《明末我真没想当皇帝》 第1章 肥肉就是身份证 第001章肥肉就是身份证 “老程,这项目比较急,你加加班!” “老程,汉东那边需要有人盯一下,其他人都走不开,你去一趟!” “老程,南安公司的那一笔尾款,拖得太久,你去催催……” “老程……” …… 老程,其实并不老,刚刚过了三十五岁。他的大名叫程世杰,是一名瀚钢集团的中层干部,并不是领导多么器重他,而是因为他是一个中年男人,好欺负。 程世杰在瀚钢集团工作了十五年,一直任劳任怨,干最苦最累的工作…… 程世杰的领导吃死了他,因为他的生活压力太大,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程家龙十一岁,女儿程家悦才四岁,但是程家悦是天生体弱多病,经常住医院。 程世杰的妻子为了照顾女儿,不得不辞职,专职带娃。他一家四口的生活开支都压在程世杰的身上。 面对这种情况,程世杰根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第一学历只是大专,想跳槽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只能忍受着打压。 …… “世杰,今天需不需要加班?” 程世杰接到妻子向慧的电话,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女儿程家悦四周岁的生日,程世杰伸伸懒腰,看到公司内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这才笑道:“不用加班,我订了蛋糕,马上回去,咱们一起吃饭!” 程世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关上电脑,来到公司楼下的车棚,骑上自己的电动车,他骑着电动车来到蛋糕房,取走订下的十二寸蛋糕。 来到熟食店,程世杰购买了一只烧鸡,几个鸡翅,以及一点猪头肉,顺便买了一瓶二锅头,准备奢侈一下。 程世杰的家,居住在瀚钢集团的家属院,这个家属院的建造时间比程世杰的年龄还要大,差不多拥有四十多年的历史。 一个老旧的家属院,各种基础设施已经跟不上了,只要条件差不多的人,都已经搬走了,这里空了差不多三分之二。 来到单位楼的门口,楼道里一片黑暗。他用力跺了跺脚,声控灯没有半点反应。他只好掏出手机,照亮了楼道。 在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程世杰掏出钥匙。 “当啷啷……” 一枚一元硬币滚落的声音响起,程世杰急忙用手机照着硬币滚落的方向寻找…… 如果是其他人,一块钱丢了也就丢了,但是,这一块钱对于程世杰而言却不一样,可以买半袋盐,或者两个馒头,再或者是给女儿买半根烤肠。 硬币滚落到楼下,就在程世杰捡起硬币的时候,他发现二楼的房间的门开了,里面隐隐约约有灯光。 程世杰的这个邻居搬走三年多了,屋里没有人,也从来没有锁过门,程世杰会将平时捡到的破烂放在里面,存够一定数量再卖掉。 “怎么会有电?这个房间的电断了很久?不会是哪个熊孩子在里面玩火吧!” 想到这里,程世杰轻轻推开门。 这是与程世杰家中一样的格局,两室一厅,开门就是客厅,客厅里没有人,也没有开灯,但是却有一团光。 这一团光却像一个硕大的白色气球,如同实质一般,不上不下,就飘浮在空中。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顿时被吓了一跳。 “什么鬼东西!” 然而,那团白色的光,却漂向程世杰。 程世杰一步一步向后退。 白光变得更加刺眼,仿佛像太阳一样,让无法直视。 程世杰赶紧闭紧眼睛。 白光将程世杰包围住了,他摸索着门的方向,终于握住了门把手,用力拉开门。 ……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却让程世杰的心凉了半截。 眼前已经变成了白天,他出现在一条夯土泥路上。 远处就是一座巍峨的城池,天空中还下着小雨,身披着蓑衣的行人正艰难地行走着。 虽然这个年头很多人都想穿越,但是,程世杰却不想,哪怕他的生活过得不太容易,因为穿越就意味着,他要舍弃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女儿。 虽然他的妻子并不算漂亮,儿子也调皮捣蛋,女儿也一身是病,但是,程世杰知道,如果没有自己,妻子、儿子和女儿将会过得无比艰难。 让程世杰在浮想联翩的时候,几名身穿破旧鸳鸯战袄的士兵,拿着长枪和腰刀,朝着程世杰走来。 在这些士兵和行人眼中,程世杰不仅仅是异装异服,与大明完全不一样,更为关键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的大明,这件事情实在显得非常怪异的。 五名士兵向程世杰包围而来,等他反应过来,正准备跑的时候,远处一名弓箭手,已经挽起了弓,锈迹斑斑的箭镞,正对准他。 他作为一个中年胖子,想跑也跑不过这些瘦弱的士兵。 “站住!” 程世杰举起提着烧鸡和蛋糕的双手:“不要误会,我是良民!” 此时的一名士兵,明显闻到了程世杰手中肉食的香味,他用力地嗅了嗅,伸手乌黑的大手,正准备抓程世杰的手提袋。 “你不要命了!” 一名年老的士兵伸手拦住年轻的士兵,压低声音说道。 年老的士兵见多识广,程世杰虽然奇装异服,目测身高大约五尺八寸,比其他士兵高出整整一头,体重至少二百四十斤开外。更为关键的是,程世杰的手,既没有茧子,也不粗糙,明显是没有干过活的贵人。 程世杰的衣服虽然怪异,然而,质地却是棉布。 上等的松锦棉布需要一百两银子一匹,而丝绸需要六两银子,他这一身衣服,抵得上他们五个人加在一起的身家。 还有靴子(其实是运动鞋),这可不是平民百姓可以穿的。 年老士兵看着程世杰一身肥肉,这就是富贵人家的明显特征,这年头天灾人祸,一般中小地主都瘦得跟猴一样。再说,程世杰身上的皮肤比女人还要细腻,更不像西夷,西夷虽然也有皮肤白的。 那些西夷皮肤虽然远看着白,却异常粗糙,哪像眼前这个贵人,弄不好就是信了教的居士。 混口饭吃不容易,没必要去随便得罪人,年老的士兵满脸堆笑道:“贵人可有路引?” 在几名士兵嘀嘀咕咕的时候,程世杰其实也反应过来了,他必须活下去,才能慢慢寻找回家的路,如果自己死了,向慧肯定会改嫁,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还会叫别的男人爸,那么就会像段子里讲的那样。 “睡着你的媳妇,打着你的娃,花着你挣的钱!” 程世杰也看过不少穿越类的小说和类似的影视剧,也明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越是害怕,就像越受人欺负。 程世杰也算是国企老机关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的眼睛微微一眯:“我世代隐居,不知道什么是路引。” 这好像是某个小说的桥段? 年老士兵满脸堆笑:“贵人可是要进城访友?” 程世杰微微点点头:“没错!” “贵人,里面请!” 年老士兵引着程世杰,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距离稍近,程世杰看清了城门楼镌刻的大字——登州城。 几名士兵跟着程世杰,程世杰缓缓走进城门。 等过了城门洞的时候,程世杰将手提袋里的烧鸡取出来,直接扔给年老士兵:“赏你们了!” 年老士兵身手相当敏捷,一把接过烧鸡,满脸欢喜:“谢贵人赏!” 其他几名士兵也跟着鞠躬。 登州城的商业氛围非常浓厚,在青石板的街道两旁,挂着各种各样的招牌,有酒楼,青楼、药铺、医馆、金银铺子、典当行、茶肆、货栈、客栈等等,一眼望去,居然望不到尽头。 不过,街道上行人很少,奇装异服的程世杰,引得众人注意。 此时的程世杰也有些头疼:“怎么办呢!” 因为程世杰这身的肥肉,倒是没有人敢上来为难他。 在没有穿越之前的时候,程世杰也想过,如果我穿越到古代去会怎么样?他心里没有半点雄心壮志,比如回到古代当皇帝,当富翁,当文豪…… 可是真正穿越了,他反应有些茫然。 由于下着雨,程世杰的衣服慢慢湿了,冷倒是不太冷,关键是贴在身上不太好受。 街道上开门的店铺很多,可问题是,钱是英雄胆,没钱,程世杰还真不敢进去。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了足足半个小时,不知不觉中来到有一座宅子门前,大门紧闭,门口却非常干燥。 程世杰也没有多想,直接走过去,靠在门槛上,思考着对策。 他并没有搞清楚穿越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如何回去…… 有些茫然地孤独坐了足足一会,感觉有些饿了,程世杰就拿出自己购买的鸡翅,想了想,鸡翅留给闺女吃,闺女最喜欢吃鸡翅。 程世杰一边吃着猪头肉,卤猪头肉瘦肉不多,肥肉他也吃不下去,就在这时,他的旁边出现一个人影。这是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身上穿的是短衫,短衫也破破烂烂,他望着程世杰面前的猪头肥肉,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想吃!” “嗯!” 程世杰现在除了知道自己来到了登州城,也就是后世的烟台,其他一无所知,他就将手中的猪头肉递给了眼前的这名男子。 “兄台高姓大名?” 程世杰想着古代人交流的方式问道。 “俺叫刘三!” “刘三,那个今年是哪年?哪月?” 足足半斤多的猪头肉,被刘三几口吞下去,他甚至连快餐盒上的辣椒油都舔舐干净了。 “额,崇祯四年七月初三!” 程世杰的心咯噔一下子,如同置身冰窖。 崇祯四年七月,这可是人命贱如草芥的乱世。 程世杰此时头大如斗,刘三望着程世杰也是沉默不语。 程世杰又拿出购买的水煮花生米,默默打开那瓶二锅头。 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突然发现身后的大门开了。 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的目光直接落在程世杰手中的二锅头上面。 “好酒,好香的酒!!” 门后的中年男子,吓了程世杰一跳。 程世杰起身,坐在人家门口,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中年男子望着程世杰手中的二锅头:“这是什么酒,居然如此晶莹剔透?还用水晶瓶高来装?莫非是京城新出的美酒?” 这名中年男子也是一个急性子,一把抢过程世杰的酒:“此酒可卖!” “卖!” “给钱!” 中年男子身后出现一名少年,少年拿着一大串,至少几百枚钱递给程世杰。 程世杰也不知道明朝的物价如何,他看着中年男子急切的模样,应该可以多要点。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不够?” 程世杰掂量掂量了一下铜钱:“不够……” 说着,程世杰作势要拿中年男子手中的二锅头。 中年男子伸手入怀,掏出一枚金豆子,直接扔给程世杰。 程世杰捏着金豆子,居然是实心的。 “这也太多了!” “多了赏你了!” 程世杰接过钱,提着蛋糕,准备找一个客栈住下来。 他找了一个环境还算不错的客栈。 “客官里面请,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伙计也是有眼力劲的,直接道:“上房八十钱,中房五十钱!” 现在程世杰也是一个有钱人了,他手中至少有五六百钱,没有细数,金豆大约一两多,具体多少他也不清楚。 上房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中等套房,外间是客厅,里间是一个大床,还有书桌,柜子一类的家具。 程世杰躺在床上,却难以睡眠,他闭上眼睛,就会想到自己的妻子、儿子、闺女…… 程世杰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睁开眼睛,居然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里,然而问题是,烧鸡、猪头肉、二锅头都没有了,然而面前多了一串铜钱,还有一颗金豆子。 这是怎么回事? 程世杰大喜,我又回来了!回来了。 ps:新坑,欢迎入坑。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2章 闭眼睁眼两重天 第002章 程世杰看了看手中的金豆子,还有那一串铜钱,也就意味着,他并不是做梦。 关键的问题是,穿越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多想,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老婆。 程世杰就提着蛋糕盒子和一串铜钱,一边接通电话,一边上楼:“喂,我回来了……” “昨天又加班了!” “嗯!” “他们就是欺负人,加班也不给加班费!” 程世杰打开门,进入家中。 此时,女儿还在屋里熟睡着,手中捧着一张图,这是水彩笔画的一幅画,非常有毕加索风格,一般人欣赏不来。 程世杰用了好大一会儿工夫,这才看出来,女儿画的是他们一家四口。 特别是代表爸爸的程世杰,简直就是一个球,而妈妈则画成一条线,可问题是,程世杰虽然胖,但是也没有胖成球,向慧虽然瘦,但是也没有瘦成闪电。 “爸爸……” 程家悦睁开眼睛,一脸欣喜。 程世杰有些愧疚地望着女儿:“对不起,昨天爸爸加班!” “爸爸挣钱……买新衣服!” 女儿的世界非常简单,虽然才四岁,就知道了美。 “香香!” “不,刷牙!” 程世杰将蛋糕放在餐桌上,用了十三年的餐桌漆面已经斑驳得不成样子,好在是实木做成的餐桌,质量还过硬。 向慧在厨房里开始做早餐,一边做着饭,一边轻声道:“家龙考试又没及格!” “唉,这都是命。” 程世杰自己也没有考上过大学,他上的只是大专,也没有想过怎么要求儿子必须考上大学。 虽然都说勤能补拙,可问题是,没有那个天赋,再勤快了不起混个三本,一本、二本和重点,没有天赋,还真不会成功。 向慧有些不悦:“你就惯吧,以后怎么办!” “不是惯,难道让我向老钱学习,把家龙逼死?” 老钱曾经是程世杰的邻居,就住在对门,后来,他辞职以后,越混越好,慢慢就有了钱,给他的闺女报了什么钢琴班、舞蹈班、书法班,各种班都挤满了,刚刚十二岁的女儿,就被逼得抑郁了。 一年前,老钱的闺女就在趁着大人不注意,从商贸城的六楼跳了下去,孩子当场就没了,老钱的闺女给老钱写了一封非常长的遗书,声称自己不是上学的料,不要让老钱白花钱,还不如练个小号。 说到老钱的事,向慧沉默了片刻:“就算不考上大学,那就算混也要混个高中毕业吧,现在,连大专都不算学历了,将来等家龙长大,那怎么办?” 贫贱夫妻百事哀,说穿了就是没钱。 程世杰知道向慧想给儿子多报几个补习班,就算将来不能考上大学,至少也可以跟上班。可问题是,程世杰想的是闺女的病,闺女的病是先天性的心脏病,最好的办法是心脏移植。 这是一个富贵病,有钱人可以治,没钱人只能等死。 程世杰收入不多,攒了点钱,想给闺女治病,万一碰到好心人,可以解决心脏源的问题呢? 手术费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吃过早饭,按惯例程世杰应该继续去上班,但是想着那颗金豆子……程世杰决定请假…… 程世杰的领导对于程世杰的情况非常了解,一旦程世杰请假,肯定是因为闺儿的问题,只要开口,领导就会批假,当然了,由于加班不给加班费,请假一天两天也不会扣钱。 临时出门的时候,程世杰想起了那一串铜钱,他忽然想起来似乎现在这个时候,铜钱比较值钱。 程世杰再次来到二楼那个空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那团光,其他硬纸箱或饮料瓶还在。 这个时候,程世杰仔细打量这些铜钱,有些铜钱已经锈迹斑斑,粗略打量了一下,这些铜钱共计五百六十一枚,共计九种不同的规格,什么昌泰、天启、崇祯、万历、嘉靖各个时期的都有。 对于这些铜钱的价值,程世杰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瀚钢集团有个离休处长,就喜欢玩铜钱。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 中国社会是网状结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奇怪,我不认识的人,有认识的人,只要打到认识的人,就能联系在一起。 这事打听起来也不算太困难,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七转八绕,还真找到了对方的电话。 那个离休处长姓郑,但是,他只是副处长,一直到退休,也没有转正。 郑处长家里有钱,喜欢附庸风雅,古玩行里水深,真真假假,他也交了几百万的学费,慢慢成了这一行里的专家。 第一次见到郑处长,郑处长是一个非常和蔼的小老头,精神头还不错,当然,他居住的环境更加不错,在翰林名邸的别墅区。 翰林名邸是程世杰所在的瀚海市最贵的小区,特别是别墅区,据说任何一套别墅都是三百万以上。 郑处长的保姆领着程世杰来到别墅。 “郑处长!” “小程来了!” “郑处长,麻烦您看看!”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程世杰将一串铜钱轻轻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郑处长一脸惊讶:“这么多?” “怎么样?是不是假钱?” 程世杰假装紧张的说道。 郑处长拿起专业的放大镜,一脸郑重地观看起来。 良久,郑处长叹了口气:“钱倒是真的,而且保存完好,只是非常可惜,这些钱,大都是不值钱的万历通宝,几块钱一枚!” 郑处长将其中值钱的十几枚铜钱放在一起,指着其中一枚铜钱道:“隆庆通宝小平钱有土锈或字口粘连,这样的价格要在三千元以上,标准的隆庆通宝小平钱,价格要在五千元以上,而品相较好的版本,钱币上没有流通!” 程世杰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狂喜。 最终,程世杰的这些铜钱,共计三枚隆庆通宝小平钱,价值一万五,其中还有一枚母钱,价值两万二,乱七八糟加在一起,居然多达三万七千九百多。 郑处长也大气,居然凑了整,转给了程世杰三万八千元。 “小程,以后再有铜钱,记得还找!” “郑处长,不好意思啊,这是巧合,要不然,这些铜钱也落不到我手中!不过……再遇到这种好事,我第一个找郑处长!” “好说,好说,小程,留下来吃个饭!” “下次,下次!” 程世杰也在感慨,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登州,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回来。 但是…… 有了这三万八千块钱,对于程世杰来说,这是一笔巨款,同时也是女儿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份保障。 就在程世杰美滋滋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世杰,咱账上多了三万八千块钱,会不会是别人转错了!” 向慧是一个胆小的女人,银行那些套路她也听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账户上莫名其妙多了一笔钱,这可不一定是好事,弄不好就是电信诈骗,或者是仙人跳。 程世杰淡淡一笑:“老婆,不用紧张,这一笔钱是我赚的外快,本来以为还需要一阵子,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给了!” “那,能不能给家龙报个补习班!” 程世杰没有问补习班需要多少钱,钱是胆量,他直接回答:“报吧!” “好~” 挂断电话,程世杰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家里就程世杰自己挣钱,银行卡,也就是他的工资卡,就在向慧手中,她也知道密码。 可铜钱是真的,那么金豆子也应该是真的,弄不好比这些铜钱还要值钱,如果今天卡多一笔钱,弄不好向慧会吓死。 想到这里,程世杰决定先自己悄悄办一张银行卡。 并不是程世杰对妻子向慧的不信任,关键的问题是,害怕吓到她。 办理好银行卡,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他带着那颗金豆子,直接来到了瀚海市的某大福黄金饰品店内。 某大福黄金店门脸非常大,差不多三四千平方,琳琅满目。平时,程世杰是不会来这里的,因为他没钱。 可现在,他有了一点钱,胆子更大一些。 程世杰非常从容地走进某大福店里。 要说程世杰的穿着打扮,算不上太差,瀚钢集团是瀚海市的龙头企业,企业福利还是相当不错的,几乎每年都会发衣服,从西装、羽绒服、夹克衫、休闲服,衬衣、除了秋衣、内衣和保暖衣需要自己购买以外,程世杰在参加工作十五年,自己购买的衣服屈指可数。 瀚海集团配发的衣服,质量和品牌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西装大概两千块,休闲服也是在千元左右的品牌。 人靠衣装马靠鞍,程世杰这一身行头,哪怕是出入五星级酒店,其实也不算寒酸,当然,他因为工作需要,也会出入这类场所。 “老板,请问你要买点什么?最近黄金打折,你要不要……” 不等服务员说完,程世杰就掏出那颗金豆子:“你们这里收不收黄金?” “收!” 服务员带着程世杰来到二手黄金的服务台。 程世杰将那颗金豆子递给鉴定师。 鉴定师将金豆子放在电子秤上称重,金豆子其实不算重,总共37.125克。 经过仪器分析。 鉴定师望着程世杰道:“老板,您这颗金豆子,似乎是……被融过?” 程世杰微微点点头:“你被人家坑了,重量可能与您之前的重量一样,但是已经不是千足金了,现在只有百分之九二点二五七,其他成分是铜百分之五点七,还有……” 程世杰寻思着可能是明朝的冶金技术的问题,他问道:“能卖多少钱?” “二手黄金按国际金价来的,昨天还可以卖三百六十五块,今天只能卖三百六十二块,你这个黄金需要刨除百分之七点七七的杂质……” 鉴定师拿出计算器,经过一通计算:“共计.30元,需要卖吗?” “卖!” “现金,还是转账?” “转账!” “短信来了!” “您尾号0488账户的储蓄卡于08月11日17时5分收入人民币.30元,活期余额:.30元。” 程世杰走出某大福,一阵唏嘘。 只是非常可惜,这样一天可以赚五万多块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当时多买点二锅头多好啊。 人就是这样,贪心…… 程世杰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下了下午五点半,他想起很久没有给女儿卖过礼物,上一次,程家悦在超市看到了一个亮晶晶的水晶音乐盒,非常想要,但是程家悦却很懂事,知道家里没钱给她买玩具。 这个小天使…… 每当想到这个事情,程世英心中就不是滋味,他的女儿手术越早做越好,可是手术费用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他而去,能活一天,就让她开心一天。 程世杰骑着电动车转而走进金街商贸城,来到四楼的饰品区。 程世杰盯着那颗水晶音乐盒问道:“多少钱?” “129.99元!” 服务员看出程世杰似乎有些迟疑,就指着另外一个较小的水晶音乐盒道:“这个便宜,只需要69.99元!” “要这个大的!” 程世杰也清楚,一百多块钱可能会被向慧埋怨,但是,他不想遗憾。 给女儿买了那个水晶音乐盒,给儿子程家龙在文具区购买了全套学习试题以及画板,程家龙的学习成绩不好,但是对于美术却非常热爱,特别是素描方面,程世杰认为,儿子的水平不比那些在街上卖画的水平差。 买了画板以及画纸,走到一楼的化妆品区,程世杰想起,自从女儿来到这个世界上,似乎向慧就没有买过任何化妆品,每天都是素面朝天。 依稀记得,向慧年轻那会,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要不是自己在瀚钢集团是正式工,还不一定能获得向慧的青睐。 “先生,您看看这个小样套装,现在搞活动,只需要九十九块……这可是大牌。” “买了!” 程世杰提着这些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小区。 他并没有给向慧打电话,虽然一个晚上花掉了四百多块,恐怕要被向慧埋怨。 尽管是老夫老妻,婚姻也需要时不时地来一个小小的惊喜。 走到二楼的时候,程世杰下意识地望着二楼那个空荡荡的房间,房间的门依旧没有上锁。 他不由自主地打开房间的门。 非常可惜,里面却没有了那团光。 有些遗憾,有些失落,程世杰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团光突兀地出现在客厅里。 那团会飞的光,再一次变得更加刺眼。 程世杰赶紧下意识的闭眼,然后再缓缓睁开眼睛,他出现在登州那个叫刘记的客栈的上房房间里。 不出意外,那里是白天。 第3章 眼泪才是最关键的 第003章 “大意了!” 来到明末这个时空,程世杰并没有高兴,反而隐隐有些不开心,因为他并没有做好准备。 这是一场不可控地穿越,他这一次过来,并没有携带可以轻松变现的东西,甚至连把匕首都没有买。 明末这可不是后世,而是一个人命贱如草芥的乱世。 虽然他也了解部分历史,知道明末大致的历史事件,可问题是,毕业十五年,他的那点历史知识早已还给老师了。 程世杰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查查百度,了解一下崇祯四年到底发生了哪些大事,他隐隐记得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叛乱,就发生在登州。 程世杰隐隐约约记得是东江军把登州城以及山东都杀成了白地,死伤无数…… 具体时间,程世杰反而没有印象了。 “啪!” 程世杰一拍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作为穿越大军的一员,现在应该怎么办? 程世英虽然不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如果是十年前,他的体能还算不错,因为那个时候,冶金工程专科毕业的他,正在一线当瀚钢集团的第五分厂当技术员,八十多斤重氧气瓶扛起来就走,爬高踩低,完全没有问题。 可问题是,他调到了机关已经干了八年多,体重增加一百多斤,体能却严重下滑,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中年胖子而已。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随便两个成年男子就可以收拾他。 如果有钱,可以聘请几个护卫…… 想到这里,程世杰顿时有了主意。 第一步,要有钱。 他现在赶紧统计一下自己手中的东西,一套二线轻奢品牌的轻香香水小样,这种东西放在明末肯定值钱,但是,他却没有销售平台,也没有门路。 其次是给儿子买的画板、画纸以及铅笔套装,这些东西在明末价值如何,程世杰并不清楚,同样的问题,他并没有销售的渠道…… 再次就是给闺女买的水晶音乐盒,这个东西可以卖几十两银子,应该问题不大,上一次买酒的那个中年男子,连白玻璃酒店都认为是水晶,而且出手大方,应该是一个合格的买主。 想到这里,程世杰有了主意。 程世杰将包括水晶音乐盒打开,这个音乐盒的包装盒是略显高档的塑料盒,取出上面的生产日期和生产场地等信息,他就准备找一个买家。 他必须在这个刘记客栈里再过一个晚上,但是,他没钱付房费了。 很快,程世杰就有了办法。 “伙计!” “客官有何吩咐?” 程世杰指了指自己的东西道:“我要出去访友,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会不会有问题……” 程世杰就是想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方式,告诉伙计自己会回来,而且这些财物很值钱。 伙计顿时笑了:“客官放心,在俺们刘记,绝对不会出现财物失窃事情。万一失窃,您可以砸了刘记的招牌!” “我砸你们的招牌有何用?这些东西是准备送给贵人的!” 伙计笑了笑,正准备解释。 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万一失窃,刘记十倍偿还!” “你说了算吗?” “老夫是刘记的掌柜,说话自然算数!” 程世杰起身,提起水晶音乐盒道:“如此最好。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最关键的是这个……” 程世杰打开香水礼盒,指着四瓶香水道:“这可是西洋买过来的好东西,堪比黄金!” 掌柜的看了看水晶瓶,就知道价值不菲,他相信程世杰并不是想骗刘记的江湖骗子,毕竟骗子饥一顿饱一顿,可吃不了程世杰这个的体型。 刘记的东主,拥有货栈、客栈,还有金银铺子等十几家店铺,光这座刘记客栈,一年就可以赚五百多两银子,但是,他们刘记的东主,也不是天天大鱼大肉,更不能像程世杰那样满面油光。 “客官尽管放心,刘记开了二百多年,断然不会为了几十两银子砸了自家招牌。” “回见!” 程世杰直接起身离开,也不收拾。 掌柜的望着伙计道:“派两个人过来,盯着这里,生人切莫靠近!” “小人明白!” 程世杰离开刘记客栈,一直直接朝着前日避雨的那个胡同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仿佛来到了那个胡同,程世杰悲哀地发现,他好像是迷路了。 程世杰也在寻思,那天购买他二锅头的中年男子,应该是一个好酒之人,能不惜花费一个金豆子购买他的二锅头,却不见得会购买他的水晶音乐盒。 又是漫无目的的瞎诳,几乎跟逛迷宫差不多,好不容易终于在一座宅子前停住,程世杰打量着这座宅子,这座宅子悬挂着蓝底的鎏金匾额,上书“左宅”。 虽然说程世杰不是历史专家,大致也知道,古代与后世不一样,后世只要有钱,可以买一座岛,建一座庄院都没有问题。 而明代却有着严苛的礼法限制,普通人家称为宅,勋贵称为府,这座宅子前有门当,也有户对,这说明对方肯定是官宦人家。 看到这里,程世杰转身就走。 当官的没有一个人好东西,看到自己手中的水晶音乐盒,有绝大的概率不会购买,而是出手抢夺,这古代的官府可不会跟你讲什么人权法制,直接抓你丢进大牢里面都不带眨眼的。你还没地方喊冤去。 程世杰看着对面街道上的当铺,寻思着是不是先拿这个水晶音乐盒典当一些钱财,好歹把刘记客栈的房租给解决了,另外还需要吃点东西,他从中午开始到现在,至少六七个小时没有吃东西,肚子里早就饥饿难忍。 别看程世杰胖,可他最不扛饿。 当铺的门脸挺大,算是五间房,门口站着两名短衫伙计,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样子。 伙计看着程世杰的样子:“忒那和尚,要化缘去别处!” “我不是和尚!” 其实明代的和尚远远不像影视剧里那样,脑袋油光发亮,大部分和尚,其实都是有些头发,就跟程世杰的板寸略短。 程世杰本想编造一个谎言,解释自己的头发,看着伙计没有兴趣,他径直走向店里。 “客官里面请!” 里面的一个外缺戴着玳瑁眼镜,望着程世杰道:“什么东西?” 其实典当行只有三个岗位,外缺就是负责接待人员,并给典当物估价的,估价在行业,也称之为“报唱”,中缺则是负责书写当票的人,当外缺阴阳怪气压价“报唱”以后,中缺立马进行书写。 程世杰将水晶音乐盒递过去。 当铺的伙计人人都是人精,看着程世杰的穿着,还有那一身肥肉,就知道这个人应该财力不俗。 如果瞅着这个人有钱,看着体面,估算他可能到时候能赎回这件物品,那么“报唱”就会高一些,这样利息也能放高一些,赚利息钱。 如果瞅着这人没钱,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卖东西糊口的,那么“报唱”就会压得很低,赚一个“低买高卖”的钱。 像大宅门里白景琦去当铺典当。当他拿出一件崭新皮袄时,店员阴阳怪气说道:“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面烂袄一件!” 这其实是故意压价。 程世杰油光满脸,却不像精神不振的样子,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怪异,却是棉布质地,应该是一个有钱人。 “客官是准备死当,还是活当?” “活当!” 程世杰也了解过这一行的猫腻,如果他敢死当,对方肯定会死死砸价,如果选择活当,反而可以更高一些,典当的钱多,也就意味着可以获得的利息更高。 “客官想要典当多少银子?” “至少一千两!” “高了,区区水晶,不值这么多……” “不值吗?” 程世杰伸手按下水晶音乐盒的电子开关,只见原本平平无奇的水晶盒,突然发出淡紫色的光芒,一阵悦耳的电子琴声音从里面发出来。 “这……” “一千两银子,还高吗?” 中缺急忙去寻找掌柜的。 不多时,一名年过半百的老掌柜走了过来,看着程世杰问道:“客官想典当多久?” “一个月!” 程世杰道:“一个月后来取,在一个月内,你们绝对不能发卖,否则……哼!” “好说,好说!” 在掌柜的示意下,中缺开始拟写票据。 掌柜的道:“好叫客官知晓,我们兴平号童叟无欺,一个月后,您凭票来取,月息一分!” 黑,真黑。 一个月一分利,也就意味着程世杰当了一千两银子,一个月后还要一千一百两。 程世杰一副肉疼的模样:“好!” 签字,按手印。 “客官需要银票,还是现银?” “有没有金子?” 一千两银子,就是六十二斤多,程世杰虽然可以背动,但是肯定非常不方便。 “有,金子与银子兑换是一比八。一千两银子可以兑换一百二十五两金子!” 一百二十五两银子,才七斤多,很容易携带。 程世杰兑换了一百二十四两金子,还有八两散碎银子。 交割完毕,程世杰提着金子直接返回刘记客栈。 在走出兴平号典当行不久,程世杰就多了几条尾巴。 他虽然有些紧张,却不紧不慢地朝着刘记客栈走去。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这才让程世杰回到刘记。 “客官里面请!” “有没有饭菜!” “有,上天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们刘记应有尽有!” 手中有钱,心中不慌。 “你们刘记的招牌菜,上几道!” “客官稍等!” 时间不长,跑堂伙计端着菜肴过来,开始报菜名:“葱爆羊肚!” “蟠龙菜!” “三事!” 在这里必要说明一下,由海参加上母鸡和猪蹄筋三种食材混合,小火慢炖而成,也可以说是佛跳墙的鼻祖。 满满当当一大桌子菜,尽管程世杰的食量很大,却也仅仅吃了不到三分之一,就在准备结账的时候,店门口传来一阵叫喊声。 程世杰循声望去,只见十几名短衫男子,围着一名男子殴打。 挨打的男子也不还手,只是双手护着头。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 那刘记的伙计也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人,看着程世杰不悦,急忙窜出店里,朝着十几名正在打人的大汉骂道:“王二,滚远点,惊扰了贵人,你吃罪不起!” 程世杰突然看到那名挨打的男子有些面熟,好像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刘三。 “等等,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客官有那泼皮相识?” “没错!” 程世杰看出伙计对那王二还有些威慑力,应该是刘记的势力大,王二惹不起,他就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 程世杰倒没有收刘三为自己使唤的心思,毕竟程世杰还真不想在明末生活,他要回去,这一百二十四两黄金,就是一百多万。给闺女治病的钱就有了,可以去给闺女治病了,他真不敢在明末厮混,万一死了呢? “把刘三带过来,这是赏你的!” 伙计大喜。 不多时,满身伤痕的刘三走进店里。 刘三朝着程世杰跪下:“谢恩公!” “起来~” 程世杰问道:“怎么回事?” 刘三喃喃道:“俺娘饿了,我没有讨到钱……” 程世杰指着伙计道:“将这些剩菜打包,带回去给你娘吃。” 刘三千恩万谢的离去。 程世杰又给刘记预付了半个月的房钱,加上吃饭,共计花掉八钱银子,不到一两,也就意味着银子的购买力还是相当可以的。 这一顿饭放在后世,没有大几千块下不来。 苦等慢熬,到了天黑。程世英赶紧躺在床上,睁眼、闭眼,还是在房间内,程世杰顿时急了,怎么回不去了? 怎么回事? 程世杰有些急了。 他的大脑开始快速运转,思考着穿越前后的细节。 第一次,看到白光,白光刺眼,然后穿越…… 第二次,闭眼,然后回去。 共同之处…… 程世杰想到了,第一次他看到刺眼的白光,下意识的闭眼,眼睛受到刺激,流出了眼泪,第二次回去,是因为自己想到了无法回去,流出了眼泪。 难道说,眼泪才是穿越的关键原素? 试试。 程世杰开始酝酿情绪,想到不能见到妻子,不能见到儿子,眼泪开始涌现,一阵白光突兀地出现,闭上眼睛。 程世杰睁开眼睛,打量四周,果然,出现在二楼的那个空房间。 第4章 登州城内杀气腾腾 第004章 成功掌握了穿越的钥匙,程世杰就迫不及待地尝试着如何从明末赚钱。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接到了老婆向慧的电话。 “喂,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怎么了?” “家悦有些不舒服,我带着她来医院了!” “在哪儿?” “瀚钢集团职工总医院!” “等我,马上到!” 程世杰也顾不得将黄金兑换成现金,回到家中,将一百二十四两黄金,其实也没有多大,就是其中两个五十两的金条,两条十两重的金条,外加四颗豆子。 才不到四公斤。 程世杰将黄金放在家中的床底下,找了一双自己平时不会穿皮靴,将金子放进靴子里,随后骑着电动车,来到瀚钢集团职工总医院。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一般而言,一座城市医疗设施最好,技术最过硬的,应该是当地的第一人民医院。 然而问题是,在瀚海市,最好的医院却是瀚钢集团。 瀚钢集团是受国资委管辖的特大型国有企业,企业级别是副省,这是一家拥有将近四十万员工重型工业集团,其下属的职工总医院,综合实力可以排在河东省前三。 来到瀚海集团职工总医院门诊大楼门前,程世杰按照向慧发送的信息,直接来到七栋的十二楼心内科。 终于找到了向慧,程世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家悦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检查!” 向慧的眼睛微微红了:“下午四点多,她就叫着不舒服,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也没有打通,就带着她来到医院……” 程世杰非常着急,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如何他也方寸大乱,向慧会更加慌乱,搞不好会吓她半死。 过了不知道多久,陈家悦从重症监察室里推了出来,这个时候,程家悦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她伸出小手:“妈妈,爸爸,我饿了……” 向慧非常激动:“妈妈给你买!” 程世杰走到医生面前。 医生也是程世杰的老熟人,自从程家悦出生,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来到医院,无论是主任医师,还是护士,都认识了。 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韩医生就叹了口气道:“老程,情况有些不太好,你要早做准备啊……现在房价不景气!” 在韩医生看来,要给闺女治病,程世杰唯一的办法就是卖房子,可问题是,像程世杰住的那个老旧小区,房子根本就没有价格,只有市场价的一半不到,大约六七千块每平方。 “那,心脏源现在有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先预约吧,准备钱!” 程世杰也咨询过,心脏移植手术费用大约在一百万以上,这其实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抗排斥药物应在手术后长期使用,这才是要命的大钱,别说十万八万,就是一百万,两百万都不一定能解决。 所以先天生的心脏病,也被称为富贵病,普通人,哪怕是真正的中产阶级都难以承受如此高昂的医治费用。 等程世杰来到病房的时候,向慧给程世杰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悦悦睡了,咱们出去说!” 就在向慧起身的时候,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程家悦,缓缓睁开了眼睛。 程家悦虽然年龄小,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给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蒙上了一层阴影。 “医生怎么说!” “要尽快准备手术!” 听到这话,向慧的身体摇摇欲坠,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现在怎么办?” “治!” “钱呢!” “我来想法办!” 程世杰比较庆幸的是,上天对他是幸运的,居然给了他一个穿越的机会,他穿越成功赚了将近四公斤黄金。 加上自己的存款,手术费用的问题基本上可以解决了,后续的治疗费用,那自己再想办法。 “你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去筹钱!” “好!” 回到家中,程世杰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百度。 不百度的时候,不知道,一百度吓了一跳。 崇祯四年的登州城,马上就要爆发一场兵变,也就是几乎将整个山东杀成一片狼藉的吴桥兵变。 吴桥兵变也可以说是一只鸡引发的战争。作为清初三顺王之的孔有德部在经过吴桥时,由于部队没有获得给养,而商人也罢市,搞得东江军士兵怨声载道,于是,一名忍受不住的东江军士兵偷了一只鸡。 结果却捅了大娄子。 因为这只鸡是东林党干将(《东林点将录》内称“浪里白条”)的王象春的一只鸡,该犯错的事情被插箭游营,然而,王象春之子不肯罢休,要求查明真相。 最后,忍无可忍的东江军顿时爆发了…… 也就意味着,登州很快就会被东江军攻克,东江军会大掠登州,大明朝廷与东江军双方围绕着登州打了足足将近一年多的时间,从崇祯四年到崇祯六年的二月初,孔有德才会弃登州城,投降皇太极。 自己该怎么办? 趁着兵变,迅速赚点钱? 两个时空之间,最大的不同,其实不是古董,这玩意其实都是靠炒作,程世杰也知道物稀以为贵,如果把明朝的古董运过来,弄不好会把古董市场砸崩。 关键是,他也没有出货的渠道。 一旦被人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再一次查了一下白银的价格。 每克4.97元,凑个整数,算五块,一斤就是五百克,两百五十块,每朝一斤就是十六两,一斤白银可以兑换二两黄金,两千五百块成本,可以兑换两既62.20克黄金,明朝黄金不纯,约等于百分之九十二点二十五,相当于差不多元,约合八点二倍的利润。 可问题是,如何购买工业白银? 这需要资质,也需要渠道。 某宝倒是有卖银条的,少量可以,大量的话,不被盯上是不可能的八倍多的利润,危险性太大。 他在明末出手兑换黄金,一旦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强取豪夺…… 程世杰干脆否决了白银,那么干脆带点东西过去卖得了,随便说不定还能赚几个小钱,工艺品,特别是水晶音乐盒虽然当了一个高价,可是这种东西也不能像大白菜一样,什么东西,一旦多了都不值钱。 明末倒是缺盐,不过贩卖私盐好像是走私,要杀头的。没看见那么多的电视剧里面都有这样的情节? 不如卖菜刀去,听说古代的冶炼技术不怎么发达,菜刀的价钱似乎很贵。说不定一把能卖上几两银子。 想到这里,又遇到另外一个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他的服装,自己的衣服在明朝算是奇装异服,容易引起别人的围观。 哪里搞古装? 某宝、某东,居然都有,特别是某东,居然可以二十四小时发货。 程世杰看了一会儿,直接在某东上下了一单,花钱三百九十九块,上面说是某地方道协授权的。 买了。 发鬓,头发更好办了,弄个假发髻去。 一起买过来的。 等等,程世杰突然看到某音上直播的仿古刀剑,看着样子不错,导购美女还站在刀剑上跳动。 某东也有专卖店,一把品相不错的唐直刀两百多大洋,如果能卖十几两银子,那就是赚翻了,说不定可以抱一条大腿。 想到就要,程世杰一口气下了三十把唐横刀、苗刀以及龙泉剑等东西,将金豆子卖的钱,花得七七八八。 第二天早上也不是周末,程世杰也不想去上班了,今天需要售卖黄金,也需要收货,事还挺多,他就再次向领导请假。 “徐主任……我……” “老程啊,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孩子的事要紧,我给咱们工会的魏主席说了你家里的情况,咱们机关今年的特困家庭,我就定了你!” “谢谢徐主任!” 程世杰不仅仅请到了假,还顺便拿到了机关的特困家庭补助,这是一项国企职工的福利,像瀚钢集团这方面做得也非常人性化,每年秋天有金秋助学,只要是瀚钢集团职工子女考上大学,就会有一万、八千、五千、三千不等的助学金。 去年机关党委魏书记的儿子,就考上了矿大,拿到了最高等级一年一万元的助学金,等于企业给他儿子交了学费。 至于特困家庭,这是给某些大病职工的医疗救助金,最高等是六万块,最低等是一万块。 很多人认为国企没有发展前途,但相应的,国企的福利待遇,可不是私企可以相提并论的。 作为瀚钢集团的职工,程世杰享受了十五年的隐性福利,比如说,暖气费,物业费,这些费用,他一分钱都没有交过,每年还可以领取暖费、夏天还有高温补助金。 程世杰没有再次去某大福,3862克黄金,被他在三家金店卖掉,随后他的账户上多了一百二十七万千九千多块。 程世杰在家里做好饭,用保温餐盒,将饭送到医院。 “钱筹的怎么样了?” “别担心,等两天就会到账一笔钱!” “你是说,咱爸的原始股?” 程世杰的父亲程卫国,也是瀚钢集团的退休职工,当年程卫国从部队退伍,被分配到瀚钢集团,九九年那会,瀚钢集团经营不善,差点倒闭,就号召职工购买集团公司的原始股份,程卫国就购买了三万八千块钱的原始股份。 这些股份现在翻了十七倍多,足足价值一套房,因为不停地升值,没有人愿意卖。 老爷子的这点股份是他的命根子。 程世杰欺骗了向慧,当然也是为了家庭的和谐。 夫妻之间,其实不能完全敞开心扉,有的时候,也需要善意的欺骗。 程世杰决定等会儿打个电话,提前给老爷子通通气。 可是,没有就在这时。程世杰的父亲程卫国与母亲高艳玲颤颤巍巍地走进病房,程卫国提着一个硕大的提包。 “爸,妈,你们怎么了来了!” 程世杰还想提醒程家悦打招呼。 程家悦甜甜地道:“爷爷,奶奶……悦悦,想你们了!” “给!” “什么!” “拿着!” 程世杰提着提包,明显感觉到了里面的沉重,足足有十七八斤的样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百元大钞。 “爸,妈……” 向慧哭泣得不出声音。 “哭啥,那是你闺女,也是我孙女!” 程卫国用力地拍了拍程世杰的肩膀:“房子我也卖了,但……没有人买,可能需要过段时间。” 程世杰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他赶紧擦拭了一个眼角。 现在他不能轻易哭泣,要不然,原地消失的话,岂不是会吓坏二老? 然而,问题是,程世杰想多了。 他虽然流了眼泪,但是并没有穿越。 …… 二十四小时快递有些延迟,等所有快递到达以后,程世杰将购买假发髻逍遥巾戴在头上。穿起了过膝长,右衽交领的海青,再加上白袜青鞋。 背着三十把带着刀鞘、剑鞘的刀剑,外加三十六瓶去掉包装标签的二锅头。 准备穿越。 再次睁开眼睛,来到明末。 此时的程世杰非常虚弱,也非常饿,连动都不想动。 难道说,是因为带的东西太多了? “来人,来人……” “客官,您有何吩咐?” 伙计看着这一副装扮的程世杰,微微有些惊讶。 “给爷整点吃食!” “客官稍等!” 吃了一顿奢侈的大餐,原汁原味的公鸡炖蘑菇、外加炖羊肉,程世杰终于慢慢恢复了些许体力,就在这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声,杀喊声,乱作一团。 程世杰心中一紧,我草,不会是兵变提前了吧? 第5章 先吃饱有力再赚钱 第005章先吃饱再赚钱 陈国栋是东江军的一名把总,他本是海州卫人。 天启元年四月,他的家乡海州卫失陷。陈国栋一家十一口,除陈练与其弟陈国梁幸存,九口人,包括陈国栋的父亲、母亲、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嫂子,一个侄子,一个妹妹九个人死在建奴手中。 时年仅仅十一岁的陈国栋带着九岁的陈国梁随流民一起,逃至广鹿岛。后来,毛文龙奇袭后金镇江,开镇东江镇,他就成了东江军民兵中的一员。 天启六年,十七岁的陈国栋正式成为东江军的一员,他随东江军数次袭击建奴,因功从一名小卒,升为把总。 但,好景不长。 向来桀骜不驯的毛帅与袁崇焕产生了矛盾,结果毛文龙被杀,东江军成了一盘散沙,袁崇焕扶持东江军原副将陈继盛为总兵,可陈继盛不能服众,多谋无断。 崇祯三年三月,第二任东江军总兵陈继盛被刘兴治、刘兴基等人杀死,辽西关宁军出身的黄龙继任第三任东江军总兵。 东江军新任总兵官黄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了耿仲明之弟都司耿仲裕身上,耿仲明率部投靠了登莱巡抚孙元化。 而陈国栋则是耿仲明麾下把总之一,与普通小兵想象的不同,陈国栋非常反感那些将领今天斗这个,明天反那个。 东江军团结在一起,哪怕是建奴也可慎重对待,可分裂之后,谁拿他们当盘菜? 来到登州以后,陈国栋深深感觉到了登州以及山东人的恶意,任何一名登州人盯着他们,都像是在防贼。 陈国栋带着麾下例行的巡逻,突然间,一阵鸡飞狗跳,几名东江军士兵疾步而来。 “陈把总!” “何事如此惊慌!” “他们……他们……欺负人!” 陈国栋带着麾下来到登州城的南门,这一幕,让他的脑门直突突。 十几名登州军士兵拿着明晃晃的兵刃,正在威逼着一群流民。登州军士兵让这些流民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将金银制钱首饰珠宝器皿等物扔进一个大箩筐里,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要剥下来。 赤身的流民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不光是流民中的男人被要求赤身,就连妇孺也是一样。流民都是瘦骨嶙峋,哪怕袒露着上身,还要被那些登州军士兵指指点点,动作稍慢,就会被引来一阵拳打脚踢。 如果这些流民是山东人,陈国栋绝对不会吭声,装作没有看见。 可问题是,这些流民都是在东江镇诸岛屿生活不下去的百姓,他们见东江军被调到登州,担心建奴袭击,没有东江军士兵的保护,他们就是一群待宰割的牛羊。 非常可惜的是,极其排外的山东并不愿意接纳辽东流民,不知道是登州军士兵的自发行为,还是受到了来自上面的暗示。 这些辽东流民被驱赶到城下的护城河前,一名袒露着上身的妇女尖叫起来,挣扎着不让登州军士兵靠近,原来,这名妇女怀中的孩子,项上戴着一只银质长命锁,被士兵发现,士兵扯住长命锁,直接硬拽。 孩子的脖子上被勒出一道血痕,孩子的母亲张口朝着那名登州军士兵咬去。 登州军士兵勃然大怒,甩开妇女,持着长枪,狠狠地刺向妇女。 “扑哧……” 锋利的长枪,毫无迟滞地穿透妇女的脊背,也穿透了这名想用身体保护孩子的母亲。长枪从妇女的后背刺入,却从她怀中的孩子胸前刺去。 陈国栋愤怒了,他走到那名登州军士兵的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直恁娘!” 那名挨打的登州军士兵,却直接扔下长枪,朝着城里跑去,一边奔跑一边大喊:“东江军造反了……”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山东军与东江军的矛盾和敌视并不是一天造成的,于是乎,双方开始砍杀在一起。 …… 程世杰有些庆幸,庆幸这一次自己带来了刀剑。一刀在手,程世杰多少有些底气。只要有人过来杀他,他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像一阵风可以吹跑的士兵,他一个人应该可以砍死两三个。 一个中年男人狠起来,自己都害怕。 伙计还有些疑惑,他记得非常清楚,程世杰住进来的时候,提的东西很少,绝对没有刀,特别是程世杰现在拿的这柄唐直刀,看上质地相当不错。 “客官不用担心,乱不到这里!” “这样最好!” 刘记客栈也算是登州城的地头蛇,在混乱开始的时候,伙计已经开始关门,刘记客栈的大门非常厚实,足足是三寸厚的木板,除非是用火烧,否则还真难破门而入。 混乱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这才慢慢停止了下来。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血腥味,显得没少杀人。 程世杰警惕地望着门口,直到那名眉清目秀的伙计去而复来。 “客官,没事了!” “怎么回事?” “听说是辽东兵闹事!” 这让程世杰心中有些不安,如果没有查阅历史资料,他还真没弄清楚,现在他知道现在的登州城已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地动山摇。 程世杰决定去登州巡抚衙门碰碰运气,孙元化正在训练登莱新军,或许他需要自己手中这样的神兵利器。 采购成本是两百多块与三百多不等,只要能卖十几两银子,他就拥有十几倍的利润。 从刘记客栈里走出来,街道上人声嚷嚷,一群衙役驱赶着百姓,正在清洗街道,一桶桶的水倒在街道上,很快就漂起淡淡的红色。 “哇哇……” 就在程世杰向前面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传来阵阵凄厉的婴儿哭泣声,循声望去,却没有看到婴儿,也没有看到抱着孩子的妇女。 明明婴儿的哭泣声并不遥远,程世杰下意识地走过去,只见旁边的土堆上,出现一个襁褓,襁褓里传出阵阵哭泣声。 程世杰轻轻抱起这个婴儿,这个婴儿非常瘦弱,小嘴上已经起了干皮,显然是很久没有进食,朝着周围的人群大喊:“这是谁的孩子?” 然而,周围的行人若没有人理会他,各顾各的走路。 “弃婴!” 程世杰很快就想到了这个情况,他假装自己离开街道,将手机倒扣在手心里,露出摄像镜头,开始录像。 程世杰走后不久,墙角探出一个妇女,妇女朝着程世杰的背影,跪下磕头。 就在妇女准备起身的时候,程世杰抱着婴儿走过来。 妇女抬头,看着程世杰的脚。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丢掉孩子?” 程世杰的闺女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也是一个早产儿,刚刚出生那会,在医院里养了半年多,这才成功出院。为此,他花了将近十万。 很多人都劝程世杰,就当没有过这个孩子,还年轻,可以再要一个。 程世杰对丢弃孩子的母亲有些鄙视。 妇女捂着脸,哀哀哭泣。 “接着你的孩子!” 妇女见程世杰没有收养孩子的意思,就抱起孩子,伸手掐向孩子的脖子。 “啪……” 程世杰真的怒了,一巴掌抽在妇女的脸上:“你这么狠心的女人,我要报官……” 妇女却朝着程世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哽咽:“奴也不想……可没有办法……家没了,钱没了……活不下去了……” 随着这名妇女的哀哀痛苦,程世杰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名妇女本是良乡县人,姓杨,名芸娘。在崇祯三年正月,良乡县城被建奴攻克,大屠良乡县城,女人的命运比男人更加悲惨,杨芸娘就被建奴劫走。 去年五年,朝廷收复永平府城,她因为病重,建奴也没有将其掠到关外,而是丢弃在永平府城。永平府收复后,官府将被俘虏的百姓遣返原籍,杨芸娘被人糟蹋了,还有了身孕,娘家人嫌弃她丢人,就将其赶走。 杨芸想过自杀,结果投河的时候被人救下,灌了一肚子河水,反而吓得不敢死了,无奈之下,她只好一边乞讨,一边南下。 在南下的途中,杨芸娘遇到了一个中年鳏夫罗贵,罗贵没有嫌弃她的遭遇,就这样带着来到了登州城。随后二人成婚,可随着这个孩子的出生,风言风语出现,她的丈夫罗贵认为她生的这个孩子是野种,将其赶了出去。 杨芸娘的遭遇,程世杰只能感叹。 “你这个孩子是几月出生?” “七月初一” 程世杰可以肯定,这个孩子应该是罗贵的,毕竟永平府是崇祯三年五月收复的,孕育一个孩子只需要二百八十天,哪怕是超预产期,最多两个星期。 程世杰迟疑了,如果他不管杨芸娘,杨芸娘与她的孩子,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管,怎么管?他只是一个过客。 程世杰摸了摸怀中的银子,他还有七两多银子,虽然不多,分给杨芸娘一点,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程世杰掏出银子,给杨芸娘一块,大约一两多,具体多少,程世杰也不知道。 “谢恩公,但是奴却不能要!” “为何!” 杨芸娘抱着孩子望着胡同深处。 胡同深处,露出三名大黄牙,衣衫褴褛,应该是乞丐头子,毕竟普通的乞丐可不能吃得油光满面。 一个妇女带着一个不满月的婴儿,手中有钱,那就是原罪。 想到这里,程世杰道:“你跟我来!” 程世杰想得不多,他决定在刘记客栈里给杨芸娘租个客房,只要卖掉手中的刀剑,他就会有一大笔钱,到时候,多付点房款,就可以让杨芸娘生活下去。 至于以后,那就是命了。 程世杰在前面走,杨芸娘在后面跟着。 他隐隐约约感觉身后还有尾巴。 再次掏出手机,放在袖子里点开录像功能, 程世杰并没有回头,点开录像回放,果然,身后出现了三条尾巴,不过并不是那个胡同里的乞丐,而是三名提着腰刀,一身青色劲装打扮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程世杰寻思着,很有可能是兴平号典当铺的人,一千两银子,在明末可是一笔巨款,难道是想黑吃黑? 必须马上雇佣两打手,要不然…… 还真不安全。 想到这里,程世杰用力地握紧手中的唐直刀。 还是准备不足啊,可惜,电击棍在网上无法直接购买了,要不然,也不知道这么担惊受怕。 就在这时,程世杰发现街道边上,有一个乞丐。 这个乞丐与其他乞丐不同的是,周围乞丐与其格格不入,这名乞丐身上布满了伤痕,脸上、脖子上、胸前、胳膊上都是,不过都是一些旧伤,特别是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特别是乞丐身上有衣服,都成了破布条,胡子和头发都已经灰白,看着有五六十岁,乞丐懒洋洋地挪动了身子,露出了脊背,脊背上倒没有伤疤。 就你了。 程世杰朝着乞丐走去,他缓缓蹲下身子,从怀中摸出一个银块,铜钱已经被他卖掉,现在他手中还有六七两银子。 这一块银子是其中最小的一块,大约可以兑换几百个铜钱。 “我想雇佣你帮我做事!” “老夫只会杀人!” 程世杰的眼睛一亮:“有人杀我的话,你帮我杀了他!” “想雇用我,先给钱!” “给你!” 乞丐接过程世杰的银子,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老夫沈明遇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程世杰带着杨芸娘以及沈明遇,朝着刘记客栈走去。 来到刘记客栈,伙计一脸为难地望着程世杰。 杨芸娘还好说,虽然衣服破破烂烂,好歹还算干净,可那名沈明遇浑身上下散发着臭味。 程世杰将一块银子塞在伙计手中:“给他准备点热水,让他沐浴一番,给他找件衣服,不用太好,能穿就行!” “客官里面请!” 有钱好办事。 不过,给沈明遇弄一身行头,再加上给沈明遇的钱,程世杰手中只剩一两银子。 过了半个多时辰,程世杰在刘记上房中,换洗一身的沈明遇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程世杰愣住了,他差点认不出沈明遇,原本的沈明遇头发、胡子灰色,满脸污垢,看着仿佛六七十岁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却成了一名中年人。 “沈明遇拜见主人……” “别叫我主人,叫我老板……还是东家吧!” “是,东家!” “沈明遇,你多大了?” “老夫三十有六岁!” “看着你像六十三岁,不七十三!” “咕咕……” 沈明遇不好意思地望着程世杰。 程世杰掏出最后一块银子:“伙计,准备酒菜!” 他决定,先吃饭,再赚钱。 第6章 用金子来试探人心 第006章 准确的说,只是准备菜。 程世杰平时偶尔也喝点酒,除了参加公司的应酬,他喝酒只喝二锅头,经济实惠。 很快,伙计就送来一大桌子硬菜。 沈明遇尽管有些饥饿难忍,却站得笔直。 杨芸娘同样也是站在那里,一左一右,仿佛哼哈二将。 “坐下一起吃!” “不了,东家,尊卑有别!” “呵呵,我也不是什么贵人,姑且算是商贾吧,按照大明律,我也是贱籍!” 程世杰指着对面的座位:“伙计,添两副碗筷!” “这不好吧!” 杨芸娘拿起一个馒头:“奴吃馒头就行。” “那怎么行呢,孩子会饿!” 杨芸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给奴一碗粥就行!” “别废话了,坐下一起吃吧!” 程世杰开始拿起筷子吃肉,沈明遇倒是坐了下去,说是坐,屁股就是沾了一点边,仿佛像弹簧一样,随时可以起来。 在大明来说,程世杰的这一顿饭也非常奢侈,有鸡,有鱼,有虾有肉,刘记的厨师,已经有了后世鲁菜的影子,鲁菜又称宫廷菜,普通百姓是吃不到的,因为太贵了。 刘记虽然不算太高档的酒楼,一顿饭差不多五六个菜,就需要六七钱银子,平均下来,每道菜就需要一钱银子。 起初,程世杰对于明朝的物价没有什么概念,然而,现在却知道了,与后世资料记载的完全不一样。 就像羊肉,八斤上好的羊肉一钱二分银子,平均每斤相当于一分二厘银子,用铜钱结算的话,就是十二枚铜钱。 而程世杰这一顿饭,相当于六十四斤羊肉的价格。 其中还有相当多的蔬菜。 对于明朝的收入,按照记刘记伙计所说,他们一年可以赚五百多两银子,相当于一个月四十多两银子,每天约合一两多银子。 吃着菜,程世杰从房间里的橱柜里,取出一瓶二锅头,望着沈明遇道:“明遇,喝不喝酒?” “喝!” 程世杰拧开酒瓶,随手给沈明遇倒了一碗,约合小半斤,他自己也倒了一碗。 沈明遇望着碗中酒,一脸呆滞:“东家,这酒……” “怎么样?” “好香!” “浅饮!” “嘶!” 沈明遇喝了一大口,感觉喉咙里仿佛像着了火一样,他的脸憋得通红:“好酒!” “明遇,听你的口音,不像登州人?” “俺不是登州人,俺是归德府人!” “归德府,河南人?” “嗯!” “你是行伍出身?” “是,卑下原来是归德卫正前千户所,后来……” “有没有成家?” “俺是穷军汉,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俺!” 程世杰感叹:“都说穷不过三代,果然是如此!” 程世杰的眼睛望着杨芸娘,正准备开口问问沈明遇要不要娶妻杨芸娘为妻,只要他们愿意,程世杰也可以放心了。 谁曾想,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声。 “贵人,贵人,里面不能进!” “滚开!” 脚步声响起,程世杰望着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快步走来。 程世杰下意识的去抓住靠的柜子边上的唐直刀,他的反应快,沈明遇的反应更快,直接跳在门口,用身子挡住门口。 “让开!” “不让!” 对面那个伸手就打。 “啪……” 对方一拳打在沈明遇的胸口,沈明遇却没有动弹:“再打俺可就还手了!” 对方喝斥:“滚开!” 程世杰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沈明遇让开半边身子,程世杰看清来人。 “是你!” “是我!” 对方正是上一次花了一个金豆子,外加五百多枚铜钱买了他一瓶二锅头的大冤种。 “你还有酒吗?” “有!” 程世杰示意对方进来。 “你那个酒瓶是一件世上难得的宝物,虽然不是真的用水晶雕就,可是比水晶更加晶莹剔透,十分难得。我们也不占你便宜,瓶子还你!” 说着中年男人示意身后的仆从将酒瓶递给程世杰。 仆从将酒瓶放在桌上。 程世杰一脸无语,这白酒瓶他要了何用? 啤酒瓶还能卖五毛钱呢,可白酒瓶只能卖两毛钱一斤。 程世杰笑道:“酒卖给你了,酒瓶自然也是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那名仆从赶紧将酒瓶收起来,直接揣在怀里。 “你这酒可卖?” “卖!” “还照上次价格如何?” “好!” 程世杰上一次一瓶二锅头,收入五万,成本十八块,差不多是三百倍的利润,比倒腾黄金可容易多了。 “那酒已经不多了,只有十几瓶。” “我买不了那么多,这么好的酒,偶尔喝一次尚可,哪能天天喝!” “那就交个朋友,一颗金豆一瓶如何?” “够意思!” “啪!” 中年男子相当豪爽,随手将一把金豆子拍在桌子上,程世杰数了数,共计十七颗。 “共计十七颗,程某再赠阁下一瓶,如何?” “甚好!” 程世杰将柜子里的二锅头放在桌子上,十八瓶酒中年男子也没有办法拿走,好在他身后的仆从是一个人精,直接将外衣脱下来,现在也不算冷,十几瓶白酒包裹起来,直接提着离开房间。 程世杰心中狂喜,这下有钱了。 毕竟,现在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了。 特别是沈明遇,这家伙就是一个大肚子汉,一斤重的馒头,一顿饭吃掉十三个,看样子还没有吃饱。 程世杰二百多斤的大胖子,才吃一个馒头就吃不下了。 不知不觉中,程世杰喝了半斤二锅头,他的酒量其实一般般,半斤也行,一斤也好,他从来没有喝醉过。 让沈明遇再喝酒,他说什么也不舍得喝了。 要知道一颗金豆子,相当于八九两银子,喝这种酒,那就是在喝银子。 在那名中年男子走后,刘记的掌柜求见。 “客官能不能打个商量??” “何事,您那种美酒还有吗?” “自然,不过不多了!” “可否卖给我们刘记一些?” “可以!” 程世杰寻思着,他一个人的时候,住在这么一间带着客厅的房间可以,可是现在多了杨芸娘与沈明遇这三个人,就有些不方便了。 “你们这店里是不是有小独院?” “有两个独立的跨院,东边一个,西边一个!” “一个跨院一个月多少钱?” “跨院有七间房,平时一天就是两钱六分银子,您要是住一个月的话,那就便宜点,给七两银子既可!” “刚刚你也听到了,这一瓶酒就要八九两银子,承蒙这些天的关照,一瓶酒一个月,你看如何?” “如此甚好!” 程世杰拿起出四瓶酒,递给掌柜的,掌柜的欢喜离去。 程世杰让伙计帮助他搬家,从上房搬到东跨院。 他其实也想过单独租个院落,可问题是,刘记至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问题,虽然有了一个护卫,可沈明遇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他还需要刘记的居住环境。 东跨院里有七间房子,其中主屋三间,倒座房两间,还有两间厢房。 院中还有一个石桌,一个小凉亭,环境还算不错。 杨芸娘怯怯的道:“主人,奴会做饭,要不然,咱们自己开火做饭!” “明遇,你出去采买一些粮食,柴米油盐之类!” 沈明遇吃饱了,也有力气了:“好!” “另外,帮我找一个本地的地头蛇,我要把这些刀剑卖掉!” “好!” 程世杰给了沈明遇一颗金豆子。 沈明遇拿着钱离去。 杨芸娘在沈明遇走后,就有些不解的问道:“东家,您就不怕他拿着你的钱跑了?” “跑了就跑了,跑了是他的损失!” 程世杰其实也在试探沈明遇,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处来的。 一颗金豆子虽然值八九两银子,可是对于程世杰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程世杰计划着如果可以卖掉这些刀剑,他就准备离开登州,因为登州实在是太危险了。 然而问题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第7章 归德府永城宋康年 第007章有福气的小家馨 “哇哇……” 杨芸娘的那个婴儿哭泣声响起。 程世杰循声望去。 只见杨芸娘有些手忙脚乱。 “娃娃怎么了?” 杨芸娘叹了口气:“可能是饿了!” 程世杰还以为杨芸娘是因为害羞,就指着右边的厢房道:“进去,喂孩子啊!” 杨芸娘却没有动弹,她的头垂得更低,脸色涨红:“奴……奴……” “怎么?” “奴……没……” 剩下的声音弱得几乎不可闻。 如果是小年轻,恐怕不知道怎么。作为一个过来人,程世杰非常清楚,很多女人明明身体很健康,也会没有奶水。程世杰的老婆向慧就是如此,向慧的身高一米六二,不算太高,结婚那会体重一百零五,生儿子程家龙的时候,体重一百二十多斤,也不算瘦。 然而问题是,向慧并没有奶水,用老母鸡汤、猪蹄、鲫鱼汤、牛奶、牛肉,甚至请是专业的催奶师,又是针灸,又是按摩,什么办法都想遍了,却依旧没有办法。 女人没有奶水这种比例在后世非常多,在古代其实并不罕见,有一部分是身体素质原因,也有一部分是遗传基因问题。 至于,杨芸娘的问题,程世杰就不清楚了,他不是医生,判断不出来。 程世杰想了想道:“你先烧点热水,找店家要点蜂蜜,其他的我去想办法!” 其实没有奶水这个问题,有钱人,自然有钱人的办法,那就是请乳娘,一个不够可以请两个,三个都行。那穷人,也有穷人的办法,给婴儿喂精心熬制的大米油,就是将大米放在锅里可劲煮,煮到发黏,成为一种带着油光的米汤,就可以给初生的婴儿吃,虽然不如奶粉,但孩子也可以长大。 程世杰的堂伯,就出生在那个物资特别困乏的时候,他的四奶奶也没有奶水,就用小米油把堂伯养大的。 程世杰现在不想再多事,给杨芸娘找一个乳娘,不过却可以回到后世购买奶粉,加上蛋白粉,把孩子养大也不成问题。 程世杰回到小院的主屋,关好门,躺在床上,开始酝酿情绪。 随着他开始闭上眼睛,眼泪开始分泌出来,一团白光开始浮现在空中, 再次睁开眼睛,程世杰就回到了后世。 就在程世杰走后不久,杨芸娘抱着孩子,出现在主屋的门口。 她侧耳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她听出房间里没有人,就靠近门口。 就在杨芸娘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在她身后传来咳嗽声。 杨芸娘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回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明遇已经回来了。 杨芸娘盯着沈明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你别管,我劝你老实点,要不然,老夫就拧断你的脖子!” “奴只是想看看……” 杨芸娘的脸色一冷:“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老夫就发现了!” 沈明遇一脸鄙夷地道:“你一个云英之身,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老夫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不要砸了老夫的饭碗!” 杨芸娘说给程世杰的经历,其实半真半假,她的名字倒真的,也真是良乡县人,其他所有经历都是假的。不过她并非良家,而是一个江湖骗子。 风、马、燕、雀、瓷、金、评、皮、彩、挂,乃江湖十大门派,风门是指团伙作案,马与风是对立,指单枪匹马行骗。 燕,也称颜,则是利用姿色,有女骗男,也有男骗女。瓷,就是碰瓷。雀,则是缺,就是缺口的意思,指官场上的位置,那里有个缺儿,就会有人走马上任堵上去。这也是团伙作案。 金则是算命,评是评书,皮是卖野药,彩是变戏法,挂是卖艺等等。 杨芸娘本来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名气,程世杰将那个水晶音乐盒典当给了兴平号当铺,当天晚上就被送到了东家宋阳手中。 宋氏是登州本地大名,要不然也没有实力经营这个当铺,这个水晶音乐盒,当即被宋氏的大公子宋璠看中。 可问题是,程世杰当时当的是活当,也就是说他要赎回自己的这个水晶音乐盒。宋阳只是宋氏家生子,根本就没有胆量和勇气拒绝宋璠,更何况,这个音乐盒已经作价三千两银子平账了。 无奈之下,宋阳只好寻找江胡人士,将程世杰的钱骗光,到时候,程世杰没有钱,自然也就无法赎回这个水晶音乐盒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强抢程世杰,首先是程世杰只在刘记居住,平时几乎不怎么出门,刘记也是登州有名的刘氏望族,虽然不及宋氏,可是这种事情,宋氏有些跌份,自然不敢大张旗鼓。 其次是宋氏的那些打手,在登州普通人或许不知道,可大门大户都是门清,而骗,则是最简单最省事的办法,而且一旦因女色受骗,程世杰自己也不好意思四处张扬。 杨芸娘在第二天就接了这个活,开始盯着程世杰。 特别是程世杰替刘三花钱平事,又将打包的饭菜送给刘三,杨芸娘就看出程世杰心善,她决定利用程世杰的善良。 杨芸娘怀中的这个女婴,其实还真是一个弃婴,活不下去的贫困百姓,重男轻女,就会把女婴掐死,或丢弃。 杨芸娘仅仅花了十五文钱,相当于半只鸡的价格就买下了这个女婴,然后等着程世杰上门。 杨芸娘发现沈明遇要坏自己的好事,就寻思着该如何应对。 另一边,程世杰来到一家母婴用品店内,一口气买了三个奶瓶,分别是一百二十毫升,二百八十毫升以及三百六十毫升,三种规格的套装。 然后,又购买了足足两箱奶粉,三十六个奶嘴,加上保温杯之类,一下子花了三千多块,也算是大出血了。 程世杰将得到的十六颗金豆,并没有在瀚海市卖掉,而是从乘坐高铁,花了两个小时抵达省城,在省城将黄金卖掉,这才回到瀚海市。 程世杰将奶粉和奶瓶之类的东西放在家中,骑着电动车来到商贸城,给闺女买了一个同款的水晶音乐盒,又给向慧买了一套香水套装。这一次可真不是小样,而是真正的套装,现在他也算是有钱人了,不差那几百块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程家悦正坐在病床上,拿着蜡笔,画着她的抽象画。 “爸爸……” “悦悦,今天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听呢,悦悦很乖的!” “悦悦,看看这是什么!” 程世杰将水晶音乐盒递给程家悦。 “哇喔……” 程家悦一激动,脸色变得涨红。 向慧捶了程世杰一拳:“看你,快,叫医生!” 医生和护士进入病房,好一阵忙碌。 向慧和程世杰在门口。 “手术已经预约了,但是悦悦太小,没有合适的心脏源!” “那只等再等等!” “就怕悦悦等不及!” 程世杰叹了口气,搂住向慧。 向慧的眼睛又红了。 她这里发现了程世杰买的那个香水套装:“你又乱花钱!” “钱挣了就是花的,这些年,你跟我,受苦了!” “老公,我真怕……” “别怕,有我!” 安慰好妻子,陪着程家悦玩了一会,程世杰回到家中,国内没有合适的心脏源,那就去国外,漂亮国心脏移植手术比国内贵了差不多七八倍。 程世杰查了百度,也咨询了中介,知道在漂亮国心脏移植手术费最少要一百五十万美金,而且还不算后面的排异治疗费用。 无论国内和国外,这种病都需要花费巨资。 赚钱,必须赚钱,哪怕登州再危险,也要努力。 程世杰来到二楼的空房间,酝酿情绪,流泪穿越。 程世杰来到明末登州的时候,小院里进了一辆大车,两名脚夫正在卸货,大车上有沈明遇采买的粮食,蔬菜和肉食,还有几床被褥、床单之类的东西。 负责运货的脚夫,其中之一居然是之前有过两面之缘的刘三。 刘三脸上又出现了新的伤痕。 程世杰道:“刘三,怎么回事?” “没……没事!” “咱们也算是有缘,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听听,能帮上忙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旁边的青年有些着急。 然而,刘三却不说。 那也没有办法。 “东家!” 杨芸娘一直在厢房盯着主屋,她真没有看出程世杰什么时候进的屋,难道是下午小歇了那一会? “有开水吗?” “有!奴马上就送来!” 不多时,杨芸娘送来一茶壶开水。 程世杰拿起热水,倒在盆里,将奶嘴,奶瓶,放在开水里烫一遍,然后又用剩余的开水,开始烫奶粉。 程世杰的动作非常娴熟,他自己的两个孩子奶粉至少他喂了三分之一。 “学会了吗?” 程世杰指着奶粉桶道:“这个叫奶粉,两勺奶粉加一勺蛋白质粉,搅拌好,试好温度,你再喂孩子,对了,那个孩子有没有名字?” “没……” “要不就叫家馨吧!” 程世杰给那个婴儿取名家馨,其实也是为了弥补遗憾。 程家悦出生就有病,向慧作为母亲,也知道家悦有很大的概率夭折,就怀孕了,等程世杰知道后,就让向慧流产了。 他只是担心,只要有了老三,老二程家悦就会被忽视。 “谢东家赐名!” 程世杰将其他的两个奶瓶,三十多个奶嘴,以及奶粉,全部送给了杨芸娘。 杨芸娘前后四趟,总算把这些东西拿进了东厢房。 直到杨芸娘拿着奶瓶,喂着婴儿。她才发现程世杰送来的奶瓶,居然是琉璃做的,在这个时代,琉璃的价值不菲。 她一边喂着婴儿,一边喃喃道:“你也是一个好命的,这些东西,一看就值不少钱!” 小家馨也是饿了很久,贪婪地喝着奶水,小脸尽是满足。 杨芸娘也在感叹,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运。 如果不是程世杰,这个婴儿恐怕连尸骨都已经保不住了,然而现在,小家馨拥有了名字,可以使用着琉璃的奶瓶,还有这些奶粉,只怕是大富大贵之家才能享受。 杨芸娘用眼睛的余光望着主屋方向,自从她靠近程世杰,沈明遇就像木桩一样站在门口,只要她有异动,杨芸娘毫不怀疑会被沈明遇拧断脖子。 杨芸娘有些不知所措:“师父,我该怎么办?” 看着沈明遇采买物资,非常顺手,粮食加上生活用品,花了不足五两银子,还剩了三两七钱银子。 “明遇,让你找的掮客,你找到了吗?” 沈明遇道:“先生,里面请!” “您是……” 程世杰望着眼前这名身高不足四尺三,身材如同孩童的男子。 “归德府永城宋康年!” 第8章 抚军参将耿仲明 第008章 宋康年又名宋献策,其实他并不是什么掮客,而是一个江湖术士。 宋康年是归德府永城人,自幼儿刻苦读书,有过目不望之能,他六岁开蒙,十二岁参加永城县的童子试,时任永城知县孙传庭当场录取他,由于宋氏在永城并非豪族,只能屈居第三名。 同年参加府试,府试通过可为童生。只是非常可惜,宋康年时运不济,在前往归德府府城参加府试的时候,他感染了风寒,这一病足足三个多月才好,却错过了府试,错过了府试对于十二岁的宋康年来说,这算不得什么,以他的学识,考取秀才并不困难。 然而问题是,宋康年慢慢发觉了自己的身材不太对劲,作为十二岁的孩童,每年身高都会有着明显的增长,可他的身高却没有增长过一寸。 意识到这个问题,宋康年非常绝望,大明取士首先要看样貌,五官方面来说,宋康年没有问题,可身材太过矮小,那就有问题了。 直到十五岁的时候,宋康年也绝望了,他就带着行囊,前往龙亢,求见龙亢术士吴仙翁,相传吴仙翁有前算三百年,后推五百载之能。本来宋康年只是想问问自己的前程,结果却被吴仙翁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 从此以后,宋康年跟着吴仙翁学习术教,经过六年的学习,吴仙翁死了,按照他们道家的学法,那就是羽化登仙。宋康年就开始游历江湖。 宋康年精通望气之数,可以通过每个人的面像,观察出这个人命运,有人富贵一生,有颠沛流离,有的人如履薄冰,有的人厄运缠身,也有的人大凶之像。 在遇到程世杰的时候,他却看不出此人的面相如何,现在的宋康年刚刚游历江湖,还以为自己学艺不精,就想着就近再次观察程世杰。正巧他碰过沈明遇在打听掮客的消息,他就自告奋勇,声称自己是掮客。 程世杰自然听说过宋康年,也就是宋献策,当然他对宋献策的了解,还是因为他是历史李自成的开国大军师,为李自成建立大顺帝国立下汗马功劳。 “不知先生有何需求!” 程世杰取出一柄仿佛的唐横刀,这是一柄刀鞘采取磨砂黑制式的横刀,他将这柄递给沈明遇:“明遇,拿此刀防身!” 沈明遇轻轻拔出这柄唐横刀,只见刀身明亮,轻轻一弹,发出响亮的金鸣声:“好刀!” 程世杰接着又取出另外一柄,样式差不多的,当然,这种上面带着暗黑色的刀身,刀鞘则是采取皮革制成。 长达八十多公分的横刀,加上手柄处,足足一米多,几乎到了宋康年的脖子处。 宋康年看了看此刀,惊讶的道:“此乃神兵利器!” “能不能给程某找个合适的买家!” “此事好事!” 宋康年笑了笑问道:“不知阁下欲售多少银子?” “二十两如何?” 宋康年沉吟道:“若是宋某……” “能卖多少,那是你的事情!” 程世杰淡淡一笑:“就算是一百两银子一柄,那出的部分就是你的好处!” “不知程先生有多少这种刀?” “你需要多少,我能弄到多少,不过需要时间!” 宋康年点点头。他趁着程世杰没有注意,就展开望气之术…… 然而,一团刺眼的白光陡然出现,宋康年大叫:“啊……” “噗通!” 宋康年跌到在地上。 程世杰目瞪口呆:“怎么回事?” “东家,兴许这个掮客没见过世面,东家许给他这么大的好处,他喜疯了!” 程世杰上前探了探宋康年的鼻息,他还真怕宋康年死了,如果大顺的三大军师,而且是最关键的一位死了,李自成还有机会建立大顺吗? 好在,宋康年还有呼吸。 程世杰指了指宋康年道:“明遇,你把他弄到你床上去。” “为什么要弄到我床上……” “难道弄到我床上去?” “好吧!” 沈明遇双手一夹宋康年,就将宋康年弄到了他的床上,然后出去叫伙计帮忙找个郎中,沈明遇还担心自己在不,杨芸娘对程世杰下毒手。 杨芸娘一直寻找着可以与程世杰独处的机会。 然而,她却忽视了程世杰的初衷。 程世杰在明末最大的动机就是为了挣钱,为了给闺女挣可以救命的钱。 此时程世杰想着,在刘记有些不方便,自己这么来回穿越,光从后世搬运物资,恐怕很快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如果有的选择,程世杰甚至不愿意待在这个如同火药桶一般的登州城。 他寻思着,如果第一次交易可以顺利,那就赶紧找个马车,先离开登州城再说,离开登州前往京城,至少在崇祯十七年之前,京城是最安全的…… 就在程世杰浮想联翩的时候,宋康年醒来了,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程世杰的刀剑样品,各一柄,出去寻找买主。 在这个时候,杨芸娘也慢慢着急了。 沈明遇就像一个树桩一样,站在程世杰的门口。 每一次想要试探一下,沈明遇的目光就犀利地盯着杨芸娘,这让杨芸娘感觉非常不舒服。 女人好的武器,自然是她们的身体。 杨芸娘决定利用自己的这个武器。 杨芸娘看着小家馨睡着了,就轻声道:“沈……沈大哥……能不能……” 杨芸娘的声音,显示着她非常痛苦,也非常虚弱。 沈明遇抱着那柄程世杰送给他的唐横刀,走进东厢房。 沈明遇推开门,就看着地上洒了一片水,杨芸娘背对着她,双手捂着肚子。 沈明遇走过去:“你怎么了?” 杨芸娘摇摇头:“奴……不知道,奴喝了……” 沈明遇的望着厢里的桌子上,桌子上有一个茶壶,一只用过的茶碗,茶碗已经倒在桌上,他走过去,看了看茶碗,拿着茶碗闻了闻:“这没什么!” 就在这时,杨芸娘的身子动了,她马上关上门,嘴里呢喃道:“沈大哥,你不要……不要这样……奴……” 沈明遇看着杨芸娘撕开自己的衣服,打乱自己的头发,然后,她嘴里却发出自己的声音:“小娘皮……贱货,要不然,爷爷掐死你闺女!” 这个声音,带着狠狠的戾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芸娘……芸娘!” 这个独院本来就不大,而且木质的房间,根本就不隔音。 在杨芸娘叫沈明遇的时候,其实程世杰就听到了,接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就有些不对味了。 程世杰提着一柄唐直刀,急忙过来。 杨芸娘又急忙将衣服穿好,用力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虽然看上去有些正常,仔细观察也会感觉不正常。 杨芸娘打开门:“东家!” 沈明遇以为杨芸娘会直接告状,可没有想到的是,杨芸娘却道:“东家,是奴不小心打翻了水盆,沈大哥过来要帮奴收拾!” 程世杰看了看沈明遇,沈明遇有些想要解释。 程世杰示意沈明遇道:“明遇,咱们出来说!” 程世杰走到东跨院门口:“明遇,你不是没有成家吧?” “是!” 程世杰望着身后杨芸娘的房间,压低声音道:“你看芸娘怎么样?” “她……” 程世杰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认为自己只是明末的一个过客,杨芸娘的遭遇,也确实是有些可怜,这样的人,在大明太多,他也救不过来,但是遇到就是缘份。 不如,撮合杨芸娘跟着沈明遇。 虽然说杨芸娘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但沈明遇的条件也不算好,结婚娶媳妇,不就是那么回事,有多好的条件,那就找什么样的女人。 如果武大郎找一个普通的女子,而不是潘金莲,他也不会死。 沈明遇赶紧摇头:“东家,不可!”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程世杰淡淡一笑:“杨芸娘就不错,虽然带着一个孩子,多一张嘴吃饭,不过凭你的本事,养活她们娘两应该不算事吧?更何况杨芸娘还年轻,现在成婚,明年就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亲生的。要是你担心家馨,我给你留一笔钱……” 沈明遇急道:“东家,我感觉一个人挺好!” “好个屁,你要是没想法,刚刚怎么回事,当我眼瞎吗?” 沈明遇有些苦笑不得:“东家……我……” “行,这事我不管!” 程世杰道:“但是,你要管好你的裤腰带~!” 沈明遇现在是黄泥抹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 如果是程世杰让假装掮客的宋康年卖其他东西,他还真没有门路,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但是,卖刀剑,他还真有办法。 前几日,宋康年在街道上算命,登莱巡抚中军参将耿仲明遇到了宋康年,他让士兵拦住宋康年,让宋康年给他算命。 宋康年绝对不是那种江湖骗子,他是有真实本事的人,尽管当时耿仲明一身便装,他却看出耿仲明身上居然有蟒气之相,这说明对方贵比王侯,一番说词,让耿仲明心花怒放,还赏了他十两银子,这绝对是大手笔。 宋康年再次求见耿仲明,根本就没有费力气。 “先生有何贵干!” “贵人您需要兵刃吗?” 耿仲明大笑起来:“你若是需要几件兵刃防身,本将军送给了!” “此刀如何?” 耿仲明拔出唐直刀,他这一辈子见过的刀多了,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的宝刀,刀身青光莹莹如镜,屈指向刀脊上轻轻一弹,便“铮”的一声龙吟,他不由得赞叹道:“好,上好的神兵利器!” “将军可需要?” 耿仲明用手抚摸着后世的工业艺术品,喃喃的道:“如此神兵利器,错过了耿某要抱憾络生,要,你有多少我都要!” “这…可都不是凡品!” “明白,需要多少两银子!” 宋康年伸手八的手势。 耿仲明一脸肉疼的模样:“八百两银子……太贵了!” 程世杰出价二十两银子,他觉得要价八十两,每柄赚六十两银子就已经够心黑了,没想到的是,耿仲明居然默认为八百两。 “如果是其他人,少于八百两银子,宋某扭头就走,谁让宋某与将军有缘呢,五百两一口如何?” “好,甚好,你有多少?” “直刀四种规模,每样两口,共八口,雁翎刀三种规模,共六口。汉剑每样两种,共六柄!” 宋康年也知道物稀以为贵,原本程世杰想卖二十八柄刀,他只愿意出售给耿仲明,刀剑共计二十柄。 共计一万两银子。 “成交!” 第9章 做人要讲究诚信 第009章 “东家,饭做好了!” 其实明清之前,中国并没有什么菜系,至少和现在的菜系概念是不一样的。真要说,大概只有现在的洛阳水席那种。因为在炒菜出现之前,大家都是烹烙而已,也就是煮炖烧烤,除了烤,大都是带汤水的各种菜,吃过洛阳水席就知道是什么样了。 杨芸娘所做的菜,全部没有炒菜,而是都带着汤水,比如说,一道清炖羊肉,一道清炖母鸡,还有冬瓜粉丝汤,莲藕糯米汤。 每道菜都带着汤水。杨芸娘依依放在桌子上。 “明遇,过来吃饭!” “来了!” 沈明遇在厨房外面的盆架上,开始洗手。 杨芸娘被沈明遇盯得有些不自然。 “放心,我是燕,不是匪!” 燕,只是利用姿色骗人,绝对不会动手使用武力,其实杨芸娘也没有什么武力,让她打架,她只能送菜。 沈明遇盯杨芸娘非常死,她的厨房做饭,每一道菜,都让杨芸娘先吃。 虽然菜肴不如刘记的厨子做得色香味俱全,不过,程世杰也是过惯苦日子的,特别是向慧嫁给他的时候,做的都是黑暗料理。有了孩子之后,程世杰需要经常出差,向慧慢的厨艺也慢慢练得差不多了。 三个人围坐的主屋的餐厅吃饭。 杨芸娘小心翼翼地问道:“东家,那掮客还没有回来!” “没有!” “那些掮客不过欺负大户人家,可东家,初来乍到的,他们恐怕不会客气!” 杨芸娘善意的提醒程世杰别被宋康年骗了。 程世杰岂能不知道街道上的帮闲靠不住?所以他才用重利吸引宋康年,这种后世打造的兵刃,哪怕质量再次,也是高碳钢,而他买的都是中高档产品,看说明书上的合金成分,居然高锰钢打造的。 成本虽然不高,可放在大明售卖,绝对超过二十两银子,要知道大明制式的铁片刀还八九两银子呢。就算后世普通的菜刀,放在大明也算是神兵利器。 这就是科技方面的碾压。 程世杰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太多,做生意都会有风险,被骗了就被骗了吧。宋康年如果带着他的两柄刀跑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他是初来乍到,可没有什么跟脚。 不过,现在程世杰决定到城外看看,能不能每次穿越在城外,城内让程世杰并没有半点安全感。 “芸娘……我准备放在你那里一笔钱,你自己负责采买食材,流水细账你每个月拿给我看一下就可以了。至于饭菜,每顿要有肉食,多买些鱼、鸡蛋还有肉,每顿饭按照四个,不六个人的量购买!” 程世杰看一眼沉默干饭的沈明遇,这个家伙是一个大肚子汉,一个人可以吃别程世杰这样的三份量。如果没有肉,饭吃得更多。 “饭菜做好了,也不用单独给我端房里来,喊我一声就可以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跟我们一起用餐!” “那怎么可以,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杨芸娘暗暗嘀咕,程世杰太粗心了,难道管账不用心腹吗?虽然菜金的钱不多,可是扣也能扣出不少钱来,一个月几钱银子,程世杰肯定发现不了。 再说了,程世杰每天吃肉这并没有什么,可沈明遇只是一个下人,一石米在登州只需要四钱银子,陈米三钱,沈明遇每天就算吃一升精米,一个月也要不了三钱银子,但是一只鸡就需要二三十钱,顶沈明遇吃五天米了。 杨芸娘想着如何提醒程世杰知道柴米油盐贵。 程世杰当然知道吃肉比吃米贵,银子也会花得多,可问题是,他现在还没有心腹,还指望着沈明遇为他卖命,让沈明遇天天吃肉,这样的东家,他肯定很难找到第二个。 为了自己饭碗,沈明遇肯定会保护好程世杰。 这一点,沈明遇确实是做到了。 身边跟着一个骗子,可杨芸娘现在还没有动手,他就算告诉程世杰,程世杰不见得会信,反而会让程世杰不再信任他。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程世杰没有动弹,沈明遇自然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慢点,慢点,对,小心点!” 程世杰看着大门口方向,只见宋康年指挥了十几名脚夫,推着三辆大车进入东跨院,原本东跨院的面积不大,三辆大车把院子几乎塞满了。 程世杰放下筷子:“这是……” “幸不辱命!” 宋康年有些得意,他超额完成了程世杰的任务,把程世杰定价二十两银子的宝刀,以每柄五百两银子的价格卖出去了。 东江军非常穷,可以说是一个叫花子一般的军队。毛文龙开镇八年,总共从朝廷名义上领了八十多万两银子,实际上得到二十九万三千余两,户部、兵部吃掉五十多万两银子,名其名曰漂没。 关宁军人均三两九钱银子的开支,可东江军人均不到四钱银子,平均每天一文多点,这点钱别说吃粮,吃盐都不够。无论东江军再怎么穷,将领其实是不穷的。 比如说,耿仲明早在毛文龙时代,他就是东江军的军务大总管,负责管理东江军的钱粮诸事。 这个职务,位高权重,非心腹不授。耿仲明可以做到这个职务,主要是他是毛文龙的养孙,毛承禄的养子,他和孔有德、尚可喜都是毛文龙的养孙,都被赐姓毛,孔有德叫毛永诗,耿仲明叫毛有杰,而尚可喜则叫毛永喜。 耿仲明在毛文龙时代,自然不敢贪污,不过,他其实并不需要贪污,因为东江军也有来钱的门路,建奴喜欢厚葬,特别是大屠辽东,地皮刮了三尺,所得财物甚多,东江军时常袭击建奴,也缴获不少。 东江军的所占领的沿海诸岛,耕地少,如果没有钱财购买粮食,不用打,早就饿死光了,耿仲明还可以通过东江军水师打劫大明走私的货船,获利不少。在耿仲明看来,袁崇焕杀毛文龙,未尝没有利益冲锋的因素。 东林党背后的金主,就是江南官绅集团,他们掌握着自江南向朝鲜、日本走私的渠道,而东江军却利用地利优势,在其中分一杯羹。尽管东江军做得非常隐秘,可是这种事情何需证据,一个怀疑就足够了。 耿仲明非常着急的问题是,在黄龙担任东江军总兵以后,咬着耿仲裕不松口,希望利用耿仲裕打开东江军毛氏集团的一个缺口。他希望这种神兵利器,送给黄龙,黄龙可以见好就收。 耿仲明付出宋康年的其实并不全是银子,其中有价值十二两银子的上等丝绸一百五十匹,这样的丝绸卖到欧罗巴,至少可以卖一百多两银子。 在古代布帛本身就可以代替货币,三辆大车,拉着一百五十匹丝绸,以及三十匹价值百两银子松江棉布,其次才是银子。 “你卖掉了?” “卖了!” 宋康年看着程世杰正在吃饭,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直接拿起了杨芸娘用过的筷子,夹起一块羊肉,就往嘴里塞。 “不错,美味可口……程先生可以把二十柄刀交给他们。” “厉害!” 程世杰打开柜子,让沈明遇将刀剑送到院子里的车上。 随着三辆大车过来的有一名管事模样的人,一柄一柄刀剑抽出来验货,果然如同宋康年所说的那样,都是神兵利器,都是精品。 宋康年一手拿着一只鸡腿,走到管事面前道:“现在钱货两清,你回去给耿将军说,老夫给他算了一卦,最近他有一个小劫,问题不大,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做,自然可以度过难关!” “多谢先生!” 管事将刀剑放在大车上,然后让人卸下布帛和银子,直接离去。 程世杰看着四箱硕大的箱子:“二十柄刀,你卖了多少钱?” “一万两!” 宋康年似笑非笑的望着程世杰:“程先生之前所说,还当不当真?” 程世杰定价二十两,可宋康年直接转手卖了五百两,超出四百八十两银子,现在交割完毕,宋康年也想看看他看不透的程世杰,如何决断。 程世杰虽然在后世不是生意人,也知道货的价值,与人脉有着直接的关系,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瀚钢集团的后勤账单,瀚钢集团给职工使用白线手套,在某宝平均不到一块钱一副,可瀚钢集团采购部门的进价却是单价十五元。 像瀚钢集团每个月都需要耗费几十万副白线手套,进价只会更加便宜,然而,事实上却翻了十五六倍。 最赚钱的,其实不是生产厂家,而是二道贩子。程世杰的大舅哥向智种植西瓜,装车价只有两毛钱一斤,可是程世杰在超市购买西瓜就没有低于一块钱的时候。蔬菜也好,肉类也罢,农民和牧民,所赚的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更大的部分被二道贩子赚走了。 因为人家掌握着渠道和人脉,这才是最值钱的资源。 仅仅想了片刻,程世杰就淡淡的笑道:“我做人,最讲诚信属于程某的只有四百两,多余的部分都是宋先生的!” ps:现在居然是单机模式,老程有心慌,求票,求支持! 第10章 搅黄孔有德的好事 第010章 宋康年难以置信地望着程世杰:“当真?” “当真!” 宋康年猜测过很多种可能,这笔生意达成交割完成,哪怕程世杰给他二三百两银子,那也是一笔巨款。 如果是程世杰耍赖,宋康年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告诉耿仲明,我进价二十两银子的刀,卖给你五百两。 如果宋康年敢这么说,耿仲明肯定会先打死他。 就算程世杰大方,了不起跟他一九分,九成也就是九千两银子归程世杰,或者二八、三七就算是五五分账,那程世杰也是一个有良心的大善人。 当然,宋康年并不知道,程世杰真正的成本其实才三百多块人民币一柄,总共三十多柄刀剑,加在一起才只是一颗金豆子的成本。 哪怕是四百两银子,也可以兑换五十两黄金,那也是五十多万,赚了五十多倍。 程世杰打开一瓶二锅头,给宋康年倒了一杯:“合快愉快!” “合作愉快!” 宋康年有些难以置信,他并不算是方外之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这笔钱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可以购买上千亩田地,当一个地主,过上安逸的日子。 甚至可以带回永城,将龙亢的那个破道观修缮一新。 程世杰连连向宋康年劝酒,随着宋康年慢慢喝大了。 程世杰也从宋康年手中打听到了重要的信息。 宋康年给耿仲明算过命,用灵验的话术,赢得了耿仲明的信任。耿仲明有了麻烦,这二十柄刀剑,他是准备送礼,送给东江军现任总兵黄龙,希望黄龙可以高抬贵手,如果黄龙不肯罢手,耿仲明就会向东江军监军曹荣行贿。 最后的问题,登莱巡抚孙元化快要破产了,他训练登莱新军,聘请了一百零七名西洋人担任教官,共计铸造六十八门新式火炮,每天训练就要耗费几百两银子。 为了筹措军费,孙元化正在卖官鬻爵。 看着身子已经软软的瘫倒在地上,程世杰道:“明遇,扶着宋先生去歇息!” 沈明遇扶起宋康年,走进西厢房睡下。 沈明遇很快又回到了主屋,此时的程世杰正在发呆。 程世杰并不是一个胸怀大志,或者说心怀天下苍生的圣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升斗小民,登州对他而言,只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他曾经想过,利用时空裂缝,赚点差价,挣够给闺女程家悦治病的钱,只要挣个几百万块,可以让闺女前往漂亮国治病,他以后决定不再来登州,与后世的老婆孩子一起好好过日子。 可是听着孙元化居然卖官鬻爵,他的心动了。 当然,程世杰并不是想在大明买个官爵混日子,而是想着一件大事。 那就是吴桥兵变。 吴桥兵变对于大明的影响其实是致命的,后金和大明虽然打了十几年,大明也是胜少败多,可问题是建奴最缺乏的还是攻坚能力,就像马上要展开的大凌河之战,建奴对那个残破的大凌河城,也没有攻坚能力,而是采取围困为主,围点打援。 从战略上来讲,东江军的存在就是牵制建奴,但吴桥兵变后,山东腹地遭到了东江军叛军的蹂躏,登州的局势彻底崩盘,因东江的牵制作用已经失去。而建奴也拥有了孙元化训练的西式登莱新军。 这支军队以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为首,他们为了在新主子面前表现,充当建奴的马前卒,一路攻下大明的多座城池。在平定江南的时候,扫清西南的多次战役中,三顺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要不找孙元化买个官,找个机会弄死孔有德和耿仲明他们?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让程世杰的大脑迅速活络开来,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国内也买不到枪,也买不到炸药和雷管,然而,却可以买到汽油,网上好像还有可以制造土法汽油凝固炸弹的教学。 现在距离吴桥兵变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似乎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程世杰脸上浮现一抹狰狞。 “东家!” “啊!” 程世杰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沈明遇压低声音道:“东家,您是不是想……” 说着沈明遇打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程世杰赶紧摇摇头:“没有!” 沈明遇道:“这个小矮子心太黑了,我这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程世杰惊讶的望着沈明遇,他发现沈明遇在说到要杀掉宋康年的时候,居然没有半点杀人的紧张和恐慌,杀人对于沈明遇来说,仿佛就像是杀了一只鸡。 “明遇!” 程世杰问道:“你是不是杀过人?” 沈明遇毫不掩饰的道:“杀过!” 程世杰心中一惊,却表面上不动声色,这是他混机关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处变不惊。 “几个?” “有几十个吧!” 沈明遇表情依旧冷淡。 程世杰道:“你曾是行伍出身,杀的肯定都是匪徒!” “不,也有不听招呼的兄弟,也有见了建奴就逃跑的怂包!” 程世杰有些好奇:“你不是归德卫吗?怎么会遇到建奴?” 归德府就是后世的商丘,这点地理知识程世杰还是知道的。 “崇祯二年,建奴破关,兵部尚书王洽颁布军令,召天下兵马勤王!” 沈明遇娓娓道来。 天下兵马北上进京勤王,身在官场的老油子们都知道,这事就像是给上官送礼,虽然大家都送,送礼的时候,上官不一定会记住你,但是谁没有送,上官肯定会记住你。 归德卫指挥使刘进贤,祖上还是洪武朝开国昭勇将军刘伯辉,刘伯辉则是诚意伯刘伯温的堂弟。 刘进贤早已不复祖上当年的武勇,而归德卫也在刘进贤横征暴敛之下,空有其表。他以自身年迈为由,不便北上勤王,却抓了两千名军户,从归德卫各千户所抽二百名勇士,凑足了三千人马,准备北上勤王。 要知道,各千户所的二百精锐,其实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倒霉蛋,归德卫的将领们都没有傻子。 正前千户所的千户袁融,为了避免领军勤王,在零下十几年的寒冷天气下,洗了一夜的冷水澡,如愿以偿得了风寒,卧床不起。右千户董袭,吃醉了酒,从马上跌落,摔断了大腿,后千户甘延寿更绝,他声称发现小妾与其车夫私通,被愤怒的车夫一刀捅到肚子上,大腿上,身中十几刀……但是刀刀逼开了要害。 随着勤王诏令下达,整个归德府从指挥使以下,两名指挥同知、四名指挥佥事、五名千户,病的病,伤的伤,几乎全军覆没。至于左千户沈焕荣,也就是沈明遇的父亲,居然学起了宋徽宗赵佶,马上将世袭左千户之职,传给儿子沈明遇。 就这样,作为前妻所生的嫡长子沈明遇,被临时任命为归德府左千户,率领归德卫三千精锐北上勤王。 在归德卫勤王大军走到固安县城的时候,正遇到建奴屠戮固安,沈明遇麾下三千精锐跑了将近一半,沈明遇当时挥刀砍杀十数人,这才算稳住了阵势。好在当时建奴出动的只是一百人队,其实也是斥侯。 一个百人队,差点将归德卫三千精锐杀得崩溃,而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沈明遇仅仅斩获五颗首级。 建奴本来就没有占领固安的意思,在固安城大劫一番,杀了县城两千余口,就自动撤退,沈明遇率部收复了固安县城。 然而就在他们前脚走了固安城,后脚原本抱恙在身的指挥使刘进贤后脚进了固安城,接着其他几名千户官也带领心腹抵达固安,其中也包括他的父亲沈焕荣。 仗是沈明遇打的,功劳却成了别人的,后来归德卫抵达京城,接受了兵部点检,以及皇帝接见,都与沈明遇无关。 沈明遇心中不平衡,醉酒之后发了牢骚,被其父沈焕荣殴打一顿,若不是沈明遇命硬,他当时就死在丰台了。 程世杰拍了拍沈明遇的肩膀:“明遇,我都不知道怎么劝你了!” 沈明遇淡淡一笑:“都过去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跟着东家!” “跟着我?” 程世杰苦笑不得的道:“我现在也是活一天,算一天,说不定哪天……” 程世杰其实是想告诉沈明遇,他只要赚够了钱,就不会再来了。 “东家,要不要!” 沈明遇还想帮助程世杰杀掉宋康年。 “不用!” “那可是一万两银子!” “这个……”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是,那些钱是宋康年应该到得的!” 就在程世杰与沈明遇聊天的时候,其实宋康年也没有睡着。 他的酒量其实还可以,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一万两银子,可以让无数人疯狂。 宋康年的耳朵听力还可以,他以有节奏的呼噜声,侧耳听着程世杰的反应,如果程世杰要他的命,他绝对不会给。 宋康年更想知道,这个看不出命格的程世杰,会如何处置这一万两银子。 程世杰淡淡一笑道:“这个世界上遵守承诺的人不多,恰恰我就是其中一个,我给他说了,二十两以外的钱,都是他的,那就都是他的。” 第11章 城里城外地狱人间 第011章城里城外地狱人间 这个世界上有人不爱财物吗? 答案有,但是非常少。 宋康年看来,程世杰并非拥有钱财千万的巨豪,但是他为什么不爱钱?要知道上万两银子,无数人愿意铤而走险。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程世杰所图不小。 难道说,程世杰的命格真是贵不可言? 宋康年迷迷糊糊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宋康年出来伸伸懒腰,却没有发现程世杰,他问道:“程先生可在?” 程世杰看着宋康年从屋里出来,上前打着招呼:“宋先生醒了?” “醒了!” “芸娘,饭菜做好了吗?” “东家稍等,快好了!” “宋先生,里面请!” 宋康年看着外面的三辆大车,还原样未动:“不知道程先生有何指教!” “宋先生若是嫌这些钱财携带不方便,可以找刘记兑换成金子!” 刘记客栈虽然只是客栈,可刘记背后也是一个企业集团,涉及方方面面。程世杰原本向伙计咨询在登州城何处可以兑换银子。伙计直接告诉他,刘记就可以。 当然,兑换银子与后世零钱兑换整钱不太一样,需要收手续费,也就是火耗。 宋康年摊开手苦笑:“就是一千多两金子,宋某也不方便带着!” 要知道一千两百两金子,重约七十五斤,明朝一斤是五百九十四克重,也意味着一千二百两共计四十四公斤多。 当然,成年男子背着四十四公斤重物,应该问题不大,可宋康年的身体只相当于十二岁的孩子,四十四公斤的重物,对他来说也是非常困难的。 程世杰道:“要不直接兑换成银票?” “此事不急!” 宋康年问道:“不知程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咱们第一次合作愉快,不知宋先生有没有意向再次合作!” 宋康年摇摇头道:“物以稀以为贵,程先生的这批刀剑,最后不要再登州出手,即使想要出手,那也再等些时日!” “此事程某省得!” 程世杰想了想道:“宋先生似乎曾说,登莱巡抚正在卖官鬻爵?” “不错!” 宋康年微微一愣:“程先生准备捐个官?” 明清时代商人和士绅、地主捐官最多的则是员外,或员外郎。影视剧里所讲的某某员外,其实这就是一个身份,大体相当于西方的爵士。本身并没有什么权力,只是一个荣誉性质的称号。 宋康年也以为程世杰想买一个类似的荣誉官爵,在大明这方面可以减免很多税收。 “正是!” 程世杰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道:“程某目前手中暂时银钱不够,此事就有劳宋先生!” 宋康年想了想道:“此事宋某可以打听一下!” “如此甚好!” “程某先离开一下!” “不知何时归来?” “应该是明天吧或者后天!” 宋康年道:“宋某左右无事,就在这里住下了!” 刘记的东跨院,本来就三个人,不对,是四个人,那个婴儿小家馨也是一个人。现在多了宋康年,倒也不见得多费事。 宋康年经过一顿饭的功夫,也弄清了杨芸娘与程世杰的关系,准确的说,包括沈明遇和杨芸娘,都是程世杰随手从街上捡来的。 …… 睁开眼睛,程世杰已经回到后世。 既然准备了想要搅合孔有德的好事。他第一件不是买官,也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有自保之力。 要想自保最好的办法是有枪,可问题是在国内普通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枪,某宝、某东、某多多,都搜索了一遍,也找不到电击器,也没有搜索到可以购买的弩机。 就在程世杰感觉有些失落的时候,他又开始搜索“大功率”三个关键词,他本身是想购买一个大功率强光手电,尽管这玩意没有危险,放在明朝,却可以唬人。 没曾想随着这个搜索关键词弹出结果,居然大量野猪驱赶电击器,这就是电棒,只不过是名称不一样。 果然是汉语言博大精深。 没说的,程世杰赶紧下单。 来到小区门口的收发室,有程世杰的十几个快递,虽然说宋康年说是物稀为贵,可他还是采取了大量的刀剑,就算不卖,至少也可以当作自卫武器。 程世杰本想穿越回去,从后世再购买一些水晶制品,然而,经过试验才知道,他每天最多可以回去一趟,而且只能携带身体可以背负的重量。 他采购的五十柄刀剑,每柄重约三斤半,加上刀鞘共计五斤到六斤不等,结果,五十柄刀剑全重超过二百五六十斤,已经超出了程世杰可以背负的重量,他不仅无法带过来这些刀剑,也不能启动穿越。 无奈之下,他只好退选择一些工艺品摆件和水晶饰品。 当然,这些水晶饰品也没有什么高档货,他都是在义乌商贸城里购买的,花了五千多块,购买了一箱子,足足五十余斤重。 这一次,程世杰并没有直接穿越,而是去医院探望了一下程家悦,好在不幸中的万幸,程家悦的病情在医院里稳定下来。 “要不咱们出院吧?” “不要!” 程世杰苦笑道:“咱们那个小区太偏,晚上也不好打车,万一有什么意外,再来医院也不容易……” “可是,这里花钱!”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程世杰道:“要不,我在医院里看着,你回去洗洗澡。” “不用,房间里可以洗,二十四小时有热水。” “家悦想吃什么好吃的?” …… 程世杰带着物品准备回到明末,突然感觉有些少了什么,他赶紧骑着电动车去了药店,购买了一个家用医疗箱,白药、纱布以及消毒水,以备不时之需。 来到明末的时候,宋康年已经不在刘记的东跨院,而是出去忙活买官的事情。 待在东跨院左右无事,程世杰问道:“明遇,你会驾车吗?” “不会!” “拿着银子去雇佣一辆马车,我要出去转转!” 程世杰并非是不想走路,而是明朝乘车是身份的象征,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时间不长,沈明遇雇佣了一辆八九成新的马车,而且带着车夫,车夫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头,姓周。 程世杰坐着马车,沈明遇与车夫老周坐在车前,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东家,咱们出哪?” “出城转转!” 说到这里,程世杰就感觉后悔了,因为出城他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味,不远处苍蝇满天飞。 程世杰掀开车帘,看着城外是一大片棚户区,都是流民,衣衫褴樱、蓬头污面,一脸呆滞。 简直就是哀鸿遍野,瘦骨伶仃的孩子要么被插上草骨当货物卖出去换取可取一家几口暂时活下去的一点口粮,要么守着父母的尸体喊着爹,喊着娘,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唤像针一样扎着人的心灵,那一双双呆滞而绝望的眼睛,让人不忍心去看。 城里还好,守城士兵不让流民进入。可城外密密麻麻至少数千上万名流民,他们空洞无眼的眼睛,绝对的等待着死亡。 这一幕,让程世杰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感觉难以接受。 “东家,咱们回去吧!” 随着程世杰的马车出现,立刻吸引了无数流民的注意。 “贵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过路的好心人求求你们发发慈悲,买下这个孩子吧,俺给你们磕头了!” “贵人,俺们的孩子听话,勤快,吃的少,求求你们买下吧!” “这位老爷,求求你买下这孩子吧,俺给你磕头了,俺给你磕头了同……” 麻烦而机械的声音,让程世杰感觉城里城外,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这难道是经济高度发达的山东? 这个时候,这些灾民中间,出现一群管事模样的人,他们走在插标卖首的孩子或女子中间,伸手大手,掰开孩子或女子的嘴,看看他们的牙口,还有的则是用棍子抽打着孩子的身体,试探孩子的反应。 就在这时,程世杰望着路边的树上,树上悬挂着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几名流民模样的人,正在将树上的尸体解下来,他们并不是为这些尸体收具,而是为了尸体身上破烂的衣裳。 一具具尸体被剥得赤条条的,这些吊在树上的尸体居然都是穿着破烂的军服。 看着程世杰盯着尸体出神。 沈明遇解释道:“东家,这些都是东江军,前一阵子,就是他们跟登州军打了起来,这些人都被吊死了!” 就在程世杰收回目光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具尸体的手指在颤抖。 “这个人还没死!” 程世杰下意识的说道。 “没死也快了,野狗不挑食!” 那些正在收尸的人快速将这具还活着的人剥下衣服。 程世杰看不下去了:“明遇,把这个人放在马车上!” “可是东家你……” 程世杰走下马车,他现在没有可以用的人手,买几个人也行,反正他不差几张嘴吃饭。 程世杰的一身肥肉,让流民感觉恐惧,特别是程世杰也提着一柄刀。 “老爷,求求您买下孩子吧!” 第12章 第一个效忠的属下 第012章第一个效忠的属下 陈国栋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床干净的床上,周围弥漫着美酒的香味。 他看着头顶的房间,这是一个非常狭小的房间,一床张,一只柜子,靠近窗户的位置,是一张暗红色的木桌。 “你醒了?” 陈国栋这才发现身上密密麻麻包裹了纱布,好在他的命硬,活了过来,在他对面则是一名非常年轻的女子,?髻代表女子是已婚妇女。 “多谢娘子活命之恩!” “你别谢奴,奴并非救你之人,救你之人是我们东家!” “贵东家……” “我们东家姓程,讳字世杰,洛阳人士!” 现在程世杰也是大明朝有身份的人了,落户登州。同时,花了一百四十两银子,还买了一外员外郎的虚衔。 现在的程世杰,普通百姓要称他为员外了。 杨芸娘现在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她的小日子过来相当滋润,程世杰对她非常信任,让她管着宅子里的吃穿用度。 七天之前,程世杰带回了这个重伤垂死的男子,程世杰自己用一些药给这名男子消毒,然后找了一个郎中医治。郎中见陈国栋伤重,劝程世杰不要浪费钱了。 可程世杰却道:“尽人事,听天命!” 不曾想这名男子居然活了下来。 当时程世杰带回来的还有两男两女,两男分别是叫陈石头,刘虎子,女孩分别叫杨招娣和黄引娣。 陈石头十三岁,刘虎子十四岁,招娣十五岁,引娣十四岁。 程世杰并没有给四人入奴籍,而是收养义子、义女,陈石头就成了程石、刘虎子则更名程虎,杨招娣则更名程安宁,黄引娣更名为程安静。 身份不同了,自然是不方面再住在刘记了。程世杰主要是考虑到他从两个时空倒腾物资,可刘记里里外外都是,凭空出现的物资,少量还行,再多恐怕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 由于家里有多,程世杰决定不再租住在刘记客栈,而是准备称一个房子,距离吴桥兵变还有一阵子,到时候程世杰决定带着全家逃亡。 宋康年还真成了掮客,他发现作为掮客比作为相命术士更赚钱。 这座宅子是靠近镇海门的位置,原来的主人本是一个登州商人,不过他在出货的时候,货和人被土匪劫了,生意落败,其妻妾子女就上演了一处夺产大戏。结果一地鸡毛,就将这座宅子抵押给了兴平典当行,其家人则返回了黄县老家。 这是死当,典当行可以自行处理,不用担心住下之后原主人又跑回来赎房子。兴平号自然可以发卖。 石桥巷因为有一座石桥而得名,过了石桥就是登州城的中轴线钟楼街,放在后世也算是繁华的核心地段。 因为靠近镇海门,无论是出城,还是去码头,交通都非常方面,如果是在南门或西城方向,需要转一个大弯。 程世杰乘坐着老周的马车,来到石桥巷。宋康年指着巷口道:“进巷第二家,程员外可曾满意?” “且看看!” 这座宅子临街朝东,外院东面有一排五间背朝街巷的倒座房子,一间为门房,两间为居客厅,两间为男仆起居房。 穿过垂花门才是正院,北面五间房建得高大朝南坐落是正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南边高大院墙与邻居家隔开。 无论是房还是墙,都是用青砖灰瓦建筑而成,厢房、正房以及垂花都用走廊相连,天井间置有高及人腰的大水缸。这种水缸的功能与后世的消防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院子还栽种着两棵桂花树,一颗石榴树,中间还有一个小秋千的架子,穿过正房向后就是后院,有一排朝南坐落、低矮的后罩房,一般用过库房、杂间以及丫鬟、婆子居住。 整个院子拥有二十七间大小房子,占地面积约合两亩多地,一千多个平方。无论放在什么地方,这里也算是豪宅。 程世杰原本想花了几十两银子,租一个小院作为临时落脚之地,可不曾想居然是这么一座豪宅。 宋康年与旁边的兴平号伙计轻声低语起来。 兴平号掌柜宋阳道:“程员外,这座宅子原来的家俱被原主人搬走了,不过我们兴平号也有抵押家俱的生意,宋某作主,可以为程员外不齐。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个宅子只售不租!” “这样啊!” 程世杰还真不想买这座宅子,毕竟他知道十二月底,也就是四个多月,登州就会被东江军叛军占领,到时候,这宅子还能落到好? 看着程世杰不情愿的样子。 宋阳却道:“程员外若是手头不宽裕,兴平号可以借给程员外!” 程世杰其实并不需要借钱,他从后世购买的那些水晶饰品,大部分都被宋康年卖了,现在的程世杰已经是有钱人了,他拥有六千多两银子,外加已经兑换的黄金两千多两。 “这座宅子需要多少银子?” “八百两银子!” “八百?” 程世杰颇为惊讶,他对明朝的房价还是了解的太少了,这座一座占地超过两亩拥有二十七间房子的宅子,居然只需要八百两。 他内心里以为,这样的房子需要几千两,甚至上万两银子。 事实上,程世杰其实不知道,明朝的放价其实并不高。 明朝万历四十二年(1614年),徽州休宁县居民王元浚卖房,正房3间,厢房3间,门面3间,卖了纹银50两。 再看明朝时期北京城的房价。同样据张传玺的《中国历代契约会编考释》记载: 崇祯十三年,北京市正阳门大街居民傅尚志卖房,一座小型四合院,两间南房,两间北房,一间厢房,卖价只有33两。 当然,崇祯四年登州是一座商业氛围比较浓厚的城市,房价其实不算便宜了,这座宅子才二十七间房子,售价八百两已经很贵了。 宋康年自然与宋阳去砍价,双方唇枪舌剑,最终以六百八十两的价格成交。 六百八十两银子的价值,宋氏的兴平号也赚麻了,当初原主人抵押给兴平号的时候,只抵押了三百两银子。 宋康年负责交割事宜,程世杰也不用操心。 等宋康年拿着过好户的房契过递给了程世杰:“员外,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程世杰有些惊讶的望着宋康年:“咱们?” “没错!” 宋康年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宋某还想请员外赏口饭吃!” “这个……” 程世杰还真不想耽误宋康年的前程,没有他的帮助,李自成还能不能建立大顺帝国? 宋康年愿意跟着程世杰,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他看不透程世杰的命格,其次是因为身材原因,宋康年是一个自尊又自卑的人。 可是程世杰在后世见过侏儒,也看过侏儒的表演,知道这些侏儒人前显贵,人后受罪,混得好的侏儒只是极少一部分,大部分侏儒活得非常艰难。 宋康年并没有从程世杰的眼睛里看出鄙视和歧视。最后,就是程世杰拿出了大量的水晶和一些他看不透的宝物。特别是程世杰随身携带的一个盒子,他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半边身子发麻,过了半个时辰才好转。 程世杰对于宋康年来说,就是一个秘密的宝藏。 程世杰倒是因为他还需要宋康年给他跑官,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若是宋先生不嫌弃,咱们就一起!” 宋康年躬身道:“那我和明遇一样,也叫您东家!” 沈明遇道:“东家,我可不可以不跟宋先生一个屋住?” “怎么,你还嫌弃宋某!” 沈明遇苦笑:“你呼噜声太响,我睡不好!” “宋某还没嫌弃你的脚臭呢!” “现在这个院子房间多,你们自己选,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东家,咱们什么时候搬家?” “要不,现在?” 程世杰也感觉有些不方便了,刘记的东跨院太小,加上宋康年、沈明遇和四个少年,根本就住不了。 他的两个义子在刘记开了一间房,倒是两个义女跟着杨芸娘住,一间厢房,住了大大小小四个人。好在程安宁和程安静她们两个瘦弱,要不然一张床,根本就睡不下。 程世杰决定搬家,沈明遇就开始运动。 现在的程世杰多少有些感叹,在后世他是干活的苦逼,而在明末,他只要动动嘴,就有人马上把活干了。 程世杰在明末自己的东西不多,如果搬家其实几辆大车就可以轻松完成,问题是,陈国栋的伤势依旧太重,根本不没有办法移动。 好在刘记东跨院的房子并没有退掉。 完成了搬家,宋阳也让人送来了十几辆大车的旧家俱,这些家俱的成色尚可,倒真没有拿些破烂充数,不过木料的质量只是一般,并没有名贵的木料。 “爹爹!” 程世杰的四个义子义女向他见礼。 “起来,不用下跪!” 程世杰道:“咱们都是一家人!” 程世杰打量着自己刚刚购买的院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 杨芸娘此时反而纠结起来。 按说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程世杰已经向兴平号当家明确表示,那个水晶音乐盒作为死当,可以任由兴平号发卖,他绝对不会再赎回。 杨芸娘其实完全可以撤离,不过流浪江湖太久,她倒是想安稳下来,想有一个家,她的师父其实只是利用她赚钱,这点她非常清楚。 就在程世杰在后院主屋推开窗户透透气的时候,杨芸娘抱着女儿走了进去。 “噗通!” 杨芸娘直接跪在了程世杰的面前。 “芸娘,你怎么?” “东家,对不起!” 第13章 登州卫右千户副千户 第013章 “对不起,东家!” 杨芸娘将家馨放在客厅的软榻上,再次跪在程世杰面前。 “东家,奴欺骗了您!” 程世杰倒没有意外:“你是说家馨不是你的女儿?” 杨芸娘倒是有些意外:“沈明遇已经告诉您了?” “没!” 程世杰指了指家馨道:“你曾说家馨是七月初一出生,还不足月,她虽然瘦小,但已经开始长乳牙了,婴儿从出生到开始长牙,最快需要四个月,最慢需要十个月!” “是奴疏忽了!” “其实,还有第二点!” “第二点?” “没错!” 程世杰道:“你还记得,程某第一次见你,你穿得是什么衣服?” “破衣烂衫!” “没错!” 程世杰望着杨芸娘笑了笑道:“你当时非常小心,用染料涂抹了所有的皮肤,但是你却不知道,一个女人如果经历十月怀胎,肚子上肯定会留下妊娠纹,而你却没有。” “那东家为何不点破……” “点破你干什么?” 程世杰不以为然的道:“如果你不是没有办法,怎么会带着一个婴儿抛头露面?!” 杨芸娘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在程世杰面前破绽百出。 事实上,杨芸娘以往欺骗的男人,无一例外,都是真正的有钱人,在大明的有钱人,才不会去注意一个婴儿什么时候开始长牙,越是有钱的富豪,对于自己的孩子关照越少。 程世杰的两个孩子程家龙是四个月零五天的时候,开始磨牙,四个半月开始长出乳牙,而程家悦则更晚一些,她是六个月都会翻身了,才开始长乳牙。 至于说女人怀孕有妊娠纹,在后世这是基本知识。 杨芸娘起身,走到盆架前,拿着毛巾,开始擦脸。 等杨芸娘转过身子,程世杰有些难以置信。 杨芸娘平时就是一个普通的妇女打扮,她的皮肤非常粗糙,脸上还有一些雀斑,谈不上漂亮,看上去也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然而此时的杨芸娘虽然布衣钗裙,系着蓝印花的围腰,关键是那张脸肤如初雪,鸦色秀发挽得有些蓬散,让她的秀脸看上去添了许多妩媚,端的是个秀丽迷人的少女。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程世杰倒没有意外,女人在的漂亮容颜,在乱世就是原罪。特别是没有人可以庇护的时候。 他也在感叹,曾经想要撮合杨芸娘与沈明遇,可沈明遇看不上杨芸娘,你早干嘛了? 若是一直是这副面孔示人,程世杰绝对不相信沈明遇不动心,不说沈明遇动不动心,就连程世杰也心神荡漾。 “此事程某可以理解!” 程世杰感叹道:“你不过是自保而已,不用道歉!” “不止这些!” 杨芸娘指着怀中的婴儿道:“奴骗了东家!” “你不叫杨芸娘?” “不是!” 杨芸娘只好一一道来,将她是江湖骗术十门之中的燕,因为行走江湖,也骗过不少人,当然,她最初接近程世杰的目的就是想骗他的钱。 让他无法赎回当在兴平号的东西。 “东家,请您责罚奴吧!” “算了!”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你走吧,带着家馨走吧。” 杨芸娘跪在地上,并没有起身:“奴不想走,奴若是走了,将来除了行骗,别无生计,万一碰到歹人,奴不怕死,只是害怕家馨……东家,奴不敢高攀,奴愿意给东家当厨娘,为东家做饭,不要工钱,赏奴一口饭吃就行!” 程世杰迟疑起来。 正如杨芸娘所说,离开这里,就只能行骗,被人抓到的话,想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大明对于女性是非常不友好的,除了青楼,几乎没有可以适合女子人事的职业,就算想进大户人家当仆从,人家也不会要,而是购买一个流民的子女,既省钱,也方便调、教。 “你去中院吧!” 程世杰决定把自己家的后院,打造成自己的私密空间。 杨芸娘住在中院右厢房,这个右厢房有三间房子,其中一间是厨房。左侧三间厢房则是给沈明遇、宋康年一人一间。 “要不让安宁和安静在后院,也方便照顾东家!” “不用,我有手有脚何须他人照顾!!” 虽然程世杰说是大家都是一家人,这话谁也没有当真。 程实和程虎被杨芸娘安置在门房,至于程安宁和程安静则安排到了中院右厢房。 四个人开始打扫院落。 由于院子很大,四个人忙活了大半天的功夫,也只是收拾了一部分。 杨芸娘抱着女儿家馨,将家馨哄睡着以后,开始做饭。 “明遇!” “东家!” “你让人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卖狗!” “东家想要买狗!” “这么大的宅子,咱们才八九个人,不太安全!” 程世杰的这个宅子虽然有了人气,可问题是程石也好、程虎也罢,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人心隔肚皮,他宁愿相信狗。 只要把狗喂熟,狗可比人更加忠诚。 沈明遇花了八钱银子,为程世杰购买了两只山东细犬,山东细犬是中国的四大名细之一,拥有两千多历史,是非常优秀的猎犬。 山东细犬有三大优秀,非常忠诚,一旦认主,终身不会叛变,也不会认其他人作为主人,而且奔跑速度非常快,非常乖巧,不像二哈专家拆家。 这两只一灰白,一只黑白,都是刚刚下生的小犬,还没有睁开眼睛。 程世杰又从后世购买了一些狗粮,当然现在这两只细犬还不能吃狗粮,只能喝奶粉,程世杰喂了三天以后,这两只小细犬开始缓缓睁开眼睛。 对于喂狗给狗狗洗澡,包括打防疫针,他从来不假手与其他人,这两只小犬对于程世杰也非常依恋,几乎走一步,跟着一步。 山东细犬也是中华田园犬的一种,这种犬有一个非常独特之处,就是不会上桌吃饭,像什么西施犬、泰迪犬,狮子犬等一些犬种,都喜欢上桌子跟主人同桌共餐。 中华田园犬却不会,除非主人将食物放在地上,哪怕是拿着筷子夹着肉给他吃,它们都不会吃。 这几天的时间,宋康年都是早出晚归,一忙就是一天,程世杰也没有催促他,只是耐心的照顾他的小灰和小黑。 这天晚上,程世杰吃过晚饭,正准备返回后世,宋康年却有些反常。 “东家!” “何事吞吞吐吐?不能直说吗?” “事情办砸了!” 宋康年一脸气愤的道:“徐大成那个混不守信用!” 程世杰疑惑的道:“徐大成是谁?” “他是孙巡抚的幕僚,也是他的嘉定老乡!” 宋康年满脸郁闷的道:“原先说的,五千两银子,给一个正七品的实缺。” “他们反悔了?” “也不算是反悔,而是给东家一个正六品武职!” “什么武职?” 程世杰对于当什么官其实并不在意,他需要从时空运输中赚钱,要购买一些武器,只要武器在手,他就可以找个机会,将孔有德、耿仲明、李九成以及尚可喜等大汉奸弄死。 宋康年掏出一个告身。 明朝官职官员的升迁和任命有四种途径,世袭、行伍、武举、纳级四项,而程世杰走的恰恰是纳级这一种方式,纳级,就是花钱买官。 当然,走的却不是这个程序,而是第五种,既举荐。 按明制,武臣自循资迁除外,有谋勇出众累经荐举者,不拘资格超擢,或曰量升,或曰署,或曰以某官行事,或曰奉钦依,皆署之职方司,谓之举用将材。” 孙元化本身就是登莱巡抚,他有举荐武官的义务和权力,当然拿这个权力来换钱,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孙元化不是进士,他是举人出身,能够做到巡抚这一级别的高官,就是因为擅长铸造火炮,精通西学,有一个当礼部尚书的老师徐光启。 摆在程世杰面前的空白告身。 授某某省,某某府,某某县某姓,某名为登州卫右千户副千户,秩从五品。 崇祯四年八月初四。 上面还有五军都督府、兵部、吏部等密密麻麻三十多个大小印记。 虽然程世杰不懂大明任命官员的流程,可无论怎么看,这都应该是一个真实的告身。 宋康年道:“若是员外同意,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可以择日赴任!” 第14章 贫民窟一般的千户所 第014章贫民窟一般的千户所 “只是副千户啊!” 程世杰盯着眼前的告身,良久无语。作为一个企业里的老机关,对于副职可谓是苦大愁深。 他本来是瀚钢集团的技术员,赶了三年升为助理工程师,后来因为在瀚钢科技报上发表多篇冶金专业技术革新类的文章,受到当时瀚钢集团第五分厂厂长吕润东的注意,他就从助理工程师升到了第五分厂机关办公室副主任,正式为了副科级干部。 可这个副科级一下子干了八年多,一直没有升上去。 对于某些人来说,当官当职的,吃菜吃素的,穿衣穿布的,可对于程世杰而言,却是一人之下,一心翻天,一言难尽,一不小心前功尽弃。在当副主任的八年时间中,他有三次机会提成正职,只是有人扯后腿,有人给他穿小鞋,最终前功尽弃。 副职对于某些程度来说,就是拿多一点工资,干着员工的活,哪怕现在的程世杰在瀚海钢集团集团机关还是办公室副主任括弧正科级,然而事实上,他事没少干,钱没多赚,责任没少当。 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回到某个分厂当正科级主任。 程世杰并不是想在明末混日子,而是想趁着吴桥兵变没有开始,掌握一支军队,搅黄孔有德的好事。 可问题是,一个登州卫副千户他能做什么?估计除了他以外,登州卫右千户所的十个百户都是世袭官职,他就算赴任,既不能立威,也不能施恩,可以说是毫无作为。 “程员外不想要这个副千户?” “不想!” 程世杰认真的道:“如果可以选择,程某想买个千户,如此有劳宋先生!” 宋康年沉吟道:“副千户从五品,需要五千两银子,可正千户恐怕需要八千或者一万两银子!” “给他!” 程世杰从房间里抱出那个装着水晶饰品的大箱子:“需要多少,尽管拿!” “有钱就好办!” 宋康年经过几天的忙碌,在这个时候,程世杰也开始了解登州卫。 当然,他对登州卫最大的印象就是戚继光是登州卫出身,戚继光是世袭登州指挥佥事,是正四品武职,掌警卫部队,负责屯田诸事。 事实上,登州卫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卫所,因为这是一个加强卫。 早在洪武九年(1376年)因登州“东扼岛夷,北控辽左,南通吴会,西翼燕云,,艘运之所达,可以济咽喉,备倭之所据,可以崇保障,,实地处要津,为“南北关钥”,故将登州升格为府,并将登州守御千户所升置为登州卫。 卫指挥署设于登州城内,隶属于左军都督府山东都司。其领导机关为登州卫指挥使司,初辖左、中、右、前、后和中左、中右七个千户所,屯田1200余公顷。 常备军有京操军春戍1276名,秋戍733名,捕倭军820名,守城军250名,种屯军114名,守墩军18名。后又增设中前千户所,洪武十年(1377),调中前千户所于福山,称福山干户所,仍归登州卫统辖。 登州卫拥有中前、前、后、左、中、右、中左、中右、八千户所。理论上的编制是一万两千余人马。几乎是相当于略低于其他普通卫所的人员编制,就像归德府的归德卫,全员编制是六千五百人。 四天之后,也是崇祯四年的八月初八,宋康年又拿回一个告身。 告身上写着河南府洛阳县姓程名世杰,原登州卫右千户所屯田试百户(副百户》。于崇祯二年冬月随登州卫北上勤王,射杀建奴一名,蒙古鞑子一名,破格升登州右千户所副千户,秩从五品。崇祯三年,所部秋操,考评中上。崇祯四年夏操,所部考评上中,述功迁为登州卫左千户。 同时,上面还盖着三十多个大印,从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山东都指挥使司、兵部、武选司、吏部、考功司等大印。 这就是明朝告身的基本情况,连履历也记得详细,甚至还有程世杰的样貌,身高记录。 “干得不错!” “份内之事!” 程世杰拿着查到资料,登州卫的左千户所,其实并不在登州城内,而是在宁海州,这个时期的宁海州,辖区面积相当大,相当于后世的烟台市牟平区、加上乳山市、威海市、莱山区等区域,按宁海州拥有八十里又一县。 明朝是一百一十户为一里,相当于八千八百户,加文登县五万余人,人口详细数字程世杰也没有查到。 不过,在赴任之前,程世杰决定就近采购一些粮食包括蔬菜,准备先施以恩,然后再看情况,拿下登州卫左千户所。 看着程世杰雄心耿耿,准备大干一场。 宋康年提醒道:“东家,不千户大人,您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您该拜见上官!” 宋康年向程世杰介绍登州卫指挥使金友胜,金友胜是世袭登州卫指挥使,早在永乐朝时期,就是登州卫指挥使。 而且这个金友胜与耿仲明的私交不错,这一次程世杰可以从登州卫右副千户,迁为左千户,其中还有耿仲明的面子在。 登州卫名面上一万两千余名军士,也拥有一千两百顷军田,相当于十二万亩地,也就是说,人均拥有十亩地。可事实上,随着二百多年的发展,登州卫先后经历了正德六年饥荒,登州卫民变,还有万历四十四年的饥民造反,登州卫也有军户参加造反。 现如今登州卫八个千户所加上直属部队,只有不到六千人,其中缺额一半是因为没有地,也没有粮食养活,金友胜只能任由军户自生自灭。 在孙元化担任登莱巡抚时,他发现登州卫已经不堪一用,这才招募勇士,训练成登莱新军,在孙元化眼中,登州卫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给他卖点钱。 既然拜见上官,送礼是必不可少的。程世杰却没有直接送银子,而是准备了一批上好的礼物,首先是在后世购买的仿制雁翎刀,这是明代军官制式的佩刀,程世杰购买的这种刀,做工不如卖给耿仲明的那一批,只需要花费一百多块,但是也是用高碳钢打造而成的。 登州卫八个千户,副千户没有,就是七柄,普通的木质刀鞘,外层蒙着人造革,品相马马虎虎。 至于其他四个指挥佥事,以及两名镇抚,他们都是正四品武职,则准备的是给耿仲明那一款,每柄需要二百八十多块钱,采取高锰钢打造而成,至于两名指挥同知,则是价值三百多块的精品唐直刀。 这种带着金属刀鞘,亮银色还带着麒麟雕刻的饰物,显得价格不一样。至于给指挥使金友胜的宝刀,同样也是这一块,不过加装了塑料和烤蓝色,每一柄高达三百八十多块钱。 至于指挥使下面的经历司经历、知事、吏目、仓大使这些小官,程世杰也没有落下,虽然他们官职小,职权重,或许不能成事,但是却可以坏事,在军械领取方面使点小手段,可以为难程世杰。 这些饰品则是以水晶为主,有手链、项链、水晶制成的元宝等等。 这些东西足足装了三大车。 崇祯四年八月十二日,这天天刚刚亮起,程世杰就被杨芸娘叫醒。 他匆忙洗漱,然后在杨芸娘的帮助下,将青色的官袍穿好。 明朝有着严格服饰等级化分,文官绣禽,以示文明: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六品鹭鸶,七品鸂鶒,八品黄鹂,九品鹌鹑。武官绣兽,以示威猛:一品、二品狮子,三品、四品虎豹,五品熊罴,六品、七品彪,八品犀牛,九品海马;杂职:练鹊;风宪官:獬豸。 有个词语叫衣冠禽兽,也就泛指官员。 程世杰的官服的则是正五品的熊罴。 按照官场的规矩,就算程世杰花钱买到了官,但是还不能直接上任,而是需要到指挥使衙门就职后,需有个见习、职事考核的过程,周期可长可短,短则一两天,也可以是三五月,长则一两年都可能无法正式就职。 程世杰吃过早饭,带着沈明遇、宋康年,以及程石、程虎两个义子,一起出动,还雇佣了六名帮闲,一行十一人,前往登州卫指挥司衙门。 来到衙门门口,一名骑着骏马的青年将领翻身下马,拱手道:“宋先生” “这位是巡抚中军参将耿将军!” 耿仲明的态度并没有趾高气昂,因为宋康年给他相命之事,再加上这批宝刀送出去,耿仲明与东江军八大参将,两大副总兵以及十个游击,成了好朋友。 众人同进共退,反而上东江军总兵黄龙有些忌惮,不敢逼迫耿仲裕过甚,将此事暂时搁置。 “下官见过耿将军!” “你们跟我过来!” 耿仲明这一次过来,其实是看在宋康年的面子上,给程世杰站台。 耿仲明现在是正三品中军参将,与登州卫指挥使金友胜是平级,虽然平级,可耿仲明是担任了孙元化的中军参将,与孙元化的关系更近。耿仲明的面子金友胜不得不给。 耿仲明在前,门房和门卫倒没有阻拦,有耿仲明这副虎皮,程世杰的履职进行得非常顺利。 其实整个登州卫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指挥使的衙门,包括指挥使金友胜在内,清一色胖子,两名指挥同知,四名指挥佥事,两名镇抚就没有低于两百斤体重的。 “下官拜见金指挥使大人!” 程世杰直接将准备好的宝刀,以及一套水晶茶壶送给了金友胜。 金友胜拿着宝刀喜不释手。 耿仲明将程世杰介绍给登州卫衙门的诸位官员,就借口军务繁忙,告辞离去。 程世杰则在宋康年的带领下,拜访指挥使司衙门里的各级官吏,又将其他七名千户的宝刀,由镇抚使杨释转交。 正所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程世杰像散财童子一样,在指挥使衙门里大发水晶饰品或宝刀,很快就与指挥使衙门的各级官员打成一片。 在见习方面倒没有人给程世杰为难,特别是指挥同知黄祖信更是直接带着程世杰前往登州卫左千户所。 黄祖信骑着马,带着二十余名家丁兵骑兵,非常可惜程世杰并不会骑马,他只能坐着马车前往二百里之外的宁海州。 二百里也就是一百公里,在后世开车也就一两个小时,然而在明末,却足足走了四天。 然而,来到宁海州登州卫左千户所,程世杰呆滞住了。 这哪里是什么千户所?简直就是一个贫民窟! 第15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015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哪里是什么千户所?简直就是一个乞丐窝! 明代的千户所,其实都是一座座小型军事要塞,有的百户所其实也是如此。 现在的登州卫左千户所,同样算是一座小城,可问题是这座城,最外围的城墙已经被雨雪侵蚀得坑坑洼洼。有的地方还出现巨大的裂缝,本来千户所有东西两个城门。 然而,现在这座千户城,可以进出大车“城门”不小十个,至于能够过人的缝隙,则更多了,这样的军事要塞别说防御敌人,恐怕连野兽都防不住。 作为军事要塞,军营,有水井,有作坊,有粮库和军械库存放粮食和军械,可这些物资有没有暂时不知道,但是很多仓库和房子连屋顶都没有了。 现在天气干旱,也挺炎热的,可问题是,马上就要入秋,冬天怎么办? 黄祖信召集众军户,用了足足将近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稀稀拉拉五六百名衣衫褴褛的军户,站在校场上。这些军户的衣服纯粹就是一堆用绳子穿起来的碎布片,瘦得皮包骨的脸看不到一丝鲜明一点的生命痕迹,就这么茫然看着,看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整个千户所死气沉沉的,弥漫着破败衰朽的气息,这让程世杰几乎为之窒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破口大骂:“草,这他妈还是军人吗?就算是叫花子都没有这么惨吧!” 能把军户养成叫花子,大明朝的官员也算本事了。 “诸位将士,本官黄祖信乃登州卫指挥同知!!” “拜见同知大人!” 这些军户好像没吃饭似的,见礼也是有气无力。 当然,他们真是没有吃饭。 “河南府洛阳县程世杰,原登州卫右千户所屯田试百户(副百户》。于崇祯二年冬月随登州卫北上勤王,射杀建奴一名,蒙古鞑子一名,破格升登州右千户所副千户,秩从五品。崇祯三年,所部秋操,考评中上。崇祯四年夏操,所部考评上中,述功迁为登州卫左千户。” 黄祖信非常机械地宣布了指挥使司的任命,程世杰以后就是登州卫左千户的千户。、 “拜见千户大人!” 程世杰咳嗽一声:“免礼!” 按说前任千户应该与其交割,可问题是,没有交割,也没有人管此事。 黄祖信宣布了程世杰的任命,就借口需要回去。 程世杰看着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校场上的军户们已经站不住了,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则是直接躺在地上。 或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谈天说地。 登州左千户高望并不是世袭千户,他是十二年前,花了两千两银子从副千户的位置上升上来的。十二年的时间,虽然说他从这些穷困潦倒的军户身上榨了五六千两银子出来,可问题是,这些银子他可不能全部装在自己的口袋中,需要孝敬上官。 作为一个正五品的千户,他的头上有两个正四品的镇抚、四个四品指挥佥事,两名同知,外加指挥使共计九个婆婆,还要打点指挥使司上下的一群小鬼。随着高望这几年的花销,他算了一笔账,自己当这个憋屈的千户,居然还不够上下打点的。 或许是因为他不够心黑,听说中左千户官把麾下的军户卖给矿山干活,倒是赚了不少钱,还有后防御千户所的千户官,专门抽了二个百户所,在登州城盖房子,以泥瓦工的方式赚钱,这几年反而赚了不少钱。 去年他就想退休,就没有向上官孝敬,这边就传来有新千户到任。高望也恨透了这个穷地方,不仅没有油水,时而不时的被海盗和乱民袭击,士绅他惹不起,出现盗匪就拿他这个千户开刀。 大明是出了名的文贵武贱,他明明是正五品的千户,别说正七品的县令,就算是一个从八名的县丞,也敢对他指手划脚,文官打压武官,这是大明的政治正确,所以在担任这个登州左千户期间,高望一肚子悔恨跟怨气,恨不得早一天从这鬼地方离开。 程世杰到来,他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了,甚至连黄祖信这个指挥同知都没有见,高望是保定府高阳县人,只要回了乡,还能怕黄祖信跑到高阳县找他麻烦? 只要黄祖信敢去,高望敢在高阳县把黄祖信埋了。 黄祖信和高望一前一后离开了千户所,程世杰看着麾下十七名百户、试百户,以及二十名总旗、以及一百余名小旗。 在程世杰看来,明朝文武之争的原因就是武职官员给的级别太高了,千户也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营级,在后世,营级军官到了地方只相当于乡镇正科级,连级相当于股级。 大明的小旗,也就是管着十名大头兵的兵头,居然是从七品,副县级,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哪怕是锦衣卫的小旗,也不可能跟县丞平起平会吧? 程世杰望着麾下的众军官道:“今后程某就要与诸位同舟共济了,程某初来乍到,对军务还不熟悉,大家都先按照老规矩各司其职吧,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程某逃不脱,你们也兜不下……今日天时已晚,有什么事情明早再说。” 宋康年本来就想建议程世杰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看着程世杰的样子,似乎胸有成竹了。 程世杰对于部队确实是不太熟悉,怎么说他也是老机关了,对于这些军官油子,那是门清。 说罢,就径直朝千户宅方向走去。 左千户的十七个百官,二十个总旗以及上百名小旗却围在一起。 他们把目光望着其中最年长的百户魏延栋身上:“魏大人,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千户大人都说了一切照旧!” 魏延栋叹了口气道:“咱们也摸不清这位是什么脾气,现在你们就急着拍马屁,别拍在马蹄子上!” 众人一想,魏延栋说的何尝没有道理。 登州卫整个左千户所,几乎没有一处像样的房子,但是千户宅却是其中最奢华的一座,当然这个千户宅也相当于左千户的白虎堂。 来到千户宅,程世杰有些后悔了。 因为这个千户宅的面积极大,拥有一百多间房子,房子都是青砖灰瓦建筑而成,门窗用料极为讲究,只是原本房间的陈设被打扫一空。 他已经接任了这个千户官,以后将会以千户宅为家,那么在登州城买的宅子就没有用了。 “我草,真他妈的绝啊!” 高望离任,整个千户宅里的家俱,大都搬空了,甚至连一些屏风,案几之类的家俱都搬空了。 除了一些仆人房或家丁的房间,那些破床破衣柜之类的没有搬的价值,可以说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没了。 就差把墙壁刮成大白了。 后院还有几幢阁楼,精致小朽,客厅卧室书房琴房一应俱全,一打开窗就能看到后花园,满园的姹紫嫣红关都关不住。 程世杰目测了一下面积,好家伙,每幢阁楼的面积少说也得有个一百十平米吧?粗略的估计一下,整个千户宅的占地面积远远超过上万平米了,与其说它是一套宅子,还不如说它是一个建筑群。 也可以说是城中城。 如果程世杰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一仗他必须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首先,他要了解左千户的军官们。 第16章 第一把火熊熊燃烧 第016章第一把火熊熊燃烧 登州卫的左千所,中百户,也可以示作千户这个营长的警卫连。原来的百户官是高望的本家侄子高远,他在卸职的时候,高远也跟着挂印而去,随行的包括高望的二十余名家丁兵。 程世杰非常清楚中百户的职责和重任,他随后望着沈明遇道:“明遇,你来当这个百户官。” “谢东家,谢千户!” 程世杰道:“让佥书过来一趟!” 佥书是千户所的屯田、以及练兵诸事,也算是副千户的副手。登州卫左千户理论上应该有一个副千户,但是前任千户高望非常强势,年过六旬的世袭副千户韩文飞已经告病半年,哪怕程世杰这个新任千户上任,他依旧没有来。 正所谓无欲则无求,只要他不想着揽权,不愿意做事,程世杰也没有办法处置他,副千户这个级别的升迁或处罚,已经轮不到程世杰这个千户来管了。当然,程世杰有对指挥使司建议权,却没有处置权。 现在的佥书叫张如意,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头,与当年的沈明遇差不多,从外表程世杰也看不出年龄。 刘明遇这段时间见了很多人,除了在登州卫指挥使司,才算看到十几名满脸胶原蛋白的胖子。 “卑下佥书张如意拜见千户大人!” “张如意,你给本千户介绍一下左千户的情况!” “是!” 张如意的口才还算不错,简直三言两语就把左千户的基本情况说清楚了。 左千户所现如今拥有七千四百八十五户,都是军户,共计一万四千八百五十七人,分属十个百户所。 程世杰惊讶的道:“这么多人?” 其实程世杰以为一个千户所就一千一百二十人,哪里曾想这居然人口多了十倍不止。 “千户大人有所不知,在左千户人口最多的时候,当属嘉靖朝时,整个千户所共计五万四千余人。” “这么说,已经少了三万多人?人哪?” “有的死了,有的逃了,今天天气干旱,咱们千户所的粮食又要欠收,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千户卫还有多少军田!” 张如意转身出去,不多时抱过来一个硕大的箱子:“都在这里,共计军田两万三千余亩,人均不到两亩地,都是劣田。” 程世杰也在感叹,朱元彰设立卫所制度,本意是藏兵于民,让各卫所一边搞生产一边训练,拿起锄头就是农民,拿起兵器就是士兵,自给自足,在不影响国防力量的同时开辟更多的土地,增加粮食收成。 他的本意是好的,为此,他定下死规定,一入军籍,子孙后代都是军籍,逃离卫所者轻则割耳割鼻,重则斩首!刚开始的时候,卫所制度确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为维护地方治安作出巨大贡献不说,每年还上交上千万石粮食给国库,最多时期在永乐朝,大明所有卫所可以为朝廷提供两千三百多万石粮食的税收。 这些成就证明,朱元彰是对的,可惜,他并没有意识到,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当朱元彰和朱棣这两个强人倒下之后,一切就慢慢的变样了。 卫所的军田被地方乡绅和将官一点点的侵占蚕食,卫所的士兵耕种着越来越少的土地,承担着越来越重的赋税徭役,不堪重负,最终纷纷逃跑,而为了侵占更多军田,卫所将官甚至鼓励或者逼迫士兵逃跑。 到了明末,卫所已经完全丧失了原来的功能,不仅再也没有一粒粮食上交国库,还要国家拨出大量钱粮养活这百万不堪一击的卫所官兵了。 程世杰现在成了一个地主,这两万三千余亩田都是他的了,他望着张如意道:“千户所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哪有什么粮食,去年秋收的粮食早就让高千户卖光了!现在的粮库,连老鼠都不愿意进去!” “怎么会没有粮食?” 程世杰感觉高望真是猪脑子,现在连年大旱,怎么不储备粮食? 张如意苦笑道:“高千户在秋后以后,就卖掉了粮食,只给每户军户留了两三百斤毛粮,这点粮食哪里够吃!大家都拼命的节省,每天只吃一顿饭,一顿野菜一顿杂粮粥,就这样还是不行,距离秋收还有将近一个月,已经饿死二十多个人了,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程世杰原本准备趁着高望离休,这个王八蛋把左千户所能带走的都带走了,自己掏钱买点粮食,可以收拢人心。 现在登州最好的米粮也就五钱银子,哪怕每人发一石粮食,也就是开支五百两银子,程世杰花得起。 可问题是左千户所是一万四千八百多人,也就意味着,如果每人发一石粮食,那就需要三千两银子。 想到这里,程世杰火起:“高望这个王八蛋!” 程世杰望着张如意道:“咱们左千户所有没有比较能打的?” 张如意不解地问道:“千户大人的意思是……” “中百户所现在才几十个人,本千户要从全千户所抽调精锐,充实中百户!” “千户大人要招收家丁兵?” “没错!” 程世杰道:“通知下去,本千户要招收家丁兵,每天饭菜管饱,每个月发一两银子!” “是!” 张如意离开后,宋康年笑了笑:“千户大人是想……” “不弄死高望这个王八蛋,本千户寝食难安!” 一直以来,程世杰都是小心翼翼,卑微地活着。可是在看到登州左千户所的情况时,他简直如同置身冰窖。 一支军队,被养成了叫花子,看着那些满脸死气的士兵,实在是惨不忍睹,整个千户所没有一副铁甲,只有不到五十支锈迹斑斑的火铳,这些火铳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响,全千户所的士兵,一半以上的人连条像样的裤子都没有。 这样的军队恐怕遇到流民也占不到便宜,这能怪士兵们不勇敢吗? 这能怪士兵们不忠君为国吗? 统统都是狗屁,这样的军队如果能打赢仗,那才见鬼,然而问题是,大明就是依靠着这些的军队,从万历年撑到了崇祯十七年,内忧外患,天灾人祸。 程世杰在派出人通知千户所所有精锐,他要招募家丁兵的消息时,同时让人在千户宅做饭,千户宅就算住几百人也不成问题,所以三个伙房都非常庞大。 中百户的士兵被集结了起来,让他们做饭,就是把大米洗净,放在锅里熬粥,什么萝卜,肉干,盐,蔬菜,都往锅里扔。 三十几口大锅,很快就冒出了食物的香味,这些早已饥肠辘辘的青壮们,翘首以盼。 随着夜色临近,千户宅的大门口密密麻麻挤满了自告奋勇的精锐。 沈明遇站在门口,腰间挂着一柄唐直刀。 “想不想吃饱饭!” “想!” “千户大人不养废物,想吃饱饭,那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骨关节粗大,肌肉也很发达,很强壮的样子,其实这只是一种假象。这是一名在码头扛包的力夫,扛包是很辛苦的,繁重的体力劳动给他们打磨出了一副强壮的身板,但是由于营养跟不上,很快就会熬干他们的精血,顶多三十多岁就开始弯腰陀背,四十岁左右便耗尽了生命力,能活到五十岁算是高龄,能活到六十岁的,则被称为老寿星了。 沈明遇突然抬腿朝着这名壮汉踹去。 这名壮汉硬挨了一脚,身子只是晃了晃,却没有后退半步。 “好,你算一个,进去吃饭!” 汉子道:“真让吃饱!” “一口唾沫一颗钉!” “俺饭量大!” “随便吃,注意点别被撑死!” 壮汉抬腿进入千户宅。 “还有谁?” 第17章 追上去不要留活口 第017章追上去不要留活口 张裕取错了名字,包括他哥张富同样也是如此。 虽然他爹的种不错,给他生就了一副高大的身材,然而从记事起,张裕就从来没有吃过饱饭,他是军户,世代军户,他大哥张富顶了老爹的缺,成了登州卫左千户所温水百户所的一名军士。 而张裕只好自谋生路,他从十二岁起就在码头上扛包,虽然工作非常辛苦,可是他的饭量大,勉强可以吃个半饱。 直到千户所新来了千户大人,千户大人要招家丁兵,他就过来试一试。 虽然挨了一脚,这一脚很重,也很疼,可是比起在码头上被几十个人围殴,还算是小意思。 张裕来到院子里,朝着一名少年问道:“这里可以吃饭吗?” 少年还没有回答,程世杰道:“可以吃!” 张裕朝着程世杰道:“小人张裕,拜见千户大人!” “好汉子!” 程世杰道:“给他盛饭!” 千户所里的碗筷要么破破烂烂,要么太小,张裕望着一个汤盆,直径差不多一尺:“要不,给俺盛一半?” “吃你的!” 张裕也不嫌烫,他用筷子飞快地往嘴里扒拉饭,一边吃,一边烫得呲牙咧嘴。 程世杰也在感叹:“还真是一个大胃王!” 别人刚刚吃半碗,张裕吃了足足一盆。 张裕又端着盆去盛饭。 伙夫为难地望着张裕:“那可是一盆!” “俺没吃饱!” “怕你撑死!” “俺更怕饿!” 就在张裕吃第二盆饭的时候,院子里陆陆续续进来一些人,同样排队打饭,大吃起来。 程世杰则没有再看下去,有沈明遇挑选把关,他非常放心,不放心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无人可以用。 就在程世杰准备睡觉的时候,沈明遇向他汇报:“东……千户大人,现在挑的人有点多!” “多少!” “一百六十一人!” 沈明遇道:“个顶个的是好手,其中一百零二手上有人命!” 程世杰相信沈明遇的判断,他点点头道:“不算多,本千户养的起!” 一个靠着沿海的千户所,居然能混得比乞丐还惨,这是多笨? 程世杰看了一遍左千户所的军田,就知道要想依靠屯田肯定没戏,哪怕把玉米、红薯、土豆的种子弄过来也没戏,这些田都是盐碱化非常严重的劣田,既不靠沟渠,也没有水源可以浇灌,更没有时间缓慢发展。 当然,可以向大海取粮,打鱼,晒盐都可以,虽然说千户所没有售卖盐的资格,可是他们自己晒盐可以自己用,军户有这个权力。包括开采辖区内的钢铁都行,腐败透顶的大明官场,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要是真办不成,那就是银子不够多。 这些军户吃饱饭以后,按照安排就在千户宅睡了下来。 一夜平安无事,快要天亮的时候,这些青壮精锐被一阵香味诱惑得醒了,此时千户宅的伙房开始做好了早餐。 “开饭了!” 程世杰马上听到了如同几百头猪疯狂进食的场景,那场面相当壮观。 等过了一刻多钟时间,程世杰咳嗽一声:“还有一柱香时间吃饭,吃完饭集合!” 众精锐很快就完成了吃饭,他们被请进了中院。 程世杰吩咐程石和程虎两个义子:“关上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 程石和程虎提着刀离去。 “拜见千户大人!”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知道本千户让你们过来做什么吗?” 张裕道:“当千户大人的家丁兵!” “对,也不对~!” 程世杰道:“本千户来到咱们千户所,看到的听到的,只有一个字,惨。两个字很惨,咱们千户所为什么这么惨?大家为什么这么穷?大半的小子光着屁股跑,是他们不知道害臊吗?并不是,因为穷,可是大家知道为什么这么穷吗?” 众青壮一脸疑惑。 “因为高望这个王八蛋,是他把咱们千户所的所有人都害惨了,去年卖光了大家的活命粮,军械仓库里军械,粮仓里的粮食,千户所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卖光了,本千户现在睡觉,连床都没有,这事大家忍得了吗?” 众人现在隐隐约约听出了程世杰的意思,他们倒抽一口凉气,这特么是打劫高千户的节奏啊,但是,他们喜欢。 宋康年试想过程世杰会用如何办法收拢人心威逼?利诱?分化,拉拢? 然而问题是,程世杰并没有开口,他也没有献计,因为他还有点矜持。 宋康年唯独没有想到程世杰会用这个办法,杀了高望,抢夺下他手中的那些财物,不仅仅可以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同时也与这一百多人结为利益同盟,同进共退。 就像梁山好汉一样,上梁山,先纳投名状。 果不其然,程世杰道:“参加行动的,每个人分十两银子,伤了给二十两,死了给五十两,,不过,有一条你们要给本千户牢牢记住:管好自己的嘴,就算做梦,你们也不能吐出一个字,一旦泄露出去,那是要掉脑袋的,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活,如果有人害怕可以现在退出去,现在有没有人要退出?” 张裕舔了舔嘴唇:“傻子才退出!” 程世杰摆摆手,沈明遇接过来一辆大车,大车上是这段时间程世杰从后世购买的钢刀,当然并不是从网店里购买的,这是瀚钢集团内部出品的。 没有刀鞘,只是一把luo刀。 瀚钢集团下属的钢厂有专门生产轴承钢的工厂,这些钢刀统一采取轴承钢打造而成,经过复杂的淬火工艺处理,不仅拥有较高的硬度,也不易折断。 采取钢厂的全自动生产线,生产这一批两百多柄刀,只用了不到半夜时间,几名师傅,每个人给塞了一个红包总共花费不到八千。 连刀刃都开好了,放在明末绝对是神器。 将刀一一分发下去,程世杰道:“高望这个王八蛋携带那么多东西,肯定跑不快,咱们还能追得上,出发!” 在这个时候,前院的伙夫已经准备好了干粮袋,每个人提一袋子干粮,就是死面饼子,每个袋里装五斤,考虑到这些青壮都是大肚子汉,所以准备多了一些。 每个人再拿一个水囊,本来程世杰想从后世购买军用铝水壶,非常可惜,他每次只能携带五六十公斤的重物,这些刀还是他用了三次才搬过来。 登州卫左千户所在账面上,还有一百五十匹战马,现在一匹也没有,这一百六十一名新招募的家丁兵,只能跑步前进。 当然,程世杰和宋康年并没有跑步前进,他是坐着马车前进,这辆马车表面与其他马车一样,事实上却经过了改装,加装了弹簧和轴承,如果不是因为时间来不及,程世杰还想从后世弄些电池和电机,改动一辆电动车。 因为耽搁了一夜时间,程世杰以为需要追很久才能追上,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跑了四十余里,在前面负责探路的沈明遇就汇报:“千户大人,追上他们了~!” “怎么可能!” 程世杰直到遥遥看到高望的车队,这才知道,高望实在是太扣门了,他不舍得让麾下的家丁兵坐车前进,只是慢吞吞的赶路。 程世杰下令道:“追上去,不要留活口!” 第18章 人没少却多了几个 第018章人没少却多了几个 “千户大人,最好暂时不要!” 宋康年指着西北方向道:“这里距离清津浦不到五里,那里设了一个巡检司。” 巡检司在明朝已经制度化,一般设于关津要道要地,归当地州县管辖,巡检统领相应数量的弓兵,负责稽查往来行人,打击走私,缉捕盗贼。 如果在此时动手,肯定会惊动清津浦巡检司。 程世杰虽然带了一百多名好手,但是这些好手却没有甲胄,也没有弓箭,一旦交手,肯定会吃亏。再说了,高望是登州卫致仕的左千户,杀了他,可不是一般的凶案,肯定会被划作谋反之类。 程世杰自然是要从善入流,他反问道:“以宋先生之见,咱们应该怎么做?” “晚上动手!” 宋康年非常自信地道:“巡检司人数不多,一般而言,晚上不敢出动!” 程世杰决定先绕过高望等人的车队,虽然清津浦巡检司扼守着交通要道,可问题是程世杰所部都是轻装,只有程世杰乘坐了一辆马车。 山东是经济大省,虽然清津浦是一个巡检司,却繁华如同一座富裕的城镇,沿着街道是一条夯土大道,大道两边都是各种商铺,商队、旅客络绎不绝。 程世杰让人打听了一下清津浦的巡检司,知道很容易得知这个巡检司是一个加强的巡检司,拥有八十余名弓箭手,还有二十余名身披铁甲的步卒,轻装长枪手和刀手各有一百多人,差不多三百人的编制。 这几乎赶上了一个千户所的兵员,更让程世杰感觉棘手的是,在抵达清津浦的时侯,高望并没有选择继续赶路,而是住进了镇口的一座大院。 宋康年又化身了算命先生,很快打听到了事情的始末,清津浦的李员外,本来就是一个粮商,与高望长期合作,这一次,高望致仕,李员外就宴请高望住在李家大院里。 沈明遇叹了口气道:“情况不妙,可能是咱们被高望发现了,现在怎么办?” 程世杰有些无奈,真是出师不利,可问题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发现了就发现了,咱们这一次是来抢劫的,又不是来做贼!”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我们这一次连李员外一起抢,反正都是为富不仁的混蛋!” 一百六十余名青壮,分散到清津浦的各个角落,由于左千户所的这些青壮都是衣衫褴褛,与流民一般无二。 程世杰在李家大院对面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晚上的时候,除了几家瓦当,灯火通明,丝竹悠扬。 程世杰做好了准备,他携带了四个高功率驱猪神器,这种驱猪神器在充满电的情况下,可以将二百多头猪赶走,当然这只是宣传效果,程世杰在后世也没有实验过,他不求可以驱赶二百多头猪,哪怕十分之一,二十头就行了。 明末的问题是其实是吏治问题,原本天黑以后,巡检司还派出十几名兵士巡逻,可是刚刚过了晚上十一点多,这些巡检司的兵丁就找地方睡觉去了。 “张裕!” “千户大人!” “现在我们要统一口径,别再叫本官千户大人,而是统一称为大当家!” “是大当家!”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 随着程世杰、沈明遇走到街道上,万籁俱寂,整个镇子寂静无声,只是偶尔传来梆子声,大街小巷里不时有阵阵犬吠的声音响起。 程世杰等人来到李家大宅外面的时候,众人陆续到齐。李家大宅是一座非常气派的宅子,甚至比左千户宅还要气派,有家丁值夜,门口还有凶狠的狼狗守着,外人想进去可不容易。 如果是别人,想要进去很难,可问题是,程世杰麾下的这些青壮动作相当利索。 两名青壮拿出绳子抡了抡,往上面一抛,绳子上系着的铁钩准准的钩住了围墙,这些沿着绳子飞快的往上爬,那叫一个训练有素,看来他们以前没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程世杰正准备让人搭着人梯进去,却不曾想宋康年道:“大当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不多时,翻墙进入李家大宅的青壮越来越多,引起了狼狗的注意。 “汪汪,汪汪”的狂吠声,两条猎狗飞窜过来,呲开一嘴又尖又白的牙齿就咬! 程世杰拿着驱猪神器,对准这两头猎犬。 “汪……呜呜……” 两头猎犬就倒在了地上,发出阵阵哀鸣。 程世杰看了看这两头猎犬,至少也是五六十斤肉:“带着!” 一百六十一多名青壮涌进李大家宅,想象中的恶斗都没有发生,因为高望着等人喝多了,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至于李家大宅的仆从、家丁、丫鬟、佣人都被直接捆绑起了起来。 沈明遇将高望扔在程世杰的面前,这时他的酒意也吓醒了。 高望看清是程世杰,就明白了程世杰的用意:“能不能给条活路?” “你说呢!”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这就是高望这个王八蛋,动手吧,谁动手,以后就是自己人!” 张裕第一个动手,扬起刀狠狠地朝着高望的脖子砍去。 沈明遇朝着张裕的屁股就是一脚,他自然知道程世杰的用意,如果让张裕一刀把高望砍了,其他人还砍个屁啊。 “扑哧……” 随着这一脚,改变了张裕的用刀方式,原本朝着脖子砍的一刀,直接砍在高望的胳膊上,他的胳膊上出现一条一尺多长的血口子,鲜血直流。 高望着疼得直抽冷气。 “好汉子,会驾车的,驾着车先走!” 宋康年检查了一下高望的车队,整个车队拥有三十一辆大车,其中十九头骡子,上面堆满了财物,其中光银子就有六千余两,还有十几万枚铜钱。 既然动了手,那就不再犹豫。 程世杰顺便让人将李家大宅也洗劫一空,李家大宅里本来就有五六十辆大车,上面还有将近一半都是准备启运的粮食。 旗开得胜,程世杰也离开李家大宅。 随着众人走到清津浦镇外二十余里,程世杰道:“清点一下人数,看看有没有跑丢的!” 很快,沈明遇和宋康年清点了人数。 沈明遇道:“千户大人,人没少,只是多了几个!” 第19章 千户大人给条活路吧 第019章 原本带着一百六十一个青壮过来打劫高望,其中十一个人受伤,但是现在数了一下人数,不算沈明遇、程世杰和宋康年,全部人数居然多达一百七十六人,多了十五个。 很快这十五名多余的人数就查清了,他们是清津浦的一伙活不下去的流民,本来计划打劫李大家,可是没有想到程世杰动手快,而且天黑不方便,结果稀里糊涂的捅了高望以及李大员外的四个儿子包括他自己,成了入伙成员之一。 程世杰就继续朝着左千户所赶路,临近天亮的时候,程世杰让人驶离官道,找了一个小山谷藏了起来。 这时这才清点此行的缴获,没想到李大员外比高望更加有钱,光银子就装了四麻袋,粗略估计至少八百九百斤开外,也就意味上,这些银子在一万五六千两左右。除了银子,还有四百余两金子,布帛,以及三千余石粮食。 这些财物不少,不过却不方面露面。 要知道清津浦李大员外被抢,程世杰就带着这些银子和粮食大规大样的返回左千户宅,如果其他人想不到这是程世杰动的手,那他们就是猪脑子了。 想到这里,程世杰先给众人发银子。 “拜见千户大人!”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你们知不知道尔等犯了何罪?” “死罪!” 程世杰道:“不仅仅是死罪,还是抄家灭族之罪,当然,你们谁要是没有管好自己的嘴,就等着全家满门被抄斩吧!” 众人仍些惶恐不安。 “打开!” 程世杰将银箱打开:“诸位,本千户之前说了,参加此事,每人十两银子,伤了二十两银子,那么现在我恭喜你们,你们有钱了!” 此时再看着这些青壮,程世杰发现他们的精神已经不同了,让他们为程世杰去死,他们都不会迟疑。 没有办法,因为他们被骗的次数多了,这一次行动,很多人未尝不是抱着吃一顿饱饭的心思。 程世杰对这些青壮进行了整编,一百七十七人,程世杰按照十人一个小旗,五十人一个总旗,编制成三个总旗,沈明遇还是担任中百户官,张裕、陈应、全旭三个人提拔为中百户的总旗。 “宋先生!” “千户大人有何吩咐?” “有劳宋先生前往登州城一趟,这一次宋先生带着四千两银子,去购买八千石粮食!” 宋康年马上明白了程世杰的意思,这是要鱼目混珠。 当然,远远还不够。 宋康年多少粮食,八千石与缴获的明显数量不对。 “明遇!” 程世杰望着沈明遇道:“你带着三千两银子,前往文登县,全部购买粮食。” “张裕,你带着三千两银子前往清津浦购买粮食!” 虽然大明现在天灾人祸,粮食问题在山东还真不是问题。山东是交通枢纽,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北方天气大旱,最苦的是河南以及北直隶,当然还有陕西、山西。 山东的情况要好得多,有钱可以买到粮食。 到了晚上时分,程世杰让人赶摸黑赶路,由于距离千户所不远,等到天色快要亮的时候,车队已经驶进了千户所。 本来程世杰的身体素质算不上太好,两夜熬夜,他非常疲惫,可是佥书张如意却过来禀告道:“千户大人,这两天千户所饿死了四个人,特别是刘老实一家,那个真叫惨!千户大人,您赶想个办法,要不然会饿死更多人!” 程世杰道:“别慌,本千户这次出去就是去买粮食了,宋先生去了登州、沈明遇去了文登,粮食倒是买了不少,应该是够大家吃一阵子!” “张佥书!” “卑职在!” 程世杰道:“你通知一下,让所有军户拿着粮袋到校场集合,本千户每家先发一斗粮!” 没有办法,左千户所的人口实在是太多,根本就不是一个千户所的量,甚至比一个卫所的编制还要大。 “千户大人仁慈,卑下代军户们谢千户大人!” 张如意这个佥书,也算是左千户所的三朝元老,早在高望的前任赵千里,加上程世杰,可不是三朝元老。 他随侍三任千户,也听说过其他千户所新官上任,那些千户无一例外,都是找茬,然后狠狠地杀几个人,以此来立威。 可是随曾想,程世杰接手的是就是高望留下的烂摊子,结果程世杰既没有向百户们勒索钱财,也没有杀人立威,而是每家发一斗粮。 要知道左千户所却有七千四百八十五户,每户一斗,这就需要七百五十石左右,三百多两银子。 等张如意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以后,左千户所的军户们简直难以相信。 不过,程世杰要发粮,他们自然是要去吃,先领了粮食,直接吃掉,就算程世杰反悔,他们最多还给程世杰屎。 在分发军户们粮食的同时,程世杰也召集了左千户所的十六名百户,以及试百户。 等所有百户们抵达千户所。 程世杰带着刚刚跟着他打劫的心腹们,抵达大堂。 “拜见千户大人!” “免礼!” 程世杰望着众百户道:“各位袍泽,之前的事情本千户不管,自今日起,吃兵肉喝兵血诸位不能再吃了,每名军户的口粮必须足额供给,伴食钱也要给足。” 程世杰的一句话,立时在在场的十六位军官当中引起了一阵鼓噪。 卫所军官饷钱本来便不足,再不让吃空额,大家还过不过了。 从明朝初年开始,步军总旗一石五斗,小旗一石二斗,军一石。城守者如数给,屯田者半之。民匠充军者八斗,牧马千户所一石。这是尽京戍卫时的俸禄,在本卫所驻守,军户是没有俸禄的。 就像程世杰,他虽然是正五品军官,但是因为是卫所千户,却不像边军千总一样有俸禄。 程世杰的话音刚刚落下,叫苦声当即爆发出来,不绝于耳。 “千户大人,你这是赶尽杀绝啊!” “千户大人,您不能这样啊!” “千户大人,你这是把我们都逼死啊!” 第20章 做梦一般的张裕 第020章 看着这些百户和试百户们越来越激动,他们不约而同的朝着程世杰一步一步逼近。 “后退,后退!” 此时的沈明遇、张裕等都没有在,仅仅十名中百户的家丁兵,用身体挡在程世杰面前,程世杰敢召集这些百户官,就是做好了准备,他手中有驱猪神器,这也是电击器。 程世杰将电击器藏在袖子里,只要谁敢上前,程世杰就准备让谁吃点苦头。 “你们都让开,本千户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造反!” 程世杰这么一说,这些家丁兵纷纷拔出刀,中百户的小旗陈大勇指着堂下的百户们:“退下,尔等胆敢对千户大人不敬主,还不快向千户大人磕头道歉。” 甘泉百户所的百官刘宁怒视陈大勇道:“陈大勇,你是陈老三家的老二吧,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面前动刀子?来朝这里砍!” 刘宁指着自己的脖子。 “扑哧……” 陈大勇一刀砍向刘宁的脖子,刘宁难以置信地望着陈大勇。 他直感觉身体仿佛被抽空,体力迅速消失。 “你……” 刘宁还没有来得及说第二个字,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其他百户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施。 百户之中,年龄最大的百户官周延栋一看事情闹得大了,就硬着头皮道:“千户大人体恤下属,下官代将士们心领了,只是将士的命是命,难道军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程世杰淡淡的道:“不让你们喝兵血,吃兵肉,只是不让你们从将士身上抽出银子,该你们应得的,本千户可以按银子补充给你们!” 百户官的俸禄名义上是一百二十石粮食,从六品是一百一十石粮食,另外给九十风贯俸钞。在明初的时候,俸钞还值点钱,到崇祯朝,基本就没有剩什么了。 现在程世杰手中有钱,心中也有了底气。就算给所有军官发傣,每名百户每月月三石,加上七名试百户,每个人两石八头,二十名总旗,每个人每个月一石五斗,一百名小旗每个月每人一石两斗。 所有军官加在一起,一百九十九石六斗粮食而已,按照眼下登州每石粮食五钱银子计算,就是一百银子。 听着程世杰要补钱,周延栋道:“千户大人,这一百多位同袍的开支要一百多两银子,让千户大人一个人破费这许多,下官等实在不忍。更何况,千户大人自己贴钱于情理不合,也只怕上峰有些想法……” 程世杰指着张如意道:“张佥书!” “卑下在!” “现在外面正在分发粮食,通知各总旗、小旗诸百户、试百户,每个人按所配发的份额领取!” “这怎么好意思呢!” 众百户和试百户们假意推脱一番,千恩万谢的出去领粮食了,现如今贫困潦倒的左千户所,别说普通军户没有粮食,就算是百户官,总旗大都家里揭不开锅了。 在众百户准备离开的时候,程世杰叫住了周延栋。 “周百户稍等!” “不知千户大人有何吩咐!” 现在周延栋这个老油子再也不敢小瞧程世杰这个笑面虎了,在周延栋眼中,程世杰就是一个笑面虎。 不知声色,砍死了刘宁。当然,刘宁没有后台,当了二十多年世袭百户官,因为脾气臭,每一次考评,都无法获得千户大人的好评,前后四任千户大人都没有好评,那死了也就白死。 他拿出粮食邀买人心,区区几百两银子,就获得了这些军户们的好感,特别是前几天刚刚招募的家丁兵,就替程世杰卖命。特别是那个动手的陈大勇,他本身是就刘宁百户所的军户,父亲还在刘百户手底下当兵。 这就敢不怕报复对刘宁下手,足可见程世杰收买人心是一把好手。 周延栋当然不知道,陈大勇也好,那一百六十一名新招的家丁兵也罢,他们都参与了对高望这个前任千户大人的暗杀,高望被捅了一百六十多刀,还有李大员外以及他的四个儿子,每个人都是如此。 这些事情只要泄露出去,可都抄家问斩的大罪,他们已经上了程世杰的贼船,根本就没有下船的可能。 程世杰沉吟道:“咱们左千户的韩文飞副千户已经告病半年多了,本千户也需要一个老成的人来协管千户所,我看周百户就很不错,可以当这个副千户,当然,本千户对于副千户级别的官员任免只有建议权,却没有决定权,过些日子,本千户会向卫指挥使司衙门递交韩副千户年迈不堪重任的文牍……” 周延栋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别看百户官与副千户官只是一步之遥远,却是相当于后世正处级与副厅级的区别,很多人都会卡在这一个级别上一辈子上不去。 更何况,明朝与其他朝代不一样,这个官职是世袭的,就像戚继光,他的起点其实比很多人都高,他是世袭登州卫指挥佥事,是正四品武职。 周延栋已经四十又七,已经算是明朝的高龄人士,对于仕途没有多大追求,可问题是,这个官职却是可以世袭的,可以传给他的儿子。 一个由千户正印支持的百户官,要想升迁只差银子而已。别看周延栋叫苦叫穷,疏通关系的钱,他还真拿得出来,要不然,作为一个小地主这二十多年他算是白混了。 程世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这块银子不大,只有五两左右。 周延栋大惊失色:“千户大人,这如何使得?” “从今以后,你就是咱们左千户所的副千户,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程世杰道:“不过呢,你的中左百户要让出来。本千户准备让张裕担任中左百户,从今以后,中左百户,与中百户都是本千户的家丁百户。” 周延栋心中瞬间明白了,果不其然这个副千户没有那么容易拿。 然而不等他失落,程世杰又道:“不过,不会亏待周老哥,甘泉百户那边都是一些刺头,本千户担心张裕年轻,震不住他们,如果周老哥过去,应该可以降服这些刺头!” 周延栋只得暗叹,活该程世杰当上官,你看看人家这权谋之术玩的,杀掉刘宁,夺了他的百户所,肯定会受到刘宁的心腹敌视,可偏偏,程世杰让自己过去左迁甘泉百户所,可甘泉百户所远离千户所。 也就意味着他这个副千户,基本就没有多少机会兼管千户所的差使。 更为关键的是,他还没有办法拒绝。 …… “恭喜,张百户!” “贺喜,张百户!” 张裕买粮归来,遇到不少千户所的老朋友,他们上来就祝贺张裕是百户。 要知道十天之天,张裕还是一个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破军户,然而问题是,等程世杰招募家丁兵的时候,他凭借着过人的身板,以及能打敢拼,升到了小旗官。 接着,干掉了高望,从清津浦交了投名状,他就升为总旗,现在采购粮食归来,就升成百户官了? 张裕还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他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真疼。 其实百户升官与程世杰买官一样的效果,有银子就成,和千户副千户动辄几千两银子不同,百户官其实花不了多少钱。 普通人不会去当军户,一个百官官既要受千户的盘剥,又没有多少油水,像登州左千户才两万三千余亩地,平均每个百户两千多亩地,加上连年干旱,能收入多少钱? 百户升官的钱,其实大部分到了千户手中,指挥使司只是经办人,而且这个事情也算是千户官的福利之一。 第21章 想去京城看升国旗 第21章去京城看升国旗 看着程世杰报给指挥使司的公文,上面明确归纳了三点,第一弹劾高望与官商勾结,倒卖军械,致左千户军械库空空如也,现如今左千户所甲不到二十副,弓不足五十,就算这些残破的甲胄和弓弩也不堪使用,弹劾副千户韩文飞年迈不堪任事,建议指挥使司让韩文飞荣养。就是晋升周延栋为左千户所副千户。 剩下的就是报备,所谓的报备,就是已经做出任命,只是报备而已, 沈明遇任千户所的中百户,张裕任中左百户,调任周延栋为副千户兼任甘泉百户。 指挥使金友胜看着这个公文,上面程世杰的字体倒还算不错。 这是因为程世杰在瀚钢集团担任分厂机关办公室副主任(副科级)的时候,就是依靠着这手书法字体,混到了瀚海市的书法协会。 金友胜有些不解的道:“这个程世杰并非不学无术之人,为何自甘堕落?” 作为登州卫的指挥使,金友胜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黄信祖道:“指挥使大人,这个程世杰到了左千户所动作频频,又是杀人立威,又是分放军户粮食,据说他遣人购买了上万石粮食,其他千户所都闹开了,再让其这么胡闹下去,只怕是要出大乱子的!” “还能怎么样?免了他的千户之职?” 金友胜苦笑道:“你把此事想得太简单了,这个程世杰可不是没有跟脚之人,耿仲明那也是眼高盖顶的人物,他来登州的时间不短了,你见他给谁站过台?” “只有程世杰一个!” “这就是问题所在!” 金友胜叹了口气道:“他是巡抚孙大人那边推荐过来的,孙大人的面子咱们不给不给,现在他推荐过来的人,还没有几天功夫就拿下去了,你觉得孙大人那一关好过,还是耿仲明那一关好过?” “那就任由其这样胡闹下去?” “也不尽数!” 金友胜道:“孙大人训练登莱新军有些时日,可登莱新军颇费钱粮,恐怕孙大人也坚持不下去了,让程世杰过来,无非是在咱们登州卫插入一根钉子。光有钱粮其实没啥用,调兵权在咱们手上,要做手脚还是非常方便的!黄县那边,有一股悍匪叫秦五,现麾下拥有上千之众。” 黄祖信惊讶道:“可是那个由渐军兵头出身的秦五?咱们去年打过一次,五千大军出征,铩羽而归!让左千户所攻击秦五所部,出战是死,不出战就是抗命……指挥使大人妙计!” “倒也不能要了他的命,他要是不出战,就让把他免职,交给孙大人发落。若是借机斩了他,孙大人面子上也不好看,登州卫这几十年,何曾因为军法斩杀过军官?要是军官们人人自危,恐怕也会出乱子!” …… 看着每户发了一斗粮食,整个千户所就有了人气。至少炊烟袅袅,看上去让程世杰有些心旷神怡。 至于登州卫指挥使准备设计陷害他,程世杰不知道,当然就算知道也不会当一回事,因为到时候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 随着沈明遇、宋康年带着采购的粮食抵达千户所,众左千户所的军户们顿时沸腾了。 程世杰看着千户所的城墙以及破烂的房屋,这个眉头就皱起来了。 宋康年在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程世杰利用明升暗降的方式,拿下了中左百户所,又斩杀了甘泉百户所的百户官刘宁。 宋康年感觉自己这些谋士有些失职,这本来就是他的活,没想到程世杰无师自通。 其实,这就是两个时代的差距,在明代还属于屠龙术的权谋之学,还属于私人之学,四书五经可没有这么内容,依靠上考八股文考上来的进士们,大都是书呆子。 看着程世杰眉头紧皱,宋康年心中暗喜。 自己可以表现存在感的机会来了。 “不知千户大人有何困惑!”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这段时间,本千户对左千户所的百户所有了初步的了解,实在是不堪入目啊!” 除了像甘泉、温水、咸荒三个外围百户所没有了解,可是从驻扎在千户所的这些百户来看,左千户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军队。 特别是大部分军士年龄老的小的,即使营养跟得上,也没有办法训练成精锐的军队,这些军士大部分都成了奸猾的老兵油子,见了便宜就上,见了困难就撤退。 “千户大人,您这是当局者迷啊!” “什么?” 宋康年似笑非笑的问道:“千户大人可知,一名将领一般有多少家丁兵?” 程世杰摇摇头,这还真是他的知识盲区。 “嘉靖十五年,边关重镇大同发生兵变,乱军连杀巡抚、总兵,朝廷不得已,只能招抚。面对这帮骄兵悍将,继任的文武官员束手无策,不敢约束。于是只好调梁震前去镇守大同,而其去后果然稳定了局势。” 宋康年笑道:“次者还有嘉靖年间名将马芳,家蓄养五百健儿,得其死力,故能一路高升,所向披靡。” 程世杰经过宋康年提醒,这才想起辽东总兵李成梁,麾下八千家丁兵,成为辽东有实无名的辽东王,把建奴按在地上摩擦,万历朝鲜战争期间,率领一千名家丁兵,强攻平壤。还有吴三桂三千家丁兵,所向披靡。 程世杰想通了,他现在拿下了中百户、中左百户,完全可以像养家丁兵的方式,给这两个百户所最好的装备,最高的军饷,让他们为自己卖命。 有这两百名家丁兵,他就完全可以不管这些老弱病残。 当然也不是不管,而是不需要花费大力气,只是把这些老弱病残当成辅兵就行,这些老兵油子,一旦前面打赢了,他们就会化身猛虎,抢功劳。 程世杰不能在明末待很久,他需要返回后世,当然返回后世之前,需要对明末这边做好安排。 “明遇!” “门下在!” 程世杰道:“我需要出一趟远门,可能需要些时日才能回来,中百户和中左百户这两个百户所,需要扩编,从全千户所再招募些人手,每个百户所编制四个总旗,共计四百人,你负责对他们进行训练!” “是!” “怎么训练是你的事,我只需要他们能打,能胜,不畏强敌,悍不畏死!” “能不能做到?” “保证做到!” “甚好!” 程世杰望着新任中左百户道:“张裕,下官,门下在!” “训练军卒,你应该没有明遇有经验,全力配合明遇搞好部队训练!” “是!” “宋先生,张佥书!” 程世杰望着二人道:“千户所现如今破破烂烂,很多房屋都没有了屋顶,这转眼间就要立秋,秋天到了冬天就不会远,所以本千户决定招募军户,对所有仓库、城墙以及军户所房屋进行修缮,征召军户,每名军户参加劳作一天,就分发一斗粮食。” 宋康年高举拇指:“千户妙计!”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程世杰又与周延栋坐在一起。 “周老哥,我给你五百石粮食!” 周延栋一脸惊讶:“千户大人的意思是……” “你看啊,咱们登州甘泉百户所的辖区,与威海卫接壤,其中有六十里海岸线,你带甘泉百户所,再给你一个权限,在千户所内招募军户,去那里开辟一个盐厂,咱们自己晒盐!” 在大明朝其实晒盐并不存在技术问题,关键是盐厂也需要前期投入,一般人负担不起,其次是一旦开设盐厂,就会面临盐商的打压。 “不过,这事不好办啊!” 周延栋苦笑道:“只怕上边有意见!” “有意见让他们来找本千户!” 程世杰道:“咱们晒了盐,不会对外出售!” “可不出售,咱们晒了盐有何用?” “我们可以腌制咸菜,也可以腌制咸鱼!” “但是千户所不能经商!” “可没有人规定千户所不能接受民间捐赠吧?” 程世杰就是在玩一个文字游戏,当然,一旦形成产业,他也不会吃独食,反正登州卫也是一个穷鬼,只要分润一部分利润出去,登州卫会比程世杰还急。 程世杰安排好这一切,带着这段时间的收益、缴获,共计八百六十两金子,按照明制,这是三十一公斤多点。 程世杰携带着并不费劲。 闭眼,酝酿情绪,眼泪流出,睁开眼睛,来到后世。 程世杰推开二楼的房门,有一件事必须提上日程,把二楼的房子买下来,要不然肯定会很麻烦。 程世杰将金子塞进床底下,骑着电动车来到医院。 “爸爸出差回来了,累不累!” “不累!” 程世杰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小礼物,就是一盒彩笔。 程家悦突然道:“爸爸,我想去京城看升国旗!” “为什么要看升国旗!” 程家悦下意识的将学习机放在枕头下面。 “好不好吗?” 程世杰强忍着心酸点点头道:“好!” 趁着程家悦睡着的时候,程世杰拿起学习机。 看着程家悦的搜索记录,果然。 “心脏病能够治好吗?” “心脏病会不会死?” “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 …… 第22章 做十套试题不玩游戏 第022章 程家悦虽然上了幼儿园,可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时常需要请假,为了能够让她跟上班,就给她买了一个学习机。 学习机其实也就是一台平板电脑,虽然程家悦还不会用拼音输入法,也不认识多少字,可是她却用语音搜素,用语音播放,了解到了她想要知道的知识。 程家悦偷偷搜索了很多东西,比如说手术费需要多少钱,治疗费用需要多少钱,更为关键的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时日不多。 看着学习机上面的搜索内容,程世杰的眼泪不禁湿润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程世杰还以为自己会直接穿越到明末,然而问题是,他依旧在医院的病里,从而也可以确定,只有二楼的那个空房间,那个会发光的光球,才是穿越的关键因素。 良久,向慧提着饭盒走过来,她仿佛没有看到程世杰流泪,自顾的打开饭盒:“吃饭吧!” “我叫醒家悦,让她起来一起吃,凉了就不好了!” 程世杰轻轻推了推程家悦。 程家悦揉揉眼睛:“爸爸,妈妈!” “起来,洗洗手,准备吃饭!” 程家悦下床,一边洗手,一边望着程世杰道:“爸爸,你能不能带我去京城看升国旗!” 向慧板着脸道:“不去,去京城要花很多钱,家悦乖,咱不去!” “好吧!” 程家悦非常懂事,尽管不情愿,还是有些委屈的答应了下来。 程世杰虽然没有问,但是,他也清楚,程家悦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不想花钱治病。 程家悦一边吃着饭,一边笑着说:“妈妈,我想起了以前的事。” “以前?” 向慧有些不解:“以前什么事?” “就是很早以前,那时我们都在天上,我们很多人,都想当妈妈的闺女!” 程家悦露出小虎牙:“我很凶的,我把他们打跑了,我就钻到妈妈的肚子,成了妈妈的女儿。” 程世杰亲昵的抚摸着程家悦的脑袋:“瞎说什么呢,吃饭!” “妈妈,咱们吃了饭回家吧!” 程家悦抬起头道:“好久没见的我乌龟了,我想它了,还有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的画还没有画完!” “家悦画了什么!” “等我画完了,我才给你们看!” 程世杰感觉心情非常压抑,走到楼道里抽了一支烟,看了看时间还早,就给向慧发了一条短信,自己决定去单位请个长假,带着程家悦去看看大海,去看看长城,去草原上骑马,还有最关键的是去京城看升国旗。 来到瀚钢集团机关大楼,这栋大楼已经有些破旧,当年曾经是瀚海市的地标建筑,时过境迁,瀚海市的经济发展也非常迅速,现在这里有些落伍了。 从外面看,这只是一栋拥有二十四层的写字楼,可是里面却别有洞天,装饰风格相当奢华和科技感。 瀚钢集团虽然名字上带着钢字,事实上却不是一家专业冶金企业,而是一家综合性的企业集团,拥有建筑、能源、化工、电力、有色金属待十几个行业,三十余家全资、或控股子公司。 “徐主任!” “老程来了,坐!孩子怎么样?” “徐主任,今天,我是想请假!” “请假!” “对,家悦想去京城看看升国旗,我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愧疚孩子太多,就想带着孩子出去转转……” 尽管程世杰的话没有说清楚,可是徐主任毕竟是多年的老机关,听话听音的本事那是毋庸置疑的。不想留遗憾,也就意味着程世杰女儿的病情不乐观,而且那个心脏病非常费钱。 程世杰看着徐主任迟疑,就直接道:“若是不方便请假,那我就辞职!” 程世杰已经想清楚了,在明末他可以利用时空利差,赚取黄金。他查过相关资料,国家都走私黄金有严重的双标,从国外走私黄金进来,这不算走私黄金罪名,只需要补税就可以,如果走私黄金出口,那就是重罪。 到时候想办法把黄金洗白进口,这个工作就不见得那么重要了。 “辞职?辞什么职?” 徐主任叹了口气道:“老程啊,咱们也是共事多年的老伙计,你的为人我是非常清楚的,这样吧,我批给你一个月假,一个月如果不够,你到时候再申请一个假期,你也知道规矩,一个月以上的假期,那需要集团副总级别的领导签字!” 虽然说程世杰自我感觉在单位里,他干活最多,各种困难的活都是他上,他加班最多,付出也多。 但是不可否认,程世杰其实得到的东西并不算少,得到是在跟着徐主任这几年,优秀工会会员、优秀员工、先进工作者,这些既是荣誉,也是钱。每一项荣誉,都代表着一笔不俗的奖金。 工会会员最少,那也有两千块,优秀员工就是三千,先进工作者则是五千块,除了荣誉和额外的奖励,这也是国营企业内部的资历。 如果徐主任将来升职或退休,机关办公室主任程世杰是第一人选。 国企的作风,其实更像军队。虽然山头林立,能干活的始终都会有一席之地。那些抱怨国企黑暗的,要么只是信口雌黄之辈,要么就是七分嘴,三分人。 在徐主任眼中,程世杰是一稳重,嘴风极严,作风踏实的人。至少整个集团正科级干部来说,很多人多少出现生活作风问题,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然而,程世杰一直顾家,爱老婆,从来没有流言蜚语。 程世杰办理好请假条,正准备离开。 徐主任道:“老程,你等一下,我家老大媳妇在武警总医院工作,跟着常教授读博,常教授是国内儿科的权威,你到了京城,跟她联系一下,你的事,我跟她大致说了一下,到时候,让她帮助引荐一下常教授。” “徐主任,我……” 程世杰这一刻对徐主任还是非常感激的。 徐主任将两个手机放在程世杰面前,指着下面的手机号道:“这家老大,你也见过,他现在在北工大当副教授,你到了京城,给他打电话,他会按排你们住的地方!” 徐主任的儿子叫徐贺,二十六岁副教授。 “这怎么好意思!” “老程,你这说得什么话,孩子在京城,直接招呼就行!” 徐主任显得非常得意。 从集团请假回来,程世杰先来到医院找韩医生咨询一下。 在得知出去散散心也好,长时间待在医院里,对孩子的成长不利。 程世杰拿着请假单扬了扬:“老婆,家悦,咱们今天出院,回家准备,明天去京城!” “爸爸万岁!” 程家悦非常兴奋。 向慧却有些埋怨:“孩子要上天,你也陪着她疯啊!” “家悦的身体不允许,如果可以允许她上太空,我也想办法让她上太空!” 程世杰抱着程家悦:“闺女是我的,我肯定要宠!” 程家龙上学已经不用送,他所在的瀚钢集团职工子弟学校,是小学与初中结合在一起的学校,距离程世杰所在的小区仅仅八百多米。 等晚上程家龙回家,他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妈妈,你们收拾行李做什么?” “哦!” 向慧道:“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我和你爸,带着家悦去京城看升国旗,明天你爷爷和奶奶过来……” 不等向慧说完。 程家龙气愤地扔下书包:“有你们这样的吗?全家都出去旅游,就扔下我一个,我是亲生的吗?” “你这熊孩子,怎么说话的!” “偏心!” 程世杰望着程家龙道:“要去京城也可以,这学期期末考试,咱们考六十分行不?” “行!” 程世杰道:“这是你说的啊,以后我们还准备带着家悦去海边看大海,去草原骑马,去天山吃烤羊肉,你这一次可骗我,不过可没有下次了,你想清楚!” “想清楚了!” 程家龙连连点点头。 “口说无凭,立据为证!” 程家龙拿着笔,开始写字。 “如果做不到怎么办?” “做十套试题不玩游戏!” 第23章 家悦很厉害的 第023章 家里家外,程家悦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在家里的时候,程家悦就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她平时喜欢画画,一个人可以坐在床上,自己玩半天。 然而,当坐上前往京城的高铁,程家悦的小嘴叽叽喳喳,就没有停下来过。 而程家龙在家里就是话唠,然而在车上,他却成了小绵羊。 直到此时,程世杰才发现,程家龙有些晕高铁。 程世杰指了指前面正在睡觉的乘客:“宝贝,前面的叔叔阿姨在睡觉,你这样吵到人家是不礼貌的行为!” 程家悦压低声音:“爸爸,我可不可以去前面!” “好!” 程世杰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看着程家悦的精神如此好,就带着她来到车厢的结合部。 程家悦通过车门上的窗户,指着远处的山脉:“爸爸,又过山洞了!” “这叫涵洞!” “是涵洞!” “爸爸,这桥好大!” “这是黄河大桥!” “爸爸……” 三个半小时的高铁,全程几乎没有怎么休息。当高铁在京南站停靠的时候,程世杰的手机响了。 “喂,程叔!” 程世杰拿着手机,看着陌生的号码:“你是……” “我是徐贺,我们见过!” 程世杰恍然大悟:“你好,你好。” “你们到了京城站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告诉我的!” 程世杰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因为这次行程比较急,网上已经订不到票了。 程世杰借用了瀚钢集团的内部渠道,瀚钢集团跟铁老大有着很多业务上的往来,可以订到内部票。 所谓的内部票,就是一部分不挂在网上销售的车票,这就像很多时候,我们在购买车票的时候,明明网上已经售馨,好不容易买到一张票,上车以后发现,车上很多座位都是空的。 经过一番沟通,徐贺徐教授将程世杰一家四口开车接走。 在路上,程世杰一直在思考,徐主任为什么突然间对他这么好了? 事实上,程世杰在瀚钢集团内部一直被人认为是崔系的人,崔系指是瀚钢集团常务副总经理崔孟甄,崔孟甄是曾经程世杰五分厂的总工师起家,不过那个时候,程世杰还只是一名小小的技术员,与分厂总工程师搭不上关系。 但是,徐主任却是崔总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别看现在成了机关老油子,然而这个徐主任和程世杰一样,都是技术型出身的干部。 在程世杰想来,徐主任是想通过自己的事情,替崔总邀买人心,一个正科级的干部家里有了困难,崔总都会利用自己的关系照顾,如果他当了一把手,那么崔氏的人也好,其他派系的人也会愿意跟着一个有人情味的老大。 所谓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事故。 程世杰就是马骨。 徐贺与徐主任一样,口才极佳,也精通人情事故,八面玲珑,滴水不漏的那种人。 他带着程世杰一家,吃了一顿不好也不算坏的饭,在朝阳区找了一个挺不错的宾馆,按排好程世杰住下后,这才面带愧疚的道:“程叔,俺妹妹的事情,我问打听过了,非常不凑巧,常教授现在魔都参加一个学术性的研讨会,大概需要一个礼拜才能回来,到时侯再让常教授替妹妹看看。” “麻烦你了!” “看程叔这话说得!” 徐贺非常谦虚地笑道:“学校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您要还有事,打我电话!” “谢谢!” 程世杰不禁感叹,贫寒家庭出身的孩子,永远也别想学徐贺这么老道,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可以评上教授,这可不光依靠学问。 在宾馆里住下来,程世杰却想着明末左千户所的事情,迷迷糊糊睡去。半夜的时候,程世杰感觉有人在捏他的鼻子。 程世杰睁开眼睛,发现程家悦站在床前。 “爸爸,去看升国旗!” 程世杰看了看时间,才凌晨四点十几分。 “爸爸,五点四十二升国旗,咱们现在要去!” 程世杰其实并不知道每天升国旗的时间,但是可以看出,程家悦做了很多功课。 程世杰急忙穿上衣服,想要叫醒向慧和程家龙,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太累了,根本就不愿意起来。 无奈之下,程世杰只好给程家悦穿好衣服。 然而天空不作美,居然下着雨。 “家悦,现在下雨了,要不咱们别去了!” “要去!” 程家悦拿出她的小伞,这是一柄粉色的小雨伞。 程世杰知道这个点地铁应该没有通。 打出租车吧。 来到天安门广场上,由于这天不是特别的日子,又因为下雨,看升国旗的人很少,大都是外地的游客。 “砰砰砰……” 国旗护卫队的踏步声响起。 程家悦的心情相当激动。 程世杰看着国旗护卫队的士兵整齐如一,抬腿落脚,每一步都像尺子测量的一般,尽管天空中下着雨,可是国旗护卫队的士兵们,一定也没有受到雨水的影响。 当国歌的声音响起,程家悦非常认真的举起手行礼。 国歌声结束,程家悦有些恋恋不舍的道:“爸爸,咱们回去吧!” 程世杰有些好奇:“家悦,你现在可以告诉爸爸,你为什么要来看升国旗!” “这是最后的梦想!” 程家悦望着程世杰认真地道:“爸爸,我知道我的病治不好,也要花很多钱,我不想住院了,不要浪费钱!” 程世杰的心酸了。 “爸爸,我告诉你,我真的很厉害,我打败了好多人,才钻到妈妈的肚子里,等我死了,我上了天上,我还跟他们打架,我一定要打赢他们,还钻进妈妈的肚子里……还成为你的女儿……我很厉害的。” 程世杰的眼泪混合着雨水,视线变得模糊。 “家悦,不要怕,你还有爸爸!” 程世杰现在下定决心,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他都不愿意放弃。 ps:写这个故事的时候,老程心里非常堵,莫名的难受。 “我们当时很多人,在排队找妈妈,我真的很厉害,我打败了好多人,才钻到妈妈的肚子里……”这段话出自一个七岁的女孩。 这难道是孟婆汤掺水了?老程不知道。 作为拿笔的作者,很想写一个完美的故事。老程可以给程家悦一个完美的结局,然而,老程不是上帝。现实中,真有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正在与病魔抗争着,希望老天保佑她,健康成长。 第24章 军队才是立身之本 第024章军队才是立身之本 吃了一顿非常地道的京城早餐,因为下雨,也没有办法出去玩,别看雨下得不是太大,可淋在身上也不好受。 无奈之下,程世杰带着程家悦、程家龙以及向慧去了一趟大悦城。 “你又乱花钱!” “钱挣了就是花的!” “过日子就要省着点花!” “钱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一个月五六千块,就算怎么省,一年能省几个钱?” 程世杰振振有词:“于其挖其心思想省钱,不如想尽一切办法多挣钱!” 在大悦城里,程世杰带着一对儿女玩抓娃娃。 程家龙和程家悦每个人各花五十块钱,结果什么都没有抓到。 程世杰又扫了五十块钱:“老婆你来!” 向慧摆手:“这是一个坑,一百五可以买十个了!” “游戏而已,你看孩子们多开心!” 向慧不同意。 “爸爸,你来抓!” 程世杰亲自下场,抓娃娃机的原理他清楚,这就是电脑程序提前设定好的,为了刺激玩家的兴趣,会在设定好一定机率的增加抓力。 同样五十块钱,程世杰却抓了三个娃娃。 “老爸太厉害了!” “爸爸好厉害!” 程世杰将抓到的娃娃分给程家龙一个,程家悦一个,还有向慧一个。 然后,一家人去了儿童乐园。 程家悦和程家龙在里面玩得非常开心。 程世杰想着趁着吴桥兵变,从明末搞一些古董出来,还有一些铜钱…… 这些东西来路问题,需要一个掩护。 程世杰望着向慧道:“老婆跟你商量一个事儿!” “什么?” “在咱们小区不远,百花路南头那个废品收购站吗?” 向慧点点头道:“知道啊,我还去卖过几次废品!” “老吴身体不行了,想把废品收购站转了!” 程世杰道:“我想把那个废品收购站接了。” “接了?” 向慧微微一愣:“你接了谁管?那再怎么不济,也需要占一个人,你需要上班,我需要看家悦……” 程世杰早就想好了人员的问题:“你们老家不是有个哑巴吗?” “什么哑巴,那是咱叔!” “哦,对,咱叔!” 程世杰道:“咱叔不能说话,又不识字,在老家平时就靠两亩地,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咱们把他接过来,废品收购站的活,大部分他都能干!” “他也不行,不识不会算数,那还不被别人坑死?” 程世杰道:“他不行,再加上文化呢?” 文化,姓蒋。是程世杰的外公蒋峰收养的一个孤儿,他是先天性的小儿麻痹症,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但是左腿和右腿,跟婴儿的腿差不多。 蒋文化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跟着程世杰的外公自学了不少文化,因为残疾的问题,一直找不到工作,只能跟着蒋峰依靠修家用电器为生。 但是,随着家电行业野蛮发展的时代终结,但凡大品牌的家电都有售后服务,而且电器质量越来越好,家电维修的生意越来越差。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差,只要昧着良心采取坑蒙拐骗的方式,还是可以赚不少钱。 可蒋文化非常正直,从来不会像别人那样,明明是,几毛钱的电子元件,他收两块钱,因为十几年没有涨过价,现在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可以!” 向慧想了想道:“让哑叔动手,文化舅管账,我要是有时间,我再盯着点!” “废品收购站那边赚钱不赚钱,其实不重要!” 程世杰道:“外公的年纪越来越大,如果不是因为文化舅,他早就可以退休了!” 跟向慧商量好废品收购站的事情,陪着孩子玩到了中午,下午天气放晴,就买了票,去天桥听了一场相声。 不过可惜,没有名角,都是普通的学员。 就这样,程世杰带着程家悦看了故宫、颐和园、海洋馆、森林公园、十三陵、将京城大大小小的景点转了差不多,等到常教授回来。 在徐贺夫妻的陪同下,来到武警医院进行检查,程家悦的病情按照常教授的话说,越早动手术越好,可是符合程家悦的心脏源却不好找,现在国内对于器官捐献,大都采取抗拒态度。 心脏源必须要靠缘分。如果是成年人,那么成年身体器官已经成熟,三十岁的身体换个五十岁的心脏一样可以用,可程家悦的年龄小,选择片太小,心脏源也更加困难。 通过这次咨询,这也更加确定了程世杰准备出国医治程家悦病情的决心。 在京城玩了半个月,终于踏上了归程。 程世杰委托中介办理去漂亮国的医疗签证,最关键的是,他的必须把二楼的房子买下来。买房子的过程倒不算曲折,因为那个小区是老破小区,而且也没有拆迁规划,所以很容易就买了下来。 程世杰买了房子以后,就给二楼的房间换了锁,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他的私密空间。 程世杰非常忙,忙着跟老吴谈废品收购站转让的事情,又去老家一趟,将哑叔以及文化舅给接来。 其中文化舅那边也不太顺利,因为他不想离开程世杰的外公。 程世杰就将外公和蒋文化都接过去。 老吴那边最后还是看在钱的份上,同意了转让。这个废品收购站的面积大约一千六七百平方的一个院子,其实有四间可以居住两层小楼。 完成后世的安排,程世杰这才迫不急待地返回了明末。 再一次来到登州卫的左千户所,整个千户所几乎变了一个样子,原本可以进入一个人或者直接推车进出的缝隙或豁口,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道两丈有余的城墙。 现在的城墙还在加固加高之中,整个千户所,简直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拜见千户大人!” 程世杰看着千户所不仅仅有了人气,而且也有了人间烟火味道。现在的千户所终于像一座城市应该有的样子了。焕然一新的仓库、马厩、水井,平整的路面。 “千户大人,您回来了!” 张如意向程世杰汇报这段时间的工程进度和粮食开支问题,程世杰这才发现,左千户所除了打仗不行,其他各方面样样精通。 比如说千户所的几十个大型仓库的修缮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像屋顶、门窗也是该修的修,该换的换。原本空空荡荡的千户宅,也将大部分家具打造完毕了。 亲手摸抚着光洁如镜的桌面,这些新打造的桌、椅、柜、床等家具,无一不代表着这些工匠的心血。 “这段时间,千户所每天用工,从最初的一千八百多人,到现在九千多人” “怎么这么多?” “听说咱们这边千户所干活给粮,以前跑掉的军户们宁愿挨板子,也要回来!” 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后世用工的地方太多了,只要不缺手脚,想找个工作并不太难,区别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找不到月入一万的工作,还找不到月入三千的吗? 可是明末不同,因为没有什么工厂,别说工钱,想找个可以管饭的工作,人家都不见得要你,这是因为有着太多的流民可以使用。 在程世杰回到后世的这段时间,左千户的变化很大,根本就没有用程世杰操心,这里已经多了三座窑厂,专门生产砖瓦,用来更换破旧的房屋。 因为很多门窗需要更换,这里也多了四十多座阴干房,因为刚刚砍下来的树木,属于湿木,既不能做门窗,也不能打家具,需要阴干才行。可是阴干木料需要时间。 于是,左千户所烘干房就出现了。 烘干房就像后世东北的火坑,通过燃烧产生的热量,可以快速烘干新鲜木材中的水分,这样既可以快速获得可以使用的木料,却不用担心木料脱水开裂或变形。 干活的人多了,虽然大部分军户习惯性的打着赤脚,可是赤脚容易受伤,也耽误挣钱,很多军户让家里的婆娘做鞋袜,三百多名妇女抢班加点,做出来的鞋袜却供不应求。 听完张如意谈了这段时间的变化,他就迫不急待的去观看军队,无论千户所多么繁华,那都是无根浮萍,唯有军队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当程世杰看到他的军队,回想起看到国旗护卫队的感觉,他微微皱起眉头。 差距太大了。 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程世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集合!” 第25章 赢得军心其实不难 第025章赢得军心其实不难 随着程世杰下达了集合的命令,原本正在校场上三三两两谈天说地的家丁兵们,马上像长了弹簧一样,迅速朝着校场的点将台集合。 程世杰看了看手机上的秒表,短短一百八十一秒钟,四百余人就已经排好了队。队伍倒是整整齐齐,然而却惨不忍睹。 惨的不是队形,而是所有人的样子。程世杰招募的这些家丁兵,名义上是家丁兵,其实他并没有分发军服,因为他也没有,当初走的太匆忙,也忘记安排了。 结果就是,现在这支队伍,根本就不像是军队,其中三分之二的人穿的是破破烂烂的乞丐装,还有三分之一穿是已经褪色的明军制式鸳鸯战袄,当然,这些鸳鸯战袄也都烂得不成样子。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训练了将近一个月,还是这个样子?” 沈明遇有些委屈:“他们只训练了不到一个月,表现当然还不尽人意,想要做到令行禁止,没有一两年的训练是万万不行的。” “要一两年这么久!?” 程世杰把军队训练想得太简单了,在后世学生半个月军训,至少在军训会演的时候,表现得还不错。可问题是后世的学生知识在那里放着,至少左右分得清。 而他的这些家丁兵,九成都是目不识丁,几乎所有人都是左右不分。 沈明遇解释道:“这已经是不错的了。绝大多数人都不识字,光是让他们分清楚东西南北前后左右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要让他们看懂旗号,记住击鼓冲锋,鸣金后撤,就更难了。至于建造营寨、设置陷阱拒马、组成军阵、多兵种配合……这些可能需要几年时间慢慢摸索、磨合才行。” 程世杰的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慌得不一批。 现在已经是八月底了,也就意味着在辽东那边,大凌河之战该开始打了,当祖大寿扛不住皇太极的进攻,让关宁军前后三次以加油战术支援大凌河,然后张春率领四万步骑背水一战尽没。 朝廷该征召位于山东的东江军支援大凌河了,被逼急了的孔有德该造反了,他还搞个毛线啊? 想到这里,程世杰道:“将士们,解散!” 沈明遇感觉莫名奇妙,张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程世杰背着手离开了军营,而是直接回到了千户宅。 想要训练一支军队,需要良好的装备,也需要良好的士气,这些家丁兵愿意跟着程世杰,那是因为程世杰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吃上饱饭,每个月还有银子拿。 可是要让这些青壮训练成精锐,敢在接下来的乱世中拼命,那就需要给这支军队注入灵魂。 灵魂的事情暂时不急,他还有时间,可是统一服装,这才是提升士气的好办法。 “张佥书!” “卑下在!” “交给你一个任务!” 程世杰沉吟道:“你去采买一批布,先期制作八百套军装出来!” “可这做八百套军装可不容易啊!” 就在这时,周延栋这个副千户进来了,他躬身道:“千户大人,咱们的盐厂产盐了!” “第一批盐一千六百石,我让人运过来了!” “张佥书,你让人给各家各户分发下去,每户先发十斤,剩下的存起来!” “是!” “周老哥,过来坐!” 程世杰将一个玻璃茶壶放在周延栋面前。 周延栋直勾勾地盯着这个玻璃茶壶:“这是……” “送你一套新的!” 程世杰走到里屋,从上一次带过来的水晶茶具中取出一套,当然是没有生产标签的那一种。 周延栋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依靠快速拿到了袖子里。 “千户大人想买布做军服?” “是啊!” “可为什么要买布?” “不买布怎么军服?” “咱们是千户所。” “咱们这个千户所除了现在还有些粮食,其他啥都缺!” “咱们缺,可指挥使司的仓库不缺啊,那里面好东西不少的,只是平时不会拿出来用。” 周延栋道:“金指挥还拿着这些东西换钱呢,成捆成捆往外弄肯定不成,被发觉了便要掉脑袋,不过塞点小钱,整个十几件出来还是可以的,毕竟兵器也会生锈,也会磨损,看库房的那些家伙都精着呢。至于军服,这玩意除了咱们卫所,平民百姓又不允许穿,要不然要掉脑袋,给他们塞点钱,把咱们千户所上下换一遍,他们也有办法!” 或许是拿了程世杰的好处,接着周延栋又交给程世杰一些潜规则。 “千户大人,放眼整个天下,可没有千户掏银子买粮食养兵的!” 周延栋道:“登州城的大大小小上百个仓库,管仓库的都是属老鼠的,招儿多着呢,他们发粮食的时候,称一歪,斗一斜,咱们塞给他们一些钱,那粮食就来了,虽然说都是陈粮杂粮,可架不住便宜啊?上好的粮食五钱银子,在他们手中一石陈粮,最多给他们二钱银子,这一来一去,可就剩太多钱了!” 程世杰再次起身,走到屋里,抱起一个小箱子,小箱子里都是之前剩下来的水晶饰品,有手链,项链,也有水晶制成的元宝。 “周老哥,这些东西交给你,我要军装,也要武器,能不能办到!”、 “这些……” “没错!” “千户大人,您等着吧!” 周延栋抱起箱子,生怕程世杰反悔。 在周延栋看来,程世杰有钱,太不把钱当回事了。 …… “向前看,立正,稍息……” “报数!” “一、二、三、四……” “十七,他喊十七,你就是十八,十八,十八,记住了没有!” “草!” “向左转,向左向右转!” “向后转!” “往前齐步走!” “都教了多少次了,还是分不清左右!” 随着一小箱水晶散出去,程世杰的家丁兵焕然一新,人人两套崭新的戎服,终于有了部队的应该有的样子。 这些穿上新戎服的家丁兵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可是程世杰就来训练他们了,他手机里下载了不少军队训练的和学生军训的视频。 依葫芦画瓢,谁不会啊。 程世杰在认真的训练军队,可是下面的家丁兵却被训练惨了。 早上天不亮,就开始五公里长跑,然后把家丁兵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吃完早餐继续练两个时辰的队列练习。 站在烈日下,那滋味可不好受。 宋康年站在树荫下,一脸兴致勃勃的望着程世杰在训练。 “千户大人也真是胡闹!” 沈明遇被剥夺了训练部队的权力,这让他内心里有些抵触。 “胡闹?” 宋康年盯着沈明遇道:“如果这样也是胡闹,那世界上最好的练兵方法也就是胡闹了……” “宋先生,你又不懂练兵!” “宋某不懂练兵,但却懂人心,现在千户大人已经赢得军心了,你看他把士兵们训得那么狠,可曾有哪个顶过半句嘴?” 沈明遇想了想,还真是。 程世杰亲手打的士兵不在少数,踹过的屁股也不少,可他们为什么不反抗?就算不敢顶撞程世杰也应该可以退出啊? 问题是,还真没有。 程世杰还真没有做太多,他给家丁兵每天的饭菜都是尽可能的吃,就算一顿饭可以吃十斤粮食,也照样给。 其次是,赏罚分明。 足粮足饷,赏罚分明,就这两点,只要稍微懂点军事,都能说出三四五六来,可问题是真正做到的,太少了。 而恰恰程世杰做到了。 放眼整个大明,几乎所有的千户官都是想着搂钱,只有程世杰在准备打仗。 第26章 程千户您可以告病了 第026章 “全体集合!” 随着沈明遇一声令下,四百余名家丁兵迅速排列成整齐的队形。虽然全军没有披甲,但是拥有了统一的戎装,气势显得跟以前有着明显的区别。 “立正,向右看齐,稍息。” “拜见千户大人!” 程世杰望着众人说道:“大家已经看到了,咱们千户所正在修缮,你们所居住的营房已经建成,这个冬天你们已经可以在生着火的暖和屋子里面睡觉了。你们再也不用担心挨饿和受冻了!” “谢千户大人恩典!” 程世杰此时并没有鲸吞天下的志向,也没有打算把左千户的家丁兵打造成一支国家军队,这只是一支私军,忠诚于他的军队。那么他学习的就是袁世凯在小站练兵的方式。 “饮水要思源,当兵的吃粮,要知道是吃的谁的粮。你们可知,你们吃的是谁的粮?” “我等吃的是千户大人的粮!” “你们身上的衣服,脚下的鞋子,若是没有程某,你们现在和从前一样,没有衣服穿,没有饷银拿。” “愿为千户大人效死!” 宋康年站在校场边上,他望向程世杰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程世杰的身影显得越来越高大。 “军队是一个讲规矩的地方,在军中以后,任何人想要讲话,必须先举手喊报告!” 程世杰的话音刚刚落,家丁兵中最为刺头郭逊立刻举手道:“报告!” “讲!” “是不是这样?” 郭逊为了出风头,其实什么问题都没有。 程世杰点点头:“没错,今天晚饭,郭逊加一个鸡子!” “谢千户大人!” 郭逊入列。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大家这段时间估计都非常疑惑,本千户带着你们训练队形,左右转向到底有什么用。军队的训练不是让你们拿着刀枪棍剑乱舞,那不是训练,而是小孩子过家家。军队是一个集体,把所有的力量都集合在一起,这才是真正的军事训练。” 程世杰不会练兵,没有当过兵的人,是始终无法体会军人和普通百姓真正的区别。不过,他还是依葫芦画瓢,以最简单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讲述队列的基础和作用。 此时的程世杰滔滔不绝,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还在瀚钢集团第五分厂担任技术员,作为技术员他负责带本科生徒弟。 钢厂的生产也是集体协作制,也是军事化的管理。他用木桶理论的方式,一边讲述原理,一边让人做着现场的实验。 “大家其实也看到了,一个人强,不是一支军队真正的强大。就好像郭逊!” 说到这里,程世杰望着郭逊道:“郭逊出列!” 郭逊向前一个大步,昂首挺胸,显得有些嚣张。 程世杰道:“这段时间大家都有所了解,郭逊的身手在你们众人之中,都是佼佼者,这句话没有人反对吧?” “没有!” “很好!” 程世杰道:“郭逊,本千户委任你为临时小旗,你可以从全军中挑选九名部下,组成一个新的小旗!” 郭逊非常不满张裕。虽然张裕身手不错,不过却不是郭逊的对手,但是张裕跟着程世杰,简直是一步登天,这就让郭逊不服气。 郭逊很快挑选出了九名士兵,这九个人与他都拥有着相似的地方,身材高大,出手狠辣,是千户所里的刺头。 随着郭逊挑选人员完毕,他向程世杰道:“千户大人,俺能不能挑战张裕张百户!” 程世杰淡淡一笑:“当然可以,张裕,你可有信心?” “有” 张裕出身望着身前的众人道:“张宁出列!” 张宁这个小旗是参加过袭击高望的人,他的小旗中有两名轻伤员以及一名重伤员,这三个人都没有参与部队的训练,目前还在养伤中。他的小旗还有一名吃坏了肚子,其实就是偷吃了半碗猪油拌饭,不拉肚子才怪。 程世杰道:“为了公平,你可以再选三人!” “不用,门下用六人即可!” 算上张裕本人,也就是十比七。 悬殊不算太大。 双方开始准备,武器装备就是木刀和长枪,当然,木刀就是削成了木刀的木片,长枪干脆就是一个木棍。 不过,木枪和木刀,砍在身上也不是好玩的,弄不好就会受伤。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程世杰目前四百人的装备都没有搞定,更何况是防御护具了。 “开始!” 随着程世杰喊了开始,郭逊直冲张裕,他很难得遇到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痛揍张裕的机会。 然而,战斗解决却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在大家的理解中,郭逊身手高强,他一个人可以打普通人三四个,再加上他挑出来的人好手,每个人至少可以一对二都不落在下风。 但是,张裕所部只有七人不说,还是并不强壮的人,特别是张宁,看上去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这个娃娃脸已经二十六岁了。 “停,别打了!” 举手投降的人并不是张裕,而是郭逊。 郭逊被揍得不轻。 程世杰道:“郭逊你可知道为什么?” “张裕耍赖皮,他们七个人打我一个!” “你手底下有九个人,比他们人多,为什么还没有赢?” “我……” 郭逊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程世杰做了最后的总结:“张裕只有七个人,你却有十个人,你自己自恃功夫高强,一马当先,张裕都能用七个人集中打你一个,你的九个人,真正能够全力出手的却只有你一个,虽然说张裕打不过你,但是,他在自己力量不如你的情况下,集中了所有人的力量,这才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各个击破,你败得不冤!” 郭逊硬气的抬头:“这次不算,过几天咱们再比!” “郭逊你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若是还想不明白,再打,一样是输!” 程世杰望着小旗张宁道:“不用张裕出手,张宁就可以打赢你!!” 说到这里,程世杰望着众人道:“本千户对你们进行队列训练,其实是在培养你们与袍泽之间的默契,只要有了默契,一个手势,或者是一个眼神,彼此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所谓的军事训练,就是你们的体能和技能充分调动起来,以最合理的方式进行分配和调度,最终保证在战场上击败敌军的方法和技巧……” 宋康年喃喃自语:“这是为将之道!” 沈明遇压低声音:“什么?” “千户大人所说的是兵法,是将军们打胜仗大学问!” 宋康年转身离去。 沈明遇感觉莫名奇妙:“兵法?我们沈家也有!” 在结束一天的训练以后,程世杰返回了千户宅。 明末是一个小农经济时代,像后世的规模化养殖产业,几乎不存在。也幸亏程世杰只养活四百余名家丁兵,可问题是四百多人的饭菜,已经成了问题。 不是程世杰没有钱,现在他手中除了一万四千余石粮食,还有四千余两银子,这些银子他并没有立即兑换成金子,带回后世。 而是放在明末作为千户所的发展基金,万事开头难,没有钱,更是寸步难行,就像开设左千户所的盐场。 千户所本身就是一个大杂烩,什么样的人才都有,程世杰甚至没有过问,就给了周延栋五百石粮食,他就搞得了盐场的初期建设。 像千户所的木器厂,同样也是如此,只要有银子和粮食,千户所的军户们就有自己的办法把事情做好。 为了给家丁兵们准备好的武器,千户所开设了铁匠炉,专门将周延栋通过行贿的手段获得的废铜烂铁,然后修修补补,凑合着用。 程世杰正准备想找周延栋,看看能不能淘到火炮。 就在这时,十几名骑士骑着骏马,如同一阵风似的冲进千户宅这个巨大的工地。 信使看着繁忙一片的千户所,脸上浮现一抹冷意。 可惜啊,这些终究要变成镜中月。 “登州卫左千户何在!” 指挥使司传令信使,级别虽然不高,却直接受指挥司使衙门指挥同知直属,根本就不把千户放在眼中。 程世杰走出千户宅,他手中有一枚水晶元宝,这是就是金灿灿的玻璃制品,在后世一百块钱可以买一堆,制造难度还不如玻璃珠子。 勘验过凭信和腰牌,程世杰将这枚水晶元宝不着痕迹的塞进为首的信使小旗手中。 那名小旗接过水晶元宝,脸色一暖,高喝道:“登州卫指挥使司令左千户程世杰率部半月之内平定悍匪秦五所部,不得有误!” 程世杰接过命令,不动声色。 那名小旗看在程世杰给的太多的面子上,他咬咬牙凑到程世杰耳边道:“程千户,您该告病了!” 程世杰愕然。 小旗转身离去。 无论程世杰能不能听懂,他只是做到这一步了。 小旗也在感叹,以后再想碰到这么大手笔的千户可不容易了。 第27章 钓鱼执法愿者上钩 第027章 程世杰自然听出了小旗的暗示。 要不是真听不出来,程世杰这么多年机关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他是花钱买的官,也就意味着,相当于后世的空降。 既然是空降,肯定挡了某些人的路,人家不嫉恨才是怪事。 左千户高望致仕,韩文飞副千户没有上进之心,那说明继任左千户的人,应该是来自登州左千户所之外,这其实不难猜测。跨千户调动,无论是平迁,而是左迁,或者是晋迁,这只能是登州卫指挥使司衙门里的大人物。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实何尝没有考验呢? 现在考验来了。 程世杰下令召集左千户所的百户、试百户,以及总旗、小旗等军官前来千户所开会。 按照以来,他们对于这个命令会有拖延,找借口不来,可是现在随着财大气粗的程大千户在千户宅又是建窑场烧制砖瓦,又是建木器厂,又是盐厂。 参与工作的军户,会获得每天一斗粮食的工资,这让整个千户所的军户们士气大增,哪怕到了秋后期间,依旧有不少人前来千户所工作。 更为关键的是,中左、中百户所的两个营区,已经焕然一新,其他百户所顿时急了,他们也想住新房子,也想像中左和中百户所一样,过上老婆孩子热坑头的小日子。 “拜见千户大人!”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今天本千户叫大家过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指挥使司下令让咱们左千户所平定悍匪秦五,这个秦五有什么来历,大家都说说!” 周延栋咳嗽一声道:“千户大人,您应该推了此事!” “能推肯定推,这不是推不掉吗!”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咱们千户所忙活了这么久,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房子没有修好,不修好房子,怎么过冬啊!” “这个仗不好打!” 周延栋道:“说到这个秦五,其实就是在崇祯二年,天下兵马勤王。浙江都司派出了一支兵马北上勤王,这支勤王大军抵达京城之后,建奴已经撤走了,朝廷就命各地勤王大军返回!” 程世杰听懂了。 当时朝廷没钱,前来勤王的时候,各地的地方官给前来勤王的大军提供一天的粮食,可回程的时候,就没有人管了。就出现了军队哄抢地方的情况,浙军有一部分就病死和累死在途中。 当时时任浙军指挥的刘一清也是一个人才,他筹集不到粮食,无法把大部队带回浙江,就将一部分军队卖给了登州府的一个矿商,将大约八百余名浙军当矿奴卖了。秦五当时是这支矿奴中的下层军官,担任哨长。因为渐军受到了戚家军的影响,编制与大明卫所不同,采取十二人为一队,四队加正副哨长,五十人为一哨。 在矿上挖煤,这是非常沉重的体力活,矿工吃的也差,死伤惨重。不堪忍受的秦五就率矿工暴动,反出煤矿。 这个秦五非常狡猾,他与普通的叛军冲州撞府不同,他既不去县城,也不去州城,而是专门挑选城外地主的田庄动手。 登州卫曾派人围剿,不过都失败了,损失还非常惨重。 “这仗没法打!” 周延栋道:“秦五麾下有一个马队,大约三百多骑,咱们这些人根本就经不住一轮冲击,再说了,秦五缴获了好几门大炮,他是要枪有枪,要炮有炮,装备比登州卫最精锐的部队还要好!” 其他百户们也在劝程世杰不要打。 程世杰的眼睛却冒出了绿光,他现在实在是太难了,虽然还有四千多两银子,可是他们每个月要发掉六百多两银子的俸禄,还要准备过冬的棉衣,与后世不同,明朝的棉衣和棉布却贵得吓人。 以一名士兵的棉衣、棉鞋加上大衣,这一套行头下来,那就需要至少十五两银子,这还不是直接采购成衣,而是买布让千户所的妇女统一加工。女工们每天只有七升粮食的工钱,如果折算成铜钱的话,相当于三十五枚铜钱。而男工的工资却是五十,这是大家抵制的结果,坚决不同让男女同酬。 就算不管普通军户,这可四百多名家丁兵就需要六千多两银子,程世杰的钱就不多了。 再倒卖水晶或钢刀,这就涉及了一个物稀以为贵的问题,而且风险太高,程世杰也不想砸崩登州的水晶玻璃制品的市场。这就像后世的钻石市场一样,钻石产量可以提高百倍,一旦产量过高,钻石市场就会雪崩。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程世杰的部队训练时间不长,正好可以拿这伙子土匪练练手。 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问题是,程世杰看中了秦五这两年多的积蓄,以秦五的凶名,他应该抢了不少钱财。 “秦五的老巢在哪里,有没有人知道?” “这不是秘密!” 周延栋道:“就在黄县的玲珑山,但是那里山丘连绵,沟壑纵横,易守难攻,上一次登州卫五千大军都没有打下来……” “事情就到这里,大家回去以后,把各自百户所的军田收割,尽快入仓!” “可今年大旱,粮食几乎绝收!” “能收一点是一点吧,反正蚊子再小也是肉!” 随着众百户离去。 宋康年望着程世杰似笑非笑的道:“千户大人是不是苦恼如何对付悍匪秦五?” 程世杰淡淡的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宋康年有些意外的看着程世杰:“千户大人何至于如此粗鄙?” “我本粗人,现在好了,不装了!” 程世杰望着宋康年道:“宋先生是不是有上中下三策可供程某选择?” “呃……” 宋康年微微一愣:“千户大人会读心术?” “屁的读心术,你们这类人,我见得多了!” 程世杰起身作势要走。 宋康年道:“我说,我说……” …… 程世杰接到命令以后,整个千户所还是一样,该忙秋收的忙着秋收,该修缮房屋的修缮房屋,该训练的依旧是训练。 在例行训练之前,程世杰还是进行训话。 “今天可以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千户建立的集体澡堂完工了,今天晚上大家就可以去洗免费的热水澡!” 众家丁兵们非常高兴,其实没有人想邋遢,只不过洗澡在夏天还好,冬天是非常奢侈的事情。 可以洗热水澡,缓解疲乏,好处多多。但是在很多时候,其实条件不允许。 程世杰道:“第二件事,那就是本千户准备在千户宅办一座小学堂,但凡你们的亲族或你们自己的孩子,可以送到学堂来,学堂暂时只有一个先生!” 其实,程世杰此时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给宋康年找点事做,省得他装神弄鬼。 然而,程世杰却忽视了明末对于知识的渴望,军户子弟世代都是军户,然而唯有一个可以例外,那就是参加科举。大明很多出身军户的高官显贵,包括张居正、海瑞、袁可立都是军籍出身。 可怜天下父母心。 “千户大人可以学堂真不要钱?” 程世杰问道:“你们有钱吗?” “没有!” “这不就是了,既然大家都没钱,本千户自然也不会收钱,收你们也没有!” 众人笑了,很多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读书?只是读书要花很多钱,纸张笔墨,外出求学、购买书籍,还有给先生的薪资,都不是小数目,再加上学堂少得可怜,不是官学就是地主乡绅办的私塾,只招收宗族子弟,穷人无福消受。 可以说,读书认字的权力已经被有钱人给垄断了,穷人只有流口水的份。 程世杰要办一座小学堂,在宋康年看来,程世杰是在搞人才储备,以待天时。只要时机一到,程世杰就会一飞冲天。 就在部队训练的时候。 左千户所北大门前出现一个庞大的车队,整个车队拥有一百多辆大车,看着车轮在地上行成的车辙,很显然装着重物。 守城门的士兵问道:“这是何物!” “千户大人购买的粮食。官爷,这是凭证,请您过目!“ “放行!” 行人和军户们也在议论纷纷。 “唉,你们听说了吗?千户大人又买粮食了!” “密密麻麻的大车上装满了粮食,把仓库都快堆满了!” “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吃啊,笨蛋!” 这些车队的民夫将粮食放在千户所的仓库里,随后离开,几乎天天都是如此。 连续五天时间,终于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 黄县,玲珑山。 一骑快马踏破了清晨的宁谧。 “某要见大当家,有重要情报!” 秦五望着眼前的细作:“你看清了吗?” “看得真真切切,为了防止有假,某还抵近观察一番!” “大当家,会不会是有猫腻?” 秦五还在迟疑。 “他们说已经下令左千户所进攻咱们……他们在这个时候买粮?“ 第28章 一旦破城鸡犬不留 第028章 “今年大旱,粮食减产严重,左千户的旱田,没有办法浇水,十成收成至少要减七八成,不买粮,他们千户所要饿死人!” 秦五此言一出,众悍匪都沉默了。 眼下灾情严重,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当土匪的日子同样不好过,以前随便抢几个镇子就足够几千人马嚼上半个月了。 可问题是现在呢?他们洗劫了不少村子,粮食却没找到几粒。没有粮食,抢到的钱再多也没用,钱是不能当饭吃的,如果官兵把山一围,他们就只能守着大堆银子喝西北风了。 想要过上几个月的好日子,还是得抢到大批粮食。 而程世杰在疯狂购买粮食,好几万石粮食,够他们挥霍上两年了! 秦五的幕僚又提醒秦五:“大当家,这会不会是一个陷井?” “陷井” 秦五扑哧一下笑了:“我们浙军虽然烂,至少还能打仗,然而山东太平的太久了,山东军队已经打不了仗,咱们也不是没有跟登州卫打过!” “就是,区区一个千户所,孤悬在宁海州,听说那里的城墙早已破败不堪……” 说到千户所的城墙,细作急忙道:“大当家,那个新任千户,修了一个多月的城墙,现在千户所的城墙可不低了!” “那又如何,再坚硬的乌龟壳,老子一锤子给他砸得稀巴烂!” 秦五所部的二当家,高大威武的梁有才颇为嚣张地说道。 “官兵根本就不敢出战,他们要是出战,不劳二当家出手,就凭俺们五百好汉,就能将官兵杀干净。 因为登州卫拙劣的表现,让秦五所部对登州卫左千户所都无比的轻视,卫所官兵的战斗力实在太渣了,用“战五渣”来形容都算是夸他们的。 秦五打打定了主意道:“我们就打登州卫左千户所,抢到一批粮食再回玲珑山!” 众土匪大小头目嚣张的道:“打登州卫左千户所,过肥年!” “出发了,抢粮抢钱抢娘们!” “走得快吃肉,走得慢只能吃屁!” 秦五其实是一个聪明人,他非常清楚大明官员的尿性。如果是普通农民造反,他们会马上派兵镇压,因为农民造反基本上都没有实力,不懂军事,农民也胆子小,杀掉领头的,余者不足为虑。 秦五自己从来不冲州撞府,主动攻打县城,这样以来,登州府的官府,包括拥有着六千余名西式火器军队的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都不知道秦五的存在。 当然,或者是真不知道,也或许是假装不知道。 秦五其实并不是对外宣称的那样拥有部众一千余人,事实上他的部曲既有浙军余部、也是山西军逃兵,更有山东响马。所部人马共计分为六部分,拥有四千余人马。 这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有一支马队,这支马队一旦冲阵,战斗力绝对惊人。 虽然秦五所部对登州卫左千户所非常轻视,却几乎倾巢而出,仅仅留下五百余名老弱病残看守营寨,三千八百余名悍匪,携带一千多辆大车,浩浩荡荡杀向登州卫左千户所。 从玲珑山寨到左千户所,其实距离并不算近,足足两百五十余里。 数以千计的土匪鬼哭狼嚎的拿起自己五花八门的兵器,乱糟糟的朝着登州卫左千户所的方向进发了。他们人数众多,队形混乱,看上去就像一群过境的流民。 秦五所部出动,可把沿途的村镇给吓坏了,他们分别向登州府城或登州卫指挥使司衙门报信。 很快,登州卫指挥使金友胜就接到了这个消息。 金友胜看着情报,眉头皱起。 其实,金友胜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他与耿仲明私交甚密,可是,在孔有德叛军攻打登州城耿仲明欲献城投降,然而金友胜却最关键的人物。 根据《山东通志》记载,崇祯五年,叛兵寇登州,围城七日。防抚孙元化遣部将张焘击之,令友胜居守。时官兵多受贼饵,战初酣,忽无故自却,盖欲导贼入城。见友胜巡防严密,不敢动。是夕,友胜登陴巡警至南门,城外叛兵发大炮仰攻之,友胜遇害。” 黄祖信小心翼翼地问道:“指挥使大人可是担心叛贼秦五势大?” “说不担心,那肯定是搪塞之言!” “我们还是坐山观虎斗吧,不管谁输谁赢,对我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们也是本指挥使的兵。” 金友胜叹了口气道:“左千户想必也听到消息,他既没有救援,也没有逃跑,还算担当,左千户所缺乏军械!” “咱们也不富裕!” “给他们送枪六百,炮六口,火药一千斤,甲五十,速速送去!” “是!” 金友胜接着道:“不要从指挥使司衙门调拨,时间来不及了,从中左千户所调拨,告诉中左千户刘锦堂,不要动手脚!” 黄祖信有些惊讶的望着金友胜:“指挥使大人……” “去做吧!” …… 就在钓鱼计划执行以来,程世杰也没有闲着,只是非常可惜,他的运输能力有限,不可能一天之内把海量的物资运输到明末。 程世杰做好了准备,只等敌人到来。 敌人没有来,但是登州卫指挥使让人送来的武器装备却率先到了。 “千户大人,请您签收!” 程世杰拿着清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长枪六百柄,腰刀两百口,碗口铳六门,火药一千斤,铁甲五十副。 程世杰签收以后,这些前来送军械的士兵,马上离开,甚至连大车都不要了。程世杰亲手抚摸着一根根长枪,这是用长好的木材打造的长枪,跟左千户所使用的木棒,那种木质粗糙不说,柔韧度不够脆性过高更加令人无奈。 现在这些枪杆都是采取水曲柳,也可以称为白蜡杆制成,柔韧性好,硬度高,木材纹理顺畅,是制作古代长枪枪杆的优质木材。 那些铁甲上虽然锈迹斑斑,大体还是良好的,至少不会出现一捅就是一个窟窿的现象。 “千户大人笃定秦五会上当?进攻咱们千户所?” 程世杰淡淡的点点头,指着这些装备道:“原本不确定,现在可以肯定会来!” 宋康年有些不解地问道:“凡事没有绝对,他要是不来呢?” “第一秦五所部需要粮食,咱们这里有粮食。其二,那就是卫所战斗力太差,咱们虽然是军队,不会被秦五重视,其三,有人想让他来,所以他必定会来!” 正在程世杰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阵喧哗声。 “千户大人,土匪……土匪来了!” “传本千户命令,所有青壮,无论是否正丁,马上登上城墙!” “是!” 就在程世杰前往城墙的时候,整个千户所已经变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打谷场上的麦子,干活的军户,包括孩子,到处乱跑。 程世杰也是甩起鞭子,打了好几个军户,这才登上千户所的城墙。 只见在南面的土路上,扬起大股尘烟,马蹄声震天动地,欢呼声此起彼伏。 宋康年还没有说话,周延栋却道:“千户大人,人数不对,这绝对不止千人!” 程世杰淡淡地道:“本千户看得到!” 人数上千无边无沿,土匪的队形散漫,看样子目光之处,到处都是土匪。这些土匪还有一群骑士,这些骑士快速冲向千户城。 千户所城墙上的气氛开始凝重起来。 “至少四千,这仗怎么打?” 千户所名义上是十个百户,但是有三个百户所在外面,千户所内只有七个百户所,其中中百户所以及中左百户所在城外训练,至今没有返回。 也就意味着整个千户所城内只有五个百户所,要不是程世杰杜绝这些百户官吃空额,恐怕连四百名军士都没有。 虽然五个满编的百户,各率领一百一十二人,这依旧是一比十的差距,让人感觉无比的绝望。 秦五骑着一匹骏马,来到千户城下,他望着城墙上的乱象,一脸得意的道:“派个人去劝降,让他们打开城门投降,否则破城之后,老子就要屠城,鸡犬不留!” 第29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029章 随着秦五一声令下,一名身材魁梧的山东大汉,扛着一柄铜锤,朝着千户城走来。 周延栋看着那名土匪的武器,以及身上的穿着,压低声音道:“千户大人,这是边军!” 程世杰点点头,他并不知道周延栋从哪里判断出来的。 军事对于程世杰而言,现在还是外行。 随着那名壮汉走进一箭之地,他仰头大喊道:“城里的狗官军听着,你们……” 不等这名壮汉的话说完,程世杰打断道:“让秦五过来!” “我们大当家……” 程世杰扯着嗓子大吼道:“秦五不敢出面,难道是怕了?秦五怕了,秦五吓得不敢过来见本千户!” 城头上原本死气沉沉的军户们瞬间活跃起来,朝着城下喝骂道。 “就这点胆量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回家吃奶去吧!” “把头藏裤裆里算什么好汉,一群怂货!” “怂货,缩头乌龟!” 此时的城墙上的军户也不再害怕这些土匪,毕竟土匪没有攻城器械,土匪也长不出翅膀,更无法飞上城来。所以,这些军户们有些有恃无恐,这才敢对城下的土匪们嬉笑怒骂,百般嘲弄,轻蔑之意表露无遗。 秦五看到这一幕,顿时肺都气炸了,就准备下令进攻。 好在他麾下的幕僚劝住了秦五:“大当家,怒不兴兵!” “狗官军,骂吧,有你们哭的时候!” 秦五愤恨地下令扎营,打造攻城云梯。 不过直到此时,他们这才发现,城外的那片树林,已经被千户所的军户们砍得七零八落,距离他们最近的树林,也要二十多里之外。 “这些狗官军倒聪明!” 其实,秦五还是真误会程世杰了,砍伐树木并不是为了防备秦五他们攻城,而是为了修建房屋。 就在程世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接到了消息。百户官刘仁杰带着他的二十二名士兵,从千户所东城门跑了。 周延栋听到这个消息,火冒三丈:“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刘仁杰的儿子和老婆跑不了……”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不愿跟着我程世杰走的人,我决不强求,我走的本便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富贵险中求,没有这份志气和耐力的,早走早省心……” 周延栋这时发现沈明遇和张裕这两个刘明遇的心腹都不在,而且他的家丁兵也不在这里,他是一个聪明人,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周延栋望着远处,张了张嘴,他想问,却没有开口。 因为程世杰并没有拿他当成心腹,要不然,这事他应该会知道。 程世杰望着周围的军户,抬起头缓缓说道:“本千户第一次来到这里,在登州卫左千户所,你们知道本千户看到了什么吗?看到了一个叫花子一般的千户所,看到一群流民乞丐,本千户带着你们修建起军营,重修了城池,发给你们粮食、发起你们盐,发给你们咸鱼,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里,程世杰的声音越来越大:“本千户想带着你们建立军垦,让你们每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本千户建立千户卫学,想让你们的孩子能够读上书,本千户想要训练你们,给你们换装更精良的装备,建立强大的军阵,本千户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只要我们大家认认真真一件一件去做,不懈怠,不苟且,终有一日,我们的足迹将踏遍中原大地,我们的声音将响彻整个时代。左千户所的士兵们,你们告诉本千户,你们愿意跟着本千户走下去吗?” “我愿意!” “我们愿意!” “说什么,本千户听不到!” “我们愿意誓死追随千户大人!” 程世杰望着城墙下的土匪道:“本千户说发给你们粮食,就一定会发给你们粮食,本千户告诉你们,谁斩杀一名土匪,本千户赏他五两银子,不想要银子的,赏十石粮食,你们不需要替本千户省钱,想不想拿钱?” “想!” “想!” “想!” 此时的宋康年望着群情激昂的左千户所的士兵们,他变得有些狂热。 此时的程世杰,在宋康年眼中,金光灿灿,让他不敢直视。 土匪的攻城,在午后时分正式展开。 大约上千名土匪抬着云梯冲向千户城。虽然千户城号称是军事要塞,可问题是登州卫太平时间太长了,城外的护城河早已被淤泥填平了。 眼看着城下的土匪越来越近,程世杰也有些急了,他手心里捏出了汗水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不要……” 周延栋不知道程世杰要下令放箭,结果他说话的声音已经迟了。 “咻咻咻……” 十几张弓箭歪歪扭扭射了出去,但是却有七八张弓直接崩断,手持弓箭的军户被弓臂打在脸上,惨叫连连。 程世杰吓了一大跳:“我草!” 弓箭手还没有来得及杀伤,先给自己造成了七八名伤员。 这些粗劣的弓箭真是害人不浅啊。 一名土匪已经从云梯上探出脑袋,这名凶悍的土匪挥刀就朝城墙上的军户们砍去。 “扑哧……” 这名土匪的腰刀,还没有来得及砍到军户,却被一名军户用长枪捅成了血葫芦。 但是,越来越多的土匪从城下冒了出来。 宋康年哪怕见过这个情景,他吓得躲在程世杰身后。 程世杰拿着一柄唐直刀,双手握紧。 在他面前出现三四名土匪,程世杰下意识的闭着眼睛,挥舞着唐直刀胡乱砍杀着,他只感觉着身上出现一股温热。 等程世杰眼开眼睛,这才发现他面前的三名土匪已经被他砍倒,其中一名土匪的脑袋不听话的垂了下来,吊到了后背,只剩下一点皮还连着,污血喷溅! 程世杰也被喷了一身的血,面目扭曲,如同厉鬼,这个时候,一群军户冲了上来,而程石和程虎两名义子,也哆嗦着,拿着刀护在程世杰身前。 程世杰想要呕吐,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可是他也知道,直到他是兵胆,谁都可以怕,唯独他不能怕,他要是怕了,整个千户所都完了,早知道就不这么行险了。 可问题是,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 从秦五下令攻城开始,到现在不仅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城墙到处险象环生。 程世杰大急:“让开,让本千户上!” 程世杰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了这话,一群军户嗷嗷叫着冲了上去,采取一命换命的打法,终于把土匪打退了。 左千户所的伤亡逞直线上升,短短一刻钟内,至少上百人死在城墙上,程世杰得心急,叫:“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让开!” 可他越是这样说,冲上去的士兵就越多,急得他直跳脚! 周延栋喘着粗气道:“千户大人,算了,你别喊了,他们不会让你去拼命的!” “为什么?” 程世杰有些不理解。 “他们信不过朝廷,只相信你!他们的赏银、抚恤银都指望你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测,他们找谁要钱去?” “我草!” 程世杰目瞪口呆,居然是如此奇葩的理由。 自从担任左千户以来,程世杰就想尽方法给军户们弄好处。特别是修缮城池,这其实是避免养活闲人。 虽然名义上是干活才有粮食发,但是管饭,而且管吃饱,有孩子的带着孩子,没孩子的可以带着媳妇。没有媳妇的,带着父母也行。 程世杰极力让他们,在盐厂产盐以后,还让他们吃上一点咸鱼,这些额外的福利为他赢得了军心。 军户们现在都相信程世杰言出必行,有功必赏,受伤了阵亡了,抚恤金一分都不会少,这些都是看得着的好处,自然不会让他上去厮杀,万一他挂了,大家可就没指望了! 秦五望着城墙上胶着的战斗,此时的左千户所在城墙上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然而,他们却没有崩溃。 随着土匪们的伤亡直线上升,这边的士气开始下降。 秦五与几名头目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出忧虑。 这个千户所比想象中的要难打。 “大当家,不能再打了,再打兄弟们该造反了!” “撤!” 秦五当机立断,下令命令撤退。 望着如同潮水一般撤退的土匪,程世杰终于松了口气。 “周老哥,赶紧让人救治伤员,命令军户们要严守岗位,提防土匪再度发起攻击!” 程世杰安排好这一切,他开始准备了。 土匪的三板爷抡完了,现在该轮到他出手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30章 土匪们祈祷吧 第030章 任何计划,其实都是建立的实力的基础上。没有实力,任何再好的计划也无法实施。 这一战战损结果很快就统计了出来,登州卫左千户所阵亡一百六十七,伤二百五十人,加起来伤亡四百一十七人。 对于一个仅仅拥有五个百户的千户所来说,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当然,作为进攻一方的秦五所部也不轻松,土匪死伤至少在六七百人开外,在守城的情况下,还打出这么大的伤亡,只能让卫所兵的战斗力,还真够渣的。 士气不够,银子来凑。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只要穷到一定境界,其实是不怕死的,就好像老程,只要给够钱,老程就会愿意签协议,把腰子、心脏、眼角膜所有器官“捐”出去。 面对满城的伤兵和死者,弥漫着一股末日来临的味道。 “抬上来!” 随着中百户的二十几名士兵,当然这些并不是程世杰的家丁兵,而是原来中百户所的老弱病残,充当临时劳力还是可以的。 一个人不一定扛得起一袋两百斤重的大米,但是绝对扛得起一袋两百斤重的白银!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随着一箱箱的银子抬到千户宅门口。 程世杰直接用脚踩着银箱道:“本千户说话,一口涂抹一颗钉子,战前,本千户向诸位承诺,杀敌一人五两银子,或者给十石粮食,伤了给三两、五两、十两银子或六石、十石、二十石粮食,阵亡者给二十两银子,或者四十石粮食。现在到了兑现的时候了!张佥书!” “卑职在!” “念名册!” “是!” “中右百户所,陈老二阵亡,陈老二的家属何在!” 一名满脸憨厚的妇女,颤颤巍巍的走上前:“俺叫陈何氏,是陈老二的娘!” 程世杰朝着陈何氏深深鞠了一躬。 陈何氏吓得赶紧躲开。 程世杰指着银箱和旁边的粮食道:“陈夫人节哀,你生了一个好儿子,按本千户的抚恤标准,你是要二十两银子,还是要四十石粮食?” “俺要粮食!” 陈何氏让陈家老三,先将陈老二的尸体装在大车上,然后程世杰让人将四十石粮食送到陈老二家中。 光依靠他们母子二人,可没有办法把四十石粮食运回去。 程世杰接着道:“下一位!” 张如意咳嗽一下,接着道:“中右百户所张东方阵亡,张东方家属何在!” “小人是张东方的遗孀,这是张东方的儿子!” 程世杰朝着张陈氏鞠躬:“张夫人节哀,你有一个勇敢的丈夫,您儿子将来可以千户所学堂读书,本千户提供衣食,供他长大成人。” “快,谢过千户大人!” 张陈氏让张东方的儿子张赛虎跪下向程世杰磕头。 “你要银子还是粮食?” “小妇人愿意要十两银子,还有二十石粮食!” 张陈氏的这个选择是最正确的,他们家里只有母子二人,孩子还小,张赛虎才七八岁,吃不小多少粮食,四十石粮食肯定会变质。 “下一位!” …… 程世杰以为整个千户所会士气低落。 可问题是,当程世杰把阵亡的一百六十七人、受伤的二百五十人,按照轻、中度伤以及重伤三个规格,给予三两银子、五两银子,十两银子,或者六石、十石、二十石粮食的方式分发下去。 这些军户看着战死有粮食发,受伤有银子拿,在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各百户的阵亡的人员就按照父死子继,无子兄弟顶上的方式,马上补充完毕。 这些军户们丝毫没有打了败仗的沮丧感,反而弹冠相庆,击掌相贺。 特别是一名胳膊上被土匪砍了一刀的军户,他这一刀挨的只能算是中度伤,伤口足有一尺多长,但是没有伤到骨头,包扎一下,还可以参加战斗。 他拿到属于自己的五两银子,手哆嗦得厉害,眼泪都要下来了,激动的道:“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大锭的银子!” “真他娘的说大实话,咱们整个千户所有几个见过这么大锭银子的?” 几名士兵正在撕扯着一颗土匪首级,这颗脑袋显得非常狰狞,鲜血淋漓,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差点压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三名士兵都说这颗首级是自己的,三个人挣得不可开交。 程世杰道:“不用挣了,你们每个人赏银五两!” “谢千户大人!” 随着程世杰把银子和粮食赏赐下去,拿到赏银的自然是欢天喜地,暗暗给自己鼓劲一定要再接再励,而没有拿到赏银的在遗憾之余,也暗暗给自己鼓劲,一定要弄点钱来花花,千户所的军户们可谓是士气高涨! 就在这时,中百户所的二十多名军户在三名小旗的率领下朝着程世杰走过来。 “千户大人!” “何事?” “我们想……” “想上阵杀敌?” “是的,整个千户所人人上阵,我等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不尽一份力?” 程世杰淡淡一笑,他马上想到了当初逃跑的百户刘仁杰。 “好,你们跟他们一样,斩首一级赏五两白银,受伤了给十两,阵亡了二十两,你们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跟上吧!” 程世杰如果不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让军户们修缮城池挣粮食,现在的左千户所,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愿意拼命,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个城,不仅仅是给程世杰守的,其实也是给他们自己守的。 城里有他们的家人,有他们的粮食,在这种情况,程世杰还拿着银子和粮食重赏,所以每个人都非常拼命。 都将赏赐分发下去,程世杰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多,在这个时候,他关门的千户宅的大门。 程世杰对程石和程虎两名义子道:“程虎守住中门,程石守住后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义父!” 随着程石和程虎走到各位的位置站好,程世杰这才回到房间。 他从房间的床底下,拉出两个硕大的箱子。这两个箱子都是塑料的。都很大,塑料的箱子之一,其实就是一个长方形的汽油桶。 为了弄这些汽油,程世杰也费了一些功夫,他自己没有车,去加油站给家根本就不卖,程世杰这才以租车的方式,租了一辆破大众,然后开着车加满油,再将汽车油箱里的油抽出来。 另外一个大箱子,则是一台大圣农业专用无人机。这种无人机可以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采取姿态飞行,最大载荷是三十升。单次飞行可以喷洒三十到五十亩地。 拥有两块电池,可以提供一个小时(每块电池半个小时)的续航,就是价格有点小贵,要五万多块。 程世杰非常清楚,左千户所的军户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训练,当然,也因为他没有指望这些老弱病残的军户打仗。 可问题是,程世杰已经被勒令出兵攻打秦五,哪怕他有四百家丁兵,依旧没有可能攻破秦五的老巢。为了可以攻破秦五的玲珑山,他只好准备了无人机,准备来一个夜袭玲珑山。 只是没有想到,还没有等到程世杰出手,秦五反而先一步来攻打千户所。 这其实也打乱了程世杰的计划,无论如何,他必须先挡住秦五的第一波攻势,要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现在,该轮到程世杰出手了。 随着六轴折叠旋翼打开,他再打汽油加进去。拧紧水箱盖子,开始启动无人机。 在程世杰的操作下,无人机携带着三十升汽油,朝着土匪大营方向飞去。 程世杰肥胖的大脸上,被无人机控制屏幕映照得一片蓝光,显得有些狰狞,他喃喃自语道:“土匪们,祈祷吧!” …… 城外的土匪大营。 说是大营,其实已经抬举秦五了。他们只是将一千多辆大车,这是土匪准备用来装粮食的大车,都是他们平时抢过来的。只有十几座破破烂烂的帐篷,就算这些破帐篷,也只有头目可以用。 普通土匪只能就地躺在地上睡觉,当然现在天气不冷,如果天气冷,他们可就惨了。 秦五也想扎下一座大营,非常可惜,扎营需要本钱的。 虽然试探性进攻失败了,也死伤六七百人,对于秦五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作为浙军正七品武职出身的秦五,非常清楚攻城嘛,哪有那么容易攻下来的,别说那些大城市,就算是一些小城,围了几年都打不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历史上这样的战例可不在少数。 不过,秦五并不相信登州左千户所这座小城能挡住自己的攻势,今天千户所的士兵在城墙上的表现,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能顶住一天都算他们烧高香了。 就在晚上吃饭喝酒的时候,秦五已经吩咐自己的马队,明天攻城,集中六十名善射的弓箭手掩护兄弟们攻城,一举拿下千户所,大家在千户所里吃午饭。 理想非常丰满,现实实在太骨干了。 正在秦五躺在大帐里呼呼酣睡的时候。 在大帐外正在看守的土匪,感觉自己的脸上一片冰凉。 “草,下雨了!” “不对,这是什么怪味!” 就在这名土匪疑神疑鬼的时候,一道火龙突兀地出现在空中。 这是无人机喷洒着汽油,直接喷到了火把上。这一条狰狞的火龙,在土匪大营中疯狂扭动着身躯,所过之处,一片火海。 第31章 杀人不过头点地 第031章 随着火龙在土匪大营中肆虐,率先遭殃的其实是秦五麾下的三百余马队,这些骏马大都是被抢来的,既有骡子,也有驽马,虽然是马,却不是真正的战马。 战马会进行一系列的训练,比如训练火光,火药爆炸等等,让战马在大多数环境中可以保持安静,可是民马哪里训练过这些。出自动物怕火的本能,这些骏马在第一时间就开始到处乱跑。 反而加速了土匪大营的混乱,你推我搡,你拥我挤,乱作一团。 “啊……” “救我……” 随着程世杰操控无人机,喷洒着汽油,在土匪大营里到处放火,土匪大营瞬间就炸营了,这些土匪仿佛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跑。 “妖怪,快跑啊,大家快跑啊!” 到处都是混乱的土匪大呼小叫。 秦五从帐篷里爬出来,挥舞着长刀砍向那些乱叫乱跑的土匪,秦五在大火第一时间开始燃烧的时候,自然而然的认为,这是官兵发动的夜袭。 然而,等他看清那股火来自天空,无论有没有引火之物,只要汽油洒落的地方,泥土都会燃烧,这一幕已经超出了所有土匪的认知。更有一些倒霉蛋,被汽油淋了一身,没有靠近火源,他们还感觉不到什么。 可是一旦被大火接近,就会变成一个火人,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一些土匪跪在地上磕头:“妖法,官军会妖法!” “官军在哪里?” 就在土匪大营数里之外,经过三十里长途狂奔的中左百户张裕,与中百户沈明遇也来到土匪大营外。 早在土匪秦五攻击千户城之前,程世杰就命令沈明遇和张裕带着中百户所和中左百户所四百余人,在左千户所之东南三十余里的杨家岭一带训练山地行军。 结果在秦五率领土匪打了程世杰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程世杰早有准备,购买了车载式的远程电台,可以直接通知沈明遇,沈明遇接到程世杰的命令后,在入夜时分就开始向千户所外面的土匪大营前进。用了五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才抵达土匪大营之外。 程世杰告诉沈明遇,一旦土匪大营起火,他就率领家丁兵向土匪大营发起进攻。 随着秦五大喊:“官军在哪里?” 土匪大营正东方,沈明遇举起手中长刀,大吼道:“兄弟们,为了千户大人!” “为了千户大人!” 张裕也率领中左百户所的两百余名家丁兵,朝着土匪发起进攻。 程世杰的四百余名家丁兵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战斗素质怎么样不太好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饱餐,这些家丁兵的体能是相当不错,他们尽管跑了三十多里,现在依旧体能充沛。 更何况,这些家丁兵差不多人人都见过血,不像那些军户们都是挥着刀子瞎砍。 “杀……” 一名慌不择路的土匪迎面撞上程世杰的家丁兵,结果被乱刀砍成肉泥,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土匪被还没有从天火的反应过来,就被程世杰的家丁兵杀得七零八落,聪明的赶紧跪在地上举手投降:“好汉饶命!” 那些家丁兵就分出几人看着土匪:“解下裤腰带,把一个绑住另一个,快!” 配合的土匪没事,动作稍慢,一刀就砍过去。 看着黑暗中官军杀喊声出现,秦五感觉不妙。他想稳住阵势,非常可惜,土匪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哪怕是军队在如此情况下也无力回天。 “大当家,快撤!” “大当家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秦五也知道今天他算是栽了,秦五在混乱中抢到一匹马,他身大力强,将骏马控制中,骑着马向外面狂奔而去。 随着秦五狼狈逃跑,整个土匪大营的抵抗就陷入了尾声。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沈明遇大叫道:“高兴个屁,土匪都跑了,追上去!” “这些土匪怎么办?” “千户大人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没错,敢来进攻咱们千户所,吃能熊心豹子胆!” 沈明遇与张裕所部继续追击溃逃的土匪。 时间不长,程世杰带着左千户所的军户们抵达土匪大营。 当程世杰带着众军户们进入大营这才发现,土匪大营中,东一群,西一堆,到处都是用裤腰带捆绑着双手的土匪。 周延栋目瞪口呆:“咱们这是赢了?” “赢了!” 程世杰松了口气道:“周老哥!你带着把这些土匪看押起来,沈明遇和张裕他们人手太少,万一土匪反应过来,恐怕吃不消!我带着人沿途追上去!” “千户大人,要不俺老周去吧!” “这事你不抢了,现在不要管编制,把千户所所有的青壮都组织起来,给你们留两百人,其他人跟我走!” 登州卫左千户所并不是只有一千一百二十人,只不过是有一千一百二十个名额,得知砍一颗脑袋就可以挣五两银子,有没有编制的军户,都拿着兵刃或棍棒,跟着程世杰向土匪逃窜的方向猛追。 秦五跑了二十多里,扭头一看,身后稀稀拉拉只有数百名土匪,这一仗打得稀里糊涂,他非常憋屈。 登州卫所的官兵战斗力有多渣他们是知道的,随便去个三四百人就能吓得他们落荒而逃,这次他们一下子出动了将近四千人,那帮穷军户不是应该吓得躲到千户所城里不敢出来,乖乖的将粮食交出来,以保住小命的吗? 为什么?他们敢于主动夜袭?为什么他们突然变得如此神勇,以少打多也能将五六倍于他们的悍匪打得一败涂地? 为什么? 没有人可以回答秦五的问题。 “大当家,现在怎么办?” “老二呢?” “二当家没看到!” 一名土匪道:“我看到二当家正准备与官兵撕杀,被一匹疯马撞到,到时就折了!” “这个倒霉蛋!” 秦五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老三呢?” “三当家昨天晚上喝多了,火起的时候,他没有跑出来!” “……” 此时的秦五已经无语了,他麾下的头目们未免太倒霉了些。 四当家神情惊恐的说:“秦大当家,这可怎么办?这帮官兵也太可怕了,都不像人啊!” 秦五勉强定了定神,道:“不怕,咱们现在回山寨,咱们山寨易守难攻,量他们也不敢进攻咱们玲珑山……” 秦五最大的问题是,人多粮食少,现在不用担心了,折损了三分之二的人手,粮食足以熬过这个冬天。 “那以后我们可怎么办?这次损失实在太大了,少说也没了一多半弟兄啊!” 秦五沉默片刻,苦笑道:“以后?还谈什么以后啊,这次要是能侥幸保住小命,大家就别想着报仇了,逃吧,离这帮煞星越远越好……” “官军追上来了!” “快跑!” 经过一阵撕杀,又是一百名土匪横死当场,三百多人跪地投降。直到他们投降以后,这才发现,他们面前的官兵只有一百多人。 沈明遇累得直吐舌头。 “沈百户,咱们还追不追啊!” “是啊!” “必须追!” 程世杰坐在马车,在沈明遇等身前下车。 程世杰望着身边累得不成样子的家丁兵,微微笑道:“当然,磨刀不误砍柴功,现在大家伙可以休息,睡上一觉,我让兄弟做饭,大家吃饱喝足了,继续追击!” 沈明遇微微皱起眉头:“千户大人,土匪太多咱们不如见好就收!” “不能见好就收!” 程世杰压低声音道:“现在本千户已经没钱了,不把秦五这个悍匪的老巢拿下来,本千户就要破产了!” “啊……” 随着军户们跟了上来,他们挖灶台的挖灶台,做饭的做饭,这一路上从土匪手中抢到不少好东西,有肉干,也有倒毙的骏马,没有受伤还能使用的战马,程世杰也不舍得杀掉吃肉。 但是,死马或伤马,并不可惜。 随着这些家丁兵们躺在地上,呼呼酣睡。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天也亮了。 伙头军把饭菜也做好了,今天的饭菜就是硬面饼子,外加马肉炖萝卜,家丁兵的伙食向来不错,但是很少吃到肉,现在他们每个人一碗肉汤,吃得津津有味。 等所有家丁兵吃饱以后,程世杰望着众家丁兵道:“兄弟们,本千户知道大家都很累了,可是,再累也要坚持一下,你们想想,现在土匪被咱们打得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跟咱们还手,这样的机会可不多,砍一颗土匪的脑袋五两银子,而且秦五横行山东两年多,抢的大户不计其数,他山寨里的金银财宝应该不在少数,咱们把秦五的老巢抄了,到时候每个人分上几两或者十几两银子,你们可以盖新房子,也可以娶一个媳妇,怎么样?” “打下玲珑山,活捉秦五!” “干他娘的!” 沈明遇和张裕马上又生龙活虎起来,嗷嗷叫着追击土匪残部。 这边,秦五好不容易歇息一会,刚刚做好饭,还没有来得及吃到嘴里,就听到身后传来阵阵杀喊声。 秦五的心态崩了:“他娘的,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有完没完了?” ps:这本新书数据不理想,老程有些惶恐。 第32章 大获全胜收获颇丰 第032章 秦五率领土匪的残部继续逃跑,非常可惜,秦五所部为了逃命,在逃跑的时候,根本就是有多快跑多快,根本就不知道合理利用体力。 受过长跑训练的人都知道,如果不合理利用体力,根本就跑不了多远。尽管土匪在前面亡命奔跑,可是他们却依旧没有程世杰的家丁杰跑得快。 这一追一逃,双方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反而越来越近。 等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秦五突然发现身边的土匪居然不足百人。 至于程世杰和他的家丁兵们,根本就不是在战斗,他们只是在奔跑,遇到那些累得跑不动的土匪。 一些土匪被追得实在受不了了,他们抢在程世杰的家丁兵挥刀之前扔掉手里的武器,跪了下去,高举双手哭叫:“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啊!” 原本这些凶神恶煞般的土匪,跪在军户们面前声泪俱下。 程世杰倒是没有下令对这些土匪痛下杀手,这些土匪俘虏将来准备交给登州卫,在确定这些土匪扔掉了武器之后,让他们相互用裤腰带捆绑起来,继续去追赶没有投降的土匪。 也确实有那么几个土匪试图袭击程世杰的家丁兵,但马上被捅成了筛子或者被砍成肉泥,在发现投降能保住小命之后,越来越多的土匪争相跪下,扔掉武器,磕头如捣蒜。 他们的勇气,他们蹂躏妇女的勇猛,他们屠杀老弱妇孺的剽悍,都被打得烟消云散了,再也没有跟这些可怕的官兵对抗的念头,只想着活命,多活一天是一天! 程世杰将部队一分为二,普通军户们负责抓俘虏,家丁兵们则是负责追击,双方分工非常明确。 程世杰倒是非常舒服,他坐着马车,由于是改造的马车,减震效果非常不错。 这一路上,土匪丢弃的干粮、武器、包括抢来的银子、金银首饰,其实是不少的。可左千户所穷,很多人甚至没有衣服穿。军户们打扫战场,那可就真干净,连片破布都不会留,破布片还能做鞋子呢。 “沈明遇” “千户大人有何吩咐!” 程世杰望着沈明遇道:“现在咱们距离秦五的老巢玲珑山还有多远?” “差不多五十里!” “很好!” 程世杰道:“让张裕带着中左百户所继续追,咱们一起抢在秦五前面,前一步抵达他的山寨!” 从玲珑山到登州卫左千户所,距离有二百五十余里,土匪用了六天时间抵达千户所,而秦五溃逃以后,仅仅用了前两天跑得还非常快,但是这两天他们已经被榨干了体力,所说是跑,每天勉强跑四五十里。 可是程世杰的家丁兵却不一样,他们是每天训练,早上起床就是五公里,上午练完军姿和转向,再来五公里进行放松,下午依旧是五公里热身再训练,晚上五公里之后再休息。 程世杰的家丁兵每天就是二十公里训练,这属于家常便饭,可以说,程世杰的家丁兵可能不是最能打的,但是在登州卫,绝对是最能跑的。 随着程世杰决定加速绕路,沈明遇麾下两百名家丁兵速度陡然加快。 玲珑山,原本只是招远县境内众山山丘的一座。 只不过在一百多年前,明朝文坛七子之一的边贡,率仆从游玩,见此风景奇异,就建造一座别院,说是别院,其实就是草庐五间而已。 同为文坛七子之的何景明得罪了大宦官刘谨,被迫致仕,途经登州,受边贡热情招待,何景明为此别院赋诗一首,取意玲珑山庄。 后来,这座山就成了玲珑山,后来在这里发现了金矿,经过几十年的开采,金矿废弃,留下了大量的矿洞,玲珑山其实并不难攻,难以攻打的是崎岖的矿洞。 望着玲珑山的山寨大门,秦五终于喘着粗气:“老子终于逃出来了!” 如同乞丐一般的秦五大步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声响起,秦五扭头一看,身后出现一百多名狼狈的“土匪”,这些土匪满脸污垢,神情惶恐不安。 秦五朝着寨门方向的土匪大喊:“开门,开门!” 寨门口并没有动静,过了好大一会儿,寨门口出现一名高大的身影,秦五虽然不能认出整个山寨四千余口,可是却感觉这名胖子有些眼熟。 “秦大当家,好久不见!” “你是……” “区区不才,正是登州卫左千户所正五品千户程世杰!” 前面是程世杰的二百家丁兵,后面是张裕麾下二百多人,还有几百名军户,而秦五身边满打满算不到五十人,还打个屁啊。 秦五以及麾下悍匪举手投降,这一仗可以完全是虎头蛇尾,被程世杰一架无人机,外加三十升的汽油就搞定了。 失去军心士气的土匪,就没有组织起来反抗,要不然程世杰也不会打得如此轻松。 在占领玲珑山的山寨之后,程世杰开始让人清点缴获,整座山寨里有秦五等人抢来的妇人一百多名,当然,这些女人已经分配给了土匪的大小头目,而秦五本人收了二十多个,其中还有两名是一个大户的侍妾,模样长得还算水灵。 过了足足两个多时辰,缴获的物资和财物,总算有了一个初步的核算,秦五也算是一个人才,在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内,居然抢了五六万两银子,其中八百锭是五十两一锭的银子,有黄、段、刘、魏四家的姓氏印记。 据说是向四个大户勒索的赎金,除了这四万两银子之外,其他都是散碎银子,铜钱还有十几万枚,除了银子之外,秦五的仓库里有四十支火铳,都是上好的火铳,并不是卫所里的那种一开枪就炸膛的破烂。 还有二十多支鸟铣,这是一种源于葡萄牙的先进火铳,枪长一千八百五十五毫米,重约十斤(5940克),发射七点四四克铅弹,装药15.98克,可以极限射程一百米。这并不是军中装备的火铳,因为造价太贵。 一杆这种鸟铣足足需要二十多两银子,同样的钱可以装备六名长枪手,或者两名弩手,三名弓箭手,可问题是,无论是六名长枪手或两名弩手,以及三名弓箭手,足以轻松打死一名鸟铣手。 在性价比方面,大明朝廷还是喜欢武装最廉价的长枪手,因为长枪便宜啊,每名长枪手才需要一杆长枪,哪怕用上好的白蜡杆做成的长枪,最多需要一两多银子,加上枪刃,了不起二三两银子。 最让程世杰感觉不可思议的是,秦五的仓库里居然有三百多套棉甲,也就是明军制式的,还有一百多副铁甲。 论起家底,秦五可比程世杰这个左千户要富裕得多。 程世杰望着仓库里的物资,有些麻木了,上千匹的粗布,二百多匹丝绸,还有三十余匹棉布,粮食也有五千多石。 “发财了!” 程世杰的家丁兵互相击掌,放声欢呼。 在另外一个大仓库里,堆放着古董、字画、首饰,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约莫的估计一下,也有个上万两银子的价值。 程世杰望着这些财物道:“沈明遇,让人装车,把所有的东西都运回千户所!” “是!” “告诉兄弟们,这些东西要由本千户将来统一分配,谁也别动歪脑筋,谁敢伸手,本千户要谁的脑袋!” “千户大人放心,我亲眼盯着!” 程世杰的家丁兵欢呼声大起,虽然这些钱财没有让他们动手,可问题是,他们砍了不少脑袋,一颗首级就是五两银子,十颗就是五十两。 仅仅四百余名家丁兵在追击的过程中,就砍了七八百颗首级,人均差不多是两颗首级,也就意味着,他们每个人至少可以有十两银子的奖励。 跟程世杰打仗真是太过瘾了,这一仗赢得轻松不说,还能拿到一大笔赏钱,多了不敢说,顶他们半年多的饷银那是肯定的了,太划算了,他们都有点盼着天天打仗了…… 军队是用胜利喂养起来的怪兽,无论是哪支军队,胜利的次数越多,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就会越强。 就在程世杰满载而归的时候,周延栋带着军户也与程世杰相遇。 “千户大人,这一次咱们是大获全胜, “这些本千户都知道,你不必再重复了,说点本千户不知道的,比如说抓了多少俘虏,缴获了多少马匹……” “俘虏一共抓了两千一百五十人,本来还可以多抓四百多的,但是他们一个个断手断脚,没有多大价值了,所以我们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微微皱起眉头。就算他没当过兵,也知道不能无缘无故的杀害俘虏,更不能屠杀敌方伤员,是这交战双方都必须遵守的准则,一旦越过了这条底线,不仅会激起敌方的极度愤怒,招来更加血腥的报复,让战争情绪化,越来越残酷,这对于双方都没有好处。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 程世杰也没有苛责周延栋,因为粮食,左千户所一万四千多张嘴,每天要吃掉几百石粮食,多几百张嘴,那就多十几石粮食。 “我们一共收拢了五十七匹马,还有一些跑散了,我们会将它们抓回来的,除了马匹,还缴获了一千三百杆长矛,六百多把大刀,还有几百把斧子、铁锤、弓箭等五花八门的武器,还从土匪们身上搜出了一些财物,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也有个五六千两银子。” 第33章 一战成名举座皆惊 第033章 相对土匪身上携带的银子,比起秦五的宝库,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当然,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程世杰道:“所有缴获一律上交,充作我们千户所将士的伤亡抚恤和犒赏,另外,那些死伤的马肉,也不要浪费,把所有的马肉全部带回去。” “谢千户大人!” 程世杰这一次又要赏出去大几千两银子,不过他并不心疼,这是秦五的钱,拿别人的银子当人情,程世杰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一次缴获的兵刃虽然破破烂烂居多,但是回到千户所可以回炉重造,至少可以给千户所来一次鸟枪换炮。 “这次俘虏怎么办?” “等咱们回去,上交给卫所吧!” 程世杰想来,金友胜这个指挥使也渴望需要一个军功。作为一名老机关,程世杰非常清楚,任何一个组织或单位内,业务能力强的人,最容易混下去。 就像在后世,他虽然没有后台,因为业务能力强,无论换多少领导,他的位置都是不可或缺的,除非有人可以替代他。 通过对秦五的审问,程世杰也知道了这个秦五与登州卫之前交手的经过,登州卫虽然有八个千户所,但是,能打的恐怕也只有金友胜的五百家丁兵。其他千户,或多或少养活了一些家丁兵,这是登州卫的真实战斗力。 在字面上,登州卫兵强马壮,事实上,登州就是一个虚架子。 得胜归来的军户们,士气绝对不一样。特别是满载着粮食和财物的大车,多亏了秦五准备的大车,虽然毁掉了一部分,但是大部分还算完好,即使坏掉的,千户所有的是工匠可以维修。 五千多石粮食外加六万多两银子,程世杰手中掌握的资源多了,可以做到的事情也就多了。 程世杰坐马车上,身边是他的哼哈二将张裕与沈明遇。 程世杰淡淡的道:“这次胜利,实在侥幸,你们二人千万不要得意,咱们的装备配置有严重的问题,首先远程攻击武器,一定要装备,这次缴获了四十多杆火铳,还是二十多杆鸟铣,本千户不准备平圴分配给你们两个百户所,希望你们心中不要有芥蒂。” “千户大人,您这是哪里话!” 沈明遇道:“没有千户大人,俺沈明遇现在还在登州城当乞丐呢!” “要不是千户大人,俺还在码头上扛包呢!” “咱们卫所的编制不太合理!” 千户直接下辖十个百户所,可百户作为连级单位,在冷兵器时代,人数太多,可是千户指挥十个百户,人数又会太多了。 程世杰考虑,自己的家丁兵不能拘泥形式。最好的方式是按照边军的方式编制,程世杰手中的火器太少,所谓的火炮,也就是碗口铳,只有六门,原本碗口铳的威力就小,再分散使用,就相当于在一张大饼上撒胡椒面。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决定将火铳、鸟铳与碗口铳以及在秦五手中缴获的三门火炮,集中使用。 “千户大人想怎么编制?” “两套模式!” 程世杰想了想道:“千户所的原本编制不变,还是十个百户,各管一个百户所,家丁兵按照戚少保在蓟镇时的编制,每十二人为一队,设队正一人,视为小旗,每队下辖战兵十名,伙夫一名。” 按照戚家军的标准配置,队正配鸟铳倭刀,伙夫一人,配双尖扁担。长枪手两人,另配弓箭。刀棍手两人,配刀棍、弓箭。牌刀手两人,配藤牌、腰刀、标枪。火枪手两人,配火绳枪、倭刀。快枪手两人,只配单眼快枪,近战以快枪代棍。 有的小队也用镗钯手代替刀棍手,配火箭为远程武器。三队为一旗,设一旗总,管三十斤虎蹲炮一位。三旗为一司,设一百总,百总有侍从数人,管百斤灭虏炮一位。三司为一局,设把总。 程世杰现在没有这种装备,只能简化。他的家丁兵,每个队配四名长枪手,刀盾手两名,外加火铳手四名。 沈明遇想了想道:“千户大人,那咱们缺的装备还不少,长枪是足够,可盾牌、火铳都远远不足!” “那就慢慢来,幸亏这次土匪没有列阵野战,要不然,咱们要吃大亏!” 程世杰接着道:“本千户的计划编制是,每四队为一哨,设哨长,视为总旗……每五哨为一司。” 张裕道:“千户大人的意思是,家丁兵还要精简?” “不,要扩编!” 程世杰郑重地道:“本千户现在可以养活两个司,也就是五百家丁兵。” 从袭击玲珑山这让程世杰看到了一条财路,作为一支军队,穷得叫花子一般,原本就不对的,从全歼悍匪秦五这一战,程世杰也算是一战成名,他完全可以与各地的官府合作剿匪。 官员拿政绩,程世杰要实惠,双方合作共赢,何乐而不为呢? …… 程世杰带着俘虏和缴获的财物返回登州卫左千户所的时候,悍匪秦五率领四千余土匪进攻登州卫左千户所的消息,也在登州城传开。 登莱巡抚孙元化正在盘算着如何从秋税中截留多少粮食和银子充当登莱新军的军费,陡然听到这个消息。 孙元化的心情不由得变得非常糟糕,土匪进攻登州卫左千户所他不担心,怎么麻烦都是金友胜的事情,可问题是,一旦土匪冲州撞府,这可是他治下不力的证据。 作为一名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科举当官的举人巡抚,孙元化本身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老师徐光启虽然是礼部尚书,但是,徐光启正在谋求更进一步,进入内阁。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绝对不能给徐光启扯后腿。 “来人!” “抚台大人有何吩咐!” “命人令登州卫指挥使金友胜,让他出兵,把这群土匪歼灭,若是连这群土匪都对付不了,他这个指挥使就不用当了!” 孙元化的话非常重,也带着浓浓的威胁。当然,这也不仅仅是威胁。巡抚本身就是上马管军,下马治军的地方,别说是登州卫指挥使司,就算是山东都指挥使司也要受孙元化的管理。 平时这些土匪啊,乱民造反之类的事情,其实还入不了孙元化的眼。现在是非常时期,当然要行非常之事。 对于卫所糜烂不堪重用这件事,孙元化也非常清楚,他想了想道:“命参将张焘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剿匪!” 孙元化能够以举人的身份担任从二品封疆大吏,其实是因为他的政治主张,孙元化主张利用登莱新军与东江军配合,收复辽南四州与旅顺。 在天启元年辽南四州失守之后,登莱巡抚袁可立策反了后金副将、辽南四州都统刘兴祚反金归明,但是,在辽南四州短暂收复之后,随后在天启六年再度失守。在这种情况下,收复辽南,确实是有助于缓解大明窘迫而被动的局面。 崇祯三年的时候,孙元化受他的老师徐光启以及时任兵部尚书梁延栋的双重推荐,这才成为了登莱巡抚,他的政治抱负就是收复辽南四州。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才不希望山东出乱子。 登州卫指挥使司衙门,很快就接到了来自抚台大人的严令,这个命令措辞严厉,金友胜也急忙召集麾下将领们商议对策。 黄祖信叹了口气:“这事躲不过了!” “可秦五凶悍,麾下又很多都是边军出身的悍匪,可不易对付!” “要是容易对付的话,秦五的坟头草都长三尺高了!” 金友胜望着麾下的将领道:“现在刻不容缓,若是让秦五攻破了左千户所,挟裹了左千户的军户,这仗就更难打了。眼下需要诸位精诚团结,齐心协力!” 登州卫正前户张惟翰是金友胜的心腹,在这个时侯,他马上表态道:“指挥使大人,末将有一百精锐家丁,正前千户所可抽五百青壮!” 张惟翰虽然是正五品千户,但是他身上还有一个武节将军的军衔,而程世杰却不一样,他也是五品,初授只是武德将军,当然千户级别的军官,是可以自称末将的。 中左、中右各个千户纷纷表态,你三百,我五百,很快七个千户所就凑了三千五百余名精锐。 这其实是明朝卫所的基本情况,一般卫所打仗,能抽两三千人就非常可观了,大部分只能抽两千人以下。登州卫是加强卫所,所以在缺左千户所的情况下,还能三千五百余名军户,加上中卫和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等人的家丁兵,很快就凑了足足五千精锐大军。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就在金友胜正在加急忙慌的准备粮草、兵刃,准备支援登州卫左千户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名书吏。 “左千户所紧急军报!” “不是吧,这才几天,左千户所就坚持不住了?” “程世杰又不是世袭千户,他能坚持这么久就不错了,你还把他当成名将不成!” “指挥使大人,要不,末将率领马队先一步出发?” 议论纷纷的声音嘎然而止,金友胜一脸呆滞的望着手中的急报:“这是……这怎么可能?生擒匪首秦五、斩其头目二当家梁有才以下,一千三百八十三人,俘虏两千一百五十人……” 第34章 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 第034章 黄祖信拿着程世杰的报捷公文,匆匆扫了一眼,他下意识地望着窗外的天色,喃喃地道:“太阳还没有落山呢!” 金友胜也在怀疑,程世杰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种玩笑能开吗? “程千户真是……” 另外一个指挥同知施文礼看完公文,一脸凝重的道:“指挥使大人,只怕是程千户打了大败仗!” 听到这话,金友胜也是心中一沉。 没错,施文礼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只有打了大败仗,才会向指挥使司衙门索要物资,索要支援,才会把打了大败仗,说成打了大胜仗,这才会编了这么一个鬼话。 就是有了想要物资,至于说斩杀的土匪,太简单了。 现在流民这么多,随便派出一支军队,将一群流民一围,硬说对方是秦五所部悍匪,那些流民还能怎么样呢? 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是程世杰的理。 想到这里,金友胜道:“甭管这份公文了,大军集结完成,明早出发!” 在下达这个命令之后,金友胜却反应过来了,这个公文并不像是虚报战功,颠倒黑白,因为这个俘虏和斩首的数字,都是有零有整。 更为关键的是,程世杰在公文里已经说明,他俘虏了悍匪秦五,要知道,秦五并非无名之辈,登州卫也好,登州府也罢,认识秦五的人太多了,很容易甄别出真或假。 “难道说程世杰真打了胜仗?” 这个念头在金友胜的脑海中停了数息时间,就被他抛出脑外。 左千户所应该是登州卫八个千户所里最糜烂的一个,前任左千户高望一心想着捞钱,把左千户所几乎所有的兵刃和器械都卖了,当然,金友胜也从中拿了好处,要不然,也不会容高望放肆。 更为关键的是,其他千户多少养点家丁兵,最次也会养上百名家丁兵,但是高望只有二十三名家丁兵,他的家丁兵只是比普通军户吃得好些,装备并没有出奇之处,也就意味着,左千户所几乎没有战斗力。 没有真实的情报,金友胜也有些烦躁,他就带胡乱吃点东西,沉沉睡去,养精蓄锐才能快速抵达左千户所。 登州城,石桥巷,程世杰的府邸。 自从程世杰从登州离开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只留下了杨芸娘与重伤的陈国栋,经过一个多月的医治,元气大伤的陈国栋却活了过来。 当然,由于他的部曲,一百多名兄弟都死了,这让他的意志有些消沉。陈国栋身材慢慢康复以后,就承担了平时买菜的工作。 “陈大,早啊!” “早,胡婶” “你去买菜!” “嗯,买菜!” 陈国栋鼓楼街口,还没有来得及买菜,却看到杨芸娘从远处疾步走来,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走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陈国栋有些意外:“芸娘,您怎么了?” “回家!” 杨芸娘抱着小家馨,快步朝着石桥巷的宅子走去。 陈国栋将菜篮子放在石桌上,然后又将一把铜钱放在桌子上:“出了什么事?” “东家危险了!” 杨芸娘突然拿出一把铜钱,其中还有几块碎银子:“悍匪秦五率领四五千名土匪进攻左千户所,东家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陈国栋,你帮我看着孩子,若是我回不来了,你就把家馨当闺女养!” 陈国栋淡淡地望了一眼杨芸娘:“行了,别用激将法,我去,我陈国栋这条命是东家给的,我知道怎么做!” “不,你不行!” 杨芸娘急道:“不,我能看出,你身手不错,恐怕十个八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行了,不要再说了,我一定会把东家安全地带回来!” 陈国栋走到里屋,这里是程世杰赴任之前留下的两柄长刀,一柄是唐直刀,一柄则是戚家刀,戚家刀外形与倭刀非常相似,是当年戚继光根本倭刀、雁翎刀、苗刀的综合优点,发明的刀。 戚家刀最大的优点,就是比倭刀廉价,可以大量装备,方便制造。倭刀为外硬内软之包钢结构,戚家刀则是身软刃硬的嵌钢结构。 当然,这柄戚家刀则是仿制的外形,就是采取后世的高碳钢采取淬火工艺加工而成。在后世的高科技生产的刀具,几乎从来不会千锤百炼,而是直接用钢坯,用车床加工直接成形,表面采取数据机床抛光处理。 陈国栋将唐直刀和仿制的戚家刀别在腰间,从厨房里用布包裹着一包面饼子,拿了一葫芦酒,就这样,离开了石桥巷。 在程世杰带着俘虏返回时,大家欢声如雷动。在看到土匪大举来袭时,左千户所的军户们吓得肝胆欲裂。如果是从前,大家都是烂命一条,也不会害怕。 可问题是,自从程世杰担任千户以来,他利用以工代赈的方式,让所有军户又是修缮城墙,仓库,以及军营、甚至平整千户所内的路面、疏通城内的暗渠,军户们通过自己的双手,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都积攒了两三石粮食的家底。 也多亏了程世杰有先见之明,提前修缮了城墙,虽然有厚厚的城墙保护着,也是心惊胆战,不知道能不能守住。军户们在面对土匪攻城时,拼命反抗,一方面是为了程世杰的重赏,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他们自己。 现在好了,程世杰出马,一仗将土匪灭了个精光,大家心头那块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程世杰回到千户宅,这一趟他虽然没有打仗,却来回走了五百多里,虽然坐着马车,倒也累得不轻。 程世杰刚刚喝了一杯热茶,宋康年就过来了。 “千户大人,有何打算!” “什么打算?” “千户大人一战尽歼悍匪秦五所部四千余人,这等战绩放在边军那里自然不算什么,可是放在登州卫,就显得非常耀眼了!” 程世杰点点头道:“这些事情,程某也知道。去年登州卫围剿秦五,遭遇惨败,折损一千余人,几乎打整个登州卫打惨了,现在这个战功在,他们肯定想分润一笔战功!” “如果千户大人答应了,他们得到一份战功,那就皆大欢喜;如果千户大人不答应,你就是他们的仇人,此后他们必定全力拖你后腿。” 程世杰苦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现在千户大人就是登州卫的参天大树,如果不能让他们傍着,他们必定会不择手段将你连根拔起!” 程世杰道:“那分一份战功出去吧,不过,这份战功不能白白分出去,本千户要马,要装备,也要银子!” “这些东西都不是问题,只怕千户大人不要!” 程世杰非常清楚一个道理,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马上将要爆发的吴桥兵变,将会撕开山东虚假繁荣的面纱,也揭开了大明虚弱的伪装,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其实并不希望升官。 他再升官能升到什么位置? 就像他升周延栋为左千户所副千户一样,他再进一步,最多担任登州卫的指挥佥事,这是正四品武职。 指挥佥事虽然官职从千户官职高,但是管理的本卫屯田、练兵、巡捕、军器等事物,论实权,甚至不如一名正千户。 特别是头顶还有三个婆婆,在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做事,这个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让出一部分军功,换些实惠过来,反而是利益的最大化。 现在的程世杰家底实在是太少了,他总共才有二百多柄质量上乘的军刀,六百柄横刀,六门碗口铳,三老式火炮,四十七杆火铳,二十二杆鸟铣,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缴获的刀剑和武器,这些东西都是破烂,根本就没有办法直接使用。 程世杰只好招募千户所的工匠,把这些缴获武器,该回炉重铸的重铸,该维修的维修,除了武器,程世杰在千户所内成立一个完整的被服厂,专门生产棉衣、军装、以及鞋子和袜子之类,以满足内需为主。 家丁兵扩充到五百多人,编制是两个司,外加一个直属军法队,一个直属警卫队,一个直属医护分队。 目前为止,医护队只有两名医术一般的郎中。 程世杰甚至把自己的两名义子也派出了出去,让程石担任军法队的队正,而程虎则担任自己的亲卫队正。 用了三天时间,把这一次家丁兵和军户们的赏赐分发下去,程世杰一次性开支是六千七百余石粮食,外加四千九百余两银子。 拿到赏赐的军户和家丁兵们非常开心。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崇祯四年的八月二十一日,程虎向程世杰汇报:“义父,登州卫派人来了!” “来了多少人?” “有四五千人,队伍绵延十几里!” 程世杰问道:“距离咱们千户城还有多远,不到三十里,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下午落日前应该可以抵达千户城!” “很好,那咱们也开始准备吧!” 程世杰道:“把人头装车,俘虏押解着,咱们去登州城!” 第35章 闺女多了就是强援 第035章 登州卫左千户所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金友胜因为着急上火,已经嘴角起了水泡。没有办法,别看他是正三品指挥使,可是在孙元化这个从二品的巡抚面前,屁都不算。 如果搞不定秦五,孙元化肯定会搞定自己,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虽然说,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在朝中不算什么大人物,可在金友胜的眼中,孙元化既有一个当礼部尚书徐光启的老师,又受兵部尚书梁延栋双重举荐,这已经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金友胜是万万不敢得罪孙元化的,哪怕是他虽然不爽程世杰,但是看在孙元化的面子上,他也不敢怎么着程世杰。 此时登州卫千户城,城门洞开,军户们和商贾们进进出出,显得非常平静。 这让金友胜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拿着单筒的望远镜,看着左千户城,只见城墙上、城门前,站着昂首挺胸的军户,虽然这些军户衣服破破烂烂,很多人身上还有干枯的血迹,城墙上、城墙下,也有着斑驳的血迹。 这种种景象,都不像是打了败仗。 反而像是打了大胜仗。 就在这时,斥侯过来汇报:“指挥使大人,好多,好多……” “好多什么?” “好多俘虏!” 金友胜的眼睛陡然瞪大:“难道是……那好几千土匪真的让程千户一鼓全歼了?” 黄祖信已经看到了城门口,现在驶出一条庞大的车队,大车上装着用石灰腌制的首级,一颗颗首级显得非常狰狞,那些土匪俘虏,也被用裤腰带绑着手,串成一串,跟着大车前进。 两千多名俘虏,每天就算一升粮食巾着命,那一天也需要二十石粮食,差不多十几两银子的样子。 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程世杰也不想这么养活这些土匪,他想把这些土匪送到登州城,换来必要的军事物资。 黄祖信这个指挥同知直吸冷气:“原来程千户的公文所言非虚,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因为与秦五交过手,所以登州卫所有的将领都对秦五这个悍匪非常熟悉,如果不是有何秦五彪悍凶残,那秦五早就成了登州卫各将领的功劳了。 向来只有秦五横扫登州卫以及各州县的地主豪强,上一次集结登州五千大军,依旧铩羽而归,损失惨重,没曾想,秦五所部不是一千余人,而是暴涨到了四千余人,这四千余人居然让程世杰给一战打得全军覆没,这太让人震惊了。 金友胜又想起孙元化严令他出击,而且命令中带着威胁,这说明,程世杰这个千户,在孙元化那里的地位非常重要。 想到这里,金友胜的心情相当激动:“良将啊,良将,能以千余老弱病残不堪大用的军户,全歼四千余悍匪,有这员良将在,我登州卫再也不必受土匪肆虐之苦了。” 金友胜起初想利用秦五让程世杰吃一个苦头,可是现在,他看到了程世杰全歼秦五这个悍匪的好处。 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金友胜不爽程世杰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程世杰挡了别人的位置,影响了金友胜发财,可是发财与登州卫指挥使的位置相比,显得不那么重要。 “祖信!” “下官在!” “你先去找程世杰通通气!” 黄祖信瞬间领会了金友胜的意思。 “下官明白!” 黄祖信骑着骏马,带着几十名家丁兵,朝着车队队首的程世杰走去。 程世杰看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大军,他与宋康年对视一眼。 “来得好快!” 程世杰下了马车,朝着黄祖信拱手道:“末将程世杰拜见指挥同知黄大人!” “程兄客气!” 黄祖信下马,来到程世杰面前,伸手拉住程世杰的手。 这让程世杰感觉浑身汗毛直竖起,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以寡击众,一举全歼悍匪秦五麾下四千余众,这等战绩前所未有,程千户大人果真是文武全才,神勇无敌啊!” 黄祖信异常热情的道:“难得有一场大胜,实在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我这就让人回去准备庆功宴,为程千户大人贺!” “这个,来到左千户城,应该是程某请黄指挥同知大人!” 黄祖信的脸色一沉:“不是黄某看不起左千户所,左千户所只怕是连桌酒宴都备不齐吧,要喝酒,那还是到登州。” “敢不从命!” 程世杰无奈之下,只好接受黄祖信的好意。 此时的程世杰心如明镜,看着黄祖信表演。 “程千户以寡击众,大获全胜,在用兵上必有过人之处,我等都想讨教讨教呢,程大人万莫藏私。” 在一阵寒酸之时,程世杰让宋康年与黄祖信的幕僚开始商谈谈判细节,毕竟双方直接谈,那就没有缓和的余地,双方幕僚对幕僚,也有可以缓和的空间。 看着程世杰愿意谈判,黄祖信开始向金友胜复命。 金友胜也知道程世杰在千户宅没有什么安排,家眷不在,连厨子都是一名普通的半老徐娘,就在城外,就地扎营。 等到掌灯时分,程世杰来到金友胜的中军大帐,这座帐篷面积很大,足足有三百多个平方,虽然大帐,地上还铺着地毯,中间的支撑柱上,吊着巨大的三足烛台,如同小孩子手臂粗的牛油蜡烛,将整个大帐照耀得如同白昼。 此时的大帐内,摆放着八张桌案,此时登州卫有头有脸的将领已经全部到场,随着程世杰抵达大帐。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程世杰。 这种场面程世杰在后世也见得多了,他丝毫没有任何怯场。 金友胜望着程世杰笑道:“程千户,你可来迟了,是不是该自罚三杯呀?” 程世杰拱手说:“千户所事务繁忙,末将也是忙昏了头了,累众位久等,还望海涵,海涵。” 黄祖信笑道:“没什么好说的,先自罚三杯再说!” 众人跟着起哄:“罚三杯!罚三杯!” 程世杰可是酒精考验的过的干部,对此毫不意外,他摆摆手,几名家丁兵各抱着大酒坛进来。 因为程世杰平时也喝酒,但是他真不敢喝后世用酒精勾兑的白酒,要么喝二锅头,要么买瀚钢陆楼酒厂的白酒,这也是瀚海市当地最知名的白酒,虽然名气不大,但胜在是纯粮食酿造的白酒,而且口感绵柔。 这是程世杰在后世采购而来的白酒,六十八度,用来当酒精给千户所的伤兵消毒。 程世杰道:“诸位且慢,金指挥使大人设宴,程某岂有空手而来的道理。” 随着酒坛打开,众将领都闻到了酒香,也看到了纯净的白酒。 众人不由得赞叹:“好酒,好酒!” 虽然同属白酒,但是程世杰喝的可是三十八度低度酒,而给各将领倒的却是六十八度。 程世杰端起程虎倒的低度白酒,一杯大约三两多的样子,他连续干了三杯。 众人开始倒没有多大感觉,可是直到众人白酒入口,这才感觉到程世杰连干三杯白酒是多么厉害。 金友胜道:“诸位,难得咱们登州卫取得如此大胜,大家就不要拘谨了,尽情痛饮就好。” 众将领齐声说:“谢大人!” 随着正式开宴,也开始上菜。 程世杰看着满桌的菜肴,简直目瞪口呆,山鸡、野鹿、山羊、羊羔、肥牛、大鱼、鲍鱼、海参、鱼翅,可以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林里跑的,应有尽有。 哪怕程世杰现在也是拥有六万多两银子的富豪了,可是在登州卫金友胜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虽然说金友胜只是登州卫指挥使,可是他管着八个千户所,八十个百户所以及一百二十万亩军屯,每年的收入自然不在少数。 虽然武官的地位不高,可是要分跟谁比,登州是一个沿海商业城市,商贾要想在登州做生意,也少不了登州卫的关照,所以,金友胜的钱,那可不是程世杰这个小千户可以相比的。 普通士兵饥寒交迫,将领却大鱼大肉,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那才叫见鬼了!将领用度豪奢,士兵却活活饿死…… 随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金友胜拍了拍手,一阵香风袭来,环佩叮咚,裙裾飘扬,十几位歌女舞姬迤逦而来,舒开广袖,翩翩起舞,舞姿之优美,难以言谕,看得一大帮大老粗两眼发直。 金友胜其实已经得知了程世杰与黄祖信正在暗中谈判,只要愿意谈,那就是好事。 金友胜笑道:“程千户,这些歌姬是金某苦心搜罗的,个个都是出身官宦人家,身家清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说万里挑一也不为过啊。” 程世杰附和道:“确实是貌若天仙,才艺极佳!” 金友胜指着两名歌姬道:“程大人已经夸奖你们,还不敬程大人一杯!” 一名身穿碧绿罗裙的歌姬,端起小小的酒盅,柔声道:“程大人智能双全,除暴安良,奴敬佩万分,薄酒一杯,聊表敬意,还望程大人莫要嫌弃!” “姑娘过奖了!” 程世杰酒量颇佳,倒也来者不拒。 “大人海量,小女子也敬大人一杯!” 这一下惹了麻烦,十几名歌姬呼啦一下子都过来了。 又是撒娇,又是卖萌。 程世杰还真招架不住了,当然,作为一名老机关,喝醉是不可能喝醉的,但是装醒还是可以的。 程世杰干了一杯酒,身子摇摇晃晃,直接向地上倒去,就在这时,程世杰感觉香软在怀。 这名女子好大的力气,二百多斤的胖子居然抱得住。 程世杰装醉了,人事不省。 程世杰眯起眼睛,他倒要看看金友胜到底想干什么。 金友胜看着那名女子,使了一个眼色。 一名女子上前,与扶着程世杰那名女子合力,搀扶着程世杰向帐外走去。 金友胜擦擦嘴,看着帐内东倒西歪的将领们,倒也没有怀疑程世杰装醉,美人计可以奏效,他麾下就多了一员虎将。 他不怕程世杰好色,就怕他不好色。 金友胜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女色。 因为他有五个儿子,三十一个闺女,最大的三十一岁,最小的才刚刚满周岁。 张惟翰为什么对他忠心耿耿?因为张惟翰不仅仅是登州卫的正前千户,还是他的女婿。 黄祖信跟他关系好,因为他们是儿女亲家。 登州卫八个千户,其中五千户,两个指挥佥事,一个指挥同知与他有姻亲关系。 金友胜微微有些遗憾,程世杰的年龄大了一些,不知道他的儿子几岁了,能不能定一门亲事。 其实准确的来说,金友胜不仅仅是登州卫指挥使,他更是登州卫现任或未来将领们的岳父。 ps:数据不理想,一直考虑节奏,最近想通了,随便吧,写好自己的书,写好自己想写的故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月底申请上架,能写多少算多少。 第36章 废品收购站赚钱了 第036章 程世杰被两名少女搀扶着,回到左千户所内的千户宅。 千户宅,由于程世杰的千户宅里没有女人。 杨芸娘曾想让他两个义女过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不过被程世杰拒绝了。 在安置程世杰在床上躺下之后,金巧儿与那名叫雪儿的歌姬就开始拿着抹布,打理房间的卫生。 这个房间平时没有人进来,虽然偶然程石和程虎会来打扫,但是还是留下不少灰尘。 此时的两名少女,不时的张望着床上的程世杰。 其中一名少女低声道:“巧儿姐?咱们……” “安心做事!” 巧儿姐,其实就是金友胜的女儿,排行十六,因为她的生母是羌人,擅长舞蹈,被金友胜买来当了侍妾。 金巧儿因为生母是羌人,在金家地位不高,名为闺女,实同奴婢。金巧儿有时侯也非常无奈,因为她太高了。在十三岁的时候,她的身高就超过了金友胜,现在她比金友胜还高出半点。 寻常男子仅仅到她的下巴,当然她比程世杰要低一些。 程世杰眯起眼睛,悄悄打量着金巧儿。 金巧儿身材非常高,另外那名少女站在金巧儿面前,仿佛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金巧儿的大腿很长,小胸脯挺挺的。腰肢纤细如柳。这虽然不施粉黛,但这种清丽美艳,挡也挡不住。放在后世,绝对是超模最佳人选。 程世杰看着二人并没有跟他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程世杰虽然睡着了,可宋康年却与黄祖信、金友胜的幕僚,总共五六个人在一起扯皮,不,应该是谈判。 “我家千户可以让出三百级首级!” “不行,三百级太少了,共计一千三百多级,至少要让出六百级!” “六百级太多了,你们怎么不去抢?” “那就再退一步,五百级,给程千户要留八百级!” “成交!” “五百颗首级可不能白送!” “这是自然!” “我家千户要马!” “可以,刘某可替东家作主,许给你战马五十匹!” “五十匹太少了,至少一百匹!” “可以!” 宋康年接着道:“我们千户所装备太差,这一次阵亡了两百五十九人,伤了四百六十二人,可以说是元气大伤!”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一致。 天亮了,金友胜起得大早。 黄祖信则向金友胜汇报:“指挥使大人,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 “哦!” 金友胜问道:“左千户所伤亡大不大?” “可真不小!” 黄祖信苦笑道:“左千户所死了两百五十九人,伤了四百六十二人,伤亡加起来有七百多人了,虽然大胜,也是惨胜!” 左千户所在之前的守城战中,共计阵亡一百六十七人,伤二百五十人,在随后的追击战过程中,又造成了八十五人阵亡,还有四名重伤员坚持了两天或三天不等,所以,伤亡人数达到了二百五十九人,伤员则增至四百六十二人。 也就说,在程世杰用无人机放火的方式,将土匪吓得崩溃,在随后的追击过程中,依旧造成了近百人阵亡,以上两百多人受伤。也可以看出,左千户所是多烂。 特别是程世杰的四百家丁兵,仅仅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几乎承担了所有追击重任,但是,仅仅有七人阵人,六十余人受伤。 黄祖信道:“程世杰接任左千户所后,就其心腹沈明遇与张裕,训练部队,并且让人修缮城池,若非程世杰拥有如此先见之明,这一次,他们别说胜,恐怕连千户所都守不住!” 金友胜也对程世杰刮目相看,千里做官都是为了财,程世杰为了当上这个千户官,可是花了好几千两银子,这些银子还没有回本,就又花了好几千两银子买粮食,收买人心。 这一点,金友胜自问自己做不到,所以才对程世杰刮目相看。 “他愿意让出多少首级?” “经过反复蹉商,程千户愿意让出八百颗首级!” “八百?” 金友胜还以为程世杰最多让出五六百颗首级,他自己占一个大头,没有想到程世杰的格局这么大。 黄祖信苦笑道:“程千户那里有二百多人阵亡,需要抚恤,还有四百多名伤兵,他需要钱,也需要物资!他要了一百匹战马,五百杆长枪,还有两百套铁甲,一百二十支火铳,火药五千斤,粮食一万石!” “给他!” 这些物资不少,可以说程世杰狮子大开口了,按照以往,金友胜绝对不会同意,可问题是,程世杰可以色诱,也可以拉拢。 明末的审美观点,有点太另类,因为男子大都瘦弱,如金友胜这样肥胖的人,也是矮胖。所以他们普通喜欢瘦弱的女子,以小巧玲珑为美。 而金巧儿则属于另类了,哪怕她已经十七岁了,因为身材太高,还没有找到婆家,并没有嫁人。 以程世杰的年龄,他肯定已经成亲了,这个庶出的闺女可以送给程世杰做妾,将来就是自家人。 黄祖信大喜:“指挥使大人高明!” 程世杰要的东西不少,但是金友胜也不会亏本,其他将领想要这分战功,那也需要用真金白银来换。 程世杰要一百匹战马,外加各种物资和粮食,他金友胜能卖好几倍。 即使是程世杰愿意让出首级,那么这场仗就不再是登州卫左千户独力完成的,而是整个登州卫的功劳。 金友胜的幕僚将首级出售之后,捷报也新鲜出炉。 这场由土匪发起的袭击战,被写成了剿匪战。登州卫八大千户所精锐尽出,六千精兵对战悍匪秦五所部两万余人。 第一战发生在登州左千户所以南五十里的平原上,双方列阵而战,火炮齐鸣,箭矢如雨。秦五这个悍匪凶悍无比,麾下八百马队为先导,曾数度冲破登州卫的防线,又被登州卫士兵以血肉之躯顽强的抵挡住。 这场仗打得是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最终悍匪秦五不得承认,自己不是登州卫精锐的对手,只能含恨退出。接下来当然是,登州卫上下精诚团结,齐心协力,恶战数日,悍匪不支败退,登州卫侥幸获胜,攻破玲珑山寨,生擒匪首秦五,此战斩首一千三百五十八级,俘虏三千余众。 明明是两千多俘虏怎么变成三千多了?抢点流民送过去凑数。 程世杰看完这帮家伙炮制出来的捷报之后表示大开眼界。 什么是无中生有? 什么是颠倒黑白? 这帮家伙造假还真是造出了水平,造出了风格,做得比真的还真!六千对两万,恶战数日,最后斩首一千三百余级。 当然,这帮造假专业户是不会忘记将自家的损失报上去的,损失了多少战马兵器,死伤了多少将士,写得是条理分明,总之就一句话:快点给我补上!至于朝廷补不补,他们也在乎,只要朝廷承认了他们的战功就行,大家升官发财。 除了报捷文书之外,登州卫甚至放出传言。 登州卫大破土匪秦五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几乎转眼之间就传遍了登州府各地,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登州卫打了大胜仗,一仗就把四千多土匪的秦五给灭了! 早就受够了日常生活的枯燥无味的老百姓跟打了鸡血似的,大街小巷中,榕树槐树底下,酒肆茶楼里,到处都有人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这场恶战。 两千余名俘虏,以及拉来凑数的流民,被登州卫精锐士兵押解着,前往登州城献俘虏,至于匪首秦五更是游街示众。 这些事其实跟程世杰的关系不大,在明末耽误的时间太多,程世杰就吩咐张如意和宋康年,按照斩首,给军户们赏赐,另外就是告诉沈明遇和张裕,按照新编制,扩编家丁兵,对家丁兵进行训练。 程世杰吩咐完这一切,就带着从秦五山寨缴获的金子,共计一百零四斤,这些黄金他则带回后世,准备用来换钱。 至于巧儿和雪儿,就在程世杰千户宅稀里糊涂的过着。 程世杰在明末待的时间够长了,也担心向慧会担心。 吩咐程石和程虎两个义子,他要出去一趟。 回到主屋的卧室,程世杰就闭上眼睛,酝酿情绪。 闭眼,睁开眼睛,回到后世。 来到家里,发现向慧和程家悦不在。 程世杰拨通电话:“老婆,你在哪呢?” “世杰,咱们的废品收购站赚钱了!” 向慧的声音显得非常激动:“你猜猜,咱们赚了多少钱?” 程世杰知道废品收购站自然会赚钱,但是还真不知道会赚多少钱。 “五千多!” “一天?” “想啥呢!净想美事。” 向慧没好气的道:“是七天赚了五千多块!我在废品收购站这边,今天出货,这边太忙了,你要是没事,就过来吧!” 第37章 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第037章 婚姻生活是双个人相互的付出。 在向慧与程世杰结婚以后,开始还在瀚钢集团下属的后勤单位工作,自从生了程家悦,由于程家悦的身体不好,向慧就辞职,成了专职家庭主妇,专职带娃,也幸亏家悦非常懂事,要不然向慧会急疯。 自从程世杰盘下来了这个废品收购站,向慧就趁着有空的时候,过来帮忙。这个的生意虽然不大,向慧多少有些事情做。 虽然比以前更累,但是向慧却感觉非常充实。 这个收购站,算是一个老弱病残的集体。程世杰的外公蒋峰已经八十六岁了,唯一的年轻人其实是程世杰名便宜舅舅蒋文化,蒋文化比程世杰小三岁,刚刚三十二岁,可问题是他是一个残疾人,哑叔也快五十了。 程世杰骑着电动车,来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发现收购站已经大变了模样,原来的废品收购站,其实就是一个大的垃圾堆,不仅脏,而且乱,更为关键的是,臭味非常浓。 然而现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原本杂乱无章的垃圾堆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摆放整齐的纸质品、塑料质品、钢铁质品,铜、铝质品以及机电、电子以及二手物品区。 由于蒋文化和蒋峰拥着较高家电设备维修技术,在这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内,蒋文化利用废弃电子零件,修复了一台八点六公斤的全自动洗衣机,液晶电视机,还有一台澳柯玛柜式空调。 这些修复的电器,填补了原来居住的房间电器的空白,蒋文化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他将废旧宣传彩画将墙壁贴满,地上也铺上了废旧的皮革,整个居住区焕然一新。 最高兴的其实是程家悦,一台被当作废品卖掉的奔弛电动玩具车,被蒋文化修复了,程家悦就开着这辆玩具车,在收购站的大院里到处乱跑。 “爸爸!” 程家悦看到程世杰的时候,非常开心,向程世杰显摆她最近的收获,整整三个大箱子,至少几百盒铅笔、圆珠笔,以及水彩笔、马克笔,还有蜡笔,堆满了半个房间的空白a4纸,这些a4打印纸是啄木鸟牌的,连箱都没有拆。 由于经济原因,程世杰即使是给程家悦买铅笔或蜡笔以及水彩笔,那也是几支或者一盒的购买,可没有想到她居然找到这么多。 程家悦看到程世杰到来,也不玩那辆电动车了,而是将她最近画的画给程世杰看,抽象派的画,足足画了二十多张。 程世杰这个废品收购站,有很多专门的废品收购员进行合作,他们从散户手中收购的纸箱是三毛钱一斤,收购站回收他们的是每斤六毛或七毛钱,然后以每斤一块钱的价格卖给更大一级的回收站,人家上门来收。 每吨毛利润就是六百多块,如果是散户过来卖,那就是每斤三毛钱,利润就是每斤七毛。塑料瓶的利润是回收每斤九毛钱,而卖出去则是每斤一块三,利润是每斤四毛。 向慧的心情显然也不错,她拿着计算器给程世杰算账:“咱们七天收了九吨多纸制品,赚了五千七百五十二块,电费五十三块七,水费十三块九,买菜花了六百五十七块六,还有五千零二十六块八毛。” 程世杰望着已经堆积如山的塑料瓶和塑料质品,尽管没有计算,那一堆怎么样也有十几吨的样子,按照塑料每斤可以赚四毛多,这些塑料质品应该可以卖八九千块。平均下来每天可以赚一千多块。 一个废品收购站要想赚钱,只有多收废品,拥有稳定的货源。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废品收购站却没有一个过来卖废品的人员,眼看就要到了饭店,向慧走到厨房,开始做饭。 看到向慧做饭,程世杰过去搭把手,却发现向慧切了足足七八斤猪肉,还有四五颗大白菜。 “这么多饭,吃得完吗?” 向慧笑了笑:“还不一定够啊!” 程世杰洗洗手道:“我来吧!” 向慧看了看程世杰道:“你歇着吧,最近你都瘦了!” “瘦了?” 程世杰对于自己的体重完全没有感觉,虽然每天照着镜子,可是感觉不到瘦。他这段时间在明末,腰带也不是后世的皮带,可以通过皮带感觉胖瘦。 程世杰走向院里磅秤,一测量体重他都吓了一大跳,他原本的体重是一百三十多公斤,也就是二百六十多斤,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体重居然减了三十多斤。 这就有点吓人了。 向慧把猪肉切好,有些心疼的道:“你的压力也别太大,该吃就吃,你不是说了吗?钱不是省出来!” 程世杰也不知道自己暴瘦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两个时空来回穿越? 不想那么多了,瘦瘦其实也好。 他接过猪肉,然后熟练地过人过水,然后熬糖色,放进香料,大火猛烧,不多时,大锅里就传出阵阵香味。 就在这个时候,收购站的门口响起了电动三轮的喇叭声。 一辆前来卖废品的电动来了,蒋文化推着轮椅上前,哑叔过去帮忙,就在过称的时候,来到大院里的拾荒者,以及废品收购人员越来越多,目测超过二十多人。 外公包括向慧都过去帮忙。 程世杰这时明白过来,向慧为了吸引这些收荒者和废品收购员前来卖废品,在不提高废品价格的情况下,提供免费的饭菜。 随着物价的升高这么一顿饭,有菜有肉,哪怕最便宜也需要十块钱以上,自己做饭的话,成本也就五六块钱。 废品收购人员省下一顿饭,而收购站却可以多收废品,也算是皆大欢喜。 大生意有大生意的经营方式,小生意有小生意的方式,经过过称完毕,给那些拾荒者和废品收购员结算好钱,这些废品收购人员开始洗手,摆好桌子,准备吃饭。 饭菜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猪肉白菜粉条,每个人一大碗,馒头和米饭随便吃,想喝汤的话,还有西红柿鸡蛋汤可以免费喝。 人多吃饭也香,满满大锅猪肉白菜炖粉条就被吃得干干净净,结果这个时候又来了几名卖废品的人员。 向慧望着众人笑道:“今天准备不足,饭不够吃了,你们稍等,这就再做!” 程世杰在做饭的功夫,向慧又完成了几单的交易。 向慧拿着计算器向程世杰介绍:“今天运气还不错,收了三千七百多斤纸品,还有两千六百多斤塑料质品,以前还看不上这种小生意,没想到小生意还挺赚钱!” 程世杰道:“那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这活就是忙一阵!” 向慧压低声音道:“他们为了省顿饭菜,都是算好了时间,踩着饭点来!” 程家悦与众人打着招呼,她现在可以自己吃饭,吃完饭,洗好碗,自己戴着橡胶手套,拿着叉子,拉着程世杰的手道:“爸爸,咱们去找宝贝!” 开这个废品收购站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掩饰铜钱和一些首饰的来路,程世杰手中有不少金银首饰,当然都是明朝的手工匠的心血。 程世杰与程家悦开始寻找宝贝,在程家悦不注意的时候,程世杰原本想将带过来的三条黄金项链,两只黄金手镯,悄悄放进这些废品中,用这种方式送给向慧。 结果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动手,程家悦却高声道:“爸爸快看,我找到宝贝了!” 程家悦掀开一个鞋盒,里面是一大把珍珠项链。这些项链还带着透明塑料袋的包装,程世杰以为这是塑料项链不值钱,随手拿起一条一看:“这……居然是真的?” “什么真的?” 程世杰拿着里面珍珠项链递给向慧:“你自己看!” 向慧看了看项链,笑道:“家悦还真有福!” 这些珍珠项链的品相只能算是一般,虽然是真珍珠,大概也是几百块钱一条,程世杰数了数,足足十六条,也可以值几千块。 “哎哟……” 程家悦被一根黑乎乎的铁锭绊倒了,摔在纸箱上。 程世杰的目光落在那根黑乎乎的铁锭上:“这不是铁,居然是铝!” “我这是按铁收的!” “赚翻了!” 程世杰笑道:“一斤铝可以买至少七八斤铁!” 趁着拾荒者和废品收购人员离开了废品收购站,程世杰压低声音道:“老婆!” “什么?” “你看看!” “这是……” “嘘……” 向慧看着程世杰手中的项链和手镯:“这是真的?” “不知道!” “要不,我去金店让人看看!” “好” 过了半个多小时,程世杰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 “你猜猜怎么着?” “真的?” “四百七十七克,真金,就是不纯。” 程世杰道:“真的,要不给你留着带!” “不,卖了!” 向慧的声音有些不坚决。 “留着吧!” “不,卖了!” “不卖了!” “你说的,那就不卖了!” 向慧的声音有些激动:“这个生意还是挺有前途的!” 程世杰苦笑,人家穿越开工厂开公司,自己穿越收废品,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ps:日常求票,求支持! 第38章 两学期散打就练个这 第038章 程世杰的这个废品站,利用了免费餐吸引了一大批的废品收购员,包括一些清洁工的加入,很短的时间内,收购量持续增长。 尽管免费餐的开支越来越大,从最初买需要百八十块钱,到后来每天光买菜就需要花掉三百多块。 程世杰虽然有些感慨,作为穿越大军中的一员,开一个废品收购站实在是有些丢人,可问题是,这个废品收购站还真能赚钱。 赚得虽然不多,只有一两千块,反而让向慧非常满足,更让向慧看到了希望。 没错,是希望。 以程世杰在瀚钢集团的收入,虽然他的收入已经不算低了,可问题是,距离给程家悦治病,那些工资和奖金的收入,只是杯水车薪。 但是,有了这个废品收购站却不一样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家里的收入增加了三倍。 无论是程世杰的外公蒋峰,还是他的便宜舅舅蒋文化,都非常清楚程世杰开设这个废品收购站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赚钱给程家悦治病。 “世杰,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外爷怎么了?” 蒋峰道:“咱们这里可以收到不少废旧家电,也有不少家具,咱们拆了卖废品,有点太浪费,我和恁舅舅(文化)都有技术,家里还有工具,我想着我们俩就把老本行捡起来,把废弃家电修好,再翻新一下!” “就算翻新了,修好了,咱们卖得出去吗?” “卖得出去!” 蒋峰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上,还是穷人多,一些在城里租房子打工的人,不想花钱买新的,只能买这种便宜货!” 蒋文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因为做这些事情,也需要投入,至少眼下废品收购站的废品,都是露天存放,而家具和家电,却不能露天存放。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房子的问题。 其实可以说,就算不修复旧家电和家具,房子问题也需要解决,因为现在是夏天,做饭,吃饭,都在外面露出解决,可是冬天就不行了。 “那就办。” 废品收购站,程世杰牵扯的精力其实并不多,一切都是向慧在管。 程世杰想了想道:“地皮不是咱们的,盖房子不太现实,活动板房只能用五到十年,不如咱们直接买水泥活动板房,这种水泥活动板房何以使用的时间长,而且安全!” 向慧道:“那咱们盖几间房子?” “这个……” “盖六间吧!” 蒋峰想了想道:“两间当工作室,两间当仓库,两间当食堂!” “不行太少了!” 程世杰想了想道:“水泥活动板每平方三四百块,一百个平方三四万,那就整六百平方!” “那要十几万!” “十几万就十几万!” 程世杰有了钱之后,也有了底气。 甚至他现在都想把废品收购站这一块地皮买下来,只是非常可惜,这是城中村集体用地,没有办法过户。 由于时间有限,程世杰直接在网上搜索到了附近的一家预制水泥板房制造厂,因为咨询,发现广告果然是骗人的。 在广告页面上,明明写着是三百块一平方,但是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屋筒子,既左右两边都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顶,是多间拼接而成的。 经过咨询,均价在五百五十元每平方,而且不含吊装费用,但是包括运输费用,在得知程世杰准备采购八百平方,对方愿意让价七十元,每平方四百八十元,并且包括安装费用。 加上装修、水电安装,这八百平方水泥活动板房也需要至少四十多万。 忙完废品收购站的房屋扩建工作,接下来就让中介去谈废品收购站这块地的购买问题,这块地面积约有七亩三分多地,约合四千八百多个平方,原本是谢酒店村里的村办企业一家电风扇厂。 程世杰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其实是把黄金变现,因为在办理漂亮国医疗签证需要银行的资产证明,也就意味着,没钱,是不可能办理漂亮国医疗签证的。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是,程世杰和向慧,他们两个的英语,仅限于部分单词的读写,如果是日常沟通和心脏病就医问题,必须要提前雇佣一个专业的翻译。 英语与汉语并不一样,很多人可以日常口语交流,可以涉及专业部分,则需要专业翻译,这一切都需要钱。 可是瀚海市太小,他如果出手黄金很容易被有心人发现,乘坐高铁出行,每一次都要过安检,可安检能检测出黄金。 偶尔一次可能没有什么,但是像他这样隔三差五乘坐高铁卖黄金,想不被人注意也困难。 要不,买个车?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马上就被程世杰抛出脑外。 向慧不会反对他扩建废品收购站,因为她知道扩建房子也是为了多赚钱,可是买车属于享受,向慧接受不了。 没有办法,她是穷怕了。 考虑到这个问题,程世杰只能租车。 租车也方便,程世杰本身就有驾驶证,只不过没有私家车,开车相对较少,不过在瀚钢集团担任技术员,程世杰经常驾驶着公司的皮卡检修车到处检修,驾驶技术还是有的。 在程世杰将104斤黄金分六次出手,变现以后,他的账户上多了一千七百多万,给程家悦动手术的钱基本上就有了。 拿着银行的存款证明,交给中介,让中介联系漂亮国的心脏移植技术较好的医院,只需要医院同意接受,医疗签证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办理下来。 当然,有钱的话,还可以加急。 在等待签证到来的这段时间,程世杰准备返回明末,将明末那一摊子事情安排好,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现意外。 程世杰接到了向慧的电话:“世杰,你忙完了没?” “怎么了?” 向慧苦笑道:“程家龙在学校跟他同学打架了,老师叫家长,你去吧!” “好!” 程世杰无奈之下,只好取消回到明末的计划,先处理儿子打架的问题。 对于孩子打架这事,程世杰不像其他家长那样愤怒,都是从学生时代,熊孩子时期过来的,谁在上学的时候没有打过架? 程世杰当年可以说是被叫家长属于家常便饭,当年程卫国为了教训他,皮带抽断了好几条,结果还是一样,程世杰该打架的时候一样不含糊。 学校的那个封闭社会,根本就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也是一片江湖,而且从社会更加江湖的地方。 哪怕到了三十五岁,程世杰也记得非常清楚,他第一次跟学生打架的真正原因,那是他当数学课代表的时候,有一名女生问他数学作业的一个计算题。 等程世杰来到学校的时候,程家龙与一名孩子站在走廊里,双方脸上都带着伤,特别是程家龙的下巴上和脸颊上,被抓了五六道抓痕。 再看那个男孩,左眼是一个黑眼圈,鼻子上还用纸巾堵着,显得很狼狈。 孩子的家长比程世杰先到,正在向老师咆哮着,说什么这事没完之类。 “爸!” 程世杰直接走到办公室。 “韩老师!” “程家龙爸爸您来了!” 程世杰的目光落在对方家长的身上,此时对方穿的衬衣上,绣着瀚钢六十周岁庆的字体。 对方家长一脸不忿的道:“你就是程家龙的家长?” “对,是我!” “你看看,你看看!” 说着对方家长从外面把孩子拉过来,指着孩子道:“你儿子把我儿子打成啥样了!” 程世杰淡淡一笑:“熊孩子就是熊孩子,不惹事还能是熊孩子吗?你也是瀚钢的?” “是,瀚钢轧钢四厂的!” “我是机关的,集团机关!” 说完这些,程世杰道:“韩老师,咱们学校有监控吧,麻烦您调一下监控,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班级六十多名学生,他不跟别人打架,只能他打,肯定是有原因的,对吧?” 韩老师带着程世杰与对方家长,来到监控室,调出监控,通过监控可以看出,程家龙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从楼道里跑向教室。在走廊里与那个孩子撞到一起,双方发生了冲突,双方推搡一阵,对方直接上手。 程家龙还击。 看到这里,程世杰望着对方家长道:“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 对方家长一看孩子没礼,再看着程世杰高大的身材,顿时态度软了。 看着对方态度软了,程世杰也没有不依不饶。 程世杰骑着电动车,驮着程家龙。 “爸,我错了!” “你错在哪了?” “我……不该动手!” “错!” 程世杰停住电动车,望着程家龙道:“你的错是浪费我给你花的钱,两个学期的散打,就练个这?” 第39章 巡抚衙门纸上谈兵 第039章 程家龙嚷着要学散打,程世杰花了三千多块,给他报了一个暑假班,练习练了两个学期,结果人家王八拳抓了大花脸。 虽然说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爸,我……我……真没想打他,他骂我,我忍不住……才打他!” “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你也别着脸上招呼,那里最柔软,最容易见着伤,肚子、躯干,大腿、小腿,能打的地方那么多,为啥打鼻子呢?鼻梁骨一旦骨折,就是轻伤!还有眼睛,还地方要是受到损伤问题更严重。” 程家龙以为打架会挨一顿很揍,没想到程世杰的表现得让人意外了。 废品收购站那里已经成了一个工地,搅拌机、砂石、水泥以及工人已经进场,程世杰寻思着,废品收购站都是老弱病残,安全问题必须重视起来。 这里距离城中太远,就算报警,警察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程世杰道:“咱们在废品收购站养两只狗吧!” 向慧点点头道:“也好!” “要不,我去买两只?” “钱多得烧的?” 向慧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妈,我是慧慧,咱们村谁家还养狗?对,对,对,我准备养两只狗,废品收购站那边东西不少,虽然不值钱,万一被人家偷了……好,好,好!” 短短两分钟,向慧挂断了手机。 她收起手机道:“已经问好了,我们村有几家养狗的,有细犬、田园犬,还有金毛,咱们要什么样的?” “金毛一只好几百啊!” “乡里乡亲,提钱多薄气!” “那就要一只金毛,一只田园犬,一只细犬。咱们白天关起来,晚上再放出来,就在这个院里!” 程家龙坐在角落里吃饭,吃完饭就拿出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向慧看程家龙听话多了,还给程家龙加了一盘水果。 程世杰没有跟向慧一起回家,而是借口单位有事,提前回去。 临走时,向慧望着程世杰道:“你注意身体,这段时间瘦得太厉害了!” “我是减肥!” “健康才最重要!” “好了,我知道了!” 程世杰带着一大包种子,足足有五十多斤,这些种子就算是放在明末现在也不是播种的季节,不过由于他的运输能力有限,每一次回来,程世杰都不愿意空着手。 在程世杰出现在明末的时候,程石赶紧走过来道:“义父,您可算是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 “巡抚衙门来人了,让您前往登州城!” 程世杰皱起眉头,他心中咯噔一下。 难道说倒卖军功东窗事发了? 程世杰洗了一把脸,乘坐着老周的马车,带着程石、程虎以及一队家丁兵,前往登州城。 就在程世杰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时,同样一辆马车,与他的马车擦肩而过。杨芸娘带着小家馨、程安静、程安宁从登州城而来。 由于小家馨晚上不好好睡觉,夜里精神特别好,杨芸娘被折磨得疲惫不堪,正躺在马车里睡觉。 程世杰则思考孙元化要见他做什么。 事实上,当金友胜将全歼秦五所部的捷报,报到登莱巡抚衙门的时候,孙元化就意识到,金友胜以及不堪一用的登州卫,根本就不可能全歼悍匪秦五,若是金友胜有这个能奈,去年也不至于败得那么惨。 孙元化下意识的道:“这不可能,登州卫烂成什么样子,本宪又不是不清楚,去年那一仗,登州卫能打的家丁兵都死得差不多了,就那点人马,不被土匪吃光就不错了,还全歼……” 幕僚徐大成苦笑道:“谁说不是呢,但是俘虏已经送到登州城了,足足有三千多人,还有一千五百多颗首级,其中包括悍匪秦五!” “这有问题,去查!” “是!” 随着徐大成深入调查,就是动用了埋在金友胜身边的幕僚,徐大成很快就弄清了来龙去脉。 徐大成这才向孙元化汇报:“抚台大人,事情调查清楚了,这一仗确实不是那帮酒囊饭袋打的,是登州卫左千户程世杰打的!” “程世杰?” “没错!” 徐大成急忙道:“就是前一阵子,花了六千两银子买了登州卫左千户的程世杰!” 程世杰花了八千两银子买官,事实上进入巡抚衙门孙元化手中的只有六千两,两千两银子则是被巡抚衙门与登州卫指挥使司衙门上下分掉的。 孙元化点点头道:“是他?本宪有点印象。” “程世杰赴任以后,就利用其家财,在登州城大肆购买粮食,然后从登州卫左千户所抽调四百青壮,集中训练,在秦五率领四千余土匪进攻左千户城的时候,差点把左千户城攻陷,当天晚上,程世杰亲自率领四百精锐夜袭秦五所部大营,只是一仗,就这一仗,程世杰把秦五所部四千余人打崩了,一路追杀秦五两百余里,在玲珑山将秦五擒获,自秦五以下众头目,死的死降的降,无一漏网!” “你是说程世杰训练这支部队才一个多月!” “绝对没有两个月,程世杰赴任才一个多月!” 孙元化这个时候对程世杰这个千户有了极大的兴趣。东江军内部造成了分裂,像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李九成等将领,他为什么要收编? 就是因为孙元化其实有着极大的政治野心,他希望在登莱新军练成以后,可以一举收复旅顺与辽南,有了这个巨大的功绩,不仅仅他的老师徐光启可以成功进入内阁,而孙元化本人也可以从巡抚更进一步,成为蓟辽或宣大总督。 在他外,老师徐光启在内,师生二人联手,就可以像张居正与戚继光一样,掌握权力,对大明进行改革。 到了崇祯朝,但凡有些见识的大臣,已经看出了大明内部的危机。 崇祯朝的文武官员,在后世都被认为是酒囊饭袋,自私自利。其实并不全是如此,就像户部尚书毕自严,在那种为难的情况下,拆东墙补西墙,勉强坚持着这艘破船不沉。 兵部尚书梁廷栋在上任之后,很快就陈请“厘弊五事”,曰屯田,曰盐法,曰钱法,曰茶马,曰积粟。又极陈陕西致寇之由,请重惩将吏贪污者以纾军民之愤,塞叛乱之源。帝皆褒纳。 非常可惜,这些改革最终只停留在议政层面,梁廷栋就被弹劾下去。孙元化本人的政治理念就是延续袁可立这个登莱巡抚的战略,以辽南四州为前沿,以登莱为后方,将东江军与登莱新军相互配合,在辽南与建奴进行决战。 明军以海军补给,可以减少消耗,可以用消耗的办法,将建奴耗死。 只是非常可惜,孙元化的战略布局,没有来得及实施,一场吴桥兵变,就将他所有的心血摧毁殆尽。 现在这个时候,孙元化是满天下的寻找能打的将领,而程世杰恰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训练四百余名青壮,然后一战消灭四千余悍匪。 这个练兵的本事,显得非常出众。 程世杰坐在马车再次回到登州城的时候,受到巡抚衙门的亲军直接迎接。 程世杰跟着抚标亲军直接来到巡抚衙门,那名抚标亲军小校来到门口,直接说道:“这位是登州卫左千户程世杰程大人,抚台大人召见!” 小校就说这么一句,也没有人来检查,程世杰就跟着小校往宅子里走,引到中庭的一座暖阁,就扔下程世杰径直走了。 孙元化并没有立即召见程世杰,毕竟作为一省巡抚,孙元化的公务繁忙。 程世杰也有心里准备,就耐心的等待着,可是等待期间非常无聊,就站起来在暖阁里观察起来。 在暖阁的软榻上,有一张小案几,上面摆放了一本《武经七书》,这是北宋朝廷作为官书颁行的兵法丛书,是中国古代第一部军事教科书。它由《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七部着名兵书汇编而成。宋朝以来一直作为武学必读的兵书。 程世杰随便翻了一下,这种书晦涩难懂,没有几分文学功底是看不懂的,他是工科男,字大部分都认识,连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毕竟,程世杰毕业得太久了,上学所说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直到掌灯时分,孙元化这才一脸疲惫的走进来,然而这个时候,程世杰已经坐在软榻上睡着了。 “咳咳……” 孙元化咳嗽一声,程世杰睡得太沉,居然没有醒。 徐大成微微皱起眉头,就要上前叫醒程世杰,然而,孙元化却叫停了徐大成。 “来人,用餐!” 仆从端着四盘菜,倒也不算奢侈,有鱼有肉,有菜有虾,荤素搭配。 孙元化吃着菜,喝着小米粥,程世杰被香味给馋醒了。 程世杰自知失态,急忙告罪:“抚台大人,下官……” 孙元化指着饭菜道:“来来来,一起用餐!” 程世杰也不客气,边上侍候的婆子帮忙盛了碗小米粥吃起来。 孙元化一边吃,一边问道:“程世杰,你可知本宪招你来有何事?” 程世杰几乎不用思考,就说道:“下官斗胆猜测,抚台大人,有清扬吏治、整肃武备的宏愿伟志……” “嗯……” 孙元化不置可否的轻轻哼了声,示意程世杰继续说下去。 “吏治之事,下官既没有功名,也没有才学,难挤入清流之列,怕是帮不了大人多少忙!” 程世杰接着道:“说实话,下官心里也怨地方武备弛怠致使匪盗如此嚣张,恨不能提枪纵马荡寇舒志。下官不敢奢望平生能官辖兵备、监军佥事;初到登州时,世杰看着登州形势,竟生出一些妄想!” “哦!” 程世杰的声音缓缓抬高八度:“宁海州既为山东海防前哨,亦为京城之屏障,世杰愿领一军庇护一方周全,也叫江洋海寇休想滋扰地方……也叫那熊熊一窝的万余登州卫守备大军看着,三五百精锐如何拒匪于境外!” 孙元化来了兴致道:“来,来,来,我们就算是纸上谈兵,你说说看,如何凭一军之力庇护地方周全?” ps:日常求票,老程不幸中招,坚持码字,如果哪天坚持不住了,请大家原谅一下。 第40章 一步登天 第040章 程世杰的话,正巧说中了孙元化的心事。 崇祯四年,因为边事不宁,朝廷财政吃紧,于是将辽饷原定田课九厘,增至一分二厘,每亩增加三厘。 一两银子等于十钱银子等于一百分等于一千厘,一厘,也就等于一文铜钱。 平心而论,三文钱对于百姓而言,真心不多,因为三文钱最多可以买三四两猪肉,或者半斤鱼虾,再或者二两盐。 然而问题是,朝廷让每亩增加三厘,到了各府敢增加三分银子,而到了县甚至敢增加到三四钱。这样以来,被逼得家破人亡的百姓,不在少数。 从七月份开始,弃田成为流民的百姓就大量涌进各府各县,现在的山东,就像一堆干柴,稍微有些火星,就会势成燎原之势。 这种局面是孙元化不愿意看到的,只有控制好山东的稳定,才能去考虑做革故鼎新的事情。即使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说法,那也只是杀鸡骇猴、小打小闹,轻易的去伤害大部分人的利益,会遭来强力的反弹,实是智者不为; 更何况,孙元化不会忘记自己还有江宁一大班子人在等着他出差错。 而程世杰却说到了他的痒处。 程世杰道:“下官倒是略知练兵之法,现已经在左千户所募集四百余青壮,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山东柱石……只是非常可惜的是,下官所缺粮草和甲械……” 不等程世杰说完,孙元化道:“这些且不忙说,先谈谈你的练兵之法!” 明朝的文人虽然大都手无缚鸡之力,却大都喜欢纸上谈兵。而孙元化虽然不是进士,却也喜欢纸上谈兵。他最得意的政绩,就是在关内关外隔绝的困境中,团结将士,面对建奴大军围攻,他借助西洋大炮,驻防的八城、二十四堡屹立不动。 孙元化更是因为这些政绩,才能破格以举人的学历,成为登莱巡抚,他更是以擅长练兵、铸炮名扬天下。 程世杰是老机关,对付像孙元化这样技术型的官僚,非常有经验,他笑了笑道:“武经七书》乃先贤军事大成之作,程某不才,有幸熟读《武经七书》对编伍之法深有体会,我朝自太祖洪武皇帝之始,创卫所,然而,卫所编制却有些……” 程世杰从编制、士兵素质、装备方面阐述卫所制度的缺陷,然后再将他治伍、练兵、装备、号令之法细细向孙元化讲述出来。 就像一个千户官指挥十名百户,这其实是不方面的,在没有信息化的时代,扁平化的管理手段是最不科学的,一个千户级别的营级军官,管三至五名下属,而每名下属管二百至三百人,才是最科学的。 程世杰其实幻想过后世的连排班编制,然而问题是,那是在使用后世自动武器的最佳编制,是经过无数实战摸索出来的。 其实,中国古代冷兵器时期的编制,一直都是什伍制,只是历朝历代的叫法不一样,以秦军编制为例,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其中,“二五百主”也称“千人”,已属中级军官。 汉军编制也是承袭秦军编制,五人为一伍,两伍为一什,五什为一队,设队正,两队一百人为屯,五屯为一曲,两曲为一部,设别部司马。 只是名称不一样,人数编制其实是一样。唐军编制同样如此,也是名目不一样,五十人设队,两队为一旅,设旅率。两旅或三旅为一团,设校尉,四团或五团、六团,分别为上折冲都尉、中折冲都尉,以及折冲都尉。 到了宋朝,则为都。一都就是一百人,五都为一营,营设指挥。唯有到了明朝,十百户为一千户。 孙元化以为程世杰是一个将才,精通战略级别的指挥以及训练,可是没有想到程世杰真正精通的还是小规模营伍的治兵、练兵之术,这些细处认知恰恰是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最缺乏的,也是孙元化以及所有文人纸上谈兵的知识盲区。 孙元化只知道卫所兵不堪一战,却不知道根子出在编制上面,一千一百二十人是一个满编的千户,可问题是,一个千户根本就无法如臂指使十个百户。当然,如果是在信息化时代,别说一个千户指挥十名百户,就像一个排长,越过班长直接指挥三十或五十名士兵,都没有任何问题。 “世杰,就算你训练出一支精锐部队,但如何才能做到庇护一方周全?” 孙元化指着舆图问道:“左千户所辖区东到海二百六十里,西至福山县七十五里,南至莱阳二百四十里,北至清泉六十里(相当于东西宽三百三十五里,南北三百里),如此大的区域,如何才能庇护周全?” “下官准备以机动防御!” 程世杰道:“下官练兵,先锻炼其长途跋涉之能,不敢欺瞒抚台大人,下官麾下精锐,锻炼一个多月,可每天全副武装行军八十里!” “八十里?” 孙元化听到这话,非常惊讶。大明朝的卫所军行军速度,每天标准是三十里。还不及程世杰的家丁兵日常训练的路程。 孙子兵法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 速度决定一切。 而程世杰接着道:“下官原计划以马车辅助部队行军,行军时,士兵可以乘坐车前进,以两匹马驾一辆马车,可日行百里,一旦各地出现匪情,下官可率部,两日之内,抵达海之滨,最多三日可以抵达莱阳。” 程世杰将其计划,合盘向孙元化托出。 在陆路以马车辅助行军,以沿河沿海则以舟船行军,这支家丁兵在程世杰眼中,那就是可以乘船在海上作战,亦可在陆上步战。 由于人数较少,所需要的补给也少,四百精锐完全可以采取五十辆左右的马车,拉着就走,还能有一部分马车运输粮草和弹药。至于海上部分,四艘四百料炮舰,就可以携带着四百精锐,沿着宁海州五百余里的海疆巡逻。 孙元化与程世杰在不知不觉中居然谈了两个多时辰,眼看着天色已深,孙元化也结束了这次会谈。 “募武卒之事当缓缓图之,倒是你再担任登州卫左千户有些屈才了!” 孙元化起身望着程世杰道:“诸多事情也需抽丝剥茧缓缓图之。你有满腹才华,又一心为朝廷效力,不用担心前程,本宪不也是举子出身!” 程世杰赶紧躬身道:“谢抚台大人提拔!” 孙元化现在已经决定,将登州卫左千户所从登州卫里剥离出来,准备上奏朝廷,将宁海州降为宁海军。 军和州其实都是行政单位,但是军却略低于州。大明朝的知州是正五品,知府则是正四品,而宁海军一旦设立,这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军区。 程世杰本来就是卫所千户,正五品武职,知宁海军事,就是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要知道大明最严重的问题,其实就是文武之争。 文官打压武官,属于政治正确。 孙元化留程世杰在巡抚衙门里住下。 当仆从带着程世杰来到客房里住下,并且通知程石和程虎以及家丁兵前往石桥巷的宅子歇息。 孙元化没有让程世杰走,这说明是一个好消息。 程世杰决定利用自己的口才和知识,从孙元化这个巡抚那里掏出点好东西。 孙元化是铸炮大师,麾下还有一百多名西洋军官,并且铸造了几十门新式火炮,这些火炮最后都便宜了皇太极。 那不如,自己先拿下一部分。 登州卫左千户所,再成立一个火炮司,拥有十几门火炮,那应该不算过分吧? 程世杰想着要马车、要战马、要火铳,心中美滋滋的睡了。 程世杰留宿巡抚衙门这个消息,其实瞒不住其他人。 …… 同属登州城,登州卫指挥使司衙门里。 金友胜也睡不着,因为他的幕僚已经向他汇报,巡抚衙门已经着手调查悍匪秦五被歼灭的真相。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假的,这个军功是人家程世杰的,巡抚一旦调查,那肯定是瞒不住的。 “祖信!” 金友胜望着黄祖信苦笑道:“咱们的麻烦大了!” 黄祖信叹了口气道:“现在急不得,唯一的办法,那就是程世杰能念着咱们都是武人的份上……” 只要程世杰这个当事人不改口,那假的也是真的。 “可咱们……” 金友胜突然想起,他的闺女已经送到了左千户所,并且在左千户所住了下来。 但是,金友胜并不知道,程世杰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在千户宅,也没有碰他的闺女。 金友胜却不知道,他赶紧让人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带着仆从和嫁妆,前往登州城程世杰的宅子。 第41章 升任宁海军守备 第041章 石桥巷,程世杰的宅子。 天刚刚亮,两辆奢华的马车,后面跟着几十名仆从,这些仆从或是抬着,或是挑着担子,进入石桥巷。 这是金友胜派其管事前来以给程世杰送礼。 当然,金友胜管事刘释也知道程世杰并不在宅子里,而是留宿在巡抚衙门,直到程世杰施然前来。刘释下了马车,恭敬的施礼:“程千户安好,老夫奉指挥使大人之命,过来打扰了!” “原来是刘先生,里面请!” 程石和程虎大开中门,迎接刘释一行人进入院内。 刘释将一份礼单递给了程世杰,程世杰匆匆打量了一眼,棉绒布二十六匹、山东丝绸三十匹,平库官银八百两,棉被十六床、金饰六套,这些财物加起来,差不多两千多两银子。 程世杰吓了一跳:“这实在太贵重了,下官不能收!” 刘释道:“这是十六娘的嫁妆。” “嫁妆?” 好一会儿,这才想起金友胜送给他的两名侍女,直到此时,程世杰这才知道金巧儿,居然是金友胜的亲闺女。 拿自己的亲闺女送人当妾,这种事情也只有金友胜能够做得出来,程世杰甚至有些鄙视金友胜的人品。 二人寒暄一番,程世杰猜测到金友胜肯定是担心冒功的事情,就拍着胸口保证:“请刘先生回禀指挥使大人,让金大人尽管放心,程某知道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 刘释道:“虽然说纳妾,不如娶妻正式,但是,十六娘也不能不明不白跟着千户大人!” “刘先生的意思是……” “你至少要摆几桌,邀请登州卫指挥使司的同仁庆贺一番,意思意思!” “程某省得!” …… 没有后台在体制内很难混,其实这句话不是那么绝对的。在能力相对等的情况下,有后台的人确实好混,也更容易升职。 可问题是,一旦拥有不可替代的技能,或者说拥有过人之处的业务能力,这样的人,即使没有后台,也容易混下去。 就像现在的程世杰,他明明不是孙元化的人,但是因为他是走了孙元化幕僚的门路,在所有登州府的官员看来,程世杰就是孙元化的人。 这其实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只不过孙元化也认为程世杰是他的人,而且除了他,程世杰还不能投靠其他人。大明的官场,不仅仅讲究派系,讲究出身,更讲究文凭。茅元仪才名天下皆知,可他同样没有考上进士,只能担任孙承宗的幕僚。 孙承宗风光的时候,他跟着孙承宗风光无限,可孙承宗倒霉的时候,茅元仪也一样倒霉。这就是没有学历的悲哀之处。 程世杰是一个工科生,自然不能像某些穿越人士依靠剽窃几首诗词或文章,在仕林中扬起立万。除了程世杰愿意一辈子当一名普通的卫所千户,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改换门庭。 与茅元仪一样,因为没有学历,他除非自己一个山头,要么成为孙元化的属下。原本孙元化在与程世杰深入交谈之后,他还想考察一下程世杰,可问题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崇祯四年七月,祖大寿奉孙承宗之命,修复大凌河城,以便将关宁防线前推,但他修了不到半个月,城墙雉堞还没修完时,皇太极亲率大军将大凌河城包围。 到了八月十六日,松山守军两千余步骑支援大凌河城,由于众寡悬殊,被金兵没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第一次救援失败。十天之后的八月二十六日,总兵吴襄与宋伟率锦州兵六千前来救援大凌河城,结果阿济格率兵迎敌。 结果,这一战锦州军再次失败。消息传至登州,孙元化就急了,一旦失去关宁军的掩护,孙元化收复辽南的战略就会彻底化作泡影。 最让孙元化担心的是,一旦他率领登莱新军支援大凌河,或者发起旅顺战役,登莱地区发生民变,登州卫和山东都指使司根本就没有能力平定后方之乱。 在这个关键时刻,程世杰出现在了孙元化的视线里,无论程世杰能不能用,有没有能力承担这个重任,孙元化现在是别无选择,不信任程世杰,难道信任只知道拉关系,搞钱的金友胜吗? 无奈之下,孙元化再次召见登州卫左千户程世杰。 “程世杰拜见抚台大人!” “世杰,你过来看看。” 程世杰看到的正是孙元化送到京城奏折的副本,只见上面写道:“臣右佥都御史、兵部右侍郎、登莱巡抚元化谨奏,七月以来,登莱不宁、昌邑县、潍县,黄县等十九县黎庶深受其苦,灾众数以万计,登州卫不堪庇护地方。登州卫左千户程世杰,率部八月剿灭悍匪秦五万四千余众,所部折损甚微。臣闻之甚喜,与世杰秉烛夜谈,方知世杰尤擅长练兵,乃国之良将,故尔臣请复立宁海军,宁海军下辖两千五百步骑,分设五司,五百水师,以登州卫左千户程世杰担任宁海军守备……” 程世杰看到这里,心中甚是惊讶。要知道他为了当这个千户官,花了八千两银子买来的,而现在居然是给他一个守备的官职。 这个守备将不属于登州卫管辖,而是直属山东都司和登莱巡抚。从品阶上来说,千户正五品,守备正四品,而实权却不一样,这相当于一个守备区司令员。 孙元化指着登州府、莱州府以及青州府三府的辖区舆图道:“本宪拟准备成立宁海军,以你为宁海军守备,你有何建议?” “宁海军?” 程世杰不解的问道:“朝廷能拨出多少银子!” 孙元化竖起一根手指。 “十万两银子?” “一万两?” 程世杰有些失望地道:“不会是一两银子都没有吧?” “猜对了!” 孙元化望着程世杰道:“如果有十万两银子,这事还能轮到你吗?” 程世杰转念一想,确实也是如此。 以大明官员的尿性,有好处那就一拥而上,没有好处才会退避三舍,要是成立宁海军有兵有粮有钱,还真轮不到他。 “没有钱啊……” 程世杰长长叹了口气。 没有钱,一切都难。 “能不能办?” “能!” 程世杰道:“有钱,有钱的办法,没钱,那就有没钱的办法。” “说说看,你准备怎么办?” 程世杰道:“眼下山东不说遍地土匪,然而仅仅在登州府境内,大大小小的土匪就有十几股,这些土匪多则数百上千人,少则数十上百人,给地方造成了严重的不便,下官准备以左千户五百精锐为基础,一边剿匪,一边练兵,以战代兵,以战养战!” 从歼灭秦五所部,这让程世杰尝到了甜头,秦五所部的战斗力,比卫所兵强一点,但是强的也非常有限。 “剿匪?” 孙元化沉吟道:“如此也可!” “下官要募兵,这两千五百兵员,靡费不少!” 程世杰道:“既然朝廷没钱,巡抚衙门恐怕同样也没钱,下官准备一边军屯,一边练兵,请抚台大人准许宁海军垦荒置田。” 说到这里,程世杰指着宁海州的大片荒废区域道:“这里,从这里到这里,都是大片的荒地,下官能不能圈下来屯田?” “你的胃口不小,这至少有两三百万亩!” “这都是无主的荒地,既无沟渠可以灌溉,又多属碱荒地,要不然,也轮不到下官来屯田!” “可以!” 程世杰又道:“抚台大人能不能支援一批甲械?” “本宪所练新军装备还有缺口!” “抚台大人没有,可登州卫有啊!” 程世杰道:“登州卫拥有那些装备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下官,物尽其用!” 孙元化点点头:“可以!” 程世杰道:“下官……” “做人不能太贪心!” 孙元化的脸色有些不悦。 程世杰想了想,这事可以不与孙元化说明。 他其实是想把手中的那些水晶制品换成钱,这事可以直接与徐大成交易。 程世杰很快就将计划书制作完毕,将他如何练兵,如何养兵,如何以战代练,全部写得非常清楚。 孙元化不等朝廷批复奏折,直接给登州卫下令,左千户独立出来,成立宁海军,以程世杰作为守备。 金友胜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已经板上钉钉,这事根本就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他本想找程世杰谈谈,不曾想程世杰却主动上门。 “指挥使大人!” 金友胜笑道:“现在要称程守备了!” “大人说笑!” “你这才担任两个月的千户,就爬到了守备的位置上,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那还需要指挥使大人提携!” “老夫是提携不了你了!” 金友胜望着程世杰道:“有抚台大人提携你,何须本指挥使!” “这事还真需要指挥使大人提携!” 程世杰望着金友胜道:“各千户所都有无法安置的军户,不如把这些无用之人,交给程某?” “不可能!” 程世杰将准备好的水晶马车、音乐盒等水晶饰品,放在金友胜面前。 “那就非常遗憾了!” “不!” “此事不是不能办!” 金友胜给黄祖信使了一个眼色。 程世杰带着十几名家丁兵来到登州城,离开的时候,带了两千余人,这些都是登州卫的军户,因为军户越生越多,土地兼并,登州卫各千户所与左千户所一样,人满为患,把多余的军户扔给程世杰,也算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ps:今天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勉强码了六千多字,非常遗憾,本书第三轮推荐没了,只能下周五申请上架,本书目前收藏一千,估计首订很难破百,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一下老程。 第42章 扩军选兵宁缺毋滥 第042章 人,总在不曾意间成长。 程世杰也是这样,在担任左千户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坐车,不是不想骑马,而是他的屁股太大,马鞍根本装不下。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程世杰暴瘦了,虽然肚子还有,可双下巴已经不见了,体重也减少到二百斤以下,但是他的身材高大,看上去,不是那么胖了。 最为关键的是,以前胖的时候,从登州到左千户所二百多里路,他就会感觉非常疲惫,而现在他已经感觉不到累了。 他带着两千多名军户,包括军户家属,足足四五千人,颇有一些占山为王的感觉。要说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魄力也真够大的。 说成立宁海军,既没有派监军,甚至连一个账房先生都没有派,完全交给程世杰全权处理。 只是非常可惜,一场吴桥兵变,孙元化被朝廷处理了。平心而论,吴桥兵变闹得那么大,跟孔有德,或者说东江军能不能打关系还真不大,要知道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三个参将,各掌握八百士兵。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造成的只有李九成与孔有德,二人的兵马加在一起不到两千人,而山东都指挥使司可以指挥的军队多达四万余人。结果,孔有德部越打越多,说到底是,还是因为官逼民反。 现在的山东就是一个烈火烹油的局面,稍有不慎,问题就严重了。 宋康年有些不理解,千户所明明已经有一万多人了,为什么要又拉四五千人回来?除了多几千人吃饭,程世杰又能占到什么便宜。 程世杰在第一次竟争正科失败的时候,领导给他的考评是格局不够大,当时他还不太理解,这个格局不够大是什么原因。 什么叫大格局? 后来,他就懂了,作为一个人,眼睛不能光盯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不要只考虑自己的得失,这就叫格局。 这些贫困军户在登州城,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生存他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在孔有德发动叛乱的时候,他振臂一挥,这些贫困的军户和流民,都从了贼。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人的存在,才让孔有德有了充足的兵源,才让孔有德越打越勇。 带走这四五千人,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孔有德对山东的破坏,但是,却可以削弱孔有德的力量。 而这些人,则可以成为程世杰的助力。 “守备大人,您说真的?不开玩笑?” 程世杰点点头道:“本守备已经说了很多次,只要你们到了宁海州,本守备就分给你们一块地,让你们过上地主般的好日子。” “我们可当真了!” “必须当真!” 程世杰笑道:“本守备不仅仅分给你们田地,咱们宁海军将来要办很多工厂,你们都有分红,将来不愁吃喝!” “真的!” “你们放心,跟着本守备,你们绝对不会吃亏!” “程守备,你说话算不算数的呀?” “算,当然算!如果本守备说话不算数,就让本守备终生不举!” 众人听到这话,轰然大笑。 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军户是最淳朴的,胃口对了,连命都可以卖给你,程世杰跟他们同一口锅子吃饭,同一个帐蓬睡觉,又有军功摆在那里,自然很得人心。 不过他说要给大家分田地分房子这些承诺,大家是不大相信的,大家都盼着快点到宁海州,到左千户所,好看他出洋相。 带着这些军户行军,程世杰的心情是相当愉快的。 宁海州现在是非常荒凉,现在仅仅拥有一万六千余户,六万多百姓,在后世这个地方却拥有六七百万人口。 这让程世杰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算牟平县和文登两县,仅仅威海市就拥有五十九万吨的粮食产量,而现在宁海州的粮食产量只有不到十万石,从而可以看出,这里的开发仅仅相当于十几万亩地。仅仅相当于后世的六百分之一。 程世杰来到左千户所的时候,这四五千人却没有进城,他们只是临时安排在城外。 “千户大人!” 热情的军户给程世杰行礼。 程世杰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但是,程石和程虎马上更正道:“现在义父已经不是千户大人了,是守备大人!” “守备大人?” 军户们还不知道程世杰已经不再是登州卫左千户,而是宁海军的守备。 程世杰没有来得及休息,副千户周延栋向程世杰汇报这段时间的发展。 “恭喜千户大人” 程石更正道:“义父现在不是千户了,而是宁海军守备!” “恭喜守备大人,这可算是双喜临门!” “哦,什么双喜临门?” “您让下官带着工匠寻找矿脉,咱们在境内找到两处铁矿,一处铜矿!”周延栋摆摆手道:“拿过来。” 程世杰看着两名军户抬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走进大厅。 “咚……” 麻袋放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解开了麻袋,里面露出一麻袋黑乎乎的铁矿石,程世杰随手拿起一块矿石翻来覆去的看。管矿石沉甸甸的,呈钻石形,黑漆漆中微微泛着光泽,看样子品位还算不错。 对于冶金炼钢,程世杰是专业的,他可以看出这些铁矿的品质不错,当然比从澳大利亚进口的铁矿要差太多。 周延栋凑过来道:“守备大人,这矿石在整个登州都是数一数二的,炼出来的铁质量绝佳,很容易就能打成精铁,会很抢手。” 程世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解明末的物价了,明朝的特价非常奇葩,后世非常廉价的东西,在明朝却高离谱。就像这铁,后世很少用到铁,大部分都是合金钢。然而在明末一斤铁需要一钱银子。 这么说吧,五斤铁的价值就等于一百五十三点五斤大米,这谁敢想象?相当于一斤铁等于三十斤七两大米。哪怕最便宜的大米两块五一斤,也相当于七十六点七五元。差不多是后世的三十倍。 程世杰作为瀚钢集团的技术员,可以接触到后世的矿产资源分布情况,他当然知道宁海州境内有品质相当不错的铁矿。 “这个铁矿开始开采了吗?” “开了!” 周延栋道:“一年至少可以开采五六千石铁矿石!” “啥?” 程世杰瞪大眼睛:“一年才这么点?” “那里矿脉有些复杂,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 周延栋道:“将来增加矿工,产量还可以再提点!” 五六千石差不多是八九十万斤的样子,折合成吨大约是四百五十吨,不及瀚钢集团一个分厂一个小时的产量。要知道瀚钢集团拥有一亿五千万吨的产能,百分之八十的产能已经停产了,因为没有那么多的配额。 程世杰道:“这些产能太低,增加产能,至少要扩充十倍!” 铁矿石不等于铁,更不等于钢。四百五十吨的铁矿石,只能产出二百多吨铁,按照明朝的技术水平,产量更低。 按周延栋的意思,炼钢太麻烦,不如直接出售铁矿石。 程世杰坚决不同意这么做,这么做的话就太浪费了。 “周延栋,这件事本守备全权交给你处理,你可以在咱们千户所,不,宁海军内部挑选工匠,要人本守备给你人,要钱给你钱,要求只有一个,把产能提上去!” “是!” “我再给你一千人!” “啥!” “一千人?” “没错!” 程世杰道:“你用五百人去开铁矿,三百人炼钢,两百人打造兵器和甲胄,一千人还不一定够用!” “下官尽力!” “不是尽力,而是一定!” 程世杰盯着周延栋道:“矿工的工钱翻倍,要给他们吃饱,如果粮食不够,可以去买!” 现在开采铁矿,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如果再克扣矿工的口粮和工钱,那太没有人性了,当然这也不利于铁矿的发展。 周延栋又向程世杰介绍新开的几座工厂,一座窑厂,可以生产瓷器,对了,宁海军还拥有着大量的高岭土资源,这是烧制瓷器的原料。在后世,山东的临沂、淄博、潍坊以及威海,可是生产瓷砖和陶瓷的主产区。 在不知不觉间,程世杰在左千户所建立了一座家具厂,七座窑场,分别烧制砖、瓦和瓷器,也有一家军服厂,一座盐厂,现在又多了两座小型的铁矿和一座铜矿。 虽然这些工厂产能严重不足,可是增加人手,产能是可以提高的。 就在程世杰看着周延栋向他汇报千户所房屋和营房修建进度的时候,杨芸娘端着茶壶,给程世杰和周延栋斟茶。 周延栋躬身道:“多谢夫人!” 杨芸娘愣怔了片刻,顿时绯红飞上秀颊,瞥了程世杰一眼,见他脸上也是笑意,更是不好意思。 虽说又是尴尬又是害羞,还是低头小声提醒道:“协守大人……妾身只是程家的使唤女佣。” “呃……” 周延栋才知道搞错了,可问题是,这不是第一次了啊?前几次程世杰不在,他将账目送到千户宅,也称杨芸娘夫人,杨芸娘却没有提醒。 周延栋朝程世杰笑了笑:“守备大人,下官……” “不知者无罪,况且也没有什么!” “不知程大人是否单身?” 程世杰摇摇头道:“程某早已娶妻,只是……” 非常遗憾,他在后世有儿子,也有女儿,可问题是他们过不来。 周延栋继续汇报工作,而杨芸娘却感觉程世杰的目光望着自己,她的脸更红了,眼睛不敢再看程世杰,转身跑向内室。 对了,程世杰现在担任宁海军守备,登州卫左千户所则必须更名。 程世杰的意见是直接简单省事,就叫宁海城。 别看宁海州有一座州治,但是却与牟平县城共用一城,叫宁海城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安排好工厂和发展的规划,程世杰开始着手招募士兵,以他的五百余名家丁兵为底子,准备扩军。 左千户所有一万四千余名军户,加上新招募的四五千人,差不多小两万人,在两万人里挑选两千人,也算是十里挑一。 挑选兵源的工作,交给了沈明遇。 沈明遇先是用一杆竹竿架在校场上,身高不足第一关就被刷掉,然后就是耐力,程世杰的家丁兵待遇好,很多人愿意成为他的家丁兵,关键是想当程世杰的家丁兵,实在太难了。 看着那么多人一个接着一个被刷掉。 一名军户感叹:“这是挑兵吗?这比指挥使大人选女婿还难!” “不对,指挥使大人选女婿没有这么难,我听说那个谁就是指挥使大人的女婿,长得歪瓜裂枣……” 众军户深有同感,想成为程世杰的家丁兵实在是太难了。 程世杰的原则是,宁缺毋滥。 第43章 格局打开天下自来 第043章 其实每个人都难,军户认为成为程世杰的家丁难,可程世杰也在为难。 他从登州城购买的粮食,加上从秦五山寨缴获的粮食只够左千户所一万四千余人吃上四个多月,如今又增加了四五千人,粮食只怕吃不够三个月了。 而且,招募了两千家丁兵,加上之前的五百余人,足足两千五百余名家丁兵,当然,程世杰更愿意称这些家丁兵为战兵,这些战兵的体力消耗大,吃的多,几乎是普通军户两倍甚至三倍的饭量,以程世杰手中的粮食,只怕吃一个月都困难。 粮食其实还只是众多难题的其中一个,最重要的还是人心,程世杰必须尽快落实田地问题,否则人心就容易散了。 人心一旦散了,队伍就不好带。 土地是中国这块土地上永恒的话题,所有的争战和动乱,都是围绕着土地展开的。商朝奴隶制,既奴隶主所有制,遇到了西周的分封制,将土地分给公侯伯子男这些诸侯,先进的分封制,战胜了相对落后奴隶集中制。 到了秦朝,商鞅建立军功二十等爵,秦军士兵斩首就可以获得土地,于是山东六国被秦朝的先进军功制度打败了。 汉承袭秦制,才有了三尺青锋觅封侯,也是土地分配制度战胜了项羽的封建分封制,也可以视作秦朝的延续。到了唐朝授田制,全国仅仅六百六十七座军府,就可以吊打周围诸国诸部,这其实也是租庸调制的胜利,随着唐朝租庸调制的崩溃,唐朝也崩溃了。 明朝的制度与魏武帝曹操的屯田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流民从一无所用,获得土地,自然是感恩泣德,可随着人口的增长,人均土地减少,到了土地可以承载的极限,曹家江山也覆亡了,司马家可以篡夺曹氏的江山,依旧的不是计谋,而是曹魏军队的背叛,也是屯田制的崩溃。 历朝历代,但凡拥有强军的朝代,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用军功授田,无一例外都在短时间内建立了先进合理的土地分配制度,都通过土地的重新分配建立了一支宇内称雄的强大军队。初唐半农半军的府兵们能够在内外战场上将所有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其根本原因便是因为他们有着对生存和生活最原始的渴望。 程世杰原本想着将从孙元化那里讨来的三百余万亩荒地平分下去,可问题是三百多万亩可开垦的耕地,听上去很多,但是现在程世杰拥有将近两万人口,每个人人均才一百五十亩地。在没有化肥的时候,土地的肥力是不够的,需要休耕。这些属于劣田,需要每年休耕一次,事实上每个种植的耕地仅仅只有七十五亩,产出是有限的,勉强可以让一家百姓过上温饱的日子。 如果是平分,对于那些阵亡将士的家眷以及立功将士,就有些不公平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平分土地的政策,其实是不可取的。只有采取军功酬田,这也是成立帝王之基的根本,朱元璋成立的卫所制度,当时卫所拥有的军田是非常多的,以登州卫为例,当时登州卫成立的时候,拥有七个千户所,满编七千八百四十人,拥有军田一百二十万亩,人均拥有土地则是一百五十三亩。 这些土地足以让开国时期的明军为之疯狂,成为军户可以让他们五征漠北,横扫八荒。 想到这里,程世杰决定,采取军功授田,虽然这个制度对于那些混大锅饭的人来说不公平,可是对于敢于用命来换富贵的人来说,这非常公平。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 随着口令的响起,登州卫左千户,不,应该说是现在的宁海军已经列阵完毕,全体在编制的军户一千一百二十人,外加宁海军两千五百余人。 程世杰有些后悔,早知道从后世带着喇叭过来了,三千余人的队伍,他就算是喊破嗓子,也仅仅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听到他的话。 “坐下!” 哗啦,所有军户和宁海军士兵,纷纷坐下来。 程世杰咳嗽一声道:“本守备奉巡抚大人之命,组建宁海军,现在招兵工作已经结束,在训练部队开始,本守备要向所有人声明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那就是土地!” 说到这里,下面的军户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肃静!” 程世杰发现这个公开讲话效果非常不好,他望着沈明遇道:“沈明遇!” “到!” “本守备说一句,你和你的麾下跟着说一句!” “是!” 程世杰道:“宁海军现在正式成立了,全军满编两千五百人,分设五局,局设把总。每局下辖两司,司设百总。每司下辖五哨,每哨下辖四队……详细情况再与宁海军军部会议上公布,现在说一下与全军所有人都有关系的事情!” 随着沈明遇麾下二百多名大嗓门将程世杰的话传递下去,众军户们竖起了耳朵,倾听着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情。 “第一,成立宁海军小学堂,免费教导所有军属子弟。” “第二,就在在宁海军成立医务司,设立百总医官一名,下辖两哨既一百名军医官,可以免费给军属看病!” “第三,成立宁海军军属管理委员会,军属委员会负责解决军属问题!” “第四,宁海军拥有在宁海州境内垦荒置田的权力,原千户所两万三千余亩地收回,重新分配,按照垦荒置田的原则,开春以后,将大规模垦荒!” “第五,成立宁海军城管!” “第六,成立宁海军烈士陵园,所有阵亡将士供奉在宁海军烈士陵园,受宁海军时令祭拜!” 程世杰面前跪倒一大片军户,因为程世杰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福利,免费上学,免费医疗,免费娱乐,包括婚丧嫁娶,所有包办。 程世杰道:“你们不用感谢本守备,这都是你们应得的,是你们的丈夫、儿子、父亲、兄弟用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是他们用自己的命给你们换回了这些福利,所以,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别让他们的血白流了。” 接着,也是最关键的部分来了:“宁海军的前身,也就是登州卫左千户所,之前所有阵亡或伤亡,本守备不管,以本守备到任既刻算起,所有阵亡将士,将分配一百亩地。” 程世杰道:“陈何氏之子陈老二,被评为烈士,授一百亩田!” 陈何氏颤颤巍巍从张如意手中接过田契,接着就是张东方…… 程世杰将阵亡的两百六十二人,按照每人一百亩的抚恤标准,发放土地,当然,有一部分烈属分配的则是荒地,因为荒地需要他们自己开垦,这些荒地将享受三年免税,五年半税的优惠。 当然,现在拿到土地的家属,则不享受免税的福利,接着将斩首的军功也分发下去,一首级则为十亩地。 歼灭秦五之战,斩首共计一千三百八十三级,程世杰则把这一万三千八百三十亩的荒地赏赐了下去。 程世杰望着众将士道:“以后,宁海军定例,阵亡将士除抚恤二十两银子或四十石粮食之外,赏一百亩地,斩首一级,赏五两银子十石粮食,受伤将士,按照轻中伤分别赏赐六亩、十二亩、二十亩不等的田地,诸位要记住,但凡临阵逃脱,投敌从贼,其赏赐田地和宅子包括一切优惠收回,全家驱逐出宁海军!” 随着程世杰颁布宁海军的新规,这些军户们议论纷纷,有免费的衣服、免费的鞋子、免费的澡堂,免费的学堂,免费的药铺、免费的医馆,逢年过节,还有粮食和肉食分,这样好的福利待遇,却让那些被刷掉的军户遗憾万分。 当然,他们现在也知道了宁海军的选拔标准,虽然身高是重要的考核标准,但问题是体能却可以破格选拔,不少军户暗暗下定决心,争取加入宁海军,成为程世杰的家丁兵。 宋康年感叹道:“宋某自恃才高,却是小看了天下英雄了……” “宋先生谬赞了,程某出身不高!” “出身又能说明什么呢?有道是英雄不问出身,否则汉高祖刘寄奴之辈,岂非皆是虚话?” 程世杰苦笑道:“程某岂敢跟汉高祖、刘寄奴相提并论?” “又如何不能?” 宋康年道:“守备大人以屯田还罢了,却以军功授田……如此奇谋!” “军功授田这很希奇吗?” “自然稀奇!” 宋康年道:“自古以来,山东富庶,只是随着卫所糜烂,边事不宁,民生凋零,二百年前,宁海州还有六万七千四百二十六户,口三十万又七千五百一十三人。这就是宁海州的症结所在,兵不能战,则无力庇护地方,无力阻止倭寇和土匪袭扰和抢掠,宁海不宁。症不能解,民便不能安心耕种开垦,流民便不能安定下来变成原住民,如此自然粮食不能增产,户口不能增加……这原本是个死结,解不开的死结。如今……如今却……” 宋康年非常激动:“如今这棘手的难题,被守备大人一力破之,军功授田,则是宁海兴盛的关键,宁海一旦实行军功授田制,宁海经营的再也不是一隅一地之格局,也不是什么长久之业,而是帝王之业!” 程世杰笑道:“山东地处南北交通要塞,自古以来却没有出过皇帝!” “其实不然,山东富庶,但凡富庶之地,难出悍卒,现如今不同,宁海穷困,山东潦倒,兵卒骁勇!” 宋康年接着道:“主公不必韬晦慎言,这里没有外人,实话实说便是,宁海蛰伏数载,待天下大乱,进可截断运河,不出三月,京城百万人将不战自溃,截留漕粮,主公振臂一挥,百万大军信手而来,兵分三路,西进中原,北上京城,下南江淮,天下泰半收入囊中!” 程世杰盯着宋康年道:”宋献策,你想造反吗?” “这天下有德者居之。” 宋康年一脸认真地道:“朝廷无道,天子失德,主公当仁不让!” 第44章 制约火器发展的关键 第044章制约火器发展的关键 程世杰面临最直观的问题,他只是一名刚刚被孙元化提拔起来正四品的守备。而且这个守备,还没有经过朝廷吏部审核,事实上,他的本职还是一名普通的正五品千户官。 在明末这个文贵武贱的奇葩朝代,哪怕是正三品的参将,在一个无官无职的士绅面前都没有半点话语权,更别提他这个正五品的千户了。 程世杰苦笑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千户,说出话来人微言轻……若是我是登州卫指挥使,掌握上万大军,还有微弱的可能。” “主公大谬也!” 宋康年认真地道:“主公高看了金友胜,却也小看了您自己!” 宋康年是一个江湖术士,江湖经验非常丰富,程世杰带过来的刀剑,无一不是神兵利器,这说明,程世杰拥有着一条,他不知道的渠道,这个渠道可以源源不断地将神兵利器送过来。 这是什么? 这是程世杰的资源。 其次是,程世杰还拥有那些价值不菲的水晶饰品,以及可以发出音乐的精巧机关(音乐盒),这同样也说明了问题。 程世杰有一批能工巧匠,可以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财力上的支持。虽然说物稀以为贵,可问题是,登州虽然不小,可相比大明两京十三省一百八十八个府来说,登州府只是其中之一。 也就意味着,一旦操作得当,这些水晶可以置成一大笔钱粮,钱粮在这个时代,那就是兵,那就是权力。 看着程世杰迟疑,宋康年接着道:“金友胜不是汉高祖,不是唐太宗,更不是刘寄奴,他虽然识大体,顾大局,知进退,明得失,然而,他却做不到身处一隅胸怀全局,他生平夙愿,无非是延续金家一门的富贵权势而已。他的心中,没有富国强兵的大志,更没有心怀天下苍生的疾苦。军功授田这种事情,他没兴趣做,更没胆量做。而主公却不一样。” 程世杰苦笑:“有何不一样?” “主公身为登州卫左千户,却心怀千户所军户的疾苦。为此,主公不惜以工代赈,在极短的时间内,收拢左千户所万余众之心。” 宋康年接着道:“主公招募青壮,劫杀前任千户高望,这说明主公拥有决断之能,以青壮纳投名状之法,与众军卒同进共退,这有御人之能,提拔沈明遇、张裕为微末,而二人皆是将才,这是有识人之明。再如今推行军功授田……主公,您天性淳厚,视黎民为人,而不是刍狗!这份心肠,不要说武夫,便是士大夫当中,也没有几个能及得上的。如今你练兵宁海,臣寄您以厚望,实望有朝一日,你能为山东黎庶、为天下苍生擎起一顶遮风避雨的庇护之伞……” 程世杰知道历史上的宋献策,也就是眼前的这名小矮子,有人说他是是一个骗子,在河南投李自成时献上了“十八子主神器”,大肆宣传李氏当兴,博得了李自成的信任,被任命为军师。除了为李自成战前占仆吉凶,没出过任何有意义的军事介意。 也有人说他是奇才,才能绝世无双,智明之才,却未能选择好的君主来辅佐。是大顺军中为数不多能保持清醒头脑的人,在李自成进入北京后,他同李岩一样,对大顺的腐化非常担心,屡屡进言,却得不到李自成回应。他非常聪明,利用自己擅长的奇门左道说来打动李自成,借天象示警上疏李自成说:“天象惨烈,日色无光,亟应停刑。”终于被李自成采纳,许多人因此得救。李岩被杀后,宋献策认为李自成不是自己该辅佐的明主,与牛金星等日渐疏远,重回江湖操持旧业,不知所踪。 然而,直到与宋献策接触以后,这才发现,他居然是一个心怀天下苍生的士,虽然他因为身材矮小,样貌奇丑,不被士人接纳,他是他确实是士,以天下为己任之志。若能青云直上,在中枢当为良相名臣,在一隅当为黎庶父母。他是士,在明末这个乱世,在这个人才凋零,万马齐喑的乱世,他堪称国士。 在与程世杰敞开心扉,开诚布公的深入交流之后,宋康年正式更名为宋献策,在程世杰面前担任幕僚,并且亲自负责钱粮、教学、屯田诸事。 现在程世杰的家底太薄,张如意只是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人,其他人要么是大字不识的文盲,要么孔武有力的武夫。 而宋献策绝对是程世杰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人才。 作为宁海军守备,程世杰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首先是左千户所这座城,实在太小了,把宁海军放在老兵油子成堆的宁海城,这些青壮很容易沾染上不良习气。 宁海城,也就是原来的登州卫左千户所,可以说是各种奇葩都有,百户官王景就是一个赌棍,随身携带两副骰子,时常拉着人赌博。上一次秦五率领四千余众进攻左千户所,王景负责守西城,但是西城不是主攻方向,这货居然在城墙上直接开堵,据说因为他看好程世杰,赚了足足一千六百多枚铜钱。 王景的百户所,十人之中,九人好赌如命。还有沈长河,这位更是一个奇葩,喜欢偷看寡妇洗澡,甚至连五六十岁的都不放过。但是他只是看看,从来不敢用强,哪怕被人发现,被人打得满头是包,也不敢还手。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奇葩,在上一次守城之战中,身中九刀不退,斩首五级,一把铁片刀砍得卷刃,最后还抱着一个土匪,咬掉人家一只耳朵。 思来想去,程世杰决定把练兵场所放在宁海军东南方向的三十余里的紫金山上,那里有一座金代时期的东华宫遗址。 带着宁海军两千五百余人抵达紫金山,这里什么都没有,首先就是修建营房,两千五百士兵,外加一千余名工匠。 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石材和木材,在紫金山都可以就地取材,这也大大增加了工程的进度。 然而,刚刚等营房修好,沈明遇、张裕二位就联袂找上程世杰。这段时间程世杰给紫金山宁海军大营打了足足六十口压水井。 这些手压式的水井,却不是程世杰从后世带过来的,而是他将压水井的原理讲给这些工匠听,能工巧匠把这些水井打造出来。 随着压水井的出现,这种新式的取水方式,很快就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工匠们表示他们应该成立一个水井厂,专门打造这种压水井。 “拜见将军!” 程世杰的正式任命于半个月前宣布,朝廷同意了孙元化的建议,同意成立宁海军,授程世杰正四品明威将军。现在程世杰也算是迈入了将军之列。 程世杰有些好奇:“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怪异?” 沈明遇道:“有些事情本来早就该说了的,但是将军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所以我们只好先缓一缓,现在一切已经步上正轨了,也该拿出来说说了。” 张裕道:“实不相瞒,将军,我们来是想跟你谈谈军队的事情。” 涉及到军队的事情只会是大事,程世杰自然不敢怠慢。“部队怎么啦?” 枪杆里出政权,那两千五百宁海军士兵兵可是他最大的本钱了,要是出了问题……问道是麻烦了。 沈明遇苦笑道:“将军,您似乎把我们这些士兵给抛到一边了,士兵们颇有些不满,都说……”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们来得正好,咱们把所有军官召集起来,一起开个会议,讨论一下宁海军的发展!” 军队的发展建设,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程世杰也想给自己的这支军队装备上人手一支akm,最好班组级加上火箭筒,然后再装备一个炮营,一个坦克营…… 可问题是,这并不现实。 程世杰没有这个能力,别说人手一支自动步枪,他连一支都搞不好,这个坑爹的穿越时空,有着太多的限制,首先是重量,可以携带的物资,只能是他体力可以背负的极限,从最初的五十多公斤,到现在七十多公斤。 从明末回到后世还好,只要是没有人的地方,他都可以回去,可从后世回到明末,却只能在他二楼的那个破房子里。 随着军官们抵达会场,这是新建的宁海军军部,面积不大,大厅约有五间明堂,差不多有二百个平方,当会议时召集麾下五十名哨长,十名百总没有问题。 程世杰拿着粉笔在会议厅的黑板上,写下:“大家想要什么样的军队!” 众军官面面相觑,不知道程世杰是什么意思。 最终,还是程世杰开门见山地道:“大家想要把宁海军发展成什么样?” 张裕下意识地举手道:“报告!” “讲!” “装备越精良越好!” 程世杰望着众军官道:“还有吗?” 沈明遇举手道:“报告!” “讲!” 沈明遇苦笑道:“装备精良的军队,可是这实在太难,太难了!戚家军曾经横扫沿海倭寇和蒙古鞑子,未尝一败,可这样的劲旅都是钱喂出来的,一营兵少说也得几万两银子,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程世杰道:“咱们现在可没什么钱,养活两万多张嘴,咱们从秦五那里缴获的银子,花得七七八八了,该给部队装备什么样的装备,大家来议论一下!” 沈明遇道:“可戚家军拥有三分之一的火器,戚家军的火器之精良,独步天下!” 张裕却反驳道:“不用火铳,一排枪过去,少数十几支炸膛,这太伤士气了。更何况,咱们可没有多少火铳,才几十支,要是打造火铳,一支需要十几两银子,咱们最少需要装备八百名火铳手,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拥有火力优势,还要留下两百支备用,一千支火铳,最少需要一万七八千两银子。有这些钱,咱们还不如打造弩机!” “弩机!” “是啊!” “弩机比火铳便宜!打造一支火铳的银子可以打造三具弩机,一支火铳要想跟三具弩机对射,能被射哭!” 直到此时,程世杰这才明白,明朝火器发展为什么没有像西式一样,迅速淘汰冷兵器,制约火器发展的真正因素是性价比。 以明朝边军制式弩机为例,山桑弩可以射二百步,破阵弩可以射二百二十步,这个时代射程最远的火铳也就是鸟铳,只能有一百码,而且没有膛线,铅子要想命中目标,要看缘分了。 在那一瞬间,程世杰都心动了。 于其装备不成熟的火铳,真不如装备弩机。 ps:非常抱歉啊,老程今天身体反复,难受得要命,头疼欲裂,这一章断断续续写了至少一天。求大家评论一下,哪怕一个字,也是给老程的支持。 第45章 什么是真正的军人 第045章 现在火铳是火绳火枪,质量非常不可靠,其次发射程序极为繁锁,从把行军状态到开火,一共分为二十五个步骤。 即使是训练有素的火枪手,一分钟之内只能发射一至两发的铅弹,如果是手脚慢的火铳手,一分钟能打一发就该偷笑了。 更为关键的是,由于枪管内没有膛线,超过六十步,就没有准头可言,铅弹能够打到哪里,只有天知道。 更为要命的是,明军的主要敌人是来去如风的建奴,而建奴的弓箭手在利用重箭,可以轻松拿捏六七十步距离内的敌人。而弓箭的射速极快,优秀的射手,一分钟可以射出十五六支箭。 在这种情况下,大明军队根本就不可能像大不列颠的龙虾兵采取火枪线性战术,也就是所谓的排队枪毙。 试问在每分钟可以发射十五六支破甲重箭的箭雨打击下,血肉之躯能够冲到敌人阵前二三十步吗? 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可能,哪怕再悍不畏死的士兵,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无论是进攻或防守,面对这种敌人,只能改变战术和战法。 当初戚继光在江南抗倭,戚家军的编制就是十二人为一队的鸳鸯阵,以四队为一哨,哨是戚家军在江南的基本编制,利用鸳鸯阵,戚家军把江南倭寇打得七零八落。然而问题是,当戚继光调任蓟镇的时候,戚家军的编制也马上改变。 军队的编制和装备,要随着敌人的不同而改变,如果一直想着一招鲜吃遍天,那非常容易翻车。 现阶段,火铳的质量不可靠,大规模装备火铳不仅仅代价高昂,关键是性价比不行,就像二战时期的德军装甲兵。德军当时拥有大量的优秀坦克,而苏联却装备了大量的t34,无论是从装甲厚度还是火力,都不如德军的豹式,更不如虎式,然而因为其廉价的成本以及成熟的技术,可以海量生产,最终用t34的坦克海将德军的豹式和虎式给淹没了。 在部队的装备方面,程世杰决定寻找一个平衡点。首先弩机是需要装备的,性价比高,成本相对低廉,而且拥有着方便培训,威力大等优点,即使将来面对建奴的弓箭手,弩机在拥有着绝对优势射程的情况下,也可以让建奴的弓箭手大吃苦头。 但,问题是弩机这个武器注定要被淘汰,而且发展潜力有限,火铳的发展才是王道,可是程世杰却没有大量的金钱和资源武装落后的火绳枪部队。 程世杰望着众军官道:“我们现在分两步走,首先成立咱们宁海军的枪炮局,专门负责研发火炮和火铳。另外成立咱们宁海军的甲弩局,负责研发和生产山桑弩和甲胄!” “可是制弩和制甲还好办,千户所就是这方面的工匠,可是制火铳哪有那么容易,光铳管的精铁就足够麻烦了!” 程世杰道:“这个更加不难,咱们有自己的铁矿,可以自己炼钢!” 沈明遇道:“将军,您知道炼钢有多难吗?” “给本将军一点时间,本将军肯定可以提炼出世界上最好的钢!” 对于其他方面的技术,程世杰不敢吹牛逼,可是对于炼钢,他是专业的,虽然他的主要专业学的是后世的炼钢技术,但是古代炼钢技术以及钢铁的发展史,这是基础知识。 程世杰道:“研发火铳和炼钢这件事情可以慢慢做,但是制弩和制甲却刻不容缓。秦汉唐宋,千年以来我们的先人没有火枪,照样把胡虏揍得满地找牙。甲弩局计划生产两千具弩机,两千副铠甲!咱们宁海军的将士,要一专多能,本将军的要求是,全军将士,拿起弩机,就是优势的射士,端起长枪就是优秀的长枪兵,拿着刀牌,就是优势的刀牌手。” “将军,您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这样以来咱们花的银子就多了!” “银子没有了可以赚,装备再好,可是士兵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仗,给谁打仗,或者兵无战意,那么再好的装备,也同样打了不了仗!” 程世杰接着道:“大家也都知道,崇祯二年,建奴破关而入,兵临京城城下,京城二十万精锐禁军,他们拥有着大明最好的甲胄,最精良的火炮,最好的火铳,也拥有最锋利的刀枪,可是他们却面对建奴,不敢出击,陛下下令他们出击,他们宁愿自残,哗变,也不敢正视建奴,这样的军队……废了,纯属浪费粮食,我们宁海军绝对不能像他们一样!” 崇祯四年九月十六日,也就是程世杰这个异世蝴蝶来到这个时空的三个月,程世杰召集宁海军两千五百余名将士。 虽然说,这段时间程世杰并没有过问部队训练的事情,可是沈明遇和张裕他们却按照程世杰的训练方式,给全军将士天天灌输后世的步兵操典,四面转法,三大步伐,以及蹲下起立这些基础动作。 随着部队迅速集结,这些宁海军将士反而有了后世军队的影子,整齐方面做得非常到位。 程世杰戴着从后世带过来的大音箱,再也不用两百多名大嗓门给他一句一句传话了。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向右看齐!” 程世杰大吼道:“坐下!” “今天,本将军给大家讲一个问题。一个关系着全体将士的问题。” 程世杰道:“谁能告诉本将军,什么是军人?回答好了,今天奖励一斤肉!” “报告!” 程世杰的目光落在哨长刘庆松身上。 “讲!” 刘庆松道:“军人是保家卫国的人员!” “回答正确!” 程世杰道:“军需官,记录奖励刘庆松一斤肉,外加两条咸鱼!” “是!”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职责!” 程世杰的声音抬高八度:“并不是说拿起武器就是军人,并不是咱们大明五百四十七个卫的军户都是军人,在本将军看来,这些卫所,也包括登州卫,不配称为军人。要想成为军人,成为合格的军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众将士隐隐有些不理解。 程世杰道:“你们或许感觉迷茫,为什么吃粮当了兵,穿上戎装,反而不是军人了呢?你们是不是有这种疑惑?” “报告!” “刘庆松,你不明白什么?” “我们宁海军将士,难道不是军人吗?” “你们现在还是不合格的军人!” 程世杰盯着众将士道:“今天本将军告诉你们,什么叫做真正的军人,真正的军人,一生只会做两件事,打仗和准备打仗。真正的军人不会在听到敌人的呐喊声时尿裤子,他们只是问那帮兔崽子为何还不上来受死。真正的军人不会面对敌人的箭雨抱头鼠窜,他们只会默默准备着,如何杀死敌人。真正的军人不会在敌人开始冲锋时调头向回跑,他们只是兴奋地拿起武器,冲上去和敌人进行白刃搏斗。真正的军人不会在被敌人包围的时候便举手投降,他们只会冲着敌人血战到底。真正的军人不会把自己的武器对准黎民百姓,他们只会保护黎民百姓不被伤害。真正的军人不会在乎自己的盔甲是否足够坚硬,他们只会在意自己的武器是否足够锋利。真正的军人不会跟上官讨价还价计算得失,他们只会想尽一切办法,完成上官交代的任务。真正的军人永远不会把后背对准敌人,哪怕是撤退,他们也要直接面对敌人……” 当程世杰告诉在场的将士,什么是真正的军人时,这些将士也在沉默的想着,原来真正的军人是这样,那么跟程世杰所说的军人相比,他们确实不是真正的军人。 “报告!” 这一次并不是刘庆松喊出报告,而是沈明遇。 “如何成为真正的军人?” 程世杰盯着沈明遇,缓缓笑道:“非常简单,严格要求自己,准确执行命令!” “这么简单?” “简单吗?” 程世杰望着众将士道:“一个多月之前,抚台大人让本将军成立宁海军,他一没有给本将军银子,二没有给本将军兵刃,三没有给本将军悍卒,只给了本将军一个名目,仅此而已。抚台大人有一句话,本将军现在依旧清楚地记得,有银子有兵有装备,这个宁海军守备还能轮到你?真正的军人就是明知道不可能,也要坚决完成上官交代的任务。” “尔等想不想成为真正的军人?” “想,想,想!” 程世杰接着道:“非常好,我们宁海军现在缺粮,缺装备,也缺银子,可以说,除了一腔热血,一无所有。抚台大人命令我们宁海军,围剿山东土匪,庇护山东黎民百姓周全,你们能不能做到?” 宋献策听到这话,顿时大急:“怎么能把实话说出来呢?就算是真正缺粮,那也要散布谣言,稳住军心!” 只是让宋献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宁海军将士却大吼道:“能” “说什么,本将军听不见!” “能,能做到!” 两千五百余宁海军将士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声音之大,直冲云霄。 “本将军就在这里看着你们,看着你们成为真正的军人!” 程世杰望着道:“在咱们好宁海军驻地六十里,有一股占山为王的土匪,匪首绰号镇三山,本将军命令你们,消灭他们!” ps:写着写着感觉就来了,日常求票。 第46章 捏软柿子其实不丢人 第046章 “恭喜主公,军心可用!” 程世杰望着宋献策道:“交待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正准备禀告主公,五千套戎服已经制作完毕!” 宋献策非常喜欢现在的这个工作,因为军服厂几乎全部都是妇女,左千户所的妇女都非常少,而且个个面黄肌瘦,如同豆芽菜。 可是随着大量购买的粮食,当作工资分发下去,这些妇女能够吃上饱饭,营养上来,面色变得红润起来。以前感觉整个千户所没有长得好看的妇女,现在看来,无论是大姑娘小媳妇,模样还挺周正。 程世杰道:“军服厂不能停,马上准备采购棉花、赶制棉衣,现在已经是九月了,夜间已经冷得受不了。” 宋献策可是松了口气,那些尝到甜头的被服厂女工,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到从前,随着五千套军服的生产任务完成,这些妇女可没少来找宋献策说情。 原本因为身材矮小,样貌丑陋的宋献策,现在居然成了香饽饽。活了三十多年没有碰过女人的宋献策,与一名寡妇。 这可算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宋献策不仅多了一个媳妇,还带了两娃。 “还有一件要事,需要禀告主公!” “什么!” “咱们的钱快没了!” 宋献策苦笑道:“钢铁厂、铁矿厂、马车厂、被服厂、纺织厂、还有修建营房、修建房屋、枪炮局、甲弩局,到处都需要钱,咱们上个月又购买了四万六千石粮食……为了增加产能,咱们的人手已经不够用了,已经开始招募流民,现在宁海城已经突破两万人……” “你说什么?” 程世杰皱起眉头:“宁海城两万多人,这里还有四千多人,你们这一个月不到招了四五千流民?” “主要需要人口!”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直接说,还剩多少钱?” 宋献策道:“只有不到四千两银子!” “这样啊,我再给你三件水晶马车!” 程世杰沉吟道:“登州这种东西太多了,需要送到京城或南京去卖。” “门下省得!” 原本想再训练几天部队,可因为银子的问题,攻打镇三山,已经刻不容缓了,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破产了。 程世杰虽然说宁海军缺粮食,缺装备,这话其实是不对的,他缺的只是精良的装备,并不缺乏普通的装备。 事实上现在程世杰的家底也算丰厚,他的装备总共分为三个来源,其中之一是金友胜担任程世杰被秦五打得全军覆没,给了他一批装备,其次是歼灭秦五所部时期的缴获,最后才是将功劳卖给金友胜换来的装备。 在歼灭悍匪秦五所部的时候,各种乱七八糟的装备,他缴获了四千余件,如果按照秦五的那种方式武装部队,这些装备可以武装五千余人。 再加上金友胜在战前送过来的五十副铁甲、六百杆长枪、腰刀两百柄,碗口铳六门,后来缴获的长枪枪矛有一千三百余杆。仅仅长兵一项,程世杰拥有一千九百多支。 至于腰刀,他拥有从后世购买的精钢唐横刀二百柄、卫所送来的两百柄,缴获的六百多柄,刀这一项他也有一千多柄。 另外还有缴获的三门火炮,六十多支火铳。 在交易军功的时候,程世杰换了一百二十枝火铳,火药五千斤,加上之前一千斤,他共计六千余斤火药,火铳累计拥有三种型号,一百八十七支。 战马一百匹,长枪共计两千五百余支,铁甲共计两百八十九副,皮甲一百三十三副,还有一部分破烂,还没有来得及维系。 程世杰的宁海军表面只有战兵两千五百余人,但是他却拥有一个枪炮局,共计三百余人,这是从左千户所以及各千户搜刮而来的火铳士兵和工匠组成。 不仅仅是程世杰看上去火铳,其他千户也视火铳为洪水猛兽,大明不是没有技术,而是负责管理兵部的都是文官,文官为了捞钱,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把打造枪管的优质钢材卖了,那些工匠也没有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于是,这些工匠就便宜程世杰了,至于甲弩局,工匠数量不多,因为优秀的弩匠,在任何千户手中都是宝贝。这些工的以左千户所为基础,共计八十七名工匠,为了增加产能,程世杰又给他们派了一百多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学徒。 作为一支机动部队,程世杰又组建了一支以两百名青壮为基础的辎重运输兵,这些士兵只装备从登州卫运来的腰刀,这批腰刀的质量还不如从秦五手中缴获的呢。不过,唯一的变化是这些运输车辆,采取四轮马车的样式。 辎重运输部队还没有来得及成军,首先是缺马车,程世杰虽然可以从后世带过来质量上乘的轴承,可问题是车轴太重了,只能在这个时代进入人工锻打。 随着五千套军装发下去,宁海军的样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宁海军的军装与大明卫所制式军装完全不一样,可以说,这个军装甚至不像是军装,更像是某个大户家丁。 黑衣短衫上衣,黑衣的裤子,黑色的鞋子,如果拿着黑色的面巾一戴,简直就是后世影视剧里的杀手。 其实,服装的样式不太重要,无论是什么样的衣服,一旦形成规模,那就相当震撼。两千五百人,分成五十乘以五十的方阵。这是因为宁海军的基本编制,每队十二人,四队为一哨,加上副哨长,正好五十人。 宁海军共有五十个战兵哨。 “拜见将军!” 程世杰朗声道:“众位将士,你们还记得什么是军人吗?” “保家卫国,庇护乡里!” “很好,非常正确!” 程世杰接着道:“你们中间有不少老兵,这些老兵都有属于自己的田地,这些地,本将军不会按人头分发给大家,大家想知道原因吗?因为如果平均分,有的人面对敌人会尿裤子,会逃跑,会胆怯,会投降,甚至……会想着应付挡差,那么这些田地平均分发,对于真正的勇士而言是不公平的。所以,军田只授给真正的勇士,在汉朝的时候,一名汉军士兵,拿着环首刀、拿着大黄弩,转战万里,一汉抵五胡,也就是说,没有五倍或者五倍以上的兵力,胡人连面对汉军的勇气都没有。唐军也是如此,在唐朝,要当一名府兵,会分给他们一百八十亩地!” “这么多?” “多吗?” 程世杰摇摇头道:“在本将军看来,真不多,如果将来你们拥有唐军的战斗力,本将军给你们赏赐三百亩,五百亩,甚至一千亩地!” “报告!” “讲!” “将军吹牛!” “哈哈……” 程世杰一脸郑重的道:“本将军真没有吹牛,唐军只有六百二十七个府,而咱们大明有五百四十七个卫所,但,唐军一个折冲府最多一千百两百人,总兵力只有六十万人左右,然而唐军却从长安向西打到里海之滨,你们或许不知道里海在哪里,本将军可以告诉你们,里海在长安以西一万四千里。他们向东打下了朝鲜,向南打到了安南,向北他们打到了瀚海,他们难道不配拥有一千亩地吗?” “有资格!” “你们想不想要地?” “想!” “想要地其实很简单,砍一颗敌人的脑袋回来,本将军给你们十亩地!” “报告!” “讲!” “砍十颗敌人的脑袋,是不是可以给一百亩?” “没错!” “报告!” “俺要是砍一百颗脑袋,是不是给俺一千亩地?” “滚蛋,本将军不要嘴炮!” 众将士哄笑起来。 程世杰道:“分发装备,准备出发!” “是!” 任何军队都是用胜利建立起来绝对的自信。当年黄觉寺的小沙弥朱元璋,也没有想过有一朝一日,他能端坐御座,口含天宪,抚御万方。他因为他最初只是一个九夫长,随着他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一次又一次的扩充军队,经过八年南征北战,他终于拥有十万部队,二十万军队。 直到洪武元年(1368)建立大明,从至正十二年(1352年)投奔郭子兴,并且从朱重八更名为朱元璋开始算起,用了十六年。 程世杰其实故意不训练宁海军将士战术技能,只是基础训练。军事基础训练他懂,尽管不是军人出身,可问题是瀚钢集团本身就是较大的拥军单位,全体职工超过三分之一是退伍军人,而瀚钢集团武装部长级别比这个机关办公室副主任还要高,属于现役中校,相当于副团级别。 瀚钢集团每年都会对全体员工进行为期半个月的轮训,是全脱产的训练,只是训练队列三大步伐四面转法以及蹲下起立等基础动作。 别说程世杰不是军人出身,就算是真正的军人出身,照搬后世的军事训练条例,其实还是行不通的,因为作战对象不同,作战目标不同,武器装备不同,训练和编制方式都不同,这一切都需要去摸索。 宁海军的第一战,对手是非常弱小的存在,镇三号的绰号虽然叫镇三山,可事实上这股土匪人数很少,只有一百多人。 哪怕没有宁海军两千五百余人,只有程世杰的五百家丁兵,他也有足够的把握,干掉镇三山。 柿子捡软的捏,其实不丢人,有的捏就不错了,至少在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第47章 历史记载中的军队 第047章 “哨长,你有地吗?” “有啊!” 宁海军哨长周宁是登州卫原副千户周延栋的二儿子,因为军户是世袭制,周延栋的世袭百户官,不出意外的话,是周延栋的长子,也就是周宁的大哥周安的。在程世杰招家丁兵的时候,他也背着周延栋参加了。 等周延栋发觉的时候,周宁已经因为在劫杀前任千户高望的战斗中,因为出手果断,并且斩杀李大员外的护院有功,升任小旗。 这个时候,周延栋被程世杰提拔为副千户,周延栋更加没有理由反对了。就这样周宁从清津浦开始,参加剿灭秦王的战斗,先后斩首六级。 “你有多少地?” “八十亩!” 周围的宁海军将士一脸惊讶:“哨长,这么说您斩首八级?” “没错!” 周宁一脸自豪的道:“本哨长告诉你们,这上了战场,千万不能怂,越怂,越怕,死的越快!” 几名士兵蠢蠢欲动,在他们眼中,镇三山以及他麾下的土匪,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也是生活的希望。 砍一颗脑袋,那就是十亩地。 在不知不觉中,宁海军的气势变了。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眼睛都红了,每个人都想要房子,也想要地。宁海军的将士现在没有单独的住房,但是那些宁海军老兵,也就是程世杰最初的四百余名家丁兵,他们可都是拥有住房的。 程世杰在宁海军给他们修建的房子,每个人都是三间主屋,左右各两间配房,共计五间房子,虽然采取的是红砖红瓦,不如青砖灰瓦那种房子结实,但是,这些房子可是免费的。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参加宁海军,每个月都有军饷,但是军饷不多,每个月才一两银子,队长一两二钱银子,哨长级别却是一两八钱银子。 哪怕是哨长,对于斩首一级可以分配十亩荒地。虽然是荒地,但是却不是谁都可以垦荒的,普通老百姓想要在无主的荒地上垦荒,肯定不会有人管,然而等荒地变成熟田,马上就有士绅和豪强,拿着地契,告诉你,这是他们的祖田。 打官司,也是人家占着理,只能自认倒霉。百姓们被坑怕了,哪怕遇到荒地,也不愿意垦荒,因为垦荒就是给别人做嫁衣,当的劳力。 这一点,其实跟后世差不多,虽然也有荒地,你去盖个房子或者种地试试,就知道结果了。连地下水都是国家的,私自挖个井取水,这还真有一个罪名,叫私盗国家矿产罪。 但是,有程世杰作背书的荒地,垦荒之后,就可以拿到地契,成为自己的真正田产。 宁海军的队伍出现在官道上,一队接着一队,整齐如一,装备精良,因为宁海军的将士,人人一把腰刀,人手一柄长枪或长矛,只不过眼下弩机和火铳却不多,还有三门老式的火炮。 这种火炮其实是戚继光发明的虎蹲炮,拥有四只腿,前两只腿略高,后两腿略低,看上去就像一头卧着的老虎,也叫虎蹲炮。 虎蹲炮与碗口铳差不多,都是发射散弹,而且射程极近,只能对三百步左右内的敌人造成杀伤,对于永固式目标,比如说城墙,杀伤性不大,哪怕随便堆几个麻袋,在麻袋里装上沙土或泥土,就可以安然无恙。 程世杰骑着一匹马,从秦五手中缴获的马,大部分都是骡子或弩马,并不能作为战马,所以宁海军只有两个哨是骑兵,说是骑兵,这些骑兵只是骑着马不至于掉下来,让他们骑兵冲阵,还真是难为他们产了。 不过战马的速度优势,并不是步兵可以相比的,所以这两个哨的骑兵,被程世杰当作斥候放了出去。 此时的程世杰身边跟着陈国栋,此时的陈国栋骑着一匹黑色战马,挟着一张四尺长的特制复合弓,挎着唐直刀横刀,黑马横刀,彤弓白羽箭,帅得一塌糊涂。 宁海军这个极其缺马的部队里,除了斥侯和沈明遇、程世杰,其他军官包括与沈明遇平级的张裕都没有骑马,张裕有资格,但是他不会骑。 陈国栋能骑马与程世杰并驾齐驱,有点离谱了,不过上上下下两千多人却没有一个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他有这个能耐。 军队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 陈国栋用拳脚功夫,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用了三天时间打败了宁海军的五十名哨长,并且在一对五的情况下,打倒了沈明遇,于是,宁海军将士就默许了陈国栋的特殊。 陈国栋告诉程世杰,他曾是东江军的一名把总,并且隶书于耿仲明,因为看不惯登州军士兵残杀辽东百姓,与登州军发生了冲突。但是耿仲明为了息事宁人,就把他交了出去,如果不是遇到程世杰出手相助,他早已死了。 程世杰也认为自己找到了宝,一名东江军的把总,而且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悍将,程世杰当时表示,让陈国栋当宁海军的把总,与沈明遇平级。 但是他却拒绝,只愿意当一名亲卫。 程世杰对此也表示遗憾。 …… “公子,快跑!” 一名鲜血淋漓的护卫,非常艰难地将一名中年大帅哥扶上马。 那名中年大帅哥急道:“我不会骑马……” 但是,这名护卫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狠狠一刀劈向马臀部,战马吃痛,朝着前方急奔,这名中年帅哥被战马托着跑了不到五十步,就被甩下战马。 中年帅哥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哎呦……” 被踩实的泥路路面,非常坚硬。中年帅哥在情急之下,双手护着脸,于是,用胳膊在地上留下长达十几米的血路。 脸虽然保住了,但是中年帅哥的胳膊却血肉模糊。 护卫不禁捂住了脸。 好一会儿,这名中年帅哥挣扎着爬了起来。护卫望着身后追上来的土匪,用身体护着中年帅哥。 中年帅哥推开身边的护卫,没有办法,对面的土匪冲上来足足两百多人。他这个护卫,就算是全身是铁,也捻不了几颗钉。 “公子!” “顾顺,退下!” 中年帅哥望着越来近的土匪,他的胳膊越来越疼,他疼得脸都有些扭曲了:“顾某与诸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诸位若是求财,莫不如谈谈!” 众土匪散开,一名眉清目秀却眼神阴狠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他就是程世杰眼中的软柿子,事实上,镇三山真名叫张怀仁,但是他的这个名字明显是取错了。他的所作所为,与仁完全不沾边。 与大部分活不下去的人,只能进山为匪不同。张怀仁不仅不是活不下去,反而出身官宦世家,他的祖父是甘肃巡抚、大理寺卿张梦鲤,父亲则是山西按察副使张嗣诚。张怀仁出身于万历三十九年,作为一个出生在官宦世家的贵公子。 张怀仁不喜欢读书,却喜欢打架斗殴,成为莱阳一霸,因为打架事件,张家没少替他收拾烂摊子。后来他就带着一群家丁,占山为王,绰号镇三山。 不过,他却是两个牌子,一套人马。作为镇三山的时候,他其实表现是非常无害,袭击的目标以过往的商旅为主,如果遇到拥有镖师和武装家丁押运的商队,他们愿意接受对方的买路钱,三、五两银子也行,十两八两银子也可以。 但是,交了买路钱,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他再带着人一路追杀上去,抢光财货,不留活口,从崇祯元年盘踞在这一带,四年多都没有引起官府的注意。 “顾公子,你想用多少钱买命?” 张怀仁露出满的大白牙。 顾士章脸色却变得凄苦无比。张怀仁的牙齿很白,这说明他的生活条件优越,绝对不是贫苦人家出身,这样的人一旦为匪,要么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么是为了掩护身份,通常都会灭口。 “足下何必诓骗顾某,就算顾某出再多钱,你也不会饶过顾某!” 顾士章闭上嘴,只求速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响起。 张怀仁的脸色大变。 他循声望去,只见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支马队,马队的人数虽然不多,却装备精良,这些马队已经下马列阵。 而正北方方向,却出现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相对张怀仁的两百多名土匪而言,宁海军两千多人马,自然算得上庞大。 “风紧,扯呼!” 张怀仁连砍顾士章一刀的兴趣都没有,直接下令撤退,顾士章死不死不要紧,关键是他的麻烦大了。 众土匪撒丫子就跑,丝毫不再留恋。 张怀仁随手解下自己的钱袋,将里面的散碎银子扔在地上。 “快,把值钱的东西扔了!” 张怀仁不没有遇到过官军围剿,依靠着这一个小妙招,他就可以从容逃离。 然而问题是,他遇到的这支军队太过怪异,不仅队形严阵,不动如山,哑雀无声,越是咬人的狗,越是不叫。 果不其然,在张怀仁带着众土匪向东边的山丘狂奔的时候,这支军队终于动了,但是没有人去捡地上散落的铜钱和银子。 在众宁海军将士看来,这些银子和铜钱算个屁啊。土匪的脑袋才值钱,更何况,宁海军在这训练期间,没有训练战斗技能,以及攻击和防守演练,只是训练他们执行命令。 一旦不遵守命令,就要被清退,一旦清退,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也会被驱逐出宁海城,这才是要命的事情。 越是奔跑,张怀仁的心越往下沉。 一支不爱钱的军队,好像就有那么一支,但是只存在历史记载中。 “麻烦大了!” 张怀仁猜测得非常正确,他身后的那支军队,奔跑速度实在太快了。 “扑哧,扑哧!” 刀枪入肉的声音,以及惨叫声从身后传来。 第48章 一天打三顿少一顿不行 第048章 人在一生之中,其实都在选择。每当清晨,都可以选择起床,或者继续睡。这个选择有得也有失。吃早饭的时候,同样也可以选择,选择包子或者油条,也可以选择空腹去上班。 每一个选择,都代表自己会得一些东西,同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程世杰在给宁海军将士训练的时候,就告诉他们,他们选择就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比如说,他们面对敌人,可以选择调头就跑,当后背露给敌人,死得只会更快,逃跑并不会让他们变成得更加安全。 比如说,面对蝇头小利的利益,如果贪图小便宜,将会失去更多东西,捡了一颗芝麻,就会丢掉西瓜。 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张怀仁想利用丢弃的钱财,引得宁海军将士哄抢,最后他们可以丢掉一些累赘,从而获得安全。 只要问宁海军将于,是银子重要,还是首级重要,任何一名士兵都会回答,敌人的首级重要。 在宁海军的军规中,明确规定,一定缴获要归公,无论他们面前是一锭银子,还是一箱银子,哪怕是一座银山,都不会属于他们自己,而是属于宁海军这个集体。银子无论他们捡或不捡,属于他们的那一份,跑不了。 他们若是私藏财物,同样会被驱离宁海军,他们的家人也会失去宁海军军属的福利。 在张怀仁眼中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随着身后的杀喊声和惨叫声越来越低,最终再也听不到了。 张怀仁其实也累得不轻,爬山的时候真的非常辛苦,特别是他们爬的还是没有修过路的野山坡。 “那是什么军队?” “咱们附近就一支军队,登州卫左千户所,听说左千户程世杰是个人物!” “我听过他,听说秦五带着四千从人去找他的麻烦,结果却栽在他手里。” “可惜了秦五,他手底下可有不少好汉!” 听着麾下的议论,张怀仁一脸阴狠:“那就拉他入伙,有这么一个猛将入伙,这对咱们发展大有好处!” “如果他不愿意呢?” 张怀仁冷笑:“梁山有几个人愿意上的,还不都是被逼的,他要是不愿意,老子让他连千户都做不成,到时候还不得乖乖上山!” 张怀仁倒是没有吹牛,以张家的势力,要想罢免一个千户,还真不费吹灰之力,甭管这个千户犯没有犯事。 大明朝,文官打压武官属于政治正确,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应当,就像在吴桥兵变中的王象春家仆的一只鸡被偷吃了,孔有德将偷鸡士兵插箭游营,这可是仅次于斩首的重刑,是用军棍责打后在耳朵上插箭游营。 然而问题是,王象春不同意这样的处罚,借机想踩上孔有德这个武官一脚,结果,差点掀翻大明朝,不过也给大明灭亡埋下祸根。 眼看着身后没有追兵,张怀仁绕了好大一圈,这才向他的老巢返回。 张怀仁的真正山寨,其实并不在山上,而是一座村庄。他麾下的这些土匪,十有八九都是张家的佃户。这座叫张家庄的村庄与普通的村庄一模一样。 摸着黑走了大半夜的时间,再穿过乳山河,就可以抵达张家庄。 然而,就在张怀仁麾下的土匪正趟河而过的时候,河对岸居然出现密密麻麻的火把,一条蜿蜒了四五里的火把。 正在队伍后方张怀仁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因为他太累了,作为一个出身豪门的贵公子,张怀仁过了后半夜就支撑不住了,他让麾下土匪,用砍下来的树杆,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木轿,他正躺在木轿上呼呼酣睡。 “官兵,前面有官兵!” 走在前面的土匪看着官兵严阵以待,吓得急忙后退,原本还算整齐队伍,马上就变得混乱不堪。 混乱之中,抬着张怀仁的土匪,脚下一软,差点把张怀仁从木轿上摔下来。不过却把张怀仁给惊醒了。 “怎么回事?” “公子,前……前面有官军!” “官军怎么了,在白天官军还有点战斗力,到了晚上,他们都是瞎子,一冲就散!” 张怀仁虽然不清楚什么夜盲症,但是他知道卫所兵都是一群叫花子,连乞丐都不如的军户,几乎人人都患盲症。 这也是因为如此,中国历史上着名战役层出不穷,夜战决胜的几乎没有战役级别的战争,夜间不仅仅是士兵患有夜盲症,也因为指挥非常不便。 一百多名土匪大呼小叫地朝着河对面的宁海军军阵杀去。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微微有些惊讶,这些土匪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要知道,通过武装五公里的训练,宁海军将士长途行军的耐力可以甩土匪十条街,更何况土匪为了绕路,又多走了几十里的弯路。 可程世杰通过审问被俘虏的土匪,已经提前知道了张庄村就是土匪镇三山的老巢,所以他就直接在这里等着土匪到来。 看着土匪怪叫着进攻,程世杰淡淡一笑:“他们想死,就成全他们!” 随着程世杰一声令下,宁海军的弩射手、火铳手,以及弓箭手,向河中的土匪发射箭雨。 如果是在平地上,这些土匪确实有可能冲到宁海军的阵前,因为无论是火铳,还是弩机,射速都非常慢。 临阵不过三矢,这句话说的就是弩机在射击敌人的时候,在敌人进入有效射程,只有连发三箭的机会。 可问题是,这些土匪居然淌河而过,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在黑暗中,宁海军将开始开发,一道道暗红色的火舌,枪声如密集的爆豆似的密集。 只是非常可惜,射击效果并不太好。 一轮齐射,小两百支火铳,居然只有十几名土匪中枪,倒在河水中,但是宁海军将士却有一名士兵的火铳炸膛,好在火铳兵装药不多,只是双手被炸得鲜血直流,却没有危及生命。 程世杰当时就反应过来,在质量没有达标之前,绝对不能大规模装备火铳,否则就是对将士们的生命不负责。 这些土匪也跟官兵打过交道,自然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冲,要是迟疑,只有死路一条。 一百多名土匪,在付出二三十人被射杀的情况下,还是成功登上了河岸,杀向宁海军的军阵。 “稳住,不要慌!” “握紧长枪,用力刺出去!” 作为大部分新兵的宁海军士兵,他们却被训练遵守命令形成了肌肉记忆,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下达,这些士兵根本不必考虑自己能刺中什么,只是将长枪刺出去。 这些冲上来准备与官军撕杀的土匪,无比绝望地发现他们还没有挥出腰刀或长枪,对面官军刺出来的长枪就纷纷命中他们胸部、咽喉、脸部。 受到中创的土匪要么立即死去,要么倒在地上哀号! 看到这一幕的张怀仁绝望地发现,自己麾下的土匪,没有机会突破官军的防线,就算最终可以突破,他们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撤退……” 张怀仁调头就跑,然而他跑了不到三四百步,却看到身后也出现一条火龙,而且人数不少,足足好几百人。 如果没有渡河冲锋,他会麾下还有一百多人的时候,还有机会拼一把,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张怀仁朝着对面的宁海军士兵道:“军爷,别打了,给咱们留条活路,我可以给你们银子,怎么样?考虑一下?你们吃这碗断头饭不就是为了钱吗?我们给你们钱还不行么!” “你有多少银子?” “五千两!” “才五千两啊!” 张裕有些遗憾的道:“进攻……” “一万两……不,两万两银子,你们不知道两万两银子有多少吧,足够你们花十辈子……” 张裕麾下的宁海军士兵蜂拥而上,他们或话战斗技能不强,可问题是,在以多打少的情况下,他们却如同虎入羊群,三下五除二,把张怀仁麾下的土匪砍得七零八落。 很多宁海军的士兵砍下土匪的脑袋,嘴里却嘟囔道:“十亩,十亩,又是十亩!” 现在摆在张怀仁和其麾下土匪的路只有两条,后退,身后有追兵,前面有强敌,前进不得,后退也不行。 幸存的十几名土匪拥簇着张怀仁,只好退下河中。 虽然此时的河水不深,大约也就八九十公分的样子,可问题是,现在的河水冰冷,他们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而且河两岸的宁海军士兵,开始下河,河里漂着不少尸体,脑袋没有来得及砍下来,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以及田地。 张怀仁朝着官兵大喊:“我是镇三山,我要见你们将军!” 程世杰挺身而出,而陈国栋却用身子挡在程世杰面前。 张怀仁看到了程世杰,虽然说程世杰现在已经瘦了很多,可依旧是一个白面胖子,而不像那种能征善战的猛将。 看到程世杰,张怀仁多少有些失望道:“程将军,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可以,你投降吧,本将军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好说!” 张怀仁将手中的长刀扔下,其他十几名土匪也举手投降。 很快,四辆大车,围在一起,形成一座房子。没错就是房子,这是程世杰的创意,在后世他就非常喜欢房车,只是房车是有钱人的大玩具,他玩不起。 在这个时空,他利用手底下的工匠,打造了四轮四轮马车,这种马车与普通的厢式马车一样,但是四辆马车拼在一起,就会形成一座面积约六十平方的房子。 在这座房子里,程世杰见到了镇三山。 张怀仁被几名士兵押着进入房子。 “跪下!” 程世杰道:“你有何话要说?” “五万两银子,买我这条命!” “哼哼,本将军砍了你的脑袋,一样可以拿到那五万两银子,你的银子马上就会成为本将军的战利品……你有何资格跟本将军谈条件!” “莱阳张家,够吗?” 如果程世杰是登州人或者说是山东人,就会知道莱阳张家的能量和势力,非常可惜,程世杰并不是土着。 关键是,镇三山这个悍匪,丝毫没有当俘虏的态度,这让程世杰不爽。 “不够!” 程世杰朝着门外道:“来人,带着镇三山,去他的老巢喊话,如果不投降,就砍了他们!” 张怀仁朝着程世杰嚣张地说道:“你会后悔的!” 程世杰的大脚,直接踹在张怀仁的脸上:“他娘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张怀仁的嘴里掉了几颗牙齿,他瞪着猩红的眼睛,盯着程世杰:“哈哈……你会后悔的!”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想激怒本将军,求一个痛快,本将军告诉你,门都没有。程石、程虎!” “义父!” “交给你们了,一天打三顿,少一顿都不行,但是别打死了!” “是!” 第49章 总结经验自我批评 第049章 “啪啪……” 伴随着皮鞭抽在身体上的声音响起,程世杰在房车里醒来,这种拼接房车,是他自己最满意的发明。 为了防寒,车厢部位都蒙上了牛皮和羊皮,牛皮则是从秦五所部缴获的牛皮铠甲下拆解而来的,由于破旧的地方太多,失去了防御功能。而用胶水将牛粘在车厢的外层,再用钉子固定,既有防寒的效果,也可以防箭。至于里屋则采取带着羊毛的羊皮。 车厢与车厢的结合部,采取暗扣式结构,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明末的天气与后世还是有着巨大的区别,在后世的九月下旬,还是艳阳高照,酷热难耐。然而,在明末的九月下旬,却已经非常寒冷。 程世杰推开房车的车窗,看着地面上的一汪水,已经变成了晶莹一片,也就意味着外面的温度至少零下。 “啪啪……” “没吃饭吗?用力,就这点力气。” 程世杰发现这个镇三山张怀仁,还真是一个狠人。 平心而论,程石和程虎这两个义子,非常坚决地执行了程世杰的命令。这一顿打,鞭鞭咬肉,现在的张怀仁已经体无完肤。 终于,程世杰发现了问题。 程石和程虎二人越是抽打张怀仁,张怀仁越是兴奋,他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痛苦之色,反而仿佛像在享受。 难道这货是一个受虐狂? 张怀仁盯着程世杰道:“聪明的话,你把我放了,本公子绕你不死!” “谁给你的勇气?” 程世杰道:“程石!” “义父!” “取个水桶,加一勺盐,给他加点料!” 虽然天气越来越寒冷,宁海军的盐厂生产肯定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不过问题不太大,反正是自己消耗,宁海城的仓库里存在五六万斤盐,足够他们这些人吃上一年多。盐可是人体必不可少的能量,每天至少需要摄入五克。 程石找了一只木桶,然后按照程世杰的命令,将半桶水里倒入一勺子盐,再将皮鞭塞进水里浸泡片刻。 “啪……” 随着加料的皮鞭抽在张怀仁的身上,他的脸瞬间就大变样,他疼得都抽搐起来:“程……世……杰,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果然有种!” “你会后悔的,姓程的,你会后悔的!” 程世杰淡淡地道:“别让他死,咱们慢慢玩!” 程世杰吃过早饭,召集宁海军将士训话。 当然,训练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总结经验,反思。在后世是世界陆军的传奇,然而这支军队的士兵素质,其实是全世界最低的,成军之初,百分之九十五的士兵是文盲。特别是成长速度,也是非常惊人的。 程世杰看过一本书,叫向学习。成长发展的关键,那就是擅长集中团队的力量,总结问题。每一次战斗,都会集中分析其中的得和失。简直来说,就是总结经验和自我批评。反思失误,避免重复犯错误。 在这一套良好的传统下,哪怕依靠着落后的装备,他们也打败了世界最强大的军队。 战争发展两千多年,其本质不再是比谁更聪明,而是比拼谁犯的错误少。 “立正,稍息。” 程世杰道:“诸位将士,昨天一战,我们取得了不错的战绩,我们斩首二百零三级,俘虏十九人。然而,在战斗过程中,也暴露了很多问题,那么请大家讲讲,自己发现的问题!” “报告!” 程世杰看着十几名士兵开始举手,他的目光落在刘庆松身上。、 “刘庆松,你讲!” “是!” 刘庆松起身道:“咱们的士兵太紧张了,昨天在临河列阵的战斗中,弓箭手和弩射手,放箭太早了,一百五十步就放弩,九成九的箭矢都落空了,还有火铳,第一轮火铳射击也太早了,都打空了,应该放近一些!” “非常好,记录下来!” 程世杰道:“还有谁要补充的吗?” “报告!” “刘宁,你讲!” “是!” 刘宁起身道:“咱们的装备不行,我们哨,有一名弓箭手在射箭的时候弓臂断裂,崩掉两颗牙……还有,咱们的枪质量不行,韩顺的长枪刺中对方,枪杆却断了,反而被敌人杀了一刀,要不是张文轩补刀,韩顺就没了!” “咱们有的人怂了,出枪的时候,居然闭着眼睛。” “还有,我看到王五尿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反思,总结了几十条各式各样的问题,程世杰道:“一个地方摔倒一次不是你们的错,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坑里而摔倒两次就说明你们不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提出问题的人,奖励肉一斤,希望将士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吸取教训,把经验发扬光大。” “是!” “进攻!” 张庄村与普通村庄最大的不同,就是这个村庄的“村民”都非常富裕,远远望去,整个村庄,几乎都是青砖灰瓦的建筑群。村子外围是一道莫约一丈高的土坯墙,全村一南一北,两个出口。 等程世杰带着宁海军将士抵达村口的时候,发现村口的墙上出现密密麻麻大约一两百名拿着长枪或腰刀的男子。 “这位将军,你们这是何意?” 程世杰淡淡一笑:“带上来!” 十几名俘虏,其中包括伤痕累累的张怀仁。 看着张怀仁以及他身侧的土匪,村里的青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平时伪装成良民,实则为土,劫掠过往商旅,强抢民女,证据确凿,束手就擒,本将军拿尔等去登州府受审,若是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随着程世杰一声令下,宁海军将士,排成整齐的队形,端着长枪、或是举着盾牌,一边前进一边高呼:“束手就擒,束手就擒!” 听着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这些土匪脸面沮丧、胆气尽失。特别是宁海军将士的目光,显得有些吓人。 程世杰在执行军规的时候,明显出现一个漏洞,抓了俘虏,没有赏赐,但是斩首却可以赏赐田地和银子,这让他们对于首级非常渴望。 事实上,几乎所有宁海军士兵,希望的不是这些土匪投降,而是希望他们反抗。随着宁海军将士一步步逼近村庄,弓箭手、火铳手甚至是三门虎蹲炮、六门碗口铳,也直接推进到村里一百余步的距离上,开始装填火药和散弹,准备进攻。 就在火炮的引领即将点燃的瞬间,村门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土匪举着白旗:“将军,军爷,别打,我们投降!” “降恁娘啊!” “没胆的怂货!” “就这点破胆,当什么土匪!” “直恁娘!” “晦气!” 宁海军阵前,响起骂声一片。 不过,兵不血刃占领张庄,程世杰是非常满意的,不死人的情况下可以洗劫土匪的老巢穴,还能奢求什么? 很快,宁海军将众土匪集中在村中,经过清点,这些土匪共有两百三十九人,大部分都青壮,几乎没有老弱,但是,村里却关押着一百四十多名妇女,这些妇女都是土匪抢过来的。 程世杰望着这些妇女,长长叹了口气:“登记一下原籍,让她们帮助咱们做一顿饭,多做饼子和馒头,让他们带着干粮返回原籍!” 宋献策压低声音道:“主公,最好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宋献策苦笑:“她们被土匪劫了,名声也毁了,让他们还家,就是害了她们,她们的娘家不会收留她们,她们的婆家也不会收留她们……她们要么上吊,要么跳河,只有死路一条!” “草!” 程世杰忍不住爆出粗口,越是虚弱的王朝,越是注重这些所谓的名节,比如所谓的贞洁牌坊,那就是斑驳的血泪史。 程世杰召集这些妇女,他望着这些妇女道:“本将军是宁海军守备程世杰,现已经将匪首镇三山擒获,现在你们自由了。” 在听到自由了这三个字的时候,在场的妇女哭泣声一片。然而,不多时,一些妇女仿佛想到了什么,她们变得非常紧张。 “你们有什么打算?” 众妇女唯唯诺诺,有些不知所措。 “本将军有一个方案,你们且听听!” 程世杰道:“若是你们愿意返家,本将军给你们每个人准备十斤饼子,你们留着路上吃,若是不愿意回家,那就跟着本将军,本将军在宁海军有一座被服厂,一座纺织厂,里面都是女工,你们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双手,自己活下去!” “请将军大人收留!”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人愿意跟着程世杰,其中一百二十七名妇女愿意去宁海城,而其中十九人愿意回家。 就在众人在张庄村饱餐一顿的时候,宋献策也大致统计了这一次的缴获,棉花就缴获了五万余斤,这对于宁海军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这些棉花来得太及时了,天气越来越冷,宁海军将士需要棉衣,需要厚的被褥,如果没有这些棉花,他至少需要花十几万两银子,才能买到这么多棉花。 除了这五万多斤棉花以外,还有七十三头牛壮牛,十九头小牛,共计九十二头牛。四十五头骡子,三十五匹马。 更为关键的是,粮食储备比秦五多,镇三山的粮食仓库里共计九千余石麦子,一千三百余石豆子,还有五百余石各式杂粮,以及一万六千多颗白菜,差不多有二十多万斤。 其中还不包括,已经腌制好的三千缸酸白菜,可以说,仅仅这一仗,就让宁海军可以过上一个大肥年。 ps:那啥,等会还有一章。 第50章 最黑暗最肮脏的手段 第050章 镇三山张怀仁的家底非常厚,他居然还有一百五十多套铠甲,长枪、长矛、马槊共计六百余支,还有二百多支上好的白蜡杆。 长刀、短刀共计四百余柄,生铁八千多斤,耕地的犁、耧车共计三百多套,火铳倒是不多,仅仅二十一支。 最最最让程世杰惊出一身冷汗的是,在张庄村里大门口,居然有四架迅雷铳。 迅雷铳是明朝万历年间的武器发明大师,这个被命名为迅雷铳的火铳,其实就是原始版本的机关枪,拥有十八根铳管,采取转轮式发射,一次装填,可以连续击发十八枚五钱铅子,五钱就是十八点六克。 这种火铳虽然装填麻烦,而且因为造价太高,打造不易,也没有装备部队,但是却成了地主和豪强门看家护院的神器。 如果当时这些土匪没有投降,而是趁着宁海军密集式进攻的时候开枪,仅仅这四架十八管的迅雷铳,就足以给宁海军造成数十人伤亡。 这玩意口径大,装药多,虽然精度不高,但是却可以无视铠甲的防御,哪怕是身披三层甲的建奴白甲兵,遇到迅雷铳也只能跪下唱征服。 “好东西!” 程世杰笑道:“到处找找,就算刮地三尺,也要把所有迅雷铳找出来。” “就这四具,据说一具迅雷铳需要一百八十两银子。” “可惜了,全部带回去,慢慢研究。” 这一次缴获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是秦五当初搞了一千多辆大车,还真不容易运走所有的物资。 仅仅五万多斤棉花就装一百多辆大车,没有办法,棉花虽然不重,可问题是,大车能够装载的数量有限。至于粮食、布帛,金银首饰也有不少,还在张怀仁的宝库中,找到了一辆水晶马车,一座黄水晶发财树。 面对张怀仁将这两件宝贝放在一箱黄金叶里面,程世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张怀仁的黄金比秦五的要多,共计三千两,采取五十两为一锭,哪怕是五十两一锭的黄金,其实也非常小。 程世杰也无法一次性带回后世,不过,这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银子反而太少。 “这不对!” 程世杰皱起眉头道:“秦五养活四千多人,还有五万多两银子的存货,镇三山这边虽然人数少,可盘踞的年头更长,应该不止这点银子!” 从追击镇三山所部的路上,也捡了一千多两银子,平均下来,每名土匪身上带着四五两银子,可到他们老家,反而没有找到银子,这明显有问题。 就在程世杰让宁海军士兵到处搜查的时候,一名年轻莫约十五六岁的丫鬟模样的少女,怯怯的上前道:“奴……奴,知道他们的银子在哪!” “在哪?” 那名丫鬟指着张怀仁院子里的一座石桌道:“就是这里!” “下面吗?” “不是!” 少女想了想,拿起自己的铜质发簪,走到凉亭的石桌前,用发簪轻轻刮着石桌的油漆,随着漆层脱落,露出一片银光。 程世杰不由得望着张怀仁方向:“这尼玛,还真是一个人才!” 这一张露天摆放的石桌,而且石桌也没有镌刻着花纹,显得是粗制滥造而成的,程世杰先后四五次经过这里,都没有发现异常。 这个造型粗糙的石桌,足足有一千六七百斤重,就连石桌周围的六个石凳子,居然也是用银子铸造的。 张怀仁这里的银子加在一起,足足有两千六百多斤,共计四万一千六百余两,加上散碎的七千多两银子,不到五万两。 当初张怀仁提出用五万两银子买命,其实是掏空了他的家底。 “将军,这些俘虏如何处理?” 程世杰想了想道:“先押回去,一一审问清楚,手里有命案、花案的一律砍了,没有命案花案,只是拦路抢点钱的,扔到矿山和农场让他们好好反省几年!,对了,有命案的也要弄清楚,是劫富济贫的留条活路,让他们去矿场劳动改造十五年,屠杀乡民的就别跟他们客气了!” 宋献策明显松了口气,程世杰的心软,作为主公,仁慈是臣属的福气。可问题是,一味的滥好人可不是好事。好在程世杰并不是一味的滥好人,他并不缺乏为将者必须的冷酷与铁血,只是还不够冷酷不够铁血而已。 “主公。” 宋献策看着周围没有了其他人,只有陈国栋仿佛一樽塑像。他压低声音道:“不知主公,如何处置这座庄子!” 程世杰本来想放弃这座庄子。 然而,宋献策却有不同的考虑。这里与秦五的玲珑山有着天差地别,玲珑山那里只是山区,几乎没有可适用的耕地,但是这里却是平原,仅仅张庄村开发出来的田地就有六千七百余亩,由于地处乳山河,灌溉非常方便,这些都是难得的好地。 宋献策道:“主公,这里地都没有出现在官府记录中!” “你确定?” 宋献策道:“宁海州八十里领一县,却无张庄村记录!” 这件事说出来非常诡异,事实上,明末吏治腐败,很多地主和豪强的田庄,都不存在官府的记录中,不仅仅是田地,还有人口。就像万历六年便开始,持续了三四年,最终清理出1.55亿亩的瞒报耕地,全国耕地面积是七亿八千六百万亩。然而到了万历三十年,耕地面积却达成全明一朝历史最高,既11亿六千两百万亩(明神宗实录),然而到了崇祯朝,却只剩下了七亿八千四百万亩。(公计录) 然而,从万历三十年到崇祯四年,其实只有三十年的时间,短短三十年,在朝廷的户部田亩册上,消失了三亿七千八百万亩田地。 这些田地,要么是农民不堪重负撂荒,要么被士绅和豪强瞒报了下来。 “主公可以在此设立军屯,从宁海城移一个百户所,便可!” 程世杰原本想拆掉张庄村的房屋,这些都是上好的砖瓦,如果强行占领,反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首先是这里距离宁海军的紫金山大营特别近,仅仅七十五里,如果遇到意外,宁海军可以在一天之内抵达。 “如此甚好!” 计划变了,反而剩事多了,原本程世杰计划连一颗钉子都不留,现在不仅仅需要留下一些物资,还需要留下一定的粮食。 也幸亏改变了计划,来的时候秋草枯黄,短短三天时间,再回去的时候,空中纷纷扬扬地下着雪,一夜之间,积雪可以埋到小腿肚子了。 空中却还在纷纷扬扬飘着雪花,阴沉沉的天空上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一片有形的云彩,低垂的苍穹宛如一口倒扣的大锅,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空。空气中密布的寒意令每个人的血液都在不知不觉中接近凝固的冰点, 尽管天气寒冷,宁海军两千五百余名将士,却心中如火。因为这战轻松的战斗,让他们缴获大量的物资和钱财。 程世杰也让宋献策写了一封报捷公文,送到登州城。 …… 登州城,登莱巡抚衙门。 “抚台大人,该用餐了!” “本宪吃不下!” 孙元化接到来到锦州方向转送的情报,气得他摔了用了十一年的砚台。吴襄和宋伟率领六千精锐关宁军支援大凌河,与率领二百骑兵出来巡视的皇太极突然遭遇。 皇太极下令麾下猛攻关宁军,关宁军六千精锐居然被皇太极的二百亲兵杀得溃不成军,连续三次支援老太太凌河失败,祖大寿已经急了,他接连向锦州和京城求援。 现在京城哪里还有什么援军? 唯一可以调动的精锐,只有孙元化手中的登莱新军,以及他接纳了东江军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以及李九成所部,共计三千余人马。 加上刚刚组建的宁海军,孙元化可以调动的军队也有一万两千余人马,可是这些精锐在山东不能动,一旦动了这些军队,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真害怕他前脚刚刚走,后脚登州就被人抄了。指着山东都司以及山东备倭司靠着住,母猪能上树。 “蠢死了,别说一万四千精锐,就算是一万四千头猪,建奴一个月也抓不完!” 在孙元化看来,辽西将门简直就是一群蠢猪,明明知道皇太极率领建奴和蒙古联军足足有五万余人马,这样庞大的兵力,并不是区区两千或六千人可以撼动的。 偏偏关宁军一次一次将数千数千军队送上去。 孙元化想到这个送这个字眼,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派关宁军将士去送死的,这他娘的又是该死的政治,为了斗争而斗争。 这还真是最黑暗,最肮脏,最卑鄙。最无耻,最下流的手段。 因为坐阵辽东的是孙承宗,为了拉孙承宗下台,他们这些人是无所不用其极。 一万四千余装备精良的关宁军将士,就这样被当作棋子抛弃了。 “竖子,竖子……彼其娘之。” 孙元化气得大骂不止。 徐大成并不知道孙元化骂谁,他只知道孙元化的心情现在非常不好。可是眼下这份报捷公文或许可以让孙元化的心情好一些。 “抚台大人,捷报!” 第51章 实战练兵以战代练 第051章 “什么捷报!” “宁海军守备程世杰送来的捷报,他们又打了一场胜仗。” “好!” 孙元化也知道再生气也没有用处,唯有准备收拾烂摊子。现在崇祯皇帝,也可以说是大明朝廷其实已经无牌可打了。 一个泱泱大国,一个名义上拥有两百八十万军队的大明,居然无兵可用,真是可怜,可悲,可叹,更加可笑。 孙元化从徐大成手中接过捷报,首先是一目十行的过了一遍,接着逐行逐行的看,还没完,看完了,再逐字逐字的看,一连看了三遍,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程世杰的这份捷报,平时孙元化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 别看是一支军队,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县令,也能斩首二百余级悍匪。但是,孙元化知道,这个土匪与土匪是不一样的。 在孙元化的小本本上,记录着山东境内大大小小的土匪,这些土匪都是孙元化留下给他的登莱新军祭刀的。 从崇祯三年五月,他被他的老师徐光启,与时任兵部尚书梁廷栋举荐为登莱巡抚,六月,作为山东按察副使(正四品)的他,正式赴任。随后经过三个多月的时间,这才逐步掌握巡抚衙门的权力。 从崇祯三年八月开始,他就想尽一切办法,募集资金,并且招募了一支由二十七名欧洲各国军官组成的外籍军团,再招募工匠,打造火铳和火炮,正式训练登莱新军。 从十一月登莱新军正式组建,已经训练这支部队十个月了,由于部队的士兵文化程度太低,特别是炮兵还没有完全出师。 不曾想辽东的局势变化太快,祖大寿这个蠢货居然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贸然出击大凌河城,大凌河城的地位实在太重要了,皇太极绝对不可能坐视他建立城池,所以,建奴攻打他是必然的。 为了自己的战略,他必须趁着祖大寿还在坚持的时候,率领登莱新军支援大凌河,可问题是一旦离开山东,山东这多如牛毛的土匪,就会祸害地方。 根据宁海军守备程世杰汇报,悍匪镇三山为祸地方,宁海军出兵歼之,此战历时两天,斩首两百零三级,俘虏镇三山麾下二百三十九人,解救被土匪劫掠的妇女一百二十余人,缴获军械若干。 镇三山是孙元化记录的土匪之一,在孙元化眼中,这个镇三山的实力是“6”,而秦五的实力则是“7”,别看镇三山的人马不多,却是个顶个的精锐,镇三山最出彩的一次劫掠,就是把右军都督同知张可大给劫了。 要知道张可大虽然是世袭南京羽林左卫千户官,但,他更是。万历二十九年武进士。 张可大可不是酒囊饭袋,而是拥有着赫赫战功,他打过浙江沿海的倭寇,先后升为游击、参将。 后随总兵王鸣鹤平定西南贵州土司杨应龙叛乱,多次击败入犯倭寇,升副总兵,南京锦衣卫掌堂右府佥书。崇祯元年,升为总兵,驻防山东。他率领两百家丁兵骑兵赴任途中,被镇三山伏击,张可大中箭落马,麾下被镇三山仓抢走了四十七匹战马,还有武器若干。 可以说,镇三山是山东土匪中实力较强的一支,虽然他只有四五百部曲,一般拥有上千人马的土匪却不敢招惹他。 孙元化在第一时间就认定,程世杰并没有谎报军功,做假是一门艺术,比如说关宁军,明明只斩首几十颗首级就能说成杀伤后金数千人,但由于建奴撤退时将尸首伤员都级运走了,因而斩获首级不多。 如果是杀良冒功,以宁海军两千余人,那就不是斩首二百零三级,而有可能是两千三百级,甚至五千级,六千级,都有可能。 哪怕是再烂的军队,在杀起流民和农民来,也会变得凶残成性,而流民也好,农民也罢,在军队面前并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程世杰敢把这些数据列就来,精确到个位数,这就是恰恰说明是真的有干货,不怕查的,更何况,程世杰把还镇三山生擒了,有匪首这个活口在,更不怕查了。 孙元化看完这个捷报,发现宁海军居然是以零阵亡的代价歼灭了镇三山,他的心里确实是舒服了一些。 “恭喜抚台大人,获得一支强军!” 孙元化深知,他政治盟友,兵部尚书梁廷栋已经被迫辞职,现任兵部尚书熊明遇是从南京调过来的,孙元化与他并没有深交,而这个熊明遇也是一个不知兵的文官,只会察言观色,一旦葬送掉关外那支唯一的军队,只能调他麾下的这支军队。 哪怕孙元化向朝廷请立宁海军,孙元化对程世杰的支持也仅仅存在口头上,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孙元化不得不重视这支军队。 “大成!” “职在!” “准备一下,我们去宁海军看看!” “准备?” “对!” 孙元化叹了口气道:“宁海军成立以来,本宪既没有给粮,也没有给钱,更没有给装备,然而宁海军将士用命,程世杰尽心,一战灭镇三山所部,然而,宁海军实力太弱,需要给他们一些支持!” “抚台大人的意思是……” “从耿仲明麾下调佛郎机火炮八门,从张焘麾下调火枪六十支,再从登莱新军中抽调铠甲一百!” 孙元化感觉有了这些装备,宁海军的战斗力会提高一些。 特别是佛郎机火炮,又称子母炮,每门炮备弹七发子铳,采取后装式,训练有素的话,一门炮七枚子铳,只需要一百四十秒,平均每二十秒可以发射一枚炮弹。射速快,是佛郎机火炮的优点,这个火炮的威力也相当可以,在三百米的距离整个纵深连队。 程世杰虽然可以解决刀枪以及铠甲之类的冷武器,但是对于火炮和火铳,却没有任何办法,整个山东有名有姓的铸炮工匠都在他这里,别说山东,就算是整个大明,最厉害的铸炮技术,他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 别人的佛郎机火炮只有三枚子统,而且气密性极差,佛郎机火炮的射速也近。然而,孙元化却对佛郎机火炮进行了稍微的改动。改动的范围确实不算大,就是把子铳,也可以视作炮弹,从三枚增加到了七枚,大大增加了火力持续打击。另外就是在炮尾增加了一个楔式机构,通过楔式机构将子铳塞进炮管内,这样避免了漏气现象。 在这种改进后的佛郎机火炮,从原本三百至五百米的有效射程,增加到了一千三百多米,当然,由于炮管是滑膛式,精度并没有提高多少。 作为一名技术官僚,在孙元化的眼中,增加装备,那就等于提高战斗力,可问题决定战斗力的因素有很多,他只是训练了登莱新军的战斗技能,却没有教导登莱新军因何而战,为何而战。 结果,在吴桥兵变时,孙元化费子九牛二虎之力打造的登莱新军,直接便宜了孔有德。 就在孙元化准备前往宁海军视察的时候,程世杰正在带着宁海军哨长以上军官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 “这一次是本将军准备不足!” 程世杰望着军官们道:“本将军实在没有想到,这天变得如此之快!因为没有想到,也没有做好准备,却造成了四十三名士兵受到不同程度的冻伤。” 明末的天气与后世完全不一样,在后世山东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冬天寒冷,春天温暖,夏天酷热,秋天凉爽。可问题是,现在居然没有秋天,从夏天一步到位,直接进入冬天。 “守备大人,这天气反常,突降暴雪,谁也没有想到,不怪守备大人……” “错了就是错了,绝对不能敷衍!” 程世杰望着众军官道:“我们宁海军成军速度太慢了,尤其是高级军官部分,按照我们宁海军的编制,十二人为一队,四队加上逼队正为一哨。五哨为一司,本守备除了已经任命了沈明遇和张裕两位把总以外,其他应设二十个司的百总,其他三个把总,都没有任命,因为大家的能力还不足担任百总或把总之职,有道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一个无能的军官,造成的危害,比敌人还要严重。大家要想进步,唯有正视身边出现的问题,以及正视自己的不足和缺点,而不是骄横自满,每天都想着,我要是上了,我比谁谁谁强!人最难得要认清自己!” 在程世杰在带领下,众军官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和不足部分。 最后,程世杰做总结性发言:“我们宁海军的成军速度太慢了,从建军至今,部队一直未进行技能操练,本守军认为,训练是训练不出来好兵,更训练不出来好军队,一支军队可以没有好的武器,可以没有充足的补给,可以没有坚硬的铠甲,但是绝不能没有勇气和毅力。” 程世杰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性,他没有时间可以按部就班,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程世杰指着桌案上的巨大舆图道:“在咱们宁海州境内,除了镇三山,还盘踞着钻林豹、小李广、草上飞、镇山虎、毛十万,小白龙、下山虎、山豹子、顶天梁、枪王李等二十三伙土匪。 “不想,这样最好!” 程世杰道:“作为军人,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只有消灭这些土匪,才能保护咱们自己,明年开始春耕,你们谁也不想在咱们春耕期间,这些土匪就会下山袭击,现在我命令,咱们宁海军大练兵,正式展开!” 第52章 新的财路 第052章新的财路 经过充足的准备,宁海军将士身穿棉衣,脚上穿着新做好的棉鞋,被褥也都是崭新的棉花缝制而成的。 除了衣物之外,程世杰让军器局改装了二百辆大车,这些大车就是类似于后世的行军餐车,当然,因为技术的原因,肯定无法像后世的餐车一样功能齐全。 这种餐车,每个队下辖一辆,上面有一台煤球式的热水炉,即使在行军途中,这种热水炉也可以燃烧,可以保证宁海军将士在行军过程中喝上热水,一旦宿营,就可以快速为全队将士做上热饭。 除了这些餐车之外,伴随宁海军出发的则是新成立的宁海军辎重运输司。 局百总是赌棍百户王景,王景是左千户所十个百户中,最年轻的一个,他去年刚刚顶了他的父亲王宣的百户,只有十九岁。在成立宁海军的时候,王景想要加入宁海军,并且发誓戒毒。 这货是一个狠人,见程世杰不同意,直接拿着刀子要砍自己的右手,程世杰一把推开了王景,王景那一刀砍在地上,留下将近半尺的刀印。 在程世杰看来,王景是一个狠人,更何况他还年轻,就给了他这个机会,当然,前提条件是,如果他再赌,直接就没有机会了。 辎重运输司,下设五个哨,每个哨下辖五个队六十人,比战兵多一个队,全司共计三百人,共计二百八十辆经过改装的马车,当然,由于没有足够的战马,只能用骡子、驴以及牛代替。 这些辎重运输车,其中负责运给养、帐篷和煤球,两千五百人的军队,配置了共计四百八十辆大车,肯定是有点多,主要是为了方便运输缴获物资。 宁海军将士已经出发了,这一次程世杰却没有带兵出征,而是以沈明遇为首,张裕辅佐。 临时前,程世杰专门交代沈明遇:“这一仗,不要贪功,我们人多,装备好,其实输面不大,只是土匪悍勇,伤亡再所难免,这些将士都是咱们宁海军的种子,损了哪一个本守备都心疼。” “门下已经小心!” “为将者要有临阵机变之能,土匪要是逃了,莫要轻敌,即使最后让土匪逃脱,说明土匪怕了我军,兄弟们也会因此受到鼓舞,在下一次的作战中,他们的胆子就会大一些。他们心里会想,土匪也没有甚么了不起嘛……他们也是会害怕、会逃跑的嘛……” 沈明遇哑然失笑道:“守备大人是把弟兄们的心事都算计得通透了。” “这个姑且就算是吧,打仗有的时候拼的是智慧,但是绝大多数时候拼得还是勇气,勇气的建立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没有是勇气的军队是不敢打仗,再高明的将军也要束手就缚。” 程世杰望着辽东方向:“就像辽东的建奴,老野猪皮说是凭借十三副铠甲起兵,他们起初专门挑选辽东卫所兵动手,辽东的卫所兵在李成梁时代,也没有打过仗,所以,遇到建奴就吓坏了,而建奴却越战越勇,这其实也是一个培养自信的过程,咱们的兄弟也是一样,当他们面对土匪,不再胆怯,可以勇往直前,咱们这支军队就成了!” “末将必不辱,不会辜负守备大人的信任!” 宁海军将士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程世杰依旧站在营门口,望着宁海军将士消失的背影。 “主公是担心……” “宁海军将士军营里闭门造车是不成的,军队不是训练出来的,都是打出来的,只有在实战中,才能发现真正的问题……” 不等程世杰说完,宋献策道:“主公有些急了,有些……” “拔苗助长?” 程世杰苦笑道:“敌人不会给我们时间,大凌河已经连败三阵,朝廷表面上有二百八十多万大军,事实上,他们哪里还有兵马可用?咱们这位抚台大人……” 历史上孙元化派出东江军孔有德、李九成部出征支援大凌河,却按着他的登莱新军没有动弹,私心其实还是有的。 虽然说,宁海军是孙元化支持下成立的,可这支军队既没有要他的粮食,也没有要他的器械,更没有让他操心。 这就好比是借来的牛,使起来绝对不心疼。 宁海军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成长起来,一旦去了辽东,无非是多增加两千五百颗人头。 更何况,程世杰现在真急了。 程家悦在漂亮的医院已经有了回应,对方已经传真了她的病例,正在进行专家分析,如果对方医院有绝对的把握,他们就会接受程家悦接受治疗,这个时间有可能是三五天,也有可能是半个月,甚至更久。 程世杰只能做好最坏的的准备。 程世杰先是去了宁海城,宁海军的军械局、枪炮局以及甲弩局全部建立在宁海城城内,来到宁海军枪炮局的时候。 武器生产研发的负责人则是大管家周延栋。 “周老哥!” “守备大人,您这可是折煞下官了!” “别这样说啊,一日为兄,终日为兄,在程某是千户的时候,您周老周可以当得起,现在一样当得起!” 程世杰道:“弩机进展如何?” “难度太大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 程世杰给甲弩局的样品弩机其实是一具来自后世的十字弩,由于某宝上这种装备已经全部下架,他买的只是一具二手货。 还花了他八千多块,弩机全重,六点五公斤,采取滑轮上弦的方式,可以拥有二百米的较强杀伤,由于带着光学瞄准镜,哪怕程世杰一次都没有玩过,也有七成机会命中靶子。 “真这么难吗?” “真难!” 周延栋苦笑道:“就算我们依葫芦画瓢,射程也差得太远,勉强可以达到一百七十步!” 程世杰默默计算了一下,明朝一步为五尺,按照每尺31.5公分,那就是一米五七,一百七十步就是二百六十七米。 二百六十七米的极限射程,足以轻松吊打火铳了。 “那就降低标准,就按一百七十步来!” “如果降低标准,倒是可以做得出来,只是这材料……” “材料找不齐吗?” “钢,我们有,就是牛筋牛角这类东西,很少有人杀牛,因此这类物资很难找!” 程世杰也大为头痛,牛可是耕田必不可少的好伙伴,没有牛,农业生产肯定要来个大倒退的,因此牛成了农民的命根子,杀牛取牛筋和牛角制弩? 私自杀牛可是要坐牢的!牛这么少,他现在总共不到两百头牛,他上哪里找足够的牛角和牛筋? 程世杰试着问道:“用猪或者羊之类的牲畜的筋行不行?” “用猪或者羊的筋也行,不过这些牲畜的筋比牛筋要细很多,只能采取胶合……而且质量上远远不如牛筋。” “暂时就这么着呢,本守备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就花银子买!火铳的研制有什么进展吗?” “火铳我们并不陌生,只要铁料充足,不难造出威力巨大的铳来……看,工匠正在钻铳管。” 程世杰看着工匠们用手工的方式钻着铳管,正在准备想着如何提高制管效率,如果从短期看,程世杰确实是可以从后世带过来铳管,瀚钢集团本身就生产无缝钢管,各种型号都有,别说是火铳的管,火炮的炮管也有。 从最细两个毫米,再到最大一千四百二十毫米(输天然气管道)都有,可问题是他携带量有限,短短时间内可以解决小规模装备问题,大量装备部队,还需要明朝从技术上克服这个难题。 就在这时,程石走过来道:“义父,那个姓顾的想要见您!” 程世杰已经知道顾士章是来自徽州的商贾,现在还没有安徽省,而且顾氏也不是徽商豪族,程世杰也没有对他有多重视。 要说起来,顾士章也真够倒霉的,他被摔伤了胳膊,伤口却感染了,又得了风寒,直到现在才恢复一些。 程世杰想着借用商人的渠道,购买牛筋,这才决定见见顾士章。 在千户宅,不现在已经是宁海军守备衙门了。 程世杰再一次见到了顾士章,不过顾士章的模样有些狼狈。 “顾某拜见程守备!” “顾先生伤势好些了吗?” “好多了,士章感谢程守备救命之恩!” “程某乃宁海军守备,庇护宁海一方平安不过是职责所系,顾先生不必客套!” 顾士章躬身道:“礼不可废,顾某徽州祁门人,世代经商,主要以皮草、香料生意为主,典当、盐业、粮食等行业也有所涉及,不过没什么名气。” “原来是顾先生是徽商世家,失敬。” “小本生意,算不得世家!” 顾士章满脸堆笑道:“活命之恩,无以尽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程守备笑纳!” 说着顾士章递给程世杰一张礼单。 程世杰匆匆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一些财物,大概值个四五千两银子,这绝对是大手笔。 顾士章看着程世杰收下礼物,这才起身道:“程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说说看!” “顾某有一批货,从登州要到济南城,不守备大人能不能派兵护送一下?” 顾士章也是被山东境内的土匪给吓怕了,本来他是坐船直接抵达登州,可是未曾到登州,而是在刘公岛附近,他的坐船开始渗水,无奈之下,只好弃船步行,经过宁海州,被镇三山率部袭击,他身边四十多名护卫,还有一队镖师,近百人被镇三山杀得只剩主仆二人。 程世杰不禁眼前一亮,一条新的财路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53章 全民皆兵宁海城 第053章 宁海军专职负责剿灭山东境内的土匪,然而山东的土匪实在太多了,仅仅宁海军境内就有二十多股,这还是已经形成规模的,对于那些平时为良民,偶尔兼职为土匪或者强盗的业余选手,那就更多了。 程世杰记得之前他看过一部网络小说,小说的主角是一个锦衣卫,就卖锦衣卫的小旗子,这也是变相的保护费。 其实这种事情,很多人在做,就好像现在的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他依靠着在海上收保护费,养活了郑家军四万大军,三千多艘大小战舰,成为了南洋海王,但凡过往商旅,都要向他缴纳保护费。 宁海军完全也可以采取这种方式,把象征着宁海军的标志卖给商人,哪股土匪不开眼,那就先灭谁,久而久之,宁海军的名声也可以打出去。 程世杰想到这里,故作沉吟道:“此事……不好办!” 不好办的潜台词,那就是能办,需要代价,不可能红口白牙。 顾士章作为商贾,也精通人情事故,听着程世杰如此说,他就满脸堆笑道:“自然不会让程守备白忙活!” 具体谈判的事情,程世杰直接交给了宋献策,他则是继续返回枪炮局,现在他最关心的其实还是迅雷铳的仿制工作。 虽然说迅雷铳比较笨重,而且射击精度不高,可问题是十八连发的射击密度,这确实是一个大杀器,特别是面对骑兵冲锋的时候。 将来宁海军面对建奴骑兵冲锋的时候,如果拥有几十上百辆迅雷铳,几千发可以射两百步的铳子打过去,形成密集的弹雨,就可以让建奴跪下来叫爸爸。 当程世杰再次来到枪炮局的时候,看着一百多名工匠用钻头钻着一根根圆柱形实心钢管,几十名工匠则在处理几根钻好的枪管,把内壁磨光滑,准备装到枪身上。 看着工匠们那副吃力的模样,程世杰忽然觉得,也许他计划大量装备迅雷铳铳是个错误,照他们这样钻法,得钻到猴年马月才能钻好一支枪管。 程世杰咳嗽一声。 周围的工匠发现是程世杰到来,赶紧跪下行礼:“拜见守备大人!” 程世杰望着一名正在擦着额头汗水的工匠:“你们这种速度,钻一根枪管需要多久?” “一天能钻进寸许,要钻好一根,得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 程世杰叹了口气:“太慢了!” 在后世随便一个小型的金属加工厂做出来的无缝钢管都足够把整个宁海城堆满,瀚钢集团无缝钢管生产线更加没有可比性。 “守备大人,这已经足够快了,要想多生产铳管,只能增加人手!” 程世杰开始思考,在某些网络小说的作者笔下,枪管的打造方式先把一块精铁打出一块薄铁皮,然后在上面刻上膛线,再将铁皮卷起来,困扰了发明膛线步枪的欧洲人两百多年的大难题就这样解决了,是不是牛得一塌糊涂呀? 如果这招真的行得通的话,那他还玩什么强弩,玩什么火绳枪,直接玩米尼枪完虐建奴好了! 在没有冲击机的情况下,把钢块用锤子打成铁皮,而且是可以轻易卷起来的地步,那需要多薄?用锤子敲铁皮,在保证厚度均匀的情况下,整个大明可以找到几个这样的工匠?这必须是大师级别的,才能做到误差满足要求,问题是,热熔焊是最不稳定的焊接技术,这样的枪管到处漏气,步枪哪里还有什么射程可言? 在后世瀚钢集团的钢管生产主要分为两种,有缝隙的钢管都是用钢板卷成管,然后焊接而成,除焊缝高点,无损探伤,飞锯切割定尺。 这样的钢管对于要求并不严格民用级别的产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耐高压的管道,则必须生产成无缝钢管。 哪怕在后世,生产无缝钢管也需要较高的技术难度,无缝管先将方形钢坯加热,放到母模口出,公模快速旋转挤入,生产出来的钢管尺寸不好。要想得到大量的精密的无缝钢管,需要将热轧出来的钢管进行热处理、酸洗、皂化、冷拔、冷轧。 好的冷轧管表面粗糙度只有0.8微米,铸铁管当然是铸造了,离心铸是目前比较先进的了生产工艺,可问题是这些设备太大,太重,而且钢铁生产是一个系统工程,而且能耗较大,生产粗钢倒是相对简单一些,但问题是,哪怕瀚钢集团的钢铁生产效率已经达到了世界级先进水平,可问题是一吨钢也需要四百多度电。 要想复制后世的钢铁生产线,几乎没有可能,光发电厂就是最大的难题,有了电,还需要有变压技术,输电技术,再加上集成化程度高的操作系统,别看瀚钢集团拥有将近四十万员工,然而生线一线的工人,只占到非常百分之十,大部分是管理和后勤人员。 别说在明末复制一座钢厂,就算是在相对落后的非洲开设一座先进的钢厂,那也需要运输几十万吨的设备过去。 作为冶金技术的专业人员,程世杰只好采取比较原始的竖井冷铸工艺,这种方式可以生产出比较粗糙的钢管,原理也非常简单,在钢水出炉以后,经过冷却槽,将钢水流进竖井中的模具内,随着钢水下降,再利用地心引力的作用,钢管在竖井内会缓缓生产出来。 一旦生产一井钢管,就会将生产的钢管从竖井中提出来,但是有一个问题非常严峻,那就是模具一旦预热不充分,里面含有水分,钢水遇到模具就会发生爆炸,这种爆炸威力比黑火药甚至比tnt大多了。 可是,无论再怎么难,这个工程也需要去做,竖井工艺技术生产的钢管,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为此,程世杰开始忙碌起来,他回到后世,利用瀚钢集团的内部渠道,拿到竖井生产工艺的技术资料,这些技术都是已经淘汰的技术,倒也不属于泄密资料。 就在程世杰忙碌着制造竖井生产钢管的时候,登莱巡抚孙元化则带着抚标参将耿仲明,以及一个运输队,进入宁海城的范围。 距离宁海城还有二三十里的样子,只见官道边上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军事禁区,商旅绕行”八个大字。 孙元化望着这八个大字,微微眉头。 “来人止步!” 突然,原本一个凸起的雪包,从里面露出一个脑袋,这个雪包,其实是座哨卡,这是一个长约五米,宽约两米多的地窝子,表面上是一座雪包,还用枯枝挂着积雪做了伪装,如果不走到跟前,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问题。 原本平整的路面上,出现一排长枪式的拒马,就是一个木架子,上面插着十几根长枪,在长枪倒在地上的时候,根本看不出异常,随着绳子一拉,十几根长枪斜向这支车队。 “你们是何人,请亮明身份!” 耿仲明一路上喝了一肚子冷风,正是满肚子邪火没有地方发,他朝着宁海军士兵没好气的道:“这是给你们宁海军送的物资,还不让开!” “来者通报姓名!” “滚一边去” 那两名士兵见耿仲明态度嚣张,其中一名士兵立即拿出一个烟花,迅速点燃引信,随着“蓬”的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 不多时,远处也同样炸开一朵烟花。仿佛无穷无尽,而每一枚信号弹冲起,总会有锣鼓声响起,眼尖的人已经可以看到,有大群军户成群结队的朝这边冲了过来。 这些军户多少都接受过一点训练,虽然手忙脚乱,但还是自觉的排成队,齐齐开进间还真有点军队的味道了。 几乎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整条官道上,密密麻麻出现三四千名军户,这些军户仿佛排山倒海般涌来。 程世杰在组建宁海军守备以后,没有再按照左千户编制,把左千户所按照十个百户进行编制,而是把除了马车厂、盐厂、铁矿和炼钢厂、纺织厂、窑厂、被服厂,枪炮局、甲弩局、磨坊以外的所有人员,都编成了军户,其中也包括流民。 现在宁海军只有三种人,要么工匠和工人,要么是屯田军户,要么是宁海军将士,只要是成年男子,全部编入百户所,现在宁海军拥有五十七个百户所。 程世杰从秦五和镇三山手中缴获了一堆破铜烂铁,很多刀剑就是一柄铁片,而程世杰原本计划将这些铁料回炉重铸,可是后来发现铁矿投产以后,他不缺铁了,于是这些破铜烂铁就分发给了军户们。 军户们最想要的就是战功,因为战功可以分到地,而普通屯田军户只负责种地,除了宁海军立功的士兵或阵亡的士兵,才会分配田地。 这些军户想土地就想疯了,巴不得有不开眼的土匪过来,拿命换前程,本来就是军户的职责,而现在,他们的机会来了。 耿仲明瞬间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 孙元化也是目瞪口呆。 ps:写到现在,先发了,天亮以后再修改,凑合着看吧。 第54章 可以组建炮兵部队了 第054章 孙元化望着这些军户,尽管这些军户穿得破破烂烂,手中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不少人手中甚至拿着柴刀、扁担,甚至是木枪、木矛,更或者是木棍。 然而,问题是,程世杰居然把整个左千户所全军皆兵。 这时,这些军户也看清了眼前这支军队的真面目,他们穿着崭新的鸳鸯战袄,腰挂雁翎刀,手持长枪或火铳,装备精良。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名屯田百户官上前问道。 “百官大人,这些人拒不禀姓名,还准备打人!” “误会!” 孙元化的幕僚上前道:“这是巡抚大人过来视察宁海军,为了检验宁海军的训练情况,刻意没有提前通过宁海军,让你们程守备过来迎接吧!” 经过查看腰牌和凭信,这才确定是巡抚衙门的人。 “你们站着别动,等着!” 耿仲明有些不爽的道:“他们太放肆了!” “不,这个程世杰是效仿古人先贤!” “啥?” 徐大成看着耿仲明道:“细柳营,周亚夫!说了你也不懂!” 孙元化道:“既然来到细柳营,总要看看这个周亚夫!” 每当想起程世杰一脸富态,憨态可恭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外面实在太冷了,孙元化就坐在马车上,他的马车虽然是普通的马车,里面布置一只红沪小炉,烧着上好的柳枝炭,可以煮着茶,更可以驱除寒气。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外面传来巨大的声音:“拜见守备大人!” 程世杰来了。 自从上一次见到程世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孙元化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一脸肥肉的程世杰,现在脸颊上居然没有多少肉了,反而多了一股子彪悍之气。 “下官拜见抚台大人,不知抚台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世杰,过来上马车!” “抚台大人,请上这辆马车!” “哦,这辆马车有何不同?” “抚台大人一试便知!” 程世杰领着孙元化、徐大成登上一辆非常高大的马车,这辆马车仅仅车厢的部位就长达一丈八尺,宽约八尺,采取三驾挽马拖拽。 这也是属于三驾车,在周朝时期,这属于士大夫的专属坐驾,在明代必须是正五品以上文官才有资格坐三驾马车,到了四驾马车,那就属于三公九卿以及内阁大臣的专属,或者勋贵侯爵以上。 这辆马车是程世杰的马车工厂生产的新产品,准备推向市场,售以高价,这个车轴,上面装着轴承,采取桥式减震以及弹簧减震为主,更为关键的是,这是采取四个车轮,前二后二,拥有着更大更为宽阔的车厢空间。 进入车厢,则是一个对卡座的沙发,前后两张沙发,长约六尺,前后各有一条窄过道,过道可以通往后面或前面。 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向孙元化介绍,孙元化这个技术官僚很快就发现了这辆马车的不同之处,比如说平平无奇的桌案,里面是两台小型的炉子,一个可以煮茶,另外一只可以进行简单的烹饪。 此时的马车里的炉子已经升着火,尽管外面寒风呼啸,里面却温暖如春。 位于车厢后面的独立小隔断,里面有马桶,也有洗漱池,更为难得是,里面还有一面镜子,可以打理仪容。乘坐着这辆马车,可以不用下车入厕,一米八六长的沙发,就是两张床,可以直接休息。 只不过程世杰对这辆马车房车的设计,并没有让孙元化满意,毕竟这是一个对卡座的沙发,能够坐在这个房车上面,哪个丫鬟可以与他平起平坐。 不过,这些缺点孙元化感觉无伤大雅,他还可以着手设计,对面可以改成书架,准备好笔墨,将来行军打仗,可以直接在房车里办公。 等房车进入宁海城,孙元化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座庞大工地。 “这是四轮马车吗?” “正是!” 程世杰指着正在组建的四轮马车介绍道:“下官准备给宁海军装备这种四轮马车,一辆马车可以装载十二名士兵,既一个整编队,一个哨需要四辆这样的马车,一辆餐车,就可以全哨实现骡马化行军,非常可惜,驿站废了,要不然……” 孙元化在心中默默一计算,驿站与驿站之间二三十里,如果部队可以中换马,那就可以完全使用骏马拉车,行军速度会更快。从登州城到宁海城,两百四十里,完全有机会可以在八个时辰,既一天内抵达。 这样的一支骡马化军队,可以通过官道和驿站快速行军,其实效率远远比养活一支骑兵更加有效果,骑兵为了减肥负重,会选择轻装,所以轻装骑兵面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步兵,其实是占不到便宜的。 而这些步兵却不一样,首先是装备更全,适应更多情况下的战斗,更为关键的是,速度不慢,哪怕是前往没有驿站覆盖的区域,骡马虽然不能跑多快,但是,却可以拉着车,缓慢行走,可以行军一百二十里,完全没有问题。 很快孙元化就发现了这种马车的不同之处:“这是……” “轴承!” “妙,妙实在是太巧妙了!” 大明其实并非没有轴承,只不过大明的轴承是滚柱式的,不如滚珠式轻便,而且钢铁质量不行,很容易坏掉。 “这是……” “桥式减震!” 程世杰一边介绍,一边给孙元化科普减震在马车上的作用。 孙元化是一个技术官僚,也非常喜欢下属懂技术的官僚,此时他对程世杰真正刮目相看了,原本只是以为程世杰只是一个武夫,懂得练兵,能够用兵,这样的人,成为了孙元化的心腹,他只是被利用的对象。 在吴桥变兵前夕,发现偷鸡的事情后,孙元化如果替孔有德出头,孔有德会反吗?肯定不会啊,用八百士兵在山东造反,那可需要极大的勇气。 山东有两个都司,一个是山东都指挥司下辖九个卫十个独立千户所,山东备倭都司有十一个卫所外加三个营。共计二十余万大军。 但凡有的选择,孔有德也不敢拿八百东江军士兵在拥有二十余万大军的山东造反。而且孙元化作为登莱巡抚,王象春只不过是南京吏部考功郎(从五品),而且还是被迫致仕的。孙元化一句话,王象春能不卖他一个面子? 从这一方面来看,其实孙元化也是看不起武官的,他对武官的只有利用。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程世杰不仅仅能够带兵,而且是一个擅长技术管理的官员,整个宁海城,不仅拥有马车厂、纺织厂、军械厂、煤球厂、家具厂、木器厂(生产门窗)、被服厂、磨坊、耕具厂、水井厂还有窑场和瓷器厂。 整个城,大大小小四五十座工厂,参加工作的工匠足足有六七千人,而这些工匠却能有条不紊的工作,整个城市运转良好,而且街道干净得不像话。 这说明程世杰拥有着不俗的管理能力。 此时的工匠们正在打造一种非常怪异的刀,这种刀与大明制式的刀,完全不同,从外形上来说,仿佛像一只狗腿,在后世这种刀还有一个名字,叫尼泊尔军刀,这是全世界公认的最符合力学原理的反曲刀。 程世杰试图给全军装备腰刀,可是有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大+明制式的腰刀,长度太长,长枪手在持枪战斗或和弓弩手在射击时,这柄长柄会影响他们的动作发挥,形成累赘。 可是如果不装备这刀具,一旦驽手或长枪手被敌人攻到身前,只是束手待毙,这非常不符合程世杰的初衷,于是他在尼泊尔军刀,带到明末,让工匠们进行仿制。 孙元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个军械厂的工匠,都是把破旧的军刀、柴刀甚至生锈的斧头之类的东西扔到炉子里重铸造。 “世杰,你们这里没有铁料!” 程世杰有两座铁矿,他也知道会叫的孩子有奶吃,于是顺水推舟的道:“宁海军穷啊,老底子就是登州卫的左千户,要不是有战场上的缴获,宁海军现在连兵刃都配不齐。” 孙元化沉默了,程世杰说得是实情,他想了想道:“这次来得匆忙,等本宪返回登州,让人给你送来六千……不,两万斤铁料!” “谢抚台大人!” 两万斤不过是十多吨,然而明朝,每斤铁却一钱银子,相当两千多两银子。也算孙元化出血了。 程世杰听说孙元化为了铸炮,还打造了一批机械,他就故意带着孙元化去了枪炮局,让一百多名工匠吃力的钻铳管。 孙元化果然如程世杰所料,看到这一幕,实在看不下去了。 “世杰啊,登州城有一批镋床和刨床,本宪送你一套!” 孙元化其实也有些舍,那群洋鬼子太黑了,一堆烂木头和钢铁,居然敢要他八千两银子,然而问题是,那些机械真的很好用,不仅钻铳管的时间缩短了几十倍,稳定性更高。 这一套设备送出去,就意味着四五万两银子没了。 抚台大人事挺多,孙元化在宁海城待了两天,将给程世杰准备的六十支火铳,这可不是兵部督造的破烂,而是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火铳。 还有八门佛郎机火炮,程世杰现在终于可以组建他的炮兵部队了,像虎蹲炮和碗口铳,其实只是大号的霰弹枪而已。 第55章 那场面妙不可言 第055章 火炮是战争之神,拥有一支炮兵部队在战场可以起到一锤子定音的作用。然而程世杰在收到八门佛郎机火炮之后,并没有立即派人接收这些火炮,而是将火炮扔到枪炮局。 “组织人手,马上仿制!” 周延栋道:“可是铳管生产……” 不等周延栋说完,程世杰道:“铳管先停下,本守备有更好的办法制造铳管!” 扔下这个命令,程世杰就如同一阵风一样,走向宁海军的炼钢厂,炼钢也不在宁海城内,而是铁矿在杨家岭,杨家岭距离宁海州的州治所牟平县更近,只有四十里,但是距离宁海城却有足足一百四十里。 这座高炉其实并不是程世杰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是左千户所的工匠们自己搞出来的,一些穿越小说都是跑到古代筑造高炉,大炼钢铁,牛逼得一塌糊涂。事实上,早在魏晋南北朝时候,中国已经有了高炉炼钢,到了宋朝技术已经成熟,明朝更加不稀罕物了。 而大明朝一年的钢铁产能,比整个欧洲还要多。最大的高炉已经达到五十个立方,按照三分之一的积积率,差不多一炉可以炼二十多吨钢。 “参见守备大人!”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点火!” 随着一名工匠上前将点燃着火把扔进炉膛,加上桐油的木柴,迅速燃烧起来,再有了底火以后,工匠们把焦炭加进炉膛内,然后关闭炉闭。 随着鼓风机一鼓一瘪,将强劲的气流吹入灶膛,没多久,火势便旺了起来,一道烟柱直冲云宵,还带着红赫赫的火星。 另外使用煤炭炼钢的技术早在宋朝已经成熟,只不过眼下这个高炉,只有十七八个立方米,最多可以提炼一万多斤钢。 焦炭的质量不错,火势非常猛,在猛火的煅烧之下,矿砂开始一点点的熔化了。工头不断指挥工人加入焦炭,卖力鼓风,甚至跑过来将程世杰推开,霸占了观察孔,观察里面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看得出这位工匠还是蛮敬业的。 罗百顺看到矿砂熔化,咧开嘴嘿嘿直笑,叫:“火再猛一点!鼓风的,再加把劲,这个时候火势可不能弱,一弱,这炉铁水就算完了!” 程世杰其实观看开炉,并不是他的唯一目的,他则是想对竖井冷铸工艺进入最后一道把关。 就在高炉炼钢的同时,位于高炉大约二十米的位置,一座竖井已经建造完毕,为了实验,程世杰并没有按照后世的方式,直接建一座十几米的深井,这座竖井仅仅只有三米多,等把技术摸索成熟,才挖深深井。 冷铸的模具,也已经制造完毕了,这种模具是采取内径三十二个毫米,外径为四十个毫米,也就是说枪管厚度为八个毫米,在后世一般步枪枪管只有三四个毫米,狙击步枪的枪管厚度则更厚一些。 程世杰也没有办法,口径越小,竖井冷铸的工艺难度越大,而同样的问题,一旦超过一百五十毫米以后,竖井工艺技术难度也随着口径越高而提高。 最容易制造的口径,反而是中间口径,比说六零、八零,九零口径。 程世杰望着身边负责的工匠道:“你们要记住,预热一定要充分,只要稍微有一点水分,这个钢水就会发生爆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守备大人,我们怎么知道预热已经完成了!” “用火烧,把模具烧得发白,那就差不多了!” 程世杰也是摸索,因为后世有测量设备,通过仪器分析,就可以轻松得出结论,拿着红外温度计测量,只要模具超过三百度,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含有水分。 炼钢的工人们工作热情非常高,以前他们在青州府的黑山铁矿干活,每天累死累活,只能混个水饱,工钱那就不要想了。东家赏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应该感恩,不想干也容易,反正铁矿的技术含量很低,掌握着技术的工匠有吃有喝,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至少普通工人,就是廉价的劳力,他们不愿意干,有的是流民愿意干活,在明末想活下去不容易,有力气也没有地方使劲。后来工头罗百顺的独子罗长青病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罗长青前往登州求医。 好在罗长青命硬,挺过来了,可是他们却失去了生计,正巧程世杰招募军户,他就依照着手中的这些技术,成功混进了军户的队伍里。 来到杨家岭铁矿,罗百顺发现,他们不仅每天三顿饭,可以敞开了吃,隔三差五还可以吃到咸鱼。除了管吃,管住,住的条件也不差,单身的工匠,每四个人一间房子,每个人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柜子,可以放贵重物品。 每个月可以拿一两二钱银子,或者是两石四斗粮食,这种好事哪里找,罗百顺就想起当初帮助自己的工友,结果倒好,听说杨家岭这边待遇这么好,在罗百顺的忽悠之下,六百多名工匠就过来了。 现在这些工匠拿着薪水,吃着饱饭,如果不卖力干活,他们都感觉对不起程世杰,工人们喊着号子,焦炭往炉里猛加,鼓风机吹着猛烈的风。 尽管寒风凛冽,这些工人穿着短衫依旧汗流浃背。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直到高炉里的铁矿石变成了一炉沸腾的铁水,众工匠兴奋的凑上去看新鲜,看到这么多铁水,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守备大人成了!” 程世杰大手一挥:“放铁水出来!” 一根铁钎子,轻轻捅着闸门,随着闸门被捅开,火红的铁水山洪喷发似的从中倾泄而出,沿着冷却槽飞快的流动,红星乱窜,紫烟缭绕,蔚为壮观。 随着一块铁锭被冷却,高炉的闸门马上就被堵上了。 罗百顺拿着一个小锤子,轻轻敲击着这块铁锭,他的脸上堆满笑容:“守备大人,这是好铁,难得的好铁。这一炉就能出了上万斤好铁!” “这只是让你们练手而已,将来可以造更大的高炉!” 程世杰看着这些普通的高炭钢,微微皱起眉头,他望着罗百顺道:“往炉里加入锰粉,然后搅拌!” “好叻!” 炭是决定钢铁质量的重要成分,明宋应星《天工开物·五金》:“凡铁分生、熟,出炉未炒则生,既炒则熟……凡造生铁为冶铸用者,就此流成长条、圆块、范内取用。” 碳含量大于2%属于生铁,工业生铁含碳量一般在2.11%-4.3%,含碳量从0.60%至1.70%属于高炭钢,根本碳含量不同质量不同,用处也不同。 同样含碳量的钢,在采取淬火、以及工程热处理以后,硬度也会大幅度提高。在经过猛粉的加入、搅拌。 程世杰这才道:“开闸,放钢水,直接进行竖井冷铸造!” 下达完命令,程世杰急忙往远处跑去,他一边奔跑,一边道:“无关人员散开,工作人员做好防护!” 钢水一旦爆炸,除了冲击波之外,还有横飞的钢水就会灼伤工人,这可比炸弹威力大多了。不过纯棉防护服和石棉围裙,防护效果其实不大,一旦发生爆炸,基本上非死既伤。 这种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跑了二百多米,程世杰登山一座望塔,拿着望远镜,观察着竖井方向。 随着钢水在冷却槽内不断冷却,钢水的温度也随着迅速降低,当冷却槽的钢水流到竖井的模具里。 “没有爆炸!” 程世杰松了口气。 只要第一滴钢水没有爆炸,后面就不会再爆炸了。当钢水流进模具内,竖井内的水,会给模具迅速降温,而模具的底盘与模具在重力的作用下脱离,在键盘的作用下,缓缓下沉,随着绞盘延伸,无缝隙钢管就铸造好了。 经过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竖井绞盘的钢丝绳达到标线位置,也就意味着这一井无缝钢管铸造完毕。 用时一个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就铸造出来了二十四根长度为三米,厚度为八个毫米,内径为三十二毫米的铳管。 当炉门再次关门,冷却槽内的钢水被引到钢锭的模具前,继续铸造,而工人将绞盘升起,竖井内的无缝钢管缓缓升起。 闻讯而来的枪炮局工匠,一脸呆滞的望着竖井里的高锰钢枪管。 “这……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 一根火铳的枪管长度仅为八十五公分,而这一个竖井就可以截出四根,二十四乘以四,也就是九十六根。 十五分钟生产九十六根,这个效率…… 如果竖井不是一座,而是十座呢? 周延栋笑道:“恭喜守备大人,有了枪管,咱们马上就可以仿制迅雷铳!” “这样最好!” 程世杰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口径为三十二毫米的迅雷铳,那还是枪吗? 应该改个名字,叫迅雷炮吧? 口径大,管壁厚,耐膛压就高,也就意味着,每一枚铳子可以增加更大的发射火药,拥有更大的动能,也就意味着,他们制造出来迅雷铳,不,迅雷炮的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想一想被口径三十二毫米的铅子击中是什么效果? 想一想被十八连发,二十八连发的迅雷炮射击,那是什么场面? 那场面……绝对是妙不可言。 ps:通报一个事情啊,由于本书数据实在不理想,已经断推两个周,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有不少作者劝老程直接切书,但是呢,老程在写《盛唐血刃》的时候,数据同样不理想,一千六百收上架,首订一百四十,但是老程写到了三百三十万字。这是书友的支持,只有追订在增加,追读在增加,老程才有信心写下去。希望大家不要养书了,每天更新以后,点进来看看,停留一分钟,算是一个追读。另外,对于本书的将来,老程其实也不知道,老程不敢保证一定要写多少字,但是一定会完本。现在老程也不想每天三四千字的等推荐了,直接加快速度,加快故事进程。精彩继续。请大家支持一下老程这个老扑街。 第56章 莱阳张氏构陷屠民 第056章 打铁需要趁热,竖井冷铸生产无缝钢管其实也是一样。只要第一井不出现问题,随着模具被钢水完全预热之后,就不会出现问题。 等第一井钢管生产完毕,这些工匠用最快的速度,把模具摆好,趁着高炉内的钢水还没有放完,第二井又开始生产了。 四井钢管生产完,彻底没戏了,高炉内的高锰钢水已经放完了,再炼一炉钢,那就需要后天了。 随着高炉开始成功投产,程世杰的军械局、甲弩局、枪炮局的武装装备生产,就彻底盘活了,再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守备大人,咱们是不是再建一座高炉?” “一座哪够啊!” 程世杰指着高炉道:“至少十个!” “可是咱们没有那么多工匠!” “那就招募流民!” “粮价现在上涨了,现在一石粮食需要七钱银子!” 程世杰淡淡一笑道:“咱们不会缺银子的。这两座铁矿,就是会下蛋的金鸡!” 现在一座高炉,一个月可以生产差不多十五万斤钢,按照现在的铁价,那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的产值。 另外就是家俱厂、马车厂、煤球厂、火炉厂、纺织厂、被服厂,还有农具厂,只要满足了内需,就可以赢利,拥有铁矿的程世杰完全可以用砸价的方式,抢占山东的铁器市场。 守着顾士章这么一个大商人,完全可以用铁换粮食,大明虽然北方战乱频发,南方相对很安静,因为受到小冰河天气的影响有限。 “啪啪……” 新的一天,从殴打镇三山张怀仁开始。 这段时间的殴打,终于让张怀仁变得老实了。果然,张怀仁这个硬汉只是装出来的,他的坚硬,只是说明殴打的不够狠。 就在程世杰利用张怀仁活动一下身体,抽了他几十鞭子,这才去吃早餐。 宁海军的守备府后院,现在人口也多了,除了程安静、程安宁这两个义女,还有程石、程虎两个义子之外,加上陈国栋以及金巧儿与雪儿,自然还有赖着不走的杨芸娘。 起初,程世杰确实是想让杨芸娘走的,毕竟,身边跟着一个江湖骗子,算什么事。 然而问题是,只要刚刚一提这事,杨芸娘就要抱着家馨跳河,虽然不确定杨芸娘会不会真自杀。后来,程世杰发现杨芸娘居然识字,而程世杰却无人可用。 只是将就着让杨芸娘管理他的内账,没曾想杨芸娘对数字相当敏锐,她在短短三天时间内,从几十本账簿里发现了十几处问题,有的是账房想坑程世杰的钱,有的则是工作疏忽。 就这样,程世杰把杨芸娘留了下来。 反正,程世杰给杨芸娘的定位就是账房先生,就连粗略识点字,懂点简单计算的金巧儿,也成了程世杰的账房,金巧儿则成了杨芸娘的助手。而雪儿则成了新厨娘,程世杰给她们开薪水。 杨芸娘每个月十两银子,金巧儿每个月五两,而陈国栋这个侍卫则同样给五两银子,雪儿这个厨娘和他的四个收养的孩子,每个人一个月二两银子。 “义父,请用餐!” 程世杰望着程安静道:“安静,把安宁也叫过来!” 不多时,程安静和程安宁联袂而来。 “拜见义父!” 程安静和程安宁被程世杰收养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瘦骨嶙峋,可是随着营养跟得上,二人都长了不少肉。 特别是易胖体质的安宁,现在她已经吃出了双下巴。 程世杰道:“坐下来,咱们一起吃饭!” “这……” “咱们是一家人!” 程世杰沉吟道:“今天跟你们两个商量一件事!” “请义父吩咐!” 程安宁和程安静起身。 “别紧张,也不用那么正式!” 程世杰道:“你们年龄都不大!” 说到这里,程安宁望着身边的程安静,她有些骄傲的挺起胸脯。 程安静却有些自卑地垂下头。 “我可以!” 程世杰道:“你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不识字,不明理,将来会吃很多亏,所以我想让你们去读书!” 程安静有些疑惑:“女人也可以读书!” “可以的!” “女人读书有什么用?又不能参加科举,也不能当官!” “读书的目标只是为了当官吗?” 程世杰认真的道:“如果你们这样想,就落了下乘,读书学习,首先是增长见识!” “可是,我们去哪里读书?” “这座宅子很大,那就在后院开设一个女子学堂!” 程世杰沉吟道:“先让芸娘教导你们读书识字,将来,义父去找找识字的先生!” 土匪喜欢劫掠大户人家的女眷,或许是为了满足不可描述的成就感,在从镇三山那里解救的女子,就有三人是出身官宦世家,其中一名还是青州府推官的闺女,只是非常可惜,这名女子被解救下来,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收到信后就闷闷不乐,趁着别人不注意,上吊了。 眼下宁海军正在大规模剿匪,可以解救一些有文化的女子。 “愿从义父安排!” 程世杰又找到杨芸娘,跟她商量一下开办女子学堂的事情。 只是程世杰没有留意到,程安宁多少有些失落。 在程世杰走后,杨芸娘叹了口气:“你们俩……真是棒槌!” “别说我,你也不是一样!” 程安宁低着头,有些心虚。 杨芸娘望着程安静道:“安静,你去把巧儿和雪儿叫过来!” 随着巧儿和雪儿到来,杨芸娘咳嗽一声道:“今天叫你们来,说一件事。” 在程世杰的后院,不知不觉中,杨芸娘居然混成了老大,别说周延栋误以为杨芸娘是程世杰的妻妾,就连金巧儿和雪儿也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杨芸娘太有欺骗性,她抱着家馨,衣着华贵,气势不凡,气场更加强大。 虽然现在已经解除了这个误会,可是程世杰让杨芸娘担任账房先生,让金巧儿作为助手,听从她的安排。 “东家的家业越来越大,可是东家……” 杨芸娘苦笑道:“咱们女人这一辈子,还不是寻找一个好夫君吗?以东家的身份和地位,你们当继室是没有指望了,能为妾,也是一场富贵,一旦将来母凭子贵,机会呢,摆在你们面前!” 程安静怯怯的道:“可是义父……” “又不是亲的,又有何妨。你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来到程家,你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还想回到从前吗?” “绝对不想!” “这就对了,能不能把握住这场富贵,就看你们的了!” 程世杰并不知道,有几个女人正在惦记着他的。 “恭喜守备大人,咱们打了一个大胜仗!” “哦!” 程世杰看到捷报,只见上面写着:“剿灭钻林豹林敬宗所部,斩林敬宗以下,共计四百六十三级。” 程世杰望着沈明遇道:“俘虏呢?” “没……没有俘虏,这一仗打得太惨了,兄弟们伤了十九,死了俩,所以……” 程世杰自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以前的时候,他确实故意没有留下俘虏的赏赐,因为他只是一个千户,养活千户所里的一万四千余人已经非常吃力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顾及土匪的死活。 虽然说,土匪有一部分是被挟持的良民百姓,可问题是,这些良民被胁迫的也好,自愿的也罢,他们杀了人,就是犯了罪,不能说被逼的就可以无罪释放。 “以前呢,本守备疏忽,没有定下俘虏的赏赐,马上通报全军,如果土匪投降,需要进行甄别,就地召集附近百姓,查明苦主,经过甄别,只要犯了花案,和屠杀百姓的,无论是否主动投降,一律斩首,主动投降的俘虏,就送到矿山劳动改造!” “是!” “缴获物资呢!” “已经运回来了,粮食不多,只有一千两百石,钻林豹是一个穷鬼,只缴获不到一万两银子,解救了五十三名被劫掠的妇女!” “通知全军,咱们宁海军需要俘虏,俘虏一人,按斩首一级半计功,既赏地十五亩!” 程世杰拥有三百多万亩土地开垦权限,就目前而言土地是足够用的,只有赏赐下去,属于将士自己的土地,他们才会用心去打理。 四千六百三十亩的土地按照战功赏赐的办法,赏赐下去,还有两名阵亡的士兵,每人一百亩,又一个屯田村可以建立了。 程世杰将战报总结一下,送到了登州城。 “捷报,宁海军剿灭悍匪钻林豹林敬宗部,斩首四百六十三级!” “捷报,宁海军剿灭小李广李康所部,斩首三百五十一级,俘虏五百九十五人,解救被劫百姓一百五十六人!” “报捷,宁海军剿灭草上飞孙天华部,斩首四零五人,俘虏七百八十三人,缴获物资一批!” 就在孙元化看着眼前的捷报,却接到门房的禀告:“抚台大人,莱阳张家替了状纸!” “状纸,什么状纸?” “莱阳张家状告宁海军守备屠民。” 孙元化对于程世杰屠杀百姓这事,压根是不相信的,秦五能被程世杰以区区千人的卫所兵全歼,镇三山、钻林豹、草上飞实力更弱一些。 更何况,如果程世杰真要是屠杀良民百姓,杀良冒功,那就不是斩首几百级,而是几千级,甚至是几万级。 就算是杀良冒功,那也是逮着流民杀,这样当地官府不会管,也没有人顾及流民的死活,就算不被杀,流民在流浪的途中也不容易活下去。 孙元化微微皱起眉头:“这个程世杰什么时候惹到张家了?” 徐大成摇摇头:“学生不知,不过,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莱阳张家的面子要给,这样吧,让人通知程世杰,让他来登州城一趟,给张家解释一下!” ps:本来想十二点准时更新,结果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杯,键盘坏了。只能捡起以前的破键盘,凑合着用。求票,求支持一下!非常感谢读者十五元打赏,感觉感谢吉三小姐五十元打赏。 第57章 咱们有人质咱怕啥 第057章 孙元化先入为主,认为程世杰与莱阳张氏有误会,这其实是错了。 程世杰与莱阳张氏还真没有误会,镇三山张怀仁出身莱阳张氏这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程世杰知道了,也没有在意。 程世杰认为,张怀仁只是无能的对他进行恐吓。 在剿灭镇三山张怀仁所部的时候,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士兵是将镇三山所部全部缉拿,并没有人逃跑。 只不过问题出在程世杰送回家的妇女们身上。老家在黄县县城的刘月儿,其实是一个望月寡,刘月儿在三年前,被其父以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外加一头牛,嫁给了冯氏布庄的少东家冯少东为妻。 冯少东是一个痨病患者,娶刘月儿也是听说刘月儿的八字好,模样俊俏,就让人向刘家提亲。结果过门三天,冯少东死了。而冯家将冯少东的死,归结在刘月儿身上。就将刘月儿赶回娘家。 刘月儿回到娘家以后,跟着其兄的酒食铺子帮忙,有了刘月儿的帮助,刘氏的酒食铺子生意也好了不少,在偶然的机会,张怀仁遇到黄县,带着精锐踩点,遇到了刘月儿,张怀仁对刘月儿一见倾心,就动了歪心思,顺手将刘月儿抢走了。 张怀仁踩点时间也顾不得带着刘月儿,就将刘月儿放在张氏在黄县县城的典当行里,结果张怀仁对刘月儿也是转头就忘了。张家的典当行掌柜肖玄将刘月儿圈养了六个多月,偶然的机会,再次遇到张怀仁。 提及刘月儿,张怀仁这才想起来。他就带着刘月儿返回了张庄村老巢,这个刘月儿是寡妇出身,又在刘氏的酒食铺子当了三年多服务员,擅长察言观色,又擅长烹饪,被张怀仁收入房中。 在程世杰带着人占领张庄村的时候,刘月儿其实已经准备想跑了,张怀仁对她非常信任,她趁机也偷偷私藏了一些金银首饰,特别是张怀仁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件金丝亵衣,这件重达二十多两的衣服,当时就穿在刘月儿身上。 程世杰麾下的宁海军士兵自然可能搜身,于是刘月儿就带着程世杰赏赐给她的干粮,她一路居然平安无事的返回了黄县老家。 刘月儿在黄县本来就小有名气,回家不久就被张记的典型行掌柜肖玄发现了,这个肖玄自然知道自家少爷的脾性,张怀仁就算把刘月儿玩腻了,也不会放其回家,最大的可能就是将刘月儿放在狗圈里活活咬死,或者是虐杀。 典当行本来就圈养着打手,肖玄就命打手将刘月儿掠来,一番恐吓,刘月儿就将程世杰率领宁海军把镇三山给剿灭了。肖玄起初不信,就让人前往张庄村查看,结果发现张庄村已经变成了宁海军的屯田村。 打听之下,得到这些土匪被杀了。到处调查,一个张怀仁的手下都没有找到,肖玄赶紧向张怀仁的父亲张嗣诚。 因为张怀仁不仅仅是张嗣诚老来子,更是一个孽子。张怀仁的生母是张嗣诚的四弟张嗣谅侧室。虽然妾,不如妻地位高,相互转赠是非常普遍现象。但是妾有三种,一种是贵妾,一种是良妾,一种则是贱妾。媵、侧室、副室,属于贵妾。偏房属良妾。陪房、侍妾、婢妾、通房,是贱妾。 通常友人之家相互赠送的属于贱妾,或是家中的陪房,侍妾,或者从青楼买来的婢妾,而张怀仁的生母则是张嗣谅的侧室。一次酒醉,张嗣诚占有了弟弟张嗣谅的侧室,本来这事准备来一个神不知,鬼不觉。 可问题是,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了意外,当时张嗣谅正在南京游学,偏偏张怀仁的生母有了身孕,这对张家而言则是一桩丑闻,为了掩盖丑闻,张嗣诚对外宣称张怀仁是他的侄子。 当然,张家之内,该知道此事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到底是亲生的,张怀仁除了不能进张家的族谱之外,张家少爷的各种待遇是应有尽有。正是因为纵容,这才养成了张怀仁暴虐的性格。 张嗣诚还在山西,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到消息,但是张家的报复随既而来,先是光明正大向巡抚衙门诬告程世杰屠杀良民百姓,杀良冒功。 这样以来,哪怕是登莱巡抚孙元化,也会卖张家面子,处置程世杰,只要没有了宁海军守备的这个官职,张家想要让程世杰变成圆的,他就会变成圆的,想要程世杰变成扁的,他就会变成扁的。 莱阳张氏有的是这个实力,对付一个武官,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更何况,张氏的能量可不是王象春可以相比的,如果把王象春是一个吴桥县明星企业家,哪么张氏就是山东明星企业家。 双方的差距差不多相当于县首富与省首富的差距。 …… 登州距离宁海城有二百四十里,如果正常行走差不多需要四天时间。 就在孙元化派出信使通知他前往登州与莱阳张氏对质的时候,程世杰却在枪炮局,接到了孙元化送过去的一套设备,孙元化还担心程世杰没有见过市面,手底下的工匠不会用这些先进的设备,随行还派了二十多名工匠。 工头是一个葡萄牙人,叫乔奥。这是葡萄牙语音译名,意思是上帝的宠儿。这个名字是葡萄牙人中的常用语,大概是相当于大明的王二狗,或者大壮之类。 乔奥的汉语非常流利,如果不是他的长相,光听着他说话,仿佛以为对方就是一个登州人,口音程世杰还要地道。 “尊敬的守备大人,您别看这只是一堆木头和钢铁组成的机械,这是镋床,专门用来打磨大炮内膛的……尊敬的守备大人,千万不要怀疑它的威力,只要水力充足,它只需要六时辰就能把任何一门火炮的内膛给你磨得光滑无比,一只苍蝇落下去都会摔一大跤!” 乔奥眉飞色舞地向程世杰又介绍起了另外一台机械:“这是钻床,专门用来钻枪管的,水力充足的话,只需要两个时辰它就能钻好一支三尺长的枪管,而且报废率极低!” 别看乔奥这么自信,在看到这些机器的瞬间,程世杰就想到了一百种的改进方案,用木头作为框架确实是省事,可问题是木头硬度不够,在刀具转动期间,会造成震动。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机床本身的震动,会造成极大的误差,甚至不如程世杰采取竖井冷铸造的方案。 但是这些机械设备,交给大明的工匠研发并仿制,肯定可以做出更好的。孙元化这个技术官僚,也犯了一个后世大部分官僚都会犯的错误。 那就是迷信欧罗巴。欧罗巴在某些技术方面确实是走到了大明的前面,然而问题是很多方面他们是一直落后的,比如说高炉炼钢,直到1707年,也就是清朝康熙四十六年,欧洲这才发明出五十立方的大型高炉,而根据荥阳出土的44立方米高炉那是西汉时期的产物。 这就是差距。 这些机械设备不仅仅粗糙,而且精度差,只是利用了水力而已,仅此而已,大明只是制度上制约了机械设备的运用,而不是没有能力。 在朝廷和卫所管辖的工匠,他们时代为匠户,发明设备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收益,反而让自己丢掉饭碗,工匠会去改进工具吗? 答案是肯定,绝对不会。 脑袋进水了才会这么做。 非常礼貌的请西洋专家乔奥歇歇,不用浪费口水,程世杰将这一套镋床、竖式车床、铣床以及刨床,交给皮尺部。 对,这是宁海军的一个新部门,专门负责把重要设备和工具,进行大明本土化生产,比如说狗腿刀、十字弩、以及四轮马车、轴承仿制,随着炼钢技术的提升,高碳钢、钢锰钢顺利生产,很多东西都可以实现明末工业化生产。 就在程世杰带着皮尺部的工匠们,准备把这些设备采取全钢化改进的时候,程虎道:“义父,登州来人了!” “让他过来吧!” 程世杰发现来人居然是一个位熟人,原来登州巡抚抚标亲军小校,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叫彭建,个子不高,略黑,放在山东这样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九千。 “彭兄弟,远来辛苦!” 程世杰朝着彭建洪拱手,随后递给他一柄狗腿刀。 彭建洪嘴里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却身体诚实地接过了狗腿刀,这柄刀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而是由军械局用高锰钢打造的,经过双液处理,硬度应该差不多追上了后世的工业产品,只不过生产效率远远不如。 “程大人,抚台大人让您接过消息,前往登州城一趟!”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彭建洪也是自己的职业操守:“程大人,什么时候惹了莱阳张家?”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莱阳张家?” “没什么大事,您现在可是抚台大人面前的红人,登莱新军八个参将,谁见过抚台大人的好脸色?这次是与莱阳张家氏的对质,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张家不好惹,可抚台大人也要面子不是!” 程世杰倒没有想太多,他的底气是张怀仁还在他手里,镇三山麾下还有二百多人在他手里,这都是人质。 咱有人质在手,怕个屁。 从皮尺部离开,程世杰带着亲卫队的五十名亲卫,以及程虎、陈国栋,乘坐着马车房车,前往登州城。 寒风呼啸,雪花飘飘。 程世杰的马车房车里依旧温暖如春,随着车辆的晃动,程世杰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守备大人,登州城到了!” “进城!” 第58章 宁海军的唯一短板 第058章 此时一时,彼一时。 再次来到登州城,程世杰的排场也不一样了。 这一次他带着五十名亲卫,这五十名亲卫分别前后各两队,排成两列纵队,拱卫着程世杰的马车,队首的两名士兵打着两面朱红的锦旗,锦旗上绣着隶书字样,分别是:“登州宁海军守备程!”、“明威将军程”。 当五十名亲卫披着甲铁,腰挂着狗腿刀,手枪长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浩荡荡的向前走,五十只脚同时抬起又同时落下,踏出奇异的节奏,整支部队就像被两根拉得笔直的绳子一样整齐。 特别是这五十名亲卫的脚踩在登州城内的石板路面上,声音格外的清晰,这种独特的行军队列,很快吸引了无数百姓的围观。 当然,百姓还是惧怕军队的,三个月前,在登州城外,登州军屠杀辽东流民的惨案还历历在目。 可是这支不同的军队,沉默的行军,反而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等程世杰和他的亲军走过去,这些百姓开始议论起来。 “这是谁带的兵?军纪真严,没有一个人说话!” “别说说话,连看都不看俺一眼!” 一个风韵犹存的徐老半娘,有些遗憾的说道。 “不识吧,他们是宁海军!” “宁海军?咱们登州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支军队?” “登州卫左千户所知道吧?” “知道!” “他们其实是千户所的……” 不等这位仁兄说完,马上就有人反驳:“放屁!” 这个年代,宁肯相信母猪可以上树,绝对不能相信卫所靠得住。登州卫是什么鸟样,没有人不清楚! “这你还别不相信,两个多月前,登州卫左千户所新任程千户带着千户所的军户,把悍匪秦五给灭了!” “何止是秦五,秦三山,下山虎、钻林豹、草上飞,镇山虎、小李广,但凡能够叫得上名号的土匪,都让宁海军给剿了!” “这么厉害?” “你现在再去宁海州就知道了,保证没有敢出来打劫的土匪了!” “如果每支官兵都像他们这样就好了!多几支这样军纪严明的部队,我们还用得着受这么多苦吗?” …… 程世杰对于这些百姓的议论并不知情,他坐在马车的车厢里,感觉车厢里有些闷热,就随手打开车窗透透气。此时登州城依旧是垃圾成堆,污浊满地。 就卫生这一方面来说,相比宁海城来,登州城更像乡野之地。 马沿着长街继续经向行走。 就在路过兴平号典当行的时候,突然,程世杰喝道:“停车!” 因为程世杰看到一个熟人,说是熟,其实只不过见过两面之缘,那就是在程世杰刚刚来到登州城的时候,见到的刘三。 此时的刘三身着破旧的单衣,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他正哀求着一名身穿劲装的刀疤脸,然而那名刀疤脸却非常嚣张,直接把刘三甩倒在地上。 刘三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捂着胳膊,显得这一下摔得不轻。 刘三此时已经认不出程世杰了,事实上程世杰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他在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内,暴瘦了至少五十斤,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简直就想变了一个人。 “程虎!” “义父!” “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今日不同以往,刀疤脸这样的地痞流氓,已经不配与程世杰面谈了。 不多时,程虎返回在马车前:“回禀义父,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刘三,为了给其娘亲治病,借了赖五的银子……” 程世杰道:“你去问问多少银子,把刘三的账给他还了!” “是!” 程世杰并不是当好人,而是他久居宁海城,距离登州有二两四十里,有些不方便,他准备在登州城成立一个办事处,就像后世的地方驻省办,负责一些日常琐事和消息的打探。 就像这一次,莱阳张氏状告他的事情,事前没有半点风声,而刘三却是登州城的地头蛇,在街面上厮混,虽然说不咋的,刘三勤快、憨厚,或许只是缺一个机会。 如果刘三有能力处理程世杰在登州的事情,那就提携一下他,反正程世杰在登州的宅子,空着也是空着。 赖五是地痞,眼力劲儿是有的,程世杰虽然是武官,在文官眼中,武官啥也不是,可是在他们这些地痞眼中,武官可也算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程虎要给刘三还账,赖五也不敢狮子大开口,收了八百钱的本金,利息也不敢要了,直接交出欠条,算是两清。 刘三跪程世杰的马车前,他身上的衣服太单薄了,夹袍子夹层里就没有几两棉花,身子冷颤得直打摆子。 程世杰下了马车将身上的敞裘披风解下来给披刘三身上:“刘三!” 听着程世杰的声音,刘三这才认出是程世杰,马上又跪下来了。 程世杰拍了拍刘三道:“我想请你以后就专门给我跑腿办事,你意下如何?” 刘三有些激动:“小人……多谢老爷!” “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程世杰道:“我在登州城有一座宅子,现在还缺些打杂的,若是家里有其他人,一并过来!” “俺家里还有老娘,还有俺妹子五娘!” 刘三原本兄弟姐妹七个,老大刘三没有见过,因为没满周岁就夭折了,他二哥倒是见过,去年服徭役,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老四两年前在码头上被恶狼咬伤了腿,没钱医治,挺了半个月也没有挺过去,只剩下五妹卖给人家当童养媳,六妹体弱多病,只活了三岁,至于老七,现年九岁。 刘三的一家,其实也是明末百姓的缩影。 “把你娘,你妹子接到石桥巷,平时打理一下宅子,活也不重!” 程世杰道:“程虎,你带刘三去安排一下!” “是,义父!” 刘三此时已经眼泪纵横了,他要下跪,程世杰扶起他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好好做事!” 程世杰直接上车,继续朝着登州府衙门走去。 来到登州府衙门,在彭建洪的引领下,程世杰直接进入衙门中庭。 等了小半个时辰,孙元化带着徐大成走过来。 程世杰躬身道:“门下拜见抚台大人!” “世杰,免礼!” 孙元化上前虚扶起程世杰道:“宁海军现在训练如何了?” 孙元化起初确实是因为莱阳张氏状告程世杰屠民,可孙元化一调查,结果发现莱阳张氏所提出来的张庄村,户籍居然是墨迹崭新,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官员,孙元化第一眼就认出,这份文牍是伪造的。 在孙元化直接驳回了莱阳张氏的状纸,这就是明显不再给莱阳张氏面子。 在历史上,孙元化也没有想到孔有德会造反,至于偷鸡的事情太小,甚至不值得他去关注,也自然没有维护孔有德。 可眼下不同,大凌河现在已经陷入弹尽粮绝,朝廷已经命他率领登莱新军出征辽东,在这个情况下,程世杰的作用就非常重要了。 他信不过山东都指挥使司,也信不过山东备倭都司,却相信他一手拉起来的程世杰。孙元化愿意替程世杰出头,宁愿驳了莱阳张氏这个地头蛇的面子,那是因为程世杰有利用价值。 事实上,在后世的职场里也是如此。程世杰在瀚钢集团,其实也没有后台,想挤掉他的人不是没有,可问题是,任何一个领导,都希望手底下有各式各样的人才,有擅长阿谀奉承,马屁拍得他们飘飘欲仙。 也需要有人擅长察言观色,可以一个眼神,就领会到领导的意思。当然,也需要会干活,能干事的人,程世杰就是这样一个业务技术扎实的人。 毕竟,任何一个单位,都是需要政绩的,任何单位和组织里,都不能缺少会干实事的人,这样的人要是没了,这个单位或组织就成了一个气球,一戳就破。 领导的智商难道比普通人低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们的智商不低,也不会犯明显的错误。 程世杰道:“宁海军现在训练有素,只是装备暂时还有不少缺额,幸亏抚台大人送去的机械设备,能这些设备吃透,宁海军一定可以成为齐装满员,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虎狼之师,在抚台大人的指挥下,指哪打哪!” “很好!” 孙元化淡淡一笑道:“世杰,你这一次来得正好,上一次你说要把宁海军要建成为一支拥有步、骑、水师、炮、诸兵种联合的部队,玑在宁海军的骑兵有了,炮兵也有了,铳兵和长短兵都有,最后一个短板就是水师。” “正是如此,登州府河流密集,虽然有大部分河道堵塞,一旦疏通清理,既可以方便灌溉流域良田,也可以通过水路,迅速将部队调到需要的地方。拥有水师部队,对于宁海军来说,非常重要!” “本宪将宁海军的这个短板给你补上!” 孙元化笑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蓬莱水城,你也去见见你的水师部曲。” 程世杰道:“门下领命!” ps:昨天下班太晚,晚上十一点半才回到家中,写了一千多字,居然睡着了,非常抱歉,等会还有。 第59章 四千七百料的战舰 第059章 寒风呼啸,雪花飘飘。 在寒风中,蓬莱水城高耸的城墙像卧龙一样在大地上蜿蜒起伏,一直向着大海延伸,不仅仅将登州和丹崖山,也将整个港口给包了进去。 在城墙的保护下,二三百艘舰船静静的呆在风平浪静的港湾中。这些舰船大多是中小型战舰,装备着八门佛郎机速射炮的四百料炮舰是此时大明主力的战舰。 然而,在另外一边,却拥有着十五艘庞大的战舰,就算不懂计算,可以目测,对比四百料的炮舰(一百二十五吨),就像斯玛特与乔治巴顿的区别,这些大型战舰绝对是四千料级别的巨型战舰。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巨型战舰就算对比欧罗巴各国的海军,其实是不弱的,也可以证明,仍然是这个星球上实力最为强横的国家,尽管它已经江河日下了。 可惜的是,这些崭新的巨舰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既没有为大明开疆辟土,又没有保护海上航线保障海上贸易安全,到最后还被孔有德带到辽东降了建奴,使得建奴第一次拥有了海上军事实力。 大明拥有着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海军,然而却饱受倭寇的袭击,不仅仅是江南,也包括山东,为此山东还建立了一个山东备倭都司,这就是大明朝的矛盾之处,前期太强,后期太弱了。 明朝省设都司(都指挥司)、布政司(承宣布政使司)、按察司(提刑按察使司),分主军事、民政、司法,合称三司。都司,管军事,一般而言,每个省设立一个都司。 然而,山东却有三个都司,既山东都司,山东备倭都司,辽东都司。山东都指挥使司驻地原在青州府青州城,洪武十九年移驻济南府济南城,而永乐六年始建的山东备倭都司则驻扎在蓬莱水城,位于登州西北约五里。 蓬莱水城是在宋朝刀鱼寨的基础上建立的,本身面积并不算大,只有二十五万平方米,相当于三百七十五亩地,甚至还不如乔家大院大。 不过却因为西法党干将孙元化担任登莱巡抚,他在任期间,不仅组建了西式的登莱新军,更是在蓬莱水城按照欧洲的风格建立了六座棱堡,以及六座炮台。 并且在这些炮台上筑造了十二门四十八磅炮,孙元化送给程世杰的八门佛郎机火炮则为十八磅炮,炮弹初速用药三两多,射程达千余米,初速为200-260米/秒,弹道弯曲。一般用于攻城或装备在军舰上,也可用于野战。 这种火炮非常轻便,炮管净重不过五十七斤重,加上炮锄,炮轮和炮轴,转轮齿轮组等设计,总重一百斤出头。即使在路况复杂的情况下,四名士兵可以拆了背着走。 但是这四十八磅火炮却重达三吨多,当然这种火炮威力巨大,也是欧洲各国海军并没有装备的新型舰炮。 在明朝,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欧洲各国什么东西都卖,葡萄牙卖给大明的火炮,大部分都是直接从战舰上拆卸下来的。 看着程世杰一脸震撼的模样,孙元化非常得意的笑道:“世杰,壮观吗?” “壮观,门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战舰!” 程世杰当然是在说慌,在后世他看过比这大上十几倍,几十倍的巨舰。 孙元化非常得意的道:“本宪赴任以来,连续出重手,好不容易弄了一百多万两银子,都砸到这里了!” 程世杰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登州叛乱以后,整个朝廷的人都希望孙元化死,因为孙元化这个巡抚来到山东以后,可是没少霍霍,不,没少处置山东豪强。 没错,破家县令,灭门府尹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从这个层面逆推,孔有德叛乱,未免没有阴谋,他能迅速成势,山东豪强和士绅功不可没,不仅仅是罢市,绝粮逼迫孔有德造反,恐怕在孔有德造反的时候,那些人出力不少。 程世杰望着这些战舰,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就算全部烧了,也绝对不能便宜建奴。 “你当然没见过……放眼天下,只有大明才有能力建造这等巨舰。” 孙元化缓缓开口道:“世杰,你知道吗,在两百年前,郑和下西洋的时候乘坐的战舰比这些还要大,可能比最大的那艘四千七百料还要大上十倍,大到水手可以在甲板上堆积泥土整出一块地种植蔬菜的地步。” 一料相当于0.325吨,那艘最大的战舰岂不是超过一千五百吨? “我的老天爷!” “可惜啊,这些传奇匠户百不存一,本宪用了大力气才找到不到三百人,当年这些匠户足足上百万人。” 孙元化指着这些战舰道:“宁海军需要内河航行,船大了不行,四百料战舰正好合适!” 四百料战舰长度是八点九五丈,相当于二十八米多,宽约一丈两尺八寸,宽约四米多,吃水六尺,不到两米。 除非是遇到枯水期,这样的船很多河道都可以航行。 程世杰随着孙元化参加了整个蓬莱水城,这是一座纯军事的要塞,与登州城不一样,在巨大的码头上。 原本登州水师只有一百五十七艘各式战舰,然而随着东江军内讧,作为东江军副总兵以及毛文龙的岳父沈世魁,率领水师投靠了孙元化,孙元化的水师部队一下子多了一半的战舰,总数突破三百艘。 正是因为有了沈世魁的投靠,孙元化现在在水师力量方面严重过剩了,海军是比炮兵、骑兵更烧钱的兵种,养活十名步兵的费用,大约相当于一名骑兵,然而一门炮就高达从数百两银子到两千五百多两银子不等,而养活一名骑兵需要五十多两银子一年(军饷、军械、战马加草料,因为战马平均用两到三年,一匹战马的平均年消耗相当于十七两银子(关宁军)。 至于战舰那耗费则更大了,就算大明普通的四百料炮舰,也装备八门佛郎机火炮,光火炮费用就足以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了。这个时期的战舰需要依靠风帆为动力,不需要耗油,然而问题是,出海一次就需要对战舰进行维修,用沥青弥补缝隙,而沥青这个玩意在后世属于垃圾,在这个时代贵的离谱,居然比油还贵。 孙元化拨给了程世杰六艘四百料炮舰,以及十五艘五百石平底船,这种船长约十八米,宽约三米,吃水仅仅三尺。满载五尺,通过性更佳。五百石船顾名思义,可以装五百石,也是漕运的主力舰只,这种船船厚约2.8寸,但是却没有火炮。 大小二十一艘船,外加五百余名东江军籍贯的水手,为首的是一名把总叫李志祥。 “拜见守备大人!” “免礼!” 程世杰道:“李把总,带着你的人,准备一下,咱们返回宁海军驻地。” 宁海军的军营在紫金山,但是不代表程世杰没有水师驻地,他还真有,那就是温泉盐厂,温泉盐厂从最开始的一个百户所,后来程世杰调了五百人过去,那里一边晒盐,一边建造永固式军营。 没有办法,守着沿海周延栋也怕被倭寇或海盗袭击,他们在宁海晒盐,这可是从盐商手里抢饭吃,没有什么事情是盐商不敢干的。 接收了这二十一艘船,外加五百多名将士之后,孙元化又语重心长的道:“世杰,山东就交给你了,虽然宁海军成军时间尚短,训练也有不足,但,圣命难违,陛下命本宪驰援辽东,本宪需要带着登莱新军前往辽东。” “除非门下死了,否则……” 不等程世杰说完,孙元化笑道:“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等本宪从辽东归来,咱们在一起设计一下马车房车,本宪以为,这个马车房车还有改动的空间!” 孙元化喜欢上了程世杰设计的这种马车房车,这种房车实在是太方便了,减震效果特别好,以前坐马车,颠簸得要命。 有了这种房车,坐车出行,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孙元化手中有大量的工匠,他现在正在打造一辆奢华版的马车房车,用上好的木料,镌刻着精美的花纹,准备送给他的老师徐光启作为进入内阁的礼物。 然而问题是,自认为技术专家的孙元化,居然无法解决四轮马车的转向问题,这个装置是程世杰从后世带过来的大型轴承,每一次只能携带一只,重达五十多公斤。 “门下提前预祝抚台大人旗开得胜!” 程世杰带着亲兵以及他的五百新部下,一路沿着海岸线前往温泉百户所。温泉百户所说是一个百户所,其实比蓬莱水城还要大。 不可思议吧? 因为修建这座百户所的时候,周延栋学习了程世杰的方法,他虽然粮食不多,但是却有盐,哪怕生活在海边的百姓,也不能自己煮盐,而且海水里煮出来盐也需要解析,提纯、消毒,净化处理,并不能直接食用。 周延栋以盐为工钱,吸引了大量百姓过来干活,短短两个多月就建成了一座占地面积超过七百多亩的百户所,当然这是在原址上扩建的,工程量相对较小。 随着程世杰前往新的驻地,这些水师官兵们非常忐忑,不知道他们的前程如何,也不知明天会怎么样。 在寒风中,这些东江军水师士兵看到了一座朦胧的城池,他们的新家,温泉镇到了。 ps:啦啦啦……第二更来了,今天周末,老程继续码字。例行求票。 第60章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第060章 位于盐厂的码头小码,二十一艘船缓缓停靠。 程世杰与其亲兵率先下船。 百总李方凑到把总李志祥身边道:“头,上面到底是啥意思?” “什么啥意思!” “就是把咱们调到宁海军!” “怎么了?” “我可是听说,巡抚衙门不给宁海军军饷,那咱们吃什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头,听说你跟跟巡海参将尚可喜将军麾下许千总有交情?那不如,咱们趁着……” 李方看了看程世杰和亲兵越走越远压低声音道:“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只要到了海上,他们能怎么着咱们?” 李志祥冷着眼看着李方这个族弟:“你是想死吗?” “不是……三哥,你听我说……” “执行抚台大人的命令!” 李志祥冷冷的道:“你要是敢耍花招,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随着程世杰抵达码头上,温泉百户所,不,现在应该叫温泉镇镇守率领麾下六百军户前来迎接程世杰。 “拜见将军!” 温泉百户所的百户原本是程世杰调了周延栋的百户与原来的温泉百户所对调,可问题是,自从周延栋升任左千户所的副千户,现在又成了宁海军协守,周延栋就请示程世杰,将温泉百户所这个百官的官职传给他的长子周安。 于是,周安成了温泉百户,不过随着温泉升格成镇,周安也成了镇守,管着温泉镇六百军户。 “免礼!” 程世杰道:“军营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对了,这个码头将来是咱们宁海军水师的驻地,规模太小,需要扩建一下!” “是!” 虽然说军户并不是宁海军的战兵,可是随着程世杰的经营,这些军户也鸟枪换炮,虽然不少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但是都是存实的棉衣。 再看东江军这些士兵,他们自己不由自主的自卑起来,如果把登州卫的卫所兵形容成乞丐,而东江军则是难民。虽然说水师官兵主要作战武器为火炮,但是刀却是必备武器。 然而问题是,孙元化送给程世杰的这五百多人,几乎都是赤手空拳,他们一个个面黄饥瘦,身上穿得破破烂烂。 更不像是一支军队,更像难民,前文中有读者反应,自设军装是犯忌讳的事情。这其实在其他朝代确实是犯忌讳,然而在大明却不犯忌讳。 因为严格的意义上来讲,明朝的军队并没有统一的军装,主要原因明朝的兵制所决定的。由于环境不同,职责不同,军饷的问题等等,明朝的部队主要分为京军,卫所兵,北军、南军、边军、秦军、川军、浙军等。各自的军装也都有一定的特色。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明朝是属于小农田园经济,没有服装厂,军服是发了布自己缝制,有的军服宽大,有的窄瘦,有的颜色深,有的浅,有的用葛布,有的用麻木,也有的用棉布。 再说鸳鸯战袄,这确实是统一制式,问题是鸳鸯战袄这并不是一件衣服,而是棉甲,南方士兵穿鸳鸯战袄肯定会捂成痱子,根本就不可能统一。 这些士兵的体制太弱,马上训练肯定不行,必须恢复一下。 在水师官兵进入温泉镇城,就集中到校场上集结。等所有人用了一刻多钟列阵完毕,程世杰望着把总李志祥道:“李志祥!” “卑职在!” “将所有士兵造籍,录入宁海军。” “是!” “周方,卑职在!” “把军服、军械分发下去,让他们先熟悉军营,接受军纪培训!” “是” 识字的人太少,就连周安这个百户,也被拉了壮丁,程世杰从宁海军调过来一个哨的老兵,负责训练这些新兵。 “陈二毛!” “到!” “籍贯!” “辽东都司海州卫!” “年龄!” “十九岁!” “识字否?” “否!” “过来按下手印。” 陈二毛将手指按在印泥上,然后有些茫然,这就完了? “陈二毛!” “来了!” “以后要喊到!” “是!” “陈二毛!” “到!” “领取你的装备!” “是!” 随着天气寒冷,宁海军的军服变成了两套棉衣,都是黑色细麻布制成的棉衣,针脚细密,显得手工不错。 陈二毛领到棉衣和棉裤,就迫不急待的穿了起来。 然后又领到了两双棉鞋。 除了这些军服,还有一个斜肩帆布包,一个水葫芦,这可是真正的葫芦,只不过掏空了里面的种子,经过上漆,可以装水。 接着就是脸盆(木质)、饭盒(木质)、被褥和床单,还有一把狗腿刀。 作为一个从十三岁就当兵的老兵,陈二毛最感兴趣的还是兵器,一领到便迫不及待的拔出来看,普通士兵所用的狗腿刀同样是高锰钢锻造而成,寒光幽冷,削铁如泥。 刀柄、刀鞘、刀身没有任何饰物,质朴无华,却有着一股令人心头发凉的可怕杀气。刀刃长度接近一尺半,前宽后窄,状似狗腿,同样极为锋利,杨梦龙还真舍得花钱。 不得不说,这柄刀震撼到了陈二毛:“守备大人好阔绰,居然给俺们这些军汉装备这么好的刀!” 领到军服、被褥和刀,陈二毛满身挂满了东西,他在一名宁海军老兵的带领下,来到一间营房面前,这其实是两间为一体的营房。 进门就是一排盆架,每个盆架上都有自己的编号。 “陈二毛,你是一号,一号柜子,一号盆架,一号床铺,都是你的!” 每个房间靠墙摆放着六张床,每张床分上下两层,一个宿舍可以住十二个人,正好是一个队。 不过眼下,却多住了一名老兵,所以多了一张样板床,床上的被子叠成标准的豆腐块,每件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哪里是放水壶的,哪里是放饭盒的,哪里是放脸盆的,一目了然。 “这是一号床,你以后就睡这里。” 老兵指着一号床铺上席说,“东西要摆放好,这是规矩,人人都得遵守的。衣服什么的放到衣柜和鞋柜里,水壶、脸盆做上自己的标志,跟大家的放在一起,要放整齐……看到靠近门口的那个柜子了吧?每天训练结束之后记得将兵器放进去锁起来,未经允许擅自将兵器带出军营,轻则军棍,重则清退!” 陈二毛有些疑惑不解:“武器锁起来了,我们要拿出来用岂不是很麻烦?” “钥匙在你们队正那里,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打开!” “军规要记清,违犯军规一次警告,二次打军棍,三次紧闭!”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进入房间,很快这间营房内十二名士兵,包括他们队正也全部到齐!” 老兵望着十二名蠢蠢欲动,有些激动的士兵道:“谁是队正!” “俺是!” “记住宁海军军规则第一条,一切行为要喊报告,必须举手!” “谁是队正!” “报告!” “讲!” “俺是队正,俺叫毛百万!” “毛百万,你的职责每天训练结束之后负责查实是否每件武器都放进柜子里了,然后将柜子锁起来,第二天晨跑结束之后再打开柜子取出兵器,开始训练,也就是说,在非训练期间,除了看守军营的哨兵和巡逻队之外,其他人不得佩带武器。” “报告!” “讲!” “要是打仗怎么办?” “战时,自然是甲胄在身,刀不离手!” 陈二毛却听到了不同的味道,每天晨跑,每天训练,要知道精锐部队才三天一训,天天训练,宁海军,不守备大人的粮可不好容易吃。 宁海军的军官待遇与普通士兵是不一样的,到了坐百总级别,那是有自己的房间,虽然与普通营房是一样,都是两间房子,但是却加了一堵墙,一间当作客厅,一间当作卧室。 李方望着身上厚实的棉衣,脚上穿的羊皮靴子,还有屋里烧着一台小炉子,外面寒风呼啸,里面却温暖如春。 更为关键的是,他的房间内不仅仅有衣柜,储物柜,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李方不识字,不代表他对这些东西不重视,很多文盲为了显示自己有文化还别着一支钢笔呢。 李方重重地躺在床上,一脸惬意。 他们这些士兵今天放发放的装备,比关宁军还要好,特别是棉衣,关宁军十数万士兵,也不能保证人人都有两套棉衣,能有一件羊皮袄御寒就不错了。 李志祥担任自己的这个族弟惹事,就过来警告李方:“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暗中蛊惑人投降尚可喜,我弄死你!” “唉!” 李方苦笑道:“早知道守备大人这么有钱,傻子才会投降尚可喜!” 尚可喜现在担任巡海参将,这个活虽然辛苦,海上危险也大,可问题是他们干的就是缉私的差事,在海上缉私,油水可多着呢。 李志祥道:“这样最好!” “呜呜……” 外面的军营里吹响了吃饭的号角,老兵开始喝道:“用餐时间到了,赶紧出食堂!” 老兵们想多了,东江军出身的士兵,都饿怕了,在他们看来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ps:那啥,三更已到,公众期间日更万字,老程够意思吧?下一章,零时整发去,老程先去吃个饭。非常感谢散曲孤鸿17元、香城堕天使五元、书友五元打赏。 第61章 向心力是怎么凝成的 第061章 温泉镇大食堂,这里不仅仅是宁海军将士的大食堂,更是温泉镇全体军户的大食堂。 这里是温泉镇的地标性建筑,也是刚刚建成并且投入使用不到一个半月的新食堂,整个食堂外形非常丑陋,与明末普通建筑区别相当明显。 从外形上来看,这就像一个长方形的大盒子,上面有一个三角形的屋顶,既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在屋顶垂脊、戗脊的端头设置数量不等的仙人走兽,这其实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木棚子,当初修建的时候,这个食堂连四面的墙都没有,只有一个巨大的草棚。 随着天气的寒冷,又在原本的木棚上加装了四面红砖垒成的墙,这个草棚的顶高莫约两丈,比镇堡的城墙还要高,但是,实在是有失官府的体面。 这主要是程世杰为了省钱,能做雕梁画栋的优秀工匠,工钱需要很贵,也需要上好的木料,而程世杰追求的则是简单实用,虽然传统的工艺和建筑风格非常大气美观上档次,可问题是,这一切都需要钱。 在省钱实用这两条原则的限制下,只能将就着,正所谓好钢需要用在刀刃上。 这里面非常宽敞,可以同时容纳温泉镇的六百余名军户以及军户的家眷,共计两千五百余人用餐。 看着巨大的食堂,这些宁海军水师新兵们顿时目瞪口呆。巨大的食堂有十二道用麦秸秆和稻草扎成的草垫子,用草垫子可以阻挡外面的风寒。 掀开这些草垫子进入食堂,就看着足足上五六百张长条形的桌子,桌子两边各排放着同时可以坐三个人的长条凳子。在他们到来时候,足足有上千人在排着长队,等待着排队用餐。 程世杰原本以为自己在明年开春,可以攒够一定数量的红薯和土豆以及玉米种子,然而直到他来到温泉镇食堂,这才发现,食堂里的粥,居然是用红薯、陈米、南瓜、蚕豆、豌豆、大豆等多种粮食熬制而成。 程世杰指着大桶里的红薯道:“这里怎么会有红薯?” “这不是番薯吗?” 周安有些不解的问道。 “别管这是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买的,也有军户们自己种的!” “种的?” 在程世杰的印象中,他记得红薯、玉米这些东西应该是清朝才大规模种植的,所谓康乾盛世,最大的功劳就是因为红薯、玉米以及土豆这些高产农作物传入了中国。 经过周安的解释,程世杰这些发现,在早在十几年前,山东境内里已经开始种植土豆和红薯了,以及玉米。率先种植这些农作物,其实是也被明朝的马政给逼的。 山东是大明朝的马户集中地之一,很多农民被迫养马,可是马匹需要大量的食物,每天要吃十二至十五斤干草,还需要吃一定数量的精料,可是随着山东的田地大量开发,想要养活朝廷给马户下达的任务,非常困难。 后来这些百姓就发现玉米秸秆和红薯秧苗都是上好的饲料,特别是红薯叶割掉一茬子,就像韭菜一样,很快就会长出另外一茬子,而且这些红薯还不挑地,劣田、旱田、都可以种,而且不用花大力气伺候。 偏偏这些红薯的产量非常惊人,从万历二十一年5月下旬(1582年)红薯开始传入福建,很快就向北方蔓延。 一些流民和逃户,在山区、林间以及河滩,甚至地主地里偷种红薯。明末天气寒冷,农作物只能春种秋收,普通的麦子、大豆、豌豆、蚕豆、高粱、谷子、稻米,地主都认识,可是红薯地主就不认识,还以为是长的杂草。 就算发现佃户割红薯秧苗吃,也不会在意,等到地里的庄稼被收割完毕,田里空空如也,趁着夜里,佃户会偷偷把红薯挖出来。虽然农庄的管事有人认识,但是,被佃户摆平的管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知道此事的人,就会知道,不知道的人,一直被瞒着,红薯是贱民和佃户的食物,富裕人家根本就不会食用,也不屑食用。 程世杰终于明白过来了,不得不佩服农民式的狡猾。 宁海军士兵的食物并不算丰盛,因为程世杰清楚地知道这些士兵被饿了很久,他们的肠胃功能已经退化,如果上来就给他们大鱼大肉,反而会吃坏肚子。 当然,程世杰现在也没有那么多肉食给将士们食用,即使是宁海军步兵部队,他们的饭菜也是以面饼、馒头、杂粮粥为主,咸鱼就算是加餐,只有训练出色的士兵或立功的士兵,才会被奖励吃肉。 陈二毛看着盛饭的大桶里的粥快要见底了,顿时有些急了,在东江军军中,他们要是吃饭,其实都是抢,没有办法,食物太少。 对于如何抢饭,陈二毛有着丰富的经验,他朝身后道:“兄弟,饭快没了!” 宁海军水师的五百余人哗啦一下就朝着打饭的窗口涌去。 “别挤,别挤!” 看着队伍中出现了混乱,经验丰富的老兵,抡起教鞭,朝着这些水师官兵头上、身上打去,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倒也不至于被打伤。 一顿乱打,秩序重新恢复了。 “你们抢个屁啊,饭足够你们吃,咱们守备大人规定了,宁海军的将士,每天不限量供应饭食,你们就算一顿饭能吃五斤粮食,也管够!” 随着几十桶热气腾腾的杂粮粥,一届届的馒头、一盆盆面条、还有米饭端上来,看着还有这么多的饭,这些水师士兵这才安静了下来。 陈二毛终于轮到他打饭了,刚刚在宁海军教官维持秩序的时候,他的饭盒被打掉了,还被人踩了几脚,幸亏这些木质的饭盒,质量过硬,被几十上百只大脚踩过,居然没有坏。 陈二毛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擦了一下饭盒,赶紧递去:“装满!” “杜绝食物浪费,吃不完要挨揍的!” 陈二毛微微一笑:“您放心,俺吃得完!” 陈二毛的饭盒里打了四勺子粘稠的杂粮粥,还有白菜、咸菜。 突然,陈二毛看到馒头就问道:“还可以要馒头吗?” “当然,想吃馒头有馒头,想吃面条有面条,也有米饭,不限量供应!” 陈二毛不相信伙夫的话,他用筷子插了三个馒头,几口一个,等他坐到桌子前的时候,一颗馒头就吃完了。 为了多吃一些饭,陈二毛也不怕烫,杂粮粥将他烫得呲牙咧嘴,他依旧快速吃着饭。 宁海军的水师士兵们开始吃饭了,那动静简直就是惊天动地,仿佛几百上千头猪在疯狂地进食。 陈二毛连续打了三份饭,直接撑得翻白眼,直到最后,他用馒头把咸菜的菜水擦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餐盒都不用刷了。 教官们并没有随水师士兵们一起用餐,五十名教官非常尽责的拿着教鞭,来回在饭堂里巡逻。 陈二毛认为这些教官是多此一举,现在是什么世道,还敢浪费粮食,他们在东江军的时候,如果能吃上这样一顿饱饭,就算让他们跟建奴拼命,他们也绝对不含糊。 至于浪费粮食,那更加不可能了,在东江军他们一年也吃不上这样一顿饭。 程世杰并没有搞什么官兵平等,哨长以上的军官,伙食条件比普通士兵要好得多。这个时代的百姓和将士,都没有平等的意思,军官比普通的士兵待遇好,他们认为是理所应当,让他们平等才会打消他们的积极性。 这就好像一个企业,如果没有绩效考核标准,如果全部同酬,谁愿意去改进技术,谁愿意付出汗水提高生产效率?甚至连当管理人员的心思都没有,权力越大,责任也会越大,风险越高。 一个公司的总经理,有一百种以上的失职会进去,一个清洁工,哪怕十天不干活,了不起被辞退,这就是差距。 军官们的军饷领的多,待遇好,住得好,吃得也好。 上好的白米饭,白面馒头,还有面条,汤有两种,他们吃的菜有三样,分别是白菜炖猪肉,萝卜炒猪肉,还有糖醋莲藕以及羊杂汤一碗。 “就凭这顿饭,俺决定了,俺要把这条命卖给守备大人!” 李方吃得满头大汗,现在他们的这个待遇,可比东江军的参将待遇还好。 李志祥撇了一眼李方道:“你不想着去投奔尚参将了?” “嘿嘿,这不是小弟鼠目寸光吗!” 李方望着李志祥道:“三哥,听说咱们每个月有五两银子可以拿,一年那就是……六十两?” “本把总一个月十两银子!” 李志祥语重心长的道:“你收收心,把心用在正地方,宁海军斩首一级会赏十两银子,争取早日立功,赚上百把八十亩,把恁娘接过来!” 李方压低声音道:“三哥,我知道有一伙海盗的据点,他们经营了好几年,家底应该不少,要不要禀告守备大人,咱们来一个黑吃黑……” “屁的黑吃黑,咱们官军,这事必须马上禀告守备大人!” 程世杰在听到李方和李志祥的禀告,心中叹了口气,组织的向心力形成了。 ps:非常感谢书友lindaapex五元打赏。 第62章 白莲教徐鸿儒余党 第062章 一个组织或者说企业要想发展壮大,光依靠领导人或者说老板的努力是远远不行的。一个人的才智是如何出众,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任何人都不可能保证自己绝对不犯错。 有人拾遗补缺,有人出谋划策,有人尽心尽责,直到所有人或者说大部分成员都开始为集体利益考虑的时候,这个集体和组织才能迅速发展壮大。 当初的瀚钢集团也是如此,在瀚钢集团设备老旧,产品单一,面对市场经济的冲击,经瀚钢集团当时一脚已经迈进破产的边缘。时任董事长赵永来就号召全体瀚钢人集资,更新设备,研发新产品。 在九零年代,瀚钢创造了一个奇迹,全体职工勒紧裤腰带,咬紧牙关,终于依靠集资,扭亏为盈,让瀚钢集团涅盘重生。 当时程世杰还在上学,他的父亲程卫国曾经十九个月没有拿到企业的一分钱工资,很多人也曾劝程世杰别把钱交给领导,因为领导没有好东西,这些钱铁定打水漂。然而,程卫国却坚持己见,硬挺了过来,当时的心酸,不是一句话可以讲出来的。 不过,付出总有回报。程卫国当时的三万八千块钱,成了原始股份,自零四年瀚钢集团开始正式给持股员工分红,程卫国的那些股份,每年可以拿到一万多或者两万多的分红,他记得最多一年分红四万二。 三万八千块钱的本金,早就赚了回来,而且这些股份的价值也翻了将近二十倍。 程世杰甚至有些不理解程卫国的想法,父子之间也爆发过冲突,但是有一句话他记得非常清楚。 程卫国说,他是党员,组织的利益高于一切。他只是做他能做的。 程世杰开始并不明白,后来随着书读的越多,道理也慢慢懂得多了,他发现几乎那些老一辈的党员,都有一个非常朴素的价值观,那就是:“做他们能做的事情!” 他们无法决胜战役的胜败,他们能做的只有顶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冲锋,哪怕倒在冲锋的路上,这也是他们可以做到的。 他们拿着落后的武器,跟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最强大的敌人战斗,他们能做的,只有用钢铁的意志去克服面临的困难,坚决毫无保留的执行上级分配的任务。哪怕是置身火海,哪怕是冻成冰雕,那是他们可以做到的。 在后世,有人戏称,世界上最牛逼的创业团队,既不是刘邦的沛县党,也不是朱元璋的淮西党,而是在一条船上成立了一家公司,没有办公室、没有营业执照、没有正式员工……经过百年发展,这个创业团队,创造成世界第二经济体,十四亿员工,九千五百万核心骨干成员,总资产超过一千两百二十一万亿。 其实程世杰刚刚来登州卫千户所的时候,只是他一个人为了左千户所的发展而努力,截杀高望,购买粮食,以工代赈。随着这个集团惠及了所有军户,这个组织的群体成员,开始慢慢发力。 当初在千户所,程世杰告诉所有军户,垃圾容易滋生细菌,细菌看不到,但是引发疾病,造成死亡。于是,军户们就开始清理垃圾,在公共厕所内上厕所,不再随地大小便,慢慢地整个宁海城就焕然一新。 军户们也尽心尽职,做好了他们可以做到的事情。木料都是从树上砍伐下来,放在阴凉处阴干,这个时间会长达三年,购买现成的木料需要花钱,于是千户所的工匠们就想到了用烘干房来处理木料。 宁海城的道路原来坑坑洼洼,他们就将道路平整填平,这是他们可以做到的。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很多工厂最开始的时候,都像温泉镇的食堂一样,没有厂房,没有设备,都是他们尽他们能做的一分力,在露天的工作环境中展开工作,然后搭上草棚,最后垒上墙。 宋献策被程世杰委以重任,负责培养人才,他自己一个人肯定无法承担起一座学校的教学工作,为此,他通过忽悠,欺骗,甚至将宁海军士兵解救的人质,忽悠到宁海军的学堂里,现如今宁海军学堂,已经有十一名老师,其中还有一名举人,四名秀才,六名童生。 为了让唯一的举人谢宗泽死心塌地,宋献策也是不择手段。宋献策看到被解救的青州府推官之女徐氏死了,自缢而亡。宋献策利用了徐氏的死,让人将徐氏放到了谢宗泽当时居然的房梁上。 谢宗泽是满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只能在宁海城学堂里担任教书先生。宋献策此时就像梁山泊的狗头军师智多星吴用一样,程世杰需要能读会写的读书人,也需要技术高明的工匠,他就利用多年江湖经验。 或骗,或逼,或利诱,用尽各种方式,给程世杰挑选读书人,这些读书人的忠诚虽然无法保证,但是却可以解决有和无的问题。 除了宋献策,还有宁海军的将士,他们用刀剑尽心尽责,程世杰要剿匪,把他们就不辞辛苦,想尽一切办法剿匪。 当然,功劳最大的还是周延栋。周延栋现在是宁海军的协守,他除了不管军队,工厂运营,流民招募,都是他负责。周延栋招募流民只招募青壮或者有一技之长的流民,对于那些老弱病残,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就连杨芸娘这个江湖女骗子,也利用自己的特长。 每当宁海外衣衫褴褛的流民到来,杨芸娘就会带着程安静、程安宁,将一包包物资,送到流民的手中,这些物资并不算多,一套半旧不新的棉衣,一双新鞋,几双袜子,仅此而已,但是在这大冷天,这些东西都是能救命的。 杨芸娘的总是带着迷人的微笑,将一包包物资递到流民手里,轻声说:“到了宁海就安心住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芸娘那温柔的声音往流民心里注入了一股暖流,让他们浑身都暖洋洋的,连声道谢。这是个让人永远也生不起气来的女子,在她面前,性子再急躁的人也不好意思插队,哪怕物资很可能不够。 宁海军的每一个人,现在都在做好他们可以做到的事情。 就像现在,刚刚成为宁海军水师的李方和李志祥就带来了重要的情报,登州外海有岛屿二百三十多个,有人居住的岛屿不到其中的三十分之一。 李方指着海图上的小南岛道:“守备大人,这个岛从永乐年间开始有人居住,现如今整个岛差不多两千人。” “这么多人?” 程世杰盯着海图,在后世,这个岛属于海阳市管辖,是一个集旅游和渔产的岛屿,人数也就四五千人。 李方能够接触这个小岛的情况,还是因为意外,在三年前,也就是崇祯元年的八月,他有一次喝大了,从船不落水,随波漂流,被小南岛渔民彭氏所救。李方的长相帅气,五官端正,身体高大壮硕,这个彭氏一见倾心。 彭氏在救下李方以后,很快就反生了关系。起初,彭氏以为不过是一场露水姻缘,可没想到李方居然是东江军,那个时候,东江军还在毛文龙的指挥下,也算是兵强马壮。 彭氏就告小南岛的来历告诉了李方,原来这个小南岛原白莲教徐鸿儒的残部。徐鸿儒他在天启二年造反,自称中福烈帝。现在小南岛的岛主就是徐鸿儒麾下大将孟先汉的。在徐鸿儒起义失败之时,孟先汉也是一个狠人,他利用其子孟元启与其长相颇为相似,就杀死其子孟元启,将官军误以为孟先汉已经死了。 随后,孟先汉领一千余部众逃到了海上,几经辗转,在小南岛驻扎了下来。虽然起义失败,但是孟先后本身就是豪强,却在起义期间,抢掠了大量的钱财。孟先汉占领小南岛,表面上以种田为生。 当然,种田打鱼只不过小南岛的副业,主业其实是当海盗。孟先汉以渔民为掩护,盯死对方,然后又快船追上去,一旦动手,与镇三山有些相似,从来不留活口,就这样,孟先汉在小南岛立足。 彭氏非常痛恨孟先汉,她本身沛县豪强彭三喜的女儿,当初在孟先汉还没有起事的时候,嫁给孟先汉作为继室,因为孟先汉造反,彭氏一族被官军抄家灭族,随着孟先汉在小南岛安定的下来,这个孟先汉却抛弃了继妻彭氏,宠爱其抢来的侍妾,她不仅仅被赶了出来,反而被孟先汉派人捅了几刀,扔进海里。 结果,彭氏命大,居然活了下来。彭氏就想着利用东江军报复孟先汉的抛弃之恨,毁家灭族之仇。 于是,彭氏将孟先汉的兵力部署,以及孟先汉的钱财告诉李方,让李方带东江军水师前来剿灭孟先汉。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李方当时还只不过是一个旗总,也就相当宁海军的哨长,他的族兄李志祥当时也不过是一个百总。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毛文龙。 后来,东江军发生了很多事,毛文龙被杀,陈继盛担任继任总兵,刘兴治造反,杀了陈继盛,黄龙升为东江军总兵。 东江军内讧频发,此事就被搁置了下来。李方想着起初要投靠巡海参将尚可喜,其实也是为了彭氏。 彭氏是李方的启蒙老师,如果说得委婉一些,那就是初恋,哪怕过了三年,李方对彭氏依旧念念不忘。 “原来是白莲教余孽。” 程世杰寻思,这样以来李方的情报那就有可信度了。 至少小南岛有钱是肯定的,徐鸿儒起义时,义军数万人,连续一年多,山东境内运河两岸的广大地区,阻截漕运,多次重创官军。攻占十数座城池,其中包括兖州、巨野等大城,甚至攻破了孟府,将亚圣孟子六十六代孙孟承光以及其子孟宏略杀死。 要知道古往今来,孔家是第一世家,而孟子应该是第二,孟府肯定是非常有钱的,说是家财亿万也不为过。 程世杰望着李志祥道:“说说看,你的想法!” “难,非常难!” 第63章 保护包月可以优惠 第063章 “这伙海盗无论男女,都是平时为民,一旦出动,男女老少都上。那里的女人比男人还凶,他们有大小渔船一百多艘,其中鸟船三十多艘,还有两艘西洋船,实力颇为强悍。” 李志祥苦笑道:“要是咱们宁海军有东江军水师的实力,那自然可以打。但是,咱们宁海军水师只有二十一艘船,其中还有十五艘只是内河船,那就没有办法打!” 程世杰这才知道这种所谓的鸟船,其实是中国古代的四大名船之一。船长31米,宽6.8米,吃水深2.2米,排水量230吨。 从外形上来说,这种船几乎是宁海军水师四百料炮船的两倍,采用古老的木制舵,舵长11米,宽2.3米;有三桅五帆,其中主桅高24.5米,主帆三面,使用风力航速最高可达每小时9海里。 这个速度,在风帆船时代,已经非常可观了。 至于西洋船,则是葡萄牙的卡瑞克帆船,拥有八百多吨的排水量。对于宁海军水师来说,这简直是庞然大物。 程世杰明白,这个南岛就在登州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说灯下黑,一时还有可能,这么多年,这个徐鸿儒麾下的孟先汉都没有暴露,那说明官面上,他肯定有人。 海盗与土匪强盗不太一样,土匪强盗的隐秘性更强,特别是在宁海州这样荒凉的地方,随便找个树林,山沟一钻,就消失不见了。 可是在海上一眼可以看十几里,用望远镜看十几公里都没有问题。更为关键的是,海盗身上有独特的气味。作为海盗他们叫要销赃吧? 总要购买物资吧? 孟先汉没有被发现他是徐鸿儒旧部的身份,这个确实可以轻松做到,这伙海盗没有被发现,那只能说明他们在官面上的后台还是很强的。 不过,程世杰有些遗憾了。孟先汉确实是一头肥肉,然而问题是这块肥肉长在一头肥猪的身上,想要吃肥肉,必须自身足够强大,否则足以会被肥猪给撞死。 海战和陆战不一样,就算拥有人数上的优势,可问题是,人数优势也没有办法发挥出来。特别是宁海军军中,旱鸭子可不在少数。在陆地上他们还算不错,可在海上,战斗力发挥不出来。 虽然有些遗憾,可程世杰也知道,现在不能冒进,更不能急于求成,步子大了都容易扯到蛋,急于求成,不仅会功亏一篑,更有可能翻车。 “此事暂时不需要声张,让兄弟们好好休养,你们的身体太弱了,没有一个好身体,那怎么打仗?” 程世杰想了想道:“先安心进行恢复性训练,等咱们的水师强大了,兄弟们身体养好了,咱们再杀猪,吃肉。反正他们也跑不了!” “是,卑职告退!” 就在李志祥和李方兄弟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李方突然转身道:“守备大人,卑职有件事想说!” “说吧!” “我们东江军有不少兄弟,不知守备大人还要兵吗?” 李方担心程世杰不要,急忙道:“这些兵都是好兵,跟建奴打过多年的老兵,战斗力强,就是兄弟们装备太差,也吃不上饭,守备大人要是……” 程世杰想不通,东江军守着大海,为什么会过得这么悲催? 他们可以学宁海军晒盐,也可以出海打鱼,也可以在海上种海带,海带是世界上生长最快的植物之一,在适宜的条件下,每棵巨型海带一天可以生长到三十至六十厘米,一年里一颗海带可以长50多米。 海带的营养价值高,程世杰本人也喜欢吃,而且这种海带是北太洋独有的产物,适合在寒冷的海水中生长,东江军控制着辽东半岛大大小小四百多座海岛,并且在三十多座岛上设立的守军。 建奴并没有袭击海上的能力,别说袭击海上,就连鸭绿江他们也只能趁着冬天封冻的时候通过,以东江军水师的实力,可以虐死建奴。 “他们有没有会造船的工匠?” “有!” “让他们来吧!” 程世杰想了想道:“让他们来温泉镇,那座码头太小,需要扩建,战船也需要维修,咱们需要建造一座维修船坞。” “谢守备大人!” 李方大喜,李志祥却暗暗皱起眉头:“这个族弟,想搞事啊!” 宁海城虽然是一座千户所,事实上,却更像一座商业城市。特别是宁海城的军户们非常给力,顾士章花了六千八百两银的费用,雇佣宁海军保护他的商队。 宋献策和周延栋都没有调动宁海军的权限,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就让临时组织了一些军户,打着宁海军的旗号,随行护送。 随着宁海州境内的土匪,包括不在宁海州境内的秦五,甭管是人数几千的,还是几百的,被宁海军消灭的土匪已经十几股了。这些土匪的消息也非常灵通,他们纷纷猜测,这可能是宁海军在钓鱼执法。 他们保护商队出行,一旦受到袭击,就可以越境打击。 从登州到济南有九百多里,沿途大大小小上百股土匪,却没有人敢动弹。榜样的作用是巨大的,这个情况很快就被其他商贾知道了,纷纷前来宁海城洽谈业务。 等这些商贾抵达宁海城发现,这哪里是一座军城,简直就像是一座由工厂组建的城市,马车厂、家具厂、纺织厂、农具厂,特别是生产农具的工厂,生产的锄头,居然用的不是铁,而是百炼钢。 这个情况被众商贾发现以后,他们就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宁海城的农具厂生产的农具,几乎都是钢铁制制品,锄头、铡刀、嬐贰16仆贰8头、柴刀、犁、耧车、耧犁、耙耧、耢(lào),都是钢铁打造的。 当然,这些商人其实不知道,这些其实不是打造的,而是铸造的,由于农具的需求不高,特别是程世杰将竖井冷铸的工艺交给工匠们,这些工匠们迅速举一反三,他们把锄头、铡刀、犁等农具的铁部件,直接制作出模具,钢水经过冷却槽降温以后,流尽模具内,经过简单打磨,直接成形。 这样以来,生产效率就大大提高了,只要模具足够多,像锄头这样的简单农具,一天生产上万只都不是问题。 “你们这里的锄头卖吗?” “废话,生产的东西自然要卖的,只要银子足够,一切都好说!” “这种百炼锄多少钱?” “三钱银子,少一文都不行!” 宁海农具厂含泪赚了一钱五分银子。 其实不仅仅是大明缺铁,哪怕是后世的八九十年代,一些偏远地区,还使用木质的农具,主要是缺铁,当然,并不是中国缺铁,而是当地由于运输或技术落后,有铁运不进来。这跟大明的情况不太一样。 明朝的很多农民根本就用不起铁制农具,当生铁都卖到一百多钱一斤的时候,农具的价值可想而知。一把重达两斤左右的腰刀,可以卖到八九两银子。 那种朝廷制式的刀,其实就是一柄铁片,砍人效果非常差劲,只有披着铁甲,那种铁甲片最多也就厚三四毫米,就这样居然砍不进去。如果用后世的刀,别说是三四毫米的铁片,就算是八个毫米的钢筋也能斩断,这就是差距。 等程世杰再回来宁海城的时候,街道上又新开了几十家的商铺,由于宁海城非常有限,整个城市显得有些拥挤。 周延栋听说程世杰回来了,马上过来找程世杰商议事情。 “拜见守备大人!” “周老哥,你又见外了不是!” 周延栋满脸红光,显得更加精神,他向程世杰汇报道:“守备大人,目前找咱们宁海军护送商队的商号共计十五家,有三十一批货,共收了三万九千两护送费!” “保护费还不低啊!” 程世杰想了想道:“周老哥,你让人跟他们去谈,咱们是单次交易,保护收得有点高,但是,我们还有包月服务,包年服务。” 程世杰指着郭记商号的一批亚麻布道:“你看,他们郭记这一次出货,保护费就是五百三百两银子,如果包月,咱们就收一千两银子,只要一个月走两趟货,剩下的就是他们赚的。” “这不太好吧!” 周延栋想了想道:“是不是有些低了。” “不低,从济南到登州全城九百多里,一来一回就需要差不多一个月。” 程世杰笑道:“他们一个月又能出多少趟货?” “那……确实是!” 程世杰指着账单上的道:“就以郭记为例,他们若是包年,给他们再便宜一些,一年八千两银子,平均下来,每个月只相当于六百多两银子,他们赚大了。” 周延栋汇报了一下最近的生产情况,他们的马车厂被订出去了二百辆四轮马车,这些订单要是干完就要到明年了。 最火爆的其实是农具厂的钢铁农具,这个月赢利就有八千多两银子,除了枪炮局、军械局、以及甲弩局的工厂没有办法赢利之外,就连被服厂也可以保持赢利状态。 “守备大人,那些商人想在宁海城建商铺,可是咱们城内已经没有地方卖给他们了!” 程世杰拿着笔,在宁海城南门方向划了一个圈:“告诉他们,以后原千户所,算是宁海城的内城,城墙往南再移五里,这一块地方,可以卖给他们!” “定价多少?” “拍卖,价高者得!” “要是他们串通一气……” “你不会找几个托吗?” 处理完挤压的公事,程世杰回到守备府衙门。 脱下衣服,躺进大浴池里,被热水烫着皮肤,在冬天绝对是最美妙的享受。程世杰发现,随着自己拥有了来往明末和后世,他的身上的赘肉居然迅速消失不见了,这段时间他可没有注意节食,也没有刻意减肥,大鱼大肉猛吃。 程世杰在思考一个问题,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他的穿越,每一次都会增加强烈的饥饿感,所携带的东西越多,饥饿感和疲劳感越是强烈,难道说他的穿越,是消耗了身体的能量?也就是他的脂肪? 身上的赘肉不见了,起初他以为这是好了事,可问题是,现在他的体型已经恢复到了当初在瀚钢集团当技术员的水平,那个时候,他还是一米八五,体重八十多到九十公斤,一点都不算胖,只是强壮。 如果脂肪消耗完了,那该怎么办? 程世杰决定回到后世,那一定要去医院做一个体检。 或许是太累了,不知不觉中,程世杰居然躺在浴池里睡着了,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ps:今天继续日万,公众期间日万,例行求票。下一章,十二点。 第64章 提高弩机生产速度 第064章 宁海城,守备衙门左内院,左厢房,这一是五间面阔的房子,其实也是账房。 账房里的装饰,分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其中一间房子是杨芸娘的卧室,她见程世杰对她没有念想,就带着小家馨来到了内院这里居住。这间卧室和外面的套房,两间房子大约五十个平方。 却她精致布置,客厅、卧室、书房、卫生间一应俱全。地板上铺设着白色的瓷砖,显得精致而温馨。可另外三间厢房,则是布置成了一个宽阔的办公室,地板则是金砖,这是一种泛着金黄色泽的瓷砖,非常坚硬,同时也是豪门大户装饰的理想材料,只不过比较贵。 家具都是红木或者黄梨木制成的,典雅而大气。 此时的账房里,坐着十几名账房先生,这些账房先生非常惧怕杨芸娘这个账房先生,他们暗自戒惧,屏声敛息,紧张地盯着那张高大的桌案。 “啪啪……” 杨芸娘的手指飞快的拨打着算盘,上下飞动的手指,几乎在算盘上形成一片残影。对于算学和算账,杨芸娘有着惊人的天赋。现如今,宁海城拥有几十座工厂,还有宁海军三千余人马的军饷、吃穿用度的开支。 所有的流水,是非常惊人的。除了各个各厂的账房先生加在一起足足上百人,这些账房先生做的账,杨芸娘给他们分了相应的日期,每天都会核对十几名账房的账簿。 这十几名账房先生都是记账、做账的老手,这些账虽然不需要他们做一个月,可是这么大的数量,他们也需要做好几天。然而问题是,杨芸娘却可以在短短一刻钟内,核算出他们用了几天不眠不休才能完成的计算量。 这样的效率,有些吓人了。 杨芸娘虽然被江湖出身的燕,但是他却出身商贾世家,从抓周的时候就抓了算盘,她对数字极为有天赋。后来,家道中落,她被她的师父冯三娘收留,更是作为衣钵传人。只是非常可惜,她的师父一辈子精明,却倒在了情字上。她的师父遇到了周世臣,结果被骗得一无所有。 就在杨芸娘算完了所有的账本,她的犀利的目光盯在一名账房先生身上,随即账薄就扔在他的脸上:“二十七两银子,回去找出来,我知道你是无心之失,下不为例!” 众账房先生吓得纷纷忙不迭的退下。 杨芸娘伸伸懒腰,正准备睡觉。 程安宁走过来道:“芸娘,义父在浴室里睡着了!” 杨芸娘抬着看着程安宁道:“这可不行,万一守备大人着凉了麻烦就大了,你去把巧儿叫过来!” “她?为什么是她?” “小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不让巧儿过来,你能抬动守备大人吗?” 金巧儿此时正好走到杨芸娘的房门外,她叹了口气道:“芸娘,这力气大有罪吗?” “没罪,但是能者多劳!” 杨芸娘望着金巧儿胸前,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道吃什么长这么大。” 金巧儿不悦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哼,我这是给你机会,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杨芸娘伸手抚摸着金巧儿的脸道:“你可以回登州,回你的金家。” “你……” “你一个月拿五两银子,还委屈你了?” 非常遗憾,让杨芸娘想象中的事件并没有发生。其实程世杰睡得并不沉,当脚步声响起的时候,程世杰已经醒了。 让金巧儿给他递过来浴巾,程世杰自己披上浴巾返回了卧室。 程世杰并不傻,也知道这几名女子是什么意思,然而问题是,这些事他都懂,在后世少女喜欢大叔,程世杰也有一个朋友,一直在外面浪,只谈恋爱不结婚,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去年结婚的时候,新娘子居然还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姑娘,他朋友比新娘子大十四岁,不过,他却属于女孩眼中的大叔,人到中年,有车有房,收入不低,生活有质量,有品味,可以跟着享受生活。 程世杰知道自己,他有老婆,也有儿子和女儿,有些日子一旦做了,那就无法回头了。 纸包不住火,除非他想妻离子散。 一夜无梦,清晨,在鞭打着张怀仁的惨叫声中醒来。 每次早中晚,打张怀仁已经成了日常,虽然不算太重,每天三十鞭,但是却让张怀仁想死,问题是,他就算想死,也死不了。 每天都有人看着他,想要自杀或自残,马上就会招至更严重的打。 现在的张怀仁已经变了,看到程世杰再也不敢嚣张了,除了他想被加点料。 这一幕,就老实人陈国栋都看不下去了:“守备大人,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惹到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给他一个痛快吧!” 程世杰并没有给陈国栋解释。 陈国栋只好找程石去打听。 “他啊,说他是畜生,都是对畜生的侮辱!” 程石愤愤地道:“你是不知道,光在张家庄外挖出来的尸骸就多达一百多具,甚至还有十几具还保持着死前的惨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骨头是完整的……” 不等程石说完,陈国栋从程石手中夺过鞭子,朝着张怀仁身上抽去。 陈国栋的力气大,又是含恨而发,张怀仁直接被抽晕了过去。 “浇醒他!” 这个时代与后世不一样,后世的房屋是钢筋水泥,遇到冬天就无法施工,然而明末很多房屋都是木质的,冬天也不妨碍施工。 整个宁海城每天都有新房子在修建,特别是城外,当程世杰规划外城以后,这里就变成了工地。 至于连影子都没有的城墙,那些商贾也不担心,因为他们都知道,宁海军战斗力强,而且军纪严明,跟他们商贾可以和平相处,只要交了税,保证没有人来找麻烦。特别是这里的商业氛围不错,没有地痞流氓骚扰,而且军户们也有钱。 在宁海城,只要有手有脚,只要双手不怕劳累,就可以轻松赚到养家糊口的钱,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军户们手里有钱,也有能力挣钱,自然是消费能力就上来了,就像小南门附近的羊肉汤馆,一碗羊杂汤加两个面饼七文钱,一天可以卖掉至少三百碗羊肉或羊杂汤,毛利润就有四钱银子,一个月下来就是十几两银子。 当然,他们需要交税,那净赚也可以多达十两银子,羊汤馆老板赚了钱,就纳了一门小妾。 其实明朝普通人想要纳妾,非常严格的,除非是贵族和士人,要么买个员外或者员外郎的虚衔,否则平民百姓只有在正妻四十无处的情况下,才被允许纳妾。 到了现在,没有人管这事了。那些商人妻妾如云,谁也不会过问。 程世杰来到甲弩局的工厂,发现这里已经生产了大量的弩机。 “牛筋的问题解决了?” “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程世杰问了这句话,就感觉自己有点傻,玑在常驻宁海城的商人和他们的伙计,已经超过千人,商人只追求利益,有利可图的时候别说牛筋,就是违禁品也可以买。 果然正如程世杰所预料的那样,就是外面的商人运过来的牛筋,都是处理好的,作为弩弦非常好。 程世杰拿起一具弩机的成品,这结构并不是很复杂,弓臂长三尺三,漆成黑色,挺不起眼的样子,不过用料确实是挺足的。他一只脚蹬着,用力一拉,好家伙,真够强的,几乎拉不开呢! 要知道程世杰的力量已经非常可以了。 不过,他却发现这名显得弱不轻风的老工匠,嘿一声就将强弩拉开了,然后将弩机递给程世杰。 程世杰端平弩机,半跪在地上,眯着眼睛瞄准。 在后世三点一线的原理小学生都知道,在这个时代却是职业士兵的专业技能。 工匠看程世杰的那姿势同,拿出两支短短的弩箭递过去,程世杰接过箭来看了看,箭长一尺八寸,大约五十六公分。箭尾有做工精致的木羽,就是没有箭镞罢了。 程世杰将箭装入滑槽了,斜斜扬起弩机,对准远处墙壁扣动机括,只听到“噔!”一声金属颤音,一股大力倒撞过来,让他的身体为之微微一晃,短箭暴射而出,笃一下牢牢的钉入墙壁,足有两寸来深! 陈国栋经验丰富,看了看道:“守备大人,这弩不错,射程肯定超过二百步了……二百二十步都有了!” 弩机的弩臂制作是人工锻打的,倒是没有办法直接铸造,所以生产速度是一个问题。 程世杰非常关心生产速度就问道:“这弩非常不错,一天可以做多少?” “如果材料充足,一天可以做六十具!” 弩匠非常兴奋的道:“我们已经做了两百六十具,加上今做的,可以突破三百具!” 一天六十,十天六百,两千具需要一个月。时间还是有点不够。 “能不能再快点!” “那就需要加人!” “人没有问题,可以招,争取每天可以突破两百具!” 程世杰现在非常急迫,他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 第65章 魔改版迅雷铳 第065章 现在已经是崇祯四年的十月十一,登莱巡抚孙元化接到十四天之前,也就是九月二十七日大凌河城的消息。 监军道张春率领四万步骑支援大凌河城,平心而论,这一次的支援,准备并不充分,原本计划中需要调的石门川军九千白杆兵并没有到位,同样受命前往支援大凌河的登莱新军,外加东江军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部,共计八千五百余军队,也没有部署到位。 然而,张春在九月十九这天,锦州城出现一名自称是从大凌河逃出来的商人,他叫叫张翼辅。他并不是真正的商人,而是建奴的细作,他在城中散播消息说:“大凌河被围困了四十八天,城中早已断粮。城里边先是杀战马,吃马肉,马几乎杀尽了,开始吃人,当然是先吃手无寸铁的筑城民夫,也吃那些饿死的士兵。惟有几个大官还有米一二升而已!” 随着谣言越传越烈,那些有亲人在大凌河城的商人、小贩、民夫以及关宁军都纷纷逼迫张春出兵。迫于谣言的压力,张春只好出兵。 然而问题是,这其实是皇太极阴谋,也可以说是阳谋,大凌河城被包围属实,城中断粮也属实,就连这个细作,所说的也是他在大凌河中亲眼所见,他仅仅害怕被烹杀,就逃了出来,遇到建奴,被有意放出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张春只能不等登莱新军以及石门川军,独自出兵。事实上,如果张春等到了孙元化麾下这支火器精良的部队,大凌河之战结局如何,还真不好说。 毕竟,孙元化麾下的这支登莱新军拥有大口径火炮八十余门,如果算上碗口铳和虎蹲炮,大小火炮数量多达两三百门,论火力打击能力,登莱新军绝对是大明最强的。 只是非常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孙元化接到这个消息,已经差点暴走,他一方面给程世杰调派水师,一边准备大军开拔,从海路支援辽东。 程世杰当然也知道,孙元化这次出海,遇到了风暴,损失不轻,只能命孔有德部从陆路支援辽东。 然后,孔有德在吴桥时,因为一只鸡,就反了。 算算时间,还有一个多月。 “守备大人,要是每天制二百具弩,那就必须把诸葛连弩停掉!” “诸葛连弩?” 看着程世杰疑惑,周延栋带着程世杰走到另外一个厂区,这个厂区有几十名工具,正在叮叮当当的忙碌着。 “咱们山桑弩威力虽然大,但射速慢,若是造弓,可弓箭手培养起来,没有一年两年的时间,可训练不出来!” 周延栋拿起一具诸葛连弩,递给程世杰道:“守备大人,这个诸葛连弩,一匣箭可以放十支,只需要五六息(秒)就能全部射出去。” 程世杰试了一下诸葛连弩,虽然这种弩最远可以射到七十步,有效杀伤范团在三十步至五十步,六秒射空十只箭,这个射速,差不多赶上后世的半自动步枪子。 “这个东西不错,当初秦五来的时候,咱们要是有这家伙,那仗就好打多了!”程世杰转身道:“诸葛连弩不能停,能不能再招募流民工匠过来?” “招是能招,只是眼下粮食越来越贵!” 周延栋苦笑道:“粮价一直在涨,一天一个价,还有价无市……多招人,就要买更多的粮食!” “买,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程世杰道:“宁海军那边缴获的银子有八万多两,保护费咱们收了三万九千多两,这两笔钱加在一起,共计十二万两,全部用来买粮,另外明年开春,咱们需要购买粮种,这一点你要留心。” 十二万两银子,现在粮食每石比三个月前贵了正好一半,需要七钱五分银子一石,也就意味着,十二万两银子三个月前可以购买二十四万石粮食,现在只能十六万石,足足少买八万两银子。 离开甲弩局,程世杰来到枪炮局。 “现在进度怎么样?” “火炮,现在进展缓慢,但是迅雷铳,已经取得成功!” 程世杰看着工匠们将一辆带着轮子的两轮手推车,推了过来,只见上面装着一个巨大的圆盘,上面装着一根根三十二个毫米口径的枪管。 “这……” 程世杰惊讶地望着这具迅雷铳铳管:“你们这是装了多少根铳管?” “三十根!” 工匠兴奋的解释道:“他们做的迅雷铳上弹太慢,我们算了一下,十八根铳管上完弹,最快也需要一刻钟!” 程世杰转到迅雷铳的后面,发现这个后面居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圆盘。 看到这一幕,他真是有些小看了古代工匠的智慧。 这个巨大的圆盘,可以看作是转轮炸炮枪的火药盘,原理基本上一样。这个圆盘上有三十个药室,可以先倒入火药,后安装铅弹,然后将圆盘扣在三十根铳管后面。 工匠解释道:“小老儿是看了佛郎机火炮的楔式装置,就寻思着,火炮就是放大的火铳,火炮可以这样弄,咱们的火铳也可以!” 说着,工匠开始操作着一具迅雷铳。只见他取下大轮盘,沿着导轨,将圆盘放进去,在导轨作用下,圆盘的火药室与铳管精准接入。随着楔子压下来,圆盘与枪管紧密相连接。 前后用时不过二十息,这个换弹速度比后世的重机枪换弹也慢不了多少。 “威力如何?” “守备大人请看!” 工匠开始操作着击发装置,美中不足的是,这个迅雷铳还是火绳枪的发射方式,随着火绳被点燃,工匠开始扣动扳机。随着扳机击中火绳,火绳开始点燃圆盘上面的一个个火药室。 “砰砰砰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铅弹横飞,远处的靶子上,木屑纷飞。不多时,三十发的圆盘打完了,而远处的枪靶也一片狼藉,三寸厚的靶子,被打得粉碎。 “射程有多远?” “二百二十步内可破三层铁甲,二百七十步内可破单层铁甲,三百二十步可杀伤无甲目标,再远就……” 程世杰默默计算了一下,三百六十七米内,就算是建奴的白甲兵也得跪在喊爸爸,射程足够了,当然,如果是改善火药,威力还可以提高。 “你真是一个人才!” 程世杰拍了拍工匠的肩膀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守备大人,小老儿姓黄,叫立冬。” 从名字可以看出来,黄立冬应该是立冬这天出生的。 “黄立冬,你干得非常不错,为守备奖励你对迅雷铳的发明创造,奖励你一百,不,一千两银子!” 程世杰本来想奖励黄立冬一百两银子,但是,他很快就想起了让瀚钢集团起死回生的关键,那就是内部编号的a1065特殊合金刚被成功发明出来,当然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被奖励了一套三居室,外加一百万奖励。那可是零四年的一百万。 当时北京的房价三千多每平方,可以买差不多三百平方北京的商业住宅,而且还是三环里的。 正是因为这一次千金买马骨,瞬间拉开了瀚钢集团内部的自主创新热潮。 程世杰马上改口,加大了赏赐。 “一千两银子?” 黄立冬当时就愣住了。 “还不快谢守备大人!” “谢守备大人!” 黄立冬对程世杰直接跪下来。 “这是你应得的,除了这一千两银子的赏赐,本守备再额外赐你二百亩地!” 黄立冬目瞪口呆,周延栋也瞠目结舌。 “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 程世杰指着这辆魔鬼改版的迅雷铳道:“你的这个改动,将原本一次换弹需要一刻钟,提高的只需要二十息,你知道节省这一刻钟的时间在战场上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咱们宁海军的兄弟们少死很多人,死人则会多死无数人。” 程世杰笑道:“拥有如此利器,咱们在阵前摆个几十上百辆,敌人还冲得过来了?” “冲不过来!” “这不就对了吗?” 程世杰道:“迅雷铳你们制造了多少具?” “二十一具!” “一天可以打造几具?” “三天可以打造五具!” “黄立冬,本守备给你加人,在月底之前,也就是十九天之内,给本守备至少打造六十具!” “守备大人,其实打造迅雷铳不难,难的就是这个转盘!” “另外,本守备还要给你提一个意见,每具迅雷铳三个圆盘太少,至少需要准备七个!” 程世杰这把这大圆盘当成子弹夹,每次战斗期间,六个弹夹一百八十发备弹。 七个圆盘,二百一十发铅弹,基本上可以满足消耗了。 那个问题来了,宁海军可没有迅雷铳兵这个编制,如果让其他士兵来操作这个装备,那么这些士兵之前训练的技能就浪费了。 “看来宁海军又要扩军了!” 程世杰暗暗思考着,一具迅雷铳需要两名士兵可以操作,两名士兵可以推着前进,但是一个队十二名士兵,却不能装备六辆迅雷铳车。 一个队最多装备两辆迅雷铳,其他人员负责装填大圆盘,也就是子弹夹。 这样以来,预计六十具,就需要三十个队,四百二十人,外加八门火炮,至少扩招五百人。 第66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066章 榜样的作用是巨大的,随着程世杰重奖了工匠黄立冬,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宁海军的所有工厂。 特别是有些技术工匠都卯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要说起来,明朝的工匠还真有几把刷子,尽管程世杰给枪炮局、甲弩局、火药局、军械局下达了超出他们正常生产力一半的任务,可是这些工匠硬是抢班加点,完成了任务。 目的就是为了在程世杰面前露一下脸,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程世杰共接受了魔改版的迅雷铳七十八具,就连黄立冬嘴里最难做的大圆盘,也多达六百五十个,平均每具迅雷铳备八个圆盘,也可以称为弹夹也绰绰有余。 甲弩局共计生产山桑弩两千八百具,平均日产量将近二百,不过对于宁海军两千五百余将士,人手一具山桑弩是足够了。 诸葛连弩生产八百六十具,只是弩箭略少,共计十五万余支,平均每具弩机备箭六十只,诸葛连弩弩箭则更有三万余支。 这些弩箭可以生产这么快,多亏了精明的工匠,根据孙元化送来的各种车床,特别是家具厂的工匠郑传文,发明出了畜力动力的刨床,一台设备一天可以生产弩箭五千多支,比原来人工提高了几十倍的效率。 为此,郑传文被程世杰奖励银子八百两,外加一百五十亩地。 这样以来,各个工厂的工匠们,干劲实足。 崇祯四年十月二十六日,程世杰给所有宁海军将士下达命令,停止剿匪,武器装备生产出来,绝对不能留在仓库里下崽,这必须给将士们装备上。 由于装备出产出来,程世杰发现必须再次扩军了。 紫金山宁海军大营,随着清晨的号角声响起,留守在营里的两千五百余名士兵,爬起来穿好衣服鞋袜,打好绑腿冲了出去集合,开始晨练。 军营大门打开,一队队背着三十来斤重的装备的士兵倾泄而出,排着整齐划一的队列沿着大道开始跑步,无数只脚同时抬起又落下,极具节奏感,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坎上,甚是壮观。 “拜见守备大人!” “继续训练!” “是!” 程世杰观察着宁海军士兵的训练,经过三个多月的训练,这支军队终于有了军队的样子。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宁海军已经消灭了二十多股土匪,缴获了八万余两银子,为铁矿、窑厂、煤矿提供了七千八百余名免费劳力。 宁海军同时也斩获了三千四百余级首级,程世杰为此,累计赏赐出去了,共计十五万八千余亩地。当然,这些地只是开垦荒地的权限, 当然,宁海军士兵也不是没有杀亡,战争是无法避免伤亡的,宁海军阵亡的士兵包括他们的家属,丝毫不在意死亡。 因为程世杰给的太多了。 明军的卫所兵和唐朝的府兵一样,都是没有军饷的。唐军想要发财,唯一的方式就是上战场,他们自己带着自己的装备,从辽东打到朝鲜,向西打到里海,因为战争是最来钱的方式。 宁海军几乎无日不战,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收入也非常可观。 随着宁海军将士五公里武装越野跑完,他们回到军营,开始用早餐,吃完早餐,休息半个时辰。 就在休息的时候,程世杰突然发现宁海军的大营外出现密密麻麻的人群。这是李方前往东江军沿海诸岛,带回来了一千多名东江军士兵。 东江军属于舅舅不亲,姥姥不疼的可怜孩子,军饷原本就不多,随着毛文龙被杀,袁崇焕被凌迟,陈继盛被乱兵杀死,黄龙还掌握不了军队,这让朝廷大佬对东江军的印象更加恶劣。 年初,孙元化更是直接停了东江军的军饷和给养,这些东江军士兵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是已经被饿成了乞丐。 孔有德、李九成、李应元、耿仲明自东江军出走,后来干脆连东江军总副兵沈世魁也出走,都投奔了孙元化。可是,东江军十数万大军,经过精简之后,仅保留了四协,超过八成的士兵只能自谋生路。 李方原本想从东江军拉来一支水师部队,可问题是人家水师部队虽然也穷,但是守着大海,又可以缉私,有点油水,根本就不愿意过来,这次愿意跟着李方过来的东江军士兵,虽然弓马娴熟,却都是步兵。 无奈之下,李方只好带着这些远渡大海而来的一千多名士兵,来到了紫金山大营。 “不是让你招水师吗?你招来步兵做什么?” “回禀守备大人的话,属下谨记大人的吩附,只招身体强键、为人正直、家世清白的兵,但是他们都达到甚至超过了这个标准,属下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他们!” 程世杰冷哼了一声道:“李方,我看你根本就没想过拒绝他们,别以为我看不穿你那点心思!” 李方的放低声音道:“守备大人,这些兵个个都是力大无穷、性格耿直、家世清白的好兵,都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所有才过来投奔守备大人,还请守备大人行行好,给他们一碗饭吃!” 如果程世杰不是想弄死孔有德,根本就不想要这些兵,原本他还为装备多人少而发愁,现在好了,有了这些人,宁海军的总兵力直接突破四千三百余人,比原来的两千五百人多了足足一千八百多人。 “这些兵本守备要了!” 程世杰望着众新兵道:“如果练不出来,别怪本守备不讲情面,宁海军只要精英,不收废物!” “多谢守备大人!” 李方心中大喜。 他还真不是想依靠招东江军的士兵拉一个山头,作为一个纯情的男人,他只是希望程世杰可以出兵剿灭孟先汉,把他的情人彭氏给救出来。 程世杰望着李方道:“先别忙谢,也别先高兴得太早,能不能留下来,要看你们自己,你现在最好祈祷,你的这些旧同袍能够争气。宁海军采取末位淘汰制,三个月后,本守备会严格考核,如果不能通过考核,他们从哪儿来,还往哪儿去。” 就在这时,沈明遇从这些新兵中转了一圈,他压低声音道:“守备大人,门下看过了,他们大都是好手,十有八九手里沾过人命,好兵!” “养活这些兵很费钱!” “我们可以剿匪……” “宁海州境内还有土匪吗?” “有,有一个叫毛十万的悍匪,这家伙脚底抹油,跑了,没有逮住他!” “剿匪的事情,暂时要放一放,现在装备来了,大家要熟悉咱们的新装备!” 程世杰望着这些忐忑不安的新兵道:“恭喜诸位,加入了宁海军。” 众新兵欢喜起来。 程世杰望着众将士道:“你们在来之前或许听说过了,宁海军普通将士每个月是一两二钱银子,斩首一级赏赐五两银子,或者十亩地。你们或许也都听说过了,宁海军军中现在有的人都是地主了,你们谁的地最多,出来说一下!” 就在这时,宁海军老兵中有十数人举手。 “刘庆松,你说!” “卑下先后九次参战,斩首十七级,俘虏五十九人,共计赏赐一千零五十五亩地。” “一零五十五亩?” 听到这个数字,这些东江军士兵顿时激动起来。 “周宁,你说!” “卑职斩首参加十一次,斩首二十五级,俘虏三十八人,共计赏赐八百二十亩。” “卑职斩首十一级,俘虏三人,共计赏赐一百五十五亩!” 现如今宁海军人均超过一百亩地,最少的也有七十五亩。 这些东江军士兵眼中迸射出绿油油的光芒,仿佛像狼一样。 程世杰接着道:“你们加入宁海军,你们的军装、便服、鞋袜、床被均由军队提供,两套作训服,两套常服,每三个月发一套新的作训服,别打把穿不完的作训服带回家给家人穿的主意,这样做会让你和你的家人都受到严惩,还有,一套作训服穿了三个月还不烂,本将军会处置了你们的教官!” 不少新兵还真打着把穿不完的军装带回家给家人穿的主意。 但是老兵一脸鄙视。骚年,你们太天真了!首先,把军装带出军营是重罪,要记大过的;其次,平民穿军装也是大罪,重罚;最后,以宁海卫的训练强度,一套军装穿了三个月早变成渔网了,把好的军装送给家人,你衣衫不整也是重罪。 “你们的伙食是不限量供应,只要你们吃得下,随便吃,如果没有吃饱,本将军会处置伙夫和军需官,如果你们浪费粮食,本将军会处置你们!” 程世杰接着道:“你们的家属,可以接过来,编入屯田军户,进行屯田,你们的孩子,可以进宁海军学生免费读书,你们阵亡了,普通士兵的家属可以得到二十两银子的抚恤金和一百亩地,这一百亩地,你们的家属可以获得五年免税,十年半税,永世传家,这些都是阵亡将士的家属应有的待遇,如果没有如数获得,你们有权帮战友的亲属向本将军请愿,当然,我希望这种事情永远不要发生,万一真的发生了,本将军会扒了相关负责人的皮!” 宁海军的士兵们,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兵,都欢呼起来。 明朝的士兵的命真的很廉价,打仗对他们而言是一项天经地义的义务,他们无权要求获得什么,荣誉与他们无缘,即便打赢了,奖赏也极其微薄。 比如说抗倭援朝之役,十几万将士血战七八年,死伤数万人,终于打赢了,得到的奖励居然是每人不到一两银子,简直就是开玩笑。 万一他们阵亡了,家人别说钱,能得到几斗老米的补偿就谢天谢地了!一支得不到荣誉,得不到应有的报酬,阵亡了家属更没有任何补偿的军队,能有多少战斗力? 他们成为程世杰的部下,他们的命就是四十两银子加一百亩地。要知道大明朝的地价一直非常稳定,哪怕到了崇祯朝,整个天下到处冒烟了,可地价依旧坚挺,哪怕是旱田,也要八两银子,上好的水田,一亩地更是可以卖十二两银子。 一百亩的抚恤,这可是相当于好几百两银子,宁海军打仗,战利品统一分配,伤了给银子治病,军医负责医治,他们也不用担心。就算是死了,家人从此衣食无优,怎么算都是赚的! 宁海军激动的欢呼道:“我等愿为守备大人效死!” 程世杰让人给新兵造军籍,然后分发个人的棉衣、军装、被褥,饭盒,装备。 程世杰刚刚准备召集军官商量一下宁海军现在的编制和整编的问题,现在的宁海军拥有步、骑、炮、水师等诸兵种,而且还拥有了强大的迅雷铳。 在程世杰的计划中,他准备每个司增高一个火力支援哨,既八具三十连发的迅雷铳,在拥有一次性发射二百四十枚铅弹的迅雷铳面前,这个火力密度可以完全碾压二百支火铳兵。 原本计划的单铳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论射程不如弩机,论威力不如迅雷铳,至于炮兵,应该作为直属他程世杰管理的直属支援火力。 然而问题是,就在程世杰下达命令之后,大营之外马蹄声响起。 “守备大人,守备大人……” 程世杰扭头一看,居然是老熟人彭建洪。 “彭兄弟!” “哎呦,程大人,您可折煞彭某了!” “你这是……” 彭建洪压低声音道:“出事了,三天之前,巡抚大人出海准备支援辽东,在海上遇到风浪,巡抚大人不慎落水,现如今……” “是抚台大人让程某前往登州城吗?” “不是!” 彭建洪苦笑道:“在下级别不够,并没有见到抚台大人,此事是按察使司副使潘仁先吩咐的!” 程世杰微微一愣,他感觉到了隐隐不对劲,他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ps:那啥,说一声,今天十二点那一章没有了,这也是最后一章公众章节,也算是二合一。明天上架,等会写一个上架感言。明天上架,心中反而是最平静的一次。因为没有期待了。 第67章 守备大人被巡抚抓了 第68章 守备大人被巡抚抓了 第067章 巡抚,意指“巡视天下,抚民安民”,是一省之首、布政司、按察司和都指挥司都是他的属官。 然而问题是,按察使司管的是地方司法,相当于后世的公、检、法机关。可问题是,按察使司衙门管不到而自己这个宁海军守备。 别说管军务的山东都指挥使司以及山东备委都指挥司,都无权管辖宁海军的军务。因为宁海军是孙元化在山东的一个试点,直属他管辖的一个军。 按察司副使找他有什么事呢? 宁海军剿灭了大大小小二十多股土匪,这些土匪的屁股大都不干净,类似于镇三山张怀仁这样有豪强和士绅背景的就有好几个。 难道是想找他的麻烦? 程世杰想了想道:“有公文吗?” “没有,只是一个口信!” “口信?” “是!” 程世杰望着彭建洪道:“彭兄弟,现如今宁海军训练任务颇重,抚台大人要说近日巡视宁海军,程某也走不开,若是按察使司衙门有案子需要程某配合,就请他们出示公文!” 程世杰这不会因为按察司副使一句话,他就乖乖跑到登州城。 在宁海城,在宁海州,基本上都属于了程世杰的地盘,原本荒凉的宁海州,现如今已经变成一城三镇,分别是温泉镇、铁厂镇以及大营镇,大营镇指的这里,紫金山宁海军大营,大营里自然全部都是宁海军将士,然而在距离大营之南莫约五里的地方,兴建起了一座以宁海军家属为主的镇子。 看着程世杰这个态度,彭建洪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程世杰出手大方,每一次来都可以拿到好处,这一次也是一样,来的时候,他空着手,回去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琉璃茶壶,还四个杯子。 这一套茶具,放在登州城少数也可以卖几十两银子。 在彭建洪走后,程世杰召开宁海军军官全体会议,在会议上,程世杰颁布了宁海军军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宁海军与其他各军不同,军规自然也不同,经过这么多天的摸索,本守备制定了宁海军军规则二十八条。” 程世杰将在从后世带过来的电脑,打印机,刚刚打印出来的宁海军军规二十八条分下去。 有些军官确实是不识字,望着面前的a4打印纸只能干瞪眼。 “首先要说一下第一条:宁海军全体将士,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当上官正式下达命令之后,必须贯彻执行,不得质疑,哪怕命令是错误的!” 沈明遇看到这一条,微微皱起眉头,他缓缓举起手:“报告!” “讲!” “这一条是不是要修改一下?错误的命令怎么执行啊,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要是执行错误的命令……” “这一点,恐怕是你们大家所有人都很疑惑,先说说为什么要执行错误的命令。首先要告诉大家一点,错误,其实是一个相对矛盾的问题,站在不同的角度上,有着不同的认知,你们都是军官,你们也都知道,士兵需要严格训练,只有在训练时多流汗,在战场才能少流血。可是站在士兵的角度上,他们不想多训练,只想躺平!” 程世杰起身接着道:“站在伙夫的角度上,每一天只做一种饭,最简单,做得饭越少,那就越舒服,这就是人性。然而,站在对立的士兵角度上,他们则希望伙夫可以烹饪出美味的佳肴,最好是一天可以做几十道菜,每天都不重样,可以换着花样吃。” “报告!” “讲!” “守备大人,这不是一样的!” “不,这其实是一样的!” 程世杰道:“错误的命令,也是分站在什么立场,当建奴的铁骑如惊涛骇浪一般滚滚而来,伱们身后就是你们的家园,你们就算明知是死,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这是正确的命令,可是对于家园并不在宁海州的士兵,他们会认为这是错误的命令,转身逃跑,他们有可能会活下去。” “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吧?” 程世杰道:“作为军官,你们在思考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全面,不能留下任何一丝可以钻的空子。谁还有问题?” 众军官道:“没有问题!” “这一条,要不要通过?” “要!” 程世杰道:“那我们再来看第二条,军官不得对士兵作任何侮辱性的体罚,不得收受士兵赠送的任何贵重物品和金钱,更不得主动索取,违者撤职,收受贿赂者,徇私舞弊者严惩!” 这一条是针对军官的军纪,在场的军官集体陷入了沉默。 看到这一幕,程世杰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制度在设定的时候,指向性都非常明确,就像一条,却让军官们非常难受。 “守备大人,您也知道有的兵,就是比较笨,不处罚,不长记忆啊!” “是啊,是啊!” 这名哨长的话,马上引起了众军官的赞同。 “咳咳……” 程世杰道:“你不要偷换概念,不准进行侮辱性的处罚,而不是不准处罚。” 眼看躲不过,军官们才勉强同意。 “第三条,全体成员必须注意仪表,衣冠不整的,内务不搞好的,不注意个人卫生的,一次警告,二次处分,三次清退,军队不收邋遢鬼和懒虫!” “同意!” “第三条通过,我们开始来讲第四条……” 自从加入宁海军以来,东江军的士兵们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每天都可以吃上饱饭,身上的棉衣厚实,即使站在冰天雪地里也感觉不到寒冷。宁海军将士的军服分别包括帽子和手套,特别是手套,最让东江军将士喜欢。 在以往的时候,他们没有手套,可是手,对于一个士兵来说,非常重要,一旦手冻伤,拿不了武器,也无法作战。 他们为了保护手,只能将手放在裤裆里取暖,那个味道,甭得有多酸爽了。随着十几天的恢复,这些宁海军水师们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记住军姿的要诀:收腹,挺胸,十指并拢分别放在大腿外侧,目不斜视,别弄得跟个驼背的老太婆一样,拿出点当兵的精气神来!” 老兵教官官开始训练他们第一步,让他们站军姿,特别是在海边吹着寒风,刚刚开始还好,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非常难受,一个时辰,感觉大腿就不是自己的了。 尽管军姿非常难受,但是没有人喊累,也没有人愿意退出,在这个年代,能够找一个吃上饱饭的军队不容易。 哪怕是倾大明全力之力,一年六七百万两银子养活的关宁军,同样也吃不饱。按照朝廷给他们的军饷,他们打滚吃都没有问题。 然而,问题是关宁军的军饷在户部的时候,漂没一部分,到了兵部漂没一部分,出了京城至少漂没三分之一略多。 此时的辽饷成了大明文官集团的钱袋子。层层克扣,特别是拿到钱的关宁军领导层,他们那些将领人人喝兵血,十两银子从国库拨出,连半两银子都落不到士兵身上,这就难怪他们吃不饱,穿不暖。 在宁海军,他们才知道,人在一天需要吃三顿饭,他们才知道棉鞋是如此的暖和,他们才知道,泡过澡,睡一觉是何等的享受。 “向左转!” “向右转!” “向后转!” “原地踏步……走!” “看好我的旗号,挥红旗往左移动,挥黑旗往右移动,开始!” 好不容易挨过了军姿训练,又开始万恶的的队列训练,把他们整得晕头转向。 军官在台上挥动小旗,几百名士兵应旗而动反应混乱,像个没头苍蝇那样乱窜;很多人跟宁海军当初的新兵一样,连左右都分不清楚,老是弄错。 不过现在的老兵教官经验实足,军官往他们脚趾上狠狠踩了一脚:“疼不疼?知道疼就好了,疼的这只脚是右脚,不疼的那只是左脚,叫你往右转就往疼的这边转,叫你往左转就往不疼的那边转!” 记不住,那更好办,多疼几次就记住了。 队列、军姿以及内务训练,让东江军士兵们痛苦不堪。 特别是新出台的军纪,足足有二十八条,条条要命。 让这些东江军士兵们感觉无比难受的是,这里的伙食、住宿都让人无可挑剔,大家也乐于遵守纪律,这挺好的,可是训练队列实在是太痛苦了。 经过与众军官们集体商议,程世杰决定在宁海军的编制进行微调,一个坐司,原来的五哨保持五哨总数不变,但下辖甲哨、乙哨、丙哨三个步兵哨,丁哨则为迅雷铳哨,全哨八辆迅雷铳车,常规备弹一千九百二十。然后再有火药和铅弹,在战场上进行装填。可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 但是其中一个哨,被拆分,成立一个军法队,十二名军法队成员,负责维持全司军法,监督哨内士兵的军纪。 成立一个医护队,下一名队医,十名救护兵,五个单架,负责在战场上救助全司伤兵。 一个辎重队,原本的时候,全哨成员几乎冷兵器作战,对于后勤的依赖性很小。可是随着弩机装备到人,就需要专门的辎重兵负责全司辎重给养运输了。 一个侦察队,从全司士兵中抽调出擅长斥侯、侦察的士兵,战时充当尖兵,为全司的眼睛。 这样以来,整司总人数不变,但只下辖四哨以及四个直属队。 坐司,是宁海军的基本战斗单位,坐司以上,四个司设一总,总设把总,把总领一千人。 程世杰自领中军,统领全军。 左总把总沈明遇,右总把总张裕。 新兵暂时不会成军,前把总,以他的义子程石为前把总,后把总以程虎担任把总。 宁海军进入严格的训练当中,以熟悉装备,熟悉在迅雷铳的配合下展开作战,在接下来的半个月,迅雷铳还能再生产至少六十具。 那个时候,宁海军将拥有一百三十八具迅雷铳,拥有一次齐射可以射击四千多枚铳弹的实力,相当于一支四千余人的火铳部队。 那个时候,宁海军的火力打击能力,将超过孙元化的登莱新军,也会成为整个山东二十多万军队中,最强的军队。 在训练的过程中,宁海军的军务局也开始给宁海州的荒地、草场、森林等地区进入规划,特别是给拥有土地奖励的士兵分发制作的田契,同时也为宁海军下辖的四十七,经过吸引流民,已经拥有六十三个屯田百户了。 在饥馑遍地、流民挣扎的时候,宁海州则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恩公!” 刘三一路风尘仆仆,脸上被寒风吹了几条大口子,显得非常狼狈。 “刘三,你怎么来了?” 刘三有些紧张的道:“恩公,登州城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听说抚台大人落水以后,病得很重,整个登州的名医都束手无策,人恐怕是不行了!” 刘三能够得到的消息,其实是有限的,他只是道听途说,只是知道,十月十二日,孙元化带领登莱新军出海,十三日遇到风暴,他不慎落水,虽然身边的亲卫级力相救,特别是耿仲明更是在海水潜入了足足一柱香时间,这才把孙元化从海里求了下来。 然而问题是,这个时候海水极为寒冷,哪怕水性再好的人,也在海水里坚持不了一刻钟,孙元化被救上来以后,很快就患上了风寒,用医者的话说,寒邪入侵,伤及肺腑。 已经病了八天,孙元化能够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有医者让孙元化的亲随孙福准备后事。 “恩公,抚台大人要是没了,你可要早做准备啊” 现在登州府,不整个山东都知道,程世杰是孙元化的人,如果孙元化死了,换了另外一个新任巡抚过来,程世杰肯定是第一个被清除的对象。 一朝天子一朝臣嘛,朝廷是如此,地方官场也是如此。 程世杰感觉自己必须出手。他一边吩咐刘三下去歇息,赶紧准备。 寒邪入体,不就是感冒吗? 严重一些,那就是病毒性感冒,如果医治无效,加上孙元化的体质也不算好。 程世杰回到后世,采购了一大包感冒药,当然后世的胶囊,不能直接给孙元化服用,他只好将胶囊拆下来,将里面的药粉与蛋白粉、糖浆、捏成小团,然后在外层包裹着一层巧克力。 准备了十二份之多,当时有了防备不时之需,程世杰还采购了一些外伤、感冒常用药,足足购买了满满一皮箱。 话说后世的药还真贵,那么些药,花了他三万多块。 程世杰为了赶时间,并没有坐马车前往登州城,而是顶着寒风前往登州城。 当程世杰抵达登州城的时候,这才得知孙元化的身体有所好转,已经可以起来了。孙元化得知程世杰到来,就第一时间接见了他。 “门下拜见抚台大人!” 程世杰拿出自己准备的药,放在桌案上:“这是门下苦心找的药,专门医治风邪入体。” “世杰,有心了!” 孙元化虽然好转,但是这一次病,却掏空了他的身体,让他显得非常疲惫。 当然,这场风暴对他的打击也是蛮大的,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着,一场风暴造成了登州水师四十一艘舰船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四百料炮舰一口气被掀翻了十三艘,还有一艘三千料大船被吹断桅杆,倒下的桅杆像风筝一样,居然飞到六十多米外,砸中了一艘广福船。直接将这艘广福船砸沉了。 造成船上登莱新军士兵二百三十人,以及船上二十四门火炮沉入海底。 “世杰,现在宁海军怎么样?” 孙元化不肯放弃对辽东的支援,他害怕祖大寿投降建奴,一旦祖大寿投降建奴,关宁军就会像东江军一样分裂,光依靠登莱新军,是没有能力完成收复辽东四州的战略任务。 程世杰也在思考,宁海军虽然训练不足,可是论战斗力,那可是完虐登州卫,别看登州卫这么烂,那要看跟谁比,事实上,登州卫再怎么不济,还能随时拉起五六千名士兵,保持着基本的架子。 而山东大部分卫所,别说五六千人,能拉起两千人就烧高香了。 “门下愿凭抚台大人吩咐!” 程世杰朗声道:“抚台大人指之处,门下与宁海军将士,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甚好!” 孙元化并没有直接调动宁海军支援大凌河,他其实一直非常矛盾,山东民怨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必须有军队坐镇,以备不时之需,若是调走了宁海军,万一山东出了乱子怎么办? 可是不调宁海军出战,祖大寿降了建奴怎么办? 一个是迫在眉睫的问题,一个是稍远一些的战略问题,两个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问题。 孙元化反而没有决断,他需要思考。 “世杰,你休息一下,本宪需要重新考虑一下!” “门下领命!” …… 孙元化在纠结,其实作为孙元化的亲随孙福是孙家的家生仆从,从孙福的祖父开始,就侍奉孙家。 孙福曾是孙元化的书童,从十二岁开始跟着孙元化,到如今已经十九年了。 虽说明末是一个王纲败坏的时代,然而家奴背主也仍然是不可原谅的罪过,即便是原家主全家满门被灭,顶着这个名声活在世上的奴才们也仍然会承受周围人等鄙夷的目光和不屑的眼神,只要有一个苦主原告上诉,任何一个官府衙门都不会吝惜将这样一个奴仆处以极刑。 主奴之间的上下尊卑秩序已经变成了维护社会稳定的最后一层堤坝,这已经是天下有识之士的共识。 一旦走了这一步,孙福就没有回头路了。 然而,他却没有办法选择。 他作为孙元化的亲随,自然知道程世杰是孙元化倚重的人,可问题是,他有自己的把柄在别人手中。 现如今孙元化五十岁的人了,身子弱,不堪重负,而他的小妾黄氏,却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加上孙福样样貌英俊,黄氏与孙福一来二去就有了夫妻之实。 这一切原本都是在暗中进行,却不曾想,被人直接捉奸在床,此时孙福这才发现,孙元化身边的幕僚舒同超居然是莱阳张氏的人。 其实莱阳张氏也曾收买过徐大成,并且给徐大成一万两银子,可是徐大成这么贪财的人,都不敢收。 眼下,他从了是死,不从也是死。区别只是早死和晚死而已。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帮助莱阳张氏弄死程世杰,他可以拿一万两银子远走高飞,至于说孙元化的报复,那是以后的事情,如果不从,现在他就可以死了。 思来想去,他决定接受莱阳张氏的好意。 等程世杰沿着巡抚衙门中间甬道,走向前二道院的时候,发现二道院居然多了一些岗哨,持枪肃立的兵丁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倒是也颇有点严整肃杀的气象。 走到这里,程世杰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他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端倪。 “程大人稍等!” 程世杰听到是孙福的声音,这是孙元化身边的人,他还以为是孙元化临时有事安排,就停止前进。 “不知抚台大人有何吩咐?” 孙福道:“请程大人跟小人来!” 于是,程世杰跟着孙福越往前走,程世杰心中莫名奇妙的突突,越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是想到这里是巡抚衙门,除非是孙元化想让自己死,然而现在孙元化还能用得着自己,应该没有人敢在这里下手。 刚刚想到这里,突然,前面传来一片亮光,这是刀剑之类的兵器,在阳光下反射过来的光。 程世杰抬着一看,不知不觉他居然来到了巡抚衙门的右侧跨院,再往前走,就要从右侧门走出巡抚衙门了。 程世杰赶紧三步追上前面的孙福,一把将孙福的脖子搂住:“孙兄弟,你这是要带着程某去哪?” “带着你去死!” 孙福掏出匕首,一刀捅向程世杰的腹部。 “哎呀……” 程世杰微微一笑:“是不是捅不进去?那你就要用力啊,没吃饭吗?” 程世杰可是穿着防刺服的,如果是夏天这个防刺服会显得非常明显,冬天反而跟厚棉衣有的一拼。 程世杰拧下孙福的手腕,然后一个提膝过去:“是谁让你来的?” 不过,孙福没有来得及说话,倾刻间,一张巨大的渔网朝着他撒了过来。 “上当了!” 程世杰想要挣扎,可惜,他来见孙元化的时候,并没有携带兵刃,挣扎也没有什么效果。 陈国栋原本站在巡抚衙门门外,等着程世杰出来,程世杰并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一大群劲装汉子。 作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陈国栋,他的经验非常丰富,马上赶紧不对劲。 陈国栋并没有上前跟这些人拼命,而是马上调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呼:“快回去,通知宁海军!” 现在程世杰生死未知,陈国栋也不敢保证宁海军士兵是什么反应。 陈国栋从众劲装大汉包围中突围而出,当然也不算是突围,因为这些劲装大汉,没有将他包围。 过来大约半个时刻,程世杰头上的面罩被人揭开。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陌生的大宅子,看着装修,也算是富丽堂皇。 他身边有几十名劲装大汉,完全没有逃跑的可能,除非他有常山赵子龙的武力值,可以杀出去。 程世杰看着坐在软榻上的中年男子问道:“咱们有仇吗?” “有!” “就算是让程某死,那也要让程某死个明白吧?” “好说!”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莱阳张氏!” “哦!” “没听过!” “那你可能是真不知道,再给你提个醒镇三山!” “知道,本将军带人剿灭了这伙土匪!” “那就说明没有找错人!” 中年男人走到程世杰面前,拔出一柄匕首:“某家莱阳张士刚,替公子复仇,你现在可以死了……” “别啊……” 程世杰道:“张怀仁没死,他活得好好的!” 当然,如果一天挨三顿也算是好的话,那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是不好的。 “当真?” “落到你们手中,我骗你们有意思吗?” “这倒也是!” 程世杰道:“那我们可以谈谈了?”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莱阳张氏谈?” “张怀仁,不够嘛!” 就在这时,大厅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七爷,跑了一个!” “啪!” 张士刚甩手给了这名报讯的汉子一个响亮耳光:“五十个人对付不了一个人,要你们何用?” “现在可以谈了吗?” 程世杰道:“程某贱命一条,如果能与张公子同归于尽,也是一件妙事!” “你……” 张士刚拿着刀子对着程世杰的眼睛:“你有种……” “你可以怎么对付都行,张怀仁具体能不能活,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 陈国栋一路边跑边冲杀,连续干四名追兵,这才成功逃进了宁海军境内,他甚至连宁海城都没有进,直接冲杀紫金山宁海军大营。 “守备大人被巡抚给抓了!” ps:一章七千多字,下一章还有,今天至少一万五。 第68章 大冤种孙元化 第69章 大冤种孙元化 第068章 紫金山宁海军大营,宁海军新兵与老兵虽然混编在一起。然而,新兵与老兵之间的差距,却非常明显。 几百名士兵正在端着枪,站着军姿。新兵咬牙坚持着,从他们那痛苦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此刻他们非常辛苦。而老兵们则是站得笔直,一动不动,仿佛这种姿势让他们非常享受。 不远处,还有一队七八百名手持长枪的宁海军士兵,举着长枪,练习刺杀,这个训练,让那些新兵们羡慕不已。 相比站军姿,练习刺杀,哪怕是对练,也比站军姿强。 不过,这个想法肯定有不同意见,比如现在。一队新兵正双手背放在身后,蹲在地上,两腿撇开,像一串鸭子一样往前走,那场面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可这帮新兵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他们的脸部肌肉都在抽搐,两眼泪汪汪的,牙关咬得格格响…… 他们觉得这两条腿像拉裂开来了一样的酸痛,痛得他们直想哭!但他们不能吱声,因为上头说得很清楚了,一个人发出声音,全伍十二名士兵跟着受罚! 这该死的鸭子步,他们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可比鸭子步更加该死的教官偏偏很喜欢让他们练鸭子步,气得这么新兵直想杀人! 更加气人的是,迅雷铳的铳兵,不对,在宁海军内部,他们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叫火力支援兵。他们练习的也非常简单,就是把大圆盘快速装在三十连发的迅雷铳上,然后操作着迅雷铳朝着靶子开火。 “砰砰砰……” 迅雷铳发射的时候,确实是快若迅雷,当铅子被火药爆炸产生的推力推着前进的时候,周围的宁海军士兵却无比难受,迅雷铳的开火动静极大,他们的耳朵都震得要聋了。 偏偏听不清教官的口令,还要挨揍。 沈明遇却下令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就挨着火力支援哨的训练,他们要熟悉迅雷铳的声音,因为将来,他们要在迅雷铳的支援下,向敌人发起进攻。 更为坑的是,他们蹲在迅雷铳的铳管下,忍受着三十枚铅弹的打光。 当陈国栋骑着马冲进大营里,朝着士兵们嘶吼道:“守备大人被巡抚给抓了!” 然而,这些宁海军士兵却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陈国栋的心开始往下沉。 他的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可是这些士兵们却没有半点反应。 听不到? 这是不存的,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假装没有听到。 陈国栋此时为程世杰感觉有些不值。 作为程世杰的亲卫,陈国栋非常清楚,程世杰为了宁海军付出了多少,原本细皮嫩肉的程世杰,一看就知道没有吃过苦,也没有受过罪。 可是这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程世杰起早贪黑,劳心费力,想办法赚钱,想办法买粮食,想尽一切办法喂饱宁海军将士的肚子。 听说程世杰刚刚来左千所的时候,这里就是一个乞丐窝,百分之九十的军户连条能够出门裤子都拿不出来。城里更是没有一栋房子完整的房子,别说房子,连城墙都像狗啃的一样。 是程世杰带着他们修建城墙,修补房屋,看到他们没有衣服穿,就建立了纺织厂,带领千户所的妇女纺线、织布、缝制衣服。 宁海军成军之初,没有装备,程世杰成立枪炮局、军械局、甲弩局等工厂,打造兵刃,打造兵刃,给将士们发军装、发鞋子、发军饷,发田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来自程世杰的努力。 “没良心的混蛋!” 陈国栋长长叹了口气,他不知道的是,现在整个宁海军军营,超过九成的士兵,听力都有严重的障碍。 他虽然不知道孙元化为什么要抓起程世杰。但是他知道一点,一旦孙元化对程世杰动了手,程世杰的这些心腹,包括沈明遇、张裕、宋献策、周延栋一个人也跑不了。他们将会面临最血腥最残酷的清晰。 对,去找沈明遇。 陈国栋想到这里,朝着军营里面走去。 “姓沈的,你还有没有良心?” 沈明遇看着陈国栋的嘴巴一张一合,他自己却听不到声音,这让沈明遇非常难受。 终于过了很久,沈明遇这才感觉外面静谧的世界有了响动。 “怎么了?” 沈明遇终于听到了问题的关键:“你说什么,姓孙的抓了守备大人?” “没错,守备大人本来给巡抚大人送药,结果迟迟没有出来,反而出来了一群杀人,要杀了陈某!” 陈国栋愤愤的道:“这群畜生!” “莫非,守备大人送的药出了问题?” “有可能!” “现在怎么办!” 张裕一拍桌子:“他娘的,甭管什么原因,抓了咱们守备大人,那咱们就反了!” “反了?” 沈明遇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凉气:“那可是要杀头的,诛九族!” “老沈,你要是害怕,伱可以装不知道!” 陈国栋道:“俺现在就一个人,可没有九族给他们杀!” 沈明遇压低声音道:“这个消息都是谁知道了?” “宁海军该知道的,恐怕都知道了!” 陈国栋道:“我进大营的时候,就说了……” “咱们兵分两步,第一集结全军将士,分发装备,调拨物资。第二步,派出去通过宋先生,周协守过来。” 沈明遇道:“事不宜迟,赶紧行动!” “不!” 张裕道:“这个大营,我们暂时不要了,宁海军将士全军开进宁海军,就算要反,那也也在宁海军反!” 宁海军虽然在紫金山大营训练,可问题是整个宁海军的所有粮食,全部集中的宁海城内,无论是温泉镇,还是大营镇或者铁厂镇存粮都不多。 “擂鼓聚将!” 随着咚咚大鼓声响起,无论是正在训练,还是在休息的宁海军将士,马上向校场点将台方向集结。 很快大营校场方向就出现四千余名将士,排成五十乘以八十的巨大军阵,这些宁海军士兵精神抖擞。 沈明遇望向张裕道:“张裕,说点啥?” “你说吧!” 沈明遇朗声道:“兄弟们,说个事,那个狗操的巡抚,把咱们守备大人抓了!” 宁海军将士开始窃窃私语。 “报告!” “讲!” “巡抚大人为什么要抓守备大人?” “这事……” 沈明遇经过简单的思考,就马上想到了托词:“因为咱们现在有衣服穿,有饭吃,有人看不下去了。那些当官的都认为,咱们不是人,是狗,饿狗凶猛,他们就故意的让咱们吃不上饭,挨饿受冻,你们现在怎么办?” “操他娘的,反了!” 普通士兵最为淳朴,他们也最容易蛊惑。有人带头,马上纷纷振臂高呼:“反了!” “反了!” 宁海军将士扯着嗓子吼道:“反了,打进登州城,救出守备大人!” 四千三百余名将士振臂大喊,声音之大,直冲云霄。 “守备大人不在,本把总现在命令你们,宁海军全军将士,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全副武装!” 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宁海军将士重新集结,披甲的披甲,持枪的持枪,拿着盾牌的拿着盾牌,全副武装的宁海军士兵,开始向宁海军进发。 在部队行军的路上,沈明遇道:“应该通知李志祥!” “李志祥靠得住吗?” “他要是靠不住,咱们就全完了!” 沈明遇的目光落在东江军新兵身上,宁海军四千三百余名步兵,五百余名骑兵,全军总人数接近五千人,可东江军出身的士兵占了两千三百余人,几乎是一半。 这是一个绕不开的死结。 张裕想了想道:“做两手准备,让周安提防着……” 不等张裕说完,沈明遇苦笑道:“指着周安那些军户,只能送人头,别说他才六百军户,翻一倍,五百东江军可以轻松杀个对穿,他们没有还手的能力!” “那怎么办?” “只能赌了,赌东江军那些人跟咱们一条心!” 沈明遇也非常感叹,孙元化抓程世杰的时机太好了,东江军新兵刚刚入伍半个多月,还没有来得及与宁海军完全归心。 如果没有这些东江军,光依靠两千五百余宁海军士兵,那也有一拼之力。 只是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等宁海军将士全副武装抵达宁海城的时候,聪明人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程世杰明确规定,宁海军将士不能全副武装进城,这是违反军规的。 宁海军守备衙门大堂,周延栋、宋献策、沈明遇、张裕包括水师的李志祥,李方以及全体哨长以上军官,聚集在大堂里。 沈明遇道:“周协守,守备大人不在,这里你的官最大,你说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周延栋叹了口气:“难道这贼老天不给咱们活路了吗?” 宋献策却道:“反了,咱们马上奔向登州城,出奇不意,杀进城中……” 周延栋苦笑道:“宋先生,您说得轻松,巡抚……孙元化已经对守备大人动了手,他岂会不提防着咱们宁海军!” 还没有说完,刚刚晋升为百总的周宁,望着在场所有的军官道:“兄弟们,咱们宁海军从成立到现在,没有花过姓孙的一两银子,他现在看着咱们宁海军兵强马壮,就想摘桃子,不出意外的话,新任的守备应该在路上了。老子……” 周延栋一巴掌拍在周宁的头上:“老子还没死,你敢在老子面前称老子!” 周宁捂着脑袋,离开周延栋三四步远,这才有了勇气:“兄弟们,做人要有良心,要讲良心,咱们身上穿的棉衣,吃的饭,脚上穿的鞋,都是守备大人给的,现在姓孙的算计咱们守备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反了,攻下登州城,救回守备大人!” “反了!” 刘庆松起身道:“咱们左千户所,自从来了程千户大人,大家天天吃得饱饱的,如今个个壮得像头牛,老子我不懂啥大道理,老子只知道,谁敢害咱们程大人,便是砸大家的饭碗,谁敢砸大家的饭碗,我们便要谁的命!” 周延栋的眉头直突突,宋献策脸上却带喜色。 “反了好!” 宋献策道:“诸位,咱们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你们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郑芝龙此人!” 众人摇摇头。 唯有李志祥道:“我知道,他是福建龙虎游击将军,水师副提督!” “那你也应该知道,郑芝龙原名叫郑一官,他本是海上巨寇,拥有战舰七百余艘,后来与福建水师发生战争,他打败了福建副总兵俞咨皋,后来朝廷见其事大,就招安了郑芝龙。” 宋献策道:“你们若是听我计划,咱们不仅仅可以救出程大人,大家也会被朝廷招安,混一场富贵!” 虽然在场的军官有人挑头,但是大家都还有顾虑。特别是世袭军户出身的军官们,他们这些人对大明朝廷还有着深深的惧意。虽然也都知道,卫所兵不能打了,可问题是山东却有二十余万大军。 但是,宋献策用郑芝龙的意思告诉大家,可以打,而且还可以狠狠地打,只有把官军打疼,才能被招安。 “宋先生说得没错,这年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 沈明遇道:“宋先生,你说吧,咱们现在怎么办?” 宋献策望着李志祥道:“李把守,东江军过得什么日子,现在过得什么日子,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你想说什么!” “宋某只是想告诉你,咱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宋献策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跟着咱们宁海军干,还是去告密?” “李某是带蛋的,不是怂包!” 李志祥望着宋献策道:“宋先生想让李某做什么,直说吧!” “宋某不懂海战,想问一下,现在登州水师士兵平时是不是住在船上?” “并不!” 李志祥道:“但是会留下一些人警戒。” “以宁海军水师五百精锐,能不能摸到登州水师大营,控制住登州水师?” 宋献策虽然不懂海战,却知道以登州城的情况,水师的舰炮会对城内造成极大的威胁。 “很难。” “如果不打,能不能利诱他们置身事外?” 李志祥道:“我听说守备大人打造了一种快炮!” “那叫迅雷铳!” “无论叫什么,听说可以连射!” 沈明遇解释道:“可以,三十发铳子,可以不需要装填,迅速射空,即使换弹,也非常快,二三十息之内,可以换好弹!” “射程呢?” “二三百步,没有问题!” “那好,给我四门这种快跑!” “我给你一个哨,八具迅雷铳!” 宋献策道:“在宁海军军中谁最擅长近战搏杀!” “我!” 陈国栋扫视着宁海军的将士,论手上功夫,陈国栋若是认了第二,还真没有人敢认第一。 “你带着一百好手……” 宋献策摇摇头道:“一百人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官军警觉,你带着五十人,伪装成一支商队,将长兵放在大车上,卡着时间,趁着天黑城门关门前,入城。进入城门,夺下城门,并且守一刻钟,能不能做到!” “能!” 陈国栋道:“除非我死了!” “登州西门(迎恩门)采取同样的方式,夺取城门。谁去?” “我去!” 刘庆松道:“我带着我的哨去!” 宋献策道:“计划暂时就是这样,咱们兵分三路,水师部分由李志祥率领,共计五百五十人,趁着夜色,攻打蓬莱水城,并占领蓬莱水城,如果不能缴获,就把所有战舰全部烧掉。第二路,由张裕率领,提前到登州城西门外的乱葬岗,在那里等待。在这个时候,陈国栋与刘庆松,你们二人各率五十人夺城门,如果城门被夺下来,哪怕两路之中,有任意一路顺利,咱们就有机会拿下登州城。” 沈明遇望着众人道:“以少打多,最好的办法,还是使有咱们的迅雷铳,陈国栋和刘庆松,你们每个人带一具,我们可以用大车伪装,这个活不难!” 就在这时,杨芸娘带着程安宁,程安静以及金巧儿走到门前。 “此事,我也可以出一份力!” “你……” 杨芸娘胸脯一挺:“怎么瞧不起女人吗?” “实在是……” 杨芸娘望了望身后的金巧儿道:“金巧儿登州卫指挥使金友胜之女,我们可以提前乘马车入城,去试探一下金友胜,身边带着几名好手,出奇不意,制服金友胜,登州卫就废了一半!” 宋献策朝着杨芸娘竖起拇指:“巾帼不让须眉!” 计划制定,宁海军迅速展开行动。 最先出发的其实是杨芸娘和金巧儿,四个女人乘坐着一辆宽大的四轮马车,带着十几名程世可的亲兵,扮作小厮,朝着登州城前进。 宁海军士兵也朝着登州城开拔。 宁海军水师则沿着海路前进。 宋献策望着周延栋道:“周协守,你还有顾虑?” “这是造反啊!” “没错,是造反!” 宋献策道:“周协守是不愿意跟随我等从贼?” 周延栋急忙解释道:“周某不是这个意思是,你们怎么如此而戏?” “儿戏?” “对啊!” “登州城多少驻军你可知?” 周延栋道:“登州卫原有八千户所,除左千户所宁海州,前千户所在福山,尚有六个千户所,在城中!” “卫所兵不堪大用!” “哼哼,不堪大用,登州卫军户不下两万人,就算是两万余头猪,你们抓得完吗?” 宋献策道:“你的意思是……” “咱们宁海军有六十三个屯田百户所,还能抽出六千余兵力!” 周延栋道:“你别看卫所兵不堪大用,用来唬人还是可以的。一旦登州卫进攻不利,咱们把六千多名军户拉过去,也可以吓吓他们!” “不,你知道这六千余名没有训练的军户几天才能到登州城吗?你知道军户们愿意不愿意造反?” “这个……” 明军的行军能力就那么回事,动员一万人马千里远征,也就几百个家丁亲信能在规定期限内赶到目的地,战兵和辅兵则要迟上半个来月才能陆续到达,而且别指望能够全员到达,一路上伤的病的逃的不在少数。 当然,总指挥官也不会奢求部下能够全军按时到达,能把战兵和家丁带过来就算完成任务了,至于那些辅兵……能来六成就算人品爆发了,反正也没指望他们能在战场上发挥什么作用。 其实,周延栋也是想利用宁海军的屯田兵来充人数,壮声势。 宋献策是按照登州城守军军纪严明,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制定了攻城计划,只是非常可惜,登州城的守军非常懈怠。 当陈国栋带着五十名宁海军士兵,伪装成一支贩运布帛的商队,抵达登州城南城门的时候,发现城门口只有五名士兵抱着长枪,烤着火在站岗。 陈国栋带着五十名宁海军士兵,一边前进,一边打量着城门楼上,发现上面也没有执勤的士兵,只是几具稻草人,穿着军服。 不过从城下看,依稀可以看出,那女墙后面站着一名名士兵。 当化妆成商贾的宁海军将士,推着大车,进入城门口。 陈国栋朝着身边的哨长使了一个眼色,众将士目光在空中一碰,纷纷掏出刀枪。 陈国栋抓住守城门的官军士兵,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扑哧……” 狗腿刀入肉的声音响起,鲜血飞溅而出,斗大的脑袋滚落在地上。 其他几名宁海军士兵正准备下手。 一名年老的士兵噗通扑在地上:“好汉饶命!” 如果是从前,宁海军士兵毫不犹豫砍下四名土匪的脑袋,可问题是,程世杰规定了新规矩,俘虏一名敌人,赏赐十五亩地,比斩首还要多一级。 四名投降的官兵,这就是六十亩地。 “陈爷,现在怎么办?” “捆起来,堵住嘴!” 四名守城门的官兵非常配合。 事情顺利得不像话,就连陈国栋也感觉不可思议。 “你们几个上城门楼,控制住绞盘!” 现在天气寒冷,虽然已经上冻,但是护城河却没有冻实,人还是无法直接沿河而过,一旦吊桥被升起,再想进入登州城就困难了。 陈国栋看着冲上城墙的宁海军士兵,甚至连那具被伪装布帛的迅雷铳已经架在正冲对着南门的鼓楼大街。 直到现在,登州城居然无人发现城门口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发信号!” 随着两只火把被点燃,然后城门楼上的宁海军士兵用火把对着远处晃动着圆圈,左三圈,右三圈。 远处的积雪路面上,爬着身披着白色披风的宁海军士兵。 沈明遇拿着望着镜,他身后跟着两千余名全副武装的宁海军士兵。 “信号来了,准备行动!” 周宁疑惑的道:“沈把总,不太对劲啊,这才过去多久?一柱香(两分半钟)不到,就拿下城门了?咱们连响动都没有听到!” “我相信陈国栋,他是守备大人从死人堆里救过来的,这条命都是守备大人给的,他要是背叛了守备大人,我无话可说,准备行动。” 随着命令下达,宁海军左总的士兵呼啦一下从雪地上爬起来,他们端着武器,朝着城门口冲去。 由于训练习惯的问题,这些宁海军士兵哪怕是在冲锋,也是条件反射,整齐抬腿,整齐落脚。 差不多一里的距离,几分钟之内,宁海军士兵就冲到了城门前。 “火炮准备,迅雷铳掩护!” “遵命!” 八门佛郎机火炮被推出阵前,开始准备发射炮弹。 而二十八辆迅雷铳车,则在火力支援哨士兵的推动下,对着城门洞方向。 宁海军士兵小心翼翼走到城门前,发现城门口仅仅一滩血迹,一具无头的尸体。 “就这!” “就这!” 汉语博大精深,同样二个字,沈明遇明白了陈国栋的意思。 “第一司守住南门,第二司第三司掩护左右两翼。第四司进攻!” 沈明遇道:“咱们第一目标,以最快的时间拿下巡抚衙门,遇到敌人迅速冲散他们,他们跑的话,不需要追击!” 西城门,也就是迎恩门方向,刘庆松攻打城门同样顺利,张裕率领右总领的宁海军士兵,迅速冲进登州城。 就在张裕和沈明遇所部在城中快要汇合的时候,终于被登州军一支巡逻队发现。 陈国栋看到对面的将领,居然是当初在登州城门外屠杀辽东流民的那外张焘。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陈国栋大怒道:“那他妈的……” 火力支援哨的八具迅雷铳对着四五百名登州军士兵开始他们第一次实弹射击。 “砰砰砰……” 在黑夜的夜空中,发红的铅弹像萤火虫一样,飞向登州军军中阵。三十二毫米口径的铅弹,击中人体,无论是几层铁甲,直接是从打成一个拳头大小血洞。 在高温的作用下,铅弹会变形,翻滚,在人体中形成更大的创伤面,击中手臂,手臂直接打碎,击中躯干,则直接腰斩。 “砰砰砰!” 二百四十枚铅弹打过去,给登州军军中造成了巨大的伤亡,由于双方距离太近了,铅弹有时还会一串二,一串三。 这轮齐射打完,登州军士兵们已经是死伤一地了。侥幸没有被打死的登州军身上溅满了鲜血和碎肉,面色惨白,那点士气已经被迅雷铳轰了个粉碎。 往别人的伤口撒盐一向是程世杰最喜欢干的事情,他的部下自然也继承了他的优点,一声狂啸中,两百余名刀盾手从预留的通道中冲出,就地一滚便滚到了登州军士兵们面前,一刀挥出,只一刀便将登州军士兵的小腿齐膝斩断。 登州军士兵们乱作一团,还有人直接扔下兵刃:“好汉饶命!” “别打了我投降!” “我投降!” 第一次参加实战的迅雷铳爆发了惊人的威力,四五百名登州军士兵倒下了超过一半,又被盾牌手砍了一百多,幸存者仅仅百余人。 “跪地投降,饶尔不降。” 沈明遇一边奔跑,一边大叫道:“快,快,快,快速拿下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后院,孙元化的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一些,他现在没有胃口,只能喝点小米粥。 一口粥喝进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密集的火铳声。 作为火器专家,孙元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至少是二三百杆火铳齐射。 “大成,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能在城中发生火拼和冲突,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麾下的登莱新军与东江军发生摩擦。 徐大成起身,正朝着外面走去。 只见一队抚标亲军士兵,正仿佛见了鬼一样,朝着他跑过来。 徐大成被一名士兵撞倒在地上,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一只大脚,踩在了他的脸上。 徐大成是文化人,哪怕是骂人也会文雅一些,他大吼道:“彼其娘之……” 对面的一名高大的大汉,一把抓起徐大成,一巴掌抽过去、 “啪……” 徐大成瞬间就蒙了。 一个臭军汉,敢打他? “你不想活了?” 张裕掐住徐大成的脖子:“孙元化在哪?” “找到孙元化了!” 孙元化此时穿一身内衣,被从房间里提出来,非常粗暴地扔在张裕面前。 张裕瞪着猩红的眼睛望着孙元化:“你把我们守备大人抓哪去了?” 孙元化愣住了。 “守备大人?谁?” “宁海军守备大人程讳字世杰。” 孙元化满头雾水:“本宪不知道!” “还他妈的嘴硬!” 火爆脾气的刘庆松抡起狗腿刀,就要砍向孙元化。 “住手!” 沈明遇追上来道:“他现在还不能死,先找守备大人,就要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守备大人!” 孙元化原本风寒初愈,现在被扔在院里喝了一嘴寒风,鼻涕又流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大成表示不知。 “他怎么办?” 张裕指着孙元化道。 沈明遇道:“先关起来再说,把咱们的人散出去,先搜查登州巡抚衙门的人,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守备大人的下落!” ps:第二章来了,更过劲,这一章八千字。 第69章 守备大人到底在哪 第70章 守备大人到底在哪 第069章 登州城,巡抚衙门,左跨院靠近马厩的一个杂物房内。 昨天,不一个时辰之前,还是高高在上的登莱巡抚,现在则成了阶下囚。 孙元化倒是没有挨揍,可是他却心里万分委屈。 直到此时,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成,今天这是怎么了?” 徐大成作为孙元化最信任的四大幕僚之一,他自然不可能只有溜须拍马的本事,徐大成的大脑反应也快。在短短的一瞬间的接触,以及那些士兵的对话,他朝着孙元化道:“是程世杰……” “程世杰?” 孙元化疑惑的道:“本宪记得程世杰五天前来到巡抚衙门……” “外面的那些兵,都是宁海军!” “程世杰,他居然敢造反?” 孙元化一身单衣,他在暖阁里用餐时,那里温暖如春,根本就不需要穿多少衣服,可是现在他却感觉到了寒冷。 孙元化的目光落在徐大成身上。 徐大成虽然被一群溃兵踩过脸,身上也满是鞋印,显得非常狼狈,但是他穿的却是棉衣,而且是上等的松锦棉布制成的棉衣。 看着孙元化冻成蜷缩在一起,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徐大成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门外的乱军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掉孙元化,大概率就不会杀他,只要熬过这一劫,他还可以跟着孙元化享受荣华富贵。 当徐大成那身满是污垢的棉衣穿在身上,孙元化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大成,外面的那些兵在找程世杰?” “是啊!” 徐大成苦笑道:“可程世杰五天之给抚台大人献药,随后离去……程世杰不可能出意外吧?” 孙元化皱起眉头:“这是程世杰的兵?” “对啊,宁海军!” 徐大成道:“半个月前,学生审核过宁海军的晋升公文,程世杰晋升沈明遇为左总领把总,张裕为右总领把总。” 孙元化目瞪口呆:“宁海军就三千人马,其中还有五百水师,他们……他们就攻下了登州城?” “看情况恐怕真是如此,那阵排枪甚是密集,只怕登州军死伤惨重!” 崇祯四年十月二十五日这一天,登州城非常梦幻。 作为山东半岛东北部的军事重镇,一座常年驻扎着将近两万人马的军事要塞,居然发生了一场如同梦幻一般的兵变。 这场兵变与大明发生的其他诸军兵变不同,因为这支军队不缺军饷,就在宁海军发动兵变的时候,宁海军的公账上还有四万两千三百余两银子,宁海军的粮仓里还有超过二十万石粮食。 这样的兵变,在大明历史上都非常罕见,也非常诡异。一支军队发生兵变,不缺粮,不缺军饷,只是因为他们的守备大人被巡抚孙元化给扣了。 于是,这场兵变就发生了。 无论是三丈五尺高、两丈厚的砖石城墙,还是城中的水师、卫所兵加上登莱新军,都是训练多年的精锐,然而宁海军却是一支成立不到三个月,官府没有花过一分钱。 当然,要说没花一文钱也不对,八门佛郎机火炮,六十支火铳、两百具铠甲以及两万斤铁,一套机械设备,这是孙元化给宁海军的最大支持。 然而就是这么一支老兵训练不过三个月,新兵入伍刚半个多月的新军队,居然成功拿下了拥有两万军队驻守的军事重镇登州城。 更为关键的是,这场兵变,宁海军居然是以零伤亡的代价,拿下的登州城。 要知道别说是人,就算是两万头猪,让四千宁海军士兵去抓,他们每个人平均要抓至少四头猪,在抓四头猪的时候,要想避免零伤亡,很显然是做不到的。 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登州军战死三百九十四人,其中一人是在城门口被陈国栋杀死,余者都是在鼓楼大街上,被迅雷铳射杀。 此役中,没有伤者,要么被杀死,要么被俘虏。 由于迅雷铳的威力太大,无论击中任何部位,都是死路一条。 或许有人抬扛说,击中脚板会死吗? 迅雷铳的子弹击中脚底板,也把脚底板和脚脖处打成稀烂,在这个时代的医术水平,根本就没有办法医治,流血也会流死。 至于,俘虏那就多了。 登州卫自指挥使金友胜以下,指挥同知黄祖信等一个没跑掉,全部被俘虏,共计俘虏登州卫六千八百七十一人,这是登州城内登州卫所有军士兵,以零伤亡的代价,全部堵在营房里。 登州卫的五个营区,迅雷铳一架,直接缴械投降。 登莱新军六千五百余人,被堵在营房内,但是并没有直接投降,沈明遇调过去三十六具迅雷铳,八门佛郎机火炮。孙元化高薪聘请的二十七名外籍雇佣军,十九名随军牧师、西洋工匠六十三人,经过谈判,他们交给武器。 但,宁海军不得伤害他们,并且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宁海军派了一名哨长,与对方签订了投降合约。此事算是解决了。 抚军参军耿仲明麾下八百二十七人,向宁海军主动投降。 因为宋献策与耿仲明有交情,在宋献策的劝说下,耿仲明提出:“不得伤害抚台大人”为条件,向宁海军投降。 直到天亮,宁海军的张裕、沈明遇、陈国栋、刘庆松等人接到了李志祥的情报,他经过一番低强度的战斗,以斩首三十二人,俘虏五千九百零四人,缴获了登州水师大小战舰三百二十七艘。 但是,由于他们人数太少,原东江军副总兵沈世魁,与其侄子沈志祥率领七艘战舰逃出蓬莱水城。 此刻,众宁海军将士依旧仿佛在做梦。 “我们居然真的拿下了登州城!” 张裕其实对造反不造反的并不在意,他就是贱命一条,如果不是程世杰,他现在还在码头上扛包,当苦力。正是程世杰招他进入家丁兵,然后成为了宁海军的军官,一路从小旗开始,升为现在的宁海军右总领把总。 刘庆松笑道:“我早就说过,登州城就是一群怂包软蛋,他们连秦五都对付不了,而秦五在咱们面前,算个屁?” 刘庆松的逻辑简单粗暴。 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当初秦五进攻左千户所,首先是他轻敌了,其次是程世杰开了挂。 用后世的无人机喷洒汽油,这个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了,把秦五麾下的土匪都吓尿了。如果真打,两个左千户所也不是秦五所部的对手。 毕竟,秦五麾下一千五百余名骨干,都个顶个的精锐,而且装备比左千户所好得太多了。 “拿下登州城,咱们麻烦大了!” 周延栋叹了口气。 “周协守,说句得罪的话!” 宋献策道:“就算什么也不做,你的名字也在宁海军的名册上,你位居守备大人之下,你觉得伱能跑得了吗?” 周延栋盯着宋献策道:“你知道后果吗?此事明明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解决,我们可以向巡抚大人请愿,并且威胁他,怎么样都可以,可是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你会害死大家伙的,这是造反,造反,这是要杀头的,会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沈明遇摆摆手道:“周协守,造反不造反,我不懂,但是我知道,人不能没有良心,守备大人对大家伙怎么样,别说你不知道,宋先生说得对,我们就是要把官军打疼,打怕,就凭登州卫那些臭鱼烂虾,他们还上不了台面!” “你……” 周延栋望着宋献策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下一步怎么办?” 宋献策道:“自然是由守备大人定夺!” “守备大人找到没有?” “没有!” 一名宁海军军官愤愤地道:“我们找遍了整个巡抚衙门,地牢,暗室,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守备大人的消息!” 沈明遇道:“陈国栋?”、 “看着俺做什么,我亲眼看到守备大人进了巡抚衙门,从巡抚衙门里冲出几十个人,要杀我!” 陈国栋道:“把所有巡抚衙门的人抓起来,分别审问。我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这句话如果被张士刚听到,他一定会回答:“能,真能!” 在他抓住程世杰以后,因为要打听出张怀仁的下落,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杀死程世杰,而是按照程世杰所说的铁厂镇里,有人知道张怀仁的下落。 于是,他一边让人前往铁厂镇,一边将程世杰关押起来。 关押程世杰的地方是这座宅子里的金库,里面没有金子,也没有银子,但是这间屋子却是用青石垒成,连一个巴掌大小的窗户都没有,别说是人,就连老鼠也钻不出去。 这是一座坚固的牢笼,门外有三组扈从,日夜巡逻,然而问题是,等他们再给程世杰送饭的时候,程世杰已经不见了。 程世杰穿越时空,不能有人看着,他可以从明末的任何一个地方,返回后世瀚钢集团家属院二楼。 在没有人看着程世杰的时候,他就酝酿情绪,眼睛一闭,回到了后世。 只不过这一次,程世杰是被迫回去的,他并没有从明末携带任何东西。 程世杰虽然回到了后世,却让张士刚感觉问题大了。 在这个时候,张士刚并不认为一个程世杰能够给莱阳张氏造成什么样的麻烦,但是,没有了程世杰,他去哪里寻找张怀仁,这才是他最头疼的问题。 直到四天后,前往铁厂镇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这个探子找到了当初张家庄张怀仁的部下,从这名部下口中得知,程世杰当时确实是没有杀张怀仁,而是利用张怀仁逼迫他们投降。 但是,现在张怀仁在哪里,他们却不知道,但是程世杰肯定会知道。 这让张士刚有些惊慌失措,他一边向莱阳张氏求援,一方面给张氏家中写信,让他派人直接与程世杰谈判,希望可以用谈判的方式,哪怕用钱先将张怀仁赎回来,再收拾程世杰也不迟。 可问题是,时间到了十月二十五日夜,原本一直宁静的登州城,响起了爆豆般的火铳声,一直黑衣黑裤的军队,冲进了登州城,迅速占领了登州城。 张士刚看到这些打着宁海军旗号的士兵,在控制了登州城以后,马上派出军队在街道上巡逻,原本想趁火打劫的地痞流氓一下子遭殃了。 宁海军一口气砍了三百多名地痞流氓,这下整个登州城就安静了。 “啪啪……” 巡抚衙门,到处响起响亮的皮鞭声,侍卫、仆从、幕僚都在拷打的范围内。 一名黑壮的小校,被两名宁海军士兵按在地上:“打!” “住手,你们想问什么,尽管问!” 小校正是彭建洪,他惶恐的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来问你,宁海军守备程大人五天前来到登州城巡抚衙门,你可知他的下落?” 彭建洪道:“我知道,我知道……” “快说!” “那天我看到孙福带着程大人去了右跨院,在下当时在前院执守,不能擅自离开,就不知道程大人最后去了何处!” “孙福是谁!” 在追查到了程世杰的线索,马上惊到了沈明遇、张裕以及陈国栋等人。、 “孙福找到没有?” “不用担心,咱们在巡抚衙门没有杀人,只要他在巡抚衙门,一定可以找出来!” 用了大约半个时辰,孙福终于被找到了,在宁海军士兵冲进巡抚衙门的时候,孙福见机不妙,偷盗了金银,拿着从张家收到的一万两银子,这些银子被他兑换成了兴隆号的汇票,可以随时在兴隆号的钱庄里取出银子。 相对后世的银子,明代的钱庄,那才叫黑。你往钱庄里存钱,不仅没有利息,反而会收取五厘银子的火耗,以及二厘银子的存金。 也就是说一百两银子放在兴隆号钱庄里,只有九十三两银子,其中七两银子是钱庄的手续费。 至于在钱庄借钱,九出十三归是基本操作。 这个孙福离开巡抚衙门的时候,带着模样俊俏的黄氏,而黄氏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女眷。至于孙福,一身青色长衫,家仆的典型打扮。 孙福这副行为,在宁海军将士眼中,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地痞流氓,趁机作乱。 于是,宁海军的铁拳出击,一拳把孙福砸晕了。 将孙福一顿胖揍,如果不是看在孙福身材还算强壮,就会将孙福就地正法,于是孙福就走了宁海军的俘虏营。 经过仔细甄别,孙福这才被提到巡抚衙门里。 孙福看着宁海军占领巡抚衙门,大肆寻找程世杰,他更加不敢说自己与莱阳张氏联手,将程世杰生擒。 “小人真不知道程大人在何处!” “放恁娘的臭狗屁,爷爷当时看到你带着程大人去了东跨院!” “没有,没有小人五天前并没有见过程大人!” “你在说慌!” 一名宁海军士兵抽出狗腿刀,锋利的狗腿刀在孙福的小腿上划了一刀,割下薄薄的一片肉。 “嗷……” 孙福疼得差点跳起来。 “哎呦,别怕别怕,盐可是好东西,可以消肿止痛!” 那名宁海军士兵将盐撒在孙福被割掉肉的小腿上。 孙福就疼得昏迷了。 “来人,泼醒他!” “哗啦……” 一桶绝对零下的水,浇在孙福的脑袋上,孙福马上变得人间清醒。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抚台大人的亲随!” 宁海军将士听到这话,更加愤怒:“我就知道,姓孙的这老狗没有安好心!” 这名宁海军士兵找到一根钉子,直接将钉子插在孙福的手指上。 “啊……” 孙福终于忍受不住:“我说,我说……程大人被张家抓走了!” “张家,哪个张家?” “莱阳张氏!” “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 “前面带路!” 有了线索,沈明遇也松了口气。 宋献策问道:“孙元化在哪里?” “杂物房关着呢!” “他身子弱,别让他死了!” “好说!” 宋献策道:“登州城的府库,动了没有?” “宋先生,你这说得哪里话,宁海军的战利品,谁敢动!” 沈明遇笑道:“咱们占领巡抚衙门,我就派人把粮库、银库都封了起来!” 宋献策长长松了口气:“问出守备大人的下落,记得告诉我!” 崇祯四年十月二十六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登州城的时候,登州城的百姓赫然发现,城头居然变成旗号,居然改成了宁海军。 宁海军的人马较少,自然无法做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然而他们却采取机动的防御政策,那就是一队一哨士兵,沿街巡逻,几乎随时在视线内,都能看到宁海军士兵的身影。 百姓们更加惊讶,因为这些宁海军将士,既不强抢民发,也不仗势欺人,买东西给钱,吃东西也给钱,一团和气。 宋献策刚刚在巡抚衙门的一个房间里躺下,他还没有来得及睡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宋先生,大事不妙!” “怎么回事?” “我们跟着孙福,前往原来关押程大人的宅子,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这么说,你们没有找到守备大人?” 宋献策心中也隐隐有些急了,因为他的望气之数,居然感受不到程世杰的气息。 “不行!” 宋献策径直走到屋外:“孙元化在哪?” “前面杂物房!” “带宋某过去,宋某要跟孙元化谈谈!” 要说起来,孙元化也真够倒霉的。前一阵子掉在大海里,灌了一肚子海水不说,还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这边身体还没有痊愈,又遇到这事。 孙元化在天亮的时候,又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像火炉一样烫人,倒让徐大成感觉到了孙元化的温暖。 事实上,孙元化在历史的那个时空,更加倒霉。 他是唯一一个想着干实事的官员,也是在大凌河之战的时候,一心想着挽回颓废的局势。只是有的人并不想他让如愿,于是逼反了孔有德。 “水……” 孙元化已经被烧得有些糊涂了。 他看着一个“小孩”朝他走来。 “孙巡抚,告诉我程大人在哪里好不好?” 宋献策用力挤出笑容:“告诉我程大人在哪里,你好我好,大家好……” ps:这是第三更,也是今天更新的两万字,四千字存稿,今天写了一万六,头大如斗了。非常感谢禾城里的月光五元,凤羽舞菲十五元,读者三百二十元打赏,大佬威武,大佬霸气,成为本书第一位护法。今天到此为止,两万更新。 第70章 握草进错门了咋办 第71章 握草进错门了咋办 第070章 “嗯……嗯……恩哼!” 孙元化的双眼空洞无神,发出类似于梦呓般的声音。 宋献策虽然是江湖术士出身,却略通医术。他抓住孙元化的脉搏,感觉有些烫手,经过诊断,宋献策判断孙元化邪毒攻心,再不医治就有生命危险,用后世西医的话说,此时的孙元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被烧得糊涂了。 孙元化是不能死的,如果他现在死了,将来是没有办法向程世杰交代的。平心而论,孙元化对程世杰有知遇之恩。 哪怕孙元化给程世杰的帮助很小,宁海军能够拥有今天的实力,依靠程世杰和全军将士的努力。 然而问题是,这个平台是孙元化给的。如果在原来的登州卫左千户所,程世杰头上有八个婆婆,还有山东都指挥司一群婆婆,他就算建成工厂,恐怕还来不及生产,就会有人过来摘桃子。 更为关键的问题是,程世杰可没有跨境剿匪的权力,除非像秦五一样主动进攻左千户所,否则程世杰就算遇到土匪也只能干瞪眼。 宋献策知道程世杰重情,也不允许他们杀死孙元化。 更何况,杀死孙元化不符合宁海军现在的利益。 哪怕是宋献策这个脑后生反骨的反骨仔,也认为此时并非是造反的极佳机会。最好的发展战略,就是学习郑芝龙,利用这一次造反的机会,把山东军打疼,然后逼迫他们招安。 所以,孙元化必须活着。 只有活着的孙元化,才会为这场兵变不遗余力的遮掩。因为这个消息捅出去,对孙元化的仕途打击将是致命的。 孙元化前脚刚刚举荐程世杰为宁海军守备,后脚宁海军就反了,孙元化一个识人不明的罪名少不了。身在官场,一旦扣上了识人不明的帽子,这辈子运气只能原地踏步,运气不好,找个清水衙门养老。 “快,找个郎中过来,给他治治!” 宋献策叫来的是宁海军的军医,宁海军的军医对于外伤医治技术是相当不错的,对于其他病症只是二把刀。 好在程世杰上一次花了三万多块,购买了不少药品,郎中直接简单粗暴,给孙元化来了一个感冒大礼包,阿莫西林、头孢、感康、散列通。布洛芬,直接给孙元化灌了下去。 孙元化的身体没有经过后世医药的洗礼,也没有抗药性,这副药效果出奇的好,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孙元化的高烧就退了下去,除了咳嗽和头疼,其他基本上恢复正常。 宋献策再一次来到杂物间,出于自身的考虑,他让人给杂物间里放了几个火盆,总算让杂物房有些温度,不至于寒冷入骨。 “巡抚大人,我们宁海军守备程大人现在何处?” 孙元化摇摇头道:“本宪不知!” “那就非常遗憾了!” 宋献策没有跟孙元化废话,有的人是跟他慢慢谈。 就在宋献策准备离开杂物房的时候,徐大成看到宋献策,徐大成与宋献策是交情的,毕竟,当初程世杰的官,还是通过他买的。 看到宋献策,又冷又饿的徐大成眼泪都流出来了:“宋先生,误会啊!” 徐大成现在是人间清醒,已经大致明白了这场灾祸的根源,程世杰来到巡抚衙门,随后消失不见了,宁海军就发动了兵变,轻松把登州城给占了,巡抚大人孙元化,以及巡抚衙门的属官们,全部都成了宁海军的阶下囚。 “这不是误会!” “怎么可能?” “我们有人证!” 宋献策摆摆手,两名士兵提着孙福进入杂物房。 “此人是谁?” 此时的孙福勉强可以看出是一个人,他身上体无完肤,十个手指甲被拆了九个,十根脚趾,被砸碎了三个,小腿被割到骨头。 特别是孙元化,再也不用担心以后被戴绿帽子了,因为宁海军士兵非常体贴地给孙福做了物理阉割,以后孙福不能再站着尿了,他只能蹲着尿,要不然会撒一裤子。 哪怕徐大成是孙元化的幕僚,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孙福,别说是徐大成,就连孙福他妈过来,也不能认出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被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 “孙福,你可认识!” “认识!” 宋献策阴沉的笑了笑:“你认识他就好办了,他已经招了!” 孙元化直到此时这知道,跟了自己十九年的亲随孙福,祖孙三代都效忠孙家的孙福,居然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更是背着自己与莱阳张氏联合。 “此事本宪毫不知情!” 孙元化总算明白了过来。 宋献策见孙元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只要回到了巡抚衙门。 此时的巡抚衙门,已经成了宁海军的军部。沈明遇、周延栋、张裕等军官正在等着宋献策的消息。 “怎么样?” 宋献策摇摇头:“此事大概已经知晓了,这是莱阳张氏报复咱们宁海军剿灭了镇三山!” “是镇三山?” 沈明遇疑惑的问道:“一个土匪而已!” 宋献策解释道:“很多大户和豪强,都喜欢养一群土匪,干一些黑活和脏活,弄不好这个镇三山,就是他们的人。” 张裕道:“大索全城,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守备大人找出来!” “希望不大!” 沈明遇叹了口气道:“以登州军这么懈怠,莱阳张氏想把守备大人偷偷送出城,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宋献策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手段!” “什么非常手段?” 周延栋就是有些担小,他担心宋献策把宁海军带入无底的深渊。 “莱阳张氏家大业大,登州又是大城,先把莱阳张氏店铺、宅子给封起来,人全部抓住!” “这样也没啥用,做生产的商贾,对于莱阳张氏来说,不过是工具,他们只要愿意,有的人愿意为莱阳张氏效命!” 宋献策道:“咱们现在基本上控制了登州城,登州卫各营区内的士兵,只要不把他们逼死,他们不敢动弹,登莱新军已经交出火炮和火铳,手里没有家伙,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不等宋献策说明,沈明遇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想从宁海军抽出一支部队,奇袭莱阳?” “没错,咱们攻打登州的动作太快,各方都来不及反应!” 宋献策笑道:“莱阳张氏也反应不过来,咱们就出奇不意,把莱阳张氏老老少少六百余口子,全部抓起来,拿他们换守备大人。” “这……去莱阳的人不能太少,至少要四五百人,此时要从登州抽调四五百人,咱们的人手就不够了!” 宋献策望着周延栋道:“从宁海城调兵吧,把军户中的青壮调过来,军户虽然不能打仗,用来唬人还是可以的。军户对军户,至少让他们看死登州不成问题。” “没错,为了看住登州卫,咱们用了四个司,将近一千人。” 张裕望着周延栋道:“周协守,调兵吧!” “那谁去莱阳?” “我去!” 陈国栋将一柄唐直刀插入刀鞘内,这是程世杰送给他的兵刃,放在明朝属于神兵利器,哪怕是宁海军军械局生产的狗腿刀,现在也可以算紫兵。 陈国栋道:“莱阳张氏势力不小,我带前总去!” 前总领所部,大都是新兵,也是程石担任把总。 “没有问题!” 沈明遇道:“咱们兵分两路,登州咱们大索全城,把张氏的店铺和宅子封了,先收点利息,但凡莱阳张氏的门生故吏,一并处置,老陈去莱阳,把莱阳张氏给拿下!” “若是莱阳守军……” “那就把莱阳也拿下!” 宋献策望着众军官道:“诸位,清醒一点,咱们现在没有回头路了,走到这一步,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要么救出守备大人,咱们这盘棋就活了,要么大家,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宁海军为了寻找程世杰苦苦努力的时候,程世杰却回到后世。 废品收购站的房子水泥预制板房已经建成完毕,这个回收站距离程家龙上学的学校更近一些,活动空间更大。 程世杰的外公蒋峰更是用废旧工程钢,在院里给程家龙搭建了一个沙袋。沙袋是一名收购员收来的,本来这种东西不值钱,也没有要。但是蒋峰需要,那些收购员就留了心。 九成新的专业训练沙袋,程家龙可算是有一个可以消耗余力的地方。 回到后世两天,程世杰都闷闷不乐,现在他通过倒卖黄金,已经获得了所得的钱,再通过地下钱庄,兑换成外币,转入海外账户里。 这样以来,程世杰在外海的账户里现在已经有了一千七百多万美金。 按照咨询的漂亮国手术费用,已经足够了。 非常可惜的是,程世杰在明末还储备了六千五百余两黄金,这些黄金被明末的工匠经过提纯,铸造成了金条。 这可是两百公斤的黄金。 然而问题是,他现在若是从后世穿越到明朝,重回地点,还是那个关押他的地牢(其实是金库)里。 那样太危险,程世杰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 他还有老婆孩子,一旦他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世杰……” “怎么来了?” 向慧压低声音,将程世杰拉到一边。 “我感觉有人在给我们下套!” “下套?” 程世杰哭笑不得:“我们这个废品收购站,哪里值得人家下套?” 向慧指着账簿道:“前一阵子,二院那边来了一个人,要卖给咱们床!” “二院?城建局第二设计院?” “不是,第二人民医院!” 向慧道:“那个人来了以后,要卖给咱们床,我明确告诉他们,咱们这里不收二手家具,他说,那种床是铁的,可以按照废铁价收购。” “然后呢?” “我就按照废铁价收购了他们的床,每只床按九十块收的” “九十?” 程世杰也意识到了问题,医院里的那种可以升降的电动床,新的需要好几千块,最贵的可以上万。 一两张还可以报废处理,一千五百张,这里面问题大了。更何况这种床就算用几十年也没有问题。 “只是……他们那边的床太多,有一千五百张,我没敢收!” 这也不能怪向慧胆小,这可以是一笔十几万生意。 向慧叹了口气道:“我感觉不太对劲,那种床一般诊所不用不起,咱们要是收购下来,根本就不用当废品处理。” “然后呢?” “伱看看这个?” 向慧将两份合同书放在程世杰面前。 这是二院处理多功能医疗床的合同,上面清楚地写明了收购价格与收购数量。合同的规定非常详细,并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分合同则更加有意思了,这是瀚海市仁爱医院的采购合同,上面明确规定要采购二手多功能医疗床,采购对象居然是他的这个废品收购站。 上面只有一条,将二手多功能床原来米白色的颜色,喷成银光灰色,并且喷绘成仁爱医院的字体。 程世杰多少有些了解仁爱医院,这个仁爱医院是一家经营三十多年的私立医院,最开始的小诊所开始。二十多年前,仁爱诊所的韩医生的儿子在黄河医科大学毕业,并且带回了儿媳妇。 仁爱医院就从韩医生自己,变成了三个医生。从此以后,仁爱诊所就变成了仁爱医院,仁爱医院也开始爆发式的发展,从十几张病床,扩充到几百张病床。前年更是买下了四十多亩地,建了三栋三十多层的大楼。 按说,现在的仁爱医院就算评不上三甲,也能评上二甲医院,现在需要这么多病床,确实是一种比较经济的做法。 可问题是,直接从二院购买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要从经他们这个废品站一手? 而且让出的利润是非常惊人的,九十收,喷下油漆,转手就可以卖出三百六十元,一张床赚二百七十元,共计四十万零五千块。 哪怕程世杰再找几名技术人员,对这批床进行一下保养、喷漆、维修,还能赚三十多万块,而且这笔钱,简直就是白送。 程世杰一时间半会不知道如何去选择。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程世杰决定跟他的外公蒋峰说一下此事。 没有想到,这事刚刚一提,蒋峰就直接拍板道:“这些钱你拿着,不要有任何负担。” 程世杰微微一愣,他明显感觉到蒋峰知道内情,不过他没说,他也没有问,蒋峰是不会害他的。 “外爷,那我收着!” “收着!” 蒋峰想了想道:“不过……” “不过什么……” “你文舅……” 程世杰霎那间明白过来,这一笔生意为什么会落到他的头上了。 因为蒋文化,蒋文化虽然是弃婴,被蒋峰养大,但是他肯定是有家族的,有父亲,有母亲,也有亲人。 可以猜测,蒋文化的亲人现在应该混的不错,居然用这种方式想着弥补他。 “这钱,我专门给他……” “不用!” 蒋峰想了想道:“世杰……对了……你文化舅,这情况你也了解,你看看你们单位里,有没有那些不介意的,离异的,丧偶的,提前跟人家说一下他的情况,如果人家不介意,那就给他介绍一下。” 以蒋文化的这个条件,想找个媳妇实在太困难了。 本来就是狼多肉少,更何况有钱有钱又是二(.人.)三(.人.),普通人找媳妇都困难,更何况是一个残疾人? 蒋文化虽然生活勉强可以处理,但毕竟腿有毛病,至于其他方面有没有毛病,程世杰也没有问过。 “好说!” 程世杰仔细一想,这样的人,他还真能找到。 瀚海集团机关就有这么一位,这是瀚钢集团下属的自备火力发电厂的一名燃气轮机班运行女工,名叫乔淑嫒。 也算是程世杰的学妹,同一个学校毕业,同样是瀚钢集团的委培生。只是乔淑嫒在工作中发生了意外,由于当班期间,乔淑媛的徒弟在没有认真测量点检计量耐压值是否正常的情况下,直接在报表上填写正常。 这个耐压管一般情况下都是正常的,可问题是在乔淑媛巡视到管道附近时,这个管道焊接点被高温高温的气体冲开,高温高压的蒸汽,直接喷到乔淑媛的脸上、身上,她也是命大,由于距较远,并没有直接被蒸汽烫熟,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 但是,脸上、胸前、包括胳膊、身上有超过百分之四十皮肤被烫伤,在瀚钢集团治疗了一年多,光医药费就花了两百八十多万。 在乔淑媛想要整容的话,就非常困难,因为她的身上已经没有哪里的皮肤可以移植,在善后问题处理时,她的丈夫却提出和解。 具体多少钱解决的,此事程世杰不知道,但是却知道这应该是一笔巨款,因为乔淑媛的丈夫在拿到瀚钢集团公司的公伤补偿款、精神损失费,以及误工费、营养费,伤后护理费等,居然抛弃了乔淑媛,以及他们的两个孩子。 (这倒是真事,老程前公司发生事故,男工被烫伤,住院一年多,赔偿金八十万,被媳妇带着钱跑路了) 乔淑媛没有毁容之前,倒是一个大美女,只是太可惜了。现在她只能在瀚钢集团后勤部门工作,一个月工资也就四五千块,关键是要养两个孩子。生活压力可想而知,因为他被毁容,在起诉其前夫离婚后,她一直未再婚。 这事当然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程世杰决定跟乔淑媛谈谈。 只是没有想到,刚刚进入瀚钢集团机会大楼,就迎面撞上徐主任。 “徐主任!” “老程,孩子怎么样!” 程世杰掏出一包烟,递给徐主任一支,为他点燃。 “已经联系好漂亮国那边了,只等那边医院审批!” 漂亮国的医院与国内的医院有些不同,他们只接收在自己技术和医术能处理范围内的病人,而且也没有道理绑架。 就是漂亮的法律,没有规定,医生和医院必须要救病人,在明知无药可医,无法医治的重症患者,是没有什么医院愿意接收的。 中介公司替程家悦在漂亮国申请了五家医院,目前为止,没有一家医院批准通过,因为程家悦的年龄小,心脏发育未健全,合适的心脏源一样稀缺。 特别是程家悦的年龄,在这个年龄段,心脏和各种器官的成长速度非常快,所以她的心脏源范围面非常狭窄。如果是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他可以使用十五六岁以上,五六十岁以下的心脏,这个范围就非常大,也容易寻找。 可是程家悦的年龄就限制了这一点,五六岁的孩子的心脏,就大了。两三岁的孩子就小了。 一旦手术失败,如果患者家属认为是医院的问题,就可以聘请律师打官司,哪怕不是医疗事故,正所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漂亮国的法律是为有钱人服务的,能够花一两百万美金治病,自然都是有钱人,有钱人的世界里,任何事情都是大事。 任何一家医院也都有竟争对手,出现医患纠纷,容易被对手操作,到时候,损失钱只是小事,名誉对一家医院特别重要。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对医疗申请,并没有像普通的心脏搭桥手术那么容易下来。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徐主任,我这段时间因为孩子的事情,工作耽误了不少,要是医疗签证下来,我还要去漂亮国陪护,这个工作就多了!” “你是想……” “我想辞职,咱们公司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若是常年不能上班,那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下面的人会有意见的!” “谁有意见,让他给我说!” 徐主任拍了拍程世杰的肩膀道:“政工部那边的老李,三年之中,两年半在医院,谁敢说个什么?孩子的事情要紧,你先处理,工作这边的事情,你觉得有谁可以代替你的工作?” 程世杰微微一笑:“徐主任,要觉得,李思维就不错!” 李思维是机关办公室一级科员。 一级科员也就意味着入职超过三年,再过两年时间需要提四级主任科员,主任科员就是副科级别。 让李思维以一级科员的身份,代理程世杰这个正科级副主任的职务,属于破格提拔。 徐主任满脸堆笑道:“你来写报告,我签字!” 李思维是徐主任的人,也是二(.人.),她的晋升是板上定钉的事情,程世杰也是做顺水人情,有徐主任在,谁也挡不住李思维升职。 区别只是早和晚。 在公司里,要想升职,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同等业务技术条件下,肯定是有关系有背景的容易升职,如果你可以比其他更优势,那一样可以升职。 程世杰的升职,依靠的不是谁的提携,而是青工比武,这是技术人员的天阶,也是类似于明朝的科举。 青工比武,比的是理论和实践能力,在公司内部的海选阶段,确实是有可能暗箱操作,但是出了公司,在市里,在省里比武,那就全凭实力和个人的本事了。 真有可以操作这个比武的能量,还用得着用这种方式升职吗? 就像明朝,一二品官员或重要大臣那是可以直接荫封的,原登莱巡抚袁可立的儿子袁枢,在袁可立招降刘兴祚,让辽南四州归降大明,大功于朝,其子袁枢荫封为户中郎中,这可是相当于后世的财政部司长级别的高官。 如果要考进士,有人提携的情况下,也需要五年时间。 程世杰在公司办理了请长假的手续,如果他还可以继续回明朝的话,他其实不打算办理请假的,而是直接离职。 在国企单位里,像程世杰这种因家中有病人需要陪护,在请长假的情况下,可以享受基本工资待遇。 程世杰正科级,基本工资、加工龄工资加技术等级工资,在四千六百多块。对比公务员,光工资这一块,国企可以让工务员哭出尿来。 程世杰来到位于机关办公楼的一楼后勤仓库,这是专门为保洁员工提供保洁物资和劳保用品的仓库,现如今的乔淑媛就在这里工作,担任仓库保管员。 她由于毁容了,不能光明正大的露面,一方面她心里有障碍,另外一方面确实是有些吓人。 当程世杰来到的时候,仓库门口的办公桌前并没有人,但是办室桌上,却有一杯刚刚泡好的板蓝根,还冒着热气。 “哎呦,什么风把程主任给吹来了!” 程世杰转身,发现乔淑媛此时脸上贴着一个黑色的面膜,正站在他的身后,特别是她脖子的位置,系着一个紫色的纱巾。 “是副主任!” 程世杰并没有直接说起蒋文化的事情,他看了看时间,距离下班还有二十多分钟,就道:“不知道你听说没,我开了一个废品收购站!” “你这么一个大主任,还看得上这点小钱!” “这样吧,下班以后,你去我那里看看,了解一下,有好事!” 瀚钢集团太大了,管理仓库的人员少数也有大几十人,拆掉的包装盒、包装箱、以及塑料包装纸之类的东西,都是这些仓库管理人员的福利,他们可以从这些废品中获得数百上千,甚至几千块钱的收入。 当然,管后勤的科长、主任、处长肯定有一份。 乔淑媛微微摇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这事你该找我们尤科长!” “老油子,找到容易吃亏!” 程世杰半真半假的道:“只要可以搞定你,就搞定了机关后勤!” “当官的嘴真会说!” “下班一起!” 当程世杰带着乔淑媛来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正赶上晚上的饭点。此时的废品收购站非常忙碌。 交易过程非常简单,过称,结帐,然后收购员去吃饭。 随着生意变好,人越来越多,废品收购站的食堂也有了专门的房间,面积不大,总共三间,大约六十个平方,其中一间作为厨房,两间四十个平方作为餐厅。 向慧找了一个同小区的胖婶当厨师,负责做饭。 一个月给她三千块钱。 程世杰来到这里,就接过了向慧的工作,乔淑媛也没有见外,过来帮忙。可别说,乔淑媛现在是大变样了,她拎起一捆纸箱,足有八十多斤,轻松丢在纸箱堆上。她此时与上班时一样,戴着墨镜,面巾,就像抖音里的那个鬼。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忙碌,收购完毕,来到食堂里吃饭。 程世杰发现这个食堂,还真有食堂的样子了,门口是一个双开门的消毒柜,里面摆放着几十个不锈钢的真空碗,外加几十个餐盘。 这些东西都是二手的,也是废品收购站从一个培训班食堂收购的,培训班倒闭,就当废品卖了过来。 胖婶看着向慧过来,就压低声音道:“饭和菜都你们留着呢!” 摆放在食堂大厅里的三种菜和米饭,此时已经快要见底了。这些收购员也摸清了情况,来得早有肉吃,来得晚,只能喝汤了,有的时候,连汤都没的喝。 乔淑媛以为程世杰叫她过来是想收购后勤部里的废纸箱和包装废品,只是来到这里以后,程世杰一个字没提,一直在忙碌着。 反而是蒋文化忙前忙后,一直大献殷勤,引起了乔淑媛的怀疑。 蒋峰是过来人,没有看到乔淑媛的样子,看着她的说话和做事方式,就叹了口气:“这姑娘不成啊,心高气傲,估计没戏!” “缘分这事,谁能说得准!” 蒋峰道:“世来,咱爷俩喝点!” “成!” 蒋峰看着食堂里已经没有几名用餐的收购员了,就将两张长条桌拼在一起,铺上一次性桌布,形成一个大方桌。 “乔淑媛,过来坐,不用客气,我媳妇你也认识,在此介绍一下……” “我叫蒋文化!” “那是哑叔!” “这是胖婶,这是我外公!” 蒋峰提着一个硕大的塑料桶,这里食堂里给一些愿意喝酒的废品收购员准备的,别看是散装酒,却是纯粮食酒。 “今天咱们喝点好的!” 向慧也非常热情,招呼着乔淑媛吃菜。 此时乔淑媛摘下纱巾,露出满是伤疤的脸。 蒋文化并没有意外,因为他的条件在那儿放着,普通人谁看得上他? “走一个!” “好事成双!” “我干了,你随意!” 不知不觉中,程世杰有些喝大了。 乔淑媛提出时间太晚了,蒋文化说要送她。 在乔淑媛临走的时候,蒋文化借花献佛,给乔淑媛三盒圆珠笔、三捆作业本,田字格和拼音本、数学本都有。还有一些玩具,虽然是旧玩具,这些玩具都被消过毒,擦拭得非常干净,显得蒋文化用心了。 等躺在沙发上的程世杰醒来,差不多快十点了,他踉跄着来到门口,发现院里停着一辆大卡车,正在卸多功能医疗床。 “他们速度倒是挺快的!” “这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 向慧道:“你还能回去吗?” “没事,这里也没有你的床,那你先回家吧!” 程世杰经常需要出差,其实他是回到了明朝。 向慧在水泥预制板房建好以后,就利用独占二楼两个房间,程家龙一间,程家悦和她一间。 不过,这里铺的是都是单人床,旅店卖过来的一米二的那种,程世杰的体型尽管瘦了不少,可问题是,骨头在那边放着,三个人实在是睡不下。 “家悦呢?” “家悦已经睡着了,就不来回折腾她了。” 程世杰在没有准备钱的时候,程家悦的病情越来越重,然而当他准备好钱的时候,程家悦的病情反而稳定了下来。 这一点让程世杰非常奇怪。 难道是说,程世杰的情绪给程家悦形成了压力,影响了她的病情。 程世杰来到小区,走向楼梯,拿出钥匙,开门。 就在开门的一瞬间,程世杰看到了房间里升起一股光芒。 强烈的白光激刺得他的眼睛直流泪,这是生理反应,不受控制。 程世杰暗呼糟糕:“我草,进错门了。” 再次睁开眼睛,果然已经来到了明末,还是那间密室。 程世杰暗暗祈祷:“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 程世杰的这个穿越能力,限制特别大,一天二十四小时之内,只能回去一次,这次他是喝大了进错了门,不是有意间穿越的,也非常任何准备。 甚至连驱猪神器电击棍都没有携带,他现在到明天这个时候,二十四小时之内是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 就在程世杰心中暗暗祈祷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点,快点,是这里吗?” “是是是是……” “这里要是没有找到守备大人,老子剥了你的皮!” 从十月二十五日傍晚,宁海军准时发动了兵变,成功占领了宁海城,然后,宁海军士兵大索全城,三天过去了,却没有找到程世杰。 现在从沈明遇,到张裕都处于暴走的边缘。 沈明遇说剥皮,绝对不会打半点折扣。 程世杰听出是沈明遇的声音,顿时大喜:“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ps:这章九千字,如果是两千字一章,可以分成四章,三千字一章,也可以分成三章,算是老程的基本更新。但是昨天读者打赏三百二十元,必须给护法大佬加更,晚上再加一更,虽然加一更,但量大管饱。 第71章 此事我不知情你信吗(为护法大佬加更) 第72章 此事我不知情你信吗(为护法大佬加更) 第071章 莱阳城距离登州有二百五十多里,如果按照宁海军的行军速度,那也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抵达。 可问题是,陈国栋等不及了。 他走的其实是海路,因为现在的蓬莱水城与登州城,全部控制在宁海军将士的手中。抵达蓬莱水城码头,李志祥在得知陈国栋是前往莱阳城抓张氏的族人为人质,二话没说,直接雇佣了东江军水师的老熟人原旅顺副将陈有时。 李志祥其实是信不过陈有时的,只是他李志祥在陈有时这个副将面前属于后辈,一个把总在副将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陈有时当然也不爽李志祥派兵将其从床上抓起来,当时陈有时与其小妾沈氏正在战斗的关键时刻,他被吓得差点不得行人道。 在李志祥用了缴获的山东备倭都司衙门的银子,共计四千六百两银子,雇佣陈有时,以及其麾下车轮舸四十七艘,运送陈国栋等人前往莱阳。 车轮舸是东江军的一种近战战,由于东江军穷,哪怕是四百料的炮船,其实数量也不多,东江军水师最多的船,其实是这种车轮船。这是采取南北朝祖冲之发明的车轮船技术,船长仅长4丈2,宽1丈3。 车轮船还有一个名字叫千里船,意思是可以日行千里。当然这只是理论数字,人不是机械,会疲惫,但是车轮船在顺风行驶的时候,是完全可以做到日行两百多里,特别是短途冲锋,非常迅速。 从蓬莱水师抵达莱阳丁字湾,一天时间就足以抵达。 李志祥这是一举两得,既调走陈有时这个东江军大将,要知道在毛文龙、张盘、陈继盛死后,陈有时的资历仅次于沈世魁,属于老资格。对于这位昔日的上官,李志祥也是杀不得,打不过,骂不得,也惹不得。 在车队即将抵达莱阳城的时候,听着陈国栋说话的口音,陈有时上前道:“兄弟,你也是辽东人?” “辽南海州卫!” “老乡!” 陈国栋冷冷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兄弟这是去莱阳有何贵干!” “杀人!” “你们那位程守备胃口不小啊!” 陈有时笑道:“占了蓬莱水城,占了登州城,你们还不满足?伱这是要做什么?” “无可奉告!” “这是发财的活,能不能让兄弟们沾沾光?” “行,莱阳城归你,莱阳张氏归我!” “好!” 就在崇祯四年十月二十七日,也就是登州宁海军兵变的第三天,陈国栋率领宁海军士兵一千余人,以及陈有时所部东江军水师六百余人,成功抵达莱阳城。 陈国栋还是采取原来的方式,他们在城外蹲守了半天时间,顺手掠了三支大小商队,原本准备以商队的方式混入莱阳城。 可问题是,直接抵近侦察的宁海军士兵汇报消息,他这才知道,莱阳城居然没有任何准备。 要说登州城的军备,多少还有点样子。毕竟,这是登州是山东备倭都指挥司使衙门的驻地,也是登莱巡抚衙门的驻地,可问题是,莱阳县只是一个县,连卫所兵都没有。 他们的防守工作是由登州卫指挥使承担的,一旦有敌情,出动的还是登州卫,可是现在登州卫都是宁海军的俘虏,他们能有准备才是怪事。 虽然登州被宁海军控制三天了,不过登州是许进不许出,宁海军占领登州城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 一千六百多名士兵,推着不到一百两大车的货物前往莱阳城,这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可问题是,陈国栋居然只花了一两四钱银子,就成功进入莱阳城。 对于守军的几名士兵而言,就算陈国栋等人是土匪,劫杀的也只是有钱人,于他们无头。 经过打听,陈国栋很快来到了莱阳张氏的府邸。 莱阳张氏的祖宅根本就不在莱阳城,而是在双山。这是莱阳城城西的一座村庄,距离县城莫约四十里。 扑了一个空,陈国栋直接带着宁海军直扑双山张家村。 临近傍晚时分,陈国栋终于抵达双山张家村。 双山张家村说是一个村,其规模居然比莱阳城还要大,远远望去,只见一道土坯围墙,沿着村子围成一圈,村口的大路上,则是用石板铺成的石板路,一条石板大路直通南北。大路两边,则是一排青砖黑瓦的店铺,店铺街有五六百步长,店铺背后是鳞次栉比的屋脊,不晓得藏了多少进院落。 要知道双山名为双山,事实上并没有山,而是丘陵地带,张家村附近则是平原。能用石板铺路,这非常奢侈了。 石街尽头延伸出去一条夯土大道,那边是登州城的方向,可以说是莱阳张氏把张家庄经营成了联通莱阳与登州的交通枢纽。 这个村的规模不仅远超莱阳县城,也远超宁海城。 “莱阳县城可没有这么繁华!” 就在这时,一个背着干柴的樵夫,也不知道是眼神不好,还是没有看到陈国栋身后的宁海军士兵,他居然接过话茬道:“张家村这么繁华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张家出了能人……” 也不管陈国栋爱听不爱听,这名樵夫,絮絮叨叨,讲诉了张家村的光辉历史。 原来早在张梦鲤担任大理寺少卿的时候,时任工部侍郎李仕林是他的好友,在有一次规化疏通清水河,使其成为联通大沽河水系的沟渠。原本大清河不经过张家庄,但是因为张梦鲤的关系,他就私自改变了清水河的流向。 这条清水河既方便了张家村田地的灌溉,更因为清水河可以运输物资,渐渐成了为莱阳到登州的必经之路。张氏趁机兴建草市集,随着多年经营,张家村这才远比莱阳县城更加繁荣。 程石有些不解:“这人有病吧?” “不,他没病,但是,与张家绝对有仇,他不瞎,看出我们是一支军队,一支杀气腾腾的军队来到双山张家村外,能干什么?” “他倒是聪明!” “是啊,他告诉我们,张氏累世积攒的财富可以够咱们花十辈子!” 陈国栋望着身后:“你们听到了吗?张家的钱,够你们花十辈子” “听到了!” “杀!” 陈国栋双手各持一柄刀,冲向张家村。 “铛铛……” 在陈国栋冲向张家村的时候,一队乡勇也发现了陈国栋等人,他们敲响锣,大喊道:“敌袭。土匪来了。土匪来了。” 一队一队的乡勇不慌不忙,他们拿着弓箭,持着刀枪,他们手上的家伙,可比当初登州卫左千户所的装备好多了,除了没有披甲,光盾牌手就足足二百多手。 如果一般土匪来到张家村,还真占不到便宜,他们这支乡勇,足足有四五百人,而且装备精良,其中还有二三十名重装甲士。 在这个时代,重装甲士那简直就是坦克,站在那里不动,让你砍,你都砍不动。 宁海军士兵一边前进,一边整理队形。 宁海军可不是普通的土匪,这是程世杰用重金打造的一支军队,每个人按照市面上的装备价值,宁海军士兵是人手一具弩机,除了迅雷铳手之外。 五两银子。 每人一柄狗腿刀,按照破铁片刀还值八九两银子来说,这柄狗腿刀至少值十两银子,当然,事实上的成本不到二两银子。 再加上他们的头盔,铠甲、身上的棉衣、脚上的棉鞋,从头到脚,光装备就得三四十两银子,放下此时的整个大明,恐怕比关宁军还要富上三分。 “列阵,攒射!” 随着宁海军士兵列阵完毕,正在行军状态的弩射手们开始脚蹬上弦。 “射!” “噔噔噔噔噔……” 随着弩机发射的金属颤音震颤着所有人的心弦,二百多支一尺八寸长的弩箭暴射而出,这些弩箭的箭镞都是三棱型。 像从前这种三棱箭镞需要工匠一锤子一锤子敲打出来,现在不用了,一版模具,足足一百二十八只,倒水钢水,经过简单热处理,直接齐活,至于弩箭箭镞上飞边和毛刺,这样更能增加杀伤力。 由于这些乡勇的盾牌手顶在了前面,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弩箭,射杀效果并不太好,至少乡勇丙百多面盾,马上就像长满了的野草。 不过,没有被盾牌保护的乡勇可就惨了,他们被射倒在地上,仿佛被镰刀割倒的麦子一样。 那些中箭的乡勇鲜血飘溅,惨叫连连。 第一排的宁海军弩手根本就不管射击效果,他们射完一箭,马上让开位置,开始装备再次上弦。 几乎与此同时,第二排的宁海军士兵上前一步,端着弩机就是射击。 “朵朵……” 那些举着盾牌的乡勇,偏偏在狂风暴雨中的小船。 “这是哪里来的土匪,这么厉害?” 乡勇头目应该也是有能力的,马上就意识到,不能这样挨打,只是宁海军的驽箭连绵不绝,第二排射空,接着就是第三排。等第三排射完,第一排又重新装好了弩射。 一轮二百多只驽射,一轮接着一轮。 乡勇的弓箭手倒是想还击,首先弓箭不如弩箭射程,其次是他们没有机会,他们甚至来不及射出一支箭,更来不及施展自己过人的武艺,便被射成了刺猬! “冲上去,跟他们近战,要不然,咱们全部得完蛋!” 乡勇的首领,下乡勇们下达命令。 只是非常可惜,张家庄的乡勇,都是张家的佃户组成,他们虽然也有饷银可以拿,而且还不低,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比宁海军将士更高。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将士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战,他们知道程世杰说一不二,说给他们一百亩地抚恤标准,那就是一百亩地,抚恤金二十两银子,就是二十两银子,不少一文钱。 乡勇打顺风仗还行,打这种硬仗,还差点意思。 终于在鞭打、喝斥、拳打脚踢的情况下,这些乡勇怯怯上前。 等宁海军士兵弩手射完手中的第三支弩箭,支力支援哨的迅雷铳从行军状态,完全转入战斗状态。 迅雷铳的后座力极大,在射击的时候,不是架着就开火,而是像火炮一样,用炮锄将迅雷铳车固定在地面上,这样才能正常射击。 “报告,迅雷铳准备完毕!” “开火” “砰砰砰……” 随着迅雷铳的开火,迅雷铳开火不仅动静大,由于不是无烟火药,发射的时候,大该就像在放鞭炮,宁海军阵前马上就升起大团的烟雾。 虽然看不清前面的情况,但是没关系,其实也没有啥好看的了,现在迅雷铳射手都知道,在他们的迅雷铳面前,都是渣渣。 眼看着乡勇就要冲到宁海军阵前,这个时候,前面举着盾牌的盾牌手可惨了,弩箭射不穿的盾牌,一打就是一个大窟窿,甚至有的盾牌是直接粉碎。 迅雷铳可以无视这些乡勇的盾牌,短短一个大圆盘,二十四具迅雷铳,发射七百二十发铳子,他们阵前的乡勇,全军覆灭,无一幸免。 这场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的匆匆。 现在的宁海军的刀盾手一脸茫然,敌人被迅雷铳射杀一空,那还要他们干什么? “愣着干个蛋?冲进张家老宅,不降就死!” 谁又能想到呢? 宁海军兵变最惨烈的一场战斗其实发生在莱阳县城城西的张家村。双方交手不到一刻钟,张家五百余名乡勇,其实也是他们张家的私兵,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而宁海军则付出六名士兵受伤,一名士兵阵亡,这名阵亡的士兵是宁海军的新兵,枪声停止,没有命令就冲了上去。 他为了多砍几颗脑袋,好挣几十亩地,将来从双鹿岛上把亲娘老子接过来,结果,这名士兵被正在射中的迅雷铳击中后心,整个胸口被打得稀烂。 宁海军唯一的阵亡,居然是失误。 这也是没谁了。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在后世几百年的战斗中,各种乌龙事件层出不穷。比如说二战中,意大利在利比亚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元帅巴尔博乘机前往战场视察,没想到半路上被自己军舰上的高射炮给击落,这也成了意军在二战之时击杀的军衔最高之人,可惜是他们自己家的元帅。漂亮国也发生过自己家海军打总统的乌龙事件,可惜没有成功。 耽误了片刻时间,陈国栋终于来到了张家老宅的大门前,看到张家老宅,陈国栋也是目瞪口呆,这一座比蓬莱水城还大的堡垒。 要知道蓬莱水城非常小,占地面积只有三百二十五亩,可张家这座大宅子足足有四五百亩,这样的面积放在莱阳城,估计要把莱阳城拆掉将近一半,名副其实的张半城。 这是一座用青砖灰瓦组成的建筑群,院墙超过四米,上面布满箭塔和望楼,此时的张家大门紧闭,墙头上,屋脊上有数百名弓箭手正瑟瑟发抖。 “出来投降,否则死!” 劝降,其实只是例行公式。 跟打招呼一样,陈国栋道:“老子只找莱阳姓张的,无关人滚开……” 然而,让陈国栋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张家家丁和私兵,居然真的打开了大门。 “这是……” 陈国栋大摇大摆的走进张家老宅,张氏一族瑟瑟发抖。 就在陈国栋冲向张家老宅的时候,程世杰也被宁海军士兵从金库里救了出来。 “拜见守备大人!” 沈明遇与上百名宁海军士兵一脸兴奋地望着程世杰。 当然,由于这次匆忙,程世杰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后世的休闲装。不过此时倒没有人关心这个问题,眼见程世杰穿单薄,马上找来一件黑色的熊皮大衣。 可别说,熊皮袍子确实是非常暖和,这件皮袍还是被人用香料熏过的,带着淡淡的香料味。 只不过,上面暖和了,下面依旧冰冷。 “守备大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冷!” 程世杰感觉有些饥饿,这次倒不是因为携带重物引起的饥饿感,而是他在后世的时候,跟着外公蒋峰喝酒,光喝酒呢却没有怎么吃东西。现在感觉更饿了。 “来人,准备饭菜!” 很快,程世杰在院子里的一间宽大的房子里吃了火锅,没有办法,火锅是相对比较快的。清水火锅直接烧开,然后被冻实的羊肉,切成薄片。 这可是纯正的羊肉,不是后世火锅店里人工合成的科技狠活,一般火锅店里或烧烤店里,很难吃到纯正的羊肉或牛肉,因为太贵了。 看着程世杰狼吞虎咽的地吃涮羊肉。 沈明遇的脸色大变,他大步转身走到门口,朝着身边的士兵下令道:“来人,把那个谁,张士刚,对就是,给我挂树上去!” 早已被宁海军将士揍得鼻青脸肿的张士刚,一路惨叫着,给吊在了路边一个树上。 不多时,他的惨叫声越来越低。 “给他烤着火,别冻死了。他娘的,敢折磨我们守备大人,活腻歪了!” 有句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程世杰把张怀仁关在守备衙门里的柴房里,每天揍三顿,受了伤还给他治,就是怕他死。 传言,这是得罪程世杰的下场。 那么,他们必须向程世杰看齐,否则不配为程世杰的兵。 总算吃饱了,程世杰也感觉非常舒服,身上也暖和起来。 “明遇,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程世杰此时还不知道宁海军将士已经把登州城给闹翻了天。 好在程世杰给宁海军颁布了相对严格的军纪,普通百姓倒是没有受到袭扰,但是登州城的地痞流氓以及莱阳张氏的商铺、门生故旧可倒了八辈子血霉。特别是登州城的地痞流氓,前前后后被砍了五百多人,处置了一千多人。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冤枉的。但是,绝对没有无辜的,就像兴平号当铺的打手,对一户百姓上门逼倒债的时候,正好遇到宁海军将士巡逻。程世杰连续三天没有消息,这些宁海将士把地痞流氓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遍。 可别说,现在的登州城已经变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治安绝对是天下最模范的城市。 “你说什么,你们发动了兵变?” 程世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老天爷,这是做梦吗? 宁海军只有两千五百老兵,说是老兵其实最老的参加不过三个月,放在后世的军队里,这个时间段勉强可以下连队。 更何况,宁海军还有将近一半的是新兵,连左右都分不清的新兵。 你们这群二货,谁给你们的勇气,居然敢进攻登州城? 梁静茹吗? 更加离谱的是,居然成了。 这他妈的不是现实,绝对是在做梦。 就像《三国演义》里常山赵子龙在曹军里七进七出,别说是如狼似虎的曹军,就是一群野猪,让常山赵子龙进出七次试试? 能完整走出来,算他有本事。 程世杰来到登州巡抚衙门,看到宋献策将他们如何发兵,如何夺城,如何奇袭,如何夺得了登州城,如何如何等等。 宋献策、沈明遇、张裕等部将,单膝跪在程世杰面前,打着明为请罪,实为表功的阐述整个兵变的经过。 程世杰的目光缓缓从众将领的脸上扫过。 宋献策也好,包括最老成的周延栋也都是一副“大人,快快夸我”的表情。 看着程世杰阴沉的表情,这些将领终于慢慢意识到了不对劲。 兵为将有,这是大明所有将领的处世逻辑。 宋献策反应过来,他一次他越权了,虽然本意为营救程世杰,可问题是,他们动了他们不该动的心思。 外面寒风呼啸,宋献策的额头出现了细细的汗珠。 周延栋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直到张裕提醒,沈明遇才反应过来,他们赶紧双膝盖跪在程世杰面前。 情急擅自做主,越权,这是人主最大的忌讳。 其次,他们根本就没有搞清状况,根本就不是孙元化要缉捕程世杰,为了夺取宁海军的指挥权。 此事真正的原因是莱阳张氏的报复行为,这样以来,他们就被动了,犯的错也就大了…… “主公……” “你给我闭嘴!” 程世杰此时真是痛心疾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自己究竟调教出了什么样的一群活宝来啊…… 现在这算什么事?孔有德没有造反,自己却反了…… 孔有德造反,对大明最致命的其实并不是孔有德带去的那些火器,而是孔有德在山东境内横冲直撞,冲州撞府,直接把山东这个大明膏腴之地,打成了白地。 这可比李自成、张献忠造成的损失大。 要知道,山东是明朝漕运的枢纽,一年多断了漕运,北京城会饿死多少人? 历史虽然没有记载,但是,绝对不会少。 整个大明一朝,北方粮食根本就不能自给,漕运断了,粮食最多储备期只有三个月,那么问题来了,三个月的粮食,如何能够吃到一年? 答案是非常残酷的,饿死老百姓,人死,自然不会消耗粮食。 在看待历史的时候,不要轻易被表面上的文字所欺骗,问题的真相其实发现在细微之处。 就像大凌河之战,祖大寿被围,吴襄和宋伟三次支援大凌河,一次两千援军,第二次六千人,第三次同样是六千人马。 六千人马能够打破建奴五万余人的包围圈吗? 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关宁军有六千怼死建奴五万的能力,那还有建奴什么事? 再看问题的结果,大凌河被拆,祖大寿初降建奴,孙承宗被弹劾下野…… 孙承宗下野。 孙承宗下野。 孙承宗下野。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在后世的网络上,很多人喷孙承宗是明朝亡国的罪人,什么国力不行玩漏了之类。 请记住,崇祯十一年,建奴大举进攻高阳,那个时候,建奴并没有入关坐天下的想法,只是抢一把就走。 可问题是高阳县城,既不是战略要地,也不是富裕之地,就算攻破高阳县城,他们能够得到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孙承宗满门壮烈牺牲。 这就是真相,为什么清军要弄死孙承宗? 因为孙承宗的战略,曾让建奴陷入无粮可食的地步,辽东一斗卖到八两银子,一石八十多两,是关内粮食价格的一百六十多倍。 在这样高价粮食的情况谁能吃得起? 建奴……呵呵。 程世杰得知孙元化的下落,发现孙元化居然还关在杂物房间里,他冲着众将领道:“你们没杀巡抚大人,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如果杀了孙元化,那程世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现在……事情如何收场?” 好在宋献策还算有些良心,他也怕孙元化的身体坚持不住,虽然是杂物房,吃喝倒是照常供应,而且放了两个火盆,给了被褥。 此时的孙元化躺在床上,脸没洗,牙没刷,异常狼狈。 堂堂大明兵部侍郎、右佥都御史,登莱巡抚落到这步田地。 程世杰急忙假装一脸惶恐的道:“卑职参见巡抚大人,将士无礼,忧扰了抚台大人,实在是罪该万死……抚台大人,卑职也是无奈,此事卑职都不知情……” ps:本章为护法大佬加更,七千字。今天合计更新一万六千字。明天继续!求订阅,求大家帮忙推广一下本书。 第72章 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第73章 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第072章 孙元化看到程世杰的第一瞬间,他的嘴唇哆嗦着,伸手指向程世杰:“你……” 他你了半天,也不没有说出一个来。 不过,孙元化马上过转头,不再看程世杰一眼。 从孙元化的表情,程世杰知道,孙元化并没有相信他的话。 可问题是,程世杰说得是事实,一点没有掺杂水分的事实。 别看孙元化不相信,如果是换位思考,程世杰站在孙元化的位置上,他也不会相信。 有时候,你在掏心掏肺讲真话的时候,别人是不会相信的。 伱在说谎话的时候,他们反而会掏心掏肺。 平心而论,程世杰还真有自己的计划,他不遗余力的加强宁海军,可真不是为了自己造反用的,而是为了对付孔有德。 哪怕现在他已经“被造反”的情况下,如果孔有德还像原来的时空一样,发动吴桥兵变,程世杰依旧会出兵弄死孔有德,而不是跟他同流合污。 当然,面对孙元化不友善的态度,程世杰并没有放在心上,他非常大度。 程世杰知道孙元化心中有气。 这事他比较可以理解。 如果换位思考,如果程世杰是巡抚孙元化,而孙元化则是兵变的程世杰。 别说负气不看对方。 程世杰在他的实力允许范围内,尽可能的报复对方,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那绝对是最轻的。 程世杰看着孙元化不愿意搭理自己,也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冷着脸喝道:“怎么办事的,没点眼力劲,还不过来搭把手,把快将抚台大人扶回书房,多生几个火盆,不要冻着抚台大人,谁要是怠慢了抚台大人,我就以怠军之罪处置!” 程世杰想要上前搀扶孙元化。 孙元化负气推开了程世杰。 两名强壮的宁海军士兵过来,非常粗暴地将体重最多一百二十斤的孙元化抬起来,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这幸亏宁海军的军纪严明,吃喝拉撒,行走坐卧,都有严格的规定。哪怕占领了巡抚衙门三天,整个巡抚衙门能够进来的宁海军士兵其实并不多。 当然,整个巡抚衙门保存非常完好。 程世杰并不清楚宁海军将士的心思,他们粗大如钢筋的神经,简单粗暴地以为,他们造反了,应该拥有程世杰当皇帝。 而登州城内最好,最气派的地方,自然是登州巡抚衙门,这座占地超过一百多亩,就是程世杰未来的皇宫。 既然是程世杰的皇宫,那自然要敬畏一些。 程世杰刚刚走去这个杂物间,而徐大成则马上追上孙元化,推开一名宁海军士兵。 宁海军士兵脸色一沉,一个犀利的眼神瞪向徐大成。 徐大成吓得一哆嗦。 好在,那名宁海军士兵看到了程世杰的眼神。 就在程世杰身后,刘庆松张了张嘴,压低声音道:“刚刚守备大人说的怠军?这个怠军什么意思?” 周宁笑着解释道:“你个棒槌,让你多读书,怠军,怠慢的意思,于军相会,期后而至。城堡不修,甲杖不利。就是怠慢军机,其罪当斩。” “咱们宁海军什么时候有怠军之罪?” “没有啊!” “那怎么以怠军之罪处置?” “当然喽,没得处置!” 周宁伸手拍了一下刘庆松:“吃饭吃味,听话听音,你个棒槌!” “别叫我棒槌!” “就叫,棒槌,棒槌!” 两名宁海军士兵粗暴着搀扶着登莱巡抚孙元化,徐大成紧随其后,程世杰跟在后面,一行人来到巡抚衙门内院孙元化的书房。 在后世,有人戏称男人的书房,是男人的另外一个老婆。这也是男人的专属空间。在男人的卧室,其实不是私密的空间。妻子可以进,在明朝有妾的男人,妾也可以进,婢女也可以进。 关系到位了,仆从也可以进。 但是,书房不同。哪怕是对书房里的卫生进行打扫,那也需要主人的许可。 这是程世杰第一次来到孙元化的书房,这里简直就一个小型的图书馆,明堂建筑风格(。根据《说文解字》记载,堂,殿也。从土、尚声,屋之宽大高尚敞亮之所在是堂之范式。 孙元化的这个书房也是这种建筑风格,从外面看,与巡抚衙门正堂略低,但是高约两丈八尺,相当于三层楼那么高,但是却没有二层和三层,长约八丈左右,宽约四五丈的样子,目测占地面积四百多平方。 巨大的明堂里,并没有砖墙和木墙隔断,视线极为开阔,进门的部分,则是三面屏风,简单隔成了茶室、案台、软榻三个部分。两壁都有八盏雁足铜灯,灯形如大雁孤足,股托起环形灯盘,灯盘里有三支灯柱。 好吧,看着这书房里的藏书,更是琳琅满目。 有竹简、有羊皮卷、有手抄书,也有雕版印刷的书,更是制作精美的活字印刷书籍。从内容上来看,有诸子百家、乐府诗集、诗经楚辞、唐诗宋词元曲一应俱全,《尉缭子》、《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三略》、《吴子兵法》、《战国策》、《纪效新书》……一部部兵书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自成一格。 《几何原本》、《古算器释》、《测天约说》、《大测》、《日缠历指》、《测量全义》《日缠表》、《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泰西水法》、《选练百字诀》、《选练条格》、《练艺条格》、《束伍条格》、《形名条格》、《火攻要略》、《制火药法》、《崇祯历书》、《徐氏庖言》等等,这是孙元化的恩师现任礼部尚书徐光启的着作、或者是参与编撰、以及翻译的书,自成一个区域。 从书房的规模来看,孙元化这个巡抚大人应该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他收集的兵书之全,数量之多,让人惊叹。 程世杰喜欢从细微之处判断,然而从这些书籍的新旧程度来看,孙元化孙大人什么书都看,唯有没有翻过兵书。 因为这些兵书都崭新如初,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徐光启的书,都被他翻得起毛边了。 “多搬几个火盆,把书房烧热一点。” 徐大成急忙上前道:“程大人,这里不用升火盆,中需要命人烧热炉膛,就可以让书房内微暖如春!” 经过徐大成的解释,程世杰这才知道,孙元化的这个书房地板砌成了火坑形式,只需要燃烧煤炭或木柴,地板下面的火膛里的热气,被烟囱抽走,经过书房下面的过道,就像后世的地暖一样,可以让屋里的温度升高,却还没有火盆的烟气,更不会造成一氧化碳或二氧化碳中素。 程世杰曾经以为孙元化非常简朴,直到看到这个书房,他就知道他肤浅了,格局小了,这个书房有里十六盏共计四十八支如同小孩手臂精的蜡烛,同时点燃一夜足以烧掉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费。 这么大的空间,在没有后世的地暖作用下,一天没有几十捆柴火,或者几百斤炭,根本就不可能把书房烧热。 “都小心点,若是让人惊扰了抚台大人,禁闭十五天。” 听到关禁闭,天不怕地不怕的宁海军士兵吓得连喘气的声音都小了很多,他们最快的不是打鞭,也不是罚站,更不是不让吃饭,而是关禁闭。 对于宁海军士兵来说,关禁闭等于被活埋,再刺头的士兵,关了三天,连站都站不住了,有的更是吓得大小便失禁。 宁海军的禁闭室与后世的不一样,这就是在地上挖一个坑,上面盖着一个盖子,就像特殊年代的地窝子。 这个地窝子长和高只有六尺,宽约四尺,一张床大小,身高只要超过六尺,站起来都要低着头,里面没有灯,也没有窗口,只有在门上留下一个一尺见方的活动门,可以用来送饭菜。 程世杰吩咐士兵们给书房送食物,考虑到孙元化的身体,以及他的胃,专门供应他容易消化的流食,既米粥。 “抚台大人,城内乱兵很多,卑职留下一哨的兵士,保护您!” 忙完这一切,程世杰这才离开孙元化的书房。 程世杰从书房里出来。 就在程世杰从书房里出来,两个胖嘟嘟的身影,朝着他扑了过来。 程世杰下意识的攥紧拳头,终于看清了,这是他的两个义女。 “义父……” 程安宁和程安静一左一右扑向程世杰,二女嚎啕大哭起来。 程世杰有些不知所措施。 此时的院子里,站着足足数十上百名的宁海军军官,他们都是得知程世杰的消息后,急忙赶过来的。 看到这一幕,他们立即转身。 非礼无视。 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和拥有。 这句话,其实不仅仅形容爱情,也同样可以形容亲情。就像母亲,或者父亲,活着的时候,根本就不能好好相处,见面仿佛仇人。一旦失去了,才会明白,他们的良苦用心。 程安宁和程安静都是如此。 特别是程安宁,她能够活下来,完全是因为有了一个伟大的母亲,她最后一丝生存的机会让给了她。 她和全家在流亡的时候,遇到了土匪,其实也不是土匪,就是几名强壮一些的流民,原本善良的百姓,在快要饿死的时候,他们露出了本性的凶恶,他们发弱者发起袭击,她亲眼看着父亲被暴徒活活打死。 也亲眼看着母亲为了让她带着弟弟逃命,就主动留下来迟滞暴徒的追击。为了让她的弟弟活下去,她的大姐主动卖身给大户人家为女婢,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好在,她遇到了程世杰。 程安宁在草市上也听说过被卖掉后的命运,大部分是进入奴籍,要么沦为娼妓,再或者成了别人的义子义女,或者是养子养女。 义子义女,或者养子养女,只是奴婢的另外一种相对文雅的称呼,地位其实是没有什么变化的。 她当时也听说过,有的人更是拿她们这些人当摇钱树,专门培养起来,当瘦马,或是变卖,或是送人。 也有人更是为了玩特殊的癖好。 可是他们进了程家的家门以后发现,程世杰既没有那些有钱人的特殊癖好,也不骨拿她当奴婢。 吃得好,穿得好不说,关键是稳定。 因为亲眼目睹了亲生父母的惨死,程安宁更是害怕程世杰也死了。 在程世杰消失的这三天,她和程安静一样,连一分钟安稳觉都没有睡。 “傻丫头,哭什么!” 程世杰看着两个义女,在他胸前哭得稀里哗啦,更是把衣服弄湿了。 “女儿是见到义父,实在是太高兴了!” 程安静怯怯的道:“义父,我能不能……” “好了,义父还有要事,等有空了,你们再过来!” 程世杰这倒不是推脱这之言,虽然宁海军以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登州城,把堂堂一省巡抚给缉拿住了。现在孙元化的生死,包括整个登州城数万军民的生死,都在程世杰一念之间。 手中握有掌握生杀大权,是不是很爽? 程世杰非常清楚,宁海军自身的问题非常多。这是一支扁平化管事的军队。 扁平化管理,在后世职场中的潜意思就是公司小,你需要身兼数职。 其实宁海军现在也是一样,像周延栋,他是宁海军的协守,除了军队不管以外,其他大事小事,都是他管。从枪炮局、军械局、火药局、甲弩局以及大大小小的工厂。 为什么需要他管? 程世杰还有其他选择吗? 答案是没有。 难道让宋献策去管? 天知道他能扯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而宋献策本身也是身兼数职,他既是程世杰的幕僚,又是宁海书院的院长,又是宁海军涉科科长(外交),也是宁海军商贸负责人,同时还要负责宣传工作。 就连杨芸娘这个江湖骗子,也成了他的审计、总账房。 程世杰的原则是,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就连程石和程虎,放在后世他们还是初中生的年龄,程世杰已经把他们当牲口使了。 看着满院里一百多名军官,这都是程世杰也就是程家的大牲口。 在宁海军的军官中,他们的级别都极低。别的军队中,把总只管理五百名军户或者两百名战兵,然而在宁海军这个管兵数量是十倍之。 别的军队中百总只管三哨士兵,宁海军的百总管五哨加四队,相当于三百人。比其他各军多一倍多。 不是程世杰不想提拔下属,也不是他硬压着下属不提拔,而问题是他自己只是一个守备,正四品武将,能够在职权范围内,只能够提拔正七品以下的武官,这样不需要向孙元化申请,直接报备就可以了。 到了千总正六品级别,需要申请,孙元化会审核,也有可能向宁海军军里掺沙子,程世杰也没有办法。 这只是权宜之计,其实官职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能力。 当班长管理一个班,和当排管理一个排,以及当连长管理一个连,或者说当团长管理一个团,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或许身在职场中的朋友,就会反驳,那是手底下无人可用,官越大越好干,这其实是谬论。 一个人一个心思,十个人就是十个心思,一百个人一百个心思,能一样吗? 无论是张裕,还是沈明遇,他们提拔的都太快了,短短三个多月就升到了把总的位置,可现在,他们面临了自己的困境。 能力与权力不匹配。 包括程世杰,自己也感觉到了压力,口号喊得最响的人,不一定是最忠诚的人,最沉默的人,不代表一定是最没有本事的人。 程世杰的宁海军其实问题非常多,他自己是大兵头,沈明遇、张裕是小兵头,而周宁、刘庆松等是更小的兵头。 一级效忠一级,会容易形成脱节,也更加容易失控。 这不,程世杰不在的情况下,宁海军就开始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撒欢,如果没有约束,这群牲口,敢把天捅个窟窿。 程世杰走向院里。 “拜见守备大人!” “免礼!” 程世杰望着大院里的宁海军军官,摆摆手道:“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咱们谈谈!” 沈明遇马上就给程世杰找到了暖和的地方,那就是孙元化巡抚大堂。 作为一省巡抚衙门,自然是非常气派。山东是一个非常奇葩的省,明初实权极大,山东布政司和按察使司对辽东二十五卫有着直接的管辖权力,嘉靖以后,辽东都司与山东行省在体制上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了,辽东兵备体制只是寄衔于山东。 而后来设立的登莱巡抚这个官职,其实是临时性质的,山东巡抚才是固定官职,登莱巡抚属于辽东战略体系中的重要一环,除了兼管登州府、莱州府、青州府、以及山东沿海、海域、旅顺、辽南等地的军务之外,还兼辽南四州。 无论辖境,还是权力,登莱巡抚都远大于山东巡抚,而山东巡抚,却沦落到了只管济南府、兖州府、东昌府三府,而且官职配备上,也是低配。就像崇祯三年,卢象升晋升为山东布政使右参政,整饬大名兵备道。 卢象升管理的地方是大名府、广平府、顺德府三府,可他当的却是山东布政司右参政,右参政和右参政,相当于后世高官。顶着山东高官的名头,跑到河北干活,这就是山东尴尬的局面。 当然,因为这个体制上的问题,也造成了山东连续多年的混乱。 随着程世杰进入山东最高官的大堂,程世杰也当仁不让的坐在了原本属于孙元化的主座上。 “你们有没有想过以后咱们怎么办?” “然后……” 沈明遇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二三来。 张裕突然道:“我们拥立守备大人做登莱巡抚!” “屁话!” 程世杰毫不客气的骂道:“你知道巡抚的全称是什么吗?” “啊……” 程世杰盯着众人道:“代天巡狩,抚军安民,这才是巡抚,没有天子首肯,六部以及内阁大臣举荐,拿什么做巡抚?” 宋献策看着程世杰的脸色不善,急忙解释道:“主公,当时事态紧急……” 程世杰冷笑道:“陈国栋从登州跑到宁海报信,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就决定动手,你们难道就没有动动你们的脑子吗?这么大的漏洞,就视而不见?” “什么漏洞?” 沈明遇下意识的问道。 程世杰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望着宋献策:“宋先生,你可没少废心思吧?张裕年轻没有经验,看不出问题的关键,情有可原,老沈是心中有怨气,借机发作,煽风点火,你宋献策看不出问题的关键吗?” “主公,恕罪!” 宋献策其实当时就猜测到陈国栋肯定是闹了一个乌龙,他级别太低,了解不到官场之中的操作手段。 孙元化如果真想掌握宁海军,那就不会利用程世杰训练宁海军,说什么宁海军兵强马壮,这支军队送给孙元化,孙元化都不会要。 因为这支军队太耗钱了。 宁海军给孙元化,孙元化也养活不起,他其实更相信欧罗巴的西洋教官,更相信他自己铸造的火炮。 再一次,就算孙元化的脑袋坏掉了,想要掌握宁海军,根本就不需要扣住程世杰,他作为一省巡抚,职权之内,光明正大手段有无数个。 比如明升暗降,调程世杰前往登州卫指挥使担任指挥同知,或者是将程世杰调到登州营,担任登州营参将。 程世杰在那个时候,能怎么办? 拒绝? 那就是抗命不遵,再收拾程世杰也是明正言顺。 更何况,程世杰至今为止,并没有跟孙元化有利益冲突,沈明遇看不出孙元化成立宁海军的真正原因。 宋献策却知道,那就是对登州卫战斗力糜烂的失望,无奈之下采取的应对之策。而且孙元化是一个务实的官员,根本就没有理由和动机处理程世杰。 宋献策知道是一个乌龙,但是他却假装不知道。 即使是孙元化脑袋进水了,用了这种低劣的手段对付程世杰,作为程世杰的侍卫,怎么可能逃出登州城? ps:今天工作有些忙,没有时间码字,下面还有一章,同样是大章,老程也不说多少打赏、多少月票加更,那样显得有些要挟读者,我只管努力,剩下交给天意。目前均订接受三百,距离五百均差距更小,求票,求订阅,求支持。 第73章 孔二咱们也造反吧 第74章 孔二咱们也造反吧 第073章 孙元化手底下有六千五百余名西式火器部队,就算陈国栋混身是铁,在火铳面前也能被打成筛子。孙元化有调动几万军队的权力,随便设个套,或者用人海战术,就算陈国栋再猛,那他也飞不出登州城。 还没有听说,一个巡抚要对付一个人,还能跑掉。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 宋献策不明白吗? 他其实明白,只不过,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有些人是真不明白,比如说张裕,他年轻,又是陡然升到现在的位置上,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个层次的斗争。 如果孙元化真对程世杰不满了,他会先敲打一下程世杰,弄死程世杰,再培养一个新人,代价比将程世杰从错误的道路上拉回来代价更大。 沈明遇有可能是不明白,但是周延栋肯定明白。 程世杰若不是坐了多年机关,这不可能马上就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 人在选择的时候,考虑得失。处理某一件事情的时候,率先考虑的其实是代价和成本。 宋献策跪倒在程世杰面前。 “门下有罪。” “你是有罪,罪……” 但是,宋献策其实也是功,如果不是闹出了兵变,程世杰这一次没有准备,在摸错门的情况下,意外来到明末,那他可真有可能发生意外。 相对宋献策给程世杰带来的麻烦,但是救命的功劳更大,天大地大,什么有程世杰自己命大? 程世杰没有宋献策,也是让他以后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犀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他发现陈国栋并不在,疑惑的问道:“陈国栋呢?” 宋献策道:“回禀主公,当时我们查到是莱阳张氏动的手,却没有找到主公,为了防止莱阳张氏狗急跳墙,就派了一支军队去了莱阳!” “去了多少人?” “陈国栋带着程石的前总,共计一千余人。” “一千人?” 程世杰感觉自己现在坐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上。宁海军加上水师和新兵,满打满算才四千八百余人,这点兵力,放在登州城,连城墙都站不满。 然而,他们居然还敢分兵。 “你们的胆子……真是……” 程世杰已经快要气得无语了。 陈国栋带着一千新兵居然敢去莱阳张氏的老巢,这陈国栋也真是无知而无畏,在程世杰看来,明末的豪强和士绅,都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他们垄断土地,将百姓捆绑在土地上。这个时期的农民不像后世,后世就算是庄稼绝收了,可以打工。 平心而论,在后世只要有手有脚,不懒不滑,挣不了一两万,还挣不了三四千吗?就算在一家饭店里端盘子,打扫卫生,一个月也能挣两三千块,解决温饱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明朝的百姓,完全没有出路,只能接受地主和士绅的盘剥,要不然活不下去。所以,佃户就是地主的奴隶,让他们干啥,他们干啥,要不然不租给他们地种,他们只能饿死。 在死亡的威胁下,很多人只能妥协。 莱阳张氏在本地作战,陈国栋率领一千余名宁海军新兵,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看着程世杰的脸色不善, 沈明遇小心翼翼地道:“我们让周协守,动员了咱们宁海军的军户,来到登州城四十个整编百户,留下二十多个百户在宁海军看守老家,这些军户,每天是五斗粮食。” “还没有笨到家!” 程世杰心中暗想,这简直就是雇佣军模式。 事实上正是如此,宁海军几个臭皮匠不仅仅动员了军户,还利用缴获的银子和粮食,雇佣了东江军步兵和水师,总算把孙元化的嫡系人马,六千五百余登莱新军看得死死的,三天时间这些登莱新军六千五百余名士兵,没敢闹出乱子。 沈明遇接着道:“守备大人就算不能当巡抚,那咱们就占了登州城,反了他娘的朝廷!” “现在咱们算是占了登州城,也稳住了局面,但是……” 程世杰的目光犀利的望着众将领道:“我们不能这么做啊!” “为什么?” 程世杰朝着众将领拱手道:“程某现在知道了,兄弟们为了程某,不惜押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经过三天多的劳心费力,浴血拼杀,把程某救出来,程某很感激弟兄们的高义,也谢谢你们看得起我程世杰,为了程某甘冒天下之大不为。我也知道兄弟们最真实的想法,伱们是指望着我站出来。” “是!” “我确实是可以接过巡抚大人的地盘和军队,掌控登莱青三州军政,大家跟着我程某人,都可以升官发财……但是现在还是不行的。” 沈明遇道:“卑职不解!” “首先是恩!” 程世杰道:“程某跟大家一样,没有显赫的出身,父母都是普通百姓,在来到登州城时,走了孙巡抚的门路,买了左千户所的官,托兄弟们的福,咱们成功拼掉了秦五秦五这个悍匪,程某得以进了抚台大人的眼,他又向朝廷请设宁海军,程某这才得已成为宁海军守备,知遇之恩,提携之恩,程某若是占了登州,夺了抚台大人的地盘和军队,那程某算什么?狼心狗肺,恩将仇报……我程某人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 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跟着一个冷酷无情的老大,按说这一次失变,张裕也好,沈明遇也罢,包括叫得最凶的刘庆松、周宁,包括周延栋,哪个人没有私心? 周延栋知道这事不能轻易下结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他不敢坚持,因为宁海军士兵的情绪已经被调动了起来,周延栋害怕阻止兵变,不仅会被扣上对程世杰不忠的大帽子。 这说明他没有坚持自己的原因和立场,同样也没有担当。 周宁和刘庆松等少壮派都是想趁机升官发财,张裕就是他们的榜样,凭什么张裕可以当把总,而他们只能当百总? “第二点,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咱们现在还没有实力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程世杰望着众军官道:“咱们现在只是趁着老虎打盹,抽次子给了老虎一棒子,把老虎打晕了。消失没有传开,一旦消失传开了,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就是他们那群软脚虾,怂货……咱们宁海军才不会怕他们!” 刘庆松有些得意的道:“卑职带着五十人,冲进大营,他们一千多人就降了。都没种的怂货……” “你要这真这样想,那真是离死不远了!” 程世杰道:“大家或许会想,朝廷远在天边,也没有功夫对付我们,但是,大家莫要忘了,朝廷占据着大义之名,只要一道圣旨,一道军令,天下兵马,至少我们山东二十多万大军就会朝着我们扑过来,别的不说,登州的东江军就非常能打,东江军没粮没饷的情况下跟着建奴打了十几年,现在登州有多少东江军?孔有德、李九成、李应元……他们两千骑兵朝着咱们冲过来,咱们挡得住吗?” 众将领顿时沉默了。 程世杰接着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抚台大人没有对不起我程某人,也没有对不起咱们大家,咱们不能这么做,更为关键的是,朝廷现在正在跟辽东的建奴打仗,咱们现在造反,就是当了建奴的帮凶,这事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就算将来到了下面,也愧对祖宗。” 程世杰的话说得非常重,现在大家都听懂了,这次他们最大的错误,是闹了一个大乌龙,不仅破坏了程世杰与孙元化的关系,也将宁海军逼向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沈明遇躬身道:“守备大人,我错了,是我误了守备大人,也是我误了兄弟们,此事是卑职起头,卑职愿意向抚台大人请罪,守备大人斩了卑职的头,卑职虽死无憾……” “请什么罪?” 程世杰瞪着沈明遇道:“你起来,本守备还没有死,还轮不到你承担责任,兄弟用热血杀敌建功,程某跟着沾光了,现在兄弟们有了事,程某岂能置身事外!” 张裕作势就要下跪。 程世杰的声音抬高八度:“我们你们现在还没有听明白本守备的意思,你们心系本守备的安危,虽然莽撞了些,但,无罪。但是有一件事,你们做错了!” “错了?” “错了!” “本守备要带着你们升官发财,过上好日子,光依靠一些小手段小伎俩,那是远远不够的,打铁还需要自身硬,若是咱们的实力真正强大了,咱们就可以在过上好日子。” 程世杰道:“你要是相信我,我就带着你们走下去,当然这是一条一条极险的路,也是一条极艰难的路,在这条路上,杀机四伏,荆棘遍布,要走过去,想轻轻松松不流血不流汗是不可能的……那些想着轻轻松松求取富贵的兄弟,这条路他们走不了,也走不过去,只有那些将荣华富贵的妄想全都抛却了的人才有可能通过这条路,作为老兵,都应该知道,上了战场把自己当成死人,那就对了,越是不怕死,才不死。” “我愿意效忠守备大人!” “我等要效忠守备大人!” “你们现在都回去,管好各自的部曲,谁出了问题,本守备收拾谁!” 程世杰道:“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抚台大人该冷静下来了,我去找他谈谈!” 程世杰走到大堂外面,他感觉脸上一阵冰冷,他抬起头:“下雨了,居然下雨了!” 胶东半岛的气候是很稳定,很温和的,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全年无霜期在一百六十五到二百五十天之间,再加上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农作物可以一年两熟,简直就是天堂一般。 但是现年的气候反常,到了九月,一场大雪不期而遇,接着雪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现在居然在该下雪的时候,下了雨。 该下雨的时候不下,不该下雨的时候偏偏下雨,这简直就是变着法儿折磨苦难的百姓。 当然,这场雨折磨的不仅仅是百姓,还有东江军孔有德部。 四天前,也就是宁海军兵变前一天,崇祯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孙元化从重病中恢复清晰,就下达了一道命令,命令驻守在莱州府城的东江军孔有德部,向登州城集结。 孔有德于十月二十六傍晚接到了命令,他就准备率部前往登州,只是非常不凑巧,当这孙元化的这个命令送到莱州的时候,莱州知府朱万年正巧太忙了。 要说朱万年,也是一个奇人。他是贵州黎平府人,与发妻常氏,结发于微末之际。这个常氏可不是大户人家的娇小姐,她出身普通,身材高大,嫁给朱万年以后,朱万年读书,常氏负责种地。 后来朱万年一路升到了山东莱州知府的位置上,却与发妻非常和睦。不过这个朱万年也是两面人,在其发妻常氏面前,是一个大度的丈夫。在官场上也是一个豪爽大方的官员,官声还算不错。 他生平两大爱好,一是好喝酒,二是好色。后来他嫌费事养了一个寡居多年的寡妇为外室。常氏其实知道这个寡妇,但是假装不知。 这天刚刚下值,他就迫不急待地到了去了外室那里,没多久吃饱喝足的朱万年就呼呼酣睡,孙元化的命令他也没有接到。 明朝的制度非常坑,特别是针对武官和军队。就像大军调动,沿途官府确实是会给他们准备粮食。可问题是,当天是没有粮食可以拿的。 只有第二天才有。而且给养不多,只能勉强够吃两顿饭。这是为了防止军队吃饱了有力气惹事…… 大明的官员脑回路,不得不说,非常奇葩。 朱万年是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二十七号才打开命令,就让人准备粮食,孔有德领到粮食不久,这才出发。 只不过他刚刚走到登州府招远县境内的时候,已经下雨。 事实上,如果不是朱万年耽误了一天时间,以孔有德部的行军速度,他其实是完全可以赶在宁海军将士没有找到程世杰之前,抵达登州城。 可是因为耽误了,等他们到招远县城的时候,招远县不给他们提供粮草,理由是他们应该是昨天到的,迟到一天,活该他们挨饿。 孔有德心中有气,却无法发作,只要他敢说是朱万年刁难了他,其他各县各城,他别想弄到一粒粮食。 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赶路。 在雪天赶路,对于骑兵的影响不是太大,可是对于雨天,影响就大了,不少战马因为泥路路面湿滑,倒在地上,不少孔有德部骑兵被滚成了泥猴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可问题是,明朝文官对武将的要求极严,他已经耽误了一天多的时间,再耽误下去,就无法按时抵达登州城了。 无奈之下,孔有德家丁兵骑着快马来回飞奔,挥舞着皮鞭要大家行军,结果招来阵阵咒骂。这支部队已经有一天没吃过饭了,士气低落,想快也快不起来。 有人干脆跳下战马,往路边一坐,叫:“不走了,不走了,打死我也不走了!”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皇帝还不差饿兵呢,都一天没有吃饭了,还能指望他们有多听话? 看着有人挑头,众军的心里,整个军队就瞬间放羊了。 “对,打爷爷,爷爷也不走了,再走马就跑废了!” “就是,要爷可以,拿吃的来!” “那他娘的……” 看到这一幕,孔有德心中暗暗发苦,他大声道:“弟兄们,大家再加一把劲,我们马上就能到达栖霞了!到了栖霞,就有饭吃了!” 孔有德的空头支票开得多了,士兵们已经不相信他了,认为他只是一个嘴炮,说了不算话,谎言多了,效果也没有了。 士兵们躺在泥地里,根本就不鸟孔有德。 此时孔有德也非常无奈。 作为一个苦出身的他,曾当过矿工,也挨过饿。当初要不是毛文龙救下他,他的坟头,不,不可能有坟头,可能骨头该化成灰了。 一个穷出身的他,对于自己的部曲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他只喝两成兵血,比其他将领仁义多了。他也想让自己的部队吃饱喝足,精神抖擞的去行军。但是一来囊中羞涩,二来,山东商贾对他们这些东江军出身的士兵和将领非常不友好,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这是一名骑士,迎面而来。他身上披着一种看上去很像斗蓬,却把全身都裹进去了的奇怪衣服,外面还缝着厚厚一层防水桑皮油纸,制成了绝对实用的雨衣。 “孔二!” 孔二是孔有德的绰号。 二也是一种愣的意思,在毛文龙麾下的时候,孔有德是一员悍将,逢战必为先登,悍不畏死,熟悉的人叫他孔二,一来他真是排行老二,其次就是他是真二。 “你怎么来了” 孔有德看清了来人,来人也是他的熟人,东江军的李九成。 李九成是一个赌棍,也是一个色坯。当时宁海军在进攻登州城的时候,他正在与一群赌棍赌钱,但是宁海军大杀登州的地痞流氓,一身便装的李九成,就被当成了流氓给狠狠收拾了一顿。 别看这些地痞流氓没有什么大本事,可生命力相当顽强。这些社鼠就利用暗道逃出了登州城外。 李九成在城外一个地主的田庄里抢了一匹,准备给孔有德报信。 “孔二大好的机会!” “什么?” “宁海军程世杰反了,宁海军现在进了登州城!” “怎么可能,宁海军才几个人?” “哎呦,程世杰这个家伙野心极强,宁海军只有两千五百兵额,他麾下却有八九千人,登州城现在已经是程世杰的地盘了!” 李九成望了望孔有德周围的亲兵。 孔有德会意,马上下令道:“三十步之内,严禁任何人靠近!” 孔有德的亲卫马上四下散开,在外面形成一个人墙。 李九成压低声音道:“孔二,程世杰反了,咱们也反吧!” “你疯了?” 李九成阴狠地道:“老耿手底的一个百总叫陈国栋,你认识吧?” “认识!” “陈国栋跟了程世杰,现在是程世杰的心腹,升官升得那真叫快!” 李九成兴奋地说道:“还有咱们东江军出身的李志祥,更快!” “怎么?” “他从一个小把总,现在成了总领!” “总领!” 李九成道:“我知道的也不太详细,他现在有一座镇,一座码头,还有六百余名盐工的盐厂,这里面有多少油水,你应该知道吧?” 其实,消息越传越失真,越传越离谱。 李志祥用五百余士兵看四五千名水师俘虏,外加整个山东备倭都司衙门的上万人马。他肯定看不过来。李志祥为了收买和拉拢东江军旧识,就自封他自己为水师总领,现驻扎在温泉镇,说是一座镇,其实是一座城。 城池的面积比蓬莱水城还要大,那里还有盐厂、有六百多名盐工,但是传着传着,这里东西都变成李志祥本人的了。 李志祥这个小把总,在东江军内部只是小字辈,孔有德的资历比李志祥老多了,东江军还没有成立的时候,他已经是毛文龙麾下的士兵了,那个时候李志祥还在用尿和泥玩。 一瞬间的功夫,孔有德动心了。 宁海军福利好,吃得好,穿得暖,装备好,这都是他们可以打听到的消息。 “我们去投奔程世杰程大人?” “你就空着手去?” “我的意思是……” “咱们调头回去,拿下招远县!” “就凭他们……” 孔有德望着麾下这群疲惫之兵,也是有心无力。 “不,孔二,你也是矿工出身,这些矿工过的是啥日子??” 李九成笑道:“你先去矿上,振臂一呼,那些青壮还不是从者如云?你带着你的兵,加上几千名矿工,还怕拿不下招远县城?” 孔有德笑道:“有道理,若是带着这一千多疲惫之兵投奔程大人,他最多封我一个副总兵,若是咱老孔手底下也有几千人马……” “还有招远城,这可是登州府的西大门!” ps:非常感谢:凤羽舞菲十五元,冬天地瓜干十五元、读者六十元打赏。今天两章都是六千字,老程继续码字,能不能出来,就不知道了,这几天确实是很累。例行求票,求大家帮忙宣传一下,谁有书单帮我加一下,拜谢!!!! 第74章 一盘死棋可以走活了 第75章 一盘死棋可以走活了 第074章 莱阳县,双山张家村,张家祖宅。 陈国栋正冷着脸,拿着布擦拭着一柄唐直刀。 在他面前躺着一具身穿华服的男性尸体,尸体的脑袋滚落在三丈之外的地板上,从脑袋上的神情,可以看出他非常惶恐。 就在陈国栋带着宁海军新兵冲进张家老宅,将张氏四房重要成员抓住。张氏虽然是在张梦鲤时代开始崛起,但是张梦鲤却是十代,张怀仁的父亲则是十一代。张梦鲤是嘉靖三十五年丙辰科进士,二甲五十七名,他的长子张嗣诚则是万历二十三年乙未科进士二甲三十九名。 一门父子两进士,一时间被传为佳话。考进士可比后世考大学难得太多了,不是一个难度级别的。三年一考,一次性三甲录取三百多人。大明人口上亿,差不多是一百万中取一个。 张氏四房中,张梦鲤这一房最显赫,也是长房。其他各房之中,只有三房混得不错。 就在宁海军把张家的主要人员集中在大院里的时候,陈国栋还没有来得及审问程世杰的下落。突然间一名劈头散发的妇女突然冲出来,朝着其中一名被俘虏青年男子冲去,妇女手中还拿着一柄拆开的剪刀。 宁海军士兵进攻张氏祖宅,拿下这些人质,主要目的是换回程世杰,自然不会让这名妇女直接杀了张氏的人。 两名宁海军士兵拦住这名妇女,这才发现妇女其实是一个少女,看着非常狼狈,实际上年龄不大。 陈国栋下意识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妇女,不少女像一头愤怒的雌豹:“奴要报仇!” 经过一阵痛诉,陈国栋这才知道,少女名叫单柔,本是外地江湖卖艺的江湖人士。河南人,一个月随着当班主的父亲,带着十三岁四妹单小侠。以及十几个师兄弟来到张家村,见张家村繁华,就开场卖艺。 单小侠从小练的肉骨功,整个身体柔韧性极佳,可以轻松将身体缩成一团,钻进一个瓮中。随着音乐的悠扬声,单小侠会从翁中钻出来,翩翩起舞。就在第一次表演的时候,四房张四公子张怀良看中了单小侠。 就硬抢了单小侠为妾,单柔的父亲和单柔的师兄弟想救出单小侠,结果被张家家丁发现,连张氏老宅都没有进去。单柔的父亲当时被打伤了,只想养着身体,莱阳县城告官,还没有去县城。 噩耗就传来了,别看单小侠年龄小,却性子刚烈,在张怀良想要强占单小柔的身子时,单小侠誓死不从,加上单小侠身上有功夫,这个被酒色掏空的张怀良反而没有得手。不过他有的是办法,就前让人将单小侠关于地牢,饿了几天。 单小侠手脚发软,四脚无力,就被张怀良强占了身子,单小侠用手抓花了张怀良的脸,并且趁着张怀良提裤子的时候,对他的子孙根踢了一脚。只是单小柔被饿得没有力气,这一脚不够大,没有将张怀良废掉。 不过,单小侠的行为却成功激起了张怀良的兽性,他让人将单小侠四肢打断,装进一个瓮里,然后在瓮下面升火,将单小侠活活煮死。 这些不算完事,张怀良还将单小侠的尸体挖去双眼,剥得赤条条的,挂在村口示众。 单柔的父亲去莱阳县城告官,但是莱阳张氏的势力太大,莱阳县城根本就不孱受理此案,看着闺女惨死,单柔的父亲告官无门,报仇无望,只好去趁着夜色,将单小侠的尸体解下来,准备安葬。 然而,乡勇发现后,朝着单柔的父亲以及十一名师兄弟放箭,十二人当场被射杀,随后乡勇将尸体以及单小侠的尸体扔在清河里。 单柔诉说完自己悲惨的遭遇,陈国栋道:“张家这么多人,少一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程石愤愤的道:“就算将来义父知道了,也会理解你的!” “那就……” 陈国栋出刀,连续砍了张怀良三十多刀,最后才一刀斩下他的头颅。 “救命啊……” 一人上凄厉的女人惨叫声从后院方向传来。 陈国栋循声望去:“怎么回事?快过去看看!” 很快,陈国栋和程石来到后内院发出惨叫的方向,里面传来妇女人的惨叫声,更伴随着宁海军士兵肆无忌惮的笑声。 陈国栋也听过传闻,张怀仁他爹张嗣诚有十七房小妾,其中十六夫人、十七夫人无一不是人间绝色。更为关键的是非常年轻。 “咚……” 陈国栋一脚踹开房间的木门,只见轩敞的屋室里,一名身材妖娆的女子,一身亵衣,正爬在房梁上,几名宁海军士兵,搭着人梯,正准备抓这名女子。 有认识女子的张家家丁,赶紧道:“是十六夫人!” 张嗣诚第十六房小妾,是花旦出身,在宁海军冲进张氏祖宅的时候,她正在沐浴。宁海军士兵抓张氏的家人,主要是从外往里抓,只要出来逃跑,那肯定一抓一个准,如果是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反而可以躲一阵子。 张氏祖宅比后世的乔家大院规模更大,拥有二十四栋大院,七十二栋小院组建成,里面拥有五六百间房屋,想要搜查完,还真需要一定的时间。 十六夫人听到外面传阵阵喧哗的声音,其实也没有放在心上,她还以为又处罚哪个不开眼的奴仆呢。 张氏对家丁、仆从和丫鬟异常苛刻,稍有差池,就会被抓起来打板子,这可不是单独处罚,而是集中所有的家丁、仆从以及丫鬟,以儆效尤。 等十六夫人洗完澡,穿着亵衣,还没有完全穿好衣服的时候,宁海军的士兵搜到了这里,他们新兵几乎大都是东江军的老兵,也可以说是和尚军,哪里见过大户人家的妻妾? 特别是十六夫人刚刚沐浴完,一身亵衣,别说没有见过世面的宁海军普通士兵,就连程石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 几名见色起义的宁海军士兵就一拥而上,只不过,十六夫人情急之下,超常发挥,居然沿着卧室的床,爬向了房梁。 不过房梁虽然高了些,面对宁海军士兵的人梯,还是可以上去的,也只是这些士兵不想要十六夫人小命,要不然,长枪一刺,弩箭一射…… “啊……” 十六夫人从房梁上跌落下来,精虫上脑的几名士兵,根本就没有发现此时陈国栋已经来了。 其中一名大黄牙,伸手抱住十六夫人。 “住手!” 在这个时刻,陈国栋的命令已经没有人听了。 陈国栋气得挥刀砍向这几名宁海军士兵。 “扑哧扑哧……” 毫无防备的几名宁海军士兵被陈国栋砍倒在地上,鲜血溅了十六夫人一身,十六夫人吓得就昏迷了。 陈国栋对见色起义的宁海军士兵痛下杀手,也是坚决地执行程世杰的命令。 早在程世杰制定军纪的时候,侮辱妇人是必死条款,哪怕是土匪犯了花案,在投降后,一样会被处决。 这不是程世杰有心理洁癖,也不是他要当圣母,而是这个口子绝对不开,他只要敢开这条口子,宁海军就会变成一支禽兽之军。 陈国栋杀了四名违反军纪的士兵,总算稳住了局势。 直到现在宁海军前总领在莱阳五了四名士兵,缺没有一名是被敌人杀死的,四人被处决的,一人意外死亡。 随着宁海军占领了张氏,开始针对张氏祖宅里的财产进行清点。 当一间间仓库被打开后,发现里面堆积如山的粮食,一箱箱的银子,一麻袋一麻袋的铜钱,还有牲口家禽。 宁海军士兵占着张氏老宅,一大批张氏家丁过来帮忙,经过半天的清点,宁海军在张家村张氏老宅里的缴获,初步清点了出来。 张家祖宅里共计存放着粮食十九万石六千三百多石粮食,其中十三万石是新收的麦子,两万余石大豆,八千余石大米,还有各种杂粮。 按照张氏一族六百余人,就算每人每年吃十石,也要吃上三十多年。 当然,张氏还有不少婴儿、老人,妇孺,他们根本就吃不了十石粮食,至于缴获的布帛,足足三万余匹各种布。 “那他妈的,这个张家真有钱!” “都是黑心钱!” 负责统计的文书,其实是张家的西席先生,名叫林续宗。在宁海军冲进张家祖的时候,他就知道莱阳张氏完了。 当然,林续宗这个秀才以为是孙元化动的手,派出军队直接缉拿张氏族人。 破家县令,灭门府尹。 因为灭一族,这样的权力需要皇帝首肯,知府虽然也有上奏折的权力,不过大明一百八十八知府,有远近亲疏。孙元化有这个权力,可以不经六部,直接将奏折递到内阁。这是巡抚的权力,而且内阁也不能阻拦,巡抚身为都察院的大佬,有权力弹劾内阁大臣。 巡抚在明朝是京官。 林续宗在第一时间就决定换一个东家,他倒是没有对武官歧视,反而认为可以通过这次事件,搭上巡抚衙门的线,趁机混一个出身。 林续宗第一时间投诚,陈国栋就给了他带着张家账房先生,在宁海军将士的监视下,展开钱财统计工作。 林续宗将缴获的物资统计薄,交给了陈国栋:“陈将军,统计结果出来了。” 陈国栋看了看数字,目瞪口呆:“张家有这么多银子?” “这其实不是张家的所有财富,他们的财富大头,其实是……!” “那是什么?” “地!” 林续宗笑道:“莱阳县超过四成的土地是张氏所占有的,他们家里有七十多万亩良田,还有不少为了避税,投效的田地,算起来超过百万亩!” 陈国栋也是知道田地的价格,这些地可以值上千万两银子。 林续宗接着道:“张家还在莱阳、登州、莱州、青州、济南、东昌,南京和京城,拥有三百五十多间店铺,他们家里有佃户六万余户,将近三十万人!” 程石惊讶的道:“哎呀,这张家可比土匪有钱多了!” “土匪算个屁啊!” 林续宗道:“土匪杀人用刀,张家杀人则用权,能一样吗?” 陈国栋看了看账薄,扔给林续宗。 “你说吧!” 林续宗想来,这个陈国栋应该是不识字,于是介绍道:“张家银库的银子,共有一千两百五十枚银锭,这是最近一个月内重铸造的,共计六万两千五百两,每一枚银锭上都镌刻了张氏的铭文,散碎银子共计一万七千九百余两,铜钱来不及数,我们直接称了重,共有三百多万钱!” 明朝一文钱就是三点七二克,三百多万就是十一吨多铜钱,十一吨多铜钱听上去很多,按照一比一千兑换,只相当于三千多两银子。 林续宗带着陈国栋进入银库里,偌大的银库里堆放着一颗颗硕大的不规则物体,有的黑乎乎的,也有的银光灿灿。 “这不会都是银子吧?” 林续宗笑道:“都是银子,这些黑乎乎的没奈何都有些年头了,这才是张家的大头!” “这是什么?” “没奈何,银冬瓜。小的六百斤,大的九百斤,最大的有一千多斤。足足五十七颗,这些银子,少说也有六七十万两银子,没有办法称重,只能估算,如果陈将军给林某时间,林某可以从他们的账里找到具体数字。” “林先生,您不用查了!” 一名年老的账房先生怯怯的道:“小老儿知道,这些没奈何,共计四万四千六百斤,约合七十万四千九百六十两。当然,年头多了,这些银子需要刨除火耗,但是绝对超过七十万两银子!” 程石瞠目结舌。 陈国栋目瞪口呆:“这……” 程石道:“陈大哥,现在咱们怎么把银子运回去?” 林续宗道:“有两种办法,要么把这些银子重新融掉,铸造成银锭,五十两或一百两都行,要么把这些银库的大门拆掉,直接装车。” “问道是,我们没有这么多大车!” “是啊,东西太多了!” 摆在宁海军前总领部面前的难题是,他们的缴获物资实在太多了,光粮食就将近二十万石,哪怕一辆大车可以拉十五六石,那也需要一万两千六百多辆大车。 除了粮食之外,七万多两银子,外加五十七颗没奈何,就需要五六十辆大车,如果算上铜钱,还有三万多匹布,棉花也有二十多万斤,加起来这些东西需要一万三四千大车才能运走。 这么多大车,别说张家村里没有,宁海军同样也没有。 原本张氏种了四万多亩的棉花,只是非常可惜,卖掉了一部分,现在只剩这些了,否则宁海军上下再也不用缺衣服穿了。 “其实也不难,张氏把粮食放在他们老宅的粮仓,因为这些粮仓距离码头特别近,只有六百多步。” 林续宗道:“将军可以征集漕运船。另外这其实只是张家的一部分,他们在双山还有两个田庄,田庄里有粮仓!” 想想也是,一个拥有七十多万亩田地的良田的庞大家族,一年的粮食收入非常可观。 据明末清初桐乡的经营地主张履祥在《补农书》中所说:“田极熟,米三石,春花一石半,然间有之。大允共三石为常耳。”张氏所说上熟之田,是稻谷“三石”,“春花一石半”。 当然这是指南方,山东属于北方,在明末受小冰河天气影响严重,已经不能再一年两种,种麦子的产量是一石。 一年可以收粮七十多万石,莱阳张氏的地租与佃户对相半分。也就是百分之五十,一年可收粮三十多万石。 陈国栋咬咬牙道:“就地雇佣百姓,愿意帮助咱们干活的,咱们给粮食,有牲口的,顶一个人,有大车的也顶一个人,一个人石粮食,我就不相信了,还找不到人!” 陈国栋将招募百姓的条件公布出去:“一个人一石粮食,如果自己大车,连人带车,一天就是两石粮食,如果有牛或马,带着大车,那就是 就在张家村的草市集外,宁海军士兵正在战场上打扫战场,宁海军是一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这些新兵大都是东江军将士出身,他们更苦。 打扫起战场上,那是真狠。 所有的尸体,把衣服全部扒光,仅有一件内衣,遮蔽身体,留给他们最后的体面,至于破烂的刀剑、破碎的铠甲,就连乡勇残留的身体内的铅块,也要回收走,重铸成铅弹,以备后续使用。 甚至有人掰开尸体的大嘴,看看有没有镶嵌金牙,如果有的话,那金牙也要扣下来,至于那些被打成筛子的棉衣,也拔下来。 他们这些宁海军将士不嫌脏,拿回去洗洗,晒干了,还可以做成棉鞋,穿在脚上照样暖和。 只不过现在天气寒冷,加上又下起了雨,让打扫战场的工作变得无比艰难。 “停止打扫战场!” “啥?为什么不打扫了!” “对啊,咱们守备大人向来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不打扫了,咱们不要了,好东西太多了,好东西都拉不完,这些破烂还要了做甚!” “就是,有馒头谁还吃窝窝头啊!” 陈国栋在得知张家在双山还有其他粮库,自然不可能留下,又分出三个哨,分别去抢占粮仓。 粮食,这是一切。有了粮食,程世杰可以进一步扩充兵马,兵马越多,可以占的地盘更大。 就在陈国栋抢占莱阳张氏的粮仓时,程世杰也再次走进孙元化的书房,如果程世杰知道陈国栋在莱阳张氏的收获,一定会感慨。 孙元化这个巡抚,与莱阳张氏比起来,就是一个穷鬼。 巡抚衙门其实也有钱,银子还不少,足足有十二万两之多,其中还有五万余枚是银圆,这些银圆非常庞杂,有荷兰马剑银币,也有西班牙鹰币,也有盾牌币,但是非常可惜,这种银币没有收藏价值。 因为存世量太大,超过一银币,一块银币在网上售卖一百二到一百八十块钱之间,当然,程世杰也不会对孙元化客气。 他走进书房后,孙元化就像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程世杰也不着急,也不管孙元化听或不听,直接像唐僧念经一样,将他在得知孙元化身体有恙,在关切之下,他找遍了宁海城,找到了一个存世古方,找到药,就迫不急待地来登州城。 结果,刚刚准备回去的时候,被孙元化亲信孙福诱骗到了巡抚衙门东跨院,东偏院内,结果一张大渔网就当头置了过来。 等程世杰醒来,已经是今天了,被关了五天,水米未进,又冷又饿,就捡了一条命,五天没有吃饭,程世杰自己都饿的脱了形。 孙元化实在忍不住了,这才正视程世杰。 孙元化发现程世杰果然是又精减了几分,更为关键的是,程世杰虽然披着熊皮袍子,却穿着单衣。 此时的孙元化已经清楚了,这场兵变,程世杰也是殃及池鱼,可问题是,他孙元化是堂堂从二品巡抚。在明朝,文官一品,基本都是虚衔,正二品是天花板了。 堂堂二品大员被自己的属下抓了起来,关进杂物房三天。 他也要脸。 程世杰看着孙元化依旧保持沉默,摆摆手道:“来人,上一个火锅!” 这个铜火锅有些后世东来顺火锅店的风格,不过火锅更加精致。 随着火锅端上来,程世杰就调制好酱料,涮着羊肉。 孙元化,很想吃。 他自从落海感染了风寒,到现在半个多月了,九死一生,关键是这段时间,他只能喝点粥。 在一个喝了半个月粥,半个月不食肉味的老人家面前,刷羊肉。 有比这更损的吗? 还真有,程世杰感觉火锅的香味不够刺激,让人端着小烤炉进来,然后程世杰就开始当着孙元化的面,烤肉串。 更加损的是,烤的还是孙元化最喜欢吃的牛肉。 “滋滋……” 牛肉串上的油滴在烤箱里,发出滋滋的声音。 猛烈的香味,刺激着孙元化的鼻子和胃。 但是,他不想程世杰妥协。 忍…… 不得不说,孙元化也是一个狠人,居然忍住了。 然而,就在程世杰得意的时候,孙元化抓起牛肉串,一边吃,一边被烫得呲牙咧嘴。 不过,孙元化依旧不愿意和程世杰交流。 程世杰冷笑:“熬夜,谁怕谁?” 程世杰在后世也需要经过加班,有一次参加国家标准化验收,他为了工作,连续三十九个小时,将近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可惜,好汉不提当年勇。 程世杰坚持了半夜,不和不觉中睡了过去。 程世杰是睡着了,可是他发出的呼噜声,却让孙元化想要拿头撞墙。 不过,他依旧在忍。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程世杰又换了一个方式,随着多次穿越到明末和后世,程世杰现如今可以做到眼泪收发自如。 于是,程世杰在孙元化面前嚎啕大哭:“抚台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更绝的是,程世杰扑向孙元化,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孙元化就坚持不住了。 “程世杰,伱快起来!” “不,若是抚台大人不愿谅我,我死也不起来!” “你特码死不死……本宪被你压死了!” 孙元化用力推着程世杰:“你快起来,身为宁海军守备,周围都是你的兵,这样嚎啕大哭,成何体统?” “脑袋要没了,要体统何用!” “你起来!” “不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 “进来!” “出了什么事?” “禀告守备大人,刚刚接到消息,孔有德……” “他怎么了?” “他反了!” 前来报讯的士兵道:“昨天夜里,孔有德率领麾下千余精锐,突袭招远城,经过半个时辰的血战,招远失守!” “什么?” 孙元化原本不想向程世杰妥协,他认为程世杰不敢杀他,要不然也不会采取这种让他手段,可问题是孔有德也反了。 占了招远。 招远的金矿那可是很多大人物地钱袋子,袋钱子出了问题,徐光启就算当了内阁首辅,也保不住他。 孙元化孙元化不得不向程世杰妥协,他的小身板,还真扛不住程世杰两百多重的体重,更加无奈的是,还有被褥和程世杰身上的熊皮,让他喘不过气来。然而,现在孔有德反了,目标就是招远金矿。 然而,孔有德造反却成了压跨孙元化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不得不妥协,急忙道:“本宪原谅你了!” 程世杰听到这话,简直就像喝了蜂蜜水,浑身那个叫通泰。 宁海军因为乌龙事件,一群棒槌把宁海军这盘棋走向死路。 程世杰要想改变这种局面,要么直接将错就错,直接造反,可问题是,现在造反其实是太便宜建奴了,他更希望磨尖刀刀忍刃。 程世杰松了口气,现在这盘棋走活了。 ps:今天这是第一更七千字,晚上工作要忙,看情吧,老程尽可能的继续破万,拿到爆更徽章。跟大家汇报一下数据,高订367,均订297,距离目标更近一步了。 第75章 不弄死还能留着过年 第76章 不弄死还能留着过年 第075章 别看孙元化现在向程世杰妥协了,服软了。 程世杰也非常清楚,只要给了孙元化机会,只要程世杰落在孙元化手中,那可不是喝几天小米粥,睡几天杂物房这么简单了。 孙元化其实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他这辈子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自从天启二年,辽东防务吃紧,他向朝廷条呈《备京》、《防边》两策,受到朝廷的重视。时任兵部尚书孙承宗出镇蓟辽督师,他随军参赞军务,正是出仕。 十年时间,他从一个举人成为从二品巡抚,做到了无数官员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天花板,十年时间,无论经历什么样的风雨,都不曾让他放弃自己的矜持和骄傲。 权倾天下的魏忠贤魏公公不曾让他低头,该怼的时候,一点都不会怂。简在帝心,红极一时的袁崇焕又能怎么样,他照样不鸟他。 从孙承宗到袁崇焕,皆视他为左膀右臂。崇祯二年,建奴破关而入,威胁京城,在关内关外隔绝的困境中,孙元化团结将士,借助西洋大炮,驻防的八城、二十四堡屹立不动。他主张以广宁为前线,主动进攻建奴。在所有大明官员恐惧建奴如虎的时候,他却老练沉稳,挥洒自如,向来是为朝野内外人人称道的事情。 然而,如同天之骄子的孙元化,如今却都被一桩不可思议的意外打得粉碎。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个仅有三千名士兵的宁海军程世杰,不,不对,这并不是出自程世杰的谋划,真正的主谋是那个不足四尺高的宋矮子。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宋献策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将蓬莱水城、登州这座拥有着两万余名水陆大军驻守的军事重镇控制在手中的。 哪怕不会水性的他,在落入冰冷的海水中,他没有慌乱,在面对建奴进攻,箭矢如雨的广宁前线,他不动如山,直接他被扔进杂物房,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直到再次见到那个满脸堆着真诚笑容的程世杰,出于自己的本能孙元化感觉到了程世杰并不想伤害自己。 不想伤害自己的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是想从自己手中得到更多东西。孙元化早就在看到程世杰的第一刻起,就知道无论早或晚,程世杰肯定会来找他,进行谈判。 孙元化也非常自信的认为,自己会占据主动权。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表现得非常强硬,非常可惜,程世杰居然如此无赖。 二百多斤的身体压在自己一百多斤的小身板上,这是人干的事吗? 一个大男人居然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这是一军之主能干出来的事吗? 孙元化不想轻易让程世杰得逞,也不想轻易妥协,可惜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相对而言,程世杰坚持原则和底线,孔有德和东江军那才是最不可能控制的因素。 两利相衡取其大,两害相较取其轻! 在这个原则下,孙元化只能先与程世杰妥协,先解决孔有德和东江军叛乱的问题。 此时的程世杰并没有得意忘形,他现在是人间清醒,他相信孙元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次的侮辱和痛苦,总有一天,当他一切都准备得当,他一定会报复。 只要程世杰落在他的手中,那绝对不会是喝几天小米粥,睡几天杂物房这么简单。 作为机关办公室的副主任,程世杰非常熟悉领导上司的思维方式,表面上看,程世杰这一次是冤枉的,他确实是不知情,然而,上司和领导绝对不相信程世杰是无辜的,至少程世杰做过类似的预案和部署。 否则,宁海军也不会轻松拿下登州城,并且顺利地控制登州城。 领导不需要证据,他们有一个怀疑就足够了。 从前,宁海州是宁海军的福地,也可以利用宁海州发展,可问题是,现在宁海州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条。 孙元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大动作,只需要做一件,撕毁当初与他的承诺,把宁海军开垦荒地的权力取消,再也拿不到土地的宁海军,就会马上分崩离析。 就算他为了自己的面子,捏着鼻子认下这个承诺,他也会真正肢解掉宁海军,把程世杰找一个闲缺养起来,明升暗降,无论是把他扔到登州卫,或者是扔到山东都指挥使司衙门,再或者是山东备倭都司,他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至于说,破镜重圆,化干戈为玉帛。 想都别想,根本就不可能。 在领导和下属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男女关系一样,一次出轨,永远不会再被信任。 程世杰在这段时间内,其实一直在思考,宁海军和他应该何去何从,这次意外的兵变,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程世杰拿着茶壶给孙元化倒了一杯茶。 孙元化淡淡的道:“程大人不用这么大献殷勤,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程世杰笑眯眯的道:“抚台大人,您虽然有一个当礼部尚书的老师,但十年时间从一个举人成为二品大官,肯定是一个聪明人。” “你想说什么? 孙元化淡淡一笑:“现在拍马屁,还有用吗?” “抚台大人,那么,程某就直说了。宁海军并没有发动兵变,也没有叛乱!” “然后呢!” “四天前,登州军参将张焘,突然发动叛乱,登州城数万黎庶将遭涂炭,抚台大人您英明睿断,明见万里,果断命宁海军守备程世杰,也就是在下率军平叛,程世杰率领宁海军两千虎贲,经过一番激烈搏杀,叛贼张焘所部被全歼!” 程世杰说到这里,沉吟道:“事后,经抚台大人您的调查,发现十日之前,登州军参将张焘在莱阳县城与莱阳张氏张梦鲤之孙张怀仁发生冲突,张焘被张怀仁肆意侮辱,并占夺张焘侍妾,当着张焘之前,张怀仁强占了张焘的侍妾陈氏,张焘异常愤怒,随后率部突袭莱阳张氏祖宅,屠尽莱阳张氏一门六百余口。张焘自知必死,故意尔在登州发动叛乱,准备意图拿下登州后,夺取蓬莱水城的水师舰船,逃至海上……” 程世杰说得是云淡风轻,孙元化则是听得心惊肉跳。 程世杰不敢承认宁海军发动这场兵变的事情,他早有预料,张焘是此次兵变中唯一死亡的登州军参将,死人无法开口辩解,栽赃张焘他心中也有预料,只是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程世杰居然把莱阳张氏满门屠尽。 虽然说,孙元化在担任登莱巡抚期间,对地方豪强下过重手,但是却从来没有干过灭人家满门的事情。 这个笑面虎太狠了。 “为了避免抚台大人反悔,现在请亲手撰写一份安民告示,将张焘兵变的事情向百姓解释清楚,并将此事公布在登州府九县一州、莱州府五县两州,青州府十三县两州,唯有如此,程某才会相信抚台大人不会秋后算账!” 孙元化看着程世杰,心中那个气啊,可问题是,此事事关他的前途,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前途,甚至性命。可问题是,作为西法党为数不多的得力干将,他更害怕此事会影响到他的老师徐光启。 这才是最致命的。山东的问题他非常清楚,现在孔有德反了,自己的登莱新军、水师,登州卫以及山东备倭都司都被程世杰的人关在登州城,动弹不得。 如果没有军队迅速镇压,孔有德部就会像滚雪球一般,迅速扩大。 尽管现在他非常生气,但是为了大局,为了西法党,为了老师,他必须忍了。 甚至,孙元化为了故作轻松,淡淡地笑道:“就这么简单吗?你现在掌握着上风,伱就算是要登州城,本宪也得考虑!” “你看,抚台大人,您还是不相信程某,此事真的与程某无关!” “说吧,你还要什么?” “程某要一个名义!” “名义?什么名义?” “请抚台大人下令,宁海镇移镇辽南!” “什么?” 孙元化豁然起身:“你说什么?” “抚台大人,现在宁海州,宁海军是无法再待下去了。程某思来想去,抚台大人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无论如何,就算程某把挖出来,您也不会相信程某的清白!” 程世杰一脸苦笑道:“程某现在唯一一条路可走,杀向辽南,死中求活!” 程世杰此时的选择,就是想着跟孙元化合作共赢,而不是便宜占尽。这主要的问题是,就算放了孙元化,孙元化也不会念及他的情分,该报复肯定会报复。 可问题是,孙元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他有自己的牵绊,那就是西法党,也就是徐光启的心血。 作为徐光启目前混得最好的学生,西法党的干将,孙元化最大的愿望,就是将自己的老师推进内阁,成为大明朝廷的内阁大臣,唯有如此,西法党才能取代东林党,成为大明最大的党派,也可以大力发展西法党。 可以说,孙元化就是大明的洋务运动领导人之一。 可是西法党不像秦党、晋党,甚至不如楚党,更别说如日中天的东林党了,要想把徐光启推进内阁,必须有耀眼的军功。 但是,孙元化跟关宁军的关系,注定了他无法拉拢关宁军,因为关宁军已经是庞然大物,并不是他一个巡抚可以拉拢的。 宁海军没有发动兵变,用程世杰的那一套说辞,完全可以解释得通。至于真相,谁知道呢,这重要吗? 孙元化猜测,程世杰并不是嗜血好杀之人,说是张焘屠了张氏满门六百余口,这事,孙元化不相信,他更相信,程世杰为了掏空了莱阳张氏累世之财,这样以来,程世杰才有实力扩军,才有办法去抢占辽南。 为什么历史上,崇祯四年十月二十八日,祖大寿初降皇太极,孙元化还派了孔有德部从陆路前往辽东? 因为孙元化是知兵的人,并不是纸上谈兵的那种书呆子。 表面上看,皇太极率领五万大军,包括大凌河城前后三个月,战果累累,先后三战歼灭关宁军一万四千余精锐,又歼灭了张春所部四万余人马,又逼降了祖大寿麾下三万军官仅剩的一万一千六百八十三人,取得了极大的战果。 这其实只是表面现象,揭开团花锦簇的表层查看里面,一定会发现,皇太极这一次其实是没有占到真正的便宜。 真正的便宜是什么,是粮食,是军械,是地盘。 五万大军在包围大凌河城的时候,每天需要消耗多少粮食?只要是稍微懂点军事的人都可以算清楚,在战争时期一匹战马每天需要吃三十斤草料,外加五斤精料。三个多月,就需要三千草料,以及五百斤精料。 这仅仅是一匹战马,那皇太极手中多少匹战马?最少不低于五万匹。 一个士兵一天三升粮食,五万余名士兵,一天就需要一千五百石,一百多天就需要十五万石。 皇太极上哪儿弄那么多粮草? 虽然从明军手中缴获一部分,但是无论是关宁军,还是张春所部的明军,携带的给养都不超过半个月,这场战争,是付出多于收获的。 也就是说,此时也皇太极正是表面风光,实际虚弱的时候,要不然孙元化也不会命孔有德率领一千余人马前往辽东,这是奔着建奴虚弱,抽冷子占点便宜去的。 “程某有罪,还请抚台大人,准许程某与宁海军将士戴罪立功。” 孙元化看出来了皇太极的虚实,程世杰则是占在历史巨人这个肩膀上,逆推到了皇太极此时非常虚弱。 要知道,如果皇太极有实力,关宁军损失惨重,张春四万余兵马全军覆没的情况下,锦州城仅万余守军,而且在大败军心受挫,士气低落的情况下,他乘胜追击,拿下锦州这个重镇对建奴而言,不是好事吗? 但是,皇太极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不敢赌。 听到程世杰的提意,孙元化真正心动了。 程世杰愿意主动进攻辽南,如果胜了,功劳是他的,如果败了,程世杰真死在建奴手中,那么他也就是活该。 “准……了!” 孙元化内心里非常激动,表面上不动声色:“你还要什么?” “抚台大人真是聪明人!” 程世杰笑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程某一个宁海军守备,不具备征伐一方的权力,东江军自黄龙总兵上任以来,东江军内部一团混乱,将帅离心,孔有德、耿仲明、陈有时、李九成、沈世魁等投奔抚台大人,可见黄龙是无法收服东江军军心。” “不可能,一镇总兵任免,不是本宪这个巡抚可以任命的!” “抚台大人莫要诓程某,叆阳守备毛文龙凭借东江镇堡之功,被时任登莱巡抚袁可立袁林人加升东江军总兵,程某这个宁海军守备,为何就做不得东江镇总兵?” “你有什么功劳?” “平定孔有德部叛乱够不够?” 孙元化叹了口气道:“此时的登州城,也被你搜刮干净了吧?本宪还剩什么?” “当然有剩,您还是登州巡抚!” 妥协就像那个啥,贞节烈女的衣服,只要脱下第一件,下面就更容易了。 当孙元化承受不住程世杰二百多斤的体重的时候,他选择了妥协,结果就已经造成了。妥协会成为习惯,孙元化就开始妥协了,妥协到了最后,就被程世杰搞成了一个空架子。 此时的孙元化的嫡系人马,也就是登莱新军六千百五百精锐,程世杰肯定不会再留给孙元化,他需要动手整编登州新军,还有登州水师。 至于登州卫以及山东备倭都司指挥衙门的那群酒囊饭袋,程世杰看不上,他也不收垃圾。 随着孙元化把安民告示撰写好,程世杰让人抄写五十余份,签上孙元化孙巡抚的大名,盖上他右佥都御史,兵部侍郎、登莱巡抚的大印。 再接着,程世杰带着自己的宁海军心腹,先是进入登莱新军大营,召集全体军官,以西洋外籍教官。 面向全体将士,程世杰宣读了孙元化对他的任命,当然并不是东江军总兵,而是从二品副将,程世杰将以副将的身份,统领登莱新军,率领登莱新军进攻辽南。 登莱新军的编制其实非常简单,而是采取了西班牙方阵的编制,虽然这个时候,他的雇佣军西洋教官以葡萄牙人居多。 程世杰也想明白了,此时的西班牙才是真正的日不落帝国,西班牙的国王费利佩四世,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国王,号称“地球之王”。他身上兼任葡萄牙国王、墨西哥皇帝、匈牙利国王、奥地利大公、波希米亚国王、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以及意大利大公,几乎占据了大半个欧洲。 然而问题是这个哈布斯堡王朝居然没有建立统一,虽然他兼着这么多国家的国王和大公,却没有把这些国家拧成一股绳。 不过,此时的西班牙帝国的无敌舰队虽然覆没了,但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孙元化把将登莱新军编制为三个团,其中每个团下辖五个连,每个连三百人,外加一个团部和直属部队,约一千八百余人编制为一个火枪团。 三个火枪团加一个炮兵团,下辖八十八门野炮,全军共计六千百余人。 无论是各团的团长还是登莱新军的参谋部,都是西洋人担任,除了二十七名军官,还有一百多名工匠,负责火炮维修和保养。 直到命令宣读完毕,登莱新军的军官再三检查命令,上面的字迹是孙元化自己写的,盖的不仅仅有他的官印,也是私印,也就是说明,这份命令是真的。 作为雇佣军,倒是不像其他军队的军官一样贪恋权力,直接与程世杰办理交接。 这个消息传开,登莱新军的将士都炸了。 “这怎么可能?” “宁海军不是兵变了吗?” “他怎么成了咱们的统帅了?” “这个程世杰不会是巡抚大人的私生子吧?” “年龄对不上,咱们巡抚大人五十了,而这个程大人都三十五岁!” “结婚早的十五岁生儿子,不奇怪!” “老夫三十七岁就抱孙子了!” “这么说倒是有可能!” “可是程大人跟孙大人长得不一样!” “也有可能子类其母!” 随着交接完毕,程世杰道:“带进来!” 几辆大车,驶进军营。 程世杰直接打开一个大箱子,只见里面银光闪烁着。 看到银子,登莱新军的将士的眼睛都直了。 “全军所有人,你们以后军饷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二钱!” 程世杰已经知道了登莱新军的士兵,每个月可以拿一两银子的军饷,可是随着登州的粮食价值快速上涨,这些士兵感觉到了生活的压力。 二钱银子虽然不多,白捡的不是? 随着银子开道,程世杰对登莱新军的整编就顺利了。 二十七名西洋军官组成的参谋部得到保留,当然,他们不再是登莱新军的参谋部,而是宁海军的参谋部。毕竟,此时的宁海军才是草台班子,而登莱新军是却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军队。 孙元化就是过份相信西班牙的军队和技术了,西班牙的海军实力强,但是陆军,在陆地上他们的火枪团,宁海军弓弩手就可以把他们射崩。 其次是,这些西洋军官只是职业雇佣兵,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在历史上他们没有跟孔有德死战,很可能孔有德也是采取了这种方式。 程世杰针对登莱新军进行了迅速的整编,把宁海军的编制,直接拿过来用,十二人为一队,四队为一哨。 四哨加五个队共计二百六十人为一个坐司,设百总一人。 四个司为一总,设把总一人。每总一千人。 登莱新军的三个火枪团,编为五个总。 八十八门火炮部队,直接整编为一个炮兵部,设把总一人。 在孙元化时代,登州新军的团长、副团长都是西洋人,连长也有部分西洋人,随着程世杰的整编,登莱新军军中提拔了一大批的十五名百总、六名把总,共计二十一名正七品以上军官,以及一百三十多名从七品的哨长。 这一下也算是皆大欢喜。 孙元化从来没有训练过登莱新军的效忠问题,在这方面宁海军做得非常不错,不过随着一百多名宁海军的军官充当教官,对登莱新军进行思想教育。 同时,程世杰也对登莱新军,不对,现在是宁海军的第六至第十一总,六千五百名士兵宣布,他们从今以来,将享受宁海军士兵的所有福利待遇。 “诸位将士,尔等从今以后,伙食供应将不再限量,你们能吃多少,本将军让你们吃多少!” 程世杰一点也不心疼,犒赏军队的军饷,是从孙元化的府库中缴获的,拿着孙元化的银子安抚军心,程世杰没有心理负担。 “阵亡者,给抚恤二十两银子,一百亩地可传家。斩首一级,赏田十亩,俘虏一名敌人,赏十五亩地。伤了银子,并且宁海军负责医治,重伤给十两银子” 随着这些政策和规定颁布,登莱新军,不宁海军的新编六个总,六千五百余名将士放声欢呼。 程世杰松了口气,登莱新军从此以后,就姓程了。 程世杰留沈明遇担任指挥使,负责统领新编六总。 当然,程世杰这也是没有办法,他手中无人可用。 随着搞定了登莱新军,程世杰让人带着银子,直接来到了蓬莱水师,登州水师的大营。 与登莱新军军营一样,直接先是宣布孙元化的命令,然后银子开道,再进行整编,不过与陆军编制不一样。 水师官员以按照舰船来的,四百料炮舰,全员满编只有三十七人,同样舰长为哨长级别,享受哨长待遇。 可是五艘炮舰也太小,反正海战程世杰也不懂,只是向所有将士宣布他们以后享受宁海军待遇。 剩下的话,这些水师将士都知道了,毕竟这段时间他们听得最多,就是宁海军的福利待遇特别好。 从早上忙活到了晚上,程世杰这才初步掌握登州水师和东江军水师,共计三百多艘战舰。 忙完这一切,程世杰再次回到了登州城巡抚衙门。 “当登州主人的滋味如何?” 孙元化看着程世杰一脸疲惫,他心中就暗爽。 “累……累得要命!” 孙元化有些得意:“你把本宪一脚踢开,可是觉得这个位置你坐得起来?” “抚台大人,冤枉啊!”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程某真没有想取抚台大人而代之的心思!” “说吧,你现在还要本宪做什么!” “定孔有德叛逆之罪,命程某镇压叛军!” 程世杰想要攻打辽南,自然不会任由孔有德在山东境内肆虐,无论如何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更何况,还是一个大汉奸。 不把孔有德弄死,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ps:说两件事,昨天晚上加班到凌晨四点多,回到出租屋写了一千多字,实在扛不住了,只好睡了会。非常抱歉,第二件事,有些恶心,粉丝榜第二名,把昵称改成了tx程志霸霸走了,被我举报了,现在已经恢复了数字原始昵称。书写的不好,有意见可以提,不想看可以下架,但是,别用这种方式,老程虽然扑街一枚,宁愿不要这样的打赏。玩笑归玩笑,不要拿家人开玩笑,谁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第76章 孔有德就要成精了 第77章 孔有德就要成精了 第076章 如果是换换其他时间,换另外一位登莱巡抚,比如崇祯五年八月才开始上任的陈应元,或者是谢琏,那程世杰还真的有可能将错就错,直接扯旗造反了。 程世杰在后世查阅了相关资料,孔有德在投降皇太极的时候,皇太极对他们的投降极为重视,亲率诸贝勒出盛京十里迎接,并使用女真人最隆重的“抱见礼”相待,仍以他为都元帅,安置东京(辽阳),自成一军,称“天佑兵”,给予特殊待遇。 有人说,这是孔有德带去了大量的兵将和火炮,让皇太极拥有了攻坚能力,弥补了建奴最后一块短板。起初,程世杰也认为这个说法应该是立得脚的。 然而,程世杰查到知乎一个作者被喷自闭的帖子,这才从团团迷雾中看出了真相。皇太极打赢了大凌河之战,成功收服了喀尔喀和察哈尔蒙古,将林丹汗赶到了青海,可以说,他在军事上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但是,游牧民族不事生产,依靠战争缴获,这一战虽然赢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可问题是,缴获不足以弥补大凌河包围战三个多月五万余人马的消耗,那个时候,皇太极就是一头病虎。 看似强壮,其实很弱。 直到崇祯七年,皇太极兵分四路,以大同、宣化一带为主攻方向,分别破关口而入,“不攻城池,只在各村堡劫掠”。这一战的战略目的,就是为了弥补损失,以缴获物资为主。 所以,皇太极器重孔有德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的火炮和工匠,这些工匠和火炮,早在崇祯二年,皇太极率领建奴入关的时候,连续在顺天府、永平府十几座城池中烧杀抢劫,甚至连通州大营都攻破了,火炮、工匠也好,人才也罢,他想要的都已经获得了。 在崇祯四年的大凌河之战,皇太极就是用火炮攻破了张春所部的大营,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张春纵火,风顺火炽,又杀死建奴军佐领卓纳、管武备院事达穆布、二等轻车都尉朱三、佐领拜桑武、骑都尉尼马禅、护军校爱赛、云骑尉瓦尔喀等。 在击败张春所部四万明军,皇太极没有取得想要的粮食、军械以及各种物资,都被烧了,五万余大军嗷嗷待哺,皇太极无奈之下,只好遣散麾下部曲,在国都沈阳,仅留数千人马,没有办法,没有粮食可以养活。 在这种最危机的时刻,孔有德反了,不仅牵制了二十余万明军一年多,更是大明辽东的后方前沿基地的山东打得赤地千里,白骨露野。 没有孔有德闹的这一处兵变,皇太极生怕明军趁他病,要他命,他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这才对孔有德大加礼遇。 程世杰不能反,至少不能现在反,他反而要趁着皇太极正虚弱,抢占辽南,辽南可是膏腴之地,比山东更加富饶。 最为关键的是,哪儿与山东不同,那里天高皇帝远,就算想对付程世杰,水师在程世杰手中,没有船怎么过海? 以大明朝廷的财力,想要再打造一支三百多艘战舰的水师,也是有心无力,至于说建奴的骑兵…… 在等皇太极先筹措到足够的粮草再说吧,连垂手可得的锦州城都顾不上,还能顾得上远在辽南的四州。 至于现在的宁海军,拥有更多数量的迅雷铳,到时候,程世杰倒要看看,是科技厉害,还是野蛮厉害。是科技战胜野蛮,还是野蛮战胜科技。 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打过才能知道结果。 孙元化此时只能苦笑,他现在被程世杰左一刀,右一刀,割得只剩一个空架子,不用程世杰平定孔有德之乱,他还能怎么办? “本宪还有拒绝的资格吗?” “抚台大人,您将来一定会庆幸自己的选择。” 程世杰看着孙元化拿起笔,写下命程世杰镇压孔有德叛乱的命令,随后用印。 在拿到这个命令之后,开始准备搬迁事宜。 短短四天时间,登州城巡抚衙门的府库全空,粮库全空,武库全空,军队也空了,登莱新军现在还剩下一个空架子,以及被程世杰整编后淘汰的小猫两三只。 孙元化实在没有想到程世杰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他知道程世杰没有什么背景,在他看来,程世杰陡然从一个千户升到宁海军守备并没有多少时间,现在更是掌握了登州城、蓬莱水城数万军民的生死大权,陡然掌握大权,难免得意忘形。 孙元化其实最担心这种事情发现,一旦发生了,也是孙元化政治生涯的终结,他需要跟程世杰一起陪葬。因为大明朝廷还是有实力的,短时间内可能没有办法对付程世杰,但是只要朝廷反应过来,还是可以围剿程世杰的。 现在程世杰现在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缓缓将孙元化的军政大权交了回来,至少现在,孙元化已经掌握了巡抚衙门,登州城内的宁海军士兵正在撤退,而登州卫的士兵也接替了宁海军的防卫任务。 孙元化出仕十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官员,有阴狠的,有毒辣的,有狡猾,也有不择手段的,像程世杰这样果断抽身,毫不拖泥带水的,反而一个都没有见过。 孙元化也隐隐猜测到了程世杰的用意,他想抛弃宁海城和宁海州的基业,前往辽南,虎口拔牙。 这样也就意味,程世杰的抽身,孙元化就算想报复他,也没有机会了。 孙元化已经知道,程世杰虽然没有在登州城内烧杀抢掠,但是他却挖了孙元化的根,数百台各式各样的机器,四千余名优势的工匠,数百名顶级技师,还有孙元化引以为傲的枪炮工厂。 程世杰表面上没有动登州城,却挖了孙元化的根……太狠了。 程世杰一切行为都要求合法化,接收登莱新军合法,接受登州水师合法,接收枪炮工厂合法,出征辽南合法,程世杰对于占山为王没有兴趣,他却要做登莱巡抚之内的藩镇,军阀地盘上的军阀。 这个人的心术太可怕了,做事滴水不漏。 在程世杰拿到孙元化撰写的镇压孔有德部叛乱的军令,程世杰直接来到了蓬莱水城,城外宁海军大营。 “拜见大帅!” 从崇祯四年十月二十八日起,程世杰已经不再是将军,而是掌印大帅了。 只要朝廷批复,程世杰就是享受了左都督,正二品的掌印总兵官。 程世杰望着程虎道:“宋先生回来了没有?” “刚刚回来!” 程世杰道:“让所有百总以上军官,到帅帐集合!” 程世杰走进帅帐,宋献策赶紧躬身施礼民:“门下拜见主公!” “情况怎么样!” “超过八成的宁海军户和匠户,超过七成的登州匠户愿意跟随主公!” 宋献策指着账薄道:“愿意跟随主公走的,已经开始搬迁,只是……” “什么?” “那些铁矿、工厂咱们搬不走!” “这个好办,你找到那个顾士章,告诉他,本帅把温泉盐厂、铁厂、还有那些高炉,全部卖给他!” 程世杰笑道:“只要价钱合适,顾士章应该不会拒绝,但是本帅不要银子,要粮食,江南上好的大米,三十万石,本帅只要三十万石!” 三十万石在年中的时候,只需要十五万两银子,但是随着天气寒冷,漕运中断,登州城的粮价已经逼近了八钱银子每石,这些粮食就需要二十四万两银子。 “顾士章的财力,这些产业他吃不下!” “他吃不下,但是徽商吃得下!” 程世杰笑道:“徽商和晋商一样,徽商五大家族下面各有无数个小家族,顾家就是其中之一,这个生意徽商很乐意接手的。就算顾士章想吃下,他也保不住这些产业,但是徽商却不同,他们的能力大着呢!” 钱财一旦到了一定量的规模,那可就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禀告义父,他们都到了!” “宋先生,咱们一起去!” “是!” 宋献策跟在程世杰身后。 “拜见大帅!” 程世杰拿着一大叠空白告身,这些告身都是孙元化有权力直接任命的正四品以及正四品以下的武官告身,程世杰拿了七个正四品的告身,以及他二十五个五品、以有从五品的告身。 “现在正如大家的意,开始升官!” 听到程世杰的话,众军官显得非常兴奋。 程世杰望着众军官道:“现在,本帅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告诉本帅,何为军阶?” “报告!” “沈明遇,你来说!” “军阶便是等级,便是上下,军队中的军阶便好比朝廷里的品秩,显示官职的大小,级别的高低,命令和公文的先后,回答完毕!” “非常正确!” 程世杰拿着一张正四品武官告身,写下沈明遇的名字,接着道:“沈明遇,授正四品广威将军,实职宁海军左指挥使!” “谢大帅!” “张裕!” “卑职在!” “授正四品,广威将军,实职宁海军右指挥使。” “谢大帅!” “李志祥!” “卑职在!” “授正四品,广威将军,实职宁海军水师前指挥使!” “谢大帅!” “刘庆松!” “卑职在!” “授正五品武德将军,实职宁海军右前千总!” “谢大帅!” “周宁!” “卑职在!” “授正五品武德将军,实职宁海军左前千总!” …… 当程世杰用了足足半个时辰,完成了对宁海军百总以上军官授衔,颁布实职之后,程世杰望着众将官道:“这一次,大家伙做的事,已经把路走绝了,本帅可不想被人秋后算账,尔等可明白?” “那就杀了姓孙的!” “杀,杀,杀,就知道杀!” 程世杰道:“杀人能够解决问题吗?” “这……” “这个宁海军,咱们是待不下去了,得罪了抚台大人,伱们谁还能睡得着觉?” 程世杰的话,让众人不得不沉思自己的过错。 说到这里,程世杰接着道:“我们唯一的路,就是硬着头皮走下去,现在我们需要死中求活!” “敢问大帅,如何死中求活?” “辽南!” 程世杰指着身后的舆图道:“辽南四州,现如今建奴无力顾及,那是一片无主之地,咱们去辽南,辽南天高皇帝远,就算抚台大人想要秋后算账,那也要有这个本事才行!” 沈明遇皱起眉头道:“可辽南距离建奴太近!” “谁要是怕了,可以选择不去!” 程世杰淡淡的道:“若是将来秋后算账,那可别管本帅没有提醒尔等!” “可是……” “不舍得?” “是啊!” 张裕苦笑道:“咱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落脚之处,可现在……” “你们要是不莽撞,我们自然可以在宁海军生存下去,现在晚了!” 程世杰指着舆图上的辽南四州之地道:“这辽南四州,可垦荒一千五百多万亩,都是膏腴之地,其实现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宁海城的垦荒工作还没有展开,你们心疼什么?” “可是辽南苦寒……” “我们没有选择!” 程世杰一句话打消了所有军官们最后的侥幸心理,他们占领了登州城、抢光了巡抚孙元化的钱库、粮库以及工厂,别说是孙元化,就算是他们自己,也不会大度的说要网开一面。 “除了右前指挥外,其他各部马上准备迁徙之事!” 程世杰道:“迁徙工作需要水师全力配合,我们从登州乘船,直扑金州卫城,先占领金州卫,在以金州卫为基地,我们第一批,沈明遇!” “到!” “咱们以后能不能在金州立足,就要看你的了!” 程世杰指着金州卫的舆图道:“建奴放弃辽南四州已经有三年多了,现在旅顺掌握在东江军手中,金州卫城并没有东江军的驻军,这只是巡抚衙门里的情况,或者准确,或许不准确,这需要你派人侦察,获得可靠的情报,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拿下金州卫!” “是!” “李志祥!” “到!” “若宁海军左都司六千七百余名将士渡海,水师能不能完成一次性投送!” “能,保证完成任务!” 程世杰道:“宋先生!” “门下在!” “你随沈明遇,第一批前往金州卫城,你随军参赞军务!” “门下领命!” “路易斯!” “在!” 路易斯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胡子,退役之前是西班牙帝国的陆军少校,也是墨西哥殖民军胡安军团的火枪团长。 “你们参谋部,随军,需要你们尽职尽责,本帅希望你们,能够对得起本帅给你们发的薪水!” 孙元化对这支二十七名军官组建的雇佣军,下了血本。他们平均每个人拿八十两银子的年薪,当然这只是少尉级别的基层军官,最高的则为公沙这个统领。 公沙是葡萄牙人,曾在崇祯元年率领雇佣军一百四十余人,其中包括炮术专家六名、火器工匠四名、翻译两名、军官二十五名、助手二十三名,携带火炮十门,前往京城。并且在崇祯二年抵达涿州,并且据涿州城向建奴开炮。 当时建奴见涿州有军队防守,随即退到固安,并且屠戮了固安、良乡军民共计两万余人。孙元化能够成为登莱巡抚,也有明朝进行军改的意思。 徐光启在向崇祯皇帝上书,要求“用尽西术”。徐光启计划训练15个西式营,每营4000人,配大炮16门,中炮80门,斑鸠铳(比明军装备的一般鸟铳长、威力大,地位类似于今天的反器材狙击枪)100支,标准鸟铳1200支。 此事因明朝财力亏空而作罢,但小规模改革在登州开始,就是现在的登莱新军。在孔有德叛乱的时候,这支西洋雇佣军参加登州城的战斗,包括公沙在内阵亡十二人,其余皆负伤。 可见这支西洋雇佣军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 “保证完成任务!” 哪怕渡海进攻金州卫非常重要的事情,程世杰都没有参加他们的出征送行,而是直接率领宁海军的旧部,也就是现在的右都司。 因为孔有德造反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在孔有德接受李九成的蛊惑,发动了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招远叛乱。 他第一步,先是袭击了招远金矿,将两千余名旷工从矿洞里解救出来,随后利用这些山东本地的矿工,假装进城的百姓,成功混入招远县城。 当孔有德和李九成率领东江军士兵抵达招远城时,这些矿工立即发难,杀死守城士兵,成功夺取招远县城。 打下了招远县城,孔有德部缴获了大量的粮食,东江军这些士兵是自从投奔孙元化以来,第一次吃饱。 吃饱了的东江军士兵,他们士气高昂,开始向招远县城最近的士绅邓家大院发起进攻。 山东民风较为剽悍。没办法,从河南、东江镇一带涌过来的流民太多了,土匪比多如牛毛,为了自保,很多有财力的地主都下血本建起了坚固的碉楼坞堡,购买大批弓箭火铳,甚至制造土炮。 一旦碰到大股土匪下山,所有亲族子弟便拧成一股绳殊死抵抗,这些人数不多的地主武装往往比官兵还要强悍。官兵打不赢还可以逃,他们可没地方逃,打不赢的话就得家破人亡了! 因此不管是流寇还是比流寇还狠的官兵,都不大愿意去啃这些坚固的坞堡,敲诈一些钱粮就算了,真要拼上血本去打,恐怕会得不偿失。 但是,这些东江军士兵和矿工却悍不畏死,一波接着一波上去冲锋,经过一夜又半天的血战,孔有德部在付出六百余名矿工伤亡,以及一百余名东江军士兵伤亡的代价,以惨胜打下了邓家大院。 孔有德部在邓家大院缴获了远比县城更多的粮食,县城共计不到三千石粮食,因为秋粮已经押解进京,这三千余石粮食就是招远县官吏从百姓嘴扣出来的粮食。 可是邓家大院里,他们共缴获了白银四万余两,铜钱一百多万,大米八百多石,麦子五千余石,另外还有耕牛、骡子、驴、以及马等三百多头牲口。 孔有德在杀牛宰驴,让全军将士饱餐一顿,孔有德惊讶的发现,他居然无法携带所以的缴获物资。 为了轻装前进,或得骑兵速度上的优势,孔有德将带不走的粮食分发给百姓,还有,把邓家的田契、借条通通烧了。 这一下,孔有德找到了财富密码,虽然在攻打邓家大院的时候,孔有德死了七百多人,对于一支三千余人的队伍来说,这个损失是相当惨重。 结果,周围无数百姓争抢着想要投靠孔有德,孔有德发现他似乎可以利用山东人打山东人。 于是,这些投靠的山东本地人充当带路党,他们非常了解哪家大户有粮,哪家大户有钱,专挑肥羊下手。 在打下邓家大院以后,获得了将近小两千人的加入,孔有德的实力不降反增,他就带着麾下频繁出击,他们这伙叛军的士气高昂,而且悍不畏死。 有一座坞堡凭借围墙高厚人数众多,打退了孔有德部军队几次进攻,但是孔有德让人抬来几门在邓家大院缴获的铸铁炮,炮对着围子一通猛轰,发射了十几个发炮弹,土围子就被打出一个缺口,还不等孔有德部冲进攻去,里面的人全尿了,乖乖开门投降。 孔有德如法炮制,将缴获的粮食带不走的分给百姓,烧掉地主的田契和欠条,不断有活不下去的百姓,加入孔有德部的叛军。 短短两天时间,孔有德部叛军攻陷了招远县城十几座坞堡被,他又不断将缴获地缴获大批钱财粮食分发出去,吸引百姓加入叛军。 就这样,加入孔有德部的叛军越来越多,短短三天时间,孔有德部从一千多人,发展到了一万四千余人。 孔有德越打越强,兵马越打越多,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满足投靠程世杰,充当一个兵头了,他要自立为王,自己当老大。 也确实,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找个爹,他才不愿意给程世杰当儿子呢。 在程世杰将登州城交给孙元化的同时,孔有德居然带着东拼西凑而来的一万五千大军,诈称五万人马,浩浩荡荡,进攻莱州府城掖县。 程世杰接到这个消息,已经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孔有德部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宁海军右都司去掉下辖的水师部队,去掉一百余名负责在左都司当教官的老兵,去掉陈国栋的前总领一千余人,现在仅剩三千人马出头。 在这个情况下,程世杰只能提前进攻,否则孔有德就要成精了。 ps:今天两更,一万三千余字,老程继续写,下一章尽可能的出来,估计要两三点了。祝愿大家新年快乐!! 第77章 百总他们好像投降了 第78章 百总他们好像投降了 第077章 战争其实最惨的永远是普通百姓。 别看孔有德为了获得粮食和钱财,将主要目标对准了士绅和地主。然而问题是,在这种有明显针对性的袭击,时,受苦受难的,永远是普通百姓。 招远县的邓家大院,算上孔有德部第一个被攻破的地主大院,邓家的浮财的粮食被抢得一干二净。邓家虽然死了七十四口人,然而问题是,招远邓家并没有被灭族,平时邓家南山房势力最弱,也不显不露水,甚至连居住在邓氏老宅的资格都没有。 被打发到黄县负责家族生产的南山房当家人邓朝先,在得知孔有德率领麾下在直扑邓家大院,然而,开始清算。 无论当时,有没有收到孔有德的粮食,或者是家中少了人的,都被诬陷为从贼。特别是隔壁村里的郑老实,他的长子郑大贵早在两年前因得了病,没钱医治,最终没有扛过去。一个病死了两年的郑大贵,依旧被诬陷为从贼。 郑老实一家五口,被判处绞刑。于是郑老实一家的田地和财产,就被迅速瓜分一空。就像招远县的数十家大户和豪强被孔有德大军攻陷宅子,但是他们有的并没有被灭族,自然就利用影响力和权力,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强取豪夺等方式,把自家的损失转嫁到百姓身上,像邓朝先这种做法,还不是个例,而是基本操作。 这就像后世一个非常经典的案例,在凉茶领域里,基本是加多宝、王老吉以及和其正三三分天下,王老吉和加多宝竞争,但是和其正没了。 其实,这只是代表一个道理,弱小就是原罪。 在历史上,每当中原王朝北方的狼族在草原上遭遇白灾或黑灾,最终北方各郡县的百姓肯定会倒霉。因为草原上的狼族遭遇天灾损失,他们会转嫁到北方百姓的身上。 当然也有例外,贞观三年冬天,东突厥遭遇罕见的暴雪,颉利可汗率领东突厥十数人马南下,然后李靖率领三千唐军夜袭阴山,东突厥就没了,颉利可汗给李世民跳舞去了。 相对而言,百姓永远都是弱势群体,哪怕地主和豪强蒙受了兵灾,只要他们没有被灭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最终吃亏的肯定是百姓。 难民就是敌军来袭的风向标,虽然孔有德实力暴涨,但是他的一千余骑兵也被拖累住了,难民总是可以抢先敌军一步涌入己方的防线。这些老百姓肯定吓坏了,都是没命的逃,孩子找不到父母,母亲找不到子女,老人无依无靠,一路哭声震天。 当招远的难民大量涌入莱州府境内的时候,莱州知府朱万年就慌了,他急忙给登州府城的孙元化求救,孙元化现在就是一个空架子,要兵没兵,要粮没粮,要钱,更是没钱,要武器装备更是没有武器装备。 孙元化处理此事的办法,就是在莱州知府朱万年求援公文上写下:“已阅,转逞程世杰处理”九个字。 原本准备在蓬莱水城的码头上,为宁海军前头部队沈明遇举行誓师出征仪式的程世杰,在看到这份公文之后,只能临时改变计划。 当然,程世杰其实是没有底的。宁海军现在蓬莱水城外的大营中,只有三千余名将士,其中还有一千余名新军。 虽然孔有德麾下的新兵更多,但是人家人数更多,特别是攻下招远金矿和招远县城,以及数十家地主大院,孔有德麾下更是鸟枪换炮了。 虽然地主豪强有铠甲这个违禁物装备不多,但是他们装备家丁和护院的刀枪、弓箭、火铳和火炮这些装备却比卫所里的大明制式装备质量要好。 在这种情况下,用三千余士兵,仅仅不到两千人马的老兵主动进攻拥有一万五千余人马的孔有德部,程世杰现在可没有了绝对必胜的把握。 程世杰对宁海军右都司的帮助有限,但是后世对于武器装备之类东西,控制极严,若是在漂亮国的话,倒也简单了。 程世杰可以通过零散的运输,买几挺点五零,点三零,甚至不需要太多,几挺就可以了。 然而问题是,程世杰没有办法搞到这些东西。 无奈之下,程世杰只好返回后世,购买六十升汽油,这是他可以搞到的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等六十升汽油带过来,程世杰此时非常虚弱:“来人,给本帅弄点吃的!” “是!” 这倒是省事了,亲卫在刚刚拿到杨芸娘送来的菜肴,这是她为程世杰精心烹饪的两道菜肴,一道菜是小公鸡炖干蘑菇,另外一道则是一条鱼。她先是把鱼头放进锅里煎至焦黄,然后放进砂锅里用文火焖,然后专心跟鱼身作战。 在杨芸娘的精心烹调之下,一鸡一鱼两道家常菜更出锅了,程世杰打盖还带着温热的食盒,马上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都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现在杨芸娘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程世杰出筷子如风,仿佛打仗一样,秋风卷落叶,将两道菜肴和两人大碗米饭一扫而空,恢复了体力,程世杰就直接带到宁海军右都司的大营。 “拜见大帅!” “免礼!” 程世杰道:“吹号集合。” 随着程世杰一声令下,司号兵开始吹响集结号。 “呜呜……” 呜呜之声雄壮激越,直冲云宵。听到号声,三千人马上以各自的哨长为中心集合,排成纵队,在哨长的带领下以最快速度往程世杰的将旗聚集过来,动作迅速有序,在大营里的三千人余人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也算难得,由此可见,宁海军这几个月来对他们的训练是多么的卓有成效。 仅仅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宁海军的右都司三千余人马,就集结完成。 得孙元化的装备库,宁海军现在不再是一支草台班子组成的军队了,至少披甲做到了百分之七十。 至于另外百分之三十为什么不披甲,并不是程世杰没有铠甲,主要是这些士兵都是迅雷铳手或炮兵,身披铁甲,甲叶片锵锵,相到碰撞的甲叶片会产生火花,对于这些玩火炮或迅雷铳的士兵而言,这简直就是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三千余士兵,长枪如林,阵列森严,士气高昂。 在随海军兵变之后,并且迅速拿下登州城、蓬莱水城,这支军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些宁海军士兵眼中,他们就是天下第一。 “知道本帅为何改变行程和计划,集结你们吗?” “不知道!” 程世杰望着众将士道:“你们还记得军人的职责吗?” “记得,保家卫国,护境安民!” “很好,你们没有忘记身上的职责!” 程世杰接着道:“现在东江军的孔有德反了,伱们之中,或许有人认识这个孔二,他非常凶悍,也非常能打,现在他正率领着上万大军在攻打莱州城,你们怕不怕?” “不怕!” 宁海军将士异口同声,在平时的剿匪战斗中,宁海军将士是狼多肉少,有的士兵运气不好,连毛都捞不着。可是现在孔有德部有上万部队,那这可是一只肥羊,这也是田地,也是银子。 虽然说,程世杰向所有宁海军将士下达了要迁徙辽南的命令后,这些东江军出身的亲兵们顿时激动了。 要知道,他们被迫离开家园已经十数年,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回家了。别看东江军出身的士兵在宁海军军中属于新兵范畴。 然而,问题是,这些所谓的新兵,其实是假新兵,他们之中的很多人与建奴战斗了数年,十数年,以前他们在东江军军中的时候,太穷,既吃不饱,也没有趁手的家伙,打不过建奴非常憋屈。 现在好了,他们装备获得了极大的提升,每个士兵都拥有长枪、弩机和狗腿刀,这些精良的装备在手,他们有信心可以与建奴最精锐的白甲兵拼一下。 程世杰有些急切的道:“不瞒诸位,原本本帅计划,率领尔等乘船抵达辽南,只是非常可惜,孔有德这个混蛋开始捣乱了,他打乱了本帅的计划,也耽搁了不少将士回家的行程,现在我命令,宁海军右都司,全军直赴莱州府,歼灭叛军。出发。” 全副武装,武装到了牙齿的宁海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开始向莱阳方向走去。 整齐的抬腿,整齐落脚,宁海军士兵们以宁海军独特的气质,走向战场。 莱州府,临郭镇。 临郭,顾名思义,大约就是类似于后来城厢乡或城关镇之类的名字。这个城郭镇,东与招远县接壤,西与掖县相临。 作为靠近府城以及交通要道的一座镇子,临郭镇拥有六千多人口,哪怕放在后世也是属于一座繁华的大镇。 不过非常可惜,这是一座市镇,所谓的市镇,就是没有城墙。因为商业发达,方便随时扩张和交通,这个优势在乱世,那简直就是最糟糕的结果。 此时这座繁华的市镇,一道道黑色的烟柱,腾空而空,马蹄声踩在临郭镇石板街道上的声音,显得极为清晰。 整个镇子陷入了火海,到处都是烧杀抢掠以及哀嚎求饶声,街道里也七零八落的躺着欧被砍杀的百姓尸首。 孔有德身穿缀满铜铁钉、嵌铁片的棉甲,一双锐利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这座到处冒火的镇子,虽然说他集结了麾下的骑兵一千三百余人,甩开大部队,偷袭掖县临郭镇得手了,然而问题是,这座镇上太大了,一千三百余人根本就不可能把镇子团团围住。 镇上的豪门大户不少,在听到孔有德威名以后,这些豪门大户一边抵抗,一边突围,最终还是有三四百人逃向了掖县县城,也就是三十里外的莱州府治。 失去了进攻掖县的突然性,孔有德深知,再想打下掖县县城,就困难了。 想到自己曾经被莱州知府朱万年刁难,孔有德非常愤怒,朱万年这个知府是文官第四品,而自己则是正三品的参将,可朱万年原本没有管军的知府,却可以处处卡着孔有德的脖子,因为不能马上复仇,孔有德就将怒火发泄到临郭镇身上。 原本孔有德部的军纪就差,特别是从一千多人暴涨到了一万五千多人,这其实已经是孔有德部有意控制的结果了,他只要青壮,也就是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否则他的部队真有可能突破两三万人,甚至四万人马都有可能。 从这一方面来看,山东百姓苦山东士绅和豪强太久了。 随着被孔有德下令不封刀,整个临郭镇的百姓可遭殃了,他们不像豪强大户手中有马,想跑跑不过孔有德麾下的骑兵,想打也不是孔有德麾下骑兵的对手,不多时,整临郭镇就陷了修罗地狱的惨景之中。 一座看上去面积不小的宅子,在内应家丁的帮助下,成功被孔有德部叛军攻破,偌大的宅子,里面马上传来女人的哀求声,哭泣声,也传出男人的惨叫声、求饶声。 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了,已经兽性大发的孔有德部军队,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良知和道德底线。 等在部曲的拥簇下,进入这座大院的时候,大院里随处可见被杀死的家丁、仆从以及年龄较大的妇女。 不少房间里传出孔有德部士兵肆无忌惮的笑容,隐隐伴随着阵阵哀哀的痛哭声。 “大帅!” 此时一名身穿小号牛皮铠甲身材瘦弱的女子,朝着孔有德躬身施礼。 这名女子叫乔四娘,在孔有德攻破邓家大院的时候,从柴房里将其救了出来,乔安儿是因为其父乔梦得勤俭持家,依靠染布发家致富,经过多年打拼赚了一些钱。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乔梦得的家财引来了邓家的窥视,邓家设了一个局,将乔梦得的老来子,乔四娘的六弟乔普引入局中。乔普被邓家的赌场骗得输得精光,输红了眼的乔普就向邓家借了足足两千两银子的赌债。 经过利滚利,乔梦得就算卖光家产也还不上这笔债,在看到乔普被邓家砍了十七八块,送到乔家的时候,乔梦得就当场气死了。而乔四娘则被抓到了邓家进行折磨,因为乔梦得作为富一代,也是一个狠人。 他将家中的染布秘方,以及所有库存的布料一把烧了,邓家对于乔家的几千匹虽然肉疼,可是烧了就烧了,但是染布的方子,却是志在必得。可惜,乔四娘对于乔家的染布秘方并不知晓。 被折磨了许久,乔四娘被孔有德救了下来。 哪怕身为女人,乔四娘对于周围女人的惨叫声却视而不见,她更是认为,所有的大户和豪强都该死。 乔四娘更是将这个大院里的几名模样俊俏的年轻女子控制起直来交给孔有德。 孔有德倒不是什么圣人,他也是色中恶棍。 当孔有德进入内院的主屋,里面立刻响起了女人的惨叫声。 就在这时,一名东江军的骑兵把总朝着大院走来。 在经过垂花门的时候,乔四娘伸手拦住了这名把总:“你不能进去!” “紧急军情!” 乔四娘望着那座宅子道:“大帅,正在兴头上,你尽管去!” “我……” 这名把总跟了孔有德有六年多了,知道孔有德的脾气,他现在要是赶去,身上少不得要掉二两肉。 双腿间感觉一凉:“俺还是等着吧!” 过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孔有德推门而出。 他看着心腹在门口,就问道:“有事?” “官军来了!” “来了?” 孔有德微微一笑:“不就是一击就溃的官兵吗?你怕什么?” “是宁海军!” “有点意思!” 孔有德淡淡一笑:“本帅早就听说过程胖子此人,他倒是一个带种的,居然一言不合,把登州城拿了下来。四娘!” “末将在!” “你去一趟,从咱们缴获的物资中,给程胖子挑选一些东西,银子……八千两吧,少了拿不出手,现在本帅才发现,银子既不吃,也不能喝,完全没用!” 孔有德倒不是怕了程世杰,而是因为唇亡齿寒。 别看孔有德说得轻松,在山东是大明朝廷的重兵屯驻区,二十多万大军,虽然很多空额,他更清楚,麾下一万五千余精锐部队是什么货色。 一旦朝廷反应过来,从河南、南京、以及北直隶调兵过来,他根本就扛不住,在程世杰这个大反贼面子,自己只是小儿科。 程世杰占了登州城,活捉了孙元化,朝廷一旦动手,程世杰必挡首当其充,孔有德还想让程世杰在前面给他挡枪呢。 乔四娘倒是很快找好了给程世杰的礼物,共计八千多两银子,二千石粮食,还有古董字画一类的东西,足足三十多车。 在一千余名部曲的保护下,三十多辆大车上车,朝着宁海军到来的方向行驶而去。 …… 登州府栖霞县大曲社乡。 这里距离招远县已经不远了,大股难民朝着栖霞县城方向逃亡,连绵不绝的难民队伍,哭喊声撕心裂肺。 这些难民占据着官道,着实影响了宁海军的行军速度。看着越来越多的难民,在难民流的尽头是燃烧的村镇中腾冲而起的冲天火光…… 看着越来越多的烟柱高高冲起,程世杰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无论是孔有德,还是吴三桂在后世的都有人给他们洗白,跪了千年的秦桧,也想站起来。程世杰非常不爽,现在的他终于感觉到了权力的滋味。 可同时,程世杰也非常愤慨,孔有德比他想象中还要狡猾,他居然进化成了一个另类的队伍,特别是分粮毁田契,烧欠条这些举动,可比李自成的手段高明多了。 李自成现在还是高迎祥麾下的闯将,而高迎祥才是三十六营的闯王,高迎祥造反没有技术含量,只知道用武力挟裹百姓加入,但是孔有德却玩得非常高明,他的本部人马原本不多,吃不了带不走的粮食太多。 随着部曲越来越多,孔有德就分散部曲,四处出去,影响范围越来越大。 程世杰道:“让前面的将士,把百姓赶到路边,咱们加快行军速度!” “是!” 张裕也体谅程世杰的良苦用心,现在宁海军也是在分兵作战,特别是辽南方向,那里更加重要。这关系着宁海军能不能在辽南立足。 “让开,让开!” 随着宁海军将士驱赶,这些难民这才被迫走向路边,然后不久之后,官道上停着五辆马车,拦住了宁海军的去路。 只见马车里都是一些女子,这些女子望着缓缓走来的宁海军士兵,吓得哭泣起来,其中一名莫约三十来岁的妇女,哭得梨花带雨。 这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妻妾,想来是对家丁和仆从盘剥太甚,遇到关键时刻,这些家丁和仆从,直接将马车扔在路边,而他们则是对几名女子指指点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明朝的军纪那是真烂,遇到这样的娇滴滴的美人,别说军纪,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们,周围的难民和几名家丁模样的人,正等着看好戏。 十几名宁海军士兵上前,围住马车,几名女子哭泣声更大。 就在这时,这十几名宁海军士兵,一起扑向马车。 周围的难民也纷纷起哄:“这才对嘛!” “扯她的衣服!” “脱她的裤子!” “摸她(.人.)子!” “直她!” 自古以来,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 只是宁海军士兵们的表现,让这些难民和家丁失望了,这些宁海军士兵只是走到马车前,将马车移到路边。 宁海军士兵的行军队伍,继续前进,他们整齐抬腿,整齐落脚,连看也没有看那几名惶恐不安的女子。 不远处,还一辆马车发现侧翻,从马车上滚落下来一个银箱,银箱里几十枚银锭就掉在地面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刺眼。 然而,宁海军士兵却视而不见,继续行军。 因为每一个宁海军士兵都知道,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能碰的绝对不能碰。 宁海军的行军速度是非常快的,虽然程世杰一直没有完成对宁海军的骡马化建设,因为他缺骡马。 按照程世杰的规划,完成庞大的马车补给车队,需要至少四百辆四轮马车,至少八百匹驽马或骡子。别说程世杰没钱,就算有钱也没有地方购买这么多马匹和骡子。 但是,在宁海军占领登州城以后,宁海军就多了五百多匹战马,只不过由于沈明遇所部更需要战马,程世杰只能把战马调到那边,作为第一波次进攻辽南的先锋部队。 然而,宁海军的行军速度,却依旧让几乎所有人瞠目结舌,因为从登州蓬莱水城外的大营出发,经过栖霞县再到招远县境内的玲珑镇。 全程两百四十多里,上一次宁海军用了四天,这一次他们仅仅用了两天时间,而玲珑镇已经属于招远了。 不过,两百四十多里的长途行军,宁海军也变得疲惫不堪。 就在程世杰看着天色将晚,准备下令宿营的时候,他接到斥侯送来的消息:“报告!” “讲!” “有紧急军情,卑职等抵前侦察,发现孔有德部叛军娄坚率领一千人马正在进攻卧虎庄。” 程世杰在战前,通过登州府巡抚衙门,已经了解到,孔有德这个骑军将参将麾下三大兵头,分别李少安、赵文才、娄坚。其中这个娄坚,本名叫娄石头,是孔有德当旷工时的工友,当时对孔有德比较照顾。 但是娄坚却是一个地愣子,脑袋不太灵光,反应比别人慢半拍,但是却凶残成性,嗜血好杀。 程世杰走到舆图前,找到了卧虎庄的位置,在后世,这里已经属于招远市的市区,不过是属郊区的工业区,拥有大量的黄金加工工厂和化工厂,建材厂之类的地方。 “刘庆松” “在!” “你带着本部人马,前往卧虎庄附近,把这伙叛军吸引过来!” “是!” 刘庆松接到军令,马上带着麾下三百余余人出发。 要是卧虎庄能够坚持到现在,多亏了这里是有一座铁器厂,随着时局动荡不安,大户人家武器需求大增,卧虎庄的这座铁器工匠半个月前,刚刚从程世杰的钢厂买了五万余斤钢铁,这些钢材售价便宜,这让卧虎庄的铁器厂又扩招了二百多名工匠。 他们这座铁器厂,足足有六十台小型炉子,四百多名工匠,他们打造一批刀,还没有来得及交货,娄坚就带着土匪攻到卧虎庄了。 卧虎庄虽然早已攻破,然而这座铁器厂却拥有着高大的院墙,占地也有一百多亩,不如豪门大户庄院坚固,可是这个铁器厂的东主孙敬堂,却是一个仁义的人,他自己吃肉,却给工匠们喝汤。 在铁器厂工作的工匠,虽然每个月工钱不多,却能吃饱,在这个时代,想再找一个这样的老板,其实很难。 工匠们为了保住自己饭碗,就与这些叛乱展开激战。 铁器厂有兵刃,也有四百多名铁匠,当铁匠在这个时代,可是重力气活,没有强壮的身体是不行的。 特别是铁器厂的火炉,里面燃烧的焦炭,直接铲在铁锨上甩出去,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一烧就是一大片。 搞得这些叛军十数次进攻,都无一例外失败了。 等刘庆松带着三百宁海军士兵来到卧虎庄的时候,发现情况有误,这里的叛军可不止一千多人,差不多有宁海军大军的人马多了,足足有两三千人。 刘庆松望着这些乱糟糕的人马,他并不知道,在娄坚进攻铁器厂失败后,他又向其他叛军头目发起联手的提意。 这个时候,孔有德部扩军太快,缴获的装备已经远远不足满足需求了,这个孙氏铁器厂就显得非常重要。 他们通过审问卧虎庄的百姓,已经得知孙氏铁器厂拥有几万斤铁,这可以打造七八千柄刀,对于孔有德部来说,太重要了。 他们也是志在必得,只不过忙着到处抢劫的叛军们有的接到娄坚的信,有的不予理会,有的聪明的却愿意配合娄坚,因为他是孔有德的心腹。 就这样娄坚进攻孙氏铁器厂的兵力超过三千人马,而且还持续增加中。 如何诱敌呢? 刘庆松也有些头疼。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迅雷铳上。 作为百总,是刘庆松部也有一个火力支援哨,共计八具迅雷铳车。 “迅雷铳车前移,打空一个圆盘,咱们就撤退!” 在刘庆松想来,八个圆盘,二百十四枚铅弹打过去,这些叛军少说也要死个百把十人,他们肯定会追击这支小部队,一旦追击,那就好办了。 等刘庆松部宁海军士兵,趁着夜色摸向卧虎庄的时候,这些没有统一指挥和服饰的叛军,看到刘庆松部过来,还以为是哪个军官率领部队赶来。 哨兵没问,也没有人来调查,还有叛军甚至给刘庆松指明了娄坚所在的位置,孙氏铁器厂大门外,一座仿佛唱戏的高台。 刘庆松将计就计,趁机问道:“小弟刘庆松,从来没有见过娄将军,不知娄将军是谁?” “就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那个!” 在孔有德部叛军的指认下,刘庆松心中狂喜:“天助我也……” 刘庆松部宁海军士兵,距离娄坚的位置不到百步,开始迅速列阵,弩机上弦,迅雷铳建立射击阵地。 一通忙活,准备完毕。 “噔噔噔……” “砰砰砰……” 刘庆松部宁海军士兵火力全力,随着弩机和迅雷铳的扳机扣动,连绵的金属颤音以及迅雷铳发射时的轰鸣声响起。 弩机和迅雷铳虽然同时发射,但是弩机初速低,远比不上迅雷铳的初速高,射程更远。 随着一根根迅雷铳的铳管喷射出一道道的橘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非常明显,几乎所有叛军都不约而同的望着这个方向。 然后……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迅雷铳声,叛军士兵身上突然爆起来大团血雾,他们惨叫着,悲嘶着,轰然倒下。 大片大片的叛军士兵被铳子射中,几乎是被一扫而空。 娄竖险些突如其来的铳声惊得魂飞魄散,他作为老军伍,第一反应并不是官军打来了,他想的是:“见鬼了,这是什么火铳居然打得这么远……” 其他叛军士兵同样目瞪口呆。 一名接着一名叛军士兵中弹倒在地上,娄坚的身子猛然一震,他感觉自己仿佛飞上起来,没错,娄坚这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的辽东大汉,被三十二毫米的铅弹击中腰部,他直接被腰斩了。 半截身子,在铅弹巨大的冲击力撞击之下,飞出两米多远,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死亡。 然而在这个时候,更加要命的是,驽箭也如约而至。 “扑哧,扑哧……” 弩箭如肉的声音响起,不知道多少名叛军士兵被弩射中。 刘庆松赶紧道:“快撤退,要是跑慢了,被他们包了饺子,他们不用枪,一人一拳,咱们医好了都是扁的……” 宁海军士兵们收起弩机,将系着驽机的布带往背上一挂,抄起长枪,面对叛军,缓缓后退。 至于迅雷铳兵,则是收起炮锄,前面一人拉着车,左右两人推着迅雷铳车撒丫子就跑。 “百总大人!” “百总大人!” “怎么了!” “不对劲!” 刘庆松转身望着身后的叛军士兵,他发现这些叛军士兵居然扔下了手中的兵刃,跪在地上,举起双手。 刘庆松愣了愣:“他们这是在投降?” “是,他们好像是降了!” 刘庆松难以置信,他们这一轮袭击虽然发起得非常突然,但是,对叛军的杀伤,其实有限,而且非常有限。 为了对付娄坚,两辆迅雷铳车专门对付娄坚,其他三四千名叛军士兵只轮到六辆迅雷铳车,一百八十枚铅弹,就算全部命中目标,也不过能射杀一百八十人,弩箭算作一箭一个,那也只能射杀三四百人。 作为一支拥有三四千人的部队,伤亡这点人马,就算是崩溃,也不至于集体投降吧?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魔幻。 刘订松不是程世杰,他并不知道,在明末其实是一个比烂的年代,比的不是谁比谁更优势,而是比谁更烂。 京营二十余万大军,至少士兵们的军饷和给养,还能保留六成,文官很贪,但是他们却不敢逼反京城的二十余万大军。 一旦京营哗变,所有文官都是人头。 这个代价太大,没有人愿意承受。 可是地方上的卫所兵却不一样了,他们只剩一个架子,甚至连一个架子都充不起来。 “百总,现在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 刘庆松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为难,他看着面前足足三四千人叛军俘虏,密密麻麻黑压压一大片,他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有过多的思考:“接受他们投降!” 如果刘庆松不同意接受这些叛军的投降,这些部下会把他撕了。 三四千人,这可是四五万亩地。 ps:从二十七号上架,这几天白天工作,晚上码字,日更一万二至两万之间,老程严重缺觉,明天晚上写了四千字不到,大约三点睡着了,非常抱歉。忘记提醒大家不要等了,这一章九千字,等下我吃点饭,再继续写!祝大家元旦快乐,那个啥,月票双倍,别留着过年啊! 第78章 集结部队我要报仇 第79章 集结部队我要报仇 第078章 玲珑镇,宁海军大营。 在冰天雪地中想要扎营其实并不容易,地面被冰冻得坚硬似铁,根本就挖不动壕沟,也无法将木桩砸入地面。 但是换个思路,就会变成非常容易。宁海军将士的炊事兵立即升火,将行军大锅全部用来烧水,宁海军的士兵们就用铲子将积雪铲起来,用铁锨拍实。这个工兵铲,也是军械局根据后世的工兵铲仿制的,别看质量不如后世,但是却很好用。 随着一道道雪墙建立起来,再将炊事兵烧好的热水浇上去,寒风一吹,一道冰墙就形成了。作为战营的营墙,其实并不需要太高,工作量也不算太大,堆积雪而已。 就在宁海军士兵忙着扎营的时候,四辆马车房车拆卸掉马车的马套,然后推着马车,将马车与马车之间拼在一起,四辆四轮马车房车,拼装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座更大庞大的房车。 随着房车的电子中间亮起,整个马车房车一片光明。 这辆带着电子节能灯马车房车,自然是属于程世杰的私人马车房车,车顶部装了一千两百瓦太阳能电池板,一天能发七八度电的样子。 这些电能别的用处不大,但是可以给程世杰的无人机的对讲机充电。然而,没有等程世杰的房车里的温度升上来,程世杰就将对讲机一一充上电,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宁海军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就算骑着马士兵,那也是斥候,很显然,斥候已经带来了更新消息。 “禀告大帅,最新消息,攻打卧虎庄的叛军增兵了!” “又来了多少人马?” “有五百余人!” 程世杰并没有紧张,诱敌一千多人,与一千五百余人,区别不大,刘庆松应该可以完成任务。 “得得得……” 不多时,又一阵马蹄声响起。 斥候又带回了新的消息。 “禀告大帅,叛军娄坚部又增六百余人马…… 话音未落,又一队斥候过来禀告:“叛军又兵了!” 前后五波增兵,至少三千人马的援军。 程世杰的脸色凝重起来,此时再把刘庆松部调回来,那已经不太现实了。 张裕大急:“大帅,我带着右总领的人马去接应一下?” “不用,你让将士们做好准备,准备迎敌!” “是!” 张裕只好率领宁海军士兵在沿着大营开始布置防线。 随着张裕等军官离开,程世杰马上取出放在马车里的无人机,然后给无人机的农药箱里加入汽油。 现在,程世杰唯一能做的就是,升空无人机,然后利用无人机向叛军喷洒汽油,在夜晚,叛军要想追击刘庆松部,肯定会点燃火把照亮道路,在这个情况下,无人机喷射的汽油,会直接变成火龙,在敌人阵中形成一片火海。 宁海军虽然现在已经暴涨到了小两万人马,其中水师占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兵力,但是,宁海军的老兵太少,心腹更少,别说三百人马,就算死了一个,程世杰也会感觉疾肉疼。 “砰砰砰砰……” 远处传来密集的迅雷铳声,这说明双方已经交手,在这个时候,程世杰也顾不得亲兵发现他的无人机,直接将无人机加大转速。 “走你!” 随着无人机升空,程世杰操纵着无人机快速向卧虎庄方向飞去。等无人机飞到卧虎庄,也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通过无人机画面,却看到了让程世杰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叛军士兵正在排着队,缴械投降。 而刘庆松则是接受了卧虎庄铁器工匠的感谢。 “谢天谢地!” 程世杰松了口气,这些叛军倒也非常老实,他们是被宁海军的迅雷铳给吓坏了。别看刘庆松部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发射了二百四十枚铅弹以及二百多只弩箭,造成叛军三四百人的伤亡。 古代的军队可不像后世的军队,特别是在承受伤亡方面,在一战的凡尔登战役中,法军投入了七十五个师,一百一十万兵力,在付出损失五十四万三千余人的代价,其中死亡十五万六千人。而参加的德军五十个师,共一百二十五万人,德国损失四十三万四千余人,其中十四万三千余人阵亡。 参战双方伤亡比都超过了四成以上,然而在古代哪怕是精锐的部队,承受伤亡的能力只有百分之三十,因为武器的报废,让他们已经无力再战。一般情况下,就是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之间。 而孔有德部的叛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自然是承受伤亡的能力极弱。古代军队的天花板,则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冉魏,冉闵率领其麾下的一万余冉魏军,死战到最后,一万余人马,到最后仅三百余人投降。 这一战,燕军二十万步骑,损失惨重,四年的时间内,才恢复实力,让当时的冉魏国土,兖、青、翼、并、洛六州之地,在长达四年内处于无政府状态。 当然这是极个别的现象,这是mz仇恨。 经过卧虎庄这一次意外遭遇战,这让程世杰充分认识到了宁海军的强大之处,他集中兵力准备与孔有德部的决战,似乎有些保守了。 既然有些保守,那就决定改正这个问题。 程世杰回收了无人机,将无人机的汽油重新装回汽油桶内,同时拆卸下无人机的电池,给无人机充电。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无人机的工作时间已经大幅度减少,原本可以满负荷工作一个小时的电池,在工作十几分钟的情况下,仅剩不到百分之四十七的电。 程世杰在思考,应该回到后世,采购燃油式的无人机,这样以来,可以更加方便,等火药局把新式火药研制出来,直接让无人机丢炸弹就行。 程世杰给房车通通风,散散里面的汽油味。 这个时候,刘庆松已经将他取胜的传回了大营。 面对这个消息,宁海军的军官们集体目瞪口呆。 “三百对四千多,一战而胜,斩首四百二十六级,俘虏三千八五十二人?这怎么可能?” “刘庆松这么猛?” “他是不知道谎报军功的处罚是多严重吧?” “刚刚升了正五品千总是不是飘了?” 然而问题是打脸来得实在是太快,时间并不长,刘庆松部的士兵已经开始返回,这些宁海军士兵押解着俘虏,一辆辆大车上,装满了从叛军手中缴获的物资,有粮食,有金银财宝,也有古董字画之类的东西。 这些叛军俘虏现在像绵羊一样,推车的是他们,监督的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哨,五十名宁海军士兵,看押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俘虏队伍。 “禀告大帅,卑职刘庆松奉命把叛军娄坚部四千余人马全歼,三千八百五十二名俘虏,一个不少,全部带回来了!” “干得不错!” 程世杰虽然让刘庆松部担任诱敌任务,可刘庆松居然把娄坚以及所部人马全部干掉了,这只能说是意外之喜。 “大帅英明,明鉴万里!” 张裕有些疑惑,看着刚才程世杰的态度,分明是不担心刘庆松会战败,难道说,大帅还能未卜先知? 就像戏文里讲的一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作为宁海军的右都司,张裕非常清楚,每一道情报都要从他手中过一手,程世杰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他早就算到了这个结果? “集合所有的叛军俘虏,本帅要训话!” 张裕上前压低声音道:“大帅,你是不是想把这些叛军俘虏送到矿上干活?” 程世杰转念一想,现在他已经准备抛弃了宁海州的产业,准备去辽南打造新的基地,可辽南不仅要应对恶劣的环境,更需要面对穷凶极恶的建奴。 老实的良善百姓在那里恐怕活不下去,唯有这种已经见过血,坏事做绝的恶棍、人渣才能在辽南活下来,并且落地生根。 进入宁海军营的大营,这些叛军俘虏的眼睛就开始乱转,直接他们看到在他们周围密密麻麻布置着一辆辆带着大黑桶的东西,他们吓得脸色苍白。心中默念:“万幸投降了,要不然就会被轰得渣都不剩!” 大黑桶,其实就是迅雷铳,三十根铳管用枪炮局的工匠用三道铁箍固定在一起,从正面看,这还像是一根大黑桶。 程世杰也在看着这些叛军俘虏,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在寒风中,被得脸色苍白,身子如同筛糠。这些都应该是活不下去的农民。 当然,程世杰并不知道,他其实只是猜对了一半,这些叛军俘虏虽然是活不下去的农民,但是他们却不是冻的,而是吓得脸色苍白。 周围的宁海军士兵,人人背着弩机,闪光闪闪的长枪,沉默而彪悍的士兵,更为关键的是,程世杰在大营里有六十二辆迅雷铳车,如果不是沈明遇带走了三十辆,宁海军已经装备近百辆迅雷铳车。 “伱们这些混蛋,人渣,好好的良民不做,居然当反贼!你们说说,本帅应该如何处置你们!” 程世杰道:“所有人都有,杀过人的站左边,没有杀过人的站右边,犯过花案的站中间不要动,你们不要想着侥幸欺瞒,举报一个说谎,只要查实,可减除死罪!” 随着一阵涌动,三千八百余名叛军俘虏,被分成三波,左边被证明杀过人的,有七八百人,犯过花案的只有不到两百人。右边则是足足小三千人! 虽然程世杰还没有宣布针对所有人的处罚,但是站在中间犯过花案的俘虏中,有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道:“大人饶命啊,小人是被逼的,迫不得已的,都是各位头领逼我们这样干的啊!” “放你娘的臭狗屁!” 程世杰直接爆出粗口,愤愤地骂道:“你们头领可以逼你们杀人,还能逼你们jianyin女人?” “就是我们头领逼的……” 那名尖嘴猴腮的汉子低声狡辩着,不过声音低了很多,显得没有底气。 程世杰指着那名尖嘴猴腮的男人道:“本帅现在命令你,把你裤子脱了,不用奸,你要以能,本帅就放过你!” 作为过来人,程世杰非常清楚。 别看他膀大腰圆,身体强壮,可在向慧不配合的时候,他想霸王硬上弓,还真做不到。至于说那些被女人强奸的案例,程世杰是压根不相信的。 程世杰倒不是有心理洁癖,坚决要处理犯花案的俘虏,任何军队,哪怕是叛军,那也是讲实力的地方。 没有一定的地位和身份,吃肉这种事,永远轮不到大头兵,要么是骨干和军官,要么是军官的心腹。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犯过花案的人员,一个都不能留下。 有他们这些骨干和头目在,程世杰想要把这些俘虏转为己用,不是不能,那是太难。 相反,杀掉犯过花案的头目,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尖嘴猴腮”还不死心,继续大叫冤枉,在他的蛊惑下,足足一百多名犯过花案的俘虏,都开始大叫饶命。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就算当了反贼又怎么样?杀了人又怎么样?只要你们敢作敢当,本帅都敬你们是一条好汉!!” 程世杰接着道:“可是你们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垃圾,一群垃圾,把这群垃圾砍了,脑袋挂杆子上!” 这下,所有俘虏都安静了。 “扑哧,扑哧……” 宁海军装备的狗腿刀,砍起人的脑袋来,简直就像砍瓜切菜。短短一柱香的时间,一百多名犯过花案的俘虏,人头就挂在竖起的杆子上。 这下场面安静了,程世杰望着众俘虏道:“你们跟着孔有德造反,一个个都造了不少孽,落在本帅手里,算你们倒霉!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帅不想杀人,你们主动坦白,本帅会根据你们的罪行,酌情减免,如果试图蒙混过关,那就罪加一等。本帅会将你们编入宁海军的屯田军,你们要开荒种地,或是挖矿,你们将要干最苦最累的活,没有工钱,一天就三顿饭,管饱,你们必须用自己的汗水洗净自己身上的罪孽!” 俘虏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下来,程世杰让人负责甄别俘虏,同时也召开军事会议,针对叛军战斗力弱,作战意志不强的现状,宁海军进行了分兵,以把百总为单位,率领二三百人对叛乱小股部队进行打击。 每个百总与百总之间相距五到十里,一旦遇到大股叛军,那就用对讲机联系,每个对讲机有两块电池,一块一旦用完,就需要马上派人将电池送到程世杰手中。 程世杰需要对对讲机电池进行充电,要知道现在的对讲机大都是一体机,分体电池式的对讲机可不好买了。 这一批对讲机其实并不是程世杰买的,而是废品收购站收购的,一部分还坏了,被蒋文化修复的。 …… 莱州城掖县城外正前千户所。 此时的千户所,正在燃烧,腾起冲天烟柱。这是莱州卫唯一个在城外的据点,在叛军的攻击之下,这个千户所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撑过去,便被叛军攻陷,大量粮草、军械成了叛军的战利品。 叛军正在千户所里大肆掳掠,并且放了一把大火,直烧得火光冲天,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掖县的明军。 看你们能够等多久。 孔有德望着满地的尸体,脸上挂着冷笑道:“都是废物,废物,浪费粮食。” 孔有德在叛乱之后,这才发现明军的战斗力真弱,弱得让人发指,这些尸体绝大多数都是背部插着箭枝或者长矛,面朝着掖县县城方向,显然是在逃跑的时候被杀死的。 莱州卫的正前千户所,因为千户官经营有方,千户所的保存可比登州卫的左千户所强得太多了,至少城墙完整,工事相当坚固,如果莱州卫的正前千户所卫所兵死守,孔有德想要攻下来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然而问题是,当莱州卫正前千户所的明军一看到孔有德部的叛军,援军越来越多,当他们聚集上万人马的时候,二话不说,集体向后转齐步走,然后被叛军轻而易举的追上,一一杀死…… 孔有德这个时候,想起了毛文龙。 要论穷,东江军是真穷,然而穷困潦倒的情况下,东江军依旧与建奴死拼,他们甲胄没有,拿着劣质的刀剑,甚至是木枪、木矛,依旧敢跟建奴拼命。 那个时候,东江军真亏啊。 木枪就是一根棍子,一头削尖,这样的武器,捅没有甲胄的建奴包衣奴才,还有点效果,可是面对有甲胄的,哪怕是身穿牛皮铠甲的红甲兵,也捅不进去。 这些莱州卫的卫所兵,成捆的长枪,上好的长枪,都已锈迹斑斑,他们宁愿放在仓库里生锈,却不愿意给东江军士兵使用。 他们还杀了毛文龙,还诬蔑毛文龙里通建奴。 真是狗屁,若是毛帅像关宁军一样跟建奴做生意,他们会穷成这个逼样? 就在这时,李九成提着一把满是血污、犹自滴血的砍刀大步走过来,对孔有德说:“孔二,石头折了。” “什么石头折了了?在哪里?怎么回事?” 李九成叹了口气,满脸苦笑道:“刚刚接到斥侯的报告,石头在攻打卧虎庄的时候,宁海军赶到了,他们用炮轰中了石头,脑袋和腿都找不到了,只找到了这个……” 很快,两名叛军士兵抬着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说是尸体,只是躯干的部位,宁海军以首级计功,所以他的脑袋被砍了带走了,只是尸体没有要。 娄坚,也就是石头,与孔有德有过过命的交情,当年孔有德在当矿工的时候,有一次他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就偷吃了矿上用来堵漏矿的黄豆。 结果,孔有德被监工发现,重重的责打了一百鞭子,在这种情况下,孔有德只能只求多福,是娄石头利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口粮,采摘一些草药,给他治伤,喂他吃饭。 短短半个月,娄石头就饿的没了人形。 后来,他遇到了毛文龙,被毛文龙收为养孙,他发迹以后,就与娄石共患难,同富贵。他自己没有娶媳妇,先给类石头娶了一个大屁股好生养朝鲜女人当媳妇。 这点银子,他用了一年才省出来。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但是,娄石头却死了。 孔有德扯开尸体上的衣服,认真地观察着。 娄石头会打铁,被火星崩了很多次,形成了一个个铜钱大小的伤疤,还有一次在攻打建奴的时候,娄石头用后背递他挡了一刀。 现在,通过尸体上的伤疤可以确定娄石头死了。 “集结部队,我要给石头报仇!” ps:这一章有点少,才五千六,今天更新一万四千六,下一章,接着写,大家不要等,很可能会很晚。 第79章 界河大决战序幕 第80章 界河大决战序幕 第079章 “孔二!” 李九成自然清楚知道娄石与孔有德的关系,孔有德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谁对他有恩,他就对谁报恩。娄石头娄坚在孔有德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 孔有德想尽一切办法报恩。 “大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没有气糊涂” 孔有德虽然发动了这次的招远叛乱,然而这支军队的首领,其实并不是他,而是李九成。出生于万历三十年的孔有德,今年才二十九周岁,他还比程世杰小三岁,已经是正三品骑军参将。 也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了。 孔有德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悲伤,他一边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娄石头的尸体包裹起来。孔有德抱起这具没有双腿,没有头颅的尸体,淡淡的道:“石头,你轻了……” 李九成道:“应元!” “在!” “你带着马队,探探这股子官军什么成色!” “是!” 孔有德用力的抱住娄石残躯不全的尸体,仿佛抱着什么至宝。 “大帅,石头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他久经战阵,敢打敢拼,算是一个冲将之才吧?” “算是!” “就莱州卫,登州这等货色的官军,石头能吃亏吗?” “应该不能!” “这就是关键,只怕这支官军,来者不善啊!” 孔有德转身朝着远处走去,他越走越远,声音却异常清晰:“毛帅经常不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能全歼石头麾下的官军,怕是来者不善,要早做准备!” 不管李九成有没有听进去,孔有德不想管了,他最重要的是,要安葬了他的好兄弟。 事实上,孔有德这一辈过得非常不容易。 他父亲是谁,他自己不知道,他的母亲同样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从记事起,母亲从来不提父亲的名讳以及他的事迹。他被他的寡妇母拉扯大。 后来,在他六岁那年,他的母亲改嫁了,嫁给了一个名叫李老瞎的男人,但是,母亲却不让他跟李老瞎姓李,而是让他姓孔,名有德。 李老瞎是一个很怂的男人,他的老瞎之名,来源于,他从来不多管闲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怕有人在李老瞎面前杀人放火,他总是视而不见。 但是,李老瞎的命不好,仅仅过了几年,李老瞎就因病死了,时年十岁的孔有德就扛起了养家糊口的重伤,为了养活他的母亲以及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妹妹,他进山打猎,给地主放过羊,也下河捉鱼。 终于,等孔有德的年龄增长,好不容易到了勉强过上温饱的日子、 孙承宗担任蓟辽督师,并且祭出了堡垒战略以及三面封锁之计,这三面,分别是朝鲜一面,由东江军负责封锁。广宁方向,由关宁军负责封锁,山东方向分为长城内外,内为大同镇负责,长城外则有蒙古的林丹汗负责。 这以来来,建奴就无法从大明获得任何补给,恰巧当时辽东大旱,雪上加霜的是,到了冬天又遇到了罕见的雪灾,牛羊冻死无数。即使走私到沈阳的粮食,也高涨到了每斗八两银子,相当每石八十两银子,最高记录卖到一百六十多两银子每石。 几乎是一斤粮食一两银子,甚至比史书上记载:“关中左饥,斗米万钱,易子相食”的惨景还要严重。在这种情况下,老野猪皮下令大杀无粮人。 于是,辽东四百多万百姓,被杀得只剩一百多万人,这些人趁乱逃到了东江镇,追随毛文龙。 那个时候,刚刚二十岁的孔有德,家中的粮食被抢光,全家被杀,仅余他存活了下来,可是他运气实在背,被抓到了矿上当矿工。其实就是当奴隶,没有工钱,只管饭,而且不管吃饱,每天只有两顿的那一种。 过了足足四年暗无天日。九死一生的日子,直当毛文龙与东江镇时任副将张盘,率领东江军偷袭铁山堡,才把他救了下来。 毛文龙看其可怜,收其为养孙。 孔有德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那就是毛文龙被杀的时候,他听了时任副总兵陈继盛的话,东江军不是毛文龙的私军,东江军是大明的东江军,毛文龙有罪,罪不可赦! 在毛文龙的时代,东江军虽然穷,却拧成一股绳,可以威胁建奴后方,多次让建奴不得不铩羽而归。更为关键的是,东江军有目标,有追求,有理想,也有希望。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没了。 为了带着麾下的兄弟活下去,他投奔了孙元化。可是孙元化只用他,而不重视他,受尽白眼和冷落,他终于忍无可忍,扯旗反了。 原本的计划是,在拿下招远城,壮大部曲,然后投奔占领登州城的程世杰,可是随着他们的部队越打人数越多,作为首领的李九成,心境变了,不愿意跟着程世杰当小弟。 虽然李九成没有跟他说,他看出娄石头身伤痕火器造成的,孙元化被程世杰控制在登州,如果程世杰不是傻子,那他肯定会收编或肢解孙元化的登莱新军。 也就意味着,整个山东最擅长使用火器的部队,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娄石居然死在了火器的打击之下,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程世杰来了。 无论是程世杰与孙元化达成了和解的条件,还是程世杰为了抢地盘,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程世杰来了,至少他麾下的宁海军精锐部队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李九成居然还想着保存实力,想趁机夺下莱州城,这个太天真了,如果不能击败程世杰和他的宁海军,占领莱州的掖县城,就是自寻死路,别说占领莱州,占领济南都没有用。 昔日的同伴兼兄弟的惨死,让孔有德变成了人间清醒。 孔有德将娄坚残缺的尸体放在一堆木柴上,浇上油,然后点燃。 望着已经燃烧着的兄弟,孔有德一边喝酒,一边追忆着往昔。 人在江胡,有太多顾忌。 现在孔有德顾忌的人又少了一个。 当年,对他有活恩之恩,知遇之恩的毛文龙,被袁崇焕杀了,而且诬蔑为反贼,他忍了,现在,又一个曾经救过他的人,也死了。 孔有德决定了,不愿意再忍了。 就在娄坚的尸体化成灰烬,孔有德让人找来一个并不太大的瓷瓶,他用手捧起还带着温热的骨灰,装进瓷瓶里。 瓷瓶装上骨灰,孔有德用软木塞子装瓷瓶塞上,然后用一块锦缎,将这个瓷瓶包裹起来,绑在自己的胸口,孔有德在喃喃自语:“石头,哥哥曾给伱说过,我有一口气的,绝对不会饿着着你,哥哥失言了,说的话,当成的放屁!哥哥,给你最后一个承诺,咱们兄弟不能共富贵,那就一起死。” 李少安骑着马来到孔有德的身前,他的身后是问询而来的赵文才,赵文才身后,则是对孔有德忠心的新部下乔四娘。 乔四娘只差最后一步,就与程世杰所部相遇了,当娄坚死去的消息传来,当时她率领的叛军就在玲珑镇西边五十里的罗山乡。 事实上,刘庆松所部并没有将娄坚所部全歼,而是有一部分叛军士兵,一哄而散,在遭遇到娄坚所部的溃兵,乔四娘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完了。 乔四娘带着自己的部曲和给程世杰准备礼物,原路返回。 “将军!” 孔有德缓缓起身,他望着李少安和赵文才,从怀中掏出装着骨灰的瓷瓶道:“石头折了,可惜就剩这么点,本将军要报仇!” 李少安和赵文才异口同声的道:“必须报仇!” 虽然孔有德奉李九成为主,称其为大帅,但是,他们这伙叛军的精华,反而一直掌握在孔有德手中。特别是孔有德本部的马队,这段时间缴获的战马和装备,经过扩充以后,人数达到了一千余百余人。 没有办法,骑兵比弓箭手更难训练,如果没有骑术的基础,短时间内根本就训练不出来。有战马也不行。 孔有德走到乔四娘的身前,望着乔四娘道:“你不用去了,你跟石头没交情,他的仇也用不着你!” 孔有德面对程世杰,可没有半点必胜的把握。 虽然程世杰崛起的时间极点,可问题是,宋献策一时利用江湖的手段,宣传程世杰的仁义与善战。 他在为程世杰扬名的同时,也让很多人对其忌惮不已。 孔有德就是其中一个,孔有德对程世杰的忌惮之处,是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住登州城,登州城与莱州城不一样,莱州城内只有四个千户所的守军,而登州城却有六个千户所加上六千五百余精锐的登莱新军,仅仅登州城内,加上孙元化的抚标亲军,以及耿仲明所部。 直到现在,耿仲明都没有传出一个字的消息,这说明耿仲明现在还没有获得自由。 能够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 程世杰真不好对付。 他这一次是奔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去的,自然不想乔四娘也跟着送命。 正所谓,秦桧还三个相好的,孔有德对他的自己人,那是真好,可以推心置腹,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也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 这是他的个人魅力。 在历史上,孔有德在登州之乱,哪怕到了最后山穷水尽,依旧有一万余军民愿意追随他,去渡海投降皇太极。在那种情况下,只要他没有个人魅力,可以牢牢地控制住军队,叛军士兵完全可以将孔有德绑了,也可以将他杀了,向明军投降。 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就像明末第一代闯王高迎祥,他被孙传庭击败后,扔下几万士兵的尸体逃亡,身负重伤的高迎祥躲进山洞里,他当时虽然很惨,但是比最惨时的李自成要好得多,高迎祥还有几百心腹,李自成最惨的时候身边只有十八骑。 然而,高迎祥身边的张驴子,出卖了他,在官军准备撤军的时候,找到官军,带着官军将高迎祥活捉了,送到京城被凌迟。张角也是被出卖,不得不仓促起事…… 乔四娘掏出匕首顶在自己的喉咙前,她一句话没说,态度却异常坚决。 孔有德将缴获的银子,钱财分发给所部嫡系人马,然后杀掉缴获的牛、羊、将粮食制作成干粮,率一千八百余名骑兵,一千余步兵,共计三千余人马,朝着程世杰的宁海军迎面冲去。 …… 由于叛军主力西移,程世杰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成功收复被叛军攻破的招远县城,虽然针对豪门大户进入了袭击,但是受到波及的普通百姓也不在少数。 等宁海军将士进城,整个县城哭泣声一片,街道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被冰冻上以后,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一片酱紫色。 也不知道招远县令贾永是如何在孔有德部叛军的追捕活下来的,而且他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跟着数十名衣着光鲜,肥头大耳的士绅,备着一份重礼,迎接宁海军和程世杰。 贾县令倒是没有因为程世杰是武官,就对他轻视和傲慢,因为他也知道,程世杰原本三个多月前,还是登州卫的左千户,然后千户当了不到一个月,从左千户升为守海军守备,宁海军守备当了仅仅两个多月,就接连剿灭了数十股土匪,可以说是战功赫赫。 现如今,更是擢升程世杰为副将,都督登莱新军以及登州水师,这地位,就是孙元化麾下头号猛将,心腹中的心腹。 这样的武官,那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要不然,换其他人来试试,哪怕叛军前脚刚走,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的情况下,贾永也不会对他好脸色。 世态就是这么炎凉。在戚继光成为张居正门人的时候,有张居正当后台,谁敢卡戚继光的粮草?谁敢给他上眼药? 可是,张居正前脚失势,戚继光后脚就被人弹劾,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就把戚继光弄到江南钓鱼去了,一代名将,当世虎臣的戚继光戚少保郁郁而终。 程世杰不知道贾永心中所想,就算知道的话,他也不会解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贾永朝着程世杰一个劲儿行礼:“程帅亲自领兵,解招远之围,救招远全县百姓于水火之中,此等高义,世所罕见,下官替全县百姓叩谢程帅大恩!” 程世杰现在还没有正式拿到朝廷的册封圣旨,也没有获得吏部的任命,但是孙元化却公布了巡抚衙门的命令,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擢升了程世杰,程世杰现在就是帅,而不再是将了。 招远士绅们纷纷行礼:“多谢程帅亲自领兵来援,活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站在程世杰身的错半肩位置的张裕,手中多了一张礼单,上面写着犒赏军饷银子两万两,粮食五千石,布帛若干。 程世杰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惊讶,孔有德怎么转性了? 居然给招远的士绅大户留下这么多财物? 事实上,并不是孔有德仁慈,也不是他手软,古代没有银行,把钱存在钱庄里不仅不能生利息,反而要交手续费。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大户都建有明和暗两个甚至三个银库,鸡蛋不放在一个蓝子里,这是国人的处世之道。 事实上,别看陈国栋在莱阳县把莱阳张氏搜了一个地朝天,他依旧没有把张氏抄干净,那些银子,只不过是张氏的一部分,失去那些银子张氏再拿三十万两银子出来,还是有可能的。 这笔秘密银子,别说家丁和他们的主要成员都不知道,只有历任家主才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 知道为什么那些祖上在民国时期非常显赫,经过历次浩劫,那些大户依旧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内迅速崛起吧?他们的子孙后代有真实本事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人家有家底,有原始的启动资金。 (说句题外话,老程老家那边有一个祖上是大地主,现在人家依旧是镇里的首富,资产数亿,发家史一直是迷。) 程世杰勉强笑了笑,说:“贾大人,众位乡绅,不必如此客气,程某身为武官,就有责任保登莱境内太平,反贼肆虐,围攻县城,解万民于倒县之中,本官义不容辞。其实本官也就是跟着跑了一趟罢了,真正出了死力的是宁海军的右都司指挥使,张裕张大人,要是没有他率军日行百里领兵来援,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但是,贾永只是对张裕拱拱手,态度相当傲慢:“多谢张指挥使领军来援,多谢多谢!” 贾永的态度非常敷衍,敷衍得连瞎子都感觉到了假。 贾永在望着程世杰的时候,满脸就有了真诚的笑容:“程帅劳师远征,非常辛苦,下官在城中略备薄酒,犒劳程帅,还程帅请赏个脸!” 程世杰其实已经没胃口了,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但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要去辽南了,辽南现在一片荒芜,别说人才,人都没几个了。在辽南想要发展,肯定需要识字的人。 虽然说现在识字的人,以士绅大户居多,人品也良莠不齐,但是,作为一名务实的机关干部,程世杰一直深信瀚钢集团的发展战略和路线,先解决有和无的问题,再解决质量问题,最后再想尽一切办法,提高效率问题,最后才是赶超一流的问题。 先从招远忽悠几个读书人过去,到了辽南,他们是龙要盘着,是虎也要卧着,他们在辽南还能翻了天。 程世杰望着贾永道:“那个……贾大人,本帅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贾大人帮忙。” 贾永问道:“不知程帅的意思是……” “听闻招远人杰地灵,本帅现还缺几名贤达,随军参赞军务,不知贾大人能否引荐一二?” 果然,听到这话,在场士绅就被程世杰的胡萝卜给吊足了胃口。 现任登莱巡抚孙元化没有考中进士,以举人之身,随孙承宗参赞军务,后随袁崇焕参赞军务,以军功升任从三品山东按察使司副使,又升为从二品登莱巡抚。 这可是一条捷径。 要知道,这个科举可真不容易,大明两京十三省,每三年中,全省能有十几个人中进就不错了。 在后世,哪怕高考大省的河南,清华和北大还招录四百多人呢。 贾永的眼睛一亮,这个程帅不简单,简直就是不动声色送给一个捞钱的机会,虽然说这个随军参赞军务,并不是正式的官职,但是可以借机出仕,以举人出身跟着孙承宗的茅元仪,同样也是举人出身,他成了抚宁水师副将(既今秦皇岛),从二品武职。 在场的士绅的目光在空中一碰,眼神变得热切起来。 一场丰盛且奢侈的晚宴过后,程世杰从登州府招远县县城,招募到了十一位幕僚,其中四名举人,分别是玲珑镇秦家的秦诚伯,沙河孙氏的孙本举,会仙镇的吕从龙,以及县令贾永的小舅子马士林。 带着这十一名青衣长衫,风度翩翩的新晋幕僚,程世杰也收了来自这十一名幕僚家族的献礼,他们肯定是商量好的。拥有秀才功名的献三千两银子,拥有举人功名的就是五千两银子。 总共收了四万一千两银子,这可是意外之财。 程世杰暗笑,这就是小地方的悲哀,如果他们这些士绅可以走通孙元化的门路,花钱比这少,当的官比程世杰可以给他们的更大。 来到宁海军军营的临时驻地,程世杰给他们迅速分配了任务,年龄最大的孙本举现年四十五岁,连考五届不中,也熄了考进士的心思。 程世杰安排孙本举带着三名秀才管理军中的粮草,程世杰也不怕他上下齐手,因为宁海军的给养分配是透明的,军饷也是透明的,他不高暗箱操作,每个士兵拿多少银子,士兵知道,其他人也知道。 他们每天可以吃多少粮食,吃多少伴食(既菜肴)都是有定数的,刚刚开始没有,现在已经摸索出来了。 至于秦诚伯则率领三名秀才负责军功统计和录入工作。 吕从龙负责军械的管理工作,给贾县令面子,他的小舅子马士林与两名秀才跟着程世杰身边负责往来公文,和命令的记录工作。 程世杰每发出一个命令,都会记录在案,以方便出了问题查询。 君无戏言,军同样无戏言。 “禀告大帅,招远县周围五十里,已经没有发现叛军踪迹!” “这些叛贼恐怕是听到了大帅的威名,吓得退避三舍……” 程世杰的新任参赞军务马士林,马上奉上一计马屁。 “并非如此!这只是说明叛军集结兵马,准备与与我军决战了!” “决战?” “没错,是准备决战了!”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孔有德部有一两万人马,又连战连胜,士气高昂,断然没有理由惧怕本帅麾下三千余宁海军!” 说到这里,程世杰道:“命令,刘庆松部为右翼,周宁部为右翼,张裕,你守好后面,咱们去会会孔有德。” “大帅……”马士林紧急的道:“我们要离开招远县城吗?” “当然!” “可是,离开城池……” “没有城池的保护我们就非常危险吗?” 程世杰不以为然的笑道:“孔有德也不是傻子,他要是看到本帅拒城死守,定会继续扫荡周围的大户和豪强,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士绅会家破人亡!” 程世杰虽然不担心这些士绅的死活,可问题是,他不想在山东耽搁时间了。他必须尽快赶往金州。建立新的基地。 随着天气会越来越寒冷,再晚就会面临更多困难。 宁海军离开招远县城,虽然宁海军士兵只有三千余人马,可是有了三千余名叛军俘虏,这些叛军俘虏在被俘虏时,非常担心受怕。当他们向宁海军招供了自己的罪行,没有杀人的俘虏,全部会变成宁海军屯田军户,在屯田的时候,有宁海军提供种子、提供耕具、提地田地,他们只需要负责耕种,每年的收益,百分之五十上交。 程世杰以为这样他已经足够心黑了,结果这些俘虏马上沸腾了,这种处罚,不就是给地主当佃户吗? 给地主当佃户,虽然也是五成租子,但是这五成租子是固定的,按照丰收的年景定下来,一旦遇到天灾人祸,佃户有可能会破产。 宁海军屯田军户的地租是每年按照总收入调整,这样比地主灵活多了,而且风险双方共同承担。 这是惩罚吗? 不是,这是给他们一条活路。 至于那些杀了人的,也会分对方不同,情况不同,给予了三年,五年,十年,十五年不等的处罚标准,名曰劳动改造。在劳动改造期间,他们没有工钱,没有收入,只能劳动,但是可以吃饱。 当他们划分成三十个百户,开始排队用餐,米饭加咸菜。米饭是糙米饭,咸菜则是陈年咸菜,运气好的话可以分到一条咸鱼,运气不好,只有咸菜,或者咸白菜,跟宁海军士兵的伙食相比,这样的伙食算是简陋了。 但是对于这些普通的叛军士兵而言,简直就是奢侈呀,一个个狼吞虎咽,恨不得连碗一起塞进肚子去!有人吃了一碗还不饱,壮着胆子过去问能不能再要半碗,伙头军二话不说,又给他们盛了半碗。这一下大家都跃跃欲试,一顿饭吃完,这些俘虏们已经老实了。 在明末生活不易,能有条活路就不错了,他们愿意跟着孔有德造反,就是为了死中求活,至于那些准备浑水摸鱼,或许有野心的家伙,已经被举报出来,再也没有机会浑水摸鱼了。 三千宁海军士兵,与三千余俘虏,共计一千六百多辆满载着粮食、财务的大车,浩浩荡荡,一路向西。 贾县令和众招远县士绅如丧妣。 崇祯四年十一月五日,也就是宁海军发动兵变后的十二天,孔有德叛乱后的第九天,宁海军将士行至招远县西北方向的界河河畔。 界河因河下游时为曲成、巾弦县两县交界处,自汉代起就称作界河。 就在程世杰想要睡着的时候,放在他面前的对讲机出现动静。 “斥候丙队报告!” “讲!” “罗山方向发现叛军大部队,人数有两千多人马,全部都是骑兵!” 程世杰道:“再探再报!” 接着,程世杰拿起对讲机,朝着宁海军将士下令道:“沿界河西布阵,叛军来了,准备迎敌!” 虽然此时的界河并不宽,但是冰冻不太严,骑马过河还是不可能的,最关键的是,界河的坡度很陡,想迂回从背后袭击,不太容易。 宁海军士兵迅速列阵,他们按照训练的样子,迅速将长枪插在地上,斜对着对面敌人来袭的方向。然后长枪与长枪之间,弩机射手与迅雷铳手,做着发射前的紧张准备。 程世杰离开了马车房车,来到阵前。 马士林确实是一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他管的两名秀才与四名士兵吃力的抬着一张从大车上卸下来的长案,他自己则是搬着一张太师椅。 不用问,这些东西也是招远县城的士绅们送来的。 程世杰真想这张桌案搬到后世,这尼玛长约一丈两尺,宽约四尺的长案,居然是用紫檀木做成的,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只是这张桌案太重,拆卸了太可惜,而且整个桌面也不是程世杰自己能抬走的。 长案放在阵前,铺上桌布,然后利用桌布的格挡,案下左右各放一个小火炉,太师椅,同样也是用紫檀木打造的,上面坐着虎皮做成的坐垫。 不用程世杰吩咐,一壶茶就泡好了,然后摆在程世杰面前。 程世杰坐在太师椅上,腿前就是两只火炉,暖洋洋的,非常惬意。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领导的都喜欢马屁精了,因为马屁精太会办事了,他当了两个多月的宁海军守备,宁海军上下四千八百余人,就没有一个想过这么做。 然而,人家马士林来到第一天,不用程世杰说一个字,把程世杰伺候得妥妥当当,舒舒服服。 程世杰端起茶杯,水温正合适,不烫也不凉。 就在程世杰放下茶杯的同时,茶杯里的茶水,荡起一层层涟漪,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波越来越大。 甚至不用眼睛去看,就知道叛军的骑兵已经到了。 程世杰拿起望远镜,望着远处,只见远处的田地里,出现密密麻麻的骑兵,这些骑兵甲胄齐全,几乎人手一柄马刀,排在最前面的千余骑,目露凶光,戾气逼人。 为首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并没有立即下令骑兵进攻。 程世杰倒是想让他进攻,在现在的天气环境下,哪怕宁海军士兵戴上了手套,也在野外坚持不了太久。 对面的骑兵纷纷下马,下马之后,就开始拿着存放在马脖下面的豆料,开始喂马。 就在这时,程世杰莫名奇妙的感觉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觉,这种感觉,程世杰经历过,当时他正在副科升正科级的关键时刻,一名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请他去喝酒。 本来程世杰已经准备出发,只是过当时程家悦突然呼吸困难,小脸憋得通红,急忙送程家悦去医院,到了医院后才发现程家悦是因为无意间从床头柜里找到了向慧治拉肚子的药,程家悦不懂,就将这种外表包裹糖浆的药吃下去。 幸亏运气好,发现及时,没有出大问题。更加诡异的是,准备参加酒局是一个荤局,席间还被请客的那个人的老婆给举报了,当时参加酒局的四男五女,全部被抓。程世杰若是参加了,根本就跑不掉,而且升正科那事,也肯定黄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程世杰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眉骨突突直跳。 终于,程世杰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孔有德是东江军的骑兵军官,自然非常清楚,别说他们这些骑兵,就算建奴的精锐骑兵,也不敢冲击宁海军森严的阵列,唯一的可能是,他用会其他办法,先扰乱他们的阵形,然后再进行冲阵,一锤定音。 思维的方式打开,程世杰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建奴通常扰乱明军阵形的方式是骑射,是利用骑兵围绕着明军大阵,奔射,将连绵不绝的箭射向明军阵中,一旦明军承受不住伤亡,阵形松动,这才是建奴正式进攻的时候。 东江军骑兵骑射水平不如建奴,更何况,宁海军装备的弩机太多,想要用骑射的方式扰乱宁海军的阵形,不是不能办到,但是代价,孔有德肯定承受不住。 孔有德的底气是什么呢? 火炮,肯定是火炮。 虽然现在孔有德没有占领登州,也没有从孙元化手中抢到登莱新军的火炮,但是,他手中肯定有火炮。 想到这里,程世杰赶紧下令道:“命令所有火力支援哨放弃现有发射阵地,迅雷铳马上转移到备远阵地,必须对迅雷铳进行伪装!” “命令所有火炮,马上转移炮位,进入隐秘炮位,做好伪装!” ps:本来打算一章写完这个情节,结束山东的故事,结果上午的时候,老程这边一位同事辞职,给他送行。这事耽搁了。老程中午没有喝酒,下午继续写,作为今天最后一天休班,看看不能加更一章。老程再向大家汇报一下数据,目前高订479,均订371,还差129个均订,就可以到五百均,也就是说,老程可以全勤奖了,为了全勤,拼了。 第80章 界河决战之修罗炼狱 第81章 界河决战之修罗炼狱 第080章 这个时候的火炮杀伤方式,与后世的火炮不同,如果面对后世的榴弹炮,有多远跑多远,这个时期的火炮,发射的是实弹,杀伤方式以实弹跳动,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对付这种炮弹,最好的方式是挖出泥土,或者沙子,可以迅速消耗这种炮弹的动能,但是不垒冰墙,一旦炮弹击中冰墙,就会把冰墙炸得粉碎,冰屑四处乱飞,简直就像横飞的弹片。 现在的天气太冷,不挖泥土,就算挖出来的泥土也会被冻实。与冰墙的情况差不多。唯一的方式,那就是用干沙子。 可问题是,程世杰现在去哪儿弄干沙子? 程世杰思来想去,目光落在那些大车上,大车上装满了粮食,每袋粮食是一石,一车就是十五六石。 “命令,把粮食堆到阵前!” 在程世杰面前,粮食虽然宝贵,一两卖到八钱银子,还是没有爆发孔有德叛乱时候的价格,现在只可能更贵。但是,宁海军的士兵比粮食更贵。 就在用粮食袋垒沙包刚刚完成,对面的骑兵开始左右散门,一门门火炮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程世杰看到对面的火炮,拥有有十六门之多,顿时压力巨增。与宁海军装备的佛郎机火炮不同,佛郎机火炮是速射炮,射程只有一千三百多米,还没有后世的重机枪射程远。 但是,孔有德所部的火炮和炮兵,缴获于金矿,那里是固定防御,不需要机动,所以装备的都是红夷大炮,也就是前装滑膛炮。 孔有德朝着炮兵下令道:“开炮!” 炮兵略作瞄准,就点燃火炮的引信。 随着嗤嗤的作响,火炮的炮管喷射出一团火光,炮弹呼啸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道弧线,然后重重的砸入宁海军中间,登时血光飞溅! 火药的爆炸给炮弹强大的动能,这颗横飞的大铅球,拥有着惊人的威力,只消让它们轻轻沾上一下,都是脑浆迸裂,最不济也是断手断脚! 宁海军中间惨叫声大作,十六门火炮,仅仅一枚炮弹打进宁海军的军阵之中,其他十五枚炮弹落空,然而问题是,就这一枚炮弹,造成宁海军十数名士兵伤亡。 宁海军毕竟是一支新军队,哪怕称为老兵的士兵,也是新兵蛋子。然而这支新军士兵的表现却让程世杰刮目相看,他这个一军主帅,都有些胆战心惊,扶着长案,这才勉强站得稳。 这些神经精大的宁海军士兵对于周围的伤兵视而不见,倒是营中的叛军俘虏改造兵,吓得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宁海军的军法队,抡起刀子,连砍十几人,这才稳住了局势。 红夷大炮发射速度极慢,哪怕训练有素的炮手,每三分钟才能发射一枚炮弹,不能发射过快,而是炮膛内太热,火药会不点自燃,其次是,黑火药的残渣太多,不易清理,可不像影视剧里,拿着带着棉布的拖把一捣,马上就好了。 这个时代最大的问题是,火炮没有制退器,大炮每一炮,火炮要崩飞好几米,有可能还能误伤自己的炮兵。 光火炮的复位就要用掉一分多钟的时间,经过足足两柱香的时间,叛军的火炮这才完成复位工作。 叛军的炮兵开始紧张的擦拭着炮管,清理炮膛。 孔有德看着对面的宁海军士兵,露出凝重的表情,这种不动如山的军队,在明军战斗序列中,除了登莱新军以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少安,告诉兄弟们,这个宁海军不弱,他们的军纪严明,比建奴还有严上三分,几乎能赶上建奴的白甲兵,大家当心点,万万不可轻敌!” 李少安本来还真没有把宁海军放在心上,现在他们这些人马,装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哪怕是面对建奴,不敢说一对一获胜,在一对二的情况下,对与建奴的红甲兵打个平手。 现在他们哪怕是面对两个牛录的建奴,也能轻松取胜。要知道一个牛录的建奴就能追得上万明军满山遍野的逃跑。 “真的这么强?” “你见我什么时候看走过眼?” “他们再强又能如何,在咱们的大炮面前……都把他们轰成渣渣……” “行了!” 孔有德道:“大炮悄是万能的,真要是他们直接冲过来,大炮可开不了几炮!” 面对炮兵的袭击,光防守是最伤士气的,程世杰指挥这种正面战争的经验严重不足,不过他作为技术型的干部,有一个处事原则,专业的事情,找专业的人来干。 宁海军的炮兵把总是原登莱新军的炮兵方阵统领((maestro de campo)袁世良,这个职位在登莱新军中,一般都是有西洋人担任,袁世良则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一位。 袁世良并非是山东人,他是土生土长的澳门人,圣安多尼教堂的虔诚教徒,在西洋人眼中,袁世良算是半个自己人。 “报告,炮兵把总袁世良奉命报到!” 袁世良的口音带着浓浓的粤语方言,有些难懂,若非程世杰在后世喜欢会听粤语歌,看粤语原声电影,还真听不懂袁世良的话。 “袁世良,你来看看!” 说着程世杰将一只九九民用版的高清望远镜递给了袁世良:“你看看,咱们的火炮,能够对他们的炮兵阵地,进行压制性轰击吗?” 袁世良接过望远镜,异常惊讶,因为这个望远镜不仅清晰度极高,还带着阿拉伯数字的刻度,这上面拥有测距功能,还有微光夜视功能,这可是很贵的,一只望远镜花了程世杰两千五百八十块。 袁世良其实不用测距仪,也同样可以通过观察,采取定位法,计算出对方的火炮阵地,他看了看,叹了口气道:“大帅,咱们的火炮极限射程只有一千三百多米达,在这个距离,精度不高,若是可以的话,让步兵掩护我们前进五百步,卑职可以保证,一柱香的时间内,把敌人的火炮全部干掉!” “五百步啊……” 程世杰在思考,五百步的距离,看似不远,可问题是叛军有小两千骑兵,他们没动,就是等着宁海军士兵出击呢。 就在程世杰的思考中,叛军炮兵再次展开轰击。 又是一轮齐射,十六门滑膛炮十六枚炮弹有五枚炮弹落在粮食垛上,当炮弹击中装着粮食麻烦,粮食瞬间就流了出来,不过由于细用的粮食,充当了极好的缓冲作用,这五枚炮弹再次跳起,已经没有多大动能了。 落在第一道宁海军士兵阵线后十几米的位置上,蹦跶几下就不动了。 第二轮火炮的轰击,取得的战果为零。 孔有德看到这一幕,他的脸色太难看了。 由于叛军的火炮没有对宁海军造成杀伤,这些胆大包天的宁海军士兵,扯着嗓子朝着叛军肆无忌惮的嘲讽。 “就这点能奈,造什么反啊,回家抱孩子去吧。” “这打炮的技术跟伱们师娘学的吧!” “要造反拜爷爷为师……” 哨官已经看不下去了,虽然宁海军兵变了,也占领了登州城,擒获了巡抚大人,可问题是,程世杰已经与孙元化达成了和解。 连孙元化这个苦主都不承认宁海军兵变,也不承认宁海军造反,他们要是再满天下宣扬,这是自找麻烦吗? 孔有德脸色铁青地走到炮兵阵地前,朝着炮兵一顿时喝骂:“你们干什么吃的?” “将军,我们兄弟们几年都没有打过炮,手生了,这距离太远了,如果让炮兵阵地前移五六百步,我们就打准了!” 宁海军的炮兵和迅雷铳,都被程世杰提前藏起来,并且做了伪装,特别是在冰天雪地中,做伪装太简单了,扯一块白布一盖,上面洒点积雪,这就是一个雪包,用望远镜看,那也是雪包。 孔有德以为宁海军的火炮部队没有随军,或者落在后面,就同意了炮兵阵地前移的请求。 经过一刻多钟的忙碌,几百名炮兵士兵,推着沉重的炮车,朝着宁海军的阵前移动。 为了防止宁海军越阵而出,干扰或冲击炮兵部队,孔有德命令李少安在左翼,赵文才在右翼,防止掩护炮兵行动。 看着叛军的炮兵阵地在前移,程世杰心中狂喜。 别看叛军的火炮有十六门之门,而宁海军的火炮只有八门,相当于叛军的一半,然而问题是,前装滑膛炮大炮需要三四分钟,甚至更久才能发射一枚炮弹。 但是佛郎机火炮是前装滑膛炮射速的十几倍,前装滑膛炮的射程远,是这种火炮的唯一优势,可问题是,他们居然放弃自己的优势。 只能说孔有德是自寻死路。 当叛军的火炮前进五百步左右,叛军的炮兵开始肆无忌惮的构筑炮兵阵地。 程世杰道:“袁世良,开炮吧!” 袁世良将这只望远镜还给程世杰。 “送你了,你比本帅更需要!” 这只望远镜与步兵哨长级别装备的八倍的双筒望远镜不一样,那种望远镜才百八十块钱,这种望远镜贵,不过程世杰已经将上面的铭文以及生产厂地和日期给磨掉了。 “谢谢大帅赏赐!” 袁世良直接拿起挂在胸前的对讲机,调到炮兵炮长的频道:“各炮位准备,目标叛军火炮阵地。” “遵命!” 收到命令的宁海军炮兵,扯掉伪装在火炮炮车上的白布,开始迅速调整发射角度。 “一号炮,准备完毕!” “二号炮,准备完毕!” “三号炮,准备完毕!” …… “八号炮,准备完毕!” 袁世良接着大吼道:“三发急速射!” 佛郎机火炮的发射就是将子炮弹放在炮尾的炮膛内,然后用楔式结构,将子炮弹与母炮之间的缝隙顶实。 随着袁世良的命令下达,八门佛郎机火炮开始喷射出橘红色的火光,随着一炮发射完毕,炮手不需要清理炮膛,直接用铁夹子,夹起炮弹壳,再次将新的炮弹塞进去,同样顶实,就可以再次发射。 “轰轰轰……” 一名正在固定火炮炮锄的叛军炮长,听到炮声响起,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眼前闪过一团巨大的火球,一枚佛郎机炮弹无巧不巧,直接命中他面前的火药桶。 这可是真正的火药桶,每桶足可以装五六十斤黑火药,随即,他的意识便轰然粉碎开来了。 黑火药的爆炸威力,相当于tnt炸药的五分之一的能量,当然要是配方不行,肯定会有一定的误差。这只是理论数据,但是明末的时候黑火药的技术已经发展成熟,黄金比例的配方,威力相当哇塞。 一桶五六十斤的黑火药,爆炸威力相当于十几斤tnt。对于十几tnt大家没有直观的了解,后世漂亮国一枚105高爆榴弹炮炮弹,炮弹全重差不多十三公斤,炮弹装药为2.18千克,122毫米的高爆榴弹炮炮弹全重21.46千克,装药量为3.675千克。 这一桶黑火药的爆炸威力,基本上相当于一枚122毫米的高爆榴弹,而122毫米的杀伤半径则为三十米。 这名炮长的身体,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瞬间粉碎开来,消失得无影无踪,爆炸的冲击波排山倒海般扩散。一门一千六七百斤重的大炮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翻滚着飞上了半空。 距离炸点十五米内的叛军士兵顷刻之间粉身碎骨,二十五米内的在火光一闪间哀号着倒下,七窍流血,大口大口的吐出污血,眼看就活不成了。 然而更加恐怖的是,这桶黑火药还引起了连锁反应,爆炸的火光接连不断的在叛军中间绽开,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让他们魂飞魄散,他们站得实在太密了,每一个颗火药桶的爆炸,都在他们中间炸开,都有十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被爆风抛上半空,撕成碎块再纷纷扬扬的落下,沥下一阵阵血雨…… 仅仅一轮佛郎机三发急速射,就引起了叛军火炮阵地上的接连爆炸,程世杰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就是不注重安全操作的后果。 在后世,几乎所有国家的火炮部队在发射的时候,火炮与火炮之间的间隔都非常大,像影视剧中,一门火炮挨着一门火炮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要么是导演不懂军事,要么是为了突出视觉冲击力,反正看着乐子就行了。 宁海军的火炮与火炮的间隔是至少五十米,除非对方拥有一百五十五毫米以上的高爆榴弹,否则不可能出现一发炮弹连端两门火炮炮位的情况。 可问题是,这些叛军,哪怕是登莱新军的炮兵,都还没有这个意识,这是非常危险的。 就像现在,仅仅是一枚炮弹击中火药桶,叛军火炮部队的十六火炮包括三四百名士兵,直接被炸上天。 一条一尺多长的肠子,在冲击波的作用下,打在了李少安的脸上,他那张瞬间就胖了几分。 就连孔有德也被从天而降血水直溅到他一身上。 李少安的脸色苍白:“还真是劲敌!” 孔有德看看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和纷纷扬扬从天上落下的裂肢断臂碎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现在已经心存死意。 正所谓,无畏则无惧。 再看看赵文才,别看这位名字叫文才,事实上跟文才不沾边,他与孔有德一样,都是大字不识的文盲。 这位提刀子远远比提笔更顺溜的悍将,在战马正在发了狂似的挣扎着,而他四肢僵硬,目光涣散,险些被战马抛下来! 二人四目相对,孔有德从赵文才中看到了久违的惊骇。 “将军,见鬼了,官兵装备的都是些什么鬼炮啊,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孔有德淡淡的道:“我就知道,能够把石头干折的官军,肯定不是软茬子!” 宁海军的火炮在这一轮的炮击中,取得全歼叛军炮兵的巨大胜利。程世杰心中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最担心的是一件事,孔有德如果见势不妙,肯定要跑。 跑了孔有德,再想抓他就难了。 这就是骑兵的优势,打不过可以跑,步兵打不过,只能死了。 宁海军的炮兵并没有停止轰击,一枚接着一枚的炮弹向叛军阵中轰去,而那些炮兵弹炮手,则快速对发射完的空炮壳,进行现场装填。 程世杰明显感觉到孔有德部的士气在迅速降低。 就在这时,负责侦察的宁海军骑兵侦察百总何胜向程世杰汇报一个重要的情报,方圆三十里之内,并没有叛军的其他部队,他们面前只有眼前这三千余人马。 “这是怎么回事呢?” 程世杰略作思考,就猜测到了可能。孔有德无法全面掌握这支叛军,叛军内部应该是分裂了,其他大部分叛军应该是柿子捡软的捏,去扫荡莱州的士绅大户去了。 攻打那些士绅大户,可比对付宁海军要有利的多,首先这个时代的士绅大户虽然也有一定的自卫能力,但是朝廷威严尚在,他们不敢大规模扩充私军,武装家丁也疏于训练,战斗力不强。 更为关键的是,攻打军队缴获的除了粮草,就是武器装备,不像大户,随便砸了一个大院收获都是巨大的。 程世杰非常喜欢换位思考,也可以说,发生在孔有德身上的事情,也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现如今的宁海军战斗力比叛军自然是不弱,但是程世杰只是用利益把他们临时地拧成一股绳。 可同样的问题是,程世杰对宁海军的控制力依旧不强,陈国栋带着宁海军一千余人马去了莱阳,将张氏找了一个底朝天,虽然说收获巨大。 但是从侧面看,这并不是程世杰的命令,陈国栋只是打着为了营救他,用莱阳张氏的家眷作为人质这个旗号,就带走了宁海军的一千余人马。 虽然说当时他不在,但是这个问题更加严重。 一支没有信仰的军队,就是一头洪水猛兽,就像东江军,失去了毛文东这个灵魂人物,东江军内斗惨烈,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论哗变和兵变的次数,并不比关宁军少。 看看东江军的战史,肯定会发现,东江军成军十数年,所有的对建奴的战绩,都发生在毛文龙活着的时候,毛文龙死了,东江军就变成一盘散沙。 现在的宁海军有极大的可能,成为第二支东江军。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 现在宁海军士气高昂,连战连胜,一切问题都隐藏起来,一旦宁海受挫,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会集中爆发。 虽然说,沈明遇对程世杰现在非常忠诚,在他还是一个千户的时候,一人百户官可以对上司忠诚,因为百户在千户所没有立山头的实力。 然而,问题是,现在沈明遇已经掌握了六千五百余精锐部队,还有水师部队的配合,管辖着上万人马,他会有自己的想法。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人性就是如此,坐在什么位置,考虑什么问题,这最普遍的价值观。 与历史书记载那些名人传记不同,一个奴隶出身的商鞅,就提前编撰了大秦的军功考核体系吗? 商鞅,也是卫鞅当时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吃饱,他的母亲确实如记载那样:“可上山为贼,下水为盗,就是不要做奴隶!”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那是书生之见,当然这样的人想要成事,也几乎不太可能。过早的暴露了自己的野心,这样的人谁敢用? 程世杰看了看周围,他几乎没有绝对忠诚的人,所谓的忠诚,其实是背叛的筹码不够,一旦筹码足够了,左手可以砍右手,右手可以砍左手。 什么父子反目,夫妻成仇,骨肉相残,手足相残,这才是人性,人性其实就带着兽性,如果杀人不犯法,谁没有几个想要弄死的人? 别看现在马士林对程世杰低眉弄眼,这样的人最容易背叛。 似乎,有些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 就在程世杰浮想联翩的时候,孔有德也急了,他身边的士兵们露出了浓浓的惧意,再让宁海军的火炮轰击下去,人心就散了。 “火铳手出列,射跨他们!” 在宁海军阵形没有散之前,他直接率领骑兵冲阵,那就是死路一条,那些长枪正等着他们冲呢。 随着火铳手出列,孔有德又道:“少安,咱们没有退路了,你带着马队迂回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上!” 李少安揉着肿胀的脸,愤愤的道:“兄弟们,跟我杀光这伙官军!” “杀!” “这伙官兵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就是火炮厉害一些!” 李少安一边冲锋一边大吼道:“那些士兵仍然是软脚虾,砍翻了那几个,剩下的就会不战自溃!跟着我冲上去,撞开他们的阵列,冲垮他们,杀光他们,他们的兵器铠甲我们的战利品了!杀!” “杀!” 原本低落的士气,随着李少安的蛊惑,这些骑兵发起如同鬼哭狼嚎的叫声,策马冲锋。 一时间,大地震动,积雪上面的雪粒子,开始上下跳动。在平原上,骑兵就是这么骇人,哪怕只有区区五百人,也能营造出千军万马集团冲锋才有的声势,令人胆寒。 如果是其他山东军队面对这一幕,恐怕早就撒丫子就跑了。但是宁海军将士不同,他们出身贫困,深知生存不易,程世杰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建立了良好的口碑。他们这些宁海军士兵都知道,一旦战死了,他们的家人会得到一百亩地,他们若是侥幸杀一个敌人,家里就多十亩地。 尽管他们也害怕,但是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怕,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眼看着这支骑兵越来越近,程世杰拿起了对讲机:“火力支援哨,开火!” 随着程世杰一声令下,宁海军的士兵,掀开伪装的白布,将迅雷铳对准奔袭的骑兵。 平心而论,李少安并没有直接冲阵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试探一下宁海军的防御弱点。 只是非常可惜,当他们刚刚冲到阵前三百步的时候,在这个距离,无论是弩机还是火铳,射程远远不够。 但是迅雷铳的射程却足够了。 “砰砰砰砰……” 密集如爆豆般的铳声响起,一颗颗三十二毫米口径的铅弹,飞向李少安所部的骑兵阵中。李少安左侧的一名骑兵最先中弹,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脑袋,整颗脑袋瞬间炸裂开来,脑浆飞溅而出。 猩红的鲜血与乳白色的脑浆糊了李九成一脸,他伸手抹了一把脸,视线变得清晰,他看到了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他麾下的骑兵,有的被击中躯干,上身与下身直接分离,有的是被击中了胳膊,整条胳膊变成粉碎。 有的被击中马头,战马在惯性的作用下倒地,将马背上的骑兵甩出来,不等这名士兵爬起来,碗口大的马蹄,直接踩在他背上,将他的五脏六腑都踩了出来,接着又是一只马蹄踩上去。 此时的叛军骑兵纷纷下像饺子一般坠落战马,后面的骑兵与前面倒地的战马撞在一起,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李少安一边默默祈祷官军的火铳马上炸膛,一边大喝道:“他们的火铳装填太慢,冲上去,要不然兄弟们就白死了!” 只是非常可惜,迅雷铳的射击速度实在太快,一发铳子射击完毕,另外一发射只需要不到三息时间,当然,如果理论上来说,迅雷铳的射击速度应该在每分钟二十发左右,这样的射速别说是机关枪,就算是半自动步枪也能打出来。 然而,明末的骑兵哪里见过这个?他们祈祷中的火铳声停止并没有出现,而宁海军迅雷铳手也是按照一、二、三、四的方式排列,时刻保持着每组拥有至少两具迅雷铳射击。 结果就是,李少安所部的骑兵,被迅雷铳用密集的弹雨,无情的冲涮着他们的阵列,将他们一排排的扫倒。 雪上加霜的是,他们现在已经冲进了弩机的射程之内。 “噔噔……” 密集的箭雨又射向他们,李少安是幸运的,宁海军的迅雷铳一直没有击中他,然而,他的好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 “扑哧……” 他被弩箭射中的胸口,山桑驽三棱式的弩箭,毫不迟滞的刺破他的铠甲,他胸口上盛开出一朵血花。 紧接着一枚铅弹击中他的脑袋,将他的脑袋与头盔一起炸开,他甚至连感觉不到疼痛,坠落战马。 孔有德一直想等着宁海军的迅雷铳停止射击,然后问题是宁海军的迅雷铳一直没有停止,反而李少安部还能冲锋的骑兵越来越少。 在看到李少安坠落战马的时候,孔有德疯了。 他要带着剩余的一千两百余骑兵冲锋,赵文才上前抱住孔有德:“将军,冷静,冷静……” “我冷静不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烧个屁,咱们还有好后路吗?” 赵文才微微一愣。 他们已经正式造反,杀了无数士绅豪强,就算朝廷可以饶了他们,那些士绅和他们的同党,也会把他们弄死,而且会死得无比憋屈。 可怕的铳声终于停止了,战马上却瞬间陷入了安静。 此时宁海军的阵前,从三百多步到八十步的距离上,五百余匹战马,五百余名叛军士兵倒在血泊中。 被弩箭射杀的叛军骑兵还好点,至少还有个人样,就算是变成了刺猬,那还有一个人样。 可问题是,被迅雷铳击中的骑兵或战马,实在太惨了,残肢断臂,各种人体器官,还有那粘稠的血液…… 这里已经形成了修罗炼狱。 就在这个时候,程世杰感觉一股骚气扑鼻而来,在骑兵冲锋的同时,马士林吓得假装搀扶着程世杰,程世杰知道他怕,并没有揭穿他,然而,此时他已被眼前的惨景吓破了胆,直接吓尿了。 宁海军士兵也有很多人开始呕吐,显示着惨烈的战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心理极限。 除了呕吐声,整个战场陷入了可怕的宁静。 唯有程世杰露出一脸遗憾的样子:“多好的马啊,都被你们打死了!” ps:这是第二章八千字,加上第一章九千字,共计一万七,但是圴订却又降了,是不是更新太快,太费书币了?下一章老程晚上会写,今天争取破个记录,目前为止,本书更新最多一天两万零五百字,今天看看不能写到两万五,那啥,求月票,推荐票,还有……打赏。 第81章 尘埃落定痛并快乐着 第82章 尘埃落定痛并快乐着 第081章 面对拥有着火炮、火铳以及弩机的宁海军,孔有德感觉着一股久违的无力感。当然,拥有着骑兵优势的孔有德,他若是想逃,宁海军肯定是追不上。 然而,此时他已经感觉到累了。 娄石头死了,李少安也死了,无数名昔日手足同袍兄弟都死了…… 看着那些往日兄弟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不禁悲从心来。 他作为与耿仲明、尚可喜被人称为东江军三矿徒,虽然他们三人都是矿徒出身,然而与他私交关率最好并不是耿仲明,也不是尚可喜,而是已经死掉的娄石头娄坚,包括脑袋已经被炸碎了的李少安。 不同的是,娄石头娄坚与救过孔有德的命,比孔有德小四岁的李少安,那个时候身材矮小,不仅监工欺负他,而且工友也欺负他,有一次在吃饭的时候,孔有德看到李少安在哭泣,经过询问这才知道。 原来矿工中的几名混子,抢了属于李少安的食物,李少安饿得扛不住,想夺属于自己的食物,又被对方几个打了一顿。已经感觉人生没有希望的孔有德,决定拼一下,如果被对方打死,那也是一种解脱。 活着,对于孔有德而言,真是一种折磨。 当时孔有德怀着必死之心去的,在被对方一伙人群殴,孔有德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娄坚听到消息赶来,二人又被对方接着揍,监工也不管,就在一旁看热闹。趁着对方大意的时候,孔有德咬住一名矿霸的喉咙,他死不松嘴。 尽管当时棍子如同雨点般落下,直接他咬断了对方的喉咙,大口大口的喝着对方的血,对方一伙人,包括监工在内,都恐惧万分地望着孔有德。从此以后,孔有德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狠站不稳。 他跟着毛文龙,共一百九十八人奇袭东江镇,从此东江军成立,毛文龙带着他们袭击建奴的屯堡,攻打盖州、金州、旅顺、在朝鲜与建奴恶战,屡立战功,那是何等的威风,那又是何等的痛快! 可是一转眼间,对无数辽民有着再造之恩的毛文龙人头落地了,毛文龙被诬蔑为里通建奴,其中第十二条大罪,开镇八年,观望养敌,不复寸土,这更是纯属颠倒黑白,现如旅顺还掌握在东江军手中。 为了旅顺这座城,东江军三杰之一的张盘还战死了。 更为关键的是,现如今,他也成了朝廷的叛徒。 天下虽大,何以家为? 孔有德已经没有了退路,以宁海军的战斗力,以他们犀利的火器,他倒是可以利用骑兵退走,可问题是,他能逃到哪里去? “别打了,别打了……” 孔有德朝着宁海军疯狂的嘶吼:“别打了,你们赢了,我们认输了……我们认输。” 孔有德的内心已经在迅雷铳的轰击下,被打得粉碎,他已经提不起来再继续战斗的心思了。 随着孔有德下令乞降,还剩余的叛军有些茫然。 他们杀了无数士绅和豪强,地主和富户,朝廷能够庭他们吗? 现在投降,要是朝廷秋后算账怎么办? 不过,在这些东江军老兵的心,孔有德的威信还是有的,他下令不打了,向宁海军投降,他们果然向宁海军摇动着白旗,并且高呼:“别打了,我们投降……别打了我们投降!”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世杰非常意外。 别看取得了大胜,宁海军通过火炮对战,成功消灭了叛军的炮兵部队,又用迅雷铳和弩机干掉了五百余名骑兵。 可问题是,这仅仅相当于孔有德部三分之一的兵力,孔有德要是想跑,两条腿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四条腿的畜生。 最多宁海军再歼灭那八百余名步兵。 孔有德朝着已经停火的宁海军将士,高喊道:“我要见你们程帅!” 孔有德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在双军阵前开始解开甲胄,率先脱掉棉甲,接着就是里面的衣服,当孔有德连裤子都要脱掉的时候。 程世杰道:“算了,让他过来吧!” 别看程世杰武力值不高,那他也不用担心,现在程世杰手中有一个八万伏,一个十万伏的电击器,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头牛也能轻松电倒。 很快衣着单薄的孔有德,在宁海军士兵的押解下,来到程世杰的面前。 程世杰此时根本就不像在打仗,倒是像在冬游。 原本最开始的时候,程世杰的那张桌案是放在平地上,但是由于太过低矮,很多士兵看不见他这个主帅。于是,一张临时性的高台就建造好了,这是用十数根巨木搭建起来的高台,就像后世的乡村露天戏台。宁海军士兵将程世杰的长案和椅子搬了上去。 程世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后则是十数名亲兵以及张裕、刘庆松、周宁等将领。 有道是有逢喜事精神爽,程世杰的样貌算不上英俊,在没有减肥的时候,就像一个弥勒佛。现在倒是暴瘦了下来,脸也黑了,倒是显得有几分英武。 看着现在的程世杰,孔有德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从前,他拜毛承禄为养父,更名为毛永诗,那个时候,他深受毛文龙的信任,他以过人的武勇,一次次的胜利,他和无数东江军将士一样相信,他们在毛文龙的指挥下,可以成功光复辽东,夺回他们的家园。 可惜…… 孔有德长长叹了口气道:“程帅,你非常厉害,居然想到了用粮食对付火炮……粮食再贵,也没有兄弟们的命们。伱是一个好大帅,你的兄弟们跟着你,都有好福气。” 程世杰道:“你想说什么?本帅劝你,最好不好耍花招,这场仗,你们赢不了。” “是啊,赢不了,我一开始就知道赢不了,甚至没有半分胜利的希望,但是……我们有得选吗?” “有啊,选择权,其实一直在你们手中!”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人生就是一个接一个的选择。从每一天睁开眼睛开始,就是选择,你可以选择继续睡觉,或者选择起床……” “我们怎么选择?” 孔有德怒视程世杰道:“我们又不像你程帅,深受抚台大人信任。一开始就拥有装备精良、对你无条件服从的军队,一批对你忠心耿耿的将领,这些我们不曾拥有过,当年毛帅带着我们与建奴交战时,别说像你们这么精良的装备,连饭都吃不饱!打下建奴的城池后还能吃几天饱饭,打不下,就要饿死人了……” 孔有德越说越委屈,眼睛中居然带着泪光:“不仅如此,我们还得受朝廷的气,我们应得的粮饷一拨下来就被他们贪墨了四五成,发到我们手里的,只有六成而已,就连这五六成粮饷,也不是每个月都能拿到的。毛帅跟他们争过,甚至把官司打到先帝面前,最终还是争不过他们……” 程世杰没有说话。 张裕却道:“我们宁海军成军到现在,我们没有领过巡抚衙门一两银子!” 当然,张裕心中默默想着,缴获的十几万两银子不算。 “没有一两银子?” 孔有德指着宁海军将士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长枪和火炮道:“那你们总有装备啊,我们装备也……” “装备倒是给了点,六十支火铳,八门佛郎机还有两百副铠甲!” “这怎么可能,你们一定骗我的!” “骗你有什么好处?” 孔有德喃喃自语道:“不可能!” 程世杰道:“我们宁海军装备自己打造的,武器也是,先不说我们宁海军了,东江军造成眼下的局面,你们是咎由自取,你们知道吗?” “什么?” “一支军队,只能有一个统帅,一个领袖,一个声音!”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袁崇焕接触刘氏兄弟,前后七次,历时四个多月,你们别说你们东江军上下没有人知情!” “我……” “那你们怎么有胆子把毛帅的中军交给跟袁崇焕眉来眼去的刘兴治?” 程世杰对于后世网上袁崇焕要杀毛文龙的原因,归结于毛文龙冒领粮饷,浪费财力,只要稍微了解一下明朝的官制应该知道,东江镇是登莱巡抚袁可立上书请立的,一直是登州方面负责东江军的给养和后勤。 双方不存在一个系统,另外就是袁崇焕手中只掌握山海关和宁远镇两镇总兵,这也是关宁军的由来。 袁崇焕其实管不到毛文龙头上,杀毛文龙只不过是袁崇焕认为毛文龙的资格足够老,可以杀鸡儆猴。 “你们纵容了刘氏兄弟,也就造成子你们东江军内部分裂的真正原因!” 程世杰盯着孔有德道:“你有一万种手段,可以弄死刘氏兄弟,就算不处理他们,你们完全可以架空他们刘氏兄弟,你们为什么都不做?原因嘛,其实很简单,那个时候,袁崇焕简在帝心,你们都害怕得罪袁崇焕,墙头草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值得信任,你们投奔了抚台大人,抚台大人不信任你们东江军出身的将领,耿仲明还好点,沈世魁,陈有时,包括你和李九成都干了什么事?” 孔有德微微一愣:“什么?” “你麾下该有骑兵一营,两千七百骑,你的骑兵营买马的钱,被李九成输光了!” 程世杰道:“你也是被李九成坑了吧?” “你都知道了?” 程世杰望着远处正在收殓尸体的叛军士兵:“你想做什么?” “求程帅给一条活路!” 孔有德躬身道:“我愿意效忠…… 程世杰摇摇头:“晚了,你的效忠本帅享用不起,这条活路,你们自己走绝了,不光是你,还有李九成、李应元,巡抚大人名单上的人,一个也活不成。” “我那些兄弟……” 孔有德伸手指向那一千二百余名骑兵。 程世杰想了想道:“肆意屠杀百姓的,必死,只杀士绅和豪强的,本帅可以网开一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孔有德叹了口气道:“多谢程帅!” 程世杰道:“你们这些兄弟,投降后,本帅带着他们回辽南!” “辽南?” “没错!” 程世杰道:“要不是为了收拾你们这些王八蛋,本帅现在已经金州了,由于距离太远,也收不到金州的消息,他们已经出发十天了!” “程帅有攻打辽南的计划?” 孔有德的眼睛一转压低声音道:“程帅,由此向西三十里,有一座不大的庄子,现在已经被火烧过,变成一片废墟,庄中南边有一破庙,屋顶都没了,院中有一个枯井,那其实是一个地窖,里面放着一百三四十万两银子,都是这段时间我们抢来的,你全部拿去,千万不要便宜这帮王八蛋!” 程世杰道:“多谢了,你还有什么遗言?” “这是我兄弟,老家是盖州卫人,你将来要是夺回了盖州,就把我这位兄弟葬了,落叶归根,若是东江军那边活不下的弟兄,程帅给他们一条活路,孔某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程帅!” 程世杰再次打量了一下孔有德,长长叹了口气。 路都是自己选的,愿不得别人。 孔有德道:“程帅,不是孔某怕死,能否容我一些时间!” “什么?” “既然程帅想谋夺辽南,此事宜早不宜迟,李九成也是一个祸害,孔某最后一计,助程帅除掉李九成!” 程世杰迟疑起来。 孔有德道:“程帅不信孔某,其实此事孔某不需要出面,赵文才!” 时间不长,赵文才策马而来。 “将军!” “文才兄弟,孔某最后求你一件事!” “请将军吩咐!” “带着我的尸体,去见李九成,趁他不备,杀了他,还有李应元!” 说完,孔有德朝着程世杰笑了笑:“程帅借刀一用!” 程世杰将从后世带过来的一柄唐直刀,递给孔有德。 孔有德笑了笑:“程某不怕孔某暴起发难?” “你尽管试试!”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其实咱们两个也算是同行!” “同行?” 程世杰点点头:“只能半算个,你是矿工,我是钢铁工人出身!” 孔有德抽出唐直刀,轻轻抚摸着刀刃,赞不绝口的道:“好刀,好刀!比最锋利的倭刀还要锋利几分!用它砍建奴的人头肯定很过瘾!” “如果你喜欢,我就用这把刀给你陪葬吧。” 孔有德说:“多谢!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在下面用这把刀尝尝大砍建奴的首级的滋味了!”在孔有德的大笑中,他伸手解开衣襟,用刀尖顶住心口,猛一用力,唐直刀齐柄而入,洞胸而过,鲜血顺着血槽直直的喷了出来。 他踉跄一下,跪倒在地,身体开始痉挛。 程世杰一伸手,接过一柄横刀,双手握刀,站到孔有德身后,对着他的后颈举起了横刀。 “扑哧……” 孔有德的脑袋滚落在地上。 赵文才抱起孔有德尸体,跨上战马,朝着远处奔弛而去。 不多时,对面的骑兵营中传出阵阵饮水凄厉的痛哭声。 程世杰从没有想过,孔有德叛乱会以这种方式落后帷幕。 当天晚上,程世杰派出的周宁所部抵达孔有德所说的那个村庄,也找到了那座破庙,在枯井里挖出各种各样的银锭共计一百二十四万余两,其中还有黄金一万余两,金银首饰若干。 崇祯四年十一月七日旁晚,李九成麾下叛军共计步骑一万余人马,向程世杰率领的宁海军投降。匪首李九成、李应元,以及骨干成员一百四十余颗首级摆放在程世杰面前。 在赵文才供述,他带着孔有德的尸体,以及六十余名骑兵,去见李九成,李九成并没有防备,因为他知道,孔有德如果活着,他必须忌惮孔有德几分。 如果孔有德死了,李九成相信,赵文才这个孔有德的心腹肯定会投靠他,当李应元查看了尸体的伤口,孔有德胸前的伤口层层叠叠,非常明显,该知道的都知道。 看着孔有德无头尸体,李九成并不怀疑,当天晚上,李九成设大宴宴请赵文才与其麾下骨干成员,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文才突然发动,砍了李九成与李应元等一百四十余人,在赵文才向众人保证,不杀一人的情况下,这些叛军全体向程世杰投降。 程世杰在一边甄别叛军俘虏,一边向登州城的孙元化报捷。 …… 夜色深沉,登州城,巡抚衙门后院。 孙元化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一旦合上眼,他就感觉周围一大群宁海军士兵冲进他的卧室,将他从床上抓起来…… 又一次从恶梦中醒来,孙元化的额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抚台大人!” 徐大成急忙从外间走进来。 看到徐大成,孙元化松了口气:“城中的宁海军士兵走了吗?” “走了,已经全撤走了!” “走了好啊!” 孙元化仍旧对宁海军心有余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抚标亲军小校彭建洪的声音:“抚台大人,宁海军捷报!” 孙元化微微一愣:“什么宁海军打过来了?” “不是,抚台大人是宁海军程世杰送来的捷报!” 徐大成看着孙元化的情绪极为不稳定,伸手接过捷报,他一目十行,匆匆扫了眼:“这就完了?孔有德部不是三四万叛军吗?这才几天?” “什么完了!” “孔有德部叛军被程世杰打得全军覆没,贼首孔有德、李九成、李应元等头目,一百四十余人以下,共计两千九百余人授首,俘虏一万三千余人!” 孙元化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他认真的看着捷报,他最近接到的孔有德叛乱的消息,是来自招远县县令贾永的汇报,贾永声称孔有德部叛军有三四万人。 这是官场历来的行为,虚报敌人数量,掩饰自己无能,提前为丢城失地开脱。 接着又收到来到莱州府知府朱万年的汇报,声称孔有德部叛军势大,拥有数万。 这是一封由程世杰署名,马士林亲笔撰写的公文,也是大明制式的公文格式,洋洋洒洒八百余字的屁话,最后结果凝练在最下面的三四百字。 “凡大战十九,小战三十六,叛军数万,宁海军射败之。斩首两千九百余斩,俘虏一万三千余人,余者溃逃,尚在追击之中!” 孙元化看到这一幕,有些牙疼。 程世杰打了一个大胜仗,按说他应该高兴,可问题是,宁海军已经不属于他了,宁海军姓程,更为关键的是,这个捷报,他如何向朝廷汇报? 不汇报是不行的,如何汇报,却让孙元化为难万分。 当然,徐大成却不这么看。 孙元化的嘴一直没有合上,显得他的心情是愉悦的,用后世的话说,有些凡尔赛了。 徐大成想了想道:“抚台大人,这个程世杰,当成与那日的事,无甚干系!” “你又收他的钱了?” “学生冤枉!” 徐大成道:“学生只是想,抚台大人暂时还需要稳住程世杰!” “呃!” 孙元化的心情相当复杂,有些痛,有些快乐,就是痛并快乐着。 在朝廷承受了大凌河新败之际,一支强军脱颖而出,很容易进入崇祯皇帝的视线,崇祯皇帝尤其喜欢少年英雄。 没有办法,崇祯皇帝能够当上皇帝纯属意外,他其实是一个没有文化涵养的皇帝,一直依照着听戏文长大的孩子。 因为知识面太狭窄,所以才被众臣忽悠得团团转。 众臣谏言:“陛下当除阉党!” 崇祯皇帝就把魏忠贤干掉了,可是随后他就发现,没有了阉党的朝廷,众正盈朝,国事反而一天不如一天。 现在崇祯皇帝对东林党那是深恶痛绝,于是东林党出身的内阁大臣钱龙锡、周延儒纷纷赶出去,换上了温体仁,可问题是,东林党已经根深蒂固,无法铲除了。 在这个时候,他其实又开始了使用宦官,重用曹化淳和高起潜。 但是,这个时候,大明的政治斗争已经没有下线了,你赞成,我就反对,天天扯皮,正事干不了。 向朝廷上报宁海军的战绩,万一程世杰不听招呼怎么办? ps:凑足六千字三更两万三千字,晚了十几分钟,今天晚上真的没有了,不用等了,大家洗洗睡吧。 第82章 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第83章 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第082章 人类其实就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矛盾体。 简单来说,就是非常喜欢双标。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大街道上遇到一个美女,只要是一个男人,都喜欢这个美女穿得越清凉越好,最好是一丝不挂,最最最好的是这个美女可以勾勾手指就能勾引过来。 然而,当这个美女是自己的老婆时,那马上就会换一套道德标准,最好是衣不露肘,笑不露齿,面对其他男人搭讪,最好的不假颜色,或者是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对你瞪眼,你认为这是可爱。打你一下,会认为这是闹着玩,哪怕是骂,也不会在意。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对方瞪伱一眼,你就会回敬一句:“你瞅啥?” 孙元化其实也是一个矛盾体,他的矛盾之处,也是身不由己。 作不目前为止,徐光启最得意的学生。徐光启是一个科学家,精通和研究西方数学、农学、科技以及军事方面。他的另外一个弟子陈子龙负责帮助徐光启整理出版了《农政全书》,徐光启把农垦以及天文历法、数学方式的知识授给陈子龙,而把军事、以及科技方面知识交给了孙元化。 孙元化不仅仅是大明的巡抚,他承担着振兴西法党、对大明军事改革的重任。可问题是,虽然孙元化号称是知兵,精通军事,仅仅是知而已,却做不到融会贯通。 特别是经历了宁海军兵变之后,孙元化被彻底打击到了,他不惜耗费巨资百万两银子,呕心沥血训练的登莱瓣军,在程世杰训练不足两个月的宁海军面前,毫无低抗能力,哪怕是莱新军在抵抗中,全军覆没,他心里也会好受点。 可是问题是,登莱新军并没有反抗,反而唯一的反抗居然是他平时看不上的登州军。 登州军、登军,登莱新军,听上去名字差不多,事实上却是三支完全不同的军队,登州军是登州备倭都司下辖的军队,专职防守登州城,而登州卫却隶书山东都指挥使司。登莱新军则是孙元化的嫡系,完全西式装备,西式训练的新军,也是明朝为了军事改革的试点单位。 经过大浪淘沙,人数名义上是两千人的登州军,事实上仅八百人马出头,在被打死三四百人,余人脱下军装跑了,他们临走的时候,还一把火烧了登州军的名册,在随着参将张焘死了以后,登州军有多少人马,没有人知道了。 登莱新军完了,也就意味着孙元化的军事改革实验失败了,同时,他梦寐以求的辽南力略也没有了执行的人选。 这个失败不仅仅是孙元化个人的失败,更是西法党的失败,也是他的老师徐光启的失败。 他在获得自由的第一瞬间,最强烈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弄死程世杰,在听到孔有德叛乱,连屠杀数十家士绅豪门的时候,他的念头是完了,一切都完了。 相较于这个失败的后果,个人的荣辱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利益足够大,别说让孙元化丢面子,就算是像叫程世杰爸爸,那也不是不可能。 当初为了利益,拜魏忠贤魏公公为父,为他建生祠的官员有多少? 最早提出为魏忠贤建“生祠”的是浙江巡抚潘汝桢,随后就是应天巡抚毛一鹭,应天巡按徐吉同,漕运总督郭尚友,巡按宋桢模、许其孝,工部郎中曾国桢,顺天府通判孙如冽、府尹李春茂,顺天巡抚刘诏、巡按卓迈、户部主事张化愚,山东巡抚李精白,河南巡抚郭增光,山西巡抚牟志夔,蓟辽总督阎鸣泰,袁崇焕也在宁远建了一座“生祠”,被明熹宗亲自命名为“懋德祠”。 这其中还有最倒霉的江西巡抚杨邦宪,此公为了在南昌建生祠,不惜拆毁“三贤祠”(供奉周敦颐和程颐、程颢),只不过魏公公生祠没有建好,他是一点好处没落着,但是却接到崇祯皇帝将魏忠贤撤职查办的消息,他也被划为阉党而罢官。 孙元化望着徐大成道:“宁海军兵变与孔有德兵变是性质不同的!” 孙元化在已经盖棺定论的情况下,徐大成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宁海军兵将也是心忧主将程世杰的安慰,此事全部都是孙福搞的鬼,连累抚台大人!程世杰也是受害者,毕竟,他差点死在莱阳张氏的手中,要说起来,程世杰也真惨,被莱阳张氏的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关押了八天,据说程世杰被救出来的时候,穿的只有一件单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运动,只要不睡觉,一直在活动身体,就不会被冻死,不过人的力气是有限的,就算不会被冻死,那也会累死!” 想到程世杰被关了八天,自己被关在杂物房三天,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个人哪,就是喜欢比较,比富,比豪,比房,比车,还有的时候,比老婆,更甚者,就是比惨。 想到程世杰比自己惨,比自己受得苦还多。 孙元化的心里就舒服了一些,他长长叹了口气道:“程世杰也是遭受无妄之灾,大成啊,你去走一趟,安抚一下程世杰,让他以大局为重,但孔有德不可轻饶。” 宁海军与孔有德部的东江军前后脚发起叛乱,但是性质确实是不太一样,特别是宁海军的兵变,很容易遮掩。在宁海军进入登州城以后,并没有针对全城的士绅富户和百姓进入劫掠,也没有大肆屠杀百姓。 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孔有德不一样,他率领麾下军队,将招远金矿给劫了,里面据说有五万六千两黄金没有来得及押送到京城。 这是动了皇帝的奶酪,至于说被抢走的黄金,肯定没有那么多,招远金矿一年不过八千多两金,五万六千两,这需要开采至少八年。 哪个矿监有这么大的胆子? 孙元化可以一眼看出其中的猫腻,崇祯皇帝知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他就不知道了。宦官贪污起来,可比大部分官员狠多了,毕竟他们不要脸,也不要命。 万历皇帝时期,他吃的鸡蛋一枚需要三十两银子。到满清,则更黑,末代皇帝溥仪每年要消费肉类一万斤、家禽三千只,伙食费达二十万两白银。要知道他退位的时候才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一年能吃一万斤肉吗?一天约合三百多斤? 这里面都是猫腻。 招远金矿同样也是如此,这是孙元化当了将近两年巡抚,从来不去两百多里外的招远城的原因。 还有就是孔有德部杀上百家士绅大户。这事就算孙元化自己要遮掩,也遮掩不住。 “学生以为,程世杰是一个知轻重,懂进退的人,不日他将前来登州城,到时候,不如抚台大人亲自安抚他,学生去,显得诚意略有不足……” 孙元化点点头,他又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道:“程世杰军中吸纳了不少东江军人,他为何迫不急待地谋夺辽南?” “是啊,这倒是奇怪!” 徐大成满脸疑惑的道:“现在并不是用兵的最佳时机,辽南苦寒,大海随时都有可能封冻,一旦封冻,这后路就断了啊!” “是啊!” 孙元化苦笑道:“他已经把本宪掏空了,就是在宁海州不动,本宪想要对付他,至少需要两年时间准备!” 对付手中没兵没将的武官倒是容易,对付像毛文龙这样手握重兵,却不敢反抗的武官也不难。袁崇焕带着四千人马去找毛文龙的麻烦,毛文龙真有反意,袁崇焕没有机会上岛。 但是,要对付像程世杰这样手握兵权,又敢反的武官就难了。 没有足够的实力碾压他,他是真敢反。 这个造反就像脱裤子,脱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同样造反了第一次,就敢造第二次。 徐大成微微一愣:“这倒是奇怪,学生记得程世杰自称已经三十五岁了!” “三十五岁,应该是出生在万历二十四年!” “对!” 徐大成:“按照他的年纪,早应该娶妻生子,可学生从来没有听过说过他的妻儿,文牍里也没有记载,这更奇怪!” 明代的官员档案统计,与后来基本差不多,都是包含,姓名,籍贯,家庭主要成员的履历信息。 孙元化看着徐大成的眼睛似乎闪烁起来。 “大成,你想到了?” “学生想到了!” 徐大成缓缓道:“程世杰身材高大英武,是择婿最佳人选,且不说他家资颇厚,就算是无甚家财,也不会成为鳏夫。先前,学生查过程世杰向登州卫指挥使金友胜递交的公文,可知他其实也是识字的,这样的人断然不会成为鳏夫。” 孙元化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程世杰有隐疾?不能行人道?” “这个不太可能!” 徐大成想了想道:“抚军小校彭建洪,曾往宁海军传递命令,有一次,程世杰请彭建洪一起泡汤池(温泉),彭建洪言,程守备下身颇为雄壮,这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 “程世杰可能是辽东人!” “辽东,辽东……” “凤凰山千户所,世袭副千户自其显祖程万兵,万兵之三子忠仁、忠智、忠勇,其次子程忠勇承袭副千户之职,程忠勇有六子,分别龙飞、龙翔、龙宣、龙鹏、龙汉、龙建……” 说到这里,徐大成掏出一份有些腐朽的文牍,打开以后,念道:“程忠勇长子龙飞承袭凤凰山副千户,程龙飞有三子,分别是长子富强、次子富国、三次富民,龙飞三子富民承袭凤凰山千户所正五品千户,万历二十二年,程富民卒于任上,其子长子,程贵平继任凤凰山千户所千户,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六月,建奴进攻凤凰山,最后一任凤凰山千户程永兴率部死战,兵败后,凤凰山千户所被毁……” “你说是,程世杰有可能是凤凰山千户所,程永兴之子?” 徐大成摇摇头:“目前不得而知,不过,程万兵这一支,其辈份,分别是万、忠、龙、富、贵、永、世、填、嘉、祥,辈份倒是对得上,然而,不解的是,凤凰山千户所被毁时,如果程世杰真是凤凰山千户所程千户之子,他那个时候,该二十二岁了,应该录入兵籍,可却没有任何记录……” 孙元化想了想道:“可能是疏忽,也有可能遗失了,本宪猜测一下,程世杰当时从凤凰山逃了出来,一路向西,进入辽南,天启元年,努尔哈赤大屠辽民,程世杰的妻儿恐怕死在乱兵之中。” 孙元化此时展开了自己的脑补大法,程世杰应该想投奔过毛文龙,但是毛文龙太穷,或者说让其失望了,他就远渡海外,一做生意,一边学习祖传兵法。、 经过多年准备,已经是而立之年的程世杰,以奇装异服出现在登州城,以宋献策为门路,买了登州卫左千户所千户官职。 别的将官当官都是为了捞钱,但是程世杰却不是,他是想着复仇,为全族人复仇,所以他不捞钱,甚至自己掏钱养活登州卫左千户的军户,严格训练军队,在击败秦五这个悍匪之时,他才得已进入自己的视线。 有了自己支持,他成为宁海军守备,程世杰显得非常急躁,在宁海军并没有承担防务重任,他就以战代练,以剿匪的方式,训练宁海军。 从前解释不通的地方,从前似不合理的地方,现在都可以解释通了。 至于程世杰的口音问题,作为经过商的商人,语言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有些走向闯北的商人,甚至可以说十几种方言,会说几十种的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孙元化终于松了口气。 他想到该如何处理此事,先前与程世杰商议的事情,将登州兵变的罪责,安排在登州军参将张焘头上,甚至连莱阳张氏满门被抄的大案也是登州军参将张焘干的。 这个黑锅甩给张焘背,孙元化心中其实很是过意不去,因为登州军平时很听话,在宁海军兵变的时候,他还是唯一站出来的人,这更加难得。如果真按程世杰的要求去办,以后谁还给孙元化卖命? 难道给孙元化卖命的结果是,人死了,还要背黑锅? 这可算是杀人诛心,断了孙元化以后拉拢人心的路。 于是,孙元化的春秋笔法一转,在纸上写道:“臣兵部侍郎、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孙元化顿首谨奏,四年,十月底以来,气温骤降,冰雪成灾。臣麾下骑兵参将孔有德缺衣少食,臣紧急调拨白银三万两,以供骑兵增添衣食。有德遣向莱阳张氏采买棉花……” 孙元化将孔有德向莱阳张氏采买棉花时,因为其麾下的战马甚是饥,就吃了莱阳张氏扔在路边的冻白菜叶,结果张氏仆从发现后,就强迫孔有德麾下的小吏赔钱,双方发生冲突,因为语言交流不便,致使矛盾升级。双方打开出手,孔有德部将兵不敌张氏家丁,随即孔部将兵逃窜回大营,张氏却趁机扣下孔部将兵已经付了银子的棉花。 孔有德得知张氏如果欺负他,就非常生气,亲自前往莱阳张氏,讨还公道。莱阳张氏的张怀良依仗着张氏势大,前往莱阳县城,诬告孔有德部纵兵劫掠地方。 程世杰已经接到陈国栋的奏报,他在莱阳张氏杀了一个叫张怀良的人,当然,把这个黑锅扔在死人身上最好的办法,死人反正不能开口了。至于说莱阳县令李恩寿,向来依仗着张氏,对孙元化这个巡抚也是阳奉阴违,趁机一起收拾。 于是,莱阳县令李恩寿听到了张怀良的指示,派人传唤孔有德,将其枷锁三日,以儆效尤。三天刑期已经孔有德被释放,孔有备不忿,接着就遇到了张怀良的嘲讽。孔有德怒出手,却失手将张怀良打死。 大错已经铸成,孔有德自知难逃一死,孔有德带着其麾下的精兵杀向莱阳张氏老宅,将其满门斩杀,随后孔有德破罐子破摔,连续攻打士绅大院,致使十数家士绅家破人亡。孔有德挟裹百姓,强迫其从军,不从者死。在刀剑相逼之下,孔有德部叛军人数迅速爆涨三四万人马。 孙元化接到这个消息时,急忙命令麾下宁海军出兵,宁海军守备程世杰,率领宁海军三千人马,于十月二十八日出兵,经过十天血战,大战十九,小战三十六,终于将贼首孔有德、李九成、李应远等斩首。 此役中宁海军以寡击众,一举全歼贼军两万余人,仅俘虏就抓了一万三千多,自己伤亡甚微! 此过这个春秋笔法的描写,张焘成了英勇战死的功臣,对于战功的功臣,朝廷肯定要抚恤,而且要重赏。而程世杰原本承认升给他副将的理由也有了,程世杰想利用张焘的死,断了他收拢人心的路,孙元化也破局了。 简直就是一石五鸟,当然,孙元化也不忘山西按察司副使张嗣诚管家不严,致使家人为祸地方。 …… 此时的程世杰并不知道,孙元化仅仅凭借着他名字子的世,逆推到了凤凰山千户所,还给他找了一个祖宗。 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因为辈份这个东西,在后世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在意了,现在的人给孩子取名实在太随意,像什么张杨果尔,王者荣耀,史真相,马桶,杜子腾之类的名字,也频繁曝光在网上。 这样父母其实是完全不付责任,只为自己一时爽,却不知道这个会给孩子造成多少麻烦。 程世杰其实也并不是世字辈的,他们这一支程姓族人,辈有,确实是家谱上一直,但是,并不是万、忠、龙、富、贵、永、世、填、嘉、祥,而是言、广、宇、振、金、传、克、宝、旭。 程世杰是属于克字辈,他的儿子程家龙和女儿程家悦算是宝字辈,可问题是,现代都没有严格按照家谱取名的人了。从他父亲那一代开始,就已经不是。 程世杰的父亲出现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叫卫国、卫军、卫民的人太多了,不过程世杰的爷爷,倒是还按照家谱取名,老家的那些老人,同非的要么是程传什么,或者程金什么,他的爷爷就叫程金聚。 现在的程世杰还没有心思考虑这些问题,在发现孔有德控制不住自己麾下的叛军军队,这个现象,让程世杰惊出一身冷汗。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要出意外,现在的宁海军至少有三个山头,沈明遇算是一个,他是属于登州卫左千户所的外来户。另外一个则是张裕,他们算是左千户所的本地户,还有一个则是出身在东江军的李志祥,以及李方等人,他们代表着东江军一脉。 程世杰仔细思考后发现,宁海军其实与现在的东江军一样,随时面临着分裂的问题。如何治理腐败和山头问题,程世杰在后世没有管理过军队,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是,作为企业的基层干部,他可以从瀚钢集团的现实例子中,其实是可以找到答案的,那就是制度明确化。 早在06年之前,瀚钢集团发工资还是发现金,先从总集团财务部发到各分公司,各分公司再发到下面的各分厂,分厂再发到各车间。 后来,瀚钢集团采取工资奖金公开透明化,这样以来,无论是车间主任和分厂厂长,都没有办法在职工的工资方面着手了。事实上,从职工的工资上动手脚,是引起民愤最大的案件。 一个公司侵吞公司资产,很多职工只会生气,但是只是生气而已,但是动他们的工资,他们是敢拼命的。 宁海军的制度一定要透明化,公开化。比如现在,宁海军的将士都知道,他们战场上杀死一名敌人,斩首一颗首级,可以获得十两银子的赏银,不过后来赏赐取消了,改为奖励土地。 宁海军的士兵们都知道,如果他们战死了,会有二十银子的抚恤金,也知道他们的里人会奖励一百亩地,是五年之内免税,十年半税。 也知道他们的孩子可以进学堂免费读书,军户们也知道他们参加屯田,每年按照收成只需要交三成的田税。这个税,比后世的要重得多。 但是在明末,这是大有良心的善政。 可是如何实现士兵的军饷直接发到各人呢?如何控制军队呢? 程世杰决定,先回到后世,查查资料,凡事不决问百度。 回到家里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着抗日神剧,程家悦拿着一支电动的玩具枪,一直扣着扳机不松手。玩具枪发出悦耳的枪声。 在看到程世杰的第一瞬间,程家悦也顾不得玩玩具枪了,她朝着程世杰扑过来:“爸爸,您下班了!” 程世杰倒是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父亲程卫国,以及外公蒋峰,厨房里传出熟悉的笑声。 “爸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悦悦!” 程卫国叹了口气道:“房子最近不好买,挂在网上一个多月都没有人问了,最近有一个人要问,只是他拿不出那么多,先给一半,剩下的贷款,你看看行不行!” “爸,你把网上的卖房信息撤下来!” 程世杰认真地道:“爸,家悦的手术费不是大头,大头是后期的排异期治疗和营养费,这才是大头,原来我是没有办法,现在有了这个废品收购站,一天能挣一千多块,那就差不多了,可以补上这个窟窿了!” 向慧端着一盘小鸡炖蘑菇,走出来道:“爸,我们这个废品收购站可以赚两千块,运气好的时候更多,够了,那房子您就留着住吧!” 程世杰和向慧废了好大的功夫,总算把程卫国给劝住了,甚至是当场将网上的广告下架。 程世杰在吃饭的时候,也在考虑一个问题。 是不是把自己突然可以穿越的事情告诉向慧,如果向慧都靠不住了,那么他的努力还有意义吗? 吃完饭,程世杰陪着程家悦玩了一个多小时游戏,陪着她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程家悦终于睡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向慧走进卧室。 程世杰正在思考,如何斟酌词语,跟向慧解释他可以穿越明末,在明末也置办了一份家业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一疼。 程世杰扭头一看,向慧一脸严肃的望着程世杰。 程世杰不解地问道:“干嘛?” 向慧怒气冲冲地道:“干嘛,干嘛,干嘛,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我什么……” 不等程世杰说完,向慧关上灯:“你多久没碰我了,要不是你身上没有其他女人的气味,我还都以为你在外面有人了!” “小声点,把家悦吵醒了!” “少拿家悦当挡箭牌!” 向慧更加用力地推了一下程世杰:“快点!” “你说的啊,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要是再客气我跟你没完!” …… ps:吐糟一下wps,到期不充钱,就把数据给你搞崩,例行求票。 第83章 打垮建奴最有力的武器 第84章 打垮建奴最有力的武器 第083章 夫妻之间的那点,其实就像打游戏。 有的人又菜又爱玩,人菜瘾大技术差。 有的人恰恰相反,双手插兜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对手。 向慧恰恰就是这种又菜又爱玩,人菜瘾大技术差,最关键的是,她还是场场送人头。 战斗开始不到十分钟,向慧就坚持不住了:“你是不是吃药了?” “你见我什么时候吃过药?” “那你怎么……哎哟!” 向慧也非常好奇,程世杰的体能原来是很差,每一次都会大汗淋漓,像水洗的一样,她伸向摸向程世杰的额头,发现程世杰居然没有出一丝汗,更加诡异的是,她现在感觉程世杰仿佛变了一个人。 向慧下意识地打开了床头灯。 “伱干什么?” “我……我……想……看看……你……到底……是谁!” 向慧在灯光下,看清了程世杰,程世杰虽然瘦了很多,脸形也大变,原本的双重下巴,现在已经变成尖下巴了。 脸形小了,眼睛反而变得更大了。 尽管向慧连连求饶,程世杰却不依不饶。 在向慧变成一团烂泥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妈妈,你尿床了……” 程世杰赶紧关上灯,此时的情景有些少儿不宜。 向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入。 程世杰倒是拿起拿起被子,蒙住头,然后假装打起了呼噜。 程家悦压低声音:“嘘……嘘,妈妈,我不告诉爸爸,你尿床了,明天,你就说,是家悦尿床了……” 向慧感觉自己的脸发烫,她伸手用力的拧着程世杰身上的肉。 可别说,在肥胖的时候,她根本就拧不住程世杰身上的肥肉,随着程世杰身上的肥肉减少,肉皮也变得松弛,倒是容易拧了。 “嘶……” 程世杰疼得急忙道:“停,停,跟你说个事!” “说吧!” “老婆,我能跑到明朝去!” “六百年前吗?” “不是,是三百多年前!” “跑到明朝做什么?当皇帝,坐江山?” 向慧根本就不相信程世杰现在所说的一个字:“你是不是做春秋大梦呢?” “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到了明朝崇祯朝,当了宁海军副总兵!” “哎呦,还副总兵,这是多大的官?” “从二品武职!” “那你是不是在明朝娶了三妻四妾?” “三妻四妾,这个咱们要说说了,中国古代从来没有三妻四妾,既使礼记里记载的天子设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但妻与夫齐,永远只有一个!” 程世杰决定给向慧做一下科普:“按照明制官民必须年过四十而且无子的情况下,才可以纳妾,违反者杖责四十,只不过当时社会卫生条件差,婴儿容易夭折,所以在这条法律上,并没有执行,属于默许态度,就像摩托车,进城不行,在城外和农民,依旧可以开,也可以自由买卖!” 向慧搂着程家悦道:“那你是纳了几个妾?我这个大房要不要让位子?” “宠妾灭妻,大罪!” “你赶紧纳妾吧,最好纳四个,她们都得听我的,一个洗衣服,一个做饭,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带孩子……” 程世杰道:“我是说真的……” 结果,再看向慧,她已经睡着了。 “我是说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了呢?” 程世杰想了想,只要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大专勉强也算是高等教育,应该不会相信自己,不行,必须带回证据来!” 程世杰决定带一个数码相机,录一段大明朝的视频,再带点黄金回来。 程世杰没有睡意了,随着他的体重减轻,他的精力越来越好,程世杰起床,穿上衣服,来到客厅里,打开电脑,搜查如何解决兵权的问题,这一查不要紧,还真让程世杰查到了一个网络小说里的可控作性。 在《我在明末有套房》的小说里,作者君写了如何控制兵权的问题,主要有三条,为了杜绝各级军官上下齐手,主角就办了一个银行,将所有士兵的军饷存到个人的账户里,士兵可以拿着自己的存折,前往银行自己取钱。 这样以来,士兵每个月可以拿多少钱,军官相贪污也没有办法贪污了。 再者就是成立了士兵委员会,这是一个纯士兵组成的组织,建立了全家军内部,负责监督军官有没有渎职,有没有投敌。光有监督还不行,还设立的军法司,负责双重监督。 最后,成立了指导、教导、督导员制度,这就像政治委员制度,负责监督,这样以来,可以避免军官们有异心。 在程世杰看来,这其实是作者君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不太可行,不是说成立一个职位,就可以起到监督作用,主要还是人,人都有私心。 那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其实,在后面作者让主角成立了工业党,看到这里,程世杰明白过来,党的经验和教训是让人深思的,也有借鉴的意义。 程世杰当时决定先买几台电脑,用电脑管理宁海军的军饷发放工作,然而银行的那套操作系统,其实并不高效。这是银行为了显得自己分理处的人多,顾意设置的,去过银行办理过业务的人都知道,办一件小事是多么麻烦。 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是中国保险、银行以及金融行业的潜规则。忙活了许久,程世杰不知不觉身在沙发上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上有些痒。 当程世杰睁开眼睛,发现程家悦拿着水彩笔,在自己脸上作画。 “家悦!” “啊……” 程家悦翻身下了沙发,迈着小短腿,朝着卧室方向跑去。程世杰害怕程家悦会摔倒,也没有追她。 程世杰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被涂抹成了大花猫,他赶紧拿着肥皂开始用力的搓脸。 在这个时候,向慧走进卫生间,拿走拖把:“总兵大人,你咋不当皇帝呢?三宫六院九嫔七十二妃……” 程世杰一本正经的道:“当皇帝对我来说,没有太大难度。” “哼,那我是不是见了你要喊皇上,臣妾这厢有礼了?” “那是鞑子才专用的称呼!” 程世杰道:“大明,可不兴这么叫……” “你也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向慧道:“那你……把你的太监和宫女过来,把你这皇宫打扫一下吧,这么寒酸的皇宫,我还真没有见过……” “好吧!” 程世杰并没有跟向慧置气,吃过早餐,程家龙自己去上学,一家三口就去了废品收购站,在来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门口居然有几辆电动三辆正在排着队,准备卖废品。 向慧忙碌起来,而程家悦则跟熟悉的收购员打着招呼。 一切是那么和谐。 程世杰在废品收购大院里看到一台零散的车载电台,就问蒋文化道:“文化舅,这个电台能不能用?” “还没看呢,看看再说!” “最近有一个收藏家在收购电台,你给这些废品收购员讲一下,让他们留意,对方出到两千块呢,如果遇到了加价咱们也有!” “这破玩意能值这么多钱?” “有钱人的世界,咱们搞不懂!” 程世杰非常无奈,最近网上似乎在严打,很多东西都买不了,人家户外用品非常容易买到,这些别说弩、弓、电击器之类的防具,防刺服夜视仪全部下架。 现在只能在废品中想办法,很多人都感觉做什么事容易,其实,在没有钱,没有门路的时候,程世杰是不敢出售古董的,中国的古董,家传的其实很少,百分之九十九的来源,都是盗墓。 没有收藏手续的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交易,分分钟分被人举报,程世杰在卖黄金的时候,都是在异地,找那些不太正规的金店收购,对方自己屁股不干净,自己不敢玩黑的。 程世杰从废品收购站里搞了两台仿古式的钟,经过维修后,还能走,时间准不准不太重要,带着这两钟表,应该可以卖不少钱。 最主要的是,眼下程世杰已经不缺钱了,孔有德临死之前,将他劫掠的士绅大户共计一百二十四万两银子给了他,还有从李九成、李应元处缴获的,以及一万余名俘虏身上搜出来,这些银子超过两百万两,不过对于这些碎银子,或者是用斧头砍碎的银子,需要重新熔铸,不过根据推测,应该不低于三百万两银子。 也就是程世杰手中光银子就有多达四百多万两,加上招远县城士绅行贿的,还有宁海军从娄坚所部缴获的,以及值钱的财物,就超过五百万两,加上莱阳张氏的缴获,程世杰现在拥有着名义上崇祯朝一年的国库收入,或者是说,一年的辽饷。 一百多万石粮食,六百多万两银子,程世杰可以做的事情那就太多了。 现在的宁海军也因为这场战场,得到了极大的发展,首先是孔有德部幸存的一千两百余名骑兵投降,再加上李九成、李应元部骑兵,共计两千四百余骑,虽然这支骑兵素质叁差不齐,装备良莠不均,但是,宁海军这支纯步兵组成的部队,终于弥补上了最后一块短板,骑兵部队终于有了。 现在的宁海军就是一支拥有着水师、骑兵、步兵、车兵(辎重兵),以及弩兵、长枪兵、炮兵、火铳等八个兵种组成,也可以说,现在的宁海军上海上可以进行海战,在草原上可以进行骑战,步兵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随着兵种和兵力的增加,思想教育工作已经刻不容缓了。 宁海城,此时的陈国栋已经在两天之前,率领宁海前总领一千余人马,押着莱阳张氏满门六百余口,加上其大管事、小管事,三百余人,共计千人,将缴获的大量财物、粮食、以及布帛,押送到了宁海城。 只不过,由于雇佣了百姓,消耗了大量的粮食,等粮食运到宁海城,仅剩二十三万余石,也就是说将近六万石粮食,被消耗在了路上。 直到陈国栋来到宁海城,这才知道程世杰居然与孙元化达成了和解,宁海军不是叛军,也不是叛乱,叛乱的是登州军。陈国栋感觉自己头大如斗。 可问题是,现要他也没有人可以商量,张裕随程世杰去打孔有德了,沈明遇、宋献策去进攻辽南了,而他却更加六神无主了。 无奈之下,陈国栋只好来到宁海军守备衙门后院,找到杨芸娘商量对策。 “芸娘,我是不是给大人惹了大祸?” 杨芸娘摇摇头:“没事,反正这个黑锅有人背,你怕什么?” “我不怕死,也不怕疼,就是怕给大人惹麻烦!” 陈国栋苦笑道:“我从小到大,除了俺爹,俺娘,还有俺哥,就没有其他人对我好过,是程大人从死人堆里把我救回来的,我这条命就是……” “你的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程世杰从回来,正看着陈国栋无比绝望,就打断道:“我救你,不是救你报答,我听说,你是因为营救辽东百姓,而惹怒了登州军,从而被处以极刑,这是你的命大,也是因为你做到对的事情!” “大人,是我错了,我误了大人,我得罪了莱阳张氏,我愿意向他们请罪,只要大人没事,我死而无憾!” “这话严重了,莱阳张氏不过是骑在百姓头上的猪狗之辈罢了,他们除了依仗着祖先的权势,除了盘剥百姓以肥自身以外,这些人甚么也不会干。只会收买贪官,在百姓们面前耍威风,他们又算甚么?” “别说你没杀了他们,就算杀了他们也就杀了,算得了什么事?” 程世杰笑了笑道:“抄了莱阳张家好啊,别说是你抄了,就算你不抄,我也想抄呢,你现在去外面看看,几乎天天都有人冻死,饿死,可那些士绅豪强们,我早就想杀了他们了。” 这一次孔有德造反,所过之处,更是让人触目惊心。一个在山东的外地人,没有任何根基,只是振臂一呼,从者如云。 这说明,山东百姓苦他们头上的士绅豪强久矣。百姓们本来就在爆发的边沿,就算没有孔有德,也有可能有李有德,陈友德,也有可能是程友德。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召集所有人,包括屯田百户,宁海军哨长以上军官,也包括骑兵哨长。 程世杰将所有俘虏,暂时集中在宁海城,一万三千余名俘虏,加上他们找回来的自己的家人,足足有四万多人。 程世杰将这些俘虏,临时编制成一百三十个百户所,加宁海军原本的六十九个百户所,共计屯田百户一百九十六个,共计六万八千余人。 这一百九十六个屯田百户所,从零零一号百户,排到一九六号百户所,01至69号是原宁海军军户或流民后加入的,070至157号之间,共计八十八个百户所,是参加过孔有德和李九成的叛军,但是经过甄别,这些人没有杀人,无论是士绅和百姓,刀子没有沾过血。 从158号开始一直到196号百户所,都是杀过人的,按照他们罪行不等,有的三年劳改,有的则是十五年,从183号开始,到196号之间,那都是可以直接斩首的混蛋,因为他们杀的只是士绅和豪强,可以免死,至于屠杀过百姓的叛军俘虏,那就不在此列,他们已经成了宁海军的斩首功绩。 宁海军的分工工作,从程世杰担任登州卫左千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当程世杰走到左千户所的时候,看着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卫所兵,他们比乞丐还惨,摸刀枪的时候还没有摸锄头多,让他们去打仗,那真是开玩笑。 于是,程世杰招募青壮作为家丁兵,作为战兵存在,而普通军户作为屯田兵存在,屯田兵名为兵,其实就是种地的农民而已。双方互不干涉,也相安无事。一般而言,召开宁海军的军事会议,不会召集屯田军户。 屯田兵最高的编制为屯田百户,每个整编百户,不是一百人,而是一百户,如果是单身汉,那就单独成户。妇女,如果寡居,没有孩子,那也会组成媒婆,给他们说媒,按照传统方式,让他们择婿成婚。 只不过,眼下的屯田军户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观。毕竟屯田百户所依靠的是他们打工干活挣口粮,可以勉强保证不被饿死。 “拜见大帅!” “坐吧!” 程世杰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军官或屯田百户,他咳嗽一声,如果不是四个大音箱,他的讲话,下面的人根本就听不清楚。 “讲一下,大家可能都听说了,本帅马上要去辽南,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最多三天,本帅就要启程,有可能三五年之内,本帅不再回来。所以,宁海城和宁海军的一切,都会放弃,大家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前往辽南,是在以自愿的原则下,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那就不勉强。毕竟辽南危险重重,大家恐惧的话,情有可愿,让你们统计的,有多少人愿意去,有多少人愿意留下,你们这些百户做好了吗?” “报告!” “我们百户所原来有二十三户不愿意去,不过在卑职说,在宁海军垦荒的资格,已经被巡抚大人取消了,他们又要跟着大帅去辽南了!” “报告!” 程世杰看着这名百户所在的位置,比较靠后,就说道:“你们与他们不同,他们是有造反,你们是被强制执行工劳动改造,要用双手赎罪!” “报告!” “讲!” “大帅,咱们能不能过完年。过年以后再去辽南多好啊!” “就是啊,现在过去,天气寒冷,没吃的,没住的,这个冬天怎么熬啊!” 程世杰指着舆图道:“说得好,明年开春过去,天气温暖,过去就开荒,多舒服,可建奴是傻子吗?他们会坐视我们垦荒吗?不可能的,建奴绝对不会坐视,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而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破坏咱们的春耕,让咱们在辽南无法立足。” 众人恍然大悟。 现在的程世杰就是要跟建奴抢时间,带着迁徙的百姓过去,一边构筑防御工事,一边占稳脚跟。有三个方面的原因,让他不得不提前布局。 首先第一点,就是这些屯田百户所的军户,身体素质较差,需要养活,而宁海城距离海边太远,从陆路运输粮食需要消耗掉一部分。 其次是,水师部队的运输能力有限。三百多艘大小战舰,听着数量挺多,但问题是,战舰与运输船不一样,战船为了追求速度,提高防御能力,可以装载的人员和物资是有限的。以登州水师的运输能力,可以勉强运输一万余名出头的时候,但是运输百姓却只有五千到八千人。 有人或许会奇怪,运输军队怎么比百姓还要多? 这主要是因为,这是迁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旅行。如果是简单的旅行,把人塞进船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装一万五千人也不成问题。只不过,俗话说,破家值万贯。 百姓在举家迁徙的时候,那是会把家里的值钱的东西,不值钱的东西,坛坛罐罐全部都带着,什么水缸、甚至连腌咸菜的瓮也会带着,因为不带的话,他们没的用。这样以来,运输的人数就少得太多了。 以目前屯田军的人数,还有数量相当的耕牛、种子、各种耕具,工厂的设备、装备、以及各种工具,以宁海军水师的能力,需要连续不断的运输。最后,这个时代的帆船,可不像后世的船只,可以连续满负荷运转。 木质的风帆船虽然不用烧油,但是每一次航行之后,就需要检修,修补漏水的部位,更换受损的木料,复杂着呢。 哪怕是在最顺利的情况下,以现有屯田军和工厂的搬迁工作,需要连续不断间两个月以上的时间。 “报告!” “讲!” “大帅,那我们到了辽南,天寒地冻,我们住哪?” 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住帐篷里,很难坚持,哪怕生着火炉,帐篷里也保不住温度。 程世杰拿着一支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形:“我们所有百姓,到了辽南,暂时还住在这种地窝子里!” 地窝子是一种非常的务实性发明,当年建设兵团也是一没营房,而是没有建设房屋的时间,xj那边的气候比辽东更加怪异,阳历九月份下雪是正常现象,胡天八月既飞雪,并不是夸张的描述。 程世杰接着道:“我们到了辽南,各屯田百姓,以户为单位,挖一个这个的地窝子,长八宽三高二既可,就可以完成住得下一家人。动作麻利的话,大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挖好了!” “可是地都冻实了,不好挖啊!” “可以先烧火,把冻土烧软,再挖!” 程世杰先把迁徙辽南军民的吃、住、以及如何构建工事,准备春耕事宜,讲述完毕,宁海军将士拿下金州卫,金州卫城,应该规则越超宁海军这座千户卫,毕竟,宁海军只是千户城,而金州卫却是卫所城。 在介绍完迁徙辽南的事宜后,程世杰在黑板上写下了:“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我们吃谁家的饭,我们要为谁而战,我们要因何而战!” 这是程世杰自从看到孔有德,明明想为了兄弟报仇,却只能率领自己的本部人马,他无法指挥所有的叛军士兵。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孔有德的叛军和宁海军士兵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用利益拧成的一股绳,只要是利益为先,那么首先大家都是考虑的是利益。一强一弱两伙敌人,大都想对付弱的敌人,而不愿意面对强大的敌人。 这是人性,就在娄坚所部全军覆没的时候,就在看到了宁海军的强大,李九成的选择是继续攻打地主和豪强的庄院,抢粮抢钱抢女人。 趋利避害,这也是人性的本能。 当程世杰把这四句话写在黑板上的时候,识字的军官纷纷举手。 “报告!” 这是孔有德部叛军骑兵中的一名哨长,姓李叫大头。这不是他的戳号,而是本名,应该是出生的时候,营养不良,成了一个大头娃娃。 “李大头,你来说!” 李大头起身道:“我们是军人要保护乡亲们,我们吃的是程大帅的粮,自然要为程大帅而战,程大帅要打谁,我李大头,绝对不含糊,若是皱了一眉头,就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程世杰相信,李大头是真诚的,至少他说的话是他真实的想法,一顿糙米饭,就能让娄坚麾下的叛军俘虏尽数归心,至于宁海军两千四百余骑,淘汰老弱病残之后,编制为两个总。他们与宁海军正规军士兵一样,伙食不限量,享受宁海军的一切福利待遇,并且享受一两八钱银子的军饷。 这个待遇虽然比不上关宁军的家丁兵,但是比东江军的时候,强得太多了,他们至少可以穿得暖,吃得饱。 程世杰道:“李大头,你说的对,也不对。作为军人,保护弱者,保护百姓是天经地义,因为,本帅不拿锄头,也不种地,种不出一粒粮食,也做不出来一件衣服,你们身上的戎服,还有脚上的鞋子,还有每天吃的粮食,都是百姓种的,真正养活我们这些军人的是,那些拿着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其实,程世杰最开始的时候,学习的袁大头的小站练兵方式,用类似于后世传销的反复洗脑加精神暗示,让士兵们形成一个习惯性的思维,为袁世凯而战。 可问题是,袁世凯并没有成功,他是一个失败者,北洋军在他的指挥下,是非常能打的,以北洋六镇为老底子组建的军队,当时国内第一,打得孙中山也没有脾气,为什么要让位?那是因为真打不过。 虽然说后世的论坛上,各种黑北洋军的段子和文章,在袁世凯时期,北洋军就像毛文龙时期的东江军一样,心齐,战斗力也强。在袁世凯死后,北洋就陷入了分裂,形成了奉系、皖系、直系。 程世杰非常相信,这样以利益为纽带,以利益为准绳的军队,最经不起拉拢,只要让孙元化和朝廷腾出手来,一手拿着银子,一手拿着官爵,宁海军不说百分之一百,有人心动那是肯定的。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并不是人类会使用工具,大猩猩也会使用工具,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人会思考。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你们很多人都是东江军出身,而东江军出身的人都与建奴有着毁家灭族的仇恨,当年朝廷在辽东,设立了二十五卫,二十五个卫的十一万二千一百二十八人,当年他们面对建奴犀利的攻势,吓得转身逃跑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他们是可以跑了,但是他们的家人、亲人朋友却不过建奴的铁蹄,那么本帅问问大家,如果再有一次机会重来,你们还跑吗?” 李大头的眼睛变得猩红,脸色有引起狰狞:“不跑,老子跟建奴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不跑!” “当初那些辽兵为什么逃跑?” “因为……当官的跑了!” 程世杰道:“当官的可以跑,但是你们不能跑,他们的当官的家在哪儿?他们的家不在辽东,他们的妻女也不在辽东,他们确实是可以跑,跑出建奴的攻击范围,他们就安全了,但是,辽兵不能跑啊,兄弟们,你们背后,就是你的家园,就是你们的亲人,把自己的背后,交给敌人是愚蠢的,把自己的亲人、家园让给敌人是愚蠢中的愚蠢!” 就在这时,宁海军军官中哭泣声一片。 “大帅,我要跟你打建奴……” “还有我……” “我再也不跑了!” “死球就死球吧!” “问题回到最初的原点!” 程世杰道:“什么是军人的职责?” “战斗!” “李大头这一次说得非常对,战斗!” 程世杰郑重地道:“军人的职责就是战斗,是战斗到底,只有战斗,只有用我们这些铁血男儿汉的血肉之躯挡住建奴隶的铁蹄,只有用我们这些勇士的信念和意志筑起一道血肉的长城,只有我们用我们的刀枪把建奴拦住,拦住那些肆无忌惮杀戮我们亲人建奴,只有拦住那些禽兽畜生,我们才能保护我们的妻女姐妹不被淫辱,才能保护我们的财物,才能保护住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房屋,保护住我们的一切!” 程世杰的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深思。 没错,东江军为什么到山东,到处被人嫌弃? 他们为什么在山东境内遭遇无数不公平的待遇? 他们为什么会在山东受尽了白眼和冷落? 答案是,他们不是军人,不是合格的军人,也没有尽到军人的义务。 在毛文龙时代的东江军,他们是百万辽民的保护神,毛文龙带着他们杀建奴,因为当时的辽东百姓相信,只要毛文龙在,只要东江军在,他们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在毛文龙开镇八年的时间内,朝廷共计向东江军支付了不到八十万两银子,以及十九万两千石粮食。 毛文龙虚报兵额,是为了从朝廷手中骗点粮食,让那些好不容易从建奴手中活下来的辽民百姓,能够少饿死几个人。 然而问题是,他们这些军官,坐视毛文龙被杀,亲手酿成了现在的苦果。 “只有我们能够挡住建奴,保护好我们的父老乡亲,只有我们用我们的实际行动,让老百姓相信,只要有我们在,他们的安宁日子便不会受到这些畜生们的滋扰,只要有我们在,辽南便再也不是建奴肆意劫掠蹂躏的乐土,” 程世杰认真地道:“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支持我们,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巡抚大人才会高看我们一头,才会承认我们是辽南的保卫者,是抵御建奴隶的一道长城,只有这样,朝廷那边才会考虑用我们来镇守辽南……因为我们比其他人有用。” 宁海军的军官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程世杰接着道:“唐太宗李世民曾经说过,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山东人用事实给你们上了一课,如果他们不配合,你们连屎都吃不上招呼的,这就是百姓的力量,你们不要以为,你们拿着刀子,就厉害,就可以肆意妄为,这是不对的,,任何时候人心都是最关键的东西,人心便是刀枪,人心便是实力,人心便是打垮建奴最有力的武器……” 程世杰的长篇大论引起了宁海军百户和军官们的深思,如果是在三个月前,程世杰的话,没有人相信。 不,就算半个月前,也没有人相信。可是随着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平定了孔有德的叛乱,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 虽然程世杰也不是什么好人,从叛军缴获的银子、粮食,布帛,他是一点儿也没有吐出来,但是不妨碍,百姓们对他夹道欢送。 这非常有说服力。 现在的程世杰,以及宁海军可以给山东百姓久违的安全感。 ps:不服老不行了,昨天本来打算十二点之前写八千字,结果,到了十一点左右,老程直接陷秒睡,这只是昏迷的文雅说法,我的电脑桌在卧室,一米之外就是床,因为独居,没有人发现,躺在直到凌晨五点多醒来。下一章,只能看情况。 第84章 崇祯皇帝上坟哭错人 第85章 崇祯皇帝上坟哭错人 第084章 程世杰并不知道该不该给一支军队思想,作为一名扎根基层的机关干部,他却知道,该给工人队伍思想。 从08年,到13年,这是中国经济高度腾飞的五年,然而却是瀚钢集团最黑暗的五年,不懂英语,没有高学历,统统没有升迁的机会,无数名拥有着二三十年,甚至三十多年优势的工人,被清除出一线职工队伍。 员工与员工之间,不准进行与工作无关的交流,自己只做自己的事情,与本岗位无关的事情,不得过问,更不得干涉。在这种海归派的管事下,瀚钢集团不仅仅没有得到有效的发展,甚至出现了产能、生产效率,生产质量严重的下滑。 在一小企业里,虽然说火车可以依靠火车头来带,一个动力强劲的火车头确实是有可能带着一个小企业得到飞速的发展。 然而,问题是瀚钢集团并不是小企业,这是一家拥着着三十家全资或独资子公司、涵盖了能源、化工、矿山、冶炼、精密仪器、自动化控制、特殊钢材等十一个行业,拥有着近四十万在册职工的大型集团公司。 光依靠领导层的精力和能力,是远远带不动这辆巨大的火车前进的,这样庞大的列车,不仅仅需要火车头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更需要全员的努力。 从企业,到军队同样也是如此。 这就是古代军队与后世的职业军队最明显的不同,后世的职业军队,并不会有动辄几十万元上百万的奖励,现在的程世杰给宁海军阵亡士兵的奖励标准是二十两银子,外加一百亩地。 这些地的价值,就高达一千两银子左右,哪怕眼下登州城的粮食价格高达每石八钱银子,一两银子仅可以购买到235斤(500)克大米,如果按照后世2.99元每斤大米价格计算,现在明朝银子的购买力相当后世的702元人民币。 也有其他计算方式,套用这个基准计算方式,明末的物价,其实不算低了,例如(老程搬运一组数据) 小麦:1石=0.81两*704.3=570.48元\/188.8=3.02元\/斤; 糯米:1石=1.12两*704.3=788.82元\/188.8=4.18元\/斤; 黑豆:1石=0.44两*704.3=309.89元\/188.8=1.64元\/斤; 黄豆:1石=0.535两*704.3=376.80\/1888.8=1.99元\/斤; 绿豆:1石=0.71两*704.3=500.53\/188.8=2.65元\/斤; 芝麻:1石=1.3两*704.3=915.59\/188.8=4.85元\/斤; 明朝的物价有的甚至比后世便宜多了,至少黄豆和绿豆、芝麻都比后世便宜。 再看看战马的价格。 上马:30*704.3=.00元; 关西上马:21.4*704.3=.02元; 中马:20*704.3=.00元; 关西中马:14.3*704.3=.49元; 下马:16*704.3=.80元; 关西下马:11*704.3=7747.3元; 基本上差不多,如果按照每两银子相当于704.3元计算,宁海军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子相当于元,也不算太离谱。 通过宁海军将士的兵变,事实上,这是宁海军将士思想上的进化。至少他们都形成了统一的认识,程世杰在,他们有好日子过,程世杰不在了,那他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个自主的思想,不见得一定对,但是,从是从零到无的突破。 以往所有的兵变,只有三种可能,要么缺军饷,要么没有粮食可以吃,要么他们活不下去了。 而宁海军的兵变,却是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一种,不为钱,不为粮,而了为了他们的主将,这其实是宁海军思想的萌芽。 这是一颗种子,这是他们自主的开始了思考。一支有思想的军队,是可以轻松碾压一支没有思想的军队。哪怕是他们的装备不如对方,哪怕他们的兵力不如对方,哪怕他们缺衣少食。 在毛文龙时代,东江军从来没有闹过兵变,哪怕他们没有粮草,没有装备,每天都会冻死很多人,也会饿死很多人。 那个时候,毛文龙已经赋予了东江军思想,他们要复仇,要收回自己的家园,这是他们思想,也是他们信仰。 在毛文龙死后,东江军的思想崩塌了,信仰也崩塌了,所以他们开始破罐子破摔。 宁海军的这颗思想的种子,会逐渐成长为参天大树,在这个时候,就没有办法压下去了。 既然压不下去,那就只能缓缓引导。 引导,将宁海军的思想,从狭隘的个人崇拜,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在程世杰前往登州城的路上,一直在思想。 如何引导宁海军的思想。 随着一股寒风吹来,程世杰的大脑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他看到骑着战马,跟着队伍缓慢前进的陈国栋,他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陈国栋不像宋献策,宋献策会掩饰自己所思所想,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城府,周延栋也能这个本事,当然,在程世杰面前,无论是周延栋,还是宋献策,他们的内心,可以被程世杰看破。 因为饱受了歧视,宋献策真正的想法是,将昔日那些看不上他的人,以及歧视他的人,踩在脚下,抢了他们的累世之财,让他们的妻女在他身前卑微的乞求活命。 周延栋的想法是最普通的,那就是光耀门楣,光宗耀祖。 沈明遇在负气,他要努力,要奋进,要向他的亲爹证明:“老家伙你错了,你儿子就是比你强!” 张裕的思想更纯粹,那就是升官发财…… 陈国栋呢,其实有也思想,只不过他的思想挂在了自己的脸上:“沈明遇外行,没有领导能力,张裕是一个毛头小子,我上我就比他们更强……” “国栋,伱上来!” 程世杰朝着陈国栋招招手道:“咱们谈谈!” “是……大帅!” 陈国栋倒也知道现在不同以往,他直接将程世杰送给他的唐直刀,直接交给了马车的车夫。 “坐!” 程世杰拿着面前桌案上的茶壶,给陈国栋倒了一杯茶。 “心情不好?” “没有?” “是本帅没有给你升上一官半职?” “不是!” 陈国栋望着程世杰道:“大帅,我……” “你是一个好兵,有思想觉悟的好兵!” 程世杰道:“你知道本帅之前让你下去带兵,现在反而不让你去带兵了吗?” “门下……不知!” 程世杰道:“这一次,本帅遭了暗算,差点就……这一次宁海军发动兵变,你也是出了大力的,虽然说,闹了一个大乌龙,让宁海军陷入了绝境,但,功是功,过是过,功和过抵不了,本帅也从来不搞功过相抵那一套,有功,就要赏,有过就要罚。但是呢” 陈国栋低着头道:“我的命是大帅给的,大帅随时可以拿回去!” “我拿你的命做什么?” 程世杰端起茶杯,上抿了一口:“你的决定也没错,若不奋起抗争,本帅说不定就被人弄死了。没让你下去带兵,是本帅这里不踏实!” 程世杰拍了拍胸口:“现在咱们宁海军水师经过扩充,超过八千人了,骑兵从无到有,超过两千人马,外加原登莱新军那些人马,还有枪炮局,刚刚生产出来的二十四具迅雷铳,咱们宁海军现在人马突破两万人了,这两万余人马中,鱼龙混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的人跟本帅一条心,有的人跟本帅不是一条心,有的人是貌合神离,有的人则是虚委与蛇。本帅可以踏实得了吗?别说踏实,就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陈国栋的眼睛瞪大:“这么严重?” “你说呢?先说水师副将沈世魁吧?” 程世杰拿出了一封名册:“沈世魁、陈继成、张盘,是当年毛文龙毛帅麾下三杰,后来张盘战死在旅顺,陈继盛被乱兵所杀,沈世魁现在是东江军资格最老的老将对吧?就算是现任东江军总兵黄龙,在他面前资历也略有不足,对吗?” “这个……” 陈国栋叹了口气道:“沈帅是商贾出身,不为大家所重!” “那他一个老资格,连黄龙都不服,凭什么会服本帅?” 程世杰轻轻笑道:“是因为本帅长得比他帅?还是个子比他高?其实,都不是,因为他没有选择,只能暂时蛰伏!” 程世杰这一次回去的时候,还查到了沈世魁的从子沈志祥,居然是满清的续顺公,而且是第一代继顺公,这个继顺公的爵位居然延续到光绪年间,这可是铁杆汉奸。 这不得不让程世杰警惕起来。 “这个……” 陈国栋急忙解释:“门下先前在东江军位卑言轻,此事密事,知之甚少!” “本帅明白!” 程世杰接着道:“还有水师的陈有时,刘承祖,他们都是副将的级别,从二品官职,会甘心投靠本帅吗?本帅是不相信的,现在的宁海军,谁可信,谁不可信,本帅不知!” “大帅的意思是……” “你的位置在这里!” “监察!” 程世杰道:“既监军,本帅授其为正四品广威将军,实职为宁海军都监。” “监军,这不都是由宦官担任的吗?” “没错!” 程世杰认真道:“宦官都是天子家奴,他们替天子张目,监视诸军!” 现在宁海军的结构是松散的,程世杰是通过了沈明遇、张裕、程石、程虎掌握宁海军步兵部队,通过李志祥掌握水师部队,通过炮兵袁世良掌握炮兵部队,通过赵文才掌握骑兵部队。 然而这种间接指挥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孙承宗身上体现的。孙承宗作为关宁军的原始创始人,天启二年,孙承宗忧心辽东局势,他作为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自请前往辽东督师,天启皇帝对孙承宗非常信任,命他以原官督理关城及蓟、辽、天津、登、莱各处事务。 孙承宗在抵达发现先前关上的士兵没有纪律,而且有大量的不符合条件的人冒领军饷,于是孙承宗阅兵后,将河南、真定等地不符合条件的士兵全部遣回。将鲁之甲所拯救出的难民征召七千人出来去驻守前屯,杨应乾招募的辽人军队去镇守宁远…… 关宁军是因为袁崇焕只有山海关和宁远两镇军权,才能称为是关宁军,关宁军的前身这支军队,其实是孙承宗的,就像乔布斯对于苹果。 当时一系列的将领,如祖大寿、袁崇焕、满桂、赵率教,何可纲等明末一大批将领,都是孙承宗提拔起来的。 这样以来,孙承宗手底下的将领从大同,到宣大,尤世禄也是孙承宗提拔的将领,包括辽东,孙承宗可以通过将领影响决策,以及军事行动。可问题是,有人对孙承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现在关宁军兵强马壮,这个原始创始人也该功成身退了。 然而问题是,满桂死了,赵率教也死了,袁崇焕死了,何可纲也死了,唯一幸存的祖大寿被包围在大凌河,谁最着急? 肯定是孙承宗,因为通过祖大寿,孙承宗可以影响到关宁军,崇祯二年的时候,祖大寿听说袁崇焕被捉拿起来问罪,他吓得带着七千余关宁铁骑,跑到了山海关,是孙承宗把祖大寿给劝回来的。 只要孙承宗不下台,还站在台上,无论是内阁首辅,还是内阁大臣,都会感觉到脸红,论资格之老,谁能比得上四朝元老,中极殿大学士孙承宗?而孙承宗的这个中极殿大学士,正常情况下,是首辅的标配。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坐蜡的可不仅仅是崇祯皇帝,而是内阁的四大阁老,于是,关宁军昏招一招接着一招,两千、六千、六千,这是典型的添油战术,也是兵家大忌,孙承宗不懂吗? 懂,但是他没有办法。 没有祖大寿这个关宁军名义上的老大,孙承宗的手也插不到关宁军内部,这场大凌河之战,祖大寿为什么在投降后,可以只身跑回锦州? 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祖大寿被出卖了,被他的亲姐夫,以旧部出卖了,如果祖大寿死了,吴家可以顶替祖家,成为辽西将门之首。 皇太极多精明?他要一个必死之人祖大寿有啥用?还不如放祖大寿回去,让祖大寿在关宁军内部充当搅屎棍。果然,在祖大寿回去之后,吴襄就成了阶下囚,被问罪了。 可问题是,崇祯皇帝还是太年轻了,玩不过这一群老狐狸,而且他还没有主见,被人一忽悠,就把怒火烧到了孙承宗身上。 孙承宗此时也辩解无力,辩无可辩,只能请辞。 孙承宗被坑了,因为他通过的将领直接指挥军队,对方只要把将领干掉,孙承宗就没有办法了,满桂也好,赵率教也罢,包括祖大寿、何可纲,他们全部都是中了全套,而且是内贵的圈套,被活活坑死了。 程世杰思考许久,他决定向镋学习,把支部建立连上。 程世杰现在还没有一个属于他的镋,那就把监军建在司上。 宁海军的编制是一队十二人,四队为一哨,五十人。三个步兵哨,一个火力支援哨,两百名战兵,一个百总直属辎重运输队,一个通讯、警卫队,一个军法队,一个医护队共计三百人。 三百人的部队,程世杰的对标,其实是建奴的一个牛录。建奴是奴隶制的部落联盟性质,虽然说一个牛录三百人,但是一般情况下,这个三百人的牛录是不满编的,有可能只有二百人马,也有可能是二百五六十人,有可能只有一百人。 在一个火力支援哨八具迅雷铳二百四十联发的火铳打击下,拥有一百五十余具弩机,完全有足够的机率挡住建奴的冲锋。 作为一个基础的战术单位,如果掌握着对讲机的百总被策反或者阵亡了,副百总其实是顶不上去的。 作为机关干部的程世杰非常清楚,副任,包括自己这个的副主任,一直是被顶头上司,正职提防和打压的,在上司突然死亡的情况下,程世杰是无法直接接手机关办公室这一大摊子事务的。 这需要一定的时间磨合,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掌握,在这种情况下,必须配套一个隐性的班子,就像苏军军中的影子部队。在苏军一支部队上前线的时候,副职为主的一套班子马上开始执行扩编计划,就算原班人马打光,影子部队就摇身一变,成为新的军队。 镋支部建立在连上,并不是设置一名指导员那么简单,指挥员为什么可以和连长平起平坐?因为部队中的镋员都是业务骨干,差不多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的人数是镋员,这是指导员的基本盘。 如果指挥员只是一个人,连长可以轻易架空他,但是有所有业务骨干成员为基本盘的指导员,连长也是难以控制的。 按照程世杰的想法,在司这个级别上,军法队的队长将有司监担任,司监的基本班子就是一支十二人组成的军法队。 到总领,需要设立总监,总监的直属下属就是三个司的三名司监,外加三十三名军法队成员,以及总监直属监察五十人。全总负责监督和军法执行的人员共计八十三人,其中与百总级别的司监三人,与把总平级的总监一人。 到了都指挥这一个级别,就要设立都监,督监与都指挥使平级,直属下属包括五名总监以及十五名司监,军法员一百六十五名,督查员二百五十人,共计四百三十五人。 历代监军制度之所以最终失败,是因为这种制度从根本上是一种不属于军队系统本身的政治制度,这种制度本身设立的目的便是对军队进行监控和制衡,没有人愿意被监视被制衡,因此这种制度从建立之初开始边走上了歧途,是以军方的对立面的形象出现,因而这种制度受到军方将领千方百计的破坏便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而政治委员制度本身,他们本身属于军方,在战斗的时候,也要顶在一线战斗,这样以来,他们就不会被军方针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制度是优越的,是不可超越的。 在程世杰的那个时空,这种制度一直是非常先进的。任何军官的升迁或调任,都需要指导员和镋员的民主评议,这本身就是监督。负责监督军法的士兵,最了解这些待升迁的军官。 …… 就在程世杰前往登州城的路上,远在北京紫禁城皇宫内的少年皇帝崇祯,已经好几天彻夜难眠了。 随着大凌河之战,以大明完败落幕,这场战役从八月六日开始,直到十一月初九,以祖大寿第一次出降结束。 在长达三个多月的时间内,崇祯皇帝被众大臣架在火上烤。 崇祯皇帝并不是被当作皇帝培养的皇子,所以他对政治斗争的认识,远远是不够的,尽管他非常勤奋,这问题是,勤奋解决不了本质上的问题,其次是他并没有真正属于他的班底。 于是,崇祯皇帝被文臣耍得团团转转,远在登州的孙元化在接到消息,得知关宁军总兵宋伟与总兵吴襄,率领六千关宁军支援大凌河城,后被建奴打败的消息,全军覆没,孙元化就马上判断出,有人在挖坑。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透过层层迷雾,看待问题的本质,这个本事,可不是小皇帝能够做到的,他只是感觉脸疼。 一次又一次被欺骗,他此时非常愤恨孙承宗。 可问题是,崇祯皇帝还真恨错了对象。 事实上,孙承宗也是受害者。 但是,崇祯皇帝愤怒的直接同意了孙承宗的辞呈,甚至连三辞的流程都没有走,直接把孙老头赶出京城。 当然,很多人弹冠相庆。 直到孙承宗离开京城,崇祯皇帝都不知道,他是上坟哭错人了。 ps:好不容易写了六千字,非常抱歉啊。政治委员制度,老程也不太懂。今天忙昏头了,把章节序列搞错了,老程没有权限改,明天找编辑改,,马上码85章 第85章 便宜行事征虏大将军 第86章 便宜行事征虏大将军 第085章 上坟哭错人,这可不是崇祯皇帝第一次这么干,当然,这也不会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干。 问题的可悲之处就是,崇祯哭错人了,还不自知。 明朝是历史上官商勾结、党派斗争、乱国夺权最严重的朝代,可以说没有之一,仅次于满清后期。 自土木堡事变以来,原本平衡的政治体系被打破,五十余万明军被坑死,武臣勋贵集团一蹶不振,从此销声匿迹,文官官僚集团一家独大,逐渐凌驾皇权之上。 这个现象,直到天启时期才得到了缓解,平心而论,天启皇帝比崇祯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别看天启喜欢自己动手做些木工,终年不倦。就这一点而言,天启皇帝是深得他的爷爷,万历皇帝的真传。 别看天启表面上不管事,但是魏忠贤的阉党却第一次压制过官僚集团,至少在这一点上,天启皇帝就掌握了制衡之术,仲裁内外的权力。 文官斗不过阉党,只能依附天启皇帝。 要想江山稳,无论是文臣还是武臣,都不能独大,要不然江山不稳。可天启不听官僚集团的话,这样的皇帝除了天启,还有明武宗正德皇帝,他们两个都是利用宦官集团压制文官,结果呢? 两个皇帝都是不慎落水,不治而亡。 天启皇帝是五月十八日落水,正德皇帝是九月份落水,这个时间段都不是寒冷的季节,既使不慎落水,想要感染风寒的机率都太低了。 特别是这二位皇帝真正的身体素质其实不差,一个干木匠活,这需要强大的体能,其次是正德皇帝更猛,那是因为他是上马可以砍人,下马可以擒豹的超级猛人。 别的不敢说,正德皇帝的个人武力值很高,虽然实战的机会很少,但是绝对是明朝皇帝最排到前三的存在,比不上洪武,也比不上成祖,却可以碾压其他皇帝。 这样好身体的皇帝,落一次水,就死了?? 好不容易轮到崇祯皇帝登基上位,结果这少年被群臣第一次忽悠瘸了,先是裁撤厂卫,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给废掉。别说一国之君,就算是一家拥有着几十个人的小公司,老板还会拉拢几名员工,充当眼线,了解他看不到的公司情况。 如果不会拉拢几个心腹,打探公司内部的情况,这样的老板不是大度,是自找死路,没有足够的心腹和撑握能力,如乔布斯,如雷军,这都是曾被扫地出门的人。 崇祯皇帝则倒好,把厂卫裁了不说,还把驿站给裁撤了,驿站是什么?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驿站在通讯手段十分原始的情况下,驿站担负着各种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方面的信息传递任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物流信息的一部分,也是一种特定的网络传递与网络运输。 可以说,驿站是一个皇帝管理全国的触手,从商朝时期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建立驿站系统,历朝历代,唯有崇祯皇帝敢去裁撤这个机构,就算把南京六部给裁撤了,那也比裁撤驿站强吧? 要知道驿站系统,部分网点是可以赢利的,每年六十万两银子的支出,其实真心不多,程世杰这个仅仅控制着宁海州一州之地的军头,都还准备筹建自己的驿站系统呢。 崇祯皇帝出的昏招,并不是两件,还有就是轻重不分,内乱不息而频频打国战。在崇祯皇帝的英明领导下,大明越大越弱,老底越吃越少。大明朝真正灭亡的原因不是因为建奴多厉害,自己内部动乱才是根本原因。 这不是最可惜的,可惜是直到孙承宗离开,这位大明唯一的文臣叛徒,这位大明唯一重视武臣和军事改革的顶梁住,被崇祯皇帝自己砍了。 在设计坑死孙承宗的这个连环计中,其实要多粗糙有多粗糙,要么明显有多明显,孙元化并不是唯一个看破这个问题的官员,其实像孙元化这样可以看破这个计策官员有很多,但问题是,崇祯太让他们失望了,没有人跟崇祯皇帝提个醒。 “陛下英明!” 众臣欢呼。 孙承宗的再次倒台,这是文官官僚集团的胜利,也是卑鄙者用无耻的手段再次获得了胜利,这可后果可比欧阳修被赶下台,更严重。欧阳修虽然是唐宋八大家,他在政治上的能力和对大宋皇朝的建树,不及他在文学上成就的百分之一。 可是孙承宗这位辞臣出身的文官,却是大明王朝的最后一次补锅匠,每当危急时刻,他就会挺身而出。当萨尔浒之战失败,沈阳丢失,辽东糜烂之际,他挺身而出。 在建奴破关而入,威胁京城,二十余万明军畏建奴如虎,同样也是他挺身而出,收复永平四城,重筑山海关防线,同样是他。 不管被敌政打倒几次,不管是受了多少委屈,他都会勇敢地站出来,在需要他的地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只是非常可惜。 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 “陛下万岁,陛下英明,陛下圣明!” 这些马屁之话,落在崇祯皇帝的耳朵中,让他感觉如沐春风,就像当初铲除阉党魏忠贤的时候,他也是非常得意。 其实,魏忠贤是天子家奴,虽然是崇祯哥哥天启的家奴,收拾他,其实是一句话的事情,既没有值得自豪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夸赞之处。如果收拾不了魏忠贤,那才是他的无能。如果魏忠贤,像唐后期的宦官一样,掌握着天子的废立之权,也掌握着军队,控制着京城,崇祯斗败魏忠贤,确实是算本事。 可魏忠贤的基本地盘内宫都没有保住,被文官集团渗透了,他要是真有本事,谁还能当着他的面弄死天启皇帝? 答案是否定,不可能。魏忠贤也不希望天启皇帝死啊,毕竟,天启皇帝在,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天启死了,他什么也不是。 此时的崇祯皇帝,就像一个小孩子,第一次考了六十分,还是因为老师看在面子上抬抬手,然而他却不自知。 人贵自知,崇祯皇帝现在却没有自知之明,崇祯皇帝非常得意,他终于出了一口气,赶走了让人讨厌的孙老头,就在崇祯皇帝准备宣布退朝的时候,一名小官宦风风火火跑进来。 御前太监王承恩赶紧上前,从小官宦手中接过奏折,王承恩匆匆扫了几眼,脸上大变,声音都激动的有些失真了:“万岁,大捷,大捷啊!” “大捷?” 听到这话,内阁现任首辅周延儒目光中露出疑惑,大凌河在关外丢了,六万明军全军覆没,被俘虏的明军将领多达七十余名,连张春这个兵备道也成了俘虏,关外明军担心建奴进攻,疯狂求援…… 还大捷? 与周延儒同样想法的大臣们,并不在少数。 温体仁马上装起了死狗,竖着耳朵听着消息。他的判断是,应该不是关宁军送来的前线战报,这个战报会先经通政司,转逞内阁,他和周延儒知道后,才会轮到皇帝知道。 那么,这个捷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地方上的巡抚,有直奏之权,采取了避开内阁,专门直奏的渠道。 果然,温体仁的猜测是正确的。 王承恩捧着奏折,躬身道:“万岁,登莱巡抚孙元化奏报,莱阳张氏……” 王承恩还生怕崇祯皇帝不知道莱阳张氏,就急忙解释道:“山西按察副使张嗣诚!” 崇祯皇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承恩接着道:“十月下旬,气温骤降,冰雪成灾,孙巡抚麾下骑兵军参将孔有德麾下缺衣少食,孙巡抚调拨三万两纹银,命孔有德采买棉花,制作棉衣,却不曾想莱阳张氏……” 在孙元化的奏折中,非常详细的记录了孔有德如何向莱阳张氏这个拥有良田百万亩的山东豪强购买棉花,然而莱阳张氏如何刁难孔有德,双方的矛盾如何升级,最终孔有德被莱阳张氏逼反,怒而屠戮莱阳张氏满门六百余口。 当这个奏折在王承恩念出来以后,几乎所有的文臣都不怀疑孙元化的奏折的真实性,因为这是普遍现象,士绅为主的山东人抵制东江军,并不是秘密,相反,反而是他们这些大佬在暗中指示的。目的是为了拖着登莱新军以及山东军队支援大凌河。 如果真让孙元化的一两万精锐抵达辽东,抵达大凌河,大凌河之战有可能反败为胜,一旦了,孙承宗自然是第一功臣,谁也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周延儒也非常生气,暗骂张嗣诚不会掌握分寸,对于孔有德稍稍逼迫就行了,拿了人家三万两银子,一点棉花也不给,还把人家枷锁三日。 混土还有三分性,何况是一个人呢?文臣打压武官,这是政治正确,可政治正确也要分火候,漂亮国的政治正确最明显的就是种族歧视,好莱坞几乎所有的电影,都有黑人演员出员正面角色。可问题是你一旦把所有演员都换成黑人,那就过火了。 现在的问题同样是如此,莱阳张氏可以打压孔有德,但是要注意分寸,怎么能把孔有德逼得造反呢? 孔有德造反的这个消息,其实大臣们比这个奏折更早就知道了消息,也知道孔有德叛乱之后,声势极大,因为这货只抢大户豪门,把普通活不下去的老百姓拉拢到军队中,还给普通百姓分粮食,烧毁地契和借条,让各大家族和士绅同道们损失惨重。 哪怕孙元化不奏报,朝廷这边已经开始准备调集军队,镇压孔有德之乱,结果不曾想孙元化自己把孔有德给平了。 王承恩的声音越来越高:“……宁海军守备程世杰,率领宁海军三千人马,于十月二十八日出兵,经过十天血战,大战十九,小战三十六,终于将贼首孔有德、李九成、李应远等斩首。此役中宁海军以寡击众,一举全歼贼军两万余人,斩首六千余级,俘虏就抓了一万三千多,自己伤亡甚微!” 孙元化其实生怕宁海军的战绩不够耀眼,于是大笔一挥,将宁海军处决的叛军骨干,以及登州城死牢里的死刑犯,还有当初斩杀的登州城地痞流氓,加入到了宁海军的战绩中。事实上,宁海军这一战共计歼灭四千余人。 可问题是,迅雷铳和火炮威力太大,战场上可以找到的完整首级并不多,特别是叛军的火炮阵地被打爆炸了,几百名叛军炮兵,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多少,那可是将近六千斤黑火药的爆炸,威力堪比两枚远火覆盖性轰炸。 这一下,孙元化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在以一对九的情况下,还能取得如何大胜,崇祯皇帝狂喜:“天佑大明,社稷之福!” 礼部尚书徐光启也非常高兴,他的学生进行的军改初步成功了。 高兴之后,崇祯皇帝略有些失望,他最想看到的则是斩杀建奴的捷报,别说想这样的大胜,哪怕是缩水十倍,斩杀六百级,他也会非常高兴。 但是,崇祯皇帝随即又意识到宁海军是以寡击众,一战将叛军全歼,自流寇蜂起之后,这样的胜利屈指可数,没有丢城失地他就谢天谢地了!宁海军……宁海军,崇祯皇帝对宁海军多少有点印象。 “这个宁海军……” “回禀陛下!” 学生出了风头,老师自然不会让人抢了他的功劳。徐光启躬身道:“此军在三个月前以原登州卫左千户所新组建而成,登州卫左千户程世杰担任宁海军守备,程世杰未组建宁海军之前,曾率领登州卫左千户官兵,以少胜多,全歼悍匪秦五所部四千余人!” “哦,这个程世杰……” 王承恩知道崇祯皇帝是听话本和评书长大的,最喜欢的就是少年英雄,比如长坂坡杀得七进七去的赵子龙,当阳桥前,喝退曹军百万雄兵的张翼德,还有轻骑突袭两千里,封狼居胥的冠军侯霍去病。 崇祯皇帝最盼望的一件事,就是大明也能出现一个冠军侯。 好在王承恩看到奏折里面写了程世杰的履历:“这个程世杰是万历二十四年生人,疑为凤凰山防御千户所千户程永兴之子,当年凤凰山被建奴攻破,程永兴全家遇难,仅程世杰独存!” 听到程世杰已经三十五岁了,崇祯皇帝有些失望。 崇祯皇帝又问道:“这个程世杰,长相如何?” 在场的众臣,整齐“卧槽!” 崇祯皇帝是一个喜欢看脸的人,原工部尚书王洽,就是因为长得英武,相貌威严,被左迁为兵部尚书。虽然说,工部尚书与兵部尚书平级,可问题是,工部尚书的地位,远远不如兵部尚书。 “身高五尺八寸七分,颇为英武!” 崇祯皇帝点点头,至少没有辜负他心中对于英武猛将的印象,一米八五的身高,绝对在明朝属于千里挑一的大高个子。 崇祯皇帝原本阴霾的心情稍稍变好了一点。 眼看着徐光启的架势,这是要给宁海军请功,周延儒朝着下面的一名御史使了一个眼色。 “臣,监察御史唐不群,弹劾山西按察司副使张嗣诚御下不严,纵容家人为祸地方,逼反孔有德,罪大恶极,应予以严惩!” “臣,给事中宋显德,弹劾……” “臣,附议!” “附议” …… 其实,到了现在,大明朝廷里已经呈现了病态的趋势,上坟哭错人的何止崇祯皇帝一个人?山东被屠戮的士绅豪强将近二百家,他们都有亲朋好友,也有家人在朝中当官,十数名官员,集体出现弹劾张嗣诚。 徐光启和他的西法党就是小猫两三只,根本就没有捞到说话的机会,话题成功被带偏了。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徐光启徐老头的战斗力还是在线的,他以少敌多,用了半个时辰这才把话题重新拉了回来。 孙元化的奏折这不是一道,报捷只是一道,弹劾张嗣诚也是一道,为宁海军张目,也是一道。 徐光启最重要的是军事改革,他从宁海军军的捷报中,看到了希望,这个希望就是装备迅雷铳。 只是徐光启不知道的是,枪炮局打造一根枪管都非常费劲,没有程世杰的竖井冷铸技术,想要大规模生产这种迅雷铳根本就不现实。 然而问题是,经过一番激烈的对喷。 徐光启成功了一半,崇祯皇帝当场拍板,同意孙元化的奏请,让宁海军出兵辽南,从而减轻关宁前线的军事压力,但是徐光启最想进行的军事改革,还是胎死腹中。 散朝之后,崇祯皇帝回到御书房,几名宦官立刻上前行礼:“拜见皇爷!” “你们,谁见过程世杰!” 几名宦官面面相觑,他们连宫都没有出过,怎么可能见过程世杰,不过御前太监,与王承恩平级的胡定邦上前道:“奴婢一个半月前,曾去山东传旨,有幸见过程将军一面!” 胡定邦其实是信口胡诌,他去过登州没错,但是绝对没有见过程世杰,倒是见过耿仲明,耿仲明身材也非常高大,不过脸黑。 而程世杰的信息非常少,只是知道他面白,高大。 “画出来!” “是!” 胡定邦有一手出色的画技,一边构思一边想象,单纯直接把耿仲明画出来不行,认识耿仲明的人会拆穿他。 他就在耿仲明的基础上,进行了艺术加工。 耿仲明是国字脸,单凤眼,皮肤黑,他就把程世杰画成了瓜子脸,双眼皮,大眼睛,为了增加“程世杰”的英武形象,又给他加上了络腮胡子。 或许冥冥之中的巧合,胡定邦画出来的“程世杰”居然有七分与真正的程世杰相似。 等程世杰的画像画好,经常听话本和评书的崇祯皇帝,马上联想到一幕,高大英武的程世杰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拿着一柄青龙偃月刀,刀光闪烁,敌将无头的尸体坠落在马下,所过之处,敌军纷纷闪避,刀锋所向,所向睥睨。 好吧,崇祯皇帝的脑洞非常大,他沉吟道:“孙元化太小气了,如此国之良将岂能副之?” “孙巡抚毕竟只是巡抚!” “也对,他一个巡抚,最多只有权力举荐从二品武官。” “皇爷英明!” “来人,拟旨!” “是,陛下!” 中书舍人上写,提笔写下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国之大事,在于…… 明朝的圣旨,有固定的格式,皇帝怎么说,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意思表达出来。 崇祯皇帝道:“国家要想长治久安,怎么能没有恩赐有功的大臣呢?宁海军守备程世杰,乃忠臣之后,凤凰山守御千户程永平一门,满门忠烈,大功于国,其子世杰,器度胸怀,端庄磊落,思想志向,忠正纯真……” 崇祯皇帝的文化程度有限,只能半文半白,他是加赐程世杰为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挂征虏将军印,出镇宁海军总兵,节制东江军!” 中书舍人吓得冷汗直流,太尼玛吓人了。 程世杰从一个正四品守备,直接升为从一品左都督,正二品征虏大将军,还节制东江军,让黄龙成为程世杰的部下,这是要干嘛? 有这么胡来的天子吗? 崇祯皇帝看着中书舍人停笔,不悦道:“不可吗?” “是不是升得太快了……” “当年毛文龙袭击镇江堡,取得微末寸功,都可以升为东江镇总兵,执掌帅印,程世杰有何不可?” 中书舍人也无话可说,当年辽东大败,整个辽东二十五卫,几乎全部陷入建奴之手,在那种情况下,朝廷需要一场大胜来振奋士气,毛文龙就趁机青云直上。 其实,崇祯皇帝虽然不够聪明,却是一个纯粹的人,他信任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毫不保留,鼎力支持。越是大臣反对,他越是坚定。 对袁崇焕是这样,对吴三桂也是这样。 果不其然,崇祯皇帝的诏书到了内阁就被打回来了。 崇祯原本还没有赐程世杰尚方宝剑,这一次圣旨上加上这一条,临阵之机,便宜行事,持尚方宝剑,可斩正四品以下文武…… 内阁大臣们看到这一幕,真的怕了,崇祯皇帝就是顺毛驴,顺着他还能骗着走,顶着来,那就是越急越犯拧。 再打回去的话,他们真怕崇祯直接给程世杰封爵,或封太子少保之类的加官。 征虏大将军,这可是明朝最重要的临时性官职,徐达、蓝玉、常遇春、李文忠、汤和、王弼等均曾任担任此职,此职为一路重要领兵统帅。 别说别人了,就连程世杰自己都会不好意思,他自认自己比不上徐达、常遇春、蓝玉等人,别看蓝玉落得个满门抄斩,他在军事上的能力和实力是不容置疑的。大明开国的南征、北征、西征,哪一次少了他的身影? 崇祯皇帝虽然没有看出,有人给孙老头挖坑,但是接连受骗,他已经发现这些文官嘴上功夫了得,他们推上来的人,真不能打。 想要打败建奴,只能从下面挑人。正是因为宦官们给文臣上眼药,崇祯皇帝知道了一个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他要治理天下,还需要仰仗读书人。 但是,不防碍他提拔几个心腹大将。 程世杰与当年的毛文龙一样,是在最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最正确的位置上,然后,他就可以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样的例子,其实并不少见,犯忌讳了,有些话不能说,任何历史,其实都是当代史。 …… 程世杰并不知道,崇祯四年的十一月,朝廷围绕着他,进行了长达将近半个月的大争议,皇帝第一次跟文臣集团顶牛了。 程世杰没有功夫管这个事,他则是与陈国栋开始商量着如何将监军的事情落实下去,当然这不监军,程世杰想搞的,其实是支部建在连上。 一部比较写实的电视剧《战火熔炉》老程所在的公司拍的,大家可以去看看。里面有一个情节非常重要,在遇到最关键的选择时,要召开镋支部会议,大家齐心协力,解决所面临的问题。 指导员是监军吗?其实在某些程度上来说,是的。在某些程度上,指导员是有这个职责的,那就是连长准备带着全连投敌,指导员那一关肯定过不去。但是与监军不一样的是,指导员会根据实际情况,支持或帮助连长指挥或部署军事行动。 与古代的监军制度完全不一样,在后世的军队里,士兵与指导员的关系是不错的,指导员还要负责战士的生活问题,心理问题,而监军只负责鸡蛋里挑骨头。 程世杰向陈国栋道:“设立这个职位,并不是让你去监视同袍,也不是在战斗中干涉掣肘其百总、把总、千总以及指挥使的独立的指挥权和临机决断权!” 陈国栋隐隐有些明白,又不太明白,处理迷茫的状态中。 程世杰耐心的解释首:“尤其伱这个职位,高于沈明遇、张裕、袁世良、赵文才、李志祥半格,在本帅之下,本帅不是让你跟本帅做对,而是辅助本帅,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是辅助!” ps:今天坐火车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这个朋友在老程为难之际,多次援手,做人不能太忘本,两千多公里老程还是会去,火车中转,开了钟点房码了一章,只有七千字,有点少大家原谅则个。最后,例行求票。求打赏,求订阅。每一个订阅,对老程都重要。 第86章 直上青云节制两镇 第87章 直上青云节制两镇 第086章 “你这个督监,首先第一条,尤其需要注意,任何越权行为都将受到上一级的严厉纪律制裁!” 程世杰指着陈国栋道:“你要是滥用职权,本帅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可同样,下面的都监、总监、司监犯了错误,绝不能姑息,该处理就要处理,作为宁海军的第一个督监,本帅希望伱能够清醒地认识这一点,在平日的训练和作战中正确摆放自己的位置,否则第一个被这个制度砍掉脑袋的……” 陈国栋叹了口气,非常困惑道:“大帅,那督监也好,总监也罢,还有司监,平日里到底都要干些什么啊?” “司监、总监、都监,日常工作首先是要对所部都司、总领、坐司内的所有士兵和军官,有没有正确执行军纪,有没有违反乱纪的行为。针对违犯军纪的行为,根据所犯的罪行,进行处罚!” 程世杰这么说,陈国栋就懂了。 他干的这个督监,还是军法队的活,以前的时候,军法队也分别设立在坐司、总领这两个级别中。坐司设军法队,总领设军法哨。只不过先前宁海军的编制较少,没有设立都司这个级别。 都司在明朝朝廷中,属于省级军事指挥机关,但是,在宁海军内部,只是类似于卫所指挥使的级别,每个都司下辖五个总领,满编也是五六千人。 陈国栋琢磨了半天的时间,总结道:“大帅,门下的职责就是在军中盯着所有兄弟,有没有守规矩,谁违反军规,我就打谁的军棍,还有就是提拔谁,都是我说了算?” 果然,这个时代没有笨人。哪怕陈国栋只是东江军的一个百总出身,哪怕是他连听都没有听过后世的正直维园制度,却琢磨了一个八九分。 “不是这样的,你说的只对了一半!” “督监不仅仅是管军纪,你的职权更大,需要兼管下面的军官有没有吃空额,咱们宁海军现在两万人了,将来还要扩军。本帅一双眼睛,看不过来,也盯不过来!” 程世杰道:“这就需要你和下面的各级都监、总监、司监监督所有兄弟和军官,有没有克扣兄弟们的口粮,有没有克扣应该发给兄弟们的军装、戎服、还有刀、枪、箭、弩、火药等物资!” 在后世不同,一般而言,军队的东西,民间不敢要。现在明末不一样,只要军队敢卖,民间大胆的敢收。 就孔有德攻打士绅庄院缴获来看,超过百分之九十的装备,如刀、枪、弓弩、包括甲胄,都是大明制式的军用装备。放在从前,这些东西民间敢持有,都是抄家灭族的罪名。 然而,现在士绅和豪强却肆无忌惮了,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大明朝廷的公信力在下降,士绅和豪强们,已经对朝廷阳奉阴违了。当然,平时他们也是阳奉阴违,只不过在眼下这个阶段,士绅豪强的胆子更大了。 宁海军也是一样,从士兵的军服和穿着,甚至鞋袜,所有的装备和用具,都能直接卖钱,虽然说,程世杰现在是有钱人了,他拥有了超过六百万两银子的财物。 可问题是,一旦宁海军的军中出现硕鼠,就有可能把程世杰的内裤给卖光了。 陈国栋想了想道:“若是门下发现了此等事情,直接处理,还是……报请大帅?” “人脏并祸,当场缉拿,但是要报请本帅处置!” 虽然监督要有权力,但是绝对不能把审判权交给他们,要不然就成了锦衣卫。 程世杰接着道:“提拔谁,任用谁,咱们宁海军有明确的规定,百总有提拔队长的权力,把总有提拔哨长的权力,千总有提拔百总的权力,都司指挥使,有提拔把总的权力,但是,他们却没有审核权,审核权力在你们监军系统内。说简单一点,周宁这个把总,想要提拔一个哨长,但是这个审核权,必须经过司监和都监两级审核,报请你同意,这个哨长才能正式任命,履行职责!” 这是不是正直维园制度的一部分,程世杰其实不知道,百度也查不到相关的资料,这毕竟是军事秘密。 这一套相互制约的审核权,其实是瀚钢集团内部的晋升干部系统,科级以下,在车间下面,有车间主任,工段长、组长、班长三个级别。班长和组长,没有提拔权力,只有到了工段长这个级别,才有提拔班长的权力,但是,这个权力,需要通过车间镋支部的镋员民主评议,民主评议通过后,才会到了车间主任以及党支部书记审核。 在车间主任想要提拔一名组长或工段长,也需要报请分厂,由分厂镋支部党员进行民主评议,初审核通过后,才能正式进入分厂常会委议审核。 在瀚钢集团,一名科级干部的提拔,需要经过分公司镋员民主评议,就像程世杰从副科级升为正科级时,就需要全公司,三千六百余名镋员民主评议,当时共十六名候选人,十六选六。 在这种制度下,程世杰别说没有关系,就算真有关系,用处也不大,因为初议的时候,三千六百余名镋员可以收买一部分,可问题是,这么多人收买得过来吗?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特别是随着科技的发展,现在内部唱票的时候,全程在内网直播,直接内容会在全公司所有公共大屏幕上播放,所公司职工,在公共食堂、娱乐大厅以及手机上都可以直接观看,想要暗箱操作,几乎不可能。 那可是六部高清摄像机,无死角拍摄,当然,如果这种情况下,还有机会搞暗箱操作,这个能量太大了,也看不上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晋升渠道。 成本太高了。 程世杰能够成功通过,那是因为他是青工比武上的常客,多年优秀工作者,以及报刊上经常发表他的文章,没有持续的曝光度以及工作成绩,他也别想通过评议。 程世杰就是把瀚钢集团的制度,拿到了明末,经过略微的改动,用在宁海军的军中。比如说,一名队长,十二人的队长想要成功通过升职,那就需要也需要总监下属的八十三名的成员大多数人同意。 想要贿赂一名哨长、以及百总,非常容易有钱或者有女人,以及会来事,就可以办到,但是这八十三人需要至少半数,至少四十二人同意,四十二名成员贿赂,这个代价就高了。 银子少了,这些人看不上眼,银子多了掏不起。 程世杰把提名权给各哨长、百总、把总,却把审核权给了陈国栋这个监军系统,从制度上来堵上漏洞。 陈国栋用了好大一会儿明白过来了道:“大帅您的意思是,周宁那个小子唱红脸,由俺来唱黑脸?” “你总结得非常到位!” “那门下如何判断这个人该不该提拔呢?” 陈国栋对于自己的个人荣辱没有太大的看法,程世杰既然要他当这个恶人,他就恶到底,可问题,如何把握此事,如果不坏了程世杰的事,这才是陈国栋最在意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得不让程世杰深思起来。 后世的镋员民主评议,主要是根据个人的能力和平时表现做出的判断,因为后世的企业里不需要考虑忠心不忠心的问题。因为瀚钢集团的工资待遇好,而且工资结构非常合理,一线职工高,甚至比干部要高。 当然,这个干部是指正科级以下,普通一线工人,特别是技术岗位的高级工,收入比程世杰这个正科级还要高,如果加上奖金和各种福利待遇,那也基本上持平了。 可是,像坐办室的财务、政工科、行政部、劳资科、这些科员和副科长,他们的收入比一线职工的收入可差远了,以副科长为例,他们的工资加上奖金,基本税前一万多点,税后一万元,但是,一线职工可以拿到一万八九,最高的,像获得车间级优秀职工,可以突破两万,拿到分厂级优秀员工(百分之五比例)那就有可能突破两万五。 当然这个工作环境是非常恶劣的,也非常辛苦,操作面工作温度一千多度,工作环境温度超过七十度,不带手套什么东西都不能碰,要不然会烫伤。地面温度可以把劳保鞋底融化,可以想象一下这个环境是多么难以忍受。 一般专业大学生,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坚持下来,这需要超常的忍耐力,特别是在夏季高温季节,心情不好的职工,敢朝车间主任骂娘,车间主任也要听着,陪笑脸。因为在那个时候,那个情况下,缺一名一线职工,生产就玩不转,车间主任就完不成任务考核指标。 瀚钢集团不需要考虑职工的忠诚度问题,因为工资可观,福利待遇好,除非是不差钱了,可以瞎搞,代价就是被开除。 可是,宁海军的人员成分太过复杂,有登莱新军的士兵,有孙元化的死忠份子,也有孔有德的余部,也有东江军的余部,有沈世魁的人,有陈有时的人,还有西洋人。 人心各异…… 难度还真不低。 程世杰想了想道:“这个提名人员,个人能力和平时表现是可以量化的,你重点考核的内容是正直上可靠!” 陈国栋听到这话,感觉有些头疼:“啥叫正直上可靠?” “简单来说,对本帅忠诚,那就叫正直上可靠,不忠,就不可靠!” 程世杰也只好简单粗暴。 在这一刻,他的思维方式就阔然开朗了。 对啊,简单粗暴。 制度之下,有可能有的人会被埋没,有的人会被不公平对待,可问题是,不可能为了某一些人,将整个宁海军两万余人的利益不顾。 一个正直出身不可靠的人,不让他晋升,委屈他怎么了?被委屈的人多了,谁能够做到事事公平? 就算是秦皇汉武,谁做到了? tz也同样没有做到这一点。 程世杰道:“你需要考核的内容包括这个人的出身来历,这个人会不会是敌人派来的探子,再比如,我们如今得罪了孙巡抚,你还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个人和孙巡抚没有暗中的来往,来往的程度有多么密切。甚至,以后队伍渐渐大了,你还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个人和朝廷有没有关系,和建奴有没有关系等等……” 此时的陈国栋终于明白过来了,程世杰交给他的任务是让他在军中搞明白谁对他忠,谁对他奸,这个任务非常艰巨,同样也是非常重要,非心腹不能担任。 如果,如果程世杰将来当了皇帝,他是不是要给自己一刀,阉了? 想想这事,陈国栋决定马上找杨芸娘帮忙,帮他找个女人,先生几个孩子,有儿子传承陈家的香火,这一刀,也不是不能忍受。 陈国栋其实也是一个聪明人,他马上想到了如何展开工作,比如说,一个兄弟在战场上立功了,可这个人是孙元化的门人出身,陈国栋自己一样,他受过孙元化的救命之恩。 如果卡着对方不让对方晋升,这就会造成宁海军的赏罚不公平,可是一旦不公平了,宁海军也就完了。 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会让宁海军将士将帅失和,军将离心,宁海军就会慢慢堕落,就像现在的东江军一样。 在毛文龙时代,他收了很多养子,养孙,很多人和耿仲明、孔有德一样,被赐姓毛,可问题是,毛文龙只对他们这些“毛子毛孙”生活上有一定的照顾,但是军功上却没有任何照顾。 孔有德的参将之位,是他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没有半点水分,耿仲明也是,尚可喜也是,为什么这三个人可以出头?要知道被毛文龙收养的毛氏子孙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人。 因为毛文龙在治军的时候,行得正,站得直,非常公平。 朝廷不给东江军粮食,发给东江军八年的军饷仅仅为关宁军一年的两成,这就是差距,可问题是,因为赏罚公平,东江军从来没有闹过军饷,也没有哗变过。 但是毛文龙死了,众将领争权夺利,任人唯亲,东江军的公平没了,将士们就没有心劲了。 可是对程世杰的忠诚也重要,绝对不能再让程世杰步毛文龙的后尘,可是细作,探子如何处理? 明着肯定要公平,该晋升那就不能压着,对于这样不安全的因素?那就找到没人知道的时候,借着机会弄死? 不行,一旦泄露出去,军心会大动。 不可取。 那就…… 陈国栋想到一个方式,那就是找个信得过的兄弟,悄悄安插在他身边,平时不动,只要发生他不忠,做对不起程世杰的事情,那就光明正大的处死…… 其实,很多人像陈国栋一样,都非常聪明,他们缺乏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仅此而已。 当程世杰完善了宁海军的监军体系,也就是正直维园制度。 他就开始琢磨另外一件事,向太祖学习,这个问题他其实已经执行了一半。宁海军原沈明遇的部曲,交给了张裕。而沈明遇则负责统领登莱新军,既宁海军的左都司。其次是将沈世魁的部曲交给了李志祥。李志祥资格没有沈世魁老,他要想站稳脚跟必须依靠程世杰这个大帅。 陈有时的水师,换成了李志祥的本部,而陈有时的本部则成了李方的部曲,有两个部分没动,炮兵部队和骑兵部队,这是程世杰也非常无奈的事情,因为手上没有合格的骑兵指挥官,也没有炮兵指挥权。 只能将就着用,好在这两支军队都有着巨大的局限性,炮兵没近战能力,现在的炮兵总领下辖的警卫部队,就是从程虎麾下调过去的一个坐司,三百余人保护两百人,他们应该不敢异动。 骑兵部队是真没有办法了,好在骑兵对于给养依赖性非常大,给养这一块掌握在程世杰手中,名义负责给养管理的举人孙本举,他其实真正的职务就是一个账房先生,账目是他在做,各部队都各部队的佥书,同时,孙本举头上,还有一个杨芸娘,也就是程世杰的秘书班子负责审核。 暂时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了。当辽南宁海军站稳脚跟,才能对部队进行大规模的大范围的调整。 现在让程世杰头疼的问题是,军官整体素质问题。队长级别的军官超过八成不识字,哨长级别的军官,超过五成半,把百总级别居然还有三成四,就连千总级别也有两成半,其实总严重的反而是高级军官,张裕不识字,赵文才识字有限,仅限于会写自己的名字,那个字写得没有程家悦这个四岁的孩子写的好。 袁世良识字,沈世魁识字,李志祥的识字,但是公文写得乱七八糟,仿佛像当年读三年级的程家龙,第一次写作文。不是圈就是点,他还不如程家龙呢,程家龙会拼音,至少可以把意思弄得七七八八。 “马士林!” “卑职在!” 自从在界河之战中,马士林吓尿了以后,他就病倒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起床了,不过,程世杰并没有看不起马士林,在那种情况下,可以保持镇静的人,要么是久经战阵,要么是内心极为强大。 就连几乎全部见过血的宁海军士兵,也吐了三分之一。 “别紧张,跟你商议一个事!” 程世杰斟酌道:“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咱们宁海军下面的军官,写的公文和命令,错漏百出,这是要出大问题的,所以本帅思来想去,决定成立一个军官识字班,你负责教导这些军官们识字!” “识字?” “对,识字,而不是读书!”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这帮大老粗,你让他们学懂圣人之道,比杀了他们还难,只能让他们识字,如果一天可以识十个字,十天就是一百个字,一百天,就是一千个字,能识一千个字,基本上可以勉强写公文了。” “这也太难了吧!” 马士林道:“不如给各位将军招募一个佥书,负责处理公文?” “关键是,没有人愿意啊!” 程世杰道:“你也看到了,战场上刀枪无眼,危机重重,那些秀才,本帅不是看不起秀才,是他们的身子骨太弱,哪能经得起舟车劳顿?长途跋涉,颠沛流离之苦?” “学生明白了!” “明白最好了!” 程世杰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军规道:“这是咱们宁海军的军规二十六条,本帅又加了十三条,现在共计三十九条,全文一千六百五十三个字,除了叠字、重字,共计七百零五个字,两个月,让他们全部会默写,本帅会抽查,如果所有百总以上军官都学会了,本帅赏你一个前程,举荐你为一方县令!” “县令!” 马士林狂喜,虽然只是正七品的县令,以举人之身能当上,那也需要莫大的机遇。 “谢大帅!” 马士林没有经过官场洗礼,他根本就不知道程世杰只是给他画一个大饼而已,至于县令举荐的权力,他根本就没有。 当然,程世杰会夺几个县,比如说整个辽南,就是后世的营州加大连,在后世,大连辖两个县级市,一个县,七个区,营州是四个区两个县,共计十六个县级辖区。 程世杰到时候,夺取其中三分之一,也就是至少五六个县区的辖区。也不算完全欺骗马士林。 同样的话,程世杰又跟孙本举、吕从龙以及秦伯诚说了一遍,每个人一个县令的官职,那就给老子加班吧! 等程世杰抵达登州城迎恩门的时候,孙元化正带着三班衙役以及巡抚衙门的属官,登州城的士绅,有头有脸的人物,足足四五百人,还有上千名登州卫的军户。 程世杰有些脸红,他赶紧下了马车:“哎呦,抚台大人,你这是……下官何德何能,劳您如此兴师动众!” 宁海军虽然发动了一次兵变,也不至于把孙元化吓得这个鸟样吧?这个排场和礼遇,程世杰可不敢受。 孙元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他张了张嘴:“程世杰,你来得正好,跟本宪一起迎接天使!” 程世杰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想多了。 孙元化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了迎接天使。 当然这个天使,可不是长着翅膀的鸟人,而是天子之使。 程世杰当着众人的面,孙元化这个巡抚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只是不知道天使来登州城的目的。然而,程世杰也不担心,他现在带着足足两千余宁海军精锐士兵,经过战场洗礼的宁海军,士气和气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再一次发动兵变,肯定会轻车熟路,而且更干净利落。 时间不长,大约百骑锦衣卫,拱卫着一名骑着骏马的白脸宦官,朝着迎恩门而来。 “我等恭迎天使!” 为首的宦官,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遍。 “你就是程世杰!” 程世杰也在打量着这名宦官,他身材单薄,才四十来岁的年纪额头就多了好几道皱纹,那双眼睛目光有些闪烁,下巴光溜溜的,没有一根胡须,嘴角职业性的翘着,总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末将正是程世杰!” “都跪下来接旨吧!” 宦官淡淡的说着,随后一名小宦官上前,捧着一个锦盒,锦盒打开。这是一道用玉石为轴制成的圣旨。 孙元化的目光落在圣旨的卷轴上。程世杰虽然不知道,但是他清楚,所有的圣旨均为卷轴形式,轴柄质地按官员品级不同而有严格区别,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五品为黑牛角轴,至于六七品,很少都能用着圣旨。 这是玉轴,难道说要加他为一品官? 孙元化内心里狂喜。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自己没有功劳,就算是老师徐光启进了内阁,他应该给自己提前给个信,那不可能明目张胆啊,了不起把自己这个巡抚,升为正二品总督。 程世杰对于下跪是非常抵触的,他除了过年的时候,给他爸妈磕头,在结婚的时候,磕头,其他时间,其他人…… 好在,程世杰此时是一身甲胄,他淡淡的道:“臣,甲胄在身,不便行全礼!” 宦官看了程世杰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接着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以钦承宝命,朕惟闻治世以文,堪乱以武,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 孙元化的心往下沉,这并不是给他的圣旨。 果然,宦官接着抑扬顿挫的说道:“辽东人程世杰,诚朴勇烈,恪尽职守,临危不惧枕戈待旦,勇于任事,平叛贼,厘清贼氛,力保百万生民免遭荼毒,边事不宁,世杰勤于王师,自赴戎机,此乃国之干诚,特擢升世杰为左都督,宁海军总兵官,挂平虏大将军印,持尚方宝剑,临阵便宜行事,节制东江镇,咸闻内外使之!” 挂征虏大将军印,节制两镇。 ps:今天在宾馆写的,有些仓促,不足之处,还请指正,老程改,明天晚上才能到,白天没有了。请票,双倍月票还有最后两天。 第87章 骑兵冲阵就是笑话 第88章 骑兵冲阵就是笑话 第087章 圣旨念完了好一会儿,程世杰都没有反应过来。 作为一个中层干部,他自然明白在体制内要想升官是多难。然而问题是,他来到明末以后却发现,明朝的官场体制,好像是儿戏。 花了几十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个员外的荣誉称号。花了八千两银子,就可以登州卫左千户正五品千户官,带着左千所卫的官兵,在自己的千户所打败了一伙土匪,居然直接升到了正四品宁海军的守备。 在担任守备期间,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宁海军发动了一场如同魔幻般的兵变,他居然一跃升为征虏大将军,左都督,掌宁海军总兵官印,节制东江军。 在前后不过四个多月的时间,有这么魔幻的事情吗? 孙元化看着程世杰神游体外,这种事情他其实见得太多了,不得不上前提醒程世杰:“程大人,你该谢恩了!” “臣,程世杰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世杰由于多次穿越明朝与后世,他的泪腺实在太发达,随着心念一动,眼泪就扑簌扑簌往下落。 孙元化看到这一幕,对程世杰更是刮目相看。当他然知道程世杰并不是真正的感动,程世杰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更是一个无情的人,为了军功,对孔有德部麾下投降的叛军士兵,还大肆杀戮,杀得人头滚滚。 这样的人,称之为铁石心肠不为过,绝对不会因为崇祯皇帝给他升官就激动得哭得泪如磅礴。 不光是孙元化认为程世杰太适合混官场了,就连高起潜同样也是如此。这一次高起潜前来传旨,只是其中一个顺手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他是带着崇祯皇帝的命令,来看看程世杰这个人。 作为一个能从皇宫里混到御马监掌印太监,勇士营提督的人,高起潜也是擅长阿谀奉承,更擅长察言观色,他从程世杰眼睛中的一片清明,就判断,程世杰的哭是装出来的。 但问题是,程世杰装得巧,一点儿也看不去这是表演的痕迹,更看不出做作的成分,如果不是高起潜擅长洞察人心,还真有可能被程世杰骗过去了。 他看出来其实没有用,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程世杰有一颗赤子之心,在接到这道册封圣旨,泪如雨下,光眼泪流的都不止四两。 如果程世杰跨了少了几两肉,他要是进了宫,恐怕就会成了魏忠贤第二。 人才,高起潜在心中暗暗做出了判断。 程世杰其实没有在意别人的看法,他拿着圣旨在考虑一件事,要不要把这道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圣旨带回后世,说不定会成为考古界以及历史的巨大发现。 圣旨这玩意儿颇具收藏价值,放到二十一世纪,说它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将它弄过来当传家宝,过个百八十年后,子孙手头紧了拿出去卖,换个几千万不成问题吧? 不过,程世杰对于崇祯皇帝也有看法,他才取得微不足道的成就,就给这么重的赏赐,如果自己将来占领辽南,那该如何赏? 想到这里,程世杰慢慢明白过来了,崇祯皇帝是认为,程世杰不可能成功,整个朝廷的文武大臣也是认为他不可能成功,所以这一次性赏格到顶,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这可是仅次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左都督。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给予了一个破格的恩封…… 接着,高起潜又给孙元化一道圣旨。 孙元化其实也升官了,他这个登莱巡抚是参赞军务,改了两个字,而为提督军务,虽然实权范围没有扩大,但是给他的级别升了。这就好像后世的少将军长,升为中将军长。 军队还是那些军队,防区还是那个防区,但是品阶提高了。 孙元化看着程世杰在接圣旨的时候,泪流满面,可是他泪腺实在太发达,无论如何努力,都哭不出来,可问题是,程世杰都哭了,他这个巡抚再不哭,难道是嫌升官升的小了? 这可是当着上百锦衣卫,数十名内侍,这些人会把他的一举一动传到崇祯皇帝的耳朵中,无奈之下,孙元化伸手摸到自己后腰的软肉,掐住一丝软肉,用力一拧。 “嘶……” 孙元化疼得直抽泪气,泪腺受到刺激,终于可以哭出来了,他深深的拜了下去,泪流满面,颤声叫道:“臣,孙元化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世杰看着孙元化眼泪流个不停,正有些奇怪。 这个时候,孙元化用力的擦擦手,他是对自己挺狠的,后腰的软肉,被拧出血了。 圣旨宣读完,高起潜随孙元化入城,程世杰也紧随其后。 原本,高起潜在前面走,孙元化与其错半肩的位置,程世杰更靠后。 高起潜主动停了几步,冲着程世杰道:“程将军,这次你可立了大功啊!这份大功已经直达天听,简在帝心,大人想不平步青云都不可能了!” “下官不过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罢了,不敢居功。” 程世杰躬身,利用身体的阻挡,大袖一甩。 高起潜眼疾手快,一个金黄色的东西被他抄在袖子里,看着动作熟练的程度,也算是轻车熟路。 不要误会,这并不是黄金。 程世杰有黄金也不会轻易送出去,他肯定是留给自己。送给高起潜的东西,不过是一块黄色的水晶弥勒佛。 因为块头足够大,在后世的饰品店里可以卖到四百多呢,这是汽车摆件,不过在程世杰的废品收购站,这玩意就是废旧玻璃的价格。 高起潜的手腕一翻,悄悄瞄了一眼,他的眼睛非常毒辣,一眼就看出这绝对不是凡品。 “上道!” 这可比送银子,或者送金值钱多了。就算这么一大块的金子,能有多少,五十两顶天了,五十两金子,现在银价更低了,原来一两黄金可以兑换八两银子,现在是一两黄金兑换十两银子。五十两金就相当于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对于御马监掌印太监,勇士营提督高起潜来说,只不过是洒洒水,小意思。 进入登莱巡抚衙门,高起潜大手一挥道:“来人哪,把陛下赐给程将军的东西拿过来!” 几名缇骑齐声应是,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他们和几个小太监排成一队走了进来,太监手里高高托起银盘,里面放着一件真丝织成的紫色锦袍。 紫色也是成语红得发紫的紫色,没有一品二品官阶,穿紫色的锦袍可是犯忌讳的,谁让程世杰现在有了左都督这个加衔呢? 他可是从一品武官了。 接着就是一件银光闪闪的铠甲,这是明式明光铠甲,没有杂色的纯银色铠甲。 “程将军,请换甲!” 程世杰上前,伸手双手。四名缇骑赶紧上,为程世杰卸甲,当程世杰的铠甲卸下来,这一件银甲披在了他的身上。 这种明式的明光铠甲,根据记载需要四十一名工人,经过打札、粗磨、穿孔、错穴、并裁札、错棱、精磨等几十道工序,花费足足二百多个工作日,才能完成一件。 其实这种华而不实的铠甲,放在战场上,就是最好的靶子,程世杰是万万不敢穿的,而且这种上面带着华丽的花纹,护肩、披膊都有花纹,居然还是阴刻的,这是多害怕甲叶片结实啊。 就在这时,程世杰发现周围几名宦官正在拿着画笔、画板正在作画。 一杆同样漆成银色的长枪,长枪四米多长,递给程世杰,程世杰接过以后发现,这简直就是后世的武术道具,轻的几乎没有份量。 高起潜又指着一张漆雕弓道:“程将军,这可是三石强弓,请程将军试试,力道合不合适?” 程世杰微微一愣。 “你逗我玩呢?” 明朝一石就是相当于后世的150斤左右,三石就是四百五十斤。程世杰可没有这个本事,然而,高起潜一直给他使着眼色,他就顺手接了过来。 程世杰轻轻一拉,这柄弓应声而开,拉到快要满月时。 “啪……” 这柄外形相当华丽的漆雕弓应声而断,一截弓臂甩中一名宦官,这名宦官当既捂着胳膊大叫:“我的胳膊断了……程将军好神力,三石强弓竟一挽而断!” 画画的宦官正在飞快的画画,记录的则是快速记录。 程世杰明白过来,这是这群没卵子的宦官,联手他给崇祯皇帝做戏。 事实上,正如程世杰猜测的一样。 程世杰现在就是崇祯皇帝心中的常山赵子龙,虽然这个赵子龙有点年龄大了,在真正看到程世杰的时候,高起潜发现,程世杰保养得极好,他的皮肤甚至比宫中的贵人还要好上几分。 看上去完全不像三十五岁的样子,事实上,后世的审美观点,都不喜欢胖子,但是胖子有一个优势,那就是胶原蛋白多啊,抗老。 胖子在二十多岁的时候,看着像三十多岁,在真正到了三十多岁以后,反而显得会更年轻。 程世杰与明朝的人不同,至少营养充足,哪怕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显得比程世杰更苍老。 只不过,高起潜看着程世杰翻身下马的动作,就判断出,程世杰身上没有功夫,所以,他提前做了两手准备。 就这样,一群人将面见程世杰的画像画好,包括他舞动长枪以及拉断三石强弓的画面,全部给画了下来。 一群充当耳目的宦官完成了任务,也不停留,开始马上启程,向崇祯皇帝汇报这次面见程世杰的经过和结果。 而高起潜则参加孙元化举办的宴会。 这场宴会非常热闹,也非常丰盛。 孙元化看着程世杰有些酸酸的道:“程大人,恐怕用不了多久,本宪该向伱行礼了!” “是吗?” 程世杰淡淡的道:“那就跟现在你不用跟本官行礼似的!” 孙元化一时语塞。 确实是如此,程世杰已经是左都督,他就应该向上官行礼,可问题是,登州卫指挥使还是正三品武职呢,他让登州府知府正四品文官行礼试试? 先问问金友胜敢不敢接受这个大礼。 但是,程世杰不一样,他是真敢接。 趁着众人向高起潜劝酒,程世杰压低声音道:“抚台大人,咱们聊聊吧!” “好!” 二人身份现在是最高,所以要跟高起潜打个招呼。 高起潜却趁机结束酒宴。 随后酒宴散去,三人来到孙元化的书房。 书房里居然多了一副巨大的舆图,上面大致画了几十座城池的图案,分别标注着金州卫、海州卫、盖州卫、沈阳卫等等,程世杰看了看,位置大致的方向不错,只不过显得非常模糊。 如果靠这样的地图打仗,那就几乎不用打了。士兵会累死,因为很多河流和山川,都没有显现出来。 高起潜坐在主座上,望着程世杰道:“程将军,咱家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公公请讲!” 程世杰看着高起潜的这个架势,他这是带着崇祯皇帝的圣旨和口谕来的。 “现在宁海军的战斗力如何?如果与建奴在野外相遇,能够打得过他们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外行。 程世杰却没有计较这些旁枝末节,躬身道:“宁海军成军时间尚短,遇上建奴,若同等人数,勉强可以保持不败。只是宁海军缺马,也缺骑兵,故尔若胜,则为小胜,建奴想跑,宁海军追不上,若败必须大败,宁海军逃不掉!若是在野外,宁海军全军与建奴一个旗的兵力相遇,可保持不败,再多,臣则无法保证!” 当然,程世杰话里也有吹牛的成分,宁海军比土匪强,也比孔有德的叛军强,但问题是,建奴的战斗力还是东北亚真正的小强。别的不说,就他们承受伤亡的能力,绝对冠绝天下。 高起潜微微有些失望,他接着又问道:“若是匡复辽南,你可有把握!” 这问题问题得更加脑残,哪怕是以漂亮国军的优势装备,对上卡大佐,那也不敢保证必胜,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当然这个意外的机率非常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臣只能保证,自臣以下,宁海军上下将兵,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这个时候,高起潜不再问程世杰了,程世杰的态度和崇祯皇帝猜测得差不多,他转身望着孙元化道:“若宁海军渡海作战,登莱可以为宁海军提供多少军粮?” 这个问题总算沾了点边。 孙元化却满脸苦涩,原本登州是准备了二十万石粮草,可问题是,这些粮草已经被程世杰划拉走了,他的登州仓库空得可以跑老鼠,如果不是登州城的士绅支援了孙元化三千石粮食,巡抚衙门就断粮了。 孙元化不敢说实情,说了就是自揭其短,他想了想道:“登州可以提供一万五千军队战斗一个月的军粮!” “有点少啊!” “不过,若是一个月后,臣从青州府、莱州府调过来粮食,就足以保证大军可以持续作战!” “如此甚好!” 高起潜望着程世杰道:“宁海军何时可以出军?” “先头部队已经出发,后续部队,我准备明天出发!” 程世杰已经接到来自沈明遇的军报,金州卫城,还有仅仅数百民猫冬的建奴牧民,经过一轮炮击,数百名牧民逃跑,他们占领了空无一人金州城。 程世杰寻思,必须尽快出兵,否则皇太极肯定会知道明军袭击金州卫城,虽然他判断皇太极此时非常虚弱,然而判断是判断,不代表这是事实,他必须率领宁海军全部人马,先期顶上去。 “咱们奉陛下之命,暂领宁海军监军之职,咱们在登州监军,预祝程将军凯旋” …… 蓬莱水城,城外校场。 程世杰与高起潜、孙元化校阅宁海军士兵。宁海军的一面面军旗,迎风招展。宁海军士兵头顶盔甲,昂首挺胸,排成整整三十横列,海风吹起他们黑色的盔缨,像一团团墨云在风中肆意舞动。 点将台上,那面程字帅旗猎猎飞扬,那头猛虎张牙舞爪,似欲破旗而出,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千军万马寂静无声,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峰,站在他们面前,你很难不让自己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的竖起来! 先不说宁海军的战斗力如何,但是他们的卖相确实不是其他明军要以相提并论的。 然而,高起潜却皱起眉头。宁海军的装备实在是太怪了,全军列阵的士兵足足有四千余人马,然而火铳却没有几支,宁海军的主要装备居然是长枪和弩机。 虽然说,长枪和弩机是克制骑兵最好的利器之一,然而,建奴不仅仅有轻装骑兵,红甲兵,还有身穿三层铁甲的白甲兵,这种白甲兵身上的三层铠甲,可以无视弩机的射击。除非是当白甲兵顶在弩机前三十步之内。 除了这些弩机和长枪,宁海军士兵的腰间还别着一把一尺多长的狗腿状弯刀,这种弯刀锋利是够锋利了,但是用作战场正面厮杀,是不是太短了点? 高起潜望着程世杰,心中暗叹,程世杰还是不了解建奴,怎么能只用弩机呢?他想到了程世杰从来没有跟建奴交过手,也就释然了。 不释然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登州城大教堂里传来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响彻全城,正午十二点。 “吉时到!” “咚咚……” 战鼓擂响,仿佛地皮都跟着震动起来,上百名号兵同时吹响号角,沉郁苍凉的号声响彻云霄,一下子将所有人带到了残阳如血的战场。 程世杰登上点将台,亲卫将一只羊牵了过来,程世杰拔出唐直刀,一刀斩落,羊颈被齐刷刷的斩断,一股血箭喷出两米开外,染红了战旗。 士兵将羊头珍而重之的排在点将台前,又牵来一头公羊,程世杰又是一刀,羊头落地。一连牵来三头羊都让他随手斩断了脖子,羊血溅满了点将台。 程世杰把刀交给卫兵拿去洗干净,随手擦掉手上的污血,目光炯炯,环视三军,沉声问:“大家想必都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了吧?” “杀建奴!杀建奴!” “没错,杀建奴!!” 程世杰大声道:“将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发财了吗?本帅可以告诉你们,建奴的脑袋可比土匪的脑袋值钱多了,他们一颗脑袋朝廷赏银五十两银子,斩牛录额真的脑袋,官升一级。” 听到程世杰的话,宁海军将士眼睛马上冒出绿油油的光芒,有的人甚至放声欢呼。 “准备好了!” “出发!” 程世杰大手一挥,宁海军士兵则排着队,开始缓缓前进。 程世杰走向孙元化道:“抚台大人,宁海军的后路就交给你了!” “程帅尽管放心!” 程世杰走向远处的码头。 随着宁海军一动,高起潜这才感觉到宁海军的与众不同,整齐抬腿,整齐落脚,整齐挥臂,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宁海军士兵就像用尺子测量过一般。 或许是看出了高起潜对宁海军的不满,一名宦官压低声音道:“干爹,姓程的就带着这么几千人跟建奴硬拼?他侥幸打了几场胜仗,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以为建奴跟土匪和流寇一个样啊,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呢!哼哼,让一群连火铳都没有几支的步兵跟建奴的骑兵死拼?真亏他想得出来!” 高起潜叹了口气道:“咱家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带着这么一群士兵……咱们还没有见过大明哪支军队不装备火铳呢!” 建奴向来喜欢在最关键的时刻,将白甲重装步兵投入战场,就像锤子一样,破开明军的防御,到时候趁着明军溃败之际掩杀。 当然,高起潜并不知道,程世杰有自己的底气,经过东江军的孔有德部实践验证,在迅雷铳面前,骑兵冲阵就是笑话。 ps:是不是以为没有了?老程最终强忍着疲惫写出来了。还有二十三个小时的双倍月票,求票。 第88章 判断失误建奴来了 第89章 判断失误建奴来了 第088章 “百万雄师卷白旗,天下无人去辽西!” 这本身是一个字谜,然而问题是在明末流传之广,几乎可以与隋朝末年王薄创作的《无向辽东浪死歌》媲美。也拥有一样的威慑力。 在历经萨尔浒惨败、浑河之战,川军、浙军全军覆没、沈阳沦陷、大凌河惨败……等一系列的惨败之后,明朝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视辽西为畏途。 当然,辽西与辽南不同,辽西至少物资供应充足,孙承宗时期建立了堡垒群还在,虽然进攻不足,但是防御却没有太大的问题。 事实上,直到吴三桂易服剃发投降满清之前,满清一直没有攻破关宁防线,至于辽南,除了孙元化还深深惦记着,早已被众臣选择性的遗忘了。 据守辽南的明军,也就是东江军所部只有四千余名士兵,而且缺衣少食,装备严重不足,东江军打了胜仗固然是皆大欢喜,丧师失地大家也表示淡定,此时的朝廷中,有很多一部分大臣,都选择性的当起了鸵鸟。 从来没有哪个将领提出要亲自带兵去增援辽南,真这样干,大家绝对会以为他疯了,脑子被门夹了。程世杰倒倒好,一上来就表示要主动请缨,带兵前往辽南,夺回辽南。 崇祯皇帝大手一挥,给了他一个左都督的从一品武官,这哪里是升官,分明是给他死后的哀荣,说不定还能再给他升一级,赏赐一个名誉性的兵部尚书。 孙元化望着程世杰远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本宪失去一个重要的机会。” 徐大成有些不解的问道:“抚台大人的意思是……” “本宪再没有机会了!” 在孙元化眼中,程世杰此时已经是半个埋入黄土的死人了,人死为大,只要是程世杰将来战死辽南,朝廷只会重赏他,绝对不会泼他的脏水,明明他的宁海军发动了兵变,那也无法秋后算账了。 徐大成此时也是无言以对。 孙元化居然还想着这事,如果不是程世杰懂分寸,知进退,换成一般鲁莽的武将,孙元化的尸体该长毛了。 高起潜也不看好程世杰,认为程世杰不懂兵事,居然不重要火铳和火炮,全军只有八门佛郎机火炮,有什么用? 火铳可以把碗口粗的大树打个对穿,建奴的盾牌屁用没有,可是弩机呢?既射不穿包铁木盾,也射不穿重甲,除非装备破甲重箭,哪里有火铳省事? 然而,程世杰却没有送死的感觉,相反,他还拥有着强大的自信。他从迅雷铳上看到了希望,虽然说,这个迅雷铳的威力还没有办法与后世的机关枪相提并论,但是对付建奴的骑兵冲锋,也勉强够了。 辽南将是程世杰的新地盘,在那里,程世杰已经想到了若干个办法,来克制建奴的骑兵,虽然说在这个时代,建奴骑兵和重装步兵绝世无双,战斗力非常彪悍。 可是,无论是骑兵,还是重装步兵,在后世都淘汰的玩意。哪怕程世杰现在没有抵达金州城,但是,沈明遇已经接到了程世杰的命令,按照程世杰的方案开始布置金州城的防御体系。 事实上,程世杰这支船的目的地并不是金州,反而是盖州,也就是后世的营口州市,现在则是盖州卫。 辽南四卫程世杰是志在必得,也是他的新地盘,他自然不可能只占领一个金州,让建奴把战火直接烧到金州卫,如果真是那样,他就没有发展的机会了。 他的计划是,利用建奴水师力量薄弱,而他却拥有着三百多艘战船,虽然这些战舰稂莠不齐,但是却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水师可以沿着辽南的渤海湾、大连湾,全线机动。 随时对进入辽南的建奴发起分割包围战,只要建奴敢来,他就敢埋。 自从宁海军的枪炮局拆除设备,向辽南迁徙,枪炮局总共生产出一百四十八具迅雷铳,除了在沈明遇手底下十八具之外,程世杰手中现在有一百三十具,可以一次性三千九百发子弹,建奴如果冲锋,就会品尝到什么叫枪林弹雨。 另外宁海军还有孙元化训练的西式军队,装备了孙元化打造的火铳四千余支,这些火铳与朝廷兵杖局生产的火铳不一样,兵杖局的火铳一打就炸膛,打死自己的机率,比打死敌人的机率还大,明军士兵都不敢用。 宁愿相信手中的刀子,而孙元化打造的这批火铳,程世杰曾用六十支做过实验,以正常的射击频率,二十五发才会发红,却没有一支炸膛,这些火铳的质量是非常过硬的。 哪怕迅雷铳和火铳无法阻止敌人,程世杰还有自己的新玩具,用黑火药制作的土地雷,这种地雷一直没有来得及对付土匪和叛军,采取绊发式或拉弦式,就是像红磷与铜线瓷器碎片放在一根铜管里,在拉动的时候,会引燃红磷,从而引爆黑火药。 黑火药的威力不如tnt,但是量大管饱,用数量来弥补质量上的不足。 一艘宁海军水师的大型战船上,密密麻麻硬塞了足足四百六十余名屯田兵以及他们的家眷。由于人多,空间狭窄,空气污浊,再加上部分屯田兵晕船,这里面的味道,可想而知。 一名抱着幼子的妇女,脸色苍白,她被晕船折磨的快要发疯了,朝着身边的丈夫说道:“他爹!” “嗯!” “咱们为啥不能留下来?”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咱们要是继续留在宁海,肯定就会死!” “怎么可能,得罪了抚台大人的是大帅,又不是咱们,无论是谁想要屯田,总得用人不是?” 男人盯着女人道:“还真是……宁海州的土荒了那么多年,谁去垦荒了?你以为谁都可以垦荒的?” 女人沉默了下来。 “大帅走了,就没有人管咱们的死活了,那些贵人,人家都有好地,凭啥去垦荒?再说了去了辽南,跟着大帅干活,我一天可以挣一斗粮食,你也有挣七升,若是不去辽南,那就只能饿死了。” “可是辽南的建奴,建奴很凶!” 男人眯起眼睛:“这该死的世道,无非是早死和晚死!” 妇女抱紧怀里的孩子:“辽南那边说是给咱们分田地?” “想啥好事呢,分也是给宁海军将士分,不会分给咱们这样的屯田军,不过,咱们只要交三成租子,剩下的都是咱们的!你想要地?” “想……” “可是,大帅不要我这样的老弱病残,要是我的身体没伤,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给伱们娘几个挣一百亩地!” 另外一艘船舱里,塞满了密密麻麻的屯田兵,这些屯田兵大都是孔有德部的叛军俘虏改整而成的。 他们这些人面对船舱里污浊的空气,并没有反感,眼睛里还露闪烁的光芒。因为他们颠沛流离过,才懂得人离乡贱的真正含义。 一名山东人向身边的屯田小旗道:“头,听说建奴很凶!” “怕个鸟,他们也是人,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砍他们一刀会流血,脑袋掉了一样会死!” “你不怕!” “不怕,我怕将来没脸见祖宗!” 在国人的普世价值观里,无愧祖宗是原则和底线。 小旗握紧他唯一的一件武器,一柄明军制式的军刀,质量也非常一般,毕竟宁海军的好装备都在战兵手中,屯田兵只是辅助。 随着沈明遇占领了已经差不多变成废墟的金州城,这一次出兵,程世杰不仅仅带着宁海军的步兵和骑兵、炮兵部队,同时还带了大量的随军屯田军。 经过海上的颠簸漂流,程世杰率领舰队抵达盖州,也就是后世的营口港。当然,这个时候没有港口,对于吃水一米多两米深的木船大船来说,修建一座码头并不困难。 战舰并不能直接靠岸,却可以依靠着延伸出来的栈桥,抵达陆地上。 数百名宁海军士兵在滩涂上迎接程世杰一行,陈国栋率先下船,他的双脚刚刚踩在沙滩上,他迎着凌冽的海风,伸开双臂膀,重重地跪在地上,吼道:“我,陈国栋,回来了!爹,娘,不肖子陈国栋回来了!” 一名东江军出身的宁海军士兵也朝着辽南的方向大喊道:“我,杜二牛,回来了。我这一次不跑了……” “我,李大勇,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海面上响起,他们的呐喊声,甚至盖过了海浪。 马士林朝着程世杰道:“恭喜大帅,军心可用!” “甚好!” 程世杰想到了后世的一支军队,他们也有一颗回家的心,只是他们身不由已。现在的东江军出身的士兵,都红着眼睛,就差大吼:“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传本帅令!” 程世杰拿起话筒,音箱里传出程世杰的声音。 “本帅与建奴没什么好说的,汉贼誓不两立,他们从海上来,我们就在海上迎战,他们攻打金州,我们就在金州迎战,他们攻打旅顺,我们就在旅顺狠狠的揍他们!他们攻打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没有妥协,没有谈判,只有血战到底,直到有一方被彻底打服了,打趴了,这场战争就结束了。” 几乎所有宁海军将士振臂大吼:“大帅英明!” 就在这时,一名东江军出身士兵,伸手摸向自己的裤裆,从裤裆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银子,大约二两重,道:“大帅,从今天开始,我就把自己当成死人了,这银子我不要了,我不能留给建奴当战利品,您也别嫌少,这点银子您可以多买点武器……” 说着,这名士兵将银子直接扔在地上。 “大帅,我不会再跑了!” 一名东江军士兵流着眼泪道:“我要死战到底!” 说着,这名士兵将怀中的衣角扯下来,露出两块碎银子,直接扔在地上:“不给建奴当战利品!” “死战到底!” “绝不后退!” 叮叮当当一阵作响,银子、首饰、金子,玉器,各种值钱的小玩意就落了一堆,在东江军士兵的感染下,宁海军山东本地的士兵也纷纷将拿到的奖励,扔在地上。 “杀光建奴!” “死不后退!” 站在程世杰身边的马士林抹了一把冷汗,望着义无反顾奔赴战场的宁海军士兵,再看看被当成垃圾扔了一地的银钱,吞了一口唾沫。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大明的藩镇之祸不远了…… 他不敢说出来,生怕程世杰以及周围的宁海军士兵听到。 程世杰望着众将士道:“你们做得非常好,把自己当成死人,这样的勇士才能在战场上活下来,你们凯旋归来,本帅给你们五倍十倍的奖赏,如果你们阵亡了,你们的父母将由军队供养,你们的孩子将由军队抚养成人!你们什么都不必去想,只管握紧武器走上战场,遇见敌人,便击溃他们,歼灭他们,杀光他们!你们当中很多人注定都无法活着回来,但是,你们放心,跟着本帅,与建奴死战到底!只好我们死绝,我们脚下的辽南永远属于我们。” 一阵沉默之后,宁海军士兵和屯田兵都发出一声几乎要将天空都震塌的狂嗥:“死战到底!” 声音之大,直冲云霄。 …… 紫禁城,御书房。 崇祯皇帝终于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画像,程世杰确实是他心中的常山赵子龙,程世杰愿意去辽南,崇祯皇帝是更加激动。 同时,他也非常尴尬,大明其他所有将领对辽南都是畏之如虎,有多远跑多远,没一个想过为君分忧的,程世杰既不要粮食,也不要装备,二话不说便挺身而出,真是一个大忠臣! 崇祯有些唏嘘,这样的忠臣可不好找,为了辽南那么个兔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将忠诚的将军搭进去可不划算…… 崇祯皇帝沉吟道:“王承恩!” “奴婢在!” “你说,程世杰能不能在辽南打败建奴?” “这……” 王承恩想了想道:“这个,程将军忠君为国,一心想替皇爷为忧,这本意是好的,只是……建奴势大……可万一……” 崇祯皇帝现在无人可用,唯一提拔上来的卢象升还在充当救火队,四处灭火,无奈之下,他遣王承恩出发前往天津,自天津出发,从内库里给程世杰拨出了八万六千两银子,还有一部分火铳和铠甲,也算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 金州卫一直都是明朝的军事重镇,在地位方面,属于登州的前沿阵地。早在洪武五年,设立金州。卫城位于辽东半岛南部,后世大连市的中南部。 天启元年建奴攻占沈阳,随后占领了包括旅顺在内的辽南地区,金州与旅顺同时失陷。天启四年四月,毛文龙率领麾下张盘、都司朱国昌等趁建奴防御空虚,经过激战,占领了金州与旅顺。 天启五年一月十四日,努尔哈赤率领六千建奴军队攻打旅顺,杀尽明军,毁城而撤,三月,毛文东率领东江军重回旅顺,任命都司张攀留守旅顺。而毛文龙则将东江军总兵府从皮岛迁到旅顺的双岛。直到毛文龙被杀,旅顺一直掌握在东江军手中。 只不过在毛文龙死后,东江军内乱,直到崇祯三年六月,黄龙任东江军总兵官,他平定刘兴治之乱,镇守旅顺。 平心而论,东江军在辽南的地盘,仅限于旅顺南北二城,连一百二十多里外的金州城则无力占领,东江军与建奴将金州卫、海州卫、复州卫以及盖州卫作为缓冲地带。 此时的金州城,正仿佛像一个巨大的工地。无数名宁海军士兵正在迅速修补城墙,他们用大火烧着热水,将积雪拍在城墙的豁口上,浇上热水,形成一座座冰墙。 也有人在金州城外的空地上,挖出一个个大坑,然后用树枝树干盖上顶,形成一座座地地窝子。 “沈将军!” “宋先生!” 宋献策沉吟道:“斥候派出去了吗?” “派出去了,有问题吗?” 沈明遇麾下只有一百余骑,全部都是斥候,孤军来到金州卫城,他也心虚,将一百余骑全部散了出去,充当耳朵和眼睛。 “宋某心中不安,只怕有祸事要发生!” 作为一个江湖术士,宋献策喜欢算卦,用来判断吉凶。他今天已经连续算了五卦,三凶一吉,一次大凶半吉。 这让宋献策非常不安。 沈明遇道:“伺候最远派到了金州与盖州卫的交界处,距离咱们一百多里,沿途设了十几个临时烽火屯,如果建奴来了,那就…… 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响起。 在他沈明遇的视线内,出现三股狼烟,如同水桶般的烟柱腾空而起。 唐朝的王维在诗里写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孤烟,就是平安烟,表示没有战事。如果是双烟则代表有一千以上,一万人以下的敌军进犯,如果三股狼烟,则是表示有超过万人的敌军。如果五股狼烟,那就是赶紧撤退,敌人势大不可抵挡。 “戒备,全部回城!” “咚咚咚……” 雄壮而浑厚的战鼓声响起,听到聚将鼓的声音,正在干活的宁海军左都司士兵们,马上扔在自己的工具,拿起武器,开始集结。 宋献策此时显得非常紧张:“真应验了……可惜了。” 沈明遇道:“他们过不来!” 金州卫以北,莫约一百里的金石山区,这是由北向南的四条路之一,也是金州卫与盖州区的交界处。 五名烽火屯的侦察兵围在在一堆篝火前,宁海军士兵的伙食好,这是公认的。哪怕像他们这样执行任务,依旧可以吃上热饭和热水。 一口小铁锅,吊在篝火上,里面都在咕嘟着,冒着泡泡。可以看到汤水里是煮着饼子。一名斥候则是拿着一根树枝,上面烧着一条咸鱼。 随着火焰的炙烤,咸鱼的咸香味就扑鼻而来。一名老兵叫道:“吃汤饼子了,吃汤饼子!” 锅里放了盐,其他调味品倒是没有,唯一下饭的就是咸鱼,事实上对于这些饿怕了的宁海军士兵来说,有盐就行,没有盐也能凑活。 “趁热吃,吃了以后……” 烽火屯兵看着远处的狼烟,也顾不得吃饭了,其中一名瘦小的骑兵,迅速跑到山坡上,将狼烟点燃。 “头,现在怎么办?咱们撤吗?” “撤个屁,咱们又不是骑兵,能跑过四条腿的畜生吗?” “那……” “准备大家伙,给他们来一下!” 山口处,出现两名宁海军的骑兵,这两名骑兵都非常狼狈,他们的战马上,背部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箭,如果不是穿得太厚,又有铁甲防护,他们就凉凉了。 “咻咻……” 一轮箭雨,将两名宁海军骑兵斥候给淹没了。 “唉……” “可惜了!” 老兵一拳重重地砸在雪地上,就在这时,一名宁海军斥候居然从积雪中爬了起来,他身上插满了箭镞。 “汉狗,投降吧!” 追上来的建奴骑兵围着这名宁海军士兵,这名宁海军士兵朝着自己倒在地上的战马走去,他伸手摸向战马的脑袋:“投降,投降的话,我有什么好处?” 建奴骑兵见宁海军斥候想要投降,脸上露出一脸鄙视:“饶你不死!” “不死不行!” 伤痕累累的宁海军斥候露出满嘴的大黄牙,开心的笑道:“俺要是战死了,俺爹俺娘可以分一百亩地,加上你们,一、二三、四……二十五,俺爹可以多得两百五十亩地!” 建奴骑兵一脸不解,骑兵斥候从马脖子处解下一个黑乎乎的铁罐子,这是用生铁铸造而成的大杀器,一枚重十五斤重的炸弹。 差点多相当于一公斤半的tnt,随着斥候拉响引信,黑烟从铁罐子里冒出来,众建奴一脸茫然:“这么大的铁球,你想用他砸死我们?” 轰隆一声巨响,随着这颗炸弹爆炸,十数名建奴骑兵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 第89章 全军列阵火力压制 第90章 全军列阵火力压制 第089章 距离爆炸中心点较远的十数名建奴骑兵虽然侥幸没有被炸死,可是他们却被吓傻了,傻傻站在那里,任凭血雨沥在头上,裂肢断臂脏器砸在身上,一动不动,脸色青白,神情惊怖,目光完全失去了焦距,只觉得天崩了,地裂了,世界末日来了! 五名宁海军烽火屯兵,在老兵的带领冲下山坡,举起手中的刀枪,朝着这十数名建奴骑兵杀去。 “杀建奴!” 锋利的狗腿刀砍中一名被吓傻了的建奴骑兵,直到刀锋砍破他的皮肤,剧烈地疼痛让他清醒过来,可是问题是,现在已经迟了。 五名宁海军烽火屯兵,只顾得疯狂地砍杀着建奴,他们没有留意到,这些建奴骑兵,包括他们跨下的战马,虽然外表没有伤痕,爆炸的冲击波早已震碎了他们的五脏六腑,他们现在已经七窍流血,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老兵在那名宁海军士兵的碎尸体块中搜索着,终于他找到十二枚铁牌,这种牌子宁海军士兵的身份标志,他从两名斥候骑兵中间找到了十二枚血迹斑驳的铁牌,只见其中一枚被炸得变形的铁牌上的正面镌刻着:“宁海军骑兵0562,背面谢春旺,海州卫。” 身份牌在明末也只有宁海军有,别看这些小小的身份牌,制作还非常不易,这是程世杰在后世在一家小型五金厂订做的,采取钢芯镀镍工艺,每枚身份牌为十克重,外形为墓碑形,上面带一个小孔。 单独加工一枚身份牌需要两块九,到目前为止,宁海军仍旧有部分士兵没有身份牌,主要是宁海军的发展较快,时间上来不及。 程世杰与其他明末将领不一样,其他明末将领视将士的生命为数字,或者说最廉价的炮灰,但,程世杰却非常在意。宁海军阵亡的每一名士兵,就算无法带回尸体,也要带回他们的身份牌。 当然,老兵不识字,其他四名士兵则是在尸体中砍下建奴的首级,非常可惜,二十五名建奴仅获得十三颗完成的首级,其他首级不足以计作军功。 “头,不是说建奴很厉害吗?” “对啊,他们怎么这么不经打?” “是啊,还没有土匪厉害!” 老兵扬了扬那些带着血的身份牌道:“要不是这些兄弟用命引爆了轰天雷,你感觉我们几个还能活下来吗?” 众烽火屯兵沉默不语,他们赶紧将两名宁海军士兵的碎尸体,捡起几块,拿起他们的兵刃,以及建奴的首级、兵刃,还有身上缴获的银子,甲胄。 直到五名烽火屯士兵实在带不动了,这才罢休。 过了小半个时辰,山口出现密密麻麻的建奴骑兵,这些建奴骑兵发现了这里的异常,二十几名建奴骑兵死在当场,还有十三名建奴士兵被割掉了脑袋。 “该死!” 负责率领建奴的牛录额真快要气疯了,又是这一套。随着山口的建奴聚集越来越多,山坡上负责监视的五名宁海军烽火屯兵,直接拉响了地雷。 地雷可比骑兵斥候手中的轰天雷威力大多了,本着质量不行数量来凑的程世杰,将地雷装药六十斤,整颗地雷全重将近一百斤。 随着一团橘红色的火球炸开,建奴骑兵倒下一大片。 等建奴反应过来,五名烽火屯士兵早已消失在山坡上,虽然他们留下了脚印和足迹,但是这些建奴士兵并没有追击,他们被吓怕了。 这一路南下以来,他们遇到小股的明军骑兵斥候,平心而论,这些明军斥候的骑术非常一般,战斗力也不算强,比起关宁军的精锐夜不收,差得还有点远。然而问题是,这些明军骑兵斥候非常难缠。 他们在战马体力耗尽,逃不掉的时候,就会主动向他们发动进攻,一旦靠近他们,就会引爆轰天雷,把自己和他们建奴的骑兵一起炸死。 在这段时间内,建奴陆续干掉了数十名明军骑兵,然而,他们却付出了数倍的伤亡,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到现在为止,没有抓到一个活口,也不知道这支难缠的骑兵是何方神圣。 …… 盖州卫城,这是一座仅仅比宁海军稍大一点的城池,只是非常可惜,大明和建奴在辽南进行了反复的争夺,为了防止明军驻守盖州城,盖州城与金州城一样,已经被建奴拆掉了大部分的城墙。 等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士兵抵达盖州城的时候,就将宁海军进行了分兵,随军而来的屯田兵和工匠,向南部的金州卫城方向,在金州卫城西海岸的沙石滩登陆,前往金州城进行安置。 这个沙石滩,就是后世的大连杏树港,这是一座天然深水不冻港,虽然后世的港口面积不大,但是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辽南的最大一座港口。 在沈明遇的先头部队抵达金州城,并且占领金州卫城以后,这里就开始修建码头,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施工,这里已经形成了一座长约六里u型的浮动港口。所谓的浮动港口就是将砍伐下来的木排,用绳索固定在海岸边,一直向海里延伸到深水区。 这是因为仓促上马,无奈而进行的临时码头,可以供大型中型战船和运输船停靠,在修建浮动港口的同时,这座临时港口已经为金州卫城运输过来了五万余石粮食,还有一部分机器设备。 程世杰非常忙碌,想拉起一支队伍占山为王,不过是出点血发个誓喝碗酒再摔个碗这么点事,可是要建立起一支正规的军队,就不那么轻松了。 程世杰思路很清晰,这年头要啥没啥,连种地的人才都奇缺,想在这个时代搞啥科技跃进造枪造炮横扫千军一统天下基本上属于痴人说梦。 不要说目前的社会结构和人口基数不具备进行技术革命的工业基础,在现今这种三天两头就有军队打过来打过去的战乱态势下,就连最基本的农业基础都无法确保,这时候来搞什么技术革命,想法很好,可惜只可能是想法。 程世杰还没有那个雄心魄力去改革整个封建社会的上层建筑,他也没那个资本,除非他的军队人人都有后世高中以上学历的素质水平。程世杰的一纸命令,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人看不懂。 这是非常要命的问题,更加要命的是,他刚刚放下筷子,就听到了爆炸的声音,而且距离盖州城并不算遥远,充其量也就是十几里的样子。 很快,得益于宁海军士兵在哨长级别配备了对讲机,他们可以利用对讲机把情报迅速汇报给各自的百总。到了百总这个级别,拥在五十瓦车载电台,可以直接与程世杰联系。 虽然不用战马跑断腿,但是却让程世杰跑断了腿,他从后世般过来了八块六百瓦,太阳能电池板,拥有了总功率六千瓦的太阳能电池板,在阳光充足的情况下,一天可以发电二十七八度电的样子。 可问题是,随着对讲机使用规模扩大,加上天气寒冷,电池衰减快,电能依旧不够用,程世杰连想听点音乐的电能,都需要再三斟酌。 当程世杰就接到了盖州东北部的方向出现了大量的建奴,这个情况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也算是他的判断失误。 程世杰判断皇太极不会出兵辽南,是基于皇太极在锦州垂手可得的情况下,放弃拿下锦州城,这可能是因为皇太极的粮食不足,也可能是因为皇太极是因为有其他不明的原因。 程世杰判断皇太极粮草不足,不能出兵,其实有一定的武断因素,皇太极再不济,那也是十数万人的首领,东拼西凑的情况下,还是可以搞到一些粮草,哪怕无法组织大规模军队南下辽南,但是小部队却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程世杰并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一场巧合。 大凌河之战,宋伟和吴襄率领六千关宁军精锐,支援大凌河城,结果遇到大雾,他们与建奴在长山头遭遇。阿济格率领麾下千余人马,迎战六千关宁军,关宁军不战而逃。随后张春率领明军支援大凌河时,他又与扬古利一起出击,截杀张春部明军大半,逼退明军四十余里。 在这场大凌河战役中,阿济格的表现级为出彩,不赏说不过去,可是如何赏赐,也让皇太极煞费苦心。 建奴其实此时还算不了一个真正的国家,他们还是奴隶制的部落联盟,汗王虽然尊贵,但是需要实力的支撑。当初掌握着正红旗的代善、掌握着镶红旗的岳托,以及萨哈廉拥立皇太极,皇太极这才是绝对的优势获得了汗位。 事实上,努尔哈赤却宠爱老十四多尔衮,在多尔衮八岁的时候,就获封贝勒,参与议政,更是给了他正白旗。随着阿济格、多铎以及多尔衮与皇太极貌合神离,在这种情况下,重赏阿济格并不符合皇太极的利益。 可问题是,他不重赏不行,有功不赏,就会破坏建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战功体系,如何赏赐,怎么赏,这才成了皇太极最为忧心的问题。 经过半个多月的讨论,皇太极终于拿出了方案,阿济格不赏牛录,绝对不能增强阿济格的实力,但是却可以把祖大寿麾下一万三千余明军降卒,作为阿济格的包衣奴才。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事实上呢,程世杰的猜测也没有错,皇太极确实是陷入了粮草危机,这一万三千余名俘虏,就是一万三千多张嘴,哪怕一天只给他们吃一顿,一天也要几百石粮食。 阿济格一眼就看出了皇太极这个胖老八没安好心,他就派麾下博尔济率领一千五百精锐骑兵,驱赶着这些奴才前往辽南。 博尔济是札兰额真,也称为甲喇额真。这建奴中的高级军官了,因为建奴三百人为一牛录,五牛录为札兰,五札兰为一旗,也称为都统。 博尔济见阿济格兴致不高,就向阿济格劝说道:“主子,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狗奴才,你敢消遣主子?” 阿济格本来就肚子火,明明打了胜仗,偏偏被胖老八一顿收拾,什么也没有赏赐,只赏赐了一万三千名明军俘虏。如果有粮食,把这些奴才养一养,那就可以垦荒或放牧,怎么也是巨大的财富。 可问题是,皇太极这个汗王都没有粮食,他上哪儿去弄粮食? 如果把这些奴才杀了,胖老八就会假仁假义,以他嗜血好杀为罪名,处置他。这种双标的手段,皇太极玩得极为顺溜。当初天聪四年(1630年)四月,大明朝廷从各地调来援军,这些援军在孙承宗的指挥下,稳扎稳打,让皇太极感觉非常为难,他自知打下去占不到便宜,给了阿敏临阵决断之权,让他率领部曲留守永平府。 结果,阿敏回到沈阳,就被皇太极以丢失永平府为罪名议罪,于是,阿敏倒霉了。 阿济格对于这些明军降军是杀不得,却又没有能力养活他们。 “奴才不敢,据奴才所知,明狗朝廷给东江军总兵黄龙调拨了不少粮草,让他们安抚东江军,咱们若是借着这个机会,把旅顺打下来……” 阿济格先是疑惑的说道:“可汗王有令,不准我们擅自引起战端!” “咱们押送奴才去辽南,东江军袭击咱们镶白旗,难道汗王还不准咱们镶白旗还手?” 博尔济笑了笑道:“至于东江军打不打咱们,那还是不咱们说了算?若是谁敢多嘴嚼舌根,奴才就剥了他的皮!” “你这狗奴才,总算还有点用!” 阿济格道:“带着伱的人,为前驱,本贝勒随后就到!” “奴才领命!” 就这样,阿济格带着麾下两个札兰共计三千余名精锐部队,一路浩浩荡荡杀向辽南。 程世杰接到消息,马上集结宁海军的军队,准备前往金石山口。 程世杰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在金州卫城,他好不容易迁徙过来的四千八百余屯田兵,还有陆续抵达的工匠们,一旦让建奴成功突然金石山防线,抵达金州,虽然金州城是一个卫城,却容不下所有宁海军军士和其家属。 一旦让建奴屠杀了宁海军的屯田兵和其家属,程世杰以后再想从山东移民或者是迁徙,那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没有人口,还谈什么发展? 人口才是发展的基石。 也幸亏是宁海军骑兵和烽火屯兵用地雷和轰天雷迟滞了建奴的行军速度,这才给程世杰时间集结军队。 随着军队的集结完毕,程世杰也长话短说:“建奴来了,来了很多人,足足有三千人马,很显然这股建奴并没有把我们宁海军放在眼里,他们利用区区三千人马,就敢来进攻我们宁海军的辽南,这说明,他们把我们宁海军当成了内地那样的软蛋,本帅不介意给他们上一课!” 在校场上的宁海军士兵,没有说话,他们用坚定的目光,以及大手用力握紧刀柄,眼睛里出现了一片血光,宁海军士兵向程世杰表示,他们不怕。 “出发!” 随着宁海军士兵留下一千余人守城,四千余步兵、炮兵,还有两千余骑兵,程世杰没有搞什么阴谋诡计。 大明缺的不是智慧,相反,大明缺的是血性和武勇。 正是因为大明的聪明人太多了,所以大明才成了这个样子。当年,那些士兵明知是死,也迎着敌人的炮火冲锋,他们没有想过他们会不会死,也没有想过,他们死了这个国家怎么办? 他们没有张嘴天下,闭口国家,张嘴制度,闭嘴自由。 他们用他们实际的行动,用他们的满腔热血,诠释着华夏的悍勇,诠释着,什么叫做轻步兵巅峰。 就在程世杰刚刚出现不久,镶白旗的悍将博尔济就出现在远处视线中,他们很快就被宁海军的骑兵发现,双方爆发了激烈的骑兵斥候战。 博尔济望着徐徐前进的宁海军士兵,特别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居然超过了七成的士兵披着铁甲,他不解的问道:“这是东江军吗?” “听口音应该是,他们都是辽东口音!” “他们好富,你赶紧去告诉主子,来了一条大鱼!” 坐在马背上的程世杰,身边跟着张裕。 张裕眼睛里冒出精光:“大帅,好多马!” “本帅看到了!” 程世杰放下望远镜,长长叹了口气道:“咱们对面,这可是建奴的一个满编甲喇!” “一个满编甲喇是多少人?” 程世杰还真是无语,都跟建奴对阵了,手低下的都司还不知道一个甲喇有多少人。 马士林强忍住喷血的冲动,解释道:“建奴一个甲喇是五个牛录,每个牛录三百人!” “得得得!” 马蹄声再次响起,大地震动,地平线上出现一条骑兵线,随着骑兵越来越近,这股骑兵越来越多。 程世要杰内心里其实也是紧张万分,不是说建奴一个牛录就敢朝着明军上万人马冲锋吗? 自己才六千余人马,对方一千五百余骑却不动如山,反而又来了一千五百余人。 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阿济格是得到了博尔济的消息,这才急忙赶了过来,他拿着望远镜,看着宁海军的军阵,五百步外那道已经停止前进的钢铁波涛。正如博尔济所说的那样,黑旗,黑盔,黑甲,一望如墨,不过六七千人的队伍里,倒有三四千多是身披铁甲的,真是太奢侈了。 哪怕他们的老熟人,关宁军也没有装备如此多的铠甲。 与其他明军的铠甲是依靠朝廷发放,或者是打造不同,程世杰是有自己的钢铁矿,可以直接制造,成本更低。 更为关键的是,宁海军的铁甲甲叶片都是直接铸造的,特别是胸前的护心镜,大得更是离谱。 阿济格估摸了一下,那铁甲怎么着也有三千五百多套,发财了,这回真的发财了。 其他镶白旗的军官看着宁海军的军阵,纷纷摩拳擦掌:“主子,动手吧!” “主子,您就下令吧!” “瓜尔佳氏,没有孬种!” “奴才愿意领兵破阵!” 程世杰拿起对讲机下令道:“各火力支援哨,做好伪装,准备攻击!” 骑兵密集阵冲锋,这样的进攻方式是程世杰,拥有了迅雷铳的宁海军,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战术方式! 阿济格麾下的精锐骑兵开始蓄积马力,给战马喂精料,甚至是鸡蛋。 程世杰也下令道:“全军列阵,骑兵分成两翼,掩护左右两翼!” 其实宁海军的老底子,已经形成,在程世杰的命令下,全军开始迅速列阵。 然而,哪怕是临敌列阵,却丝毫没有任何慌乱。 阿济格望着宁海军将士列阵,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支明军有城不守,他们居然敢跟我们野外浪战,真有点意思!” 就在这时,阿济格道:“瓦尔喀!” “奴才在!” “带着你的人,到处转转,看看明狗到底在搞什么鬼!” “得得得……” 马蹄声响起,一名建奴斥候朝着阿济格跪道:“主子,明狗,从南边来了一支援军!” “有多少人马?” “四五千人!” “跟爷玩这一套?” 阿济格还真没有放在心上,添油战术是兵家大忌,可问题是在某些时候,反而可以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说,双方打得半斤八两时,对方来了一支援军,对方肯定会士气大增。在这种情况下,添油战术,反而可以挫败敌人。 “呜呜……” 阿济格下令麾下一个牛录额真率先出战,当然这不是决战,而是试探一下宁海军的虚实。 程世杰却不管这么多,他直接下令道:“全军列阵,火力压制!” 率先发言的则是佛郎机火炮部队,随着炮兵准备完毕。 袁世良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轰轰轰……” 一门门炮管中喷射出一团团橘红色有火球,一颗颗炮弹飞向正在冲锋的建奴骑兵。 ps:写着写着睡着了,非常抱歉,先这么着吧,太瞌睡了! 第90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第91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第090章 就在宁海军的火炮开始点燃引信的时候,原本以密集阵形建奴骑兵却突然散开,整个三百余骑的骑兵冲锋队形,陡然间扩大了将近十倍。 建奴骑兵与骑兵之间的距离,扩大到十几米的距离,而且他们的身体几乎贴在了马背上,双手抱紧了马脖子。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微微有些遗憾,这样松散的阵形,别说发射的佛郎机炮弹,就算是后世的榴弹炮,只要不是大口径,对这支骑兵的杀伤是非常有限的。 果不其然。 一发炮弹飞过来,砸在地上再弹起,将一名建奴骑兵的头颅打成碎片,带血带肉将后面一名骑兵胸膛打穿,掉到地上再度弹起,击中一匹战马的马颈,马头顿时就下来了。 虽然这一枚炮弹造成三杀,可其他炮弹有的落空,有的仅仅一杀,八枚炮弹在建奴骑兵阵中仅仅造成了十几名骑兵的伤亡,而且这还是没有打偏的情况下,这些建奴骑兵眼看着炮弹飞过,将身边的袍泽给炸得死无全尸,他们却视而不见,反而加速冲锋。 哪怕已经不足三百建奴骑兵,依旧营造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速度越来越快,动能越来越强,到得后来,简直就是风驰电掣,无数只马蹄高高扬起再重重落下,声如雷震,让人色变! 只是非常可惜,宁海军装备的佛郎机火炮,可不是那种仅仅射程三四百步的火炮,而是拥有一千三百多步的射程。 要说起来,孙元化的功劳还是巨大的,他改进发明的佛郎机火炮楔式结构,几乎让佛郎机火炮在拥有了中型红夷大炮的射程,却依旧保持着佛郎机火炮的发射速度。 “轰轰轰……” 当建奴骑兵冲锋到宁海军阵前不足八百步的时候,佛郎机火炮第二轮炮击正式打响,由于这一次的距离更近,炮弹的动能更强,这支建奴骑兵的伤亡也在持续上升。 虽然眼看着又有二三十名建奴骑兵坠落战马,阿济格却没有为自己的部曲伤亡而难度,反而更加开心。 在他的认知中,明军的火炮射速极慢,第一轮八门火炮,第二轮同样也是八门,两轮火炮的射击间隔仅仅十几息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只可能是十六门火炮先后发射。 “发财了!” 阿济格的眼睛中闪烁绿油油的光芒,三四千套铁甲,外加十六门火炮,这可是一大笔钱。虽然建奴的八旗,标准满编是七千五百人。这其实是理论上的数字。 在皇太极继位之前,八旗最强的其实是阿济格三兄弟,他们共计掌握着六十五个牛录,其次是代善,他掌握着五十一个牛录,再次则是阿敏,他掌握着三十三个牛录,三贝勒莽古尔泰则掌握着二十五个牛录,皇太极掌握着十八牛录。 在继位前,皇太极的其实仅仅比阿济格强一点点,阿济格当时有十五个牛录,可是现在,皇太极这个正黄旗旗主,加上镶黄旗旗主豪格,父子二人共掌握了115个牛录(皇太极死的时候是117个) 皇太极是一个政治高手,他首先抬举阿济格三兄弟年龄最小的老十四多尔衮,让多尔衮担任正白旗的旗主,让阿济格担任镶白旗旗主,但是镶白旗仅二十五个牛录,而多铎和多尔衮分别掌握着30个牛录,和33个牛录。 年龄最大,功劳最多的阿济格反而成了三兄弟垫底的一个,这也为阿济格与多尔衮反目,同,埋下了种子。 经过大凌河之战胜利的建奴,并非像大明想象的那么弱,事实上八旗现有牛录是两黄旗115个牛录,两红旗六十五个牛录,而两蓝旗经过分割和打压,仅仅剩余三十一个牛录,正蓝旗十六牛录,镶蓝旗十五个牛录。 八旗共有牛录是三百零九个牛录,满编九万两千七百人。 阿济格心中不服,但是他迫切想要扩充自己的实力,奴才他有,他不仅仅有击败叶赫部的战俘,还有海西女真的战俘,这些战俘是可以训化成建奴的自己人,但是却缺少装备,火炮这个装备。其实皇太极和建奴贵族,早在崇祯三年一月,阿济格攻打通州张家湾,这是明军的重装集结地,此战中,阿济格斩获五千余明军,其中更是缴获了各种火炮二百余门。 皇太极其实并没有看上这些火炮,可随着孙承宗接替明军指挥权,他将各路明军分属六路总兵管辖,以车阵拱卫两翼,以火炮以前驱,让皇太极非常被动,那个时候,皇太极已经重视了火炮了。 在大凌河之战,皇太极更是集中了上百门火炮,攻击张春所部的车营,正是火炮的建立了功勋,让张春麾下崩溃…… 这些火炮对于阿济格而言,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雨,来得及时了,他手中有一万三千余名明军俘虏,这些俘虏中肯定有明军的炮兵。阿济格非常了解这些明军俘虏,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是一条忠诚的好狗,比建奴自己人还要忠诚。 只是,阿济格没有想到的是,宁海军的火炮并不是那么好缴获的。 当建奴骑兵在付出四五十人伤亡的代价,扛过了二轮的火炮的轰击,他们此时已经进入了宁海军阵前的三百步之内。 炮兵指挥官袁世良马上下令道:“换标红的开花弹,快!” “轰轰……” 随着宁海军的佛郎机火炮发射第三轮,这一次使用的却是开花弹,这个开花弹与后世的榴弹炮其实是两回事。这种炮弹的弹头部分,就是用细小的铅弹,用胶粘在一起,以发射的时候,随着胶受热,小铅弹就会分散出去。 可以说,这个开花弹的工作原理,与后世霰弹枪一模一样。 八颗炮弹确实是非常难以命中非常分散的建奴骑兵,可问题是,这种开花弹不同,他们会形成十五米至五十米范围内扇形打击面。 正在冲锋的建奴骑兵开始出现大量的伤亡,至少上百名建奴骑兵被开花弹的弹片击中,前面数排的建奴骑兵人和马身上溅出点点血星,他们惨叫着,悲嘶着,轰然倒下…… 阿济格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这是怎么回事?” 博尔济这下看清了透过火炮浓浓的硝烟,宁海军的迅雷铳开始发射出铳子。 “砰砰砰……” 那些侥幸没死在火炮开花弹之下的建奴骑兵,马上迎接到了宁海军的钢铁之雨,三十二毫米口径的迅雷铳中,在一百二十米的距离上,打中人体的躯干,可以将人直接腰斩,而现在这些建奴骑兵,全部都在他们的有效射程之内。 幸存的一百余名建奴骑兵身上突然爆起来大团血雾,这团血雾可比佛郎机火炮的更大,这些建奴骑兵第一次面临迅雷铳的打击,当下吃了大亏,他们甚至来不及撤退,就悲愤的倒在地上,成为了宁海军的战利品。 这场战斗说起来很慢,事实上却是不到一柱香的时间。 首战告捷,宁海军利用了射程上的优势,在射程之外将一个整编牛录,三百骑射杀一空,说起来简单,事实上并不简单。 首战告捷,宁海军将士的士气更是暴涨到了极点,无数宁海军振臂大呼:“大帅威武,宁海军万胜!” 同样属于宁海军战术序列的骑兵部队,他们一直充当着看客。 赵文才身边的乔四娘,一身男式铠甲,加上明朝以贫胸为美,乔四娘的身体虽然矮小,却不属于最矮小的,只是看上去让人以为她是一名瘦弱的士兵而已。 乔四娘不解的道:“建奴没有你们说得这么厉害!!” “四娘,你是不知道而已!” 乔四娘别看跟着孔有德的时候,打过几仗,亲手砍了的脑袋也有十几颗,但是她还真是一个战场上的雏鸟。 赵文才身边的百总吕新成道:“这也是碰上了咱们这个不讲理的大帅!” “不讲理?” 吕四娘更加疑惑。 赵文才解释道:“咱们的炮兵,在短短时间内打了二十四枚炮弹,其中八枚开花弹,特开花弹一枚的制造成本就高达十五两银子,普通炮弹也值七两银子,仅仅二十四枚炮弹,就打出去了两百多两银子!” “这是打仗吗?这不是拿着银子砸人?” 乔四娘说得没错,二百多两银子确实是可以砸死几个人。 当然,赵文才的判断其实是不正确的,刚刚那一轮炮弹加上三百六十发铳弹,制造成本就高达三百五十两银子,这还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放在其他明军将领手上,至少值五百两以上的价格。 程世杰舍得,不见得其他明军将领舍得拿银子去砸敌人。 “全军突击!” 程世杰虽然战场指挥经验不足,可问题是,他知道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比如说骑兵,骑兵想要提起速度,至少需要三百步以上的距离进行缓冲。建奴大军的本阵处于非常不利的上坡阶段,所以冲锋加速的距离更远。 宁海军向前压迫建奴,让建奴失去加速冲锋的缓冲距离,同时也是为了激怒建奴。因为人在愤怒的情况下,才能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程世杰更希望建奴可以集团性地发起冲锋,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宁海军的火力优势。 “前进!”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下达,宁海军右都司的四个总、二十个司整齐开始缓缓移动。 “他们居然还敢发动反冲锋!” 阿济格被程世杰成功激怒了,但是很快,阿济格反应过来,他本来就二十五个牛录,现在居然出现一个全军覆没,如果愤怒地发动冲锋,让这支明军利用火器部队给他们造成极大的杀伤,他回去恐怕无法和皇太极交待,别看胖老八每天笑呵呵的,可问题是他就是一条毒蛇,阿敏已经倒霉了,他可不想给胖老八留下收拾他的口实。 虽然说建奴自恃武力过人,可问题是,他们也知道火器的厉害之处,早在萨尔浒之战中,以及浑河之战中,三千余名戚家军利用优势火力,给建奴造成的极大的伤亡。后金开国大将雅巴海、布哈、孙扎钦、巴彦、雅木布里、西尔泰、郎格、敦布达哈、木布、禄汪格等大将死在这场战役中。 可以说,任何一名建奴将领都对明军的火器部队忌惮不已。 “他们想进,就让他们进!” 阿济格咬咬牙道:“咱们后退一千步!” 建奴骑兵接到命令,缓缓后退,虽然只是后退一千步,却让建奴骑兵占据了地利上的优势,在五百步之外就是一道下坡,退到一千步外,正好是一个不并算高的丘陵。建奴骑兵可以获得地利的优势,通过山坡让战马迅速提速,不仅不会造成被动,反而更占据优势。 张裕一脸欣喜:“建奴退了!” “他们这一退,我们就被动了!” 程世杰望着宁海军的前锋已经接到战场上建奴的尸体,他心中一动,一个主意马上就闪现了出来:“命令刘庆松所部,立即打扫战场!” 宁海军打扫战场,向来又铁扫把之称。他们是真狠,不仅会把武器、兵刃拿走,连敌人尸体上的衣服也会带走,当初在战场上,连土匪身上的破衣服都不会放过。 随着刘庆松所部的宁海军士兵走到建奴骑兵的尸体前,他们就挥刀砍下建奴的首领,然后扒拉掉尸体身上的衣服,然后将建奴的弓、箭、刀、枪、铁甲、皮甲甚至是身上随身携带的肉干、奶疙瘩,全部进行分类,后面的士兵则将这些东西,分类装车。 宁海军不仅发现阵阵欢呼,还用长枪挑起建奴的首级,肆无忌惮地嘲讽。 “爹个鸟,博尔济,全部压上去,本贝勒要撕碎他们!” 阿济格一直顺风顺水,打蒙古,打朝鲜,打大明,一直没有吃过亏,都是他以少胜多,偏偏连敌人的毛都没的摸到,自己死了三百多人。死了三百多人对于阿济格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可以随时重建奴这个牛录。 建奴是全民皆兵,一个牛录虽然是编制三百人,事实上,却与明朝的卫所一样,一个卫所满编五千六百人,可事实上随便一个卫所,都有几万军户,哪怕是死掉几千人,只要有钱有装备,马上补充上来损失的人马。 可问题是,这些明军士兵实在是在侮辱人了,当着建奴士兵的面,直接将尸体扒光,就这样让这些尸体赤条条的暴露在冰天雪地中。 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 “主子,息怒!” 博尔济一脸紧张的道:“这群明狗有大炮,有这么多火铳,肯定不好对付,咱们全军压上去,固然可以撕碎明狗,可打仗没有这种打法……主子不是向来喜欢用脑子打仗吗?” 博尔济作为了阿济格的心腹,非常了解他的脾气,这个阿济格也是一个驴脾气,一般人还真劝不住他,他的脾气上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当然,博尔济却可以,因为博尔济其实不仅是他的属下,还是他的大舅哥。 “你说,就这算了吗?” “不会,也绝对不能!” 博尔济笑了笑道:“主子,您难道忘了吗?在咱们南边二十多里外,还有一支明军,这两支明军是一伙的,最能打的一部分,顶在前面,不能打的,肯定落在后面,咱们不如绕开这伙明军,咱们去打他们的辎重部队,一旦辎重部队完蛋了,他们没有辎重,还能坚持几天?” 阿济格点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本贝勒所想的战术!” “主子英明,那您看……” “去吧,给本贝勒出口气,多砍几颗明狗的脑袋!” 随着建奴分出一千五百余骑,绕过了宁海军的防线,张裕的脸色大变:“不好,他们冲沈明遇那里去了!” 虽然说,建奴利用骑术的优势,隔绝了沈明遇与程世杰之间的联系,可问题是,建奴并不知道,沈明遇与程世杰之间可以使用电台进行联系,只要距离山区不超过三十公里,平地上不超过五十公里,他们都可以直接联系。 程世杰拿起对讲机道:“赵文才!” “卑职在!” “带着骑兵部队,跟上去!” “大帅……” 赵文才声音中带着苦涩:“这一千五百余骑的建奴,卑职就算拼光了所有的人马,也对付不了他们!” “本帅不用伱对付他们,你只需要带着骑兵咬死他们,他们若是进攻沈明遇部,你们就冲上去,干扰他们进攻,如果他们转过头来对付你们,你们调头就跑,本帅知道你们打不过建奴,跑总能跑过他们吧!” “是,卑职尽力!” “最后,本帅告诉你,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明白吗?” “卑职明白!” 马士林听着程世杰的命令,暗暗对程世杰佩服不已。程世杰向来在与众将领开会的时候说:“本帅略懂军事!” 程世杰这哪里是略懂,这简直就是精通。 只不过,程世杰实在是太低调了。 马士林随即想到,大明的政治正确就是以文御武,程世杰表现得越抢眼,他就会被打压得越严重。 博尔济带着麾下一千五百余骑前脚刚刚走,赵文才就带着宁海军的两千骑兵追上去上。 博尔济也知道,如果后面跟着一个尾巴,他就别想进攻南边的那支明军辎重部队,于是,博尔济下令道:“停止前进,转身……” 就在博尔济的麾下调转马头的时候,宁海军骑兵也同样在调头,博尔济率领追了三四里地,却见这支明军骑兵越跑越快,距离越拉越远。 这就是宁海军骑兵最苦涩的优势,作为骑兵,想要跑得快,跑得远,骑兵的体重不能太重,否则战马的负重太重,就无法长途奔袭。 宁海军的骑兵都是东江军孔有德的旧部或者是山东本地擅长骑马的马户出身,他们几乎人人都是瘦骨嶙峋,反而拥有了体重上的优势。宁海军骑兵不像建奴个个长得强壮如牛。 眼看无法追上对方,博尔济只能含恨下令道:“停止追击!” 可是当博尔济刚刚下令停止追击,原本已经消失的宁海军骑兵,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于是双方玩起来骑兵追逐战。 双方你来我往,时间过了小半个时辰,博尔济非但没有成功进攻沈明遇所部,反而让沈明遇与程世杰所部相遇。 沈明遇在得知骑兵斥候发现建奴出现在辽南的时候,就一方面让工匠和军户进攻金州卫城,一方面动员了宁军海军的屯田军户,经过小半天的时间,沈明遇将动员起来的十七个百户屯田百户叫在金州卫城,直接告诉他们:“你们想要地吗?” “想!” “砍一个建奴的首级,五十两银子,或者五十亩地,两颗就能捞到一百亩地!” 这些屯田百户的眼睛顿时红了,将守卫金州卫城的工作交给了周延栋。 对于金州卫城会不会丢失,宋献策不关心,沈明遇同样也不关心,他们是程世杰的原始班底,当初就是宋献策、沈明遇、程石、程虎、加上程安静和程安宁、杨芸娘几个人。 这些家底都是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经营而来的,只要程世杰在,他们都不担心未来。 宋献策就和沈明遇带着所有宁海军左都司士兵,再次乘坐战舰,从渤海湾一路北上,抵达盖州港下船。 他们马不停蹄的来到这里,都累得直吐舌头,没想到,程世杰这边的军阵中,升起几十口行军大锅,大锅里正炖着马肉。 宁海军的伙夫做饭还真有一套,他们用少量的调料,却把马肉炖得香气扑鼻,大块大块的马肉,在肉汤里翻滚。 程世杰望着沈明遇和宋献策等人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马肉刚刚熟,过来一起吃吧!” 宁海军开饭了,程世杰安排宁海军士兵,分批吃饭,每名领到饭的宁海军士兵,分到了至少半斤马肉,大块的马肉口感有点差,有些柴,可问题是,这些宁海军士兵们,从来不挑食。 这年头,粮食比人命贵,有的吃就不错了,更何况还能吃上肉? ps:今天老程去吃席了,祝大家也天天吃肉,第二章,可能会很晚,也可能到明天早,建议大家不用等了。有扣扣群或微信群的朋友,求大家帮忙宣传一下本书。目前本书高订653,均订457,还差43就够五百了。 第91章 阿济格的绝户之计 第92章 阿济格的绝户之计 第091章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宁海军将士兴奋到了极点,虽然那些登州卫出身的宁海军士兵并不知道建奴的厉害,仅仅是听说。可是东江军出身的宁海军士兵,他们不仅仅清楚建奴的厉害,更是亲自领教过。 建奴的军队中也分为三六九等,十五岁可以成为旗丁,然而参加体能、智力、武力的考核,合格者为步甲,优秀着为马甲。步兵和马甲可以上战场。 拿人头超过一百级,可以成为红甲兵,成为红甲兵以后,经过红甲兵之后,经过层层选拔,百里挑一,可以成为白摆牙喇,即白甲兵。在努尔哈赤后期,整个满八旗才二百余名白甲兵。 白甲兵的装备极好,身披三层铁甲,重约六十余斤,可以无惧明军的刀砍箭射枪刺,除了他们的面部,几乎没有漏洞。在松锦大战中,六名白甲兵对战二百四十名明军士兵,全歼明军二百四十人,自身无一伤亡。 当然在皇太极时期,建奴的红甲兵和白甲兵数量开始暴增,主要建奴在崇祯二年攻入关内,大肆屠杀平民百姓,屠良乡县和固安县等十数县城,建奴通过屠杀平民百姓,获得晋升为红甲兵,而白甲兵则是按照比例挑选。在努尔哈赤后期,一个牛录最多可以抽出一百甲士,而现在,阿济格麾下这三千铁骑,其中红甲兵占了四分之三,白甲兵也是一百四十余人。 哪怕建奴的红甲兵和白甲兵战斗力有了水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同等人数的情况下,可以碾压明军。 哪怕只有一个牛录的骑兵,可以追着上万明军砍杀。 以往的时候,明军若是想歼灭一个牛录的建奴,自身要会出三倍甚至五倍的伤亡,而宁海军士兵却在零伤亡的情况下,将三百骑建奴射杀一空。 特别是那些东江军出身的宁海军士兵,此时望着程世杰,眼睛里充满了敬畏。要论武勇,东江军其实不缺勇士,不说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像毛有俊、毛有荣、那也是可以正面硬刚建奴白甲兵的猛人。 然而,东江军的每一次胜利,也全部都是用人命堆起来的。 哪里像这样,长枪手、刀盾手、包括弓弩手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军队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一个人能够带着士兵获得接连的胜利,这些的士兵就愿意跟着这样的将领作战,哪怕是明知是死,他们也毫不畏惧。 此时的宁海军军阵中,气氛非常轻松。 有的宁海军士兵端着饭碗,一边吃马肉一边朝着建奴方向嘲讽:“这马肉味道不错,给爷爷再送点!” “要是天天能有这样的伙食,这仗打一辈子我都乐意!” “太遗憾了,功劳都是那些炮兵和火力支援兵的!” “他们其实也想哭!” “怎么回事?” “这三百多建奴,只砍了一百六十二颗首级!” “不可能!” “是真的,其他首级都打碎了,哎呦,太可惜了!” 程世杰现在与其他将士一样,面前架着一口铁锅,铁锅里,大块马肉正在咕嘟嘟的肉汁翻滚,唯一不同之处就是,程世杰的这个铁锅里肉汤是红色的。 作为能够穿越两个时空的程世杰,从来不会在吃的方面为难自己,他的锅里放着麻辣火锅底料,在寒风刺骨的天气里,吃着麻辣火锅是一种极美的享受。 原本程世杰身边有张裕、刘庆松、周宁等人, “过来尝尝这马肉怎么样!” 沈明遇倒也不客气,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马肉,马肉刚刚进入嘴里,一股浓郁的牛肉味在刺激着味蕾,他冲着程世杰竖起大拇指:“大帅,您这马肉,好吃!” 战场上的三百多匹战马,马肉一点都没有浪费。 坐在程世杰身边的李志祥感叹道:“难得啊,我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头一回看到我军在战后这么轻松的。” 程世杰笑道:“打赢了,当然轻松啦!” 李志祥的有些黯然:“可惜了,毛帅没能看到……” “你闭嘴!” 赵文才盯着李志祥道:“在程帅面前,少提毛帅!” 沈明遇赶紧扯开话题:“大帅,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咱们在这里跟建奴耗着呗,金州方向该垦荒就垦荒,该建工厂就建工厂!” 程世杰一脸得意民的笑道:“咱们还有六十万石粮食,足够咱们宁海军全军吃上十个多月,耗就把他们耗死!” “可是,建奴若是绕过咱们,直赴金州怎么办?” 程世杰道:“咱们要建一条新的防御体系,这条防御体系呢由壕沟和胸墙组成,胸墙不需要太高,齐胸高,但是要坚固,至少可以防止建奴骑兵撞塌。一墙胸墙,下面就是一道壕沟!” 程世杰拿出来的是后世的壕沟与铁丝网、地雷组成的堑壕战,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标准战术。 这个战术的核心就是用宁海军缴获的大量虎蹲炮和碗口铳为支点,以胸墙为线,以地雷为面,以壕沟为交通线,组成的立体防御战术。 程世杰拿着一支断箭,直接在地上画了出来,这样以来,宁海军将领们就容易明白了。 程世杰根据后世的资料判断,现在皇太极手中的火炮数量已经有三四百门了,主要缴获来源是崇祯二年的破关缴获,以及大凌河之战的缴获。哪怕建奴的火炮再少,红夷大炮他们手中肯定会有,拥有着射程优势的红夷大炮,会给宁海军造成大量的伤亡。 虽然与沈明遇汇合之后,加上登莱新军的火炮,宁海军现在拥有火炮九十六门,但是,红夷大门仅仅十门,其中八十六门为佛郎机火炮。 在火炮对战方面,宁海军仍然没有绝对的优势,所以他必须利用堑壕,低消建奴的火炮。 随着宁海军士兵分批吃完饭,就开始了施工。 地面被冻实了?简单,在地面上烧一堆火,等火将冻土层融化,再挖土,那就简单多了。带着温热的泥土拍成土墙,随着寒风一吹,马上变得坚硬似铁。 宁海军喜气洋洋,而对面的建奴却愁云惨淡。 虽然损失了一个牛录,不至于让阿济格伤筋动骨,但是却让他感觉非常没有面子,他愤怒的道:“全军压上去,把这群明狗给踩到泥地里!” “主子,息怒!” 博尔济道:“这群明军的火铳太多了,火炮也多,咱们三千骑压上去,就算都死光了,也恐怕没有什么效果,若是折了这么多牛录,损失得可都是主子啊!” 博尔济非常聪明,他其实想说损失了这九个牛录,皇太极不会放过阿济格的。但是这话他不能说,如果说,阿济格就会恼羞成怒,不管不顾把全军压上去。 “本贝勒就不相信他们的火铳不炸膛,火炮不发烫,弩箭射不完!” “主子是想消耗明狗的火铳和炮弹吧,这事其实简单,不用让咱们的人上!” “不用咱们的人上,那用你的人上?” 博尔济其实不是女真人,而是蒙古人,他虽然是镶白旗的第一参领,也就是札兰额真,但是他的部曲其实不是,而是女真人。 阿济格的蒙古部曲在后世,足足有两千余骑,负责看押明军战俘。 “主子,您难道忘了吗,咱们手中可有一万三千余名明狗战俘,用他们来消耗明狗的铳子和炮弹,岂不是更好?” 阿济格点点头道:“也对,这样更好!” 建奴内部最信任的肯定是他们自己人,其次则是蒙古人,再次才是投降的汉军,现在的汉军分别是梅勒章京鲍承先、孙得功等人,还没有真正成立汉八旗。 阿济格一方面催促着后面的蒙古骑兵押着明军战俘快速前来,一方面则是喝着小酒,吃着烤羊肉。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以程世杰大营为中心,向东向西延伸的防线,迅速成型。 随着胸墙和壕沟迅速挖掘,宋献策向程世杰建议道:“主公,不能让宁海军的战兵干这种粗活,要让他们保持充足的体力,建奴不战不退,肯定是等后方的援军或火炮过来,等他们过来,只怕是大战就要来了!” 程世杰也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他认为宋献策分析得非常有道理,就问道:“你的想法是把屯田兵调过来?” “是,这种壕沟挖起来颇为费劲,只能调屯田兵过来,主公手中现在不缺乏粮食,给屯田兵找点活干,让他们也可以迅速安定下来!” “好,此事交给伱去办!” 明军彻夜不休,因为随着程世杰抵达辽南,宁海军的水师分出三分之二,负责运输屯田兵和其家眷。当准备直接在金州港靠岸的运输队,就接到了程世杰的命令,直接调头北上。 随着屯田军在盖州港靠岸,他们依旧分流,老弱妇孺则南下金州,青壮则留在盖州,负责帮助宁海军士兵挖战壕,修胸墙。 程世杰给这些迁徙而来的屯田兵提高了一倍的工钱,既每天给两斗粮。 仅仅一夜的时间,一条有三道胸墙和三道壕沟组建的防线,居然绵延了七八里远,而且依旧以较快的速度向东西方向延伸。 事实上,随着越来越多的屯田兵加入到这个工程之中,按照这个速度,他们最多到了晚上,就可以将防线修到盖州城。 翌日一大早,阿济格盯着山下宁海军修起来的胸墙皱眉道:“奇怪,明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什么阵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怪的防御工事啊。” 博尔济的注意力被那不足一人高的胸墙所吸引,他嗤笑一声:“明狗居然想用这么单薄的一道泥篱笆挡住我八旗精锐?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 “不行,不能这样任由他们修下去!” 阿济格阴沉着脸道:“大凌河之战,汗王用三道战壕将明军团团围困,历时三个月,城里明军饿得吃人肉了,这次明军用同样的办法,挖战壕把我们挡在外面!” “他们自己把关了起来,岂不是更好?” “蠢货!” 阿济格指着南方道:“这里距离金州卫还有一百二十多里,距离旅顺还有二百四十多里,他们有水师,可以援援不断把粮食运过来,到时候饿死的是我们,不是他们!” 博尔济道:“那就派人打一打,不能让他们安心修工事!” 博尔济的话说到了阿济格的心中,他说道:“让你的人上!” 博尔济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多嘴了吧。 可阿济格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只要违背他的命令,死亡是最幸运的事情,他们都会被虐杀致死。 无奈之下,博尔济自己蒙古族的部下射那,在蒙古语中射那,就是狼的意思。 这名亲信千夫长而且还姓朵奔篾儿干,要论尊贵的话,博尔济吉特氏远远不如朵奔篾儿干,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与中原王朝一样,在宋朝赵氏是国姓,到了明朝,赵氏远远不如朱氏。 射那率领麾下五百余骑疾如飓风,朝着营垒席卷而去。看样子建奴也意识到这种看似简陋的防御工事有古怪。 一看到蒙古骑兵冲上来,程世杰就笑了,建奴害怕死自己人,就让蒙古炮灰出战。 程世杰不用看都知道这些家伙将会是什么下场了。把骑兵赶出战场的是什么?不是那被吹得如同灭国神器一般的米尼枪,而是铁丝网和重机枪,前者让骑兵寸步难行,后者让骑兵那一往无回的冲锋变成了飞蛾扑火! 程世杰没这个能耐搞出重机枪,不过有迅雷铳就够了!他下令道:“袁世良,指挥炮兵!轰死这群王八蛋!” 袁世良与几名西洋参谋在一起嘀嘀咕咕,这些西洋参谋计算出了他们的数据。 当这些蒙古骑兵进入胸墙八百步的距离,十六门佛郎机火炮同时开火,随着火炮的引领燃烧,火炮的炮管里喷射出一团团火球,硝烟滚滚,炮弹从硝烟中呼啸飞出,落入蒙古骑兵冲击的队形中。 蒙古骑兵中队顿时溅起一片片血雨,沉重的、带着强大的动能的铅球横冲直撞,挡在它前面的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是血浆四浆,撕裂的肌腱和碎骨的骨骼飞扬起来,令人作呕。 十六门炮一轮齐射,蒙古骑兵便被放倒了百余人,效果还不错。不过他们也仅仅来得及开上一炮,不等他们装上第二发炮弹,蒙古骑兵已经斜刺里冲锋过去,炮弹虽然可以发射,射界范围内已经没有蒙古骑兵了。 程世杰笑了笑:“这群王八蛋倒还机灵!” 只不过这些蒙古骑兵机灵得过头了,他们居然直接冲进了雷场。蒙古骑兵的速度越来越快,火炮再想瞄准目标已经没有机会了。 蒙古弓骑兵角弓拉得跟满月一样,箭若联珠,弓弦震颤间朝宁海军阵地倾泄出密集的箭雨。 “咻咻咻……” 随着箭雨落下,宁海军的阵地中传出零星的惨叫,显然有人中箭了,胸墙虽然能为他们提供很好的保护,但毕竟胸墙不是万能的,还是会有抛射而来的箭镞越过胸墙,射中他们,给宁海军带来伤亡。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的反击也如期而至,足足超过三百具弩机,朝着蒙古骑兵发射了弩箭。 一排弩箭扫过,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响起,挤在胸墙前的蒙古骑兵齐刷刷的倒下了一大片。射完后,宁海军士兵把弩机交给战壕里的战友,从他们手里接过上好了弩箭的强弩,略略一描,再次扣动机括。 这次蒙古骑兵的惨叫声来得更加惨烈,挤在胸墙前的蒙古骑兵几乎被一扫而空,不管是人是马都变成了一堆堆尸体。 包括博尔济的心腹在内,五百余名骑兵在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内,全部被射杀一空。 眼看着建奴和蒙古人没有进攻的架势,不少宁海军士兵,直接拿着钩子,将蒙古人的尸体钩到壕沟里,然后打扫战场。 阿济格看到这一幕,长长叹了口气。 “有古怪!” “主子,看来只有用火炮了!” 阿济格踢到真正的铁板了。 这一次宁海军甚至没有发射迅雷铳,甚至没有引爆地雷,五百余名蒙古骑兵就全军覆没了。 阿济格的脸此时非常臭,甚至比吃了狗屎还臭。 周围的建奴将领谁也不敢触阿济格的霉头。 宁海军士兵则喜气洋洋,把蒙古人的赤条条的尸体,封在阵前,形成一道尸体墙,至于被射杀的战马,则成了宁海军将士口中的肉。这一次获得的马肉更多,哪怕宁海军士兵敞开肚皮吃,也吃不完。 程世杰就把多余的马肉分给了屯田兵,宁海军的屯田兵吃着马肉,感动得稀里哗啦。他们有的记不清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就算偶尔捉个兔子,那也不舍得吃,还要卖了买盐。 程世杰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建奴的士气在下降。 经过五天的紧张修建,在使用了五十八个屯田百户,宁海军的防线已经初步形成,向西与盖州城联通在一起,向东则是修到了金石山。 现在好了,建奴想要再绕路去金州卫,要么从海上走,要么直接攻破盖州城,或者翻阅金石山,这座山其实是长白山系,千山余脉。更为关键的是山顶居然还有一座古城,宁海军就派出了周宁部专门守着这里。 虽然不可能完全堵死建奴南下的道路,程世杰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崇祯四年十一月底,洪承畴出任三边总督,他真正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洪承畴举起屠刀,大杀流寇,一时收到奇效。 阿济格望远欲穿的明军战俘,也在跌跌撞撞中赶到了。 阿济格命人从一万三千余名战俘中挑选出四千青壮,给他们每人两碗热粥,并且杀了两百余名羊,当着众战俘的面。 阿济格宣布,攻破明军防线,赏披甲人。 建奴以旗统军,以旗统民”,平时耕田打猎,战时披甲上阵。这些旗丁,按照身份地位又分为“阿哈”、“披甲人”、和“旗丁”三种。阿哈即奴隶,多是汉人、朝鲜人;披甲人是降人,民族不一,地位高于阿哈,旗丁是女真人。 虽然说披甲人的地位不如旗丁,却是他们这些战俘最好的待遇,虽然也没有军饷,他们可以在战场缴获财物,运气好的话,还被赏赐几个奴隶。 这些明军战俘,脑回路非常奇怪,他们害怕建奴,却不害怕明军,当然他们因为出身明军,非常清楚明军真正的实力,在他们眼中,明军的战斗力就是渣渣。 这些吃了一顿饱饭的明军战俘,眼中闪烁着狼一样的目光。 “出战!” 随着阿济格一声令下,这四千余名明军战俘,拿着刚刚发来的刀枪,开始列队。 程世杰刚刚吃过早饭,他正准备给军官们上课,对面的山坡上就响起了呜咽而悲壮的牛角号声,随着牛角号声的响起。 对面的建奴骑兵开始左右散开,露出一支大约四千余人的步兵,只不过从这些步兵的服饰可以看出,他们这支步兵曾经是明军。 没错,这支明遇正是在大凌河城投降建奴的明军俘虏。 看到这些明军俘虏,东江军出身的宁海军士兵,马上就反应过来,建奴这是要做什么了。这事实上,也是建奴最习惯用的战术,先用明军俘虏,以及被俘虏的大明百姓,驱赶着他们去冲锋明军的防线。 在战争还有没有正式开打的时候,明军往往需要把火铳和弩箭,射向自己人,这样以来,不仅仅会消耗火炮、火铳以及弩箭,同时也会打击明军的士气。 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 建奴就是依靠这种无赖的战术,把明军打得狼狈不堪。 此时,几乎所有宁海军士兵望着程世杰,面对一族同胞,他下得去手吗? 程世杰望着这些越跑越快,甚至脸上露出狰狞神色的明军战俘,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时空的二鬼子。 程世杰愤怒了:“全军火力全开,不再保留实力,骑兵部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追杀!” ps:虽然下午的火车,退了宾馆,已经没有地方码字了,到了火车上,如果有条件,老程再码一章。 第9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9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092章 在步兵面对骑兵的时候,总是处于极为不利的局面。 打胜了,无法追击。只能小胜,而失败,则是面临着灭顶之灾。 程世杰一直以来不敢放开全面的火力,他害怕把这些建奴打怕了,毕竟他手中的迅雷铳拥有一百四十八具,一次齐射就是四千四百枚子弹。相当于四千四百支火铳,而沈明遇的左都司,同样有四千多支单发火铳。 也就意味着,程世杰的宁海军现在拥有着一次性齐射八千四百多枚铳弹的火力打击,随着沈明遇所部的左都司归建,宁海军的火炮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共计八十六门佛郎机火炮,哪怕是阿济格把全部压上来,程世杰也能把这不足三千建奴以及上一千五百多名蒙古骑兵射崩。 只是非常可惜,宁海军的骑兵还不能算是真正的骑兵,至少面对建奴的时候,差距让人绝望,哪怕是三打一的情况下,也不敢保证有绝对的胜算。 如果程世杰先前火力全力,肯定可以给阿济格造成重大的伤亡,可问题是,就算阿济格脑袋进水了,他也不可能命令他麾下的骑兵迎着宁海军的枪林弹雨冲锋,那样不是进攻,而是在送死。 在程世杰下达火力全开的命令,宋献策张了张嘴。 但是,他却没有发出声音。 因为他知道程世杰的命令下达,那肯定要执行,如果不执行,朝令夕改,对程世杰这个主帅的威望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宋献策压低声音道:“主公,只怕建奴会被吓跑了,现在最好还是给建奴一个希望……” “不用!” 程世杰断然拒绝了宋献策的建议。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 面对眼前这支二鬼子,程世杰准备打崩他们,一次性解决战斗,哪怕他们之中会有一部分逃出去,也可以宣扬宁海军的火力优势,以及宁海军的战斗力。 “本帅要让这些明军俘虏知道,他们想要助纣为虐,需要付出代价,本帅要让建奴知道,不是所有的明军都是怂包软蛋,我们宁海军就是让建奴从今以后,望见我们的旗号就退避三舍!” 在这么一瞬间,程世杰发现一个问题。他如果利用建奴对宁海军的无知,给建奴取胜的希望,这样固然可以给建奴造成巨大的伤亡。从战术上,程世杰胜利了,可是从战略上,程世杰却失败了。 建奴真的很强吗? 强是肯定强,可问题是,他们绝对没有他们吹嘘的那么厉害,早在努尔哈赤时代,,努尔哈赤亲领的正黄旗45个牛录,镶黄旗20个牛录,代善及其长子岳托统领的正红旗与镶红旗分别有25个牛录和26个牛录,莽古尔泰统领着21个牛录的正蓝旗,阿敏统领着33个牛录的镶蓝旗,而皇太极与努尔哈赤的长孙杜度分别统领25个牛录的正白旗与15个牛录的镶白旗,总的牛录数达到了210个牛录。 但是到了皇太极时期,仅皇太极及其长子豪格统领的正黄、镶黄、正蓝三旗就达到了117个牛录,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统领的正白旗、镶白旗也有98个牛录,而代善统领的正红旗与镶红旗,再加上济尔哈朗统领的镶蓝旗,也有96个牛录,数量达到了311个牛录,总的兵力也达到了将近10万人。 可是表面上看,建奴增加的牛录数量只有一百零一个,也就是三万人马,并不算太多,可问题是,建奴的兵种和兵力,都不是速成兵种。 仅宁远之战,在明朝官方记载建奴损失一万四千人,而满清记载只承认死了两名游击,五百兵卒,宁锦之战中,皇太极铩羽而归,自称损失甚微,赵率教奏报,贼奴不下两三千人。《三朝辽事实录》:明军在笊篱山被围,“奋勇力战,虏死甚众”。 无论怎么说,这一场仗皇太极虽然主动撤退,要说一兵不死,那也说不过去,毕竟,他动用六七万人,费时二十四天,搞春游吗?自己兵马死伤多少的问题,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总之,建奴此时的兵力,肯定超过三分之一都是新兵。 程世杰希望用这一战,来打出宁海军的威名,如果建奴不服,不服就来战。 “开炮!” 随着这四千余名明军战俘,嚎叫着冲进宁海军八百步的范围内,宁海军的炮兵开始开炮。 八十六门佛郎机火炮发射出八十六枚炽热的铅球,落入明军方阵中,砸出一道道血胡同来,其中一枚炮弹就砸在祖泽洪不到十米的位置。 祖泽祖是祖大寿的儿子,大凌河城随祖大寿投降,后来祖大寿只身逃回锦州,而这支明军俘虏,被整编为汉军,则由祖泽洪统领。 炮弹溅起泥土,落在祖泽洪的身上,此刻他却不为所动,反而大声道:“火炮装填速度不快,不想死的就跑快点!” 平心而论,能够在大凌河城熬到最后的,都是军中的老兵,他们在战场上的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面对炮火的轰击,不少祖家士兵走起了曲线。 “轰轰……” 然而,不等这些祖家士兵跑出一百步,宁海军的第二轮炮击就又开始了。 这个时候,阿济格的脸色不禁大变:“明狗怎么这么多火炮?” 第一轮近百声炮响,这已经是一支万人规模明军精锐部队的正常火炮配置了,然而宁海军同样也是上万人马,却居然有两百多门火炮。 没有人回答阿济格的问题,就在这时,第三轮炮击响起。 站在汉军祖泽润出声道:“禀告主子,这是佛郎机炮,就是射速快,威力不大!” 然而,现实打脸来得太快了。 仅仅六轮炮击,四千祖家军倒下了足足上千人。 阿济格盯着祖泽润:“你他娘还叫威力不大?什么才叫威力大?” 如果不是这些祖家军实在是顽强,居然倒了三分之一,居然还没有崩溃,就连程世杰都有些佩服这些二鬼子了。 在后世,同样是二鬼子,比真鬼子还狠。 程世杰暗暗计算着距离,还要给他们加点硬菜。 随着第七轮炮击,比前六轮持续的间隔更长,正在带着冲锋的祖三公子祖泽洪大叫道:“明狗的火炮打红了,兄弟们给我冲!” 这些祖家士兵露出狰狞的神色,脚步飞快,冲得更猛,更急。 就在他们刚刚冲进三百步的范围内的时候,程世杰狠狠挥下手。 “起爆!” 随着程世杰一声令下,冲进了雷区的祖家士兵并没有发现,他们脚下的地面上突然冒起了白烟,随着引信引爆炸药。 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从他们脚下钻出来,祖家士兵如同树叶般被高高的抛起,裂肢断臂雨点般落下,砸在活着的人身上,噗噗作响。 炽热的、尖锐的弹片呜哩哇啦的向四周层层辐射,轻而易举的射穿祖家将士的盔甲,撕裂他们的身体,让内脏和污血泥石流似的从那一道道恐怖的创口中倾泄而出! 站在后面观阵的建奴骑兵和阿济格、博尔济等将领,吓得瞬间脸色苍白:“这是什么鬼炮!” 祖泽润也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用腰刀抵在地面上,勉强让自己不倒,他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火炮,这是……” “这是什么?” “这是震天雷!” 就在这个时候,迅雷铳的声音接连响起。 “砰砰砰砰……” 密集如雨的铳弹,射向那些还站在地上被吓傻的祖家士兵身上。如果是后世的军队,面对这种情况,肯定会就地卧倒,减少子弹带给他们的危险。 然而问题是,被地雷炸得魂飞魄散的祖家士兵,此刻大脑已经失去了反应,就算侥幸未死的祖家士兵,手脚也不听自己的脑袋控制。 突然,一团火雨腾空而起,这是程世杰给这些祖家士兵准备的第三份大礼,这是程世杰自制的汽油燃烧弹。 这是程世杰可以弄到的最大威力的武器,甚至废品收购站可以收到所有大部分原料,六十升的汽油,加上白糖、面粉,废弃的塑料,再加外八十斤的黑火药引爆,形成了一个半径一百五十米左右的火海。 关键是这种土制的汽油凝固炸弹,虽然原料土,但是威力却一点也不小,在生活中如果熬制糖稀,不小心被烫到,就会发现,这种粘稠的物质,根本就甩不掉,浇水也没有用。 这些祖家士兵还不至于马上死去,他们被汽油凝固炸弹烧着以后,那种疼痛是深入骨髓的,他们的惨叫声已经失真,还有行动能力的火人,吓得到处跑,又继续引燃烧身边的战友…… 终于炮声停止了,迅雷铳也停止了射击,无论是建奴,还是宁海军士兵,或者是祖家士兵,所有人都吓得呆住了。 “这也太……” 沈明遇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震撼,他以为火炮已经是威力最大的武器了,结果程世杰带着工匠们又是搞出来了迅雷铳,迅雷铳的威力够大了吧?程世杰又弄出了汽油凝固炸弹,程世杰还给他们取了一个洋气的名字:“莫洛托夫鸡尾酒”。 他非常不解,为什么叫这个奇怪的名字,什么鸡尾酒,明明一点酒味都没有好吧? “怎么办?” 阿济格现在是骑虎难下,他要是这么灰溜溜的撤退,别说胖老八要收拾他,就连他们镶白旗的其他将领也会看不起他。可是如果把重新整队,发起攻击,在见识到了宁海军犀利的火炮,他并不认为建奴的骑兵可以冲上去。 要知道,哪怕到了现在,宁海军依旧没有火力全开,没错,这些祖家士兵根本就没有冲进宁海军弩机的射程之内,所以四千多名弩手还没有开张呢。 “主子,现在怎么办?” 博尔济现在可是把阿济格给逼到墙角上了,他本来就是想让阿济格柿子捡软的捏,趁着东江军内部混乱,占点便宜就走,可问题是,现在便宜没有占到,没想到一口咬上了一颗铁核桃,肥肉没吃到,反倒崩掉了几颗大牙! “狗奴才,都是你……” 阿济格虽然是自作主张,没有向胖老八报告就跑过来打野,本来情节就不轻了,又一下子死伤了这么多满洲勇士,胖老八必然震怒,如果没有足够的战利品,他都不知道拿什么来应付胖老八的滔天怒火了。 可问题是,宁海军的装备虽然多,虽然好,可不是这么容易拿的。 “啪啪啪……” 阿济格朝着博尔济一口气抽了十几鞭子,直接将博尔济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博尔济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来。 阿济格快要气疯了,程世杰却被自己的这套火力至上的战术,获得了成功,而兴奋万分。 “主子,要不,再把那些明狗,送上去!” 阿济格也知道自己需要见好就收,毕竟他的继室夫人就是博尔济的妹妹,把大舅哥打坏了,可不好交待。 毕竟建奴喜欢联姻,夫妻间的感情,那算个屁,他作为爱新觉罗家的贝勒,需要照顾建奴贵族,他有十几个妾,但是出身高贵,却长得歪瓜裂枣,不堪入目,倒是博尔济吉特氏,这个蒙古族的妻子,长得还算那么回事。 “主子,明狗的火炮打了前六炮,第七炮打得更晚,显然,他们的火炮需要等等再能打,不如……” 博尔济也不想让自己的部曲和族人送死,那只能让祖泽润上了,祖泽洪已经死在了阵前。 阿济格指着明军的大阵道:“祖泽润,你带着伱的人上!” “主子……” “滚!” 阿济格拿着腰刀,指着祖泽润道:“你敢抗命,本贝勒就砍死你!” 祖泽润也被逼到了墙角,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向上万人马的本阵。 亲眼见证着四千余好手,连宁海军面都没有见着,就死得干干净净,这些祖家士兵一脸绝望。 “祖少将军,您行行好,饶命啊!” “我们不想死啊……” “祖少将军,你去跟贵人求求情!” “祖少将军……” 听着这些部曲的求饶,祖泽润如果说不难受,那绝对是骗人的,可问题是他也没有办法。作为一名将军,他自认为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本份。在建奴包围大凌河城的时候,大凌河城的粮食仅仅够一个月食用,他们却坚持了一百多天。 刚刚开始还好,只不过是少吃一点,后来粮食彻底没了,就吃老鼠,老鼠吃光,就只能吃人肉,开始是吃死人的,再后来就抽签,抽到谁吃谁。 在绝望的情况下,他们才向建奴投降。 “兄弟们,活命在前面!” 祖泽润指了指身后,身后的建奴骑兵和蒙古骑兵,已经挽起了弓箭,只要他们不前进,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兄弟们,冲啊!!” 祖泽润算是看清了,建奴根本就没有拿他们当人。 此时的祖家军士兵冲锋,与先前的冲锋截然不同,在祖泽洪的率领下,那些祖家士兵以为宁海军与其他明军一样,属于一碰就倒的软蛋怂包,可是在见证了宁海军的火炮之猛,火铳之利,他们对打败宁海军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对面的兄弟,留条活路!” “对面的兄弟,咱们都是大明人,别开枪……” “我还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 这些祖家军士兵一路哭泣一路的向前挪动着。 “咻咻咻……” 在这个时候,建奴骑兵与蒙古骑兵开始放箭,此时的蒙古骑兵和建奴骑兵装备的骑兵角弓,都是属于软弓。这种软弓,射速极快,在这些训练有素的蒙古骑兵和建奴手中弓弦震颤间,数支箭连成一线飞了出去。 就是俗称的连珠箭,当然,不过这种弓也只能欺负一下披甲率惨不忍睹的明军,碰上宁海军就不行了,宁海军的兵甲之精,放眼整个大明,他们绝对是一流的。 可问题是祖家军原来是装备了大量的铠甲,在他们投降的时候,已经被建奴收走了,现在他们只是破旧的鸳鸯战袄,也算是棉甲,对弓箭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可问题是,祖家军精锐部队在第一轮的进攻中死伤殆尽,后面这些都是老弱病残,着甲率几乎没有。 在建奴和蒙古骑兵的连珠箭下,他们死伤惨重。 随着建奴骑兵和蒙古骑兵的驱赶,这些祖家士兵只能加快前进速度。 在宁海军的阵线,程世杰也看出了这两股二鬼子的不同之处,前一股二鬼子就像初期,比鬼子还猛,后面的则像是四五年的二鬼子,一边冲锋,一边大喊:“八路爷爷,别开枪!” 眼看着这些祖家军士兵越来越近,宁海军的士兵也不约而同的望着程世杰。 “进入火炮最佳射程!”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放弃第一道胸墙,放弃第一道防线,严守第二道防线,让他们扔掉武器,跳进壕沟,不按照咱们的要求做的,格杀勿论!” 随着程世杰命令的下达,宁海军士兵率领撤退,他们的撤退也是无声无息,毕竟这三道胸墙和壕沟组成的工事,都是环形布置的。 宁海军士兵也不怕这些祖家士兵耍花样,在交通壕沟两端一堵,迅雷铳可以对他们进行密集的射杀,而且他们也没有手雷和冲锋枪,想抢夺工事,其实是很难的。 聪明的宁海军士兵在撤退的时候,也埋上了地雷,如果这些祖家军士兵敢耍花样,他们会死得更惨。 这些怯怯前向的祖家士兵,终于抵达了宁海军的第一道胸墙前,对面的第二道胸墙后,露出宁海军士兵的脑袋:“对面的辽西兄弟,扔掉你们的武器,慢慢爬过来,我保你们不死……若是敢耍花招,别怪兄弟们心狠手辣!” 这些祖家士兵大喜过望,他们已经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知道建奴没有拿他们当人,那些建奴真不是人,别说女人不放过,他们连男人也不放过。 “兄弟,别开枪!” 一名祖家士兵扔掉手中的长枪,翻过胸墙,按照宁海军士兵的指挥跳进了壕沟内,接着就是第二名,第三名……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跳进壕沟,后面观阵的阿济格终于反应过来。 可问题是,祖泽润在前进领军,他现在连一个人质都没有了。 “这些明狗果然都靠不住!” 阿济格朝着身边的博尔济下令道:“给爷屠了他们!” 博尔济接令,率领麾下一千五百余建奴骑兵,一千余蒙古骑兵,尾随着祖家士兵的后阵,冲杀而去。 程世杰看着这一幕,直接下令道:“炮兵抬高一个射界,轰击后面的建奴!” “轰轰轰……” 一门门火炮喷射出一团团火球,炮弹在建奴的骑兵阵中犁出一道道血肉胡同,将建奴骑兵炸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 博尔济的运气实在不佳,在第一轮的炮击中,一颗炮弹直接击中他的马头,炮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直接将炮弹打进了战马的马肚子里,从粪门处飞出来。 瞬间倒地的战马,将博尔济而压倒在地上,他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后面一匹战马朝着博尔济的下腹踩去。 情急之下,博尔济仅仅挪动了一下身子,那个碗口大的马蹄,直接踩在他的命根上。 “啊……” 博尔济享受了一把物理阉割,他直接疼得昏迷了过去。 随着博尔济下身一片狼藉,鲜血直流,一名蒙古骑兵仰天悲呼“长生天啊,您这是怎么了!” 随着博尔济倒下,他身边的蒙古部曲,将其抬起来,调头就跑,其他建奴见状,也调头返回,他们实在是提不起面对宁海军的勇气。 仅仅几轮炮击,已经让建奴丧失了再战的勇气。 面对狼狈而回的两千余骑,他们这一轮进攻铩羽而归,连宁海军的面都没有见着,就死伤两三百人,一个牛录从镶白旗的战斗序列中消失了。 阿济格算是偷鸡不成舍把米,给程世杰送了八千余名免费劳力。 ps:终于写出来了,大家见谅,今天只能一更了。 第93章 辽东人的新希望 第94章 辽东人的新希望 第093章 北风如刀,切割着人的皮肤,让人感觉着无比的疼痛。然而,此时的阿济格无比的心疼,因为仅仅两轮试探性进攻,他的镶白旗阵亡了七百多人,伤兵倒不是不多,因为在佛郎机火炮和迅雷铳面前,受伤是非常奢侈的事情,死亡才是最容易的事情。 至于蒙古骑兵的损失,阿济格已经没有勇气去统计了,因为他们的损失肯定比建奴更惨,更重。 让阿济格欲哭无泪的是,他的镶白旗的悍将,他的小舅子,命是捡回来了,但是,以后只能蹲着尿了。更加让他难受的是,镶白旗这次随军出征的四十名白甲兵,被无声无息地干掉了二十一人,别说二十一人,就算是死了一名白甲兵,他也是非常心疼。整个镶白旗总共不到两百名白甲兵。 这一战镶白旗如果是输给关宁军。那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关宁军一直是大金国最强大的对手,三千建奴骑兵对战上万名关宁军,在三倍的兵力优势下打输了,他还可以向胖老大有个交待。 可问题是,他是输给一支名不经传的明军,南征北战无往不利的镶白旗居然让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明军打得这么惨,更为关键的是,哪怕是败给了关宁军,关宁军也肯定是有伤亡,直到现在,这支名不见的明军,居然没有伤亡,以零伤亡的代价,干掉了七百多名建奴勇士,其中还包括二十一名以一敌百的白甲兵。 阿济格此时的心情非常憋屈,就像一位世界级拳王让一个瘦弱的街边混混摁进臭水沟里暴踹了一顿,内心的憋屈可而知了。 赵文才目瞪口呆的望着阿济格带领镶白旗的骑兵缓缓撤退,蒙古骑兵则负责殿后,他兴奋的叫道:“我们赢了!” “叫个屁,赶紧冲上去,就算你们现在还打不过建奴,把蒙古骑兵留下应该不难吧?” 接到了程世杰的命令,赵文才大手一挥:“兄弟跟我上!” 平心而论,明朝在后世虽然被建奴打得非常惨,但是从来没有怕过蒙古人,从开国起就按着蒙古人狂扁。 哪怕到了土木堡之役,明军损兵折将二十余万,大批能征善战的良将也悉数陨落,汉蒙之战的主动权就此易手,明朝边境防线一步步后退,蒙古人一步步的压上来,也先、俺答两位甚至带人跑到北京来烧杀抢掠。 然而问题是蒙古人早已不复祖先当年的武勇,而明军将领,只需要养活五百名家丁兵,就可以将蒙古人按在地上摩擦。戚继光担任蓟镇总兵期间,九千戚家军对蒙古人进行惨无人道的花样吊打,几巴掌下去,长秃、董狐狸、图们汗等一干蒙古豪杰生生被他抽成了猪头,从此在蓟镇面前比孙子还老实了。在有明一朝,明军对蒙古人的心理优势还在,只要朝廷愿意打,明军还是可以给蒙古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明军对上蒙古人,有着很强的心理优势,尤其是在赵文才这样的东江军眼里,这些蒙古人就是一堆堆会跑会动的银子啊! 负责殿后的蒙古骑兵一看宁海军两千骑兵左右两翼包抄而来,这简直就是要将他们包饺子的架势。 他们这一下就慌乱,有的想跟宁海军骑兵过过招,有的则是调头就跑,这下整个骑兵队形就乱了,只要队形一乱,战马的速度就提不起来。 赵文才挥舞着锋利的戚家刀,朝着一名蒙古骑兵的后背砍去。这名蒙古骑兵甚至来不及反应,脑袋和半边肩膀就砍落在马上。战马还驼着他的主人,疯狂地向前奔跑。失去了脑袋和肩膀这些累赘,这名蒙古骑兵越过了三四名蒙古骑兵,这才坠落在马下。 也有的蒙古骑兵想要抵抗,宁海军的骑兵在发起冲锋的时候,已经用脚蹬着弩机上弦,距离蒙古骑兵三四十步的距离,就是一轮攒射。想要反抗的蒙古骑兵就被射成了刺猬。 如此近的距离,弩机的劲道相当强劲,完全无视蒙古人身上的牛皮铠甲,也无视他们身上的轻质铁甲,唯一可以防护住弩箭的三层铁甲,非常可惜,蒙古人没有这种好装备。 “扑哧,扑哧……” 刀枪入肉的声音响起,蒙古骑兵被宁海军骑兵砍得七零八落,跑在前面的建奴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调头支援蒙古骑兵,反而加速撤退。 已经杀透了蒙古骑兵的赵文才,率领四五百名宁海军骑兵,尾随着建奴骑兵杀去,他本想趁机捡着便宜,如果建奴回头,他就撤回来,他本着程世杰的战术原则,敌进我退,敌驻我扰,只是没有想到,建奴这下撤太快了。 与建奴骑兵相比,宁海军骑兵弱的不仅仅是骑术方面,战马的差距更大,东江军的战马都瘦弱不堪,特别是孔有德从山东扩充的骑兵,有的甚至骑着骡子,战马速度上的差距,其实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无论再如何不情愿,阿济格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仗他们镶白旗败了,而且是惨败。所有人脑海里都一片空白,浑身发冷,目光呆滞,惊愕、恐惧、愤怒、迷茫…… 激烈至极的情绪狠狠地撞击着他们的心灵,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建奴还是第一次输给了明军,输得毫无招架之功,输得这么惨,输得无话可说! 七八百名将士埋骨沙场,两千蒙古仆从军……幸存五六百人,而明军的伤亡,恐怕没有伤亡,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向明军射箭,也没有机会向明军抡刀子,血淋淋的现实击得他们眼冒金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明军将士的狂呼大喊海啸般传来,淹没了一切,让他们不得不信! “恭喜大帅,我们胜了!” “大帅威武,大帅万胜!” “大帅万胜,宁海军威武!” 宁海军将士兴奋得扯着嗓子大吼起来,虽然这仗战斗的规模不在,战果也并不算巨大,可问题是,此时的程世杰还不是后来的大明摄政王,撑握着大明百万精锐部队,宁海军还是一支成立不过四个多月的新军。 宁海军将士开始打扫着战场,这一仗的缴获在宁海军的历次战斗中,并不算丰厚,特别是首级,真是非常无奈。 明明建奴阵亡七八百人,可事实上宁海军仅仅斩获建奴首级四百五十二级,其中白甲兵二十一具,仅七颗首级可以算作军功,被火炮或迅雷铳打碎了脑袋的建奴不算首级,至于那四千祖家军士兵的首级,更是少得可怜,搜遍整个战场,仅仅得到八百七十七级。 没有办法,程世杰的那颗巨型汽油凝固炸弹威力太残暴了,将足足一千余名祖家军士兵烧成了焦炭,还有两千多人被炸成了碎肉。 蒙古首级倒是多一些,有八百四十三级。 其他则是一些兵刃,对于建奴的也好,蒙古人的也罢,宁海军已经看不上眼了,如果品质好点的,可以直接发给屯田兵凑合着使用,如果较差的,只能回炉重铸了。如果不是这一战中,缴获了四百三十三匹受伤不严重,还能继续使用的蒙古战马,程世杰该亏死了。 好在缴获了四百三十三匹战马,还有一百多匹伤马,这些战马伤害比较严重,就算是治好,将来也不能再上战场,只能充当驽马使用。 一千余匹马尸,快速被分割成马肉,成为宁海军士兵以及屯田兵的腹中餐。 “大帅,这些俘虏怎么处置?” 程世杰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明朝现在可谓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烂透了,贪腐之风席卷已然渗透到这个老迈的帝国的方方面面,蚕食着帝国的根基,这个帝国所剩下的最后一点执行能力都被用来搜刮民脂民膏了。 在后世,有人评价祖大寿“一代名将,据关外,收关内,堪称往复有忠义;两朝贰臣,悖前主,负后主,真个里外不是人。” 这个评价,其实是站在满清的角度上来评价的,屁股有点歪了。虽然祖大寿大凌河初降,那是城中粮食吃草,无以为继,人人相食,再坚持下去,只能全军覆没。其实,孙承宗做阵锦州,他是被坑的一个。最主要的是罪魁祸首是丘嘉禾。第二次投降,则是因为洪承畴。 虽然投降了满清,却一直没有给满清尽过力,站在程世杰这个后世之人的角度来看待洪承畴与祖大寿,程世杰其实更愿意同情祖大寿。 程世杰道:“先他们弄点吃的,好不容易活下来,那也不容易!” “对付这样的汉贼,难道不应该吊起来风干吗?” 沈明遇不解的问道:“留着他们浪费粮食!” “不,他们还有用!” 程世杰道:“八千余人,每天一两银子,让人通知祖大寿,要赎人的话尽快,拖得越久,代价越高!” 这些人马都是祖大寿的原始班底,心腹中的心腹,没有这些人马,祖大寿就是一个空架子,如果祖大寿有这些心腹班底,至少可以有力量压制吴三桂。 有自己和宁海军在辽南侧应祖大寿,洪承畴未必有机会担任蓟辽督师,相对而言,洪承畴对大明的威胁,其实比三顺王还要大。三顺王孔有德、尚可喜,以及耿仲明,只算是将才,而洪承畴则是战略上的帅才,如果没有他指挥大兵团作战,满清没有那么容易入关。 听说程世杰要把这些俘虏卖掉,众宁海军士兵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卖了钱,有他们的一份。 在把这八千余名祖家军士兵卖点之前,他们可不会白吃饭不干活。 宁海军士兵把八千余名战俘,送到了金州卫的骆马山煤矿挖煤,现在天气寒冷,随着宁海军的屯田兵和工匠过来的越来越多,没有煤炭取暖,人根本就坚持不下去。 虽然金州卫城外挖了很多土窝子安置屯田兵和其家眷,人多了,吃饭喝水和取暖,都需要燃烧煤炭,如果光用木柴,把辽南的树砍光了,估计都不够用。 随着骆马山煤矿被发展,宁海军的煤矿工匠就带着人开始工作,有了煤炭,窑场也可以建了。宁海军的家眷和他们屯田兵,不可能永远居住在地窝子里,他们也需要房屋,这个年代,不像后世的钢筋水泥,如果建土坯房,冬天也可以修建。 前提是,要有足够的煤炭。有了煤炭,其他工厂也可以投入兴建,像炼钢的平炉和高炉,纺织厂、家具厂、马车厂、还有农具厂等等。 随着八千战俘进入煤矿,那么煤炭就可以满足宁海军的军民需求了。 就在这时,这八千战俘里的一名高大的汉子大叫道:“我叫见你们将军!” “谁要见老子?” 刘庆松一脸不忿的望着祖泽润道:“你要见老子?” “在下是关宁军锦州副将祖……” 不等祖泽润说完,刘庆松不耐烦的道:“伱不是说你是祖大寿吧?” “那是家父!” “你骗爷爷不识字啊!” 刘庆松对着祖泽润就是一顿猛踹,讲真的,祖泽润此时可没有半点祖家大少爷的风范,由于他娇生惯养,细皮嫩肉,在冰天雪地里,吃了太多苦。脸上满是冻疮,鼻涕长流,比乞丐还惨。 被刘庆松一顿收拾,祖泽润终于老实了。 这场辽南宁海军的首战落下帷幕,后世史称金石山之战,或者是金石山大捷,成为了宁海军的转折点。 程世杰在十二月初二这一天,召集宁海军全体将士,在盖州城外金石山下,用七八百具建奴的尸体,四千余二鬼子的尸体,以及一千余蒙古人的尸体,共计六千余具尸体,垒了一座京观。 在这个京观下面,程世杰再次重审宁海军的军纪,首先推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分别是“一切行动服从指挥。不取黎庶一分一毫。一切缴获要上缴归公。” 在讲这个话的时候,程世杰有些心虚,可耻的剽窃。同时又接着宣布:“八项注意:恶语伤人心,说话要和气。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自己做事自己负责,损坏东西赔钱或维修好。民以食为天,不准毁坏庄稼。不准调戏妇女,不准强闯民宅!” 除了这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之外,还有宁海军的三大原则,既宁海军军人要注意仪容,内务要求整洁,不许破坏军装、军械和盔甲等配发品。其二,团结友爱,宁海军将士不准不许侵夺同袍财物,不许盗窃贪污军队财产,同袍有难,不准不救。三,宁海军实饷制度,军、饷分离,所有宁海军士兵和将领的军饷公开,直接发放到个人账户里,可以随时支出。如果对自己的军饷有异议,可以向司监、总监、都监进行申诉。 三大权利,则是宁海军士兵有获得军饷的权利,士兵有向上级监军投诉军官的权利,士兵有保护自己私有财产不受侵犯的权利。 三大义务即士兵有参加训练和战斗的义务,士兵有服从命令遵守纪律的义务,士兵有帮助救护黎庶的义务。 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大原则,三大权利,三个义务为基础的框架下,颁布了《宁海军将兵守则》 随着将兵守则的颁布,同时宁海军的监军系统,准确的说是政制维园制度同时颁布,程世杰面向全军宣布任命陈国栋为宁海军督监。 这个督监高于沈明遇、张裕这样的都司、负责全军的军法执行工作,当然,隐秘性的工作并没有对外宣布。 同时任命司监、司监与总监和都监,并且明确规定,司监与坐司把总平级,总监与千总平级,都监与都司平级。 而且规定,将监军系统的头盔,统一漆成红色,以区别普通士兵和军官。 因为宁海军有太多的登莱新军士兵以及东江军士兵,他们现在又回到了辽南,距离旅顺的东江军总兵官黄龙只有不到二百里,在这种情况下,新上任的陈国栋这个督监针对全军进行思想教育训练。 然而,这个思想教育训练,又歪了。 程世杰其实为了避免宁海军沦为东江军这样的藩镇,祸国殃民,杜绝在军中搞个人崇拜,一切按照制度执行。 不过,陈国栋这个督监察在召开各级监军军官的会议时,开篇第一句话就是:“谁要是敢背叛大帅,老子就弄死他……咱们即将展开的思想教育,核心观点只有一个,让全军将士誓死效忠大帅……” 非常可惜,这一切程世杰都不知道,他现在头疼的是银行可以建,毕竟这个银行后世有成熟的经验可以照搬。 问题是他手中没有合适的人选,马士林不可信,程世杰敢把银行交给他,他肯定会成为最大的蛀虫,吕从龙、孙本举、秦伯诚都差不多。 宋献策这个反贼,能力程世杰不会怀疑,可问题是,交给宋献出策,他同样不放心。 程世杰在头疼的时候,宋献策向程世杰道:“主公,门下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谁?” “杨芸娘!” 宋献策道:“她能力有,而且忠心……” “忠心?” 程世杰撇撇嘴道:“你别忘了她是做什么的,骗死人不偿命的!” “这事处理起来也简单!” 宋献策一脸猥琐的笑道:“主公把她收进房,门下给她看过相,她现在是云英未嫁之身,而且好生养,她这辈子至少有四个儿子之命……” “滚……” 程世杰朝着宋献策摆摆手道:“把杨芸娘叫过来吧!” 程世杰对于收杨芸娘没有兴趣,因为自己把明末这一摊子事情搞好,一切步入正常的轨道,自己就可以安心在后世,陪着向慧、程家悦还有程家龙好好日子了。 明末虽然好,可是没有网络,没有程世杰习惯的生活节奏,更何况,他现在已经非常有钱了,就算不工作,一家人可以非常惬意花十辈子。 宋献策并没有离开,而是认真的道:“主公,您忘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 “您该向抚台大人报捷了!” “报捷有用吗?” 程世杰道:“现在国库空得跑老鼠,孙元化的府库被本帅搬空了,报捷有什么用?” 宋献策呆滞了好久:“可是……这毕竟是一份战功,报上去肯定可以得到封赏的!” “封赏,本帅要封赏有什么用呢?” “如果主公不嫌弃,这份捷报由门下来写!” “行,这份捷报你来写吧!” 登州城,巡抚衙门。 自从宁海军兵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孙元化成了光杆司令,当然也不算,登莱新军和登州水师都被程世杰卷跑了,却唯有留下了耿仲明和他麾下的八百余人。 现在耿仲明反而成了孙元化唯一可以使用的将领了。 耿仲明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程世杰不要自己,孔有德麾下的赵文才被程世杰收了,东江军副总兵沈世魁、陈有时、李志祥、李方等人,都被程世杰收了。 宁海军那足额足饷,像耿仲明这样的参将,到了宁海军那边,就算不给一个都司级别,降为千总也行啊。宁海军的千总虽然只有六品武官,可问题是宁海军的千总每个月有三十石粮食,外加十两银子,实际收入比自己这个正三品参将还要多将近一半。 更为关键的是,宁海军无论将官,都是不限量管饱,而且还有住房、田地的分配,现在宁海军去了辽南,在辽南分到土地,那可算是衣锦还乡了。 可问题是,程世杰似乎把自己遗忘了。 这还真是程世杰当时惊魂未定,发现宁海军兵变,就与孙元化软磨硬泡,终于把孙元化搞定了,同意掩盖宁海军兵变的事情,至于整编登莱新军和登州水师,可耿仲明这抚中军参将,就不在此列。 耿仲明想到了一个可能,程世杰的这个官职,是当初宋献策走了自己的门路,通过自己认识了徐大成,这才买了左千户的官。 难道说,在程世杰眼中,自己就是自己人? 不得不说,耿仲明的脑回路相当奇葩。耿仲明终于明白了程世杰的意思,这是故意留下自己在监视孙元化,以防不测,至于为什么没有与自己面授机宜,自己身边也不是铁板一块,万一有孙元化的眼线,自己就暴露了。 这是将自己埋在孙元化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耿仲明越想越高兴的时候,小校彭建洪过来禀告道:“耿将军,抚台大人有请!” “知道了!” 耿仲明整理一下甲胄,迈步进入后堂。 “标下耿仲明拜见抚台大人!” “云台(耿仲明的表字,受某些读者要求,给加上。),过来坐!” “标下不敢!” “坐吧!” “是!” 孙元化指着辽南的舆图道:“云台,你是辽南人,对辽南熟悉,你说现如今宁海军渡海已有半个月有余,战况会是如何?” “这个……” 耿仲明有些心虚的道:“标下没有接到来自辽南的情报,不好判断!” “随便说说!” 孙元化其实非常着急,完全不像高起潜一脸轻松,这关系着自己的政治前途,还有老师徐光启的前途。 耿仲明认真地想了想道:“标下天启元年从军,初次上战场杀建奴时,他们是真强,现如今建奴人马虽然多,却战斗力大不如从前!” 孙元化暗暗奇怪:“人马多了,为何战斗力反而下降?” “建奴虽然人人弓马娴熟,可一个人要成为一名精锐的士兵,必须经过数年战场洗礼!” 耿仲明苦笑:“当年明军战斗力还算不错,建奴旗丁要想成为红甲兵,那需要九死一生,现在连十五六岁的毛孩子,都披红甲了。” “这么说,宁海军有极大的可能占领辽南?” “不,恰恰相反,若是建奴没有攻打宁海军,他们自然可以轻松占领被辽南,建奴应该不会放弃辽南,一旦建奴大军南下辽南,宁海军的胜算不大!” “唉……” 孙元化长长叹了口气:“程世杰太心急了,应该多操练一下宁海军,备足弹药,本宪也同情他,他毕竟是满门被屠,复仇心切!” 耿仲明下意识的追问道:“程帅是辽东人?” “是啊,辽东凤凰山千户所!” 耿仲明恍然大悟,为什么程世杰军中吸引了这么多东江军,因为他是辽东人,辽东人才会用辽东人。 现在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一定要看好孙元化,别让孙元化给程世杰扯后腿。 在后世黄渤曾经说过:“在过后剧组,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小人,现在全部都是好人!” 这其实就是人性,在你不成功的时候,身边都是坏人,扯后腿的人,当你成功了,身边全是锦上添花的好人。 从目前来看,程世杰是成功了,他以一个宁海军守备的身份,发动了兵变,一下子跃升到了左都督,宁海军总兵,节制东江军,比当初毛文龙的官职还要高。 在耿仲明眼中,程世杰就是辽东人的希望。 “抚台大人,抚台大人!” 彭建洪一路小跑着,朝着大厅跑来,他一边跑,一边道:“抚台大人!” 孙元化隐隐有些不悦:“成何体统!” “抚台大人,宁海军捷报!” ps:下一章,晚上,可能会晚点,大该十点半或者十一点左右。目前均订472,还差28个够五百,对于作者来说,五百是一道生死线,求求大家给个订阅。求月票。 第94章 程世杰到底想干什么 第95章 程世杰到底想干什么 第094章 孙元化还没有来得及看捷报,就听到衙门外面的街道上传来阵阵欢呼声。孙元化的脸色大变,甚至顾不得来看手中的捷报。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现在孙元化也害怕,现在他这个登莱巡抚可是最虚弱的时候,嫡系登莱新军没有了,登州水师也没有了,登州军也没有了,身边唯有可倚重的,只有耿仲明。 “云台!” “标下在!” “去看看外面是出了什么事!” “是抚台大人!” 耿仲明转身离去,孙元化则快速来到他的书房,书架上有一个香炉,他用力扭动香炉,随着一阵格格的声音响起。 原本一体的书架从中间裂开,露出一个足足可以两人并行的小门,孙元化想也没想,抱着自己的官印,冲进暗室之内。 耿仲明来到巡抚衙门的鼓楼大街道上,看到人山人海的百姓,不顾刺骨的寒风,在街道上手舞足蹈。 一队宁海军骑士,昂首挺胸,扯着嗓子喊道:“大捷,宁海军经历旬月血战,在金石山阵斩建奴四百五十二级,蒙古鞑子八百五十三级,假鞑子一千余级,杀伤无数,匡复金州卫、盖州卫……” 街道上的人群跟着宁海军士兵振臂大吼:“大捷,宁海军大捷,阵斩建奴四百五十二级,蒙古鞑子八百五十三级,假鞑子一千余级,杀伤无数,匡复金州卫、盖州卫!” 街道上,刘记客栈的掌柜呆了呆,转身跑回内堂,向东家请示,随即一张巨大的红纸贴在门口:“为庆祝宁海军匡复金州、盖州,刘记客栈,肉食半价,酒水免费,限时三天!” “我们戴记酒楼,为庆祝宁海军大捷,三折酬宾!” “我们冯氏布庄,半价出售良布!” “我们郭记棺材铺……” “滚你娘的蛋,啥热闹都凑!” …… 耿仲明看到无数百姓欢呼雀跃着,一名东江军士兵上前道:“耿将军,宁海军收复金州,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将军,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一名衣着光鲜的辽东商贾也一脸期盼的望着耿仲明。 耿仲明咬咬牙,强压着内心的喜悦:“可以回家了,你们,我们都可以回家了!” 耿仲明攥紧拳头,振臂大呼:“想回家的父老乡亲,你们可以可以回家了!” “回家!” “回家!” 有些充当杂役的辽东人向他们的掌柜辞职,也有的人商贾连生意都不做了,不少百姓已经迫不急待的收拾行李,他们要回家久违的故乡。 其实这些辽东人渡海而来,在山东,他们受尽的白眼,没有办法,山东本来就是人口大省,土地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随着辽东百姓流到山东,造成的治安案件也不在少数,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辽东人在山东,几乎等于了洪水猛兽的代名词。 直接接到徐大成的确切消息,证明不是兵变,孙元化这才从卧室的暗道里爬出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孙元化别的事情没干,却让府中的下人雇佣着一百多名流民,给他修了一条密道。 这条密道虽然不能直通城外,却拥有着极强的防御能力,除非用炸药开,否则根本就打不开这道用生铁铸成的铁门。 “是宁海军打了大胜仗!” 孙元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打开这份捷报。 刚刚扫了两眼,高起潜这个太监就来到了巡抚衙门里,高起潜也相当激动,他脸上的肉都在颤抖:“抚台大人,大捷啊!” “大捷!” 孙元化松了口气。 高起潜兴奋的说道:“斩首建奴四百五十二级,会不会太多了?” 虽然说袁崇焕号称的宁远大捷,只是守住了宁远城,可是在觉华岛有七千余军民被杀,粮草被焚烧一空,说是大败仗也不为过。当然,建奴攻击宁远未达到战略目的,也可以勉强算作胜利,只是这个胜利,政治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在宁远大捷中,斩首也不过四五百级。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 这一场仗是高起潜在登州担任监军,孙元化居登州指挥,程世杰带着宁海军士兵打赢的,这场仗必须胜利,否则高起潜没有办法向崇祯皇帝交待。 高起潜一脸严肃的向孙元化说道:“孙大人,伱也是久经战阵之人,难道不知建奴的规矩吗?” “规则?” “对啊!” 高起潜道:“努尔哈赤规定,但凡抢回袍泽的尸体,此人可获得尸体一半的家财,故尔我大明于阵前斩杀建奴甚众,却无法获得建奴的首级!” 孙元化也是宁远之战的亲历者,并且亲自指挥二十八城堡防御,对这件事是知道的。 高起潜道:“足可见,此役中,宁海军至少击杀两三千名建奴,只可惜建奴马快,宁海军追之不及,才让建奴逃脱!” 说到这里,高起潜取出一份墨迹新鲜的奏折,只见上面写道:“建奴甚众,攻势甚猛,宁海军势垂危,左都督、宁海军总兵程世杰亲冒矢石冲锋在前连杀数十人,局势稍稍好转,然建奴贼首马上派白甲兵下马步战,率领建奴冲阵。世杰见状,亲率宁海军长枪突击,连冲十数阵,每一阵都杀得人头滚滚,血肉横飞……” 在高起潜的这份奏折中,程世杰向简直就是常山赵子龙复生,冠军侯霍去病现世,不仅仅这个战场情景描写有鼻子有眼,就连围绕着金州城也展开了声东击西,虚虚实实,瞒天过海,铁树开花,上屋抽梯,等三十六计的十几个连环计。 孙元化看着这道奏折,眉头紧锁。 他虽然对程世杰不太了解,也知道程世杰还真不是一个猛人,只不过是身材高大一些,力量强大一些,仅此而已。而且他还不喜欢自亲冲阵,特别是程世杰喜欢享受,喜欢改造马车…… 高起潜望着孙元化道:“孙大人以为这份前线奏折如何?” “精彩!” 孙元化知道高起潜的意思,随着这几年文臣集团经常坑崇祯皇帝,崇祯皇帝慢慢琢磨过来味了,开始重用宦官,比如眼前的高起潜、以及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以及高京镇守太监李春生,还有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这些太监或许不能成事,但是他们却能成功坏事,如果得罪了高起潜,不仅仅自己会麻烦,而且徐光启的麻烦也不会小。 无奈之下,孙元化提笔与高起潜联名上奏,禀告这一次金石山大捷。 看着孙元化联名署名,高起潜非常高兴,捷报一旦入京,他高起潜就是大功一件,弄不好崇祯皇帝一高兴,把曹化淳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让给他。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司礼监掌印的太监,自然也不是好太监,高起潜是一个拥有着野心的大太监。 当然,这还是程世杰送礼的结果,拿了程世杰的好处,高起潜自然要办事,要是砸了太监收钱办事的口碑,那可是砸了宫内太监的饭碗。他会被人砸黑砖,捅刀子的。 明朝的官员俸禄不高,可在太监的收入比官员还低,像高起潜这样正四品的太监,每年的俸禄只有一百二十两银子。这些银子虽然不少,可对于高起潜而言,这些银子还不够他赏赐小宦官的茶钱。 …… 辽南金州卫,从盖州卫到金州卫共有一百四十里路,从金州卫到旅顺则有一百二十里。这段路上,原本的官道已经大都废弛。 程世杰从盖州卫抵达金州卫的这一路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哪怕程世杰坐着四轮减震马车,依旧被颠簸得要命。 “恭迎大帅虎驾!” “恭迎大帅虎驾!” 留守在金州卫的周延栋等人列阵迎接程世杰的到来。 “诸位免礼!” 程世杰用力敲打着他的后腰,一边望着地面上坑坑洼洼的路面,他指着官道,向周延栋道:“辽南的官道和驿站已经废弛多年,早已不堪一用,我们宁海军占据了辽南,盖州与金州必须要互通有无,没有驿站和平整的官道,非常不便。” 周延栋苦笑道:“大帅……实在是要做的事情太多,卑职实在是……忙不过来!” “事情要分轻重缓急,我们要重新建立驿站系统,从金州卫往北,三十里建一座驿站,共设立四座驿站,这次本帅缴获了四百多匹战马,分别在这四座驿站中饲养,这件事要快,争取在年前完成!” 周延栋道:“现在人手倒是不缺,只是冬天施工,问题颇多!” “那也没有办法,先将就着!” 程世杰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地窝子,有些急切的道:“建奴不会给我们时间,这次建奴只是伤及皮毛,一旦他们缓过这口气,肯定会南下来找回场子,无论是转运物资,还是消息传递,都需要非常驿站!” 程世杰拿着一根树林,在地上画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格子,指着蜿蜒的官道:“在这里设立一座驿站,要把驿站与百户所暂时结合起来,驿站就是百户所,百户所也是驿站,他们在开春以后,也需要屯田,但是屯田任务可以减少一些,以保障驿站正常运行的情况下,能开垦多少田地就开垦多少吧,如果不足部分,那就是宁海军军备处负责补贴一部分!” 驿站系统会亏损,这是必然的。毕竟很多地方人烟罕至,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往,驿站根本就没有办法自负盈亏。 程世杰将驿站系统,模仿后世的邮政,不仅负责传递往来公文、公务出差人员,以及官员家属,同时也接待过往商旅,赚钱赢利。 也负责邮递士兵和百姓的家书,包裹之类的东西。 在程世杰的讲解之下,周延栋明白了这个驿站与大明朝廷的驿站根本就是两回事,没有方便公文传递以及保密性,整个驿站将像后世的高速服务区一样,不仅可以提供吃饭、住宿,修车、加油、购物等功能, 驿站建在官道两边,选择建奴城池的模样,沿着官道可以设立商业铺面以及商业街区,同时与军用、官用完全独立分开。 周延栋负责抽调八个屯田百户,负责修建宁海军境内的第一批驿站,分别是丰林驿站、青山驿站、清凉寺驿站和馒头山驿站。 在抵达金州卫,程世杰顾不得休息,开始马不停蹄的慰问迁徙而来的工匠以及屯田军户们的生活情况,这就就政治作秀。 程世杰不仅仅是作秀,还给屯田军户和工匠家属们送来了他们的希望,他们在辽南将获得至少一亩地的宅基地,修建一座不比宁海城差的新房子,这些新房将会采取红砖红瓦建筑,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独立的压水井,宁海军的机械局将负责提供技术上的支持,让他们安心在辽南安家。 每家每户按照人头发上一斗粮食,这些屯田军户都表示,一定要跟着程大帅好好干。 随后的当天晚上,程世杰就召开了屯田统一思想报告会议。在会议上,程世杰开门见山的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本帅不愿意发放给你们田地,让你们各自负责自家的田地吗?” 众屯田军户表示不知。 程世杰解释道:“本帅按照百户所的方式,筹办集体农庄,有两个原因,首先,你们没有能力……说到这里,很多人都会不服气,老子种了一辈地,凭什么说老子没有能力种地?答案其实很简单,你们自己拍拍自己的胸口说,你们自己现在有什么?筹办集体农庄,你们就不用考虑种子、耕牛、农具、肥料,他们甚至不用操心纳税,只要把庄稼伺候好了,他们就能得到足够他们一家人过上温饱生活的报酬!” 众屯田军户们恍然大悟,这也确实是如此,屯田军户不是叛军俘虏,就是流民或者是登州卫的左千户所的军户,他们都是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穷。 穷人为什么难以发家致富?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本钱,作者君从零七年做过生意,赔了七万多,直到13年才还清债务。 而作者君的一个同学,富二代,家里支持他做生意,干过饭店,开过酒店,宾馆,承包过学校的食堂,卖过服装,家电,开过装修公司,做过物流运输,十几年的时间,这些生意全赔,陆陆续续赔了大几百万,后来做短剧发了,短短两年的时间,把之前十几年赔的钱都赚回来了。 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差距,穷人没有试错的成本和机会,而富人可以有,同样的问题,其实更加残酷。谁也不是天生就是精英,所谓的经验,其实都是吃的亏多了,慢慢积累起来的,哪怕一个穷人再怎么聪明,没有本钱,一样还是穷光蛋,越折腾越穷。 程世杰道:“当初你们可能也开垦过荒地,结果怎么样呢?无论多么努力,你们的劳动成果,都成了士绅的肥肉,你们斗不过他们,你们的力量太弱。其实本帅的力量也弱,为什么本帅要跑过到辽南,因为本帅其实也斗不过他们,但是,在辽南不一样,谁敢向宁海军的军田下手,本帅就顺着他们的手,砍掉他们的脑袋!” 土地的矛盾,一直是中国的主要矛盾。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中国几千年了。可土地的产出是有限的,当人口发展到一定的数量,就会超出土地的承受极限,于是天灾人祸,战乱频发,经过多年大乱斗,人死得够多了,土地重新分配,一个新王朝,一个盛世就会到来。 程世杰也无法解决所有的贫困的问题,他只能尽可能的减少两极分化。 宋献策在程世杰的会议之后,就问道:“主公,你说的土地问题是无法解决的吗?” “不,有办法解决!” “怎么解决!” “其实很简单,有两个办法,一是扩张,其次是重工兴商!” 程世杰指着一座座正在兴建的工厂道:“那就是开办工厂,让天下所有的士绅看到开办工厂的利益,远大于种地的利益,他们才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跟农民抢食上面。因为士绅的力量太强大了,农民和普通人根本就斗不过他们,你行走江胡,也见得多了,无论百姓有没有理,他们都斗不过士绅!” 宋献策点点头,程世杰所说的问题非常正确,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是残酷的现实。 “扩张也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 “那是当然!!” “就像咱们大明,开国的时候,有六千万人口,全国有八亿多亩地,平均下来,每个人可以拥有几十亩地,这其中还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用种地,所以人均田地足够大明百姓吃饱喝足!” 程世杰叹了口气:“成祖时期,陆续放弃了努尔干都司、大宁都司、瀚难河卫以及关西八卫,地盘越来越小,人口越来越多,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大量的流民,还有就是国朝养士,养了一群米虫。大明一朝,共计培养了十万八千余名举人,这些都是免税的特权阶级,他们就是十万八千多个家族,每一个家族都控制着数万数十万亩不等的田地。” 程世杰指着辽东的方向道:“那里是一块肥美的宝地,插根筷子都能活,只是非常可惜,现在掌握在建奴手中,只要咱们宁海军把建奴灭了,把地夺回来,安置一两千万百姓,都不成问题,如果扩张,将来再多人口就不怕了!” 想到这里,程世杰就感觉热血在燃烧。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程石向程世杰汇报道:“义父,东江军总兵黄龙求见!” “黄龙?” 宋献策提醒道:“主公,您现在还兼职节制东江军,他这个总兵前来拜见上官……” “只怕是来者不善!”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本帅来了辽南半个多月,他一次不来拜见,现在听说本帅把盖州和金州夺下来了,他倒是舍得露面了!” “大帅的意思是……” “让他来吧!” 程世杰挥挥手道:“本帅在金州卫城等着他!” 黄龙是程世杰的下属,他跟程世杰甩了脸子,程世杰自然不可能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军队是一个讲究实力的地方,黄龙可能不知道宁海军兵变以及出兵辽南的细节,但是他绝对收到了朝廷的圣旨,他现在这个东江军总兵头上又多了一个婆婆。 其实正如程世杰猜测的一样,黄龙早在半个月前就接到了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的命令,东江军划归宁海军总兵程世杰节制,而黄龙也知道了程世杰手持尚方宝剑,程世杰的尚方宝剑斩不了他这个一镇总兵,可问题是程世杰可以在他的职权范围内,把东江军斩上一遍。 让黄龙接受程世杰这个名不见传的幸进小人的命令,黄龙还真拉不下这个脸。他在得知宁海军渡海一万余人马,特别是听说建奴来了,这下黄龙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以宁海军的实力,想要对抗建奴小股人马尚可,可是对付镶白旗的精锐,那就是有心无力,黄龙等着程世杰上门求援,到时候里子和面子都有了。 然而问题是,事情并没有想黄龙预料的那样,程世杰既没有向他求援,也没有去召见这个名义上的下属,程世杰利用自身的力量,干掉了来犯的建奴,斩首超过两千级…… 黄龙失算了,他还想拿着架子,可是东江军已经没有多少军粮了,再拿着架子,等待着程世杰上门,东江军就又要饿死人了。 要说起来,黄龙也是一个倒霉透顶的人,毛文龙死后,东江镇四分五裂,换总兵跟走马灯似的。陈继盛接毛文龙的班,只当了一年总兵就被刘兴治杀了,刘兴治取代陈继盛,黄龙也跟着成了副总兵。 没过多久,刘兴治率数万军民投降后金,背叛了大明,黄龙这个副总兵水涨船高,成了总兵。但是此时的东江镇事实上已经被明朝放弃了,粮饷匮乏,商旅绝迹,十几万辽民在饥饿中苦苦煎熬着。 终于,东江军不干了,发动兵变绑了他,瓜分了皮岛银库里那几万两库存的白银,黄龙最后虽然成功脱身,平息了兵变,但是被割掉了鼻子和耳朵,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了。 在黄龙抵达金州卫境内的时候,他和他的亲信部曲就被缴了械,在宁海军士兵的带领下,他们一路朝着金州卫城而来。 黄龙和李惟鸾虽然被缴了械,却没有生气,因为军队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宁海军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实力,特别是带领着他们的这支宁海军部队,虽然人数只有三百人,却人人身穿崭新的棉衣,脚上穿着棉鞋,手上戴着五指手套,拿着长枪,腰挂狗腿刀,背着弩机,箭壶里有足足两壶弩箭。 最让人可气的是,这些宁海军士兵,几乎人人着甲。 李惟鸾压低声音道:“黄帅,这些人恐怕是程帅的家丁兵!” “八九不离十!” 黄龙的眼睛也挺毒,一眼就看出这些士兵脸上带着煞气,显然是久经战阵的老兵,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们在行军的过程中,居然不言不语,就是这种沉默的气氛,让人感觉压力山大。 “这……这……怎么可能?” 越靠近金州卫,宁海军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与陪送他们的宁海军士兵一样的装备,一样的铠甲,一样的黑色披风,一样黑色的甲胄,一样的装备。这些士兵陆陆续续加起来,至少有五六千人。 辽东总兵李成梁依靠着八千李家家丁兵,雄霸辽东几十年,程世杰居然也有几千家丁兵,这需要多少钱? 李成梁是依靠着辽东二十五卫,以及四百万辽东百姓,供养的这支李家家丁兵,程世杰依靠的是什么? “立正,向右看齐!” “向前看,举枪!” “敬礼!” 在宁海军的口令下,宁海军数千士兵,整齐划一,同时动作,同样的沉默,让黄龙这位悍将,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慌。 更让黄龙紧张的是,那一辆辆从码头运输而来的粮车,一辆接着一辆进城,这些大车上,装满了粮食,望着这些粮食,黄龙满脸苦涩的笑容:“我们东江军果然是后娘养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我们连饭都没得吃,你看他们倒好!” 此时的金州城外,一队队东江军军士和百姓,都在城外排着队,等待着施粥。 黄龙和李惟鸾更加难受的是,这些领到饭的东江军百姓,都对宁海军千恩万谢,嘴里还不时的问候着黄龙的全家女性。 平心而论,黄龙没有多吃多拿,也没有喝兵血,是朝廷压根就不给他们粮食,他也不能生出粮食。 更不能像程世杰,借着剿匪的机会,从土匪手中缴获了大量的财物,这个时代的土匪,其实很多都是士绅的夜壶,是他们养着专门干黑活的,所以那些土匪都有一定的家底,程世杰更是抄了莱阳张氏和孙元化的府库。 “末将黄龙!” “末将李惟鸾!” “拜见程帅!” ps:本来十二点之前可以上传的,事太多,接了一个电话,望大家见谅。 第95章 咱们一起干一票大的 第96章 咱们一起干一票大的 第095章 程世杰好奇地打着量眼前这位带着青铜虎头面具的男人,有些不解。 面见直属上司,戴着面目算是什么事? 黄龙急忙解释道:“程帅,末将的鼻子和耳朵都没了,只好戴上这面具,省得吓坏了别人。” 程世杰都有点同情他,好好一个人,没了鼻子和耳朵,还像什么样子嘛,他上前一步,抱拳为礼道:“宁海军总兵程世杰,见过黄帅!黄帅多虑了,我辈武人何必玩文人的那一套!” 黄龙在来到金州卫城的时候,看到了宁海军的装备之精良,看到了宁海军的后勤补给之充足,心中更加坚定了抱程世杰大腿的心思。 只要程世杰肯从手指缝里漏出那么一点点粮食,就可以改善东江军的困难。 想到这里,黄龙态度变得热切起来:“哎呀,程帅您身挂征虏大将军印,两镇总兵,地位高出黄某太多了,黄受怎敢受您的礼。要行礼,该是黄某向您磕头行礼才对。” 说到这里,黄龙说跪就跪。 程世杰伸手扶起黄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和目标,这无分贵贱。就连登州城的泼皮王二,也有一个成为登州城地下之王的愿望,只是非常可惜,在宁海军登州兵变的时候,顺手把王二一伙人给正法了。 一个人如果没有自己的愿望和目标,那就不是人了,那就是游戏里的npc。对于黄龙的那点小心思,程世杰并没有放在心上,这属于人的正常本能反应,他本来在东江军当总兵,结果头上突然来了一个婆婆,如果是换作自己,自己也会不舒服。 在程世杰扶着黄龙的时候,他顺势起身,指着身边的李惟鸾道:“程帅,黄某为您引荐几位辽东好汉,都是辽东同乡!” 程世杰还有些疑惑,辽东同乡? 事实上,孙元化将程世杰的身世与凤凰山防御千户所全门忠烈的程永兴程千户联系上了,进行兵部也查不到相关资料,因为年代久远,或者是遗失了。至少大明朝对于为国尽忠的将领,还是非常客气的,人死为大。 唯一不客气的其实是卢象升,因为作为进士,他和孙承宗一样,背叛了自己的阶级,所以文臣集团要收拾卢象升。 孙元化将程世杰的身世履历上报,于是程世杰就成了辽东凤凰山防御千户程永兴的儿子,年龄可以对得上,姓也对得上,辈也对得上。 于是,耿仲明认为程世杰是他的辽东老乡,黄龙也认为程世杰是辽东人,反而是程世杰这个当事人并不知情。 黄龙指向一位浓眉大眼,但是左脸颊上却有一个箭矢的贯穿伤疤的高大男子道:“这位是尚可义将军!尚家是辽东大族,老奴纵兵血洗辽东的时候,尚家举兵抵抗,着实杀了不少建奴,但自己也死伤惨重,现在尚氏一族就只剩下这两根苗了。” 程世杰对于尚可义这个名字非常陌生,不过听着名字,倒是与三顺王之一的尚可喜接近,二人就算不是兄弟,也是同宗。 程世杰问道:“除了尚可义,还有哪位?” “广鹿岛参将尚可喜!” 事实上,尚可义与尚可喜虽然是兄弟,但是二人却完全不一样的结局,尚可义在崇祯六年守旅顺城,此战黄龙防守甚严,东江军先后杀死信费英东之子纳海、参领岳乐顺、护军校额德、千总程国辅、骑都尉塔纳喀等。 鏖战后明军火药矢石俱尽,黄龙对部将谭应华曰:“敌众我寡,今夕城必破。若速持吾印送登州,不能赴,即投诸海可也。”谭应华出,李惟鸾等人力战。黄龙牺牲,李惟鸾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纵火全家尽忠而死,其他诸将项祚临、樊化龙、张大禄、尚可义俱阵亡。 兄弟二人是为汉奸,一为忠烈,可以说是造化弄人。 尚可喜投降满清之后成了满清的鹰犬,和吴三桂、孔有德、耿仲明等人一起,从辽东杀到广东,特别是广州之屠,八十万人死难,整个广州城仅十几人幸存。后人提起这几个汉奸,哪个不是切齿痛恨? 不过话又说回来,尚可喜一家跟后金仇深似海,绝大多数男子都死在了辽东战场,能逼得尚可喜投降后金,明朝文官的能力也算逆天了!尚可喜可是一直镇压孔有德之乱的主力,在海上追得孔有德狼狈不堪。 现在的历史已经被程世杰弄得一团糟糕,三顺王之一的耿仲明还在登州为孙元化看大门,尚可喜还在广鹿岛当参将,吴三桂则是升为宁远前营副将。 “尚将军,幸会!” “这位是毛承禄,毛帅养子!” “毛将领,幸会!” 毛文龙有个好习惯,那就是每招一批兵都要从中挑选出佼佼者认为义子,名为义子,实为家丁。他征战辽南十几年,收下的养子着实不在少数,尚可喜、尚可义、孔有德、耿仲明等赫赫有名的猛将都曾当过他的义子。 这位毛承禄牛高马大,肌肉发达,眼睛炯炯有神,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那种骑得烈马打得硬仗的狠角色。这位桀骜不驯的猛将在程世杰面前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和尚可义一样单膝跪地参拜之礼,毫不含糊。 然而问题是,查过东江军资料的程世杰,现在看到的这些东江军悍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出现在旅顺战役烈亡名单上的人。 面对这些为大明战到最后一刻的好汉,程世杰也非常热情,他想到了缴获的建奴白甲兵的铠甲,这些铠甲无一不是重甲,虽然有些残缺,经过宁海军军械局的修缮,已经焕然一新,可问题是,宁海军的现在底子薄,能够披上六十斤重的铁甲上阵的猛士可真没有几个。这些铁甲目前为止,只能放在仓库里吃灰。 程世杰决定帮助这些东江军好汉一把,反正铁甲那些铁甲放着也是放着。 “程石!” “义父!” “去丁号仓库,把里面的铁甲和兵器取出来!” “是!” 时间不长,程石带着数十名宁海军士兵,抱着上了漆的黑色铁甲进入大堂。 程世杰指着黄龙等众人道:“初次见面,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黄龙大笑道:“程帅,您是上官,要送礼也是我们给大帅送礼,岂能……” 黄龙其实也是一个滚刀肉,嘴里说着客气,手上却没有闲着,伸手接过程石手中的包裹,入手之后,感觉包裹颇为沉重,毕竟六十多斤的东西,随着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黝黑的盔甲,椭圆尖顶的钢盔还有厚实的护心镜。 黄龙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这是……” 黄龙和一众东江军将士纷纷打开手中的包裹,里面都是铠甲,一样的制式,不一样的颜色,建奴的白甲兵将铠甲和头盔都漆成了银白色,非常醒目,而现在这些铠甲全部是漆成了黑色。 黑色比银白色更让人有压迫感。 “这是白甲兵的铠甲?” 程世杰点点头道:“不错,建奴的铠甲质量不错,只是可惜,有些少,本帅没有办法送给东江军所有的兄弟,人手一副,但是送给诸位一套,还是可以做到的!” 黄龙虽然不知道后世有一个词叫凡尔赛,但是,他却感觉到了程世杰的用意,在战场上要想弄死一名白甲兵,难度太大,可以这么说,任何一名白甲兵,在建奴之中,那也是可以傲视参领级别的将领,就是札兰额真级别。 这些白甲兵十几个人如果冲阵,上百人根本就拦不住,能够杀死一名白甲兵,都需要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拿人命去堆。 这二十一副白甲兵的铠甲,着实把东江军的悍将们给折服了,要知道从东江军开镇到现在,他们东江军虽然斩杀不少建奴,可是斩杀的白甲兵,累计也没有十人。 可宁海军第一次出战对上建奴,居然获得了如此多的白甲兵重甲,可以想象,建奴的损失应该有多大。 一具白甲兵的铠甲,可是有价无市,如果放在关宁军,让他们拿五百两银子来买,财大气粗的关宁军绝对不含糊,只要有了这些重甲,他们敢炮制出一场大捷。 接着,程世杰又让宁海军士兵拿来了两箱长刀,这是程世杰按照后世的复原的陌刀,照着样子打造出来的,属于实验品。 陌刀和重装步兵,也是程世杰的信仰,非常可惜,宁海军此时还不具备筹建陌刀兵的实力,这些实验性质的陌刀,就送给东江军悍将们在战场上检验具体的战斗力如何。 这些陌刀一亮相,就让黄龙等东江军悍将们眼睛都看直了,这把刀刀身长三尺三寸,三指阔左右,有着不甚明显但异常优美的弧度,刀背厚钝,像一块沉甸甸的钢板,刀刃却比纸还薄,刀刀身黝黑,哪怕是在烈日之下也不会反光,但是刀刃如雪,一泓寒光缓缓流转,泛着冰冷刺骨的寒光。 “好刀!” 黄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真是好刀!苗刀、朴刀、鬼头刀、麻扎刀……这些叫得出名字的刀都远不如它来得霸气!这刀是怎么铸出来的?” “先别管这些刀是怎么铸造出来的,试试威力如何?” 程世杰朝着门外走去。 黄龙提着这柄陌刀,紧随其后,毛承禄、尚可义、李惟鸾等将领一拥而上,人手抢到一把重甲,反正都是大男人,也不用避讳什么,他们就马上迫不急待地在大堂里换装。 当程世杰来到院子里的时候,一匹奄奄一息的战马,已经站不起来了,这匹战马由于粗疏,没有及时发现,它居然中了一枚铅弹,当时兽医清理伤口的时候,没有把散碎的铅弹清理干净,结果这匹战马越来越弱,等再次发现异常的时候,战马的伤口已经感染,铅毒已经蔓延到了它身体的各个部位,哪怕是拥有后世的技术,也不能救活它了。 黄龙看出这匹战马的生命力已经到了尽头,给它一痛快,也是结束它的痛苦。 黄龙深吸一口气,挥动陌刀,朝着马背的位置就是一刀,寒光一闪,战马应声断成了两截,鲜血飞溅…… 毛承禄目瞪口呆。 李惟鸾瞠目结舌。 尚可义一脸呆滞。 程世杰指着栓马的柱子道:“试试这个!” 黄龙再次挥刀,照准一根碗口粗的木桩呼的一刀,寒光一闪,一截木头顺着刀锋飞了出去。 程世杰对陌刀的威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当然通过黄龙的实验,他决定一定要组建宁海军的陌刀重装步兵,将来让建奴尝尝盛唐时期陌刀军阵的威力,让他们知道中原永远是他们的爷爷…… “我的乖乖,好厉害!” 黄龙一脸兴奋的大笑道:“战马一刀两断,木桩一刀两截,什么铠甲挡得住他一刀!” 黄龙的目光一闪,看着毛承禄一身白甲兵的铠甲,他举刀朝着毛承禄挥去。 毛承禄大叫:“黄帅,你不用拿末将试刀吧!” “呜呜呜……” 一阵号声响起。 黄龙收刀:“建奴来得正好,正好用来试刀!” “不是建奴来了,是宁海军的用饭号!” 程世杰看了看天色道:“已经到了饭点,大家想必也都饿了,本帅也不专门设宴了,去吃吃宁海军的战饭!” 现在的宁海军的食堂每天都会多做几百人甚至上千人的饭菜,没有办法,随着程世杰的到来,东江军的辽东百姓和士兵,都会一股一股偷偷跑过来,前来乞讨饭菜,当然,他们也不白吃,带着嘴来,也带着手来的,吃过饱饭,他们会帮助宁海军干活。 或是帮助宁海军修建土土坯房,或是帮助宁海军运输煤炭,或者打煤球,总之,他们不要工钱,只要吃饱饭,程世杰也不会小气的。 金州卫现在是一个巨大的工地,再多的人也用得上。 当程世杰带着亲兵和黄龙等将领来到宁海军的食堂里,这个食堂其实比宁海军和紫金山大营的食堂更加简陋。 就是一个巨大的草棚屋顶,周围用土坯垒了起来。 “拜见大帅!” “继续用餐!” “是!” 宁海军士兵排着队拿着饭盒,开始打饭。打好饭的宁海军士兵,每个队十二个人为一桌,坐下开始吃饭。 黄龙望着食堂里的饭菜,不时的吞咽着口水。 东江军穷啊,别说吃肉,就连杂粮饭都吃不饱,每年都会饿死很多人,当然,现在也是如此。 程世杰看了看道:“今天伙食还不错,萝卜炖马肉,还有冬瓜炖羊肉。” 当然,羊肉数量非常少,这一次建奴撤退太快,留下一些羊,但是数量不多,跑得满山遍野都是,建奴用羊群来阻止宁海军的追击。主要是马肉、咸鱼还有海带。 程世杰道:“黄帅,让你的人拿着饭盒过来领饭吧!” “我们没有饭盒!” 毛承禄走到一张桌前,这张桌子上铺上桑皮纸,他将桌上的桑皮纸一撕:“这就行了!” 果然,还是军人的办法多。 程世杰一时半会没有办法,给黄龙和他们东江军的士兵提供饭盒,但是桑皮纸倒是问题不大,随着一捆桑皮纸放在众人面前,他们就拿着桑皮纸,四周一折,就成了饭盒。 宁海军的饭菜不算丰盛,这不重要,对于明末百姓来说,吃菜都是非常奢侈的事情,没有菜,他们也吃得下去,有点盐就好了。 看着蒸屉里白如凝脂的馒头,又香又软的米饭,东江军士兵和将领们都急了,但是他们的纪律不大好,挤成一团,气得炊事兵抡起锅铲照着一双双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手一顿猛拍,好不容易才让他们老实下来。 领到饭菜的东江军士兵都顾不得烫了,找个地方一蹲就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烫得呲牙咧嘴还眉开眼笑,边吃边说这辈子数这顿饭吃得好了。 东江军士兵和将领总共才三百多人,可是他们吃饭的动静,简直像是几百头猪在疯狂进食,把周围的宁海军士兵都看傻了。 一名东江军士兵三两口吃完了桑皮纸上的馒头,又试着去打饭,得知不够还可以再打饭的时候,这些东江军士兵更加疯狂。 黄龙有些不好意思:“程帅,让您见笑了,兄弟们也是饿怕了……” 程世杰点点头道:“理解,理解,其实宁海军当初也是这个样子,撑坏了不少人。” 程石看着一名年龄不大的东江军士兵狼吞虎咽,撑得翻了白眼,他担心这名东江军士兵会撑死,就将自己的水壶递过去。 “喝点水,慢点吃,饭还有,不用急!” 这名东江军士兵一边喝水,一边嘟囔道:“兄弟,谢了!” “你们这是多久没有吃饭了?” “三天!” 东江军士兵看着菜汤里有一块手指头大小的羊肉块,激动的道:“有肉,居然还有肉!” 程石又问道:“伱们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你是问今年,还是这个月!” “这个月?” “没有吃过!” “今年呢?” “也没有吃过!” 东江军士兵一脸激动的道:“天启六年,我跟着毛帅打建奴,我们死了好多人,抢了一百多只羊,我分到了一块羊尾肉,那块肉真肥,一口下去,全是油,真香……” 一顿饭吃完,东江军士兵和将领,全部倒了。 不是喝醉的,而是吃撑了。 如果不是程世杰担心撑死人,没有让炊事兵继续做饭,他们的肚子倒是无底洞,吃撑了的东江军士兵,躺在地上,不愿意动弹。 “程帅,朝廷对你们真好!” 黄龙说到这里眼睛湿润了:“我们东江军被抛弃了,从四月送来了一些粮食,到现在,八个月没有送粮食了,孙巡抚说是秋后就送,结果呢,马上要过年了,这粮食一粒都没有见着!” 程世杰只能抱以苦笑,他不知道孙元化的仓库里有没有东江军的粮食,就算有,那也是宁海军的粮食了,是他的了。 程世杰解释道:“朝廷也没有给本帅粮食,不知道你信不信!” “我信!” 黄龙指着食堂方向:“黄某从军二十余年,什么时候见到朝廷里的官老爷给咱们当兵的吃上好的白面,上好的大米?能有糙米,陈粮吃就不错了,程帅一定是自讨腰包买来的粮食!” 程世杰点点头道:“算是买的吧!” “程帅真是财大气粗!” 黄龙想了想道:“程帅,能不能打个商量!” “什么?” “程帅要修建金州卫城,也需要修改盖州卫城,肯定需要人手,我们东江军沿海诸岛,还有十数万嗷嗷待哺的百姓,不如程帅发发善心,赏他们一口饭吃!” 黄龙接着道:“我知道程帅准备在辽南屯田,你也可以把他们编为宁海军的屯田军!” “十数万?” 程世杰惊讶的问道:“这么多?” “毛帅在的时候,你知道东江军辖下有多少百姓吗?” “多少?” “一百多万人!” 黄龙苦笑道:“当年老奴大屠辽东无粮人,原来辽东四百多万人,被他杀得只剩一百多万,这些人都逃到了毛帅麾下,毛帅将他们分散到各个岛屿上,可是那些岛屿石多土少,根根本就种不了什么粮食,出海打鱼也是杯水车薪,陆续有人饿死,现如今,这些人能够活下来的只有十几万人了!” 当然这些辽东百姓并不是全部饿死了,也有病死的,也有逃到了山东、天津、北直隶的沿海各府州,只不过死的人实在太多了。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本帅有粮不错,可是那也养不活东江军十数万军民,不过本帅有个主意!” “请程帅示下!” “东江军现在还有多少能战之兵!” “四万两千余人,不过我们没有办法动弹,如果有粮食,黄某可以集中至少三万人马!” “够了!” 程世杰道:“本帅让水师给你们送去五千,不,六千石粮食,你们调集八千精锐,参战时期,本帅负责给养,咱们宁海军与东江军一道,干一票大的!” ps:第一更六千字,第二更,晚上可能会晚点,大家非常给力,均订490还差十个到五百,如果今天到了五百,第二更争取破九千字。 第96章 你看本帅像大冤种吗 第97章 你看本帅像大冤种吗 第096章 “八千哪够啊,程帅,你不知道,建奴那也是强的真强,弱的真弱,我们东江军比起建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若是程帅需要东江军八千精锐对付建奴,我们至少需要用三倍的兵力!” 黄龙在听到程世杰许诺参战时间他负责给养的话,他毫不犹豫的道:“程帅,末将这就回去,调集两万四千精锐,其中四千骑兵,以供程帅指挥!” 程世杰看着黄龙的神情,自然明白他是想让自己替他养活东江军的两万四千张嘴。可程世杰会做赔本的买卖吗? 有时候确实是会,但是大部分时间,其实他不会做赔本的生意。眼下,他缴获的建奴和祖家军的装备不在少数,这些破铜烂铁他也看不上眼,纯当支援地方部队了。 东江军的战斗力,如果放在边军之中,确实不算太强,可是放在地方卫所部队中,那绝对是拔尖的存在。 程世杰想要在辽南站稳脚跟,首先要屯田,可屯田需要一个相对太平的环境。虽然说建奴也在内斗不休,可是现如今的皇太极已经不是再五年前刚刚登上汗位的皇太极了,随着阿敏被收拾,莽古尔泰认怂,可以说,建奴内部的斗争,已经趋于平和。 特别是皇太极带领八旗征朝鲜,打蒙古,进攻大明,越打越顺,威望越来越高,后金的国势在蒸蒸日上,在这种情况下,皇太极绝对不会放任辽南顺利发展。 既然不会放任辽南正常稳定的发展,明年开春之后,大战自然无法避免,相对宁海军来说,劣势就相当明显了,宁海军骑兵少,骑兵的战斗力也不强,机动方面处于绝对的劣势,一旦开春,大战再起,程世杰不得不全力应战。 可在辽南大战,无论胜负,损失的都是程世杰的基业,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唯有主动出击,决战于境外,这才能保证辽南的春耕工作的顺利进行。 “你觉得本帅需要用得着东江军两万四千精锐吗?” “用得着!” 程世杰淡淡一笑:“何以见得?” “程帅这是要考校末将吗?” 黄龙淡淡一笑:“辽南虽然分为四卫,然而,金州卫山多地少,不适宜耕作,宜耕地带在辽河平原,然而辽河平原地势平坦,无险可守,而且境内的海州卫、复州卫、广宁卫皆被建奴破坏,更是无险可守。程帅想要在辽南耕作,仅仅匡复盖州卫与金州卫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把战绩往北推移至广宁卫、海州卫一线。” 听着黄龙的分析,程世杰也暗暗点头。 黄龙看出了自己的战略目的,那么同理可以推断,皇太极也会看出来。 “程帅肯定是想在广宁东北的铁山堡、以及西北的石城堡一带布防,这两处是建奴难下的必经之路!” 黄龙接着道:“建奴虽然分八旗,可真正精锐老底子,不足四万人,余者要么是新抓的海西女真,要么是新扩充的少年旗丁,若是能让建奴在铁山堡和石城堡损失四五千兵马,就相当于让建奴损失一成的精锐,这些兵都是久经战阵弓马娴熟的强兵,一时根本不可能以新兵相补充,若是侥幸能使其损失达到五六千之数,则其损失将达到六分之一,如此只怕几年内建奴都很难再南下了!” 程世杰点点头道:“皇太极不是傻子,他若是南下,首当其冲的肯定是倍受猜忌的两蓝旗和两白旗,两黄旗和两红旗不会轻动。” “如此最好,建奴八旗部族,现在两黄旗最强,其两红旗次之,其他各旗的兵力装备武器都差得远,杀死一个两黄旗的兵等于杀死了两个到三个其他旗的兵,那些两蓝旗或两白旗若是敢单独前来,只怕在两关之前便会撞个整旗元气大伤……” 程世杰望着黄龙道:“黄帅,若建奴南下,你和东江军敢战否?” “敢战,愿战,必死战不退!” “如此甚好!” 程世杰望着黄龙道:“伱现在可以调集东江军精锐了,等你的部曲抵达盖州卫,本帅给你补充八千人的装备,粮草给你六个月配额,你只需要在石城堡守个四个月!” “四个月以后呢……” “建奴要么撤退,要么留下肥地!” 程世杰表面上说得轻松,事实上,他心里没有半点底。指挥一百个人打仗,与指挥一千人打仗完全是两个概念,特别是现在要指挥将近四万人马打仗,对于程世杰来说,这更是一个全新的考验,同样也是对宁海军的总参谋部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哪怕是拥有了孙元化的参谋团队,可事实上,这些西洋参谋都是校官,其中原军衔最高的是劳伦斯上校,他的军衔虽然最高,可是他却是一个骑兵上校,他服役的部队荷兰第一骑兵团成立于1588年,原本因为他的爵士身份,他得已参加上流酒会,在他利用了自己的美色,成为了斐迪南三世的妻子玛丽亚安娜的情夫。 可问题是,后来出现政治联姻的考虑,玛丽亚安娜嫁给了她的表弟裴迪南三世为妻,作为玛丽亚安娜的情夫,劳伦斯这个情夫逃过了一劫,为了裴迪南三世的面子,他不能再回荷兰,同样不能踏入西班牙帝国的领土。 简直来说,劳伦斯这个骑兵上校,其实是依靠着西班牙玛丽亚安娜公主的裙带关系晋升的,这货除了长得帅气,高大威武之外,可能某些原因某些特长,受到了玛丽亚安娜公主的亲睐,可问题是,他其实是一个金玉其外的草包,真正给他一个连,他也带不好。 其他外籍人员同样要么出身卑贱,要么在国内混不下去了,跑到大明来混日子的西洋军官,跟后世的老外差不多,都是在国内混不下去的,才跑过来的。真正的精英阶层,人家愿意背井离乡,抛弃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独自跑了万里之外? 在自己的国度混得好,脑袋进水了才跑到中国来。甚至有点连狗屁不通居然当外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奉劝各位有子女的父母,千万不要找外教,不仅女孩不安全,男孩也有可能不安全) 程世杰发现他的西洋参谋团队,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白瞎了他的高薪,白白拿了他的薪水,程世杰一气之下,直接将整个西洋军团,连同他们的翻译、仆从,帮闲,共计一百五十六个人,组成一个敢死队,下一次上战场,他们将与普通士兵一样。 不,比普通士兵还要悲催,因为他们是敢死队,执行的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当然,如果有技术,他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如果敢不听命令,直接活埋。 孙元化把他们当成宝贝,在程世杰眼中,他们就是洋垃圾,唯一的用处就是废物利用。 当然,有技术,肯出力,薪水高,特别是工匠乔奥,他其实是一个业务技术人员,专职是牧师,乔奥因为改进机器设备有功,还被允许在辽南建立教堂,传教,至于百姓们信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关于信仰这一点,程世杰非常放心,国人对于信仰这一块,其实是非常务实的,进什么庙拜什么神。其实国人都是有信仰的,而且信仰非常坚定,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间不愧父母和祖宗。 这就是国人的坚定信仰。 四万人马的军事行动,自然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展开实话的,无论是东江军从沿海各岛调人,还是武器装备配发,都需要时间。 就在宁海军的战争机器开始启动的时候,阿济格终于跑到了沈阳。 女真武士的身子骨真是非常强悍,从盖州卫到沈阳城足足有七百多里,在寒冬腊月寒风下,硬是没有发生多少非战斗减员。 直到看到了沈阳城,这些幸存的两千镶白精锐们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们嚎陶大哭,涕泪横流,估计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这么狼狈,看到沈阳城的时候,激动得泪流满面,放声大哭。 皇太极很快就接到了阿济格回来的消息,阿济格眼中的胖老八皇太极,自从皇太极当上了汗王,他的体重在飞速增加,没有办法,建奴的好日子其实相当简单,就是吃、喝、睡,可问题是,皇太极为了笼络蒙古贵族,没少娶蒙古女人,他后宫里的佳丽三千,让他感觉想死。 没有强大的心脏和心理承受能力,还真扛不住。要说历朝历代的后宫美女有多丑,看看溥仪和他的皇后就知道了,历经二百多年的血统基因改造,还能改造成那个熊样,可想而知满清初期有多丑了。怪不得顺治要出家,那么多丑女围着他,不做噩梦,算他有本事。 皇太极就是利用吃吃喝喝来打发时间,宁愿白天醉生梦死,也不想临幸后宫三千佳丽。 短短五年的时间,胖老八的体重增加了一倍多,从一百六十多斤,长到了三百二十多斤,现在哪怕是最大的马鞍,已经装不下皇太极的肥大的臀部了。 皇太极来到城外,距离还有老远,阿济格就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 阿济格打了败仗,就做好了被皇太极处罚的准备,可问题是皇太极迎面而来,一团白色的肉光,随着他的走到,开始荡漾起来。 “主子,奴才告罪……” 不等阿济格说完,皇太极颤巍巍的指着那些哭得跟孩子似的的残兵败将,问道:“阿济格,本汗的兵呢,本汗的精兵呢!” 阿济格没敢应声,其他人更是不敢说话,甚至连吓得哭泣的建奴镶白旗精锐也不敢正视皇太极的目光。 “啪啪啪……” 皇太极突然发出一声受伤的野兽般的咆哮,挥起马鞭没头没脑的照着阿济格身上抽去,一鞭下去就是一道血痕,边抽边嘶声狂吼:“本汗的兵呢?本汗的兵呢?把本汗的兵还给本汗,把本汗的兵还给本汗!” 短短几十鞭子,阿济格就被皇太极抽得浑身血肉模糊,阿济格却硬挺着不敢躲避,吭都不敢吭。 这一仗败得太莫名奇妙了,也太惨了,他们居然没有给明军造成任何伤亡,自身折损近千人。特别是迅雷铳的口径太大,威力也大,铅弹在进入人体之后,就会发现碎裂,而铅毒非常要命,根本就没有办法医治。 当然建奴的医治手段也比较原始,就是萨满跳大神,如果好了,说明命不该绝,如果死了,那就是心不诚,活该死。 多尔衮眼看再打下去,他的十二哥不死也要残了,赶紧跑过去挡住皇太极,哀声叫道:“汗王,别打了,你再打就打我吧!” 皇太极本来就想收拾阿济格,结果好不容易在阿济格的心中培养出来了怨气,自然不可能打死阿济格,要不然两白旗怎么斗起来? “滚开!”皇太极一脚将十四弟多尔衮踹开,使出吃奶的劲又往阿济格身上抽了好几鞭。皇太极这才开始发挥他的演技,他两眼血红,面目扭曲,突然扔掉马鞭,捂着胸口,不堪重荷的弯下腰去,只听到“噗”一声,一股血箭从他嘴里猛喷出来。 “汗王……” 建奴众贝勒和大臣们一阵慌乱。 其实,皇太极的眼睛根本就没有闭上,他只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和口腔,故意制造出他听闻镶白旗折损严重,气吐血了。 这样以来,镶白旗上下都知道他这个汗王,爱兵如子,为了士兵,不惜鞭打自己的十二弟。 人心,在皇太极眼中,那就最容易操控的东西。 果然,随着皇太极的吐血昏迷,皇太极最好的侄子,比亲儿子还要亲三分的岳托愤然道:“我们还等什么?冲上去将这些明狗杀清光,为惨死的将士们报仇!” 济尔哈朗牙关咬得格格响:“对,杀光这些明狗,为惨死的将士们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一个个建奴都是两眼血红,那嗥叫声跟野兽似的,十分骇人。 在这种情况下,建奴的士气,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皇太极不仅收拾了阿济格,坐实了他无能之名,更为自己邀买到了人心,自己获得了爱兵如子的美名。 …… 程世杰将辽南发展银行的一摊子事情扔给了杨芸娘,他前脚跟了金州卫,后脚杨芸娘更是带着金巧儿杀到了金州卫。 杨芸娘和金巧儿算是辽南为数不多的女人,她和金巧儿来到金州卫,不少宁海军屯田兵军户冲着二人直流口水。 正所谓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更何况,无论是金巧儿,还是杨芸娘,模样都不差。 “啪啪……” 负责维持秩序的宁海军士兵,鞭子朝着这些色棍的身上抽去,丝毫不讲情面。 “刘大头,你他娘敢打老子,回头我找老刘收拾你小子!” 这名宁海军士兵是出自登州卫左千户所,而这位挨打的军户与打人的宁海军士兵原来都是同一个百户所,低头不见抬头见。 “老严,我打你这是在救你!” 刘大头指着杨芸娘的背影道:“你还别不相信,她可是大帅府里的人……” “放屁,刘大头,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娘子梳着妇人的发鬓,却依旧是……” 说到这里,老严的嘴赶紧闭上,作为宁海军的老人,他虽然第一次见到杨芸娘和金巧儿,但是早就听说过她们二人。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现在他的脑海中,程世杰身边的女人还是处子之身,这说明什么?要说坐怀不乱,一般人是相信的。 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肯定是他那活儿不行…… 老严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刘大头指着老严道:“管好你自己的嘴,别给自己招灾!” “是……” 杨芸娘把自己的发鬓梳成妇人的发鬓,其实是为了方便行事,毕竟她需要抛头露面,不仅要面见大大小小的账房,还要不定时期的前往各个工厂抽查账目,给所有的账房先生提个醒,她还真没有了往程世杰身上的贴的意思。 别看杨芸娘年纪不大,可是她却行走江湖多年,也曾见过无数以色娱人的艺伎,年轻时风光无限,到了年龄大的时候,要多悲惨有多悲惨。 就像江南名妓王微,也就是草衣道人,王微常常“扁舟载书,往来吴会间”,因而“所与游,皆胜流名士”。所谓名士主要有汪然明、潘之恒、王晋公、董其昌等人。后来,她倾慕武备志的作者茅元仪的才名,与闺蜜姐妹杨婉伺候茅元仪。 只不过,她与杨婉是塑料花的姐妹情,见茅元仪心仪杨婉,主动将杨婉介绍给茅元仪认识,并且劝其跟着茅元仪一起生活。只是好景不长,杨婉这个姐妹,将其扫地出门。 为此,这名才女写下“江流咽处似伤心,霜露未深芦花深。不是青衫工写怨,时见只有白头吟。” 这首诗落笔之用了白头吟这个典故,也表示她对茅元仪这个负心人的决绝。后来她嫁于许誉卿为妻,而许誉卿则是一个典型的倒霉蛋,天启三年担任给事中的许誉卿弹劾魏忠贤大逆不道,被魏忠贤杀鸡儆猴,削职为民,崇祯元年起复,又被同僚弹劾构陷,言辄不用,削籍归。 他在归籍途中,在登州为同乡孙元化挽留,这本身就是一句客气话,就像日常问好:“你吃了吗?”并不是孙元化器重他的才干,而是客套一番。许誉卿当真了,就留在登州成了孙元化的私人幕僚之一。 可是孙元化却只给许誉卿俸禄,却不让他参与职事,这让许誉卿非常不满,为此无能的许誉卿与王微多次发生争吵,最终心高气傲的王微与许誉卿和离。在后世,王微肯定会被无数人同情,毕竟她还不老,还是一个三十一岁的美女小姐姐。 后来,王微没有生计,只好抱着琵琶卖唱,直到杨芸娘遇到王微,当时程世杰要为程安宁和程安静这两个义女寻找先生,杨芸娘就将王微以女先生的身份聘请到了身边。 从王微自身的遭遇,杨芸娘看得非常通透,以色娱人不长久,她若是像王微一样,贴在程世杰身上,说不定程世杰就像茅元仪和许誉卿一样,玩腻了就扔了。 她可不想像王微一样,人到中年还被扫地出门,反而希望以幕僚的身份,跟着程世杰,只要她办事得力,就算程世杰将来娶了夫人,也不会将其赶走。毕竟没有人愿意放弃一个得力的助手。 现在她女儿也有了,生活相对紧张而稳定,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多高的官职,见了她都会客客气气。 杨芸娘很是知足。 “奴拜见大帅,大帅万安!” “芸娘、巧儿,你们来了,吃饭了没有,如果没有就坐下一起吃!” 杨芸娘大大方方坐下来:“没吃!” 身边伺候的丫鬟,赶紧给杨芸娘拿来一副碗筷。 “大帅,您又瘦了!” 程世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仿佛脸还真小了不少,这段时间他可没少从后世倒腾东西,特别是军中使用的对讲机,需要耗费大量的电能,太阳能电池板非常重,逆变器也重。 程世杰拿着筷子夹起一片肥瘦相间的羊肉,塞进嘴里:“我一直在吃肉,为什么就吃不胖呢?” 杨芸娘笑了笑道:“大帅是太累了,要注意休息!” “休息不了!” 程世杰一边吃饭,一边问道:“对了,那个银行的事情筹办得怎么样了?” “前期工作已经筹备完毕!” 杨芸娘朝着金巧儿使了一个眼色,金巧儿急忙打开背着的包裹,这是程世杰用后世的银行存折的样式,只不过程世杰当初想用打印机连通电脑直接打印,最终不得不因为电能不足而取消。 无论是采取太阳能发电板,还是使用汽油或柴油发电机,小型的发电机他倒是可以带过来,问题是,在使用的时候,汽油和柴油,消耗将是一个天文数字,累死他还无法满足油料的消耗。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采取明代钱庄的一般手段处理,首先是要招募一定擅长写字的人,相互之间熟彼此的笔记,其次是用各种印章,杜绝防伪难度。 “你这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复杂化?” 杨芸娘有些不解:“这有什么不对吗?” “咱们这是银行,存折不是银票,存折不会交易,最多就是遗失,如果一个士兵累计多年的军饷的存折丢了,只要在原有存折作废的情况下,咱们银行要负责补办,而且不能折五成存数!” 程世杰道:“其实,处世这事特别简单,咱们编注一注无规则的数字序列号,一式两份,一分印在存折上,一份印在咱们银行的存档上面,序列号对上,就可以认定这是真的,如果对不上,暂时不允许支出或存入银子!” “若是有人拿伪造的存折来取钱呢?他们看到了别人的序列号……” “序列号就算对上,如果密码不对,那也无法取钱!” 程世杰道:“我们银行的主要服务客户,就是宁海军的士兵,本帅会在军中每个月分发军饷的时候,发给士兵一个密码,这个密码一式两份,士兵拿着存折和密码来取钱,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这个密码是有时间限制,如果一个月内没有过来取钱或存钱,这个密码自动失效,下个月发放新的密码!” 杨芸娘问道:“大帅,您为何要把咱们的钱庄称为银行?这个银行与钱庄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 程世杰笑道:“这个银行呀,是不收存金的。也就是说,以后别人再把钱寄到你这里来,你就不能再收存金了,还得给人家一定的利息,只有这样才能吸纳到更多的存款……” “大帅,你看芸娘傻吗?” “不傻,挺聪明的!” “既然我不傻,我为什么要做这稳赔不赚的生意?我是钱多了烧手,不对,这钱庄也是大帅的,我就是一个掌柜……” “你不给利息,如何吸纳存款?” “吸纳得越多,亏得越多!” 杨芸娘笑得花枝乱颤:“大冤种才干这种一开始就亏本的买卖!” 程世杰拍的一下子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你说什么?” “奴失言,奴知罪,只是大帅,你为什么要做这赔本买卖?你的钱多得花不完吗?” 杨芸娘苦笑道“现在宁海军有将近两万人马,其中每个月军饷支出需要四万九千六百五十二两四钱,这还是不打仗的情况下,如果打仗,这个数字可能要翻三四倍,还有粮草支出,开办工厂的支出,你那些银子,可花不了多久,奴算了一下,按照您这种花钱速度,最多二十个月,你就没钱了!” 程世杰指着自己的脸,一脸严肃地道:“你看本帅像是大冤种吗?” 杨芸娘没有敢应声,但是态度非常明显。 程世杰有些郁闷。 杨芸娘道:“大帅……您还是非常英明的,就是在办银行这件事上,有些……有些!除了办银行,其他事还……” ps:昨天晚上写到四千多字,鼠标就没电了,由于老程的记忆力严重下降,特别是数据方面,只能一边写一边查资料,在充电的时候,就睡着了。这一章算昨天的, 第97章 拥有吸引反贼的体质 第98章 拥有吸引反贼的体质 第097章 在后世,最赚钱的行业其实并不是房地产,也不是互联网,不是新能源,也不是石油、天然气,更不是电脑和手机,而是银行产业。 程世杰在后世看过一组专业机构统计出来的数据,世界五百强企业,中国有一百三十六家企业进入,其中有十家银行,而这十家银行的利润,达到了中国入围企业总利润的41.7%。作为中国新能源汽车行业的新贵比亚迪,三年的利润才能赶上六大行一天。 银行是最赚钱的行业,没有之一,可问题是民营银行门槛太高,就算想介入也没有机会,但是在明朝,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可问题明明银行这么赚钱,却没有人能够看到。 “银行和钱庄最多的区别就是,银行是别人的钱进行放贷,利用别人的钱来生钱,而钱庄则是利用自己的钱生钱,一个人的钱再多,也不可能有天下人的钱多!” 程世杰也想明白了杨芸娘的顾虑,明末与后世的金融环境不同,在后世是虚拟货币和数学货币时代,钱就是一个数字,无论针对亿万富豪,或者平民百姓,钱放在银行里,基本上不会出现缩水或损失。 但是明朝不同,明朝虽然也有银票,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却是以铜钱和碎银子为主,像影视剧里成箱成箱的银锭,那只可能出现在大宗物资的交易中。而且银子本身是金属,在潮湿的环境中容易氧化,一旦银子氧化,不可避免的会损失,这也是钱庄在储户存钱的时候,要收取保管费的真正原因。 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后世的银行中储存利率一般是百分之三左右,一般的商业和房贷而在百分之六左右。不同的银行有着不同的上下浮动。 中国所有银行每天依靠着房贷款的利润在2021年是两万两千万亿,银行业每天则是八十三亿元左右,注意这是每天。 平心而论,古代开银行比后世更赚钱,因为这个时期的钱庄利率,因为火耗的损失,年利率在百分之三四百,放在后世,这个利率全部都是高利贷。 只要借上钱,根本就没有还不起的可能。王安石变法中,提出的青苗法,百分之二十的年利率,被称为善政。如果放在会被人骂出翔。 程世杰有专门了解过钱庄和当部的利率,虽然没有宋朝初年百分之三四百那么夸张,但是超过百分之七八十的也有,百分之三四十算是有良心的钱庄了。 程世杰只要坐下来,耐心地向杨芸娘解释道:“吸纳过来的存款是干什么的?自然是放贷的!你把吸纳过来的存款贷给急需大笔资金周转的人,把贷款利率定得比存款利息高十倍,你不就有钱赚了!” 杨芸娘愣住了道:“还能放贷?” “废话,千辛万苦的把存款吸纳过来,自然是为了放贷了!!” 程世杰道:“宁海军将士的吃住都被宁海军军部也就是本帅全包了,士兵们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如果你提出百分之五的年利率,他们肯定会趋之若鹜,宁海军将士会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把钱继续存在银行里,伱可以把这些钱放出去,咱们不用太黑心,贷款年利率就收百分之二十,哪怕有人工成本和火耗损失,净利润也会超过百分之十。” 杨芸娘的终于听懂了程世杰的意思,也听明白了,终于理解了程世杰果然如之前一样靠谱,这一招简直就是借鸡生蛋。用别人的鸡,为自己生蛋。 用一定的利息吸纳存款,然后拿去放贷,贷款利息减去存款利息,就是他的利润了,这生意……做得! 等于是拿别人的钱去放贷,赚到的钱却是自己的嘛,这样的生意不做是傻子! 看着杨芸娘眼睛中的亮光,程世杰笑道:“现在想明白了?” 杨芸娘用力的点点头道:“想明白了,大帅果然有鬼神莫测之能,这生意真做起来,想不赚都难了,就算大帅不当官,光凭做生意的本事,用不了多久也能成为大明首富!” “首富个屁,肥猪最后的下场,只能是挨一刀!”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咱们这么做,恐怕会引起那些钱庄的敌视,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程世杰不以为然的笑道:“他们不服,也只能忍着,如果敢乱来,当本帅两万宁海军将士是吃素的吗?” 杨芸娘想了想也对,程世杰手握重兵,而现在的辽南也没有官府,就算有官府那又能怎么样? 程世杰这个武将,可不是任由文官拿捏的武将,他可是受了点委屈,宁海军直接造反的,若是将来辽南成立的官府敢找程世杰的麻烦,不用他下令,有宁海军士兵就把那些当官的给活埋了。 “你既然已经看出来了,那就要记着,我们就是要从钱庄嘴里抢肉吃,我们辽南银行的利息一定要比钱庄的低,咱们开始就制定为存款利润为年息百分之五,贷款年利息为百分之二十。还有,还贷的日期也要比钱庄的高利贷宽松,要让储户和借贷方都觉得在你这里存钱和贷款都是很划算。” “大帅,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万一,万一……奴是他们万一贷了款还不起,或者跑路了可怎么办?” “你难道不会事先评估对方的还贷能力吗?” 程世杰望着杨芸娘道:“你不会是想让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就放贷吧?你如果有这种想法的话,本帅只能收回你的银行总经理的任命了。” 杨芸娘有些尴尬了。 “在放贷之前你预先评估他的还贷能力和固定资产啊!确定他有这个能力偿还贷款你再放贷!还有在放贷之前一定要对对方的固定资产进行详实的评估,如果对方到期还不起贷,就拿他的固定资产抵债,反正不管怎么样银行都不会吃亏的。当然,评估固定资产的费用由对方出。” 杨芸娘想了想道:“这样一来,风险可就大大减小了!只是对方要是借了贷,又把名下的资产变卖,携款潜逃,那该怎么办?” 程世杰道:“用土地作为抵押,就收他们的地契,用房屋和店铺抵押,没有房契和地契,不能过户,如果谁还明知对方没有契约还要交易的,这个交易无效,宁海军负责帮助银行强制收回!” 程世杰还算有点良心,不像后世,银行弄丢了储户的钱,法院判处储户承担百分之八十的责任,而且员工出的问题,居然是员工个人承担,与银行无关。这真他妈的双标,企业员工在上班期间出了工伤事故,或者是人为操作失误,损失是企业承担全部责任。 到了银行就变样了,这真是典型的双标狗。(在此奉劝各位,千万不要相信民营或私营小银行,或者地方信用社改制的农商银行,里面的水很深,小心上当) 金州卫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不应该称为蚂蚁窝一般的工地。金州卫有很多地方不适合垦荒置田,程世杰就把这些沙砾和石块组建的丘陵、山区,划作工业用地。 为了兴建工厂,金州卫境内的一座座小山头就会被炸平,山石就地利用,成为兴建工厂的建筑材料,当然,山上的树木自然不会浪费,也会提前砍伐,能够作为木料的送到木器厂,不能作为木料的树木,要么作为柴火烧掉,烧成木炭,木炭也是制造火药的主要原料,宁海军原本建在宁海州的工厂,陆续在金州卫重新建设。 像马车工厂、铁器工厂、农具工厂、牙粉厂、香皂厂、帆布厂、纺织厂、砖瓦厂、煤球厂、铸铁火炉厂、鞋袜厂、被服厂,等各种工厂共有一百多家,开始同时建设。 建工厂、修路都必须使用大量的钢铁、水泥、石灰、砖头、沙子,必须大量工人,三下五落二,几乎将宁海军富余的劳动力吸纳一空了。那些生产石灰、砖头的窖主昼夜两班倒,还是忙不过来。 这么多的工厂,自然需要大量的人力,随着程世杰立足辽南,越来越多的辽东幸存百姓,也纷纷渡海而来,他们只要双手不怕劳累,双脚不嫌路远,在辽南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通过工作,可以赚到粮食和工钱。 现在辽南开始了一边开工建设工厂,一边生产产品。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州卫城的市面上,各种生产和生活的用品多了起来。 可是随着辽东幸存百姓涌向辽南,带来的问题也非常多,首先是宁海军这支军队是光棍军队,大部分屯田兵都是光棍,他们原来在登州卫左千户所的时候,很难看到女人。特别是随着辽东百姓涌向辽南,男女问题就非常严峻了。 他找到周延栋,命令周延栋加强巡视,并且组织夜间巡逻,发现有偷窥女人的立即揪回去。 在没有成型的军纪要求的情况下,程世杰暂时不想给这些士兵什么处罚,他也能理解这些士兵的感受,即使是对二十一世纪的职业军队而言,女人的诱惑也是相当难以抗拒的,这不是简单的命令能够解决问题的,需要一整套合理的制度和体制。 有些问题,程世杰也无法解决。在明末这个乱世中,最廉价的其实是人命,当然人命都不值钱的时候,尊严更不值钱了。人的道德水平,有一条至高无尚的上线,同时也低的让人发指。 为了一斗活命的粮食,一个黄花大闺女,说卖就卖了。至于卖到如何,她们的下场如何,就没有人关心了,就像程世杰当初收养程石、程虎以及程安静、程安宁四个养子养女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花什么钱。 如果程世杰想当禽兽,程安静和程安静她们俩的命运也没有人关注。在这个买卖的过程,甚至没有一点强迫,如果当时程世杰愿意,他甚至可以在不花一分钱的情况下,收养几百个子女。 不说强迫或者不强迫的问题,有些人已经习惯这种冷漠,以活下去为终极目标。只要宁海军的士兵,在吃饭的时候,拿着几个馒头或包子,会有很多女人愿意跟他们进入小树林,或者无人的角落里。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必须要重视这个问题,也需要妥善解决这个问题。一旦在这个问题上出了篓子,那就是大问题。 其次,就是卫生问题。 这些辽东难民有没有疾病?有没有传染病?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几乎所有辽东流民都处于亚健康状态。程世杰可不想让辽东流民把疾病传染给自己的部队,一场瘟疫蔓延开来,别说宁海军这两万人马,甚至整个辽南十数万人,几个月内死绝,都有可能。 为此,程世杰不得不在旅顺的北城,也就是威武城城外,用木栏、泥土、杂草成立了男女两个巨大的洗澡堂,为了避免卫生问题,这些澡堂都是独立式的木桶,而且还要用生石灰和盐进行反复消毒。 先沐浴一番,将他们这些流民的衣物用大锅直接煮,高温消毒后,放在烘干房里强制性烘干处理,等这些辽东流民洗好澡,换上他们的旧衣服,然后才能沿着官道一路此上,一百二十里的路程,程世杰又设立了四个驿站,这样以来,在辽南旅顺到盖州卫城,就八座驿站。 这八座驿站,不仅会成为这些辽东流民的补给点,同时也会成为这些辽东流民的健康观察点,一百二十里去,对于宁海军将士来说,只需要一天强行军,就可以从旅顺抵达金州卫城。 然而问题是,这些辽东流民身体素质太弱,每天走三十里都非常勉强,只能缓慢行动。 从旅顺的威武城到金州卫的第一个驿站,原名烽火驿站,因为原址是一座烽火台,然而在辽东流民眼中,这里就成了天堂驿站。 在天堂驿站,辽东流民吃的第一顿饭并不丰盛,可以说是非常简陋,就是把麦子砸碎,放在锅里与大米,绿豆等杂粮放在一起煮,也没有饼子和伴食,然而这些辽东流民却吃得津津有味。 甚至不少辽东流民吃得热泪盈眶,他们睡上了拥有火墙和火炕的房子,再也不用在冰天雪地里受冻,这些人无分男女老幼,都高呼:“程大帅万岁!” 特别是在金州城见到程世杰巡视的时候,这些辽东流民百姓,会朝着程世杰磕头,这一幕反倒弄得程世杰有些不知所措,扶起了这个那个又跪下了,到最后程世杰干脆也就不扶了。一面苦笑一面大声喊话叫道:“大家不必如此。” 宋献策看到这一幕,更是激动的大叫:“主公天命所归!” 程世杰对于宋献策的所谓天命嗤之以鼻。 中国古代的百姓,无比后世的百姓更加淳朴,而且更容易满足,程世杰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感动得热泪盈眶,程世杰给他们一个可以挡风避雪的地窝子,而且里面还有火炉取暖,在他们心中,程世杰就是圣人。 林续宗自从跟着陈国栋来到了宁海军,他原本想要投靠程世杰,在得知程世杰的宁海军以及陈国栋并没有得到抚台孙元化的授权,而是发动了兵变,因为莱阳张氏的张士刚这个小管事,绑架了程世杰。 林续宗就如同置身冰窖之内,他以为莱阳张氏完蛋了,可问题是莱阳张氏并没有完全断了香火,外面还有一个当山西按察司副使张嗣诚,按察司的按察使是一省的司法最高长官,相当于后世的省高院院长、三司之一。 只要山西按察司副使张嗣诚不死,莱阳张氏弄不好会翻盘,所以聪明如林续宗便一直没有投靠程世杰。 可问题是,这一次他的判断再次失误,宁海军居然与孙元化达成了和解,同时,剿灭莱阳张氏的罪名居然被安在了孔有德的头上,更加让人诡异的,山西按察司副使张嗣诚居然背了逼反孔有德的黑锅。 莱阳张氏倒了,再无翻身的可能,这个时候,林续宗发现程世杰好像是坐上火箭,直飞冲天,不仅仅成了无品的总兵,又成为了征虏大将军,左都督。 果然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眼下看着无数百姓朝着程世杰磕头,林续宗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整理一下衣衫,朝着程世杰傲然道:“程大将军,自从林某考取了秀才功名,拥有了见官不跪的待遇,林某便没有跪过任何一个人。今日破此例,不为程大将军有平孔有德叛乱之功,也不是因为程大将军斩杀数百建奴,只为程大将军救了这些无辜黎民百姓。” 程世杰淡淡的道:“本帅也是一时不忍,活生生的人,当作牲口一样驱赶杀戮,实在是不忍视睹,这才贸然出手。” “为将者有此一念,即可跻身名将之列……程大将军可挤身名将之列!” 程世杰自然知道这个林续宗在拍他的马屁,然而问题是,是人都喜欢听好话,程世杰自然也不例外。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拍马屁都拍得如此除尘脱俗。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身边的马士林身上,现如今马士林从此有有了一个对手. 程世杰以为这个林续宗就这两下子,可没有想到,林续宗接着道:“程大将军襟怀瑰伟,雅量高致,实是人中龙凤,今日虽然屈居边陲之位,他日必然是庙堂柱石,凤凰池中,当有程大将军一席之地……” “过了啊!” 程世杰笑道:“大明立国两百七十余年,何层有过武人入阁?此时早已非彼时,若在汉唐时代,出将入相倒也有可能,只是可惜,大明已经容不下武人了!” “程大将军谦虚!” 林续宗道:“程大将军果然不凡,难怪初阳公慧眼拔大将军于廊下,便是林某,近日初次见面,却也为程大将军所折服,想不到军伍之中,亦有程大将军这等人物,林某自恃才高,却是小看了天下英雄了……” “哈哈!” 程世杰可没有沾沾自喜,他也没有认为自己有“王霸之气”,更没有天下英雄见了自己就纳头便拜的本事。 “程某出身……” “程大将军,有道是英雄不问出身,否则汉高祖刘寄奴之辈,岂非皆是虚话?” 程世杰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个林续宗。 自己身边有了宋献策,现在这个林续宗的话已经有些大逆不道了,难道说自己有吸引反贼的体质?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程世杰循声望去,只见官道上出现一支奇怪的军队,衣着破破烂烂,人人瘦得皮包骨头,手中的武器,更是只有一根木棍。 东江军总兵黄龙的动作非常快,然而问题是,两万四千人马的调动,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拥有水师战舰的运输,依旧困难重重,压力山大。 可问题是,黄龙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因为他实在是没有粮食了,人在困难境下,脑袋必然开窍。 黄龙在旅顺发布东江军动员命令,随着一营兵聚集,就派三千人马,沿着辽东流民的前进之路,以极快的速度往金州卫城送。 原本程世杰想让黄龙直接把队伍送到盖州卫,从盖州卫登陆后,经过换装之后,就可以开赴石城堡前线了。 “你们都是空着手来的吗?” 程世杰看着领兵而来的大将居然是毛文龙的养子毛承禄,就隐隐有些不悦。 毛承禄急忙解释道:“程帅,我等也是没有办法,东江军实在是太穷了……” 程世杰指着毛承禄麾下的东江军士兵道:“你们的武器太差劲了!用这种长枪根本就刺不穿建奴白甲兵的铁甲!” ps:今天终于写出来了,现在老程的大脑都是宕机的状态,从昨天晚上开始算起,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太瞌睡了。正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老程这几天一直在医院。老程的父亲目前已经确诊了肺癌,情况非常不乐观。今天一个作者朋友过来探望父亲,他在问我,老程你现在怎么还能更新呢?老程有别的办法吗?没有,现在老程已经请假了,工资基本上就没钱了,只能写书,偏偏这本书……我也知道大家都难,口罩三年,谁也不容易,但是,老程还是想请大家帮一下忙,水滴筹链接发到书群里了,不是号召大家搞募捐,希望大家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伸出援手,如果可以的话,给老程证明一下,转发各自的朋友圈,扩散一下,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爱的,好人也多。另外这段文字是发布过以后更改的,不会计算收费字数。 第98章 东江军从今儿姓程了 第99章 东江军从今儿姓程了 第098章 “程帅,您也知道,我们东江军太穷,朝廷把我们忘记了,不给我们粮草,也不给我们装备。” “我们也知道木枪太差劲,别说建奴的白甲兵,就算是身披一层铁甲的红甲兵,我们都得吃大亏!” “我们也知道这装备太差,可是东江军太穷,无法给我们提供更好的装备!” “程帅,我们东江军实在是穷,穷有什么法子?” “我们也想人人披着铁甲,人人拿着马槊长枪,可是穷,没钱啊!” “我们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有。” “程帅放心,你把石城堡交给我们东江军,除非建奴把我们全部杀光,否则他们别想过去!” “程帅……我们也不想凑合,有木枪就不错了,至少不是赤手空拳……” “程帅,我们就算是没有好兵器,我们东江军好汉也不怂,就算是用牙咬,用拳头砸,也会尽一切最大的办法弄死建奴!” “程帅……” 随着程世杰说东江军的装备不行,东江军士兵和将领纷纷开始了吐糟模式,虽然程世杰节制东江军,却无法把东江军当成宁海军一样。 这也是人之常情,哪怕是自己亲生孩子,还希望大的让着老小,这么做,对老大其实不公平。 当然了,世界上也没有真正的公平。 程世杰道:“兵器的好坏,关系着战争的胜负,岂能凑合!” 其实程世杰原本想把在战场上缴获的兵器,修缮以后送给东江军士兵,但是现在程世杰也改主意了。 东江军现在穷,可以说因为穷,他们更容易收买一些。 “周延栋!” “在!” “把军器局生产的新装备拉过来!” 与其他想要购买装备的将领不同,程世杰的装备大都是自己生产的,特别是经过改进的畜力机械设备,这让武器生产的效率更快,质量更好,关键是成本更低。在平定孔有德之乱的时候,程世杰不仅仅得到孔有德缴获的钱财,更得到了大量的装备。 这些装备当时就在宁海军的军械局进行维修或者回炉处理了,特别是在将宁海州境内的铁矿、工厂卖掉,程世杰自然不可能将宝贝的钢铁留给顾士章。 时间不长,周延栋将军械局用畜力机械加工的长枪运来过来,这些长枪的枪杆都是用上好的拓木也就俗称的白蜡杆,用刨床加工而成。 在宁海军搬的时候,不仅仅是宁海州的家底都被带走,也包括大量的木料,其中就包括这种用来制作枪杆的拓木树被砍下来,削去枝叶,同样也用船给运了过来,仅仅放在金州卫的枪杆原料,就多达六十余万根,足够程世杰武装起来三四十万长枪兵。 此时放在大车上的长枪,用黑色的葛布条包裹着,就像一大捆一大捆甘蔗似的,而且都是属于超长枪,其长度超过四米,比东江军将士手中的木枪三米,长了将近一半。特别是长枪的枪刃,居然长达一尺八寸。 长枪与长矛最大的区别就是在矛头或枪头,枪头一般都是三棱锥或者四棱锥,多棱锥的形象,甚至接近于圆锥。而长矛的矛头比较长,更加扁平,两边有刃,可以刺,也可以扫或者劈。 在战场上,长矛的威力自然而然的会大于长枪,可问题是制作同样一把长矛的费用几乎长枪的两倍,而两名长枪手要可以轻松对付一名长矛手。所以在性价比方面,长枪比长矛更有优势。 所以长矛与马槊一样,因为造价高,慢慢被淘汰。历朝历代能够大量装备马槊和长矛的朝代,除了汉唐,其他朝代相对较弱。 望着大车上的长枪,毛承禄的眼睛都看直了:“这不是长枪,这是马槊!” “马槊个屁!” 程世杰不以为然的笑道:“马槊多贵啊,这就是长枪!” 程世杰抽出唐直刀,轻轻一挥,一捆长枪应声而散,他收刀入鞘,捡起一支长枪,递给毛承禄:“毛将军,试试这柄长枪的威力如何!” 毛承禄伸手接过这柄长枪,感觉到了长枪的份量颇重。特别是枪刃部分,并不是常见的三棱式,而是窄长的剑形,还开了深深的血槽,锋刃泛着幽冷的寒光。 毛承禄道:“好枪!” 古代冷兵器,其实一般都不重,古代长枪普遍不超过十斤,唐代武举考试马上长枪重量是八斤(枪长一丈八尺,径一寸五分,重八斤),明代一般的长枪(也是一丈八尺长)全重只有三斤,枪头不超过一两重,枪头轻的原因很简单,枪头哪怕只要钉头大小,刺中胸部也足以干掉心脏上的主动脉血管。 可问题是,这柄长枪的重量绝对超过十斤了,至少在十二斤左右,这主要是战略目的不同,宁海军的长枪兵并不是上阵搏杀的,他们需要的是阻挡骑兵的冲击。 在作战的时候,直接将长枪的枪尾放在地上,枪刃对准建奴的骑兵冲锋方向,抓稳以后,等着建奴冲过来就行了。至于说全副武装行军,宁海军的长枪在行军状态是放在辎重车上运输,随身携带的只有两斤半的弩机,四斤六两重的狗腿刀。 毛承禄抓紧长枪,手腕一接抖,一朵枪花陡然出现,他大喝一声,将着栓马柱刺去。 “扑哧……” 一声闷响,碗口粗的栓马柱被一枪刺穿,长枪的枪刃被卡在栓马柱中。 毛承禄望着一名举着盾牌的东江军士兵道:“玉郎,把盾牌拿过来!” 这名叫玉郎的东江军士兵将一面高达一米四的重型盾牌立在地上,然后用一根木棍支撑住盾牌。 毛承禄再次出枪,一枪下去,这面包裹着铁皮的重型盾牌,就连弩机也无法射穿的盾牌却被一枪刺穿,枪尖从内侧透出近半尺。 “好枪,真是好枪!” 毛承禄收起这柄长枪,有些爱不释手,他望着程世杰道:“程帅,这枪好,非常好,毛某非常喜欢,只是……多少钱一杆呀?太贵了我们可买不起!” “买,你瞧不起谁呢?” 程世杰大挥一手:“本帅答应过你们黄帅,伱们只要来了,本帅负责给你们换装,这些装备不要钱,全部拿去!” 在场的东江军士兵先是发呆,然后嗷嗷叫的冲向那十几辆大车,开始疯枪这些长枪,东江军士兵也是穷怕了,手中的破木棍依旧不舍得扔掉。 在拿到长枪以后,不少东江军士兵亲昵的抚摸着长枪,仿佛抱着一个极品美女,眼神热切危险。 很快,三千多支长枪被哄抢一空。 一名东江军士兵拿着长枪,迫不急待地舞动起来,突然,这名士兵的衣服里跳出来一只干草,程世杰的目光落在这才干草上面,他仿佛明白什么。 程世杰走向一名东江军士兵,这名东江军士兵的衣服鼓囊囊的,看上去仿佛像是很厚的样子,然而问题是,在伸手一接触,程世杰就感觉到这名东江军士兵身上的衣服里塞的都是干草。 这种黄色的干草,草叶细长,他也分不出什么草,但是可以肯定,这种东西御寒效果不佳,特别是这名东江军士兵的双手冰凉。 程世杰走向另外一名士兵,伸手一摸,同样也是如此。 程世杰望向毛承禄,此时的毛承禄就像一个小学生,在上体育课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把裤子崩开线了,他知道了程世杰发现了什么,所以显得有些尴尬。 “程帅,东江军穷……” 说到这里,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睛有点红了。 “别说了,别说了,本帅!” 程世杰朝着三千余名东江军士兵道:“诸位兄弟!” 随着程世杰说话,现场马上安静了下来,这些东江军士兵非常清楚,他们手中有了一柄制造精良的长枪,也就意味着将来在战场上,他们与建奴拼命的时候,就多了一分神算,这样锋利而坚固的长枪,遇到建奴的白甲兵,也不至于束手无策,毫无还手之力。 “拜见大帅是!” 程世杰望着众东江军将士道:“本帅奉圣命,节制东江军,临时阵之机,本帅有便宜行事之权,尔等可知道,何为节制?” “愿听大帅调遣!” “现在你们东江军与宁海军一样,也是我程世杰的兵,既然是我程世杰的兵,朝廷不管你们的给养,也不管你们吃穿,本帅来管!” 这些东江军士兵握紧手中的长枪,眼神中有些茫然。 他们对朝廷失望过太多次,已经变成麻木了。对于朝廷的好感和忠诚,也随着一次一次的打压,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变得所剩无几。 “周延栋!” “末将在!” “把咱们宁海军在金州库存的棉衣拉过来,分给东江军的兄弟们!” “大帅,我们库存的棉衣不多,可是……” 周延栋正想告诉程世杰,棉衣和军装虽然都有,可问题是这是为了将来扩军准备的,宁海军从四千八百余人刚刚完成换装,就发生了宁海军登州之变,随即,程世杰整编了登州军水师,以及孔有德麾下的骑兵叛军俘虏,这样以来,给宁海军的后勤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现在程世杰居然大大方方的邀买人心,可问题是宁海军的家底不厚,周延栋刚刚想张口解释。 程世杰粗暴的打断了周延栋的话:“没有什么可是,执行命令!” “是!” 周延栋已经清楚地知道宁海军的军纪,一定行动听指挥,程世杰的命令高于一切。 周延栋转身就遇到了宋献策,他急忙道:“宋军师,您还是劝劝大帅吧!” “劝?为什么要劝?” 宋献策望着眼前的东江军士兵道:“你看看这些士兵,如何?” “虽然瘦了点,但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好兵,意志坚守,眼神犀利,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 周延栋仿佛明白了过来了。 “咱们宁海军将士过得是什么日子,天天不说大鱼大肉,至少可以吃饱喝足,就这待遇,放在中原,一般中小地主可没有机会吃这么好!” 宋献策接着道:“正所谓由俭入奢易得,由奢入俭太难,大帅给这些东江军士兵吃好的,穿好的,用最好的兵器,将来他们还能回到东家军过苦日子吗?” “这个……” 周延栋豁然开朗:“以后,这三千兵马,只能姓程了!” “不错,你看出来了,为何不去执行?” 周延栋急忙高高兴兴去执行命令了,宁海军将士的棉衣,比后世的棉衣更重,重达十斤八两,其中分为三件,既棉裤重约两斤半,棉袄重约三斤半,大衣重约四斤半。这还只是棉花的重量,不包括缝制棉衣的布料重量,如果算上布料重量,棉衣三件套共计总重十二斤。 就这三样的棉衣,即使在零下二三十度的环境中,也不会冻伤,可问题是,棉花在明朝可比后世贵得多。由于没有农药和化肥,这个时代的棉花产量,亩产勉强一百斤出头,一亩地的棉花,甚至无法生产十套棉衣。 当周延栋把棉衣运到校场上的时候,这些士兵顿时欢呼起来。随着一件件的棉衣开始分发,此时的这三千东江军士兵,与宁海军士兵一样,穿着黑色的棉袄,黑色的棉裤,黑色的棉大衣,脚上穿着黑色的棉葛布鞋。 手中拿着长枪,与宁海军几乎一模一样,当然,由于东江军的军纪较差,发东西都是一拥而上,整个现场一片混乱。 随着棉衣分下来,这些东江军士兵迫不急待的就穿了起来,然后又是十几辆大车推了过来,每名东江军士兵分发了一柄狗腿刀,这是宁海军士兵的标配,每名宁海军士兵,无论是什么兵种,都人手一把狗腿刀。 看着狗腿刀到来,这些东江军士兵又是嚎叫着一拥而上,以饿虎扑食之势扑向运送狗腿刀的车队,大抢特抢。十几辆四轮马车,上面的狗腿刀少说也有三千把,按说也够分了,但是看他们那哄抢的狠劲,比非洲难民抢粮食还要狠! 赶车的车夫在第一时间闪出五百米开外,闪得慢一点的都扁了。 毛承禄现在已经不再尴尬了,他只是有些自嘲的道:“这帮兔崽子,平时老夫是怎么教他们的?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不动如山,侵略如火,这些他们一转眼就忘光了,一点好装备就把他们变成土匪了?真是丢人现眼……” 程世杰点点头,深以为然的道:“毛将军说得不错,东江军的军纪确实是该整肃了!” 毛承禄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东江军与建奴打仗,几乎从来不打阵地战,也不堂堂正正的进攻,没有办法,东江军的装备,甚至比不上内地的卫所,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打巧仗,就是趁敌人没有防备,突袭给他们来一计狠的。 军纪什么的,不太重要,特别是东江军居然有至少上千名女建奴,这些都是东江军将士的战利品,同时还有两千余名真建奴,不过都是海西女真。这些女真大都是在建奴那里混不下去了,投奔了毛文龙,他们参加东江军的军事行动,充当带路党,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带路党的存在,东江军在建奴的后方如鱼得水,从来没有被建奴大军包围、伏击,或者重创。 程世杰一句话,要东江军整肃军纪,毛承禄此时刚刚拿了程世杰的三千支长矛,以及三千柄狗腿刀、还有三千套棉衣,这时也没有办法回绝程世杰这个新上司。 毛承禄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程帅要如何整肃东江军的军纪?” 程世杰望着远处,正在执勤的宁海军士兵,他朝着当值军官道:“来人!” 随着当值军官转身,朝着程世杰跑步前进,距离程世杰还有十步远,然后开始立正,向程世杰敬礼:“报告大帅,宁海军右都司,第十二总第四司,执守军官百总秦连城向您报告,今日执守无异常,请大帅指示!” “向毛将军回答,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是!” 秦连城朝着毛承禄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切行动听指挥,勇敢顽强,坚决完成任务。刻苦训练,熟练掌握各种技术,时刻保持上战能杀敌,可护一方黎庶平安!” 程世杰点点头道:“回答正确,继续执守!” “是!” 程世杰望着毛承禄道:“宁海军的军纪如何?” “生平罕见!” 毛承禄想了想道:“听闻戚大帅当年的戚家军也可以做到宁海军这样!” 程世杰点头道:“不错,本帅的练兵之法,就是学习戚少保的《纪效新书》,装备已经发给你们了,这几天呢,也不会有什么大规模的战事,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训练,适应新装备,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决战!这一战关系着辽东汉人的命运,举国瞩目……” 毛承禄道:“程帅,让毛某怎么做,毛某怎么做就是了!” 程世杰道:“今晚加菜,吃咸鱼马肉!” “程大帅威武!” “程大帅霸气!” “程大帅万胜!” “程大帅英明!” “程大帅万岁!” 那吼声让金州卫城的地皮都狠狠的抖了一下。 由此可见程世杰的话是多么的提气。 宋献策听到东江军士兵喊出程大帅万岁的口号,脸上浮现得意而自豪的神色。 “看到没有!” 宋献策指着周延栋道:“主公,把这些有钱都买不到的长枪,狗腿刀,还有棉衣送给东江军,这就叫格局。大帅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大气!” 周延栋不得不承认,宋献策说得是事实,程世杰不是一个吝啬的人,特别是宁海军将士拿了军功,那都是重赏。 特别是像这样将好东西送人,更是好不含糊。 看着程世杰像是吃了大亏,可问题是,这支军队从此以后就姓程了。 其实东江军军中也不缺乏聪明人,毛承禄麾下的参将毛永杰,毛永杰与耿仲明这个毛有杰,还有毛鸿杰,号称是东江军三杰。 只是非常可惜,毛鸿杰是袁崇焕斩杀毛文龙的时候,在毛文龙众养子养孙中,唯一一名在场的,他本想暴起发难,劫持袁崇焕,是毛文龙的命令,让他不准轻举妄动,结果因为毛鸿杰因为打飞了袁崇焕手中的尚方宝剑,被袁崇焕认为毛文龙死党,在斩了毛文龙以后,毛鸿杰被袁崇焕下令,乱棍打死。 毛鸿杰死的时候,全身上下,骨头都尽断,连内脏都从嘴里吐出来了,惨不忍睹。 毛有杰望着毛承禄道:“义父,程帅居心叵测!” “为父岂能不知!” 毛承禄叹了口气道:“自从父帅蒙难以后,咱们东江军就成了无根之浮萍,若是让为父来选的话,东江军应该是辽东人的东江军人,绝对不能成为辽西走狗的东江军。” 辽西走狗,说的就是黄龙。其实黄龙祖籍是江西南昌人,原是援辽的下级军官,积军功一点点升迁,只不过他的升迁全部集中在辽西,也是受祖大寿举荐,累迁到副总兵,然后调任东江军总兵官。 其实这真是冤枉的黄龙,黄龙在历史上是镇压孔有德叛乱的主力军,他把孔有德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孔有德麾下大将李应元、苏有功、陈光福及其党高志祥等十六人,获首级一千有奇,夺还妇女无算,献俘于朝。 毛承禄非常不爽黄龙,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作为毛文龙的养子,他气量略小,不擅长团结毛系将领,若是他懂得笼络人心,也不至于让东江军变成一盘散沙。 吃了程世杰为东江军安排的晚饭,这些东江军将士睡在拥有火墙和火坑的地窝子里,虽然在半地下,却无比暖和,特别是他们现在有崭新的棉衣,保暖舒适。 “头,你说程帅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 “无事献殷情,非奸……” “闭嘴!” 一名老兵骂道:“程帅的粮食还不如喂了狗!” 众将士集体沉默了。 “这人,要有良心,你们拍拍胸脯自己问问自己,你们有啥?你们还有啥值得程帅算计?” “他是想让咱们效忠他!” “效忠程帅有什么不好?你们有的吃,有的穿,还有将来死了有人埋,就算没有儿子断了香火,还可以进忠魂园,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咱们效忠程帅!” “你可以不效忠,但是,马上脱下你的新衣服,从这里滚出去!” 黄龙将东江军一批一批往金州卫送,程世杰对东江军送装备,送棉衣,送温暖。 慢慢地,东江军就姓程了,他们眼中早已没有了黄龙总兵! 他们只有一个效忠对象,那就是程世杰。 ps:今天事情特别多,早上七点多起来码到了一千多字去了医院,抽空在楼道里码了一些,不是老程心大,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在没有动手术,一天好几千,周一才能动手术,这一章没有来得及修改,大家看到错别字和不对的地方,老程随后再改,抱歉! 第99章 朕的赵子龙好样的 第100章 朕的赵子龙好样的 第099章 这些东江军将士的心思其实非常简单,他们愿意效忠程世杰,那是因为程世杰能让他们吃上饱饭。 事实上,如果想要抱着吃上饱饭的心思参加宁海军,那确实不难,只要身高超过一米六八,如果身高不够,耐力足够好,有一定的特长,比如擅长攀爬,目力好,精通狩猎和追踪,擅长射箭、骑马,身高限制可以适当放宽。耐力好、刻苦训练,也能成功进入宁海军。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的饭菜虽然丰富,却并不容易吃。 来到金州的东江军士兵越来越多,他们来到之后,马上换装了新的棉袄、棉裤、棉大衣和棉鞋子,每个人还配发一个睡袋,这种睡袋,采取防水布缝制而成,填充足足八斤棉花,如果再盖上自己的大衣,既然天气再寒,也能不会嫌冷。 他们配发了宁海军的标准装备狗腿刀、长枪、腰刀、或者盾牌,擅长射箭的还备发了弓箭,除了火器部队没有太大的改变之外,他们的装备从里到外,换了整整一茬。 每一支来到金州卫城的东江军,同样混乱的抢装备,抢棉衣,抢鞋子,吃饭的时候,同样也在疯抢。 程世杰先后对毛承禄、尚可义、项作临、樊化龙、张大禄、李惟鸾、何永盛,杜进财等将领说:“东江军军纪不行,需要整肃,新装备也需要训练!” 于是,黄龙率领东江军八名将领,只好按照程世杰的意思,先效仿宁海军,以十二人为一队,四队四十八人,加上一名哨长,一名伙夫,成为一哨。 四哨加五个队共计二百六十人为一个司,设百总一人。 两个司外加司直属四个哨为一局,设把总一人,每个局七百七十人。 两个局,加军法司为一总,设千总一人,每总一千五百人。 每四个总为一都司设立东江军前都司、左都司,右都司,共计两万四千人。程世杰又让黄龙从东江军再调两千人马,配一千辆大车,作为东江军的运输队,作为宁海军的督监陈国栋,也将顺势成立东江军监军系统,当然,监军不叫监军,而叫军法巡查队。 陈国栋召集了东江军百总以上军官,和对应的司监、总监和都监,也包括毛承禄、尚可义、项作临、樊化龙、张大禄、李惟鸾、何永盛,杜进财等将领,除了东江军总兵黄龙以外,他们召开了一场别看生面的会议。 在宁海军位于登州卫城刚刚修缮出来的督监议事大厅里,在这个大厅里摆放了长条桌,桌上摆放了一盆盆的饺子。 饺子有大肉白菜馅的,也有羊肉白菜馅的,更有韭菜鸡蛋馅的,还有萝卜馅、豆腐馅的,反正吃到什么馅,全凭都是的人品和运气。 陈国栋一边吃着饺子,与众司监、总监、督监开始进行思想教育,其中最有特点的宣传话术是:“爹亲娘亲,不如程大帅亲!”、“天大地大,不及程大帅的恩情大!”、“千好万好,不如程大帅好!”、“河深海深不如程大帅的爱深!” 众军官一边吃着饺子,一边纷纷表态,一定要好好加强思想教育训练。 对于东江军的训练第一步,其实不是对列,而是《宁海军将兵守则》,《宁海军将兵守则》虽然是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大原则,三大权利,三个义务为基础建立起来的,但是却林林总总上百条,别说看了,大部分士兵都不识字,仅仅让他们听,都让他们听得直吐舌头,太严了! 他们不得聚众斗殴,不得在军营中擅自饮酒,不得抽烟(现在已经有烟了)不得在军营中从事任何形式的商业活动、聚众赌博、聚众淫乱,不得未经允许擅自离开军营,不得擅自带家属进入军营,不得随意接受外人赠送的任何礼物,买卖必须公平,不得赊欠…… 简单的说,进了这军营,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抢通通都与他们绝缘了,听得他们叫苦不迭:“我们这是来当兵还是来修行啊!?” 还有东江军士兵非常不满,向军法官咆哮:“凭什么建奴可以肆无忌惮地抢劫强女干,女干银女人,我不能?” 军法官应对这种局面早就轻车熟路“那狗还吃屎呢,你要不要也跟着狗吃屎?建奴是人吗?很显然他们不是,他们是畜生,禽兽,你也跟建奴学吗?还有,就建奴女人那长像,你就能下得去手,还是下得去嘴?” 众东江军将士哑口无言。 作为老兵油子,最擅长的其实不是顶撞上官,而是在制度里面找漏洞,钻空子,这些老兵拿着宁海军的将兵守军研究来研究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我们遵守纪律,不会有人动我们一根汗毛的! 由此可见,跟着程大帅还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不仅不会无缘无故的受到惩罚,还能获得很好的待遇,钱途看好。 只是,这些东江军士兵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宁海军是一支职业化的军队,他们只做两件事,打仗,或准备打仗。所以,宁海军在不打仗的时候,就是进行训练。 在东江军士兵在金州卫恢复几天以后,开始进行每天的训练,当然考虑到东江军士兵的身体素质不太好,训练是缓慢进行的。 程世杰则担任教官,负责训练东江军和宁海军的将领们,这些将领包括沈明遇、张裕、刘庆松、周宁,也包括赵文才、袁世良、李志祥、陈有时,也包括黄龙麾下的将领们。 别看程世杰的军事指挥经验严重不足,但是他的理论知识多啊,在网上随便一搜,都有一大堆军事理论,像什么闪电战,运动战,麻雀战,游击战,大纵深作战理论等等。 “作为军人,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干死敌人。无论我们的敌人是谁,土匪、叛贼、强盗或者建奴、蒙古鞑子,或者是西洋人,伱们严格听从军令,军令说打谁,你们就打谁。在打人之前,一定要学会制造武器,当然这个制造武器,并不是让你们打造刀剑,或者火铳火炮!” “报告!” 程世杰看着沈明遇道:“讲!” 沈明遇道:“那我们要怎么制造武器?” “在战场上,你们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优势,比如说一条河,一座山,比如说一把火,再比如说一阵大风或者是一场大雨。不要小看这些平日里看着平平无奇的东西,到了战场上,善于利用这些东西的人将立于不败之地……” 程世杰说到这里,目光有意或无意看了一眼赵文才道:“就拿我们前一阵子在山东登莱的界河之战,若是在平时里,我们肯定追不上孔有德的骑兵,那个时候天气不算太冷,这就给了我们机会!” 沈明遇举手道:“是因为界河吗?” “界河只是一部分,还有天气原因,界河水位虽然不深,但是天气寒冷,战马若是下到河水中,很快就会冻僵,所以在那个情况下,我们宁海军不必担心身后,孔有德的骑兵无法迂回到我们身后……” “报告!” “讲!” 程世杰自然要给赵文才这个事主之一,一个机会,一个表现反驳的机会。 赵文才道:“那是因为孔将……孔有德的结拜兄弟死在了大帅手中,他急于复仇……” “这就是可以利用的优势,《孙子兵法》在第八篇九变篇讲道: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也;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赵文才挠挠头:“卑职听不懂!” 程世杰望着众将领道:“谁给赵文才解释一下?” 黄龙学着沈明遇的样子举手道:“报告!” “黄帅请讲!” 黄帅咳嗽一声接着说道:“这段话的意思是,将领有五种弱点,必死的意思是,不怕死,敢死战硬拼,必生,可以理解为贪生怕死,忿速,就是脾气暴躁的意思,廉洁指是过分汗身自好,爱民,就是不是真正的爱民,而是爱惜羽毛,爱惜自己的名声,这种弱点都会被人利用……” “报告!” 这一次举手的是毛承禄,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不怕死,敢死打硬拼还错了吗?” “不怕死敢死打硬拼不是错误,只是说这样的将领会失败,特别是在敌我力量对比悬殊的时候,或者是敌人在假装撤退,越是猛打猛冲,非常容易受到敌人的埋伏!” 程世杰望着众将领道:“若是建奴大举来进犯辽南,哪怕建奴人多势众,哪怕敌众我寡,本帅也会血战到底,一步不退。这个情况,需要一个特定的条件,比如说,我们身后就是十数万百姓,就算把我们这些人拼光了,那也不能让,因为我们如果退了,黎民百姓就会被建奴屠戮一空,如果是在进攻的时候,或者说,我们身后的百姓已经全部撤退,我们就要灵活机变暂时撤退,因为活着,还有希望,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众将领开始反思。 程世杰接着道:“必生可虏也,这句话的意思将领不能贪生怕死,大家都应该听说过《三国演义》,在合肥之战,张辽率领八百士兵夜袭孙权十万大军的军营,孙权麾下徐盛率先溃逃,引发全军溃败,虽然孙权没有被俘虏,但是孙吴军队被俘虏的众多!” 说到这里,程世杰望着赵文才道:“当初本帅命刘庆松率领三百士兵突袭卧虎庄娄坚所部,本意是想引诱娄坚追击,本帅早已准备好伏兵,只是出了意外,娄坚被击杀,孔有德急于报仇,失去了理智,这是必败之局,当初关羽死后,刘备急于报仇,仓促发动夷陵之战,蜀汉军大败,你们大家都想想,本帅在明知娄坚与孔有德私交甚密,娄坚已死,本帅能不防备孔有德报复吗?” “不能!” 黄龙下意识的说道。 “对喽!” 程世杰笑了笑道:“在明明知道孔有德要报复的情况下,本帅自然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界河就是附近最理想的地形!” “报告!” “招远县城难道不是最好的防御地点吗?” “你若是孔有德,明知有一座坚城,你只有骑兵,你还会进攻吗?” “这……” 程世杰笑道:“人的愤怒情绪,会慢慢消散的,时间会淡化一切,刚刚开始,孔有德会报仇心切,失去理智,他不是笨人,理智会慢慢回来,到时候,本帅只能小胜,而无法重创他!” 众将领这才恍然大悟。 “为将者,想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做任何选择和决断的时候,都要考虑全面,因为你们的一个决定,就是无数将士用鲜血来承担!” 程世杰道:“如果面对有利的时机,那就需要果断出击,就像唐朝的时候,突厥强大彪悍,突厥铁骑纵横驰骋在北面的大草原上,无数部落臣服,强大一时的鲜卑族,彻底消失,强大的突厥,更是发动了二十万铁骑直抵长安城下,逼得唐太宗李世民搬空了大唐的国库,贞观二年,关中大饥,饿殍遍地,大唐是最虚弱的时候,举国之兵不过二十万,骑兵不超过两万人。然而,到了贞观三年冬天,草原上遭遇了罕见的雪灾,东突厥牛羊折损过半,非常虚弱,李卫公李靖便仅仅凭借着三千轻骑,便将拥有数十万骑兵动员能力的突厥部族彻底灭国。” 程世杰望着众将领问道:“你们可知道,李卫公为何可以轻松灭了东突厥,俘虏了东突厥的颉利可汗?” 刘庆松非常兴奋的举起手道:“我知道!” “讲!” 这是刘庆松听宋献策分析过此战,东突厥遭遇雪灾,颉利可汗率领十数万大军南下避寒,自颉利可汗以下,几乎所有东突厥都蔑视大唐,认为大唐不敢袭击东突厥,东突厥的防备非常松懈,其次是渭水之盟对骄傲的唐人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复仇的种子种在了每个唐人心中。 就在程世杰临阵培训宁海军将领与东江军将领的时候,东江军的士兵们也开始了训练,他们的训练相对简单,比如说站军姿,三大步伐四面转法。 为了让东江军士兵分清左右脚,左脚不准穿袜子,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脚脖裸露在空气中,那滋味非常酸爽。 特别是,宁海军的教官,简直就是一群禽兽。天刚亮,就拿着教鞭冲进宿舍,把他们赶出来,然后又就五公里全副武装的越野,如果跑得太慢,回来的时候,连饭都没了。 东江军将士有些不满,伙头军表示军费紧张,但凡回来晚的三个哨,只能少吃一顿,将就一下,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此时的东江军士兵明白过来,他们想吃程世杰的饭,可不容易。 但是,想想现在找个吃饭的地方有多难,尽管宁海军的教官训练狠,简直不是人,但是东江军士兵们却咬牙坚持,谁也不愿意离开,因为离开金州卫,有可能会死。 相比五公里越野,队列训练更让东江军士兵深恶痛绝,他们恨死宁海军的教官了。 “向左转!” “向右转!” “向后转!” “向左向后转!” “原地踏步走!” “向右看齐!” 这些口令弄得他们晕头转向,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要不就是站军姿,一些可恶的家伙特意把他们带到风口的地方。 寒风似刀,哪怕他们穿着棉衣,站上半个时辰不动,身子还是会冻得麻木…… 北京紫禁城,自从大凌河惨败以后,崇祯皇帝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苦战三个多月,损兵折将小十万人马。 问题的关键是,崇祯这个少年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的大明就像一个破屋,四处漏风,陕西、山西、宁夏(明朝不是省级担位,只是一个府)还有河南,流寇就像水缸里的葫芦,按住这头,那头就又起来了。 关键是,关宁军的溃败,让这位少年天子非常担心,万一皇太极脑袋一热,再带着六七万大军,杀到京城城下,上一次皇太极没有准备,没有攻城的重武器,如果再来一次,皇太极肯定会携带大炮,别说攻下北京城,只要一名建奴出现在京城城下,让这位少年天子的脸往哪儿搁? 少年天子崇祯皇帝倒是想打建奴,且不论明军将领畏敌如虎,更为关键的是那空空如已的国库,日益枯竭的税源…… 马上就要过年了,普通百姓还要在年前还清账,他这个大明朝的大老板也要给官员发工资,可问题是,他满打满算国库还有不到六十万两银子,怎么发? 哪什么发? 封建王朝的财政支出构成也比较简单,无非是皇室、行政、军费、河工、赈济,其中皇室、行政、军费是三大头,也就是养皇家、养官僚、养军队。 想到要给那些官员发工资,崇祯皇帝就头疼万分,当了四年多的皇帝,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官员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一群饭桶。 国家大事千头万绪,就没有一件能让他省心的,打从登基以来,他就没有喘一口气的机会,天灾,建奴,流寇,越逼越紧,夜阑人静时,他分明能听到大明这棵被蛀空了的大树缓缓倒下时发出的断裂声,不大,却让他毛骨耸然。 大明快撑不住了啊…… 想归想,大明还没有倒下,他还没有死,所以,他还是得做事,为这个烂透了的国家操心。大凌河之战已经过去式了,多想无益,还是想想如过年吧。 他强打精神,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听取朝臣的意见。 对于如何解决财政问题,朝廷的大臣们还是老调重弹,无非是两个方法,开源或节流,大臣们对于如何节流,第一刀砍向宗室。 可问题是,自从他爷爷万历皇帝开始,已经开始拖欠宗室的俸禄了,现在如今每年要从财政里拿出一百九十二万石粮食发给藩王和宗室,这个数字,是非常巨大的,差不多占了大明朝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略少,四分之一略多的样子,也是沉重的负担。 网上的黑明喷子一直在喷明朝,然而问题是,满朝养八旗子弟,每年的开支在一千三百多两银子至一千六百万两银子之间,这个数字比明朝的宗室大了三四倍。可问题是满清对士绅阶级横征暴敛,可以收上来钱。特别是大兴文字狱,康熙大型十三起,雍正十七起,乾隆一百三十起,这些被杀的,都是士绅阶层,也就是豪富阶级。 这个数字具体数字,老程没有查到,但是,仅仅一个明史案被杀七十人,凌迟十八人,牵连三千多人,这些人几乎全部被抄家。 在清初,逃过了李自成、张献忠江南士绅被大规模屠杀,抄家,清朝获得了大量的银子和钱财,这些钱大部分都进了内务府。 可皇帝不行,他没有这个执行力,文官们的第二个办法就是要加税,也就是开源,崇祯皇帝因为在崇祯四年加税,逼反了数百万农民,他看到了这个结果,知道再也不能加税了,再加下去,大明就没了。 到了晚上用膳的时候,面对价值三十两银子一碗的小米粥,崇祯皇帝只喝了大半碗,他不知道的是,这样清汤寡水的小米粥,放在外面,只需要两文钱,哪怕粘稠一些的小米粥,最多卖到七八文钱。就算十文钱,那也是外面市面上的三千倍。 “皇爷,高起潜求见!” “传!” 崇祯其实已经忘记了程世杰出兵辽南的消息,因为他的大脑被这些嘴炮大臣给喷晕了。 再次看到高起潜,崇祯皇帝非常意外,高起潜的脸让北风刮得青一块白一块,嘴唇冻裂,衣服虽然临时擦过,但还是有很多星星点点的泥浆,狼狈之极。 “高伴伴,你这是怎么了?” “皇爷,奴婢有重要军情要上奏,所以骑着快马顶风冒雪,从登州一直赶回京城,这一路上吃尽了苦头,但是事关重大,却也顾不得了!” 高起潜也是欺君的专家,他一路上坐着车,特别是看着了孙元化的四轮马车,就要讨要,可孙元化也不敢不给,于是他乘坐的其实是程世杰送给孙元化的四轮马车,这辆马车房车上面可是科技满满。 哪怕再怎么崎岖不平的道路,坐在马车上,感觉着轻微的晃动,就像坐着摇摇车一样,让人昏昏欲睡。高起潜足足慢吞吞走了二十三天,平均每天几十里地,一路走,一路吃,一路接受着沿途官员的上贡,美滋滋的来到了北京城。 当然,为了在崇祯皇帝面前装可怜,他可是穿着单衣,在京城城外的冻了小半夜,这才有了狼狈的形象。若是骑兵连夜赶路,高起潜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问题的关键是,崇祯一直被圈养在皇宫里,他连很多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看着高起潜这样狼狈的形象,崇祯皇帝感动得眼睛都红了:“军情固然要紧,但是你也不能太玩命啊,如果你有什么好歹,谁来给朕办事?” 高起潜非常突兀的高声尖叫:“恭喜皇爷,贺喜皇爷!” 高起潜这一嗓子差点把崇祯皇帝送走。 好半天,崇祯皇帝这才缓过神来:“高伴伴说笑了,喜从何来?” “辽南!” 高起潜伸手入怀,将三份捷报摆在崇祯皇帝面前,这三份捷报,分别是宁海军总兵、左都督程世杰奏报,一份是登莱巡抚孙元化奏报,还有一份,自然是高起潜本人奏报! 演戏自然是演全套。 程世杰没有给崇祯皇帝报捷,在高起潜看来,程世杰会做人,他更识趣,知道就算写了捷报,也会提前落在高起潜的手中,如果对高起潜不利的奏折,或者是高起潜不满意的奏折,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崇祯皇帝面前。 在这种情况下,直接给孙元化简单写了一个斩获数字,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做,把决定留给高起潜自己。 正是因为程世杰识趣,高起潜也没有为难程世杰,反而不吝赞赏。 高起潜声情并茂的说道:“自从大凌河之败后,建奴的气焰日益嚣张,谣言甚嚣,军民惶恐,程世杰程将军毅然率领八千宁海军,并六千精民夫,义无反顾,出击辽南,与建奴浴血厮杀,直杀得尸骨盈野。宁海军一心报国,奋勇向前,死不旋踵……” “结果呢!” 崇祯皇帝此时非常激动,急忙上前抓住高起潜的手问道:“结果如何?” 崇祯皇帝也是当局者迷,他手中三份奏折,只要看上一眼,结果自然便知。 高起潜道:“程将军匡复金州卫城和盖州卫城,匡复二州,天佑大明,恭喜皇爷,得一良将!” 崇祯皇帝激动之下,手上不由自主地用了几分力气,把高起潜的手都捏清了,他却不敢动,也不敢吭声。 “好,好,好,朕的常山赵子龙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程世杰不知道孙元化给他找了一个爹,崇祯皇帝倒好,连姓也给他改了。 ps:昨天晚上实在没有扛住,晚上看情况。现在有些特殊,更新不多,还望大家海涵。 第100章 乡巴佬碰到土豪了 第101章 乡巴佬碰到土豪了 第100章 高起潜这个内侍,能够在崇祯皇帝面前受到信任,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胆子特别大。敢当着崇祯皇帝的面,利用其他小宦官给他造势,让他成功成为最知兵的宦官。别看他号称知兵,一次仗没有打过,甚至连战场惨烈的环境都没有见过。 但是,他却能把准崇祯皇帝的脉,一次次欺骗崇祯皇帝,一次次获得重赏。高起潜没有夺取程世杰的功劳,主要原因是,程世杰给的太多了。 程世杰送给高起潜的这个黄水晶弥勒佛,虽然是后世的玻璃制品,但是制造工艺成熟,整个弥勒佛圆润,没有杂质。高起潜判断,这是罕见的至宝金翡翠。 金翡翠是人们对于天然优质的黄翡的一种别称,其颜色呈然橘黄色或蜜糖色。一眼望去便能发现其非常的鲜亮透明,非常的罕见。黄翡的特性之一便是其极具翠性,光泽度透亮,轻敲其则会能够听到清脆透亮的声音,而这也是黄翡的一大特色。 事实上,高起潜对于珍宝的鉴别,并不是特别精通,如果是一家当铺的老鉴定师,肯定可以发现这并不是纯天然的黄翡翠,也不是人工雕刻而成的。 可问题是,高起潜出身低,他并不是内书堂出身的宦官,而是以杂事太监,简直来说,就是在一个信王身边打杂的小太监,这样的太监在皇宫里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天启皇帝意外暴毙,崇祯皇帝意外地当上了皇帝,而高起潜更是因为崇祯被文臣反复欺骗,终于开窍了,他身边也是无人可用,这才提拔了高起潜。 高起潜就像穷人乍富,突然间获得了高位,开始膨胀。他打听到儿程世杰很多内幕,比如说程世杰卖给耿仲明价值一万两银子的宝剑、宝刀、花了八千两银子找孙元化买了一个登州卫左千户的官…… 程世杰这个凤凰山防御千户所千户程永兴的“儿子”,为了复仇,遣散家财,能卖的就卖了,买了大量的粮食养活军队。在高起潜眼中,程世杰就是一个土豪。 在这样的土豪手中的东西,肯定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这先是为主的偏见,就像后世的首富,身上穿着一件没有牌子标志的衣服,哪怕只需要几百块钱,人们就会下意识的认为,这件衣服肯定值几万块。 这是身份带来的影响价值。特别是弥勒佛在大明朝属于是比较烫手的东西,因为“白莲教”是大明朝的死敌,这种东西见不得光,程世杰带着宁海军在宁海军之内剿灭了几十股土匪,这个东西应该是战利品。 更为关键的是,高起潜身边的几名小宦官,多次向高起潜鼓吹这件宝贝有多值钱,说什么有价无市,万金难求,更加让高起潜认为这个弥勒佛摆件是一个宝贝。 这可是程世杰第一次见面对他的厚礼,以程世杰这么聪明的份上,如果自己帮了程世杰,程世杰岂不是还有重谢? 当然,这只是高起潜一厢情愿的想法。 如果程世杰知道高起潜有这样的想法,他只会给高起潜一刀,或者几炮,将高起潜轰得渣渣都不剩下。 无论怎么说,现在的高起潜与和程世杰,还处在蜜月期,高起潜一个劲儿给程世杰说好话,当然,这个好话与真实情况完全无关。 完全是高起潜临时杜撰的小说话本。 “……宁海军势如破竹,杀得建奴节节败退,宁海军将士长枪如龙,攻势如潮,一路横冲直撞,成功攻战了金州卫城城下。” 崇祯皇帝急忙问道:“后来呢?” “建奴被宁海军逼得退无可退,奴酋治军极严,若是不敌而退,全家都会被发配于披甲人为奴,这此建奴只得背城而战。程世杰眼看着建奴做困兽之斗,他振臂大呼:“今日本帅若后退半步,宁海军上下,皆可斩本帅,若尔等后退半步,本帅定斩不饶,战死不退,不破金州誓不还军!” 宁海军八千将士,齐声大喊:“死战不退,不破金州誓不还军!”程世杰以麾下大将沈明遇在左翼,大将张裕在右翼,程世杰担任中军前锋,全军突击,长枪兵在前,弓弩手居次,程世杰白马银枪,枪出如风,沾着既死,碰着既亡,建奴莫不敢寒,奴酋不敢缨其锋芒,仓惶后退。宁海军上下士气大振,攻势越发凌厉,而此时,宁海军的炮兵也跟上来了,十数门火炮齐鸣,一颗炮弹正中金州卫南城门,城门被一炮轰碎,城门大开,建奴更是阵脚大乱,宁海军一鼓作气,冲进金州卫城……” 崇祯皇帝其实还是经验太少,高起潜这翻话里其实漏洞很多,很多逻辑都经不起推敲,在他的口中,宁海军自登陆开始,就遇到了建奴的以逸待劳,宁海军攻势受挫,在程世杰连杀数十宁海军士才止住溃势…… 高起潜的套路就像后世的大部分网络小说,先是进攻受挫,程世杰临危不乱,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决择,宁海军受到鼓舞,先后反败为胜,建奴不敌后撤,从金州湾浅滩、再到金州建奴分兵四路,包围宁海军,宁海军先是受挫,再是反败为胜,一路追杀到金州城下,接着遇到阻击,再次反败为胜…… 金州城的争夺战在高起潜的口中,成了先后三战,宁海军三次受挫,居然在金州城下,依旧是八千大军,一个人没死…… 可问题是,崇祯皇帝听得津津有味,说到兴处,居然大拍御案,高兴得跳了起来。 眼看高起潜说得口干舌燥,崇祯皇帝赶紧起身,拿起御案上的茶壶,亲自给高起潜斟茶…… …… 锦州城,前锋将军府。 因为孙承宗的提拔,祖大寿少走了多少年的弯路,也让祖大寿这位宁远卫世袭指挥佥事,从卫所体系中跳了出来,自入关宁军体系。并且逐渐成了辽西将门之首,特别是在崇祯元年,祖大寿升为辽东前锋总兵,挂征辽前锋将军印,驻守锦州。 随着祖大寿的地位提升,祖家也是鸡犬升天,祖大寿的兄弟辈祖大乐、祖大成、祖大弼,子侄祖泽远、祖泽沛、祖泽盛、祖泽法、祖泽润、祖可法等,都是上自总兵、下至副将、参将、游击的各级军官,分驻宁远、大凌河、锦州诸城。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大凌河之战后,让祖大寿跌落凡尘,因为辽东巡抚丘禾嘉向朝廷参奏祖大寿率队献城投降主要原因是孙承宗指挥不力,孙承宗背了这个黑锅,祖大寿却反而升了官,成了左都督(这是明朝的军衔,毛文龙,满桂等先后担任过,相当于陆军中将军衔)。 可问题是,大凌河之战中,祖大寿以及他的部将刘天禄、张存仁、祖泽润、祖泽洪、曹恭诚、韩大勋、张定辽、裴国珍、陈邦选、、郑长春、刘毓英、窦明德、吴良辅、高光辉、刘士英、盛忠、祖泽远、胡弘先、祖克勇、祖邦武、施大勇、夏得胜、李一忠、刘良臣、张可范、萧永祚、韩栋全部一万三千余人投降了建奴。 现在的祖大寿失去了这些班底,他虽然成功逃回了锦州城,可问题是,他成了空架子,已经没有力量控制关宁军了,就算是明明知道宋伟和吴襄坑了他,他也不得不提拔吴三桂,因为没有办法,吴三桂再怎么济也是他的亲外甥。 祖大寿现在非常头疼,因为皇太极三番两次写信给他,让祖大寿履行之前的约定,挟锦州向大金国投降。不是祖大寿对大明朝廷有多忠心,事实上,他此时就像现在的登莱巡抚孙元化,被掏空了。 他敢投降,吴三桂这个亲外甥怪上就会把祖大寿绑了献给朝廷,崇祯皇帝一高兴,弄不好真可能让吴三桂代替祖大寿,成为辽西将门之首。辽西将门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禀告祖帅!” 祖大寿的弟弟祖大弼躬身向祖大寿施礼。 “伟绩,这里没外人!” “祖帅,辽南来人了!” “辽南?” 祖大寿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东江军黄龙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想借着往日的香火之情求援,祖大寿现在虽然也是辽西地主,可地主家现在也没有余粮了。 他倒是有钱,有粮,可没兵,就算想支援一下黄龙,也需要看吴三桂这个亲外甥的脸色,整个锦州不到两万士兵,吴家精锐的家丁兵就有三千六百余人,这可不是凑数的老弱病残,而是真正敢跟建奴上阵抡刀子拼命的精锐,别看三千六百余人马,只要吴三桂愿意,随时可以让锦州城姓吴。 “你跟找长伯商量一下,到底是同僚一场,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祖大寿给祖大弼使了一个眼色:“一定要让辽南的兄弟吃好喝好!” 当然,这是祖大寿的反话,而是让祖大弼演一场戏,告诉辽南,他们锦州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祖大弼咳嗽一声道:“祖帅,来人可不是黄帅的人!” “不是黄帅的人?那是谁的人?毛承禄?让他滚!” 祖大寿没好气的道:“想让本帅支持他当东江军总兵,门都没有!” “祖帅,来人是宁海军总兵程帅派来的人!” “程帅?” 祖大寿疑惑起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程帅?” 武官如果有机会,升官确实是比文官要快,比如说毛文龙当年就从正四品都司升为东江镇总兵、左都督。而满桂则平借着宁远大捷,从参将升为大同镇总兵官,赵率教,祖大寿也是完成了一步登天。 可问题是,哪怕是升官再快,也需要有相应的功绩,当年的宁远大捷,提拔了三个总兵,四个副总兵,但是宁远大捷可是天下皆知。 程世杰以前籍籍无名没有关系,他升为总兵官总要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吧? “祖帅有所不知,宁海军原守备程世杰,月余前平定山东孔有德之乱,当时祖帅并没有留意此事,邸报里已经公布了!” “那他派人……” 祖大寿道:“让他前厅侯见!” “是!” 祖大寿赶紧让人找来邸报,暂时了解一下这个宁海军总兵程世杰,然而问题是邸报上只出现过程世杰的名字,两次,第一次是他平定孔有德之乱,第二次则是崇祯皇帝册封程世杰为宁海军总兵、左都督、持尚方宝剑、便宜行事、节制东江镇。 在明朝的持尚书宝剑,就像晋朝以后,至唐时代的持节,分为使持节、持节、假节、假使节四个级别,职权有大小。 可问题是,明朝的持尚方宝剑是文臣的专利,武将可没有这个权力,一旦持尚方宝剑,就像唐末的节度使一样,是地方藩镇。 明朝的武将集团,其实一直被控制,也只有两镇,第一个则是毛文龙和他的东江镇,这些人是辽东幸存百姓为底子建立起来的藩镇,自从王化贞和袁可立下台以后,他们在朝中就没有后台了。 辽西将门这个军事集团,在朝中独享辽饷,每年六七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成了文官官僚集团的小金库,随时可以支取,凭借这个利益输送的关系,关宁军在朝中的后台很硬,几乎成了潜规则,兵部尚书以下都为关宁军作背书。 因为钱,三四百万两银子的巨额钱财,就是最稳固的利益联盟,任何一任内阁,任何一人兵部尚书,都可以从这里面拿钱。如果不拿,就像卢象升一样的下场,成为文臣官僚集团的敌人,弄死再说。 程世杰的崛起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这个程世杰的来意,就值得让人玩味了,祖大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程世杰难道是下一任督师的人选? 不太可能,文臣绝对不会允许武人崛起,他绝对不可能成为蓟辽督师,那他派人来的意思是什么? 想了半天,祖大寿也没有想明白,无奈之下,他只好披上铠甲,然后面见宁海军的来使。 要说这个宁海军的来使,就是宁海军前温泉镇镇守,也是宁海军三大镇守之一的周安,他可是最有后台的人,他的爹就是宁海军的协守副将周延栋。 按照周延栋的意思,他的长子周安就应该老老实实,等十几年,等自己老了,然后接替自己的职位。 可是周安却不这么想,他认为周延栋的想法太天真了,宁海军已经从原来的登州卫左千户转为了边军体系,世袭那一套就行不通了。 特别是他的弟弟周宁,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已经从一个小兵,升为正五品武德将军,实职宁海军右都司左前千总。 宁海军的镇守是一个私官,事实上,周安的本职还是一个百户官,虽然朝廷里的千总属于正六品,可是宁海军的千总相当于参将级别的将领,东江军的参将才带八百到一千两百人之间,可宁海军的一个千总,管辖一千五百余人。 更为重要的是,周宁这个右都司左前千总的机会多,容易升官,光依靠种地的屯田兵镇,有个屁的机会升职?眼下天气诡异而反常,说旱就旱,说涝就涝,别说升官,能不能保证这个百户官都是一个问题。 当程世杰提出要派人前往锦州的时候,周安自告奋勇。 其实,这可是一个要命的活计,程世杰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从关宁军身上割掉一块肉,要知道八千余名俘虏在煤矿挖煤,一文钱的工钱没有,反而要向祖大寿要一个人一两银子的饭菜。 一两银子相当于后世七百多的购买力,八千多人一天就是八千多两银子,十天就八万多两,而周宁故意在路上磨磨蹭蹭七八百路里,硬是走了半个月,相当于每天走五十里,这半个月,他为程世杰创造了十几万两银子的收益。 当然,勒索祖大寿的风险极高,弄不好脑袋就会掉。 但是周安比较聪明,他知道祖大寿的儿子在程世杰手中,如果祖大寿敢砍他的头,程世杰说不定会砍了祖泽润的脑袋。 用自己的脑袋换祖泽润祖大公子的脑袋,似乎不太亏。此事一旦办成了,周安也可以进入程世杰的视野。 “祖大帅到!” 就在周安浮想联翩的时候,门外传来的一阵唱和。 周安赶紧起身躬身道:“宁海军周安拜见祖大帅!” “免礼!” 祖大寿也在暗暗打量着周安,周安的军服是黑色的,黑上穿着一件棉衣,脚上穿着黑色的棉鞋,只不过有一股怪味。 当然了,半个多月不洗澡,身上的味道绝对好不了。 祖大寿道:“不知你家大帅让你前来锦州所为何事?” “祖帅,您有钱吗?” “大胆!” 祖大弼怒视周安道:“胆敢在祖帅面前放肆,伱是活腻了!” 周安却丝毫不畏惧有万人敌之勇的祖二疯子,淡淡的笑道:“周某前来锦州,是打算跟祖大帅做一笔买卖!” “买卖?” 祖大寿摇摇头道:“本帅对做买卖没有兴趣!” “那真是太遗憾了!” 周安起身,朝着祖大寿抱拳道:“周某告辞!” “且慢!” 祖大寿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不想错过什么,他没有猜到周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问题是,作为程世杰的部曲,那就不能太过得罪。这是祖大寿的处事之道,只要没有利益的纷争,他愿意朝着任何一名乞丐露出笑脸,如果有利益之争,那就会刺刀见红,不死不休。 “祖大帅又改主意了?” “既然是做买卖,你总要告诉本帅,你想卖什么,或者说你准备买什么?” “也对啊,周某替家大帅向祖大帅卖一批人!” “卖人?” 祖大寿摇摇头道:“没兴趣!” “真没兴趣?” 周安盯着祖大寿,一脸玩味的笑了笑。 看着周安那张欠揍的脸,祖大弼很想一拳将他的脸打开花。 “如果我说,这些人都是祖大帅的旧部,不知道祖大帅愿不愿意把他们买回来?” “你说什么?” 祖大寿豁然起身,一把抓起周安道:“你说什么?” 周安道:“祖大帅在大凌河的一部分旧部,人数嘛八千多,可能会死点,如果祖大帅不愿意买,估计他们最后全部都会死!” 祖大寿的目光与祖大弼在空中一碰,兄弟同心,瞬间紧张起来。 “来人,上茶,上好茶!” 祖大寿疑惑的问道:“他们怎么会在程大帅手中?” “祖帅的旧部降了建奴,建奴把这些人赏给了镶白旗的阿济格,我家大帅与阿济格打了一场,阿济格败了,祖帅的旧部就成了我们程大帅的俘虏。” 周安一脸严肃的道:“虽然说,关宁军与宁海军有袍泽之谊,祖大帅与我们程大帅也是同殿为臣,可问题是,我们宁海军为了抢回这些关宁军的兄弟,死伤惨重,这些兄弟可被建奴折磨惨了,他们身子弱,每天都有人会因为坚持不住而死去,我们程大帅心善,不忍心看着关宁军的兄弟们惨死,就给他们买药治伤,光药材,还有他们的吃食,这可是一笔巨款,我们宁海军可不像关宁军富,我们宁海军穷啊……” 对于周安的话,祖大寿是深信不疑的,宁海军是什么实力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以关宁军的实力,想要打败镶白旗的阿济格,至少要调集三至五万军队,以至少六七倍的优势,拼着死伤上万人马,才能勉强做到。 宁海军击败了建奴的镶白旗,从建奴手中把八千余名关宁军俘虏救出来,肯定会死伤惨重,而且又是治伤,又是吃饭,收点钱真不算过份。 祖大寿最难的就是他现在手中没人了,如果他还有八千旧部,吴三桂在他面前绝对不敢炸毛,要多乖巧就会有多乖巧。 军队永远都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实力就是一切。 “你们要多少钱?” “提钱多不好意思!” 周安有些得意地笑了笑道:“按照我们大帅的意思,每个人每天五两银子,或者同等价位的粮食……” 周安的本意是漫天叫价,让祖大寿落地还钱。 可问题是,祖大寿实在太缺这些旧部精锐了,别说五两银子每天,就算是每人每天十两银子,祖大寿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把这些人赎回来! “好,需要多少银子,你说个详细的数字!” “一个人每天五两银子,按照八千人算,一天就是四万两银子,十天就是四十万两银子,自从救出这些关宁军的兄弟算起,共计十六天,如果按照脚程来算,周某需要十六天才能返回,这样以来就是三十二天,八千人三十二天,那就需要……一百二十八万两银子,四舍五入,算一百三十万两银子,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祖大寿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周安看着祖大寿样子,暗暗吃惊。 同时也在懊悔自己开价开得太低了,他小瞧了祖大寿的财力。 祖大寿担任前锋将军四年多,从他的父亲祖承训,事实上,宣德五年1430年,早在二百年前,祖大寿的先祖,祖庆全家老小迁居至此,世代繁衍,世袭明朝宁远卫军职并不断提升,成为宁远望族。 祖大寿是总兵,祖大寿的父亲祖承训,他的爷爷祖仁都是总兵官,吃空额,喝兵血,别说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就算是三百十一万两银子,祖大寿也拿得出来。 可是,周安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没有办法更改了。原本程世杰只打算从祖大寿手中榨出来十几万两银子,他已经超额完成了既定任务。 周安笑了笑道:“祖大帅,我们宁海军现在尤其缺少骑兵,不知祖大帅能不能支援一些战马,当然,我们宁海军可以买,就用赎买银子买……” 不等周安说完,祖大寿问道:“不知周将军权限……” 祖大寿本想找程世杰买点战功,他相信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如果程世杰愿意松口,把这一仗写成报捷文书,亲口证明是关宁军和宁海军一起打的,那么他在崇祯皇帝的面前也有些面子。 当然,这个话他没有说,因为时间来不及了。 如果是自己打败了镶白旗的阿济格,夺回八千余名明军俘虏,肯定会大书特书,将捷报第一时间送到京城。 不过,这话虽然没有说,可是祖大寿却愿意支援一下程世杰,因为有一个强邻在此,关宁军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有宁海军的存在,关宁军也容易发挥他们的特长。关宁军的特长其实是坑队友,他们坑过川军,坑过浙军,大明有一支算一支,只要与关宁军配合作战,他们必定被坑。 “说什么买,太见外了!” 祖大寿笑道:“本帅就作主了,送宁海军一千匹战马!” 一千匹战马,正常的市场价格在二十万两银子或者三十万两银子之间,当然,在关宁军的内部渠道中,这些战马价格远低于市场价格,特别是皇太极这几年疯狂利用蒙古人刷战绩,手中缴获的战马太多,建奴也不能养起。 周安大喜:“多谢祖帅!“ ps:这几天没有感谢书友的打赏:感谢禾城里的月光25元,豆豆的帅粑粑15元,炸锅皮皮虾50元,书友一百元打赏,恭喜书友成为本书第二位舵主。 第101章 杀一头肥猪好过年 第102章 杀一头肥猪好过年 第101章 关宁军是大明最大的马贩子,谁敢相信? 这其实是事实,建奴将用不完的战马卖给关宁军,关宁军转手卖给关内的士绅贵族。 皇太极非常清楚,大明从头到脚已经烂透了。 就算皇太极不卖马,大明如果有钱,也可以从蒙古手中买到战马。在明末时期,蒙古已分裂成了漠南、漠北、漠西三大部落,漠南蒙古又分为科尔沁部、察哈尔部、土默特部、乌拉特部。漠北蒙古又称喀尔喀部,车臣汗、土谢图汗、三音诺颜、札萨克图等。漠西蒙古,又被称为厄鲁特蒙古或卫拉特蒙古,包括了准噶尔部、和硕特部、土尔扈特部、杜尔伯特部等。 正是因为蒙古现在一盘散沙,皇太极就算不愿意卖给大明战马,大明也可以从蒙古手中获得他们想要的战马。搞封锁,只是建奴关上门自己玩。 在这种情况下,皇太极反而进一步打压战马的市场,将战马从最初的一百多两银子,砸了十几两银子,甚至七八两银子。这样以来,蒙古部落与大明交易,就会发现大明根本就不出高价,让蒙古人以为自己受到了愚弄。 既离间了蒙古部落与大明的关系,又垄断了大明的战马来源,关宁军与建奴的交易,都是在战马上实现的,双方谈好价格,找个机会打一仗。当然是假打,建奴丢几个炮灰,或者包衣奴才,关宁军进攻,一举夺取几百几千匹,有的时候,可以是上万匹战马,捷报斩首五六级,或者几十级。 当关宁军与建奴交易,双方同样打一仗,建奴进攻,关宁军撤退,数百上千名的民夫,以及他们押运的粮食,就成了建奴的战利品。 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皇太极也知道关宁军买的马也不是为了扩充他们的骑兵,因为骑兵是一个非常耗钱的军种,一名骑兵加上战马的费用就需要三十多两银子。 祖大寿不会,宋伟也不会,吴襄更不会。 关宁军买马只是为了谋利,一匹价值七八两银子的马驹,卖到江南可以价值七八十两银子,卖到河南可以值五六十两银子,这里面的暴利实在是太高了。 用三十多两银子足可以轻松养活十名步兵,在眼下的大明,哪怕一文钱不给,只管两顿饭,就可以拉起数万人马的军队,人命其实是相当廉价的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祖大寿有钱,为什么不利用自己的钱像程世杰这样招募家丁兵,很快就可以成军? 当然,祖大寿的情况与程世杰不一样,现在的关宁军已经蜕变了,变得只认钱,就像公共汽车,谁给钱都可以上。程世杰顶可以在登州卫左千户所的军户中招募大量的家丁兵,这些家丁兵对程世杰还相当忠诚。 因为程世杰面对的只是一群落魄得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就像老程这样的扑街写手,别的网站编辑一招手,千字八十写不写?老程肯定会毫不犹豫,写。如果是万订大佬,给他千字两百,他直接会说:“滚!”如果是大神,那就是千字两千起步,低于两千那是对他们的侮辱。 程世杰可以花费极低的代价招募到淳朴的家丁兵,但是祖大寿却不行,他也可以不用花大钱招募到家丁兵,但是这些家丁兵他敢用吗?在明明知道关宁军内部有人给他做局的情况下,他还用关宁军内部的青壮?到时候花钱养活的家丁兵听谁的,那就不好说了。 举一个相当直白的例子,祖大寿现在想结婚生儿子,一个是自己失散的情人,感情在,双方比较了解,另外则是一个拥有八百个情夫和恩主的半遮门。 只要祖大寿的脑袋没有被驴踢,他就知道如何选择,他敢找半遮门给他生儿子,这个生子是谁的种?恐怕祖大寿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祖大寿其实是没有选择的,他只能从程世杰手中赎回这些被俘虏的人质。 其实想想也是,莱阳张氏数代人的经营,最大的官职不过是大理寺卿,他们莱阳张氏却积攒了数百万家财(包括土地和商铺,一些固定资产)。祖大寿家族可是四代总兵,辽西将门之首,可以拿出一百三十万两银子其实并不奇怪。 祖大寿只要手中还有八千余名旧部,哪怕这些老弱病残身体不再强壮,可问题是,祖大寿花了一百三十万两银子把他们赎回来,他们会如何面对祖大寿? 肯定是感激涕零,忠心耿耿。 周安来到锦州只是十几个人的小队,一千匹战马他们肯定带不回去,祖大寿表示小意思,让祖大弼率领一千余骑兵,外加几百名郎中,再派上几百名民夫,携带着八千余石粮食,随周安一起回去。 …… 金州卫城的宁海军总兵府,如果这勉强算是一座总兵府的话,因为这座简陋的总兵府,虽然是原来金州卫的指挥使衙门,可经过建奴前后三破坏,比当初的登州卫左千户所还要残破。 登州卫左千户所好歹还有一个屋架子,可金州卫指挥使衙门只剩一个地基,没看错,就是地基,所有的断壁残垣,没有超过一米半以上的墙,但是,地基在,一切都好办。 随着金州卫城的砖瓦窑厂开始投产,周延栋立即调集所以的生产力,将新生产出来还带着温热的砖瓦,直到拉到了原金州卫指挥使衙门,在原来的地基上开始兴建。 没有采取水泥,而是用糯米汁混合生石灰,第一步把宁海军的总兵府大门给建起来了,这让宁海军总算有了一个体面的地方。 可问题是,除了高大巍峨的大门之外,也就两个面积不大的小院,程世杰就搬进了这个院落,开始为东江军将领,以及宁海军将领培训授课。 别看这座小院刚刚建好,可是却装了壁炉、火墙,倒也不算嫌冷。 程世杰像往常一样,拿着早已准备好的教案,走进教室。 “起立!” 东江军自黄龙以下大部分将领都来到了这里听课,并不是程世杰讲的课有多好,关键的问题是,程世杰为前来听课的将领分发装备,还管饭。 程世杰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作战基本原则,战斗是一门学问,是一门如何更好的保护自己更多的杀伤敌人的学问” 程世杰转身望着众将领道:“作为一支军队的指挥者,作为一名军队中的士兵,每个人在战斗中都要尽自己的最大能力保护好自己,同样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作战基本第一原则,无论你的敌人多强大,要有勇气冲去,正面面对你的敌人,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两军对阵智者赢……” “报告!” “报告!” “报告!” 随着程世杰刚刚写下这一句话,下面的将领都积极回答问题,因为每回答一个问题,程世杰就给将领们奖励,当然这个奖励不是银子,也不是升官发财,而是二两二锅头。 在寒风刺骨的日子里,喝上一口五十三度的二锅头,那滋味是相当不错的,这样上课的气氛非常热烈。 程世杰望着正面将领的手,仿佛像摇曳的甘蔗,他的目光落在毛承禄身上:“毛承禄,你来说说,伱有什么想法!” “是!” 毛承禄起身躬身道:“程帅,前面您有讲道,死打硬拼是莽撞的行动,不可取……” 程世杰打断了毛承禄的话道:“本帅没有讲过死打硬拼不可取,你们要永远记住,勇气是军人不要丢弃的东西,如果一支军队没了勇气,无论这支军队的装备再好,训练刻苦,永远别想打败敌人!” “报告!” “毛承禄,继续讲!” “这不是矛盾吗?” 程世杰淡淡一笑:“其实并不矛盾,因为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你们明白了么?” 众人哄堂大笑。 “大家不要笑,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万古不移的道理。武器会越来越精良,装备会越来越先进,可问题是,操作这些武器的,永远都是人!” 程世杰接着道:“就像在金石山之战中,我们宁海军的兄弟们都见识了建奴的勇气,当时我们宁海军枪炮齐发,打得建奴损失惨重,可问题是,建奴依旧在冲锋,直到伤亡超过一地,他们都没有想到撤退的意思,如果他们冲锋的不是三百多人,如果是三千人,或者是三万人,我们还等利用火炮和火铳将他们挡在射程之外吗?” “报告!” “刘庆松,你来说!” “不能!” “回答正确!” 程世杰认真地点点头道:“火铳打久了枪管会发红,火炮打久了炮管也会发红,只要建奴不怕死,他们肯定可以冲到我们宁海军壮的面前,这个时候,我们火铳不能发射子弹,火炮也不能发射,弓弩手也来不及发射,要想取得胜利,只能依靠白刃战,只能依靠我们将士的勇气!” 众将领开始若有所思。 程世杰接着道:“子弹会打光,炮弹也会打光,弩箭也会被射空,战争的最后比拼还是勇气,一支有勇气的部队,即使手无寸铁,也要学会如何用你的拳头、膝盖、手肘乃至牙齿去攻击敌人,去杀死敌人,这才是军人和平民的不同。 “老百姓面对数量庞大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压上来的敌军可以胆怯,可以害怕,可以举手投降,可以转身就跑,但是军人不行。不是说军人不能投降,而是军人不能放弃战斗,只要一息尚存,便要和敌人搏命,没有借口,没有理由,战斗是军人的天职,是军人的本分。作为本分,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不管他们是什么,只要与我们为敌,我们就把他们消灭,从精神上和肉体彻底消灭!” 暴雪不期而遇,宁海军和东江军的将士们望着漫天的暴雪,放声欢呼:“终于不用再搞长途拉练了” “对呀,也不用站军姿了,这样的天气会冻死人的!” “我们还踏踏实实呆在屋子里面——睡大觉吧!” 这些议论纷纷的将士们,没有看到屋外雪地中的教官,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骚年们,你们想多了! 在一阵阵集合哨的声音中,这些宁海军士兵与东江军士兵被按照混编的方式,就是三个东江军的司,与一个宁海军的司,四个司临时混编在一起,开始上听课。 士兵们的课程与将领们绝对不同,但是大致分为上午和下午两块,讲军规军纪和各种各样不同于其他营的规章制度,下午开始识字,每一名士兵都要每天识字。 宁海军的士兵还好,他们已经饱受过类似的培训,勉强可以忍受,可是东江军的将士们却头大如斗,一个个拿刀拿枪的手,握起笔杆子来,感觉重过千斤。 很多士兵向教官申请:“教官,俺们的军姿站得不熟练,要不,卑职去外面雪地里站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哪够,至少需要两个时辰!” 教官满脸微笑:“程大帅有令,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学习识字吧!” “我想哭!” “我他妈想死!” “要不,咱们回双岛?” “要回你回!” “老子不回去!” 虽然宁海军的训练严格,堪称是第十九层地狱,可问题是东江军将士几乎全部挨过饿,对于挨过饿的东江军士兵来说,挨饿的滋味,比死还要可怕…… 好在大雪只下了一天一夜,翌日一大早,两万六千余名东江军士兵,加外一万余名宁海军士兵,一骨碌的爬起来穿好衣服鞋袜,打好绑腿冲了出去集合,开始晨练。军营大门打开,一队队背着三十来斤重的装备的士兵倾泄而出,排着整齐划一的队列沿着大道开始跑步,无数只脚同时抬起又落下,极具节奏感,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人的心坎上,真是壮观。 祖大弼与周安来到盖州卫,这才发现盖州卫并没有程世杰的身影,他们只好从盖州卫南下,一路来到金州卫。 在盖州卫的时候,祖大弼还没有感觉到异样,毕竟,盖州只是宁海军的前沿,在没有消除建奴的威胁之前,盖州不可能大力发展。 来到金州卫境内,祖大弼率先看到无数个烟柱,这都是工厂烧煤炭的烟囱,哪怕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金州的基础建设和工厂建设并没有停止,这些工厂的管事都非常清楚,建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旦开春,哪怕建奴不来攻打辽南,程世杰也会大力发展屯田,现如今的宁海军屯田百户所已经多达两百一十七个,这相当于两万一千一百七十户屯田军户。到时候所有人都去屯田了,谁给他们做工? 趁着屯田没有开始,他们只能抢班加点的施工,大量砂石,军户开始工作。这一幕,落在祖大弼的眼中,这都是宁海军的军队,实在是太多了。 祖大弼隐隐有些担心,宁海军来者不善。 特别是看到宁海军在训练的时候,他暗暗惊讶, 惊讶万分,如此整齐的队列,还有这样的默契,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反正关宁军肯定是做不到。 “你们程大帅的兵练得很好,很好!” 祖大弼有些激动,“千百人浑然一体,同进同退,光是这种气势便十分吓人了!想必他们到了战场上也是如墙推进,丛刀劈来,丛刀劈去,丛枪刺来,丛枪刺去,绝无一人擅自冒进或者退缩,这样的部队,可怕!” 周安摆摆手道:“祖将军有所不知,他们并不是我们宁海军的主力!” “这不是精锐?” 祖大弼通过简单的对比,他发现关宁军与宁海军的差距有些大。 “那你们的精锐部队是……” “这个……” 周安急忙闭上嘴:“这是军事秘密,祖将军若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向程帅提出申请,如果程大帅同意,祖将军可以近距离接触宁海军的精锐部队。” 祖大弼微微皱起眉头。 问题是他不敢提,这种军事秘密,就算提出来,程世杰程大帅恐怕不会同意。 程世杰在得知周安回来的时候,特别是周安将如何与祖大寿谈判的事宜一字不落说给程世杰听的时候,程世杰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这就仿佛像后世的兔子卖给骆驼二踢脚。程世杰自己以为向祖大寿以每名战俘一两银子一天的价格,这已经是黑心了。可是周安却主动提到了每人每天五两银子,平心而论,就算是当朝内阁首辅,也不可能有这么高伙食费。 明朝兵部尚书每个月的俸禄高达六十石,相当于一年七百二十石大米,确实是,兵部尚书高,在制度上面,每名明军士兵的俸禄是一石粮食,兵部尚书是一名士兵的六十倍,可问题是哪怕六十倍,也不过是月薪五十多两银子,而周安的要价却是一百五十两,按照眼下八钱银子每石粮食,就是一百八十七石,差不多相当于三名兵部尚书的月薪,一百八十七名士兵的月薪。 可问题是,人家祖大寿财大气粗,不仅没有还价,还额外赠送一千匹战马。 还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程世杰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穷。 不过,眼下已经同意了交换,而且祖大寿的随意实足,不仅让祖大弼来了一千匹战马,还有一百三十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分为一百两一锭和五十两一锭,两种规格,其中八千枚一百两的银锭,五千锭五十两的银子,还有二十五万两银子的布帛。 光银子拉了足足一百多车,随着宁海军军务局的账房开始交割,程世杰一纸命令送到了骆马山煤矿。 现在的骆马山煤矿拥有了日生产煤炭三百六十万斤的能力,八千余名免费劳力,在这里任劳任怨,干活非常勤快。根本就不用监工管理人,他们已经养成了肌肉记忆。 事实上,这些祖家军士兵来这里的第一天,他们就暗中串通好了,准备趁着监工不注意,他们发动兵变。要知道闹兵变宁海军其实还不太行,人家关宁军才是最专业的。 然而,当这些祖家军俘虏被送到骆马山煤矿的第一天,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吃饭,天气如此寒冷,没有足够的煤炭辽南会冻死很多人,特别是负责管理煤矿的人,是原登州卫左千户所的佥书张如意。 张如意是穷苦人家出身,小时候家里饿死过三个人,特别是他的父亲张胜兵,因为得了痨病,没有钱医治,一直咳血活活咳死的。他吃过苦,也知道老百姓有多苦。他本想读书考上进士,当一个务实的官员,不求名垂青史,能让老百姓吃上一碗饱饭,少被骂几句“狗官”他就满足了。 张如意的偶像是潘季驯,只是非常可惜,他连考十八年,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考到白发苍苍,却连秀才其实都没有考上,一直是一个童生。 后来他去了左千户担任佥书,在遇到程世杰以后,特别是程世杰成为宁海军守备以后,他和周延栋就负责管理宁海军的各个工厂。 张如意知道战俘也好,土匪也罢,所为的不过是吃一顿饱饭,所以他在使用免费劳力的时候,也学着宁海军士兵的管理方式,不求吃好,却求吃饱。 就这样,在祖泽润以下八千余名祖家军士兵抵达骆马山吃着用陈粮杂粮熬制而成的热粥,这些战俘们哭了起来。 别看他们是一万三千余人抵达的辽南盖州,可事实上这些战俘包括张春麾下的战俘,足足有两万三千余人,他们能够活下来,因为他们吃过人肉。 有的人死了,就会被其他人吃掉,反正建奴是没有给过他们一粒粮食,像祖泽润、祖泽洪等少数高级将领,才能获得一点高梁饭,甚至普通士兵要么强忍着胃酸吃人肉,要么就活活冻死,活活饿死。 这一顿热饭,让他们感觉到自己重新活成了人。 因为可以吃饱,这些战俘倒也没有闹事,与在大凌河相比,在骆马山煤矿的活儿,其实不算难熬,这里的非常讲道理,只要完成制定的目标数量,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也不会克扣他们的口粮。 不少祖家军士兵甚至认为,能够在骆马山挖煤,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想法,祖大公子祖泽润几乎天天诅咒张如意,只要他身边有人,就会被告发,然后他获得清理肠胃的待遇,也获得了活动筋骨的待遇。 直到祖泽润看到祖大弼,这才明白祖大寿为了赎回他们,居然付出了一百三十万两银子的代价。 程世杰笑道:“祖二将军,今天如果算起来,那就不再是三十二天了,而是三十四天,按照之前的约定,这应该是一百三十八万两银子,考虑到祖帅给程某送了一千匹战马,这八万两银子程某就不要了!” “多谢程帅慷慨!” 祖泽润压低声音道:“还能再……” “啪……” 祖大弼一巴掌抽在祖泽润的脸上:“你闭嘴!” “小倒莽撞,祖某代小侄向程帅告罪!” “小事小事!” 程世杰对于自己的客户,自己的财神爷,向来比较大度和宽容,这虽然是第一次,绝对不可能是第二次。 程世杰笑道:“若是将来关宁军再有被建奴俘虏的将士,程某也负责把人抢回来,下一次咱们打八折!” “告辞!” “好走,不送!” 祖大弼也有一种想要暴揍程世杰的冲动,看着程世杰身边的诸将,还有无数名宁海军士兵,祖大弼决定忍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关键是,一万余名可以轻松把建奴按在地上摩擦的宁海军,自祖大弼以下,他们谁也不敢朝宁海军将士呲牙。 就连程世杰也不知道,他和宁海军在这一战中名扬天下了。崇祯皇帝辽南之战的战绩,加油添醋,给昭告天下了。 程世杰虽然没有被升官,但是他却得到了崇祯皇帝私人的奖励,入宫见圣。 现在轮到程世杰头疼了,马上要过年了,他这边一摊子事,好在在这个关键时刻,程世杰有了一个可以推脱的理由。 一直想着要升官发财的李方,再次主动上门求见。 “拜见大帅!” “免礼!” 程世杰指着浓浓工业风装饰风格的宁海军总兵府道:“眼下一切从简!” “大帅!” 李方急忙道:“咱们该杀猪吃肉了!” 程世杰被李方这话说得一愣:“杀猪吃肉?” “对啊,一头大肥猪,杀了吃肉,可以过一个大肥年!” 李方看出程世杰确实是忘记了就提醒道:“白莲教余党!” “孟先汉!” 程世杰想起来了,事情过了太久,而且是事情太多了,程世杰想了想也是,随着辽东难民大量涌入辽南,程世杰的粮食最多能够吃半年,需要未雨绸缪了。 当初程世杰是因为自己没有实力,现在整个登州水师姓了程,他就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先干掉孟先汉。 正如李方所说的那样,杀一头肥猪好过年。 ps:总算码出来了。更新慢,老程就不求票了,虽然不求,但是有票也别浪费啊。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各位书友,大家好。我是tx程志,在这里向大家致以诚挚的新年祝福,今天是2023年的元月17日,农历的腊月二十六,在这里,老程向大家提前新年快乐,在兔年吉祥,兔飞猛进,阖家欢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老程其实最开始跟大家一样,是一个爱看书的读者,按照知乎上的网络小说分类,我应该属于第一代网络小说读者。虽然是一个作者,但是老程并不是职业作者,而是业余作者。人贵自知,我知道我自己没有能力依靠写书可以养活自己和家人。 我也非常庆幸,在任何时候,我没有放弃我的工作,去全职写书,因为我在写书的经历,就像坐过山车,跌宕起伏。一本书成绩好点,下一本书必扑成狗。 从零五年第一次在网上发表中篇小说《下一辈子再爱你》,这是以自己为原型写的,也是为了祭奠失去的青春,失去的初恋,失去的爱情。 《明末我真没想当皇帝》,这是我的第十一本书,也是目前为止上架之前数据最惨的一本书。不过,却是另外一个极端,我所有的书里,收订比最好的一本书,现在全部收藏4488,均订574,收订比7.82。本书首订220, 从2022年11月26日开书,12月27日上架,共计用了三十一天,从首订220到均订500,用了十七天。直到今天,还不到两个月,更新四十五万字。平心而论,这并不是老程的极限更新速度,我最高记录是46万字单月,也是用一本现在还没有精品的《盛唐血刃》,用十一个月的时间从一级作者升到五级,拿到十五万积分。 不过,眼下老程太难了,老爷子得了肺癌,住了九天了,每天在医院陪护,老程依旧坚持更新,努力维持来之不易的局面。 一个作者朋友说,你现在还能写书心真大…… 实在是没有办法,扛得动要扛,扛不动也扛,因为老程是男人。 大家在有空的时候,在家的时间,抽点时间陪陪爹妈,因为他们都老了,谁也不能未卜先知,预测未来。 《明末我真没有当皇帝》还在成长的路上,得到更多读者的支持和批评。 书评区的评论,有些我回复。 比如说,有读者说:“把小型机床拆成零件带过去,怎么这么笨呢,是不是写书的智商不够用啊!” 其实工业是体系,靠的是体系的力量。主角背过去一台机床不难,可电呢?怎么办?如何解决? 还有就是“骑着电动车,喝着二锅头,珍惜一块钱,这是国企中层?” 老程是国企职工出身,其实国企中层收入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高,隐性福利有,但是无论收入多高,对于生活的态度,取决于每个不同的人。这一点老程自己深有体会,因为老程也是一个父亲,有孩子,对于孩子吃穿用度,老程舍得,可是自己……只能将就。 老程没结婚之前,就是烟民,抽的大红鹰,后来换成了白利群,再后来换成十渠,再后来有了女儿、儿子,就换成了更低档的烟白黄山。 男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会有不同的消费观,未婚的时候,敢花半个月工资去胡吃海喝一顿,现在,每一顿饭都会算计来算计去,货比三家,哪怕为了省一块钱,也宁愿多走几里路。 哪怕前路再坎坷,老程依旧努力前行, 在新的一年里,老程和大家再度出发。 最后,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tx程志 2023.1.17 第102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第103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第102章 程世杰还是习惯后世的思维方式,马上要过年了,怎么也要给自己的下属发点福利,就算不发钱,至少也要发几斤肉,还有一袋面,无论再艰难,也要过好这个年。 可问题是,现在宁海军可不是原来的登州卫左千户所了,那个时候,总共不到两万人,就算每个人发一两银子,或者是发一石粮食,程世杰的压力也不会太大。 辽南的人口,每天都在增加。 没有办法,沿海各岛的可耕作土地太少,海上的海风又大,生存环境非常差,关键是,东江军已经断粮,在待在岛上,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东江军下辖的百姓陆陆续续抵达辽南,这些辽东难民有技术的送到工厂,没有技术的只能编入屯田百户所去种地。程世杰事实上也不知道辽南具体有多少人了,仅仅屯田百户,就编到了四百九十二个,这还是三天之前的数据。 也就意味着,仅仅屯田兵就四万九千一百二十户,加上两万余名宁海军将士,还有他们的家眷,东江军两万六千余人,其中战兵两万四千余人,辅兵两千余人。 也就意味着,仅仅过年发福利的时候,哪怕一个人发二十斤粮食,这需要三四十万斤,地主也没有余粮了,程世杰还在发愁。 李方提出的孟先汉,简直就是瞌睡的时候,有人给他送来的枕头。 不过对于海战,程世杰是完全的门外汉,专业的事情让给专业的人来做,程世杰给李志祥下达了作战命令,代号“清洁大扫除!” 现在的宁海军水师拥有着三百多艘大小战舰,主要集中在金州港、盖州港两座海港,当然也包括旅顺港,不过哪怕加上了东江军水师部队,这将近五百艘的大小战舰一直充当着运输队,从来没有发生战斗。 没有战斗,也就意味着没有赏赐,这些宁海军水师官兵隐隐有些情绪,毕竟宁海军的军规在那里放着,他们只有在战斗中立功,才有机会赏赐土地。 李方携带着程世杰亲笔撰写的命令,抵达金州港水师大营的时候,八千余名水师官兵,开始冒出绿光:“生意上门了!” 此时的宁海军,被程世杰培养成了一支怪物军队,闻战则喜,无战颓废。因为战斗,他们可以拥有他们想要的一切,田地、宅子、还有银子。 这比什么动员口号效果都好。 对于攻要南岛这个战斗行动,程世杰当了甩手掌柜,因为他不懂海战,如果外行指挥内行,反而是兵家大忌,更为重要的是,现在的程世杰非常忙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 就好像是上茅房,这个问题现在就非常尖锐,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金州卫城从无到有,增加了十几万人口,宁海军士兵还好说,他们早已养成的习惯,东江军的问题也不大,在教官的督促下,他们很快就知道找茅房上厕所了。 如果再不知道,教官手中的教鞭会让他们知道,如果还不知道的话,饿几顿自然就知道了。 可问题是,金州卫不仅仅是宁海军和东江军,还有大量辽东难民,特别是这些难民的肠胃大部分都有问题,刚刚开始的时候,这些辽东难民就会满山遍野的找地方自己解决排泄问题,但是在拥有了十数万人之后,这个问题开始变得尖锐起来。 如果不加以处理的话,十数万人每人每天一泡屎,足以在短时间内将金州卫城周围变成一个遍地黄白之物的大茅房,没有军事强制制度规范的难民隔离营那边已经开始有这个趋势了。 上厕所制度的改革势在必行。 程世杰感觉有些心累的感觉,在后世哪怕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也知道上厕所要找卫生间,可问题是,这些辽东难民已经习惯了随地大小便,特别是金州城的内城和外城墙,在极短的时间内,墙角处就变得骚臭难闻,甚至长出了一片片的白碱花。 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作为宁海军的万金油的屯田百户所,承担了这个工作任务,金州卫的与旅顺的交界处,威武城的北城外,就建立了宁海军的第一个有机肥料集散地,在没有化肥的时代,程世杰也不会浪费这些排泄物。 明年开春开始耕种庄稼时,屯田百户所可以随时来这里挑肥料,条件艰苦,不能浪费任何一丝一毫的资源。 从威武城开始,接着先后修建八百余座可以容纳男女各两百同时入厕的公共厕所,然后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因为很多人压根不识字,最后无奈之下,只要找画师,在厕所门口,分别是画上一副男人和女人的头像,总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也让程世杰意识到,全民脱盲刻不容缓了。 除了方便的问题,还有卫生的问题。哪怕天气寒冷,可是对于宁海军士兵和东江军士兵洗澡的问题也迫切需要解决,因为无法完全杜绝传染病的问题,程世杰并没有修建后世的大池,而是让工匠们制造淋浴。 哪怕是不用塑料管,不用钢管,工匠们倒是用竹管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解决得简单粗暴,公共澡堂建成上下两层,第一层用来专门沐浴,第二层则用来加水,一根根竹子直通下面一层,将一只葫芦上打上小孔,问题就这样简单解决了。 当然,加热水的时候,还是需要人工加,几百个大桶来回轮换,既可以锻炼宁海军和东江军士兵的体力,也可以让他们自己解决沐浴的问题。 人多了,干什么都不能一窝蜂地上,吃饭拉屎洗澡这些基本生活事项需要一一搞定。每件事情都不是孤立的,时间的统筹安排涉及到日常的训练、动员以及理论学习和文化学习的方方面面,只有一个极为详尽的时间安排表才能将这一切都统筹好,既保证不浪费一点时间又保证每个士兵不会漏掉任何一项学习训练项目。 程世杰将这个工作交给了陈国栋,美其名曰权力下放,事实上他是在偷懒。 程世杰苦于人才太少,他非常羡慕后世的老板,只要有本钱,开出足够高的工资,就是招募到优秀的人才,那实在是太方便了。 可问题是,程世杰现在是有钱也找不到足够的人才,他手底下的马士林在忙碌,宋献策也差点分成三个人在忙,周延栋在忙,陈国栋也在忙。 无奈之下,他只要版布一个招聘公告……程世杰也知道此时的辽南与山东不同,山东是文教大省,而辽南却是文化的荒漠。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没曾想…… …… 张怀泽今年三十二岁,他的父亲张嗣友曾经是莱阳张氏南二房家主,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举人,担任过南京户曹,后转为长沙县令。按说张怀泽背靠莱阳张氏,又有一个当县令的父亲,谋一个出身应该不难。 然而问题是,大家族其实就相当于小朝廷,张嗣友与张嗣诚曾争夺过莱阳张氏的家主之位,这就相当于介入了朝廷的皇位之争。而张嗣友落败了,被暴毙。当时张怀泽年龄还小,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张嗣诚迫于族内的压力倒也没有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张怀泽在寡母的抚养下也得以长大成人。 因为幼年遭遇不幸的缘故,张怀泽相对早熟,与族中其他张氏兄弟互无来往,日子过得也颇为清苦。直到陈国栋带着宁海军将莱阳张氏六百余名族人抓了,而张怀泽因为姓张,他就被抓了起来,随后送到了金州。 张怀泽虽然际遇孤苦,但却自幼发奋,苦读经史,虽然为了避免出露风头遭族中子弟猜忌,不曾参加科制考试,更没有解试功名,但做人做事却稳重踏实,凡事皆肯用心。 莱阳张氏的好处张怀泽没有占过一分,反而成了宁海军的俘虏,接受宁海军的劳动改造,其他张氏子弟对程世杰恨得牙痒痒,唯有张怀泽非但不恨,反而倾佩和赞赏。 张怀泽一直暗中观察着程世杰的一举一动,在得知程世杰招募大量的流民,以作为宁海军的佃户,这些流民或者战俘,成为宁海军公田的佃户,自然是难得的善举。 但是随着宁海军招募的流民和难民越来越多,张怀泽感觉到了程世杰的野心和格局,别的卫所将领都在一门心思捞钱。 程世杰不仅仅打仗是一把好手,管理地方更是一把好手,十数万流民涌向辽南,居然没有闹出过乱子,这可比莱阳县令的能力强得多了。 十数万流民,一天就需要耗费多少粮食?招募如此多的流民,就算有一座粮山也被吃光…… 就在这个时候,张怀泽看到了程世杰的招聘启事,这是他的机会。他马上回到居住的地窝子,跟寡妇老母商量一下,不为别的,只为程世杰开出的每月五银子的薪酬。张怀泽现在通过体力劳动,可以获得一石五斗粮食,母子两人也就勉强糊口度日,五两银子钱对于张怀泽而言是一笔极可观的收入了。 张怀泽的母亲张李氏非常支持儿子投靠程世杰,特别是张怀泽不能融于莱阳张氏,能够活到现在不容易,三十二岁的男子在后世并不算大,可问题是张怀泽在明末,在同龄人都当爷爷的年纪了,他还未婚,张家的香火要断了。 如果可以挣五两银子,那么何愁娶不到媳妇? 在母亲张李氏的鼓舞下,张怀泽决定冒险一试。 在得知张怀泽要应募程世杰的招聘,负责看管宁海军士兵对他倒非常客气,不仅仅从丰林镇带着张怀泽前往金州卫城,而且沿途提供饭食,一路护送。 别看辽南现在有了十数万人,可是山林间的豺狼和虎豹之类的大型野生动物还真不是少数,前几天刚刚发生一起野猪袭击难民安置点的事故,大约五十余头野猪浩浩荡荡冲向难民安置点,正巧被宁海军巡逻队发现,一顿弩箭加火铳,这五十余头野猪,成了宁海军士兵的加餐。 在抵达金州卫城城南的时候,城南的空地上,足足有一个可以容纳数万流民的庞大营地正在忙前忙后,平地上出现了一排排整整齐齐,却非常简陋的土坯房,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农人正在房前屋后忙活。 “这房子怎么建在城外?” “呵呵,城外怎么了?外面不是还有城墙吗?” “就这齐胸高的矮墙,只能防野兽吧?” “可以防住野兽就足够了!” 这名宁海军士兵,有些得意的道:“建奴最好是来一下……”“ “最好来一下?” “是啊,建奴来了,我就有机会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一颗建奴的首级,可以赏五十亩地,比土匪可值钱多了!” 哪怕是山东人,张怀泽也听过建奴的凶名,在山东建奴可是可以让小儿止泣的存在,但是在宁海军士兵的心中,建奴居然是他们眼中的赏赐。 张怀泽有些搞不懂了。 这就是自信。 强烈的自信。 想想后世,三名落单的,,为什么敢朝着yinjun一个营打?如果是网络作者敢写这样的桥段,铁定会被骂死。 这是热兵器战争,而不是冷兵器战争。 然而,这是事实。 当时拿着万国牌的武器,居然朝着这个星球上最大强的军队发起进攻,并且把这支拥有着强大空军、陆军、海军的强军打得狼狈不堪。 这依靠的是什么? 其实就是因为拥有着强大的自信。 因为有自信,建奴吹出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建奴随便的一个牛录,朝毫不顾忌地冲向明军一支万人规模的军队,而且有绝对机率击溃这支明军。 这是建奴的自信。 当然,唐军也有自信,李靖率领三千铁骑夜袭阴山,如果没有自信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他们以三千敌十几万?并且还打赢? 可问题是,随着萨尔浒之战、浑河之战、柳河之战,大凌河之战,明军败得多了,心气没了,自信同样也没了。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却是天下最大的异类,他们不怕建奴,因为他们相信,他们可以击败建奴,让建奴的首级成为他们手中的银子,赏赐的田地。 “卑下张怀泽拜见程大帅!” 张怀泽在看见程世杰的时候,他正在一个工棚里,指导着工匠着处理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零件,只是这些零件让张怀泽推测,应该是什么机械。 “你来应募?” “是!” “本帅要修一条路!” 张怀泽躬身道:“只要有人有钱,修一条这路倒是不费甚么功夫……在这金州城中修吗?” 程世杰摇摇头道:“非也,这条路很长!” “有多长?” “差不多有五百里!” 程世杰指着南方的方向道:“从旅顺到盖州,全程五百里!” 宁海军目前已经是一支骡马化的军队了,一辆四轮马车,可以载着一个队十二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跑上三四十里换一次马,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之内,把金州的部队送到二百里之外。 这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拥有养马的驿站,现在驿站已经建立起来了,还需要一条相对完善的官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程世杰现在就开始考虑修建高速公路的事情了,当然这个高速公路与后世的高速公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程世杰虽然没有足够的雄心壮志在明末这个落后的环境中,修建一个完善的交通网络。 但是,并不妨碍程世杰更好的疏通自己的交通运输线,明年也就是崇祯五年,宁海军肯定与建奴之间要展开惨烈的血战,因为皇太极不能看着程世杰把屯田搞起来。 如果春天皇太极不出兵,那他就会永远失去整个辽南,那个时候,宁海军就在辽南站稳了脚跟。 程世杰的军队已经膨胀到了两万人马,加上东江军足足有四万多人,部队不能再扩充了,再扩充就超出了程世杰财力的承受极限。 在人数相对较少的情况下,如何解决辽南的安全问题?那只能学习二战时侯的德军,进行机动防御。 这就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辽南必须拥有可以顺利通行四轮马车的道路。 然而问题是,在精通庶务的张怀泽看来,程世杰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五百余里的硬质路面,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如果有钱的情况下,那也不是不可能。 张怀泽问道:“不知程帅可以给张某多少钱,多少人?多少石料?” “这个?” 程世杰道:“石料本帅目前没有,本帅可以调二十五个屯田百户所给你,两千五百人,再给你一批两千六百名难民青壮,如果将来流民再多一些,可以给伱凑足六千颗人头!” 张怀泽感觉头大如斗,五百里的路,却只给六千人,他真想问问程世杰知道这是一个多大的工程吗? 程世杰接着道:“银子本帅没有,粮食可以给你三万石!” 张怀泽在心中默默计算一下,如果路修得窄些,也可以完成:“这条路需要多宽?” “可以双车并行,双向四车道,不能再窄了!” 程世杰想了想,后世的双向四车道是二十六米,但明末四轮马车的宽度相当一米八六左右,可以适合放窄一些。 “至少需要八丈宽!” “大帅需要多久完工?” “你需要多久能够建好?” “至少三年!” “三年,太久了!” “大帅,您只给卑职六千人,又没有现成的石料,这已经是最短的时间了,石料在辽南可没处去买的,只能自四处搜集开采而来,好在金州的可用石头不少,可以开采,但总要将这些石头以铁锤,砸碎舂碾至可用的程度,一里路面所用石料何止百万斤?” 张怀泽苦笑道:“六千个人便是昼夜不停地砸石头,每人每日也不过能够砸出七八百斤石料,还要经过舂碾才能用……如此一里路面所用石料便最少要花上五天到十天的时间,五百里的路面用三年光景,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 宋献策也劝道:“主公,你想以工代赈,总比让这些人闲在这里要强,只是最多三个月就要春耕了,地里不需要人么?修路造桥,虽说也是善政,总归伤农啊,若是误了天时,牵扯的便是一年的收成……” 程世杰这才算明白过来张怀泽在担心什么,他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张怀泽的肩头,低声道:“你请放心,损收成伤农时的事情,本帅是不会做的。你只考虑了人力的进度,没有考虑到比人更有力的是机械!” “机械!” “没错!” 程世杰接着笑道:“你看看这个机械,这是水力破碎机,只要等将来开春以后,水流喘急,就可以把石头破碎成可以铺路的程度!” 破碎机的工作原理非常简单,这个机械是程世杰准备烧制水泥而准备的,除了破碎机,还有制造水泥的球磨机,但是眼下这个东西并没有制造出来,还是任重而到远。 就在程世杰与张怀泽商量着如何修建辽南的高速公路里,位于南岛的海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战舰,这些战舰迎风破浪,满帆航行。距离南岛还有数十海里,战舰上的宁海军水师士兵,就迫不急待的揭开炮衣,准备好炮弹。 宁海军水师的旗舰上,李方站在甲板上,显得非常兴奋,他蠢蠢欲动,摩拳擦掌。 “你就是为了一个娘们……” 李志祥怒视着李方道:“你敢蛊惑大帅出兵?” “什么叫蛊惑?” 李方强词夺理道:“大帅也需要孟先汉这个大肥猪,孟先汉这个混蛋的钱可不少,大帅拿了孟先汉的钱,我得到” 李志祥不解的问道:“你现在的身份娶一个良家不难?就死盯着一个弃妇?” “什么叫弃妇?那是我的挚爱!” “好吧,你的挚爱,有什么好的“ 李方摇摇头道:“那是你不懂熟妇之妙!” 第103章 这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第104章 这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第103章 李方在原来的登州水师,只是一名小小的百总,进登州城容易,可想去海上,那就需要得到上官的同意。自从成为宁海军水师以后,特别是水师需要运输物资和人员前往辽南,李方就变得更加自由一些。 李方率领的分舰队共计包括十二艘战舰,三艘平底运输船,每五天就前往金州卫一次,这个工作已经成为了日常性的工作。而彭氏则会驾驶在小渔船,停在李方经过的航线上,遇到李方率领的宁海军运输船队经过时,彭氏就会朝着李方率领的船队大喊:“军爷,刚刚打的鲍鱼,您要不要?” 每当这个时候,李方就会笑道:“不提鲍鱼还好,一提鲍鱼,本把总就有些嘴馋了,想吃鲍鱼!” “现在鲍鱼刚刚入锅,官爷少等!” 当李方让大船拖着渔船,而李方则上到渔船上与彭氏私会。 一方面李方是久旱逢甘雨,彭氏则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李方基本都是与彭氏相会一次,下一次约好相会的时候。 彭氏:“军爷,刚刚打来的鲍鱼,您要不要?” 李方:“要。” 某士兵也道:“俺也想吃鲍鱼!” 李方的眉头一挑:“我看你是想吃屎!” 然而,这一次约定好的时间,彭氏却没有出现,李方隐隐有些不安,就驾驶着一艘车轮船前往彭氏栖身的小岛。 这本是一座无人的小岛,占地面积不大,只有五六百亩的样子,这样的小岛在登州沿海足足有四百五个之多,当李方来到这个小岛的时候,发现彭氏并不在这里,她居住的小房子,看上去也是好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 李方隐隐约约奇怪起来。 这时跟随李方上岛的一名心腹,也是李方的本家叫李护,李护和李方不一样,在努尔哈赤屠戮辽民的时候,李方第一时间就跑到东江军那里去了,而李护则是带着瞎了眼的老娘,逃进了深山老林中,依靠着打猎为生。 他居然在大黑山山中生活了六年,直到李护的母亲因病去世,李护这才前往辽南,跟随东江军一起回到了海岛上。 李护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这个岛上来过其他外人,数量在十几人或二十几人之间,而且发生过打斗,他在房前外面的地上,找到了一些凌乱的脚印,还有被冰冻住的酱紫色痕迹。 李方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块酱紫色痕迹,就是一块干枯的血迹。 很显然,彭氏出事了。 李方看到了地上一颗被砸在泥地里的珠花,这是李方送给彭氏的礼物,别看这个珠花不值钱,当初却花了李方足足一个半月的军饷。 捡起这支珠花,李方当时就方寸大乱,好在他还不算太笨,彭氏在这里生活,李方感觉孟先汉肯定知道,如果他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他也撑控不住麾下两千余名海盗,说不定他的脑袋哪天就要与身体分离。 正如李方猜测的那样,孟先汉一开始就知道彭氏在这里生活,孟先汉虽然是宠妾灭妻,却并没有斩草除根,因为孟先汉的本意是逼迫彭氏向他低头服软,只要彭氏服软了,孟先汉也不差彭氏这一口饭吃。 可问题是,彭氏的脾气属于驴脾气,吃软不吃硬,越是硬着来,她越是反抗,孟先汉没有让彭氏屈服,反而让彭氏更想弄死孟先汉。 直到遇到了李方,孟先汉倒是没有派人监视着彭氏,直到有人看到彭氏从李方的船上下来,而且隔三差五与李方约会。 这下孟先汉就不能再忍了,虽然他先抛弃了彭氏,哪怕是不要彭氏,但是名义上彭氏还是他的继室,彭氏也不能给他戴绿帽子。 于是,孟先汉就派人把彭氏抓了起来,关在南岛地牢里,然后派人监视着那座小岛,只要李方到来,就会一并抓起来。 就在李方浮想联翩的时候,杀喊声四起,二十多名海盗怪叫着冲向李方…… 只是孟先汉有一点没有计算到,那就是李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白脸,虽然李方长得也很像小白脸,这个小白脸有点像给了李自成戴上绿帽子的高杰。 高杰原是李自成的同乡,跟着李自成一起起事,李自成在起事的过程中,劫掠州县,抢到了一个美女叫邢氏,李自成娶她做了自己的小妾。这个邢氏聪明勇敢,做了李自成的小妾后一直随军作战,还帮着李自成管理军用物资的发放。 可是李自成忙的都是大事,却忽视了邢氏,邢氏一来二去和李自成的手下高杰产生了好感,二人日久生情,很快就做出了对不起李自成的事。有了奸情的高杰和邢氏,一直害怕被李自成发现,所以二人索性选择了私奔。 对了李自成可不是被绿一次,他一生被绿了两次,李自成出生于陕西延安府米脂县双泉堡,父亲叫李守忠,虽然务农,但是还比较富裕,至少算是个富农。李守忠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李鸿名,二儿子李鸿基,就是李自成了。 李自成到了十八岁,李守忠张罗着给儿子孙子讨媳妇,孙子李过娶了邓氏,而李自成则迟了半年,因为他“欲择美妇”,通俗的说就是想娶个漂亮老婆。 半年后,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个漂亮老婆,叫韩金儿。不过这个韩金儿却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是个美人坯子,但是却生性淫荡,而且在嫁给李自成之前还嫁过人,先嫁给了西安的一个老乡绅为妾,后被休了,又嫁给延安的一个监生为妾,被抛弃了之后才嫁给了李自成。 韩金儿和村里的一个流氓叫盖虎儿的有了奸情,李自成将韩金儿和盖虎儿捉奸在床,怒火中烧的李自成举刀想要杀盖虎儿,却被盖虎儿逃掉了。于是,盛怒之下的李自成杀了淫妇韩金儿。 高杰也是一个可以以一敌百的猛人,而同样李方这个小白脸身手非常高强,加上有程世杰送的神兵利器加持,他和李护二人,一人一把狗腿刀,居然反败为胜。 事实上海盗的作战意志并不强,当李方一把狗腿刀砍翻第六个人的时候,这些海盗就投降了。 李方从这些海盗口中这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彭氏并没有死,只是吃了大苦头,被孟先汉打了几十鞭子,被打得皮开肉绽。现在彭氏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时间长了,那就说不准了。 在这个情况下,李方冒险去找程世杰…… 当然,李方的风险很大,蛊惑大帅解救他的情妇,这个事情一旦泄露,他想死都难。 只不过,程世杰确实是想对孟先汉动手,一来是程世杰又缺钱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横财不富。 其次是,水师也需要一些功劳,毕竟不可能把水师当成苦力来用,时间长了会有怨言的。程世杰倒没有猜测到李方是为了彭氏,而劝他出兵,程世杰只当李方是野心勃勃,想要利用这次机会立功。 李方与李志祥虽然是兄弟,可是李方这个兄弟却不太服气李志祥,正好可以提拔一下李方,制衡李志祥,避免李志祥在水师中一家独大。 …… 金州卫城,万事开头难。 程世杰对于冶炼方面还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对于修路,则是完全的门外汉,事实上,修路工作在明朝没有私营,几乎全部都是官府组织修建,擅长庶务的官员,都会修路,但是程世杰不会。 他想得太简单了,考虑到道路是工业发展的动脉,哪怕这条路在近期内修不成,其过程总是一个积累经验和人才的契机,日后再修筑硬质路面的时候就会少走许多弯路。 万事皆有开始,有了开始,才有将来…… 程世杰想通此节,决定相信眼前这个自告奋勇的张怀泽,当然,程世杰现在别无选择,别看宋献策说话的时候头头是道,真正让他做事,他做得并不好,这是一个擅长玩嘴皮子的人。 并不是说,宋献策没有用,而是要用对地方。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无用之人,只有不会用的人领导。宋献策有些眼高手底,但是他有眼界,可以担任负责宣传方面的管理人员,主要负责统一思想。 马士林一心想要当百里侯,一县之长。程世杰就让其负责编户齐民,这个工作在老程笔下就几个字,但事实上需要做的工作量非常大,每一名辽东难民需要登记姓名,祖籍,擅长的工作,然后按照掺沙子的办法,把他们编制在一个百户所。 就目前而言,程世杰肯定是没有精力修建一座座百户所,只能按照十个百户所为一镇的方式,将十个百户所集中在一个镇子里,让屯田军设一座座镇。 这个工作就设涉用到社会学、统筹学、宏观调控方面的专业知识,每一个镇子需要多少亩可开垦的土地,需要有多大的镇堡可以安置十个百户所,百户所与百户所之间的人数差异是巨大的。 这都需要马士林和他麾下的人来做。 既然张怀泽擅长修路,那就把他培养成未来辽南的交通、规划、运输、车驾部长。 程世杰望着张怀泽道:“你修路的时候,需要什么工具,都一一列出来!” 张怀泽想了想道:“车辆不需要专门配置,但是需要准备至少一千辆大车,还有石舂石碾,其实这些东西都好办,也有其他办法解决,但是,四千柄铁锨,三千柄大铁锤是万万不能少的……” 张怀汉继续道:“大帅需要明年开春垦荒,那沟渠一定少不了,现在的天气所旱就旱,所涝就涝,沟渠和道路可以一并修了!” 说到这里,张怀笔道:“不知大帅能不能借笔墨一用?” 程世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软笔,直接递给了张怀泽。 张怀泽接过水笔微微一愣,这种笔他虽然没有见过,却也知道没有墨水如何写字? 然而,程世杰拧开笔帽,直接在一张纸上写下:“程世杰”三个字,程世杰的签名字,那还是相当不错的,毕竟他在瀚钢集团担任技术员的时候,每天需要签名的点检报告就多达三百多份,就算字写得再不好,时间长了也可以练出来。 张怀泽接过软笔,仅仅试了几下,就掌握了软笔的写作技巧,然后拿着软笔在纸上认真的画了起来,他画的是沟渠以及硬面道路的施工图,虽然是没有用作图工具,他居然可以用软笔画出直线,就像用直角尺画出来的一样。 看到这里,程世杰明白了,这个张怀泽是一个有真正本事的人,就这份作图的本事,可能秒杀百分之九十的人。 其实这种图形,程世杰也可以画出来,可问题是,他并不清楚,在这个时代修通遇到的真正难题,如何去解决这些问题。 早在后世,官方对于马路的起源和称呼,给出的解释是,有位英国苏格兰人设计了一种道路,中间高两侧低。路面用碎石铺成。不但平坦坚实,而且成本造价很低。这位苏格兰人叫做约翰.马卡丹。他设计的这种路被称为“马卡丹路”。后来再传到中国,被中国人简称成了马路。 中间高两侧低的路就叫马路?但是中国古代这种设计方式,起源于秦代,在秦朝的驰道足以和古罗马的大路媲美,不用石头,只用粘土夯实,直至今日仍然能够使用,杂草不生。汉以后慢慢出现了石板路,修筑道路时还会考虑排水等相关设施。 早在元朝的时候一般城市的主要道路,宽度应为十匹马并行,而元大都的主要道路,宽度应为二十匹马并行。十匹马并行,每匹马之间间隔一米,加上马和骑士的双腿宽度,一匹马大约在一米五至两米之间,也就意味着,十匹马路,相当于二十米,二十匹马路,相当于四十米。 后来明清两代也沿用了这一标准。连宽度都按马匹数来衡量,其实也叫马路,硬往英国的约翰.马卡丹身上扯,这就文化极不自信的表现。约翰.马卡丹出生于1756年,死于1836年,中国还需要向马卡丹学习修路吗? 作者老家有一条隋朝时期的官道,直到2006年前后修高速公路,这才被覆盖掉,这是一条用夯土修建的道路,也是中间高,两侧都排水沟,历经一千多年,寸草不生。 张怀泽所画出来的硬面路施工图,上面就有排水沟、固沙草坪、护路树林,以及可供行人和马车临时停靠的停止地点,古代的马车车轮和车轴都是易损件,长途马车都会自备配件,在需要维修的时候,就把马车停地路边的临时拓宽地带,方便维修。 程世杰望着正在奋笔疾书的张怀泽道:“月薪五两银子?” “月酬……五两?” 程世杰按照后世的思维,对于技术和管理型人才,五两银子有些少了,确实是如此,银子的购买力大约在七百零四块多点,算作七百元,五两就是三千五百块。 如果在后世,他拿着三千五百块的薪水,招一名年轻点的农民工都非常困难,至于能写能画的技术人员,连想都不用想。 看着张怀泽面露难色,程世杰转念一想也是,张怀泽出身莱阳张氏,大家族出身,这个家族的见惯了大世面的,这点钱确实有点寒酸。 程世杰沉吟了一下,决定加码,毕竟是这个时代难得的工程人才。他想了想道:“张怀泽,只要你能将这条路修得令本帅满意,本帅给伱一个月开十两银子的薪酬……” 十两银子,相当于宁海军把总级别军官的收入,当然,如果打仗的话,把总的合法收入会更高,如果够猛够勇,运气足够好,收入一百两银子也不是问题。 十两银子,其实程世杰感觉还有点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也看出来了,本帅可不是有钱人,最高也就是这样了,再高的酬金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如今钱实在是紧张,买马买种子买农具买牛,还有本帅这些兵身上的衣服盔甲兵器都要花钱,不瞒你说……” “大帅,您确定是五两……” “不,十两银子!” 程世杰想了想道:“另外本帅再赏赐你一套宅子,如果你想在金州城内,只有一亩,盖州城的话,可以化给你两亩宅基地,如果是城外,本帅可以给你五亩……” 程世杰的钱不算太多,六百多万两银子其实也架不住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卑职的意思是,大帅莫要弄错了!” “哦!” 程世杰想差了,原来张怀泽不是嫌弃钱少,而是担心钱多,大家族里的旁支子弟,其实并不比仆从过得好。 “大帅说,每个月酬薪十两银子?” “没错,就是十两银子!” “大帅,张怀泽姓张,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莱阳张氏的钱,每一文钱上面都带着血,怀泽如今从大帅手中挣的钱干干净净!” “没错!” 程世杰道:“你可以放心花,十两银子可以纳几房小妾,只要你的腰足够好!” 张怀泽的眼睛里热切起来,纳妾的事他不想了,但是娶个妻子,他还是想的,有了妻子,老母亲也不会整个唠叨他了。 程世杰倒没有在这件小事上计较,直接叫来周延栋、陈国栋、包括杨芸娘、宋献策,让他们负责与张怀泽对接。 程世杰虽然把权力放给了张怀泽,却不是完全没有制约,陈国栋负责监督他的执行过程中有没有违规,杨芸娘负责审核他的账目,宋献策负责盯住劳改队伍的思想问题,周延栋则负责其他方面的支援和帮忙。 张怀泽没有异心最好,有异心那就是自取之道。 …… 南岛,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洞穴,面积不大,却只有一条出口,正是因为如此,则被改造成了孟先汉的地牢。 地牢里,彭氏躺在地上,已经遍体鳞伤。 孟先汉望着彭氏道:“夫人,你这是何必呢?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夫妻一场,何至于如此……” 孟先汉对彭氏下狠手,其实也是逼不得已,因为他在逃亡的时候,被官军的弩箭伤了要害,虽然他现在不用蹲着尿尿,但是,有些事情却力不从心。 孟先汉大小是一个首领,儿子也死了,如果没有后代,难免下面的人会有异心,他所宠爱的侍妾宋氏,因为宋氏肚子里有一个孩子。非常幸运,宋氏的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是孟先汉朝思暮想的儿子。 于是,被他宠爱的小妾宋氏,在生儿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在这个时候,彭氏作为他的继室,只要她愿意帮助自己抚养“儿子”孟长恩,他可以既往不咎。 只是,非常可惜,彭氏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彭氏连回答他一句话的心情都没有,彭氏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在正确的时间遇到李方,如果当她还未嫁的时候,当她的父亲彭三喜还拥有强大实力的时候,她相信以彭氏的财力,可以让李方官升三级,她也可以女凭夫贵,说不定李方可以给她挣一个诰命夫人回来。 只有跟李方在一起的时候,彭氏这才感觉到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幸福。 现在落到了孟先汉的手里,彭氏一心求死。 看着彭氏不言不语的样子,孟先汉决定等等,只有抓到了彭氏的情夫,这才能逼其就范,甚至抓到李方的处理办法,孟先汉都已经想好了,只要抓到李方,想继续让彭氏跟李方在一起,将来彭氏有孕,再来一个“一尸两命”既可以保全他的名声,也可以更好的掩饰儿子孟长恩的出身来历。 孟先汉他非常自信,彭氏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孟先汉读书少,现在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思想已经扭曲…… “来人!” “大当家,请吩咐!” “给夫人准备好菜,派两名手脚麻利的婢女,过来照顾夫人!” “是……”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膀大腰圆的壮汉,衣衫不整地闯了进来,一面连滚带爬跪倒在孟先汉的面前一面连声惊叫:“大当家……不好……那……那狗日……登州……水师……” 一阵恶臭自他身上散发了出来,众人的目光都不禁集中到他的下襟,孟先汉当即掩着鼻子斥骂道:“你这杀才,什么不好了……” 这名壮汉名叫陈传志,是孟先汉的亲随出身,颇为武勇,多次将孟先汉从官军的包围中抢了出来。 原本一直沉默的彭氏突然抬起来,她的眼神凌厉:“我男人来了,我的男人带着东江军杀过来了,老狗,你自求多福吧!” “我死之前,先弄死你……” 孟先汉转身带着众人离去。 宁海军的水师部队对于登州这个家门口的水文情报非常熟悉,只要不是刮大风下大雨,都会有大量渔船出海捕捉鱼虾,早上出发晚上或者第二天回港,将大量海鲜送上岸,卖到菜市场。 南岛附近的渔船,其实大部分都是孟先汉的眼线,当看到水师到来,孟先汉接到消息。 得知登州水师杀了过来,孟先汉并没有惊慌,也没有逃跑,在他的眼中,登州水师就是他嘴里的肥肉,只要开炮,登州水师就会崩溃,他还可以多缴获几艘战舰。 只是孟先汉没有想到的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登州水师加入宁海军以后,就完全变了样。 李志祥在看到渔船飞速撤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妙:“这些都是土匪的眼神,开炮!” “轰轰……” 非常可惜的是,这个时代的海军,火炮技术问题,射程非常近,哪怕是欧罗巴的海军一哥,现在的西班牙无敌舰队,他们在海战的时候,一样把抵达三百码之内的距离内才能开火炮。 因为这个时代,任何国家都没有发明出来火炮的稳定器系统,发明火炮的稳定器系统,这样才让火炮拥有了在行进开炮的能力,这个装备需要在二战以后才能发明出来。 虽然说海上舰炮,特别是欧罗巴四十二磅以及四十八磅舰炮,都有了可以打出三千多米的能力,可问题是,海面不是平地,一旦战舰起伏不定,炮弹打到哪里去,只有天知道了。 现在的舰炮对射,只能靠运气,运气好一炮命中目标,运气不好,那就打上几天也无法命中。 就像西班牙无敌舰队与大不列颠海军的旷世大战,从1588年的7月16日,打到8月2日,共计十七天,无敌舰队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加莱海域。现在来说一下双方的损失。无敌舰队通过4场海战,共阵亡167名,负伤251名,外加2艘被俘的主力舰的人员共有1000名(上述伤员为断手断脚和双目失明者)。英格兰的损失大约是无敌舰队的一半,总之双方损失都不多。 宁海军水师三百多战舰,火炮轰鸣,打得水柱冲天而起,结果,这些小渔船还在海面上快速航行着。 看着海面上的登州水师战舰,孟先汉以及麾下的两千余名海盗兴奋得哇哇大叫:“发财了,发财了,这么多战船,发大财了!” 宁海军士兵同样也高呼:“发财了!” 双方的战舰就像两头巨大的蛮牛对冲过去,一场没有技术海量的海战正式拉开帷幕。 登州水师的取胜办法其实和孟先汉麾下的海盗一个路数,双方都是用火炮恫吓,然后抵达跳帮作战。 就在这时,位于宁海军水师旗舰上的四十二磅重型舰炮,无巧不巧,在距离三千多米的位置上,发射一颗炮弹,直接命中一艘海盗船。 这颗炮弹很意外的命中海盗船的吃水线以下,大量海水灌入船舱,当即便变成潜艇一头潜了下去,再也没有冒出来。 抢劫尚未成功,还让人家给操了,一众海盗勃然大怒,也架起大炮跟登州水师的战船对轰起来。 这些海盗也非常悍勇是够了,奈何手里的家伙都是别人玩剩的,那些淘汰的火绳枪、滑膛炮,基本上都是水师原来军官卖给海盗的。 而且坑爹是,这些火炮都可以当古董了,铸造时间最长的超过两百多年,早在洪武时期铸造的。 就这样,海盗们还把这些垃圾当宝贝,他们各种乱七八糟的火炮同时开火,炮声隆隆,声势浩大。 宁海军水师被士兵海盗的炮击给吓得不轻,玩命的装弹,玩命的发射…… 至于逃跑,他们从来没有想过。 自从登州水师被程世杰改编以后,他们就享受了宁海军的将士的所有福利,比如说,作为军属,逢年过节,程世杰分发的粮食、银子,他们军属比屯田军户或工匠高一倍,别人发十斤,他们发二十斤。别人发一两银子,军属会发二两银子。 更何况,他们可以在宁海军成立的工厂、屯田百户里做工或种地,孩子可以在宁海军学堂里免费读书,别看程世杰的宁海军总兵府这么简陋,可宁海军在辽南的学堂可是金州最巍峨、最壮观的建筑。 只要杀敌,就有田地和宅子赏赐,一旦逃跑,不仅仅他们会被处以军法,而且家属也会被赶走,这个年头,除了宁海军,他们可不容易找到一个稳定的吃饭门路。 更何况,只要战死,他们的家属就会得到一百亩地的开垦权力,五年免税,十年半税。 程世杰给他们出的价格,就算买黄花大闺女,可以买一屋子。这条命卖给程世杰,太划算了。 宁海军将士并没有被海盗的火炮吓跑,这让孟先汉感觉非常奇怪:“这帮狗日的官军怎么转性了?” “可能是有大人物坐阵吧!” 换了一条裤子的陈传志笑道:“登州水师非常穷,他们的药弹肯定不错,要不了多久,他们的火炮该哑火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了。 又一艘海盗船被重炮击中,这一次倒是没有直接沉没,而是因为海盗船太低了,只是桅杆被打断,失去动力而已。 李方乘坐着一艘小型的车轮船,披着重厚的铁甲,只要他不幸落水,铁定像秤砣一样,一沉到底。 可是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彭氏,他拼命了。 车轮船非常,直接冲到一艘海盗船上,李方朝着麾下将士大叫:“放栈桥!” 这种带着钩子的栈桥,宽不过三尺,一旦落下,铁钩会钩住敌人的战舰,无法挣脱,一旦搭上这种栈桥,除非一方投降或死亡,那就是不死不休。 李方沿着栈桥冲上海盗船,两名海盗拿着弓箭准备射李方。 李方快速拔出别在腰间的小斧头,这种斧头就是他的暗器,重约一斤半,三十步之内,重者立毙。 看着斧头飞过来,两名海盗急忙弯腰,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就跳上海盗船,长达三尺的戚家军抡起,一名接着一名的海盗被李方砍死在船上。 还有幸存的两名海盗,吓得直接跳进海里。 要知道这可是腊月的海水,温度几乎接近了零度,跳进海水里坚持不了十五分钟就会失温而死,水性根本就没有多大用处。 李方和他的车轮船作为率先接敌的登州水师战舰,自然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原东江军水师副将、现宁海军水师副将兼前营指挥使沈世魁惊讶的问道:“这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李方虽然出身东江军水师,可问题是,沈世魁于他的身份悬殊太大,而且他也不是爱兵如子的将领,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一个小小的百总。 在原来的时候,李方虽然是百总,只不过,他只是一艘六百料炮船的舰长,这样的级别的军官,东江军至少还有一百多人。 此时的孟先汉也是惊呆了,他那艘海盗船可是足足有十九名海盗,居然被一个人一把刀,砍翻十七个人,还有两个吓得跳海了。 不过,李方的勇猛,也成功激起了海盗们的凶性,这些海盗不计代价冲上宁海军战舰,在抵达射程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咚咚咚”的闷响。 这可是孙元化对登州水师进行的针对性改进,每艘炮船上增设两门碗口铳,我们其实把碗口铳可以理解为飞雷炮。 这种火铳的工作原理和外形非常像飞雷炮,这种碗口铳长度330毫米,口径也是330毫米,重约四十八斤。 一名士兵可以抱着走,当然,如果长途行军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可问题是这种火炮发射的却是散弹,一门火铳可以打出上百米的扇形覆盖面,在居高临下的时候,效果出奇的好。 原本还想着近战肉搏,大胜官军的海盗,就像遇到了超级冰雹,无数弹丸劈头盖脸的射了下来。 然后,其实没有然后了。 这种近战利器,一旦开火,一艘海盗船几乎没有几个幸存者,披甲也没有多大用处。 宁海军士兵纷纷大喜,他们就像丰收时期的农民,挥舞着镰刀,收割着庄稼。 当然,也是有区别的,农民收割的只是庄稼,他们收割的则是人头。 损失了十几艘船,足足好几百名海盗,孟先汉开始害怕了,他想到了逃,只是现在想逃还有机会吗? 答案是肯定的,在宁海军水师眼中,孟先汉就是他们嘴边的肥肉,如果让他跑了,他们感觉对不起程世杰给他们吃的粮食。 “还有谁?” 李方已经杀成了一个血肉,挥舞着布满豁口的戚家刀,朝着满船血肉模糊的海盗嘶吼起来。 “好汉饶……饶命!” ps:今天就一更,老程会继续写,估计明天早上才有。 第104章 程世杰之野心昭然若揭 第105章 程世杰之野心昭然若揭 第104章 投降的恐怖情绪,就像瘟疫一样,会迅速蔓延开来,从第一名开始投降的海盗开始,陆陆续续又有几百名海盗投降,还多艘海盗投降挂起白旗。 按照宁海军的军规俘虏的海盗与土匪的待遇一样,可以赏赐十五亩地,这比杀掉这些海盗的利益更大,也算是皆大欢喜。 投降的海盗非常配合,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在甲板上,将武器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双手抱头,把武器扔在显眼的地方,谁敢妄动,格杀勿论!” 宁海军水师利用人多势众的优势,在接受俘虏的同时,继续朝着海盗疯狂炮击,当数量达到一种量级,哪怕火炮射击不准,瞎猫也能蒙中死耗子,不时的有海盗船被击中。 从开始接战,到现在不到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孟先汉麾下的两千余名海盗,阵亡两三百人,投降了七八百,转眼间的功夫,没了一半。 就连孟先汉的旗舰,也挨打了足足六枚六斤重的炮弹,只是非常可惜,相较于一千多重的大型战舰来说,六斤重的炮弹,只能挠痒痒。 “你们都他娘的吃错药了?” 孟先汉和其麾下的海盗们现在傻眼了,眼前的这支熟悉的登州水师官兵,变得非常陌生。原来的登州卫水师战斗力非常差,连他们海盗都打不过。 “今天这水师官兵太邪门了,大当家,风紧扯呼!” 平心而论,这些海盗的抵抗非常顽强,可问题是,宁海军水师官兵也更加顽强,有的宁海军士兵被捅出一个大窟窿,鲜血喷射而出,这名受伤的宁海军士兵不是捂住伤口,不是后退,而是冲上来,抱住海盗,往海里跳。 “大帅,俺没给你丢人……” 看着宁海军水师士兵如同虎狼羊群,孟先汉就仿佛是被一根冰棍捅进菊花里,孟先汉的心都凉了半截。 宁海军水师的本来就人多势众,数量足足是海盗的五倍有余,现在又如何勇猛,还让不让人活了? 孟先汉高呼道:“撤退,撤退……” 孟先汉此时如同置身冰窖,他知道自己完了,就算能成功撤回去又能如何?作为海盗,战斗力倒是其次,真正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的是他们身后的后台。 没错,是他的后台,他们就在登州水师的眼皮子底下,四年多的时间都没有暴露,并不是他们的手脚干净,办事利落。而是后台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利用官面上的身份和能量,压制了他们的存在。 孟先汉因为有后台,这可以不被登州水师发现,同时也可以将自己劫掠的货物,跟后台换回粮食、银子、还有美酒、以及维修船只的各种物资。登州水师如此强悍,他肯定没有时间回到小南岛了。 没有这些年积攒的家底,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这些海盗其实都不用孟先汉下令了,看到这么多明军战舰嗷嗷叫着冲过来,他们当机立断,集体向后转,风紧,扯活。 只是非常可惜,他们跑得虽然快,但是更快的则是宁海军的火炮,随着海盗船的数量越来越少,三百多艘战舰,四千多门火炮,一轮齐射,就算是蒙也会蒙中,一艘接着一艘被宁海军水师打爆。 此时的南岛就成了不设防的南岛,宁海军士兵分一部分去追击孟先汉,一部分则直接登陆南岛。 小南岛面积不大,却分为十三个居民定居点,整个南岛除了两千余海盗之外,剩下来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面对浩浩荡荡几千大军,这些海盗家属非常聪明的选择了投降。 李方自然是第一个冲上南岛的,他大步如风,满身血污的李方,已经换了第六把刀,经过这一战,李方用自己的实力造就了他宁海军水师第一猛将的名头。 李方根据俘虏提供的情报,一路直接来到关押彭氏的山洞。 李方看着山洞外面并没有看守,还以为情报有误,他非常着急,扯着嗓子大吼道:“五娘,五娘!” 彭三喜有四个儿子,彭氏排行老五,按照时代特色,她就是彭五娘,当然,彭氏还有一个闺名,名叫彭柔。 闺名,闺名,只是在闺中才能叫的名字,李方可以唤她,但是需要在闺房之中。 李方朝着山洞里面冲去,他此时也顾不得里面有没有埋伏,然而当李方冲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两名乖巧的婢女,正在服饰彭五娘正在梳妆。 以彭氏原来的模样,若是被李方看到了,估计整个南岛上面也剩不下几个人了,现在李方看着彭氏,有些呆滞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吗?” “没……没……看过!” 李方与彭氏相识好三年多了,平时彭氏都是素颜朝天,哪里有经过化妆来得更美,特别是在灯下看美人,丑女也会美上三分。 更何况,彭氏并不丑。 “李郎,你来了!” 彭氏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这种苍白是失血过多引起的,她用了很多水粉,依旧无法遮盖住。 问题是李方是直男,倒也没有发现彭氏有什么不同,他只发现彭氏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来了!” 李方有些语无伦次的道:“看到伱没事,实在太好了!” “孟先汉呢?” “没有看到,我担心你……所以就……” 彭氏起身:“他逃不掉,他在外面的几个窝点我都知道,现在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彭三喜将女儿嫁给孟先汉为继室的时候,虽然没有十里红妆,但是千担红妆还是有的,这是彭氏的嫁妆,也是她的私产。 在彭氏的引领下,李方来到孟先汉所居住的宅子,这个宅子倒是不算太大,占地莫约四五亩地的样子,放在后世这么大的面积非常难得,可是在明朝,就算是小地主,宅子也多达几亩地,十几亩地。 四五亩地大小的宅子,还真不奇怪。 看着外表普普通通的宅子,里面却别有洞天,这座宅子是背靠着一座并不算高的小山而建,其中大部分的仓库、银库居然掩藏在山洞里,包括彭氏以前的嫁妆。 “李将军!” 李方看着随后到来的李志祥,急忙躬身施礼。 彭氏倒是一脸平静:“李将军,奴婢的嫁妆,还属于奴婢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里面的财物是你的嫁妆?” 彭氏走到孟先汉主屋的卧室里,从床头的暗格出,取出婚书,以及陪嫁礼单:“这个可以证明吗?” 彭氏心中暗暗寻思,如果李志祥想吞了她的嫁妆,她是没有办法反抗,不过,李志祥的损失肯定比得到这些嫁妆更多。 “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宁海军没有这个先例,本将军无法处置你的嫁妆问题,本将军只能向大帅请示!” 李志祥盯着李方:“你干的好事,赶紧向大帅请罪。” “请罪?” “你以为你做得高明?你做的这些事,哪一件经得起查?” 彭氏的脸色凝重起来:“李郎,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李方作为老军伍,自然知道欺瞒大帅是什么罪名。虽然他的目标与程世杰的目标一样,当时应该直接坦言相告,而不是自作聪明。 彭氏看着李志祥的神色,也猜测到李方为了自己犯了错事。难道是说他私自调兵来救自己? 想到这里,彭氏更加感动。 为了减轻李方的罪名,彭氏将孟先汉私藏的财物和盘托出…… 就在这时一名宁海军士兵道:“李将军,李将军,看看我们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在小南岛的一个天然形成的海湾内,这里居然停靠着五艘盖伦式的武装运输船,这五艘盖伦船最小的莫约八百吨,最大的则有一千二三百吨。 这也是宁海军水师的幸运之处,孟先汉在半个月前,捞了一票大的,劫持了五艘前往登州准备做生意的欧罗巴武装商船。 大明的海域虽然大部分不设防,然而问题是,登州是大明北方的军事重镇,而且还有大量的水师,为了避免不必然的误会,这五艘欧罗巴武装商船就把火炮收了起来,放在船舱里,偏偏这个时候,孟先汉带着众海盗突然杀出来。 这些欧罗巴武装商船想要拿出火炮反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五艘武装商船上携带的十八万枚荷兰马剑银币,这种马剑银币重约三十三克,几乎是相当于十七万多两银子,还有一部分象牙、宝石、各种香料、硫磺、硝石、沥青,这些都是孙元化最需要的货物。 只是非常可惜,孟先汉还没有来得及出手,除了这五艘珍贵的货物就成了宁海军的战利品。 …… 程世杰望着眼前的调查报告,一脸惊讶。 这是陈国栋这个督监搞到的情报,情报非常详细,甚至比宝宝调查马蓉开房的记录更加详细。 上面清晰的记录着李方与彭氏相识的经过,以及每一次私会的经过,还有就是李方在无人岛遇到袭击的经过。 “只有这些吗?” 陈国栋还以为程世杰不满意,就急忙道:“时间有限,门下只查到这些,如果再有些时间,还可以深挖一些!” 程世杰指着情报上的内容道:“这不应该是军法队员能够得到的情报,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陈国栋松了口气:“这个……大帅当初把军官的举荐权交给了各级军官,而把审核权交给门下,门下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假如刘庆松那个小子提拔了一名百总,这个哨长作战勇敢,指挥水平也不差,为大帅打过仗,也流过血,但是这个哨长有个老婆,曾在抚台大人家里当佣人……这个家伙跟抚台大人有私交,若是门下不同意这个任命,就会引起兄弟们的不满,对大帅也有不好的影响。” “哦,如果遇到你假设的情况,你是准备怎么做?” “门下会同意这个任命,但是卑职会在这个人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或几个眼线,防止他私下调动部队做不利于大帅的事!” 程世杰一脸惊讶的望着陈国栋:“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是,毛帅!” 陈国栋苦笑道道:“毛帅在军中收了很多义子养孙,朝廷也从来不把东江军当人看,军粮和军饷,从来就没有按时给过,但是毛帅在的时候,东江军的兄弟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依靠的就是毛帅的赏罚公平。” “不错!” “因为公平,东江军的兄弟们都服毛帅,因为大帅也讲公道,哪怕是有的兄弟家里只剩一个屁用没有的婆娘,大帅也会把该赏的银子发下去,该给的田也赏下去,这就是大帅的公道,因为大帅讲公道,咱们宁海军的兄弟们,都服大帅!” 陈国栋道:“大帅治军与毛帅治军几乎一样,有些人有才,有能耐,但是这样的人可能往往不肯服管,大帅处置这些事情的时候,该用照用,但是犯了规矩便要重重教训一顿。这样的人虽然不贴心,但是他们确实能干,不用便是不公,无论是做官还是治军,公道两个字都是要讲的,否则手下弟兄不服啊。” 程世杰也没有意识到,陈国栋跟着他,受到他的影响还是颇大的。程世杰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到了陈国栋。 程世杰知道马士林、吕从龙、孙本举、秦伯诚他们是通过行贿的方式,来到程世杰身边,而且这些人都出身士绅豪门,他们的目标就是为了当官,借程世杰的势,达到自己的目的。 面对这些忠诚度不高的人,程世杰还是会用,但是在用的时候,就会制约着他们,马士林只是一个人,他负责管的人,则是张如意以前的旧部。 马士林想要背叛程世杰的话,根本就不用程世杰下令,他手底的那些人,十有八九会通风报信,也有人会把马士林捆起来,送到程世杰面前。 正是因为宁海军将士愿意服程世杰,在陈国栋需要安插眼线的时候,只需要简单将某个人对程世杰不忠诚、不稳定,有可能背叛或威胁程世杰时候,很多宁海军士兵就会自愿担任宁海军监军系统的眼线工作。 就像李方,陈国栋在李方身边的眼线总共有六个人,这六个人都是李方在东江军时的旧部,每个人都对李方有着过命的交情,可问题是,这些东江军将士分得非常清楚,李方可以给他们的,只是暂时的小利益,而程世杰可以给他们的,才是长远的利益。 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这就像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它们都是吃人的猛兽,但是,它们却不会吃饲养员,因为他们知道,一时吃饱与永远吃饱是两个概念。 就在宁海军水师围歼孟先汉所部海盗的时候,来自京城的天使,携带着崇祯皇帝的圣旨到了,圣旨很简单,让程世杰回京述职面圣。 程世杰已经推脱过一次了,这一次面对圣旨,他有些为难了。 宋献策迟疑了许久,低声说道:“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不知道该不该我说……”。 “宋先生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分?” 辽南还在下着雪,窗户遮蔽得严严实实,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程世杰看着宋献策神色凝重的脸,知道他说的事情非同小可,不然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需要拿这些话来垫底,挥了挥手,让屋里里的护卫都退了出去。 “那门下就说了,主公要是听了心里不喜,便当门下胡言乱语说屁话……” 宋献策拿火镰子将蜡烛点起来,明亮的烛光,让整个暖阁的光线变得明亮一些,宋献策正准备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桌案上。 这是陈国栋送给程世杰的密报,上面正是调查李方的前后因果,匆匆扫一眼,宋献策终于松了口气,程世杰能够防备着手下人,这说明他是一个合格的首领。 在宋献策看来,任何人的忠诚都是有限的,作为人主,就应该做好任何人叛变的准备,以备不测。 宋献策眯起眼睛,似在酝酿要说的话。他在跟着程世杰这段时间,随着程世杰的地位提高,他也养成说话、做事都要深思熟虑一番、显得有些慢腾腾的坏毛病,程世杰也不管他,拿了一封公文,边看边等他说话。 “主公可知,宁海军的隐忧?” “什么隐忧?” 程世杰感觉有些莫名奇妙。 “当年东江军毛帅被袁崇焕矫诏而杀,东江军随即一般散沙。” 宋献策道:“东江军为何会落得这盘田地?” 程世杰也在思考,李成梁死的时候,李家还没有倒下,但是毛文东一死,东江军瞬间崩溃,他就试着道:“陈继盛威望不足以服众?” “陈继盛区区一个副将,如何能够服众?” 宋献策道:“主公现如何宁海军的局面越来越大,将来主公要像洪武皇帝一样,四处征战,内部必须有人坐阵,安定人心!” 在宋献策看来,程世杰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家眷,关键是没有儿子,万一程世杰有一个三长两短,大家伙还有一个可以效忠的对象,大业还可以继续。 如果毛承禄不是毛文龙的养子,而是毛文龙的亲生儿子,东江军其他将领会不服毛承禄吗? 或许有人不服,但是臣服的会是大多数,可惜是毛承禄不是毛文龙的亲生儿子,他的身份就像现在的程石和程虎,宁海军内部的将领并不会程石和程虎被赐姓了程,而会高看他一眼,或者臣服他。 如果程石是程世杰的亲生儿子,宁海军的将领必须臣服他,谁敢不服,那就弄死谁。 虽然说当年后周开国皇帝郭威没有儿子,但是他有意在培养柴荣,而且柴荣也是人中龙凤,能够控制住局面,在他面前,赵匡胤也表现得极为温顺。 程世杰还在沉默着,思考着…… “那门下就直言了。” 宋献策说道,“朝廷召主公入京述功是当然之举,然而,主公孑然一身,您的婚事必成公议,这可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主公心里是想迎娶一个宗室之女,还是大臣之女?” 程世杰脑海里浮现出向慧的模样,随即又想起程家龙。 程家龙不止一次在程世杰面前说过,如果他要是富二代,就可以躺平了,还上什么学之类。 当然,程家龙年龄还小,不知道富二代其实不像表面上那么容易,程世杰倒是认识一个富二代,不,算是官三代,父亲正厅级,爷爷是副省退下来的。由于身体差均悬殊,交往不深,勉强算是认识。 对方别的能力程世杰看不出来,但是对方却精通六门外语,办事滴水不漏,不到三十的年龄,远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稳重。 程世杰对程家龙的培养,一直以按照普通人家来培养的,按部就班上小学,初中,如果程家龙的初中不能考上重点高中,就给他找找关系,上瀚钢集团委培的大专,或者上本科。 这是虽然高考成绩,但是却是最低的大专录取分数线,比一本二本容易多了,也算是瀚钢集团内部职工福利。 至少在程世杰看来,能够在瀚钢集团工作,比什么985.211可以找到的工作好得多,要知道委培生在上学期间,是算工龄的,三年大专下来,经过半年实习期,就可以拿高级工待遇。要少走很多弯路。 宋献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程世杰虽然可以推脱一次入京,也可以推脱掉两次入京,可是入京这一关他过不了,他尚未婚娶的事实必成为公议。 无论是崇祯皇帝、皇后、还是内阁大佬,甚至是他得罪的孙元化,徐光启也会压制他与孙元化的矛盾,将宁海军牢牢的绑在西法党的战车之上,为西法党冲锋陷阵。 无论是升官赏爵加以笼络,都远不及姻亲来得可靠、亲密。 不管是徐光启,孙元化还是其他西汉党要员大臣的什么女儿,徐光启这个文渊阁大学生都有足够的能耐通过崇祯皇帝的口,定下程世杰的婚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家,程世杰又有什么借口拒绝? 恐怕是开口拒绝之际,就是与西法党绝裂之时。 若是答应婚事,不论是宁海军、西法党内部,还是朝野舆论,都会更加坚定的将他看成西法党的中坚分子。 程世杰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疼得很,揉了揉太阳堂,望着宋献策问道:“这大概不是你一个人想跟我说这话吧?” “明遇他们都觉得门下跟你亲近些,赶着鸭子上架,让门下跟主公说这件事。” 宋献策说道,“这件事情不能拖到进京后再去考虑怎么解决啊!” “我又有什么办法。” 程世杰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心里老婆孩子足以,可问题是,如果向慧和孩子可以过来,那他就皆大欢喜,可问题是他穿越的时候,必须是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所谓成不成亲,不是他一人的事情了。 每个团队都自己的核心利益,程世杰只有从源头上断绝这个问题。 他起身从,走到暖阁的书架边,拿出一个卷轴,这是一一幅画,一张古装全家福照片,这是前一阵子,带着向慧、程家龙、程家悦去艺术照相馆,花了五千多拍的。 这个借口是程世杰为了弥补向慧,当年他与向慧结婚的时候,就是随便找了一个照相馆,花了一百多块钱,拍了照片,由于成亲的时候是阴历的腊月初六,当时天气寒冷,租一套婚纱不仅贵,还冻人。 程世杰那会刚刚参加工作,积蓄也有限。就没有让向慧穿婚纱,而是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外加红色的羽绒服。 这件事对于向慧来说非常遗憾,随着废品收购站的经营情况越来越好,向慧也同意了程世杰的提议,重新照一套婚纱照,艺术照。 程世杰照这么一套婚纱照片,其实是用来拒绝杨芸娘的,让杨芸娘不要在自己的面前煞费苦心了。 虽然杨芸娘自己对程世杰不再动异样的心思,她却不时的蛊惑着金巧儿、雪儿、安静、安宁等女人,让他们不时的去诱惑程世杰。 程世杰忍得非常痛苦,这就像是一个肉食运动,面对满满的肉,想吃不能吃,实在是太难受了。 于是,程世杰在后世拍了一套艺术照,采取卷轴的方式打印出来的。 宋献策也盯着这张照片,在照片上出现了四个人物,除了他熟悉的程世杰之外,还有一身织金绣花衣服的贵妇,外套是白色,内衣则是绿色,尽显贵气和文雅。 宋献策匆匆扫了正好,便不敢直视,急躬身道:“门下拜见主母!” 宋献策看程家龙,程家龙虽然只有十二岁,然而由于营养跟得上,他已经一米四多快一米五的样子,虎头虎脑,甚是喜人。 一副病怏怏的程家悦却身穿盛装,翟冠,大衫,霞帔…… 这居然是公主装…… 向慧身上的衣服,明显带着凤纹和云纹,还有程家悦身上的公主装, 宋献策顿时明白了程世杰的野心,他躬身道:“主公,这幅画,主公切莫轻易视人!” ps:下一章晚上,尽可能争取十二点之前可以完成,老爷子手术成功,病情稳定住了,老程有时间就多码点字。 第105章 互坑队友一群老六 第106章 互坑队友一群老六 第105章 宋献策并没有追问程世杰夫人向氏在哪里,大公子在哪里。在他的心中,程世杰既然没有告诉他,这说明程世杰对他的信任是有限的,至少这个秘密没有告诉他。 也可能是,程世杰太在乎自己的妻儿,不愿意被人抓住他的软肋,所以,才会把自己的夫人、儿子和女儿藏得严严实实。 “主公,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该让夫人露面了!” “露面?” 程世杰苦笑道:“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主公,门下的意思是……” “这个世道暗无天日,没了兵权,任谁都能一刀砍了你,我们如今人太少,力量也太小,因此能做的事情太少,许多不平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看着,想管吧……却是有心无力,不光是我们,就算是孙抚台孙大人,其实也不过日撑着一张面子而已!” 程世杰苦笑着说道:“作为登莱巡抚,看似位高权重,在可朝廷眼中,又能算得了什么?孙巡抚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小人物?所以我们更要抓稳手中的兵,这是实力,也是保护自己的倚仗。有兵在手中,谁也奈何不得我们。因此不但要抓稳兵权,还要渐渐将这支兵越练越强,越带越大。” 宋献策知道程世杰误会他的意思是,再次解释道:“主公,门下的意思是,夫人和大公子虽然不方便露面,但是在外人看来,主公就是单身鳏夫,主公何不找人暂时假冒夫人和公子呢?” “假冒,对,就找一个江湖人,擅长易容的人,照着夫人的画像易容!” 宋献策缓缓道:“这样以来,有三个好处,既可以让那些妄图操控主公婚事的人知难而退,也可以把妄图对夫人不利的人钓出来……将来主公实力强大了,再无顾忌,夫人也可以安抚人心!” 不得不说,宋献策的这个提意说到了程世杰的心坎里。 程世杰甚至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选,杨芸娘。 当宋献策将这个计划告诉杨芸娘的时候,杨芸娘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 “我一个未英未嫁之身,假扮生育了一子一女的夫人,能瞒过有心人的眼睛吗?” “这……” 未生育子女的女人和生育过孩子的女人是有着明显的区别,在这个时代有太多精通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了,就像青楼里的老鸨,人伢市上的掮客,还有大户人家的女先生,专家辅导孩子成长的嬷嬷。 她们不用就近观察,仅仅从外表就可以断定这个女人是不是完壁之身。 别看杨芸娘出身江湖燕门,事实上,她主要负责的却是管账,所谓“战绩”,要么是她道听途说,要么是她师姐、师妹真正的战绩,要是她真正擅长诈骗,或者说是她的师姐出手,程世杰恐怕还真逃不掉。杨芸娘的师姐有一种熏香,可以干扰人的神志,一旦中招,这个人在三个时辰之内,会任由他人摆布。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宋献策虽然也是江湖术士出身,对于燕门的秘密,还真是不太了解:“你有没有相熟的人?” “此事,不好办!” 杨芸娘叹了口气道:“只有请我师父出马了!” “你师父?” “我师父与夫人的年龄相差不大,只是身材略瘦,略低,这都好解决,可是我师爷已经向佛,不问江湖事,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出手相助!” 杨芸娘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她的师父冯三娘遇到了人渣周世臣,不仅多年积攒的钱被骗光,关键是,让冯三娘心如死灰,失去了斗志。现在的冯三娘一盏青灯,吃斋念佛。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师父可以好好活下去。 在假扮程世杰夫人期间,冯三娘吃饭的地儿算是有了着落。从本心上来说,她的师父其实并不算是坏人,她们这一门骗的都是为富不仁的人,而且师父所骗来的钱财,除了被周世臣卷走的一部分,大部分用来收养残疾儿童。 现在这个重任,落在了杨芸娘的身上,她跟着程世杰,每个月包吃包住包穿衣打扮,还有十两银子,按照她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可事实上,杨芸娘现在却是一个穷光蛋,她挣到的钱,都会托人捎到山东。 宋献策道:“伱,大帅可以信任,你师父嘛,万一他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就会坏了大帅的大事!” 杨芸娘摇摇头道:“我骗我师父过来,只要她来了辽南,她还能上天不成?” “你师父是老江湖,你怎么骗她??可别弄巧成拙。” “不会,我师父最大的心结,就是周世臣,只要我告诉她,周世臣疑似出现在辽南,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杀过来!” “如此甚好!” …… 小南岛,在彭氏这个内应的带领下,宁海军水师部队找到了孟先汉的银库,考验宁海军;水师将士心脏的时刻到了。 随着后院那个池塘的水被排空,露出一个光洁的缓坡,缓坡被开凿出来的一条路,直通山洞,在进入山洞之内,随着火把被点亮,李志祥、李方、陈有时、沈世魁等宁海军水师将领瞠目结舌。 成箱成箱的金银。摆满一间石室的华美精致、金光灿烂的金饰酒具,几百斤重一个的银冬瓜,用几千斤黄铜铸的铜柱,成箱成箱的珠宝…… 李志祥过了好半天才从眩晕状态中回过神来,抚摸着一个巨型银冬瓜,不无感慨:“难以想象,仅仅是在海盗就搜刮了这么多财宝!” 彭氏摇摇头道:“这并不是孟先汉当海盗搞来的财宝,其中一大半都是徐鸿儒几代人的积累,全部便宜了孟先汉……” 说到这里,彭氏自觉失言了,因为现在这些财宝全部都落入了宁海军的手中。 “太好了!” 李志祥笑道:“咱们大帅一直想淘汰咱们的四百料炮船,可新修大型战舰,需要大量的银子,有了这笔钱,足够咱们修建几十型三千四千料大船了!” 四千料的大船,不计算火炮的情况下,一艘船的造价在七千七百两左右,这是工匠免费施工,只是木料和相配套的帆布、绳索、桐油等材料成本,如果按照程世杰给工匠们开出的工资计算,一艘四千料的大船,造价至少需要上万两银子。 如果按照欧罗巴战舰的标准,给四千料以上的大船装备四十八门或五十六门火炮,其火力规模达到欧罗巴三级战列舰的标准,那么一艘三级战列舰制造成本虽然在五六万两银子左右。 其实明朝虽然财政年年吃紧,年年飘红,其实并不缺钱,两三百年来,明朝在海贸中赚取了难以估量的财富,流入明朝的白银多达四亿两,仅仅北京一城,李自成就抄出了几千万两白银,谁说明朝穷? 明朝的财政危机,是因为有钱人是不用交税的,所有税收都落到了老百姓身上,就这点税源也大把人跟朝廷抢,比如说藩王、官员、缙绅。按大明律例,有功名在身的士子是免税的,因此每当有士子高中后,必然会有很多人前来投献田产,投献到他们名下的田,自然就不用交税了。 藩王和官员也不交税,这两者都理直气壮,谁敢去收他们的税?如此一来,朝廷的税源锐减,只能在越来越少的田地上拼命加税,想不出事都难了。 特别是,大明朝还没有工业,更没有证券、股票这些理财产品,,再加上国人自古以来乐于积蓄的老传统,赚到的钱花不完,又害怕小偷光顾,自然就藏到了地窖里。将银子熔成几百斤重一个的银冬瓜,几个大汉都搬不动,自然就不会有什么人能将它偷走。 这些银子就从市面上消失了,不存在了,直到危机来临,整个国家陷入恐慌的时候,这些白银才会从地窖里流出来,涌入市场拼命采购粮食、布匹等生活必需品,引发物价飞涨,最终加速整个国家的崩溃……没有办法,一个国家的钱永远比物资要多出几倍,如果这些钱全部流入市场购买货物,物价失控也就成为必然了。 程世杰利用缴获的钱财在登州大肆购买粮食,已经引起了粮食的疯狂上升,现在他已经不敢在登州买粮食了,而是把买粮的工作放在了江南,江南的粮食远比登州便宜,上好的大米,每石仅需要四钱银子,差不多是登州粮价的一半。 经过一日一夜的清点统计,小南岛缴获的最终结果被统计了出来,总共有白银二百五十万两,黄金六千三千两,黄铜十九万斤,珍珠一千六百多颗,此外像丝绸、玉器、瓷器、红木家具之类的值钱东东也是数不胜数。 至于缴获的武器,那就不算多了,更多了,仅孙元化花了大本钱制造的火枪就多达二百多支,大小火炮一百多门…… 至于粮食,孟先汉也是一个人才,区区两千余名海盗,居然储存了足足五万八千余石粮食,整个南岛,连老弱妇孺都算上,足足够这些人吃上两年多。 李志祥道:“准备把这些东西,运到金州卫……” 不等李志祥说完,陈有时上前道:“李将军先别忙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是?” “什么?” “分脏啊!” 李志祥和李方吓了一跳:“分脏?我们宁海军的军规你们忘了吗?” “一切缴获要归公嘛,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沈世魁望着周围的士兵笑道:“兄弟们自从投降了程大帅,咱们跟着程大帅确实比原来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可问题是,兄弟们前前后后忙了一个多月,总不能让咱们七八千兄弟白忙活吧?就是沈某答应,兄弟们也不会答应的!” 陈有时急忙附和道:“就是,沈副将言之有理,兄弟们不会答应的!” 周围的几十名宁海军士兵,都是陈有时、沈世魁、以李志祥等人的心腹,包括李方麾下的亲信,眼睛中也露出了精芒。 李志祥吓了一跳:“你们想做什么?” “老规矩,程大帅拿大头,毕竟,兄弟们还需要跟着程大帅吃饭,咱们只拿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 沈世魁胸有成竹的道:“沈某是这样想的,玉器、瓷器、古玩、字画、珍珠,金银首饰,家具这类杂七杂八的东西,咱们不要,全部留给程大帅,银锭分为两种规模,五十两和十两,这些银子共计五十三万七千余两,咱们四家平分,李将军拿二十万两,沈某和陈兄弟拿十五万两银子,剩下的三万七千余两银子,归李方兄弟……” 沈世魁侃侃而谈,一看就知道他很有分赃经验,难道他经常干这种事情? 陈有时一听顿时大喜,他麾下不到两千人马,十五万两银子,他自己可以得十万两,然后五万两银子可以给下面的将官平分,每个人还能分二三十两银子,相当于他们两年的军饷,水师官兵的军饷比步兵略高,普通士兵每个月是一两五钱银子。 李志祥的小心脏扑嗵扑嗵的乱跳,像有头小鹿在里面乱撞,他看着这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口干舌燥,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沈副将,这样做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 沈世魁不以为然的笑道:“水至清则无鱼,程大帅是一个好大帅,沈某服他,可服归服,兄弟们也要养家糊口啊,兄弟们说是不是?” “就是啊,沈副将说得对,兄弟们也要养家糊口!” “咱们把脑袋别要腰带上,吃这口刀口舔血的饭,为的不就是几两银子吗?” “咱们了咱们宁海军的那些伙夫,都他妈的胖成球了,吃了我们多少肉?大帅不也一样没管吗?” “要是能分几十两银子,兄弟回去就找郭老扣提意,把银子直接砸在他的脸上,看他还看不起我……” 看着李志祥在迟疑,沈明魁又在加料了:“李兄弟,咱们这一次缴获可真多,你忘了还有那五艘西洋大船,里面装的象牙、硫磺、火药和火炮,咱们都不碰,全是大帅的!” 李方有些急了,伸手握向腰间的戚家刀,就在这个时候,彭氏一把握住李方的手,李方一挣脱,变成了他抱住了彭氏。 周围的士兵发现了李方的异常,顿时哄笑起来。 “李方,你他娘的能不能等会!” “你在我们这些鳏夫面前,要死啊!” 彭氏假装娇羞的擂了一下李方的胸口,一边暗暗给李方使着眼色,李方会意,拦腰抱起彭氏,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走去。 距离远了一些,彭氏压低声音道:“李郎,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在背叛大帅!” “你现在不能反对,一旦你敢反对,他们就会杀了你!” “他们敢……” “他们真敢!” 彭氏与李方进入房间,李方捅开窗户纸,悄悄打量着外面几名东江军出身的水师将领,此时在沈世魁的提议下,原登州水师以及东江军水师,把总以上级别的军官都被召集了起来共同商议分脏的事情。 彭氏突然间惊叫起来:“李方,不要……” 李方诧异的回头望着彭氏,非常不解。 彭氏指了指窗外。 果然,一群将领肆无忌惮的哄笑起来。 李方咬牙切齿的道:“一群吃里扒外的畜生……” “这是人之常情!” 李方脸色凝重的道:“程大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提拔之恩,我不能为了银子背叛大帅……” “你现在不能反对,一旦反对,他们就会弄死你,然后让你一个阵亡或者失踪。” “那我现在怎么办?” “假意同意,参与分脏,将此事一五一十向大帅禀告!” 李方一脸难为情:“我不识字!” “奴识字,这封信奴来写!” “如此甚好!” 随着参与分脏的军官多了,五十多万两银子这么一分,也没有剩下多少了,众人的目光开始落在五艘西洋船上,别看只是区区五艘武装商船,这都是千吨级以上的大型武装运输船,五艘足足有一百多门小型舰炮,也是佛郎机子母炮。 众宁海军水师将领开始分火炮、分火枪,也分铠甲、甚至直接融掉六万斤铜,将这些铜柱分掉。 铜,在大明朝几乎拥有货币的价值。 宁海军水师,分为三个都指挥使司,也就意味着,宁海军水师有三个都监,但是宁海军水师部队的监军队伍,远比步兵要少,没有办法,程世杰的崛起速度太快,他的底蕴略有不足。 此时三名宁海军水师都监的目光在空中一碰,他们不约而同望着陈大勇。 陈大勇原是甘泉百户所的普通军户,属于第一批加入程世杰的家丁兵队伍,属于根正苗红的自己人。陈大勇在宁海军成军的时候,就成了坐司百总,现在更是直接升到了都监,也就是都指挥使司级别,与沈明遇、张裕的级别一样高,他本来是最合适的宁海军前都司指挥使的最佳人选。 只不过,在程世杰吞并登州水师以及东江军水师的时候,陈大勇就派到了李志祥身边,担任宁海军水师都监。 陈大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下令军法队出动,一旦军法队出动,确实是可以出奇不意拿下沈世魁、陈有时等挑事的将领,可问题是,一场内战将不可避免,再说了,违反军纪,推出私吞缴获物资,这事应该是程世杰处理,或者是陈国栋处理,他这个都监可没有直接处理同级别将领的权力。 陈大勇给其他都监、总监使着眼色:“先记下来,咱们秋后算账!” “李将军,又发现一个新情况!” “怎么回事?” “我们在地牢里发现一伙西夷!” 虽然明朝很穷,国力也弱,但是,明朝人对于西洋鬼子的态度,可真不像后世,哪怕是普通的一名宁海军士兵,眼神里可没有半点客气。 “杀了吧!” “别啊!” 李志祥急忙道:“辽南到处都要用人,送到辽东,让他们去挖矿!” 崇祯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宁海军水师将缴获的五艘西洋大船、十七艘海盗船,还有一千四百余名海盗家属,以及缴获的粮食、银子、金银财宝运往辽南。 几乎与此同时,一艘平底船的舱室内,一百多名衣衫褴褛,身上散发着浓浓臭味的西洋人,大眼蹬着小眼,满脸郁闷,他们是刚出狼窝,又进虎穴。 他们这支西洋船队,并不是经常往来大明的荷兰人、也不是西班牙人,更不是葡萄牙人,而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联合舰队,他们到来大明,完全是一个意外。 因为他们本来是从威尼斯港出发,满载着物资,其中大部分是硫磺、硝石、以及成品的火药和炮弹,准备支援正在苦战的克里特岛。 克里特岛是威尼斯共和国作为海洋国家的象征,是他们在地中海最大也是最后的堡垒;威尼斯城邦共和国通过1204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从拜占庭手中获得该岛后,威尼斯人倾注了无数金钱和心血,建设和保护这个重要基地。 现在,奥斯曼人判断陷于三十年战争的欧洲各国不可能支援威尼斯人,威尼斯人独木难支,他们将轻而易举的攻下克里特岛。于是,奥斯曼帝国的海军共计两万余人,在六百余艘战舰的配合下,进攻克里特岛。 非常可惜的是,奥斯曼人判断失误,这一战持续了二十五年,直到欧洲三十年战争全面结束,欧罗巴各国开始有了精力,开始派出援军。威尼斯的奋战赢得了欧洲各国的赞誉,年轻贵族、骑士们开始把前往威尼斯参军打仗作为荣誉;许多来自法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等国的雇佣兵前往克里特岛参战,甚至包括遥远的瑞典。 结果,在几乎整个欧洲各国的相助下,奥斯曼帝国打了二十五年的克里特岛战役,除了得到了将近三十万具尸体,什么也没有得到。 但是现在不同,欧罗巴各国的三十年战争打得非常激烈,狗脑子都被打出来了,更何况,威尼斯人没有意识到奥斯曼人的进攻,这场仗打得非常被动,于是,从威尼斯共和国的执政官,挑选了一批贵族子弟,支援克里特岛。 然而,他们刚刚出发,就被一支奥斯曼帝国的舰队给盯上了,奥斯曼帝国的海军知道这支小舰队想要去支援克里特岛,就以逸待劳,这支原本共计十一艘战舰和武装商船组成的联合舰队被伏击,四艘战舰被击沉,无奈之下撤退。 奥斯曼帝国从来没有在海上获得如此惊人的战绩,想要全歼这支威尼斯舰队,双方一追一逃,慢慢逃离了地中海,进入大西洋,无巧不巧,他们又被一名法兰西醉鬼指挥官,当成了西班牙舰队。 这也不算是误打误撞,而是因为威尼斯联合舰队为了扯虎皮拉大旗,结果可想而知,在欧洲西班牙国力强大,实力也强,可问题是现在的西班牙是欧洲之敌,法兰西打他们,荷兰人打他们,就连葡萄牙人也打他们。 他们只能一路逃亡,历时十个多月,从威尼斯逃到了登州,他们听说登州“总督”其实是巡抚孙元化对教友非常友好,他们希望可以得到孙元化的帮助,结果偏偏碰上了孟先汉。 当时,他们为了消除孙元化的敌意,将舰炮收了起来,面对过来的小渔船也没有防备,生怕引起登州水师的敌意,本着多个朋友多条的想法,结果被孟先汉乱拳打死老师傅,他们的五艘战舰连同幸存的一百多名水手和军官,全部成了孟先汉的俘虏。 他们听到炮声,而且听到是最先进的速射舰炮声,以为自己可以获救,然而问题是,他们想多了,唯一的区别是,宁海军士兵给他们的伙食好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在宁海军水师士兵眼中,他们就是十五亩地。如果死了,就只能拿到十亩,这就是区别。 就在宁海军水师前往金州卫的途中,程世杰收到了陈国栋送来的情报,情报分别有十九份,这十九份情报,来自李方、李志祥、沈世魁、陈有时,也包括都监陈大勇等人,情报的内容,也都是李方的情报大同小异。 都是说沈世魁、陈有时提意要私分缴获钱财,蛊惑士兵向李志祥施压,为了大局,他李方只能虚委与蛇,被迫同意。 李方将分到的脏银三万七千两银子,一两未动,随后押解到金州卫,至于沈世魁的辩解则是,他知道东江军将领有很多人的手脚不干净,他就设了一个局,把东江军将领全部装了进去,并且表示,除了沈世魁自己以外,其他人都不可信,特别是深受程世杰信任的李志祥,更加不是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程世杰看到这里,简直是哭笑不得。 在宁海军将领中,都想着上位,都想着坑队友,结果他们居然想到一块去了,一群老六。 ps:昨天晚上非常抱歉啊,写到十点多的时候,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躺在床上接电话,居然又睡着了。例行求票。 第106章 谢家有女夫婿难求 第107章 谢家有女夫婿难求 第106章 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根子其实是出在程世杰身上。程世杰对于宁海军的思想改造并不彻底,也是因为时间的原因,其次则是因为程世杰故意制造了宁海军内部的贫富差距。 因为宁海军的军功和赏赐都是按照首级计算的,打仗最多的宁海军右都司,其实是拿着战斗力不强的土匪刷的战绩,现在的战绩最高的士兵,则是张威的百总,早在张威还是哨长的时候,迎来了宁海军的第一次扩充,由于张威这个哨训练不达标,没有捞到作战任务。 张威这个哨则作为俘虏的看管人员,负责监视土匪俘虏,在征讨土匪毛十万的时候,毛十万逃得太快,负责进攻毛十万所部的宁海军士兵斩获并不多,却俘虏了四十余人。 这些土匪被送给张威部看押,特别是当时宁海军的缴获非常多,对于土匪俘虏还是不错的,吃饭的时候,虽然给俘虏的相对较差,这个较差是针对宁海军士兵而言,吃着糙米饭,但是可以吃第二碗,运气好的还分到巴掌大小的咸鱼。 这一顿,却把毛十万麾下的第一悍将张桐给感动坏了,张桐本来是登州府牟平县豪强张兵胜的次子,张桐自幼自习,十八岁通过了武秀才的考试,只是在一次比武的时候,失手打死了同窗文俊,论家世张家不如文家,他爹也没有办法给他平息这场祸事,无奈之下,他只好逃亡,跟了毛十万为土匪。 只是非常可惜,毛十万这个土匪混得可不怎么样,哪怕被毛十万倚重的悍将张桐,也时常饿肚子,在看到宁海军的俘虏只需要好好干活,就可以吃上饱饭,他就与张威商议,要回去把山上的土匪兄弟带下来。 张威同意了张桐的提议,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毛十万麾下八百余人马,被张桐忽悠下山了四百八十多人,随手还绑了毛十万以及十几名心腹。 宁海军论功的时候,张威这个哨长自然是大功,由于张威部下都不知道此事,这四百八十多名俘虏,都是张威的战绩,哪怕这不是在战场上俘虏的,可俘虏就是俘虏,再加上俘虏毛十万的首功,张威成了宁海军目前为止,战绩最多的人,不仅从哨长升为百总,而且还赏赐了六千多亩地。 宁海军步兵右都司的所有士兵,战绩最少的也有六七级,或者上百亩地的军功田赏赐,至于宁海军的左都司,以及水师部队却没有的土地的赏赐,在宁海军内部想要或得利益土地,还有另外一个方式,那就是升官。 百总级别的军职田是一百亩,把总是两百亩,千总是三百亩,都司指挥使则是五百亩,这个军职国与军功田不一样,军功田可以世袭,也可以传给自己的儿子,但是军职田,则是在职期间,才拥有资格耕作,这个军职田也需要交税。 宁海军水师除了军官和将领们拥有军职田,普通士兵可没有田地,他们只有每个月一两五钱银子。想要升官,宁海军的希望也不大,因为扩充水师的难度是步兵的几十倍,除非像这次一样,从孟先汉手中缴获五艘西洋大船,这些船龄都在十年以内,属于新船。 可以改装一下,加入宁海军水师的战斗序列,至于缴获的海盗小破船,只是劈了当柴火烧。 对于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水师部队来说,想要升官就只有别人阵亡或者犯错误,这才能有机会。 现在的宁海军水师是以李志祥这个东江军后起之秀为首,沈世魁就设了一个局,给李志祥下套,如果李志祥上当,他的位置肯定会动,沈世魁的机会来了。 可问题是,沈世魁想把李志祥拉下来,陈有时也想把李志祥和沈世魁拉下去,结果非常明显,整个宁海军水师的所有将领都没有傻蛋。 看到情报,程世杰很自然的想到的后世,在职场中,其实有很多类似于宁海军水师的这引起老六们,当然他们或许不会是分赃,而是遇到单位的福利减少,或者是薪资降低等一些原因,有人拍案而起,有人破口大骂,如果你当真,那你就上当了。 作者君刚刚进单位那会,就被老六们给上了一课,至今记忆犹新。在职场中,最好不要把同事当成无话不谈的朋友,不然会很惨,当然这事情不绝对,也有同事会是好朋友,但是大部分同事都会相互捅刀子,砸黑砖。 “大帅,该如何处理宁海军水师的事情?” “处理,为什么要处理?”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这种事情,今后会非常常见,无论是朝堂,还是军中,这种事情无法避免!” 正应了那句话,水至清则无鱼。冠冕堂皇的话,人人都会说,可事,不见得人人都会办得敞亮。眼下的宁海军水师都是一群老油子改变而成的,他们都是普通人,都盯着碗里的那些肉,都想多吃一口。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不动他们?那太便宜了这些王八蛋!” 陈国栋拿到的第一手情报,这件事的发起人是沈世魁,可问题是,沈世魁给程世杰的理由也站得住脚,至少原本东江军水师出身的军官和将领都相信,程世杰就没有收拾沈世魁的理由。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理由,就像李志祥、陈有时他们的证词,是可以收拾沈世魁的,可问题是,谁能保证沈世魁这个家伙一定是有异心?而陈有时,包括李志祥等人一定没有异心? 正是当年所言,干部犯错误不要紧,关键是要正确认识自己的错误,正确面对来自各方面的评价。 挽回一个犯错的干部,成本远比培养一个干部更简单。因为干部犯错,简单来说,就像夫妻不和离婚,九成的人会后悔。虽然有的人会嘴硬,不承认,但是心中一定会后悔。干部犯错其实也是一样,只要不是原则错误,都是可以原谅的。 “不用他们,本帅可以用谁?” 程世杰自然知道这些东江军出身的将领身上有太多的问题,事实上不仅仅是东江一个组织这样,登州军水师就好了吗?贪污军饷,私自售卖军火,虚报战功,吃空额,喝兵血……这样的人渣太多了。 放眼整个大明朝,像程世杰这样不喝兵血的人才是绝对的少数,有些事情,程世杰也没有办法,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领导,喜欢什么样的下属。比如说有的干部喜欢学外语,他身边聚集的人,都喜欢学外语。 有的领导喜欢唱歌或洗脚,他身边的人要么是麦霸,要么是最爱洗脚的一群人,这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程世杰望着陈国栋道:“除非,我们宁海军的学堂,可以把我们自己人培养出来,否则本帅只能用他们,提拔下级军官也可以,可问题是他们连字都不识,本帅的军令他们也看不懂,到时候误了大事,该怎么办?” 其实,程世杰也相信,宁海军水师的将士,只要脑袋不傻,就不会背叛他,因为道理很简单,水师是一支非常耗钱的军种。 虽然在风帆战舰时代,战舰出海不需要耗油,可问题是,虽然不耗油,但是需要耗损大量的桐油、绳索、帆布以及沥青,在后世沥青就是石油提炼的垃圾,当然在后世柏油马路很少修以后,沥青只能作为防水和防腐材料,用途有限,价格也不高。 可问题是,在这个时代沥青却非常贵,这是用来战舰防水的极佳材料,更何况,程世杰规划建造的大型造船厂,已经开始到处挖有经验的工匠,这只有程世杰会重视水师,他们跟着程世杰才有出路。 很快,宁海军水师在金州港靠岸,从小南岛缴获的物资、银子、钱财,等等都被运到了金州卫城,也就是程世杰的宁海军将军府。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修建,宁海军的总兵府终于有了点样子,至少仓库是齐全的。 众宁海军将领兴致勃勃的面见程世杰。 “拜见大帅!” 程世杰抬手道:“诸位将军辛苦,本帅治军,向来公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在此役中,李方、陈大勇等众将官奋通杀敌,歼敌人六百余人,俘虏一千四百九十九人,缴获白银二百五十万两,黄金六千三千两,黄铜十九万斤,珍珠一千六百多颗,按军规该重赏,但是……” 听到这里,原本定格在众将领脸上的笑容,仿佛凝固住了,他们都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望着对方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善。 但是之后,程世杰当着众将领的面,将十九封密信直接烧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场的将领哪一个不是人精? 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沈世魁望着李志祥,暗道:“可惜!” 李志祥离开总兵府大厅,望着沈世魁的背影:“沈副将,你干得好事……幸亏李某没上当!” “彼此彼此……” “小人!” “伱卑鄙!” “我呸!” “姓李的,那你他娘的……老子要是再信你一个字,老子跟你姓李……” “别啊,我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滚!” “真狗!” …… 宁海军将领们这下明白了他们身边的都是一群什么货色,破口的大骂都是轻的,陈有时赶紧走,因为他发现,身边的几个将领朝他围了过来,一敌三,陈有时还有把握,一敌五,铁定挨揍。 …… 谢宗泽强忍着不满,完成了宁海军学堂的事务,检查好十几名秀才老师收上来的课业,捏着鼻子完成了批改。这才顶着夜色,施然回到家中。 程世杰给谢宗泽分配的宅子,是金州卫城一座三进的宅子,据说是原金州卫一名副千户的宅子,这座宅子经过紧急修缮,占地莫约两亩多,前后三进,放在金州城内,已经算是豪宅了。 可问题是,豪宅不豪宅,需要对比,谢氏好歹是济南府临沭县望族,在县城城南的谢氏祖宅,经过谢氏一门十二代先祖先后修建,占地超过一百五十亩,拥有三百多间房子,程世杰赐给他的这座宅子,连谢氏祖宅的一座跨院都比不上。 至于谢氏祖宅的雕梁画栋,这里更是一点也看不到,哪怕是谢氏建在田庄的宅子,也比这座宅子奢华。 谢宗泽一进家门脸便绷了起来,老妻出迎,次子和女儿也出迎,他走到二堂坐下来,开始更衣,妻子奉上茶水。 谢宗泽被宋献策设计陷害,当时他确实是没有反应过来,后来也反应过来了,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挽回,然而问题是,宋献策做的比他想象中的要绝。 不仅把他控制在宁海州,后来直接送到金州卫,更是把他的一妻四妾,三子两女,包括长孙、儿媳妇等二十二口人,连仆从都给他接到了金州卫。 在这种情况下,谢宗泽除了配合,别无选择,他要是不配合,估计全家都要遭殃。 “大郎呢?” 谢宗泽的长子叫谢景林,次子谢景森,幼谢景材。 “大郎在读书!” “读书,读书,读书还有什么用!” 谢宗泽自己是中举之后,按照要进京赶考,说不定就可以考上进士,结果当年他的父亲亡故,他只好按制守孝三年,结果再进考场,却一次不如一次,眼看着年过四旬,他的功利心就小了许多。 没曾想先是落在土匪手中,再被设计陷害,现在更是连参加科举的机会都没了。 谢宗泽的自尊心本来就叫,自己没有考中进士,就已经十分憋屈,便指望着自己的儿子能够苦读谋个制科出身,也好让自己在族中和人前都能扬眉吐气。 可是现在,连儿子的科举之路也断了,他更加憋屈。 谢宗泽的长子谢景林其实已经没戏了,谢景林喜欢格物,喜欢算学,却不喜欢制科,在十五岁考中秀才之后,参加了两次乡试,随后以才学不足为由,连乡试都不参加了。 就算没有这档子事,谢景林也不可能考上进士,因为他的心没有用在这个上面,谢宗泽糟心的事情,还不止儿子这一桩。 他的长女谢素素,倒是自幼聪明好学,本来只是教她孝经女则女诫等基础读物,结果这个姑娘来来去去竟然将九经六艺弄了个样样精通,连谢宗泽自己都有些瞠目结舌。 在整个济南府中都知道谢家有一位才女,奈何谢氏家族的地位非常尴尬,不上不下,门第高一些的不屑向他谢氏求婚,门第低一些的又畏于谢才女的赫赫名头不敢上门求亲,低不成高不就,一来二去,这位长女竟然变成了守闺房的老姑娘,今年已经整整二十二岁,却仍不能出阁,这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件近乎惊世骇俗的事情了。从山东被强制搬到金州,谢宗泽则更愁了。 宁海军哪有可以让谢宗泽入眼的人才?马士林的才学不俗,但是他的长子都十二岁了,吕从龙和秦伯诚都已经当了爷爷,孙本举倒是丧偶了,可是谢宗泽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给人家当填房? 就在这时,谢景林拿着一本书,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仿佛一个神经病。他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不对,这个数算得不对……” 直到差点碰到谢宗泽,谢景林这才反应过来:“孩儿见过父亲大人!” “有空闲多读些经史,整天闷在屋子里翻烂账本子能成什么气候?” 谢景林属于典型的屡教不改,但是认错态度却非常不错:“是,父亲大人,孩儿知错了,孩儿改……” 端着茶汤过来的谢素素道:“爹爹,你在外面劳碌了半日,大弟在家虽说足不出户,却也累了一天了,都不轻松,你便不要再骂他了,人说老人肝火旺盛,气大伤身,气病了可不得了……” 谢宗泽看到女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然,这并不是气女儿,而是愧疚。 谢宗泽指着谢景林道:“畜生,你自家死活,我也不管了,难道你便不为你妹妹想想么?你这不学无术的顽劣名声连她的终身都毁却了,你还不反省么?” 谢素素笑了笑道:“爹爹,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谢宗泽接过谢素素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为父倒要听听,为父是如何不对?” 谢素素反驳道:“若是寻常时节,读书,修身齐家治天下,倒也不算错漏,可问题是,眼下时局艰难,朝廷朝令夕改,奸臣小人当道,国事不堪。再说,名士赵端午(既赵士骥)是一个多么有学问的一个人,乱兵一起,被人把脑袋砍下来,一家老少男丁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宅中女人……总之阖家竟然没有一个落了下场的,这便是读书人的好处?” 谢宗泽居然还真是无言以对,他想了想道:“为父不及你伶牙俐齿,说不过你,现在倒是要说说你的事!” “女儿有什么事?”谢素素感觉有些不妙,这是要催婚的节奏。 谢宗泽叹了口气道:“为父差人打听过了,张怀泽被程大帅任命为工曹主事。此人虽然负责工匠之事,却出身莱阳张氏,若是以前,咱们谢氏可够不着他们张氏的门,现在张氏家道中落,这个张怀泽至今未婚,虽然穷了点,才学倒是不俗,若是参加制科,说不定可以高中……” 谢宗泽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谢宗泽有些急了:“怎么了素素?” “女儿没事!” 谢素素苦笑:“是素素让爹爹和娘亲蒙羞!是女儿拖累了你们……” “这个张怀泽不能入素素的眼?” “莱阳张氏,出身显赫,只是……” 谢素素的语气显得极为坚定:“女儿宁嫁百夫人,不嫁一书生!” “不嫁读书人,你要嫁给那些穷军汉,这是何道理……” “女儿!” 就在谢素素准备回答的时候,门房进来禀告道:“老爷,宁海军总兵程大帅登门拜访!” “啊……” 谢宗泽急忙道:“快请,不,老夫亲自迎接!” 程世杰的威名,在辽南没有人不知道,这可是一个杀人狂魔,刚刚来到辽南的时候,建奴和蒙古人就被程世杰砍了六千多人,这些建奴和蒙古人的尸体,就垒在盖州的金石山,成为了巨大的京观。 更何况,辽南的很多屯田军户,都是宁海军的俘虏,对于程世杰的传言,也有越来越离谱,有人说程世杰身高过丈,有的说他胳膊上可以跑马,也有人说他一顿要吃三颗人心…… 不过,在谢宗泽看来,程世杰掌握着谢宗泽一家老小的小命,万万不可得罪。 就在谢宗泽走到门口的时候,无意间扭头,却看到谢素素的脸色微微红了,目光闪烁,娇羞无限…… 这是…… 程世杰在辽南,在山东都是孑然一身,他是一个单身的鳏夫,别看程世杰是年龄三十五了,只要他愿意,愿意嫁给他为妻的嫂子,能从辽南排到登州。 这其实并不夸张。 在大明朝,还有人鄙视链的,文人和士绅看不起武官,武官看不起豪强,豪强看不起百姓,但是武官虽然不够显赫,在文官面前活得非常卑微,但是武官也是官,不是平民百姓可以招惹的。 要说谢素素的心思,对于程世杰倒真没有男女之情,毕竟,她一生受到的教育,就是让她三从四德,而且是不该想的不能想,不该看的不能看。 谢素素听过关于程世杰的传闻很多,但是,她真想看看这个可以让山东土匪闻风丧胆,半月之乱平定孔有德之乱,将杀人如麻的建奴垒成京观,是何方神圣。 这就像是后世的粉丝,马上见到偶像一样,有些激动。 当然,在谢宗泽眼中,这是自家的姑娘思春了。 片刻之后,谢府中门大开,谢宗泽在在前,谢景林在后,十七岁的谢景森居次,十二岁的谢景材落在最后,一家人整整齐齐大步迎了出来。 谢宗泽一面抱拳行礼一面强打笑容道:“大帅光临寒舍,竟然还自投名刺,实在是折杀宗林父子……” 程世杰隐隐有些奇怪,谢夫人怎么看着自己的目光这么怪异? ps:今天第二章十二点之前写出来了,六千字,就这样吧,七千加六千,一万三千字,求票! 第107章 最擅变的是女人心 第108章 最擅变的是女人心 第107章 程世杰前来会见谢宗泽,本身还是为了宁海军的未来,也就是他的培训人才计划。虽然宁海军的学堂建立起来了,学堂里也有三千多名学生。 但是,教书的老师,却是以谢宗泽为首。 要抓教育,提高全民素质,要从孩子抓起,因为教育是可以毁掉一个国家和未来的。在后世,哪怕是程世杰身边,一直有人在鼓吹漂亮国和欧美国家的快乐教育。 其实在程世杰上学的时代,这种言论就开始冒头了,说什么素质教育,什么要多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什么快乐学习,要给孩子减负减压,看这些报导,就觉得人家西方国家的孩子真是幸福,可以这么开开心心的过完童年。 在某一段时间内,程世杰这感觉这种言论非常有道理,可是随着大专毕业以后,程世杰渐渐认清了一个现实。他在高中时期的同学,能够联系的还有大约几十人,这些人中大部分都上过大学,很多人混得都不错。 那些在高中就辍学的人,大部分都是混得相当差。当然,事事不绝对,也确实是有混好的,就像程世杰的一个同学,高二的时候就跟着家里跑工地,确实是风光过几年,然而现在已经消息在朋友圈里好几年了,据说是房地产不景气,欠了债,跑路了。 上过大学,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或者一百个人里有几个混得不如意,但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混得都不错。而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一百个人里或许有几个可以混得不错,这就是其中的差距。 直到当了父亲,程世杰就完全醒悟了,西方所谓的快乐教育,说穿了就是让老师不许逼着孩子们学习,让孩子们全凭自觉,问题是有几个孩子是真心喜欢学习的?没有老师和家长逼着,没有隔三差五的考试压力,有几个人会去用功读书? 因为被逼着,最简单的一个现实问题就是,中国的普通人,至少一百之内的加减法不需要计算器,可以随便算出来,可是欧美大多数国家,普通人却做不到这一点。 快乐教育的本质,其实就是漂亮国给全世界设置的一个陷井,一个可以毁掉一个国家未来的陷井。 欧罗巴各国只有私立的贵族学校入学门坎相当的高,想要入学就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你家里特别有钱,能交得起那天价的学费,要么你的学习成绩相当的好,而在这些学校里,不仅各方面的师资力量和教学条件都要比公立学校好得多,教学模式上采用的也是精英模式,所以这些学校学出来的,大多都是社会精英。 这些人天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天生上免费公立学校的平民子弟,快乐教育出来的学生,都是低素质的工奴,而有钱人精英阶层的子弟,受过精英教育,毕业以后,先天性拥有极大的优势,无论是工作,还是从政。 这就像一杯水里,产生了隔离带,双方没有共融性,也没有真正的可比性,对于精英来说,常识性的问题,平民子弟连听都没有听过,这可怕吗? 非常可怕。 整个国家的教育被毁掉以后,国力下降的厉害,就像搅屎棍的英国,二战前,英国拥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比如破译德军密码的图灵,他是世界上第一个提出计算机和人工只能概念的人,雷达是英国人发明的,制导技术也是英国率先使用的。 英国的喷火战斗机欧洲最优秀的活塞式战斗机之一,其造型精美,性能优异,也被称为“战斗机中的虎式坦克”,世界上最早的预警机原型,也是来自英国。另外还有反潜神器,电子干扰器,就连美国大名鼎鼎的野马战斗机,用的也是英国梅林发动机,利用铝箔原理制成的干扰弹等等…… 然而问题是,二战之后,包括英国在内的欧罗巴国家就像是被人开了反智光环一般,各种昏招不断,若非他们在这数十年中不断的花样作死,中国也不可能弯道超车。 什么是真正的原因呢? 那就是快乐教育,整个国家的二代、三代、四代,都被教毁了。一个如此强大的英国,却硬是通过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把自己的优势阉割殆尽,在短短的二三十年间,就把自己阉割成了一个连空军都养不起,海军的上将比军舰还多,这是何等神奇的操作啊? 一个国家不是依靠精英才能支撑起来的,别的不说,就说这工业领域里,要培养一个高级技工有多难吗?毫不夸张的说,那不仅需要其本人有极高的天赋,更需要他付出常人无法想像的努力,没有个数十年的埋头苦干刻苦钻研,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才。 而高级技工收入虽然不低,却远远低于从商、从政、律师、医生以及金融领域,教育的崩塌,就意味着一个国家就完蛋了。 这是漂亮国下的一手好棋,虽然漂亮国自己也在推行快乐教育,可问题是漂亮国的国情与欧洲不同,他们是一个移民性质的国家,凭借着世界第一的经济与国力,本身就能吸引全世界无数的人才向他们汇集,所以他们根本不必担心自己会缺乏人才,缺什么,引进就是了。 有些问题,有些事情,站在平民的角度,比上面看得更清,程世杰虽然没有对自己的儿子程家龙进行强迫式的教育,可问题是,该诱导教育,他已经诱导过了。就像带着程家龙去瀚钢集团的生产一线,看看冶炼工人在工作期间有多辛苦。 其实程家龙现在已经明白了,如果他的学上不好,将来出路非常有限,唯一的出路,就是接受程世杰的安排,去瀚钢集团当一名普通工人,这是程世杰这个父亲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程世杰在后世,纵然对教育方面非常不满,可问题是,他也没有办法。造成这种局面的真正原因,其实跟社会风气有关。 孩子被老师骂两句,家长去找学校门,打两下就是虐待,这样以来,老师还敢付责任的去督促学生吗?成年人面对手机的时候尚且缺乏自制力,更何况是孩子? 后世的公立教育,已经慢慢滑向无底的深渊,以程家龙的同学为例,但凡在成绩在年级前列的学生,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开了小灶,接受课外辅导的学生,那些负担不起培训费用的学生,成绩只会越来越差,慢慢跟不上班,产生厌学情绪,这辈子几乎被定格了。 程世杰非常庆幸自己的明朝,这个时期的人们对于老师和知识非常尊敬,也更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 程世杰在后世没有办法,在明末,他绝对不允许快乐教育,哪怕是填鸭,也要填出一些人才来。 “匆忙前来,本帅没有备什么礼物,实在太过失礼!” “大帅光临寒舍,真使蓬荜生辉,这是下官之幸才是!” 宁海军学堂虽然是程世杰私自设的,但是谢宗泽这个山长却是真正的官身,程世杰给他从孙元化那里要来一个教授的官职,这虽然是一个从九品的官职,却是真正的官员,而不是县教谕这样不入流的官。 谢景林不卑不亢上前一躬身:“在下谢景林,见过大帅!” 程世杰受了谢景林的礼,见他直起身,由衷地赞叹道:“原来景林乃是谢大人的公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当然,程世杰所说的只是客套话,却不曾想说到了谢宗泽的忌讳上,他的脸色变了变,勉强答道:“大帅笑话了,犬子读书不成,操弄些下贱之业,老夫门楣有辱,实在惭愧得很啊……” “谢大人谦逊了,程某去年此时,还不过一个端茶递水的奴仆,令郎在程某眼中,已然是高不可攀富贵之极的大贵人了……” 程世杰倒也没有说慌,机关办公室副主任干的大都是这些活,但是更多的则是替领导说话的办事。 谢宗泽看着周围的邻居越围越多,他们看到程世杰到来,急忙下跪向程世杰磕头,感激程世杰的活命之恩,呼呼啦啦已经跪了足足上百人,再这样下去,整条街恐怕就跪满了。 “大帅,请您正堂说话!” 谢宗泽在前面引路:“大帅,里面请!” 待来至正堂,宾主落座,奴仆们端上了茶汤,一番客气程序走完,程世杰这才将来意向谢宗泽:“本帅前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谢大人说明!” “请大帅示下!” “关于宁海军学堂,本帅成立宁海军学堂的时候,本意是给宁海军将士子弟一个出路,可现如今本帅不仅仅是宁海军的统帅,更是辽南十数万军民的统帅,这个学堂再叫宁海军学堂,就有些不合适了!” 程世杰沉吟道:“本帅的想法是,将宁海军学堂更名为金州书院,其次是,在崇祯五年二月,准备在开学的同时,大祭孔孟,本帅是这样想的,孔圣当年门下三千学子,就劳烦谢大人主持大祭仪式!” 谢宗泽听到这里,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红光。 主持三千学生祭祀孔孟,这可是大事件,要记录地方志的,也需要向朝廷禀告,这可以算是名留青史了。没有文臣不愿意做此事,如果消息传开,孔元化肯定会来,说不定礼部尚书也会来,这可是教育界的大事件。 “谢某何德何能……” “谢大人当得!” 程世杰对付谢宗泽的套路就是,你爱钱,我给伱,你要名,我给你名,只要你给我好好办事,纳几门小妾,这事也给你办了。 谢宗泽激动坏了。 程世杰接着道:“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本帅算是洒下了一把种子,这些种子能不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那就倚重谢大人了!” 谢宗泽微微一笑:“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说得真好。” “每年要往这里砸五万两银子……五万两银子,不是五百两,也不是五千两,足足五万两……如果不够的部分,本帅会酌情增加。” 程世杰接着苦笑道:“金州书院虽然叫书院,但是这却是一座卫学,朝廷虽然不禁卫所军户参加制科,但大部分学生是没有考取进士的机会的,本帅以为,金州书院要进行分班!” 在程世杰的计划中,真正开课,现在辽南至少有两万余名孩子,当然不能全部从一年级学起了,哪有这么多经费哪! 那些十二岁以上的孩子被分到大班,接受速成教育,等到他们能写会算之后马上转到兴趣班,根据自己的兴趣去学习厨艺、木工、雕刻之类的手艺,说白了,他们就是过来扫盲的,只有享受四年的教育。他们必须在四年之内学会写字和算术,学到一技之长,然后离开学校,去自己谋生。 那些只有七八岁孩子,他们会接受文学、数学、几何、物理、化学等等非常系统的教育,前七年机会均等,七年之后开始采取淘汰制,每年都要考一次试,不合格的将被淘汰,成绩优秀的继续深造,一层层的淘汰,直到最后,留下一批数量不多,但含金量十足的杰出人才。 这无疑是非常烧钱的,回报周期也非常漫长,甚至还不一定能得到回报,但是程世杰还是决定全力以赴,现在中华文明已经开始落后于西方了,再不急起直追,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西方远远的甩开,到时候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人的努力才能重新赶上了! 就在这时,谢景林插嘴道:“大帅,景林能不能去金州书院当老师?” 不等程世杰说话,谢宗泽骂道:“孽子,你不学无术,焉能为人师表?岂不是误人子弟?” 谢景林脸不红,心不虚的道:“自古以来,商业都是贱业,难登大雅之堂,极少有商贾能够着书立说的,谢某可以一边教学,一边着书立说……” 此时程世杰终于留意到了谢景林的话:“景林精通商事?” “大帅准备垦荒,耕牛是不是缺口很大?” “是啊,本帅为此事而头疼呢!” 程世杰苦笑道:“本帅从山东带过来的耕牛,只有不到一千五百头,原本准备购买耕牛,但,山东耕牛也少,而且要钱极贵!” 大明朝对于耕牛的买卖管控极为严格,虽然规定每头耕牛只需要六两银子,可问题是六两的价格太低了,按照牛肉的价格,一头牛按照可以出五百斤牛肉计算,那么卖牛肉的话,一头牛可以卖到七两五钱银子,当然还有牛皮、牛角、牛筋都可以卖钱,这中间的利润是相当惊人的。 大明对耕牛的感情很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卖牛的,特别是现在拥有牛的人家,最次也是富户,根本就不卖。牛是有价,但是无市。 哪怕程世杰提高到三十两银子,依旧买不到什么牛。 谢景林笑道:“大帅,十两银子,三岁壮牛,草民愿意卖给大帅!” 十两银子虽然不便宜,折合成人民币大约七千多块,可问题是,程世杰买不到。 谢宗泽断喝道:“畜生,当着两位大人,不得胡言乱语!” “谢大人少安毋躁,且听令郎分说个明白……” 谢景林笑了笑,简单明了地道:“只要大帅点点头,日后大帅用牛,用马,小人愿一力承担了!” 程世杰大喜欢,现在马士林负责军官识字的工作,也负责移民安置工作,他身边没了使唤的人手,积攒的公务越来越多。 程世杰想了想道:“此事就拜托景林了,只是为了避免日后有人妒忌生事,景林日后麻烦不少。不如这样,程某手中此刻还有一张兵部签发的正五品武德将军的敕牒告身,填上景林的名讳,再为你补一个赞画的职务,不需要景林实际到职,挂个名分而已。” 如果是从谢宗泽肯定会拒绝,反对这个任命,可以现在,不成了,他家里还有一个未出阁的老姑娘,这可把老父给愁怀了。 谢宗泽只是从九品的教授,也是最小的官,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可是儿子谢景林如果成了正五品,对于谢素素的婚事,有着极大的帮助。 不知不觉间,儿子一出仕,就是正五品,儿子给老子的官职大,这也是程世杰的恶趣味。 程世杰接着道:“但凡以后,宁海军需要牛马,皆仰仗景林负责,现款买卖,绝不赊欠,只是景林亦不可欺我,成本运费之外,加利不得超过半成,陈兄可愿意?” “小人……下官愿意!” 就在正堂的屏风后面,谢素素偷偷打量着程世杰,程世杰虽然是一个胖子,可问题是胖子比瘦子更耐老。毕竟胖子脸上胶原蛋白多,特别是现在程世杰人也瘦了下来,显得更加精炼。 三十二岁的张怀泽与三十五岁的程世杰站在一起的时候,张怀泽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小老头,而程世杰看上去则像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谢素素的母亲谢高氏,看着女儿这个样子,仿佛明白了过来。 程世杰的身世和履历,在辽南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他是单身,无子无女,家中有几个侍妾而已。 这是大户人家的正常现象,谢高氏站在屏风后面打量着程世杰,谢高氏越看程世杰越感觉满意,程世杰仪表堂堂,五官端正,开玩笑,如果长相不好,怎么可能进入办公室,能够进入办公室的先决条件,就是形象要好。 毕竟办公室需要招待领导,迎来送往,长得丑吓坏领导怎么办? 更何况,程世杰的身材比这个时期的大部分人要高,长得没得说,再加上他是左都督、宁海军总兵,位高权重,简直就是女婿的最佳人选。 为了就近观察程世杰,谢高氏让丫鬟端了一个茶壶,她则是端着茶壶给正堂里的程世杰斟茶。 作为机关干部,程世杰也是一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这是他的基本功,在谢高氏出现第一瞬间,程世杰也感觉到了谢高氏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危险。 程世杰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谢高氏,谢高氏比谢宗泽年龄稍小一些,四十多岁,正是一个小老虎一般的年龄,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目光闪烁。 程世杰不由得看向谢宗泽,这位怕不是身子有了隐疾? 谢夫人沟壑难填?欲求不满? 程世杰想到这里,再次看向谢宗泽的时候,感觉他的脑袋隐隐冒着绿光。 别说一只小老虎,就像是一只小雌豹程世杰也不敢招惹,他急忙告辞。 …… 崇祯四年腊月二十八日,寒风凛冽,泥路给吹得发白,码头旁榆柳桑枣等杂木枯枝萧条,不时有断枝给吹折断下来,码头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正在金州码头上忙碌的人们,下意识的回头,只见五六百名黑衣黑裤宁海军士兵,头上戴着圆滚滚的钢盔,身披铁甲,六块黝黑发亮的弧形钢板由肩至腹,将整个胸腹要害遮得严严实实,这样一套盔甲,总重不过二十斤。 这支宁海军部队,浑然一体,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力,当几百顶钢盔那黑色的盔缨迎风舞动的时候,那无声的、令人震撼的力量。 众工人看着那片沉默的钢铁丛林,并不害怕,反而感觉有些安全感。 “大帅的兵怎么到这里来了?” “笨,你难道没有看到那辆高大的马车吗?” “马车?” “对,这是大帅的马车!” “那是……大帅来了?” “是啊,大帅亲自来了!” “什么人来到辽南需要大帅亲自迎接?” 此时的海面上,出现一艘巨型大船,这种船是属于广福船,船长十五丈,阔二丈六尺,深一丈三尺,分二十三舱,前后竖五掩大桅,长七丈二尺,围六尺五寸,这艘船虽然看上去很新,却没有悬挂身份标志的旗帜,在这种大船周围,二十多艘四百料炮舰拱卫着,显得非常尊贵。 为了把自己的师父坑到辽南,帮助程世杰演戏,杨芸娘也算是煞费苦心,她首先告诉冯三娘,程世杰与其夫人大约六年没有见过面,六年的时间,人的变化是很大的,只要好好扮演,就不会出错。 而周世臣欺骗了登州巡抚孙元化,与其小妾私通,被孙元化发现后,他急忙逃跑,无奈之下,只好逃到了程世杰这里,周世臣用多年行骗而来的钱财,行贿程世杰,以保平安。 程世杰收了周世臣的银子,就像其安置在宁海军的将军府,以她们的身份,根本无法接近戒备森严的宁海军总兵府,唯一的方式就是冯三娘易容成程夫人,成功混进宁海军总兵府。 程夫人向氏出身江西向家,豪族之后,六年前,程世杰与其夫人发生口角,程夫人负气回了娘家,程世杰东躲西藏,不敢以真正身份示人,担心向家报复。 六年之前,向氏年方二十许,现如今只需要差不多,就可以瞒住程世杰,为了这场骗局,找到辜负自己的周世臣,冯三娘这个老六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聘请了一百多名拥有江西九江口音的江西人,作为自己的扈从。 又花了一千多两银子租了一艘广福船,花了四百多两银子从当铺租了全身的行头和首饰,准备充分这才前往辽南。 站在广福船甲板上的冯三娘,一身盛装,左右前后各有四名年过四旬的嬷嬷,她望着码头上的程世杰,心中也有忐忑不安。 可问题是,为了自己的执念,冯三娘也是拼了,女人真正狠起来,那就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事实上,冯三娘想多了。 程世杰只是用冯三娘掩人耳目,坐实了他有夫人之实,仅此而已,别说她准备充分了,就算没有准备好,程世杰也会极力替他掩饰。 当冯三娘来到海上,宁海军就派出一支分舰队,负责全程护送,这也算是公器私用了。 随着广福船靠岸,冯三娘带着仆从和扈从,缓缓从栈桥上下来。 “夫人,你让为夫想得好苦啊!” 现在的程世杰演技也是影帝级别,那真情流露,还真像是多年未见自己老婆的男人,激动中带着兴奋。 “拜见夫人!” 五六百名宁海军士兵,也朝着冯三娘躬身行礼。 码头上数千名正在工作的工匠也瞬间明白过来,原来程大帅是过来接夫人的。 “拜见夫人!” 数千人大喊这让冯三娘差点站不住,她还担心自己被看穿,但是,看着程世杰没有认出来,她故意扭头假装负气不看程世杰。 “哼!” “夫人,大郎呢?” “哼哼!” “好好,为夫的错,码头上风大,请上马车!” 程世杰伸手揭开马车的车门。 冯三娘登上马车。 男人会认不出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婆吗? 这就像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认不出来的时候,那是别有用心,就像程世杰现在一样。 数百甲士护送,上百骑士开道,这排场已经超出了冯三娘的想象,她有点想不通,程世杰的模样也不差,程夫人是想什么呢? 如果是自己的话,自己绝对不会回娘家。 果然,最擅变的还是女人心。 ps:祝大家除夕快乐。但愿是过年了,大家都没有时间看书了,数据今天狂掉,写崩了吗? 第108章 保险柜里的毛瑟二十响 第109章 保险柜里的毛瑟二十响 第108章 “征虏大将军程!” “宁海军总兵程!” “节制东江军程!” “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程!” 四面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一百多名充当今年仪仗的骑兵,排成四排乘以二十四的队伍,程世杰则是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昂首挺胸。这是程世杰第一次使用他的全副仪仗。 除了四面旌旗,还有两面迎牌,一面上书:“宣抚司僚便宜行事”、“便宜黜陟处置军事”这两面御赐的迎牌,表明了程世杰的真正权力,他不必事事汇报,拥有临机决断之权。也拥有便宜处理麾下将领的权力。 在两名迎牌之后,则是两名锦服壮汉,各捧着一物,一人捧着一柄尚书宝剑,这柄剑剑身花纹细凿,图纹清晰,剑身一面刻着腾飞的蛟龙,一面刻着展翅的凤凰,而且剑身上还纹饰着北斗七星,以剑应天象之形。 另外一人则是捧着程世杰的征俘大将军印、宁海军总兵官印。从四面旌旗,两面迎牌,外加尚方宝剑,昭示着程世杰拥有旌节尊贵的身份和滔天的权势。 只是有些可惜,辽南百姓没什么见识,不像京城的百姓,如果是京城的百姓,看到程世杰的旌旗和迎牌,就知道他的身份和权势。 可是辽南的百姓可没有这个见识,但是他们感觉程世杰的排场很大,非常难得。 坐在马车里的冯三娘这个冒牌夫人却是在内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就像某些战神小说的经典场面,数百扈从,拱卫左右,万人空巷,列阵相迎。冯三娘的心中,对于周世臣的怨念更深了,更恨自己没见识,一个区区周世臣,把自己迷得方寸大乱。 现在的冯三娘表面上的镇静,她算是老江湖,别看三十多年的年龄,却拥有了二十多年江湖经验,她面对刀山火海,也敢闯一闯,可是面对程世杰这位左都督,宁海军总兵官的排场,却如小鹿乱撞。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女人刚刚下码头,遇到前来接驾的人,以为是一辆普通的代步车,没想到来到一支庞大的车队。 虽然程世杰带了一辆奢华的四轮马车房车,可问题是,却带了一百多名仪仗队,还有五六百名护军。 从金州港到金州卫城,全程只有六公里多点,道路两旁几乎围满了辽南的百姓。 “咱们大帅骑着马,马车里的人是谁?” “据说是大帅夫人回来了?” “大帅还有夫人?” “咱们大帅不仅有夫人,还有女儿、儿子!” “那咱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听说是咱们大帅,当年得罪了当官的,就把夫人和公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现在……” “那就问问俺手中刀愿不愿意!” 百姓是非常朴实的,他们不管谁在他们头上当官,但是谁对他们好,他们是知道的。虽然宁海军的垦荒屯田工作,并没有真正展开,可问题是这些荒地,已经划分得七七八八了。 拥有军功赏赐的宁海军将士家属,他们手中已经拿到了属于他们的地契,并且那些荒地已经划分了。只要走到旷野里,就会发现,大片大片的荒地,都已经用生石灰标准了一组组数字。 数字对应着地契,这个地契与中原各地的地契略有不同,屯田百户所的地契是集体所有制,土地的面积都比较大,从几百亩到几千亩,上万亩不等。而且分配给宁海军有功将士的田地,都是距离河沟比较近的位置,也方便灌溉。 即使没有私人土地的屯田军,他们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私人宅基地,这个宅基地面积都比较大,分为三种不同的规格,三口人以下,包括三口人,则为一亩宅基地,四口人以上,七口人以下,包括七口人,则为两亩宅基地,八口以上,则为三亩宅基地,哪怕一家有二十口人,一样是三亩。 这种分配政策有漏洞,四口之家最划算,可以分配两亩宅基地,这些规划出来的宅基地,可以自己修建宅子,但是必须按照统一的规格,至于暂时不能建房子的地,可以用来种蔬菜,圈养家禽。 当然,这些屯田军户只限于普通军户、流民以及辽东百姓为主,至于那些战俘整编为屯田军军户的劳改犯,暂时没有分配到宅基地的权力。 虽然没有自己的土地,宁海军屯田军的地租却比地主的地租低多了,程世杰只收三成租子,如果是军属或烈属的拥有的土地,都是享受五年免税,十年半税,以及十年以后,固定税率收入的百分之五。假设一亩地一年收入两石粮食,那就收一斗粮食的税。 辽南的军户和流民,都从程世杰的这些政策上面看到了对未来生活的希望,拿到属于自己的宅基地,有的军户已经开始着手修整地基,他们开始拥有了自己的房子。 在古代,没有土地和房子的人都被称为流,流氓的流,没有工作和收入的则是称为氓,连民都不是。现在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宅子那就不算是流氓。 程世杰对辽南百姓好,这些百姓心中是知道的,也非常清楚,他们得到的,都是程世杰赏赐的,就像当初的宁海军将士,在得知程世杰被扣在登州城,他们为了把程世杰救出来不,就发动了兵变。 因为这些出身在登州卫左千户所的士兵们,非常清楚,他们能够吃上饭,这是程世杰的功劳,要不然他们就会像当初的登州卫左千户所一样,他们的死活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未来也是一片黑暗。 程世杰所过之处,无数军民纷纷叩拜,坐在马车里的冯三娘感叹道:“就算是皇帝老儿出巡,气势派头也不过如此。” 更让冯三娘感觉非常惬意的是,这辆马车非常舒适,特别是马车中间的案几上,就是一台火炉,随着火炉的燃烧,烟囱将热气带走,将整个马车内烧得暖洋洋的,哪怕外面寒风呼啸,马车里却温暖如春。 宽大的坐榻非常柔软,也非常舒服,这辆马车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打造的,居然感觉不到多少颠簸,放在案上的茶杯,茶水只是微微荡漾着,并没有洒出来。 马车房车的后面是一间洗漱间,可以上厕所,也可以梳妆,特别是巨大的镜子,让冯三娘感觉有些遗憾。 “如果自己真是程夫人多好啊!” 冯三娘感觉到有些遗憾,站在人群中的谢宗泽的夫人谢高氏的脸色也是煞白,她面露难色的看着女儿,为女儿感觉遗憾。 本来以为程世杰是单身的鳏夫,谢素素这个老姑娘,嫁给程世杰当继室夫人,也算是不错的归宿。程世杰无儿无女,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也不会尴尬。 可问题是,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人家程世杰有夫人,也有儿子,虽然儿女并没有随夫人来到辽南,可问题是,那个希望没了。 然而,让谢高氏感觉异样的是,谢素素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不喜不怒,更不知道她的心里想着什么。 谢高氏想多了,谢素素对程世杰,就像后世的普通粉丝对自己的偶像一样,见到偶像有些机动,却不是脑残粉,脑残粉的大脑回路不是正常人。 谢素素见过程世杰了,程世杰果然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毕竟,她读的书,所了解的历史,都是儒将,提起“儒将“这个词,自然就会想起诸葛亮,觉得他文采飞扬,而且还能出谋划策,率兵打仗。 但是严格的来说诸葛亮只能叫做文臣或是谋士,儒则儒之,没有将的成分,毕竟整天摇鹅扇的诸葛亮不会武功,虽然脑袋瓜确实好使。羽扇纶巾,风流倜傥。就像谢安、谢艾、周瑜。 真正的儒将,应该做到“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既能写理论又懂得实战,温文尔雅又勇猛无敌,纵观中国古代历史,最符合“儒将“形象的乃是岳飞和辛弃疾。 从满江红可以看出岳飞的文才,如果论武功,岳飞可以打程世杰这样的人,至少几十个,至于辛弃疾,那位更猛,辛弃疾算是武将武力值的天花板,比所有的熟悉的三国名将吕布要猛多了,如果时空可以交替在一起,巅峰时期的吕布,在辛弃疾手底下,估计走不了三个回合。 谢素素看着程世杰,虽然他的身材高大,下盘也稳健有力,却不像有功夫的将领那样轻盈,纵然有武功,但是绝对不会太高。 但是,程世杰的身高,比她的父亲高出将近一头,比她的哥哥也高了多半头,宽大的肩膀,给人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看着程世杰不时的向沿途的百姓挥手,谢素素能从百姓眼中看出,程世杰在百姓中的威望非常高,已经超过原来的登州巡抚孙元化,可以与前任登莱巡抚袁可立比肩了。 谢素素有一个梦想,或许可以称为明朝的唐赛儿一样,或者成为秦良玉这样的女将领,率军庇护一方,策马冲阵,叱诧疆场。 谢家女公子不爱红妆爱武装。 可惜的是,她的父亲不懂她,她的母亲也不懂她,她的兄长也不懂她,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读懂她…… …… 宁海军总兵府,虽然有些寒酸,可问题是,这座衙门的规模还是挺大的,占了将近八分之一的金州卫城,不过随着金州卫城扩建,原来的外城变成了内城,现在的总兵府衙门反而显得有些不显眼了。 总兵府衙门正门面阔五间,沿着正门进去,是一条笔直向里延伸的甬道,甬道左右两侧各是一座独立的跨院,左跨院则属于陈国栋的监军署,右侧则是属于军务署,军务署内部则分为作战局、训练局、情报局、装备供应局、通讯局、动员局。 而左侧这个不起眼的监军署,也分为侍卫局、侦缉局、档案管理局、训练局、考功局,审查局共六局。 宁海军的左右两署十二局,就构成了宁海军的总军部,局级对应的级别则是正五品武德将领,与军中的千总级别平级。 位于左监军署的前厅内,三十几名军法队员在作训局培训完毕,开始需要派到新成立的宁海军水师第十九司,从事监军任务。 “督监大人到!” 陈国栋大步迈进大厅,三十几名军法队成员立即起身躬身道:“拜见都监大人!” 陈国栋的目光落在司监翟绍立身上。 翟绍立躬身道:“请督监大人训话!” 陈国栋转过身正面对着军法兵,挺胸,抬头,右臂抬起,握拳,轻轻擂在自己的胸前。这是宁海军的平胸礼。 程世杰并没有采取后世的军礼,因为不太方便,因为全逼铠甲的情况下,后世的军礼做得非常不规范,毕竟铠甲不能像后世的软质军服一样灵活轻便,为此,他就改成了平胸礼。这是他从影视上看到的秦军军礼。 敬礼完毕,陈国栋开始训话:“你们这群兔崽子里面,参军就遇到了咱们程大帅,你们倒好,在半年前,陈某还在东江军混饭吃,老子当时是正六品百总,比七品县令要大吧?可是呢,老子连俸禄都没有,军饷也没有,上面还克扣咱的饷粮,老子就克扣下面弟兄的饷粮,一层刮一层,没法子,谁都得吃饭不是?” 当然,在场的军法队员并不全是出身新丁,这就是陈国栋的高名之处,他挑选的军法队员,大都是从东江军或者登州卫左千户所里面的青壮中挑选,可是登州卫的左千户所已经快被薅秃了,没有几根羊毛了。 陈国栋从东江军内部挑选军法队员,其实是遵循一个道理,吃过苦,受过罪的老兵,这能体会到宁海军的美好。 别看网上公知天天骂,真有机会去漂亮国,经过漂亮国的民主教育,他们就会变得更加爱国。别看漂亮国张口民主,闭口自由,但是人家的自由和民主是双标的,就连欧罗巴白人只要没钱,也享受不到自由,更何况是有色人种。在那边华人比黑人混得更差,有出头的,但是极少。 作者君有一个朋友,斯坦福大学双料硕士,在国内怎么也能挣个几十万吧?可问题是他现在收入不到四千,虽然不低了,可是生活成本高,想回来,但是拉不下来脸,牛都吹出去了,低不下头,拉不下来脸。 陈国栋的话说到了很多军法队员的心坎里,在东江军的时候,他们都是想尽一切办法弄吃的,半斗麦子可以换一个媳妇,一张羊皮可以当新郎。 一名军法队员的眼泪就出来了:“那时候日子过得苦,人也格外的怂!” “我们来到山东,谁都欺负我们!” 陈国栋道:“老实说,陈某当时就在想,他娘的当这个操蛋熊兵还不如老子死了好,你们可能也听说过,在七月份的时候,我看到登州军起伏咱们辽东百姓,就忍不住了,虽然砍了不少登州军的孬种,但是咱们老陈也没有落到好,要不是遇到咱们程大帅,咱老栋的坟头……根本就没有坟头,骨头也朽了。当时弟兄们里面有人想着打仗杀敌建功立业。咱老陈没那想头,老子想的是怎么混日子,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脸红!” 军法队员们以为宁海军的二把手,专门管军规军纪的监军是教导他们教员一样,都是口若悬河,文绉绉的书生,谁料到是一个满口粗话地痞子。这让他们倒与陈国栋的距离无形间拉近了。 “自从咱们程大帅在乱坟岗把咱老陈捡回来,为了救咱老陈,银子花得海了去了,毫不夸张地说,买几十个黄花大闺女都足够了。” 陈国栋一脸得意的道:“跟了咱们大帅,咱老陈算是开了眼,不喝兵血的将领伱们见过吗?” “没有!” “不吃空额的将领,你们见过吗?” “没有!” “把咱们兄弟当人看的将领你们见过吗?” “也没有!” “只有咱们程大帅,让咱们大头兵天天吃饱,只有程大帅,说一不二,说给咱们兄弟赏银子,一钱都不会少,说给咱们兄弟赏田地,一亩都不会少。你们的职责是什么,你们的教员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你们的授官牒文,我已经一一签发,一会便会发给你们,不论你是苦出身还是好出身,只要你进了这支军队,只要你证明你自己是好汉,我便承认你们是好汉,只要你们肯在战场上流血流汗舍命厮杀,再大的官也有得做,再高的爵也有得封,跟着咱们家大帅,只要不怀坏心眼鬼心思,谁都吃不了亏!银钱、土地、官爵,这些东西人人都有份,咱们宁海军的将军,便要出在你们这些兔崽子里面……” “谨遵督监训导!” “今天我只告诉你们一句话,宁海军水师、步军、马军和屯田军,所有军官的升迁除授大权都在咱老陈手里攥着,军法刑罚也是咱老陈管着,除了大帅,本督监与沈都司、张都司、李都司他们一样大,都司、千总、把总只管打仗,咱老陈和你们,就负责盯着他们!” 陈国栋道:“只要你们努力杀敌立功,只要你们对大帅忠心耿耿,升迁和赏赐,一样也少不了你们;偷奸耍滑的,阵前胆怯的,老子一句话便能发配你们去茅厕挑粪;临阵脱逃的、叛变投敌的、或是对大帅对咱宁海军心怀不轨耍聪明的,军法科的刀子雪亮,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忠于黎庶,忠于朝廷,忠于大帅!” 翟绍立带头喊道。 “忠于黎庶,忠于朝廷,忠于大帅!” 陈国栋冷笑着:“你们是否忠于黎庶和朝廷,咱老陈管起来大可睁只眼闭只眼,你们若是敢不忠于大帅,有一个老子砍一个,有两个老子砍一双。在阵上砍人,看的是你们的功夫本领,在阵后砍人,却是老子的职责所系!” 陈国栋一个立正,平胸敬礼,扯着嗓子高喊道:“愿为程大帅效死!” “愿为程大帅军效死!” …… 就在陈国栋给军法队员分发告身的时候,冯三娘终于抵达了宁海军总兵府。 进入总兵府,程世杰就让仪仗队和侍卫队解散,至于冯三娘,先让杨芸娘给她通通气,等二人谈好了,再开诚布公。 趁着师徒二人相谈的时候,程世杰则是趁机回到了后世。 来到二楼的房间,从程世杰这一次却没有带黄金,而是从孟先汉的缴获物品中,挑选了一颗蓝宝石,这颗蓝宝石足有鸽蛋那么大,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任你如何视钱财如粪土,看到它都会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恨不得马上据为己有! 程世杰带着这颗蓝宝石,前往废品收购站,准备将这颗蓝宝石混在废品里,就像上次给向慧一套黄金首饰一样。 在废品收购站,每天那天多废品,垃圾中还真有宝贝,向慧就从一个木盒中,找出六十三枚袁大头,这可不是假货,而是真正的银圆,一枚就价值一千三百多块,最贵的值五千块,可把向慧高兴坏了。 当程世杰骑着电动车来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向慧与一名废品收购员正在讨价还价。 “一百三十块!” “不能再多了!” “这有两百六十多斤,太少了!” “这是保险柜,外面是一层铁皮,里面都是水泥,别看重,值不了几个钱!” “万一这里面有好东西呢?” “好东西你会留给我?” 其实这个保险柜已经被敲开了一个缝隙,用手电筒可以大概看出保险柜里的东西,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几本厚厚的精装书,由于书太厚,也弄不出来,从书侧面的印刷文字来看,上面则是1929年印刷的繁体版。 算是老书,但是却没有什么价值,因为这些书已经粘在一起了。 “好吧,最多一百五十块,要卖就卖,不买你可以拉走,看在咱们老主顾的份上,我们还管饭,今天胖婶做的是红烧肉,还有排骨炖冬瓜!” “一百五就一百五,卖了!” 程世杰走到废纸箱的堆积处,戴着橡胶手套,换了一套工作服,开始装模作样将垃圾分拣,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程世杰将这颗蓝宝石,与原来装着的锦盒放在一起。 “向慧!” “怎么了!” 程世杰故意在向慧看到的时候,将锦盒捡起来,装进怀里。 程世杰故作神秘的走向废品收购站的二楼,这是向慧偶尔不回家的时候,居住的地方,屋里打理得非常干净,一张写字台,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音响,一个组合柜。 “你在搞什么?” 程世杰取出锦盒,对着向慧打开了锦盒。 一道柔和而绚丽的奇光映亮了向慧的眼睛,锦盒里有一个卡槽,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在盒中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向慧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是……玻璃!” “玻璃……才怪!” 程世杰笑了笑:“送给你了!” “这是假的吧!” 向慧有些难以置信,她伸手摸着这颗蓝宝石。 然而,拿出一只美工刀,轻轻在蓝宝石上划了一道。 并没有划痕。 “这是真的?” 向慧这段时间也在普及了一些珠宝首饰的知识,她知道蓝宝石的硬度非常高,硬度仅次于钻石,用刀在蓝宝石表面不能划出痕迹,而仿冒的蓝宝石多为玻璃材质,可以用刀划出痕迹。 向慧不敢相信,她拿着这颗蓝宝石在写字台上的玻璃桌面上,轻轻划了一下,一道清晰的玻璃划痕就出来在桌面上。 “这是真的?” “十有八九是真的!” “谢谢老公,你真棒!” “这话晚上再说!” 向慧拿着湿巾先是擦拭着蓝宝石,又用酒精消毒,接着擦拭锦盒,她一边消毒,一边道:“这颗蓝宝石如果是真的,我就留给家悦当嫁妆。” “家悦才多大,她要是结婚,至少需要二十多年!” 程世杰笑了笑:“再说了,你舍得吗?” “舍得,为了她,我什么都舍得!” 向慧突然道:“你催催中介,咱们什么时候可以送漂亮国!” “嗯!” “先吃饭,回头咱们开宝箱!” “宝箱!” “最近收了六个保险柜,大小都有,你运气好,看看能不能开出好宝贝!” 程世杰想了想道“这里趁手的工具不多,我去买一个冲击钻,听说冲击钻开保险柜比较容易!” “吃了饭再去!” “好!” 程世杰其实是想将藏在家里的有一副董其昌的字,这是应该是真迹,程世杰也查过资料,董其昌撰写的兰亭序,并没有被收藏拍卖的记录。当然也可能是程世杰的级别不够,查不到真正的资料。 但是,程世杰准备试试。 到了晚上,程世杰开始开宝箱了,工具准备完毕,用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打开了第一个保险柜,这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向慧有些失望。 “再来!” “喘口气!” 程世杰休息一会,就继续开工,一连开了三个保险柜,全部都是空空如也,最后一个,也是向慧用一百五十块钱买的保险柜,打开,里面是两本书,拿起书一看,居然内有乾坤。 这些书,其实只是外表,被制成书本一样的木匣子,匣子上油漆有些暗淡,但是保存却非常完好。 其中一个较轻,一个更重。打开重的,程世杰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是几乎所有人都认识的东西,德国原装进口毛瑟二十响。 ps:大年初一,老程没有休息,码了七千字,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事业爱情双丰收。作者说是发布之后更改的,不会收费,再次感谢凤羽舞菲美女币打赏,感谢tx祖国兄弟的1000币打赏。老程拜谢各位订阅本书的读者,谢谢大家赏饭吃,目前为止,本书均订612,高订939,从十二月二十七号上架,上架还不到一个月,均订增加将近四百,兄弟们非常给力,老程有全勤了,等老程的父亲出院了,将来给大家加更,祝愿大家兔飞猛进,兔年吉祥。 第109章 我让你哭着喊着叫爸爸 第110章 我让你哭着喊着叫爸爸 第109章 毛瑟二十响只是一个笼统的称呼。事实上,这款手枪自诞生之日起,就因为射击测试过程中,故障连连,接连出现了单发杆失灵、准星脱落、弹匣掉落等故障。 特别是在射击1300发枪弹之后,连发射击机构和弹匣卡笋都遭到损坏,并且弹匣从套筒座上掉落;射击1700发之后,枪机打开过早,空仓挂机杆被推出,直接损坏了击针,更是十分的丢人现眼。 然而,毛瑟公司的几名编外推销员,则彻底改变了市场的形势。从1930年代开始,老蒋的南京国府就跟德国开始了频繁的军事合作,签订了中德军事合作协议,德国贷款给中国购买武器,并且派遣了军事顾问团,帮助中国训练新式的“德械师”。 当时德国顾问团里有两位重要顾问,一个是冯·法肯豪森,另一位叫汉斯·冯·赛克特,他们兜非常推崇德国武器,开始了不遗余力的推销,当时他们重点介绍的武器之中,就有二十响快慢机。 然而现实非常魔幻,由于中国非常落后,部队中很少装备冲锋枪,在近战时,这种可以连发的毛瑟二十响,由于威力大,可以连射,反而深有中国军人的喜欢,至于准星脱落,反而可以更快更轻松出枪,有的士兵甚至故意把不脱落的准星挫掉,就是为了方便出枪。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只需要把毛瑟二十响翻转九十度,就可以完全解决子弹在抛壳过程中容易误伤自己的情况。这样以来,不但退壳的问题,就连后坐力太大都成了扇面扫射,而此时驳壳枪射程远、射速快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毛瑟公司总共大概生产了100万支驳壳枪,另外西班牙仿制了大约有五十万支,而中国就进口了约40万支左右。考虑到从非正常渠道流通进国内的,总数可能达到70万之多。中国内地的兵工厂也仿造了许多,汉阳、青岛、太原、沈阳、大沽、长沙等11家政府把控的兵工厂先后仿制驳壳枪成功。除此之外,还有军阀自办的小型兵工厂,甚至部分修械所,也都纷纷仿制。 至于到底有多少家兵工厂和修械所在生产驳壳枪,又生产了多少驳壳枪,已经无法计数,有的还进行了改进,质量也不错,可以说驳壳枪的使用贯穿了整个中国现代战争史。 程世杰从保险柜里开宝箱开出来的这支毛瑟二十响真正的学名是毛瑟m712型,也是所谓的毛瑟m1932型,枪长288毫米,口径7.63毫米,重1.24千克,20发弹匣供弹,子弹初速每秒425米,射击方式为单发和连发,射击速度每分钟900发,有效射程50-150米。 也不就是说,一秒多钟可以打光二十发子弹,威力在当时是非常厉害的。 这虽然是手枪,事实上却是战斗冲锋枪,与后世和平精英里面的蝎子手枪一样,都是属于战斗冲锋枪。 这种手枪还有一个可以拆卸的木质枪托,可以在连发射击时,用来协助射击,只是非常可惜,这个保险柜里并没有枪托,这支盒子里,也只有一支手枪,两个弹容量二十发的弹夹。 更让程世杰惊讶的是,这支手枪的保存相当完好,整个手枪涂满了枪油,因为枪油的保护,这毛瑟手枪并没有出现生锈的现象。 程世杰也不敢射击实验,只要将手枪收了起来,甚至他手枪上的枪油都没有来得及清理,一把手枪放在原来的盒子里,加上两个空弹夹。 弹夹的弹簧弹力实足,第二个盒子悄悄打开,不出意外,这里面还真是子弹,共计四小盒,全部没有拆封。程世杰听到后面响起了脚步声,急忙将手枪和子弹装进口袋里。 好在程世杰现在穿的工作服,是当初在瀚钢集团担任技术员时发的工作服,口袋超级大,两升的大茶杯,可以放进口袋里。 在程世杰刚刚把手枪放进口袋里,向慧就走了过来:“发现了什么?” “没……没什么!” 向慧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叹了口气道:“你的运气也不行啊!” 程世杰笑了笑:“谁家的保险柜里装着宝贝当废品卖!” 就在这个时候,程世杰惊讶的道:“哎啊,还真有宝贝!” “什么宝贝?” 向慧急忙凑了过来。 程世杰从保险柜里“取出”董其昌的字画,递给向慧。 向慧取出装着字画的布袋,非常随意的打开:“这画看上去没有多少年头,应该不值什么钱……” 程世杰感觉有些牙疼。 但是,他真不敢跟向慧过多的解释。 程世杰将保险柜拆掉,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他的小棉袄程家悦却没有睡觉,而是在旁边一直看着程世杰,还给程世杰拿着水杯。 程世杰直到此时发现蒋文化不在,就问道:“文化舅呢?” 蒋峰道:“你没留意,天黑就走了!” “走了?他出哪儿了?” “乔淑媛家的老大好像是着凉了,文化带着去医院了!” 后来还是向慧告诉的程世杰,随着程世杰将乔淑媛介绍给了蒋文化,虽然没有直接表明是介绍蒋文化相亲,可是都是成年人,谁不知道谁啊? 蒋文化确实是想找一个老婆,可是他的条件在那里放着,普通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他这个残疾人,可是蒋文化却是人残志坚,他利用了自己的专业知识,利用废品收购站的垃圾和废旧电子元件,居然搞了一个外置骨胳。 其实就是用不锈钢管焊接成了一个支撑柱,加上了活动的关节,可以通过他的手,进行遥控,这样以来,蒋文化虽然还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但是却可以解决了行走的问题,勉强可以像瘸子一样,一瘸一拐的走路。 这段时间,程世杰没有过多的精力关注这边的事情,蒋文化与乔淑媛的关系进展却非常迅速,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在乔淑媛的前夫抛弃她和孩子之后,乔淑媛将孩子的姓给改成了自己姓,因为乔淑媛的脸,有多时候都让她不方便露面。 就像她的女儿,比程家龙还大一岁,已经读七年级了,也就是相当于初一。但是自从出事以后,她就没有参加乔子诺的家长会,儿子乔子谦读小学二年级,也是一样一次家长会都没有参加。 在认识蒋文化以后,乔淑媛的笑容明显多了一些,因为蒋文化虽然修家店,他嘴会说,也嘴甜,特别是周围小区的邻居,老太太,很快就喜欢上了蒋文化。在试着接触以后,无论是乔子诺还是乔子谦,对蒋文化都不反感。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非常早熟,这几年乔淑媛过的是什么日子,两个孩子都知道,虽然乔淑媛的爸妈可以帮趁一些,可问题是,救急可以,救穷是没有办法的。一个在后勤上班的女职工,一个月工资四千左右。 除了房租,孩子的营养费,补课费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别看蒋文化是残疾人,可事实上,他的收入可算不低,在这个废品收购站,程世杰的外公和蒋文化一样,都是每个月包吃包住三千五,可蒋峰的钱,几乎也给了蒋文化。 这样以来,他每个月就有七千块的收入,蒋文化不抽烟,虽然偶然喝酒,可是喝酒的钱是程世杰出的,穿衣服的钱也是他出的,蒋文化每个月可以拿到七千块。蒋文化对乔子诺和乔子谦采取贿赂的方式,很快就让两个小孩接受了他的存在。 蒋峰望着程世杰问道:“听说你们小区房子便宜?” “是便宜,这个小区太老,没有地下车库,配套设施不完善,又没有电梯,很多人有钱买房就搬走了!” 程世杰苦笑道:“大部分户型跟我们家一样,都是两室一厅!” 随着程家龙的年龄越来越大,毕竟孩子需要分房,这段时间以来,都是程子悦跟着向慧睡,但是,孩子大了,会非常不方便。 “能不能打听一下,给文化买套房子!” 蒋峰沉吟道:“我还有点棺材本,上一次医疗床那事,那笔钱,也是文化他们家人补偿给文化的,伱可以拿点,至少要分一半出来,我还有几万块的棺材本,二十多万,还差多少,再想想办法!” 程世杰知道蒋峰的意思,他所谓的想办法,就是让儿女们凑凑,蒋峰两女一子,程世杰还有一个舅舅,一个姨,特别是他姨,在江苏做生意,家境不错,只是命不太好,有个儿子不争气,太败家了。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让他们凑十几万块钱,应该不难。程世杰知道他的母亲,如果是蒋峰开口,他妈妈肯定会出手。 “外公,房子的事情,我会留意,不过这个小区太破,乔淑媛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将来他与文化舅真成了,恐怕也要生一个孩子,那里的房子不全适!” 程世杰如果还是原来的程世杰,那他是真没有办法,现在程世杰买一套房子,就算买个三四套房子,也不是问题了。 程世杰望着向慧道:“老婆,你看这事怎么办?” “买吧!” 向慧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那四十多万我们一分都不要,要不是家悦的病,文化舅的房子我们给他办了,只是眼下咱们瀚海的房子都八九千一平方了,这些钱可买不了什么好房子,要不,你走走后门,给他申请一下瀚钢集团的职工福利房?” 现在的瀚钢集团与其他国企单位一样,已经取消了福利分房,不过还有一项政策保留了下来,那就是瀚钢集团的职工,可以享受市企业补贴,补贴金额大约在市价的三分之一,几乎全市范围内,所有商业小区,都可以利用公积金按揭购买。 政策是政策,不是所有职工都能享受到,有一定差距,特别是向年轻化、高学历人才倾泄,瀚钢集团的福利房政策是按照积分制,以一年工龄是一分,大专学历是五分,本科是十分,硕士是十五分,另外还有就是企业先进职工、优秀职工,以及技能等级,都有相应的加分项。 综合下来,就是学历越高,技术等级越高,拿到的荣誉越多,越荣誉享受到福利分房制度,这个政策其实和程世杰在宁海军的内部政策有相同之处。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不好办,现在瀚钢集团内部的高学历人才越来越多,还有同在企业内的双职工,这些人的积分太高,这些积分都是公开的,几乎没有操作的空间,房子就是所有的命,谁敢在这个问题是做手脚?不怕职工有意见?真出了事,别说我,就算是总经理也扛不住!” “那怎么办?” 程世杰沉吟道:“我想想办法,替他申请一下廉价房!” 廉价房是瀚海市政府推出了惠民政策,任何一个商业小区在开发的时候,必须拿出百分之五左右的房源,作为廉价房出售给经济困难的人。可问题是,这个政策其实有些鸡肋,因为开发商太诡了,他们虽然按照合同推出百分之五的廉价房,可问题是这些房子不是楼层差,户型差,就是面积太大。 就像最近刚刚封顶的翰林府邸小区,推出来的一百多套廉价房,面积最小八十九平方,均价九千八,比市场均价一万两千元便宜两千两百元每个平方。可问题是最小的一套也要一八十七万多,最大的一百七十八平方,更需要一百七十多万。有几个人可以买得起? “时代城!” 程世杰拿着手机查看了一下道:“时代城那边的廉价房子均价六千五,虽然有些偏,但是距离十九小,实验初中分校不到三公里,上学也方便,乔淑媛有公积金,如果以她的名义按揭买,问题不大!” “那你多费心!” “外公,这话你说得太见外了!” 程世杰指了指身上的脏衣服笑道:“我先回去洗洗!” “好!” 程世杰骑着电动车,回到家中,迫不急待的取出这支毛瑟手枪,用毛巾擦拭掉上面的枪油,试了试,发现手枪的各个部位完好无损,枪口内的膛线居然没有使用的痕迹,居然是一把新枪。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 再打开装着子弹的盒子,让程世杰非常意外的是,子弹盒上的铭文依稀可见,norinco(北方工业公司的缩写)。这种黄色的纸盒上印有黑色的英文“china north industriescorporation、7.62x25mm、noncorrosive、60 cartridges”。 程世杰不知道什么意思,查过之后,这才发现居然是:“7.62x25mm无锈蚀、60发枪弹”,“无锈蚀”表示这种枪弹使用不含雷汞的无锈蚀性底火。” 这是7.62毫米五一式手枪弹。 这种手枪弹以苏联7.62mm托卡列夫手枪弹为基础仿制的,于1951年通过生产定型,命名为1951年式7.62mm手枪弹,简称51式7.62mm手枪弹,或7.62x25mm手枪弹。 可以供给给五四式7.62毫米手枪,54式7.62mm冲锋枪,tt手枪(51式\/54式)和ppsh(50式)以及pps-43(54式),64式微声冲锋枪以及79式冲锋枪也是采用托卡列夫手枪弹。 这种子弹的生产日期很近,居然是八三年生产的,不到四十年的年限,然而子弹的最好的保管状态下,在洞库里保存,三十年就到了报废销毁的年限。如果是在地面库,没有限制温度和湿度,只能保存十年,如果是开箱的零弹,只能保存一年。水浸状态几昼夜。 这些子弹已经超出了有效期,属于需要销毁的子弹。 就在这时,程世杰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程世杰急忙将枪和子弹收起来,然后匆忙放在床底下,他脱下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了意外,等程世杰洗完澡出来,程世杰看着向慧坐在床前,她的面前放的就是程世杰刚刚放在床底下的手枪。 程世杰这时明白过来,枪油的味道非常刺鼻,肯定是向慧闻到了异味,这才找到的。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就是今天刚刚在保险柜里开出来的!” “你怎么敢拿回家!” “不拿回家,放在废品收购站?万一被人顺了去,出了问题怎么办?” 向慧指着手枪道:“你怎么……” 程世杰道:“给我找把锁,我先放在二楼,只要锁上门,应该没有人可以碰到,等有空,我送到派出所去!” “好!” 程世杰收拾完一切,将手枪和子弹收起来,放在二楼的那个房间内,准备择机带到明末时空,他准备在那边试枪。 虽然两百四十发子弹有些少,可是拥有一把战斗冲锋手枪,让程世杰可以多一分安全保障。 程世杰回到家里,小家悦睁开眼睛,看了看程世杰:“爸爸,你累了吧?” “爸爸不累!” 程家悦却来了精神,开始翻了翻她的小书包,从书包里取出一块橡皮泥:“爸爸,这是我同学送给我玩的!” “男同学,女同学……” 程世杰说了这句话,背后就挨了一拳。 向慧没好气的道:“老不正经……” “家悦,人家送你橡皮泥,你也要送人家别的礼,这叫礼上往来!” 程世杰想了想,从卧室的抽屉里,取出一把珍珠手链,挑了一串,道:“明天上学,就送给人家,咱要记住,不要白拿任何人的礼物!” “为什么?”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程世杰一脸郑重:“更不成养成占小便宜的习惯,你要记住,除了爸爸妈妈以外任何人给你礼物,都带着目的性!” “哥哥呢!” “他也有目的!” 程世杰笑了笑道:“你仔细想想,那个坏小子给你礼物的时候,是在什么情况下?是不是他做了坏事,收买你,不让你告状?” 程家悦重重地点点头。 程家悦跟着程世杰玩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到了十点半:“该睡觉了!” 小棉袄道:“爸爸晚安……” “晚安,明早见!” 程世杰伸伸懒腰,向慧哄着程家悦睡着了。 程世杰也有些困,突然感觉胸口一重。 “干什么?” “你说呢?” 向慧还是人菜瘾大。 “你给我等着!” 程世杰起身,走向隔壁的次卧室,在废品收购站新建水泥移动板房以后,程家龙因为上学更近,很少回来睡觉。关键是,那里的房间无线网好,没有向慧监督,他可以玩更久的游戏。 但是,程世杰有对付程家龙的办法,只要过了十点半,就会断网。 程世杰担心会吵醒程家悦,就来到次卧室。 “今天不让你哭着喊着叫爸爸,我跟你姓!” “吹牛……” “来啊!” 当向慧累得不想动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战斗。 程世杰也准备睡觉,就在这时,向慧道:“今天说了买房子,咱们要不要买一套?” “你不担心家悦的钱不够用!” “不是,这阵子家悦的病好多了!” 向慧道:“医生说过,孩子的心情好,不大喜大悲,那就问题不大,医院那边还有一个类似于家悦这样的孩子,人家都十二岁了……能不动刀,就不要动刀,动刀就伤了元气!” 向慧抚摸着自己腹部上的刀疤。 程世杰也知道自己如果买房子,手术费用不会受到影响,毕竟,他可以现在卖的东西太多了,各种宝石、首饰、古玩字画,还有大量的古董,只是缺乏出货的渠道,程世杰准备找找郑处长,看看他除了收古钱以外,还有没有其他需求。 事实上,程世杰已经给郑处长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比如在现在已经基本绝迹的黄花梨、还有几颗百年老参,阴沉木、紫檀木,瓷器等等。 “买吧!” “买个多大的?” “你看呢!” 程世杰道:“要不,咱们买个大平层吧,四层两厅,家龙一间房,家悦长大点,也要一间房,还有一间当客房,家里来客来人,也有地方住!” “买哪儿的?” “翰林府邸那儿怎么样?” “太贵了!” 向慧有些心虚的道:“咱们买不起……” “买得起!” 程世杰笑道:“我有办法!” “能不能不要吹牛?” “好,不吹,等着看住新房吧!” …… 程世杰并没有在后世多做停留,他跟向慧说要把枪送到派出所,就带着枪和子弹回到了明末。 在程世杰回到明末的这段时间,杨芸娘也与她的师父冯三娘开诚布公,详细的讲述了这一次其实并不是让冯三娘欺骗程世杰。 冯三娘其实也在怀疑,程世杰虽然与“向夫人”六年没见过面,可问题是,这毕竟是同床共枕的女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再说了,程世杰就没有半点试探的意思? 原来,程世杰已经知道了她是假冒的。 冯三娘非常生气:“这么说,周世臣也不在辽南?不在宁海军总兵府!” “师父,你听我说!” 杨芸娘急忙解释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周世臣,徒儿已经请大帅帮忙追查,只要找到周世臣这个混蛋,到时候宁海军将士一定会把他抓回来,交给师父处置!” 冯三娘气坏了,一巴掌拍在杨芸娘的脑袋上:“算计到为师身上来了?你行啊!” “师父莫怪,芸娘也是无奈!” “其实没用!” 冯三娘苦笑道:“程大帅找老身来,不过是想演一场戏,让朝廷的大官们知道他有了夫人,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是!”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冯三娘道:“朝廷要是真想与程大帅联姻,他有没有夫人有关系吗?” “啊……” “当年武皇陛下(武则天)准备以太平公主联姻武氏,在所有武氏子弟中任由太平公主择婿,武皇陛下准备让太平公主改嫁于给武承嗣,但是太平公主看不上武承嗣,而是负气,故意选择了武攸暨。当时武攸暨已婚,原配夫人秦氏,夫妻两人恩恩爱爱十分幸福。然而,武皇却赐死秦氏,命武攸暨尚太平公主!” 冯三娘道:“且莫说为师是一个假的程夫人,就算是真正的程夫人在,朝廷一纸诏令,随便寻一个罪名,赐死程夫人向氏,又有何难?就算不处死程夫人,让二女共侍一夫,有何不可?” “这个……” 杨芸娘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再说了,假的就是假的,为师经得起查吗?” 冯三娘指着杨芸娘道:“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为师怎么知道!” …… “拜见义父!” 程世杰将手枪的两个弹夹全部压满子弹,这才提着枪走出来。 “程虎,通过侍卫局,本帅出去一趟!” 程世杰的身份和地位不同了,他现在出行也有宁海军的侍卫局。宁海军总部的十二局,与把总管理的局,级别不一样。虽然称为局,可侍卫局管辖着宁海军的总兵府以及程世杰的个人安全工作,全局兵力下辖六个司,分别是警卫司、侍卫司、仪仗司、车驾司、暗卫司和巡查司,六个司下辖共计二十四个哨,全局兵力共计一千两百人。 “是义父!” ps:有点晚了,没有写出来。这一章七千字算是昨天的,明天继续! 第110章 没钱了咱们就去抢 第111章 没钱了咱们就去抢 第110章 程世杰坐在马车里,观看着从网上下载的毛瑟二十响射击视频。程世杰没有机会接触到真枪,哪怕是现在有钱了,可以去真枪实弹射击俱乐部。 对于三百三十块二十发手枪弹的价格,程世杰倒是勉强可以接受,可问题是,射击俱乐部里只有五四手枪、九二式警用手枪,以及霰弹枪、步枪,几乎找遍了瀚海市周边的真枪实弹射击馆,却没有找到毛瑟二十响的射击馆。 无奈之下,程世杰只要从网上下载了毛瑟二十响的射击视频,自己看看琢磨吧。程世杰倒是在明末射击过宁海军装备的火铳,也射击过原始版本的机关枪,既迅雷铳。 作为一支手枪,毛瑟的后座力明显比一般手枪要大,在射击的时候,手一定要抓稳,以程世杰的力气,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当侍卫们护着他来到位于金州城外的的时候,整个官道上车流如水,热闹非凡。张怀泽在接受了程世杰的修路任务后,就开始带着六千余名屯田军和劳改犯,先将金州城外的官道给简单修了一下。 就是把路上的大坑小坑给用泥土填平,尽管如此,对于出入金州卫城的车队而言,已经方便很多了。 坐在马车里,程世杰一边开着手机上下载的视频,开始把毛瑟手枪拆解,然后笨拙的安装,对于程世杰而言,这支手枪其实并不复杂,至少比起瀚钢集团的很多设备要简单的多,对于一个工科生来说,动手能力是他们的绝对优势。 从金卫城的宁海军总兵府,再到金州卫城东南方向的松树林,全程大约需要二十五分钟,就是在这二十五分钟的时间内,程世杰对毛瑟二十响拆装了三遍。 抵达松树林,程世杰下令道:“来人!” “大帅,请吩咐!” “搜素一下,以马车为中心,方圆五百步之内,禁止任何人靠近!” “是!” 三百名隶书于侍卫局的警卫士兵马上散开。 程世杰下了马车,看着周围警卫人员已经散开,虽然说这种毛瑟手枪有效射程是一百五十米,但是他却不放心,让士兵们散开到五百步之外。 “义父,您在做什么?” “试枪!” 程世杰没有打连发,将手枪调到单发射击模式,装上弹夹,打开保险,举起手枪,开始射击。 “砰!” 枪口喷出一缕青烟,一颗子弹旋转着飞向远处的大树,只是非常可惜,程世杰瞄准的是三十步外的一颗松树,结果子弹却打到旁边四十余步的一颗松树上。那棵倒霉的树树身一震,一大块树皮被掀开,炸出大蓬白色的木屑。 好在程世杰的力气 程虎吓了一跳,他没有看到程世杰点燃火绳,这手铳却直接开火:“这手铳……” 程世杰也不说话,装弹,瞄准,扣动板机,砰的一声。 被程世杰瞄准的那棵树的身上多了个窟窿。他继续装弹,瞄准,开火,一连打了十几枪,居然没有一枪是哑火的。 这说明这些子弹的可靠性还算不错,虽然说子弹有效保质期是三十年,可问题是,有的子弹过了六七十年依旧可以打得响。 一弹夹子弹打完,程世杰这才满意的收起枪。子弹只有二百四十颗,他打了二十颗,还剩二百二十颗,再打下去恐怕不够用了。 程世杰可没有渠道购买新的子弹,哪怕这种7.62毫米的手枪弹还在生产。 唯一的麻烦之处,就是这支手枪没有枪套,不过这些难不住程世杰,他拥有强大的工匠队友,对于打造一支毛瑟手枪的枪套,实在太简单了。 程世杰让侍卫准备去木器厂,打造一个枪套。就像是让皮具厂现做一个合适的皮质枪套,其实也非常容易。 当程世杰乘坐着马车,来到木器工厂的时候。由于他并没有提前通知,所以木器厂的大小头头并没有出来迎接。 倒是负责看管着木器厂的屯田百户田丰收,带着几十名青壮,躬身行平胸礼:“卑职参见大帅!” “免礼!” 在程世杰眼中,他的屯田百户所简直就是万金油,张怀泽修路需要人手,程世杰把屯田百户所的军户调过去,周延栋修建驿站需要人手,把屯田百户的军户调过去,骆马山需要开挖煤矿,调屯田百户所顶上去。 金州港口码头扩建、盖州城码头扩建,移民安置点扩建,程世杰都会把组建起来的屯田百户所顶上去。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程世杰依靠着登州卫左千户起家,登州卫的左千户所也跟着集体沾光,现在宁海军的屯田百户所共计五百五十三个,这五百五十三名屯田百户官,几乎九成出自登州卫的左千户所。 负责警戒木器厂的百户田丰收也是出自登州卫左千户所,只不过他原本只是登州卫温泉百户所的军户。 “不知大帅虎驾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帅恕罪!” “行啊,你小子也学会拍马屁了!” “大帅,里面请!” 田丰收引起程世杰,来到木器厂的一处院落,随后派人通知木器厂的工长。 程世杰这才发现与其他工厂相比,工器厂居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院落。这些建筑几乎全部都是木质建筑为主,也是大明传统的房屋结构,走到临时休息的一个院子。 这是一座全部木质的院落,劈木为瓦、束要为墙,连木屋内的地板以及外面的走廊、扶手都用木材制成,临了拿木板的边角料,铺设了一路木板小路,用碗口粗的树桩圈成一个小院,院门口还有狗舍,四五只山东细犬蹲在狗舍里。 看到程世杰到来,这几只细犬居然不也不狂吠,而是非常安静。 负责木器厂的工匠则是一个奇人,名叫赵传福。他本是南京工部管辖的三千名工匠之一,刚刚弱冠之年的赵传福就精通了大木作、小木作、锯作、竹作、瓦作、泥作、砖作、窑作等涉及营造将作的十二个工种,他心灵手巧,学什么东西都极快。在偶然的机会,他被南京工部派往礼部郎中葛玉营家中,负营造楼阁。当时葛玉营的公子才八岁,看中了他制作楼阁模型。 葛大公子就抢走了这个模型,为了要回自己准备给葛郎中的模型,赵传福花了一夜时间,用一根柳树根,给葛大郎雕刻了一座帆船。这座长达一尺三寸的帆船,栩栩如生,甚至连上面的船工,人物都清晰可见。 赵传福就是依靠着这个手艺,获得了葛郎中的器重,后来当葛府的楼台建好,葛玉营问赵传福要什么赏赐。赵传福就说要自由。 因为他虽然是隶属于南京工部的工匠,名为工匠,实为工奴,收入根本就不足以糊口,葛玉营倒是一个妙人,亲自跑关系,给赵传福解除了贱籍,转为民籍。 可问题是,自由的成本实在太高了。赵传福以为凭借着自己的技术,可以赚钱养活自己,并且娶妻生子,过上好日子。 理想是非常美好的,可现实太残酷。赵传福刚刚结婚没有几年,大儿子刚刚四岁的时候,其妻叶氏,得了心绞痛的毛病,他就找郎中给其妻治病,没有过多久,继续花光,借了高利贷,利滚利,很快赵传福就坚持不下去了。 直到为了躲债,成了流民。别看赵传福才不到四十岁,看上去像一个小老头,说他六十,别人也不会怀疑。 “不知大帅找小老儿有何事?” 本来程世杰只是想做一个枪套,可问题是,看到这个小木院,改了主意:“本帅的总兵府衙门,也想要一座这样的院子,你看需要多久能做完?” 赵传福微微一愣:“不是说大帅不喜奢……” 程世杰道:“本帅不喜奢华没错,这可样的木屋,有何奢华之处?” 赵传福恍然大悟。 “本帅,今天来的第二件事,就是想让你做一个枪套!” “大帅放心,最大三天,就可以打造完毕!” “三天,这么快?” “所有的部件都是现成的,只需要就行!” 赵传福道:“木器厂现在为了扩建宁海军学堂,不现在的金州书院,打造了一千多间房屋的配件,这个金州书院,少个几十间房子,应该不打紧!” “不打紧!” 程世杰掏出毛瑟手枪,开始交给赵传福,希望他可以自己,或者吩咐下面的工匠可以快速打造一个方便携带的枪盒,拥有二十响的毛瑟手枪,程世杰就在明末有了一定的自卫能力。 以毛瑟二十响的威力,十个八个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冲到程世杰面前,自保能力暂时够用了。 如果宁海军将士如果知道程世杰有这种想法,估计会有无数人羞愧得自杀,别说程世杰怕死,就算是他不怕死,也会有无数人愿意替他挡子弹。 因为所有宁海军将士都知道,只有程世杰在,他们未来的日子才会有希望。 …… 随着程世杰的离开,冯三娘这个假冒的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她与杨芸娘开始认真的打量着宁海军总兵府。 属于程世杰的内宅,其实并不大,毕竟他原来是无妻无妾,这个宁海军总兵府一分为四,左前大跨院包括其院里的六座小跨是属于监军道署,右前大跨院和其院里的六个小跨院为军务署。 这部分占据了宁海军总兵府的一半以上,在中后院,前后三进宅子,则属于杨芸娘管辖的宁海军总账房,不过这个总账房也分为银行部分,和工厂部分。至于宁海军的账务,则掌握在军务局和装备局。 冯三娘感觉这个宁海军总兵府非常大气,可大气中却带着一股浓浓的寒酸味,无论是哪个院落,建筑风格都非常大气,可装饰,却非常简陋。 这是由于时间有限,来不及。 但是,站在宁海军总兵府,却可以看到外面一根根烟囱里冒起了浓烟,这是金州卫城周围的工厂里的烟囱。 在冯三娘看来,金州卫城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干净整洁不说,还充满了活力,跟那些又脏又乱,跟乞丐窝似的的卫所根本就是两码事,甚至比很多县城、州城、甚至府城还要有活力。 这里的人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干起活来风风火火,跟其他卫所军户的麻木漠然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 冯三娘道:“为师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去过的地方不少,却没有一个地方像金州卫城一样,似乎……” “似乎什么?” “这个程大帅会施展法术,把所有人的魂都给换掉了,换上了他的魂,让他们个个都变成了积极……” 杨芸娘忽然发现,她师父似乎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 正如杨芸娘猜测的那样,冯三娘在经过被周世臣的欺骗以后,对于自己的感情已经彻底放弃了,如果程世杰愿意,她就一直假冒着程夫人。 这里吃喝不愁,关键是不用担心受怕,就算是以前的仇家找上门,谁敢来宁海军的总兵府放肆? 吃过午饭,换了一件崭新的衣服,冯三娘开始承担起了程夫人的职责,当然,大家不要误会,并不是陪睡,而是出来与替程世杰安抚人心。 冯三娘对杨芸娘道:“伱向程大帅请示一下……” “请示什么?” “为师需要一些物资!” “请师父吩咐!” 杨芸娘道:“大帅已经吩咐了,师父需要什么,芸娘一力照办!” “看来你这个死妮子挺受宠的啊!” “师父……看你……” “为师要银子!” “三万两银子以下,芸娘可以随时支给师父!” 杨芸娘一脸严肃的道:“三万两银子以上,则需要报请大帅审批!” “哦!” 冯三娘道:“为师说着玩的,不需要银子,但是需要一些鞋子、袜子、还有衣服,在为师来的路上,看到不少人还衣衫褴褛,去准备一些不值钱的衣物!” 杨芸娘当既写了一个条子,让巧儿和雪儿、安静、安宁去准备。这些物资分别是饼子六张,大约三斤,袜子四双,鞋子两双,一件棉衣。 这些东西用三尺布包裹在一起,一份就是一包。 时间不长,这些东西准备完毕,冯三娘就带着装着物资的大车,前往金州城外的移民安置点。 来到辽南的军户和辽东百姓,他们以为这个冬天会非常难熬夜,可事实上,这个冬天并不难过,这里到处都是工作机会…… 比如说,在程世杰的眼中,如果过年不能吃上一顿饺子,这个年是不完整的,为了可以让整个辽南的军民吃上饺子,程世杰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他利用各种商业渠道,从山东、河南、天津、江浙、甚至江南,全方位购买麦子。 原本计划每个人分发二十斤面粉,可是随着辽南的人口越来越多,几乎每天都有人前来投奔,这个麦子有钱可以买到,可问题是面粉的加工不易。 为此,辽南一口气建立了一百多座磨坊,专门用来紧急加工面粉,这些前来辽南的辽东百姓,可以到各个工厂盖房子,一天就可以挣到一斗粮食,也可以到面粉加工厂,就是磨坊加工面粉,也可以到各个工厂干杂活,也可以去挑煤,去煤球场打煤球,虽然一百颗煤球只有一文钱的工钱,一名壮汉,一天可以打出几万颗煤球,也可以赚个几百文。 这个打煤球的工作非常辛苦,可问题是,只要不怕累,不怕辛苦,在辽南就不会饿死人,事实上,辽东百姓到了辽南,就基本上不会饿死。 这是位于金州城外的一座镇子,镇子现在只有一道简易的墙,土墙里面,已经规划好了各家各户的宅基地,拿到了属于自己宅基地的屯田军,就开始收拾,有的在夯实地基,有的则是在规划好的菜地里,准备草木灰,这是用来肥田的肥料。 也有人在自己家的宅基地上,开始用树枝编制篱笆,有条件的则开始搭建草棚,或者直接用土框,就地制作土坯,准备修建房子。 “各位乡亲,各百户,带着你们的到咱们镇口的打谷场集合,咱们大帅夫人过来看望大家了,大帅夫人带了很多好东西……” 随着镇长拿着简易喇叭开始通知,镇堡里的百姓,其实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真正的壮劳力不是在工地上干活,就是在工厂里干活,反正没有人闲着。 寒风呼啸着,在镇口的打谷场上,停放着一排长长的车队,大车上装载着满满当当的物资,这些物资被分类摆放着,有被子、有毯子、脸盆、碗筷、铁锅、菜刀、菜板等等,都是家常使用的工具,这些东西其实本来是程世杰准备分发给所有的屯田军户。 只是数量不足,没有办法整体派发,不患寡而患不均。 瀚钢集团就曾出现过类似的事件,引起职工的强烈不满。 事实上,那一次只是因为意外,集团公司下发了年终福利通知,大家都知道了过年会发两箱苹果,两箱梨,还有其他东西。可问题是,在分发的时候,有一辆运输水果的货车发生侧翻,装载着二十八吨水果被摔坏,临时调拨来不及。 尽管第一时间发出了公告,可职工并不相信公司的解释,谣言骂声满天飞,直到后来又调过去水果,水果事件这才平息。在没有充分准备好的时候,福利发了其实还不如不发。 原本程世杰还有些头疼呢,现在好了,程夫人帮助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按人头分,不按家庭分,就看冯三娘的心意,抓到什么是什么,随机发放。 因为随机,反而没有人说什么,这就像是开盲盒,自己运气不好,能怪别人吗? 一身盛装的冯三娘大模大样的接受百姓的行礼:“草民拜见夫人!” 冯三娘会将准备好的东西,一一送到这名百姓的手中:“你们受苦了,大帅会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的,相信大帅,明年会更好!” 冯三娘可是燕门的宗师,演技那真不是吹出来的,她的声音轻柔,特别是她的眼睛微微发红,看到身上穿着破衣服的孩子,会心疼的流泪。 她一举一动,让所有的百姓感动万分。哪怕是明明少分了一些物资,可问题是,这些百姓没有怨言,因为从她口中,大家都知道了,程大帅也不知道,原本程大帅倒是有十数万贯家财,可辽南这些多百姓,程家现在已经破产了,这是程家可以拿出所有东西,为了给大家换口吃的,程大帅已经瘦了几十斤。 这话倒真不是说慌,特别是较早认识程世杰的人,都知道程世杰原来是一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现在已经变成非常壮硕。 “大帅万岁!” “大帅公侯万代!” 就在众军民朝着冯三娘磕头感谢的时候,宋献策与腰挂着毛瑟二十响的程世杰,就在不远处。 “主公,这个“夫人”……” 宋献策还没有说完,周延栋有些心疼的道:“太败家了!” 周延栋并不知道这个眼前的夫人是假的,但是他却心疼的要命,宁海军置办现在这些家当不容易,无论是分发下去的被褥、衣服、还有农具、柴刀、斧头、鞋子这些东西,都是可以卖钱的。 程世杰和宁海军利用登州兵变、孔有德之乱,还有之前剿匪,确实是弄到了不少钱,可是现在人越来越多,花钱的地方也多,宁海军攒下来的这些家当,也不能这样挥霍。 “格局!” 宋献策没好气的道:“周副将,格局在哪里?你的眼光不能光盯着眼前这巴掌大的地方……” “我看你宋先生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周延栋道:“咱们辽南虽然可以开垦的土地不少,但是这都是新田,一两年内是种不了稻子、小麦这类精细的庄稼的。两万余人马的军费,那么多军户、匠户吃喝拉撒,更别提还养着那么多牛羊马匹,也要吃掉一部份粮食,还有立战功的将士,也要得到一份钱粮作为奖赏……怎么算都不够!” 程世杰淡淡的道:“没钱了,咱们就去抢!” ps:晚上还有,这一章本来是上午的,上午今天第一次化疗,非常痛苦,就没有办法码字,希望大家理解! 第111章 在辽南本帅就是法 第112章 在辽南本帅就是法 第111章 “抢?抢谁?” 程世杰回头,循声望去。 只见东江军总兵黄龙、以及麾下毛承禄、尚可义、项作临、樊化龙、张大禄、李惟鸾、何永盛,杜进财等将领联袂而来。 程世杰看到黄龙到来,就知道恐怕有大事发生。 包括黄龙在内的东江军将领,态度非常恭敬:“末将拜见程大帅!” 程世杰点点头道:“先回军部!” 黄龙有些奇怪。 就在这里,周围的军户听着黄龙等人的声音,纷纷朝着程世杰所在的方向拥来,数千人一起拥挤,很容易形成踩踏事故。 “程大帅来了!” “草民叩见程大帅!” “大帅公侯万代!” 此时在场的辽南军民纷纷朝着程世杰磕头。 程世杰哪怕已经远去,可这些军民依旧没有起身,哪怕这些百姓旁边就是堆积如山的物资,也没有人过来抢着领取。 黄龙看着程世杰的背影,非常羡慕。 同样是总兵官,他这个总兵官被麾下的哗变士兵,割掉了鼻子,而程世杰却在军民之中,拥有着至高无尚的威望。 当然,程世杰并不知道黄龙心中的心思。 如果程世杰知道,只会淡淡一笑,如果黄龙能给东江军弄来两三千万亩的可开垦荒地,弄来六七十万石粮食,还有七八百万两银子,黄龙的威望也会有这么高。 只不过,程世杰的今天,包括宁海军的一切,有着不可复制的偶然性。如果不是因为程世杰在剿灭土匪的时候,意外剿灭了戳号“镇三山”的张怀仁,也不会得罪莱阳张氏这个庞然大物。 如果程世杰不得罪这个庞然大物,也不会被抓起来。程世杰如果不被张士刚抓起来,宁海军士兵也不会发动登州兵变,以一支成军时间一个多月的新军,发动兵变,进攻拥有两万余名精锐军队防守的军事重镇登州城,关键是,不费吹灰之力还成功了。 宁海军就夺取了孙元化养活登州军、登州水师以及登莱新军的十数万两银子,还有二三十万石粮食。宁海军更是一举包围,被洗劫了莱阳张氏数代人经营的财富和粮食,这才拥有了初步开发辽南的资本。 更为关键的是,孔有德之乱中,宁海军意外击毙了孔有德的过命兄弟,击溃了孔有德的战斗意志,这才可以轻松平定孔有德之乱,更让人意外的是,孔有德为了给辽东百姓求一条活路,将所劫掠的士绅大户钱财,全部送给了程世杰。 这一切的一切,就算是百般算计,也不可能算计这么精准,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都会功亏一篑。 当然,程世杰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黄龙不可能复制这样的成功,任何人都不可能复制这样的成功,哪怕让程世杰再来一回,他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黄龙找程世杰过来,其实也是因为没有办法。 原本以来,程世杰召集东江军两万四千余名精锐,是防备建奴袭击辽南,在盖州卫城以北,有石城堡和铁山堡这两座关隘。 宁海军全力防守铁山堡,而东江军防守西面的石城堡,当然,程世杰对石城堡还有些不太放心,但是石城堡却靠近西部的辽东湾海域,一旦石城堡出现危机,宁海军的海军大口径舰炮,可以针对石城堡附近进行炮击。 可问题是,计划有误。 虽然建奴吃了一个闷亏,损失上千人马,但是皇太极却没有出兵报复,这是因为皇太极考虑到,宁海军即使能够轻松击败镶白旗的三千人马的进攻,那就说明拥有一定的实力,部队派得少了没用,多了,可后勤支撑不起。 在这种情况下,东江军调到辽南而来的两万六千人马,其中两千民夫,都没有打仗,而是享受着宁海军的福利,进行训练。 这下分散在各岛上的东江军士兵不愿意干了,如果是在石城堡跟建奴血拼,东江军调在辽南的部队吃得再好,穿得再暖,没有人有意见,因为这些待遇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可是,在没有战斗的情况下,他们相当于吃白食,东江军内部的各个游击、参将纷纷向黄龙这个总兵请示,他们也要到辽南,接受宁海军的训练,严肃军纪,争取将来更好的配合程大帅作战。 东江军虽然在毛文东时代不喜欢哗变,可是自从毛文龙死后,东江军跟关宁军学得入木三分,动不动就哗变,动不动就兵变。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无奈之下,只好前来向程世杰救援。在得知程世杰不在金州卫城宁海军总兵府的时候,黄龙则带着一众东江军将领,直接找到了骆山镇。 正听到程世杰说了没钱可以去抢,黄龙感觉机会来了。 来到宁海军总兵府的前厅,黄龙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对于宁海军的伙食,东江军将士就没有不喜欢的,因为宁海军的伙食不仅好,而且油水还非常足。 宁海军不同于大明的其他军队,宁海军是每天都会训练,将士们的体能消耗非常巨大,为了保证宁海军将士的营养跟得上,程世杰也煞费苦心。 在明末不像后世,拥有大量的养殖厂,像什么养猪厂、养鸡场,任何一个城市,想吃猪羊、羊肉、牛肉,都基本上可以敞开供应。 可问题是,明末的粮食产量少,粮食连人都不够吃,更何况是那些猪、羊之类的家禽家畜? 就算是有银子,也无法采购到足够两万余宁海军士兵,以及两千六千余名东江军士兵吃的肉。 甚至连后世最常见,最便宜的鸡肉,也无法保证供应,无奈之下,程世杰只好拿着银子在江南大量采购。 虽然山东更近,可问题是,程世杰在山东的大量采购,已经引起了山东物价的疯涨,登州的粮食超过每石八钱银子,而江南上好的大米,运到辽南,还不到七钱银子。 事实上,明朝农民贫困的主要原因跟商人垄断市场有着极大的关系,比如说农民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一亩地不到两石粮食,可粮商在从农民手中收粮的时候,拼命压价,特别是江南的上好大米,能够每石卖到四钱银子的都是非常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米价在每石三钱五分或者三钱银子之间。 按照《明实录》记载,正统四年巡抚大同宣府右佥都御使卢睿奏章写到山西每年送折的的粮银是十万两,每银一两准粮四石,宣府米价翻腾,但也不过是每银一两准粮二石五斗。 浙江人王轸也在自己的着作《五伦书》中说“浙西米价极廉。”《见闻杂记》记载:万历十六年饥荒严重,一石米价格上涨到了六钱,而茅元仪《掌记》中写道:“时米价不过七钱银!” 而茅元仪是在崇祯四年,孙承宗下台之后,他才被褫夺官职,返回江西老家,可以推断,这个时米不过七钱银,应该是更靠后。(作者推测)陕西地区有碑文记载“稻米粟米每斗二两三钱”,这样价格就是非常离谱了,也充分证明了陕西地区的灾情严重。 程世杰从江南前前后后,采购了麦子三十万石,到金州港的价格是每石五钱六分,米,四十五万石,到港价六钱八分。 为了给辽南百姓过年吃上饺子,大量的磨坊磨了很多面粉,可麦子磨过之后,就剩下麦麸了,这就是麦子的外皮,当然也能吃,就是难以下咽。程世杰则是让人将这些麦麸用来养猪。 现在宁海军的养殖厂,已经圈养了六千多头生猪,这些猪大的一百多斤,小的八九十斤,最大的也是二三百斤。当然,养殖厂的小猪像几十斤的猪苗,是绝对不能杀猪的。 程世杰指着前厅大堂上的大盆道:“今天,本帅请诸位吃杀猪菜!” 黄龙看着大盆里的杀猪菜,菜的上面漂了一层油,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程帅,这怎么好意思……这是不是太……破费了……” “没事了,到明年这个时候,本帅可以保证,辽南百姓,家家户户都能够吃上肉!” 程世杰坐下来:“猪是我们宁海军自己圈养的,花不了几个钱,诸位不用客气,敞开肚皮吃!” 黄龙望着东江军将领道:“还不谢过程帅,程帅生财有道,有的是钱,吃不穷他!” 众东江军将领纷纷落坐,大笑道:“多谢程帅慷慨!” 这一顿杀猪菜,在后世只算是平民菜,在明末,哪怕在场最次也是正四品,正五品的将领,可是他们却难得吃上一口猪肉。 东江军将领一个个都撑得肚皮滚圆,直打肥嗝。 倒是没有喝酒,吃过饭,众人的目光落在程世杰身上。 黄龙在众麾下的将领的怂恿下,望着程世杰道:“程帅现在有了发财了门路,千万莫要忘了黄某!” 现实就是这么无奈,虽然程世杰接收了很多辽东百姓,这样以来,大大减少了东江军的后勤压力,可减少不代表没有。 事实上,东江军的很多军属还有东江军士兵本身,他们同样无法解决粮食问题,就像想学着程世杰垦荒,可是东江军沿海诸岛,很多都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无人小岛,有的甚至连淡水都没有,种地更是无稽之谈。 能够种地的地方,已经开垦的差不多了。 指望朝廷的话,他们只能活活饿死,黄龙也想让东江军的将士吃饱穿暖,可问题是,实力在不允许。 “发财的门路!” 程世杰沉吟道:“那只能等开春以后了,咱们可以联手,在海边晒盐,把江浙盐商把持的盐价打下来!” “眼下呢?” 黄龙苦笑道:“不瞒住程帅,现在东江军已经揭不开锅了,一些将士非常不满,他们快要造反了,不知,程帅能不能……” 黄龙倒是想让程世杰在辽南的地盘,划给东江军一部分,可问题是,黄龙还是要脸的,他实在不好意思向程世杰开口。 无论他与程世杰的私交多好,程世杰可以管东江军两千六千人马吃上几个月的饱饭,但是涉及了田地,就算程世杰同意,宁海军的将领也不同意。 程世杰只是节制东江军,而不是掌握着东江军的总兵官大印,如果程世杰愿意,东江军的总兵官印,黄龙可以双手捧着送给程世杰。 虽然黄龙只说了一半,对于东江军面临的困境,程世杰也是门清。 让程世杰分给东江军地盘,这绝对不是可能的,除非是东江军将士把他们的家眷送到辽南,接受宁海军的改编,宁海军把他们当成屯田军户,程世杰会分给他们荒地开垦,也会给他们提供种子、耕具。 可问题是,这样以来,这些东江军将士的家眷,就成了宁海军的自己人,他们只是披着东江军的皮而已。 “眼下难办!” “程帅,无论多难,我们东江军上下绝对忘不了程帅的大恩!” “不用客气!” 程世杰想了想道:“当年,朝鲜为了避免毛帅把建奴引至朝鲜境内,割让皮岛与毛帅驻扎,若是……” 程世杰走到朝鲜半岛的舆图上,一拳砸在耽罗岛位置上:“黄帅何不借耽罗岛屯田养兵?” “借耽罗岛?” 黄龙的眼睛陡然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只怕朝鲜不肯!” “不肯啊,这多简单!” “简单?” “若是倭寇袭击朝鲜,以朝鲜的军力,又能力抗拒倭寇吗?” “可是倭寇……” 黄龙也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了程世杰的意思。 没有倭寇,其实也简单,真真假假,作为真正的明朝人,黄龙知道的倭寇,与后世历史的记载并不一样。 《明世宗实录》记载“动以倭寇为名,其实真倭无几”。与此同时,由于日本海盗“轻生敢斗”,明朝官员闻风丧胆,所以大明的海盗以倭寇为号,“特挟以为号而已,而其实皆中州之人也。”明朝中期的倭寇头目都是明人,例如王直、徐海、叶亲满、毛海峰、彭老等。 到了后期,正遇到日本幕府闭关锁国,特别是关西之战后期,萨摩潘战败,大量日本浪人和落迫武人投降了郑芝龙。 真假倭寇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明目。 随着程世杰在东江军将领面前打开一扇窗,这些东江军将士的脑袋开始活络开来,东江军军中虽然没有倭寇,但是想要找到倭寇实在是太容易了。 “多谢程帅!” 黄龙兴奋的笑道:“黄某知道该如何做了!” “如此甚好,需要什么帮忙尽管直言!” 黄龙吃过晚饭,连夜返回旅顺,准备东江军的垦荒大计,此时的东江军战争机器开始启动,为了帮助东江军完成借东风之计,程世杰非常大方的向东江军提供六千石粮食,以及从孟先汉手中缴获的十七艘破海盗船。 这些海盗船原本计划劈了当柴烧,现在也不过是废物利用。 …… 宁海军总兵府的仆从开始贴春联,开始布置大红灯笼,准备过春节了,可是程世杰依旧是一个劳碌命。 位于金州港码头上,一排排大型运输船正在卸货,这是来自江南的采购的大米和麦子,还有一些饴糖等物资。 码头上的工人将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装在大车上,装满大车的粮食和其他物资则运向金州卫城。 程世杰最终的目标没有达到,他原计划可以给辽南百姓人均分发五十斤一袋的面粉,粮食虽然买过来了,可是磨坊的工作效率太低,只能退而求次,给每名辽南百姓分发二十斤面粉,这个福利是全民皆有,哪怕是八十岁的老翁,或者刚刚出生的婴儿,都算。 普通百姓是二十斤面粉,宁海军将士和军属、烈属,则是每个人四十斤,大米是普通百姓人均五斗,也是按人头分。 但是宁海军的士兵和其家属、烈属,则是每人一石。在分发过年福利的时候,程世杰却气炸了。 现在宁海军在辽南并没有设立官府,而朝廷也没有委派官吏,程世杰为了方便管理,将十个屯田百户所合编在一起,分别在金州卫城和盖州卫城境内设立马桥镇、孤山镇、骆山镇、桐沟镇、沙河镇、李家镇、董家镇等四十三个镇。 以各镇的实际人头,按定制分发过年福利,可问题是,尽管担心会出现问题,可问题还是出现了。 以马士林为首的四十三个镇的镇长,站在程世杰面前,被训得像孙子一样。 “瞅瞅,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 程世杰将一叠名册甩在地上:“让你们把镇的人数、姓名,年龄、性别、籍贯等给本帅报上来,你们只需要把表格分给军户们让他们填上姓名、年龄、性别以及籍贯,很难吗?多大点事啊,伱们弄了整整半个月星期,还是给本帅弄得乱七八糟的,怎么让你们做点事比本帅自己去做还难?” 众镇长,按照他们自己的理解,他们应该是千户大人,所谓的镇,其实就是原来的千户所。 马士林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帅,他们……他们都不识字啊……” 此时的马士林委屈的想哭,他自认为自己挺有能力,也认为自己可以当好一名县令,可问题是,程世杰交给他的任务,他完成得非常糟糕。 “不识字,那还当个屁的镇长!” 程世杰指着众镇长道:“本帅还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本帅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要给我学会写字和算数,不要求你有多高的水平,至少不能连个表格都不会填!” 这些统计表格,这都是程世杰在后世找印刷社印刷好的,然后搬到了明末,足足三天时间这才把这些表格般到明末。 像这样分发实物,最容易出现问题。 程世杰现在也是头疼万分,大家上过学,知道要从一字不识,学到可以正常读书写文章,至少需要三四年的时间,可问题是程世杰没有这个时间。 更何况,连一个非常简单的户籍统计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 直接放羊? 有读者就在书评区评论,作者傻逼,不知道搬运技术书籍…… 可问题是,搬运过来给谁看?能不能看懂?别说没有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明朝人,拥有初中学历的读者,给你们冶金工程的专业书籍,有几个人可以看懂? 程世杰并没有放过这些镇长们,开始一阵猛批。 “还有那个谁!刘三!” 被程世杰点到名字的刘三,脑袋几乎垂到自己的膝盖。 “你可是从最早跟本帅的,本帅做的事,你一点都没有学到?让你当镇长,你把镇长搞得乱七八糟,折腾了这么久,连个卫生都没搞好,一个好好的马桥镇,让你搞成了大茅厕……” 程世杰的手指几乎点到了刘三的脑门上:“更过分的是,商贾在马桥镇做生意,你居然不让他们交税!” “大帅,那些商贾太难缠了,他们就是不愿意交税,我就差跟他们跪下了!” “那是你无能!” 程世杰的声音抬高八度道:“你是镇长,一镇之长,在马桥镇你最大,你怎么不会利用本帅赋予你的权力?谁敢不交税,封店抓人,饿他们三天,看看交不交!还有,你们所有人都一样,在咱们辽南做生意的人,必须交税。” 程世杰对于大明的商人没有一丝好感,在商人的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卖的,而且他们宁愿花几万两银子行贿,却不愿意交几千两银子的税。在商人的逻辑中,交税是最无能的表现。 有税收不上来,这也是大明亡国的根源。 马士林张了张嘴:“国朝优待……” 这话马士林没有说下去,因为大明朝优待士、绅、官、吏,却从来不优待商人,在内地,几乎所有的大商贾背后都站着无数权贵,他们自然可以不交税。 “大帅,卑职好话说尽,他们就是不交税!” “那就找几个混混去砸他们的店子,再派几个人趁他们不注意,溜进去点几家店子,看他们交不交税!” 众镇长们冷汗都流出来了:“大帅,这……这样做可是违法的!” 程世杰的眼露凶光,他犀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什么是法?在辽南本帅的话就是法。” ps:写出来了,这一章就六千字,明天继续! 第112章 徐阁老欲联姻程世杰 第113章 徐阁老欲联姻程世杰 第112章 商人的嗅觉其实是非常敏锐的,早在程世杰带领宁海军横渡辽南的时候,原本在宁海城做生意的商人,也跟着程世杰抵达了辽南。 虽然说,现在的辽南还是商业的荒漠,可问题是,商业都明白一件事,只要有人,就会有需求,只要有需求,那就有生意可以做。 宁海军在迁徙的时候,虽然人口并没有现在这么多,但是加上宁海军的俘虏,也有五六万人。这五六万人可是一个中等县城的规模。 大明两京十三省一百八十八个府共计一百四百二十七个县,平均每个县城的人口超过十万人,但事实上,像人口稠密的河南、山东、北直隶一个县城,人口可能不止二十万人,人口稀疏的西南,西北,东北一带,一个县的人口可能会少于三万人。 现在的宁海军控制的金州和盖州,由于盖州比较靠近建奴控制的区域,以军事防御为主,宁海军现在的屯田百户所共计五百多个,每天都会增加新的屯田百户所,也就意味着,现在的辽南,人口已经膨胀到上县规模。 除了程世杰自己的控制的各种工厂以外,还有不少商人私营的工厂,特别是金州将近一半的磨坊、超过三分之一的皮毛加工厂,还有一部分小型纺织厂,都是跟着程世杰渡海而来的商人自己筹办的。 特别是金州城,已经卖掉的商业用地,超过三十万两银子,在金州城,程世杰的眼皮子底子,倒是没有人敢跟程世杰玩心眼。 至少跟着程世杰打过交道的人,都非常清楚,程世杰是一个讲规矩的人,只要按照他的规矩行事,按照他的规定标准缴纳税收,就没有人过来找他们的麻烦,商贾就可以安安份份做生意。 可是,那些镇上的商贾,其实都是小商人,毕竟程世杰在金州城规模的商业和工业用地,最便宜的也需要一千五百两银子,只有没有本钱在金州买地建店铺的商人,才会跑到各个镇上做生意。 程世杰道:“本帅准备在各镇堡、金州、盖州城组建城市管理执法大队,简称城管,这个城管执行大队,隶属……” 程世杰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一切按照军事化管理辽南,还没有政府机构,采取军管倒是可以方便,效率更高。 可问题是,将来容易造成军政混乱。城市管理工作虽然管的事情琐碎,事情也不大,可与普通百姓息息相关,在后世程世杰也是普通的小市民。 小市民真不怕什么大老虎,大贪官,也不是什么江洋大盗,这些人虽然可恨该杀,但他们距离小市民的生活实在太远了,彼此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除了报纸和新闻,彼此间几乎就不会有任何的接触,自然也就谈不上多么强烈的憎恶。 真正让小市民小百姓感觉害怕和憎恨的,其实就是小官小吏,地痞流氓、村匪恶霸。这些人没有多大的后台背景,也未必会造成多大的危害,但他们对老百姓造成的伤害,才是最痛苦,最直接的!而且这些人的数量很多,多得数不胜数。 最近网上沸沸扬扬传播着浙江温州平阳杀人案,可事实上早在六年之前,2017年,作者老家发生过同样类似的案件,犯罪嫌疑人卢某持刀致3人当场死亡,4人受伤,其中2名重伤者抢救无效死亡……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一个城市要想管理得干净卫生,整齐漂亮,离不开城管,可城管在执行过程中,如果执法不当最容易引起民愤,造成政府公信力流失。 新成立的城管,管理受三重管辖,接受陈国栋的监军道署管理执法情况,受杨芸娘的财务署管辖账目,接受新组建的民政署指挥。 虽然无法从制度上杜绝出现问题,现在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出现问题,再解决问题。 民政署也是程世杰决定成立的民政管理机构,虽然程世杰把辽南的农民变成了屯田军,接受军务署管理,可问题是还有太多的工厂,特别是民生工厂,不方便接受军务署管理,像生产碗筷、被褥、衣服、纺织厂、农具厂、家具厂等等。 军政分离,这是肯定要做的事情,早做比晚做要好。就像大宋开国时期,宋太祖也意识到开封作为一个国都有着太多的局限性,首先这里不像洛阳有外八关可以防守,黄河虽然是一道天险,可问题是,中游、下游可以渡河的地方太多,他曾提议迁都,只不过受到大宋既得利益团体的抵制,特别是当时的开封府尹赵光义的为首的抵制,此事不得不无疾而终。 谁吃到自己嘴里的肉,肯定不会吐出来。 城管大队,下辖城管中队,城管小队,每个镇设立一个城管小队,队长一人,十一名成员,四个相邻的镇,合为一个中队,设立城管中队长一人,副队长一人。 城管中队长与哨长平级,同时城管大队下辖十一个中队,全大队共计五百五十人,以程世杰的养子程石担任城管大队长,城管大队不装备铠甲,也不装备刀枪,与中原各县的三班衙役一样,装备铁尺五柄,水火棍五根,队长和副队长配狗腿刀。 为了区别宁海军和军法队,宁海军的城管制服为蓝色短衫,戴着衙役的红黑帽,当然,由于辽南天气冷,帽子和制服都分为两种,冬季为棉服,与制式军装一样,分别是棉袄、棉裤、棉鞋和棉大衣,加上红黑暖帽,夏季则是单衣。 农业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农业生产出了问题,整个国家都会出大问题,“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现在明朝北方天灾不断,农业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想不动荡都不行了,而动荡不安就意味着战乱,战乱就意味着血流成河! 国运延绵近三百年的大明王朝,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不能让老百姓吃上饱饭的政权无一例外,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推翻,这是铁律。 民政署的成立,暂时眼下程世杰也没有像样的人才,马士林、秦伯诚、吕从龙、孙本举也不敢信任,这个民政署的参政,只能让程世杰自己来兼任。 崇祯四年的大年三十,按照后世的规定,该放假了。 事实上,辽南的宁海军和屯田军以及工厂的工人,都已经放假了,没有放假的只有程世杰的四名赞画,还有四十三名镇长以及各个工厂的厂长、大商人,共计三百余人。 “拜见大帅!” “诸位,免礼!” 程世杰望着下面坐着的各镇长、厂长以及商人道:“这外面,本帅是宁海军总兵,节制东江军,征虏大将军,你们称程某为大帅,没有问题,但是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咱们辽南的民政署,也是咱们辽南的官府,你们应该称呼程某为参政!” “是,拜见参政!” 当然,这个参政是程世杰自封的,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当。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诸位虽然接到了邀请,前来这里开会,恐怕还对于辽南民政署这个政府机构缺乏了解,那么,程某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民政署,带着民政,也就意味着,除了军务之外的所有事情,都归民政署管理,人口、户籍、税收、商业、经济管理,监督管理,社会管理、安抚百姓和民众!” 程世杰不解释还好,这样解释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晕了。 程世杰解释的民政署的职能是后世市政府的职能管理,但问题是,明朝的官府管理实在太粗疏了。 程世杰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大明朝的政府架构组建简单,一个县只有县令、县丞、主薄、县尉几个人管理一个几十万人的大县城。 而且朱元璋为了避免官员扰民,严令官员不能下乡,这样以来,就形成了县令出不了县城,国家政策最多可以执行到县一级,那么问题来了,谁在替朝廷管理县以下的乡、图、里? 就是士绅。 让老猫管理咸鱼,不被吃光才怪。 就像后世,因为口罩原因,学生上网课,让学生拿着手机上网课,不说百分之一百,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学生,成绩出现明显的下滑,都在玩手机。 在后世,很多人总结明朝灭亡的原因,说是明朝灭亡是吏治腐败?论腐败,谁能比得过我大清?有的人说小冰河时期,其实,明朝北方根本就不是产粮重地,湖广熟,天下足。 在大明朝粮食一直都可以满足大部分人食用,虽然受小冰河天气影响,可问题是,湖广和江南影响有限,问题是明朝的官府失去了执行能力而已。也有人说是农民反叛……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却是政治上的粗疏。 到了明末,被大明朝廷养废的士绅阶层,发现朝廷执政能力在下降,开始作妖了,他们迎接满清铁骑入关,以为换个主子就会好过一些。事实上,等满清入关以后,他们才发现,朱明朝对他们太仁慈了。 可惜的是,朱明灭亡了。 清朝的税赋比明朝更重,只不过人被杀得差不多了,人均拥有的土地多了,勉强可以活下去,即使是所谓的康乾盛世,有记载的农民起义也有五百多起。我大清最擅长的就是自我粉饰,在盛世的背后,则是赤地千里,累累白骨。 程世杰知道大明的病根,他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从根源上来解决这个问题。 程世杰看到下面的众人反应,也知道他们没的听懂,那就换一个让他们可以听懂的方式,潜移默化,慢慢培养自己的官员队伍,像学习。 “本帅,本参政向大家说一下,咱们明年,也就是崇祯五年的计划,首先是屯垦方面,宁海军现编制的屯田百户所,共计五百五十九个,比昨天又增加了六个,将来到开春,至少会有六百个甚至七百个屯田百户,本参政给各屯田百户规划的垦荒用地是三万亩,当然,三万亩只是目标,能完成三分之一就不算了,也就意味着,明年在辽南我们至少可以屯田一百五十万亩以上,有望突破两百万,甚至是三百万亩!” 程世杰笑了笑道:“虽然新垦的新田,由于土质较贫瘠,粮食产量不会高,但是,每亩地产出一石粮食,应该不难,本参政,已经准备了可以种植七十万亩的麦种,四十万亩的豆种,还有二十八万亩的玉米种,土豆和红薯也超过十万亩,你们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张怀泽举起手道:“报告!” “讲!” 张怀泽起身道:“这就意味着,咱们宁海军的粮食可以基本上自给自足……” 坐在较后面的位置上,顾士章怯怯举起手:“报告!” “顾士章,伱来说!” “是!” 顾士章起身道:“意味着明年要发大财了,顾某现在已经建了十九座磨坊,看样子,需要再招人,招扩建……” “没错!” 程世杰接着道:“还有一个问题,土豆和红薯,这种新型农作物,不易储存,如果想要储存,只能先把土豆或红薯,直接加工成粉,就像面粉一样,如果是制成粉,放在干燥的环境中,储存两年都没有问题。” 顾士章和众商人眼睛越来越亮。 “报告!” 顾士章起身道:“程帅,我们没有加工红薯粉和土豆粉的技术!” “你们没有,本参政有!” 程世杰将早已印刷好的几张纸,装在牛皮信封里。他扬了扬道:“谁买……” 顾士章第一个举手道:“顾某买,愿意出五万两银子……六万两银子!” 财大气粗的顾士章,倒是让一众商人望而却步。 没有办法,财大,可以做的事情就多。 程世杰摇摇头道:“这个技术不值那么多钱,一千两银子,就一千两银子!” 几十个信封,马上就被哄抢而空。 程世杰接着道:“你们买到技术的商号,给本参政记住,谁要是敢偷税漏税,等着倾家荡产吧,本参政丑话先说到前头,偷税一两银子,课以十倍的处罚,超百一百两银子,课以一百倍的处罚,超过一万两银子的税,抄家,灭族。不要以为,自己的家族不在辽南,本参政就拿你们没有办法,你们可以试试,本帅的兵,能不能去你们当地抄家!” 有几名跟张怀泽相熟的人,马上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张怀泽摇摇头苦笑。 在莱阳跺一脚,莱阳就会地震的莱阳张氏,面对宁海军的大军,根本毫无反抗能力。 程世杰接着道:“给大家通报第二件事,本参政,计划明年开始,修建一条从旅顺到盖州的官道,这条官道采取硬面设计,全长五百里,可以单向并行两辆马车,也就是双向四车道。” 众商贾内心狂喜,辽南现在可没有糯米,烧制石灰的窑场也很少,也就意味着,他们又有机会发财了。 “第三件事,本参政,这段时间派出的三十九支矿山勘探队,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他们发现铁矿五处,过完年,冰雪融化,铁矿就会立即开采……” “好……” 有了新的铁矿,也就意味着他们就可以像从前一样,使用上便宜的钢铁。 “第四件事,咱们这里距离建奴不远,如果想要里通建奴做生意,你们必须向民政署报备。” 程世杰道:“经过审批之后,才允许做生意,如果不报备就私自做生意,按通敌叛国罪处置,抄家……灭族。本参政不是嗜血好杀之人,不会诛尔等九族,也不会砍下你们的脑袋,但是你们要被劳动改造!” 这场会议,从大年三十上午,一直开到崇祯五年的正月一,这些参加会议的成员,却没有人瞌睡,饿了就吃点东西,渴了喝点水,就连上厕所方便,都是一路小跑。 因为这场会议上,讲的内容都关系着大家所有人的利益。 程世杰从垦荒、粮食生产加工、工矿工厂的建设,税收、各镇需要承担的任务,以及应该获得的权力等等,涉及了交通出行,安全生产、吃喝拉撒等方方面面。 程世杰规定,将来在每个镇,设立一座镇小学,专门免费培养镇里的孩子读书,学满四年,参加中考,考上了可以进入金州书院读书。 “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阵阵清脆的鞭炮声中,崇祯五年如期而至,程世杰也宣布散会,与此同时,参加会议的人也纷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明末的过年气氛,远比后世更加隆重。特别是在这个物资比较匮乏的时代,程世杰至少完成了他的任务,给各家各户发放二十斤白面,还有五斗粮食。 虽然肉不能满足供应,但是,每户还是可以分到六两羊肉,半斤猪肉,能够吃上白菜猪肉和羊肉馅的饺子,对于这些百姓来说,这是意外之喜。 冯三娘这个假程夫人,更是给辽南所有女性送去了温暖,每个人发了三尺红绸,三尺布做条裤子太短,衣服也有点小,至于怎么用,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现在的程世杰家底有些薄,只能将就,来年,程世杰暗暗发誓,到时候,一定要让家家户户吃上肉。 …… 登州府登州城,登莱巡抚衙门后院。 虽然孙元化并没有像辽南一样,召开政务工作会议,可事实上他这个年过得也是无比艰难。 作为登莱巡抚,西汉党得力干将,除了党魁徐光启之下的第二人。 事实上,此时的孙元化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 按照历史上的情况,他因为孔有德之乱,该被问罪,几乎被弹劾成了筛子,可是因为程世杰横渡辽南,收复金州和盖州,论功,程世杰没有升官,却阴差阳错把徐光启送进了内阁。 他比历史上提前六个月进入内阁,成为大明内阁次辅,西汉党也因此获益,不少西洋传教士找上门,请求前往辽南传教。 孙元化不敢隐瞒徐光启,将登州兵变的隐情告诉了徐光启,并且表明,程世杰跟他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程世杰是他孙元化门下第一大将。 扯淡。 有把自己顶头上司,一省巡抚关在杂物房三天挨冻的门下大将吗? 并没有。 在大年三十,孙元化收到了老师徐光启的亲笔书信,在信中徐光启劝孙元化要捐弃前嫌,以大局为重。 看到这里,孙元化也想哭。 他倒是息了报复程世杰的心思,不息不行啊,程世杰在担任宁海军守备的时候,麾下的将兵突袭二百余里,冲进登州城把他抓起来,现在程世杰的实力比以前强大了差不多十倍还多,特别是东江军黄龙,一点骨气都没有。 程世杰用了此许钱财,就把黄龙收买了,东江军一半以上的精锐部队,现在程世杰那里受训,这是把兵送给程世杰整编啊。 孙元化现在手底下小猫两三只,拿什么去报复程世杰? 几千建奴被程世杰打得狼狈而逃,吃了大亏的建奴也不敢报复程世杰,这说明建奴也怂了…… 这让孙元化怎么办? 捐弃前嫌,他倒是想呢,问题是,关键不在他,而是要看程世杰同不同意。 最让孙元化头疼的是他的老师徐光启,徐光启的心太急了,他已经给麾下另外一个学生陈子龙去信,让他带着整备好的《农政全书》书稿,以及徐光启在上海教导的一百余名学生,前往辽南,负责辽南农业实验。 徐光启的全身学识,分别教给了孙元化和陈子龙,孙元化学的是工业科技技术和军事技术,而陈子龙学的则是农业技术,以及新农作物的良种培育技术。 让陈子龙前往辽南,那岂不是送羊入口? 其次,徐光启还非常关切程世杰的单身问题,这其实是崇祯皇帝的自己行脑补,现如今程世杰三十五岁了,过完年就三十六岁了,他还单身。 这就像是汉朝的冠军侯霍去病,立下宏愿:“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在崇祯皇帝的眼中,程世杰在凤凰山守御千户所被建奴攻破,举家殉国,独自一人逃亡,以程世杰的能力和长相,哪怕他是一个穷光蛋,也有很多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这一点崇祯皇帝其实没有猜错,程世杰的身高是他极大的优势,女人喜欢强壮的男人,因为强壮的男人会带给她们安全感。 程世杰十几年没有再婚,这说明是他不愿意。 在偶然的机会,崇祯皇帝与周皇后说起了程世杰的婚事,让周皇后在宗室内给程世杰物色一个。 皇宫里就没有秘密,哪怕是崇祯皇帝跟周皇后夫妻二人之间说的悄悄话,很快就传到了外朝,作为内阁次辅徐光启很快就接到了这个消息。 徐光启就像孙元化提出,最好与程世杰抢在周皇后前面着手,与程世杰联姻。 孙元化非常清楚徐光启,徐光启在受洗礼的时候,他只有一孙叫徐骥,而且体质孱弱,所以亲友们都曾劝他按传统习俗多娶偏房以多得子嗣,这样的选择在当时的士大夫群体之中极为普遍。 徐光启曾向为他授洗的罗如望神父提及此事,罗如望回答:“有子无子,咸出于天主之命。况已有子,则后来繁盛,亦未可知。” 徐光启沉思良久之后起身道:“嗣可以无,但天主诫命不可犯也。” 闻听此言,罗如望欣然拱手称道:“先生能顺从主命,则天主亦必允尔,将见先生子孙绳绳也。” 后来徐光启的儿子徐骥,身体越来越强健,先后生了五个儿子,分别是长子徐尔觉,次子徐尔爵,三子徐尔斗、四子徐尔默,五子徐尔路,以及四个女儿。 孙元化与徐光启不仅仅是师生关系,还有姻亲关系,徐光启的三孙徐尔斗,其妻王氏,则是孙元化的养女,虽然这个养女不是孙元化亲生的,但是却是其妻王氏的娘家侄女。孙元化的大舅哥王自泉早亡,留下一子一女,都是依靠孙元化之妻王氏抚养成人。 徐光启没有女儿,但是他有孙女,徐骥的四女(真名没有查到,教名玛尔第纳)年方十五,还未成亲。 孙元化异常头疼,望着亲信幕僚道:“大成,让你调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冯三娘以程世杰之妻的身份前往辽南,在辽南引起了轰动,这也让孙元化得到了消息,可是孙元化作为程世杰的上司,在最初接触程世杰的履历时,根本就没有妻子这一项。 至于传闻什么夫妻不和,向氏大族之类,这话骗骗老百姓可以,在孙元化这个层次,压根不相信,如果向氏真是大族出身,程世杰落了难,向家让向氏回娘家,口水就会把向氏淹死。 这是礼教的力量,向氏举族也是社死,而且比后世更加严重,向氏子弟如果有官职,全部会被革职,这可是犯了众怒。 徐大成沉吟道:“学生派出了十一人前往江西,目前还没消息。” 孙元化沉吟道:“若是本宪前往辽南,程世杰会不会……对本宪不利?” 徐大成摇摇头,坚决地道:“应该不会,程世杰现如今只是无根浮萍,朝中没有后台,有毛文龙前车之鉴,他肯定不会赴毛文龙的后尘!” 孙元化也没有底气,但是这一趟,他必须走。 他若是选择不冒险,那就会让陈子龙这个师弟冒险,关键是老师信里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态度,着实有些暧昧啊! 第113章 我们死他们可以活 第114章 我们死他们可以活 第113章 徐光启虽然在信告诉孙元化,让孙元化想办法,与程世杰捐弃前嫌,使其与西法党同进共退。 他虽然只字未提联姻之事,却又关切程世杰的单身问题,这就非常说明问题了。 西法党现如今其实也是小猫两三只,除了徐光启这个党魁之外,其次就是孙元化这个得力干将,再次则是工部主事陈所闻之子陈子龙。 可问题是,陈子龙才二十五岁,比程世杰小十岁,他倒是有一个女儿叫陈欣,不过才六岁,就算是二十五岁的陈子龙想当程世杰的岳父,那也没有这么大的女儿。 至于孙元化,他倒是有三个儿子,长子孙和鼎、次子孙和斗、三子孙和京,其中幼子孙和京未婚,但是问题是,他可没有女儿了。 徐光启已经派了陈子龙前往辽东,这是因为徐光启感觉明朝受寒冷的小冰河天气影响,他想培育出可以耐干旱,耐寒冷的新型农作物,想要实现这个愿望,辽南则是最好的实验地。 首先,辽南拥有大量的土地,哪怕是后世的大连市,依旧拥有着两千零五十二万亩耕地,其中还有五十万亩左右的水田。 其次是,辽南的气候相对上海而言,更寒冷,雨水量较少,这里的气候与北方大部分地区更为相似。 最后,这里没有民田,只有军屯。因为民田会考虑自身的利益,不会轻意接受新鲜农作物,担心一旦欠收,就会损失惨重,而程世杰的军屯,可是当作实验田,只要程世杰愿意,他想种什么农作物,屯田军户就会种植什么农作物。 这也是徐光启最看中辽南的地方。 西法党和徐光启本人,在北方的影响力非常有限,西法党的影响力,主要集中在两广和江南,而江南受小冰河影响较小,徐光启这个农业专家,在北方居然找不到试验田。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次徐光启让陈子龙带着一百多名西法党的农业专家北上,一旦程世杰翻脸不认人,不仅仅是陈子龙羊入虎口,而是整个西法党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孙元化不得不冒险。 “大成,你准备一下,本宪择日出海,前往金州!” “抚台大人,学生以为……” “什么?” “学生以为,抚台大人最好先给程大帅写一封信,探探他的口风!” 孙元化点点头:“如此甚好!” …… “崇祯五年,公元1632年,六月初六日,黄河于孟津决口,军民商户死伤无数。百姓转徙,到处乞食,无路可走,乃聚而造反。” 在辽南虽然冬天下了几场雪,但是雪量并不算太大,积雪也没有超过三十公分。 在程世杰看来,崇祯五年的辽南弄不好会发生旱灾,这要命的小冰河气候,真的能将靠天吃饭的农民给活活逼疯。 黄河孟津渡决口,这个多灾多难的河南,又要饥馑遍地,哀鸿遍野了。程世杰看到了崇祯五年的大事件,现在历史被他搞得面目全非了,原本把整个山东搞得天覆地翻的孔有德之乱,已经消弭于无形。 历史会不会上原本的时空一样上演,程世杰也不知道,至少他知道一点,虽然他提前干掉了孔有德,后世的百科上和历史书上,并没有发生变化。 程世杰意识到,自己来到的明末,应该不是历史上的明末,而是一个平行的时空,也就是说他这个异世蝴蝶如何搞,不会影响到后世。 这一点他就放心,他还真害怕会产出时空乱流,把后世的历史搞得一团糟糕。 过完年,就是元宵节。 元宵节过后,辽南已经进行了紧张的春耕准备阶段。 然而问题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程世杰想要好好的春耕,但是人家建奴不愿意。虽然皇太极没有出兵报复宁海军的意思,可是作为多尔衮三兄弟之中的十五阿哥,建奴名将,天之骄子的正白旗旗主多铎。(注在皇太极死后,与其兄多尔衮换旗,变成镶白旗主) 阿济格兵败辽南的消息,传到沈阳。阿济格成为了满八旗的笑柄,这件事让多铎引以为耻,由于作为多尔衮三兄弟的老小,皇太极有意纵容之下,在多铎的心中,胖老八并不像阿济格感觉的那样可怕,在多铎心中,胖老八皇太极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者,只要他能打胜仗,无论有没有他的命令,都不会有问题。 当然,这是因为皇太极有意偏袒的结果,给了多铎错觉。皇太极对阿济格太严厉,严厉中带着苛刻。就像崇祯元年,多铎大婚。阿济格作为一母三兄弟的老大,给弟弟多铎举行婚礼,这算什么错误? 皇太极以阿济格擅自举行多铎的婚礼,而将阿济格除爵,年少无知的多铎反而认为,这是皇太极给他面子,重视他。 事实上,努尔哈赤死之前,有个明确的指示:阿济格是镶黄旗旗主,多铎是正黄旗旗主,将来自己死后,自己统帅的亲军全给多铎,但将另赐一旗给多尔衮。在皇太极成为汗王之后,将两黄旗与两白旗互换,多铎则成为了正白旗的旗主,这个时候,多铎仍然是八旗实力较强的旗主。 多铎不仅仅是正白旗的旗主,还继承了努尔哈赤亲军二十个牛录,正白旗旗主多铎共有四十五个牛录。别的旗都是一名甲喇额真下辖五个牛录,即,五乘以三百,共计一千五百人。 但是正白旗的甲喇额真则下辖九个牛录,人数是九乘以三百,共计两千七百人,全旗共有一万三千五百人马。正白旗比镶白旗多了将近一半的人马。 崇祯五年,天聪六年,崇祯五年正月十一,正白旗内部召开了一场高级别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员包括正白旗的五名甲喇额真以及四十五名牛录额真。 建奴此时还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负责侦察情报的正白旗第一参领第一牛录额真达布音向众牛录额真和甲喇额真汇报。 “……去年腊月十六前后,明蛮子的东江军抵达石城堡,但并没有在石城堡驻扎,而是在背靠石城堡,沿着山道布防,探子曾经试图接近其营地,却未能成功,该营寨防卫远比关宁军要严密,可以断定是东江家的军队无疑。据在东江军潜伏的线人禀报,率军的似乎并不是黄龙本人,而是前东江军总兵毛文龙的养子毛承禄,毛承禄没有那么多兵,目前还不得而知……” “东江军此次出兵的兵力,似乎在两万到三万人之间,大多为步兵,马匹不多,虽然如此,但,这支东江军装备较好,拥有大量强弩,苏萨率领十四人抵近侦察,却被对方发觉,弩箭覆盖,苏萨所部十四人,仅苏萨重伤幸免,因而没能抵近观察,故此确切数目不详,只能根据其营盘规模大致估算,从把守营盘的哨兵手中兵器身上甲胄来看,装具颇为精良,其程度优于关宁诸城堡守军。” “这股东江军抵达石城堡后,昼夜不停修缮城关整顿防务,他们沿线平推,筑雪墙,挖壕沟、设箭塔,冰墙坚固,奴才判断……冰雪融化之前,东江军占据地利优势……” 多铎咳嗽一声道:“东江军不就是一支叫花子军队吗?” “应该是得到了宁海军总兵程世杰的支援!” 多铎麾下的汉人幕僚诸微言想了想道:“这个宁海军程世杰,大约在十月下旬,发动了登州城兵变,是这场兵变的主谋,曾经一度占据登州城,挟持了登莱巡抚孙元化,并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据称登州州百姓对此人颇为称颂,宁海军还驻军之地不在登州城内,而在宁海州境内的原登州卫左千户所,后被更名宁海城,具体兵力数目不详,战力不祥,装具不祥……” 听着这话,多铎的脸色冷了下来。 他娘的,兵力不详,战力不详,装具不详,不等于什么都没说? 褚微言看着多铎脸色变了,急忙解释道:“主子,这个程世杰原本籍籍无名,只是一个区区的千户,像他这样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故尔……没有关于此人的情报……” 达音布接着道:“宁海军防守在铁山堡的军队,与石城堡的东江军一样,也未据城而守,而是沿北城外驻营,观其营盘判断,人马应该在上万。” 正白旗巴图鲁与镶黄旗巴图鲁鳌拜齐名的悍将那哈木鲁出声道:“明军分兵两处守关,当发兵南下试探一番虚实……” 叶赫虎儿哈当即反对道:“不妥,而今春季,正值牛马交配生产季节,可抽调兵力不多,若发大兵,则马匹损失必多,兵少无用,反易为其所趁。” 多铎当即站起挥手道:“此事还用商议么?辽南之战势在必行,十二哥在辽南折了面子,本贝勒手握重兵,却装聋作哑,这会让其他六个旗如何看待我们三兄弟?” 在多铎眼中,他打这一仗不在乎缴获多少财物,不在乎杀伤多少明军,俘虏多少奴隶,目的只有一个,替他的十二哥找回场子。 为了积蓄力量打这一仗,多铎不顾正白旗旗中牲畜繁育,也不顾众人反对,硬是集结正白旗的五个甲喇额真,四十五个牛录,但是并没有满编南下,而是每个牛录出兵一百五十人,其中甲士一百,战奴五十。 正白旗旗丁出动四千五百骑,合一千二百五十名战奴,以及隶书正白旗的炮灰汉军,共计一万两千余人马,浩浩荡荡南下。 这个消息,马上就汇报到皇太极这里。 皇太极仅仅点了点头:“知道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皇太极这可是玩政治斗争的天花板级玩家,年少的多铎被他三两下一挑拨,这就开始火冒山丈,忘乎所以了。 虽然说皇太极现在有借刀杀人之嫌,可问题是多铎麾下有二十个牛录的精锐,都是努尔哈赤的护军,这些精锐只遵从努尔哈赤的遗令,效忠多铎,六千人马,他抢不过来,也不能为他所用。 对于一个帝王,一个枭雄而言,不能为他所用的人,就是不忠,哪怕出身爱新觉罗家族,也一样照杀不误。 …… 与此同时,过完崇祯五年的元宵节,程世杰手底下又多了将近二百个屯田百户所,这让程世杰有些难办了。 他真没有想到的是,现在不仅仅是辽东百姓渡海抵达辽南投奔他,甚至是连山东、天津、以及河南归德府的百姓前来投奔他。 这件事要说起来,还是宋献策的锅。 这货为了给程世杰扬名,采取利用他在跑江湖混社会时结下来的人脉,在程世杰抵达辽南之前,就开始为程世杰造势。 那个时候,宁海军只有六十三个屯田百户所,加上宁海军不到两万人马,想要在辽南立足,别说建奴,就算是东江军,动点歪心思,程世杰也难以应付。 宋献策先后找了一百多名江湖术士,以哄骗一户迁徙辽南一两银子的价格,让这些江湖术士造势,散布谣言。 起初,造势的效果并不好,可是当程世杰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向辽东移民分发宅基地,分配垦荒的田地,以及规则,甚至包括提供种子,耕具,最关键的是,在辽南干活,成年男子有每天一斗粮食的工酬,妇女有七斗或八斗粮食的工酬谢,而且税收只有每亩三斗,这个消息,让原本观望状态的辽东幸存百姓,甚至是东江军将士的家眷,以及宁海军原本不想去的百姓,纷纷动员前往辽南。 从正月初三开始,抵达辽南的百姓就突破千人,接着每天都会增加,虽然程世杰现在还有粮食,可问题是,而且工厂的建设和开工的人手暂时饱和,距离春耕还有六七十天,如果让这些百姓吃闲饭,那些参加工作的百姓和移民肯定不乐意,会闹意见。 凭什么他们可以白吃白喝,我们需要干活?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临时调整部署,择流民中的青壮,编为工程百户,直到正月二十三日,新编青壮百户共计二百零九个,这两百零九个百户,每个百户分发大车二十辆,大锤五十柄、铁锨五十只,一路北上。 程世杰让宁海军以及东江军分别自铁山堡和石城堡北上,伺机占领复州和海州,这两百多个工程百户,则是一路前进,一路维修沿途的道路,废弃的城堡,将未来可能与建奴决战地方北移。 将战火推离盖州和金州,也可以避免引起屯田百姓的恐慌。 崇祯五年元月二十九日,复州城北八十里的冰峪沟。 这里是后世的大连市庄河市境内,相传,唐朝薛仁贵东征时,曾在这里安营扎寨。唐太宗李世民到此抚军,见这里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便赐名“兵御”,后来就传成了冰峪。 声音虽然相同,意思完全不同了。 这里的军事战略地位非常重要,由于此地多山区,由北向南只有两条路,一则经过复州卫东部的秀岩城以及复州卫东北部的凤凰城,这里分别是辽中前往辽南的四条通道之二。 凤凰城就是复州卫凤凰山守御千户所,也是程世杰现在名义上的老家。 程世杰的胆子非常大,他就是利用皇太极无暇顾及辽南的时候,一步一步占领地盘,如果堵上秀岩城和凤凰城,建奴就算出兵,也只能止步于此。 如果可以在复州境内把防线稳住,程世杰就可以着手开发盖州。 八十个工程百户所,共计将近八千人,随后抵达把秀岩城和凤凰城,对这两个废弃的城堡进行紧急修缮,同时疏通这一段将近四百里的失修官道。 东江军则兵进海州,占领辽河平原中南部,其目的,和宁海军的战略目的一样,就是为了把将来交战的地点推到辽河平原。 这些刚刚抵达辽南的辽东百姓,在行进的途口,需要几十个人一组,拖动着巨大的石碾子,将年久失修的道路压实,压平,并且将沿途废弃的堡垒重新修复,将已经被淤泥和腐败的沟渠重新疏通。 两百多个工程百户所,一路前进,一路施工,直到崇祯五年的二月二十四日,沿着凤凰城、秀岩城、石桥堡、松林堡、下马堡、石门堡、兴海城、甘谷城、古城堡、望台镇、海州城共计十二座城堡连城一线。 这些城堡基本上经过简单的修缮,具备了初步的防御功能,随着抢占的地盘越来越多,宁海军兵力也更加分散。 程世杰现在辽南的战略布局,其实就是孙承宗的那一套,一路依托险要地形修筑堡垒,缓缓推进,每推进到一地,便像根钢钉那样牢牢的钉在那里,等到将那里经营成坚不可催的堡垒要塞了,再继续向前推进。 说白了,程世杰就是欺负建奴攻坚能力差,建奴攻克广宁、铁岭、沈阳诸城,都是靠奸细打下来的,要是奸细被清理掉了,他们就只能碰得头破血流了。 孙承宗把准了建奴的脉,采用了这种结硬寨打呆仗的办法,以堡垒群一点点的挤压建奴的生存空间,迫使建奴主动过来攻打坚固的堡垒。 以建奴在历次攻坚战中的糟糕表现,就算能打下来,也得死一大堆人,建奴才多少人口?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消耗?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虽然说宁海军不像其他明军一样,其他明军都让建奴给打掉了胆子,早就丧失了跟建奴野战的勇气,不管怎么训练,给多少饷银都没用。 让他们守城还行,出城野战?信不信他们先把你给绑了?孙承宗没有办法,只能用这个笨法子了。 程世杰其实并不想学习孙承宗,如果他有几万骑兵,那肯定跟建奴死磕到底,不死不休,可问题是,宁海军的骑兵虽然有两千余人,三打一的情况下,勉强保持不败,二对一,居然干不过建奴,这是经过实际检验的。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也没有其他选择。 虽然说宁海军的步兵已经具备了硬刚建奴骑兵的实力,可问题是,步兵面对骑兵的时候,永远处于劣势。 建奴只要看到宁海军的迅雷铳火力密集,他们还会往上冲吗? 答案是肯定的,除非建奴的脑子被门夹了,或者是被驴踢了,他们才会顶着枪林弹雨冲锋。 在宁海军的骑兵没有形成对建奴的压制性优势下,程世杰只能采取这种办法,以堡垒战术步步进逼,将主动权从建奴手里抢回来,最好能迫使建奴来打一场他们最不擅长的攻坚战。 这样以来,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宁海军的兵力严重不足了。 “扩军!” 沈明遇指着舆图上标准的海州卫和复州卫沿线十二座新修缮的城堡道:“这一线十二个城堡必须驻军,哪怕每个城堡驻一个司二百六十人,这也需要十二个司,三千一百二十人。” 宁海军全军已经超过两万人马,而且全部都是战兵,可问题是,这其中水师部队占了超过三分之一的名额,还有两千余骑兵,以及程世杰的侍卫局六个司一万两千人马。 事实上宁海军步兵的战兵人数仅仅左右两个都司,一万两千六百余人。若是再抽调三千一百二十人,全军野战兵力仅剩八千人马。 虽然说八千人马不少了,可问题是建奴有八个旗,任何一个旗都超过七千五百人马,一旦打起来,宁海军的胜算不高。 更何况,金州城的大本营,以及盖州城、海州城、复州城,肯定也要留守部队,这样再分兵的情况下,宁海军的兵力还真不够用。 直到现在,程世杰也意识到宁海军出了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不大。 宁海军是一支以战斗为主的野战军团,以前的时候,宁海军不需要防守大本营宁海城,因为没有哪个土匪不开眼,学秦五,主动进攻宁海军。 可建奴不一样,建奴并不怕宁海军,中宫直进,直捣黄龙,这也是建奴用兵的习惯性手法。 别说金州、盖州这样的腹心地带,只要给建奴机会,他们连北京城也敢打。 “扩军,必须扩军!” 张裕也想扩军,毕竟程世杰侍卫局,一千二百人是从右都司抽调的,而右都司本来就比左都司人数少,现在更少。 周延栋冷笑道:“你们说得倒是轻松,知道去年十二月份咱们花了多少银子吗?足足八万多两银子,咱们宁海军的底子薄,屯田军还没有一文钱的收入,全是开支,又要垦荒又要兴水利,州府的用度也越来越紧了!” 争论了好一会儿,众宁海军将领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着程世杰:“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扩军势在必行,至于军费开支问题……” 程世杰郑重的道:“咱们宁海军的规矩,没钱的时候,就去抢一票!” “可现在建奴也穷……” 程世杰淡淡一笑:“这个,其实不是问题,咱们宁海军今年至少可以开垦三百万亩田地,哪怕一亩地收三斗税粮,也有三十万石,再从百姓手中购买一些,粮食问题就可以自给自足,只需要一个前提,咱们要把建奴挡在凤凰城、秀岩城、石桥堡、松林堡一线,建奴不能南下,辽南就是咱们的后花园。本帅的意见是,扩军,但是也有一个问题,新军要想形成战斗力,最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建奴应该不会给我们时间……” “那大帅的意思……” “本帅计划成立宁海军守备都司指挥使司,也就是咱们宁海军步兵部队的第三个都司,伱们也太看不起建奴了,一个镇堡放一个司,你们这是瞧不起建奴啊!” 程世杰一边思考,一边斟酌着词语道:“本帅的计划是,宁海军分成野战和守备两个体系,野战体系暂时编制不变,守备军体系,每座城堡驻防一个整编局,两个司加直属部队,共计七百五十人,设守备把总一人。新编守备都司,下辖十五个局!” 众将领一阵欣喜。 这样以来,宁海军就扩军一万一千两百人。 程世杰接着道:“另外就是右都司,右都司不满编,现在一并办了,再招募两千五百人,让左右都司编制一样,全都司六千八百人!” 说到这里,程世杰看向旁边的宋献策。 随着程世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宋献策很快就明白了程世杰的意思。 东江军在辽南的两万六千余人,程世杰这是准备薅羊毛了。 他已经养了东江军这支军队两个多月,虽然程世杰有节制东江军的权力,但是不给这些东江军名义,宁海军将士不拿他们当自己人,而东江军也认为自己不是自己人。 现在轮到宋献策出马,私下里给东江军将领交流一下,只要脑袋不傻,这些东江军士兵会自己选择自己的去路。 在后世,还有一个说法,叫“自由公投”。 …… 望台镇,地处海州的山麓与平原的过渡地带,地形轮廓呈一阔叶形。地势为东高西低阶梯状。地形有低山、丘陵、平原。 此时的望台镇,两千余名东江军士兵正在沿着山谷修建防御工事,这些东江军士兵工作热情非常高,很多人因为两个多月的饱餐,身上多了几斤肉。 他们将一块一块的石头烧热,然后冷水浇上去,石头就会受到热胀冷缩的原理,发生崩裂,形成一块块的石料,石料会被送到窑厂,烧制成石灰,然后作为建筑材料,混合成三合土,夯实成城墙。 负责驻守望台镇的东江军参将则是尚可义。 “呜呜……” 吃饭的号角声响起,这些干活的东江军士兵,急忙收起手中的工具,开始排队,先到炊事兵准备好的木盆前洗手,当然这里面是热水,一个队分到一盆。 洗好手的东江军士兵迅速集结,列队,然后拿着饭盒,一个接一个上前领饭。 东江军的伙食与宁海军的一样,没有杂粮,没有陈粮,都是白面馒头或者包子,也有米饭,当然,区别是这个时期的馒头并不是白如凝脂,而是带着青黑色,这是纯天然没有添加剂也没有加入漂白剂,更健康。 每个士兵的口味不同,但是肉食是所有人的最爱,几乎超过八成的士兵喜欢吃羊肉馅的包子,这些羊肉,都是来自谢景林的收获。 他带着商队,带着盐巴、茶叶、铁锅、煤球炉等物资,抵达丹东附近,与那里的建奴交易,这个冬天建奴有不少羊、牛、马冻死,谢宗泽就以极低廉的价格把这些冻死的羊肉,以略贵于羊皮的价格买下来。 羊皮可以制成皮衣,皮靴,羊肉和牛肉则成了东江军或宁海军士兵嘴里的肉,当然现在天气寒冷,也不用担心这些肉会变质,在辽东可是拥有纯天然的冰箱。 爱吃包子的领包子,爱吃馒头的领馒头,爱吃米饭的领米饭,管够。他们在地上铺了一张张很大的桑皮油纸,十二个人一队坐在一块,萝卜、咸鱼和羊肉炖白菜放在中间,人都到齐之后,开始狼吞虎咽。 “唉,兄弟听说了吗?程大帅要招兵了!” “招兵?” “嗯,宁海军那边待遇可比咱们东江军好!” 有些东江军士兵指着面前的饭菜道:“比这还好,能好到哪里去?地主老财也不过这种伙食吧?” “咱们跟宁海军吃的一样,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他们有军饷,普通士兵每个月有一两二钱银子,队长一两三钱,哨长一两五钱,百总更多……” “咱们……” “军饷只是小头,大头是他们的赏赐,太高了!” “有多高……” “斩首建奴一颗首级,五十两银子!” 有很多东江军士兵不以为然。因为他们知道建奴的首级不好砍,而且砍了首级,也没有他们的功劳。 “宁海军不一样,他们砍一颗建奴的首级,可以赏五十两银子,或者五十亩地!” “什么!” “五十亩地?” 这些东江军坐不住了。 “还有,人家宁海军伤了给治,还有三两、五两、十两银子的汤药费!” “就算是命薄,在战场上死了,还给二十两丧葬费,家人可以分一百亩地,这才是最大的区别!” “再说了,程大帅给其他将领不一样,他是一口吐沫一颗钉,说赏赐就赏赐,不带掺假的,我跟你说啊,我一个表兄,运气好在山东的时候,就跟了程大帅当兵,你猜猜现在怎么样?” “怎么样?” “他现在名下已经有一千多亩地了!” “吹牛吧,就算建奴一颗首级五十两银子,多少颗首级能赏一千多亩地吗?需要二十多颗,你表兄是吕布?还是赵子龙?” “我表哥是宁海军的炮兵,他的炮打得准,一炮就干掉二十多个……” 尚可义与普通士兵不一样,他拥有独立的帐篷,也不用亲自干活,虽然同样是肉包子,普通士兵吃的肉包子,运气能见到一丁点肉丝,而尚可义的肉包子,那就是真正的肉包子,一口下去,全是羊肉,连白菜都没有,只有一些葱花点缀。 喝了满满一大盆羊肉汤,干掉四个大肉包子,这个时候,尚可义感觉有些不对劲,外面的士兵每一次吃饭,那场面都像是几千头猪在疯狂进食,现在怎么安静了? 作为东江军的老兵,尚可义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士兵哗变了? 他急忙抄起放在旁边的腰刀,这是程世杰送给东江军的百炼钢刀,仿制的陌刀样式,尚可义身材高大,可以挥舞动这种重兵刃。 他一身铠甲也不是凡品,这可是建奴白甲兵的重铠甲,基本上可以无视刀劈,箭射,除非是受到锤子、斧头之类的钝器攻击,否则,这种重甲的防御能力相当哇塞。 尚可义提着陌刀来到帐外,只见帐外密密麻麻跪在无数名东江军士兵,这些士兵就这么沉默的跪着。 尚可义不解的问道:“你们做什么?” “尚将军,您行行好,带着兄弟们走一条活路吧!” “对啊,尚将军,你就带着我们投程大帅吧!” “尚将军,程大帅是辽东人,不跟着程大帅,咱们跟着黄帅,不是胳膊往外拐吗?” “尚将军……” 尚可义面对这种情况,倒也不慌不忙,毕竟他经历过多次东江军士兵哗变,他在人群中搜索着,只要把领头的军官找出来砍了,事情就会平息。 尚可义望着身边的把总:“杜辉,是你挑的头?” 杜辉起身:“是我……” “尚某自认对你不薄……” “将军三次救过我的命!” 杜辉流着眼泪道:“尚将军,咱们是邻居,你也知道,我们杜家满门四十七口,现如今只剩我,一个被打成傻子的弟弟,一个瘸腿的老娘,我这条命死不足惜,可是老娘谁养,我儿子才五岁,只要咱们投了程大帅,将来兄弟死了,程大帅会帮助兄弟养活老娘和儿子,他们还可以活下去,我们老杜家也不至于断了香火,兄弟们求的不多,求求尚将军……” ps:本来打算昨天晚上更新这一章,没有写完睡着了,最近一直在硬撑着,只好更新九千字,下面还有一章。 第114章 建奴主动千里送人头 第115章 建奴主动千里送人头 第114章 明朝初年,有老朱同志这么一个狠人在,官场也有腐败,剥皮充草依旧没有办法杜绝吏治腐败,整体来说,洪武朝还算不错。 老朱同志是一个苦出身,知道普通百姓的苦难,所以在制定大明国策的时候,确实是体恤民情。就以为国阵亡的士兵来说,如果军官阵亡,其嫡长子可以继承职位,如果儿子年幼,可以发给全额工资一直到成年继承职位。如果没有嫡长子,则嫡长孙,次嫡长孙。 如果是士兵阵亡,无人承袭职位,则给三年全额军饷,随后减半。如果有子弟承袭士兵位置,则只给丧葬费。 如果病故,无人继承位置,则给父母、妻子终身半份军饷。如果士兵阵亡,给予妻子三年全额军饷,也就是三十六石大米,随后终身,月给三至六斗粮食。 可以说,明初的明军士兵,是不用担心身后事的问题,他们如果阵亡,朝廷会照顾他们的家人。 可问题是,再好经碰歪和尚,也会念歪了。 大明军队战斗力直线下降,就是因为万历朝鲜战争。这场战争,虽然以大明胜利告终,可是这两场战役中,明军伤亡约三万人马(也有资料说是五万人马)并且损失大量的物资、钱粮。 万历朝在朝鲜战争之后,财政已经出现了危机,为此聪明的大臣节省了抚恤阵亡士兵的标准,按照《经略复国要编》记载,明军入朝第一阶段,即日军败出平壤、开城、汉城三京为止),明军一共阵亡1241名官兵。 从恤金发放量可见明细: 阵亡将官九员,既都指挥使(正四品武官)二员,每员银十两。 千总二员(正六品)每员银八两(内杨虎路远,加银二两) 把总二员,(从六品)每员六两 百总三员(正七品)每员五两 军丁一千二百三十二名,每名银三两 战死士兵的抚恤金是三两银子,最高级的指挥也只是十两银子,即使以当时的物价来看,这标准算高吗? 其实真不高,只相当于士兵两至三个月的军饷而已,到了崇祯朝这个赏赐标准则更低,孙承宗挂帅,组织明军恢复四城,驱逐建奴,叙恢复四城功,孙承宗加太傅,荫一子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赉银五十两、大红蟒衣一袭。 张凤翼时任兵部尚书,总督蓟、辽、保定军务,加太子少保,荫一子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赉银四十两、大红飞鱼一袭。 许如兰右佥都御史、巡抚顺天,加升一级。赉银二十两、紵丝一表里。 吴阿衡、张学周、董羽宸各加一级,京堂推用,赉银十五两。 丘禾嘉、刘可训已经优升,仍各赉银二十两、紵丝二表里。 张春加京卿衔,遇巡抚缺推用,赉银二十两。王楫加升二级,赉银五十两。周梦尹已升佥事,仍加一级,赉银十五两。 屈宜扬候升时加一级,赉银十两。祖大寿加少傅,以提督体统行事,荫一子锦衣卫指挥同知世袭,赉银五十两、飞鱼一袭。 在崇祯朝确实是财政困难,朝廷拿不出钱了,对于正一品的孙承宗赏银最高才五十两,实在是拿不出手了,在那个时候,随便一个官员,一顿饭,或者一场花酒,有可能就是数百两银子,甚至几千两银子。 到了普通士兵这里,基本上能落一斗粮,算是顶头上司有良心了,没有办法,朝廷拿不出钱,可士兵也是人,他们也有家有口,如果战死了,失去的家中顶梁柱,一家老小有可能也会死。 在这种情况下,明军逃亡,望风而逃,他们心中也有一大把的委屈。 “求求尚将军!” “求求尚将军,开恩!” “求求尚将军!” 望着满地跪着的手足兄弟,尚可义岂能不难受,可问题是,作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哪怕名义上他们东江军受程世杰指挥,可接受指挥,与投靠程世杰是两回事。 尚可义愿意跟着黄龙,那是因为他服黄龙的人品,并不是黄龙给他多大的官当,给他多少利益。 军人大都是直性子,如果对脾气,命都可以给你,如果不对脾气,千金也难以收买。 现在的尚可义非常为难,眼看着尚可义无动于衷,杜辉起身道:“尚将军,得罪了!” 尚可义没有挥刀斩向杜辉,而是放下了手中的陌刀。 …… 另外一边,毛承禄麾下大营也同样发动了东江军士兵哗变,事实上,别看毛承禄是毛文龙的养子,他的威望还真不高,哗变的东江军士兵趁着夜色,将毛承禄从床上揪出来,用牛皮绳一捆,绑成粽子。 当毛承禄被捆成粽子的时候,他这才知道自己的部曲,想要直接投靠程世杰。 毛承禄气得破口大骂:“贼恁娘的,老子也想投程大帅!” 在东江军别说士兵没有军饷,就连毛承禄这样的高级将领其实也没有军饷,没有军饷就没有军饷吧,反正旅顺有钱也没有地方花,关键是,他还吃不饱。 作为东江军的副总兵,他一年之中要时常饿肚子,这谁他娘的能够受得了。 “对不住了,毛大将军,兄弟借你的头用一用!” 毛文龙曾经的家丁兵统领,现皮岛参将,女真族胡二奇,挥刀斩毛承禄。 在胡二奇本姓纳喇氏,属于海西女真四部之一的辉发王姓,他本辉发部最后一任首领拜音达里的四儿子,他身为女真人,却对建奴有着毁家灭族之仇。 早在天启元年,毛文龙率领一百九十七名勇士,奇袭东江堡,正式打响攻击建奴第一枪,胡二奇,既扈尔奇就率领辉发部两千余人投靠毛文龙,东江军可以在建奴后方屡次奇袭建奴,皆全身而退,就是因为他的功劳。 毛承禄的脑袋掉在了地上,直到死,毛承禄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也就是所谓的死不瞑目。 项作临部哗变。 樊化龙部变化。 张大禄动作快,他率领哗变。 李惟鸾部哗变, 何永盛、杜进财部哗变。 …… 在东江军八大将军两万六千余士兵集体哗变的时候,程世杰的宁海军总兵府前线指挥部,已经前移到了复州城。 复州城坐落在今辽南瓦房店市西北复州镇,由于复州卫城是一座以青石垒成的城池,建建奴虽然两次破坏,却没有毁掉复州卫城,虽然城墙被扒掉一部分,可是依旧有一丈六七尺的高度,城墙地基完好。 修建起来,倒也非常方便。 仅仅半个月,复州卫城已经修到了三丈高,大量城内的房屋,也修茸一新。 就在这个时候,程世杰接到了孙元化的信,信上洋洋洒洒写了七八百字,前面全部都是没有营养的屁话,最后两句才是重点。 孙元化准备来巡视辽南。 程世杰望着孙元化的信,望着身边的宋献策,以及经陈国栋举荐的林续宗,林续宗原本是莱阳张氏的西席先生,在陈国栋带领宁海军士兵包围莱阳张氏老宅的时候,主动投靠了新东家。 程世杰经过调查,知道了林续宗其实是一个擅长阿谀奉承的人,也擅长察言观色,人品不堪,但是程世杰没有选择,只能先用着,以后再说。 “宋先生,你看看这个!” 宋献策接过信,认真的阅读起来。 等宋献策看完信,又交给了林续宗。 现在程世杰身边用了林续宗、马士林以宋献策等人,宋献策倒是没有表现出来不满,也没有与林续宗、马士林等人发动明争暗斗。 这让程世杰有些奇怪。 “宋先生,以为如何?” 宋献策苦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本帅想来也是!” 程世杰淡淡的道:“伯起(林续宗的字!” “学生在!” “麻烦伱,替本帅给孙抚台大人写封回信!” “不知大帅的意思……” “就说辽南有建奴的游骑出没,本帅没有能力保证孙抚台大人的安全,等本帅将辽南建奴肃清,才邀请他前来辽南!” 宋献策笑道:“主公,这个理由是不是……” “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认!” 程世杰将孙元化的信,扔在面前的火盆中,随着火焰点燃,这封信变得了灰烬。 程世杰望着宋献策道:“今年的天气也实在反常,已经进入二月,按照天气也该转暖了,怎么还越来越冷!” 宋献策:“倒春寒而已,影响不了春耕!” “不,跟着本帅来到复州海州的百姓越来越多,本帅担心他们,还有咱们宁海军的兄弟们,一定尽力保证有充足的粮草和衣物供应。” 宋献策笑道:“此事应该不难,就算大雪封山,咱们这半月在复州、海州以及诸镇,储备了,四万五千余石粮食,倒春寒一般也就几天了不起十几天时间,影响有限!” “有备无患,多准备点物资是好事,就算运来用不完,咱们运回来,又能消耗多少?” 程世杰道:“沈明遇,你们左都司要加派斥候,本帅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建奴的反应有些反常!” “大帅放心,左都司已经派出八百余名斥候,包括现如今赵文才的骑兵,都在北面!” “这样最好!” 程世杰返回自己的马车房车里,看了看温度计,只见上面显示,气温零下十七度,现在还是下午两点,一天之中气温最高的时段。如果按这个情况,夜里温度恐怕要超过零下二十八九度,甚至有可能会低到零下三十度。 将马车房车车的煤炭火炉风门调开最大,程世杰用小煤炉烧着热水,拿起马车上的电台道:“我是洞洞幺,收到请讲!” “洞洞两收到!” “洞洞叁收到!” “洞洞肆收到!” “洞洞伍收到!” “洞洞陆收到!” “洞洞拐收到!” …… 程世杰道:“现在洞洞幺命令,因天气寒冷,各部加工戒备,各外哨执勤时间减半,各部炊事兵准备好姜汤和热水,药物,做好防寒抗冻准备!” “收到,重复……” 就在程世杰准备放在电台对讲机的时候,突然传来紧急的声音:“洞洞幺,洞洞六汇报,紧急情况下,我部发现大股东江军士兵异常调动,看他们的行进方向,应该是复州城,请求是否阻击!” “暂时不用,去问问他们的来意!” “是!” 时间不长,程世杰接到了汇报,原来东江军尚可义部向程世杰投诚,请程世杰接受整编。 程世杰松了口气,这事程世杰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毕竟,他们是东江军,是黄龙黄帅的部下,他不能趁人之危。 可问题是,这些东江军士兵执意向投靠程世杰。 程世杰让这些投靠他的东江军士兵,稍安勿躁,并且命令宁海军士兵好热饭热水,好好招待东江军的兄弟们。 同时,程世杰赶紧让人通知黄龙,希望黄龙尽管处理好东江军的内部事务,最好不要引起两军的误会,程世杰招兵,也只会在新来的移民青壮中挑选…… …… 耽罗岛,大静县,县城。 在辽南此时还是千里冰封,寒气犹如刀锋一般无情地切割着天地万物,天地一片苍茫,仿佛看不到一丝生机。可是远在一千五百余里之南的耽罗岛却一片翠绿,气候温暖。 大静县位于后世济州岛的摩瑟浦中央市场的北部,大静县历史档案馆(现代建筑)的南部,说是一座县城,事实上只是一座面积稍大一点的宅子。 别说乔家大院或王家大院这样的民间豪宅,甚至这座县城还不如谢宗泽家族的谢氏老宅占地面积大,谢氏老宅还拥有一百多亩的占地面积,但是这个大静县城才八十九亩。 此时的耽罗岛的海面上,出现一支舰队,这支舰队就是黄龙率领的东江军水师,尽管东江军水师投降孙元化一百多艘,剩下的部队,仅仅只有七八十艘老旧破炮舰,当然加上了程世杰支援的宁海军水师,勉强突破了一百艘。 在东江军水师身后,则跟着二十多艘小矮子的倭寇战舰,也可以说是小渔船。位于黄龙的旗舰上,一名赤着双脚,腰间佩着两把长刀的日本武士,挺起胸膛。 只是他的身材勉强只有一米六出头,就算踮起脚尖,也比黄龙这个至少一米七五的大汉矮半头,比起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尚可喜,那就更低了。 这支倭寇其实是德川幕府内战败退下来的武士。 第二代德川幕府将军德川秀忠,因为紫衣事件与春日局事件,使后水尾天皇大为不满,愤而退位。在德川秀忠的扶持下,德川秀忠的外孙女继位为明正天皇,而明正天皇对德川幕府言听计从。德川幕府实际上掌握着国家的统治大权。毫不夸张地说,德川幕府的权势达到了极限。 德川秀忠在崇祯四年阳历三月十五骤然离世,德川家族内部展开了嗣位之争,德川秀忠的次子德川家光因为长兄长松丸早夭嗣位,而不服他的三子德川忠长被德川家光圈禁起来,德川忠长的亲信武士和大名,则是流放或杀戮。 出身于上野国的上衫重信,效力德川忠长,结果他被迫流放,上衫重信准备效仿前辈充当倭寇洗劫大明,结果心急之下,不小心洗劫了郑芝龙的信旗船。 郑芝龙成了南洋最大的海王,向所有过往南洋或日本方向的商船收保护费,一艘船按照货物价值收几十、几百,甚至几千上万两银子的保护费。郑氏收了保护费,就会给这艘一面郑芝龙的龙虎旗,所有海盗不准劫掠这种带着龙虎旗的商船。 可是,上衫重信不是职业海盗,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第一次出手,成功劫持了五艘商货,大发一笔横财。这事被江南豪商告到了郑芝龙那里。郑芝龙也非常生气,打狗还要看主人,明明知道自己保的船,还敢抢,真不给自己面子。 一番调查,很快就查到了是上衫重信干的,郑芝龙的兄弟郑芝虎亲自出马,带着六十多艘乌尾船袭击上衫重信盘踞的海盗,德川家光也趁机收拾上野国的上衫家族,拥有一千两百多名武士,大小也算是日本一方大名的上衫重信,在德川幕府和郑芝龙联手打击之下,一千两百余名手底,八百多人被扔在海里喂了鲨鱼。 也幸亏上衫重信命大,他逃了出来,南洋不敢呆,日本沿海不敢留,只要向大明辽东方向准备重操旧业。 结果,上衫重信出门没看黄历,又碰上了黄龙准备借着倭寇的名义洗劫耽罗岛。 一场不期而遇的遭遇战,上衫重信被尚可喜麾下的东江军水师生擒活捉了。 这对黄龙来说,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他需要倭寇的名义,原本准备以东江军士兵假扮倭寇,可没曾想真正的倭寇来了。 黄龙表明了身份,上衫重信立即就跪了下来。 现在的小矮子还不是后世的小矮子,没有他们对大明还是存在着天然的畏惧,毕竟万历朝鲜战争,大明一巴掌下去,把刚刚有野心的小日子打回了原形,德川幕府甚至开始了闭关锁国。 “黄帅,请您放心,只要将的舰队可以护送我们登陆,不必再投入后续部队,光凭我麾下这二百名悍勇的武士便足以将他们斩尽杀绝!” 上衫重信被郑芝龙一顿胖揍,终于明白过来,他自己混不下去,必须抱一条粗大腿,而东江军总兵官黄龙,在上衫重信的眼中,已经是他可以接触到了最大人物。 为此,上衫重信决定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在新主子面前露一把脸。 尚可喜冷笑道:“上衫君艺高人胆大,麾下武士也过身经百战,战力强悍,还是不要轻敌。” 上衫重信傲然一笑:“尚将军,这不是轻敌,这是自信!” 作为上衫家族的嫡子,上衫重信的明话说得非常顺溜,只是偶尔带着江南的吴侬软语口单。 上衫重信非常清楚,在很多混不下去的日本武士都投靠了郑芝龙,他们随着郑芝龙南征北战,也混得风声水起。甚至摩萨潘的武士宫本,在郑芝龙麾下享受万石俸禄,地位堪比日本藩国的国主。 随着东江军水师舰队靠近耽罗岛的大静港口,二话没有,直接亮起大炮。 “轰轰轰轰轰轰……” 虽然说东江军的水师船老炮旧,而且都是小炮居多,但是问题是,事情就害怕对比,与小日子相比,东江军水师的舰队轰击,简直就是雷霆万钧,天崩地裂。 谁让他们没有什么见识呢,欧罗巴淘汰的火绳枪,卖给大明,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居然被小日子称为“国崩”(不是作者君杜撰啊)。 东江军水师上百门六磅炮同时喷出大团火焰,黑压压的硝烟飓风似的四下扩散,海面跟刮起了黑色风暴似的,圆滚滚的铅球从炮膛内高速飞出,汇成一阵灼热的冰雹狠狠砸向大静县港口要塞。 实心的炮弹炸起大团大团火光,直崩得石屑乱飞,杀伤力如何姑且不提,光是那场面就够吓人了。 握紧兵器准备肉搏的小日子武士气大振,挥舞着武士刀放声狂呼,日本武士那张精瘦精瘦的脸扭典起来发出阵阵狂笑。 “杀给给……” 小日子武士冲向港口,冲向码头,一番砍杀,十几名耽罗守军被乱刀砍死,当守军发现是倭寇进攻的时候,朝鲜守军调头就跑。 如果不是打着赤脚的小日子武士被地上的石子或破烂的甲叶片、兵刃扎伤了脚,上衫重信麾下两百余人就可以以零伤亡的方式占领大静县。 只不过守军虽然跑了,大静县城的百姓却跑不掉,小日子武士非常残忍,明明可以一刀砍死对方,非要用十几刀,甚至几百刀。 崇祯五年二月十二日,倭寇进攻大静县,经过一番“激烈”的交战,大静县被屠戮一空,接着就是旌义县,济州牧率领幸存的三百二十一人逃到了朝鲜半岛,到处宣扬数千倭寇袭击济州岛,济州岛沦陷…… 此时的朝鲜可不像后世的紧抱美国爸爸大腿的韩棒,不过一点倒是非常相似,凡事解决不了,就高喊:“爸爸救我……” 朝鲜国王李倧接着这个战报,也只能向大明朝廷求援,当然,黄龙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伸手抓了一把泥土,感叹道:“真是天赐沃土,早知道这么简单拿下来耽罗岛,咱们也不至于饿死那么多人!” 尚可喜则是望着上衫重信麾下的那些小日子武士,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黄帅,这些小日子,可真残忍,他们连孕妇都放过……” 黄龙摆摆手笑道:“狗要是不听话,一棍打死,杀了吃肉。” 黄龙望着尚可喜道:“你麾下有一千两百人,对付不了这两百个小矮子?如果你对付不了,告诉本帅,本帅换人!” 广鹿岛参将尚可喜大喜道:“黄帅的意思是……” “本帅的意思是,从今天以后,你就是咱们东江军耽罗岛参将,耽罗岛现有一百多万亩田,还有那些草场,也可以养马,这里天气温暖,迁徙过来十来万人,也不成问题!” 尚可喜笑道:“黄帅放心,末将一定替黄帅守好耽罗岛!” “你不是替本帅守好耽罗岛,而是替咱们东江军兄弟守好这座岛,这是咱们东江军兄弟的活路,也是后路!” 黄龙的心情相当美妙,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耽罗岛会这么容易拿到手里,也没有想到这里的环境会如此之好,简直就是江南。 黄龙想到这里:“元吉,现在已经是二月上旬,距离春耕可没多少日子了,要快,兄弟们的家眷接过来……” 不等黄龙说完,远处一名东江军传令兵飞快跑过来。 “黄帅,黄帅……” “何事如此惊慌!” “辽南,辽南……出事了!” …… 广宁卫城,广宁城内建有镇东堂,是辽东巡抚,辽东太监、辽东总兵官议事办公的“会府”。为辽东地区最高军政机关。 自天启元年沈阳失陷以后,接着建奴大军兵逼广宁,大明就主动放弃了广宁,将辽东的军政最高机关,移至锦州。 作为正白旗的旗主,多铎率领麾下一万两千步骑,火速南下,准备替他的十二哥找回丢掉的面子,失去的场子。 可问题是,多铎的计划虽然很快,可变化实在太大。 他故意等到一月底出兵,那个时候,天气转暖,冰雪融化,全军战马和牛羊,都可以自己寻找草吃,到达广宁以后,就可以利用广宁的物资,对麾下进行补充。 可是来到广宁之后,这才发现,他被他的十二哥阿济格坑了,在上一次阿济格兵败金石山,阿济格一路逃亡到广宁,麾下战马一路跑废了将近两千匹,这可让阿济格心疼死了。 广宁城的守备梅勒章京(既副将的意思),当时汉奸鲍承先在大凌河之战中,设计招降了翟家堡,又向皇太极举荐了大汉奸宁完我,并且提出谏言:“针对启心郎(既翻译,当然这里泛指投降后金的明朝官员,文官居多)考察他们的进言,有的人是真心为了国家,有的人巧言令色,应该以这个为准决定他们的去留!” 皇太极就将当时的鲍承先的儿子鲍敬,封为广宁城的梅勒章京。阿济格就放纵当时的败兵,洗劫了刚刚捂在手里还没有热呼的广宁城,将当时广宁城内的两千六百余匹战马,抢走两千四百余匹,还把广宁城的粮食抢走一部分。 等多铎到来广宁城的时候,发现整个广宁城,仅仅一千八百余名汉军士兵,加上他们的家眷,不过四千余人,可城中的粮食,仅仅四百余石,牛羊加在一起不足一千只头。 这些牛羊和粮食,还不够多铎麾下一万两千人马塞牙缝的。 “主子见谅,实在是不凑巧!” 不等鲍敬解释完毕,多铎一脚踢在鲍敬的胸口:“本贝勒要粮,要马,要羊,要肉,怎么弄,那是你的事,如果弄不来,本贝勒就把你给烹了!” 鲍敬大惊失色。 可无论他如何求饶,多铎才不会管他。 鲍敬为了自己的小命,只好大索广宁全城,将所有部曲家中的存粮以及城中商号的粮食,依旧不能满足多铎的胃中。 在这个时候,鲍敬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侍妾身上,这个侍妾,都是在崇祯二年建奴攻破龙口关,大抢永平府和顺天府、遵化府,劫持了十数万百姓,其中部分都是妇女。 鲍承先倒是想给鲍敬说一门女真贵女的媳妇,可问题是,建奴也是鄙视链,在建奴女人的眼中,汉家男子太弱,不足以作为依靠。 为了传递香火,鲍承先只要托当时的负责押送的建奴将领,从建奴手中购买了两名出身官宦之家,模样周正的女子为侍妾。 其中这侍妾是前遵化巡抚王元雅的女儿,在遵化城破的时候,王元雅自缢殉国,本来王氏也自缢了,只是她没有经验,将白绫的重心挂住了自己的下巴,当时只是闭过气。等再次醒来,她已经是建奴的俘虏。 因为长得漂亮,被当时建奴正白旗悍将英俄尔岱看上,她身上被打上英俄尔岱的烙印,倒是没有受多大委屈。被鲍承先从英俄尔岱买来,她就认命了,当了鲍承先的儿媳妇。 王氏被鲍敬亲自送到了多铎手中,看着王氏水润的肌肤,多铎非常满意。 第二天,多铎召见鲍敬,并且邀请鲍敬吃烤肉。 但是,没有人同情他,周围的建奴将领都哄然大笑。 在广宁城吃饱喝足之后,多铎可没有忘记自己南下的真正目的,他带着自己的正白旗精锐,继续南下。 然而,多铎所部抵达大古城的时候,天上居然刮起了白毛风。 作为建奴人,没有人不知道白毛风的厉害。 在后世,从气象学上来说,称“吹雪”或“雪暴”。出现白毛风时,草原积雪,大风又把地面的雪和云中下降的雪漫天翻卷,地面和天空一片白茫茫,能见度极坏,对畜牧业、交通运输影响严重。 现在的这种天气,对于多铎来说,非常尴尬。他的尴尬之处就是,他们已经到了海州卫境内,距离海州卫城不足四十公里,也就是八十里路。 如果是平时,半天时间,骑兵就可以抵达,如果不惜马力,一个时辰也可以赶到,可问题是,现在他们连路都看不清,根本就没有办法行军。 如果想退回广宁,倒是可以,可问题是他们如果撤退,将会迎接西北刮来的白毛风,不仅行走困难,而且距离广宁城还有二百多里。 “主子,不能再走了!” 正白旗的悍将那哈木鲁的脸上都被风刮出了一道道的血口子,他深吸一口气,缓了半天,这才艰难的说道:“必须避风,咱们的人不怕冷,可那些奴才受不了,现在已经冻死了好几十人……” 当然,建奴虽然耐寒些,也不是铁打的,他们只是拿麾下的奴才当借口。 那哈木鲁引起了众正白旗将领的一致赞同,多铎虽然打仗凶悍,而且喜欢吃人肉,可问题是,他毕竟不是神,也是血肉之躯。 别说其他部曲,就连他自己也受不了。 “找个避风的地方,扎营!” “谢主子!” “主子英明!” 多铎和他的麾下开始扎营。 与此同时,位于海州卫城的胡二奇,这货在斩杀了毛承禄,控制住了毛承禄麾下四千余东江军将士,以及两千民夫。第一时间向程世杰表现忠诚。 虽然程世杰并没有同意东江军各部的投靠,但是他却知道,程世杰肯定会让黄龙主动让他接收这支军队,到时候,他就可以成为程世杰麾下的大将。就算不给一个都司的官职,那也至少是一个千总。 关键是,宁海军的千总虽然只掌握着一千五百余人马,只有六品,可是收入却比正三品的参将高多了。 有赏赐的宅子,有田地,还有银子,关键是,从此以后不用再为吃饭发愁了,他投靠东江军十一年,历任四任东江军总兵,却从来没有吃过饱饭…… 身为海西女真出身胡二奇不怕冻习惯了,穿着宁海军配发的棉衣、棉袄和棉裤,他们这样级别的将领还有羊皮靴子,最好的是他们有手套,再也不用把手放进裤裆取暖了。 “主子,主子!” 一名辉发部的女真汉子,也是胡二奇的心腹道:“主子,奴才在前面发现了建奴!” 胡二奇不敢大意,急忙向程世杰汇报。 程世杰同样也不敢大意,下令宁海军和东江军,三万余人马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可问题是,程世杰等着建奴主动进攻。 一天,建奴没有来。 两天,建奴还没有来。 三天,建奴依旧没有来,但是白毛风已经过去了。 宁海军的斥候和侦察兵,全部出动,搜索建奴的踪迹,很快找到了建奴,但是,却是一具具被冻成了冰雕的尸体。 ps:今天是上架后的第一个推荐日,算是加更吧,两更一万八,希望大家喜欢!下面一章,可能需要到晚上了,毕竟,老程年龄大了,力不从心了。 第115章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第116章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第115章 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流,来得突然,结束得也非常迅速。这其实不算是辽南地区最极端的天气,因为根据资料记载,辽南山区最寒冷的时候是农历的十二月份,最低气温是零下四十度。 然而问题是,这是二月中旬,辽南的平均气温在零下两度至十度之间,突然暴降至零下三十多度,这就非常要命了。 在海州卫城西北三道口开始,密密麻麻的建奴大营,一直延伸向东北方向,此时的建奴大营已经成为了冰雪的世界,一具具建奴的尸体,被冰雪住,一直保留着临死之前的微笑。 正是因为微笑,让人感觉有些不寒而栗。 看着眼前的这些建奴尸体,程世杰因为这场不期而遇的倒春寒,给宁海军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因为躲在城堡和军营里,加上宁海军和东江军准备充分,损失虽然有,倒也不大。 宁海军士兵最大的问题是,有一千多名士兵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甚至有数十名士兵,不得得截肢,宁海军的一支骑兵侦察队,十二名士兵被冻死在岗位上,伤重不治而亡的人数增加到了四十九人,这让程世杰心中充满了愧疚。 至于二百零九个工程百户所的军户,他们虽然棉衣不足,却比宁海军士兵以及东江军士兵更扛冻,倒是四千余名军户出现不同程度的感冒,八九百人冻伤,一百七十一人被冻人。 两万六千余名东江军士兵,六百余人冻伤,直接冻死,只有十三人。此时的宁海军、东江军以及工程百户所,共计有将近六千人冻伤,总计有两百三十多人被冻死,可谓是损失惨重。 然而,在看到建奴满营被冻死的尸体,程世杰的心情大好,他高兴地大笑起来:“哈哈……” “恭喜大帅,天命所归!” 宋献策趁机大拍程世杰的马屁。 “天命吗?” 程世杰原本不相信天命,但是,自从看到满营建奴尸体,他有些怀疑了。 要知道海州卫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松辽平原境内,这里可不像金州卫、盖州卫以及复州卫,拥有大量的山区、丘陵,这里一马平川,特别是适合骑兵的冲锋。 如果不是这场天气,建奴只需要突破宁海军、东江军防线的任何一点,就可以对宁海军的二百多个工程百户进行屠戮。 可问题是,老天帮忙。 一场倒春寒,前后不过五天时间,建奴就变成了尸体,而宁海军却不费一兵一卒…… “赵文才!” “末将在!” “你率领骑兵,沿途追击!” “是!” “沈明遇,张裕!” “在!” “你们向四周搜索,注意,要好好搜索战马!” “是!” 战马的生命力比人更加顽强,虽然建奴已经集体冻死,可大营中还是找到了六十多匹被冻得奄奄一息的战马。 不知道是哪位建奴贵族率领前来送温暖,程世杰很想给他点个赞。 知道程世杰春耕在即,缺乏大牲口,给他送来了不少马。 也知道崇祯皇帝被建奴虐得非常没有面子,而程世杰也需要战功,他们就不远千里过来送人头。 就这个营地,目测至少也有两三千名建奴的尸体,虽然有些人冒死突围了,尸体一路向广宁方向延伸,但问题是,躲在帐篷里会被冻死,在野外,死的只会更快。 程世杰白捡了一个战功,而且是自萨尔许之战后,最大的战功。被袁粉们吹上天的宁远大捷,袁崇焕上交的建奴首级是二百六十九颗。 当然,并不说袁崇焕所部明军就杀伤建奴二百六十九人,这主要是统计军功的方式的问题,也有建奴军制的问题。 自努尔哈赤建立后金起,他规定但凡在战场上,夺回自己人的尸体,可以获得对方一半的家产。在这种情况下,建奴非常热衷抢回自己人的尸体。 其次是,明朝为了避免明军将士在军功上面造假,就严格规定,斩首的首级比较完整,确失部分不得多于三分。 这是为避免一颗首级被一分为二。 最后,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明末是热兵器时代,火炮和火铳应用比较多,火炮轰击,以及火烧的尸体,都是不予以承认。 宁海军士兵在打扫战场,可是打扫战场并不太容易,因为所有的尸体已经被冻实了。 “大帅,建奴的尸体现在该怎么办?” 程世杰毫不犹豫的道:“把建奴的尸体筑成京观,首级收集起来,用石灰腌制!” 宁海军将士欢天喜地,尽管冰雪将建奴的尸体冻住了,却难不住宁海军这支最擅长打扫战场的军队。 宁海军士兵收集一些木柴,不要多想并不是给建奴火化尸体,而是融化尸体,在大火的烘烤下,这些被冻得坚硬的尸体,就会变软一些。 “扑哧,扑哧……” 宁海军士兵轻车熟路,一刀或一斧头一个首级,将首级砍下来,放在旁边,垒成一堆,至于尸体上的铠甲、衣物、就连建奴尸体上破烂的靴子,都会被剥离下来。 现在的宁海军非常穷,程世杰倒是不因为缺银子,而是缺衣服,纺织厂和被服厂生产能力有限,此时的程世杰可不像后世的中国,无论缺乏少什么东西,说生产很快就可以生产出来。 这些建奴尸体上的衣服,有可能有病毒,也有可能上面沾着细菌,也是死人的东西,充满了晦气…… 可问题是,前来投奔程世杰的流民有什么? 他们除了一条奄奄一息的命,任何东西都没有,死人的东西怎么了?他们时常与死人为伴,已经习惯了与死人为伴。 这些从战场上缴获的衣物,会被整体收集起来,放在铁锅里煮上一个时辰,这样以来,有的病毒啊,细菌啊,污渍啊,全部都没了。 该缝补的缝补,该修改的修改,就可以发放给最迫切需要的流民手中,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要想取得较大的斩首数量,必须拥有一个先决条件,绝对掌握战场。 宁海军在金石山与阿济格部展开战争,因为宁海军绝对掌握了战场,阿济格没有机会收尸,尸体又在宁海军迅雷铳的射程之内,建奴根本就没有机会收尸,所以程世杰才拥有了金石山大捷。 现在程世杰不费一兵一卒,捡了这么多建奴的首级,甭管这一仗是不是宁海军打的,但是,这些建奴的首级却是真的。 虽然建奴内部分为旗丁和战奴两种身份,而战奴又分为包衣,战奴以及披甲战奴,旗丁又分为步甲、红甲、白甲三等,可在大明朝廷那里,无论是战奴还是披甲战奴,甚至包括包衣奴才,都被视作建奴,与红甲兵同样地位,只有牛录额真、白甲兵以及扎兰额真这个级别的赏赐不同。 经过两天时间的紧张寻找,共找到,并且斩首建奴4056级,汉军尸体5949级,全部加起来超过一万级。 其中牛录额真纛二十九面,建奴兵丁不准离本牛录纛,违令者,拿捕审问。牛录额真不将法令遍谕兵众,各罚马一匹,倘谕之而不听,将其处死。在战争中形成的八旗军令,很容易让打仗的人理解并执行,这也是八旗战斗体现。 札兰额真纛五面,弩二百余张,弓七千余张,长枪、刀、剑,锤、戟等兵刃一万四千余件,轻型佛郎机火炮十九门,冻死的战马、杀死的战马共计一万零三十三匹,羊一万六千七百余只,冻或杀死的牛三百四十七头。 闻讯而来的周延栋开始带着军务局开始接受缴获,周延栋的大嘴几乎合不上了,这一次的缴获实在是太多了,光牛皮就多达两千七百余张。 由于宁海军拥有大量迅雷铳兵和火铳兵、炮兵,这些不适合披铁甲,不是程世杰没有足够的铁甲,因为铠甲的甲叶片与甲叶片碰撞,就容易引起火星,对于火器兵而言,这简直就是让他们坐在火山口上玩火药。 程世杰当然不会对自己的士兵生命开玩笑,宁海军的火力支援哨,全体装备牛皮铠甲,虽然牛皮铠甲不如钢铁铠甲的防御能力强,但是牛皮铠甲可以减少七成的伤亡,特别是针对刀和箭的防御。 “大帅,咱们发财了!有了这批兵器和装备,我们宁海军战力可增强了不少啊!” 周延栋和大明几乎所有军官一样,对于建奴的装备非常喜爱,就冷兵器而言,建奴兵器和装备已经超过了大明。 并不是建奴的技术比大明先进,而是大明的将造管理混乱,贪墨横行,就像打造火铳,上面只发七斤铁,再好的技术也打造不出来好的枪管,没有材料。这个问题与技术无关,只是态度和管理制度有关。 这个问题和现象,就像后世的奔弛车,只坑有钱人。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发动机异响,漏油,烧机油,主板卡死等等。这是奔弛没有技术吗?并不是只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放在上帝的位置上,习惯性的挥刀割韭菜而已。 “是啊,都是好东西哪,别的不说,就说这牛皮吧,可以制成皮甲,防护能力不错,还轻便,可惜就是少了点……” 程世杰眼珠子一转,指着那一顶顶牛皮帐蓬:“哈,本帅差点忘记了,这些帐蓬都是牛皮做的!把它们通通扒下来做成皮甲!” 周延栋笑说:“已经在扒了,这样的好东西,怎能放过。” 程世杰看着路边有不少被刨腹而死的战马,或者牛,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就在不远处的一匹战马尸体前,有一名东江军将士,身穿着建奴的白甲兵铠甲,只不过被漆成了黑色而已。 程世杰指着路边一匹被活着刨腹的战马道:“看出什么来了?” “回禀主……” 蹲在路边的胡二奇听到程世杰的声音急忙回头,他看到是程世杰,急忙改道:“回禀大帅,末将通过沿途倒毙的战马和牛来分析,咱们这一条应该是网到建奴的大鱼了,在这种情况下,建奴只会利用战马或牛的尸体的余温,为他们的主子保持体温,一路逃,一路杀牛杀马!” 程世杰对于胡二奇这个女真人倒没有先天性的偏见,只要愿意没有异心,程世杰会赏他一个富贵,但是权力和势力,那就不要想了,绝对不可能。 现在大明的人口,已经膨胀到了土地承受的极限,无论是辽东还是西北,程世杰都不会放弃一寸土地。 “本帅赞同你的分析!” 程世杰从自己的身上,解下披风,披在胡二奇的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胡二奇,本帅给伱一个命令,调集东江军所有擅长追踪的好手,沿着建奴逃跑的方向追下去,看看本帅这次捞到什么鱼了!” “是!” 就在这时,林续宗走过来道:“大帅,孙抚台孙大人又来信了。 程世杰打开信,又是原来的那一套说辞,不过,却提出一个新的理由,这个理由让程世杰不得不接受。 孙元化从过完年,就开始与程世杰去信沟通他来巡视辽南的事情,程世杰自然不想头上多个婆婆,就没有同意。 直到二月底冰雪初融,得知身在上海的陈子龙,已经准备好了,携带三十多车研究资料,以及一百多名农业专家和他们的家眷,共计八百余人。 雇佣江南沙船帮的沙船十一艘,准备启程,争取在三月初抵达辽南。 在这个时候,孙元化只好硬着头皮向程世杰坦言相告,他在告诉程世杰,他的老师徐光启这些年一年努力想培育大明自己的良种,可以适应耐寒冷、耐干旱的粮种,为此,徐光启准备让他过来辽南考察一下,辽南的环境。 程世杰接着这个消息,大喜过望。 虽然说后世的种子比明朝的种子要好,要高产,而且病虫害要少,可问题是,后世的种子为了防止农民私自留种,就加了基因锁。最多三季,就会完全退化。 可是每年购买粮种,程世杰倒是不缺钱了,可问题是,他的运输能力非常有限,五六十公斤的运输量,运输麦子的话,仅仅可以种六七亩。玉米倒是好些,因为玉米种子每亩地只需要四斤,他努努可以运输过来三四十亩地的种子。 无论是玉米还是红薯,程世杰放着后世的良种,而无法使用,只能干着急。 现在好了,徐光启这个农学家愿意培育,而且有一套独立且完善的技术团队。 程世杰望着林续宗道:“给孙巡抚孙大人回信,以最快的速度……不,本帅亲自回信!” 说到这里,程世杰马上摆摆手,身边的侍卫就驾驶着程世杰的马车房车缓缓驶来,别看辽南的道路情况下现在还不太好,可问题是程世杰只有一辆马车房车,算上宁海军的指挥车,也不过是四辆而已。 就算遇到不平坦的道路,抬也抬过去了。 程世杰的马车面积差不多有十五个平方左右,即使是林续宗和宋献策二人跟着上车,在会客厅区域,也不嫌拥挤。 程世杰将孙元化的信递给了宋献策。 宋献策匆匆扫了一眼,马上道:“恭喜主公,双喜临门,这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 程世杰指着马车上的舆图道:“此事不仅可以做,而且要大力配合。本帅准备将金州卫城的马桥镇、新桥镇、双桥镇、刘桥镇、骆山镇共计五个镇,五十个屯田百户所,共计七十万亩的荒地,七十七万余亩的草场,九十一万亩的林地,共计约二百三十九万亩地,划给徐光启进行农业实验。” 二百三十九万亩,大约一千百五平方公里,是后世一个中等县城的范围。 程世杰接着道:“本帅再调五十个,不八十个工程百户过去,在马桥镇的基础上,建立一座新城,名振海城,取意振兴宁海军之意!这座振海城,就给徐阁老的农业专家团队使用。” “只是如此以来,会耽搁我们宁海军的垦田计划!” “这都是小事!” 程世杰笑道:“等他们这些专家培育出新种子,哪怕一亩多收五六斗,那也是惠及亿万民生。这事宜早不宜迟,马上行动。” “是!” “伯起!” “学生在!” “此事你专门盯着,本帅要保证质量,要工程进度,一定要快!” 宋献策道:“主公,还有报捷!” “对!” 程世杰笑道:“崇祯皇帝虽然是一个穷光蛋,就算报上去,他们也不会给宁海军赏赐,咱们就当送温暖了,给他一个面子!” 这一次程世杰为了给孙元化回信,动用了他这个宁海军总兵的特权,直接将信和一队侍卫局的侍卫,共计五十骑,作为海州大捷的报捷信使,前往登州。 利用了宁海军的战斗机器,效率还是蛮高的。仅仅四天时间,程世杰的信,就到了登州府城,这一次程世杰没有自作主张,而是请示了一下孙元化,这个海州大捷,是不是要上报朝廷。 孙元化在收到程世杰的信,他有些难以置信,他认为程世杰怎么转性了? 其实,并不是程世杰转性了,而是程世杰的本性如此,作为后世之人,自然知道粮食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也知道农业技术的发展的重要性。 如果徐光启真搞成了大明的杂交水稻,或者是杂交麦,哪怕是每亩可以多产一两百斤粮食,程世杰亲自带着兵去京城给徐光启镇场子,用刀子逼着崇祯皇帝给徐光启一个爵位,让他享受国士待遇。 在程世杰的信中,他向孙元化表示,不仅给徐光启的农业专家团队提供一座县城专门用来作为辽南农学院的办公、居住、以及研究、实验的场地。 对了,程世杰还自掏腰包,出资十万两银子,筹建辽南农业技术研究院,用来建造他们实验场地和专家居住的社区。 程世杰按照宁海军总监和千总级别的将领待遇,给这些农业专家,提供住房,住房是占地面积三亩的三进院落,采取红砖红瓦建筑规模,主体框架统一标准,但是接受专家们的diy。 只要专家需要,可以提出建设意见,以及环境规划。只要是前来辽来的农业专家,每个月程世杰给他们发放三十两银子的补助,每个提供两名仆从和两名仆妇,负责专家们的饮食起居。 农业专家们在辽南的一切生活开支,包括吃、住、行、穿衣,程世杰大包大揽,全包,每名专家,提供一辆双驾四轮马车,一名马夫,以及两匹弩马…… 面对程世杰的这个待遇,包括孙元化自己都有些心动了,这是太好了,好的让人难以置信。不管孙元化如何分析程世杰的真正目的和用意,他该启程前往辽南,还是需要前往辽南。 就在孙元化准备放下书信的时候,他看到了程世杰在信的最后一句话。 这是典型的字少事大。 “崇祯五年二月十七日,建奴正白旗旗主、贼酋皇太极之十五弟贝勒多铎,率正白旗一万两千余人马进犯海州,天气突变,气温骤降,建奴伤亡惨重,冻毙无数,宁海军共计斩首4056级,汉军首级5949级,缴获若干……” “哐当……” 孙元化的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随即摔成碎片。 “哗啦……” 听到书房里面的动静,忠心耿耿的中军小校彭建洪提着刀冲向书房,一边奔跑,一边大喊:“来人,保护抚台大人,来人保护抚台大人!” 徐大成也衣衫不整的冲进书房。 孙元化望着惊慌失措,色厉内荏的彭建洪,虽然有些不悦,可是考虑到自己无人可用,他还是勉励了彭建洪一番,将他这个总旗提拔成从六品忠显校尉,彭小校终于混到了真正的校尉,也就是试百官级别。 “谢抚台大人!” “下去吧!” 徐大成整理一下衣衫:“抚台大人,出了何事?” “你自己看!” 孙元化对于程世杰的运气已经感觉无语了,明朝想要斩首一级建奴有多难?作为宁远大捷的亲历者,孙元化比较有发言权。 明军上万人出战,报级却只有一百数十级的原因之一,倒不是杀敌就真的只有一百数十人,而是首级不好斩获。 一旦战事不利,建奴马上撤退,在撤走之前还会尽量把战死者的尸首带走,以免落在明军手里,就算全歼了敌军,也会有一部份尸体散落在战场各处,找不到的,还有一部份首级被打烂打碎,无法辨别真假,也不能算数,因此斩获的首级往往只有实际歼敌数量的一小部份而已。 就像万历朝鲜战争中,大明名将李如松进攻平襄,当朝的平襄是由日本小西行长率领的两万五千人马防守。 据统计,明军仅仅斩获日军的首级就达到一千六百四十七。但日军的伤亡总数不止这些,其连同被炮火轰炸、硝烟薰烧及其它原因而死的,总损失超过万人以上。 而明军阵亡七百九十六人,受伤一千四百九十二人(宋应昌《经略复国要编》之《叙恢复平壤开城战功疏》)。 以日军的个性,只伤亡1000多人就放弃一座重要城市,也是不太可能的。至于那些被炮打死的、土堡中烧死的、落入江中淹死的、南岸之战被杀死的,大多是无法找到首级的。 据朝鲜史记载,此战共消灭日军1万余人,俘虏无数,逃散者不及总数的十分之一。再让我们来看看日本相关记述:在《日本战史朝鲜の战》第4章97~98页;第7章251~252页中指出,平壤战役后,小西行长部减员余名,转进到王京时只余6600人,减员近三分之二。 这其中还是被粉饰过的数字,因为小西行长率领的日军第一军团,总大将小西行长直属部队七千人,宗义调部队五千人,松浦镇信部四千人,大村纯忠部队两千人,后藤信康部队七百人,总兵力:一万八千七百人。 另有大友义统部驻凤山:六千余人,共计两万四千余人,只逃回了六千六百余人,还有一万八千余人下落不明。 可明军上报的首级,与日军真正伤亡只相当于十分之一,现在程世杰不费吹灰之力,斩首建奴4056级,关宁军成军十数年,靡费数千万两银子,累计还没有斩首四千级。 “抚台大人的意思是压一压?” 孙元化摇摇头道:“现在国事艰难,辽事不靖,朝廷胜少败多,实在是太需要这场胜利了,去请高公公……” 造假,孙元化不敢,可高起潜这个死太监,人家是造假专业户,上一次程世杰明明斩首级建奴四百五十二级,他敢跟崇祯皇帝毙敌数万。 时间不长,身居登州胖了一圈的高起潜来到巡抚衙门,他望着孙元化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抚台大找咱家有什么事!” “程世杰打了胜仗!” 孙元化望着高起潜这个死太监,有一种想要掐死他冲动,可问题是不行,西法党有西法党的利益诉求,徐光启好不容易因程世杰的金石山大捷,也称金州大捷,成功进入了内阁,担任内阁次辅。 因为徐光启举荐了自己的学生孙元化担任登莱巡抚,孙元化举荐了程世杰担任宁海军守备、总兵,这下徐光启身上也多一道光环:“知军事,识英才!” 高起潜看完了程世杰简短的捷报,直抽冷气:“哎呦,头疼啊,咱家这如何向万岁爷禀告啊……” “不若据实禀告!” “据实禀告?” “对,就说建奴贝勒多铎率军进攻海州,突降暴雪,冻毙万人,宁海军不费一兵一卒斩首万级……” 高起潜听出了孙元化的调侃之意,他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你……” 高起潜来到登州的时间久了,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是关于宁海军兵变的事情,高起潜自然而然的认为,孙元化与程世杰关系不和睦,毕竟作为下属,曾经发动兵变,把顶头上司抓了起来。 虽然,程世杰并没有杀掉孙元化,可,这个侮辱之仇,是没有办法化解的。 高起潜换位思考,如果是他,他就会不择手段,先弄死程世杰再说,孙元化能够忍到现在,已经算是城府极深了。 高起潜与孙元化本来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看着孙元化有意无意打压程世杰,他的机会来了。 “不如孙抚台自行据实上奏!” 高起潜冷冷的笑道:“咱家就不夺宁海军的军功了,咱家先行告辞!” 望着孙元化的背影,孙元化松了口气。 他当然是在演戏,大明已经病了,而且是病入膏肓。文臣与武将是对立的,文臣与阉党是对立的,西法党与东林党是对立的。 东林党与秦党、楚党、晋商都是对立的。在对立面的政敌,你赞成,我肯定反对,不因对错,不问是非,因为反对而反对,因为赞成而赞成。 在这种情况下,孙元化若是为了西法党的利益,袒护程世杰,高起潜肯定会在里面作妖,高起潜虽然成事的本事没有,坏事的本事却极大,这货天生就是为了扯后腿坏事而生。 现在的程世杰看似强大,在朝廷面前还是非常弱小。 高起潜刚刚离开巡抚衙门,程虎向高起潜躬身道:“下官拜见高公公!” “你是……” “下官乃程帅麾下程虎,程帅是下官义父!” “义父!” 高起潜的脸色马上缓和下来:“果然,虎父无犬,不知程少将军唤咱家有何要事!” 程虎摆摆手,一个外表奢华的檀木箱子被两名宁海军士兵抬了过来,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只是一排排琉璃瓶。 程虎笑道:“这是父帅送给公公的一点小小意思。” 程世杰自然是不可能把真金白银送给高起潜,不过却送给了高起潜一套化妆品。 看着高起潜有些不以为然,这一些琉璃瓶子虽然值钱,但是距离让高起潜心动,还有一定的差距。 程虎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个琉璃瓶,这是经过处理的,上面只有一个手写的标签:“公公且看,这是夜幽香水,只需这么轻轻一喷,香气袭人,经久不散!” 高起潜闻言脸色大变。 明朝的阉割技术,就那么回事,太监身上都有异味,只能用香囊掩盖,可问题是,高起潜自己可以用香料,香囊,但是你不能送。 这就像是某些直男给心怡的女子送什么美容养颜的产品,这就是用潜意思告诉对方,你太丑了,一般而言,女孩会收,还会表现的非常开心,可是心中却骂:“大傻逼!” 程虎仿佛没有看到高起潜变脸一样,接着介绍道:“这个夜幽香水,有催情功效,若是宫里的贵人用了,就会……” 高起潜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起来,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这等于是程世杰给自己在宫里上一把保护锁。 “程帅有心了!” 程虎接着介绍另外一款:“这是柔肤霜,萃取数百名名贵药材,纯天然植物精华,有精修皱纹,舒缓肌肤,丰润肌肤,润而不腻,柔顺触感,如若处子,不泛油光之功效!” 高起潜摸了摸自己的脸:“咱家可用否?” “可用!” 随着程虎将大箱子里的化妆品套装的所有东西,一一介绍,高起潜这才感觉到程世杰用心了,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宝贝,有的则是给男人用,有的可以给女人用,有催情的,有宁神的,有安神的,有放松的,简直是应有尽有。 程虎介绍完毕,压低声音道:“公公,此物来自泰西神圣罗马帝国,宫廷神秘配方,义父可以用了三千匹上等的丝绸,还有两船瓷器,才换到的这些,这些东西可比黄金贵多了,有价无市,关键是,买不到……” “咱家省得!” 高起潜拍了拍程虎的肩膀道:“程少将军现在身居何职?” “下官添为义父麾下千总!” “低了!” 高起潜道:“咱家保你一个前程,回京求万岁爷,升你做参将!” “谢公公!” 高起潜道:“你现在跟咱家进京,一路报捷!” “遵命!” 程虎朝着身边的宁海军将士道:“兄弟们!” “到!” “露布报捷!” 众宁海军将士大吼:“捷报,海州大捷,宁海军于海州大败建奴,斩首四千!” 宁海军的捷报声从登州城开始,像疾风一样从南向北,一路报捷,从田野、乡村、城镇狂飙而过,每到一处,宁海军的骑士就会扯着大嗓门,吼着同样的话。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的捷报声却出奇意外,受到了冷遇。 沿途的百姓,没有欢呼,没有雀跃,也没有任何反应,该吃饭的吃饭,该喝茶的喝茶,该揍娃的揍娃。 达官显贵继续挥金如土锦衣玉食,贩夫走卒继续为三餐一缩奔波,流民继续为活下去而挣扎,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的还是怎么过。 因为失望太多,所以才会冷漠。 但问题是,无论天下百姓多么冷漠,崇祯皇帝内心里却一阵狂热。 “朕的赵子龙,果然没让朕失望!” ps:第一更九千字,大家先看着,别忘了投票啊。写书不易,人生不易,众生皆不易,且行且珍惜。 第116章 宁海军第二轮暴兵 第117章 宁海军第二轮暴兵 第116章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海州大捷,宁海军于海州击毙来犯建奴数万人,斩首四千余级,汉军首级六千余级……” 当高起潜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下面的官员纷纷在心中暗骂。 自崇祯皇帝发现自己被大臣们坑了以后,开始重用宦官和锦衣卫,可问题是,魏忠贤只有一个,曹化淳不是魏忠贤,既没有魏忠贤的能力,也没有魏忠贤的胆量,更没有魏忠贤在天启皇帝心中的地位。 尽管如此,大臣们却极力反对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干政,同时引起了宦官抱团,从御前太监再到十二监四司八局,开始纷纷利用各种机会给崇祯皇帝煽风点火。而崇祯皇帝就像青春期的叛逆孩子。 大臣让他往东,他偏往西。 现在的高起潜也好,曹化淳也罢,是几乎大部分大臣们惹不起的,宦官对付文臣,非常简单,随便找到理由,一查就是一个准。整个大明朝,九成的官员屁股都不干净,谁能经得起查? 在宦官的努力下,崇祯皇帝对文臣,特别是对东林党的印象更加恶劣。 几乎所有大臣对高起潜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虽然建奴崛起,大明与其作对,胜少败多,他们常年跟关宁军打交道,对那些武夫杀良冒功、虚报战功、吃空饷喝兵血的套路可以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任你如何巧舌如簧,任你把文章写得花团锦簌,他们都一眼就能看出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 关宁军动不动就说自己歼灭了多少万建奴,但报级也只敢报个几百,要是谁敢吹嘘说自己斩首过千级,那绝对会犯众怒。 你当我们是白痴对吧?现在程世杰倒好,一开口便是斩首四千余,好家伙,人家是往战绩里灌水,他是往水里灌战绩了! 现在看着崇祯皇帝满脸红润,这是兴奋的。 内阁首辅,东极殿大学士郑以伟,这是崇祯朝存在较弱的内阁首辅,他仅仅比李标这个首辅多当了两个月。 郑以伟看向徐光启,压低声音道:“子先,(徐光启的字)过了啊!” 徐光启有些尴尬,此时孙元化的信被高起潜压住了,奏折却已经送到了司礼监,马上就要送到崇祯皇帝手中。 因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徐光启也不敢妄下定论。 像上次金石山大捷,宁海军斩首四百五十二级,可信度比较高,可问题是,现在…… 徐光启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初阳(孙元化的字)是稳重之人,他肯定会将详情汇报上来,暂且等等看!” 郑以伟非常相信徐光启的人品。 要说崇祯朝的内阁都是废物,这话绝对是偏见。至少来说,像东极殿大学士孙承宗,李标,蒋德璟都是能臣,只是拖后腿的人太多了,他们被讽刺为独臣,可事实上他们都不够毒,也不够奸,被弹劾下去了。 崇祯皇帝其实也没有直接相信高起潜的话,因为这太荒诞了。大明的军队,就像后世的国足,伱要说国足出线了,有几个人敢相信? 崇祯皇帝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万一被坑了,他丢脸就丢大了。 高起潜看到崇祯皇帝的脸色由红润,变得一脸严肃,就知道崇祯皇帝不相信,他笑道:“皇爷,奴婢在辽南监军,口说无凭,这次特意带来了征虏大将军、宁海军总兵程世杰的养子程虎,不如让其向皇爷禀告!” “程虎!” 崇祯皇帝微微一愣,马上开口道:“宣,程虎觐见!” “宣程虎觐见!” 随着站殿将军扯着嗓子大喊着。 程虎,原名刘虎子,现在只有十四周岁,别看跟着程世杰的时间不长,可是吃的好,营养跟得上,短短半年的时间,他的身高长了将近十公分,现在已经接近一米七了。 一身明式的明光铠甲,倒也显得异常英武。 随着程虎进入大殿,大殿内所有的目光都望着他,被数百名大臣像猴子一样围观,程虎内心里非常紧张。 可是想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关系着程世杰的将来,程虎在心中暗暗默念头道:“我一定行,小爷连建奴土匪都不怕,还能怕一群老头子!” “臣,武德将军程虎,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皇帝看着程虎年龄不大,当然,由于常年颠沛流离,程虎可不是白面小生,他脸上的皮肤非常粗糙,比实际年龄要大,看上去要十八九岁。 崇祯皇帝第一次看着同龄人出现在大殿上,内心里也是非常激动,本想上前扶起程虎,又担心被大臣们以失仪为由唠叨。 崇祯皇帝问道:“程卿现担任何职?” “臣现添为宁海军右都司前千总!” “程卿上前来!” 崇祯皇帝本想问问程虎跟着程世杰打了多久仗,随顺讲讲他的赵子龙的事情,现在的崇祯皇帝可是程世杰的粉丝了。 不过,崇祯皇帝感觉到下面的大臣,目光有些不善,只得认真的道:“程卿,你亲历海州之战,据实禀告海州之战,不得有半字隐瞒!” “是!” 军队是非常锻炼人的地方,宁海军也是一个大染缸,无论是多怂的人,在宁海军也会变得能说会道。因为平时宁海军只要不打仗,都会召开半个时辰的会议,相互介绍自己,总结分享自己在战斗过程的经验。 这一点,其实有些像某传销组织的头脑风暴会议。 程虎按照高起潜给他润色的说词道:“自金石山之战胜利之后,父帅就寻思,建奴近年胜多败少,估计难以咽下这口气,就向东江军黄龙借兵两万六千余,并宁海军左、右都司、加上骑兵营,共计四万余步骑,严阵以待,以防建奴突袭。月余前,建奴因金石山大败,要处置败军之将,因此战领军之人是镶白旗贝勒阿济格,故尔将此战之责,推到了扎兰额真纳喇氏扈尔奇头上,欲斩扈尔奇以及麾下两千余众……” 说到这里,满朝大臣深吸一口气。他们原本对崇祯皇帝怨念颇深,可听着皇太极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顿时有些庆幸,崇祯皇帝跟皇太极相比,那就是圣人。 程虎接着道:“因扈尔奇的异母胞妹,在贼酋皇太极身边为奴,提前得到消息,通知了扈尔奇,而扈尔奇就率部逃亡,被建奴大军围杀,所部逃进深山,直到他们发现建奴大军出动,准备南下袭击辽南,扈尔奇就率领麾下千余残部,先一步逃到海州,投靠父帅!” 说到这里,众大臣恍然大悟。 原来,程世杰的运气这么好,提前知道了建奴大军的动向。 不得不说,高起潜的编故事的能力,其实还真不是吹的,这样以来,海州大捷显得合理多了。 “父帅得知建奴来袭,在复州、凤凰城、秀岩城、石桥堡、松林堡、下马堡、石门堡、兴海城、甘谷城、古城堡、望台镇、海州城共计十二座城布下重兵,严防死守。在建奴于正月十九日抵达前线,我宁海军、并东江军两军将士,据城与建奴浴血厮杀,直杀得尸骨盈野,但我宁海军和东江军也损失惨重,东江军副总兵毛承禄,参将何洪魁,游击刘大有,等三员将军,士兵死伤逾四千余众!” 这是程世杰给东江军面子,其实毛承禄、何洪魁和刘大有,都是在这一次东江军哗变中,被斩杀的东江军将领。 如果没有这一次意外的大胜,他们死了,也就白死了。因为程世杰捡了一个大战功,他自然不介意给三人一个哀荣。 虽然明明看到了捷报,知道了结果,崇祯皇帝还是认真的问道:“后来呢?” “后来,建奴眼看父帅早有准备,我防守严密,感觉占不到便宜就主动撤退!” 程虎道:“因天寒地冻,建奴随军牛羊和战马,没有办法就地取食,只能从后方运输,粮草耗颇大,时二月十四,辽南突降暴雪,建奴加快撤退速度,父帅趁机率领宁海军八千精锐,兵分三路,右路以左都司沈明遇率领两千人马,右路以右都司张裕率领两千人马,父帅亲率四千精锐大军,冒雪北上,在大雪的掩护下,建奴没有防备。崇祯五年二月十五日,父帅率先对正白旗贝勒多铎的中军大营发起攻击,建奴匆忙之下应战,一片混乱。父帅更是身先士卒,宁海军将士也是一心报国,奋勇向前,死不旋踵,大军势如破竹,建奴狼狈撤退,在战斗中,宁海军将士火烧建奴粮草……” “因为当时积雪甚厚,建奴的战马在雪地中跑不动,我宁海军将士不畏艰辛,奋勇杀敌,建奴没有粮草,十成的战力,发挥不出来三成,故尔无数人被杀……” 在程虎这个海州大捷的亲历者的娓娓道来之下,众臣听着他的诉说,基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一战,运气的成分极大。 如果不是建奴出昏招,逼反了纳喇氏扈尔奇,程世杰恐怕也不能提前知道建奴来袭,更不能提前准备,仓促应战之下,胜负难料。 如果不是当时天降暴雪,积雪限制了建奴骑兵的机动性,同样胜负难料。 如果不是宁海军运气好,夜袭的时候,烧掉了建奴的粮草,胜负同样难料。 如果不是建奴又累又饿,十成的战斗力发挥不出来,宁海同样也难以取胜。 无论怎么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众臣有点嫉妒程世杰的好运气,可他们也知道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天佑大明!” 崇祯皇帝脸一直红到脖子去,大手一挥,发出一声大吼道:“杀得好,杀得好!总算是替朕出了一口恶气了,哈哈哈……” 崇祯说到激动处,这位自登基之后脸上就再也没有过真正的笑容的少年天子跳了起来,放声大笑,那神色竟有几分癫狂了。 “恭喜徐阁老!” 在朝臣们的眼中,程世杰是孙元化的人,而孙元化是徐光启的学生,那么程世杰也是徐光启的人。 现在的内阁首辅郑以伟也松了口气,宁海军斩首四千,加上汉军斩首万级,这是真实的,没有掺水的捷报,也是自萨尔浒之战以来,大明取得的最大胜利。 郑以伟也感到一丝轻松,这次建奴真的是被打得伤筋动骨了,总该消停几年了吧?他这个首辅也可以轻松一点了。 不过,这一念头一掠而过,危机感像六月的乌云一样罩了过来。他可没有忘记,程世杰是徐光启的人,有了这个大功,徐光启有资格问鼎首辅宝座了! 郑以伟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 破口之战一直是崇祯皇帝的一块心病,他做梦都盼着关外明军能够打个大胜仗,洗雪这一奇耻大辱。 大凌河之战,就是这种背景下,匆忙发起的。 崇祯想到的是,当年东突厥的颉利可汗,率领二十万铁骑,兵临长安城下,李世民不得不捏着鼻子跟颉利可汗签订城下之盟,然而三年之后,李靖三千唐骑,夜袭阴山,把颉利可汗抓到长安,给李世民跳舞去了。 可惜,大明不是大唐,大明也没有李靖,更没有以一敌十的唐军精锐。 崇祯皇帝没有盼到大凌河之战给他以雪前耻,反而在他的脸上,再次抽了一个耳光,前前后后,大明在大凌河之战中,损失超过六万步骑,靡费数百万两银子。 似乎老天也觉得把他折腾得太惨了,该给点补偿了,竟然让宁海军军在海州,在这个不可思议地方,取得了一场巨大的胜利! 每当一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心里乐开了花,笑容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文武百官齐刷刷的跪下,声音洪亮,跟打了鸡血似的:“为圣上贺,为大明贺!吾皇万岁!” 然而,兴奋过后的崇祯皇帝,此时的些发愁。 宁海军立功将士该如何赏? 按照大明的军规赏赐,每名普通的建奴首级是五十两银子,这就是二十万两千八百两,一名牛录额真的首级一百两,白甲兵则为一千两,普通士兵可以直接升为正五品千户。 在宁海军的捷报中,他们共计表明,缴获白甲兵铁甲六十七具,这就意味着,这是六万七千两银子,牛录额真二十多人,这又是两千多两银子。 总体算下来,光宁海军首级的赏银就要付出三十万两以上。 另外就是程世杰怎么赏? 他现在已经是左都督、征虏大将军,宁海军总兵,节制东江军,作为武将,其实已经到顶了。 哪怕是祖大寿也就是这样的级别。 …… 不光是崇祯皇帝在头疼,其实程世杰也在头疼。 宁海军获得如此大的战功,建奴的首级,已经找到了四千六百七十九颗,汉军五千七百零四,累计一万零三百八十三颗首级。 可问题是,这能算作宁海军将士的战功吗? 如果算,对于之前立功的将士来说不公平,如果不算,恐怕这些宁海军将士不愿意…… “大家都说说,怎么办?” 周延栋举手道:“报告!” “老周,你说!” “不能算!” 周延栋沉吟道:“但是,应该给兄弟们一点奖励。” “什么奖励!” “赏点银子,或者给地!” 沈明遇道:“我们宁海军的军职田,虽然我们将官都有军职田,可是普通士兵却没有,不如大帅仁慈,给他们……” 程世杰点点头道:“可以,反正咱们现在地盘大了,土地多得是,这样吧,军务局发一个全军公告,告诉所有将士们,此战我们宁海军大胜,全军士兵分五十亩军职田,这个军职田,他们只有使用权,没有继承权,也没有买卖权,也要交税,每亩五斗升税。一旦退伍,这个军职田也要收回。” “五升,是不是太少了!” “不少了,五十亩地,那可是要交两石五斗呢!” “同意!” “同意!” “如此甚好!” 程世杰接着道:“那本帅再赏全军将士五两银子,还有一件事,需要大家要向将士们解释清楚。咱们宁海军将士,虽然说每个月有军饷,可是本帅从来没有跟大家发过,这个军饷,恐怕在兄弟们心中,就成了一个笑话。可问题是,发军饷,也非常麻烦,所以本帅就想了想一个办法!” 说着,程世杰摆摆手,两名宁海军侍从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程世杰打开箱了,从上面取出一个小册子,这个册子制作非常精美,与后世银行的存折不同的是,这个存折,外皮是一个硬木片,用帛裱糊上的。正面印刷着四个烫金字:“辽南银行!” 掀开第一页,上面用印刷字体,印刷着持存折的人名,上面写着:“沈明遇!” 程世杰将这个存款折递给了沈明遇:“这是你的存款折,你的军饷,都在里面,随时可以在金州城辽南银行支取!” “我的!” 沈明遇拿着银折,这个存折共计二十页,每一页的纸,与普通的宣纸,明显不同,更为厚实,手感也不一样。 这可是程世杰从后世带来的技术,这是用树皮纤维制成的棉纸,其色白,柔软而有韧性,纤维细长如棉,故称棉纸。 在宁海军抵达辽南之后,就开始动手实验,经过两个多月这才成功制造出来,作为单独的存折专用纸,用凹凸版可以印刷。 沈明遇拿起一个粘在第二页面的字条,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程世杰解释道:“这是密码,你只有拿着存折去银行才取钱,光有存折也没有用,必须有对应的密码,这个密码有有效期,在今天开始,十五天之内,可以凭借这个密码取钱或存钱,如果超过十五天,会下发新的密码,这个密码就自动作废!” 沈明遇拿着存折,仿佛明白过来:“咱们宁海军的军饷不经过各级将领的手了?” “你还想从中捞点?” 张裕马上道:“大帅,此法甚妙!” “如何妙?” “妙就是妙!” “你个棒槌,拍马屁都不会!” 程世杰接着将众将领的存折一一下发。 虽然程世杰一直说着要等黄龙来到辽南以后,再处理东江军将士的问题,可问题是,尽管如此,可东江军士兵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存折。 海州卫城西北望台镇堡,东江军临时军营。 数百名士兵围着大营里的公告栏,由于大部分士兵不识字,他们只能听公告,而不是看公告。 “孙秀才,你来说说,上面写的是啥!” 孙秀才并不是真正的秀才,他其实是一个商贾的赘婿,因为识些字,能写能算能画,就被称为秀才。 秀才是绰号,就像后世的很多专家一样,专家只是他们的绰号,而不代表他们的真实水平。 孙秀才道:“这是总兵府发出的命令,大帅说要给咱们所有兄弟发田地,每个人五十亩军职田!” “我们也有……” “对,都有,普通士兵五十亩,队长六十亩,哨长八十亩,百总一百亩,把总两百亩,千总三百亩,都指挥使是五百亩。” “好啊,太好了,俺们也有地了!” “俺们现在有地,是不是可以把老娘接过来了?” “不光是老娘,媳妇也可以接过来!” “你们难道不想媳妇吗??” “不想!” 这些东江军士兵来到辽南差不多快三个月了,几乎异口同声说不想媳妇,事实上,很多东江军的士兵都是有媳妇的,这和宁海军不一样。 因为在东江军内部,士兵是他们收入最高的,哪怕他们没有军饷,可是,他们可以打仗,缴获的物资和财物可以分到一点。 就算是真想媳妇,也不能说是想媳妇,而是说想孩子。这个习惯在后世其实也一样,因为中国人的习性。无论多想多爱,都不会轻意说出来。 这一点与老外是截然相反,他们说爱,就像放屁一样简单,结果,无数女人中招。 “陈二牛!” “到!” “这是你的存折!” “啥是存折!” “就是可以用来领银子!” 东江军的军官解释起来也是相当简单粗暴。 抱着一叠存折的百总道:“程大帅说了,以后咱们的军饷不直接发,而是让大家伙拿着这个东西去银行领!” “这么麻烦!” “这是担心你带着银子,死了便宜建奴!”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聪明人。 也有人一眼就看穿了程世杰的真正用意。 “不直接发银子是对你们好,银子是拿称称,高一点,低一点,吃亏的是你们……” “银子去哪里领?” “金州!” “那么远!” “据说海州、复州、盖州的银行,还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建好,将来也可以在海州直接领银子!” “这是密码,你们记好,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别人拿着你的存折,有了你的密码,可以把你们的银子取走,若是不知道密码,那就取不走你们的银子!” “现在咱们没有假,不能出营,怎么去取银子!” “不取其实也好!” “为什么,有利息啊!” “银行还给咱们利息?” “当然,一两银子存一年,可以有五厘,十两银子存一年就是五钱……” “这个好!” …… 黄龙在接到程世杰给他写的信,知道了东江军在辽南发动了哗变,集体要投降宁海军,要投靠程世杰,起初,黄龙非常着急。 可是,随着战舰驶向旅顺,他的慢慢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已经明白过来了,自从这两万六千人到辽南的那一刻起,已经姓程了,不再属于东江军。 “黄帅,还在心忧辽南的兄弟!” 尚可喜有些不太确定的道。 “那已经不算是我们东江军的兄弟了!” 黄龙苦笑道:“兄弟们也没错,谁不想过上好日子呢,朝廷不管我们东江军,本帅又没有程帅那么会赚钱!” “这个……” 尚可喜道:“咱们有了耽罗岛,日子会越过越好!” “就算是嫁闺女,收点聘礼不过分吧?” “不过分!” 尚可喜笑道:“程帅要了咱们东江军两万六千人,还有十数万百姓,怎么也要付出一些利益!” “那本帅狮子大开口,狠狠宰程帅一刀!” 黄龙倒是没有直接在旅顺港靠岸,而是沿着辽东湾北上,在海州港靠海。 在后世海城已经没有沿海地区了,但是在明末,海州可算是沿海。由于帆船吃水浅,哪怕是大型战舰,吃水不过是八九尺,像广福船那样的千吨级巨舰,吃水也不过一丈多些,三四米深。 所以,沿海非常容易设立港口。 现在的辽南,除了旅顺港,仅仅在辽东湾内的西海岸,分别设立了旅顺南港、旅顺北、金州南港、金州北港,盖州南港、盖州北港、海州港、共计七个港口。 此时的辽南海州,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随处可见的则是各种防御工事,这里防御工事是一道壕沟,一道胸墙,每一条战壕至少要两米宽,一米五深,战壕迂回曲折。 其实,程世杰最理想的防御体系是铁丝网加堑壕,可问题是,现在没有办法大量制造铁丝,而只能用胸墙代替。 在黄龙倒来的时候,程世杰正在巡视着自己的杰作,他对壕沟、胸墙以及地雷组成的防御体系相当满意。 经过了金石山之战的实战检验,建奴拿这种堑壕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拜见黄帅!” 在黄龙大步而来的时候,在东江军士兵低头着,不敢直视黄龙的眼睛,其实他们想多了,黄龙现在一心只想从程世杰手中搞点实惠的东西,而是不要回这些士兵。 要回这些心存异心的士兵能怎么办? 回去让他们再次兵变? 黄龙可是尝试过东江军士兵兵变的滋味,他的鼻子没了,耳朵也没了,屁股也被割掉了两斤肉,直到现在他的屁股每当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这种喂不熟的兵,他不想要。 就算程世杰给他,他也不要,宁愿意要些装备和物资。 程世杰一边巡视,一边满意的赞叹道:“不错,不错,本帅倒要看看,建奴将来如何破阵!” 黄龙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得意的程世杰,以他的眼光完全可以看出其中几十处破绽呢!他有些委婉的问道:“程帅,你这样子……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别磨磨唧唧,有话直说!” 黄龙看着程世杰一脸不耐烦,开门见山道:“程帅,你布下的堑壕固然不少,但是如果建奴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话,还是能闯过此阵的。一旦他们闯过了此阵,那道薄弱的土墙根本就抵挡不住他们的铁骑!” 接着,黄龙又一指那纵横交错的战壕:“你挖的战壕太多了,把整个阵地都给挖烂了,一旦建奴冲破胸墙杀进来,我军根本就没有办法列阵迎敌,只能被困在战壕里任凭敌军宰杀!” 程世杰本想给黄龙讲解一下这个堑壕战,但是想到的是,东江军的装备太差,唯一的一支装备好的部队,又姓了程。 东江军的装备差,训练差,没有办法与建奴摆开阵势,正面硬战。他们最好的还是发挥自己的长处,灵活机动,跟建奴打游击战。 “黄帅来得正好,我们这一次运气太好了!” 程世杰指着远处的一座巨大的京观,黄龙这才发现,这个巨大的灰白色的土丘,居然是用尸体垒出来的。 由于程世杰用石灰,先吸干了尸体里的血液和水分,这些尸体就变成了干尸,不会发出恶臭,也没有办法滋生细菌。 更绝的是,这些建奴的尸体,都被找得赤条条的,脑袋,自然是没有了,现在宁海军把斩获的建奴首级,送往京城,让兵部去勘验军功。 程世杰自然没有告诉黄龙,这些建奴是冻死的,宁海军没有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剑,而是按照程虎的说词,现在程世杰已经接到了崇祯皇帝的口谕,让他择日去京城面圣。 对上说词的目的,也是为了不穿帮。 当程世杰说到扈二奇的时候,黄龙隐隐有些熟悉,他下意识地道:“我记住东江军有一个参将叫胡二奇,居然……同名。” 程世杰强忍着笑意:“对,同名。本帅告诉你,本帅率领军反复冲锋,建奴串并溃不成军,就是非常可惜,一万多匹马匹,全死了,本帅已经告诉兄弟们了,稳着点打,没想到宁海军火力全开,建奴当场就尿了……黄帅,你来得正好,本帅送给两万斤马肉,让你带着给东江军的兄弟们打打牙祭!” “这怎么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 程世杰接着道:“东江军缺少装备,本帅也知道,这样吧,本帅调给你铁甲一千副,皮甲一千两百副,马刀八百柄,长枪两千杆……” “这……” 黄龙马上改口道:“如此……多谢程帅!” 可是现在,黄龙也非常为难,程世杰如此大方,他还想着敲诈程世杰一番,自己枉做小人了。 程世杰给东江军送了两千多套铠甲,其实都是一些破烂,特别是铁甲,程世杰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 因为冶金技术的提高,宁海军装备的都是钢甲,同样的重量,铁甲的防御能力不及钢甲的一半。 就像两个毫米厚的铁皮,别说是用,把一根筷子削尖,也能一捅一个窟窿,两毫米的钢板,你用筷子捅一下试试,筷子肯定会一下子折断。 如果回炉重铸,自然可以提高铠甲的质量,可问题是,纯属浪费不是?哪怕是普通的铁甲防御能力还是不弱的。 至于长枪、马刀、牛皮铠甲,这些东西,程世杰也看不上眼。 如果等宁海军在辽南的工厂全部建成完毕,生产力提上来,建奴手中就没有多少值得程世杰看得上眼的东西了。 黄龙来得匆匆,走的也快,他并不是空手而归,而是带着铁甲一千副,牛皮铠甲一千两百副,白甲兵的重铠四十副,弓箭三千张,利箭九万余支,长枪两千杆,还有两万余斤马肉,以及六百石食盐。 黄龙再提辽南两万六千名东江军士兵的事情,程世杰也没有提,事实上,程世杰已经着手正式整编这些东江军士兵了。 率先从两万六千名东江军士兵中挑选出两千五百人,补充到宁海军的左右都司,使左右都司,满编共计六千八百人马。 从东江军之中,挑选出八百余名擅长侦察的士兵,组建宁海军军直属侦察局,负责对沈阳方向建奴动向的侦察和渗透工作。 当然,他们还需要接受严格的训练。 又从东江军军中抽出五百余名会骑马的士兵,扩充宁海军骑兵营,此时的宁海军骑兵正式突破两千五百人马。 最后才是宁海军的守备部队,海州复州防线,从原来计划的十二座城堡,增设五座,共计十七座城堡,设立十七个守备局,共计一万两千七百五十人。 此时东江军还剩余九千四百余人,这些人都是青壮,虽然身体素质差点,成立六千余人的辎重部队,剩余的三千余名东江军士兵,则被整编为工程百户。 至此,宁海军的暴兵工作正式完成。 至于说,宁海军的兵额,程世杰没有考虑过,宁海军也不在意。 ps:这一章昨天写到十点左右,老程没有扛住,睡着了。早上起来码字,九千字,大家先看着。我再继续。 第117章 皇太极开始怀疑人生了 第118章 皇太极开始怀疑人生了 第117章 此时宁海军总人数已经膨胀到了将近四万八千人马。 宁海军总兵府,下辖监军道署和军务署。 其中,监军道署负责程世杰的安全和保护工作,人员编制较多,共计一千五百余人,军备署则只有七百余人,分成六局。共计两千二百余名非战斗人员。 宁海军野战医院,以及医院系统。 直属总兵府和军务署双重管辖,因基层医护人员编制野战部队里,现总部野战医院,共计医生一百二十六人,分属伤、病、妇产三个分院,拥有医护人员六百七十人。也是非战斗力员。 全军非战斗力人员,共计三千人马。 战斗部队,分为步兵部队。 左都司,六千八百余人,沈明遇担任左都司。 右都司,六千八百余人,张裕担任右都司。 守备司,分设十七局,共计一万两千七百五十人,程世杰兼任直接指挥。 骑兵部队,共计两千五百人,都司赵文才。 水师部队分设三都司,李志祥、沈世魁、李方三分分别担任都司。全部拥有战舰四百零二舰,八千零二十二人。 炮兵部队,为直属部队,战时分散编制,炮兵总领袁世良,分设四司,共计九十六门火炮,全部炮兵和炮校教员,共计九百七十二人。 辎重部队六千人马,都指挥使由周延栋兼任,最高单位为总,共计六总。 外加,直属侦察局,八百人,不设把总,设为十二司,共十二名百总,隶属军务署军情局管辖。 全军人数共计四万七千六百四十四人。 别看程世杰拥有了四万多人马,可是真正打仗的时候,他只能随时拉出来左右都司一万三千六百余人,加上骑兵两千五百人,以及炮兵九百余人,再加上侦察部队,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万八千人,差不多相当于宁海军总兵力的一半。 而且这是极限了。 考虑到宁海军将来有可能调入关内平定叛乱,程世杰计划给辎重部队装备轻重两型四轮马车,轻型四轮马车,采取一匹驽马拉车,可以装载十五石粮食,而重型马车则可以装三十甚至四十石粮食。 程世杰说要造车型马车,那马车工厂就只能抢班加点的生产。 在宁海军整训备战的时候,漫长的冬季终于结束了,辽南大地上,河流里的坚冰已经消融,光秃秃的树枝也吐出了一缕缕的新绿,大地重新焕发了生机。 去年整整一个冬天,工厂都在努力生产工具,像铁锨这种工具,一造就是十几万把,程世杰考虑到明末小冰河时期,天气会可能出现干旱。在没有开始春耕之前,先把沟渠给疏通一下。 随着坚冰和冻土融化,一个个屯田百户在他们各自百户的带领下,开始进入已经差不多快要被淤泥堵塞的沟渠内,大量的淤泥被挖出来,这都是上好的肥料,因为雨水会把土地上的肥料带到沟渠里。 一条条沟渠被重新挖开…… 就在这个时候,登莱巡抚孙元化和他的幕僚徐大成,大张旗鼓,携带着巡抚大人的仪仗,抵达辽南。 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也是孙元化不太放心程世杰,他心中暗想,我这么大张旗鼓来了,你要是想弄死我,得考虑后果吧? 当然,他与黄龙不一样,他则是在旅靠岸,一路北行,一边巡视,一边观察辽南的发展情况。 辽南给孙元化的第一印象就是乱,第二印象还是乱,第三印象则是更乱。 让孙元化比较震撼的则是挖沟渠的挖沟渠,修建房子的修建房子,工作热情那叫真高。 因为百姓们都知道,他们挖的沟渠,将来可以浇灌他们种的田,粮食丰收了,无论是屯田军户还是那些拥有自家田地的宁海军将士,他们知道一点,这些沟渠关系着他们的收成,也关系着他们自己的利益。 现在的辽南百姓,几乎是不分昼夜的干活,白天干的是集体活,疏通沟渠,或者是修路,晚上则是干自己的活。 特别是房屋问题,他们住了几个月的地窝子,在分配到自己的宅基地时,有些百姓就迫不急大待的开始修建房子,几户相邻的邻居,相互帮忙,轮到谁家修房子,管饭就行。 有钱的买砖瓦,修建砖瓦房。虽然很多人都是一穷二白,并不是所有人一穷二白,比如说宁海军的军属,只要他们家中在宁海军中当兵,他们就能拿到军饷,拿到赏赐,他们这些人都有银子。 发了存折,可以提取银子,买上砖瓦、买上建材,开始修建砖瓦房。从南到北,八成的砖瓦房都是宁海军将士的家眷,另外两成,有部分是商贾,有部分是迁徙而来的有钱人。 流民虽然大都没有钱,不过也有人外表穿得破破烂烂,在破衣烂衫里还藏着银子,金子…… 当然,没钱的穷人更多。不过只有来到辽南的时候更早,其实多少也攒在家底了,一天一斗粮,粮食也是钱。实在没钱,那就修建土坯房,土坯房不用大花钱,修建两三间也可以挡风避雨。 哪怕倒了晚上,辽南也是到处灯火通明,都是施工的场景。 由于辽南的规划,就是各镇沿着道路修建,方便出行,将来粮食丰收也容易运输,在孙元化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繁忙的景象。 特别是沿途拥有太多的工厂了,窑厂,有的烧制砖,有的烧制瓦,有的则是烧制石灰,还有则是烧制瓷器。有各种木器厂,纺织厂、皮毛处理的工厂,鞋袜厂,等一些以附加值的工厂。 沿途的道路,一部分已经修得平平整整,这是张怀泽根据实际情况,他原本想修建石块铺设的道路,可问题是,由于交通运输的压力太大,只好退而求次,修建三合土夯实的路面。 这种三合土,石灰、粘土和沙子,按照比例配置,经过夯实以后,路面坚硬,而且不会被水湿透路面。 这条路是一边修,一边让人们通行,让孙元化非常好奇的是,在施工的现场,不远处就是一个大木桶,一头驴像拉磨一样,拉着这个大木桶转圈。 看了好大一会儿,孙元化这个技术官僚明白了这种大木桶的用处,这其实就是一个搅拌机,一根转轴,一个齿轮组,加上大木桶,就搞定了。 别看这个畜力搅拌机非常原始,效率还不错,一头驴可以代替十个劳力。在修路的时候,需要搅拌混合大量的三合土,有了这种畜力搅拌机,施工效率提高了很多。 随着天气转暖,前来辽南讨生活的百姓越来越多。很多流民拖家带口的来到这里,试图寻找打短工的机会,挣碗饭吃,他们的愿望是不会落空的。 宁海军正在全力开垦军田,还要饲养大量牲畜,修缮各镇堡里的建筑,到处都需要人手,只要肯卖力干活,就不愁没饭吃。 孙元化第一站抵达的是烽火驿站,但是这里被人们习惯性的称为天堂驿站,因为来到流民百姓会被妥善安置,也是第一次分流。 一群刚刚洗过澡,换上衣服的流民,排着队吃上一顿热饭,他们就被集中在驿站外面的空地上。 一群拿着铁皮大喇叭的管事们,在扯着嗓子大喊:“有会木匠活的吗?木器厂招工,大师父每天三斗粮食,师父两斗粮,学徒工一斗五升!” “有编筐的吗?到这边来!” “有识字的吗?” “有石匠吗?” “有铁匠吗?” 看到新来的流民在这里被分流,孙元化感叹程世杰不仅打仗是一把好手,治理地方也是一把好手。 可惜…… …… 天津港,随着宁海军水师的大船靠岸,上百名兵部的官员,还有几百名从各地抽调过来仵作,立即围了上去。 明朝检验军功,特别是检验首级的方式是用非常有经验的仵作,是不是杀良冒功,是不是用百姓充当建奴的首级,这里面的门道大着呢。 哪怕关宁军后台硬,势力强,在这方面也玩不了手脚,因为负责检验首级的仵作,都是临时抽调的,这就避免了被人收买。 就像这一次,负责检验首级真伪的仵作,有的来自顺天府,有的来自广平府,有的来自大名府,有的来自河间府,也有的来自归德府…… 这一次兵部带队的官员叫傅宗龙,他原是太仆少卿,因平定贵州土司安邦彦之乱有功,升为太仆寺少卿。不过这哥们运气不好,他刚刚升官,爹就死了。无奈之下,按制回家丁忧。 直到崇祯三年,孙承宗推荐,提拔傅宗龙为右佥都御史,接替刘宗周,巡抚顺天。不久,转任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总督蓟门、辽东、保定军务,替顶了原刘策的职位。 傅宗龙看着一辆一辆大车从码头运过来,上面装满了用石灰腌制的人头,就大手一挥:“去看看!” “是!” 这些经验丰富的仵作和兵部勘验官员刚刚围上去,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这居然是真奴!” 建奴的长相与大明人有着明显的不同,当然后世不一样,后世混血已经没有区别了,有些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女真人的血统,而是汉籍抬上去的,也有的是冒认祖宗。 因为当初户籍管理不严,采取手写式,再加上少民都拥有可以多生孩子,高考减分等特权,就改成了少民,摒弃了汉族的身份。 这样的例子很多,所以长相在后世几乎分不出来。 但是在明朝,区别是非常大的。 首先是脸形,无论男人女人,头型、脸型以“圆形”和“长板形”居多。其次是眼睛,无论男女,眼睛呈现褐色瞳色或者是蓝瞳色。作者君专门去看了那营的照片,她不具备这些特点,但是鼻子却有一部分相似,可以判断,那营肯定是混血,不是纯种满人,身上的血统最多有八分之一,或者更少。 其次是,他们的头型,分长头型和圆头型两种吉林以南多为长头型,黑龙江以及远东地区(俄罗斯的通古斯族群)多为圆头型,即宽面,颞叶(眼睛两侧)部位发达。 还有胡子,女真男人人中地方的胡子生长及其缓慢,接近于不长,多数为“山羊胡”或“八字胡”。影视剧里鳌拜是大胡子脸,这是不对的,鳌拜真长得那样,那他就不是女真人,而是蒙古人了。 最后,最明显的部位,就是鼻子,女真人无论男人女人,鼻梁很高,鼻子多呈现钩子形状,学名称“鹰钩鼻”或“骆峰鼻”。另外,女真人的鼻子比较小,学名称“海鸥鼻”,鼻头多垂直向下(鹰钩鼻),很少会会出现“朝天鼻”和“塌鼻梁”的形状。基本上每个女真人,绝大多数都是高鼻梁。 就算假冒建奴首级,自然要先毁容,就是把鼻子、嘴眼睛这些有建奴女真人明显特征的全部毁掉。 可问题是,宁海军这次大捷,都是捡来的人头,几乎全部都是冻死的,真正的追击的时候,找到了几百名还活着的建奴,不过他们虽然活着,也是最后一口气而已,只能成为宁海军的战功。 在明朝想要杀良冒功被认可,首先要兵部的勘验所有成员集体眼瞎,否则是不可能的,另外一点就是发型,哪怕死后再剃头,剃成建奴的鼠尾式,经常剃头的位置发质要硬,发根率更粗,头皮青黑,有着明显的区别。 傅宗龙也知道不断来自上面大佬的暗示,一定要检查清楚,因为程世杰的胜利,就意味着徐光启要声势大振,西法党要崛起了。 “禀告兵宪大人,已经勘验清楚了,共计四千六百七十九颗,假奴五千七百零四颗。” 傅宗龙看着兵部主事杨思佥有些吞吞吐吐,就呵斥道:“什么话不方便说的,说!” 杨思佥道:“这些假奴,都是积年老假奴!” 杨思佥的意思,傅宗龙听明白了,哪怕是这些汉军,也都是早年投降建奴的明军,他们已经铁了心的背叛大明,这样的汉军战斗力其实比大部分建奴还要猛,只是他们的装备差,无法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如果在同等装备下,建奴的汉军可以一对三,不落下风。 此时围在码头上的百姓已经人山人海了,傅宗龙听到了人群中的惊呼声:“真是几千颗建奴,哎呦,老天,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指望明军大胜建奴,其实比指望国足出线的难度差不多。说难其实也难,说不难也不真难,因为明军的问题,跟国足的问题一个样子,都是整体的腐败。 会踢球的绝对进不了国家队,明朝也是一样,真正能打的将领,没有机会领兵,阎应元现在还是一个典史,相当于后世的县级公安局长,正科级。 孙承宗更赶回老家了, 李定国还跟着张献忠造反呢。 傅宗龙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这仗总算是真打赢了。 过后,傅宗龙狂喜,不光是他,所有兵部官员都一样。 斩首四千六百七十九级,汉军五千七百零四级,这可是自辽事以来的第一功啊! 他们当然不会不长眼去抢程世杰的风头,但是,他们是兵部啊,管理全国兵马,任何打了胜仗,他们都有功劳,再说了,他们呆在后方筹集军资粮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这份大功里分上一份是少不了的! 升官了,发财了! 有了这份大功,他们想不升官发财都难了! 不仅仅是官员高兴,周围的大明百姓也非常兴奋,毕竟这是一场大胜仗…… 与大明百姓欣喜若狂的情况截然相反,此时的皇太极连吃了多铎的心都有,一万两千人马南下,连明军的面都没有见着,狼狈逃回了不到三百人。 还有将近一千七百多具尸体,遗散在逃亡沈阳的路上,宁海军追击至广宁停止,要不然,还可以捡更多人头。 皇太极是想削弱一下多铎的实力,让他吃点苦头,损失个几百人马,他好利用汗王的身份,敲打一下多铎。 然而问题是,这一仗实在是难以启齿。 作为生活在东北的女真人,居然会被白毛风夺走这么多人的生命,事实上,建奴这一次损失绝对不止多铎这一部人马,而是其他各旗各部都有损失。 白毛风又不是只刮到了辽南,相反辽东的损失更大。 多铎被严重冻伤昏迷不醒,萨满大神跳是了三天,他还是没醒。 就算想处罚多铎出口气,都无法办到。 相反,他不得捏着鼻子安抚老十二,老十四,老十五,别看多铎这个样子了,可他的六千名护军精锐,还有四千五,这些精锐可不能让多尔衮和阿济格得了去。 镶黄旗,正黄旗,正蓝旗,镶红旗…… 看着一组组损失的数字,皇太极的手在颤抖,越看手抖得越厉害。 虽然说浑河之战是大金的噩梦,在此战,由于川军和戚家军的疯狂反扑,建奴各旗都被打惨了,也是惨胜。 仅仅女真将士死了近五千,蒙古军的伤亡实在没有勇气统计进去。 可一次,倒春寒的五天白毛风,威力堪比三次浑河之战,不幸中的万幸是,建奴的民族习惯,让他们的伤亡,主要集中在老弱病残上面。 不算正白旗的多铎部,其他七旗加在一起,损失的女真人口小两万人,这已经不算是元气大伤,而是被打断的骨头,这一次让皇太极感觉到一句话:“天威难测”。 他甚至在怀疑一件事。 “大金真有天命吗?” 如果有天命,那么为什么给他来了这么一下子? 老天爷这一棍子,打得皇太极已经怀疑人生了。 他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范文程上前,一把扶住胖老八皇太极的身子:“汗王,你可要稳住!” “稳住!” 皇太极苦笑:“针不扎谁的肉,谁不疼啊!” “好在灾难已经过去,天气转暖。” 代善也难道皇太极不好受,劝道:“冰雪已经融化,牛羊可以产崽儿,咱们到了秋天,战马长膘,再去……” 代善甚至不敢再提辽南这个名字,恐怕勾起所有人的伤心事,特别是红着眼睛的多尔衮,两白旗前后在辽南折了六七千人,还有大量的战马、甲胄和兵器。 岳托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直接道:“听说宁海军在辽南屯了不少田,让他们屯吧,到了秋天,都是咱们的!” 皇太极到底是枭雄,短暂的慌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他望着满堂的大臣道:“鲍大学士!” 鲍承先赶紧跪下道:“奴才在!” “本汗王给你银子,伱带着银子入关,向汉人买粮,他们现在也知道了咱们这边遭了灾,肯定会狮子大开口,想要狠狠宰本汗一刀,本汗认了,无论他们要多少银子,本汗给他们,本汗要粮食,要盐,要棉花,还要布,让他们准备物资,本汗有的是银子……” 这句话,皇太极倒是没有吹牛。 孔有德仅仅抢了登州府的数个县城,就搞到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崇祯二年,建奴破关,可是直接洗劫了遵化府、永平府、顺天府三个府的十几个州县,良乡、固安、三河、香河四城被屠。 建奴仅这一次,就洗劫了八百多万两银子,还有十数万百姓。 形势严峻,皇太极没有给鲍承先太多的时间,五天之后,鲍承先便带着三十万两白银入关,后面那七十万两将会通过各种途径送到他手里。 皇太极也是大手笔,一次性就豪掷百万两银子。 …… 紫禁城内,崇祯皇帝也发愁。 宁海军的海州大捷,是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几千双眼睛检验过了,比黄金还要真。 可问题是,何以酬功。 程世杰的功劳如果不赏,将来谁给他卖命? 因为万历皇帝没钱,节省了入朝作战将士的赏赐,还有阵亡将士的抚恤,明军的战斗力直线下降。 这一点,程世杰看出来了。 崇祯皇帝同样看出来了,满朝文武大臣都看出来了。 可问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没钱。 在朝廷有钱的时候,可以重赏银而轻官爵,现在朝廷没钱,只能退而求次,重官爵轻银钱。 道理他明白,可问题是该如何重赏? 凡事不决,大朝会众臣商议。 崇祯皇帝也不墨迹,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如今,兵部已经勘验清楚了,海州大捷程卿并没有虚报战功,也没有杀良冒功,有功当赏,诸位议议,这个功,该怎么赏?” 内阁首辅郑以伟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 内阁次辅徐光启,倒是马上开口:“陛下,程世杰乃臣举荐,臣当避嫌……” 好理由,非常强大。 徐光启把自己摘出来了。 内阁大臣武英殿大学士何如宠,抬天望天…… 内阁大臣建极殿大学士周延儒:(* ̄ro ̄) 温体仁:Σ(°△°|||)︴ 众大臣:━┳━━┳━ 崇祯皇帝算是看明白了,这些大臣,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无奈之下,他的目光落在能干事,也愿意干事的徐光启身上:“徐卿,举贤不避亲,此事无须避讳!” 徐光启脸上大汗淋漓:“臣,臣以为,国库空虚,无以酬功,唯有赐官……可现如今程世杰已经是左都督,征虏大将军,位极人臣,唯有……将其杀了,一了百了!” 徐光启的话音刚刚落,一名六科给事,马上道:“呸,奸臣,徐阁老就是当朝害死岳飞的奸臣秦桧……臣弹劾徐光启……” “臣弹劾徐光启……” “臣弹劾徐光启……” “臣附议……” 原本沉默的朝堂瞬间沸腾了起来。 徐光启也是无奈,眼下只能以退为进,他就算是想提拔程世杰,只要开口,肯定被喷。 大明最不缺的就是喷子。 他反其道而行之,借用喷子的力量。 有人说程世杰是岳飞,这个调调一定下来,谁再弹劾程世杰,那就是秦桧,大奸臣…… 不过,这些喷子都是聪明人,都隔靴挠痒,没有一个人说出真正的办法。 户部尚书毕自严道:“陛下,臣以为,该给程世杰之父,当年为国捐躯的凤凰山守御千户程永兴追谥……” 毕自严这个大管家管着国库太难了,万事都要钱,可偏偏国库什么都有,就是没钱。 “臣以为可以上谥号“武忠”” 毕自严给了一个华而不实的办法,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崇祯皇帝摇摇头:“少了!” “那就萌一子为世袭锦衣千户!” 崇祯皇帝心中那个气啊。 甭提了。 他最想的是,给程世杰封个爵。 就把冠军侯封给他。 然而问题是,众臣不提这一茬。 这就是崇祯皇帝的性格问题了,好面子,面皮薄。 当初想处死袁崇焕,他就让众臣商议,前后历时八个多月,专项会议开了五十多场,最后才将袁崇焕凌迟。 随着众臣扯东拉西,朝会不欢而散。 “徐阁老稍等!” 郑以伟望着徐光启压低声音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徐光启苦笑:“赏官赐爵!” ps:写了一个上午,晚上那一章,估计有点悬了,一万六千字,大家先看着,如果喜欢,可以投票,也可以打个赏。 第118章 程世杰的大手笔 第119章 程世杰的大手笔 第118章 夜已经很深了,大明少年天子崇祯皇帝,依旧坐在偏殿里。他此时非常生气,满朝文武大臣,都是饭桶,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读懂他的心意。 在这个时候,他又开始想起被赶走的孙承宗,孙承宗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在破口之战的时候,自己这个皇帝丢了面子,是孙承宗带着人马收复永平四城,是孙承宗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发起大凌河之战。 后知后觉的崇祯皇帝现在隐隐有些明白过来,大凌河之战有些着急了,大明准备不足,应该再等等,哪怕再等两个半月,直到秋粮入库。 那个时候,天气已经寒冷,祖大寿肯定会准备好燃烧的柴火和煤炭,也会准备充足粮食和衣服,更为关键的是,建奴在城外的寒风中,坚持不了多久。真晚两个半月,说不定大凌河之战的结局就会改写。 可惜,是自己太急了,逼着孙承宗出兵,让孙承宗背了锅。 当然,天子是不会出错的,出错的永远只是能臣子。 崇祯皇帝望着身边的御前太监王承恩道:“王伴伴!” “奴婢在!” “你去从内宫里挑些珍贵的药材,带着御医,前往高阳……” 王承恩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皇爷的意思是……” “替朕安抚一下孙阁老!” “是,奴婢领旨!” 崇祯皇帝现在唯有用这种方式,来安抚一下老臣的心。希望其他人能够看出来他的用意。现在的崇祯皇帝,就像校园里的一些渣男,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完全包容她的一切缺点,对她可以无限好。当有了新目标,就对她往死里整。 当初,袁崇焕简在帝心,他就给这个少年天子画了一个大饼,崇祯皇帝相信了袁崇焕的鬼话,袁崇焕让祖大寿担任宁远、锦州总兵,崇祯同意了。让何可纲代替朱梅守远,赵率教守山海关,崇祯同样也毫不犹豫,直接同意了。 袁崇焕调动毛文龙不成,他就矫诏杀了毛文龙这个平辽将军、左都督,东江军总兵,毛文龙可是正一品,持尚方宝剑,便宜行事。这个权力是崇祯皇帝给予毛文龙的,但是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崇祯皇帝也捏着鼻子认了。 直到己巳之变,皇太极举兵数十万分别进入龙井关、大安口,数万兵马兵临京城城下,崇祯皇帝这才醒悟过来,自己上了袁崇焕的当。 此时的崇祯皇帝就像是一个被劈腿的小处男,对袁崇焕的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当然,袁崇焕被凌迟了。 虽然网上有无数人为袁崇焕鸣不平,喊冤屈。就问问一点,作为蓟、辽、天津、保定、登、莱、等地的督师,也相当是大明最大的一个军区的司令员,让十数万建奴蜂拥而入,兵临京城城下,建奴劫掠顺天府、永平府、遵化府十数个城池,良乡、固安、香河、三河四城被屠,数十万百姓被杀,二三十万百姓被抓走,钱财损失超过千万两…… 在这种情况下,袁崇焕还是无辜的吗? 这如果是无辜的?那么什么才叫渎职?这是最严重的渎职犯罪吧? 为袁崇焕鸣冤的那些袁粉,逻辑何在?此时的明朝的袁崇焕,所干的事,性质跟张少帅,韩复渠差不多,都是畏敌避战,杀了袁崇焕,就这一条,理由就足够了。 现在崇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干事的大臣,想要重用程世杰,偏偏这些大臣装聋作哑…… 当然崇祯皇帝永远不可能知道,文臣官僚集团为了打压武将,为了拥有话语权,付出了多少努力,自土木堡之变后,将满朝武勋悍将一扫而光,这是多么快意的事情,他们压了武官一百多年,怎么可能让武臣抬头? 崇祯皇帝要说赏赐徐光启,文臣官僚集团,马上同意,徐光启担任内阁首辅,如果提拔孙元化这个举人,让他担任山东、辽东总督,那也没有问题。 孙元化再不济,就算不是进士,也是他们的儒门同道。 程世杰算什么? 一介武夫,世袭军户出身。 当然,程世杰如果肯老老实实读书,像归德府归德府袁可立一样考上进士,哪怕是举人,也可以成为封疆大吏。 非常可惜,他只是武夫。 最卑贱的武夫。 “陛下!” 周皇后端着参汤,走进御书房。 “陛下,夜深了,您要保重身子,该休息了!” 崇祯皇帝转身望着周皇后:“皇后,你说,程世杰……朕该如何赏他?”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有明一朝,只有一个皇后干过政,那就是朱元璋的马皇后,这位皇后可以在乱军中,能够背着朱元璋逃跑,生气了敢拿着鞋子,追着朱重八打的狠角色。 崇祯皇帝想了想祖制,长长叹了口气:“朕这个皇帝,太难了!” 苍茫的的大海上,碧空如洗,艳阳高照,映得大海越发的蔚蓝。 一支十几艘大船组成的船队正在逆风航行。风帆船在逆风的时候,只能走“之”字路线,缓缓前进。巨大的海风,将将船帆吹得鼓鼓的,海船以七节航速驶向隔海相望的辽东半岛。 按照这个速度,从上海到辽东,顺风的时候,大约需要八至九天的时间,可是现在逆风,多走了三分之二的路途,最快需要二十多天。 在这支船队的队首,是一艘装饰非常华丽的千料广福船,一群青年男女,兴奋的站在甲板上欢呼雀跃,欣赏着大海的美景。 在远处,一群群优雅的小精灵舒开尾鳍高高跃起,飞出老远之后再像子弹一样扎入海中,这引得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发出惊呼:“你们看,会飞的鱼!” 这位少女不出意外,就是徐光启的四孙女,徐氏家族唯一未婚的孙女玛尔第纳。因为徐光启的光环在,徐光启的孙女嫁的都是豪门。 徐光启的长孙女的夫婿是南京通政使艾可久之孙艾庭槐;次孙女嫁给同样曾任南京通政使的许乐善之孙许远度;三孙女则嫁入上海瞿家,丈夫瞿叶为监生,其祖父瞿寅曾出任海澄知县,同样位于上海乡绅之列。 在整个上海,能比徐光启门第更比肩的,则是豫园的主人,潘允端,潘恩及其弟潘忠,并登科甲。恭定官至御史大夫,历刑、工二部尚书”。潘恩共育有三子,长子允哲、次子允端皆为进士,故有潘家父子“一门三进士”的美称。 此时徐光启五孙徐尔路娶了潘允端之子工部员外郎潘云龙的女儿为妻,徐氏在上海,已经是顶级豪门了。 随着玛尔第纳的惊呼,一大群狗腿腿,想要与徐氏结亲的青年男子纷纷上前,其中也包括历史上,玛尔第纳的夫婿潘晓纳。 潘晓纳为了博取美女之心,朝着自己的家丁道:“来人,快,拿火铳,另让他跑了……” 就在这时,一名水手一脸严肃的道:“住手,不得伤害神鱼!” “神鱼……” 潘晓纳感觉一名卑贱的水手,居然敢扫了自己的面子,他朝着水手走去:“神鱼,神伱娘……” 潘晓纳朝着水手踹了一脚,水手脚下仿佛生了根,纹丝不动,潘晓纳却摔在甲板上,引得一群公子哥哄然大笑。 倒不是说这名水手身手高强,是一名高手。事实上他只是下盘稳健,只不过潘晓纳是一个文弱书生,真打起来,水手一个人可以打潘晓纳十个。 “你…………” 潘晓纳没有来得及开口,他疼得直抽冷气,这时一群潘氏家丁扑向水手,三下五除二,将水手抓住。 “扔下去,将他喂鱼!” “噗通……” 这名水手被扔进海中,瞬间就没有踪影。不多时,那名水手从海里钻出来,神鱼正顶着水手。 众人惊呼起来:“还真是神奇!” “这是神鱼!” 其他水手则介绍道:“它是大海的守护神,妈祖娘娘的化身,不知道多少次将在海上迷航的海船带回航道,或者将被困在暗礁中的船只救了出来!它是我们的保护神!” 玛尔第纳也感觉神奇,大叫道:“你们都不得伤害它!” 水手被救了上来,潘晓纳还想收拾水手。 这个时候,陈子龙从船舱里出来:“潘公子,能否给陈某一个面子,此事揭过!” “哼……” 潘晓纳没脸待在甲板上,返回船舱内。 陈子龙虽然没有比玛尔第纳大几岁,与她的三哥徐尔斗年龄相当,但是,陈子龙是徐光启的学生,与她的父亲徐骥是平辈。 面对陈子龙,玛尔第纳乖乖见礼:“陈师叔!” “嗯!” 陈子龙缓缓点点头,此时的海风很柔,陈子龙让人搬来一张软榻,一张小桌子,小桌上摆着红泥小炉,仆从在一边煮茶,也有人送上果盘,点心。 玛尔第纳有些好奇的问道:“陈师叔,家祖来信多次提到那个程世杰,陈师叔看这个程世杰到底是什么路数……” 陈子龙嘴里念着果脯,有些含糊不清:“路数?不知道天有多高,不知道地有多厚,这样的狂妄后生,也亏老师拿他当个宝……” 陈子龙此时对程世杰的印象并不好,只不过是其师兄孙元化的门人,一介武夫,仅此而已。在邸报中,他曾宁海军程世杰挂总兵官印,然后收复辽南。偏偏还成了。 陈子龙给程世杰狂妄的评价,那是因为陈子龙的一个亲眷,从登州返回上海,当陈子龙问及登州宁海军的时候,亲眷回答,宁海军只有两五百多人,一支新军。 “狂妄之辈?” 玛尔第纳不解。 陈子龙叹了口气道:“程世杰此人,原为登州卫左千户,擅武事,剿灭数十土匪,便不知天高,不知地厚,居然东渡辽南,意图收复辽南,真当他是霍去病复生吗?问题的关键是,他居然成功了,这样的人,必然更加狂妄!” 在陈子龙看来,程世杰的军功,运气成分极大。 事实上,陈子龙的判断非常正确,程世杰的军功不仅仅是运气成分极大的问题,而是几乎全靠运气。 陈子龙甚至担心,一旦建奴反应过来,程世杰守不住辽南。 这一次。徐光启让他率领农学部前往辽南,陈子龙不能不听徐光启的命令。可问题是,他并不相信程世杰,明明五艘船就可以将一百多名农业学者,以及他们的仆从、粮食和给养装下,他偏偏用了十几艘,因为如果遇事不妙,他可以随时撤退。 玛尔第纳更加疑惑,她相信徐光启的眼光,更相信徐光启的判断,能被徐光启称为青年才俊,江南无人能出其右。 这是非常高的评价,简单来说,就是整个江南没有人可以与程世杰相提并论。 可陈子龙的态度…… 让玛尔第纳不知觉谁对谁错了。 夕阳一点点的消失在海平面后面,烈焰一般的云霞被无边的黑暗一点点的吞噬,飞鱼、海豚、海鸥……这一切都消失了,大海暂时收回了它美丽无比的花园,留给所有人一张黑脸。 看了一天海,少年男女们都有几分腻了,纷纷回到船舱。 …… 人的欲望和目标都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而不断提高。 当没有饭吃的时候,能有饭吃就知足了。 没有衣服穿的时候,有衣服穿也可以满足了。 满足了基本生活的时候,开始就会追求更高层次的享受。 就像现在的原登州卫的张陈氏,她本是登州卫原军户张东方的媳妇,在张东方参加守千户所的战斗中阵亡后,程世杰赐给她二十石粮食以及十两银子。她带着张赛虎在登州卫生活。 后来,宁海军成立,军规制度也更改,她又被赏赐了一百亩地。一百亩地的荒地还没有来得及垦荒,后来宁海军从山东迁徙到辽南。她心疼自己的地,就带着儿子来到了辽南。 来到辽南后,因为是烈属,她是第一批被分批到了宅基地。 原本张陈氏只能拥有一亩地,人口少啊,可是因为她的丈夫是烈士,宅基地就成了两亩,因为张赛虎太小,张陈氏不用工作,也可以赏赐三升粮食,还有部分生活用品。 张陈氏有十两银子,还有粮食,她就趁着流民涌向辽南的时候,利用手中的粮食,聘请流民给她建房子。 如果是其他地方,像她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寡妇,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儿子,肯定是流民眼中的肥羊。 可问题是,辽南是宁海军的地盘,作为宁海军烈士的遗孀,谁敢对她不利,她只需要喊上一嗓子,马上就会冲出来一大群军户或者是宁海军士兵,替她镇场子。 在年前的时候,张陈氏就在自己家的宅基地上,建立了一座九间房子的宅子,主屋五间,左右两间厢房。 后来,张陈氏发现自己家门前的路越修越宽,形成了一个主干道,不用工作的张陈氏也害怕坐吃山空,按照制度,她却不用工作,也能享受基本的生活保障。 张陈氏不想闲着,就在自己家门口摆了一个小摊,刚刚开始只是烧开水,免费提供给宁海军的军户们喝,后来在军户们的要求下,她开始增加营业范围,卖馒头,面条。 她做饭,张赛虎放学以后就帮助打下手,没想到生意还非常不错,或者是宁海军士兵对这个烈属的照顾,总之,快过年的时候,她居然挣了四千多枚铜钱,还有几块碎银子,差不多有十两银子。 这让张陈氏目瞪口呆。 同时,也让张陈氏获得了第一桶金。 过完年以后,张陈氏急忙让人将自己的前院,盖了七间门脸房,她又招募了两个跟她一样,带着孩子的寡妇。 张陈氏自己是寡妇,非常清楚自己带着孩子有多难,自己是幸运的,有宁海军的将士们和军户们帮趁着。她们这样没有男人的寡妇只会更难。 张陈氏的饭店规模扩大了,除了提供面条、包子和馒头,也提供能够采购到的菜,由于生意是别无分号,生意依旧火爆。 张陈氏又从新来的移民大军中招募到了专业的厨子,专业的掌柜,专业的跑堂小二,从七间门脸房,又慢慢扩大经营。 辽南虽然是穷人多,但是也有一些有钱人,只要有手有脚,就能挣到钱,虽然宁海军各大工厂刚刚开始确实是发粮作为工钱,慢慢的,很多人就不要粮食了,他们要钱。 现在东方饭馆,已经成了金州南城有名的字号,想要在这里用餐,不预约,根本就没有位置,除非愿意花半个时辰,甚至更久排队。 到了二月份的时候,张陈氏细算下来,除了四个厨师,二十多个伙计,加上掌柜的薪水,她居然有了六十多两银子。 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建好的自己的房子,很多人的房子都是空荡荡的,屋里空荡荡的实在不像话,就想着找人打些空具,把家里放满。 可问题是,木器厂的生产任务实在太重,特别是春耕期间,他们需要打造大量的农具,根本就没有时间打造家具。 张陈氏发现了这个问题,她乘坐着马车,跑到了天堂驿站,在人群中寻找木匠。 可别说,真被张陈氏找到了,这个木匠绰号老聋子,其实他不是聋子,只是听力不太好,当初流民分配的时候,他没有听到管事的喊话,所以被混在了普通流民中。 张陈氏就用每天每人一斗粮食的工钱,聘请老聋子一家四口打造家具,东方家具厂就这样开业了。 从张东方用他的命,给张陈氏换了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在张陈氏手中短短四个月的时间,变成了一百六十多两,翻了十六倍。 最为关键的是,张陈氏现在的两亩宅基地,被她修建了五十多间房子,她拥了一家七间门脸,前后两进,可以同时提花六十多桌客人用餐。 还拥有一家家具厂,生产订单,已经排到了六个月之后。 张陈氏非常只是一个辽南发展浪潮下的一个缩影,她是幸运的,但是绝对不辽南的唯一。假以时日,张陈氏将会成为辽南最名的富婆。 “东家,这是今天的账,您对对!” 陈张氏原本是瞎字不识,可是女为母则刚,张赛在学堂里读书,而回家之后将学到了字跟她讲,她慢慢居然识了不少字,特别是聘请了掌柜。 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边管店,一边教,张陈氏居然可以看懂了账……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在张陈氏成功的背后,是她的心血和付出。 “路掌柜,你做的账我放心!” 在路掌柜走后,张陈氏一笔一笔的核对账目,非常认真。 孙元化来到金州城外,发现这里热闹非凡,木器厂一再扩大,现在的木器厂生产任务繁重,日夜不停,除了打造农具,家具、门窗之外,还接了一些私人的单子,一天工作下来都累了个半死。 原本,程世杰计划在二月份为金州书院举办开学仪式,可是在得知孙元化到来,他就改了开学日期,直到孙元化抵达金州的第二天,也就是崇祯五年三月初五。 正式举行开学仪式。 随着阵阵鞭炮声,一排排穿着崭新衣服的学生,在金州书院,既原金州卫左千户军营,金州书院是在左千户的军营里扩建而成的。 这些学生,背着书包,当然不是双肩,而是单肩包,排成整齐的队列,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的礼乐,开始拜祭孔子和孟子。 孔子和孟子都是圣人,有着极其崇高的地位,几千年来,无数学子的第一课都是拜祭这两位圣人,代代相传,从无例外。 只是上六千多名学生,加上金州卫的头头们齐聚一堂,这样的祭典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别说那些老学究了,就连前来孙元化,也看得头晕目眩。 孙元化的望着程世杰的眼神有些怪异。 徐大成有些不解:“抚台大人!” “老夫怎么就没一个闺女呢!” 孙元化现在遗憾死了。 程世杰的大手笔,这些学生并没有传统的儒生,而是更接近西法党理念的西式教育,文艺,匠作,甚至包括种地,门类相当齐全。 ps:今天有客人来了,暂时先发,下一章可能更晚。 第119章 陈子龙还有来的必要吗 第120章 陈子龙还有来的必要吗 第119章 金州书院在孙元化的眼中,就是出奇的大。莱阳张氏累世的藏书,数十万卷,都被陈国栋打包拉了过来,当时陈国栋的目的,并不是保护书籍,保护知识,而是因为林续宗告诉陈国栋,莱阳张氏最宝贵的东西,并不是这些浮财和田地、商铺,而是那座藏书院落。 陈国栋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大手一挥:“搬走!” 就这样,莱阳张氏的藏书三十余万册,还有数量相当的孤本、甚至连竹简都被搬到了宁海城,后来又搬到了辽南。 现在的金州书院图书馆,超过九成的书籍,都是各大豪门和地主的私人藏书,共计数量超过八十万册,少部分则是自己印刷的。得益于大明朝小说话本行业的繁荣,大大小小的印刷厂也非常多。 被整体打包来到辽南的莱阳张氏,而莱阳张氏本身就有大量熟练的印刷工匠,在林续宗这个西席先生指引下,莱阳张氏书籍印刷的负责人张长青,以及六十多名优秀的工匠,就厅组建了金州印刷厂。 随着流民大量的涌入,大量的技术人才也随着流民大军而来,这个金州印刷厂也迅速扩张,现在金州书院以及辽南女子学校的教材,都是程世杰自己的印刷厂印刷的,孙元化看着占地四个小跨院,同时可以容纳六百余人同时读书的庞大图书馆,目瞪口呆。 再看着可以容纳一千余名学生同时用餐的食堂,可以给孩子提供热水的公共洗澡堂,特别是设施齐全的体育场,孙元化感觉程世杰对金州书院的用心,恐怕不简单。 孙元化在教师的人群中,程世杰一边筹备开学,还在一边对外招聘各种老师,有算术师、农艺师、格物师、天文师、陶艺师、机械师、瓷艺师、纺织师、印染师…… 如果一座书院教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知识,肯定会被喷得一无是处,可是在孙元化眼中,这就是主动靠向西法党。 孙元化望着程世杰道:“世杰,你还没有取字吧?” “乱世飘零之人,有个名字已是祖宗印记,哪里还有甚么表字?” 程世杰知道宋献策有字,他的字是文献。 李方,其实也有字,他的字是彦直。 沈明遇,原来没有字,后来宋献策给他取了一个字,拱辰,取意拱卫星辰,星辰则是紫薇帝星,简直来说,他拱卫的则是皇帝。至于哪个皇帝,那就不知道了。 孙元化道:“世杰,你若是不嫌僭越,孙某愿赠世杰一个别号。” 字不是随便可以替别人取的,能够取字的,都是老师或长辈的权力。孙元化自然是有这个身份给程世杰取字,也是对程世杰的一个试探,如果程世杰愿意接受他的则字,这样以来,程世杰就是他的门人,永远的门人,除非,他不愿意再叫那个字。 程世杰笑了笑:“抚台大人文才风流,说来听听!” 孙元化一脸严肃的道:“世杰凡战必胜,被辽南数万军民倚重,不如就叫北屏!” “北屏?” 程世杰沉吟道:“程世杰,程北屏?” 程世杰同时也在心想,那以后老子的房以后岂不是要叫做“北屏堂”了,虽然不爽,却依旧认真地道:“多谢孙抚台赐号”。 孙元化摇了摇头:“世杰太见外了。” 孙元化跟着程世杰这个正主,开始巡视这座书院,当然,每个人的观察重点不太一样,孙元化看到这座金州书院,围墙高耸,栅栏严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一种军旅特有的刚烈豪放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程世杰的精兵。 孙元化是知兵的巡抚,一支军队能不能打,战斗力强不强,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事实上这些人并不是隶书金州书院,而是程世杰本人的侍卫队。 孙元化望着人群中的两名洋鬼子道:“世杰,你招两名番生做甚?” 孙元化其实隐隐对这两名洋鬼子不喜欢,因为他们身上太脏,简直比乞丐还脏。 “脏了可以洗啊!” 程世杰笑道:“抚台大人,稍等。” 程世杰望着身边的程石道:“让人给他们一套新衣服,给他们两桶水让他们搓上半个时辰,不干净就别出来!” “是!” 几名宁海军如虎似扑过去,两名洋鬼子开始尖叫起来。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洋鬼子护在一名身材稍矮的洋鬼子身前,与宁海军将士对峙起来。 这名身材高大的洋鬼子倒还算勇敢,面对宁海军的刀枪,还有勇气反抗,果然有种。 程世杰听说这些水手之间为了解决生理需要满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他们才是真爱。 这些洋鬼子其实是宁海军在攻打孟先汉的时候俘虏的,总有一百多个,因为招聘金州书院的老师,他们两个都是精通算学,而且精通汉语,就被招了进来。 其中一名洋鬼子身手还算不错,居然三下五除二把两名宁海军士兵打倒在地上。第三名宁海军士兵也被一个侧踹腿,踢了一个趔趄。 程世杰有些奇怪:“呵呵,有两下子!” 别看程世杰在笑,他身边的侍卫都知道,程世杰现在已经生气了。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程世杰的侍卫队中自然是有高手的,比如吴胜,他本是戚家军最后一任指挥戚金的亲卫百总吴焕荣之子。在浑河之战时,吴焕荣战死,当年的吴胜才十七岁,已经深得吴焕荣的真传。 他练的拳叫“巴子拳”,即“八极拳”也有的称为戚家拳。其实这是戚继光在军中推广的近战搏击术。其动作朴实简洁,刚猛脆烈,特别是针对近战能力极强的小日子武士,有着极强的克制性。 当初吴胜投靠程世杰的时候,自认为身手不错的张裕与其交手,手臂被吴胜一个肘击,张裕的小臂微血管破裂,肿得跟小腿似的,整整一个月都没能消肿,这还是吴胜手下留情的结果。 现如今吴胜二十七周岁,虚岁二十八岁,正是拳手巅峰状态,在东江军流浪的时候,吴胜的身体有了亏空,现在早已补充上来了。 吴胜出手就是八极拳的经典招势,猛虎硬爬山。 那名洋鬼子虽然身材高大,却极为灵活,而且抗击打能力超强,面对吴胜的疾风暴雨般的进攻,居然还能坚持。 然而问题是,吴胜本想在程世杰面前露博个头彩,没想到这个洋鬼子还能扛揍,他也不客气,毫无保留,向对方发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一拳击出就是一大片拳影,一脚扫出去带起一阵旋风,打得异常激烈。 在这个时候,那名身材矮小的洋鬼子大叫起来:“住手,住手,不要打了,求求伱们不要再打了……” 程世杰与孙元化对视一眼,二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因为这名矮小的洋鬼子说的是女声,而且声音相当明亮。 “住手!” 吴胜在这个时候,一个铁山靠将高大的洋鬼子顶出至少五米开米,那名洋鬼子被打得昏迷了过去。 “大帅,卑职……没有收住手!” “身手不错!” 程世杰拍了拍吴胜的肩膀道:“本帅赏赐你十两银子!” “谢大帅赏!” 别看程世杰只是轻轻一说,在宁海军的内部,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说赏十两银子,就是十两银子。 吴胜咧嘴一下,压低声音道:“大帅,那个番鬼有两下子,能在卑职手底下坚持十几个回合,非常难得!” 看着洋鬼子倒在地上,几名宁海军还是坚持执行了程世杰的命令,让他们去洗澡。 因为男女之别,原本计划给二人一个单间的计划临时更改了,宁海军士兵带他们去了老师的宿舍,这是单人老师的标配。 两间小房,大约二十多个平方,一间作为客厅,一间作为卧室。卧室是两张床,通常情况下,是两个人两间小屋子。 这两名洋鬼子其实就是倒霉的威尼斯支援克里特岛的联合舰队的指挥官凯瑟琳,康塔里尼。 康塔里尼是威尼斯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他们的起源还与威尼斯的建立有关。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现任总督尼克罗,是凯瑟琳的父亲,以及前前任总督费郎切斯科,则是凯瑟琳的爷爷。 虽然说,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是一个他们自己号称的古典共和国,事实上,这个联合政府内,是由三个基本体制混合而成:公爵的王权、参议院的贵族政治、和大议会的民主政治。 正如一本网络小说的开篇一样,凯瑟琳的父亲尼克罗有五个哥哥,三个弟弟,全部战死,直到现在,凯瑟琳有四个成年哥哥,也全部战死,唯有一个十一岁的弟弟,按照威尼斯的传统,她现在其实是康塔里尼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如果她的弟弟出现意外,她就会继任康塔尼里家族的族长,能不能成为威尼斯的总督或者说执政官,那需要选举。不过,她也有极大的机会。 为了振兴家族,十二岁的凯瑟琳就进入军队服役,现在十七岁的凯瑟琳不仅仅是一名威尼斯海军少校联合舰队指挥官,更是一名五年军龄的老兵。 被打伤的那名高大的洋鬼子叫乔凡尼科罗那,科罗那家族也是威尼斯的古老家族之一,出过八位总督,身份非常显赫。 虽然明明知道乔凡尼非常喜欢自己,可是凯瑟琳不能同意,因为康塔里尼家族更重要,如果她跟乔凡尼成婚,康塔里尼家族就会变成科罗那家族的附庸,甚至会被吞并。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一名宁海军士兵将凯瑟琳和乔凡尼带着相邻的宿舍,然后扔给他们各自一件新衣服,当然绝对不是传教士的牧师服,而是大明制式的儒士长衫。 天青色的长衫,还有内衣。然后就是一个纸包,这就是穿越神器之一的肥皂。在明朝这个玩意已经大规模应用,只不过由于主要原料就是油脂和碱,加上香料混合而成。由于明朝的小农田园经济,动物油脂产量严重不足。 香皂的成本非常高,一块香皂不算人工成本,就需要差不多五百钱,加上人工成本,就需要六百钱以上,也就是六钱银子,相当于现在的粮食六斗。 凯瑟琳闻了闻,发现居然是茶香味的,非常开心,在当俘虏的日子里,她可没有机会洗澡,如果她不开口,没有人可以发现她是女人。 虽然说欧罗巴的女人(.人.)普遍较大,然而问题是,由于她自十二岁就开始进入军营,而且这个时候欧罗巴的女权运动还没有兴起,女人在欧罗巴的地位并不高,别看欧罗巴出现不少女王。 正是因为女人地位不高,她就用束胸带,结果十七岁了,胸部依旧像十二岁的样子,除了声音之外。 凯瑟琳进入浴室,就迫不急待地脱掉衣服跳进沐浴的木桶里,热水烫得她忍不住嗷的叫了出来。 慢慢地,从痛苦就变成了享受。泡了一会儿,她拿起香皂往身上一通猛擦,弄得全身都是泡泡…… 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谣,一边手舞足蹈,弄得水花乱溅。 凯瑟琳是运气比较好的,至于被打得吐血昏迷乔凡尼,则享受了被服侍的待遇,先是扔在滚烫的热水里,泡半个时辰,然后搬出来,拿着刷子直接刷。猪鬃毛制成的刷子,虽然容易搓掉灰。 可问题是,滋味嘛,非常酸爽…… 两天之后,刚刚醒来的乔凡尼,睁开眼睛,看到凯瑟琳正在拿着一个饭碗,狼吞虎咽的吃着饭。 乔凡尼马上就向凯瑟琳道:“亲爱的凯瑟琳,也许你乐观过头了!这位将军阁下看中的,似乎并不是我们的教义,而是我们的知识!” 乔凡尼此时是怒火冲天,他在被刷灰的时候,就醒了,可无论他如何求饶,那个明人根本就不理他,哪怕过了两天,他现在只要躺在床上,背上就像着火一样。 天地良心,他与吴胜交手的时候,挨打的部分都在正面,背部可没有受一点伤…… “这有什么问题呢?” 凯瑟琳笑道:“我不是传教士,你也不是,我们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军人,我们的战略目的是为了支援克里特岛,现在任务彻底失败了,但是我们……我们……” “我们什么?” “我们似乎可以得到一个强大的盟友!” 凯瑟琳兴奋的道:“亲爱的乔凡尼,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袭击我们的海盗,被将军程阁下,轻意地消灭了,他麾下还有数万精锐的部队,据说,他不灰吹灰之力就斩首了上万强大的敌人,斩首上万,上帝啊,这是什么力量?” 乔凡尼是一名虔诚的教徒,他咕哝道:“我听在广州传教的教友说,他们发展了不少教众,其中不管精英阶层,可是这些精英阶层感兴趣的并不是我们的教宗,而是我们欧洲的科技成就。”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知识,将他们慢慢引向正途,使他回归上帝的怀抱的!” “凯瑟琳,请你冷静一些!” 乔凡尼一激动,身上无处不在疼,他疼得直抽冷气:“你冷静一些,你做不到这一点!” “我能做到!” “你太自信了,你不能!” “我能!” “就像利玛窦,他结交了这个国家很多处于权力核心的大员,其中就包括徐光启先生这样德高望重的杰出人物,可是徐先生也是奔着利玛窦在科学上的造诣去的,他们整天都在交流着科学知识,如果利玛窦不肯帮忙翻译欧洲的科技着作,他的教众马上就会走得一个不剩!” 乔凡尼苦笑道:“即便是那些真正皈依上帝的,也不怎么虔诚,在信奉上帝的同时又信奉佛教、道教、儒教,他们并没有把宗教信仰当一回事……” 凯瑟琳叹了一口气,说:“没办法,这个庞大的国家在宗教信仰问题上显得太过随意了,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哪个宗教能够成为整个国家的国教……但愿我们能将这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来吧,亲爱的乔凡尼,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甚至连回威尼斯的路费都没有了……我必须依靠将军程!” …… 沐浴完,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凯瑟琳,倒是显得英姿飒爽,她只要有空,就想求见程世杰。 总兵府前. 凯瑟琳向侍卫问道:“我要求见程将军!” “程将军不在总兵府!” “那,请问,他去了哪里?” “非常抱歉,这是军事秘密,谢绝打听!” 凯瑟琳想见程世杰,却见不到。 而身在总兵府后院的冯三娘、杨芸娘,金巧儿等却破口大骂:“番婆就是番婆子,不要脸!” 杨芸娘:“光天化日就敢勾引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应该晚上来?” “晚上来也没有用啊!” 杨芸娘一大堆问题想要见程世杰呢,可惜见不着。 此时的程世杰非常忙碌。 辽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直接抽走了春天,进入三月底,天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太阳已经挂到了半空,将热量倾泄到大地上,抬眼望着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仿佛能听得见太阳燃烧的噼啪声。 辽南到处都是辛勤垦荒的军户,成百上千的军户正赤着上身抡着锄头,把一块块荒地开垦出来。粗略的估算一下,这段时间他们垦出来的荒地已经超过三百五十万亩了,人手越来越多,开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再开垦出百八十万把亩田是不成问题的。 早先开垦出来的田地,种上了传统的麦子、豆子、高梁、有的水田也种上了稻米,至于晚开垦的田,则是种植上了玉米,土豆或者红薯。 现在的气温在二十五度左右,属于红薯秧苗生长速度最快的时候,短短三四天,就可以收割茬子秧苗,然后重新种植。 这段时间,程世杰也是不遗余力从后世运种子,到处购买各种种子,为了丰富辽南人的餐桌,程世杰还把辣椒种子从后世带了过来,辣椒种子非常轻,一亩地仅仅需要五十克,容易携带,程世杰用了十天带了六百公斤种子,这就是一万两千亩的辣椒。其次还是白菜、萝卜。 现在的辽南,人口口远远没有达到饱和的地步,由于灌溉困难、肥力太差等等原因而抛荒的土地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那些红薯长势也不错。程世杰让军户们改变了种红薯的方法,先起垄,把一块地分成若干垄,然后在垄中间开一条沟,往里面填上草木灰、淤泥之类的东西当肥料,最后填回,每隔大半尺种下两根薯苗。 这种方法让军户们倍感新奇,以前他们种红薯都不起垄,更不施肥,把小薯仔种地里就算了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 现在薯藤正在疯长,不过也疯不了多久,军户们天天都要割薯秧,再移植,它长势虽好,却疯不到哪里去。 程世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让薯藤长得太疯,红薯的产量可就要受影响了,这样嘛,刚刚好! 天气干旱的麦田,也不用太担心,在河边,水车仍在不停的转动,将河水提出岸来,再沿着一条条沟渠送向远处的农田。 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几乎坐阵了辽南,因为他要等陈子龙等人抵达,可问题是,陈子龙明明是三月上旬就应该抵达,偏偏徐四小姐第一次乘船出海,刚刚开始还兴奋,四五天之后就腻了,要坐马车,一路北上,欣赏沿途的风光。 徐四小姐的号召力是非常强大的,那群公子哥随行,陈子龙就无奈,让船队慢行,原本二十多天的行程,花了四十多天才走到登州。 孙元化看着程世杰把屯田搞得有声有色,想尽一切办法追肥,想尽一切办法灌溉,不惜一切代价打井、挖沟渠。现在程世杰又带着一群工匠,搞什么磷肥…… 孙元化甚至在怀疑,陈子龙还有来辽南的必要吗? 在程世杰看来,陈子龙很有来的必要,特别是那群公子哥,他们来辽南,就是来送钱。 ps:因为老程的父亲肺癌住院,春节没有在家里过年,现在回到老家,亲戚朋友过来看望父亲,客人需要招待,就没有时间码字,晚上那一章写了两千多字就睡着了,清晨五点多爬起来写字。晚上,争取尽最大努力。 第120章 辽南特色振海商业城 第121章 辽南特色振海商业城 第120章 从金州港口到金州城的道路,经过张怀泽三次扩建,现在已经成了一条类似于高速公路的道路。 说是类似,因为这条路原本计划是双向四车道,可是修完以后发现,这条长达六千八百余米的道路,实在是太繁忙了。大量从山东、北直隶、甚至江南购买的物资,以及宁海军在宁海州的家当,利用海运往金州运输。其中,还有大量的商人运输各种物资。 双向四车道的道路,拥挤不堪,就在这条道的左右,各加宽一个车道,形成双向六车道,可问题是,这样以来,只是缓解,并不能完全解决道路运输困难的问题。特别是辽南的大开发,吸引了不少沿海地区的流民。 就像清末民初的闯关东一样,一些百姓凑点钱,租条船或者是在码头上当搬运工,挣一张船票,移民越来越多。 于是,这条被人们称为金港路的道路,第三次扩建了。唯一比较有省事的是,金州的土地,大部分都是集体所有,只有非常少的一部分,属于宁海军将士和烈士、功勋将士的家属,在扩建道路的时候,不需要征地,也不需要扯皮。 第三次扩建后的金港路,形成了左右各六车道,共十二车道的道路,中间是一条,原本的护路林和绿化带,还有排水沟。两侧同样是有护路林,以及排水沟。而且单向通行,不得混行,这样以来,运输困难的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陈子龙一行人,共行三百五十辆厢式双轮马车(载客),以及六百多辆平板运输马车,一百多名技术人员,一百多名豪门少爷或大小姐,加上他们的仆从、丫鬟,扈从,一行人数多达将近三千人。 在北上的途中,陈子龙这个几社六公子,虽然名气不如后七子,但是却比什么复社四公子大得大。 别看陈子龙年轻,但是很快以其杰出的诗文才能成为几社的领袖,与夏允彝被世人合称为“陈夏”。陈子龙诗、词、文、赋兼工,诗歌方面,被誉为明代最后一位大诗人。 放在后世来说,陈子龙本身就是一个自带流量的网红,所以他们原本出行的时候,一千余人,沿途加入了大量粉丝和其随从。 就这样,这个庞大的队伍踏上了辽南的大地。自从码头出来,沿着这条十二车道的大路,众公子哥和大小姐们开始惊呼。 当然,也有人作妖。 说什么,程世杰程征虏为什么不迎接陈子龙,这摆明不给陈子龙面子。 陈子龙听到这个声音,直接当他们放屁。 程世杰是他师兄孙元化的门人,上赶着过来巴结自己,这让孙元化怎么想?他会不会想程世杰想改换门庭? 再说了,孙元化是登莱巡抚,自己不过是一个白身,程世杰就算巴结自己,自己能给他什么? 没有利益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去做。 有的人就是这样,原本陈子龙对程世杰不感冒,感受应该非常不好,可是当海州大捷的消息传扬开来之后,陈子龙对程世杰已经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能够斩首建奴四千级以上的人,只有辽东总兵李成梁,他凭借着自己的八千家丁兵,将建奴压得死死的,如果不是朝廷忌惮李成梁,建奴或许没有机会崛起…… 马车里,陈子龙掀起布幔,看着车窗外一层层翻涌的麦苗,再起来来的路上,所看到的那些被虫子和干旱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庄稼。 陈子龙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与他同车的陈子龙的长随叫陈红桂,他指着那些长势良好的庄稼,说:“一路走过来,数这里庄稼长势最好了。” 陈子龙点点头道:“老师一直对程世杰颇为推崇,没想到……程征虏还真有点本事。” 与复社和东林党夸夸其谈之辈不同,陈子龙是一个脚踏实地,肯干实事的人,要钻农学可不是像后世的专家,铺着红地毯到田边拍几张照片,说几句没有营养的话。 现在旱情严重,流民蜂起,粮食连年歉收,陈子龙也是心急如焚,千方百计安抚流民,组织生产,结果成效都不大,因为他刚刚帮助过流民,转眼间就会变成地主和士绅的佃户。 而且老天爷也不帮忙,说不下雨就不下雨,他能怎么办? “停车!” 在陈子龙后面的一名年龄四旬的清瘦男子,急忙下车。 “长庚!” 陈子龙看着宋应星下车,他也急忙下车。 宋应星下了马车,一路小跑着,穿过一座结实的木桥,来到河流边,他伸手抓起麦田边上的泥土,仔细分析着泥土里的成份。 陈子龙跟上来,一群公子哥也跟了上来,呼呼啦啦几百人拥向田边,就在这里,几名手持木棍,身穿黑色衣服的交管,挡在路边,大喊:“不准踩踏麦田,停止前进,你们停止前进!” 交管,这是随着辽南的交通压力大,从原来工程百户所抽调的人,经过简单的培训,负责指挥交通,他们与城管一样,不是军人,但接受民政署管理。 陈子龙也反感踩踏麦田,他的威望高,倒是没有引起冲突,事实上当这群公子哥前往麦田的时候,远处正在劳作的军户,已经拿着锄头和镰刀(割红薯秧)的,冲了过来。 宋应星很容易判断出辽南的军田为什么会长势良好,密密麻麻的水车,可以给农田及时灌溉,大量草木灰,还有沟渠里的淤泥,就是天然的有机肥,还有就是防治病虫害,要有良种…… 就说灌溉吧,现在旱情严重,很多沟渠都干涸了,农民只能用肩挑,用车运,把水送到田里,累死累活也浇不了几亩田,那点水刚拨下去就不见踪影了! 至于虫害就更麻烦了,最典型的是蝗虫,蝗灾一起,赤地千里,根本没有办法抵挡,而其他害虫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各显神通,不把庄稼祸害清光不算完!至于肥料……这个就更别提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程世杰其实也没有足够的都是肥料,但是,他用珍贵的丝绸布帛,茶叶和盐,向建奴的牧民收购他们吃剩下的骨头,这种东西虽然不值钱,可问题是,骨头里面含有大量的磷,打碎以后,撒在地里,可以起到磷肥的作用。 这些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就像程世杰训练宁海军一样,只要粮草充足,赏罚分明,公平公正,军队就很快形成战斗力。 大明的军队并不是不能打仗,无论多久没有训练过的军队,只要给他们足额的军饷,让他们吃饱,他们的战斗力,会连他们自己都害怕。 宋应星指着土壤里的骨粉,还有草木灰道:“人中,这位程征虏是怎么做到的?” 陈子龙笑了笑道:“等咱们见了程征虏,自然就会见到分晓!” 当陈子龙一行人抵达金州城外的时候,此时的金州城已经比原来的金州城大了十倍,而且扩充的部分,并没有城墙。 这让在场的公子哥们感觉大为不解。 “这里没有城墙,建奴来了怎么办?” 不远处,一名正在干活的木匠,拿着一柄斧头就冲了过来:“建奴来了,建奴在哪?” 陈子龙看得分明,随着这名士子一说建奴,周围的辽南军民,眼睛里都冒出了绿光,仿佛建奴就是他们眼中的肥肉。 事实上,陈子龙猜测得不错。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因为宁海军的军功赏赐是五十两银子,或者五十亩地一颗首级。就连关宁军的精锐夜不收,侥幸砍了建奴的首级,也不会向上面汇报,他们拿着建奴的首级,不远数百里,跑到辽南。 追问程世杰能不能给他们也兑换田地。 程世杰为了激励辽南军民的热情,就宣布:“无论是什么人,男女老幼,只要拿到建奴的首级,都可以兑换军功田地五十亩,或者五十两银子。” 甚至一个关内的盗墓贼,结成团伙前往辽东盗墓,他们发现一个新坟,就像这个坟墓给挖了,这还是一个贵族墓地,不仅仅有一具刚刚埋下来的尸体,还有四名被殉葬的少女,他们不仅抢光了坟墓里的陪葬品,更是将五颗首级带到了辽南。 宁海军经过勘验,将四名殉葬少女的首级排除,这名莫约四旬的建奴就被当成了军功,给赏赐了这群盗墓贼。 当然,程世杰不会用这些建奴首级充当军功,军功对于程世杰没有任何意义,现如今两个月过去了,京城还在吵架了,宁海军的赏赐还没有下来。 来到金州城,陈子龙被金州那宽阔平坦的马路,一望无际的田野,四通八达的水渠和林立的水车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待看到城里人行密集,商铺里货物琳琅满目,看起来很新奇的楼房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之后,又是大吃一惊,如此繁华的地方,在北方可不多见啊!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这里居然看不到一个叫花子! 宋应星道:“没想到中原这多灾多难,辽南之地还有这么一个繁华安定之处,真是世外桃源啊!难怪那么多流民争相涌来,要在这里定居!人中兄,那宁海军总兵程世杰,还真不简单哪。” 陈子龙点点头道:“怪不得老师如此看重他,确实是有才华啊。长庚兄,你看那是什么?” 此时位于街口,一座莫约一尺高的台子上,站着一名身穿儒衫,却年龄不大的少年。此时少年正眉飞色舞的读着什么,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呢。 陈子龙挤过去,只见的墙壁上贴着好几张报纸,报纸的刊头上印刷着《辽南周报》四个大字,这个字,陈子龙还认识,居然是孙元化的字。 听了好大一会,陈子龙终于明白过来,这个少年讲的是杨家将的故事, “辽军在金沙滩摆鸿门宴,杨家七郎八虎代宋主赴宴,大郎代宋主而死,二郎举起千斤闸让弟弟们逃生,被辽军乱箭射死,三郎战马倒毙被辽军铁骑踏成肉泥,四郎当了俘虏,五郎负伤落发为僧,六郎九死一生才杀出重围,七郎被潘仁美绑在百尺高竿上射了一百零三箭…… 随着少年的讲述,一场悲壮惨烈的战役在大家面前徐徐拉开,大家仿佛能听到两军垂死士卒的惨叫声,和杨家将士不屈的怒吼,闻到那飞溅而出的鲜血散发出来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在台下听着读报纸的军户和百姓们,开始抹着眼泪:“杨家将好可怜!” “该死的贪官!” “狗日的潘仁美……” 这下潘仁美又背了黑锅。 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杨家将的故事话本已经成熟了,程世杰为了提高报纸的发行量,不仅在周报上刊登《杨家将》、《三国演义》等一些有名的小说,还重点刊登棉花种植技术,苜蓿草种植技术,大豆种植技术,用的全是大白话,没有半点文采,听得陈子龙眉头大皱。 这些公子哥们可算是开了眼界,成千上万人一起劳动的场景,在中原是没有几乎看到的,哪怕是春耕和农忙季节,一样也看不到。中原人口稠密,不到十里,肯定会有村庄出现。 中原不像辽南,辽南没有村庄,最小的定居点就是镇,一千户或者更多人在一起居住。 程世杰鼓励军户们养殖鸡鸭,这些家禽,因为蝗虫太可怕了,而鸡鸭就可以吃掉蝗虫和蝇蛆,可以更好的防止疫病。 那成千上万的庞大鸡群让这些公子哥们惊叹不已,习惯了一头老牛几亩田的小农经济,骤然碰到这种大规模养殖,他们想不惊叹都不可能。 养殖场可是程世杰的心肝宝贝,金州城外的养殖场分为养鸡场、养鸭场、养鱼场和养牛场四大部份,养鸡场和养鸭场里面的鸡鸭多达上万只,每天都会产下大量的鸡蛋鸭蛋,对于连饭都吃不饱的军户来说,这可是难得的美味,而鸡粪和鸭粪则是最好的肥料。 养鱼场现在的规模还不大,只有七八百亩鱼塘,不过里面的鱼苗可不少,这些公子哥们看到,养鱼人正把撑着小船在池塘投食,每一把鱼食投下去,都会有大量鱼儿浮出水面争抢。鱼食主要是发酵过的鸡鸭粪和蝇蛆,鱼儿吃了长得特别快,特别是蝇蛆,那可是高营养食品,鱼儿吃了不长成球不算完。 看到鸡鸭和鱼都吃蝇蛆,这些公子哥们纷纷表现在辽南绝对不吃辽南的鸡鸭和鱼,他们宁愿吃咸菜…… 程世杰虽然非常忙碌,在得知陈子龙一行人抵达金州之后,还是从复州赶回了金州。 “陈先生,宋先生,非常抱歉,程某军务繁忙,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程征虏客气!” 在陈子龙与程世杰寒暄的时候,位于后面的玛尔第纳则认真的打量着程世杰,对于玛尔第纳来说,徐光启从来没有在家信中极力推崇任何一个他们不熟悉的人,说说孙元化或陈子龙的事情,这属于正常。 可是程世杰,对于他们徐家来说,太陌生了。更为关键的是,玛尔第纳接的了属于她自己的私信。 这里面的意味,作为徐家四小姐,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这是有意为她择夫婿。 玛尔第纳认真的打量着程世杰,程世杰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事实上,每一个胖子都是潜力股,特别是瘦下来的时候,如果说半年之前,程世杰确实是一个死胖子,虽然他的身高有一米八五,可是体重超过两百四十斤。尽管眼睛不小,可是因为脸大,显得眼睛也不大。 然而,问题是,现在的程世杰,由于忙碌,体能消耗大,他的体重已经降到了二百斤以下,虽然还是一个胖子,以他的身高来看,已经算是胖微了。 至少他原本堪比孕妇怀胎八个月的大肚子,现在已经基本上消失不见了。 程世杰吐字清晰,谈吐不俗,就连陈子龙也感觉,程世杰与普通的武夫不一样,他肯定上过学,读过书,诸子百家皆有涉猎,虽然不精,却非常博学。 “陈先生,宋先生,还请移步!” “移步!” 程世杰道:“孙抚台孙大人曾告知程某,陈先生会前来辽南,利用辽南的气候,研发抗旱抗寒的种子,为了方便诸位研究和生活,程某专门给诸位准备了一个地方!不过现在去有些晚上,诸位还请进城,程某备下薄酒,还请诸位赏光。” 一场酒宴过去,翌日一大早。 陈子龙包括这些公子哥,开始起床,洗漱,用过早餐,他们也开始出城,在出城的时候,有些麻烦。因为更多百姓和军户扛着锄头有说有笑的往城外的军田开去,数量可观的外来民夫亦步亦趋,一天的劳作就这样开始了。 由于开垦的田地较多,他们返回城内吃饭来回耽误车,所以在前往城外干活的时候,就需要在城外临时做点饭,当然,只能将就一下。 程世杰带着陈子龙一行人前往振海城,振海城大体在后世的大连市的兰普店区的中南部,属于沿海平原地带,这里河流密集,气候湿润,最为关键的是,这里的地盘相对安全。 刚刚离开,程世杰的仪仗和护卫前行,程世杰所过之处,军户和百姓非常狂热。 “程帅,程帅……” 很多百姓涌向路边,甚至有些人蹚水过来。 陈子龙看到这一幕,暗暗皱起眉头。 程世杰道:“你不会是以为,这些百姓是本帅组织的吧?” “难道不是吗?” “还真不是!” 程世杰苦笑道:“真不是,本帅最怕麻烦,这些百姓如此狂热,真不是什么好事!” 老百姓当然狂热,他们大多是从外地迁过来的,属于仍处于白手起家阶段的苦逼一族,淳朴而善良,对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地种的程世杰万分感激。 更多的百姓都是从沿海各岛屿迁徙过来的,他们都是辽东四百余万百姓中的幸存者,他们很多人与孔有德、尚可喜一样,全家被建奴杀光了。 他们看到程世杰在金石山杀得建奴血流成河,海州伏尸过万,虽然海州大捷,本来是特程世杰捡来的战绩,而不少宁海军将士也知道这是大捷是怎么回事。 可问题是真相偏偏没有人愿意相信,宁海军将士谁敢跟家人提建奴是被老天爷收了,活活冻死的,宁海军将士的父母,鞋底就抽过去了。 “那些土豪劣绅诋毁程大帅也就罢了,他们的屁股坐的跟咱们不一样,伱们也跟着起哄,良心让狗吃了……” 家里就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所有辽东百姓都愿意相信程世杰斩首过万,杀得建奴狼狈而逃…… 程世杰收复辽南四州,让无数辽东幸存百姓得已回乡,虽然程世杰没有还给他们自己的田地,也没有给他们什么可以拿得着的好处。可是他们却对程世杰非常信任。 特别是宁海军将士手中的存折,在不少百姓眼中,这是他们程大帅没有钱了,向辽南银行借债了,他们吃着程大帅的饭,还想要钱,这还是人吗? 明末的百姓就是这么淳朴。 程世杰修建金州书院,也像往常一样给参加施工的百姓和军户每个人每天一斗粮食,然而这些百姓,居然没有人去领粮食,他们宁愿不要这个工钱。 程世杰虽然有专门的修路工程队,可同样也有不少百姓,在白天干完地里的活,晚上过去帮忙…… 当程世杰带着陈子龙一行人来到振海城的时候,这些江南公子哥目瞪口呆,他们看着城里早已准备好的商铺,从各种皮草、再到胭脂水粉,更有程世杰从后世弄来的高档化妆品,香水,也有从海盗、土匪手中缴获的各种金银首饰,古玩字画、古董。 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吃的,喝的,玩的,在得知程世杰准备薅羊毛,黄龙还大手一挥,送来了四百余名朝鲜美女,两百余名倭女,振海城是辽南唯一一个拥有青楼的城池。 美食小吃一条街。 美妆一条街。 服装鞋帽一条街。 皮草一条街。 文玩古董一条街。 还有情色服务一条街…… 程世杰望着那些公子哥,不把他们薅秃了,对不起他们。 程世杰还非常贴心的提供了银行贷款服务,钱花完了,没关系,可以借钱,利息不高,百分之二十,贴心吗?亲…… ps:这两天之内更新不快,作者的二爷去世了,二爷今年九十七岁,由于二爷的儿子去的早,丧事需要作者的父亲帮忙办理,可父亲现在刚刚动完手术,右肺切除,不能行走,也不能情绪激动,此事只能作者代办。昨天忙着报丧,办理一些杂事,今天则需要犒厨,请灵,还要去当孝子守灵,老程若是拿着笔记本码字,实在不像话。大年初一老程都没有歇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把更新降下来,希望大家体谅一下,千万养书,越是追读差,越没有推荐,这是恶性死记循环。 第121章 有了对比才有伤害 第122章 有了对比才有伤害 第121章 在陈子龙一行人抵达振海城的时候,人员第一次进行分流。属于那些专家,则被分配到位置城南靠近农业研究院的专家高档主宅社区。 至于那些公子哥们,则按照他们的意愿,或买或是租。 “姓名!” “乔氏。” “请问,您是租房子,先是买房子!” “租和买的区别是什么?” “租的话,振海城有月租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三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以及月租一百两银子。” “月租一百两?你们怎么不去抢?” “如果嫌贵,我们这边也有便宜的房子,城西有十几家客栈,那里的上房每天只需要一百钱,一个月下来二两多银子,如果还嫌贵,可以住普通房间,每天五十个大钱,还有更便宜的,与其他合租,每天只需要十五钱,一个月只需要四钱银子!” “那如果买呢!” “最贵的独院三千六百两,稍次一等三千两银子,再次一等,一千五百两银子,更次一等一千两银子,最便宜的只需要三百两银子,三主两厢,五间房间,连同地皮,永久产权!” “这么贵!” “那就租房吧,便宜!” “瞧不起谁呢,本小姐是付不起钱的人吗?” “买一套一千五百两银子的!” “您问小姐的闺名!” “做什么?” “办房契!” “乔碧萝!” 负责人在房契上直接写下乔碧萝的名字,盖上大印,直接将房契的副页扯下来,房契就算办理完成了,副页可以留作存档。 “下一位。请问是买,还是租!” 工作人员将户型图直接摆在桌子上,玛尔第纳带着两名婢女,两名仆扈从,还有一名老妈子,共计五个人负责她的出行吃喝拉撒。 如果租房子,倒也问题不大。可是她前来辽南的有目的,如果租房子,似乎不太划算,可是买的话…… 五个人也不需要太大的房子。 玛尔第纳考虑到自己有两辆马车,房子里必须有马厩,也需要有停马车的地方,所以她购买了一套价值一千五百两银子的房子。 办理好房契,一名中年男子带着玛尔第纳一行人前往新房子。 跟着玛尔第纳的仆从蹲下在街道上,用携带的匕首,轻轻在路面上敲击起来:“这里的街道用的料,跟码头上一样!” 说着,他干脆趴在地上,用一把匕首反复的敲着地面,就差没有舔一舔是什么味道了。 “坚如磐石!” 徐长顺道:“这地面比岩石还要坚硬!” “是岩石吗?” “不是!”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岩石!” 在后世,已经很好见到保存完好的有百年历史的古建筑群,但是在西方这样的建筑群,甚至这样的城市屡见不鲜,这就得益于西方普遍存在的石质建筑,这样的建筑,如果不遭遇特殊变故,一般都能保存数百年之久。 在古代传统的建筑,其实是木质建筑,如果想要修建得更快,就可以像拼积木一样,把建筑的各个部位拼连好,一座三丈高的木质阁楼,短短几天功夫就可以打造完毕。 这样的建筑,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缺点。那就是非常怕火烧,在中国的历史书上,经常会出现一个字眼“烧成白地!” 比如说:永嘉五年(311年),刘渊之子刘聪遣石勒、王弥、刘曜等率军攻晋,在宁平城之战中歼灭晋军主力,杀晋太尉王衍及诸王公,攻破洛阳,俘获晋怀帝,杀王公士民十万余人。将洛阳烧成白地! 永和八年(冉魏永兴三年,352年),四月二十五日,慕容儁派遣慕容评率众围攻邺城。魏军守城百日,至同年八月初六,邺城攻破,二十余万魏国军民被屠戮殆尽,并将邺城烧成白地。 木质建筑这是一个致命弱点,一旦不慎引起大火,或者是被敌人焚烧,后果相当惨重。程世杰在修建振海城的时候,他考虑的到,战火会摧毁一切,一把火就可以将数万人数十万人的心血化作乌有,为了把大明研究农业的建筑和设施保存下去,留给后世一些启发。就采取了刚刚研发成功的水泥、钢筋建筑,从道路、到城墙,从街道、到店铺,与传统的明式建筑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玛尔第纳的马车在平整的水泥路面上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也就是两刻钟,中年男人带着玛尔第纳一行人来到一座庞大的坞堡式建筑群前,与门卫进行交接。 中年男子望着马车道:“徐四小姐,你来到这里就可以安心住下来,这里是属于振海城的高档社区,每天都有侍卫巡逻,您不想见的人,绝对不会打扰到您!” 管事婆子上前道:“这也太偏了吧?” “前面就到了!” 此时大门打开,门口站着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他躬身道:“欢迎东主喜迁新居,鄙人韩顺,为您的临时管家,有什么需要,请您吩咐。” 管事婆子望着面前的大宅子,有些惊讶:“这是我们徐家的新宅子吗?” “正是!” “这里占地五亩,拥有前后三进,共有八间主人房,十二间佣人房,三个客厅,两个餐厅,两个厨房,两个公共卫生间,八个私人卫生间,马厩和四个马车车库,七间杂物间,全院共计, 韩顺接着介绍道:“五十七间房子,后院有一个小花园,两间书房,一间……卧室里都有被褥,全新的,纯棉布缝制而成,如果贵人用不习惯,我们可以马上调换!” 平心而论,别看玛尔第纳年龄不大,却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少女。早在她九岁的时候,就接受了洗礼,成为一名教徒。 在徐光启的影响下,徐四小姐这个老幺非常受宠爱,她去过遥远的广州、也去过苏州、杭州、扬州、南京这样的大城市,至少与普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族小姐截然不同。 然而,玛尔第纳来到振海城的时候,却着实被震憾到了。这是一座非常崭新的城市,也是一座非常干净的城市。 随处可见臭气熏天的排水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排排地下管道,每隔二三十步就能看到一个沙井盖,不用说,污水横流的景象不复存在,整个城市很整洁,很干净,甚至比名扬天下的苏杭还要干净一些。 “这里为什么这么干净?” 玛尔第纳望着自己的临时管家韩顺道:“路面上没有任何污秽!” 韩顺笑道:“这里原本曾是马桥镇,当初这里也是脏乱差,很多垃圾都堆成了山,大帅就制定了管理政策,谁乱丢垃圾就罚钱,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习惯,还是乱扔,被狠狠的罚了几次才算改过来,现在嘛,大家都喜欢上了这种整洁干净的环境,不用监督了,谁敢再乱扔垃圾肯定会被大家骂得无地自容的。” “咱们这座宅子地势极佳,五百步之外就是商业街道,既不会感觉到市场的喧闹,生活物资采买也非常方便!” 韩顺接着道:“这些店铺都是新开张的,卖米的卖油盐的卖醋的卖布的通通都有,这些商人的鼻子太灵了,一下子就嗅到了商机,在振海城里租了店面就开始做生意了。要不是大帅坚持要他们交税,气走了不少商人,城里的店铺肯定还会更多的。” 玛尔第纳惊讶地道:“他还要收商税?” “是呀,我们大帅说行商交税,天经地义,想在辽南做生意的就老老实实给他交税,十五税一,不交的自动自觉的滚蛋!” 韩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大帅可是气走了不少商家,要不然这里的商人会更多的。” 玛尔第纳点点头道:“我朝极少收商税的,他不光要收,还十五税一,谁还愿意在他的地盘里做生意啊?” “愿意做的人还是有的,他们也不愿意交税,但是后来发现交了这笔税,如果有人上门敲诈勒索,城管的人马上赶过来拿人,他们的生意不会受任何影响,大家也就交得心甘情愿了,因为他们每个月被人家敲诈勒索损失的银钱比应交的税还多得多。” “商人是不会干赔本的买卖的。” 在陈子龙一行人抵达点振海城以后,很快就分配到了他们的住所,这些专家居然的并不是单独的院子,而是独立的楼阁。 五间三层,一层两层一共十二个房间,楼下是客厅、厨房、客房,楼上是三间卧室和一间书房,考虑到有些专家的家人多,三楼也可以居住,共有六个房间。 这种阁楼是按照后世的别墅风格建筑而成的,装饰也是以白为主要色调。 程世杰在规划振海城的时候,不仅预留出宽敞的街道,足够的广场和绿地,对于建筑的要求也非常高。特别是地下的下水道,非常宽阔,里面甚至可以跑马车。 不仅仅是城市中心,城市的主干道两侧,城市中心到农业研究院的高档住宅区,乃至农业研究院附近,全部都是水泥路面。 特别是振海城的中心,则是占地莫约三百多亩的农学广场,这座广场坐北向南,列为五座雕像,分别是神农氏,其次则是泛胜之(西汉着名农学家),他所编着的《泛胜之书》,成书于西汉,是我国最早的一部农书专着。至今已历两千多年。 接着则是贾思勰,他是魏晋南北朝时的农学专家,他着有综合性农书《齐民要术》。成书于公元533~544,至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 书中系统地总结了秦汉以来我国黄河流域的农业科学技术知识,其取材布局,为后世的农学着作提供了可以遵循的依据。由耕田、谷物、蔬菜、果树、树木、畜产、酿造、调味、调理、外国物产等各章构成,是中国现存的最早的、最完整的大型农业百科全书。 陈旉:公元1149年,南宋陈旉的《农书》详细总结了我国南方农民种植水稻以及养蚕、栽桑、养牛等生产技术的丰富经验,并且指出通过合理施肥改良土壤,可使地力常新壮。 王祯:字伯善,元代东平人。中国古代农学、农业机械学家、道家学者。在元成宗大德四年着成《王祯农书》,末并附撰《造活字印书法》,记述其木活字版印刷术。 最后一位则是徐光启…… 这些雕像都是按照人体的正常比例乘以三,玛尔第纳看到徐光启的这座雕像。刹那间有些失神,因为这座雕像实在是太像了。 当玛尔第纳望着这座的时候,陈子龙也被惊呆了。 当时,他就望着身边的宋应星道:“没想到啊,这个程征虏还真是有心人!” “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辈!” 宋应星隐隐有些不悦,建生祠、或者祠堂,拜祭祖先,本来是两千多年来的传统,这个传统却被魏忠贤玩坏了。 陈子龙摇摇头道:“不对,长庚,你觉得这座石像需要多久才能雕刻完成?” 宋应星微微一愣:“这个……” 在后世使用机械的情况下,半个月左右可以雕刻一座石像,在明代由于采取人工的原始的雕刻技术,费时比较久。像明十三陵的石像,光采石就用了两年,反复挑选。那是在拥有全国工匠之力的情况下,如果是私人,恐怕需要五年之久。 五年之前,徐光启在做什么? 魏忠贤阉党擅权时,为笼络人心,曾拟委任徐光启为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事的官职,但徐光启不肯就任,引起阉党不满,被劾,皇帝命他“冠带闲住”。 徐光启自天启三年至崇祯元年,一直待在上海,编撰《农政全书》,也就是说,程世杰命人雕刻这座石像的时候,徐光启当时无官无职,只是一个编撰《农政全书》的老头子而已。 如果需要巴结,用得着巴结徐光启吗? 这当然是一个误会,其实这些工匠雕刻徐光启的石像,只用了两个多月,仅此而已,特别是抛光,精修部分,则是使用了砂纸、抛光机,虽然是畜力的,不太稳定,但是比人工精修快得太多了。 程世杰倒不是为了巴结徐光启,作为古代中国四大农业专家之一,徐光启值得程世杰尊重。 顾士章在振海城开设了一座占地面积超过十四亩,也就是近万平方巨大商铺,专门经营徽州特产的宣纸、墨、砚台、还提供字副装裱等服务。 谢景林在城中开设了两家特色饭店,可以敞开供应牛羊肉、傻狍子、兔子等各种野味,程世杰也弄了不少酒。 张陈氏东方商号也在振海城开了分店…… …… 金州城,海宁军总兵府。 右前厅的偏厅里,一位身穿蓝色员外服的老人正端坐在那里喝茶。这位老人年约六旬,脸上满是皱纹,须发花白,慈眉善目的,那身员外服用上好的绸缎裁成,华丽大方,这身衣服放到海外,可谓价值连城了。 在他的左侧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材颇高,儒冠白衣,卖相还不错,只是眼珠子的转速未免太快了一点,处处透着精明,跟他打交道最好当心一点; 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侧背负着双手,在欣赏着一幅山水画。她一袭浅黄衣裙,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相当的出众,长发及腰,十指习惯性的绞在一起,一张鹅卵脸清清淡淡的,不算惊艳,但非常耐看,而且是越看越漂亮的那种,眼睛雪亮,两瓣嘴唇薄而精致,如同樱桃瓣,一看就知道是个能说会道的主。 至于旁边的杨芸娘则显得隐隐有些不安,虽然说程世杰的产业越来越大,生意越来越好,程世杰为了笼络杨芸娘,给杨芸娘的薪水也越来越多,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杨芸娘的身价已经非常高了。 她自己没有算过自己有多少钱,反正程世杰搞出来了一个煤油打火机,刚刚开始只是为了方便斥候以及迅雷铳手和炮兵方便点火。 然而,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打火机前前后后生产两千多只,也给杨芸娘带来了数百两银子的分红收益。可问题是,当拿到成品打火机的迅雷铳操作手,参军刚刚不三个月的右都司前总第四司的士兵苏怀才,居然根据打火机的原理,逆推成功了迅雷铳式的自来火。 虽然这个自来火装置重达八斤多,显得非常庞大,但是却将原本需要点燃火绳的工序纵给节省了。 程世杰将苏怀才从第四步兵司调出来,然后给苏怀才大量的资料,让他研究威力更大,射速更快的火铳。 财富的累积,并没有给杨芸娘带来多少安全感,或许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杨芸娘才会想起这一切是否值得。 本来,杨芸娘对于银行的管理,也是门外汉。她属于摸着石头过河,程世杰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然而问题是,程世杰提供的方法,原本百试百灵,无往不利,可是偏偏在银行上面有些不灵了。 特别是那个动态密码,这个玩意简直就是制约了银行的发展。 这也是程世杰想得太简单了,像动态密码需要庞大的数据支撑,在后世有超算和中央处理器,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全部用人力,程世杰的银行,哪怕全部贷款贷出去,一样也会亏钱。 杨芸娘麾下的三名属下,就向她提出解决方案。 可问题是,程世杰实在太忙,根本顾不上这个问题。 崇祯皇帝再一次催促程世杰前往京城述职,按照规定,哪怕是程世杰刚刚升为宁海军总兵的时候,他必须去京城谢恩。 只不过,程世杰没有时间。 现在他正在处理一件要命的事情,那就是前来振海城的那群公子哥,惹出了事情,他们口无遮拦,辱骂宁海军的士兵,宁海军的士兵一怒之下,将这三名口无遮拦的秀才,扔到了化粪池里。 如果这些宁海军士兵杀了这三名秀才,事情还容易解决,人死了,又没有人证,随便拿两颗脑袋可以抵上去,再赔点钱,就可以解决了。 明朝的法律,在制定的时候,是偏向读书人的,明朝的读书人可不是元朝时期的臭老九,老九这个称号怎么来的? 元朝把人分为十等,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民、九儒、十丐。 儒生的地位仅仅比乞丐好一点。 可是明朝不同,比如说县官审判案件,先打一顿杀威棒,或者是不招供用刑,但是秀才不能打。秀才是天子门生,需要革除功名才能打…… 现在宁海军的士兵打了秀才,这问题可就大了。 现在这三名秀才,加上二三百名公子哥,天天向程世杰闹腾。 程世杰有气只能朝着张裕发作:“伱瞅瞅,干的叫什么事,直接杀了多省事,随便一埋,他们去哪里找人?” 辽南的大型动物伤人事件不是没有,现在的野猪都是会吃人的。 张裕道:“末将这就把犯事的士兵抓起来……” “混蛋!” 程世杰愤愤的骂道:“本帅好不容易提起宁海军的军心士气,你这一处理,以后咱们宁海军的士兵,只要见到了秀才,就会低头,就会胆怯……” 这就像后世,一些喷子在喷保安粗暴执法,保安(意思,并不是真正的保安)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就会考虑,自己执法会不会违规,遇到事情不是第一时间处理,而是先考虑自保,受伤的只能是普通百姓。 “那大帅的意思……现在怎么办?” “你这样啊!” 程世杰压低声音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去劳改营,提一些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或者是江洋大盗,对外宣称宁海军劳改营暴动,有劳改犯逃跑了……” 张裕恍然大悟。 程世杰现在不想扯旗直接造反,因为这样会便宜建奴,只能退而求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了对比,那就有了伤害。 先让他们吃点苦头,让他们才能知道宁海军才是他们的保护神。 第122章 第123章 第122章 刘青松此时非常忐忑,他虽然是程世杰的家丁兵出身,却不属于登州卫左千户所派系。他本来是河南归德府永城县的农民,而且还算是一个家境殷实的富农。 刘青松在家里排行老二,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刘青山,早在刘青松祖父刘金仁在世的时候,刘青松家里还是普通的农民家庭。可是刘金仁有一门手艺,他会操持白事,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刘金嘴。 刘金嘴带着自己的四个儿子,两个徒弟,在农闲的时候,为周围的乡亲操办白事,虽然这事有些晦气,可收入不低。在刘青松出生的时候,刘家已经拥有良田二百七十余亩,只不过,在天启元年,刘金嘴去世,刘家算是家道中落了,二百七十八亩地,只剩下二百亩。 在崇祯二年的时候,村庄的刘财主看上了刘青松家里的田,依仗着刘财主的小女儿给县城的主薄作了小妾,刘财主就设了一个套,趁着归德卫勤王北上,将刘青松的大哥,征为民夫。 可是刘青山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一次村民说闲话,刘青山得罪了刘财主,就被弄死了,这话被刘青松听到了,年轻气盛的刘青松去找刘财主问个明白,刘财主为了杀鸡儆猴,使钱让县里的官差将刘青松抓为役夫,负责挖河。 刘青松一走,这刘家算是服了软,将二百亩良田卖给了刘财主,刘青松的母亲本想把儿子救回来,就投靠山东的亲戚。只是刘青松年轻气盛,被刘财主搞得家破人亡,这口气哪能受得了? 于是,刘青松趁着夜黑风高,潜入了刘财主的大院,其实刘青松与刘财主还是本家,刘财主按照辈份,还是刘青松没出五服的堂叔,刘财主的父亲,与刘金嘴是同一个祖父。可问题是,虽然是亲戚,动起手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 刘青松因为知道刘财主家的情况,先是将刘财主家的五个护院关在前院的仆从房,用刀杀了刘财主和他的小妾,又杀了刘财主的大儿子,也就是刘青松的堂兄。在准备杀刘财主家的老二时,惊动了刘家的赘婿董大拿,董大拿身高体壮,用扁担打落了刘青松的短刀,刘青松只能逃跑。 刘青松与其侄子、嫂子、母亲和幼妹一家十口逃亡山东,成为了流民,后来,得知刘青松杀了刘财主,他的母亲也又惊又惧,一病不起,没多久也撒手而去。 为了让刘青松和他的侄子刘洪建下去,他的嫂子带着两个小姑子在济南府,一家大户人家当佣人,签订十年卖身契。 直到在程世杰在清津浦劫杀高望的时候,刘青松稀里糊涂的跟着程世杰的家丁兵队,带着侄子跟了上来,他同样稀里糊涂的成了程世杰的家丁兵。 不过,成了程世杰的家丁兵以后,刘青松就开始扶摇直上,因为敢打敢拼,身手灵活,脑袋也不差,他的大嫂刘文氏,还是落难的大家闺秀,识得一些字,平时也教过他,他从一个普通的家丁兵,升到小旗,后来成为宁海军,在作战中刘青松非常勇敢,现如今已经累计斩首三十七级,从哨长升到百总又从百总升到了把总。 这段时间,他和自己侄子,包括斩首的军功,大部分要了钱,仅仅用两颗建奴的首级,换了一百亩地,还有三亩地的宅子。 他托一家前来辽南订购马车的济南商人,给他的大嫂和三个妹妹去信,希望大嫂和三个妹妹跟着商队过来。 为了能够让大嫂和妹妹赎身,他将商队商量好,商队替他为嫂子和妹妹赎身,只要办成这件事,这个商号将得到刘青松攒下来的银子四百两,还有他的友谊。 这个商号自然愿意。直到三天前,他的嫂子刘文氏和两个妹妹来到了金州城,大妹在三个月前嫁给了济南城的一个卖油郎,现在有了身孕,在济南城人家生活安定,就没有跟过来。 特别是刘文氏与其子重逢,刘青松就喝多了几杯,当时他们在一家酒肆里,遇到了三名秀才。刘氏文本身出身官宦家族,谈吐不俗,在济南府当佣人期间,因为她懂礼教,负责给大户人家教育子女,待遇还不错。 无论穿着和气质,都与刘青松截然不同,看着刘文氏与刘青松坐在一桌吃饭,三名秀才就酸了,说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之类。刘青松当时就怒了,但是他的嫂子管着他,他压着火没敢发。 直到离开酒店,准备返回家中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三名秀才,他们倒是没有骂刘青松和刘文氏,而是肆无忌惮的评击程世杰,说程世杰办理金州书院,说什么武夫居然也学人家办学堂,由于没人愿意进他的学堂,只好把军户的孩子通通抓了进去,免得学堂只能跑耗子之类。 说刘青松是粗鄙的武夫,他还可以忍,说程世杰的坏话,刘青松忍不了了,当时他就出手,其实刘青松也想弄死这三名秀才。 可问题是,刘文氏在场,怒斥刘青松不要惹祸……当刘青松与三名秀才的随从和侍卫打起来的时候,其他宁海军士兵见状,不问缘由,直接出手,将三名秀才扔进了化粪池。 痛快是痛快了,可同样也惹下了大麻烦。 “诸位兄弟,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因刘某而起,刘某来扛!” “你说什么屁话!” “对,咱们大帅说了,犯了错误要承认,挨打就要立正。怕个毛线,不就是打了三个秀才一顿吗?” “再说了用得着嘛……” “那可是读书人,惹不起!” “已经惹了怎么着?” “我可是听说,惹了读书人要被杀头!” “只有杀人才被杀头!” “总之,这事麻烦大了!” 一名负责看管着刘青松等人的宁海军军法官叹了口气道:“他们联络了两三百人,正在给大帅施压呢!” “他们才几个人,咱们兄弟……” “你们不要命了?想造反吗?” 刘青松虽然不怕死,但是现在他还真不想死,他在大嫂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他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她。 更何况,还有他妹妹。 大妹嫁人,嫁了一个卖油郎,而且是丧妻做填房,如果有的选择,大妹肯定是看不上这个卖油郎的。 刘青松失眠了。 …… 很多人主张依法治国,可问题是,很多社会问题并不是单纯的依靠法律就能解决的,有些人,比如像唐山的陈某志,大家都以为他有很大的后台,其实这是扯淡的事情。 这种人搭不上大人物的线,大人物也嫌弃他的手脏。要说起来,陈某志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你真要用法律去追究他的罪行,就算不考虑他后台势力的干涉,真的公事公办,也未必能定他多大的罪。 而作为弱势群体的一方,却还不得不考虑事后被人后复的可能。 根据寻衅滋事罪的判处,是五年以上,而十年以下。普通人如果被判处五年有期,这辈子基本上完了,就好像作者前同事,因其女友过生日在ktv卫生间门口被流氓调戏,发生了打斗,当时他的朋友也一起出手,被定性为斗殴。由于他不凑巧,一酒瓶将对方其中一人打成重伤,然后判了一年半。 工作丢了,女朋友没了,连找个正式的工作都非常困难,现在只能在物流公司转运中心当搬运工。 所以,对付这些类人,法律有时候并不一定管用。 后世的法律尚且如此,大明的法律是非常双标的。比如说大明律中规定:奴婢及雇工谋杀主人或主人五服以内亲属的,与子孙谋杀长辈同罪。而子孙谋杀长辈者,谋杀祖父母、父母或其他五服以内尊长的:致人死亡的全部凌迟处死,致人受伤或未造成伤亡的全部斩刑。 杀死子孙或奴婢、无赖的,凡祖父母、父母故意杀死子孙或家主故意杀死奴婢、无赖的,杖七十,徒一年半。年六十以上罪减少一等,七十岁以上免罪,罚十两银或丧葬费。 从明朝的法律来看,百分之九十九的历史小说穿越者会死于这一条,不用谋杀,只要有人证,物证或者伤势,就算长辈没死,全部斩刑。 所以,古代的长辈打晚辈,几乎没有人敢还手,还手就是死罪啊…… 程世杰考虑的问题是,宁海军士兵不能处罚,因为处罚之后,面对这种事情,士兵们会害怕,而变得更加懦弱。 但是,这些秀才也实在恶心人,只能用法律之外的手段来解决这个事情。 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有比他们更凶,更狠,更不讲理,他们才会怕伱,才会按照你的规矩去行事。 程世杰给张裕划下来的红线,不能出人命!言外之意,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影响辽南的商业环境,如果真出了人命,就会引起商人们的恐慌。 这是程世杰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真出了问题,程世杰也会公事公办。 张裕听出了程世杰的言外之意,此事可以做,必须要干净,不能跟宁海军这个光荣而伟大的集体有牵连,更不能给宁海军这个光荣而伟大的集体抹黑。 这不是默许,只能说是一种默契。 现如今,辽南的民政署只有两个准武装力量既城管和交管,城管管理城市,但是数量是非常有限的,因为城管太多的话,非常花钱。每个镇堡只有十二名城管的编制,就算是金州城、振海城、盖州城、复州城这样的州城级别的城市,才有一个大队,满编五百五十人。 似乎,这个规模的城管比后世大得多,后世一般的县城只有一百名左右的城管,二到三百名协管人员,加在一起,只有三百多人或者四百多人的样子。 不过,现在的城管,在城市内又要承担部分民警的职能,所以五百五十人的编制并不算太大,不是程世杰不愿意细分,细分只会多出更多的管理人员岗位。 这就像瀚钢集团,仅仅一个机关办公室,下辖镋组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总经理、副总经理办公室,共计十四个领导办公室,另外还有通勤、接待、公关、信息、后勤,调度、计生、综合、采购等十四个职能科室,共计二十八个科级科室。所有科室都是正科级,虽然与程世杰这个机关办公室副主任平级,可职权却不一样。 程世杰最头疼的问题是,他没有足够的管理人员,可以搭起这个架子。 这也是为了省钱,程世杰虽然有钱,可是他的钱投入在教育和基础建设方面,这两个地方都是无底洞,别说六百多万两银子,就算是六千多万两银子,也可以花得出去。 起初张裕想着提一些劳改犯来做这件事,可事实上不需要,只要宁海军的防备出现任何一点疏忽,劳改犯是不会放弃这个逃亡的机会的。 要说辽南最辛苦的工作,无疑是水泥厂了,特别是水泥场的空气,哪怕是带着三层白纱布口罩,只要摘下口罩,就会出现一层粉尘。 在后世的水泥厂工作人员,都要佩戴工业级别的防尘面具,虽然防尘效果不错,可问题是,戴着这玩具呼吸非常困难。 在张裕看来,在水泥厂工作的劳改犯,每天工作累得要命,劳改犯应该会迫不急待的想要跑出去,重新获得自由,他以宁海军守备都司同知的身份,将水泥厂的三个守备哨,一百五十名守备士兵以紧急拉练。 结果,在整个水泥厂将近一个半时辰没有看守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一名劳改犯想要逃跑…… “他们为什么不跑?” 张裕有些不解的看着水泥厂的守备坐司百总。 守备百总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张裕这个守备都司指挥同知道:“这里的工作虽然累,但是却吃得饱,卑职从来不敢克扣劳改犯的口粮,他们不仅能吃饱,大帅前一阵子还赏了一些马肉,偶尔还有咸鱼……你知道想过这样的日子有多难吗?” 张裕也是穷苦出身,他自然知道。 他当年在码头扛包,比这些劳改犯累得更狠,从天亮就开始扛,一直扛到晚上,只能混个水饱。 如果有这样的工作,他也愿意干。 可问题是,他的任务无法完成了。 辽南的很多劳改犯在迁徙到辽南的时候,他们的家人则是作为屯田军户来到了辽南,经过这段时候的垦荒,他们都知道程世杰现在屯田四百五十余万亩军田,还有数量在一百多万亩的私田。 私田是宁海军将士的专利,劳改犯们不敢想,可是他们经过对比发现,给程世杰当佃户,可比给地主老财当佃户划算多了。 更何况,劳改犯们也不傻,在辽南,他们能往哪里跑? 辽南三面环海,往东北是建奴的地盘,正北就是蒙古人的地盘,再往西北跑吧,就会进入关宁军的地盘,无论是跑到建奴当奴隶,或者是给蒙古人当奴隶,都不是什么好出路。 …… 程世杰在回到后院吃饭的时候,把这事跟杨芸娘一说,杨芸娘倒是没有太大意外,虽然说,她现在特别缺乏安全感,可程世杰对她却非常信任。 只不过,程世杰是后世的思维方式,认为一个有能力的下属,给她权力,给她奖金,就可以了。 可事实上,杨芸娘需要的并不是钱,她最开心的日子,其实是最初程世杰给她十两银子的时候,十两银子,不算多,也不算少,正好是一般大户人家赏赐侍妾的月例,当然也有三五两银子的,也有更多的。 “大帅,您这样想,其实也没错,或许是可以解决问题。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你的最大问题是在辽南吗?” 程世杰也是当局者迷,可杨芸娘却旁观者清。 虽然程世杰也有宋献策这个谋士,无论是马士林,林续宗或者宋献策,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管理的一摊子事。 马士林在负责给军官的培训识字之外,还有承担着移民户籍管理的工作,而林续宗则负责屯田事宜,宋献策江湖经验丰富,而负责商务事。 “本帅的真正麻烦在京城!” “没错!” 杨芸娘笑了笑道:“大帅,您作为手握两镇重兵的征虏大将军,朝廷最怕的其实不是您嚣张跋扈,而是您邀买人心!” “对啊!” 程世杰恍然大悟,其实他现在也是后世养成的惯性思维,习惯性的认为,现在的宁海军殴打秀才,将秀才扔进化粪池,喂了一嘴粪。 若是那些人的身后亲朋好友不满,他们能怎么样对付自己? 了不起像现在这样过来堵自己抗议? 或者是动用他们身后的力量弹劾自己。 至于说,他们动用他们的力量,在给养上卡宁海军。 到目前为止,宁海军的装备是程世杰带着工匠自己打造的,给养是自己购买的,没有朝廷一文钱的事。 程世杰也不怕朝中的官员给他下绊子。 就在一群读书人摩拳擦掌准备给程世杰好看的时候,程世杰出手了…… 不对,这是杨芸娘出手。 虽然用的还是江湖手段,这是监军署的陈国栋帮助调查,监军署很快查到了金州南城,也就是事发地不远处,有一个半遮门叫杨细花。她本是招远县的一个寡妇,丈夫死了,留下两个儿子。为了生活,就干起了无本买卖。 在迁徙到金州以后,因为她的大儿子上了学,就了顾及大儿子的面前,就更加隐秘,平时待客也不在家里,而是在南城的小树林里。 杨芸娘找到杨花之后,经过一番交谈,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交易。 很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翌日一大早,二三百名读书人,跟着陈子龙前来辽南的公子哥,几乎全部来了,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大小姐,当然,这个时候,陈子龙也出面了。 有陈子龙带头,这些公子哥们气势更足。 “学生等求见程帅,求程帅给学生们一个公道!” “对,我们要公道。卑贱的臭军汉,凭什么殴打圣人门下!” “这是以下犯上,该处于斩首!” “这要严惩,请程帅秉承公道!” 程世杰悠闲的喝着茶水,他实在没有想到,女人狠起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在这些读书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气势越来越足的时候,宁海军总兵府的大门外,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求大帅为民女主持公道,求大帅为民女主持公道!” 听到早已设定好的暗号,程世杰一身戎装,在众侍卫的拱卫下,走出总兵府。 在人群中,出现一名身穿白色襦裙的女子,女子虽然没有化妆,然而这副素颜,却显得有些妩媚。 这就是杨芸娘的高明之处,如果找一个年老色衰的半遮门,众人也不会相信。此时的杨花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求大帅为民女作主!” 读书人这下哑火了,倒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思,盯着这名俏丽的妇女。 程世杰道:“本帅程世杰,你有何冤屈需要本帅作主?” 杨花一边哭泣,一边哽咽道:“民女杨赵氏,乃原招远县屠户杨林之妻,五年前丧夫守寡,三天之前,民妇经过杨树林,被三人拉进小树林……” 听着杨花的哭诉,在场的公子哥瞬间就信了八成,像他们这些有钱有身家的富家公子,青楼的莺莺燕燕早已玩腻了,能够花钱玩到的女人,他们也感觉没有意思。 这个杨花虽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是实际年龄并不大,由于她的夫家是屠夫,屠夫虽然挣钱不多,按照范进中举的记载,一个屠夫一年可以挣二三十两银子。 钱虽然不多,却不缺油水。 杨花生活条件好,不像其他妇女生活折磨得体无完肤,她的皮肤细腻,白皙,长了一眼桃花眼,模样和身段非常勾人。 “拉进小树林……“ 画面一下子出来了。 ps:这几天太累了,写着写着又睡着了,十二点多醒了,没有再睡,接着写的,月初求月票! 第123章 程世杰果然值得投资 第124章 程世杰果然值得投资 第123章 “拉进小树林,你这妇人,莫要……” “大帅,且听这名妇女人诉说完,再下定论也不迟!” 陈子龙出声。 程世杰自然“给”他面子:“后来怎样?” “那三人进入小树林,就迫不及待地撕扯民妇的衣裳……” 杨花一边哽咽着,将事件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杨花的口才极佳,在她的诉说之下,在场的众人仿佛听了一场绘声绘色的情色演出。 程世杰望着杨花,此时杨花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杨花摇摇头:“奴没有!” “既然没有证据,本帅也……” 程世杰的话没有说完,陈子龙这个捧哏马上接过话茬:“你说那三人撕扯伱的衣服,那衣服呢?” 杨花下意识地捂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陈子龙凑近一看,发现杨花的衣服上已经密密麻麻的针脚,将破烂的部位恢复了原状。 陈子龙道:“你的衣服,你身上的伤痕,就是证据!” 杨花吓得花容失色。 陈子龙给徐四小姐玛尔第纳使了一个眼色,玛尔第纳会意,带着婆子将杨花带到马车上。 时间不长,那名婆子向玛尔第纳禀告道:“据奴婢查验,杨氏身上确实是多处挫伤,而且……” 陈子龙道:“程帅,现在辽南还未设官府,然而大帅乃辽南官职最高之人,理应受理此案!” 程世杰望着杨花道:“你所说的那三人是谁?姓谁名谁?” 杨花摇摇头道:“奴不知!”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此事不好办啊!” 杨花愤愤的道:“但有一人,就算是化成灰,奴也认得出他!” 杨花是一个聪明人,她其实非常清楚。风险,往往孕育着机会。风险越大,机会越多,报酬,也越丰厚。 在她答应杨芸娘的那一刻起,她不仅如释重负,还感觉豁然开朗。她为了生活所迫,不能不倚门卖笑,可是随着儿子年龄越来越大,风言风语也越传越烈,儿子因为有了一个半遮门的娘亲,一辈子都难以抬起头做人。 她决定抽身,也决定从良。可是无论怎么做,过去的污点是洗不掉的。 但是,眼下却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她如果把握住了,不仅仅洗脱了过去的污点,对于儿子一生都有着极大的助力。 事情成了,她有大功。 就算事败了,也有程世杰兜底,左右她都没有损失。 程世杰道:“马士林!” “卑职在!” “你去调查一下,从三日前开始,直到现在,有多少人离开金州城,但凡三天之前,无法证明案发时间,自己身在何处,所做何的事,全部集中起来,让杨氏认人!” 直到此时,程世杰这才知道现如今的金州人流量有多大,每天出城的人在一万两千至一万九千人之间,进城的数量有出城的数量差不多,在一万五千人至两万人之间。 也就意味着,金州城每天的人流量在三四万人上下。 不过,因为案发当时没有人证在证明的自己做什么的人,在个机率的筛检之下,事实上,仅仅不到两千人没有证明人。 这两千人就被杨花挨个认人。 陈子龙此时非常愤慨,众富家公子也下意识的认为,这三个淫贼,应该是宁海军的人。 陈子龙道:“程帅,为示公允,应该将大帅麾下将士,也全部拉出来。让杨氏认人。” “如此也好!” 除去宁海军没有出营的士兵,加上正在当值的军部人员,允许被出营的人,只有不到八百人。 认人的时间很长,一个人要认六千余人,可不是一会半会能认完的,特别是宁海军的士兵,同样的军装,同样的气质,想要认一个人出来不太容易。 “宁海军士兵殴打秀才”事件和“民妇被拉进小树林”影响还在持续发酵。影响越来越大,《辽南周报》甚至在报纸上发布悬赏公告,寻找目击证人。 …… 辽南的移民安置营,在四月份的时候,已经鸟枪换炮了,这里不再是地窝子,而是成排的红砖红瓦房。 “姓名!” “杨青云!” “职业!” “郎中!” 工作人员听到“郎中”两个字之后,马上抬头看杨青云。杨青云三十多岁的年龄,从容不迫的态度,温文尔雅,气质温和,一股子“中庸”的气质。 “一家几口人?” 杨青云躬身道:“九口人!” “来人,安排十五号安置区。” 工作人员没有多说话,杨青云跟着工作人员一路来到一座十五号的院落前,这是一座与中原贫穷之家非常相似的房间,共有联排的五间房子,其中四间房为卧室,分为男女各两间,进入房间,则是三张床,另外就是三张小桌子,一排柜子。 如果说硬要说这个房间的布局,有点像后世的医院病房。 在移民安置点住了三天,每天都有人过来观察杨青云一家,直到第四天,他们被安排了一辆四轮马车,开始前往金州城,直接进入宁海军野战医院工作。 四轮载客型马车,标准乘载人数为十二人,当然,十二名成年男子,多少会有些拥挤,杨青云一家九口人,反而有些空旷。 杨青云的妻子有些担忧的道:“他爹,他们要带着咱们去哪儿?” “到了这般地步,去哪都行!” 杨青云的父亲是杨启年是京城的御医,天启皇帝在天启七年落水,随后一病不起,御医多次诊断,却医治无效。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天启皇帝驾崩,作为为天启皇帝诊治御医之一,杨启年被砍了头。 杨青云一家人仓皇逃离京城,原本计划返回原籍南京,却不曾想在南京的时候,还没有稳定下来,就被人告发。 于是,杨青云只好一起逃往睢州,投奔他的姐夫。好在杨青云的姐夫是一个厚道人,在他的帮助下,杨青云在归德府城重操旧业,悬壶问诊。如果没有意外,凭借杨青云跟着父亲学了二十多年的一身医术,杨家重新崛起是没问题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去年冬天,杨青云的一个病人因病去世,这又为杨青云一家人带来了巨大灾难。 归德府城的大户侯氏的侯恕(侯恂的三弟)当时吃了虎狼之药,药量过重,让杨青云为其诊治。这本来不算是杨青云医术不精,可侯恕死了,侯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时的侯家,一门三进士,在归德府声势一时无两,无奈之下,刚刚有了起氏的杨氏药铺,以及杨青云姐夫一家,变卖家产,听说程世杰在辽南招募流民,他们就利用最后的钱,买了船票来到了辽南。 坐在马车里的杨青云,听着车夫在与旁边的另外一辆并行的四轮马车车夫,聊着天。 通过他们的聊天得知,辽南最近除了两个大案子,其实也就是一个案。 先是宁海军士兵殴打三名秀才,被众秀才围堵程世杰的总兵府大门,后来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原本并非是宁海军把总刘青松等人殴打三名秀才,他而是见义有为。原来,当时这三名秀才蒋时中、苏冼、顾文明见色起仪,强女干民妇杨氏。 刘青松这才怒而殴打蒋时中、苏冼、顾文明三人。 杨青云这时发现马车的车厢布袋里装着一份报纸,上面头版头条,居然赫然印刷了“宁海军总兵程世杰告全民书”,其实这是一封公开的道歉信。 在这份公开的道歉信里,程世杰写道:“……他们之所以在危急时刻慷慨赴难、不问前程,就是相信身后有庇护的高墙,依靠的力量。如果这种行为被辜负甚至被欺骗,那将是整个社会的耻辱,会让所有人寒心。万一有下次,谁还愿意见义勇为呢?为众人抱薪者,最怕冻毙于风雪。我们从来不缺挺身而出的凡人,不缺义无反顾的勇士,恰恰缺少应有的尊重与回馈。勇者不可戏,善者不可欺。万万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勇者不可戏,善者不可欺!” 杨青云拍案叫绝:“说得太对了!” 杨青云本来就是救死扶伤的大夫,可问题是,明明不是他的问题,偏偏让他搞得家破人亡,他的父亲曾留下密信,天启皇帝是中了铅毒。 至于下毒的人是谁? 杨启年也不知道,但是他却被灭口了。 父亲的遭遇,又轮到了他的身上。是药三分毒辣,这是最基本的常识,话不可乱说,药不可乱吃。 侯恕为了一时之快,吃了过量的虎狼之药,虚不受补,把自己活活补死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 总兵府衙门前,此时已经人山人海,程世杰针对“宁海军士兵殴打秀才一案”与“民妇被拉进小树林”一案正式并案,并且公开审理。 此时的金州城数千上万人,挤在总兵府门前的鼓楼大街,数百名城管全部出动,在街道上维持秩序。 “大帅,学生冤枉!” 蒋时中自己嘴欠,激怒了刘青松,双方发生了打斗,他们三人被揍了一顿,这也可以忍了,可问题是,他们被扔进了化粪池,差点连苦胆都出来了。 蒋时中怒视杨花:“毒妇,蒋某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诬蔑蒋某!” 杨花的演技在线,她哽咽道:“民妇与尔等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诬蔑尔等?” 众人也这么一寻思,杨花说得有道理,没仇为什么要诬蔑他们? “民妇……给畜生糟蹋了……民妇现在失贞……本想寻死守节,然而,家中二子尚幼!” 杨花朝着在场的众人跪下道:“……求在场的好心人,帮助民妇收养家中二子,民妇在天上会保佑好心人……” 说到这里,杨花朝着总兵府门前的栓马桩撞去。 “不要!” “拦住她!” 程世杰身边的吴胜马上出手,伸手抓向杨花的衣服。 “刺啦……” 杨氏的衣服被巨力扯开半边,她的脑袋结结实实撞在栓马桩上,她的脑袋鲜血直流,经过吴胜的一拉,减少了大半的冲击力,杨氏双眼一闭,昏迷不醒。 看到这一幕,现在的辽南军民怒了。 “大帅,求了杀了这等花犯!” “大帅,请诛此獠!” “大帅……” 程世杰看到这里,知道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他摆摆手道:“本帅……首先要向蒙受了冤屈的宁海军将士道歉,本帅不该怀疑刘青松,不该听信谣言,本帅向刘青松道歉!” 程世杰向刘青松鞠躬。 刘青松赶紧下跪向程世杰磕头还礼。 因为,刘青松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 “本帅虽然无权处置有功名的秀才,而此去蒋时中、苏冼、顾文明三人原籍甚远,本帅也不知此三人是否与提学有私交!” 程世杰道:“陛下赋予本帅临阵便宜行事之权,赐程某尚方宝剑,可斩正四品以下朝廷命官,蒋时中、苏冼、顾文明三人罪不可恕,请尚方宝剑,斩立决!” “学生冤枉!” “大帅饶命!” “学生冤枉……” 程世杰拿起尚方宝剑,朝着蒋时中、苏冼、顾文明三人走去,剑光一闪,一颗脑袋落在地上。 程世杰接着又是一剑,三剑过后,三颗首级,整整齐齐摆在案上。 “大帅英明!” “大帅威武!” “大帅万胜!” “大帅公侯万代!” 此事终于落下了帷幕,众富家公子也对这三颗脑袋唾弃,并且表示羞于与其为伍。 人群中,风度翩翩的方以智望着陈子龙:“人中兄!” “密之兄!” 方以智压低声音道:“你为何要阻止方某,你明明知道……” 陈子龙苦笑道:“你的理由只是猜测,你说苏冼是天阉,不能人道,有何证据?苏冼家中有妻,其妻育有一子!” “那个儿子是其弟的,只是寄养,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断然不可能……” “你不明白!” 陈子龙此时算是看明白了,程世杰就是在包庇他的属下,弄不好这事里面还有更深的阴谋。 这个其实不重要,程世杰给他一座城,五千军户,两百多万亩土地,用来作为良种的实验基地,而且每年拨款三万两银子,用来作为农学研究院的经费。 这些东西对于西法党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站在什么他的位置,做出什么样的思考。 陈子龙并不是迂腐之人,他是务实之人,别说他跟蒋时中等三人交情不深,就算是骨肉至亲,在利益面前,首先要考虑的永远只有利益。 陈子龙虽然是东林党最有声望的后起之秀,几乎是几社的的当家扛把子,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方以智永远不可能在一条跑道上。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程世杰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总兵府内。 总算搞定了这个问题。 作为一军统帅,自然要护着他的兵,如果不护着他的兵,难免怨声载道,特别是宁海军这种情况。 在后世,很多国家的新闻媒体都在呼吁着要重视人权,包括犯罪嫌疑人的人权,要限制政府执法人员过度的使用暴力,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按说这想法倒是没什么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正确,但在某些政治团体和社会人士的推动下,却导致这些国家的警察连正常的执法权都不敢使用。 结果就是本该被制止的罪犯无法被及时制止,警员和无辜的群众伤亡直线上升,社会治安极度的恶化,然后无良的媒体又开始乱喷警察部门执法不力。 现在的宁海军这个集体其实是非常敏感而脆弱的集体,虽然程世杰利用了后世的经验,设置了很多道的保险,可是因为人员基本素质的问题,其实并不保险。 就像现在的这个事件,如果程世杰利用法律的公道,为了讨好那些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宁海军将士在面对这些特权阶级的时候,腰再也直不起来。 虽然说,使用了一些小手段,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是程世杰不怕吓跑这些读书人,程世杰就敢直接不讲理,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大帅!” 程世杰刚刚坐下来的时候,侍卫就向他禀告道:“陈子龙、方以智求见!” “什么?” 程世杰头大如斗,这两樽大神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可偏偏,他也不能永远避而不见。 “让他们前厅稍后,本帅沐浴一番,随后就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程世杰这才沐浴一番,在前厅接见陈大龙和方以智。看着陈子龙的脚边放着一个硕大的箱子。 程世杰还以为陈子龙前来送礼了。 “拜见程帅!” “陈先生、方公子客气,请坐!” 陈子龙指着脚边的大箱子道:“程帅军务繁忙,陈某就长话短说,这都是老师的心血结晶,他一生致力于西方研究,着作颇丰,奈何国人皆不重视西学,难觅知音,听闻大帅在辽南大兴西学,而且学以致用,成果丰硕,他十分高兴,便把一些早年撰写的书稿交给在下带过来,看大帅有没有用得着的地方。” 不是程世杰自傲,整个明末,可以让程世杰看得上的人,可真没有几个,孙元化只能呵呵……孙元化书呆子气太严重,有点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自命不凡,却眼高手低。 一个是孙承宗,一个是徐光启。前者是明末少有的大战略家,一身傲骨,正气凛然,后者则是明末少之又少的科学家,毕生致力于科学研究,在天文、地理、水利、物理、几何、数学等学科上都有着高深的造诣,为人也正派,这样的人自然值得他尊重。 程世杰手底下有印刷厂,而且因为孙元化的功劳,他有很多通用的机械设备,孙元化在登州两年多的成果,直接成就了程世杰。 别看程世杰来到辽南的时间不长,可是底子都是孙元化打下来的,大量的水力机械,也因为冰雪融化,可以使用了。就像水泥厂的球磨机,其实原理和畜力机械是共通的。 用句毫不夸张的话说,孙元化在登州,以铸炮的名义,搞了一个简化初级版本的工业帝国,这个工业帝国就像后世的五小工业一样,规模不大,但是门类却相当齐全。 有整套的采矿设备,冶炼设备,提纯设备,还有大量的熟练工匠,甚至这些工匠的技术,可以碾压京城。 听说是徐光启的书稿,程世杰的眼睛可以放出精光,这要是放在后世,任何一本都可以卖到几十万以上,如果可以炒作一下,甚至可以卖出更高的价值,特别是在学术界。 陈子龙亲手打开这个硕大的箱子,随手拿起一一撂。 程世杰接过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蝇头小字,每一个都端正美观,简直就像是印刷体,没有涂抹,字体大小一样,他一连翻了十几页,每一个字都是这样,他不禁感慨:“徐老大人真的是把心血都呕出来了啊。” 陈子龙带着徐光启的书稿送给程世杰,其实也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有钱搞印刷,农业研究,也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陈子龙的家境和徐光启的家境,都很殷实。 可问题是,作学术研究,个人那点财富,实在是不够看的,当然,如果是做官做的徐光启的这个位置,想搞钱其实也容易。 但是,徐光启却是整个明末为数不多的几位清官。 程世杰自然也知道,陈子龙借他的鸡生蛋。用句不好听的话说,这是拿他当冤大头,可问题是,程世杰还真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出书大概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了,如果能出一本畅销书,那就大赚特赚,哪怕是最低等的版税,一本书也能赚个几万块。 但是在三百年前可不是这么回事,出书所需的费用由作者一力承担,书卖得越多,要搭的钱就越多,一毛钱都没得赚不说,还得赔一大笔。 所以这年头出书是个苦差事,除了财大气粗、急于出名或者想捧哪个上位的大人物,一般的小人物是没有这样的财力出一本书的。 徐光启跟西洋传教士利玛窦合作,翻译《几何原本》的前六本,可谓费尽了心血,像直角、锐角、钝角、平行线、三角形、对角线等等中文名词术语,都是他反复推敲之后确定下来的,“几何”一词,他拥有第一着作权。 然而,这部巨着在明朝并不受欢迎,自宋朝灭亡之后,中国的科学研究就处于稳步倒退的境地,曾经极其辉煌,让全世界望尘莫及的天文、数学、化学等学科都渐渐被遗忘了,无数凝聚了古人智慧的着作被抛弃了,自己的东西尚且如此,何况是西方的! 徐光启只能寄望于将来,希望“这部光辉的数学着作在此后的一百年里,必将成为天下学子必读之书。”可历史比他预感的更加悲哀,满清建国之后,中华文明继续行驶在倒退的道路上,朝着深渊呼啸而去。 程世杰带着书稿,直接前往印刷厂。 杨芸娘望着程世杰的背影,冲着身边的一老一少,一女,三人露出苦笑:“程帅就是这样,做任何事都是雷厉风行!” 为首的老者淡淡一笑道:“小老儿左右闲着无事,写了一些东西,不如先转交程帅先看一下!” 杨芸娘道:“还请郑先生海涵!” 这个小老头叫郑简,其实才四十五岁,只不过长得有些着急了。他本是河南郑氏,如果放在唐朝,属于五氏之一的郑氏。 只是可惜,郑氏虽然在,但是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郑简十二岁从钱庄跑堂开始,在钱庄这一行混了三十三年,积累了丰富的钱庄经营和管理的经验。 他们郑氏本来也经营着一个钱庄,可问题是本家的家主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个拥有十几万两银子本金的钱庄,短短五年内,就折腾光了。而且郑简还被背了黑锅,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儿子郑骥,女儿郑琪,前往山东讨生活。 可问题是,现在的就业形势可不像后世,一般而言,钱庄都是自己培养跑堂、伙计、掌柜,他们这些专业人士,一般钱庄根本就不会用他们,无论他们要多少工钱,效果都是一样。 钱庄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不知根知底,谁也不敢用。 好在,郑简运气好,因为搭错船,意外来到了辽南,意外地遇到杨芸娘。 作为专业人士,郑简一眼就看出程世杰的银行经营理念,远比钱庄更加先进,但是这套机制中,也存在不少漏洞和问题。 如果自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那岂不是解决了一家老小的吃饭问题,还能抱一根粗大腿? 程世杰抵达宁海军的印刷厂,马上召集印刷厂的工匠。 “拜见大帅!” 程世杰直接下令道:“其他印刷工作,除了《辽南周报》以外,其他先停停,用最好的纸,用最好的墨,不计成本,每册刊印一千……不一万册!” 陈子龙目瞪口呆,他的原计划是能从程世杰这里坑走一千册,五百册也行,没想到的是,程世杰大手一挥,一万册,而且是每册。 陈子龙松了口气,徐光启看人真准,程世杰果然值得投资。 ps:求一下保底月票,写着写着,忘记了看时间。 第124章 杀人容易善后很难 第125章 杀人容易善后很难 第124章 程世杰非常清楚,瀚钢集团正是因为对于人才的重视,才从一个年产能仅仅五点八万吨规模的小钢厂发展成了现在的特大型企业集团。 瀚钢集团对于人才的重视,并不是停留在字面上,而是切切实实落到实处,比如说,只要过了试用期的大学本科毕业生,可以享受副科级待遇,硕士研究生学历的人才,享受正科级待遇,至于博士,则是直接享受副处级。 不仅仅是享受级别待遇,同时还享受福利住房待遇,并且定期联合瀚海市的其他团体,比如市医院、大学、各直属单位的青年未婚男女,举办青年联谊会,为未婚职工解决婚姻问题,假如这些人才有配偶,则提供对方户籍、配偶工作、子女上学等问题。 从全方位解决人才的工作、生活、出行、住、娱乐活动。现在的振海城,其实只是相当于瀚钢集团的大学生社区,对于方以智、陈子龙以及宋应星等人,都是才华横溢的人才,程世杰为了留住他们,尽一切可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只要要求不太过分,程世杰都会极力满足,别说陈子龙只是为了给徐光启出册,就算是给要几个建奴娘们,程世杰也会组织一个特别行动队,深入辽东,把建奴娘们抓过来。 但是,程世杰的原则问题是不会让步的,就像刘青松等人的问题,如果是蒋时中等人不是秀才,而是普通百姓,程世杰肯定会公事公办,因为在宁海军将士面前,普通是弱势群体,就算是百姓辱骂了宁海军士兵,但是军人却不能武力对付百姓,这是原则问题。 当然,程世杰也是典型的双标。 他可以满足陈子龙等人这些人才物质上的需求,也可以满足他们面子上的需求,但是绝对不跪着求,因为下跪,意味着失去尊严。 专门拨款给徐光启出书,而且是用最好纸,最好的墨,用最好的工匠装裱,陈子龙非常满意程世杰的态度。 在忙活完这些事情的时候,陈子龙与方以智返回了振海城。程世杰则是接到了汇报,杨青云这个太医的儿子来到了辽南。 “太医啊!” 程世杰有些遗憾,中医是越老越值钱,一把胡子坐在诊台前,先不说技术怎么样,那一把胡子就有安抚人心的作用。杨青云虽然是深得其父的真传,学医二十余年,可惜,三十多岁的他,对于中医而言,太年轻了。 程世杰其实一直想要推广医学,明代的医术水平与后世没有办法相比,他的野战医院里现如今还没有可以镇场子的专家。 宁海军野战医院的院长叫罗同,他能成为院长,因为他是登州卫左千户所原来的两名郎中之一。另外一名则是擅长治疗跌打损伤的许文道,对了,可以说现在的许文道已经成为了宁海军最擅长医治外伤的专家,他还是砍手砍脚的最高记录保持者,在二月份倒春寒的时候,他亲手就砍了二百多双手脚。 “大帅,这个杨青云只怕会留一手!” 周延栋笑了笑道:“留一手的也就是为了子孙后代都有口饭吃,这要是子孙后代都没了,手艺就不再是养家糊口,而是招灾惹祸,放心,只要把人交给我,我有的是办法。” 在登州卫左千所的时候,周延栋就是有名的厚道人。说周延栋厚道,但是他却不迂腐,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跟上程世杰的脚步。 现如今,程世杰对外打仗,而周延栋负责除军队以外的几乎所有工厂、屯田事物,在最初宁海军刚刚成立的时候,人数少,事情少,还好的。 可是现在宁海军这么多人,人数一多,素质肯定也是良莠不齐,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腹黑的协守,要不然是镇不住局面的。 如果那些有几分能耐的人,愿意把技术拿出来,为宁海军的发展尽一份力,那么宁海军也不会亏待他们,别的不说,一个几百亩地的永业田,足够交换那些手艺人的秘密。 宁海军的火药配方是最合理的,威力也是最大的,比朝廷的火药质量更好,这个火药配方原本属于烟花工作陈一鸣。 宁海军炼钢热处理的双液蘸火工艺,则是来自一名叫胡老实世代铁匠。 如果不同意,那也很简单,周延栋有的是办法逼人就范,谁要是以为程世杰是无私奉献的冤大头,那可就太天真了。 程世杰虽然在辽南开设了金州书院,他为几千名学生提供免费的午餐和早餐,提供免费的衣服,免学费,那是为了将来有人才可以使用。 他为流民提供住所,提供衣服,提供食物,那是为了可以拥有更多的人来屯田,拥有更多的人为他的工厂工作。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真的不能细琢磨,细琢磨到处都是陷阱和阴谋 程世杰道:“也别太过分,只要踏踏实实做事,该给的好处要给足,就算是那啥,事后也要给足补偿,只要让人看到咱们的诚意,没谁会跟钱过不去。” 程世杰知道人无完人,不给周延栋立下太多的条条框框,要不然这个工作就没法做了。 “放心吧,大帅,一般的手艺,咱们犯不上做恶人。” 周延栋笑道:“上个月过来宋五嫂,北直隶地界纺织界的手艺远近闻名,到了咱们辽南,她那点手艺还敢拿乔做大,结果我就让人带去纺织厂,回头就老实了,踏踏实实当个技术员,一句怪话也不敢说。” 周延栋还是得意,类似宋五嫂这种人,就是以为靠着手艺走遍天下都不怕,其实都是井底之蛙,她那点手艺,放在工业时代啥都不算。 要说工业时代受到冲击力最大的,就是宋五嫂这样的手艺人。工业时代以前,像宋五嫂这样的人可能掌握了一个某种不为人知的配方,然后就能吃一辈子,甚至几辈子吃下去。 工业时代都是规模化生产,以前的手工作坊,要找什么东西都要东家亲力亲为,还要防备着被人看出门道,连实验改进都不敢,守着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也确实是能养活一家老小。 工业时代对手工作坊的优势不需要强调,不管是寻找材料,还是改进工艺流程,又或者是材料配方,都是由专人负责的,在这种工业化生产的实践中,个人的天份再高,也抵不过团队的力量。 现在的辽南工业的基础还非常薄弱,不过已经开始初显峥嵘了。 程世杰摇摇头道:“周老哥,你也别太得意,像纺织、打铁、石匠这些传统领域的手艺人,咱们还有点优势,可像今天过来的陈子龙,他与杨青云的情况又不太一样,面对这样有本事的人,咱们不能急!” 周延栋问道:“那大帅的意思是……” “咱们左千户所的那些老弟兄,家里都有不少孩子,半大的小子,十五六岁的,从军吧,还早了些,上学吧,晚了些!” 程世杰接着道:“你回头合计合计,把他们派到振海城,让他们跟在那些有本事的人身边,端茶递水的伺候着,等他们习惯了身边有人伺候着,让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舍得!” 这一招,就是程世杰在瀚钢集团学习的。瀚钢集团就有师傅带徒弟这个传统,也代表着技术的传承。拥有着丰富经验的技师,业务能力强的人,都是其他同行业企业争相挖墙角的对象。 瀚钢集团为了留下自己的技师,不被别人挖走,就在制度中体现了这种师傅带徒弟的传统,普通一线工人不是流动性大吗?任何人进公司,第一关先当徒弟。在瀚钢集团干上三五年,拥有了一定的技术,就有资格带徒弟。 徒弟跟着师傅,想学技术的,想上进的,肯定会有心劲学习,努力巴结自己的师傅,因为师傅可以决定他们的去留。 可能有人会说,现在大专本科,那么多,还用得着学习吗?事实上,读者们自己清楚自己的事情,大专生、本科生几乎所有人毕业以后,进入所学专业的工厂,基本上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 周延栋其实也从程世杰身上学习到了很多东西,包括程世杰的腹黑,要说陈子龙、杨青云、包括方以智他们,愿意配合还好,如果不配合,程世杰是不会让他们从容地离开辽南的。 辽南是谁都可以来,但是,并不是,谁都可以走的。 程世杰并没有因为杨青云的到来,表现出求贤若渴,倒履相迎,甚至没有直接安排杨青云的工作。 这是周延栋的工作,程世杰不方便,也不想插手。 理由非常简单,如果程世杰插手杨青云的安排,那么以后如果杨青云的工作出了问题,那么周延栋或许就看在程世杰的面子上无法处理,程世杰当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最近这两天,程世杰其实也挺忙的,不仅仅要处理银行的事务,还要应付来朝廷的压力。 杀人容易,可善后很难。 更何况,崇祯皇帝给程世杰的尚方宝剑,让他是号令宁海军与东江军的,斩人的时候,其实暗指是东江军正四品包括正四品以下的将领,也就是游击、守备、都指挥使级别的将领,用他们杀鸡儆猴。 明朝虽然不像两宋那样,把士大夫捧上天了,不得擅杀士大夫,可事实上,士大夫阶级的特权比宋朝还要大,至少宋朝的士大夫是需要交税的。 …… 宁海军右都司第一总第二局禁闭室里。刘青松被放了出来,他伸伸懒腰,看着天空久违的太阳,他感觉太阳也非常亲切。 不过,他高兴的心情,因为鬼见愁的出现而糟糕透顶了。 鬼见愁,则是陈国栋的新绰号,从这个绰号来看,就知道他在宁海军内部的所作所为,有多么的天怒人怨了。 “拜见督监大人!” “刘青松!” “正是卑职!” “你听说,伱自己心里有点谱!” 陈国栋沉着脸道:“你这个狗屁的见义有为,将会被列为二等功,通报全军,你需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卑职……明白!” “明白最好!” 陈国栋盯着刘青松道:“大帅手持尚方宝剑,第一次动用尚方宝剑,杀了蒋时中、苏冼和顾文明三人,他们虽然嘴欠了些,但,罪不至死,可是他们现在死了,你知道,因为庇护你们,大帅现在有多大麻烦吗?” 刘青松的冷汗就下来:“大帅有麻烦?” “你说呢?” 陈国栋道:“他们那些秀才为什么难缠?就是因为他们有座师,有同年,有同窗,有亲朋好友,他们虽然死了,你以为他们会白死吗?” “监军大人放心,卑职这条命,以后就是大帅的!” “你有这个心,那是最好!” 陈国栋接着道:“要是让咱老陈发现你敢背叛大帅,咱老陈不仅会弄死你,还有你的全家老小,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哪怕跑到老鼠洞里,咱老陈也不会饶了你!” “卑职明白!” 陈国栋并没有在右都司停留太久,还没有等刘青松松一口气,张裕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几乎是同样的意思,对头刘青松又是一顿狠批。 刘青松的认错态度极好,心里也非常高兴,他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这么死了,在他被关起来的日子里,可把他的嫂子给急坏了。 从禁门室里出来,刘青松急忙请假,然后带着大嫂刘文氏一路来到自己的新家。这是一座崭新的宅子。 事实上,整个辽南,几乎所有的建筑都是新的,也包括程世杰的宁海军总兵府,现在还不足半年时间。 这个宅子是刘青松花了五十七两银子建成的。 进大门的第一道院子很浅,这是外院。在外院东面有一排四间的倒座房,一间为门房,一间为居客厅,两间为男仆起居房。 穿过垂花门才是正院,北面三间房建得高大朝南坐落是正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南边高大院墙与南边人家隔开,厢房、正房以及垂花都用走廊相连,天井间置有高及人腰的荷花缸与盆花,穿过正房向后就是后院,有一排朝南坐落、低矮的后罩房,一般用过库房、杂间以及丫鬟、婆子居住。 红砖红瓦,用料极为讲究。 刘文氏惊讶的望着这座宅子:“这是我们的新家?” “对,这是我们的新家!” 刘青松一边引着大嫂和两个妹妹参观自己的新家,一边介绍道:“在过完年的时候,我们刘千总的岳父带着他们一家,来到了辽南。刘千总的岳父是当地有名的建房好手,带着他的三个儿子,和几个流民,仅用一个月,就建了一套比咱们家大一倍的宅子,我当时寻思着,如果那代记的伙计,真把大嫂带到辽南,咱们也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可问题是,实在是太巧了,我在二月份的时候,立了一个功,就挣了盖房子的钱!” 在多铎所部被冻死在海州境内的建奴尸体,并不被算作军功,可是刘青松在追击的时候,遇到五名还有一口气的建奴,其中还有一名白甲兵。 如果这五名建奴没有冻僵,刘青松还真占不到便宜,只不过,他运气太好了,那名白甲兵的刀被冻住了,没有及时拔出来,刘青松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上,白甲兵的铠甲太重,一旦倒地,基本上很难爬起来。 就这样,刘青松获得了五级建奴的斩首。 刘文氏看着这座宅子,现在空荡荡的,里面没有家具,门窗都是新的,一推还发出刺耳的响声。 “大嫂,等我买些桐油回来,放点油,这门就不会响了!” 刘青松向大嫂介绍他们的新邻居:“我们南边这一家,就是我们刘千总家,北边这一家是我们第一局的把总!” 刘文氏望着刘青松道:“二弟,你现在当官了吗?” “当了,正七品把总!” “要是爹娘还活着……该多好啊!” 刘文氏哽咽起来。 他们一家也算是苦尽甘来。 “二哥,我饿了!” 刘青松道:“二哥去买粮,咱们在家做饭吃!” “我要吃馒头!” “我要吃包子!” “好,二哥去买!” 刘青松大步如风,满脸喜悦。 刘文氏解下包裹,这个包裹里并不是金银,也不是细软,而是五个神位,分别是她的公公、婆婆、丈夫,还有祖父…… 这是她的信仰。 也是所有人的信仰,所有人只信自己的祖宗,行事准则也是“无愧祖宗!” …… 振海城,是一座特别的城市,商业高度繁荣,治安状况非常好,没有地痞流氓,也没有流民乞丐。街道上人来人往,也有穿红戴绿的妇女,吆喝声与驮马骡驴的叫唤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行走在振海城的街道上,陈子龙有些感慨的道:“若是天下所有的城池都如振海城,何愁天下不太平?” “是啊!” 方以智有些动容了:“天下人都说江南繁华,可江南的哪座城市,能如眼前的振海城这般?” 方以智的目光停在了远处的二楼,二楼的窗户开着,里面露了一片肉乎乎的白光。一名风情万种的朝鲜女子,正身披着轻纱,随着若隐若现的丝竹声翩翩起舞。 以方以智的身份,秦淮八艳也能想见就见,只是,这秦淮八艳后面都有人捧,如果闹得不像话,容易得罪人。 然而,来到辽南以后,方以智这才发现,程世杰居然是一个天才,他居然搞了几百名朝鲜和倭国女子。 就像吃腻了大米白饭,偶尔尝尝玉米面窝窝头,新鲜感实足。 方以智道:“卧子,你对程征虏怎么看?” 方以智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远处的二楼。 陈子龙看到了,也没有点破,他停在一个书摊前,随便拿起一本翻阅起来,说道:“他?挺不错的啊,能文能武,很能干。” 方以智苦笑道:“谁都知道他很能干,如果他没有一点能力,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了。只是他的一些做法……” 陈子龙有些不解的道:“做法?什么做法?” “比如说,鼓励女子出门工作、鼓励女子读书等等那团肉乎乎的白光被一双黝黑的大手捂住,方以智这才慢慢收回目光,转身望着陈子龙道:“真的让人很难接受,这些都与礼教不符啊。” 陈子龙道:“孔圣人也没说女子不能出门工作,不能读书啊。” 方以智道:“孔圣人是没有这样说,但是朱圣人……” 陈子龙不以为然的笑道:“朱圣人?他提出的那套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方以智:(ーー゛)…… 朱熹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神圣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后世的读书人而言都是圣旨,没有人敢违抗…… 只是他那些着作怎么解读又是另一回事了。方以智让陈子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子龙从小便开始零星的接触西学,思想不像普通读书人那么僵化,所以不大吃朱圣人那套,他这有点叛逆的态度。 陈子龙道:“我看程征虏是位坦荡的君子,接物待人全无心机,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恶人。” “可是他,却杀我们东林同道如同屠戮猪狗!” 方以智脸色凝重的道:“再不设法阻止,他势必变本加利,必将风俗败坏,国将不国……” 这话让陈子龙听得直皱眉头:“算了,再看看吧。” …… 紫禁城,御书房,在宽大的御案上,摆放着一摞厚厚的奏折,这段时间崇祯皇帝的心情相当糟糕,就宁海军海州大捷如何赏赐的问题,群臣从二月讨论到四月,两个多月下来,没有讨论出一个可行性的结果。 崇祯皇帝揭开一封奏折,只见上面写道:“臣国子学正李元昌启奏……” 崇祯皇帝看了两眼,一把将奏折扔在一边,随后又拿起一本奏折。这是给事中谢玉棋的奏折,与李元昌一样,都是弹劾程世杰的奏折。 崇祯皇帝的脸色憋得通红:“气死朕了!”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收到了群臣弹劾程世杰的奏折,崇祯皇帝下意识的认为,这是群臣拿出的解决方案。 ps:更新时间太晚了,抱歉,差点写不出来。 第125章 尘埃落定全军封赏 第126章 尘埃落定全军封赏 第125章 国库里没银子,这是崇祯皇帝非常清楚的事情。 如何赏赐宁海军的海州大捷,其实崇祯皇帝的心思也简单,没有银子赏赐军功,那就赏官。 这是古往今来的潜规则,但凡立下大功的将领,要么获得升官,要么发财。升官发财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可问题是,争论了这两个多月,依旧没有拿出合理的方案,崇祯皇帝自己都感觉有些脸上挂不住了,想要从内库拨款赏赐程世杰吧,可内库的银子…… 崇祯皇帝的内库有多少银子,这是一个老梗了。 后来流传的说法有三个,一则是三千七百万两银子,这其实郭沫若猜测的,并没有任何证据。 康熙五十二年圣旨里提到:“明万历在养心殿藏银两百万两,我朝大军入境,敌军逃跑携带不便,全扔黄河了。” 也就说,清军进北京城,其实是没有捞到钱。当然,李自成的大顺军进了北京城,就忙活一件事,追赃。做了五千具夹棍,开出条件,中堂每人十万,部院级三至七万,科道三至五万,翰林一至三万不等。 不给钱就夹,一时间北京城风云变色,哀嚎声不绝于耳。在追饷过程中,死伤一千余名官员,虽然抢到了七千余万两银子,可是真正有钱的不国库,不是内库,也不是官员,而是商贾和富户。 在北京城被围的时候,官员的银子其实已经转移了,妻儿老小送走。科道御史一共有12位被拉去上刑,夹得死去活来,最后也只有两人掏钱,一个不详,另一个掏了二百五十两。 大明的官员其实不是穷,这就像是后世的企业,一般企业资产数亿,数十亿,现金流恐怕不足两千万。明朝的官员也是一样,他们有的是古董、文玩、字画、田地、店铺和豪宅,但是,手中真没有什么银子。 就像被刘宗敏活活夹死的王之心,他是崇祯四年的监军,东厂厂督,这个官职会没有钱吗?可是,他交不出刘宗敏索要的三十万两银子,被活活夹死。 崇祯皇帝的内库加起来不到二十万两。这些银子虽然不少,可相对皇帝而言实在是太少了,京营从崇祯三年五月开始,到现在为止,已经是快两年没有发军饷了。 一方面是崇祯皇帝恨京营二十万大军光吃饭不干活,另外一方面是国库实在拿不出来钱,一场大凌河之战,大明损失何止数百万两银子? 关宁军的战马、战车、铠甲、兵刃、火炮哪一样不需要钱? 况且,崇祯皇帝并不想只赏程世杰银子,而是想给程世杰权力,让他扩军。在崇祯皇帝的所有奏报中,宁海军并不是事实上的四万八千余人马,而是八千余人。 一加一等于二的基本计算崇祯皇帝是知道的,他心中想给程世杰扩军到三万人马,如果有了三万人马,程世杰就能把建奴按在地上摩擦,这样以来,就不是金石山大捷斩首四百五十二级,海州大捷斩首四千六百余级。 直到现在,辽南四州都掌握在程世杰的手中,建奴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没有想着报复回来,这就说明了程世杰在海州大捷中,把建奴打疼了,建奴躲在一边舔舐伤口呢。 要说这些弹劾程世杰的奏折,说什么程世杰嚣张跋扈,目无君上,或者是苛待士绅,与民争利,基本都是捕风捉影,唯一一件有真实证据的,就是杀了三名强女干妇女的秀才。 在崇祯眼中,这算什么事? 能算什么事? 这些大臣想干什么? 玩功过相抵? 如果真这么干了,以后谁还给大明朝,给他这个皇帝卖命? 宁海军的总兵程世杰,自掏腰包,自筹军饷,组建军队,这个性质跟大名府知府卢象升差不多,固然有投机的因素,但更值得赞赏。 “来人!” “奴婢在!” “传徐阁老入宫觐见!” “是!” 过了大约一个半时辰,年近七旬的徐光启姗姗来迟。 “臣,徐光启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徐爱卿免礼!” 崇祯皇帝大手一挥,道:“来人赐坐!” “谢陛下!” 崇祯皇帝朝着身边的小宦官一挥手,小宦官捧着几十本奏折,这些奏折都是弹劾程世杰的。 徐光启拿起一份,匆匆扫了一眼,接着第二份,第三份。 徐光启看了七份,终于停下来,他赶紧起身离座,然后朝着崇祯皇帝跪下,摘下乌纱帽,放在双手中:“老臣有失察之罪,请求致仕!” 这是大明的潜规则,内阁大佬只要被弹劾,要么上朝自辩,哪怕是自辩,也是做出诚惶诚恐致仕的样子。 “徐卿,你难道没有看出什么吗?” “看出什么?” 徐光启有些琢磨不透崇祯皇帝的意思,他沉吟道:“陛下的意思是……” “有些人的私心味太重,迎风隔十里也能闻得到!” 崇祯皇帝愤愤地道:“程卿在辽南与建奴浴血拼杀,朝廷非但不能给予任何支援,反而有人扯后腿,他们是什么心思?徐卿,你是勇于任事,朕是知道的,你想编练新军以振国威,伱想培育良种,让天下不再有饥馑之忧,这些年委屈你了。” 徐光启沉默着,听着少年天子的唠叨。 陛下的心事,作为臣子,谁能不知? 如果不能揣摩上意,这样的大臣能进内阁吗? 能够位列朝堂之上吗? 真以为领导干部都是酒囊饭袋?蠢猪一群? 事实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在明代能够考上进士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万中无人的佼佼者,真以为死记硬背就能考上进士? 如果有人这样想,那就太天真了。 借用李雪健老师的一句经典台词:“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在考取秀才功名的县试、府试和院试,其实就是一次巨大的海选。有的人十五六岁考中秀才,却穷极一生,无法中举,有的人中举了,却无论如何也考不上进士。 比如孙元化和茅元仪,这二位没有才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们都是才华横溢之辈,只是性子上面有了缺陷,恃才傲物,不精通人情世故,所以,进士这一关,他们是考不上的。 好在茅元仪有孙承宗提携,孙元化是有徐光启提携,他们才能当上官,但是,基本上到顶了。 徐光启虽然是精通西学、农学的科学家,但是他更精通人情世故。 崇祯皇帝在命他觐见的时候,他确实是没有猜测到崇祯皇帝的意思,可是随着崇祯皇帝声泪俱下的诉说自己这个天子的不易,并且将弹劾程世杰的奏折放在自己面前。 那么意思是就非常明显了,崇祯皇帝是想借自己的口,来平息争论两个多月之久的海州大捷赏赐问题。 知道归知道,可徐光启也要脸,如果他这个次辅按照崇祯皇帝的意思,那么以后,他就不用在朝堂上混了。 有些潜规则,是不能被打破的,文臣官僚集团付出了多少心血,这才把武勋和武将给打压下去? 让程世杰打破这个格局,徐光启会被喷死。 绕了半天没有进入真正的主题,少年天子崇祯皇帝有些吃不住劲了,他摸不清是自己表达不够明确,还是徐光启在跟他装傻。 崇祯皇帝硬梆梆的道:“徐卿……实不相瞒,朕今日召开徐卿,为的就是海州大捷赏赐问题。” “陛下,国库没钱,这是实情,文武百官已经八个月没有发放俸禄了,就连老臣,若非家中还有些钱粮,只要要揭不开锅了!” 徐光启七情上脸,真情流露,一难为难样子的道:“可有功不赏,动摇的是国本啊,这该如何是好?” 崇祯皇帝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咬牙道:“徐大人,咱们开门见山吧!现在朝廷力不从心,无法在短时间内赏赐程世杰和宁海军将士,朕这个天子,却不能有功不赏,无钱只能酬以官爵……” 问题回归原点。 徐光启苦笑道:“可程世杰已经是征虏大将军、左都督、宁海军总兵,官至一品,升无可升!” 崇祯皇帝捏紧拳头,死命按捺住,语气就有点冲了:“朕欲擢升程世杰为辽东都指挥使司,经略辽东!” 大明的都指挥使司,与宁海军的都司级别不一样,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这就像是魏晋南北朝的督护,有一郡之督护,级别与郡尉、太守级别一样,也有一州之督护,级别则要看有没有持节,有没有将军加衔。 而辽东都司则属于整个大省两京十三省十七个都司之一,下辖定辽左卫、定辽右卫、定辽中卫、定辽前卫、定辽后卫、铁岭卫、东宁卫、沈阳中卫、海州卫、盖州卫、金州卫、复州卫、义州卫、辽海卫、三万卫、广宁左屯卫、广宁右屯卫、广宁前屯卫、广宁后屯卫、广宁中护卫(后改为屯卫)共计二十五卫。 为事实上的辽东军区最高军事指挥官,如果加程世杰为辽东都司,这个官职大臣们没有人会反对,毕竟,辽东都司早在天启元年已经废了,只剩一个空头的名号。 现在程世杰收复了辽南四州,也实际控制了辽南,加不加辽东都指挥使效果都是一样的,可问题是经略辽东。 这个官职就要命了,这是军事指挥官,向来为文臣担任,第一任大明辽东经略安抚使是熊廷弼,事实上在熊延弼在任期间,朝廷紧急启用熊廷弼,沈阳、辽阳遂保全,辽东虽危,还能勉强支撑。直到袁应泰取熊廷弼而代之,遂辽东尽失。 到了孙承宗经略辽东的时候,辽东的局势已经崩溃了,只能被动沿辽河而守,把辽西顶在了最前线。 虽然,加给程世杰的官,都是虚官,辽东经略也好,辽东都司也罢,事实上,都已经没有了。 但是,大臣们担心的是,程世杰一旦再次打败建奴,收复广宁卫,将战线向东北逆推,程世杰还真有可能成为李成梁第二。 在万历朝,大明有两大名将,东南有戚继光,东北有李成梁,李成梁的威名,远盛戚继光。 此时的徐光启倒是坦诚:“臣不敢奉诏,请陛下容老臣乞骸!” 崇祯皇帝盯着徐光启道:“朕不准!” “可是老臣……” “朕以中旨明发天下,若是内阁阻拦,朕就退位让贤!” 崇祯皇帝的耐心已经被众臣耗尽,他想掀桌子了。 消息很快就传开,整个朝堂一片震惊。崇祯皇帝这个勤奋的少年天子,破天慌第一次罢朝会。 现在众臣都看清了崇祯皇帝的意思,他这是硬刚上了。 如果众臣不同意他对程世杰的封赏,这事就不会结束。 …… 徐光启第一时间就给孙元化去了信,在信中徐光启告诉孙元化,皇帝之意,众臣已经没有办法阻拦了,程世杰崛起之势已经无法避免。 面对这个情况,但是却让孙元化不得不硬头头皮,乘船渡海,直接来到金州城,再次与程世杰开诚布公。 孙元化坐在宁海军总兵府的大堂上,望着一脸倦容的程世杰道:“北屏!” 程世杰微微一愣,直到此时他才想起,北屏就是自己的字,是孙元化给他取的! “请抚台大人示下!” “你可知本宪为何默许你夺了本宪的权吗?” 程世杰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孙元化为什么会渡海前来,更加没有想明白孙元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程世杰谨慎地答道:“下官也是被逼无奈,抚台大人当初安排下官做了宁海军的守备,下官并没有夺登州自立的心思。莱阳张氏若不想要下官的性命,下官的部曲也不会发动兵变。那场事变,虽然下官事先并不知情,但事情毕竟是因下官而起,下官也不讳言,若不是下官时被扣押在张氏别院。操控那场兵变的便是下官自己了……” “事情究竟因何而起,并不重要。” 孙元化摇摇头道:“当本宪得到消息地时候,你已经掌控了登州城的军政,有军队支持。本宪已经无能为力。不过尽管如此,那却并非本宪认可你的原因。” 程世杰孙元化说得没错,刚刚开始他以为孙元化不会破罐子破摔,可是,孙元化不是没有跟脚的人,而宁海军的兵变规模并不大,也没有像孔有德一样大杀四方,就算公布出去,孙元化也可以让程世杰进退两难。 可问题是,孙元化并没有这么做。 孙元化接着笑道:“你能打仗,而且一门心思用在宁海军身上,有为朝廷消弭辽东兵祸的志向。这只是本宪嘉许你的原因之一。” “之一?” 程世杰此时也是满头雾水。 孙元化道:“本宪之所以允你为请功,倒还不完全是为了你地赫赫武功,而是因为你放了莱阳张氏满门一马,并没有斩尽杀绝……” 程世杰将莱阳张氏六百余口,抓到了辽南,没有杀掉,而是让用劳动改造的方式改造他们,这并不是他仁慈,而是他非常清楚,让一个富豪去死,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死亡有的时候,对很多人都是一种解脱。 可问题是,莱阳张氏并不是普通人,他们则是大明最富的一个群体,因为生得好,自小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 让一个富豪最难受的是,其实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们从资产过亿,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可现在,莱阳张氏的六百余人,成年男子全部在金州的骆马山煤矿从事挖煤的工作,妇女则在八里湾纺织厂从事纺织工作,不干活不得食。 “军队动不动便哗变,这些都不算甚么。最令人难以忍受地并不是这些,而是漩涡中的人都将权谋手段当做了立身的根本,将人与人之间情意和上古圣人们言传身教的仁恕之道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仿佛除了杀人,便没有其他的解决问题的法子了,世间万物,只剩下杀戮,只剩下以暴易暴……” 孙元化突然望着程世杰道:“北屏,你知道,本宪为什么喜欢你吗?” 程世杰摇摇头:“下官愚钝!” 孙元化严肃的道:“莱阳张氏想要杀你,想要你的性命,你掌了权。却没有反过头来将张家杀个鸡犬不留,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想地,不过本宪依然很欣慰。因为你是个很清醒很冷静的人。并不是一个嗜杀无度的匹夫。” 说到这里。程世杰已然全然听得明白了,虽然作为一个来自文明世纪的穿越者。他对古代思想地局限性有很清楚的认识,但是这一刻,他却以一种仰望的姿态目视着眼前的这个巡抚。 事实上,莱阳张氏很多人应该杀,凌迟也不为过,特别是张怀仁,哪怕他该死,可是程世杰直到现在都没有让他轻松地死去,而是每天打,变着花样打,就是让他受尽折磨。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最简单的乱世法则。 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就是乱世之中杀出来的草莽天子,得位之正,无人可以出其右,他为为什么提高读书人的地位,而不是重武? 其实酸秀才朱元璋一点儿也不喜欢。可他却知道,这些秀才们尊奉的圣人是宣扬仁恕之道的,是不主张赶尽杀绝的。 朱元璋是想能够通过重用这些秀才,让戒杀慎杀重新成为这世间的法则。让动辄灭人满门的乱世彻底终结。让后人们不至于再继续活在整日的杀人与被杀中,让天下苦命人越来越少…… 直到此时孙元化才告诉程世杰:“北屏,恭喜你,陛下已经决定封赏你为辽东都指挥使、节制辽东二十五卫,经略辽东,上马管军,下马治民!” 孙元化此时也不得不佩服程世杰的际遇,从崇祯四年八月出任登州卫左千户所,崇祯五年五月担任辽东都司、辽东经略使,这才真正的封疆大吏。 程世杰愕然。 他实在没有想到的是,崇祯皇帝居然给他赏了这么一个官职。 虽然这是一个华而不实的官职,可问题是,这正是程世杰需要的,银子他不缺,武器装备,现如今的程世杰已经看不上京城的那些装备了。 崇祯五年五月初九,大明朝廷宣诏使,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总督蓟门、辽东、保定军务的傅宗龙,一行一百二十四人,并四百余名护卫,共计五百余人抵达金州。正式向征虏大将军、左都督、宁海军总兵,节制东江军程世杰宣示大明朝廷任命其为辽东都司、辽东经略的诏命制文。 第二天,也就是崇祯五年初十,晌午,在金州城外西门的校军场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宣诏使傅宗龙代表皇帝向程世杰授予象征着辽东经略使地位的告身、官印和双旌双节。 这一天,宁海军左都司、右都司、水师、骑兵共计六个总,六千余人马全副武装开赴校场,以哨为单位站成方阵,静静地等待着仪式的开始,等候见证自己的统帅正式成为辽东最高军政长官的那一时刻到来。 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东江军总兵黄龙率领着的全体参将以上军官列席仪式观礼。 陈国栋、周延栋则率领着宁海军全体军官站在另外一侧,都穿起了或绯或绿或青的官服。这个一年前还是登州卫左千户所百户官的周延栋,一年前还是流民的归德府正前千户之子沈明遇,以及连啥也不是的张裕都激动万分。 特别是周延栋当了二十多年兵,谨小慎微了二十年,最终却是靠着程世杰上司做到了从二品定国将军,穿上了自己家十辈子人连想都没有敢想过的狮子官袍。陈国栋同样也是从二品狮子官袍,沈明遇、张裕、李志祥、赵文才则是穿着豹子官袍。 最激动的,其实并不是这些升官的宁海军将领,而是身高勉强四尺,样貌丑陋的宋献策,海州大捷,论功,他作为宁海军程世杰的幕僚,赞画军务,赏了一个承务郎。这是一个从六品的官职,儒生出身,有品阶,则无职掌。 说实在的,除了跟着程世杰之前,宋献策也只能依靠术而骗人,获得别人的尊敬,当然别人尊敬的是他的术,而非宋献策这个人。 可是昨天在程世杰款待傅宗龙一行人的宴会上,当朝兵部侍郎、佥都御史,总督蓟门、辽东、保定军务的傅宗龙,向他敬酒,称他为“凤雏”,虽然说后世的卧龙凤雏可不是什么好词,可在明代,这可是褒奖。 平心而论,在程世杰的班底体系中,宋献策并不是升职升得最快的,他负责的还是那一摊子事,金州书院,人才诓骗,不,应该说是招募,其次则是宣传工作。 至于说参赞军务,从开始到现在,程世杰基本上没有用过他,可问题是,他为了程世杰的发展操碎了心。 午时零刻,册拜仪式正式开始。 ps:永远都是忙不完的事情,这两天帮忙老妈收拾老家的房子,累得腰酸背痛,差点起不来,后面圣旨部分,老程再斟酌一下,六千三百字,大家先看着。 第126章 辽南发展的良性循环 第127章 辽南发展的良性循环 第126章 赞礼官上前朗声道:“金州文武,诸军将士恭迎皇帝制文!” 在这种庄重的场合,其实不用跪拜。自程世杰以下,只需要躬身听旨既可。 傅宗龙从赞礼官手中接过圣旨,展开宣读:“崇祯五年五月丙辰,大明皇帝制曰:国之大事,在戎在祀,朕承天序,钦绍鸿图。海内板荡。建奴獗猖,贼寇肆掠,伪帜滥扬,止征诛不能克难,非讨伐无以定边。将军之立,三代以制军士,元戎之委,汉唐因伐狄戎。祀用治。戎士授封。征业量以茅土,军功酬之诸侯,是故大禹建九鼎,周公议五爵,白旌黄铖,励砺赏罚……” 宋献策、林续宗还好,勉强可以听得明白,至于程世杰已经听得晕头转向了,至于沈明遇、张裕、周延栋、陈国栋、李志祥等人,那就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周延栋等人态度非常虔诚。 “征虏大将军、左都督、宁海军总兵,节制东江军程世杰,御敌摒寇,建奴闻之丧胆,巡边戍境,三军因而振奋。故制,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总督蓟门、辽东、保定军务的傅,龙旌虎节,金印紫绶,委诸封疆,拜以经略。辽东军民,皆从号令,文卿武贲,具任赏罚,藩屏国之疆土,镇遏建奴以威德,使辽东老幼,生治康宁,黎庶业从熙乐,承昊天其垂泽,体朕躬之恩义!制至奉节,尔其钦哉……” 程世杰几乎所有的字都听得懂,然而问题,联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就在程世杰还在发愣的时候,宋献策压低声音道:“主公,快奉诏!” 程世杰高兴双手,高呼:“臣,程世杰奉旨,谢恩。” 孙元化等人则跟着道:“臣领旨谢恩!” 黄龙率领东江军参将以上将领,参差不齐的道:“臣等奉旨,谢恩!” 轮到在场观众的六千余名宁海军将士,则异口同声的道:“臣等奉旨谢恩!” 这个时候,程世杰才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六千宁海军将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宗龙将圣旨捧到程世杰的面前,将圣旨将给程世杰。 程世杰伸手接过,转手交给身后的程石。 程石这才捧着圣旨。 经略辽东,也可以称为辽东经略使,这其实是一个军事官职,因为辽东没有民事机构,全部军管。整个辽东地区,不设州府,只有卫所。 但是,从有明一代,程世杰却是第一个以武臣的身份担任经略高官的人。 在接受圣旨以后,赞礼官这才将象征着经略使的官印、旌节赐予程世杰:“以此以往,从此以往,上至于天,下至于泉,将军制之。” 鉴于程世杰在掌握着尚方宝剑的时候,斩了犯了“花案”秀才,这是一个有着恶劣前科的官员,礼部的官员不得不重新教授程世杰尚方宝剑的使用权限。 “旌节斧钺,天子之权柄也,人主以之授人臣,乃代昊天行赏罚,故奉之不可不敬,用之不可肆意……” “是” 赞礼官又道:“旌专赏,凡五品以下官爵除授。大将军可自为之。三品以下五品以上擢晋。大将军须表奏台阁,以门下出旨命之。” 程世杰道:“是!” “若无例外,台阁不会驳回大将军之奏请……若台阁封驳了大将军的奏请,大将军可向陛下直奏,内阁无权过问大将军直奏之表章,直奏将通过司礼监直达圣听……” “是!” 官爵乃朝廷名器,非治民将军之士。不可轻予;非无能庸碌之辈,不可擅夺!” “是!” “节专杀,凡七品以下官吏有罪,大将军可立斩之,五品以下七品以上可先斩讫后奏闻,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大将军可参劾之,待台阁复议后定罪!” 礼部官员给程世杰讲述了林林总总一百多条,包括可以杀谁,不可以杀谁,事实上,当初的袁崇焕,别说杀正一品的毛文龙,他甚至连直接斩一名正三品参将的权力都没有,就算杀一名正三品的参将,都需要向朝廷弹劾,由内阁复议后,再定罪。 一般情况下,内阁不会反驳袁崇焕的请求。 等到仪式完成,程世杰在金州城再次设宴,款待傅宗龙一行人。 孙元化望着程世杰一脸凝重的道:“权柄在手,虽然是件好事,然则却要操权善用之,方能最终变成好事,北屏明白本宪的意思么?” 程世杰躬身道:“门下明白,玩弄权柄,只会害人害己!” “你能明白就好,如今世道,有权往往将权力用得无所不至,能善用权力之人极少!” 孙元化这段时间也在观察程世杰。 虽然说,程世杰的发迹还没多久,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容易看出问题。就比如像是穷人乍富,最容易报复性消费。像程世杰这样陡然掌握权力的人,最容易任人唯亲。 孙元化观察过,程世杰身边有很多人,比如说宋献策、周延栋、陈国栋等人。他们都是程世杰的原始班底,按说程世杰最重要的应该是兵权,应该让周延栋、陈国栋和宋献策等人去领兵。 可问题是,程世杰的做法,却让孙元化有些看不透了。 周延栋这个程世杰以下的宁海军第二人,除了军队以外的事情,他都管,唯独不管军队。而陈国栋却只管军法,在孙元化看来,陈国栋其实是一个军法官。 事实上,陈国栋才是程世杰有效控制军队的最大助力,其次,则是杨芸娘和辽南银行。因为银行的存在,让军官无法插手所有将士的军饷,避免军官过一手,从中克扣军饷。 宁海军与其他军队不一样,普通将领可没有招募士兵的权力,所有的新兵都以军训局招募,训练合格后,统一分配到各都司、各总、各局、各坐司,这样以来,再加上将领不定期调动,就可以避免军官在一支军队中影响过大。 程世杰也不是圣人,也不免俗套,他用的人,也都是他的身边原始班底,像家丁兵出身的登州左千户所系,或者是登州卫左千户的军户们,只要不憨不傻,最不济也能混个屯田百户官当当,这可是正六品的官职。 其他人想要成为百户官,那需要表现出过人的能力,极强的忠心,相较而言,左千户所的一万余名军户,无论是在战兵部队,或者是在屯田系统,哪怕是管理工厂,也能升职比较快。 程世杰按照后世的管理方式,把他名下的工厂按照规模大小分别分为不同的等级,既三百名员工以下的工厂,为坐司百总级。厂长和经理享受百总级待遇,每年年薪36石粮食和六十两银子。 三百人以上至八百人以下,则为把总局级。每年享受七十二石粮食,外加一百两银子。八百人以上至一千五百人以下,则为总领千总级。每年年薪享受一百二十石粮食,外加两百两银子和相对应的分红。 一千五百人以上,则是都司级企业,厂长和经理,享受都司级待遇,目前为止,程世杰在辽南的工厂,只有军属单位达到了这个规模,像钢铁厂、枪炮厂、军械厂、马车厂。农具厂是唯一一个民营工厂超过一千五百人,达到两千八百余人。只不过前不久,农具厂进行了分家,一分为二,分为金州厂和盖州厂。 在崇祯五年的春耕,主要开垦区域集中在金州,明年在开发金州的同时,还会向盖州、复州、海州方向倾泄,在盖州设厂,也是为了减少运输压力。 “对了,北屏,入京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做?” 孙元化接着道:“当今圣上有意召你入朝述职陛见,不过怕伱疑忌,明白说了看你自家的意愿,若是不愿意去,便遣一个使节,随同傅大人入朝便可!” 正常情况下,各省督抚在任职或调任时,是要入京面见皇帝的。这是因为皇帝需要进行一个当面的考察,有一些重大的事项需要及时交代,且会加以鼓励督促。换言之,如果某一个督抚长时间在外地任职,且政绩也得到皇帝的肯定,那么正常情况下,都不需要入京面圣。这种情况十分普遍,尤其是那些内地省份的督抚。 程世杰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的政绩得到了崇祯皇帝的肯定,按惯例是不需要入京面圣的,可问题是,程世杰无形之中,居然成了崇祯皇帝的偶像,所以,这个少年天子非常想见见程世杰这个大明的“常山赵子龙!” 程世杰也知道如果他拖着不去京城,恐怕崇祯皇帝会有想法,去京城肯定是要去的,可眼下,春耕工作基本上结束,虽然二十多天没有下雨,但是沟渠里通过水车可以灌溉庄稼,程世杰真正的事情其实不多,而且他在后世也要出国,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一百多京城官来到辽南,辽南的军户和工人都吃惊不已,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很多。傅宗龙倒是兴致勃勃,面对程世杰提供的酒宴,炸得焦黄的鸭子,肥得流油的鸡,烧得外焦里内嫩的羊肉,炒得绿油油的蔬菜,还有浓稠的肉汤,这顿饭放在哪里都算是奢侈了。 傅宗龙这个兵部侍郎仅仅喝了三杯酒,就装醉了,程世杰也摸不清傅宗龙的酒量,也没有死命劝酒。结果,傅宗龙回到下榻的客房,拿着毛巾擦了一把脸,他的眼神清澈,毫无一丝醉意。 傅宗龙换了一身长衫,带着亲随,把整个金州城转了一个遍,他对宁海军的免费的澡堂、免费药铺、免费医馆以及热火朝天的工厂都是赞不绝口。 虽然说辽南已经实现了全民免费医疗,可事实上,这个免费医疗让程世杰也感觉无奈,因为金州一座宁海军的野战医院,五个药铺,十一个医馆,以及十五个合作医馆,这个医生的数量,别说在山东,哪怕是在京城,已经算是密度比较大的了。 可问题是,那些合作医馆为了赚钱,开始动员伙计到处寻找病人,病人在医馆医治后,不需要拿钱,而是只需要按下自己的手印就可以了,等到三个月,合作医馆向宁海军的军务署结算账目。 这样以来,任何一家医馆都人满为患,按照中医的理论标准,大明的百姓,就没有几个正常健康的,特别是肾虚,还有十人九虚这个说法,这样就造成了一个新的问题,真正有病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得到医治,而没有大毛病的闲人,却占据着有限的医疗资源。 程世杰原本决定扩大合作医馆,最终不得不提出,补肾药材,壮阳药材、大补药材,全部不再免费范围之内。 傅宗龙仅仅看了一眼所谓的免费医馆,就断言道:“程经略被人坑了!” 程世杰也知道,他想得有些天真了。 在没有充足医疗资源的时候,强行上马全民免费医疗,纯属找不自在。 傅宗龙来到金州书院,他看到金州书院的宽敞教室内,六七十名孩子身穿整齐统一的儒衫,坐得端端正正,拿着书本摇晃着小脑袋跟着先生念:“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再次来到另外一年班级,发现这些孩子正在摇头晃脑的背诵:“三三得九,三四十二、三五十五,三六十八……” 本来金州书院的老师不多,自从谢宗泽成为金州书院的院长,享受九品官的待遇以后,他就给自己的同窗好友写信,让他们前来金州书院教书,一边学习,在不耗费家中钱粮的情况下,还有机会考制科,这个待遇多好? 很快,金州书院的老师就多了起来,金州书院那多达近百万册书籍,就立下了大功。这些穷秀才冲的不是程世杰给他们开出的薪水,也不是给他们的待遇,而是给他们可以免费诚书的机会。 傅宗龙来到了城外,看到了金州城的养牛场,此时的养牛场,位于一座庞大的山沟之中,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悠闲地吃着草的牛。 傅宗龙的长随傅安目瞪口呆的道:“我的老天爷,这里面有多少牛?” “马马虎虎,七千多头!” 傅宗龙循声望去,只见程世杰与孙元化联袂而来。 自从傅宗龙向程世杰宣旨,在程世杰接受了经略以后,他的官职事实上已经比傅宗龙高了。 虽然说,在明朝督师级别最高,一般而言都是由兵部尚书兼任的,其次才是总督,总督又会一省或数省总督,但是经略这个官职则是在军事威胁最为严重的时候,才会设立经略。孙承宗在担任辽东经略使的时候,节制辽东军政,和后金打仗都归他管。 傅宗龙身上的兵部侍郎是正三品,身上最高的官职是总督,这只是正二品的官职。而程世杰则是辽东都指挥使司指挥使正二品,辽东经略使也是正二品,但是程世杰却是金印紫绶。 这光禄大夫的标配,当然,程世杰现在并没有实授从一品光禄大夫,但是却给了从一品的金印紫绶。 这个就相当于后世的副科级科长,主持公司,扶正只是时间和资历的问题。 “程经略!” 傅宗龙笑着问道:“程经略哪里来的这么多牛?” “当然是买的!” 程世杰苦笑道:“程某刚刚来辽南的时候,总共才一千七百多头牛,五百多万亩良田,一千七百多头牛能顶什么用啊,所以程某拿出一笔钱,向牛贩子买了五千余头壮牛。” 说到这里,程世杰苦起了脸,“牛价太贵了,十两银子一头,五千头就要了我五万两银子,简直就是抢钱啊!!” 傅宗龙也只能苦笑。这些年来牛价不停的涨,从万历年间的五两银子一头一直涨到八两银子一头了。 牛是耕作必不可少的助力,身为一个农业大国,大明的牛永远只有不够,没有富余的,所以买得越多就越贵,因为哪怕是最神通广大的牛贩子,想要一下子弄到几百头壮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到万不得已,谁舍得卖壮牛啊?他指了指那两头前肢跪地吃力的站了起来的小牛犊,说:“万事开头难,但是过了这一关,就会很顺利了。你看,刚刚生下了两头小牛犊,那边又有几头小牛犊,明年牛群还会继续生育,你的牛群会越来越多,用不了几年,就再也不必为缺牛而烦恼了。最重要的是,你不必为缺乏肥料而烦恼了。” 说到这里,孙元化的脸色更苦了。 程世杰买牛的第一目的地,就是山东省的登州府、莱州府和青州府,因为程世杰出的价高,而且不单独出银子,还利用了粮食。现在山东的粮价已经突破了一两银子,甚至达到了一两二钱银子每石,可程世杰倒好,他从江南买到上好的大米,运到登州的成本价还不到七钱银子每石。 那些穷得活不下去的百姓,只好卖了牛换成粮食吃,毕竟,一头牛可以换一千多斤上好的大米。 这年头的肥料来源就那么几种,第一是带有大量腐殖质的淤泥,比如说池塘里的塘泥,第二是草木灰,第三是禽畜的粪便。 淤泥是不要钱的,但也得有池塘才行,没有池塘,那就只有沟渠。程世杰大修沟渠,可以挖淤泥也需要雇佣百姓,也需要成本,如果没有钱,就只好等洪水泛滥将淤泥冲过来,那就是一场灾难了。 草木灰同样不要钱,把麦秸、稻草烧掉就行了,问题是麦秸和稻草是农民家里的柴草,煮饭烧水全看它了,不可能一下子全部烧掉的。现在的金州却没有多少草木可以烧,而且草木灰的肥力也比较差,全靠它可不成。 禽畜粪便是最好的农家肥,肥力强,而且能稳定供应,有了这么好的肥料,庄稼自然会有好收成,但是养殖大量的禽畜需要消耗大量的粮食。 这就陷入了一个怪圈:想要获得好的收成就必须有充足的粪肥,想要有充足的粪肥必须养大量家禽牲口,养大量家禽牲口必须有大量富余的粮食,而想要有大量富余的粮食,必须要有一个好的收成…… 这是一个绕不开的圈子,任何一环出了问题都会形成恶性循环,但如果能解开其中一环,又可以形成良性循环。 想看看老百姓过得怎么样是很容易的事情,不必去看官面文章,到农民的鸡圈牛栏看上一眼就全清楚了。就像后世,看看老百姓的菜谱,就知道百姓的生活成本如何了,整个去年,老程一年共计去买了五次牛肉,因为太贵,实在吃不起。老程是一个胖子,但是去年,暴瘦三十多斤,减肥成功了。 程世杰因为有钱,加上陆陆续续从山东购买了四千多头牛,而谢景林又从建奴手中购买了一千多头牛,两千多匹战马。 现在程世杰手中的战马数量突破五千匹,耕牛突破八千头,但是,至于辽南的开发耕地来说,其实还是不够的,平均下来平均六百多亩地才有一头耕牛,这其中,还因为程世杰手中有大量的骡子、驽马、还有驴这些大牲口。 特别是驴,别看驴没有马跑得快,也没有马高大威武,可事实上驴的耐力非常强,吃得少,耐力好,属于比较好养活的牲口。整个辽南,仅仅程世杰手中就拥有两万三千余头驴,其中大部分服务于各大工厂和用来作为畜力机械的动力。 另外,民间也有不少驴。 程世杰因为有钱,有足够的人力疏通沟渠,用沟渠里的淤泥堆肥,现在又有足够的青草和粮食养活大量的耕牛和驴、骡子和战马等牲口,仅仅八千余头牛,每天可以制造三四十万斤牛粪。 另外,程世杰还拥有上万头猪、十数万只羊,养殖场外粪肥成堆,又解决了灌溉问题,良性循环的基础已经打好。 其实很多人都认为程世杰为什么不把田地分给百姓,事实上分了也没有用,普通百姓没有钱,根本就没有能力养活牲口,也没有能力搞到足够的肥料。 ps:老程继续写,如果十二半没有发出来,就不用等了。 第127章 程世杰你莫要被人骗了 第128章 程世杰你莫要被人骗了 第127章 自古以来,农民都是弱势群体。因为穷,即使发明出了新型的犁,耙等农具,既没有钱来更换,也没有能力去更换。即使大家都知道棉花可以御寒,大家都知道上好的棉布卖得比丝绸更贵。 可问题是,没有钱,就没有成本去投资,种植经济作物可不像普通粮食,麦子、大豆和高梁等农作物,经过几千年的重植,像棉花、亚麻都植面积都不大,耕—耙—耱为体系的精耕细作技术越来越成熟,整个明清两朝六百多年,却农具和农业几乎没有什么发展。 就像红薯就明朝万历八年(1580年),陈益从吕宋西班牙人手中得到的秧苗,随后传入大明,然而,五十多年半个世纪都过去了,红薯在山东只是零星的种植,不是农民保守,也不是他们懒惰不愿意种。 而是沉重的苛捐杂税,压得农民喘不过气来,任何一个闪失,就会让他们家破人亡。除非是亲眼看到了红薯的高产,看到了玉米的高产,用别人的经验来学习,用别人的经验学习,自然是学习速度慢。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是因为农民已经没有地了,想种也没有办法种植。而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自然不愿意种植这种高产农作物,因为这样会毁掉居高不下的粮食市场。如果没有大量的饥民,粮食怎么才能卖到高价? 对于普通农民来说,丰收其实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因为丰年之年粮食有可能卖不出去,也卖不上价格。 任何事物的发展,其实要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就像后世,从包产到户到现如今,私人承包大量的农田,已经形成全面趋势。因为这是非常危险的,一旦寡头和资本垄断地产,粮价就会像火箭一样上升。 虽然没有包产到户,但是眼下的军户们工作热情也非常高,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明朝的地主的地租最少的也有百分之四五十,多者甚至达到了百分之七八十,使得明朝的农民根本不可能有持续的积累,因此也就不可能致富,明朝的贫富差距也就越来越大。 程世杰规定了,宁海军的屯田军户,除了劳改犯只能获得口粮以外,没有任何报酬,可是普通军户或者是流民改编的军户,每亩军田只收三斗,这个税率差不多是百分之十至百分之十五左右,哪怕是最有良心的地主,也要比宁海军的地租高出一倍多。 辽南的地税不仅仅比地主的地税要低得多,也比朝廷的税要低得多,因为农民除了交税,还要服徭役,可辽南却没有一点徭役,任何工程施工,都是有报酬的工作。 现在的宁海军屯田军户工作热情非常高,他们被分发了一亩或三亩地的宅基地,一般而言,哪怕是一家有九口人,其实占半亩地三百平方房子足够一家人居住了,分发宅基地多的原因,就是为了让辽南军户们在这些地方种植蔬菜。 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新建成的房屋前后,都是黄瓜、豆角、冬瓜、南瓜、萝卜、白菜、茄子、西葫芦等等蔬菜。 程世杰最终也不会把辽南的土地平分给普通百姓,而是准备以军功、战功、改革、创新、技术发明、技术转易,大功等方式,把田地赏赐出去,形成一座一座农场。把大量的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为工业革命提供充足的人力。 一个农民种植六十亩地,一年到头辛苦忙碌,仅仅勉强糊口,可一名工人,在包吃包住的工厂里,干上一年,至少可以赚十两银子,这就是差距。一个农民要想收入十两以上的银子,不仅需要地,也需要大量的牲口,可以生产粪便,为土地提供充足的肥料。 可眼下,辽南的百姓哪有资本去养马,养牛? 傅宗龙、孙元化跟着程世杰去了金州的养马场,在马场里,现在目前只有四百多匹种马,虽然说,种马的数量要少,每一匹都高大健壮,骨干精坚,精神抖擞。 这些战马有的是程世杰在山东缴获的,有的则是在辽南建奴手中缴获的,也有从建奴手中购买的。 现如今的胡二奇,在经过海州东江军兵变,率领麾下四千余人马投靠程世杰,程世杰对于这个海西建奴,给予了有限的信任。他任命为海州望台镇守备,这个望台镇是海州前凸部,在望台镇右侧是新河镇、左则为三岗镇,正南方则是前台镇。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个望着镇就像《亮剑》里面楚云飞的大孤镇,被三面包围着,就算胡二奇再次叛变,对于辽南的整体防御,影响不大。 程世杰让胡二奇在望台镇与建奴进行互市,建奴手中的牛、羊、马匹甚至人口,都可以在望台镇交易,这个养马场里一百四十余匹优良种马,都是胡二奇从建奴手中用极为低廉的价格换回来的。 现在几乎很多建奴部落都知道辽南宁海军麾下有一个胡守备胆大包天,只有给钱到位,从精盐、粮食、布帛、茶叶,甚至兵刃,他都敢卖。 只不过胡二奇特别贪婪,哪怕在山东登州卖到一两二钱银子每石的粮食,他却卖到每石粮食五两八钱银子,江南到金州的到岸大米,每石八钱银子,可是他居然直接翻十倍,敢卖到八两银子每石,爱买不买。 与普通的粮食相比,大米无疑更受建奴贵族喜欢。可是八两银子的价格,已经是一匹小马朐或者一头小牛的价格了。 胡二奇这个守备的能量似乎非常强大,不仅可以获得大量的大米,还可以获得清纯的烈酒,让美女们疯狂的水晶, 当然,胡二奇的走私渠道和走私行为,这是程世杰默许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建奴,让建奴认为,宁海军其实和关宁军没有什么区别,可收买,可以拉拢,也可以分化。 同时也是为了增加宁海军的骑兵力量,一个国家如果有百万强大的步兵,那么可能没有人敢欺负他,一个国家如果有五十万骑兵,那绝对可以横扫四海八荒。 这段时间这些战马过得不错,每天呆在马棚里就有吃不完的草料,还有专人为它们熏蚊,清理马粪,每隔几天还能吃上一顿精料,伙食之好,连军营里那些苦逼的士兵见了也要咽口水。 这些种马可是程世杰的宝贝,当然得好好伺候着。 傅宗龙直夸程世杰把马养得好,程世杰只是笑笑,不说话。 其实明朝并不缺养马的经验,自开国以来,河南、山东一直是重要的养马基地之一,马户每年都要向军队提供数量庞大的马匹,如果马匹的质量不过关,那是要罚钱的。 这条马政确保了明军的战马供应,使得明军在两百多年来一直都能维持一支强大的骑兵,可也把山东和河南老百姓给坑苦了,为了完成养马任务,不得不倾其所有,为此倾家荡产者不在少数。 如今民生凋零,连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马政自然也就难以为继,不过,大量养马人还在,程世杰只是随意招揽了一些,就这四几百匹战马伺候得妥妥当当了。 看完了马场、养猪场、以及漫山遍野的羊群,辽南的羊,其实大部分都是圈养的,并不是散养,将苜蓿草割下来,送到羊圈里喂羊。等玉米收获之后,也可以把大豆秸秆、玉米秸秆作为青储饲料,用来养牛、养马或者喂养。 金州能够看的地方其实不多,像钢铁厂、军械局的工作、枪炮局的工厂,是万万不可能给傅宗龙他们看的,不是程世杰藏私,如果让傅宗龙知道,辽南只需要一个月可以轻松生产五千支火铳管,他肯定会发疯。 更何况程世杰已经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和装备,本身就是一件犯忌的事情,脑子进水了,才会还带他去看? 不怕被他扣一顶大帽子啊? 傅宗龙最关心的问题,其实还是宁海军的战斗力问题,作为总督蓟门、辽东、保定军务的他非常清楚,现在大明能够打仗的军队并不多,而其中挑大梁的反而是宁海军这个后起之秀。 “程经略,咱们走军营看看!” “是!” 宁海军的战略防御中心在海州和复州东北部,至于金州,本来就宁海军的军部和一个守备局,为了应对傅宗龙一行人,这才临时抽调了水师、骑兵以及步兵六千人马,过来参加受封仪式。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宁海军的临时军营,傅宗龙看着这座宁海军大营栅栏高耸连绵,鹿砦厚实,壕沟挖得又深又宽,诸般布置一丝不苟,如同汤池铁堡,想啃下这么一座大营,可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 大营旁边是一座戒备更加森严的营寨,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所有栅栏都糊着厚厚的泥土以防火,为了防盗,甚至将数百步内的草全部铲掉,为了防止小偷强盗利用植被掩护偷偷接近,潜入营内。 “拜见大帅!” 校场中,六千余名宁海军将士异口同声,整齐向程世杰敬礼。 “众将士免礼,稍息!” 傅宗龙看着宁海军将士森然布列,杀气弥漫,出奇一致的装备,出奇一致的精神面貌,整支大军浑然一体,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力。 最开始的时候,宁海军将士的装备来源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有的是登州卫指挥使司衙门调拨的,有的是孙元化从登莱新军中调拨的,还有则是从土匪手中缴获的,土匪手中一般是没有铠甲的,能够拥有铠甲的土匪,事实上都是被官军围剿过,而且他们成功打败了官军,这才有可能有铠甲。 当然,也有可能像镇三山张怀仁一样,他是背靠莱阳张氏,利用张氏的工匠私自打造的,程世杰在别无选择的时候,只能使用这种质量参差不齐的铠甲,可是随着宁海军的甲械局成功生产出板甲。 程世杰就将宁海军将士的铠甲换成了统一制式,至于宁海军的装备,则半买半送的方式,送给了东江军将士,现在的宁海军将士装备是钢甲,就是由钢水浇筑在弧形模具中,然后趁着钢板没有完全冷却,再经过锻压机锻压,形成人体的弧形,这种板甲仅仅有六部分组成,却可以由肩至腹,将整个胸腹要害遮得严严实实。 所有板甲漆成黝黑色,更让傅宗龙惊讶的是,宁海军的无论是长枪兵、火铳兵、或者刀盾兵,腰间都挂着一柄狗腿刀。无论是长枪兵还是刀盾兵,人人都背着一具弩机。 傅宗龙看着宁海军的装备,顿时就明白宁海军为什么可以斩首建奴上万级,这种铠甲比朝廷兵杖局生产的破烂强得太多了。 特别是刀盾兵,他们不仅披着重甲,手中还持有一面一米四高,六十公分宽的重盾,这种重盾上面覆盖着一层钢板,重达四十余斤。在战斗中或者行军途中,对于士兵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可问题是,宁海军是骡马化行军,这个重盾牌,在行军途中,直接插在马车的厢壁上,就形成了马车的护盾,在必要的时候,用重盾加上支撑架就可以形成一道道盾墙,刀盾兵与长枪兵配合,让建奴再进攻一下试试? “傅大人,孙大人,要不要让将士们演练一番,以便阁老考核?” 傅宗龙笑道:“演练就算了,老夫虽然已经老眼昏花,但是一支部队能战与否,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宁海军装备精良,从上到下斗志昂扬,显然是一支来之能战的精兵,你能在半年内练出这样一以精兵,真是不可思议!” “其实并没有什么难的,照搬戚少保的《纪效新书》就行了!” 对于程世杰的敷衍之词,傅宗龙没有放在心上,孙元化也只是一笑而过。 别看程世杰号称宁海军的训练之术来源于戚继光的《纪效新书》,可事实上,宁海军训练之法,与春秋战国时期的吴起训练的魏武卒非常相似。 魏武卒是战国时期一支可怕的铁血劲旅,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魏武卒方阵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泰山,死死的压在山东诸国头上,令他们不寒而栗。 从后世的角度来看,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支职业军队,每名士兵都有自己的田产、农奴,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能够自己置办兵器和战马,社会地位也相当高,因此士气高昂,敢打敢拼,打遍山东诸国无敌手,就连秦国也在魏武卒方阵面前连吃败仗,丢掉了近半国土,要不是吴起不为魏国所容,不得不跑到楚国,魏军会不会打到咸阳去都说不准。 当秦国河西之战时,大秦铁鹰锐士遇到了魏武卒,魏军败得比马陵还惨,百年积累的精兵良将几乎被一扫而空…… 这其实并不能证明魏武卒不如秦军锐士,河西惨败之时的魏武卒已经不是吴起统掌军权的那支魏武卒了,此时的魏武卒不管是军事训练还是社会地位都已经不如吴起时代,土地被大地主一点点的蚕食,待遇一日不如一日,已经无力为自己置办精良的装备,负担却反而加重了,战力衰退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 大明的卫所兵不能战吗? 在朱元璋为了彻底消灭元朝残余,1370年开始了第一次北征,在接下来长达26年的时间里,一共完成了八次北征,才算将北元势力彻底打垮。成祖朱棣时期,更是五征漠北,七下西洋,明朝的卫所兵也是非常能打的。 那个时侯,几乎所有卫所兵人均拥有土地一百多亩,他们在吃饱喝足之时,还有余钱,更何况世袭军户制度,可以让那些卫所兵忘记恐惧和身后事,奋勇杀敌。 任何一个军制,只要吏治不腐败,将士的利益可以得到保障,军队就可以横扫八荒,无往不利。唐朝的府兵制度也是如此,当关中拥有两千八百多万亩田,二十余万唐军关中府兵,北平东突厥,东征高句丽,西灭西突厥、高昌,杀出了赫赫威名,当关中的土地被世族门阀侵吞完了以后,唐朝就无兵可用了。 程世杰确实是想打造一支魏武卒那样的部队,每名士兵都有自己的田地财产,家人可以获得较优厚的待遇,从而增强他们的向心力,使他们可以心无旁骛的投入战场,用手中的刀剑去博取功名。 一群叫花子般的军队是很难打胜仗的,流寇或许可以,他们因为他们别无选择,游击队也可以,但正规军绝对不行,吃不饱穿不暖,自己一旦战死,全家都得跟着饿死,这样的军队能有什么战斗力? 程世杰为什么不给普通百姓平分土地,因为他的中的土地资源是有限的,如果平分了,那么宁海军士兵怎么办?他们立了功,拿什么去赏?阵亡的士兵拿什么来抚恤? 无论是千金买马骨也好,或者说邀买人心也罢。事实上都是一样的,程世杰就是要用自己最大努力,把宁海军士兵和他们的家属,打造成辽南第一批富裕的人。他们为辽南流过血,立过过,为什么子孙后代不能享受一下富裕的物资生活? 机会同样摆在每一个人面前,愿意不愿意抓住,愿意不愿意去付出,那就是每个人的事情了。 傅宗龙非常满意宁海军的精神面貌,在来到宁海军临时军营的大帐内,只剩下程世杰、孙元化和傅宗龙三个人的时候。 傅宗龙道:“程经略!” 程世杰道:“傅大人,程某小字北屏,为孙抚台大人所取的表字,您叫某北屏既可!” “北屏!” 傅宗龙却将目光望着孙元化。 虽然说徐光启多次表示,程世杰跟孙元化的关系一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甚至不惜自暴其丑,说程世杰为了当官,向孙元化麾下幕僚徐大成行贿八千两银子。 因为徐大成收了这笔银子,才向孙元化举荐了程世杰。 对于这个说法,众臣们是不相信的。如果他们有一个程世杰这样的门人,别说行贿八千两银子,他们宁愿送给程世杰八万两银子,不,哪怕十万两银子也不含糊。 现在听程世说,他的表字是孙元化取的,字,一般都是长辈或师长赐的,孙元化愿意给程世杰赐字,而程世杰又愿意接受,这能是普通关系吗? “北屏!” 傅宗龙沉吟道:“你可知?原本此次宣旨,朝廷只需要委派一名礼部郎中,或者主事既可,老夫为何前来金州?” “北屏愚钝,还请傅大人明言!” 傅宗龙叹了口气道:“朝中有人弹劾你私自贩卖军粮牟利,搜刮民脂民膏充作军资,大量打造兵器,似有不轨的意图!” 程世杰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他马上恢复了正常,故作愤慨的大骂道:“这是哪个狗日的干的?太毒了吧?” 傅宗龙虽然没有看到程世杰的将作工坊,可是从宁海军的马场、以及大量军屯田,还有宁海军将士的装备,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弹劾之言,并非空穴来风。 孙元化一脸厌恶的道:“还用问吗?肯定是那些御史言官干的!” 早在孙承宗经略辽东的时候,他采取堡垒战术,一点一点压迫建奴的生存空间,采取断粮绝援的方式,把建奴给逼得陷入了绝境。 不需要太久,再坚持五个月或者一年,建奴就会树倒猢狲散。别看建奴士兵个个身强力壮,饿上半年试试?他们能够站得起来,算他们有本事。 可惜,御史言官就像后世的喷子,不管什么逻辑,不管什么原因。伱只要做事,那就可以喷。 这些御史和言官没有实权,什么事都不用干,骂人就行了。他们一天到晚就干两件事,骂皇帝,找同僚的碴。 当明朝的皇帝是很辛苦的,稍稍有点错处马上就会有一大帮言官御史,眼冒绿光流着口水的扑上来穷追猛打,不让皇帝低头认错装孙子不算完! 如果皇帝气不过了,要揍他们,那更是求之不得了,对这帮家伙而言,挨廷杖绝对是最光荣的履历,一顿板子下来,绝对是声誉跃起,所以很多言官御史都是没事找事,无中生有的找皇帝的碴,指着皇帝的鼻子骂得狗血淋头。 倒不是皇帝真的犯了那么多错,而是这帮家伙屁股痒了,想骗廷杖,往往气得皇帝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至于证据,对于言官来说,那是从来就不需要的,他们的职责是风闻奏事,不是办案! “傅大人明鉴,程某……” 不等程世杰解释,傅宗龙笑道:“北屏初入仕途,不懂为官之道。” 傅宗龙望着孙元化道:“初阳兄,你可是久经官场,岂不能提点一下北屏?” 孙元化也只能苦笑,他是没有提点吗? 关键是,程世杰要听他的才行。他早就给程世杰说过要赴京面圣去哭穷了,可是程世杰却有自己的打算。 当然,这层纸,孙元化是不会撕破的。 他沉吟道:“北屏,本宪也知道辽南诸事繁杂,建奴时常袭扰,你不便轻易抽身事外,可问题是,有些事,你需要向陛下申诉一番。自宁海军成军以来,兵部未曾调拨一粒粮食,一副甲胄,你也不容易!” 如果程世杰才听不出孙元化的意思,那这些年他算是白活了。 这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傅宗龙接着压低声音道:“此事现在不急,等秋收以后,你带着几万石粮食进京,现在朝廷是真难,那个时候,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程世杰也知道朝廷很难,可问题是,难也没有办法解决。很多人认为杀光士绅解决,平分土地,就可以解决问题。 事实上,解决得了吗? 大明的问题不仅仅是土地问题,还有就是金融问题。开国以来,禁海名存实亡,通过海洋贸易,赚了大量的银子,这些银子被存了起来,并没有流通,现在随着天灾人祸,不少大户把银子挖出来。 大量的银子流向市场,造成了通货膨胀,这才是雪上加霜。 要说解决问题,必须有充足的粮食、货物,满足市场需求,程世杰需要的是,填补这个空白,这就像后世的八九十年代,任何货物,都是稀缺物资,只要生产出来,那就是钱。 程世杰道:“如此甚好,等秋后以后,程某准备携带二十万石粮食赴京!” “甚好!” 傅宗龙带着吃饱喝足的京官们走了,临时走的时候,程世杰给他们每个人按照官职大小,人人一个大礼包。 哪怕是最低的九品官员,也有十斤盐鱼,干海带,一件用羊毛和棉线织成了羊毛布披风,或者是刚刚印刷出来的徐光启的新书。 这套精装书,上面还有彩色的图画,也有部分有羊肉干,马肉干、以及水晶制品,木器工艺品(一辆用二十比一比例打造的模型,这是四轮马车),还有一些缴获建奴的物品,如骨质的饰品,弓箭、刀、枪铠甲等装备。 傅宗龙一行人带着大包小包走了,孙元化也准备离开。 在孙元化离开的时候,他悄悄地向程世杰道:“江西向氏来信了,北屏,你莫要被人骗了!” 第128章 草台班子搭起来了 第129章 草台班子搭起来了 第128章 听着孙元化暗示,程世杰已经明白过来,他利用冯三娘假扮向氏的事情穿帮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骗骗普通人一点儿也不复杂,可是想要骗有心人,实在太困难了。江西向氏虽然距离山东很远,可是这种事情调查起来,并不复杂。 除非是程世杰找一个全家被抄家灭族的家族,来一个死无对证。这也恰恰说明,孙元化非常重视自己的个人问题。 话虽然点到即止,程世杰却假装一脸惊讶,然后迅速恢复正常:“世杰会调查清楚!” 孙元化一直盯着程世杰的眼睛,从他的惊讶可以判断,这件事应该不是程世杰主导的,有可能,他是一个受害者。 以程世杰的智商,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那么问题很有可能出在两个方面,一则是向氏女真的是向氏,不过却不是江西向氏,而是普通的向氏,她嫁给程世杰,乃是诈称是江西向氏,从而抬高自己的身家。 其实是,向氏女真是出身向氏,或许是出于某些难言之隐,被迫嫁给程世杰,而程世杰与向氏关系也非常僵硬,甚至于程世杰都认不出自己的夫人被一个江湖骗子给骗了。 这种事情在后世,是非常不可思议,在这个时代却非常正常。 像孙元化自己与王氏成亲之后月余,就去上海求学,三年未归,等再次回家的时候,长子孙和鼎已经会走路了。那个时候,他几乎认不出王氏了。 程世杰的情况估计于孙元化本人类似,程永兴在万历四十六年,死于建奴进攻凤凰山守御千户所时,而程世杰也有可能在那个时候就与其妻失散,无论是天启元年努尔哈赤大屠辽东,还是万历四十六年凤凰山失陷,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十多年前的事情,记忆会变得模糊,这并不奇怪,孙元化年轻的时候,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现在别说十多年前,就算是一年前,几个月前的事情,他都忘记大部分了。 孙元化有些同情程世杰了,人到中年,反而被骗子盯了上。 无论如何,这都是程世杰的家事,需要他本人亲自处理,孙元化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此甚好!” 孙元化随后启程离开,当然,程世杰也不会让孙元化空着手离开金州。无论二人的关系真正如何,现阶段程世杰也确实需要孙元化和徐光启的帮忙。 程世杰给了孙元化准备了六十套徐光启的精装书籍,这六十套书足足装了两辆四轮马车,当这两辆四轮马车,外加八匹骏马,都是送给徐光启的礼物。 除了这些东西,还有辽南的特产,精致的暖气炉四套,这种暖气炉就是类似于后世的煤球暖气炉,与后世稍稍不同的是,这并不是用电焊焊接而成的,而是用原始的帖钢法铆接而成的。 这种铁制的暖气炉,孙元化非常喜欢,因为有烟囱,可以将烟气抽到室外,而且方便随时煮茶。 至于这种暖气炉是孙元化自己用,或者送人,程世杰就不关心了,反正这将是辽南的一个拳头产品。只需要一座炉子,就可以让室里温暖如春。 精致家具四套,主要是沙发和茶机,采取上等木材加工而成,制造精美,特别是上好的虎皮二十张,老山参二十斤,这可都是硬通货。 谁家把老山参用斤来计算? 这玩意在辽南可以用粮食跟建奴或蒙古、朝鲜人兑换,而且价格低得让人难以想象,虽然谁都知道人参贵重,只要运到关内,那就是千金难求。 可问题是,谁让程世杰掌握着唯一的渠道呢? 足足一船海货,倒是不怎么值钱,可是六十只羊,还有十二匹战马,这可是有钱也不易买到的东西。 孙元化对程世杰的诚意非常满意。 程世杰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豪气冲天。 程世杰送给孙元化家具,马车、暖气炉以及各种物资,用意其实也是在打广告,他马上就要前往京城,到时候,就会携带大量的物资前往京城,将这些物资变现。 只要徐光启徐阁老用过的东西,徐阁老说好的东西,还会愁卖吗? 哪怕这一次高起潜没有来,同样的物资,程世杰也给高起潜送了一份,里面有各种香水,香料、白酒、以及暖气炉,甚至包括了煤球模具,以及煤球打造方式,这个生意在北京城,同样大有搞头。 做生意,需要投资,这是最简单的道理,程世杰现在是在傅宗龙以及众官员身上下了一些下投资,等过了秋后,才是收获的季节。 这段时间,虽然程世杰并没有接见杨芸娘举荐的郑简、郑骥、郑棋三人。可事实上银行运作中的问题,其实程世杰已经知道了。 这是因为他想得太简单了,在后世设定动态密码防盗,别说银行了,就连游戏都会使用动态密码。可问题是动态密码需要大量的数据支撑,也就意味着,使用人工的方式,程世杰的银行会破产倒闭。 为此,程世杰正式接见郑简、郑骥三人。 可是,还没有等程世杰正式会见三人,新的问题就出现了,林续宗和宋献策联袂而来,向程世杰反应新的问题。 就目前而言,程世杰实际控制了辽南的金州、复州、盖州和海州四州之地,总面积相当于后世辽宁省大连和营口市和部分鞍山市,总面积两万平方公里左右。 但是,模糊地带就是现在的广宁卫,也就是后世的鞍山市。由于建奴并没有力量顾及辽南,所以程世杰新发明的十五座铁矿、铜矿和煤矿,全部在广宁卫城境内。 现在的问题是,辽南并没有官府。 屯田的事宜,以百户为单位,百户以上则镇,十个百户为一镇,镇是独立单位,再往上级行征管理单位,那就没了。 在后来,程世杰在宁海军的监军署、军务署、民政署的基础上,又成立了都司,这个都司与都指挥使司级别一样,也是由周延栋兼任。后来,辽南的各大工厂建设,程世杰又成立了大量的工程百户所,这个工程百户所与屯田百户所,也受周延栋管理。 辽南大大小小的工厂,几乎都是程世杰的,分别隶书枪炮局、军械局、甲械局各单位管辖。包括整个辽南的交通、工厂、学校、铁路、港口设施等等,一切都属于军事管理范围。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朝廷对辽南的横加干涉,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辽南的结构混乱。 在宋献策和林续宗看来,辽南现在就是个巨大的怪胎,需要进行结构上的调整。直到程世杰被朝廷正式任命为辽东经略使,程世杰拥有了名义上对辽南军民的管理权力,所以这段时间宋献策、林续宗一直在和程世杰讨论,应该如何对辽南进行调整。 “成立政府是很必要的,辽南的人口越来越多,地盘也越来越大,实力越来越强,继续使用军事管理已经不合时宜,虽然‘公司责任制’目前普遍存在,但是事实已经证明,公司责任制对于地方的发展毫无益处!” 程世杰知道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赢利,只要对公司有利,这些管理公司的管理人员,无所不用其极,劳改犯任何一个公司都非常喜欢,因为这是免费的劳力。 只要付出一定的粮食,就可以赢利。为了赢利,这些公司、工厂管理人员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他们甚至为了获得免费的劳力,开始与东江军合作,利用黄龙麾下的倭寇上衫重信,从日本搞了八千余名免费的奴隶。 还利用了胡二奇,接受了两千六百余建奴奴隶,这些倭寇,程世杰并没有太大意见,让他们去挖矿也没有心理负担,可问题,从胡二奇手中以低廉的价格买的建奴奴隶,大部分是以前被俘虏的大明军士或大明百姓。 要知道奴隶劳工的伤亡率非常高,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这些被俘虏的大明军队或百姓,居然死了三百六十余人…… 就目前而言,属于私人的企业也越来越多,以前只是小打小闹,开个小饭店,小作坊,之类。随着大量的商人涌入辽南,属于私人的企业也越来越多。 宁海军控制的工厂,会自动交税,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和宁海军是共同一个老板,可那些私人商人却不一样,指望他们的自动交税,那是不可能的,这就像是后世的孩子上网课,看着是认真听课,事实上早已切换画中画,玩着游戏呢。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公司管理制,是对于基础民生项目,提不起任何兴趣,修桥铺路这些事情还好,让他们从矿山中修建一条道路到工厂,问题也不大,至于联通各镇各城,如果没有业务的往来,他们绝对没有兴趣。 可是成立一个什么样的官府,程世杰也在反思。 对于后世吹上天的民主议会制度,程世杰的兴趣不大,这就像是康麻子所谓的“我大清永不加赋!” 百姓承担的税分为赋和税两种,后世换成后世的说法,大体分为国税和地税,赋是专门给皇室用的,虽然大清不用加赋,可内务府是干麻的?一个内务府顶上三四税赋大省。如果康麻子能说我大清永不加赋税,那才是真正的仁君,这只不过是一个伪君子,左手倒右手而已,不加赋可以加税。 事实上,所谓的民主议会制度,跟普通老百姓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像后世有一段视频,马来西亚举行选举,很多在国外的马来人表示他们重视政治,这关系着自己的利益,要回国选举。 就算他们选举没有任何问题,他们的票有用吗?希特勒可是德国民众选上来的,至于说美国的民主制度,这是另外一个泥坑。 只能忽悠无知的屁民,真正懂政治的人,就会发现,至少说百分之八十的民众。那张破选票,就是擦屁股还嫌硬的纸。 无数的经验已经证明,民主代议制度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之所以民主代议制度现在收到追捧,那是因为全世界各国都看到了美国的发展,所以才会尝试用民主代议制度。 这就像郭德纲所说的一段子,在你没有成功的时候,才华等于狗屎,在你成功之后,放个屁都有道理的。 美国的模式只适合美国独特的国情,放在英国就会水土不服,放在中国也是一样。现在辽南的百姓,普通素质较低,大多都没有接受过太多教育,不能给他们太多的自由度,否则一旦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暗中煽动,那么就会对辽南造成严重影响。 所以,程世杰同意应该成立一个明确的地方政府,但是却不效仿大明关内,成立省级三司地方府州县,民主议会制度,还是算了吧。 君主立宪制度和民主议会制度,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非常遥远,也是非常不公平的,历年惊人语录还没有看过吗? “城市的污染并不是汽车过多造成的,而是由自行车造成的,自行车的污染比汽车更大。”此语出自东南大学王炜教授。 “社会贫富差距就是要大,富就要富到极致,如果人人都像我一样穷,中国怎么可能留下有如此辉煌的历史?”昆明市政协委员胡开林。 “老百姓有老百姓的活法,政府有政府的活法,有钱人有有钱人的活法。”张杰庭 上面只是作者摘了部分人大、政协的惊人语录,事实上大家可以找找,还有很多更雷人的语录。 任何时候,都是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 民主会议制度,代表的只是他们阶层的利益。永远不可能是普通老百姓,不管是实行什么样的制度,本质上领导社会前进的还是精英阶层,底层的民众想参与进来也不是不可能,先努力成为精英阶层,然后就有参与的机会。 要看一个社会的结构合理不合理,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社会,允许不允许普通人通过努力,成为中产阶级,允许不允许自己通过努力,从中产阶级迈向更高的精英阶级。 健康的社会,应该保证社会各个阶层都有通畅的上升渠道。这里“上升渠道”的含义并不是一步登天,金字塔状况的社会结构,越往上走人数越少,上升的难度就越高。 要实现阶层跨越没有那么容易,但是,真的有机会。以前商优则仕,现在文优同样可以则仕。比如说,作者认识的某些大神如晴了,现在是省政协委员,巫九,是全国人大代表,我本纯洁也是省政协委员……另外还有阿菩,贼眉鼠眼都担任社会职务。 那些妄图想要一步登天的人,像一夜暴富的例子越来越少,就像程世杰所在的瀚海市早在八零年代,有一个普通农民,依靠养鸡成为了远近闻名万元户。 在房地产兴起的时候,他又涉足房地产领域,完成了原始积累,身价过亿,他挣了很多钱,却严苛教育子女,现在他的养鸡场虽然还在经营,已经处于半亏损的状态,养猪场也有几百头猪,可是人家子女在他的培养下,出了三个硕士,两个本科,家族生意也从低附加值行业,向新兴互联网经济迈进,人家玩抖音也有百万粉丝,收入可以想象。 辽南的现在情况是非常健康的社会结构,虽然想超越程世杰不太可能,程世杰没有算过他有多少银子,但是他光可以看到的,都是他的产业。 其次是周延栋这个每天喜欢吃两颗鸡蛋,一块大肥肉的宁海军二号人物,也是很多人不可能超跃存在。宁海军上下最富的一部分是,其实张裕、沈明遇、沈世魁、刘庆松、周宁等人,他们已经完成初步的原始累积。 再接着则是各工厂的管理人员,或者是有技术的人员,愿意贡献技术的人员,如果依靠藏着掖着把留一手发挥到极致,那就像哭得连眼泪都没有了。 因为技术并不是唯一,你会的别人有可能会,也有可能被人摸索出来,毕竟现在的技术门槛不高。 要说辽南最有钱的女人,第一个肯定是杨芸娘,其次则可以数到金巧儿,她管理的纺织厂现在分成了棉布纺织厂、丝绸纺织厂、亚麻纺织厂、羊毛布纺织厂、葛布纺织厂、帆布纺织厂,共计六个超过一千人,不超过一千五百人的总领级纺织厂,两个被服、两个鞋袜厂,她分红和工资,就可以拿到手软。 每个月的薪水,金巧儿绝对背不动。 除了杨芸娘和金巧儿之外,那就数东方商号的张陈氏最厉害,她在短短大半年的时间内,已经初步完成了原始积累,现在进行了疯狂扩张期,她以东方商号的店铺和自己家的院子作抵押,向银行借款六千两银子,一口气投降了二十二座水力磨坊,在秋后以后,大量的红薯、土豆、麦子丰收之后,人家就可以躺在家里赚钱了。 “那就成立一个管理委会员吧!“ 程世杰思考来思考去望着宋献策道:“宋先生担任这个委会员的委员长,林先生担任副委员长,然后,陈国栋、周延栋、程石、程虎、沈明遇、张裕、赵文才、沈世魁、李志祥、袁世良、杨芸娘、金巧儿、谢宗泽、谢景林、张怀泽、陈子龙、宋应星、方以智等十八人担任管理委员会委员,行使管理委员会集体责任制,先运行一段时间试试。” 对于这个管理委员会,程世杰并不担心,他在辽南有着绝对的权威,即便管理委员会出现问题,程世杰也可以直接进行调整。 和民主代议制度相比,管理委员会最大的好处是不需要全社会参与进行选举,这样一来就减少了很多扯皮的理由,委员们也不需要为了选票去讨好某些群体的选民,很多社会问题就是这个“选票”造成的。 程世杰的这个委员会,在宋献策看来,这就是辽南程世杰的内阁,他这个委员长,就是内阁首辅,而林续宗则是内阁次辅,其他委员则是内阁成员。 这就像唐朝时期的内阁一样,拥有多名实职内阁成员,各负责各自的一摊子事务,谁出问题,谁下去,再换人。 和普遍的议会相比,这个管理委员会在产生形式上有很大不同,一般意义上的议会成员都是选举产生的,辽东的管理委员会则是程世杰的直接任命,要成为辽东的管理委员会成员,单纯的声望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对辽南的贡献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程世杰的态度。 要论贡献,程石和程虎这两个程世杰的养子有什么贡献? 陈子龙、宋应星还好点,方以智可没有少发程世杰的牢骚,他有个屁的贡献,至于说杨芸娘和金巧儿倒是有贡献。 在场的议会成员特别是方以智却暗想,他们两名女人的贡献,应该在床上…… 程世杰组织并全程参与了第一次辽南管理委员会的会议,在这一次的会议上,程世杰用法律的形式,直接宣布,辽南管理委员会是辽东的最高管理机构。 每一名管理委员会委员、副委员长、委员长都必须是程世杰任命。 在辽东管理委员会成立之日,也就是崇祯五年六月初六日起,辽东管理委员会就具有立法、组建军队、成立相关职能机构的权利。 《大明律》经过删改,废除一些不人道和不符合程世杰价值观的条款,就成了《辽东管理基本法》 这也促使了辽东法院的成立,原担任过登州卫左千户所佥书的张如意,成为了辽东法院的院长,第一任法官,负责审理除宁海军以外的民事纠纷,这个民事纠纷与后世的民事纠纷定义不一样。 在辽南,民事纠纷指的是,除宁海军正式士兵以外的所有成员,包括屯田军户、工程军户和工匠、商贾和百姓。 直到现在,程世杰的草台班子算是彻底搭起来了。 ps:那个啥,祝大家元宵节快乐,老程今天继续写,等一下还有,可能会晚点。 第129章 东厂新财路层层加码 第130章 东厂新财路层层加码 第129章 随着辽东管理委员会的成立,但是程世杰并没有在管理委员会里担任任何职务。不过,他却拥有任命管理委员委员和副、委员长的权力。 目前辽南的商业模式,大概就是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并存的局面,短时间内,辽南的商业产生不不税。 可是现在不同了,仅仅一个试点的振海城,就有了一百四十三家私营经营的饭店和酒肆,同时成立的还有五十二家各种规模和等级的客栈和旅店。 随着陈子龙等农业专家抵达辽南,他们其实对程世杰也不是彻底的信任,事实上这第一批抵达辽南的农民专家,大部分不是专家,只是助手或者说是各个专家的学徒,最多算是入室弟子,为他们的老师探路的。 可是他们到了振海城以后却发现,程世杰不仅仅提供了二百余万亩土地,这些土地既有上好的旱田、也有上好的水田,有丘陵,也有草场,甚至还有大量的原始森林。并且抽调了五千户的屯田军户,接受他们的指挥。 你要种什么东西,如何打理,如何操作,不需要这些专家动手,屯田军户会干得有声有色。 他们享受到了在江南无法享受的待遇,出则有车,入则有一群弟子伺候着,要知道,虽然说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说以农为本,可事实上,农民只是历朝历代朝廷的尿壶,用的时候把农民提在嘴上,不用的时候,就是刁民。 农家虽然也是诸子百家,可农家的人才早已凋零,随着振海城的成立,这些农业专家,纷纷带着仆从,亲友涌向辽南。 他们的到来极大的繁荣了振海城的经济,因为这些人虽然在富豪遍地的江南,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可是在辽南,他们却是超级富豪,购买力超强。 除了宁海军官营的两个特色青楼,因为方以智在辽南,而复社成员陈贞慧也因为与其妻汤氏发生了矛盾,就来一个躲清净。于是,作为陈贞慧的红颜知己李贞丽也跟着陈贞慧来到了振海城。 李贞丽来了,年方九岁的李香君,在短短数年后闯出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也跟着来到了振海城。 就是这些江南贵公子们纷杳而来,有的是游学,有的则是仰慕复社四公子的名气,也有的是因为李贞丽的艳名,无论是什么原因,振海城的上等客房一房难求。 李贞丽一看,振海城不像江南其他地方,想要开青楼,黑白两道必须有人,可问题是振海城却不一样,这里没有地痞流氓,甚至连乞丐都没有,做什么生意都可以,主动向宁海军制军务署交税既可。 李贞丽弄明白了这些问题是,马上动手一方面从江南让自己手底下的姑娘收拾收拾,赶紧跑到辽南。 她虽然江南没少挣钱,可问题是,她挣到的钱四成归南京魏国公府,三成归南京锦衣卫,还有一成需要养活手底下的龟公、帮闲、杂役和姑娘们,她自己到手上的钱,也就是仅仅一成而已。 截止到辽东管理委员会成立之时,振海城已经有了十一家大大小小的青楼,主动纳税的只有三家…… 在辽东税务总署成立以后,程世杰第一件事,就是制定个人所得税,这也是辽东的第一个税种。 事实上辽东现在的收入差距已经非常巨大了,不算收入最高的杨芸娘,就像是收入次一等的周延栋,他一个人的合法收入是三千六百余两银子,而最低等的纺织女工,每年年薪仅为七两二钱银子,其中的差距是五百倍。哪怕是相比普通的宁海军士兵,福利加上军饷,当然不能算斩首的军功赏赐,也只有十八两银子,那也是二百倍。 这主要是宁海军成立之初,一份兼职,就是一份收入,虽然每一项工作的工资不算离谱,可是像周延栋这个大管家,兼管的事务太多,累加起来,他的收入就相当惊人了。 程世杰规定,辽东个人所得税的起征点,为三十六两银子,这样以来,在辽东地区,需要纳税的个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所有宁海军士兵是不需要纳税的,只有百总级别以上军官需要交税,也只需工长以上工厂管理人员需要缴纳个人所得税,如果是小贩,基本上不需要交税,能够赚到三十六两以上银子的店铺,那也是有了一定的规模。 但是,商税和个人所得税又不同了。无论如何,周延栋这个大管家需交税,而且是最顶格的百分之五十五,一年三千六百两银子,他需要交出一千九八十两银子。 这个个人所得税虽然看上去很多,可是事实上真不多,辽东管理委员会需要用钱的地方非常多,这也是主要调节贫富差距的手段。 当然,周延栋事实上并不是交税最多的人,交税最多的人其实是程世杰,他的交税则是百万级,其次才能轮到杨芸娘,她的交税也六千多两银子。第三多的是金巧儿,第四多的才是周延栋。 本来,周延栋有了一肚子意见,还没有轮到他发作,就听到了程世杰要交税,而且交税的数字非常巨大,这下他的心里平衡了。 同时,他也明白了程世杰的用意,程世杰都带头了,他还能怎么办?别说交税多了,可事实上,在登州卫担任百户官的时候,就算周延栋把他的那个百户所榨干,他也榨不出来一千两银子。 辽南虽然此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穷人,哪怕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现金的普通军户,可问题是任何一个军户,在今年的垦荒中,都超过了百亩地,也就意味着,他们到了秋后,就有钱了。 哪怕程世杰把粮食价格压到五钱银子每石,他们人均每户收入也会轻松突破五十两银子,这并不是程世杰在吹牛逼,只要有手有脚,温饱完全不成问题。 当然,要想增加收入,渠道不是没有,辽南发财或者说上升的渠道,比大明的任何地方都多,工厂里收入最低的肯定是没有通过试用期的新工人,通过试用期三个月以后,就可以拿到同岗位的同酬,如果想要挣得多,有两个途径,一则是加班,二则是刻苦学习技术,技术不同的工匠,收入也是不同的。最低等的学徒工与最高级别的高级技师,工资差距是四十二倍之多。 如果不想辛苦,也不多想技术,那就不要抱怨分配机制的不公平。 在辽南基本上废除了死刑, 辽南的劳动改造是非常人性化的,因为刑期越高,肯定是罪行极重,如果二十年或者十五劳动改造的,肯定会去被送到最苦最累的采石场,或者煤矿、五至十年的则是送到铁矿或者石灰矿,三至五年的送去水泥厂或者盐场,三年以下的送去修路或者挖沟渠。 一年以上三年以下,会被送到钢铁厂,担任学徒工,如果表现好,可以缩短刑期,一年以下,则去其他工厂,有机会担任学徒工,等他们学徒期满,就可以拿正式工资,或者是在屯田百户所,成为普通军户。拥有个人的私人财产和自由。 也有三五天或者半个月的劳动改造,这主要是不讲卫生,随地大小便,或者是打架斗殴的罪行,他们一般是会派去打扫公共厕所或街道。 但是,辽东税务总署的成立,第一任税务总署的署长,就是负责银行系统的杨芸娘,当然,杨芸娘主要的工作是核算税务以及税率的计算。真正的收税的人,则是陈国栋和他的监军道署,以监军道署为班底,成立了辽东税务总署,这也说明,程世杰是知人善用。 随着程世杰权力的增大,而监军道署的权力也水涨船高,大有成为辽东锦衣卫的趋势,让负责内部监察体系的人来抓税收,以后想在辽东偷税漏税,其实非常困难的。 除非有能力腐蚀掉程世杰的监军道署,这个工作,除非程世杰换人来管理监军道署,以宁海军目前的人马,谁敢背叛程世杰,甚至不用出去军法队,普通士兵也会把他们捆绑起来送到程世杰面前。 …… 就在程世杰忙着成立辽东管理委员会的时候,傅宗龙回到了京城,傅宗龙是作为崇祯皇帝这个少年天子的眼睛去的辽南。 在傅宗龙回到京城的当天,崇祯皇帝就迫不急待地召见傅宗龙。 傅宗龙其实不用面圣,这一次前往金州的出行结果,已经行动文字报告交上了去,不仅是他,还有随行的一百多名官员。 这些京城大部分都是穷官,可是程世杰却给他们大量的仪程,虽然没有真金白银,可好东西真不少,不值钱的水晶手链、水晶项链、水晶饰品,包括透明的玻璃杯子,都被当成人情送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辽南的特产。 正所谓,吃人家的手软,拿人家的手短,这些京城好不容易捞到外出公干的机会,自然不会坏了规矩。要知道其他官员或者他们自己还有可能再次出京,外地官员向他们送礼,就是指望他们说好话。 如果收了礼还不说好话,那以后谁还送给他们礼? 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工作报告,无论级别能不能够得着少年天子,无一例外,都是好话。 “老臣拜见陛下!” “傅卿免礼!” 少年天子急不可待地道:“来人,赐坐,上茶!” 傅宗龙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崇祯皇帝的用意,这是想听详细的情况。傅宗龙先从进入金州开始向崇祯皇帝说他的见闻。 刚刚收到了程世杰厚礼高起潜也过来了,他还担心傅宗龙傅老头会坏他的好事,说程世杰的坏话。 他可不想让程世杰倒台,当初在程世杰斩杀三名秀才,受到群臣弹劾的时候,高起潜还非常担心,暗骂程世杰不会做事,以程世杰的身份,以程世杰的权力,要想收拾三名秀才,那还不简单? 考虑到程世杰的升官速度太快,高起潜以为程世杰没有当官的经验,亲自给程世杰写了一封长信,在信中,高起潜告诉程世杰。 身为大明的官员,要想整人,就两个套路,揪住对方的能力问题,能力问题很简单,在对方管辖的职权范围内找出毛病来,证明对方的能力不行,直接让对方滚蛋。 没有毛病?小意思,想治理好一个地方不容易,想要把一个地方弄乱就太容易了,花点小钱派几个人过去煽动一通就出事了。 第二个套路,就是针对对方的作风问题。问题比较损,放后世就是揭发对方包小三有外遇之类问题的,放在古代就不能这样干了,古代三妻四妾是常态,包小三还不正常么? 高起潜是太监,他的意思是,要揪住对方的品德着手,比如说,皇帝驾崩了,国丧期间,官员一百天之内不准饮酒作乐,禁止婚嫁。饮酒作乐的事情太简单了,挑选对方的亲朋好友,无论有没有此事,先弹劾再说。 每个官员都有没有出五服的长辈,当官以后,肯定对这些长辈爱搭不理,如果上纲上线,这就是不孝。 放在后世只是道理问题,放在明朝这就是品德问题,一个官员品行不端,会被大家看不起,前途基本也就完蛋了。 不过,搞笑的是,明末绝大多数官员的品行都不怎么样,品行端正的比牛肉面上的牛肉还少。 所以,高起潜在信中告诉程世杰,重点就是抓这些对手的品行问题,对朋友不义,不长辈不孝,对社稷不忠,对下属不仁,这些问题一抓一个准。 其实,高起潜算是对程世杰推心置腹了,这就像是在后世一个段子,在ji女眼中,任何女人都是可以卖的,只是价格不同而已。在太监这个大贪官高起潜眼中,大明所有的官员,屁股就没有干净的,对付谁这一套都是百试百灵。 好在,傅宗龙没有说程世杰的坏话,基本上都是好话。 崇祯皇帝惊讶的道:“你是说,程卿居然在种草?” 听到这话,高起潜的脸色阴沉起来,他心中暗忖:“你敢说程世杰的坏话,打咱家的钱袋子,咱家要弄伱的乌纱帽!” 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就是。 “正是!” “他为什么要种草?” 傅宗龙解释道:“因为程经略从建奴手中缴获了几千匹战马,这些战马每天要吃三十斤草料,几千匹就要吃掉几万斤草料,对了,陛下有所不知,程经略还有八千余头牛,这一万多大牲口,每天要吃将近十万斤的草料!” 崇祯皇帝点点头道:“十万斤草料,这需要多大一块草场?” “要是按照建奴和蒙古人放牧的方式,至少需要几百万亩的草场!” 傅宗龙笑道:“可程经略采取人工种植的方式,一亩地就可以长出几千斤草,十万斤草也不过几十亩地而已!程经略种草,其实也是无奈之举,那些地,都是距离沟渠较远的旱地,这样的地,是没有办法种粮食的,只能种草!” “组织军士屯军屯,种粮食的将领,朕听说过不少。可是种草的将领,全天下,只有程卿这么独一份!” 崇祯皇帝问道:“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有!” 傅宗龙想了想道:“金州城非常干净,甚至比北京城还要干净,只是比紫禁城差点!” 紫禁城总面积不到一千四百亩,仅仅这一千四百亩地的范围,光打扫卫生的宦官和宫娥就用了三千多人。 崇祯皇帝惊讶的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没有当皇帝的时候,当信王的他,倒是跟着小宦官出过皇宫,去过北京的内城转过几圈,崇祯踩过臭狗屎,也踩过人屎,更踩过尿水坑,至今他对这个糟糕的经历,还记忆犹新。 “程卿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傅宗龙笑道:“程经略对随地大小便的人,抓住之后就罚钱,并且让此人将污秽之物打扫干净!对于街道上所行牛车或马车,同样也是罚钱” 崇祯皇帝一听可以罚钱,眼睛冒出了绿光:“一次罚多少钱?” “一分二厘!” 崇祯皇帝兴奋的道:“此事,程卿做得,朕似乎也能做得!” 崇祯皇帝望着身边的东厂提督太监王之心道:“王伴伴!” “奴婢在!” “你也听到了,此事交给你们东厂负责!” 崇祯皇帝道:“从此以往,但凡京城百姓,随地大小便,也罚银一分二厘!” 一分二厘就是十二枚铜钱,这十二枚铜钱可以买时令蔬菜的话,黄瓜可以买三根,差点可以买四根,韭菜可以买一斤四两,茄子可以四个。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并不是特别沉重的负担。 程世杰的规定是灵活的,如果百姓没有钱,而且因为无知,犯了随地扔垃圾或者大小便的错误,把这些垃圾清理走,干一天活就算了。 可问题是,层层加码。 王之心这个提督东厂在离开紫禁城,来到东华门的东厂缉私衙门。 “拜见厂督!” 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掌班、领班、司房、役长(又称档头)、番役(又称番子)共计两百多人纷纷见礼。 “诸位,来活了!” 王之心马上宣布道:“奉圣谕从今往后,北京城内,禁止乱扔垃圾,禁止随地大小便,禁止所有车马随地便溺,违者罚款!” 众东厂人员顿时眉开眼笑,罚款好啊,他们就可以从中中饱私囊了。 王之心感叹道:“程经略好人啊,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来钱的法子,活该人家升官发财!” 宣布完命令,东厂上下,开始集体出动。 天刚蒙蒙亮,位于东直门附近的裁缝铺子掌柜冯义贵像往常一样,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大门,把自己起夜的夜壶,倒在门口的阴沟里。 随着半壶尿刚刚到完,从胡同口里钻出一名东厂番子,两名帮闲。 番子大吼道:“随地便溺,罚钱!” 冯义贵能够在东直门经营裁缝铺,那也是有跟脚的人,说是罚钱,也没有当回事,这些番子准是没钱了前来勒索。 冯义贵道:“老夫与大兴县县主薄陈凌是亲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让兄弟们白跑一趟,拿出喝茶!” 冯义贵随身携带着碎银子,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局面,他抬出陈凌主薄,就是因为东直门属于大兴县,而西直门则直属宛平县。 东厂番子看着冯义贵掏出的碎银子有一钱多点,远比他们要求的要多,而且冯义贵有人,就放过了冯义贵。 不远处,一名脚夫模样的人,解开了裤腰带,对头墙角,就开始放水。 番子走过去:“罚钱!” “罚啥钱!” “你随地大小便,罚钱!” 天子脚下普通脚夫反而不怕番子,毕竟东厂的正规编制不如锦衣卫,锦衣卫不算锦衣将军和仪仗队的三千余人,就有十四个锦衣卫千户所,这个锦衣卫人员编制几乎是三个整编卫的兵力,人数超过两万。 而东厂的编制只有两百多人,大部分都是锦衣卫抽调的,平时遇到东厂钦点的大案要案,都是临时从街面上招人。 脚夫报出自己的后台,可问题是东厂眼珠子都红了,好不容易碰到可以光明正大捞钱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啪!” 番子一巴掌抽过去:“少他娘的废话,拿钱!” 就这样,东厂的番子们全体出动,仅仅一个上午,就收颇丰,他们不敢勒索有钱有势的士绅大户,普通百姓和外地商人可算是遭了殃。 就像是前来京城投亲的北直隶保定府的富家地主少爷何理顺,他因为马车拉了一泡屎,直接被东厂勒索破产,全身家当,二百五十二两银子,一文钱没剩。 像何理顺这样的人并不是唯一。 京城百姓高呼:“没有王法了,屙屎撒尿都罚钱!” 可问题是,京城采取了效仿金州的模式,虽然怨声载道,骂声一片,但是京城的卫生环境却日渐好转起来。 ps:想不到吧,还有第三章,今天一万八,明早可能会晚点! 第130章 明朝的事情明朝解决 第131章 明朝的事情明朝解决 第130章 崇祯皇帝可不管京城的百姓如何叫苦连天,总之,东厂在城市管理的工作成绩是突出的,短短几天功夫,东厂就罚了六万余两银子。 按照以往的惯例,厂督王之心拿走一万八千两银子,也就是其中的三成,掌刑千户和理刑百户,司户等人共分其中一成,也就是六千两银子,底下的役长、番役、力士帮闲共分六千两银子。 这也算是皆大欢喜。 “干爹,咱们这次可是犯了众怒,那些刁民要说告咱们东厂?” 王之心淡淡的笑道:“好啊,让他们去告,咱们这次可是奉皇命办差,他们越告,不是说明咱们办差得力吗?” “干爹英明!” 王之心将剩下三万两银子则送到紫禁城内,望着这些经过熔炼之后,重铸的银子,崇祯皇帝对王之心的工作能力大加赞赏。 看着在京城罚百姓拉屎撒尿,这么挣钱,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顿时急了:“陛下,这活,锦衣卫也能干!” 王之心笑道:“不劳骆指挥使费心,咱家可以为皇爷分忧!” 王之心在京城搞得天怒人怨,早已做好了被群臣弹劾的准备,群臣弹劾他越狠,说明他为皇爷办差越用心。 可问题是,王之心左等右等,在京城的文武百官,居然集体装聋作哑,居然没有人弹劾他。 起初,东厂番子拦着在街道上,胡同口随地屙屎撒尿的百姓罚款,确实是引起了无数官员的愤慨,可是他们发现,经过东厂这么一搞。大街上小巷里,居然干净多了。 虽然王之心并没有像程世杰在金州城布置垃圾桶、地下排水沟等设施,可问题是,一旦没有人随时大小便,街道上的卫生干净得太多了。 特别是那些因为没有钱,住在外城的官员,他们在上朝的时候,起得早,尽管打着灯笼,一不小心,就会踩地雷,运气不好,遇到阴雨天,街道湿滑,还会摔倒在尿泥水里,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随地大小便这种事情,官员们是不会去做的,因为他们要些脸。 这让想要碰瓷的王之心,非常受伤,这群衣冠禽兽们,居然转性了? 事实上,并不是这些官员转性了,而是他们感受到了京城干净的好处,像这几天京城下了下了雨,随着雨水横流,官员们坐着马车或者轿子在大街上,他们不敢掀起车帘或轿帘。 因为太辣眼睛了。 这年头百姓吃的东西不好,肚子里大都缺乏油水,拉出来的屎都是硬的,泡在污水里浮浮沉沉,那味道……绝对酸爽。 这些官员们发现东厂的这群太监,总算干了一件人事。 至于说,那些因为一泡尿或者一泡屎被搞得家破人亡的百姓…… 他们直接无视了。 正是因为如此,东厂提督太监王之心很受伤,他想碰瓷,结果却不曾想这些官员根本就不上当。 同样感觉受伤的人,还有身在旅顺的黄龙。 明洪武明洪武四年(1371年),明太祖朱元璋派马云、叶旺二将率军从蓬莱乘船跨海在此登陆收复辽东,因海上旅途一帆风顺,遂将狮子口改名旅顺口。 天启元年,沈阳与辽阳相继失陷建奴之手,金州和旅顺同时被建奴占领,天启三年,登莱巡抚袁可立派兵收复,但在袁可立去职后的天启五年初,东江军副将张盘因缺乏有效接应和后援陷入重围力战而死,旅顺再度沦入建奴之手。 崇祯元年,建奴辽南副将刘兴祚反金归明,毛文龙趁机收复旅顺,现如今旅顺已经掌握在东江军手中超过四年了。 可宋献策这个新任辽东管委会主任,第一把火却是烧向了旅顺,旅顺南、北二城以及旅顺沿海岛屿现在东江军的管辖之下。 虽然说,东江军也属于程世杰这个辽东经略的管辖之下,可是东江军与宁海军毕竟隔了一层。 于是,宋献策派出了一支队伍,以马士林为首,要求东江军退出旅顺,将旅顺南北二城以及沿海诸岛的管理权限交给辽东管委会。 任何人吃进嘴里的肉,自然不可能吐了出来,现在的旅顺,已经成东江军的香饽饽了,北面有宁海军这个强邻,除非建奴会飞,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抵达旅顺,威胁旅顺。 在这种情况下,黄龙和东江军将领是不愿意放弃旅顺的,可问题是马士林态度非常坚决,如果东江军同意让出旅顺,宁海军会拿出补尝,与东江军亲如一家,如果不同意,那就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面对宁海军这边决绝的态度,黄龙只好妥协,但是补尝却是狮子大开口,要价十万石粮食。 马士林没有还价,提出粮食要到秋后交付,现在距离秋收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东江军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搬迁。 事实上,只要等到秋收,以辽南目前五百余万亩垦荒田的粮食产量,哪怕再低,也会有超过五百万石粮食,更何况,辽南种植了大量的玉米、红薯和土豆。 就这样,也就是在管委会成立的第十四天,崇祯五年六月二十日,宁海军管委会与东江军签署合作协议,并且将计划在两个月后的八月二十日,正式交付旅顺。 程世杰看着谈判的结果,非常满意。别说是十万石粮食,就是三十万石粮食,程世杰也愿意购买,旅顺保存着大量的原始森林,光这些木材价值就不止十万石粮食。 当然,程世杰更在意的是,旅顺的天然良港和战略地位,将旅顺纳入辽东管委会的管辖之下,这是辽东更增加了五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相当于中原一个小县城的地盘。 新上任的管委会主任宋献策大刀阔斧又举起了第二刀。 在辽东管委会第一届第四次专项工作会议上,宋献策开门见山的道:“诸位委员们,同僚大家好,最近我们整个辽南,已经连续四十四天没有下过一场大雨,幸运的是,这大帅有先见之明,在春耕开始率领全体屯田军户积极的打灌井修水渠,农田灌溉得到了有力的保证,旱情虽然严重,对于我们的屯田影响并不算大!虽然屯田工作影响不大,但是我们管委会面临的问题却不少。” 这要说起来,全是程世杰的功劳,他作为工科生,喜欢用数字来表述一切问题。所有的报表,宋献策和他的幕僚班子已经统计好了,他对着报表,照着念就行:“截至目前,我们辽南现共计编制七百五十五个屯田百户所,六百九十七个工程百户所,分设七十五个镇,一座振海城,共计屯田军户和工程军户十四万四千七百三十九户,商户一千三百二十二户,总人口四十二万三千五百零四人。已经完成房屋建筑的军户仅仅三分之一略多,还有八万余户百姓还没有房子居住!” 程世杰平静的听着宋献策的汇报,虽然这些数据他早已看过了,可是仍旧有些激动,他刚刚抵达左千所的时候,登州卫左千户所仅仅七千四百八十五户,共计一万四千八百五十七人,平均每户不足两个人。 几乎所有的军户都是光棍,没有办法太穷了,娶不起媳妇。现在辽南的总人口突破了四十二万人,当然这里面计算的只是民,不是兵,加上宁海军的四万八千多名士兵,整个辽南的军民人口,已经突破四十七万人了。 比原来增加了三十多倍。人口的增加,户数也从不平均不足两口人,到现在突破了两口人,将近三口人。 这也意味着,在过去的大半年中,很多人已经成了家,待秋后以后,各家各户的存粮多了,百姓们才有安全感,到时候,辽南会迎来新的人口大爆发。 “可问题是,我们辽东发展迅速,各大工厂持续扩建,大规模招工,工人就远远无法满足需求!” 宋献策接着道:“光依靠工程百户所兴建百姓的房屋,建筑速度太慢,而且工程百户所兴建百姓住房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局限性,有的百姓来得早,他们手中有了一定的积蓄,愿意修建更好的房屋,有的百姓来得晚,他们手中没有积蓄,饱饭还没有吃过几顿,对于住房的要求没有那么迫切,也不愿意借债盖新屋,在这种情况下,宋某以为,我们要改变目前的局面,把目前一百九十二个负责修建房子的工程百户所,承包给个人,让个人负责盈亏!既可以减少我们管委会的财政支出,也可以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在工业的发展上面!” 在程世杰看到宋献策的这个报告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宋献策这个江湖术士是被低估了。 事实上,程世杰也知道,很多人不是没有才能,而是没有施展才能的平台,就像周延栋这个原来的百户官,随着程世杰的升官,他一步一步给周延栋加担子,让他负责这些多工厂的生产管理工作,负责宁海军后勤补给工作。 就目前宁海军的规模,放在后世至少是军级单位,这个的后勤管理人才,哪怕是专业本科生,面对这些工作也会相当棘手。可问题是,周延栋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显得非常轻松,一直游刃有余。 可以肯定,周延栋是一个被低估的人才。 同样的问题,也发生在陈国栋身上,这个原东江军的普通百总,在东江军内部,这样级别的军官足足有二三百个,可是他在担任监军署督监的时候,很多问题,程世杰没有想到,他已经想到了,而且还可以巧妙的利用他的方式,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 也同样可以肯定,陈国栋是一个埋没的人才。 其次,还是沈明遇和张裕,沈明遇还好点,他毕竟当过临时千户官,有一个当千户的父亲,可张裕只是一个码头扛包的力夫…… 事实上,程世杰的原始班底,每个人都在快速成长。 “距离最早的一批移民,都已经半年多了,他们每天辛勤工作,已经积累了数量可观的粮食的钱财!” 宋献策道:“用程经略大人的话说,他们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温饱阶段,开始有了追更高层次的追求,他们愿意建造更大的房子,如果百姓手中没有余钱,家里人口又少,他们可以自己盖两间土坯房,也可以挡风避雨!” 现在的农民,跟后世的农民其实非常相似,给他们锄头,他们就是最好的农民,给他们工具,他们就是最好的工人,给他们武器,他们就是最好的士兵。 现在的盖房子,技术门槛相当低,几乎人人会盖,就像《隐入尘烟》中,马有铁还可以带着一个病秧子,把一座小院建起来。 盖房子这事,其实不能强求,按照各人需求不同。刘青松依靠杀敌的赏金,花了五十七两银子盖了二十间的三进院子。 可问题是,五十七两银子虽然不算多,整个辽南九成的百姓是拿不出来的,大部分百姓,其实更像是罗平贵一样,一文钱没花,爷仨起早贪黑,用了一个月时间,盖了五间土坯房,三个儿子每个人一间屋,罗平贵自己一间,一间作为客厅,也算是厨房。 直到后来,爷仨工作,四个人每天可以挣四斗粮食,很快家里的粮食就放不下了,这就连忙再盖两间房子当粮仓。 宋献策的想法就是把负责修建房屋的工程百户所独立出去,因为就目前而言,宁海军的工程百户修建的房子,主要优先提供给烈属,然后才是军属,现在宁海军四万八千余名将士的房子都差不多建完了,这个工程百户所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 不给移民百姓提供住房的原因是,宁海军的家底太薄,也负担不起,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这是宋献策的目的。 他现在已经接到了消息,孟津渡黄河决堤了。 元朝末年,黄河泛滥之巨,决堤两处,造成了整个淮北和华北受难,运河也因此被淤塞,因此淮北遍地是黄泛区,百姓蒙受大难,朱元璋老家就是受灾极为严重的地方。而朝廷在脱脱的主持下,开始治理黄河,但是朝廷拨下的资金被贪官全部腐败掉,百姓修河不光没有工资,而且连饭都没得吃,最终爆发了大起义,元朝因此灭亡。 平心而论,明朝因为受到了元末黄河决堤的警示,对于黄河的治理是非常用心的,主要明初和明中期,两次大规模治理黄河,刘大夏开始在黄河下游修筑大堤,在黄河北岸修筑了内外两道防护大堤,主要位置就在铜瓦厢,修筑大堤就是截断黄河东出的道路,保证黄河沿着开封附近南下,从汴水入淮河出海。自此之后三百余年,黄河都是沿着这条道路,夺淮入海,在明末清初相对稳定。 虽然明朝的黄河相对稳定,却有意外,这次在孟津渡的决堤,原因不明白,却造成两百余万百姓受灾!朝廷现如今财政困难,肯定是拿不出钱粮赈灾,于其让这二百余万灾民坐以待毙,不如辽南伸出援手。 眼下距离秋收只有不到两个月,这才灾民到达辽南,最快也要一个多月,到时候,把这些灾民养一养,让他们帮助秋收。 有了两百万灾民打底,程世杰无论发展工业,还是扩军备战,都有了底气,宋献策也是现实的,没有指望这两百万灾民可以一个不落的忽悠到辽南。 无论是来三分之一,或者是五分之一,对于辽南而言,都是极大的助益。 对于宋献策成立移民管理局,前往吸纳难民的事情,程世杰是举双手同意,他不怕花钱,也不怕花银子,辽南的发展,离不开人口。 既然成立了管委会,宋献策这个主任,就开始履行了工作职责,可以商业发展,那就离不开银行的配合。 而银行改革也势在必行,因为杨芸娘需要参加管委会的会议,等杨芸娘抽身出来,这才召开银行会议。 这是一个小范围的会议,也是程世杰的火锅会议。 地点就是在宁海军的总兵府,现在已经不成称为总兵府了,而是辽东经略安抚吏司衙门,名字虽然换了,其他照样。 杨芸娘现在已经习惯了与程世杰相处,事实上,程世杰一直把杨芸娘当成普通的同事,一个普通的女下属,即使两个人单独相处,绝对也不会有任何亲密的行为。 这个方面,程世杰非常警惕,在后世他就有一个前同事,在这方面宰了跟头,不仅社死,而且被开除职务,对方比程世杰更有前途,人家是正儿八经本科毕业,前途一片光明。 杨芸娘在吃着火锅的时候,坐在程世杰的对面,拿着碗筷,熟练地涮着羊肉。初次见到程世杰的郑简、郑骥和郑棋则非常拘束。 程世杰一边吃着火锅,一边道:“银行的业务范围需要增加了!” “增加多少?” “差不多目前的三倍多!” 程世杰道:“管委会委员的工资,各工厂的工资,再加上宁海军将士的工资,开户人数将肯定突破十万人!” “十万!” 郑简一脸惊讶。 一个钱庄拥有十万储户,那是非常了不得的。 “首先,我向要你道歉!” 程世杰说着道歉,放下碗筷,就朝着杨芸娘鞠了一躬。 杨芸娘吓得赶紧躲开了:“大人,您这是要折煞奴……” “你当得,这是本帅当初考虑问题的时候,太简单了,是属于一拍脑袋做出的决定!” 程世杰道:“你虽然提醒本帅了,但是本帅没听,错了就是错了,对了,就是对的。那个动态密码是不需要存在的,但是需要考虑的是,银行内部不能随意为储户更改密码,为了防止储户的存折丢失,而造成重大的损失,一旦储户到银行挂失,那就必须立即启动账户冻结机制!” 杨芸娘道:“什么是冻结机制?” “就是持存折人或其家属,向银行禀告存折丢失,该存折的钱,立既停止存入或取出,或者说,有人拿这存折,前往银行取钱,一旦密码三次对不上,该账户马上冻结,需要持存折账户的人,拿出书面证明,需要户籍和所在工厂、屯田百户所、镇开出的证明信!” 在程世杰说这些话的时候,郑琪拿着一支细小的毛笔,开始迅速记录。 程世杰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他发现郑棋的蝇头小楷写得简直像印刷体一样清晰,而且非常难得的是,她居然可以跟着程世杰的语速。 果然,敢抛头露面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白给的。 程世杰将冻结机制详细介绍完,又开始介绍银行的分部开设工作,因为没有电脑检索功能,银行在给储户存档的时候,需要按照归档,每名宁海军士兵的账户,将会按照其所在的部队番号归类建档。 就像只需要看到此是左都司,那么找这个人的资料时,只需要面对宁海军左都司的六千八百余人,第一总,那这个数据就固定在第一总的一千多人里,然后就是各局,那么这个局的数据就更少。 这个银行的数据库,就像当于图书馆的检索目录,伱要找历史书,在历史分类里,找历朝,又在历朝历代的分类里,这样以来,范围就小得多了。 程世杰笑道:“咱们银行要服务辽南的所有百姓,屯田军户的账户则按照他们所在镇,一个镇只有一千户资料,第一至第十百户所,也只有一百个数据,按照这种检索方式,可以以最快的方式找到某个人的账户资料,当然,这个前期筹备工作量会大一些!” 杨芸娘思考道:“工厂所属工厂分类,屯田军户按照各镇各百户分类,可是,那些商人呢?如何分类?” “所有商户存折,一律标红处理,因为商户资金往来,存取会比较频繁!” 程世杰想了想道:“一样按照定点初始户籍编号。商户户籍会录入他们的初始户籍地址,比如某商户初期在金州城某个街道设立店铺,无论后面他的生意多大,开设几个账户,全部建在店铺所在的位置中,如果对方请求更换录入信息,那就收钱更改!” “那是不是我们每建一个分店,就需要建一个档案库?” 程世杰摇摇头:“其实不需要,我们的银行分为总行、分行、支行、分理处四个级别,我们的存折等级也分为黄金、白银、青铜、普通四个级别,黄金账户年流水大于十万两银子以上的为大额异地支取商业账户,需要异地支取,那么我们在存折上标注成金色,这样的账户信息,需要将账户信息建立支行网点档案库,既每个分理处拥有这样账户信息!” 以次类推,白银帐户年流通银子低于十万两,却高于一万两的账户,信息录入等级在各分行存入,在支取的时候,需要提前预约,前往支行调取既可。 青铜账户为红色存折,既商人账户或者年流水高于五百两,低于一万两银子,银行账户信息需要在分行调取既可。 “普通账户,是指在办理存折的时候,我们需要询问存折的持有人,需要或不需要办理异地支取权限,如果不需要,这个账户则作红色账户存在,如果是普通不需要异地支取的账户,信息档案只需要放在总行和各分理处既可!” 程世杰认真地道:“普通人其实很少有机会前往异地,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县城,所以,大部分人,其实不需要开通异地存取功能!” 在程世杰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郑简却连连苦笑。 程世杰是一个懂钱庄运营的东家,这样的东家可不好糊弄。 事实上,郑简还真不敢糊弄程世杰,一般东家糊弄也就糊弄了,可糊弄程世杰,那可是自寻死路。 辽南银行,也需要更名,更改为辽东银行更加合适。 按照程世杰的规划,辽东银行的总部在金州,像海州、复州、盖州,也包括金州,需要设立一个分行,把支行设在各镇有些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银行目前扩张,需要多建立海州、复州、盖州、旅顺、金州、以及振海城共计六个分行,支行暂时不开设,因为还没有开设的必要。 正所谓,领导动动嘴,下属跑断腿。 在程世杰对于辽南银行的工作安排之后,他就考虑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铸造货市,上来就印刷银票肯定不行,因为大明被宝钞已经坑坏了,普通人对宝钞不再有半点信任。 对于铸造货币,程世杰其实对于这个方面并不算陌生,在瀚钢集团下属的三级子公司里就有生产液压铸模机,这种东西是全自动控制,可以各种合金钢垫,用来铸造钱币也是可以的。 可这玩意太重,又是能耗的大老虎,就算程世杰通过拆解,一点点将这些设备搬到金州,可他却没有电为这些装备提供能源。 无奈之下,只好明朝的事情,明朝解决。 第131章 疯狂扩张的大时代 第132章 疯狂扩张的大时代 第131章 大明朝其实铸的钱数量非常少,随着这段时间程世杰对于古钱的深入了解,他这才知道,洪熙、正统、景泰、天顺、成化、正德年间均未铸钱。 永乐、宣德年间虽曾铸钱,但铸得不多,永乐钱很少,宣德钱一共只铸了十万贯,宣德以后五十年间完全没有铸钱。弘治十六年铸弘治通宝,但铸量不足;嘉靖钱每年仅铸十万贯左右。整个明朝十六帝历经二百七十七年,比起唐、宋时代铸钱量要少得多,甚至连宋朝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大明朝朝廷很少铸钱,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白银时代的到来,而且在张居正一条鞭法以后,朝廷的税收主要依靠银子。 可银子只是贵重金属,相对较金和铜,更容易氧化。在各地官府收上来的税银,可以重铸成银锭,火耗也是官员的额外收入,基本上合法化了。 还有一点让程世杰感觉不可思议,哪怕到了崇祯朝,大明的铜钱流通周边各国,因为害怕流通国外,居然不铸钱。 这简直是明明有赚钱的机会,却视若无睹。 在后世,大连有铁矿资源七十余处,铜矿资源四十余处,铅锌矿点二十余处,由于技术落后和勘探能力的落后,目前为止,程世杰的人仅仅找到十六处铁矿,十四处煤矿,还有四座铜矿。 铸造铜钱和银币的前期条件已经成熟,另外程世杰的仓库里,也储存了四十多万斤铜锭,按照铜铅七三比例铸造铜钱,至少可以铸造六十多贯小平钱。 崇祯通宝有小平钱、当二钱、当五钱,当十钱四种规格,重量也从三点七二克至十克不等。 程世杰寻思着,先从内部抽调人手,铸造崇祯通宝。 辽东的地方人才储备库,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因为崇祯朝铸造钱,并不是全部放在京城工部,还有很多地方,从后世发现的崇祯通宝来推算,有贵(贵州)、重(重庆)、加(四川嘉定)、共(即通“恭”,广西恭城,元明清均属平乐府)、江(江苏江宁)、广(广东)、季(即季汉,指蜀汉。)、应(应天府)、忠(四川忠州)、清忠、青(南京池州府或南直青阳县松江府青浦县)、鄂(鄂州)、榆(陕西榆林)、沪(应为泸,四川泸州)、宁(江苏南京市的简称,因隋代以后历为江宁县及江宁都、江宁府的治所而得名。)、太平(四川夔州府太平县)。 还有工五、监五,户五等几十个产地,随着崇祯朝通货膨胀的厉害,哪怕铸钱的三成利润,已经无法弥补通货膨胀的损失,在这种情况下,私人是不愿意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会铸造手艺的工匠也没有了生计,沦为流民。就像铸钱大师傅李林,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放在后世,如果有钱的话,勉强可以算大叔,如果没钱,就是死老头子。 “草民李林拜见经略大人!” “你会铸钱?” “草民会!” 李林将如何铜锌配料,如何控制温度,因为锌的熔点低,容易挥发,铜锌是制造铜钱的主要原料,锌和铁还可以制造成马口铁。 “这火候是非常重要的,锌每熔掉一次就要耗损两成半!” 李林刚刚开始面对程世杰的时候还非常拘束,可是随着他说起自己的专业,越说起流利,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将如何制作钱模,如何将铜锌液体灌入模具内,如何精修,等娓娓道来。 程世杰听着李林非常专业,就直接道:“本帅要铸钱,与官铸钱有没有区别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铸造出合格的钱,本帅计划铸造小平钱四百万枚,当二钱两百万枚,当五钱一百万枚,当十钱也是一百万枚。” 一百万枚听上去很多,事实上哪怕在一千文兑换一两银子的情况下,这四种规格的钱总数八百万枚,也不过相当于两万三千两银子而已。 然而,这却需要几十万斤铜和数万斤锌。 程世杰会当冤大头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肯定是不会的,任何事情一旦量变,就会产生质变。 大明确实是通货膨胀,可问题是,辽南却是物资多钱少,物价相对其他地方更低。再说铜钱外流的问题,一旦新钱的数量达到一定的规模,外流钱币的问题也不大了。 “前期你需要多少工人,多少物资,一一列出来!” “是草民省得!” “关于伱的待遇问题,这个铸币厂,你担任厂长,暂时定为百总级,你每年有年薪36石粮食和六十两银子。如果干得好了,本帅还有重赏!” “谢大帅恩典!” 李林马上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本来是孙元化招募过来的铸币工匠,只是孙元化发现他铸币会亏钱,就把这个工厂给停办了。 听到李林的这个解释,程世杰的眼睛一亮:“这么说,抚台大人之前给你们准备了工具和设备?” “准备了啊,仅仅母钱就制了一百五十多套!” 程世杰道:“这些设备现在都在本帅手里,你跟我走,我们去找,有现成的设备,这个铸币厂马上就可以投产!” 李林怯怯的道:“求大帅恩典,能不能赦免小老儿的女婿!” 李林没有儿子,却生了三个闺女,没有人养老送忠,就将小女儿的夫婿招了赘婿,将他的手艺传给了女婿黄四征。 黄四征是一个三棍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一直跟着他生活,后来孔有德造反,李林的女婿黄四征就被挟裹了进入。 一个人学好很难,变化太容易了。黄四征原本是一名出色的模板师傅,也擅长打制银饰和金饰,他出了一趟远活,在桃林镇的一家地主家为他将出嫁的闺女打造首饰。 起初工作非常顺利,这问题这个地主家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少爷,见黄四征不怎么说话,就开始捉弄他,用家里喂狗的盆,给黄四征当汤盆,让他喝面条。 面条倒进了狗食盆里,狗就以为是它的饭,见黄四征在吃,自然过来抢食,这条狗很猛,将黄四征的右手咬伤了,作为手艺人,黄四征的右手残了,就等于失去了饭碗。 后来孔有德部的叛军攻破了这个地主大院,愤恨的黄四征就拿着粪叉子,将这个地主家的少爷给捅死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黄四征杀了一个九岁的孩子,属于罪大恶极的凶徒,就这样,他被送到了煤矿改造。 一个月前,李林去看了一次黄四征,结果发现黄四征此时已经瘦脱了形,他的小身板,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听闻李林的哭诉,程世杰这才知道以前处理孔有德部叛军士兵的时候,有些唐突了。不过,程世杰并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给黄四征赦免,而是让张如意这个法院院长重新审理那些匆忙之下判决的旧案。 虽然程世杰现在掌握了四五十万人的生死,这些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权力虽然很大,正如孙元化当初所说的一样,但是,他不能弄权,不能随心所欲。 制度制定的有问题,可以改,但是,有些事情,需要去执行,而不是程世杰这个经略使去带头破坏。 在管理一个小公司的时候,可以依靠人情世故,或者说是自己的喜好管理,然而像现在,辽南的体量已经超过了后世的瀚钢集团,至少人数上面是超过了,可问题是,这种大型企业管理,需要的是制度。 而不是脑袋一热,一拍脑袋做出一个决定,一拍屁股直接走人,那不成三拍干部了吗? 程世杰带着李林来到存放从登州搬过来的物资存放处,程世杰当初可是下了命令,连一颗钉都不能放过。 眼下这些设备大都被运到各个工厂发挥新的作用,而留下来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这些铸造铜钱的坩埚,已经被取走运用到其他工厂了,好在任何装备和设施的领取都有记录,倒也容易寻找。 但是,这些坩埚是用最细的泥粉和炭粉混合后制成的,质量非常过硬,铜钱的模具和母钱,倒是原封未动。 李林又找来了当初同被孙元化招募的铸钱工匠,也有不少人在新的工作单位,混得不错,人家不愿意再趟这个混水了。 尽管如此,宁海军的铸币厂也是拉起架子,仅剩的六个坩埚开始熔化准备好的铜料,以及锌,原本制作好的一百五十多个铜钱的模具。 两天之后,第一批制造出来的铜钱,四种规格,也可以说是四种面值的铜钱,各一千五百余枚,就放在程世杰的面前。 程世杰拿着这些新钱,他放在小型电子称上称重,小平钱的重量是三点七二克,重量几乎一样,这让程世杰感觉不可思议。 这个灵敏的电子称最大称重只有十公斤,灵敏度非常高,哪怕是一百枚一起称重,一千五百枚,每一百枚之间的误差最大为一克,最小为零点一四克。平均下来,单枚误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明末没有精确电子称的情况下,这些工匠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说,明朝有小型精确吊秤,可是吊秤虽然精度有了,可问题是,称稍高稍低,就会有误差。 “大帅,杨芸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 此时的杨芸娘一身男装打扮,头戴逍遥巾,身穿青色儒衫,系绦,穿靴,这也是明朝读书人的标准打扮。 杨芸娘虽然没有施粉黛,却依旧可以看出,她是女子身份。当然,这跟明朝的习俗有关,一般而言,妇女出来做事,很少穿得花枝招展,那也不太方便。 “奴拜见大帅!” 杨芸娘的目光直接落在这些新钱上。 “坐吧!” 杨芸娘依旧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大帅,奴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什么问题,您可以说!” “就是咱们银行,如何解决异地存取的问题!” 杨芸娘苦笑道:“现在需要建立六个分行,从最南的旅顺分行,到最北边的海州分行,这个距离是七百多里,即使是咱们用最快马传送账户信息,那也需要三天时间!” “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程世杰突然要想了在网文发展的远古时期,当时的铁血网上有他喜欢看的小说,可问题是,那个时代并没有网络支付,如果解决往账户充虚拟货币的问题? 程世杰非常有印象,当时采取的是邮局电汇,对方是什么时候收到钱,什么时候开始往自己的账户里充虚拟币。 其实起点能从无数网络小说网站脱颖而出,依靠的其实是盛大的游戏点卡,因为网吧里有销售的盛大点卡,可以随时充值,所以起点拥有了这个先天优势。 程世杰笑道:“我们设定一个周期限制,比如说,一个黄金账户从旅顺分行存入十万两银子,而他需要在海州取出来,我们肯定是要海州分行收到新账户信息,在更新这个账户信息时,才能支取!同时,我们会在异地存取时,收取一定的手续费,这个手续费制定,需要你们银行内部进行专业评估。” 杨芸娘点点头,又问道:“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我们各个分行如何保证可以满足客户异地存取?如果只是传递信息,一匹快匹,就可以做到南北通达,可是银子呢?像位于旅顺的银行,收到的存银多,而海州收到的存银少,如何才能保证……” “咱们银行初建,你可以问问郑简,他是老钱庄了,钱庄也会面对这样的问题……” 程世杰不是万能的,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程世杰知道答案,可问题是,他不能成为百度啊,凡事不决问大帅,那他岂不是像诸葛亮一样,凡事操办,无法锻炼下属,他死了蜀国也日暮西山了。 “现在银行放出去了多少贷款?” 银行能不能赢利,最关键的问题是,能够收到多少存款,有多少贷款,如果钱全部在银行里,银行的作用也就非常有限了。 “前景非常好,详细的数字,奴说不出来,可是应该可以赚钱!” “如此甚好!” 程世杰指着面前的铜钱道:“这是咱们自己铸币厂生产的钱,就目前而言,每天可以生产小平钱、当二钱、当五钱,以及当十钱,四种规格,各两千五百余枚,共计一万余枚!” “这也太少了吧!” “少是暂时的!” 程世杰淡淡一笑:“铸币厂现在使用的坩埚、钱模和母钱,都是孙大人在登州时准备的,咱们将来要自己制作母钱和模具,扩大生产规模!” 铸钱虽然是手艺活,可随着这些工匠的技术越来越熟练,生产效率肯定可以提高,增加设备,增加工人,产能也会成倍提高。 随着宁海军的迅雷铳被苏怀才改成了自来火式发射的方式,然而问题是由于材料的限制,哑火率太高,能够成功打响的只有七成,尽管如此,程世杰已经非常满意了。 如果说火药方面和雷汞的研究取得突破……那就更妙了。 其实宁海军的枪炮局,一直在连接取得突破,就像苏怀才事件重赏的刺激下,火炮也朝着这个方向研究,暂时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苏怀才在带领工匠,将宁海军左都司装备的四千多支火绳枪,重新收回改造自来火,也就是燧发枪。 只不过改造完成的燧发枪重量又增加了,口径19.8毫米,枪长1560毫米,枪重6.69公斤,弹丸重三十二克。 同时配属各火力支援哨的迅雷铳,也收回火枪工厂,进行改造,全部改造成自来火式,再也不需要火绳发射了,也不需要每一名迅雷铳手,必须配一名拿着火把的士兵,专门负责点火。 如果是在白天还好,可是夜间作战,拿着火把,简直就是告诉对方,我在这里准备伏击你。 这也是技术方面的限制,一边生产一边创造改造,这是辽南特色。 …… 王俊是登州人。他本是登州城王记粮铺的东主,也算是登州小人名气的富商,本来王俊是非常幸福的,他的家境殷实,随着这几年登州的粮价节节攀升,他趁势赚了不少钱。儿子孝顺,女儿乖巧,妻子贤惠。 可没想到的是,到了前年夏天,他招募了一个叫王顺的伙计,这名伙计手脚勤快,口才了得,长得也眉清目秀,很受王俊的喜欢。 可没想到,他却引狼入室,他将王顺时常带回去,与其妻、其女、其子相识,起初,他也没有想那么多,王顺十五岁,能有什么坏心思? 可没想到王顺哄得妻子王田氏非常开心,时常将在店里的见闻,加油添醋,说得妻子听。 直到去年的十一月,出了一趟远门的王俊回家,这才发现他的妻子居然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他出门都五个多月了,妻子有身孕,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当时就被气晕了,妻子王田氏以为王俊气死了,吓得与王顺收拾了一下金银细软,连夜逃跑。 王俊临了被成亲二十多年的妻子摆了一道,很快这事就传遍了登州城,他王俊也是一个要脸的人,现在却成了登州城的笑柄。 他一怒之下,将家产传给儿子,留给女儿一份嫁妆,然后跳海自尽。 可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死,当时宁海军正在大规模向辽南迁徙,海上的水手以为王俊是不慎落水,就将其救了上来。 人,就是这样,寻死一次,只要死不了,从鬼门关前转一圈,寻死的心思就淡了,就这样王俊稀里糊涂的从登州,来到了辽南。 因为辽南是辽东人的天下,登州口音的王俊被人排挤在外边,按排到了又脏又臭的皮毛厂工作,而他顶头上司又处处针对他,王俊一怒之下,就跑到了金州城,准备找工作。 工作没有找到,王俊就依靠着嘴皮子利索,空手套白狼,忽悠了一群刚刚抵达辽南,没有安排工作的流民,一问这才知道,这几个人居然会烧窑的活计。 王俊一寻思利用了辽南宁海军管理的混乱,忽悠工具,忽悠流民干活,成功开起了一座窑厂,在烧出第一炉砖的时候,这些砖还带着热气就被宁海军买走了。 完成了第一桶金的原始积累,王俊就成了辽南第一批私人窑厂主,他的头脑精明,口才又会说,赚了钱以后,窑厂一边扩建一边生产,从唯一的一座砖窑开始,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经拥有了十七口窑,生产砖和瓦,几百名工人,也能给他赚上数十上百两银子,比他的原来的粮铺还赚钱。 王俊非常满意自己的新生活,在辽南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因为登州愿意来辽南的人,几乎没有。很多登莱新军,现在宁海军将士的家眷,都不愿意来辽南这个穷地方。现在金州可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在背后议论他被人戴了绿帽子。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带着两名女儿,一个儿子的寡妇,又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现在的王俊自己房子也有了,虽然三个孩子不是亲生的,但是却叫他爹,也非常乖巧懂事。 每当王俊回到家里,继妻乔氏,就早已将准备好的饭菜放在桌上,大丫就拿着烫好的酒,给王俊满上。 王俊赚了钱,当然不会对自己吝啬,他的伙食水平还是不错的,有鱼有肉,现在的辽南鱼虾和肉类的供应已经常态化了,只要有钱,是可以吃上肉的,就连在工厂里,也能隔三差五,弄点油水,过过嘴瘾。 “爹爹!” 大丫领着二丫,还有老幺六岁的乔鱼鱼,乔鱼鱼其实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年年,兄弟俩的名字合起来就是年年有鱼,只是在逃难的时候,年年丢了。 王俊看着鱼鱼盯着他面前的一盘炖羊肉,朝着鱼鱼招招手。鱼鱼坐在王俊的腿上,爷俩就开始边吃边喝。 当然,鱼鱼喝的是肉汤,而王俊喝的是酒。 乔氏是一个贤惠的女子,将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王俊在窑厂工作,每天都是一身灰尘,可乔氏依旧让王俊出入都非常体面。 乔氏的年龄不大,三十还没有出头,放在后世,她甚至可以自称小仙女,在这个时候,她其实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大丫头,十岁,二丫头七岁,因为王俊有钱,不用大丫二丫在家里帮忙干活,他们俩在金州女子学校读书,鱼鱼则在金州书院读书。 至于乔氏原来的丈夫,乔氏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了。在记忆中,他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 王俊见乔氏忙前忙后,就招呼乔氏过来一起吃饭,连大丫、二丫一起坐桌吃饭,这是在辽南以外,几乎不可能看到的情况。 酒过三巡,话题不可避免的转移到管委会刚刚公布的促进商业发展的小额贷款上面。 王俊道:“窑厂的十七座窑,一窑可以烧三十多万块砖头,在窑厂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年后,要不是窑太少,工人太少,看着有钱不能挣,我心里难受。” “他爹,你有啥打算!” 王俊指着自己的家道:“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就要去报名,用咱们这座宅子和十七座窑作抵押,至少可以贷款八百两银子,用这八百两银子,我可以把窑厂周围的三百亩地买下来,再多建十几座窑场!” 乔氏本来就懂商业,也不是王俊的发妻,她是跟着王俊吃饭,是王俊收养了她们娘四个,自然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无论赚钱还是赔钱,她都支持。 到了晚上,乔氏非常热情,无论如何,给王俊生个一儿半女,这是乔氏这是最朴实的想法。 …… 东方商号,现在的张陈氏也算是金州小有名气的富婆了。不说知道有多少媒人前来劝说张陈氏改嫁。 张陈氏对此是门清,那些人甚至包括一名秀才,都是冲着她的钱来的。 因为张东方阵亡了,给她攒了三亩宅基地,还有一百亩地,张陈氏雇人将一百亩地全部种上了,因为她是烈属,这地分的都是方便灌溉的良田。她种的粮食少,蔬菜多,粮食仅仅不到三十亩,七十多亩种的都是各种蔬菜。 张陈氏名下的饭店生意越来越好,对于蔬菜和肉食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她寻思着自己学程世杰,开一个养殖场,养上几百只羊,几千只鸡鸭,随便再养些鱼虾。 管委会的规定是,宁海军的军属和烈属可以在有担保的情况下,向辽东银行贷款,这些扶助商业贷款,年利息只有两成,借一百两银子,一年之后,还一百二十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张陈氏有绝对的信心一年之内赚上两百两,这是辽南的商业环境,张陈氏虽然是一个女人,却不是谨小慎微的性格,要不然她也不敢压上全部身价做生意。 张陈氏将自己的房契、店铺的房契还有一百亩地的地契,带着这些东西,走进辽东银行。 现在的辽东,已经进入了疯狂扩张的时代。 第132章 有实力就掀桌子砸锅 第133章 有实力就掀桌子砸锅 第132章 虽然说,距离银行成立已经三个多月了,事实上整个辽南乃至整个世界,跟银行打过交道的人并不多。 张陈氏带着她的一名仆妇,妇女就是妇女,在明末这个大环境里,依旧有太多的不方便。张陈氏的这名仆妇叫郝五娘,闺名叫胭脂。她可是手上有过人命的狠角色。 郝五娘本是莱州卫指挥同知郝焕东的第五女,嫁于威海卫指挥佥事甘延寿为妻。 这个甘延寿放在后世,就是实足的人渣,窝里横。在婚后,稍有不如意就对郝五娘一顿拳打脚踢,郝五娘逆来顺受,可问题是这个甘延寿实在是太渣,为了升官发财,就把自己的妻子送给自己的顶头上司,色鬼周魁。 这个色鬼周魁玩得花,他对寻常风尘女子并不喜欢,对于黄花大闺女也不喜欢,偏偏学曹操,好人妻。刚刚嫁于甘延寿为妻不久的郝五娘,就成了他的目标。他给甘延寿使了一些小手段,甘延寿就明白。 为了迫使郝五娘顺从,甘延寿亲自将郝五娘用酒灌醉,只不过,甘延寿并不了解他的夫人,自小郝五娘就海量,那点酒,对于她而言只是漱口而已。 这一下,郝五娘爆发了,是夜,她一把银妆刀,杀了威海卫指挥使周魁、以及他的四名亲兵、丈夫甘延寿、大伯哥甘延年、甘氏家仆共十一人。在杀完这十一人后,郝五娘为了不给娘家人惹麻烦,被冯三娘所救。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怀胎两个月。 就这样,她跟着冯三娘,生下了自己的女儿,在冯三娘假扮程夫人来辽南的时候,她也跟着冯三娘,假扮成冯三娘的仆从。 可问题是,冯三娘是一个假夫人,虽然在宁海军总兵府后院吃喝不愁,可问题是,程世杰并没有给冯三娘生活费,而郝五娘自然也没钱,或许是经历了太多委屈,自从生下女儿以后,郝五娘就没有奶水,为了生计,她只好成为张陈氏的保镖。 在来到这座三层高的水泥建筑前,郝五娘目瞪口呆,作为在辽南最尊贵的人,程世杰家里住了两个多月,郝五娘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宁海军总兵府跟这座银行比起来,简直就是叫花子跟龙王比宝。 完全没有可比性。 在银行的正门,是一座巨大的广场,拥有两排可以同时停放一百多辆的马车停放区,还有两座可以随富裕人家随从临时休息的房间,房间里有靠背的沙发,这种沙发,就连程世杰的总兵府里,也是不多见的。 特别是那座三层楼的外墙,居然贴了一层金砖,每一块都黄澄澄的,坚硬如铁,掷在地上发出金属交击之声,阳光照过去,整个墙体泛起万点金光,华丽之极。 进入银行的大堂,地板同样铺着金砖,平整之极,天花板上挂着镀银吊灯,像一朵朵怒放的莲花,银光流转,光彩夺目,光是这几件工艺品就价值不菲了。 对了,里面还安装了壁炉,生起火来,哪怕再冷的天,里面也是暖洋洋的,比躲在炕里还要暖和。现在不需要烧壁炉,但是吊顶上的蜡烛,大白天也燃烧着。哪怕如此大的大堂,一点儿也不显得昏暗。 这里面站着一排身穿长衫,头戴着逍遥巾的银行工作人员,在明朝什么阶级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这是有着严格的规定。 张陈氏暗暗点点头,这个辽东银行实力够强,居然有一百多名读书人在这里服务。 要说读书人,这些读书人与江南的读书人不一样,但是他们确实是有资格穿儒衫,因为他们拜祭过孔孟二圣,读过圣贤之书。 “尊敬地夫人,有什么可以帮您!” 张陈氏点点头:“我要借贷!” 在借贷之前,张陈氏曾经多方打听过辽东银行,也就是之前的辽南银行,背后的东家就是辽东经略使、左都督、征虏大将军、辽东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宁海军总兵官,节制东江军程世杰。 果然,在张陈氏的心中,也只有程世杰会对百姓这么好,大家手里有余钱存进去不仅不收钱,还能得到利息,而且手头紧的话也可以从这里借钱,利率相当低,比起找地主或者找地下钱庄、当铺那驴打滚般的高利贷公道多了。 由于借贷区的人并不多,很快张陈氏就来到了柜台前。 来到柜台前,张陈氏微微一愣。 因为坐在柜台前的掌柜(其实应该是信贷员)居然是一名女子,虽然这名女子戴着逍遥巾,穿着与外面读书人一样的儒衫,脸上却露出自信而而温柔的微笑天意:“夫人,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要借贷!” “首先容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银行里的借贷规则,我们需要有质押物,请问您有什么可以抵押的吗?” “我有!” 张陈氏随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房契、店契和地契。 那名信贷员伸手恭敬地接过这三份契约,他们作为信贷员,不需要做评估,而是交给专门的评估人员。 因为他们的这些契约,无论早或晚,都属于原来军务署颁发的,属于一家,也就是说,哪怕是管委会成立以后,接过了这一摊子事。 他们很容易从管委会拿到原始档案的编号,这是十六位数字编号,与后世的身份证编号一样,身份证号是有规则的数字组合,而房契和地契的数字编号是有规则的,想破解其实不容易。通过房契的数字编号,非常容易核对真假,这是一证一号。 时间很快,专业的评估师很给出了张陈氏资产的质押参考价值,张陈氏的财产,最有价值的其实是她的店铺,因为商业前景好,地理位置好,经营状况好,评估师给予了两千两银子的评估,房产一百六十两银子,一百亩地则是八百两。 别看辽南的荒地不值钱,可是私人手中的地却非常少,宁海军将士可以分五十为以上的军职田,烈属和军功才能获得。哪怕程世杰的本意是一两银子一亩地,可事实上,现在辽南的土地出到八两银子,却没有人愿意卖。 这个土地价格的参考数值,是辽南管委会出售给私工厂的土地价值,这是属于工业用地,而辽南的工业用地,只能在没有农业价值的碱荒地、沙砾地或者是山区,想要开工厂,第一步是买地,买下来不能种植庄稼的工业用地,用自己的方式平整土地,建造厂房…… “尊敬的夫人,您的质押物价值我们的专业评估师已经评估出来了,你的质押物总价值是两千九百六十两银子,对此您有没有异议?” 张陈氏微微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价值远超她的预期,她的房屋和店铺营造的时间较早,当时的辽南工人价值更低,所以,她的本金其实只有十两银子,七个多月的时间,用十两银子的本金,赚到了两千九百六十两,这翻了多少倍? 张陈氏的脑袋有些不够用了:“没有!” “夫人,按照规定,您原本只能贷款抵押物价值的一半,也就是一千四百八十两银子,但是,考虑到你是烈属,这个标准,不适用您,所有军属、烈属,程大帅会提供担保,所以,您可以最高借三千两银子!” 张陈氏点点头道:“那就借三千两银子!” “我们银行需要收取一定的利息,这一点,您能理解吗?” “我可以理解!” “我们的贷款利率是两分,如果他们在这里贷了十两银子,每个月的利息是两百文,一年下来就是二两四钱银子,三年是七两二钱,也就是说三年之后您要还给我们银行十七两二钱银子。” 信贷员接着道:“考虑到您是烈属,您在我们银行借款,利息会酌情减半,也就是说,借三千两银子,每个月您需要支付我们银行三十两银子的利息,你能接受吗?” “程大帅是好人!” 张陈氏笑道:“我借!” 信贷员收起张陈氏的房契、店契和地契,然后让张陈氏签名,按下手印,在借款合同签订好之后,这份合同一式两份,一份放在银行存档,一份交给张陈氏保存。 随后,信贷员操作转账,如果需要取钱的时候,需要有密码、私人印章和签名(如果不识字可以由操作手员代理签名,但是上面必须按手印。 杨芸娘和郑简等人商议以后,采取了程世杰的办法和原来钱庄的办法相结合,印章、字迹、指纹都必须一模一样,否则是拿不到钱的,算是彻底杜绝了任何一方做手脚的可能性。 张陈氏前前后后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从审核,评估,就拿到了借款,当然,她现在不需要马上取钱,因为她的生意扩张,也需要时间。 在张陈氏办理贷款业务的时间,也有一名女子带着丫鬟前来办理存钱的业务,这名女子是徐四小姐,徐家虽然家境殷实,可问题是她的钱快用完了,作为四小姐,上面有四个大哥,那就非常容易。 玛尔第纳给她的四个哥哥,一个弟弟写信,信里非常简单,妹妹(姐姐)没钱了,大哥江湖救急。 于是,徐骥的五个儿子,纷纷给四小姐派人送钱,可能是五兄弟商量好的,每个人给了一千两银子,也就是五千两银子。 原本这些家仆送来银子,玛尔第纳想直接带到振海城,可是她却听说了辽东银行存钱不收手续费,还给利息。 十两银子,每个月有三十文钱的利息,那五千两银子一个月就是十五两银子的利息,也就意味着,这五千两银子不用花一文钱,她光吃利息,就可以让她过得非常滋润了。 事实上,确实是如此,整个辽南,普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五六百文就差不多了,哪怕像张陈氏这样顿顿有鱼有肉,在辽南可以比她生活水平高的人,真不多。她主要的开支是给儿子补充身体,一个月下来就是四五两银子。 这其中还包括她的仆妇郝五娘母女,丫鬟,五个人的开支。 张陈氏发现,这个银行里的所有人员,面对客人,无论是借钱还是存钱,负责办理手续的女职员总是带着热情的微笑,该办的手续一项也不少,让人倍感心安、舒服。 张陈氏并不知道,这帮女职员在上岗之前可是接受了将近三个月的训练,其中练得最狠的一项就是微笑,笑得脸都僵了…… 负责训练他们的老师,就是名扬江南,与柳如是齐名的名妓王微。 钱谦益说:“今天下诗文衰熸,奎璧间光气黮然。草衣道人与吾家河东君,清文丽句,秀出西泠六桥之间。” 黄宗羲亦说:“当是时,虞山有柳如是,云间有王修微,皆以唱随风雅闻于天下。” 草衣道人是王微的号,王修微则是王微的雅称。 王微教出来的徒弟,别说应付普通的客人,就算风流才子,那也是轻车熟路,得心应手。 …… 随着辽东银行开始放贷,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热议。商业贷款倒是其次,最多心动的其实是辽南的宁海军将士家属和烈属们。 因为他们是辽南唯一拥有自己耕地的阶级,由于他们人数,很多人的地其实都没有完成开垦,如果有牛,有马,或者有更多的耕具,那来年岂不是…… 陈大勇是宁海军水师的督监,按照他的军职田则有三百亩,加上之前斩首的军功,陈老三依靠着儿子陈大勇,拥有了八百六十余亩地。 陈老三非常鸡贼,在流民涌向辽南的时候,他趁机给儿子陈大勇纳了五十三个小妾,这些小妾,年龄大的有三十七八岁,小的有十二三岁,有的是带着儿子、女儿, 在陈老三的眼中,年龄什么的,不重要,长相什么的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有了这五十三个妾,还有十几个养孙,养孙女,他们家的八百六十多亩地是可以种上了。 陈老三带着五十三个儿媳妇,十七八个养孙养孙女,七八十号人一起干活,加上临时雇佣的短工,累死累活,总算是把八百六十亩地种上了大半。 由于辽南的土地肥沃,灌溉及时,这些庄稼长势非常好,在陈老三看来,如果每亩地产不了两石粮食,他就把眼珠子扣出来。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暖,周围的人都盖上了新房,陈老三头疼了,陈大勇确实是有军饷,在部队里,他吃程世杰的,喝着程世杰的,也用不着花钱,每个月的军饷都给了陈老三。 可问题是,五十三个小妾用的时候顺手,可问题是养着也费钱,陈老三看着自己的九间土坯房子,一间房里硬是塞入了五六个人。 天冷的时候还好,现在非常不方便,每天都是等自己睡着以后,这些儿媳妇们才会起来洗洗身子…… 实在不方便。 可是等到秋后收了粮,陈老三肯定会有钱盖房子,可问题是,到了秋后,天气也冷了,到时候再盖房子恐怕来不及了。 陈老三花了五斗粮,请了登州卫左千户的吴半仙,给他看了宅子,如果一座三进五十九间房,将来子孙后代必得高官。 这本是吴半仙信口胡诌的屁话,可是陈老三却记在了心里,这五十九间房如果建好,怎么也要花上上百两银子。 因为盖房的人多,施工的工程队忙不过来,想要现在盖房子,只能加钱,如果用上上好的建筑材料,一百两银子是不够用的。 陈老三召开了家庭会议,给自己的五十三个儿媳妇开会。 屋里肯定是坐不下,只能在院里开会,陈老三道:“老夫想了想,向银行借钱盖房子……” 年龄最大的儿媳妇叫罗氏,今年三十七八岁了,她原来的婆家,就是因为公公患了气疾,为了给公公治病,向地主借了三两银子。 最后,人没了,钱也花完了,欠的银子利滚利,不到两年涨到一百五十多两,他们家就这样败了,为了逃债,他们一家子连夜跑了,前夫为了掩护他们跑,被地主追上活活打死了。 “爹万万不可借贷啊,要不,咱们自己盖房子,男人能干的活,咱们也能干!” 能成为陈大勇妾,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妾,陈大勇从来没有碰过她,话甚至也没有说过几句,可问题是,罗氏对陈家太满意了。 八百六十亩地,还有自己的一个水塘,三亩的宅基地,还能想啥? 自从进了陈家,罗氏虽然干了很多活,却真没有挨过打,也没有挨过饿,还能乞求什么? 陈老三也知道这些儿媳妇都是苦命人,有的也被高利贷搞得家破人亡,他敲了敲桌子:“我只说一点,这银行是大帅的” “大帅的?” “对,咱们陈家原来没有跟大帅混的时候,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大勇给大帅当了兵,后来也升了官,咱们家这八百六十亩地,都是大帅赏的,大帅愿意给借给咱们钱,咱们收了粮还给大帅就行了,大帅也是体恤下属,像大勇这样家里没钱盖房子的人很多,借大帅十两银子,一年才一两二钱的利息!” 陈老三笑了笑道:“咱们距离秋后还有俩月,俩月之后,咱们家,收的粮食都能堆成山,家里也没地方放啊,这个房子必须盖,借钱也要盖,不光盖房子,还要买牛,买马!” 买牛大家可以理解,如果今年的有牛,这春耕就轻松多了。 “这为什么要买马?” “大勇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了,再出去坐驴车,让人家笑话!” 陈老三指了自己的脸道:“我这张老脸可以不要,但是大勇不能给大帅丢人,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会说大帅苛待下属,这脸,咱们充也要充上去!” 陈老三利用自己的八百六十亩地做了抵押,从银行贷了四百二十两银子,准备花两百两银子盖新房,毕竟现在陈家人口多啊。 然后以八两银子一头牛的价值,买了十六头牛,还有两匹好马…… 在辽南像陈老三这样的百姓还有很多,他们都迫不急待的翻盖新房,买牛或买马,大大刺激了一把辽南的畜牧业。 关于赚钱这种事,有人戏称,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这句话放在辽南一样适用,张陈氏一个寡妇,因为魄力大,敢想敢干,她成功了,短短半年时间,身家就突破了三千两。 别看银行给她的资产评估是两千九百八十两银子,可问题是,银行的评估,都是虚低的,如果虚高的话,一旦借贷人无钱还钱,银行只能自认倒霉? 银行会做亏本生意吗? 肯定不会,哪怕是百分之一百的贷款,还有一定的赢利空间。 如果张陈氏真正破产了,这些资产也够银行吃得满嘴流油。 这是残酷的现实。 别看辽南的很多人的年薪都超过十二两银子,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些人有十二两银子的价值。 因为十二两银子的价值,是程世杰赋予辽南普通人的。 管委会为了保证辽南百姓的基本生活保障,开始出台了《辽东工人保护法》,在这个保护法的第一条规定,任何雇佣职工的企业、工厂、店铺,不准克扣职工的工资。 工人有做工的义务,也有享受工资的权力,这不是施舍。 在辽南的普通工人,最低享受一两银子的工资,而且要包吃,在工作期间出了任何事故,无论是工人操作失误,还是设备事故,造成的工亡或者工伤,企业主必须负责到底。 这个保护法的出台,让辽南的商人一片哀嚎。 如果违反这个保护法,其实很简单,轻则罚款,重者破产。 在中原种地,大概率会被破产,大灾之年,惨状无法想象,别说是庄稼,树皮都被人啃光,整个村子里除了人,一个活物都没剩,猫啊狗啊啥的都被吃的一干二净,就连牛马这样的大牲口也无法幸免,老百姓也知道把牛马吃掉,以后种地会更困难,但是人饿急了没有选择,连孩子能都换着吃,牲口什么的就顾不上了。 就算是不被人吃,牲口也会被饿死。 辽南这边就没有这种担心,就算真正庄稼欠收了,没了粮食,可以去挖野菜,可以去下海捉鱼,也可以捞海带。 程世杰不仅在辽南办了四座盐厂,更是拥有了产年三十万石盐的生产规模,要知道,这些盐已经完全千万人需求。 程世杰接到盐厂的汇报,也是目瞪口呆。 不知不觉中,居然生产了这么多的盐,哪怕在开春的时候,用掉了很多盐腌制马肉,现在用盐腌制咸鱼,可依旧库存了太多的盐。 程世杰望着这些数字,有点感慨。 他思考要不要把盐倾销到江南和中原? 当然,这个食盐市场是江浙盐商的肥肉,辽南晒盐自己用,他们没有意见,原本的辽南在江浙盐商的眼中,是不存在的市场。 这个消费市场被程世杰培育了出来,自然归程世杰所有,他们没有意见。 有意见也没有用,因为程世杰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他们拿程世杰能怎么办? 讲道理? 程世杰绝对把他们的话当成放屁。 送礼行贿…… 他们的仨瓜俩枣,程世杰没有看在眼里。 暗杀? 来一个埋一个,来一对,埋一双。 程世杰不会跟他们客气。 程世杰召见了负责盐厂生意杨琛,这个杨琛是一个资深盐工,从十三岁开始在河南南阳当盐工,已经干了三十多年。虽然没有明说,程世杰猜测应该是在后来的舞钢,这是唯一一座以企业命名的城市。 舞钢集团造成了舞钢市。 “拜见大帅!” 虽然程世杰已经升为了辽东经略使,可问题是很多百姓或者工匠并不懂朝廷的官制,他们分不清程世杰的大帅大,还是经略大。 反正大帅叫得顺口了,程世杰也没有在意,他更多的时候,也会自称本帅。 “免礼!” 程世杰笑道:“这个报告上面,伱是按的手印,这说明这个报告不是你写的?” “小人不识字!” 杨琛有些唯唯诺诺的道:“这是俺儿媳妇写的!” “哈哈!” 程世杰明白了过来,辽东百姓对于有文化的人,还是非常尊敬的,在选择媳妇的时候,一个貌若天仙,却瞎字不识,一个丑陋不堪,在选择当媳妇的时候,首选的还是有文化的女子。 程世杰指着报告道:“这里面的虚话太多,本帅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这三十万石盐是预计产能,还是已经生产出来的?” 杨琛咂咂嘴道:“到八九月份,应该有三十万石盐了,现在没有,只有十二三万石盐!” “很好!” 程世杰道:“第二个问题,咱们生产一石盐,需要多少钱?成本是多少?本帅失言了,这是两个问题,那再多问一个问题,江浙盐商,他们生产一石盐,需要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程世杰现在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有实力,那就掀桌子,砸了江浙盐商的锅。 第133章 休息大半年该动动了 第134章 休息大半年该动动了 第133章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或者说,穷则迂回穿插,达则地毯轰炸。 程世杰其实也是这样的人,有多大本事,能多大的劲儿,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他是想都不会去想的。 现在经过将近一年的努力,他终于有了一些家底,有了一些能量,那就可以从江浙盐商那些分一杯羹。 提起明清时期的盐商,就像提起后世的煤老板,那可不得了,他们似乎是富豪的代名词,可以用得上富可敌国这个形容词。 大明很多商人,比如说晋商,就是依靠着建奴崛起,人家把通敌卖国玩到了极致,他们把能卖的都卖了。 程世杰也知道,晋商现在正在向建奴输送粮食,每石粮食卖到了十几两银子的高价,几乎是翻了十倍有余。 徽商做的银两、典当的生意,当然也是暴利行业,也是斑驳血泪,事实上,这个时代的大商人,赚的钱几乎没有干净的。 但是,从另外一个维度来说,典当行的存在,其实是在做善事,哪怕他们赚钱了,可是没有典当行,百姓手中值钱的东西,根本就找不到卖家,没有办法换成银子,无法救命。事实上,去典当行的人,都是最后一条路。 盐商的可恨之处,更胜于晋商和徽商,在在《庄忠甫杂着》所记载的江南地主家庭开支为例,食物支出占到了生活消费支出的70%,盐在食物支出的比例为34.6%。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咱不说别人,就按作者一家五口来计算,每个月的生活开支,平均两三千块,这里面包含水电、手机费、燃气和暖气费,但是盐的比例,大概不到百分之一。 这是江浙地区,也是全国最富裕地区的地主家庭,已经是全国消费水平最高的一类人群。而食盐是弹性比较低的消费品,地主和农户消费的盐差不多。 人人都要买,其利润可想而知。 程世杰却发现杨琛一直在发呆,他的三个问题,对于杨琛来说,非常困难,由于盐场是程世杰最早展开的产业,一切进入了正常的轨道,他的关注也不太多。 原来的时候,盐场的产盐,一直都是自产自用,杨琛甚至没有做过食盐的成本核算,当然,在保护法没有颁布之前,盐产的成本也非常低。 除了几个工头、管事有工资,普通盐工拿的都是一天一斗的粮食,作为薪酬,这些计算对于杨琛来说,实在太困难了。 程世杰也知道杨琛不识字,不懂计算,这种事情情有可原,他也不可能强人所难,在后世,职场竟争大,你不行,有人行。 可问题是,在明朝,杨琛是一个好盐工,对于制盐的提纯、解析、脱毒等工序流程非常熟练,可是他却不是一样非常合适的盐场管理人员。 程世杰是可以把杨琛换下去,可问题是换了杨琛,其他人谁来? 如果有能人,还用等到现在? 事实上,明朝的很多工匠都不识字,论技术,人家技术过硬,经得起考验,可是不识字,却能看懂图纸,有些工匠在不知道图纸上标注的尺寸,却能根据图纸,制造出符合图纸要求的机械,你说神奇不神奇? 就像宁海军的炮兵,十名炮兵中,有九名炮手不懂抛物线,却有自己的方式,迅速调整火炮的发射角度,成功击中目标。 既然这样问题不出什么,程世杰就换了一个方式,自己计算。 “以一个月为期限,咱们第一盐场,有多少工人?” “六百零四个!” “第二盐厂呢?” “四百三十五个!” “第三盐厂!” …… 对于这些数字,杨琛倒是门清。 程世杰只好自己记录下来,四个盐厂现在全部加在一起,工人共计一千七百四十四人。 “第二个问题,每个月,第一盐厂可以生产多少盐?” 直到现在杨琛仿佛明白了程世杰真正的问题,他认真的道:“大帅,以前咱们不发工钱,花的钱少,就是成本少,现在发了工钱,花钱多,吃的好点,花得更多。咱们盐场也有从江浙跑过来的盐工,那些黑心盐商不给盐工发钱,只管饭,有的时候会发些盐,花的钱少,成本的话,比咱们要少……” “唉!” 程世杰叹了口气,成本比人家江浙盐商要高,除了盐工待遇好,其次是辽南的气温比江浙地区沿海要低,在同样日照的情况下,海水蒸发要慢得多,成本自然会提高。 就算想砸盐商的锅,实力也不允许。 当然,也不是说,辽南的盐没有优势,因为程世杰在晒盐的时候,采取了更为复杂一些的提纯,解析工艺,辽南的盐,没有杂质,吃起来只有咸味,不像江浙盐商粗制滥造的盐,不仅苦涩,还有大量的泥沙。 那就走精品路线,事实上,虽然走了精品路线,不采取降价竞争,一旦辽盐挤进市场,能够买得起精盐的富裕人群,会消化掉一定的市场份额。 会迫使商盐为了提高竞争力,在质量上面着手,改进工艺。 任何行业,一旦垄断经营,基本上就很少用心发展技术创新,那就让辽南的盐,充当这个鲶鱼。 在杨琛离开总兵府,也就是经略安抚使司衙门,他的心情是非常忐忑的,程世杰对他的不满意,他看在眼里,程世杰的叹气声,他在听在耳朵里。 虽然,程世杰的叹息声不大,却仿佛像重锤一样,敲击在他的胸口,他的心上。 原本杨琛去年在八月份,在宁海州温泉镇盐厂当盐工,逐渐被提拔为盐场的厂长,后来程世杰整个迁徙。 他也跟着程世杰来到了辽南,开始重操旧业。 后来,在二月份的时候,他雇人给家里写信,让自己的妻子、儿子、儿媳妇移民来到辽南,现在的杨琛享受的是把总级别待遇,每年有七十二石粮食,外加一百两银子的工资。 在这个时代,举家移民辽南无疑是需要勇气的,杨琛认识的好几盐工同事,来到跟他一样来到辽南,还是孤身一人,他们打算在辽南挣钱,返回老家买地置业。 在辽南多好,吃住都在盐场的集体食堂,不仅可以吃得饱,每天三顿饭,还能挣一百多两银子,七十二石粮食。 要知道这个薪水在或江浙盐场里,他们别说一年,就算干一辈子,都没有可能挣一百两银子。 杨琛让老婆孩子过来辽南,主要是担心,他的一个叫郭四喜,他们老家村里有一个地主,地主就是因为家里有点余粮惹了祸,年前的被强盗一夜之间杀了个精光。 辽南别管条件如何,安全上没有问题,特别是宁海军的海州大捷,连凶神恶煞的建奴都被程世杰程大帅砍了好几千人。 自从吃了程大帅的饭,宁海军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内,战争虽然不断,但是除了秦五摸到了当时的登州卫千户所外,其他其他土匪也好,乱军也罢,都不是宁海军的对手。宁海军越打越强,刚刚开始在宁海军,后来到了金州,盖州、又是复州和海州。 每一次战争的胜利,宁海军上下都是扬眉吐气,各工厂都因此大发福利,算是全民分享了战争红利。 在回到自己家,杨琛的几名老伙计过来找他来喝酒。在辽南凭技术吃饭,技术好,自然收入高,收入高的人群,已经渡过了温饱的最初阶段,可以买点肉,也可以买酒。 甚至,辽南的酒厂已经开始兴建。 这是程世杰的提前布置,主要是辽南开发出来的土地有五百多万亩,虽然仅仅占了辽南耕地面积的一成半左右,但是粮食肯定是吃不完,哪怕辽南的人口增加三倍,同样是吃不完的。 可是粮食的保质期是有限的,特别是种植了大量的玉米、土豆、红薯等高产新型农作物,在没有百姓没有油水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大肚子汉,吃上三碗米饭,不嫌撑得慌,吃两大碗米饭,还会感觉饿。 可是现在,很多工厂和企业的食堂里,肉已经不再是百年一遇的稀罕物,像杨琛的收入,是可以实现吃肉自由的。只不过不舍得,只有偶尔来客人的时候,他才会买点肉,但是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饭量在减少。 “还是老杨你有眼光,早早就把嫂子和孩子接到辽南,我老婆和孩子就晚来了三个月,结果现在还要……。” 杨琛的同事,第三盐厂的工长江大海拍着大腿表示后悔,杨琛的家人是崇祯五年二月底来到的辽南,江大海的家人是五月初来到辽南,这短短三个月,就决定了两个家庭的命运。 当时杨琛到来的时候,工程百户所给所有的宁海军士兵以及工厂管理人员盖房子,江大海这个工长,就是分厂厂长,怎么也能跟哨长一个级别,享受免费福利房。 可是,当时江大海是一个人,他分到了宅基地,却没有给他盖房子,而杨琛却给盖了五间堂,左右两间厢房,共计九间红砖红瓦的新房子。 当江大海想要申请盖房子的时候,还没有轮到他,已经取消了福利分红的待遇,现在辽南盖房子,已经没有了福利房。 这让很多非单身,却没有盖房子的宁海军士兵非常后悔,可是后悔也没有用,再后悔他们也不可能离开辽南。回到关内非常容易,可是在关内想活下去,实在太难了。 朝廷的田税本身并不重,可架不重层层加码,就比如说辽饷,朝廷收的是每亩一厘两分银子,算成铜的话,小平钱十二文,折当二只需要六枚,买菜的话,一斤半左右的韭菜,或者四根黄瓜。 老百姓也不是负担不起,可问题是,到了布政司,加一成,到了各府再加一层,到了县里加一层,层层相加之下,一亩地收三四钱银子并不罕见,多收十倍,也就是一钱两厘银子那算是有良心的官员了。 杨琛望着江大海道:“老江,伱可要抓紧,现在建筑材料价格越来越高,年初十几两银子就能盖九间大瓦房,现在需要三四十两银子,将来会越来越贵……” 说到这里,杨琛拿着酒壶,给江大海倒酒。 杨琛的脸色非常不自然,江大海也不对劲,江大海知道杨琛的为人,他的嘴风很严,愿意说的话,他肯定会说,不愿意说的话,问也不会说,就算是严刑拷打,他同样不会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大海和几个老友告辞离去。 等众人离开,杨琛的妻子杨周氏,端着泡好的茶,给杨琛倒了一碗:“他爹,你有事?” “有事,把老大和老大媳妇叫过来!” 杨周氏只能去叫人。 “爹,老爷!” 杨琛的大儿子杨青,他的儿媳妇李氏,其实并非出身官宦世家,而是监察御史夏之令的书童李劲松的女儿李胜男。 因为李劲松自幼家穷,卖给了夏家做仆从,李劲松跟着夏之令当书童,后来夏之令得罪了魏忠贤,李劲松被牵连,死在牢狱之中。李胜男作为李劲松的长女,在返乡的途中,又遭遇土匪洗劫。 李胜男慌不择路,为保清白,跳了悬崖,不过却没死,被杨琛和其子杨青所救,李胜男相貌只能算是普通,而杨青却长相中上,就被李胜男以身相许。 思考了良久,杨琛道:“老大媳妇,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老爷请吩咐!” 杨琛将这一次程世杰召见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总终,杨琛总结道:“我的年纪大了,学识字也晚了,大郎现在技术还行,资历尚浅,再说了,咱们辽南也不兴世袭那一套了,老大媳妇,你识字,会算数,从明天起,你跟着我去盐厂,先熟悉熟悉盐厂的事,等熟悉了,我举荐你当盐厂的总经理!” 李胜男一脸惊讶:“老爷,奴只是一介妇道人家……” “妇道人家怎么了,咱们辽南不兴这一套,妇人,也能当官,咱们管委会的杨芸娘、还纺织厂的金总经理,还有金州女子学校的王先生,这是一个好机会,你要把握住!” 在杨琛的看中,程世杰是不满意他的能力,破于他是老人,没有摆了他的总经理之位,如果有了新的人才过来,他肯定要让位子。 与其让程世杰把他撵走,不如自己腾地方,先把自己的儿媳妇推上去。 儿媳妇不是儿子,始终差了一层,可问题是肉烂在自己锅里,自己还能喝上一口肉汤。 就这样,李胜男穿着男装,其实这就是掩耳盗铃,能够被男装掩饰住女性特象的女人,长相都偏中性,或者是男性化。 …… 身在振海城的徐四小姐玛尔第纳发现,她有些喜欢上了辽南。 这里没有礼教的舒服,没有长辈的唠叨,更为关键的是,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李贞丽新开的梅香楼玩。 梅香楼是振海城的特色,虽然开设时间不长,却成了振海城名声最大的青楼,这个青楼仿佛像后世的会所,没有熟人引荐,是不能进来的,这座占地面积仅仅三进二十多个房间的梅香楼,有十几名名扬秦淮河的名妓,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每天,她只能睡到天亮,肯定会被周围的喧闹声吵醒,这是振海城的书院,距离她居住的院落不远,这些孩子有三四百人,每天天亮开始集结,进入学校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走进教室晨读,而是走到操场上开始列队。 站在阁楼的窗前,玛尔第纳可以清楚地的看到,这些孩子在教官的教导下,开始打拳,担任教官的则是程世杰的亲卫八极拳高手吴胜的二徒弟孟恩。 这些孩子们稚嫩的嗓子发出响亮的呼喝声,同时进退,拳脚同时挥出,收回,充满了活力。 八极拳是实战性极强的武术,也在目前为止,辽南的三所学校,既金州书院,振海书院,以及金州女子学校都采取了军事化的管理。入学就开始练习队列训练,与宁海军的正规军操训一样,只是标准没有那么严格。 玛尔第纳有些其中乐,不思蜀的味道。 因为距离学校太近,学校的食堂的香味越来越浓,不用说,学校食堂的早餐做好了,而随着教官一声“解散”,孩子们放声欢呼,飞快的跑回学堂里,当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手里都多了一个食盒。 那几位老仆人抬出几个大木桶,木桶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不用说,这就是孩子们的早餐了。闻着味道,今天的早餐是酸菜面,一勺面条加一勺酸菜,再加一个鸡蛋,齐了,简单得很,但孩子们吃得稀哩呼噜头不带抬,那声音真够响亮的,不小心还以为自己进了养猪场。 玛尔第纳女仆,是威尼斯人凯瑟琳,是她在金州时遇到的教友。 同属上帝的子女,玛尔第纳收留了凯瑟琳。 因为凯瑟琳有一手好厨艺,要说欧罗巴的美食是黑暗料理,唯一一个还能吃的菜,那就是意大利菜了。 意大利面条正宗不正宗,玛尔第纳不知道,但是她自从来到辽南,从一个习惯吃米饭的江南人,变成了一个喜欢吃面食的北方人。 吃着振海城学院同样的酸菜面条,凯瑟琳是狼吞虎咽。 只有玛尔第纳的丫鬟,徐怜儿有些感慨的道:“这些孩子真幸福!” “真幸福?” 玛尔第纳不解:“他们幸福什么?早不亮就起床,然后晨练半个时辰,累得满身大汗,吃早餐,早餐吃完就上课,一上就是一上午,下午到天黑才能放学……幸福什么?” 她想到了自己从前的日子,那个时候,她不用练拳,可以睡到自然然来,上午上课半个时辰,歇息一刻钟,再上半个时辰。下午同样如此,每天上课两个时辰,她都感觉累得要命,还要花两个时辰做课业。 玛尔第纳从来没有感觉到上学是一种幸福的事情。 徐怜儿感叹的道:“他们可以免费上学,免费吃饭,免费发新衣服,免费发鞋子,免费发书……” 起初程世杰并没有考虑给学生们发鞋子,因为孩子的鞋子不好准备,因为孩子的脚长得快,一件圆领儒衫穿半年就穿不下了。鞋子也是一样。 可是当这些孩子打着赤脚或者穿着露出脚趾头的鞋子,程世杰感觉有些影响观感,就更改了规则,每个学生配发两双布鞋子。两双棉鞋。 原本,也没有想过管早餐,只是管一顿午餐,程世杰同样发现,不少孩子带着用糠和野菜捏成的窝窝头来学堂吃,他又改变了主意,开始向孩子们提供免费的早餐。 玛尔第纳不得不承认,徐怜儿说得有一定的道理。 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不一样,在徐怜儿的眼中,有新衣服穿,有饭吃,有书可以读,那就是幸福。 可徐四小姐从来没有为基本的生活发过愁,她对幸福的定义完全不一样。 徐四小姐道:“程大将军还算是一个好人!” “什么叫还算好人?” 徐怜儿的有些急了,她的小脸像红透的苹果:“何止是好人,大善人也不过如此啊!小姐,您想想看,有谁能像他那样让好几万人免费看病,上万人免费读书的?” 凯瑟琳盯着徐怜儿的红脸蛋,哧哧地笑了起来。 徐怜儿不解的道:“你笑什么?” 凯瑟琳笑道:“怜儿,你一个劲的夸人,该不会是看上程大将军了吧?” 徐怜儿小脸刷一下红到了耳根,跺着脚说:“你这个番婆子,你……你说什么呀,谁看上他了,你才看上程大将军了呢!” “没错,我是看上他了!” 凯瑟琳毫不顾忌的道:“我先声明,我看上他,并不是因为他是大将军,东方总督,我看上他,是因为他高大,英俊,英武……如果他不是东方总督就好了,我带他回威尼斯,求我的父亲大人,册封他为共和国男爵,不男爵太小,应该是伯爵……” 徐怜儿被凯瑟琳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小脸气得鼓鼓的,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不知羞,不要脸……” 玛尔第纳笑得促狭:“怜儿,别生气,程大将军就算不是大将军,他一样看不上凯瑟琳!” 徐怜儿没有心机,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徐大小姐说得对,大明是一个铁血的大明,哪怕是到了现在日暮西山,还有骨子里的高傲,哪怕是一个乞丐,都不会娶异族人为妻。郑芝龙娶前田川松为妻,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明朝的普世价值观与后世完全不一样,宁愿娶一个乐籍女子为妻,也不会娶蛮夷之女为妻。 玛尔第纳看着徐怜儿的表现,目瞪口呆地道:“怜儿,你露陷了,还说没看上他,那你干嘛一个劲的夸他?就没有见你这样夸过哪个男子。” 徐怜儿脸鼓了起来:“夸夸他怎么了?难道他的所作所为不值得夸一夸么?” 玛尔第纳:…… …… 进入七月,金州发现了巨大的变化,原本规划的金州城,比原来的金州城扩充了将近十倍的外城,也已经被塞得快要爆炸了,在城墙还没有开始修的时候,外城已经塞满,程世杰倒也简单粗暴,沿着原计划修建城墙的位置,修建一条口字形,环城公路,继续将外面扩充。 金州城从南北长三千三百米,东西宽两千九百米,继续扩建,变得南北长八千五千米,东西宽六千七百米。 管委会主任宋献策有些不太确定的道:“主公,这是不是太激进了?这么大的城池……这要是修建城墙,也需要很多钱粮。” 要知道,现在的北京城在经过三次大规模扩建,总面积为六千二百五十五万平方米,可问题是,经过程世杰扩建的金州城外城周长超过四十里,占地面积接近了现在的北京城面积。 程世杰解释道:“金州是咱们在辽南的管理中心,如果让建奴打到金州城下,就算是有城墙,能守几时?最好的防守,永远是进攻,宁海军扩充以后,一直在加强训练,每个月光打掉的炮弹就多达两三千发,打废的铳管就有数百上千支,本帅花了这么多银子,又是给将士分房子分地,目的是什么?” 宋献策反应过来。 现在别说程世杰严令宁海军将士死战,就算是他下令让宁海军撤退,宁海军将士也会骂娘的,因为金州有他们的新家,有他们的田地,有他们的妻儿子女…… “秋后只怕建奴会出兵?” “他们出不出兵跟本帅没有关系,反正本帅是会出兵的!” 程世杰指着舆图上道:“这里是松辽平原,千里沃土,比关中平原,华北平原更肥沃的平原,咱们占据的被辽南,相对山东来说,这是好地方,对于松辽平原来说,就是垃圾,这里才是精华,去年的时候,咱们的人数少,就算占下来,也没有能力开发,现在咱们的实力强了,那就一步一步平推。军队歇息了大半年,该动动了!本帅计划,从河南流民中招募三万青壮,配合宁海军向北、向东进攻!” 第134章 肥猪上门却之不恭 第135章 肥猪上门却之不恭 第134章 虽然说程世杰利用银行刺激辽南的经济发展,可明末毕竟不是信息爆炸的后世,无论是辽南百姓盖房,还是商人兴建工厂,修路等工程,都需要时间。 而流民就像沙漠里的胡杨,拥有着极强的生命力,也会自主寻找水源,以求活下去。就在辽东管委会筹建的移民局专项工作组,刚刚抵达山东登州,他们就发现大量的流民已经朝着山东涌来。 “去辽南,辽南有活路!” 去年的时候,河南是干旱,特别是在庄稼拔节的时候,连续四十多天没有下雨,除了少数可以得到灌溉的田地,大部分田地都严重减产。 到了今年,一场雨接着一场雨,却下个没完没了。 洛阳之西的四十里处,是一座山谷,名叫潭龙谷。潭龙谷里有一伙土匪,匪首却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名叫红娘子。 红娘子是她的绰号,她的本姓汤,排行三,就叫汤三娘。 原本她随着父兄跑江湖卖艺,来到洛阳卖艺的时候,红娘子被潭龙谷土匪的大当家,绰号玉郎君看上,这个玉郎君把红娘子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汤三娘被抓到潭龙谷的时候,在几名妇女的安排下,穿上了大红的喜服,被强逼着与玉郎君拜堂成亲。 拜完堂,玉郎君就与其喽喽们一起开怀畅饮,等玉郎君想起还要入洞房的时候,红娘子挣脱的束缚,拿着大红的烛台,将玉郎君的脑袋砸得稀烂。 旁若无人的汤三娘,一身红装,一身血,吓得众喽喽高呼:“大当家!” 就这样,汤三娘就成了红娘子,也成了潭龙谷的大当家。 成为土匪大当家的红娘子,本来心善,在看到孟津渡黄河决堤,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她就利用山寨的存粮,救助灾民。 这一救助不要紧,却惹下来了大麻烦,投奔她的流民越来越多,在短短时间内,红娘子的山寨就暴涨到了三四千人。 潭龙谷本来就是一个小山谷,存粮有限,这下红娘子被灾民吃得快要破产了。’红娘子想要找粮食,可是她麾下大都是老弱病残,试着攻打一个地主大户,结果粮食没有抢到,反而被杀了四五百人。 红娘子听说过程世杰在辽南组织百姓屯田,于是,她就率领着这些难民,一路往东,前来投奔程世杰。 “程大帅听说过吗?” “没有!” “程大帅是好人,带着人在辽南垦荒,办工厂,到了辽南,只要干活,就有饭吃!” “大当家,程大帅是官,咱们是匪,官兵抓土匪,咱们去辽南,岂不是送命?” 红娘子向众人解释道:“在辽南,程大帅不杀人,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 “大不了,我把我交给他!” 由于红娘子横插了一杠子,也打乱了程世杰的计划。 红娘子的队伍就像游戏里的贪吃蛇一样,所过之处,活不下去的百姓,就跟着他们的队伍前进。 大量的流民已经听到了辽南有活干,可以活下去的消息。这些流民拖家带口,一路乞讨,一路流浪,向辽南涌来。 从洛阳向东走的时候,红娘子麾下四千多人,当抵达开封府的时候,她身边就有了上万人。 根据管委会的调查报告,流民的先头部队已经过了济南府,向登州府方向前进,最多十天,流民就会抵达登州,最多半个月后,辽南就会迎来大股的流民潮。 大量的流民涌向辽南,会给辽南的民生造成极大的压力和负担,这是必然的现象。人口虽然是实力,可问题是,这需要有一个上线,一旦突破上线,就会产生更的矛盾。 看着程世杰的态度,宋献策没有再劝,程世杰决定的事情,那是肯定要做的,他需要做的是,做好本质工作,保证辽南的稳定和正常运行,也要保证秋收工作的顺利进行。 宋献策微微皱起眉头道:“主公,门下不解,我们宁海军明明占据坚固的防线,而建奴却不擅长攻打坚城,主动出击的话,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你说得虽然没错,可问题是,我们大明面对建奴,心里上就会胆怯!” 程世杰点点头道:“我们主动防守,可海州也没有长城,虽然建立了十几座城堡,能将海州防得滴水不漏吗?” 宋献策摇摇头:“恐怕不能!” “是绝对不可能!” 程世杰苦笑道:“咱们好不容易在金州打下一点基础,一旦建奴派出一支小股精锐部队,学习当年邓艾故智,走阴平,翻摩天岭,偷袭成都,那就全完了!”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把海州作为决战地点,恐怕海州和复州,就会损失惨重,程世杰不愿意被动防御,却愿意决战境外。 宋献策接着道:“主公,若是主动出击,我们宁海军品的兵力太少了!” 程世杰总兵力是将近五万人马,可事实上,这些人马中,一万两千七百五十人是隶属于宁海军守备都司,负责守卫海州沿线十五镇堡以及金州、盖州、复州的防守工作,这些人马动弹不得。 在真正打仗的时候,程世杰只能调动左右都司一万三千六百余人,加上骑兵四千人马,以及炮兵一千百余人,再加上侦察部队,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万人马。 当初在吸引东江军两万六千余人的时候,程世杰并没有肆扩军,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程世杰没有粮食,也不是他没有钱,而是手底下的宁海军老兵太少。宁海军的真正的老底子,训练超过三个月以上的士兵,只有宁海军原来的两千五百余马。 超过九成的士兵,不是来自登莱新军、就是来自东江军、或者是登州水师,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不敢扩军。 经过大半年的不间断训练,特别严格的思想教育,基本做到了统一思想,现在的宁海军已经不再区别什么登莱新军、登州军以及登州水师、东江军,更为重要的是,程世杰利用马士林训练的军官识字班,现在能够识一千字以上,可以写一分正式的公文、总结报告、侦察报告,军训报告的军官,已经突破八百余人。 很多老兵可以当军官了,再不扩军要待何时? 程世杰望着宋献策问道:“本帅若是要扩军?管委会可以提供多少粮草?” 粮食供应,一直是农耕民族的命门,边关大多是贫瘠之地,像山西、陕西以及甘肃,当然也包括辽东。 其实这些地方,土地还算可以,虽然降雨量略少,但是,胜在地盘足够大,只要经营得当,是完全可以养活边塞军队的。 可问题是,受到了唐朝中后期藩镇之祸以及安史之乱的影响,像宋和明清,都采取弱边的政策。 辽东明明拥有着最肥沃的土地,却不移民实边,也不花力气治理,让边军一直接受朝廷的粮草供应。 于是,在有心操控的情况下,边关地区所产的粮食,连当地人都不够吃,更别提供应军队了,军队所需的每一粒米,每一片布,都得关内调运。 从内地到边塞,何止千里之遥,千里运粮,所需的人力是难以想象和,而半路上的消耗也是难以想象的,国库拨出十万石粮食,最终运到边关的能有一万石就谢天谢地了,其余那九万石哪里去了? 当然是在路上吃掉了!再加上各级官吏从中贪墨,消耗也就更加惊人了。 孙承宗当初在担任辽东经略使的时候,采取的就是屯田实边的政策,他其实已经做出了成绩,向朝廷汇报,屯田产出“五十余万石粮食!” 这五十万石粮食虽然不多,却足够养活五六万军队,这五十万石粮食,如果从内地运输过去,尽管有海运的优势,也要损失几十上百万石粮食。 偏偏,孙承宗刚刚做出成绩,就被人赶下台了。 程世杰最大的优势是,他掏空了登州的府库,也捡了孔有德的便宜,总之,他的创业资金比孙承宗雄厚,一口气就开垦五百多万亩粮田。 “主公放心,尽管咱们屯垦了五百多万亩田,还有两个月就可以秋收,但是,咱们一直没有放弃从关内买粮!” 宋献策有些得意的笑道:“目前,管委会在金州建立了六个永备粮库,盖州四个,复州两个,海州两个,共计十四个可以储存十万石的粮库,目前尚有库存大米十六万余石,麦子九万石,面粉三万石,各种杂粮总计超过三十万石粮食,就算再来十万移民,咱们也能够支撑到秋收!” “有三十多万石粮食,那本帅的底气就足了!” 崇祯五年七月六日,程世杰颁布宁海军征兵令,随着这个征兵令发出,整个辽南地区,甚至山东、河南地区都引起了轰动。 到宁海军的军中当兵,好处多多。这些前来报名参军的青壮们,已经打听清楚了,只要过了新兵训练期三个月,他们就可以分到五十亩的军职田,这是宁海军士兵的福利,当然,这个军职田肯定不是良田,需要自己开垦。 当然,如果运气足够好,在战场上砍一颗建奴的首级,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得到五十亩地的赏赐,如果是白甲兵,那就更好了,可以升官,成为预备军官,在军官培训班培训合格,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军官。 随着宁海军的发展越来越正规,再想一步登天已经不可能了,甚至说,从哨长升到百总级,那已经是难如登天了。 别说在宁海军升官难了,就连想当兵也难。宁海军的征兵要求,非常苛刻,首先是年龄,不招少年兵,必须年满十六岁,原本程世杰想把年龄定在十八岁的,可问题是明朝十六岁的少年人,当爹的已经不知道多少了。 结婚就是成家立业,那就勉强把年龄控制在十六岁至二十二岁,如果是有一技之长的,年龄可以放宽到二十五岁,比如说会操作火炮的,会操作火铳的,会射箭的,会骑马的……如果识字,年龄可以放宽到三十五岁以下。 有资格了,并不能成为宁海军士兵,这需要考核身高,身高要求必须超过一米六五,程世杰非常不习惯明朝的计量单位,比如说,一斤十六两,粮食和面粉之类的东西,都用“石”作为计量单位。 长度单位是寸、尺、丈。 程世杰本来想过要把后世计量单位搬过来,可是转念一想,大明的工匠和百姓,早已习惯了尺、寸、丈,步等单位。 也习惯了升、斗、石这样的重量计量单位,如果非要把后世的单位挪过来,那就非常不习惯。 再想到大不列颠这个弹丸小国,可以把他们的英尺,英寸推广到全世界,那为什么大明不行? 于是,程世杰在后世的一家五金工具店,专门订购了一批卷尺,上面的刻度,直接取消毫米、厘米和米,改为丈、尺、寸、分、厘、毫的标准单位。 宁海军的新兵需要五尺两寸八分高,也就是约合(一百六十六公分)。其次还是体重,再瘦不得轻于一百斤。 达到了年龄、体重、还有考核耐力,这就需要考核者穿着宁海军制式的铠甲,拿着宁海军的制式长枪、狗腿刀、饭盒、携行具,全副武装跑一千步,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才能合格。 下一面要检查出身,最好是农家子弟,边军也行,家里经商的、当官的、地痞流氓、当土匪的一边等着,如果农家子弟里凑不够足够的人数,再从他们中间挑。 不过希望非常渺茫。 这一次不仅仅有东江军士兵跑过来参军,甚至连关宁军的士兵,也跑去参军。 …… 就在程世杰开始在辽南征兵的同时,一辆马车驶进了金州城,这辆马车上镌刻着范字的云纹,身边跟着几十名徒手布衣的高大汉子,手掌上全是厚厚的老茧,肌肉发达,眼神凶悍,显然是他的保镖。 马车里的主人身穿蓝色的圆领儒衫,大约三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书卷味,商人身上特有的铜臭在他的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令人心生好感。 此人正是介休范氏的家主,晋商中的代表人物范永斗。 范氏在顺天府(张家口)做生意,传到范永斗这一代,已经是第七代了,在山西可谓豪门大族,根深蒂固。 范家家财虽多,但距离真正的豪门始终差那么一步。在明朝初立时,朱元璋便对商人进行了严格的限制,最大的限制便是严禁商人以及商人的子女亲属考取功名。在那个唯有读书高的年代,没有一个功名在身始终差点事情。 就在范永斗以弱冠之年,还没有接掌范氏商号的时候,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作为大东家,第一次率领商队与建奴交易,受到了努尔哈赤的接见。 并且赏赐了范永斗最珍贵的珍珠一斗,美女两名,在那段时间,范永斗受到了努尔哈赤的极高礼遇。 努尔哈赤赏赐范永斗美女和珍珠,究其原因,用现代的话来讲,明朝对建奴进行了严格的贸易制裁,禁止与建奴通商。而张家口,准确说来是在张家口做生意的晋商们,便成了建奴唯一获取物资的通道。 在搭建了与建奴的友好桥梁之后,范永斗与建奴的贸易额越来越大,特别是万历四十七年以后,建奴的日子虽然难过,一石粮食在张家口才四钱银子,可以卖给建奴却是八两银子,足足二十倍的利润。 到了天启元年的时候,粮价又涨了十倍,贪婪的范永斗,更是把粮食卖到了八十多两银子每石,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范氏商号分号建立了六百余家,为范氏服务的伙计和仆从多达三四万人。 而范氏的家产也超过了一千五百万两银子,一跃超过了原来首富曹三喜。 在崇祯四年十二月,辽东爆发了严重的雪灾,特别是崇祯五年的二月倒春寒,更让建奴雪上加霜,损失惨重。 在这种情况下,建奴只好利用他们从关内抢到的银子,从他们唯一的好朋友晋商手中买粮食、盐、丝绸和茶叶等贵重物资,当然还有钢铁和火药等违禁物资。 可问题是,从大同到张家口,再到沈阳,这一路足足两千多里。这两千多里运输粮食,路上的消耗实在是太大了,四十四万石粮食,到了沈阳,仅仅剩不到八万石,路上损失居然高达八成多。 由于北方大旱,粮食产量也低,加上流寇造反等诸多影响因素,范永斗购买的粮食足足花了一两三钱银子每石,这四十四万石粮食将近花了六十万两银子,可是收益却只有不到二十万两银子。 这本是暴利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六十万两银子,变成八十多万两银子,这本身就赚得盆满钵满了,但是,人的欲望和贪心是永无止境的,在听说程世杰在辽南屯了大量的粮食,他就决定从程世杰手中买粮。 要知道从辽南直接运输到沈阳,全程不到八百里,路上节省将近三分之二的距离,更为关键的是,这条商道不用经过蒙古人的地盘,也不用向蒙古上人缴纳保护费了。 进入金州城,范永斗透过车窗,观察着这座崭新的城市,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上的店铺里,货物非常多。 这让范永斗的信心更加大增,程世杰只要不歧视商人就好。 位于宁海军总兵府,现在的辽东经略使府对面,是一座熙熙攘攘的茶楼,范永斗来到二楼一个雅间门前,只见门前站着两名凶悍的壮汉。 进入包间内,鲍承先正在悠闲地喝着茶:“范先生,伱来得迟了!” “做任何生意,第一件事就是要摸清对手……” 鲍承先满脸不屑地道:“姓程的侥幸打了几场胜仗,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你还真把他当个人物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大人物!” 范永斗道:“如果做通他的工作,你们想要多少粮食,他都能提供,他可是垦荒五百多万亩地,除去他自己的消耗,至少可以卖掉上百万石粮食。” 鲍承先阴森森地冷笑道:“你觉得这些粮食,我们用得着花钱吗?” “如果鲍先生这样想,那范某这就启程!” 范永斗起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鲍承先冷冷的盯着范永斗的背影:“你敢……你不怕!” “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程大将军可是与建奴有着毁家灭族之仇,你猜猜他是会将你送到京城,还是在辽南直接凌迟!” “你既然知道他与大金有着血海深仇,还想着去收买他,你这是有多蠢?” “那是钱不够,只要钱够了,你让范某杀了自己的亲爹,那也没有问题!” “鲍某倒要看看,你如何收买?” “请拭目以待!” 范永斗的自信满满,他非常了解人性,特别是收买其他人的时候,他最喜欢的是,拿着银子砸人。 要送礼,那就送重礼。 以程世杰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几千两银子,肯定是不会看在眼里,但是十万两银子呢? 程世杰会不会心动? …… 范永斗直接让人在辽东银行里存了十万两银子,这十万两银子存在银行之后,他就与银行的工作人员签订了一个补充协议,这笔钱授权其他人操作,可以代他取出来。 拿着银行专门的密码和印章,将这些东西直接前往送到总兵府。 程世杰是在吃饭的时候,接到了杨芸娘汇报,今天辽东银行里来了一个贵客,眼睛都没有眨,就存十万两银子,成了辽东银行储存十万两银子的,范永斗还是第一个。 “那户主是谁?” “介休范氏范永斗!” 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就接到了范永斗的拜帖。 “我去,肥猪主动上门!” 程世杰太清楚范永斗是谁了,这可是满清八大皇商之一,而且范永斗居然亲自上门,送上门来让他收拾。 “来人,让他去前偏厅稍候!” 第135章 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第136章 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第135章 吴胜下去,很快将范永斗带到到前厅。 当程世杰来到前厅的时候,却看到一名长袖飘飘的中年男子在客厅里悠闲地喝着茶。 听到程世杰的脚步声,急忙起身,朝着程世杰躬身施礼:“草民范永斗拜见程经略程大人!” “范掌柜不必客气,请坐!” “在程大人面前,哪有草民的位子!” “让你坐你就坐,少废话!” 范永斗赶紧道谢,坐在沙发上,当他第一次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感觉到了沙发的妙处,虽然他低着头,没有与程世杰对视,然而却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程世杰。 程世杰的年龄不是秘密,现年三十六岁,可事实上,程世杰却显得极为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虽然明朝人成年男子都留有胡子,包括范文程自己。可问题是,程世杰在没有来明朝之前,他是不留胡子的,经常剃须,所以胡子显得比较硬,仿佛一根根钢针一样。 更为关键的是,程世杰的皮肤却不像一名武夫,甚至比大部分文臣的皮肤更加细腻。 范永斗笑道:“程大人一战平定孔有德之乱,求山东黎庶于水火,孤军克复金州,三战海州,斩建奴四千余级,令奴酋洪泰肝胆俱裂,程大将军战功显赫,威名远扬,草民敬佩万分啊!如此成就,千古以来,恐怕也只有霍去病能与程大人比肩吧!” “你很会说话,虽然明知道伱是在拍马屁,但本帅仍然听得很开心!” 程世杰盯着范永斗道:“说吧,找本帅有什么事?” 范永斗拱了拱手,道:”草民对程大人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大人,实慰平生,小小意思,聊表敬意,望程大将军莫要嫌弃!” 说着范永斗拿出一份礼单递了过来。 程世杰接过来一看。 好家伙,战马一百匹,耕牛一百头,骆驼六十口,牛皮六百张,这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少说也有两三万两银子了,最值钱的反而是辽东银行的活期存款十万两银子。 对于其他人送这么大的礼,程世杰肯定不会收,如此厚礼,必有所求。 可对于范文程的糖衣炮弹,程世杰的原则是糖衣吃下去,炮弹打回去。 程世杰毫不客气的收下,嘴里道:“这么重的礼,真的让人心惊肉跳啊……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本帅帮忙的?” 范永斗还是第一次遇到程世杰这种官员,要是其他官员,看到如此礼单,一定会破口大骂他,他再好话说尽马屁拍尽,对方才半推半就的收下这份大礼,然后,他再开口请对方办事…… 这个套路,其实程世杰也懂,也是门清。 程世杰才不会按照范文程的套路来。 范永斗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不过他的经商经验非常丰富,他深知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价,一旦出价高过对方的底价,这个生意就容易谈了。 范永斗斟酌道:“程大将军,草民的范家商号以磨豆腐起家,现如今商号遍布北直隶。山西和蓟州、天津,现如今北直隶大旱,粮食欠已成定局,只有程大人的军田长势还不错,所以在下想请程大人允许,将余粮售予草民,草民一定会给程大人一个公道的价钱。” 程世杰倒是有些纳闷了。 范永斗不应该向程世杰采购宁海军的制式装备吗?怎么转性了? 事实上,程世杰并不是真正的商人,所以他不了解商人秉性。 范永斗也不是傻子,他没有摸清程世杰的意图之前,是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心迹的。 只不过,范永斗并不知道的是,他在底,程世杰早就知道了。 明末,很多人不太解晋商,在后世谁不知道晋商跟建奴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谁不知道晋商的崛起,就是依靠通敌卖国?建奴手中那些比明军还要精良的盔甲刀剑都是用这帮王八蛋走私过去的铁料打造的。 建奴制造火炮的铜料和工匠也是这帮王八蛋带过去的。 在辽东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的时候,还是这帮王八蛋偷偷走私了大量粮食给建奴,使得建奴熬过了饥荒! 大凌河一战后,老天爷甩手把皇太极抽两计耳光,这帮王八蛋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要为他们的主子分忧啦! 他知道程世杰手中缺耕牛,缺战马,也缺人口。 范文程道:“程大人见谅,草民手中没有现成的银子,倒是有六千头耕牛,其中六百余头是带着崽儿的母牛,因为前一阵子蒙古那边赊欠了草民的粮款,他们用了六千匹战马抵账,其中两千余匹是上好的铁蹄马。所以,草民手中只有六千头牛,六千匹战马,这些战马都是两岁的良马,绝对不会以次充好。” 可以说,范永斗几乎掐准了程世杰的脉。如果范永斗拿银子跟程世杰交易,程世杰宁愿不赚这个钱,也要砍了范永斗。 范永斗拿六千头牛,还有六千匹战马,这些东西可不是拿银子能够轻易买到的物资。更何况,程世杰东拼西凑,这才搞到四千匹战马,这战马虽然有多达四千匹,看上去不少,事实上,过半都是拿来充数的劣马,这些马,既没有建奴的马高大,也没有建奴的马跑得快。在骑兵对战中,吃了大亏。 现在,程世杰感觉左右为难了。 程世杰思考道:“现在本帅不确定有多少余粮可以卖,需要等到秋收以后,你若是愿意,可以将这些牛马,赶至辽南,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至于价格……你去跟管委会谈吧!” “草民明白。” 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选择真的很重要。 如果不是范永斗受到了鲍承先的刺激,临时改变了计划,否则的。他按照原来的计划,用银子与程世杰交易,这一刻,他的脑袋就要落地了。 程世杰有些不确定,到底要不要与范永斗交易,与范永斗交易,其实就是在跟建奴交易…… 如果是正常的交易,程世杰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如果是一个陷井,坑范永斗一把,程世杰非常乐意。 把牛和马赶至辽南,就是货到地头死,那就再也由不得范永斗了。 程世杰假装为难的道:“范掌柜,你也知道,本帅的身份,这些商贾之事,不便插手,本帅委派一人,与你交接,具体事务,你们自己去谈,你要记住,你与本帅没有任何关系,本帅没有见过你,也不知道什么介休范氏!” 程世杰这个态度,范永斗心中暗喜。 大明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一个尿性,话说得冠冕堂皇,事办得要多肮脏就多肮脏。 “来人,去把谢景林叫过来!” 范永斗听到这个名字,恍然大悟。 谢景林是最近崛起的一名辽南商人,手中拥有着不少好东西,不过卖价却很贵,然而,原本谢景林只是小打小闹,还入不了范永斗的眼。只不过,因为他的采购的货物,以牛羊、马匹为主,范永斗对谢景林有过怀疑…… 现在可以证明,谢景林就是程世杰的人。 时间不长,谢景林进来,朝着程世杰躬身施礼:“门下拜见大帅!” “免礼!” 程世杰望着谢景林笑道:“景林,这位是山西介休范氏商号的范大掌柜,你们认识一下!” “范掌柜!” “谢掌柜!” “幸会,幸会!” 程世杰望着谢景林道:“景林,范大掌柜来到辽南,你负责招待一下,这个生意,你们慢慢谈,不着急!” “门下省得!” 范永斗也是人精,他知道在这个情况下,程世杰肯定会交代谢景林重要的事情,所以提出告辞。 在范永斗离开之后,程世杰交待谢景林:“这一次,主动权在我们这边,你把刀磨得快快的,狠狠宰他们一刀!” 谢景林似乎有些没有理解程世杰的意思:“大帅,门下应该怎么做?” 程世杰道:“再过一个半月左右,玉米该收了,到时候,你带着范永斗去看看咱们的玉米,按照本帅估计,每亩差不多应该收个五六石,甚至可能更多!” 这当然是程世杰的保守估计,在后世化肥充足的情况下,玉米可以产一千至一千两百斤左右,如果肥力跟不上,那么亩产几百斤也是有可能的。 辽南的土地没有化肥,只有少量的有机肥,产量多少,程世杰也没有底,当然再不济六七百斤应该还是有的。 把玉米卖给当作良种卖给范永斗,提高十几倍的价格要价,范永斗一定会同意买的,毕竟这种新农作物产量高,而且玉米秸秆含有大量的糖份,是作青储饲料的理想原料,建奴肯定会愿意出重金来买。 可后世的种子公司,对于这种玉米种已经做了基因锁,按照范永斗的聪明劲,他肯定会第一年试种,等丰收之后,再转卖给建奴。 在这个时候,玉米种的基因锁开始发挥作用,在后世的农民几乎不会自己留种,因为就是有这种基因锁的存在。 但是,这种基因锁并不是二代种就会发现基因变异,而是三代基因变异,假如范永斗直接买到的种子,就卖给建奴,建奴确实是会受益一年,次年的种子也会发芽,可是却不再拥有转基因高产,抗旱、抗病虫害的能力。 除了玉米之外,还有土豆和红薯,这些农作物的产量非常高,而且湿重更大,亩产几千上万斤的产量,哪怕范永斗再精明,也会选择种植。 只不过,无论是土豆和红薯,一旦被冻过以后,就不会再发芽,换句话说,范永斗用几十倍的价格买到的种子,都是无法正常生长的种子。 就算程世杰这边正常与范永斗交易,他不会提供运输工具,也不会提供运输服务,这就需要范永斗自己运输,在离开辽南的控制范围之内,程世杰就会命令他麾下的建奴胡二奇,率领建奴,对范永斗所部的运输队进行拦截。 反正,黑锅建奴背,让范永斗与建奴去扯皮。 …… 杨琛又一次接到了程世杰的召见,这一次接受程世杰召见的不仅仅是杨琛、还有徽商的顾士章等人,以及范永斗。 召见的地点,则是在辽南的第一盐厂,辽南的第一盐厂精练车间。 在精炼车间内,一名名青壮的盐工,先将成桶的盐放在烘干室里烘干水份,然后将烘干的盐放在再倒到磨子里磨。 驴子拉着磨一圈圈的转,盐粒咯吱咯吱的粉碎开来,变成了雪白的盐粉。磨好的盐粉又被一桶桶的送到包装区。 程世杰带着十几名徽商代表,以及范永斗等人观看着数百名妇女,她们用作过防潮处理的桑皮纸袋飞快地将盐粉装进去,放在天平称上称重,每一袋两斤,然后封口。 “诸位,尝尝这里的贡盐!” “贡盐?” 程世杰原本计划砸江浙盐商的场子,他肯定不会亲自下场,反正他和高起潜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程世杰喂了高起潜这么久,也该他出出力了。 当程世杰将这种包装精美的盐送到高起潜手中,根本就不用程世杰过问,高起潜给程世杰送来的了崇祯皇帝的亲笔御书:“皇家贡盐!”四个大字以及四纲盐引。 这就是官办盐证,每纲为二十万盐引,每一个盐引为三百斤盐。现在的程世杰手中拥有合法盐引八十万盐引,也就是相当于十二万吨盐。 盐引在明朝,其实就是银子的替代品,也是硬通货。每一引盐,相当于盐子六钱四厘,也就是窝本。这八十万盐引,就相当于五十一万两千两银子。 高起潜虽然人没有来辽南,却派了他的心腹过来,用意嘛,就是想要好处。 程世杰焉能不知这里面的道道? 高起潜要好处,如果程世杰不给,马上就会翻脸,考虑到自己也需要有人背黑锅,树立起来当江浙盐商的靶子。 程世杰在召开这个会议的时候,让这名叫王牧之的宦官,换成青衣小厮的打扮,跟着过来,参加这个会议。 顾士章没敢上前,而是让一名老者上前,这名徽商老者拿起一包盐,用手指蘸了一点送进嘴里,品味良久,说:“没有半点涩味,甚至比自贡井盐的味道还好!” 另外一名徽商点点头道:“皇家贡盐,果然名不虚传。好盐,好盐!” 程世杰解释道:“这个叫碘盐,里面加入了少许……商业秘密,你们只需要知道,人之要缺碘,就会生病,你们也见过的大脖子病,就是典型缺碘的症状,吃这种盐,不仅没有苦涩味,而且还可以保证少生病!” “不知道这样一包盐要卖多少钱?” 程世杰道:“每包两斤,因为加了……所以嘛,比普通的盐要贵一些,每包三十文!” “什么?” “才三十文?” “现在哪怕是苦涩得难以下咽的海盐,都卖到十几文钱一斤了!程大人,你卖得这么便宜,不怕亏本?” 朝廷作价六钱四厘银子的盐引,也就是官方定价,盐每斤才两文钱。这其实并不贵,然而问题是,因为盐被垄断了,所以,盐商加价五六倍,甚至十几倍。 这些钱,自然是普通老百姓出的,也就造成了江浙盐商的富。 程世杰笑道:“本帅岂会做亏本生意?” 盐这玩意就是要薄利多销,这样一包盐的成本大概是两文钱,卖三十文钱净赚二十八文,这就是盐的暴利。高起潜弄来的盐引价值五十一万两千银子,在程世杰手中,就变成了三百六十万两银子。 虽然说,程世杰所说的碘盐,其实就是把海带晒干,研磨成粉,加入盐水里混合搅拌而已。 当然,这三十文只是给徽商的批发价,至于徽商拿到盐以后,与江浙盐商如何竞争,这就不是程世杰操心的事了。 再见只到程世杰的精盐质量,这些徽商们纷纷下定,签订合约,短短一天功夫,八十万盐引就出售了六十万两银子。 按照协议,他们这些人不能在程世杰控制的辽东地区出售盐,就算他们想出售也没有用,程世杰卖给宁海军士兵和其家属的盐,光明正大折价一半,也就是每包十五文,相当于七文半一斤。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在辽南卖盐也卖不动,谁买?普通军属和属户倒是会把少量的盐,卖给他们赚点小钱而已。 …… “鲍先生,你看看这种贡盐需要多少钱?” 范永斗也跟程世杰签订了协议,不过他买的只有六千两银子的盐,因为他想搞垄断建奴的盐商,山西其实也产盐,不过却是井盐,也有的是湖盐。 鲍承先拿着手指一沾,放进嘴里。 他的眼睛陡然一亮:“好盐,好盐!” 范永斗道:“这是我从京城特殊手段得到的贡盐,产自四川!” “自贡的井盐?” “没错,这里面还加了上好的东西,吃了不会得病!” “那……这样的话,一包!” 鲍承先掂量了一下重量:“怎么也要三四钱银子吧?” 范永斗以为自己心黑,没有想到鲍承先更黑,直接加价十几倍,每斤盐相当于两百文。 “这个……” 范永斗也不敢太坑皇太极,因为皇太极掌握着刀子,要是惹急了皇太极,他的小命可不保险。 鲍承先道:“范掌柜,做人不能太贪心啊,八百文,不能再多了,再多的话,那就不好交待了!” “好吧,这里面有你三成!” “只有三成吗?” “那就……三成半!” “五五分!” 程世杰的总兵府内,宁海军的招兵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程世杰准备招募八千人马,可是随着范永斗的到来,他手中有六千匹好马,那么扩充骑兵的工作势在必行。 程世杰望着宁海军的将领道:“你们也都知道了,本帅前一阵子招兵了,新兵招募一万两千余人。” 周延栋道:“是不是太多了,按照现在的标准,把军饷、衣食、兵器消耗这些都算上,养一名士兵一年至少得花上三十两银子,这还不算骑兵的训练成本,骑兵则更贵,咱们现在的军费开每个月就多达十万余两银子!” 沈明遇道:“大帅如何扩军?” 沈明遇没有想过怎么养兵的问题,反正这个问题不是他操心的,他需要操心的是把兵练好,随时随地可以拉出去打仗。 程世杰沉吟道:“最好扩充的部队是骑兵部队,咱们马上就要获得六千匹战马,不能让这些战马留着下崽,左、右都司,各增设一个骑兵局,每个都司兵力增至七千六百余人马。” 张裕和沈明遇大喜。 程世杰接着道:“等新买的战马到位,骑兵部队,扩充至骑兵都司,骑兵都司下辖第一至第五总,共计六千余人马!” 赵文才也露欣喜之色:”扩充骑兵好是好,就怕人不好招!” “这好办,河南流民大量来到了咱们辽南!” 程世杰望着赵文才道:“河南是大明的马政大省,会骑马的人,并不比大同、榆林等边地少,骑兵是你带的,本帅给你四千匹战马,能招多少兵就看你的本事啦!” “谢大帅!” “不用谢我!” 程世杰望着众将领道:“本帅的原则是有多大本事,做多大的事情,现在咱们占据着辽南四州,建奴肯定不会坐视我们发展辽南,大战即将来临,大家都要把心中的弦绷紧!” “是大帅!” “在咱们宁海军的左、右都司的基础上,成立宁海军近卫都司,作为本帅的中军部队。” 现在的宁海军总兵虽然有了三千余人马,可问题是一直让监军道署负责他的安全工作也不是长久之计。 “大帅……” 程世杰望着众将领道:“扩军暂时就这样,你们也不要太贪心,本帅手中的钱就这么多,养不起那么多兵!” 周延栋道:“若是削减待遇,还是可以扩充两个都司……” “哼,削减待遇!那这样扩招过来的兵还有什么战斗力!” “只是削减一点点而已……” 程世杰郑重地道:“一点点都不行!不患贫而患不均,本帅可不想在战场上被一群心理不平衡的士兵害得全军覆没!” 第136章 枕头风一吹受用无穷 第137章 枕头风一吹受用无穷 第136章 “只要咱们在秋后,打下广宁卫城,把防线推进至广宁卫沿线,本帅就有足够的地盘养活更多的士兵!” 程世杰打定主意要走精兵路线,绝对不可能降低宁海军士兵的待遇。给士兵们发一件劣质的刀或者长枪,就让他们上战场。这样的士兵不是士兵,只是炮灰。 程世杰对于炮灰并没有任何兴趣,他也不像关宁军一样,关宁军号称二十万人马,事实上在程世杰猜测,关宁军连战斗力相对低下的守备军都算上,最多有十五万人马,其中有战斗力的只不过是一万五至两万家丁兵。 这不足两万有战斗力的家丁兵又分散在十几个将领手中,能打赢几万八旗加蒙古兵才是怪事。所以八旗能打赢这些兵其实依靠的是以多打少,而不是八旗战斗力有多强。 宁海军的扩充计划就这样制定好了,增设一个近卫都司,近卫都司下辖四个总领共十一个局,其中包括八个步兵局,一个骑兵局,一个炮兵局,一个火力支援局。 近卫都司与左右都司一样,全编兵力是七千六百余人马。 在程世杰的计划中,宁海军的一个都指挥使司,要有硬扛建奴一个旗的实力,在野战的情况下,宁海军现在可以拉出来左右都司、近卫都司以及骑兵都司,共四个都司。 扩军的重点就是近卫都司,与骑兵都司,当然,宁海军是一个整体的系统,扩充的不仅仅是士兵,还有配套的监军署系统,各都司增设部队的医护兵、辎重兵。 在新增设一都司共十六个局中,其中六个局是骑兵,其中三个骑兵局分散到各都司,一个炮兵局,一个火力支援局、八个步兵局。 程世杰新设的炮兵局,装备的其实并不全是佛郎机速射炮,而是刚刚研制而出的飞雷炮,这种飞雷炮的口径达到了惊人的一尺八寸四分,约合五百八十毫米。飞雷炮也可以称为没良心炮。 现在建奴还没有尝试过这种巨炮的威力,不过,在不远的将来,他们会有机会品尝到这种威力的。 近卫都司的炮兵局,虽然隶属近卫都司,可真正在战斗的时候,会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配备到左右都司。 至于说那种笨重,口径小,只能发射实心炮弹的前装滑膛炮,程世杰是彻底没兴趣玩了,他保留的炮兵部队,一则是作为炮兵的种子,为未来培养炮兵人才。其次是,在面敌人炮兵轰击的时候,可以有效的压制对方。 至于说拿炮兵轰击敌人的步兵或骑兵部队,那是飞雷炮应该干的活,由于飞雷炮的成本极低,就是把加入锰粉的钢水,倒入模具之中,冷却之后,就行了。至于说加装炮锄和车轮,那也不需要。 飞雷炮在发射的时候,是利用了土壤的吸收后座力,别看只是一个炮兵局,却足足装备了一百六十多门口径达到了五百八十毫米的飞雷炮,这一百多门飞雷炮如果摆开,对着敌人来上一轮,那效果绝对酸爽。 程世杰要玩的肯定是后装线膛炮,不过要搞出后装线膛炮可不容易,光是在炮管内刻膛线就是一大难题,除此之外还有弹壳加工、引信、炸药等等,这些都是必须的,最不幸的是他对这些基本上是一窍不通,从后世查阅一些可以公开的资料,对于工匠们的帮助是非常有限的。 想要取得突破,还需要大量投钱,大量实验。 新兵招募完毕,对于新兵在作训局的训练仅仅持续半个月,这些新兵就被分配到各都司、各部队,与老兵在一起,进行更严格的训练。 李志祥、沈世魁、李方、陈有时等水师将士非常失望,这一次扩军,与上一次一样,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只不过,他们在开会这个会议之后,就被程世杰带着前往了旅顺。 在辽东半岛西南端,黄海北岸,东侧是雄伟的黄金山,西侧是老虎尾半岛,西南是巍峨的老铁山,周围环守旅顺港。“旅顺口”“狮子口”就是宽近三百米由两山对峙而成的出海口。过三百米中只有一条九十一米的航道,每次只能通过一艘大型军舰,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战略上是易守难攻。 现在的宁海军并没有来自海上的压力,在管委会与东江军谈判之后,旅顺的管辖权移交给管委会,而这里则被程世杰作为宁海军的水师新基地。 李志祥等水师将领看到了让他们震撼的场面,数千上万名工人正在施工,大量的钢铁、水泥、沙石、木材从四面八方运过来,数千上万的工人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大帅……这是……” 李志祥激动起来。 程世杰解释道:“这是本帅为水师兴建的大型水师基地,你们水师部队的压力非常重,从旅顺、金州、海州、复州、盖州共计八座港口的安全,需要你们水师保护,还有大量的移民需要你们运输!” 李志祥看着岸上的木材,已经堆积成了小山,他有些不确定地道:“大帅,我们修建港口,也用不了这么多木材啊!” “这不是修建港口用的,这是为将来的造船厂准备的!” 程世杰指着海面上的破旧战舰道:“以咱们宁海军水师目前的主力战舰四百料炮舰为例,这种船太小,遇到大一点的风浪,根本就不能出海,就算强行出海,那也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一点上,李志祥也有些不好意思。 在这段时间的移民工作中,也不是一帆风顺,宁海军水师损失了七艘四百料战舰,还有十一艘老旧破船。损失接受了宁海军的将近半成,足够打一场小规模海战了。 从水师投靠宁海军程世杰以来,水师部队几乎是分成两班倒,全月没有休息,将物资和移民运到辽南,工作相当辛苦。 如果不是程世杰给水师官兵提高了待遇,每个月水师士兵比步兵士兵多四钱银子,而且这些水师士兵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在运输移民的时候,最先与流民和难民接触,遇到看对眼的女子,那就找人说媒。 如果说,他们是原来穷军汉,自然没有人愿意把闺女嫁给这些穷军汉为妻,可问题是宁海军却不一样,他们吃住在军营,几乎不用花钱。 每个月的军饷都可以省下来,他们水军官兵与步军官兵一样,每个人都有最低五十亩的军职田,还有一亩至三亩不等的宅基地。现在的宁海军士兵,都是有田有宅的有钱人。 很多宁海军水师的士兵,最近都成了家,哪怕是打了二三十年的老光棍,一样也有人愿意嫁。 对于这些宁海军新成家的士兵,程世杰规定,每个人送两床大红被褥,床单,以及脸盆、一个大衣柜,外加六十斤面粉、六十斤大米,十斤油,十斤饴糖,还有二三两银子的贺仪。 加起来这些东西,差不多相当于士兵半年的军饷。 当然,军官的贺仪更多一些,这个贺仪标准是按照宁海军士兵的军饷乘二,相当于多拿两个月的工资。 这也是程世杰跟瀚钢集团学习的,瀚钢集团拥有自己的大型超市,大商场,也有瀚海大酒店、瀚海大饭店,瀚海商务酒店等十几个酒店,在职工结婚的时候,在瀚海内部的酒店办理宴席,可以享受八折优惠。在婚庆用品采够的时候,同样也享受八折优惠,包括新婚购买的家电、家具等等,都有八折优惠。 这些优惠叠加起来,差不多有个上万块,如果席面更多,需要用的烟酒更多,优惠的更多,当初程世杰为了给儿子程家龙办理宝宝宴,仅仅二十桌席面,就节省六七千块。 程世杰道:“本帅计划将来咱们宁海军水师,更名为宁海军海军,伱们可知道海军与水师的区别?” 李志祥摇摇头道为:“门下不知!” “现在咱们宁海军的战舰,只能承担近海作业任务,只有能执行远洋作业任务的舰队才能叫做海军,其中的区别是很大的。” 程世杰道:“在咱们大明,能够称得上是海军的,郑和的舰队算是海军,郑芝龙的舰队,有一部分也可以算是海军!” 李志祥似乎有些明白了:“大帅的意思是,海军要有大船,可以远洋航行?” “舰船的大小和好坏,其实并没有必然的联系!” 程世杰道:“关键是要有远洋的能力,咱们宁海军水师,最远也就是到朝鲜半岛,要么就是在登州、金州海州,就这么短的距离,还能沉沿将近二十艘船……你们也真是够可以的!” 沈世魁解释道:“大帅,只是运输任务太紧!” “这是在扯淡,任务再紧,没有对舰船做好检修,就能出海吗?” 程世杰盯着众将领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最清楚,运输移民和装备,这不是战争任务,一切以安全为主……不过本帅考虑将来咱们宁海军的水师要发展壮大,本帅会造更多更大的战舰!” 李志祥盯着那座小山一般的木材山,而且现在还有很多木材被钉成木排,被大船拖了过来,堆到码头上。 “这些木材能够建多少船?” “不需要太多,只要能将大明的旗帜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阳光照得到的地方都有我们的旗子就够了!” “那需要好几千艘!” 程世杰笑了笑道:“几千艘船很多吗?” “几千艘船确实是不多!” 在这个时候,正在不远处干活的一名洋鬼子抬起头,一脸自豪的道:“在我们威尼斯共和国,我们就有三千多艘武装商船,整个欧罗巴到处都有我们的商船,也有我们威尼斯的金狮子旗!” 凯瑟琳一直想着跟程世杰见面,为了能够与程世杰见面,她甚至愿意成为徐四小姐(受读者评论,徐四小姐的名字,现在叫徐淑敏)的厨师,可惜,她依旧没有成功与程世杰会面。 不过作为劳工的乔凡尼,反正因为阴差阳错,与程世杰搭上了话。 “你们听听,人家威尼斯只是一个十几万人的小国,却有三千多艘船!” 李志祥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才十几万人的国家,不是十几万军队?他们一艘船才几个人?” 按照人口比例,十几万人至少一半或者差不多一半是女人,那么威尼斯才七八万人,这七八万人中,再有超过百分之二三十的人为老弱,青壮不会超过三四万人。 平均一艘船上才十个人,这是多小的船啊? 乔凡尼摇摇头道:“我们威尼斯人的两千多艘商船,雇佣了大量的外籍人担任我们的水手、船工和舵手,我们威尼斯人只需要担任舰队的指挥官就行了!” “原来如此!” 程世杰招招手道:“你过来!” …… 宁远卫、兴水堡,守备府。 吴三桂接到消息,他的属下跑了一百多人,他气得脸色铁青。 在新任礼部尚书方一藻,在徐光启入阁之后,他的官职就是内阁次辅,而礼部尚书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方一藻顶替了徐光启的礼尚尚书之位,以大学士的身份,担任辽东巡抚。 在方一藻这个新任辽东巡抚,为了政绩,就策划了邮马山之战,少年将领吴三桂,因为其父吴襄,在大凌河之战,不战而逃被罢免了官职,吴三桂为了救其父出来,就带着吴氏家丁兵,疯狂冲杀,成功斩杀了五十四名建奴首级,并且俘虏了一百多名蒙古人。 这场仗如果在真正的情况下,肯定是一场震动朝廷的大捷。然而问题是,吴三桂的运气太差了,他的捷报文书,与高起潜送到京城的海州大捷一前一后送到京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邮马山之战,关宁军参战人数虽然上千人,可建奴总共不到三百人,规模实在太小。吴三桂的运气其实不算衰,在原本的历史上,礼部尚书方一澡,担任辽东巡抚,负责辽东军事。 可问题是,在这个时候,程世杰成了辽东经略,而让方一藻这个堂堂进士,礼部尚书、辽东巡抚却成了程世杰当下属。 他是丢不起这个人,于是,方一藻待在宁远卫城,根本就没有动弹,也不去拜见程世杰这个上官,可问题是,程世杰压根就不懂官场的规模,也没有留意到,他其实还有一个辽东巡抚的下属。 吴三桂为了营救其父出来,就拜在了方一藻门下,也纯属为了恶心程世杰,方一藻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举荐吴三桂成为宁远卫、兴水堡守备,更为巧合的是,他命吴三桂组建兴水军,兵额不多不少,为两千五百人。 按照关宁军的惯例,别说吴三桂这个正四品守备,就算是正三品的参将,其实才统帅一千余人。 吴三桂出身于将门,从小就在辽西将门这个大染缸里长大,见多了尔虞我诈,见多了关外的尸山血海,他养气的功夫自然非同小可,说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可能还做不到,但喜怒不形于色却绝对没问题了。 然而现在,他却气急败坏,怒吼连连,狂怒之下,他的书房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样,各种书籍文件被扫得满地都是,几件名贵的瓷器更是被他狠狠的扔到地上摔了个粉碎。仆人刚要进来收拾,他便一脚踹了过去,将仆人踹翻踢得满地打滚……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事实上,程世杰跟关宁军唯一的接触就是把从阿济格手中解救的八千余祖家军俘虏,卖给了祖大寿。 跟关宁军的吴三桂,更没有任何接触。然而,因为辽南的发展,辽南的宁海军待遇好,宁海军的装备好,吴三桂麾下的士兵,听到了辽南在招兵,他们就结伙跑了。 这事跟程世杰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吴三桂却认为,这是程世杰欺负他。 吴襄皱着眉头走了进来,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瞪着儿子。被他这一瞪,吴三桂顿时就冷静了许多,放过了那仆人,讷讷的说:“爹……” “啪!” 吴襄虽然从牢里放出了出来,却没有官复原职,吴襄坑了祖大寿,如果按照历史上,祖大寿只剩孤家寡人了,他就没有任何实力制衡吴襄,也没有实力报复吴襄。 然而,在这个时空,祖大寿手中多了八千祖家军嫡系人马,他成功再次撑握了锦州的权力,控制住了锦州,并且对这个妹夫,开始留心。 吴襄多次乞求祖大寿的原谅,把黑锅推到宋伟头上,可祖大寿已经不再相信他了。在这个年头,有兵才是实力,没兵啥也不是。 吴襄一记耳光扇了过去,吴三桂左颊顿时多了一个血红的掌印,嘴角渗出血丝来,却一声不吭。 吴襄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是我吴家长子,吴氏一门光大明楣的希望全落在你身上了!你看看你现们在,像什么样子。我看你简直就是一条疯狗!你叫我如何放心将吴家交给你!” 吴三桂昂起头来,说:“爹,姓程的欺负人!” 吴襄厉声问道:“他欺负你什么?” 吴三桂梗着脖子道:“姓程的,把我麾下的兵勾走了!我好不容易训练的精兵,被他连人带着勾走了一百多人马!”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吴襄愤愤的道:“你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还程世杰欺负你,你算什么东西,值得他欺负你?别说你在兴水堡,就算你到了程世杰面前,他连正眼看你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你够资格吗?” 吴襄说得非常对,在宁海军没有崛起之前,关宁军是朝廷的心头肉,掌中宝。 现在的关宁军,已经变成了牛夫人。 人家程世杰多会来事?不要朝廷的军饷,也不要钱粮,自筹粮草,自募兵士,自行打造甲胄和兵刃。 朝廷不花一文钱,平白得到这么一支能打的军队,何乐而不为? 虽然说,辽饷养肥了朝廷中的一大群蛀虫,可问题是,眼下的朝廷确实是没钱,大凌河之战把大明朝廷最后一点家底,折腾干净了。 吴襄接着道:“至于你说的那些兵,跑了也就跑了!~” 面对吴三桂,吴襄既痛心又担心。 现在的吴三桂还说不上是好人或者坏人,他野心勃勃,干劲十足,弓马娴熟,武艺超群,是关宁军年轻一代将领中少有的俊杰,不管是他还是祖大寿都非常看好。 可是,吴三桂没有遭遇过挫折,眼高于顶,好不容易独领一军,野心勃勃想要做一番事业,结果,这边兵刚刚练出些成色,却跑了一百多人。 他马上便失去了理智! 这其实就像是一些身在职场的职工,在抱怨老板故意给他穿小鞋。 事实上,老板有可能连认识他都不认识,真正的原因是,自己没有做好份内的事情。 吴三桂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当然平静的只是表面,他的拳头捏得啪啪响,显然还是非常愤怒,吴襄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吴襄语重心长的道:“我知道你心高气傲,见不得别人比你强,见不得别人出人头地,扬眉吐气,但是……我必须告诉你,程世杰就是一把最锋利的长剑,没有人能遮掩住他的锋芒,与他为敌,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 锦州城,平辽将军府。 祖大寿随后就接到了汇报,眼线将吴三桂失控,吴襄怒斥吴三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他。 祖大寿对于吴襄这个妹夫,急于踩着他上位,非常生气。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现在的祖大寿才不会相信吴襄的话,也不用重用吴襄,在军中,他已经有意识的清洗吴襄的人,跟吴襄走得近的将领,都被祖大寿借机打发走了。 虽然还没有真正与吴襄撕破脸,真正的原因是吴家本是辽西豪族,别看吴襄打仗不行,但在经营家族势力上却是好手。吴家本来就是辽西的豪强,在吴襄进入官场之后更是大张旗鼓地扩张自己实力,大肆侵吞军屯。当时辽东明军将领侵吞军屯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事。 吴襄虽然也侵吞军屯,但吴襄却把这些钱全部拿来培养自己的私兵。吴襄自己穿的是粗布褐衣而这支私兵却穿纨罗纻绮,吴襄吃的是粗茶淡饭而手下的私兵却吃的是细酒肥羊。 即便是朝廷有时欠饷,自己这支私兵却依旧能衣食无忧。吴襄还将侵吞军户的田地分给自己的私兵,每个家丁都有数百亩庄田。这样一支对吴家绝对忠心的私兵,是祖大寿非常忌惮吴襄的地方。 吴家的家丁兵已经有三千人规模,都是由吴襄的子弟、子弟的诸兄弟、亲属等组成。而吴襄知道要保持家族势力不下坠,就需要家族中不断产生人才。 对于外姓中的能打人才,比如吴襄麾下的猛将李春华、刘继武,王贵这三人之妻,都是吴襄的养女。 祖大寿思来想去,决定学习吴襄。 当然,他没有想过与程世杰结亲,直接送一个女儿或者是孙女给程世杰当正妻,这事程世杰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同意。 祖大寿道:“来人!” “老爷!” “去把惠儿叫过来!” “是!” 惠儿,真名叫李惠。 却不是汉人,而是朝鲜人,出身宗室,这是朝鲜王为了巴结祖大寿,送给他的美女。 只不过,当时李惠送到锦州祖大寿府上的时候才十二岁,现在李惠被祖大寿养了了六年。 当初,李惠的汉语只是勉强能说,祖大寿找了十几个老师,教导李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经过六年多的学习,李惠现在可以说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时间不长,李惠一身盛装莲步轻移,带着一阵香风飘了过来。 李惠梳着偏鬓,长发瀑布秀直泄到腰际,顺滑如丝绸,一袭白衣上,脸很干净,鹅卵脸上柳眉,星眸琼鼻朱唇自自然然的搭配在一起,算不上倾国倾城,却透着一种幽然似水的恬静。 “惠儿拜见爹爹!” 李惠的声音是又糯又软,听了让人骨头都轻三分。 “惠儿,你最近过得可好?” “有劳爹爹挂念,惠儿安好!” “这几年你在锦州也没有出去玩过,现在你去金州吧!” 祖大寿其实养着李惠,是准备巴结朝廷大佬的,他是孙承宗提拔的人,在大凌河之战没有爆发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时任辽东邱禾嘉与孙承宗不和,一个巡抚敢顶撞辽东经略这个顶头上司,这说明,他后面有人,也是有了某些人的授意。 在这种情况下,孙承宗去职是早晚问题,于是,他随意找了一个养女,送给邱禾嘉,而是把李惠留了下来。 在祖大寿想来,如果程世杰收了李惠,哪怕是不给名份,只要李惠可以吹吹枕头风,那就可以保持与程世杰的关系。 要知道枕头风一吹,一样受用无穷。 官场与江湖一样,不止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祖大寿深愔此道。 第137章 朕无可嫁女但有妹妹 第138章 朕无可嫁女但有妹妹 第137章 对于祖大寿的用意,李惠是非常清楚。 她虽然出身于朝鲜宗室,可宗室女的任务就是做这个,当年她被送到祖大寿府上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不,应该是女童。 现如今六年多过去了,她也长大成人。她被当成货物一样送来送去,要说不反感,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力和机会。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与无奈,她们的国家,必须紧紧的依靠着大明,才能存活下去,如果没有大明,也就没有他们的国家。 作为宗室女,她必须抛弃一切杂念。 “女儿去金州该如何做?” 祖大寿沉吟道:“你是我所有的女儿中容貌最佳,舞技最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想让你去金州,你的出身……跟程大帅算不得门当户对,但是为妾为奴还是不错的,有伱在身旁,程大帅的军旅生涯,也不至于太烦闷。” 李慧微微一福:“女儿领命!” 李慧注定无法像祖府上的其他歌姬一样,无忧无虑,她需要留意的地方不少,早在六个月前,她就听过程世杰的名号。 当时,程世杰在金石山下,与建奴阿济格部大战,并且成功从阿济格手中俘虏了八千余名祖家军士兵。 后来,这些士兵被祖大寿花重金赎了回来,被程世杰勒索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要说祖大寿心中没有怨言,这肯定是假的。 祖大寿和祖大弼,偶尔在喝酒的时候,会讨论起程世杰,那个时候,祖大寿嘴里肯定没有程世杰的好话,在他的嘴里,程世杰贪婪、粗鄙,卑鄙,无耻、下流…… 总之,所有骂人的词汇,几乎都被祖大寿用在了程世杰的身上,然而短短过了没多久,就再也没有听到祖大寿骂人,只要咱谈到程世杰的时候,祖大寿的神情都会非常严肃,态度都非常虔诚。 后来,她才知道,这是宁海军的程大帅又打了一场大胜仗,阵斩四千余名建奴,对于建奴的凶狠,李惠并不算陌生,而程世杰则被他留心起来。 她了解过不少程世杰的过往,里面的消息真真假假。 “据说,程世杰是大明复州卫凤凰山守御千户所千户程永兴之子……” “据说,程大帅身高七尺(相当于两米二)” “据说,程大帅臂力惊人,可挽三石强弓(拉力三百六十斤)” “据说,程大帅武力高强,可披三层铁甲,泅渡大海不沉!!” “据说,程大帅奔若疾风,可徒步追上快马!” “据说,程大帅擅长马槊,槊出如龙,沾着即死,碰着即亡……” 祖大寿命他的养女李惠,并,现在李惠更名为祖惠,成了他弟弟祖大成的女儿。这一次祖惠南下金州,祖大寿的养子祖可法随行护送,并三百名祖家军精锐骑兵。 这支骑兵却装备相当奢侈,每人驾驭三匹战马,这些战马都是高大健硕的辽东大马,除了祖惠之外,还有十二名容貌极佳的妙龄美女,十二名十六七岁的少年。 四百多名壮仆,驾驭着两百多辆大车,大车上装载着满满当当的绫罗绸缎,金银细软,这些财物,名义上是给她的侄女祖惠准备的。 作为辽西将门的掌门人,祖大寿的敏锐感觉到,程世杰的崛起之势已经无法逆转,至少在程世杰的圣眷未衰之前。 程世杰以及辽东将门,就会重新崛起,弄不好程世杰会取代李成梁,成为辽东将门的掌门人。 在这种情况下,跟程世杰搞好关系,比打压他更正确。 祖大寿也在感叹程世杰的机遇,就像他当初遇到孙承宗一样,在短短时间内,有孙承宗支持,他扶摇直上。 现在的程世杰遇到了眼下崇祯最信任的内阁次辅徐光启师生信任,一个内阁次辅,一个登莱巡抚,就连新任辽东巡抚只能躲在宁远当鸵鸟。 …… 高起潜满心欢喜,接见自己的干儿子王牧之,因为王牧之从辽南给他带回来了两个宝贝,这两个宝贝,则是来自“西洋”的自鸣钟。 其实,这是程世杰的废品收购站收到的两台仿古式钟表,这应该是八九十年代的古艺品,外壳采取黄铜铸造而成。 程世杰其实带这种东西送给高起潜,还有些担心,事实上查过资料以后发现,西式的这种钟表,早在明万历十年(1582年),耶稣会士罗明坚将一个带车轮的大自鸣钟献给了当时的两广总督陈瑞,后者“顿时两眼放光”,破例允许罗明坚在当地进行传教活动。 利玛窦来到北京,向万历皇帝进献了两架自鸣钟,其中一架是楼式,高度超过了内殿的房顶,万历皇帝兴奋之余,命人在御花园专门造了一座钟楼,费金千两豪华装潢,就为了放这架钟表。另外一座自鸣钟是台式的,万历皇帝也宝贝得不得了,搁在卧室早晚听它报时,就像听音乐盒,太后来借,都要藏起来。 查到这个消息后,程世杰就放心了,于是,这些黄铜外壳拆卸下来,仅仅保留其内部的机械部件,就这样,这两台去掉外壳,还有五十多公斤重的坐钟,就被程世杰分成两次,搬到了明朝。 然后,程世杰为了增加这两台钟表的价值,让大明的工匠,利用了六百多斤黄铜,制造了两台座钟的底座,一台弄成一颗迎客松的样式,在松树的干部装上了钟表,另外一座则作为孔雀开屏式。 六百多斤黄铜,加上工匠的手工费,差不多五百多两银子,这算是程世杰送给高起潜目前为止最贵重的东西。 可是两台座钟,在高起潜眼中,那绝对是有价无市的宝贝,这可比送给他几万十几万两银子贵得太多了。 要知道,这可是高起潜能够接触到最好宝贝。 在程世杰收到这些盐引以后,他拿到了好处,这些盐引给程世杰创造了三百六十万两银子的财富,程世杰除了送礼,也给高起潜回了一封信,在信中非常感谢高起潜对他的支持,对于不要钱的马屁,程世杰一口气拍了三四千字。 这是程世杰最擅长的地方,如果没有出色的口才和极高的情商,他根本就不可能做稳那个位置。 如果把瀚钢集团比作一个小型国家,他的职位就相当于京兆县令,最难干的职位之一,高又不高,低又不低。 在程世杰给高起潜的信中,他向高起潜表示,如果不是这些盐引,他就要急得跳海了,他所剩的军粮已经不足三万石,按照辽南十几万人,可是吃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没粮,宁海军的将士要骂娘了。 现在这些盐引送过来,可算是解了宁海军的燃眉之急。 面对这两台造型精美的座钟,高起潜发现他不敢独享,思来想去,将其中之一送给崇祯皇帝,另外一个则摆放在自己城西直门附近的宅子里。 崇祯皇帝其实一直在担心程世杰,虽然说程世杰自己筹集到了军费,自己从无到有,利用孙元化有限的帮助,建立了宁海军,这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在没有朝廷支援的情况下,发展越来越好。 对于皇帝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直到高起潜向崇祯求盐引,盐引对于崇祯皇帝而言,算得了什么呢??大挥一挥,八十万盐引就给了宁海军。 “你说什么?” 崇祯皇帝望着眼前包装精美的盐,难以置信的道:“这盐还可以治病?” “奴婢岂敢欺瞒皇爷,皇爷就算借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瞒陛下!” 高起潜指着面前的盐道:“就这种盐,程世杰程大将军转卖给了徽州商人……若不是这些盐引送到辽南,程大将军麾下就要断粮了。” “断粮?” 崇祯皇帝听到这话,顿时就急了。当初的关宁军可号称炸营军,经常隔三差五哗变,如果宁海军也断了粮,程世杰就算是再有本事,恐怕也没有能力力挽狂澜。 “皇爷莫要担心,有了这些盐引,程大将军可以从徽州商人手中购买粮食,有几十万石粮食,程大将军所部,还能坚持下去!” 崇祯皇帝这才松了口气。 用盐引可以控制宁海军,这就好,宁海军万万不能失控。 可问题是,光有盐引还不保险,最保险的是,加强与程世杰的联系。 可如果联系呢? 如果崇祯皇帝有女儿的话,那就嫁一个女儿,让程世杰尚公主,成为驸马都尉,可问题是,崇祯皇帝是出生于万历三十八年,他比程世杰还小十五岁,最大的女儿坤兴公主才四岁,实在太小了,如果坤兴公主十四岁,那就可以先定亲。 就在崇祯皇帝浮想联翩的时候,他脑袋中灵光一闪,朕没有适龄可以嫁的女儿,但是有妹妹啊…… 他的老爹当了一个月皇帝的泰昌皇帝朱常洛,也是一个苦命人,生了七个儿子,夭折了五个,除了老大朱由校和老五他自己,其他兄弟,最大活到八岁。 其中朱常洛还有十个女儿,老大怀淑公主,活到八岁,老二、老三、老四全部夭折,老五宁德公主下嫁刘有福,六妹遂平公主朱微婧下天启七年下嫁齐赞元,皇七女朱微婉、皇九女朱微妱、皇十女朱微姃也夭折。 现在只有一个妹妹未婚,那就是皇八女朱微媞,可问题是,她的母亲李康妃,崇祯非常不喜欢…… 这是古往今来有名的悍妇,作为康妃,却敢以下犯上,活活殴死王皇后,也就是他大哥朱由校的亲生母亲。 李康妃是明末三大案之一的移宫案女主角,李康妃虽然对崇祯皇帝有照顾抚养之恩,可问题是,这个女人没有给崇祯什么好果子吃。 要不然,仅仅比崇祯皇帝小一岁的皇八女朱微媞应该早早嫁人,偏偏崇祯皇帝装聋作哑,把他妹妹拖成了老姑娘…… 可问题是,现在这个姑娘偏偏成了香饽饽…… …… 程世杰并没有想到,远在锦州的祖大寿给他送了一个侄女,而崇祯皇帝却给他找了一个妹妹。 程世杰最头疼的问题是,手中的人手不够用。 造船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技术活,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个国家工业实力的体现,哪怕是在古代,看似比较容易的木质帆船。 首先,并不是所有的木材都可以用来造船,这需要从无数木材中优中选与优,完全确定没有一颗虫眼之后,才能将这种木料拿用烟熏,使用脱水。 与制造家具和门窗的木料也不一样,那种木料需要完全没有水分,才不会变形,然而造船的木料,既不能湿,也不能太干燥,太过干燥不行,被海水一泡便发涨,吸水变沉。 太湿也不行,在海上烈日暴晒之下木材会脱水,整个船体结构也就被破坏了,太干太湿都会要人命的。只有最富有经验的工匠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木材保持最佳状态,确保船体结构稳定和牢固,这正是那些老工匠珍贵的原因。 程世杰是工科生出身,他非常清楚,要培养一个高级技工有多难,毫不夸张的说,那不仅需要其本人有极高的天赋,更需要他付出常人无法想像的努力,没有个数十年的埋头苦干刻苦钻研,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才。 在明朝这个大环境下,如果家里真出现这样的人才,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工匠的地位太低,收入太低。 这样的人才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官宦世家,也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书香门第,更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精英阶层的家庭里,因为以他们的条件和能力,完全可以选择更轻松,回报率也更高的工作,比如医生,律师,或者是从商从政,都远比在工厂里当一个脏兮兮的工匠要强。 可问题是,少数由医生、律师、官员、商人这些高收入人群却支撑不起一个国家,或者说是一个地方政府。 遗憾的是,大明并没有给这些宝贵的工匠以他们应得的待遇,我大清也没有。 而遥远的欧洲却有一个国家做到了,这个国家就是德国,德国就业研究所公布一项针对不同职业技术人员终身工资的调查研究结果。研究结果表明,机械、造纸、印刷和媒体技术设计等在内的 29种职业的高级技术人员以及其他 13种职业的专业技术人员终身工资逾 160万欧元,高于旅游、酒店和餐饮等行业。 在瀚钢集团其实也做到了这一点,至少说在科级包括科级以下的管理岗位的工资收入,远远低于一线工人以及技术工人的工资收入。就以高级技师为例,这个高级技师,差不多相当于原来的八技工,经过改制,技术等级从初级工、中级工,高级工再技师,高级技师五个等级。 瀚钢集团的高级技师工资和奖金收入远远高于程世杰这个正科级机关办公室副主任,甚至要高于徐主任的工资,在企业内部的福利政策中,像福利购房指标,管理岗向技术岗让步,辅助工种向一线职工让步。 程世杰准备在明末推行工人的技术等级制度,这一项制度,就会促进工匠努力研究技术,才能突破技术的变革和发展。 按照瀚钢的内部管理制度,初级工比较容易获得,在通过试用期一年后,可以参加初级工技能考试,考试分为理论和实践操作两个部分,如果获得初级工资格,那么每个月工资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一百八十元每个月,一年就是两千一百六十元。 获得初级工年满三年,不足五年,可以参加中级工考试,流程和模式与初级工一样,获得初级工资格之后,每个月的工资在初级工的基础上,增加三百六十元,高于同岗位普通职工五百四十元每个月,一年就是六千四百八十元。 高级工需要取得中级工资格年满五年,或者从事本工程工作八年以上,本专业或相关专业专科毕业生取得中级职业资格证书,连续从事本职业工作两年以上,无重大违纪,即可报名参加高级工考试,考试流程也与初级工一样。 只要成为高级工工资待遇就不再增加几百块或几千块了,而是拿工资系数,高级工享受一点八倍系数。既平均工资的一点八倍,可对应的管理岗,如班长只是拿平均系数的一点二倍,组长享受一点四倍,工段长享受一点六倍。 一点八倍的工资系数与车间主任(正科级)同属一点八倍,到了技师和高级技师,程世杰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他只是高级工,调到管理岗位以后,就失去了继续考取技师的资格。 要推行这个技能等级考核,在明末的难度其实非常大,首先是大部分工匠根本就不识字,让他们考理论,几乎不太可能,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有的人倒是识字,理论考试也能轻松过关,可问题是他们的技术…… 程世杰非常头疼这个问题,直接交给管委会,让管委会面向整个辽南,搞一次技术大比武,从技术比武的优胜者里挑选几十人出来,制定大明的技术等级。 程世杰准备与后世新八级看齐,既八级,就是学徒工、初级工、中级工、高级工、技师、高级技师、特级技师、首席技师共八级,每一级对应一级工资收入,程世杰的计划中,首席技师的收入应该高于或者与百总级总经理收入平级。 这些事情,他没有功夫处理了,因为在后世,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他亲自去办,他的舅舅蒋文化与乔淑媛终于修成了正果,要结婚了。 程世杰的外公蒋峰可没有精力处理这件事情了。 结婚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两个人的意见不统一。 蒋文化认为婚姻大事,要重视一下,至少要风光大娶,可乔淑媛却认为,她是一个被离异的女人。乔淑媛的丈夫抛弃她,她通过起诉离婚,目前是单身状态。因为样貌问题,自然不愿意给蒋文化丢人。 再说他们两个人,一个残疾,一个人毁容了,抛头露面纯属惹人笑话。 按照乔淑媛的意思,就是两个人去领证,然后,两家人在一起吃顿饭意思一下就行了。 程世杰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不过对于蒋文化的婚房,还是程世杰操作的给买了,现在的程世杰不像从前,买一套房子,两套房子,对于他而言,真不是事。 他给蒋文化这个便宜舅舅买的是位于时代城的现房,这是瀚海市为数不多的豪华装修的房子,不是普遍的毛坯房。 属于扫地拎包入住的这种房子,程世杰考虑到乔淑媛已经有了一子一女,将来假如二人再生一个孩子的话,那就是三个孩子,三居室两居室,肯定不够住。 于是,他就买了一套一百五十五平方的四室两厅两卫,由于最近房价延迟,开发商还赠送十九平方的窗台,其实这也可以改装成阳光房。 带着蒋文化和乔淑媛来看房子,向慧和程家悦也一起过来看的。看着这套宽敞的大房子,向慧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羡慕。 可是有些事情,是羡慕不来的。 蒋文化作为一个弃婴,二十多年前被遗弃位于瀚海市的二环路的铁路桥下,被路过的高峰捡到。 没想到,蒋文化的父母最后找过来了,只不过蒋文化不知道而已,对方没有要求与蒋文化相认,但是却提出了补偿。 从废品收购站经手的两单大生意,现在程世杰的废品收购站有四家超市,长期合作,人家绕大半个城市,行驶二十多公里过来送废品,也很说明问题了。 特别是买这套房子,也是有人打过招呼。 程世杰望着乔淑媛和蒋文化道:“小舅,小舅妈,这套房子有些不吉利,你们看到了吗?这里贴着红喜字!” 蒋文化有些好奇:“这是新的,没几天吧?” “对,没几天!” 程世杰解释道:“这套房子,人家都准备结婚了,可结婚当天,新娘与新郎在婚礼上闹了矛盾,新房都没进就散伙了,如果不介意,这房子可以买,很便宜!” 第138章 童言无忌还是前世记忆 第139章 童言无忌还是前世记忆 第138章 蒋文化看着房间里的家具和家电,特别是海尔对开门的大冰箱,还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至于说,厨房里的微波炉、消毒柜、都没有开封,餐具和锅包装盒都没有拆。 蒋文化望着中介道:“这些家电和家具,人家都免费送吗?” “免费送!” 中介指着壁柜里还没有拆封的被褥、以及没有拆封的床单道:“这些东西也送!” 蒋文化一直在留意着乔淑媛的眼神,乔淑媛明显有些意动了。 “需要多少钱?” 蒋文化有手艺,也有些积蓄,但是真心不多,但是买房这事,跟乔淑媛商量过,乔淑媛出了之前那事,老乔夫妻也就是乔淑媛的爸妈,还有点棺材本。 这一次买房子,主力并不是蒋文化,而是乔淑媛。 按揭是用乔淑媛的住房公积金,蒋文化的钱,只是添头。 “这里其他房子均价都是八千多,这套房子便宜只需要六千二!” “九十六万多?” 蒋文化沉默了。 乔淑媛同样也沉默了。 尽管这个房价比市场价便宜了二三十万,再加上装修和家具、家电,便宜六七十万都不止。 “我还有点……” 不等程世杰开口,蒋文化摇摇头,坚决地道:“那不行,你的那些钱是给悦悦准备的,无论如何这钱都不能动!” 这就是程世杰的为难之处,事实上蒋文化的亲生父母,已经利用了人家的人脉资源,将给蒋文化的补偿,送给了程世杰。 一次是多功能医疗床,一次是一家招待所里面的设备,包括电视机,空调机和床、柜子,也是过一手,却赚了四十多万。 两次就是已经把这套房子的钱,弄得差不多了,这套房子真正的原主人,确实是一对年轻的准夫妻,也确实是因为婚礼当天,因为彩礼问题,双方闹掰了。 只不过人家这套房子售价是一百二十八万多,什么整个厨具、餐具、这些没有开封的东西,全部都是蒋文化的家人添的。 一方面顾忌了蒋峰对蒋文化的养育之恩,又顾及了蒋文化的感情和自尊心,如果揭开真相,蒋文化绝对不会收,反而有可能会情绪失控。 看着蒋文化和乔淑媛坚决不同意,程世杰拿着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将蒋文化不愿意购买这套房的事情,发给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时间过了不长,仅仅是十几分钟,程世杰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一看,只见来了一条短信:“黄河路与中山路交叉口,有一家彩票店,你想办法带着他过去,购买刮刮乐彩票。” 其他就没有了。 程世杰以前听过类似的传闻,知道这个方面猫腻,果然,里面有问题。 程世杰收起手机,望着中介道:“美女,这套房子,我们先考虑考虑,暂时不要对外出售……” “世杰,不用,你们该怎么卖就怎么卖,我们再看看!” 蒋文化看了看手机:“快中午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不用回去了!” 程世杰望着乔淑媛道:“在黄河路和中山路那边,距离咱们这里只有几步路,咱们走过去,吃自助餐吧!” 向慧摇摇头道:“吃啥生自助餐,咱们食堂什么菜都有……” 程世杰转身望着程家悦:“爸爸带伱去吃自助餐好不好?” “好!” 程家悦非常开心。 孩子嘛,都喜欢吃自助餐,与大人们的目的不一样,自助餐餐厅里有大量的水果和果冻,可以实现果冻和布丁的自由。 “乔……” 程世杰现在只能改口道:“小舅妈,你去把子诺、和子谦带上,咱们一起去!” “他们就不用了!” “没事!” 程世杰拿着手机道:“那家自助餐店里,是我朋友开的,我只要过去,肯定打折,花不了几个钱!” 程世杰等人朝着黄河路走去,乔淑媛则骑着电车去学校接乔子诺和乔子谦。 路上说是几步远,事实上却有将近一公里。 程家悦走得有些累了,气喘吁吁。 向慧弯腰道:“家悦,来妈妈抱着!” 程世杰笑道:“家悦,来爸爸背着!” 程家悦看了看向慧,又向看程世杰,她思考了良久:“爸爸上班累,妈妈干活也累,家悦不累……” 程世杰不由分说,背起程家悦。 走了二十多分钟上,遇到短信上说的那家彩票投注站,只见门口正在放着鞭炮,一个红色的横幅正在拉开,上面印刷着“庆祝我站彩民高中七星彩一等奖金八十万元”。 程世杰望着蒋文化道:“文化舅,咱们进去沾沾喜气,万一中了八十万,咱们房子的钱就有了!” “你可拉倒吧,彩票就是智商税!” 蒋文化摇摇头道:“悦悦,你告诉你爸爸,彩票能不能买!” 程家悦一脸严肃的道:“爸爸,我有钱,咱们去买吧!” 蒋文化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有钱了?” 程家悦拍了拍书包:“这里面有!” 程家悦经常去废品收购站开盲盒,偶然会从里面开出零钱,大钱还真不没有,前一阵子,程家悦从一个茶叶盒里,翻出大约五百多市斤的粮票,还有十一张大团结,非常可惜的是,这些只是普通版本的大团结,并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不过,品相好的刀货(百连号),捆货(千连号)还是值得钱币爱好者收藏的,它们未来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说,对于普通品相的大团结,它完全丧失了收藏价值,无法与五六十年前相提并论,它升值的幅度是三版币里最低的,远不如三种角币价值高,所以它经常被人忽略。 程家悦的小书包里,不仅仅有十一张大团结,还有十几枚一块或五角的硬币,因为这些钱不能花,也没有收藏价值,向慧只是拿给程家悦玩。 程家悦将钱替给蒋文化:“舅爷,买房子!” 蒋文化被程家悦搞得哭笑不得。 程世杰趁势道:“文化舅,要么就买几张吧,几十块钱,也发不了财,也穷不了咱!” 蒋文化无奈,看着乔淑媛带着乔子诺和乔子谦过来,就说道:“今天咱们试试手气!” “什么试试手气?” 乔淑媛停在电动车,乔子诺和乔子谦从电动车上下来,他们朝着蒋文化跑去。 “家悦要买彩票,让三个小的试试手气!” “乱花钱!” “就是玩嘛!” 蒋文化走到投注站里,发现里面人山人海,挤得密密麻麻,毕竟这是刚刚出过大奖的彩票投注站。 蒋文化身后,跟着程世杰。 蒋文化道:“买彩票!” “买啥彩票?” “刮刮乐!!” 投注站的老板或者服务员,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妇女,在看到程世杰的瞬间,微微愣了愣神,她接着不慌不忙地介绍道:“我们这里有面值两元、五元、十元、二十元、三十元,五十元六种即开型的彩票,你要哪一种?” 就在蒋文化思考的同时,又挤过来两个彩民:“这个,这个,这个……” “我都要了!” 这两个彩民也是财大气粗,一口气买了柜台里的两元面值、五元面值、十元面值,二十元面值、三十元面值,共计十几叠! 投主站老板一边装模作样拿着手机:“即开型彩票,再给我送五万块钱的,没了,对……什么都没了!” 接着她望着蒋文化:“现在只剩六张丝绸明珠,每张二十元,你要不要?” “我要!” 程家悦拿着自己钱,伸着小手递了过来。 “舅爷怎么可能让你拿钱,你的钱留着买糖吃!” 蒋文化拿出手机,给投注站的二维码扫了一百二十元,投注站老板将六张彩票递给蒋文化,他拿着六张彩票,分给了程家悦、乔子诺、乔子谦三个小孩子,每个人两张。 三个小孩子坐在桌子前,在程世杰的指挥下,开始刮奖。 “先刮我的号码,只要下面出现与我的号码相同的数字,就可以中奖!” 程世杰的话音刚刚落,乔子诺就高兴的大叫起来:“我中奖了!” 程世杰凑过去一看,果然是中奖了,乔子诺刮出来的“我的号码是11,下面出现一个11.,数字11下面则是一百元!” 蒋文化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想:“还不错,这下基本上可以保本了!” 果然,乔子诺刮了第二张,一毛钱没种,乔子谦刮了第一张,也是一毛钱没中,程家悦刮出第一张,同样没中奖。 现在六张彩票刮出四张,中了一百元。 乔淑媛叹了口气:“什么人,什么命……你命里没有钱,刮到天黑也没有用……” 不等乔淑媛说完,乔子谦刮出来的“我的号码是15,但是在数字15下面,则是一连串的零。” “哈哈中奖了!” 程家悦刮到的彩票,向慧拿着反复看,生怕错了一点。 “中了多少?” 乔淑媛的呼吸急促起来。 乔淑媛看到乔子谦正准备欢呼,一把抢过这张彩票,她与向慧的神情有些紧张,两个人手挽手,凑到一起。 乔子谦刚刚想说话,乔淑媛就吵道:“你闭嘴!” 程家悦伸手要自己的彩票:“妈妈,我的彩票!” “妈妈带你去吃自助餐好不好!” 程家悦点点头道:“好!” 小孩子容易哄,提到吃自助餐,三个小孩子仿佛忘记了彩票的事情,包括年龄大一点的乔子诺,甚至连那一百块都没有兑换。 蒋文化拿着彩票兑换了一百块奖金,一行人这才离开彩票投注站。 刚刚走出投注站门口,一辆路虎就停横在程世杰面前。 程世杰刚刚想绕过这辆车,突然发现车上下来两名凶神恶煞的青年小平头,一左一右挡在一行人前面。 乔淑媛吓得赶紧护住乔子诺和乔子谦,躲在蒋文化的身后。 哪怕蒋文化是一个残疾人,那也是男人,比她强。 向慧倒是后知后觉,也抱起程家悦,躲在程世杰身后。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马上拿着手机,一边按着报警电话,一边挡在妻儿前面。 如果说从前的程世杰,他肯定会是害怕,可问题,在明末的程世杰,那可是死人见得多了,面对这种局面,只是小场面。 无论会不会功夫,关键是敢不敢出手,胆量是排在第一位的。 光天化日之下,路口就是摄像镜头,程世杰倒也没有惊慌。 这时,陆虎的后排座位上,下来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一身青色的唐装,脚上穿着布鞋子,手中把玩着一串珠子。 程世杰下意识的看向这辆陆虎车,汉a五个六,他知道这是谁的车了。 这是瀚海的一个传奇人物,李磊。 这是一个江湖老杆子,也是瀚海市的龙头。他本来是开理发店起家的,在八九十年代,李磊去了一趟广州,见识了广东人的理发店,他大开眼界,于是找了一群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理发店里担任洗头妹。 至于正规不正规,自己想。 后来,他的生意赚了很多钱,趁着瀚海市保税区成立,他就搞了一座楼,店面两千多平方,有上百名员工,在电视上打着广告:“要想美找阿磊。” 这个理发店开始横向发展,成立了整型医院,洗浴中心,ktv、足浴中心,还有瀚海大饭店,瀚海大酒店,早在两千年前后,瀚海大饭店里招募了几十名毛妹当服务员,生意老火爆了。 有了钱,李磊的品味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再西装革履,而是喜欢穿唐装,喜欢穿布鞋,喜欢装老气,搞老派风格。 程世杰的身份,其实是可以接触到李磊的,他上前道:“磊哥,我是瀚钢的程世杰!” 程世杰率先表明身份,在瀚海市瀚钢集团地位是超然的,李磊的实力很强,影响力不小,但是,他还上不了台面。 “我知道你,机关程主任!” 李磊非常客气:“来得有些突兀,咱们聊聊!” “好啊!” 程世杰笑道:“能不能让老婆孩子先回家?” “程主任,你别误会,李某也是帮人办事,跑跑腿。我听说你们运气好,中了奖!” 向慧下意识的捂住口袋里的彩票,这可是一百万,不是一百块。 乔淑媛拿彩票,顺势递了过来:“这是彩票,让我们走!” 相较而言,乔淑媛却没有向慧对钱看得重,当然,向慧是因为程家悦的病,这种病,就是需要钱,手术是巨款,可术后的恢复治疗,那才是大头。 “两百万的大奖,你们需要交税,至少四十万的税!” 李磊沉吟道:“这个税,我给你们承担了,你把彩票给李某,李某去兑换,我给你们两百万,怎么样?” “还有这种好事?” “行不行吧!” “肯定行!” 程世杰伸手从向慧手中要过彩票,将彩票递给李磊。 李磊望着程世杰道:“给我一张你们的卡号,我安排给你们马上转账。” 程世杰将废品收购站的帐号给了李磊。 至于李磊转不转账,程世杰不担心……因为这就是一场戏。 事实上,早在乔子谦刮开奖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这两张巨额奖的彩票,是被动过手脚的彩票,也可以说是假的,如果拿到彩票中心兑换,他们反而会惹上麻烦。 钱货两清。 向慧的手机里马上就响起了二百万元到账的声音。 随着李磊的司机开着陆虎车离开黄河路,向慧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这么傻?” “可能是为了洗钱吧,这钱来路不正,或者说这些钱的原主人,不方面露财,有了这两百万合法收入,这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花了!” 众人现在没有了吃饭的心情,他们有些迫不急待的想要买房。 “中介吗,我们要买房……” 乔淑媛打着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向慧也道:“咱们也买吧?” “买!” 程世杰松了口气道:“只不过,像文化舅那样的漏,咱们可捡不到了!” “想啥呢,好处总不可能全部占完吧!” 向慧道:“咱们买辆车吧!” “好!” “买车!” “好!” 程世杰在后世忙带着向慧买了一套新房子,程世杰购买的是瀚海滨河花园小区的房子,这套房子与蒋文化的房子不同,这套房子是瀚钢集团下属的子公司建安公司建造的,与瀚海市所有的商业小区不同,这种小区,任何一套房子,不是建筑面积,而是实用套内面积。 只不过,这种房子并不是豪华装修,而是最基本的简单装修,就是最普通的仿瓷涂料,所有的灯饰,装的都是最普通的电子节能灯,卫生间和厨房,则是普通的马桶,不像时代城装的都是高档电马桶。 一百七十八平方户型,同样设计的是四室两厅两卫,其中三室朝阳,一室背阴,居住的基本条件已经满足了,但是要想装修,有几十万也能花出去。 滨河花园的房子是典型的小区房,在小区南门的沱滨路上,五百米的范围内,分布着小太阳幼儿园、金色童年幼儿园以及瀚海市第六小学,一公里范围内,则有第六初级中学、实验初中以及第四高级中学。 要说缺点,大该是距离医院稍完一点,最近的医院也在五公里左右,这套房子还是双车位,地下一个停车位,地上一个停车位,一梯两户。 环境相当不错,出了小区就是滨河公园,这个占地面积长达七点八公里的滨河公园是瀚海市的氧吧。 休闲,垂钓、娱乐的好去处。 买车的时候,程世杰考虑到自己需要运货,就购买了一辆皮卡,因为瀚海市与其他大型城市不一样,市区不禁行皮卡,程世杰就决定购买一辆长城皮卡,给向慧则是购买了一辆汉。 然而,在买车的时候,带着程家悦和向慧一起去了保税区的汽车城,在4s店内,由于向慧和程世杰都在听着销售介绍汉这款车。 而程家悦则与一名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儿,在店内的儿童游乐场里玩滑梯。 程世杰也没有太在意,就在准备签订购车合同的时候,程家悦与那名小女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打了起来。 程世杰听到动静急忙过去,只见程家悦与那名女孩打得相当激烈,手脚并用。 尽管明显看着是程家悦占据了上风,程世杰还是过去把程家悦拉开,这个时候小女孩的父母也赶紧了过去。 两个孩子都哇哇大哭,谁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打了起来,好在游乐场里有监控,发现是两个孩子挣抢滑梯。 眼看孩子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伤痕,双方家长也没有因为这事发生争吵,当然,程世杰也给对方的家长说了不少好说,毕竟程家悦确实是比对方那个小女孩会打架,可能是看程家悦天天练习散打吧。 就在向慧抱着程家悦前往大厅,准备签订合同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可能是感觉自己没有打赢,发现程家悦已经破涕为笑,拿着桌上的水果糖吃起来。那个小女孩突然挣脱了她妈妈的怀抱,朝着程家悦扑去,直接张嘴朝着程家悦的胳膊咬去。 当时程世杰非常生气,仔细看了看程家悦的手腕,发现上面除了一些口水,也没有出现咬痕。 这也是那个小女孩的妈妈眼疾手快,对方不想跟程世杰他们一家发生冲突,真打起来,他们夫妻两个,不够程世杰一个人打的。 事实上,那名小女孩的父亲和母亲,都有点惧怕程世杰,在程世杰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上位者气势。 说穿了就是强大的气场。 小女孩的父亲又是道歉,又是说着要去医院,认错的态度比较好,程世杰也没有追究对方的责任。 可是程家悦却一直在哭泣,一边哽咽,一边说道:“爸爸,我的手要坏掉了,只要被咬了,手腕就会变成黑色……跟胳膊上一样。” 程世杰知道程家悦的胳膊上有两块的胎记,一块位于胳膊腋下的位置,一块位于肩膀的位置,也就是程家悦将来长大了,也没有办法穿着露肩的衣服,要不然,她会自卑。 向慧劝道:“悦悦不用担心,怎么可能会变黑呢,你胳膊上的是胎记,这是天生的,被咬了……” 不等向慧说完,程家悦指着自己肩膀上的胎记道:“这个位置就是一个小女孩咬的,这里是一个小男孩咬的,本来我都选好的洞口,直接跳出去就会到妈妈的肚子里,可他们两个非我跟我抢,他们两个没有抢过我,就跟我打仗,他们两个没有打过我,就咬我……” 向慧没有意识到不对,一直安慰着程家悦。 程世杰听到这里,却意识到了不对劲。 女儿描述的情节,类似于投胎的过程,这种事情,程家悦说了很多次,程世杰基本都没有相信,因为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程世杰非常清楚,人从一颗精子变成胚胎的真正过程。 程世杰迅速签订了购车合同,付款,直接提车。 4s店工作人员将车辆提出来,然后送到洗车车间,重新洗车,等拿到临时行车牌,向慧属于人菜还爱玩的性子。 她的驾驶证虽然拿了五年多了,算是老司机,可问题是,这五年多来,向慧几乎没有开过车。 程世杰坐在后排座,抱着程家悦问道:“这是咱们家的新车,爸爸给家悦装个儿童座椅好不好?” “好!” 坐在车里,程家悦的心情就好了起来。 程世杰接着问道:“你和那个女孩在什么地方打架的?” “哪个女孩?” 程家悦歪着脑袋反问道:“家悦是好孩子,不打架!” “就是咬了你胳膊的那个女孩!” 程世杰指了指程家悦的肩膀位置。 程家悦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那一张大网上!” “什么网啊!” 程家悦指了指天上:“就是那里,那是一个非常大的网,网上有很多洞,也有很多人,有大人也有小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有男人也有女人……” 程世杰听得满头雾水:“什么网都有很多人?” 程家悦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似乎这段记忆,让她感觉非常难受。 程世杰接着道:“那你为什么跟人家打架?” “当然要打架啊!” 程家悦一本正经的道:“我不打他们,他们也打我啊!” “你说的,打赢了,就能到妈妈肚子里,这是怎么回事?” 向慧听着程世杰的问题,也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将车停在路边,打起双闪。 程家悦的眼睛变成有些凶悍:“在天上的网上,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有一次出去找妈妈的机会,但是想成为妈妈孩子的人很多……很多人跟我抢,我跑得最快,但是,快要洞口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和小男孩就拉着我,不让我钻到妈妈的肚子里,我们就打了起来,我把他们两个都打败了,就在我想要钻进妈妈肚子里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在我胳膊上咬了一口,那个小男孩在我这里咬了一口……” 程家悦指了指自己的腋下位置。 向慧的神情变成有些恐惧。 程世杰没有天真地以为,这是女孩看的什么动画片,事实上,程家悦看的动画片他都能数得上来,什么小猪佩奇,熊出没之类。 程世杰又问道:“你说的洞口是什么意思?” 程家悦道:“我们通过洞口可以看到妈妈的肚子里面,跳进洞里就可以到一个小房子里,不是所有人都有跳的机会,有的时候,我们跳不起来,只要能跳起来,说明可以找妈妈了……” 程世杰听到这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这是童言无忌? 还是另外意识或者说记忆的存留? 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程家龙从小到大,与大部分孩子没有任何异常,可是程家悦一直表现得有些不一样。 在程家悦几个月大的时候,她一旦抿嘴哭泣,肯定是拉屎了,或者是撒尿了,提醒他该换包了。 如果是张着嘴哭,那就是她饿了。 难道说,程家悦真的带着前世的记忆? 在特定的圈子里,盛传着一种说法,地球的本身就是一个高等文明设立的监狱,作为犯人的人类在往生以后,意识体就会被一张大网捕捉,然后重新选择肉体,重获新生。 程世杰在搜索类似几个关键词,打架,排队找妈妈,往生记忆,然而,还真有类似的情节。 比如说,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站在一座高射炮前,用川味的话说自己是军人,以前打仗,打仗很艰苦,炮管都打烂了,他们的人都“老了”,只有他还小。 网络上甚至还有一些类似于那一代人又回来了之类的传闻,程世杰也无法辩别真假。 他在后世并没有待多少时间,那个废品收购站的食堂,被社区颁发了社区食堂的资质,程世杰倒是没有想过用这个食堂赚多少钱,而是为了方便那些拾荒者或者是废品收购人员,这些人都是低收入人群。 跟社区试着申请一下,没有想到在废品收购站隔壁,相邻的一排属于八九十年代的建筑,也就是老破的仓库,就以象征性的价值,租给程世杰。 这是有一千七百多个平方,程世杰就聘请专业厨师,采购专业设备,然后装修,准备成立一座真正的社区食堂。 既方便自己也方便别人。 程世杰回到明末这个时空,第一件事,就是宁海军。 与之前的宁海军相比,宁海军的编制更大,下辖左、右、以及近卫都司、骑兵都司,四个都司的步骑兵齐装满员。 程世杰开门见山的道:“真正的铁军,不仅需要严格的训练,更需要一场场血战,一场场尸山血海的硬仗去淬炼,无巧可取,我们宁海军成立之初,就是以战代练,用实战来锻炼部队,现在辽南不像在宁海州,在宁海州有太多的土匪,可以供我们练兵,那么现在,我们只能挑广宁卫的建奴,作为练兵对象!” 随着程世杰定下基调,宁海军开始以战代练,新成立的三个骑兵局、包括亲卫都司为先锋,浩浩荡荡的开出了海州防线,向广宁卫方向前进。 关于打架抢妈妈,并不是作者杜撰的情节,而是程家悦亲自说的,而且不止一次。 第139章 程大帅真了不起 第140章 程大帅真了不起 第139章 翻开辽东的地图,其实不难发现,辽东的西、北、东三面环山,一面向海,这既有利于潮湿的空气进入内陆,形成降雨。 然而,辽东又是一个制高点,游牧民族一旦在这里站稳了脚跟,将对北方地区,特别是京畿形成泰山压顶之势,像山洪爆发般倾泄而下的滚滚铁骑足以在瞬间将一切抵抗辗成齑粉。 京畿其实还要,有燕山山脉的阻隔,特别是巍峨的燕山山脉,可以阻挡铁骑的冲锋,但是,一旦京城守不住,整个北方都将被呼啸而来的蛮族骑兵淹没,这就是为什么两千年来,汉人明知道松辽平原水土肥沃,宜农宜牧,稍加经营就会呈现出田园牧歌的美景,却始终没有下大力气去经营松辽平原的原因。 包括拥有整个辽东的明朝,早在洪武十年(1377年),朱元璋就罢黜府县,只留下卫所,设立辽东二十五卫。辽东地区的存在感一直爆棚,但是辽东地区在行政单位方面,并非是作为一个独立省份,而是归属在山东承宣布政使司之下。 辽东都司治下的城市,除了辽阳曾在洪武年间短暂的设置府县外,辽东都司的各个城市都是属于军事编制的“卫”。因此可以说,明代的整个辽东地区,只能算是依附在山东之下的一片军管区域。 辽东地区之所以在明代行政区划上这么没有排面,倒并非是因为这一地区不受重视,相反,明朝认为辽东都司“辽亡则京师未得安枕卧也”,甚至“故其离合,实关乎中国之盛衰焉”。 但是另一个简单,却又容易被忽视的问题是,一个地区的重要程度,和这个地区的经济条件和社会发展并没有直接关系。 明朝之所以选择设立辽东都司,来管理辽东和辽西,正是出于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能够尽可能将资源优先于军事的举措。 不是不想要这片土地,而是太难防守了。 三面大山居高临时下,一马平川的松辽平原有三十五万平方公里,足足是两个河南,只要失去战略支点,就会一溃千里。 在沈阳失守以后,很快整个辽东就失守了。 辽东地区的气候太冷了,与西北的干冷不同,这里却是湿冷,一旦到了冬季,这些一切都会被冰封住。首先说农业的问题,虽然现在的东北已经成为了重要农业产地。但是在明代,受制于当时辽东都司辖区的气候和地理条件,可并不适合于农业生产,甚至仅靠当地都无法实现自给自足。 比如今天作为东北水稻重要产地的辽河平原,在明代受限于技术和人口,绝大多数地区不仅没有被开发为农田,甚至还是当时将辽东都司辖区分割为辽西和辽东的辽泽。 不过明代的这个辽泽并非是大型湖泊,而是“地下多水患……四望无烟,惟芦苇萧萧耳”,类似于红军过草地时所经过的草甸沼泽。这一地区不仅需要进行大规模排水作业,而且大量死水还会成为滋生蚊虫的温床。 耕地的拮据,还只是明朝在辽东都司面对的农业问题之一,另一个更大的问题便是气候。受制于明代气候,当时辽东地区的各类农产品的种类和产量,都远不足以满足辽东都司的需求。 尤其是作为明代纺织品主要原料的棉花,因气候和棉花种植技术的原因,在明代的辽东都司辖区内无法完成自产。因而当地的除了粮食外,布匹、棉花一类物资,都严重依赖山东登州地区,与辽东地区的登辽海道来进行补给。 辽东地区在物资方面的缺口,可以参考洪武末年的一些记录,比如粮食方面,洪武十八年时的运输量就达到“海运粮米七十五万二千二百馀石往辽东”。而棉花方面运输量就更为夸张,洪武二十一年,“运绵布一百三十四万疋绵花、五十六万斤赴辽东给赐军士”。 在这种强依赖的情况下,辽东都司的人口增长和经济发展,实际上都需要明朝对辽东进行财政放血,而且还非常容易受到气候和倭寇、海盗的袭扰。因此相比于明朝内地的省份,战事频繁的辽东都司,辖区的经济根基要远远脆弱得多。 辽南四州早在天启元年失陷,除了旅顺短暂时间被收复以外,建奴一直不重视辽南,因为这里想要发展起来,需要大力气治理。 而建奴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思发展辽南。 程世杰愿意治理这个鬼地方,那是因为他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程世杰现在利用了小冰河气侯的干旱少雨,天气又阴冷的特点,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治理辽南,治理松辽平原。 就像现在辽南,雨水虽然不算太多,天气也有了旱灾的趋势,可是随着程世杰带领屯田军和工程军户们,花大力量整治,取得了可喜的进展。 宁海军的屯田区,为了丰富宁海军将士的饭碗,程世杰没有将所有田地种满粮食,而是种植了大量的蔬菜。像西红柿、萝卜、茄子、豆角、白菜、黄瓜等农作物,一畦畦的红红绿绿,十分诱人。 每天都有人收了菜,然后一车车的运到草原上去卖,草原上是种不了菜的,这些青菜在草原上可以卖出天价,一担白菜牵回几只羊那是常有的事情。 谁让那些牧民不会种菜呢? 坑的就是你们! 现在的程世杰拥有胡二奇和谢景林这两双白手套,负责走私事物,他们都是不对称交易,比如说,用几斤生铁铸造而成的煤球炉,一只煤球炉的成本不过两三百钱,相当二三钱银子,可是送到草原上。 将铸铁外面包裹一层马口铁,就是白铁皮,可以卖到七八两,甚至十两银子,建奴牧民手中其实也大都没有钱,他们用牛或者马换,一匹马或者一头牛换一个白铁皮炉子,这是正常交易…… 除了这种煤球炉子,最受牧民欢迎的还是辽南的盐,程世杰给徽州盐商的批发价,是每包两斤三十文,量大还有一定的优惠。 可是卖给牧民,这个盐价就是一包一只羊腿,四包八斤盐一只整羊,哪怕最小的羊羔,那也是十几倍的利润。 广宁卫,金天会元年(1123年)升辽显州为广宁府,府址在今广宁镇,下设闾阳、望平、广宁、钟秀四县。至明代,广宁成为明朝在东北最高的军事机关驻地。 辽东巡抚衙门和辽东都指挥使司衙门,皆驻扎在广宁,只是非常可惜,在天启元年,广宁卫失陷后,再也没有夺回来。 以海州卫最北边的望台镇算以,往北就属于广宁卫的地界,也是辽河平原,一马平川的辽河平原,无险可守,想要在辽河平原站稳脚跟,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程世杰的第一步,就是派出望台镇守备胡二奇,胡二奇麾下有八百余名建奴士兵,组成了宁海军的猎骑兵部队。 所谓的猎骑兵部队,就是像狩猎一样的部队。 在望台镇向北四十里,程世杰命令大营在此扎营,而营区走后,就在原址上修建新台镇, 程世杰的战略,还是以屯堡为主,将十个整编的屯田百户所,合编成一个镇,镇设立镇堡,其实就是一个与千户所一样级别城池。 因为水泥的成功生产,程世杰不必再用珍贵的糯米用来粘合砖石了,用水泥建造城墙,不仅速度更快,效率更高,而且更加坚固。 在新台镇向东三十里,修建一座新镇堡,名叫弹冠镇,因为程世杰抵达这里的时候,一阵狂风,将程世杰的帽子吹落了,程世杰捡起帽子,弹了弹土。 在修建这座镇堡之后,将望台镇、前台镇、弹冠镇三镇之间又修建了联通的公路,此时往北,修建模式就是按照驿站的模式,每隔三十里或者四十里,沿路修建镇堡,镇堡与驿站的功能相结合。 大军在前面开道,后面的三百屯田百户和工程百户所,一点一点建城堡,修路,修建驿站。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程世杰率领宁海军的亲卫都司,与配合的三百个屯田百户和工程百户所,一路前进,一边建设。 此时的宁海军将士士气高昂,他们在休息的时候,也会在议论,建奴有多少好东西,从哪里抢建奴。 “几十年来一直是建奴在抢我们,现在也该轮到他们尝尝被抢的滋味了。” “老子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担任前锋的胡二奇穿越一片原始松林,他看到很多建奴牧民正赶着大群圆滚滚的羊群在草原上放牧。 胡二奇望着那到处都是的牛羊直流口水:“好多钱,好多粮食!” 胡二奇麾下的建州女真骑兵无不眼冒绿光,口水直流。 在他们眼里,羊就是粮食,不对,现在羊毛也相当值钱了,宁海军不是办了纺织厂,专门纺织羊毛嘛,大量原本没多大用处的羊毛送进去,变成柔软精美的羊毛袄、羊毛衫、羊毛大衣、羊毛围巾等精美的织品销往关内关外,供不应求。 所以在这帮家伙眼里,那些乱跑的羊就是一群会走会叫的银子啊! “兄弟们,准备干活!” 在树林里的时候,还好,当胡二奇麾下离开树林,宁海军黑色的军装,打老远对方就能看到他们了。 胡二奇都还没有开始行动,那些建奴牧民就陷入了慌乱,那些小孩赶着羊群没命的跑,边跑边拿出牛角呜呜的吹,一彪建奴汉子骑着骏马朝这边呼啸而来,准备用马刀和角弓迎战。 然而,实力也太悬殊了。 别看胡二奇才八百余,可对方连孩子都算上,才二百来人。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宁海军的先头部队抵达这里,他们看到的则是一个被摧毁的部队,倒在地上的尸体。 现在这些尸体已经被收集了起来,垒成了一个小小的京观,并且竖了一座石碑,上面刻着字:“大明辽东经略使、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左都督、征虏大将军、宁海军总兵官程公麾下,望台守备胡二奇,破建奴于此……” 程世杰在抵达太子河河畔,这里距离金州差不多有了五百里,为了解决宁海军的给养问题,程世杰的原则是,能用水路解决的,率先考虑水路解决。 随着宁海军水师利用四百料炮船运输着粮草,建筑材料,还有各种物资抵达太子河临时码头,这座临时码头已经被临时定为码头镇的镇堡。 这座镇堡就沿着河畔兴建,一千四五百亩的空地上,开始破土动工,一片繁忙。 程世杰望着身边的陈国栋道:“兄弟们的情绪怎么样?” 陈国栋笑道:“兄弟们的心气高着呢!” 程世杰道:“告诉新来的兄弟们,金州的土地,已经没有了,新来的兄弟,本帅是没有办法给他们分配土地了,明年咱们重点开发盖州、复州和海州,本帅决定,兄弟们的军职田,按照自愿的原则,在盖州可以享受六十亩,在复州的可以享受七十亩,在海州的可以享受八十亩!” 无论是魏武卒的军功田,还是秦汉的二十等爵,再或者是大唐的府兵、大明的卫所,只有保证将士足够的利益,也就是田地,军队才能保证战斗力。 可问题是,关中总共只有不到四千万亩土地,这其中还有数量相当的桑林。谁都知道靠近长安的地势好,发展前景好,土地值钱。 未来的金州就是辽南的商业中心,占据着海港的天然优势,这一点无论是盖州还是复州,是比不上金州的。 土地的问题,程世杰需要提前布局。 “虽然说正式命令没有下发,要给兄弟们提前吹吹风,军职田可以调整,军功田也可以调整,军功田的调整比例,就按照一比一点二。” “是!” 程世杰接着道:“沈明遇。” “到!” “现在左都司能不能在七个时辰内,急行军一百五十里,马上投入战斗?” 沈明遇摇摇头道:“大帅,末将不知道,也没有试过!” 程世杰是拿三十八军的标准来要求宁海军左都司,当然,右都司也不能独善其身。 “那回头就试试,近卫都司、左都司、右都司都准备一下,三天之后,所有人全副武装,携带三天干粮,进行远程机动!” 程世杰也不是一定要把宁海军训练成三十八军,如果达到那个程度,训练中伤亡难免。程世杰也没有办法,在骑兵没有形成战斗力之前,只能尽可能提高部队的机动能力。 …… 红娘子带着流民大军也顺利地抵达了辽南,只不过顺利只是相对的,她带领的流民足足三四万人,抵达辽南,仅剩两万九千余人,将近上万人因为病或者是饿,死在了迁徙的路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大灾之后,必有大瘟。 能活着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命硬的人。 红娘子依旧是一身红色的喜服,红色的披风,腰挂着一柄长刀,手里拿着一柄长枪,背上背着一张长弓。 抵达辽南的第一站,他们就被安置在辽南的移民安置大营里,来到辽南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排队。 那些不遵守纪律的家伙,会被队伍旁边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提醒,如果被提醒着无视提醒,那么就会有安保人员出面把人带走,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这样的一幕,在金州港的码头上每隔几天都会上演。 登记过后,就是让他们洗澡,与最初移民安置地点的简陋环境相比,现在移民安置大营的条件好得多了。 首先是一排排红砖红瓦的房间,这些房间其实是浴室,男澡堂有大池,而女澡堂没有…… 浴室里的地板铺着白色的地砖,一排排淋浴,这些淋浴器,是一只只葫芦,底部用钻头打上小孔,与后世的淋浴花洒一样,可以喷射出热水。 如果是带着孩子的妇女,三岁以下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随其母,三岁以上的男孩随其父,女孩则随其母,进入女澡堂开始洗澡。 红娘子洗了澡之后,感觉人都轻松了不少,然而她出来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红娘子顿时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的去摸刀,就在手刚刚握住刀柄的时候,一名年轻妇女抱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试试合身吗?” “给我的衣服吗?” 红娘子有些惊讶,这是一件棉布缝制制成的罗裙,柔软,舒服,一看针脚,非常细密,显得是巧工缝制而成,棉布又贵,这可需要不少钱。 “是啊,我们执委已经说了,你是首领,这是你应的!” 随着辽东管委会成立以后,官府的架子也搭了起来,一些重要的岗位,不再像原来的草台班子一样,潦草了事,而是成立了执委会。 如果把辽东管委会看作是一个府,那么执委会则是下面的县,现在的辽东管委会下辖旅顺、金州、盖州、海州、复州以及振海共计六个执委会。 每个执委会设立一名执事,一事副执事,共计七名委员,九人会议,作为管委会的次级领导机构。 红娘子点点头,开始沉默地穿起这套新衣服。 平心而论,红娘子长这么大,还真没有穿过棉布的衣服,因为棉布容易缩水,容易起折,不好打理,而且贵。 穿这件衣服,红娘子感觉有一种体重减轻的感觉。 在出来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衣服,正在一个大锅里,锅底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火,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还在煮着。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程世杰担心移民身上会有病毒,就会对新来的移民,进行第一步的洗澡,杀菌消毒,衣服消毒就简直粗暴地用沸水煮,虽然也有部分病毒在一百度的开水中可以存活下来,但是超过九成九的细菌或病毒,是无法在开水中存放的。 “咕咕……” 红娘子的肚子叫了起来。 她望着管事妇女问道:“我们怎么吃饭,需要钱吗?” “不需要钱,伱们来到辽南,每个人都会发一套新衣服,一套被褥,还有鞋子,半个月内,吃饭不需要钱,但是半个月后,就会给你们分配工作,那个时候,就需要干活才有饭吃,咱们辽南不养闲人!” 红娘子道:“可是我们有很多人身体很弱,干不了活!” “有手吗?有脚吗?只要有手有脚,就有他们干的活,除非是不想干!” 红娘子在仆妇的带领下,来到食堂。 由于现在天气不冷,反而有些热了,这些厨师就像饭,从闷热的食堂大厅,提到了一排大树下。 每口大锅里煮着红薯、大豆、麦子、豌豆、红薯,等好几种粮食,移民们已经排着队开始领饭。 红娘子吃了一大碗杂粮粥,味道嘛,粥的味道其实差不多,这些粥煮了很久,非常软,吃了大半饱,红娘子开始在这个移民安置点里溜达着。 在移民安置点外,就是宁海军的屯田百户们开垦出来的地,得到及时灌溉的庄稼长得绿油油的,麦穗随风摇曳,长势喜人。 红娘子静静的看着,心里充满了惊叹,半晌才道:“我们从洛阳一路过来,经过好几个府县,看得最多的就是禾麦焦枯土地龟裂,惨不忍睹,到了这里,竟然有种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了。” 与其他的流民首领不同,红娘子确实是想过自己带着流民屯田,毕竟潭龙谷虽然号称是山谷,却有着三十多公里纵深,也有水源,山谷可以开垦十几万亩地。 只是在真正执行的过程中,她才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种子、地、耕牛、农具哪一样都要钱,流民却什么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办法组织流民屯田。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红娘子是不会离开洛阳的,更不可能来到辽南。 只是,红娘子非常不解,为什么程世杰却可以做到这么难的事情? ps:非常抱歉,原本想十二点之前写完的,结果,又睡着了,最近一直缺乏睡眠,天亮后,我醒来再修改,我现在看字都重影。见谅。 第140章 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第141章 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第140章 虽然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无论做任何事情,启动资金非常重要。 如果说,程世杰没有拿到前任登州卫左千户高望为官数年搞到的钱,他没有资本养活他的家丁兵,没有他的家丁兵,不可能打败悍匪秦五,没有剿匪的缴获,宁海军发展不起来,没有程世杰超规格的待遇,宁海军将士也不可能为了他而挺身走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循环。在这个循环里最关键的人是程世杰,最关键的因素则是钱。 辽南的发展也是一样,没有大力整修、疏通沟渠,辽南的屯垦就没有最基本的肥料,没有肥料,就没有粮食的高产。而同样的另外一个循环就是,如果程世杰不用以工代赈的方式,吸引大量的流民进入辽南,为辽南带来充足的劳动人口,辽南的沟渠也不可能像变戏法一样,迅速绵延开来。 光依靠农业屯垦,其实是远远无法让辽南变得如此繁华,更为关键的是,程世杰开办了各样各样的工厂,这些工厂不仅仅可以给流民提供工作,还可以生产大量的物资。 更为关键的是,这些工厂可以源源不断的为程世杰赚钱,就一个盐厂,不到九个月的时间,就给程世杰赚了三百六十万两银子,是目前程世杰所有的产业中,最赚钱的工厂,其次则是纺织厂。 因为采取了麻、棉、丝加上羊毛,采取混合纺织技术,生产的羊毛布,由于透气性好,舒适,再加上保暖性好,成为了江南的抢手货。 如果在后世,江南人很少能够穿到羊毛衫,可是在明末这个小冰河时期,连广州、昆明都会有极端天气下下雪,南方人在冬天可不好过。金巧儿管理的纺织厂,在满足辽南内部消耗的情况下,为程世杰赚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如果到年底,有望追平盐厂,成为程世杰手底下最赚钱的工厂。 再次,才能轮到程世杰的马车工厂,由于宁海军先后扩军,军用运输马车一再增加,在这种情况下,两轮马车和四轮马车外销量虽然不大,但是走了精品路线,反而有三四十万两银子的收入。 最后,才能轮到屯田军田的收益,远销江南或山东的商品还好,价格还算公道,可是通过胡二奇和谢景林向建奴走私的货物,包括盐、茶叶、麻布、棉布、帆布、各种香料,赚十几倍那是有良心,赚二三十倍甚至上百倍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依靠着从山东兵变、孔有德之乱以及勒索祖大寿,总共获得了八百多万两银子的启动资金,当然,如果算上从土匪、海盗手中的缴获,这个资金超过一千万两银子。 程世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超过了范永斗七代人的财富积累。程世杰利用工厂和战争缴获,以及走私的方式,获得了比大明朝廷一年财政收入还要多的银子。如果崇祯皇帝知道程世杰会这么赚钱,恐怕不会再让程世杰担任辽东经略, 而是,让程世杰担任户部尚书,或者是工部尚书……可问题是,程世杰不是进士,无法担任这样的官职。 如果没有这么多的本钱,程世杰拿什么来开银行? 特别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工厂产能提高,赚钱的工厂也更多,特别是十几家产品不待的钢铁工厂,这些工厂一直以来,都是生产军用物资为主,在满足了武装宁海军将士的需求之后,已经有了产品可以赚钱。 比如说,辽南的精钢打造的锄头,质量好,耐用,关键是还便宜,也有曲辕犁、斧头、柴刀都可以对外销售。 甚至连家俱厂也在满足宁海军将士和辽南百姓以后,对外销售,这些工厂的生产非常火爆,有了薄弱的工业生产基础,程世杰可以办的事情就更多了。 他有钱,也有了技术储备,可以开设了水泥厂,也可以开采铜矿、铁矿,更可以开设造船厂,从年初开始,他不派人到江南去招募会造船的工厂。 别看现在旅顺造船厂还没有正式投产,船工就招募了八百多人。 为了吸引流民安心在辽南生活下来,程世杰现在给流民提供每人一套新衣服,被褥、脸盆、饭盒、还有单户包、水壶。 拥有了这些家当的流民,马上就从无产阶级,变成了有产阶级,这些东西转手卖掉,就可以换三四两银子,而这些物资的实际价值已经超过了十两银子。 如果是有技术的人才,除了免费分发基本生活物资,还会提供住房,这个住房标准当然是普通工匠比不上普通的宁海军士兵,但是某个领域的专业人才,享受的待遇超过普通宁海军士兵,甚至可以与军官相提并论。 程世杰还给移民准备良好的生活环境和工作环境,只要抵达辽南的百姓可以免费洗澡,或者新衣服,吃上粘稠的杂粮粥,这些杂粮粥,也不是为了省钱,而是为了给流民养养胃。 只要胃养好,他们就会增加营养,吃干饭,比如说大米、馒头、包子之类,至于肉,确实是不多,现在的程世杰还在积累阶段,哪怕是待遇最好的宁海军士兵,也不能保证天天吃肉,只是能保证隔仨差五吃点肉。 红娘子虽然有一个潭龙谷,也有一定的钱粮,可是她的资本却远远没有程世杰雄厚,她当然没有办法与程世杰相比了。 红娘子带着人来到辽南,很快移民按照职业技能,分配到工厂里,至于只会种地的,最后才会编制到屯田百户所或者工程百户所。 看着熟悉的流民被一一分走,红娘子终于忍不住找到移民管理中心的主任。 这又是辽南的特色了,辽南不像中原一样,设立省、府(州)、县三级管理体系,府设知府,州设知州,县设县令。但是在辽南,只有管委会和执委会两级,在执委会以下,各镇原来的镇长,或者镇守,设立工委会,全称某某镇工作委员会。 有一名正主任,一名主任,以及十名百户,也就是委员,成立的工委会负责管理,除了工厂称为经理或者总经理之外,地方官府,统一改称主任或者副主任。 移民安置中心的管理级别,与一个镇平级,这个主任同样姓程,不过跟程世杰没有亲戚关系,这是来自洛阳方城的程氏族人,姓程耀东。 洛阳方城,其实是程世杰真正的祖籍。 “程主任,所有人都安排了,为什么没有安排我?” 红娘子作为这支两万余人的流民首领,待遇其实还是不错的,她在移民安置中心,有独立的房间,这其实是三间房间,一间卧室,一间客厅,还有一个小书房。 吃饭的待遇,享受的是小食堂,可以和程耀东这个主任一样。 “汤三娘,我正准备找你,我们辽南的规矩,是以自愿为主,在未成年以下的孩子,可以由其监护人或者是父母作主,自愿自主择业!” 程耀东并没有因为红娘子是一个女人而轻视她,毕竟,辽南和中原有些不太一样,这里的女人可以当官,像杨芸娘、金巧儿、刘雪、王微都是官员,而且级别比他还要高。 程耀东接着道:“鉴于你的工作能力,这两万多名百姓,都是你带着过来的,伱应该继续发挥你的特长,担任管理职位!” “什么是管理岗位?” “简单来说,就是当官!” “当官?女人还能当官?” “别的地方肯定不行,咱们辽南是可以的!” 程耀东道:“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并不是我可以作主的,也不是执委会可以做主的,现在需要经管委会和程大帅审批。” 作为一个两万余人的流民首领,安置的话,给的级别不能太低,要不然以后谁还来投靠程世杰,当红娘子的问题汇报到管委会,宋献策的意思是,要给红娘子一个超级待遇,也算是千金买马骨。 于是,这个问题就汇报到了程世杰那里,当然程世杰现在太子河河畔,距离金州有五百多里,就算快马汇报,也需要两三天时间。 红娘子望着程耀东道:“我可以自己选?” “可以自己选?” “海州执委会,还缺一个副主任!” 程耀东为了方便红娘子听明白,就解释道:“咱们辽南的执委会副主任,就像你们河南开封府的陈州或者郑州知州!” 这么一说,红娘子就明白了过来。 红娘子却摇摇头道:“我想从军,领兵打仗!” 自从被玉郎君抓走的那一刻,红娘子就没有回头路了。 以她的性格,认命是不可能的,她肯定是会反抗。 当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她就更没有回头路了。 手刃玉郎君,血染洞房,红娘子就开启了她人生另外一条路,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在这一条路上,她就需要不停地杀人,杀想杀她的土匪,杀流民中间的败类,也杀土豪劣绅…… 总之,红娘子红娘子手上沾染的人命,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人杀的多了,心里自然就留下了阴影。她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 如果没有刀,她连睡都不敢睡,并不是她非常喜欢穿那件红色的喜服,因为只要没有这件红色的喜服,她看自己的穿的任何衣服,都像是沾满了血。 “从军……这个问题……非常抱歉,这不是我的职权范围内可以帮你解决的!” 程耀东道:“你要从军,需要等宁海军招兵的时候,报名参军,或者直接去宁海军总兵府,直接报名,以特招的方式参军,特招的话,需要你有特长!” 红娘子咬了咬嘴唇:“我会骑马,算不算特长?” “算!” “我会射箭,虽然不敢说百步穿杨,但是,百步之内,如果射人,可以做到十矢九中!” “算!” “我还会带兵!” “这个更算了!” 红娘子骑着她的枣红马,背着她的长弓,腰挂长刀,朝着金州城方向急奔而去。 …… 程世杰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与杨青云的会面会以病人与医生的方式,在太子河河畔驻军,程世杰天气太热,就跑到太子河里游泳。 上岸的时候,程世杰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锋利的东西,脚底板上被划伤了一道不算太大的口子。 程世杰也没有在意,短短三天的时间,他的脚就肿了起来,伤口溃脓了…… 程世杰本想回到后世治疗。 然而,吴胜却连夜骑着马,利用了刚刚建立起来的驿站系统,将辽南唯一一名前御医之子深得其父真传的杨青云,带到了太子河河畔,宁海军近卫都司大营。 杨青云也非常清楚,现在的程世杰就是辽南的天,如果程世杰出了意外,辽南的天肯定就塌了。 他也不敢怠慢,在为程世杰诊治一番以后,就迅速拿出锋利的刀片,给程世杰刮出溃脓的部位。 程世杰终于见识到了中医的神奇之处,杨青云仅仅拿着几枚银针,消毒以后,分别插入他的脑袋上,然后就是大腿上、脚面上,足足插了数十根银针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整个左脚没有了知觉。 亲眼看着杨青云用小刀子,刮出脚底的脓,用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程世杰就看到杨青云开始收拾伤口,上药,包扎。 直到大部分银针被拔出,程世杰这才隐隐感到疼痛。 “这是传说中的针麻?” “雕虫小技,让程大帅见笑了!” “真本事就是真本事!” 程世杰道:“杨先生节医术高明,本帅想聘请杨先生担任辽东医学院院长,不知杨先生是否肯屈就?” “这个……” 杨青云起身拒绝道:“杨某何德何能担心医院院长,还请大帅另请高明!” 杨青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的父亲因为是御医,明明自己没错,也没有治错病,也没有开错药,仅仅是查出了天启皇帝中了铅毒,就被人家灭了口。 原本,他只是想平平安安当一个小医生,可是就是因为给睢阳侯氏的侯恕治病,明明是侯恕服用虎狼之药过量,偏偏要让他…… 程世杰也理解,医生的想法,在这个年代,对于医术的要求非常低,十个病人能救活七个人,这就是合格的医生。如果十个病人可以活八个人,那就良医。如果十个病人能救活九个人,这就是神医了。 作为医生,其实不喜欢给大富大贵的人治病,治好了自然有重赏,可问题是,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而生斗小民,才是最理想的病人,无权无势,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杨先生误会了,本帅的意思是,成立一座医学院,让杨先生开宗立派,开门授徒!” 程世杰沉吟道:“不知杨先生有没有听学过振海城?” “六贤城?” “六贤城?” 程世杰反而疑惑起来。 虽然程世杰给振海城取名振海,可问题是,因为振海城的中心广场上,竖起了农家六贤的塑像,既神农氏,贾思邈、泛胜之、陈旉、王祯、徐光启六位农学专业的石像,虽然这农家六贤是程世杰封的。 可问题是,徐光启门生故吏也不在少数,这种可以为徐光启扬名的事情,怎么会放过? 于是,振海城的名子,不见传播,但是六贤城却已经传遍天下。 这个农家六贤之一的名头,甚至传到了崇祯皇帝的耳朵中。 杨青云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他不想成为程世杰的私人医生,也不想成为辽南权贵的专职医生,却不代表他不愿意成为医家代表。 “大帅的意思是,要向农家六贤城一样建造一座医家城?” “本帅……可以!” 程世杰想了想道:“在盖州金石山本帅欲建一座新城,取名兴海城,在兴海城成立辽南医学院,从兴海城周围,划出六十万亩地作为药田,种植中药,以满足医学院对中草药的研究和需求。” 杨青云一脸兴奋:“大帅,这药田与农田不一样,只能精种,如果要打理六十万亩药田,只怕是需要两三万人。” “本帅不厚此薄彼,也给你五个镇,五十个屯田百户所,你可以指挥这五十个屯田军户种植你们需要的药材!” “辽南的气侯,还是很适合大部分中草药种植的,部分不适合种植的中草药,我们也可以从其他地方购买!” “没关系,不着急,三两年之内,能在辽东培养大部分中草药就行,实在无法培养的,就去其他地方购买,总之我要中医在辽东发扬光大。” 程世杰知道在后世很多人,其实不相信中医,因为中医骗子多,什么祖传医术,家传医术,什么多少代名医后裔之类,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曾经何时,网文也有这种类似的偏见,网文等于小黄文。 “三两年肯定没问题,咱们有足够的土地,有足够的工人,三两年时间,足够培育出数量充足的中草药,到时候如果医学院能跟得上,那就没有问题了。” 杨青云也有信心,到目前为止,程世杰做事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其实一直以来,中医和中草药受到的重视都不够,历朝历代的统治者虽然对中医也有过扶持,但是扶持的规模和力度都远远不够,堪称杯水车薪,对于中草药的重视程度也不足,很多医生还需要独自一人进山采药,偶尔有药商种植药材,也只是被经济利益驱动,具有很大的随意性。 程世杰愿意拿出来六十万亩地用来种植中草药,因为他知道,中医是有价值的。也是可以在西医踩在脚下的时机。 虽然整个辽南顶级中医人才虽然只有杨青云一人,不说辽南中医水平能达到一个多高的程度,至少规模种植中草药是没问题的。 其实中医的研究也不是多困难,只要舍得花钱,那些传统的中成药,按照流传下来的配方反复试验,总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配比。 至于实验对象…… 宁海军一点儿也不缺。 杨青云道:“大帅,杨某虽然深得家父真传,但医术并不是最好的,杨某有一个师兄叫苏邕,现在正在南直隶老家,杨某想办法,把苏师兄骗过来……不,请过来,不过具体情况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有结果。” 程世杰看着杨青云有些急迫的样子,有些好笑。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只有没有用对方法。 对于要成立兴海城的意见,程世杰直接发给辽东管委会,让管委会进行讨论,以及具体执行办法。 现在距离入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而辽南可不是四季分明,事实上,辽南没有明显的春天和秋后,入秋就是寒冷入骨,开春就可以甩掉棉衣,穿单衣。 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 将成立兴海城的文公签署,发出去之后。 程世杰望着杨青云道:“杨先生,眼下我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婴儿夭折率居高不下,别说平民百姓,就连皇室也是如此,就像当今天子之父泰昌皇帝,他有七个儿子,其中五个夭折,十个女儿,七个夭折,十七个孩子夭折十二个。” “这个问题,原因其实是很多的。” 杨青云还没有开始解释。 程世杰道:“你最先应该做的事,把辽南的稳婆,都集中起来,给她们先培训一下医;疗方面的知识。” 其实,这些知识程世杰都知道,可问题是,如果他不可能给接生婆去培训生育知识,以及注意事项。 哪怕到了新中国成立之前,婴儿夭折率也高达千之两百,人均寿命只有三十五岁,可是如何解决问题的呢?那就是增设医疗机构,增产药品,建立涵盖全国的各级卫生防疫、妇幼保健、卫生监督的公共卫生体系。 这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需要一点点努力,一点点去做,遇到的困难也非常多。 可问题是,就算再难,也要坚持到下去。 第141章 范永斗为大金立下大功 第142章 范永斗为大金立下大功 第141章 在你成功的时候,就会发现身边全是好人。 程世杰现在可以说是很成功了,官居一品,哪怕是相对而言不值钱的一品武官,那也是一品,特别是身上还兼着一个正二品的辽东经略使,掌握着宁海军,节制着东江军,那就是妥妥的封疆大吏。 如果程世杰只是一个登州卫左千户或者说是宁海军守备,杨青云绝对不会给程世杰效力,当然,程世杰现在的这个官职,杨青云其实是没有拒绝的能力和实力。 因为医家是儒家唯一不排斥的其他百家之一,读书人的崇高理想就是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有了这个环境氛围,医术的发展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 程世杰可以选择有很多,如果他愿意找,有足够的价钱可以找到无数良医。杨青云这个前御医之子,其实是没有什么骄傲的资本。 程世杰给杨青云这个兴海医学院院长的职位,与宁海军野战医院院长罗同同级别,既享受正四品级别。 杨青云对此非常满意,马上开始以兴海医学院院长的身份开始向程世杰介绍着他的工作计划。 传统的中医行医模式就是诊所制,几乎没有形成大型性的综合医院的趋势。 中医发展缓慢的真正原因是,这个行业的门槛非常高,不像是西医,用温度计一测体温,就知道有没有发烧,发烧的话可以用药或者打针、输液这三种解决方式。 可是中医不同,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区区四个字,非常吃经验,想要培养活一名合格的中医医生,别说三五年时间,十年八年勉强算是入门,二十年能有小成,三十年才能大成。 正是中医培养实在太困难了,程世杰最擅长的部分,就是整合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宁海军的野战医院,已经摸索出成熟的经验。比如说,在坐司级设立的一个医护队,十二个人员的编制,可以进行简单的手术,伤口缝合,断骨接正、伤口包扎,如果在紧急情况下,就可以分成两个治疗小组,分别展开工作。 现在辽南的从医人员,医术真不是太高,如果有选择的话,一般医生是不愿意到辽南生活。所以,在宁海军的野战医院,医术高的医生几乎没有,可是,为了迅速开展工作,处理棘手的医疗问题。 宁海军的野战医院不像后世的医院外科分为普通外科、骨科、胸外科、神经外科、泌尿外科、整形外科等。但是宁海军的外科则是分为头部外科、手臂外科、腿部外科、脚部外科、胸腹外科等等。 每个科室专门研究一块的,分别负责箭伤、刀伤、枪伤以及溃烂等伤患的处理…… “青云,野战医院参观得怎么样?” “深有体会,感触颇深!” 程世杰望着杨青云道:“我们现在辽南的人很少,从外面移民过来,虽然也可以,可是移民要想成为咱们自己人,需要很长时间。最好的办法,降低婴儿夭折率,每个人都是宝贵的!” 程世杰当着杨青云的面,签署一份绩效管理规定,专门针对杨青云的,在兴海医学院每培训一名合格的稳婆,也就是接生婆,他可以提成一两银子,如果培训合格的稳婆是一千人,他就可以获得一千两额外收入,如果是一万人,那就是一万两银子。 杨青云这个还没有开始上任的辽南医学院院长,顿时眼睛放光,呼吸急促起来。 稳婆是一项非常独特的职业,能够成为稳婆的妇女,要么自身生育经验非常丰富,要么学习过类似的知识,培训起来并不复杂。 程世杰查看过相关的资料,总体来说,古代婴儿夭折率,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都是卫生条件的问题,也就是稳婆在接生的时候,一般家庭都是直接把卧室当成产房。 特别是卫生观念,古代人认为孕妇或者说产妇怕风,容易风邪入体,所以这个卧室在接生之前,很长时间内都是封闭的空间,里面空气污浊,加上古代人的生活习惯,房间内容易产生大量的细菌。卫生观念和卫生条件,容易引发各种疾病。 而新生婴儿的抵抗力又差……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社会生产力较低,普通百姓只能够解决自己的温饱。如此就会造成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由于生活水平低,导致孩子只能吃饱,营养不良。或者可以说由于母亲营养不良,导致乳汁没有营养。营养不良自然抵抗力低下,比较容易生病,一旦生病就凶多吉少。二是由于没有足够的钱,所以很多孩子在生病后,没法去看医生,或者看了医生也没有钱买药,只能听之任之。 “本帅计划,未来用两至三年的时间内,在辽南各镇至少建立一座妇幼保健卫生院,这个妇幼保健医院,负责为产妇接生,以及产后护理工作。” 程世杰也在思考,如果想在较短的时间内,提高全民的生活水平,那非常不现实,这需要一步一步来。 他可以迅速创造财富,却不能迅速实现全民富裕。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退而求次,从接生到护理环节,进行补贴,降低婴儿夭折最容易的出生后一个月内。 “大帅,只怕这个妇幼保健医院。只怕没有人会去。” 杨青云虽然是医生,但对于接生并不陌生,一般人家请稳婆接生,都是成功生下儿子,给赏钱,如果生了女儿,连接生婆也会自认倒霉,也不会讨要赏钱。 在婴儿夭折率方面,那是绝对的女婴多于男婴,这也是观念引起的。 “在产妇生孩子之前一个月,至生完孩子后一个月,可以住在妇幼保健院内,免费提供食宿,以及护理费用!” 程世杰想了想道:“至新生儿一百天时,本帅会直接向该新生儿父母账户打两百铜钱,专门用作新生儿的营养费。这个钱会在每个月定时打,直到婴儿长到一岁。” “这需要很多钱!” “本帅现在不缺钱!” 程世杰在度过了最初的困难的时期,现在的工厂、包括接下来的屯田,先期海量的投资,都可以收到了回报。 仅仅屯田这一块,程世杰就可以收获一百五十万石以上的粮食,有可能会更多,当然还有大量的土豆、红薯、还有玉米、蔬菜。 虽然说,对于宁海军将士的军职田和军功田,采取了不收税的原则,可程世杰不会允许在辽南范围内,出现其他粮商。他要成为最大的粮商,垄断并且掌握辽南的粮食市场。 程世杰在给杨青云出主意的时候,借用了饭店工作经验,介绍道:“任何一名能够称之为炼钢大师傅的工匠,需要至少三年以上,甚至更久的工作经验,然而,一个饭店如果请几十大师傅,肯定请不起,为了提高炒菜的速度,可以让一个师傅,带着十几个徒弟,练习切菜的,学习切菜,配菜的配菜,炒菜的炒菜,炖菜的炖菜,煲汤的煲汤,这样以来,一个大师傅带着十几个徒弟,就可以把一个中型饭店干起来。” 听着程世杰的话,杨青云恍然大悟,他就明白过来了,这其实不是程世杰的独创,这是很多师父收徒弟喜欢做的方式。 就像徐光启他收了很多徒弟,孙元化学习了他的机械制造、铸造火炮技术,陈子龙则是学习了他的农业技术,以及天文历法方面的技术。 把所有的专业技术进行分解,专门练习其中一项内容,就可以迅速学会,与其他人合作,就可以做到优秀的技师才能做到的工作。 一名合格的厨师,光练好刀工,就需要三五个月的时间,炒菜掌握同样也同样的时间,配菜也差不多,哪怕新东方那种模式,两年的毕业生,也别想真正掌勺。 杨青云开始随心研究如何成立兴海医学院,如何规模化种植中草药。谢景林则是按照程世杰的命令,开始算计范永斗。 程世杰给谢景林普及过一个概念,建奴其实并没有什么领土的意识,现在的后金地盘并没有完全固定,谁打下来的地盘,就算谁的。 宁海军的水师,一直以来,都没有参加与建奴的战斗,所以,水师官兵们现在有了意见,他们也需要战功。 于是,程世杰决定借用范永斗急需要粮食这一点,给宁海军水师部队找一个可以刷战功的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努尔干都司的双城卫,也就是后世的乌苏里斯克,这是联接连接伯力和海参崴两战略要地的枢纽城市。双城子地处锡霍特山脉、长白山脉、兴凯湖之间。 西邻东宁,南距海参崴一百公里。 双城卫是绥芬河、拉科夫加河、苏普提加河的交汇处。所谓的双城,就是指东城叫“富尔丹”,西城叫“朱尔根”,相距约四里。双城子是东北开发较早的城市,在九世纪中期,双城子之地是渤海国的重镇,虞娄靺鞨世居于此。 虽然这里地处东北,却处于兴凯湖,既唐朝时代的唐代称为湄沱湖,以盛产“湄沱之鲫”驰誉;又因湖形如“月琴”,故金代有“北琴海”之称。 范永斗看着谢景林拿着舆图,指着双城卫道:“我们大帅担心在辽南交易时,被朝中大臣弹劾……” 不等谢景林说完,范永斗笑道:“谢大掌柜,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范某在三晋之地也有三分薄面,我们晋地同仁,也会守望相助,我与程大帅成了朋友,朋友有难,我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除了可以隐秘进行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谢景林指着弯曲的河道笑道:“范大掌柜应该清楚,咱们在商言商,商贾行商事,自然一切都是以利益为主,范大掌柜可知,明明金州距离旅顺仅仅一百五十里,为何旅顺有旅顺港,我们金州还有设立金州西港以及金港东港,又在盖州设立盖州西港、复州东港、还有海州港?” “为了水运之利?” “没错!” 谢景林笑道:“两千石粮食,却需要用至少一百五十辆大车,至少需要雇佣三百名民夫,费时三天才能从旅顺运到金州,可是这两千石粮食,只需要一艘四百料的海船,可以运输粮然而,操控这艘四百料的船,只需要三十七名士兵。现在懂了吧?” 范永斗心想,大明的将领,几乎全部都把士兵当成了奴隶使用,心善的将领,还可以给士兵一点军饷或粮食,程世杰确实是不错,宁海军将士伙食好,给足粮食,所以这些将士,一直在给程世杰免费干活。 范永斗的随从们一直在打听着辽南的一举一动,他现在来到辽南快一个月时间了,程世杰从来不给军户们发军饷,只是发粮食,保证士兵们饿不死。 “范掌柜,你看这双城,虽然说,原本是建州女真的故土,可现如今双城那附近还有几个女真人?” “确实是不多!” 谢景林笑道:“我们大帅可以把粮食从金州启运,一路沿着大海,抵达绥芬河出海口,在抵达出海口以后,就沿着绥芬河进入湄沱湖,进入湄沱湖后,我们在湄沱湖北岸、东岸、以及西岸,分别设立东湖镇、西湖镇以及北湖镇三镇,出了镇子,这都是女真人的地盘,伱的任务也完成了,你就在双城卫等着收钱就行了!” “这个问题,范某只是一介商贾,只怕是有心无力!” “范掌柜,你一定可以做到!” 谢景林笑道:“你如果做不到,不仅仅这些粮食难以运到建州女真人手中,这个运费,你需要自己承担!” 范永斗听到这话,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由于大明北方也受了灾,加上运河连年失修,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淤堵,运力大减。现在江南的粮价,差不多涨到了七钱银子每石,而北方的粮食价值也高达一石二钱银子。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秋后以后,粮食价格会降低,但是粮食价上涨是必然的趋势,谢景林跟范永斗就粮价问题,进行了半个多月的谈判,终于搞定了粮食价格。 以每石粮食一两银子的价格,将会出售给范永斗三十万石粮食,这三十万石粮食,如果范永斗自己雇佣人来运输,至少需要用将近将近四五万辆大车,以及八九万青壮民夫。 除了这么多人员的开支,运输、售卖等环节的费用,虽然肯定不会亏本,但是肯定会少赚不少钱。 对于范永斗这样的大商人来说,少赚那就是亏本。 至于说,谢景林所谓的利用水利之便,减少运输费用的理由,范永斗一个字都不相信,谢景林以为自己高明,说话滴水不漏,真以为自己无知吗? 湄沱湖平原,就是一块将近两千万亩的地盘(约合一点二万平方公里) 为什么要把湄沱湖三镇设立湖东、湖北和湖西? 这是为了拱卫这两千万亩地。 虽然明白了谢景林的意思,当然这肯定是程世杰的意思,程世杰利用屯田屯上瘾了,其实屯田会赚钱,这事大家都懂。 问题关键是,在中原在其他省份,会有无数双眼睛和无数张嘴盯着,等着吃肉,不把屯田的收益分一杯羹出去,这事干不成,会有无数人拖后腿。 但是,在辽南却非常好,因为没有士绅地主跟程世杰抢肉吃。 至于说在湄沱湖屯田,只要程世杰弄几十万人过去屯田,等程世杰的田变成熟田,这些田,程世杰一分收益也别想拿到手中,皇太极岂不相好与的人? 当然,程世杰其实还真是这样想的。 他也想黑吃黑。 他先在湄沱湖沿着这个面积为四千五百多平方公里的淡水湖周围建立五座镇,像一朵梅花一样,互为犄角。 这五座城堡水师部队的战舰协作防守,建奴要想强夺,肯定会崩掉几颗大牙。再者说了,程世杰可不会修建普通的土坯城墙,而是利用钢筋水泥,修建五座城堡,在建奴的背后,插入一个钉子。 “范某在盛京那边有些熟人,可以帮忙传个话,至于成不成,范某不敢保证!” “如此最好!” 谢景林笑道:“若是盛京那边不同意,此事就算了!” “好说,范某马上给那边传个信!” …… 遥远的盛京,也是后金政权的核心。 今年的沈阳似乎冷清了一些,往年每到这个季节,都会有大批蒙古和朝鲜客商云集沈阳,蒙古人带来牛羊马匹,朝鲜人带来优质稻米、高丽参和木材,大明的客商也会闻风而动,带来大量粮食、布匹、铁器,客商云集、货物充盈的盛况,在整个东北都是绝无仅有的。 但是现在,朝鲜客商的身影几乎绝迹,汉人和蒙古客商也少了许多,给人一种今非昔比的感慨。 谁叫天不保佑大金呢? 明明打赢了大凌河之战,马上可以戟指锦州,跃马辽河的时候,老天爷朝着建奴抽了狠狠的一巴掌。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让建奴损失超过三分之一的牛羊,还有至少五分之一的人口,这个损失,可比打三次浑河之战损失更加严重。 因为牛羊损失,粮草匮乏,整个大金国都弥漫着非常沮丧的气息。 在这个时候,甚至有人开始抱怨道:“要是咱们不反就好了,不反的话有大明朝廷赈灾,好歹能够活下去!” “不反大明朝廷会管咱们?” “怎么会不管?我给你说吧,万历十七年,南直隶大水,朝廷赈灾拨款四十万两银子……” “你听说了吗?” “大明朝赈灾拨款四千万两银子!” “什么四千万两银子?” “真的假的?” “你看看这个?” 说着,有人拿出了一份万历邸钞,只见上面写道:“九月以来,干旱成灾,太湖鄱阳等湖皆干枯,吴松浙江黎庶颇受其苦,灾众数以百万计,易子拆骸而食,继以疫病,天子不忍,侧然拨孥金四千万两赈灾民……”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些关于大明赈灾的谣言便在沈阳城里流传开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在街头巷尾流传,很快便扩散到沈阳城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像瘟役一样向后方扩散,转眼之间便失控了。 皇太极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惊又怒:“这是谁在散播谣言?扰我民心?给本汗王查,彻查,一定要彻查!” 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事实上,这则谣言,但凡有些见识就不会相信,大明朝廷历年最高财政收入是万历三十年,(公元1602年),总收入达2295.3万两。 除了万历三十年,其他时间大约都在两千万两银子左右。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怎么可能拿出四千万两银子来赈灾? 可问题是,很多人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亲眼看到了朝廷的邸钞,上面盖着官印,不像是伪作。 这就让皇太极感觉肯定是有人想砸大金这口锅。 这段时间,皇太极被这个谣言搞得非常狼狈,首先他不是努尔哈赤,虽然借着崇祯二年,破关入寇京师,让大金的声望迅速提高。 在崇祯二年,大明损失了超过上千万两银子的损失,建奴缴获的银子虽然多,可问题是,这些银子层层隐瞒,收到皇太极手中的不到四百万两银子。 平心而论,这些钱皇太极也没有用来挥霍,而是用来扩充精锐的白甲兵,将近白甲兵扩充将近三倍,花钱多了云了。 他是花了不少银子买粮食,可是那些卑鄙的商贾,把粮食价格提高了十数倍,数十倍,他花两百万两银子银子,总共才买了不到三万石粮食…… 平均每石粮食高达七十多两银子。 这点粮食对于大金国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就在谣言越传越广,民怨沸腾的时候,范文程拿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两脚带风的走进皇太极的御书房,赶紧跪下道:“汗王,大喜,大喜啊!” 皇太极有些不耐烦的道:“喜从何来?” 范文程脸上掩不住笑容道:“大喜,真的是大喜!范家已经依计从辽南采购了三十万石的粮食,最多再过一个多月就能交货了!” 第142章 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 第143章 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 第142章 “真的?” 皇太极一听,腾一下站了起来,呼吸急促:“真有三十万石粮食?” 范文程将手中的便条双手奉上:“范家家主范永斗用海东青飞信传传书来报,不会有错的!” 皇太极一把抢过纸条,先是飞快的看了一遍,接着又回过头去细细的看了好几遍,神情异常激动。 皇太极长长的吁出一口大气,放声大笑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范氏算是为我大金立了一大功啊!” 范文程也非常高兴,有了这三十万石粮食,大金就可以熬过这个最困难的时间了。 这段时间,抱怨七大恨起兵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四千万两银子赈灾这事,简直把皇太极架在了火上烤。 万历十七年的邸钞事件,其实真相相当简单,这只是一个误会,事实上,万历十七年朝廷赈灾事件是真的,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赈灾银子是四十万两,而不是四千万两,因为明代的千和十,在记账的时候,才会写成仟或拾,在记录体里,则会写成千或十。 由于邸钞是人工抄录的,出现了一个字的错误,寻找到同样万历十七年的邸报,也可以找到同样的事件,可问题是,上面写的是四十万两银子。 四十万两银子和四千万两银子,是截然不同的。受灾百姓多达数百万人,四十万两银子赈灾,平均每个灾民头上不到三钱银子。这与四千万两银子赈灾,平均每个人三十两银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可问题是,拿出证据,给出合理的解释,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 因为语言是苍白的,各家各户都死了牛羊,都遭遇了惨重的损失,采购到的粮食,只是让金国百姓吃上一口饭,却无法填补雪灾造成的大窟窿。 皇太极要说不担心谣言动摇大金国的国本,那肯定是骗人的。百姓普通愚昧无知,一旦担普通百姓受到了谣言的蛊惑,铤而走险,那他只能出兵镇压叛乱,可是大金国的人口不多,多死一个人,大金国的实力也会削弱一分。 普通百姓不识字,能够拿到万历邸钞的人,肯定是大金国的权贵,这是有人对他产生了不满的心思? 这个人到底是谁? 多尔衮三兄弟? 阿敏? 莽古尔泰? 或者是…… 无论有没有证据,先盯死再说,在这方面,皇太极丝毫不敢大意。 皇太极终于看到了问题的本质,这三十万石粮食可不是光依靠银子就能买来的,还需要双城卫,以及湄沱湖附近,建立五座镇堡。 程世杰其实猜测错了,普通建奴确实是没有领土意识,至于说建真女真的故地双城卫,很多人早已离开那里,那里实在是太苦寒了。 可问题是皇太极再不济也是一国汗王,他所坐的位置,注定了他的格局不同,眼界也不同,考虑问题的思维方式不同。 程世杰能够看到双城卫战略地位的重要性,皇太极也看出来了。 皇太极望着纸条冷笑道:“这个程世杰有些居心不良啊,见缝插针的本事倒是不小! 范文程笑道:“那程世杰所倚托者,无非是宁海军的水师,他认为我们大金国不擅长水战,拥有了水师,就可以守住湄沱湖,其实他是鼠目寸光!” “鼠目寸光?此话……” 皇太极迅速反应过来,湄沱湖与金州和旅顺港不一样,那里是天然不冻港,不是说旅顺的气温不能达到零下,而是因为海水的盐度会影响海水结冰。 盐度越高,需要冰封的温度越低。 可湄沱湖不同,这是淡水湖,每年的九月份温度就会迅速降低,一般会在十月份的上旬或者下旬结冰,十一月份开始,湄沱湖的冰面上可以跑马,也就是说每年的十一月份至来年的二月底,整个冰面有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的冰封期。 就像大金利用冰封的机会,跨过鸭绿江,杀向朝鲜一样。 冬天冰封是建奴天然的助力。 觉华岛之战, 皮岛之战,只要是涉及对海攻击,建奴只能借助力冬天万里冰封,沿着冰面进攻。 皇太极点点头道:“范大学士所言极是啊!通过这次交易,本汗算是看清了他的成色,他无非就是一介武夫,有勇无谋,贪财好色,这样的人物固然让人头疼,但终究成不了大事!” 范文程道:“无非就是英布、彭越那样的人物而已!” 皇太极哈哈大笑:“不错,不错!让范家继续跟程世杰交易,本汗王同意将双城卫之地,送给程世杰屯田!” “他屯田越多,收益越好,对汗王更有利!” 范文程笑道:“猪要养肥了才杀!” “让范家设法收买他。” 范文程笑说:“汗王放心,对付这种涉世未深,而且贪财好色的家伙并不难,以范家的实力,要将他拉拢过来实在太容易了!” 皇太极开怀大笑。 事实证明,他小看了程世杰。 这是个非常可怕的错误,他小看谁都不能小看程世杰的。 …… “羽虫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数海东青。性秉金灵含火德,异材上映瑶光星”。这首诗的作者是清朝康熙皇帝,内容是在赞美一只雄姿英发的海东青。 海东青具有鸟类中罕见的飞行速度,高空平飞时速可以突破140公里,俯冲时速甚至可以突破200公里,飞行高度也可达5000米以上。绝大多数鸟类和一些小型兽类都被囊括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 用海冬青传讯,这是非常有效的手段,哪怕是从沈阳到金州全程八百多里,对于海东青来说,只需要两到三个小时。 范永斗身边拥有着两名建奴人的鹰奴,负责训练和喂养这一对海东青,在他的消息传出仅仅一夜功夫,天亮的时候,范永斗就接到了来自皇太极的密令,原则上就是同意了宁海军的要求,以鲍承先担任全权代表,与宁海军谈判。 皇太极同意将双城卫之地以及湄沱湖以南至海边两百余里,东西共三百二十里,约合一万六千平方公里的地盘,送给宁海军屯田。 不过,皇太极提出另外一个要求,那就宁海军必须卖给他们四十万石粮食,而不是三十万石,另外就是在双城卫地区屯田的粮食,建奴将会以十石银子的价格,从宁海军手中收购。 当谢景林将最新谈判结果汇报给程世杰的时候,程世杰也没有迟疑,趁着身边的宁海军将领都在。 程世杰开了一个小会,同样的开门见山:“现在本帅要临时调整,需要一个任务,成立一个军管会,级别……暂时定为执委会级别。” 执委会,在辽东的体系里,低于管委会,却是管委会次级次别,其实已经相当于卫所级别了,像金州、海州、复州、盖州都是执委会级别,虽然说振海、旅顺也是执委会级别,但是这个级别,却是副职主持工作,相当于低一级。 但是又高于管委会基层组织工委会。 定下工委会的调子,放在宁海军内部其实选择面并不大,除了沈明遇、张裕、李志祥、赵文才等几个以外,也只有刘庆松、周宁这样级别的将领,才有资格。 就在这时,陈大勇举手道:“要不我来吧!” 陈大勇的级别,按说跟沈明遇、张裕、李志祥平级,比李方、刘庆松等人要高上一级,担任军管委主任,算是屈就了。 其实,陈大勇也是没有办法,由于他隶书是海军体系,平时没有战斗任务,就像工厂里的工人上班一样,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不需要住在军营,可以返回家中。 可问题是,他陈大勇怎么敢回家? 他老的老父亲给他纳了五十三个小妾,陈家现在是蒸蒸日上,拥有八百六十多亩地,哪一个小妾都想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有了儿女好傍身。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要回家,那群小妾们一拥而上,恨不得将他榨干,刚刚开始自然是非常爽,时间一长,腰就受不了了。 脚步虚浮,四肢无力…… 以前,陈大勇可是训练标兵,以超常人的耐力,经常拿到全宁海军的武装越野前五名,可是现在,别说前五名了,能够跟上队伍就不错了。 现在,他简直害怕回家。 可是不回家就成了吗? 每当下值,他的养子养女们,就等在军营外面,等着他这个爹回家? 在这种情况下,陈大勇决定执行任务,他宁愿面对凶狠成性的建奴,也不愿意面对家里的五十三个小妾。 程世杰听着陈大勇报名,倒也点点头:“这个军管会你做也非常合适!” 说到这里,程世杰指着那幅巨大的舆图,这可是程世杰从后世扩大打印的高清地图,专门请了俄语翻译,重新花了三千多块绘制的,借口就是影视道具。 “这里是湄沱湖,沿着湖,本帅计划建立五座城,分别是东湖城、西湖城、北湖城以及双城、小东城。” 程世杰指着这个面积多达四千六百平方公里的湄沱湖道:“要想守住这五座城,需要水师的配合,本帅计划,水师调过去四十艘四百料炮船,外加十五艘运输船,组成湄沱湖水师部队,那边的话,把陈有时调过去,陈有时调任双城军管委副主任!” “那兵呢?” 陈大勇有些紧急的道:“五座城,特别是湄沱湖北面的三座城,防御压力很大!” “随着我们的部队北移,位于复州城十五城堡防御压力就不大了,从十七守备局,各抽调四个哨,共计六十八个哨,这六十八个哨,总兵力共计三千四百人马,以这三千四百人马为老底子,本帅再招募三千人马,作为基本守卫力量。” 程世杰估计他所说招兵三千人马,估计参军的人数又可能突破六千,甚至八千人。在这个年代,只要有钱有人,训练军队真的很容易,一个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士兵,从开始接受训练到完成所有训练科目,也就是两三个月时间。 宁海军的野战兵部队,都是从守备军里抽调,这也是为了给守备军一个上升和立功的空间,先在十七个二线守备区抽调三千四百人,再将新兵补充到守备局,从守备局二次抽调三千余人马,这样以来,十七守备局会完成将近一半人员的大换血。 这样以来,新兵入伍,第一步进入守备都司,担任基本的守备任务,当然在执行守备任务的同时,也是需要加强训练的。 部队训练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 程世杰道:“虽然说这个地方建奴许诺不会进攻,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距离冰封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比咱们这里到双城卫境内,至少需要半个月,也就是说,你的时间将更少,只有五十来天。要在五十多天的时间内,建造五座城,时间很紧,压力很大,任务很重,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只是筑城的任务,这要看大帅给末将多少人了!” “三百个工程百户所,每座城有六十个百户所,至少三万人以上!” “物资充足末将有信心完成任务!” “那就好!” 程世杰接着道:“在辽东境内想要生存,与关外完全不一样,需要储备大量的粮食和煤炭,每一座新修建的房子,需要修建火坑,也不需要修建火坑的房间,也需要修建火墙,粮食储备量,最少需要准备每人每天五升,湄沱湖的冰封期是一百二十天左右,我们要在双城卫的各城储备足够所有人至少一百五十天的储备粮食,需要储备半年的煤炭。我们绝对不能重蹈大凌河城的覆辙。” “是,保证完成任务!” 程世杰的命令一式四份,分别签上了程世杰的大名,还用了大印,开始直接发往宁海军军守备都司指挥使、管委会以及宁海军水师。 接到程世杰命令的各守备司马上开始抽调精锐,三千四百人马开始在海州港登船,而管委会开始将编制好,准备分配下去的工程百户所也整船整船运向湄沱湖。 发生这个重大的变化,宋献策也来到了太子河河畔的宁海军大营,他见到了程世杰,有些担忧的问道:“主公,仅仅三千四百余人马前往双城卫,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有点冒险了!” 宋献策苦笑道:“那里毕竟是建奴的腹地,只怕建奴会言而无信,背信弃义!” 程世杰笑道:“本帅并没有相信过皇太极,他的话,本帅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现在距离湄沱湖冰封只有五十多天时间,你觉得皇太极会相信本帅会现在就派兵过去吗?” “应该不会!” 宋献策道:“那要是,陈大勇率领部队抵达,建奴岂不会马上就发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当年建奴造反以后,大量的建奴就离开了建州左右卫,当然也包括他们世代居住的双城卫,那里的冬天非常难熬,皇太极应该不会发现,就算他们发现,再调动军队过去,恐怕也不容易!” 程世杰的自信来源是皇太极需要粮食,就算是马上翻脸,也要等那些粮食到手以后再动手。 而程世杰跟皇太极玩的其实是阳谋,粮食,就是诱饵。 为了粮食,建奴肯定是不会轻动,就算建奴想要出兵,重点方向也会在辽南地区,而不是双城卫。 双城卫会有一个长达一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作为缓冲时间。 等建奴抽出手来,湄沱湖五城也就完全了建设,以建奴的能力,想要攻破湄沱湖五城,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哪怕是几十年后,他们一样难以攻破防守严密、火力强大的城池。 程世杰的先期派到双城卫的部队,已经加强了一百三十六具迅雷铳,也就是说,陈大勇部队三千四百余人,一次性拥有齐射四千零八十枚铅弹的能力。 程世杰也有着严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除了一百三十六具迅雷铳之外,还加强了三十门飞雷炮。 在宁海军绊发地雷的基础上,研发出来了小型的震天雷,也可以说是后世的手榴弹,这种弹壳以生铁铸造而成的战术防御性手榴弹,全重五百五十克,其中装药三百克颗粒式黑火药,威力相当于六十克tnt。 宁海军为什么做到了手榴弹明明不太重,却可以拥有更大的装药量?这其实就一个妙招简单。 后世制造的手榴弹拥有复杂的保险装置,而宁海军的这种手雷弹是没有的,甚至都不是成品,就是一个生铁壳,一个木柄,以及分装好的颗粒式黑火药。 在抵达战场的时候,由士兵自己组装,然后在战斗中,点燃引信就可以直接引爆,绊发雷式的装备太重,尽管尽可能的做小,然而依靠重达一百六十克左右,加上这个拉弦式的引信装置,整个手榴弹全重就会高达710克,差不多一斤半,哪怕臂力惊人的装汉,也很难扔到五十米开外。 在这种情况下,建奴还想进攻湄沱湖五城,只能拿命来填。不死个几千上万人,建奴休想啃动这湄沱湖五城。 就在程世杰和宋献策讨论湄沱湖五城的时候,已经巡视到了千山脚下的宁海军胡二奇部,发现了前面出现一支建奴骑兵。 不知道这里隶属哪一部,但是只要是建奴,那就不用客气。 胡二奇兴奋的道:“活该咱们爷们立下大功,苏完那颜给爷冲上去!” 胡二奇虽然汉话说得极为顺溜,如果不考虑他的长相,那么很难听出胡二奇的口音。 苏完那颜出身瓜尔佳氏,而瓜尔佳氏则是女真八大姓氏之一,开国第一家族,其威望和实权,略逊爱新觉罗氏。苏完瓜尔佳有:开国第一功臣、三等信勇公费英东额驸,十六大臣杨善,十六大臣宜荪,尚书兼议政大臣郎格,十六大臣卫齐,顾命辅政大臣、一等公鳌拜,大学士车克,国史院大学士、巴什克刚林,工部尚书石国柱,刑部承政石天柱,兵部尚书石廷柱,内大臣华善和硕额驸,三等伯石文炳,工部理事官禧福,侍郎、三等伯三泰,两江总督麻吉勒,西安将军皂保。 要论血关系,苏完那颜与大名费英东还算有关系,他的父亲是苏完部首领索尔果的第三子琥尔哈齐巴颜,费英东是他的伯父,而鳌拜则是他的堂兄弟。因为苏完那颜的母亲是明人,随着建奴对大明的历次胜利,苏完那颜在家族中不仅不受重视,反而被所有人排挤。 特别是苏完那颜直到三十五岁,才有机会娶了一名丧夫的建奴寡妇为妻,婚后夫妻二人并不和睦。 小马拉大车,能够和睦才是怪事。 在天启五年,柳河之战,他随军出战,虽然没有斩首的军功,却抢了两匹马,将两匹好马送上司,这才混成了红甲兵。 然而,在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妻子跟自己的堂弟图赖在自己家里…… 这事其实在建奴内部非常平常,可是因为他自小受到的教育,这点他可不能忍受,然而问题是,图赖的父亲是费英东,而自己的父亲则是琥尔哈齐巴颜…… 虽然二人都已经成了鬼,可地位悬殊实在太大,他打了图赖一拳,却被图赖的一群奴才围殴……被打得半死不说,反而被指责成小气鬼。 直到半年多以前,苏完那颜随阿济格进攻辽南,阿济格兵败,受尽了窝囊气,一辈子不公平待遇的苏完那颜趁机开了小差。 后来,苏完那颜躲进猪笼山中。 崇祯五年二月,胡二奇在海州大捷中立下大功,率领麾下部曲追击多铎所部,在猪笼山中发现了几乎快要冻死的苏完那颜。胡二奇本想斩了苏完那颜的脑袋当军功,然而苏完大颜抱着胡二奇的大腿嗷嗷哭…… 原本躲着自己过日子的苏完那颜好不容易打了一点猎物,结果遇到了建奴的溃兵,不仅仅抢光了苏完那颜的肉干,还抢走了他唯一一的一匹马。 苏完那颜精通狩猎之法,带着胡二奇追上了那几十名溃兵……就这样,胡二奇担保下,苏完那颜就成了宁海军胡二奇部的一员。 胡二奇所部的猎骑营,是宁海军独特的一个编制,全部人马,都是女真人,十二人为一队,设队长。四队为一哨,设哨长。三哨为一坐司,设百总。两司为一局,设把总。两局为一总,设千总。 现在苏完那颜就是胡二奇麾下的四个千总之一,短短时间内,精通追猎、设陷井,弓马娴熟,苏完那颜就迅速成为了胡二奇所部的四个千总之一。 胡二奇出兵的时候,只有八百多人,可是越打人马越多,也从原来的两个不满编的局,扩充了四个。 不管这些女真人投靠胡二奇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不满。 特别是那些被建州女真抓过来的海西女真,他们的地位差,待遇差,虽然比汉军好点,可是他们依旧不满。 成为宁海军有一点比建奴军要好,那就是可以吃饱。 经过一阵撕杀,这时这支建奴骑兵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想要再跑,已经没有机会了。两千多名宁海军猎骑兵,这一百多名建奴自觉的举起了双手。 “投降,投恁娘,现在投降了,早干什么去了?” 胡二奇指着苏完那颜道:“让他们放心弓箭和兵刃,全部下马!” 这一百多名建奴不敢反抗,就主动放下兵刃和弓箭,跳下战马。 胡二奇拿着一个从下属手中夺过来的铁皮喇叭大喊道:“脱下裤子!” 这些百包围的建奴骑兵面面相觑,有些迟疑。 难道这个贵人,有特殊的癖好? 现在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下解开裤腰带。 胡二奇等猎骑兵大笑起来:“哈哈……” 这些被包围的建奴反应了过来,他们是被戏耍了。 胡二奇拿着铁皮喇叭大喊道:“念在伱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爷今天不杀你们,你们要记住,从今往后,千山以南都是我们宁海军地盘,要想过来,提前向本守备申请,一旦没有请示过来,就是擅长挑衅,你们……将受到本守备的沉重打击,滚蛋吧,爷不杀你们!” 胡二奇摆摆手,众猎骑兵果然散开,留出一个大口子,这些被包围的一百多名建奴骑兵如蒙大赦,赶紧朝着远处跑去。 半天之后,这一百多名建奴骑兵,快把双腿跑断了,这才回到自己的营地。 如果这些建奴读过书,他们就不会直接返回自己的营地。 就在他们想要找他们首领汇报这个情况下,山谷里响起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一百多名建奴骑兵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胡二奇带着他麾下的猎骑兵,已经将这个山谷包围了起来,这些猎骑兵杀起建奴来,比明军士兵还狠,明明一刀可以砍死的,非要砍上十几刀,弄得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胡二奇笑道:“做人不能太贪,要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一千多匹马,五六百头牛,还有两万多只羊,咱们发财了!” 第143章 程世杰是想学刘寄奴 第144章 程世杰是想学刘寄奴 第143章 宁海军的战略部署,其实并不算是秘密。 因为这是十数万人和海量的物资调动,只是不是瞎子,很容易判断出情报,更何况,辽南的地盘太小,而且是三面环海,只能向北和向东北方向发展。 就算进行战略上的欺骗,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如果说完全不做战略疑惑,那也不可能,像双城卫的战略布局,就是疑惑的行为。 如果皇太极采取积极应对的战略,那么双城卫只可能是双城卫,也就是占据着湄沱湖,沿着湄沱湖建造五座城,如果建奴不重视,那么湄沱湖平原,就有可能变成宁海军的新粮仓,以及皮毛生产基地。 至少目前为止,宁海军的主要发展重心在广宁卫和辽中卫方向,也就是后世的北镇市和鞍山市发展。 哪怕是任何一名屯田百户官或者是工程百户官,现在宁海军已经取消了百户官这个官职,而是改称为工委会委员。 到了这个级别,他们都已经通过工委会的会议,了解到了程世杰的真正用意,现在的宁海军发展战略中,高筑墙,广积粮,只要是他们建造的城池,联成一片,建奴就不敢轻易南下。 傻子都知道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屡次在明军的坚城大炮之下吃鳖,只要心齐一点,城墙修得坚实一点,就能守住。 而一旦守住,辽中、辽南的沃土便尽归宁海军所有,这些土地肥沃而湿润,灌溉方便,足以开垦出上数千万亩良田,这么划算的买卖,不干的是傻子。 因此这次宁海军下了卯足了劲,仅仅多河南过来的移民,不准备的说是孟津渡过来的灾民就有九万六千余名青壮,而且人数还在增加过程中。 现在的宁海军已经拥有了成熟的筑城工程队,筑城工作进度非常快,寻找好地立。或是交通要道,或是借助河道,只要抵达就近的筑城地点,大量的物资沿着河道运输过来,马上展开施工。 开挖地基的同时,开始储备建筑材料,或者是砖石,或者是水泥、石灰,特别是在混合砂浆,三合土的时候,这本来是非常耗费体力的工作,可是有了畜力搅拌机,速度快了很多。 在修建钢筋水泥城墙的时候,特别是地基阶段,采取了预制的方式,就像搭积木一样,工程进度非常快,由于采取了钢筋水泥建筑,城墙并不是采取原来的那种实体结构,而是采取盖大楼的方式。 这样以来,城墙不再是两道墙,中间塞满泥土或者砂石,而是把城墙盖成了门窗朝向城内的五层楼,最外层的一道城墙采取圈梁结构,用水泥粉刷过以后,再想像李愬雪夜入蔡州那样,利用城墙上的夯土坑洞,攀爬上墙,几乎不可能了。 为保证施工过程不被建奴干扰,宁海军仅战兵就出动了两万八千余人,宁海军的左都司、右都司包括近卫都司,三个整编的步兵、一个都司的骑兵,宁海军能打的将领,能打的部队基本都出动了。 程世杰还感觉部队不足,又拉上了八千东江军,鉴于程世杰的黑历史,黄龙这一次倒是没有派出东江军的精锐,而是将一群老弱病残,凑了八千颗人头,送给了程世杰。 程世杰也知道,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逮住东江军这一只羊,可劲薅,再薅下去,东江军就被程世杰薅秃了。 当然,对于东江军的老弱病残,程世杰也看不上眼,这一次程世杰让陈国栋向东江军将士宣布,任何禁止以兵变的方式胁迫将领加入宁海军,就算他们再次发动兵变,全部缴械,然后送给黄龙。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东江军将士认为程世杰说反话,于是一名东江军的游击将军,率领麾下六百余名士兵,主动投降程世杰。 程世杰果然像所宣布的那样,派宁海军这些东江军士兵包围,缴械,每个人发五十斤粮食,让他们滚蛋了。 五十斤粮食虽然不少,可问题是跟着宁海军他们的伙食跟宁海军将士一样,完全不限量吃饭,都是上好的大米,或者白面馒头,隔仨差五还能混到肉,最不济也可以吃到咸鱼,或者大骨头汤。 至于宁海军的将士,伙食则更好了,得益于胡二奇麾下的猎骑兵,他们和宁海军不太一样,他们的军饷则更低,没有银子,每个人一个月就两石粮食,五包两斤装的精盐。 虽然程世杰付出的实际成本不高,可问题是,猎骑兵的缴获非常丰厚,采取三七分账,当然猎骑兵拿的是三,程世杰分到的是七。 胡二奇在前面疯狂扫荡建奴的部落,将缴获的牛羊或者杀掉的牛肉或羊肉,制成肉干,这些肉都成了宁海军将士的加餐。 “大帅,这样筑城的方式虽然快,但是太废钱了!” 宋献策看着把铸造而成的螺纹钢直接筑在城墙里,他感觉有些肉疼,自从宁海军北上以来,向州以北和东北方向推进了将近两百里,陆续修建了十多座城堡,可是这样以来,却花了很多钱,不算将近十万青壮的吃喝以及宁海军、东江军将近三万八千士兵的吃喝,仅仅是埋入城墙里的钢铁,就价值几十万两银子。 宋献策非常承认程世杰搞钱的本事,他的脑袋里有很多奇思妙想,比如说制造四轮的马车,只是增加了不到二百斤钢铁(桥式减震装备和弹簧减震装置和轴承),一辆原本只二三十两银子的马车,却翻了十几倍,哪怕是最简洁的四轮货运马车,也需要二百多两银子,至于四轮载客式马车,更是高大五六百两银子,最奢侈的马车,甚至卖到了一千多两银子。 要知道,尽管宁海军的马车厂订做马车非常昂贵,可依旧有很多人要买,还有就是盐,从北宋时期,就出现了成熟的晒盐工艺,然而,程世杰却用草木灰与海水混合搅拌,使盐水解析,分离砸质,然后将海带粉加入盐中,最后才碾压成粉末,这种包装精美,成为大明眼下最火爆的碘盐,哪怕是比江浙盐商的盐贵三四倍的价格,可依旧供不应求。 特别银行,这个创意实在是太高了。所有的钱庄都是拿自己的钱来贷款给别吃利息,而程世杰却利用了别人的钱来放贷。 随着辽东银行的名气越来越大,也有一些地主将家中的银子挖出来,送到辽南存起来,银子不仅不会因为氧化而减少,反而会升利息。一万两银子每个月光利息就高达三十多两银子,存得越多,利息越高。 不少地主拿着银子来到银行存款,根据上一次管委会的工作报告中,委员杨芸娘汇报银行的发展情况,仅仅崇祯五年前七个月,银行累计吸收存银四百六十二万六千九百余两银子,每个月光支付的利息,就多达十四万多两银子,而贷款出去的银子则多达六百九十五万四千三百余两银子,每个月的利息就多达一百六十六万多两银子。 现在银行的员工已经突破了三千人,除去银行的开支,净利润多达一百多万两银子。赚钱只是银行的其中一项功能,更重要的作用,繁荣了辽南的经济环境。 除了盐厂、马车厂、银行,还有纺织厂,谁能想到不要钱的羊毛还能织布?而且织出来的布透气性好,防寒保暖,每个月也能赚十几万两银子。 别人在几代人的努力下,辛辛苦苦赚上十几万两银子就不错了,可问题是,程世杰才用多长时间? 对于宋献策嫌弃程世杰败家。 程世杰只是苦笑道:“文献,你可知咱们现在库存多少钢铁?” 宋献策摇摇头:“门下不知!” 程世杰随手从一名宁海军工程军户手中要过来一柄铲子。 宋献策接过这柄铲子,它的长度仅仅为三尺舞了两下,感觉比一般的刀剑重,那份量已经有点接近后金白甲兵所使用的双手重剑了。这是典型的尖嘴铲,湛蓝色的金属原色,一面开刃,一面则是锯齿,两侧各有两个小孔,看上去有点古怪。刨掉这花哨的外表,它也不过是一把铲子而已,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用途。 “这是……” 程世杰道:“这把铲子是用上好的钢材铸造的,极为锋利,能一下子劈断小指那么粗的钢条,堪称削铁如泥,不管是胳膊还是大腿,让它挥上一下都得断成两截!” 宁海军的工程兵不像屯田兵,屯田兵好歹还装备了一柄狗腿刀,可工程兵只装备这么一柄铲子,这种铲子用处多多,可以挖坑、砍柴、锯木、切菜,甚至可以当成锅子拿来煎炒一道小菜,深受工程士兵的喜爱,不少百姓也对它钟爱有加,不惜高价购买。 宋献策弹了弹产铲刃,只着传来的金鸣声,他神情惊骇:“这么好的钢居然拿来打造铲子,咱们的钢材多到这个地步了么??” 程世杰点点头道:“对,多到这个地步了!” 从汉朝到明朝,两千年来钢铁一直是战略物资,由中央政权牢牢掌握,走私铁料者重罪,原因就是钢铁产量稀少,异常昂贵。 如果大家对钢铁在古代的珍贵程度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的话,可以问问自己的祖辈,他们这一辈人有很多直到新中国成立二三十年之后都还在使用木犁。 钢铁难求,性能优越的钢铁更是千金难买,好一点的都拿来制造兵器了,次一点的拿来做农具,一丁点都不会浪费。 现在程世杰竟拿这样的好钢来做铲子,还是人手一把,那只能说明程世杰所掌握的钢铁资源已经多到超乎大家想象的地步,根本就不将钢铁当成稀罕货了。 程世杰苦笑道:“咱们现在投产的钢厂共计七座,还有四座在建,昼夜不停的炼钢,一个月可以产钢铁一百六十余万斤。” “一百六十余万斤?” “这只是一个月的产量!” “那一年岂不是……” “没错,将近两千万斤,最迟到下个月底,第八座钢厂也会投产,第九座钢厂会在十一月上旬正式投产!” 程世杰道:“预计年底,我们每个月的钢铁产能会有两千五百万斤!” 宋献策深吸一口气道:“两千五百万斤?” 这几年几乎大明一年的钢铁产量了,如果是一年,那这个数字还要乘以十倍,哪怕是乘以十倍,对于大明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摊到一支拥有一亿五千万人口,还是远远不够的。 可问题是,程世杰只算是一个小军阀,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不过考虑到那些钢材性能非常优越,也让人不敢轻视。 程世杰道:“谷贱伤农,铁贱同样也会伤及工厂,所以本帅只能把这些钢铁消耗掉,要不然怎么办?卖给建奴?” 宋献策摇摇头:“那不行!” 程世杰现在也非常苦恼,随着钢铁产能的越来越高,库存的钢铁已经堆积如山,钢铁却是战略物资,不像后世,哪怕一座民房大楼修建,也要使用几十吨的钢铁。 “现在只能把这些钢铁与水泥一起,建造成坚固的城堡!” 程世杰笑道:“这并不是浪费,也不是败家,而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程世杰非常清楚皇太极的用意,他是在等,等宁海军的秋粮入库,等宁海军把粮食从地里收下来,他们好捡现成的。 程世杰没有贪心,在太子河停止了继续向北前进,这个防线就沿着太子河向东而建,从西部西起三叉口,沿太子河沿线依次修建八里湾、刘家堡、西山堡、水冶镇四座城堡,然后西马寨、东马寨再到千山镇、小汤河沿途修建十二座镇堡。 由于这些地方大都没有名字,程世杰取起地名也相当随意。 十二座新城堡同时施工,无数工程军户们紧张的忙碌着,修建城堞,加固城墙,宁海军军则陆续开进建在道路旁和山地险要处的堠台,正式布防。 全军士气高昂,建奴快要来了,又一次海州大捷离他们也不远了。 …… 沈阳城皇宫,皇太极接到了非常不好的消息,接连收到部落被整个部落消灭的噩耗。 沈阳城外的大道上,烟尘滚滚,旌旗猎猎,人喊马嘶,蔚为壮观。 正红旗、镶红旗、正黄旗、镶黄旗、正蓝旗、正白旗、镶蓝旗、镶白旗……建奴八旗的旗主或者参领们聚集在沈阳城,求见皇太极。 他们受够了。 向来都是他们抢大明,屠戮大明的城镇,抢劫大明的百姓。 然而,这些明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转了性,敢抢劫起他们来了。特别是这支明军,居然是女真人的败类。 他们的隐秘性非常强,说着女真人的话,穿着女真人的衣服,无论是外样,还是行为习惯,根本就分不出来。 有的牧民甚至给他们带路,专门朝着他们防御空虚的地方下手,一打一个准儿,每一次都打中他们的要害部位。 虽然说,胡二奇麾下两千余骑没有吹拂拉朽之势,但是这种钝刀子割肉,却非常疼,这账就怕细算,从宁海军越过海州卫防线北上以来,建奴八旗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失,不完全统计,他们已经损失了六七千人,其中精锐就多达一千五百余人。 损失的人口不多,也大都不是精锐,可问题是,这种袭击太伤士气了。 有些建奴贵族有气没有地方撒,只好抡起鞭子抽打自己的包衣奴才,反而最近有几百人被活活打死。 别说是包衣奴才,就连那些投降建奴的汉军或者是原来的明朝将领,现在也成了建奴的眼中钉,肉中刺。 与鲍承先同时投降建奴的孙得功,就因为多铎心情不爽,看到孙得功,用活活抽死了。 现在的建奴已经怨气冲天,几乎人人喊打喊杀,一定要报复宁海军,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蠢货。 在这些贝勒和贝子们群情激奋,骂声一片,唯一一个贝勒阿济格却非常沉默,他既不喊打,也不喊杀,就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都无他无关。 事实上,直到此时,真正见识过宁海军犀利的火器的人,只有阿济格,多铎虽然损失比他还惨,事实上多铎并没有见到宁海军,一场风暴,多铎麾下的一万余精锐,几乎全军覆没。 皇太极也被吵得头大如斗。 他在心中暗骂,都没有脑子,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现在距离秋收还有一个多月,在这个时候,也正是牛羊长膘的最关键时刻,能轻易动兵吗? 就算不想忍了,一旦大军南下,那宁海军五百多万亩地的庄稼怎么办? 宁海军的程世杰,已经被范永斗初步腐蚀了,是他们的自己人,也算不是自己人,也是最理想的潜在朋友。 程世杰打仗的本领谁也不知道,万一被打得狠了,宁海军坐船跑了,把辽南扔给他们,他们能怎么办? 没有宁海军的十数万军户收割这些庄稼,难道任由几百万亩地的粮食,烂在地里? 指望这群八旗子弟会拿镰刀,不如指望母猪可以上树。 “主子!” 范文程跪在皇太极面前,一脸卑微的道:“主子,奴才以为,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范卿有何高见?” “奴才以为,可以拖!” “拖!” “对,命令八旗各部,向沈阳集结,连蒙古诸部,也向沈阳集结,到时候,大汗亲率十万大军,一举荡平辽南,荡平宁海军。” 范文程淡淡了一笑:“等八旗精锐全部集结起来,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再抽蒙古各部,配合八旗精锐作战,主子可以暗中命令那些信使,不必着急赶往科尔沁,路上拖延一下,那么就足够拖延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宁海军也把秋粮收割完毕,我们大军南下,五百多亩万田的庄稼,就都是主子的囊中之物!” 皇太极点点头道:“不错,就按范卿的意思办!” 此时的皇太极也不用装病了,龙行虎步,走出寝宫,朝着崇政殿走去。 崇政殿,也是皇太极的金銮殿,是沈阳满清皇宫等级最高、最重要的建筑。也是日常临朝处理要务的地方。 “汗王驾到!” 随着太监唱喝。 原本如同菜市场一样混乱的崇政殿下,马上安静了下来。 众金国文武大臣,纷纷跪下,高呼:“奴才拜见汗王”! 随着崇政殿内的大臣们高呼声响起,接着崇政殿外的八旗精锐也跟着大孔:“奴才拜见汗王!” 数万人的欢呼声由远布近,仿佛汹涌而来的海啸,淹没了一切声音。 此时的皇太极已经坐稳了汗位,哪怕在金国内部,有人敢吐糟努尔哈赤,却不敢吐糟他。 皇太极文武全才,不仅能征善战,还学富五车,与明朝投降的文官交谈的时候,他更像是一位学识渊博、彬彬有礼的大儒,而不像杀人不眨眼的大将。 不管是对女真人,对蒙古人,还是对汉人,他似乎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自信,他可以从容自若的与被俘的明朝文臣武将论道,可以纵马与女真健儿狩猎于山林之中,可以在大草原上弯弓射雕,不管是谁,都会被他过人的魅力所征服,甘心为他所驱驰。 皇太极也是一位心狠手辣的阴谋家,努尔哈赤临终时曾叮嘱四大贝勒一定要团结,有什么事情要商量着办,这位仁兄当面唯唯诺诺,继位之后马上变了脸,开始变着手法收拾那帮兄弟了。 崇祯三年,阿敏救援关内四城失败,带着一帮残兵败将逃回来,马上被他关了起来,剥夺了一切权力; 大凌河之战结束后,他又以莽古尔泰嗜好打猎,累瘦了战马,以至于不少兵马无法出动,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为由,把莽古尔泰也给关了起来,这两个倒霉蛋的牛录和包衣奴才自然尽归他所有了…… 还有多尔衮三兄弟,被他离间。 现在的八旗,已经没有人可以挑衅他的权威了,当然没有人可以有实力与他抗衡,不代表没有…… 还有人恨皇太极不死,只是没有什么实力,仅此而已。 皇太极望着众文武大臣道:“不瞒诸位,最近发现的事情,本汗已经知晓,对于辽南……那位被崇祯小儿寄予厚望的征虏大将军,辽东经略使程世杰,本汗也早已知晓,他最近一直在向本汗王挑衅,试图激怒本汗,希望本汗出兵,攻打辽南!诸位可知,程世杰为何要如此?” 镶红旗的旗主,皇太极的好侄子岳托出声道:“奴才知晓!” “说说看!” 岳托想了想道:“根据斥候的汇报,程世杰率领两万八千余名宁海军并八千余东江军,共计三万六千余大军,在太子河南岸,驻下永固式军营,列阵等待我们进攻。” 莽古尔泰鄙夷的笑道:“那岂不是正好?我们八旗好汉,还能怕明狗不成?” “不是怕,只要是按照程世杰的意思去攻打宁海军的大营,那咱们就中计了!” “什么狗屁的计,我一巴掌死他!” 皇太极扬扬手,他倒是想听听岳托的高见。 岳托接着道:“你们都不好好读史,难道不知道当年的刘寄奴。” “刘寄奴是谁?” 范文程急忙解释道:“刘宋武帝刘裕!” 豪格不以为然的道:“没听过!” “你闭嘴!” 皇太极狠狠地瞪了一眼豪格。 豪格对皇太极非常恐惧,吓得脑袋一缩,不再言语。 皇太极望向岳托:“伱接着说!”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程世杰在太子河上,布置了四十多艘炮船,还有四五千骑骑兵,有数十门火炮,还有大量的弩兵,因为奴才以为,程世杰是想学刘寄奴,布置却月阵,以抗我们八旗精锐!” 莽古尔泰淡淡的道:“什么却月阵,就算是乌龟阵,俺也一拳……” 皇太极点点头道:“岳托说得没错,本汗王也是这样想的,程世杰胆敢突袭辽南,自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人,他肯定是想借以却月阵,以步克骑,然而,却月阵,却有一个非常大的局限性,那不是必须背水而战。我们八旗勇士皆不习水强,无法利用我们的优势,迂回侧击,若是贸然进攻,必定损失惨重。岳托,你以为如何?” “等!” “等?” “没错,最多到十月中旬,太子河就会上冻,而程世杰的水师就不能出动,我们却可以利用冰面,从侧后进攻程世杰所部的腹背要害!” 岳托笑道:“到时候,程世杰唯有死路一条!” “传本汗令!” 众文武大臣严肃起来。 皇太极朗声道:“正黄旗、镶黄旗!“ “奴才在!“ ”两红旗!” “奴才在!” “两蓝旗、两白旗,蒙古左右营(蒙古八旗只有左右两营,共有一万余人。)汉军旗” “奴才在!” 皇太极接着道:“各牛录,两丁抽一,九月底聚集沈阳,届时兵进辽南,违者严惩不贷。” “奴才等遵旨!” 第144章 戳破程世杰的牛皮 第145章 戳破程世杰的牛皮 第144章 沈阳城,靠近怀远门的一处裁缝铺子里。 一名身体缩在斗篷里的男子,带着几十名包衣奴才,疾步走来。 斗篷男子负手而立:“敲门!” 一名亲兵包衣上前,轻轻敲门。 “谁……” 里面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 “胡郎中在吗?” “抱歉,这里是裁缝铺,没有什么胡郎中。” “老田来了,说你要请他喝一杯。” “喝什么酒?” “珍藏十八年的状元红!” 暗号对上,门从里面打开。然而,对方看到门外都是一群陌生人,急忙关门。 只是,那名中年男子跑了两步,仰面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嘴里掉了两颗牙。 中年男子就是锦衣卫的暗桩。虽然影视剧大都把锦衣卫描述成为一个特务组织,迫害忠良,无恶不作。 事实上,锦衣卫分为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南镇抚司的职权是犯罪侦查、审讯、判决、情报以及军事武器之研发事项。而北镇抚司主管各地藩王及官员秘密监视、肃反肃贪,独立侦讯、逮捕、判决、关押权力(诏狱)以及反间谍事项。 锦衣卫的职责有宪兵队、军事法庭、国安、调查局、装备局诸多部门的结合体。 特别是大明科技最巅峰精华的部分,长铳、短铳、鸟铳、多管铳,甚至还有轻量化的小型火炮,以及以火药作为发射动力的神机箭,神机弩、诸葛连弩等等都是锦衣卫发明出来的装备。 “我知道你是锦衣卫的暗桩,你不叫冯四海,伱的真名叫秦不悔,锦衣卫总旗官!” 秦不悔用力挣扎起来。 “你替我送一封信,完成任务,带回信,你和你的妻儿,包括你们锦衣卫在沈阳的暗桩,共计四十七人都会活着,如果不配合,他们都会死!” 秦不悔长长叹了口气:“锦衣卫没有怕死的孬种!” “哈哈!” 斗篷男子转身背过手,几名劲装大汉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站住,送什么信?” “你无须知道!” “那我总要知道这封信要送给谁吧?” “辽东经略征虏大将军程世杰!” 秦不悔接过一封信,望着这名转身离去的男子,良久无语。 这名男子正是后金四大贝勒之一代善次子硕讬。 虽然他是的儿子,他的母亲也是嫡福晋李佳氏,与岳托同父同母,然而,他的地位与岳托却截然不同,早年在努尔哈赤活着的时候,他就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受尽虐待的。 特别是他的父亲代善,宁向努尔哈赤请奏五六次他要杀了,诬蔑他欲投明朝,在崇祯二年的时候,他跟着二贝勒阿敏留守永平府。 这事本来就是因为皇太极有些心虚,担心孙承宗率领的二十余万明军将其包围,他就在崇祯三年三月离开了关内,返回辽东。留下阿敏以及他,防御迁安、遵化、滦州、永平等地。 后来,明监军道张春等人率军围困滦州,阿敏胆怯不去增援滦州,反而大肆屠城抢掠逃回沈阳。皇太极非常生气,阿敏被处置。他也因此连坐被削去了爵位。 平心而论,他真是冤枉的,这让他非常委屈。 在大凌河之战中,明军攻入了阿济格的大营中,硕讬与明军力战,最后大腿受伤,皇太极亲自为他斟酒慰劳他。明军前来进攻直至大凌河,硕讬击败了明将张春,并且击伤了他的手。战后皇太极论功奖赏他的功劳,赏赐他采缎十匹、布百匹。 虽然赏赐了这些财物,却没有给他应有的待遇,并且也没有恢复他的爵位,他的哥哥岳托是贝勒,而他却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宗室红带子。 一直以来,代善依旧诬蔑他欲投明军,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决定真正投靠大明,可问题是,大明却根本不敢与大金决战。 直到程世杰横空出世,先是击败他的叔叔阿济格,再败他的叔叔多铎,可问题是,明明阿济格战败,损失两三千人马,至于多铎损失兵马上万,皇太极不曾剥夺阿济格的爵位,也没有剥夺多铎的爵位,却唯有剥夺了他的爵位。 这让硕讬心中非常不平衡,因为皇太极居然厚颜无耻地把多铎的战败,按在了天气的头上,作为世代生活在白山黑水的女真人?何时怕过冻?何时因为天气原因,损失过万人马? 在硕讬的眼中,皇太极为了袒护多铎,连脸都不要了。 硕讬非常不满,在偶然的机会,他得到一张万历邸钞,就利用篡改大明赈灾调拨四千万两银子,散发了谣言。 只是非常可惜,硕讬的谣言散布,取得的效果有限。 这一次,皇太极出兵要在九月底攻打辽南,硕讬从崇德殿里走出来,就利用锦衣卫密探,也就是他的包衣奴才,前锦衣卫百户官王荣光这个叛徒,找到了锦衣卫的暗桩。 硕讬不派自己人去找程世杰,主要原因是担心程世杰不信他,对于锦衣卫,程世杰应该会相信。 秦不悔看着信,对于如何不露痕迹打开一封信,这是他的看家本领,很快,他就打开了信,只见信中写的内容居然是皇太极欲征调八旗精锐,蒙古左右营,汉军旗共计十万大军,于九月底进攻辽南,若是程世杰愿意相信他,随后更详细的情报,也会发出去。 程世杰只需要在身边安置他的鹰奴,就可以接到海东青的传信。 秦不悔不敢大意,马上收起信,带着信,前往辽南。 “主子,秦不悔连夜出发了!” “派几个人,跟着他,他若是逃跑……你知道怎么做?” “奴才明白!” …… 太子河河畔八里湾,宁海军的步兵训练场。 作为特招入伍的红娘子,在得知宁海军只招女医护兵,女卫生员,在经过了解之后,红娘子发现,医护兵和卫生员,干的都是伺候人的活儿,这活哪儿都能干,并非一定要来到宁海军这里。 于是,她就将自己的名字从汤三娘,改了一个字,变成了汤三郎。至于说红娘子如何女扮男装,这一点,反而不难。 因为她本身就是江湖儿女,时间以男人的身份讨生活,再加上贫乳,束胸带一勒,换成男装,脸上都特制的染料一涂抹,嗓子里吃点药,她的嗓子就变成了公鸭嗓子,就像处于变声期的少年。 特招兵,也成为特长兵。 招募的时候,并不会检查男女,因为这个时代,几乎没有女人愿意当兵。 特招兵不用按照统一的招兵时间,随时都可以报名,每三天,或者聚集起一百人,就会举行一次选拔考核。 选拔考核,事实上比朝廷的武举制科还要难上三分。只不过不用像朝廷的武举考试那样正规,在朝廷的武举考试,首先考的是策略,后弓马,策不中者不准试弓马。 当然,明朝的武举,其实是对世袭卫所制的一种补充,很多将领都是武进士,或者武举人出身,比如说抗倭名将俞大猷、戚继光,特别是李成梁,李成梁考的是文秀才,四十岁世袭成为险山参将。至于戚继光则是武进士出身,俞大猷更是牛人,武进士第五名。另外还有熊廷弼,他是湖广武举第一名,二十九岁又中了文进士,堪称文武科举双霸。 红娘子参加了宁海军的特招,过五关斩六将,终于通过了特招考核。跟着红娘子同期参加特招考核的一百人,最终只通过了六个人,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四。 事实上,宁海军的特招考核采取的是淘汰制,第一关耐力,全副武装越野五公里,并不太难,但是只有跑到前五十名的才有资格进行第二关。 第二关则为攀爬训练,这一关同样会淘汰其中一半的人,到了第三关,只剩二十四名成员,第四关只留下十二名成员,第五关只有六名成员。六名成员会拿着进行简单的队列训练,通过作训局的初训,就开始分配到部队中。 红娘子的运气非常逆天,她以四关第一,第五关第二名的好在成绩,通过了特招考核,拿着作训局开出的证明信,抵达了八里湾的步兵训练场。 步兵大营门口,一名军官则是原来右都司的总领刘庆松,他认真核对了红娘子等六人的字迹,印章,确定无误之后才把信还给他们,笑着说道:“看来你们以一挡十的勇士啊,恭喜你们,来到了我们近卫都指挥使司,来到我们近卫都司,你们首先要遵守军纪,只有遵守军纪,你们如鱼得水的。不过千万不要恃才傲物,你们的身手放在边军中也许算一号人物,但是在这里,什么都不算!” 红娘子有些不乐意“什么不算?” 值日军官笑道:“别再幻想当什么万夫莫敌的猛将,在这里,团队高于一切!” 红娘子更加疑惑不解:“什么是团队高于一切?什么意思?” “现在没法给你们解释,不过很快你们就明白了。这么说吧,在这里,除非是在侦察部队,否则个人的勇武微不足道!” 红娘子显然是不相信的。 值日军官笑道:“你是看出这里每一名士兵都不算太强?” 红娘子点点头。:“是!” “真要打起来你们就会发现,自己要面对的是一台精密的、冰冷的、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杀戮机器,不管你的多勇猛,不管你有多少人马,他们都可以以惊人的效率给你一扫而空!瞅瞅,步兵方阵又开始演练了。” 此时,空旷而平坦的操场上。 程世杰也在观察着宁海军的宁海军的士兵训练,这是近卫都司第一次与右都司实战对抗演练,参加的双方则是近卫都司第一总领与右都司第二总领之间的对抗。 双方分别集结在校场的南北两个方向,每个总领人员一样,编制一样,装备一样,清一水的长枪、破军刀。身上穿着黑色的铠甲,六块钢板正好护住了整个胸腹要害,头戴一顶圆圆的头盔,保护着整个脑袋,只露出一张脸来,黑色的盔缨迎风飘扬,仿佛一面面黑色战旗。 为了更好的区分敌我双方,演练的右都司一方在右臂上绑着白色的毛巾,近卫都司一方则没有。 现在的宁海军装备最大的变化并不是火铳的提高,而是刀盾兵。刀盾兵手中的兵刃,已经变成了唐直刀,也可以说是唐横刀。 唐横刀的特点就是直刃,在用盾牌挡住敌人凌厉一击后,可以迅速刺中敌人。对于身披重甲的建奴来说,直横刀刺,比用刀劈砍的效果更佳。 建奴的披铁甲率太高了,铠甲的着甲率甚至比宁海军还要高,如果一个建奴的牛录,着甲率是百分之一百,披铁甲率超过三分之二。 在这种情况下,再使用戚家刀,反而不如唐直刀的威力大,至于其他装备,比如火炮和飞雷炮,在实战演习中,很难模拟。 “演武开始!” 随着急促的鼓声响起。对阵双方的宁海军将士都踩着鼓点匀速前进,无一人发出声音,无一人左右张望,一道道目光都是死死的盯着对面同样踩着鼓点往自己这边推进的对手,仿佛对面的都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似的。 还没有看到双方接战,那些队形整齐,千百人仿佛像一个人一样,同时抬腿,同时落脚,这让红娘子目瞪口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值日军官笑道:“这只是我们宁海军的基本功!” 在明末的演习,其实能够做到的很少,只能拆掉枪刃,套上软木套,在软木套上沾着白色的漆,一旦捅上去,就是一个白点,可以根据被捅的位置,判断其是阵亡还重伤。 另外能够做到的就是,弩箭,箭镞取下来,也沾着红漆,红漆代表箭伤,白漆代表枪伤,至于刀伤,则用蓝漆代表。 当然,演习士兵用的刀,也就是一个木片,只要被砍中,或者刺中,虽然不至于丧命,但是疼痛是肯定的。 终于双方开始展开撕杀,近卫都司有些紧张了,在进入弩机的射程之内,蹬蹬蹬一阵颤响,啸声大作,弩箭激射而出,右都司那边的弓弩手顿时人仰马翻,被扫倒了一大片。 接着是第二轮齐射,又扫倒了一片,再一轮,三轮齐射,右都司尽管损失惨重,然而, 这些缺口马上就被补上了,最前列的射士依旧齐整,一堵墙似的压过来! 近卫都司这边的弩箭已经射光了弩箭,而右都司这边的却是一箭未发,形势相当不妙,装弩箭的士兵加快了速度,但不可避免的有些慌乱了。 右边的射士继续前进,三列已经变成了两列。终于,他们在离对手只剩下三十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随着一声大喝,两排蹶张弩同时发射,这下轮到左边的家伙人仰马翻了。一千三百多只弩箭扫过,惨叫声大作,近卫都司三排射士几乎被一扫而空…… 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程世杰并没有上去作点评,而是交给了右都司的千总刘庆松,右都司其实才是宁海军成立时间最长的部队,再次就是左都司,最近才是骑兵都司和近卫都司,这两个都司是同时成立的。 程世杰是非常忙碌的,在太子河河畔的军事演练需要进行连续十天,当左都司和右都司,会以总领为单位,与分别与近卫都司实战演练,然后是骑兵都司模拟骑兵进攻,步兵防守。 在程世杰登上马车的时候,惊鸿一瞥,他看到了红娘子,他感觉这个新兵眉清目秀…… 程世杰在思考,都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可自己明明才在军营待了一个多月,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味呢? 红娘子倒是没有注意程世杰,因为程大帅是一座高山,需要她去仰望。 坐在马车上,程世杰开始处理自己这些时间宁海军管委会积压的工作,需要做的事情非常多,中秋节快到了,这可是传统佳节,如何分发今年的过节福利,这是程世杰的权力。 恩出于上,威加于下。 这是宋献策的原则。 此时,跟在程世杰身边的换成了秦伯诚,他比马士林的年龄大,眼界也大,看得更远,自愿卸任目前就任的工作,既复州工委会副主任,而是自称能力不足,需要在程世杰身边学习。 对于秦伯诚的小九九,程世杰非常清楚,他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伯诚!” “门下在!” “最近有什么最是重要的事情,需要本帅处理!” 秦伯诚躬身道:“主公,您最先做的事,应该是纳个妾吧,生个儿子,宁海军需要您的后代!” 程世杰揉揉脑袋:“你怎么也学会了拉皮条?” “不是门下多事,实在是……” “怎么了?” “祖少将军……” “他给你什么好处!” 秦伯诚一呆:“主公,祖可法倒是送了门下两匹好马,但是,门下没敢收!” “笨啊,怎么不收呢!” 程世杰道:“送上门的礼物,该收就收,但是,原则是原则,不准给他们办任何事,收礼可以,违规办事,本帅绝对不轻饶!” 秦伯诚微微一愣。心中暗想:“收礼不办事,那岂不是坏了规矩,以后谁给他们送礼?钱多的没地方扔了?” 秦伯诚叹了口气道:“主公,门下不是收礼办事,只是多一句嘴,祖大将军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他送了咱们六百匹好马……还有他的侄女,人家不求名份,只求端茶递水,为奴为妾。咱们宁海军跟关宁军搞好关系,便于未来……” “你别把读书人的那一套放在宁海军,商贾有一句金科玉律,同行是冤家。我们宁海军与关宁军,就是同行,也是冤家。与祖大寿搞好关系?你觉得朝廷会放心?” 程世杰咂咂嘴道:“六百匹马,哪怕是劣马,放在驿站,用处也不小,这样吧,通知谢景林,把这匹马买过来,同时转告他,让他催催范永斗,告诉范永斗,如果本帅看不到马和牛,他一粒粮食也别想要!” 秦伯诚做着记录。 “另外,咱们铸币厂现在铸造了多少枚铜钱?” “小平钱、当二钱、当五钱,以及当十钱,共计六十二万枚,约合面值七百四十四万钱!” “听上去不少了,这也才价值七千四百四十两银子,太少了!” 程世杰本想把新铸造的铜钱分发下去,然后利用这个福利金促进辽南的市场经济,看来目前而言,还差得太多。 “命令食品厂,抢班加点,争取八月十五之前,生产出足够辽南人均一斤的月饼,让海产品厂那边筹备足够的鱼虾!” 程世杰道:“中秋福利分发,按照时间节点,崇祯五年二月底之前抵达辽南的屯田军户和工程军户,每户分发五十斤面,五十斤米,十斤盐,军属,烈属在这个基础上加倍,崇祯五年三月一日以后,至六月三十日之前抵达辽南的军户,分发二十五斤面,二十五斤米,七月一日至八月十五日之前,抵达辽南的军户,每户十斤米,十斤面,两斤盐!” “是,主公!” 振海城,马桥镇,此时已经人山人海,陈子龙与辽东农学院的一百多名专家,五千余名屯田军户,扛着农具、赶着牛,或驴子,浩浩荡荡前往红薯地。 作为第一批,最早种植的红薯,已经到了可以收获的季节,当然,作为主角的程世杰没来,他们也只能等着。 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也带着几十个县令,三名知府,以及府州各县的官吏,足足小两百人也抵达了辽南。 这些官员,特别是朱万年,他现在只想干一件事,戳破程世杰的牛皮。 程世杰向孙元化吹嘘过,他种地也比别人强,他种的地,什么一亩地几千斤的收成…… 这可能吗? 还几千斤,能够破千斤,他朱万年就把自己的臭袜子吃了。 朱万年的幕僚道:“程世杰一介武夫,他懂什么屯田?” “说得也是,武夫好好打仗就好了。” ps:终于写出来了,瞌睡死了,明天再继续。 推荐好友一本新书《三国:孙策》,有兴趣的可以捧捧场! 第145章 商业机密谢绝打听 第146章 商业机密谢绝打听 第145章 其实程世杰跟朱万年这个莱州知府一点都不熟,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 可问题是,孙元化认识朱万年。 自从上一次孙元化从辽南返回登州后,他就开始留意登莱巡抚治下的三府之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除了辽南的那些新开垦的农田庄稼长势不错,其他各地草木焦枯,河流干涸,土地龟裂,几乎看不到一丝生机。 暑气蒸腾的大道上,无数衣衫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农民成群结队,踉跄而行,至于要去哪里。 不用脑袋想,用膝盖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去辽南,因为在辽南才能找到活路。在前往辽南的道路上,不断有人倒下,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就这样麻木的走过,尸体扔在路边腐烂。 农田,根本就不堪入目。 要么荒芜,要么里面的庄稼稀稀拉拉,没有几颗活着的禾苗…… 大明帝国贪腐成风,已然渗透到这个老迈帝国的方方面面,蚕食着帝国的根基,这个帝国所剩下的最后一点执行能力都被用来搜刮民脂民膏了。 但鸡窝有时也会飞出凤凰来,在这个由上到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暮气和腐臭的官僚体系中,还是有一些愿意为老百姓,为这个国家干一点实事的人。 比如说,户部尚书毕自严,比如说徐光启,卢象升、孙传庭、孙承宗,还有就是孙元化以及莱州知府朱万年。 孙元化看到莱州、登州、青州各地的庄稼长势极差,那些士绅豪强的地,依靠着灌溉方便,长势稍好。可问题是,士绅豪强都不会交税,庄稼好与坏,跟他们的关系不大。 最关键的是那些自耕农。 孙元化把治下三个知府六个知州三十个县令,召集到登州府,就是一顿痛骂,如果只是骂,朱万年也不至于恨上程世杰。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因为程世杰在辽南做得太好了,孙元化也问过程世杰如何才能种好庄稼。 程世杰的回答就是“及时灌溉,及时防治虫害,肥料也跟上,做到了这几点,一般都能有一个好收成!” “什么亩产过千洒洒水!” “山东这么肥沃的土地,人口又比河南还少,雨水又远比山西、陕西要多,守着山东这么多的土地还会饿死,都是笨蛋。” 按照孙元化的意思,在程世杰眼中,包括自己这个登莱巡抚,以及山东六府六十五县的所有官员,都是笨蛋。 唯有他自己是一个聪明人。 朱万年是贫苦人家穷出身,在他九岁的时候,父亲朱瑞国积劳成疾,可是没有钱医治,朱万年的大哥朱万里想要借高利贷给朱瑞国治病,被朱瑞国骂得狗血淋头,最后父亲朱瑞国活活疼死。 为了供养朱万年读书,朱万里就把自己卖了做了赘婿,而自己的三个姐姐,有两个卖给有钱人家当妾。 朱万年非常清楚当百姓的难处,也想当一个好官,他不求名留青史,也不求升官发财,只求百姓可以少骂两句狗官就足够了。 可问题是,他将理想付诸实施之后才知道阻力有多大:他的政令根本就没有办法贯彻下去,甚至莱州城都出不了,总有那么多人阳奉阴违,有意无意的拖他的后腿…… 朱万年倒是要看看,程世杰这个武夫是怎么做到的,可以带着无数流民屯了五百多万亩田,他算过一笔账,如果这五百多万亩地都种上麦子,每亩地按照一斗种粮计算,这就需要五十多万石种子粮。 如果种上大豆,那也需要十万多石大豆,而这五百多万亩地,则需要五六十万百姓。 程世杰是神仙吗? 他怎么可能有五十多万青壮? 至于程世杰所说的每亩地二三十石粮食,他是不相信的,他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庸官,也不是读书读傻掉的腐儒。 基本性的常识问题,几乎三府六州三十县的官员,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些官员非常生气,非常痛恨程世杰,你一介武夫,把屯田搞得这么好,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不是狗拦耗子多管闲事吗? 这些官员来到辽南的时候,看到了辽南的田,此时的辽南的田地,几乎大都看不出来什么了,特别是红薯地。 红薯的秧苗都是宝贝,这些秧苗割了可以喂猪,喂牛,也可以喂马,一点儿也不能浪费,至于麦田,虽然辽南的麦子长势不错,看着沉沉甸甸的麦穗非常喜人,可问题是,他们这些官员的幕僚,已经做过计算。 这些麦子最多有两三石也就是四五百斤亩产量,至于那些大豆田,也算过了,最多只有两石左右,也就是三百多斤。虽然比山东的单位亩产要高,可问题是,高的不多,还在他们的理解之内。 他们倒要看看程世杰如何变出亩产过千斤,多达十几二十石的粮食。 有的幕僚已经认出了程世杰种了大量的番薯,可问题是现在大明人对于番薯的种植技术产东成熟,大明的农民是因为种植传统的稻谷、麦豆等农作物养成的习惯,也养成的惯性思维。 他们还是按照种麦的模式来种植红薯,可这样以来,红薯会秧苗疯长,红薯却不怎么长,在最初传入大明的红薯,产量其实并不高。 现在几乎所有山东官员都准备看程世杰的笑话,当然,如果程世杰只是原来的宁海军总兵官,他们还敢出言嘲笑一番。 只不过,即墨县令刘学敏口不择言官员对程世杰不敬,辽南军民可不管着他,在刘学敏下榻客栈,伙计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翻了刘学敏的夜壶,并且那些尿液还洒在刘学敏的靴子上,和裤腿上。 他能怎么办? 痛骂不长眼的伙计一番,又踹了几脚,伙计离开后,掌柜的赏了这名挨打的伙计五两银子。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刘学敏的倒霉事不断,他吃鱼的时候,会吃到鱼钩,吃羊肉的时候,被辣椒辣得满头直冒冷汗,坐车出行,车轴断了,摔得狗吃泥。 经过化粪池,一名聋哑的老农扛着扁担迎面而来,有人喊这名老农,老农一转身,将刘学敏打进化粪池。 刘学敏被人用钩子捞出来以后,一番清洗,得了风寒,胳膊上还被钩出了几道口子,请来的郎中,直接说:“这需要截肢……” 就连傻子也知道,刘学敏被人针对了。 还有人不信邪,说程世杰办女子学堂,结果,几名婆子追打这名官员,硬说官员偷看她们洗澡…… 看着四五名虎背熊腰的壮妇,谁看她们洗澡? 不怕辣眼睛? 这名官员有苦难言,挨骂还就算了,出行的时候,被人直接泼了一身粪,关键是,那个正在口若悬河…… 这画面老刺激了。 程世杰没有抵达振海城的马桥镇,大家只能等着。 人群中,不仅仅有徽州商人,还有辽南新贵范永斗。 当两千匹铁蹄送到辽南,程世杰就与范永斗称兄道弟,直言,从今往后,来宁海军总兵府,不用通传。 当然,范永斗也不当真,那不仅仅是程世杰的府邸,还是宁海军的节堂,走错一步路,杀了他也没有地方喊冤。 终于,主角乘坐着四轮马车姗姗来迟。 “拜见经略大人!” 别看程世杰是武官出身,而经略安抚使也是主管军事的官职,可问题是这却是文官,甚至级别比孙元化这个巡抚还要高。 程世杰看着乌央乌央一大片官员,咳嗽一声道:“怎么还没有开始收红薯?” “这不是在等经略大人吗?” 孙元化倒没有因为程世杰的官职高而不好意思,身在官场,这其实是正常现象,就像卢象升,崇祯二年自筹军饷,带着上万民夫北上勤王。 然后,崇祯三年,直接坐了火箭,先升为迁山东布政使右参政,整饬大名兵备道,管辖大名、广平、顺德三府,这是山东省的二把手。 只不过顶着山东右参政,干的却是北直隶的活。 崇祯四年则山东按察使,这就成了三司之一的按察使,也就是成了高官高官,两年之内,完成了三级跳。 这可是一般官员一辈子难以到达的高度,至于武官升级的速度,也是光速,毛文龙从守备也越级升级,成为左都督官居一品,掌平辽将军印。 当然,无论是卢象升还是当年的毛文龙,可没有程世杰这么耀眼的战绩,自万历四十七年,努尔哈赤起兵造反以来,谁斩首四千余级? 只有程世杰这么独一份,别看海州大捷是建奴千里送人头,白送给了程世杰一个大功劳,可问题是,除了孙元化、徐光启少数几个人知道真相,谁也不知道。 程世杰摆摆手道:“那个咱们开始吧!” 隶书于振海城的五十个屯田百户所,男女老少一万多人,分别扑向各自百户所负责的田地。 耕牛在前面拉着曲辕犁,小心翼翼的犁过去,只犁一次就露出了大大小小的红薯,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防止挖红薯的家伙抡着锄头乱挖一气,把红薯给挖烂了。 犁开泥土之后,负责挖红薯的屯田军户便抡起锄头,加倍小心的挖下去,把红薯连根一起挖出来,后面自然有人会把红薯捡起箩筐里。 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挖出一棵,都会引起一阵惊叹:“我的天,好大,好多啊!没挖几棵就有一筐了!” 慢慢的,就没有人再叫了,都麻木了,前面的抡着锄头猛挖,后面的猛捡,一个个箩筐飞快的装满,然后挑到大道上装上车,就有人喊着号子挥动鞭子,将这一筐筐红薯给运回田头,临时的称重地。 范永斗拿着一个红薯,这颗红薯足足有三四斤:“这玩意能吃?” “当然可以吃了!” 程世杰知道在场的众人,有些人确实是不太了解红薯,他早就有准备。 随着几十辆四轮餐车开过来,上面下来一群宁海军的炊事兵,开始收拾红薯。 有的将红薯削掉皮,清洗以后,下锅与粥一起煮。 有的红薯连泥也不洗,直接放在火上烤。 有的红薯则是被切成红薯条,放进油里炸,炸薯条。 有的红薯做成了红薯点心。 有的红薯则被做成了红薯饼,地瓜丸、红薯片、红薯小馒头、红薯酥、红薯发面饼,拔丝红薯、酥脆红薯等等,足足四十多种红薯制品。 看着程世杰早有准备,众官员和商贾也想看看程世杰要搞什么鬼。 宁海军将士很快在田边搭建了一座巨大的帐篷,并且将从车上卸下来的桌椅放在帐篷里,这顶巨大的帐篷并不是牛皮制成的,而是旅顺造船厂的附属工厂,生产出来的帆布,可以防水,结实,耐磨,最为关键的是,成本远远比牛皮帐篷更加便宜。 程世杰怎么会放弃眼前这个辽南商品推广会呢? 这种巨大的帆布,被十几根巨大的工字钢支撑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一座帐篷,铺上羊毛地毯,然后摆上桌子。 等忙完这些事情,最先做好的则是油炸红薯条,撒上一点辽南特产的碘盐,或者是白砂糖,齐活。 程世杰自然只需要陪着孙元化、陈子龙、朱万年等几名巡抚、知府级别的官员,至于知州、县令,自己找地方坐吧。 程世杰指着陆续端上桌垃圾食品经典代表作薯条道:“孙大人,朱大人,陈先生、宋先生(宋应星),来尝尝这个!” 孙元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不到两寸长薯条,还没有开始吃,红薯独有的甜腻香气就扑鼻而来,他轻轻塞进嘴里,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甚是美味!” 朱万年等人也迫不急待地拿筷子夹起红薯条。 在这个时候,又有陆续做好的红薯饼,红薯片、红薯糖水、红薯糕等陆续端上来,亲口吃过红薯的人其实也不少,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红薯居然会有如此多的做法。 大家越吃越是吃惊,特别是那些商贾,这么好吃的东西,没有理由是传播不开的,如果不是价格特别贵的话,肯定会风靡大明。 四十多道红薯菜肴或者点心。 等所有人尝试一遍,基本上也饱了。 程世杰起身做了最后的总结发言:“这叫红薯,也叫番薯,原产自美洲大陆,适应性强,喜温暖多光而不耐霜冻,抗旱耐碱,适种于肥沃而排水良好的砂质壤士,是一种易于保收的农作物,如果广泛种植,大明将不再有粮食危机!” 孙元化最关心的是产量问道:“此物产量几何?”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两三千斤肯定是有的!” 程世杰知道红薯虽然高产,可问题是,这些秧苗有从后世带过来的,也有自己培育的,有的肥沃一些,有的地则贫瘠,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只是说了保守的估计。 “两三千斤?” 朱万年还是认为程世杰在吹牛,要想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其实不光依靠种,还可以依靠操作,十亩地的产量,说成是一亩地的产量,这样以来,产量不就上去了吗? 如果程世杰敢玩这个花样,他肯定会丢脸。 “有这么多?” 程世杰有些心虚的道:“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诸位,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去看看有多少!” 不仅仅程世杰心中没有底,很多军户心里也同样没有底气,这红薯种下去之后他们似乎都没怎么管,只是不停时的收割秧苗,这怎么收成这么好? “那咱们走吧,正好可以消消食!” 孙元化没有贪心,每种菜仅仅吃一口两口,可是四十多道菜,他已经吃撑了。 不仅仅是他自己吃撑了,还有青州通判严光寿,乐安县令高及第,博兴县令韩顺成等好几名官员,都撑得已经翻白眼了。 从临时帐篷里出去,再看到外面的地头空地上,只见地头上的红薯已经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宁海军的屯田地块虽然不是横平竖直,每块地都同样大小,但是,因为没有私人田地,所以地块都非常大,最小的一块地,也是一百亩,大的则是二百亩,三百亩。 每一块地收获的红薯都堆在一起,并且用白灰标准着每一块地的亩数。 “拜见大帅!” “拜见孙大人,诸位大人!” 程世杰望着刘三道:“怎么样了?现在收了多少亩?” 刘三笑道:“回禀大帅,已经收了八块地,五千余亩。”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速度还是有点慢。按照这样的速度,五百多万亩,收到下雪也收不完!” “兄弟们都尽力了!” “文献!” “门下在!” “把新来的屯田百户调过来,参与秋收,每个人管三顿饭,另外送五十斤红薯!” “是!” 程世杰望着早已等待着账房道:“开始称重吧!” “是!” 随着一筐筐红薯开始过称。 “一号田,一千亩,总重三百五十二万斤,亩产三千五百五十二斤。” 虽然说,古代的石可以用作两种计量单位,一为容积的单位,一为重量的单位,显然用于量米时的单位是容积单位而非重量单位,所以并不存在明朝一石(容积)和现在的重量单位的直接换算。 明朝二斛为一石,所以一石的容积为毫升。(《中国历代度量衡考》中则误为毫升,《中国历代粮食亩产研究》为毫升)容积为毫升。同样是一石,如果是一石水,则为102.36升,约为102.36公斤。 根据《中国历代粮食亩产研究》同时给出一个实测数字,1升大米(精米)重1.5斤,则不难算出明朝的一石米约重153.5斤。 可是红薯与大米或麦子不同,因为米粒和麦粒的颗粒间距小,误差也不大。可是红薯的形状不同,间距较大,只能用称重重,而不能用斗来测量。 随着的第一号田的总重量报出来,周围传来一片直抽冷声的声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万年吓了一跳,他望着身边的幕僚道:“你看过他们动过手脚没有?” “绝对没有!” 孙元化也没有表态,直到徐大成将他得到数据报给孙元化:“抚台大人,学生一直让人盯着,这一堆红薯,确实是一号田也是一千亩多点!” “多多少?” “六分!” 孙元化狂喜:“六分地的误差,在许可范围之内!” 朱万年难以置信地道:“这红薯的产量,怎么这么吓人?” 徐大成也擦着磕头的冷汗:“一亩地的红薯等于几十亩麦子的产量,太惊人了!” 最震惊的还是那些屯田军户,他们刚刚种上这些红薯,就被农学院的读书相公拉着去干活,对于这些红薯田的看护力度真不大,也可以说是基本上没有用过什么心思。 “原来亩产千斤也不是不可能!” 陈子龙望着身边的农学专家道:“眼见为实,往日若是告诉你们,有亩产几千斤的作物,伱们相信吗?” “就算是现在,也恍然如梦!” 朱万年“第二号田的产量称出来了吗?” “称出来了,二号亩亩产三千九百七十三斤,共计三百九十七万三三千斤。” “三号田,亩产三千四百六十斤!” “五号田,亩产四千一百零四斤!” “六号田,亩产四千零五十三斤!” “七号田,亩产三千七百八十九斤!” “八号田,亩产三千两百九十五斤!” 此时的田地里,所有人都已经麻木了,他们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 在场的人,包括范永斗,都非常高兴。 可问题是,自己的价格似乎出高了。 陈子龙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 “此物产量虽高,却不易储存!” 陈子龙苦笑道:“此物一个月内就要吃掉,要不然就会坏掉!如果不扔掉,继续食物,就会拉肚子……” “那是你们太笨了,不会储存!” 程世杰道:“储存红薯的办法有很多!” 陈子龙欣喜的问道:“如果存储?” 程世杰淡淡地道:“商量机密,谢绝打听!” 第146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第147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第146章 红薯脱水以后,就是红薯干,红薯干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把红薯蒸熟去皮,然后切制、自然晾晒而成。一种则是鲜红薯为原料,通过工具切制成薄片,通过晒干而成的。 红薯干只要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可以储存一年以上,甚至数年的时间。 晒干的红薯干可以用来直接煮粥,也可以用来磨成粉,与面粉混合,做成红薯干面馒头,也可以用来酿酒,非常有名的地瓜烧,就是这么来的。 也可以打红薯打碎,将里面的淀粉沉淀出来,然后烧一锅水,将红薯的淀粉像下面条一样,下到煮沸的开水中,这就成了粉条。 东北名菜猪肉白菜炖粉条中的粉条,就是红薯粉或者土豆粉做出来的,这种粉条也可以有两年甚至三年的保质期。 最简单的储存方式,就是挖一个地窖,把新鲜的红薯储存起来,就可以放半年不会变质,绝对不能将红薯放在高温的环境中,比如厨房里,一旦在二十五度以上的环境中,红薯就会发芽。 程世杰并没有告诉众人,这确实是现在的商业机密,就像白砂糖与红砂糖的区别就是用石灰作为澄清剂,与二者的生产工艺一样,只是加入白灰澄清,就形成了白糖。 白糖比每斤六百文钱一斤的红糖要贵几十倍,现在辽南有一家糖厂,由于辽南不产甘蔗,也不能直接制糖,只能用购买的糖,在大批量购买的情况下,每斤仍旧高达二百八十文,只因一道简单的工序,售价提高了一百多倍。 现在售往建奴的白糖,每斤二十八两银子这就是技术的价值。 从中午,干到了晚上,五千余名军户加上调过来的五十五个屯田百户所,共计两万多人开始工作,总算收了四万余亩红薯,这仅仅相当于振海城红薯地的十分之一略多,然而收购的红薯已经堆成了几十座小山。 这些百姓也学着自己动手,有的烤制红薯,有的煮红薯,有的则是直接生吃,因为红薯有大量的淀粉和糖份,深受屯田军户们的喜爱。 无数来自河南的流民,他们一边吃着红薯,一边嗷嗷哭。红薯这东西还没有来得及传播到河南,他们都在哭泣。 如果早种这种红薯,他们就不用饿肚子了,也不用饿死那么多人。从天启元年算起,河南就一年不如一年,沉重的赋税,加上干旱、蝗虫,还有这次的洪水,几乎每年都会饿死无数人。 程世杰的心情非常好,一口气杀了几十头大肥猪,将猪肉白菜和红薯粉条,放在一起炖,请所有人吃这道名菜。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非常满意,真是太好吃了,而且还顶肚子,真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下去啊! 孙元化拉着程世杰一个劲的追问着:“怎么将红薯长期储存!” 程世杰被孙元化缠得没有办法了,只好红薯储存的办法说了一个大概。 虽然红薯和土豆是同目不同科的植物,但是加工方式完全不能一样。比说红薯粉,可以将红薯切成片晒干,加工成粗粉,这种粉不是淀粉,却比红薯淀粉口感更好。但是土豆却不能这么加工,土豆这东西不能暴晒,一晒就变质,这样做出来的土豆面吃了会出人命的。 土豆加工成粉,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土豆洗干净,一点泥土都不能留,接着将土豆捣成糊状,让里面的淀粉跟土豆皮分离出来。 第三步则是过滤,将捣成糊壮的土豆倒进缸里加水搅拌,直至饱和,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就是脱水了,将过滤出来的淀粉尽力压榨,去掉水份,然后倒进篾制的类似于蒸笼那样的容器里,送入烘干房烘干,这样就能保存很长时间了。 顾士章望着堆积如山的红薯,仿佛望着一个个极品美女,眼睛里露出绿油油的光芒,就差流哈喇子了。 “经略大人,不知您这红薯卖吗?” “不卖!” 程世杰态度坚决的道:“你也看到了,这么高的产量,一亩地几千斤,而且这玩意非常扛饿,一个大肚子汉,吃个两三斤就饱了,红薯含蛋白质、淀粉、果胶、纤维素、氨基酸、维生素以及多种矿物质,是长寿食品。” “长寿?” 范永斗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东西吃了可以长寿?” “当然了,红薯不仅仅营养价值高,其含糖量达一成半至两成之间,而且还有通便、润肠、化痰的功效,特别是老年人肠胃功能退化,一般食物克化不动,而红薯非常容易消化,将红薯与小米放在一起煮,每顿一碗粥,能活九十九。” 以及商贾看到这个情况,纷纷围到程世杰面前:“经略大人,反正你有这么多红薯,出售给我们一些吧,我们用大米换,一石换一石怎么样?” “一石换一石,你想什么屁吃?” 一名糖商问道:“经略大人,您说这个红薯含糖?这么说,红薯也可以制糖?” “这是自然,未来我们辽南的糖厂将会用红薯生产红薯软糖,饴糖、糖浆、红糖等等,伱若是需要,可以找管委会的商业署,洽谈合作!” 那名体重将近两百斤的胖子,非常灵活的挤出人群,朝着振海城方向跑去。不用程世杰提醒,他也知道,反应快有肉吃,反应慢了,吃屎都赶不上热呼。 程世杰望着范永斗笑道:“范兄弟,你放心,你定的粮食,一粒都不会少你的,最多半个月,麦子就可以收割了,一旦粮食收割入库,那就可以发货!” 范永斗自然知道程世杰手中不缺银子,只缺战马和耕牛,用银子买他的东西,很难,但是战马则是容易多了。 范永斗笑道:“经略大人折煞范某了,范某手底下的伙计,向蒙古的鄂尔多斯部追债,他们手中有一批河曲马,不是蒙古马,不知道经略大人需要吗?” “有多少?” “一千六百匹!” 范永斗的这批河曲马,自然不是什么鄂尔多斯部的,而是大同镇的军马,自从大同总兵官满桂在崇祯二年十二月十六日,在勤王的京城之战中阵亡,大同镇就迅速腐化,四百六十多座镇堡已经超过三分之二被范永斗腐蚀了。 历史上崇祯七年,满清破关而入,入侵大明宣府和大同地区,期间被攻克多地,近二十万百姓被劫走,粮草和布匹不计其数,这其中范永斗立下了大功。 程世杰略作思考:“别说一千六百匹战马,就算是六千一百匹,本帅都要!” “那能不能用红薯……” 程世杰一脸难为的样子道:“这个嘛,不太行,本帅有上好的粮食,麦子、大豆,大米也行,上好的江南精米!” 看着程世杰不愿意买,范永斗压低声音道:“一匹马以一万斤红薯,怎么样?” “想不都不想,我给你银子,每匹战马二十两银子,三万两千两银子!” “一匹马,八千斤红薯!” “继续粮食交易如何,一匹马二十石粮食!” “七千斤!” “不行!” “六千五百斤!” “这不可能,咱们兄弟的关系,能卖的话,我肯定卖给你,这些红薯我有大用!” “六千斤!” “五千五!” “五千斤!” 范永斗一点一点降价,程世杰都有点心动了。 一千六百匹上好的河曲马,五千斤红薯,还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答案是肯定的,没有。 看着程世杰有些心动,就在这时杨芸娘带着郑简、郑棋父女前来求见程世杰,郑棋看到这一幕,她壮着胆子道:“如果范先生没有诚意的话,我看不用淡了,还有别的商家等着跟我们谈收购余粮的事宜呢!” 程世杰干脆闭上嘴巴,让郑琪跟范永斗讨价还价。 看不出她还会做生意,以后,就调郑琪过来,专门负责商业谈判,放在银行太屈才了。 范永斗摸不清郑琪的身份,不过他已经看出郑琪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的女子,正是因为女子,他更加难以琢磨她的身份。 范永斗与郑琪在一边就战马和红薯的交易,展开了谈判。她与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你来我往,一个提价一个砍价斗得不亦乐乎。 讨价还价是女人天然的爱好之一,这一点在后世,程世杰深有体会,向慧是一个淡然的性子,可以说是与世无争,只要他们一起去买衣服,或者是买其他东西,向慧都能跟老板你来我往杀价杀上半个小时。 就像这一次买房子,滨河花园房子不对外出售,总房款是一百二十八万六千多,程世杰没有开口,向慧从128杀到119,足足砍了将近十万块。 郑琪口齿伶俐,范永斗感觉头大如斗。 事关程世杰的切身利益,郑琪努力为他争取每一个可以争取的铜板,经过半个时辰的激烈交锋,红薯换战马的交易总算完成了。 “六百万斤红薯,换一千六百匹战马!” 范永斗妥协了。不妥协不行,男人跟女人讨价还价,天然就处于劣势。范永斗从来没有跟女人谈过生意,当然,除了程世杰,在这个时空,很多商号都是男人出面,范永斗实在缺乏与女人谈判的经验。 程世杰非常高兴,也就意味着他又要多一千六百匹战马了,辽南现在需要战马的地方非常多,特别是越建越多的驿站,越建越多的侦察部队,都需要战马。就算再给程世杰一万匹战马,他也不会让这些战马闲着。 随着红薯的丰收,最直观的感觉,那就是辽南的民心安定了,越来越多的流民涌入,让最先进入辽民的宁海军将士家属以及登州卫左千户所的老部下,感觉心中不安。他们反对程世杰持续吸纳流民,担心流民会把程世杰的粮食吃光,一旦粮食吃光,他们也会挨饿了。 现在好了,红薯丰收了。 收获的红薯被大车运到各地的工厂,从现在开始,辽南的百姓,实现了红薯的自由,对于红薯,他们可以煮着吃,烤着着吃,也可以蒸着吃,炖着吃,换着花样吃。 随着振海城的红薯丰收,这些已经接触过红薯的农业专家们,马上开始反思,他们居然比程世杰这个武夫比下去了。 程世杰会打仗,能打仗,那是他这个经略使的专业,可种田是他们的专业,在自己专业领域,比一个门外汉给比下去了。 这些农业专家们脸上挂不住了,守着自己的麦田,吃着饭,感觉饭都不香了。 …… 振海城,徐氏别院。 徐四小组徐淑敏来到辽南以后,她很快就喜欢上了泡澡,每天泡上热水澡,然后再睡觉,这非常解乏,也非常舒服。 当徐淑敏正在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门外的街道上一片喧哗。 振海城是一个非常适合居住的城市,从来没有闹过什么乱子,像今天这样打扰到她休息的事情并不多。 “怎么回事?” 凯瑟琳道:“他们都说程……总督,种了一种新的作物,现在丰收了,亩产高达三千多斤,有些田甚至多达四千多斤以上……” 作为徐光启的孙女,徐淑敏虽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却对于粮食产量和农作物的收割时间等等基本常识是清楚的,她马上就笑道:“这怎么可能?谁编的鬼话?” “我也不相信,不过外面的人都这么说,无风不起浪,只怕未必有假!” “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躺在床上,徐淑敏此刻毫无睡意,作为徐光启的孙女,徐氏子弟都沾身自好,徐光启终生没有纳过妾,而且只有父亲徐骥这么一个儿子,徐淑敏的姐姐们和哥哥们,都保持着这样的家风。 可是大明的大环境下,徐家子弟想成亲其实相当困难,要挑门当户对,也要对洁身自好的人,这样的人,在大明朝,不是没有,非常罕见。 不纳妾的官员,也就卢象升,包括孙元化,也有好几个小妾。 让徐淑敏前来辽南的原因,她其实是知道的。 对于欲联姻程世杰,首先是年龄方面,在大明朝,这事情年龄差距,不过二十岁不算太大,这也属于正常情况。 许多读书人,只纳妾不结婚,就是这样,等到中了进士,那大都三四十岁了,有四十多岁的并不罕见。 程世杰现在才三十六岁,他虽然已经结过婚,也有儿子,但问题是,程世杰是一个符合教规的良好男人。 按照程世杰的身份和地位,他就算是纳一百个小妾,也不成问题,而且也没有人说什么,现在辽南很多人担心程世杰没有儿子,很多人利用一切机会向程世杰进言,让他赶紧成婚,或纳妾。 无论嫡子或者庶子,有一个程世杰亲生的儿子,总比没有强。 徐淑敏并不反感程世杰的长相,虽然说,程世杰不像江南读书人那样文弱,但是却有一种非常罕见的气质。 用凯瑟琳的话说,程世杰是一个非常男人的男人。 可问题是,程世杰并没有对她产生异样的想法,不找她聊聊天,促进一下感情,也不找人向徐家提亲,人都过来了,反而被当成空气。 这让徐淑敏非常沮丧。 平心而论,徐淑敏是一个美女,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家世,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可程世杰对她没有意思,她能怎么办? 凯瑟琳倒是对她出过主意,邀请程世杰共进晚餐…… 这个办法被徐淑敏直接放弃,开什么玩笑,如果真这样,那她成什么了? 至于怜儿的办法更加不靠谱,去勾引程世杰。 别看程世杰平时经常到处跑,可问题是,谁能轻松靠近他? 他哪一次出行不是上百名护卫,保护得密不透风? 有一次,程世杰出行时,一匹惊马朝着他的马车冲去。程世杰的护卫把总吴胜,只用了一拳,就像一匹高头大马打死了。 如果被吴胜误会了,他一拳就足以将自己的小脑袋瓜打碎…… …… 为了婚事而操心的不仅仅是徐淑敏,还有谢宗泽。虽然说谢宗泽的官职高,家世也算不上显赫,诗赋文章也并不出名,但是脾气却是说不出地执拗。 起初,他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女儿谢素素的婚事,可是随着自己因金州书院院长的身份,兼任了辽东管委会的委员,父子两委员,都进入了管委会。 在谢宗泽等传统文人看来,辽东管委会委员,负责辽东的教育工作,如果放在其他各省,这应该是一省提学的级别。 更何况他的儿子谢景林,因祸得福,担任了商业署,享受都司级别待遇,那么都司可算是正四品,至少是知府级。 这样以来,谢宗泽的态度又强硬了起来,秀才……狗都不会把女儿嫁给穷秀才,最少也是一个举人。 最好是进士…… 因为谢氏在辽南的门第越来越高,当然,想跟谢家结亲的人也越来越多,媒人成团登门,也有不少人谢宗泽也满意。 可问题是,谢家的这个老姑娘,心高气傲。 宁嫁百夫长,不嫁读书人。 这是谢素素的原则,也是他的底线。 整个辽南能够入谢宗泽眼的人,就不多了。 武人。 哪怕是张裕这个级别,算是程世杰麾下排到前五的大将,年轻未婚,但是张裕的家世他看不上,张裕的父亲只是普通的军户,让谢宗泽跟一名瞎字不识的大老粗成为亲家,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至于沈明遇,年龄大了一些,父亲是归德府千户,正五官的官身,可问题是沈明遇也不是什么好鸟,现在沈明遇有七个小妾,其中五个大了肚子…… 虽然谢宗泽相信沈明遇不敢宠妾灭妻,给谢素素气受,可问题是,谢素素看到沈明遇,说是宁愿出家为尼,青灯为伴佛前。 谢素素被媒人团扰得不胜其烦,于是,给媒人团定下了自己原则“第一,对方必须是辽南人,而且终生不准离开辽南。第二,对方成亲之后,不得纳妾。第三,对方必须和谢大姑娘一道侍奉谢宗泽二老终身; 这三个条件有一个不允便不能成婚,谢素素明言,便是勉强成婚,若是日后违反了这约法三章,谢谢素都将离婚再嫁。 这几个条件非常狠,第一个条件是谢大姑娘表示自己不愿意嫁得离开父母身边太远,第二个条件是谢大姑娘表示自己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能够效法贞观名相房玄龄,第三个条件则是谢大姑娘明明白白告诉对方,孝敬俺爹娘是你的义务,但是孝敬你爹娘——是你自己的义务,你兄嫂地义务。 程世杰听到这个条件以后,吓得冷汗直流。 他甚至怀疑,谢大姑娘是不是后世穿越过来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先进的观念? 同时,程世杰也对谢大姑娘有些好奇。 程世杰还没有什么反应,这是随着谢素素的约法三章,让整个辽南炸了锅。 “还真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啊!” “想什么美事?” “谢家就是这家风??谢宗泽这个老匹夫,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整个辽南谁能符合她的择婿标准?” “别说没有,还真有一个人符合!” “谁?” “咱们辽东经略使程大人!” “这个标准恐怕是为程大人而言!”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程世杰自然不知道他已经被形成了天鹅肉。 在得知辽南的红薯大丰收,宁海军名义上的监军高起潜就坐不住了,他急忙从登州坐船抵达辽南,然后骑着快马,带着一队宦官和锦衣卫,快马加鞭,前往振海城。 “什么风把公公吹过来了!” 高起潜没有跟程世杰客套,而是直接笑道:“果真有亩产三千斤?” “最肥的田,亩产四千六百五十二斤!” “如此祥瑞,何不献于御前!” 程世杰惊讶的道:“这是祥瑞?” “这难道不算祥瑞?古往今来,何时见过亩产四千多斤的粮食?” 程世杰还真是无言以对。 高起潜急了:“哎呦,程大将军唉,你赶紧写一道折子,再给咱家几车红薯,咱们要献给陛下……” 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大概就是了。 第147章 辽南庄稼丰收的原因 第148章 辽南庄稼丰收的原因 第147章 高起潜感觉自己的运气非常好,认识了程世杰。 在短短一年之内,程世杰先是平复了孔有德之乱,而后又匡复了金州卫、盖州卫,在崇祯五年二月,又不费吹灰之力,收复了辽南的海州卫与复州卫。 崇祯皇帝在自己的吹风之下,对程世杰这个位勇于任事而且很能干的员工是非常满意,非常信任的。 当然,程世杰并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而且程世杰也是有大气运的人,关宁军靡费数千万两银子,历经十几数的发展,想要取得一场可以斩首千级的战役,都非常困难。 结果,人家建奴上万人马,千里迢迢,跑到海州送人头。 如果说打仗方面程世杰有本事也就罢了,偏偏他屯田的本事更大。如今大明朝狼烟四起,国库空得可以饿死老鼠,程世杰偏偏又在辽南搞出了这么高产的农作物。 高起潜也尝了一遍全薯宴,将四十多道各种风味的红薯尝了一遍,味道极佳,在这个情况下,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程世杰。 程世杰被这个太监盯着看,看得他有些紧张:“高公公,你为何要这样看着程某?” “程大将军莫非有神仙相助?” 高起潜有些难以置信的道:“否则怎么会有如此高产的东西?这种番薯,早些年也有人进贡过宫里,可不仅仅长得磕碜,而且产量也不太高,又不能好好保存!” “哪有什么神仙相助!”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只不过是用对了办法,红薯这种东西,不挑地,只要用对了办法,哪怕是在瘦田,也能获得相当高的产量!” “你是如何得知正确的办法?” “这是……” 程世杰原本不想占这个培育高产红薯的功劳,甚至想把这个功劳让给徐光启,从而将徐光启打造成大明的农神。 可问题是,现在晚了,提前没有来得及布置。 思来想去,程世杰斟酌道:“当年凤凰山防御千户所失陷,程某被家丁冒死求出,准备乘船前往山东,结果在航行中,船只倾覆,程某抱着一个大木箱子,随波漂流,因为命大流落在南方的一座无人小岛上!” “无人小岛?” “是啊,是一座面积不大,大约只有几十亩地大小的小岛,上面有水,但是土地非常少,能种地的地方不大。程某连续吃了十几天的海鱼,这才发现箱子里装着一些红薯!” 程世杰一边想一边把鲁滨逊漂流记的内容,加油添醋、移花接木转到自己身上,程世杰自己熬夜过了三年时间,在这三年的时间内,他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就把红薯用小刀子切成了无数小碎块。 过了几天这才发现这些小碎块居然发芽了,种下去以后,这些红薯长势非常好。 程世杰总结道:“经过四年多的摸索,程某这才发现这个红薯,不能在太过炎热的时节种植,而辽南气候正好不冷不热。第二要严格选苗育种,育种的时候,与普通的麦子、水稻、或者高梁恰恰相反,咱们传统的农作物都需要个子大,颗粒饱满的种子,但是红薯却只能选择小的!” “为什么要选小的?” 程世杰摇摇头道:“程某也不清楚,因为小个的红薯育苗后,秧苗长得好,果实结得大,大个的红薯,反而会出现畸形,也偏小,影响产量。第三个原因,那就是肥料要跟上……” 说到这里,程世杰突然发现高起潜身后居然有两个人正在奋笔疾书,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居然是陈子龙、方以智。 看到是陈子龙,程世杰就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们一直想培育出耐寒,耐旱抗病虫的麦、豆还有水稻,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办法!” 陈子龙道:“程经略大人倒是给陈某开启了一个新思路……” 高起潜转身望着身边的小宦官道:“程大人所说,都记下来了吗?” “回禀干爹,孩儿的自幼就有过目不望之能,程帅所言,孩儿都记下来了!” “记下来就好,咱家也要把这个情况记录下来,汇总成册上呈给皇爷。现在北方数省连年大旱,天灾频繁,粮食失收,皇爷都急坏了,如果能按照此法种出大量红薯,皇爷肯定会高兴坏的!” 可惜这年头专利法还没有出台,所以明朝的官员也就不必担心因为侵犯程世杰的专利而被起诉,抄袭起来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陈子龙听着程世杰所说红薯选种选小的,他脑袋里豁然开朗起来,他们一直以来,在培育种子的时候,习惯性地选择种子里颗粒最大,卖相最好,如果反向操作呢? 自古以来,中国就有人不可貌相的成语,事实上早在论语里,孔子就说:“以容取人乎,失之子羽!” 人,不可貌相的例子有很多,洛阳纸贵的左思,还有唐初的钟馗,庞铳、澹台灭明。无一不是人中龙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例子更不举不胜举。 想到这里,陈子龙如同疯魔一般,朝着远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叫:“多谢程大人提醒!” 高起潜见到这一幕,倒也莞尔一笑。 程世杰道:“高公公,咱们也不急于一时,这边还有好几种新农作物,最近都会陆续成熟,开始收割,公公不妨多等几日,程某也该进京述职了!” 程世杰选择的时机非常巧妙,秋收之后,建奴肯定会南下出兵,面对宁海军五百多万亩田地的收成,皇太极如果能坐得住,那才是怪事。只要建奴一动,崇祯皇帝肯定不会把程世杰留在京城。 经过两天一夜的收割,十二万亩的红薯已经收获出来,用十二万亩的红薯计算平均亩产量,依旧拥有三千七百斤的产量。 孙元化感叹道:“如果储存时间长一点的话,都够一个七口之家吃上一年了啊!” 孙元化捏着下巴沉吟着,思索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向程世杰讨要一些土豆种子带回自己治下的地区进行种植。 孙元化就不敢奢望能有这么高的产量了,能有一半,不,哪怕是三分之一,他治下的老百姓就能吃饱肚子了! 他还要向程世杰学习一下种植技术,这东西又不是没有人种过,可从来没有听说哪个能有这么好的产量,这里面一定有很多门道,必须学过来! 看着范永斗用一千六百匹战马,从程世杰手中购买六百万斤,如果按照战马的均价每匹二十两银子,这个红薯的价格相当于每两银子购买一百八十七斤半。 当然,范永斗实际购买战马的银子,只有十两甚至八两左右,所以他其实赚了不少,相当于每两银子购买两百八十多斤。 这个价格还真不便宜,以每亩三千七百斤的产量,每亩地可以赚十几两银子,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高起潜与众宦官一脸欣喜,程世杰是一个非常大方的人,他吃肉,绝对不会亏待自己,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白来。 程世杰自然不会让高起潜吃白食,包括孙元化在内的很多官员,因为看到了红薯的高产,都想买红薯带回去种。 这些官员,程世杰懒得跟他们打交道,宦官对文官,伱们咬吧。 “高公公,这些官员只怕是想吃白食……” 高起潜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挑,嘴色一翘:“咱家看谁敢!” 程世杰苦笑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程大将军,在辽南,你最大,他们登莱巡抚……!” 高起潜笑道:“咱家回去跟万爷说说,把登莱巡抚对辽东的管辖权给分出来,你不是有便宜行事之权吗?” “高公公,你可是宁海军的监军,他们想从辽南拿好处,肯定要先过您这一关!” 程世杰想了想道:“公公,程某给你透个底,范大掌柜从这里买的良种,价格是一两银子一百八七斤半,当然,范大掌柜与程某的关系,哪能比得上,公公与程某的关系?我这里的红薯,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百四十斤如何?” 高起潜麾下有能力,马上就算出这其中的利润,连连给高起潜使着眼色,示意他这个事可以干。 “至于公公卖多少……那都是公公的!” 高起潜微微一笑:“你准备卖多少?” “两千四百万斤,十万两银子如何?” “太少了!” “那就三千万斤?” “三千六百万斤!” 高起潜默默计算了一下,这可是十五万两银子的生意,不有他的本钱,卖出去,就会赚一部分。 初步与程世杰达成合作协议,高起潜麾下的宦官第一步居然联系的不是在辽南的官员,而是写很多信给了负责管理皇庄的管事太监。其次才在辽南的山东官员,还有北直隶各府的官员,最后才是商贾。 程世杰还是低估了高起潜的无耻,也低估了这些官员的财力。 短短半个月的功夫,高起潜对外销售了五千五百余万斤红薯,所得银子共计三十八万三千余两银子。, 仅仅半个月净赚十五万三千余两银子。 程世杰倒是没有羡慕高起潜的赚钱能力,因为商户,其实都是高起潜自己的资源,那些皇庄的管事,程世杰也搭不上线,如果程世杰去找他们,他们估计都不会理他。 当然,小小的皇庄管事,可得罪不起高起潜,哪怕是高起潜卖给他们一堆屎,他们也会买下来。 这并不是做的不是生意,而是人情世故。 很多商贾和官员都采购了红薯,当然这些官员采购的数量,很有问题。 比如说乐安县令高及第,博兴县令韩顺成他们只向程世杰购买十万斤红薯,十万斤红薯听上去很多,可问题是,由于发芽率的问题,哪怕采取程世杰的方式,也仅仅可以种两千亩地。 一个县只采购两千亩的种子,这也太少了。 别看十万斤红薯数量不多,可问题是架不住高起潜心黑啊,一两银子一百五十斤,爱买不买。有的商贾购买的红薯,价格已经达到了一两银子一百两十斤…… 随着振海城的红薯收割进入尾声,金州卫的各镇各城,红薯、土豆、麦子、玉米、番茄、辣椒、高梁、大豆,都进入了收获的行动。 程世杰为了抢收庄稼,不少工厂也趁机推出一些新式农具,比如说多功能畜力摇臂式收麦机,这是利用两匹马拉动,利用收割机前面的车轮,驱动链条,带动后面的组合刀具,可以把麦子或者大豆,随行收割。 两个人两匹马,或者两头牛,一天可收割二十多亩地,这个效率比手工手割要快得多了。哪怕是精力旺盛的壮汉,一天最多也只能收割两三亩地,而且仅仅是割掉而已。 除了畜力收割机,还有畜力和水力脱粒机,这种脱粒机,利用人工水坝,将水压升高,利用管道放水,水流推动水轮,经过齿轮组加速,可以进行麦子、大豆、甚至是玉米的脱粒。 “麦子产量如何?” “三石两斗至三石五斗之间!” 孙元化对此已经无语了。 北方种植小麦几千年的历史了,在战国时期,小麦亩产历史最高也就是两百零几斤,秦汉是农业进步的时期,两百六七十斤水平。唐朝在三百三十七斤,宋朝更低一些,在三百斤左右。明朝是中国古代粮食产量最高的时期,单位亩产平均在346斤左右,但是明斤要重,约合410斤左右。 可问题是,哪怕是410斤的产量,也远远没有达到三石。 但是,辽南的小麦亩产高达三石两头至三石五斗之间,大豆则在三百三十斤至三百六十斤之间。 “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大帅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陈子龙一身泥土,坐在田间,望着一名憨厚的屯田军户道:“程大帅,让你们到底怎么做的?” “挖河泥!” “还有吗?” “撒草灰!” “地旱了就浇水……” “说重点,与你们种田不一样的地方!” “有吗?” 陈子龙快要暴走了:“我是在问你……” “真有!” “地里撒了骨粉!” “什么骨粉?” “这个,草民不太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草民隐隐听过一些风声,大帅说要把敢来辽南的建奴留下肥地,可草民也不知道这建奴是不是真能肥地,草民确实是分到了两车骨粉,就撒到了地里!” 陈子龙揉揉脑袋,不知道要不要这个记录写下来。 “程大帅去年十二月一战建奴阿济格部,崇祯五年二月,第二次大战建奴于海州,斩首万级,首级是送到了京城,可尸体……难道说,都被程帅撒到了地里?” “尸体可以肥地,这怎么可能?” 陈子龙苦笑道:“这岂不是荒诞?” “这还真有可能?“ 宋应星想了想道:“宋某曾听那些有经验的仵作说过,只要把尸体埋在某地,某地草或庄稼,都会比其他地方更加茂盛!” “他真不会是把这小两万尸体的骸骨都磨成粉撒到地里吧?” “要不你去问问程帅?” 程世杰天天被顾士章烦得要命,无奈之下,程世杰派出大杀器,郑琪负责生意谈判问题,然而,与范文斗不一样,顾士章以他那百折不挠的精神和在商海浮沉中历练出来的厚脸皮,从程世杰手里拿到了六十万石土豆的销售权。 而且价格是每石土豆,也就是一百二十斤五钱银子,这个价格差不多是程世杰给高起潜的批发价,品尝到了销售红薯的甜头,高起潜看到土豆和玉米的丰收,也主动承担对外销售的任务。 程世杰也不迟疑,将对外销售的任务交给了高起潜,对于这种王牌销售,程世杰又送了高起潜两辆四轮马车房车,作为王牌销售的奖励。 顾士章以五钱银子每石的价格,购买了一百二十万石土豆的销售权,他一掷千金的豪气,让程世杰见识到了徽商的实力。 徽商从江南运来了三十万石大米,还有一百三十多万两银子的银子,将这些没奈何和银冬瓜存在辽东银行,可是解了银子这段时间银行的银荒。 因为土豆和红薯需要地窖储存,拥有私人土地的宁海军军属和烈属们,为了储存收获得土豆和红薯,他们只能挖地窖。 可问题是,原本各家各户的地窖太小,自己挖又没有那个紧迫的时间,只能雇佣人挖,而且有的军属看到了土豆、红薯加工成粉的暴利,就开始纷纷借贷,建红薯和土豆加工厂,这个工厂至少投资需要一千五百两银子以上。 为此,前来各个银行借钱的商贾和军属们,已经变得人山人海。特别是顾士章,这个家伙一口气建立了四十多座水力磨坊,他算过了,把一石土豆或红薯加工成土豆面的成本大概是一钱银子。 特别粉条,不仅好吃,而且不贵,容易储藏,销路前景非常好,五钱银子的红薯或土豆,差不多可以出一百斤粉条,或者三十斤淀粉。每石红薯或土豆,除出人工和生产费用,净赚三钱银子。 顾士章把自己能调动的人手全调动过来了,还雇了不少人,称土豆,记账,完全是两班倒,这样都还是忙不过来…… 田里的土豆还在一车车的运回来呢,累得屯田军户们直想哭! 可是进入八月底,辽南的气温陡然降低,天气变得阴沉起来,有经验的老农分析,这种天气,未来十天肯定会大规模降温。 程世杰也非常着急,为此,他要求不太重要的工厂暂时停产,把所有的工人也投入到秋收行动中。 随着辽东管委会的成立,宁海军的军营工厂特别是兵工厂,现在已经处于半停工的状态了,为了节约成本,只保留了枪炮局、甲弩局、军械局、火药局以及军备局五个专门的研发机构,五个研发机构共用一个兵工厂,专门负责生产宁海军的装备。 现在兵工厂采取绩效考核制度,而却不能像其他工厂一样提高产量创造利润,在得知程世杰准备把工厂停下,将所有工人转入秋收行动,周延栋相当开心。 不过,他开心得有些早了。 “兵工厂绝对不能停!” 程世杰笑道:“兵工厂就算赔钱,也绝对不能停!” “可是我们宁海军的需求有限,我们现在已经库存了横刀一万九千余柄,长枪四万两千杆,铠甲两万四千余具,火铳管三万余根,只要搞出大帅所说的膛线,随时可以大规模生产,就连手榴弹也多达二十万颗!” 周延栋苦笑道:“生产的兵器没用,生产越多,亏得越多!” “别把目光盯在这点小事上,兵工厂是为了培养更多的合格工人,现在这个阶段不用担心赔钱。” 程世杰不怕赔钱,只要现在培养出来更多的熟练工人,现在赔的钱,未来会十倍百倍赚回来。 既然程世杰都说到这个份上,周延栋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兵工厂其实也不是一直都在赔钱,虽然兵工厂生产的兵刃铠甲都不能卖不出去,其实不是卖不出去,而是不愿意卖。以宁海军装备的技师,只要愿意出售,不愁找不到卖家。 非常可惜的是,程世杰信不过大明军队将领的职业操守,他前脚卖出去的火炮或者火枪,后脚就能出现在建奴的手中。 所以,这些装备,他是不愿意卖的。 虽然说装备不能卖,但是兵工厂生产的火药和炸药还是很好卖的,毕竟辽南有很多矿场,像铁矿、石灰石矿以及水泥场对炸药的需求量很大,现在辽南宁海军的兵工厂已经把炸药卖到各矿产,这些矿自然都是程世杰的,管理只要不出现问题,自然不会出现外流,销量还是不错的。 “兵工厂什么时候把后装线膛步枪做出来,本帅会向兵工厂下十万支枪的订单!” 程世杰笑道:“等后装线膛步枪制造出来,咱们的兵工厂才算进入正轨!” “唉,兄弟听说了吗?” “什么?” “咱们辽南的庄稼为什么丰收?” “不知道啊,程大帅有神仙相助吧!” “不是神仙相助,我听说,程帅把建奴的骨粉撒到了地里,咱们的庄稼才能丰收!” 第148章 把建奴留下来肥地 第149章 把建奴留下来肥地 第148章 程世杰对于兵工厂的要求不太高,就算做不出来栓动步枪,至少要弄出来后装式的线膛步枪。 原理和模版,辽南其实已经出现了。现在无论是迅雷铳还是佛郎机火炮,都是后装滑膛式,这种火炮和火铳,刻意去追求射程并没有意义,因为炮弹在出膛的时候,没有经过炮管或枪管膛线赋予的旋转力,炮弹和子弹其实都没有什么准头。 迅雷铳的精锐射程只有八十步左右,超过八十步至一百五十步,首发命中率仅不到七成,一百五十步开外,精度只有不到三成。二百步开外,打到哪里,要看子弹愿意往哪儿跑。 也幸亏迅雷铳需要的不是精度,而是大致的范围,形成密集的弹雨,对于敌人采取覆盖式射击。 佛郎机火炮同样也是如此,不过稳定性远比迅雷铳要好一些,但是四百五十步已经是极限了,六七百步有这样的射程,但需要运气的成分。孔有德部叛军的火炮阵地,被三发速射第一轮命中,这并不正常水平,可以说是运气的成分居多。 再让袁世良在相同的距离上,打出第二轮炮击,袁世良恐怕十有八九是做不到的,在这种情况下,进行全面换装是最浪费的情况。 所以,技术原因没有解决,现在的宁海军炮兵部队不到两千人,总共装备的火炮也只有不到两百四十门,至于火铳,三个都司只有一万两千支,伴随着火铳作战的兵种还有大量的长枪兵、刀盾兵和弩手。 说到设计枪支,其实并没有多复杂,就是个观念转变的问题,现在的客观技术水平已经很不错了,程世杰只是给枪炮局的研发工匠们介绍了下未来手火枪、火炮的发展趋势,然后具体的设计就交给专业人士,相信枪炮局的工匠们能给程世杰一个满意的答案。 “新的样枪……其实已经有了,只是……” “有了新枪,为什么不早说?” 程世杰立即起身道:“走去看看!” “现在新枪还没有定型,只是原形枪,问题太多,故障率太高,枪炮局还在改进,负责研发此枪的工匠原本想禀告大帅,只是……秋收,大帅太忙了!” 程世杰苦笑道:“秋收跟本帅有多大关系?本帅既没有下地收土豆,也没有将秋粮入库,现在秋收期间,就本帅一个闲人!” “其实还是因为没有足够安全保证,要不然他们肯定会邀请大帅参加新枪实验!” 有了苏怀才这个成功的例子,所有的工匠其实都卯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一旦成功,别说挣一口饭吃,甚至可以给子孙后代留一口铁饭碗。 “火炮进展怎么样?” “进展缓慢!” 周延栋不好意思说,程世杰给工匠们出了一个大难题,因为他需要的火炮不仅需要射程远,而且要威力够大,足够轻便,可以做到,随装随打,打了就跑。 这些要求,可把工匠们给难倒了。 威力越大的火炮,火炮的炮管肯定要更粗要更长,这样以来,火炮的炮管肯定会厚,要是管壁薄了,没有足够膛压,可是一旦火炮要轻便,那就不能把炮管做薄。 程世杰知道后世榴弹炮或加农炮的难度,他退而求次,准备研制并且装备迫击炮,和传统火炮相比,迫击炮好处多多,最主要的好处是结构简单,操作方便,很适合教育程度不高的宁海军士兵。 此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宁海军的当面之敌,只是建奴,针对建奴骑兵迅速移动,而辽东的地形也适合建奴骑兵大范围移动,传统火炮,哪怕是最轻的佛郎机火炮,移动速度也不如迫击炮。 迫击炮的移动较传统火炮也更方便,传统火炮在辽东没有道路的地方移动非常困难,因此很难伴随部队行动,而迫击炮只要口径不太大,完全可以做到,伴随步兵迅速移动,适合多种复杂地形,可以做到随装随打,打了就跑。 …… 辽东经略安抚使衙门,宁海军总兵府,后院,暖阁里。 高起潜正在抱着已经呀呀学语的小家馨。小家馨现在胖嘟嘟的,她伸手用力薅着高起潜的假胡子,满脸好不容易贴的胡子被家馨揪得七零八落。 高起潜也不生气,反而非常开心。 不时的拿着糖果引诱着家馨叫阿爷。 小家馨却不吃这一套。 自从程世杰将杨芸娘和小家馨带回刘记客栈,以及后来登州城的程府,包括现在,小家馨一直跟着程世杰居住。 现在杨芸娘也忙碌着银行和账务的事情,几乎没有时间照顾小家馨,小家馨不是杨芸娘的亲生女儿,她只是杨芸娘曾经的道具。 为了照顾小家馨的生活,程世杰专门请了一个奶娘,专门照顾小家馨,她的身份就这样糊涂起来,在别人眼中,小家馨,就是程家馨,与程安宁、程安静一样,都是程世杰的养女。 高起潜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跟着程世杰卖红薯和土豆,足足赚了六十多万两银子,这些钱 银子赚的干净,哪怕是告到皇帝面子,高起潜也会理直气壮,这可是他凭本事赚的钱,用起来心安理得。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建奴的骨头可以肥地”的事情便辽南流传开来了。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在街头巷尾流传,很快便扩散到辽南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像瘟役一样向后方扩散,转眼之间便传遍了整个辽南。 高起潜也感觉好奇,也非常担心。因为他向几乎所有的皇庄管事推销了程世杰的高产农作物种子,特别是那些皇庄管事,亲眼见到了这些农作物的产量,纷纷慷慨解囊,购买农作物的种子。 高起潜卖红薯赚了三十多万两银子,卖土豆和玉米也赚了二十多万两银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净赚六十余万两银子。 这些现在他更担心一件事,这些种子如果真想传闻一样,需要建奴的骸骨粉才能长势好,拥有高产量,这样以来,问题就大了。 皇庄的管事可没有本事弄来建奴的骸骨,如果卖给皇庄管事以及官员农作物种子,若是因为没有建奴的骸骨粉而减产,高起潜就会犯了众怒。 他不害怕得罪几名微不足道的皇庄管事,也不怕得罪几名官员,若是引起众怒内廷宦官都反对他,他这个兼职宁海军监军也坐不下去。 “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程世杰回来的时候,有些疲惫,他本想泡泡澡,缓解一下疲乏,高起潜在这里,他只能耐着性子给他说话。 高起潜将手中的家馨递给旁边奶娘,奶娘抱起家馨就准备走,可小家馨看着程世杰进来,伸手小手,朝着程世杰叫道:“呀……呀!” 看着小家馨想让程世杰抱着,程世杰微微一笑:“来,抱抱!” 程世杰伸手抱起小家馨。 小家馨朝着程世杰露出甜美的笑脸,她伸出小手,向程世杰显摆着自己手中的战利品。 奶娘知道程世杰与高起潜要谈重要的事情,要哄着小家馨离开暖阁。 等奶娘抱着小家馨离开暖阁, “程经略?你真把建奴的骸骨磨成了粉,撒到了地里?” 说传言是假的,高起潜也有自己的判断,辽南的所有耕地,也并不全是高产,有的土地产出的红薯和土豆,仅仅两千六七百斤,虽然这个产品不算低了,跟用了骨粉的田地有着明显的差距,这仅仅是红薯和土豆的产量有差距,像传统的粮食作物也有差距。 “真的还是假的?” 程世杰望着高起潜道:“高公公以为这是真的吗?” “咱家也希望是真的,可外面的传言有鼻子有眼,咱家也不知道该信谁了!” 这其实是一个知识盲区,人体的骨头里含有大量的磷、钙、有机盐、都是肥料的主要元素,宁海军的军屯田里确实是撒了骨粉,这些骨粉大都不是人体的骸骨,而是从建奴手中收购的牛羊的骨头,这些东西原本都是建奴不需要的垃圾。 可是宁海军却以每斤两三文钱甚至五文钱的价格收购,这样以来,建奴感觉有钱可以赚,就主动收集以前丢弃的骨头,交给宁海军的商户,用来换盐、换铁锅。 一袋两斤盐可以一百斤骨头,一个牧民,收集收集,随便可以弄到几百斤或者几千斤,就这样这些骨头被拉到辽南,用石磨磨成了粉,作为肥料,撒在各屯田地里。 “公公您想想,辽南有五百多万亩田地,其中三百多万亩撒了骨粉,这需要多少骨粉?”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程某往哪儿找这么多建奴的骸骨作骨粉?” 高起潜嗓音都尖了起来:“三百多万亩,若是一亩地撒一两斤,那只需要五六万百斤,咱家可是听说,你可弄了七八千车骨粉!” “公公,不管您信或不信,这其实是一个巧合!” 程世杰确实是买到了五六百万斤骨粉,还有五六百万斤晒干的牛粪,因为这些骨头其实比牛粪还便宜。牛粪是建奴需要的东西,他们也要用牛粪来烧水做饭,甚至烧肉。后来发现骨头便宜,才购买了大量的骨头。 加上去年冬天建奴有很多牛羊冻死,这些被冻死的牛羊,只能就地宰杀,剔除骨头,制作成牛肉干或者羊肉干。 “那土豆和红薯在关内种植,产量……” “产量有可能不会有这么高,但是绝对不会低于亩产两千斤,如果是好地,收三四千斤问题也不大!” 程世杰笑道:“关键是要用对种植办法,也要及时排水,放心吧,一旦这些红薯和土豆植种下去,保证明年会丰收,活民无数,到时候,公公就会万家升佛!” “咱家不求万家升佛,只怕是……惹来埋怨就行了!” 高起潜起初是俯瞰着程世杰,哪怕程世杰有了海州大捷其实也是一样,可随着辽南的丰收,高起潜就知道,无论是朝廷,还是自己,事实上已经失去了对程世杰的制约。 别看高起潜并没有真正打过仗,能不能打的军队,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关宁军的军队他见过,包括大名府的天雄军,他同样也见过。 这些军队在程世杰宁海军面前,都不够看的。 随着辽南的粮食丰收,程世杰在所有辽南军民心中,地位火线升高,特别是这个传闻,更是直接把程世杰送上的神坛。 高起潜并没继续追问,而是起身告辞。 “干爹!” 在高起潜离开程府的时候,登上四轮马车,他的一名干儿子王牧之道:“程经略恐怕没有跟干爹说实话!” “实话和假话重要吗?” 高起潜叹了口气。 “重要吗?” 王牧之呆了呆,不知道如何接高起潜的话了。 “咱们这一次要大出血了!” 高起潜利用了辽南的丰收,赚了六十多万两银子,这些钱是程世杰变相送给他的,也是程世杰这几次大规模行贿最重的一次。 高起潜原本以为可以自己吃下这么多的银子,可是现在不成了,只能把一部分银子分润出去,十二监掌印,南京镇守太监、各地的监军太监,都需要送点好处。 自己能留下一半就不错了,可是,一半也不少啊。 …… 高起潜算是反应快的,事实上建奴的骸骨可以肥地这个传言,越传越广,已经传到了宁海军的军中。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现在的辽南第二豪门,并不算是宁海军的沈明遇,也不是张裕,而是周延栋父子三人,他们父子三人虽然不如谢景泽父子二人同属辽东管委会,可问题是,周宁已经升为了宁海军近卫都司副都指挥使。 这个级别虽然低于沈明遇,也低于张裕,可问题是,他的哥哥,现在因为敲诈祖大寿有功,从甘泉镇镇守,转而成为守备都司副都指挥使。 这就更加难得了,父子三人,都是进入了宁海军核心岗位。 “伱是说建奴的骸骨真的可以肥地吗?”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会判断吗?” 周安一边吃着饭,一边对着自己的岳父康石头道:“岳翁,您也种了一辈子地,可曾见过谁家种的地有这么高的产量?” “这倒是真的,我们镇没有分骨粉,虽然也在地里撒了淤泥,还有草木灰,可是产量只有两千八九百斤,麦子只有三石出头!” “这就是真的,我种了半辈子地,这么高的产量,都没有听说过!” “建奴的骨头可以肥地,怪不得如此!” 康石头咂咂嘴道:“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说过!” 周安的岳父康石头是崇祯四年底抵达辽南的,作为军属,单独立户。虽然说军属有福利待遇,可问题是军属不会分地,康石头种的地,其实周安这个副都指挥使分的地,周安则种的是周延栋的地。 可问题是,康石头种的三百五十亩地,产量虽然比在山东老家的地略高,却只有两石出头,比屯田军的麦子少了一石多,将近两百斤的产量。 红薯和土豆虽然产量不低,可问题是,只有两千斤出头,然而比宁海军军屯田的产量低得太多了。 “难道说,建奴的骨头都真肥田?” 没有撒了骨粉的田很多,而且产量差距明显。 康石头有些欲言又止的道:“你是官军,能不能……” “什么?” “有机会的话,也给家里拉几具建奴的尸体!” “岳翁,你不怕尸体……” “尸体有什么可怕的,我更怕挨饿!” 康石头道:“如果咱们家里弄了几百具尸体,把这些骸骨磨成粉,撒到地里,咱们家里的田地可以多收几百石!” …… 金州卫城西南位于盐场驿站附近的田地里,五百余名曾经的土匪劳改犯们正在努力的收着玉米。 经过将近一年的劳动改造,改造的效果还算不错,这帮土匪身上那散漫的本性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明明隔着一条田埂就是以前的死党,他们硬是没有一个人吱声去套交情,就算死党一个劲的跟他们说话,他们也不大答理,只顾着干自己的活,最多在直起腰来歇一歇的时候冲对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休息了,过来吃饭!” 由于在秋收最紧张的时间,这些劳改犯们同样不会回去吃饭,所有秋收工作人员,都在田间地头,临时搭建灶台,解决吃饭的问题。 因为秋收了,哪怕是劳改犯,伙食也好得多了,红薯南瓜炖粥、土豆烧红烧肉,虽然土豆多,肉少,可问题是,他们现在隔三差五就能吃到大肥肉,一口下去,满嘴流油。 毛十万这个昔日的大当家,已经没有人搭理了,跟着他混,三天饿四顿,还混个屁啊,如果他们不是劳改犯的身份,而是屯田军户,屯田百户所的粮食,只需要交出三成,七成归他们百户所,百户所也会根据每个人出工多少,结算粮食。 现在好了,他们作为劳改犯,只有吃饭的权力,却没有分配享受劳动成果的权力,这些曾经的土匪们,恨死挟裹他们为土匪的毛十万了。 如果不是因为管理太严格,不得随意杀人,毛十万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砍的。 “郭头,听说建奴的骸骨可以让粮食增产?” “是啊,这事我也听说了!” “不知道,以前的规定还算不算数?” “什么规定?” “砍一颗建奴首级,减五年刑期!” “算啊,白纸黑字写得明白着呢,程大帅一口唾沫一颗钉,谁敢说不算数?” “郭头,兄弟们这段时间表现还可以吧?” “可以,昨天晚上,工委会还表现咱们百户所呢!” “郭头,能不能打个商量?” “什么?” “跟上面反应一下,让咱们兄弟去北边!” “去北边?” “对啊!” “你们不怕遇到建奴!” “嘿嘿……巴不得遇到建奴呢!” 一个刀疤脸一脸狞笑的道:“俺老张还有八年刑期,要是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在这里干十年,二十年俺老张,绝对没屁话,只是俺孩的娘,带着俺家的狗蛋,还有俺老娘,也来到了辽南,天天盼着俺能回家。” 说到这里,刀疤脸眼睛里露出一丝温情,他接着道:“俺想好了,我老张这一辈子,只能拼一下了,如果运气好,砍两颗建奴的脑袋,俺就发达了,马上可以恢复自由,当程大帅的屯田兵,程大帅的心好,只收咱们三成租子,可是咱们这里产量高,就算七成收入,全家也能吃喝不愁。” “就是,我也有十一年刑期,砍三颗建奴首级最划算!” “你们不怕死……” “死了,死了就算球!” …… 现在的宁海军士兵都已经知道了建奴的骸骨可以让粮食增产,他们的家人也不约而同的给他们寄信,或者是直接捎信,告诉他们,打仗的时候,想办法弄几具尸体带回家。 因为建奴的尸体可以让粮食增产。 位于复州堡外,一队宁海军士兵训练完了二十里武装越野,解散后的士兵,路边的歇息着。 这些宁海军士兵正在七嘴八舌的向自己的把总说道:“郑把总,上面怎么说?” “上面能怎么说,安心训练,有作战任务上面会下达!” “你怎么不能上面说清楚,就算我们局可以当敢死队,咱们局七百多号人,没有一个孬种,等建奴来了,咱们兄弟们第一波就上!” 锦衣卫的秦不悔自从进入复州以来,发现他的三观变得有些稀碎了。 因为宁海军士兵也好,守备士兵也好,都在思议一件相同的事情,如何杀建奴,如何把建奴留下来肥地。 有的提议设陷井,有的提意要行敢死队,几乎每个军营都有前来报名参军杀建奴的年轻人。 秦不悔感觉自己的有些不够用了。 大明几乎所有的军队,看着建奴未战先怯三分,宁海军倒好,简直就是一群疯子,想的却是让建奴留下来肥地。 建奴是这么好杀的吗? 哪怕大明最精锐的部队,能跟建奴打成三比一,建奴也没有几个人了。 就算是十比一的对拼,建奴也拼不起。 第149章 崇祯五年辽南第一大案 第150章 崇祯五年辽南第一大案 第149章 如果只是比拼人数,大明的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大明人口比建奴人口多百倍。 可问题是,建奴军队战斗力其实相当恐怖。 建奴的军队性质,与大明的天雄军非常相似,其部队的组成部分以牛录为最基础的单位,当时的牛录都是以血亲、家族、村寨为纽带组成的团体,每个牛录中的人都和周围的人存在血亲、家族关系。因此牛录作为基层战斗单位,其凝聚力之强是可想而知的。 由于大家存在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因此在战场上往往就会更加拼命,不会出现那种“你行你先上”的情况。此外,在后勤方面,每个牛录都需负责自己牛录的物资。由于同个牛录中大家都是亲朋好友,自然会不遗余力给前线作战的亲人们提供最好的物资保障。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前线和后方非常紧密的联系,从而大幅提高战争效率。 从萨尔浒之战,六万建奴对战十一万明军,这个时期的明军战斗力其实不弱,弱的只是后勤和指挥混乱,因此吃了大亏。 在浑河之战前,明朝的浙军与川军在通州发生过火拼,在城区内枪炮对射,双方死伤遍地还炸毁民房无数,直接惊动了明廷,浙兵又与驻防当地的蓟辽兵大打出手。当时明朝最有战斗力的三支军队,分别是石柱川军、戚继光留下来的老种子浙军(戚家军),蓟镇边军(也算是戚继光带过的部队),因为内部不和,各自为战,因此被建奴各个击破。 从此以后,大明基本上就没有了能战之战,只是关宁军,那只是矮子里面拔出来的高个,就好比一个成绩非常一般的学生,转到一所普通学校,哪怕在原来的学校,他只能考七十分,在新的普通学校,也能进入学校前十。 秦不悔这个锦衣卫是世袭的,他的父亲秦友在天启三年,病重,在那个时候,秦不悔从父亲秦友手中接过他的衣钵,正式成为锦衣卫。 从天启三年到崇祯五年,十年中,秦不悔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明军的大败,也都是建奴跨马扬威。 本来建奴就习惯吹牛,在沈阳这个后金的国都,在建奴口中,明军不堪一击…… 这让秦不悔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到了复州,完全不同了? 宁海军将士丝毫不怕建奴,几乎所有的军队都纷纷求战,要求调到前线打建奴,建奴是这么好打的吗? …… 程世杰非常关注火药局的研发情况,经过一年多的研制和发展,程世杰手中的火药已经完全实现了颗粒化和制式化,前者让黑火药的燃烧效率更高,后者则让其作为一种武器能够得到更加量化的运用。 手榴弹平时是火药和弹壳分离,这种专门用来装配手榴弹的黑火药被加工成了一包一包的黑火药药纸包,每包三百克,在使用时,直接拿起一块,装入手榴弹的弹壳内,然后装好引信装置,直接齐活。 不仅仅高效,而且非常安全。 至于飞雷炮的炮弹,那种火药则被加工成两种规格黑火药饼,这种药饼每一块的重量大约是五斤左右,不需要临时包装,也不需要分取,在飞雷炮发射的时候,只需要将小块的黑火药药饼放进发射炮管内,再装进更大一块的,也就是三十斤装的大药饼。 这样以来,使得宁海军的飞雷炮弹的计算工作变得更加简洁高效,同时也使得运输和清点工作变得更加轻松。 这个制式化,很快就推行到了全军之中,有定装的迅雷铳子铳火药包,也有火铳火药包,也有佛郎机火炮的火药包。 定装制式化,让宁海军的火药使用更加安全,也更加高效。 可问题是,程世杰没有点金手,也不会点金术,浓硫酸的制取也仍然还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没有硫酸就没有硝酸,现代意义上的炸药就还属于神的领域。 只不过这个问题在崇祯五年的九月初三,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程世杰乘坐自己的四轮马车从工业区回来,时间已经快要到了掌灯时分,当马车来到宁海军总兵府的时候,突然发现路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当这个人影朝着程世杰的马车冲来的时候,几名程世杰的亲兵也不客气,非常熟练地上前,将这名黑影摁倒在地上。 “草民求见大帅,草民求见大帅!” 直到现在吴胜这才发现,这名黑影其实并不是什么刺客,因为“刺客”身上传来一股恶臭味,居然被吓尿了。 “你是谁?” “草民吴大强,求见大帅!” 吴胜指着几名亲兵道:“把他收拾收拾,然后问清楚怎么回事?” “是!” 程世杰向来爱干净,若是让程世杰看到这一幕,那岂不是让程世杰恶心坏了? 程世杰自然没有直接见这名来历不明的人,哪怕他有再大的冤屈,程世杰也不可能直接见他。 程世杰回到府中,简单吃了点饭,就接到了陈国栋的汇报:“大帅,事情调查清楚了!” “说吧!” “是!” “此人叫张大强,现年四十一岁,原登州卫左千户所军户张兵胜的长子,其人行为不检点,偷鸡摸狗,后来张兵胜的军户世袭小旗之职,让其次子张二强承袭,张二强死后,让其子张东方袭职!” 程世杰听到这个名字,就问道:“本帅记得咱们宁海军有个烈士,莫不是……” “正是这个张东方!” 陈国栋苦笑道:“张东方死后,其妻张陈氏胆大心细,敢想敢干,很快就成了辽南远近闻名的富婆,由于吃的好,营养充足,原本面黄肌瘦的张陈氏越来越成熟妩媚……”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张陈氏非常有钱,随着张陈氏的亡夫,张东方的堂兄张东亮、张东明、以及张东方的亲伯父张大强等十五名亲族,在听说张东方的遗孀,混成了辽南有名的有钱人。 于是,张家这十五名亲族就前来投奔张陈氏,张家人来到辽南以后,其实按照分配已经分配了屯田百户所,位于盖州卫城东南的张庙镇。 只不过,辽南移民有规定,只要移民在辽南有亲属的人,可以优先考虑,让他们投奔其亲属,就这样,张大强带着十五岁张氏族人,前来投奔张陈氏。 张陈氏倒也没有苛待张氏族人,给张大强等人安排了相对轻松的工作,他们在东方商号下属的货栈,担任管事。不用出力干活,每个月还有银子拿,吃的好,穿得也好。 可是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张大强眼馋张陈氏的万贯家财,按照他们的认知,这些家财都应该属于张家的,虽然说张大强当初因为登州卫左千户所太穷,带着儿子,还有张东方的亲弟弟现在二十一岁的张东远前往济南府讨生活。 张大强有一些手艺,他会吹唢呐,带着儿子、侄子就组成了一个张家班的唢呐班子,专门给某些有红白喜事的人家吹吹打打,日子还能过得去。 至少比当初的张东方强得太多了。 于是,张大强就把注意打到了自己家的侄子身上,他提出了一个最桥巧妙的计策,让张东方的亲弟弟张东远娶其嫂张陈氏为妻,张陈氏就再也不可能把万贯家财纳为已有。 这个提意受到了张东远的赞成,张陈氏虽然比张东远大了七岁,可问题是,张陈氏有钱,别说大七岁,就算是大十七岁,二十七岁他也没有意见。 这事,张大强开口跟张陈氏提了一嘴,可问题是,张陈氏不同意。 张陈氏不同意,张大强就带着张家人来到东方商号,软磨硬泡,可问题是,现在的张陈氏铁了心,绝对不同意这门婚事。 张东远已经被东方商号的财富迷了心智,他不再满足张陈氏给他的仨瓜俩枣,他决定用强,生米煮成熟饭。 可问题是,张陈氏不再是任人欺凌的俏寡妇了,她身边有护卫,也有大量的仆从,张东远已经没有机会接近张陈氏。 特别是在张氏的新宅子里,住着十几名仆从,还有十几名仆妇,关键是张陈氏的儿子早在抵达辽南的时候,带了一只山东细犬,现在一只细犬变成了五只,这五只细犬非常厉害,他们张家十几个,包括张大强在内,都被这五只细犬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如果不是张陈氏喝住了这五条狗,他们能不能跑出张氏新宅都成问题。 眼见在张家宅子里不方便动手,张东远就决定拦路。张陈氏现在有一辆四轮马车,一个车夫,两名妇人模样的丫鬟。 四个人中有三个女人,还有一个车夫是五十多岁的小老头,非常容易对付。 于是,张东远、张东亮、张东明七八人决定拦路抢劫陈张氏,虽然张陈氏身边的那两名妇女出身低了些,但是模样还不错,勉勉强强将其纳为妾。 张东远向几个堂兄和堂弟许诺,只要他成功娶了张陈氏为妻,每个堂兄赏一千两银子…… 在上个月的八月二十七日,张东远等人见张陈氏的马车在入黑以后,才从城外田庄回来,田庄里的土豆和红薯,也获得了丰收。 张陈氏忙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就坐在马车里小睡,她的贴身护卫郝五娘则坐在门口的位置上,另外一名仆妇叫凤蕙筠。 这是一个非常沉默的女子,在逃难的时候,与其丈夫失散,带着一个十二岁的儿子,因为其能读会算,是张陈氏的账房先生兼职老师。 无论是郝五娘还有凤蕙筠在张家,地位都是超然的,甚至比张赛虎这个少爷待遇还要好,张赛虎平时上学,回家也是自己住。饮食起居都是张陈氏照顾,张陈氏非常忙,那自然是张赛虎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郝五娘的孩子还小,需要奶娘帮助照顾,而凤蕙筠的儿子虽然大了,可是她更忙,有的时候连饭都没有时间吃,所以张陈氏这个老板,就分别给二人配了一个粗使婆子,负责照顾她们二人的起居和生活。 马车里带着四只灯笼,凤蕙筠则拿着算盘,对着账簿。 就在距离金州城不到十里的时候,突然马车停住了。 郝五娘问道:“周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树枝堵在路上了!” 郝五娘马上就抽出子母刀,用树枝拦在路上,这套路太熟悉了,这本来就是打闷棍,劫路的标准套路。 不等郝五娘出手,外面传来车夫周伯的惊叫声:“好汉饶命!” “伱给我闭嘴,要不然弄死你!” 张陈氏也醒了,她听出来外面的人是他的小叔子张东远。还没有做出应对,车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拉开,一个黑影跳上马车,直扑张陈氏。 郝五娘几乎没有迟疑,本能的出手。 “扑哧扑哧……” 她挥出三刀,将这名黑影直接斩杀,那名黑影倒在血泊中。在看清被杀的人之后,郝五娘如同置身冰窖,这居然张东方的亲弟弟兄张东远。 “毒妇你敢谋杀亲叔!” 张东亮看到郝五娘杀了张东远以后,马上指着张陈氏骂道:“我要去告官……” “不要!” 虽然郝五娘杀了张东远,张东亮等人并没有害怕,跑江湖的人,胆子大,再说了,张东远死了也好,他们拿住张陈氏的软肋,反而是好事。 张东亮盯着成熟妩媚的张陈氏道:“只要你从了我,我就勉为其难……” 说着,张东亮居然不知死活,伸手去摸张陈氏的脸。 作为张陈氏的护卫,郝五娘情急之下,来不及听张陈氏的命令,直接挥刀上去,一刀斩下张东亮的胳膊,第二刀,就砍下了张东亮的脑袋。其他几人这时想跑,郝五娘一不作二不休,挥刀砍杀张东亮等人,经过一番打斗,二人被生擒,六人包括张东远,张东亮在内,六人当场被杀。 “现在怎么办?” 张陈氏再要强,那也是一个女人,此时已经方寸大乱。 一直沉默寡言的凤蕙筠道:“死无对证!” 郝五娘听着张陈氏的命令。 张陈氏自然知道这些亡命本家是什么货色,有些迟疑道:“这不好吧?” 凤蕙筠道:“若是他们告官,会如何?” 大明律,平心而论大明律非常双标,对于权贵非常宽容,对于女人却不怎么友好,况且这八人都没有携带凶器,唯一的凶器张东明手中,不过他只是用来砍树。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告官,无论官司胜败,都会影响张陈氏的儿子张赛虎。 为了儿子,她只能采取这个措施。 八个人被郝五娘三下五除二杀了,面对八具尸体,张陈氏道:“现在怎么办?” “回到我的屋子里,床底下有一坛绿矾油,带过来!” 绿矾油,其实是古代的硫酸。在公元650~683年(唐高宗时),炼丹家孤刚子在其所着《黄帝九鼎神丹经诀》卷九中就记载着“炼石胆取精华法”,即干馏石胆(胆矾)而获得硫酸。 但是这种绿矾油,除了可以涂少量在兵刃上,用来清除兵刃的锈迹,用处非常少,另外一个重要的作用,其实是在特殊领域,那就是用来毁尸灭迹。 当郝五娘返回张宅,取来凤蕙筠所谓的绿矾油,她接过后,将陶瓷的盖子取开,将绿矾油洒在八具尸体上,随着一股焦臭的味道弥漫开来,这八具尸体迅速腐化,连骨头渣子都没有剩下…… 可问题是,这件最终还是被人告发了,因为当时张东远他们去了九个人,还有张大强的小儿子张东林。 张东亮当时砍树的时候,被飞溅的木屑,贱到了张东林的眼睛中,张东林的眼睛当时就流了很多眼泪,于是他就没有靠近。 在几人先后被杀,他吓坏了,捂住自己的嘴,躺在路边的沟里,不敢动弹,直接郝五娘他们一行人离开,他这才拖着满是屎尿的双腿回家。 张大强在得知自己的儿子、侄子八人被杀,可是尸体却不见了,他找到现场周围,发现只有一团团黑呼呼的污渍,却没有见到尸体,也没有见到掩埋尸体的新坑…… 再说报官,当管委会下辖的法院受理了此案,原告,也就是唯一的生还者张东林居然一五一十将所有的计划都说了出来,并且实施了用树枝拦路,张东亮和张东明负责制服车夫老周。 这是一起性质恶劣,影响极坏的强女干案件,至于说郝五娘连杀八人,这件事在张如意眼中,就算杀了八十人也是白杀。张如意给予了肯定的态度。 如果面对拦路抢劫的凶徒,不敢反击,或者说不能反击,那法律还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说法律要保护凶徒? 郝五娘身为张陈氏的护卫,可以拥有无限自卫反击的权力,杀八人,就算杀了八十人,都不为过。 可以想象,当时三个女人,面对九个男子,如果没有反击的话,后果是何等的可怕。 程世杰这个大帅的关注点,与其他张如意明显不一样,他发现了所谓的毁尸灭迹,只剩一团污渍,隐隐可以闻到焦臭味…… 这仿佛是…… 程世杰让人找来张如意:“案发现场有没有调查过?” “回禀大帅有的!” “没有发现尸体” “没有!” “张东林的供词中,说是一团浓烟过后,尸体就消失不见了,这事有没有调查清楚?” “门下以为……” “以为什么?” 张如意却道:“大帅,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了?” 程世杰冷笑道:“你的屁股不要坐歪了,那么本帅问你,换位思考,把张陈氏换作你的妻子,孙夫人如果乘坐马车,被九名凶徒拦截,你怎么办?” “不是,大帅,门下的意思是,此事不易声张……” “不,恰恰相反,此事应该公审!” 在程世杰看来明末百姓头上有三座大山,官府、士绅,还有宗族。 张如意的意思是,需要保护张陈氏这个烈属的名誉。 然而,程世杰看来,这是一个好机会。 过去的家族很大,大家族有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完全是一个国中之国,为了约束家庭成员的行为,保护家族的名声和文化,每个家族都会建立自己的规矩,过去称之为“家法”。过去,人的行为必须受到家法的约束,不能违反家法,否则就会受到家族中德高望重者的审判,被家法伺候。 如果一个祠堂不让谁参加家族祭祀,就说明这个人违反了家法,这辈子都别想在家族里混下去了。这就是家文化。触犯家法,相当于自绝于江湖。 这个文化和习俗,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当家族利益与国家利益冲突的时候,很多人的选择是基于先家后国。 辽南现在像张陈氏这样的寡妇有很多,有钱的也不在少数,张大强这样为什么敢朝张陈氏出手,而不敢朝其他人出手?当然,这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家法作为底气。 程世杰决定公审此案,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修正大明律,前面也提到了大明律是非常不公正的,在男权社会建立的法律,在优先保护皇权的基础上,再保护士绅阶级,最后保护男尊,至于女人,连基本的利益都得不到保护。 张大强为什么敢肆无忌惮? 就是因为,在他们眼中,张氏为尊,张陈氏只是张家的媳妇,她本人,包括她的一切,都属于张氏。 张大强因为有家法作为自己的底气,敢拦路抢劫,公然强女干,还有生米煮成熟饭,这是严重的违法行为。 程世杰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坚决不会同意有这种龌龊存在,应该坚决打击,绝对不能姑息纵容。 同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在这个案子里面,出现了硫酸的痕迹,因为硫酸可用于制造肥料、药物、炸药、颜料、洗涤剂、蓄电池等,也广泛应用于净化石油、金属冶炼以及染料等工业中。硫酸是化学工业的基础,称之为工业血液也不为过。 程世杰需要这样的人才。 第150章 这死太监想搞事啊 第151章 这死太监想搞事啊 第150章 任何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程世杰本想公审这个案件,为辽南法治建设奠定基础。可问题是,一件措不及防的意外,打乱了程世杰的部署。 这个变化其实并不是锦衣卫秦不悔带来的军事情报,而是来自范永斗的交易。 在秋收的时候,范永斗看到了的丰收,也看到了程世杰的交货能力,现在辽南的粮食堆积如山,光粮仓就建了足足上百个,这些粮仓,任何一个都足以存放十万石以上的粮食。 在这个时候,范永斗加快了交易进程,派人前往辽中卫,通知早已存放在辽中卫境内的伙计,把早已准备好牛羊和马匹,驱赶至辽南。 程世杰最开始就准备坑范永斗,为什么不要他的银子? 因为银子太容易藏了,也太容易运输了,白银流入辽南的渠道非常多,可以经过水路运输,也可以经过陆路运输。一辆两轮的马车,最次也可以拉七八百斤,如果像辽南这样的良好路面,两轮马车拉一千五百斤都是可以的。 哪怕是三十万两银子,总重才是一万八千七百五十明斤,十几辆马车就可以一次性拉走,这样车队在辽南太常见了。 可是牲口不同,牲口的目标太大,五千匹马和五六千头牛,需要至少上千人照顾着,目标非常大,也容易做手脚。 只要不在辽南的境内,程世杰就可以派人提前抢到手中。 除了两千匹铁蹄马是正常交易之外,一千六百匹的河曲马、包括三四千匹的辽东马,加上那些牛,这就是一个庞大队伍。 在范永斗派出自己的信使,准备命令那些照看着牛马的驼队前来辽南交易,范永斗的伙计前脚离开了金州城,后面就被宁海军的侦察兵跟了上去。 尽管范永斗派出的信使非常警觉,可问题是胡二奇麾下的苏完那颜精通追猎,用后世的话说,这是一位自学成材的痕迹学专家。 这玩意听着有些玄乎,事实上这事并不难猜测,好几千匹马,还有八千多头牛这必须依靠着淡水湖或者河流。 结果呢,存放在辽中卫境内的牛、马终于被胡二奇找到了,足足五千匹上好的战马,还有八千多头牛,数万只羊。 这其实都是建奴从各部抽调而来的,范永斗只是皇太极的白手套,负责这次的交易。胡二奇大喜,一个突袭,负责看管这些牛马的伙计,有一千三百余人,也被胡二奇一举俘虏。 现在的范永斗可没有可以交易的牛马了,他拿什么来买程世杰的粮食呢? 没有钱,程世杰一粒粮食都不会给范永斗。 胡二奇所部在袭击完范永斗的伙计之后,就派出苏完那颜率部负责殿后,因为牛羊的移动速度太慢,哪怕是胡二奇所部女真人大都是精通驯养牛羊的好手,可问题是,牛羊却不能像战马一样迅速移动。 然而,苏完那颜发现建奴有几百名骑兵追了上来,一个反冲锋,将对方击退,在追击过程中,一口气扫荡了辽中卫周边十几个部落,又抢到了数万头牛羊,几千匹战马。 苏完那颜也是一个狠角色,见西北风向,他派人跑到浑河中游的抚顺卫附近放火,大火冲天而起,一发不可收拾。从浑河河畔,大火烧了一两百里,大火有效的阻止了建奴的追兵, 至于被他们烧掉的草料,已经无法估算了。 现在的胡二奇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不仅成功带回了范永斗的牛马,还搂草打兔子狠赚了一番。他一边向程世杰汇报,一边携带着范永斗缴获的战马、牛,十数万只羊,缓缓返回海州。 程世杰是在九月初四晚上接到胡二奇的情报,同时也接到了秦不悔这个锦衣卫的情报,他可以得出判断,在这个情况下,皇太极肯定坐不住了。 他要是能坐住,八旗贵族也不会坐住,这一次,胡二奇实在是太狠了,趁着西北风呼啸而来,一把火烧掉了一两百里的草场,也就意味着,除了去年那场雪灾,建奴今年又要遇到牧草严重不足的局面了。 程世杰担心建奴会派兵阻击胡二奇所部,又连忙下令宁海军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同时让骑兵都司的赵文才所部,率领宁海军骑兵前出接应胡二奇所部。 因为这个突发情况,程世杰只能暂时放弃公审这个大案,而且避免张陈氏受到舆论和张大强的双重迫害,命令管委会着手制定《宁海军军属和烈属保护法》,用法律的手段来保护宁海军的军属和烈属利益不被其宗族或外来势力侵害。 考虑到现在的建奴已经准备行动,程世杰就可以放心去京城了,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接到建奴异动的消息,程世杰就可以顺利返回辽南了。 “程经略要去京城述职?” “当然要去了,这一阵子非常忙碌,好不容易秋收已经结束,程某听闻陛下太苦了!” 程世杰现在的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眼泪说流就流。 高起潜也对程世杰佩服万分,就这声泪俱下的神情,要多真有多真,如果程世杰真少了二两肉,他恐怕也能在宫内混得风声水起。 “程大人赶紧准备准备吧!” “好说!” 程世杰的准备,着实让高起潜惊掉了下巴,六十匹上好的好马,两百只羊,还有四千斤鱼虾,两百万斤红薯、两百万斤土豆,还有八十万斤玉米,大豆、麦、米、高梁各一万石。 高起潜看到这一幕,对身边的干儿子道:“还是程大将军会做官,别的将领见到万岁爷就是哭穷,想尽一切办法从万岁爷那里弄点好处,对陛下送如此厚礼的将领,他还是第一个!” 王牧之张了张嘴。 他其实和高起潜一样,已经看出了辽南藩镇的势头。任何一个中央朝廷,趁着藩镇势力还没有成型的时候,打压这个藩镇这是政治逻辑。 可问题是,高起潜不愿意说。 因为在这一年的时间内,程世杰直接或间接,送给高起潜的财物,比他过去十年弄到的都多。 这些数字听上去很多,如果换算成吨的话,两百万斤红薯只是一千吨,所有的粮食加在一起,也不过六七千吨,这些东西还不到辽南秋收的百分之一。 不过,这些红薯和土豆,都是精挑细选的,个头非常大,红薯都是两斤以上的,土豆也是一斤以上的大块头。 足足六十二艘运输船,满载着这些物资,准备前往京城。除了给皇帝的厚礼,还有给孙元化、徐光启的礼物。 伸手不打笑脸人,程世杰也不免俗。 在临行前的晚上,杨芸娘与冯三娘联袂来到程世杰的书房前求见。 “拜见程大人!” “免礼!” 程世杰看到冯三娘的瞬间,就猜测到了她肯定是为了郝五娘而来,毕竟辽南大案影响太大,加上张陈氏富裕,在普通百姓眼中,张陈氏的钱来的并不光彩,要不然,谁家可以短短一年的时间内,从赤贫变成家财万贯? 在仇富的心理下,同情张大强和张东远等人的居然占了大多数。 这个情况,程世杰是非常清楚的。 有些事,很多人的屁股坐得原本就歪了。 “这个事,本帅肯定会秉公处理!” 冯三娘听到这话,心中甚是难受。如果不是她带着郝五娘来到辽南,郝五娘不会成为张陈氏的护卫,如果不是成为了张陈氏的护卫,郝五娘也不至于惹下这个大祸。 冯三娘的双腿一软,跪在程世杰面前道:“求大帅开恩!”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此事本帅已经知晓,本帅会让张法官妥善酌情处理!” “可是……” 杨芸娘赶紧给冯三娘使着眼色。 真正冯三娘离开程世杰的后院,她这才不解的问道:“你为何不替郝五娘求情?” “因为不用求!” “不用求?她可是杀了八个人!” “杀十八个人也没有事!” 杨芸娘冷笑道:“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大帅分得最清。” 在前往京城之前,程世杰终于将加工红薯和土豆的秘方,以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购买红薯和土豆的所有客户,自然也包括范永斗。 这些秘方采取图文并茂的方式,有设备图形,有文字描述,只要按照程世杰的秘方,可以把红薯加工成红薯干,或者红薯粉条,当然也可以加工成红薯粉。 将发货的信息发出去,范永斗其实已经收拾东西,也准备离开辽南了,进入书房之后,他凝神静气铺开了纸张,提笔蘸墨,文不加点地给远在沈阳的皇太极写起信来。 范永斗将他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总结性的向皇太极汇报:“以永斗观之,宁海军总兵程虽经年而立,智不及中人,割据边陲之心或有之,入秉入朝之志则无也。斯人庸材劣质……” “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在这个时候,范永斗并没有立即打开门,而是迅速几笔将这封信写完,吹干墨迹,装入信封之中,这才打开门。 “范健!” “老爷!” 一名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大汉走过来。 范永斗将信递给他:“带上这封书信,夜启程赶奔沈阳,限于五日内抵达沈阳,交到范学士府上,外面这锦囊无所谓,内中的书信必须交给范学士亲启,事关紧要,务须仔细,若出了半点岔子,你便不要回来了……” “是!” 范健转身离去。 一名长着娃娃脸的文士,缓步进入书房内,此人正是范永斗的幕僚谋士,姓曹名旭,字东升,是介休人。他的命运与宋献策差不多。大明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但凡官员或者举人以上的学历,首先要过关的都是长相。 没有好的长相,学历是拿不到手的。曹旭虽然不是侏儒,但是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也断绝了他的仕途之路。 “东升来了!” 范永斗将曹旭请进了房间之内。 曹旭望着范健的背影道:“东主,您给沈阳那边写信了?” “没错,已经让范健送过去了。” “东主有些急了!” 曹旭叹了口气道:“事情办差了!” “差了?” “自张宏以下,十六人,全部栽了!” 范永斗能够在宣府、大同混得如鱼得水,就是因为他的金钱开道,可以收买各镇兵将和文武官员。 大明的官员俸禄低,贪污的成本低,于是,范永斗在大同、宣府到处都是朋友,行走任何关隘,如履平地。 听到这话,范永斗惊出一身冷汗:“全栽了?” “学生本想在辽南交一些朋友,却不曾想,前脚去送礼,后脚就被人举报了。” 曹旭心有余悸的道:“也幸亏我这一次没有用的咱们的人!” 负责收买拉笼辽南文武官员,是张宏,张宏表面是一个掮客,祖籍扬州。表面上没有与曹旭没有任何关系,也与范永斗没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手都是用来试探程世杰的炮灰,就算熬不住刑交待,却也查不到他们的头上,移花接木这一套,他玩得比较顺溜。 范永斗望着曹旭问道:“东升,你说程世杰此人究竟如何?” 曹旭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想了半晌。方才缓缓道:“不好说……” “不好说?” “对,不太好说!” “此人仪表堂堂,身材高大,却满脸市侩,望之不似英雄。说话行事不拘礼节,对高起潜这等内侍以及孙元化这等官员,也全无顾忌,似乎根本不知道朝廷这汪水地深浅。” 曹旭叹了口气道:“不过其麾下地兵将却煞是了得,站在那里便凛凛有血色,我虽不知兵,却也能感受到这些人身上地杀伐之气,没有真刀真枪上过战场,是万万没有这样的气质的。我敢断定,全天下,只怕找不出一个一个这样的士兵。这些士兵对这个程世杰唯命是从,似乎只要一个眼色便可赴汤蹈火……根本无需言语命令,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范永斗点点头道:“此人崛起时间极为迅速!” 曹旭道:“能在一年之内由籍籍无名的一介匹夫做到辽东经略。平虏大将军一方节镇,断然非平常人所能为,若此人不是某些人推出来的傀儡,便是隐瞒了自家的身世来历,这其中或许有何隐衷也未可知!” 范永斗道:“东升,伱的意思是……” “卑职甚么意思也没有,只是提出一种可能地内情!” 范永斗微笑着道:“东升与我名义上分个上下,实际上与家人无异,有话不必吞吞吐吐,但讲不妨!” 曹旭道:“东主请仔细想,若这程世杰是武人世家出身,自幼便娴熟于营伍,却家道中落,沦为商贾,那么其家世究竟如何?又是何时中落的?即便败落了,他既然在营伍中为军将,凭他伯能力和手腕,出头不难吧?” “传言他是凤凰山守御千户所程永兴之子……” 曹旭摇摇头道:“这话听听就算了,程姓又不是小姓,当朝工部左侍郎程绍,字公业,天启四年河南巡抚程讷、与钱谦益相交甚欢的程世贞,还有程世昌,观其名字,岂不是更像其兄弟辈?” 范永斗皱起眉头道:“讲下去!” 曹旭道:“只能说他有苦衷,而且这苦衷还不足为外人道。否则便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 范永斗眼睛亮了一下,缓缓道:“他今年三十六岁。” 曹旭笑吟吟点头道:“按照岁数算来,万历四十三年他刚好十七岁!” “万历四十三年,廷击案……牵连甚广。”范永斗非常不解地道:“可是他为何现在又……” “东主,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曹旭道:“无论程世杰是什么来历,能治兵的将帅,不稀奇,能办银行的将帅,却罕见了,至少家里或者可以接触到钱庄事宜,这种隐秘,可不是随便就能接触到的!” 程世杰会屯田能经商,能赚钱,这任何一项本事,单独拎出来,就不算稀奇,可问题是,程世杰这些东西都会。 “东主只是想赚钱,何必掺合皇太极的事情?以卑职观之,皇太极此人个刻薄人,平素又是最不讲理的,不肯帮着他顺着他便是与他为敌,不要说东主这样地地豪商,便是他们八旗贵族,手足兄弟也吃足了他这脾气的苦!” 范永斗淡淡一笑道:“所以,伴君如伴虎啊,这三四年以来,我可从来不敢去沈阳!” “卑职以为,意义不大!” “不大?” “对,建奴如今看似处处压了大明一头,投降沈阳那边的人不少,也不会在意东主是否投靠于他,否则,便不会派鲍承先过来,这是摆明了不相信东主!” 曹旭接着道:“在皇太极看来,东主就是一介商贾,正好拿来可以利用。难道东主没有发现,程大将军志不在此?” 曹旭发现程世杰自创了一套不同于汉唐以来的三省六部制,也不同于大明的内阁制,而是采取了一种他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制度。 辽东管委会下辖执委会、执委会下辖工委会,一级管理一级,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异常,可与现在的大明府州制度相比,这种管理制度的权力更加分散,一个工委会主任要想控制一个工委会,就必须获得半个以上的委员们的支持。 但是,委员与委员们之间,却没有高低大小之分,在这种情况下,委员与委员之间,其实都是山头。 更为关键的是,辽南并不歧视商人,像范永斗这样出身的人,比如说顾士章,现如今已经成了金州执委会的一名委员,比如顾士章这样的后起之秀,他的财产或者说影响力,远远不如范永斗。 如果范永斗投靠程世杰,得到的肯定比建奴更多。 范永斗叹了口气道:“其实不然,我若是投靠程世杰,短期内,可以从辽南获得廉价的盐、粮食、钢铁等物资,获利是肯定的,但是长期的话,风险太大。” 毕竟皇太极已经扯旗造反了,而程世杰却没有,虽然范永斗可以看出,程世杰在辽南搞了一个国中之国,但是这个辽南具体如何发展,还有极大的不确定性。 …… 离开辽南,踏上登州的地界,这里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跟去年一个样子,今年春季旱得要命,降雨量少得可怜,土地都裂开了。秋天粮食没有绝收,但是减产严重。 孙元化秋着秋粮无法完成税收,而朝廷隐隐约约传来风声,要把登莱巡抚孙元化换掉,如果不是徐光启在朝中为他执言,这个时候,孙元化恐怕已经打包走人了。 对于孙元化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大量的难民可以前往辽南,不可能在山东形成叛军,经过登州的短暂停留,程世杰将一些礼物卸下来,船队一路北上。 九月初十,程世杰的船队在天津港靠岸,天津虽然是天津,与后世的天津却既然不同。 此时的天津非常荒凉,远不如登州繁华,这事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天津居然不如登州。 现在的天津,其实天津卫,后来又增设了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这是一座纯军事的城市,并没有民政机构。 在程世杰抵达天津卫城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些似曾相识,简直与当初的登州卫左千户所差不多,这是一座几乎快要荒废掉的城市,所有军户衣衫褴褛,死气沉沉。 天津设三卫,三卫同驻一城,各有指挥使,互无辖制。当程世杰率领亲兵抵达天津时,只有天津左卫指挥使朱胜率领麾下一百余人前来码头迎接。 程世杰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可是高起潜的脸上就挂不住了,他看着稀稀拉拉一百多名士兵,满脸不悦道:“哼,天津卫指挥使……好大的架子!” 程世杰眉头一挑,心中暗忖:“这死太监想搞事啊!” 程世杰其实猜测得没错,高起潜想要搞事了。 高起潜确实是想搞事,马上有人递梯子。 朱胜笑道:“程经略大人,高公公,天津卫和天津右卫的指挥使正在忙着整顿军务,实在是走不开……” “咱家倒要去看看天津是如何整顿军务的!” 第151章 京城雨夜悄悄离开 第152章 京城雨夜悄悄离开 第151章 高起潜想要搞事,其实也是因为程世杰。 在进入崇祯五年九月,河南流民已经几乎不会向辽南迁徙了,在孟津渡黄河决堤造成的灾民,要么死得无声无息,要么就被卢象升给吸引到大名府境内了。 现在的卢象升虽然没有巡抚和总督之名,却是小一号的总督,管辖着大名府、广平府以及顺德三府两州二十八县。论实际管辖面积,差不多相当于北直隶九府的其中三分之一。 卢象升在担任大名府兵备道之后,就像担任大名府知府时一样,率领天雄军将士屯田、修建城池和沟渠,反而吸引了不少流民,再加上随着崇祯五年黄河决口,像河南的开封府、归德府反而因祸得福,粮食获得丰收。 总之,流民大为减少。 程世杰在抵达登州城的时候,特意去拜访了自己的前上司,登州卫指挥使金友胜。程世杰大手一挥给金友胜送了一万两银子,金友胜也不管金巧儿与程世杰现在是什么关系了,直接拉着程世杰的胳膊道:“贤弟,你看上登州卫什么了?尽管说!” 程世杰也不客气:“程某在辽南屯田,需要人,可山东百姓去的太少,程某看到昔日的老兄弟还在挨饿受穷,于心不忍,想给兄弟们找条活路!” 这话金友胜是一个字不信,但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笑逐颜开。对他们而言,那些普通士兵都是非常廉价的炮灰,只要有钱,随随便便就能拉起一万几千人,只要保住那批家丁,他们的实力就不会有任何损失。 程世杰这个蠢蛋,居然拿这么多钱来换这帮炮灰,真是傻得无药可救了! 黄祖信甚至小声问程世杰道:“还要不要人?如果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五千人,价钱嘛,好商量!” “价格不变,五千人,五千两银子,别弄一些老弱病残糊弄兄弟,要不然,这生意没得做!” 就这样,程世杰用一两银子一个人的价格,从登州卫又要了一万五千人,至于登州卫为什么会有一万五千人,道理其实很简单,登州卫一个左千户所就有一万四千余人,何况现在登州卫还有七个千户所。 如果不是不坑程世杰太惨,把老弱病残都扔给程世杰,登州卫巴拉巴拉可以抽出三四万人,甚至在抽调三四万人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满编制。 就这样,程世杰在路过的州县,给各县派人接洽,在银子的攻势下,各州县马上连夜审案,将原本需要秋后问斩的罪囚,或者是需要充军发配、流放的罪犯,打包给了程世杰。 同样,也是一个人头一两银子,结果倒好,沿途各县或是数百,或是上千,什么小偷小摸原本只需要打板子,或者枷锁示众的罪名,统一改名发配辽南。 程世杰一路北上,一路撒着银子,从登州到天津,程世杰一共弄了一万四千余人前往辽南,加上登州卫的一万五千人,将近三万人。 这一切的一切,高起潜都看在眼里,他让身边的锦衣卫调查了一下天津卫,天津三卫总兵力是一万六千八百人,可事实上,天津卫,加上天津左右卫,拥有十五万人不止。 哪怕从天津卫给程世杰划拉走三分之一,那也是五万人,那就是五万两银子,谁会跟自己的钱过意不去? 对于高起潜要去天津卫和天津右卫巡视,程世杰并没有跟随,这是高起潜的权利,宦官本来就是天子的眼睛。 程世杰则是受天津左卫指挥使朱胜的邀请,来到了天津左卫指挥使衙门。 朱胜带着天津左卫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等官员前来迎接程世杰。 “下官接到大将军钧谕,虽然不知是何等用意,却也不敢怠慢!按照大将军的意思,连夜清理军中流氓!” 程世杰的官职虽然比朱胜高,然而却没有对朱胜的直接管辖权,所以朱胜原本不需要对程世杰这么尊敬。 但是,程世杰手中有钱,朱胜其实是对程世杰的钱尊敬,毕竟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朱胜拿着一份名册道:“天津左卫的流氓共计五千四百四十三人,全部充军辽东!” 古代的流氓定义与后世不同。 在古代,“无地者为流”,也就是没有土地的人,一律被称为“流”。没有房产则称为“氓”,没有土地和没有房产的统称为流氓。 因为有房有地是判断一个男人能力的标准,而无房无地的男人不仅会遭受质疑、邻里街坊还都会贬低他,这就造成了一种讥讽的含义。 一个天津左卫没有土地的军户居然多达五千四百四十三人,这个数字已经不少了。 “程大将军,这些流氓不好管理,不如在脸上烙下烙印,这样以来,他们就不怕跑了,就算跑了,也可以轻松抓回来!” “不用!” 程世杰严肃的道:“你要是烙上烙印,本帅就不要了。” “这是为何?” “本帅要这些流氓是让他们给本帅屯田垦荒,伱们天津左卫没有军田可以垦荒,本帅在辽南的土地多得是!” 程世杰接着道:“如果以后再有这种流氓,可以送到辽南,只要送到辽南,每个人二两银子!” “谢程大将军!” 在天津左卫休息一天之后,程世杰坐着马车开始朝着北京城方向行驶而去,除了各卫所,还有沿途的各县,程世杰就像散财童子一样,一路前进,一路给各地的县令、知州送钱,让他们把监狱里的囚犯送到辽南。 在抵达京城的时候,程世杰利用各卫所的军户,新整编了七百六十二个屯田百户所,其中天津卫和天津右卫为程世杰贡献四万余人,这四万余两银子,自然进了高起潜的腰包。 程世杰率领七百五十余名亲兵抵达京城的时候,前来迎接程世杰的则是一千余名京营精锐部队。 随后程世杰的亲兵部队被安置在安定门外的一座军营里,在入驻军营期间一千余名京城士兵对着程世杰的亲兵耀武扬威。 这些京营士兵盔甲锃亮,战马神骏,看上去有模有样。这些京营士兵在成祖定都北京的时候,还是天下有名的精锐,只是现在这支精锐的部队,已经蜕变成了鱼腩部队。 吴胜有些不满的道:“装个蛋,一个冲锋就能解决他们!” 程世杰笑眯眯的欣赏着京营的表演,似乎对这支部队很感兴趣,准确的说,他是对这支部队的马很感兴趣。虽然他现在程世杰的战马已经突破了万匹,特别是胡二奇刚刚为他抢到了八千六百多匹战马,也算是发了一笔大财,但是,谁也不会嫌自己的马太多不是? 随着程世杰的亲兵住进大营,一名京营将领满脸嚣张地道:“这就是你们的驻地,驻扎下来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军营里,未经允许不得离开军营,更不得进入内城,否则格杀勿论!” 吴胜上前解释道:“我们兄弟没有来过京城,能不能不穿戎装,不带武器,进入京城?” “你他娘的耳朵塞驴毛了?不行就不行!!” 程世杰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吴胜道:“启禀大帅,他们不让我们进城!” “为什么?” 程世杰望着这名京营将领道:“谁规定的?” “哪里这么多的屁话!” 那名京营将领盯着程世杰,满脸冷笑道:“你以为京城是你家开的馆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我告诉你,就你们这群泥腿子,能进入外城便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还想进内城……” 那名京营将领的眼神,望着程世杰非常轻蔑,甚至带着些许的不屑。 程世杰被京营的将领盯得有些不舒服,他咳嗽一声,只见程世杰的亲兵中冲出一人,如同闪电徭般扑向京营将领,不等这名京营将领反应过来,就一把将京营将领从马背上薅下来,也不管有没有摔疼对方,极轻巧地将那个家伙摁倒在了当地。 那个家伙尽管被人摁倒在地上,态度依旧没有嚣张:“你完了,你们都完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程世杰淡淡一笑:“你爹是谁,这事不需要问本帅,需要去问你妈!”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那些京营将士急忙想要过来抢人,一名宦官急忙喝斥道:“住手!” 周围的京营将士反而不敢动弹。 程世杰转身朝着大营走去。 宁海军将士将这名京营将领提到大营里,吊了起来。 这个时候,这名京营的将领不再嚣张,态度软了下来:“误会,程大将军,误会,我乃是神枢营练勇参将张进……” 那名眉清目秀的宦官想要张嘴,却被宁海军士兵用枪一指,吓得赶紧闭嘴。 就在程世杰进入大帐之后,吴胜进来压低声音道:“大帅,这次只怕是麻烦了!” “能有什么麻烦?” 程世杰冷笑道:“你是想说这个张进来历不凡,后台很硬?” “是很硬,而且不是一般的硬,他的父亲是太康伯!” “张国纪?” 程世杰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张国纪虽然家势一般,可是他的女儿张嫣却是天启的皇后,当今天子的嫂嫂。因为天启皇帝死得早,长嫂如母,张嫣在嫁给天启皇帝之后,没少照顾崇祯皇帝。 哪怕周皇后现在是一国之母,权倾六宫,每天仍旧需要向张嫣这个过气皇后请安,张国纪的儿子上来就挑衅程世杰,要说只是巧合,傻子都不相信。 程世杰沉吟道:“抓了就是抓了,就这么吊着,我倒要看看,谁在后面搞鬼!” 果然,这场没有爆发起来的冲突,报复来得非常快,到了晚上,一队官兵送来几车陈得发霉的粮食,十几缸臭哄哄的酸菜。打开缸盖看了一下,上面盖了一层霉不说,还有一些肥肥白白的虫子泡在盐水里。 如果是其他军队,面对这种局面,只能低头,可问题是宁海军从建军开始,就没有指望朝廷会给他们给养,面对朝廷送来的给养,伙头军表示废物利用,可以喂马。 结果,被吴胜一顿臭骂:“知道咱们的战马多宝贵吗?吃坏了战马,你负责吗?” 得,这些霉变的粮食,被宁海军将士直接扔在营外,很快就周围的百姓一抢而光。 程世杰就是给所有人营造一种局面,宁海军非常嚣张,非常跋扈。 尽管张进明确表示,宁海军将士不能进城,可是程世杰依旧让将士们分批进城,进城以后,他们自然而然的与京营将士发生了冲突。 先是一名宁海军士兵在撒尿的时候,被两名京营士兵偷袭,以一对二的情况下,宁海军士兵完胜。吃了亏的京营士兵开始摇人。 呼呼啦啦几十名京营士兵手持刀枪冲向宁海军士兵,宁海军士兵二话没说,弩机上弦,京营士兵见过世面,知道弩机的威力。 最后双方没有爆发混战,在各自百总的调解下,双方提出各派十个人出战,比试拳脚功夫。 吴胜的二徒弟孟恩大杀四方,京营派出的十名高手,其中九名高手没有在孟恩手底下走三个回合,这事最终宁海军赔了四十两汤药费,摆了四桌酒宴,算是结束。 程世杰虽然花了钱,但是心中舒坦。 孟恩这个百总进入了程世杰的视野,虽然没有没有升官,但是未来有机会,他肯定会升官。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京城居然下起了雨,天气骤然变凉。 程世杰望着吴胜道:“秋雨易着凉,让兄弟们回营休息,留下几个岗哨就行了!” “不可!” 吴胜非常坚决的否决了程世杰的命令。 “这里是京城,安全问题不大,不要让弟兄们在外面受冻了!”程世杰没有介怀吴胜的顶撞,温和地吩咐道。 “大帅,自傍晚开始,大营周围始终有些人在走动,虽说不知道是些甚么人,雨夜跑出来转悠,当不是良善之辈,情形不明,岗哨不能撤!” “哦!” 程世杰头皱了起来,目光炯炯沉吟着…… 吴胜的报告虽然并不能说明什么,却也不能不重视。自从穿越以来倒是也没和什么比较大的势力结成过血海深仇。 被他杀掉的那些人虽说也有几个有家人,却都并不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大家族,不可能组织起力量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但是,程世杰知道自己家的事情,辽南的工业发展,对于大明田园小农经济冲击力还是蛮大的。 就像程世杰在辽南的纺织厂,生产出来的羊毛布、亚麻布、盐、钢铁,影响了太多人的利益,这些人不排除会找机会干掉自己。 自己和建奴之间的矛盾,其实算是民族矛盾和国家利益之争的混合体,自己的存在乃是建奴眼下的最大威胁。 特别是胡二奇的那把火,这种矛盾逐步升级,每个爱新觉罗家的小孩都对自己恨得牙痒痒,因为今年冬天他们即将挨饿。以建奴的综合实力,派出一些杀手之类的团体来意图将自己这个大威胁消灭在无形之中无疑是相当划算的。 还有便是朝廷,作为中央朝廷,将一个未成形的藩镇消灭在萌芽状态也是很正常的思维模式。 不过,消灭了自己,真的便消灭了正在崛起中的辽东藩镇么? 在程世杰领导下的辽东藩镇和其他地方藩镇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在于没有世袭的传统,自己死掉了肯定会有其他地继任者。 当然,谁来继承是个大问题,目前自己的队伍中确实缺乏一个威望和能力足以代替自己的角色,无论是沈明遇、张裕还是陈国栋都远远不够格。 至于一直作为自己副手存在的周延栋,或许可能成为一个妥协掌握辽南的经济发展,但是他的能力却绝无可能真正掌握军队成为实权人物。 事实上,周延栋这个二号人物,在辽南是什么都管,唯独军队不管,哪怕一个哨的部队,周延栋也无权调动。 至于,宋献策、林续宗、秦伯诚、马士林,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最重要的是,辽东缺乏一个在没有程世杰的情况下凝结文武两方面力量地人,协调文武之间地关系。 这个工作貌似不难。实际上若不是程世杰阴差阳错,从微末之际,提拔了杨芸娘这个女子,杨芸娘解决了程世杰很多,就连他自己也很难做到事情。 可问题是,除掉自己或许不能直接消灭辽东这个冉冉升起的新藩镇,但是却可能打断甚至逆转这个藩镇的发展进程。 从这一点来讲,朝廷想除掉自己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问题在于,朝廷这么做究竟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程世杰如果死了,固然会消弭掉一个未成形的藩镇,但是同样也让刚刚形成的辽东防御体系再次变成一团乱麻,建奴地威胁刚刚被削弱了一部分,自己一死。 朝廷方面又该要开始为建奴头痛了。 从国家利益来说,干掉程世杰对于朝廷是弊大于利,可问题是,大明的内部斗争已经演变成了回为斗争而斗争,因为反对而反对。 在柳河之败,御史言官弹劾,孙承宗、喻安性、以及时任登莱巡抚袁可立同时被罢免。由高第代为经略辽东。 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孙承宗与登莱巡抚袁可立在战略布置配合很好,可是他们依旧被换掉了,换成了高第。 而袁可立的去职,更是直接让东江军失控,毛文龙虽然是驴脾气,但是他却服袁可立,愿意接受袁可立的指挥和调遣,也可以更好的从侧面牵着建奴。 明明对国家利益、对国家整体战略都有着良好的促进作用,偏偏几个关键的重要人物接连去职,另外还有大凌河之战。 孙承宗亲自坐阵锦州,亲自指挥大凌河之战,祖大寿亲自出马,可偏偏,关宁军接二连三昏招百出,其实就是给建奴送人头,利用战败赶孙承宗下台。 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罔顾国家利益……要这么说起来,弄死程世杰,反而是他们最容易做出来的事情。 也符合他们的处事逻辑。 程世杰想了想道:“本帅写几个军令,让人送信!” 程世杰连夜下令给亲卫都司,让亲卫都司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等水师部队的战舰抵达海州港,立即从海州港登船。 第二道命令,给宁海军水师部队,命令水师部队前往海州港,接上近卫都司,抵达天津,在渤海湾内游弋。 第三道命令则是给管委会的移民署,让移民署暂停把移民从天津运往辽南,而是就地在天津城外,进行集中管理,进行恢复性训练。 简单来说,移民署要把粮食运到天津,没有来得用前往辽南的三四百个屯田百户所,随时可以成为程世杰的援军。 最后,为了自己的安全,程世杰给吴胜下令,没有自己的命令,遇到袭击的话,自行反击,马上突围。 至于程世杰自己,则悄悄返回后世。 根据程世杰的穿越原则,他从明末返回后世,再回来的话,那肯定是会在这个军营,如果宁海军将士不在了,这个军营就会没有人驻守,暂时是安全的。 “大帅的意思是……” “本帅会悄悄离开这里!” “门下派人……” “你不需要派人,本帅一个人离开,反而最安全!” “是!” …… 京城内外发生的事情,崇祯皇帝并不知情,当然,高起潜肯定是知情的,他和程世杰一样,在等…… 等有些人跳出来。 此时的高起潜已经从最知兵的宦官,变成了大厨师。 指挥着宫里的宦官和御膳房的御厨们,开始给崇祯皇帝做着红薯宴、还有土豆宴。 “皇爷,您尝尝,这道菜,叫酸辣土豆丝!” 御膳房的厨师刀工是没得说,土豆丝切得仿佛像尺子测量过一样,整整齐齐,不大不小。 崇祯皇帝已经吃得撑了,他拿着筷子夹起一根土豆丝,咀嚼起来:“香脆可口,美味,美味……你是说,这土豆亩产有三四千斤?” “正是如此,辽南种了七十余万亩,收获的土豆堆成了山!” 第152章 什么程大帅又不见了 第153章 什么程大帅又不见了 第152章 程世杰连夜返回后世。 当然,程世杰其实是多想了。 由于之前的战略忽悠行动非常成功,哪怕到了现在,皇太极依旧没有给予宁海军足够的重视。 在皇太极的眼中,已经崛起宁海军这个新军阀,与关宁军几乎一样。最大的区别是,程世杰更为贪婪,关宁军只要钱,但是宁海军的程世杰不仅要钱,还要地盘。 为什么要双城卫?而不是更加肥沃的广宁卫、辽中卫?广宁和辽中卫则是辽河平原最繁华的区域,可比辽南肥沃多了。 在皇太极的眼中,程世杰肯定是担心自己引起朝廷的忌惮,或者说怕被关宁军分一杯羹,所以,这种情况下,程世杰这才看中了更加苦寒的双城卫。 因为双城卫与程世杰暂时控制的辽南,并不直接接壤,也与关宁军控制的辽西不接壤, 而是一块飞地。 这块飞地,程世杰无论做什么,都可能有效地避开朝廷的耳目,更为关键的是,程世杰可以直接将双城卫屯田收获的粮食,直接卖给大金国。在这段时间,湄沱湖湖畔建立了五座新城,程世杰也一直在向双城卫的湄沱湖湖畔移民。 从原来的无人区,现在湄沱湖湖畔已经有了差不多七八万人,根据皇太极谋士范文程范大学士预计,在崇祯六年,程世杰至少可以开垦一百五十万亩地。至少可以收获两百万石以上的粮食。 在皇太极的眼中,程世杰就是一个会经营的商贾,而不是什么厉害的将领,程世杰虽然取得了两次对建奴的胜利。可问题是,这两次胜利,都是意外。阿济格的失败算是轻敌,多铎的失败属于天意。 无论是皇太极,还是建奴将领,都认为宁海军的战斗力不过如此,随时随地,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打败宁海军。 除了心理上的绝对优势,还有就是,程世杰是他们潜在的朋友。 如若不然,程世杰敢卖给范永斗粮食,范永斗与后金的关系,几乎是公开的秘密,程世杰要说不知道范永斗给谁做事,那只能是他装作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皇太极对程世杰的战略是以拉拢为主,甚至粮食交货,也会像关宁军以前一样,海州卫城打一仗,宁海军不敌八旗勇士,撤出海州,然后八旗勇士缴获宁海军的军粮,八旗勇士急于返回,程世杰再重新夺回海州。 这样以来,朝廷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在八旗勇士面前吃瘪的明军不知凡几,也不差宁海军这么一支军队。 至于程世杰猜测的是大明朝廷,会根据消灭潜藩镇的逻辑上干掉程世杰,可问题是,朝廷现在的公信力非常弱,程世杰进京述职,结果把命述没了。 这个事情一旦发生,将来各地的总兵就没有人敢进京城了,就会人人自危。 更何况,程世杰如果死了,朝廷肯定会派人收拾辽南的烂摊子,要收拾辽南的烂摊子,首先需要关宁军祖大寿同意,也只有祖大寿可以有资格收拾这个烂摊子,可问题是,祖大寿刚刚在大凌河差点被坑死,这个时候朝廷要派人联系他,准备收拾程世杰,祖大寿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也会提前通过程世杰。 对于监视安定门外的眼线,只是一直监视,并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这些眼线中既有张国纪的人,也有徐光启的人,也有徐光启对头的人,也有东林党,总之,他们只是想看看这支被崇祯皇帝亲口称为大明第一军的真正本事。 程世杰倒没有想那么多,他返回了后世。 “世杰,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向慧看到程世杰来到废品收购站,程世杰看到废品收购站旁边,已经改造完毕的便民食堂正在营业。 “什么事情?” 程世杰望着向慧,向慧手中有一个小册子,只见上面写着:“瀚海市第六中学第五号食堂对外招标公告!” 向慧向程世杰介绍道:“家龙那个学校,食堂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承包食堂的魏文明太黑了,食堂的饭做得不仅难吃,还用变质的蔬菜和肉,几十名学生吃了学校的饭腹泻,被学生家长举报了,现在学校取消子魏文明的食堂承办资格,据说还有还会判刑!” 程世杰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学校食堂肯定是赚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一般学校食堂的饭菜其实比市场价便宜一些,这是因为有补贴,可问题是,明明赚钱的行当,没有关系,怎么也轮不到程世杰。 程世杰跟学校可没有半点关系。 “有关系!” “咱们的餐饮公司也收到了邀请!” “啥,餐饮公司?” 程世杰有些不解地问道:“咱们什么时候有了餐饮公司?” “就是之前,咱们街道办的小刘,他说社区便民食堂需要承办资质,就让我注册了一个餐饮公司,我一看注册一个公司也花不了多少钱,就注册了!” 说着,向慧拿出了公司的营业执照,在公司名称那一栏居然是“龙悦餐饮服务有限公司”,向慧在取公司名称的时候,截取了程家龙的龙字以及程家悦的悦字,就这样,成立了龙悦餐饮服务有些公司。 营业执照上写明了经营范围包括::食堂承包、食堂托管、餐饮管理、食堂管理、营养配餐、蔬菜粮油副食品配送、厨房设计、食堂保洁、餐饮服务等。 就目前为止,龙悦餐饮服务有限公司只有一家社会滨河社区便民食堂,虽然这个便民食成立时间不长,可问题是,由于负责打菜的胖婶、胡婶等几个,有时候人多,向慧也去打饭,他们几个人都是半路出家,也不会抖手,不仅饭菜口味好,量大管饱,口碑一直不错。 “你还要照顾悦悦,忙得过来吗?” 向慧笑道:“你不要看不起人,现在悦悦去了小龙人幼儿园,不用送也不用接,校车从咱们的这个废品收购站经过,悦悦自己去上学,伱没有发现,悦悦上学以后,身体好多了吗?” 程世杰也寻思,有可能是程家悦在家里一个人非常孤单,在身体好转以后,上了小龙人的幼儿园,在幼儿园她可以有很多玩伴,身体居然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前几天去医院复查,程家悦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明显好转,特别是蛋白质。 “悦悦很懂事,自己做作业,根本就不用我操心,再说了,我们可以招人啊!” 向慧笑道:“胖婶是一个厚道人,逢人便笑,去管理食堂也没有什么问题,咱们食堂的大厨郭师傅,他儿子和女婿都是厨师,做五星级大酒店的菜,可能还差点火候,可是炒大锅菜,问题不大。郭师傅已经说了,反正两边距离不远,他可以两边跑!” 程世杰直到此时这才发现,向慧注册的这个餐饮公司,可以说是全部家族式的经营方式,就好比食堂里的几名服务员,有胡婶的弟媳妇,有胡婶的侄亲家、有胖婶的邻居、还有胖婶的闺蜜,还有乔淑媛介绍的一个邻居。 至于厨房那边完全是郭师傅全家亲戚,郭师傅叫郭长西,他的两个儿子陆军和海军,都是子承父业,当厨师,还有他的女婿,以及女婿的堂弟。 至于说收银员,向慧会临时兼职,科技改变了生活,收款码往墙上一挂,直接扫码,餐饮公司的会计,是程家悦的幼儿园老师,就这点账加加班就搞定了。 向慧受到了程世杰这个业余红娘的启发,兼职红娘,帮助好几名中老年牵线成功,她不仅要竟标第六中学的学校食堂,还要准备注册一个家政服务公司,连月嫂的业务也准备开展起来。 看着向慧絮絮叨叨讲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的计划,程世杰不得不承认,向慧其实还是非常有能力的,以前她只是没有舞台。 很多人其实都是一样,才华不缺,缺的是一个机会。 比如海尔集团的张总,一把大锤怒砸七十六台冰箱,砸出一个世界级的大型集团。当初的瀚钢集团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与张瑞敏的情况稍稍不同,当时瀚钢集团生产的钢铁质量不达标,可是在民用领域还是可以使用的,对于那些要求不高的民房修建,不需要太过的强度要求,一样也可以卖出去。 当时瀚钢集团的前身,瀚海市第一钢厂的厂长赵永来,带着凉席住在质检科,硬抓质量,经过四年的沉淀,九四年的时候,开始第一批出口创汇,这才奠定了瀚钢集团的发展基础。 向慧不是没有本事,只是缺乏一个合适的舞台。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程世杰身上,如果要说现在的辽南,也算是一个特大型的企业集团,全体员工即将突破百万人,程世杰就是这个企业的董事长。 要说以前的程世杰,恐怕交给他一个小型的子公司,领导也会考虑,他没有独挡一面的工作经验,可工作经验这回事,有利也有弊。 “想干,那就干!” 程世杰想了想道:“三十万保证金咱们有,不过,你也不要报太大希望,成了固然好,落选了也不要生气!” “我生什么气,就是试试!” 向慧笑道:“餐饮其实很赚钱,就像我给你下的这碗面,里面肉多吧?其实这一锅面条,才用了四两肉,六块七毛钱,面条一块四,加在一起八块一毛钱,咱们两个勉强才能吃完,如果在外面吃,最少也要十块钱一碗面,而且还没有肉。” 向慧的动作非常快,废品收购站的水泥板房,被她清理出来一间,成为了龙悦餐饮公司的办公地点,电脑、打印机、传真机,全部都是二手货,她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清理用品,轻轻一擦,居然仿佛像新的一样。 向慧着手开始写策划书,做这个工作的时候,程世杰给予了向慧一定的帮助,这是程世杰最擅长的事情。 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写了一份非常正式而标准的竟标书。 在程世杰检查标书的时候,高峰进来道:“世杰,你文化舅的房子是你掏的钱?” “不是!” 程世杰倒没有隐瞒,将蒋文化见那套房子太贵不愿意要,后来他收到陌生短信,让他们去买彩票,结果彩票重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蒋峰。 蒋峰听了以后,抽了一支,良久叹了口气道:“这事吧,我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文化?” “这个……” 程世杰苦笑道:“这事……不好办!” 蒋文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而又非常自卑的人。当初,他被抛弃的时候,虽然还不记事,可是他也知道这些年,蒋峰扶养他付出了多少心血。 如果让他去认他的亲生父母,估计他宁愿意死,也不会跟他们相认,这与被人贩子拐走的情况不同。 他是被抛弃。 因为身体残疾而被抛弃。 “外爷,你站在做什么,过来坐!” “不了,你们忙吧,我去把废品分类!” “歇歇再干!” “不用!” 程世杰看了看向慧问道:“你也没有多少时间管学校食堂,不如让文化舅去管食堂!” “你没事吧,下个月五号才竞标,你以为咱们一定会中?” “你如果愿意,肯定会中!” 程世杰现在想通了,看来蒋文化那边的关系很硬,至少食堂的事情,也是对方安排的,如果不是对方安排,龙悦餐饮甚至不可能受到邀请。 第六中学有四千六百多名学生,哪怕食堂平均有八百名学生吃饭,在保证保本经营的情况下,光赚补贴金每个月就有二三十万元,一个食堂里工资开支大概是十万块左右,可以保证二十万元的利润。 这几乎是送钱,要说上面没有人打过招呼,这事根本就轮不到龙悦餐饮,就算是陪太子读书,那也会选择一些资格老,口碑更好的餐饮公司来当陪衬。 程世杰趁向慧提出,要还把蒋文化从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中解放出来,给他给成立了一个便民服务门市部。 “那他怎么能忙得过来?” “你娘家不是还有一个侄子吗?听说那个侄子学习成绩不好,去读了中专,还没有找到工作!” “对啊!” “让他过来吧,先跟着文化舅学习,便民服务部的主要业务就是给周围的邻居们维修家用电器!” “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过来!” “你一次性多招几个人过来,咱们提供上门服务,不光是家电维修,像水暖、管道、房屋改造,漏水,全部都弄起来!” 程世杰道:“这一些小事,别看赚钱不少,其实还真不少。” 程世杰想了想道:“咱们不光招正式员工,也可以接受熟练技术工的挂靠,把这些业务都起来!” “这行不行?” “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程世杰笑道:“你都已经开公司了,不要想着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公司最关键的问题是,你要把所有的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做,从人才市场招募一个人力资源,让他给你规划一下,具体该怎么做!” 向慧在程世杰的鼓励下,她注册成立了龙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龙悦网悦科技公司的主体业务,主体业务广告代理,前来社区便民食堂吃饭的中老年人平均维持在五六百人左右,这些客户,就是龙悦的广告业务员。 当然还有很多业务暂时没有来得及展开。 其次是龙悦家政服务有限公司,主要是中老年人婚恋介绍,介绍地点,就是便民食堂这个平台,与其他社区食堂不同的是,向慧平时在食堂中、晚餐结束以后,并不会关闭食堂,而是提供桌椅,免费茶水,以及电视,以及音响。 这些吃过饭没有事可做的中老年人可以在食堂里看电视,唱歌,或者是打麻将,玩纸牌。 程世杰也趁机让向慧在注册公司的时候,随顺注册一个古玩店的营业执照,现在的程世杰生意越来越大,反而不用担心引起其他人窥视的事情了。 “你怎么想着注册古玩店的营业执照?” “哈哈!” 程世杰笑着道:“咱们废品收购站可是淘到了不少宝贝,你不感觉这些东西当垃圾处理太浪费了吗?我们可以修修补补,再卖出去!” “隔行如隔山!” “专业的事情,有专业的人来做!” 程世杰认真地道:“真正的古董,能是随便卖的吗?那都是犯法的,咱们可以卖的就是一些破烂,可偏偏有人拿破烂当宝贝,前阵子咱们收来的那张破椅子,多少钱?” “没花一分钱,咱们不要旧家具!” “是啊,咱们不要,可人家送过来的当破烂扔了,那张椅子被外公收拾了一下,被郑处长花了八千块买走,古玩店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还记得光明路与沱滨路交叉口的邮政储蓄银行吗?” “那不是已经搬到东方大道上面去了!” 程世杰点点头道:“已经搬走了三个多月,那个店铺还在出租,我们租下来!” “你疯了,那个铺子要十八万房租!” “跟他们谈谈,可以压下来,估计房东的肠子都悔青了,跟邮政储蓄银行签了合同,还想涨价,人家邮政储蓄才不惯他们,居然花几十万装修,也不愿意接受涨两万的租金。”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情况,由于门面前没有车位,经常堵车,受到百姓的举报,只能搬离这个地方。 “谁看店,你有时间吗?” “招人啊,厨师能招,古玩店的店长也能招!” 现在的程世杰眼界和格局已经打开,他其实已经有胆量在后世直接卖古董了,当然,前期可以用民窑的瓷器或者不值钱的小玩意试试水,后面再慢慢搞值钱的东西。 程世杰回了一趟后世,给向慧找了很多工作来做,在不知不觉中,向慧的龙悦公司从一家变成了五家。 包括程世杰要开的古玩店,也被注册公司上瘾的向慧,注册成了龙悦古玩艺术品有限公司,废品收购站也成为了龙悦再生资源回收利用有限公司,龙悦餐饮,加上龙悦网络科技,龙悦家政服务有限公司。 而一年多前的家庭主妇向慧,也成了五家龙悦公司的法人兼职总经理,就连程家悦也朝着向慧道:“向总经理妈妈,过来吃饭吧!” 龙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第一单业务,就是代理瀚海市男科医院的广告,印刷五十万盒广告纸巾,一百万只广告打火机。 至于龙悦餐饮从便民食堂,向第六中学的学校食堂努力开展业务。 龙悦再生资源…… 五家龙悦公司,总注册资金五十元万整,不及人家一个小小工作室。 向慧现在非常骄傲,望着程世杰道:“世杰,我封给做龙悦公司的副总经理怎么样?” “我稀罕你这个副总经理!” 程世杰心中暗忖:“如果真能带你去明末,我给一个超过万人的纺织厂!” …… 程世杰还在后世忙碌着,这可把吴胜给急坏了。 “大帅又哪里去了?” 程世杰吩咐完吴胜,吴胜就安排好警戒哨,所有亲兵都是带着兵刃睡觉,一夜平安无事,可是程世杰却不见了踪影。 起初,吴胜并不紧张。 可是到了中午,程世杰还是不在,这个时候,快要上朝的崇祯皇帝派出了御前太监王承恩前来接程世杰进宫。 可是左等右等,却不见程世杰的人。 在营外等了半个时辰的王承恩,看着大营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程大将军何在?” “这……程大帅还没起……” 不等吴胜说完,王承恩就朝着大帐走去:“咱们伺候程大将军更衣!” “不用!” “没事,这活咱家熟,咱家在宫里伺候万岁爷也习惯了……” “怎敢劳烦王公公!” “不麻烦,咱家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 吴胜的脸上冷汗就下来了,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得知徐光启身体抱恙,刚刚回到京城,还没有来得及面见徐光启的登莱巡抚孙元化,听到这个消息,冷汗马上就下来了:“什么?程大帅又不见了?” 第153章 尚公主封驸马都尉 第154章 尚公主封驸马都尉 第153章 “什么,程大帅不见了?” 孙元化的冷汗当时就流了下来,当初在登州城,莱阳张氏的张士刚伙同他的亲随孙福在巡抚衙门,把程世杰掠走了。 当时成军仅仅一个多月,兵力不到四千人的宁海军悍然发动了登州兵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成功占领登州城,把自己关在杂物间三天。 虽然这里是京城,可问题是,名义上京城有二十万大军,然而,这二十万京营部队早已脱变成了一群泼皮无赖。让他们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一个比一个生猛,让他们打土匪,他们会被土匪揍,让他们打建奴,他们磨磨蹭蹭就是不上前。 当初满桂就是被这群京营老兵油子给坑死的,呼啦一下都冲上去了,进入建奴的阵前五十步,整体转身后退,把满大将军扔给建奴了。于是,满桂率领不足四百家丁兵,被建奴几千人围殴,直到被射成刺猬的满桂坠落战马,都没有人前去救援一下。 这群鱼腩之旅,别说对上宁海军,就连孙元化身边的抚标参将耿仲明,也可以轻松以少敌多。一旦对上凶神恶煞的宁海军,恐怕十个人也打不过人家宁海军一个人。 吴胜和程世杰的亲兵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几名宁海军亲兵对着张进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说,把我们大帅抓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哼,我们大帅第一次来京城,平素没有与其他人结怨,唯有你……” 吴胜的眼睛都快要喷出火了:“来人!” “卑下在!” “把他送到太康伯府上,让他们一日之内把大帅交出来!” 孙元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胜交张进如何挑衅程世杰,被程世杰的亲兵抓了起来,然后,程世杰就失踪了。 听到这话,王承恩和孙元化满头雾水,盯着张进,感觉头大如斗。 张皇后仅仅只有张进这么一个亲弟弟,被张国纪视为珍宝,属于那种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舍得打,不舍得骂,溺爱长大的孩子。 张皇后张嫣比张进大九岁,平时也是有求必应,出了事情,张皇后和张国纪替他摆平,如果摆不平,还有天启皇帝,天启皇帝死后,惹是生非的张进被崇祯皇帝委以京营练勇参将,属于京营高级将领了,在练勇参将之上,还有练勇总兵,总兵之上则是提督。 孙元化此时也顾不得去看病中的徐光启了,如果这事处理不好,宁海军就会爆炸,吴胜望着身边的二徒弟孟恩道:“你带着你的部曲,马上返回辽南……” 听着这话,孙元化眉头感觉直突突。 要是让孟恩返回了辽南,宁海军恐怕要全体出动了,不要怀疑宁海军将士对程世杰的忠诚,在现在的辽南,程世杰就是辽南的百万军民的天。 程世杰出了事,辽南的天就塌了。 要是让数万宁海军士兵从辽南直扑京城,无论宁海军将士能不能夺取京城,那么皇太极肯定会乐开了花,大明朝廷也成为了天下的笑谈。 “王公公,请您回去禀告陛下,让陛下出面,劝太康伯放人!” 王承恩不敢怠慢,张国纪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莽夫,抓程世杰这样的事情,聪明人干不出来,莽夫还真有可能。 “吴将军,请伱相信本宪,相信朝廷,此事一定会妥善解决,莫要轻举妄动!” “不行,大帅的安危……” 孙元化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本宪以项上人头作保,如何?” 吴胜苦笑道:“巡抚大人,卑职可管不住他们!” 宁海军是两套管理班子,还有监军系统,吴胜这样级别的将领,就算想战场上投敌,他也办不到,一旦他发出对宁海军这个集体不利,或者是对程世杰不利的命令,后面就会有人干掉他。 孙元化也知道吴胜说得的是实情,吴胜在宁海军军中的地位并不高,宁海军军中真正掌握着话语权的是沈明遇、张裕、陈国栋、周延栋、李志祥、包括赵文才等人,就刘庆松、周宁、甚至陈大勇的话语权都比吴胜要大。 “你且等等,给本宪三天时间!” “抚台大人见谅,可没有卑职可没有三天时间,兄弟们已经搜索了京城周边,现在他们要去城内找大帅!” …… 程世杰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如果不按时回到明末,宁海军将士肯定会闹出乱子,可问题是,他现在是有苦难言。 程家悦的幼儿园要召开家长会,而且在参加家长会后,又举行了亲子活动,向慧现在可是大忙人,于是,程世杰被抓壮丁了。 陪着宝贝女儿玩两人三足,程世杰不按套路出牌,直接一手提起程家悦,一边快步飞奔,因为参加亲子活动的人,要么是孩子的爷爷奶奶,或者是孩子的妈妈,程世杰依仗着自己体能上的优势,这才取得了各项活动的第一名。 这可把程家悦给骄傲坏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这场亲子会议,来到明末的时候,程世杰发现吴胜以及麾下的亲兵要进北京城搜索程世杰。 “行了!” 程世杰望着周围的亲兵道:“本帅没事,只是……” “只是喝醉了酒,睡过头了!” 程世杰现在自然是没有醉意,临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在身上撒了些酒。 看着程世杰衣衫不整的样子,孙元化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幸亏程世杰没有意外,要不然,宁海军再来一场北京兵变,那乐子就大了。 看着程世杰衣衫不整,孙元化道:“程大将军,陛下召见,你最好沐浴更衣!” “明白!” 程世杰的亲兵也知道程世杰的生活习惯,只要条件允许,程世杰就喜欢泡澡,当然,如果条件不允许,摸爬滚打半个月不洗澡,他也可以忍受。 等程世杰洗好澡,时间差不多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程世杰这才一身戎装,银甲银色的长枪,全副武装,跟着王承恩进北京城。 吴胜说什么也要跟着程世杰,在经过王承恩的允许后,二人骑着马进入京城。 北京城此时已经焕然一新,至少比从前的卫生干净得多了,这让一直依靠着罚款的东厂番子们感觉非常不爽。 北京城里一切如常,达官显贵继续挥金如土锦衣玉食,贩夫走卒继续为三餐一缩奔波,越朝着紫禁城方向走去,那里的房屋和路面修得越好。 特别是北京城的外内和内城,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进入内城,几乎看不到流民和乞丐,因为贫苦百姓进不了内城。 光每天的进城费,就可以阻拦住大部分百姓。 王承恩非常奇怪,别人第一次进北京城都会东张西望,感叹北京的繁华,可是程世杰却没有任何异常。 王承恩笑道:“程大将军以前来过京城?” “当然来过!” 程世杰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了。 果然,王承恩惊讶地看着程世杰。 程世杰有些心虚,前不久,他确实是来过北京城,不过,此京城非彼京城。他来的并不是明朝的北京城,而是后世的北京城,他还带着程家悦、向慧、程家龙去故宫参观了一番。 王承恩倒是没有介怀,事实上,程世杰的履历,他可以背得出来,应该没有来过京城的记录。然而,他倒是笑吟吟道:“北京是个好地方啊!” “论战略位置,北京其实不如关中的长安,也不如洛阳!” 程世杰也去西安旅游过,听导游介绍,明太祖朱元璋在洪武二十四年(1391)的时候明太祖曾经打算迁都西安,于是派太子去巡视西北可是天运不济,太子在巡视西北之后便身染重病重疾而亡了。 这件事让本就已经有一些年岁的朱元璋受到了深重的打击,本是一场迁都镇压之行,却让朱元璋失去了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这直接导致迁都的打算告一段落。 纵观明朝的边境防御图,南京的位置并不是非常有利于国防的掌控,这也就是朱元璋忧心的问题。屯兵在南京周围,边境就会被蛮夷所袭扰,而把军队都调到边防,京城的守卫就会很空虚,更何况当时的沿海地区平原居多,北方游牧民族一旦突破山海关,便会直捣南京都城,任谁是皇帝都会担忧。 但是,并不能说明北京一定适合作为国都,朱棣当上皇帝便把国都迁到了北京。在北京修筑了高大的城墙,随时准备守在抵抗侵略的第一线。但劣势也显而易见,对江南和西北的控制力不足,明末陕西各种起义,直接影响了明朝的统治。 只是因为成祖当上皇帝的时候,在南京受到了制约,于是他迁移南京富户北上,筑造了新的北京城。 如果明朝的国都建在长安,那边就不需要在京畿地区驻守重兵,这一定就是北京不如长安的地方,长安再怎么不济,也有四关可以防御,易守难攻,关中还有八百里秦川,可以安置大量的百姓和军民,这一点北京是无法相比的。 北京是一个严重缺乏资源的城市,缺水、缺柴、缺粮,所有的一切生活生产物资,全部都需要外部来运输,虽然有运河,可问题是,运河存在的问题也非常大。 明明朝廷拿不出来钱治理运河,明明海运比漕运更省钱,可是涉及了百万漕工和这个利益集团的利益问题,着手改革漕运都无疾而终。 “程大将军以为西安比北京要好?” 说到这个话题,王承恩只是寻思程世杰的意思。 难道说,程世杰有意放弃关宁防线? 程世杰点点头道:“长安繁华却是如故,只是天子却不愿在长安建都了……” 王承恩良久方道:“大将军说的是!关中繁华不再,漕运又不发达,在西安建都确实不是上佳选择。” “其实不然!” 如果让程世杰选择,肯定会首选长安,或者洛阳,而不是北京。 让北京无法相比,特别受到来自海上的攻击,如果清朝也沿袭明朝建都长安,那么西方列强没有那么容易打到京城。 更何况,建都长安,可以更好的控制西域。 程世杰与王承恩策马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紫禁城的午门,午门当中的正门平时只有皇帝才可以出入,在皇帝大婚时皇后进一次,殿试考中状元、榜眼、探花的三人可以从此门走出一次。文武大臣进出东侧门,宗室王公出入西侧门。 王承恩将程世杰带到文华殿,没错就是文华殿大学士的这个文华殿,这是明朝中后期皇帝用来召见群臣的地方,也是最繁忙的一个地方。 王承恩这才前往禀告崇祯皇帝,这段时间,崇祯皇帝依旧非常忙碌,主要的问题是,陕西的匪患非常严重,到了九月,闯王高迎祥、罗汝才张献忠等聚集山西,分四路出击。连续攻克大宁、隰州、泽州、寿阳诸州县。 告急的奏折,求援的文书,已经让崇祯皇帝焦头烂额了,现在的大明朝可以说是四处冒火,到处冒烟。 偏偏,动兵就需要钱,朝廷实在是没钱,没粮,穷啊。 崇祯皇帝也算是命苦,摊上这个一个烂摊子,又摊上了这么不靠谱的大臣…… 崇祯皇帝更加头疼的是,他的皇八妹朱微媞,这是目前唯一一个未婚代嫁的公主,可偏偏这个朱微媞性子外柔内刚,周皇后、张皇后,两个皇嫂劝说,却没有让朱微媞改口。 现在程世杰都已经来到了京城,趁着这次程世杰述职,至少要把婚事定下来,只有程世杰与他成为一家人,辽南才能让崇祯皇帝放心。 可问题是,朱微媞的态度非常坚决,就是不同意,也不是不同意,而是有条件。 朱微媞的条件就是,一定要把李康妃,也就是她的生母从冷宫里放出来。 这让崇祯皇帝非常为难,李康妃这个凶悍的女人,留给崇祯皇帝童年的阴影实在太大了,如果不是礼教问题,崇祯皇帝真想把李康妃凌迟…… 可是,为了江山,他必须忍。 程世杰倒是有些疲惫了,从早上吃点了早餐,上午忙着给家悦玩游戏,中午饭还没有吃,就急忙回到了明朝。 程世杰喝了一碗茶,反而感觉更饿了。 “那个谁……” “程大将军有何吩咐?” 程世杰没有拘束,也没有客气,更没有不好意思,朝着门口的小宦官道:“有没有吃的,给程某整点!” “是!” 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名小宦官还没有给程世来弄来吃的,高起潜就来了,他正巧看着程世杰向小宦官要吃的。 高起潜道:“程大将军稍等片刻,陛下已经在御花园设下宴席,准备宴请程大将军!” “有吃的,太好了!” “程大将军,今天陛下的心情不是太好,但是,还是决定宴请程大将军。这份圣眷,就算是首辅大人也会眼红的……” 程世杰倒是理解崇祯皇帝的心情,那些不干正式,以顶撞皇帝邀直买名的大臣们,别说清他们吃饭,就算喂条狗,狗也会朝他摇尾乞怜。 可问题是,崇祯养活的满朝文武,很多人都是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面对这种人,不咬死他们就不错了,还请他们吃饭,请他们吃屎还差不多。 程世杰压低声音问:“对了,高公公,陛下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高起潜苦笑道:“……唉,陕西、山西打得不可开交,流寇随时可能进犯中原,湖广也乱成一锅粥,现在建奴又蠢蠢欲动,陛下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建奴异动?” 程世杰惊讶的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日之前,东江军总兵黄龙上奏折,皇太极已经向各部下达征召令,二丁抽一,限九月底在沈阳集结!” “狗日的野猪皮,当初在海州收拾他们是收拾得轻了,骨头又痒了!” 高起潜吓了一跳,赶紧道:“程大将军慎言!深宫大内口出污言秽语,可是死罪!” “骂野猪皮也不行啊?” “在其他地方你爱怎么骂都可以,唯独在宫里不能!” 说话间,高起潜带着程世杰来到御花园。 程世杰看到了传说中的崇祯皇帝,只见崇祯皇帝非常瘦,明明年龄不大,却头上依稀看到了白头发,也不知道是少白头,还是愁的,毕竟,按照年龄来看,崇祯皇帝还没有程世杰大,偏偏程世杰还没有白头发。 “咳咳……” 高起潜看到程世杰愣住了,急忙提醒程世杰行礼。 “臣,程世杰拜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卿免礼,” 崇祯皇帝一直盯着程世杰,程世杰果然英武不凡,崇祯皇帝的身高已经不算低了,足足有一米七七左右,放在大明,也属于高个子,再加上,崇祯皇帝非常瘦显得更加高大。 可是跟程世杰一比,那就低了半头。 “来人赐坐!” 随着一名小黄门搬着一张条凳送到程世杰身后,程世杰坐了下来。 着司膳的黄门都事们鱼贯有序的来去动作,一架长方形的矮几条案抬了上来,随后便是一些橘子、苹果、梨、葡萄、柿子等时令水果,盛在一个一个银盘子里端了上来,再后面便是炙烤煮食的肉类。 在程世杰看来,这道御膳的简单程度实在够可以,其水平甚至还及不上自己那个时代科级领导干部下一顿馆子的程度。 不过和想象中不大一样的是,这个时代的赐宴很是实在,菜果的量都很大。 但是,程世杰对这么吃东西有些不习惯,大块大块的肉满满堆在面前地感觉十分油腻。好在很快,内侍们便端来了一个炭火燃煮着的锅子,中间清汤滚沸,其中葱蒜等作料味道扑鼻的香,闻着十分惬意受用。 程世杰本来就饿了,也没有客气,就像吃火锅一样,将肉片切成一小片,然后浸入沸汤中,再夹出来吃掉。 如此以来,果然不觉得油腻。 程世杰在一边猛吃的时候,崇祯皇帝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程世杰,他嘴角唇边略带微笑。 皇帝与大臣的关系,其实就像是谈恋爱,只要感情到了,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程世杰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在崇祯皇帝眼中,这是程世杰一片赤诚。 等程世杰吃了一刻多钟,这才放下筷子,此时崇祯皇帝御案前的菜肴,基本上没动。 “程卿,这些菜肴可还满意?” “谢陛下赐……” “不用如此客套!” 崇祯皇帝的眼睛不时的瞟向程世杰的侧后方面,程世杰没有回头,他已经发现,他的身后应该有人窥视着。 崇祯皇帝道:“程卿浴血奋战,重创建奴,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朕是钦佩之极,敬程卿一杯,聊表敬意!” “臣不敢!” “你当得!” 程世杰没有推辞,起身喝了一杯酒。 就在这时,一阵香风吹来,一身成装的周皇后款款而来。 “臣拜见皇后娘娘!” “程卿免礼!” 周皇后给崇祯使了一个眼色,崇祯皇帝读懂了周皇后的意思,夫妻二人当着程世杰的面,居然调起了情…… 这让程世杰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周皇后鼓励着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望着程世杰道:“程卿,朕有事想想问问你……” “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以程卿于社稷之功,朕应该荫封程卿一子为锦衣卫世袭百户,可吏部、兵部,皆没有程卿子嗣的记录,不知程卿有没有子嗣!” “臣有一子……名叫家龙,现年十二岁,只是……当时臣与臣妻失散,他们母子皆音讯全无!” 程世杰也不傻子,他听出来了,崇祯皇帝想要赐婚,这事他无法拒绝,辽南这个军事集团刚刚成型,跟朝廷翻脸是最愚蠢的行为。 “音讯全无,也可以说是生死未卜!” 崇祯皇帝道:“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为了程家香火延续,程卿,朕为你指定一门亲事.“ “臣可以拒绝吗?” “朕的八妹乐安公主许为程家之妇!” 第154章 一言既出血流成河 第155章 一言既出血流成河 第154章 崇祯皇帝看着程世杰满脸不情愿,这事他非常清楚,事实上,因为祖制的问题,大明朝的驸马并没有参政议政的权力,也不能当官,驸马都尉本身也没有什么实权,还要去国子监读书,当然,除了颜值在线以外,品德说得过去,其他没有什么要求。 所以,除了开国时期的公主嫁给开国功臣之子以外,像大部分公主都嫁给了平民阶层。 崇祯皇帝也在寻思一件事,如果程世杰成了驸马都尉,那么宁海军谁领?让程世杰在五军都督府领一个闲差?白领一封俸禄? 这并不符合崇祯皇帝的利益。 崇祯皇帝并没有给程世杰解释,高起潜会意,走到程世杰身边,轻声低语道:“程大将军,您不是尚主公,而是娶公主!” 程世杰满脸郁闷的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这里面的区别大了!” 高起潜道:“若是尚公主,驸马仪宾,不许入仕,其子不许任京秩”。驸马之父“若职官,则进级而俾令致仕”……程大将军娶公主,娶的是乐安公主,朱微媞,为程家之妇,而非公主。” 程世杰明白过来,他不用像其他驸马一样,公主住在公主府,驸马住在驸马府,而他自己也成为吃闲饭的闲人。 程世杰也知道,皇帝金口一开,这事情其实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事实上,崇祯皇帝的想法是大明开国驸马李贞,他是大明名将李文忠之父,也是太祖皇帝的二姐夫,洪武元年,拜驸马都尉、镇国上将军,封为恩亲侯。洪武三年,拜特进荣禄大夫、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右柱国,封为曹国公。 崇祯皇帝想的更远,将来程世杰跟乐安公主朱微媞有了儿子,就是他的外甥,将来,太子继位,程世杰的儿子也长大了,就会成为太子的臂助。 现在的崇祯皇帝非常痛恨大明的一些政策,驸马不能相信,宗室不能相信,皇帝就是孤家寡人,根本就没有跟他真正一条心的人。 “朕不是不通人情之人,若将来你的长子程家龙找回来,则是你的嫡长子,原配夫人向氏所出,皆为嫡。” “臣,程世杰谢恩!” 高起潜非常高兴,程世杰能与皇室联姻,对他以后的发展也大有好处,再怎么说也算是皇帝的自家人了嘛,更容易得到信任。 只有程世杰比较郁闷,他被安排了一桩婚事。 与程世杰心情截然相反的是乐安公主朱微媞,她其实按说也算是一个老姑娘了,他出生在明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已经是二十一周岁了。放在后世,这还是一个花一样的年纪,可在明朝,她已经属于老姑娘了。 因为她的生母李康妃的原因,李康妃与崇祯皇帝的关系非常僵硬,在皇宫里生活,她的日子过得非常憋屈。 没错,就是憋屈。 但凡想要走捷径的宫娥和宦官,有事没事就找她们母女的茬,当然,她最幸运的是,她的母亲是李康妃是一个狠角色,她可是连天启皇帝的生母,昌泰皇帝的正宫皇后王皇后都敢活活打死的狠人。 在皇宫里,但凡给她使绊子的宫娥和宦官,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但是,朱微媞就不一样了。她可没有她母亲的狠辣,也没有她母亲的强势,然而就悲剧了,在皇宫里,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平时她可没少吃亏。 作为一个公主,她从崇祯元年开始,就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她非常怀念以前的日子,那个时候天启皇帝并没有因为她是李康妃的女儿,就迁怒她。张皇后也时常关照这个小妹妹,魏忠贤也会把好吃的好玩的送给她。 可惜,一切都回不过了。 这五年多以来,她是度日如年,非常想成亲,一旦成亲,就可以搬离这个让人快要窒息的皇宫。 可问题是,就算成亲,她的下场也未必太好,因为公主府的管事、宫娥和宦官,其实还一样。 当初她认定了巩永固,就是因为巩永固身材高大,看着不像是一个好欺负的人,但是,现在看到程世杰,特别是程世杰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朱微媞一下子心动了。 比她大十几岁怎么了? 程世杰的身材高大,给了朱微媞安全感。 现在朱微媞的贴身侍女顾紫衣道:“公主,驸马是大将军,能不能杀人?” “当然能杀人,我都打听了,他在辽南杀了很多建奴!” 顾紫人拿出自己的小本本,上面记录着一笔笔的黑账,她的目光望着拱门外的一名一脸刻薄的宫娥:“杜微娘非常讨厌,她老抢奴婢的鸡腿,奴婢一个月才有一只鸡腿,到时候,让驸马给她找个男人,最好是又老又臭的老头,半年不洗脚,还喜欢放屁的……臭死她……” 朱微媞苦笑不得的道:“紫衣,你呢?” “什么?公主,我自然跟着公主啊!” 顾紫衣笑道:“还有膳食司的胖安,让驸马发配到军前,让他背黑锅,累死他……” “拜见康妃娘娘……” 就在朱微媞与顾紫衣二人说笑的时候,李康妃来到了仁寿宫的偏殿。 周围的宫娥和宦官纷纷行礼。 李康妃可以算是传奇女子了,在万历时期,她作为朱常洛的选侍,与万历皇帝的宠妃万贵妃勾结在一起,彼此吹捧。郑贵妃请求封李康妃为皇后,李康妃则请求封郑贵妃为皇太后。 不料明光宗在位仅仅一个月就在明末年三大案之一的红丸案中不明不白地死去,李康妃闹了个鸡飞蛋打,没有捞到任何封号。她不甘心,在郑贵妃的教唆下,赖在乾清宫不走,以攻为守,唆使一些老臣为她讨封。同时,将明熹宗朱由校扣押,又命令朝廷的所有奏章都必须交由自己过目。 作为一个后妃,殴打死朱由校的生母王皇后,又扣押皇帝,也算是极品了。 “伱们都退下!” 要说起来,崇祯皇帝手底下的宦官,都不够狠,如果真有人弄死李康妃,崇祯皇帝绝对会先把对方发配到凤阳守陵,过一段时间连升三级都不成问题。 可问题是,没有人敢。 李康妃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宦官和宫娥大气不敢喘。 随着众宦官和宫娥离开仁寿宫,李康妃的眼神温和了下来:“乐安,你看到程大将军了?” “看到了!” “感觉如何?” “尚可!” “什么叫尚可!” 朱微媞叹了口气道:“样貌尚可,身材尚可,品行未知……” “这可不行,我要打皇帝问个清楚!” 崇祯皇帝虽然恨李康妃,却没有办法对付李康妃,主要原因是崇祯皇帝自幼是被李康妃抚养长大的,他要叫李康妃母亲。 对李康妃不敬,就是不孝。 在明朝,不孝可是最大的品行问题,一旦传出这种风言风语,崇祯皇帝会被外朝的喷子给喷死。 看着女儿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李康妃道:“来人!” “奴婢在!” “程大将军走了吗?” “还没有,据说程大将军正在为陛下讲述海州大捷……” “本宫去看看!” 李康妃要去御花园,周围的宦官眼神闪烁,这是要搞事啊。 然而,一名宦官刚刚想跑去报讯。 “万能,摁住他!” “是!” 名叫万能的宦官一个飞腿,将这名小官宦踹倒在地上。 李康妃迅速前往御花园。 此时的高起潜这才将程世杰带给崇祯皇帝的东西,运进皇宫。 程世杰此时正拿着一件缝制好的羊毛衫,朝着皇帝和周皇后介绍:“陛下,皇后娘娘,您看,这是用羊羔毛与传统的棉麻混合纺织而成的,属于羊衫布的极品,轻盈保暖、娇艳华丽、手感细腻滑润、穿着舒适。” 周皇后异常惊讶:“羊毛还可能织布?” “皇后娘娘,您摸摸!” 周皇后伸手接过羊毛衫,这是后世的制式,直接套头就可以穿上,周皇后微微皱起眉头:“这么小的衣服,谁能穿?” “那个……臣以为坤兴公主、太子殿下还小,差不多应该可以穿!” 崇祯皇帝笑道:“程卿有心了,来人,把太子和坤兴公主带过来!” 时间不长,现在三岁的坤兴公主,也是后来的长平公主在宫娥的带领下,来到御花园,她非常乖巧的朝着崇祯皇帝躬身施礼:“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看着与程家悦年龄差不多大的坤兴公主,程世杰的心都要融化了,他倒没有向坤兴公主行李,而是拿着一件小号的羊毛衫披风在坤兴公主身前比了比,三四岁的孩子,身高基本上差不多,只是个别孩子长得更快一些。 坤兴公主警惕的望着程世杰,用求救的目光望着周皇后。 程世杰也感觉差不多就笑道:“来披上这件试试!” 坤兴公主连连后退。 周皇后笑道:“程大将军送给你的披风,你就收下吧!” 坤兴公主这才欣然接受。 程世杰将披风直接披在坤兴公主的身上,给她系着带子:“小公主,感觉怎么样?” 此时的天气夜里已经有了些许的凉意,坤兴公主感觉还不错,就朝着程世杰微微一福:“谢程大将军!” 程世杰这时才发现,小太子现在睡觉,丝毫没有半点想要醒来的意思。 程世杰走到御花园的大车上,开始翻找起来。 “找到了!” 程世杰从一辆大车上找到了红薯制作的麻糖,这可是很多人小时候的回忆,能吃上一口麻将,那简直爽歪歪。 程世杰拿着一罐子麻糖递给坤兴公主。 周皇后看着坤兴公主眼神非常渴望,却不敢接,她就笑道:“程大将军送你的,接着吧!” 坤兴公主伸手接过麻糖,却不知道怎么吃。 程世杰从罐子里抽出一根,直接咬在嘴里:“嘎嘣脆,非常好吃!” 说完,程世杰直接将吃了一口的麻糖塞到坤兴公主嘴里。 一名小太监大叫:“大胆……” 不等小宦官说完,崇祯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那名小宦官吓得脸色如同土色。 如果是臣子,这样对坤兴公主,自然是有不敬的意思,可问题是,程世杰在崇祯皇帝眼中,就是他的八妹夫。 自家人,作为姑夫的程世杰给坤兴一块糖,这是长者赐,不用辞。 坤兴公主非常淑女的吃了一小口麻糖,当甜味刺激着她的味蕾,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小孩子嘛,肯定喜欢糖。 周皇后抚摸着坤兴公主的脑袋:“还不多谢过程大将军!” “谢程大将军!” “小公主,等等,还有好东西!” 程世杰像变魔术一术,从大车上掏出蜜枣、柿饼、桂圆、山茱萸等干果品,很快,崇祯皇帝和周皇后面前的案几上,就摆满了程世杰从辽南带过来的礼物,除了干果,还有娇艳欲滴的西红柿、翠绿的黄瓜、大黄桃、还有梨。这些东西有的是辽南产出的,有的则是采购的。 散发着油菜花的芬芳的蜂蜜在一盘核桃饼上淋了一层,还有干炸小黄鱼、虾干、鱼干等等。 崇祯皇帝先尝了个蜜枣,接着把一个小小的核桃饼塞进嘴里大嚼,然后呷一口茶咽了下去,赞不绝口地道:“美味,真是太美味了,皇后,你也尝尝!” 周皇后拿起一块红薯干,轻轻咬下去。 这是红薯蒸熟去皮,然后切制、自然晾晒而成。是非常可口的小零食,当然吃起来味道尚可,就是有些费牙。 小公主也朝着程世杰身边凑了过去。 程世杰又拿出从后世带过来的公仔大熊猫,作为一子一女的父亲,程世杰非常清楚,小女孩需要什么,像这种毛茸茸的玩具,小女孩子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果然,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坤兴公主对程世杰就没了防备。 崇祯皇帝感觉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吃晚饭的时候,少吃点,现在可没有肚子装东西了,偏偏程世杰搞的零食特别多,很多东西都是崇祯皇帝没有吃过的。 失算了,崇祯皇帝非常感慨。 李康妃来到御花园门口的时候,正看着程世杰拿着毛茸茸的公仔逗着坤兴公主,丝毫没有领兵大将军的威严,更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站在垂花门门前的宦官和宫娥躬身施礼:“拜见康妃娘娘,奴婢这就去禀告陛下……” “且慢!” 李康妃决定站在垂花门观察着程世杰。 垂花门距离程世杰所在的地方大约十几米,其实程世杰在李康妃抵达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只不过,他并没有声张。 崇祯皇帝召见他第一天,就提到了与乐安公主的婚事,自然而然要接受乐安公主的亲戚朋友、家长的观察,这是必然的第一步。 程世杰当初去向慧家,向慧的七大姑八大姨,那可是几十号人围观,处理这种小场面,程世杰有经验。 李康妃看着程世杰。 有句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程世杰虽然没有一身孝,却是一身银甲,高起潜给程世杰准备的是一件纸装,漆成了银色,虽然看上去光彩夺目,事实上既不重,也不妨碍程世杰活动。 在这套银甲衬托下,程世杰显得非常威武。 程世杰样貌,放在大明,也算是极佳,至少可以秒杀百分之八十的人,当然,他的身高至少可以秒杀百分之九十五的大明人。 要不然,当初的程世杰可是一无钱,二无权,甚至连婚房都没有的穷小子,向慧凭什么愿意嫁给程世杰? 就是冲着程世杰那张脸。 当然,好胳膊好腿,不如好嘴。 程世杰的情商高,嘴也甜,向慧被忽悠住了。 此时的李康妃就是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程世杰,怎么顺眼。 虽然说程世杰要比乐安公主朱微媞大十几岁,可问题是,程世杰是一个胖子,只不过最近瘦下来,他的脸上胶原蛋白多,没有皱纹。 别看崇祯皇帝比程世杰要小十几岁,可二人对比之下,崇祯皇帝显得比程世杰更加苍老,这是不争的事实。 高大壮硕的身材,这是获得女人好感的第一步,至少在李康妃看来,程世杰要比巩永固强上万倍。 崇祯皇帝笑道:“程卿,现在辽南的形势怎么样?” “形势啊,自然是一片大好!” 程世杰笑道:“辽南的粮食获得了丰收,我已经与晋商达成了合作,将四十万石粮食卖给他们,现在各地都缺粮,前往辽南准备购买粮食的粮商不少,还有很多人商人想要购买辽南的布帛、盐、简直是供不应求……” 崇祯皇帝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你居然敢资敌!” “陛下,微臣冤枉!” “冤枉,朕怎么冤枉你了?” 程世杰一脸无辜地道:“臣这种情况要算是资敌,全大明的官绅,至少要说北方官绅,有一个算一个,谁都逃不掉!” 听到这话,高起潜真想捂住程世杰的嘴巴。 他心中大急,眼睛都要挤掉了,连连给程世杰使着眼色。 程世杰没有假装糊涂,有些窗户纸,还是捅破的好。 崇祯皇帝的脸色反而缓和了下来:“高伴伴、王伴伴、曹伴伴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是!” 周皇后抱起太子,牵着坤兴公主的小手离开了御花园。 当然,随时众人离开的还有李康妃。 “朕,也隐隐听到一些风声。” “其实,无风不起浪,天底下最喜欢跟建奴做生意的就是他们了,军粮、军械、战马、大炮、刀枪、城池,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卖的。 程世杰苦笑道:“就好比崇祯二年,建奴破关,长城防线几十座关隘,哪一座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哪一座城池和关隘是建奴真刀真枪打下来的?” 面对这个情况,崇祯皇帝无话可说。 明建国后,为了防止北元的复辟,朱元璋按着华云龙的建议永平、蓟州、密云迤西二千余里,关隘一百二十有九,皆置戍守。特别是在戚继光担任蓟镇总兵时,开始整治蓟镇十二路各关,无处不险。 建奴率先突破的第一座关口叫冷口关,只要亲自去过冷口关的人就知道,在冷兵器时代,想要突破冷口关有多难,哪怕守军不迎敌,闭关死守,让建奴破关试试? 冷口关与函谷关一样,并不是一座独立的关城,函谷关是一条长达三十余公里的狭窄函谷,而冷口关虽然不如函谷关。 冷口关却建在山势险峻的凤凰山上,远观凤凰山酷似一只昂首展翅欲飞的凤凰。其正中主峰山腰处有两块碧绿色的岩石,似凤凰双眼,主峰两侧有青、褐、黄色间杂的岩石,如展开的多彩凤翅,十二座连环山峰则如展开的凤尾。山上十二个山峰都建有城堡,故有“十二座连营凤凰山”之称。 哪怕一座山堡上,有几名士兵往山下丢石头,建奴要想过关,也会死伤惨重,问题的关键是,居高临下的十二山堡,除非建奴射雕手才能把弓箭射上去。 这样的险关,居然连一天都没有扛住,在半夜被建奴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就突破了,时任礼部右侍郎周延儒疏言:“我国家边防天堑,将吏如云。而今日之事,如蹈无人之境,亦今古最奇。” 没错,整个破口之战,建奴如入无人之境。 程世杰想告诉崇祯皇帝,不要天真了,至少他应该知道他手底下的那些文武官员,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 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情可以碰,有些底线是不可以碰的。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陛下,您也可以想想,建奴为何甲胄比我大明最精锐的军队还要精良?建奴的红甲兵,清一色披精钢铠甲,兵杖局打造的箭矢射在他们身上,如同挠痒痒,还有他们的白甲兵,身披三层铁甲,就算是劲弩,也难以射穿!” 程世杰笑道:“陛下以为,建奴的铠甲是哪里来的?” “据说是缴获我们大明……” “我们大明哪支军队装备了重甲?” 程世杰接着道:“现在建奴八旗,仅仅白甲兵就多达两三千人,这两三千具重甲是从何而来?除了白甲兵,还有建奴的破甲重箭,我们大明最精锐的部队,装备的铁甲,轻易会被建奴的破甲重箭射穿,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的破甲重箭是从何而来?” “这个?” “自从努尔哈赤起兵造反以来,山西商人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对了再加上一个曹三喜,他们九家,至少有数千万两银子的家产,也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他们的钱是怎么来的?” 崇祯皇帝听到了最关键的问题,数千万两银子。 他瞪大眼睛:“数千万两银子,这么多?” 程世杰一脸严肃的道:“范永斗一次性可以卖给微臣七八千头牛,还有七八千匹马,这值多少钱?他甚至为了行贿微臣,一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 “什么?” 高起潜的眼睛都直了,他气得脖子上的青筋凸起。 “他娘的,范永斗真不是东西,给程世杰送十万两银子,给自己才送五万两,什么意思,咱家比不上程世杰?” 程世杰道:“这些事情本来不是秘密,以锦衣卫和厂卫的能力,要想查清楚应该不难吧?” “曹伴伴!” “奴婢在!” “你去查!” “是!” 程世杰道:“陛下,你不是国库没有银子吗?把范永斗的家抄了吧,他家里至少有上千万家财!” “无凭无据,朕岂能……” “他们都是通里建奴最顶尖的商贾,从朝廷到地方,无数官员被他们腐蚀了。只不过,想要查他们,不容易,只要开口,会有无数人反对,只要反对查抄范永斗的人,基本上都是范永斗腐蚀的官员,他们人数太多了!” 崇祯皇帝怒视着程世杰道:“他们是他们,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堕落?” “那关臣什么事啊!” 程世杰解释道:“臣只是卖些粮食……” “那也是资敌!” “资敌的是范永斗,不是微臣。微臣只是把粮食卖给了范永斗,范永斗总是大明百姓吧?臣把粮食卖给他没有问题吧?” 崇祯皇帝变了脸色,把茶杯往桌面重重一搁,厉声喝道:“闭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就冲你刚才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诛灭满门都够了!” “臣没有说错,知道近来流民为什么越来越多了吗?不是天灾,是人祸!” 程世杰苦笑道:“是他们把老百姓的田地给占了,是他们把自己该交纳的赋税给推到了老百姓身上,吸着老百姓的血泪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国家一次次加征赋税,全便宜了这帮王八蛋,一两银子进入国库的同时就意味着有十两二十两银子进了这些驻虫的口袋!” 高起潜听着这话,感觉天旋地转,他急忙拉住程世杰的手道:“程大将军,奴婢求求您了,别说了!” 程世杰道:“臣直言了,陛下,您若想拯救天下苍生,只有一个办法!” “求求你,别说了,你这一言既出,就可血流成河了!” 崇祯皇帝突然问道:“你是说范永斗有千万家财?” 第155章 孙承宗老夫可拒绝吗 第156章 孙承宗老夫可拒绝吗 第155章 程世杰跟崇祯皇帝聊了很多关于建奴的问题,其中关于蒙古的则是重点,程世杰没有隐瞒,直言如实地告诉崇祯皇帝,大明已经错过了很多机遇,特别是经济围堵的战略,这个战略在孙承宗在担任辽东经略,大明还拥有十数万能战之兵的时候,还有一定的机会。 现在的大明已经堵不住了,且不论辽西如此,大同、宣府、包括三边,能够走私建奴的地方太多了,朝廷最好的办法不是限制与建奴通商,而是鼓励,借机从商贾手中收取重税,有了钱,一切都好办了。 “大明的海禁之策,现如今已经名存实亡。” 崇祯皇帝朝着程世杰瞪眼睛。 程世杰道:“陛下,您别瞪眼,瞪眼这也是实情,现如今,登州水师、宁海军水师还有抚宁水师,包括南方的福建水师,两广水师,这些水师舰船加在一起,不如郑芝龙郑氏舰队的一个零头,战斗力也非常弱,指望水师禁海,禁不住啊,与其禁不住,不如全面放开。朝廷可以主持海贸,可以参照国初时期的开中法,由朝廷颁发海贸执照,每一个执照十万两银子卖,至少可以卖个几百万两银子!” 崇祯皇帝瞪大眼睛:“会有这么多?” “不过什么?” “这事内阁绝对不会通过!” “这怎么可能?” “不用通过内阁,这事让高公公负责出面,臣可以牵头,介绍一部分商贾,让他们下海经商,几百万两银子入账,陛下就有钱了,无论是想建新军,还是赈济灾民,有钱就好办事,至于粮食的问题,臣可以想想办法,明年在辽南地区多屯点田,粮食就有了!” 高起潜冲着程世杰暗暗竖起来大拇指。 崇祯皇帝是穷鬼皇帝,正如程世杰所说,他是真没钱,可是抄范永斗的家,也不知道能抄多少银子,可是,程世杰要开放海禁,这件事让崇祯皇帝也为难。 唯一的办法,就是内侍出手。内侍肯定会被弹劾,这是必然的,只要崇祯不管,或者说拖延战术,这第一笔红利就来了。 其实江南海商集团相互勾结,已经引起无数富商眼红,现在有人下场带着他们干,他们肯定会团结起来,跟江南海商集团对着干。 崇祯皇帝道:“这会不会尾大不掉?” “陛下放心,还没有宁海军剿灭不了的叛军!” 程世杰道:“陛下给臣了临阵便宜行事之权,您只要相信微臣,无论将来传来臣投敌也罢,里通建奴也罢的消息,只要不相信这些谣言,臣三年之内,可以重创建奴,五年之内,保证可以抓皇太极,或者是带着他的尸体来京城!” 崇祯皇帝非常激动:“当真?” “臣若有半字虚言,天打五雷轰顶!” 崇祯皇帝伸手抓住程世杰的手道:“程卿还需要什么帮助!” “臣要二百万盐引!” “十纲,朕准了!” “臣,还要两个人。” 崇祯皇帝微微一愣:“谁?” “前中极殿大学士孙承宗孙大人,前登莱巡抚袁可立袁大人!” 崇祯皇帝沉吟道:“他们……” “臣初入官场,可以说是对官场一窍不通,臣坦白,臣担心斗不过他们,让两位老大人坐阵辽南,替臣挡风避雨!” 程世杰绝对没有说实话,首先是他现在无人可用,徐光启的西法党本来就小猫两三只,而且大部分都不是当官的料,作为学术研究,这些人还不错,当官却没有主政一方的能力和实力。 但是,孙承宗和袁可立他们却不一样,他们都有着无数门生故吏,只要能请动他们出山,他们身后还有一大帮人。 至于人心问题,西法党,孙承宗的北直隶,袁可立的归德府河南系人才,就会纷纷出面,三足鼎立,才是最稳固的局面。 将来等程世杰的辽南系人才成长起来,孙袁二系的人才就会慢慢退居二线。 高起潜心中却感觉程世杰这话太谦虚了,孙元化可是他的顶头上司,还有登州卫指挥使金友胜,这两位当过程世杰顶头上司的人,绝对不同意程世杰所说的话。 什么叫程世杰不会做官? 他若不会做官,大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会做官了。 面对登州兵变的事情,有几个人会忍住称王称霸,而息事宁人? 只有程世杰这个知进退,懂得失的人,才能稳住孙元化,迫使孙元化妥协。 高起潜自认自己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然而,自己一直以来,对程世杰恨不起来。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此事,朕再想想……” 想想的意思是,就没有下文了。 程世杰哭丧着脸道:“陛下,臣若没有两位老大人相助,只怕会被大臣们弹劾成筛子……” “朕若是请他们出山,以何职位安置他们?” “要不,臣出面,恳请孙承宗孙大人出山,以恩师的身份,驾临辽南……” 这一点,崇祯皇帝可没有直接表态。 在法律上,有一句话叫做,法不禁者皆可行。 在官场上,领导没有表态,其实已经表态了,这事你尽管做,出了篓子,跟我无关,有了功劳,那是本上司领导有方。 “时间不早了,臣告退!” “嗯!” 崇祯皇帝道:“高伴伴,替朕送送程卿!” “是,陛下!” 在离开午门的时候,高起潜道:“程大将军,哎呦,应该提前称为程驸马了,这事不日就会提上议程,咱家提前恭喜程驸马!” 程世杰道:“公公客气!” 高起潜压低声音道:“驸马爷,咱们是自己人,你说实话,范永斗到底有没有千万家财?” “你要是动手快,他没有来得及隐匿资产,千万家财那是小意思,如果让他听到风声,别说千万家财,伱连百万也摸不着!” 程世杰转身望着紫禁城道:“紫禁城可藏不住秘密,说不定咱们今天说的话,外朝已经得到了消息!” “肯定不会,咱家也不是白给的!” 高起潜笑道:“有驸马爷这句话,咱家也有底了!” “回头见,我晚上就启程前往高阳县!” “暂时别急!” “公公还有何吩咐?” “张进,那个人冒犯了驸马爷,咱家替太康伯求个情,得饶人处且饶人。” 程世杰笑道:“高公公既然这么说了,这个面子程某肯定会给,五万两银子,咱们一人一半!” “五万两?” 高起潜的脸色阴晴不定。 “怎么太多了?” “是太少吧?” 高起潜道:“太康伯的独子,怎么才值五万两银子?” “那就十万两银子,咱们一人五万两银子!” 高起潜沉吟道:“太康伯只怕没有十万两银子!” “那他有房子吗?程某在京城,还没有宅子……” “算上宅子,十万两银子,太康伯肯定拿得出来!” “宅子我要了,银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从北京城出来,程世杰行走如风,给崇祯皇帝送了价值三万两银子的礼物,回头就从太康伯手中捞了五万两银子,而且这事崇祯皇帝一个字都没有提,简直不要太美滋滋了。 “拜见大帅!” “备车,立即启程前往高阳!” 吴胜有些疑惑:“我们去高阳?” “没错,马上去高阳!” “好!” 吴胜也没有问题程世杰要去高阳的原因。 很快程世杰准备好四轮马车,部队也开始拔营。 短短一刻钟,城外的军营已经人去营空。 程世杰除了想用孙承宗的门生故吏,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孙承宗是大明为数不多的栋梁,也是正直的人,都是好人。但是在这个时代,他们这种性格注定是没有办法改变什么的,正直的人永远也斗不过那些口蜜腹剑的小人…… 在历史上的崇祯十一年,清军再次入关,一鼓作气,南下攻打高阳县,这是一座既没有经济价值,也没有战略价值的县城。 清军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复仇,为了报复在孙承宗堡垒战略下,建奴上下陷入粮食危机,而且晋商为了搞钱,把粮食卖到八两银子一斗,在这种情况下,饿死了很多人。 于是,孙承宗率领全家老小抵抗清军入侵,血战十一天,高阳城破,孙承宗满门忠烈…… 这个时空,程世杰绝对不让这个悲剧重演。 …… 金州城,位于西城门附近,按说,这是金州城第三次扩建的区域范围,这里都是城堡式建筑。 材料使用了大量钢筋水泥等新式材料,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工,整个城堡一共有四十多个房间,规模虽然不算大,但胜在结构精巧,造型别致。 “就这四十多间房子,花了一万多两银子?” 范永斗淡淡地笑道:“鲍先生有所不知,一万多两银子这是三个月前的价格,现在这样的宅子,一套这个数……” 范永斗伸出一把手。 “五万两?” “是五万五千两银子!” 范永斗指着对面的一座宅子道:“对面这座宅子,刚刚交易完成,这是河南归德府练家的别院!” “练家?陕西巡抚练国事家的?” “不然呢?普通人家谁能拿出五万五千两现银?” “真不知道这些人图什么!” “图的就是安全!” 范永斗指了指小院里的凉亭道:“你拿锤子敲一下试试?这样的宅子,院墙高一丈六尺,上面还装着铁蒺藜,小毛贼别想进来,拿大炮轰,也屁事没用,难道不值五万五千两银子?” “大军一围……” “这院里有水井,粮仓可以存全家三五年的粮食,就这一堆煤炭,烧上三五年也没有问题。” 范永斗道:“谁有粮草可以围上三五年?” “这……” 鲍承先问道:“粮食什么时候可以启运?” “快了,辽南粮食获得大丰收,别说四十万石,就算是四百万石,他们也拿得出来,只要我的牛马一到,管委会商务署就会交货!” 范永斗一脸轻松的道:“从金州港启运,你们在湄沱湖东北的东湖镇接货!” 正说话间,却不防一个青衫壮汉冒冒失失衣衫不整地闯了进来,一面连滚带爬跪倒在范永斗基面前一面连声惊叫:“老爷……老爷,不好……那……那姓牛马……没了……” 一阵恶臭自他身上散发了出来,鲍承先的目光都不禁集中到他的下襟,只见壮汉下襟一片湿润。 范永斗当即掩着鼻子斥骂道:“你这杀才,什么不好了,什么牛马没了?” 来者正是范永斗的大管事之一,负责在辽中卫境内看管着牛马的大管事陈乾。 陈乾怔了一下,这才发现连鲍承先也在场,顿时脖子一缩,支支吾吾起来:“老爷……老爷!” 陈乾的目光不时地扫向鲍承先。 鲍承先听到牛马没了,心中顿时一惊,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听而不闻一般:“范大掌柜,你先忙,鲍某先告退!” “你细细说来!” “二十多天前,门下正在看管着牛马,只要接到大掌柜的命令,就会驱赶着牛马前往金州,然而,一队骑兵突然出现,袭击了牧场,他们不光打伤了我们的人,还把牛、马都抢走了!” 范永斗听到这话又气又急:“他们是谁?” “建奴!” 陈乾信誓旦旦地道:“卑职看他们的打扮,就是建奴,说的话,也是建奴女真话,武器,兵刃,都是建奴的装备……” “他们怎么可能……” 范永斗找到鲍承先,怒气冲冲地道:“你们不守信用!” “什么?” 范永斗道:“我放在辽中卫境内的牛马,都被抢了,是建奴干的!” “这个……” 鲍承先还真不敢打包票,因为他现在在金国位于高位,享受副将的级别,对比建奴八旗,相当于副都统,也就是副旗主的级别。 按说,他的级别够高了吧?可问题是建奴从来不会拿他们这种大明降人当人看,去年他给鲍敬买的媳妇,多铎说睡了就睡了,睡先还给烹成了一锅肉。 这事,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他况且如此,更何况级别和地位远远不如他的人了?这事在建奴内部司空见惯了,如果是哪个八旗贵族看到了范永斗的几千匹马和牛,那肯定会见财起歹意。 抢了就抢了。 鲍承先急忙安抚道:“范大掌柜放心,若真是他们干的,谁敢的,汗王一定会为你作主的。” “来人,通过咱们的人,把粮食追回来!” “范大掌柜别急!” “别急个屁,针不扎你的肉,你不心疼!” 范永斗道:“这可不是几万两银子,这是几十万两银子的货!” 范永斗是有钱,可问题是,他再有钱,也不可能把几十万两银子当成空气。 鲍承先急忙写信,用鹞鹰传信的方式通知沈阳方面,当然,这事一时半会可没有那么快查出来。 在皇太极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没有妄下定论。 毕竟,他太清楚八旗贵族是什么货色,范永斗在这些贵族眼中,算个屁啊? 于是,皇太极急忙召集八旗各旗主,追问谁干了这事,无论是代善、岳托、阿济格、莽古尔泰、豪格等人,也不敢拍胸脯保证这事与自己无关。 只能一级压一级,抢几千匹马和牛,这事太小了,对于八旗来说,能够动手的人太多了,随便一个牛录额真,就有这个实力。 事实上,八旗的牛录,虽然是三百人的编制,可编外还有无数人,就像登州卫左千户所一样,名义上,在兵部的编册上,左千户所有一千一百二十人。可事实上,登州卫左千户所有一万四千余人。 每个牛录是三百正丁的编制,可是正丁之外,还有旗丁的父子、兄弟、包衣奴才,披甲战奴等人马,一旦全部动员,一两千人属于正常操作。 短短时间内,沈阳城鸡飞狗跳,由于八旗各部驻地和牧场分布不同,这个事情调查起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 在建奴鸡飞狗跳的时候,胡二奇也顺利的返回海州境内。直到进入海州境内,他们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由于苏完那颜的贪婪,一口气抢到了数万只羊,几千匹战马和几千头牛,至于被他们烧掉的草料,已经无法估算了。 这下,苏完那颜算是捅了马蜂窝,他们携带了大量的牛马和羊,速度就别想快起来,在第三天的时候,他们周围就出现了不少斥侯,并不进攻,只是在威力警戒幕周边游荡,似乎在寻找胡二奇等人的猎骑兵的弱点。 胡二奇派出的斥侯试图驱逐他们,但这些建奴斥侯并不打算来一场激烈的斥侯厮杀,看到猎骑兵斥侯冲过来,他们马上远远的退开,等到猎骑兵的斥侯停止追击了,马上又吊了上来,这种被人阴魂不散似的跟着,打又打不着的感觉着实令人抓狂。 当然,如果猎骑兵发了狠,不顾一切的追击,还是可以追上这些该死的建奴斥侯的,狠狠地揍他们一顿的,但胡二奇并不打算这样做,他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部队被一小队斥侯牵着鼻子一路狂飙,冲进了人家的伏击圈,在跑得战马气喘吁吁的时候伏兵四起的悲剧发生。 所以,他指挥大军赶着牧群,镇定有序地撤退,只要那些建奴斥侯不主动攻击他们,他都不予理睬,你爱跟着就跟着好了。 如果建奴斥侯主动发起攻击……他表示喜闻乐见,就这么一丁点斥侯进攻拥有两千余人马的猎骑兵? 除了找死之外他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这种举动了。 好在,胡二奇有惊无险进入了海州境内,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担任着掩护胡二奇部的宁海军侦察骑兵,开始主动包围,并且发起突袭。 也就是说,跟随胡二奇部的建奴骑兵斥候,一个没跑掉…… 高阳县城到北京有差不多四百里,对于其他军队来说,只怕需要七八天甚至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 但是,宁海军却不一样。 宁海军是一支已经实现了部分骡马化的部队,每个哨一辆大车,士兵坐着车,可以进行骡马化行军。 虽然用来拉车的不是战马,大都是骡子,可依旧可以以每小时二三十里的速度前进,加上休息时间,一天可以轻松跑上一百六七十多里。如果强行军,最高记录是五百公里。 对于四百里的距离,程世杰用了十八个小时,在次日的半夜时分就抵达了高阳城下,由于高阳城已经落锁,城门关闭。 程世杰与程世杰的亲兵们就在高阳城北城方向驻扎下来。 由于坐车,程世杰的亲兵倒也不是特别辛苦,还能坚持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长途跋涉的训练。 宁海军的训练方式其实是循环渐进的,刚刚开始新兵入伍,大部分新兵身体素质差,都是开始补充营养,在补充营养的时间,进行军规军纪,内务训练,这些训练不太消耗体力。 所以,新兵入伍是宁海军士兵最开心的那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士兵们的身体素质恢复得也非常快,他们的训练量也开始逐渐加重。等三大步法四面转法训练训练完成,则开始训练武装行军。 反而是作战技能才是最后的训练科目。 高阳城下出现一支部队,这可把高阳县的军民吓了一跳,好在宁海军的军纪严明,并且直接表明了身份。 但是,如同惊弓之鸟的高阳县军民死活不同意宁海军集体进入高阳县城,哪怕程世杰亮明身份也不行。 无奈之下,程世杰携带着给孙承宗准备的礼物,三大车,加上十几名亲兵,进入了高阳县城。 孙府,自然是高阳县有名的建筑群,占地也有四五十亩。这属于高阳县的豪门大户。 程世杰递上名刺,成功的见到了孙承宗。 “拜见孙大人!” “不知程大将军见老夫有何要事?” “程某想请孙大人前往辽南!” 孙承宗笑了笑:“程世杰,老夫听过你,老夫年迈…………程大将军,老夫什么时候启程?” 本书从两千四百收上架,到目前为止,收九千五百收,均订破千,高订一千九,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这段时间更新慢,是因为老程的身体出了问题,最近在吃药,药里含有安眠药的成分,每天都有些睡不够。等身体好些,老程再努力加更。 第156章 秋高气爽汗王大点兵 第157章 秋高气爽汗王大点兵 第156章 孙承宗活了六十七岁,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二话不说直接拔出刀,而且看着程世杰的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就劈下来的意思。 从理论上来说,放眼大明朝确实是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可问题是,孙承宗不敢赌。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程世杰崛起的速度太快,而早已离开了中枢的孙承宗,对于程世杰了解并不多,他的对程世杰的了解,只是出在塘报邸钞上。作为军方新崛起的大将,程世杰出现在邸报上的频率可不算低。 无数大臣的名字一辈子很难以出现在这个上面,可程世杰却在短短一年之内出现了五次,第一次是出任宁海军守备,作为朝廷的正四品武官,程世杰第一次有机会出现在这个上面,第二次则是镇压孔有德之乱有功,第三次则是封征虏大将军,节制东江军。第四次则是金石山大捷,第五次则是海州大捷。 短短一年之内,程世杰名字出现在邸报上五次之多,孙承宗想不关注程世杰都难,可偏偏真正与程世杰见面,就亮起了刀子。 其实,孙承宗真正不怕死,也不怕被程世杰威胁,作为一辈子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一辈子的太子少师,曾经的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文华殿大学士,当程世杰出现在他的面前,本身就代表着宫里的态度。 孙承宗知道,没有发明旨请他出山,这说明朝廷中枢反对他出山的人依旧很多,而只能妥协,让程世杰以私人的身份。 程世杰私人的身份,也代表着崇祯的态度。 所以,程世杰在扮演一个无法无天的莽夫,而孙承宗则顺水推舟,假装被程世杰威胁。孙承宗急忙改口。 程世杰则马上将唐直刀双手捧给也孙承宗道:“孙阁老孙大人,下官赠您一柄宝刀,您看看如何?” “好刀,真乃绝世神兵!” 孙承宗显然是一个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柄刀的不同之处,当然,仅仅从外观上来看,唐直刀除了可以劈、砍之外,与普通刀最不同的地方,就是可以刺。 唐直刀的刀柄两端较宽,中部稍细,穿透效果极佳,重甲可以防御横刀的劈砍,有效减少六成甚至七成的杀伤效果,却对直刺防御效果不佳。 使用这种刀,除了无法直接有效杀伤建奴的白甲兵,但是对红甲兵或披甲战奴的杀伤效果会非常不错。 “来人,上茶!” 程世杰这才将自己送来的三车礼物,送上来。 三大车礼物,与程世杰送到皇宫的差不多,只不过份量要少得多,红薯、土豆、玉米各一百斤,牛肉干、奶疙瘩、干果之类,都是清一色十斤,布帛类也是数量不多。 孙承宗向来就是这样,而且算是他的优点,他向来是对于有本事的人非常宽松,对方有再大的缺点他也能够容忍的。 袁崇焕恃才傲物,祖大寿、吴襄结党营私,满桂鲁莽粗野,毛文龙桀骜不驯,甚至秦良玉当面顶撞,他都能容忍,并且重用他们,因为这些人都是大明杰出的人才。 程世杰虽然在孙承宗面前拔刀,也不算太过放肆,比起程世杰的本事,这都不值一提的小事。 孙承宗笑道:“老夫老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有人说你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人说你敢作敢当,老夫也对伱颇为欣赏,只是杂务缠身,一直没能找到机会与你见上一面,没想到今天倒在这里遇见了。” 程世杰也没有感觉尴尬,仿佛刚刚拿着刀威胁孙承宗的人不是他。 程世杰笑道:“谢谢阁老赏识!” “不必客套!” 孙承宗摆摆手道:“客套话就不要说了,老夫并没有提携过你,只是认为你有才能,若是老夫能早日听闻你的名字,或许大凌河……” 大凌河之战是孙承宗心中永远的遗憾,他不仅仅背了战败的黑锅,可同时,也认清了现实,他对关宁军这支亲手组建的军队已经失去了影响力。 “你有才华,也有才能,就应该重用,你干得不错,不足一年多时间便把辽南蛮荒之地变成了商贾云集、粮仓充盈的丰腴之地,养活了数十军户,而且一仗就剿灭了数千建奴,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下官做得还不够,远远不够,现在也就是金州像点样子,盖州、复州和海州,几乎还是一片荒芜!” 程世杰接着道:“其实不瞒阁老,海州大捷其实并非程某以及宁海军将士之功,这只是建奴不识天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便冻毙上万建奴,程某只是侥幸捡漏了,获得这场大功,这场大捷,只是为了振奋大明民心,并不算是宁海军的战斗力强悍!” 孙承宗点点头。 海州大捷的捷报写得有鼻子有眼,团花锦簇,然而细节却经不过推敲,这正是孙承宗奇怪之处,听着程世杰这个当事人所述,总算明白了真正的原因。 孙承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细细品味着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太过急切可不是什么好事!” 直到此时,程世杰这才认真地打量着这位明末名臣,着名的关宁防线的缔造者。孙承宗的身材颇高,须发如雪,脸上布满了皱纹,颧骨突起,刻画出坚硬而锋利的轮廓。 他六十七岁了,“人生六十古来稀”,在这人均寿命不足四十岁的时代,六十七岁已经是绝对高龄了,理应在家里逗弄孙儿安享清福,可是他依旧心忧着大明这个四处冒火的帝国。 几十年的征战和朝堂争斗已经将他的心态磨练得无比坚韧、强大,仿佛一株古松,任你风吹雨打,仍自挺拔,荣辱不惊。 如果没有发生奇迹的话,他会在崇祯十一年的高阳孤城走完了自己的传奇一生。 这个时空,这样的遗憾将不再有了。 孙承宗道:“老夫老矣,能为程大将军做些什么?”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程世杰道:“末学后进,愿拜老大人为师,还望老大人莫要嫌弃世杰愚钝!” 孙承宗明白过来了。 程世杰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扯着他这张老虎皮做大旗,用他这个老家伙挡风避雨,只要自己去了辽南,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望着自己,而程世杰则可以利用灯下黑,继续做他的事情。 事实上,孙承宗也不甘寂寞。 孙承宗认真研究过程世杰在辽南的做法,程世杰在辽南前前后后修建了三十多座镇堡,重修海州、复州、盖州、以及金州四卫城。又在辽南修建贯通南北的道路,以卫城为支点,以镇堡为触点,一点代面。 简直与他当年的堡垒战略如出一辙,如果要说不同,那就是宁海军不像关宁军,关宁军也不敢与建奴野地浪战,但是宁海军将士却不怵建奴。 孙承宗人老心不老,他还想看着程世杰的堡垒战术,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高阳孙氏举行了大迁徙,孙承宗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加上其妻妾,共计四十一口,随程世杰前往辽南。 …… 沈阳城,经过半个月的调查,在九月底满清八旗、蒙古左右营、汉军旗,近十万大军齐聚沈阳城,对于辽中卫境内范永斗数千上万匹(头)牛马被劫一案,调查结果终于出来了。 “启禀汗王,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 “谁干的?” 皇太极其实非常生气,自己手底下的这些王八蛋目光太短浅了,如果劫掠商队,不能保证商人的安全,以后会跟他们做生意? 虽然眼下这些商贾都非常讨厌,简直贪婪无度。皇太极自己也想掐死这些贪婪的晋商,可问题是,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谁给他们输送物资? 没有物资,建奴如何在辽东生活下去? 对于游牧民族而言,能否从农耕区获得额外的补给可谓生死攸关,不管是硬抢还是通过互市获得,总之一定要获取,否则整个族群的处境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在宁海军来到辽南之前,他们要获取这样的补给并不难,广宁、锦州、大同、榆林、银川……这些地区都成了他们固定的牧场,看到收成好了就杀过来抢一票。 然而,现在却不行了,该死的宁海军将辽南漫长的边境守得跟铜墙铁壁一样,更利用其水师部队,断绝了海上的走私行动。更加可恶的是,宁海军的侦察兵不时越过边墙跑到草原上来收人头,屡次犯边都让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真是可恶透顶! 他们现在唯一可以获得物资的渠道就是从晋商手中,晋商八大家,加上曹三喜一家,算是九大家族,向来这九大家族同进共退,范永斗的牛马被抢,其他晋商也会观望,甚至撤出沈阳,这事对于大金来说,实在是太要命了。 “汗王,这事真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不可能,这群奴才,本汗王知道他们!” 皇太极太了清麾下的女真贵族是什么尿性了,指望他们看着肥肉不吃,那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升起,指望公鸡可以下蛋。 “非但不是咱们的人干的,咱们还有不少部落被洗劫,特别是位于河辽草原的牧草被烧掉了几百里,损失惨重!” “果真?” 这是苏完那颜冲动行为,算是唯一的破绽,建奴兵马就算抢了范永斗的牛马,也不会放火烧掉草场,一旦烧掉草场,没了那些牧草,他们建奴在这个冬天会非常难熬。 皇太极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这么说,我们都上当了!” 范文程非常点点头:“非常有可能,我们上当了,程世杰这个家伙,上来故意表现出非常贪婪的样子,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他是一个非常软弱的怂包。” 皇太极叹了口气:“秋收前后更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咱们想利用程世杰的人,把地里的庄稼收割完毕,咱们好捡现成的,他则利用咱们的想法,做出愿意出售粮食的姿态,现在辽南秋粮已经入库,他的宁海军也日夜训练,只怕此刻正等着咱们去攻打海州!” “现在是不得不打!” “对,不得不打!” 沈阳城外的草地上,现在牧草早已被牛羊啃光,露出了光溜溜的土壤,在千军万马的踩踏之下,尘土飞扬。 旌旗猎猎,人喊马嘶,蔚为壮观。女真八旗,蒙古左右营、汉军旗,精锐尽聚于此,军容之盛,实属空前。 皇太极在骑着战马离开沈阳城的时候,无数八旗将士振臂高呼:“汗王,汗王!” 数万人的欢呼声由远布近,仿佛汹涌而来的海啸,淹没了一切声音。那些包衣奴才匍匐在尘埃里,连头都不敢抬,他们还没有资格朝这位女真贵人欢呼致敬的资格。 皇太极咳嗽一声,让大家安静下来,沉声说:“本汗王知道,大家等这一仗已经等得太久了……” “汗王万岁!” 皇太极检阅着他的部队,放声大笑,扬声喝:“朕的勇士们,朱明无道,已经失去了上天的眷顾,明亡金兴之势不可逆转!握紧你们的刀枪,追随朕的战旗杀入了辽南,把汉人的城市变成一片血海,掠夺他们的财富妻女,杀光他们的勇士,让他们跪在我们面前摇尾乞怜,做我们的奴才!” “南下,南下!” 八旗将士热血沸腾,扯着嗓子大吼:“南下,南下……” …… 千山镇,距离后世的鞍山市西南约一百余里处,几十多匹骏马在草地上贪婪的啃食着干枯的牧草,五十名宁海军侦察兵,分成越来越四队,分别生起了一堆火,篝火上吊着一只只铁锅。 铁锅里烧着水,水里漂浮着几块牛肉干,咸鱼、还有马肉干,围坐在篝火前的宁海军侦察兵望着女扮男装的红娘子道:“汤头,有好东西,别藏着了!” 红娘子在平时的训练中,已经成功升到了哨长,她的身份至今无人发现,宁海军的侦察兵在平时训练中,表现良好的会奖励肉干、也会奖励干果之类。 红娘子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道:“没了,真的没了,今天是咱们执行任务最后一天,站好最后一班岗,想吃肉,咱们回去吃!”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放哨的宁海军侦察骑兵道为:“汤头,有情况!” 红娘子急忙起身一看,只见远处烟尘滚滚,大股建奴骑兵蜂拥而来。 崇祯五年九月二十八日,皇太极率领近十万建奴精锐,浩浩荡荡南下,大军主力还有沈阳,前锋斥候已经散到了千山附近。 “快,赶紧汇报,建奴来了!” 第157章 臣在建奴就不足为虑 第158章 臣在建奴就不足为虑 第157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虽然说狼烟是传递消息最为快捷的方式,在短短一天之内,可以把远在千里之外的军情传递出去。 可问题是,狼烟能够传递的消息非常有限,一般而言,就是孤烟,代表平安,两股狼烟代表一千以上,一万人以下的敌情。三股狼烟代表敌人众多,烽火屯随时会失守。 宁海军在抵达辽南以后,在高山、以及视野开阔的地带建立了层层叠叠的烽火屯堡,这种类似于后世的炮楼的只有一座门,一旦堵死以后,想攻上烽火屯非常困难,哪怕是建奴想要拔掉这样的烽火台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传递敌情详细军情,最可靠的还是依靠侦察骑兵,红娘子所在侦察骑兵哨虽然只有五十名骑士,却装备了七十余匹战马,其中二十多匹战马,则是用来驼运他们的给养和装备。 当一股一股的狼烟开始向后方传递的时候,一名侦察骑兵队长道:“头,咱们的任务完成了,该撤退了吧!” “不,我想再往前面探一探!” “还探?” 其他三名骑兵队长面面相觑。 “你们怕了吗?” 红娘子已经习惯了用假声说话,她望着身边的侦察骑兵道:“就这样空着手回去,你们甘心吗?” 随着宁海军的发展越来越正规,宁海军士兵想要升官,越来越难,在训练中表现好,还不行,必须身为全军表率,不能违反军纪。特别是特招兵越来越多,想要在宁海军军中脱颖而出太难了。 像张裕这样从小兵升为都指挥使的情况已经很难出现了。 红娘子能够从小兵升为哨长,那是因为她足够出色,在骑术训练和射术训练中,连续两个月第一,这才被提升为哨长。 在和平时期,想要升官很难,但是在战争状态下,升官却容易多了。 宁海军军中,只需要斩首一颗建奴的首级,就有资格从士兵升到队长,随着红娘子的话说出来,这些侦察骑兵的士兵们,却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干一票!” 随着这支宁海军侦察骑兵哨集体讨论,并且通过了红娘子的决定。双方展开的试探性的接触,建奴此时虽然拥有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可对方看到红娘子所部仅仅三十余骑出战。 骄傲的建奴前锋也自然而然的派出人相同的人数,他们非常骄傲,非常不屑以多打少,他们要在同等的人数下,战胜宁海军,要用实战战果,来告诉宁海军将士,论骑射,他们建奴天下第一,从来没有对手。 其实,宁海骑的骑兵虽然比建奴骑兵要弱,然而侦察骑兵却是异类,因为所有的宁海军侦察骑兵,都是特招入伍,没有真本事,进不了宁海军的侦察部队。 在敌军运动途中用小股游骑尾随骚扰,瞅准机会就扑上去狠狠的撕咬一口,然后在敌军反应过来之前迅速遁走,逮到机会了又扑上来,这一直是游牧民族的拿手好戏。 以步兵为主的中原王朝面对这种无赖的战术往往很无奈,甩又甩不掉,追又追不上,就算幸运地灭掉了其中一两股,战果也是非常可怜,而他们一旦遭到攻击,损失却相当大的,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憋屈,真的能把人给逼疯。 但是现在,建奴的这一战术失效了,同样剽悍的宁海军侦察骑兵,依靠着自身娴熟的骑兵,再用滑轮弓和臂张弩与建奴游骑对射,这两种装备的射程和威力都胜过建奴的骑弓,鸣镝尖啸中,双方都不断有人中箭落马。 如果后金逼得近了,他们二话不说,拔出马刀就上,而且是十几个人膝盖并着膝盖长刀或长枪冲上去的…… 红娘子意气风发,火红的斗蓬火烧云似的迎风飘扬,她披着胸甲,手持一支四米长的步长枪,也可以说是马槊,腰间还佩着一把唐直刀,一袋白羽箭别在背后,强刀握在手中,骑着高头大马左冲右突。 经过数次进攻,红娘子获得斩首三级的战果,只是非常可惜的是,他们的人数太少,一旦建奴对战不过,马上就会涌现数十上百名骑兵。 小半天的缠斗,宁海军侦察骑兵在付出五名骑兵阵亡,十三名骑兵受伤的代价,斩首建奴三十七级,获得小胜。 “别打了,见好就收,咱们撤退!” 红娘子率领部队算是试出了建奴骑兵的战斗力,这些担任建奴骑兵前锋的游骑兵,战斗力非常厉害,如果不是占据着装备上的优势,他们说不定就要吃大亏。 拥有三十七建奴的首级,他们平时每个人多少拥有了五十亩田地的赏赐,他们这些骑兵也非常开心。 …… 如果把一支军队的指挥官比如人体的大脑,那么宁海军的大脑其实并不是程世杰,程世杰只是宁海军的灵魂,而宁海军的大脑,则是宁海军的总参谋部。 随着宁海军规模的越来越大,程世杰也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兵仙韩信,韩信带兵是多多益善,兵马越多,指挥起来越困难,所以在宁海军抵达辽南以后,程世杰就组建了宁海军的总参谋部。 起初,程世杰把希望寄托在登莱新军孙元化雇佣的那群职业雇佣兵身上,可是后来,程世杰发现,这些雇佣兵都是基层军官出身,指挥百八十人问题不大,他们非常专业,可问题是,一旦涉及千人规模以上,他们就显得有些业余。 后来,程世杰只等自己建立自己的总参谋部,他从宁海军的起家老底子,也就是登州卫挑选出一批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放在作训部培训,在培训过程中,海选好苗子,加以深造。深造的内容,其实就是参谋人员的六会,会读、会记、会算、会写、会画、会传。 除了六会内容,还有参谋人员的信息获取能力、分析判断能力、出谋划策能力、组织协调能力、检查指导能力和研究创新能力。 一边学习,一边工作,就这样,把宁海军的总参谋部的架子给搭了起来,此时担任宁海军参谋长的人是周宁,另外,周宁还是近卫都司的副都指挥使。 “终于来了!” 周宁在接到前线传来建奴出兵的消息,似乎有些迫不急待了,在宁海军收复海州卫城以后,宁海军的总参谋部就开始制定详细的预案,光备用的预案已经准备了六套。 当然,总参谋接到军情局的命令,马上就开始启动宁海军的战争机器,随着战争机器启动,辽南开始动员运输力量,光四轮马车就足足有六千多辆,六千多辆四轮马车三天时间内就部署到位。 其次是三十万斤肉、两百万斤各种蔬菜、超过十万石军粮,三十余万壶弩箭,总数四百多万支,十六万枚定装迅雷铳子弹,六万余发火铳弹,光火药准备了六吨,也就是一万两千余斤。 八千套备用的铠甲,头盔、四千套军装,以及备用的棉衣、棉袄、棉鞋、几千支新火枪、上万枝备用长枪、四千余柄备用刀、药品、被褥、鞋袜等等杂七杂八的物资,流水价似的从各个仓库中搬出来装上车,开始分批运输到前线。 从各地抽调四百个军户的青壮,开始紧急进入训练状态,一旦前线出现兵员损失,他们这些新兵则作为补充军,顶上去,保持宁海军三个主力战兵都司的编制完整。 就在宁海军进入全体动员的时候,一支传骑也将这个消息送往京城,准备禀告程世杰。 …… 程世杰从高阳返回来,他在京城就有了一座宅子,也可以勉强算是豪宅了,这套宅子原本是一位商贾建的宅子,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他的生意落败,只能逃回乡下老家,这座宅子就被太康伯张国纪通过手段搞到手里。 由于商贾的身份低,很多建筑规格是不能用的,太康伯张国纪作为曾经的国丈,哪怕在崇祯朝,也是国丈,地位和恩宠倒没有弱多少。 可惜,因为独子冒犯了程世杰,程世杰扣着不放张进,张国纪着急上火,四处求人,非常可惜,张国纪人缘太差,想看他笑话的人不少,并没有找到可以动用的关系,在求到高起潜的身上,又被高起潜狠狠地砍了一刀。 “程大将军,高公公送您的礼物!” 这是两个不大的箱子,打开一看是金子。官定金银比价是一比十,实际上交易时,成色足的一两金子差不多只能议价到九两银子,也有成色较差的金子,只能兑换八比一。 这些金子,被融化成了新的金锭,每只五十两,也就是五百两银子的等价,看着样子,大该是三千多两金子,相当三万余两银子,也就是说,自己在正阳门附近的宅子,价值一万八千余两银子,这可比登州的宅子贵了数十倍不止。 这座宅子加上耳房共计六十二间,占地半边巷子,无论是什么时候,也算是豪宅了。 孙承宗原本在京城是有宅子的,只不过他致使以后,这座宅子就易住了,离开中枢才一年多,原来的宅子就已经分成了三套。 程世杰将孙承宗以及全家接到了自己的这套宅子里安置了下来。 孙承宗来到京城,还没有见崇祯皇帝,就陆陆续续有官员拜访孙承宗,孙承宗从他的这些门生故吏口中,也了解到了第一手的情报。 孙承宗在听闻到近来朝廷的动向,气得胡子颤抖了,连晚饭都没有吃。 无奈之下,程世杰只好端着一碗红薯粥,来到孙承宗下榻的房间:“老师,您这又是何必呢,气坏了身子!” 看到程世杰,孙承宗不悦道:“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程世杰微微一愣:“学生说了什么话?” “伱在御花园所说的话,已经传遍了外朝,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要说不要封锁建奴?” 孙承宗盯着程世杰,倒想听听程世杰的解释。 果然,程世杰单独与崇祯皇帝奏对的事情,还是泄露了,也就意味着,崇祯皇帝的紫禁城,其实是一个筛子, 程世杰道:“老师,您也试图封锁过建奴,可结果呢?建奴依旧可以源源不断地从晋商手中获得他们想要的物资,从兵刃,甲胄,箭,粮食,盐,什么东西都有,事实上的封锁,对于建奴而言并不存在,他们依旧……” “那这也不能是你里通建奴理由!” “没错!” 程世杰解释道:“学生是极力反对私通建奴的,学生并没有里通建奴!” “还没有,现在都传遍了,你卖给范永斗四十万石粮食,你给老夫说说,到底有没有此事!” “有!” “有!” 孙承宗霍然起身,指着程世杰道:“你……你……你!” “老师,您别生气!” “别叫老夫老师,老夫可当不起程大将军的老师,也教不了你这样的学生。” 孙承宗起身道:“二郎!” “爹!” 孙承宗的次子,举人孙鉁上前搀扶着孙承宗。 “咱们走!”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就算是上街乞讨,老夫也不住这里,羞于与尔为伍!” 孙承宗愤愤地道:“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 不等孙承宗说完,程世杰解释道:“老师,你先别急,且听学生细细道来!” “没错,孩儿以为,程贤弟也不是这样的人!” 程世杰道:“当初,学生只是在算计范永斗,他绝对不可能从学生手中买走一粒粮食!” 程世杰这才将他当初为何要范永斗的牛、马交易,而不是用银子,在程世杰不违反承诺的情况下,先派人把范永斗的牛马抢了。 程世杰笑道:“现在范永斗的牛马已经在学生手中,他拿什么购买粮食?” 孙鉁道:“若是建奴再调一批牛马过来,几千头牛,几千匹战马,对于建奴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那我真会谢谢范永斗的八辈祖宗,明年辽南就可以多开垦几百万亩田地!” 随着程世杰的解释,孙承宗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吃饭!” 孙承宗端起饭碗,望着程世杰道:“大丈夫行事需光明累落,少使阴谋手段!” “是,老师说得是!” 程世杰其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一开始他就不给建奴希望,不让皇太极认为,程世杰是一个贪婪的人,让皇太极看到程世杰和宁海军与建奴不死不休,皇太极肯定会派小股部队南下,干扰辽南的屯田和工程建设。 正所谓,打铁还需要自身硬,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只能采取这种手段。 现在秋粮也入库了,宁海军经过的三轮扩军,也拥有了单挑建奴至少三个旗的实力,现在程世杰的底气更足了。 只需要等,等建奴主动南下。 程世杰的情报传递速度虽然快,但是有人其实比程世杰更快,那就是关宁军,关宁军在得知皇太极调查八旗各部集结的消息,就马上向京城求援。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在接到宁海军的情报的同时,崇祯皇帝也再次召见程世杰。 程世杰进宫后,崇祯皇帝向程世杰询问关于这次建奴南下的事情。 程世杰向崇祯皇帝表示:“只要臣在,建奴不足为虑!” ps:马上就是三月份了,求保底月票。 第158章 古怪的战术恐怖的火炮 第159章 古怪的战术恐怖的火炮 第158章 崇祯皇帝其实非常担心,程世杰和他的宁海军,自从努尔哈赤起兵造反以来,大明胜少败多,特别是大凌河之败后,崇祯皇帝已经发现,他手上已经没有什么牌可以打了。 关宁军不行,这是崇祯皇帝认清的残酷现实,宁海军现在好不容易取得了海州大捷,重创了建奴,现在建奴倾全国之兵南下,宁海军一旦战败,那他就一无所有了! 这现在的崇祯皇帝方寸大乱,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意程世杰出战,还是让其保存实力,保存实力固然好,然而建奴则会更加嚣张。 左右为难之下,他又想起了孙承宗这个老头,赶紧让人请孙承宗过来问计。 时间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孙承宗进入皇宫。 “老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阁老请起!” 崇祯皇帝扶起孙承宗,这才将得到的军事情报向孙承宗说明。 孙承宗看了看蠢蠢欲动,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程世杰,此时正坐在一张软榻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崇祯皇帝道:“阁老以为,现在该怎么办?” “回禀陛下,老臣认为,宁可放虎归山,也不能自损虎威!”孙承宗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正在装睡的程世杰,然后郑重地道:“自萨尔浒惨败之后,大明还有几个人敢主动与建奴野地浪战的?一个都没有?一直以来,都是建奴攻打哪里,我军就守哪里,被动之极,我军丢失的城池越来越多,建奴也越来越猖狂!现在程大将军不畏强敌,敢于主动出城与建奴决战,先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勇气,便值得嘉奖!”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程卿固然忠勇,但是建奴凶悍绝伦,他麾下那两万宁海军精兵是我大明的镇国精兵了,万一败了,后果不堪设想,还是让他凭借坚城固守为好!” 崇祯皇帝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了私心。他虽然不满李康妃,可问题是对于皇八妹李微媞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他幼年时代,这个妹妹可没少给他偷东西吃,这个恩情他是记得的,刚刚给妹妹找了一个夫婿,而且更为难得的是,朱微媞并不反感程世杰。 现在朱微媞与程世杰只差一个程序问题,孙承宗这次进京,还有一个职责,那就是充当程世杰的男方媒人,而女方媒人则让徐光启担任,这位礼部尚书、内阁大臣有足够的威望和资历担任这个媒人。 孙承宗的资历也够。 听到建奴十万大军南下的消息,崇祯皇帝其实有些怕了,他可不想,这边刚刚给妹妹定下婚事,妹妹就成了望门寡。 孙承宗冷笑道:“坚守?那要守到什么时候?时间不会永远都站在我军这一边,渤海会刮起风暴,会下冰雹,甚至会冰封,一旦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辽南的海上补给线就断了!如果没有与敌军正面交锋的勇气,再坚固的城池也是守不住的!老臣恳请陛下不要干涉程大将军的指挥,让他放手去跟建奴一战!” 崇祯有些恐惧的问:“万一败了呢?” “败了就继续编练新军,接着打!” 程世杰起身身道:“直到将建奴打趴为止!臣认为,就算宁海军打得全军覆没了,臣也能在一年之内重新编练出一支更强悍的新军,有亿万黎民作后盾,何惧之有!” “兵倒是不缺,这个练兵总需要钱粮吧?钱呢?粮呢,如何解决?” “陛下再给臣十纲盐引,这些钱就足够臣编练新军!” 程世杰接着道:“陛下,皇太极说是十万大军南下,他绝对不敢倾巢而出,这十万之数,肯定是虚数,建奴以三百户为一牛录,每户抽一丁,则三百丁为一牛录,全军有三百一十八个牛录,共计九万五千四百人马。两户抽一丁,只能抽出四万七千七百人,三户抽一丁,只能抽出三万一千八百人。臣以为,皇太极最多可以抽五六万人马,绝对不敢倾巢而出!” “你说的有道理,可这只是猜测!” “臣,不怕建奴倾巢而出,若是建奴真正倾巢而出,这一仗不用打,我们就赢定了!” 孙承宗的眼睛陡然一亮:“东江军?” “没错!” 程世杰道:“臣有节制东江军之权,一旦建奴倾巢而出,其后方肯定会空虚,臣会命东江军黄龙部抽二三万名精锐,沿鸭绿江北上,袭击建奴左右卫。” 当然,程世杰还有另外一个布置,那就是位于双城卫的陈大勇所部,经过四个月的扩军,那里拥有湄沱湖布置了将近十万军民,湄沱湖五城都是沿湖而建,如果建奴认为冰封后的湄沱湖可以让建奴来去自如,他们一定会享受到游冬游的滋味。 湄沱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陷井,装着炸药的湄沱湖会在建奴行走在湖面上的时候,实施爆破,让建奴尝试一下水淹七军的滋味。 就算建奴不出动,陈大勇部抽调几支小规模部队,袭击海东女真腹地,还是可以做到的,现在的问题是,建奴愿意不愿意赌一把。 崇祯默然良久道:“朕得再想想……程卿,孙阁老,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不等二人行礼便走了出去,他确实得好好想想。 等程世杰与孙承宗走后,崇祯皇帝又召集了重病刚刚好转的徐光启。 随着召见徐光启,同时还有温体仁以及周延儒三位内阁大臣。 问题还是同一个:“此战,你们看谁胜谁负?” 此时的内阁首辅建极殿大学士周延儒与温体仁一直不对付,二人相互扯皮,内阁徐光启则成了事实上掌握内阁的大臣。 没有办法,周延儒提出的政策,温体仁必然反对,温体仁提出的政策,周延儒肯定反对,反之也是一样。温体仁反对的主张,周延儒不问对错,肯定支持。 反而是徐光启提出来的主张,二人为了拉拢徐光启,以及他的西法党,不停地示好,可是在宁海军出兵的问题上,温体仁与周延儒居然离奇的联合了。 其实,他们二人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程世杰与后金拼得同归于尽。 如果后金损兵折将数万人,必然会老实下来,而程世杰如果挂了,武人威胁文官地位的势头也就戛然而止了,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将程世杰在辽南的产业逐一瓜分,大发横财,还有比这更美妙的结局吗? 至于徐光启,周延儒和温仁体都没有放在心上,对于徐光启这样的老学究,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了…… 内阁大臣三个,加上徐光启都赞成程世杰出战,那问题是这样定了下来。 大明内阁罕见的高效了一次,在崇祯皇帝下旨,给乐安公主朱微媞赐婚程世杰,程世杰领旨谢恩后,带着圣旨轻装简从,前往辽南。 而于此同时,建奴前锋在也辽中位千山地区受到了宁海军的阻击。宁海军的阻击阵地并不复杂,就是一地上打下一根根又粗又长的木桩,然后拉上铁丝,至少一米六高,像篱笆一样把把整个营垒围了起来。 要说铁丝,这种铁丝与后世的铁丝不一样,没有镀锡工艺,生产出来的铁丝非常容易生锈,只要划破一层皮,肯定会伤口感染。 这正是程世杰需要的,在刚刚抵达辽南的时候,宁海军还是采取胸墙、壕沟战术,那个时候,并没有铁丝,因为这玩意看似简单,却不容易制造出来。 后来,程世杰的提示下,宁海军的工匠们制造出来了水力拉丝机,而且是经过齿轮组变速,可调节速度。 生产铁丝的原因就是为了建筑工程的需要,要建造钢筋水泥建筑,就需要制作钢筋框架,没有水泥和钢筋的支撑,水泥这玩意太脆了,容易开裂,可是有了钢筋的加固,效果就强了不止一倍。 可问题是,在没竖井工艺解决了生产无缝隙钢管和螺纹钢、工程钢的生产技术工艺以后,却没有电焊,要制造钢筋框架,只能采取将一块钢烧红,用铆接的工艺把钢筋接在一起,这样既慢,也成本高昂。 后来,在遇到铁丝以后,这个工程进度就提高了数倍,为此铁丝的需要就大了起来。生产铁丝,钢丝,这是瀚钢集团的拳头产品,特别是某些特殊环境下使用的特殊钢丝,瀚钢集团的产品质量可以放在世界级竞争。 程世杰作为技术员对于这一套生产技术工艺太熟悉了,于是他牵头,改造了一个明末半手动的拉丝机。 随着这种铁丝生产出来,用途也被越来越多的亲领域使用了,除了工程基建,还有不少百姓买来铁丝,用木桩铁丝围起来,当羊圈,这样以来,成本更低,效率更高。 当然,铁丝在军事应用领域也非常方便,挂着铃铛当警戒哨,也可以充当拦马索,也可以充当杀人的利器,上割人头,下绊马腿。 此时的千山地区,但凡可以过路的地方,都竖起了铁丝网,除了铁丝网,还有壕沟,宁海军是以千山镇堡为支点,像铁丝网和壕沟,一直挖到与千山镇十几里相邻的杜家堡,杜家堡与张家堡也是一样。 以铁丝网和壕沟,堡垒,就形成了现在的宁海军防御工事。 就在程世杰在天津登上宁海军水师的战舰,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海州的时候,建奴将领也抵达了前线,他们望着宁海军的防御工事,顿时不知所措。 莽古尔泰看到了这一幕,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奇怪,奇怪,明狗搞什么鬼?十二弟,伱跟明狗交过手,知道他们这是做什么吗?” 阿济格摇摇头:“上一次他们确实是也挖沟了,但是没有这一道篱笆啊!” 阿巴泰的注意力被那带刺的铁丝网所吸引,嗤笑一声:“明狗居然想用这么单薄的一道木篱笆挡住我八旗精锐?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 杜度捋着胡子说:“那个铁丝用来加固羊圈倒是个好东西,围上这么一圈羊就出不去了。” 莽古尔泰大手一挥道:“甭管他们是想干什么,就算是想挖坟,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如愿!” “没错,可以试探一下!” 皇太极来到宁海军的阵前也看了一番,并没有看出一个所以然来,他望着岳托道:“岳托!” “奴才在!” “带着你的人,到处看看,本汗王还不相信了,他们会把所有的地,都用这玩意圈起来!” “是,主子!” 岳托返回本阵,面对着镶红旗的六千余名精锐大军道:“到处去看看,明狗的篱笆扎严了吗?” 随着岳托一声令下,镶红旗的六千精锐骑兵分散而去,过了大半天的时间,他们陆陆续续返回来,向岳托汇报。 情况真不乐观,宁海军的魄力非常大,从太子河到浑河再到千山,这长达五百多里的地方,居然全部被安排上了。 接到来自岳托的汇报,皇太极的眼神里迸射出杀气:“果然,程世杰贼子,早有准备,他一早就没有想过要与我们大金当朋友!”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姓程的是活腻了!” 豪格还在想表现一下,皇太极的目光冷冷的扫射过去,他吓得脑袋一缩,半天没有说话。 “岳托!” 没等皇太极说完,豪格鼓起勇气道:“汗王,奴才想当前锋,打头阵!” 豪格早起看过宁海军的防线,这道防线非常简陋,几根木桩,一张铁丝网而已,傻子也能突破,只要第一战打得好,谁敢再说他豪格是废物。 皇太极想了想,勉强同意了豪格的请求。 一天之后,十几门大炮终于抵达前线,豪格率先命汉军旗的孙有光,在孙得功被多铎活活抽死之后,皇太极对于多铎所说的孙得功暴毙,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孙有光担任孙有功留来的梅勒章京,也不是后来的副都统,或者说是副旗主。 孙有光麾下的部曲,大都是明军孙有功的老部下,步骑皆善用火器,当然这个善用,可分跟谁比,与一年放不了几枪的明军士兵相比,他们确实是善用,与几乎每天都会操练的宁海军相比,他们算个屁。 “轰轰……” 十几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滚烫的铅球拉出优美的抛物线,照着宁海军阵地猛砸过去。宁海军的阵地上传来一阵惊呼,正忙着加固工事的士兵赶紧躲进战壕里。 事实上除了战壕,他们也没哪里好去了。如此懦弱的举动招来建奴武士无情的嘲笑:“哎呦,明狗都变缩头乌龟了!” 伸头乌龟也好,缩头乌龟也摆,反正第一发炮弹还没有落地,阵地表面上就一个宁海军士兵都找不着了。 炮弹狠狠的打在土堆上,泥土四溅,这松软的土堆不堪一击!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炮弹打在松抛抛的泥土上,一下子就陷了进去,动弹不得了! 炮弹陆续飞过来,不是打在战壕前面的土堆里就是越过战壕打在了后面的空地,至于恰好地打进战壕里的炮弹,十枚里都看不到一枚! 宁海军士兵的实战经验非常大部分都不足,毕竟嘛,扩军速度太快,很多士兵并没有实战经验。宁海军士兵初时还很紧张,可是看到建奴炮兵都打了半天,愣是没有一发炮弹打到人的,他们都乐了。 在炮火轰鸣的间隙大声嘲笑后金:“建奴,今天没吃奶么?开个炮也有气无力的!” “建奴,你这两下子!!” “建奴,你们打炮的技术跟你们师娘学的吗?” “建奴,你们是给爷爷送炮弹的吧!” 有大胆的宁海军士兵将陷进松土里的炮弹给扒了出来抛着玩,这可是个好东西,可以直接给炮兵用,对建奴还以颜色,如果炮兵实在用不了,也可以将它熔了做火铳的枪弹,反正好处多多就是了。 其他人纷纷效仿,在炮击的间隙去捡那些还冒着热气的炮弹,不一会儿就捡了一堆,他们乐得哈哈大笑。 炮击效果非常差,豪格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再看孙有光,那就是眼睛就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啪啪啪……” 豪格扬起鞭子,朝着孙有光身上就抽了过去,十几鞭子,将孙有光抽得满地打滚。 就连身为敌人的宁海军士兵都不下去了:“狗汉奸,看到了吧,这就是投靠建奴的下场!” 面对宁海军的嘲讽,豪格气得让镶白旗的精锐,退后,让一支蒙古左营,全军压上去。 建奴打仗向来喜欢使用最廉价的炮灰,无论是火炮和火铳,包括弩机,都是有使用寿命的,火炮打久了炮管会发红,火铳打久了,枪管也会发红,搞不好就会炸膛,等炮灰把明军的火炮、火铳消耗得差不多了,建奴八旗精锐一拥而上,摘取胜利的果实,这是女真满万不可敌的基础操作。 蒙古左营是建奴的最精锐的仆从军,地位是超然的,在蒙古右营以及汉旗之上,甚至比很多建奴包衣奴才甚至甲士的地位还要高,这是科尔沁蒙古为底子,他们忠诚可靠,而且战斗力好,装备精良。 蹄声便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一支蒙古骑兵疾如飓风,朝着快被炮火打成麻子了千山镇堡前的宁海军阵地席卷而去。看样子后金也意识到这种看似简陋的防御工事有古怪,光靠炮火是无法将其摧毁的,所以,他们出去了上千蒙古骑兵,先探探虚实再说。 一看到蒙古骑兵冲上来,负责防守的宁海军士兵们就笑了:“兄弟们,咱们发现了,都别开枪啊,让蒙古人来得更近一些!” “明白,距离远了开枪,不是打不准,而是没有办法收人头!” “没错,就是这个理,咱们兄弟们累死累活,总不能做善事吧,记住咱们丙司的口号,砍人头搞钱钱!” “可惜了,只是蒙古人!” “狗死光了,主子才会上!” “得得得!” 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蒙古士兵冲锋到铁丝网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砰砰砰……” 如同爆豆一般的火铳声响起,这些想用马刀砍断铁丝网的蒙古骑兵悲哀地发现,他们无论如何用力,铁丝网却依旧坚韧。 没有办法,铁丝网弹性极佳,铁丝根本就没有地方受力,所以,无论使用多大的力气,这些铁心网却纹丝不动,不对,应该说是铁丝上下乱飞,却乱而不断。 看着忙活着的蒙古士兵,迅雷铳这座大明版本的原始机关枪开始开火,一枚枚迅雷铳弹在蒙古骑兵的身上钻出一朵朵血花。 掩藏在壕沟阵前的飞雷炮也开始纷纷发言,一门门火炮也同时开火,此时的千山堡前的蒙古骑兵中队顿时溅起一片片血雨,沉重的、带着强大的动能的铅球横冲直撞,挡在它前面的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是血浆四浆,撕裂的肌腱和碎骨的骨骼飞扬起来,令人作呕。 飞雷炮炮弹,就是炸药包落在蒙古骑兵阵中,升腾起一颗颗橘红色的火球,以火球为圆点,半径五十米之内的人或马,都变成血肉的碎块,当场下起了一场血肉之雨。 就像是五十米之外,那些蒙古士兵也没有好下场,他们很多人没有伤口,却不声不响,如果被定身术定住了一般,如果仔细看,这些人会七窍流血,他们没有外伤,冲击波却震碎了他们的内脏。 千余蒙古骑兵上前试探,却一个也没有返回,他们全部死在阵前,有的被火铳或迅雷铳打成了筛子,或者被弩箭射成刺猬,有的则是被飞雷炮炸得了碎片,也有的被火炮的炮弹切割成了碎片。 火炮声、迅雷铳声、弩箭的破空声,终于停止,战场上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 包括皇太极在内的所有建奴将领直抽凉气。 这尼玛,太吓人了。 一千余人,在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内就被宁海军轻松消灭,而宁海军将士却仅有几名士兵被蒙古的弓箭射中,由于铠甲坚固,他们被射成了刺猬,却屁事没有,最多流点血而已,仅此而已。 宁海军将士也被吓住了,良久无语。 豪格只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这……这……” ps:今天是书友凤羽舞菲的生日,祝她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永远十八岁。 第159章 这个活我最拿手了 第160章 这个活我最拿手了 第159章 千山堡,此时原名叫汤河营,这里原是明朝初期的一处营地,洪武六年,蒙元余孽那哈出从沈阳出发,袭击位于都指挥使马云的前锋部队,为了积攒力量,反击那哈出,马云麾下将士建汤河营,以守代攻。 后来,辽中卫成立,汤河营就废弃了下来,经过二百多年的洗礼,原来永固式的军营早已不成样子,不过,汤河营城再破,也有城墙、壕沟、营垒可供利用,总比在大草原上单位建城更加容易。 宁海军的千山堡防御体系,以千山堡城,既原来的汤河营为基础,为三道纵深结构,根据地形变化而变化,简单来说,就是越是平坦易通过的区域,防线纵深越大,越难以行军的区域,防御纵深就不大。 经过初步的试探,建奴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古怪战线的古怪之处,特别是宁海军似乎有了更加充分的准备,只要他们进攻,首先要承受着宁海军火铳、火枪、火炮的打击,等到摸到铁丝网前,至少伤亡三四成。 就算摸到铁丝网前也没有什么用处,那铁丝网也可恶透顶了,韧得厉害,锋利的弯刀使尽全身力气砍下去,十有八九无处着力被轻飘飘的弹开,有个别的倒是一刀就砍断了,但是先别忙着高兴,这铁丝网可是拉了好几层的,砍断了一根,下面还有六七根呢。 不等这些幸运的建奴炮灰砍断第二根,破空射来的弩箭便要了他们的命。岳托看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果断改变了战术:“下马步战,砍木桩。” 接到岳托的命令,这些炮灰跳下马去使劲地砍那些钉进地里的木桩。 在岳托想来,只要把木桩给砍断了,铁丝网也该倒下了吧? 不过,岳托显然没有意识到蒙古炮灰只是炮灰,他们的装备显然不适合干这种活,要知道,那些系着铁丝的木桩足有海碗口那么粗,硬得要命,用一把不到一公斤重的弯刀去砍,得砍到什么时候? 再说,蒙古弯刀主要是用闵铁制造的,锋利倒是锋利,但是软得厉害,硬碰硬地对砍的话,最多砍上七八次整把刀都废了,用它砍木头?这要是让各族族长看到了,非把这些败家子活活打死不可! 弯刀挥舞之下,木屑乱飞,但屁用都没有,弯刀砍卷刃了无数把,木桩一根都没有砍断。宁海军的弩兵、火铳兵重点关照这些蒙古,随着枪或弦响,一名名正在挥刀对着木桩狂砍的蒙古士兵惨叫一声,带着满腔的愤怒和不甘倒了下去。 岳托眼看着明军营垒前的尸体越堆越高,那道看似单薄的“篱笆”牢不可破,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说:“看样子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先收兵,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再想办法!” 号兵吹响了收兵的号角,幸存的蒙古骑兵如逢大赦,连伤兵都顾不上了,勒住马头转身就逃之夭夭,把一千三百多具尸体和伤兵留给了宁海军。 宁海军士兵看到蒙古骑兵退了,乐得在战壕里手舞足蹈,放声欢呼。 岳托的心情非常不爽,他不甘心失败,在见识到了宁海军的防守非常严密,他就开始寻找宁海军整体防线上的漏洞。在先前的侦察中,他已经发现宁海军的整个防线有三四百里,很容易判断出来,宁海军绝对不可能在整条防线上派出大量的军队,就像万里长城一样,长城在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地段是不驻兵的。 经过一系列的侦察,岳托终于发现宁海军在位于千山堡东南二十五里处的草帽山口方向,这一段属于宁海军的防御空白区域。 岳托其实猜对了一半,宁海军确实是没有绝对的优势兵力,把整个防线防得滴水不漏,但是整条防线却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在吃过亏之后的岳托很快调整了部署,为了迷惑宁海军士兵,三番五次调动兵力,往西北方向松林镇方向调动,让宁海军以为他的下一阶段的主攻方向是在松林镇。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根本就不为所动,任凭建奴骑兵来回奔跑,就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挖壕沟的继续挖壕沟,该装手榴弹的组装手榴弹,或者一队士兵蹲下一起,听着报纸的朗读。或者东拉西扯,聊起了家长里短。 岳托也是一个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将领,他故意在日落前,将足足两千余名真正的建奴精锐调到草帽山口方向。 岳托也早已是意识到面对躲在战壕里的明军步兵,弓骑兵无能为力,所以这次他们不用弓骑兵了,派出去的都是骑马步兵,身披重甲,手持利斧大盾。 利用战马高速冲刺到草帽山下,然后下马,有人支起大盾准备防御飞来的弩箭,有人抡起大斧猛砍木桩,平心而论,岳托的战术安排得还挺明确。 宁海军似乎是中计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发现草帽山受到了攻击,急忙开始往草帽山方向调援军。 “哼哼,明狗终于中计了!” 铁丝网在建奴重装步兵的巨斧劈砍之下,很快就被破坏掉一个非常大的口子,至少有五六百米的铁丝网被顺利破坏掉。 “冲过去,快,冲过去!” 岳托兴奋的大吼道:“我倒要看看明狗还有什么手段!” 早在建奴重装步兵在疯狂砍木桩的时候,壕沟里其实是有明军士兵在监视的,只不过这里的宁海军士兵太少了,只有一个队,十二名士兵,只能监视建奴,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在哑火率非常将近三成的情况下,采取人工补救措施,在雷场没有被建奴引爆的时候,采取人工引爆。 看着铁丝网被破坏掉,建奴重装步兵再次骑上战马,朝着豁口扑去。只不过,他们刚刚走了不到三十步,就遇到了壕沟,这种壕沟非常坑,连续三道,每道间隔三五步宽,中间是平步,勉强可以停一匹战马,再就是一道壕沟。 战马在高速冲锋的时候,非常容易越过第一道壕沟,可是第二道壕沟就有心无力,只能停在第一道与第二道壕沟之间的空地上。 在失去缓冲地带的建奴战马,只能望着第二道与第三道壕沟跳脚大骂。壕沟有的是交通壕,可以快速通过宁海军士兵,这样的壕沟不可怕,就算掉下去,也只能摔疼,连骨头都不能伤着。 可问题是,第二道壕沟和第三道壕沟底部,却密密麻麻插着无数根尖刺,这其实是宁海军屯田百户所里的耙(读bà。用于表层土壤平整的农具),每个耙都装着十几根长达一尺多的铁刺,一旦落在上面,那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面对这种情况岳托也没有担任,无论是什么样的陷井,只要没有人干涉,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盾牌手下去!” “是!” 很快,一些建奴重盾手缓缓跳进壕沟内,他们利用壕沟耙齿之间的缝隙,站稳脚跟,然后举起重盾,形成一道道人桥。 就这样,建奴重装步兵也牵着马,顺利通过第二道、第三道壕沟,顺利地越过了宁海军的第一道整体防线。 岳托就在第三道壕沟之后的空地上,开始整理队形,准备从侧后袭击千山堡,顺利打开被动的局面。 就在建奴开始整队的时候,位于壕沟的一个角落,原本空无一人的壕沟里钻出一颗颗脑袋,壕沟铁丝网战术,是一套完整的防御体系,在关键的位置上,都有防炮洞,或者暗堡。 “头,建奴都过去了!” “有多少人!” “两千左右,要不要引爆?” “好,两就两千吧!” 随着队正下令道:“引爆地雷,炸他娘的!” 拽住绳子一拉,只听到雷场中腾起一团团骇人的火光,阵阵可怕的爆炸轰鸣此起彼伏,正在集结整队的建奴将士被冲腾而起的火焰和硝烟吞噬,裂肢像被大风扫中的稻草似的飞扬起来。 岳托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眼珠子都红了,瞪着雷场中不断腾起的硝烟和火光,有点抓狂的叫:“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 甭管是什么鬼玩意,反正不会是好东西。一阵巨响之后,正在整队的建奴将士已经死伤了一大半,幸存的也被炸掉了魂,扔掉武器甩掉盔甲撒腿就跑。 雪上加霜的是,在混乱中,不少建奴武士又跳进了壕沟中,被扎成了血葫芦,也有的建奴胡乱的奔跑中,又踩中了地雷…… 此时的建奴吓坏了,敌人没有看到一个,他们却不愿意再在这个鬼地方呆上哪怕一瞬间了! 此次攻击,建奴又搭进去了六百多条人命,效果还不如对千山堡那次攻击,对千山堡的攻击好歹还给明军造成了三十来人的伤亡,这次连明军的毛都没啃到一根。 雷场-铁丝网-堑壕,这一超前的防御体系让建奴陷入了空前的困境,寸步难行。想要攻破这样的防御体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拿人命去填。 …… 在宁海军水师的一艘千料大船上,程世杰拿着从后世带过来的海杆,坐在甲板上钓鱼,他的运气不佳,钓鱼了三个多小时,居然没有一次成功,就在准备收杆的时候,突然鱼杆开始晃动,好象有鱼出现了,鱼钩好象被什么咬住了,水面溅起浪花,鱼杆开始下弯了…… 程世杰的力量是不小的,然而他有些控制不住鱼杆了。 吴胜见状,急忙上前道:“大帅,卑职来!” “好!” 程世杰并没有逞能,感觉着说鱼杆上传来的力道,这条鱼应该不小,事实上幸亏是程世杰将鱼杆交给了吴胜,要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吴胜自己也无法拉住鱼杆,加上三名亲兵,四个人一起用力,总算稳住了鱼杆,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拉扯,这才耗尽了大鱼的力气。 随着鱼杆收绳,这条鱼露出海面,看到这条鱼的真容,程世杰还是非常开心的,这是一条上百斤重的金枪鱼。 程世杰有些奇怪,渤海内有金枪鱼吗? 这个知识他并不知道,因为金枪鱼他很少吃,也接触不多,因为金枪鱼是西餐的宠儿,什么金枪鱼刺身,寿司之类的。生吃是最多的,不过好不容易钓到这么大的金枪鱼,程世杰就决定尝试一下中式的吃法,在后世,其实也是中餐做法的金枪鱼,只是非常少,被人戏称土。 程世杰道:“去问问船上的厨师会不会做金枪鱼?” “是!” 作为喜欢做饭的中年男人,程世杰其实也会做饭,只不过在明末,已经不允许他亲自下厨了。如果他下厨,估计会有很多人失业。 时间不长,一名憨厚的厨师道:“大帅,小人会做鱼!” “这个鱼跟其他鱼不太一样,腥味很重,无论是炖还是红烧,都很难去掉腥味。” 厨师笑道:“大帅您瞧好吧,小人肯定会让大帅满意的!” “好!” 程世杰道:“你从这条鱼上取下几斤肉,按照我的方法做!” “请大帅吩咐!” “用香料腌制好,用炭火烤!” 程世杰想了想道:“把一块金枪鱼肉放在水里煮熟,取出来后,将肉碾碎,与老豆腐一起搅拌,加入葱花和香料,煎成饼子,会不会做?” “会!” “那就去吧!” 在后世,金枪鱼几乎都是生吃,似乎中餐不配做金枪鱼似的,这一点程世杰非常反感,等他实力足够了,一定要去小日子那里,教教小日子如何做饭。 孙之澋,今年三十九岁,是孙承宗的第三孙,他的父亲则是孙承宗的长子孙铨。也是孙承宗唯一一个通过科举考试出仕的儿子。 孙承宗准备率领自己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前往辽南,这其实并不是孙承宗所有的儿子。 没错,事实上,孙承宗总计七个儿子,七个从子,十三个孙子,十四个从孙,放在古代,孙氏也算是子孙繁茂,豪门大户。 孙之澋以为程世杰接到建奴进攻辽南的消息,肯定会非常焦急,事实上,他错了,程世杰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在天津上船以后,程世杰既不看军事情报,也不询问最新消息,也不过问粮草准备和装备准备的问题,他要么躺在甲板上吹吹海风,或者晒晒太阳,要不然就钓钓鱼。 这一番操作,让孙之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作为跟着程世杰的厨子,手艺自然是不错的,时间仅仅过了半个小时,随着一阵香气传来,大厨将金枪鱼做成的菜肴端了上来。 有金枪鱼龙虾饺、烧金枪鱼鱼排、与金枪鱼蟹黄粥、还有被程世杰单独要求做出来的金枪鱼豆腐饼,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程世杰吃的是十分开心愉悦,然而孙之澋却没有动筷子。 程世杰查过孙承宗的资料,知道清军在攻破高阳城后,将孙承宗俘虏,孙承宗大骂”臊狗奴”,又言“城亡人亡,还不快绞死我”。最后清军将孙承宗绑在军马的尾巴上,之后驱使军马在高阳城驰奔,孙承宗被活活拖拽而死。(采纳保定晚报的说法) 二子孙鉁破城后被俘,被清军用铁蒺藜刺穿脚背后又砍去双臂,最后被一剑穿心而死,长孙孙之沆、六孙孙之滂、七孙孙之洁、清军射其腹,割其喉,劈其头,凌辱至死。 孙承宗的五子和七子城破后被俘,被肢解分尸剁碎,下葬时甚至拼不出个全尸……三百年后,孙承宗的七世孙孙殿英挖了东陵,这也是他所说的复仇。 孙殿英是不是复仇,作者不知真假,但是河南永城孙氏,确实是从河北逃难到河南的,不仅仅是孙殿英,包括同宗三百多人,有家谱为证。只不过作者见到的孙氏家谱,最早修正时间是清光绪十三年,然后分别是在光绪二十九年、民国十一年、民国二十六年,四个版本。 “永言,你怎么不吃?” 程世杰在拜孙承宗为师之后,孙之澋就比程世杰矮了一辈,称程世杰为师叔。 “回禀大帅……” “永言,告诉你多少次了,咱们是自家人,别这么客套,这里没有大帅,只有伱的师叔!” “是,叔父!” 孙之澋道:“师叔丝毫不担任辽东的战事吗?” “担心有用吗?” 程世杰一边吃着金枪鱼豆腐饼子,一边笑道:“再说了,自从去年某率军抵达辽南,就准备着这一天,准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吃饭,吃饭。” 程世杰的自信,自然是他的宁海军装备好,而且是准备充分,东江军是打游击战的高手,在秋收以后,程世杰给东江军送了十万石的粮食,还有上千万斤的红薯和土豆,就是要让东江军全军出击。 特别是陈大勇所部,面对的则是海东女真,由于建奴大量西迁,海东女真各部人数更少,大部分是无人区。 就在皇太极率领大军在千山地区寻找宁海军的防线漏洞,位于双城卫的陈大勇所部也集结了全部五个守备局八千六百余战兵。 陈大勇指着地图道:“现在皇太极抽调了大部分的八旗精锐,现在沈阳周边已经空了……” 众双城卫军管委的将领会围绕着巨大的沙盘,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该从哪里下手,在女真人身上狠狠的割一块肉下来。 建奴抢了大明很多很多宝贝,只要从建奴手中再夺过来的话几辈子都吃不完,三十多年来一直是建奴在抢我们,现在也该轮到你们尝尝被抢的滋味了。 陈大勇咳嗽一声,让大家安静下来,沉声说:“我知道,大家等这一仗已经等得太久了……” “陈大人,你说吧,我们这一次打哪里?” “听说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是科尔沁蒙古的第一美人,要不咱们把她抢过来,送给大帅……” “放屁,你当咱们大帅是你啊,没见过女人啊!” “就是,蒙古女人的那脸,都像被鞋底踩过一样,能看吗?” “吹了灯也一样!” “说正事!” 陈大勇环视众将,见他们完全平静下来了,颇为满意,缓缓说:“此次出击作战,不求大捷,小胜即可,能以攻代守迫使建奴放弃劫掠辽南地区,便是胜利!” 湖东镇守备杨士炜道:“据前来湖东镇的建奴说,去年冬天雪下得比较少,今年草原上闹黑灾,有大量牲畜死亡,很多部落深受其苦。熬到现在,已经有不少部落虚弱不堪了,就盼着能破边而入抢到粮食,好熬过这个冬天,如果抢不到足够的粮食,那些小部落是熬不到来年春天的,因此我军只需要稳扎稳打,不必追求大胜,只消粉碎他们劫掠边关的企图便算完胜了。” “士炜说得对!” 陈大勇沉吟道:“我们双城军管委刚刚成立,士兵大都没有经过真正的战争,咱们大帅说,他想要的是一支敢于在草原、沙漠中,在雪山上,在一切险恶的环境与一切强敌正面厮杀的铁血劲旅,而不是一群只敢躲在边墙后面看着敌军耀武扬威的懦夫,咱们宁海军现在成立左都司、右都司、近卫都司,咱们双城军管委能不能升级为双城都司,就要看我们的这一战的表现了!这次出塞只是热身,同时也是对你们的考验,决战,还不是时候!” “我等明白!” “你们明白最好!” “阿拉木!” “在!” “你率领本部一千铁骑,我再从工程百户所给你动员两千人马,给你凑足三千人马,由你全权指挥,从湖北镇出发,直扑东河卫(今长春),把沿途遇到的与大明为敌的部落的牛羊杀光,草料烧光,马匹抢清光!” 阿拉木大笑起来:“这个活我最拿手了!” 阿拉木是海东女真人,也是被建奴称为野人女真,他们与海西女真一样,一直被建州女真人欺负,只是东海女真人少,不是建州女真的对手,对于劫掠建州女真人,他们并没有心理负担,相反,这活他们都愿意干。 陈大勇的目标,就是偷家,如果皇太极真正倾巢而出,那他就发达了。 ps:又老一岁,喝了点酒,本来打算加更,只能等周末加更了。 第160章 发芽的土豆不能吃 第161章 发芽的土豆不能吃 第160章 崇祯五年十月十一日,程世杰在海州港登陆辽南,在正式踏上辽南的土地,孙之澋就愣住了。 他着实被震撼到了,整个海州不是紧张备战,而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他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那个人烟稀少的辽东吗? 在孙承宗担任辽东经略的时候,刚刚加冠的孙之澋曾跟随孙承宗来过辽东,并且跟随孙承宗视察过辽东的很多地方,辽南当时已经失陷,他曾随茅元仪武装侦察过海州,虽然没有抵达海边,而是在海州西北的方向。 然而,现在的海州却与从前的海州是两个世界,从海州港到海州城的官道,原本已经修建了差不多七八丈宽,现在则是在加宽部分,加宽的官道差不多将近一半,三四丈宽。 往来的大车在原来的那条官道上行驶着,北面的官道路面上,则是无数的民夫正在紧张地施工,木制的舂槌和圆滚滚的石碾子交替作业,将黄土铺就的路面压得平滑如镜。 孙之澋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在心中暗自咂舌,无论是北京周围的顺天府,还是保定府,再或者是河涧府,就算是北京城内的御道恐怕都没有这种水平。 沿着这条正在施工的道路,程世杰的车队缓慢前行着,走了莫约三十来里,就是一座换马的驿站。与一般驿站不同的是,这座驿站一分为四,中间是那条宽阔的官道,左右两则都是驿站的城堡,不过驿站却分为民用和军用区域,这两功能区域泾渭分明。 程世杰自然走的军事通道,也可以优先进入驿站,这座驿站与一般占地数亩,或者十数亩的驿站不同,这座驿站占地面积超过上千亩地,如同一座小城。 事实上,辽南的驿站分为甲、乙、丙三种规格,丙等驿站是根据客流量或者说是人流量而决定的,大约是占地面积二三十亩左右,乙种规格是次等重要驿站,占地面积在五百至八百亩之间。 甲等等级最高,拥有一千三至两千亩不等。靠近港口以及军事重镇的驿站,都是甲等驿站。孙之澋不知道这些,但是他却发现,驿站里整整齐齐的房屋,这些房屋的质地都非常奇怪,不同于内地的茅草屋和土坯房,墙面呈青灰色,摸上去手感硬硬的凉凉的。 这确实是内地不同,这是钢筋水泥建造而成的,在军事重镇上的驿站,可以随时成为一座临时避难所,保护附近的百姓和商旅。 程世杰的车队在驿站没有停留,直接通过驿站,甚至连海州城也没有通过,程世杰是直接前往前线。 翌日,孙之澋被一股刺鼻的气体给熏醒了,直到吃过饭,离开驿站,他这才发现,在驿站不远的路边,也是一个巨大的工地,无数工程百户所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衣服的胸前和服背后有一块白麻制作的补子,补子上绣着“田记菜刀”字样。 要说田记菜刀,不得不提一句,这可是中华老字号王麻子,在山东山东青州有一铁匠名叫田老万,祖上九代以打铁为业,田老万手艺高超,所铸刀剪火镰等铁器品质出众,特别好使。人们常夸赞,只要是田老万经手的,即便是铁锹,铲泥也丝毫不粘。因此,田老万打铁匠在当地赫赫有名,有口皆碑。 田老万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叫田青,田青在田老万死后,嫁给了一个山西商王姓商人。她的丈夫王掌柜虽其貌不扬,满脸麻子,但他为人诚实厚道、精明能干,又颇善经营。田青便将父亲及几代口口相传的铁器锻造技艺倾囊相授给了夫君王掌柜,于是王麻子这个品牌就成立了。 现在田记的掌柜,还是田老万,老万并不是田柚的真名,叫他老万,是因为他家里真是家财万贯。田记就出钱购置了六千套衣服,免费送给工程百户的修路工人,这种打广告的方式,就连程世杰也拍案叫绝。 从田记首创这种广告模式,并且获得了很好的宣传,在菜刀、剪刀领域,田记几乎成了辽南的龙头铁匠公司,随着田记菜刀之外,还有像“戴记逆旅”、“刘记包子”、“曹记香油”,甚至也包括了“辽东银行”。 对于这种打广告与惠民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商业模式,程世杰是非常支持的,也成了移民必备,甚至衍生了很多广告的方式,比如说在移民安置点最先发放的单肩包、碗筷、床单、鞋子,也包括驿站的外墙,都成了广告的投放地。 天地良心,这可不是程世杰的点子,而是明末商人自己想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广告物品,也也节省了管委会的管理资金。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路边建了一个高大的铁制滚筒装置,刺鼻的气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巨大的滚筒通过一个奇怪的机械连接在一个转盘上面,两匹骡子拉着转盘不停转动着,滚筒也随之转动着。 滚筒里内里传来一阵阵金属摩擦内壁的刮蹭声,铁桶的转轴是一根关键部位包裹着铁皮铁棍,滚筒转动时这根轴并不随之转动。 铁桶下方堆着木柴,升着火,但可以肉眼看见热气腾然而上。 孙之澋看了一阵,只见滚桶的一个侧面地盘猛地被打开,年轻的民夫们立刻冲上前用木铲子一铲一铲从滚筒中铲除一种物事,这物事呈灰黑粘稠状,细看时似乎有微笑的颗粒夹杂其间,顷刻间桶内物事已经被民夫们掏铲干净。 底盘重新封上,远处两个民夫挑着满斗的沙子过来了,然后一个身上穿着青色杂衣的年轻人顿时接过,将沙子倒入一个木制的圆柱形容器,容器内壁上隐隐约约划着一纵多横多条墨线,还标着一些谁也看不明白的符号…… 接下来,孙之澋就没有心思看下去了,程世杰的车队再次启程,在他的印象里,天下的道路在他出生以后似乎就没修过。 自从万历四十六年以后,朝廷和地方政府的财政极度匮乏,不是旱灾就是涝灾,要么是蝗虫,年年都要赈灾,岁岁都要养兵,征辽饷,征剿饷,税越来越重,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那里还有余钱来修缮道路,连顺天府都是如此,地方就更不必说了。 因此一进辽南看到如此热火朝天的筑路景象,也由不得孙之澋颇感新奇。除此之外,辽南县村镇给他留下的印象,用两个字概括就是“活力”。 坐在马车上,孙之澋想的事情更多了,现在的海州居然没有半点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要说没有紧张是假的,他们紧张的则是抢班加点的修路,或者是疏通沟渠,建造房屋。 辽东的冬天来得非常早,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现在虽然没有下雪,却也感觉到了明显的寒冷。 可问题是,程世杰居然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在修路,这就很说明了问题。 首先第一点,在孙之澋看来,程世杰有绝对的把握修建道路,修建房屋,疏通沟渠,如果没有绝对必胜的把握,程世杰所做的一切,都是给皇太极做嫁衣。 其次,第二点,这里的百姓也没有惊慌失措的逃难情景,这说明,辽南的百姓,对于程世杰和宁海军有着足够强大的信心。 就像后世,随着大毛和二毛打仗,二毛超过三分之一,接近一半的人口逃到了国外,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青壮中坚力量。 辽南永远看不到倒毙路边的饿殍,就在海州东北方向的大路上,有设置的收拢登记流民的哨卡,一些身穿黑衣臂上缠着“交管”臂带的衙役维持着道路交通和秩序,大路边上有着土坯茅草搭建起的临时流民驻地,路面上插着各家商贾旗号的马车川流不息。 到接近海州前线的时候,剩下的约六十里路面让孙之澋更是大吃一惊,这条路几乎全都由石头铺成,其实就是水泥。而从这两路的南端开始,就不再见天下通行的两轮马车,取而代之的是飞奔而过的大型四个轮子的马车,车厢宽大,车身长,马匹健硕,有些拉车用的马匹看得孙之澋都直流口水。 胡二奇抢到的战马,并没有直接划给骑兵都司,而是分散到了辎重部队,辎重部队平时是周延栋负责管理,这些人在战时,以总为单位,分配到各都司。可以说,现在的左右都司,加上辎重部队,全都司下辖人数突破了万人。 “拜见大帅!” 临近前线,宁海军的士兵多了起来,哨卡上和路面上巡逻的步兵,偶尔飞奔而过警戒.地面的骑兵,一个个身材健硕二目有神,无论是手中的长枪还是身上的马刀都是上好的材质,这些士兵大多都不说话,哪怕是擦肩而过都不扫孙之晾一眼,来匆匆去匆匆,精气神十足。 “大帅回来了,太好了!” 虽然程世杰一个命令没有下,甚至都没有在全军将士面前露面,仅仅是坐着他的马车抵达前线,全军士兵陡然暴涨。 孙之澋见识过这个时代最优秀的军队,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些兵的素质和精神状态是出类拔萃的。他们无时无刻不是在恪尽自己的职责,而不是在敷衍上差。 孙之澋心中暗自计算,若是宁海军全军的素质都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程世杰手中的兵力就算仅有一万人,却也足以媲美某些号称带甲十万的关宁军了。 程世杰的前线指挥部高立在太子河的左岸的八里湾镇,但是与后世的八里镇却是南辕北辙的两个地方。 原来的临时军营已经建成了一座城市,特别是码头、仓库、校场、工厂、生活区一应俱全。 来到程世杰的节堂,周宁急忙向程世杰介绍最近的战果:“这些天建奴对我们的防线进行了十三次试探性进攻,只是有些遗憾!” “什么遗憾?” 周宁苦笑道:“这些建奴、蒙古、还有汉军伤亡已经超过两三千人了,只不过,他们不是被飞雷炮炸死的,就是被地雷炸死的,大部分已经面目全非,难以辩认了,这样的首级是不算数的,所以一轮筛选下来,我们只弄到了一百五十来级建奴首级,三百多级蒙古首级,五百余级汉军首级!” 汉军首级在明军这里不值钱,如果把杀死的建奴全部斩首,少数可以给宁海军将士创造一些小地主。 “已经不错了!” 程世杰笑道:“把首级用石灰腌制起来,用快船送到天津报捷。” “是!” 程世杰听着周宁的汇报,这段时间以来,建奴使用了很多方法,想要破坏壕沟铁丝网战术,事实上,这个战术其实是无解的,只能用人命去填。 除非建奴有一支精能排雷技术的工兵,利用夜色,可以在宁海军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把铁丝网用钳子剪断,把地雷排除干净。 “在本帅不在辽南的日子,看样子大家做得还不错!” 程世杰笑道:“传本帅命令,全军将士加餐,赏肉半斤!” “谢大帅!” 此时的程世杰也不再是从前的穷鬼的,至少他想要请全军将士吃顿肉,不再是困难的事情,辽南的很多牧场,都是圈养的方式,把牛羊或用铁丝网圈起来,在减少运动的情况下,牛羊长膘很快,特别是胡二奇的功劳,让程世杰拥有数十万只羊,别说吃一顿肉,就算是全军将士,每个人发几只羊都还富裕。 孙之澋再一次被程世杰的豪给震撼到了,在太子河的大营,宁海军将士总兵力不多,只有一万多人,其中超过一半是辅兵和非战斗人员。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传达,后勤部门马上运来下一筐筐水灵灵的葱、蒜、白菜,还有好几筐红通通的西红柿,最后,一队饲养员驱赶着上千只羊来到大营。 “别浪费,让新兵们见见血!” 在程世杰命令下,近卫都司的新兵以坐司为单位,排成长枪拿着狗腿刀,冲向羊群,随着刀光一闪,一只只羊就这样给捅死了。 训练效果还算不错,可问题是后勤军需军官却破口大骂:“都是败家子,这刀往哪捅的,这羊皮都捅成筛子了!” “没问题,做不成羊皮袄,可以做羊皮靴子,反正不会浪费!” 熟练的炊事兵上前剥皮,去内脏,剔骨切肉,手脚麻利的洗菜切菜,还有人削了大量土豆,和羊肉一起放到锅里炖…… 看到他们不停的料理这个料理那个,孙子澋的喉结动个不停,一个劲的咽着口水…… 哪怕是孙承宗这样的家庭,他也不可能经常吃肉,馋了。 等到用餐的号声响起,孙之澋也跟着宁海军士兵去吃饭,当然,他的身份在那里放着,肯定不是跟大头兵一起用餐,他是跟着吴胜这个亲兵把总一起去的军官食堂。 军官食堂其实和士兵食堂都是一个锅做出来的饭菜,只不过士兵都是长条桌,每个队为一桌,而军官则是四人桌。 手指宽的宽面条,还有羊肉白菜汤,西红柿炒鸡蛋、羊肉炖土豆…… 吃着可口的饭菜,孙之澋有些奇怪,程世杰的钱是哪里来的? 宁海军士兵吃着羊肉,狼吞虎咽…… 宁海军将士士气高涨得无以复加,一个个嗷嗷直叫:“要是天天能有这样的伙食,这仗打一辈子我都乐意!” 宁海军将士倒是乐意了,可是建奴大军不乐意,很不乐意。 皇太极这一次倾巢而出,调动了女真八旗,蒙古左右营、加上汉军旗算是十万大军,他本想以以泰山压顶之势压向海州,目的就是速战速决。 可问题是,宁海军的坚韧顽强让他们速战速决的意图完全落空了,那活见鬼的铁丝网、雷场和战壕更让他们束手无策,别说攻打辽南了,他们连想看到海州城的城墙都非常困难。 前后五六次针对铁丝网的攻击没有取得任何效果,反倒送了宁海军好几百颗首级,看着那连绵不绝的连铁网,蜘蛛网一样的战壕,建奴将士都打心里泛起一股无力感。 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然后起兵造反以来,他们一直在战斗,血腥而旷日持久的战事造就了他们嗜血的本能和非人的体魄,他们并不畏惧任何强大的对手,并不畏惧任何雄关要塞。 但是这次,面对这道只能用寒酸来形容的防线,他们却有种狗咬乌龟没处下牙的感觉。再强大的对手他们也可以在交战中寻找到破绽,牵扯他们,孤立他们,割裂他们,包围他们,最后将其围歼;再险峻的雄关要塞他们也可以通过收买奸细、挖掘地道、长期围困、重炮轰击等一系列手段对其进行攻击,实在攻不下的话他们还可以从容撤退,怕什么? 可是这活见鬼的铁丝网刀砍不断,炮轰不动,它不怕火烧不怕水淹,看似十分薄弱,可几乎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能够将其毁坏! 还有那活见鬼的战壕,明军都集体向老鼠学习了,一古脑的躲进了战壕里,任你大炮怎么轰击,顶多就是让他们听个响而已,建奴将士恨得牙痒痒的,却毫无办法! 莽古尔泰瞪着那可恶透顶的铁丝网,咬牙切齿地道:“是哪个王八蛋想出这么损的招数的?让老子逮住他,非让他把这些铁丝通通吃下去不可!” 皇太极的心情非常不爽,他这一次是被迫出兵,因为没有买到粮食,而且牧草又被烧掉了几百里,这个冬天非常难熬。 他摆摆手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赶紧想办法看如何破坏这道木篱笆和明军的战壕吧!” 那铁丝网的特点他们已经弄清楚了,这玩意儿也没多粗,但是很韧,上面全是倒刺和刃口,轻轻一挂就是皮开肉绽。最可恶的是,这玩意儿就算没有风的时候都会微微晃动,刀砍上去无处着力,根本就砍不断,唯一破坏它的办法就是砍断木桩。 可问题在于那些木桩不是那么好砍的,又粗又硬,用弯刀的话不知道得费多大的劲,砍断一根木桩的时间已经够明军弩手或火枪手射死他们十次八次了! 这玩意儿挡在面前,他们根本就过不去,明军弩兵却可以轻松的将他们射死,这种局面简直让人抓狂!就算他们砍断了一两根木桩,铁丝网也不会倒的,想要推倒铁丝网得同时砍断很多木桩才行,在明军的强弩和佛郎机炮的轮番伺候下,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岳托出声道:“汗王,实在不行,我们只能绕了!” “绕路?” “明军的铁丝网,是沿着太子河一直部署到了千山山脉地区,山区没法走,我们现在只能走西边,沿着辽河南下,他们在辽河上没有部署防线!” 皇太极摇摇头道:“他们在辽河河畔部署这种铁丝网只是时间问题,只怕咱们这么一动,他们也会动!” “那只有故布疑阵!” “就这么办!” 皇太极从各旗中挑选精兵,凑足两千人马,趁着夜色,先往北跑了几十里,再往西方而去。 这一次带兵的将领是阿巴泰。 就在皇太极这支偏师刚刚动,位于宁海军太子八里湾大营外,秦不悔再一次求见程世杰。 “你说什么?建奴又一支奇兵准备偷袭我军?” “卑职只是传信,这个信应该是建奴的贵族发出来的消息,看情况,应该是皇太极的对头,希望他吃一个大亏!” 秦不悔没有隐瞒,将其在沈阳的秘密据点被人端了,连自己的妻儿老小,都成了对方的人质,对方不让他叛变,也不让他投降,只是让他前往辽南,担任一个情报官,事实上,秦不悔也曾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井。 “永言,你怎么看?” “师叔,在永言来看,这个情报,反而有可能是真的!” 孙之澋可是跟着孙承宗参加过大凌河之战,他对于明军的所作所为非常失望,当时的明军也是有人跟皇太极报讯,只有在种情况下,皇太极这才能准确的得知张春所部的火药存放处,要知道四万大军的辎重部队,绵延十数里,足足两三千辆大车,而装着火药的大车,不足其中的十分之一。 偏偏建奴在第一波攻击中,就摧毁了张春所部的超过一半的火药。 现在建奴中有人向程世杰通风报讯,这并不奇怪。 程世杰摆摆手道:“伱先下去休息吧,本帅知道了!” 程世杰让人送秦不悔离开,却没有任何表示。 看着程世杰不动如山,孙之澋反而有些急了:“大帅,赶紧调兵过去!” “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 孙之澋更加奇怪。 就在这时,一直端坐着的宋献策抚须而笑道:“他们敢去,正中大帅的计策!” 这道防线真正难打的地方,并不是在虚不设防的辽河以及沿海地带,甚至不在海州城,也不在复州城,无论是海州城,或者复州城,都是总参谋部制定的陷井。 就等着建奴一头撞进来,至于说区区两千骑想要迂回进攻辽南,正好可以给水师部队送温暖。 辽河东岸,此时的辽河已经上冻了,但是冰面并以足承担战马的直接越过,为了可以渡河,阿巴泰让人提前准备好了草席,将草席铺在冰面上,这样以来,战马就可以顺利渡河了。 两千余骑缓缓摸黑渡河,阿巴泰的心一悬着,生怕明军有埋伏。 好在有惊无险,他们这两千余骑成功从辽河河面上绕过了宁海军的铁丝网。 摆在阿巴泰面前有两条路,一路就是一路向东,从明军后背杀出去,策应皇太极突破明军的铁丝网防线,另外一条路,则是直接进攻海州城。 阿巴泰也是野心勃勃,他决定直接突袭海州,如果成功拿下海州,那他就是首功。 “咱们去海州!” 两千余骑开始向海州进发。 这支骑兵跑了不到一个时辰,天亮了。 “主子,前面咱们发现明军的一支运粮队,他们还没有发现咱们,正在做饭。” “不用跟他们客气,杀过去!” “是!” 两千余骑马上加速,马蹄声如雷,惊天动地。 距离这支运粮队还有三四里地,那些运粮的军户看到前面出现的建奴骑兵,疯狂地大叫道:“建奴来了,快跑啊!” “快跑!” 随着这些军户将一大车一大辆的粮食放在路边,很快军户们跑得没影了,阿巴泰没放一箭,成功抢了三百多辆大车的粮食。 阿巴泰看了一眼大车上的粮食,却发现这些粮食居然是一颗颗土豆,不过他不认识这是土豆,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应该是吃的!” 一名建奴指着军户们吊在路边的大锅,大锅里还煮着土豆,这些土豆都是削了皮加了点盐,大块大块煮的。 一名大胆的建奴伸手抓起一块土豆,塞进嘴里。 “能吃吗?” “很好吃!” 很快三百多名军户的早餐,就进了这些建奴的肚子里,可问题是三百多名军户的早餐,只能给两千多名建奴塞牙缝。于是,他们就打开大车上的麻袋,从里面取出土豆,然后就地洗掉上面的泥巴,下锅煮。 只是这些建奴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土豆无一例外,全部都长满了青色的嫩芽。 然而,这些建奴并不知道发芽的土豆不能吃,于是,悲剧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吃了发芽的土豆会有什么后果? 很容易会引起食物中毒,出现四肢无力、口角发麻、恶心呕吐,就在这些建奴上吐下泄的时候,他们面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宁海军士兵。 一名宁海军军官满脸大笑:“发财了,发财了,都给我捆起来!” 第161章 你这是抄家抄上瘾了 第162章 你这是抄家抄上瘾了 第161章 发芽的土豆,当中含有龙葵毒素,当人体食用该毒素之后就会给肠道造成损伤,同时对人体运动中枢进行麻醉,会形成四肢无力的情况。 当阿巴泰所部发现宁海军将士出现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就是马上反击,可问题是,大脑已经无法灵活地指挥他们的身体了。 阿巴泰等几百名地位稍高的白甲兵还好,他们吃的是宁海军民夫的煮的土豆,这些土豆其实也是发芽的土豆。 土豆发芽非常快,只需要把发芽的部位刨掉,就不会影响食用,事实上这并不是宁海军设计的一个陷井,这只是因为巧合。 在地窖里保存的土豆,不会发芽,可问题是一旦让土豆暴露在空气中,就容易发芽,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气温已经非常低了,这种环境中,土豆也不易发芽,可问题是,冻坏的土豆也容易腐烂,为了避免土豆被冻坏,负责运输土豆的屯田军户将晒干的草垫子在土豆上。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肯定发生了,这种牧草织成的草垫子,本来就是屯田军户在宿营的时候用来铺在地上睡觉的,可以有好的防寒,在这种牧草垫子在保护土豆温度的时候,却给土豆制造了容易发芽的生长环境。 不过有五六百名精锐的建奴食用的是刨掉土豆芽的土豆,他们没有吃饱,又多吃了一些发芽的土豆,所以他们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至少在拉肚子的时候,还能勉强上马。 顾不上那些反应比较迟钝的红甲兵,他们调头就跑,在他们身后大约七八百步的距离上,出现几百名骑兵,虽然他们穿着建奴的服饰,然而,随风飘扬的黑字旗,就代表了他们的身份,毫无疑问,他们是宁海军士兵。 阿巴泰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地道:“他们怎么出现在我们身后?” “完了,完了,我们全完了!” 阿巴泰所部面对的骑兵则是胡二奇麾下的猎骑兵,前有追兵,后有堵截,被土豆毒得四肢无力的建奴几乎是必死之局。 阿巴泰有点抓狂的道:“我从小就追随父汗南征北战,攻下了无数雄关要塞,将广宁、辽阳、沈阳这些名城一座座的全踩在了脚下,什么样的对手没见过?可就是没见过投降明狗的女真勇士!” 他冲着胡二奇方向怒吼:“卑鄙!无耻!你们根本就不配叫女真人!” 阿巴泰说的是女真语,宁海军将士听不懂,却不代表像胡二奇、苏完那颜他们听不懂,正是因为听懂了,所以,他们才更加愤怒。 他们愿意投降宁海军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愿意,但凡在大金国受到公平一点的待遇,他们也不至于投降宁海军, 大家心有戚戚焉,他们对大金国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百般打击。 胡二奇望着阿巴泰的方向:“这是一个大官?” “对,很大!” “有多大?” 苏完那颜笑道:“工部承政,相当于大明的工部尚书,够不够大?” 胡二奇的脸色狂喜:“真的?” “岂敢欺瞒守备大人。” “那他娘的还愣着做什么事,给我上!” 胡二奇所部在皇太极南下以来,就一直承担着斥候之间的对战,双方互打闷棍,互设陷井。 在投靠程世杰以来,胡二奇虽然官没有升多大,可问题是,他比从来有了很多钱,也多了很多权力,作为猎骑兵的守备,他的部曲越打越多,只要是俘虏的建奴,胡二奇就让他们亲手杀掉那些宁死不降的铁杆建奴。 只要交纳了投名状,他们就成了胡二奇的部曲。 双方初一交手,高下立判。 阿巴泰麾下的精锐可不是正蓝旗的旗丁,而是从八旗中抽出来的精锐,别看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可是一交手,对方死伤十几人,胡二奇麾下倒了六七十人,这几乎是六比一的比例。 胡二奇不慌不忙,他拿出一枚信号弹一拉,嗖的一声,一道红光尖啸着冲起两三百米高,十里可见。 阿巴泰和他的手下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不明所以,傻愣愣的看着,忘了阻止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一名正蓝旗的白甲兵伸突然指向东北方向:“主子,你看!” 东北方向里也有一点红光火流星似的冲天而起,接着就是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这下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阿巴泰怒骂:“狗东西,竟敢通风报信!?” “这是海州,是我们宁海军的地盘,容不得你们撒野!” 如果不是阿巴泰麾下中了毒,在他们力量充沛的时候,胡二奇麾下还真挡不住阿巴泰所部的突围,只是非常可惜,胡二奇根本就没有打算跟阿巴泰公平决斗。 便听到尖啸声不绝,信号弹一枚接着一枚腾空而起,仿佛无穷无尽,而每一枚信号弹冲起,总会有锣鼓声响起,眼尖的人已经可以看到,有大群屯田军成群结队的朝这边冲了过来。 安置在海州境内的屯田军户,基本上没有好人,不是土匪,就是孔有德部的叛军,要么就是海盗,这些人多少都接受过一点训练,也见过血,杀过人,虽然手忙脚乱,但还是自觉的排成队,齐齐开进间还真有点军队的味道了。 转眼之间,两千余名猎骑兵完成了率先的集结,各条大路都被涌动的屯田军户或者是宁海军侦察兵给塞满了。 等他们跑近一点了,阿巴泰等人惊骇的看到这些屯田军户基本上人手一杆长枪,或者强弩或者一张复合弓,腰间佩着一口狗腿状弯刀,有些家伙手里握着戚家刀和盾牌,一看就是从宁海军军中退役回来的! 这些屯田军户一股股人流往这边集中,一股打不死伱,踩都要踩死你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冲来,让阿巴泰等人一阵心惊肉跳。 他们居然跟大金国一样,全民皆兵! 发生在海州境内辽河河畔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半个时辰,阿巴泰所部两千零五十二人,一个没有跑掉,全部被歼灭,其中六百余人被活活打死,一千一百余人包括阿巴泰本人投降。 其中包括二百零三名白甲兵。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程世杰的耳朵中,程世杰下令,将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宣传出去。 然而,皇太极却罕见的沉默了,他既没有让人反驳程世杰的大捷,因为他真丢不起这个人。两千余名精锐,被一群民夫给围殴了。 这确实是非常丢人。 这是阿巴泰自作聪明的结果,宁海军胡二奇所部在北,而屯田军在南,阿巴泰就反其道而行之,认为这些泥腿子绝对没有什么能力挡住大金国最精锐的部队冲锋,他们人数虽然一多,一旦杀伤几十上百人,这些泥腿子就退了。 只是非常可惜,这些泥腿子想要减刑都想疯了,宁海军的普通屯田军军户收入只需要上缴三成的粮食税,剩下七成规他们个人,而他们这些劳改犯却没有一点。 要知道很多屯田军户上缴税后,还有每亩地两石粮食的收成,他们都高兴疯了,两石粮食,程世杰以七钱银子的价格收购,他们一年的收入就有几十两银子。 现在,他们就差建奴的人头可以减刑了。 在这种为了减刑的刺激下,阿巴泰麾下有四百余人被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了,远的用弓箭或弩机射,近了用长枪捅,或者就石块、砖头砸…… 大金国的出色外交官正白旗的名将他塔喇·英俄尔岱,却带着一百多人的队伍,来到八里湾,求见程世杰。 他塔喇·英俄尔岱早在青年时期,因作战勇敢,被提升牛录额真,掌管伯父拖博的牛录,他真正出头其实是在崇祯二年,皇太极占领遵化后,命他塔喇·英俄尔岱留守遵化城。英俄尔岱加强战守,并乘势招降滦阳营。 不久,遵化形势恶化。崇祯三年(1630年)四月,蓟辽总督张凤翼、顺天巡抚谢如兰等统兵夜攻遵化,“四面夹击”,石门驿等十一城也“俱叛”。 这时遵化城中后金守军仅八百,且大半是“伤残兵卒”。英俄尔岱顽强据守,以少击众,三战逼退明兵,毙明马兵百人、步兵千余人。随后,他又展开政治攻势,派人去所叛十一城说降,其中罗文峪等五城再度置于他的控制之下。 后来,他出使朝鲜,交涉双边关系并兼及春季贸易。这期间,有满洲逃人三百八十五人,乘船逃入朝鲜。英俄尔岱知道后,立即派人拘留,送归沈阳。七月,皇太极定官制,设立六部,英俄尔岱升任户部承政。 现在的英俄尔岱以户部承政的身份,出使程世杰,希望可以赎回阿巴泰等一千一百余人。 当然,程世杰知道皇太极肯定没安好心,说是出使,程世杰只要敢见他,皇太极肯定会造程世杰的谣,说程世杰私通建奴,到时候,不用皇太极打,大明朝廷会替皇太极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程世杰其实也在等,等天气,等皇太极着急。 谈判的问题让宋献策出面,也让孙之澋参与,不过在谈判之前,程世杰告诉宋献策:“本帅的原则是,钱我不要,我要地盘,把广宁卫、辽中卫给我,人我绝对不会放,无论是骗,还是哄,把握自己掌握!” “门下明白了!” 其实程世杰就算不吩咐,宋献策也能猜出来程世杰的意思。 要说节操这玩意,程世杰真有,但是绝对不多。 前脚刚刚坑完范永斗,现在又要坑人了。 只不过这件事并不好做,如果广宁卫对于建奴而言,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地方,至少程世杰要,他的防守压力会更大,这样以来,他就多了将近一半的地盘。而且是非常富饶的辽河平原。 这是一场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谈判,双方都在拖延时间。 皇太极的用意就是要寻找破解宁海军防线的办法,经过几天的集思广议,范文程给皇太极出了一个主意。 “汗王,奴才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用沙袋!” 众人愣了一下:“用沙袋?” 范文程笑道:“对,就是用沙袋!” 说到这里,皇太极兴奋的拍手叫道:“古往今来,多少名将在攻城的时候生生用沙袋堆成与城墙齐平的土山,然后直接将云梯架到城墙上,搭起一道道木桥让一队队士兵上城墙,既然沙袋连城墙都能堆平,要堆起一道五尺高的土山又有何难?” 皇太极起身指着正在壕沟里煮着火锅,或者是烤着馒头的宁海军士兵,阴森森地道:“明狗所恃者,无非就是这道篱笆而已,如果我军将士能够踩着沙袋堆成的斜坡直接跳进篱笆里,怎么收拾他们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莽古尔泰一拍大腿,叫:“妙,妙,妙!” 岳托道:“我这就让人准备沙袋!用不着堆五尺高,只要四尺高,我女真健儿便能轻松跃过篱笆,冲进明军战壕大开杀戒了!” 众贝勒们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想用沙袋垒成土山不容易,可是想用沙袋垒成一道四五尺高的斜坡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最妙的是,有了这道小小的斜坡,明军的强弩就再也没有办法平射了,这既是条通道又是一面巨大的盾牌,一物多用呢! 理想非常丰满,然而现实太骨感了。 当建奴采取沙袋将铁丝网堆平,可是宁海军士兵又开始挖壕沟,打木桩了,一道壕沟与铁丝网向后移了一段距离,但是,却不多,只有五丈,加上铁丝网,总共十丈远。 建奴要平第一道铁丝网非常容易,可是第二道却非常难了,搞不好越过了第一道铁丝网的建奴士兵还会被瓮中捉鳖,杀得一干二净! 程世杰打定主意要用雷场、铁丝网、强弩、迅雷铳、火铳、飞雷炮的防御体系磨死建奴大军,但皇太极也不是笨蛋,他已经领教过铁丝网的厉害了,知道这道防线并不比一堵耗资数十万两白银建造起来的城墙好打。 在找到破坏铁丝网的办法之前,他们死活不肯再发动进攻,反倒天天派人过来骂阵,试图激宁海军离开铁丝网防御体系,到外面跟他们打野战。 宁海军同样不是笨蛋,既然有这么大的便宜可占,白痴才出去跟那帮牲口打野战呢,至于骂战,谁怕谁?建奴那少得可怜的词汇,程世杰让宁海军士兵一边喝着热茶,跟建奴对骂,总纵,建奴不愿意骂战了,因为他们上去纯属找虐。 这下众贝勒们面面相觑,这下再也没有人觉得攻破铁丝网是件轻松的事情了,宁海军的无耻让他们既愤怒又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狠狠地咬那些铁丝网一口! 宁海军士兵忙着加固他们的防御体系,程世杰同样没闲着,写了一份奏章,连同此前斩获的七百多颗建奴首级一起送往京城报捷。 在程世杰的奏章里,他狠狠的夸奖了宁海军将士,忠君为国,不怕牺牲,前赴后继,以极为惨重的代价,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头功给了宁海军士兵,当然,自己那份也没拉下,还顺带把几个心腹爱将沈明遇、张裕、刘庆松、周宁、陈大勇挨个捧了一通。 程世杰在前线的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没事泡泡热水澡,或者返回后世跟老婆孩子去潇洒潇洒,要不然就是乘坐着马车,检查整条防线。 程世杰的小日子非常爽,可范永斗,此时的眼睛已经红了,一脸疲惫。 他接到鲍承先的消息,告诉他,他的牛羊已经被宁海军士兵抢走了,这事不是建奴干的,而是程世杰的宁海军干的,让他想办法搞点钱,试试程世杰会不会卖给他粮食。 为了帮忙建奴买粮,范永斗可是把全部家底押上了,要说是程世杰抢的他的牛马,范永斗不相信,没有办法,如果真是程世杰抢的他的牛马,程世杰用得着从顾士章手中再马牛和骡子、以及驴吗? 辽东管委会与徽商做了一笔非常大的生意,八十万斤盐,用盐从徽州商人手中采购牛,而且价格高达九两银子。 这说明,程世杰的耕牛缺口依旧非常大,要是程世杰抢了他的牛马,还会再大量采购牛马吗? 事实上,范永斗犯了经验性的错误,如果说在金州的屯田只是小试牛刀,那么明年,也就是崇祯六年的屯田,则是大张旗鼓了。 程世杰计划,在盖州卫、复州、海州三州之内,各开垦至少三百万亩田地,也就意味着,崇祯六年,辽南将会同时播种一千四五百万亩田地,翻三倍。 同时,辽南拥有三百万军民粮食自给的能力,别说范永斗的那些牛马,再给程世杰几万头牛,他一样不够用。 虽然不相信,但是生意还是要做的,要不然,这日子就没有办法过了,他可以从程世杰手中以每两银子一石粮食的价格买粮,送到湄沱湖,那就是八两银子每石,这可是暴利。 可是没有办法,辽东银行需要抵押物,而他现在唯一的押压物只有那幢宅子,经过银行的评估,这座宅子只价值四万五千两银子,他可以最多贷款两万七千五百两银子。 可两万七千五百两银子实在太少了,这才能买多少粮食?两万七千石而已,就算买到粮食,也不足以弥补这一次的损失。 无奈之下,他只好天天求见程世杰。 “范大掌柜,告诉你多少次了,大帅不在,大帅不在,大帅不在!” “程大帅在哪里?” “对不起,这是军事秘密!” 范永斗有些失落,能够用得着他的时候,他是程世杰的贤弟,不能用着他,他就是范大掌柜。 就在这时,远处一辆四轮马车,在几十名扈从的保护下,缓缓朝着宁海军总兵府行驶而来。 按照此时杨芸娘的身份,她别说买一套宅子,就算买十套宅子,也绰绰有余,可问题是,她依旧居住在程世杰的府上,程世杰只要不撵走她,她就一直住着。 “杨大娘子,杨大娘子……” 杨芸娘连跟范永斗打招呼的心情都没有,范永斗刚刚想扑过去,就被十几名扈从摁倒在地上…… 马车内,金巧儿望着车窗外被摁倒在地上的范永斗:“姐姐,你就不见见他?” “见什么见?我还怕晦气呢!” “晦气?” 金巧儿有些不解:“晦气什么?”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死人?” 大明是出了名的慢,可问题是,如果涉及到一千多万两银子,那就会变得非常高效起来,哪怕后金十万大军南下,作为宁海军的朝廷监军高起潜却没有前来辽南,甚至他比程世杰的速度还要快。 程世杰用了八天时间才返回辽南,可京城到介体足足一千多里,从陆路按照每天五十里的行军速度,那至少需要二十天。 可是高起潜率领锦衣卫南抚镇司刘侨,以及麾下六百余名骑士,仅仅用了五天就跑了一千多里。 高起潜就是担心范永斗接到消息,提前转移资产,当然,高起潜成功了一半,高起潜在介休动手的同时,北京、大同、顺天府、等十数地同时动手,查抄范永斗店铺共计六百七十余家。 但是,现银和铜钱,累计只有四百六十二多万两银子,大部分都是不动产,像地和店、宅等等。 就在杨芸娘进入总兵府的时候,范永斗也被宁海军士兵松开了,他刚刚起身,还没有来得及弹掉身上的泥土。 十几名锦衣卫就将范永斗抓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休得放肆!” 金州的城管也承担着金州的治安工作,看到有人光明正大想要绑人,城管提着水火棍就上来了。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让开!” “锦衣卫什么东西,没听过。” “你……” “你们记住,这里是金州。没有管委会的命令,你们还是歇着吧!” 范永斗松了口气,然而一名伙计慌张在他耳边低语片刻,他的脸色变成酱紫色,直接吐血昏迷。 锦衣卫无奈,只好找管委会办理了捉拿人犯的手续,这才将范永斗押走。 …… 崇祯皇帝此时的心情相当不错,他接到了高起潜的密报,抄家范永斗进行得非常顺利,虽然范永斗并没有程世杰所说的那样,拥有千万家财,却依旧有三百二十万两银子的进账,还有四五百间店铺和宅子,将来变卖以后,还有获得上百万两银子。 正是有了这些钱,崇祯皇帝的心情非常好,他也奢侈一把,吃面的时候,下了半斤羊肉,还给他的皇嫂张嫣赐了三万两银子作为零花钱。 这几年国库没钱,皇后张嫣与周皇后一样,主动把自己的俸禄捐了出来,现在张嫣身边负责伺候的宫娥和宦官,加起来没有从前的十分之一。 张嫣自己的衣服,都是自己织的素衣,这让崇祯皇帝感觉非常愧疚,现在有钱,那就不能再亏待皇嫂了。 除了给张嫣赏了三万两银子,也给他的八妹朱微媞赏赐五万两银子,作为亲妹子,马上要出嫁了,那也不能太寒酸。 就在早朝的时候,程世杰的奏折也到了。 崇祯皇帝对于皇太极引兵十万南下,哪怕是程世杰信誓旦旦表示他会战胜皇太极,可是他依旧忐忑不安。 哪怕有了抄家范永斗的钱,依旧不好,可是当看到程世杰的捷报和战利品之后,龙颜大悦。 “臣等拜见吾皇……” 不等众臣平身,崇祯皇帝就意气飞扬地望着文武百官道:“宁海军程世杰的指挥之下浴血奋战,先后五战五捷,斩首七百余级,打得建奴难越雷池半步!朕没有看错人,程世杰果然是大明国之干成。” 文武百官都一阵惊讶,斩首七百余级,这可是大胜了,要知道,当初令明廷欣喜若狂的宁远大捷,报级也不过四百而已! 建奴是怎么回事,平时那么凶悍,所向无敌,怎么一遇上程世杰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除了挨揍就是送人头,除了送人头就是挨揍? 不明白,真不明白! …… 建奴除了向程世杰送人头,高起潜还向程世杰送了银子,整整好好,一百万两银子,直接送到了辽东银行,将银子交割以后,高起潜的干儿子,还带着从范永斗家中抄到的好宝贝,共计三十多车,光五十年份以上的人参就一百多颗,还有虎鞭三十多根…… 程世杰接到礼单,发现这些礼物之外,还有顺天府境内的三十多家店铺,共计三套北京城的宅子,一百多间。 “替我谢谢高公公!” 张牧之媚笑道:“干爹想问问大帅,下一家,抄谁?” 程世杰微微一愣,你这是抄家抄上瘾了? 想想也是,范永斗也是累世才搞了这么多钱,现在一下子被高起潜弄到手了,能分给程世杰这么多银子和财物,足可见高起潜这一次没少弄钱。 程世杰淡淡一笑:“当年严嵩有一本秘册,上面罗列了大明超级豪富五十家,富室之称雄者,江南则推新安,江北则推山右!” 张牧之躬身道:“谢大帅!” 五十家,那可以抄很久唉! ps:推荐一本书《学长尚在:学姐请自重》老作者了,车又快又稳,喜欢刘备的可以瞅瞅! 第162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第163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第162章 锦州,平辽将军府。 祖大寿也从他的渠道得知了宁海军程世杰又取得了大胜,先后五战五捷,取得了斩首七百余级的战绩。 祖大寿还没有表态,但是吴襄却一脸感叹:“程世杰打仗还是有一套的,这么难打的仗他都能打赢……祖帅,照这形势来看,建奴怕是很难在海州占到便宜了,我们要不要派一点兵过去,帮宁海军一把?” 吴襄的意思十分明显了,这可是蹭战功的好机会,千万不要放过了! 祖大寿的脸色有些阴沉,他不是不想蹭这个军功,而是信不过吴襄,如果让关宁军上去,恐怕宁海军稳赢的局面就会被打破。 或许是看出了祖大寿的顾虑,祖大乐道:“此番大战,举国瞩目,我们关宁军再继续袖手旁观只怕不妥,您看,是不是应该趁建奴防备空虚,拔掉几个离锦州较近的据点,或者让小弟领一支精兵到旅顺参战,也好对朝廷有个交代?” 祖大寿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犀利地目光盯向吴襄:“打打打,你就知道打,也不想想,建奴真有这么好打?真把建奴当成软柿子了?” 吴襄急忙解释:“祖帅,我的意思是,咱们意思意思,并不是真打,派出几千步骑过去,胜自然皆大欢喜,败,也跟咱们关宁军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仗是程世杰全权指挥,咱们只是配合他作战!” 吴襄不开口还好,一口开祖大寿的气就蹭一下上来了:“大凌河之战如何?朝廷前前后后调集的精锐不少于十万,结果还不是被建奴一批批的歼灭在大凌河畔了,尤其是我们关宁军,更是损失惨重,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气来!” 吴襄的脑袋一缩,不敢再说话。 吴三桂笑道:“舅舅所言极是,程世杰那小子也就是侥幸赢了几仗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建奴一旦发狠了,跟他死拼,他肯定撑不住的!” 吴襄沉吟道:“祖帅的意思是,再等等看?” “两环,长伯,还有你们,都要记着,这些兵马都是我们在这个乱世安身立命的本钱,我们的荣华富贵全系于此,每一步都必须慎之又慎,意气用事是万万要不得的!” 祖大寿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道:“再说了,就算海州打赢了,对咱们又有什么好处?败了还好,万一得胜,难保朝廷不会头脑发热,大力扶持宁海军,把大笔军饷军械拨给他们,而我们关宁军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祖帅所言极是!” 听到这话,祖大乐和祖大弼心中就凉了半截。 大凌河之战,祖家军损失惨重,要说这个仇不想报,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可是,祖大寿已经变了,作为祖家的掌门人,他们绝对不会当着吴襄和吴三桂父子的面来顶撞祖大寿。 吴襄和吴三桂远道而来,祖大寿设宴,宴请吴襄父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襄和吴三桂父子就离开了锦州。 祖大弼和祖大乐心情不好,在酒宴上虽然没有发作,却一直喝着闷酒。 看着祖大寿不在,祖大弼豁然起身,准备去后院寻找祖大寿说个清楚,可他刚刚起身,祖大乐一把抓住祖大弼手:“二哥!” 祖大弼愤愤的道:“你做什么?” “别去!” “我就要去,我问问他是不是被建奴吓怂了!” “二哥,大哥不会同意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大哥了!” 祖大弼愤愤的一脚踢向桌案,这是用青冈木制作而成的桌案,重达五六百斤,祖大弼只是微微踢动了桌案,却把他的脚踢得生疼。 “嘶……” 祖大寿在这个时候,缓缓走出来,他望着祖大弼道:“喝懵了?来人带老二下去醒醒酒!!” “我没醉!” “就伱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你!” 祖大弼心中狂喜:“大哥的意思是……” “惠儿在金州待的时间更久了,你带着人去把惠儿接回来!” 祖大弼心中有些失望:“是!” “现如今辽东地面上不太平,你多带些人马,带……三千,不六千骑兵,把惠儿接过来!” 祖大弼狂喜:“是,大哥!” 六千骑兵是现如今祖大哥唯一可以拿得出来的家底,这六千骑兵大部分都是蒙古裔。后金攻漠南蒙古,林丹汗属下的乌珠穆沁、苏尼特、浩齐特等部为逃避战乱,投奔了林丹汗的盟友和连襟硕垒济农,也有部分投靠了皇太极,也有一部分投降了祖大寿。 利用了蒙古人擅长骑射,祖大寿给予了这些蒙古人精良的铠甲,精良的装备,加上他们的待遇丰厚,他们的战斗力在关宁军中是拔尖的,随祖大寿东征西战,拥有了装备上加强的蒙古骑兵,可以在战场上跟建奴红甲兵打个半斤对八两,当然,平心而论,他们比白甲兵还差点火候。 祖大弼、祖大乐兄弟各率三千骑兵,共计六千骑,自带半个月干粮,前往海州方向,祖大寿打着的名义是接他的养女李惠回家。 这个名义其实就是为了防备关宁军内部的某些人。 祖大寿道:“你们到了海州,要接受程世杰调遣,哪怕拼光六千骑兵,也绝对不能擅自撤退。” 祖大弼兴奋地道:“大哥放心,咱们祖家没有孬种!” 祖大弼和祖大乐的动作非常快,以每天两三百里的速度,用了四天时间,终于抵达八里湾镇,在看到程世杰的时候,程世杰就在接见东江军总兵黄龙。 黄龙与祖大寿的目的也是一样,他倒没有按照程世杰的命令,从鸭绿江北上,直扑建奴的老巢沈阳。 “程帅,您有所不知,现在沈阳已经是一座空城,能搬走的已经搬走了,额尔德尼琪琪格(哲哲),在十月初,携带固伦公主等子女,前往科尔沁省亲!” 程世杰恍然大悟,原来这一次皇太极是背水一战,他提前把他的家眷迁走了,在科尔沁蒙古跟皇太极属于穿一条裤子的关系,更何况,距离太远,派兵去奇袭简直是送人头。 那么,这么以来,陈大勇所部恐怕也是徒劳无功了。 “正是因为刚刚知道沈阳成了空城,我就带着东江军一万八千精锐前来这里听侯程帅调遣!” “还有我!” 祖大弼朝着程世杰躬身施礼:“祖大弼奉祖帅之命,率领六千关宁军精锐前往支援程帅,我和大乐,我们六千人,程帅指哪打哪!” “好!” 程世杰嘴上说得好,其实对于关宁军并没有什么指望,相反,他认为祖大寿派六千人过来,专门是为了给建奴帮场子的。 这六千关宁军在海州,程世杰至少需要派出五六千人才能看住他们,想要用步兵看住骑兵,就必须把迅雷铳和飞雷炮调过来。 这样以来,程世杰有一种小胡子的无力感。 猪队友。 就像二战期间,德国曾经这样评价过意大利军队,如果意大利是敌军,德军十个师就可以将意大利灭掉,如果意大利是盟国,很不幸,我要派五十个师去支援他。 程世杰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可是没有办法,关宁军现在还是大明的军队,至少还是相当拿得出手的军队,偏偏这支军队的不确定性太大,程世杰必须防着他们。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明着说,只是暗地里来做。 程世杰笑道:“来人!” 吴胜二徒弟孟恩,现在他已经成了程世杰通讯局把总,当然吴胜也升官了,他现在是侍卫司把总,虽然同属把总,但是吴胜的地位略高于孟恩,这是肯定的。 孟恩道:“大帅,先按置东江军和关宁军的兄弟们住下来,今天杀羊吃肉~!” “是!” 孟恩看着程世杰给他的信号,程世杰在说东江军的时候,用左手敲击三下桌面,在说到关宁军的时候,用右手敲击了五下桌面,三长两短。 孟恩将关宁军安置在宁海军中军左大营,东江军则安置在右大营。把关宁军放心中军,既是对关宁军的表面信任,同时,也是对关宁军最有效的看管。 要知道程世杰的近卫都司,是程世杰火器装备最高的一个都司,仅仅迅雷铳就装备三十二个哨,共计二百五十六具,飞雷炮也有十八个哨,共计七十二门。 六千关宁军如果异动,宁海军的近卫都司可以教教关宁军什么是铁,什么是钢。 两万四千援军抵达八里湾大营,安置这些军队,尽管程世杰的准备充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少说也得忙活大半天。 伙头军很有先见之明的架起了大锅,生起火,开始煮饭了。这些兵都饿了一天了,得赶紧让他们吃一顿好的。 关宁军将士和东江军将士的伙食安排都是一样的,不限量,各自军中的伙头军马上出来,一直干活,就算是累死宁海军的炊事兵,他们也无法多做出来两万四千人的饭菜。 有了东江军和关宁军伙头军的加入,效率提高了不少,首先是咸鱼,用些油放在平底锅里煎,很快就鱼香味扑鼻而来。 接着就是大块大块的羊肉,将羊肉加上油盐酱醋煮成沈稠的羊肉汤,然后把土豆面和好,拉成豆芽粗细的土豆面条往锅里扔,煮得泡沫飞腾,香气扑鼻。 祖大弼望着关宁军士兵碗中的羊肉,每块羊肉至少有半斤大小,这一下就被惊呆了,关宁虽然是大明最有钱的军队,可是跟宁海军相比,差的太多了。 没错,程世杰没有朝廷的军费,但是前往从崇祯皇帝手中要来了盐引共计二百八十万,这可是一笔巨款,放在别人手中,这些盐引价值一百七十九万两千两银子,可是放在程世杰手中,他卖出的碘盐却价值一千二百六十万两银子,是普通盐引的四点五倍。 这就是技术垄断的暴利,关宁军拿到的军费是从国库漂没三四成,还要上下打点,可程世杰不需要打点,即使打点高起潜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不值的,另外还可以从高起潜那里分点银子。 特别是一年种田,程世杰净赢利超过四百万两银子,就算宁海军再扩充五倍,他依旧可以养得起。 面对油水充足的饭菜,六千关宁军加上一万八千余名东江军,这可不是小数目。 祖大弼不安地道:“程帅,您这……是不是太破费了!” 黄龙笑道:“程帅可是有钱人,你们放心吃不穷他,给程帅卖命,吃他几顿饭怎么了!” 黄龙心安理得的拿起一个大碗,简直可以说是盆,直接装了一盆羊肉面,又要了两块饼子,将面饼捏碎,放进盆里,狼吞虎咽起来。 程世杰的碗倒是真正大小,他也中喝着羊肉汤,加了一点辣椒油,美滋滋…… 祖大乐一边吃着饭,一边笑道:“建奴出动了将近几乎八成精兵强将来伐海州,本来是想要以泰山压顶之势一举拿下海州的,现在却打成了消耗战,他们的国力远逊于大明,人力、财力、粮草积储与大明均不可同日而语,海州久攻不下,程帅,您这一招毒啊!” 程世杰笑了笑道:“对付建奴这样的强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利用国力一点点的消耗他们,压垮他们,既然靠消耗就能将他们耗垮,傻子才跟他们野地浪战!” 祖大弼有些诧异的问道:“程帅该不会是想一直这样耗下去,直到建奴退兵吧?” “当然不会!他们一路杀掠而来,屠戮了多少大明军民,总得付出点代价吧?大明的疆土不是他们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程世杰一拳砸在一头蒜上,吹掉蒜皮,淡淡的笑道:“等时机到了,本帅就大举反击,不把他们打出屎来我不姓程!” 程世杰的慷慨,让关宁军和东江军士兵享受到了过年都不见得能吃上的大餐,这一顿饭,关宁军和东江军将士一个个都撑得肚皮滚圆,直打肥嗝。 关宁军将领更是受到了热情的招待,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不说,程世杰还每个人送了他们一把削铁如泥的唐直刀,一套精钢打造的盔甲,把这些关宁军将领乐得找不到北了。 关宁军不穷,在跟宁海军比起来,他们算是真穷,没有办法,钢铁开采难度大,而且属于管控物资,哪里像程世杰,关起门来自己开采铁矿,自己炼钢。 现在一副铁甲有多贵,为将者心知肚明,得两三百两银一副呢,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到。 程世杰等的时机,其实就是大雪,因为建奴的部队,骑兵太多,而程世杰的骑兵部队太少,一旦战事不利,建奴撒丫子就跑,他也追不上。 可问题是,一旦下雪就不一样了,积雪只要超过三四十公分,战马就跑不起来了,而且没有永固式的军营,建奴肯定会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 崇祯五年十月二十三日,让程世杰期待的暴雪终于要来了。 “三天之内,必降暴雪。” 程世杰问了不止一名老农民,这些人都有着看云识天的本事,为了避免意外,他前后咨询一百多名年龄超过五十岁,拥有着看云识天本事的农民。 “时机成熟了!” 程世杰一拳砸在桌案上,望着关宁军、宁海军、以及东江军的将领道:“宋先生,你写一道战书!” 宋献策躬身道:“是!” 宋献策挥笔立就,一道战书洋洋洒洒写了四百余字,程世杰扫了一眼道:“软了!” “软了?” 宋献策有些不解:“什么软了?” “战书下得软了!” 程世杰想了想道:“本帅说,你来写!” “是!” “皇太极,你把老子惹毛了,三天之后,有种来八里湾决以死战!” “就这?” “对,就这!” 程世杰道:“还可以加两句,八里湾以东,方圆数十里,一片平坦,有种就过来,没种回家带孩子去!” 宋献策感觉程世杰太粗鄙了,可问题是,程世杰当着众将领的面下令,他只能照办。 孙之澋感觉脑门直突突,当然,他知道,现在的场合,不能拆程世杰的台,等众将领离开,宋献策拿好战书,却感觉重约千斤。 “程帅!” “这里没有外人,叫师叔!” “是,师叔,现在……” 孙之澋苦笑道:“你现在可以抽调民夫,假扮宁海军精锐战兵,在八里湾严阵以待,也可以派一支偏师,绕到建奴后方,前后夹击建奴……如此,建奴必将不战自溃,我军再乘势掩杀,建奴必败无疑。” 孙之澋的话,深得宋献策的赞叹,他笑道:“孙公子言之有理!” “有计,本帅有很多计策,总参谋部光此战的预案就不下十套,本帅为何宁愿舍弃计谋,也要跟建奴野地浪战,而且还是在有利于建奴地形的情况下?” 宋献策摇摇头:“门下不知!” 孙之澋也摇摇头。 程世杰朗声道:“本帅不想跟建奴玩阴谋诡计,而是要堂堂正正与建奴野地浪战,要用真刀真枪与建奴硬碰硬,就是要一锤子砸碎建奴的神话,说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股子娇气,本帅要给他们打没了,让他们看到我军的旗帜便尿裤子!” “这……” 程世杰望着孙之澋笑道:“你是想说,这种硬碰硬的打法是很蠢的,我们会死很多人?” 孙之澋点点头道:“是!” “但是想要尽快消灭建奴,这是最好的办法,尽快把建奴打怕,摧毁他们的信心和骄傲,只能这样做!” 宋献策点点头道:“大帅,如果真的能一仗把建奴彻底打怕,将来两军对阵时,建奴未战先怯三分,我们反倒可以少流很多血,因此这一战就算多牺牲一些将士都是值得的!” “就这么办了,战书给建奴送过去!” “是!” …… 千山地区,一座高岗上,这座高岗可以俯瞰整个千山镇防御体系,皇太极的汗王大帐就建在这里。 经过半个多月的试探,皇太极没有找到宁海军防线的漏洞,也不知道如何破局,现在他的存粮已经不多了,而且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 现在皇太极也是骑虎难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想攻没有攻下的城池,想打没有打赢的仗,上一次是在宁远,当时指挥的是他的父亲努尔哈赤,在宁远城下,依靠坚城重炮防守的明军,打通了他们的进攻。 可是自从登上汗位以来,皇太极还没有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这种防线只能用“断子绝孙”来形容,想啃下这样的防线,你就别想取巧了,老老实实的拿人命去填吧,照这道防线的无耻程度,想将它啃下来,不死个一万几千人是不可能的。 最要命的是,啃下这道防线仅仅是个开始,从千山到太子河,再到海州,拥有一百余里的防御纵深,就算破了千山防线,海州的防御体系还完好无损呢,鬼才知道明军又准备了些什么缺德的招数在等着他们! 愁呀! 皇太极感觉自己越来越没有精神。 他当然没精神了,半个月来,没睡一个安稳觉,精神能好才怪呢? 岳托苦笑道:“汗王,明军防得太严密了,除非他们愿意离开战壕,开出营垒与我军决战,否则我们都很难奈何得了他们!” 皇太极神色阴郁,不悦道:“不可能,明军就是打定主意要耗垮我们,他们怎么可能会……” 就在说话间,一名建奴斥候带滚带爬的跑进大帐里。 “禀告汗王,大喜!” “大喜?” 皇太极的眉头皱起来:“本汗王有何大喜!” “明军下战书了,他们要在八里湾跟我军决战!” 皇太极急忙伸手接过战书,战书的封面上用隶书工工整整写下战书两个字,里面就是程世杰的原话。 皇太极揉揉眼睛,不是假的,上面还盖着程世杰的大印,征虏大将军程、宁海军总兵程、辽东经略使程、节制东江军程…… 这些大印证明这不是开玩笑。 “哈哈!”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皇太极有些难以置信。 第163章 战争之神给的勇气 第164章 战争之神给的勇气 第163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皇太极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想过海州之战有一万个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程世杰会选择跟他在野地浪战,对于宁海军程世杰的驻地八里湾,那个位置其实是一片平原地带,这个位置是他们早已侦察过无数次的,也只有距离八里湾大约十五里的地方,是一片面积不大的树林。 这个小树林早些年被莫名奇妙的大火烧过,现在只有一些小树,夏天的时候还可以藏人,现在,里面有没有人很容易搜查。 正是因为这个地形非常有利于大金的骑兵,所以皇太极才难以置信。 不仅仅是皇太极难以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岳托、代善、阿济格、多铎、莽古尔泰,几乎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半晌,莽古尔泰率先发出一声欢呼。接着,整个后金大营欢呼声如同海啸一般响起,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洋洋发现灰太狼的喜悦笑容…… 该死的明军终于不再当缩头乌龟了!他们终于舍得要雄起一把了! 欢呼过后,范文程小心翼翼地道:“汗王,程世杰真的要与我们大金野外决战?” “战书都下了,难道还有假?” “这太反常了,恐怕程世杰有诡计!” 皇太极点点头道:“不错!” 莽古尔泰问道:“汗王的意思是……我们不理他?” “不,那倒不是,万一他们真的要跟我们决战,我们却不理他们,岂不是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本汗王的意思是,大家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可别中了明军的诡计!” 皇太极望着众贝勒道:“现在天气干燥,尤其要注意防火,那一带应该是非常茂盛的草场!” “汗王,我明白了!” 岳托马上反应过来:“奴才,这就带人把那里的草全部烧光……” “不!” 皇太极望着岳托道:“我们要把那些草割下来,咱们的牧草可不多了!” “奴才明白!” 哪怕现在,皇太极依旧不太相信宁海军敢与后金野地浪战,这根本就不是宁海军的作风,但打仗就是这样,机会来了,不管成功的几率有多低都一定要作好准备,即便失败了,最多也只是白忙活一场而已。 但是,万一战机出现了,自己却毫无准备,那是要错失战机的,不知道得死多少人才能再换来一次这样的机会了。 豪格、杜度、代善等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们带了这么多人跑到海州来可不是为了打一场尸山血海的攻坚战的。 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夺程世杰在辽南屯田收获的粮食,五百万多亩地的粮食,哪怕是每亩地只产一石粮食,那也是五百多万石,足够建奴十万大军吃上五六年的了。 当然,他们都不太清楚程世杰到底收获了多少粮食,反正,会是很多。 然而问题是,他们遇到了程世杰一手设计的防御体系,这个简陋之极的防线,却非常卑鄙、非常无耻、非常阴险、更加歹毒…… 现在明军脑子被驴踢了,居然要离开营垒跟大金决战,还有比这更幸运的事情吗? 豪格躬身道:“父汗,奴才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应该尽早回复程世杰,他的战书,咱们收下了,三天之后,跟他们决以死战!” 皇太极望着范文程道:“此事,有劳范卿了!” “这是奴才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皇太极现在看向豪格,在沈阳的时候,自己的这个长子表现非常糟糕,简直丢尽了爱新觉罗家的脸。可问题是,豪格却天生适合在战场上生存,带兵离开沈阳之后,他心里那股郁气顿时就消散了,心里只剩下与明军一决高下的豪情壮志。 更何况,豪格还非常体恤下属,深得军心,可以与普通士兵打成一片,这一点,却是代善比不了的。 代善平时表现非常不错,聪明反应极快,做事大度,有格局,可问题是,他与汉朝的霍去病一样,非常穿奢华的衣服,喜欢吃山珍海味,对待自己的下属,相当暴虐。 果然,儿子还是自己的好的。 平心而论,相比之下,豪格虽然不错,但是与岳托相比,差的太多了。 豪格突然道:“父汗,奴才以为,要提防明军在八里湾那里布下陷马坑!” 这种陷马坑,其实并不是唐朝李靖发明的那种,李靖在《李卫公兵法·攻守战具》:“陷马坑长五尺,阔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枪、竹签。其坑似亚字相连,状如钩鏁,以草及细尘覆其上,军城营垒要路皆设之。” 这种陷马坑其实是北宋时期发明的,只有碗口粗,深仅仅一尺半,如果战马在缓慢行走时,威胁不大,一旦纵马狂奔,战马的马蹄一旦踩中这种坑洞,就会在惯性的作用,把马腿折断,至于马背上的骑士,运气好摔个鼻青脸肿,运气不好,那就直接见阎王去了。 “豪格说得不错,咱们要提防明军的陷马坑!” 代善大笑道:“汗王放心,八里湾方圆数十里,奴才骑着马全部踩上一遍!” 代善的提意大金众将领一致同意,马不停蹄地前往八里湾去查看地形去了。 建奴大军紧张的忙活起来。毕竟这是十万大军的调动和部署,不是闹着玩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 八里湾,程世杰的中军大营,他的早餐非常简单,几样小菜,江南的米饭,一碗小米南瓜粥。 程世杰至今身边一直没有派女婢,也没有专门的勤务兵,他的车夫也是在侍卫司临时抽调的,这是因为陈国栋担心有人会收买他的车夫,至于每一次出行的车夫,都是陈国栋自己临时委派,哪怕去京城的时候,程世杰的车夫足足去了十六人。 自从孙之澋来了以后,内事基本上便全都交付他打理了,只有程世杰的书房是禁地,门口设了岗,书房内十二个时辰有书记官值班,由掌书记林耀东安排。 孙之澋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妻妾,哪怕是跟着程世杰身边,他还是带着自己的小妾骆氏。 这个骆室出身青楼,被孙之澋从青楼赎身回家的,长像一般,不丑,但是绝对算不是美艳。 直到程世杰吃到骆氏做的饭,这才知道孙之澋绝对是看上骆氏的厨艺了,他见程世杰喜欢骆氏的厨艺,非常慷慨,将骆氏直接送给了程世杰。 程世杰推辞不受,孙之澋还不情愿,张口就说要把骆氏打死。 当然,程世杰也知道孙之澋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孙承宗的家风在那里放着,他绝对不允许孙之澋随便弄死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侍妾。 只不过眼下就是这个风俗,程世杰只好笑纳了,让骆氏换成一身男装,负责做饭,每当有将领过来汇报,骆氏还非常有眼力劲,该上茶就上茶,或者放点水果。 程世杰待在中营大帐里有些气闷,骆氏还弹了两支曲子…… 看着程世杰居然还有心情听曲,原本有些紧张的祖大弼,笑道:“程帅还有名将之风范!” 现在宁海军也做着大战前的准备,从金州军械库里运来的武器、盔甲、源源不断的海州港的运输船上卸下来,经过陆路抵达八里湾,分发到宁海军将士手中。 金州军械库里储备了可以武装起五六万人马的装备,现在转眼之间就发掉了一半。由于东江军都急着赶路,没有带盔甲,从金州运来的盔甲便优先装备给他们。 关宁军倒是齐装满员,就只好委屈一下了,现在可没有多余的盔甲给他们啊。不过他们也不吃亏,棉衣、棉袄、棉裤发到他们手中,领到装备的棉衣的关宁军和东江军将领都大叹这一次算是鸟枪换炮了,这一趟来得太值了! 此时在八里湾大营的军队,总兵力多达三万七千余人,同时,左都司和右都司的两万人马也朝着八里湾靠近,沿途的防线只好交给守备都司接手了。 守备都司副都司兼总参谋长周宁表示,守备都司的将士早已憋疯了,除非整个守备都司的士兵死光了,否则,这条防线绝对稳如泰山。 黄龙看着宁海军将士有条不絮的作着战前准备,士气高昂,感慨道:“自从萨尔浒之战以后,这十多年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我军军容如此鼎盛,士气如此高昂的!” 祖大弼感慨的道:“是啊,自成祖六征大漠结束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如此鼎盛的军容了,有此等精锐在手,可以与建奴放手一搏!但是,程帅,在下仍然建议我军避实击虚,不要跟建奴硬拼!大明现在就这点精兵了,我们拼不起!” “祖二将军,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本帅之所以要一心一意的与建奴硬拼,就是要用这种硬碰硬的方式粉碎建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的神话!” 程世杰解释道:“建奴自起兵以来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以一个区区百万之众的小部族压着拥有过亿人口的大明打,靠的就是这股锐气,如果能将他们这股锐气给打掉,让他们知道他们也会被打败,也会被打得全军覆没,他们这股锐气给打没了,就算他们的兵马再多几倍,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了!” 就在这时,孙承宗的声音传来:“北屏说得对,东胡、乌桓、匈奴、柔然、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西夏、蒙古一直到现在的建奴,几千年来,游牧民族最强大的阶段都是锐气方张的时候,他们就靠着这股锐气和怒马强弓一次次的搅起风雨,摧折一个个曾经强大的帝国,让整个大地在他们的铁蹄之下颤抖。可一旦这股锐气被打掉了,或者被消磨干净了,他们的战斗力将迅速退化,最后消亡!” 看到孙承宗到来,祖大弼、祖大乐包括黄龙,整齐向孙承宗深深的揖,诚恳的道:“末将拜见督师!” 孙承宗笑了笑道:“这里没有督师,只有一个姓孙的老头!” “学生拜见老师!” 程世杰自然给孙承宗足够的礼数:“老师,您怎么来了?” “京城的事情办妥了!” 古代成亲,礼仪比现在的还要繁琐,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经过这六关,才能把新娘娶回家。 现在这是赐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的程序,在程世杰离开的这段时间已经办完了,只等程世杰打完这一仗,再次返回京城请期,就是商定好婚期,这事期间按照崇祯皇帝的意思,孙承宗给他一起办了。 但是孙承宗却没有同意,当时还不知道程世杰要与建奴决战,这一仗会打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万一定下婚期,程世杰无法返回,这个婚也结不成。 程世杰也知道,纳吉,也就是是男方问名、合八字后,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送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古时,纳吉也要行奠雁礼。 这就跟后世的定亲一个道理,孙承宗代办没有问题,可是纳征,这可是下大聘啊,孙承宗怎么能够代办呢? 面对程世杰的疑惑,孙承宗笑道:“你拜老夫为师,你又没有父母长辈,为师代为纳征有何不可?” “只是这让老师破费了!” “不破费!” 孙承宗笑道:“上一次伱进京送给陛下的礼物,算是纳征之礼了!” 孙承宗的到来,对于宁海军的影响非常有限,但是对于关宁军来说,意义则有些不同了,毕竟,孙承宗在中低层军官心中的威望还是非常高的。 可惜,在中高层将领级别,现在的孙承宗几乎没有影响力了,在孙承宗时代中高层将领,要么跟祖大寿同流合污了,要么被排挤走了,就像赵率教,满桂,何可纲等人。 孙承宗了解完程世杰的部署,感叹道:“如果这一仗我们能赢,建奴就离死不远了。但是,北屏,你想过没有!” “什么?” “万一……万一失利了呢?” 程世杰傲然一笑:“万一失利了,他们也不过是多活几年而已。迅雷铳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建奴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虽然现在的迅雷铳还有着诸多的不足,但是却采取了自来火的发射方式,无论是射速还是威力都提高了不少。 特别是在程世杰的重奖下,枪炮局已经取得了突破。 “真不知道你的信心从哪里来的!” “这是学生的信心之源!” 程世杰带着孙承宗参观了火炮局,此时的工匠们正在将一门门被分解开来的大炮迅速组装。 这是金州军工厂的新产品,三寸口径,也就是94.5毫米二十四倍径火炮,同样是钢体火炮,重量不到八百斤。可以分解成二十四个部件,除了最重的炮管以外,可以让士兵们背着走,当然,炮管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将火炮的炮管锯断,分解。 这种火炮发射的并不是实心炮弹,而是首次实现了弹药一体,硝化棉火药的研制,最难的部分其实是硫酸问题,然而,在辽南第一大案时,发现了凤蕙筠使有绿矾油毁尸灭迹,而绿矾油就是古代的硫酸。 有了硫酸,就解决了硝化棉的问题,由于硝化棉的出现,制作火炮开花弹的难度就消失了,火绳、黑火药、铅球、葡萄弹什么的通通被扫进了垃圾堆。 炮兵将成为战场上真正的王者。当然,它的技术还不过关,射程只有两千米多一点,不过已经足够了,这年代炮兵也才刚起步,间接射击什么的都是屁话,有几百米的有效射程完全够用了。 这次宁海军军带来了二十四门三寸火炮,只要建奴敢与宁海军的炮兵进行炮战,那么结局绝对会非常爽。 孙承宗虽然不如孙元化懂技术,但是他看着炮管的厚度,有些担心的道:“这么薄的炮管,会不会炸膛?” “老师请放心吧,绝对不能炸膛!” 程世杰伸手敲击了一下炮管,发出清脆的钢才有的金鸣声。 孙承宗恍然大悟:“这不是铁炮,而是钢炮!” “没错,正是因为是钢炮,所以炮管可以承受更高的膛压,威力更大,要不要试几炮?” “不用了!” 孙承宗指了指远处的建奴骑兵,又望着那光可鉴人的炮身和黑洞洞的炮口,连声称赞:“好东西,好炮,那就要留给建奴一个惊喜!” “这炮比兵杖局铸造得好多了,如果兵杖局提供给我军的大炮都能达到这水平,建奴安能纵横至今日!” “这都是钱闹的,就算兵杖局能够铸造出如此精良的火炮,朝廷也舍不得给部队使用!” 孙承宗默然无语。 财政问题是明朝问题的根源,在孙元化编练登莱新军的时候,徐光启也提意朝廷按照西式方式训练四十个营的西式军队呢。 如果当时朝廷真有钱,练了四十个营的西式火枪部队,就算孔有德造反,那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为什么孙元化想招降孔有德? 那还不是因为没有钱,朝廷连调兵镇压的能力都没了? 枪炮局能够发明新式火炮,多亏了高起潜,程世杰知道南京工部侍郎毕懋康是武器专家,给高起潜说他要这个人,高起潜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这位天才就带着妻儿老小跑到了辽南,帮宁海军军弄出了后装滑膛燧发枪,还有这个火炮。 大明其实并不是没有人才,除了已经去世的赵士祯,还有徐光启。要说起来,徐光启就不应该当内阁大佬,给他一个兵杖局,他绝对能管好,而且打造出保质保量的武器装备,还有茅元仪,让他当个屁的水师副总兵,应该让他去宁海军的军器局。 想到这里,程世杰笑道:“老师,还有一件事请您帮忙?”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您还记得茅元仪吗?” “他最近回乡了!” “让他来辽南吧,我送他一个大礼!” 茅元仪的老情人现在正是辽南女子学院的院长,能不能旧情复染程世杰不知道,但是他和宋应星都是程世杰看中的人才,看中了,那就别想再跑了。 孙承宗想了想道:“元仪……有些心灰意冷,只怕他已无意出仕!” 孙承宗没有说实话,茅元仪心高气傲,他可以服孙承宗本人,不见得会服程世杰。 “他会同意的!” 程世杰道:“只要他能来,我真送他一个神秘的大礼物,如果这个礼物他不满意,随时可以走嘛!” 程世杰的原则货到桥头死,无论是陈子龙、宋应星,他绝对不能离开辽南,宋应星已经喝了两次海水了,他只要离开辽南,他的船肯定会出事,这是必然的,如果他还想不明白,那就慢慢想。 崇祯五年十月二十七日,天阴沉沉的,哪怕到了八点多,依旧逞现青灰色。 八里湾十里外的旷野上,建奴七八万大军早已严阵以待,至于另外的军队哪里去了,这是皇太极的底牌,可惜,这个情报,程世杰同样也知道了。 众多牛录额真在阵前来回纵横驰奔,狂呼大喊鼓舞士气,斥侯往来不绝,传递着最新的军情,真够热闹的。 建奴大军士气高昂,他们早就厌倦了那乏味的战壕对峙,现在该死的明军终于舍得离开战壕和铁丝网,在野外跟他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磨亮刀枪准备放手大杀便是了! 皇太极非常担心,他望着身边的范文程道:“你说,程世杰会来吗?” “我看,有些悬!” 莽古尔泰笑道:“他们要是敢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皇太极却道:“他一定会来的!” “他们会来?” 皇太极缓缓点点头道:“会来的,如果他们来了,我们才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就在说话间,一小队斥侯飞马来报:“报……宁海军正在拆除铁丝网了!” “太好了!” 皇太极朗声道:“再探,再报!” “是!” “报,宁海军正在填平壕沟!” “报,宁海军正在出营!” “报,宁海军距离我们还有八里!” “报……” ps:报,没想到吧,今天写出来了。 第164章 说他们勇敢还是愚蠢 第165章 说他们勇敢还是愚蠢 第164章 “程帅,末将率本部人马打头阵!” 祖大弼的心思比较简单,他奉祖大寿之命前来海州支援宁海军,仗还没有打,每个人先捞到一套棉衣,天天油水充足的饭菜可劲吃,每天都像是在过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出力,对不起程世杰请他们吃的饭,也对不起身上穿的棉衣。 他们从锦州过来的时候,天气还没有变得特别冷,现在天气突然降温,如果不是这套棉衣发放下来,不知道要冻坏多少人。 看着祖大弼请战,黄龙麾下参将尚可义也向程世杰请战,上一次东江军在海州发动兵变,挟裹尚可义投靠程世杰,尚可义孤身一人离开了海州,继续回到了黄龙身边,黄龙将尚可义从游击将军,提拔为骑兵参将,也算是认可了尚可义的忠诚。 虽然说,尚可义成为骑兵参将,他率领东江军骑兵却只有一千两百余人马,而且都是瘦马,装备也不怎么样。如果不是程世杰送了他们一些装备,他们东江军连装备都没有,几乎是带着一万八千余人空手过来的。 “程帅,末将也愿意率本部人马打头阵!” 程世杰并没有立即同意,按照他的计划,程世杰对战皇太极的十万人马,就是宁海军的左都司为左翼军团,右都司为右翼军队,近卫都司担任前锋军团,这仗硬仗是宁海军三万余人马硬抗,等建奴不敌溃退,关宁军与东江军趁势掩杀。 然而,这个决定却被孙承宗给阻拦住了。孙承宗当时一脸凝重的道:“北屏,你的格局小了!” “格局小了?” 程世杰有些不解。 孙承宗淡淡地笑道:“若是朝廷下令,命关宁军出战支援宁海军,那你这么安排无可厚非,关宁军大部分已经……不值得信任!” 能让孙承宗这个关宁军的缔造者,亲口说出关宁军不值得信任,足可见上一次大凌河之战,对孙承宗的打击着实不小。 “但是,这一次不同,这是祖大寿主动求战,派出的还是关宁军的精锐骑兵,那么,他这一次就不会玩虚的!” 孙承宗其实对祖大寿还是信任的,他的逻辑非常简单,上一次的大凌河之战,坑的就是祖大寿和他本人,这说明祖大寿与那个利益集团出现了裂痕,现在祖大寿失去了朝中的靠山,他主动前来支援宁海军,就是想与宁海军抱团取暖。 在孙承宗的劝说下,程世杰改变了作战计划,以沈明遇的左都司继续担任左翼军团,以赵文才所部的骑兵都司,负责掩护左翼军团。改张裕的右都司作为前锋军团,右翼军团以东江军总兵黄龙负责,关宁军祖大弼麾下六千关宁军,作为骑兵,掩护右翼军团侧方安全。,近卫都司则作为战略预备队。 程世杰道:“去吧,小心莫要贪功!” “末将领命!” 从八里湾城外铁丝网五百余步开始,就密密麻麻出现十数股建奴的骑兵,每股的斥候数量不多,大体分为每个牛录三百余骑为一股。 此时的祖大弼,手持陌刀,他原来的兵器其实朴刀,就是类似于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只不过刀身黝黑,并没有镌刻花纹。在换达辽南的关宁军将领和东江军将领,都被程世杰送了一套兵刃和铠甲。 祖大弼不像祖大乐,他要了一柄马槊,当然,这是程世杰口中的长枪,在祖大乐看来,那就是马槊,手指粗的螺纹钢为柄,外层缠绕着几十圈葛布,既防滑又耐砍。 祖大弼却挑选了一柄陌刀,陌刀纯属是程世杰的个人爱好,冷兵器注定会被战场淘汰,不代表程世杰不可以弄几百柄陌刀玩玩。 “建奴焚我城池,戮我百姓,淫我妇女,血债累累,罄竹难书,今天祖大弼在此立誓,与这帮畜生决一死战,杀绝他们每一个人,用他们的血偿还他们欠下的血债!!!” 祖家与建奴的仇太深了,特别是大凌河城,这些祖家军精锐,很大一部分都曾经做过建奴的俘虏,因为尝到了当俘虏的滋味,他们宁愿意死,也不会投降建奴。 随着祖大弼大吼,六千余关宁军大吼道:“杀绝他们!” 六千个喉咙里发出的怒吼汇成一道霹雳,几乎震散了漫天乌云。 莽古尔泰听到这话,眼皮跳了跳,露出一丝狞笑:“气势倒是挺吓人的,不过,我也不是吓大的!达海!” 莽古尔泰身边的察尔觉,达海被皇太极赐号为巴克什,意思就是博士,他是女真旗里罕见的天才,二十岁的时候就精通清义经义,负责创造满文,作为文馆的领导,范文程的直属上司。 然而问题,建奴是八旗制,无论达海担任何职,他首先是正蓝旗的旗丁,其次还是大金国的文馆巴克什。 当然,达海也是文武全才,他并没有感觉这个命令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借刀杀人,不仅仅是皇太极擅长的事情,他莽古尔泰也会。 达海作为正蓝旗的旗丁,世袭参领,也就是甲喇章京,算是正蓝旗的高级将领之一了。然而,达海与皇太极走得极近。 达海走到本部手掌扬起,狠狠劈下:“进攻!让这帮明狗知道我们大金勇士的厉害!” 达海本部一千五百余骑,朝着祖大弼六千余骑冲去。 按照女真对大明的以往战绩,这一千五百余骑对战明军六千骑,属于常规操作,还是显然高看了明军,要知道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牛录额真,也敢率领三百骑兵冲向上万明军。 只是非常可惜,达海玩笔杆子的时间太长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面对的敌人是祖大弼,绰号祖二疯子,还有一个另外的绰号,叫巴图鲁克星。 皇太极时期,共计赐号十六名巴图鲁,然而死在祖大弼手中的足足有三个,这个比例已经不低了。 达海双腿夹紧马腹,战马狂嘶,撒开四蹄径直朝着关宁军骑兵大阵冲去。他们显然并没有将这近六千关宁军人马放在眼里,在这些正蓝旗的骄兵悍将眼里,这些关宁军就是一丛丛韭菜,他们爱怎么割就怎么割! 别说,他们还真有骄傲的本钱,因为他们是骑兵,在这大平原上,骑兵几乎是无敌的,建州勇士拥有冲垮十倍、二十倍于己的敌军勇气,而明军缺的,偏偏就是勇气,他们有信心一次就将这支明军冲垮! 地面冻得硬梆梆的,对于骑兵来说,这是一个相当有利的条件,战马跑起来很省力,冲击力也就更强了。 双方骑兵都在提速,程世杰有些没底,宁海军不怕建奴的冲锋,因为他们早已训练过无数次,可问题是关宁军行吗? 关宁军的冲锋速度非常快,为首的正是绰号祖二疯子的祖大弼,他扬起手中的朴刀少说也有三十来斤,一马当先,大刀抡得跟个光球似的,不拘兵将,一刀一个挨排儿劈过去,冲到哪里哪里就是血肉横飞! 好几名正蓝旗的红巴牙喇兵迎上去,都被祖大弼一刀连人带马劈开,大刀先是斩断马颈,然后将红巴牙喇兵的兵器和身体劈开两半,飞扬的血雨很快就将他那洁白的战袍和战马染成了红色,这份悍勇,令人胆寒。 主将如此骁勇,当兵的当然不能落后,那六千关宁军骑兵个个奋勇争先,大砍大杀。 达海做出的第一个错误的判断就是后退,他的考虑是双方太近,敌将凶猛,需要拉开距离,发挥建奴的骑射优势。 可问题是,在近身肉搏的情况下撤退,这是非常愚蠢的,战场拼的就是勇气,可问题是,达海亲自指挥的战斗不多,作为皇太极的首席幕僚,平时他跟着皇太极,只是范文程慢慢比他受宠信了,这才回到本旗。 指挥经验不足,错误判断也无可厚非,在现在的情况下,一句话,建奴骑兵想拉开距离发挥骑射方面的优势,那是做梦,关宁军骑兵像是一块狗皮膏药,粘上了就甩不掉了。 人倒起霉来,放个屁都会砸脚跟,在撤退的时候,达海的战马为了躲避一名建奴骑兵,赶紧勒住了战马,这一停不要紧,祖大乐追了上来,这也是达海自找的,祖大弼是直追,祖大乐则是改直冲为斜掠,阵型错位。 与祖大乐对了一招,达海差点被打落战马,可刚刚坐稳,就被祖大弼这一彪人马跟他们撞了个正着! 双方都把马速提到了极限,径直冲向对方,把马刀探出去,对准对手的要害,高速飞驰的战马赋予锋利的马刀可怕的杀伤力,帛裂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建奴士兵和关宁军士兵的甲衣被马刀切开,接着被切开的,是他们的身体,挂上了就是非死即伤的下场! 最倒霉的还是达海,祖大弼的目标其实本来还不是他,而是一名红巴牙喇兵,祖大弼手中的陌刀挥击,将这名红巴牙喇兵手中的骑刀磕飞了,脱手而出的骑刀,无巧不巧砍中了达海战马马颈,战马惨叫着仆倒,把他给甩了出去,砸倒了两名建奴兵。 达海感觉全身骨头跟散了似的,眼前阵阵发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极力睁大眼睛,只看到一堆人马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你砍我我砍伱杀得不亦乐乎,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眼皮越来越重…… 他的大脑好不容易清醒一些,一柄锋利的陌刀横扫过来,从腰部将达海腰斩…… 啊…… 甲喇章京倒地毙命,建奴骑兵骇然,两名红巴牙喇兵策马冲上去,探手抓住达海的尸体,此时达海仅剩一半,抓起来也容易…… 建奴撤退了,关宁军士气大振奋,嗷嗷叫着在后面追,直到莽古尔泰率领精锐骑兵阻拦,眼见着没有便宜可见,祖大弼就下令撤退。 双方骑兵各自散开,相互清点伤亡。 经过一轮冲锋下来,关宁军损失三四百人,建奴的损失也与关宁军差不多,若不是祖大弼祖二疯子加成之下,他一个人就砍了三十多名建奴,要不然关宁军还是要吃亏的。 可问题是,祖大弼却发现,他们仅仅斩首五十七级,大部分首级被建奴骑兵抢走了,而关宁军却缴获了两百多匹战马。 “祖二将军打得不错,本帅向陛下为你请功!” “痛快!” 祖大弼满脸欣喜的看着手中的陌刀,连砍三十多人,却没有看到豁口,仅仅有部分刀刃卷了。 “好刀,多谢程帅赐刀!” “祖二将军先歇歇,且看看宁海军骑兵如何杀敌!” 宁海军的骑兵是短板,也是他们的弱项。 不过,看着关宁军杀得如此勇猛,并且取得了旗开得胜,宁海军士气高昂,特别是猎骑兵的胡二奇,他麾下的猎骑兵都腰悬马刀,手里握着可以射出两百多米远的反曲弓,撒开一个宽广的扇面,不遗余力的驱赶着建奴的斥候。 当然,程世杰也明白,现在的建奴并没有用尽全力,他们也害怕用力过猛,把宁海军吓回去,建奴斥候是且战且退。 胡二奇麾下的猎骑兵和侦察骑兵,开始爆发零星交战,时不时可以看到小队斥侯正在互相追逐厮杀。在建奴运动途中用小股游骑尾随骚扰,瞅准机会就扑上去狠狠的撕咬一口,然后在建奴骑兵反应过来之前迅速遁走,逮到机会了又扑上来。 这一直是游牧民族的拿手好戏,以步兵为主的中原王朝面对这种无赖的战术往往很无奈,甩又甩不掉,追又追不上,就算幸运地灭掉了其中一两股,战果也是非常可怜,而他们一旦遭到攻击,损失却相当大的,这种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憋屈,真的能把人给逼疯。 但是现在,建奴这一战术失效了,宁海军出战,拥有关宁军六千骑兵,加上宁海军骑兵、东江军骑兵、和宁海军的侦察兵,共计一万六千余骑,拥有了强大的武力警戒防御圈。 特别是宁海军的步兵,那也不是好惹的,伴随部队前往的大车,大车上都有固定的迅雷铳,可以随时击发,并且可以连续射击的迅雷铳,把胆敢靠近建奴骑兵纷纷射杀。 在战场上,表现极为出色的是红娘子,也是红娘子的运气好,她好不容易升到了坐司副百总,按说她可没有率领三百余侦察骑兵作战的机会。可她的这个百总叫陈波,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撤退的途中,陈波的屁股上中了一箭。 这个部位有些难以启齿,陈波就没有声张,可是建奴的箭,都是用粪便浸泡过的,非常容易伤口感染。起初,陈波没有在意,可是随着伤口感染了,他受伤的部位开始流脓,并且连行走都成了问题,整个腰部和大腿,都红肿不堪。 无奈之下,陈波就去了宁海军医院医治,红娘子则从副百总,代理百总,率领麾下三百余骑的侦察兵与建奴撕杀。 对于这种小股骑兵交战,红娘子可谓得心应手,这一套她都玩烂了,以前就是这么对付官兵的,在她面前玩这套,跟在关公门前耍大刀没啥区别。 “将这些跟屁虫赶得远一点,别让他们靠近我军主力!”猎骑兵们大声应诺,冲杀得更加卖力了。 红娘子看着一大群建奴骑兵追了过来,急忙道:“兄弟们,咱们撤退!” 在撤退的途中,红娘子将手榴弹拉开引信,放在手中延时三个数,随手一丢,建奴骑兵也没有发现,等建奴骑兵经过手榴弹的位置时,手榴弹正好爆炸。 ——轰隆…… 一团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七八名建奴骑兵被炸得惨叫连连。 红娘子转身乐得大笑起来。 然而,乐极生悲了。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隆隆炮声,一排排炮弹划过天际,照着他们砸了过来。虽说这些实心铅球没有对队形疏散的侦察骑兵造成多大的伤亡,但也引起了一阵混乱。 等红娘子慌忙避炮弹的时候,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沙尘飞扬,大队建奴轻骑兵呼啸而来,快马如风,锐箭如雨,宁海军的侦察骑兵顿时伤亡不少。 “袁世良!” 程世杰拿起对讲机,直接调到炮兵的频道:“能够判断出敌军的炮兵位置吗?” “天气阴沉,能见度太低,距离太远不好判断!” 程世杰现在无法给侦察骑兵有效的支援,红娘子发现局势不妙,急忙下令:“撤退,快撤!” 她手中的手榴弹已经用光,就抄起弓照着后面抛射,每一箭射出,必然有一名建奴轻骑兵被一箭贯胸,惨叫着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宁海军的侦察兵,大都是边军骑兵出身,有的来自大同,有的来自榆林,还有部分是蒙古人骑士,他们弓马娴熟,建奴吹得震天响的骑射他们一点也不陌生,边跑边朝后方放箭,追击他们的建奴轻骑兵接连中箭倒下。 但这些建奴轻骑兵也相当剽悍,紧咬着不放,更有一支快马如飞,从侧面赶超,抢到了红娘子的前面,居然对至少两百六七十名侦察骑兵形成了包围! 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宁海军的侦察骑兵纷纷倒下,建奴轻骑兵潮水般涌来,大有将这支猎骑兵淹没之势,形势一下子变得异常严峻了。 就在这个时候,没有动弹的祖大乐策马冲锋。 他麾下三千余骑经过调整战马,休息,已经恢复了初步的战斗力,这些骑兵奔势如雷,在建奴骑兵合围之前,截住建奴骑兵,侧应红娘子所部骑兵突围。 经过一番冲锋,这支宁海军侦察骑兵倒是避免了被全歼的命运,然而,祖大乐却挂彩了,胸前中了七八箭。 好在程世杰送给他的铠甲还不错,只是勉强射透一层,入肉不及两寸,看上去非常吓人,所受的只是皮外伤。 “禀告大帅,咱们前锋距离建奴不足三里!” “传本帅命令,让骑兵部队小心一点,不要压得太前,以免上了敌军的当!” “是!” 孟恩急忙去传递程世杰的命令,于此同时,孙之澋抬头看着天空:“大帅,要变天了!” “等的就是变天!” 程世杰拿着笔,在孙之澋记录的命令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存档!” “是!” …… 建奴大营方向,皇太极一直听着前线传来的情报。 虽然说这一次斥候之间的小规模战斗,他提前下了命令,让各部不要用全力,别把宁海军吓回去了,可问题是,这些小股骑兵的对战,建奴损失不小,累计起来,居然破千了。 明军损失并不比建奴少,可问题是,明朝多少人?他们才多少人? 人口,是建奴的硬伤。 仗打到现在,皇太极心中莫名奇妙地有些不安。 “启禀汗王,明军主力到了!” 十里地,宁海军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抵达了八里湾以东的空地上。 皇太极挥挥手道:“走出去看看!” 在皇太极离开汗王王帐,来到刚刚搭建起来的高台上,这是一座拥有差不多两丈高的高台,站得高,看得远,宁海军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代善看了看,咂咂嘴道:“才五万多人马,明狗的胆子不小啊!” 岳托道:“观其人数,应该在五万或者五万五千人马之间,他们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不足我军一半,就敢跟我军野地浪战!” 豪格淡淡地笑道:“我是应该说他们勇敢,还是应该说他们愚蠢?” “他们有多少门炮?” 皇太极最担心的还是明军的火炮,明军的火炮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看不出来,他们的大车太多了!” 岳托苦笑道:“四五千辆大车,还真是奢侈!” “那咱们就发财了,有了这些大车,那咱们可以运走多少粮食?” 程世杰可比皇太极省事多了,十辆四轮马拉大车拼在一起,拆掉车轮,形成一座固定式的中军大帐,可以省掉搭建中军大帐的环节,再将程世杰的马拉房车往这里一拼,就形成了宁海军的中军指挥部。 站在马车的车顶,孙承宗拿着望着镜看着建奴大营方向,良久他苦笑道:“建奴精锐尽出,这一仗不好打啊!” 第165章 火力至上地毯式轰炸 第166章 火力至上地毯式轰炸 第165章 “确实是不好打,不过……” 孙承宗倒是没有急忙追问程世杰不过什么。 程世杰沉吟道:“不过,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孙承宗摇摇头:“不要大意!” “老师!” 程世杰指了指宁海军的火炮部队方向,笑道:“在战争之神发明出来以后,游牧民族的野蛮武力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要小心皇太极,这个人一肚子坏水,你可当心一些!” “老师尽管放心,皇太极的诡计对我没有用!” 孙承宗感觉程世杰的自信心实在是太强了,当然,这并不是坏事,因为大明恰恰缺少的就是程世杰的这种自信。 程世杰和孙承宗并没有在房车的车顶露台待太久,毕竟上面太冷了。 回到宁海军的中军指挥部内。 一身男装的骆氏,赶紧端着茶汤送到桌案前。 孙承宗看了骆氏一眼,仅仅一眼,他的眉头就微微皱起。 程世杰不知道骆氏与孙之澋之间到底闹了什么矛盾,反正,看着孙承宗过来,骆氏并没有少在程世杰面前献殷勤。 当然,骆氏以为孙承宗会勃然大怒。 然而,骆氏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孙承宗没提骆氏为什么会出现在程世杰身边,甚至并没有询问孙之澋,他仿佛像没有看到骆氏这个人一样。 在电源接通以后,程世杰拿着无线话筒,再一次登山中军指挥部马拉房车的露台上。 程世杰望着宁海军将士的队形,从左翼军团和前锋军团,宁海军将士都是阵型长枪如林,战刀如墙,至于右翼军团的东江军军容,跟宁海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程世杰看着他的部队,心里油然生出一种自豪感,这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拳一脚拉扯出来的部队!这是他用严明的军纪、残酷的训练以及优厚的待遇喂养出来的部队!也许成军时日尚短,他们还没有能力战胜太过强大的敌人,但是他们不会畏惧任何敌人! “我是程世杰!” 随着这五个字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众将士不约而同的看向中军方向,普通士兵可能没有机会,但是在哨长以及百总级别的军官,都拥有辽南生产的双筒望远镜,在把总、千总以上级别的将领,可以拥有来自于后世的双筒望远镜。 随着程世杰的声音响起,五万余名将士屏气敛息,整个战场上落针可闻。 “去年的冬天,本帅带领宁海军将士和将士家眷,来到辽南,我们来到的辽南是什么样子呢?你们应该还有印象,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赤地千里,白骨露野。” 程世杰接着道:“本帅组织军民开始冒着严寒,挖地窝子、挖沟渠,修建城池,开垦荒地,到了四五月份,咱们辽南也遇到了罕见的旱灾,整整两个月没有下过一场大雨,幸运的是,各地都在积极的打灌井修水渠,农田灌溉得到了有力的保证,再加上肥料充足,所有我们反而获得了丰收!” 战前提高士气,孙承宗以为程世杰会说些什么振奋人心的话,然而他反而像拉家常一样,东拉西扯。 “今年咱们辽南共收获小麦子七百二十九万石,棉花一千零五十二万斤,红薯两百八十万吨,土豆两百八十万吨,油菜籽九万六千石,甜菜十五万五千石……” 随着程世杰报出一个数字,下面的将士都非常激动,辽南获得了大丰收,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没有人知道,辽南到底收获了多少粮食。但是却不敢想象收获会如此巨大!这么多粮食,都够整个南阳吃上好几年了啊!古代的农民是很辛苦的,往往要连续三年丰收他们才能攒下一年的余粮,一旦碰到水灾旱灾蝗灾冰雹,粮食大量减产,就要发生饥荒了。现在听说居然收获了这么多粮食,他们能不高兴么? 事实上,辽南新开垦的土地共计五百二十七万亩,还有七十九万余亩的私人土地,当然,私人土地大部分并没有开垦出来,像陈大勇父亲那样鸡贼的人毕竟太少了。 程世杰接着道:“你们也知道,今年又从关内迁徙过来不少人,足足有六十七万多人,现在咱们辽南正式突破了一百万人,本帅原本打算,明年再多开垦九百万亩田地,让伱们,你们的家人,个个都可以衣食无忧,哪怕你们战死了,受伤了,子女靠着这份遗产也能过上优裕的生活。可是……” 程世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可是建奴来了,他们来自然不是跟我们交朋友的,他们是带着刀枪,想要抢走我们好不容易开垦出来的田地,想抢走我们好不容易才收获的粮食,抢走你们的姐妹妻女!” 程世杰的话,这宁海军士兵和东江军士兵呼吸顿时变得粗重,眼里迸出红光来。本来建奴杀上门来,他们已经够没面子了,现在听说建奴过来抢他们的田地、粮食和妻儿,他们眼都红了。 汉人是一个非常谦虚内敛的民族,但是这个民族有一个底线,也可以说是潜规则,平时受点气,挨打,吃亏,他们都可以忍,然而有三样却是底线,叫做三不让,简单来说,就是老婆、孩子和田地边子。 建奴过来想抢他们的粮食,老婆孩子,这还能忍?绝对无法容忍啊! 在辽南,百分之八十七的土地是集体所有,也就是属于宁海军这个军事集团,但是,百分之十三的土地,却属于私人所有,这些人要么是烈属分到的抚恤田,要么是宁海军将士分配到了军职田,也有大部分的军功田。 在这种情况下,宁海军将士是肯定不会撤退的,他们才刚刚吃上几天饱饭?愿意回到从前? 特别是挨过饿的人,宁愿意死,也不会愿意再被饿着。 程世杰怒吼道:“你们说,该怎么办!?” 宁海军士兵们率先振臂咆哮如雷:“杀光他们!!!” “为了开发辽南,本帅砸上了自己的家底,这一战,本帅不会后退一步!” 宁海军将士脸涨得通红,打肺里吼出来:“誓死不退!!!” “其实,你们也不用怕他们建奴,不要被他们那吹出来的虚名吓倒!我们的铠甲比他们的坚实,我们的刀枪比他们的精利,在我们背后,更有无数人在全力支持我们,期盼着胜利的消息!” 程世杰缓缓走下房车的露台,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将士们,你们追随我的战旗,我将冲锋在前,带领你们将他们一压到底,击破他们,歼灭他们,粉碎他们,直到破军杀将,直到他们的尸体铺满战场……” 就在这个时候,愤怒的皇太极下令开火炮。 鲍承先、孙有光麾下的汉军火炮部队开始开火,足足上百门火炮,发出轰鸣声,随着硝烟喷涌,一百多颗实心炮弹破空而来,落入宁海军方阵中,砸出一道道血胡同来,最近的一炮落在离程世杰不到三十米远的地方,溅起一团泥土,把孙承宗吓出一身冷汗来。 如果程世杰意外中炮,那这场仗不用打了,建奴绝对完胜。 然而,程世杰却不为所动,他是故意的,故意用自己的方式振奋士气,士气这东西就是此消彼涨,宁海军、东江军以及关宁军的士兵提起来了,而建奴的士气必然会跌落。 程世杰关掉话筒,打开对讲机:“袁世良,找到他们的炮兵阵地没有?” “回禀大帅,已经找到三处!” “非常好,开炮把他们炮兵炸成碎片!” 袁世良此时指挥的并不是将近二百八十门佛郎机火炮,而是只有二十四门的二十四倍径三寸炮,这个火炮的口径之所以用了三寸,也就是九十四点五毫米,程世杰的真正用意是,把将明制推广全世界。 而不是采用英制或者西班牙制,在这个时代,世界上的日不落帝国并不是大不列颠,而是西班牙帝国,直到荷兰的海上马夫没落之后,才轮到大不列颠成为世界霸主。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下达,炮兵阵地前,炮兵总领,也就是享受千总待遇的袁世良号右手拿着对讲机,胸前挂着望远镜,举起右拳,划了个半圆,然后重重的向前一挥,二十四炮兵不约而同地拉动火绳。 炮闩重重打在炮弹的底火上,引爆红磷,反过来引爆作为炸药的火棉,只听到一阵滚雷般的轰鸣,炮弹撕裂空气的啸响如同撕裂绸布,让人汗毛倒竖,火焰喷发中,二十一枚炮弹呼啸着朝后建奴方阵猛砸过去,那声势比起刚才建奴炮兵的齐射来凶猛了何止十倍! 这就是宁海军的体系作用,在火铳发出出来自来火设计,这个设计理念就搬到了迅雷铳上,从迅雷铳上又搬到了火炮上。 当然,红磷作为助燃物的底火,有些差劲,其中有三门火炮没有打响,不过影响不大,只需要取下炮弹的底火部分,装上新的红磷,可以继续发射。 “轰轰轰轰轰……” 这是第一次开花炮弹进行战,在开花炮弹落地的瞬间,交战双方看到的是生平从未见过的血腥画面,大团大团桔红的火球从建奴的炮兵阵地中间翻滚而起,建奴炮兵像树叶一般被高高的抛起,裂肢断臂雨点般落下,砸在活着的人身上,噗噗作响。 炽热的、尖锐的弹片呜哩哇啦的向四周层层辐射,轻而易举的射穿建奴将士的盔甲,撕裂他们的身体,让内脏和污血泥石流似的从那一道道恐怖的创口中倾泄而出!每一发炮弹砸落,都是死伤一大片,跟屠宰场似的。 尤其是三寸九十四点五毫米炮弹,每一颗重达十七斤,其中装药四斤半,这可不是黑火药,而是威力更大的硝化棉。 从爆炸威力上来说,硝化棉甚至比tnt的威力更大,只不过这玩意不好保存,如果让宁海军的火药专家自己摸索,天知道需要多久,程世杰在百度上搜索到了硝化棉的钝化剂,也就是最常见的乙醚。 这样以来硝化棉其实也可以称为无烟火药了,四斤半的无烟火药,爆炸起来威力可是不小的,一发过去,打偏了还好,打准了的话就得炸掉半个排。 在冷兵器时代,大都是排成了密集阵,所以杀伤效果更好,运气好的话,可以干掉一个排都不成问题。 无论是建奴,还是宁海军的将领,包括孙承宗本人,都被这种三寸炮的威力给惊呆了。 程世杰得意的笑道:“跟我的大炮相比,什么红衣大炮,什么虎蹲炮,什么佛郎机算个屁啊?这才是真正的战争之神!” 孙承宗有些明白程世杰的底气所在了,这种新式火药不仅不用明火直接点燃引信,而是一拉绳子就行了,特别是不需要清理炮膛,一炮发射完毕,另外一颗炮弹塞进去,关上炮闩,就直接开火。 皇太极站得太高,自然看得是非常清楚,仅仅一轮炮击,他好不容易搞来的火炮,就哑火了将近三分之一,好几门火炮的炮弹都是一炮双响。 特别是打进建奴骑兵阵中的一颗炮弹,一炮下去,死了二十五人,还有十三人受伤,这帮贝勒爷不禁骇然失色! 豪格失声叫:“这是什么炮?为什么从来没有见明军用过?” 莽古尔泰则望向岳托:“像不像飞雷炮?” 岳托摇头道:“这决不是飞雷炮!飞雷炮的打不了这么远!” 宁海军的飞雷炮是配合铁丝网防御战中亮过相,建奴很多人都见识过这种吓死人不偿命的火炮,一炮下去,那就绝对地动山摇,当然,这种飞雷炮射程太近,只要距离明军铁丝网远一些,他们就没有什么威胁。 “命令炮兵,把明军的火炮打掉!” “是!” 非常可惜,就在建奴的火炮还在紧张地清理着炮膛,宁海军的炮兵阵地又腾起大片烟焰,第二轮齐射开始了。 这一次没有出现哑火的现象,二十四枚火炮炮弹全部成功发射出去,而此时建奴的炮兵刚刚把炮膛清理好,还有几门火炮没有清理干净炮膛。 皇太极失声道:“明军的火炮,这射速……” 皇太极的话,被宁海军火炮的炮声给淹没了,在第二排炮弹落下,又在后金的步兵方阵中开出好几片无人区,杀伤半径内的人通通都变成了破碎的尸体或者缺胳膊少腿的伤兵。 这年代的军人连卧倒以躲避炮击这点常识都不懂,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自然成了最好的靶子,使得明军的炮击效果极佳,随便一炮过去都是死伤一大片。 喷溅的血雨,漫天飞舞的碎肉裂肢,被炸得断手断脚倒在血泊中哀号的伤兵,这一切都让人胆寒,才两轮齐射,建奴的火炮几乎废掉了,没有办法,三寸炮的威力其实远远没有皇太极看到的这么大,可关键是,建奴炮兵阵地上的火药桶接连被引爆炸…… 虽然火炮并没有袭击建奴的步兵和骑兵方阵,但是,他们看到宁海军的火炮,就开始混乱了,震骇和恐惧席卷战场,让他们手足冰冷,面对露出了獠牙的战争之神,没有人能不怕的! 正所谓,敌之砒霜,我之蜜糖。 在明军看来,这血腥至极的画面简直就是享受。 孙承宗用望远镜眼也不眨的看着,看着炮弹呼啸而出,看着建奴大军血肉横飞,喃喃道:“怪不得北屏敢跟建奴决战,原来他手里有这等利器!” 站在最外围的关宁军骑兵阵前的祖大弼,与祖大乐对视一眼。 “二哥,你不去,我去,就算舍了我这张脸,我们也要买些这种火炮!” 祖大弼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大凌河之畔,祖家军精锐被建奴包围起来,饿死头昏眼花,然后被潮水般涌来的建奴骑兵给淹没了。 死在大凌河之战的将近两万名军官,有八九千祖家军的嫡系,就有他的侄子和弟弟。 “程帅,末将……” 祖大弼的目光一直在宁海军的火炮上没有离开:“末将……” 程世杰笑道:“你想买我的火炮?” “如此镇国利器,谁不想买!”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就是有点贵,你也看到了,我自己只铸造了二十四门!” “多少钱一门?” 程世杰苦笑不得的道:“你别急,听我说完,这炮还不成功,首先是这炮管,只有用一百多发,一场仗打下来,就该换炮管了,而且这炮最贵的地方就是炮管!” 程世杰越是这样说,祖大弼越是着急:“到底多少钱一门!” “需要七八万两银子一门!” 程世杰其实不想把火炮卖给关宁军,直接把成本价提高三十多倍,报给了祖大弼,事实上这一门,包括备用炮管两根,外加五十枚炮弹,总出厂价是两千五百两银子。 “那就八万两银子一门,我们关宁军要二十门!” 祖大弼非常清楚,军队是祖家的立足之本,其实早在春天,祖大寿从程世杰手中赎回八千余俘虏开始,他就开始抄程世杰的作业了。 当然,祖大寿只是把自己兼并的军田,重新分给自己有家丁兵,而且每人只有三十亩,普通关宁军士兵,则是没有田地的,就算如此,祖大寿对于关宁军的控制力也明显增强了不少。 祖大弼其实并不能作祖大寿的主,但是他非常清楚,如果面对这种火炮,他如果不买,祖大寿回去会踹死他。 黄龙看着祖大弼要买程世杰的火炮,他也想买,只是可惜,他手中没钱,也没有闺女可以送给程世杰当小老婆。 虽然心动,却无法行动,只能干着急。 皇太极已经顾不得去研究宁海军的炮兵为什么突然具备了如此恐怖的杀伤力了,他只知道必须压制住宁海军炮兵的炮火,否则这仗就没法打了! 皇太极朝着冲传令兵怒吼道:“你赶紧去,传本汗王令,让鲍承先和孙有光的炮兵朝明军的炮兵开火,如果再打偏了……” 正在说话间,一片连绵不绝的、尖厉的炮声再次传来,宁海军的火炮第三轮炮击开始,明军炮兵阵地突然腾起大片白烟,二十四颗开花炮弹朝着建奴的炮兵阵地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这些炮弹让皇太极如同坠入冰窖中一般浑身发冷,汗毛倒竖:“炮兵完了!” 正如皇太极猜测的一样,此时的建奴炮兵再看到宁海军的炮弹飞来,狂叫一声扔下大炮就跑,可惜为时已晚,开花炮弹从天而降,炸点几乎连成一片,紧接着就是一阵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很多建奴炮手连同他们的大炮一起被掀上了半空! “岳托!” “奴才在!” 皇太极指着宁海军的炮兵阵地,他的手开始有些颤抖起来:“端了明军的炮兵阵地,不能,绝对不能再让明军的火炮发射一枚炮弹了!” 岳托其实也明白,现在大金国的局势非常不妙,如果不能干掉明军的火炮阵地,这仗没有办法打了,虽然火炮至今为止,杀伤建奴的人数不多,损失最大的都是汉军的炮灰。 可问题是,他明显可以感觉到女真勇士害怕了明军的火炮,看着周围吓得脸如土色的女真勇士就知道了,他们已经快要吓疯了。 “奴才领旨!” 皇太极并不知道,这其实是程世杰给大礼。 无论是用什么计谋,打败了皇太极或者说建奴,建奴都不会服气,就像阿济格在金石山的大败一样,他们不会服气。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谋略,什么战略战术,什么阴谋诡计,通通都是渣渣,火力至上彻底压制才是王道。 程世杰的原则,其实也是后世种花家的原则,穷则迂回穿插,富则地毯式轰炸。现在的这种新式后装滑膛炮,开花钱非常贵,每一颗炮弹下去,就是一匹宝马。 足足二十两银子的造价,可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 但是,随着程世杰的腰包鼓起来了,他现在玩得起,就算是二十两银子每枚的炮弹,他可以用炮弹把建奴给埋了。 在后世的种花家,就是喜欢玩火力至上,气势磅礴的鬼畜打法才是他的最爱,打不死你也要吓死你! 第166章 你们的人够不够死 第167章 你们的人够不够死 第166章 要想在明末实现火力至上,彻底压制,其实是不可能的。首先机关枪还没戏,迅雷铳与真正的机关枪,还有着明显的差距,其次是后装线膛炮,程世杰只实现了一半,后装滑膛炮出现了,但是线膛还没有出现。 更何况,现在的火炮才二十四门,距离几百,几千门火炮还差得太远。为了弥补火力上的差距,程世杰采取了飞雷炮作为近程火力的补充。虽然飞雷炮的缺点非常多,但是飞雷炮的威力是没有人会怀疑的。 “大金万胜!” 岳托双腿夹紧马腹,战马疾风般飞驰而出,朝着明军那的炮兵阵地冲了过去,随着岳托大吼,数千建奴骑兵,如同野兽般的狂嗥声几乎震散了天边的云彩,数千只马蹄同时扬起又同时落下,地面轰隆隆的震动,跟地震似的让人站不住脚! 程世杰点点头道:“不愧是东亚第一强军,数千轻骑漫野而来,势如雪崩!” 关宁军和东江军将士不禁骇然色变,脸上那兴奋的神色转眼之间便凝固了。 孙承宗神色凝重,喃喃地道:“势如奔雷,锐不可挡啊……好强,真的好强!” 赵文才上前拱手道:“大帅,末将请求出战!” “不用,只是一群急着投胎的弓骑兵而已,一边歇着去!” 黄龙不禁握紧拳头,手心全是冷汗,喃喃地道::“建奴来势好凶猛啊……能挡住吗?” 孙承宗暗自紧张,但面无表情,为将者都必须做到泰山颓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因为他们是一军之胆,如果连他们都怕了,整支部队的士气就会跌到冰点,懦弱的将军是带不出悍不畏死的士兵的。 程世杰看出孙承宗的紧张,不以为然地笑道:“老师,请您放心,如果建奴只有这点手段,咱们这一仗肯定就赢了!” 皇太极也拿着望远镜看着宁海军的炮兵方向,此时的宁海军炮兵发射了一轮齐射,目标不再是建奴的炮兵部队,转而对准了岳托麾下的镶红旗精锐骑兵。 “轰轰轰轰……” 二十四枚开花弹毫无意外的落在岳托麾下的骑兵阵中,炮弹爆炸,在镶红旗的骑兵阵中掀起大片血雨…… 岳托有些意外,他发现明军的火炮威力似乎有些弱了,没错,这二十四枚炮弹,仅仅造成二三百名骑兵的伤亡,这个代价,镶红旗还是能够承受的。 “散开,散开,逞散兵线进攻!” 岳托在意外地发现,只要他们的队形足够分散,宁海军的火炮杀伤效果就会小得太多了,他们冲进了宁海军火炮的五百步范围内。 皇太极也紧紧攥紧拳头:“一定要冲上去!” 岳托果然不负皇太极的厚望,成功突进了宁海军炮兵的二三百步之内,这个距离对于高速冲锋的骑兵而言,只是瞬间的时间而已。 “轰轰轰……” 宁海军炮兵阵地前,担任掩护宁海军炮兵的三十六门飞雷炮,同时喷出大团呛人的硝烟和暗红的火焰,声音沉闷得让人心悸。、 炸药在炮筒里爆炸了,爆炸冲击波向外倾泄,将那一大包炸药抛了出去,一路打着旋,划出千奇百怪的弹道,十几包炸药歪歪扭扭的落在了两军中间,但还是有二十多包直接砸在建奴武士中间。 然后…… “轰轰轰轰……” 一团团吓人的硝烟裹着火光狂冲起二十几米高,一声声雷霆万钧的暴烈巨响震得在场所有人毛孔都要撕裂开来,爆风席卷一切。 在岳托身边的那几名镶红旗白甲兵首当其冲,爆炸的冲击波迎面撞来,白甲兵身上披着的三层铁甲,可以无视刀劈枪刺,在正常情况下,明军想在战场上杀死一名白甲兵,至少付出二三十倍的伤亡。 然而,他们身上的三层铁甲在飞雷炮爆炸的冲击波面前,简直如同纸糊的一样,冲击波毫无迟滞地撕裂他们的铠甲,也撕裂了他们的身体。 镶红旗的白甲兵尚且如此,那些普通甲士更加不堪了,不知道多少建奴武士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正在喷发的火山口上,刺眼的火光闪过,地皮剧烈颤动,长矛、盔甲。身体、战马一切都粉碎开来,包括他们的身体。 很多人的身体被爆炸冲击波生生撕裂,然后四处乱抛,也有不少被震得双脚离地飞起好几米高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再也没能站起来,他们的内脏都被震裂了。 最缺德的是,该死的明军居然往炸药包里放了不少铁钉,这无疑大大增强了杀伤力,不知道多少人被那些被爆炸高温灼得发红的铁钉打中,哀嚎着倒地翻滚,有人甚至连眼珠子都被打烂了! 侥幸没有受伤的也被吓傻了,泥雕木塑似的傻傻站在那里,任凭血雨沥在头上,裂肢断臂脏器砸在身上,一动不动,脸色青白,神情惊怖,目光完全失去了焦距,只觉得天崩了,地裂了,世界末日来了! 程世杰非常满意地看到建奴军阵前沿已经变成了屠宰场,那遍地碎肉,那一具具发黑的、残缺不全的身体,还有血肉模糊的伤员,以及身上挂着一截肠子两腿簇簇发抖的士兵,都证明了刚才这雷霆一击是何等的恐怖。 在试探明军防线的时候,宁海军的守备部队发射的飞雷炮,一般都是单炮发射,最多两组同时发射,所以,建奴的贝勒们对于飞雷炮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认为飞雷炮的威力虽然大,准头是硬伤。 可问题是,当三十六门飞雷炮齐射的时候,精度还真不重要了,随着一轮飞雷炮击,建奴的战马在狂嘶咆哮,人在哭喊乱窜,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岳托麾下四千余骑的方阵已经有些混乱了,再让明军继续开炮,这仗就没法打了! 皇太极的手指已经插入在他的掌里肉里,他心中非常紧张:“冲上去,不要停!” 皇太极非常清楚,现在不能退,一旦退了,被明军火炮炸死的士兵都白死了,他们的死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继续进攻!” 岳托没有辜负皇太极的期望,他其实也非常清楚,现在退,就会功亏一篑。 岳托嘶吼道:“不要被他们徒有其表的火器吓倒,只有懦夫才会倚仗这些东西打仗!女真勇士们,骑上你们的骏马,拉开你们的强弓,挥动你们的马刀,击溃他们,粉碎他们,让他们的尸体铺满战场,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战场上的王!骑兵进攻!” 经过重新整队,岳托麾下的镶红旗精锐骑兵组成了一支巨大的牛角,朝着宁海军的炮兵阵地撞去。这些建奴骑兵挺直了腰,举起了手中的骑弓。他们的骑弓射程普遍是八十至一百二十米之间,如果用重箭,五十米内中者立毙。 孙承宗紧张,他的手心里出现了汗,一杯茶,端了半刻钟,却没有喝上一口。 只是程世杰相对比较轻松,他用红泥小炉,烤着几颗红薯,随着红薯熟了,散发出甜腻的香味。 “老师,伱尝尝这红薯!” “建奴要冲上来了!” “他们冲不过来!” 随着岳托麾下的建奴骑兵冲进了迅雷铳的射程之内,迅雷铳手率先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三十二毫米口径的迅雷铳与八百余名火铳兵同时喷出火舌,枪声炸雷一般震得人耳膜剧痛。 一百二十米外,数百名建奴骑兵人或战马身上突然爆起来大团血雾,惨叫着,悲嘶着,轰然倒下,整个锋线上的人几乎被一扫而空。 岳托险些从马背上栽了下去:“见鬼了,明军的火铳居然打得这么远,这么准?” 这其实是硝化棉的功劳,因为硝化棉作为发射火药,膛压更高,子弹的初速更快,所以威力也更大。 如果不是因为膛线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有了膛线,射出去的子弹会更准,而有了火棉作为发射药,子弹打得更远,更狠。 尽管如此,岳托麾下的建奴这次吃大亏了! 而此时,后金轻骑兵还远远没有进入骑弓的有效射程! 岳托麾下这一次恐怕剩不了几个人了。 几名白甲兵将岳托扑倒在地上,子弹在他们头上飞过去,只要是还骑在马背上,或者是站着的建奴骑兵,无一例外,都中枪倒在地上。 然而,每个人都在战争中学习,特别是岳托,他经过这一次进攻,学会了两招,分散进攻,可以减少伤亡,爬在地上,明军的火枪手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怕的枪声终于停止了。 宁海军士兵越阵而出,开始收割人头,这个时候,岳托趁起拍打一下战马,战马一跃而起…… 由于宁海军步兵挡住了迅雷铳手的射界,所以岳托成功逃了回去,可问题是,他四千余人马进攻,却损失过半。 仅仅回去一千三百多名全乎人,还有几百名伤兵。 岳托败退而归,整个建奴大营弥漫着沮丧的气氛,你打半天都啃不下人家一根毛,人家一个齐射就叫你死伤一地,这仗还怎么打? “主子,这仗没有办法打了!” 岳托倒是没有说话,直接跪在皇太极的面前,倒是蒙古右营的夸尔夸贝子出声道:“明狗拥有大量强弓劲弩,还有火器,我们打不动他们,不能再打下去了,撤吧,不然我军就要元气大伤了!” 夸尔夸是努尔哈赤的女婿,也是皇太极的三姐夫,所以他才敢在皇太极面前说话,当然,屁股决定脑袋,现在这一次进攻是镶红旗进攻,镶红旗损失惨重,却没有给明军造成任何伤亡。 按照皇太极的习惯,接下来就是汉军和蒙古仆从军进攻了,夸尔夸当年率部投靠努尔哈赤,就是想跟着皇太极过上好日子的,而是跟着建奴送死。 众贝勒都默然。刚才他们都看清楚的看到了,岳托确实是尽了力,他在进攻中让明军的强弓劲弩和火器打得死伤累累。最要命的是,明军的大炮一直在不停的轰他们的方阵,每一炮下来都要让他们死伤一大片,这还怎么打? 皇太极瞪着程世杰的将旗,咬紧牙关,怒吼道:“继续进攻!他们的弩箭不是无限的,他们的火铳打得久了铳管就会发烫,甚至炸膛,然后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进攻!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夸尔夸呆了呆,几乎哭出来了:“主子,你冷静一点!照这样打,就算赢了,我们也没几个能活下来了!我们大金打仗,一向是动起来,避开敌军的锋芒,通击他们的弱旅,哪有列成堂堂之阵硬碰硬的……” 就在这时,豪格突然一刀向夸尔夸的脑袋,夸尔夸的声音戛然而止,斗大的头颅着着刀锋打着旋飞了出去,带起一蓬血雨。 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太极望着豪格,一脸满意,豪格终于干了一件让他满意的事情。 如果是从前,皇太极确实不会打这种硬仗,特别是用骑兵硬啃明军坚固的防线,可问题是,他现在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崇祯四年建奴遇到雪灾,崇祯五年也没有恢复元气,更让皇太极难受的是,他原本想从朝鲜勒索一些粮食。 可问题是,有了东江军的撑腰,朝鲜也罕见的硬气了起来,不仅驱逐了他们大金国的使节,还严阵以待,准备武力抗拒大金国。 皇太极望着众贝勒道:“动动你们的脑子,认真想一想!一年多前,宁海军才多少人?” 随着程世杰的地位提高,正式进入了皇太极的视野,关于程世杰的公开情报也被收集到了皇太极面前。 皇太极知道程世杰原本是登州卫左千户官,而且是花了八千两银子从孙元化手中购买的官儿,后来在孙元化的支持下,他成了宁海军守备。 “一年之前,宁海军才多少人,用的是什么装备?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们便壮大了数倍,更拥有了威力无比的巨炮!” 皇太极指着程世杰的将旗:“如果放任他们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不出数年,我大金就要面临灭顶之灾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皇太极说得没错,给程世杰几年时间,不用大明朝廷的力量,程世杰自己就可以把大金国干翻,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是程世杰的战略计划。 皇太极其实已经发现了程世杰的左翼军团,前锋军团都是宁海军士兵,装备好,火器多,但是右翼军团却以战斗力低下的东江军和关宁军为主。 对于关宁军这个老对手,皇太极实在太清楚了,这是一个专门坑队友的军队,他的取胜关键,也寄托在关宁军身上。 皇太极并没有立即进攻,而是下令杀羊,全军饱餐一顿。 当然,在建奴杀羊准备饱餐一顿的时候,程世杰也意识到了,皇太极准备重点突破的方向在东江军。 只不过,黄龙有着自己的骄傲,他对程世杰道:“程帅放心,黄龙不死,东江军的防线不会被建奴突破!” 对于黄龙的坚持,程世杰也要给他面子,毕竟如果他强硬的拒绝了黄龙的坚持,太伤士气了。 在建奴飘着烤羊肉的香肉,明军这边也开始做饭。 过了半个时辰,吃饱喝足的建奴,岳托红着眼睛道:“镶红旗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我要跟他们死战到底!” 说着,岳托飞身上马,带着一群红巴牙喇兵冲下山去,吹响号角。 镶红旗的骑兵纷纷上马,镶红旗的骑士兵两眼发红,嗷嗷狂叫着冲了上去。 莽古尔泰骂了一句:“爹个鸟,就你代善家老大是好汉,我们都是孬种?正蓝旗的儿郎们,冲锋!让明狗知道我们的厉害!” 豪格一言不发,抽出马刀,率领他那六千精骑山洪暴发似的冲了下去。 皇太极沉默地望着鲍承先、孙有光。 鲍承先无奈的躬身道:“主子,奴才领汉军旗上!” 此时的战场上顿时热闹了起来,建奴利用人多势众的优势,从四面八方向明军发起进攻。 “大金万胜!” 建奴骑兵风驰电掣,快逾奔雷,在过去几十年里,从来就没有哪一支明军能够抵挡住如此疯狂的冲击。 命运跟他们开了个可怕的玩笑,此时金国势蒸蒸日上,明朝奄奄一息的时候遇上了真正的对手。 程世杰淡淡一笑:“传本帅命令,全军收缩防御!” “是!” 对于建奴的这种袭扰战,其实并没有太好的办法,骑兵嘛,掌握着主动权,他们随时随地可以选择任何一点作为进攻的方向,而宁海军只能被动防御。 为了化被动为主动,宁海军全线收缩,明面上,看着是明军怕了建奴,事实上,程世杰让宁海军士兵埋了六千多颗地雷。 此时的宁海军将士如同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火枪手、迅雷铳巍巍列阵,平端着强弩火箭不断朝他们怒射,金属风暴在狂啸,弓弦让空气颤抖,火枪穿出的火舌如同死神挥出的镰刀,那几乎没有丝毫间隙的箭雨和弹生在前方一百米处划出一道冰冷的死线,触之必死! 不断有后金骑士惨叫着连人带马一并仆倒,鲜血迅速积成一汪汪的,一脚下去,血花四溅。 后金骑兵射出的重箭同样在给宁海军杀伤不大,主要伤亡还是出现在右翼,东江军的防线上,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然而,让建奴骑兵绝望的是,他们好不容易射倒了一个,东江军士兵马上补上一个,捡起带血的强弩,熟练的上弦装箭,和周围的同伴一起瞄准,射击。 建奴的众贝勒咬牙忍受着沉重的伤亡,继续猛攻不止。他们也没指望能够正面战翻宁海军的正面防线,只是以弓骑兵不断冲击,一触即走,主力绕过那可怕的火力网,对东江军发动一次次疯狂的冲击。 如果不是程世杰给东江军装备了大量的弩机,东江军想要挡住建奴的进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问题是东江军一万八千余人,装备了八千余具山桑弩。 这就非常恐怖了,东江军将士在前排用长枪和重盾,组成了简单的防线,一名射士拿着上了弦的弩机,对准建奴骑兵或者蒙古骑兵就是一箭,然后将弩机扔在地上,让同伴捡起来上弦装箭。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东江军太穷,很多士兵都不会射箭,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弩射手是体力活,特别是上弦。 建奴一连发动了数次进攻,目的就是消耗明军的弩箭和弹药。他们坚信明军赖以与他们对抗的,无非就是强弩火枪而已,只要将他们的弩箭和弹药耗光,他们就能赢。 然而,他们失望了,宁海军反正枪声、炮声一直没有停过,作为重视火力至上,彻底压制的程世杰,怎么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特别是迅雷铳手,一边轻松的压着子弹,一边吹牛扯淡,至于弩手,弩箭还没有用完,又从后方开过来几十辆马车,从四轮马车卸下一捆捆的弩箭,源源不断的补充到每一名弩手手中。 至于手榴弹、炮弹,都是光明正大地阵地上组装,宁海军做这一切都是明目张胆的,一点也不忌讳让建奴看到。 东江军那边也收到了补给,四千多支备用长枪、两千多面盾牌,关键是弩箭,一口气送上去三万壶。 每壶十五支,差不多每名射士拥有五十支左右的备箭,想耗尽我们的弩箭?得先问问你们的人够不够死! “程帅命令,任何人不得出阵去收割首级!” 黄龙望着东江军阵前,建奴又扔下一地尸体,如同潮水般撤退。他捋了捋胡子,朝程世杰的将旗望去,只见程世杰的将旗始终在第一线飘扬。 黄龙不禁赞叹道:“程帅还真有本事,不仅守城守得好,野地浪战也不含糊,要是每一仗都这样打,建奴早就给灭掉了!” 尚可义叹气道:“要是早点有一位程帅这样的统帅带领我们跟建奴作战,我们辽东汉人何至于受这么多苦?” 第167章 鳌拜出马急转而下 第168章 鳌拜出马急转而下 第167章 黄龙用力地抿住嘴没有说话,他心中此时也非常心疼。与宁海军相比,东江军的火力打击强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更何况此时的建奴把主要进攻方向放在他们东江军阵前。 数百上千的尸体和伤兵横卧在一起,不少尸体被战马踩成了肉酱,一滩滩的污血在缓缓流淌,汇成一条小河…… 建奴这次真的让他给打惨了。当然,东江军的伤亡也不小,死的伤的加起来逼近三千之数,伤亡超过百分之十五。 要说从前,东江军打到这个份上,无论如何也该撤退了,可问题是,现在这些东江军将士也打出真火来了,别说撤退,就算是受了伤的伤兵,痛得浑身发抖,却不吭一声。 不少东江军士兵选择了同归于尽的打法,哪怕战斗到最后一刻,也没有人后退。 黄龙望着尚可义道:“等这一仗打完了,你们都投靠程帅吧!” “黄帅的意思……” “这一仗咱们东江军赢不了!” 黄龙一脸狞笑道:“就算咱们赢不了,也要把建奴的血放干。” “那……” 尚可义没有明白黄龙的意思。 黄龙苦笑道:“尚可义你是辽东人吧?” “辽东海州卫!” “你恐怕也听说了吧?咱们东江军的兄弟举家投靠程帅,仅仅一年,他们就过上了好日子!” 黄龙指着脚上穿着的靴子:“伱知道以前给本帅喂马的小武吧!” “他在今年年初,背着他瞎了眼的老娘,前来投奔程帅,程帅将小武编成屯田军户,仅仅一年,小武带着他瞎眼的老娘,垦荒四十六亩,你猜猜现在小武有多少粮食?” 尚可义摇摇头:“不知道!” “整整三十九石,他们娘俩吃五年也吃不完,咱们东江军兄弟们过得太苦了,本帅没有本事,你们跟着程帅,才能过上像人一样的日子!” 黄龙朝着建奴的方向大笑起来:“建奴的马力消耗得差不多了,看他们还能冲几次!” 位于中军方向,程世杰现在已经闲得发慌,他望着周宁道:“这是多少次了??”、 “十五次进攻了!” 程世杰叹了口气:“东江军的坚持不了多久!” 孙承宗也提醒道:“建奴一直把东江军作为重点进攻的对象,东江军在建奴的攻击下死伤不少,万一他们支撑不住,乱了起来,整个方阵都跟着乱了!” “周宁!” “门下在!” “你带着近卫都司三十二个火力支援哨过去,支援东江军!” 程世杰压低声音道:“黄龙总兵肯定不愿意接受你的支援,你留个心眼,在他们挡不住的时候,才出手!” “是!” 周宁带着六十四个火力支援哨前往东江军所在右翼军队。 在看到周宁率部抵达,黄龙没好气的道:“周将军,你回去吧,我们这里不需要你!” 尚可义望着宁海军士兵长长叹了口气。 有些话不用明说,这说明程世杰不放心东江军。 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再次震天动的的响起,数千建奴骑兵呼啸而来,建奴又开始进攻了。而与此同时,关宁军骑兵在祖大弼和祖大弼的率领下,一分为二。如同巨大的牛角一样,朝着建奴骑兵的侧后方面斜插而去。 建奴指挥官杜度看着关宁军骑兵蜂拥而来,眼神相当复杂。 别看关宁军损失已经已经超过一千多骑,可是他们依旧没有后退的意思,他们每一次对东江军发动突袭,都会被关宁军干扰,无法使出全力。 可以说,如果没有关宁军骑兵的袭扰,说不定东江军就坚持不住了。 正在后方观阵的皇太极,他的眉头皱起,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见鬼了,连关宁军也转性了?” 无论东江军,还是关宁军,都是他们的老对手,可以说,建奴上下的将领对他们这两支军队都非常熟悉。 东江军的战斗意志比关宁军稍强一些,但是装备较差,关宁军的装备较好,但是习惯于保存实力,专坑队友,见势不妙就撤退,把队友给卖了。 然而问题是,现在眼前的关宁军也好,东江军也罢,完全变得非常陌生…… 对于步兵克制骑兵的战术,哪怕不懂军事的人也能说出一二三来,事实上,从战国时代开始,中原王朝对付这些轻骑兵的战术就是,以手持长兵的步兵甚至战车为射士提供掩护,射士手持强弩排列于阵前,忍受着轻骑兵绵绵抛射而来的箭雨的反复杀伤,用手中的强弩与轻骑兵对射。 这种打法毫无花巧,但很有效,在打垮弩阵之前,轻骑兵想冲乱整个军阵那是做梦。轻骑兵有速度上的优势,可以迅速移动,而射士手中的强弩在射程和精确度上占尽上风,对射基本上是一命换一命,谁先忍受不住那急剧递增的伤亡谁就先垮掉。 契丹跟北宋交战,有一个原则是每一位契丹将领都必须遵从的,那就是“阵列不战”,用孙子的话来说就是“勿击堂堂之阵”,不是说宋军摆个阵就能轻松打败他们,而是宋军方阵一旦形成,整个战斗就会变成一场惨烈的人命消耗战,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不过到了明代,北方游牧民族还是那一套,而明军却将传承千年之久的战术给扬弃殆尽了。 不,应该说在这之前,明军已经抛弃了这个战术,现在他们又重新捡起来了,黄龙虽然拒绝了程世杰派人支援他,但是对于宁海军装备的四轮马车,却非常喜欢。 黄龙也是一名经验非常丰富的大将,他将大车十辆以首尾相连,组成一道车墙,在第二道车墙放在侧后方向,左右两翼,四百六十辆大车组成了零散而破阵的车城,阻挡建奴的进攻。 没有布置单层的严密防线,就是担心建奴一点突破,全线就会崩溃,这种环形布置的车城防御战术,其实就是程世杰的铁丝网战术的变种,如果说岳托通过战争在迅速成长,黄龙其实也是一样。 由于关宁军骑兵的干扰,杜度麾下的四五千骑兵冲到东江军阵前,已经些强弩之末的味道了。 黄龙大喝:“弩机,准备,放!” “噔噔噔噔噔噔……” 弩机的金属颤音,每一声都好像敲在所有人的心头,让他们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八千余具弩机,分成三波开始攒射,每一波都是两千多名射士同时扣动机括,两尺三寸长的三棱形弩箭激射而出,形成可怕的金属风暴,席卷建奴轻骑兵的锋线。 这种弩机还真没有程世杰带来的黑科技,要说有的话,就是采取了杠杆上弦的方式,如果不采取杠杆上弦,弩机的张力则为一百八十斤,哪怕是一个壮汉想要拉开都不容易,不过有了杠杆的帮助,就没那么吃力了。 建奴轻骑兵在金属风暴中发出绝望的哀号,他们的盔甲被弩箭当成废纸毫不留情的撕裂,前胸入后胸出,甚至透体而过,扯出一道道长长的血线,金属风暴沉沉低啸着扫过,右翼锋线上的建奴轻骑兵同样是被一扫而空! 东江军的第一排弩手将射空了的弩机递给后面的士兵,接过后面递来的上好弩箭的弩,再次齐射,建奴骑兵又倒下了一大片,建奴骑兵的哀号,战马的悲嘶,此起彼伏,让人毛骨耸然。 望着杜度所部主导的进攻再一次失利。 皇太极望着身边的鳌拜。 看过《鹿鼎记》的人对于满清第一权臣鳌拜有很深的印象,事实上鳌拜出身满清名门,开国五大臣之一,苏完部索尔果的儿子费英东就是他的伯父。鳌拜弓马娴熟,武艺高强,被皇太极赐为“满州第一勇士”。 “鳌拜!” “奴才在!” “你看出什么来了!” 鳌拜点点头:“明军的火枪和弓弩太犀利了,轻装骑兵冲不上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豪格问道:“什么办法?” “白甲兵冲阵!” 豪格张了张嘴,正准备请战,鳌拜却先一步跪在皇太极面前:“汗王,给奴才五百名白甲兵,再让两千骑精锐担任掩护,命令全军随时准备突袭!” 皇太极点点头道:“准!” 经过半个时辰的准备,鳌拜率领五百白甲兵,前面是两千名轻装骑兵,两千五百余人浩浩荡荡朝着东江军的方向杀去。 鳌拜的战术掩护动作非常成功,包括程世杰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问题,直到祖大弼率领关宁军骑兵再次袭扰,他成功斩杀十几名建奴骑兵。 就在祖大弼准备扩大战果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建奴轻装骑兵中间居然是一大群白甲兵,一名白甲兵非常凶狠,依仗着身上的铠甲坚固,面对祖大弼的陌刀,直接用巨大的狼牙棒迎击。 “当啷……” 早已不堪重负的陌刀应声而断,祖大弼意识到不对,急忙撤退,突入建奴骑兵阵中的二三百名关宁军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被红甲兵缠住,接着被白甲兵一阵围杀,十有八九都没有跑回来。 跑到本阵的祖大弼急忙向程世杰汇报:“程帅,建奴动真格的了,他们把白甲兵藏在轻装骑兵阵中!” “知道了!” 程世杰关掉对讲机,调到黄龙所在的频道:“黄帅,建奴动真格的了,他们要强行破阵,你要小心!” 打到现在,东江军已经超常发挥了,当然黄龙也有些飘了。 黄龙笑道:“程帅放心,东江军但凡还有一个喘气的,建奴就别想破阵!” 正在说话间,建奴骑兵承受着东江军的箭雨射击,尽管建奴骑兵人仰马翻,死伤枕籍。然而,这并不能阻挡他们进攻的脚步,他们身上挂着弩箭,嘴里喷着血沫,喘着粗气,完全无视那如林的长枪,直冲过来! 现在的建奴完全漠视了死亡,如疯如狂。 东江军的长枪手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建奴的骑兵的弓箭射程之内,如果他们放箭,会给东江军将士造成非常严重的伤亡,然而问题是,这些建奴骑兵却没有放箭,而是红着眼睛,他们的战马上蒙着一层黑布。 战马是动物,无论是再怎么驯化,动物害怕锋利的东西,那是本能。现在的建奴为了破阵,居然将战马的眼睛蒙上。 第一排的建奴骑兵连人带马一起撞在长枪上,五六支长枪毫不留情的贯穿了战马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让枪杆一下子绷成了弓形,持长枪的长枪兵东歪西倒。 这名倒霉的建奴骑士像发炮弹似的从马背上飞出去,砸入东江军中间,东江军也不管他是死是活,扬起长枪或直刀,将他乱刀砍死。 “噗嗤噗嗤……” 长枪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第一排高速冲锋而来的建奴骑兵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连人带马一起被穿在了长枪上,这种类似于自杀式冲锋的方式,着实给东江军长枪阵造成了混乱。 “稳住,稳住!” 黄龙暴喝起来。 藏在建奴骑兵阵中的鳌拜,一边冲锋,一边寻找着机会,在看着黄龙大声呼喝的时候,他就意识,黄龙一定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 “咻……” 一支锋利三棱箭射向黄龙,黄龙没有防备这一箭,直到这箭插在他的胸口上,他也这才发现,不过好在他的铠甲质量还可以,这一箭虽然穿透了他的铠甲,却被甲叶片卡住了,入肉不深。 鳌拜收起弓箭,暗道:“可惜!” 随着建奴轻装骑兵不停地撞在东江军的长枪阵上,一千多建奴骑兵利用他们的死亡,终于撕开了东江军的长枪兵防线。 “大金勇士们,跟我杀!” 鳌拜一马当先,五百余名俱披重铠的建奴具装重骑轰隆隆的冲了过来。这些白甲兵手里的兵器都不是制式的,而是根据个人的喜好,有的是使用虎刺枪,有的则是使用重剑,也有使用铁锤,有的使用朴刀。 白甲兵连人带马全身上下都覆盖着厚厚的铠甲,刀枪不入,简直就是一群轻型坦克,高速冲刺之下,动能何其惊人! 不少东江军士兵看到这些钢铁怪物一往无前的冲刺而来,不由自主的尖叫出声,扔下兵器就跑…… 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军队的弱点在此刻完全暴露出来了,他们也很勇敢,他们也很顽强,他们当中每一个人都不缺乏与敌军血战到底的勇气,但是当他们遇到敌军强大的攻势的时候,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未战先怯,崩溃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受过系统的严格训练的军队害怕军法更基于害怕敌军的刀枪,爱惜荣誉更胜于爱惜自己的生命,这样的军队你可以消灭他们,但没有办法让他们崩溃! 鳌拜率领五百白甲兵重骑携带恐怖的动能狠狠的撞入东江军中间,人体和兵器乱飞,一丛丛的士兵被铁蹄卷进去,转眼之间便变成了肉泥。 打到这个份上,建奴早已死伤惨重,每一个人都红了眼,这些白甲兵眼里血丝纵横,或是朴刀乱舞,将逃跑的东江军士兵一刀砍飞,或者是被虎刺枪刺出,将逃跑的东江军两三个两三个穿成一串…… 刀光闪过,断肢飞舞,新血如花,人头乱滚,刚刚还秩序井然的东江军方阵转眼之间便变成了屠宰场。 这一幕让东江军更为胆寒,对后金的恐惧再次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将他们淹没,越来越多的人脑海里一片空白,面色如纸,纷纷扔下武器,狂呼大喊着加入了败逃的行列。 在他们身后,鳌拜率领五百白甲兵重装铁骑兵正在横冲直撞,更多的建奴轻骑兵沿着重骑兵开出的血胡同杀入,刀砍蹄踏,直杀得血肉横飞! “成了……” 皇太极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天佑大金!” “大金万胜!” “汗王万岁!” 随着东江军军破被攻破,为了防止程世杰抽调宁海军支援东江军,皇太极下令道:“全军压上去!” “是!” 位于左翼军团阵前,皇太极一口气压上了直接接出动了两万骑兵,虽然其中有上万蒙古骑兵,但是建奴仍旧占了一半。 重点是宁海军的正前方,豪格、岳托、莽古尔泰,镶黄、镶红,正蓝三个旗,小两万人马,加上汉旗一万多步骑。 一时间,宁海军全线告急。 孙承宗大惊失色,他的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如果不是扶着案几,他害怕会跌倒。 “老师,你要相信黄龙总兵!” “让为师如何相信他?” 东江军现在溃败之势已经形成,就算是霸王在世,韩信复生,恐怕也没有任何办法。 程世杰笑道:“好吧,就算不相信黄龙,那也应该相信我的人!” 程世杰已经三十二个火力支援哨过去,这可是一百二十八具迅雷铳,虽然说白甲兵的三层铁甲可以无视刀砍、枪刺、弩箭射击,除非使破甲箭。但是,这些白甲兵在迅雷铳三十二毫米的口径面前,铁甲跟纸糊的没有区别。 建奴的全线进攻,宁海军阵前也杀得血肉横飞。 祖大乐望着溃败的东江军将士,一脸无奈:“二哥,咱们怎么办?” “你想撤了?” “这都是祖家军的老底子,万一……” 祖大弼拿着重新要来的陌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咱们当年就能明哲保身,大家都明哲保身,所有在大凌河之战中,连吴襄都靠不住了,现在正是程帅艰难的时刻,咱们要是撤了,这个仇就结大了!” “可是……这仗打不赢了!” 祖大乐大急:“我不怕死,可问题是,大哥哪里怎么交待?” 祖大弼扬了扬手中的陌刀:“就用我这条命给大哥交待!” 说着,祖大弼扬了扬刀,朝着建奴的兵锋冲去:“我关宁军,万胜!” “关宁军万胜!” 现在还能打的四千余关宁军跟着祖大弼,朝着足足上万建奴骑兵冲去,祖家军骑兵一对一的情况下,本来就不是建奴骑兵的对手,现在东江军已经崩溃,建奴士气如虹,他们这一次冲上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祖大乐愣了片刻:“二哥,等等我!” “好兄弟!” “我不怂!” “我就知道!” “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鳌拜以两千轻装骑兵为代价,以五百白甲兵重骑撞开了东江军的防线,建奴轻装骑军沿着鳌拜打开的缺口蜂拥而来,将缺口撕得更大,疯狂地砍杀着缺乏铠甲保护,训练跟宁海军军差了好几个档次的东江军。 数千上万名东江军转眼之间便崩溃了,越来越多人扔下武器,狂叫“败了,败了”,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将整个方阵弄得一团混乱,建奴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尚可义双目眦裂,带领家丁冲入建奴的白甲兵重骑兵中间,鳌拜已经换了两把朴刀,这是他最后一把备用朴刀。 尚可义的三百家丁兵仅仅挡了半柱香,只剩十几人,拖着浑身是血的尚可义退了下来。 “黄帅,不成了,挡不住了,我们撤吧!” 黄龙面目扭曲,一指血肉横飞的方阵正面,怒吼:“我们这一撤,程帅的后背就全暴露了,他们必定全军覆没,你说我们能撤吗?” 毛承禄嘴唇哆嗦着,显然他吓得不轻:“可是……可是……我们实在挡不住建奴了!” 黄龙痛苦地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扫视战场,只见建奴骑兵正在横冲直撞,像赶羊似的将大批东江军将士朝着宁海军那边赶过去,东江军哭喊声震天动地,奔走若狂,溃败之势已经无可挽回。 黄龙喃喃道:“你们谁想逃,就给本帅带句话,告诉程帅,黄某辜负了他的信任!” 黄龙策马上前,厉声高喝:“我乃东江镇总兵黄龙!东江儿郎,随我杀尽建奴!” 尚可义原本是想撤退的,然而看着黄龙慷慨赴死的样子,他咬咬牙道:“他娘的,死就死吧!” 毛永俊看着毛承禄一眼,毛承禄面无表情。 毛永俊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杀建奴!” 东江军将士大部分吓坏了,还有不少不怕死的,毕竟,他们现在被逼到绝路上了,从萨尔浒开始,明军一直在败,一败二三十年,辽东已经丢光了,他们被赶出了自己的家园,一路败退,退到了辽南,依托一些贫瘠的海岛苦苦支撑,他们还能往哪里退? 好不容易等了二三十年,终于等到了一个敢于直面建奴的程大帅,程大帅已经收复了辽南四州,这一仗集结了宁海军的全部精华,如果他们逃了,宁海军独木难支,将来败走辽南,只怕将来再想收复辽南就更难了。 一名身上满是血污的东江军士兵,一边举着刀,一边哭泣道:“爷爷跟你们拼了!” 一名年给四旬的东江军老兵,拿着绑带,将自己的手缠绕着自己刀,他一边缠绕着,一边喃喃的道:“爹,娘,我不跑了,咱们全家就剩我一个喘气的,这些年我活得都生不如死,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死吧,就死在这里!” 在一片混乱中,周宁率领的近卫都司三十二个火力支援哨已经布置好了一百二十八座迅雷铳发射阵地,他们就像一樽樽塑像,用枪口指着建奴来袭的方向。 如果不是东江军崩溃得太快,如果不是黄龙固执己见,如果东江军将士可以有序撤退…… 当然,战场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东江军虽然在黄龙的带领下,爆发出了悍不畏死的气势,只是非常可惜,这个爆发来得太晚了,他们早早被打乱了阵脚,一团混乱的,战力大减,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被鳌拜麾下的白甲兵一层层的杀透,重骑辗过,血肉狼籍。 鳌拜麾下白甲兵肆意挥舞兵器,收割生命,没有人能抵挡住他们的冲击。又砍翻了一层东江军将士之后,他们眼前豁然开朗,前面出现了一片无人之境,东江军的防线已经被他们杀透了,大家不禁欢呼起来。 就在鳌拜耀武扬威的时候,程世杰也注意到了他。 “这是谁?” 胡二奇摇摇头:“不认识!” 苏完那彦却道:“他是鳌拜,满州第一巴图鲁!” “哦!” 程世杰淡淡的道:“吴胜。” “门下在!” 程世杰指着鳌拜的方向:“你和他打,谁能胜?” 吴胜苦笑:“我的骑术一般,马上功夫肯定不如他,如果下马步战,门下有八成机会弄死他!” “可惜了!” “可惜?” 众人不解。 与此同时,周宁狠狠地挥下手:“开火!” “砰砰砰……” 迅雷铳的开枪声音响起,鳌拜首当其冲,一枚子弹击中了他跨下的战马,战马暴毙,顺势倒地,五六百斤重的高头大马的重量砸在鳌拜的大腿上,他惨叫起来。 这也是鳌拜的幸运之处,因为战马倒毙,他意外躲过了密集的弹雨,其他白甲兵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三层铁甲又能如何? 在三十二毫米的子弹面前,三层铁甲如同纸糊的一样,那些白甲兵身上纷纷出现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窟窿。 第168章 学李卫公夜袭阴山 第169章 学李卫公夜袭阴山 第168章 因为他们身上披着重铠,在杀伤效果上,反而比无甲目标更重,三十二毫米的铅弹只要击中要命部位,还有可能捡回一条命,因为这会形成贯穿伤,比如缺胳膊少腿。 但是,有了铁甲的防护,那完全不一样了,铅弹翻滚,形成更大的创面,鳌拜麾下五百名白甲兵攻破东江军的防线,死伤不过十数人,可是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没有一个人还能站着了。 前排用来攻坚破阵的白甲兵倒在地上之后,很快就轮到了后面的建奴轻装骑兵。 迅雷铳的射速不减,六十四具迅雷铳正在装填弹药,剩下六十四具迅雷铳则像六十四把死神的镰刀,狠狠地扫向建奴的轻装骑兵。 此时的建奴轻装骑兵,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一层层地倒地上。 “撤退!” 皇太极的牙齿几乎咬出血来,他知道此时已经失去了战胜宁海军的机会,整个战局,正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首先是用来牵扯、掩护建奴从宁海军的右翼军团突破的各支军队,他们顶着宁海军的枪林弹雨,承受着地雷带给他们的沉重伤亡,终于咬牙冲进了宁海军阵前三十余步的范围内。 在这个距离内,宁海军的火枪也好,弩机也罢,都没有射速上的优势了,建奴的弓箭手可以射出连珠箭,给宁海军造成巨大的杀伤。 所有的建奴都以为,他们可以取得重大的突破,这将是一个非常的胜利。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飞过来一排排手榴弹雨。 手榴弹砸在建奴铁骑的头盔、肩甲上,这些被砸到的建奴骑兵毫无感觉,只是有些困惑的看着地面上那些正在咝咝冒烟的木柄铁榔头,面面相觑,露出困惑的神色:“这是什么鬼玩意?扔到地上怎么伤敌啊?” 难道想用这个砸死我们? 这也太轻了吧? 想砸死我们的铁锤,你倒是扔得准一些啊! “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密不透风的爆炸巨响猛然响起,压倒了千军万马的嘶喊,建奴、蒙古骑兵骇然把目光投过来,只见前线的骑兵中间火光冲腾,弹片横空,好些战马被爆炸冲击波直接掀翻。 没被掀翻的也被以爆速飞来的弹片和钢珠击中,压抑的惨叫声从那密不透风的头盔里传了出来。面对以爆速飞来的杀伤破片和钢珠,再厚的铠甲也没用,排成密集队列冲杀的铁甲骑兵被弹片割麦子似的一丛丛的割倒,死伤枕籍! 皇太极对明军那种类繁多的火器并不陌生,在明军的火器库里就有震天雷,建奴没少品尝它的滋味。 但是,这玩意就是一个装着大量铁钉、锅子碎片的木罐或者陶罐,点火后扔出去,轰的一下炸翻一大片。 可问题是这玩意少说也是十几斤重一个,只能用来守城,勉强用于野战也得用投石机投掷,单兵携带就算了,根本就扔不远的。 在建奴骑兵与宁海军侦察兵对阵中使用的手榴弹,其实是小范围小规模的使用,并没有引起建奴的重视。 然而,在全面向宁海军进攻的过程中,宁海军士兵成片抡过去,炸得轰轰烈烈,不可一世的建奴轻重骑兵,甚至白甲兵终于尝到了苦头,手榴弹仿佛冰雹般落下,到处都是怒放的火光,到处都是横飞的弹片,将他们连人带马一半炸翻,而且有不少是被炸得支离破碎,断手断脚乱飞,看得没有挨炸的人浑身发冷。 进入宁海军阵前的三十步之内,有手榴弹炸得他们昏头转向,远距离宁海军还用火铳、弩机,持续对建奴骑兵发起攻击,他们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被动挨炸。 仗打到这现,建奴精锐心里一定非常憋屈,他们五六岁就开始苦练武艺,打熬力气,十七八岁就从军征战,吃了多少苦,打了多少恶仗才练就了如此超人的武艺,他们所骑的战马,所披的铁甲,都是建奴苦心搜罗的,满指望他们在对上明军的时候能够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可问题是,宁海军的手榴弹一轮轰炸,就叫他们人仰马翻…… 负责进攻宁海军的建奴并没有撤退,他们期待一点,那就是其他建奴可以突破东江军的防线,驱赶着东江军的溃兵,冲跨宁海军的防线,成功赢得这场战斗。 只是非常可惜,他们成功了一半。 虽然鳌拜利用了黄龙的弱点,成功突破了东江军的防线,成功将东江军的防线搅合得七零八落,正在他们扩大战果的时候,宁海军给他们来了这么一下子。 也幸亏皇太极下令撤退太迅速,就在右翼方向传来密集的迅雷铳声,宁海军的左翼和前锋军团不再保留,四五百具迅雷铳开始发言。 这就相当于一万两千支火铳开火,那场面绝对相当壮观。 建奴撤退了,他们临走的时候,带走了部分尸体,很多尸体,甚至来不及带走。 要说倒霉的还是鳌拜,一名建奴以为鳌拜死了,就用套马绳将鳌拜套住了鳌拜的脑袋,鳌拜当时清醒着,用胳膊撑住绳套,并且大叫。 可惜,当时战场上太噪杂了,鳌拜的嗓子快喊哑了,也没有让拖着他逃跑的建奴回头,就这样,鳌拜被建奴士兵从宁海军右翼,一直拖到建奴大营,这将近七八里地的距离,鳌拜的铠甲被磨透了,身上也被磨得血肉模糊…… 建奴撤退了,建奴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势也总算挡住了,溃逃的东江军将士又重新集结,总算稳住了右翼的局势。 程世杰也松了口气,也幸亏早把周宁调了过去,要不然东江军的防线肯定要被打穿了,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的情况就是,宁海军三万余人马,挡住了五六万建奴军队的猛攻,东江军在右翼方勉力支撑,而关宁军的骑兵在祖大弼的带领之下领着后金的骑兵在战场边缘兜圈子…… 没错,四千多关宁军骑兵正领着七八千后金骑兵四处兜圈子,灵活的调动给建奴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必须七八千人马来防着这些骑兵,免得他们突然发动攻击。 可同样,赵文才麾下的骑兵都司倒是与建奴的撕杀非常惨烈,宁海军的伤亡也主要集中在骑兵都司,骑兵都司超过四分之一的将士伤亡,直接阵亡一千余人,伤了将近一千人。 可以说,赵文才用了比祖大弼多了一倍的人马,勉强做到了牵着建奴七八千人马,付出的代价却比祖大弼还要大,战果也要小得多。 这说明,宁海军的骑兵部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若大的中军,校场,搭建了密密麻麻的帐篷,帐篷里安置了大量的伤兵,其中有关宁军的伤兵,也有东江军的伤兵,也有宁海军的伤兵。 由于东江军和关宁军根本就没有军医和成建制的医护兵,这些伤兵只能由宁海军的野战医院负责。 虽然说,孙承宗没有直接指挥战斗,但是,军事情报都没有隐瞒他,孙承宗从些许蛛丝马迹判断,程世杰的压力现在其实不小。 首先是开花弹,这是程世杰的王牌,所有的开花弹加在一起,只有七百零二发,相当于每门火炮不足三十发,也就意味着,火炮的炮弹,只有半个基数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制造开花弹这玩意的工艺还不够成熟,产量自然低下。最主要是火棉产量太低了,一个月才七八千斤硝酸,做无烟火药需要它,做火棉需要它,什么都要用到它,这一分摊下去就没多少了,能拿来当开花弹的硝火棉也就有限了。 在了解这个情况以后,程世杰向袁世良下达命令:“非必要的情况下,暂时停止开花炮弹的使用!” 当然,佛郎机火炮情况还要好一些,还可以剩一个基数,火铳和迅雷铳的子弹还有一百三十多万发,暂时不用担心不够用的问题。 “药品消耗量太大?” 程世杰道:“本帅的名义,向管委会下令,让他们尽快把药品运上来!” “是!” 就在说话间,吴胜走到程世杰身边,轻声低语:“程帅,黄帅没了!” “什么没了?” “没了就是没了!” 程世杰看到黄龙的时候,就看到黄龙周围约百余名东江军士兵尸骸形态各异倒伏在地,中心位置,黄龙手拄长矛半跪在地,身上插着十余支羽箭,一支狼牙箭透过他的镔铁头盔自面门处射入,从后脑贯出。 黄龙的脸上、胡须上全是血渍,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程世杰望着跪在地上的东江军将士吼道:“你们做什么吃的?你们在搞什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黄帅?” 在历史上,明末死在辽东战场的副总兵以上的将领共计三十一位,而黄龙就是第三十一位战死的总兵,当然,他是崇祯六年七月十四日,战死在旅顺。 非常可惜,在这个时空,他反而因为程世杰的原因,提前阵亡了…… 周围的东江军将领羞愧万分。 黄龙的侄子黄司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程世杰:“程帅,这是黄帅让我交给伱的!” 程世杰痛骂东江军的将领,事实上却改变不了什么。 不用看,程世杰也知道这是黄龙留给程世杰一封绝笔信。 果然,信是提前写的,就是想替东江军的兄弟们在程世杰这里讨个赏。 程世杰指着信道:“你们知道黄帅在信里写了什么吗?” 众东江军将士低头不敢直视程世杰的眼睛。 程世杰咆哮道:“黄帅向本帅请求,希望本帅可以应允,在此战中阵亡的东江军将士,可以享受宁海军将士的待遇!” 众东江军将士一脸希翼的望着程世杰。 宁海军阵亡将士的待遇,是公开的秘密。普通士兵的家属可以得到二十两银子的抚恤金和一百亩地,这一百亩地可以获得五年免税,十年半税,永世传家。 级别不同,抚恤金虽然有所增加,但是,一百亩地的赏赐标准,则是士兵与将军一样的待遇。 这让东江军将士最在意的,其实是最后一条:“永世传家!” 一百亩地,至少可以保证三代之内,衣食无忧。 “黄帅临死之前还想着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他?操!” 程世杰忍不住想要骂人了。 当然,面对东江军将士的期盼,程世杰也知道,他只能同意,否则东江军就没有办法用了,还有关宁军。 程世杰道:“此战中,有东江军和关宁军的兄弟们相助,本帅一视同仁,斩首一级,赏银五十两,赏田七十五亩,阵亡将士,抚恤二十两银子,抚恤田一百亩地,五年免税、十年半税,永世传家!” “程帅威武!” “程帅万胜!” “程帅霸气!” 原本死气沉沉的东江军幸存将士不约而同的伸手摸向身边的武器,他们挥舞着武器,放声高呼:“战,战,战……” 就连伤痕累累的伤兵,也振臂高呼。 望着杀气腾腾的东江军幸存将士,居然士气暴涨,孙承宗此刻感觉东江军有些陌生了…… 一名关宁军骑兵,抱着早已死绝的半具残尸,泪如泉涌:“哥,你听到了,程帅赏你一百亩地,加上我砍的这颗首级,咱们家的日子还能过下去!” 祖大乐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知道,他敢反对,关宁军将士的刀可不认他。 程世杰光抚恤东江军将士或关宁军将士,不仅仅要付一百多万亩土地,还有支付十数万多两银子,加宁海军的伤亡,这个数字有可能突破二十万两银子…… 程世杰破了大财,皇太极已经欲哭无泪了,现在皇太极的大帐里,代善、岳托、杜度、莽古尔泰等人如同霜打的茄子。 谁也没想到宁海军会如此强悍,不仅远程攻击能力无以伦比,近战能力也不逊于大金,特别是那轻巧的手榴弹。不管是白甲兵还是红甲兵冲上去,都很快就会被炸成马蜂窝,虽然他们也在不断杀伤着明军,可是这样的交换人丁稀少的后金真的无法承受! 对东江军的攻击刚开始的时候还算成功,几乎打穿了东江军的防线,但是东江军在宁海军的掩护下,还有黄龙的带动下发动了近乎疯狂的逆袭,接着,数千火铳手把建奴进攻的矛头迅速被铲平了,演变成了一场可怕的拉锯战。 每一分每一秒钟都在吞噬着大量大金勇士的性命,明军的表现已经再清楚不过的告诉了他们,想要突破我们的防线?可以,拿两倍以上的尸体来填吧! 即便下了最大的决心,要不计代价的消灭宁海军,但仍然无法承受如此惨重的伤亡,大金打不起这种仗! “怎么办?” 莽古尔泰揪着岳托的衣襟,让岳托朝着皇太极谏言。 岳托跟皇太极的关系,比皇太极与豪格这个亲儿子还亲,皇太极可以听进去,最关键的是,就算皇太极不想听,也不会处罚他什么。 岳托道:“五叔,你想说什么?咱们大金国可不像大明,说对说错,没什么?” 皇太极道:“五哥想说什么?” 莽古尔泰大声叫道:“怎么也打不下来啊,怎么办!?” 皇太极还没有说完,岳托怒声道:“打不下来就一层层的啃吧,还能怎么办!” 莽古尔泰两眼喷火:“一层层的啃?照这样打法,等我们啃开明军的防线,我们也没有几个活人了!” 杜度叹了口气,一脸痛苦地道:“还是撤军吧……打不下,就算能打下,死伤也必然惨重之极,我们大金国打不起这种仗!” 皇太极倒是没有大开杀戒,而是惨笑道:“你们……你们都以为撤军就没事了吗?” 众人不敢抬头。 皇太极冷笑道:“为了打这一仗,我们耽误了储备牧草和给牛羊抓秋膘;由于宁海军的封锁,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从汉人那里买到粮食和布匹了;同时,我们不知道多少干草和干牛粪被他们一把火烧掉,多少牛羊被抢走,就算我们撤回沈阳,又有多少人熬得过这个冬天?” 皇太极的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辽东的生活本来就艰苦,他们辛辛苦苦的放牧,忍饥捱饿,熬到秋天了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破边而入去抢掠边关地区以获取粮食、布匹,才能熬过冬天,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抢到还死了一大堆人,更有大量越冬的牧草和燃料被宁海军一把火给烧了,这个冬天可怎么过? 欲进不得,欲退不能,即便是在明初,女真人也没有试过这么被动的,从来没有试过。 皇太极站了起来,环视众人,声音凄厉道:“我们没有退路了!明狗是不会给我们留活路的,如果这次我们退却了,他们会变本加厉,往辽东边关部署更多巨炮,将各座城池修得更加坚固,每过一天,我们想打下这些城池的难度就增大一分!这些城池和大炮,就成了套在我们脖子上的枷锁,每过一天,这道枷锁就会勒紧一分,我们大金没有退路了,也没有时间了……” 众贝勒们开始沉默起来。 皇太极瞪着远处那面程世杰的将旗帜,两眼红得几欲喷血。 他现在其实是最后悔的一个人。 早在二月份,多铎麾下万余人马全军覆灭的时候,他其实完全可以轻松灭掉程世杰。 那个时候,程世杰才多少人马? 一万出头,两万人马不到,其中将近一半还是水师,超过三分之二都是新兵。 他甚至不用出兵,只需要一道命令,命令多铎重整旗鼓,以多尔衮三兄弟的实力,收拾程世杰绰绰有余。 可惜,那个时候,皇太极考虑得制造阿济格、多铎、多尔衮三兄弟的内讧,也可以说是,他轻视程世杰了。 没错,是轻视程世杰了。 小看程世杰,后果很严重。 皇太极望着众人道:“本汗王错了,你们其实也错了!” 范文程心中一紧:“汗王,您怎么会错?” 皇太极道:“他们的巨炮威力虽然恐怖,但不可能不停地发射,打得久了肯定要停下来让炮管冷却;他们的火铳虽然厉害,但打久了枪管就会发红!我们完全可以击败他们的!分成几个波次,从多个方向发起不间断的进攻,不要再去计较什么伤亡了,只有拿下海州城,我们才能活下去,只有我们活着,我们才有资格去心疼部落勇士的伤亡!” 皇太极的话没错,只有拿下海州,缴获海州城的粮食,他们才有一线生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血战到底,不死不休!” 如同野兽般的号叫声响彻中军帐,所有女真贵族无不浑身一阵战栗。 是的,他们没有退路了。 从皇太极决定进攻海州…… 不,应该说,从程世杰决定出兵拿下整个辽河平原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没有退路了。 如果他们在八里湾城下犹豫不决,程世杰绝对不会客气,他肯定会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獠牙准备将他们撕成碎片! 皇太极没有退路,整个大金国都没有退路了。 当然,士气提升起来,并不能再打了。 天色已晚,夜战,威胁和变数更大。 就在皇太极等女真贵族杀羊烤肉,商议对策的时候,程世杰望着天空。 他期待的雪,终于来了。 起初,只是纷纷洒洒的小雪花,差不多快半个时辰才让地面上铺上一层薄薄的雪,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雪越下越大,地面上的积雪,越来越厚。 程世杰笑道:“我们的天时来了!” 孙承宗仿佛明白了过来:“你一直在等这场雪?” “是的,老师!” 程世杰指着东面的建奴大营方向道:“建奴所自恃的无非是强弓怒马,我给皇太极选择的决战地点,是非常有利于建奴的骑兵突袭,可一旦下了暴雪,战马就跑不动了,他们也活该完蛋了!” 孙承宗抚须而笑:“你想说李靖夜袭阴山?” “不,不,不!” 程世杰摇摇头道:“我更愿意关门打狗!” ps:这几天更新很慢,老程也非常无奈,我中招了,甲流,差点写不出来。 第169章 一炮腰斩莽古尔泰 第170章 一炮腰斩莽古尔泰 第169章一炮腰斩莽古尔泰 天渐渐地黑了,地上却越来越白。 建奴撤退了,宁海军和关宁军、东江军和宁海军士兵却没有闲着,他们帮忙收割首级,仗打成了乱仗,想要统计谁斩首多少颗,已经很难做到了公平。 可问题是,首级就意味着军功,意味着赏金,谁不清楚这一点?刚才打得太惨烈了,大家都杀红了眼,顾不上其他的,现在一看,谁还顾得谁啊? 你争我抢,乱作一团。 “这是我们的战功!” “你是说你,我说还是我们的呢!” “都别抢!” 前面的混乱,程世杰只得出面喝道:“全部住手!” 沈明遇看着程世杰的脸色不善,他急忙解释道:“大帅,兄弟们……这是……没有办法!” “伱们的防区是固定的!” 程世杰指着左都司阵前的尸体:“这一片,都是你们左都司的,这边是右都司的,泾渭分明,还抢个屁啊!” “只是仗打得太惨烈了,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程世杰道:“告诉你们多少次,分不出个人,那就按照集体,建奴还有很多,还怕没有首级可以砍吗?” “是!” 听到程世杰按照集体为抽功劳单位,众将士也不哄抢了。开始拿着麻袋,仿佛像收割庄稼的农民,在这些士兵眼里,这些建奴士兵的尸体都是已经熟透了的庄稼,不割就没天理了! 他们争分夺秒,分片包干,不少伤兵还在痛哭哀求,就被他们一刀砍掉了脑袋。 他们甚至还为争夺首级吵了起来:“兄弟,你们越界了啊,这一片战场是我们的,首级当然也归我们了,你们不许抢!” “跟谁稀罕的一样!” 整个战场的气氛非常轻松愉快。 当然,宁海军的纪律要好,关宁军和东江军的氛围就不那么和谐了,虽然有了程世杰的命令,没有因为抢首级而打起来,却也相互问候着对方的亲属,骂声一片。 “贼恁娘,这是老子军功!” “孙子骂谁呢!” “孙子骂你……” 关宁军和东江军不光割首级,还剥下建奴士兵的铠甲,完全无视上面那一片片骇人的污血,喜滋滋的往身上套。 这些铠甲虽然多有破损,但是修修补补还是能用的,不能浪费。 不过,比起打扫战场来,宁海军在搜集战利品方面显示出高超的技能,不光兵器、铠甲、首级、旗帜这些好东西,就连建奴士兵身上的衣物也让他们扒清光了,这帮家伙跟饿绿了眼的蝗虫似的,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剩下一大片一大片光着屁股的无头死尸。 东江军认为自己搜集战利品已经够狠了,谁知道等他们折腾完了之后宁海军又兴冲冲的跑过来再进宪深加工,然后关宁军和东江军将士目瞪口呆的看到没过多久那些原本两手空空的宁海军将士搜集到的战利品便装成了大包小包…… 这些家伙搜集战利品有多狠?连散落在地上的铁甲甲叶都不放过……这一幕,程世杰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 要说起来,宁海军这是一支富得流油的军队,可问题是,没有人嫌弃自己的钱多,任何战利品,都会上缴,然后统一分配,哪怕最不值钱的铁甲片,也有可能变成香皂或者毛巾,发到他们自己手中。 祖大弼一边望着宁海军将士从他们身后打扫战场,一边盯着自己部下打扫过的战场:“瞅瞅……瞅瞅,活该人家宁海军发财,你们……吃屎都赶不上热呼!” 关宁军将士决定痛改前非,打扫战场更加认真起来。 宋献策此时非常沮丧,一直以来,他都以程世杰的谋士自居,哪怕成了辽东管委会的主任,这个想法和观念,他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事实上,在这一战中,他这个谋士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别说宋献策没有什么作用,就连程世杰的作用也不算大,他几乎没有下过什么像样的命令,面对敌人的进攻,如果事事都需要请示,这仗还怎么打? 程世杰这个全军主帅,只需要做出决定,打不打。 如何打,怎么打,这带兵将领需要考虑的事情。 偏偏宁海军还打赢了。 宁海军的临时大帐里,也就是程世杰的拼装马车房车里,已经升起了火炉,哪怕外面寒风呼啸,房车里却依旧温暖如春。 程世杰因为下了雪,这里并不缺水,他从外面巡视回来,就沐浴一番,换了一件新衣服,这才不解的问道:“老师呢?” 骆氏急忙回禀道:“永言陪着孙阁老去巡营了!” 宋献策的情绪有些低落:“这一仗打得太惨了,双方死伤恐怕过万了吧?” 程世杰摇摇头:“我们宁海军没有,但是,加上关宁军和东江军,死伤一万五千以上!” 宁海军的伤亡,主要集中在骑兵都司,全都司共计一千零五十二人阵亡,一千三百五十余人受伤,其中超过百分之九十属于轻伤,炮兵都司只有两名士兵被烫伤,左都司阵亡七十三人,右都司阵亡二十九人,近卫都司阵亡五十五人,全军阵亡一千两百零九人,全军受伤约一千九百余人。 但是,却残了一百多人。 关宁军的伤亡跟宁海军差不多,但是,能够作战的骑兵,仅剩三千七百余人,伤亡比例高达接近一半,关宁军能够坚持到现在没有崩溃,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程世杰的许诺,很多关宁军士兵都是奔着程世杰的抚恤田来的,他们一心求死,好让家人可以到辽南生活。 东江军伤亡最惨重,其中六千七百四十余人阵亡,伤员五千多人,加上轻伤兵,还能保证战斗力的人,不足八千人了,伤亡超过一万多人。 “只是可惜,斩首太少了!” 宋献策参与军功的统计,目前为止,宁海军、关宁军和东江军总共斩首只有三千三百余级,当然这并不是说,建奴只死了三千三百余人,只不过,宁海军的火炮太犀利了,开花炮弹、飞雷炮弹,包括手榴弹,都可以毁伤首级,无法统计军功。 如果说从前,这一仗程世杰会破产,要知道这可是死伤超过万人,光抚恤金就让程世杰头疼了。 现在的程世杰也是财大气粗,不担心这些钱。 随着战场打扫过一段落,宁海军将士开始宿营,炊事兵开始做饭,整个大营一片喧闹,灯火通明。 全军共有六七千辆四轮马车,还有一千多辆两轮马车,这些马车既可以充当车城御敌,也可以拼装成房子,尽管不如程世杰的马车那样奢华,却也比住在普通帐篷里舒服。 马车就开始在士兵的操作下,拼装成房子,这说起来也非常简单,马车朝外的一个方向是护盾,把里侧的一面护盾拆下来,加装在一起,就形成了屋顶,如果是两辆马车拼装在一起,就可以形成一幢长约一丈八尺,宽约一丈六尺的房子,大约二十五个平方。 二十五个平方左右的房子,睡二十四名士兵自然是非常拥挤的,可是,宁海军士兵也不能全部睡觉,必须留下一部分人担任执勤工作,所以还是可以睡得下来的。士兵们的房车里烧着取暖炉,倒也不冷。 其实,孙承宗才是大明最早提出用车阵来抵御建奴军队的人,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程世杰不仅在战略思想上,跟他相近,就连战车使用,也跟他如出一辙。 孙承宗参观完宁海军士兵的外围防线,哪怕非常累,也认真地巡视完。 此战,已经举国瞩目了。 整个大明不知道有多少人关注着此战,所有人都知道,此役胜负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这场战役的本身。 如果能赢,明军那已经糜烂到极点的士气就会大为振奋,建奴那咄咄逼人的气焰也会稍稍收一收,老实一两年,让大明喘过一口气,好好收拾一下国内这四处生烟冒火的局面。 如果输了,损失多少兵马还在其次,关键是程世杰这些最优秀的将领可能也回不来了,现在已经虚弱到极点的大明,哪里还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更何况,这场战役还牵着了中枢的政治斗争,如果程世杰胜了,在他背后的内阁大佬徐光启,肯定会水涨船高,有可能成为大明内阁首辅。如果败了,东林党很可能卷土重来。 这几年好不容易清除东林党在朝廷中的影响力,在此战的关键时刻,就会功亏一篑。 孙承宗不贪功,他只想利用自己的丰富经验,可以为程世杰拾遗补缺,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让这一仗打赢,别出现漏洞被皇太极抓住。 总体来说,宁海军的士气不错,大家表现得非常轻松,几乎所有士兵都在谈论,此战过去,他们能分多少军功田,拿到多少赏钱。 来到东江军所有的右翼军团,这里已经是宁海军的近卫都司周宁负责,东江军残部和关宁军残部联合防守。 东江军的最后一任总兵黄龙死了,东江军将士都有些难过。黄龙或许很贪,或许爱喝兵血,但是在东江军被后金骑兵冲得一塌糊涂,即将崩溃之际他毫不犹豫的顶了上去,以身作则带领东江军死战,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后金重骑的冲击,为宁海军争取到了时间,就冲这一点,他的死也重于泰山。 程世杰给孙承宗说过,他要给黄龙向朝廷请功,无论黄龙有多少缺点,他这一死,就一笔购销了。 人死为大。 建奴大营里,皇太极望着帐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他心中非常着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完全没有了喝酒吃肉的兴趣。 雪越下越大,对于建奴来说,影响是非常致命的。几乎所有的帐篷都是战马托运而来,不幸中的万幸,死了太多人了,现在帐篷够用了,粮食紧张也得到了大量的缓解。 这一仗死了太多的人…… 就算不统计蒙古左右营、汉军旗,光统计八旗精锐,八旗之中,损失最重的镶红旗就伤亡将近三千人马,其次是正红旗损失两千多人,接着就是正蓝旗和镶蓝旗,镶白旗、正白旗,正黄旗损失最少,只有三百多人。 八旗精锐伤亡超过一万两千人,其中七千余人马阵亡,伤兵四千多人…… 光战死的牛录额真就有四十二人,甲喇章京十一,要知道八旗总共才四十个甲喇章京,在建奴之中,统领一千五百人马的甲喇章京比大明的总兵还要少。 将领战死沙场,这对于皇太极而言,并不算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只要能够打赢这一仗,能够消灭宁海军,就算拼掉一半的精锐,这一仗他都会打。 因为皇太极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孙元化在一直发展火器,程世杰是取孙元化而代之,他的火器部队只会越发展威力越强大,火器的威力越来越强大。 可问题是,留给大金国的时间真不多了。 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当皇太极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变成铅灰色,这是快要天亮了。 “来人!” “奴才在!” “给本汗王披甲!” “是!” 随着四名近侍拿着金灿灿的铠甲,给皇太极披上,在这个过程中,八旗的旗旗主、小旗主、贝勒们都陆续起来。 “汗王!” “汗王!” 随着越来越多的欢呼声响起,数万人的欢呼声由远布近,仿佛汹涌而来的海啸,淹没了一切声音。 皇太极离开王帐,对左右道:“拆掉王帐,本汗王不再需要这座王帐了!” 岳托道:“汗王的意思是,我们今天一定拿下八里湾城?” 皇太极带领着众贝勒们策马巡视着众将士,他朝向他欢呼致敬的大金勇士微微点头,马不停蹄的往前飞驰。他喜欢这种场面,甲士峥嵘,杀气冲天,有这数万虎狼之师在手,何事不可成? “去年,明军重修大凌河城,他们是看中了大凌河两岸的土地。要是能守住大凌河城,两岸百万亩土地尽归他们所有!” 皇太极接着道:“本汗王让他们如愿了没有?” “没有!” “没有!” 莽古尔泰嚷:“对,绝不能让他们如愿,不然他们会一路将城池修到沈阳来!” 岳托道:“他们筑一座城我们就扒一座,最好把海州、金州也给扒了,将这帮鼠辈赶回山东,这样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天亮完全大亮了,宁海军的大营中,程世杰那面将旗迎风猎猎作响。 皇太极望着程世杰的将旗道:“不得不承认,明军的火器很强,我们只有一次可以成功的机会,本汗王带着你们,直冲程世杰的将旗,擒贼擒王!” 豪格叫道:“父汗,杀鸡焉用牛刀,儿臣上!” 豪格眼带血光,扬起长枪发出一声怒吼:“难道你真的是我大金的克星,注定要毁灭我大金的霸业么?我偏不信这个邪!” 豪格其实也不傻,他与皇太极的利益是一体的,关起门的时候,父子可以相互捅刀子,手足也能相残,但是恶虎在侧,那就只有捐弃前隙,一致对外。 豪格率先发起冲锋,接着就是被他刺激到了莽古尔泰,再接着就代善、岳托、硕讬父子率领的两红旗,唯有阿济格、多铎、多尔衮三兄弟们没有任何表示。 皇太极望着多尔衮三兄弟道:“多尔衮十四弟,八哥先去了,大金国以后就交给你了!” 众贝勒看着多尔衮三兄弟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现在镶黄旗、两红旗、两蓝旗都拼命,两白旗想保存实力? 当缩头乌龟? 多尔衮无奈地道:“汗王,奴才……不是孬种!” 多尔衮三兄弟率领两白旗出动,朝着宁海军的大营杀了过去。 皇太极对于自己操作非常满意,建奴军队像潮水一样冲向宁海军的大营正前方,对于左翼和右翼基本上不管了。 这样以来,攻击范围缩小,相对狭窄的阵前,涌现大量的敌人,正前面的宁海军将士居然用迅雷铳并没有完全阻止住建奴的冲锋。 孙承宗攥紧拳头:“一定要顶住!” 这时的宁海军已经调整的方案,将损失严重的东江军和关宁军放在了正前方,调近卫都司防守右翼。 然而,就在这时,程世杰拿起对讲机:“执行“关门打狗”方案!” “遵命!” 如果从空间俯瞰整个战场,一定会发现,在建奴疯狂的进攻下,正前面的明军将士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缓缓后退。 不知不觉中,宁海军原本是方方正正的大营,就像一个气球,被挤进去了一块,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凹形。 随着时间的推形,凹形越来越大。 岳托终于追上了杀成血人的豪格:“豪格,快退回来!” 岳托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明军太弱了,装备也不对。 事实上,他们的对手并不是宁海军将士,而是东江军将士。虽然是东江军将士,倒是有宁海军将士担任火力支援手,要不然,东江军将士肯定也守不住。 此时的东江军将士非常郁闷,程世杰答应他们换防,让他们退下来,他们自觉要求担任正前方的防守,因为这里曾经是炮兵阵地,这里的建奴死伤最多,成了建奴的伤心地。聪明的东江军将士以为,他们可以混…… 只是没有想到,建奴居然中宫直进。 面对岳托的劝说,豪格倒是没有逞能,现在他的马力已经几乎耗尽,冲不动了,只能换人再冲。 岳托带着镶红旗残部的三四千骑,继续打,东江军将士继续一边打一边退。 现在岳托所部付出上千伤亡,向宁海军的中军推进了二三百步,岳托也打不动了,换成了莽古尔泰。 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后面观阵的皇太极已经看出了程世杰的真正意图,他非常想大叫:“这是陷井,赶紧撤退!” 只是非常可惜,莽古尔泰见岳托和豪格都取得了不俗的战绩,换上他要是没有功劳,那显得他太无能了。 如果从空中俯瞰,此时宁海军的大阵,已经从凹形,变成了半月形,而程世杰的位置,正是月底。 这是古代的阵法之一,全军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是一种非对称的阵形,大将本阵通常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大将本阵应有较强的战力,兵强将勇者适用,也适用某些不对称的地形。 莽古尔泰杀得正性起,程世杰扬了扬手:“收网,看看这一网网到了什么大鱼!” 随着程世杰的一声令下,宁海军左右两翼开始发力,这可是真正的宁海军精锐,他们习惯性地以飞雷炮、佛郎机炮、攻击前进。 “轰轰轰……” 莽古尔泰被一颗石心的佛郎机炮击中腰部,直接腰斩。 随着莽古尔泰被一炮腰斩,建奴几万大军全疯了,发出近乎癫狂的嚎叫声,朝宁海军的中军猛扑过去,完全不要命了。尤其是正蓝旗将士,都是一脸绝望,不求杀敌,只求同归于尽! 莽古尔泰是正蓝旗的旗主,是他们的主心骨,现在莽古尔泰死了,他们的主心骨也就没了!建奴治军极严,莽古尔泰死了,就算他们能活着回去,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还不如战死在这里,与主将同殉,至少还能保证家人不会受牵连,被卖为奴! 宁海军同样发出近乎癫狂的嚎叫声,不同的是,建奴是绝望,而他们则是欣喜若狂。天可怜见,跟建奴打了这么多年,何曾阵斩过一名贝勒? 今天这一奇迹居然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发生了,只要他们能活着回去,这份功劳,这份荣耀,都够他们受用一辈子,甚至几代人都吃不完了! 建奴状若癫狂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可也不过就这么回事,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怕个吊啊,跟他们拼就是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除了拼命他们还有得选吗?要逃早就逃了,现在才逃跑……你见过天启皇帝死了,还去投靠魏忠贤的白痴吗? 东江军将士爆发出顽强的战斗力,居然硬生生地挡住了决死冲锋的正蓝旗旗丁,双方为了莽古尔泰的尸体,展开了血腥厮杀。 终于,东江军游击将军张孝恪将莽古尔泰的上半身抢了过来,献于程世杰面前:“恭喜大帅,末将幸不辱命!” 第170章 再杀德格类建奴崩溃 第171章 再杀德格类建奴崩溃 第170章 看着莽古尔泰的首级,程世杰心中非常高兴,他还害怕弄错了,一旦报向朝廷,错了就会弄出大乌龙。 程世杰问道:“有谁认识他吗?” “奴才认识他!” 站在胡二奇身边的苏完那颜出声道。 程世杰这才留意到了苏完那颜,上一次在阵前认出鳌拜的时候,程世杰就留意到了他,鳌拜身为五大臣之一的费英东的侄子,满州第一勇士,身份和地位本来就不一般。普通的建奴别说认识他,恐怕听过他名字的人都不多。 苏完那颜看出程世杰的疑惑,急忙解释道:“我是苏完部原首领索尔果的孙子,我的父亲是索尔果的第三子琥尔哈齐巴颜,算起辈份,我还是鳌拜的堂兄!” 程世杰知道鳌拜出身镶黄旗,是瓜尔佳氏,却不知道瓜尔佳氏又分为苏完瓜尔佳氏、叶赫瓜尔佳氏、安图瓜尔佳氏、叶赫瓜尔佳氏、乌喇瓜尔佳氏等分支。 苏完那颜的名字,程世杰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不了解女真人的习惯,苏完那颜应该全称是苏完瓜尔佳·那颜。 苏完那颜接着道:“我在沈阳的时候,见过莽古尔泰三次,断然不会认错!” “不会认错就好!” 程世杰道:“看看能不能把莽古尔泰的铠甲、兵刃收集起来,这些都是重要的战利品,将来要献祭太庙的!” 孙承宗一脸震惊的望着程世杰。 程世杰有些不解:“以莽古尔泰的身份,难道不够资格献祭太庙?” “够,足够了!如果莽古尔泰的身份不够,那谁够?” 孙承宗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生擒努尔哈赤的七子阿巴泰,阵斩其五子莽古尔泰,这太难以置信。 程世杰笑了笑道:“我以为,只有皇太极的首级有资格献祭太庙呢!” 事实上,程世杰不知道的是,在历史上毛文龙奇袭镇江堡城,擒镇江游击佟养真及其子佟松年等六十多人,这六十多人一样被送到京城,斩首后献祭太庙了。 那个时候,想斩一名建奴的游击都非常困难,更何况是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 如果按照大明的制度,莽古尔泰至少是亲王爵。 孙承宗看着阵前,建奴大军惊涛骇良似的涌来,一波紧接着一波,不禁眉头大皱,有些恼怒的说:“建奴是铁打的么就算是铁打的军队,死伤了这么多人也该退了啊!” 程世杰笑道:“就算他们是铁打的,今天老……!” 程世杰本想说老子怎么着,可是想着当着孙承宗的面,马上改口道:“本帅也要让建奴变得绕指柔” “孟恩!” “门下在!” “传本帅命令,加把火!” “是!” 随着程世杰的一声令下,绿光的信号弹,其实也是烟花,冲天而起,烟花飞到空中一百多米的距离,在空中炸响。 距离交战战场莫约五里的地方,几百名宁海军的侦察兵正在与建奴的游骑进行斥候之间的撕杀,他们看到了天空中的烟花。 “时机到了,发信号!” 空中出现了一朵接着一朵的绿色烟花。 皇太极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程世杰还有援军?” 答案是肯定的,程世杰的主力战兵虽然只有左、右、近卫,三个步兵都司、外加骑兵都司、以及侦察骑兵、猎骑兵部队这三万多人马以外,还有守备都司,早在东江军以及关宁军抵达八里湾城之前,宁海军的守备都司,就以运粮民夫的身份,抵达八里湾城。虽然建奴零星的斥候,可以看到明军民夫抵达八里湾城以后,就会随既离开。 事实上,他们只是白天离开,晚上强行军回到八里湾城,现在这些守备都司的守备军开始接到命令,他们朝着战场方向缓缓前来。 皇太极看着信号,就意识到不对劲,现在建奴已经险象环生,还能勉强支撑,但也是强弩之末了,皇太极还想把正黄旗也压上去,一锤定音。 如果程世杰还有隐藏起来的军队,那麻烦绝对大了。 “来人!” “奴才在!” “快去查看一下,程世杰还有多少后手!” “是!” 八里湾城,接到程世杰命令的守备军开始排着整齐的队形,拿着兵刃,缓缓出城,抵达到八里湾城城外的建奴伺候看着如同潮水一般涌出来军队,如同置身冰窖。 黑旗,黑盔,黑甲,一望如墨,足足上万人的队伍里几乎七成将士全身着甲,如果这不是宁海军的主力部队,他们的眼睛可以挖出来当泡踩。 “快去禀告汗王,明军还有大部队!” 这支宁海军部队,看着远处的建奴骑兵伺候,也没有紧张,而是结成一个巨大的空心方阵,没有惊慌,没有喧闹,没有停止,而是继续行军。 部队出城一万多人,居然还没有出来完,这是多少人马? 其实真正的守备军十七个局,加上双城卫军管委的新兵,人马不多,勉强两万出头,可是经过实战,建奴都知道,宁海军这种黑皮部队,与其他明军完全不一样,他们一万人,比大金国的一万人更厉害。 他们将近十万人马,围着宁海军五六万人打了两天,宁海军的损失不清楚,但是绝对比大金要小得多。 杜度嘶吼道:“明军的火铳声停止,他们的火铳不能打了……” 建奴士气振奋,冲杀得更猛烈了。 要说宁海军不能近战搏杀,那绝对是一个笑话。宁海军也不是一开始就阔绰,他们才装备火器多久? 在登州兵变之前,宁海军的火铳连一成都不到,只是象征性的作用,那个时候打仗,宁海军依靠的就是白刃搏杀。 特别是宁海军的长枪兵,他们排成密集的队形,完全无视建奴的冲锋,在相对的密集的阵形前,建奴仿佛不会打仗一样。 宁海军都是在绝对的空间内,以多打少,通常情况下,都是四五名长枪兵对付一个建奴,这样以来,建奴再高的武功也发挥不出来。 战场上到处上演着功夫再高,也怕长枪乱刺,人家五六支长枪,封堵住所有的空间,往哪里儿躲?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面对宁海军这种四米多长的长枪,建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长枪,刺进自己的身体。 “十叔,小心!” 杜度看着正蓝旗的小旗主德格类身前的亲兵死伤殆尽,急忙大呼让德格类撤退。 可惜,已经晚了。 明军长枪兵在前面与建奴白刃搏杀,后面的宁海军士兵,拿着手榴弹,朝着建奴阵中乱扔,随着一片片的手榴弹飞过去。 德格类身前的建奴士兵全部倒下,一颗手榴弹落在德格类的战马前十数步并且爆炸,按说,正常情况下,手榴弹的威力还不足以扎死德格类,只是非常可惜,手榴弹在爆炸的时候,炸飞一块建奴士兵的断刀。 建奴的装备的刀,非常锋利,这大都是高碳钢打造而成,正所谓过钢易折,在战斗中,建奴的兵刃容易折断, 这块巴掌大的断刀,就像弹片一样,飞向德格类,将德格类连半个肩膀也斩了下来…… 德格类一个照面就挂了,他麾下的数千正蓝旗士兵顿时军心大乱,大旗主莽古尔泰死了,他们还有小旗主德格类,现在两个旗主都死了,他们还打个屁啊…… “败了,败了……” 不可一世的建奴嘴里吼出绝望的口号,现在的建奴别说向前打了,左右前,三个方向到处都是宁海军士兵的长枪阵,正在朝着他们压缩。 正蓝旗的崩溃还不算彻底,程世杰见状,笑道:“建奴坚持不住了,日子不过了,把所有的炮弹打出去!” “可是,大帅,咱们的人太近,容易造成误伤!” “误伤了,本帅收拾你!” 程世杰直接挂断了对讲机。 袁世良无奈地下令道:“开火,都打准点!” 二十四门三寸炮,一百多门佛郎机火炮最后一个齐射,又将建奴炸翻了一大片。 “败了,败了……” 正蓝旗的残部终于被吓坏了,他们调头朝着建奴大营方向跑去,有的建奴不怕死,还想再战,他们却被建奴的骑兵撞得七零八落。 更为关键的是,随着宁海军中军方向,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音响声。 程世杰拿着对讲机道:“全体将士,我是程世杰,本帅现在命令你们,把建奴留下肥地,全军出击!” 所有明军,包括宁海军、东江军的步兵齐声大吼:“大帅万岁!大帅万岁!” 步兵举着长枪,悍然发动了白刃冲锋,很多建奴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三两个一起穿成了肉串,整个军阵都被冲得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稳住了阵脚,明军军阵中又杀出了数千名凶悍绝伦的横刀手,挥舞横刀虎入羊群般撞入他们中间,横刀上下翻飞,血沫四溅,如屠猪羊。 跟宁海军坚持了这么久,他们心中必胜的信念就是宁海军的白刃战不行,可事实上,他们跟宁海军的长枪兵苦战了这么久,耗掉了几千条人命,却没有取得想要的战果。 在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信念被宁海军的长阵给撞得粉碎了。 “败了!” 就在阵中的建奴发生崩溃的时候,皇太极刚刚接到消息。 “你说什么?八里湾城里开出两三万宁海军?” “回禀主子,三万,应该不会低于三万人,几乎人人披甲,那肯定是黑皮的主力!” 皇太极心中大恨,在这关键时刻,宁海军还有三万多生力军没有加入战斗,如果他们加入战斗…… 那还打个屁啊! 从前的时候,皇太极和建奴分析明军部队的时候,通常情况下,把明军的数字,比作除以十,三万人马的军队,当成三千,用两倍的优势兵力,也就是六千人马,足以完胜明军。 可现在,皇太极看了看正黄旗的一万余人马,宁海军出动三万有生力量,把整个正黄旗全部压上去,不见得能够挡住宁海军。 皇太极在此时已经蒙生退意了,他已经看不到战胜程世杰的希望了,至于说将来程世杰会不会成为大金国的心腹大患,那是将来的事情,已经顾不上考虑了。 “快,传本汗王令,全军撤退!” 不等皇太极身边的传令兵跑去传令,前面已经出现黑压压的建奴溃兵。 “败了,败了!” 皇太极满头雾水:“怎么回事?” 满身血污的岳托回来了,他一脸悲愤:“汗王,五叔没了,七叔也折了!” “什么?” 皇太极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浑身发冷,目光呆滞,惊愕、恐惧、愤怒、迷茫…… “汗王!” 皇太极仰天而倒,岳托急忙上前扶起皇太极。 这个时候,更多的溃兵蜂拥而来。 岳托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太极,吃力的将皇太极扶上马背,两名亲兵牵着皇太极的战马,急忙问道:“贝勒爷,现在怎么办?” 岳托看着“昏迷不醒”却稳稳骑在马背上的皇太极,顿时明白过来,这个黑锅他背定了,当然替皇太极背这个黑锅,问题不大,最多挨顿鞭子,有可能会被褫夺爵位。 了不起找个理由给他恢复过来。 想到这里,岳托指着沈阳的方向道:“撤退,撤退……” 皇太极确实是在装晕,他非常不解,这个老天怎么了? 自从努尔哈赤凭借十三副铁甲起兵以来,当然作为亲历者,皇太极知道,所谓的十三副铁甲,并不是指真正的十三副铁甲,而是指努尔哈赤父亲塔克世和祖父觉昌安等十三具尸体上的铠甲。 为了宣传努尔哈赤,于是,就成了努尔哈赤依靠十三副铁甲起兵,成功夺取了大明的江山,这是对大明的抹黑。 也是为了虚张声势,如果五百人打败五百人,不算什么过人之处,五百打败十万人,这才是传奇。 事实上,明朝中后期,吏治腐败,别说是大明朝廷的建州左卫指挥使,正二品龙虎将军,就算是程世杰这个登州卫左千户,当初虽然他没有一副铁甲,这并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前任千户所高望把甲胄都卖了。 大明景泰二年开始下令,命每卫岁造军器一百六十副,每所四十副。建州左卫这个卫,本身就有生产任务,努尔哈赤怎么可能只有十三副铁甲? 当然,这不重要,大家知道这是吹牛逼就行了,大意就是老子白手起家,干翻了大明朝。 这样说起来,老朱同志是凭借一根打狗棍打下来的万里江山。 多尔衮、多铎、阿济格、杜度包括豪格,全部懵了。 大金国还是第一次在万人以上的大会战中输给了明军,而且输得这么惨,输得无话可说! 数万千将士埋骨沙场,莽古尔泰、德格类两位贝勒人头落地,阿巴泰被拎,血淋淋的现实击得他们眼冒金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然而,建奴将士的狂呼大喊海啸般传来,淹没了一切,让他们不得不信! “败了,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败得一发不可收拾! 豪格双目尽赤,状若癫狂,挥舞着长刀凶狠地砍杀那些败逃的建奴将士,每砍倒一个就发出一声怒吼:“不许后退!伱们这些懦夫不许后退,冲上去,杀光这些低贱的汉狗!不许后退,谁敢后退我就砍他的脑袋,将他妻儿贬为奴隶,你们听到没有!” 然而在宁海军猛烈的冲击之下,豪格的威胁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越来越多的建奴士兵选择了背对宁海军撒腿奔逃,然后被宁海军将士或者东江军从后面砍倒。 一旦丧失了必胜的信念和战斗的勇气,号称“满万不可战”的女真武士的表现并不比被他们击败过千百次的明军士兵强多少。 祖大弼难以置信的道:“建奴居然败了!” “败得好!” 祖大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大哥,我们打赢了建奴!” “哭个屁!”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世杰已经来到祖大乐身后,他朝着祖大弼、祖大乐吼道:“愣着做什么,你们耳朵塞驴毛了,本帅的命令听不见?” 祖大弼反应过来:“程帅!” “全军反击,把建奴给老子留下来肥地!” 祖大弼扬了扬手中的陌刀,笑道:“明白,兄弟听到没有,程帅有令,一个不留,全军反击,把建奴留下来肥地!” 宁海军、关宁军、东江军将士发出天崩地裂般的怒吼,攻势越发的凌厉,在他们的打击之下,建奴已经不是战败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一溃千里了! 虽然说打到现在,担任主力军的宁海军将士非常疲惫,这些将士的士气却升到了巅峰,明明只有几十人,就敢追击几百名建奴。明明只有几百人的小股部队,却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豪格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他身边的亲兵却道:“主子,撤吧,再不撤退,就来不及了!” 豪格打肺里吼了出来:“我从小追随父汗南征北战,从无败迹,更别提在明狗面前撤退了!给我杀!给我杀光那些明狗!他们只有不到四千骑兵,我们怕什么?我们怕什么!” 亲兵小声的道:“汗王已经撤了!” 豪格扭头一看,就看到了皇太极的大旗,缓缓后退,一路向东北方向移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看到皇太极都在撤退,豪格也像泄气的皮球一样,他爹都跑了,他还坚持个屁啊! 明军兴奋到了极点,全军将士如同猛虎下山般的扑向建奴,尤其是东江军,冲杀得最猛,被他们围住的建奴武士顷刻之间就变成了被挑在枪尖上挥舞的血浆和肉块。 此时的建奴将士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夺过马匹没命的逃,完全没了章法,只想着逃,离这里越远越好,离明军越远越好! 他们马匹众多,机动性始终占了上风,明军步兵追不上,只能拿那些没能抢到马匹的家伙来出气。 此时最高兴的其实不是明军,而是身为女真人的苏完那颜,他弓马娴熟,可没有半点要跟建奴客气的意思,就像见了血的狼群一样咬着建奴主力,也就是正黄旗。 不足两千人马的猎骑兵硬是咬着正黄旗一万余人马不松口,那些落在后面的小股部队他们咬住一支便吃掉一支,弩射刀砍之下,通通变成一地死尸…… 唯一没有参与追击的就是宁海军的炮兵和火力支援兵,他们的战功已经足够多了,在加了宁海军守备都司抵达战场,人手已经不缺了。现在明军是人多势众,这让建奴想要抵抗的也没有抵抗的勇气。 大胜之余,明军士气如虹,一口气追出三十里,建奴的旗帜、兵器、尸体也扔了三十里,直到天降大雪,明军才暂时停止了追击。 此时,方圆三十里已经被尸体铺满了! 此时的孙之澋还在难以置信:“居然真打赢了!” 孙承宗望着孙之澋有些不解地道:“你似乎有些遗憾?” 孙之澋确实是有些遗憾,原本他的堂妹孙十三娘想女扮男装,跟着他前来辽南,他当时就担心十三娘会传出有辱孙家家风的传闻,只带了侍妾骆氏。 要是当初带着十三娘过来,哪怕像骆氏一样,成为程世杰的一名侍妾,那以后也是荣华富贵一辈子。 要知道,努尔哈赤十六个儿子,其中老五莽古尔泰、老七阿巴泰、老十德格类三个人栽在程世杰手中,这份大功,封侯都足够了。 孙承宗松了口气,有了这一仗的胜利,建奴损失惨重,至少三五年内恢复不了元气,大明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收拾天下的叛贼了。 “大明万岁,大明万岁……” 远处传来明军将士的欢呼声,程世杰骑着马,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明军将士高呼万岁的声音。 “程帅万胜!” “程帅威武!” “程帅霸气!” 程世杰的心情也非常高兴。 沈明遇上前问道:“大帅,咱们还追击吗?” “当然是继续追击!这是我们的地盘,岂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想走,怎么着也得给我留下点东西!清点伤亡,扎下营寨,明天继续追击!我要建奴永远都记住这一天!” 第171章 多尔衮你要振作起来 第172章 多尔衮你要振作起来 第171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基本上是正面战争的标准模式,事实上,从一开始到崩溃之前,建奴的伤亡并不算是伤筋脉动骨,然而宁海军的伤亡也多达三千余人。 东江军最惨,一万八千余人马,现在剩余不过四千人,伤亡超过一万四千人,关宁军也没了将近一半,宁海军的损失最轻,伤亡也接近四千。参战五万四千余明军,现在伤亡接近两万人马。 其中阵亡超过九千四百余人,未来还有不少重伤员挺不过去,阵亡数字还会增加,伤兵超过万人。 此战的惨烈程度,远超去年的大凌河之战,规模更是倍之。 当然,明军的斩首初步统计,共计七千六百余级,但是里面混了不少蒙古和汉军的首级,真正的建奴只有六千三百余人。 俘虏五千余人,其中汉军三千三百余人,蒙古一千两百余人,女真人倒是不多,只有五百余人。 最让程世杰感觉可惜的是,这一仗,战马击毙的太多,缴获的战马反而不多,只有不到五千匹,而且大部分都是伤马。 程世杰吩咐宋献策道:“一定要妥善处理伤兵、本帅的原则是,能救治尽量救治,不要怕花钱,任何一名伤兵,只要伤愈归队,就会成为老兵,一名老兵,比三名新兵战斗力还要强,像这样的惨烈的战斗,以后可就不多了!” 这一次宁海军出现的问题还是很多的,首先是开花炮弹太少,准备不足,其次是迅雷铳太笨重,移动还是有些不便,单兵火铳的威力和射速太低,在建奴拼命的时候,没有形成有效的火力覆盖。 在未来,这种情况肯定不可能再出现了,所以,宁海军再一次发生白刃战的机会不多了。 “是,门下明白!” 宋献策犹豫了一下道:“主公,那些俘虏如何处置?” “这个……” 程世杰沉吟起来,从内心里是想把这些汉军和建奴俘虏一律砍了,可问题是,这样以来,爽归爽,可是下一次在与建奴打仗的时候,建奴知道程世杰会杀俘虏,他们肯定会反抗到底,或者是直接逃跑。 可是这么直接释放俘虏,他非常不爽。 当然,程世杰不需要考虑建奴和蒙古人的俘虏,大明对待俘虏可不会把他们当成宝贝供起来,成为明军的俘虏,俘虏被送往明帝国的首都,运气好的点的会被阉掉然后入宫当太监,运气背的连当太监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斩首,然后和其他人的头颅一起被筑成京观。 程世杰思来想去,道:“建奴和蒙古俘虏,与咱们斩获的首级,送到京城,汉军俘虏……哪里苦,把他们送到哪里去。” “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那也不能轻易杀俘!”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一般杀俘虏,都是三个原因,要么是身陷敌后,四周都是敌人,那就只能杀掉,其次是后勤补给,没有足够的补给养活俘虏的情况下,只能把俘虏杀掉,最后一点就是为了威慑敌人!” 宁海军现在不属于三种杀俘的情况,也不需要用杀俘虏的方式威慑建奴。 “将士们心里不舒服!” “辽东管委会不是有法院吗?” 程世杰道:“让法院对他们进行审判,根据个人所作所为,判处多少年劳改。” “是!” 宋献策接着又道:“东江军和关宁军都损失惨重,对他们的抚恤?” “本帅答应过他们,按照我们宁海军的原则来,关宁军将士阵亡的抚恤田,就安置在海州境内,银子直接送到他们家属手中!” 程世杰道:“你去跟祖大弼谈谈,告诉他,本帅的钱,花要花到实处,他们的人,最好不要伸手!” 宁海军的大营中,孙之澋一脸为难地看着孙承宗。 此时的孙承宗满脸涨红,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祖父大人,您喝多了!” “老夫没醉!” 孙承宗望着周围,明军士兵烧起了一座座篝火,虽然天气寒冷,可是寒风却没有阻挡住他们的热情。 此时的宁海军士兵也不屑吃马肉,论起口感,还是羊肉更加可口,建奴撤退得太匆忙,留下来的牛羊还有十数万只。 孙之澋劝不住孙承宗,又担心孙承宗喝坏了身份,毕竟,孙承宗的年龄在那里放着,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他已经不再年轻了。 孙承宗拿起酒杯,走到一群建奴俘虏面前。 这些俘虏又累又饿,也非常担心。 孙承宗望着众俘虏道:“你们谁会跳舞?” 曾经何时,这些建奴何时正眼看着明军?哪怕是孙承宗这样的地位,在普通建奴眼中,也不是一个老匹夫而已。 “奴才会!” 一名莫约二十来岁的建奴,怯怯起身。 孙承宗指了指不远处篝火着烤着的羊肉:“跳得好,老夫有赏!” “奴才阿克敦给主子演舞!” 阿克敦是结实的意思,大概就是汉人中的牛结实,刘老实之类的名字。不过阿克敦确实是会跳舞,四肢非常灵活。 孙承宗看着阿克敦跳着舞,非常满意,摆手道:“永言,赏他一块肉!” 孙之澋感觉孙承宗有失涵养,他走到篝火前,取下一块羊肉,只是他没有想到羊肉会如此烫手,直接甩掉在地上。 地上积雪和泥巴混合在一起,反正绝对不干净。 阿克敦倒没有嫌弃,一个恶狗扑食,扑到羊肉上,抓起羊肉,朝着孙承宗拜谢:“奴才谢主子赏赐!” …… 正在亡命逃窜的建奴大军,他们已经抛弃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信,只顾着落荒而逃,忘记了要断后,忘记了追在他们身后的明军只有区区数千之众,忘记了他们手中还有弓箭马刀可以用来抵抗,只顾着逃、逃、逃,逃得越远越好。 步兵追上不骑兵,这是肯定的。参与追击的其实就猎骑兵一千余人马、宁海军骑兵四千余人马,加上宁海军侦骑一千余骑,外加三千关宁军骑兵,这可是明军的全部骑兵部队,共计九千余骑。 这是程世杰可以拿得出来的最多骑兵。 现在建奴各旗,损失最重的是正蓝旗,几乎一个旗全军覆没了,幸存的六七百人,甚至凑不出三个牛录。其次是济尔哈郎的镶蓝旗,折损超过三分之二,幸存不足三千人马。接着才是镶红旗,损失过半,二十六个牛录,仅剩十二个,正红旗与镶黄旗差不多,损失超过十个牛录,正白旗、镶白旗损失较小,共计损失十二个牛录。 出兵之前,皇太极拥有三百十一一个牛录,其中七十一个牛录没有参战,参加的两百四十个牛录里,九十二个牛录全军覆没,也就意味着,死在战场上建奴超过两万七千人。 多尔衮无奈殿后,他派出了几支部队断后,试图阻击明军的追击,但转瞬之间这些部队就被明军的骑兵粉碎了,明军骑兵的马颈上多又了上千颗血肉模糊的头颅。 如此绝望的境地,让多尔衮、多铎也为之绝望,不敢再去想反击了,只能一再催促部队快撤,撤到辽中卫喘一口气再作打算。 在多尔衮看来,此役大金虽然损失惨重,但主力犹在,只要能稳住阵脚,找到明军的破绽,他们完全有机会翻盘的。 但是,多尔衮并不知道,上天留给他们,留给大金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大金大军仍然在惊慌失措的往辽中卫方向没命逃窜,旗帜粮草扔了一地,受伤的士兵被抛弃在路边发出绝望的惨叫,跑不动了的战马同样也被抛弃,和伤兵呆在一起双目无神的看着主人消失在视线中,发出一声声悲怆的嘶叫声。 这兵败如山倒的场面让每一个在这场血腥的战役中幸存下来的人在此后的余生中都蒙受着生不如死的耻辱,抬不起头来。 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后金八旗的铁蹄踏遍了白山黑水,无数次以微不足道的代价数千、上万、数万甚至十几万地歼灭明军,以一个人口不过百万的小小部族压着明朝和蒙古这两个庞然大物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缔造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的神话,他们何曾试过这样的惨败! 这种所有自信都被一朝粉碎的震骇,这种神话破灭的惊恐,本身就比损失了两三万精兵还要严重,让他们脑海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每砍倒一片敌人,明军骑兵便兴奋的跳下马,将首级割下,挂在马颈上,然后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继续穷追猛打。 这也是建奴比较喜欢做的事情,他们经常将战死的明军的头颅割下来挂在马颈上炫耀,现在轮到他们了。 多铎一脸阴沉地望着身后的明军骑兵道:“他娘的,有完没完了,一直阴魂不散!” 事实上,多铎是被吓到了。 看着那么多建奴的首级挂在敌军的马颈上血淋淋的晃荡着,带给多铎的是同样的惊怖和恐惧。多铎在心里暗暗咒骂:“这些明军真是太野蛮了!” 随着建奴分散逃跑,明军追击的骑兵也越来越分散,九千余人分成七八股,每一股的骑兵数量都不太多,甚至最少的一股追击骑兵,只是红娘子率领的宁海军侦察骑兵,他们只有两百多骑。 就这两百多骑,建奴大军只要一个甲喇便能将他们击溃,但是却没有哪怕一个牛录转过身去面对他们的敌人,只想着逃,逃得越远越好,任凭红娘子所部骑兵像蚂蟥似的咬在他们身后,俘虏被抛弃的伤兵,搜集被遗弃的战马。 明军骑兵们惊愕的看到建奴大军犹如被狮群驱赶的角马群一样头也不回的一路逃奔,被他们追上的建奴部队的抵抗也软弱得可怜,仿佛掉了魂,让人简直无法相信这就是那支与他们激战了两天小时,好几次险些冲垮了明军方阵的那支虎狼之师! 此时的宁海军侦察骑兵也非常疲惫,他们这两天一直在战斗,一直在撕杀,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汤头,大帅说得没错,建奴果然被吓破胆了!” 红娘子淡淡一笑:“咱们先不要着急追,就地扎营,休息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功!” 随着明军骑兵开始安营扎寨,就地休息,养精蓄锐,现在建奴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明天一早这些明军骑兵便会继续像狼群一样扑上来凶残地撕咬这支溃军,不停的给他们放血,让他们彻底崩溃。 明军大营内。 孙承宗丝毫没有酒醉的意思,他望着正在吃着火锅的程世杰道:“北屏,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 程世杰有些不明白孙承宗的意思。 “伱是想就此收兵回京城报捷,还是继续追击?” “当然是乘胜追击,趁建奴病要他们的命!” 程世杰拿出地图用手指在海州一带画了个圈,说:“海州是保住了,但是辽中五卫还在建奴手里,虽然暂时我没有实力夺回辽中五城,但是收点利息还是可以做到的,沿着这条路向东北,一路分别是长宁、东胜、长安、清河、武定、武勇共计六堡还在他们手里,我要乘着这次大胜将这些城池通通拿回来。” 只有把战线推进到未来鞍山与辽阳境内,这样以来程世杰才能算是彻底掌握大连湾,这里可是一块宝地,气候温暖,拥有永不封冻的海港,一年四季都可以通航船只,在这里不管是发展渔业还是种植水果,都大有可为。 孙承宗缓缓点点头:“不错!” 孙之澋道:“大帅,兵贵神速!” 程世杰淡淡一笑:“永言,你急什么?” “我担心他们骑着马,跑得太快,咱们追不上了!” “哈哈!” 程世杰笑道:“建奴过份恋自己的武力,一旦击垮了他们用无数次胜利堆积起来的自信,他们便会一溃千里,军心动摇,甚至以后再遇上对手都只剩下一个逃字了!” 孙之澋这才明白程世杰为什么不采取任何计谋,力排众议与建奴主力正面会战的原因,他就是要在这种铁砧碰铁锤式的主力会战中粉碎建奴的骄傲和自信,让建奴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他们正在跟一个巨人玩命,随时可能被巨人砸成肉泥! 程世杰道:“接下来的仗会很轻松,我们一天走六七十里,慢慢走就行了,建奴也差不多跑光了。” “跑光了!?他们为什么要跑?” 孙之澋连连摇头:“不可能,建奴虽然惨败,但主力犹在,他们还远没有到对我军闻风丧胆、望风而逃的地步!” 程世杰狞笑:“不跑?不跑也可以,就通通留在这里肥地吧!” 明天一早,程世杰就会率领宁海军的步兵会追上来穷追猛打,不要扯淡什么穷寇莫追、归师勿遏,更不要跟他们说什么疲惫,好不容易才打出了一场空前大胜,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只想着扑上来啃建奴的肉,喝建奴的血。 …… 天色渐暗,疲惫不堪的建奴虽然发现身后没了追兵,却也不敢停留,咬着牙继续赶路。疲惫不堪的建奴将士哀叹声、议论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公然指责起将领的骄奢来,在以往这是不可想象的,以前在这些士兵眼里不管主子怎么挥霍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们是主子的奴才,奴才没有资格去指责主子。 现在,只是一场惨败,所有问题都浮出水面来了,这仅仅是前兆而已,这场惨败的后续效应还将继续发酵,让建奴痛苦不堪。 皇太极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他一直在装昏迷,皇太极用眼睛的余光,悄悄打量着周围 郁气如潮的大军。 皇太极心中除了郁闷,还是郁闷。 他在心中暗叹:“败得太惨了……我追随父汗南征北战,打了半辈子的仗,就没有试过败得这么惨的!” 豪格面色铁青,两眼喷火,追上了岳托,狠狠的道:“大汗呢?我要求见大汗!” 豪格的语气有些不善,当时的建奴虽然不利,可是皇太极的撤退才是压倒建奴大军心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豪格想要问问皇太极,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岳托苦笑:“汗王心忧如焚,吐血昏迷,现在还没有醒来。” 听到皇太极吐血昏迷,豪格也没有办法再说什么。 他只能生闷气。 岳托道:“我听说,四叔和十叔都折了,你在前面,看得清楚,是怎么回事?” 豪格愤愤地道:“明狗别的本事没有,就会仗着火器欺负人!”靠火器打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我真刀真枪的拼啊,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懦夫!” 岳托对于豪格非常无语,明军的火器虽然强大,但还远没有强大到可以单纯依靠火器击败他们的地步呢。 真正击垮他们的,是那血腥无比的白刃战,还有明军长枪步兵的突击,宁海军的装备太精良了,其他明军遇到建奴的骑射袭扰,早就死伤一地。 可问题是,宁海军的着甲率太高了,特别是超过七成的士兵披着精钢打造的铠甲,除非是倒霉蛋被射中面部或者是咽喉的位置,否则宁海军将士可以无视建奴的箭雨。自己打半天,啃不动对方,偏偏对方一个反击,自己这边死伤一地,这仗怎么打? 明军是依靠真刀真枪的拼杀,最后才将他们击垮的,也就是说,建奴这次败得无话可说了。当然,这些话不能说,就算明知道是这么回事,也得烂在肚子里,并且大力宣扬明军是靠火器击败他们,并不是靠真本事的…… 虽然自欺欺人,但如果不这样做,军心就要垮了!没有办法,为了稳住军心,别说说几句自欺欺人的鬼话,就算让他学狗叫都行,只要能将这支大军带回辽阳,再平安的撤回沈阳,他有什么不能做的。 位于建奴大营的最后方,多铎看着多尔衮一直不说话,神情竟有些忧郁,忍不住问道:“十四哥,在想什么呢?” 多尔衮苦笑道:“我在想,我们未来该何去何从!” 多铎不以为然地笑道:“十四哥,你振作一点,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这次我们输了,想办法再赢回来就是了。明国像这样的精兵没几支,我们还有机会!” “去年九月份的时候,程世杰的宁海军刚刚建立,全军两千五百人,全部都是步兵,连火铳只有几支,火炮更是只有几门!” 多尔衮苦笑道:“仅仅过去了一年多,他现在有了七八万军队,我们这一次大败,少说三五年无法恢复实力,三五年之后,程世杰可以练出练出了二十万,三十万,甚至四十万这样的精兵,我们还有机会吗?” 多铎如同置身冰窖。 多尔衮望着多铎道:“其实,你不该隐瞒我!” “我隐瞒你?什么?” “今年二月份,在海州,发生了什么?” 多铎微微一愣:“我那个时候,突然了暴雪……” “你还不说实话!” 多尔衮一脸严肃地道:“十二哥已经说了,他去年在金石山就遇到了宁海军的联发铳,麾下大军伤亡惨重,那个时候,宁海军的联发铳才几十具,现在他们拥有了几百具……” “十四哥,你相信我,我真没有骗你!” “算了!” 多尔衮抽了一口凉气,打着冷战道:“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了!” “十四哥,你是说,咱们大金国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了!” 多铎有些惶恐:“不会的,不会有这一天的!明国舍不得花这个钱,明国那些迂腐的文官不会容忍有这么一支强大的新军崛起,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我们还有机会!” 多铎疯狂地抓住多尔衮的手道:“十四哥,我们可以收买关宁军,让他们帮我们对付这些新军!我们可以通过晋商从明军手里购买那些犀利无比的强弩火器,我们可以……我们可以离间新军与文臣集团的关系,借那些废物的手除掉程世杰,只要弄死了这个人,明军那点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军心和士气就彻底散了!十四哥,我们还有机会,你振作起来!” 第172章 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第173章 惊弓之鸟草木皆兵 第172章 大金国是一个实力为王的国家,当然,他们所有人都信奉物竟天择、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 现在的大金国实力受到了重创,特别是皇太极的威信受到沉重地打击,两黄旗的实力也遭到了重创,两蓝旗已经没有话语权了,两红旗的损失也不轻,八旗之中,两白旗的损失是最轻的。 当年努尔哈赤就是想传位给多尔衮的,但是多尔衮年龄太小,而且实力不足,其实在最有机会成汗王的四大贝勒中,最有机会成为汗位继承人的则是代善。 多尔衮的母亲阿巴亥生下多尔衮之后得了产后风,由于代善与阿巴亥年龄相仿,代善又很善良,有一次中原朋友送来阿胶,世人都知道阿胶自古以来就是保胎良药,还能防治产后风。出于对阿巴亥的关心就给她送了去,没想到吃完那些阿胶后,阿巴亥的病就痊愈了。就经常一来二去两人走得比较近了。 不久之后,代善与阿巴亥就传出了不明不白的绯闻,绯闻非常离谱,特别是阿巴亥的最小的儿子多铎,有人还说是阿巴亥与代善生的,努尔哈赤一怒之下,就废除了代善大贝勒之位,要不然,代善就成了汗王。 所以代善和岳托绝对不会支持多尔衮成为汗王,阿敏是努尔哈赤的侄子,亲疏有别,但是莽古尔泰就更糟糕了。他的妈妈由于嫉妒心过重得罪了努尔哈赤。努尔哈赤问,谁来给我杀掉这个女人?莽古尔泰走出来,“我!” 于是他手起刀落,一刀就把他妈妈解决了。大伙一看,这人成了大汗还不得见谁杀谁。由于代善父子,两红旗支持皇太极,皇太极就成了新的汗王。 在努尔哈赤时期,正黄旗,有四十五个牛录,由努尔哈赤亲领;镶黄旗,二十个牛录,同样由努尔哈赤亲领;正红旗,二十五个牛录,由努尔哈赤次子代善统领;镶红旗,二十六个牛录,由代善长子岳托统领;正蓝旗,二十一个牛录,由努尔哈赤五子莽古尔泰统领;镶蓝旗,三十三个牛录,由努尔哈赤的侄子,也就是舒尔哈齐的次子阿敏统领;正白旗,二十五个牛录,由努尔哈赤的八子皇太极统领;镶白旗,十五个牛录,努尔哈赤长子褚英的儿子杜度统领。 由于代善和岳托支持皇太极,于是,他们这个聪明拥有了八旗二百一十个牛录的七十六个,占据了三分之一,拥有了绝对的优势。 可问题是,现在的八旗之中,实力最强的反而成了损失最少的两白旗,特别是多铎手下还有六千努尔哈赤的亲军,这些人连皇太极都调不动,由了阿济格、多铎的支持,多尔衮反而有望问鼎汗王之尊。 然而,多尔衮的神情却有些沮丧,讷讷的道:“也……也许吧。老十五,你说的东西我又不是听不懂,但我知道,我今后有了奋斗的方向!” “今天虽然败得很惨,但也让我,让我们大金意识到,一个非常强大的对手已经崛起,对大金形成了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 多尔衮一扫身上的颓废,他握住拳头,目光如炬,浑身的血液在沸腾:“大金纵横辽东几十年,头一回碰到如此强硬的对手,这个强劲的对手让我感到恐惧,也让我感到兴奋,—这才是合格的对手!这样的对手打起来才够味!” 多铎笑道:“这才是我熟悉的十四哥!” “老十五,你说得没错,程世杰的这一次大获全胜……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出尽了风头,只怕也快大难临头了吧?” 多尔衮望着身后漆黑的夜空:“但愿你不要早早的死在自己人手里,但愿……但愿我们还有再次在战场相遇的机会!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击败伱,用你的血洗雪今天的耻辱!” “十四哥,我们以后都靠你了!” 多铎的话里的意思,多尔衮听得清楚。 这个汗王,本来就是他的,只是因为努尔哈赤死的时候,他还小,而最有资格继承汗位的四大贝勒之中,代善因为阿巴亥的原因,无法下场,要不然,当时代善和岳托父子的实力是最强的,八旗四分之一的牛录。 代善是因为阿巴亥的原因,这才迁怒了他。 因为这一场大败,极大的削弱了两蓝旗,重创了两红旗,两白旗现在与两黄旗的实力半斤对八两,更何况这一次的大败,对于皇太极的威望是极大的削弱。 多尔衮的机会来了。 …… 对于多尔衮的怎么想的,皇太极不知道,他只是想清楚了一个原因,那就是明明程世杰可以依靠铁丝网与他们耗,耗到他坚持不住,主动撤退。 这样以来,程世杰就可以以最小的代价,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然而,现在他想明白了,程世杰是在釜底抽薪。 大金国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武力上的,武力便是大金的根基,当明军用两三万具尸体证明大金的武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大之后,这一根基也随之动摇了。 “程世杰,你好毒!” 皇太极虽然想明白了,但是,却依旧一筹莫展。这根本就是个死局,事实上,在大凌河畔与与张春麾下死战,四万余明军全军覆没,而大金也伤亡近万人,皇太极的威信便开始动摇了。 这次在海州惨败,大金不可战胜的神话破灭,盟友离心也就成为必然,他能看透其中的利害,却无力化解这场危机,除非大金能用一场更大的胜利来证明海州的惨败只是偶然,他们依然强大! 可问题是,失血过多的大金大军,还有能力证明这一点吗? 不知不觉中,皇太极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听到帐内传出来的鼾声,豪格和岳托、代善,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可是,随既却有担心起来。 代善问道:“阿济格呢?” 岳托道:“他在后面殿后!” “多尔衮也在后面?” 豪格点点头道:“现在是两白旗殿后,要不,我去带着换十四叔回来?” “不用了!” 岳托急忙道:“我去看看!” 他真怕豪格一去,就有可能回不来了。 大金国原本平静的局面下,不是没有矛盾,只不过这些矛盾都随着大金的接连胜利,给压制起来了。 大明的问题其实非常多,但是,如果明军对外保持着绝对的军事优势,像万历朝鲜战争一样,轻松碾压建奴,大明的内部问题会小得多。 这一次的战败,首先就是人心乱了。 特别是硕讬,那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高兴。 别人都在愁眉不展,心忧未来。唯有硕讬坐在自己的小帐里,帐内燃烧着一口小锅,锅里,大块羊肉正咕嘟嘟的肉汁翻滚,加上辣椒油的肉汤,香气四溢。 哪怕是不用吃,光闻着香味,都让周围的建奴直流口水。 岳托正准备率领镶红旗残部接应多尔衮,却突然闻到了从硕讬帐里散出来的香味,岳托直接走向这座小帐篷。 硕讬背对着硕讬,肩膀在耸动着,岳托还以为硕讬是担心害怕,仔细一看,硕讬居然在喝着酒,醉醺醺的,正在哼着歌儿。 岳托微微皱起眉头,他拔出身上吃肉的小刀子,从锅里捞出大块的羊肉,大吃大嚼。 “这是我的肉!” “老二,吃你点肉怎么了?” 岳托一边吃一边道:“难道我还不能吃?” 然而,羊肉入口,岳托的脸色瞬间涨红:“你在肉里下毒?” 岳托一想又不对,这肉是硕讬自己在吃的,怎么可能是下毒了。 看着岳托被辣椒辣得直冒出冷汗,硕讬非常开心:“这味道不错吧?” “嘶!” 岳托连话都懒得说了,一边大口大口吃起麻辣羊肉。 好一会儿,岳托才道:“真是又辣又爽,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香料?” 硕讬笑道:“辽南买的!” 岳托的脸色冷了下来:“你以后注意点,大汗这一次非常不爽,你这是犯忌讳的!” 硕讬不以为然的道:“你觉得他还有机会吗?” “你什么意思?” 岳托听着硕讬语气不善,他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就算咱们大金这一次损失惨重,士气被重挫,但是底子毕竟还在,只要能躲进沈阳城去喘一口气,休整一段时间,我们完全有能力与明军再战一场,这场仗,还有得打!” “拿什么打?” 硕讬指着锅里的羊肉道:“你知道这是谁的羊吗?” “不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的!” 硕讬笑道:“吴克善的!” “你怎么敢偷吃他的羊?” 吴克善是布木布泰,也就是大玉儿和海兰珠的哥哥,皇太极的大舅哥,虽然他不是女真人,在金国地位超然。 “这是我捡的!” “怎么可能?” “真的不骗你!” 硕讬道:“吴克善跑了,带着他的一两千人马跑了,跑得太急,连羊都没有带,便宜我了!” “这帮蒙古杂种,还好意思自诩是什么草原天骄,连跟明军交战的勇气都没有了!等回到了沈阳!” 岳托愤愤在道:“我定要上奏汗王,请他发兵,把那些叛逃的部落杀个片甲不留!” 硕讬苦笑:“真要是这样干,恐怕我们就再也找不到盟友了……” “算了!” 岳托没有跟硕讬再说什么,他需要办正事。 …… 战争说到底,打的就是经济,打的就是实力。当建奴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明军步兵已经开始起床,他们冒着寒风开始改造大车。 宁海军士兵首先把车轮拆掉,同时将车厢上的坐板拆下来,直接将坐板翻转一下,上在车架上,就形成了雪橇。 随着一辆辆四轮马车,变成了一座座雪橇,炊事兵也做好了早餐,早餐就是非常普通的早餐,主要是包子和奶茶。这种奶茶就是奶砖和茶叶放在锅里煮,等沸腾之后,经滤网过虑一下茶叶就可以了。 由于是在战时,每一名士兵的水壶中都装了满满一水壶奶茶,也就是两升,每名士兵分五六个热炮子,坐上雪橇,就开始启程。 很多宁海军士兵都以为,建奴跑了大半天加上一夜,他们这么慢腾腾肯定追不上,不少士兵愿意骑着战马追击,就算不会骑马,也想用绳子把自己绑在马上。 程世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老子搞这些马容易吗?你们都把战马累死了,老子岂不是亏大了? 正所谓,病急遇上了慢郎中,宁海军将士急得直跳脚! 起初第一天,确实是没有什么战果,到了第三天,他们就在沿途遇到了大量倒毙的战马,众将士这才恍然大悟。 建奴在崩溃的时候,亡命逃跑,根本就不爱惜马力,非常担心明军会追上来,他们就快马加鞭,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这样做问题不大。 可问题是,现在下了大雪,战马出了一身汗,被寒风一吹,马上就扛不住了,不少战马,不是跑废了,就是累坏了。 随着倒毙的战马越来越多,明军终于追上一伙溃兵,这些溃兵人数不多,只有三四百人,汉军、蒙古、建奴都有,他们围着篝火,却冻得瑟瑟发抖,看着明军到来,他们赶紧追在地上投降。 程世杰率领宁海军主力步兵部队,在后面偶然捡到一些还没有冻死的战马,还能捡到冻得奄奄一息的建奴或者蒙古士兵。 短短一天之内,程世杰便收编了两千多蒙古骑兵,还有一千多名汉军,光俘虏抓了三千三百余人,这样的战绩,哪怕是放在军功最盛的明初,也是非常难得的。 可是,程世杰看着那帮对周边看守的宁海军手中刀枪而不见,只顾得狼吞虎咽,喝着红薯稀饭,却吃得眉开眼笑的蒙古骑兵,看着他们打了一次又一次的饭,程世杰的眉头越拧越紧。 沈明遇苦笑道:“这些人,真他娘是饭桶!” 程世杰道:“你要是饿三天,恐怕也跟他们一样!” “这倒是!” 沈明遇苦笑道:“末将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这是皇太极的毒计!” 沈明遇一脸严肃地道:“他故意留下这么多人,想吃光咱们的粮食!” “哈哈!” 程世杰淡淡一笑:“皇太极的十万大军,就算一个不死,本帅也养的起。把俘虏们甄别一下,能用的战马收起来,废掉的战马,制成肉干,咱们吃马肉是吃腻了,可辽南的百姓还没有马肉吃!” 虽然说现在的辽南,已经不再缺粮食,却依旧难以实现后世的吃肉自由,在后世的网上,有人发牢骚,说什么生活不满意,还不如五六十年代。 这肯定是屁话,五六十年代什么物质生活?别说吃肉自由,肥胖成了困扰健康的难题,那个时代,想吃顿饭都难。 好在收了三千多匹战马,虽然蒙古马有些矮小,但是程世杰也不嫌弃,有马总比没有强。 更何况,经过这一战,宁海军骑兵的信心也打出来了,至少他们面对建奴的时候,不再有恐惧心理。 眼看着夜色临近,程世杰只好命令部队扎营,这些俘虏非常配合,也非常乖巧,再也没有从前的凶狠,他们甚至比小猫还要老实。 不用宁海军士兵命令,他们主动过来干活,帮忙宁海军扎营,砍木头,就算没有人看着,让他们进树林捡柴活,他们也不逃跑。 有人不解的问道:“刚刚去树林里,你们怎么不跑?” “为什么要跑?” “不跑,你们要去劳改!” “那劳改管饭吗?” “肯定管,而且管饱!” “只要管饭,叫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 “挖煤呢?” “干!” “挖矿呢!” “也干!” 程世杰的马车,当然也改成了雪橇,他把火炉升起,正准备睡觉,就在这时,孟恩过来道:“大帅,有一股蒙古骑兵杀了过来!” “有多少人马?” “大约三四百!” “估计又是来投降的!” 程世杰没好气地道“去,告诉他们,别一次来三四百人那么费事了,对了,让他们带着一颗建奴首级过来,本帅赦免他们的罪行,让他们免除劳改!” 程世杰这边一天收了三千多名俘虏,可是建奴那边却一天跑了五千多人,至于其他一千多人哪里去了,有可能跑迷路了,也有可能跑回老家了。 总之,这场追击之战,没有发生像样的战斗,就像武装行军一样,非常轻松。 一天之内五千余人逃跑,皇太极接到这个消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逃命都来不及了,谁还有心情去管蒙古人的死活? 但是当皇太极得知有这么多蒙古骑兵向程世杰投降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腾起,直冲天灵盖,浑身直发冷! 皇太极早就料到,此番惨败势并会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很多原本慑于大金的武力,不得不投靠大金的部族很可能会离心,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连锁反应会来得如此猛烈,短短一天就没了五千人,相当于一仗没打他们就失去了十分之一的士兵,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大金用无数次胜利,无数次屠戮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霸业已经动摇了,他们失去了努尔哈赤为他们留下的“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这一笔无形的但又最为珍贵的财产。 大金,在辽东,在朝鲜,在蒙古,不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恐怖存在,那些墙头草开始重新倒向明朝了! “汗王,广宁卫到了!” 代善道:“汗王,先进城吧,赶了几天路,大家都累惨了,进城去歇一歇,吃顿热饭,洗个澡,能提高一点士气,先稳住阵脚,再想办法对付咬在我们后面不放的明军!” 皇太极没有反对,他身经百战,哪里看不出大金大军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逃跑的蒙古骑兵越来越多,连带的,就连索伦死兵也开始出现逃兵了,再不进城去歇一歇,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五六万在八里湾血战中幸存下来的大军就该逃光啦! 皇太极挥挥手,大声说:“进城,进城!” 早已身心俱疲的大金大军发出一阵欢呼,鱼贯着进城。赶了好几天的路,他们都快累散架了,能进城去歇上几天,哪怕是没有房子住,只能睡大街,也比像现在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强啊。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就在他们这些溃兵正准备进入广宁城的时候,追了三天的宁海军骑兵与关宁军骑兵也追了上来。 “现在怎么办?” 祖大弼还没有下定决心,毕竟这些建奴人数太多了,他们只有对方的八分之一,再加上广宁城还有建奴的生力军,万一建奴反击,只怕他们会吃亏。 赵文才苦笑道:“可惜了!” “赵将军!” 红娘子骑着战马来到赵文才身边,女扮男装的乔四娘回头望着红娘子,她的目光落在红娘子的喉结处。 果然,红娘子没有喉结。 当然,乔四娘发现红娘子跟她一样,女扮男装,也没有点破。 “什么事情?” “卑职俘虏了一队汉军炮兵,带着两门佛郎机小炮,咱们要不对准广宁城开几炮?” 赵文才眼睛一亮:“好,让他们开炮!” 在赵文才想来,能不能取得战果,这是另外的事情,反正追击只能告一段落了。 随着两门佛郎机火炮推了上来,仅剩的八枚炮弹也摆在了上来。 “轰轰……” 随着两声炮响,惊魂未定的汉军炮兵打炮的技术不行,炮弹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然而,这些被吓成惊弓之鸟的建奴,听到炮声,马上联想到在八里湾城外的战场上,看到明军大炮洗地的场面。 “快跑了,明军追上来了!” 真是一呼百应,随着这一声嚎叫,原本还算秩序井然的城门登时乱了套,成千上万的人轰的一下全炸了营,城里的人拼命往外跑,城外的人拼命往里挤,自相践踏之下不知道多少人被挤倒,被踩成了一团肉酱! 第173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第174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第173章 站在广宁卫城的城墙上,望着远处莫约两三里地的明军骑兵,皇太极的心开始往下沉,他原本想在广宁卫城休整一番,可没有想到的是,明军追上来的速度太快了。 现在的建奴士兵毫无抵抗的意志,明明敌人只是先头部队,只有几千人马,只有两门火门,就是站着不动,明军也杀伤不了他们多少人。 然而,建奴民你推我搡,相互踩踏,造成了大量的伤亡,特别是第三枚炮弹,直接砸在人群中,炮弹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手臂大腿在空中胡乱飞舞。 眼看着广宁卫城城门混乱不堪,根本就无法进入,不少建奴骑兵直接绕城而过,而城内的建奴也非常恐慌,直接打开了北城,东城,以西城门,朝着东北方向亡命而逃。 眼看着城里的军队越来越少,皇太极哀叹道:“撤退!”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看着仅仅发射了三枚炮弹,整座广宁卫城就在半个时辰内人去城空,赵文才还有些难以置信:“这……” “赵指挥,现在怎么办?” 祖大弼道:“现在广宁卫城空了,咱们占领下来广宁卫城,这也是一桩大功!” 广宁卫城在大明的政治位置其实比沈阳、辽阳还要高,这里曾经是辽东巡抚衙门的所在地,也是辽东都指挥使司衙门的所在地,也是辽东的最高军事、政治指挥机关,大体相当于省城级别的城市。 “本将军对广宁卫城不感兴趣!” “赵将军对什么感兴趣?” 赵文才淡淡一笑:“我对皇太极的人头感兴趣,原本咱们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再说了,占领一座空城,能有多大功劳?” 祖大弼想了想道:“没错!” 事实上,宁海军内部有着明确的分功,骑兵的任务就是咬死建奴,不给建奴喘息的时间,就算遇到建奴死守广宁卫城,他们骑兵的任务也是追击逃跑的建奴,至于广宁城,那是程世杰率领的步兵干的活。 建奴虽然大部分补给自己携带的,事实上,后方依旧有补给基地,就像广宁,就像辽中卫城。 他们在广宁卫城没有来得及休息,只好赶往辽中卫,好不容易发现后面没有明军追赶,建奴就想办法弄些吃的,或者是杀马,或者是熬煮干粮。 好不容易等饭做好,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吃,马蹄声响起,建奴士兵只能扔下刚刚做好的饭继续逃。 这样以来,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这让建奴士兵人头痛欲裂! 理所当然的,逃兵越来越多。一天到晚都被追杀,睡不好觉,更吃不饱肚子,一天的绝大部份时间都在逃命,谁受得了? 原本投降就相当积极的蒙古军队这回投降投得更加积极,更加理直气壮了,短短几天,参与过八里湾战役的一万五千蒙古骑兵没了一大半,绝大多数都是投降的,从关内和朝鲜抓来的包衣奴才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跟着蒙古骑兵跑去向明军投降,即便豪格将其中一些被抓住的人当众剥皮抽筋也无法制止。 如此恶劣的局面,连皇太极也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了。 “启禀大帅,我军成功收复广宁卫城!” “启禀大帅,我军成功收复长宁堡城!” “启禀大帅,我军成功收复东胜堡圧!” “启禀大帅,我军成功收复长安堡城!” “启禀大帅,我军成功收复清河堡城!” …… 程世杰仍然带着大军不紧不慢的往辽中卫城杀过去,顺便收容一下前来投降的蒙古、朝鲜军队,收拢建奴放弃的马匹,收拢建奴扔掉的各种物资…… 打从他们发动反攻以来,程世杰就就做好了跟建奴狠狠的厮杀一场,再死个好几千人的心理准备,但是令人诧异的是,由始至终,他们都没有遇到建奴的抵抗。 一个个坚固的城池和要塞被他们轻轻松松的拿了下来,一块块失地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收复了,这种胜利大进军的场面让每一名明军士兵都极为享受,谁不喜欢既不用流血又能享受胜利的喜悦啊? 可是像毛承禄、尚可义等人就郁闷得很了,他们还想再找建奴狠狠的打一仗,好出好心中的恶气,替黄龙报仇,结果倒好,建奴隶五六万大军头也不回,照着辽中卫一路烟尘的狂飙,根本就没有回头。 刚开始的时候还会遇到零星的攻击,然后这些试图骚扰明军的建奴游骑兵转眼之间便被想打仗想疯了的明军给炮火洗地,以绝对的火力压制,给砸成了肉酱,或者被眼冒绿光的明军一拥而上,生生剁成了肉泥。 当然,首级没有剁烂,吃了几次亏之后,建奴游骑再也不敢捋虎须了,所以现在明军只剩下两件事,赶路,收容前来投降的蒙古士兵、汉军士兵以及朝鲜士兵! 尚可义非常不解:“我们跟建奴打了一辈子仗,还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局面。” 毛承禄不解地道:“我也想不通,建奴明明还有好几万人马,还有那么多兵力,为什么就是不敢回头跟他们打上一场?” 当然,程世杰其实是知道的,这就像二战期间的敦刻尔克大撤退,那个时期,英法联军还有四十多万人马呢?没有一战之力吗? 答案是肯定的,没了。 建奴就像那个时候的英法联军,他们不是不想转身跟明军决战,而是没有这个能力了。 部队想要打仗,那就必须有足够多的粮草,然而,现在建奴已经没有粮草了,他们屯积在八里湾大营的粮草,甚至来不及带走,都被明军缴获了,建奴现在连人吃顿饱饭都很成问题了,战马也瘦得不成样子。 最最要命的是,程世杰用绝对的力量,砸碎了建奴用无数胜利建立起来的威名“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当年的世界第一陆军,被德军绕开了马其诺防线,他们就崩溃了。 皇太极打定主意要逃,程世杰也拿他们没办法,机动性不如建奴,实在追不上啊。 如果没有这场暴雪,建奴在撤退中的损失会非常低,然而,现在看到一些后金士兵的尸体,都是饿得没人样了的,不少是被冻死的,还时常能在建奴宿营地里找到马的骨头,看来建奴现在的形势真的很不妙,已经饿到要吃马的地步啦。 这些发现让明军越发的开心,追得就更加来劲了。而明军的兵力也越来越多,前前后后,超过八千蒙古骑兵和朝鲜士兵向明军投降,并且毫不羞涩的把刀对准了以前的主子,在追击后金的时候他们甚至比明军还要积极,气得建奴将领几乎吐血! “大帅,末将请战!” 沈明遇非常不满程世杰慢吞吞的在路上磨蹭。 程世杰笑道:“不用,快马加鞭的追击,只要继续保持压力,建奴自己就得垮了!” 沈明遇有些急了:“可万一那些建奴逃出了生天,那该怎么办!” “如果他们真的逃出了生天,那是皇太极命不该绝!” 沈明遇有些怀疑:“莫不是大帅也想养寇自重?不想把建奴这剩下的四五万人马全部歼灭?” “屁话,本帅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程世杰道:“现在现在宁海军是大明唯一能打的军队,关内叛军已经成了燎原之势,我们再与建奴拼得两败俱伤,这天下怎么办?时局糜烂,民生谁来计?” “这个?” “再说了,把他们全部歼灭了,谁跑到沈阳去充当义务宣传?向建奴讲述本帅,阵斩德格类、莽古尔泰、俘虏了阿巴泰的英勇事迹,和我以寡击众大破建奴十万大军的英明神武?” 张裕和沈明遇直到此时这才明白程世杰的真正用意。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所站的位置不一样,考虑问题的维度和角度就不一样了。 程世杰的宁海军确实如多铎猜测的那样,这场大胜,也让宁海军成了木秀于林的那个秀木,也成了众矢之的。 无论是关宁军的利益集团,还是大明的勋贵集团,都将视程世杰为生死大敌,特别是大明的将领们,因为宁海军的出色表现,这才衬托得他们更加无能。 程世杰只能放水。 如果不放水,程世杰也会被大明的文臣收拾,这就像当年的戚继光一样,戚继光把江南的倭寇收拾光了,就调戚继光过来防守蓟镇,担任蓟镇总理,负责练蓟州、昌平、保定等地的士兵。 戚继光在担任蓟镇总理期间,遇到北蛮小王子和董狐狸在喜峰口烧杀抢掠,戚继光得知后率兵前往平乱,差点活捉董狐狸。短短几年时间,蓟门固若金汤,北蛮子无法攻入。 于是,戚继光也因此遭到罢免,回乡后病死。时年六十一岁。 程世杰这一次重创建奴,收复广宁卫以及长宁、武勇、武胜六堡,运气好的话,把辽中卫也收入囊中,这样以来,程世杰坐拥辽南四州,加上广宁、辽中,就相当于拥有了后世的大连、营口、鞍山、辽阳的一部,再经过几年的发展,拥有十数万精兵,再灭掉皇太极也不迟。 就在程世杰率领宁海军主力追击皇太极的溃兵的时候,高起潜也接到了八里湾大捷的消息,不过,高起潜却把这个消息压了起来。 因为他感觉朝中暗流滚滚,有些人想搞事。 要说办正事,高起潜真不是那块料,要说捞钱和整人,高起潜绝对可以玩出花来。 现任兵部尚书张凤翼,也是崇祯朝任职时间最长的兵部尚书,可说能力嘛,他的能力一般,但是,却是一个主战派。 在程世杰向崇祯皇帝汇报要在八里湾与建奴决战的时候,张凤翼其实是赞同的,但问题是,当程世杰拜孙承宗为师,并且邀请孙承宗前往辽南,张凤翼就不爽了。 当然,作为当朝兵部尚书,自然不可能亲自下场弹劾程世杰,那太跌份了,张凤翼的其门下党羽,就开始弹劾程世杰。 从风评着手,说程世杰人品不堪,好色,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抗命不遵等等。 对于,这些罪名,崇祯皇帝并没有放在心上,重点终于来了。 程世杰身体有隐疾,不能行人道。 第174章 他必须给银子面子 第175章 他必须给银子面子 第174章 如果程世杰不是准驸马,他能不能行人道,对于朝廷而言,并不重要。 然而,他现在是准驸马,连纳吉都纳了,只剩下问期和迎亲两道程序了,这个事情就是朝廷的大事。 无论崇祯皇帝与乐安公主关系怎么样,他总不能给自己的妹妹找一个不能行人道的驸马。大明朝曾经发生过这样的悲剧,那就是永宁公主是明穆宗朱载垕的第四女,母亲是孝定太后李氏,也就是说永宁公主是明神宗的同母妹,自然深得李太后、万历皇帝的宠爱。 然而,永宁公主在拜堂的时候,驸马突然口吐鲜血,当场昏厥,没过多久,驸马就一命呜呼,死了。而永宁公主也是可怜,他和驸马仅有这一个月的夫妻之名,但是毫无夫妻之实,更谈不上生儿育女了。虽然自己是公主,但是“为夫守节”的思想还是在明朝根深蒂固,到底不可能再嫁。 所以在独自寡居了十二年之后,年仅27岁就离开了人世。据说,致死,永宁公主都是一个处女。 起初对于这种弹劾,崇祯皇帝是认为扑风捉影,毕竟,没有人可以拿出实据,而且程世杰与永宁公主的驸马不同,程世杰身体强壮,而且武功高强,还曾育有一子一女,如果可以找到程世杰的长子,其子已经十二岁了。 崇祯皇帝虽然不相信,这事却传到了李康妃耳中,李康妃就让人召见崇祯皇帝,虽然崇祯皇帝非常讨厌李康妃,可是他却不能不见李康妃,因为从小他就被李康妃抚养长大,他崇祯皇帝叫李康妃母亲大人。 对李康妃避而不见,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就找不到借口了,毕竟,崇祯皇帝也不能顶着不孝的名义。被李康妃搞得烦得头大如斗,无奈之下,只要召高起潜来询问。 要说整个朝廷谁对程世杰最了解,那肯定是高起潜。 “高伴伴,你对程卿熟悉……” 高起潜对于崇祯皇帝的担忧,非常清楚,因为这个罪名弹劾,其实是他让人干的,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程世杰身边有杨芸娘、金巧儿、姜雪儿、王微、冯三娘,骆氏共六个女人,年龄大小都有,身材也是各不相同。 然而问题是,这六个女儿,从来没有哪个人给程世杰侍过寝,特别是杨芸娘、金巧儿、姜雪儿三女,现如今还是处子之身。 这个情况,不得不让人联想到,程世杰是不是真的不行? 对于程世杰行或不行的问题,其实高起潜是非常有发言权的,他曾直接向崇祯皇帝汇报:“皇爷,奴婢对此事已经汇报过了!” 崇祯皇帝微微一愣:“汇报过了?” 高起潜急忙让人去找曾经的奏折,用了小半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高起潜曾向崇祯皇帝汇报:“奴婢……与世杰同浴……颇为雄壮!” 崇祯皇帝对于高起潜的话,是深信不疑。 他好奇的问道:“那朝中弹劾……” “不遭人嫉妒的者是庸才,皇爷您有所不知,奴婢曾接到锦衣卫坐探的汇报,辽南和登州的传骑进京了,不知道是不是带来了捷报!” 崇祯皇帝这下愣住了:“怎么回事?王伴伴,去查!” 这才是高起潜的高明之处,辽南的捷报是高起潜派人压下来的,除了他之外,也只有徐光启可能从孙元化口中得到只言片语的消息,但是,徐光启也隐隐感觉到了高起潜的布局。 徐光启一直极力替程世杰辩解,在了解到高起潜在挖坑的时候,他顺水推舟,开始加了把火,现在弹劾程世杰的奏折,已经接近两百份,装了足足一箩筐。 崇祯皇帝想到了最近朝中的风向,现在弹劾程世杰的奏折,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程世杰不顾大局,一心要跟建奴拼个你死我活!程世杰想用数万将士的性命,为自己的仕途铺路,完全就是肆无忌惮。 第二,程世杰没有领会崇祯皇帝的良苦用心,丝毫不顾国库空虚,一心孤行,武人拔扈。 第三,程世杰身体有隐性,却骗婚皇室,用心可诛。 崇祯皇帝现在头疼的问题是流寇,在原三边总督杨鹤,也就是主招抚派,大明朝廷无力养活大批饥民,已投降者,纷纷再起。李自成、张献忠曾多次诈降,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后再反。明朝多次对“贼军”剿而不死,就是因为这种诈降。 其实这个问题也怪不到杨鹤头上,如果杨鹤是程世杰,那几十万叛军只要投降,程世杰会把这些流寇整编起来,成为屯田百户,他们也不会造反。可问题是,杨鹤手中没粮,也没有钱,这些流寇只能再次造反。 崇祯皇帝提拔了洪承畴为新任三边总督,平心而论,洪承畴改杨鹤的“边剿边抚(诱降)”为“全力清剿”、“以剿坚抚,先剿后抚”方针,集中兵力进攻陕西农民军。农民军损失惨重,首领可天飞被斩杀,部将白广恩投降。曹文诏又围剿农民军于耀州锥子山,农民军首领独行狼等后投降,洪承畴命令屠杀四百人,剩下的皆遣散。 非常可惜的是,这些流民军趁机投靠了高迎祥,高迎祥整编了流民军,分为三十六营,合兵二十余万。 崇祯五年八月,高迎祥攻克大宁、隰州、泽州、寿阳,全晋震动。受到高迎祥的鼓舞,南直隶、江浙、湖广甚至福建各地的流民草寇倍受鼓舞,趁着官兵顾此失彼之际揭竿而起,冲州撞府! 他们没有高迎祥叛军那么强的战斗力,但是也足以让官兵焦头烂额了,一时间,湖广、四川、江西四面生烟冒火,穷山恶水之间响彻起义军的马蹄声。 如此危殆的局面让朝野内外为之震骇,在这个情况下,内阁次辅徐光启提议调宁海军入关平叛。 偏偏在这个关节眼上,程世杰被众臣弹劾成了筛子。 弹劾程世杰的真正原因,崇祯皇帝现在也清楚了,其实并不是程世杰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而是程世杰拜孙承宗为师,准备利用孙承宗的政治遗产。 孙承宗也算是东林党人,但是东林党其实只是一个松散的政治联盟,东林党其实也没少给孙承宗使绊子,其实,孙承宗自己也是北直隶也可以说是冀党的党魁。 自东林党内阁倒台以后,内阁辅臣温体仁操纵朝政,他自然不希望孙承宗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出山,作为四朝元老的孙承宗一旦还在台上,他们都得靠边站。 随着王承恩调查,果然,辽南的传骑送来的捷报被人扣压了。 高起潜拿着捷报,兴奋地大吼道:“皇爷,大捷!” “打赢了?” 崇祯皇帝的心情相当激动。 高起潜假装得更加激动:“皇爷,不仅仅打赢了,程大将军还把建奴给打惨了,程大将军阵斩贝勒莽古尔泰、德格类、俘虏阿巴泰以下三千余建奴,八千余蒙古,五千余汉军,光俘虏就抓了一万六千余人,斩首七八千级!” 崇祯皇帝不看便罢,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赢了,大明赢了!” 崇祯皇帝说着,往后一跤跌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 崇祯皇帝昏迷不醒,可把高起潜吓坏了:“来人,来人,传御医!” 御医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扎针,不多时,崇祯皇帝醒了过来,他从御榻上跳起来,连鞋子也没有穿,朝着殿外跑去:“我大明赢了,大明赢了!” 崇祯皇帝得了失心疯,这可把众臣吓了一大跳。 温体仁、周延儒、徐光启、吴宗达先后过来,此时的崇祯皇帝喝了御医开出了药方,这是宁神安神的药,崇祯皇帝已经睡着了。 吴宗达不解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高起潜道:“陛下接到了程大将军的捷报!” “捷报?” 徐光启倒是没有意外,他从孙元化那里一天前就已经接到了,只是好奇为什么朝廷没有公布出来。 吴宗达道:“什么捷报?” “海州八里湾大捷,程大将军斩首建奴八千余级,阵斩莽古尔泰、德格类两大贝勒,生擒贝勒阿巴泰……” “开什么玩笑!” “咱家岂敢开玩笑!” 温体仁急忙接到捷报,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又回过头来逐句逐句的看,还是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完了,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这可不是程世杰白话文式的捷报,而是孙之澋亲笔书写,词藻极为华丽,极大夸张…… 温体仁一目十行的看完,神色变幻莫测,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程世杰居然真的打赢了,而且还把建奴打得这么惨!用不着亲自去一颗颗的数首级,他都知道这一仗明军真的大获全胜了,因为虚报战功是有技巧的,如果要往战绩里灌水,没有一个人会把斩首和俘虏数量写得如此明白,有整有零,只要看一眼斩首数量和俘虏数量他便知道,那小子真的带领明军,取得了一场数十年未见的大胜。 程世杰难道真的是吴起重生,霍去病转世么,竟然这么能打! 惊疑不定的同时,温体仁也感到一丝轻松,这次建奴真的是被打得伤筋动骨了,总该消停几年了吧?他这个首辅也可以轻松一点了。 不过,这一念头一掠而过,危机感像六月的乌云一样罩了过来。他可没有忘记,程世杰身后不仅有徐光启这个内阁次辅,还有孙承宗这个前内阁首辅。 如今他取得了一场空前大胜,这场大胜会将徐光启和孙承宗的声望推向顶峰,不能再让他继续取得胜利了! 程世杰不知道的是,他此时被内阁首辅给盯上了,当然,他不是没有跟脚的人,温体仁现在也非常头疼,想动程世杰,已经不太容易了,除非先搬倒徐光启,再阻止孙承宗,可关键是,程世杰马上就成了驸马。 徐光启满面红光,得意洋洋。 崇祯皇帝在半夜里醒来,醒来的时候,发现周皇后居然哭成了泪人。 “皇后,你哭什么!” “陛下,您万一……臣妾害怕!” 崇祯皇帝揉揉自己的心脏:“朕只是太开心了,没想到,程卿,居然这么厉害,一下子……” 周皇后看着崇祯皇帝满脸涨红,担心地道:“陛下,陛下!” “朕没事!” 崇祯皇帝摆摆手道:“朕太开心了,这下终于可以安心几年了。” “程大将军真乃大明的福将。” 周皇后笑着说道:“以前所有人都对建奴闻风丧胆,我军遇上建奴战无不败,可是自从他出现之后,一次大胜接着一次大胜,建奴都快让他打得没脾气了!” 崇祯皇帝得意地道:“是啊,如果能再取得一两次这样的大胜,恐怕建奴就要跪地求饶了!可惜他的兵还是太少,如果这次他指挥的不是三万七拼八凑凑起来的杂牌军,而是五万宁海军,建奴那十万大军至少得留下一多半。” 周皇后美目一转,笑盈盈的地道:“那还不简单,给足他精致万兵额不就行了?如果五万不够,就再给八万!他的宁海军这么厉害,如果能有八万人,恐怕建奴得闻风丧胆,望尘即退了!” 崇祯皇帝想了想道:“也对,朝廷每年还要给东江军军饷,取消东江军,将东江军并入宁海军,再把登州军一并并入宁海军!” “啊嚏,啊嚏!” 程世杰一连打了两个喷嚏,鼻涕泡都出来了。他揉着鼻子,拿着体温计给自己测量了一下体温,发现自己没有发烧,喃喃自语地道:“没感冒啊,怎么老打喷嚏?该不会是老婆想我了吧?” 程世杰这段时间,注意力一直在明朝这边,很少顾到后世那边,向慧做得非常不错,她的五家龙悦公司发展都非常不错,龙悦餐饮成功拿下了第六初级中学的学生食堂,社区便民食堂也成功开了第二家分店,这是位于百花路社区的食堂,经营模式与一店一样,主要是方便服务中年年人。 龙悦餐饮公司现在拥有两家社区食堂、一家学生食堂,拥有了一定数量的规模,可以直接从瀚海市的农贸种植公司直接进货,绕开了二道贩子赚差价,可以以极低廉的价格拿下新鲜的蔬菜水果。 程世杰这才发现蔬果超市的利润有多大,在反季节的西瓜只需要八毛钱一斤,白菜和土豆只需要七毛钱,空心菜和油麦菜等蔬菜,就没有超过一块钱的,偏偏这些蔬菜在超市都是二三块钱一斤,最便宜的白菜只需要两毛钱一斤。 为了方便蔬菜运输,向慧一口气购买了十二辆厢式货车,专门从事蔬菜和粮油的运输工作。 这些事情,程世杰几乎没有过问,难道说,向慧在念叨自己? 此时,海州八里湾大捷的消息,在传到京城的同时,也传到了锦州。虽然锦州距离京城更近,只不过,这个消息得到了更晚一些。 最让吴三桂难以接受的不是程世杰阵斩莽古尔泰和德格类,也不是程世杰斩首八千余级建奴,取得大胜。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一战,关宁军出动了六千精锐骑兵,祖大弼和祖大乐兄弟联手出动,却绕开了吴襄,没让吴氏参与。 这几乎是将吴祖两家矛盾公开化,这才是最致命的。 吴襄苦笑道:“我错了吗?” 其实关宁军吴襄与祖大寿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祖大寿也贪污,也捞钱,该打的时候他会打。 可吴襄不同,他是按兵不动,对兵部的命令阳奉阴违,一心一意保存实力,彻底的错了!保存实力的愚蠢做法不仅使他错过了一场泼天似的的大功,更让崇祯对他失去了最后一丝好感。 以前大明没有能够跟建奴一战的精锐,崇祯对吴襄自然是百般迁就,可以容忍他吃空饷,可以容忍他排斥异己,可以容忍他贩卖粮食铁器等军国利器给建奴,因为崇祯除了关宁军,已经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部队了。 现在倒好,海州一战,宁海军崭露锋芒,现在八里湾之战,祖氏关宁军的和东江军,也跟着出尽风头,相比之下,吴氏关宁军的消极避战便显得格外的不堪了。 有了这么多战力强悍而且忠心耿耿的铁军锐士,崇祯还会像以前一样容忍吴氏关宁军的消极避战和贪得无厌吗? 宁远大捷,是关宁军强势崛起,现在宁海军用一场比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更加辉煌,更加灿烂的大胜奠定了他们在崇祯,在大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关宁军一家独大的格局被彻底打破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祖大寿不跟他们玩了。 吴襄不怕朝廷,他本能的保存实力之举,后果竟是如此的严重! 早知如此…… 吴襄现在是非常后悔。 而祖大寿却有些心疼,毕竟六千精锐骑兵他可以拿得出手的家底,祖氏不像从前了,从前祖氏家大业大,财大气粗,现在不比从前。 可问题是,损失不小。 相应的,祖大寿也赌赢了,跟着程世杰打赢了这一仗,收获比付出更大。 “出兵!” 祖大寿望着身边的祖可法道:“可法!” “在!” “伱带着两千骑兵前往辽东!” “是!” 就在祖大寿决定出兵的时候,吴襄也下定了决心:“出兵!” “爹!” 吴三桂苦笑:“仗都打完了我们才发兵,那不是徒招天下人耻笑么。” “还没打完!建奴虽然被打垮了,但是仗还没打完!” 吴襄道:“以程世杰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让建奴撤得那么轻松的,他会带领得胜之师像饿狼一样跟在建奴后面,不停的撕咬,直到将建奴赶回去!我们现在出兵,还来得及!” “可是……” 吴襄知道吴三桂的顾虑,那就是拉不下来脸。 吴襄望着吴三桂道:“长伯,你要记住,想要成为赢家,你必须站在胜算最大的那一方身边,而不是与之为敌,不管胜算最大的那一方是建奴还是大明,或者是程世杰!所有的荣辱都不重要,只有吴氏一门的长盛不衰和荣华富贵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 吴三桂轻声道:“我听你的!” “其实还来得及,只要我们出兵,加入追击的行列,打几个胜仗!再让程世杰给我们说几句好话,这一切都能含糊过去。” 吴三桂不解地道:“他会给我们说好话?咱们与宁海军可没有交情!” “交情这个东西,交情不够银子来凑!” 吴襄不以为然的笑道:“程世杰可以不给我面子,但是,他不能不给银子面子!六十万两银子,换程世杰几句好话,他肯定会说的!” 其实吴襄也有些不那么自信,他原本想出三十万两银子,只是担心程世杰看不上。就翻了一倍。 在吴襄眼中,不能不能银子面子的程世杰,其实正在数着银子,数着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 想要跑赢一个长跑健将,其实非常简单,不一定比他多么能跑,只需要饿他几天你便能轻松跑赢他了。 现在建奴大军正在充当那位挨饿的长跑健将,尽管他们已经拼尽全力试图尽快撤回辽中卫城,撤回沈阳。 可是由于该死的明军骑兵一直咬着他们不松口,特别是卑鄙的蒙古骑兵,让他们跟建奴拼命,他们肯定还差点意思,可是让他袭扰建奴,他们可以出色地完成任务。在蒙古骑兵如同狼群一样的袭扰下,弄得建奴大军根本就吃不上饱饭,连觉都睡不安稳。 程世杰率领的宁海军步兵却是吃得饱睡得好,一天赶六十里路顺便打几场小仗只当消食!连饭都吃不饱的建奴在前面没命的跑,吃得饱饱的活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豺狗一样在后面穷追不舍,碰到落后的便一拥而上,活剥生吞,长此以往,谁他妈受得了! 皇太极现在顾不上有多少朝鲜籍、汉籍包衣奴才开了小差,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这些,只顾着往辽中卫狂飙。 到了辽中卫他们便可以好好喘上一口气,吃上几顿饱饭,睡上一大觉了,等养足了精力,不管是坚守还是继续撤退,都从容得多了。 程世杰不知道皇太极的想法,他只有一个念头:“辽中卫,必须是我的!” ps:非常抱歉,昨天卡文了,写不动了。 第175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第176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第175章 皇太极悲愤莫名,两名贝勒死于敌军之手,大金纵横辽东数十年,何曾打过这么惨的仗? 答案是没有。 然而,他登上汗位却打了这么一场败仗,这已经不是打败仗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简直就是一败涂地了!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一仗明军没有耍任何花招,没有用任何阴谋诡计,甚至没有拒坚城而守,而是第一次相约在大平原上列阵而战,依靠他们的勇气和对胜利的渴望,硬碰硬的打败了大金。 这样的失败比最卑鄙的阴谋诡计还要让人无法接受,因为它意味着明军在武力和勇气方面,第一次胜过了女真武士,大金用无数次血战,无数次胜利铸就的“女真满万不可战”的赫赫威名,至此已经被彻底粉碎了! “女真满万不可战”的威名被粉碎之后是什么后果? 蒙古离心,朝鲜离心,索伦部离心,就连那些包衣奴才也动了异样的心思,这就是威慑信用被粉碎之后的后果! 恶果已经显现出来了,在他们撤往辽中卫的路上,不断有蒙古士兵和朝鲜士兵逃跑,向明军投降,刚开始的时候规模并不大,随着时间推移,逃兵越来越多,到后来,一万五千在血战中幸存下来的蒙古军队已经逃光了,就连原本像狗一样听话的朝鲜、汉族包衣奴才,也纷纷逃跑,他们杀了很多人都无法遏制这一浪潮,现在他们所统率的部队,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了! 失去威慑失效的后果,竟然如此可怕! “程世杰!!!” 皇太极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因为他怕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了,看到他无能的狂怒。 “不跑了,我要跟明狗拼了!” 豪格累得直吐舌头。 皇太极看着周围疲惫不堪的将士,深吸一口气,他酝酿的词语,准备用振奋士气的方式,以多打少,哪怕取得小小的胜利,也足以振奋士气。 然而,问题是在距离辽中卫城下里的地方,就在皇太极准备集中他的精锐部队,也就是一直没有参战的正黄旗精锐,将明军的先头部队干掉。 正在皇太极准备下令的时候,多尔衮追了上来:“汗王!” “十四弟,怎么样?” “明,明……明狗援军又上来了!” 皇太极不解地道:“他们哪里来的援军?” “观其旗号,是“祖”和“吴”字,应该是关宁军!” 皇太极咬牙切齿地道:“祖大寿!吴襄!” “没错,应该是他们两个!” “他们来了多少人?” “怎么也有七八千人!” 多尔衮两眼充血:“汗王,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皇太极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一路过来,大金大军不停的有大批士兵逃亡,逃跑的和病死的饿死的加起来都有一两万多,现在还能跟在他们身边的,不过是四万来人而已。也就是说十万大军出征,折损了三分之二。 这四万来人已经人困马乏,打了大败仗,后面有士气如虹的敌军穷追不舍,他们的士气已经很低落了,现在人困马乏,又没有粮草,明军马上就到,鬼才知道怎么办! 豪格冲着后面咆哮:“卑鄙!无耻!有本事就上来跟我们决一死战啊!你们这些无耻的汉狗!” “你闭嘴,还是省点力气准备迎战吧,那条疯狗就在我们身后,你认为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豪格怒吼道:“还有什么好想的?拼死一战就是了!” 皇太极咬牙道:“杀掉病弱的战马,全军饱食一餐,与明军决一死战!” 一帮子甲喇额真、牛录额真神色怆然,他们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军中存粮不足以支撑四万多名饥肠辘辘的士兵回到沈阳,如果没有奇迹发生,这里,只怕就是他们的埋骨之所了! 众建州女真将士一咬牙,抱拳应了一声:“喳!” 建奴大军在辽中卫城下停下了脚步,依托地形建立防线,六七百匹病弱的战马被牵了过来,一刀挥落,战马悲鸣此起彼伏,响彻云霄,让无数建奴士兵心中惨然。 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仗,何曾试过被敌军逼得要杀掉战马的!这一次,程世杰算是开了纪录了,不管此战是胜是负,活下去的人都永远也忘不了这一耻辱! 然而,就在建奴全力备战的时候,原本疲惫不堪的明军骑兵和刚刚投降明军的蒙古骑兵急忙调头,朝着后方跑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皇太极简直就是喜极而泣:“天佑大金!” 距离辽中卫城不足六十里的地方,明军已经停止追击,他们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刺猬阵,一方面防着建奴突袭,也防着关宁军充当建奴的内应。 这不能怪程世杰太谨慎,在大凌河之战中,要说吴襄没有玩阴谋,傻子都不会相信,事实上,看着吴三桂率领五千余骑吴氏关宁军到来,祖大弼和祖大乐的反应比程世杰还激烈,他们顾不得追击建奴,而是摆开阵势,随时准备朝吴氏关宁军发起冲锋。 张裕不解地道:“他们怎么来了?” 沈明遇没好气的道:“抢功呗!” “抢功?” 张裕满脸不屑:“就凭他们?” 张裕急忙朝着程世杰道:“大帅,末将请战!” “且慢!” 程世杰摆摆手道:“且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时间不长,吴三桂率领几十名吴氏家丁兵,来到程世杰面前。 “末将拜见程帅!” 程世杰看着吴三桂道:“伱这是闹的哪一出?” 吴三桂非常不爽程世杰满脸不屑的态度,可是想到吴襄再三的交代,只好态度放得更低:“程帅,我们现在才有是有抢功的嫌疑,但是请程帅相信,我们带来的五千铁骑个个都是在大凌河畔与建奴真刀真枪的拼杀过,我们真的很想再与建奴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说着,吴三桂缓缓解下铠甲。 随着吴三桂解下铠甲,袒露着上身,他胸前确实是伤痕累累,纵横交织着三四道疤痕,接着,五千余名吴氏关宁军骑兵,也纷纷袒露着上身。 这些吴氏家丁兵胸前大都有伤痕,后背却光溜溜的,没有伤痕。 程世杰被吴三桂将了一军。 程世杰无奈之下,只好上前道:“小吴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快穿上衣服,别着凉了!” 在寒风中的五千余关亲军骑兵,一动不动。 程世杰上前扶着吴三桂。 吴三桂道:“请程帅成全!” “说实话,看到你们的旗帜,我真想让你们打哪来滚回哪去,但是……算了!” 程世杰确实是清楚吴三桂是一个铁杆大汉奸,可问题是,那只是历史上的吴三桂,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现在吴三桂并没有投敌当汉奸。 其次是,眼下这个关头,其实不易与关宁军发生冲突,越是发生冲突,越是便宜建奴,程世杰原本就想作作样子,暗中放水,可现在正好甩锅。 如果关宁军打着追击建奴的旗号,行放水事实,那就非常不好意思,程世杰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对付吴三桂了。 想到这里,程世杰道:“念尔等都是铁打的好汉,本帅这次睁只眼闭只眼就算过去了,本帅会给你们作战机会,并且分你们一份战功的,但是如果下次再保存实力,可别怪本帅不给你们面子了,这是国战,每个人都必须拼尽全力的!” 吴三桂道:“程帅放心,下次只要程帅开口,关宁铁骑必定朝发夕至,火速前来会合, 程帅,其实,这次家父还是想出兵的,但是有几个鸟人老是在他面前叽叽歪歪什么要保存实力之类的歪理,弄得他举棋不定,以至于贻误了大好战机。下次那几个鸟人再敢罗嗦,我一刀一个劈了他们!” “废话少说,跟上!建奴就在前面,他们又累又饿,已经跑不动了,有仇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到了,他们以前怎么欺负你们的,你们就连本带利的揍回去!” 程世杰看了看手心里的字纸,这是一个礼单,上面写着:“纹银六十万两,耕牛两千头!” 关宁军当然有钱,每年七百万两的辽饷,七扣八扣之后他们拿到手里的足有三四百万两银子,比大明一年财政收入的总和还多,而这些骑兵每个人名下都有数十亩甚至上百亩土地,他们没有钱,谁有钱? 尽管心里有点不忿,可看到五千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关宁铁骑浩浩荡荡的跟上,明军还是士气大振。 关宁军虽然是来摘桃子的,但是有一支如此精锐的友军并不是什么坏事嘛。 辽中卫城,虽然这是一座小破城,再破的城池,也可以给人因马乏的建奴补充一定的物资,这些又困又累的建奴将士好不容易喝上一口热水,吃点马肉。 可是就在他们准备休息的时候,城外传来呜呜的牛角号声,接着把守辽中卫城的建奴士兵就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一条黑线,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黑线越来越粗。 一看到宁海军黑色的战旗,这些建奴士兵便面色大变,骇然惊呼:“是他们!是那帮恶鬼追上来了,快跑啊!” 皇太极利用战马的马肉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一点士气瞬间跌到了冰点,这些建奴士兵纷纷扔掉武器撒开脚丫子就跑,就连一些准备拼命的建奴贵族牛录额真和甲喇额真也不例外。 没有办法,宁海军的火炮和迅雷铳犹如地狱恶鬼般将大片大片大金勇士吞噬的恐怖情景已经让建奴吓破了胆子,看到那面黑色猛虎旗便小腿肚子直抽搐,浑身发抖,哪里还提得起半点勇气与他们厮杀! 豪格放声咆哮:“不许逃!我们还能往哪里逃?逃跑只会死得更快,都不许逃!” 豪格吼得是声嘶力竭,可惜没用。 宁海军的骑兵有四五千人马,加上关宁军祖大弼、祖大乐以及新来的祖可法所部,关宁军也有五千余人马,加上吴三桂麾下的五千骑兵,蒙古投降的八千余骑兵,程世杰麾下此时可以动用的骑兵就多达两万四五千人马。 两万四五千人马发出的吼声,震散了天边的云彩,山呼海啸中,明军骑兵包围辽中卫城的三面,然后宁海军步兵压了上来。 起初皇太极以为明军骑兵无法攻城,他们有优势,骑兵不擅长攻城,这是人所周知的秘密,可问题是,程世杰现在是步骑一起追击。 程世杰拿着对讲机道:“袁世良,布置好炮兵阵地,告诉建奴,本帅来了,他们该出来撒尿,省得一会儿吓得尿了。” “是!” 二十四门三寸炮,一百六十八门佛郎机火炮,共计一百九十二门火炮,布置成巨大的炮兵阵地。 “开炮!” “轰轰轰……” 雷霆万钧的火球从黑洞洞的炮口中旋转而出,挟着死神的呼啸朝被辽中卫城猛砸过来。没有装备开花弹的佛郎机同样气浪狂啸,炮弹从炮管中狂窜而出,当着他们的面张牙舞爪,扭动着身体,数以百计甚至千计的弹道活像受惊的蝗虫,拉着一道道长长的火光……、 转眼之间,辽中卫城便在一片天崩地裂的、密得没有任何间隙的爆炸巨响中变成了火海,城中的守军,城里的粮草军械,还有阿济格、多尔衮等人寄存在城里的希望,都被宁海军的火炮炸成了粉末! 皇太极傻眼了,这拿什么守? 不用皇太极下令,建奴大军从没有任何兵力防守的辽中卫城的东门撤退,撤退的建奴恐怕也会无比的绝望。 在辽中卫城东门处,建奴大军乱作一团,自相践踏之下死伤无数。 祖可法第一次看到宁海军打建奴,吴三桂也是如此,他们都傻了眼,舌头伸出老长:“这……这就完了?” “一百多枚炮弹,三四万建奴军就全垮了?” 现在他们只想狠狠抽自己两耳光,早知道这样还打什么劲,宁海军冲上去一举将建奴冲垮,然后大军跟上去割首级不就得了。 随着建奴开始从辽中卫城溃退,宁海军骑兵、关宁军骑兵开始冲锋,追击建奴。 “赵文才,胡二奇” “末将在!” “别管这些小虾米了,擒贼先擒王,把皇太极的脑袋给本帅揪下来!” “明白!” 赵文才和胡二奇各自指挥五千铁骑兵分两路,直取皇太极的王旗。 现在宁海军升官最快的应该算是胡二奇了,胡二奇原本只是猎骑兵的守备,现在升为都司了,八千余投降的蒙古骑兵,尽数归胡二奇指挥。 胡二奇率领蒙古骑兵和猎骑兵与赵文才所部一左一右向建奴夹击而去,祖大弼、祖大乐、祖可法一冲了上去。 看着明军两万余骑冲锋,建奴骑兵吓得肝胆俱裂,根本就不敢接招,只顾着带领部下疯狂逃窜,甚至大肆砍杀挡住他们路的建奴士卒。 明军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将建奴骑兵一队队的踏翻,建奴骑兵的哭喊之声响彻云霄! 明军之中吴三桂和祖可法部都未曾参战,战马体力充沛,后发先至,居然越过了祖大弼、祖大乐以及赵文才和胡二奇所部骑兵,跑到了最前面。 祖可法死死盯住岳托所部,正要放箭,忽然,蹄声大作,一大队骑兵斜刺着冲了过来,超越祖可法,横亘在祖家骑兵与建奴之间,利箭雨点般朝建奴军飞去。 祖可法看到一面将旗上,一个大大的“吴”字时格外的显眼,将旗下,一名青年将领左右开弓,箭若联珠,建奴军无不应弦而倒,不是吴三桂还能是谁? 祖可法勃然大怒:“吴将军,你什么意思!?” 吴三桂回过头来,冲祖可法桀骜的笑了笑:“祖将军,你们祖家军战功不少了,做人不要太贪心,岳托的人头,我要了!识相的就闪开,别跟我争!” 关宁军抢功劳的本事跟坑友军的本事一样高强,声名远播,只要是在军队里混的,都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祖可法愤愤的道:“吴三桂,别给脸不要脸!岳托的人头,我要了,我们还是各凭本事说话,看谁能将它抢到手吧!” 吴三桂的语气阴沉道:“那你是不打算让开喽?” 祖可法道:“我们可不是随便你们捏的川军和浙军!”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大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狠狠对视一眼之后各自闭上了嘴巴,猛踢马腹,让战马加速猛追,说什么也不能让对方把这份大功给抢了! 关宁军祖家军骑兵与吴家军骑兵像开碰碰车一样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祖家军骑兵想方设法要摆脱这帮搅屎棍的纠缠,吴家军骑兵死活不让,想方设法为他们制造障碍。 祖可法火冒三丈,却毫无办法。 在吴三桂麾下的纠缠之下,双方骑兵们失去了那种刀锋一般的锐利,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双方都在骂骂咧咧,就差没有动起手来了。 岳托以为自己承担殿后任务,是九死一生。没有想到明军却自己跟自己人干了起来,他见状大喜,趁机用马刺猛踢马腹,将马腹扎得鲜血淋漓,剧痛的战马顿时发了狂,玩命狂飙,居然将紧咬在后面的追兵给甩出数百步开外。 吴三桂和祖可法见状暗叫不妙,他们虽然要争功,可没想过要放走这个岳托,顾不得继续勾心斗角了,各自带领麾下骑兵发力猛追。 可惜为时已晚,岳托放声大笑:“想抓住我?下辈子吧!” 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祖可法气得七窍生烟,瞪着吴三桂,咬牙说:“吴将军,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吴三桂同样面色铁青:“要不是你们纠缠不休,我们早就将岳托擒获了!你们就等着被军法从事吧!” 祖可法愤愤地道:“纠缠不清的是你们!我们明明已经追上岳托了,你们非要冲出来横插一杠子!” 吴三桂冷笑:“那又如何?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你……” 祖可法只是祖大寿的养子,没有与吴三桂这个亲外甥地位高,无奈之下,只好将此事禀告给祖大弼。 祖大弼一听这话,顿时就毛了。 只是,不曾想,他还没有来得及找吴三桂算账,吴三桂偏偏已经找到了程世杰,吴三桂抱着程世杰的大腿道:“程帅,您一定给三桂作主!” 第176章 建奴最后的援军 第177章 建奴最后的援军 第176章 “怎么回事?” 程世杰其实已经知道了战场上发生的事情,故作惊讶的问道。 “三桂奉程帅之命,追击建奴,建奴殿后的部队乃是镶红旗旗主贝勒岳托,还差莫约百步,三桂就可以把岳托给擒住了,再不济就可以把他击杀。” 吴三桂喘了一口粗气,一脸不忿的道:“就在此时,关宁军的祖可法冲了过来,挡在我们与建奴之间,对我们大加阻挠,以至于让岳托给逃脱了!属下去找他们理论,他们竟说擒杀岳托这份大功,如果他们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程帅您说,他们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什么是颠倒黑白? 吴三桂就是。 什么是恶人先告状? 吴三桂就是。 “你你娘的臭屁!” 就在吴三桂向程世杰告状的时候,祖大弼带着祖大乐以及祖可法等一众祖家军将领来到程世杰面前。 祖大弼正听着吴三桂恶人先告状,他顿时就火冒三丈,甚至在骂吴三桂的时候,连自己的妹妹也顺带着了。 “好你个吴长伯,毛还没有长齐,欺负人欺负到的头上来了?” 祖大弼策马冲锋,举起陌刀,朝着吴三桂劈来。 看着祖大弼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程世杰毫不怀疑,正在气头上的祖大弼,敢一刀劈了吴三桂。 程世杰当然不能让祖大弼活活劈了吴三桂。当然,这不是程世杰看在吴襄给他送礼的份上,袒护吴三桂。而是因为祖大弼,正劈了吴三桂,祖大弼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这么以来,祖大弼的麻烦就大了。 整个关宁军,能够上程世杰看上的人并不多,曹变蛟、曹文诏叔侄算两个,祖大弼也算是一个。 为了一个狗汉奸吴三桂搭进去一个祖大弼,无论怎么算,这都是亏的。 程世杰赶紧道:“祖二将军,且慢,别冲动!” 祖大弼不忿的道:“都他娘的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能不冲动吗?” 话虽然如此,可是,祖大弼的陌刀,确实是放下来了。 程世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可法道:“是吴三桂横在末将面前,故意放跑了岳托,他还说,擒杀岳托这份大功,如果他们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程世杰苦笑道:“伱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帅也不知道该信谁。况且,这只是些许小事,拿下皇太极,这才是正事,你们何必在这点小事上斗气?” 说到这里,程世杰拉着祖大弼的手道:“程某不是推官,也不会断案,当务之急,咱们是追杀建奴。给程某一个面子,此事暂时放下!” 祖大弼倒是理解程世杰的处境,毕竟,吴三桂和祖可法跟程世杰是第一次合作,没有同袍作战之谊,吴三桂能拉着吴氏家丁兵证明,他的话是对的。祖可法同样可以证明他的话是对的,程世杰确实是偏袒谁都不是。 祖大弼道:“程帅,我听你的!” 程世杰望着吴三桂道:“甥舅之亲是血亲,舅舅外甥的关系更像是父与子,舅舅就是外甥的另一片天。血缘这种东西你永远无法改变,长伯,你跟祖二将军握手言和,咱们马上要商议一下如何对付皇太极!” 吴三桂倒是没有咬着祖可法不放,毕竟,这是他理亏在先。 虽然说关宁军的内讧,给了建奴喘息之机,当然这个机会只是暂时的优势,很快在建奴的视线里,出现了大股的骑兵,这些骑兵正是宁海军猎骑兵军都指挥使胡二奇的部曲,八千余名蒙古士兵,两千余建奴士兵,足足上万骑兵。 这段时间的追击,猎骑兵同样很疲惫,人和马都熬瘦了一圈,但杀气腾腾,马颈上或多或少都挂着斩获的首级,血淋淋的,让人胆寒。 猎骑兵发现建奴大军停下来之后,他们发出阵阵欢呼,就像追上了猎物,即将获得赖以生存的肉食的猎人。 建奴自然认出猎骑兵,不是蒙古人就是投降宁海军的女真人,也是他们大金国的叛徒,在建奴看到这些叛徒之时,建奴将士起了一阵骚动,很多将领按捺不住要冲上去剁了他们,但都皇太极给喝住了,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 要说投降宁海军的蒙古士兵,他们现在已经鸟枪换炮了,至少装备换了整整一茬,他们的装备倒不是程世杰送给他们的制式装备,而是从建奴尸体上扒下来的铠甲,原本蒙古人比建奴更穷。 所以在投靠建奴的时候,蒙古人的待遇只能说,勉强不至于饿死,比汉军待遇好得多,至少一天可以吃两顿饭。 然而,他们投靠程世杰以后,程世杰给他们每个人每天五斤红薯和五斤土豆,这些蒙古骑兵吃得是肚皮浑圆,他们可从来没有吃过红薯,这种新式农作物,可以烧着吃,可以煮着吃,也可以生着吃。 无论怎么吃,他们不至于挨饿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庆幸,自己抱了一根大粗腿,这些蒙古骑兵非常聪明,他们从建奴的激烈的反应中嗅到了战机。 “来啊,怂包!” “狗杂种!” “过来吃爷爷的屁!” 这些蒙古骑兵对着建奴就是各种污言秽语,越骂越起劲,然而,皇太极治军极严,在皇太极的严令下,这些建奴并没有受蒙古骑兵的刺激,怒而追击。 眼看着建奴没有上当,胡二奇道:“苏完那颜,拿出你的本事,咱们的主子(程世杰)向来公平,建奴一颗首级,可以换一千斤土豆或者红薯!” “一千斤,这么多!” 苏完那颜站在建奴阵前,二三百步的距离下,他跳下战马,然后解开裤腰带,朝着建奴大军方向撒尿。 面对昔日叛徒的挑衅,豪格气得脸色铁青:“父汗,奴才实在是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要忍!” 皇太极一脸严肃的道:“没有本汗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击!” 看着这种方式也无法吸引建奴来攻,胡二奇一脸惊讶:“这些狗杂种,倒是真能忍!” “主子,您瞧好吧,看奴才的!” 苏完那颜在身边的众将领轻声低语一阵,他麾下的骑兵以三百骑为五队,一批接着一批,上去朝着建奴方向倾泄箭雨。 蒙古骑兵的这种角弓属于软弓,射速极快,在这些训练有素的蒙古骑兵手中是一件可怕的武器,弓弦震颤间,数支箭连成一线飞了出去。 建奴军队的的头顶上空顿时下起了箭雨。不过这种弓也只能欺负一下披甲率惨不忍睹的明军,碰上建奴精锐就不行了。 可问题是,这些天以来,建奴为了逃命,为了减轻负重,把铠甲解下来扔掉,这样以来反而蒙古骑兵箭雨覆盖取得不俗的战果,建奴骑兵登时像被风吹过的麦田一样东倒西歪,一个照面就被射倒了一百多。 看着建奴被动防守,丝毫不反击,蒙古骑兵越发嚣张地嚎叫着,他们四散分开,鬼哭狼嚎…… 建奴将士起初还有些激动,慢慢就明白过来,对于蒙古骑兵的诱敌之策不作理会,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这些套路他们太熟悉了,你越是激动,越是愤怒,他们骚扰得就越来劲。他们只顾着将大块血淋淋的马肉割下来扔进锅里煮,把肚子填饱比什么都强。 但蒙古骑兵有办法让他们激动起来,发现建奴防线射箭无效之后,一些蒙古骑兵跑到上风口处,开始烧火,然后朝火堆里撒尿,朝火堆里拉屎,不对,而是把屎尿放在火堆里烧。 随着屎尿的燃烧,浓烟滚滚,建奴还没来得及吃锅子里的马肉,顿时一股浓烈的屎尿骚味扑鼻而来。如果胃浅一点,根本连马肉都吃不下去。 “欺人太甚!!” 看着蒙古骑兵如此嚣张,叔可忍,婶子都不能忍了。 负责的殿后的是硕讬,他知道此时皇太极的命令是正确的,不理会蒙古人是最好的办法,只要建奴的主力吃完马肉,恢复一些体力,他们就有一战之力了。 现在建奴虽然逃亡了无数蒙古人、朝鲜人,剩下的反而是建奴的中坚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扰乱皇太极的布局,反而是最好的事情。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对于女真人来说,硕讬可真不是好人,程世杰可以了解到建奴的一举一动,都是他的搞鬼。 硕讬率领一千余建奴骑兵向蒙古人冲去,看着弟弟冲了,岳托也坐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兵跟着硕讬冲锋。 双方大战一触既发,打得非常激烈。 要说蒙古人的战斗力,远不如建奴,偏偏现在建奴人困马乏,十成的战斗力发挥不出来一半,而蒙古骑兵则是十成的战斗力,发挥出十二成,谁不想在新主子面前混一个脸熟? 更何况,在蒙古骑兵眼中,程世杰是一个有胸怀,有格局的大人物,他连女真人都容得下,还容不下蒙古人了吗? 在这种情况下,蒙古人像是爆发了小宇宙,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居然与建奴斗得半斤对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等硕讬、岳托与胡二奇所部决出胜负,在他们的后方出现整齐的踏步声,这是宁海军的步兵,已经后发先至,出现在辽中卫的东北方向。 在冰天雪地中,宁海军的黑衣黑甲黑旗,非常有辨识度。 “一、二、一!” 建奴身后响起了如同雷鸣般脚步声,大地微微震动起来,宁海军经过补充的三个整编都司,两万多步军已经出现在地平线,如同钢铁洪流,由远而近的朝这边奔涌而来。 最前面的仍然是让建奴又恨又怕的炮兵,打了这么久,他们居然没有多大损失,原本缺乏的炮弹,经过后方的补充,反而更多了,特别是三寸炮,从最初的二十四门,已经增加到了三十六门,开花炮弹两千五百余发,足够程世杰再打一场决战的了。 宁海军的黑旗猎猎飞舞,士气如虹,漫野而来,军容之鼎盛,士气之高昂,均属空前,明金交兵三十余年未尝一见。 皇太极看着身后出现的明军步兵,脸上直发苦:“完蛋了,这下怎么办?” 程世杰淡淡一笑道:“嘿,总算是追上了,真不容易。” 尚可义露出一丝微笑:“我大明跟建奴打了这么多年,恐怕还是头一回包围建奴吧?” 李惟鸾点点头道:“是的,在此之前,一直都只有建奴包围我们。” “那是没有遇到本帅,遇到本帅的话,他们早该被包围了!” 程世杰一脸轻松的笑道:“遇上我,建奴还想踏踏实实的打仗?” 程世杰对于宁海军最大的贡献,其实并不是发明了几件装备,也不是改造发明了迅雷铳,而是给宁海军足饷。 女真人都吹嘘:“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可事实上,大明不足饷,足饷不可敌。 就好比在大凌河之战中,虽然大明前前后后损失六万余人马,可建奴自己非常清楚,这一战,他们虽然赢了,可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祖大寿麾下的那些部队,可是直到被饿死超过一半,这才投降的建奴,还有卢象升的天雄军,这仅仅是一个不爱钱的文官,利用三府之财力,养起来的一支军队。 同样的明末三支强兵的川军,装备之差,甚至比流寇还差,孙传庭的秦军,同样也是如此。 只要能够像程世杰一样,给明军足够的粮草,他们怕哪拿着劣质的刀枪,一样可以干翻建奴。 “程帅,末将愿意打头阵!” “程帅,末将愿打头阵!” 程世杰摇摇头道:“暂时不急,先扎营,建奴已经杀马充饥,等他们再饿几天,饿得他们两眼昏花,咱们再发动总攻!” 听着程世杰的这话,众将领也不着急了。 现在进攻建奴大营,估计会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役。在明明知道建奴已经没有粮草了,现在已经杀马充饥了,在这种环境下,围困,反而是最省力,也是最划算的办法。 吴三桂现在倒是没有出风头,他大拍程世杰的马屁,居然恬不知耻的想认程世杰为义父。 听着这话,程世杰一脸不解地盯着吴三桂道:“长伯,你今年多大?” 吴三桂道:“十九岁,弱冠!” “本帅今年三十六岁!” 程世杰道:“此事休要再提!” 吴三桂只得悻悻退下。 到了晚上,孙承宗与孙之澋居然抵达了前线。 “老师,您怎么来了?” “如此盛事,老夫为何不能来!” “你的身体!” “老夫宝刀未刀!” 孙承宗到高处眺望敌营,但见篝火点点,密如繁星,一堆堆的布满了大地,号角苍凉,马鸣风啸,蔚为壮观。他看着这一幕,心情激荡,轻声吟着:“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号角连营……真是……壮丽!” 程世杰笑道:“皇太极大概不会想到,去年他兵围大凌河城,今年我就以其以之道还施彼身!” “不光是他没想到,连老夫都没想到!” 孙承宗感叹道:“假如能歼灭这支敌军,哪怕只将他们歼灭一半,建奴都伤筋动骨了,大明也就可以喘上一口气,可以专心对付那些流寇了。” 程世杰笑道:“老师,怎么听你这语气,好像流寇比建奴还要难对付?” 孙承宗望着程世杰道:“你认为流寇容易对付?” “这是当然!” “为师不这样看!” 孙承宗苦笑道:“建奴再怎么凶悍,也不过一百多万人口,十几万精兵,只要大明能劲往一处使,要对付他们并不难。但是这流寇,他们数以百万计,简直像蝗虫一样,流窜至一地吃光一地,杀光一批又来一批,杀不胜杀,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样才能平定他们!” “流寇不难对付!” 程世杰笑道:“辽东沃野千里,地广人稀,良田何止亿亩,只要灭了建奴,将流民迁到辽东来,每人分上百八十亩田,再给他们提供农具种子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孙承宗苦笑道:“灭了建奴?谈何容易!” “要灭建奴又有何难?” 程世杰自信地道:“只要朝廷别瞎捣乱,再过三五年,我自己就能把建奴给灭了。” “难就难在,总是有人会想方设法跟你捣乱的!” 对于这一点,孙承宗深有体会,当年他督师辽东,采取堡垒的战略,以封锁为主,好不容易投降了几百万两银子,好不容易获得了屯田收粮五十余万石,偏偏在这个时候,宦官和东林党合作,设计了柳河之败,将他从朝堂上赶回家了。 孙承宗去职之后,他所做的一切,都划作乌有。 好在大佑大明,让程世杰横空出世。 想到这里,孙承宗望着程世杰。 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空,当年南梁名将陈庆之,同样大器晚成,陈庆之一次军队都没有领过,初次领军,平定南梁徐州之乱,梁军共克五十二座城池,俘获男女七万五千人。此后,陈庆之转任东宫直阁,赐爵关中侯。 那一年,陈庆之四十一岁。 程世杰同样也是如此,一直籍籍无名,直到被孙元化提拔为宁海军守备,这才崭露头角,越战越勇,从一文不名,到天下皆知,不过一年之久。 皇太极与孙承宗一样,同样望着帐外,明军密密麻麻的篝火,如同星辰一样的连营,他心中充满了绝望。 如果不是他自认为聪明,如果不是他想借刀杀人,这场仗打不起来,当然,大金也不会如此惨败。 他们现在已经断粮多日,而战马也疲惫不堪。 这仗怎么打? 皇太极没有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如果,上天可以给他一批粮草,让八旗精锐养精蓄锐,不需要多久,只需要三五天,他就有绝对的信心,跟大明死抗到底。 “汗王,大喜!” 范文程拿着一张纸条,眉飞色舞地道:“汗王大喜!” “喜个屁!” 皇太极还以为范文程拍他的马屁。 可问题是,范文程将纸条递给了的皇太极。 皇太极匆匆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拜音图来了?” 爱新觉罗·拜音图,笃义刚果贝勒巴雅喇第三子,清太祖努尔哈赤之侄,清朝宗室、多罗贝勒。 他是镶黄旗的都统,也是副旗主,位在豪格之下,因为是宗室,深受皇太极的信任,这重要,重要的是拜音图带着皇太极放在沈阳的部队七十一个牛录,也就是建奴最后的援军。 “天佑大金!” 皇太极松了口气。 第177章 你就不怕功高震主 第178章 你就不怕功高震主 第177章 增加两万余人马,对于建奴的实力增加,并没有多大的帮助,当初皇太极可是率领十万大军,实力比现在强了不止一倍。 可是他一样不是程世杰的对手,更何况,现在程世杰的实力更强了,不仅接到了关宁军七千余骑兵的援军,还有投靠他的八千余名蒙古骑兵,至少程世杰现在,可以拿出来的骑兵就多达三四万骑。 对于宁海军的骑兵,皇太极并不担心,他更担心的则是程世杰的步兵,那如同爆豆般的火枪,还有一炮可以炸死几十人的火炮,才是皇太极最为担心的事情。 皇太极敢打下去,是因为他现在就是一只困兽,本能的反击而已,不打难道投降吗?就算投降的话,其他人或许还能有条命,至少他和他的儿子豪格,只有死路一条,弄不好会被凌迟。 在这种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只能背水一战。 更为关键的是,皇太极并非没有半点胜算,而是因为程世杰的部队虽然多了,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统帅六七万人马的,更何况,程世杰指挥的关宁军数量更多,蒙古人是墙头草,他们这些人,就是皇太极取胜的关键。 更为关键的是,皇太极现在可以从拜音图手中获得补给,有了粮草,将士们有了体力,他们纵然打不过宁海军,收拾关宁军和蒙古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程世杰的眼皮突然跳了起来,他不解地问道:“永言,你说左眼跳财,还是右眼跳财?” 孙之澋笑道:“没有想到程帅还信这个!” “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不能不信!” 孙之澋已经习惯了程世杰的说话方式,程世杰所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这些字连在一起,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他经常听到程世杰所说:“不科学!” 到底这个科学是什么意思,他反而越来越迷惑。 孙子澋苦笑道:“程帅,常言道,左眼跳主友人凶,右眼跳主友人吉。程帅是左眼皮跳,还是右眼皮跳?” “本帅是左右眼皮一起跳!” 程世杰望着身后的方向,有些不解:“按说,建奴现在就是病猫一只,本帅收拾他们给玩一样,唯一的可能就是……” “就是什么?” “后院起火!” 程世杰知道当初大凌河之战,张春麾下四万明军被歼灭,其实在那个情况下,大明并没有直接认输,而是想着调孙元化的登莱新军和东江军支援大凌河城,只是非常可惜,山东人罢市,把山东搞得一地鸡毛,孙元化有兵却无力出征。 最后孔有德叛乱,这才让大凌河之战,按照建奴的预料一样,落下帷幕。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出意外了。 就在当天晚上半夜时分,程世杰被孟恩叫醒。 “启禀大帅,建奴援军到了!” “来了多少人马?有没有三四万人?” “没有,有两万余人,他们应该都是好手,在不动声色的突破了猎骑兵的警戒圈,五个哨队,六七百人,死得无声无息~!” “才两万余人,没事!” 程世杰仿佛在睡梦中没有清醒,不以为然的笑道:“来吧就来吧,反正就是多一些尸体用来肥地!” 在程世杰看来,只要建奴没有找到办法,破解宁海军的火炮之前,建奴的人马来得多或少,影响都不太大。 建奴既然敢来送死,程世杰就敢把他们埋了。 埋了建奴,对于大明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至少没了建奴这个由头,辽饷就不用再征收了,老百姓也就有了活路。 想到这里,程世杰的脑袋瞬间就灵光起来。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辽饷不仅仅肥了关宁军,事实上,辽饷肥的可不止是关宁军,而是整个大明几乎所有的官员,特别是文官。 虽然说,大明从万历时期开始征收辽饷,可事实上,征收最多的其实是崇祯年间,崇祯皇帝为了应对辽东战事,将天启年间原定每亩九厘的辽饷升至一分二厘,这波操作也很优秀,瞬间集齐六百六十七万两白银。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兜底条款,一轮操作下来,得银两七百四十万。 这并不是说,大明官员从百姓手中收了七百四十万两银子的税,而是指交到朝廷的税收总数。 到了这个份上,那些大明的蛀虫心里想的不是平定战乱,大家继续安享太平,而是人人争相中饱私囊。 辽饷、剿饷和练饷加起来的总和,超过明朝明文规定的正赋一倍以上。整个大明王朝的子民活在“交皇粮”的忧愁中,大明朝的农民到了倾家荡产也完不成任务的地步。 很多农民不得不把土地变卖来应对一时的“三响”,慢慢地变成佃户、奴仆、流民、饿民,最后成为暴民,直至了结了大明朝。 虽然说,辽南接收的流民不少,其中将近四十万人口都是流民,程世杰经常与这些流民接触,非常清楚,他们这些流民是被重税给压得破产了,不得不成为流民。 可是这个辽饷肥的是整个大明的文官集团,从朝廷到地方,涵盖的是方方面面。 所以,建奴这一次压上了所有,准备梭哈。 而程世杰已经拥有了打败建奴的实力,所以在这个情况下,扯后腿的人,肯定会有,说不定已经来了。 程世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们的危机来了!” 孟恩道:“大帅的意思是,建奴准备偷袭?” “他们偷袭个屁,现在的建奴虽然还有四万人,他们都瘦了一大圈,我们不进攻他们,他们已经烧高香了,就连蒙古人那么肆无忌惮的挑衅他们,他们都忍了下来,怎么可能会发动夜袭?” 程世杰望着京城的方向道:“我们的危机来自京城!” “京城?” “对,为了他们的钱袋子,他们才不会允许大明消灭建奴呢!” 孙承宗的堡垒战略,编练军队,用堡垒的方式慢慢蚕食建奴的战略空间,加上物资封锁,当时建奴被逼得从晋商手中购买八两银子一斗的粮食。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饿死的人不计其数,然而,就在孙承宗经略辽东,初见成效,他就被柳河之败问责,弹劾下台了。 柳河之败,其实是一场小规模战斗,马世龙麾下的鲁之甲只是游击将军、李承先也是游击将军,按照大明的官场潜规则,参将才统领三四千兵马,有的只有一千多人,则游击将军,顶极才统领一千人。 事实上,鲁之甲与李承先二人率领八百人通过七只渔船强渡三岔河,导致形迹外泄,造成柳河之役的溃败,死伤四百多人,鲁之甲与李承先均战死,中军钱应科落水死。八旗军则缴获战马六百匹。 当时朝廷舆论夸大其词,喧哗十万辽军已经全军覆没。事后言官交章劾奏,马世龙被弹劾离职,孙承宗与喻安性同时被罢免。由高第代为经略,袁崇焕上位。 别说只是几百人的小规模失利,就算是这个数字再扩大十倍,七八千人损失,与宁远大捷一样,觉华岛当时七八千人被建奴杀死,袁崇焕非但没有过错,反而立了大功。 孙承宗的过错,就是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了建奴。 现在程世杰只需要一刀,就可以把建奴打得半死,或者半身不遂,可同样,朝廷绝对不会同意程世杰继续打下去,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制止这场战争,给建奴缓一口气。 这一件事,让程世杰想到了大不列颠的一战,一战国德国与二战一样,都是战败国,按照法兰西的意思,他们是想肢解德国,可是大不列颠不同意,想用德国牵制法国,于是,德国在短短十几年内,满血复活。 这可以说英国功不可没。 想到这里,程世杰已经没了睡意。 在天快亮的时候,马蹄声踏破了清晨的静谧。 孙承宗同样也没有睡得好,他早早就来到了程世杰的房车中,看着程世杰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反而像是没睡,有些意外的道:“北屏,一夜没睡?” 程世杰点点头:“马蹄声从南边而来,肯定不是建奴!” “京城来人了!” 孙承宗扬了扬手中的密信。 程世杰好奇的问道:“谁来了?” “傅宗龙!” “他不在天津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猜到了吗?” 孙承宗苦笑道:“朝中为了此战,已经吵翻了天,你受我的连累了!” “老师,这事不关伱的事!” 就在说话间,傅宗龙、高起潜带着一百多名官员,三四百骑兵,冒着寒风而来,特别是傅宗龙,鼻涕挂成了溜溜,眉毛和胡须、发鬓,全白了。 嘴唇、脸上布满了一道一道血口子,很显然,他们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里。 高起潜比傅宗龙还要狼狈,看到程世杰以后,朝着程世杰拱拱手,一屁股坐在火炉边上,伸手烤着火。 傅宗龙直接瘫倒地板上,如果不是嘴里还有热水喷出,程世杰都以为傅宗龙死了。 “傅大人,你这是何苦呢?” 程世杰耸耸肩道:“就不能让程某安心打完这一仗?” 傅宗龙看了看程世杰,程世杰眼中也尽是血丝,孙承宗的目光犀利地盯着傅宗龙。 傅宗龙不敢直视孙承宗的眼睛。 事实上,傅宗龙是孙承宗举荐的,按说,傅宗龙是孙承宗的人,偏偏现在他充当的角色就是扯后腿。 程世杰道:“傅大人,朝廷真要程某撤军?” 傅宗龙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这是温首辅的提议,陛下同意了!” 高起潜一边抓起程世杰面前的杯子,豪饮一杯热茶,这才喘着粗气道:“八里湾大捷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陛下龙颜大悦,对程大将军倍加赞赏,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然而,高迎祥所部叛军二十万人马已经攻陷真定,势如破竹,席卷顺德、大名府、直逼保定,威胁京畿!” 程世杰知道历史上,高迎祥确实是攻破了真定,大为威胁京畿的举动,只不过他受阻于卢象升,天雄军一战成名。 然而,在这个时空,偏偏出了极大的偏差。 高起潜这才接着道:“陛下担心叛军……而建奴对海州的围攻已经被击退了,再战无益,因此有意撤军,先对付高迎祥部叛军……” 程世杰道:“卢象升呢?” 高起潜微微一愣:“卢大人?” “没错,他在干什么?” 傅宗龙道:“朝廷确实是有意命天雄军围堵叛军,怎奈何卢大人在巡视天雄军军营,操演火铳时,不幸火铳炸膛,弹片正中卢建斗的额头,现在他命悬一线,生死未卜……” 不等傅宗龙把话说完,程世杰便跳了起来,怒声道:“真是高明,高明啊!” 孙承宗好奇的问道:“北屏你是说,卢建斗的意外,不是意外?” “是人为的意外!”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为了逼我退兵,他们倒是无所不用其极!” 高迎祥的二十余万叛军,能战之兵差不多有五分之一,也就是四五万人的样子,其他都是凑数的,历史上,卢象升正是利用天雄军一万七千余步骑,大败流民军,先后斩杀流民军十一名首领。 高迎祥所部的真实战斗力其实并不强,可是对付京畿的明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世杰道:“傅大人,给程某半个月!” 傅宗龙现在头都大了,他还没有碰到这样的局面。以前明军跟建奴交兵,要是朝廷下令撤军,估计那些明军官兵会像过年一样高兴,唯独这次。 海州八里湾大捷,是皇帝和文武百官想象的还要辉煌一百倍,斩首八千余级,招降建奴蒙古兵近万,十万建奴大军去了五六万,这样的战绩已经足够参战的明军大小军官有一个算一个,通通官升好几级。 “再继续打下去,万一后金大军来援,胜仗变成败仗,可如何是好?”傅宗龙叹了口气道:“陛下也是担心建奴来援,战局逆转啊!过去几十年里,我军贪功冒进,由胜转败的例子可不在少数……” “建奴都这样了,还想反败为胜?做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程世杰道:“傅大人,我军的大炮和炮弹已经运到了,天一亮,建奴的末日就到了!试图一下,五六万多人被团团围困住,我军万炮齐发,先将他们炸个血肉横飞,再骑兵冲锋,他们有多少人能够死的!这一仗我们赢定了!” 傅宗龙也很难办,一方面是崇祯皇帝下令要撤,一方面,他也害怕这批在血海中挣扎出来的精兵强将遭到无谓的损失,打心里希望他们见好就收,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他能怎么样? 傅宗龙还能理解这些将领杀敌报国之心,但和他同行的几位文官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见那些将领一点油盐也不进,不禁冷笑起来:“朝廷让你们怎么做,你们照办就是了!陛下的安排,哪有你们这群武夫置喙的余地!” “就知道打打打,也不想想万一输了怎么办!一群赢了几仗就得意忘形的家伙,有你们这样的庸将,也难怪过去三十年我军节节败退了!” 他们一开口,程世杰便拧起了眉头,就连孙承宗,也神色不悦。 程世杰望着傅宗龙:“傅大人,这些都是你的人?看上去不怎么懂规矩!” 傅宗龙急忙道:“他们都是温首辅的得力助手。” 程世杰巴掌拍在桌面上,跳起来指着一位白面长须的文官发出怒吼:“屁大一点官,敢在我的中军帐里对着我指手划脚,冷嘲热讽,一口一个武夫的叫,什么玩意嘛!扔出去!” 程世杰的亲卫不等那帮文官嚷出来便扑上去,直接抓起他们,仿佛像抓小鸡的一样,将他们抓起来,直接扔了出去。 傅宗龙目瞪口呆。 明朝开国时期,文臣的地位确实是不高,但是在土木堡之变以后,文臣就凌驾武官之上了,说得不客气一点,文臣骑到武装头顶拉屎武将都不敢吭声。 六品小文官指着二品武将的鼻子骂得对方头都抬不起来都不是什么稀奇事,至于明明就屁都不懂却要瞎指挥,将作战部署弄得一团糟最终导致全军覆没。这种事情早就不新鲜了,武将只能接受,不能反抗。 说白了,军队的粮饷、武器供应、任免赏罚、作战指挥等权力全部抓在文臣手里,他们这些武将只能老老实实的服从文臣的瞎指挥,硬着头皮去打仗,打赢了当然是文臣运筹帷幄用兵如神,文臣是立头功的,他们这些血战余生的武将也跟着沾光,立点小功。 万一打输了,也别指望文臣会负什么责任,那是武将畏敌如虎,消极迎战,所以才会输的,反正责任说什么也不可能会落到文臣身上就是了。 这群狗屁不通的文官,整天捣乱,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更打不得,还得乖乖的听从他们的指挥,执行他们自认为非常完美,实则漏洞百出的作战计划,这就是大明武将的命运! 程世杰倒好,一点面子都不给温体仁留,直接把他的人给扔了出去! 温体仁看似温文尔雅,风光霁月,实则气量窄小,睚眦必报,程世杰得罪了他,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程世杰是谁? 他会吃这一套? 早在他还是一个正四品的守备时,正二品的巡抚所弄就弄,根本就给半点面子,至于温体仁,程世杰高兴的时候,叫他一句温大人,不高兴就让他入土。 论官场斗争,程世杰确实是斗不过温体仁,可问题是,程世杰是拿着刀的,动刀子,他不怕任何人。 对于这些在帐外还在大叫岂有此理的文官,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 吴胜道:“大帅,手底下的人不会办事,我这就去!” “啊啊啊……” 接连几声惨叫,这下整个世界就安静了。 程世杰道:“傅大人,战机难得,如果能把建奴灭了,区区流寇何足挂齿?” “好吧!” 傅宗龙看着程世杰铁了心要打这一仗,他也无法可说,程世杰本身就拥有临阵决断之权,便宜行事这四个字,就代表着程世杰的权力。 傅宗龙道:“老夫马上向朝廷奏请,陈明敌情,想必陛下不会怪罪!” “多谢傅大人!” 程世杰道:“来人,请傅大人下去歇息!” 等傅宗龙走后,高起潜看了看孙承宗与孙之澋。 孙承宗知道高起潜应该有密旨,就直接离开。 等孙承宗和孙之澋走后,他这才叹了口气道:“程大将军,你这是何苦呢?” “什么?” 高起潜道:“咱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公公,客气,咱们是什么关系?” 程世杰笑道:“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只管说好了!” 高起潜撇撇嘴道:“我认为,你应该听从圣命,火速撤军,马上率军回援京城,千功万军,不及勤王救驾啊!” 程世杰道:“功劳,我已经够多了,再说,能歼灭建奴,我为什么要撤军?” “程大将军以弱势兵力重创建奴,斩首八千余,俘获万五,实乃成祖远征大漠后的第一大功!此刻程大将军声威已经播于四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时就算收兵,也无损程大将军的威名了,你何苦非要划蛇添足,跟建奴一味死拼,白白天消耗自己的实力?” 程世杰道:“高公公,你得弄明白一件事情:不是我喜欢跟建奴死拼,实在是这帮王八蛋犯贱欠抽!如果我不把他们打疼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又会跳出来闹事,没个消停的时候,到那时,要死的人反而更多了!” 高起潜叹了口气:“程大将军,凡事过犹不及,须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程大将军一意要将建奴全部歼灭,就不怕功高震主么!” 高起潜了解崇祯,崇祯皇帝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主儿,用得着你,你什么都好,用不着的时候,就是夜壶一只。 “功高震主?” 程世杰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功高震主,我真不怕!” 第178章 明军满饷不可力敌 第179章 明军满饷不可力敌 第178章 功高震主的前提逻辑,最关键的是“主”,而不是震。在程世杰眼中,崇祯皇帝并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的老板。 主人让仆从,做什么事情,臣属不得不从。但是老板让员工做什么过份的事情,取决于老板出多少钱。如果每个月开三千块,让加班,再不给加班费的情况下,员工会让老板滚蛋。 但是,一个月如果给三万,老板别说让加班,就算是让通宵,那也要咬牙坚持。 可问题是崇祯皇帝这个老板给了程世杰什么东西? 钱? 崇祯皇帝其实还没有程世杰有钱。 权力? 无论崇祯皇帝同意或不同意,辽南都是程世杰说了算。 这是事实。 当然,作为一个瀚钢集团的基层干部,程世杰很会说场面说。 “高公公,如果程某害怕功高盖主,那这个仗就不用打了!” 他淡淡的道:“你知道,建奴为什么从一个只有几十万人的小部族越打越强,而大明却越打越弱吗?” 高起潜下意识的道:“是什么?” “就是因为担心功高震主的人太多了,明明有机会可以掐死建奴的,却有意无意的放他们一条生路,甚至坐视他们发展壮大!” 程世杰苦笑道:“当年李成梁若是想灭掉建奴,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可惜,朝廷担心李成梁尾大不掉,对他百般猜忌,让他不得不养寇自重。建奴这么恶狼,从狼崽,慢慢变强,慢慢变成了猛虎,身后有多少大明的人纵容?” 面对程世杰的话,高起潜还真是无言以对。 程世杰说得没错,建奴之所以可以从一个只有区区几十万人的小部族发展壮大,与大明分庭抗礼,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明军在资敌纵敌,在玩敌养寇! 明军将领就是要让自己的辖区战乱不断,大仗小仗打个不停,这样朝廷不仅不敢动他们,还得把大量粮秣军饷一笔笔的送过来,放进他的腰包里! 这也是文臣对武将的压制,不打仗的情况下,明军将士别说吃饭,吃草都吃不饱,因为文臣玩得就是恶狗凶猛。 像程世杰这种不管不顾,一门心思就是要灭了建奴的将领,大明真的很少,太少了! 高起潜沉默了片刻,道:“你就不怕将来有人弹劾你?” “爱弹劾就弹劾吧!” 程世杰愤愤折道:“他们除了弹劾,还能做什么?等建奴灭了,程某报了毁家灭族之仇,无仇一身轻,官爵对于程某来说,无非是过往云烟。就算只是做生意,程某也可以成为天下豪富,现在,这一仗,程某打定了,谁敢阻拦,我就先一刀把他给剁了!” 高起潜望着程世杰一脸坚决的神情,内心里也是非常震撼。 他暗想,程世杰果然是忠臣。 也是大明的希望,其实高起潜虽然贪婪,可没有想过让大明朝廷垮台,如果大明没了,他还捞个屁的钱。 高起潜突然想到被程世杰下令扔出去的那些人,这些人都是温体仁的党羽,程世杰不给温首辅面子,回到京城,温体仁肯定要对付程世杰。 当初张凤翼弹劾程世杰,他可以设计阴张凤翼一把,可要对付当朝首辅,高起潜的能力就不足了,至少在首辅人选上面,他可没有半点话语权。 “好吧!” 高起潜望着程世杰道:“既然程大将军要一心灭掉建奴,咱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有一件事,程大将军还需要注意!” 程世杰笑道:“说说看!”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高起潜道:“温首辅在陛下眼中,是一位他不慕名利,是一位贤臣;在群臣看来,他温文尔雅,从不与人争强好胜,是值得拉拢的对象,再不济也不是政敌。事实上,他就是一条毒蛇!” 其实要说起来,高起潜看眼还真准。 程世杰看人,大都是从历史的多方记载综合判断,而高起潜却凭借着自己的眼光判断。 崇祯皇帝在位十七年多的时间里,竟然换了几十位内阁首辅,兵部尚书更是像走马灯一样,隔一年就要换一人,大部分还都丢了脑袋。 可以说,在崇祯皇帝一朝做官员,天天都要提心吊胆,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却有一人得到了崇祯皇帝的持久信任,并把持内阁长达八年,堪称大明朝官场的不倒翁。 而这个人,就是温体仁。 当初在入阁的时候,温仁体与钱谦益崇祯二年冬天,吏部推选出内阁增补人员的名单,东林党领袖钱谦益成为热门人选,而温体仁却不在名单中。这个时候,“不慕名利”的温体仁坐不住了,他立即联合同样希望入阁的周延儒一起抨击钱谦益,弹劾钱谦益结党营私。 崇祯皇帝最厌恨官员结党,所以他认定广受赞誉的钱谦益有结党的嫌疑,便将钱谦益逐出京城,而让温体仁入阁。 温体仁先是联合周延儒打击政敌,这其中就包括袁崇焕。己巳之变发生以后,温体仁立即弹劾袁崇焕通敌,成为袁崇焕下狱的重要推动力量,支持袁崇焕的官员也全部被温体仁弹劾。 等到温体仁成为内阁次辅以后,他又命令自己的党羽弹劾周延儒,成功将周延儒搞下台,自己当了内阁首辅,而他这一当,就是整整八年。 温仁体能够在崇祯皇帝眼皮子底下干了八年内阁首,其实就秉承着一条铁律:“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温体仁在担任内阁首辅期间,很少发言就像是一位睡着的老人,站在那里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崇祯皇帝想要加税,温体仁既不阻止,也不支持,只说自己是写文章出身,赋税不是自己的专业,没有发言权。当崇祯皇帝想要改变兵制,他自称自己是词臣,写文章出身,军事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也可以说,温体仁八年内阁首辅,除了打击政敌之外,一件正事没干。 高起潜望着那几名被程世杰亲卫揍得鼻青脸肿的兵部官员,淡淡地笑道:“他们若是回了京城,程大将军以为他们会怎么样?” “那还用说,肯定会恶人先告状!” “只有死人才不会发言!” 高起潜淡淡的道:“程大将军不屑脏了自己的手,这些脏活,咱家替伱干了!” 说到这里,高起潜朝着一名锦衣卫使了一个眼色。 这名锦衣卫倒是一个狠人,二话不说,拔出绣春刀,朝着十几名兵部官员走去。 “你要做甚……” 看着锦衣卫气势汹汹而来,这些兵部官员也不是傻子,他们意识到了不对劲。 然而问题是,这些锦衣卫没有跟他们废话,挥刀乱砍,不多时,地上多了十几具尸体。 高起潜望着程世杰问道:“现如今建奴是困兽之斗,若是他们突围,会从哪个方向突围?” “那还用说,肯定是东江军与关宁军的结合部!” 高起潜笑道:“听到了没有?把这十几位大人请到东江军与关宁军的结合部,咱们替他们向朝廷请功!” 十几名跟着傅宗龙来的兵部官员,就这样被高起潜给弄死了,他们这些人死后,还会被朝廷追封,至少还能落得一个好下场。 当然,身在官场,做错事不可怕,最怕的是站错队,那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傅宗龙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作为一个实务派的官员,他其实算是孙承宗的一党,当然,孙承宗其实自己算是大明少的一派,也就是务实派的官员。 他真害怕程世杰迂腐,只是把这十几名官员扔在外面,等这些官员回京,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对程世杰不遗余力的嘶咬。 相反,高起潜这么做,当然也不合适。 可问题是,因为这么做是为了程世杰,也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了。 傅宗龙望着孙承宗道:“孙阁老,程大将军,是不是跟内侍走得太近了?” “不走近行吗?” 孙承宗苦笑道:“当初老夫若是放下身架,向魏忠贤低头,何至让辽东一再糜烂?” 说到这话,傅宗龙却不再说话了。 当初柳河之败,孙承宗被弹劾下野,与大凌河之战,再度下野,对于孙承宗的打击实在是太重了。 孙承宗就缺乏程世杰的这种变通。 要想真正做事,必须灵活变通,上面要有人,宫里也要有人。 就像戚继光戚少保,他在给张居正写信的时候,题头就是“门下爪牙……” 当然,在明朝的时候,爪牙两字还不是贬义词,而是代表忠诚可靠,可以信赖的意思。 孙承宗并没有居住在程世杰的中军大帐,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而是居住在程世杰送给他的独立马拉房车。这辆马拉房车与徐光启、孙元化、包括高起潜的规格都是一样的。 都是八尺宽、一丈六尺长,高约一丈四尺,马拉房车的内部分为会客厅、小厨房和卫生间三个部分。 特别是会客厅,是两张一主一副沙发床,可以坐,也可以横躺着睡着。 在孙承宗的马车里,孙承宗让傅宗龙脱下靴子,让人准备好热水,泡泡脚。 就在傅宗龙泡脚的时候,外面传来暴虐的杀喊声。 孙承宗道:“怎么回事?” 孙之澋很快就回来道:“建奴在突围!” 傅宗龙急忙找靴子。 孙承宗笑道:“仲伦,莫慌,战事都有北屏呢!” 傅宗龙问道:“建奴从何处突围?” “不用问,肯定是东江军与关宁军的结合部!” “皇太极可真是够精明啊!” 傅宗龙不得不佩服皇太极的战略眼光和战术素养,在这几万明军中,东江军是最弱的一支,不管是纪律还是战斗意志,都相对要薄弱很多,比较容易被击破,关宁军战斗力虽然比东江军强,但是跟东江军的配合却谈不上默契,选择把这两支部队的接合部作为突破口,建奴的眼光真是够毒的! 沈明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担心的道:“大帅,要不要派人支援一下东江军?” “不用!” 程世杰其实已经派出周宁接手了东江军,并且代表程世杰,向东江军将士承诺,东江军参战官兵,将自动成为宁海军士兵,就算身体素质不行的老弱病残,将来也会调出主力部队,成为屯田百户。 在程世杰看来,东江军将士的老弱病残,他们的身体素质不行,却不代表他们没有经验,能够在辽东这种残酷的环境中活下来的人,个顶个的都有两把刷子。 面对建奴的突围,程世杰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慌张,在他看来,建奴只不过是在困兽之斗而已。 建奴的突围,其实是皇太极的主意,也是皇太极力排众议,坚决执行的,虽然说,此时的建奴八旗精锐,人困马乏,箭矢几乎耗尽,虽然说拜音图率领的援军带了一部分粮草,也有给养。 可问题是,大金勇士需要时间来恢复体力,可明军更需要时间,现在明军有宁海军、东江军,也有关宁军,关宁军又分为吴家军和祖家军,各个军队之间配合缺乏默契,强行突围,逃往辽阳,才有一线生机。 辽阳是努尔哈赤在天启元年(1621年)率领女真八旗精锐,攻打三天三夜,最后在叛徒的打开城门的情况下,这才占领了辽阳城。 而辽阳城是辽东最大的城池,城池为砖石结构,采取糯米汁浇筑而成,异常坚固,当年为了攻克辽阳城,大金可是付出了四千余人伤亡的代价,就算是用红夷大炮轰击,城池也坚固如山。 至于说,明军会不会不依不饶的追过来……皇太极愿意去想,毕竟,只有冲出了明军的包围,他们才有资格去想这些。 要说起来,这些女真人的身体素质还真够强悍,连吃了两顿饱饭,睡了一觉,精神便恢复了大半。 他们没有直接发起进攻,而是披着白色的披风,利用雪地的掩护,在明军最懈怠的时候悄悄的爬了过来。 在抵达包围圈东南部的关宁军与东江军结合部阵前,他们突然开始放火,然后将积雪撒在火堆上面,让火堆出现大股浓烟。 在浓烟的掩护下,东江军士兵和关宁军士兵被熏得直流眼泪,他们看不清建奴的身影,东江军将领怒吼:“放箭!放箭!” 东江军的弓箭手纷纷拉开弩弓,照着建奴猛射。虽然说东江军装备的弓弩与宁海军装备的弩机几乎一样,可问题是,建奴通过战争学习得非常快。 如果像往常一样,他们站起身子,排成密集的队形,东江军的弩机,很容易把他们射成刺猬,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披着白色的披风,爬在雪地里,就算是站着的士兵,也举着大盾牌。 这种大盾宽两尺,长五尺,厚约一寸,两皮包裹着马皮或者牛皮,几乎将整个人都给遮住了。虽然份量增加了不少,但也加强了防御能力,明军弩箭飞蝗似的射在盾牌上,愣是射不穿。 建奴的箭手就躲在盾墙后面,擎起骑兵弓嗖嗖嗖一阵抛射,数以千计的利箭破空而出,在土垒上据地而射的东江军军顿时被笼罩在箭雨之中,惨叫声不绝于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中箭倒地了。 仗着盾墙的保护,建奴的弓箭手从容抛射,将一阵阵箭雨朝东江军倾泄过去,手持重剑的战兵则扬起重剑,对着一根根被大斧砍掉了大半的木桩狠狠斩落。 一根根木桩就这样被斩断,铁丝网出现了一个个缺口。 弩箭拿那些该死的大盾没办法,铁丝网被打开一个个缺口,东江军都有点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如果是从前,他们恐怕就已经准备撤退,或者调头就跑了,毕竟,一直以来东江军都是游击队。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都知道,他们这是最后一次顶着东江军的名义参战,战后,他们就会接受宁海军的整编,就像当初在海州的东江军兄弟一样,正式成为宁海军士兵。 要知道,每个宁海军士兵,除了每天可以吃上三顿饱饭,隔三差五能够吃上肉,还可以拿着十八两银子的军饷。宁海军士兵有军职田,愿意在金州分地,可以分五十亩,盖州就是六十亩,复州就是七十亩,海州就是八十亩。 不仅斩首有军功,战死了家人还有一百亩地的抚恤田,可是,一旦逃跑,他们的军职田不仅仅会被收回,全家三族,都会被赶出辽南。 这个结果就非常严重了,除了辽南,除了在程世杰治下,他们在哪里还有找到可以吃上饱饭的地方? 就这样,哪怕面对排山倒海的攻击,面对建奴的疯狂突围,尽管那些东江军士兵手足无措,也有的被吓哭了,他们流着眼泪,嘶吼着,与建奴撕杀了。 尽管他们一层接着一层被杀透,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程大帅,你要说话算话啊,给俺老娘一百亩地,否则俺做鬼也不放过你!” 一名伤痕累累的东江军士兵,右臂齐肘而断,他一边哭泣着,一边拉响了身上的四枚手榴弹,朝着建奴冲去。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这名东江军士兵与十数名建奴士兵同归于尽。 这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随着第一名与建奴同归于尽的东江军士兵出现,这些伤兵和不知所措的东江军士兵,纷纷拉响手榴弹。 “老二,把二毛过继给我,别让我断了香火!” “大哥,咱爹你好好照顾!” “翠娘,把虎子给我养大!” 东江军的阵前接二连三的响起轰鸣声,建奴如同热刀切黄油的攻势,被迟滞住了,终于他们等到了援军。 尚可义率领援军抵达,眼见弩箭射不动糊了厚厚泥土的大盾,当机立断,喝:“用手榴弹,把他们给我砸回去!” 东江军每个士兵与宁海军士兵一样,都装备四枚手榴弹,他们与后世的投掷方式略为不一样,这些东江军士兵喜欢用绳子将手榴弹系住,就像流星锤一样,甩动起来,借助惯性的作用下,将手榴弹投掷出去。 在这种投掷的方式下,东江军的手榴弹居然可以飞五六十步远,更甚者可以扔到七八十步之外。 尚可义麾下的一千五百余人六千颗手榴弹扔出去,只见一团团火光腾起,不少建奴士兵扔掉了手中的大盾,哀号着倒在地上,鲜血从一个个伤口里喷涌而出。 突袭最终失败了,杜度难以置信的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不是东江军?” “他们穿的还是东江军的军服,错不了!” “难道他们不是宁海军穿了东江军的军服?衣服可以换吗?” “不可能认错,宁海军士兵个个膀大腰圆,你看看他们这些人,人人面有菜色!” 杜度皱起眉头:“见鬼了,这些东江军吃错药了吧?” 不仅仅是杜度吃惊东江军的表现,就连程世杰也难以置信,事实上为了加强东江军与关宁军结合部的防御力量,周宁所部三十二具迅雷铳,六十八门飞雷炮一直没有来得及开火。 不过,能用装备解决敌人的,程世杰绝对不愿意拿人命填。 东江军在程世杰的眼中,已经是自己人了。 程世杰无奈的下令道:“放弃前线第、第二道防线,东江军所部,收缩防御!” 随着东江军接令撤退,杜度第一时间发现了东江军将士在后退。 “哼,东江军果然是我们熟悉的东江军!” 杜度:“不怕死的跟我来!” 当杜度率领麾下人马冲进东江军的第三道防线时,突然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 “砰砰砰……” 迅雷铳发射出一道道火舌,迅雷铳就像一把把照着无数鲜活生命狠狠挥出的镰刀。每一道枪弹打过去,正试图破坏铁丝网的建奴士兵便割麦子似的翻倒一大片。 付出了五百余人马的伤亡,建奴不得不认清了现实。特别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重盾,在迅雷铳的子弹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一名建奴牛录额真要疯了,几道火舌扫过来,他的牛录三百人马没了一半。 这仗还怎么打? ps:队友祭天法力无边,推荐一本书《盐贩狂飙,野性崛起,皇帝慌了!》 第179章 他们敢死本帅就敢埋 第180章 他们敢死本帅就敢埋 第179章 对于宁海军的铁丝网,建奴是无比头疼。 好在现在不像当初在海州,那个时候,天气还不太冷,宁海军可以轻松挖壕沟,现在不成了,天气太冷,比呵气成冰还差点,但是地面却冻成了石头一般坚硬。 现在的建奴不需要对付壕沟里的明军,相当要轻松得多。可问题是,让女真勇士无比悲愤的是,明军在一百步之外冲他们放箭或者开枪,每一轮攒射,或者每一排枪过来,他们都要血肉横飞。 而他们却没有办法对在一百步外不停地朝他们开火的明军造成多大的杀伤,只能干挺着挨打,这种情景,让建奴武士无比憋屈,他们甚至够不到对方! 程世杰并没有干涉各军各部将领的指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建奴武士一波接着一波,冲上来,被迅雷铳打倒…… 这一幕,同样落在建奴勇士的眼中,他们心中竟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苦练了十数年,如果捉对撕杀,让他们一对十,可能有些夸张,让他们一对三,或者一对比,他们绝对不怵。 然而,看着那么多建奴武士倒在枪声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甚是绝望,他们的武功,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一名建奴气疯狂了,他拿着刀,朝着东江军的方向,用蹩脚的汉语大吼:“明狗,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然而,一名东江军士兵,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士兵,端着弩机,对着这名建奴武士,扣动机括。 随着金属的颤音响起,一支锋利的三棱箭脱弦而出。 那名建奴的咆哮声嘎然而止,这支锋利的弩箭,从这名建奴嘴里射入,从后脑贯出,鲜血顺着弩箭,潺潺而流。 就在少年士兵一脸得意的时候,他无意间扭头,却看到程世杰在一群亲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前线。 “大……大……大帅!” 少年士兵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道:“大帅,您怎么来了?” “这里打翻了天,本帅还不能过来看看!” “可是,这里太危险!” 程世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本帅何时怕过建奴,这里情况如何?” “已经放倒了好几百了……建奴都疯了,打倒一批又来一批,不顾一切要从我们的防线冲过去。” “挡得住吗?” “没问题!铁丝网限制了他们的机动,他们根本就过不来,一大堆人挤在铁丝网前,完全就是靶子,打起来再轻松不过了。” “那就好!” 程世杰这才发现,这是一张满脸稚嫩的脸。 程世杰问道:“你多少了?” “卑职是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生人,今年十六岁了!” “胡说,万四十四年,今年才十五岁。” “我是四月生人!” “那才十五岁半!” 就在程世杰与这名叫许复义的少年聊天的时候,皇太极正带着刚刚抵达的建奴精锐观察着敌情。 皇太极对于宁海军已经有了足够的重视,也有了足够的了解,他知道如果从宁海军的防突围,就算拼掉四五万人马,也一样突不出去。 对于宁海军防线,只是派出一部份游骑佯攻。那些游骑围着铁丝网纵马飞驰,将利箭一支接着一支朝宁海军抛射过去。 此时的风向对宁海军非常不利,一些建奴士兵趁机纵火焚烧野草和灌木,弄得浓烟滚滚,宁海军被熏得不轻,不仅咳嗽连连,眼泪直流。 面对这种局面,换了一般的明军,这个时间说什么都该乱作一团了,但是宁海军却不同,尽管他们的眼睛被熏得眼泪长流,但他们仍然拼命瞪大眼睛,手中装着利箭的强弩紧紧握在手中,将子统装好,如果建奴胆敢乘势逼近,他们手中的强弩和火铳便会毫不客气的发射,收割生命。 眼看着浓烟中强弩和火铳鸣放接连不断,那些纵马飞驰,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声的建奴骑兵一个接一个中箭或中枪坠马。 拜音图倒抽一口凉气,喃喃道:“好强的兵,好严酷的军纪啊!” 他很庆幸自己冒然率领精锐骑兵知难而上,将突破口放在宁海军这边,否则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场铺天盖地的打击。 “这些兵太强了!” 拜音图心有余悸,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说:“这个宁海军,太强了!” 皇太极淡淡一笑,故作轻松的笑道:“再强,也就这么一支,也就这么三四万人,而我大金勇武之士多达十余万,何惧之有?” 皇太极伸手一指东江军的防线:“再说,东江军可远没有他们这么强!” 只是让皇太极有些失望了,以往的时候,东江军确实是不强,按照东江军的真实实力,仗打到这现在,东江军就算不崩溃,也守不住他们的防线。 然而,在东江军将士心中,东江军已经成为了过去,他们现在只是披着东江军外衣的宁海军。 虽然东江军表现得非常顽强,可问题是,有些事情是拼命也无法解决的,比如说一个小孩子,就算再拼命,无论是智慧还是力气,都不是成年人的对手。 东江军的战斗力跟后金相差甚远,这不能怪他们,在明军的作战序列中,他们从来就不是正规军,遇上这种十万人规模的大会战,东江军历来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因为这种仗他们根本就打不起。 但是,现在他们成了宁海军的准一员,在对胜利的希望和血海深仇的双重刺激下,东江军打得异常顽强,用辽东口音发出粗野到极限的怒吼,一波波的涌上来。 弩箭射光了,就捡起长枪跟建奴隶的长矛对捅,短兵相接,交换着人命,一些家伙甚至抱着一包炸药包滚入建奴大军的阵列中,在被建奴武士乱刀砍成肉泥的同时,他们怀中的炸药包也发出了恐怖的轰鸣声。 然后,十几个人甚至二三十人东倒西歪,甚至腾空而起。双方用钢刀,用长矛,用弓箭,甚至用拳头,用牙齿舍死亡生的扭打成一团,直至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这一幕,程世杰这个统帅都看不下去了:“把东江军撤退下来!” “程帅,求求您,给兄弟们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已经杀成血人的尚可义跪在程世杰面前道:“我们东江军前后死了六名总兵,在朝廷眼中,我们东江军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我们要用我们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们东江军的血性!” “你们不用证明什么,本帅相信你们!” 一名东江军小兵跪在程世杰面前:“请程帅成全!” 尚可义道:“我们东江军的兄弟们,与建奴有着血海深仇,哪一个不是被杀得几乎绝户,现在我们不能退,我们就算还有一口气,也要跟建奴拼!” “伱们不用拼,你们都是好样的,撤下来好好养伤,剩下的战斗,交给本帅!” “不,求程帅成全!” 李惟鸾一脸决绝的道:“求程帅成全,我们自己的仇,我们要自己报!” “血仇当用血来还!” “血不流干不休战!” “求程帅成全!” “求程帅成全!” 数千上万的东江军士兵振臂高呼,声音之大,直冲云霄。 程世杰还想再劝,在这个时候,孙承宗走了过来。 “北屏!” 孙承宗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师见外了!” “那老夫就倚老卖老了!” 孙承宗道:“老夫以为,宁可放虎归山,也不能自损虎威!自萨尔浒惨败之后,大明还有几个人敢主动与建奴野地浪战的?除了宁海军之外,东江军是第二支。一直以来,都是建奴攻打哪里,我军就守哪里,被动之极,我军丢失的城池越来越多,建奴也越来越猖狂!现在你这个宁海军总兵不畏强敌,敢于主动出城与建奴决战,现在东江军也不畏强敌,先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勇气,便值得嘉奖!” 程世杰缓缓点点头:“总要给东江军留些种子!” “种子,这些都是!” 孙承宗指着那些伤痕累累,但凡脑袋还清醒的伤兵,还大呼“死战!”一些东江军士兵,有的是重伤昏迷,有的则是耗尽体力。 孙承宗指着这些东江军伤兵道:“这些才是真正的种子,只要东江军还有一个人存在,东江军就不会全军覆灭!” “好,本帅同意了!” “谢程帅成全!” 众东江军将领纷纷涌向前线,高呼:“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亡!” 就在东江军决定拼死作战的时候,建奴也在包围圈中,开始举行一个萨满仪式,一名手持九节杖的萨满巫师,开始跳大神。 那些建奴武士则跪在地上,朝着萨满巫师虔诚地膜拜。 萨满巫师拿着一柄小刀子,朝着自己的额头,轻轻划了一刀,鲜血流了出来,这些一两万建奴武士也跟着学着萨满巫师的样子,用小刀子划开自己额头。 随着鲜血流出来,这一两万名建奴武士人人鲜血流了一脸,他们用手掌,蘸着自己的鲜血,开始涂抹在自己的刀刃上,铠甲上,这个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大帅,这些建奴做什么?” 程世杰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一种宗教仪式吧!” 随着一阵阵怪叫,一两万人开始向东江军防线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尽管东江军拼命放箭,一时间东江军阵前箭雨下,可是这些鲜血满脸的建奴武士居然不闪不避,只是举着盾牌往前涌!有被箭射穿头颅却一时未死的,有被炮弹砸得半边身体粉碎而还剩下一口气的,可竟然都还在迸发最后的力量向前爬、向前滚! 似乎那发出箭雨火炮的所在不是地狱,而是天堂! 当建奴冲到铁丝网前,这些建奴不再想着砍断铁丝网,而是直接举着盾牌,往前一爬,无论他们死或没有死,都充当着肉垫,让后面的建奴武士继续进攻。 建奴疯了。 满身是血的尚可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想作呕,他都这样,更别说普通士兵了!东江军将士本来对守住防线是十拿九稳,这时却都害怕起来,许多人甚至就想赶紧逃跑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敌人! 建奴的进攻的水平确实不值尚可义一哂,可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死亡之气,却盖过这一切! 一两万建奴转眼间已经冲到第四道铁丝网前,人肉盾往铁丝网上一爬,其他人则忘记性命地爬。 东江军的弓箭、弩箭、火铳、火炮全力开火,首当其冲者建奴士兵转眼间被射死、打死、砸死,尸体一具具地落下,但后来建奴却泯不知死为何物,继续地向前、向前,无畏地攀登! 尽管战场是残酷的,可面对着视死如归者,东江军的将士还是无不胆战心惊。 就伤亡比例而言是东江军占优势,但就气势而言东江军将士却完完全全被建奴给压制住了! 毛承禄忽然发现自己错了! 建奴还是那个建奴,这么可怕,那东江军就危险了! 毛承俊现在已经成了血人,双锤抡得跟风车似的,照着潮水般涌上来的建奴士兵猛砸。在他面前,东江军和建奴镶黄旗将士的尸体层层叠叠,血流满地,十分恐怖。 然而,建奴却完全不顾伤亡。 正是因为他们不顾伤亡,反而无形中破解了宁海军的铁丝网战术。 事实上,世界上并没有任何一个战术或者说战略是无解的,想要解决这个战术或者战略,就需要用对办法。 看到成功突破了铁丝网的束缚后,建奴的信心大增,因为他们发现,东江军对他们的杀伤,反而降低了。 建奴一波波的涌上来,死光了一批又来一批,攻势之凌厉,闻所未闻!建奴攻破东江军的第四道防线用时一刻钟,但是第五道铁丝网,用时不到半刻钟,第六道仅仅用时半柱香。 建奴的攻势越来越凌厉,特别是突破第六道铁丝网的时候,东江军将士还没有来得及布置第七道铁丝网。 无奈之下,双方只好在平地上交锋,东江军将士跟建奴长枪互捅,弓弩对射,杀得血肉横飞,尚可喜的家丁全部压了上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几乎死光了,最后几个也血淋淋的被抬了下来往野战医院送,能否救回来只有天知道。 一支军队里,能够身披重甲,手持长兵,悍然而战与敌军反复厮杀的勇士绝对不多,在东江军里就更少了,当最勇猛的那一批人死光了之后,东江军便支撑不住了,被打得节节后退。 毛承俊见状,都不顾旧伤了,带着伤冲了上去,哪里形势最危急他们就往哪里冲,出现在即将被敌军攻破的位置,打死最凶悍的敌人。 这位毛文龙的养子着实勇猛,一通猛冲猛杀,死在他手中的建奴白甲兵竟多达八九人,一个冲杀在最前面的牛录额真也让他一锤砸碎了脑袋。 将为兵之胆,将军如此悍勇,士兵当然也不好意思装怂,舍命拼杀,虽然整道防线仍然被建奴压得直往后退,但建奴想要打穿他们的防线可真不容易。 周宁看着前线血肉横飞,有些心惊肉跳:“建奴全疯了!” “他们敢死,本帅就敢埋!” 程世杰道:“准备接应吧,这种激烈的搏杀,东江军的血快流干了!” 周宁道:“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突破我们迅雷铳的火力网!” “别大意,迅雷铳不是无敌的!” 周宁对于迅雷铳有着无比的信心,可是程世杰知道,别说迅雷铳,就算是后世的机关枪,面对悍不畏死的冲锋,也无法完全说,百分百一定赢。 战场上的变数实在太多了。 整个战场上,皇太极集中全力,专门猛攻包围圈最弱的东江军这里,反而伤亡不高,毕竟,东江军的火力打击密度实在太低了。 程世杰拿起对讲机,调到炮兵频道:“袁世良!” “末将收到!” “命令炮兵转移炮兵阵地,目标是东江军阵前五百步范围内,进行火力覆盖!” “遵命!” 就在宁海军火炮部队开始转移阵地时,毛承永俊低头了一眼胸口,他的胸前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这是隐藏在建奴阵中白甲精兵,对他放了冷箭。虽然他现在身披的是程世杰赠送的精钢打造的胸甲,可问题是,这个铠甲已经多次被建奴重击,偏偏这一箭射中的位置是之前挨打一投枪的部位。 长达三寸有余的破锥,无巧不巧地射中这个缺口,成功将破甲箭破甲而过。 就在毛承俊愣神的功夫,一支标枪从远处飞来,将毛承俊胸口穿过,将他钉在了地上。一名建奴白甲兵手使长斧杀到,巨斧一抡间,毛承俊腰间污血喷溅,几乎给生生斩成两截了。 眼看着毛承俊危险,尚可喜和尚可义双双抢出,两支长枪照着这名白甲兵的胸口刺去。 可问题是,在这名白甲兵倒下的同时,毛承俊出气多入气少。。 尚可义大叫:“毛三……毛三……你的伤……” 毛承俊张口嘴,他想说话,然而,他的嘴里却涌出一大口鲜血。 毛承俊用力抓住尚可义的手,将尚可义拉到他的嘴边。 尚可义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字:“替我……” 尚可义也不知道毛承俊想说的是替我指挥,还是替我报仇,但是,他决定守下去。 尚可喜压低声音道:“就算我们能坚持到天亮,也没几个人了!这几千兵可是东江军的骨血,如果拼光了,朝廷会怎么对付我们?” 李惟鸾用阴沉的目光扫了尚可喜一眼,说:“尚老二,你不了解程帅的性格,我不怪你,只是,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怪话了,否则我认得你,我手中的刀可不认识你!” 尚可义笑道:“程帅说过,只要我们能撑到住,便是头功,我们以后就是宁海军,享受宁海军的待遇,损失一个兵他就给我们补两个,我们损失一套甲他便给我们补两套,他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说到做到的!” 尚可喜没有相信尚可义的话,只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光明磊落的君子……这年头哪里还有什么君子?都在拿我们东江军当炮灰……” 程世杰以为按照这种惨烈的战斗,东江军最多可以抵挡两刻钟,甚至是一刻钟,然而,东江军将士却像汪洋大海中的小船,看着随时倾覆,却偏偏顽强的坚持着。 东江军的防线上,成了战场上的焦点。 关宁军、宁海军、祖家军、吴家军,包括傅宗龙、孙承宗都在观注着这里,作为战场上的主角,东江军将士也打疯了。 皇太极在心中暗暗祈祷:“你们快退,快退,别坚持了!” 然而,皇太极的萨满大神却无法顾及他的祈祷。 建奴大军眼睛里迸射出血光,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了上去。 尚可义眼看着东江军将士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放声高呼:“万历四十七年,我们逃了,我们丢了沈阳,辽阳,也丢了我们的老家辽南,我们成了无家可归的浮萍,我们逃了,可是我们的家人却没有逃掉,他们都死了,你们想想,想想我们惨死在建奴屠刀之下的父母、兄弟、姐妹,想想惨死在这帮畜生刀下的袍泽,再想想我们曾经受过的罪,吃过的苦!老天有眼,给了我们这么一次机会,把这帮畜生送进了我们的团团包围之中!现在他们要从我们的防线冲过去,逃之夭夭,你们答不答应?” 东江将士拼尽全力,发出疯狂的吼声:“不答应!” 那一双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暴戾到极限的怒吼从他们胸腔里爆发出来,无数东江将士就这样不要命的迎了上去,与汹涌而来的浊流碰撞,溅起漫天血雨。 此时的战场,成了绞肉机,成了血肉磨坊,随时随地吞噬着双方将士的性命。 傅宗龙看到这一幕,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晶莹的泪光:“天佑大明,此战必胜!” 程世杰淡淡地道:“保佑大明的不是天,而是你们眼中的蝼蚁,生斗小民,仅此而已!” 第180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181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180章 这个世界上,愿意把升斗小民放在心上,永远保护的皇帝,不是没有,他就是被人们称暴君,屠夫皇帝的朱重八。 这是中国历史上最传奇的男人,出身农家,在那个战乱频仍的黑暗时代,他像一道闪电,照亮了华夏的夜空。 他曾是皇觉寺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沙弥,数十年披荆斩棘,最终登上了天下权力的巅峰。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即便坐在御座上,口含天宪,抚御万方,他也依然还是当年那个骑在牛背上仰望苍穹的放牛娃。 朱元璋一直没有背叛自己的阶级,哪怕多年并肩战斗的战友一一离他而去,哪怕被士大夫们描绘成杀人魔王、一代独夫。 自古以来,士大夫与天子共天下,非与百姓共天下,是历朝历代统治者们恪守的潜规则,一直到死,淮右布衣朱重八,都不信这个邪。 于是,他创造了三大案,也就是蓝玉案其实可以和胡惟庸案并案,空印案、郭桓案。三大案件的发生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胡惟庸案和蓝玉案主要针对的是开国功臣,空印案是朱元璋认为下面的官员藐视权威,郭桓案则是为了整饬贪官污吏。 这三大案杀了十数的万人,有人说朱元璋是为了加强皇权,有人说是为了加强集权,为子孙铺平道路。有的人则是说朱元璋生性多疑,残忍好杀。 然而,这事实上,并不是如此,有的人是真不明白,有的人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朱重八的真正出发点,就是为了让全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能够活下去。 为了让百姓活下去,他制定了中国历史针对官员处罚最严厉的酷刑,在历朝历代,官员犯罪了,可以八议,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 这八议,议亲专指皇亲国戚,议故,即皇帝的故旧,议贤,即德行修养高的人;议能,即才能卓越的人;议功,即功勋卓着的人;议贵,即三品以上的官员和有一品爵位的人;议勤,即勤谨辛劳的人;议宾,即前朝国君的后裔被尊为国宾的人。 这一套八议制度,源于《周礼·秋官·小司寇》中的“八议之辟”,是“刑不上大夫”的礼制原则在刑罚适用上的具体体现。汉末魏晋以来,豪强地主阶级的政治经济实力不断扩大,官僚贵族集团的垄断地位日益增强。魏明帝制定“新律”时,为了笼络官僚贵族集团,维护统治阶级利益,首次将“八议”制度正式定入国家法典,使封建贵族官僚的司法特权逐步法律化、制度化,这也是公开的不平等。 八议之人犯罪可以堂而皇之、有法可依地享有“议、请、减、当、免”的特权。 可事实上,唯有朱重八,不认这一套,他杀了丞相胡惟庸,这是历史上,第一个不是因为造反或者是无能而被杀的丞相,而是因为贪污。用后世的话说,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 于是,胡惟庸被杀了,贪污六十两纹银的官员,会被剥皮充草,诛连三族,在历史上,当任何朝廷的官员,都非常爽,只要不造反,贪污最多被罢免,只要不参与夺嫡之争,基本上不会被抄家。 但是明朝不行。 有人说朱重八大杀功臣,可事实上呢?朱重八杀的都是该死的功臣,要论功臣之首,自然是徐达,徐达明事理、知进退、通军略、擅征伐…… 最关键的是,他与朱重八,永远是一条心。 徐达是朱棣的岳父,是永乐皇帝的老丈人,是仁孝皇后的爹。 全天下的人都敬仰他,在他死后,有流言说,背上生痈,不能吃发物,上位(朱元璋)赐蒸鹅,徐达含泪吃下,于是挂了。 但是,满朝文武、三军将士都知道,元帅唯一的弱点就是,太好吃了!三军统帅,是个吃货,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大明朝最顶级的军国机密之一。 最好吃蒸鹅!这是穷时落下的病,魏国公几乎闻到蒸鹅的味道就走不动道,口水能倒灌整个玄武湖,这时候就算王保保杀进来了也不要打搅他,否则你会死得比王保保还要惨。 明明知道自己的病需要忌口,可是徐达却坚持要吃蒸鹅,结果把自己吃死了。 “生而好吃,死也要吃!” 这是得知这位老朋友驾鹤西去之后,大明天子朱元璋给大明元帅亲笔题下的挽联,八个字中,满含悲愤! 事实上,论军功,如果说功高盖主,蓝玉算个屁,他给徐达连提鞋都不配,在徐达、常遇春、傅友德、李文忠、汤和面前,蓝玉算个屁? 只要蓝玉安分守己,他什么都没有,作为开国皇帝,朱重八的格局和气度,不说历朝皇帝第一,至少可以排进前三。 只是非常可惜,朱重八的一片苦心,都被付之东流。 当程世杰感慨而发的时候,哪怕大明历史上德行和节操都不错的傅宗龙,却露出迟疑之色,显然他并不认同程世杰的话。 他更相信是上天的庇佑,也可以说是程世杰这个国之柱石的功劳,怎么可能让无知而愚昧的升斗小民,庇护着大明呢? 当然,傅宗龙并没有与程世杰争论这个问题,他被战场上的炮声给吸引了过来,为了减轻东江军的压力,程世杰下令宁海军的炮兵,对着东江军阵前五百步的范围内,进行火力覆盖。 三十六门三寸炮,这是后装滑膛炮,照着建奴猛轰,现在根本就不必刻意去瞄准了,两万大军撒开来,多大一团啊,闭着双眼都能打中,再说战场烟熏火燎的,想瞄也瞄不信,还不如闭着眼睛瞎蒙。 建奴大军从八里湾开始便跟宁海军的大炮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对这些鬼炮可谓怕到骨子了,炮声一响,所有建奴武士都本能的浑身一哆嗦,心里狂叫萨满大神保佑,千万别让炮弹落到他们身边! 可惜他们的人数多了点,萨满大神罩不住这么多人,炮弹落下,橘红的烟焰翻滚而起,好多建奴武士被蚂蚁似的抛向夜空,沥下一阵阵血雨。 建奴那原本高昂的士气挨了一轮炮,顿时便低落起来。最要命的是,宁海军炮兵跟打了鸡血似的,根本就不顾自己能打中什么,只管埋头闷装猛打。 几乎每一发开花炮弹落下,都给建奴带来伤亡,那血肉横飞的惨状令他们恐惧万分。如果是实心铅球,一炮轰过去最多打死打伤几个人,可开花炮弹可不一样,落在人最密集的地方,一炮轰掉十几个人或者几十个人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不管你武功有多高强,披了几重铁甲,挨上了不死也得摊个残废,还玩个鬼啊?上百发炮弹落下,建奴大军便乱了起来,不少人扔掉手里的家伙,捂着耳朵狂呼大喊,奔走若狂,至于战马,更是拼命嘶叫,乱冲乱撞,逼得主人不得不用刀子让它安静下来。 “咚咚咚……” 这种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听这种声音,建奴武士便面色大变,扭头望向已经被烟火笼罩的明军炮兵阵地,不管是兵是将,脸上都扬起了一丝绝望! 飞雷炮的威力是毋庸置疑的,这玩意别看射程近,一个炸药炮,威力足以比三五枚三寸炮弹威力还大,一旦命中,一个炸药包可以炸飞半个牛录。 随着六十八门部署到位的飞雷炮开始发射炸药包,一大包一大包炸药包飞了出去,一路打着旋,划出千奇百怪的弹道落入建奴阵中。 “轰轰轰轰……” 一团团吓人的硝烟裹着火光狂冲起二三十米高,一声声雷霆万钧的暴烈巨响震得在场所有人毛孔都要撕裂开来,爆炸的冲击波风席卷一切。 爆炸的冲击波四面冲击,不知道多少建奴武士只觉得自己好像是站在正在喷发的火山口上,刺眼的火光闪过,地皮剧烈颤动,他们的身体、长矛、盔甲……一切都粉碎开来。 很多人的身体被爆炸冲击波生生撕裂,然后四处乱抛,也有不少被震得双脚离地飞起好几米高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再也没能站起来,他们的内脏都被震裂了。 天知道在这一轮炮击中,天知道多少建奴士兵在这次排山倒海式的炮击中化为灰烬,天知道又有多少人浑身是火,身上更是被打进了多块弹片,倒在火海中痛苦地哀号着。 投降明军的蒙古骑兵神情恐惧,人喊马嘶乱作一团,他们在庆幸,幸亏投降得早了,要不然,这一轮炮弹落在他们头上,他们就全部玩完了。 关宁军面色发白,相顾骇然。 吴三桂终于明白程世杰如何砍建奴如同砍瓜切菜的了,要是他有这样的火炮,他也可以把建奴按在地上摩擦。 明军的将士无不士气大振,高举着兵器发出狂热的欢呼,尤其是东江军,看到大片大片建奴士兵被排山倒海地扩散的烈焰吞噬后,他们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瞬间来了个止跌回升,而且是火箭般往上直蹿! 看到火炮往建奴大军中间倾泄,他们便知道,这场仗他们赢定了。 皇太极看到这一幕,他拳头捏得啪啪响,双眼红得几欲喷血:“该死的,又是这鬼炮!这鬼炮太厉害了!每一次集火齐射都要炸死或者烧死他们好几百人,这仗还怎么打?” 建奴众将领尽皆魂飞魄散,彼此对视,都看到一张张同样苍白的脸。 明军的火器如此厉害,如果大规模应用到战场上,后金还有任何赢的希望吗? 程世杰非常满意,这一轮炮击,他花了不少钱,开花弹一枚就需要十五两银子,就连飞雷炮的炮弹,一枚也要将近四两银子,当然飞雷炮比佛郎机炮要省点钱。 这一轮炮弹下去,就砸出去了七八百两银子,相当于一百多头牛直接飞了。 程世杰没有一丝肉疼的模样,他淡淡的笑道:“这才刚刚开始!” 程世杰还有加农炮、榴弹炮、火箭炮、迫击炮、后装线膛步枪都还没有弄出来,皮时候,可以慢慢玩吧! 傅宗龙的表现,嘴里可以塞进去一只鹅蛋,他身后的官员也大惊失色,有几个胆小的捂着裤子跑向远处,很显然,他们被吓尿了。 能被明军自己的火炮吓尿,这些官员也没谁了。 随着宁海军的炮兵迅速把炮弹塞进炮膛里,然后拉动炮绳。 “轰轰轰轰……” 新一轮的炮击又开始了,也就意味着又是七八百两银子没了,建奴阵中不多时,升腾起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又是一轮惨叫。 傅宗龙这个天津保定蓟州都督,与高第不同,他可是从基层升上来的,在担任贵州巡按期间,平定了安邦彦之乱,他对于军中的各种火器、火炮,并不算陌生。 可问题是,他知道的明军火炮和火器,那玩意杀伤力其实很糟糕,能炸死几个全看运气,如果它心情不好,不爆炸或者只炸开两片,那谁也没办法。 可是看这些大炮,那是完全不一样啊,一炮轰过去,不炸死十几,也得炸死二三十!如此恐怖的火器,就算你铜皮铁骨也抵挡不住啊! 作为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总督蓟门、辽东、保定军务,傅宗龙望着程世杰军中的火炮,眼神就像千年老光棍看到极品大美女一样。 随着宁海军的火炮延伸,建奴的进攻部队被打散了,建奴大军所在的区域,炸点漫山遍野的炸开,爆炸声几乎没有任何空隙,建奴武士手中的盾牌连同他们的手臂一起漫天飞舞。 如此震撼的场面,让高起潜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几个温体仁的心腹面色更是苍白得可怕,甚至身休不受控制的战栗着,喃喃说:“妖法,妖法,一定是妖法!” 高起潜喃喃地道:“有此强军,大明从此无忧了!” 几名温体仁的心腹对视,各自都是忧心忡忡。 程世杰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他是个忠臣还好,如果他铁了心要造反,谁人能制? 更可怕的是,他手中还有大批威力无比的大炮! 不能再继续让他发展壮大了,必须想办法削弱他的实力!一个拥有太过强大的实力的武将,不管是忠还是奸,对文臣集团都没有好处。 文臣集团要的,只是将一切权力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不管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姓朱还是姓爱新觉罗,只要能放权给他们,他们就对他俯首听命! 转念之间,宁海军已经与建奴镶短兵相接了。 建奴在宁海军的凌厉攻势下,节节败退,马上有溃败的趋势。 在这个时候,兵部侍郎范景文,这个范景文虽然与范文程却没有任何关系,范文程是沈阳人,而范景文,其实与卢象升的履历差不多。他的崛起与卢象升一样,在崇祯二年己巳之变时,卢象升作为大名知府,募集万余民壮北上勤王。而时任河南巡抚的范景文也同样率领自己的部下八千人出兵勤王,军饷自筹。 只不过,卢象升是带着大名府义军在大兴县与建奴打了一仗,击退两个牛录六百余建奴进攻大兴,而范景文所部却没有参战,只是武装行军了一圈。 范景文同时也是大明最后一任内阁大学士,在李自成的大顺军进入北京城的时候,他没有降敌而是跳入双塔寺旁的古井而死。范景文死的时候,犹以为皇上已逃亡南方,殊不知皇帝已自缢身死。他死后,赠太傅,谥号文贞。 跟着傅宗龙而来的官员中,傅宗龙官职最高,他则是其次,担任兵部侍郎,眼看着明军马要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几名官员拥簇着范景文七嘴八舌的道:“范大人,那武夫如此飞扬拔扈,再让他立此大功,还有谁治得了他?” “武人气焰越发嚣张,国势却越发的衰微,只怕非大明之福!” “要不劝劝傅大人,让他赶紧传令全军,停止进攻?” “没用的!姓傅的现在都激动得恨不得亲自上战场厮杀一番了,谁劝得动?” 范景文虽然算是忠臣,可首先是文臣,打压武官是政治正确。范景文很自然地想到了一个人,可以解决目前危机。 剿灭建奴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以文御武的格局可不能坏,吴三桂虽然也是武臣,出身辽西将门,可现在他与祖大寿已经闹掰了,现在的日子一定非常难过,如果让程世杰再打赢这一仗,以后就没有他吴家什么事了。 如果他们能说服吴三桂放开一个缺口让建奴突围出去,温体仁肯定可以以此为借口狠狠打击一下程世杰的威信,他们立下这等大功,首辅说什么也得有所表示,让他们加官进爵吧? 至于让这几万后金精锐逃回去之后会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了……不是还有程世杰顶着嘛! 范景文等官员在程世杰的大营中,尽管他们说话的时候非常小心,可是程世杰的监军体系可不是吃素的。 负责保护这些文官的士兵,都是监军系统出身,他们很自然的就接到了消息,陈国栋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程世杰。 程世杰的反应非常平淡,一句知道了就没有下文了。 别看程世杰在傅宗龙面前说得轻巧,该给建奴放血的时候,他一定都不手软,他知道建奴是属小强的,只要有一定机会,他们肯定会再次崛起。 不杀皇太极是程世杰的底线,但是能削弱建奴多少,那就可劲削弱。 也紧紧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吴三桂找到了祖大弼、祖大乐以及祖可法等人,吴三桂道:“二舅、三舅,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祖大弼是一个单纯的人,他原本非常喜欢吴三桂,可是吴襄坑了祖大寿,祖大弼对吴三桂父子就有了成见,说话的语气就非常不善。 吴三桂苦笑道:“咱们可没有什么斩首,咱们再不动手,建奴就被程帅的人杀光了,这是不对的!” 祖大乐也是立功心切,就被吴三桂利用了,他也感觉不对劲:“就是啊,再不动手人可就让宁海军杀光了! 祖可法更急,祖大乐、祖大弼有着足够的军功,他可算是白跑了一趟,眼看着建奴被宁海军揍得半死不活,现在不抢军功更待何时? 祖大弼想了想道:“别急,再等等,等程帅命令来了,咱们再上!” 吴三桂皱着眉头道:“程帅什么都要依靠步兵,那还要我们这些骑兵干嘛!要我说,程帅就是把攻击序列搞错了,应该让我们骑兵上,把建奴军阵冲乱了再让步兵压上去,一举打垮他们!” 看着祖大弼迟疑,吴三桂指着建奴大军道:“现在的建奴就是熟透了的果子!”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空中发现一朵绿色的烟花,烟花在空中炸开,祖大弼大笑道:“时机来了,程帅已经下来,将士们跟我上!” 在祖大弼的率领下,关宁军的祖家军和吴家军骑兵,超过万骑朝着建奴发起进攻。 人数上万,无边无沿。 上万骑兵冲锋,动静不小。 皇太极明显的感觉到地面在震动,一万余关宁军骑兵奔驰起来,那声势太吓人了,哪怕战场已经打得昏天黑地了,也瞒不住他这个沙场老将。 皇太极凭经验判断出明军骑兵是在朝东江军这边运动,但速度不快,不禁有些困惑,明军这是在搞什么鬼?是因为步兵混战成一团了,骑兵无法参战,所有用这支强大的骑兵向他们施加压力,顺便鼓舞一下步兵的士气吗? 按正常情况来看,他的判断还是有道理的,但是跟程世杰打仗伱压根就别想能碰到正常情况! 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太单纯了。 随着关宁军骑兵加入战斗,建奴被如同打了鸡血的关宁军杀得血肉横飞。 最关键的时刻,吴三桂却跌落战马,吴氏关宁军大惊失色:“保护少将军!” 吴家军大乱,包围圈中一个巨大的豁口突然行成。 皇太极看到这一幕,他简直想哭,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第181章 收复辽阳皇太极认输 第182章 收复辽阳皇太极认输 第181章 人要是倒起霉来,放屁都会砸到脚后跟。 吴三桂对此深有体会。 当文官找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妙,可问题是没有办法,那些人捏着吴襄的罪证,只要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做,吴家就没了。 不仅仅吴襄会成为卖国贼,就连他的舅舅祖大寿也不会放过他们吴家,可问题是,他还真不敢得罪程世杰,因为吴三桂见识到宁海军的真正可怕之处。 在程世杰没有成立宁海军之前,建奴就是天下最强的军队,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宁海军杀起建奴来,简直如同砍瓜切菜,特别是程世杰麾下的炮兵,一炮轰一片,一炮干死十几数十人。 更可怕的是,宁海军的火炮发射速度快,而且不用明火点燃引信,这就让人难受了,谁见过火炮打得比火铳还快? 火铳打得比弓箭还快? 可程世杰却办到了,而且程世杰将是崇祯皇帝的妹夫,当朝皇亲,要是得罪了程世杰,那吴氏的崛起之路,就会嘎然而止。 可问题是,不听文官的后果同样严重,区别就是,得罪程世杰,马上就会死,得罪文官将来会死,仅有早死或者晚死的区别。 他蛊惑祖大弼,向建奴发起进攻,他其实一直在思考,如何做到文官的要求,放皇太极一条生路,又可以做到不得罪程世杰。 可是,没有等吴三桂想到该如何做,他的头盔传来一声大响,这一击够狠,像一记重拳打得他整个人都往后仰,金星银星千点万点的绽开,鼻孔流出血来。 吴三桂吃力的举起手摸向头盔,摸到的是一截光滑的箭杆,异常的粗,显然是破甲重箭。这支破甲重箭射中了他的脑袋,贴着他的头皮射了过来,只是差一丝,他脑袋的就会出现一个大窟窿。 虽然没有射中他的脑袋,这一计却不好受。 毕竟,破甲箭的力道太大,吴三桂眼前最后一丝光亮都被黑暗吞噬了,他身体一歪,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耳畔传来亲惊骇欲绝的狂吼,像是打肺里挤出来的,暴烈之极,但在他听来简直就像是蚊子在叫…… 最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黑暗寂静笼罩了整个战场…… 吴家军五千余骑兵,顿时慌作一团。 皇太极将女真人从一个强盗团伙变成了真正的帝国,可谓雄才大略,用兵如神,不知道多少名将栽在了他的手里,虽然说他在程世杰手中吃了亏,可问题是,程世杰依靠拼不是军事谋,也不是用兵用神,而是科技方面的碾压。 不代表程世杰用兵就比皇太极强。 但是,皇太极是真强,他敏锐地发现了吴三桂这边出现的混乱,也是他的最后机会,皇太极是一个枭雄,该玩权谋的时候,他将他的兄弟、子侄,以及建奴上上下下玩弄于股掌之间,该拼命的时候,皇太极也不怂。 他咬咬牙齿,往他的爱驹的臀部刺了一刀,然后勒转马头,一挺马刀一挺长矛,咆哮着冲向吴氏军队。 吴氏军队,还没有来得及将吴三桂从地上拉起来,眼看着皇太极就冲了过来,此时的吴家军骑兵完全乱了阵脚,却没有人逃跑,也没有撤退,因为吴三桂的生死不知,一旦吴三桂没了,他们就算跑回来,也难逃一死。 吴襄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更何况,吴三桂也是被建奴阴了,他们只能拼命。 建奴想从吴家军阵前突围,而吴家军为了抢回吴三桂,双方爆发了惨烈的混战,箭矢如雨,长枪互刺,血肉横飞。 经过一刻多钟的拼杀,建奴大军响起了阵阵欢呼声:“冲出去了,冲出去了!” 皇太极面前陡然一空,他这才发现,面前的吴氏关宁军已经没有了。 眼看着吴氏关宁军骑兵被凿穿了军队,幸存的吴氏关宁军骑兵正没命的往两边退避,不敢再行阻击。 虽然只是打了不到半个时辰,然而吴家军也拼掉了两千多条人命,血都快流干了,哪里还支撑得住? 建奴如同决堤的洪水,从突破口汹涌而出,势不可挡! 跟在皇太极左侧的代善松了一口大气:“谢天谢地,总算冲出去了!” 岳托苦着脸道:“这一仗打得太惨了,估计有很多牛录都被打残了啊。” 代善不以为然的笑道:“只要能将这五六万兵带回到沈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死了人还不简单,想办法入关抢一批汉人女子回来分给勇士们,用不了几年又有很多勇士出生了!” 代善说得非常轻松,但皇太极却笑不出来,大明取得了如此辉煌的胜利,而且拥有了一支如此强大的军团之后,明朝还能容忍大金像以前那样将他们的京畿重地当成猎场,予取予求吗? 明朝可以练出了一支可怕的宁海军,依葫芦画瓢,再训练一支、两支宁海军,岂不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大金遭此重创,朝鲜这个墙头草必然马上倒向明朝,有明朝的坚船利炮阻隔,大金再次渡过鸭绿江征服朝鲜的可能性无限接近零了! 蒙古这个后金花了三十多年时间苦心拉拢的盟友现在也离心了,八千蒙古骑兵临阵倒戈,投奔了明军,如果明朝再在蒙古方向发力把蒙古拉过去,大金就被彻底孤立了! 都这样了还想入关抢劫?做梦去吧。不过这些皇太极是不能说出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士气,士气! 好不容易打开了突破口,正在与宁海军、东江军、祖家军苦战的建奴纷纷与这些可怕的敌人脱离接触,迅速撤退。 祖大弼发动数次攻击试图将被撕开的口子补上,却都被建奴打了回去。 此时的建奴大军求生意志高涨到了顶点,他们就是一群冲破牢笼的猛虎,谁敢挡在他们前面必定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豪格浑身是血的跑过来对多尔衮和多铎身边道:“十四叔,十五叔,差不多了,我们也撤吧,要不然明狗就要压上来了!” “撤吧。” 多尔衮回头看了看正在步步逼近的明军,他牙关咬得格格响……这一仗下来,又有至少三四千将士倒在了战场上了,这些不是蒙古炮灰,也不是包衣奴才,是货真价实的女真健儿啊! 死了这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元气了。 多尔衮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看着皇太极突围而出,范景文松了口气。 可问题是,他成了大明的罪人,亲手放跑了大明的劲敌。 与范景文内心的沉重不同,众温体仁一党的官员,那简直就像如浴春风,完成了温体仁的命令,他们回到京城,肯定会升官发财。 祖大弼在付出了近千人的伤亡后,终于将缺口封住了,只不过非常可惜,包围圈中的建奴已经所剩无几,只有一千多名建奴,他们伤痕累累,披着重甲,打了这么久,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哪里还跑得动? 傅宗龙气得直跺脚。 孙承宗似乎已经对这个结果早有有了预判,他反而劝傅宗龙别气坏了身体。 “孙阁老,下官怎么能不气,他们是故意的吧?” 傅宗龙愤愤指着包围圈中的建奴道:“原本有希望,全歼建奴,这下好了,只剩下这点人!” 傅宗龙其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哪怕包括圈中的建奴,也有一千多人,这些建奴殿后部队,以建奴白甲兵和锡伯人、索伦人为主,他们都是建奴的重装步兵,也是建奴的精锐中的精锐。 在程世杰没有来的时候,明军能够歼灭这一千余人,也是比宁远大捷还在重大的胜利,可偏偏,这样的胜利,连傅宗龙都看不过眼了。 孙承宗道:“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北屏也没有办法!” “我要弹劾吴三桂,弹劾吴氏,里通建奴,通敌卖国!” “不行!” 程世杰走到傅宗龙面前道:“傅大人,您还不能这么做!” 傅宗龙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你若是弹劾了吴三桂,将来谁还敢与建奴作战?” 程世杰也非常郁闷,无论怎么说,吴三桂重了箭,程世杰过去看过子,他受的伤是事实,这一箭差点要了吴三桂的命,如果不是吴三桂的身体素质好,换成普通人,这一箭虽然没有射中脑袋,却也能依靠惯性,把脖子折断。 更何况,五千余吴氏关宁军骑兵,只剩不到两千骑,其中过半受伤,他们在短短一刻多钟的时间内,拼掉了一千余建奴正黄旗精锐。 都说封建时代的军队伤亡十分之一就会崩溃,如果这一理论成立,吴家军已经超常发挥了,如果在大凌河之战中,吴家军也这么拼命,在凌河之战的结局肯定会改写。 傅宗龙直接现在这才知道吴家军的伤亡如此之重,如果伤亡超过半的情况下,没有堵住建奴的突围,那真不能去怪罪吴家军。 在八里湾之战中,祖大弼所部的表现并不比吴三桂麾下强到哪里去,黄龙用了自己的命,也仅仅勉强维持而已。 傅宗龙叹了口气道:“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太可惜了!” “不可惜!”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本帅早就判断到,关宁军和东江军的战斗力远比建奴弱,他们挡不住建奴突围是肯定的,本帅早有准备!” 程世杰虽然不让傅宗龙弹劾吴襄和吴三桂,但是无论他是怎么想的,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趁着明军打扫战场,程世杰找到了高起潜:“高公公!” “程大将军,有何吩咐?” “公公,你这句可是折煞程某了!” 程世杰道:“高公公,想不想发一笔财?” “抄谁的家?” 高起潜从抄家中偿到了甜头,程世杰刚刚提出发财二字,他马上想到的就是抄家。 程世杰道:“吴襄!” “这个,吴襄有罪吗?” “有罪没罪,这还不是你说了算?” 程世杰道:“伱说他有罪,他就有罪,没罪也有罪,说他没罪,他就没罪,有罪也没罪!” 高起潜听懂了程世杰的意思,只是迟疑道:“吴襄有钱吗?” “公公,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自万历四十六年开始征收辽饷,两三千万两银子,你觉得吴襄手中有多少?就算漂没一半,那也有一两千万银子!” 高起潜一招手,几名锦衣卫和宦官就跑了过来:“咱们合计合计!” 皇太极对于包围圈中,没有突围出来的一千余精锐,已经不关心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趁明军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跑,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保住这些百战余生的女真健儿! 当周边的杀声消失之后,建奴将士几乎要流泪了,这一仗打得太苦了,想想那些死在明军包围圈里的伙伴们,叫人怎能不悲从中来? 他们发出嘶哑的欢呼声,策动战马拼命地逃,在他们后面,弩箭如沙射来,不断有人中箭落马,但没有人回头去看一眼,自己的小命都顾不过来了,谁还有心情去理会那些倒霉蛋? 建奴在前面跑,宁海军骑兵、关宁军骑兵、以及蒙古投降的骑兵,还有将近两万骑兵在建奴后面穷追不舍。 当建奴残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口气跑到辽阳城下的时候,建奴士兵后头看了看身后,谢天谢地,明军没有追上来。 太阳快落山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安全了,至少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然而,就在皇太极想要让人叫城门的时候,突然,辽阳城上,那些迎风飘扬的大金旗帜,突然掉落下来。 “这……” 皇太极自己告诉自己,这是意外,这是被风吹断的旗帜,一场小小的意外……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现意外了。 越来越多的建奴旗帜被城墙上的守军扔了下来,城墙上出现了一条黑线,黑衣、黑甲、黑旗…… “糟糕!” 皇太极现在明白了过来,关宁军突然让开缺口就是要让他们看到一条生路,不顾一切的溃围而出。 这是程世杰的计策,程世杰早就知道关宁军会这样做,因为早早的朝这边慢跑过来,准备在他们与关宁军脱离接触之后发动雷霆万钧的一击。 在包围圈中,建奴还有希望,他们会拼命,会做困兽之斗,可当他们跑到辽阳城下,这座建奴的上京,昔日的京城。 当他们看到昔日的京城,现在的陪都辽阳被宁海军攻克,也可以狠狠的打击建奴将士的士气,让他们陷入恐慌。 有时候,心理因素真的很重要。 就好比一个努力坚持养家糊口的男人,遇到一次打击,他可以承受,两次打击也可以承受,可是让他看到胜利的曙光,让他知道,马上可以升为经理,马上可以月入十万,结果公司倒闭了,他就会绝望。 看到辽阳城上,升起的黑色战旗,看着城墙上的火炮,发出隆隆巨响,再看看自己身边面如土色,瑟瑟发抖的将士们,很多后金将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发出一声悲叹:“完了!” “完了!” 建奴勇士绝望的哭喊声,下马的哭泣声,从这些骄横不可一世的建奴武士胸腔里迸了出来。 这些人马,其实早在八里湾决定之前,甚至是建奴刚刚出发的时候,就已经从湄沱湖湖畔的双城卫出发的陈大勇所部,他们都是双城卫军管委的士兵。 看到建奴狼狈不堪地来到辽阳城下,陈大勇那干裂的嘴唇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大帅果然击败了建奴,将他们撵到了辽阳城下,真是太好了,我们这趟没白跑!开炮,轰他娘的!” 陈大勇所部原定计划是趁着建奴倾巢而出,偷袭沈阳城,可随后程世杰就接到了来自镶红旗硕讬的情报,沈阳成了空城。 再去沈阳城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只是象征性的意外,可与农耕民族不一样,建奴一旦包围沈阳,反而让陈大勇这支孤军陷入危机。 程世杰临时改变了计划,让陈大勇所部迂回到辽阳附近,伺机而战。 在拜音图经过辽阳城,并且将辽阳城为数不多的粮草带走之后,陈大勇所部也趁着夜色偷袭,一举拿下了辽阳城。 直到皇太极率领溃兵,来到辽阳城下的时候,陈大勇这才按照计划,在建奴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轰轰轰……” 四门佛郎机炮,发射出来的实心炮弹,在建奴阵中犁出了四条血肉胡同。 就在这个时候,皇太极的目光些涣散,他喃喃自语道:“五哥” 代善小声的提醒道:“老五没了!” “七哥!” “老七也没了!”(其实只是俘虏) “十弟!” “老十也没了!” 皇太极内心愤怒和绝望,让他两眼血红,面目扭曲,胸口烦恶难当,他突然扔掉马鞭,捂着胸口,不堪重荷的弯下腰去,只听到“噗”一声,一股血箭从他嘴里猛喷出来。 这位雄才大略、有勇有谋、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后金汗王,竟然在两军阵前吐血了。 看到皇太极吐血,建奴众将无不骇然。 范文程眼疾手快,将皇太极扶住,惊恐的叫:“汗王,汗王,你怎么了?” 多尔衮也扑了过去,一个劲的掐人中:“汗王,你不要吓我们啊,快醒醒!” 皇太极现在的样子确实挺吓人的,满嘴都是血,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十数万大军一下子没了六七万,这个打击对他而言实在太大了,令他心如刀绞,只想放声狂吼! 多铎愤然道:“我们还等什么?冲上去将这些明狗杀光,为惨死的将士们报仇!” 济尔哈朗牙关咬得格格响:“对,杀光这些明狗,为惨死的将士们报仇!” 建奴大军放声狂吼:“报仇!报仇!报仇!” 建奴一个个都是两眼血红,那嗥叫声跟野兽似的,十分骇人。 此时的多尔衮望着代善道:“二哥,你说现在怎么办?” 皇太极吐血昏迷,豪格威望不足以服众,可以主事的人,自然是皇次子也就是代善,可以临时主事。 然而,听着多尔衮让代善出来主事,他就知道,多尔衮又准备出了作妖了。 一旦代善临时行使汗王的权力,将来,他与代善这个政治联盟,不可避免地出现裂痕。 皇太极不愧是一代雄主,杀伐果断,衡量一下得失之后,他迅速作出了决定……跟宁海军在这里拼命,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脸都丢到姥姥家里,装狠也没有了装狠的本钱。 “传……本汗……汗王令,全军撤退!” 代善看着皇太极,有些不甘心地道:“汗王!” “本汗王不想再说第二次!” 皇太极缓缓闭上眼睛。 多铎不敢置信的叫道:“撤?就这样放过这些明狗?” 皇太极道:“撤!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了!” 多尔衮拉了一把多铎,示意他闭嘴。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支新出现在明军也绝不好惹,弄不好,就是程世杰分出来的一支军队,如果他们与宁海军的战斗力一样,哪怕弱点,大金跟他们硬拼的话,必然伤亡惨重,一旦程世杰追上来,那就没有办法了。 镶红旗、正蓝旗、镶蓝旗都让人家给打残了,他两白旗实力远不如这几旗,真让他们去打这么一场硬仗,那肯定是伤筋动骨的。 这年头实力就是一切,既然皇太极都不想打下去了,多铎硬要强出头去跟明军死拼,最后弄得自己死伤惨重就太蠢了! 望着建奴撤退,陈大勇感觉非常遗憾,辽阳城不像潼关、函谷关、雁门关、山海关这样的关隘,是大军的必经之路。 辽阳城与旅顺城一样,是南北城,逞日字型,如果是夏天,他们确实是可以挡住建奴,可问题是,现在是冬天。 尽管地势非常不利,可陈大勇与程世杰一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他率领四千余双城卫军向建奴发起攻击。 一些精疲力尽的锡伯人、索伦人并没有跟着建奴一条道走到黑,在他们眼中,投靠建奴隶为了活下去,投降明军也是为了活下去。 “我投降,我们投降!” 随着锡伯人和索伦人的投降,建奴的盟友又少一支,不对,是两支。 第182章 战后扩军重建辽南 第183章 战后扩军重建辽南 第182章 虽然众建奴将领非常不甘心,可问题是,在看到自己所部残军败将,再看看战意昂扬的明军,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大金已经打不起一场死伤数千人上万人的恶仗了,只能撤。 此时的建奴军队反而一改常态,悲愤异常,却有秩序的撤退,他们现在已经明白了,再混乱下去,只会给明军全歼的机会,要想活下去,唯有抱团,唯有拼命。 作为生活在辽东的女真人,他们经常会遇到狼群,在遇到狼群的时候,越怕死,死得越快,唯有表现出不怕死的决绝,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在大金国,不服皇太极的人其实不少,像莽古尔泰、阿敏、阿巴泰,也包括对皇太极表现恭顺,暗地里却盼着他栽个大筋斗的多尔衮。 然而,这一仗,阿巴泰被生擒,在八旗之中,最不服皇太极的两蓝旗,已经几乎全军覆灭了,虽然两蓝旗原本有五十三个牛录,在还有十七个牛录,却只有不六百人马,已经无法给皇太极造成困扰了。 正在追击中的陈大勇所部,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建奴起初撤退还有些混乱,却慢慢地变得秩序井然,居然四五万残部向陈大勇所部发起了反击,让陈大勇所部吃了一个小亏,损失两三百人。 “程帅,还追吗?” 祖大弼虽然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然而,他跨下的战马,却吐起了白沫,显然人可以咬牙坚持,但是战马却坚持不住了。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还追个屁啊,咱们的炮弹打得差不多了,人也累得够呛,建奴现在的人数虽然少,却都是他们的百战精锐,属于硬骨头,不好啃了!” 这一仗程世杰把建奴打残了,建奴前后投入了十二万多军队,现在仅剩四出万人马,损失超过三分之二,也就是近八万人马被程世杰歼灭,其中蒙古骑兵投降超过八千余人,锡伯飞骑投降两千余人,索伦重装步兵投降三千余人,汉军投降两万余人,建奴仅仅投降五千余人。 程世杰除了两万俘虏,事实上重创建奴六万余人马,两蓝旗被打残了,两红旗和镶黄旗被重创,哪怕损失较轻的两白旗也有三四千人伤亡。阿巴泰被俘虏,德格类、莽古尔泰这两名贝勒被斩杀,十五名甲喇额真阵亡,一百零四名牛录额真阵亡。 只不过,程世杰只斩首一万六千余级,其他四五万首级,都被战场上打烂了,不作数了,程世杰可以不算军功,但是皇太极却不能当这件事不存在。 这可是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建奴遭受的重大失败,程世杰不仅仅保护了海州,随便收复失陷的广宁卫、辽中卫、辽中左屯卫以及建奴旧都辽阳,将他的地盘扩张到了太子河、辽河沿线,兵锋距离沈阳不足两百里。 两万人马投降了明军,大金在损失近八万人马的同时,也失去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这笔宝贵的无形财富,他们不可战胜的神话彻底破灭了,如此严重的后果让每一名建奴将士都心情沉重,还有谁笑得出来? 说白了,建奴跟一群狼差不多,如果猎物比较软弱,他们便会穷凶极恶的扑上去将其撕成碎片,不死不休;但如果对手强大到让他们整个种群都面临着灭亡的危机,他们马上就会打退堂鼓,不敢再战。 三十多年来,这还是明军第一次在野战中让建奴打了退堂鼓,这个“第一次”让建奴无法接受。 可是,再怎么无法接受,那也得接受,因为这个事实已经发生了,谁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皇太极回头,在他的视野内,明军军阵巍然,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沉默的看着他们撤退。 程世杰骑着那头在阿巴泰的战马,这并不是一匹辽东匹,平心而论,历朝历代,辽东骑兵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说三国时期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燕云十八骑、幽州铁骑,而事实上,辽东马并不是出色的马种,论耐力远远不如蒙古马,论高大威猛也不如河曲马、天山马。 阿巴泰的坐马,就是一匹来自天山的天山马,马龄六岁,是范永斗利用关系,从关西商人手中花了两千两银子一匹,买过来的,经过万里转运,运到了辽东,送到了皇太极手中,这样的战马,一共才十六匹,代善、岳托、包括莽古尔泰都有,这属于受皇太极奖励才拥有的天马。 与普通的辽东马相比,天山马要高上一尺,程世杰这匹天山马,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傲然立于阵前。 皇太极望着鹤立鸡群的程世杰,咬咬牙齿:“本汗会回来的!” 这一场惨败,自起事以来不曾有过的惨败,让大金举国犒素,万户怮哭。元气大伤的大金国至少在五年内,不可能发起大规模的战事。 更让皇太极意识到,他们的马刀和弓箭,已经落伍了。 程世杰并没有继续追击皇太极的原因,不单纯的是因为想放皇太极,而是皇太极和建奴现在就是一头受伤的野兽,这头野兽是最危险的时候。 更何况,程世杰有了可以缓冲的时间,下一次宁海军就可以换装威力更大的火炮,后装线膛炮可以打得更远,威力更大。除了后装线膛炮之外,宁海军的枪炮局,还在努力研制海战神器火龙出水。 这其实是原始版本的火箭炮,根据《武备志》记载,火龙出水的制造方式是,用茅竹五尺,去节,并用铁刀刮薄。前后各装上一个木制的龙头、龙尾。龙头的口部向上,龙腹内装神机火箭数枝,把火箭的药线总连在一起,由龙头下部一个孔中引出。 又在龙身下而前后各倾斜装备两个大火箭筒,把它们的药线也总连在一起,更把龙腹内装神机火匍的总药线连在前边两个火箭简的底部,“水战”可离水三四尺燃火,即飞水面二三里去远,如火龙出于江面。筒药将完,腹内火箭飞出,人船俱焚。 程世杰非常喜欢后世的火箭炮,特别是那种如同流星火箭一样喷射的场面,在得知枪炮局正在改良研制这种武器时,程世杰给枪炮局拨出四十万两银子的专项资金,负责研制火箭炮,也就是内部命名:“火龙一号”。 同时,枪炮局还在研发线膛步枪,也是后装式,一旦技术上取得突破,宁海军的火铳将可以拥有二三百米的射程,同时也可以取消弩机在军队中的编制,到时候,宁海军的主战武器就是带着枪刺的火铳,班组级用迅雷铳作为支援火力,在后装线膛炮成功之后,像佛郎机、虎蹲炮、飞雷炮,都可以退出现役。 在那个时候,就算皇太极拥有十万、二十万人马,程世杰也可以轻松捏死建奴。 可以说,时间占在了程世杰这一边,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太极就会越来越困难,越来越没有活路。 程世杰现在也没有闲着,而是忙着打扫战场,也开始鼓舞着士气,这一场宁海军虽然取得了胜利,可问题是在两万余建奴的反扑之下,明军还是付出了重大的伤亡,这些伤亡主要集中在东江军,东江军黄龙先是投入了一万八千余名士兵,后来在尚可喜、毛承俊率领下,又有八千余人投入了战斗。 可是,这两仗打下来,两万六千余名东江军,阵亡一万四千余人,伤亡八千多人,连老弱病残都算上,只剩下四千来人了,如果算上轻伤员,勉强可以凑足六千人。 其次伤亡最大的则是关宁军,关宁军祖大寿前后投入八千骑兵,伤亡近半,还剩四千余人,吴三桂率领五千骑兵加入战斗,还剩两千来人。也就是说,关宁军在此战中,伤亡总数超过七千人。 作为主力部队的宁海军,反而是伤亡最少的一支军队,两战下来,伤亡也有六千余人,加在一起,全军伤亡将近三万人。 在绝对优势火炮的情况下,还伤亡了三万余人,虽然有大量的东江军和关宁军,也可以看出,建奴的真实实力是不弱的。 辽阳城,这是仅剩两座没有被建奴破坏的城市,当然,广宁卫城是因为建奴崩溃得太快,来不及破坏,辽阳城与辽中卫城不一样,这是陈大勇所部利用建奴懈怠,守城的建奴还以为明军没有来到辽阳内,再加上拜音图所部刚刚离开,他们还以为建奴又来了援军。 等他们发现陈大勇所部六千余人已经冲进城内,建奴的八百余名老弱病残几乎没有来得及做出反抗,就被堵在了军营了。 与广宁卫城一样,这里的建奴几乎没有百姓,都是军队,也就是说,辽阳的建奴也转移了,粮草也所剩无几。 单纯从战场上的缴获而言,这一次程世杰打的这一场,其实是亏本的,光炮弹就打出了不下十万两银子,再加上六七万大军的消耗,每天都需要数千上万两银子,还有路上的消耗,钱花得多了。 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阵亡将士的抚恤金,这才是大头,东江军、关宁军都按照宁海军的抚恤标准,全军阵亡超过两零六五十七人,这也就是四十多万两银子,外加二百万亩土地,还有伤兵的救治,这部分钱也要花上不少。 程世杰望着一具具士兵的尸体,他心疼,更加肉疼。 “你们这些混蛋,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生命吗?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命很贵的!!” 程世杰给阵亡一个普通士兵二十两抚恤金,阵亡一队长,抚恤金是三十两银子,哨长级别是四十两银子,百总级别则是五十两银子,把总级别是八十两,千总级别是一百两。都指挥使级别是两百两银子。 宁海军还好,没有都指挥级别将领阵亡,但是东江军却不一样,由于东江军采取明制级别,他们的军官,级别都非常高,一名统帅五百名士兵的军官,在宁海军军中,这只可能是把总级别。 然而在东江军,这个级别最少是游击将军,也就是宁海军的都指挥使级别,另外还有参将、副总兵,东江军阵亡一名总兵黄龙,两名副总兵毛承俊,谭应华、还有张大龙、樊胜、郭魁、樊化龙、张国胜等什么八名参将,游击将军高岩、谭顺、黄司征等二十一名游击将军。 关宁军方面,祖大弼麾下阵亡张兴、雷存仁、杨天赐等三等参将、戴明,崔士傺,吴汝介等十五名游击将军、把总共计二十三人,损失马匹四千八百六十九匹。 吴三桂麾下阵亡军士两千一百六十二名,伤者七百四十五名,其中千总一名,把总二名,游击阵亡九名,损失马匹三千零八十六匹。 按照程世杰的规矩,骑兵、重装步兵,给四十两银子的抚恤金,还有补充战马,光陪给关宁军就需要,七千九百余匹。 这一战中,由于战斗打得太惨烈了,程世杰仅仅缴获一万四千余匹勉强可以使用的战马,这一下子要陪掉一多半。 “伱们倒好,打起仗来就不要命,是不是成心想弄得老子破产啊!!!”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程世杰虽然亏本了,可问题是,明军将士却非常高兴,特别尚可义,一边哭,一边笑,恍然如同一个疯子。 黄龙的侄子黄玉郎也在哭泣:“叔父,你这下可以瞑目了,建奴被我们打惨了!” 一名东江军出身的士兵跪在地上磕头:“爹娘,我给你们报仇了,我杀了三个建奴……” 然而,就在这时,这名东江军将士却没有声息,只见他的腹中被射中一箭,鲜血已经流了满身。 尚可喜呆呆地望着幸存的四千余东江军士兵。 “老二,你在担心什么?” “咱们以后怎么办?” “以后!” 尚可义笑道:“有程帅在,我们不用担心以后,朝廷不管我们,程帅绝对不会不管!” “大哥,你别糊涂!” “我怎么糊涂了?” “一镇总兵帮助另外一镇,这是大忌讳!” 尚可喜皱起眉头道:“程帅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程世杰笑道:“本帅知道,本帅也不会不管,东江军现在还有多少人?” 尚可义摇摇头:“应该就这些了吧!” 尚可喜道:“我们在济州岛还有一万六千余人!” 程世杰道:“就济州岛那边,就按照两万人暂时发军饷,但是,你们记住,这个钱就我发的,我的钱,任何人不能上下其手!” 尚可义笑道:“程帅放心!” 程世杰接着道:“本帅会上书朝廷,请求撤销东江军的番号,如果朝廷同意,就把东江军整编并入宁海军,宁海军步兵编制与东江军不一样,以都司为单位,下辖两个都司,既济州都司、皮岛都司,每个都司下辖九千六百余人。” 其实两镇总兵有私交在明朝是莫大的禁忌,更别提一镇总兵倾尽全力去扶持另一镇搞建设了,放在明初,绝对要掉脑袋。 不过,钦差大人傅宗龙当没看见,也许在他看来这是好事,如果东江镇能够在程世杰的帮助下解决吃饭问题,朝廷可就省事多了。 本来程世杰就有指挥东江军的权利。 程世杰占领了辽阳,就没有想过要放弃,毕竟,辽阳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一旦春秋、夏天季节,扼守着太子河的辽阳,可以将建奴挡在太子河之北。 可问题是,一下子增加了三百多公里的地盘,也就意味着,现在的程世杰几乎占领了大半个辽宁。 光依靠着程世杰的宁海军三个都司,兵力就有些不够用了。同时,都司这个级别的编制,得已保留。 但是,程世杰准备新一轮的扩军。 兵源和装备其实都很容易解决,他的守备都司直接抽调,首先是成立宁海军的第五个都司,以将原来的湄沱湖双城卫军管委,升极为双城都司,陈大勇担任双城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 其次是指挥中前都指挥使司,以刘庆松担任前都指挥使司指挥使,驻防辽阳,协守辽中卫。成立左前都指挥使,以沈明遇兼任左中都指挥使司指挥使,防御广宁卫,伺机建立广宁防线。 广宁卫放了两个都司,共计一万九千六百余兵马。 辽阳只放一个都司,当然,在海州驻防右都指挥使,以张裕兼任右前都司。 这样以来,宁海军就下辖前、左、左中、右、右中、近卫都司、济州都司、皮岛都司、以及双城都司,骑兵都司、炮兵都司共计十一个都司,部队总数正式膨胀到十万人马。 当然,这只是程世杰的计划,这个计划想要真正完成,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不仅仅是装备,还有训练,恐怕到了崇祯六年的事情了,这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做到的事情。 除了增设前、左中、右中、以及济州岛、皮岛五个步兵都司共计五万余人马之外,还要增加守备都司,虽然金州、盖州、复州、海州属于后方,也要设立守备局,守备局的目的就是维持地方安全。位于前线的广宁、辽中、辽阳、八里湾同样也要设立守备局,每个城池至少放一两个守备局。 宁海军的十一个都司,是野战部队,而不是被动防御。 程世杰的扩军计划书写好,就将这个计划书,送到总参谋部,开始丰富完善。 傅宗龙忙着写奏折,向朝廷报捷。 高起潜更加鸡贼,他连辽阳城都没有进,马上就心满意足的带着自己的心腹,骑着快马,前往复州,在复州东港登船,返回天津的海船,向朝廷表功去了。 要说争夺功劳,高起潜绝对不落任何人之后。 当然,在离开辽阳的时候,高起潜明确表示:“程帅,咱们老规矩,咱家抄吴襄的家,收获一家一半!” 程世杰想了想道:“只不过吴襄家中,估计不如范永斗!” 高起潜有些失望:“那吴襄有多少钱?” “他的钱不少,不过现钱估计没有范永斗多,范永斗是生意人,会存有大量的银子,以备不时之需,吴襄是总兵,他家里的值钱的东西,要以耕牛、战马、武装装备居多!” 程世杰笑道:“高公公不必失望,战马,我给你换成钱,一匹上好的战马二十两银子……” 不等程世杰说完,高起潜笑道:“那就算十两银子,耕牛算五两银子,其他财物,都折价一半!” “够意思!” “咱家不会让程大将军吃亏!” 高起潜朝着程世杰躬身道:“咱家在京城等着驸马爷!” “好说,公公一路顺风!” 在高起潜走后,祖大弼、祖大乐和吴三桂找到程世杰,吴三桂此时也非常沮丧,这一战,吴家军伤亡小三千人马,五千人马,损失过半,接近三分之二。 可是取得的成果却只有不到三百级,祖大弼好一点,他们先后获得斩首一级一千五百余级,可以说是大获丰收。 最惨的其实东江军所部,付出了两万多人马的伤亡,斩首不及宁海军的三分之一,勉强有两千出头。 “程帅!” 祖大弼苦笑道:“不知,程帅先前所说的还算不算说!” 祖家军投入了八千余人马,损失过半,这是巨大的损失,如果是从前,祖大弼丝毫不担心,可问题是,随着祖大寿与朝廷官员撕破了脸,他们能从朝廷要到的军饷,恐怕要少得多。 “大丈夫一口涂抹一颗钉子!” 程世杰笑道:“本帅说过,让他们按照宁海军的抚恤标准,本帅就会严格执行,广宁卫距离锦也不完,本帅准备在广宁卫划出九十余万亩地,用来安置关宁军阵亡将士。每名阵亡将士其家属可以分一百亩地,如果有关宁军将士斩首建奴或者俘虏,皆可折算成田地!” 程世杰在舆图上直接一划:“沿沙子河左岸共计三十万亩为吴家镇,右岸这边为祖家镇,本帅五年内免税,十年半税。如何?” “程帅大气!” ps:昨天写着写着睡着了,这一章算是补昨天的,晚上还有! 第183章 封爵国公世袭罔替 第184章 封爵国公世袭罔替 第183章 孙承宗重回辽阳,不对也不算是重回辽阳城,因为辽阳城是在万历四十四年,也就是公元1616年被努尔哈赤攻陷的,哪怕孙承宗担任辽东经略安抚使期间,他从来没有来过辽阳城。 可事实上,辽阳城第一次扩建是在洪武五年(1372年)至十六年,历时十余载,在旧城址的基础上,几经修筑和扩建而成为砖石结构,周长24里多的方城。 当时辽阳六卫屯田五万七千多顷,对移民屯田实行十年后收租政策,农业生产迅速发展,手工业、商业随之振兴。是明朝在东北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军事指挥中心。 非常可惜,在辽阳城失陷后的短短十数年间,辽阳从辽东的经济文化中心,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很多院落里已经长满也杂草,也有的房屋,只剩下框架,依稀可见累累的白骨。 孙承宗望着残破的辽阳城哭笑道:“辽阳城算是毁了,没有十几二十多年,是恢复不过来了!” 程世杰不以为然地笑道:“只要有足够的人手,它很快就会恢复往日的繁荣,甚至变得更加繁荣!” 孙承宗面色凝重的道:“难!虽然这一次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不可否认,皇太极的轻敌占了极大的因素,等建奴缓过劲来,不主动进攻,只派轻兵袭扰,不需要过多杀戮,百姓就会恐慌,他们根本就不敢迁过来,上哪找足够的人手?” “这个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程世杰指着太子河沿岸道:“建奴不善水战,我从宁海军水师挑选几十艘四百料炮舰,每艘炮舰都装备上八门三寸炮,沿河两千步之内,都属于我水师舰炮的打击范围之内,建奴只要靠近,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降正义!” “那冬天呢?”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冬天地里也没有庄稼,粮食早已收割完毕,我就准备在沿着太子河,修建八里湾、沈家营、铁岭、鞍山、辽中卫五座城,与辽阳城互为犄角,平时各镇屯田百户在各镇屯田,一旦秋收后,就让他们迅速返回六城内居住,这六座城,让建奴啃啃试试?” “可人手呢?” 孙承宗苦笑道:“这场仗一开始打,辽南的移民就不见了踪影?没有人,一切都是空谈!” 程世杰道:“当年努尔哈赤这个屠夫,把辽东四百多万百姓,屠戮殆尽,其中半数沦为后金的包衣奴才,半数逃到朝鲜、皮岛等地,跟建奴打起了游击战,朝鲜境内的辽民,我准备让人把他们接回来!” 本来东江军的敌后游击战打得还不错,收复了不少失地,犹如溃烂的痔疮,让建奴痛苦不堪。但是由于明廷在战略方面昏招不断,袁崇焕更是擅作主张,杀了皮岛总兵毛文龙,游击战那原本还算不错的发展势头戛然而止,失去了毛文龙这个灵魂人物,东江军军心浮动,兵变和内讧此起彼伏,战力大减。 而建奴对朝鲜包庇东江军军民跟自己作对也是异常恼怒,屡屡出兵对朝鲜发动军事打击,这些辽民的处境日益艰难,尤其是皮岛,都到了人相食的地步了,用户些物资去招募一些无家可归的辽民,不算什么难事吧? 孙承宗又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东江军的辽民已经差不多都跑到辽南了,他们就算还有数万军民,对于辽东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程世杰明白过来了,孙承宗是有自己的想法。 “老师何以教我?” “此事简单,既然辽阳已经收复,你何不请旨,重开辽东二十五卫?” 孙承宗淡笑道:“如今内地卫所早已糜烂不堪,既无军田养军,也无力备战土匪、流寇,反而在流寇进攻时,转而投降流寇,不如请旨,将这些内地卫所,移镇辽东,虽然你看不上这些卫所兵的战斗力,可他们屯田总没有问题吧?” 程世杰听到这话,顿时茅塞顿开。 对于崇祯皇帝来说,现在的内地各卫所,非但没能自给自足,反而需要地方官府出粮出钱养卫所,可卫所兵虽然人数不少,可是他们打也打不过,守也守不住,简直就是鸡肋。 如果程世杰在这个时候开口,朝廷肯定会同意,将卫所兵甩给程世杰,这些卫所,已经成了大明朝廷的沉重包袱。 程世杰所在的辽南和辽中地区,在原来的辽东二十五卫,却整整占了其中的十一个卫,既辽南四卫,广宁卫,再加上辽中六卫。 每一个满编制的卫所,虽然只是账面上的五千六百余人,可问题是,天下几乎所有的卫所与登州卫一样,人口早已膨胀十数倍不止,就像明明只有一千一百二十人的登州卫左千户所,事实上拥有一万四千余人。 朝廷哪怕不需要多移镇,只需要移镇十个卫,至少可以增加辽东百万人口。 程世杰马上让孙之澋起草奏折,陈请将内地卫所兵移镇辽东的事宜。 崇祯五年十一月十一日,也就是辽阳之战结束的第七天,高起潜就一路狂飙,跑到了京城,要知道这可是一千三百多里,七天时间,相当每天两百里的速度,在明朝,这已经是最高速度了。 “赢了,又赢了!” 紫禁城里,崇祯皇帝接到高起潜的捷报瞬间,激动得几乎有些癫狂的欢呼声,他拿着捷报,手舞足蹈,整张脸都笑开了花,狂呼大喊。 丝毫没有皇帝的样子。 在这个时候,倒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御史和言官,要崇祯皇帝注意风度和仪表,如果有人敢这么干,崇祯皇帝肯定会乱棍打死。 皇帝的权力和威信,其实来自军队,来自朝廷的大军。汉武帝在晚年,巫蛊之祸,死伤十数万人,无论是军功侯,还是勋贵,都夹着尾巴做人,连诸侯王,也不敢炸毛。 那就是因为他手中掌握着两征漠北,将匈奴人打得望风而逃的汉军。李世民也是威望达到了天花板级别,那也是因为他手中有军队,有动不动就可以灭国擒王的军队。 现在程世杰打赢了建奴,文臣集团心忧如焚,却也无可奈何,武官要爬到他们头上了。 崇祯皇帝是实在太开心了,八里湾之战,宁海军斩首八千余级,俘虏一万四千余人,已经让崇祯皇帝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才过多久啊,又一份捷报过来了!这一次明军取得了更大的胜利,连克广宁、辽中卫以及辽阳,特别是辽阳,虽然建奴已经迁都沈阳了,可辽阳的政治地位,就好比大明的南京,如果大明丢了南京城,天就塌了。 虽然没有在前线,但是崇祯还是可以通过收复大片领地,想象到,这一路上明军几乎是痛打落水狗,一路狂追从八里湾一路追到辽阳,最后在辽中和辽阳之间,又歼灭了两三万建奴。 建奴先后十二万多的兵力,只剩下四余残兵败将,可谓狼狈到了极点! 这等战绩让崇祯欣喜若狂,别说天启了,就算是他爷爷,万历皇帝都没有取得过如此惊人的战绩啊! 崇祯皇帝在御座上手舞足蹈,如同范进中举一般,语无伦次,如同魔怔一般。 好在周皇后借着由头,劝着崇祯皇帝回寝宫,这才算是结束了崇祯皇帝荒唐之举。 面对空荡荡的御座,一众文臣交换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眼神。 “温首辅,现在怎么办?” 温体仁真不想让程世杰再胜利了,他其实不怕程世杰,而是担心程世杰身后的徐光启,还有孙承宗,本来斩首八千余级,俘虏一万四千余人马,守住了海州,取得了八里湾大捷,这样的战果,已经让徐光启走路都带风了。 那个情况下,程世杰的战功还不是过于显眼,而建奴也被狠狠地削弱了,会老实一段时间,多完美的结果啊?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程世杰得理不饶人,在八里湾大战之后不顾伤亡,不顾疲惫,硬是带着明军狂追三百里,最终在辽阳城下摧毁了建奴大军,斩首俘虏带招降,灭掉了建奴八万余人。 虽然这里面有不少是汉军、蒙古、以及索伦部、锡伯部这样的仆从军,但这也意味着后金三分之二的兵力让他给吃掉了。 建奴现在已经不是被削弱了,而是真正的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了!这个战功,封侯甚至国公都够了! 文臣集团用了将近百年的时间,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奇葩皇帝,自己把大明的开国家底折腾光了,这才让文臣集团凌驾武官集团之上,他们做到这一点,容易吗? 再让程世杰代表着武勋集团重新崛起,凌驾他们头上? 别说坐在他们头上,就算是跟他们比肩,这也是文臣集团的耻辱…… 建奴不是凶残成性吗? 程世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以后可还怎么压制他? 温体仁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卢象升。 虽然说,温体仁也不喜欢卢象升,这是文臣中的异类,文臣嘛,都是拿笔杆子的,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经风。 可卢象升倒好,这货是文武双全,二甲二十五名,妥妥的学霸。可是他却习练武艺,练武的大刀重达一百五十斤,在崇祯二年,他带着大名府的募集的民兵一万余人,抵达大兴,遇到两个牛录的建奴正在围攻大兴县城。 卢象升二话没说,单骑突阵,连斩建奴数十名精锐,对战白甲兵,他以一敌三,一战成名。 从此以后,卢象升不再参加文人组织的文友会,诗词交流会,甚至连士绅宴请他都不参加,而是整日与泥腿子,丘八为伍,简直就是文人之耻。 可问题是,纵然不喜欢卢象升,以文御武的格局可不能坏。 卢象升带伤出战,以三百精兵,奔袭勋阳,斩首两千余级,成功击退高迎祥麾下两万余流寇,这本身是一个大胜,可是流寇与建奴有办法相比吗? 所以,这一战,卢象升显得并不出彩…… 现在,必须拔高卢象升。 在温体仁的操作下,卢象升的大捷重新出炉,文臣们带哄带骗,弄了五六万流民,交给卢象升安置,于是,这一场大胜,成了卢象升以三百骑袭击勋阳,成功打崩溃高迎祥麾下十数万人马,俘虏五万四,斩首两万余级。 这一个大胜,差点没把崇祯皇帝直接送走。 高迎祥的二十万余大军占领真定府,威胁保定府,也是崇祯皇帝的心病之一,当初崇祯皇帝同意温体仁的提义,让程世杰撤军,就是考虑到高迎祥二十余万大军,若是逼近京畿地区,会造成京畿百姓恐慌。 可没曾想,程世杰抗令不遵,执意要打这一仗,打胜了固然欢喜,可是京畿的危机却没有解除,现在好了,卢象升也再一次进入了崇祯皇帝的视线。 如果说,程世杰是崇祯皇帝心中的白马银枪赵子龙,那么卢象升,就是崇祯皇帝的常十万,常遇春。 与常遇春一样,卢象升的特色就是逢战必为全军之首,纵马冲阵,以一敌百,一骑当千,斩敌将于万军之中,摧强虏于锋锐之际的猛将。 在御医的紧急施救之下,崇祯皇帝总算缓过了这口气。 “太好了,又赢了!” 崇祯皇帝的兴奋劲,一夜没有安静下来,他现在的精神特别好,哪怕一夜未合眼,在反翌日在早朝上,百官见礼后,崇祯皇帝望着众臣道:“徐卿!” “老臣在!” “你安排一下,朕要在大明门迎接程爱卿和卢爱卿,检阅凯旋之师!” 徐光启躬身道:“臣徐光启遵旨!” 温体仁出班启奏道:“陛下万万不可!大明门乃国门,关乎国体,程将军、卢大人刚从战场下来,浑身血腥,进出大明门,只怕那煞气会惊扰了……” 崇祯皇帝厉声道:“如果有人能一仗歼灭八万建奴,哪怕他浑身脓疮,朕也愿意大开大明门,并亲自为他牵马解甲!” 崇祯皇帝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愤怒和快意在脸上快速交替,越来越激动,“建奴……欺我太甚!朕新登大宝不久,龙椅尚未坐热他们便破口而入,劫掠京畿,杀得血流成河,这份耻辱,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幸好祖宗显灵,降下了程爱卿这等不世出的名将,浴血奋战,三军用命,终于在海州一战洗雪前耻,替朕狠狠的出了这口恶气,朕……朕心里高兴!就算是掏光内帑,砸锅卖铁,朕也要好好犒赏那些有功的将士!” 户部尚书侯恂得到了温体仁的暗示,急忙出列道:“陛下,程大将军一战定乾坤,算是立下了不世奇功,功勋之隆,直追开平王、凉国公,再怎么封赏也不过份。但是如今国库空空如也,别说阅兵盛典,就连有功将士的赏格也拿不出来了,这大典是否可以推迟数月?” 侯恂非常聪明,崇祯皇帝的态度坚决,硬顶不是办法,现在崇祯皇帝的脾气,众臣已经摸清了,他是一个非常缺乏耐心的人,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一旦硬顶,侯恂这个刚刚上任的户部尚书就不用干了。 崇祯皇帝用人的原则就是,伱不给朕干活,朕就换一个人来干,这一套他玩得非常熟,所以在十七年内,换了四十多个内阁大臣。 唯有从来不顶撞崇祯皇帝的温体仁干了八年。 崇祯皇帝也知道国库没钱,这话不用侯恂说,斩首一级建奴,赏银五十两银,还有俘虏也算作斩首军功,程世杰所部总共斩首不到两万人,可俘虏还有两万,加起来,就是四万人,就是两百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更何况,程世杰手中还有阿巴泰这个贝勒,还有莽古尔泰、德格类这两个贝勒的首级,十五名甲喇额真,一百多人牛录额真的首级,这些越规模赏赐,至少需要三百万两银子。 不过侯恂却提醒了崇祯皇帝,没有钱,可是用爵位。 崇祯皇帝必须耀威献捷之后再告慰太庙,他要让京城百姓知道,他手里还有一支剽悍善战的大军。 不是一支,除了能在野战硬刚建奴的宁海军,他还有一支可以以一敌百,大破流寇的天雄军。 “朕说了,这次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好好犒赏有功的将士!” 侯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声道:“陛下的苦心,老臣自然明白,只是国库实在是没有钱了啊!” 群臣纷纷跪下,叫:“陛下三思啊,如今国库空虚……” 崇祯火冒三丈:“国库空虚国库空虚,这笔钱如果户部不出,朕从内帑里挤!” 崇祯皇帝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大家都没办法。崇祯皇帝不发火的时候挺好欺负,一旦发火可就不好玩了,大家也只能由着他去,反正是他自己出钱,大家心疼什么? 那帮武夫出风头已经成为必然了,温体仁只能充份开动脑筋,看让谁出风头对自己更有利。 排第一位的自然就是关宁军,在京城的文臣有哪个不是靠漂没辽饷吃饭的?关宁军出了风头,得到更多的辽饷,他们可以湮没的份额自然就更多,白痴都想得透。 排第二位的是东江军,东江军杀得最凶,死伤两万余人,还阵亡了一个总兵,就算程世杰不满意,跟死人争,他也会被人诟病。 人死为大嘛。 不用排了,一共就那三支部队,关宁军、东江军被排到了前面,宁海军想不当陪衬都不可能了。 马上就开始当场拟旨,首先是卢象升,他现在是正三品文官,开镇天雄军,总督真定府、保定府、大名府、顺德府、广宁府、永平府六府军政大权,辖军户十万五千户,所有产出供应军需用度,晋加封太子少傅。” 现在的卢象升比历史上提前两年,成为正二品总督,而且是事实上的北直隶总督。 接下来,并不是人们期待的对程世杰的册封圣旨,而是对关宁军祖大弼、祖大乐、祖可法三人的晋升,祖大弼、祖大乐本来就是副总兵,现在官升一级,为都督同知,升总兵,现在祖大弼、祖大寿、祖大乐,兄弟三人为总兵。祖大弼为辽东骑兵左翼左营总兵,祖大乐为右翼右营总兵,各荫一子为锦衣卫百户,赐锦袍一件。 吴三桂晋升副将,为辽东骑兵前锋副将…… …… 崇祯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辽阳城。 辽阳城外,钦差大臣们终于抵达了辽阳,开始在关宁军、东江军面前宣旨。 词藻华丽,字句优美,声音也算好听,听着都算一种享受。在这帮大老粗看来,这位钦差大人的声音堪称空灵,明明他念的东西他们一个字不漏的听到了,却又像什么都没有听到…… 当然,翻译成白话文就很容易懂了。 这一仗打赢了,崇祯大老板非常高兴,给他们这些参加的将士升官发财。 不过,在程世杰看来,崇祯大老板真够小气的,打了这么大场胜仗,居然就这么一丁点赏赐! 祖大弼、祖大乐、各赏赐纹银三千两,沈明遇、张裕、刘庆松、周宁、陈大勇等宁海军将领也是赏赐纹银三千银。 宁海军这一下子多了五位总兵。 吴三桂赏银一千两…… 不过众将领还是挺满意的,这一仗他们也没出多大的力就打赢了,能捞到这么多好处,足够啦! 接下来是程世杰的,这才是重头戏。 一个黄门宦官手里拿着一道诏书,正在宣读:“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征虏大将军、辽东经略使、左都督、宁海军总兵程世杰,屡立战功,文资卓异,贤声达于四野;定乱有德,武功彰至庙堂,乃拜兵部尚书,册封海国公,加封太子少保,总督辽东军政,可……” 程世杰躬身:“臣,程世杰领旨,叩谢天恩!” “恭喜程大将军,恭喜海国公!!” 第184章 表现出我们的价值 第185章 表现出我们的价值 第184章表现出我们的价值 程世杰肯定不是大明最年轻的将领,但是,明朝立国两百多年来,从一名白身,升到正一品的左都督,这并不奇怪,毛文龙也凭借着奇袭镇江堡的功劳,做到了这一点。 但是,大明官制就分为中枢、地方、军事这种三种,就比如孙元化,他是右佥都御史,这相当于都察院的高级官员,位列次是左右副御史,位于第三等,相当于都察院的四把手。 这是中枢官职,他同时是山东按察司副使,这是地方官职,相当于现在的省级公、检、法机关里面的省法院副院长,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司法厅副厅长兼公安厅副厅长。巡抚前面已经写过,这是军政官职。 程世杰现在虽然还掌握着征虏大将军印,这只是代表,他有发动战争的权力,可以不经请示,主动出兵,征讨一方。当然,程世杰还需要提前完成手续问题。 他现在真正的官职是太子少保,这是荣誉。兵部尚书,这才是中枢官职,孙承宗在经过辽东的时候,也曾兼任过这个官职,为的就是避免朝廷中扯后腿,他本身就是一个名誉兵部尚书,没有实权。 总督辽东军政,这才是程世杰的实职。然而,这个实职,却是大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程世杰升官的速度着实让人大开眼界了。 程世杰这才盯着钦差大臣,这个内侍有些眼熟,但却不是曹化淳、也不是高起潜,王承恩,王之心等几名程世杰熟悉的内侍。 事实上,他穿着正四品内侍的官服,很显然这是一个高级内侍,在皇宫里,他头上的太监除了十二监四司八局掌印之外,两把手可以数得过来。当然,十二监四司八局,大部分都是位高,而权轻。就比如说,六部之中,六部尚书级别一样,谁也不能否认,吏部尚书才是六部之首。 那名传旨的宦官,走到程世杰身边压低声音道:“咱家是曹公公身边的卢九成,程少保可以唤咱家为卢九!” 卢九成这么一说,程世杰就明白过来了,这是换个人想要好处。 程世杰不怕内侍贪污,这些内侍比文官要好得多,收礼不办事的文官可不少,可是内侍不同,他们要口碑,担心万一砸了自己的口碑,就没有人给他们送礼了。 至少高起潜这方面做得不错。 程世杰可没有掩饰,大大方方地道:“给陛下准备的东西已经放在金州港码头上了,一共三十船。卢公公可以清点一下!” “清点就不必了,程少保是个聪明人,想必不敢跟皇爷开玩笑。” “那是,那是!对了,我还给公公准备了一份,不算多,也就价值两万两左右,还请公公笑纳!” 卢九成有点腼腆:“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啦,总不能让公公白跑一趟吧?” 程世杰所谓的两万两银子价值,当然是价值,其实就是一堆不值钱的工艺品,这玩意在明朝就是值钱。 卢九成笑道:“那咱家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下不为例哦!” “下不为例”的潜意思就是“再来一次”,这个谁都懂。 卢九成对这趟的收获非常满意,跑一趟就弄到了两万两银子,这样的肥差上哪找?更让他满意的是,就连他身边的小太监,也从程世杰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根据身份不同,从几十两到几百两不等,不算太多,但也不会有人觉得少。 卢九成连饭都没吃,接风酒也不喝,直接返回京城。 崇祯皇帝没钱,想要犒赏军队,也需要酒肉和粮食,可京城的物价奇高,程世杰给崇祯皇帝准备了五万石麦,十万石米,还有十五万斤肉,土豆和红薯之类,足足装了三十船。 看着卢九成离开辽阳,孙承宗望着程世杰,良久长长叹了口气了:“你以后少跟他们……” 说到这里,孙承宗感觉自己的话多了。 “老师,你可知一句话!” “什么话?”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程世杰望着卢九成的背影道:“他们都是不折不扣的小人,或许他们不得成事,可坏事的本事却不小,要想做到,必须得到宫中的认可,像他们这些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若是得罪了,那就一棍子打死,绝对不能给他们害人的机会!” 孙承宗苦笑道:“老夫迂腐了!” “诚如周敦颐的《爱莲说》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程世杰笑了笑:“我与高起潜交往甚厚,与曹化淳关系也不差,给他们行贿,他们可以为我遮挡流言蜚语,现如今,恐怕弹劾我的奏折,已经堆成山了!” 随着辽阳之战落下帷幕,那些阵亡将士的家眷也陆续到达海州的八里湾城,这些阵亡将士的家属,男女老少都有。如果是宁海军将士家属那还好点,宁海军不存在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的问题。可东江军和关宁军的家属,那就不同了。 简直就是登州卫左千户所的翻版,这些将士家属衣衫褴褛,面黄枯瘦,脸脏兮兮的泛着菜色,男女老少守在城外面翘首以待,神情焦虑,千百个呼唤纷杂的响声,带着哭腔。 “儿啊,我的儿啊,你在哪里?” “爹,爹,伱在哪里啊?” “你个死没良心的,可算是舍得回来了!” “哥哥!哥哥!” “叔叔!叔叔!” “老三,老三!” …… 无论是宁海军、还是关宁军,或者东江军将士,他们听到亲人的呼喊,不约而同地跑出去,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找着了,抱在一起放声大哭,没找着的急得团团转,大声叫着亲人的名字,而那些家属也在努力寻找着自己的亲人,场面异常混乱。 不时有恸哭声响声,很多家属绝望的得知,自己家里的顶梁柱回不来了,回来的只是一具尸体,那种绝望,那种痛苦就可想而知了,不知道多少人抱着冰冷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令人心酸。 由于天气寒冷,天然的冰箱,这些阵亡将士并没有立即火化,而是落叶归根,带回祖籍安葬。 程世杰调动了二百个工程百户所,快速打造着棺椁,让所有阵亡将士有一个归宿。 程世杰默然看着那些痛不欲生的可怜人儿,良久,发出一声叹息:“我……我是不是做错了?要不是我逼着他们去死守,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了,他们的亲人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孙承宗叹了口气道:“一路哭不如一地哭,一姓哭不如一家哭,你需要知道,如果不是你逼着他们死守海州,一旦建奴突破海州,盖州、复州、金定一百多万人恐怕一个都活不成,肝肠寸断血泪俱下的,又何止数十万?” 程世杰道理虽然懂,可问题是,却非常难以接受。 程世杰望着那些在寒风中冷得簌簌发抖的辽民,叹了口气,说:“赶紧给他们几套棉衣,让他们吃几顿好的,让他们恢复一点元气。” 现在的辽南,物资已经不再匮乏,当然,分配到棉衣的百姓,向程世杰磕头感谢。 程世杰看着那一张张带着感激和不舍的泪水的脸庞,不胜感慨,大声对所有人道:“好好活下去,最糟糕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名须发皆白辽民颤声叫:“程帅,俺早就想回来……只是!” “只是什么?” “如果建奴再来打我们,你还会来救我们吗?” “会!建奴从哪里打过来,我就在哪里迎战!如果他们还敢跟到我们的地盘来撒野,躺在八里湾和辽中卫城外的那几万多具尸体就是他们的榜样!” 祖大弼和祖大乐、祖可法、吴三桂等人向程世杰告辞。 程世杰望着祖大弼道:“替我谢谢祖帅的支持,没有关宁军的帮助,我们这一仗真不好说!” 祖大弼笑道:“我不替你谢,咱们马上启程进京,你自己当面谢吧!” “正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这一次关宁军的兄弟们鼎力相助,本帅要是没有表示,那也说不过去,祖二将军!” “末将在!” “你们损失不少,我送给强弩三千具,弩箭五十万支,铁甲三千五百副,军刀三千柄,粮豆三万石,马料一万石!” 祖大弼一脸惊讶:“这是不是太多了!” “比起兄弟们的性命来说,这些东西算得了什么?” 程世杰接着又对吴三桂道:“长伯,我送你弩机一千具,弩箭二十万支,铁甲一千五百副……” 吴家军的损失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虽然不喜欢吴三桂的为人,可是程世杰越大方,关宁军的那些将士,特别是因伤的伤兵,他们就不会回去了。 吴三桂麾下除了阵亡的将士之外,从宁远迁徙过来的将士家眷有六七千人,还有后续的人会过来,这些人都姓程了。 吴三桂和祖大弼明白,程世杰拿出这些装备给他们,就是为了堵他们的嘴,他们这一次伤亡惨重,那些伤兵个个都是宝贝,可问题是,他们自己不具备医疗条件,在宁海军这些反而可以得到较好的医治。 “程帅,咱们京城见!” “好说!” “为什么要在他们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望着顶着寒风赤着上身搬运货物,干得汗流浃背的关宁军将士。 孙之澋笑着问道:“你就不怕他们一去不回啊?” 程世杰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如果他们一去不回,就表示他们实在蠢得无药可医了!” 孙之澋苦笑道:“大帅,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在关宁军身上下这么大本钱。要知道,关宁军的战绩一直不怎么样……” “我让你带一群长年饥肠辘辘的士兵去打仗,你能不能给我打出好看的战绩来?” “又想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这怎么可能呢?” 程世杰笑道:“关宁军是从朝廷那里拿到不少军费,可问题是,这些军费都花在将领的花天酒地身上,并没有落在普通士兵身上,暂且不说别的,就说曹文诏叔侄,级别不低了吧?他们是什么待遇?部队装备是什么水平?这一战,你也看到了,祖大弼和吴三桂带的都是他们的嫡系,装备比宁海军丝毫不差,知道他们一年花掉多少钱吗?” 孙之澋摇摇头:“这还真不知道!” “这其实也只是一部分钱,最大头的部分,都在祖大寿的吴襄手中!”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你猜猜吴襄有多少地?” “良田十万亩?” “再猜!” “一百万亩!” “翻三倍!” 程世杰笑道:“整整三百万亩,关宁军几乎九成的士兵其实待遇跟内地的卫所差不多,都成了将领的奴隶。” 程世杰自然知道,现在建奴与大明的攻守易势,建奴接下来的操作,就是示弱,有可能会乞降,降低朝廷对他们的警惕,在谈判中拖延时间。 程世杰对关宁军的拉拢,主要是吸引关宁军低层士兵,以及他们的家属,辽西与辽东的气候差不多,也能适合辽东的生存环境,只要有足够的人,程世杰才能将建奴捏死。 就像现在,如果程世杰再次出击,建奴不打,继续向东北或西北方向逃跑,程世杰就算倾尽全力,也只能追击一两千里,到时候,拖着人困马乏,建奴就会倾巢而出。 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哪个王朝能够在正面硬扛中彻底击败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从来没有! 汉朝打匈奴是,先是将匈奴打成南北两部,这才逐步消灭的。唐朝灭突厥,其实是早在隋朝时期,长孙晟和裴矩就将突厥忽悠得分裂了。东突厥分为东西突厥,游牧民族都这尿性,孤立则弱,弱则内乱,内乱则天下围攻。 匈奴、突厥、吐蕃、女真……这些曾经盛极一时的草原帝国就是这样亡的。 程世杰现在就是要给关宁军将士心中留下一条后退,只要他们活不下去的时候,拿着一颗建奴的首级,在辽南,在程世杰的地盘上,就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土地,粮食,还有待遇。 关宁军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会分裂,只要一部分人心向程世杰,再动手的时候,就简单多了。 孙承宗不得不感叹,程世杰太擅长把握人心了。 事实上,从程世杰拿下辽南那一刻开始,建奴的噩梦开始了。 有程世杰在,建奴想公平决战,都没有机会。 …… 金州,宁海将军府后院,左厢房暖阁内,由于这座房子烧着地龙和火墙,尽管外面寒风刺骨,屋内却温暖如春。杨芸娘此时正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罗裙,正在翻看着帐本。 杨芸娘的婢女,也是她的师父冯三娘收养的义女,冯翠儿神色惶急的推门而入:“杨委员……杨委员……杨委员!” 杨芸娘的俏眉一皱,无奈地道:“翠儿,你这毛手毛脚的毛病,到底何时能改??” 沈翠儿喘着粗气,扶着桌案道:“大帅……大帅……封国公了!? 杨芸娘淡然一笑道:“若是等你都大呼小叫了,我才知晓此事,这金州,早就没有我立足之地了!” 沈翠儿张大了嘴巴道:“啊……您都知道了?” 杨芸娘叹了口气道:“我不光知道了大帅拜兵部尚书,封为海国公,还知道,徐家那个小妮子走了!” 徐淑敏徐四小姐离开了辽南,这是因为她知道,她没有机会了。 可杨芸娘也在头疼,如果识实务的话,她应该搬出宁海总兵府,可问题是,程世杰虽然对杨芸娘不冷不热,却对小家馨非常不错,无论再累,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抱抱小家馨,现在小家馨正在咿咿学语。 正是因为程世杰的教导,小家馨的口音反而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她的师父冯三娘也曾劝过杨芸娘,既然程世杰对她没有意思,也没有收到入房的想法,她又何必倒贴? 以今时今天杨芸娘的地位和权力,她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可杨芸娘有自己的顾虑和想法,她在程府之内,小家馨再不济也是程世杰的义女,与程安静和程安宁一样,至少辽东管委会给小家馨上的户籍,她姓程,大名就叫程家馨,户籍也上在程世杰的名下。 一旦她离开了程府,程家馨怎么办? 于是,杨芸娘就有了借口:“都是为了孩子!” “赢了!赢了!” 就在这个时候,金州的军户、农夫、工人、商贾、留守的士兵忘形的放声狂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为了这场战争,宁海军可谓倾巢出动,他们承受了巨大的牺牲,也赢得了巨大的胜利,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激动的呢! 这一次宁海军真的把建奴给打惨了,程世杰升官那是必然的事情啦! 程世杰的官当得越大,管的地盘就越大;他管的地盘越大,大家跟在后面发财的机会就越多,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吗? 在很短时间内,整个辽南都陷入了狂欢之中。 自努尔哈赤起兵造反以来,明军节节败退,一次次丢城失地,关外尸山血海,这口气大明的子民已经憋了三十多年,做梦都盼着明军能够打个大胜仗,现在,他们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当程世杰从海州返回金州的时候,金州城外十余里,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路边根本就站不下,好在天气寒冷,路边的水沟已经被冻实了。 将大车推到沟里,站在车厢顶上,一样可以看到路上的程世杰。 要说起来,车厢式的马车,也是辽南特色,在中原,大车小车,很少有车厢式的,平板马车、牛车居多,可是辽东太冷了,坐车也是受罪。特别是程世杰的马拉房车,已经引起了风潮。 当然,有钱的人是直接从马车厂购买两轮或者是四轮马拉房车,就算是载货式的平板马车,在马车的前面也有一个可以避风挡寒的小车厢,就像是卡车的驾驶室一样。 老百姓放声欢呼,争着朝他们涌过去,把手里的美酒美食递向这些将士,原东江军尚可义看得鼻子有点发酸,喃喃说:“咱老尚打了一辈子仗,还是头一回受到百姓这样的爱戴!就冲这份爱戴,为他们拼上了这条命都是值得的啊!” 尚可喜看着在岸上长跪不起的辽民,心潮起伏,再联想一下自己想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脸火辣辣的,突然有种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的冲动。 人群中,徐淑敏望着身边的凯瑟琳道:“走吧,我们也走。” 听到这话,凯瑟琳简直激动得想哭。 她和她的舰队是三年前被迫逃到遥远的东方,可不曾想,他们在抵达登州附近的时候,被海盗给阴了,当了将近三年的俘虏,先是在孟先汉手中当俘虏,程世杰虽然没有把他们当成俘虏,却没有给他们必须的帮助。 他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双方,努力赚钱,有的在金州学院当老师,有的则是在工厂打工,也有的像凯瑟琳一样,成为了富家小姐的婢女。 经过长达半年多的相处,凯瑟琳终于获得了徐淑敏的信任,徐淑敏其实也对凯瑟琳有限的信任,这一次出海,徐淑敏动用了徐家将近六百人,总共五艘沙船。 明朝的三大海船分别是沙船、福船(既福建造)、广船(广东造)三种,其实沙船是古代用于航海的一种防沙平底木船。出现于唐代。小的250—400吨,中等500—800吨,大沙船达1200吨以上。 徐淑敏给凯瑟琳的五艘大沙船,其实并不算是大型,只能算是中型船,每艘八百吨,满载着从辽南采购的物资,像是辽南出产的白砂糖、青花瓷、海珍珠、羊毛布、土豆酒、还有大量的钢铁。 没错,凯瑟琳购买最多的则是钢铁,以每吨钢铁足足一百六十两银子,相当于每斤八十钱,这个价格可不算便宜,当然,由于量大,比市价略低两成。 凯瑟琳没有钱,他向徐淑媛承诺,只要运到威尼斯,就可以换赚十倍。与丝绸的利润相当,凯瑟琳不提丝绸还好。 一提丝绸,徐淑敏让人在上海收购丝绸,足足收了十二万匹,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钢铁部分则是他以徐氏的名义,向银行贷款,购买的,足足六百多吨。 凯瑟琳的计划成功了,她将开通威尼斯与大明的商业贸易线路。 “你们谁是船主!” 凯瑟琳上前道:“我是!” “你们降帆,允许你们出海的时候,你们才能出海!” “为什么?” “不要管,这是军事秘密!” 很快凯瑟琳就知道为了什么不让他们出海,程世杰的车队抵达了金州港码头,前往送行的百姓和商人依旧人山人海。 程世杰沿着栈桥走向战舰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码头上数万百姓呼啦啦一下全跪了下去,嘶声叫:“程帅,一定要一路平安啊!” 程世杰、孙承宗、孙之澋并没有在金州停留,他们还要去京城献捷,举行新年大阅兵,所以,只能前往,毕竟时间太紧了。 程世杰登上宁海军的新型座船,这是宁海军的旅顺造船厂第一批生产出来的两千料大船,满载排水量相当于六百五十吨。 这种新型战舰采取修长的船体,五座桅杆,在满帆的情况下,拥有九点八节的航速,从四百料炮船七点八节的航速快了两节,别小看这两节的航速,在战场上,这种速度优势,足以改变战争的结果。 程世杰的战舰则是“金州号”,与其相邻的则是宁海军水师的四大金刚,既海州号、复州号以及盖州号,这四艘战舰,都是两千料大船,装备着二十四门三寸滑膛炮。 为什么步军没有来得及装备更多的三寸炮,主要原因其实是优先装备了这四大金刚,四大金刚就是九十六门三寸炮,耗尽了枪炮局的极大产能。 三寸炮打的是开花弹,虽然滑膛后装炮并不能像后装线膛炮那么精准,可问题是三寸炮有着两千米的射程,比佛郎机火炮的远得多。 至少要远六七百米,在海战中,这种火炮的优势,将会直接转化成战斗力。 随着金州号扬帆出海,盖州号和海州号以及复州号则紧随其后,除了这四大金刚,还有宁海军水二百多艘战舰随行护送。 当然,并不是因为程世杰准备跑到京城装逼,而是因为俘虏和建奴的首级太多了,这就占据了极大的运载能力,其次是宁海军前往京城,则是从左、右、近卫三个都司,各抽调各个总,另外还有炮兵一个总、骑兵两个总,全军共计九个总,一万余人马。 直到海平面只剩下一点尖尖的帆影,码头上的辽民仍然长跪着,冲它遥遥叩首,没有一个站起来。 凯瑟琳看到程世杰和他的舰队离开,这才酸溜溜的道:“乔凡尼,你看到了,这只是大明的一个总督,他就有十数万军队(夸张),他刚刚打赢了金国军队,据说歼灭了八万余敌人!” “这,都比我们威尼斯全国人口还多了!” 凯瑟琳淡淡的笑道:“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跟程公爵交好关系……” “可是我们该怎么做?” “很简单,表现出我们的价值!” 第185章 简在帝心马车奏对 第186章 简在帝心马车奏对 第185章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人与人是这样,国家与国家也是这样。 就好像大明,不遗余力支援朝鲜战争,万历皇帝三大征之一的朝鲜战争,把国库打空了,也间接给天启和崇祯皇帝留下一个烂摊子。 可问题是,大明真是无私的吗? 说穿了,那也是为了国家利益。 一旦让小日子占领了朝鲜,这就好像在大明的腰眼上顶上一把刀,小日子在朝鲜睡觉打呼噜,北京们的皇帝也睡不着觉。 所以,万历皇帝只能打,无论打不或打不起,那都必须要打,这个道理跟杨广三征高句丽,大唐攻打高句丽的性质是一样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七年的万历朝鲜战争,打空了大明的国库,也损失了数万精锐部队,可是为了国家利益,不得不打。 国与国之间,其实并没有纯正的友谊,有的也只有利益。 凯瑟琳作为康塔里尼家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她考虑问题的角度,一切都从符合政治逻辑的角度出发,而且一针见血,直接指出要害:“表现出我们的价值!” 乔凡尼身出科罗那家族杰出子弟,自然明白凯瑟琳的意思:“你是说,让我们出卖威尼斯的利益?” “你说什么呢?” 凯瑟琳认真地道:“我们只是合作,用程公爵阁下的话说,这叫合作共赢。” “合作共赢?” 凯瑟琳淡淡地笑道:“我们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在欧罗巴,可以说是举世皆敌,神圣罗马帝国攻打我们,奥斯曼帝国攻打我们,法兰西帝国、荷兰、西班牙帝国,都攻打我们,难道是因为我们威尼斯人忤逆了上帝吗?” “其实,我们都知道,他们攻打我们威尼斯,是冲着我们威尼斯积攒了数百年的财富!”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凯瑟琳指了指大船上装着的钢锭:“我们在欧罗巴没有朋友,就算有钱,也买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可大明一个总督治下的领地,就可以远超我们欧罗巴所有国家生产的钢铁,有了钢铁我们可以打造更多的火炮,制作精良的铠甲,打造锋利的长剑,也可以更好的守卫我们威尼斯!” 乔凡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开通与大明的海上商路?这个倒是可以干,大明的物产太丰富了,他们的茶叶,茶叶、白砂糖、丝绸、瓷器……” 威尼斯是一个商业的国度,只要提到做生意,乔凡尼也来了兴趣。 “这些东西都是非常珍贵的,但是对于我们的城邦却没有太大的帮助,我们最需要的是可以让我们威尼斯更加强大的东西!” 凯瑟琳说到这里,乔凡尼兴奋地道:“我知道了,伱是想要他们的火炮?” 乔凡尼在枪炮局下属的工厂当了六个多月的技术工人,手都磨得都是血泡,这段时间以来,他先是见识到了宁海军铸造的飞雷炮、还有三寸炮,那个开花炮弹的威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凯瑟琳道:“不错,正是他们威力无比巨大的火炮!” “这是大明帝国的镇国利器!” 凯瑟琳笑道:“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卖的,唯一的原因,就是价钱不够!” 正如罗永浩在一次演讲中讲道:“在妓女的眼中,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是不卖的,她们对一个听到女人不卖的传闻,能理解的上限就是,是不是价格谈不拢?这是她们对不卖能理解的上限。 凯瑟琳是一个商人国度出身的贵族,也是一个典型的商人,拥有商人思维的凯瑟琳绝对不相信大明不会卖火炮,唯一的可能是,就是给得钱太少,如果钱给的足够多,绝对会卖。 凯瑟琳见识过太多的贞节烈女,在金钱面前,她们会变得毫无廉耻,可同样,贪婪的官员,会卖掉他们一切可以卖的东西。 “程公爵似乎……很有钱,不太好收买!” “那是钱不太够!” 凯瑟琳笑道:“他为了钱,愿意把粮食卖给他们敌对的商人,同样为了钱,也会把火炮卖给我们威尼斯,我们威尼斯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 凯瑟琳非常有自信,只是非常可惜,她肯定会失望的,程世杰的骨子里,并不是商人,他只是一个平民,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平民,有些事情,他一定会做,无论赚钱或者亏本,有些事情,他一定不会做。 当程世杰率领宁海军的凯旋大军抵达天津港的时候,他被着实惊呆了,天津三卫,数千“精锐”,也算是程世杰的老熟人,以及数万百姓齐聚天津港码头。 欢呼的声浪,直冲云霄。 更让程世杰没有想到的是,人群中居然有黄罗盖伞。 伞是帝王将相、达官贵人权势的象征。在等级森严的中国古代,伞的用料、色彩、尺寸就象头上的乌纱,身上的朝服一样,也是区分官职大小,身份尊卑的一种标志。黄色代表皇室,难道是崇祯皇帝来了…… 事实上,不仅仅是皇帝,连文武百官都来了。 就在程世杰愣神的功夫,傅宗龙、范景文包括孙承宗等人已经跑了下去,特别是孙承宗,那个跪,真是真诚,听着声音也感觉膝盖疼。 程世杰暗想:“什么时候见了皇帝可以不用跪?” 程世杰正准备行礼,崇祯皇帝仿佛像一只敏捷的猴子一样,三步并作两步,绕过了傅宗龙、范景文等官员,来到程世杰面前,双手扶住程世杰的胳膊:“程卿免礼!” “臣何德何能,竟让陛下……” 说到这里,程世杰的眼睛红了,他因为流泪流得比较多,泪腺变得更加发达,而且是想哭就哭,想停就停,完全是收发自如。 崇祯皇帝笑道:“朕本想前往辽阳看看的,看看昔日建奴的都城,现在建奴盛京是什么样子,只是……只是众文武大臣激烈反对,不得不用罢了。朕来到天津亲自出迎,也算可以补偿程卿一二了吧?” “折煞微臣,折煞微臣了!” 崇祯皇帝笑道:“是朕亏欠你的,亏欠你何其多!” 程世杰对于这件事倒没有什么反应,他认为理所应当,可问题是文臣们集团酸死了,自靖难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武将能封侯,别说武将,文官也没有! 自靖难之后,大明就再没有一个武将能封侯,一个都没有!戚少保的功劳够大了吧?没封;李成梁的战功比戚少保要显赫得多,也不过是封了个宁远伯! 以文驭武的格局已经持续了近两百年,你这冷不丁的从武将里崩出一个公爵,一下子压倒了所有文官,文官压制武将的格局不是被彻底破坏了。 不行,绝对不行! 文臣集体反对,可问题是,这一次崇祯皇帝出奇的固执,而且程世杰的战功也太过显赫,封公是绰绰有余了的,如果他们硬要拿祖训什么的说事,京城百姓一人一口口水便能淹死他们! 机智的文臣灵机一动,提出要么别封,要封,卢象升也得封侯,反正不能让武将一家独大!卢象升虽然冲锋陷阵所向无敌,但本质上还是文官,如果他也封侯,对渐渐壮大的武将势力也算一种制衡。 于是,卢象升捡了一个侯爵,而且是冠军侯。 好吧,卢象升是确实是对得起冠军侯这个侯爵,他确实是勇冠三军,至少他打程世杰这样的七八个不成问题,程世杰在不动枪的情况下,还真不是卢象升的对手。 崇祯皇帝笑道:“程卿,你在想什么?” “臣在想,陛下是不是在宫里待腻了,想出来走走!” “程卿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古以来就没有天子出京城迎接臣子二百多里的例子,您要不是闲得慌,就不会出京!”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除此之外,臣真的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了。” 崇祯当然不全是自己跑出来玩,自己每天的国事还处理不过来呢,他又不是正德皇帝,崇祯皇帝其实并不爱玩,他则是想振奋大明的尚武精神。 这一次离京出来二百多里,终于看清了京营二十万精锐是什么成色。 崇祯这一次穿的不是龙袍,而是一身金色的铠甲,为了照顾崇祯皇帝的小身板,他的铠甲,虽然看上去金光闪闪,事实上,只不过是一件纸甲,漆成了金色而已。 当然,大明也确实是需要尚武精神了。 大明这些年经济低迷,不单单是受小冰河天气的影响,主要是军费的开支,事实上如果不是建奴造反,加上流寇造反,最多三五年,大明就可以恢复元气。 只是非常可惜,为了打败建奴,只能向老百姓加税,因为加税,无数老百姓活不下去,只能造反。 如此以来,就形成了恶性循环,为了辽东,只有扩军,可是军队要花钱,兵越扩越多,仗越打越输,造反的地方越来越多。 随着宁海军开始缓步下船,整齐的踏步声盖过了码头上人群的议论,随着下船的宁海军士兵越来越多,他们自觉得排成整齐的队形。 与在辽阳时期的部队不同,宁海军装备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以长枪兵为主,刀盾兵、火炮也换成了佛郎机式两轮火炮,当宁海军的两千余骑兵,一千余炮兵,七八千名步兵,开始完成列阵,整个天津港的码头上,变得落针可闻。 看着宁海军沉默地列阵,在这期间,程世杰没有下达一个命令,全部都是宁海军在各自军官的指挥下完成的。 崇祯皇帝看到这一幕,非常羡慕,他笑道:“程卿,朕真应该向你学习一下如何治军!” “不,陛下,您一直是我们的楷模,不需要像任何人学习!”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作为一国之君,您不需要学会如何治军,只需要学习如何治帅就行了!” “或许吧,不过温首辅应该向你学习,如何治理一个国家。” 崇祯皇帝有些自爆,对温体仁的不满可见一斑。 这话对于温体仁这个内阁首辅来说是非常,并不是不尊重。因为温体仁在任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只要偶然弹劾某个大臣之外,他的作用就是装聋作哑。 并不是温体仁并没有能力,可是他知道,做得越多,出的错误也会越多, 虽然说这些年大明一直在走下坡路,国内的党争和矛盾越来越严重,换成程世杰担任内阁首辅,程世杰也是一筹莫展。 程世杰笑道:“温大人已经坐的很不错了,换成其他人,也未必会比温大人做得更好。” 程世杰自然知道,眼下温体仁的耳目肯定在,在码头上,也不是真正谈事情的地方,无论程世杰多恨温体仁,在这个情况下,程世还是帮温体仁说句公道话,除了温体仁以外,换其他人当大明首辅,会更加不堪的。 崇祯皇帝仰天长叹,目光越过程世杰的头顶看向远方的天空,一脸惆怅。 程世杰很想提醒崇祯皇帝:“陛下,现在可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这么多人看着呢!” 幸好崇祯皇帝身边还有曹化淳和高起潜,他们二人急忙道:“陛下,该返程了!” “程卿上朕的车!” “折煞微臣了!” 程世杰才不愿意坐崇祯皇帝的大驾玉车辂呢,虽然名字听上去非常好听,还不是一辆老式的双轮马车? 二百多里路,屁股还不颠掉? 程世杰走向自己的马车:“臣有车!” “那朕坐程卿的车!” 崇祯皇帝坐上了程世杰的四轮马车,原本程世杰的马车只是两匹马拉的马车,这是符合程世杰身份的。 现在封了公爵,程世杰就可以坐三驾马车,在古代,三驾马车,是大将军、丞相以及诸侯王的马车标准。 看着崇祯皇帝坐上了程世杰的马车,崇祯皇帝和程世杰开始返回京城。 外面的众臣又酸了。 坐上程世杰的马车里,马车刚刚前行,崇祯皇帝就感觉到了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崇祯皇帝醒的时候,程世杰已经在马车里烤着肉串。 崇祯皇帝是被香味给熏醒的。 吃了五六串肉串,崇祯皇帝这才认真地道:“组织百姓垦荒,此法并不是程卿独创,很多人已经在做了,为什么他们都失败了,唯有程卿成功了?” “这其实很简单!” 程世杰笑道:“那里是辽南!” “辽南与中原内地有何不同?” “区别大了!”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那里没有士绅,没有士绅盘剥,臣自然可以经营得下去,若是真在中原各府县,臣也没有办法!” “士绅?” 程世杰望着崇祯皇帝道:“对啊,无论在当初的宁海军,还是在辽南,那里都没有士绅,否则无论开垦多少荒地,都只能往那帮贪得无厌的王八蛋嘴里送食!” 崇祯皇帝有些失望:“内地不能垦荒?” “也不是不能垦荒,需要投资!” 程世杰笑道:“除非由官府牵头,由富商投资,组织老百姓办大农场,现在的流民或百姓,都太穷,他们没有隔夜的粮食,更没有种子、耕牛、耕具,肥料,所以垦荒基本上没有出路!” “商人贪婪……” 崇祯皇帝不解:“那商人愿意干吗?” “有钱挣,他们肯定愿意干!” 崇祯皇帝听前户部尚书毕自严说过类似的问题。 “士绅已经尾大不掉了……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让他们经商办工厂,让他们明白,办工厂和经商的利润远在种田利润之上,他们这才会投资工厂!” 程世杰在辽南办的都是集体农庄,不把土地发给个人,就是为了避免,流民没有垦荒的种子农具和肥料,因为流民没钱,所以他才出耕牛、种子以及肥料,集体种场,办的其实是集体农庄。 因为程世杰有钱,可以投资,让老百姓自己去垦荒,他们拿什么去垦荒? 并不是程世杰吝啬,不舍得给流民百姓分地,让他们自己垦荒,而是因为流民百姓没有能力垦荒。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办理集体农庄。 崇祯皇还是有点犯难:“兴办工厂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做过,有违祖制啊……” 千百年来,国人都是守着十几亩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代代的传承下来,小农经济早已深入国人的灵魂,让他们去兴办工厂,确实有点为难。 程世杰笑道:“可是办工厂赚钱,可以赚很多钱,一个拥有一千亩里的地主,一年的收入,不及一个鞋袜小作坊!” 第186章 惊恐万状大炮恐惧症 第187章 惊恐万状大炮恐惧症 第186章 崇祯皇帝也不是刚刚登基那会的小白了,很多事情他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也看明白了,程世杰所说士绅问题,如果说之前他还不知道,现在已经知道了。 大明开国以来,开科八十多次(事实上是八十九次),录取进士共计两万五千余左右(事实上是(人),其中,一甲进士共计二百六十七人,二甲进士六千四百六十九人,三甲进士共计一万七千八百五十人,开国以来,共计举人十万零八千余人,成化年以来,存活世上的进士平均在三千人左右,如果算上举人,那个数字则为一万两千五百人左右。 也就意味着,大明朝现在拥有一万五千五百个特权的士绅阶层,这不是一万五千五百人,而是一万五千五百个家庭,在这一万五千五百个家庭,又结成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络。 张居正变法,好不容易把瞒报的土地,梳理到了十一亿六千万亩,到了崇祯朝,又失去了将近一半。 士绅的问题,崇祯皇帝知道,可是他也左右为难,此时的崇祯皇帝,就好像蒋光头,他也知道国府腐败,糜烂不堪,可问题是,他能怎么做? 反腐,亡党。 不反腐亡国。 在摆在崇祯皇帝面前的其实只是一条路,横竖都是死。 在看到宁海军的强大,看到宁海军重创建奴,关宁军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崇祯皇帝只是试探一下,要挪用辽饷,准备犒赏宁海军,这一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所有文武官员,集体反对。 起初崇祯皇帝还不相信,可问题是事实上,他不得不信,辽饷已经成了大明的毒瘤,伤的是大明朝廷,肥的却是满朝文武大臣,当然,肥的其实是满朝文官和部分武官。 大明朝廷现在一年的收入才六七百万两银子,可辽饷差不多也是六七百万两银子,其中这六七百万的一半,甚至更多,都进了文臣的口袋。 面对这个困局,他只要问计程世杰,希望这个上马可管军,下马能抚民的程大将军可以为他解惑。 当听到程世杰的办法,崇祯皇帝还是有些为难的道:“兴办工厂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做过,有违祖制啊……” 程世杰笑道:“祖制?现在还能剩下多少?” 在网上,有很多不明白历史的黑粉,一直在黑明朝,也在黑朱元璋,事实上,历史唯一可以堪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四位皇帝的皇帝,只有朱元璋,也只有老朱同志。 朱元璋受过不少苦,所以能切身处地为百姓着想,并建立起一系列维护百姓民生的政策,社会福利系统也十分健全。 朱元璋深知“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所以他希望自己的百姓可以过上幸福安心的生活,便十分重视明朝的福利发展。比如养老政策,明朝奉行儒家思想,重视以孝治天下的道理,所以对养老问题也比较重视。 朱元璋深知养老不易,他自己的父母就是没有逃过饥荒的侵袭,饿死在街头,朱元璋当时甚至无法好好安葬他的父母,这也是朱元璋内心的遗憾。 所以他成为皇帝之后,便将孝敬父母作为传统美德传扬开来,要求人们尊敬长辈,并帮助明朝的老人养老。他还特地下达法令,要求全社会尊敬老人,善待长者,各地方官员也要时常带着生活物资访问老人的生活。 为了能让子女安心侍奉老人,朱元璋下令,凡是家中有七十岁以上老者的,家庭中可以有一人免于杂役,安心侍奉老者。为了对敬爱老人的子女进行表彰,明政府还会时不时地发放衣物以示奖励。针对没有子女的老人,朱元璋设立了养济院,凡是没有子女无法照顾自己的老人都可以进入养济院居住。 由于朱元璋当年并没有能力妥善安葬父母,所以他即位以后便建立了免费的公墓制度,帮助百姓妥善安葬亲人。漏泽园成为政府专门负责的制度,使得老有所养,死有所葬,这也是根据朱元璋在《大明律》中的指示严格推行的。 朱元璋还建立了医疗建设的重要性,便在各地设置了惠民药局,凡是没钱看病的百姓都能前去惠民药局看病抓药。不光普通百姓,边防的军队也得到了免费看病的福利,惠民药局贯穿了整个社会福利系统,在民生方面取得了突出的成效。 另外,老朱同志还是历史第一个提出免费福利房的皇帝,当然,他的这些政策,到了明末都没有人执行了,唯一执行的人,其实是程世杰,程世杰的宁海军福利体系,其实很多都是源自大明建国之初的福利体系。 比如说,阵亡将士子女有朝廷抚养,阵亡将士子弟可以世袭(宁海军没有执行这一条)斩首敌人可以赏赐田地,杀敌立功,可以升官发财,阵亡将士有抚恤,有免费医疗,有房子住等等,这其实就是明初卫所制度的福利体系部分。 崇祯皇帝也知道祖制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现在的祖制只剩下一个功能,符合文臣利益,祖制就是在放屁,不附和文臣集团的利益,祖制就挡箭牌,也可以说是夜壶,有用的时候,拿出来用,没用的时候,就扔在一边生灰。 大明的积弊太多,又何止这么一点? 崇祯皇帝苦笑道:“兴办工厂好是好,可是……谁知道办什么工厂赚钱,办什么工厂不赚钱啊?如果办的工厂不赚钱,工匠没饭吃不说,还荒废了农耕……” “做生意,肯定有风险,正所谓风险越高,收益越大,稳赚不赔的买卖,人人都会做,还有利润吗?” 程世杰笑道:“办什么工厂赚钱,办什么工厂不赚钱,他们自己弄清楚了再动手,陛下何必操心?只管把凯子们钓过来,给他们圈一块没有耕种价值的地皮让他们建厂房,然后朝工厂收税收管理费收垃圾处理费神马的就行了!” “凯子!” 崇祯皇帝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人傻钱多!” 程世杰笑道:“那些士绅,其实大都是凯子,现在天灾人祸,不是干旱就是雨涝成灾,种地的风险很大,让他们去兴办工厂,兴办工厂有很多好处。要建厂房,得有地皮吧?得要砖吧?得要瓦吧?得有木料吧?” 崇祯皇帝点点头道:“不错!” “还有,建工厂得需要人吧?只有人才能把厂房建起来吧?这样一来,有地皮的人赚钱了,砖瓦作坊赚钱了,伐木工人赚钱了,本地的泥水匠也有一口饭吃了。如果工厂建得多,砖瓦作坊生意红火,肯定得招更多的人才忙得过来的,那等于是将富余的劳动力吸纳一空了。最后,那么多工厂,总得交税吧?” 程世杰笑道:“工厂办得越多,赚的钱越多,官府能征到的税就越多。这样一来,办厂的人赚钱了,没有田地的老百姓有饭吃了,官府收到的税也多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嘛!” 崇祯皇帝道:“百姓都去做工了,流寇就……” “何止是流寇不好招兵,那些士绅地主也不好招佃户了,佣金肯定要大幅提升的,这样一来,种田的收益就薄了很多,相信会有不少地主对种田失去兴趣!” 程世杰耐心地解释道:“这样以来,就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种地不赚钱,地主只能去办工厂,这样一来,不就有更多老百姓有田种了?说到底还是蛋糕大小的问题,现在的蛋糕太小了,就算全给一个人吃都不够塞牙缝的,但如果将它做大十倍,一百倍,一人一口就吃饱了,也就用不着抢得那么凶了!” 崇祯皇帝迟疑地道:“办工厂真有这么多好处?” “当然了,好处多多!” 程世杰并没有告诉崇祯皇帝,在后世,中国人口超过十四亿了,一直在增长,耕地却没有增加一寸,反倒一直在减少,却没有出过乱子,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世界工厂”这四个字。那全国遍地开花的工厂为农民提供了除种田之外另一条致富的途径,到工厂打工的收益是种田的十倍,依靠这份工资就能解决温饱问题了。 如果还像过去那样全靠农业撑着,依靠十八亿亩耕地供养十三亿人口,哪怕按哪按照亩产两千斤计算,人均收入不过一千多块。 当然,如果还是那种情况,战争不可避免。这是生存法则,物择天择,穷愣的国人才是最可怕的。 当工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工业税就完全代替了农业税,农业税也就可以取消了,甚至还可以反过来给农民一些补贴,对农民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 崇祯皇帝还是有些疑虑,不太确定地道:“如果办工厂真有这么赚钱,怕是没有人愿意种田了,如此一来岂不是荒废了农桑?农桑可是国之根本……” “物稀以为贵!像这种羊肉,在草原上,还没有青菜咸鱼贵,在沿海地带,咸鱼还没有青菜贵也没有粮食贵。” “再者说了,办工厂的人多了,就不再赚钱,种粮食反而有可能比办工厂更赚钱!当然,办工厂也不是谁都办得起的!办工厂要买地皮,要建厂房,要购置机械,要招工,花钱太多了,办的工厂多了,来打工的人就多,吃饭的人也就多了,这样一来,粮食、蔬菜的价格自然就会上涨,种田还是有利可图。既然是有利可图,用得着怕没人干么?” 崇祯皇帝这才发现,他读了很多书,一点用处都没有。 当然,他不好意思跟程世杰说。 “听君一席话,剩读十年书!” 崇祯皇帝感叹,自己比程世杰差得太多了。 可是,程世杰知道,他告诉崇祯皇帝经济发展逻辑,其实也没有用,因为崇祯皇帝与他不一样,崇祯皇帝是戴着镣铐在跳舞,而程世杰却不是。 程世杰掌握着军队,这个军事集团已经有了自己的利益诉求,首先是以谢景林为首的宁海军商人集团,开始率先扩张了。 在程世杰大败建奴以后,谢景林以程世杰特使的名义,前往朝鲜,受到了高规格的接待,他盯上了朝鲜的铁矿,因为程世杰曾告诉他,朝鲜的铁矿资源非常丰富,这是亚洲第一铁矿。 谢景林不知道亚洲的概念,但是他却知道,这个铁矿比大明所有的铁矿都大,于是,他将与朝鲜合作,让朝鲜把开采出来的铁矿卖给大明,也就是程世杰。 提起朝鲜,大部分是想到的是封闭、落后、贫穷、神秘和硬气,朝鲜由于山地居多,因此自然资源十分丰富,有接近二百多种有用的地下矿物资源,比如铁矿石等黑色金属矿物以及金、银、铅、锌等有色金属矿物,而其中的石墨和菱镁矿的储量居世界前列。 可以说是一个躺在金砖上的国家。可问题是,现在的朝鲜国王李倧并不知道,在谢景林抵达平壤的时候,李倧其实已经不在朝鲜了,他受到了大明皇帝的邀请,前往北京参加献俘大捷,这可是大事,李倧可不敢不重视。 对于朝鲜而言,趋利避害是本能的选择,大金国在蒸蒸日上的时候,哪怕大明胜少败多,可是朝鲜依旧不敢彻底倒向金国,直到崇祯九年十二月(1636年),皇太极亲征朝鲜,东江军最后一任总兵沈世魁严阵以待。 在崇祯十年四月,第二次之战时,皮岛东江军兵败,总兵沈世魁被生擒,在清军主帅阿济格面前与另一清将马福塔“同坐而箕踞”,毫无惧色。马福塔说:“你怎么不跪下?”沈世魁说:“我怎么会跪下?快杀了我吧!”马福塔叫他脱衣服,沈世魁说:“我凭什么要脱衣服?你们的一贯做法就是杀其人、穿其衣,杀了我之后你们就可以穿我的血衣,我为什么要为伱们而脱衣服呢?”马福塔大怒,下令将沈世魁推出斩首,枭示旗下” 在这个时候,朝鲜正式投降清朝。 作为一个小国,对于力量的反应其实更加敏感,哪怕明朝在崇祯二年,建奴破关、崇祯四年大凌河之败,崇祯七年建奴再次破关,逢战必败的情况下,朝鲜其实一直相信大明有实力扭转战局。 当然,历史上他们最终没有等到大明力挽狂澜,收复旧河山,然而,在海州八里湾大捷的同时,接到消息的李倧第一时间就向崇祯皇帝送出贺信。 谢景林前往朝鲜,有二件事情,第一件,正式通过朝鲜,为了保护朝鲜国的安全,大明辽东总督,海国公程世杰收编了东江军,成立宁海军皮岛都司,专门负责保护鸭绿江的安全,考虑到春秋时期,鸭绿江河流会冰封,鸭绿江不足以作为朝鲜的屏障。 为此,海国公、征虏大将军,程世杰准备接手会宁、庆源、钟城、庆兴、稳城、富宁公山佥共七镇,设立七个局一万零五百人的守备军部队,以防建奴入侵朝鲜。 此事成或不成,程世杰并没有以官方的名义通知朝鲜,谢景林只是一个商人,如果朝鲜不同意。 那么,建奴肯定会袭击朝鲜。 如果同意,那这七个城和咸宁北道,将作为宁海军扼守鸭绿东南岸的驻地。 朝鲜背靠大明的时候,不仅仅有相对的自主性,无论是南边的倭寇,还是东北的建奴,染指朝鲜的意图太明显了。 特别是这段时间,朝鲜被建奴打怕了。 哪能不同意。 不仅仅是同意宁海军驻军,还同意承担宁海军驻朝鲜的粮饷,每个士兵按一两五钱银子每个月,每年承担十八万九千两银子的军饷,以及二十万石粮食,五万石草料。 …… 沈阳城,大金皇宫。 说是皇宫,其实这个规模,还真不大。北京故宫,占地面积是七十二万平方米,约合一千零九十亩地。沈阳的皇宫占地六万平方千米,相当于九十亩又九分地。仅仅相当北京紫禁城的十二分之一。 要说起来,程世杰位于总兵府金州城的总兵府,占据了八分之一的金州城,当然现在金州城已经成了辽东最大的城市,城市的规模甚至比登州城还要大,光以人口和城市规模来说,已经不弱于开封、西安、洛阳之类的大型城市了。 程世杰的宁海军总兵府现在占地面积是六百多亩地,三十多万平方米,差不多是四分之一的故宫。 当然,这并不是程世杰的私宅,而是一座官衙,里面安排的则是宁海军的监军道署和军务署,以及现在的总参谋部,总后勤部。 但是比沈阳皇宫大得多的民宅其实不少,就像莱阳张氏的祖宅等等。 此时的沈阳城,几乎家家户户哀声一片,到处挂着带着百孝,整个城市一片雪白,当然这不是因为下雪,而是因为死得人太多了。 以往的时候,沈阳城临近过年的时候,就会非常热闹,来自蒙古草原上的蒙古人,来自朝鲜的朝鲜人,还有不少倭国人,当然也有晋商的代表,蒙古人有的是过来走亲戚,有的则是做生意。 总之,非常热闹。 可是现在的沈阳城身影几乎绝迹,汉人和蒙古人也少了许多,给人一种今非昔比的感慨。 皇太极自从辽阳撤退以后,就病倒了,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总算缓过来了这口气,走到街道上,看着清冷的街道,皇太极不禁悲从心来。 可问题是,谁叫大金输掉了八里湾之战呢? 其实输掉这场仗也没什么,大金纵横辽东三十余年,也不是没有打过败仗,但是……但是输归输,别损失那么多人马啊! 八里湾一战,仅真女真将士便有超过四万多人战死,蒙古人挂了一万多,又有八千余人投降,前后十二万大军,最终有命逃回来的也不过四万出头。 这等惨败令皇太极吐血,也在整个金国引发了十级大地震,把所有人都震了个七荤八素,辽阳之战结束之后,朝鲜在第一时间就宣布重新成为大明的藩属,一脚将跟大金订立的盟约踹进了鸭绿江。 大金当然气得要命,皇太极更是恨不得血洗朝鲜半岛,但是,这件事只能想想而已,虽然建奴还有四万余士兵,可问题是,他们缺乏粮草,没有补给,兵甲不全,别说宁海军不会看着他们攻打朝鲜了,就算是宁海军坐壁上观,他们也没有能力走到朝鲜。 蒙古人的反应倒没有那么夸张,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蒙古部落宣布跟大金断绝关系,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建奴再败,还有四万余人马,只需要出动两万精锐,就可以把蒙古人按在地上摩擦。 蒙古人虽然没有敢脱离大金,背叛大金,可问题是蒙古人开始转性了,面对女真勇士,蒙古勇士敢冲他们亮刀子,一言不和就开打。 最让皇太极大伤脑筋的还是因为范永斗全家被抄了,虽然晋商依旧敢向大金运输货物,可问题是,这些货物的价格比以往涨了三五倍,有的更是十倍以上。 现在沈阳城,就连给死人烧的纸钱,也涨了十倍不止,搞得建奴家家户户不省着点用,有的甚至连纸钱都烧不起了。 布匹、粮食、盐、茶叶、瓷器几乎所有物资的价格大幅上涨,让皇太极伤透了脑筋,这一切问题归根结底,都是由于八里湾之战粉碎了大金“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的神话,大金八旗在昔日的手下败将眼里,不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了! 草原民族对力量的直觉是非常精准的,一旦发现自己投靠的势力开始衰弱了,他们马上就会翻脸,叛离算是轻的,群起而攻之才是草原狼族生存的王道! 现在大金还没有到被那些有奶便是娘的家伙群起而攻之的地步,几十年征战打下的赫赫威名到现在都令草原狼族忌惮不已,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点资本也会被慢慢吃干净。 大金必须在这点资本流失殆尽之前取得一场对明军的大胜,以证明自己依然是强大的大金,震慑住离心的盟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办法,以武力立国的弊端就是一旦周边势力发现你的武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悍之后,马上就会起二心,唯有不断取得胜利,地位才能稳固,所以哪怕再难仗也得打下去。 自己约的炮,流着眼泪也要打完。 很快,皇太极就找到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喀尔喀蒙古,因为林丹汗麾下的乌珠穆沁、苏尼特、浩齐特等部为逃避战乱,投靠了车臣汗。 皇太极没有办法,他们没有过冬的物资,也没有过冬的粮草,沈阳城的剩余粮食不足五万石,可是对于小二十万女真部落来说,这点粮食才能吃多久? 最多二三十天,二三十天之后呢?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在中原王朝,在遇到这种情况,以稳为主,可以武立国的建奴,只能以打为主:“车臣汗胆敢收留林丹汗麾下残部,对本汗王不敬,必须发兵征讨!” 多铎在多尔衮的授意下,大吼道:“对,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皇太极不顾大病初愈,急忙趁着建奴勇士还有一些力气,倾巢而出,发兵车臣汗部。 …… 崇祯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尽管天空中下起了雪,寒风呼啸,可是寒风却挡不住人们的热情,北京周边州县的老百姓却拖家带口,连节都不过了,心急火燎的往北京跑,有的甚至是昼夜兼程赶两三百里跑追到北京来,专门看崇祯皇帝举行的献俘大典。 其实程世杰来到京城已经半个多月了,他都闲出毛了,崇祯皇帝一直不举行大典的真正原因,就是为了几个国际友人。 这些国际友人,第一个到达北京的则是朝鲜国王李倧,第二个抵达的则是琉球国王尚丰王,尚丰王比较惨,继位之前,早在万历四十四年,尚丰作为人质前往萨摩藩,1621年因尚宁王无子而过继并继位。 他在担任国王期间,一直受到萨摩藩的欺负,这一次多亏了郑芝龙,郑芝龙麾下一艘乌尾船在萨摩藩控制的海域沉没,其实,郑芝龙也知道这是一场意外,在大海上船只沉没属于正常现象。 可问题是,郑芝豹赌输了钱,非要让萨摩藩给他一个交待,为了威逼萨摩藩,郑芝豹率领一百多艘大小战舰,炮击萨摩藩沿海。 两强相斗,就没有精力顾及尚丰了,尚丰破不急待乘船一跑向北,于崇祯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抵达北京,请求崇祯皇帝给他主持公道。 除了这两位海外藩王,还有混不下去的林丹汗的使者、以及几个部落首领。 安定门外一带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最要命的是,人还不停的涌进来。这还是大明开国以来,大明老百姓再一次为军队打胜仗而爆发出如此的狂热。 为了举行这次盛典,崇祯皇帝基本上是砸锅卖铁了,但是登上城楼看着下面人山人海,欢声雷动的盛况,他便觉得这钱花得值,这等盛事再穷也得办,而且还得大办特办,好振奋一下民心士气,不然老是没完没了的坏消息,老百姓不疯他都该疯了。 原本一直跟建奴好得如同一条裤子的蒙古人,其实大都是墙头草,去年大凌河之战,大明损失五六万军队,可谓惨,可问题是大明实在太强大了,去年被建奴抽了一耳光,今年就组织了十万大军,把建奴按在地上摩擦。 随着八里湾之战,辽中之战,辽阳之战,这几战下来,皇太极十二万大军只剩下四万,这个消息,在蒙古草原上,越传越离谱,有人说建奴差点全军覆没,只剩万余人马逃回沈阳。 这些蒙古墙头草,马上就看出了问题。 大明,还是那个大明,可以按照蒙古在地上摩擦的大明,建奴胜了无数次,大明败了无数次,大明败得起,建奴只是一次失败,他们就承受不住了。 这些墙头草赶紧派人带着礼物,前往北京城向崇祯皇帝谢罪,他们不是空着手来的,而是带着战马、皮草,和珍贵的宝贝,崇祯皇帝意外收到了上万匹良马,算是回了一点血。 这些墙头草表示要和从前一样,和大明联手对付建奴金。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大明的威望增长了,狠狠的压了建奴金一头。 爱面子的崇祯皇帝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当然了,他也知道这帮家伙可能只是想跑过来捞点好处的,所以主动提出让他们参观阅兵大典,如果在见识过宁海军的声威后他们还敢开口要好处,那就算他们有种了。 随着午时,也就是吉时到了,浑厚的钟声响起,阅兵大典要开始了。 “轰轰轰……” 一门接着一门的礼炮打响,虽说鸣放的只是礼炮,但是那声势还是把那帮蛮夷吓得不轻。 一共两百多炮,一炮代表一年,大明两百多年的风风雨雨,都浓缩到那轰隆隆的炮声中去了。 在隆隆炮声中,大队留着金钱鼠尾辫的俘虏被押了上来,这些都是在战场上被明军俘虏的建奴武士。 他们有的是在海州因为吃了发芽的土豆,上吐下泻的时候被俘虏的,也有的是在八里湾之战中被俘虏的,也有跑到广宁卫路不动了,又累又饿的时候俘虏的,也有的是因伤被俘虏的。 无论是哪一种俘虏,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听到炮声,吓得腿肚子发软,在八里湾之战,在广宁之战,在辽中之战,在辽阳之战中,宁海军的火炮,夹杂着毁天灭地之威,把他们炸得灵魂出窍,让他们记忆犹新。 这隆隆炮声让他们惊恐万状,肝胆俱裂,面如土色,有些家伙甚至小便失禁了。 观礼的明朝官员和百姓见这些建奴武士这副怂样,都愣了一下,然后哄堂大笑,那笑声就像一把把尖刀,反复的戳着女真武士的心窝,让他们头都抬不起来。 第187章 乐安公主女凭夫贵 第188章 乐安公主女凭夫贵 第187章 北京城有外城七门,内城九门,宫城六门,共计二十二座城门,每一座城门的功能皆不一样。 安定门位于北京城内城北垣之东,明朝初年明军攻破元大都后,内缩大都北城墙五里修筑北垣,改大都为北平。元大都北之东门安贞门南移修筑为新的北平城北之东门,取发兵荡寇,凯旋而归,获得皇朝家国安定之意,定名为安定门。 按照《易经》学说,安定门又称“丰门”既丰裕之门。 安定门就作天子检阅凯旋之师,夸功耀威之用的,只是自明朝中叶以来,文臣独大,武将倍受打压,献捷耀威这等盛事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如今大明江河日下,外忧内患,就连京畿重地也被洗劫过,人心惶惶,听说明军在辽东取得了一场大胜,天子要检阅得胜之师,大家自然激动,扶老携幼的过来看热闹了。 程世杰看到官府居然组织衙役,正在对参加大典的百姓分发一个馒头,他就想到了鲁迅的《狂人日记》,在这篇小说里,曾写过一个故事,里面的茶馆老板为自己得了痨病的儿子购买人血馒头充当药的故事。 他还以为这些百姓都是准备蘸着人血吃馒头呢。 程世杰知道人血,并不能作为治病的药,反而血液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病也都有,送到京城的这些建奴俘虏,共计六千零六十七人,其实俘虏的时候更多,只不过有病死的,有被人打死的,也有吓死的,只剩下六千多人活着可以到达京城。 程世杰让人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这些百姓并不是拿着馒头准备蘸着人血治病,而是因为崇祯皇帝担心文臣跟他捣乱,故意不让百姓过来参加献俘大捷,这才自讨腰包,采购了面粉,制作了十万多个馒头,分发给前来参加大典的百姓。 很多百姓其实并不关心什么大捷,什么献俘大典,他们只是冲着馒头来的,毕竟出来一趟,可以免费领一个馒头,小孩子或者老人可以领两个,每个馒头半斤重,可以撑一天。 在这个时候,程世杰这才留意到街道上的百姓,大多衣衫破旧,还有很多补丁,儒冠折扇的士子和穿金戴银的显贵商贾不是没有,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崇祯皇帝力排众议,态度非常坚决的举行这场献俘大典,对于百姓来说,还是不错的,可以振奋人心,军心士气,但是对于文官集团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开端,张凤翼作为兵部尚书,居然没有半点功劳。 这让张凤翼非常不爽,凭什么? 他是大明的兵部尚书,但凡军队打了胜仗,不都是他英明的领导吗? 他非但没有功劳,反而因为弹劾程世杰被高起潜摆了一道,惹了一身麻烦不说,失去了圣眷,在朝中的声威地位几乎一跌到底。就连他的门生也暗暗抱怨他看风色的眼力实在太差了,跟着他混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出头之日。 侯恂也非常不爽,作为户部尚书,掌握着全国的钱袋子,对他来说,哪个文武官员见了他不陪着笑脸? 就像左良玉,他本是辽东车右营都司, 崇祯元年(1628年),宁远卫发生兵变,巡抚毕自肃自杀而死,因为此事丢了官职。崇祯三年的时候,认识了时任兵部右侍郎的侯恂,被一路提拔,短短两年便一跃成为一镇总兵,这样的蹿升速度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程世杰升官也快,那是他带着宁海军打出来的,左良玉却不一样,他是睡出来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获得一个左小受的绰号? 侯恂压低声音对张凤翼道:“这大典,还是赶紧结束了罢……劳民伤财,毫无裨益,除了让那帮军头得意一回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张凤翼心有戚戚焉地道:“可不是么!那帮军头只是侥幸取得了一场惨胜而已,圣上便要夸功耀威了,实在是有些欠妥!” “是有些欠妥了!” 侯恂郁郁地道:“死了一个总兵,折损三万余精锐大军,居然还被吹嘘成大捷,这算是哪门子大捷?早早完事,早早打发他们回家吧,多在京城留一天,户部就要多糜耗一大笔钱粮!” 当建奴六千多名俘虏,被带到街道上,每一名建奴战俘,都被两名京营士兵看押着,在这个时候,随着礼炮的声音停止,大典正式开始。 傅宗龙开始宣读圣旨,由于没有扩音器,程世杰虽然有,却没有送给崇祯皇帝使用,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傅宗龙喊破嗓子,也只能有几十人听见他的声音。 明朝有明朝人的办法,那就是崇祯皇帝身边的锦衣卫的侍卫亲军,这些锦衣卫是由,由将军、校尉和力士组成。将军初名“天武”,永乐时改称“大汉将军”,选取体貌雄伟、有勇力者充任,作为殿廷卫士。校尉、力士拣选民间身体健康、没有前科的男子充任,校尉掌管卤簿、伞盖,力士举持金鼓、旗帜。 傅宗龙抑扬顿挫的说道:“奴酋努尔哈赤狼子野心,身受皇恩不思图报,反而起兵叛乱。大明不慎为其所乘,痛失辽东,辽东四百万汉民,几被杀掠一空,屠戮之惨,骇人听闻。” 一千余侍卫亲军也跟着大吼起来:“其子洪泰更是野心勃勃,丧心病狂,于己巳破口而入,横行京畿,屠戮无算,气焰嚣张,蔑以加矣!” 傅宗龙接着道:“幸而我大明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关外将士浴血奋战,一战海州,二战八里湾,屡挫建奴兵锋。今更是在辽阳大败建奴,斩首一万九千四百零三四,斩甲喇额真十五,牛录额真一百余,阵斩红旗旗主贝勒莽古尔泰,贝勒德格类,生擒镶白旗旗主阿巴泰,缴获之丰,杀敌之多,闻所未闻,破口之耻,今已稍稍洗雪,此诚不世奇功也!” 众侍卫亲军接着道:“朕受命于天,蒙上天垂怜,取得大胜,不胜欢悦,今于安定门检阅凯旋之师……” 圣旨念完,全场沸腾,数千上万的军民山呼万岁,那呼声如海啸一般,几乎掀翻了安定门。 程世杰以为这些建奴俘虏会被当作马骨,妥善安置,然而,程世杰想多了,谁要是认为大明有多善良,那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很多人都以为中国历朝历代独尊儒术,对待敌人太过宽厚,持这种看法的人根本就没有了解历史。 事实上,中国历代王朝对失败者可是毫不客气的,要么被同化,要么被屠戮殆尽,将所抓到的俘虏送到皇宫为奴更是几千年来一直沿用的做法,要不你们真以为如此辽阔的疆域是充话费送的? 很多老百姓尖叫着,怒冲着要推开维持秩序的官兵,冲上去撕了他们。破口之战,建奴在京畿重地肆虐了数月之久,杀戮无算,在场很多人的子女亲族惨死在他们屠刀之下,可谓仇深似海,现在哪里还冷静得下来! 好在官府的尽力维持之下,这些被百姓打得遍体鳞伤的建奴俘虏被押着,开始绕城游街,在游街的同时,他们少不得被石头、砖头和烂泥巴之类的东西狠砸,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们的运气。 就算活下来,他们最终还是要被拉到永定河河畔斩首。 随着俘虏被斩首后,装在大车上再次拉进城,整个场面更加狂热。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怪不得都说,硬汉、盛唐、刚明!” 至少在场小孩子看到鲜血淋漓的首级,却不害怕,还有不少小孩子拿着石子砸那些首级。 文臣集团终于胜利了,第一支进入京城城内跨马游街的军队,正是一片火红的关宁军,关宁军将士的战马毛色油亮,高大健壮,马蹄马鞍镶金饰银,马上骑士身披铁甲,甲叶片片锃亮如镜,甲光耀眼,光是这气势就够吓人了。 随着祖大弼、祖大乐、祖可法等人在前,后面的三千余关宁军铁骑,在后面则是吴三桂以及麾下两千余名关宁军骑兵,五千余骑声势骇人。 随着五千关宁军骑兵走过,接下来则是天雄军,卢象升骑着白马,手持青龙偃月刀(朴刀),身后是六千余名天雄军将士,这些天雄军将士人人披着崭新的鸳鸯战袄,士气高昂…… 要说游街的队形,关宁军和天雄军都不算差,他们表现得极为出色,这是因为明军一阵训练队列,除非是卫所兵,明军同样站军姿,练习队列,只不过行军规则和手势与宁海军的略为不同。 但是,他们都可以做到整齐划一,在程世杰抵达京城的半个月以来,他们一直在训练,作为精锐部队,突击训练半个月,拉出来走一走,绝对没有问题。 有关宁军和天雄军在前,最后出场的宁海军倒是不那么引人瞩目了。 表面上被落了,程世杰却暗中落了实惠,他让人在京城周边宣传:“辽东的局势已经趋于稳定,无地的百姓可以自行前往到辽东开荒,官府提供农具和种子!” 这是天大的好事,这些年陕西、北直隶没有一年不旱的,破产的农民越来越多,可开垦的荒地越来越少,他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听说辽东那边的地肥得很,人又少,到那里开荒没准是一条活路呢。 这样一来,明军的胜利就跟老百姓的利益直接挂钩了,军队打的胜仗越多,他们获得的利益就越多,这叫他们如何能不狂热? 随着大典过后,程世杰参加盛宴,只不过,他一直当自己是隐身人,直到宴会散后,这才跟着高起潜进入内宫。 暖阁内,周皇后正抱着坤兴公主。 小公主看着崇祯皇帝、高起潜以及程世杰三人进来,起身甜甜的道:“儿臣坤兴拜见父皇!” 崇祯皇帝指了指身后的程世杰道:“过来见过海国公!” 坤兴公主躬身:“坤兴见过海国公……” 不等坤兴公主说完,程世杰弯腰将坤兴公主抱起来,伸手捏了捏坤兴公主的小脸…… 这一幕可把高起潜给吓坏了,这金枝玉叶,是你能碰的么? 然而,崇祯皇帝和皇后并没有怪罪程世杰的意思,他也就稍稍放心了。 在崇祯皇帝眼中,程世杰是臣,也是家人,毕竟是他的妹夫嘛。 果然,程世杰仿佛像变戏法一样,从褡裢里取出一个熊猫玩偶,这是上一次回去的时候,程世杰给程家悦买的,在买的时候,就感觉坤兴公主就像小家悦小时候一样可爱。 坤兴公主虽然非常喜欢这个玩偶,可是她却没有敢收,可是望着周皇后。 周皇后笑道:“还不快谢过海国公!” 坤兴公主甜甜一笑:“谢海国公!” 程世杰摸着坤兴公主的小手道:“哎呦,伱的小手这么凉,是不是很冷啊。” 坤兴公主微微点点头。 程世杰想了想道:“高公公,让人去我府上,把暖手宝取过来!” 崇祯皇帝微微一愣:“暖手宝,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热水袋,把热水放灌进去,就可以暖手了!” 程世杰笑道:“辽东那边,可比京城冷多了,没有暖手宝,将士们的手要冻坏了,挽不了弓,也握不住刀!” 崇祯这才命宫女和太监将酒菜一一摆了上来。 一看到这菜,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怎么又是这么寒碜的菜式?陛下,你也太抠了吧!” 崇祯却一脸无赖地道:“朕的内帑花得差不多了,只拿得出这样的酒菜,你爱吃吃,不吃拉倒。” 程世杰招招手让曹化淳过来:“曹公公,我从辽东那边带了点海鲜回来,麻烦你再派人去帮忙取来!” 曹化淳面色微变,皇帝亲自设宴款待,就算是让你吃生米你也应该狼吞虎咽,吃完了还得谢主隆恩啊,哪有你这样挑三拣四一脸嫌弃的?真是嫌命长了! 曹化淳战战兢兢的看着崇祯皇帝这边,却看到崇祯两眼放光急不可耐的道:“快去快去,快点把他准备的东西拿过来!还有,把田妃、袁妃也请过来,今晚她们有口福了!” 周皇后笑道:“这一次听说你带了三船东西回来,不知道都有什么?” “东西可多了!除了鲍鱼、海参之外还有大龙虾、金枪鱼之类的海鲜!” 程世杰笑道:“对了,这一次我从辽东带回了一件小玩意!” “什么小玩意!” “等会就可以看到了!” 程世杰所谓的小玩意,其实就是便携式的烧烤炉,可折叠起来,如同一本书那么厚,如某宝上卖的一样,这可是居家或者旅行的好东西。 明朝与后世不一样,在后世,国内房车需求其实真没有那么大,毕竟,无论到任何地点,选择住宿的旅馆都非常方便,无论再怎么奢华的房车,都不如宾馆住着舒服,如果真闲宾馆不干净,可以自带床单被褥。 在明朝可不一样,明朝的客栈非常少,除了县城以及,有的镇上连客栈都没有,并不是所有的出行的人都有仆从,要想要野外生火做饭,其实并不容易。 但是这种便携式的烧炉,只要打开就可以烧木炭,也可以从周围捡些柴火烧,可以烤肉,也可以烧水,放上锅也可以炒菜。 东直门距离紫禁城不远,高起潜的人和曹化淳的人前后脚走,一起回来,光大车就拉了十几车,那些海鲜有的在新鲜的海水里,有的则是直接被冰封成了冰块。除了吃的,还有一些用的东西,比如羊毛布,上好的皮草,珍贵的药材等等。 一帮御厨索性把家伙带到御花园来,当着崇祯皇帝的面将那些海鲜宰杀,烹调。 程世杰先将暖水宝取出来,送给坤兴公主一个,然后又用热水灌了另外一个,送给了崇祯皇帝,接着高起潜指挥小宦官一口气灌了七八个暖手宝。 崇祯皇帝双手放在暖手宝里,感觉非常惬意,他并没有独享,而是道:“王承恩!” “奴婢在!” “把暖手宝送到李康妃和乐安公主那里!” 崇祯皇帝接着将几匹羊毛布,棉布,以及棉花、海鲜等东西,装了足足两大车。 程世杰这才取出折叠炉,让人把木炭放进去,点燃了木炭,放着铁板,开始烧铁板鱿鱼…… 崇祯皇帝道:“我记得你打了一对熊掌,熊掌在哪?朕登基这几年,还真没有吃过熊掌呢!” 曹化淳看得冷汗都下来了,程世杰居然指挥着崇祯皇帝在串羊肉串,这么放肆就不怕掉脑袋么?最让他汗流浃背的是,崇祯不仅没有怪罪的意思,还换了一身衣服,撸起袖子真认真地串起了羊肉串。 周皇后见崇祯皇帝在添乱,就洗洗手开始接过崇祯皇帝的活儿,袁妃给程世杰腌制羊肉,调制调料,田妃嘻嘻哈哈的动手,处理金枪鱼。 程世杰居然跟皇帝混得跟一家人似的了,你真有本事! 当然,程世杰跟崇祯皇帝还真算一家人了,毕竟,没有成亲的妹夫,也是妹夫。 看着不等鱿鱼还没有烤熟便迫不及待的张口就啃的崇祯皇帝,高起潜算是明白了,程世杰现在混得深入崇祯皇帝的心,只要程世杰这辈子不造反,他肯定会贵不可言。 崇祯喜欢程世杰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因为程世杰给他涨脸了。 破口之战,就在崇祯皇帝刚刚登上皇位,皇位屁股没坐热,皇太极带着六七万兵马杀到京城城下,这等于在崇祯皇帝在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崇祯皇帝想着报复回去,接着逼着孙承宗发动了大凌河之战,这一下,他的场子没有找回来,反而被皇太极又抽了一巴掌,损失六七万兵马,丢了大凌河城。 直到程世杰出现…… 吃个八成饱后,程世杰开始吹起牛皮来,把自己在战场上阵斩莽古尔泰、德格类、生擒阿巴泰,指挥大军重创建奴,逼退皇太极等等情节吹得是天花乱坠,说到惊险处,田妃和袁妃吓得连连惊呼,就连小公主眼睛也瞪得滚圆。 就这样,君臣之间不谈国事,只管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天南地北的瞎聊。 …… 紫禁城、仁寿宫。 这本来明朝皇贵妃的寝宫,李康妃虽然没有落到贵妃的称号,但是她却霸占了贵妃的寝宫,要说崇祯皇帝高兴,绝对是开玩笑。 谁让李康妃占据着大义的名份呢?崇祯皇帝是她抚养长大的,崇祯皇帝要是对李康妃不敬,那就是大不孝。 偏殿内,乐安公主朱微媞正在忙碌着做着自己的嫁衣,她与程世杰的婚事,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板上钉钉了。 作为女人,一辈子可以改变人生的机会其实不多,在后世,女人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比如长相并不出众的格王女王,还有老干妈创始人……可问题是,在明朝,女人能够改变命运只有三种途径。 第一出身好,第二嫁得好,第三生得好。 在明朝,女人依旧是男人的附庸,只有三种方式女凭父贵,女凭夫贵,女凭子贵。 朱微媞的出身,已经可以秒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她的父亲是朱常洛,成了当朝乐安公主,崇祯皇帝的妹妹。 可问题是,出身在皇家的公主,特别是朱明的公主,其实是非常悲惨的,她们无法自主自己的婚姻,就算被许配人家,也绝了上进之路,一般而言,有本事有能力的人,绝对不会尚公主成为驸马。 有权力的世家豪门也不愿意与皇室结亲,娶回一个祖宗。 朱微媞的命运还算不错的,她等到了程世杰。 就在朱微媞感觉有些疲惫,准备休息的时候,顾紫衣急忙道:“哎呦,什么风把王公公给吹过来了,奴婢向您……” “紫衣姐姐,你可别这样说,咱家就是一个跑腿办事的!” 王承恩其实也非常聪明,朱微媞的命太好了,崇祯皇帝想要笼络程世杰,她是唯一一个适婚的公主,女凭子贵这一点,他不知道,但是女凭夫贵这一点,朱微媞占到了。 第188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189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188章 不仅仅是王承恩感觉到了朱微媞占了女凭夫贵这一点,事实上朱微媞自己也感觉到了。 在没有与程世杰订婚之前,她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有公主的名份,却没有公主的待遇,她居住在仁寿宫的偏殿,她只有一名叫顾紫衣的婢女,也只有一名叫冯栓的宦官伺候着。 要说皇宫,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踩低攀高,欺软怕硬,弱肉强食,最残酷的地方。 她的母亲李康妃还好点,毕竟,年纪大了,为了一口吃的,说撒泼就撒泼,说翻脸就翻脸,可是她却不行。 宫里的管事太监和宫娥可没少给她穿小鞋,上眼药。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崇祯皇帝要赐婚程世杰,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当海州大捷传到宫里的时候,无数人向你恭喜祝贺,每个月发俸禄的时候,再也没有克扣了,给的都是成色较好的银子,发的食物也不再是残汁冷羹。 以前看着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管事嬷嬷,或者是管事太监,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不仅仅如此,而且赏赐明显比以往多了一些,上一次程世杰给崇祯皇帝送了大量的玉米、红薯、土豆和海鲜,朱微媞也收到了,而且比任何公主的都多。 就连顾紫衣这个没有等级的宫娥,现在走起路来都带着风,昂首挺胸,骄傲得像是一个孔雀。 就像王承恩这样的御前太监,崇祯皇帝当了四年皇帝,朱微媞一次也没有见过他,而现在半年之内,见过了四次,至于一般的杂事太监,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顾紫衣接收了三大车的礼物,在顾紫衣看来,她们今年可以过一个大肥年了,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朱微媞倒是没有什么,她这个穷公主苦习惯了。 顾紫衣倒是有些不适应。 就在接收物资完毕,按说王承恩也该走了,可是王承恩却没有走。 “王公公还有事?” 顾紫衣看着王承恩欲言又止的模样,非常奇怪。 王承恩压低声音在顾紫衣面前低语起来。 顾紫衣闻言,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俗话说的好,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这是一条永恒的真理。由于皇族的高贵血统,皇帝的女儿无论长成什么模样,都会成为男人们心中的梦寐以求的女神。而万千男人们,一旦可以高攀上公主,就成了皇亲国戚。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也可以说是一辈子吃喝拉撒就不用愁了。 不过在古代能够即使你被公主相中,要想当是驸马的话,必须要经过一道严格的检验后才能如愿以偿。而这个检验的活就是由公主身边最亲近最衷心的丫鬟完成,也就是说公主的丫鬟就是你到底能不被成为驸马的考官。 程世杰的这个情况有些特殊,他是赐婚,别说他身体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也轮不着乐安公主反对或者拒婚。 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在王承恩吩咐完顾紫衣之后,他这才向朱微媞告辞。 在王承恩走后,朱微媞这才上前查看崇祯皇帝,也可以说是程世杰送来的礼物,礼物有很多,基本上都是衣食住行这方面的,倒是没有钱财。 光风干的牛羊肉干就有几十斤,还有冰冻的海鲜,鲜活的海鲜、绫罗绸缎、棉布、棉花都有。 朱微媞望着顾紫衣道:“紫衣把东西送到母亲那里……” 然而,朱微媞却发现顾紫衣有些魂不守舍。 试婚宫女,至少要有一位,可问题是,朱微媞与其他公主不一样,其他公主身边的粗使宫女,仪容宫女少数也有十几二十多人,挑出一位试婚宫女不难。 然而,在朱微媞这里行不通,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婢女,上哪儿找试婚公主去? 在朱微媞叫了顾紫衣好几声,她这才回过神来。 不过,无论怎么说,该来的总会来,这事不能瞒朱微媞,朱微媞要么让自己去,要么找李康妃身边的宫娥,可问题是,李康妃身边的人,都是跟着李康妃十数年的老人,现在他们的年龄都大了。 三十多岁的宫女去试婚,恐怕会被程世杰这个驸马嫌弃。 这个问题,兜兜转转,自然又跑到了李康妃这里。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康妃这个上敢撕天启皇帝生母王皇后,下敢跟文武百官撒泼的狠角色,在皇宫里一直保持着较强的掌控能力。 当然,如果她没有这个实力,察言观色想让李康妃暴毙的人不知凡几。 破船还有三斤钉,李康妃在皇宫混了大半辈子,也斗了大半辈子,肯定有些底气,让李康妃最为担心的是,崇祯会报复当年旧怨,把朱微媞嫁给一名邋遢的男子。 随着崇祯皇帝决定赐婚程世杰,第一时间李康妃就开始调查了程世杰,在知道程世杰居然比乐安公主朱微媞大十七岁,现年已经三十六岁了,李康妃就有些不悦。 在上一次程世杰进宫面圣,李康妃就偷偷地亲眼见了程世杰一面,这一次偷偷的见面,程世杰只是察觉到有人暗中观察他,却没有想到是李康妃。 对于程世杰的长相、样貌和身材,李康妃是非常满意的,与一般三十六七岁的男子不同,程世杰看上去比只有二十八九岁,比大部分三十岁左右的大明男子要显得年龄得多。 毕竟,胖子脸上胶原蛋白多嘛。 更让李康妃满意的,还是程世杰的身体,程世杰在说书人的嘴里,那就是大明版的常山赵子龙,他单骑冲阵,斩杀莽古尔泰、德格类,大败阿济格、多铎的故事满天飞。 作为百战名将,身体肯定好,作为过来人,李康妃可是知道,作为一个女人,可以不求男人穷,也可以不求男人温柔,但是,不能不求男人的身体。 程世杰身材高大,身体好,就不会像永宁公主的驸马一样,婚后不过一个月就死了,让永宁公主成了大明唯一一个到死还是处女的公主。 李康妃其实也在感叹,当年崇祯皇帝交给她抚养的时候,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性子,她只需要咳嗽一声,崇祯皇帝都会吓哭。 可是因为程世杰的原因,他先后在金石山大败建奴阿济格,后来在海州大败多铎,在八里湾大败皇太极,又收复了辽南的金州、海州、盖州、复州、广宁卫、辽中卫,辽阳,收复失地千里,打得建奴元气大伤。 因为程世杰,崇祯皇帝显得武功大胜,将来百年之后,弄不好会上一个“武”的庙号。 不过,现在这事情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朱微媞结婚前还有最后一道程序要走,朱微媞身边就一个丫鬟…… 可偏偏她身边有不少人,却都属于年龄偏大的宫女。 李康妃起身,从床榻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漆盒,她打漆盒,露出一片金光:“这是本这宫这些压箱底的宝贝了,原本想给微媞置办一些嫁妆……去买通那几个试婚的丫头。” 朱微媞身边没有合适的人手,那就需要李康妃身边出人,李康妃没有人,只有周皇后负责代办。 “如果海国公没有问题,他倒也算是一个好归宿,如若不然,本宫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微媞守活寡!” 就在李康妃准备贿赂试婚宫娥的时候,程世杰和崇祯皇帝喝大了。 当然,作为酒精考验的干部,程世杰的酒量还是可以的,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醉,什么时候不该醉。 看着崇祯皇帝接连劝酒,程世杰知道,崇祯皇帝需要他喝醉。 于是,三杯酒下肚,程世杰的舌头就大了起来,他变得有些肆无忌惮,拉着崇祯皇帝要拜把子。 这可把高起潜和曹化淳惊出一身冷汗。 崇祯皇帝倒是没醉,非常清醒:“程卿,伱孤身一人来到京城,你已经有了宅子,朕就不赏赐你了,不过身边没有几个使唤的人不行!” 听到这里,程世杰猛地惊出一身冷汗,这是崇祯想往他身边安插眼线? 这事不能答应,他就故意借着酒劲,用力挥舞着手臂,斜着醉眼叫道:“不……不用……不用了,我身边有……有……人……使唤!” 崇祯皇帝接着笑道:“朕……说的,你没懂,现在……建奴大败,没几年别想缓过这口气,你该成家了,什么时候娶乐安过门!” 程世杰这才明白,崇祯皇帝只是催婚。 可是采取拖字诀并不合适,娶就娶吧,洞不洞房,自己说了算。 “什么?” “再喝一杯怎么样?” 程世杰赶紧拿起空空如也的酒杯,仰头就喝,喝了半天才发现没有酒:“酒吧!” “满上,满上!” 崇祯皇帝笑道:“朕的提意怎么样?正月初六,就是一个良辰吉日!” 程世杰看着身边的史官在记录着:“崇祯六年,正月初六,大吉,易嫁娶,海国公向上求婚,上允之……” 我草,这是…… 就在程世杰与崇祯皇帝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时候,一名身穿七品官服的年轻官员,搂着太康伯张国纪独子张进的肩膀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不亦乐乎。 酒到浓处,七品官员一脸叹息:“张兄,只恨某官卑人微言轻,如若不然,一定会为张兄讨回一个公道!” 张进这种纨绔子弟,其实也不傻,他们都非常清楚,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就像当初他受了某人的激,前去找程世杰的麻烦,结果被程世杰吊了三天,他的父亲张国纪,为了平事,还花了十多万两银子。 这个事情也给张进提了一个醒,在京城,有很多人他惹不起。 如果这个官员不提,张进几乎忘记了他与程世杰的矛盾,可是现在提起来,特别是张进在喝得七八分醉,正所谓酒壮怂人胆,他开始吹起牛逼:“我张进,谁敢……” “张兄难道忘了,当初程世杰的折辱之仇?” “(⊙o⊙)…” 张进心中非常不快,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别说现在是崇祯朝,就算在天启朝,他的姐姐张嫣是当朝皇后,他也惹不起程世杰这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张兄,你是对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程世杰你惹不起……” “谁说我惹不起!” “你怎么惹!” “我……” 张进真不知道如何对付程世杰,毕竟,他无权无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参将,就算太康伯在京城算一号人物,可真正的达官贵人谁会正眼瞧他? 官员在张进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张进一脸震惊:“你……你……” “怕了!” “我不怕,只是我姐……” “程世杰若是见了张皇后,他敢以上犯上?” 官员搂着张进道:“你只需要这样做……保准程世杰吃不了兜着走,就算不被抄家灭族,也会被罢官去爵,只要他没了官身,你想怎么弄他,还不是看你的心情?”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张进确实是可以分出什么好话,什么是谎言,可现在他真的喝大了。 …… 正阳门,甜井坊的温府。占据了大半个巷子,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豪宅, 这座宅子论规模,与沈阳故宫差不多,占领接近百亩。装修却极为豪华。 这幢府邸原为郑皇贵妃的弟弟郑国泰的府邸,他在郑皇贵妃权势滔天的时候,官居一品,担任武职左都督。不过,郑皇贵妃在万历皇帝去世之后,权势不再了,在崇祯朝,这座宅子被收了回去,赐给了温体仁。 郑国泰的府邸,不像是百年豪族,只要是百年豪族,早已洗去了爆发户的痕迹,像豪门和贵气,融入到了骨子里。 这座宅子尽显暴发户的气质,一座足有三丈多高、周长几十丈的超大假山,这座假山上的山石,粗看以为是普通的石头,仔细一看,定会发现,这上面不是岫玉、就是独山玉,或者蓝田玉,其间加杂着玛瑙和和国玉,在这座堆积的假山上,更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流水潺潺,鸟鸣啾啾,与一座真山别无二致。 巷子尾是温府的后花园,开了一道小门,一名七品官员从马车爬下来,扈从拿灯笼照亮他脚下的铺石巷道,走到后园小门前“嘭嘭嘭”的轻敲了几记。 月色轻浅,枝影横斜,园子西角里有一座雕木的暖阁,温体仁坐在暖阁的软床榻上,一名上着娥黄色半长上衣、下着月华裙的美妇依立在他身侧。美妇看着官员过来,敛身带着随侍的丫鬟婆子离开,将暖阁让出来给他们男人商议事情。 “大半夜匆匆赶来城里,有什么急事?”温体仁政坐在起来上,冷静的看着七品官员的眼睛。 “太康伯府的那位,今日上套了。” 温体仁淡淡一笑道:“鱼饵就那么一个,谁爱咬,给谁咬去?” 温体仁从桌上抓起一粒糖炒栗子,剥开壳塞嘴里嚼起来,他盯着七品官员:“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 “是,学生明白!” 温体仁叹了口气道:“你也是关心则乱,程世杰不是容易对付的人,毕竟他给今上涨脸了,暂时不好动他,太康伯府的那位,也不是成事的人,此事不好过分介入,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 …… 东直门,程府。 程世杰的府邸后院,程世杰醒来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喧闹声。 他看了看天色,外面的天空还是铅灰色,再看了看手机,时间不到八点,他昨天晚上回到了后世,再次回来的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 泡泡澡,睡下的时候,已经接近三点,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程世杰明显没有睡好,有些不悦的道:“怎么回事?” 骆氏急忙道:“奴去让人看看!” 时间不长,骆氏汇报道:“国公,门外是锦衣卫,说……说……” “说什么?” 骆氏道:“他们说,张皇后失踪了,正在寻找!” “找就找呗!” 程世杰不以为然的道:“难不成,人在我府上?” 骆氏难以启齿地道:“他们说是!” 程世杰突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你说什么,张皇后?” “没错!” 骆氏道:“张皇后昨天回太康伯府省亲,掌灯时分离去,直接宫门关闭,却不见回宫,今早锦衣卫巡街,发现张皇后的马车遗失在程府后巷……马夫的车夫,随行的锦衣卫、以及扈从,十数人皆下落不明!” “栽赃还能不能再明显点?” 程世杰起身更衣,骆氏上前替程世杰更衣。 时间不长,锦衣卫镇抚使刘侨带着锦衣卫来到前厅。 “拜见海国公!” 程世杰问道:“怎么回事?” “张皇后失踪!” “失踪你们去找,来我府上算什么意思?” 程世杰指着刘桥没好气的道:“这是多明显的栽赃?你别告诉本帅,你看不出来,你以为程府太小,还是装不下一辆马车?” 刘侨还真是无言以对。 太康伯府报官,张皇后省亲之后失踪,这件案子处处透着诡异,在太康伯府门外,遗留一枚断弩箭,上面镌刻着宁海军侍卫局这六个字,很显然,断箭来自宁海军。 可问题是,程世杰吃饱了撑的,去动崇祯皇帝的逆鳞? 刘侨也明白,此事就有人向程世杰泼脏水,可问题是,这些人的胆子太大了,居然敢拿张皇后做局。 刘侨认真地道:“这是在现场发现的!” 程世杰扫了一眼,淡淡地笑道:”是出自宁海军弩坊署制作的,有什么问题?这种弩机,前后生产二百多万支,辽东一战,东江军和关宁军各领取五十余万支,能够说明什么?” 刘侨苦笑道:“下官打扰了!” 刘侨带着锦衣卫众人正准备告退。 “且慢!” 程世杰笑道:“今天若是不让你们搜查一下府上,本帅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国公有没有想过,意外的话,贵府上还有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是你们的事情!” 程世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朝着后院走去:“想搜就搜,请便!” 刘侨身边的锦衣卫道:“镇抚大人,现在怎么办?” 刘侨咬咬牙道:“搜!” 时间不长,在程世杰的府邸前院的草料堆里发现几件血衣,就是张皇后随扈宫娥的衣服。 第189章 寡妇集中营 第190章 寡妇集中营 第189章 程世杰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事实上,程世杰在京城的宅子,只是一座房产,就连府中的仆从和佣人,都是原本张国纪府上的。 没错,程世杰的这座宅子,就是从张国纪手中讹诈的,也只是有程世杰入住的时候,跟着程世杰的一队侍卫局的亲卫住了进来,从马夫到杂役,三四十名仆从都是张国纪的人。 起初程世杰没有想过要在京城居住,更没有想过要在京城安插眼线,布置人手,对于程世杰来说,京城里里外外所有的人,都是不值得程世杰下心思的人。 然而,程世杰却没有想到的是,他不想惹事,只想平平安安在京城待一段时间,等国完年,直接返回辽南。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偏偏想找事。 程世杰就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搞事。 如果说有人想在侍卫局专业保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那可算是班门弄斧了,事实上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府里的动静,程世杰一五一十都知道。 正如程世杰所说的那样,他的府里装不下一辆马车吗? 其实装得下,这辆马车原本是想从后门巷里拉进来的,只不过负责看守后门的一名门房,年过张五郎,并没有按照对方要求开门,而是直接禀告给了后院的骆氏。 就这样,程世杰静眼旁观看着一群小丑的表演。 几名锦衣卫望着刘侨道:“镇抚大人,现在怎么办?” “回去!” 刘侨知道自己没有后台,一下子跳进了一个天大的坑里。 谁都知道,崇祯皇帝跟天启皇帝的关系非常好,在天启皇帝驾崩以后,张皇后依旧享受皇后的待遇,与周皇后并列为后。 无论是皇后的待遇,还是吃穿用度,分文不曾减少。事实上,崇祯皇帝是一个非常俭朴的皇帝,有的时候,忙着国事,饿得发昏,宁愿忍着,也不让御膳房开伙给他做点饭吃,他对自己则是能省则省,周皇后也差不多如此。 唯有在张皇后生辰的时候,崇祯皇帝这才命后宫大摆宴席,宴请朝廷命妇,为张皇后庆生,这个待遇,连周皇后都不曾拥有的。 无论是谁,动了张皇后就是捅破了天。 可问题是,程世杰脑袋没有被门夹,他会去动张皇后吗? 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会。 以程世杰的地位和身份,他如果想要美女,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别看程世杰现在三十六岁了,就算崇祯皇帝不赐婚,想与程世杰结亲的人能从正阳门排到天津卫。 可问题是,案子出了。 刘侨现在直接想死,他真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几名锦衣卫明显带着别样的目的:“镇抚大人,这恐怕不妥啊,明明海国公府疑点重重……咱们就这样走了,对指挥使大人那里没法交待!” “你们想查就查吧!” 刘侨此时也认命了。 “遵命!” 随着锦衣卫进入程府的其他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搜查起来,这些锦衣卫明显带着毁坏东西的目的,不多时,前院就传来噼里啪啦摔打东西的声音。 打狗还要看主人,程世杰的门想进就进吗? 把程府当成什么? 宁海军侍卫局的侍卫,用人墙挡在中院。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员让开!” 程世杰的亲卫没有人理会这些锦衣卫,他们默默地拔出刀。 这些锦衣卫大惊失色,故作慌张:“阻拦锦衣卫办案,你们想造反吗?” “造恁娘!” 一名暴脾气的侍卫,拿着横刀朝着锦衣卫砸去,当然,他并没有拔出刀,只是用刀鞘重重砸在一名锦衣卫百户的身上。 这名锦衣百户被砸得吐血了。 “他娘的!” 作为锦衣卫,他们何时吃过亏?被打吐血的锦衣卫百户指着这名出手的宁海军侍卫道:“来人!将这个狂徒给我拿下!” “拿下!拿下!” 十几名利刀出鞘,抢上前来就要拿人。谁知道吴胜居然一个箭步跳面前,横刀出鞘,面色阴沉:“我看谁敢动。” 锦衣卫百户似乎不知道吴胜的身份,指着众锦衣卫道:“一并拿下!” 众锦衣卫还没有出手,程世杰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看你拿不下!” 随着程世杰的声音落了下来,众锦衣卫听到盔甲的铿锵铮鸣之声,地面微微震动,数十百名重装步兵,从里面冲了出来。 程世杰的亲兵不需要战斗,可是他们随时要准备给程世杰充当肉盾,所以他们这些亲兵,除了骑兵之外,步兵都是重装步兵。 一名锦衣卫百户拿起响箭,对着空中就是一箭。 响箭在空中炸开,不多时,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数十上百名锦衣卫跑到程世杰的府邸前,前后门都有人手,众锦衣卫冲进前院,与中院的侍卫对峙着。 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架势。 就在程世杰的斜对门的茶楼上。 雅间内,张进一脸得意的望着众锦衣卫和侍卫们,他还大叫道:“打,打起来,赶紧打起来!” 就在双方一触既发的时候,刘侨硬着头皮道:“少保大人,下官也是职责所系,莫要冲动,有人巴不得想看热闹呢!” 程世杰想了想,确实是如此,今天这事太过诡异,如果说没有人暗中指使,程世杰敢把眼睛扣出来。 程世杰道:“都让开,让他们搜!” “大帅!” “让开!” 程世杰现在也看明白了,有人想找事,那就把天捅个篓子呗,谁怕谁? 程世杰道:“现在有锦衣卫保护本帅,伱们就不用操心了,全部退下!” “大帅……” 吴胜还想说话,程世杰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跟着程世杰的时间不短了,自然知道程世杰的意思。 就在众侍卫退出程府,程世杰直接转身返回书房,无论对方怎么出招,程世杰不管了,反正这段时间,他准备前往后世。 只要没有人在场的时候,程世杰直接启动穿越回到后世。 现在程世杰的情绪控制极为精准,略作酝酿情绪,直接回到后世。 程世杰这段时间一直在明末,后世的时间不多。 虽然不多,在后世的事情还真不少,像程世杰这种长期请假的现象,单位里也不是没有,属于正常,只不过这种情况大部分不属于领导岗位,属于普通职工居多。 程世杰的工作岗位也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的,在程世杰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徐主任多次打电话,一边询问程家悦的病情,一边催促程世杰过来上班。 程世杰其实对于瀚钢集团的这个工作,现在属于可有可无的状态,以后他的时间会更少,考虑到徐主任对他的帮助也不少,程世杰决定给徐主任一点好处。 这段时间内,程世杰的龙悦古玩艺术品有限公司正式营业,程世杰从明朝带过来不少古玩和字画,当然,这里面没有特别值钱的玩意,也没有“刑”不“刑”的东西。 瓷器也以明朝新瓷器为主,这种瓷器用炭十四检测的话,也不会露馅,最多判断为清中晚期仿制品,也算是古董,价值不高。 程世杰对于文玩行不太熟悉,属于门外汉,2014年,香港苏富比春拍,一只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以2.8亿港元的天价刷新了瓷器拍卖史上的最贵纪录,在业内一直成为美谈。过后,大家记住了一个叫刘益谦的大咖以及他用天价宝物嘬茶的任性但,这一切的背后,就两字,运作。 现代古玩商业运作的规律而言,只有真、精、稀、绝价格才高,可问题是普通人拿到那只成化斗彩鸡缸杯的话,别说两亿八千万港元,就算是二百八十万估计都悬。 瓷器这玩意与玉器、翡翠其实一样,本身虽然有一定的价值,但是最重要的是运作,还有人脉,这是非常重要的。 程世杰从店里带了两对永乐时期的云气纹碗,这可是明朝时期的古董,就算是炭十四检测,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 用锦盒装好,程世杰提着两对碗前往徐主任家。 程世杰在前往徐主任家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到了徐主任家楼下,程世杰发现徐主任正在楼下遛狗。 徐主任看着程世杰提着一个硕大的礼盒,就有些不悦地道:“老程,你这是做什么,影响多不好!” 程世杰笑了笑:“徐主任双袖清风,一身正气,身正不怕影子斜。” “对了,你上次送来的那个虎骨酒,还有点,咱们今天喝点!” 徐主任也是人到老年,男人嘛,总有难言之隐,在后世,程世杰只是普通百姓,在明末,他倒是一人御医之后,御医其实大都擅长养生,程世杰从明朝给徐主任带了一个药酒配方,用五粮液原浆酒泡好以后,送给了徐主任。 就朱常洛和天启皇帝那种身体,御医都能给他们补得龙精虎猛,徐主任自然也不在话下,这药酒一喝,知道的都说好。 程世杰没有在徐主任家多待,虽然说徐主任不懂古董,可是在他这个级别,不懂没有关系,有的人肯定懂。 就在程世杰走后,徐主任马上让人甄别了一下这四个碗,经过专家鉴定,这属于清乾隆时期的青花,但是官窑出品,还戴着明朝铭文,肯定是清朝仿制,也算是古董。 完整一套价值好几万。 徐主任看着这四个瓷器,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虎骨酒还算是礼上往来,可是四只碗,明显超过了礼上往来的范畴。 难道是…… 徐主任知道在机关办公室,只要自己不退,或者不升职,程世杰不可能上去,他唯一的方式,就是调走。 调到哪里去? 难道是…… 徐主任想到了最近瀚海大酒店,这是瀚钢集团的一个下属子公司,属于正处级单位,前一阵子,瀚海大酒店的一个副总,被其妻举报了,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这事结果,职务肯定是保不住了。 徐主任以为程世杰想调到这里…… 人有些话不需要明说,该懂的都懂。 程世杰回到家中,发现向慧不在,给向慧打电话,这才发现向慧在公司。 没错,现如今的向慧向总,名下五家公司,原来的废品收购站,基本上不再管,而是交给了一名 特别是,向慧的龙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偶然在机会,接到一个业务,给一家幼儿园拍摄宣传广告片。 可是龙悦公司有这个业务,却没有这个能力,向慧自己对拍摄也不懂,就在同城上发布招聘。还真有一个人来应聘,这是一个女人,曾经在某宝做广告设计,原来在京城工作,后来夫妻闹掰了,就从某宝辞职,返回瀚海老家。 这可叫蔡梦迪的宝妈,可是一个人才,专业摄影出身,又会广告设计,也会剪辑,向慧倒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给了对方龙悦公司百分之十的干股,聘用为龙悦网络科技公司总经理。 这个蔡总经理手底下就一个前台,蔡梦迪在制作完幼儿园的招生广告后,就拿着摄像机拍摄程家悦的生活日常。 程家悦有病,本身就是一个热点,再加上她长得可爱,乖巧懂事,在蔡梦迪的操作运下,程家悦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吸粉数十万人,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网红。 蔡梦迪取得成功之后,效仿水泥姐,又开始打造另外一个网红,原本是准备上向慧出镜,结果向慧死活不同意,就雇佣了一个离异的宝妈宋双双, 让宋双双在废品收购站,出收废品淘宝为卖点,迅速成了网红,还吸引了不少网友前来龙悦废品收购站打卡。 在不知不觉中,向慧习惯性的用了五个女人,全部都是离异或者丧偶的寡妇,也号称龙悦五朵金花。 分别是龙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蔡梦迪。 龙悦再生资源有限公司宋双双。 龙悦餐饮有限公司蒋琳丽。 龙悦家政服务有限公司田雅。 龙悦古玩艺术品有限公司段明玉。 向慧在见到程世杰的时候,急忙向程世杰吹嘘她识人之能,五朵金花多厉害,赚了多少钱之类。 程世杰却发现,这五朵金花,五个寡妇,尼玛,龙悦成了寡妇集中营。 第190章 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第191章 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第190章 以向慧精打细算的天性,还真有几分点石成金的能力。这五家公司,事实上都属于皮包公司的范畴。龙悦公司的五朵金花,都有着不俗的能力,也有着不错的学历,她们最次的也是九八五本科毕业,甚至还有两个硕士,如果想要找工作,可以轻松找到不错的公司。 在瀚钢集团招聘标准,她们五个都有资格。 然而,五朵金花偏偏没有选择大公司,好单位,而是进了向慧的皮包公司,这就是向慧的精明之处。她在管理公司的时候,与其他公司明显不一样。 首先就是自由,宽松。 在后世网上有人吐糟生育率低,年轻人不愿意生孩子,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两个字没钱。 养孩子花销大,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正所谓,有钱有花,没钱可以不花或少花,平心而论,抚养孩子的费用,并不是让国人不想生孩子的真正原因。 不想生孩子的真正原因是,无比坑爹的是孩子的教育问题。 以幼儿园为例,早上七点五十之前送到幼儿园,这个问题不大,只要是工薪阶层还能做到。 可问题是,幼儿园上午十一点十分放学,下午四点五十放学,也就意味着,工薪阶层上班的作息时间与学校的时间冲突,没有哪家公司下午会在四点五十之前下班,通常都是五点半或者六点,上班就不能接送孩子上学,这就成了太大的问题。 国家又让延迟退休,也就意味着年轻人在三十五岁之前要孩子,没有老人可以接送孩子上学,程世杰也是如此,在当初他的父亲程卫国没有退休,母亲身体又不好,只能委屈向慧,让向慧离职,专门在家看孩子。 如果只是三年幼儿园的时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问题整个九年义务教育阶段,孩子的上学时期,与上班时间是冲突的,除非是老师,可以一边上班,一边带着孩子,其他公司或单位,都无法坚固孩子的上学问题。 就连公务员也一样没有办法,时间造成了孩子上学最大的问题。除非是私立教育机构,但问题是,私人教育机构在学费非常贵,一个孩子一年教育上的花销基本上在三四万甚至更多。 向慧不仅仅给五朵金花弹性工时,而且还在龙悦再生资源,也就是废品收购站大约六七百米的地方以每年三万四千八百块钱,租了一个小破院。这座小破院以原来瀚海市副食品厂仓库。 由于这里距离市郊区,向南就是三环城路,向北就是市水厂,还有立交桥,不具备商业开发价值,迁移成本太高,关键是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约两千多个平方,这样面积,要盖开发商业楼盘,明显太小,而且周围没有客源。 于是,这个院子就破败了下来,其中建筑面积莫约一千六七百平方,院子面积约六七百个平方。 这是老式的平房结构,大约在九六年前后建造的房子,有的房屋已经开始漏水,以前是租给附近的建筑民工居住的,条件非常不好。 向慧租下来以后,对这个小院进行了大规模维修,首先是房屋屋顶部分,经过维修,肯定不会再漏水了,经过装修之后,这个院子已经焕然一新。 向慧将这里作为龙悦公司的办公地点,这个办公地点,其实也是为了照看孩子方面,她又聘请一个专业司机,购买一辆商务车。 这个司机的固定工作,就是接着孩子们上学或放学。 在这个小院里,也被向慧整改了一番,院子里种上草坪,安装了一个滑梯,还有小型的旋转木马,充气城堡,不仅仅是程家悦和五朵金花的孩子,像乔淑媛的孩子,龙悦餐饮员工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在里面玩。 院子本来就不小,龙悦办公也就是五掉了十间房子,每个公司两间独立办公室,大约五六十个平方,向慧也有两间,其他的房间还有十几间,也用不完,就又搞了一个小食堂,小图书馆,临时宿舍。 向慧主要是抓住了五朵金花的软肋,她们就是希望给孩子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现在多好,虽然他们居住的地方不同,从居住得最远的段明玉家开始接,然后就是宋双双,蒋琳丽,最后接程家悦。 将他们有的送到市直幼儿园,有的送到小学,等孩子放学,先接到龙悦公司总部,该吃饭吃饭,该做作业做作业,该玩玩。 工作忙完,她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各回各家。 直到程世杰来到这个焕然一新的小院,程世杰这才知道向慧为了挽留人才,下了多大的血本。 用来给十几个孩子的阅览室,足足有上百个平方,原来小窗户,都改成了落地窗,使用了玻璃和窗帘,窗户外还有一层窗纱,阅览室里不仅铺了木地板,所有的桌角还都是椭圆形,学生们在阅览室里不用担心磕伤碰伤。 靠近门的一角,还放了几把椅子和一个茶几,可以供孩子们休息,喝水,图书馆中心摆放着几排长桌椅,面积足够三四十人同时使用,靠墙摆放的是一圈书架,现在上面的书还没有放满,只有几千本的样子,剩下的空间随意摆放着一些绿植和装饰摆件。 其实废品收购站收到的废旧图书数量不少,别说这个一百多平方的阅览室,就算是再大三倍,也能轻松堆满,难就难在,这些废旧图书,有很多不适合孩子们阅读。总不能为了充门面把《金瓶梅》《寻秦记》之类的书籍给孩子们看吧? 程世杰随意地翻开了一下,这些废旧图书都经过消毒处理,擦拭得非常干净,没有污渍,也没有乱涂抹的东西。 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从小小的阅览室,就可以看出向慧花了多少心思。 除了硬件设施和软件设施,向慧还给这些孩子请了一个辅导老师,这个老师是因为“侮辱”孩子,被学生家长告了,学校为了避免麻烦,将其开除了。 失业的老师,其实是一个好老师。其实教师这个行业,还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网络时代一点点小小的错误就会被无限放大,最终影响到的是教师队伍的整体形象。 程世杰作为过来人,自然明白,读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想让孩子可以自觉学习,这样的孩子有,就像牛肉面的牛肉一样,太少了,需要拿放大镜来找,才能看得见。 这个老师姓冯,叫冯庆祥,年过五旬,他教了大半辈子书,除了教书,别的生活也没有,起初为了生计是应聘的是龙悦餐饮的服务员。在得知冯庆祥的遭遇之后,向慧将冯庆祥的岗位调成了龙悦公司总部仓库管理员,也就是这个阅览室的管理员,收入比他从前还要高,教的学生只有十几个,算是一个非赢利补习班。 在向慧的管理下,龙悦公司的工作氛围不错,业务量也增加不少,龙悦餐饮又拿下永兴街的三家便民食堂,五家幼儿园的食堂,做到了日流水小六。 龙悦餐饮最大的扩张,算是以一百二十八万的转让费,拿下了瀚海市大饭店,这可是瀚海市三代人的记忆,从八零年代,刚刚政策放开的时候,这是全市第一家私营饭店,不过现在瀚海大饭店正在装修还没有营业,也告别了龙悦餐饮没有大酒店的历史。 又菜又爱玩的向慧,躺在床上装着死鱼。 “世杰,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什么事!” “你那个工作也别干了!” 向慧不以为然的笑道:“咱们家现在也不差你那个万八的收入,伱经常出差,到处跑,孩子都想你了……” “孩子想我,还是你想我!” “德行!” 向慧狠狠地擂了程世杰一拳:“说正经的!” “我可是一直都正经!” “再说,老娘跟你拼了!” “这可是你说的!” 此处省略五千字。 程世杰并没有同意向慧的提议,向慧想让程世杰辞职,辞职容易可问题是,没有了工作这个挡箭牌,程世杰如何跟向慧交待他在明朝时间的事情? 随着程世杰在明朝这边时空的产业越来越大,跟着他吃饭的人,可不是向慧麾下的那些娘子军,而是足足有数十万人。 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明朝时空里最大的一个公司,拥有超过一百五十艘千吨以上级武装商船,拥有五万余名员工,拥有四十艘三级以上战列舰,拥有四千七百八十九门十二磅以上的火炮。 荷兰东印度公司其实是一个打着公司旗号的国家,拥有独立的外交权力,可以与其他国家缔结盟约,对该地进行管辖权力,拥有发起战争的权力,也拥有发行货币铸造货币,建立殖民地等权利。 当然这就是一个以侵略、殖民为扩张和牟利手段的国家,而且比当时世界上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国家还要强大。 但是,在程世杰出现以后,就目前而言,全世界最有钱的公司,已经易主了,这其实已经变成了程世杰的宁海集团。与荷兰东印度相比,宁海集团的军事实力和工业生产能力则更强大,当然,海军是目前宁海军唯一的短板。 宁海军现在实际控制着利易奥宁省的大半部,以及黑龙江的一部分,另外还可以影响山东登州、朝鲜半岛。 现在宁海集团拥有一千三百七十二个屯田百户所,拥有六百五十个工程百户所,拥有铁矿十九座,水泥厂三座,大大小小的工厂上千家,还有四万五千余匹战马或驽马、骡子、驴、耕牛等牲口十万余头(匹)。 当然,最重要的是,宁海集团最大的底气,就是拥有十数万军队,这些军队超过三分之二都是精锐的老兵,可以在程世杰的指引下,征战四方,肆无忌惮地扩张。 不过,在现阶段,程世杰的重心是巩固好不容易拿到的胜利果实,这是非常重要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龙悦公司副总就可以满足程世杰的胃口。 此时的向慧像一个骄傲的女王,带着她的丈夫,巡视着龙悦公司,也就是她的地盘。 别看向慧非常得意,她其实显摆错了。 龙悦公司普通员工见到程世杰的机会不多,甚至有些员工不知道程世杰的存在,但是五朵金花可是非常清楚,龙悦公司从无到有,一直到现在的发展。 向慧以为是依靠着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今天可喜的成果,事实上呢,负责管理龙悦餐饮的蒋琳丽非常清楚,龙悦餐饮所洽谈的项目,除了瀚海大饭店之外,像社区食堂、学校食堂,这些业务,并不是卫生好,管理达标,就可以接下来的。 懂的都懂,某王还说自己白手起家呢,事实上并不是如此,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红二代”,起点远比一般人要高。 蒋琳丽知道,向慧干的是活,程世杰跑得才是人脉,才是渠道,别看程世杰什么都管,可没有他,也没有龙悦。龙悦公司的初始资金其实并不多,五家公司注册资金只有五十万元,别说在全国,在瀚海市可以拿出五十万元的人也有很多,可是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能做到龙悦现在的这一步? 这才问题的核心重点。 正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蒋琳丽对程世杰的感觉是,深不可测。 但是,对于龙悦网络科技一手打造出好几个网红的蔡梦迪而言,程世杰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领导气质,在各地文旅局座们纷纷出征,可是就没有一个可以媲美刘局的帅,如果程世杰穿上古装,那绝对会夺人眼球,就他那不怒自威的样子,绝对可以秒杀百分之九十九的所谓影帝。 蔡梦迪是一个想做就做的人,她在看到程世杰的时候,拉着向慧道:“向总,商量个事!” “什么事?” “借你老公!” “什么?” 向慧警惕起来:“你想做什么?” “你想多了,我想让他成为网红!” 蔡梦迪笑道:“他若出镜,绝对比冯少锋饰演的朱棣帅,简直就没有可比性!” 向慧伸手一指程世杰:“他在哪里,你跟他说,如果他同意,我把我老公借给你了!” 蔡梦迪道:“你别激我,我这就去!” “去吧!” “我去了!” 蔡梦迪说得轻松,却没有动步。 “怎么了?” 蔡梦迪苦笑道:“我不敢,他的目光太犀利,仿佛眼神能杀人!” 向慧摇摇头:“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你……” 蔡梦迪甚是无语。 程世杰肯定不会同意出镜当什么网红。 他出了龙悦餐饮,要了一些羊肉串,牛肉,当然,没有什么所谓的和牛之类,就是普通的牛肉,程世杰用烤炉烤肉,给程家悦开心坏了。 程家悦依偎在程世杰的怀里,吃着羊肉串,满嘴流油。 看着程家龙对着沙袋疯狂输出。 守着老婆孩子,这才是生活。 快乐的日子很短暂,程世杰在后世待了三天,三天之后,他回到了明末时空,在这个时空里,已经是风雨欲来风满楼了。 程世杰倒是想看看崇祯皇帝是如何处置他的,毕竟现在建奴已经被打残了,少说三五年内,没有可能再次复起,就算皇太极想通过抓海西女真人的方式补充八旗的牛录,那也需要时间。 所谓的生女真其实就是此时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的少数民族,这些人的生存条件尤其艰难,由于通过渔猎获得主要食物,导致他们体格强壮,同一个重量级吃肉的比吃草的强乃是自然规律。 生女真根本听不懂女真话,也听不懂蒙古语,他们的语言有可能只有自己部落里的几十、几百人能够领悟,这还有可能是连蒙带猜。 建奴搜捕生女真就是为了扩充人口增加兵源,这些青壮年虽然不通语言但是人人孔武有力是天生的猎手,给他们盔甲和武器一对一单挑,建奴巴牙喇都不敢打包票能够胜之。建奴难道傻了?明明抓捕汉人最容易,却为何选择跑上千里去白山黑水之间寻找生女真?那是因为一旦生女真被驯服忠诚度无可挑剔,战斗力无与伦比。 最关键的是一个驯服的过程,这个过程就像熬鹰一样,需要长达两三年,甚至更久,而且要反复试探,就像驯兽一样,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只能通过打,让这些生女真形成条件反射。 就像一个老兵,行走坐卧时间长了以后,哪怕退伍,也会保持着军人的习惯。两年的义务军退伍复员,回家以后,马上发飞自我,可以是十年八年的老兵,军人习惯是没有那么容易消失的。 在这种情况下,皇太极想补充八旗缺失的牛录,在生女真充足的情况下,没有五年时间很难办到。 也就意味着,程世杰对于大明皇帝来说,就如同已经消灭了蒙古的戚继光,没有多大用处了。 如果崇祯皇帝想要借机发难,张皇后失踪,那就是一个最好的借口。 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已经明显没有大用的程世杰,就该如何处置? 程世杰也拿不准,如果崇祯皇帝不容他,他那肯定不会束手待毙。 崇祯皇帝是在早朝前得知张嫣皇后失踪,于是,他连早朝都直接罢了,让所有官员回去,该干嘛干嘛,随后,崇祯皇帝下令锦衣卫、东厂全部出动,寻找张皇后。 崇祯皇帝肯定不相信程世杰会对张皇后不利,要说程世杰贪财,崇祯皇帝相信,要说程世杰好色,这一点,全天下没有几个人相信。 事实上,除了个别人之外,程世杰算是大明极品好男人了,虽然他身边也有侍妾,但是他的侍妾好几个都是完壁之身, 好在问题是,经过调查,发现张皇后一行人,并没有出内城,这是好事,说明人还在京城城中。 “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张皇后!” 崇祯皇帝第一反应,是先找人,再说其他的。 至于锦衣卫所谓的证据,在崇祯皇帝看来,给程世杰泼脏水的态度太明显了,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绝对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张嫣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亲弟弟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给自己下药,等张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妙应寺的香客房,这是一幢独立的二层木质阁楼,面积不大,窗明几净,设施齐全。 等张嫣醒来,这才发现外面已经翻天覆地的寻找着自己。 “怎么回事?” 张进跪在张嫣面前:“姐,你一定要帮我!” “本宫如何帮你!” 张嫣气得一脚踢在张进的脸上:“你把天捅漏了!” 张进抱着张嫣的腿:“姐,你不帮我,我死定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第191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好事 第192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好事 第191章 张嫣这个皇后在历史上口碑不错,甚至被某些人形容成了白莲花。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一朵白莲花,她不可能活到现在。 连天启皇帝都可以暴毙,更何况是她了。在皇宫里这个地方,是天底下人精最多的地方,能够坚持下来的,都有着过人之处。 随着张进将事情的始末,交待出来。 张嫣懵了。 这是多愚蠢的人会上这个当? 张进一脸委屈的道:“姐姐,我真没想害人……我只是想把你的马车扔在程世杰的院里,让锦衣卫上门搜查他的府邸,让他丢脸!” 张皇后现在非常无语。 丢的是程世杰的脸吗? 这丢的是张嫣这个皇后的脸吧? 此事做得太低级,能够给程世杰惹什么麻烦? 就算要对付程世杰,多简单的事情,让车夫驾着马车,直接撞击程世杰的马车,或者一辆失控的马车,撞击程府的大门,以张嫣皇后的身份,程世杰还能怎么着? 程世杰还能让张嫣登门道歉不成? 切不说程世杰敢不敢,就算他敢,要道歉的也是崇祯皇帝,而不是张嫣。 现在倒好,因为她这个愚蠢的弟弟,把事情搞大了。 随着她的失踪,崇祯皇帝恨不得掘地三尺,现在文武百官,该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应该知道了。 恐怕很多人也知道了内情,张嫣这个皇后的弟弟,嫉妒程世杰立下旷世奇功,对其打击报复。 先不说,这件事对张嫣这个皇后的影响有多大,关键是以后,张嫣如何在皇宫里立足,这是御下不严,管教无方,这个罪名,她的父亲张国纪是跑不掉了。 现在怎么办,张嫣也是方寸大乱,当然,如果向崇祯皇帝直接禀告,张进这个混蛋,纵然不死,那这一辈子也完蛋了。 可是让张国纪…… 张嫣一时间只能想着如何应付眼前的难关。 …… 对于张嫣皇后的失踪,程世杰并没有太过关注,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可大可小,也可以大作文章。 关键要看崇祯皇帝的态度,很快,崇祯皇帝的态度就表现了出来,首先,崇祯皇帝一直没有同意程世杰请求恢复辽东二十五卫奏折,拖到现在崇祯皇帝同意了。 由于辽东二十五卫早已废弛,兵部从五军都督府,抽调河南五卫、山东五卫,北直隶五卫,共计十五个卫八个独立千户所,共计兵源十万零八千人,开始分配调入辽南。 重建金州卫、金州左卫、金州前卫、金州右卫,盖州卫、旅顺卫、海州卫、复州卫、广宁卫、辽中卫、辽阳左卫、辽阳右卫、辽阳左屯卫、辽阳左屯卫,鞍山卫。 这个圣旨明发天下,崇祯皇帝用处来证明,他对程世杰还是信任的,如果不信任,怎么可能一下子给程世杰增加十万余兵马? 虽然说,卫所兵不堪大用,崇祯皇帝未免没有甩包袱的意思,可问题是,这个信号代表着信任。 随着这个圣旨颁布之后,崇祯皇帝让礼部官员前来交导程世杰皇家礼仪,以防大婚的时候,出现纰漏。 对于在明朝大婚这一点,程世杰其实相当心虚,都说女人是非常敏感的,他也是担心向慧会发现问题。 不过,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内,程世杰也没有闲着。 因为程世杰知道,现代化的军队,可不是只会打枪就行,炮兵可是技术兵种,大明的读书人其实不少,程世杰信不过这些被官本位思想熏陶的读书人,可是炮兵需要计算,需要一定的文化程度,可培养合格的炮兵,宁海军还有极大的缺口。 以前是人多炮少,现在随着枪炮局的生产能力提高,三寸炮的生产已经达到了一个月三十六门,平均一天就可以生产一门多炮。 这个速度对于宁海军的炮兵发展来说,显然是足够的,可问题是,合格的炮兵实在太少了,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程世杰不得不将原来的佛郎机炮退役,事实上,佛郎机火炮,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先进的,退了太可惜。 将来宁海军需要对付流寇,流寇可不像建奴,作战意志不强,只需要大炮一轰,死伤几十上百人,上万人马,说崩溃就崩溃。在这种情况下,佛郎机火炮必须保留,总不能让那种一炮炸死几十上百人的开花弹去打流寇。 流寇怎么来说,都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程世杰也不愿意对流寇进行大量杀戮,所以,哪怕宁海军已经生产了足够的火炮,他还想保留着佛郎机火炮,以及大量的弩机。 与火铳不同,铅含有剧毒,一旦中枪,在缺乏抗生素的时代,一旦中枪,基本上没救了,可是弩机却不同,哪怕没有甲胄的目标,只要不射中要害部位,一箭射穿大腿或胳膊,只要不伤到骨,还有机会活下来,也不会残疾。 可问题是,火枪一枪哪怕打中四肢等非要害部位,也不容易活下来,在对付建奴的时候,程世杰生怕武器不够毒,在将来面对流寇的时候,他生怕武器太过歹毒。 这是程世杰的典型双标。 为此,招募人手,招募有一定文化程度的人手,成了程世杰迫在眉睫的问题,在程世杰不考虑是传统读书人里招募,只有一个人群可以满足需求,那就是商贾培训的伙计,这些伙计会识字,能读会算。 当然,他们这些人也存在的问题,比如说刁钻,奸猾,这其实问题不大,扔在宁海军中训练一番,就会去掉他们身上的劣习,慢慢培养,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从比从零开始要容易一些。 就算从零开始培训,宁海军也面临着教师的严重不足。 这件事情是孙之澋在做,对于孙承宗的这个孙子,程世杰相当满意,知进退,有眼色,也非常有能力。 “拜见国公!” “永言,你见外了!” “礼不可废!” 孙之澋也知道程世杰喜欢开始见山,有事说事,他就直接道:“国公让我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招募,总共招了八百五十七人,这些人都能识两千字以上,懂一定的计算,如果放宽一些条件,还可以招募到两千多人,这是名册!” 程世杰拿着厚厚的名册,不禁感叹大明的人口红利,的确是无可匹敌,如果盛唐拥有大明的人口,估计欧罗巴现在还在说唐言。 大明的识字率缺失是不高,这是跟后世相比,放眼全世界,这绝对是最高的,根据罗友枝(evelyn sakakida rawski)进行了专门的研究,她得出的结论是十九世纪中期到晚期,男性约为30%到45%,女性有2%到10%具有读写能力。如此,低限平均为16.6%至20.5%,高限为24%至28%。 罗友枝的主要理由是:首先,下层文员能够读写,而这样的文员在小城市中至少有百余人,大城市中最多有三千余人,则全国大概有三百万名基层文官(基层文官任期为五年,保守候补梯队人数约为职位数量的两倍),这还不包括供职于县、省、中央的官吏以及官府所雇佣的协助处理政务的吏员。 其次,商人也大多认字,因为商业活动中的记账、保存事务历史记录、向政府申报等都要求基本的读写能力。再次,口岸码头的工人和往来各地的船主,在贸易中需要签订合同,因此也能读写。最后,一般民众购买、按揭田产、租赁土地、雇佣劳工、借钱,甚至买卖儿童都需要契约,至少也需要代笔者。 城市作为书面交流的中心地区,识字率固然很高,而农村的识字率同样也比我们想象的要高,识字率普及的最主要动力是十三世纪后印刷的发展。这个观点几乎是大多数文化史家共同的结论,其推理过程为:因为明代不仅书籍印刷持续发达,而且出版商业化程度较高,通俗书籍得到大量出版。 辽南属于特殊现象,这个群体主要来源有两个方面,第一以辽东幸存百姓为主的东江军士兵和军民,活不下去的流民,主要是河南籍和山东籍。第三部分则是来源于登州卫。 作为程世杰的起家老底子的登州卫左千户所,那一万多人,现在反而成了辽南的少数群体。 程世杰放下名册,淡淡的道:“永言,这些人我都要,部队里选拔采取的是淘汰制,不合格的人可以刷下来,现在不仅仅是炮兵缺人,辎重部队那边也需要大量能计算会读写的人才,这样吧,条件放宽,能读写一千五百字,会一万以内加减法的人,都招进来。” “这两千多人吃喝拉撒可不是小数目!” “钱不够,那就找郑棋要!” 此时的郑棋跟着程世杰来到了京城,主要负责程世杰的账目,然而让程世杰非常来气的是,郑棋一脸邋遢。 除了第一次在杨芸娘的引荐下,郑简、郑棋父女来见程世杰,只不过郑棋已经成亲了,而且招的还是上门女婿。 跟着杨芸娘身边做事,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前来京城的时候,郑棋就突然间变得邋遢起来。 程世杰当然是明白她什么意思,指着郑棋没好气地道:“我说你就不能把头发梳梳?就不能换件干净衣服?整天披头散发,穿着男人的衣服,脸都不洗,伱脸上涂的是酱油吧?你自己故意抹的吧?你这是防谁呢?我要是想欺负你,你还能躲到今天?” 生逢乱世,漂亮对于女人来说就是罪过。 郑棋肯定明白这一点,所以待在程世杰身边的时候,整天都是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衣服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身上还有点发霉的味道。 女人有保护自己的意识是好事,但是做到这种程度,就有点过分了。 别的不说,郑棋现在好歹也是程世杰的账房先生,不仅要跟程世杰这个老板打交道,以后还要跟各路神佛打交道,自己人还要说,这要是外人见到郑棋,嘴上或者不说,没准心里怎么吐槽程世杰的另类癖好呢。 更何况,一个原本漂漂亮亮的女人整天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这是不是侧面反映出,程世杰是个色鬼? 很有可能! 郑棋瞠目结舌。 “郑棋,你给我听着,本帅每年付给你六百两银子的薪水,只是为了你的专业知识,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你最好把你自己捯饬的利索点,要不然你辞职吧!” 程世杰没好气的道:“你知道六百两银子可以买多少女人吗?况且你还是有夫之妇?本帅不是曹操!” 果然,程世杰的话虽然有些重,郑棋很快就换了一件男装,青色儒衫,头发也是新洗过,看着就顺眼多了。 程世杰虽然很有钱,来京城的时候,也带了十万两银子,可问题是,他在招募炮兵的时候,招募的时候,需要付安家费,有的人愿意前往辽南,也需要给他们安排前往辽南,还有就是他要成亲了,需要重新修缮这座宅子,也需要采购婚礼必须的烟花、彩绸以及各种用品。 程世杰一定做好的决定,他不想伤害向慧,但是也不想伤害乐安公主这个没见过的公主,这个婚姻其实是政治联姻,他与乐安公主,也谈不上什么伤害。 不过,以程世杰的身份,婚礼该有的程序,该有的礼节,那就必须要有,所以花钱如流水。 “如果流水席不办的话,那钱还够用!” “不用,流水席照办!” 程世杰想了想道:“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 “借钱?海国公,不要跟咱家开玩笑!” 当程世杰让人找来了高起潜,说到要借钱的时候,高起潜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程世杰会缺钱吗? 答案是不会,在后世有人形容谁家有钱,就会说你们家有矿? 程世杰现在有矿,铜矿有四个,金矿、银矿、铁矿、煤矿加起来好几十个人矿,要不然,光宁海军的开销,就足以把程世杰压死。 当然,程世杰还在辽南大规模修路,挖沟渠、修城墙,至于说辽南的税收,尽管收了商税,事实上远远不足以弥补程世杰的开销。 程世杰笑道:“亲兄弟,明算账,我现在缺钱用,你借我十万两银子,半年之后,我连本带利还你十一万两银子!” 高起潜摇摇头道:“钱庄可不止这点利息!” 半年时间十分之一的利息,放在后世,妥妥滴高利贷,在明朝,这已经算是人情债了,利息太低。 “高公公要多少利息?” 高起潜摇摇头道:“不是多少利息的问题,是咱家没钱了!” “怎么可能没钱,别告诉我,你抄了……” 不等程世杰说完,高起潜一脸幽怨地道:“程大将军,你也不想想,陛下的内库才多少银子,这段时间,又是犒军,又是赏赐……” 程世杰听明白了,高起潜的银子充公了,其实也不是充公,而是被逼着捐了。高起潜守着程世杰,没少弄银子,皇宫内嫉妒高起潜的人不少。 比如说东厂提督王之心,这货就盯上了高起潜的位置,在崇祯皇帝没钱犒赏宁海军的时候,他就利用这些年搞的银子,向崇祯皇帝捐献了三十万两银子。 崇祯皇帝也好奇王之心是哪里来的银子,以为他贪污,就非常不悦,王之心告诉崇祯皇帝,他这是学辽南,开始在京城收卫生费,这半年多时间,就收了三十多万两银子。 事实上,这半个多哪里收三十多万两银子,起初还行,每个月还能收个七八万两银子,百姓被罚怕了,人人养成了讲卫生的习惯,不讲卫生的人,就是有后台的,他们东厂也惹不起。 半年多的时间,总共收了不到二十万两银子,王之心从中落了十数万两银子,还有一部分钱是他贪污受贿所得。 因为给了崇祯皇帝银子用,王之心就从监军中协,这个监军中协,与高起潜的监军总理,级别略低,于是,王之心也成了监军总、理,负责提督东厂之外,担任关宁军总理,也就是说,他有权力调换关宁军所有级别的将领。 这一下,高起潜就坐蜡了。 他就借着抄家的由头,捐了大部分,他与王之心凑了将近一半的犒军费,宁海军将士所喝的酒,吃的肉,包括获得的赏赐,大都是高起潜的心血。 程世杰别说给一万两银子的利息,就算给十万两银子的利息,他也没有钱。 看着高起潜没钱,程世杰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突然想起后世的一个经典骗局,庞氏骗局,是对金融领域投资诈骗的称呼,是金字塔骗局(pyramid scheme)的始祖。 在中国庞氏骗局又称“拆东墙补西墙”或“空手套白狼”。简言之就是利用新投资人的钱来向老投资者支付利息和短期回报,以制造赚钱的假象,进而骗取更多的投资。很多非法的传销集团就是用这一招聚敛钱财的。 程世杰在辽南发展,需要的资金窟窿是非常巨大的,开垦荒地需要银子,开工厂也需要银子,到处都需要银子。 偏偏,京城这些人让程世杰不爽,不能纵兵明抢,那就来一个暗的。 程世杰急忙让人给杨芸娘送信,让她的师父冯三娘出面,这位敢假扮程世杰夫人的奇才,就是执行庞氏骗局的最佳人选。 理由嘛,到辽南开发,一本万利。 现在借钱,秋后还账,利息若是高,肯定会有人心动,为了避免普通人受到牵连,那就设一个门槛。 普通百姓大都连银子都没有,那就设置为一千两,这样以来,可以截住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为富不仁的地主、士绅还有官员,勋贵,这些大明最有钱的人,那就让他们入套。 程世杰这边连局都没有设好,高起潜去而复返。 “高公公,你这是有何要事?” “海国公,咱家也是受人所托!” “让某来猜猜,这个人,应该是太康伯!” “海国公,这一次您是真猜错了!” “哦!” “这次咱家是受张皇后所托!” 高起潜苦笑道:“张皇后的命令,咱家不得不从!” 高起潜非常清楚,天启皇帝对于张皇后,始终爱惜。他临死之时,将张皇后托付于弟弟信王朱由检,命曰:“中宫配朕七年,常正言匡谏,获益颇多。今后年少寡居,良可怜悯,善事中宫。” 朱由检登基后,对皇嫂亦非常敬重,为张嫣上尊号曰“懿安皇后”。在崇祯一朝,她受到明思宗的尊敬和礼遇。 有一次,周皇后对崇祯说周延儒人品如何不行,崇祯皇帝心中不满后宫议论朝政,问周皇后怎么知道,周皇后以张皇后对,崇祯皇帝这才将周延儒拿下内阁首辅,踢出内阁。 在倒周这一件事情,温体仁虽然有功劳,最终让崇祯皇帝下定决心的,其实还是张皇后,她可以影响到崇祯皇帝在国策上的决定,这一点,连周皇后也无法做到。 程世杰笑道:“这与礼不和,男女有别!” 张皇后失踪,就把程世杰架上火上烤。 虽然程世杰对张皇后没有想法,不排除张皇后设套,程世杰人在职场中,可遇到过这种情况,在当初的瀚钢集团,某个同事就被算计了,一名女职工向其献媚,在给对方一点甜头之后,说对方性骚扰。 如果程世杰私下与张皇后见面,只需要张皇后拉下脸不要,程世杰就会是黄泥抹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人在江湖,不得不小心。 特别是官场,这可是比江湖更险恶的地方,江湖,至少还讲点最后的道义,哪怕是虚情假义,那也是义。 可是在官场,那可是连最后的脸都不要了。就像大文豪欧阳修,就被算计了,称他为老扒灰,扒灰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欧阳修。 “真不见?” “绝对不见!” 程世杰态度坚决的笑道:“有事说事,可由公公代为传达!” 在程世杰看来,张皇后,就像那个啥,黄鼠狼,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好事 第192章 一结婚就不再缺钱了 第193章 一结婚就不再缺钱了 第192章 程世杰非常头疼,他手中没有现钱了,不是说,他没钱,只不过,现在的钱,都在辽南,说用调过来有些困难。 在前往京城的时候,不是程世杰不想多带点银子,可关键的问题是,宁海军现在还在起步阶段,特别是新扩张的广宁、辽中以及辽阳等地,需要大量的投入。 搞实业与搞金融业不一样,金融业来钱快,搞实业无论是农业、还是工业,就是这样,高投入,慢回报,急不来的。不过辽南今年的土豆、红薯、玉米获得了丰收,因为前景不错,辽南那边的工厂遍地开花。 让程世杰稍稍不满的是,硝酸的工业化至今都没有什么收获,他已经往那里砸进去了六七十万两银子,不过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每个月只能生产不到八千斤硝酸! 程世杰彻底傻眼了,要知道他可是往硝酸厂砸了六七十万多两银子,回报他的就是这么一丁点硝酸? 硝酸是一种重要的化工原料,可以称之为工业血液也不为过,在工业上可用于制化肥、农药、炸药、染料等。 程世杰虽然知道1905年,挪威出现了电弧法生产硝酸的工厂,这是历史上最早的硝酸工业化尝试。这种方式程世杰学不来,首先要有电,在电的领域,辽南还没有尝试着进行研究。 “硝酸……” 想到这个东西,头疼的捂着脑袋,想要粮食高产,肯定离不开化肥,没有硝酸,就无法制造化肥,就像磷肥,农业生产根本就离不了。 可问题是,磷肥只有热法和酸法这两种生产工艺,在目前的条件,程世杰根本就不可能满足热法生产的条件,只能采取硝酸加工。 硝酸的产量上不来,程世杰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想要搞出威力巨大的硝化棉,肯定离不开硝酸的,可是这么点产量,拿来大量制造硝化棉,勉强够宁海军的正常训练,如果是打大仗,需要一定的时间积攒 哪里够用?特别是化肥的生产,别说一个月生产八千斤,就算是一天生产八万斤,其实都不够用。 在郑棋看来,程世杰的投入和产出根本就不成比例! 郑棋非常不解的问道:“国公,您为什么非要花这么多钱去搞硝酸?那个东西又不能卖钱,而且还能销金毁石,太危险了,您弄这么危险的东西干嘛?” “以后你就知道了!” 郑棋摇摇头道:“国公,你现在……真是……就没有你这样花钱的!伱看看,林林总总一百六十多项,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要不是你挣钱快,你早就破产了,可是按照你这样花的办法,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败家子,就算是败家子也没有你这么败家的!” 郑棋现在已经进入了账房先生的角色,指出了程世杰在花钱方面的问题:“硝酸用处不大,有点就行,不用这么大量的投资,还有就是现成的火铳火炮,宁海军的火铳和火炮,已经独步天下,你放着现成的不用,非要……” 郑棋还是非常惧怕程世杰的,只要程世杰用犀利的目光望过去,她吓得就不敢说话了。 “从去年开始,这都一年多了,搞什么后装火枪、后装火炮,结果折腾了这么久,搭进去了四百多万两银子,连个泡都没有弄出来!” 郑棋望着程世杰一脸认真地道:“你这不是嫌自己的钱太多了吗!?” 程世杰看着科研费用支出那一栏,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郑棋所说的并不全面,投入了四百多万两银子,有的取得了成果,而且非常显着,就像后装滑膛炮,这就是跨时代的进步。 还有就是开花弹,这与虎蹲炮的开花弹不同,虎蹲炮的开花弹,其实可以看作是一个二踢脚,与飞雷炮的发射原因差不多,就是一个纸筒,分装两部分,一部分用来作为发射药,一部分则作为爆炸部。 可问题是,虎蹲炮的问题太多了,首先是射程不可控,能打多远,看心情,什么时候爆炸,也要看运气。 但是,三寸炮却不同,三寸炮后装滑膛炮的原理和操作方式,已经属于后世的火炮范畴了,欧洲直到十九世纪才发明出来这种类似的火炮,现在已经提前欧罗巴至少两百年。 可问题是,后装线膛步枪研发项目,折腾了整整一年,花掉了七八十万两银子,连个泡都没有给他弄出来。 搞科研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一点点的进步都是拿真金白银堆出来的,而且往往投入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和人力物力,最终却一无所得。 这就是现代中国企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怎么乐意去搞科研创新的原因,投入实在太大了,花了数亿才研发出新技术,结果竞争对手只花几百万将几个核心工程师挖走,不费吹灰之力便弄出了一模一样的产品,让他们欲哭无泪,谁还乐意搞科研啊? 都睁大眼睛盯着看谁弄出了新技术,然后过去挖人呢。现在他要一步到位从前装滑膛枪滑膛炮过渡到后装线膛枪、线膛炮,材料、技术、设计理念通通都要推倒重来,别说一年了,再过几年都不见得能看到成果。 高起潜回到皇宫,看到曹化淳,无意间提了一嘴,程世杰正在缺钱,他愿意付高利息,如果他有钱,可以赚一笔。 曹化淳虽然有钱,却哪里敢露出来,财不露白的道理,谁不明白?王之心几乎掏空了家底,高起潜辛苦这么多年,拼命捞钱,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曹化淳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微微一愣:“程卿没钱了?” “哎呦,陛下,你有所不知,宁海军的将士,每阵亡一名将士,海国公给他们抚恤二十两银子,还有一百亩地,要不然,宁海军的那些大头兵,怎么可能这么卖命!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海国公马上大婚,该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朕的内孥还有多少银子?” “回禀陛下,只有二十万零八千两银子了!” “就这么点了?” 崇祯皇帝一脸惊讶。 曹化淳道:“陛下说犒军和赏有功将士的钱内孥出……” “唉!” 崇祯皇帝苦笑道:“朕也不能看着程卿无钱可用,还要到处借贷。这样,你从内孥调两万……不,四万两银子给程卿送去!” “这可……” 不等曹化淳“使不得”三个字说出来,崇祯皇帝接着道:“另外,你再带五百名工匠过去,给程卿修缮宅子!” 虽然崇祯并没有在京城给程世杰赐宅子,可是崇祯皇帝却在大兴县,距离京城约四十里的地方,给程世杰两座皇庄。 这两座皇庄总面积约一千三百亩,面积并不算太大,皇庄上建立了程世杰的海国公府,一共一百五十多个房间,庄园内有花园、马场、游泳池、库房、演武场等休闲设施,算上府邸的面积,差不多是一千四百多亩地,接近一千五百亩。 只不过这座宅子,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去看过,他只是从地图上看了一下,现在属于乡下,可是在后世,这里属于丰台区,也就京城的六大主城区之一。 别看是大兴县境内,却是天子脚下,每亩地的值比江南上好的水田要贵上三倍有余,足足三十七八两银子每亩地,如果购买田地,想要依靠着种地回本,哪怕种一百年,也回不了本。 这可不算是良田,只是旱田,而且现如今北直隶年年干旱,十年九荒,一百年不见得可以回本的劣田,还是有价无市,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卖。 与后世的习惯不同,在明朝如果卖房卖地,就是家破人亡的表现。 “拜见国公!” “哎呦,什么风把曹公公给吹来了!” “海国公见外了,咱家就是跑跑腿,陛下听说海国公手头有些劲,就让咱家给海国公送银子来了!” 曹化淳正在说话的时候,孙之澋又带着一个庞大的车队来到了程府。 “永言,你这是……” “祖父大人得知大帅缺钱,就让永言给大帅送来一些,孙氏虽然家大业大,可是吃饭的人也多,所以……” 孙之澋将一份礼单放在程世杰面前,程世杰略作一看,三百匹布,两百匹丝绸,还有银锭六千两银子,加上其他财物,差不多有两万两银子左右。 “这如何是好?” “大帅莫要客气,咱们也算是一家人!” 程世杰知道,在明朝可不像后世,他既然拜孙承宗为师,师者如父,程世杰也没有客气就收下了。 接着就在程世杰送曹化淳离开的时候,就看到一名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正骑着一匹马,身后跟着十几辆大车。 他远远地就笑道:“仆拜见海国公!” 说着拜见海国公,可没有半点要拜的意思。程世杰知道此人正是徐光启亲信长随,叫顾嗣诚。 都说宰相门下七品官,徐光启虽然不是丞相,而是内阁次辅,而他的门人和亲信,顾嗣诚虽然是仆从之身,高官显贵见得多了,自然有自己的架子。 “怎劳顾先生,先生里面请!” “我就不进去了,老爷还等着回信呢!” 顾嗣诚翻身下马,朝着程世杰躬身:“提前祝贺海国公新婚大喜,老爷身体欠安,我还要回去伺候着!” 在高起潜向曹化淳说程世杰缺钱,在崇祯皇帝这个大老板将内孥的银子拉到程府,事实上整个京城的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其实崇祯皇帝的紫禁城,就是一个筛子。 无论怎么说,程世杰是当朝新贵,官居少保,该送礼的肯定要送礼,孙承宗、徐光启派人来了程府以后,陆陆续续就来了无数官员。 有的带着大车,拉着绫罗绸缎,有的拉着银子,当然,也有朝廷的清官,其实是穷出身,又没有油水的清水衙门,他们倒是想贪污,只是没有机会而已,这些人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写副字,或者画,前来亲自登门。 当朝首辅温体仁恨不得将程世杰吃了,可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硬着头皮,让人给程世杰送来了八千两银子的贺仪。 不多不少,正附和他这个首辅的身份。 正应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现在的程世杰已经不是当初带着一帮跟叫花子似的的士兵回到登州的那个小小千户了,如今的他已经拥有数万精兵,财源广进,更深得崇祯皇帝赏识,准驸马,辽东总督,太子少保,这样的人物,不过去巴结一下可怎么行!最重要的是看能不能拉拢一下这个崛起势头异常迅猛的实力派。 再说了,还有无数商人还打算找程世杰谈一笔生意,看能不能从辽南引进土豆和红薯的种子…… 此时最开心的不是程世杰,而是程世杰的账房先生郑棋。 她一身男装,在门房处接待着,收到的财物,记录下来,短短半天功夫,就收了十数万两银子的财务。 原本程世杰想借钱,现在倒不用再借钱了。 其实宁海军的将士们也非常高兴,宁海集团的骨干们也是欢天喜地,谢天谢地,他们的大帅总算要成亲了! 中国人最重传承,讲究的是一个父死子继,一个无儿无女的人本事再大,也很难让追随他的部下放心的,程世杰让大家过上了好日子,大家心里感激之余,也有些担心,生怕他会离开。 现在好了,他要在京城成家,扎下根来了!宁海军的将领一声,叽叽喳喳的商量着,账房先生在一边噼哩啪啦的敲着算盘,看自家能拿出多少钱,办一份体面的贺礼…… 程世杰不是第一次结婚,可是他却没有像与向慧结婚那样忙,现在基本上他什么都不用管,婚礼的仪程有礼部的官员在操办,大事小事都自己商量着办,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李康妃或者周皇后。 程世杰非常不情愿:“这……这算什么嘛,哪有由女方负责张罗婚事的!我这岂不是算是入赘了!” 孙之澋笑得快要岔气了:“大帅,驸马,帝婿,本身就是入赘!” ps:写出来了。 第193章 卿不负朕朕不负卿 第194章 卿不负朕朕不负卿 第193章 温府,夜深灯昏,寒风呼啸。窗外飘着雪花,小院内外覆了一层浅雪,青石板上深深浅浅的履痕,仿佛是素白宣纸上轻描出来的几笔淡描。 温体仁在灯下蹙眉而坐,而在他对面的则是当朝户部尚书侯恂,二人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一个折子,这就是侯恂草拟的“昌平军编练草案”。 草案并不算多,大约也就是三五十条,撰写了十几页纸。 这个草案放在温体仁的案头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从午后开始到现在,他反反复复的翻阅着,恨不得将每个字都抠下来吃进去,眉头越收越紧,半天都没有吱个声。 侯恂一直没有说话,淡淡的喝着茶,旁边伺候的小厮,勉强睁着眼睛,也有些昏昏欲睡。 “温大人,那个武夫!” 侯恂嘴里的武夫,专指程世杰。 温体仁点点头道:“已经不可制了!” 本来他想利用一个没脑子的张进,可问题是,张嫣这个皇后可不是没脑子的人,她将张进给她下药,将其迷晕的事情,半真半假地告诉了崇祯皇帝。 所谓的半真,就是这个药是张进拿给她的,她也没有防备,喝下来了。张进眼见张嫣这个姐姐气色不好,想寻找医生给张嫣开了一个补齐安神的方子。 张进将这件事在酒后告诉了他的狐朋狗友,通政司通政知事正七品孟志和,孟志和自称认识一名神医,一定会药到病除。 于是,张进不怀疑孟志和,就按照孟志强找来的神医开了方子抓药,给张嫣服下,随后,这名神医要求张进将张皇后送到妙应寺香客房休息,随后嘱咐张皇后的随行人员,也要沐浴更衣,以示神佛祖的虔诚。 不曾想在张嫣皇后的随从在妙应寺沐浴的时候,他们的衣物不翼而飞,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了。 崇祯皇帝从来不怀疑张嫣的话,于是,下令锦衣卫和东厂王之心联合办案,王之心抢先一步,将通政司知事孟志和抓住,在一番严刑拷打之下,他无论如何也回答不出来所谓的神医是谁,结果,温体仁得知孟志和被抓,只能临时切断与孟志和的联系。 就这样,孟志和在东厂被灭口,线索断了。 锦衣卫也查不到后面的事情,此时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张进这个蠢货被送到国子监读书去了,而且是去的南京国子监,这辈子估计别想回京城了,太康伯被罚银四万两银子。 问题是的关键是,温体仁想以此对付程世杰的愿望落空了。 侯恂淡淡笑道:“今上,半世孤苦无依,最看重家庭,那个武夫一旦与今上联姻,如果他不反,谁也动不了他。他的官只会越做越大,弄不好就会骑在你我头上!” 这一点,侯恂的眼光还是非常独到的。崇祯皇帝的老爹朱常洛虽然生了七个儿子,十个女儿,可问题是,这些七个儿子,五个夭折,十个闺女七个夭折,崇祯皇帝现在已经没有兄弟了,姐妹也仅剩三个人。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像其他皇帝,不念手足之情。 正如侯恂分析的那样,崇祯皇帝现在可没有半点要对付程世杰的意思,反而对他非常信任,要知道,从现在的权柄来说,程世杰掌握着名义上整个辽东,但是,他未来的将柄,绝对不局限于辽东。 现在崇祯皇帝已经追封程世杰的“生父”程永兴为太子太保、兼兵部尚书、五军都督府同知。 程永兴的妻子李氏追赠一国夫人。 程世杰的发妻向氏,赠其一品夫人。 程世杰的长子程家龙,为世袭锦衣卫千户。 这些事情,也是崇祯皇帝的态度,表明他对程世杰的信任,以及程世杰在崇祯皇帝心中的地位。 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程世杰的地位是他们无法撼动的。 程世杰娶了乐安公主朱微媞,等于身上加了一道护身符。 温体仁指了指这个草本,笑道:“大真,你这个草本,想必早有准备!” “自从凌河之败后,关宁军祖大寿就不听招呼了,这个恶狗,想要噬主,已经留不得了,只是他不肯挪窝,不方便下手!” 侯恂分析得非常到位,在历史上,祖大寿在大凌河之战时,就发现他被坑了,从此以后,他与朝廷中的关系就是貌合神离,直到投降建奴。 侯恂接着道:“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手中掌握着一支军队!” “卢建斗的天雄军……” “卢建斗毕竟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侯恂苦笑道:“卢建斗变了,他背叛了我们仕林同道!” 温体仁自然明白侯恂的意思,可问题是他并不想给侯恂做嫁衣,谁都知道左良玉是侯恂的门人,也知道昌平军几乎成了侯恂的私军,以左良玉麾下八千昌平军,就目前而言,还不成气候,可问题是,侯恂想要加强昌平军。 温体仁迟疑着没有直接表态。 侯恂接着道:“温大人,恂已经打听过了,那个武夫所倚仗着,无非是火枪和火炮,宁海军的火炮射速快,威力大,目前兵杖局已经无力仿制,唯有向那个武夫购买火炮,那个武夫现在正缺钱,不如从其手中购买三十六门火炮,成立昌平军炮营,再购买火铳四千支,成立昌平军神火营!” “这需要多少钱?” “恂算了一下,不到二百万两银子!” “这二百万两银子从哪里来?户部有钱吗?” “没有,但是可以从辽饷里挪啊!” 侯恂笑道:“将昌平军调到广宁后屯卫,如此以来,不就解决了吗?” 侯恂的想法非常好,现在建奴被程世杰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了,原来的宁锦前线,现在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将左良玉调到广宁后屯卫,驻守辽河西岸,既可以光明正大的侵吞辽饷,也可以给不听话的祖大寿一点颜色看看,最重要的是,朝廷中的大佬们并没有任何损失。 温体仁微叹一声:“只怕那个武夫不肯卖!” “没有什么不肯卖的,只要价格合适!” 温体仁摇摇头道:“此事再议!” “再议”的潜台词,就是本首辅不同意。 侯恂现在也是朝廷中的一个大佬,温体仁不同意,他也知道此事自己独木难支,只不过作为户部尚书,掌握着大明的钱袋子,他有的是办法。 明着不能做,那就暗地里来做,崇祯皇帝不是想调十五个卫前往辽东吗?直接命令河南都司和山东都司,把这十五个卫所能卖的卖掉。 卫所虽然穷,可再穷的卫所,那也是有数万亩或者十数万亩军田的,这些卫所一搬走,军田就成了他们都指挥使司的最大一块肥肉,想吃的人不少,可是想要吃到嘴里,不给上面一点好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侯恂的操作下,这十五个卫八个独立千户所,共计卖了三十五万余两银子。 …… “等等!” 程世杰大婚在即,他倒是清闲,可把孙承宗给忙坏了,就在郑棋向程世杰汇报各个朝中大佬送礼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侯恂的名字。 程世杰问道:“侯恂给本帅送了多少礼?” “大兴良田六百亩,耕牛六百头,良马六百匹!” 程世杰的眉头皱起来,这个礼太重,而且他与侯恂可没有什么往来,这已经超出了礼上往来的范畴。 如果放在后世,这肯定要判刑的。 明朝虽然管得太松,可问题是,程世杰真不想跟侯恂有什么人情往来。 孙承宗走来,看了看这个礼单,淡淡的笑道:“北屏,很不习惯吧?” “是的!学生真不愿意欠他们这么多人情!” “这些人情,你恐怕不欠不行了。” “为什么?” “伱这一次大败建奴,用火炮将建奴炸得七零八落,这等战绩是何等辉煌,全天下的将士领们如何能不动心?他们极力拉拢你,送你钱财,无非就是想从你手中购买这种大炮,因为这种火炮兵杖局制造不出来,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你手中购买!” 孙承宗笑道:“如果你答应了,他们得到威力巨大的大炮,军队的战斗力也直线上升,,你得到大批急需的钱财,皆大欢喜;如果你不答应,你就是他们的仇人,此后他们必定全力拖你后腿,如此镇国利器,只掌握在你手中,陛下如何睡得好觉?” 程世杰点点头,他非常清楚,正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崇祯皇帝的耳根子未必有多硬,只怕他到时候会多想。 帝王思想,那就是制衡,也就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孙承宗有心情有些低落:“这是常态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你就是那棵参天大树,如果不能让他们傍着,他们必定会不择手段将你连根拔起……很多能征善战的大将就是这样死的,老夫也无能为力。” 孙承宗并不知道的是,程世杰所谓的犀利火炮,其实远远不是天花板,更何况火炮本身技术壁垒并不算太大,问题的关键是硝化棉。 程世杰可以卖火炮,甚至可以卖猴版的三寸炮,只需要把硝化棉换成颗粒式黑火药即可,这个对于辽南的枪炮局来说,并不存在难度。 事实上,这一次不仅仅是侯恂想买程世杰的大炮,包括新任三边总督洪承畴,新任北直隶六府总督卢象升,也想买他的火炮。 其实,卢象升想买的东西更多,包括宁海军的弩机、铠甲和军刀,天雄军的兵源素质不错,可问题是,卢象升没有程世杰会经营,所以天雄军的装备,其实并不好。 放在大明,天雄军的装备连前十都没有,不是兵杖局的劣质刀枪,就是自己铸造的,可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人研发武器的能力,卢象升在天雄军内部的军械所,制造的刀枪和铠甲,质量还比不上兵杖局。 火铳,开不了几枪,就会炸膛,打死敌人的机率,还没有炸伤自己的机率高,这让卢象升非常郁闷,他在听到程世杰的大胜后,翻遍了所有的资料,就没有发现宁海军的火枪炸膛,一支都没有,火炮也没有炸膛。 卢象升的要求标准有些低,只要不炸膛,对于他来说,就是好火铳,只要不炸膛的火炮,那也是好火炮。 发现这么多人想买自己的装备,程世杰非常高兴,要知道,他的很多工厂,其实都是民生工厂,他不可能暴利。 比如说煤矿,生产出来的煤球需要比干柴便宜,明朝的柴价是不固定的,大体就是一捆干柴一百斤,相当于一斗米的价格。 如果是米价五钱银子,那么一捆柴就值五十钱至一百钱之间,事实上像现在这个时间段,冰雪覆盖,大雪封山,柴的价格略高,会达到一百五十文左右。 但是,煤球的价格却是一颗一斤半,只值一文钱,哪怕一座煤矿一天开采六十万斤,也只能卖一百多两银子。 这一百多两银子中,还要有矿工的工资,吃喝拉撒,事实上,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一座日产六十万斤煤炭的煤矿,一天能赚二三十两银子。 可是武器装备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暴利行业。 在发现很多人想买程世杰的武器装备,他就决定专门在程府府内,开了一场武器展览会,很快前来给程世杰送过礼的武勋以及总督级别的官员,都收到了一份邀请函。 这其中包括登莱巡抚孙元化,也就是程世杰的顶头上司。 孙元化拿着邀请函,只见上面简直写着:“xx阁下,太子少保、海国公、辽东总督、征虏大将军、左都督,宁海军总兵程世杰将在xx日,在大兴县海国公府举行宁海军装备展览会,介时敬请大驾光临!” 起初程世杰考虑到在京城直接举办,可问题是,京城非常不方便,像弩机、火炮都是属于违禁物品,要知道在东直门架起大炮,可以直接轰击紫禁城了,哪怕是佛郎机火炮,也可以打击大部分的紫禁城。 这个后果太严重,没有人敢这么做。 无奈之下,程世杰只好将这个装备展览会放在自己在大兴县境内的海国公府,反正那里足够大,而且是可以直接在家里开炮。 海国公府周围都是程世杰的地,现在地里也没有庄稼,可以随便轰炸,了不起就当提前耕地了。 孙元化望着身边的幕僚道:“海国公的婚期更改日子了吗?” 徐大成摇摇头道:“据学生所知,并没有改期!” 孙元化一脸不解地道:“那这天不是他成亲的日子吗?” “这个……学生不知!” 等程世杰发出邀请函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搞了一个大乌龙,可问题是,邀请函已经发出了,没有自己主持这个装备展览会如何开? 孙承宗笑道:“让永言去吧!” “也只能如此了!” 程世杰成亲,与普通的民间成亲其实流程是一样的,也是需要六礼,也包括出降、合卺、归宁。 这三礼,简单来说,出降就是出嫁,合卺就是洞房,归宁就是俗称的回门。 出降的前一日,宗正府的官员率銮仪校抬送公主嫁妆至驸马家,驸马要率族人于乾清门外行三跪九叩礼迎接。嫁妆送到后,由宗正府管领命妇负责陈设。 随同嫁妆送至驸马家的还有一名“试婚宫女”, 乐安公主有些特殊,她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就取消了这道程序,因为她就一个要求,周皇后这个皇嫂,也没有反对。 别的公主出嫁,都会哭得稀里哗啦,眼睛肿成蜜桃,但是,乐安公主朱微媞却不是,她想笑。 终于可以逃出这个牢笼了,对于她而言,只要可以嫁出去,那日子再苦再难,也不至于想在紫禁城里坐牢一样。 从朱微媞出生,她就待在紫禁城内,从来没有出去过,她非常渴望看到外面的世界。 由于程世杰在辽南赴任,婚后归宁后,她就要随程世杰前往辽南,所以她的心情相当不错。 顾紫衣笑道:“公主,这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朱微媞不以为然的笑道:“好端端大喜的日子,为什么要哭哭啼啼呢?” 李康妃倒是哭哭泣泣,她哽咽道:“我儿,你要是出降了,我给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哎呦,你可别装了,向来都是你欺负别人,哪有人家欺负你!” 李康妃莞尔一笑:“别让人家闹笑话!” “呵呵……” 朱微媞淡淡一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慎言!” “这就是一个鬼地方!” 李康妃伸手搂住朱微媞,将其拉到自己怀里,可是朱微媞已经长大了,她的身高虽然不像后世的女子那么高,但是却比李康妃高了半头。 “没那么简单的!” 李康妃压低声音道:“辽东蒸蒸日上,你若安好,为娘在京城也会舒坦些!你要记住……” 朱微媞有些不解地道:“记住什么?” 李康妃道:“你身边的人,除了顾紫衣这个丫头,其他人,都是皇帝的人,她们不怀好意,你到了辽南,找机会把他们全部弄死,或者将他们打发得远远的!” 朱微媞一脸愕然:“这……这是为何?” 李康妃一脸郑重地道:“你嫁到程家,就是程家人,你不欠朱家什么,记住,万事以程家为重,否则,一旦出了问题,最先遭殃的是你,不是别人!” 李康妃明白,朱微媞是用来笼络程世杰的一个工具,可是谁愿意做工具? 崇祯皇帝其实是为了削减宫中的用度,将大量的年老宫娥和太监,作为陪嫁送给了程世杰,在崇祯皇帝看来,程世杰能养活几万军队,再多两千宫娥和宦官,问题不大。 可是这件事,在李康妃眼中,那就是崇祯皇帝不放心程世杰,让两千余名宦官和宫娥嫁到程家,这不是想架空程世杰吗? 程世杰作为一军统帅,生杀大权在手,他岂会轻易任人拿捏? 在这种情况下,最忌讳的是夫妻不和,夫妻若是不和,受伤的肯定是她的女儿,而不是程世杰,在这方面,女人总是弱势地位。 朱微媞一脸纠结:“这怎……那可是两千多人,两千多人,不全是眼线吧!” “宁杀错,莫放过!” 李康妃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杀气:“切记那些宫娥,绝对不能嫁于宁海军的将领为妻或者为妾,谁要是产生异样的心思,绝对不能轻饶!” 李康妃向朱微媞传授着经验。 却把朱微媞吓得不轻,她的小脸吓得煞白,连话都说不清了。 紫禁城里,程世杰向崇祯谢礼。 向周皇后、张皇后敬茶。 张皇后看了程世杰,长长叹了口气。 “程卿果然一表人才!” “承蒙皇后夸赞,臣愧不敢当!” 一番仪式之后,崇祯皇帝拉着程世杰的手道:“程卿,妹婿,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给朕一个实话,若是灭了建奴,你需要多少时间!”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若是之前,建奴实力未损,臣敢保证三年之内,可以将皇太极擒于陛下面前,可是现在……至少五年!” 崇祯皇帝一脸不解:“建奴实力未损,为何只需三年,现在反而需要五年了?” “若是以前,建奴见了宁海军敢战,他们就算几千人马,也敢向宁海军数万大军发起进攻,可是现在呢,他们发现了他们的实力远不如宁海军,所以,他们就会退避三舍!” 这倒是程世杰的大实话,现在程世杰如果整军军向沈阳发起进攻,这边大军刚刚准备出发,沈阳的皇太极肯定会撒丫子就跑,跑到科尔沁或者漠北草原上,与宁海军兜着圈子,一旦宁海军撤退,他们就会卷土重来。 等程世杰向崇祯皇帝解释清楚,建奴的骑兵优势,以及游击战的困难之处,崇祯皇帝认真地道:“五年就五年,朕等得起!朕的八妹,受了太多苦,以后善待她!” “臣明白,臣一定做到!” 崇祯皇帝拍了拍程世杰的肩膀道:“卿不负朕,朕不负卿!” 第194章 最终还是禽兽不如 第195章 最终还是禽兽不如 第194章 对于崇祯皇帝的承诺,程世杰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现在他与崇祯皇帝属于蜜月期,崇祯皇帝可以容忍程世杰的一切,君臣关系,其实与夫妻关系差不多,有的时候,甜如蜜,近如漆。 关系好的时候,一切缺点都是优点。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当蜜月期过去,哪怕是优点,也会变成缺点,而且会被放大无数倍。 这就是帝王的心性。 就像唐朝时期的刘文静,他早在李渊太原举兵时期就加入了李渊麾下,为唐军的事业建勋不少,一度坐到了宰相的高位上。李渊为了表彰刘文静的功劳,特赐刘文静免死两次,然而,因为刘文静被其小妾举报谋反,李渊毫不客气地处决了这位蒙冤的功臣。 李渊肯定是知道刘文静是被冤枉的,可是因为刘文静是李世民的头号死党,在房杜之上,文可安邦,武能定国,他带兵在潼关大败桑显和,俘虏隋末名将屈突通,他还是具备很强的军事能力的。 然而,该杀刘文静的时候,李渊一点儿也没有手软。 对于崇祯皇帝的承诺,程世杰反而警惕的起来。 正所谓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作为海州大捷、八里湾大捷以及辽阳大捷,这一系列战斗中,宁海军最强的就是其威力犀利的火炮,以及精良的甲胄。 可现在不仅仅是侯恂这个兵部尚书想给昌平军购买大量的火炮,卢象升也要买,洪承畴也要买,漕运总督朱大典也要买,要说这里面没有崇祯皇帝的默许和暗示,程世杰绝对不相信。 要不然,孙承宗也不会专门提醒他,千万不要藏着掖着。 这本身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用人的时候,也要防着,程世杰自己也是如此,就像双卫都司都指挥使陈大勇,哪怕他是陈国栋的麾下,也是监军系统出来的将领,可是程世杰并没有在双城卫建立兵工厂,双城都司的原始人马,与近卫都司进行了对调。 左都司,与右都司进行了对调,济州都司与皮岛都司进行了对调,不是程世杰对宁海军的将领不信任,而是避免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乐安公主的花轿刚刚走到街道上,她就发现街道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军士,这些士兵倒没有穿着宁海军的制式黑色军服,也没有披着黑色的甲胄,而是崭新的鸳鸯战袄,一片火红。 宁海军的精兵自然也是有一部分抵达京城,这足足上万名宁海军是跟着程世杰前来京城参加献捷大典的,当然在这个时候,他们自然也要参加程世杰的婚礼。 其实,程世杰是用这些将士来壮场子,以免有人过来跟他闹婚礼,事实上,程世杰想多了,放眼整个大明,比程世杰身份高的人,不是没有,不过超过九成的人,年龄都老大不小了,就算想闹,那也要有这个精力才行。 花轿一路顺利来到程府,程府门外的胡同已经清空,布置着一张张桌子,桌案上摆放瓜子、糖果以及茶水,因为天气太冷,这些露天的桌案,也都用布幔围成了u型,再铺着垫子,桌子底下摆放着煤球炉,倒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军队的效率是非常高效的,负责照顾来往宾客的都是宁海军的士兵,这些士兵也换成了红色的喜服,不时的送上酒水和点心。 每一张桌前都坐满了人,大家谈笑风生,好不热闹。欢声笑语中,锣鼓喧天,鞭炮雷鸣,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回来了。 花轿在程府门前停下,随着礼部官员唱道:“落轿!” 程府内,马上就有人搬出一个铜盆,按礼节,新郎新娘得从这堆火上面迈过去。这是寓意婚后可以红红火火,也有说是为了驱邪,在传统文化的认知中,火是拥有着神奇力量的东西,人们甚至认为火能够驱散邪气。 程府的大堂,早已布置现场。 与普通婚礼略作不同的是,在场的众人,包括孙承宗、徐光启这样身份的人,也要向乐安公主朱微媞先行君臣之礼。 “拜见公主!” “拜见驸马!” 从今天以后,无论程世杰的官职多大多小,能让他拜的人已经不多了。 由于程世杰无父无母,在拜天地的时候,孙承宗就坐在主座上,满脸笑容。 “吉时到!” 礼部赞礼官高唱道:“一拜天地!” 程世杰与朱微媞认真跪在地上拜天地。 “二拜高堂!” 虽然说孙承宗是程世杰的老师,可是他并没有直接坐在主座上,而是侧了一点位置,正中间的两张空椅子,则是代表程世杰的父母。 “夫妻交拜!” 程世杰赶紧转过身去,朱微媞朝他盈盈一拜,他也拱手一个大礼。 “送入洞房……” 当然,这并不是现在直接就开始洞房,而是将新娘子送到洞房,程世杰需要招待前来参加他婚礼的宾客。 随着婚礼正式结束,鞭炮声响起,正式开席。 宁海军士兵充当的服务人员,端着菜肴,开始上菜,与寻常百姓略为婚礼略微不同的是菜肴,上的都盆。 没错,这正是军队里用餐的菜盆,每一道菜就是一盆,而且菜非常硬,就像鱼吧,每盆里上两条,至少十斤重。如果饭量小的人,这一桌一道菜就吃得差不多了,当然,现在百姓生活艰苦,就连小地主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肉。面对这种大鱼大肉为主的菜肴,众人早已迫不急待了。 大口吃着肉,大口喝着酒,这个酒倒是辽南的特产,也就是土豆酒。酒色干净,而且很烈,口感略差。可是参加这场宴会的宾客们倒也不客气,各自斟上满满一杯,或牛饮,或浅尝,都是赞叹不已。 程世杰大婚,作为前来京城参加献捷大典的宁海军士兵,也大都落坐,他们看着程世杰从院里出去,如同条件反射一般,整齐起身。 众宁海军将士端着酒杯:“敬大帅!” 程世杰端着酒杯道:“这两年来大家粗衣粝食,忍饥捱饿,骈足并肩,同舟共济,打开了局面,本帅谢谢大家这两年来对本帅的信任,大家辛苦了!本帅能给你们的不多,今天是本帅大喜日子,大家尽情的喝,来,本帅敬大家一杯!” 数千名宁海军精兵举起酒杯,齐声叫:“为将军贺!” 充满野性的声音,健壮的身姿,还有那整齐划一的动作,把众多来宾给吓了一大跳,心里暗说:“这帮丘八不简单啊!” 就在靠近门口的一桌上,这一桌虽然人少,一桌却坐了四个总督,有傅宗龙这个蓟州总督,卢象升这个北直隶总督,北直隶除了顺天府不归他管以外,整个北直隶都归他管。卢象升之外,则是三边总督洪承畴,漕运总督朱大典。 虽然程世杰担心因为婚礼的问题,他没有办法亲自主持装备展览会,可问题是,明明知道程世杰大婚,谁会去参加什么展览会? 朱大典望着这些整齐划一的宁海军士兵,惊讶地道:“好一支剽悍劲健的虎狼之师,宁海精兵,果然名不虚传!” 洪承畴望着卢象升笑道:“建斗,天雄军与宁海军相比如何?” “洪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卢象升也在苦笑,这两者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天雄军虽然在历史上表现不错,也算是一支强军。他们与白杆兵的性质差不多,只是一支以宗族和乡党为纽带联系在一起的地方军队。 这样的军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遇强则强,特别是受到了损失以后,那就会死战不退,不死不休。而且不会像关宁军一样,抛弃战友,私自逃跑。他们都是宗族,上阵父子兵。 因为比较熟悉,而且纪律方面永远也别想要宁海军相比。 洪承畴淡淡地笑道:“洪某听说,宁海军的步军独步天下,面对建奴精锐铁骑冲锋,坚如顽石,真不知道海国公是如何训练出来的这支精兵!” 朱大典压低声音道:“听说宁海军这一战也损失不轻,死伤二三万人!” “没有那么多,加上关宁军死伤五六千人,东江军死伤两万余人,宁海军的伤亡大体在八九千人上下!” 洪承畴看着宁海军的士兵,这些士兵很多人脸上都带着伤,然而,却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程世杰不知道他敬一场酒,引得洪承畴和卢象升浮想联翩。 这些宁海军将士大都是辽东出身,他们有很多人都在山东遭遇过冷遇,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他们甚至连京城都没有了,如果不是上一次献捷,这一次程世杰大婚,他们依旧待在军营中。 他们就像程世杰要求的一样,军人的职责就是打仗,宁海军将士只做两件事,打仗和准备打仗。 洪承畴观察得非常仔细,宁海军士兵的年龄大都不大,二十岁左右为主流,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拼劲十足的年龄,他们并没有染上兵油子的种种陋习,严格的军纪已经成为他们的行为准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条令可依,绝不敢稍有违背。 可是看着这些士兵在此时还有些拘谨,洪承畴暗叹程世杰带兵果然有一套,这些士兵都被他训练成了杀人机器。 这一仗下来,宁海军将士切实的收到了好处。 程世杰继续在宁海军的军中执行换地制度,既每名士兵五十亩的军职田,如果金州境内的土地,每个人只有五十亩,盖州和海州、复州相应的增加,但是到了现在,如果要广宁卫的土地,那就是每人一百亩,辽中卫则为一百一十亩,辽阳左右卫,则是一百二十亩。 这些参加过辽阳之下的精锐将士,已经被程世杰用胜利,培养出来的强大的自信心,这一次无论是要军功授田,还是军职田,大部分将士选择要辽阳境内的土地,因为这里的土地给的更多。 这一战,也可以说宁海军将士除了军功的赏赐以外,也切实体会到了战争胜利的红利,他们可以购买程世杰出售的廉价驽马或耕牛,这些战利品只需要八折的价格就可以买下来,要知道耕牛这个牲口,大明一直都缺,而且没有满足需求的时候。 “大帅,一杯酒哪够,好事成双!”“ “好事成双!” 程世杰对于将士们的劝酒,也是来者不拒,他不想洞房,喝醉是最好的借口,当然有人会说酒后乱性,这是纯属扯淡,一个男人真正喝醉以后,除了嘴硬以外,什么都是软的。 程世杰与宁海军将士连续喝了三大杯,至少有七八两酒的样子,孙之澋好心的提醒道:“大帅,你可别喝醉了,让新娘子独守空房啊!” 程世杰摇摇头道:“本帅海量!” 程世杰的酒量真不错,开始一桌桌的敬酒。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这些宾客当然不会放过他,举着酒杯向他发动一轮轮的攻势,非将他灌趴下不可。 程世杰来者不拒,每盏必干,豪气干云。 吴胜和孙之澋根本就劝不住,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伱也永远劝不住一个想醉的人。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直到程世杰一杯喝完,直接倒在地上。 万事去球。 烛火摇曳着,新妇朱微媞凤冠霞帔的坐在梳妆台前,望着从窗格子透进来的清冷的月光出神,听着院子里有脚步声响声,她的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娇羞,更有些焦急起来。 作为朱微媞的贴身侍女,顾紫衣急忙起来,走到门口,看到程府后院唯一的女眷骆氏, 拾阶上走廊,她焦急的问道:“驸马可有消息传回来?” “还没。”骆氏与顾紫衣一起走进屋子,说道:“大帅在京城的兵就有上万人马,今天可都全来了,还有众多宾客,府上预备了六千多桌的菜肴,听说附近大兴和清河的百姓都过来吃席,眼下百姓困苦,大帅心系百姓,想用这个方面,让百姓们见见荤腥,不能脱身,冷落了公主,请公主不要抱怨大帅。” “我怎么会抱怨他?” 朱微媞脸上焦虑难消,坐到床边说道:“只是,酒多伤身,让大帅少喝点!” 就在说话间,两名亲兵抬着昏迷不醒的程世杰进来。 看样子已经喝多了,其实程世杰并没有醉,他只是在装醉。 朱微媞也顾不得让程世杰给他掀起盖头,事实上,古代成婚,也只有在拜堂的时候,女方可以偷偷观察自己的丈夫。 没有洞房之前,男方是见不到女方的。 程世杰的眼睛眯起一条缝隙,悄悄打量着朱微媞。 此时的朱微媞一身盛装,倒也看不出身材,见她长长的睫毛下美眸含泪欲滴,娇美的小脸楚楚可怜,眼皮子红肿,不晓得今天哭了多久,看了竟是心怜、心动…… 然而,就在这里,程世杰闻到了一股子生姜的味道,再看着朱微媞红肿的眼睛,一般女人出嫁,都会哭。 这个习俗程世杰想来,估计是女人结婚就相当于又一次出生,来到新的家庭,适应新的周边,她需要去适应,去接纳,生怕以后做不好被人指责,如果和老公发生矛盾,所有人都会和她对立,没有人来帮她,她会感到很无助,所以她会哭。 也许因为想到要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家,尽管不是永远不回来了,但是改变的终究是改变的,父母的身体好不好,她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家里有什么急事她也不能及时赶回来,所以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多年来的养育。 可以慢慢成了习惯,女人在结婚时哭是很正常的事情,说明她有孝心,有责任心。反之,如果不哭,就会被人们认为没有责任心,不孝顺。 在程世杰想来,朱微媞肯定是没有哭出来,为了防备被别人说她不孝,就用了生姜…… 看着程世杰鼾声如雷,顾紫衣有些不满的嘟囔着:“公主,您睡觉向来浅,这可怎么睡啊?” “要你多嘴!” “驸马喝了多少酒啊,这合卺酒还没有喝呢!” 合卺酒合卺就是我们常听到的“交杯酒”,古人合卺之器,是用匏瓜一分为二制作而成,夫妇俩各掷一半,寓意两人在经历这次婚姻后,合二为一,正式合体。而匏瓜味苦,也意在提示二人同甘共苦。 到宋朝以后,合卺之器不再用一分两半的匏瓜,而流行起普通的酒杯,“合卺”一词也被“交杯酒”所代替。 喝完合卺酒,接下来才是新人的自由时间,这时间该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朱微媞拿着毛巾,在热水里烫了烫,给程世杰擦擦脸和手,在这个时候,朱微媞看着顾紫衣打着哈欠,就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去休息吧!” “我去外间就在外厢房睡下,你有什么事情,就喊我起来。我得守着丫鬟的本份,免得新夫人说这宅子里的人一点都不懂规矩……” “速去!” 顾紫衣朝着朱微媞做了一个解衣服的手势,示意她吹灭蜡烛。 朱微媞坐在床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脱了衣服,又扯了一床被子,本想躺在床的外侧,可是程世杰的身体正躺在床的外侧,她努力了好久,用力的推了推程世杰。 程世杰似乎下意识地翻了一个身,他现在真想真醉,闻着近在鼻端的处女幽香,看到朱微媞露出来的肩头如脂嫩滑,也禁不住心猿意马…… 程世杰在心里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战。 是做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在不知不觉中,程世杰沉沉地睡去。 最终,他还是禽兽不如。 清晨醒来,看着怀中玉人正酣睡甜梦,长睫毛挑起来,使她的脸蛋看上去纯真而美丽,程世杰坐起来,锦被滑下去一截,使佳人香肩露出,在晨光里仿佛冰雕雪砌,白得耀眼。 程世杰本想悄悄起床,然而,他却忘记了,现在是正月天气正冷,被褥仅仅一动,寒气逼人,朱微媞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眸子看到程世杰正盯着自己看,羞涩的刚要拉被子遮脸,才省得自己初为人妇,已经不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子,娇声说道:“驸马再睡一会儿,待奴伺候你起床。” 第195章 侯大人这枪有古怪 第196章 侯大人这枪有古怪 第195章 朱微媞还想穿好衣服,可问题是,她看着程世杰,有些难为情,因为她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做,心里酸涩,嘴却始终无法张开。 还有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不由有沮丧万分。 程世杰作为过来人,他马上明白过来,明代与后世不同,新婚之夜应该在身下垫一方雪白绸巾或汗巾以证元红,这块方巾会给女人视为最有纪念价值的物什藏于箱底。 而朱微媞准备好的那块方巾,却依旧洁白如雪。 程世杰看着朱微媞的尴尬,他没有随即拔出影壁上的一柄仪刀,将刀刃轻轻划在胳膊上,鲜血潺潺而流。 程世杰道:“快接着!” 朱微媞看着程世杰手腕上的伤口,有些害怕:“驸马,你怎么能……” “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既可!” 就在程世杰说话间,外面的顾紫衣端来热水伺候新妇洗漱,敛袂施行道:“奴婢紫衣给公主、驸马请安……” 朱微媞也被顾紫衣搞了一个措手不及,急忙将沾着鲜血的方巾收起来,她涨红了脸,这才抢过铜盆:“这里不需要你!” “是,奴婢告退!” 让朱微媞悬着的心放下来的是,程世杰对她非常体贴。毕竟程世杰习惯了自己穿衣服,自己洗漱,而真让朱微媞做这些事情,她其实是做不来的。 男装与女装本来不同,更何况,朱微媞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 更衣洗漱完壁,开始吃早餐。 在明代,大户士绅之家,妻妾不同桌,程世杰没有那么多讲究,他喜欢的是后世的那种用餐氛围,骆氏早已准备好早餐。 要说以前,骆氏给程世杰准备的早餐非常简单,包子、小米粥,或者水煎包、鸡蛋煎饼之类,由于程世杰是北方人,喜食面食,却不爱吃米粉或河粉之类的食物。 可是因为朱微媞这个夫人在,她在准备早餐的时候,却做得非常多,八样咸食,八样甜食、十二道小菜、四道热菜,四种汤品,汤品分别是一盆豆腐鱼汤、一盆鸽子汤、一盆混合着十几种白糖粥,一盆馄饨,还有冷切的火腿、牛肉干、猪蹄、显得极为奢侈。 如果是程世杰自己倒不会这么奢侈,但是现在有了朱微媞,自然不会像从前那样随便了,当然别说现在这样的早餐,就算是再奢侈十倍程世杰也吃得起。 虽然说明朝的官员俸禄极低,连唐朝的零头算不上,不及宋朝的十分之一,不过明朝承袭宋制,也沿袭了宋朝的记禄的制度。 比如说卢象升,他是山东按察司使、右佥都御史、兼职大名府、真定府保定府等六府总督,他工资其实是分为三部分,右佥都御史是正四品,山东按察司使是正三品,总督六府是正二品,于是在发工资的时候,卢象升是领一份山东按察司正三品的工资,既每个月三十五石米,一年四百二十石,一份中枢右佥都御史是正四品的俸禄,既每个月二十四石,一年二百八十八石米,一分总督正二品的俸禄,既每个月六十一石,一年为七百三十二石。 这样算下来,卢象升一年真正的俸禄是一千四百四十石,如果按照现在粮食价格一石粮食在京城的价值是每石一两六钱银子,那么卢象升一年的俸禄相当于一千六百九十二石粮食。不过,卢象升是冠军侯,是一千二百石,加在一起为两千八百九十二石粮食。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工资收入,事实上,明朝官员的真正收入要比理论低得多,这是因为一部分俸禄是要用宝钞结算,起初宝钞还值点钱,在崇祯朝宝钞已经变成擦屁股纸了。 官员最大的收入项是免税所带来的收益,像卢象升这个级别的官员,可以优免税八千零八亩,免除丁役二十四人。 程世杰的工资分类同样也是如此,不过,他的加官更多,他的京官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从一品,太子少保是正二品,辽东总督是正二品,另外还有他是海国公。 事实上,程世杰现在的俸禄理论上是海国公,四千石,太子少保和辽东总督是正二品,既每年七百三十二石,从一品八百八十八石,共计是六千三百五十二石,实际到手的也有六千零三十六两银子。 这样的收入水平,一天吃这些饭菜,还是可以吃得起。 在吃早餐的时候,程世杰望着朱微媞道:“公主,有件事跟伱商量一下!” “驸马请讲!” 程世杰在斟酌着词语,如果说从前,程世杰未婚的时候,程世杰的生活非常简单,吃穿用度都走的是公账,可问题是,现在不同了,不仅仅是有了朱微媞这个海国公夫人,同时,朱微媞嫁给程世杰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不仅仅带着顾紫衣这个贴身宫娥,还有两千余人宫娥和宦官。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必须建立两套账目体系,既公账和内账,宁海军的整体运作是有详细而明确的规划,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总不能朱微媞随时可以支取,随心所欲的花钱,不是程世杰对她不舍得,关键是,这些钱有真正需要用的地方,万一耽误了其他方面的用钱需求,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内库的建设,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情,当初程世杰给崇祯皇帝下聘礼,就价值三四万两银子,这份聘礼,崇祯皇帝分文未取,作为嫁妆让朱微媞带回程府,还补了八百两黄金、八千两白银。 在程世杰需要用钱的时候,又送了四万两白银,平心而论,崇祯皇帝是非常够意思的,除了朱微媞带来的嫁妆都纳入内库之外,这次大婚宾客所赠礼金也都一并纳入内库。 所献礼金,以祖大寿最重,黄金两箱,白银八箱、南珠一盒、覆琉璃大铜壶珍品一对,还有珍贵书册若干。除去难以估价的书册,其他贺礼值银将近二十万两,不能说不是重礼。 祖大寿现在与朝廷中的大臣算是基本上撕破脸了,巴结程世杰的意味非常明显,更何况,这一次,祖大弼和祖大乐捞到了两个总兵的官职,这可是拿钱不能轻松买来的,一门三兄弟三总兵。 面对关宁军内部咄咄逼人的吴襄,这是祖大寿的直接威胁,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拉程世杰的虎皮对付吴襄。 其次,最重的反而是吴襄了,吴三桂升了副将,吴襄官复总兵,可以说辽阳之战中,吴三桂的收益也不小,他送的礼,与祖大寿基本上一样,也是黄金两箱,白银八箱,合约十六万两银子左右,其他财物约三四万两银子,总计价值二十万两银子。 接着就是孙承宗和徐光启、孙元化他们,孙承宗是老师,师者如父,可同样,徒弟也是半个儿子,将来孙承宗一旦驾鹤西去,程世杰也要披麻戴孝的,这是古代的规矩。 徐光启更不用说了,无论程世杰承认或不承认,徐光启和孙元化都是程世杰的恩主,他们三家的礼不轻不重,三四万两银子的样子。 最让程世杰意外的,还是侯恂,大兴良田六百亩,耕牛六百头,良马六百匹,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卢象升和洪承畴,朱大典他们也有二两余两银子的礼金,朝廷的文武百官绝大多数人都随了礼,就连吴宗达、温体仁这样算不得朋友的敌人也随了礼。 可是架不住人数多了,这些银子都列入了内库,内库存银将达到一百一十万两以上,而此时公帐上的巨额存银经过近五个月的消耗,还要额外拨一大笔银子作为武器开发的启动资金,最后预留下来不再动用的养军之资也就四百万多两。 听着程世杰将内账交给她,朱微媞也随即点点头就同意了,程世杰当官的时间不长,就算他现在的收入,一年也就是六千多两银子出头,不吃不喝两年,也就一万多两银子,可没有想到居然有一百一十多万两银子。 朱微媞瞬间被吓住了:“驸马……夫君,多少?” “一百一十三万四千七百五十余两,还有不少财物,没有办法计算,最迟明天晚上,就可以结算出来!” 郑棋向朱微媞禀告道:“据门下统计,应该在一百四十万两银子左右!” 程世杰吃完饭就要前往位于大兴县境内的海国公府,去那里参加武器展览会,四百多万两银子看着多,可问题是,宁海军扩充太快,特别是海军,亏空太多,按照程世杰的标准,宁海军水师的战舰,就没有合格的战舰。 这可是一个吞金巨兽。 …… 正如程世杰的大婚虽然大摆流水席,惠及了京城周边,准备了八千多桌,可问题是,比起过去的崇祯五年,崇祯六年的河南比去年更加艰难。 在崇祯五年六月份发过大水之后,老天爷仿佛把一年的雨水集中到六月份,特别是十一月和十二月,包括正月这个三个,河南的大部分地区都没有下雪。 正所谓瑞雪兆丰年,因为冬天该下雪的时候没下,经验丰富的农民已经判断出,崇祯六年将会非常难熬。 虽然建奴被程世杰打惨了,然而让老百姓期待的免除辽饷的特殊加税并没有取消,反而越来越重, 繁重的赋税像一座大山,沉沉的压在老百姓身上,让他们直不起腰来。 流寇也越闹越厉害,虽然流寇试图京城的企图被天雄军的毫不留情的粉碎了,但是这样的结果很难让人放心得下来,大股流寇逃进太行山,趁着冬天黄河冰封,居然流窜到了河南。 剿匪剿了这么多年,糜耗的军饷以百万计,但始终没能剿灭流寇,相反,流寇还有从西北向中原扩散的势头了!这无疑是一个非常不妙的征兆。 对于辽南的百姓来说,他们是幸福的,不管过得有多艰难,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程世杰在京城大婚,却也没有忘记辽南的百姓,以及宁海军的将士们。 在过年之前,宁海军军务署给全军将士分发了过年的礼品,每名士兵在军饷之外,分发一袋一百斤的小麦面粉,十斤马肉,十斤猪肉,两斤糖果,五斤油。还有每名士兵一匹布。 从山东登州卫跟着程世杰的宁海军老兵对于此事习以为常,逢年过节,杨梦龙总要给大家发一点东西,从不例外的,只是这次发得的点多了而已,可是随着宁海军光明正大的吞并了东江军,这些东江军将士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东江军将士还好,毕竟他们是穷惯了,最关键的是,这些分到礼品的将士,还有不少是关宁军的伤兵,他们还在辽南养伤,他们也发了这些东西,与宁海军的标准一样,区别是官职高的,过年礼品就会略多一些。 领到过年礼品的宁海军将士也尽力给家人们过个好年,特别是分到的布,这些布可大都是上好的棉布,一匹布不算多,给婆娘娃娃做套新的衣服还是足够的。 分到的猪肉、马肉都不舍得炖了,而是加上大白菜和粉条,剁成饺子馅,一百斤白面,可以足够他们一家人吃很久。 猪肉白菜粉条的饺子,放在后世也是美味,可问题是,饺子吃多了,还是会腻的,有的军士兵的孩子不想吃饺子了,央求爹娘改善一下伙食,换换口味。 一个大嘴巴就抽过来了:“美的你了,要知道从前,想吃顿饺子有多难吗?” 除了宁海军将士,普通军户也分到了过年的礼品,哪怕是劳改犯,他们也能吃顿大肉馅的饺子,普通军户分到的东西就少得太多了,每户发一袋十斤面粉,两斤猪肉,一斤糖果,还有几尺布。 看着宁海军将士家中飘出来的饺子味,普通军户眼红得要命,心里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下次征兵,老子也当兵去!” 程世杰来到大兴县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没有办法,出城的百姓太多,现在还是过年时期,走亲访友,把路堵得严严实实,马车根本就跑不动。 在程世杰抵达海国公府的时候,门房和仆人纷纷施礼。 程世杰望着孙之澋道:“来了多少人?” 孙之澋道:“好多,有好几十人,都在演武场!” 演武场上,现在只有三百余名宁海军骑兵,这些宁海军士兵,就是充当业务人员的,他们身上披着宁海军打造的板甲,这种板甲生产非常迅速,用六块钢板组成的,拥有人体曲线,防御能力经得过战场的检验。 这三百多名宁海军士兵,分为一个哨五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一个哨,也就是五十人的弩机手,一个哨五十人的长枪兵,一个哨五十个的火枪兵,一个哨五十人的炮兵还有一个哨五十人的辎重兵。 对于迅雷铳倒是展示,毕竟迅雷铳的性价比不高,至于水师士兵,倒是没有展览,展览也没有什么用处,除了程世杰之外,没有哪个将领愿意花大价格发展水师,当然,孙元化这个异类除外。 虽然各个兵种只有五十人的队伍,可是宁海军排成整齐的队伍,浑然一体,同进同退,光是这种气势便十分吓人了。 侯恂看得出来宁海军将士真正的实力如何,他望着左良玉问道:“如何?” “强,太强了!” “下官拜见海国公!” 程世杰非常热情地与众人打着招呼,在程世杰眼中,这些人都是他的财神爷啊,都是给他过来送钱的。 别看程世杰的公账上还有四百多万两银子,可问题是这些银子真不经花,宁海军的正常开销在五六十万两银子,可是随着开春以后,又要修路和挖沟渠,还要春耕,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要收益需要等到八九月份。 没有这些冤大头,程世杰怎么可能坚持到秋收。 “诸位,看得如何!” “海国公练得好兵!” 众人望着宁海军演武场上的三百余名士兵,眼神热且危险。 程世杰道:“吴胜!” “到!” “让他们动起来!” “是!” 随着吴胜一声令下! “咚咚咚咚” 浑厚的鼓声响起,闻鼓而进,鸣金收兵。这其实是古代的传递军令的基本方式,鼓声会根本节奏,传达命令。 当然,节奏的命令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有熟悉这个节奏的士兵,才会真正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每先出场的是五十名弩手,这些弩机手沉默的踩着轻快的鼓点向前推进,推进到距离一大排靶子只剩下一百步远的时候,鼓手用力敲出一个重音,五十双脚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第一排弩兵蹲下,第二排半跪,第三排直立,第四排一分为二,护住左右两翼。 五十名平端着强弩朝靶子瞄准。 随着重重一锤下来,这些听到命令的弩手开始放箭,当然他们并不是直接一股脑的射出来,而是第一排先射,紧接第二排,第三排。 “咻咻咻……” 五十名弩手向箭靶射出三轮弩箭,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他们面前的箭靶,马上变得密密麻麻,仿佛箭靶上长满了野草。 当第五轮射击完毕,接着鼓再次改变节奏,五十名火铳兵开始出现,他们表演的科目就是火铳的三段击。 “砰砰砰砰……” 随着火铳声如同爆豆一般响起,整个演武场上很快就弥漫着浓浓的硝烟味。 “程帅果然是天纵奇才,居然想到了火铳还能这样用!” 卢象升倒是看出来了,这一套并不是程世杰发明的,而是大明开国大将沐英所创的战法,开国名将沐英经略云南的时候,云南土人屡屡叛乱,用刀枪不入的巨兽大象冲阵,沐英将军就把火铳手排成三列,轮番装弹开火,不知道多少大象在弹雨之下变成了筛子。 集体演武完毕,程世杰接着众一名长枪兵手中要过一根长枪,他手腕一抖,耍出一朵朵枪花。 程世杰笑道:“带一头猪过来!” “是大帅!” 很快一头莫约两三百斤的大肥猪就一名宁海军士兵牵着走了进来。 程世杰突然发出一声大喝,闪电般一个突刺,接着再来一个虚刺,然后又是一个突刺,动作简洁而凌厉,杀气逼人,紧惨叫,在众人眼花缭乱的时候,程世杰一个突刺,将长枪刺中这头大肥猪的胸口,锋利的长枪透过肥猪的身体,直接一枪一个透心凉。 随后血流不止,这头猪没过多久就咽气了,这还是刺在非要害部位的结果! 左良玉看着程世杰手中的长枪,隐隐发现了什么。 “侯大人,这个长枪也要买!” 左良玉突然看着程世杰丢了长枪,拿了一把唐直刀,他接着耍了一个刀花,一刀砍向这头大肥猪,肥猪硕大的脑袋就滚落了下来。 左良玉兴奋的道:“这枪有古怪!” 第196章 靡费误国削职入狱 第197章 靡费误国削职入狱 第196章 能够前来参加装备展览会的人,除了侯恂之外,还真没有几个是外行的人,他们都可以轻松发现,程世杰展示的装备,与朝廷兵杖局的截然不同。 比如说这刀,并不是大明制式刀腰刀,也不是雁翎刀、不是苗刀,更不是戚家刀,而是早已失传很久的唐直刀。也可以说是唐横刀。 可以说,唐横刀是刀中王者,也是刀中的巅峰之作,制作精良,是硬度和韧度的完美结合体,是一代兵器的杰作。 可是,这么好的兵器却在宋朝之后销声匿迹了? 答案是多方面的,也是非常复杂的,首先,唐朝是一个崇尚进攻的朝代,唐军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而且以骑兵为主,仅仅朝廷圈养的官马,在陇右和河湟地区就多达七十万匹,民间还有大量的战马,在这种情况下,大唐的军队几乎是一支纯骑兵的部队。 虽然也有陌刀、跳荡兵、刀盾兵、弩兵等兵种,可问题是,这些兵种,大都是骑着战马,抵达战场,下马步战,唐朝的士兵的单兵战斗力都不算弱。这除了尚武的原因之外,对士兵的严格训练也是原因之一。而唐刀刀身长而狭窄,只有训练有素的战士,才能很好发挥出他轻盈、刁钻的威力。就好比今天中国的宝剑,使用者没有一定的武功基础,根本就用不了。 另外就是军事装备的不够重视,这是出于成本的考虑,生产一柄唐横刀,可以打造十柄宋刀,即使工艺相差较大,但巨大的数量优势也弥补了不足。所以在宋朝之后,唐刀慢慢地消失,到了后来连工艺也已经失传了。 程世杰虽然复原了横刀,其实是利用现在冶金工艺的加持,而不是原汁原味的唐横刀。 再次说这枪,宁海军装备的枪,从单纯枪、矛、槊的分类上来说,应该算是槊,而不是枪,槊和长枪最大的区别就是长度,槊远比枪要长,而且要重,槊锋的锋刃的长度大大超过枪刃的长度。 枪则是由枪刃、枪杆、枪缨和枪纂构成,每一个部分都各有用处,其中最为突出的特点是枪的枪刃短而锋利。 槊既可用于骑兵持槊冲锋、又可舞槊横扫。其主要技法有劈、盖、截、拦、撩、冲、带、挑等。 无论是宁海军的号称枪,实际上的槊,还是号称刀,实际上的唐横刀,都有一个通用的特点,那就是要想发挥这些武器装备的威力,必须拥有较强的身体素质。 虽然说,程世杰也知道军火贸易可以赚钱,可问题是,这一次的武装交易,主要是培养对方,程世杰自然不会把真正的看家老底子交易出去。 左良玉向程世杰要了一柄长枪,作为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典型山东大汉,他抓住长枪的时候,感觉长枪有些略沉,事实上非常沉。唐朝时期的长枪重约八斤,一般不会超过十斤,而明朝的长枪只有三斤重,长枪的枪头不过二两重。 可宁海军的长枪却重达二十余斤,即使是左良玉也感觉有些吃力,他耍了一套枪法,随后向侯恂禀告:“侯大人,这枪非常邪门,并不锋利,但是极其尖锐,就算是头盖骨也照穿不误!一旦被它刺中,伤口并不大,但是却无法愈合,鲜血会一直喷涌,哪怕是刺在手臂或者大腿上,血液也会在一顿饭的工夫内流干,无法救治!” 侯恂眼皮微微一跳:“真有这么厉害?” “千真万确!” 左良玉道:“末将用它在重盾上试了,三寸厚的包铁重盾,一枪刺穿,这要是刺中人体,再坚硬的骨头也能轻松刺穿!” 就在说话间,卢象升摸向一把陌刀。 陌刀与卢象升本人的专属武器朴刀有部分相似,大概就是长枪与长矛的区别。 卢象升的手稍一发力,一道寒光脱鞘而出,刺痛了众人的眼睛,令他们心头一震! 当整把刀都拔出来之后,他们都傻了,两眼发直地看着卢象升手中的陌刀,眨也不眨。 这把刀刀身长三尺三寸,三指阔左右,有着不甚明显但异常优美的弧度,刀背厚钝,像一块沉甸甸的钢板,刀刃却比纸还薄,刀身黝黑,哪怕是在烈日之下也不会反光,但是刀刃如雪,一泓寒光缓缓流转,泛着冰冷刺骨的寒光。 当卢象升双手握住那一尺长的刀柄,刀锋扬起的时候,一股森冷的噬血气息喷薄而出,令人不寒而栗:“好刀!好刀!” 既然是好刀,自然是要试试。 卢象升照准一根碗口粗的木桩呼的一刀,寒光一闪,一截木头顺着刀锋飞了出去。 众人目瞪口呆。 这可是硬邦邦的木桩,不是甘蔗啊! 就算让一名精壮的士兵用斧头砍也得砍上好一阵子才能砍断吧?这家伙居然给它来了个一刀两断!如此恐怖的臂力再加上这把锋利无比的宝刀,什么铠甲挡得住他一刀! 卢象升顿时大喜,双手握住陌刀,开始舞动起来,随着刀光闪烁着,刀风呼啸而来,众人赞叹道:“卢大人果然文武双全!” 左良玉道:“下官佩服!” 洪承畴眼睛眯起起来,望着程世杰道:“就算是唐朝的陌刀也不过如此吧?” “洪大人说对了!” 程世杰笑道:“这种刀,就是仿制陌刀打造的!” 卢象升一边挥舞着陌刀,一边放声大笑:“好,陌刀乃刀中之王,它传承着汉唐的雄烈豪放,创造了无与伦比的辉煌,“身披重甲,如墙推进;一刀之下,人马俱碎!”短短的十六个字,将陌刀可怕的杀伤力体现得淋漓尽致,手持陌刀的大唐重装步兵成了北方骑兵的噩梦,突厥、吐蕃、吐谷浑、契丹、大食……多少辉煌一时的帝国,凶悍无比的骁骑,都曾在陌刀的寒光下绝望的哀号,它的凶悍,它的嗜血,它的豪放,令无数人为之敬仰,为之生畏!可惜……” “可惜,自从宋代陌刀就失传了,被简陋而廉价的大斧给取代了,这是莫大的遗憾,没想到他还能看到它重现人间!” 侯恂眼睛瞪直了:“你们挖了谁坟,盗出这柄陌刀?” 卢象升在这个时候,一刀劈向一面竖着的盾牌,一面厚厚的盾牌,硬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程世杰笑道:“卢大人真是天生神力!” “程大人,这刀是怎么打的?” “对不起商业机密!” 程世杰并没有对卢象升说实话,程世杰的陌刀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陌刀,而是直接将钢水倒进模子里,冷却之后取出来作热处理,然后抛光就成了,很省事的。 程世杰道:“钢材很有讲究,得耐冲击、耐磨损的好钢才行,一般的钢不成。” “果然如此,可惜!” 卢象升伸手抚摸着陌刀的刀身,他对陌刀爱不释手,但听说要用上好的钢材才能造,不禁露出一丝遗憾和无奈来,有些闷闷不乐地把陌刀还给程世杰,叹息道:“好刀,可惜,太贵了,唉……” “贵?” 程世杰随即醒悟,对于卢象升来说,军费太难筹集了,在历史上天雄军的总兵力,从来没有超过两万人马,不是卢象升不愿意扩军,是他没有钱,人马只要多了,养活就成了巨大的问题。 宁海军的长枪、唐横刀和陌刀都非常好,就是贵了一点,他就算想大量装备,也是有心无力。 程世杰想到这里,淡淡地笑道:“卢大人,其实吧,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卖你。” 卢象升大喜过望:“当真?不知道要多少钱一把?” 卢象升想问的问题,也是众人关心的问题。 程世杰指着长枪和横刀道:“这种长枪都是十五两银子,不带砍价的!” 唐横刀和陌刀的铸造方式是一样的,都是先用高炉炼成钢水,经过平炉净化,熔炼成高碳钢,再经过冷却槽,注入模具内,铸造成型,经过热处理工艺,再经过打磨成型。 比如说横刀,一柄的实际成本,不到三两银子,长枪略贵一些四两银子多点,程世杰含泪赚了十几两银子。 卢象升自己铸造过刀枪,知道打造一柄普通的腰刀,也需要八九两银子,顿时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伱岂不是亏大了?” “不亏!” 程世杰笑道:“这些横刀和长枪,还有陌刀,大都是用建奴的废旧兵器打造而成的,使用的都是旧铁料,成本也就是工匠的工钱,不亏!” 程世杰这么一说,众人就反应过来,宁海军前有海州大捷,后为八里湾大捷,缴获建奴的兵刃不计其数。 左良玉拉住侯恂的手,紧张地道:“要,要,要……” 卢象升想了想道:“横刀,我要六千柄,长枪要六千支!” 十八万两银子,卢象升还真拿得出来,这些钱一部分是崇祯皇帝赏赐的,也有一部分是从高迎祥手中缴获的。 卢象升又问道:“陌刀怎么卖?” “这个就比较贵了!” “有多重,说出来,让卢某死心!” “这种陌刀用料是三柄横刀的,所以,至少需要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倒也没有太黑,事实上,这种陌刀,实际成本仅九两银子,一柄含泪赚四十两银子。 “卢某要六百柄!” 程世杰现在算是正式进入了角色,向众人推销武器。 事实上,众人已经被程世杰带歪了,他们没有人关心火器,反而关心这些威力巨大的冷兵器。 价值三十五两银子一套的铠甲,左良玉要了两千套,同时还有五千支长枪,六千柄横刀。 价值十五两银子的弩机,两千具,备箭十万支。 洪承畴也是财大气粗,向程世杰订购七千支长枪,备用枪头五千个。六千柄横刀,还有铠甲三千套。 就连朱大典这个漕运总督,他并没有战斗上的压力,但是为了给自己的总督抚标亲军装备,他还是购买了一千柄横刀,一千支长枪,六百具弩机,两千套铠甲。 程世杰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人无横财不富。 这一次为期三天的武器装备展览会,程世杰共计售出二百八十余万两银子的装备,其实订金就收了十八万两银子。 当天晚上,温体仁就接到了这个消息,他其实不担心洪承畴和卢象升,反而担心徐光启,现在徐光启有程世杰在外掌兵,已经形成了内相外帅、互为援应的权力格局,从而达到在朝中长居相位、屹立不倒的政治目的。 这样的权力格局,对温体仁是非常不利的,可是侯恂居然也想学着徐光启这样,他大力扶持左良玉,一次性为左良玉投资了三十五万两银子,这可让温体仁着实紧张了一阵子。 对于徐光启,温体仁还不至于担心,他虽然形成了内相外帅,互为援应得权力格局,但是徐光启智谋有余,而机变不足,更何况西法党只有小猫两三只,难以形成气候。 可是侯恂却不一样,这可是东林党人,影响力巨大,东林党一旦卷土重来,下台得可不止温体仁一个,温体仁非常了解东林党,这个东林党一旦得势,他们就是属于疯狗的,逮住谁咬谁。 权倾朝野的魏忠贤魏公公,还是名扬天下的孙承宗,或者是皇帝,只要不是东林党人,他们都咬。 可是,如何对付侯恂呢? 温体仁马上就有了主意。 要知道现在的侯恂可是侯半城,当然,他不是在京城的半城,而是他的老家归德府,侯恂的祖宅位于睢阳驿馆之南的东北隅,归德府府衙之北,侯府的面积居然比归德府府衙还大三倍。 归德府的府衙面积约合五十亩,相当于归德府的六十分之一。而侯半城的家就占了一百多亩,其子侯方域还在城南建了一座壮梅堂,这座壮梅堂里面有假山三座,院落三十二座,停歇十六座,高台一座,奇花异草不计其数(现梅园,为复原仿古建筑,占地五十亩) 如果说从前,对付侯恂其实不太容易,现在崇祯皇帝抄家品尝到了甜头,如果崇祯皇帝知道他的户部尚书是侯半城,占据了归德府府城将近六分之一的区域,在归德府拥有七十余万亩田地,崇祯皇帝会怎么做? 温体仁并没有直接弹劾侯恂,而是采取了一个办法,就是利用复社四公子好名张扬的性格特点,先是让一名与四公子之一的陈贞慧相熟的江南仕子尤子英,前往陈贞慧的老家打着拜访陈贞慧的名义。 陈贞慧的老家在宜兴,建了一座豪宅,叫陈园。这个陈园是一座半山别院,临山而建,有山有水,占地几百亩。 这个尤子英去了陈园以后,就写了一篇骈四俪六的文章,这篇文章叫《陈园赋》,尤子英将此文投到温体仁门下,温体仁这个内阁首辅看了之后,大为赞赏,声称尤子英的这篇文章可以江南骈文第一,若是下科科举,定然高中榜首。 当然,这是温体仁利用他的身份和影响力为尤子英造势,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温体仁的评价,让尤子英这个小透明,瞬间成了江南网红,身后粉丝小迷弟不知凡几,顺带着陈贞慧的陈园,也成了江南的网红地。 于是,江南言必陈园,谈必陈园赋,这让复社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感觉非常不舒服,陈园虽然占地五六百亩,可是陈贞慧并没有居住,内里破落,早已不复当年的奢华。 为了扬名,侯方域邀请秦淮八艳之一的顾横波,此时的顾横波并没有嫁给龚鼎孳,但是才名冠绝江南,号称南曲第一。 除了顾横波,侯方域又邀请大批江南读书人,以及归德府名流,聚集数百名读书人,号称千仕游梅园。 这一下侯方域成功了,大家在看到梅园的奢华之后,对梅园大加赞赏,一时间梅园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就连平时不过问这些破事的程世杰也听说了此事。 在晚间吃饭的时候,朱微媞问道:“夫君您听说过归德府吗??”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自然听说过,归德府位于河南东北部,与山东和北直隶接壤,属于三省交界处,也是俗称的三不管地带,民风比较彪悍,自古有“江淮屏障”“兵家必争之地、商贾云集之所”的美誉,就像在汉朝七国之乱时,梁王刘武在梁郡,也就是现在的归德府,以梁国弱势之兵,硬抗七国乱军二十余万人,打了将近一年时间,这才让汉景帝赢了这场战争!” 朱微媞憨憨一笑,她现在发现程世杰跟她关注的点,不在一条线上。 程世杰接着道:“其次还有睢阳之战,睢阳也是归德府城的旧称,在唐朝的时候,这里叫睢阳!睢阳之战是唐代安史之乱时期的一场着名战役,发生在唐肃宗李亨至德元年(公元756年),时任河南节度副使的张巡,率领七千唐军死守睢阳孤城,硬抗叛军二十余万人,硬守十个月有余……” 程世杰这才发现朱微媞有些心不在焉,他笑道:“公主对此不感兴趣?”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归德府梅园!” 朱微媞将最近声名鹊起的归德府侯氏梅园的事情告诉了程世杰,程世杰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现是一个局。 这就像后世的某些官二代或富二代在炫富,只要是网上炫富,肯定就会出问题,现在梅园名声搞这么大,这不是上赶着给敌人送刀子吗? 并不是说侯方域傻了,他这是当局者迷了,就像后世那些炫富的二代们,他们也不是傻,就是当局者迷,不出事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可是一旦出事,谁也保不住,这就是舆论的威力。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侯恂要倒霉了!” 朱微媞长叹了口气,她跟程世杰的思维始终不在一个频道上。 在程世杰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其实侯恂也知道了,侯恂也意识到了不妙,他急忙让人返回归德府,让侯方域闭门读书。 只不过这已经迟了。 现在崇祯皇帝想钱都想疯了,别看程世杰卖装备卖得风生水起,可问题是,崇祯皇帝却也想买,最好是将京营二十万大军换上一遍。 可问题是,这需要钱。 程世杰的装备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他想要,程世杰也不可能给他变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传出了侯方域炫富梅园的事情。 “高伴伴!” “奴婢在!” “你听说归德府梅园了吗?” “奴婢听说了,这是归德府第一豪宅,靡费数百万两银子建起来的!” “数百万两?” 崇祯皇帝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不敢直接逼迫程世杰把装备交出来,这是因为宁海军是大明第一强军,就像当初的关宁军一样,一旦惹毛了他们,闹出兵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侯恂不一样,他是文臣。 虽然大明文贵武贱,可是在崇祯皇帝眼中,文臣没有反抗力量,可杀,可武将不行…… 这是崇祯皇帝的逻辑,崇祯一共杀了十八位官员,分别是七位总督,十一位巡抚,这些都是文臣…… 崇祯六年二月底,崇祯皇帝下旨命海国公启程辽南,但是圣旨却让程世杰自登州返回辽南,这个奇怪的圣旨,让程世杰想笑。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摆明了想要收拾侯恂,登州距离归德府虽然不近,可问题是,军队可以逆流而上,经黄河直接抵达归德府。 崇祯六年,三月初六,程世杰就正式启程前往辽南了,当然,乐安公主朱微媞也要跟着前往辽南。 崇祯皇帝出城二十里相送,也算是给足了程世杰面子。 在临前的时候,崇祯皇帝道:“程卿,若有不臣,你会如何?” 程世杰郑重地道:“但凡陛下所指,臣凭三尺青锋,为陛下荡平不臣!” 在程世杰抵达登州的当天,也就是崇祯六年三月十七日,崇祯皇帝受宋之普弹劾,侯恂以靡费误国之名,削职入狱。 ps:昨天下班太晚了,过了十二点,结果写到了两点多,睡着了,这一章算是昨天的,晚上还有。 第197章 朱微媞的八公主号 第198章 朱微媞的八公主号 第197章 侯方域也算是坑爹一族,到底是年轻气盛,被温体仁这个老狐狸一调拨,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侯方域装进去了。 侯恂被削职入狱,他其实并没有紧张,也没有慌乱,事实上,在大明官员坐牢属于正常现象,不仅不会丢人,还会在履历上大书特书。 更何况,侯恂也算是锦衣卫诏狱的常客了,早在天启二间,侯恂和他的父亲侯执蒲,弟弟侯恪因为“移宫案”和“红丸案”,同时又上疏论救刑部尚书王纪,当时朝中奸党十分恨他。随后父子三子被罢官,侯恂第一次进监狱是在天启四年。 主要是他们是东林党,又是反阉党的急先锋,所以名声不错,当然,官场没有对错,也不问是非,并不是因为侯恂反对阉党就是好人,官场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好人。 如果他真是好人,侯半城的名声是怎么来的?侯家在归德府的北园祖宅那就不用说了,可以说是祖上积攒下来的,但是,侯方域的南园,也就是壮梅园,这可是在崇祯元年,侯恂起复以后在归德府修建的。 如果让皇太极看到了侯方域的壮梅园,皇太极会想死,他的沈阳王宫,简直就是一座猪圈。这并不是作者瞎写,事实上如果不是后世重修沈阳故宫,这座王宫连地主大院都比不上。 这当然不是皇太极和努尔哈赤俭朴节约,只是因为东北天气太冷,不是不能建造高大巍峨的宫殿,而是因为建造这样的宫殿容易,可问题是,在里面住着太冷了。 皇太极和努尔哈赤建造的王宫,是出自取暖和实用的考虑,这才把王宫建得矮小和狭窄,当然,另外一个方面原因是,八旗议政制,能够参加的人非常少,也就是八个旗主外加八个小旗主,如果是扩大会议,就是十六名旗主外加四十名甲喇额真,总人数不在一百人。 可是大明朝却不一样,明朝的朝会一般在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作者也不知道明朝参加朝会的具体人员,一般而言,在京城的七品以上官员都会参加,但是,弘治十五年(1502年)八月十二日缺勤人数达到1160人,官位最高者是泰宁侯陈璇。甚至野史言,早朝晨钟一响,万余乌鸦飞起,人们笑称“鸦朝”。 建奴的体制简单,自然不需要这么多宽大的宫殿,可是大明朝不一样,官员实在是太多了,当然,与后世相比是一个小儿科。在后世一个县的官员,差不多相当于大明朝所有的京官。 就像现在登州已经春暖花开,归德府也百花灿烂,但是辽南还依旧非常寒冷,需要穿着厚厚的棉衣。 侯恂为了儿子修建梅园,主要出力的其实是归德府的归德卫,归德卫可以动员了上万名归德卫的卫所兵,当免费劳力,而且归德府城是一座湖心岛城,可以说也是寸土寸金,偏偏侯家修建了这么庞大的豪宅。 本来归德府的百姓对于侯氏一门是敢怒不敢言,这下好了,侯方域自己炫富,把亲爹炫进去了。 程世杰前脚刚刚到登州,高起潜后脚就跟着到来了,当然,这一次高起潜不是跟程世杰炫富的,而是诉苦的。 肥差被王之心抢走了,王之心捞到了南下归德府抄侯恂家的美差。 好言安慰一番高起潜,当然程世杰是在高起潜面前煽风点火:“高公公,你这能忍吗?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事绝对不能忍,这样吧,我给你一把宝刀,你去把王之心嘎了!” “嘎了?” 高起潜不明白程世杰的意思。 程世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高起潜这才明白了过来。 “程大将军说笑了,怎么能……” “当然是说笑了!” 程世杰淡淡地道:“高公公,以咱们俩的关系,伱要是抄了侯家,怎么也要有程某一份吧?” “谁说不是呢,王之心这个王八蛋,肯定是吃得满嘴流油!” 程世杰笑了笑:“高公公随便找个小太监,把王之心嘎了,就可以了!” 说着,程世杰摆摆手,一名亲兵抱着一个小匣子走了过来。 高起潜不解地问道:“这是……” “高公公,以咱们这关系,我能不帮你吗?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杀人,没有趁手的家伙怎么能行呢!” 程世杰伸手打开了小匣子,这里面露出一柄手枪。这是左轮手枪,当然与后世意义上的左转轮手枪并不相同,而是一款用硝化棉作为发射药的燧石枪。 在历史上,1718年,也就是八十五年以后,英国律师james puckle发明装弹9发的转轮燧石枪(puckle gun)。 这其实是程世杰在后世偶然的机会,看到了发生在漂亮国的一起枪击案,事主华人“华姐”五枪击毙歹徒后,萌生了一种想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程世杰是没有力量将辽东的贱奴肃清的,在辽东屯田的百姓,时刻要蒙受建奴和土匪的袭击。 虽然程世杰从锦衣卫的诸葛连弩,仿制了大量的软纲连弩,这种诸葛连弩,这种弩的弩弓使用柔木制成,弩臂上带有装箭的箭匣,箭匣上有扳机,使用者拉动扳机的时候,弩弓被拉开,同时弩箭落入箭槽,发出一箭后,使用者再度重复这个动作,直至将箭射完。 诸葛弩虽然能够连发,但弩弓无力,射程只有二十步,是民间用来防盗的武器,军队很少使用。锦衣卫能用着,因为他们的目标都是没有铠甲的人,所以还有一定的作用,可问题是这种诸葛连弩太重,重约五斤七两,上弦的力量在六十斤左右。 如果是老弱妇孺,是没有办法像花姐这种使用的,当然,现阶段宁海军的火枪威力是足够了,可问题是,这样火枪如果流入民间,很容易会被卖掉,最后落到建奴手中。 在这种情况下,宁海军的枪炮局,根据程世杰提供的原理,制造出来左轮手枪,这种左轮手枪发射的并不是金属的子弹,由于雷汞没有发明出来,只能采取这样的生艺工艺,生产出来的子弹为纸质包装,弹头部分也是铅头,采取九枚连装,射程可以达到三十步远,拥有级强的穿透力。 如果在十几步内,就算是建奴的白甲兵也能一枪打一个窟窿,威力相当不错,当然,由于这种左轮手枪,没有膛线,子弹远了没有准头。当然,纸壳子弹有着难以解决的问题,燃烧不充分,枪管里会形成积灰,不过清理一下就没有问题了。 发明这种威力较,方便携带的左轮手枪,程世杰真正的目的有两个方面,第一,是为了防备建奴。建奴的威胁依旧是巨大的,现在宁海军不怕建奴决战,而是怕建奴的游击战术。 游击战术,对于防守一方来说,是非常麻烦的。就在去年十二月,程世杰启程前往京城的时候,辽南发生一件恶性案件。 这起恶性案件是由一名叫马克图的牛录额真统领,马克图的这个牛录额真在八里湾之战,被宁海军击溃,包括马克图本人也被重创,后来建奴溃退,马克图的几名包衣奴才带着马克图逃跑,随后与建奴大军失散。 这个马克图运气非常好,躲过了宁海军的追捕,当时天降暴雪,暴雪掩盖了马克图等人的痕迹,后来马克图在帽盔山山区里躲了将近一个月,马克图这几个奴才擅长狩猎,也有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 可问题是,在伤口愈合后的马克图,不敢向沈阳跑,他知道像他这样的逃兵,就算跑回沈阳,也难逃被收拾的下场。所以,他决定占王为王,自己当草头王,他还真搜索到几十名幸存的建奴溃兵。 这些溃兵的遭遇与马克图差不多,都是有家不能回,特别是在经过辽阳大捷之后,宁海军也放松了警惕,毕竟临近年关,大都辛苦一年,也该好好享受劳动成果,就这样,马克图等六十七人,昼伏夜出,一路摸向辽南。 在复州大岭山区,他们隐藏了起来,趁着辽南军民都在忙着过年,他们六十七人闯进了复州境内大河镇,这是一个移民定居点,这是辽南新成立的镇子,这个镇只有不到两百人,由于此时复州已经属于辽南的内部地区,防御也并不严谨,而且成立镇子的时间也短,镇堡也没有成立建起来。 此时的镇城只有一人高,天气又冷,也没有继续再建,这就给了马克图等人的机会,于是大年夜,这六十七名建奴溃兵,在马克图的带领下,杀进了这个镇子,他们将大河镇二百零七人,尽数屠杀,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事后他们就将尸体埋起来,准备过完年再抢几票,只是非常可惜,由于过完年,都有着走亲戚的传统,大河镇的百姓虽然不多,他们也都是同乡同宗一起逃难来的,只是会打乱分散安置,避免形成顽固的宗族势力。 如果马克图胆大心细,也可以诓骗走这些走亲戚的百姓,毕竟移民安置随时打乱,分散安置属于正常现象,可问题是,马克图为了避免发现,就决定先发制人,准备在这些前来探亲的百姓,放进镇子里杀掉。 马克图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个前来探亲的百姓,其实是宁海军士兵,而且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兵徐大柱。徐大柱是宁海军近卫都司的一名普通士兵,在八里湾之战中,他胸前被建奴射了三箭,不过问题不大,最严重的伤是他的胳膊,被一名白甲兵砸断了。 宁海军的伤兵,允许回家陪家人过年,徐大柱因为作战勇敢,也被提拔为百总,在徐大柱的父亲徐献诚看来,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现在他的儿子升了百总,自然要在亲戚面前显摆一下,徐献诚与徐大柱,十六岁的弟弟徐二柱,以及三弟徐三柱的陪同下,前往大河镇,也就是徐大柱的姨父家探亲。 徐大柱坐在马车上睡着了,在抵达镇前,他正做了一个噩梦,大叫一声:“杀建奴!” 马克图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就下令进攻。 可徐大柱发现建奴向他们冲来,就发现不妙,他马上拿出宁海军士兵紧急联络用的烟花,这颗烟花,虽然没有救下徐大柱全家的性命,却成功示警了。 宁海军出动了复州守备局的一千余名士兵,最终在宁海军的配合下,前后历时一个半月,这才将马克图一伙六十七建奴缉拿归案。 可问题是,这件惨案给程世杰提了一个醒。战争会促进人们快速成长,也促进人们变通,建奴如果采取化整为零的办法,不时地袭扰辽南,辽南的春耕工作,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可以说,防不胜防,在这种迫切的需求下,程世杰只能调整辽南的巡视以及山区和森林的搜索工作。 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吓一跳,在这段时间内,宁海军通过拉网式的搜查,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还真查到不少建奴溃兵,林林宗宗加在一起,共计六百余人。 面对恶劣的辽南治安环境,程世杰只能加强百姓武装,虽然说火铳的威力尚可,可问题是,火铳不方便携带,而且装填困难,宁海军枪炮局没有完全解决膛线问题,大规模装备民间火铳不现实,太浪费。 其次是程世杰准备在辽南推行城堡法和不退让法案,所谓的城堡法,就是一个人在未受到主人邀请的情况下,无论是误闯还是有预谋地闯入主人家里,只要主人认为自己受到人身威胁时,可以立刻开枪干掉对方。 这样无论是醉鬼,还是色狼,或者是流氓都需要小心了,因为现在辽南,有太多的人渣了,给普通百姓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威胁。 另外就是不退让法案,也是为了培养辽南百姓的尚武精神,遇到自身安全威胁,不要怂,直接怼回去。 要实施这个法案,其实是给普通百姓上一道保险。大明的百姓,可是被官员和士绅欺负惨了,一般而言,百姓是不敢反抗的。程世杰现在并没有足够的人才,也不是说,提拔贫困子弟出身的官员,他们就会给老百姓办实事。 事实上,官员的节操,跟妓女的节操差不多,让他们不欺负老百姓,比让妓女从良还难,虽然可以从制度上约束官员,可问题是,这也需要百姓有反抗的精神。 在程世杰想来,他在辽南的执行的税法,如果税务署的某些官员还想象在大明一样,强行向百姓收税,那就需要到百姓家里。 可是,程世杰会要求,百姓,任何人,包括衙役、税丁、官员,没有搜查令,是没有权力搜查普通百姓的家里,可同样,如果强行闯入,就可以进行自卫反击。 程世杰会制定法律,严格控制搜查令的发放,所以,想带着几个狗腿子到乡镇上作威作威,那是不太可能的。 一场的基础,就是火器,灵活轻便的火器。 其实左轮手枪并不复杂,制造工艺极为简单,一枪管,无非是六寸长,采取直接冷铸的方式,浇铸而成,经过热处理以后,就可以了,一排模具可以一次性铸造六十根,经过切割,可以形成,三百六十根。 就连最核心的部件,左转轮,也是铸造而成。 程世杰拿着这柄左转轮手枪,将纸壳子弹装进去,对着不远处的靶子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随着枪声爆豆般响起,这一轮疾射过去,九颗子弹将靶子打得东倒西歪了。 高起潜这才发现这只手铳的不同之处:“这……” “高公公,怎么样?这支枪不错吧?你只要拿着这支枪,见到王之心以后,对准他就是一轮疾射,我敢保证,王之心就算是会葵花宝典也没用!” 高起潜这才接过这支手枪,当然,他绝对不会用来对付王之心,而是为了防身。 “这份礼物实在太重了,我万万不能收!” “再贵重,有你我的情义重?收下!你不要,我就把它扔了!” 高起潜再三道谢,这才收下。 双方依依惜别。 程世杰这才决定启程,既然侯恂不敢反,就算他想反也没有用,因为像侯恂这样的士绅,在地方上虽然有影响力,可问题是,他们太坏了,老百姓才不会跟着他们造反呢,再说了,就凭侯恂那几千名没有训练过的家丁,如果造成,程世杰才不介意,随手消灭他们。 事实上,正如程世杰所料,直到王之心将侯恂的家抄了,侯家连屁都没有,具体抄了多少银子,这个就不是程世杰知道的事情了,毕竟,王之心不是高起潜,他就算抄了银子,也不会给程世杰。 崇祯六年三月二十四,程世杰这才登上了大船,启程前往辽南,辽南还有大把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朱微媞第一次坐船,看着船上的一切,都非常好奇。 这是旅顺造船厂生产的第二批大船,这是采取两千五百料,如果换算成排水量,相当于八百一十二吨,但是,这一批只有一艘。 而且是旅顺造船厂的过渡型战舰,由于一次性上马三千料大船有些不太保险,就上马了两千五百料,差了五百料。 可问题是,差了这五百料,却非常尴尬。如果是原来的四大金刚一样,装备着二十四门三寸滑膛炮,五百料的排水量有些浪费,可是装三十六门,却装不下。至于更新型的火炮,还没有生产出来。 经过几个月的航行训练,四大金刚也进行了补充性地优化,经过实际检验,这种两千料的战舰可以充当宁海军的轻型护卫舰,执行海上巡逻的任务。 而且可以进入内河,比四百料战舰强得太多了,造船厂计划修建三千料主力战舰,需要进入摸索实验。 之前的四大金刚,则是担任程世杰的护航战舰。 程世杰望着朱微媞笑道:“喜欢吗?” “喜欢!” 朱微媞虽然是一只旱鸭子,但是却不晕船。事实上,很多不习水性的人,一样不晕船。 程世杰笑了笑道:“喜欢的话,你给这艘船取一个名字吧!” “取名字?” 朱微媞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我取名字?”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因为这艘船,是我送给你的。” “送给我?” 朱微媞有些不解:“为什么要送给我?”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到了辽南,诸事繁杂,我没有时间陪你,你如果想回京城,那就乘坐这艘船,随时可以回来!” 朱微媞明白,这是程世杰对她补偿。 在新婚之夜,朱微媞以为程世杰只是喝醉了,可是第二夜,他因为借口在大兴县的海国公府,没有回去。 后来,就借口累了,还有事情要做之类的,基本上不与朱微媞面见了,再后来,程世杰直接与朱微媞开诚布公。 告诉她,他有一个妻子叫向慧,现在不知道向慧的情况下,他不能背叛向氏,希望她可以理解。 朱微媞理解程世杰,因为她知道,自己与程世杰的婚姻带着浓浓的政治联姻,也就是李康妃已经提前给她打过预防针了,如果不能让程世杰接受自己,她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朱微媞非常自信,她绝对不会成为崇祯的眼线,也不会成为崇祯皇帝的木偶,去试图影响或控制程世杰。 她非常自信,总有一天,程世杰会接受她的。 听到程世杰送她这一艘船,朱微媞也没有太过多想,直接笑道:“就叫乐安号吧!” 乐安是朱微媞的封号,这是崇祯皇这给她的,但是崇祯给她的东西她并不喜欢,想了想,又改口道:“那就叫八公主号!” “八公主号!” 程世杰给朱微媞的只是一艘船,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舰,因为这艘船上并没有装备火炮,也没有士兵。 船只和水手,都是旅顺造船厂的工人,暂时是程世杰的亲兵操控的。 程世杰道:”让你的人,过来先熟悉熟悉这艘船,以后,这艘船就需要你的人来控制了!” 朱微媞摇摇头:“还是让夫君的人来吧!” 崇祯皇帝给她的人,她更愿意相信程世杰的人。 第198章 辽东十五卫八千户 第199章 辽东十五卫八千户 第198章 八公主号,正在缓缓航行。老天爷似乎非常对程世杰面子,风浪不算太大,除了船航行的慢一点,并没有其他缺点。 在船舱里睡了一觉,等程世杰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天色微微亮了,程世杰并没有赖床的习惯,他起床,洗漱,来到甲板上。 正在操控着八公主号的水手,向程世杰敬礼。 程世杰在甲板上转了一圈,正准备回去,突然发现朱微媞正趴在甲板上的围栏上,静静地望着下面。 程世杰向朱微媞走了过去,风浪声掩盖住了程世杰的脚步声,朱微媞并没有发觉,直到程世杰走到朱微媞身后,小声问道:“公主,你在看什么?” “啊!” 朱微媞哪里会想到背后突然窜出人来,吓得尖叫,人下意识的往旁边惊躲,扭过头才看见是程世杰,但是她的脚却卡在甲板上的漏水槽里,脚崴的一下,身子失去重心摇摇欲坠就要往甲板上栽倒。 程世杰眼疾手快,忙抓住她的手,抄腰将她扶住,朱微媞却受惊吓过度,抓住程世杰的双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贴在胸口,犹有惊惶的说道:“吓死了我,吓死我了?” 朱微媞喘息甫定,瞬时意识到抓过来贴在胸口的是程世杰的手,脸色顿时僵在那里,又是一声尖叫,慌忙将程世杰的手丢开,转身就要船舱逃,刚走两步,脚踝处传来一阵断了似的剧痛,她站立不住又要摔倒。 程世杰看她像是崴了脚,将她扶住。 听到朱微媞的尖叫声,顾紫衣急忙出来道:“公主,公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 朱微媞挣扎着,站直身子,奈何海上不是陆地上,船只在摇晃着,一只脚根本就站不稳,好在程世杰在侧,或许是被海风吹了半夜,此时的朱微媞有些冷了,她突然感觉程世杰的肩膀有些温暖。 朱微媞与程世杰成婚将近三个多月了,却从来没有实质上的接触,但是,他们的关系有非常特殊,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无论是早餐,中餐,还是晚餐,程世杰都陪着朱微媞吃饭,而且会迁就的喜好和口味。 朱微媞也知道程世杰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接受她,这让朱微媞有些痛恨自己的公主身份,如果她是平民百姓的女儿,那该多好啊? 其实,朱微媞没有想过问题的关键,如果她真是平民百姓的闺女,估计与程世杰更是两条平行线,一辈子没有什么交际。 “呃,你先坐一会儿,崴了脚不要乱动……” 程世杰无意识的看了朱微媞鼓涨涨的胸口一眼,虽说隔着寒衣,还是能感觉内里的挺拔与饱满,手抄过她的腰时,也能感觉那里韧劲弹性十足。 朱微媞想着扶着甲板上的栏杆,跳回船舱里,只不过想法非常不错,事实上却很难办到,虽然八公主号有八百多吨,放在明朝属于大船了,可是依旧非常颠簸,朱微媞难免震动崴到的伤腿,痛得黛眉频皱。 程世杰看了不忍心,说道:“你的脚不知道崴到轻重,要是不加小心容易瘸了脚……” 朱微媞咬起嘴唇要往前走。 “失礼了……” 程世杰告了声罪,抄过朱微媞的腰腿将她抱起来。 “啊!” 朱微媞哪里想到程世杰会突然抱起她,挣扎着要下来:“快放我下来。” “我可不想找个瘸脚的婆娘,” 程世杰只将朱微媞托抱住,笑着说道:“公主,伱就当我是个郎中,治病疗伤不避郎中的……” 朱微媞倒也没有趁机,将她的身子贴紧到程世杰怀里,也怕再挣扎会摔下来,只侧过脸去,含羞的让程世杰将自己抱回房里,心跳得越发厉害,身子都微微发烫起来。 回到船舱里,程世杰直接将朱微媞她放到床上,将她鞋袜脱下来查看伤处。 程世杰虽然不是医生,只不过,久病成医,加上宁海军训练中,跌打损失太多,多少懂点医理,他看着朱微媞的脚踝处,只是微微有些肿,看样子,并没有伤到骨头。 “你先等着,我给你取药处!” 程世杰直接起身离开,朱微媞想着刚刚程世杰抱着她的样子,脸上更加烫了。 顾紫衣这时从外间里进来,她倒是知道轻重,压低声音道:“公主,我看到……” “你闭嘴!” 顾紫衣还想解释,朱微媞扬手就吓唬顾紫衣,只不过她的吓唬没有威慑力。 说话间,程世杰从船舱里返回,拿着一瓶伤药。 “你先躺着我给你敷药……” 不过正在这个时候,程世杰看到了顾紫衣,将药替给顾紫人:“那个谁……” “奴婢顾紫衣!” “你来给公主敷药!” “好!” 朱微媞这才感觉顾紫衣有些多余。 看着程世杰离去,朱微媞开始数落顾紫衣:“平时见你多有眼利劲,怎么今天犯傻了……” “公主……” 顾紫衣轻轻给朱微媞上药。 朱微媞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内心里却浮想联翩。 被自己的男人抱着,那是一种幸福,一种体贴,一种入骨的舒服。 程世杰待人真是温柔…… 朱微媞微微叹了一口气,抽过被子盖着身子,也不去管伤脚,心想着女人在世无非是求个如意郎君,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的遭遇真是凄苦,不知不觉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滑过耳际已经冰凉…… 不知不觉中,朱微媞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朱微媞心里吓了一跳,她还要给程世杰准备饭,哪里想到会睡这么实? 朱微媞忙坐起来,看过脚踝伤处,已消了肿,还有些发红,心里觉得奇怪,捏了捏,只有些微痛,还能忍受。 朱微媞披衫穿袜要起来去准备做饭:“紫衣,现在是什么时辰?” “未时三刻!” 朱微媞不知不觉居然睡了两个多时辰,她顿时有些心焦:“驸马吃饭了没有?” 顾紫衣还没有来得说话,舱室门外传来程世杰的声音:“公主醒来没有?” “好像没有!” 门外的一名宫娥也不知道朱微媞有没有醒来,接着道:“驸马,要不要奴婢去问问?” “不用了!” “我给公主端来一碗海鲜粥,等她起来喝了……问问她的脚还要不要抹药?” 朱微媞很想叫住程世杰,但是,她没有开口。 有些事情,急不得。 …… 漫长的冬季终于结束了,辽南河流里的坚冰已经消融,光秃秃的树枝也吐出了一缕缕的新绿,大地重新焕发了生机。 与中原不同,河南和山东以及北直隶这个冬天没有下多少雪,意味着崇祯六年,干旱还会继续,这要命的小冰河气候,真的能将靠天吃饭的农民给活活逼疯。 然而,辽南却没有这样的担忧,因为自从去年十一月开始,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场大雪,哪怕到了二月底,积雪依旧有五六十公分,基本上可以肯定辽南不会缺雨水。 平心而论,辽东半岛是一块宝地,无论是发展工业,还是用来屯田,实在是太便利了,这里属于温带季风气候,自然条件优越。辽东半岛是交通太便利了,由于明末的船只吃水较浅,不像后世万吨巨轮,动不动吃水在十米以上,这样的情况,建设港口,还真需要一定的天然地理环境。 可问题是,现在的船只吃水最多三四米,像八公主号这样的两千五百料大船,排水量高达八百多吨,满载吃水不到一丈,才九尺六寸,整个辽东半岛的所有沿海地区,基本上都可以停靠。 就算是更北的地区,还有辽河、太子河等数十条河流可以从事水运。 在程世杰抵达辽南金州的时候,就没有从最南端的旅顺港停靠,而是靠近金港西港,金州还有一座东港,两座港口陆上距离是不到三百里,事实上,辽东半岛的大部分区域,都是沿海港口的一百五十里范围之内。 这样以来,辽东产出的粮食,就容易运输出来。 在八公主号靠近金州西港的时候,码头上上人山人海,上至将校官吏,下至工匠农夫,能来的都来了,看到舰队威风凛凛的入港,码头上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程帅,程帅!” 无论程世杰升了什么官职,普通百姓其实并不关心,在他们眼中,程世杰依旧是他们的大帅。 “拜见大帅,拜见夫人!” 宋献策好不容易挤到人前来,在这个时候,辽东管委会的委员们也陆陆续续挤了过来。 “宋献策,你搞什么鬼!” 程世杰指着人山人海道:“你搞这么一出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 “国公,您冤枉门下了!” 对于程世杰与朱微媞成婚,最开心的其实并不是程世杰,也不是崇祯皇帝,而是宋献策,诚如当年朱升向朱元璋提出的发展战略一样“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辽南在程世杰的主持下,发展非常迅速,事实上,辽南的发展一直非常迅速,哪怕当初宁海军在八里湾与建奴打得昏天暗地,可辽南依旧高速发展着。 “国公有所不知,这些百姓并不是门下组织的,是他们自发过来迎接国公的!” 程世杰不大信宋献策的话:“真不是你组织的?” 宋献策道:“真不是!” 直到人群中,陈国栋向程世杰使了一个眼神,程世杰这才明白,这确实是百姓自发前来迎接程世杰的。 这些百姓对程世杰非常狂热是有原因的,这些百姓大部分都是辽东籍的百姓,他们与建奴有着铭心刻骨的血海深仇,程世杰不仅仅带着宁海军打败了建奴,给建奴造成了严重的伤亡。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迁徙到辽南,程世杰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地种,给他们活干,这些百姓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现在他们基本上吃饭不成问题了。当然,距离真正富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然而这些百姓都是淳朴而善良的。 最关键的是,程世杰封为国公了,这可是大明自成祖靖难之役后,封了六位靖难公爵以后,两百多年都没有发生过的盛事。 他们这些程世杰治下的百姓自然是欣喜若狂。老百姓嘛,当然希望那些有能力的、善待百姓的官员能够步步高升,越来越强大,为自己提供更好的保护,谋取更多利益啦。 狂喜的百姓万人空巷而来程世杰归来,程世杰所过之处,老百姓热烈的欢呼和掌声,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被自豪塞满了。 让朱微媞感觉这金州的百姓,比京城还多,当然这是朱微媞的错觉,别说金州,就算是整个辽东,现在还没有顺天府的人数多。 整个顺天府下辖五州二十二县,拥有四百七百十余万人,当然,有一件事,金州是可以和京城相比的,整个京城大小商户共计为五万七千余户,相当于北京城一百二十四万人中,每五人有一个是商人。 但是,金州这个比例却高达三分之一,从事商业的人口,超过七万人。 辽南现在非常忙碌,当然,他们一直忙碌,随着春耕在既,每天都有大量的青壮男子,推着鸡公车、或者赶着大车来到金州,然后装上土豆、红薯之类的种子,运往周边辽南四州各镇。 随着去年大量的红薯和土豆产出,辽南百姓率先习惯了食用土豆和红薯,由于营养丰富,价格低廉,很受欢迎。特别是大量的商人,从中看到了商机,对于红薯和土豆,发明了无数种吃法、用法。 辽南的宁海军军属和烈属,是辽南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卖掉了一些土豆,也算赚了一笔了。 人要是有了钱,在填饱肚子之后,就会开始产生新的追求,那就是对于衣食住行,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辽南军属和烈属,几乎家家户户有马或者有牛,当朱微媞踏上辽南的土地,第一感觉就是车多。 大车、鸡公车、鹿车、双轮马车、四轮马车,道路上车轮滚滚,密密麻麻,如果把这些马车换成汽车的话,现在的情景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一个县城,居然开始了堵车。 辽南的发展,与程世杰的规划是分不开的,他最开始就想把辽南打造成一个工业基地,也可以说是工业帝国。为了让百姓们体会到工业帝国的便利。 工业帝国的一大物色,那就是工业产品非常廉价。 就比如说,当年普桑刚刚国产的时候,卖出十八万元的天价,当时人均工资多少钱?作者当时没有参加工作,不过,当时记得月收入二百多块钱,也就是说,工薪阶层如果想要买一辆桑塔纳,需要九百个月不吃不喝。 当作,作者君村里有个人买了一辆桑塔纳,同年有一个亲戚在城市里花了三万四千五百块钱,购买了一套三室两厅,一百三十多平方的房子,当然不是小高层,因为当时全市没有一幢高楼。 如果按照现在的房价,作者所在的城市在九千到一万三千之间,哪怕以最低的均价九千计算,五套房子也值五百多万。可问题是,现在呢?就算收入不高,一年不吃不喝的情况下,购买一辆普桑不成问题,这就是工业化的优势。 程世杰也是采取这种方式,早在辽阳大捷之后,建奴的危险已经大幅度降低,所以宁海军枪炮局、军械局、装备局各下属的工厂,都从军用物品,转为民用物品。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军品的质量是非常过硬的,特别是军服被服厂生产的民用被服之类的产品,虽然染色不是黑色,而普通百姓,对于这种质量好,耐用的鞋、袜、衣服、被褥、床单都非常喜欢。 这样以来,军用工厂转为民用,对于辽南的民用同类工厂来说,简直就是降纬打击,不过好在辽南不好卖,这些工厂可以卖往中原,还有是极大的市场缺口。 当然,对于中原的小农经济也是降纬打击。 除了传统的纺织业,军品最大的打击,其实是钢铁产业,以把一斤重的精钢打造的菜刀,原来的时候,每把普通铁菜刀,也需要六七钱银子,可现在,只需要二钱银子。这让普通百姓用不起菜刀的日子,已经成为了历史。 特别是冬天和春耕之前抵达辽南的流民,他们发现日子并不难过,这里到处都是工作机会。 比如说他们可以窑厂烧制砖瓦,也可以去兴建厂房的工地干活,也可以给普通百姓盖房子,也可以去尚未投产的工厂去干些杂活,可以去挑煤。 随着煤炭的大规模应用,辽南沿着煤炭衍生了很多新兴的产业,比如说煤球、煤球工厂,煤球模具厂,特别是煤炭的运输。 煤炭不仅仅用来生火取暖,也用来炼焦,事实上煤炭并不能直接炼钢,煤的含硫量相当高,得先烧成焦炭,这个需要大量的人手。 辽南最火爆的生意,其实并不是钢铁或煤炭行业,其实火爆的是木业,修建房屋需要使用大量的木材,打造马车也需要大量的木材,当然还有抗旱的水车、家具。 流民可以砍伐木材来卖,只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就被叫停了,如果无限制的砍伐木材,对森林的破坏太大,可是一旦森林被破坏了,影响是巨大的。 为此,程世杰禁止流民私自砍伐树林,而是有规划的砍伐,砍伐之前需要采伐证,这样就避免了浪费。 另外一个蓬勃发展的行业,则是土豆和红薯的深加工,红薯和土豆储藏时间不长,在辽南的气候环境下,在地窖里半年多是没有大问题,可是过了半年以后,不可避免的出现毁坏的现象。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留下准备育种的土豆和红薯,只能加工成红薯或土豆粉,粉条,辽南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了数百上千万规模不等的土豆或红薯加工厂,这些工厂日夜加工着红薯或土豆粉。 相较而言,土豆粉和红薯粉的产量高,价格就低,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湖广等地越来越多的粮铺里出现了这种价格相对要低廉很多的面粉,老百姓争相购买,销售场面那叫一个火爆。 没法不火爆,粮食价格节节攀升,一两多银子一石的小麦和五钱多一石的土豆面,怎么选? 有钱可以选择,没钱的自然是填饱肚子再说。 土豆渣也没有浪费,被加工成饲料运到养殖场,把猪、马、牛、羊喂得胖乎乎的。 程世杰回到宁海军总兵府,也就是程府。 他还没有来得及歇息,宋献策就向其禀告一个严峻的问题。 辽南以前没有官府,现在虽然还没有,但是,朝廷却往这里一口气派出了十五座卫所八个独立千户所,也就意味着,这十五卫八个千户所,成了辽南最不安定的因素。 程世杰想了想道:“他们都到了吗?” “已经到了!” “这事好办,通知他们明天本帅见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宋献策将程世杰的意思,传达给了这十五个卫所。 这十五个卫所的卫指挥使们聚集在一起,开始商议对策。 这些卫指挥使和指挥同知,虽然隶书各省都指挥使司衙门管辖,可问题是都指挥使对他们的管理权限并不大,因为他们是世袭指挥使或指挥同知,只要不犯大错,他们可以老老实实待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到死,死了以后,朝廷会让他们的儿子继续担任他们的官职。 卫所指挥使与卫所指挥使之间,也都有着联姻以及其他关系的联系,早就根深蒂固,形成了庞大的利益联盟。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现在归程世杰管。 程世杰虽然不能罢了他们的官,却可以一念让他们飘飘欲仙,一念让他们下地狱。每个卫所驻地的军田是程世杰分配,程世杰可以让他们活得很滋润,也可以让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辽南十五卫八千户现在忐忑不安,该如何面对程世杰这个新上司? 就像当初程世杰大婚的时候,他们商议好了,给程世杰的贺仪是,卫指挥使五千两银子,指挥同知三千两,指挥佥事两千两,千户每一个人一千两。 这十五卫八千户给程世杰送了三十多万两银子。 第199章 军事训练知难而退 第200章 军事训练知难而退 第199章 权力就像会上瘾的毒药,对于这些世袭卫所军官来说,他们天生就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别看武将在文臣面前是孙子,可是在普通军户面前,那又是高高在上的大爷。 无论再穷的卫所,那些卫所军官其实都是不穷的,要不然,程世杰花钱买官的时候,也不会花到八千两银子。没有办法,这个官职就值这个价,可别说,越是穷的地方,这个官职油水越足。 山高皇帝远。 程世杰想收这些卫所的权力,他们肯定会不乐意的,虽然被程世杰这个上司捏住了痛处,可是让他们配合,事实上并不容易。 程世杰起初还想马上处理卫所的事情,可这个想法,只能是想法,因为他积压的工作,太多了。 很多人自然而然的认为,官做得越大,越轻松。这其实是错误的想法,一个人一条心,十个人有十个心思,正所谓众口难调,当官或者说做领导,就要统一大部分人的思想。就像一个生产线的小拉长,手底下管着十几个人。 作为拉长,不光要了解一天的生产计划,产品质量、效率,还要了解一条线上的员工,他们有没有身体不舒服,有没有负面情绪,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影响的都是一条生产线,而一条生产线,影响的则是一个生产车间。 程世杰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手中的人才远远是不够的,镇堡是辽南的基层的管理单位,更小的则是百户所。事实上,很多镇守使和镇长都不识字,不识字的问题就多了,连各镇的人口,籍贯、年轻,男、女这么简单的数字,都无法统计。 因为没有数据就无法安排各地的屯田任务,放在后世,随便抓个人都能做的事情,在这个时代,那就非常不容易。程世杰为了增加治下的识字人才,只能让孙之澋在京城花钱雇佣商号培养的伙计。 可问题是,这些人不能直接拿来就用,一下子将一个伙计,直接放在管理人员的位置上,要是不出问题,程世杰的眼睛都可以扣出来。 不要太天真,人性是最复杂的东西,子系中山狼,得志变猖狂,这其实大部分的人性,大家身边也都有朋友,淳朴善良的肯定有,但是大多数其实是真小人。 程世杰面临的问题就是这样,他提拔贫寒出身的少年,按说,他们也应该关心穷人,事实上,真正没有底线和原则的人,偏偏是他们这些人。 程世杰回来的第一天,就是签了三十九份死刑状,程世杰也知道,挽救一个干部,比抚养一个干部更容易,成本更低,而他签的这三十九份死刑状,其实都是屡教不改的那种,而且是又蠢又坏。 程世杰规定,在辽东做生意的任何商贾,都必须按照规定交税,偏偏这些商人腐蚀了宁海系的官员,他们对这些商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仅不收税,还利用手中的权力,搞不正当竟争。 最可气的是,这些商贾把这些年轻官员当猴子耍,随便从江南找几个模样还说得过去的娼妓,问题就解决了。 程世杰替他们感觉不值,可问题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每一个选择,都可承受其中的后果。 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这怪得了谁呢? 程世杰忙着工作,朱微媞却非常好奇辽南,嚷着要出去转转,程世杰也被案头的各种文件报表搞得头大,看来成立自己的秘书班子刻不容缓。 程世杰与朱微媞乘坐着马车出去,别看辽南是程世杰的天下,可问题是每一次出去,程世杰都要带着数十上百人,他的安全非常重要。 程世杰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不低,可问题是,他得罪的人也不少,想让程世杰死的人,能从金州排到旅顺口。 此时的金州街道上非常繁华,各种各样的店铺,这里的铺面与京城的不一样,更像后世的那种商铺,拥有着较大的门面,大开间,显得非常气派。 跟着女人逛街,程世杰是深有体会,可问题是朱微媞却不轻易下马车,无论是遇到成衣店,还是胭脂水粉店,她只是在门口看几眼。 程世杰以为朱微媞没有带钱,就笑道:“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自己家的生意,有钱没钱,都可以!” 朱微媞一脸惊讶:“都是咱们自己的生意?” “是啊!” “那家金店也是吗?” “何止是金店,前面那家,是辽东银行,也是咱们家的!” 就在这时,前面的一店茶馆,程世杰感觉有些渴了,虽然他的马车里就可以直接煮茶,可问题是,现在随着辽南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茶馆里几十张桌子,居然大部分坐满了顾客。 程世杰正准备下马车,突然发现茶馆里有一阵骚乱。 “请你们出去,这里不做你们的生意。!” 程世杰亲眼见证了辽南的歧视,而且是赤裸裸的歧视,毫无道理的歧视,歧视的对象并不是建奴,也不是蒙古人,而是两名金发碧眼的传教士。 此时的欧罗巴还是非常保守的,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洗澡。不洗澡的原因,其实放在今天非常滑稽搞笑。 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全世界的交流增多,欧洲人占领了美洲,也没少四处搜罗当地土着中的“姑娘”以供淫乐,但是,这些女性也把梅毒螺旋体这一病原体传播给了欧洲人,回程欧洲的殖民者,又把这一病原体传播给了自己的母国。 这又引发了一次禁欲浪潮,吓得欧洲人又不敢洗澡了。因为当时欧洲各处的洗浴中心,也往往兼营某些“特殊服务”。所以,浴池又成了一大传染病的源头。 但人们不明就里,再加上还有以前的关于“黑死病”的恐怖记忆,于是又有很多人觉得洗澡是一件罪恶的事情,甚至,自己脑子里嗨了一下去“万事不求人”,事后也要赶紧祷告求神宽恕。这也造成了在十六世纪,洗浴行业一度在欧洲中衰,甚至到了十七至十八世纪,很多贵族身上还是臭烘烘的,一生就洗三四次澡。 欧洲人的汗腺比较发达,正常洗澡的情况下,那味道就甭提了,去年有次作者坐地铁,在七号线,当时人并不多,但是车厢里有五名欧洲人,因为天气汗,那滋味,我宁愿挤公交。 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如此,两名传教士虽然衣服还算干净,可是身上的味道,简直就是生化炸弹。 茶馆的伙计捏着鼻子道:“我们不能招待二位,这太影响我们店里客官的胃口!” 其中一名传教士气得手都在发抖,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程世杰却感觉有些意思,在双方冲突爆发的时候,他通知侍卫将这两名传教士带走。 朱微媞不解地问道:“夫君,你是不是把这两个番生杀掉?” “不,我让他们去学校当老师!” “当老师?” 程世杰可知道这年头的传教士就跟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一样,含金量十足啊,数学、几何、物理、化学、天文学、医术等各个领域都有涉猎,甚至有不少还是某些领域的大师! 像利玛窦、汤若望这几位就是非常着名的牛人,同时也是极不称职的传教士,他们跑到中国来干得最多的不是传教,而是传播来自欧洲的天文、数学、几何等各方面的知识,翻译欧洲的科技着作!像利玛窦就是典型的代表,和徐光启合作翻译了《几何原本》,在他死后明朝将他风光大葬,还写信给在澳门的葡萄牙人,请他们再派人过来帮忙将利玛窦没能译完的《泰西水利》翻译完 这两位估计得有几个月没洗澡了,他们肩负着拯救为途的羔羊,让他们重新回到上帝的怀抱的重任,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骨瘦如柴,传教基础比较好的地方都让教友们瓜分了,他们被挤到了基础极其薄弱的辽南,别说传教了,连饭都没得吃,估计他们得活活饿死在街头了…… “两个红头发蓝眼睛的家伙,脏死了!” “脏了可以洗澡嘛!给他们一套新衣服,给他们两桶水让他们搓上半个时辰,不就干干净净了?” “伱就不怕他们吓坏孩子呀?” “怎么会!他们不就是头发红了一点,眼睛蓝了一点吗,又不是妖怪,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就是看那两个妖怪不顺眼!” “不就是不喜欢洗澡嘛,我把他们扔进河里泡上三天三夜,把他们泡得干干净净,再让他们把胡子刮干净……” 程世杰的话,在辽南就是圣旨。 说泡三天三天,那就绝对不带一点水分,正正好好三天三夜,好在天气还有些冷,没有把他们扔在河水里,而是放在木桶里,水凉了,还非常体贴的给他们加上热水,只有吃饭和方便的时候,才允许他们出来。 罗本主教应该算是最倒霉的主教了。 并不是程世杰崇洋媚外,一定要让他们教导辽南的孩子,主要是废物利用,这些传教士是有真才实学的,如果没有,那不好意思,他们连教书的资格都没有。 十五卫八千户的军官们,非常忐忑。 但是,这些普通军户们却非常高兴,他们可没少听说,要说大明眼睛最幸福的军户,就数宁海军的军户了,宁海军的军户不用打仗,想做工就做工,想种地就种地,关键是程大帅只收三成租子。 三成租子其实已经非常高了,主要是程世杰负责种子、农具以及肥料,投入不小。如果宁海军的军属和烈属,他们享受的待遇是,五年免税,十年半税。无论收粮食,都是属于军户们自己的。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宁海军的军户有这样的待遇,这让其他卫所的军户们非常不开心,这一切都让他们愤愤不平:大家都是军户,凭什么我们过得苦哈哈,吃糠咽菜都吃不饱,而你们却可以天天大米白面敞开了吃,凭什么! 现在好了,他们能够来辽南,他们也有希望过上那种吃得饱穿得暖的好日子了!所有消息一传开来,很多原本已经逃亡了的军户呼啦啦一下全跑了回来,各百户所、千户所门前排起了长龙。 程世杰看到的十五卫八千户,共计四十二万九千人,其中十六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占据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九,约二十九万六千余人,其中男丁十三万零二百四十四人,女人十六万七千百五十六人,女多男少。四十五岁以上,共计六万八千四百余人,几乎全部都是人口红利。 这四十二万多人,给辽东移民管理工作带了不小的压力。 程世杰抽出空,必须马上拿出解决方案。 解决方案程世杰有了腹稿,关键的问题是,要看这十五卫的指挥使们识不识趣。 “诸位指挥使大人,程帅有请!” 众指挥使、指挥同知还有指挥佥事们,也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他们居住的地方,周围都是宁海军的守备部队,这些士兵每天早上都会排成整齐的队伍出操训练,他们身上披着黑色的铁甲磨得锃亮,但并不发光,一杆杆长枪长达一尺的枪头锋锐得令人胆寒。还有不少士兵背负强弩,带箭一袋,大腿上别着一把长近尺半的弯刀,眼神锐利,光目光就让人胆战心惊。 这些天来,这些宁海军士兵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而且听说他们周围的这些宁海军将士只是宁海军的守备部队,并不是真正的精锐。 守备部队就这么厉害了,那精锐战兵该是什么样子?这已经让这些指挥使们感觉头大如斗,跟程世杰撒泼打滚,他们不敢。跟程世杰讲条件,他们更没有这个实力。 “拜见程帅!” “都愣着做什么,坐吧!” “程帅当面,岂有我等坐的位置!” “本帅让你们坐,你们就坐!” 程世杰这么说,这些指挥使们这才缓缓坐下来。 程世杰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本帅程世杰,承受陛下器重,镇守辽东,今后大家都是同僚了,还望各位多多关照。” 在看到程世杰和颜悦色的时候,这些指挥使们心中松了口气,他们感觉程世杰还挺好说话。 “岂敢!” “你们……哎呦!” 程世杰指了指面前几个大肚子道:“你们这身肥肉,也上不了战场,让他们上阵与建奴撕杀,也是难为你们。都是将领,该有着将领的样子,明天你们跟着宁海军一起训练……” 听着这话,这些指挥使、指挥同知们脸色发苦。 宁海军的训练,他们早就看在眼里,这简直就是折磨,可劲的折磨,别说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就是年轻力壮的士兵,恐怕也坚持不下来。 “我等……” 程世杰就是想让这些指挥使和指挥同知们知难而退。 程世杰道:“来人,给他们发装备!” “是!” 宁海军的士兵将宁海军的制式重型铠甲摆放在众将领面前,这套铠甲虽然看着与普通士兵的制式铠甲一样,可是厚度却高了两个毫米,不要小瞧这两个毫米,重量增加了十多斤。 第200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第201章 好汉不吃眼前亏 第200章 十五卫八千户所,除了在编制的九万两千九百六十名士兵之外,其他三十多万人已经按排宁海军分配的屯田军户,分散安置了下去。 在编制的军户,则进入宁海军的军营展开训练,普通军户入营的第一件事,就是造名册,然后开始领取装备。普通军士的装备倒也简单,两套崭新的鸳鸯战袄,两双鞋子,脸盆,饭盒,被褥蚊帐,还有一把横刀,一把工兵铲。 普通军户们一领到便迫不及待的拔出来看,普通士兵所用的横刀同样是寒光幽冷,削铁如泥。刀柄、刀鞘、刀身没有任何饰物,质朴无华,却有着一股令人心头发凉的可怕杀气。 至于千户以上的军官,则集中在宁海军的作训局训练大营,也就是金州的东大营,进行训练。 这是宁海军的官军训练基础,但凡宁海军队正包括队正以上军官,都必须在这里进行为期三个月以上的训练。 作为军官,他们待遇肯定是比普通士兵要好得多,普通宁海军的营房,是以队为单位,既十二名士兵为一间屋子,这个房间里只有六张上下铺,三张双人长条桌,以及十二个柜子,房间里没有厕所,也没有卫生间。 普通士兵的洗漱和上厕所,都是公共卫生间。但是军官不同,军官分为三种规格,一种是四人间。房间面积与普通士兵的营房差不多,大约二十个平方,摆放四张单人床,四张桌子,四个衣柜,衣柜分为上中下三层,上层可以放置个人的私人物品,下层放置鞋子,中间放置衣物。 与普通士兵最大的区别是,这样的军官营房拥有独立卫生间和洗浴间,而且是干湿分离。 其次是二人间和单间的房间一样大小,一样的布局,只是住的人不同而已。 这些卫所将领的祖先肯定是骁勇善战的,哪怕会有一些官员的子弟荫封为百户、千户,这样的官职,其实都集中在锦衣卫。 就像前建极殿大学士黄立极,他深受天启皇帝宠信,被荫封为锦衣卫世袭同知,皆施凤来之子施时升、张瑞图之子张治夫、等皆荫封锦衣千户。 但是,普通卫所的世袭千户、指挥佥事、指挥同知,包括指挥使,他们祖先只有依靠战功,而且是功劳显赫,才能被封为世袭官职。 可问题是,拜这无比坑爹的卫所制度所赐,军户实质上都变成了农奴,而百户、千户也变成了奴隶头子。奴隶头子过得当然比奴隶要好上一点,但混得再好的奴隶头子,还是奴隶。两百多年的漫长时光早已磨光了他们血液中最后一丝悍勇。 程世杰从来没有指望着他们可以打仗,能把田种好就谢天谢地了。当然,在辽东,程世杰采取的是全民皆兵的政策,这些卫所军官们,也在统领军户,却对付小股土匪或者是建奴的小股部队,他们应该还是可以做得到的,总不能什么屁事都让宁海军去干吧? 当然,程世杰也有另外一层意思,卫所兵虽然糜烂不堪,可是卫所里同样也出了不少名将,就像戚继光,他是世袭登州卫指使佥事,像赵率教是世袭靖虏卫指挥佥事。另外还有毛文龙他们都是出身卫所世袭军官。 纵然大明卫所大都糜烂不堪,不堪大用,可问题一是这个基业太大,再不济也或许是有几个出色的人才。 这十五卫八千户共计一百多名军官,开始并没有直接训练,而是让他们熟悉宁海军的军纪,这些军纪,对于千户这个级别的军官来说,反而不是问题。因为这些千户级别的军官,需要处理公文,识字是最基本的基本功。 经过十天的学习,这些军官们倒是全部做到的可以把宁海军的军纪倒背如流,特别是军官们的饭菜,也相当于自助式,随便吃,不限量,不少军官们感觉,跟着程世杰属下还是不错的。 至少他们以前可各省都指挥使司衙门管理的时候,可没有吃过上司请的饭,程世杰给他们的饭菜,虽然不见得顿顿有肉,但是却可以做到的顿顿有鱼,顿顿可以喝上牛奶和鸡蛋汤。 这样以生活,在之前他们是不敢想的,只能偶尔的时会奢侈一下,别看他们奴隶头子,可问题是,关内天气太差,军国收成也低,好不容易弄点钱,也要上下打点,要不然,他们这个世袭的位置也坐不稳。 十天过完,他们的苦日子终于来临了,对于每一天起床的第一道菜,就是全副武装五公里,对于普通士兵而言,五公里真不算是事儿,毕竟,他们每天都要辛苦劳动,也苦惯了。可是对于十五卫八千户所的军官们来说,这可就是老了老命,十五卫八千户军官,五十五岁以上三人,五十岁以上十一人,四十五岁以上四十三人,四十岁以上五十八人。二十五岁以下的仅仅九人,三十岁以下的才三十三人。 所以这些卫所军官们,体能太差了,每一天的训练,对这些军官来说,简直就是要了要命。 连续训练了两天,原陈州卫指挥使现年五十五岁的李仲武,就坚持不下去了,无奈之下,他给程世杰写陈请,请求致仕,让其次子现在二十九岁的李国安为世袭指挥使。 程世杰召见了李仲武。 “末将拜见大帅!” “李将军免礼!” 卫所指挥使都是挂衔的将军,初授昭勇将军,升授昭毅将军,加授昭武将军。 李仲武笑道:“听闻大帅勇冠三军,令建奴胆寒,此乃末将家里祖传的强弓,弓力强劲,一般人根本就拉不开,赠给大帅正好合适!” “不用!” 程世杰笑道:“你是本帅的兵,本帅给你们军饷,这是你们应该得到的,不用谢本帅,更不用给本帅送礼!” 程世杰的眼睛又不瞎,什么祖传的强弓,这分明就是一柄金子打造的弓好吧,入手极沉,至少有十六七斤重。相当两三千两银子。 这个价,其实也是以往指挥使想要世袭的行情价,可问题是,程世杰不收,这让李仲武有些难受了。不收他的礼,这就意味着李仲武的儿子李国安想要承袭指挥使,就有困难了。 难道说,程世杰看上了指挥使的位置,想要安插自己的人? 虽然说明朝的卫所指挥使大都是世袭的,可世袭的官职,也并非一成不变,如果卫所世袭军官立了功,可以外放为官员,也可以升迁。这个主要是看兵部和吏部的关系了,一般而言,世袭官员子弟想要真正履行官职,也要上司出具一个考察报告。 如果程世杰不同意,这个试用期会延长,也会取消,甚至是降级。别看武官不值钱,这可分看谁。就像后世的村官,有本事的人还真看不上,可是村官也有一定的权力,也能捞钱。 程世杰望着李仲武笑道:“李将军,伱别紧张,本帅也知道,过得太惨了,守在卫所里,吃不饱,穿不暖,更没有人看得起我们……” “程帅说得极是!” 李仲武认真地道:“程帅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您让宁海军的军户过上了温饱的生活,现在朝廷将我们十五卫调入宁海军,大家都希望程大帅能够大发慈悲,也让大家吃上几天饱饭,大家都不想再过那种连叫花子都不如的日子了!” 程世杰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道:“你们都知道宁海军的军户们过上了好日子,却不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吃了多少苦,才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我们也愿意吃苦!”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卫所早已糜烂不堪,让你们跟建奴去打仗,那也是强人所难,我们汉人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勤奋、最能吃苦的,我们有着最多的人口,我们有着最辉煌的文化,占着世界上最肥沃的土地,我们生来就该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让那些仇视我们的民族躲在贫瘠寒冷的吃着沙子流口水!饥饿和贫穷,应该与我们绝缘的!本帅是这样想的,你看看行不行,海州卫(陈州卫调至海州卫)只管屯田,本帅给你们提供土地,为你们提供种子,也提供技术支持,你们海州卫以后只屯田,如何?” “谢程帅恩典!” “本帅丑话先说到前面!” 程世杰一脸严肃的道:“本帅知道你们以前的手脚都不大干净,本帅也不怪你们,因为本帅知道卫所有多穷,如果你们不捞点好处,家人饿死都没什么出奇的。不过,本帅希望这种行为到此为止,至少在本帅的任期内,本帅不希望再看到有人欺榨军户,中饱私囊。我想,每年两百两银子的年薪,再加上为数不少的奖金,已经足够让你过上很体面的生活了,如果你还不知足,我不介意用横刀教教你怎么做人。” 李仲武本来已经死心了,听到程世杰说,要给他两百两银子的年薪,还有奖金,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宁海军的百总年薪都是一百两,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补贴、分红,实际收益多达每年一百五十两,这是众所周知的。把总为一百五十两银子,加上奖金,不算斩获和军功,他们的收入在二百八十两左右。 至于说千总级别,其实是年薪两百两银子,外加分红和奖励,会在三百五十两银子左右。这是他们的收益。 当然,宁海军军官的收益和分红,其实是战场上的缴获,以及平时剿匪或者是其他收入的收益。 李仲武道:“大帅,末将要有二百两银子的年薪,如果再贪污,那就真不是人了!” “从今往后,军户和战兵彻底分离,军户不再承担作战任务,只负责辖区内的保卫工作,因此,你们不能够再养家丁,你所篡养的家丁必须编入宁海军的军队成为战兵,以后将由他们负责作战!” 李仲武有些为难,家丁是明军将领最大的本钱,相当于是他们的私兵,没有家丁,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李仲武现在也明白过来了,程世杰让他们参加军事训练,这就是把他们往死里整,他是因为年老休弱,坚持不下去了,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原则,找程世杰开诚布公。 这个条件,他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 如果真敢不答应,程世杰会练死他。 李仲武同意了程世杰的三个条件,最后一个条件是不准侵吞军田,这一点他同样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仲武把自己圈养的一百五十五名家丁兵,送给程世杰,包括他们的装备,以及五十六匹战马。 李仲武第一个从金州东大营离开,同时离开的还有海州卫的两名指挥同知、四名指挥佥事,共计九人。 他们带着海州卫,既原来陈州卫的五个千户所,共计五千六百名军户,移镇至太子河河畔的沈家营,沈家营,正式更名为海州卫,原本的海州卫城则为海州。 虽然名字相差一个字,距离相距将近两百里。 李仲武接到命令准备前行的当夜,十五卫八千户所直接聚集在一起,询问李仲武是如何做到的,李仲武给大家提了一个醒。 众人就明白过来了,面对程世杰的恩威并施,他们算是体会到了,众人心思各异,有的还想坚持,向朝廷的后台写信,希望后台可以给程世杰施压。 只不过,他们注定是徒劳的,因为程世杰才不会买账。 想要顽抗到底的十五卫,不,现在只剩十三卫了,德州左卫指挥使庄会祯也扛不住了,他是在练习四面转法的时候,被教官连脚趾头都打肿了,也扛不住了。 庄会祯也想学李仲武把自己指挥使的位置传给他十六岁的儿子,就算儿子能不能坚持下去,这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可问题是,程世杰根本就不同意,继续训练。 “向左转!” “向右转!” “向后转!” “原地踏步——走!” “记住军姿的要诀:收腹,挺胸,十指并拢分别放在大腿外侧,目不斜视,别弄得跟个驼背的老太婆一样,拿出点当兵的精气神来!” 宁海军万恶的队列训练,其实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站军姿,一站就是四刻甚至半个时辰,没有命令,一根小指头都不能动,而万恶的教官专门把他们带到草地去站军姿,蚊子啊牛虻啊就落在他们脸上,脖子上,贪婪的吸着他们的血,痒得要命还不能动一下,那感觉不比酷刑好受多少,而教官则看着他那张苦瓜脸,一副阴谋得逞的得意。 “这是谁的被子,为什么不叠好?” 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庄会祯就认清了现实,胳膊拧不过大腿,好汉不吃眼前亏。 随着德州左卫的庄会祯妥协,留在东大营的军官们越来越少,虽然军官们更少,训练强度却不减少。 一大早起来跑十公里只当醒睡有木有? 背上四五十斤重的沙袋去跑是因为你的体力太充足了,得发泄一下有木有? 吃完早餐之后长达两个时辰的训练只当活动筋骨有木有? 下午开饭前再跑五公里当开胃菜有木有? 吃完晚饭再来一百五十个俯卧撑是因为教官关心你的身体有木有? 有时三更半夜把人踹上马车拉到十里开外让人家摸黑走回来是怕长夜漫漫大家太无聊了,给大家找点乐子有木有? 一个一个军官向程世杰妥协,接受程世杰的城下之盟。 没有办法,不接受只能接着折磨。 事实上,程世杰还真不是折磨他们,如果他们到宁海军的训练营走一趟就会发现,宁海军的训练营,跟这些军官训练的科目都是一样的。 而且还更加严厉了许多,这都是程世杰有意放水的结果。 等这些军官们妥协以后,东大营又迎来了一大批军官,这些军官都是宁海军分批前来受训的军官,他们的训练强度丝毫不减。 这些时间内,宁海军在崇祯六年的垦荒工作,进展非常迅速,垦荒累计为三千六百余万亩,相当于人均垦荒十二亩多。 也就意味着,辽东的人口正式突破了三百万人。 无论是工业,还是农业,都取得了可喜的成果,这让程世杰非常开心,可问题是,有些人就不开心了,比如说,皇太极。 现在的皇太极,感觉沈阳有些像是鸡肋了。 第201章 缠足罚得倾家荡产 第202章 缠足罚得倾家荡产 第201章 皇太极非常清楚,辽阳之战失败的后果非常严重,归根结底,就是大金国失去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的神话,八旗精锐在昔日的手下败将眼里,不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了! 这个后果相当严重,因为草原游牧向来都是有奶便是娘,他们打不过的敌人就会主动加入,就像汉朝时期的匈奴、鲜卑、隋唐时期的突厥一样,无论是匈奴,还是鲜卑,或者是突厥,都是崛起得非常迅速,崩溃得也非常突然。 草原民族对力量的直觉是非常精准的,一旦发现自己投靠的势力开始衰弱了,他们马上就会翻脸,叛离算是轻的,群起而攻之才是草原狼族生存的王道! 在辽阳之战大败以后,哪怕是冰天雪地,哪怕是粮草匮乏,哪怕是人困马乏,皇太极都咬着牙坚持,从四万幸存的建州精锐中,抽调了四千余名精锐,这四千余名精锐中,仅白甲兵就多达六百四十名,这也是大金硕果仅存的白甲兵。 于是,皇太极做了一场豪赌,如果远征车臣汗部失败,大金就会瞬间崩溃。为了这次远征,皇太极亲自率领大军,甚至不惜杀掉了五千余匹战马,充作军粮。 这五千余匹战马,如果是从前,建奴还不当一回事,可是在辽阳大败的情况下,大金整个国家也不过五万余匹战马,其中还有三分之一是小马朐,根本无法作战,然而,皇太极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一口气压上了大金国所有的家底。 这一次,皇太极赌赢了。 车臣汗部的汗王叫硕垒,他本是林丹汗的盟友兼连襟,这个林丹汗,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葩,林丹汗在明末那段历史也算一个风云人物。他在名义上是蒙古各部的共主,察哈尔部的主人,立志要统一蒙古各部,重现成吉思汗时代的辉煌。 然而,这个“成吉思汗”却很倒霉,早早就遇上了后金崛起,不可避免地与后金爆发了战争,然后一次次被打得大败而逃,跟崇祯一样,完全就是皇太极的沙包,心情好的时候捶两拳,心情不好的时候踹两脚。 在后金势大的时候他采取了联明抗金的策略,不失为明智,然而在一次次惨败之后竟异想天开的纵兵洗劫大明九边地区,试图从明朝这边得到一点补偿,这种举动只能用“弱智”来形容,非但没能拯救他的部族,相反还把自己变成了后金与明朝共同的靶子。 因为在崇祯四年一月,林丹汗东征西拉木伦河,袭击已降建奴金的阿鲁科尔沁达赉楚琥尔牧地,楚琥尔不敌林丹汗,被斩杀八千余部众,他向皇太极求援,皇太极率领建奴精锐,与蒙古科尔沁部联军,共计四万余人马攻打林丹汗。林丹汗部只有两万余骑,而且装备很差,不敌皇太极,被迫西逃。 随着林丹汗逃往青海,林丹汗在蒙古的统治也瞬间崩溃,原本是林丹汗的盟友,连襟硕垒济农,趁机自立为车臣汗,林丹汗属下的乌珠穆沁、苏尼特、浩齐特等部,投靠了他。 在这个情况下,硕垒其实是非常忐忑的,他已经随时准备逃跑了,然而,八里湾大战,皇太极大败的消息传来,硕垒正寻思着,应该与程世杰结盟,不过因为大雪的原因,他想在开春以后,派人南下。 只不过,硕垒也没有想到,皇太极在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率领四千余精锐突袭他的汗庭临时驻地巴尔虎草原(既今呼伦贝尔市西北境内)。在皇太极率领大军袭击的时候,硕垒根本就没有防备,他原本集结的蒙古各部精锐,也分散到各地。 就这样,皇太极成功突袭硕垒的汗帐,斩杀硕垒麾下两千余骑,硕垒起初狼狈而逃,一边逃跑,一边召集部众。 崇祯六年二月,硕垒在库库和屯(明廷赐名“归化城”)纠集了将近三万蒙古骑兵,与皇太极展开决战。只是非常可惜,硕垒中了皇太极的计策,皇太极见硕垒聚集了大量的部曲,就假装撤退。 皇太极先是每天五六十里的速度向辽东方向撤退,到了第三天,此时皇太极部距离库库和屯已经二百多里了,硕垒再一次放松警惕。结果皇太极昼伏夜出,用了一夜的时间再次返回库库和屯,他麾下的六百余名白甲兵,一直潜伏在库库和屯附近,不存在人困马乏的情况,对库库和屯发动了夜袭。 按说白甲兵再厉害,库库和屯有三万余蒙古骑兵,皇太极麾下的白甲兵就算累死又能杀多少人?可问题是黑夜中硕垒麾下大乱,加上建奴装备好,蒙古骑兵的武器无法对白甲兵造成伤害,这种战斗,让蒙古人非常绝望。 无奈之下的硕垒向皇太极投降。 经过库库和屯这一战,让原本心思各异的蒙古各部,明白了一件事情,明军虽然可以战胜建奴,但是建奴收拾他们蒙古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这种情况下,皇太极不仅仅稳住了蒙古这个主要盟友的军心,同时也利用了硕垒的财富,熬过了最难过的时刻。 有了从车臣汗部缴获的牛羊的粮食,建奴现在已经没有了粮草危机。可问题是,沈阳作为大金国都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距离辽东太近了。 作为辽东半岛的最南端的旅顺,距离沈阳只有四百多公里,也就是八百多里。作为辽东的管理中心金州,距离只有三百六十多公里,也就是七百多里。 距离程世杰控制的辽阳,全程只有八十公里,也就是一百七十多里,如果程世杰想要攻打沈阳,以宁海军的行军速度,甚至可以做到朝发夕至。 这让皇太极非常缺乏安全感,如果是八里湾之战之前,皇太极毫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拥有这个强大的政治遗产,哪怕他在沈阳放一两万人马,大明没有十万大军,不敢提起攻打沈阳的心思。 可问题是,随着八里湾之败,辽中之败,加上辽阳之战,宁海军以强硬而粗暴的手段,将建奴的伪装给撕了下来。 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建奴的伪装,他们的强大是真强大,皇太极太清楚,失去“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大金与大明攻守瞬间易势了。 现在程世杰兵强马壮,他又得到了消息,崇祯皇帝给程世杰派出了十五个卫八个独立千户所,这可是将近十万军队。 按照以前,对于将近十万明军,他最多派出一个旗,也就是上万建奴骑兵,就可以轻松对付了。然而现在,程世杰若是攻打沈阳,他就不得不在沈阳城驻守大量的军队。 可问题是,建奴满打满算还有四万来人马,而且相当一部分都对明军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他真怕程世杰率领军队攻打沈阳。 在沈阳驻军可是他却没有实力养活庞大的军队,这必须要各部自己养活自己的军队,为了这件事,皇太极日渐消瘦,他现在从胖老八,已经变得了壮老八。 没错,原本他的马鞍是加大号的,要不然装不下他肥硕的屁股,现在好了,正常的马鞍他可以骑用了,也无形中减肥成功了。 可是,皇太极却笑不出来。 面对皇太极的隐忧,范文程却非常轻松:“汗王,您不必担忧!” “这让本汗王如何不担心?” 皇太极望着面前巨大的舆图,这是明军的布防图,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宁海军布防图,而是十五卫八千户的布防图。 现在的这十五卫八千户,从辽河以东,太子河以南,自西向东,新成立了十五个卫所,这就让皇太极顾虑重重。 范文程解释道:“汗王,当初在辽阳的时候,如果程世杰继续下令追击,汗王以为如何?” “后果不堪设想!” “那程世杰为什么没有追击?” “明军粮草难以为继?” “非也!” 范文程一脸郑重地道:“程世杰不缺粮草,也不缺兵马,他之所以没有追击,其实很简单,程世杰知道见好就收!” 皇太极明白了过来。 程世杰也在玩养寇自重。 其实,如果李成梁当初不玩养寇自重,那么努尔哈赤就没有机会以七大恨起兵,现在的程世杰已经变成了当初的李成梁。 皇太极终于松了口气。 …… 崇祯六年的四月中旬,温润的春风吹绿了辽东大地,经历了漫长的寒冬之后,蜇伏的生命又开始萌发出勃勃生机了。河里的坚冰早已化作奔流的河水,河岸,田野,山林,沼泽,又穿上了绿衣,山花灿烂,蝶舞莺飞,天青水碧。 在随着朱微媞来到辽南以后,这才知道程世杰还有五个义子义女,分别是程石、程虎,以及程安静程安宁。 年龄最小的要说小家馨了。 朱微媞第一次见到小家馨的时候,就喜欢得不得了,此时的小家馨已经可以到处乱跑了,而且因为程世杰的宠爱,小家馨不像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孩子,她显得非常大胆。 第一次看到朱微媞这个公主的时候,就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朱微媞道:“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在朱微媞提出让小家馨叫她娘亲的时候,小家馨反而问道:“叫你娘亲有什么好处?” 最终,在朱微媞三块糕点的贿赂下,小家馨成了朱微媞的女儿,而杨芸娘就成了小家馨的姨娘。 春暖花开的时刻,程世杰也感觉最近工作挺忙,是时侯放松放松了,他的提意,获得了杨芸娘、金巧儿、杨婉儿、王微等众人同意。 程世杰所谓的春游踏青,其实也是为了巡视一下辽南各地的屯田情况,光看数据和报表,程世杰自然知道辽南的春耕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可事实上如何,还需要自己亲眼去看。 经过几天的准备,程世杰的队伍开始从金州出发,第一站前往辽南的兴海城,在前往兴海城的路上,正在田间劳作的农民都柱着锄头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开过。 原本荒地,现在已经被嫩绿的麦苗和土豆苗给覆盖了,绿油油的十分喜人,河水沿着长长的沟渠欢快的奔流,为田野带来必须的水份。 去年冬天雪下得不少,但是开春以后只下过几场小雨,各地都有些干旱,但是辽南并没有受到旱情的影响,至少,在程世杰的视线内,无论是军田还是民田,都没有旱情影响。 此时的金州,兴建了很多工厂,这些工厂无一例外,大量使用煤炭,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蒸汽时代,可是煤炭的优势,在辽南已经充分得到了发挥。 比如说仿制厂,需要洗涤织物,也需要烘干,这就需要大量的煤炭,木器厂也是如此,当然也有一些工厂,纯粹是为了工人的福利。 因为程世杰的要求,辽南几乎看不到蓬头污面的邋遢人,无论什么工厂,都要建立集体浴室,勤洗澡,泡热水澡,不仅仅可以缓解疲乏,关键是可以少生病,没有虱子等虫子的传播,人们的健康安全可以得到保证。 可问题是,有得必有失,虽然大量的煤炭燃烧,空气中已经有了颗粒灰尘,哪怕程世杰坐在马车里,他洁白的衣服上,也留下了灰迹。 环境问题是发工业发展的必要途径,也是无法绕开的,至于说环境会给人们带来多少影响,程世杰认为这是屁话。 瀚钢集团是重工业集团,特别是生产一线的工人,直接面对的可是高温、强磁、高辐射,那么钢铁工人存在多少亚健康问题呢?有,但是很少,至少比大都市里那些白领更健康。 进入兴海城境内,情况明显不一样了,这是程世杰作为农业科技的试点,所以所过之处,都可以看到兴海城的屯田户们正在小心的给庄稼施肥,所施的肥料当然是五花八门,有原始方式生产出来的磷肥,也有草木灰,也有有机肥。 可是化肥有着浓烈的气味,朱微媞指着路边农田里的军户问道:“他们在做什么?好难闻的味道!” “他们都在给庄稼施肥,别看他们一点点的洒上去,这化肥来之不易,而且直接关系着收成,每一点他们都十分珍惜。” 这一次出来,程世杰还真发现了问题。在农田里不少孩子正在田间拔草,这个场景,这让程世杰想起了从前。 他是农村人,在小的时候,由于他的父亲程卫国是退伍军人,安置在了瀚钢集团,但是他的母亲却是农村户口,当时,他们家在城市里也没有房子,只能在农村居住。 那个时候还没有进入机械化时代,都是采取原始的收割方式,程世杰在很小的时候,就需要帮助母亲下地干活。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九八年前后,那个时候,瀚钢集团最后一次福利分房,程卫国分到一座两室一厅,六十八个平方,当然,这可是实际使用面积,没有公摊的六十八个平方的房子。 尽管程世杰在教育方面投入了不少钱,也为了孩子们提供免费的校服,免费的早餐和午餐。可问题是,学校还是太少,而学校建设跟不上移民的增长。 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朱微媞非常开心,距离兴海城还有十数里,原本程世杰可以马上进城,但是他突然想到,这如此天气下,岂不是可以野炊。 想到就做,程世杰在一处河滩地前下令停下来。 “大帅,有何吩咐!” “这里风景不错,咱们搞野炊!” “是!” 几十名宫娥和宦官,马上就忙活开了,虽然朱微媞有马车房车可以休息,但是,他们还是给朱微媞搭建了一座帐篷。 要说朱微媞的公主架子还真不小,这些宫娥和宦官从马车上取下了一块一块的木板,就直接在河滩前搭建起来,这些都是木板都是可以随时组合的结构,不一会儿,三辆马车的部件,居然给朱微媞组装起来一幢小木屋。 木屋的面积倒是真不大,大约有三四十个平方,占据了半个河滩的范围,还有一个小露台。 程世杰看了看自己的马拉房车,顿时感觉有些不香了。 马车房车再舒服,受空间限制,给人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但是这种木屋却不同了,挑高将近一丈,特别是木屋的屋顶,还有防水的雨布,就算下雨也不怕。 等木屋正式组装完毕,还有几个台阶,直接可以伸入到河边,几名宫娥拉起布幔,朱微媞坐在台阶上,将脚从鞋子释放出来。 程世杰看到了问题,原本的朱微媞并没有裹脚,可是现在她却裹脚了。 程世杰望着朱微媞道:“你明明没有裹脚,现在为什么又要裹脚?” 朱微媞微微一笑:“以前在宫里,我就故意不裹脚,自己有一双大脚,这样就嫁不出去了,现在不同了,我嫁给了夫君,不能给夫君丢人!” 程世杰这才想起所谓三寸金莲的传说来。缠足,顾名思义就是用布把双脚缠起来,阻止其自然生长、发育,让双脚变得又尖又小,这是古代评价妇女是美是丑的重要标,长着一双天足的女子脸蛋再漂亮,身材再好,也会被嫌弃的。 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却是脚部软组织挛缩,双脚像是被火烧过似的,变成了一个严重扭曲变形、连肤色都很不正常的肉疙瘩,非常难看。 当然,古人是不会这样看的,他们觉得很美,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种美付出的代价却是女人就此变成残疾,丧失劳动能力,关节炎将伴随女子一生,让她们饱受折磨。 女子双足废了,行走不便,只能在家里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倒也符合了自宋代以来古人对女子的要求。 明朝其实缠足之风并不浓,主要集中在大户人家,因为她们有人服侍,可以缠足,但是普通人家却不同。 有很多人说明朝的缠足非常重,这其实是对明朝的诬蔑,真正流传起来缠足之风,从乾隆时期开始,原本在南方不太流行的缠足也开始流行了起来,甚至连西北、西南的一些少数民族也染上了缠足习俗。 不得不说,这种要求很变态。从先秦直至隋唐,不曾有过哪个朝代要求女子禁足,更不曾有个哪个朝代的文人极力吹捧女子禁足,只是自宋代之后,禁足之风便泛滥开来。 当然,禁足之风泛滥于两宋并非偶然,当时宋朝在对北方游牧民族的战争中异常被动,从北宋到南宋,一直处于挨打的地位,这让宋朝的男子心里充满了挫折感,只能在女人身上寻找自己破碎的尊严,他们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了,但是却有办法让女人变得更弱,自古以来,男人的刚强都是用女人的柔弱衬托出来的。 在后世女人的地位提高了,伪娘成风,因为伪娘才能体现出女子的阳刚,说真的,那些娘炮,是个男人都会感觉恶心,因为女人喜欢,于是,他们就会商业运作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是时代的悲哀。 程世杰提起朱微媞的裹脚布,直接扔进河里:“以后不准缠脚。好好的缠什么脚,这一缠,还不把双脚给弄残废了!” 朱微媞苦笑道:“不缠脚就会给夫君丢脸……” “哈哈……” 程世杰指着朱微媞道:“伱这是什么逻辑,合着你缠脚是为了我的脸?我就不信这个邪,脸是给自己丢的,面子是别人给的,你不准缠足!” 朱微媞还想解释。 程世杰直接道:“你进了程家的门,就是程家的人,程家人永远不缠足,我还要立法,但凡谁缠足,一年罚银一两银子。” “才一两银子吗?” “次年罚银二两,第三年就罚银四两,第四年罚银八两如此类推!” 朱微媞道:“现在缠足的都是大户,根本就不怕罚银!” “呵呵……” 程世杰笑道:“无论他们有多少家产,我都能给他们罚得倾家荡产!” “这怎么可能?” 朱微媞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她发现还真如程世杰所说的那样,无论有多少钱,都会被罚得倾家荡产。 第202章 和谐相处合作共赢 第203章 和谐相处合作共赢 第202章 程世杰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不会受到制约。 在名义上,辽东是大明的辽东,事实上,大明朝廷也好,崇祯皇帝也罢,对于辽东的影响力非常有限。 虽然辽东是程世杰打下来的,但是因为辽东没有本土的士绅阶级,所以,在地方上没有士绅阶级给程世杰使绊子,而程世杰这个海国公在辽东拥有着种种特权。 不管是立法,还是出台任何规定,程世杰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最多保持着辽东名义上属于大明就行了。 在辽东,担任税务总署的署长的人是杨芸娘,这位是一手握着辽东的钱袋子,一手握着辽东的税务。但是在程世杰的所有问题上,杨芸娘绝对不会制造障碍。 对此,杨芸娘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她本来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人,因为遇到了程世杰,她的命运这才发生了改变。是程世杰成就了她,而不是杨芸娘成就了程世杰。 在这一点上,杨芸娘分得非常清楚。她也认识得非常彻底,程世杰可以捧起她担任银行的总行长,税务总署的署长,也可以让其他人做这个位置,事实上辽东有无数人愿意替程世杰效劳。 辽东的管委会的十九名委员(杨青云代表卫生系统增补进来的)宋献策、林续宗、陈国栋、周延栋、沈明遇、张裕、赵文才、沈世魁、李志祥、袁世良包括金巧儿、谢宗泽、谢景林、张怀泽都是程世杰的人,而非程世杰的人,只有陈子龙、宋应星、方以智以及杨青云四人专业人士不算是程世杰的铁杆。 程世杰保留这四人为主的反对派,就是给这些委员当鲶鱼的,有这四人人,管委会的委员们在做事的时候,才会考虑得更全面。 就在朱微媞等人还在兴海城的玉龙河河畔野炊的时候,程世杰写下了三个条陈,第一个是关于辽东的少年儿童保护的问题。 大明的很多父母来说,如果按照后世的标准,事实上是都不合格的,特别是那些有闺女,或者是闺女多的父母,他们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个自然而然的想法就是卖闺女,运气好可以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 能够成为侍妾,她们算上混得不错,最可怜的还是那些被卖到青楼的女孩,一辈子全毁了,更有甚者是被培养成瘦马。 当然,儿子也会卖,但是这是最后的一个办法,也就是说,自己没有活路,卖掉儿子也是为了让儿子可以活下去,一般卖儿子的时候,就是他们自己的死期。 在古代形容一个人困难,就会说是卖儿卖女,但问题是,卖儿子和卖女儿的性质不一样,用途也不一样。 八九十年代以前甚至现在许多农村地区法律并未深入人心、并未融入中国的乡土社会之中。使人们遵守的规则不是人们的法律观念,而是乡土社会中所形成的伦理道德观念。 中国法律是舶来品,是从外国移植过来的,在中国社会上没有根,容易长歪了,其次是真正的聪明人,有智慧的人还是太少。傻子太多了,愚昧的人也太多了。 程世杰记得非常清楚,在后世某静搞了一个非常有名的舆论控制,叫“苍穹之下”,结果在中国却获得了一大批的傻逼追随者。按照某静的奇葩逻辑:“你们中国非常落后,就应该减少排放!”“母亲吸霾胎儿得肿瘤”、“1960年到1970年,在英国治污的前十年,经济不仅没有倒退,gdp反而增加了一倍”。 但凡有点脑子,都不应该相信某静,这货本身就是一个被买通的公知,甚至光明正大在片尾公开感谢“美国福特基金会”,当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很多人都做了,在某静的操作下,老百姓是被坑惨了。 法治的建设,应该与国情相结束,而不是一味的去学习,关于《辽东未成年人保护法》的立法工作,当然并不是程世杰的一言堂,他考虑问题也会有不够客观,情绪化的时候,所以,他可以决定立不立这个法,但是如何立,则是需要接受广大群众的意思。 也就是让辽东管委会,从旅顺、海州、金州、复州等地,挑选父母健全、子孙满堂的百姓作为代表,然后组织大家进行讨论。这个代表绝对不能按照文化水平和身份地位来决定,而是依靠阶级、职业、籍贯。 除了《辽东未成年人保护法》立法工作之外,其次是直接颁布的法律《辽东禁止裹足》,在这条不需要论证,而是程世杰意志体现的法律,程世杰直接规定,针对一年之内不放足的女性进行罚款。 当然,虽然说采取程世杰这种累加方式,确实是有可能会把再有钱的人罚得倾家荡产,可问题是,这个时间太慢,那就及时改正错误,增加十倍。既第一年为罚银十两银子,第二年就是二十两,第三年罚银四十两…… 反正普通百姓,是不会裹足的,因为他们需要劳动,在明朝只有不需要劳动的富裕人家的闺女才会裹足,当然也不是所有富贵人家的闺女都会裹足,至少程世杰见过的徐四小姐,她的脚,目测在八寸左右,放在后世也算是在大脚了。 考虑到现如今,辽东面临着严重的师资力量不足,其次是资金不足。 可问题是,教育是未来发展的重中之中,哪怕当掉内裤,该做的事情,还需要做。其次是粮食的战略储备问题。 在明朝,粮食就是人命,可以遇见,今年辽南三千六百余万亩田地的开垦,只要熬到秋收,辽东就拥有足够的粮食,安置更多的流民和百姓,这样一来,就会让辽东发展进入良性循环。 在这方面也没有太成熟的办法借鉴,辽南的粮食,可以预见,肯定会是土豆、玉米和红薯为主,当然也可以向江南输送红薯,换来上等的大米。这就需要大量的船只,也需要大型海船。 旅顺造船厂正在实制五千料大型海船,只不过在铺设龙骨阶段,发现龙骨变形,正在解决问题。 看来发展需要一步一来,不能一口气吃一个胖子。 就在程世杰准备版布《辽东未成年人保护法》、《辽东妇女禁止缠足规定》以及《关于辽东义务教育的试行草案》的时候。 谢景林发现,一个非常惊喜的问题。 朝鲜人并不知道茂山铁矿,而且茂山铁矿还没有被朝鲜发现,而且朝鲜并不重视这个地区。估计朝鲜的王室也不知道茂山到底有多大,有什么东西。 在得知这个情况,谢景林马上修改原计划的行动方案,决定购买咸宁北道,作为宁海军的家属聚居区。 谢景林在崇祯六年四月十六日,正式参见朝鲜国王李倧。 李倧是一个依靠政变上位的国王,他原本是光海君李珲的侄子,随着建奴的崛起,光海君李晖拒绝援助明朝、秘密传书建奴的行为导致众叛亲离,于是武人李曙及申景禛(李倧表舅)决定发动政变,推翻光海君。 在天启三年三月十二日夜二更,政变计划正式启动,政变成功后,李倧登上王位,大赦境内,是为朝鲜仁祖,这场政变也就被称为“仁祖反正”。 李倧在在“反正”之后立即派李庆全出使明朝,通报“反正”之事,并请明朝皇帝册封他为朝鲜国王;而明朝却认定其为篡位,延宕不予册封。 在朝鲜使臣的恳求和驻扎朝鲜境内椵岛(皮岛)的明将毛文龙的帮助下,明朝从“联鲜制奴”的战略考虑出发,决定批准仁祖的册封。天启四年(1624年)四月二十日,仁祖从归国使臣那里获得了明熹宗的准封圣旨,翌年六月初三日由明朝使臣太监王敏政、胡良辅主持册封典礼,仁祖在国内的合法性也得以确固。 李倧是一个亲明派,所以在海州大捷以后,他就第一时间向崇祯皇帝表示祝贺,并且参加了崇祯五年十二月份举办的献虏大典。 虽然谢景林的身份不高,可是他却代表着程世杰前来朝鲜,所以,他受到了李倧的热情款待。 在四月十六日晚宴期间,李倧向谢景林提出,由于建奴近期蠢蠢欲动,希望可以请求辽东总督程世杰增援朝鲜。 所谓的建奴蠢蠢欲动,只不过是胡二奇麾下的建奴骑兵在沿着鸭绿江、图们江纵马狂奔,就这个假动作,倒是把李倧给吓住了。别看明军打建奴非常轻松,可问题是,朝鲜的军队太菜了。 简直就是战五渣,李倧实在是缺乏安全感了。 谢景林故作为难道:“增兵朝鲜不是不行,只是不方便!让宁海军将士们客居朝鲜,宁海军将士会思乡心切,难免闹出乱子,程大人准备将驻朝鲜总兵力,增加至一万两千人马,可问题是这些将士家属一旦随军,这就是五六万人,对于后勤补给的压力太大了。” 谢景林说的也是实情,毕竟辽东几乎没有秋天,一旦入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大幅度降温,甚至九月份下雪是属于正常现象,一旦下雪,那就无法转运粮食。夏天倒是容易,可问题是,夏天也没有粮食。 去年一场大仗,原本不富裕的辽东,现在存粮已经非常紧张了,现在程世杰还向江南买粮呢。 李倧也感觉谢景林说的是实情,如果让朝鲜承担宁海军的给养问题,一万两千人马的军队,倒是可以负担得起。朝鲜再不济也是一个不小的国家,人口上千万呢。 可问题是,加是随军家属,那就有些头大如斗了,朝鲜的地盘不少,可问题是,耕地面积却不多,而且朝鲜也要养自己的军队。 李倧有些急了。 但是,汉城府尹金自点却是经验丰富的官吏,他从谢景林的话里听出了潜意思,难办,不代表不能办。 金自点拉着谢景林问道:“谢先生,天朝军队如何才驰援?” 谢景林道:“除非换一种方式!” “何种方式?” 谢景林指了指鸭绿江和图门江流域的地形道:“这里是大明与朝鲜的交界处,如果在此设立一至两卫所,把土地分给卫所兵屯田,这样以来,既不用负担将士们的给养,也可以防御建奴,岂不是一举两得?” 金自点也感觉这个提意不错:“不知谢先生以为哪里作为天朝军队的卫所?” 谢景林并没有第一次要茂山,而是点在了舆图上的明川郡,当然,朝鲜所谓的郡,大体相当于大明的县吧。 明川郡除了中部和西部有一些山地,大部分区域反而是明涧川、渔郎川冲积的平原,拥有耕地差不多相当于三四百万亩。 金自点摇摇头道:“此地不可!” 李倧甚至对于咸镜北道并没有太多印象,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咸镜北道山多,几乎没有平地。 最终,经过朝鲜君臣的讨论,他们决定把茂山送给程世杰。 可问题是,谢景林却不同意:“王上,大明作为宗主国,绝对不会占藩属国的便宜,虽然会宁、庆源、钟城、庆兴、稳城、富宁、山佥再加上现在的茂山镇,共计八镇,还有皮岛、济州岛,可朝鲜的土地,大明不能白拿。” “要不就以八两银子相赠!” 李倧的想法是,有大明在北边挡着建奴,他就可以放心睡大觉了,如果南边的倭寇再来,大明爸爸还会收拾小矮子们。 谢景林摇摇头道:“八两银子太少了,这会让天下人看大明的笑话,要不这样,每地一万两银子,共计十万两银子,算是海国公买下来的,用来安置宁海军的将士!” 就这样,谢景林花了十万两银子,买下了朝鲜会宁、庆源、钟城、庆兴、稳城、富宁、山佥、茂山,共计八个镇共计一万四千八百余平方公里的土地。 是的,没错是十万两银子,如果说皮岛花一万两银子有些小贵,那么济州岛和茂山那就太廉价了。 双方正式签署协议,程世杰正式成为皮岛、济州岛的岛主,另外这八镇也成了程世杰的私人领地。 当然,这十万两银子,并不是直接以银子支付给朝鲜国的,而是以武器装备,不过这些装备的价格,就非常低了。 比如长枪,实际成本四两多银子,那就卖了五两银子一支,共计一千支,除此之外,还有横刀三两银子,共计一千柄横刀。程世杰还非常大方地送给了李倧这个藩国王一千套铠甲,给朝鲜装备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 …… 要是真正说起来,有很多人难以置信,朝鲜这个国家有五百种以上的矿物质,特别是后世的朝鲜,其矿产资源占据了其百分之八十。 朝鲜拥有全球最大储量的稀土矿床,有望将当前全球已知稀土氧化物资源量扩大一倍。同时,朝鲜的菱镁矿储量位于世界第一,在前十位的矿物还有钨、钼、石墨、重晶石、萤石等7种,铁矿石储量也是世界前十位,亚洲第一。另外,朝鲜自古以来就有“产金国”之称,而且金常与银、铜等矿共生矿。 没想到吧,朝鲜其实是一个天生的土豪,人家有矿。相反,韩国的耕地面积虽然比朝鲜多,但是矿产资源却不及朝鲜的七分之一。 茂山铁矿是亚洲最大的铁矿,原来最大的铁矿是位于辽宁省本溪市桥头镇大台沟,而茂山铁矿却拥有五十亿吨的远景储量。更为关键的是,这座庞大的铁矿,有其中百分之二十八,是露天的。地下部分则为百分之七十二。 如果没有程世杰的话,茂山铁矿会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被发现,也就是三百多年以后。 问题是这可露天铁矿,也就意味着茂山的实际人口并不多,要不然早就发现了。 随着协议从崇祯六年四月三十日正式生效。 与此同时,程世杰向茂山派出了一支一千余人的工程技术人员,随时的包括四十个工程百户所。 程世杰非常反感那些欧洲的殖民者,他们的行为太简单粗暴,对于这一点,程世杰所做的就比较温和。 随着工程百户所和技术人员前往茂山的则是一支约六百余人组成的护卫队,这支护卫队是宁海军的老兵,这些老兵身体或多或少有些残疾,比如说缺少几根手指,或者脚趾,毕竟宁海军与建奴的那一仗发生冬天,被冻伤的士兵太多了。 朝鲜看到程世杰说到做到,马上把五六千人派出到茂山,也把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对于如何开发茂山,程世杰对于茂山的定位是未来的钢铁之都,茂山不仅仅有铁矿,稳城也有煤炭,炼钢的天然条件已经具备了。 有了这八镇的控制,双城卫也开始了扩张,向南与茂山联成一片,进可攻,退可守,当然,以目前阶段,辽东人力资源也非常匮乏,发展茂山,就离不开朝鲜人的帮助。 “想吃饱饭吗?” “想!” “那给我们双城开发集团工作吧,这里有新鲜的水果,香甜的牛奶,可口的馒头,美味的菜肴!” 虽然双城开发集团,也拿着刀枪,但是衣着光鲜,高大威猛的宁海军士兵,就是典型的帝国主义形象。 朝鲜人很穷,当地的农业种植技术落后,而且粮食产量极低,再加上朝鲜王国官府的横征暴敛,普通朝鲜人的生活并不好过。 宁海军双城开发集团在茂山并没有直接发钱,在这个地方,钱还有没有物资有用,朝鲜籍的工人给双城开发集团工作,他们每天的报酬就是粮食、食物或者盐、布帛以及其他各种物资。 给双城开发集团工作,获得的收益远远超过他们原本的种地或者狩猎,当然,朝鲜人打猎所得的猎物,也可以直接卖给双城集团,除了猎物,还有当地的特产山参,药材等等。 在朝鲜人工人辛苦付出之下,一个简易的庞大临时营地正在拔地而起,可以快速搭建的帐篷,营地周围的栅栏。 渐渐地营地的木质栅栏变成了石墙,石墙变成了城墙,原本的小镇,也慢慢变成了一座规模壮观的城池。 大明双城开发集团给茂山带去的不仅仅是物资,还有生活习惯,比如说,每天早上起来洗脸刷牙,然后吃早餐,午后喝点茶。 双城开发集团在茂山的开发工作,开始快速发展着,明人与朝鲜人双方相处得非常和谐,双城开发集团的护队卫不像殖民地的军队,他们有严格的军纪约束,不能乱来。 接着图们江上的茂山码头、公路,驿站都慢慢出现…… 朝鲜人也不反感大明人,反而非常羡慕大明人,至于双城开发集团在朝鲜的利益,程世杰丝毫不担心,因为八个局共计七千六百余名驻军,当然,如果算上皮岛和济州岛的驻军,这个驻军人数将近两万五千人马。 如果说两万五千精锐的宁海军将士,还不能保证程世杰的利益,程世杰该自我反思了。 在采取和谐相处,合作共赢的核心最关键的是,这样以来,双方都有好处,宁海军可以保障朝鲜的边境安全,而当地的百姓也有了工作的机会,可以获得物资上的补偿。 此时的茂山,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双城开发集团员工的居住社区,护卫队的军营,勘探队的后勤营地,工程百户所的工人的临时营房,以及码头、港口周围占地面积巨大的仓库。 此时的仓库里,装满了来自辽东的粮食、各种工具还有生活用品。茂山城还是被分为管委会管理区和生活区、军管区、商业区四个部分,管委会管理区包括军营、仓库、以及办公区,生活区还是大明传统的那种两层砖楼。 现在的茂山城,已经有大约一万明朝人生活在这里,城市规模比原来的茂山镇大了十倍还要多,最关键是路,修了一条接着又是一路,这些又宽又平的路,是朝鲜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事实上,这种路大明人见得也不多。 这是水泥路。 第203章 打江山易守江山更难 第204章 打江山易守江山更难 第203章 在开发茂山铁矿的过程中,有了意外的发现,按照内部编号的第013号露天矿的大部分矿石中,铁矿的原品位居然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七。 在后世世界上能够达到百分之六十七以上的铁矿,不是没有,但是只有澳大利亚和巴西有,中国高品位的铁矿非常少。但是茂山铁矿为磁铁矿,理论上的原石最高品位可以达到百分之七十二左右。 负责这个项目的谢景林欣喜若狂,第一时间向程世杰作了汇报,甚至想在茂山开设冶炼工厂,直接将铁矿石冶炼成钢锭,再运到辽东。 程世杰表示了不同的意见:“一旦在茂山开炼钢厂,有了这座铁矿,说不定会爆发辽东与朝鲜之间的冲突,甚至是有可能发生战争,当时京城那边也会眼馋不已,到时候,茂山的归属,还有引起争议。” “宁海军有足够的能力保住茂山铁矿!” “不,一旦与京城那边产生矛盾,甚至发生战争,我们将会成为大明的罪人!” 程世杰非常清楚,以现在宁海军的实力,肯定不怕朝鲜,也不怕京城,可问题是,崇祯皇帝现在掌握着大义,对于辽东的移民工作,有着极强的影响力。最为关键的是,这样一来,皇太极做梦都会笑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闷声发大财!” 程世杰缓缓道:“铁矿该挖就挖,挖出来的铁矿石直接送到辽东,任何人都不能泄露这个消息,到时侯,本帅给你们颁发勋章,黄金做成的!” 谢景林清醒的很,茂山铁矿的品质俱佳,会让天下很多人陷入疯狂:“不过,我们雇佣了很多本地的朝鲜人,就算我们不泄露这个消息,他们也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这个问题好办!” 沈明遇笑了笑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保守秘密!” 沈明遇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实际上,沈明遇看到了程世杰位于总兵府里的世界地图,对于宁海军来说,辽东还是太小,接下宁海军就要开始扩张,辽东、努尔干都司、朝鲜、甚至是整个小日子,都是宁海军的目标。 程世杰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既然他来到了这个大航海时代,如果宁海军的眼光只有大明两京十三省,那他就对不起这个时代了。 宁海军的实力扩张,需要夯实基础,这个基础,并不是指多少军队,而是高效而廉洁的公务员队伍。 打江山易,守江山难。 程世杰毫不怀疑,如果他在秋收之后,以现阶段宁海军的实力,一直扩张,拿下沈阳,绝对没有半点问题。 可问题是,地盘扩张,需要有人马上填充进去,只有移民实边,良好的治理,这个地盘才算真正的拥有。 以宁海军现在的实力,想要扩张,简直不要太容易了,宁海军不仅仅是用武器装备碾压了建奴,也同样可以碾压大明各省各府。 对于辽东目前现阶段最大的任务就是培养人才,如果程世杰现在拥有天下大的义名份,可以让大部分读书人为他所用的话,那么他肯定会迅速扩张,直接引兵占领沈阳,荡平建奴,然后引兵南下,占据中南半岛,吕宋以及马六甲,把南海变成大明的内海,把南洋变成大明的南洋。 在目前的这个时间节点,辽东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发展教育事业,培养足够的人才,按照目前辽东的方式,至少需要几千名优秀的地方官员,可以推行辽东的工业化发展。 可事实上,辽东的人才缺口非常大。 其次,那就是关于海军的发展,就目前而言,两千料炮船这才相当于欧罗巴五级战舰,但是整个欧洲目前至少拥有一百多艘二级战列舰以上的战舰,三、四级战舰至少有五六百艘。 差距是巨大的,辽东想要追上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平心而论,现在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有足够在海上碾压宁海军水师的实力,哪怕他们出动五分之一的战舰,宁海军水师都没有能力对付。 在程世杰的命令下,茂山镇,采取了闷声发大财的发展方式,朝鲜工人跟着双城开发公司打工,而且人数越来越多。 人数不可避免的有消息传到朝鲜这边。 朝鲜国王李倧听到了北边的风声:“孤听闻北边那边非常热闹!” “王上的意思……” “茂山!” 金自点回答道:“王上,臣下也听闻过风声,据说大明在沿着咸镜山修了一道长城!” “长城!” “没错,整日炸山采石,以青石为基,修建了一座长城,这道长城将会成为我们朝鲜北部的屏障!” 李倧听到这里,也不再怀疑:“等过阵子,给他们送到粮草,大明为了守御朝鲜,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咱们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是,王上!” 茂山城,这座城池的规模越来越大,修建的道路越来越多,朝鲜人为了方便工作,在沿着公路边上修建了一座座的小木屋。 起初的粮食和食物,这让朝鲜人非常高兴,可是随着他们挣到的粮食已经满足了需求,开始需要生活用品,比如布帛,丝绸或者棉布,当然在这个时代,棉布的价格非常贵,一棉纯棉的棉衣,比真正的羊皮袄还要贵上一倍多。 这是生产力决定的价值。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朝鲜人过来打工,他们慢慢发现了不同之处。 “阁下,阁下,请问,为什么我们干一样的活,他的钱比我多!” “他会说汉语,你会吗?” “我不会!” “从现在开始,会说汉语的人,工钱翻倍!” “可他只会说一句你好!” “那也算是会说,就应该奖励!” 这应该是程世杰的恶趣味了,在后世的时空,为了学英语,这让程世杰想死,他的英语是哑巴式英语,很多单词和语法他都会,可问题是,怯于开口。而且带着瀚海方位的英语,别说真正的欧美人听不懂,就算是国产精英们一样也听不懂。 程世杰有些时候在想,将来有一天,从太平洋到大西洋,所有人都在学汉语,唐糖躺蹚趟,大搭打达答哒。 想一想这件情景,程世杰都感觉有些美妙。 现在的辽东因为工业的兴趣,对于西洋人、朝鲜人、小日子、蒙古人以及其他人都有,所以规范语言,成了程世杰的另外一个政策。 无论是任何人,在辽东必须说汉语,如果不说,或者说在街道上公开说外语,将会罚款,就像后世的异地车牌进京一样,有限号规定。 程世杰规定,在辽南如果不会说汉语,将会缴纳五十文钱每天的特别税,这个钱是因为翻译服务。 自己带着翻译也行,但是钱照罚。 至于说搞什么双语,不存在的,现在大明对于海外的贸易,以出口为主,进口极少,也不需要特别照顾那些外国人。 就在程世杰刚刚颁布了特别法案,辽东管委会的主任宋献策让程世杰汇报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伱说什么,这个月内,有五艘船失踪?” “主公,这五艘船分别是三艘来自上海的米船,为大沙船,每艘船上装载着三千石大米,还有两艘从徽州府来到移民船,这五艘船预计是半个月前应该抵达旅顺,可是一直没有,五天前,我们遇到了第二批船队,这才知道,这五艘船都是按计划出发,可是他们却失踪了!” “会不会出事了?” 在程世杰想来,现在的海运,就像二十世纪初期的飞机一样,风险极高,而且现在大明的木质帆船,普通较小,搞风暴的能力非常低。 后世的十万吨级货轮,面对十二级台风,有很强的生存能力,现在的风帆船,就算是优势的水手,九级大风就有很高的机率出现意外。 “如果是沉船了,那肯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可问题是,咱们的航道是固定的,不可能一定痕迹都看不到,再说了这个月并没有风暴,也不可能接连出事!” 程世杰想了想道:“这是有海盗在我们地盘上搞事了?” 想到这里,程世杰道:“孟恩!” “大帅!” “让李志祥、沈世魁他们来一趟!” “是!” …… 要说宁海军最忙碌的军种,应该算是宁海军的水师了,上万人马的水师部队,拥有三百多艘大小舰船,虽然这支舰队与郑芝龙郑氏舰队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放在北方,已经算是比较庞大的力量了。 当然,宁海军水师的工作主要是帮助宁海军运输粮食、移民,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往来在旅顺与登州之间。 虽然没有仗打,可是李志祥也非常开心,因为程世杰与其他将领不一样,他非常重视水师的发展,为了给水师增设船只,程世杰在旅顺建了一座巨大的船厂,原本的旅顺造船厂只有四座大型船坞,现在已经扩建,已经拥有八座船坞了。 这八座船坞都拥有建造五千料大船的能力,五千料,也就是换算成吨的话,就相当于一千六百二十五吨。这样的吨位,放在欧罗巴,也可以算作为一级或者二级战列舰级别。 当然,欧罗巴的战列舰分别其实并不是按照吨位来的,而是按照火炮的数量,一级战列舰是指拥有三层甲板,共配备一百或一百门以上火炮; 二级战列舰也有三层甲板,共配备约九十门炮;三级战列舰也就是作战舰队中的载重舰,有两层甲板,共配备六十四至七十四门炮。 四级是按折衷方案建造的,配备有五十门炮(两层甲板),称为巡洋舰,五级战舰轻型巡洋舰,拥有四十八门火炮以下,拥有两层甲板。 另外还有重型一级战列舰,拥有搭载火炮130-140门火炮,拥有四层甲板的超级战列舰(或称重型一级舰),比如西班牙的‘至圣三位一体号’,或者说英国的海上君主号。 当年这个火炮数量和分级,是根据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分级。 装备如此数量多的火炮,其实与吨位有着直接的关系,船小装载的火炮多,战舰扛不住火炮巨大的后座力,有的时候就会在开炮的时候,把战列舰打得整个后移,侧舷炮开火,就会倾翻。 像现在宁海军生产的两千料炮舰,虽然拥有了欧罗巴五级巡洋舰的吨位,但是火炮却远远不如五级巡洋舰。 李志祥没有见过欧罗巴的大型战舰,但是两千料的新船,他已经非常满意了。比如说现在,李志祥正乘坐着宁海军的新型战舰,这艘战舰的船体非常修长,这是参考了威尼斯加特莱级战舰的优势。 加特莱级战舰是威尼斯的经典之作,加莱塞的排水量甚至超过一千吨,堪称当时地中海上的巨无霸。凭借着“无与伦比”的体量,加莱塞能搭载超过传统加莱船数倍的火炮和武装人员,火力和兵力是它最大的优势。 加莱塞扬名之战是1571年的勒班多海战。在这场号称决定基督教欧洲命运的海战中,双方都集结了庞大的舰队和武装人员,奥斯曼帝国舰队水手和士兵合计九万有二百五十艘战舰,威尼斯联军舰队水手和士兵合计四万四千万有两百艘战舰。 从账面上看,奥斯曼人有莫大的优势,但接下来的战斗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奥斯曼帝国舰队惨败,其指挥官阿里·巴夏及三万名将士战死,八千余人被俘,损失舰船二百三十艘。而威尼斯联军舰队损失舰船十三艘。 这场海战的结果是十三比二百三十,就相当一比二十,这让加特莱级战舰的名声不胫而走。此后,威尼斯人的加莱塞战舰不断被地中海、波罗的海各国海军争相模仿,法国、奥斯曼、西班牙、瑞典、俄罗斯等国都发展出了自己的加莱塞舰队,加莱塞一直活跃到十八世纪才被彻底淘汰。 这艘新型战舰,是根据了加特莱级战舰的优势与大明战舰相结合,制造的第一艘钢铁龙骨,拥有着三千料,相当于九百七十五吨的战舰。 对于这种新型三千料战舰,整舰战舰装备了六十八门火炮,其中三寸式后装滑膛炮共计三十六门,两门五寸炮,一前一后,加上三十四门佛郎机式后装炮。 其火力之强,算是目前宁海军水师最强大的战舰,由于是第一次制造三千料的战舰,共批次只有一艘,其他七艘还处于铺设的龙骨状态,谁也不敢保证钢铁龙骨是不是合适。 这种拥有六十八门火炮的战舰,放在欧罗巴海军序列中,勉强算是三级战舰。不过,得易于船体的修长,这种新型战舰,并没有被命名。 就在苍茫地大海上航行的时候,沈世魁大笑起来。 这让李志祥有些莫名奇妙:“你在笑什么?” “程帅肯定失算了!” “失算了?” 李志祥更加疑惑。 沈世魁笑道:“程帅想起了用地名命名战舰,我们辽东才几个州?就算辽东各地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十五艘,可是看着造船厂准备的木料,恐怕一百五十艘也建不完,问题是,咱们辽东有这么多地名命名吗?” 李志祥笑了笑道:“咱们大明有多少省?” “两京十三省!” “多少个府?” “一百五十三个府!” “多少州?” “七十六个直隶州,散州四十八个!” 沈世魁明白过来:“加在一起,共计一百五十三个府又一百二十四州,这就是二百七十七个!” “明白了吧!” 李志祥笑道:“将来如果府名和州名都用上了,咱们大明还有一千四百二十七个县呢!” 就在这时,一名水手禀告道:“李大人,沈大人,咱们好像偏离航线了!” “现在到哪里了?” “现在好像是快到淮安府朐县港(连云港)了!” “没事,咱们这一次出海,有水有粮,到了上海,咱们再返回!” “是!” 就在说话间,突然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 李志祥微微皱起眉头:“要变天了吗?” 正在望塔上的水手汇报道:“李大人,前面好像有海盗!” 李志祥看不清楚更远的地方,马上抓起望远镜,通过四十倍的望远镜,终于看清了,在他们产的东南海面上,有四艘船在前面跑,后面跟着十几艘快船,快船不时的发炮,其中一艘船只已经中炮,燃烧起来的火,形成了巨大的烟柱。 好久没有打过仗的水师士兵纷纷望着李志祥道:“大人,咱们要不要……” “马上调整航向,朝着炮声方向全速前进,我们去会会这些海盗,敢来我们宁海军的地盘砸场子!” “李大人,这恐怕不是咱们的地盘!” “会的,将来一定会成为咱们的地盘!” 随着这艘三千料大船全帆前进,速度一下子就提上来了,经过半个时辰的航行,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因为距离更近,这时双方船只上的人看得更清楚了,这些追击的海盗,并不是沿海各地的水师缉私船,而是真正的海盗,船只上虽然没有旗号,但是船上的水手,梳头小日子典型的月代头。 所谓的月代头,将头顶部的头发全部剃光,仅对侧方和后方的头发进行保留,同时将自己脑袋后面的长发束成一个髻。 要说世界上最丑的发鬓,肯定要是满清的金钱鼠尾,不过,比起金钱鼠尾,还有更丑的,那就是小日子的武士发鬓月代头。 “那娘的,居然是倭寇!” 这个时候,倭寇的炮声清晰可闻,而且这支海盗船也看清了,居然多达一十七艘,不少宁海军水师的士兵望着李志祥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一对十七,宁海军水师可从来没有打过这样敌我悬殊的仗。 虽然这艘新型大,可问题是,关键是这是新船,他们只是海试,战舰上虽然装备了六十八门火炮,可问题是这些火炮,每门仅仅备弹五发,用来试射的。 如果是后世的海战,六十八乘五,至少还有三百四十枚炮弹,足够可以战斗的了,可问题是,这可是滑膛炮海战时代。 双方战舰打了几百枚炮弹,谁也奈何不了谁。 更何况,这次海试,水手也严重不足。 李志祥咬咬牙:“兄弟们,发财的机会来了,冲上去干掉他们!” 沈世魁却道:“李大人,慎重!” 李志祥道:“出了事本都指挥承担!” “问题的关键是你承担得起吗?” 沈世魁指了指脚下的船道:“咱们这可是新船,万一出了问题,你怎么向大帅交待?” 李志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用我的人头交待行不行?” 李志祥这样说了,沈世魁也不再废话。 李志祥道:“兄弟们,珍惜这个机会,争取首发命中!” 话说得好听,可问题是,谁也没有当真,首发命中的机率,比被雷劈中的机率还低。 第204章 科技带来的强大自信 第205章 科技带来的强大自信 第204章 尽管是以少敌多,宁海军士兵们却没有担心,因为这艘新船的速度快,他们将立于不败之地。 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跑,如果有他们这一耽搁,被小日子海盗追击的商船也可以逃出生天。 事实上,这也算是歪打正着,程世杰正在调查五艘海船失踪的事情,这一次被他们碰上了,这个机率其实也不大,但却远比首发命中要大。 这十七艘海盗船如果想击沉这四艘商船,其实非常容易,事实上他们早就做到了,可是击沉一艘商船,对于海盗而言,是亏本的买卖,他们还需要花重金采购炮弹,而他们却什么也得不到。 小日子海盗想要的却是四艘上船上的货物,他们已经打听清楚了,这四艘船上装载的东西,有一部分是桐油,一部分则是运往辽东的江南大米。 特别是这些大米,对于这些小日子海盗来说,那实在是太宝贵了。 随着小日子国的宽永八年(1632年),第二代德川幕府将军德川秀忠去世,在之前的时代,虽然德川家光在元和四年(1618年)被朝廷册封为江户中纳言,而在德川幕府中,是德川秀忠与其子德川家光共同执政,也是号称幕府的二元执政。 在德川家光执政后,很快就大刀阔斧,开始收拾幕府中的势力,曾经跟德川家光争夺过储位的德川忠长,第一个挨了收拾,德川家光以德川忠长残忍为名,有眼线说德川忠长猎杀猿猴、数度为了芝麻小事斩杀小厮与下仆、还将孕妇剖杀查看其胎儿。 于是,德川家光就没收德川忠长的领地,骏河国与甲斐国,再将德川忠长流放到上野高崎。并且与宽永十年,德川忠长发狂,德川家光命其切腹自尽,另一说是德川忠长自己自尽,而非德川家光的命令。 这其实并不重要,总之,德川忠长最后死在高崎城,年仅二十八岁。随着德川忠长的死亡,德川家光开始集中幕府权力,加上德川秀忠时代的大臣,逐渐被收拾,现在的小日子国,因为德川秀忠的去世,产生了一大批失势的武士。 毕竟,小日子受中华的文化影响,深得其中的精髓,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忠诚于他的父亲德川秀忠的什么大臣,接连失势,随后上位的则是德川家光的心腹松平信纲、堀田正盛、三浦正次、阿部忠秋、太田资宗和阿部重次为“六人众”。其后,幕府的老中、若年寄、奉行、大目付、目付等职务相继设立,职责权限也规范完成。 可是失去了藩主的武士,就成了浪人。可是浪人也没有俸禄,他们也没有土地,想要活下去,只能自谋职业,在这个情况下,大部分失势的武士,投靠了郑芝龙,这批人足足有六七千之众。 全部都是身手矫健,作战经验相当丰富的武士,随着德川家光的改革深入,有的人上位,有的人失势,这样以来,失势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再想继续投靠郑芝龙,结果郑芝龙不要了,郑芝龙此时只占据大员的中部地区,组织了十数万百姓在大员屯田。 十数万百姓的屯田产出是有限的,郑芝龙也不可能无限制的扩军,这些被郑芝龙拒之门外的小日子武士,只能自谋生路。 在这种情况下,来自熊本的藩主加藤忠广,就被德川家光以德川忠长的事件牵连,他命加藤忠广退位,改为新领主细川氏(原丰前小仓39万石大名)管治,这个格局一直到了明治维新时代。 加藤家虽然在熊本藩主的位置上,只有三代人,既第一代藩主加藤外祥,第二代藩主加藤清正,第三代藩主既末代藩主加藤忠广。德川家光命末代藩主加藤忠广去流配到出羽庄内藩酒井家接受管制。 作为德川家康时代的七武士之一,加藤清正七人立下赫赫战功,以“贱岳七本枪”着称于世,加藤家嫡系子弟被管治了起来,但是加藤家还有加藤四杰,饭田直景(饭田觉兵卫)、森本一久(森本仪太夫)、庄林一心(庄林隼人)、森本一房(森本右近太夫)。 特别是森本一久和森本一房带着加藤家活不下来的十六将等众人,实在没活路了,森本一久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先辈劫掠大明沿海,带回大量粮食和金银珠宝的美好时光…… 森本一久和森本一房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拿出最后一点银子纠集了一帮同样活不下去了的武士,扬帆出海,抢大明去! 正所谓一呼百应,有这两个二愣种带头,大批熊本九州武士和破产商人、农民纷纷跟从,一通折腾,居然让他们凑起了一百多艘船,近六千人马,兴冲冲的冲入大海,当起了海盗。 只不过,大海现在是有主的,南方是属于海王郑芝龙,北方属于程世杰,森本一久最开始抢劫了江浙地区,这里曾是以前倭寇经常光临的地区,森本一久等人还没有来得及靠岸,江浙渔民就发现了倭寇,他们都被抢怕了。 要知道江浙可是以前倭寇之乱的重灾区,被抢出经验来了。赶紧带着金银细软逃跑,虽然大鱼一下子就跑光了,可问题是小虾米也足够森本一久等人吃的了,毕竟这些渔民和百姓,商人,逃跑得太匆忙,遗留的财物和粮食足够他们吃得满嘴流油了。 要知道小日子的九州岛可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地方,话说几千年来小日子一直是这鸟样,粮食产量低下,钢铁产量低下,文化水平低下,军事技术落后,倒是台风地震火山海啸瘟役等灾难的爆发概率高得吓人,一天不地震大家就会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似的,浑身不自在。 小日子到底惨到什么地步?要说森本一久和森本一房子,他们的地主在熊本藩可是一人之下,数万人之上,地位差不多相当于程世杰身边的周延栋、陈国栋、沈明遇、张裕等人的地位。 可问题是,就这样位高而权重的森本一久,作为熊本兵团的四大将领之一,他的吃饭只有一汤一菜,菜就是鱼,汤就是米汤。 当然,不是森本一久有自虐倾向,小日子国内物资匮乏,经济严重落后,这是不争的事实,以至于高人一等的武士也落魄得很,饿肚子那是生活的常态,不足为奇。 也正因为如此,大海东边那个帝国才格外的诱人,那丰饶的物产,肥沃的土地,高度发达的文化,让四夷臣服的威严,让万国倾慕万分的绝代风华,无不让小日子人眼红得要命。 然而问题是,但这个帝国实在太强大了,早在唐朝的时候,小日子就发动侵略百济的战争,百济那个时候是大唐的小弟,一看小日子过来,无法招架,赶紧向大唐爸爸求救。 大唐爸爸出手,白江口一战,小日过得不错的有四万多艘战舰,结果被大唐一巴掌拍死了,这一场在大唐历史上记载很少,只有短短几句话,因为大唐的军事太强了,像王玄策一人灭一国,放在其他朝代封侯拜将都足够了。 然而,在王玄策回国后,把俘获的阿罗那顺及王妃、子等,俘虏的男女万二千人、牛马二万余送到长安献俘。唐太宗觉得王玄策灭掉一个天竺小国并不算什么大的功劳,于是仅仅封王玄策为朝散大夫,这散朝大夫在当时不过是一个从五品下的文官而已,在整个文官体系中排第十三位。也就是说,王玄策从正六品上,升到从五品下,仅仅升了一级。 这一巴掌把小日子打得太狠了,于是小日子向大唐学习,派出了大量的遣唐使,可问题是他们怎么学也学不会,就认为自己的人种有问题,有条件的话就把老婆或者女儿送到中国来借种,然后向周围的人吹嘘:“我的老婆和女儿可是被天朝的显贵睡过的!” 后来,总算感觉大明不行了,小日子又感觉自己行了,他们在丰臣秀吉时代,入侵朝鲜,于万历皇帝派出数万大军,把小日子再次打趴下了。 现在的这些倭寇与之前的倭寇有所不同,他们不敢像从前那么肆无忌惮,可问题是好日子不长,要知道郑芝龙虽然是一个福建水师提督,可问题是他自认为从长江以南,都是他的地盘。 这个森本一久在江浙抢劫,那是打他的脸,于是,郑芝龙出手,直接把刚刚有些起色的森本一久等人按在地上摩擦。 原本郑芝龙是想把这些小日子武士扔在海里喂鱼,可问题是郑芝龙接到朝中大臣的一封密信,于是,这些森本一久等人被释放了,而且还被加强了一番。 他们原本虽然有一百多艘船,不过却只是渔船,或者直接就是小舢板,郑芝龙送给了森本一久二十五艘乌尾船。 乌尾船这可是郑芝龙部队专门作战用船,而且是主人战舰,船体大,可容纳三四百人。其实这广船底部,福船面。结构了广船和福船两方优势,这种战舰不仅有较高的航速,还拥高大护板。 论规模,他们这种乌尾船与宁海军的四大金刚既两千料级别的战舰差不多,而且火力差不多,都是装备了二十四门火炮。 这种乌尾船可以碾压大明水师的所有战舰,而且经过了实战检验,1633年,明朝水师与荷兰在福建金门东南海岸料罗湾展开激战,行将崩溃的明政府以绝对优势兵力击败国力蒸蒸日上的荷兰,这次战役史称料罗湾海战。海战后,为维持东印度公司的海上贸易,荷兰政府每年向中国缴纳1000万法郎。 当然,这个海战是郑芝龙打的,其主力就是乌尾船,不过,郑芝龙是以多打少,郑芝龙先后投入一百五十艘战舰,其中乌尾船就有五十艘,小型火船一百余艘,荷兰方面则是五十艘刘香部海盗船,以及七型大型盖伦船。 但是,七艘盖伦船。brouckersheaven遭烧毁,weiringen遭击沉,slotendijck遭掳获(船上约100人遭俘虏),其余船只在面对明军强大实力全部在受重伤后逃走。参战的刘香战船五十艘,全军覆没在了料罗湾。 “禀告卫门阁下,明国的官船来了!” 其实不用禀告,现在森本一久也看到了这艘孤零零的战舰,宁海军只有孤零零的一艘大型冲过来,他们有十七艘,尽管新型船较大,但是森本一久却不担心,而是直接下令道:“清兵卫!” “在!” “你带着十艘船去,十打一,能俘虏这艘船最好,这可是一条新船!” “哈伊!” 清兵卫,就是加藤清兵卫,这个姓氏是加藤清正赐的,也是十六将里三个获得赐姓的之一。 清兵卫也知道森本一久的真正想法,郑芝龙不肯收留他们,他们要依靠自己发展,那就需要不断地抢劫船只,商船对于他们的意义不大,而明军水师的战舰,对于他们太重要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抢劫,他们也知道明军水师的战斗力,如果不是郑芝龙的部队,其他水师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别说十艘,就算是三艘打一艘,加藤清兵卫也有足够的把握击沉这艘明军战舰。 理想非常丰满,但是现实太骨感了。 如果这一场海上遭遇战,森本一久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来就是围攻,以十七艘乌尾船的四百多门炮轰击宁海军的这艘新型,这艘新船恐怕还没有来得及列装就会被击沉。 然而,问题是,森本一久想的是想俘虏这艘船,乌尾船上的小日子武士有三四百人,十艘船上就是三四千人,宁海军的新型战船上也有三百多人,他们打没有办法以一挡十。 加藤清兵卫排成三四三的阵形,朝着宁海军的战舰冲去,他打算包围,并且展开接舷战,这也是乌尾船的优势之一, 乌尾船有五座桅杆,其中前后各一座是活动的,在接近敌舰的时候,可以放倒,这样就形成一座十几丈远,宽约两三丈的梯子,船上的士兵可以快速通过船帆,冲上敌船,特别是乌尾船的帆是传统的硬帆。 李志祥看着越来越近的乌尾船,眉头皱紧。 沈世魁苦笑道:“这下麻烦了,他们弄不好是郑芝龙的人!” 也不怪沈世魁有这样的判断,郑芝龙的行事非常嚣张,大家都知道,他麾下有一些小日子武士,甚至还有不少昆仑奴,在对方刘香这个海盗团伙的登陆战中,郑芝龙麾下昆仑奴刚刚登陆,刘香麾下的海盗就吓坏了,这些昆仑奴像魔鬼一样。 李志祥一脸坚定的道:“咱们程帅说过了,宁愿放虎归山,也不可自损虎威,管他什么郑芝龙,还是郑芝虎,某家眼里只有程帅!” “跟郑芝龙的人交手,这可不符合咱们宁海军的利益,再说了,咱们的实力也太弱了,别看咱们有三百多艘船,放在郑芝龙面前,还不够看的!” 沈世魁也听说过郑芝龙的实力,他们步兵远不如宁海军,可问题是,他的水师部队太多了,拥有大小战舰三千余艘,几乎是宁海军水师的十倍以上,而且其中还有八百余艘乌尾船,但是,宁海军拥有可以对抗乌尾船的战舰,只有四大金刚,以及孙元化打造的十五艘新船,加在一起,不及郑氏集团的零头。 李志祥道:“这是程帅需要考虑的事情,我需要考虑的是只有一件事!” “什么?” “干死这帮小矮子!” 双方战舰冲向对方,双方舰船的距离越来越,这些小日子武士挥舞着武士刀,大呼小叫,准备着跳帮作战。 然而,就在进入五百米的范围内的时候,李志祥隐隐有些奇怪,这些乌尾船装载的火炮可是英制的火炮,射程拥有七八百步的距离。 李志祥明白过来,对方这是想俘虏这艘战舰。 “永来!” “义父!” 李志祥道:“你带着人去船舱里做好准备,万一咱们挡不住他们,把船炸了,也不能留给他们!” “可是……” “别废话,执行命令!” 三百米,就在这个距离上,加藤清兵卫下令道:“各继各位,准备降帆……”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一枚三寸的滑膛后装开花弹落在一艘乌尾船的甲板上,随着一团巨大的橘红色火球腾空而起,炮弹的冲击波,像是无形的大手,十数名倭寇当场粉身碎骨,索具被生生扯断,桅杆被推倒,堆放在炮位附近的火药桶轰轰轰轰的爆炸,要知道这可是几百斤的黑火药,直炸得碎片乱飞,整艘乌尾战船转眼之间便被打得火光冲天! “亲武号”完蛋了。 加藤十六将之一的赤星亲武的亲武号烈火冲天,爆炸连连,里面传来凄厉地惨叫声,不少着火的小日子武士跳进大海里。 加藤清兵卫瞠目结舌。 森本一久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一炮干掉一艘乌尾船,这可是六百多吨的战舰,放在小日子已经属于巨舰级别的大船了,别说一炮,就是数十枚炮弹齐中,那也没有多大问题。 要知道在料罗湾海战中,郑芝豹所在的乌尾船冲得最快,直接中了二三十枚炮弹,其中一枚四十八磅的炮弹,主桅杆被直接扫断,一炮干掉了三十多人,可这艘船依旧没有太大问题,还坚持到战斗最后。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宁海军水师的火炮手开始继续发射炮弹,这一次是四门火炮齐射,不过由于风浪的作用,四门火炮都没有命中,还没有等这四门火炮的硝烟散尽,另外四门火炮又一次齐射。 宁海军战舰是以横移的快速调头,侧舷八门炮依次开火,在第二轮火炮的轰击中,这一次又一枚炮弹命中,命中了“九鬼号”乌尾船。 幸亏程世杰没有在场,要不然他会直接骂娘的,要知道,这艘新舰上的二十四门火炮,短短时间内打出了四十多枚炮弹,却只命中两枚,命中率只有百分五左右。 然而,程世杰其实不知道,这已经是非常高的目中率了,在英国与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海战中,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四千余门火炮开始发射了,一时间炮声大作,如电闪雷鸣,气势非凡。 但是,一番热闹之后并没有一艘英国军舰被击中,更没有沉没。这就是海战在没有发明火炮陀螺仪的时候,命中率极差。 因为海浪会让战舰的火炮上下左右无规则的浮动,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要想在海上击中目标,其实非常困难。 也不知道是距离太近,还是幸运太好了,宁海军舰炮的炮弹在吃水线的位置爆炸,“九鬼号”被炸出一个两三米的大洞,海水在强大的水压下,一下子便撕裂了“九鬼号”的木质船体,海水狂灌而入,登时一片混乱。 在这个时候,在小日子武士的眼皮子底下,宁海军的战舰完成了调头,两门尾炮再一次开火。 虽然这艘明军战舰上的火炮不多,但是射速却非常快,区区二十四门火炮,却打出了几百门火炮的威势。 宁海军战舰可不管小日子武士怎么想,他们一边撤退,一边开炮,在这个时候,后装滑膛火炮的射速快的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宁海军舰炮发射的是开花弹,要知道木质帆船最快的不是实心炮弹造成的损失,而是开花弹引发的大火。 在损失四艘战舰之后,森本一久终于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劲:“撤退!” 他也顾不得那四艘商船了。 只不过,现在想跑已经晚了。 李志祥意识到这艘新船的战斗力居然如此强悍,在一对十七的情况下,还能打得小日子海盗节节败退。 他就像程世杰一样,从来不知道见好就收。能干死对方,绝对不放过一个小日子武士。 “调头,马上调头,追上去!” 李志祥笑道:“咱们兄弟们可没有立功,早就看那些步兵不顺眼了!” 事实上在宁海军的军制下,要想升官发财,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敌立功。 “卫门阁下,现在那艘明国战舰又追上来了!” “不用怕,天快要黑了,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第205章 辽南土地改革试点 第206章 辽南土地改革试点 第205章 此时的海战,就仿佛一头巨齿鲨面对十几头鲸鱼,看着它是一以敌众,会凶多吉少。然而,当巨齿鲨每一次张开血盆巨口,必定咬得鲸鱼鲜血淋漓。 这艘宁海军的新式战舰就是这样,别看他的舰炮不多,总共才有二十四门,其中左右两舷各有八门,前主甲板上有四门,第二层甲板上有两门,舰尾后甲板上有两门。与动不动就几十门火炮的欧罗巴战舰相比,简直就是不入流的级别。 然而,就是这么一艘不入流的战舰,火力却异常地凶猛,火炮的射速也极快,没有办法这就是后装火炮的射速,当然,欧罗巴战舰上也会装备一些佛郎机后装炮,用来近距离抵近式轰击。 佛郎机的射速也很快,如果装备足够的子炮,至少在宁海军的炮兵序列中,差不多一分种的时间可以打出十三枚炮弹,这个速度放在后世的火炮大军中,不算什么,然而在这个时代,射速就有点吓人了。 “八嘎呀路,不是说明国的水师已经废了,连海盗都打不过了吗?这一艘战舰是怎么回事?” 森本一久抓住身边的一名汉人打扮的家伙,咆哮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我也不知道……我……” 不等他解释完,森本一房再也忍不住,迅速拔出武士刀一记横斩,那汉人的头颅跟汽球似的打着筋斗飘了出去,带起一腔血雨:“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虽然在迅速撤退,但是森本一久却如同跌落冰窖之中,他们此时还有十三艘乌尾船,可以说实力尚在,但是实力尚在又能如何?在南边的大海上,是郑芝龙的地盘,他们不能抢劫。 要不然,那些买了郑芝龙保护费的人,就会找郑芝龙算账,郑芝龙不会鸟那些小商人,可是这年头,敢做海商的,就没有小商人,都是身后拥有着庞大能力和背景的人,郑芝龙得罪不起。 所以,郑芝龙唯一的办法就是谁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他就弄死谁,就像刘香,要知道刘香可是十八芝之一的海商集团,拥有六百多艘船,其中水手和海盗成员两万余人。他一样被郑芝龙逼得跳海。 当年的十八芝之一的杨天生、杨六、杨七、钟斌、李魁奇被郑芝龙生擒,刘香被逼自尽,现在十八芝其他入盟成员,除了何斌和郭怀一投靠了荷兰人之外,其他都投靠了郑芝龙,现在郑芝龙的实力相当庞大,拥有着海陆二十万人马,论人数比宁海军还要多。 当然打陆战,郑芝龙不行,但是称霸南洋,那是绰绰有余。在南洋没有任何活路,然而现在的大明北边有宁海军水师,再也不能像嘉靖年间那样劫掠沿海是没指望了,而为了置办这支破破烂烂的舰队,他连棺材本都砸进去了,欠了一屁股的债,两手空空的逃回去,债主还不吃了他们? 此时的李志祥也不在孤身作战了,作为新舰的海试,自然不可能单舰出海,他身后其实跟着三十多艘炮舰,这些炮舰的航速太慢,跟不上而已。 随着这艘新舰与海盗进行激烈的炮战,这些四百料小炮舰就跟了上来,森本一久望着后面穷追而来的三十多艘炮船,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这些炮舰的真正大小,他还在庆幸,这一次幸存逃得快,要不然麻烦大了。 就在这时,宁海军的战舰命中了第五枚炮弹,命中的是一艘叫“马允”号的炮舰,这是加藤可重的直属乌尾船。 加藤可重是幸运的,这一炮并没有命中甲板,而是因为波浪起伏,造成了炮弹出膛里的轨迹发生了改变,炮弹其实是从“马允”号的上面飞过去的,在距离甲板五丈左右,也就是近三分之一主桅杆处爆炸。 剧烈的爆炸让马允号的主桅杆断裂,失去三分之二桅杆,也就意味着马允号几乎失去了前进的动能,如果是平时,那么影响不大,他们船上还有备用的桅杆,大不了装上去。 现在,他们却没有了任何机会。 加藤重次被逼得急眼了,他拒绝了家臣让他乘坐救生艇逃跑的提议,而是下令道:“决死反击!” 因为明知逃不掉,如果欧罗巴的战舰,他们会举起白旗投降,可问题是小日子可没有轻易投降的习惯。要知道小日子在面对对手投降后,就是虐杀战俘和俘虏,所以以己度人,他们认为只要投降,下场也会无比悲惨。 “横移!” 随着马允号的主舵开始转向,马允号将自己的侧舷对准了宁海军的新舰,乌尾船上的十门侧舷炮对准了宁海军的新舰。 “五百米!” “三百米” 马允号向宁海军战舰发出了最有威胁的一击,十门火炮一次齐射,只是非常可惜,这些小日子海盗发射的并不是实心炮弹,而是葡萄弹。 葡萄弹,采用网兜将散弹装捆成一束,很像是一串葡萄,故名葡萄弹。射程虽比不过实心弹,但是近距离发射一炮可以瞬间撂倒几十个敌兵,海战中可以将敌方军官和水兵大片撂倒,达到瘫痪敌舰的目的。 这些小日子海盗以俘虏商船为目的,并没有来得及换弹,在海战中,对于葡萄弹的正确用法是在跳帮作战前,用葡萄弹瘫痪敌方战舰上的水手和士兵。 数百上百弹的小型葡萄弹就如同散弹枪一样,在宁海军的新舰上掀起一股狂飞,打得船帆啪啪作响,硬生生凿出好多孔洞来,甲板上的宁海军水师士兵有七人直接阵亡,十数人受伤…… 这一炮对宁海军新舰造成的损失也仅此而已,这一炮让李志祥以及新舰上的水手和士兵们火冒三丈。 舰首的六门三寸炮一个齐射,六门开花炮弹在距离马允号大约二百五十米的距离上开火,这一次马允号倒霉到姥姥家了,其中四枚炮弹直接命中,四颗巨大的橘红色火球在马允号上腾空而起。 四个巨大的炮弹冲击波将整艘乌尾船撕裂,随着一团团大股火焰和爆炸声响起,马允号直接从海面上消失了,四枚开花炮弹加上马允号上的火药,就像一座火山喷发一样。 马允号爆炸沉没,其中一柄武士刀被冲击波炸到了宁海军的新舰上,无巧不巧,刀像弹片一样劈在二层甲板的舰首炮上,对炮管形成一致重创,虽然火炮留下一个长约两寸,深约三分的豁口。 李志祥下令这门火炮不要发射,受到重创火炮万一炸膛,那就乐子大了。 这艘新舰上的造船技师们一边记录:“千万不要在二百五十米内开炮,容易造成误伤!” 随着五艘小日子战舰的沉没,宁海军的士兵士气大振:“李大人,这炮太好用了!” “还用你们说吗?” “咱们是不是向程帅申请一下,把所有的舰炮全部换成这种后装滑膛炮?” “这是必须的!” 李志祥道:“咱们还应该装备一些虎蹲炮!” “装备那玩意干嘛,打得又不远,步兵都不稀罕这种炮了!” “步军不稀罕,不代表我们没用,要是在二百多米的范围办,给小日子海盗们来上这么一家伙,足够他们喝一壶的!” 李志祥也非常无奈,因为马允炮的这十门散弹对这艘新舰的船帆造成了一定的损伤,更为关键的是,他们不是出海作战,而是海试,战舰上的炮弹已经几乎耗尽,随着小日子海盗四散狂奔,只能含恨撤退。 不过,随后赶来的宁海军水师炮舰开始打捞落水的小日子武士,可别说这些小日子武士数量还真不少,经过半个时辰的打捞,前后有四百多名落汤鸡被营救上船。 其中还包括加藤十六将之一的九鬼广隆,九鬼广隆可是随着加藤清正参加过朝鲜战争,并且在战争中,参加蔚山湾海战,时年十九岁的九鬼广隆护送着加藤清正冲破了明军的封锁,强行冲进岛山城,立下大功。 现在五十三岁的九鬼广隆脾气火暴,被救上船的第一瞬间高呼:“我乃九鬼广隆,明将谁敢与我一战!” 宁海军水师可没有人能够听懂小日子语,但是语言虽然不通,但是九鬼广隆那嚣张的样子,还有叽里呱啦的鬼叫,不用脑袋想,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嘴里没有好话。 宁海军士兵非常生气,二话没有,拿着弩机或火铳,对着九鬼广隆就是一阵攒射。 马上甲板上多了一具筛子,没错,他已经变成了筛子了。 李志祥回到旅顺港口,这才知道程世杰找他,他和沈世魁急忙前往金州。 并且送上了这次的战舰,以及新舰的海试报告,对于新舰的海试,效果还是不错的,这种新舰受到了宁海军水师官兵的一致赞同。 得益于这次海战的结果,这种新舰被命名为:“海鲨级”。 程世杰向旅顺造船厂下令打造第一批海鲨级共计八艘,不是没有实力打造更多,而是火炮跟不上。 后装滑膛炮的生产速度不快,要知道一艘海鲨级战舰需要装备一百九十二门,要知道宁海军的炮兵也需要大量的火炮,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海陆之争。 等安排好生产任务,程世杰这才注意他想要解决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伱是说这五艘船是小日子海盗干的?” “没错,我们俘虏了四百多名小日子海盗!” 程世杰皱起眉头道:“你们俘虏他们这些小矮子做什么?” “大帅,我是这样想的,这些小矮子长时间在海上讨生活,精通海战,收编过来……” 程世杰对于小日子海盗可没有好感,他直接道:“你就不怕他们……” “他们没有五尺高,怕他们做什么?” “他们大都是基佬……” “基佬?” 当李志祥明白过来什么是基佬之后,马上摇头道:“把他们全部丢到海里淹死!” “他们会游泳!” “给他们绑上一百斤的石头,如果他们还能游上来,算他们牛逼!” 程世杰接着道:“你们这一次击沉的都是乌尾船吗?” “十七艘,全部都是乌尾船!” 沈世魁苦笑道:“乌尾船的特点明显,我们断然不会认错!” 宋献策脸色阴沉地道:“这是要跟郑芝龙对上了啊!” 程世杰郑重地道:“甭管什么郑芝龙和郑芝虎,海上是辽东的生存命脉,自己的命脉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话是这样说,可问题是只怕郑芝龙不会轻易……” 程世杰摇摇头道:“打铁还需要自身硬,只要我们足够强,郑芝龙也会和颜悦色,如果咱们弱,那就活该被揍,不想挨揍,那就苦练本领,要加强海上巡逻,自上海以北,只要他们干越界,就揍他娘的!” “是!” 程世杰想了想道:“咱们现在海上力量严重不足,那就继续扩建造船厂,旅顺造船厂扩充没有意义上,八座巨型船坞足够用了,那就在金州东港建立新的造船厂,与旅顺造船厂一样,建立八座大型坞,保证我们造船的速度要跟上来!” “造船速度可以提升,可问题是火炮!” “铸炮厂也要扩建,另外让火炮优先供应海军!” 目前对于辽东的宁海军来说,建奴暂时不成威胁,唯一的威胁来自海上,来自郑氏的海盗集团。 防止郑芝龙捣鬼,也只能安排宁海军巡逻,扩大巡逻范围。在海上想剿灭一伙海盗,如果没有可靠的情报,那只能瞎猫撞中死耗子了。 海盗的事情,也给程世杰提了一个醒,战略储备粮食仓库的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就在程世杰准备建立辽东的粮食战略储备仓库体系的时候,有一件事情,必须他出面接待。 这一次来到辽东的是朝鲜昭显世子李汪(原字音汪,打不出来),他是李倧的长子,在天启五年被封为世子。 作为朝鲜世子来到辽东,程世杰自然需要出来接待,毕竟再济,他也是世子,身份不同,陪着昭显世子在辽东玩了几天,昭显世子随行的官员向宋献策隐晦地提出,他们想要采购辽东制式的铠甲和武器装备。 对于朝鲜来说,辽东生产的铠甲不仅质量好,防御力强悍,关键是制造价格比他们自己打造的还要低,特别是防御能力,根本就没有办法相比。 送上门的买卖,程世杰自然非常欢迎,让程世杰非常意外的是,采购武装装备只是小儿科,更大的采购订单却是奢侈品,比如四轮奢侈四轮的马车、丝绸、黄金、珠宝。 事实上,辽东虽然有十几个大小规模不等的纺织厂,生产羊毛布、棉布、麻布、亚麻布以及葛布、帆布等布料和服装,唯独不生产丝绸,主要是辽东的需求,以经济作物为主。 很多人不知道,在朝鲜辽东的产品销路一直不错,无论是瓷器,还是家具,当然还有奢侈品的四轮马车,这种马车除了拥有桥式减震和弹簧减震系统,还拥有轴承、转向机构,这些装置有些科技的含量。 最重要的是,朝鲜要求这些马车,要用上好木料,还有在马车上镶嵌上黄金、铜、银以及各种宝石。由于加装了太多奢侈品,这样的马车其实是很贵的,一辆高达六千两银子,朝鲜一口气采购了五十辆。 看着财大气财的采购团,程世杰感叹朝鲜真有钱,或者说,朝鲜王室是真有钱,奇葩的是,他们采购武器装备花了三十五万两银子,但是采购马车却花了三十万两银子,包括其他奢侈品,采购总价高达一百多万两银子。 然后这些订单都成了武器装备的一部分,至于朝鲜昭显世子回到朝鲜,如何解释朝鲜购买的武器价格会这么昂贵,那就不在程世杰的考虑范围内,人家自己花自家钱,程世杰才管不着。 移民工作是辽东的发展重心,只不过随着辽东的人口突破了三百万人,特别是辽南四州的土地已经不多了,除了强制性要求迁徙到辽阳境内的十五卫八个独立千户,大部分移民百姓宁愿意要辽南不适合耕作的土地,也不愿意要辽中卫或广宁卫的土地。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辽东花钱的地方太多,教育需要加大投入,宁海军在扩军之后,也需要进行大规模的联合演习,还有道路和沟渠建设,特别是需要兴建一座新的船厂,扩建新型战舰,扩建火炮工厂,经费不可避免地出现严重的缺口。 要解决这个问题,无非是开源和节流。 但是宋献策却提出另外一个办法,让农户自己解决农场经营问题,他提出,新来的移民,可以向银行借钱,然后向管委会购买土地,他们自己经营,自负盈亏。 程世杰皱起眉头:“这样以来,风险全家压在百姓头上,他们有什么能力抵抗风险?现在种地,不仅仅需要自己努力,还需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遇到天灾人祸,这不是逼着老百姓上吊吗?” 宋献策解释道:“门下的意思是,在这一切的基础,全凭自愿!” “自愿?你们不会采取强制手段让百姓自愿吧?” 程世杰看来这种所谓的自愿,其实并不是老百姓真正的自愿,在拿着刀子威胁下的“自愿”,不仅仅不是善政,还是害民之政。 “主公,现在的移民中,已经出现了不少为了避税的自耕农民,还有小地主,他们多少有些积蓄,他们不愿意作为我们屯田军户。” 屯田军户是宁海军的农垦公司负责管理,农垦公司负责提供种子、耕具以及土地,安排屯田军户耕种,其中收益的三成归宁海军的农垦公司所有。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程世杰重创了建奴,辽东慢慢稳定了下来,与此同时,中原各地的税赋越加越重,别说自耕农逃亡,就连一些小地主都扛不住了。 那些小地主没有后台,没有背景,也没有免税的特权,普通农民属于石头,已经榨不出来油了,于是,这些士绅和官员们把目光瞄准了普通的小地主。 尽管不情愿,这些小地主只能把田地贱价处理给有关系有后台的士绅,一部分小地主投靠亲友,没有门路的,只好跑到辽东来碰碰运气。 现在辽东的土地只有军属和烈属拥有独立的土地,私人只能购买商业用地,既不适合耕种的砂石地或者碱荒地。 但是,大明的老百姓太会种地了,就像河南归德府境内的商人郭长西,他本是一个布商,因为没有后台,被大鱼吃小鱼,坚持不下去了,只能卖掉了祖宅和商铺,带着几百两银子前来辽东。 去年辽东的土豆和红薯大丰收,他随波逐流,跟着也采购了一批磨粉机械,准备开设一家磨坊,加工土豆粉。 他在辽河的支流宽河段购买了一百五十余亩河滩地,准备兴建工厂,可问题是,在他刚刚准备动工的时候,却发现磨坊越建越多,利润越来越薄,弄不好还会亏本。 郭长西发现他在河滩的土质不错,虽然上面大都是石头,这算是问题吗?大明百姓对于种地的执着,别说只是一些石头,就算是一座石头山,如果有必要的话,也能一点点全部搬走,所以这点问题对于郭长西来说,就根本不是问题。 郭长西雇佣了一些流民,就在河滩捡石头,利用捡来的石头,又修了一道护河堤,就这样以,他在开春的时候,将名下一百五十亩的商业用来,种上了小麦和大豆、玉米之类的庄稼。 对于宋献策来说,郭长西明显在钻辽东管委会的空子,他购买的商业用地没有用来建设工厂,而是改造成了良田,特别是沿着宽水河,浇灌非常方便,这么一顿操作下来,居然成了上好的良田。 郭长西的成功之处,马上获得了别人的效仿,有的购买辽南的沼泽地,也有的购买山坡地。 宽水河沿岸,已经被改造成了拥有六七千亩良田的小镇子,这一下子给管委会带来了五六万两银子的收入。 第206章 摆明不给他面子 第207章 摆明不给他面子 第206章摆明不给他面子 程世杰自然没有同意宋献策的所谓土地改革,如果劣质的荒地卖给有钱的人,他们经过治理变成了良田,这是理想的一面。然而事实上,辽东管委会的政务员会把上好的良田,当作荒地卖给那些有钱人。 人性本恶。 人性也是贪婪的。 程世杰望着宋献策道:“你的想法不错,但是在辽东行不通,如果是将来,是可以采取这个办法的。” “将来?” “没错!” 程世杰道:“将来我们打下来更多的土地,是可以廉价卖给关内活不下去的地主,这些小地主已经品尝到种地带来的好处,他们是会不择手段来获得土地,通过联姻,或者是当官,以咱们辽东这个局,这些地主过来,再不济也能混个教谕吧?” 宋献策想用土地来吸引在中原混不下去的地主,未尝没有这个心思,利用土地,吸引中原的地主前来辽东,这些地主到来,肯定会大大增强程世杰治下的人才。 只不过,宋献策眼中的人才,程世杰还真目的看不上,地主是最接近士绅的一个阶级,他们受官本位的思想熏陶太严重了,他们这些人,肯定会不遗余力想当官,当官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光大各自的家族。 “那如何解决土地问题?” “暂时不用解决土地问题!” 程世杰道:“这些从中原过来的地主,他们可以开设工厂,但是商业用来,只能用来建设工厂,已经被他们改造成良田的土地,给他们置成商业用地或者是农业用地!” 就这样,辽南紧急出台了《辽南土地用途规定》,在规定商业用地,只能用来作为工厂或厂房用地,不得从来农业生产,现已经治理的商业用地,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有条件的置换土地。 就这样,郭长西在广宁卫境内的一百五十亩土地,被按照一比四的比例,置换到了双城卫境内的六百亩地。 郭长西哪怕亲眼看到属于自己的土地,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郭长西虽然是布商,事实上他在父亲那一辈人,郭长西家族还是农民,只是他父亲在郭长西出生不久,因为土地卖掉给郭长西的爷爷治病,他们家里的三十亩地就没了。 没了土地,只能依靠着郭长西的母亲织布为生,后来通过他的父亲以及三哥哥的帮助,郭家慢慢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成了归德府境内不大不小的布商。 郭长西有五个儿子,加上父母、妻妾、侄子、侄媳妇、孙子,一大家子共计十七口人。 事实上,在明朝的时候,可不是三口之家,四世同堂的一个家庭几十口人很正常,不过在辽南,这种大家庭的情况有所改善,为了尽可能多的得到土地,很多家庭来到辽南之后,都会根据实际情况申报,结果就是一家人得到四五百亩土地的情况很常见。 等郭长西十七口人抵达双城卫的时候,他们在农垦公司的员工带领下,终于来到了位于他们的农场。 农场自然是一大块的空地,上面长满了杂草,根据长宽,标志界碑,这场编号湖东1003号农场就属于郭长西了。 “爹,这一块地都是咱们家的了?” “这是当然了!” “咱们家可比李老财家的土还多了!” 郭长西望着自己的五个儿子道:“咱们现在要好好过日子,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以后好好干,过几年给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一人置办一份这样的家业。” 财帛迷人眼,以前一无所有的时候,一家人还能齐心协力,有了钱就不一定,这样的例子郭长西也是见得多了,穷乡僻壤,田间地头的丁点小事就能轮刀子拼命,更不用说这几百亩的农场,再加上牲口棚里的那些大牲口。 郭长西的农场属于置换的,所以农垦公司根据一比四的比例,给郭长西一定的补偿,首先是郭长西在宽河农场里有四头耕牛,在湖东镇却有十六牛,其中还有两头母牛已经怀孕了,要不了多久就会生下小牛犊。 郭长西是非常幸运的,他的土地虽然说有六百亩,好大一块,关键是这里面有一块百八十亩地大小的池塘,随便在池塘里养些鱼虾,吃都吃不完,更不用说池塘里还可以养鸭子养鹅,和地里的土豆相比,是鸭蛋不香,还是鱼不好吃? 随着一家人围绕着农场转了一大圈,郭长西抓了一把土地,闻着土地里的味道,他知道这些土地都是好地,置换并不吃亏,可以说赚大了。 郭长西望着一家老小道:“咱们今天估计要睡在帐篷里,双城执委会明在才来给盖房子,盖房子也不用咱们给钱,他们全部负责,明年咱们的农场不用交税,挣多少钱都是咱们自己的,三年后也只缴百分之十,如果家里有人加入部队,成为职业军人,那就还有再多一份田地,而且五年免税,十年半税。” 郭长西的大儿子郭洪海道:“爹,怎么才能成为宁海军?我听说,他们宁海军给五十亩地……” “五十亩地是金州的,如果是在咱们这里,应该是给一百五十亩!” “这么多?” “不过要成为职业军人很难,不过咱们这些新来的移民不能参军,移民年满三年后,如果达到十八岁就要按照规定服兵役,不服兵役的话,农场是要收回的。” 辽南虽然对于新移民有各种各样的福利,但是对于违犯法律的人惩罚也是非常严重。程世杰信奉乱世用重典,辽东管委会成立不久,要用严格的法律让所有的国民对管委会政府有一个清醒的认识,管委会政府保护的是守法国民,如果有人违反法律,那么就会失去现有的一切。 第二天一大早双城执委会的建筑工人来了,他还以为这幢房子需要建造很多天,谁知道他们的建造速度非常快,他们来的时候,带来了大量的木质结构,直接在原地打下木桩,开始组装房屋。 加上郭长西一家帮忙打下手,仅仅一天功夫,这种木质的小房子就建造好了,面积并不比郭长西在宽河建的房子大,大约有一百来个平方,分成五间房,其中一间客厅,一间餐厅,一间厨房,两间卧室。 郭长西家的人多,根本就住不下,在执委会的工人走后,郭长西看着眼前这幢还带着原木香味的房子,开始动手自己建造房子,修建土坯墙。 郭长西以五间木质主屋作为起点,将不远处的牛棚用土坯围了起来,形成一个面积不小的院子。 明朝的农民都是多面手,因为他们需要服徭役,像什么修桥铺路,挖沟渠,修城墙,或者修皇陵,很多活都会干。 短短半个多月时间,郭长西一家就修建了一座共有二十多间土坯房,一家人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 …… 农业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农业生产出了问题,整个国家都会出大问题,“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现在明朝北方天灾不断,农业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想不动荡都不行了,而动荡不安就意味着战乱,战乱就意味着血流成河!国运延绵近三百年的大明王朝,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不能让老百姓吃上饱饭的政权无一例外,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推翻,这是铁律。 想要解决吃饭的问题,除了修沟渠、培育良种,更关键的就是化肥了,可是制造化肥需要硫酸,这个问题已经回到了原点。 程世杰发现硫酸其实还是因为张陈氏,没错,在张陈氏婆家,亡夫张东方亲眷想要谋夺张陈氏的家财,张陈氏的护卫郝五娘愤而出手,张陈氏的账房先生凤蕙筠用硫酸毁尸灭迹,硫酸这才进入了程世杰的视线。 张陈氏这个案子是程世杰用《宁海军军属、烈属保护法》强行保下来的,当然这主要是风俗习惯的问题,很多人根本就接受这个结果。 就像后世某扣扣为母报仇杀人案,这个案子放在大明朝,扣扣非但没罪,反而有可能会被奖励一个大孝的牌坊。 硫酸,方家术士炼丹时无意中弄出来的副产品,最远可以追溯到唐代,硫酸就已经出现了。至于这玩意是怎么出现的,那就不得不提一提一群不务正业、异想天开的家伙了。 炼出仙丹献与帝皇家换取荣华富贵实在太过困难了,干嘛不直接炼黄金啊?不少炼丹士迷信点石成金之说,把一块块矿石扔进炼丹炉里,试图炼出金子来,最普遍的法子就是把黄铁矿扔进去炼,点石成金实在太难了。 黄铁矿含硫量是非常高的,高温冶炼的时候会排出大量酸性气体,也就是二氧化硫,二氧化硫溶于水就会生成亚硫酸,进一步氧化,就会生成硫酸,这可是好东西。 这东西甚至比黄金更有用,可惜大家不领情,对它恨得咬牙切齿,怨这种酸臭难闻的液体烧坏了自己的炼丹炉。没有人去研究,硫酸也就一直没能用到正确的地方,就这样埋没了。 明朝的炼丹之风也相当浓,特别是成化、嘉靖两朝,这两位皇帝想成仙想疯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炼丹炼金之风横扫全国。 炼丹的人多了,折腾出硫酸的人自然也多了,而这时大家已经慢慢的发现了硫酸的一些用处,不再像以前那样随便倒掉,而是尝试着拿去卖钱。说白了,曾经被方家术士恨得牙痒痒的硫酸现在已经有一定用途,有人开始专门提炼这玩意儿了,但大家还是没有意识到它的巨大价值。 程世杰为了扩大硫酸的产能,提高化肥的产量,只能在天下搜罗会炼丹的术士,听到这个消息,让朱微媞非常不满。 她的父亲朱常洛就是吃丹药吃死的,皇帝还没有坐一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朱微媞失去了父亲,可不想再失去程世杰,虽然说程世杰跟她还没有夫妻之实,可是在朱微媞眼中,程世杰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这段时间朱微媞经常出去,在辽南有人骂贪官,也有人不满骂宦官,也有的骂士绅,更有甚者骂皇帝,当然不是直接骂皇帝本人,而是骂皇帝被小人懵逼了,为上位者尊嘛。 但是,在辽南,可从来没有人敢说程世杰的坏话,要不然肯定会被围殴。有一次几名江南的读书人发着牢骚,说程世杰粗鄙。 结果话音刚刚落,这名大骂程世杰的读书人就被人直接送了一身黄金。 在朱微媞找到程世杰的时候,程世杰正在与一群术士,正在忙碌着,距离程世杰还有一百多步,朱微媞就被空气中弥漫着的硫酸味给熏得快要吐出来了。 “这是什么啊!” 程世杰闻言,他循声望去:“快离开,这里味道太大了!” 朱微媞这才发现程世杰居然戴着一个像面具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可是大明朝的防毒面具,这东西实在太难看了! 这玩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块刚好能把半张脸给罩住的皮革加一个竹筒,竹筒里有木炭粉、木屑、三合土混合而成的填充物,可以起到很好的过滤作用。 没错,它就是最原始的防毒面具!这玩意放到一战时期,肯定是什么毒气都防不住,不过对付硫酸散发出来的酸性气体,足够了。只是那样子实在太难看了,特别是那个竹筒,跟猪鼻子似的,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夫君,你在这里做什么?” “快出去!” “不!” 朱微媞罕见的想看看程世杰到底在做什么。 程世杰无奈,让人找来一面面具,递给朱微媞。 朱微媞倒是没有怕丑,她认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程世杰了,那么就算是去做贼,朱微媞也跟着一条道走到黑。 就在程世杰观看着磷肥生产的时候,森本一久被宁海军水师胖揍一顿的消息,也传到了郑芝龙的耳朵里。 这让郑芝龙非常不爽,虽然森本一久不是他的人,但是却是他的狗,打狗还要看主人的,程世杰这是摆明不给他面子了。 郑芝龙怒了,后果很严重。 ps:今天下班太晚了,非常累,写不动了。明天早上起得早一点。 第207章 时间最要命的时间 第208章 时间最要命的时间 第207章 泉州府晋江县安平镇,郑芝龙的府邸。 郑芝龙的府邸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 在当地百姓眼中,这座府邸堪比皇宫。 事实上,郑芝龙的府邸,确实是堪比皇宫,虽然比紫禁城的皇宫差了不少,但是比起沈阳皇宫大了将近一半,沈阳皇宫占地面积是九十亩又九分地,但是郑氏府邸却多达一百三十八亩地。 自从崇祯元年,郑芝龙被熊文灿招抚任海防游击后,郑芝龙便离开台湾,坐镇闽海。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三万部众以及千余艘船只。 崇祯三年,郑芝龙在晋江县安平镇修建豪华宅邸。郑芝龙花费了三年时间修建这座宅邸,富可敌国的他毫不吝惜金银,整座府邸西抵西港,北达西垵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一百三十八亩。 夜已经深了,郑氏健壮的家丁守在郑氏门口,仿佛一尊尊门神,朱红大门紧闭着,从里面飘出阵阵笙歌,悠扬动听。 郑芝龙正在与几个江南豪商巨头一起宴饮,谁也不知道他们正在享用着什么样的山珍海宴、美酒佳肴,反正是穷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就是了,光是从门缝里飘出来的一丝丝味儿,便已叫这些郑氏家丁口水长流,心里哀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啊?哪怕一天也好!” 在明末这个英雄辈出的时代,郑芝龙就是一个草莽英雄,他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才,十七岁的时候,投奔他做生意的舅舅黄程,到了天启三年,十九岁的郑芝龙已经精通小日子语、葡萄牙语还有西班牙语,担任华侨商人李旦的翻译。 也就是说,郑芝龙从抵达澳门开始,再到前往小日子,他只有两年多的时间,然而在这两年多的时间内,郑芝龙从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完成了人生的原始积累。 天启四年,大明与荷兰人爆发了澎湖海战,明朝派兵驱逐荷兰东印度公司离开澎湖,荷兰人因此转至台湾,即是与中荷双方都熟悉的李旦亲至澎湖协调,通晓闽南语、南京官话、日文、荷兰文、西班牙文、葡萄牙文的语言专家郑芝龙担任居中语言翻译。 郑芝龙人生的第一个贵人是李旦,李旦绰号为“captain china”,一作“china captain”(中国船长)。17世纪大明东南沿海知名的海盗商人。拥有武装船队的他,在大明大陆、大员,日本,东南亚等辐辏航线同时进行商业贸易与船只抢劫。传闻,德川家康的幕府就是由李旦支持的。 郑芝龙拜李旦为义父,赐名李国助,李旦觉得一官能干,交给他一部分资产和船只让他到越南做生意,获大利。天启五年(1625年),李旦在平户去世了。没有妻室子女的李旦死后,他在台、湾的产业和事业都赠给了郑芝龙。 郑芝龙年仅二十一岁的他,就拥有七百余艘船,三万余名手下,闽南发生严重旱灾,遍野赤土,郑芝龙借机招抚饥民数万人,1627年郑芝龙,并打败荷兰人,取得台海制海权。 崇祯元年,本来明朝视其为海盗,极力打压。但随着郑芝龙势力的壮大,明朝已无力控制,而且李自成、张献忠等农民起义已如火如荼,关外的满清虎视眈眈。明朝对郑芝龙的政策只能改打压为诏安,授予其“五虎游击将军”之职,不久又升任福建总兵,守备中国沿海以防倭寇和荷兰人进攻。 崇祯五年,郑芝龙在福建金门的海战中击溃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成为西太平洋实际控制者。荷兰东印度公司为了通商,向郑芝龙缴纳保护费一千万法郎,也有说是十二万法郎,作者本人更倾向于第二种,既十二万法郎。 因为这个时候的法郎不像十八世纪,一法郎等于一百丁,一个生丁,等于五克百分之九十纯度的白银。也就意味着,一法郎等于五百克白银,按照明制每斤五百九十四克,约合十三点四六两银子,十二万法郎就是一百六十一万六千余两银子。 如果是一千万法郎,大约就是一亿三千四百六十万两银子,这个数目太大,荷兰东印度公司一年的利润才也没有这么多。 在这一年,郑芝龙三十二岁,他甚至比程世杰还要小五岁,然而,他的势力覆盖东洋、南洋各地,包括马来半岛、占城、吕宋、台湾、日本、马六甲海峡、柬埔寨、暹罗甚至孟买,船只舰队超过三千艘,军力达到二十万人,除了汉人,还有日本人、朝鲜人、南洋人以及非洲黑人等。 在席间喝酒的时候,郑芝龙向众海商道:“你们的眼光要放远一点,沿着天竺佛国的海岸线一路向西,这里存在着一个非常强大的奥斯曼帝国,国力不在大明之下,不过这个国家跟泰西的关系不好,经济干仗。以前我们货物卖到泰西去,这一转手就是几十倍利润,一包茶叶他们愣是敢卖得比等重的黄金还贵!” 海商们当然眼红!几十倍利润哪,换谁不眼红?他们都想将中东占下来,然后跟欧洲人做生意了! 郑芝龙看着众海商的神情,就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了:“泰西你们就不用想了,他们那里强国如林,葡萄牙、西班牙、荷兰,特别是荷兰,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小国,中东那边也不行,比疯狗还要好斗,不挡路的石头都要踹两脚,惹了他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不过奥斯曼帝国倒是可以!” 就在郑芝龙指着海国图,向众海商们指点江山,把众海商刺激得狠不得马上回去,大干一场。 就在郑芝龙说得累了,坐在软榻上休息,郑芝龙的五弟,郑芝豹说道:“大哥,你有所不知,森本一久那个废物,刚刚打了一场大败仗。” “哦,他惹到谁了?” 郑芝龙在海上现在是无敌的状态,无论是西班牙人还是葡萄牙人,都对郑芝龙非常客气,不客气不行,打不过郑芝龙。 郑芝豹淡淡地笑道:“北程!” 程世杰自己并不知道,事实上好事的人把郑芝龙与程世杰并称两北双雄,南郑既郑芝龙,北程就是指程世杰。 如果仔细看郑芝龙的履历,就可以发现,这货一路像是在开挂,跟着李旦三年,李旦挂了,跟着颜思齐合作,结果颜思齐也挂了,李旦和颜思齐的遗产,都属于了郑芝龙。 程世杰则是北边,以剿匪起家,镇压孔有德之乱,名扬天下,随后率领宁海军渡海,与建奴在辽南大打出手,前后三战,大败建奴,成了辽东总督。 最让郑芝龙不爽的是,大明其实对海上和水师并不重视,他前后两次打败荷兰人,官升一品水师提督,福建总兵。在程世杰和卢象升没有封爵的时候,他没有其他想法,自成祖以后,大明封爵太难了。 可问题是,程世杰封了海国公,卢象升成了冠军侯,偏偏没他什么事,这让他有些不爽,而且是非常不爽。 郑芝龙不以为然的道:“在陆上,我承认他姓程的是一个好汉,在海上,他怎么可能?” “据说是姓程的在旅顺打造了一种新型大船,有三千料,装备了几十门快炮,以少敌多,一对十七,打沉了森本一久麾下的五艘船,击伤三艘,杀死他麾下一千六百余人!” 正所谓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郑芝龙却听到了问题的关键:“伱是说程世杰在旅顺建了造船厂?” “这事不是秘密,他从江南挖了两千多名工匠,据说金州那边还有两座船厂,共计三座船厂,其中两个船厂造战舰,一个船厂造商船!” 郑芝龙的心情瞬间变得非常糟糕,要说西班牙帝国,还真有入侵大明的计划,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发现郑芝龙把西班牙的逆子荷兰给揍了两顿,在见识到了郑芝龙拥有三千多艘船,以及二十万人的庞大军力,再也没有哪个欧洲国家认为自己有能力征服东方了。 不必大明整个帝国实行总动员,仅仅是一省总兵便足以将他们打出屎来! 郑芝龙除了对大员有了心思之外,对于其他的陆地并没有什么心思,他屯田也是为了养活麾下的二十余万军队,本来他与程世杰相安无事,各自埋头发展,可问题是,现在程世杰居然把目标对准了海洋。 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从郑芝龙锅里抢肉吃,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郑芝龙不能忍了,当然,他并没有下令集结部队,北上与程世杰决以死战。 因为郑芝龙海上的实力虽然强,但是陆上的实力不强,而且大明掌握着他的命脉,他需要货物,特别是丝绸、瓷器之类的抢手货,如果大明断了他的货源,他只能抓瞎了。 但是,程世杰建了造船厂,假以时日,程世杰的实力更强了,就足以威胁郑芝龙的地位,他与程世杰不同,程世杰再怎么说,也是大明根正苗红的勋贵。 程世杰的父亲是大明凤凰山守御千户所的正五品守御千户程永兴,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农民,而且他身上还有海盗的这个污点,他永远不可能成就程世杰的成就。 趁着程世杰的实力还没有强大起来,他只好先下手为强。 …… 杭州湾的海面上,风平浪静。 一支十数艘大型沙船组成的船队,正在满载着货物,这些货物以江南盛产的大米或特产为主,运往辽南。 江南的大米产量虽然不高,但是一年可以两熟,其贱如土,北京的米价快涨到三两银子每石了,但问题是,江南的大米才五钱银子每石,不是他们不想运输到北京去卖,问题是,江南的大米想卖到北京,唯一的水路就是漕运。 可漕运那百万漕工已经变成了吸血鬼,除了孝敬打点,他们赚不到什么钱,真正的利润都被二道贩子赚走了。但是,运到辽南却不同了,每石粮食净赚两三钱银子,一船三千石的大米,一船可以赚九百两。 除去海上水手的吃喝拉撒,还有部分船只的损耗,他们净赚七八百两银子,顺风的情况下,一个月可以打一个来回,一年就可以让一艘新平底沙船回本。 当然,辽南以后,他们并不是空船回来,还可以在辽南买到水泥,羊毛布、钢铁、名贵木材,上好的药材,这些东西在江南能轻松赚到双倍的利润。 特别辽南的特产羊毛布,眼下受小冰河天气的影响,广州都会下雪,更别提江南了,所以,江南人对于这种厚实,透气性好,保暖性极佳的羊毛布需求量非常大,他们拉回来多少,就会马上卖多少。 可以说,跑辽南的商船比下南洋的利润略低,胜在安全,速度快,这支船队是沙船帮的,沙船帮。 明朝曾经也是个海陆并重的大帝国。当年郑和下西洋时,江南有数十上百万工匠、水手,为明朝舰队远洋航行效力。 后来明朝禁海后,当年的水手没了活计,便聚集到了崇明岛谋生。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些人除了在岛上种地、捕鱼,也利用自身的航海能力,为东南士绅悄悄跑跑海上运输。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东南海上走私分工逐渐细化。江南这片主要从事货物生产,而福建郑家则负责海上走私,而走私贸易规模,毕竟不如正常贸易那么活跃,不需要那么多的海船,所以崇明的沙船帮,便逐渐被排除在外。 沙船帮虽然有七八百条船,算上船上一股较大势力,然而他们以运输为主,打仗不行,虽然郑氏船队欺负得非常惨,郑芝龙也给沙船帮下了通牒,让他们整体投靠郑氏。 可是沙船帮可是沈家的产业,他们自然不想便宜郑芝龙,在崇祯五年的时候,沙船帮迎来了转机,他们给辽南运输粮食,给程世杰运输船工和技术工匠,赚了不少钱。 可以说,程世杰是沙船帮的大恩人,这些沙船帮的水手们有说有笑,颇为愉快,远洋航行当然很辛苦,但是报酬很高,出一趟海的报酬顶了他们在家干三年农活所得,他们当然有开心的理由。 就在这时,了望员忽然叫:“有海盗船朝我们冲过来了!” 负责运输沙船帮舵主沈焕荣大吃了一惊,叫:“赶紧把旗子挂起来!” 水手们七手八脚,将一面红旗子高高挂起。 倒三角的红旗是郑氏的独有的标志,挂起这两面旗子等于是告诉觊觎他们船上财货的海盗,他们的船是受郑氏保护的,同时也向海上霸主郑芝龙交了保护费,想动我们你们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有这面旗子在,沈焕荣也没有担心,在他们的看来,郑氏的口碑还算不错的,典型的拿钱办事,只要给钱,保证海上安全。郑氏作为海上的霸王龙,敢动这头庞然大物保护的船的海盗还没生出来呢! 远处的海面上迅速冒出一角尖尖的帆影,很快,一支船队切开海面,疾驰而来。了望员用望远镜仔细辨认旗帜,叫:“是郑家船队!” 整个船队都松了一口大气。是郑家船队就没问题了,他们都向郑家船队交过保护费,郑家船队是不会动他们的。 那几艘快船来得好快,也就一顿饭的功夫便挡在了商船队前面,一字排开,堵住了商船队的去路,为首的是一名脸上带疤的汉子,举着一把大刀喝:“降帆,停船!” 船队不敢抵抗,赶紧降下帆,沈焕荣走上船头向那刀疤脸拱手为礼,叫:“诸位好汉,别来无恙?” 刀疤脸瞪着他,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沈焕荣赔着笑脸说:“做点小本生意!” “看你们的航向,你们这是去哪里?” 一名年轻的水手道:“我们去辽东!” “辽东,辽东!” 刀疤脸勃然大怒:“你们敢私通建奴,我看你们是活腻了,通通带走!” 海盗们纷纷鼓臊起来,抛出铁钩钩住商船船舷,嗖嗖几下爬了上去,寒气逼人的刀剑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水手们,杀气腾腾。 沈焕荣吓得两条腿直哆嗦,挣扎着叫:“各位好汉不要误会,我们交过保护费了的,我们交过钱了,为什么还要抢我们?” 刀疤脸狞笑:“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走私建奴,建奴乃大明劲敌,通敌卖国,胆子不小,所以,你们的钱白交了,给我抢!” 不怕流氓胆子大,就怕流氓有文化。 郑芝龙并没有直接与程世杰对上,而是以打击走私建奴的海商为名,但凡同辽东运输的船,郑氏海盗是见一艘,抢一艘。 跟宁海军长期合作的沙船帮这下坐不住了,沙船帮帮主沈伯筠无奈之下,只好向程世杰求助。 当沙船帮帮主沈伯筠抵达辽南的时候,辽南正在进入了繁忙的秋收,来自中原的流民、各屯田百户,甚至连宁海军的士兵都参与了秋收工作。 在崇祯六年的秋收,包括一千万亩麦子、三百余万田水稻,六百余万亩大豆,其他则是六百万余亩的红薯、六百余万亩的土豆、八百余万亩的玉米,还有三百余万亩的各种蔬菜。 进入九月初,天气已经转冷,再不收割,土豆和红薯就要冻坏在地里了,在沈伯筠放眼所看到的地方,都是忙碌的人们。 沈伯筠来到金州宁海军总兵府的时候,程世杰并不在金州,程世杰在辽阳城,因为他担心建奴会来骚扰辽南的秋收工作,程世杰与十五卫八千户,以及近卫都司、骑兵都司、炮兵都司坐镇辽阳。 一直等着太子河上冻结冰,建奴却没有南下的迹象。 在金州等不到程世杰的沈伯筠无奈之下,只好前往辽阳,当沈伯筠抵达辽阳的时候,已经到了崇祯六年的九月底。 “拜见大帅!” “沈帮主客气!” 程世杰其实知道沈伯筠的来意,被人打脸的滋味非常不好受,郑芝龙派人拦截上海前往辽东的船,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沈焕荣那么老实,直接说自己前往辽东,这些船大都是直接向东北方向,在济州岛转向向北,然后抵达辽南。 虽然如此以来距离要远上几百海里,却胜在安全,但是郑芝龙的威胁是客观存在的,他就算假装不知道,却无法解决根本上的问道。 程世杰假装不知道沈伯筠的来意,淡淡的笑道:“什么风把郑帮主吹到辽东来了?” “福建的郑芝龙专门跟我们沙船帮过不去,已经连续抢了我们沙船帮四十多条船!” 沈伯筠也不清楚这一次郑芝龙是冲他来的,还是冲着程世杰,毕竟,当初郑芝龙打压沙船帮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个郑芝龙现在越来越过份,对我们的船见一艘抢一艘,不仅抢光船上的货物,连人都给扣起来了,弄得人心惶惶,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敢出海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郑芝龙为何要跟我们过不去?我们跟他们不是一直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么?” 程世杰自然没有把事情拦到自己头上,他需要时间,在发生海鲨级试航时,与森本一久发生了遭遇上,程世杰就知道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为了迅速扩充宁海军的海军实力,程世杰只好采取后来的模块化战舰打造方式,将一艘同一级别的战舰,分成若干个部件,特别是大部分部件,直接放在各木器厂加工,组装成更大的部分,在造船厂统一组装。 这样以来,旅顺造船厂生产速度就提高了三倍有余,原本计划十二个月才能生产一艘的海鲨级战舰,现在只需要三个半月就可以生产一艘,而且八个船坞,一次性可以生产八艘。 ps:昨天晚上没有写完就睡着了,这一章算是昨天的,晚上还有 第208章 大海只能有一个海王 第209章 大海只能有一个海王 第208章 现如今程世杰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虽然说第一批海鲨级已经完成了在上个月开始了海试,因为感受到了郑氏的威胁。 程世杰不仅仅缩短了海试时间,将这八艘海鲨级战舰,与第一艘海鲨级战舰一样,编入宁海军的战斗序列,海试既是满编训练,希望可以快速形成战斗力。 然而问题是,现在的宁海军水师部队,仅仅拥有九艘海鲨级战舰,第二批八艘也接近完工,十月初就可以形成十七艘海鲨级,作为宁海军水师的主力战舰。 那么,十七艘主力海鲨级战舰,面对郑氏的时候,也未必有一战之力。 以郑芝龙的实力,三千多艘战舰,二十余万军队,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别的对手,这就像程世杰在崇祯四年年底的时候,登陆了辽南,那个时候,如果皇太极重视程世杰,哪怕宁海军的装备精良,一样也扛不住建奴的全力一击。 然而问题是,当时的皇太极没有重视程世杰这个对手,所以皇太极吃了大亏,现在郑芝龙采取阻断辽东海运运输的方式,来逼着程世杰跟他打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程世杰不想打,他需要时间,在不久之后,也就是最多九天之后,在十月初,金州东港造船厂也可以投入使用。 程世杰计划是在金州东港同时建造八艘海鲨级战舰,如果战争可以拖到崇祯七年的四月份,那个时候,宁海军水师将形成三十七艘主力海鲨级战舰,以及金州西造船厂建造的十二艘海狼级(两千料)炮舰,再加上宁海军原有的十五艘盖伦船,将组成一支拥有六十四艘大型舰船的舰队。 到那个时候,程世杰虽然远远没有郑芝龙的实力强,却如何也要与郑芝龙碰一碰。程世杰可以跟郑芝龙比一下造船能力,他届时将拥有三个造船厂,拥有一年生产六十四艘海鲨级战舰,以及四十八艘海狼级。 也可以说,程世杰一年可以生产一支实力不弱的舰队,而且这个原料储备,在不增加一分一毫的情况下,足够程世杰现在打造三支这样规模的舰队。 非常可惜,郑芝龙没有给程世杰足够的时间。 “沈帮主,你放心,本帅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程世杰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好言安抚沈伯筠这个合作伙伴,再考虑其他的办法。 宋献策正准备向程世杰汇报刚刚秋收的成果,虽然没有看宋献策手中的数据,程世杰也知道,辽南今年与去年一样,获得了大丰收。 其中包括将近三分之一的屯田都属于宁海军集体所有,这些对于从中原或历次战俘中的劳改犯,程世杰只管他们正常吃喝,他们所种的地,全部属于宁海军所有,其中超过一千四百万亩的田产属于移民,宁海军按照规定,从他们这些屯田军户手中收取百分之三十的粮税。 当然,还有一部分也就是将近三分之一的田地,属于免税的粮食,这些田地基本都是属于宁海军的军属,他们属于免税福利阶段。 但问题是,他们收获的粮食根本就不可能吃完,也需要大量卖出去,换成银子,购买生活的必须品。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丰收的喜悦也难以影响程世杰的心情,他将郑芝龙派出海盗的事情,告诉了宋献策,问道:“康年,此事你怎么看?” “主公,您想与郑芝龙井水不犯河水,恐怕是一厢情愿了,郑氏几乎垄断了海上贸易,每年获利千万,就连有朝中大臣撑脸的江南财团都要看他们的面色,这是何等的快意,他们岂能容宁海军崛起,威胁他们的地位!” 程世杰点点头:“不错,只是郑氏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与我们过不去?郑芝龙动手的时机,未免太早了一些!” 程世杰自己建造造船厂,战舰先后建了十三艘,其中四大金刚还是实验性质的,现在郑芝龙居然这么快就注意到了他。 而且这些新船,就没有离开金州(大连)湾,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只怕并不是无缘无故。” “说来听听。” “门下认为,郑氏之所以要跟我们过不去,一来是想打压我们宁海军,不希望宁海军发展起来跟他们竞争;二来……只怕背后有当道诸公一份功劳。” “朝中大佬的意思?” “八九不离十!” 程世杰也想明白了,东林党现阶段虽然没有在内阁中形成垄断,但是不妨碍他们把持朝政,而江南财团是东林党的金主。 程世杰现在大力发展钢铁、亚麻、海盐、屯田以及造船等产业,成果斐然,虽然辽东百姓深受其惠,但是却对江南财团造成了强有力的冲击。 换作程世杰是江南财团,他也不会希望宁海军继续发展,继续挤压自己的利润空间,在正面竞争没有多少胜算的情况下,下黑手就成为必然的选择了。 须知,郑氏除了海盗之外,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福建总兵,当道诸公只须稍稍示意他便会心领神会。 程世杰冷笑:“如果当道诸公放手让他去打压宁海军的海路,而且为他背书,这种既能打压潜在对手又不会被朝廷怪罪的好事,谁都不会拒绝的!好嘛,真的把老子当成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了。” 程世杰知道此时与郑芝龙的战争是无法避免了,虽然宁海军的水师是无法正面硬怼郑氏舰队,不过程世杰怎么说也是一个穿越人士,他自己有挂,别以为他平时不使用,就当他没有。 只不过,程世杰真正的目的想培养辽南的工业基础,避免步子太大,扯到蛋了,临时开挂收拾一下郑芝龙,程世杰还是有办法的。 看着程世杰此时仿佛像一头肚子饿了的狮子,宋献策急忙劝道:“主公,莫要冲动!郑氏雄据南海十余年,根基深厚,拥有海船三千余艘,兵力多达二十万,就算将整个大明的水师全调过来,也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 “伱是在怀疑宁海军的战斗力?” “门下毫不怀疑宁海军能够轻易的在陆地上击败郑氏,但是到了海上想要打败郑氏就太难了!搞不好当道诸公正盼着主公跟郑氏大打出手,斗个两败俱伤,他们好从中得利呢!” 程世杰点点头道:“你的判断非常准确,我敢打赌,朝中那些混蛋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所以,门下建议,主公姑且隐忍,找个机会跟郑氏谈谈,寻求一个和平共处之策,拖上几年时间,等到宁海军海上实力雄厚了,再一劳永逸打掉郑氏!” 宋献策笑了笑道:“正准备给主公举荐一个大才,正巧由他出使福建,也算是一次考核!” 程世杰用手指快速的敲着茶几,沉吟不语,愤怒和不屑不断在脸上闪过。 宋献策看出了程世杰的不爽,就急忙道:“郑氏虽然可恶,但是也并非一无是处,这么多年来一直死死压制住红夷海盗,如果没有他们,只怕现在广东、福建已经被红夷海盗折腾得翻天覆地了,贸然与郑氏开战,只会让红夷海盗乘虚而入,后果更加严重。主公,还请三思!” “三恩,康年,你把一切都考虑到了,却唯独没有考虑其中的关键!” “关键!” 宋献策有些疑惑地道:“什么关键?” “现在建奴对大明够不成威胁了,至少在三五年内,建奴无力南下,或者西进!” 这个事情要多亏了高起潜,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高起潜以私通建奴为名,从崇祯皇帝手中捞到了抄家晋商八大家之一的王登库。 前面王之心抄了侯恂的家,从侯恂家中抄到了奢华的金银器皿、珍贵的皮毛、珍珠、野参、巧夺天工的家具等等。 侯氏一族用了几代人的心血积攒下来的财物被王之心抄了一空,可问题是,侯恂确实是没有范永斗有钱,范永斗是商人,家里的财产多,可侯恂的主要产业却是地,七十余万亩归德府的良田,按照归德府的田价,这些地足足价值六七百万两银子。 可是,王之心上缴内库的银子却不足百万两,仅仅八十万两,大量的古董和字画,根本就没有办法变现。 这一下王之心在崇祯皇帝的眼中就落了一个中饱私囊的印象,不堪大用,所以抄家的事情,又轮到高起潜了。 高起潜干抄家的活非常有充足的经验,他既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向冠军侯卢象升借了一千五百余骑兵,高起潜太爱这些淳朴的天雄军骑兵了,他向天雄军骑兵承诺,只要跑这一趟,每个人五十两银子。但是,谁要敢报讯或者是手脚不干净,就视为王登库同党,私通建奴,抄家灭族。 于是,天雄军的士兵的眼睛红了,卢象升没有程世杰会弄钱,天雄军士兵平时与卫所兵一样,平时是没有军饷的,他们收入一部分是分到的田地,免税,而且每个人只有十五至二十亩之间。 这已经让天雄军的将士们的红着眼睛与敌人拼命了,可高起潜用他们一次,就出五十两银子,这相当于他们三五年的收入。 所以,天雄军驻保定府的骑兵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轻装简从抵达了大同,王登库非常聪明,他把黄金熔了铸成方方正正的一大块,然后铺在地上,再在上面盖地砖、铺地毯,做得隐秘之极,要不是早有锦衣卫在他们府中潜伏,还真让他们骗过去了。 高起潜成功了,他查抄了一共二百六十余万两银子,当然高起潜也从中落了不少好处。 崇祯皇帝看到一个抄家,居然抄了三分之一的国库财政收入,当时崇祯皇帝就爆发了,“那帮下贱的商贾,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向建奴贩卖军国利器,置大明于万劫不复之地?朕……朕饶不了他们!朕要将他们抄家灭族,挫骨扬灰!” 于是,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这六家也跟着被高起潜抄家了,可以说满清的八大皇商,晋商八大家一个没有跑掉,崇祯皇帝多了九百六十余万两银子,算是获得了大丰收。 这个消息传到了沈阳,皇太极得知八大姓全部被抄家灭族之后,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太极身体摇晃了几下,噗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一下,可算是击中的建奴的七寸和命门,这次打击甚至比让建奴丧师五六万的八里湾战还要致命,它意味着建奴失去了销赃和获取战略物资的渠道,大明缠在他们脖子上的绞索,越绞越紧了。 在这个情况下,向崇祯皇帝表示诚意的蒙古部落,足够多了好几倍,截至目前为止,共计有三十四个蒙古部落表示投降。 现在程世杰的重要性已经大大降低了。 程世杰苦笑道:“狡兔死,走狗烹,现在建奴已经有了向大明议和的念头,也就意味着,我们宁海军的地位大不如从前,如果本帅退了这一步,郑氏和朝中那些废柴只会步步紧逼,不将本帅和宁海军撕成碎片誓不罢休!本帅太了解那帮家伙了,让他们做点实事比登天还难,但是让他们拖自己人的后腿却一个比一个厉害!本帅绝不能退让,哪怕半步都不能!” “那主公的意思是……要向郑氏开战?” “有何不可?” 程世杰笑道为:“郑氏垄断了海上贸易,向过往舶靠的商船狂收保护费,每年获利何止千万,这可是国家的财富,岂能容他独吞!” 程世杰知道崇祯缺钱,哪怕高起潜给崇祯皇帝弄了近千万两银子,这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可问题是,大明财政积弊太严重了,缺钱的地方太多,光欠下边军的军饷,就足以把这些钱用得七七八八,另外崇祯皇帝还有全天下的藩王需要养。 明朝末年,藩王成为了朝廷的巨额负担。当然,天启皇帝做得最绝,他规定全国所有藩王俸禄永为定额 余两。(数据来源明朝王庄收入(私收),黄仁宇《十六世纪明代中国之财政与税收》) 要说明朝是被宗室拖垮的,其实满清闲散宗室的俸禄也是明朝郡王的1.67倍,靡费更是二十多倍。 当然,这跟物价贬值也有相当的关系,明朝的宗室庄田前期还可以收佃租,成化时期都是官征官解归公了,土地所有权是佃农的,佃租是官府纳收然后再发给宗室(上地亩0.03两,中地亩0.02两,下地0.01两,明末一亩地收成平均1两以上,所以每亩地地租才1%),即便是这才1%的佃租官府也常常拖欠,明宗室实拿不到。 因为宗室没有权力,只能向皇帝哭穷,可朝廷没钱,就挪用这部分钱,一直压着不发,要知道,明朝欠藩王的俸禄,那真是海了去了,仅河南欠藩王俸禄高达一百二十万石,山西欠了三十五万石,全国累计下来,多达两千多石。 崇祯皇帝没有钱的时候可以拖欠,可现在他有了钱,盯着他钱袋子的人也不少,崇祯皇帝现在还缺钱。 程世杰给崇祯皇帝写了一道奏折,这道奏折字非常多,罗列了大量的数据,将历年来郑芝龙收的保户费,以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赔偿款,保护费,当然程世杰还害怕崇祯皇帝不知道一法郎为多少钱,还特别写明,一法郎,相当于十三点四六两银子。 在程世杰真真假假的数据中,郑芝龙每年收益多达一千六百余万两银子,所以他才能建造一座占地一百三十八亩的豪宅,才有足够的财力圈养二三十万军队,以及三千余艘战舰,现在郑芝龙横行不法,劫掠商船,民怨沸腾,请崇祯皇帝允许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入闽清剿那些可恶的海盗! 程世杰把皮球踢给崇祯皇帝,你们不是要利用郑芝龙试探自己吗?程世杰把皮球踢回去,他要看看崇祯皇帝和朝廷诸公到底要怎么决断。 如果崇祯皇帝和朝廷诸公站在郑芝龙这边,程世杰就会对朝廷死心,当然,他会与荷兰人先一步合作,借着荷兰人海洋运输能力,把部队运到大员,先把大员占领了再说,以宁海军的战斗力,只要完成登陆,大员就姓程了。 什么西班牙人、什么荷兰人,全部都给老子滚出大员,现在的大员是三分天下,西班牙占据了台北部,荷兰人占据了台南部,郑芝龙占据了台中部。 在大员岛上,现在可没有什么工业,而且人口极少,可以完全自给,就算郑芝龙再牛逼,他也只能以自己最短处的陆战,与宁海军打一场不对称的陆战。 这样以来,程世杰就有了足够的时间,完成战舰的建设,当然,程世杰也没有苦等着崇祯皇帝的决定。 他第一步从皮岛都司、双城卫都司、近卫都司、以及济州岛都司、前都司、左都司各抽调熟悉水性的士兵,这些都司抽调的士兵将共计达三万人马,这三万人马到位以后,马上上船进行远洋训练和登陆演练。 同时,宁海军的枪炮局下属各大工厂,开足马力,抢班加点,生产枪支弹药,各被服厂以及军品工厂,生产被服、鞋袜、医药局负责准备药品,宁海军的战争机器,迅速开足马力。 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一刻,辽南百姓和士兵,马上就感觉到了空气中那种大战来临的紧张气氛。 程世杰从辽阳返回金州,孙承宗迫不及待地问道:“北屏,你准备跟郑芝龙开战吗?” “没错!” 程世杰倒是没有隐瞒,反正奏折已经送往京城,这事已经决定了下来。 孙承宗痛心疾首的道:“糊涂,北屏你糊涂啊!” 程世杰笑道:“老师,您何出此言?” “郑芝龙有多少战舰?” “三千多艘啊!” “你也知道三千多艘,可宁海军现在才多少船?” “总数三百多啊!” “三百多艘老旧破船而已!” “郑芝龙麾下的三千多艘,大部分也是老旧破船,他真正的战舰,只有六七百艘乌尾船,还有一两百艘盖伦船,其中两千多艘都是充数的!” 孙承宗想了想道:“你准备跟荷兰人和西夷联手?对付郑芝龙吗?” “不,怎么可能跟他们联手?我与郑芝龙的相争,只是内斗,荷兰人也好,西班牙人也罢,谁插手我就灭了谁!” 程世杰突然也想明白了,他原本想计划租赁荷兰人的运输船,完成这一次南下战略,可问题是,他只要跟荷兰人合作,那就是汉奸卖国贼。 这种事情,万万不可以做。 但是,这却不代表程世杰没有可以选择的盟友,郑芝龙称霸南洋,竖敌无数,程世杰不愁没有人跟他合作。 更何况,沙船帮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孙承宗对此充满了担心,但是他也知道,官场上虽然以妥协的艺术,可问题是,官场也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面对孙承宗,程世杰无奈的解释道:“老师,如果别的办法管用,我绝对不会采取军事手段,问题在于,这次我们遇上的麻烦真的只能用军事手段来解决了。” “其实可以谈的!” “没有办法谈,一山不容二虎,大海虽然大,但是只能有一个王!” “眼下海上贸易勃然兴起,规模越来越大,随着大明与泰西交好,前来大明经商的西方船队越来越多,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老夫还有三分薄,就让为师走一趟……” 程世杰摇摇头道:“老师,辽东想要真正富强起来,必须搞好海上贸易甚至招商引资,辽东在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不客气的说,辽东走向海洋的大门!而郑氏集团则是堵在大门口的一块巨石,不将它搬开,我们连门都出不了!眼下辽东刚刚露出一点兴起的苗头,他们便毫不客气地抢劫我的货船,扣押船员,甚至支持倭寇上海沿海地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ps:写着写着睡着了,总算写出来了,有些晚了。 第209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210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209章 “你不是已经上奏朝廷了吗?让朝廷惩治郑芝龙这不法之徒!” 孙承宗其实并不是完全担心程世杰打不过郑芝龙,虽然郑芝龙在海上不可力敌,但是陆上才是郑芝龙的根本,福建泉州,大员台中还有厦门,这三个地方都是郑芝龙的必守之地,,只要让宁海军可以攻其必救之地,郑芝龙只能在程世杰设立的战争中,跟宁海军打一场不擅长的陆上战争。 孙承宗亲眼看证过宁海军与建奴的战争,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建奴依旧是那个建奴,凶悍、装备精良,作战意志鉴定,是一个非常厉害对手。 郑芝龙的部队虽然号称有二十余万人,这其中恐怕精锐也就六七万人马的样子,绝对没有建奴的实力强。 如果打陆战,宁海军完全可以碾压郑芝龙,这点自信,孙承宗还是有的。 问题的关键是,福建百姓本来就穷,时常遭遇风暴袭击,还有倭寇和西夷的劫掠,要不容易因为郑芝龙的关系,获得了喘息之机。可一旦程世杰与郑芝龙打起来,战火一起,不知道多少福建百姓会家破人亡。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让朝廷惩治郑芝龙?如果朝廷能惩治他,何必招安,把泉州、厦门等城市划给他当地盘?郑芝龙拥有二十万部下,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反倒是朝廷怕他三分!更何况,郑芝龙胆敢出兵劫掠辽东的运输船,背后未尝没有朝中某些高官撑腰,指望朝廷出面惩治他,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孙承宗看着程世杰态度坚决,还想尽最后的努力劝程世杰回心转意:“除了军事手段,没有其他方式解决吗?” 程世杰认真地道:“没别的办法,只能用军事手段解决!如果我退了这一步,那帮疯狗就会以为我好欺负,不要命地扑上来将我撕成碎片!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委屈并不能求全,妥协换不来平安,只能打!” “你有胜算吗?” 孙承宗在考虑是,程世杰说得其实也有道理,当初他坐阵辽东的时候,面对朝中的扯后腿,他总是考虑大局,不惜委屈自己。可问题是,孙承宗的让步,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变本加厉,这让孙承宗也非常受伤。 程世杰现在愿意打,他只是担心程世杰会打输。 程世杰笑了笑道:“绝对的把握肯定没有,双军对阵,拼的不是自己比对方聪明,而是谁比谁犯的错误少,宁海军再怎么样也是职业化的军队,如果打不赢一群海盗……” 孙承宗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在军事上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可以说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唯一一次兴险则是登州兵变,那一次可是凶险万分,如果一个疏忽,就会全盘皆输。 郑芝龙名为福建总兵,水师提督,实为海盗,盘据海上,肆意劫掠敲诈,每年获利千万两,实为一大祸害,如果能将他除掉,收回海上之利,每年多一千多万两银子,于国于民都是一大好事。 孙承宗望着程世杰道:“如果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只能通过军事手段去解决他们。北屏,你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从宁海军抽调熟悉水性的将士,单独编练成一军,全军三万人马,在济州岛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渡海和登陆训练!” 程世杰指了指墙上巨大的舆图道:“等到这支军队可以适应远洋渡海,到时候,这支军队由张裕率领,从济州岛南下,直扑大员,在大员台北地区登陆!” 说起大员,这是程世杰对郑芝龙不爽的真正原因,现在的西班牙随着欧罗巴三十年战争进入胶着状态,西班牙帝国为了赢得欧罗巴战争的胜利,从全世界的殖民地收缩兵力,在大员上,所有的西班牙人只有不到两千人,哪怕算上大员南部的荷兰人,也不过六千余人。 这六千余人并不全部都是军队,大部分是雇员和管理人员,西班牙和荷兰人加一起,估计没有两千人马。 并不是西班牙和荷兰没有人,当然他们两国人少也是事实,主要是西班牙和荷兰人都想作为贸易据点。可是后来西班牙人发现这个据点其实用处不大,大明正闭关锁国根本无法贸易,后来连小日子也闭关锁国了,也无法贸易。 这个据点的作用日渐减小。正是因为西班牙和荷兰人不重视,这才是郑芝龙的机会,如果郑芝龙想夺取大员,只需要海陆联合,就足以把西班牙人和荷兰人赶出大员,也轮不到郑成功收复大员了。 然而,问题是郑芝龙却默许了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在大员的势力存在。 这里面肯定有一定的利益输送,郑芝龙拿了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的好处。也可能是郑芝龙也玩养寇自重的把戏,毕竟,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大员的人数并不多,而且超过一千吨级以上的战舰,只有十五艘。 孙承宗听完程世杰的部署,微微皱起眉头:“抢占大员,逼郑芝龙大员上与宁海军决战,这个想法是不错,可问题是但是我们的水师能在海上击败郑氏的舰队吗?郑氏可是拥有三千多艘舰船啊!” 提到郑氏那庞大的舰队,是所有人眉宇间都掠过一丝忧色。 郑芝龙是当海盗起家的,从一个小头目一步步往上爬,最终成为南海的霸主,积攒了异常强横的实力,广东、福建两省的水师都让他打得没了脾气,最后逼得朝廷不得不捏着鼻子招安,听任他挂着朝廷的名头继续去干海盗的活! 这年头的军舰跟商船并没有严格的区分,也就是说,郑芝龙这三千多艘舰船全部都可以用于海战,如此恐怖的实力,成军不过两年多,只有区区三十多新式战舰的宁海军水师有取胜的希望吗?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能不能成功,只有打过才知道,海州之战没有打之前,谁能相信我们宁海军可以暴打建奴?军事实力不能光靠对方有多少船,多少人马?我们大明还有二百多万军队呢,面对建奴还不是胜少败多?” 孙承宗倒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望着程世杰道:“北屏,我给伱举荐一个水师人才!” 程世杰问道:“老师是不是说茅元仪?” 茅元仪曾经担任经略辽东的兵部右侍郎杨镐幕僚,后为兵部尚书孙承宗所重用,他与孙承宗的同僚鹿善继、袁崇焕、孙元化等人一起,在山海关内外考察地形,研究敌情,协助孙承宗作战,抵御后金的进攻,并到江南筹集战舰,加强辽东水师,提高明军的战斗力。 在孙承宗指挥下,明军在辽东收复九城四十五堡,茅元仪也因功荐为翰林院待诏。由于阉党魏忠贤专权,孙承宗被排挤去职,茅元仪也随之被削籍,于天启六年(1626)告病南归。次年十月,朱由检即帝位,随后杀魏忠贤,阉党势力大落,茅元仪即赶赴京城,向新帝进呈《武备志》,因被权臣王在晋等中伤,以傲上之罪,被放逐到定兴(今属河北)江村。 崇祯二年(1629)冬,后金骑兵直扑北京,孙承宗再度受命督师。茅元仪等数十骑,护卫孙承宗,从东便门突围至通州(今北京通县),击退了后金军的进攻,解了北京之危。茅元仪因功升副总兵,督理觉华岛(今辽宁兴城菊花岛)水师。 孙承宗举荐茅元仪还有另外一个情况,这可能是程世杰不知道的,茅元仪的妻子沈氏,与崇明沈伯筠是同宗,当初孙承宗担任辽东经略的时候,茅元仪曾联合沈氏的沙船帮,出人出船,帮助加强辽东水师。 虽然说,程世杰与沈伯筠有一定的利益往来,但是,沈伯筠对程世杰绝对不会掏心掏肺,也不会真正的投效。 这其中的区别就大了。 茅元仪带着沈伯筠、沈焕东、沈焕炳、沈尚旺、沈尚平等三十余人,抵达金州,恳请程世杰收留。 程世杰并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有了沙船帮的投效,程世杰在海上的运输力量将成倍增加,虽然沙船帮的船只残破不堪,也只有七百八条船,这并不是因为沙船帮没有实力,而是他们的财力限制了他们的行为。 沙船帮的祖上是南京造船厂的船匠后裔,他们最擅长的并不是打仗,也不是海上运输,真正最擅长的领域却是造船。 随着沙船帮的投效,程世杰一下子多了八千余名优秀的造船工匠,这些工匠分批次抵达辽南,拖家带口足足有五六万人。 这些人的倒来,让旅顺造船厂、金州东港造船厂,金州西港造船厂的生产力大幅度提高,而宁海军造船厂一下子多了大量可以制造大型舰船的经验,这算是程世杰得到的一笔无形的财富。 同时,程世杰的触手也可以深到了崇明,虽然沙船帮的崇明岛上只是土着,并没有官方力量,有的也是行贿了一些低层吏员,但是程世杰正在思考如何拿下崇明岛控制权,有了崇明岛,宁海军面对郑氏的时候,就会缩短距离。 就在程世杰感觉为难的时候,朱微媞笑道:“这有何难?” “公主有什么办法?” 朱微媞道:“我准备上书皇帝哥哥,要崇明岛为度假村!” “陛下应该不会同意!” “夫君在京城不是有些产业吗?拿这些东西来换,夫君与高公公关系不错,有他吹吹风,此事应该能成!” 朱微媞的自信来源于崇明对于朝廷而言是一个鸡肋,岛岸涨坍无定,曾迫使县治五迁其地。每修一次城池,就靡费十数万两银子,偏偏产出也非常有限,根本是属于入不敷出的局面。 很快,朱微媞就写了一封信,这是一封私信,告诉崇祯皇帝,程世杰送了她一艘两千五百料的大船,被她命名为“八公主号”,现在辽东天气寒冷,她想前往崇明岛度假,希望崇祯皇帝把崇明岛送给她。 …… 崇祯皇帝自然是先接到程世杰的奏折,程世杰的奏折送到京城以后,王承恩第一时间送到了崇祯皇帝手中。 现在的崇祯皇帝麻烦不断,这些麻烦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虽然抄了晋商八大家的家底,崇祯皇帝有了一大笔钱,手头宽裕了不少。 老天似乎执意与崇祯皇帝过不去。 崇祯六年六月十四日,密云、怀柔遭遇冰雹天气; 六月十八日,沧州遭遇冰雹天气,太原遭遇冰雹天气,运城草木一夜之间被冰雹砸了个清光; 六月十九日,济南遭遇冰雹天气; 六月二十一日,邯郸遭遇冰雹天气; 六月二十四日,开封、卫辉、彰德三府遭遇大范围的冰雹天气,一夜之间田间布满冰雹,多如河边鹅卵石,禾麦尽皆糜烂; 六月二十六日,凤阳遭遇冰雹天气; …… 久旱之后必有冰雹,去年河南河北、山东山西都异常干旱,今年遭遇冰雹灾害也就没什么出奇的了。问题是这活见鬼的冰雹天气来得太过凶猛,波及范围太广,似乎要将全国的农田都砸清光! 最大的冰雹足有橙子大小,噼哩啪啦一通狂砸,原本长势喜人的小麦被砸了个稀巴烂,很多府县损失惨重,甚至有不少人被冰雹活活砸死。 无数农民望着一团稀烂的麦苗失声痛哭,这意味着这一季的麦子算完蛋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最让人欲哭无泪的是,面对如此可怕的天灾,那些对作死无限热爱的文官第一反应不是设法赈灾,而是逼崇祯下罪己诏。他们振振有词:“都是陛下你用了佞臣、弄臣,纵容他横行不法,激怒了上苍,老天爷才会降下灾祸来警戒陛下!为了天下苍生,陛下你赶紧下个罪己诏向天下百姓,向上天认个错,保证亲贤臣,远小人,求得上天原谅,方可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崇祯皇帝对此极为恼火,怎么每次出了天灾都是老子的错?老子花这么多钱,受这么多鸟气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给老子挑错,逼老子检讨的? 当然,崇祯皇帝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双方你来我往,吵了三个多月,崇祯皇帝看到了程世杰的奏折。 对于程世杰所写的奏折,崇祯皇帝倒是没有怀疑,因为程世杰说的话,都是真的,他说晋商八大家有钱,家产千万,可不是吗?已经被抄了上千万两银子,当然,程世杰的消息,来自民间的传闻。 吹牛逼的毛病,人人都有,明明家中没有一万两银子,却敢吹成家产数十万,现在郑芝龙居然依靠着收保护费,收了这么多银子。 崇祯皇帝眼红了。 崇祯皇帝对于程世杰的奏折,没有表态,当然,没有表态也是一种态度。无论怎么说,郑芝龙是他崇祯皇帝同意招安的海盗,两打荷兰也给崇祯皇帝涨了涨脸。’ 可问题是,崇祯皇帝不知道海上居然有如此暴利,他第一次感觉被群臣玩弄了,这么巨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如果有人告诉他海上一年可以牟利上千万两银子,比收辽饷还多将近一倍,他用得着搞得天怒人怨吗? 这些大臣,其心该杀。 他很想让程世杰教训教训郑芝龙,又担心程世杰打不过郑芝龙,如果程世杰先斩后奏就好了,就像袁崇焕杀了毛文龙一样,只要造成了既定事实,崇祯皇帝是愿意给程世杰作背书的,当然,如果程世杰打败了,程世杰肯定会有罪。 就像历史上,如果袁崇焕在杀毛文龙的时候,被毛文龙反杀了,毛文龙有罪吗?有,但是崇祯皇帝有办法吗? 其实并没有什么办法,因为东江军几乎拿不到朝廷的军饷,所以朝廷对东江军的控制力极弱,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朱微媞的私信也到了,崇祯皇帝也看出了程世杰的真正用意,这是想要对付郑芝龙,程世杰就需要一个前进基地,这个基地就是崇明岛。 崇祯皇帝马上下达中旨,封八皇女朱微媞为崇明公主,崇明岛为其封地,朱微媞可以自行安排崇明封地的官员、税收等权利,准许崇明公主募集军士,拱卫其封地。 对于崇明岛撤县这事,官员们倒是没有反对,因为这是一个大坑,在明朝的时候,崇明岛还没有形成,而且是分属三沙、姚沙、刘沙、长沙、吴家沙、袁家沙、响沙等滩涂,直到万历十六年的时候,才形成一片,但是时常坍塌,而且经常被洪水袭击。 别说有产出,就连自给都困难,还需要苏州府、太仓州的节济,这让苏州府非常不爽,苏州府的其他地方都富得流油,只有崇明岛是一块蛮荒之地,只有一群船工和沙船帮在此栖息。 程世杰在这个时候,却一直忙着战争准备,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造船,原本的计划中,旅顺造船厂和金州东港造船厂生产战舰,而金州西港生产商船。随着沙船帮的投效,这个问题就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造船是非常耗钱的,打造一艘三千料的海鲨级战舰,不算上面的舰炮,大约需要七千余两银子,如果算上舰炮和其他装备,就需要将近两万两银子。 然而,沙船帮拥有大量的优秀船工,却苦于他们没有资金,就在投靠程世杰之后,他们马上拿出了一种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战舰。 这种就是五千料的福船,长宽比为六比一,这是在风帆战舰时代非常罕见的,比如说1637年刚刚下水的大不列颠海上君王号超级战舰,其长度为51米,宽14.7米、深23.17米,吃水6.8米,该船重1683吨,有4层甲板。 海上君王号的长宽比为3.46。 按照换算的话,这艘新型的战舰的排水量相当一千六百二十五吨,比海上君王号略小,预计在这艘战舰上装备四十八门三寸炮,以及三十六门刚刚研制成功的四寸炮,四寸炮也就是后世的一百二十六毫米口径。 因为程世杰采取的是明制,所以,没有照搬后世的尺寸,而是采取了大明特色。 “这种战舰的速度如何?” 程世杰最关心的还是速度问题,他扭头问陪同视察的金州西港造船厂厂长,这是沙船帮投效过来的人才,不出意外这个人不是姓,而是姓陈,名叫陈万顺。当然,他是沈氏的女婿之一,这也是大家族为了留住人才的办法。 陈万顺自豪的说:“非常快!如果风力足够强劲的话,从金州到广州不过半个月而已,真的是太快了!” 程世杰其实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个时代工人的说话方式,他更喜欢直观的数字,当然,不妨碍程世杰计算一下,这个距离是两千二百多公里,由于这个时代并没有夜航能力,所有船只事实航行的时间只有七天半,相当于每天约合将近三百公里。 程世杰不解地问道:“想在半个月之内到达广州,那航速少说也得达到十四节才行吧?长时间这样高速行驶,船体吃得消吗?” 陈万顺笑道:“我们的战舰以精钢为龙骨,船体更以粗大的铆钉铆接,坚固异常,而且外面还要覆一阵钢板充当装甲,结实无比,经得起折腾!” 程世杰非常满意的说道:“这种新式战舰命名为巨鲨级,作为我们宁海军水师的主力战舰,只不过这种战舰的造船速度怎么样?” “木料和材料足够的话,我们一年可以制造六艘!” “一年时间太久了,能不能快点?” “除非……用木器厂的那种机械!”陈万顺见过木器厂的水力和畜力机械,以大量的木质部件,在这种机械的操作下,会逞十数倍的速度增长。 “如果你拿到所有的机械,在十二月底之前,可以打造多少艘战舰?” 陈万顺道:“最多可以制造六艘,其中大型,四艘中型!” 陈万顺所说的中型船,其实是三千料的海鲨级战舰,以前程世杰以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海鲨级将会成为宁海军水师的主力战舰,没有想到孙承宗促使了沈伯筠的沙船帮投效,宁海军不仅仅多了大量的水手,还拥有大量的优秀船工。 如果加上两艘巨鲨,和四艘海鲨,宁海军的水师新型战舰就六十余艘,与郑氏决战当然还不够,但是却有实力重创郑芝龙了。 在鼓励陈万顺一番,程世杰向沙船帮的工匠们表示,他们在辽南,每个月的薪水与宁海军士兵一样,普通工匠一个月一两八钱银子,保证吃喝,只要有肚子装,愿意吃多少就多少。 这些沙船帮的工匠们非常庆幸帮主沈伯筠的英明决定。 第210章 五寸新炮如虎添翼 第211章 五寸新炮如虎添翼 第210章 自从大明开始禁海以来,像沙船帮这样的世代船工,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他们有的改行当木工做家具,有的则是利用会水性的优势,当起了水手跑海上运输。 事实上,这些优秀的造船工匠是大明最宝贵的财富,然而,明并没有给这些宝贵的工匠以他们应得的待遇,满清同样也没有。 但是,程世杰却给了他们最基本的工匠待遇,在辽南普通工人的收入在七钱银子至一两五钱银子之间,根据行业的不同,像采煤、挖矿、炼钢、烧水泥,炼焦炭这样的高强度工作,收入相对较高一些。 造船业其实也一样,但是能够收入达到一两八钱银子的工匠,他们已经脱离了普通工人的范畴。 工人和工匠虽然一字之差,待遇其实是不同的,工匠在工厂会被人称为某某师傅,但是工人却不会。这些沙船帮的工匠,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的带着徒弟,虽然拿一两八钱银子的收入,可是带徒弟的时候,也有一份收入。 这是程世杰根据瀚钢集团的传统来的,在瀚钢集团,任何职工进入瀚钢集团,哪怕是文员岗位,也要拜师,有师傅带着熟悉工作,一般而言,担任徒弟的时间与试用期三个月是重合的。 师傅可以决定这个新员工是不是合格,如果师傅签字认定这个新学员达到了学徒的标准,可以成为正式职工,那么师傅可以获得徒弟试用期工资比例的三成,如果徒弟月薪三千,哪怕师傅带徒弟的费用就是两千七。 当然,这个师傅费用可不是白拿到,徒弟成为正式职工后,在新员工期间的一年内,师傅还要负责与徒弟联保互保。当然,这个联保互保只涉及安全操作方面,如果徒弟当月安全无事故,也没有“三违”。既违章操作,违章指挥,违反劳动纪律。 那么师傅可以获得五百元至一千五百元不等的奖励,这个期限是一年,一般老职工带徒弟,如果徒弟给力,每一个师傅基本上可以多拿一两万元的奖励。 程世杰为了鼓励各个工厂里的工匠不藏着掖着,就借用了这套奖励制度,拿着月薪一两八钱的造船工匠,假如带五个徒弟,一个月可以多拿同样三成的学徒工工资,这样算下来,这些造船工匠的收入每个月多达三两银子以上。 除了工资收入之外,这些造船工匠也有统一的工作服,这种工作服采取老粗布缝制而成,不仅仅结实,而且耐用,一年四套衣服,基本不用自己购买衣服了。 工匠和工人的待遇除了收入不同,其他也差不多,特别是秉承着国企管理制度的原则,程世杰给各工厂划定了职工新村,就像军属区一样,给他们建造统一的住房子,这个住房统一采取三合院结构。 分别为二百平方、四百平方,以及一亩三种规模不等,但是为了统一方面处理卫生,建造的院落采取统一制式,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火红。 辽东没有采取青砖灰瓦的建筑,而是采取红砖红瓦,因为红砖比青砖烧制温度低,烧制时间短,而且成本也低。当然,红砖无法像青砖一样,可以保持一两百年不风化,如果环境许可,两千年也可以保持。 现在汉代墓葬里的青砖依旧保持如同原样,这就是青砖的质量,非常可惜,现在没有那个条件,先解决温饱,再考虑提高。 尽管如此,这些沙船帮的工匠们感觉自己像进入了天堂一样,他们干劲实足,根本就不需要监工,这些工匠干起活来,不仅仅认真,连上厕所都小跑着过去,生怕浪费这一点点的时间。 对于沙船帮的众人来说,郑芝龙要对付程世杰不是秘密,程世杰能不能打败郑芝龙关系着他们自己的利益,如果程世杰败了,可以想象,他们拥有的大房子,拥有的油水足的饭菜,还有全大明都找不到的高薪工作,全部化作乌有了。 在金州西港的造船厂,现在也算是科技与传统并存,比如像现在,利用木工车床车出来的部件,需要组合在一起,如果按照传统的工艺,就需要熟练的工匠,一锤子一锤子敲进去。 可是现在,造船厂的工匠们只需要把各种部件放在模具中,然后一踩脚踏,由水轮带动的模具挟以强大的冲击力狠狠落下,这样一大块的船甲板就完成了,如果像从前,完成这样一大块的甲板,需要数十名工匠,连续工作半个多月。 现如今,只需要一柱香的时间,速度提高了几千倍。 造船厂的生产工作异常顺利,当程世杰来到枪炮局的时候,枪炮局的负责人黄立冬带着一众技师和工匠前来迎接程世杰。 “拜见大帅!” 程世杰望着黄立冬道:“黄立冬!” “门下在!” “你也算是跟着本帅的老人了吧?” “小老儿跟着大帅两年又两个月了!” 程世杰没好气的道:“按说你也跟着本帅的时间不短了,不知道本帅不喜欢玩这一套虚的?这一次再给你一个次机会,如果下一次,本帅就把伱撸了!” 听到这话,黄立冬的冷汗就下来了。 “小老儿再也不敢了!” 黄立冬现在才知道,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感觉了。 大战再即,程世杰自然关心枪炮局的成果,如果有了程世杰想要的成果,程世杰的胜算就会高一些。 黄立冬等让其他工匠和技师们各忙各的,程世杰跟着黄立冬来到工厂内部,枪炮局原本建在金州卫城的老城区,当时为了保护枪炮局下属的工厂安全,可是随着海州大捷以后,程世杰在辽南算是站稳了,就把枪炮局从金州卫城搬了出来。 现在的枪炮局位于金州城五十里的大黑山,这里原本有一座寺庙叫胜水寺,这座寺庙始建于洪武年间,不过,由于建奴大屠辽东之民,胜水寺早已人去寺空,只留下满地的断壁残垣,不过大体的正殿、禅房、山门、下院还在。 程世杰就在胜水寺的基础上,建立了宁海军的枪炮局,枪炮局的占地面积极大,甚至可以说比金州城还要大,这里不仅有枪炮局的研发部门,还有大量的工厂。 为了兴建枪炮局,可就可怜了大黑山,这座大山,不知道被炸了多少座山头,沿着笔直的甬道,程世杰先来到了炮局的研发制造厂。 为了利用水力,枪炮局在大黑山的山北端,利用山势,修建了一座水库,通过水渠,可以带动大部分的水力机械,当然,每天冬天冰封的时候,水力机械用不了,只能用畜力机械。 “现在枪炮局研发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黄立冬苦笑道:“工人们已经白天晚上连轴转了,勉强跟得上需求!” 要说火炮工厂的生产任务,肯定是最重的,宁海军的陆军炮兵都司需要至少一百八十门三寸炮,以及九十六门四寸炮。可问题是海军那边需求才是大头,一批八艘海鲨级就是一百九十门,现在又有了巨鲨级战舰,一艘就是七十六门火炮。 如果满足宁海军的消耗,恐怕连续两年之内是没有可能的,谁也不知道将来这一场仗会打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战舰会损失多少艘。 让程世杰非常意外的是,现在这里的工匠正在生产一种新炮,而口径却达到了惊人的五寸,也就是一百五十七点五毫米。 程世杰问道:“四寸炮刚刚搞出来,这五寸炮就出来了?” 黄立冬苦笑道:“大帅,您不是要膛线吗?可是咱们的刀具不行,加工起来颇为困难……锰钢刀具,大帅您是知道的,一旦过热马上就软了,再继续进行加工的话就算废了,所以我们不得不每加工一段就停一停,给刀具降温,然后再继续,效率很低。为了避免这种局面,我们只把把刀具做得更大!” “然后呢?” “然后就是刀具大了,炮管小了根本就进不去!” 黄立冬不敢正视程世杰的眼睛:“所以我们只能加大铸造更粗的炮管!” “这火炮越管技术难度也越大,如何解决易产生气泡、鼓包、裂纹的大难题?” “我们试过了很多办法,起初用青铜铸造火炮的炮管,后来发现这种青铜虽然容易,而且容易制造膛线,但是新问题又出现了,膛压过低,射程达不到大帅想要的结果!” “青铜火炮已经被时代淘汰了!” “谁说不是呢!” 黄立冬接着道:“我们又换了低炭钢铸造炮管,这炮管是低碳钢铸成的,切削起来比较容易,但尽管是低碳钢,也比青铜强得多,想对付它可没有这么容易,加工起来并不容易。” 程世杰现在听明白了,现在的枪炮局陷入了一个怪圈,为了拉膛线,只能反复修改刀具的钢材成分,结果造出来的刀具太大,三寸炮和四寸炮都伸不进去,就增大炮管的口径。 结果自然而然的就弄出了一个怪胎,这就好像是网上的一个段子,在和面的时候,水太多就加面,面是多了,水太少就加水,结果盆都装不下,就换了大盆。 程世杰不得不佩服这些大神们。 然而,让程世杰以为这些大神们最终一事无成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 “怎么回事?” “成了!” “什么成了?” “新炮成了!” 程世杰急忙走过去,只见一门带着巨大炮管的火炮,这是五寸炮,也就是一百五十七点五毫米,却达到了三十倍径左右,炮管长度有四米七多。 这绝对是目前为止,宁海军所有大炮里炮管最长的一门火炮,最让程世杰意外是,这门火炮居然有了后世火炮的影子。除了三寸炮上出现的炮锄之外,还加装了弹簧复位器。 像红夷大炮一炮下去,就往后退好几米的大炮给气死了,有了驻锄就好办,只要装上驻锄,将驻锄深深的钉入地面,大炮就不会移位了,当然,这是轻型火炮可以用炮锄解决后座力问题,但是大口径火炮的后座力太大,没有制退器的话,后果是一样的。 但是有了炮锄和制退器,效果会好得多,关键是在这门火炮上面,居然运用了橡胶,现在的橡胶运用并不广泛,这是两个月前,罗本主教抵达辽东的时候,带着半船橡胶,现在的橡胶主要的就是制作橡胶棍。 橡胶棍打人,疼而不伤,特别是在欧罗巴的殖民地,用来监工效果不错,然而在辽东,这些工匠们马上就发现了这种橡胶的另外的功能,经过一番摸索,被成功的应用到炮闩密封和炮车轮上了。 经过测试,性能让人满意,炮闩用上了橡胶之后密封性能大增,燃气泄漏现象几乎彻底消失了,而橡胶轮让炮车在公路上行驶变得很轻松,同样的路况,用木制车轮一个人拉一门小炮就能累趴下,用橡胶轮的话则可以拉着它一路小跑。 这门火炮简直太出乎程世杰的意料了:“有没有试过炮?效果如何?” “回禀大帅,还没有来得及!” “那就试炮吧!” “在这里吗?” “不在这里在哪里?” 这就是程世杰将枪炮局从金州城搬出来的真正原因,金州城的枪炮局在闹市区,测试火枪还好,毕竟射程有限,穿透力也有限,对着墙射,问题不大。 可是火炮不一样,理论上这种五寸炮可以射到金州城外,可万一试炮失败了呢? 就这样,这门火炮在十几名工匠的操作下,开始对准了枪炮局的南方,南方是大黑山的一大片原始森林,就算炮弹炸到什么,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程世杰只是有些担心,看着这些制退器的弹簧,有小手指那么粗,可问题是,这样的弹簧能够有足够的弹力吗? 关键是,这也没有办法计算。 黄立冬向程世杰介绍这门火炮:“这门火炮是枪炮局“丙”组的成果,共有十二条右旋膛线……” 就在说话间,轰隆一声巨响。 ps:这一章算是昨天的,晚上还有。 第211章 开战东风真正来了 第212章 开战东风真正来了 第211章 “轰!” 随着这一声的巨响,一团桔红的火光从炮管爆裂而出,烟焰翻滚而起,地面地震了似的剧烈的一抖,那帮躲在远处看热闹的家伙脚一软,都变成了滚地葫芦,耳朵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似的嗡嗡作响! 更有不少沙砾被抛起老高,冰雹似的落下,将众人弄得一个灰头土脸,大家却对于脸上的灰尘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一个个面色发白,显然都让这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给吓着了! 不光是程世杰,以及周围的工匠和技师,更远处的枪炮局工厂里的工人们也都给吓着了,隔了几百米远都能看到他们鸡飞狗跳! 别怪他们,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过如此恐怖的巨响,被吓得魂不附体也算正常。硝烟弥漫中,程世杰还在冷静。 因为他知道后世的炮弹威力,现在这种三十倍口径的五寸炮,换算成后世的单位,比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炮的口径还大,因为口径足够大,炮弹也足够大,一般后世的一百五十五毫米榴弹炮的炮弹重量在四十公斤至少五十公斤之间,装药量也在十至十五公斤左右。 虽然说宁海军的火炮还远远不如后世的先进,可问题是现在宁海军的发射火药和战斗部,采取的却是硝化棉。 这是大威力的一种炸药,其威力甚至超过了tnt,哪怕是配方最完美的黑火药,其爆炸为威也只不过是相当于tnt的百分之三十,但问题是硝化棉非常敏感,也容易爆炸,环境太湿的话,就会失去敏感度,很难被引爆,从而失效。 1863年,秋季,诺贝尔成功发明硝化甘油,10月的时候,获得硝化甘油炸药的专利,成立硝化甘油炸药公司。 硝化甘油的威力巨大,是黑火药的两三倍,它的出现使得人类真正具备了制造高爆炮弹的炸药。在它出现之前,所谓的黑火药的杀伤力小得可怜,一次最多只能产生十来块弹片,想靠这点弹片大量杀伤敌军,那简直就是做梦。 可问题在于,硝化甘油太敏感了,因此,硝化甘油也被称为“坑爹油”。用硅藻土或者面粉之类的东西吸收硝化甘油制成的黄色固体,完全地解决了这一难题,黄色炸药非常安全。 宁海军的火药发明人叫陈一鸣,陈一鸣是一名世代的烟花工匠,从陈一鸣的祖上,洪武年间的陈世贵开始,世代从事火药工作。因为发明颗粒式黑火药,提高了火药的威力,程世杰赏赐他一千两银子,以及二百亩地。 陈一鸣就疯狂实验,结果在实验中用硝酸与棉花混合,制作出了硝化棉,宁海军事实上没有解决硝化棉的绝对安全问题,只不过采取了隔离法,包括这个开花炮弹也是如此,首先是一个小铜管,铜里一端为水,一端是生石灰,中间用石蜡封死。 硝化棉在超过四十度的温度中就会爆炸,所以当炮弹落在地上或者水里的时候,铜管里的石蜡就会捅破石蜡的膜,在水与石灰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大量的热量,从而引爆硝化棉。 也就是说硝化棉的爆炸威力是tnt的一点五倍,由于硝化棉的体积大,同等的容积下,装药量不如tnt,所以双方的威力实际差不多。 随着五寸后装线膛炮发射出来的圆柱型炮弹,在十二道膛线的作用下,以右旋转的姿态,朝着枪炮局南面的树林飞去,仅紧接位于前方的树林里,升腾起一团橘红色的大火球。 程世杰没有看清距离有多远,但是感觉至少超过三千六七百米,这种火炮的射程可比三寸炮大得太多了。 “走过去看看。” 程世杰甚至来不及让观测员汇报结果,就骑上骏马朝着炮弹坠落的地方跑去,黄立冬、陈一鸣、以及负责研发五寸新炮的铸造炮师罗如望,罗如望是孙元化搞来的铸造大师,在登州的时候,他一年可以从孙元化手中领取六百两银子,在登州这个收入可算是顶流。 程世杰更是财大气粗,他的收入翻了十数倍,因为他带着七十位徒弟,每个月光带徒弟的费用就是三百多两银子,加上他的本薪和补贴,足足有六千多两银子。 程世杰有一个观点,那就是一旦金钱足够,脑袋必然开窍,在程世杰重赏的情况下,宁海军的科研水平迅速提高。 经过十几分钟之后,程世杰终于来到炮弹的炸点,此时这里仿佛被龙卷风扫过一般,数十上百颗大树被炸得粉碎,距离炸点一百五十步之外,居然还有弹片镶嵌在树杆上。 这个威力相当哇塞。 这种五寸炮的威力真不是盖的,这种跨时代的火炮,采取硝化棉作为发射药,采取硝化棉作为爆炸战斗部,只要一发命中,这个时代任何一艘风帆战舰都可以去死了!“回禀大帅,咱们这一次试射有三千七百八十二步!” 明代一步为五尺,相当一百五十七点五公分,射程就是将近六千米。当然,这并不是这门火炮的最远射程,根本发射角度不同,应该算五百米至八千米之间。 炮兵的时代即将到来。 程世杰看出来了这种新式五寸炮,步兵是没有办法使用的,他才问道:“罗如望,这门炮有多重?” “回禀大帅,此炮全重为三千四百六十二斤!” 程世杰听到这话就沉默了起来,在拿破仑时代,法军四磅炮全重560公斤,也就是1120市斤,需要四匹马拉动,这还是建立在欧洲马匹质量好,炮车结构合理的基础上。拿破仑炮兵连平均一门炮要配备十三匹马。 以晚明时期的马匹情况,两匹马拉动三千六百斤的五寸炮是不可能的。在较好的路况上,特别是辽南新修的官道上,拉动这种火炮没有问题,可是步兵用的火炮不可能全部走好路,也要考虑没有路的情况,更何况,现如今的宁海军陆军实现了骡马化,部队行军速度较快。 在这种情况下,宁海军的炮兵都司是没有办法装备五寸炮的,哪怕是这种五寸炮的威力巨大,因为大炮沉重,根本上陆军的速度。 就像建奴军军中其实也有大量的火炮,可问题是,这些火炮大都是比较笨重的红夷大炮,三千斤重、五千斤重的都有,建奴在与宁海军作战的时候,往往前面的骑兵打了好几天,火炮却没有跟上来。 更何况,现在的宁海军陆军并没有迫切的需求,问题的关键是,这种五寸炮放在后世,也属于重炮的级别,而装载在木质帆船上面,风帆战舰能不能扛住巨大的后座力? 当程世杰询问这门火炮的其他数据,无论是罗如望和黄立冬都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因为这门火炮的研制方式就像和面一样,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加来加去,就加出了这么一个怪物。 在后世,有一句说,有数学的方式可以衡量一切东西,可问题是,大明工匠的数学普遍不好,程世杰的数学,勉强算一般,然而在明朝,他可以碾压大部分数学高手。 无奈之下,这新五寸新炮只能装在巨鲨级上慢慢去实验。 “你们做得非常不错,五寸线膛炮的成功,你们立下了大功,有了这件利器,我们的军队也许就能扭转一场战役的胜负,拯救成千上万的士兵的生命了!” 程世杰最关心的问题:“这是五寸炮能够做出多少?” “大帅的意思是……” “两个月!” 程世杰准备在十二月底,也就是趁着过年,打郑芝龙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不动手,动手就是往死里揍。 现在程世杰故意在辽东喊打喊杀,可以肯定的是郑芝龙在辽东的眼线不少,程世杰的一举一动,瞒不住他们,这样以来,可以给郑芝龙一种错觉。 程世杰奈何不了郑芝龙,只能在嘴上讨讨便宜。 “六门!” “不行,至少要十二门!” “大帅,这炮问题太……” 不等罗如望说完,程世杰道:“我们目前有两艘巨鲨级战舰既将入列,本帅准备在上面加装五寸炮!” 在枪炮局出来,程世杰又参观了枪炮局的火药制造厂,火药制造厂正在昼夜不停地生产着火药。 眼下新型炸药硝化棉的应用是越来越广泛了,开矿、修路都离不开它,甚至用它炸掉航道上那些险恶的礁石,疏通航道,因此火药厂的生意红火得不得了。 成船的硝酸、棉花、焦油、面粉、黄磷被送过来,然后变成火棉、火棉胶等等杀人越货必备的东东。像火棉、硝化棉胶则存入军火库,火棉是枪炮局子弹和炮弹的发射药,需求量非常巨大。 “我们现在有多少库存?” 陈一鸣回答道:“我们现在只有五万斤的库存量,分为东山、南山,以及大屿山三个仓库储存。必须用掉一部份啊,堆在仓库里既危险又占地方……” “放心吧,本帅会处理好的。” 程世杰知道一旦与郑芝龙开打,对于火药的需求量肯定大增,五万斤听上去不少,可问题是区区二十五吨的火药, “五万斤的储存量不够,远远不够。本帅需要你们马上加足马力生产,战略储备至少需要十万斤以上。” 总体而言,程世杰对这次视察的结果很满意,他的军工厂已经具备相当强大的产能,而且也积累了数量可观的弹药库存,这些东西足够他去打一场大战了。 满意的程大老板再一次重赏了那些工作积极的工匠和技术工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前往前往振海城的农业科学研究院。 陈子龙、宋应星等一大帮西法党农业技术专家们干得正热火朝天。 在最初的时候,程世杰还担心这一百多位农业专家会离开辽南,所以专门下令负责保护他们的振海守备局的守备将士,如果他们其中任何一人要离开,必须拦住,第一时间上报程世杰。 结果,程世杰想多了,徐光启虽然教了一大批的农业专业的学生,可问题是,徐光启可没有海量的金钱支援他们研究。 在上海的时候,他们甚至连一块实验田都没有,可程世杰却非常大方,直接划给了他们兴海一个县城,不仅仅提供了二百余万亩土地,这些土地既有上好的旱田、也有上好的水田,有丘陵,也有草场,甚至还有大量的原始森林,并且抽调了五千户的屯田军户,接受他们的指挥。 不仅仅为振海书院解决这些技术专家子女的教育问题,更为他们提供了良好的居住条件,良好的生活条件,以及充足科研经费。这些一心随心于研究的农学专家们,过得非常开心。 在程世杰到来时候,陈子龙还担心他们搞的杂交麦子和水稻没有成果,就带着程世杰来到一个研制农药的研究小组。 当然,明末的属于小冰河反常天气,病虫害也是非常多的,简直就是没完没了,特别是黄斑,虽然在崇祯六年的辽东,并没有干旱,也没有雨涝成灾。可问题是在山东和河南的大部分地区,都出现了一定的黄斑病。 这些农业专家根据多年种地农民的经验,配置出了好几种农民药,比如说麦子在播种之前用蓖麻油、烈酒甚至烟草水这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拌一拌,抗病力会大大增强。再比如说用冲天子的果实或者根磨成粉兑水喷酒在庄稼上,可以杀灭大量害虫等等。 宁海军的军田今年能得到这么好的收成,有至少一半的功劳得归功于这些农药。这种农药的好处就是纯天然,不会有什么农药残留,药效期一过就可以放心吃了,就算有农药残留,现在的人也不会在乎的。为了活下去,连观音土都照吃不误,还会怕这一点点农药残留? 最让程世杰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只是提出了一个概念,现在他们已经建成了温室大棚,虽然没有塑料布,却采取了玻璃,制作出来了温室大棚。并且在隆冬季节也种出了水灵灵的青菜、红得发亮的的西红柿甚至又粗又长的黄瓜。 在辽东人眼里,这些整天不务正业就凑到一块捣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农业专家们简直就是神人! 在陈子龙的带领下,程世杰观看过农药研究所之后,又来到振海城外的温室大棚,这里的温室大棚已经有了数百亩大小,其实程世杰对于温室大棚并不好奇,在后世这种玩意他见得多。农业研究院的工作成果他非常满意,也不枉费他每年给的四十五万两银子拨款。 要知道这可是将近大明财政收入的二十分之一,怪不得这些农业专家不愿意离开辽南,这完全是程世杰的钞能力。 …… 十几艘隶书于沙船帮或者宁海军的运输船,在郑家舰队的押送之下垂头丧气地进入厦门港口,价值十几万两白银的货物全成了郑家的战利品。 一群水手兴高采烈的把几箱最精美的货物抬上栈桥,负责这一次行动的人正是十八芝之一的施大暄,施大暄在十八之芝中不出名,他有一个儿子却非常出名,大汉奸施琅。 施大暄对等候在这里的郑芝龙说:“提督大人,姓程的又给咱们送来了十几万两银子!” 郑芝龙蹲下去,拿起几件货物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说:“不错,都是很值钱的货物!只有这些吗?” “最大头的其实是粮食,还有生丝!” 施大暄兴奋地道:“提督大人猜猜有多少粮食?” “有多少?” “满满十六船,共计六万四千余石!” 郑芝龙笑了笑:“我还要谢谢姓程的帮我养兵了!” 郑芝龙倒是说了实话,这些粮食都是上好的大米,虽然价值不高,因为江南盛产大米,可问题是,在明末有粮食就拥有一切,可以招募士兵,可以囤积牟利。 郑芝龙不会把这些粮食卖掉,他虽然有十几万百姓给他屯田,可产出的粮食勉强够吃,谈不上吃好和吃饱。 郑芝龙每年赚的钱,大都用来采购战舰和火炮,要知道郑芝龙不像程世杰自己有研发团队,有自己的工厂,造船厂郑芝龙有三个,可问题是他不能自己造炮,这些火炮需要从荷兰人或者英国人手中购买。 当然,英国人也没有按好心,英国与西班牙帝国在五十多年前打了一场旷世大海战,格拉沃利讷海战,在海战之后,英国却没有足够的财力养活这些庞大的海军,只能一步一步退役。要知道这可是拥有三千多门舰炮的战舰,战舰虽然腐朽不堪了,可是舰炮还能用。 这些拥有五六十年的老舰炮,卖给郑芝龙的时候却不便宜,一门需要二三千两银子,十门就是两三万两银子。除了舰炮贵,炮弹也不便宜。 可以说,郑芝龙收的保护费,除了一部分养军队,一部分满足他奢华的生活之外,大部分又回到了欧罗巴。 郑芝龙的二十万军队,海军还好点,大部分陆军也就比明军稍强一点,也一样吃不好,只能做到一天两餐。 郑芝龙看着物资道:“这些羊毛布,还有马车、木材,联系江南那边的买家,打个八折给他们卖过去!” “好咧!” 施大暄指着这些水手道:“这些家伙……” “至于这些家伙……” 郑芝龙指向那些神情惊恐的广东水手,“能能扔到大海里喂鱼!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不怕死,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我的警告,扬帆出海!” 郑芝龙的大儿子郑森忍不住劝道:“父亲,有必要这样把事情做绝吗?他们都向我们郑家交了保护费,我们不仅抢了他们的货物,还要取他们性命,其他地方的海商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们怎么想我管不着,总之我不想再看到有一艘海船从广州开出来,绕过我们直接跟西夷交易,哪怕是给我们交了保护费也不行!”郑芝龙用力拍了一下郑森的肩膀,语重深长:“森儿,伱要记住,这片大海,只能有一个王!” 就在这时,一名被俘虏的水手道:“我们是宁海军的人,抢了我们的货,我们还可以谈判,但是杀了我们的人,这事就没有办法善了了!” “我不相信程世杰敢与我为敌!” 凭心而论,郑芝龙对程世杰还是挺佩服的,能让建奴屡屡吃瘪的人真的太少了。然而现在他却走到了程世杰的对立面,这也是利益使然,在将一批沙船帮的水手扔入大海的时候,他毫无心理负担,对他而言,这只是一种向程世杰,整个辽东施压的手段。 话虽然这样说,可郑芝龙却没有把六百多名宁海军水师士兵扔进海里,而是把沙船帮的众人一千余人扔进了海里,虽然这些沙船帮的水手们会水性,而且水性不错,可问题是,郑氏海盗却将这些沙船帮的水手捆住手脚,绑上巨石…… 作为沙船帮的老对手,沈伯筠也不是一个只会挨打的人,他也在厦门、泉州有大量的眼线,郑芝龙在厦门大开杀戒的消息也通过沈伯筠,传到了程世杰的耳朵中。 “大帅,您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沈伯筠抱着程世杰的大腿,哭泣得眼泪鼻涕横流。 程世杰面对这个局面,真不愿意等了,崇祯皇帝无论给不给他授权,杀了程世杰的人,这事必须开战。 “开战!” 程世杰在崇祯六年的十一月初二,正式下达命令。 辽东宁海军开始了整体动员,在旅顺港南港码头、旅顺北港码头、金州东港、金州西港码头,大批的工人喊着号子,在码头上奔走如飞,将一箱箱沉重的物资搬上船去。 各大仓库的也被打开了,罐头、干粮、炮弹、子弹、炸药、雨衣、鞋袜被服等等各种军用物资一车车的往外搬,往码头运过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十一月初八,朝廷的圣旨正式下达了。高起潜亲自过来宣旨,着令宁海军精锐南调,剿灭南海的海盗,保障沿海地区百姓的安全。 ps:昨天晚上临时有事,晚上十二点肯定还有,如果没有写出来,直接倒立洗头。 第212章 先打骑墙派再决战 第213章 先打骑墙派再决战 第212章 无论怎么说,圣旨来了,崇祯皇帝给程世杰授权,这次对郑芝龙开战,这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对于辽东百姓来说,宁海军的打仗属于正常现象,如果不打仗那才算是怪事。程世杰在训练宁海军将士的时候,对他们的要求就是,作为宁海军的军人,一生只做两件事,打仗或者准备打仗。 有了崇祯皇帝的圣旨,程世杰这一仗要打,就算没有这道圣旨,事实上他还是要打。 崇祯皇帝给程世杰的圣旨是两道,一道就是调宁海军南下剿灭海盗,另外一道是圣旨,就是改封乐安公主朱微媞为崇明公主,将崇明县改为朱微媞的封地,与其他公主或藩王不同,特别准许朱微媞开府建衙,自行经营封地崇明。 这下就好玩了,朱微媞这个原本有名无实的公主,现在有了像藩王一样的权力,这算是崇祯皇帝的恩赏,同时也是为了光明正大地扶持程世杰夫妻之间的斗争。 开府建衙的官面称谓就是开府仪同三司,开府仪同三司指以自己的名义自置幕府与幕僚部属的行为。得授仪同三司加号者可以得到与三公一样之待遇。开府仪同三司一般是魏晋至元朝时,朝廷对有功大臣功劳的重赐。 在明朝这个就是文散官从一品的散阶,可问题是程世杰还没有这个权力,偏偏朱微媞就有了,这个做法,简直就是摆明车马,让朱微媞这个大明公主拥有男人一样的权力,在宁海军内部形成双巨头的情况。 做任何事情,就怕令出多门,无论程世杰如何经营他的宁海军,在宁海军这个集体的内部,总会有郁郁不得志的人。比如说作为宁海军的二号人物的周延栋,在辽东的存在感就非常弱。 如果按照崇祯皇帝的意思,郁郁不得志的周延栋就会自然而然的投靠朱微媞,于是,宁海军的内部就分裂了。 可问题是,崇祯皇帝没想到的事情是,朱微媞接到这个圣旨之后,直接找到了程世杰:“夫君,皇帝那里可没安好心!” 程世杰看着朱微媞淡淡一笑道:“把崇明县一个县封给你当封地,这可是天下藩王没有享受到的恩赏,你可别让人说成忘恩负义!” “夫君,你不要试探我了,我可不相信伱看不透皇帝那边是什么意思!” 朱微媞娇憨的笑了笑:“我虽然是朱家人,但是嫁给了夫君,我就是程家人,我们才是夫君,一家人!” “你打算怎么做?” “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管理咱们一个家,都有心无力了!” 朱微媞仿佛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望着程世杰道:“夫君挑一个良辰吉日,把芸娘、金巧儿、杨婉他们都收了吧!她们都是能人,如果嫁给别人为妻,你用着也不放心!” 程世杰苦笑道:“为夫这身子,你是知道的,这不是害人吗?” “给她们一个名份,她们最想要的就是这个!” 朱微媞道:“国公,可以有一妻人四媵妾,我就做主,让顾紫衣、杨芸娘、金巧儿和杨婉她们四个为四媵妾!” 媵妾,就是有正式身份的妾,一般都是娘家人的陪嫁。规格较高的便是这种亲姐妹同嫁;规格中等则是一个身份较高的女子偕同一个或几个宗族女子同嫁;规格最低的便是侍女陪嫁。这样嫁过去的前者就是妻,后者便是媵妾了。 媵妾的地位要比妾高很多,有正式的身份,可以出席正式的宴会等等。这样的制度在战国直至三国时候的贵族之间非常盛行。 比如孙权的母亲就是和她的妹妹一同嫁给其父孙坚。从政治角度讲,这种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嫁女一方的利益。假如作为正妻的女子死去,或者没有生育,那么媵妾取代她的位置,以媵妾和“娘家”的密切关系,依然可以保证“娘家”的利益。 当然,按照朱微媞的利益角度来说,让顾紫衣成为媵妾,无可厚非,顾紫衣本来就是朱微媞的贴身侍女,从六品的尚衣女官,在随着她嫁给程世杰之后,按正常道理,也要成为程世杰的妾。 而且是身份地位比较高的妾,可问题是杨芸娘和金巧儿以及杨婉,她们三个可都是程世杰的原班人马,在朱微媞没有嫁过来的时候,就待在程府里,虽然没有名份,可事实上,无论是金巧儿、杨芸娘,包括杨婉,甚至是跟程世杰没有见过几面的王微。 在其他人的眼中,她们都是程世杰的女人。 程世杰没有跟朱微媞讨论这个问题,他现在还过不了内心里自己的坎,他不能对不起向慧这个发妻。 程世杰看着朱微媞有些紧张:“公主,咱们等回来再商量这事!” “不,我感觉这事还是先定下来再说!” 朱微媞拉着程世杰的手,大有程世杰不同意,就不松手的意思。 程世杰笑道:“我只是打一伙海盗,你不要担心!放心吧,没事的,建奴那么凶悍都奈何不了我,何况一群小毛贼!” “话可不能这样说……你跟建奴都是在陆地上硬拼硬的打,谁狠谁就能赢,可是这海战可不一样,一场大风过来所有船都翻了,再能打也没用……” 程世杰哭笑不得:“我的娘子,要打仗了呢,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反正我心里就很不踏实……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玩命,不要贪功,更不要轻敌!答应我,就算面对的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小毛贼,你也要将他们当成建奴的两黄旗来打!我……我是无所谓的,但我的孩子不能一出来就没爹!” “好,我答应你!” 程世杰其实应该感谢崇祯皇帝,因为崇明岛在手,程世杰在江南就算是有了一块立足之地,尽管崇明岛很小,只有一千三百多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面积不大的县。 不过这个地盘,对于程世杰而言,已经不错了。 而且让程世杰比较满意的是,这个地盘对于程世杰而言也不算陌生,沙船帮是崇明的地头蛇,现在沙船帮已经不复存在了,这是投靠程世杰的条件之一。 作为补偿,沈伯筠这个帮主进补为辽东管委会的第十九名委员之一,沙船帮的二号人物沈鄘,也是民族英雄,抗清义士沈廷扬的父亲,是二十名委员。 沈氏虽然祖上也是船工,但是在沈伯筠和沈鄘时代,海运使得自家商业得到了惊人的发展。沈家积累了百万家财,麾下沙船数百艘,陆上田地数千顷,是崇明首屈一指的富豪和东南最大的海商之一。因为沈家财富巨大,沙船数量庞大,也是仅次于郑氏的海上力量。 一身黑色军装、沉默寡言的宁海军将士雄纠纠气昂昂的登上大船,油光发亮的刀枪,紧紧握在手中,枪刃上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锋芒。 “诸位将士,到了崇明,先立足脚跟,郑氏若是赶来,就狠狠的打,让郑芝龙知道我们宁海军的厉害!” 其实郑芝龙用意和目的正如程世杰猜测的那样,确实是有朝廷大佬和江南海商的怂恿,还有维护自己对大明海上贸易的垄断权,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这片大海,只能有一个王! 海上霸权就意味着无穷的财富。为了垄断东海和南海的海上贸易,郑芝龙可以悍然与广东、福建水师大打出手,打得他们精锐尽丧,也可以在投靠大明之后对曾经的拜把子兄弟斩尽杀绝,为了保住自家地位,他什么都敢干。 他对沙船帮大开杀戒,原因是程世杰着手金州造船厂以及旅顺造船厂,试图在辽东建造吨位更大,火力更猛的战舰,这是郑芝龙无法容忍的,想要确保郑家海上的霸主地位,他必须将所有危险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崇祯六年十一月十九日,曾在济州岛训练的宁海军先头部队,一支莫约三千人的步兵抵达崇明,随后,五天之后,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四日,辽东旅顺出发的第二梯队,六千余人以及大量的补给抵达崇明。 程世杰是在崇祯六年的十一月二十八日,随宁海军的第三梯队,也就是全军主力,共计一万六千余人前往崇明。 在前往崇明岛的时候,宁海军全体将士以及辽东管委会的委员们集体反对程世杰前往崇明,而在这个时候,程世杰向众人妥协。 决定乘坐朱微媞的八公主号前往崇明,这事辽东管委会倒是没有反对,因为八公主号上并没有装载火炮,也就意味着,这是一艘没有武力的船只,这样以来,程世杰就没有办法直接参战了,如果程世杰指挥着八公主号船冲上去,肯定是给人家送人头。 朱微媞也随行。 程世杰就朱微媞:“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我是打仗,不是游山玩水,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去秦淮河,绝对不去见什么劳什么子的秦淮八艳!” “秦淮八艳?” 朱微媞道:“如果夫君喜欢,可以给她们赎身,咱们家大业大,多几张嘴吃饭,还是可以养得起的!” 听到朱微媞的话,程世杰感动得想哭,还是明代好啊。 如果他敢跟向慧说此事,别说此事,就算是看个艳舞,也要睡几天沙发。 朱微媞的理由非常强大,崇明是她的封地,她要去崇明看看,再说,海战宁海军或许有可能不敌郑氏海盗,但是在陆上,宁海军是无敌的。 听着朱微媞说宁海军无敌,程世杰突然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或许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吸引郑芝龙攻打崇明,然后他就可以以逸待劳,打郑芝龙一个伏击。 有朱微媞随船,程世杰倒是享福了,因为她带着几十名的宫娥,带着十几个厨子,不仅仅吃得好,而且生活也不会枯燥。 在崇祯扔给朱微媞的宫娥,放在明朝那绝对是年龄足够大了,可问题是,她们也就二十八九岁,或者三十岁的样子,连三十六七岁的女人都会自称是小仙女,她们绝对还年轻。 八公主号上,程世杰与朱微媞正准备烧烤,高起潜凑过来道:“程大将军,郑芝龙一年真能弄一千多万两银子吗?” “哎呦,一千多万两银子很稀奇吗?” 程世杰笑道:“你知道大海上有多少船吗?” “几百艘应该有吧?” “几百艘,何止是几百艘,郑氏自己就有三千多艘,我们宁海军也有四五百艘,沙船帮也有八百多艘,如果全部算起来,大大小小七八千艘还是有的!” 程世杰道:“郑芝龙其实很黑,他是按照每艘船的货物价值收保护费,假如一艘船的价值是一万两银子,他们就收两千两银子,有钱就交银子,没银子,就拿货抵账,高公公,你自己算算,这一年郑芝龙能搞多少钱?” 高起潜掰着手指计算起来,很快他就放弃了,他真不擅长算账,不过将这个问题交给他的干儿子,张牧之算了一会儿,给了高起公一个肯定的眼神。 高起潜笑道:“程大将军,有一件事,您恐怕还不知道!” “什么事?” “朝廷在给你下圣旨的时候,也派人给郑芝龙下达了一道圣旨!” “什么圣旨?” “跟你的这道圣旨一模一样!” “有点意思!” 程世杰笑道:“这么说,不管是陛下还是兵部,都没有给我和郑芝龙列出明确的打击目标?” “有这个必要吗?” “确实就没有必要,要打谁我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宁海军的发展超出了朝廷诸公的预料,就连崇祯皇帝也怕宁海军会尾大不掉,这一场仗,崇祯皇帝表面上是贪财,冲着着郑芝龙的海上保护费来的,事实上他希望这一仗可以让程世杰的宁海军与郑氏海军拼一个两败俱伤。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崇祯皇帝还想当渔翁。 宁海军海陆大军齐发,沿海地区战云密布,大战一触即发,作为兵部尚书,傅宗龙对此忧心忡忡。 傅宗龙升官了,他从天津总督升为了兵部尚书,可问题是他现在非常头大,他丝毫不怀疑宁海军可以在陆地上打败郑芝龙,因为他见过宁海军打建奴的场景,以建奴的战斗力,在宁海军面前,只有被虐的份。 郑芝龙本来就不擅长陆战,但是他对宁海军海战的前景却一点也不乐观。郑氏称雄大海已近十年,发展成了一头拥有二三十万部众、三千艘战舰的庞然大物,广东、福建水师多次围剿都让郑芝龙打得落花流水,最后逼不得已,只好招安,捏着鼻子将郑芝龙封为福建水师提督。 利用郑芝龙来对抗荷兰人。而郑芝龙也确实做到了,多次在海上击败了荷兰人,弄得荷兰人在他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这样一头海上巨兽,岂是易与的? 程世杰的宁海军陆上战斗力再强,但是他们总不能在海上干掉这个庞然大物,只怕讨不了好! 忧心忡忡的兵部尚书傅宗龙傅大人去找内阁那几位,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意见:“海国公与郑芝龙就是两头猛虎,一旦相遇势必打个你死我活。海国公长于陆战,郑芝龙称雄海上,一旦开战,必定战火连绵,数年不息,只怕沿海百姓会受池鱼之殃!依老夫之见,朝廷还是应该从中调停,避免这场兵灾!” 本来内阁之中,有徐光启为程世杰说话的话,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可问题是入冬以后,徐光启徐阁老又病倒了,而且非常重,看样子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温体仁却非常开心,随着程世杰的实力越强,徐光启的话语权也越来越重,好在徐光启的身体不好,要不然,温体仁还真睡不好觉。 温体仁笑着连连摇头:“不不不,傅大人此言差矣!郑氏盘踞海上,广东、福建甚至江南的海商渔民均饱受其盘剥,苦不堪言,实为一大害,朝廷招安他实乃无奈之举……如今天下稍安,海国公又有这等心意,何不放手让海国公去解决郑氏,为朝廷除此心腹大患?” 傅宗龙苦笑道:“老夫也希望海国公能为朝廷解决心腹大患,问题是宁海军水师战舰不过数十,而郑氏拥有三千战船,实力悬殊!” 吴宗达道:“傅大人,您是杞人忧天了,海国公是天纵奇才,所向无敌,以弱胜强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傅大人,你就别太过忧虑了,等着看好戏好啦!” 总之而言,内阁也是希望郑芝龙可以好好教训一下程世杰,因为程世杰从来不把他们内阁放在眼里,别的大臣来到京城,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都要给内阁送上一份大礼。 可程世杰倒好,有好东西他就送给崇祯皇帝,不鸟他们。 真是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了。 温体仁其实也不想程世杰被郑芝龙干掉,他还希望程世杰对付建奴呢,最好的结果是,程世杰与郑芝龙打个死去活来,他们好从中收渔翁之利。 傅宗龙说得嘴都干了,温体仁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弄得他既恼火又无奈,只能悻悻作罢。 傅宗龙知道,程世杰太过嚣张跋扈,把文臣集团甚至整个士大夫阶层都得罪清光了,大家都巴不得他完蛋,大家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劝架? 对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发出一声长叹:“海疆从此多事了!” …… 与程世杰接到圣旨的几乎同时,身在厦门的郑芝龙也接到了朝廷的圣旨,郑芝龙用得最顺手的人其实是他的二弟郑芝虎,可惜,郑芝虎在去年被刘香当着郑芝龙的面,用渔网包裹起来,将郑芝虎扔进了海里。 现在郑芝龙决定先是夜壶,试试程世杰的成色。 所谓的夜壶,就是郑芝龙麾下的小日子武士,虽然温体仁给郑芝龙承诺的好处不少,包括封爵,世镇福建,可问题是,郑芝龙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他是白手起家,从一个小翻译一步一步成长为海王的。 郑芝龙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也见过太多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了,他信不过朝廷的大佬,万一朝廷的大佬翻脸不认账,他就只能被迫离开厦门,流落在海上了。 宁海军一旦可以从陆上进攻厦门和泉州,他还真没有底。 用他的夜壶就再好不过了,无论这些朝中大佬是不是准备阴他,他就可以把问题推到倭寇身上,能干掉程世杰最好,干不掉,他的损失也不大。 这一次出兵是郑芝豹率领,出动了郑氏三分之一的精锐,其中主力战舰二百八十余艘,小型船六百余艘,将近一千艘,其中包括四万步骑,还有六千余名小日子武士作为主力部队。 郑芝龙也非常清楚,在自己的地盘打仗,无论胜负,损失都是自己的。 所以,在接到这个圣旨之后,郑芝龙准备先一步拿下吴淞口,作为郑氏战略前沿,有了这个前沿基地,郑氏舰队不仅有了立足之地,也可以威胁江南海商集团。 决战境外,这是郑芝龙的用意,也是他的决心,近千艘船,三万余名水手,这可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加上还有郑芝龙给程世杰准备的大礼,程世杰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事实上,郑芝龙的想法与程世杰一样,他们都看中了长江出海口,这是一个最重要的战略要地,有了长江出海口,无论是程世杰,还是郑芝龙,都可以逼迫江南海商集团站队,这一场战争,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如果郑芝龙与程世杰两俱伤,那岂不是朝廷渔翁得利,最得利的其实还是江南海商集团,他们就可以趁机崛起了。 江南海商集团拥有自己的货源,他们掌握着大量的丝户,可以提高最硬通的出口货物,也就是丝绸和茶叶,这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他们同时还有造船技术人才,可以建造无数的大船。 江南海商集团想骑墙,那就先打骑墙派,省得他们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在这个时代,商船和战船的区域真是不大。 ps:不用倒立洗头了,写出来了。 第213章 海军最佳陪练对象 第214章 海军最佳陪练对象 第213章 在风帆时代,海船出海一般都是沿着大陆的海岸线航行。程世杰从辽东金州西港出发,在抵达登州城的时候,拜会了一下前上司孙元化。 在登州休息天下,一路南下,然而在抵达海州湾的时候,海州湾(既连云港)古称海州,也称为海州湾。 在海州湾的南湾里的海面上出现了十数艘海盗船,这些海盗船以十数艘四百料或六百料的小型炮舰为主,其中为首的则是一艘乌尾船。 这些海盗虽然没有悬挂着旗号,可是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小日子武士,那中独有的月代头发鬓,还有手中的武士刀,竹制的铠甲,实在是明显了。 “小日子居然敢来招惹本帅,真是活腻了!” 程世杰的八公主号周围,是四艘海狼级两千料战舰,当然也是宁海军的四大金刚,昔日四大金刚可算是宁海军的主力战舰,只是非常可惜,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四大金刚就变成了牛夫人。 他们已经退出了宁海军主力舰队的序列,作为程世杰这个宁海军总兵的近身待带侍卫。 程世杰正准备下令,跟着程世杰从辽东返回的原沙船帮主沈伯筠道:“大帅,杀鸡何须用牛刀,些许倭寇,不用宁海军水师的兄弟,我们沈家人也能收拾他们!” 平心而论,沙船帮的实力其实是不弱,要不然,郑芝龙早就把沙船帮给吞了,别看郑芝龙拥有三千多艘船,沙船帮只有七八百艘,可问题是,沙船帮身后其实还有一个坐山观虎斗的骑墙派,这就是江南海商集团。 他们不允许郑芝龙一家独大,所以在刘香对抗郑芝龙的时候,他们出钱出力,帮助刘香。在郑芝龙对付沙船帮的时候,江南海商集团也帮助沙船帮。 道理很简单,唇亡齿寒。如果沙船帮被郑芝龙干掉了,郑芝龙在海上一家独大,他们江南海商集团就会被广东海商福建海商给压制死,相较而言,郑芝龙对福建海商和广东海商更为亲近。 沙船帮名义上是海商,专门跑船运输,事实上,这个年代的海盗与海商之间,是一条模糊的分界线。能做生意的时候,好好做生意,如果对方太弱,那就抢。 当初沙船帮跟辽东做生意的时候,如果不是宁海军的战斗力太强,而且又有海州大捷的威慑,沙船帮与辽东的合作方式,很可能就不会这么和谐了。 程世杰也非常清楚,沈伯筠也不是开玩笑,沙船帮的水手确实是有这个实力,轻松可以消灭这十几艘船的小日子海盗。 可惜,沈伯筠并不知道的是,程世杰对小日子的态度,与大明人可不一样,明朝的小日子与后世的小日子其实还是不同的。比民族性格来说,小日子就是属狗的,谁把他们打服了,他们就冲谁摇尾巴。 大明可是轻松可以把小日子按在地上摩擦的庞然大物,很多小日子参与过朝鲜战争,他们对大明有着深深的恐惧。别看郑芝龙是明人,但是小日子武士对于效忠大明的郑芝龙这件事,并不反感,反而引以为荣。 “沈伯筠,你现在是辽东的管委会委员,正六品的海州知州,作为文官,要有文官的涵养,打打杀杀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 “是,大帅!” 程世杰道:“再说,狮子搏兔,当尽全力,这些小日子海盗,正好拿来祭旗!”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朱微媞站在程世杰身边不由得有些紧张。 只不过程世杰非常轻松。 风帆时代的海战,也就是双方抢占上风位,因为这个时代的战舰都是依靠风帆为主动力,所以风向非常重要。 宁海军船只也占据着上风位,从风向上来说,海盗其实是不利的,无论是射箭,还是开枪,开炮,射程都受到了风向的影响。 这些海盗们见程世杰的船队分作两部,两部相距越来越远,这些海盗看明白了,程世杰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单独留下一支小船队,准备直接包围他们。 等这些小日子海盗们发现宁海军的战舰正提速,他们就开始想跑,然而问题是,他们现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的战舰怎么可能这么快?你看,他们的帆甚至没有张满,便领先我们将近两节了,如果全部张满肯定可以跑更快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小日子海盗们不知道大明战舰是如何快的,答案其实是很简单的,因为作用,在风帆战舰时代,海商为了追求巨大的运载量,会把商船按照三比一左右的比例制造大船,这样以来,船只有着良好的抗风浪性,也有极强装载能力,这样以来却牺牲的速度。 可是宁海军的战舰,特别是两千料以上的几种规格的战舰,与四百料炮船完全不同,这种战舰,专门用来打仗,所以他们的船体更加修长,在满帆的状态下,速度更快。最快的飞剪船跑得比第一代吃煤的轮船还快呢。 当然这种战舰并不是没有缺点,因为船体修长,在面对侧逆风的时候,容易问题。 距离海盗船还有两千多步远的距离,这些海盗其实并没有惊慌,因为在这个时代,哪怕是西洋人的战舰,炮击距离也是在四百米之内,最佳距离在三百米甚至两百步,要不然,郑芝龙也不可能用跳帮作战的方式,打败荷兰人。 “轰轰轰……” 炮声犹如仲夏狂雷,在万里波涛之上轰然炸开,蔚蓝的海面上瞬间腾起一大片黑色阴云,炮口火光喷发,数以百计的炮弹从炮口呼啸而出,狠狠砸向海盗的船只。 宁海军的火炮缺失是无法像后世的火炮一样,可以首发命中,至少在两千米的范围内,开炮属于拼运气的时代。能不能打中目标,只能看运气。 程世杰也不是依靠运气而活着,他采取的方式就是覆盖式轰击,一枚炮弹打不中目标,那就十炮齐射,十炮不行,那就百炮。 程世杰针对三寸舰炮、四寸舰炮的使用方式就像是后世的火箭炮,精通不够数量来凑数,这个时代的舰炮不敢用数量来弥补精度,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前装式的滑膛炮射速慢,需要清理炮膛,一分钟射不了两枚炮弹,其次是炮弹贵。 这点对于程世杰来说,完全不是问题,首先是宁海军的舰炮,无论是三寸炮、四寸炮,还有五寸炮,都是采取后装式,而且是金属炮弹,这种火炮除了引爆方式和炮弹威力远不比后世火炮,事实上已经达到了十九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水平。 第一次射击的效果不算太好,可以说命中率极差,仅仅一枚炮弹命中一艘海盗船,而且是属于瞎猫撞中死耗子,绝大多数炮弹都打进了大海,激起一排排高高的水柱。 但是,就这一枚命中海盗船的炮弹,虽然是三寸炮,却直接将这艘海盗船炸得粉碎。 程世杰嘴角一掀,对这一轮声势浩大但效果奇差的炮击作出了非常客观的评价:“差劲!” 可问题是,身在被炮击的海盗却不这么想,他们虽然大部分并没有直接命中,可是海上掀起的一排排水柱,反而无意间掀翻了两艘海盗船,也就意味着一轮炮击,他们损失了三艘船。 让小日子海盗无比绝望的是,他们还没有从剧烈的炮炸声中回过神,宁海军的第二轮舰炮就打过来了。 程世杰不介意宁海军的炮手打得准不准,反正纯属当练手了,反正闲着还是闲着,随着三寸炮和四寸炮舰炮同时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黑洞洞的炮口喷出雷暴样的火光,每艘战舰十二门火炮齐射,巨大的后座力,让战舰也有些不适应,战舰仿佛都往后退了一下。 这射击距离距离更近了,大约一千六七百米的样子,又有一百多枚炮弹,打中海里,在海面上激起一道道高高的水柱,也就意味着一千多两银子打了水漂。 程世杰并不在意一千多两银子的损失,一旦打败郑芝龙就算是一千倍,一万倍的投资,也可以轻松回本。 沈伯筠终于明白程世杰的底气是在哪里,因为这一轮炮击,有四枚炮弹直接命中了海盗的战船,这种四五百料的战舰,哪怕是三寸炮,也能一炮炸出一个大窟窿,海水瞬间涌入,侥幸没有被炸死的小日子海盗,只能海里游泳。 程世杰看来,宁海军的舰炮命中率太低了,不足百分之三,然而,在沈伯筠的眼中,宁海军战舰居然有了这么高的命中率,要知道,仅仅两轮舰炮的轰击,十几艘的海盗船已经没了一半,那战斗力可就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随着五轮宁海军的炮击,整个海面彻底清净了。 当时,清静只是暂时的,从海州湾开始,出现的小日子海盗只是郑芝龙的先头部队,然而,紧接着,又有十数艘,或者几十艘的海盗船。 现在程世杰明白过来,这是郑芝龙想试探宁海军的真正实力。 “大帅,看样子他们想试探咱们的水师战斗力!” “真金不怕火炼,让他们看!” “可是!” 如果按照李志祥的想法,那就是现在绝对不能让主力战舰出战,而是用大量的小型炮船与郑氏拼一下。 以前的时候,宁海军水师是人多船少,东江军整体投降宁海军水师的时候,有超过三分之二的水师将士是没有船的,他们只能在码头上当步兵,保护码头。 可是随着宁海军的三大船厂全速生产,而且财大气粗的程世杰准备了海量的木材,别说在辽东准备的,就算是当初在登州孙元化储备的木料,就足以让程世杰用上两年,现在宁海军新舰使用的木料,全部都是当初孙元化准备的。 战舰生产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战舰越来越大,海军将士就面临了人少船多的居然,要知道现在主力战舰海鲨级上,每艘是三百四十三人,十艘就是三千四百三十人,而宁海军水师主力海鲨级现在是三十七艘,这就是一万两千多名士兵。 更何况,还有五千料的巨鲨级,以及装备两百四十二人的海狼级,至于四百料炮船上的三十七人,大部分都是从原来没有战舰上的水师士兵抽调的,更多的则是用辽南海军水师教导队的新兵充任。 这些小型炮舰和老旧炮舰也需要大量的训练,让他们可以参与战斗,也是很好的训练机会。 程世杰笑道:“我们的战舰都是新的,将士们还不太熟悉,这需要磨合,有海盗在,这岂不是最好的训练机会?更何况,我们在平时训练得再好,与真正的战场还是不同的,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程世杰其实最怕不是郑芝龙按照老套路,用小股海盗试探他,就算郑芝龙知道了宁海军水师的作战特点和实力又能如何? 程世杰需要的是时间,需要时间让将士们熟悉战舰。 因为使用了大量的机械,在模块化的作业下,宁海军的战舰可以批量生产,一批次就是下一波次的饺子。 可问题是,这些战舰造出来,并不意味着有足够的实力,为了增加水师的战斗力,程世杰已经从炮兵都司袁世良的手下抽调炮手了,当然这些炮兵不仅仅火炮打得准,还需要会水性,至少不晕船。 这样以来,宁海军的水师还缺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磨合。 如果郑芝龙直接上来梭哈,带领郑氏三千多艘战舰与宁海军决战,程世杰肯定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拼命。 好在郑芝龙派出了小股的海盗过来,这样虽然可以让郑芝龙洗脱袭击程世杰的罪名,可问题是,却给了宁海军足够的训练时间。 在小日子海盗的配合训练下,宁海军的战斗力逞直线上升,从最开始的一轮齐射,甚至可以打出零蛋的战果,慢慢地宁海军水师掌握了一定的经验,他们会提高波浪起伏的频率,打出提前量。 这就是计算好波浪起伏,舰炮角度移动的幅度,在特定的时间内开炮,这样才能命中目标。 一名神枪手是需要大量的子弹喂出来的,一名神炮手,同样也需要大量的炮弹,宁海军的主力战舰在前面,对着海盗开炮,后面的辽东枪炮局,会把生产出来的炮弹和子弹源源不断地运过来。 从海州湾到杭州湾,海上距离相当于九百多里,然而,郑芝龙这个体贴的敌人前前后后派过来二百多艘小型的海盗船,以及五六千名小日子海盗,宁海军自然也不会客气,全部他们的送进了海底。 …… 杭州湾大横岛,这是一座位于舟山群岛之中的一座大岛,是座东西狭长、南北狭窄的大岛,东西延伸开来有近二十里宽,最西端的南北纵深有四五里。 大横岛原本是一伙海盗占据,只不过在郑芝豹抵达大横岛的时候,这座岛屿的海盗头目田十万就主动投降了郑芝豹,田十万就被郑芝豹派去了袭击宁海军水师。 可是田十万哪里敢招惹宁海军,只是远远地看着,直接二百余艘小型海盗船,以及山本太郎麾下六千余名小日子海盗全军覆没,他这才敢回去郑芝豹汇报消息。 “什么?” 当大横岛上的郑芝豹听到山本太郎麾下六千余名剽悍的日本武士就这样挂了,对于郑氏集团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损失,让郑芝豹皱起了眉头。 他倒不是心疼那些日本武士,而是宁海军的战斗力让他吃了一惊。据他掌握的情报,那些宁海军此次南下的舰船大约有五百余艘。 宁海军的战舰虽然不少,可问题是,他们和郑氏集团一样,大部分都是老旧的破船,用来充数的,以三四百料,甚至五六百料的小船居多。其主力战舰大约不到三十艘。 山本太郎麾下的小日海盗虽然只有二百多艘突然门口,其中却有三十一艘乌尾船,这可是装载着二十四门火炮的中型船,加上骁勇的小日子武士,足足有六千多人。 要知道,小日子武士可不是那些跟叫花子似的的大明卫所兵,而是自幼就开始习武,个个都有一身不错的武艺,而且心狠手辣,更何况这些小日子武士战斗意志特别顽强。 明军普通卫所兵,一万人死个几百,就会吓得撤退,可小日子武士可是可以战斗到最后,就让郑芝豹自己,也没有那么轻松干掉山本太郎和他的麾下。 六千悍不畏死的小日子武士,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这么一股力量,足以将江南搅得天翻地覆了,然而却让宁海军军像捏蚂蚁一样轻而易举的全部捏死,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宁海军的战斗力,绝对不低,而且与传闻严重不符合。 宁海军太强了! 这让郑芝豹不自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一仗恐怕不好打了,弄不好要踢到铁板了。 事实上,郑芝豹错过了最佳消灭或者说中创宁海军的机会,从海州湾开始到杭州湾,这短短九百多里的海路上,宁海军将士一直在以战代练,每一名炮兵至少发射过二三十枚炮弹,这让他们的技术有了显着的提高。 现在郑芝豹决定倾军北上。 随着郑芝豹的一声令下,盘踞在大横岛周围的郑氏集团战舰开始动了,七八百艘战舰片片白帆仿佛附在海面上的白云。船头船艉,左舷右舷,黑洞洞的炮口高高昂起,如同一张张血盆大口,要将人吞噬。 …… 夜色下,月色稍黯,八公主号同样也没有夜航的能力,为避免意外,就会在夜间抛锚落帆,白天天亮后才会起航。 海上不必陆上,朱微媞虽然不会晕船,却睡得不太踏实,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朱微媞就憔悴了许多,嘴角上居然起了水泡,不知道是着急,还是上火。 程世杰到底还是会体贴人的,让他沈伯筠找来几名沙船帮的工匠,按照程世杰的意思,打造了类似秋千的软榻,将其置于八公主号的第一层,也就是最上层的甲板上。沈伯筠在听明白程世杰的需求后,居然让人找来了一些金丝楠木木材,这其实是沈伯筠自己船舱里的卧室。 沈伯筠在自己的集裘号上的千工跋步床给拆卸了下来,用这张床上的金丝楠木木料,给朱微媞制作了一个可以摇晃的软榻,精雕细琢,表面仔细打磨过,看上去也精美雅致。 朱微媞躺在这张软榻上,反而睡得非常安稳,可问题上海上风大,为了避免被海风吹坏了身子,就在这张秋千榻搭了一个木质的小房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用烧着火盆,倒也不算太冷。 看着程世杰没有睡意,沈伯筠道:“大帅,马上就要到崇明岛了,到了崇明岛,咱们就进可攻,退可守!” “衣锦还乡的感觉怎么样?” 程世杰说得没错,沈伯筠这一次算是衣锦还乡,原本作为沙船帮的帮主,沈伯筠是家财百万,手下也有好几万人,可问题是,他没有官面的身份,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崇明县令,他也要小心陪着笑脸。 哪怕最让文官看不起的武官,特别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巡检,照样可以让没有后台的商人欲仙欲死。 只不过投靠程世杰之后,沈伯筠增补到了辽东管委会,辽东管委会委员是程世杰任命的职务,不被朝廷承认,然而,事实上辽东管委会的委员们,多少身上都是兼职。 比如说管委会的主任宋献策,他还本在宁海军有一个指挥佥事的正四品官职,在程世杰担任辽东经略安抚使的时候,他就成了安抚使司佥事,现在则为辽东总督府佥事,林续宗也是佥事,正四品。 像周延栋、陈国栋、沈明遇、张裕、赵文才、沈世魁、李志祥、袁世良担任的则是宁海军的军职。 谢宗泽正式职务是辽东学正,谢景林、张怀泽各有官职在身,沈伯筠则成海州知州,正五品,这一次回乡,自然算是衣锦还乡。 第214章 火炮居然可以打这么远 第215章 火炮居然可以打这么远 第214章 沈伯筠的心情相当不错。 老大其实并不是那个好当的,虽然老大可以多吃多占,该承担的责任和风险一点儿也不少。 沙船帮在被郑氏打压的时候,他是吃不好,睡不好,头大如斗。现在虽然还是这个情况,可问题是,这些麻烦已经不是沈伯筠的了,而是程世杰的。 现在的沈伯筠再也不用去担心郑氏的三千余艘战舰了,也不用担心在睡梦中,被郑氏集团的海盗摸上门,割去脑袋。 也不用担心,面对沙船帮众家属哭天抹泪,最最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看看程世杰如何对付郑氏集团。 这时候起了东北风,变成顺风,有了风势好借,就极大的提高了航行的速度。 沈伯筠从船头撒了一把着颜色的木屑到水里,心间默默计数,待水面上的木屑移至船尾,计算出航速,望着程世杰说道:“大帅,风势不改,再有一个时辰,我们便能赶到崇明还有多远?” 程世杰望着沈伯筠道:“伯筠……” 程世杰的治理理念还是以法治国,可是随着地盘越来越大,特别是沙船帮投靠过来以后,代表着辽东势力人员成分更加复杂。 程世杰本来想以雷霆的手段处理,可问题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其他势力就不会主动投靠他,甚至可能站在程世杰的对立面。 如果说以雷霆手段处理那些士绅,程世杰并没有心理负担,可问题是沙船帮的本质,其实是和漕帮一样,都是一群苦哈哈。 “本帅向来以军法治军,以军法治理辽东,你要明白,有事不能做,沙船帮也不能凌驾法律之上!” 程世杰一脸严肃地道:“本帅希望你,亲自处理沙船帮的事情,不要留下麻烦,本帅害怕麻烦!” 听着程世杰的话,沈伯筠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问题的关键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伯筠急忙返回他的集贤号上,作为沈伯筠的长随兼亲信顾思远急忙迎上来:“老爷!” “思远,有件事我要问你,沙船帮出了什么事,惹得大帅非常不满!” “没有啊?” 顾思远仔细想了想:“难道是……” “是什么?” “老爷,手底下的人难免手脚不干净!” 沈伯筠反应过来了:“伱是说崇明岛?” 崇明岛形如卧蚕,位于长江口,是南北长约八十公里,东西宽约十三至十八公里。作为大明最大的沙岛,这里的降雨量非常丰富,是一个屯田的好地方。只是有些可惜,这个时代的天气不算友好,时常大风,也会时常暴雨,在崇明岛上的日子并不好过。 此时的崇明,跟后世那个繁华无比、纸醉金迷的东方魔都完全没有可比性,明末的上海仍然是个相当贫困的地方,那么大一块地盘,真正发展得像点样子的,无非也就是华亭这一小块而已。 没有办法,像上海、香港、澳门这种沿海城市,是在东西方交流密切的背景之下发展起来的,要么成为进出口贸易的集散地,要么成为东西方交流的窗口,要么成为金融中心,如果没有这个背景,让它们依靠自身那点少得可怜的资源发展起来,真的有点儿强人所难。 不过眼下并没有利用崇明的屯耕,崇明的商业已经开始勃然兴起,丝织业正逐渐发展,江南所产的棉布、丝绸也有一部份从这里中转销往外国,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事实上,在明末,如果明朝能开放国门与欧洲通商,大明的财政危机,相信很快就会解决。而地主兼并土地也会变得无利可图,老百姓会因为工商的兴起,多一条可以选择的活路。 然而问题是,大明的朝廷执政人员,是文官,作为制定规则的那群肉食动物,从来没有考虑过底层百姓的死活,他们代表的,维护的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 现在的崇明迎来的春天,事实上,早在沙船帮投靠程世杰的时候,程世杰就开始往崇明岛上布置了。 因为程世杰不会因为崇祯皇帝一道圣旨而改变自己的战略,就比如打郑芝龙,哪怕崇祯皇帝严令程世杰不许打,程世杰该怎么办,还是怎么打。崇明岛成为成为朱微媞的封地,程世杰都视崇明为自己的地盘了。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此时的崇明岛原本不过十四五万人口,超过八成都是沙船帮的帮众或者是他们的家属,现在崇明岛却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大量的百姓挥舞着锄头铲子,热火朝天地建造仓库、扩建码头、修建栈桥。 崇明岛作为大明最大的沙岛,可以作为码头的地方其实不多,偌大的崇明岛,与后世一千两百平方仅是相比,小了三分之一,陆地面积仅仅八百多平方公里,原本是五座相邻的沙岛,逐渐连成了一起。 既然是开工大兴崇明岛,肯定需要大量的工人,沈氏家族投靠了程世杰,监工,招工,以及施工的工作,自然就落在沈家的头上。 可沈家人习惯了高高在上,沙船帮在跑船运输的时候,用谁,那就是赏给谁饭吃,所以他们已经养成的这样的习惯。 程世杰为了加快工程施工的进度,给崇明岛的百姓,按照每天给一斗米,或者五十钱的工薪招募工人。可问题是,这个事情到了沈家人的手中,一斗米变成了三升,五十钱变成了二十钱。 这样以来,虽然参加施工的工人也非常满意,可是沈氏从程世杰手中扣钱,这让程世杰非常不爽,可是沈氏是刚刚投靠过来,沙船帮的优秀工匠也充实到了辽东的造船厂或者是水师部队中。 “糊涂!” 沈伯筠急得直哆嗦。 这沈氏家族的人有多短视,手脚不干净的话,程世杰怎么可能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们?弄不好沈伯筠在程世杰心中已经落下来这种印象。 沈伯筠急得赶紧下令调集一艘车轮船,车轮船号称千里船,以脚踏式的车轮机构,驱动船轮前进,可不惧风向,速度非常快,可问题是,人会非常累,所以这种船不能建得太大,只能以短途航行。 就在沈伯筠急忙赶回崇明岛的时候, 崇明岛的南边是长兴岛,长兴岛南面则是着名的吴淞口. 明洪武十九年(1386)设吴淞守御千户所。嘉靖三十六年(1557)在吴淞守御千户所东南高桥设宝山守御千户所。 这是明军位于吴淞口的最大驻军,两个守御千户所,现在吴淞口并没有建立炮台,直到顺治顺治十七年(1660),在吴淞口西岸杨家嘴建西炮台。康熙五十七年(1718)在吴淞口东岸出海处建东炮台。光绪十二年(1886)建北炮台,原址位于南石塘北端(今吴淞口国防工程北端),与西炮台互为犄角。 虽然此时吴淞口没有炮台,却筑为吴淞口千户所,千户所其实是一座小型的军事要塞,特别是地处江南,采取糯米汁青砖筑造的城池,占据着绝对的地利,易守难攻。 就在郑芝豹的庞大舰队出现在吴淞口的江面上时,吴淞口千户所的守御士兵们惊呆了,帆影重重,遮天蔽日。 然而…… 再强大的要塞也得有人去守,人不行,就算是铜墙铁壁的要塞也不堪一击。江南偏安二百余年,武备早已废驰,嘉靖年间抗倭战争的烽烟早已消散,战争的血腥也随之被淡忘了,驻守吴淞口的明军又回到了老路,上官继续想方设法喝兵血,卫所兵继续设法逃亡或者偷点东西果腹,都烂到什么地步了? 烂到可以直接无视他们的地步了! 这些守御千户所的卫所兵第一反应既不是求援,也不是集结准备反击,而是整齐调头就跑,从郑芝豹的战舰出现在视线里,等到他们抵达吴淞口,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内,吴淞口的守军已经跑得没影了。 当郑芝豹来到吴淞口一千多米的江面上时,他用望远镜看着吴淞口的守御千户所,上面既没有士兵防守,也没有列阵,有岸上静悄悄的。 郑芝豹此时非常谨慎,生怕中了埋伏,而是下令道:“准备炮击,登陆部队做好准备!” 随着郑芝豹一声令下,郑氏舰队的传令兵急忙向各船下达命令,一艘艘战舰开始转向横移,将侧舷炮对准了吴淞口。 “轰轰轰轰轰轰……” 炮声犹如仲夏狂雷,数以百计的铅球从炮口呼啸而出,狠狠砸向吴淞口! 由于郑氏舰队的火炮采取黑火药发射,数百门火炮同时开火动静虽然不小,却把自己的视线给挡住了。 郑芝龙也看不清吴淞口要塞到底是什么情况,随着一轮炮击结束,又接着一轮,连续轰击了足足五轮,郑芝龙这才命人登陆。 在程世杰抵达崇明岛的时候,就知道了吴淞口已经失守,甚至连在六十多公里外的崇明岛上的宁海军水师都来不及支援。 就在程世杰的八公主号进入长江口的时候,郑芝豹又率领舰队抵达,数百艘战舰挤在长江口,放眼望着,几乎都是战舰。 郑芝豹想看看宁海军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只是程世杰并没有打算与郑氏进入堂堂正正的作战。 程世杰笑道:“好家伙,郑氏这是不准备过日子了吗?好几百艘,真够给面子的!” 李志祥道:“大帅,这仗怎么打?” “暂时不打!” 程世杰笑道:“你们看看郑氏的舰队,密密麻麻挤在这里,我们占据着上风位,如果不利用这场风,都对不起老天爷。” “大帅的意思是火攻?” “没错!” 程世杰望着舰队里的四百料炮船以及沙船帮的老旧船道:“这些破旧已经失去了修缮的价值,与其浪费精力拆卸掉,不如废物利用!” 李志祥听懂了程世杰的意思,随时下令将宁海军的四百料炮舰进入快速拆卸,四百料炮船上面有八门小口径的佛郎机火炮,就是宁海军步军最开始装备的那一款,可以发射四磅或六磅炮子。 这种火炮非常轻便,总共不到三百斤,直接拆卸下来,然后将四百料炮船用铁锁系在一起,每十艘为一组。 看着宁海军的水师正在变阵,大型战舰让开水道,让小型船出战。 这时,郑芝豹还没有意识到宁海军准备火攻,他还以为宁海军这是用水师试探一下郑氏舰队的实力。 眼见着宁海军水师一百多艘小破船出战,郑芝豹笑道:“老九,你去试试宁海军的成色,记住,只派一百多艘船,我可不能让人笑话我以多欺少!” 老九就是十八芝之一的杨六,他排行第九,因为跟着刘香反对郑芝龙,在去年的时候,被郑芝龙擒获,杨六就投降了郑芝龙。 杨六是一个凶残成性,却非常骁勇善战的人,这可是能与郑芝虎掰手腕的狠角色,杨六好色,郑芝龙利用小名小日子美女就把杨六收服了。 杨六大笑道:“五爷放心,您瞧好吧,我不用一百条船只用八十艘,让姓程的看看咱们厉害!” 然而,就在这时,杨六的鼻子动了动,他的眉头皱起:“姓程的准备玩阴的,快散开!” 郑芝豹的脸色大变。 不用他下令,郑氏舰队的战舰开始转向逃跑,由于太过匆忙,五六条船撞到一起,江面上大火冲天而起,宁海军的一百多艘老旧破船,变成了火船,朝着郑氏舰队航行而去。 程世杰看着乱成一团的郑氏舰队,有些遗憾的道:“可惜了,这些海盗鼻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灵!” 李志祥笑道:“大帅,郑芝龙就是玩火船的行家,没想到今天被大帅这一把火……” 程世杰不以为然的道:“接下来,就要看你们的了,长江口太小,海战,就要在海上打!” “还请大帅移步!” 程世杰其实还想看看海军是怎么打仗的,可问题是李志祥不敢让程世杰冒险,要知道现在宁海军势力集团发展越来越好,数十万人跟着程世杰吃饭,如果程世杰出了问题,这可是砸几十万人的饭碗。 更何况,程世杰现在还没有儿子,这是宁海军上下最担心的事情,一旦程世杰出现了意外,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也就意味着宁海军集团就会崩溃。 “大帅若是不移步,这仗没法打!” 程世杰也知道李志祥的担心,他拍了拍李志祥的肩膀道:“海战,本帅就交给你了,好好打,让郑芝龙跪在本帅面前唱征服!” 程世杰乘会八公主号向崇明岛驶去。而李志祥则登山旅顺号战舰,并且升起指挥旗:“现在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就在郑芝豹急忙躲避火船的时候,他愕然发现宁海军居然一分为二,一部分快速驶向崇明岛,一部分主力战舰莫约五六十艘大型战舰,朝着海上行驶而去。 郑芝豹的第一反应就是程世杰想跑。 “姓程的想跑,洪旭!” “在!” “带着你的人和船追上去,别让姓程的跑了!” “是!” 作为十八芝之一的洪旭,原本是郑芝龙的部将和同乡,深受郑芝龙信任,在历史上,郑芝龙投降满清,他转投了郑成功,顺治十五年(1658年),郑成功北伐南京,让洪旭兼理兵官,与前提督黄廷、户官郑泰一起留守金、厦二岛。 趁着长江口的混乱之际,宁海军的水师主力战舰行驶在海上,借着风势,居然一路逆风北上,这让郑芝豹大急。 宁海军水师在前面逃,郑氏舰队在后面追,双方在海上打起了海上游击战。 游击战不同于逃跑,宁海军水师在前面跑的时候,时而不时的扔下几枚水雷,或者故意降低速度,然后朝着郑氏舰队开炮。 总之,宁海军水师花样百出,把郑芝豹挑拨得越来越发狂。 就在离开长江口十几公里后。 李志祥道:“现在大帅该上崇明了吧?” “差不多!” 沈世魁道:“老李,你准备怎么打?” “现在就打!” 随着旅顺号战舰上发出命令,宁海军水师的主力战舰从原本的一字长蛇阵开始变阵,两翼张开,如同大鹏展翅。 宁海军水师不再逃跑,所以主力战舰排成两横列齐头并进。正面硬扛,两翼包抄,正是宁海军陆军的拿手好戏,现在宁海军水师将这套战术移植到海战中来了,至于是否奏效……老实说,李志祥心里也没底。 看着宁海军水师战舰居然不退反进,这让郑芝豹感觉有些不正常。 程世杰的用意非常简单,老子的船比你们的战舰坚固,舰炮比你们的舰炮威力大,还用得着玩什么花样?直接平推就是了! 宁海军水师到底是接接接触这种三千料或四千料的大型战舰,有些不熟练,甚至因为紧急转向的时候,几名水手从战舰上被甩了出去,其他各船都是手忙脚乱。 相比之下,郑氏舰队就从容得多了,毕竟是在海上讨饭吃的,这种场面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犯不着大惊小怪。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郑芝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指挥舰队呈雁行阵展开,一百多艘中型和大型战舰被安排在中间,轻快战舰两翼张开,直插过去,炮手飞快的装填火药和炮弹,瞄准目标,准备肉搏的武装水手紧握着刀斧火枪,一旦登上敌舰,他们就赢了。 两支舰队都在高速接近,如同两条暴龙的巨龙,恶狠狠的扑向对手,转眼之间,两支舰队之间的距离就缩短得只剩下不到两千米。 “轰轰轰轰……” 大团烟焰从炮膛中狂冲而出,强劲的后坐力让战舰不由自主的向后顿了一下,雷鸣电闪中,二百多发炮弹轰然而出,形成一道火幕,罩向郑氏舰队的锋线! “这么远开炮,姓程的钱多啊!” 郑芝豹还在嘲笑宁海军不懂海战,两千多米的距离就开炮,除了浪费炮弹,什么效果也没有,然而问题是这一次齐射,宁海军的运气特别是,居然直接命中三艘,其中一艘小型炮舰直接炸碎了,另外中炮的则是一艘乌尾船,虽然没有沉没,开花炮弹却直接引燃了上面的火药。 看着自己的战舰瞬间损失三艘,郑芝豹满脸惊骇:“宁海军的火炮居然可以打这么远?” 第215章 杀进去不留活口 第216章 杀进去不留活口 第215章 郑芝豹虽然是海盗出身,可问题是他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海盗不一样,因为他可是两次参加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海战。 荷兰东印度公司虽然号称公司,事实上,却是一个披着公司外皮的国家,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海军部队事实上可以排在当时世界上的前十,也仅次于西班牙、大不列颠和法国,就连葡萄牙也被荷兰东印度经常暴揍,像后世知名的旅游圣地,比如说马尔代夫和斯里兰卡,都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从葡萄牙人手中夺过去的。 在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大型战舰作战时,荷兰人的盖伦船少则拥有五六十门火炮,多则七八十门,一旦开火,就是天崩地裂。 可问题荷兰人的舰炮通常是在四百步的范围内开火,而郑氏舰队的蜈蚣船战舰在荷兰人战舰开第一炮后,一分钟之内就能冲到荷兰人的战舰人(郑氏的快船可以达到十二点八节)。当然这种蜈蚣船需要人力,只能短时间内达到这个速度,速度上了肯定不行。 就像博尔特的百分世界记录是九点五八秒,换算下来的话相当时速三十八千米左右,可作者绝对可以让骑着时速二十五公里的电动车累死博尔特。 当然,现在的郑芝豹与大部分人一样,认为在所有的西夷中,荷兰人才是最强大的,但是偏偏宁海军的水师在两千米之外就开了炮,并且命中了他们的战舰。 “他们的舰炮怎么可以打得这么远,这么准?这不符合常理啊!” 没有人可以回答郑芝豹的问题,可是海战在郑氏舰队中,指挥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各个大小头目都知道怎么做,就在郑芝豹发呆的时候,负责进攻的洪旭马上下令道:“压上去干掉他们!” 洪旭的海上经验也非常丰富,在从长江口追击开始,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追击了十五六公里,然而宁海军的水师在不满帆的情况下,却可以一样与他们保持着中样的距离,这就可以说明宁海军的战舰,速度比他们快。 如果在这个时候逃跑,那肯定是逃不掉的,宁海军水师会吊着尾巴,将他们一一击沉,他们唯一的胜机,就是冲上去,利用郑氏舰队庞大的人数优势,跟宁海军水师拼命。 想法自然是想的,可问题是宁海军水师的两个横列战舰呈犬牙交错状布置,在第一横列战舰开炮之后,马上埋头装弹。第二横列战舰连前出都免了,略略修正一下坐标,接着就是雷霆万钧的集火齐射。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震得海面波澜翻卷,成排炮弹瓢泼大雨般泼向郑氏舰队。这一次郑氏舰队遭到更加沉重的打击,四艘战船如火药桶般爆炸开来,火光冲天! 郑氏舰队倒也顽强,损失八艘战舰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不能接受,当初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决战的时候,一个照面,他们就损失三十多艘战舰,可是在那个情况下,郑氏舰队只能用人命来弥补他们与荷兰人火炮和射程上的差距。 不用郑芝豹下令,现在郑氏舰队的所有人都明白,宁海军水师舰炮的射程、精度和威力都远胜他们,如果后退只会被宁海军师当成靶子逐一敲掉,唯一的办法就是冲上去,发挥数量上的优势包围宁海军水师,将其分割、围殴,逐一歼灭,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不仅如此,在郑氏舰队中间还冲出左右两翼各二百多艘小船,每艘小船上都堆满了猛火油、硫磺、干柴等引火物,如同雄鹰展翅一样,绕过一个大圈,准备一举包围宁海军水师。 现在在宁海军水师占据着上风位,他们想用火船也烧不到宁海军水师,只能从左右两翼迂回,抢占上风位。 由于双方舰队正向对冲,在宁海军水师发射第三轮火炮的时候,两方舰队相距只有八九百米的样子,这一轮齐射,郑氏舰队又有六艘战舰被击中,不过,并没有全部击沉,只是四沉两伤。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站在了望台观察敌情的哨兵向李志祥汇报了左右两翼的情况,李志祥感叹道:“郑氏的作战经验还是相当老道的,转向,咱们撤退!” 郑芝豹看着宁海军的战舰开始转向,他愤怒地咆哮道:“该死,他们想跑!” 郑芝龙作战指挥经验比郑芝豹丰富,如果是他来指挥,他绝对不会给宁海军机会,郑芝豹派出十几艘,几十艘的小型战舰,完全是添油战术,他绝对不会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宁海军完成了转向,这个时候,舰尾炮朝着郑氏舰队开炮,接连击中十数艘郑氏战舰,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内,郑氏舰队就损失了三十多艘战舰。 郑芝豹眼看宁海军舰队越来越远,他下令道:“蜈蚣船出击!” 蜈蚣船是双排共计二十四名水手,划动二十四长船桨,可以在不借用风向,或者逆风的时候,向敌人发动攻击,而且这种船非常低矮,又没有船帆,明明发现了蜈蚣船在快速逼近,宁海军将士的舰炮却无法击中这种低矮的战船。 “轰,轰!” 在距离宁海军战舰的广宁号战舰三百多米的时候,一艘郑氏的蜈蚣船开炮。 “砰……砰!” 一连两声巨响,船料断折破裂的巨响随即传来,广宁号还是被撞中了,强大的冲击力将好几名水手给甩进了海里,船体开了两个大窟窿,这两个大洞并不太大,但也有脸盆大小,海水狂灌而入。 广宁号战舰上的水手手忙脚乱的跟汹涌而入的海水进行搏斗,那情况真的让人有点儿揪心。好在广宁号是三千料的海鲨级战舰,拥有二十七个密水舱,如果不超过三分之一,也就九个密水舱进水,对广宁号的影响并不致命。 很快,广宁号的水手把密水舱紧急关闭,可问题是,进了两个舱的海水,广宁号的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了下来。 此时的郑氏舰队仿佛像见了血腥的鲨鱼一样,趁此机会压了上来,十数上蜈蚣船向广宁号战舰扑去,进入射程的蜈蚣船就开开火,灼热的铅球汇成一片乌云,铺天盖地的猛砸过来,砸在船身上就是一声大响,而砸在人的身上则是血肉横飞! 虽说绝大多数炮弹都砸进了海里,但是这轮凶猛的齐射还是让广宁号战舰上付出了几十条人命。 此时担任广宁号舰长的是东江军出身的水师百总邹靖,邹靖怒火冲天,搞不好他就成为宁海军水师第一个被击沉的舰长了,他厉喝:“集火齐射!” 广宁号上的水手拿着火枪、弩机、以及迅雷铳朝着蜈蚣船射击,可别说,对付蜈蚣船这种低矮的战舰,迅雷铳最好用,其次是火枪。 “砰砰砰……” 随着枪声响起一片,最靠近广宁号的郑氏蜈蚣船水手死伤一片,失去浆手,蜈蚣船也失去了动力,距离广宁号越来越远。 其他各巨鲨舰也朝着靠近广宁号的蜈蚣船开火,激烈的战斗围绕着广宁号迅速展开。 可是郑氏的蜈蚣船或战舰,纷纷向广宁号开炮,先后又有四枚炮弹命中广宁号,非常可惜,郑氏的战舰上发射的实心炮弹对广宁号的杀伤有限,只有一座桅杆被击中,广宁号的速度更慢点了。 广宁号顿时陷入了可怕的危机中。 此时的广宁号舰长邹靖怒骂道:“真当老子好欺负?抛锚,降帆,战舰横移,侧舷炮瞄准郑芝豹的旗舰!” 邹靖接连下达了几条命令,他此时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回去了,如果因为自己这艘广宁号战舰,而左右两翼正在包抄的郑氏火船已经与前面的宁海军巨鲨舰平行航行,一旦让主力战舰被火船炮围,那这一仗宁海军就输定了。 邹靖道:“兄弟,我们可以死,但是宁海军不能输,临死拉几个垫背的!” 众将士大吼:“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郑芝豹并不知道广宁号是主动降帆,他还以为广宁号是被郑氏舰队的炮炮击中了桅杆,毕竟此时的海面上,硝烟弥漫,视线受阻。 “蓬蓬……” 广宁号的船体一震,这是蜈蚣船撞中广宁号了,此时的郑氏舰队的水手们却傻眼了,以往的时候,他们是乌尾船降下前帆,充当栈桥,直接冲上敌舰,可是蜈蚣太低了。 三千料的巨鲨级广宁号船船深六丈,也就是十八米九,吃水一丈三尺,也就是四米多点,然而露出水面的部分高约十五米多。可蜈蚣船只有两米多高,还有十三米的高度差,他们也难以爬上船。 可广宁号的水手看着下面的郑氏水手往甲板上扔绳套,准备用这种方式攀爬。 这名水手无意间看到了胸前的手榴弹,直接取下手榴弹,拉火,直接扔了下去。 “砰!” 这颗手榴弹并没有立即爆炸,而是砸中了一名郑氏水手,郑氏水手破口大骂:“甘霖老母……” 就在这个时候,这颗手榴弹爆炸了,杀伤半径可以达三米多的手榴弹直接炸飞三四名郑氏水手, 看着手榴弹有效果,就有人叫道:“用手榴弹!” “用手榴弹!” 不少宁海军士兵携带四枚手榴弹,就了扔光了还可以去船舱里取,此时的手榴弹如同下雨般扔了下去。 手榴弹对广宁号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对于船下的蜈蚣船上的郑氏水手,杀伤力却非常惊人。 “轰轰轰……” 一连串密不透风的爆炸巨响猛然响起,有的手榴弹落在海水里,炸出一股水花,更多的则是落在蜈蚣船上,只见蜈蚣船上火光冲腾,弹片横空,好些郑氏水手被冲击波直接掀翻,没被掀翻的也被以爆速飞来的弹片和钢珠击中,郑氏水手被弹片割麦子似的一丛丛的割倒,死伤枕籍! 这个时候,广宁号上的十门侧舷炮完成了校正,对着郑芝豹的战舰就是一轮齐射,与以往的齐射不同,这是十门火炮对准了一艘战舰。 就在广宁号朝着郑芝豹的旗舰开火的时候,李志祥其实也下达了命令,全部战舰对准郑芝豹的坐船开火。 因为这只是一锤子买卖,无论效果如何,宁海军主力战舰就必须脱离战斗,要不然就会被郑氏战舰的火船包饺子。 六百多门舰炮同时开火,场面相当震撼,特别是目标居然是统一的,只见海面上一片电闪,海浪发了狂似的翻腾、咆哮,水缸粗细的水柱不是一道两道,而是一排排,一片片的冲天而起,水雾飞扬。跟水柱同时冲起的,是一道道火柱,它们的体积更大,冲得更高,也更加致命。 在这一瞬间,郑芝豹感觉就是天要崩了,地要塌了,全世界都要粉碎开来了!一发炮弹落在他的旗舰附近,是近失弹,没能直接命中,但是炮弹冲击波产生的强大水压还是在舰体撕出了一道大口子。 水柱高高冲起,再化作瓢泼大雨淋下来,把郑芝豹给淋成了落汤鸡。在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明明瞄准的是郑芝豹的旗舰,偏偏郑氏的战舰一艘接一艘被撕裂,变成一片火海…… 郑芝豹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这些北方佬的水师不是一直都很弱的吗,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强悍了? 他不明白,他不能理解,宁海军水师不过是一支成军不过三年的新军而已,而他们郑家舰队纵横大海十余年未逢敌手,一个久经沙场,一个初出茅庐,这场战役应该没有什么悬念才对,为什么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一枚炮弹落在郑芝豹的旗舰上,爆炸的冲击波将一片木屑,划中了郑芝豹的脸,他的脸血流入注。 “五爷受伤,迅速撤退!” 平心而论,此时的郑氏舰队还拥有强大的实力,但是郑氏舰队撤退了,此役宁海军水师获得了一场大胜,郑氏舰队前前后后共计五十四艘大小战舰被击沉,其中包括七艘蜈蚣船,十九艘小型海盗船,主力战舰乌尾船二十七艘。 宁海军水师共计有四艘海鲨级被击伤,重创的只有广宁号,水手阵亡六十三人,受伤一百余人,失踪二十一人。 但是郑氏水手的损失足足有一千六百余人。 就在宁海军水师主力战舰与郑氏舰队在海上决战的时候,程世杰其实也没有闲着,而是率领宁海军陆战士兵,趁着郑氏水师舰队主力在外海决战,而是直扑吴淞口。 吴淞口掌握在郑氏的手中,这场仗恐怕有的打了,郑氏只要把舰队退回吴淞口港口码头,他们就可以利用吴淞口的要塞死守。 在崇明岛简单休整以后,程世杰亲自率领一百多艘大小炮船,出现长兴岛,在长兴岛北部等到了天黑,直扑吴淞口要塞! 在程世杰抵达吴淞守御千户所的时候,就听到吴淞守御千户所城内传来凄厉的惨叫声、郑氏海盗的狂笑声、妇孺的哭喊声震天动地,吴淞口成了人间地狱。 虽然吴淞守御千户所的卫所兵跑了,可是他们的家眷却没有来得及跑掉,程世杰看着千户所城外一地狼籍的尸体,面目扭曲:“杀进去,不留活口!” 第216章 本帅面前态度要端正 第217章 本帅面前态度要端正 第216章 程世杰此时非常生气,他生气的并不是因为郑氏集团的海盗屠杀平民百姓。 海盗有军纪吗?指望他们守军纪,那还不如指望老猫不偷腥,妓女守贞洁,或者说国足踢进世界杯。 明末的军队,军纪其实都不怎么样,关宁军抢起百姓来,丝毫不比流寇弱,关宁军屠杀平民,可比建奴还狠。 放眼整个大明,要说军纪最好的,肯定是宁海军,当然,天雄军的军纪还算不错,虽然做不到百姓秋毫无犯,但是绝对不会是抢劫和屠杀平民百姓。 可问题是,程世杰从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中,听到了小日子语,这让程世杰的血压陡然升高。 宁海军士兵马上排成进攻队伍,朝着吴淞守御千户所展开,伴随着部队展开的还有宁海军的炮兵部队,与以往的时候不太一样,这里并没有重型火炮,大部分火炮都是以飞雷炮或虎蹲炮为主。 这些火炮都有一个特点,轻便。 哪怕宁海军已经摸到了吴淞守御千户所的边上,郑氏亲头目并没有发现,此时统领海盗的头目是曾存雄。曾存雄是郑芝龙四弟郑芝凤的侍妾曾氏的弟弟。 郑氏集团的头目和首领,大都是十八芝起家时候的部曲,或者是与郑氏联姻的关系,曾存雄是一个非常残暴的人,他此时正在吴淞守御千户所的千户宅内,千户宅的前厅,有十几名明军俘虏。 曾存雄让人将这十几名明军俘虏捆绑起来,他则拿着一柄小日子武士刀,朝着其中一名明军俘虏的脑袋上砍去。 随着曾存雄一刀斩落,一名俘虏登时人头落地。 然后,曾存雄把刀对准第二名俘虏又一刀,这名俘虏的头颅像绣球一样抛起来,滚烫的血溅了曾存雄一脸。 曾存雄伸出舌头一舔,品尝着鲜血的滋味,放声狂笑,连连挥刀,那些跪在地上的明军士兵被他劈柴似的劈翻,没有人试图抵抗,没有人逃跑。 “炮兵准备完毕,请求炮击!” 程世杰思考片刻,道:“暂时不用炮击,摸上去,解决他们!” 程世杰现在也不确定吴淞守御千户所内现在还有多少百姓,听着城里传出来的惨叫声,人数应该不少,可是炮弹并不会长眼睛,一旦炮击,就会给普通百姓造成严重的伤亡。 宁海军的军服是黑色的,在黑夜中有着绝对佳的隐蔽性。与夜色可以混为一体,特别适合夜战。 宁海军的侦察兵利用夜色的掩护,顺利的抵达城墙下,此时的城门自然是紧闭的,宁海军侦察并没有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抛飞抓,要知道城墙的砖与钢抓的撞击声,除非城墙上的守军死光了,否则不可能听不到声音。 宁海军士兵采取搭人梯的方式,迅速爬上城墙。 此时守着城墙的几名倒霉蛋海盗一脸羡慕的望着城中,一名老海盗搂着一根长枪,望着身边的校尉问道:“彪头儿,什么时候轮到兄弟们爽一下?” “好好站你的岗!” “唉,卫所兵早就跑光了,还警戒个屁啊!” 老海盗发着牢骚:“再这样下去,咱们兄弟们可什么也捞不着了!” 校尉指着面前的肉,还有酒笑道:“缺你吃的了,还是缺你喝的了?” 老海盗满不在乎的说道:“粮水不缺、肉食不缺,但是彪头儿要考虑兄弟们小两个月没有发泄了。只怕有人就会憋出病来了。” “老曹,伱是他娘的憋坏了吧!” 老海盗突然间闻到了血腥味,顿时警觉起来:“彪头,有情况!” “什么情况!” “你看,那是什么?” “有人来了吗?” 老海盗只看到面前一朵寒星,这是一支锋利的弩箭,他刚刚想张嘴,就被一箭射穿了脑袋,弩箭从他的嘴巴里射进去,从后脑射出来。 弩机如果在大规模攒射声,破空声会非常大,但是零星的射击,声音却很小,弩机也是暗杀的最佳利器。 守城的校尉还有些奇怪,老曹怎么没声了,老曹是一个话篓子,嘴巴一直闲不住,然而,他回头,却看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朝他扎来。 宁海军顺利地从城墙上翻上来,清理掉城墙上的守城海盗,这才悄悄打开城门,随着宁海军士兵鱼贯而入,吴淞守御千户所迎来了一场腥风血雨。 程世杰的命令是不留活口,那宁海军士兵会把这个命令执行得非常彻底,斩首是有军功的,没有人愿意跟自己的赏金过不去。 没有警惕的郑氏海盗在第一时间就失去了吴淞守御千户所的四座城门。 曾存雄虽然残暴,虽然有些bt,可问题是,他还真有两把刷,虽然城中惨叫声不断,他却从惨叫声中听出了问题不对劲,毕竟男人的惨叫,与女人的惨叫区别还是很大的。 曾存雄从千户宅出来,哪里想到会有数支铁箭迎面射来,宁海军装备的原本是山桑弩,威力比弓箭强大得太匈,曾存雄反应快,一把抓住一名亲卫挡在身前,可他的亲卫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五名亲卫避无可避,被纷纷射中。宁海军的弩箭居然近距离射击,而且瞄准的都是要害部位,五名亲卫瞬间毙命。 这个时候,曾存雄已经看到宁海军的士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追杀着郑氏海盗,曾存雄急忙后退,开始组织海盗们反击。 只是非常可惜,他们不集结还好,刚刚完成集结就听到一阵炮声。 “轰轰轰……” 随着早已布置好的飞雷炮发射出一包包炸药包,炸药跑以奇奇怪怪的弹道,落向郑氏海盗阵中,随着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一团团吓人的硝烟着火光狂冲起二三十米高,一声声雷霆万钧的暴烈巨响震得在场所有人毛孔都要撕裂开来,爆风席卷一切。 曾存雄是非常幸运的,以他的所作所为,如果不被炸死,程世杰绝对会让曾存雄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然而,曾存雄也是非常倒霉的,一个炸药炮落在他的脚下,爆炸的冲击波迎面撞来,将葛存雄的身体撕裂成各种器官,变成血肉之雨,扬扬洒洒。至于曾存雄的亲兵,爆炸的冲击波将他们吹得双脚离地,向后直飞出去,军阵中更是惨烈无比。 随着曾存雄的死亡,郑氏海盗们纷纷投降,可其中的小日子武士却非但不投降,反而向宁海军发起了决死突击。 由于后装线膛步枪没有发明出来,宁海军火枪装备其实一直不高,中远距离依靠的一直都是弩机。 眼下这些疯狂地小日子武士就一头撞到了宁海军弩阵。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古代中国男子的体格比欧洲人瘦小,肉搏能力比较弱,所以玩命造强弓劲弩,玩非接触作战,而欧洲人体格健硕,专玩肉搏。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古代使用弓弩的士兵无一不是虎背熊腰、膂力出众的精锐,因为玩弓弩所消耗的力气远比玩刀要大得多。 一把长刀不过一斤重,一支四米长的长枪大概是四五斤重,一柄能把人的天灵盖打飞的铁锤也才六斤来重,而要拉开一具强劲的复合弓却需要数十公斤的拉力,被强化过的弩更加恐怖,宋代神臂弓需要九十公斤的拉力才拉得开,可以想象用这玩意连续射击是何等吃力的事情。 因此,宁海军的弓弩兵无一不是牛高马大的大汉,近一年的艰苦劳作、军训和油水充足的伙食让他们肌肉越发的饱满,若非如此,他们还真玩不转弩机,尽管这玩意有滑轮装置,可以节省大量体力。 但是,仍旧需要六十公斤的拉力,早已严阵以待的宁海军弩手们,将弩机端平,顶在肩胛,对准了嚎叫着冲过来的小日子武士。 小日子武士亡命嚎叫着,发出恐怖的怪叫声,试图让这些该死的弩兵陷入混乱,按他们的经验,大多数明军胆子很小,只要他们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能把他们吓得落荒而逃,然后他们就可以追上去用武士刀疯狂砍杀了。 然而,他们的经验屁用都没有,宁海军的士兵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脑袋。 “咻咻咻……” 成排弩箭呼啸而来,小日子武士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机会,三棱形箭镞以极高的速度朝他们飞来,他们身上的皮甲、竹甲在如此锋锐的箭镞面前跟纸糊的一个样,被轻而易举的撕裂,跟着被撕裂的,是他们的肌肉和骨骼。 小日子武士口中骇人的怪叫转瞬之间便变成了凄厉的惨叫,有些同时被数支弩箭射中的倒霉蛋那瘦小的身躯跟布娃娃似的向后直飞出去,沥下一阵血雨。没有披甲的武士更是可怜,整个身体被一箭贯穿着,弩箭带血带肉从他们的后背穿出,又深深的钉入后面的人的胸口,这才完全停了下来。 短短一柱香的功夫,这两三百名小日子武士被射成了刺猬,随着这些小日子武士的阵亡,吴淞城的战斗,也可以说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从战斗中开始到战斗结束,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此时的沈伯筠终于见识到了宁海军的真正实力。 郑氏海盗与沙船帮大大小小的战斗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无论是海上还是陆地上,可事实上,沙船帮却一直处于下风。 打海战的时候好点,只要郑氏海盗不出动主力战舰,沙船帮可以与郑氏海盗拼个半斤八两,可是打陆战就完全不同了。郑氏海盗里有不少小日子武士,这些小日子武士不怕死,异常灵活,在打斗中,这些小矮子的战斗力还真不错。 吴胜问道:“大帅,这些人怎么办?” 程世杰淡淡的道:“杀了!” “可是……” 在吴胜眼中,这些海盗与当初的孔有德部叛军一样,应该拉到辽东去屯佃,或者扔在矿上劳动改造。 更何况屠城,劫掠在这个时代,属于最正常的现象,这也是参加将士的福利,是他们发财的良好机会。如果将领不屠城,不让士兵们得到好处,他们就会造反的。 “恭喜大帅,取得这场大胜!” 程世杰淡淡一笑:“派人找找这个吴淞总兵,看看他死了没有!” 程世杰虽然通过了朱微媞的关系,取得了崇明岛的控制权,可是依靠着崇明岛控制长江出海中,还是远远不够的。 还需要控制住长兴岛以及吴淞口。 在天亮时分,孟恩向程世杰汇报道:“找到吴总兵了!” 直到此时,程世杰这才知道吴淞口总兵居然与吴胜同名同姓。 程世杰望着吴胜和孟恩道:“能够躲过郑氏的追杀,这个吴总兵有两下子!” “是在……猪圈里找到的!” 程世杰捂着鼻子见到了吴胜总兵,这个吴胜与程世杰亲卫吴胜同样的身材高大,甚至比程世杰身边的吴胜还有高上三寸。 只不过这个吴胜年龄要大一些,莫约五六十岁的样子,这位吴胜总兵实在是太不像样了,佩剑不知道丢哪了,头盔戴得歪歪斜斜,一身官服乱得跟鸡刨过的一样,那副看上去还相当华丽的山文甲脏兮兮的,上面沾满了猪屎。 这位总兵大人在得知郑氏舰队来犯的第一时间便扔下他的部队,扔下他要保卫的要塞和他要守护的百姓逃之夭夭,为了逃过郑氏的追杀,居然躲进华亭县外的一座猪圈里,去弄了一身猪屎,狼狈之极。 吴胜总兵看到吴淞口要塞里满地死尸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但是看到倭寇和海盗都死了,他居然不可思议的恢复了一丝勇气,他正了正头盔,咳嗽一声,瞪着薛思明喝:“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闯入吴某的防区?有兵部的火票吗?” 吴胜总兵虽然要胆量没胆量,要力气没力气,但是,不可否认,他还是有点脑子的,此时夺回了吴淞口要塞,还歼灭上千名海盗,这可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吴胜总兵眼睛一转,望着程世杰道:“不知大人是……” 说话的时候,他看到了程世杰的“程”字大旗,程姓其实不算小姓,百家姓里可以排到三十九,可问题是,在崇祯朝,可以挂帅旗的只有程世杰一人。 “下官,拜见海国公,拜见程帅!” 程世杰虽然不齿吴胜总兵的为人,可问题是,他需要与吴胜这个总兵合作,就算他打下来了吴淞口,可吴淞口与辽东不一样,程世杰在辽东打下来多少地盘,都是他,可上海这边不同。 崇祯皇帝绝对不可能把吴淞口交给程世杰,同样,朝廷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毕竟,吴淞口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程世杰实在受不了吴胜总兵身上的猪屎味,直接让人道:“你们给吴总兵洗洗,衣冠不整,成什么样子!” 吴胜总兵看着程世杰急忙道:“程帅,下官有事……” “洗洗澡再说!” 宁海军士兵对于吴胜总兵可没有什么好态度,吴淞口要塞里死伤了两三千名百姓,其中大部分都来不及跑掉的老弱妇孺,他们对于这个扔下部曲和百姓逃跑的总兵官可没有好印象。 程世杰说让吴胜总兵洗澡,却没有说让他洗热水澡,于是,宁海军士兵直接从江面上提过来水,直接浇在吴胜身上。 要知道现在可是十二月底的长江水,在小冰河时期,虽然长江没有结冰,可不代表长江水不凉,几桶水下去,吴胜就受不了了。 “程帅……下官……想!” 程世杰笑了笑道:“你有资格跟本帅讲条件吗?” 如果是可以忍的情况下,吴胜总兵就愿意忍,反正他惹不起程世杰,可问题是,现在程世杰想要他的命,他就要反抗了。 只是非常可惜,他的反抗只是让宁海军士兵的行为更加粗暴。 这个时候,几名宁海军士兵拿着铁丝刷准备给吴胜总兵搓澡,这下吴胜总兵的脸都绿了:“程帅想做什么,尽管吩咐!” “对嘛,这样才对!” 第217章 没有路如何发展经济 第218章 没有路如何发展经济 第217章 十二月的长江水,让吴胜总兵清醒的认识到一点,他的小命掌握在程世杰手中,程世杰让他死,他就会马上死,如何让他生,他就可以活着,也可以活得非常滋润。 “本帅给你两条路!” 程世杰望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吴胜总兵道:“第一条路,你猜测得没错,本帅虽然持有尚方宝剑,你确实是不归本帅管辖,本帅用尚方宝剑斩不了伱,你千万不要得意,本帅可以向陛下和兵部弹劾你,将你的作为所为上报兵部,让兵部好好收拾你!你他……妈的,一群光吃饭不干事的废物,那么坚固的要塞居然让一帮乌合之众轻松占领,真的好想宰了你……” 吴胜听到这话,脸色吓得都绿了:“程帅,末将选择第二条路!” “你知道第二条路是什么吗?” “无论是什么路,程帅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很好,很聪明的选择。” 程世杰指着长江上笑道:“这个长江上跑来跑去的不是什么船只,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随便每艘收一点,我们都发大财了!可是,你们以前就没有人想过去收税吗?” 吴胜苦笑道:“程帅,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敢从吴淞口过的海船,都是有跟脚的,末将惹不起他们!” “你惹不起他们,怎么不去找能够惹得起他们的人?”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你不会以为没有人能够管住他们吧?” 程世杰并没有立即表明宁海军要占领吴淞口,而是利用拦江赚钱的方式,说话的时候,程世杰就让人把高起潜请了过来。 “吴总兵,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一下,高起潜高公公,陛下面前的大红人,勇士营提督大太监,御前首领太监,御马监掌印,宁海军监军,你想想,高公公惹不惹得起他们那些人!” 高起潜自然知道这条长江上有太多的油水,不过这个油水不掌握在吴淞口,而是掌握在南京,吴淞口就是南京六部以及镇守太监小金库,钱袋子。 高起潜道:“程大将军,那些人不好惹!” “要是说每年几百万两银子呢??” “什么?” 程世杰笑道:“郑芝龙每年在海上收的保护费,这些江南豪商占据了三分之一,如果咱们占据着吴淞口,每条船上收一成,那就是六七百万两银子,如果收两成税,那就是一千五六百万两银子。这些钱,值不值得去得罪他们?” 高起潜的脸色严肃起来:“咱家向来替皇爷分忧,咱们与这些蛀虫,不共戴天!” “这些银子,程某认为应该分成三块!” “一份是高公公的占三成,一份是陛下的,怎么也要占四成,程某不才,占两成,剩下一成交给公公去上下打点一下!” 吴胜张了张嘴,壮着胆子道:“那末将呢?” “你算什么东西?” 高起潜不等程世杰说话,上前对着吴胜就是一脚。 程世杰笑道:“唉,高公公,这就不对了,皇帝不差饿死兵,不让他们这些兵吃饱,他们怎么可能用心办事,这样吧,吴总兵,你的那份,本帅出了,每年给你十万两银子!” 吴胜心中狂喜。 不过,他是被眼前的这个大好消息给惊呆了。 高起潜就有些不乐意了:“吴总兵,怎么你还不满意?做人不能太贪心……” “公公,末将非常满意!” 程世杰给吴胜的承诺,当然只是一句空话,十万两银子,程世杰怎么可能给他,给他的只是名义而已。 程世杰道:“不光给你十万两银子,本帅还给你提供装备,还有麾下部曲的给养,宁海军水师那边,本帅给你调过来一百艘船,让你足够可以拦截江面上所有的走私船!” 很快宁海军的补给船在吴淞口码头上靠岸,从船上卸下来大量的粮食和物资,很快,吴淞口也像崇明岛一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大量民夫和卫所兵正在挥舞锄头铲子,热火朝天地建造仓库,修建栈桥。吴淞口名为要塞,其实跟当初的登州卫左千户所一样,已经烂得一塌糊涂了,很多工事一脚就能踹倒。 兵器仓库里已经空空如也,整个吴淞口要塞上,连一门炮的影子都找不到,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些大炮已经被历任总兵偷偷搞去熔了铸铜钱。 程世杰总算知道为什么郑芝龙的海盗集团可以轻松攻陷吴淞口了,一门炮都没有的要塞,能叫要塞吗?没办法,只好指挥民夫和卫所兵重新构筑炮台,将原本配属给他巨鲨级战舰上的五寸舰炮炮架上去。 并不是程世杰放着武器巨大的舰炮不用,实在是因为五寸舰炮对于风帆战舰来说,实在太重了,在吴淞口的海战中,五寸后装三十倍径的舰炮开火,一炮下去,战舰整体后退数十米,巨大的后座力,谁也不敢再开第二炮。 如果开第二炮,不用敌人打,弄不好巨鲨级战舰就会散架,宁海军陆军更是拿这些庞然大物没有办法,两门射程可以达四千多米的舰炮,足以封锁江面。 最让程世杰服气的是,负责修建炮台、码头和栈桥的吴胜等人,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居然也试图偷工减料!比如说让他们挖地基,那地基只挖了不到一米就算完事了,修建栈桥的木料也尽量以次充好,至于给民夫的饭菜…… 只能说吃不死人,本来应该给民夫的大米、咸蛋、咸鱼之类的好东西呢,都让他们拿去卖掉了。 但问题是,对于吴胜这个王八蛋,还需要用着他,程世杰就玩了一个移花接木,将吴淞口反击战,上报给兵部,由高起潜背书,于是,吴淞口总兵吴胜,就变成了程世杰的亲卫总领吴胜,吴胜也有原来的参将,升为总兵。 直接鸠占鹊巢,成为事实上的吴胜总兵,至于原来的吴胜,这家伙不得军心,程世杰让人直接将吴胜封在水泥柱子里,充当最后的贡献。 至于其他手脚不干净的卫所军官,程世杰也三下五除二,揪出一个就毙掉一个!陈国栋派出的宁海军内部监军每天都到工地上转悠几圈,然后跟工人一起吃饭,发现一个就毙一个。很快,吴淞口要塞的工程质量刷一下提高了十倍,挖地基的时候恨不得把岩浆都给挖出来,工人的伙食质量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甚至比一些当官的吃得还好! 就在程世杰开始在崇明、长兴、吴淞口修建工事的时候,一艘隶书于葡萄牙人的卡拉克战舰来到了吴淞口。 卡拉克战舰体卡拉克(carrack)战舰是一款三桅或四桅的帆船。也翻译作卡瑞克战舰。同时期的日本史书将其称之为“黑船”。它的特征就是其巨大的弧形船尾,以及船首的巨大斜桅。而它在前桅及中桅装配了数张横帆,后桅则配上一面三角帆。 卡瑞克帆船是欧洲史上第一款用作远洋航行的船舰,这是因为它的庞大体积能够在汪洋大海中保持稳定;此外,它被划分大量空间,得以摆放足够远洋航行的物资。 卡拉克战舰体积庞大,防护严密,军方的加入使有些卡瑞克型帆船成为重两千吨,三桅杆,多层甲板的超级帆船。具备的多层甲板可以放重型火炮,亦便于发射并排的侧舷火炮,火力非常强大,非常恐怖。可以说,超过了当时亚洲任何战舰。 欧洲的航海家也对卡拉克战舰不断改进。除了改进船帆船船桅,在舰炮上,铸铁取代了焊接的煅铁。可以固定在架子上的后膛炮取代了装在有轮子的小车上的前装炮。这些都强化了舰炮的性能。 可以说,葡萄牙能够成为海上霸主,依靠的就是卡拉克战舰,这艘战舰的出现,引起了程世杰的重视,现在宁海军的主力战舰并没有在吴淞口,这艘战舰可不容易对付。 程世杰下令道:“所有四百料炮舰做好准备,准备以火船攻击!” 然而,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这艘战舰却穿上了炮衣,穿上炮衣,就是像步兵收起步枪一样,这不是在战斗状态,很快,这艘庞然大物上派出一艘小型快艇,联系宁海军水师,表明来意。 当然,葡萄牙人现在已经走了下坡路,有荷兰这个搅屎棍,开始在全世界袭击葡萄牙人的定居点或殖民地。 葡萄牙人虽然在澳门定居和做生意都是要向明朝纳税的,不纳税的话砍你没商量。有些傻、逼脑残借题发挥,认为澳门是明朝丢的,其实这笔账还真没法算到明朝身上,终明朝一代在澳门的葡萄牙人都老实得很,不敢炸刺,想将澳门从中国割走,还得再等两百年等那个煌煌大清将整个神州大地变得愚民遍地、万马齐喑才行。 葡萄牙人现在可是大明的盟友,在满清进攻北京的时候,他们还派出军队以雇佣军的名义支持,当然,孙元化在登州训练的西式军队,就是葡萄牙人训练的西班牙式的陆军部队。毕竟,现在的葡萄牙还不是主权国家,而是西班牙帝国的属国。 “拜见辽东总督!”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个洋鬼子,程世杰难以相信,葡萄牙人的代表大胡子汉名曾德昭的汉语非常流利,他从万历四十一年(1613)来南京学习汉文,取名谢务禄。四十四年,礼部侍郎沈?奏请禁教时被押送澳门。越四年改用此名。 现在他已经在大明生活二十多年了,会说汉语并不奇怪。 “曾德昭,你来做什么?” “尊敬的总督阁下,我们代表葡萄牙想与辽东通商!” 曾德昭笑道:“我们在辽东的教友说,总督阁下磷矿、海鸟粪、锡矿、锰矿、铜矿、银矿、硫磺、硝石,还有大量的木材!” “没错,不知总督阁下能不能允许我们葡萄牙人前往辽东?” “可以!” 程世杰想了想道:“要遵循三件事!” “请说!” “第一,你们在辽东,有本帅的士兵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不能携带武器装备登陆辽东的土地,你们还想带着刀枪上岸,这会让人说本帅治下治安不好!” “可以!” 曾德昭倒也没有迟疑,也没有反对,他们的人少,枪少,面对宁海军,还不够看的,特别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西班牙陆军,连宁海军一个照面也没有坚持,直接投降了。 “第二件事,你们必须遵守大明的律法,在辽东葡萄牙人犯了法,要按照大明律法处置,你们不仅仅要遵守大明的律法,还要遵守大明的生活习俗,毕竟大明有句俗话,入乡随俗,你来到大明二十多年,应该明白!” 曾德昭道:“这是应该的!” “还有就是你们要按照辽东的制度纳税。当然,纳税之后,你们享受宁海军的保护,也可以拥有在辽东置产的权力!” 程世杰笑道:“你们可以在辽东购买土地,也可以修建教堂!” 葡萄牙人感动得想哭,他们为了传教想了无法种办法,可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大明人其实是最务实的,对于信仰,他们只信自己的祖宗。 无愧祖宗是道德和行为的准则,光耀门楣,是最大的目标和动力。 程世杰不担心传教士会把人心给拉走了,他们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会头疼万分了。 就在程世杰会见曾德昭的时候,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代表也登上的吴淞口,请求会见程世杰。 “总督阁下,我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专员,我想我们有合作的空间!”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荷兰东印度公司,你们想怎么合作?” 宁海军与郑氏集团大打出手,这让荷兰人看到了机会,事实上荷兰人非常不爽郑芝龙垄断了与荷兰人的贸易,他们想直接与大明经商,可问题是,无论是什么货物,都要经过郑芝龙刮一层。 更重要的是,荷兰人看中了大员,大员资源丰富,气候宜人,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是镶嵌在南海的一颗明珠,荷兰作为一个海洋大国,对颗明珠自然垂涎三尺,不惜冒着与明朝开战的危险出兵将其占领。 但是,大员真的太荒蛮了,完全处于洪荒时代,林莽中有无数毒蛇猛兽蜇伏,还有凶悍嗜血的土人躲在暗处虎视眈眈,一个不留神他们的头颅就会让这些可怕的猎头族割去,挂到屋檐下风干。 当然,最最痛苦的还是交通条件极差,一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不是他们不想修,是太难修了,修好了又被洪水冲垮,条件如此恶劣,想开发大员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大员并不完全是一片蛮荒,比如说台中地区,因为开台王颜思齐的开发,台中地区在经过十几年的开发之后,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基础设施,可问题是,这块地方属于郑芝龙,如果他们想插手,毫无疑问,就会受到郑芝龙的打击。 偏偏荷兰人还不对郑芝龙的对手,在他们看来,程世杰的海上实力远远不如郑芝龙,除了跟他们合作之外,别无选择。 当荷兰代表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专员,现大员总督普特曼斯。 程世杰毫不客气拒绝了普特曼斯的提议,他与郑芝龙无论怎么打,都是大明的内战,但是,荷兰人插手,借助荷兰人的力量,程世杰就是汉奸卖国贼,这是原则问题。 “总督阁下,你要知道郑的实力可比你强得太多了!” “这个嘛就不劳你们操心!” 普特曼斯见程世杰的态度坚决,就表示非常遗憾。 他也清楚,程世杰还没有吃亏,他取得了偶然性的一场胜利,自认为可以轻松击败郑芝龙,可真当郑芝龙倾力而攻,程世杰会哭着喊着求他们帮助。 程世杰在普特曼斯快要离开的时候,淡淡地笑道:“汉斯,你们在大员还舒服吗?” 汉斯,普特曼斯硬着头皮说:“舒服,舒服。” “舒服就好啦!不过大员那地方荒蛮得很,疟蚊猛兽出没,非常危险的,而且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你们在那里定居一定遇到了很多困难吧?” 普特曼斯见程世杰态度非常强硬,他还以为程世杰要兴师问罪的,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对他们嘘寒问暖了。 普特曼斯试探着说:“总督大人的关心,真的让我们感激不尽啊!不瞒总督大人,我们在大员那边确实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比如说交通条件极差,害得我们只能在少数几个港口定居,根本就不敢深入岛内……” “这怎么行呢?要致富,先修路,小孩子都懂,路都没有怎么发展经济嘛!你们回去之后赶紧修路,修贯穿整个大员岛的路!” 普特曼斯哭丧着脸说:“我们也想修啊,但是大员炎热多雨,好不容易把路修好了,几场大雨下来,又把路基给冲垮了!” “你们可以修建水泥路!” 程世杰自然没有安好心,他蛊惑着荷兰人修路,等荷兰人把港口、公路、城镇修好,然后出兵把大员打下来吃现成的了…… 第218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219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218章 普特曼斯前来面见程世杰,虽然没有达成理想的战略目的,那就是联合程世杰,共同对付郑芝龙。 不过,在普特曼斯看来,这一趟是拥有极大的收获。 那就是与辽东总督达成了大量的商业合作协议,现在的大员还没有开发出来,一块没有开发的地盘算什么呢? 连鸡肋都不算! 在听说程世杰愿意提供足够的水泥给他们,普特曼斯笑得见牙不见眼,真是太美妙了。 由于大员是热带雨林气候,灌木丛生长速度很快,他们在前面修路,后面灌木丛就会长得与原来一样。 就算勉强修建成了的硬面土石路,一场博暴雨也会回到原点,水泥则是在热带雨林最好的基础建设,有了水泥他们就可以修筑坚固而平坦的公路,可以在整个大员岛畅通无阻,开发大员的进程也就大大加快。 在普特曼斯想来,等到我们在大员修好了港口、堡垒、公路,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你们想将它拿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问题是,购买水泥可不容易,水泥在后世并不算什么高价值的东西,普通水泥并不贵,可是在这个时代,水泥的价格可不便宜。 并不是程世杰狮子大开口,故意抬高价格,首先海上运输,水份比较大,而水泥一旦吸收了水汽,就会结壳,就不能再用于建筑了。而制作水泥的袋子并不是普通的麻袋,而是用葛布与橡胶混合而成的防水布,这种防水布的造价不比普通的做衣服的布便宜。 一只可以装一百斤水泥的袋子,就价值六十文,一吨水泥就需要一两二成银子的包装成本,这还不算是人工工资。 经过讨价还价,当然,这件事负责谈判的是有专门的人,也就是负责商务管理的谢景林负责,经过四天的激烈讨价还价,最终水泥的价格确定了下来。 一袋水泥价值一百斤为五个生丁,也就是二十五克百分之九十纯度的白银,如果换算成吨的话,那就是一吨需要一个法郎,也就是五百克白银,相当十三点四六两白银。 五百克白银,哪怕按照后世白银的价格,五百克也相当两千五百多块,这可不便宜。可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不仅仅开发大员需要水泥,而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远东总部的巴达维亚,也需要用大量的水泥建筑城市和要塞。 荷兰人与大明人不一样,大明人其实并不喜欢用砖瓦建筑房屋,有钱人喜欢居住在木质的房子中,而荷兰人则喜欢居住城堡里,水泥建造的城堡可比石头建造的城堡质量还要好。如果运到荷兰,肯定会受到荷兰贵族或有钱人的喜欢。 毕竟,现在的荷兰,不应该说整个欧罗巴洲都在打仗,欧罗巴三十年战争正在进行了全面战争时期,二三十个侯选国和公国参与了战争,连法兰西也开始正式下场,并且法国陆军第一次在实战中击败了西班牙方阵,这给西班牙帝国造成了严重的冲击。 荷兰人现在还没有正式独立,而是作为西班牙帝国的属国,荷兰贵族自然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根据合作协议,辽东向荷兰东印度公司提供一千万袋水泥,这可是价值五十万法郎的货物,对于荷兰东印度公司来说,这笔货款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更何况这可是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的供货量,全年则是二百万法郎,普特曼斯向程世杰表示,荷兰东印度公司拿不出这些钱,可不可以使用其他东西抵偿货款。 程世杰的全权代表谢景林根本就没有请示程世杰,他已经获得了程世杰的授权,谢景林表示,完全可以。 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以使用铁矿石、磷矿、海鸟粪、锡矿、锰矿、铜矿、银矿、硫磺、硝石、木材甚至包括荷兰人的盖伦船来抵偿货款。 程世杰现在的海洋运输船队规模还不大,可是他的造船厂以制造战舰为主,暂时无法达成这个生产任务,只能暂时依靠荷兰人的盖伦船。 当然,盖伦船其实并不是荷兰人独有,像西班牙、英国、包括威尼斯,葡萄牙都有各自的盖伦船,用一句不太恰当的阐述,现在的盖伦船就像后世的集装箱货轮,每个国家生产的船都有自己的特点。 荷兰人在签订一系列商业合作之后,西班牙人也来了,他们的目的和荷兰人一样,也是想联合程世杰与郑芝龙作战,程世杰同样不同意。 直接拒绝西班牙人的联盟要求,但是同意他们的商业合作,可是现在的西班牙帝国已经落日西山,远远不像荷兰东印度公司这么有钱。 没钱谈个屁的生意。 就在谢景林准备回绝西班牙代表的时候,程世杰道:“告诉西班牙人,我海岛,更多的岛屿!” 谢景林有些想不通,程世杰要什么海岛? 辽东这么大的地盘,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开发,可海岛有什么用呢? 当然,谢景林并不理解程世杰对于海洋的重视,大明现在进入大航海时代,其实已经晚了,对于程世杰来说,大明拥有世界将近五分之一的人口,现在的大明其实比后世还要大。 虽然说努尔干都司已经独立,但是两京十三省,加上西藏有123万平方公里,青海有72万平方公里,甘肃有42.5万平方公里,宁夏有6.6万平方公里,再加上东北和内蒙的部分地区,明朝拥有99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可问题是,明朝拥有将近两亿人口,对于程世杰来说,再多的领土都不嫌多,程世杰如果没有穿越到这个大航海刚刚开始的时代,那就不要说了,可问题是,程世杰来了。 程世杰绝对不会允许大不列颠的殖民地遍布全世界,拥有全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大明,才应该占有世界最多的土地。 现在程世杰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特别是海军的实力,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只能采取合作的方式,因为大明拥有着世界上最大的市场,宁海军拥有这个世界可以吊打全世界陆军的实力。 就算巅峰时期的大不列颠龙虾兵,在宁海军面前,程世杰能把他们打出屎来,如果他们打不出来,算他们拉得太干净了。 现在的西班牙帝国是世界上的日不落帝国,他们占据了大量的岛屿,才不会在意那些边边角角,几十平方公里或者说几百平方公里的小岛屿,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 就在谢景林与西班牙帝国代表正式谈判的时候,连程世杰都没有想到的条件,居然摆在了台面上。 西班牙帝国居然拿他们在大员的地盘作为谈判条件。 其实,西班牙并不是傻,而是他们占据了美洲大量的殖民地,在后世西班牙语算是小语种,在这个时代,西班牙语可比英语受众多,如果算上西班牙殖民地的人口,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世界第一地盘大国,则属于西班牙。 西班牙的问题是,他们现在面临着瑞典王国、法兰西王国、丹麦-挪威联合王国、波西米亚王国、尼德兰联省共和国、萨克森选侯国、普法尔茨选侯国、勃兰登堡-普鲁士、布伦瑞克-吕纳堡、英格兰王国、苏格兰王国、特兰西瓦尼亚公国、匈牙利反哈布斯堡叛军、奥斯曼帝国、俄罗斯沙皇国共计十五个欧洲国家的联合进攻。 要不然荷兰也不可能在西班牙统治下获得独立,西班牙帝国面对日益强大的反西班牙联盟只能从海外殖民地抽调力量回援西班牙本土,而现在荷兰对西班牙位于大员北地的舰队以冒充海盗的方式袭击,英格兰更是从大西洋直接拦截西班牙的运银船。 把程世杰引入大员,引程世杰与荷兰人相斗,这是西班牙人的祸水东引之计,也可以说是没安好心。 程世杰非常愿意落入西班牙人的陷井中,他以水泥和钢铁出口西班牙三百万袋水泥,以及十五万斤钢铁的代价,从西班牙人手中获得了开发淡水的权力,同时还拥有马尼拉码头停靠维修的权力。 这就比较有意思了,淡水位于大员中部,属于郑芝龙控制的台中地区与西班牙人控制的台北地区交界处。 “大帅您要淡水做什么?” 谢景林实在想不通,程世杰从西班牙人的手中拿下淡水的代价可不便宜,三百万袋水泥按照卖给荷兰人的价格相当于十五万法郎,约合二百多万两银子,再加上十五万斤钢铁,那就相当三百多万两银子了。 这个价值太高了。 “是不是淡水有金矿?” 谢景林联想到程世杰要了茂山,发现茂山拥有一座庞大的铁矿,而且品位非常高,现在辽东钢铁厂生产的钢材,超过七成都是提炼的茂山铁矿石,未来有可能全部精炼茂山的铁矿。 程世杰指着地图上的淡水道:“从这里往南,一直到这里,都是郑芝龙的地盘,也是郑芝龙的屯田区,只要咱们拿下来这里,郑芝龙的二十万军队可就没粮可以吃了,你说说看,三百多万两银子拿住郑芝龙的命脉,还贵吗?” 更何况淡水港可以让宁海军在淡水拥有一个立足点,这个重要性实在是太大了。 厦门,福建水师提督府。 此时的提督府张灯结彩,郑芝龙的心情相当不错。在程世杰与郑芝龙开战了,位于江南的海商集团全部不看好程世杰,他们有的不远千里来到厦门,面见郑芝龙。 郑芝龙本来今天他还挺开心的,毕竟江南海商集团也是有实力威胁郑芝龙海上地位的,他们的低头,就坐实了郑芝龙的海上霸主地位。 郑芝龙一早准备了美酒佳肴,心腹将领和、福建、江南、广东缙绅名流四百多人欣然赴宴,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高朋满座,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然而,喝得正开心,一名满身灰尘汗垢,头发散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副将洪旭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用颤抖的声音道:“提督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五爷(郑芝豹)兵败吴淞口,身受重伤……” 郑芝龙手一抖,半杯酒泼到了胸口,当确定对方没有跟他开玩笑之后,怒火便像岩浆一样爆发出来了,咆哮声几乎震碎了高价买来的玻璃窗! “这怎么可能?” 在开战之前,虽然郑芝龙没有尽全力,但是,他却出动了郑氏舰队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而他也接到了准确的情报,宁海军水师只有不到六十艘战舰,不及郑芝豹麾下舰队十分之一。 更何况,他为了对付宁海军的新造大船,还派出了七八百型小型火船,以及六千余名精锐的小日子武士。 郑芝龙非常清楚,宁海军的陆军非浪得虚名之辈,能够碾压建奴的宁海军,肯定比他麾下的陆军强,他的麾下陆军,打打顺风仗还行,对付硬茬子,还不够看的。 可以说,郑芝龙的准备已经非常充分了,也没有轻视程世杰和宁海军,但是这个结果,却让郑芝龙难以接受。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郑芝虎,再失去一个五弟,他对不起他爹了。 好在洪阳向郑芝龙禀告,郑芝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爆炸冲击波冲击的不屑,击中的脸部,现在半边张出来一条大口子,问题不大,只是吃饭就会漏饭。 好在洪旭将吴淞口初战的结果向郑芝龙禀告清楚了,吴淞口海战中,郑芝豹损五十多艘战舰,其中包括二十七艘乌尾船,但是配属给郑芝豹麾下的小日子武士以及二百多艘小型海盗船却全军覆没了。 这个结果虽然难以接受,但是让郑芝龙稍稍松了口气,损失虽然不小,还在接受的范围内,毕竟,小型船在郑芝龙的眼中,都是炮灰。 他别的不多,就是炮灰多,像那种小型船,他有两千多艘,损失二百多艘并不肉疼,至于说六千小日子武士,确实是有点肉疼,毕竟小日子武士是一条好狗,也好用。可问题是,他只要需要,还可以招募更多。 问题的关键是,郑芝龙的脸上挂不住了,第一次交手,就被宁海军重重打在脸上,损失五十多艘战舰倒是其次的。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海战不像陆战,可以借助有利地势,也可以利用对方的轻敌大意…… 想到这里,郑芝龙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洪旭的衣领:“这仗是怎么打的?” 当洪旭一五一十将郑芝豹北上的一切行为说出来,郑芝龙就反应了过来,郑芝豹虽然没有轻敌大意,但是使错了战略。 对于宁海军水师这种新锐水师,就不能小规模是试探,现在的宁海军与当初的荷兰人有点相似,他们同样的大炮多,射程远,同样的船大坚固,同样的战舰太少。 如果当初在料罗湾海战中,他使用加油战术,败的一定是他自己,而不是荷兰人。对付程世杰和宁海军的水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拥而上,利用人多船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是郑芝龙自己指挥吴淞口海战,他就不会直接摆开阵势全部压上,而是利用小型火船封堵住宁海军水师的所有退路,直接来一个全面大包围,全面进逼,全面压缩。 让郑芝龙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刚刚接到郑芝豹大败的消息,这些前来参加宴会的墙头草们就借机告退! “提督大人,在下突然想起家中临时有事,下次某坐东,一定请郑大人喝个痛快!” “提督大人,在下小妾要生了,某甚是担心,先行告退!” “提督大人,在下偶感不适,失赔了!” “提督大人,在下……” 随着第一个离开的士绅开始起身,短短一刻钟的功夫,整个富丽堂皇的大殿,已经走了一大半的人,只剩下郑氏集团的将领以及福建或者厦门的本地士绅,他们与郑芝龙联系的太深了,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郑芝龙思考了片户,终于意识到郑芝豹失败原因,他用力挥挥手,被吓得够呛的名流缙绅如逢大赦,纷纷告退。 郑芝龙拿起酒壶一口气灌下了半壶,然后将酒壶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狠狠的喘息着,盯着一众心腹将领,发出一声怒吼:“打起精神来,老子还没死呢,用不着哭丧着脸!老子手里还有几千艘战船,还有几十万部众,打了败仗又怎么样?丢了的脸还可以夺回来,不就是输了一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郑芝龙的侄子郑彩道:“伯父,五叔可能是小看了那帮黑皮,吃了一个闷亏,侄儿请求带两百艘船一万五千精兵过去跟他会合,一定要拿下吴淞口!” 郑芝龙倒也没有晕头,现在再派两百艘船过去,就成了添油战术,实属不智。 郑芝龙自从他起家以来未曾遭遇过的惨败,这次惨败甚至有可能会动摇他的威信,改变朝廷对他的态度! 不管是为了挽回威信还是单纯的要出一口恶气,他都必须取得一场对宁海军的大胜,否则后果难料! 吴淞口那边情况不明,再说刚刚在那里惨败,恐怕他麾下没哪个还有勇气率领大军反攻吴淞口,想来想去,能让他狠狠的咬上一口,出一口恶气和挽回威信的,就只剩下决战了。 郑芝龙决定梭哈,主力战舰率领六百多艘,加上一千多艘小型战舰,郑芝龙和郑芝豹一旦会合,就是两千多艘战船,近四万水手了,如此强大的力量,打宁海军五六十艘战舰总该不成问题了吧? 郑芝龙并不知道,他的损失才刚刚开始。 因为现在的宁海军水师主力战舰,已经不在吴淞口了,而是在苍茫的大海上,他们现在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宁海军水师的五十多艘主力战舰,分成已经从大员海峡东线,绕到了南海,在郑芝龙率领主力舰队北上的时候。 李志祥率领宁海军的主力舰队进入了南洋地区。 十几艘货船正在海面上航行,这十几艘海船上装载了满满当当的丝绸和瓷器,他们这些东西总将会运到巴达维亚 这个巴达维亚并不是巴达维亚共和国,而是位于爪哇的巴达维亚,也就是今印尼的雅加达。 运到巴达维亚以后,这些船上的货物分卖给荷兰人或者是葡萄牙人以及英国人,西班牙人,这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对郑芝龙非常不满的地方。 如果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以垄断与大明的贸易,郑芝龙愿意把他们所有的货物交给荷兰东印度公司经营,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会把郑芝龙当成铁杆盟友,可问题是,郑芝龙也知道客大欺客的道理,他是将巴达维亚作为一个货物集散地,销售到欧洲各国。 各国代表在巴达维亚设立办事处,采取竞标的方式获得这些货物的购买权。 宁海军水师主力战舰的航速在十二至十四节之间,与航速八九节的货船相比,简直就飞快,在宁海军水师战舰在航道上专门等着这些商船。 “发现目标,共计十七艘!” “追上去!” 虽然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李志祥命令道:“开炮,让他们抛锚,落帆,接受检查!” 这些商船自然是给郑芝龙交过保护费的船,他们看到宁海军的水师战舰,还以为是郑芝龙的战舰呢,毕竟郑芝龙手中大型战舰也不在少数,至少好几百艘。 郑芝龙的主力战舰有三种型号,一种是仿制的盖伦船,在外文文献中也被称为“戎克船”,泛指中国帆船。这种船只制造精良,体形硕大。据巴达维亚城日记记载,上面部署四十门千斤佛郎机火炮。十二门十八磅重型舰炮,火力相当强悍。 还有夹板船,外形与宁海水师的比较相近,这种夹板船长三十丈,宽约六丈,堪称海上巨无霸。 很快这十七艘海船被宁海军水师追上来。 “官爷,我们交过税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是宁海军!” “官爷,行行好,让小的们吃口饭!” “行吧,跟着我们的船前往吕宋,否则全部把伱们扔进海里喂鱼。” 估计西班牙人没有听过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们把宁海军请进大员和吕宋非常容易,可问题是宁海军来了,那就不会走了。 西班牙人不傻,他们将码头租给宁海军,而码头却位于马尼拉炮台的覆盖范围之内,也就意味着西班牙人随时可以用炮火覆盖码头。 而且宁海军战舰抵达马尼拉海港,必须向西班牙人交税。 可问题是,程世杰的钱可没有那么容易拿。 第219章 轮到郑芝龙头疼了 第220章 轮到郑芝龙头疼了 第219章 从麦哲伦1521年率领西班牙远征队到达菲律宾群岛。此后,西班牙逐步侵占菲律宾,并统治长达300多年。 准确的说,在长达三百三十三年的殖民统治中,西班牙人给菲律宾只留下一些建筑,然而,却没有留下文化。 这说明西班牙的统治其实是非常粗糙的,当然这也与西班牙帝国的国力衰弱有着直接的关系,现在的西班牙帝国在远东地区的主要殖民地就是菲律宾群岛。 程世杰与西班牙大员总督科拉奎签订的协议中规定,程世杰代表辽东总督府向其支付三百万袋水泥以及十五万斤钢铁,大员中部,包括淡水堡“圣多明哥城”的统治和管理、以及所有权。 但是针对马尼拉则是在巴石河北岸,既后世埃斯柯达大道以北,沿老古街(今唐人街)向东,东西共计三千八百米,南北八百米,共计三百零万平方米的区域,约合四千六百余亩地。 这个协议与淡水城的并不相同,辽东总督府对淡水城是拥有所有权,包括淡水港、码头以及辖境内的所以土地、资源、矿产,包括六百多名由西班牙带过来的奴隶。 可是马尼拉,辽东总督府只有对老古街的使用权、管理权,也没有驻军的权力,但是可以驻防武装保卫人员,但数量不得超过八百人,而且不得部署大口径火炮等重武器。 在协议签订以后,程世杰就让他的养子程石,率领近卫都司的一个局,以及一千六百余名在吴淞口临时征召的工匠,前往马尼拉。 科拉奎之所以要同意程世杰合作协议,这也是因为郑芝龙。郑芝龙垄断了南洋地区的所有贸易权,西班牙在吕宋的所有贸易,都会被郑芝龙剥一层,在西班牙人占领大员北部以来,无法赚取足够的利润开发台北,也没有能力驱逐荷兰人。 荷兰人有人有钱,就挑拨大员的土着与西班牙人作对,这样西班牙人为了维持在台北的驻军,就必须扩大投入,大员一直无法做到自给,反而要靠马尼拉补助北大员的经营。因此马尼拉经济衰退以后,西班牙人就缩减驻军,给了荷兰人可趁之机。 现在简直就是一举两得,有宁海军充当西班牙人与郑芝龙的缓冲地区,同时,又给吕宋总督府带来了可观的收益。其实科拉奎并不想让程世杰占领马拉尼巴石河北岸的地区,可是程世杰以宁海军水师需要一个基础补给为由,如果他不同意,合作协议就作废。 面对三百多万两银子的巨额收入,科拉奎就勉强同意了。 然而,科拉奎同意之后,就后悔了。因为程世杰的动作太快了,程世杰连郑芝龙都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但是,前往马尼拉船队已经抵达,同时到来的工匠,马上就用钢筋水泥修建了坚固的码头和栈道,这让科拉奎不得不怀疑,程世杰有早有计划。 说程世杰早有计划,其实真是冤枉他了,他的计划是抢占大员,这些物资,原本就是准备扩建大员的立足点而准备的。 在得知程世杰的计划后,谢景林认为他就不需要给西班牙人钱,直接动兵抢。 事实上,程世杰有自己的考虑,欧罗巴的三十年战争以西班牙帝国失败而告终,可是程世杰并不想西班牙帝国这些快战败,如果西班牙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这场战争死得人会更多,欧罗巴的整体实力也会下降,到时候,宁海军向全世界的扩张,也会减少巨大的阻力。 在取得马尼拉巴石河北岸的使用权力后,程世杰就给这个港口取了一个名字:“郑和港”。郑和港是天然良港,原本可以停靠三千吨级以上的巨船。 随着宁海军第一批人员在十一艘大型沙船抵达郑和港,率先登陆的则是宁海军的近卫都司八百名士兵,这是一支轻装步兵,虽然协议中,宁海军不得部署大口径火炮,但是却部署了三十六辆迅雷铳车。 身穿黑色军装,披着黑色甲胄,黑色披风的宁海军在老古街的时候,在吕宋的华人商会引起了轰动。 大大小小共计二百六十四家华商派出代表前往现场迎接。 可以说整个老古街也就是唐人街的几乎九成华人和华商都出动了,但是老古街上最奢华的一座宅子,却大门紧闭。 这座宅子是一座占地至少有五十多亩的宅子,二十余间的门面,占了半条街,门前阶梯都是打磨光滑的石料垒成,与老古街那些土房完全是两种气象。 谢景林观察比较仔细,他指着这座宅子道:“屋檐边角颇有损落,一些地方有新增补的痕迹,看来这座豪宅刚刚奠基的时候固然风光,但现在已不是它的全盛时期了。看这些石色,这些角落损毁已经有些年头,增补却是近期,看来这阿齐木家曾中衰过,如今或许小有复兴,却未达到全盛时的风光。” “这座宅子大门倒是很结实!” 程实笑了笑道:“这是谁家的府邸?” 程石见上面悬挂着匾额,却是歪七扭八的文字,他并不认识。 一名华商林阿水道:“这是马尼拉首富,吴家华商会长!” 程石淡淡一笑:“吴会长可不欢迎我们啊!” 程石深知程世杰让他过来的真正目的,从崇祯四年收养程石开始,现在已经是崇祯七年的二月,原本青涩的少年,已经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了。 在明朝,像十七岁的程石已经该结婚了,虽然说程石只是程世杰的养子,在辽东的时候,想与程石结亲的人可不少。 只不过,程世杰这个养父让程石、程虎、以及程安静、程安宁自己决定自己婚姻,可是在她们看来,程世杰对于这些求亲人员不满意,把皮球踢给了他们。他们自然不会轻易决定自己的婚事。 程石在抵达郑和港之后,甚至没有来得及歇息,就开始巡视规划的区域,负责接洽的则是西班牙商务专员路易斯。 路易斯是一个中年男子,有些邋遢,当然西班牙人都非常邋遢。 “程,从这里位置,到这里,都是你们的地盘!” 就在这时,谢景林笑道:“路易斯,你的东西是不是掉了!” 谢景林随手将一包金币扔在地上,这是荷兰的杜卡特金币,每枚重三点九克,为百分之九十二点五纯度的金子铸造而成的。 路易斯看了看地上的用丝绸做成的钱袋,伸手拿起来,放在手中掂量掂量,至少有二三百枚的样子。 这其实就是三百枚杜卡特金币,放在西班牙本地,足够他购买一座小型城堡,这笔钱就像一个北漂,突然间有实力购买北京城的一套价值几千万的四合院了。 “谢,谢谢……” 路易斯也明白谢景林送他金子,肯定是想让他在测绘的时候做出手脚。 踢易斯将契约上的地点,改为郑和港的区域面积,从三千八百米改为四千六米,南北则从原本的八百米分界线,一直到了小石桥,则为一千六百四十二米。三百枚金币将原本的面积扩充了一万零一百八十九亩多。 谢景林获得了更大的港口区域面积,路易斯则获得了三百枚金币,皆大欢喜。 程石现在还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老古街原本的建筑,这并不符合辽东的习惯,程石决定重建老古街,改名为郑和港区。 按照辽东的习惯,郑和港区只有四千六百多亩地,也要分为四个区域,港务区、商业区、居民区、仓储区。 程石跟着程世杰学了不少东西,他马上着手制定郑和港和郑和港区的规划。 就在这个时候,位于吴氏家族的吴尚志家里来了很多客人。都是吕宋的华商,吕宋华商大都居住在马尼拉,宁海军到来的动静不小,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恐怕是装作不知道。 众华商到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吴尚志,他们该如何做。 作为马尼拉数一数二的华商李国群坐在了上位,没有办法,李老爷子年龄太大了,而且他的七个儿子在上一次西班牙屠杀华人的时候,出力不小,七个儿子死了三对半,幸存他还有一个孙子,否则李家就绝户了。 李国群望着吴尚志道:“这伙宁海军,究竟是什么人?” 吴尚志望着下首的林阿水道:“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林阿水道:“他们是来自大明的军队!” “大明的军队?” 在场的众人都惊讶万分。 “大海上不是郑芝龙说了算吗?他们是郑芝龙的人吗?” “其实他们并不是郑芝龙的人,他们是程大帅的人!” “程大帅是谁?” 在大明两京十三省,不知道程世杰是谁的人肯定不多,可是吕宋知道他的人还真不多。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道:“我知道程大帅!” “他是什么人?” “他是大明的太子少保,辽东总督,麾下十数万精锐军队,前年的时候,把建奴打得够呛!” 吴尚志举起手,叫道:“诸位,诸位,请静一静。这部明军究竟从何处来,如何来,说实在的我心里也迷糊得很,不过……今晚一起去赴宴。” 吴尚志这番话说完,几百华商又议论纷纷起来,心里都不愿意去,却又都不敢不去,便有人道:“吴会长,依伱看,这伙……” 有好几个人同时嘘了一声,那人赶紧掩住自己的口,继续道:“这伙明军请我们赴宴,为的是什么。” 吴尚志道:“要照我的判断,他们既占领了这里,多半就要和本地人打好关系,好维持他们的统治。他们不是已经派人来请我们去赴宴了么?” 李国群苦笑道:“只怕是鸿门宴!” 吴尚志摇摇头道:“应该倒是一番好意。” “好意?” “如果真是想动手,他们大可直接动手,他们这一次可是来了两三千人,还带着火枪,还有大刀,咱们手无寸铁,又斗不过他们,他们不愿意刀兵相见,就是想好好谈!他们这支大军对咱们秋毫无犯,这是他们释放的善意,那就是要看我们是否真心支持他们,只要我们表现得是真心支持明军。” “有心?”李国群笑道:“你说的有心,是不是指……钱?” 吴尚志认真地点点头:“是。” 李国群笑道:“他们若是要钱,那还好办些,咱们就各自备一份厚礼送给他们就是。” 二百余人都道:“是,是。若只是送点礼向他们示好,那倒没什么。” 华人在海外虽然富裕,却没有政治地位,一直被欺负习惯了,也习惯了逆来顺受。 吴尚志却摇摇头道:“我的想法是,咱们要送的,可不是一份讨好明军将领的礼品,而是一份对他们有益的军资。礼聚则显得重,礼散则显得轻。咱们二百六十五户商家各自送礼,礼品显得少而单薄,不如合在一起,送一份又厚又实在的大礼。有一句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才入马尼拉,咱们就以一份大礼犒军,这就显出了我们的诚意了。咱们既以好心好意开了个场,他们接下来就不好冷面无情地对待咱们了。” 随后吴尚志拿出了一份犒赏军资礼单。 这边程石将制定好报郑和港港区和郑和港的规划书,交给谢景林观看,谢景林还没有来得及看,门外传来禀告声:“报告!” 程石从侍卫手中接过了礼单念道:“大米九千石,马匹一千匹,羊两万只,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两……此下是各种各样的商品,如衣服,如鞋帽,以及各种各样的商品,也都是马尼华商各家商户所贩卖的东西。 程石决定按照原本的计划,盖房子采取的就是木材,而且直接利用辽东的钢铁与马尼拉的华人交易,一方面增强当地华人实力,另外一方面肥水不留外人田。 西班牙驻吕宋总督府对华人和华侨肆无忌惮的欺压,早已让吕宋华人忍无可忍,在万历三十一年,西班牙对吕宋华人进行大规模屠杀,遇难者超过两万。(1603年马尼拉华人大屠杀),而当时在吕宋的华人不超过两万三千人。 在历史上,崇祯十二年,1639年,西班牙会对华人进行第二次大规模屠杀,现在华人的日子非常煎熬。 很快,宁海军驻郑和港的驻军军营营房就建造好了,建设港口需要的物资也不麻烦,辽东能自产钢铁水泥,这个时代的帆船吨位也不大,要修建港口很简单,未来不能满足需求,继续扩大就是了。 和港口相比,更重要的是可以对船只进行简单的维修和补给,这才是补给基地存在的意义。 随着宁海军水师将向郑芝龙交过保护费的船只劫到了郑和港,程世杰也学着郑芝龙的样子,把缴获的物资,直接转卖给了吕宋的西班牙人,而且价格比郑芝龙的要便宜将近两成,相当于打八折贱卖。 贱卖是理论上的,郑芝龙卖给西班牙人的丝绸和瓷器,都是相当于三至五倍的价格,再说了,卖别人的东西,程世杰也不心疼。 至于俘虏的船员和水手,他们就在郑和港参与修建。 根据与西班牙的协议,宁海军在郑和港,可以建造房子,也可以建造仓库,但是却不能建造城墙,不过,这对于宁海军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宁海军的陆战体系就是堑壕战,壕沟加铁丝网,组成了宁海军的防御体系。 就在郑芝龙的舰队前锋抵达杭州湾的时候,马上就与宁海军展开决战,在这个时候,郑芝龙得知了宁海军水师战舰正在占领了航线,卡着航线抢郑芝龙保护的船。 郑芝龙面对宁海军的下三滥打法,气得想要吐血,这些被抢的船不仅仅有被他保护的商船,也有郑氏集团自己的商船,要知道福建生产出来的丝绸、瓷器,以及采购的商品,都是郑氏集团自己的运输船运输的。 这其中的利益是郑芝龙自己赚的,如果不是欧罗巴各国对于大明的货物需求量太大,郑芝龙自己会全面禁海,无论是江南海商还是福建海商,一艘船也别想下海。 郑芝龙现在的问题是,他自己的产能严重不足,还需要这些货物。 “吩咐咱们的人,最近不要出海!” 施琅的叔父,十八芝之一的施大暄的弟弟施大显就是郑芝龙的主要谋士之一,他微微皱起眉头:“一天不出海,损失就大了,那些洋鬼子……” “让他们等着,谁要是不满,就让他们来找我!” 施大宣却道:“左右不过五六十艘船,要不要分出一支舰队过去,把他们收拾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有损提督大人的虎威!” “哼!” 郑芝龙淡淡的道:“现在分兵才正中程世杰的下怀,只要咱们调头南下,程世杰肯定会到处宣扬,本提督怕了他!” “但是那些损失,可是有些……有些……切肤之痛!” 郑芝龙其实不知道,他所谓的切肤之痛只是开始,远远不是结束。 “禀告提督大人,那些黑皮登陆大员了!” “什么?” 第220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第221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第220章 与登陆吕宋不一样,吕宋是一颗重要的钉子,先神不知鬼不觉的嵌入进去,缓慢发力。 可问题是,在大员方面,宁海军出动的可是王炸。 作为宁海军的高级将领之一,拥有五十三个小妾的陈大勇,实在受不了自己五十三个小妾的压榨,没有办法,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绣花针。 在程世杰与科拉奎达成战略合作协议之后,陈大勇向程世杰请示,请调大员。现在的辽东局面稳定,建奴从原来的主攻,现在变成了主守,而程世杰也可以放手布置了。 就这样以,双城都司转交给了陈大勇的副手李德然,而陈大勇率领宁海军六千士兵,登陆淡水港。 在登陆淡水港以后,陈大勇并没有展开军事上的进攻,而是先了解淡水的真实情况。 虽然说淡水城的西班牙人都已经撤退了,但是在街道的角落里,却可以看到一些几个衣衫褴褛者的身影,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有穷苦人。 尚可喜作为陈大勇的副手,从济州岛调到了大员。 尚可喜望着陈大勇道:“陈大人,现在咱们怎么做?” 陈大勇想了想道:“把诸营穷苦出身的兄弟们放出去,让他们去和大员的穷苦人直接接触,让大员的草根阶层都知道我们是怎么对待穷苦人的,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来到只会给他们带来好处,让他们知道我们才是他们的希望。让他们知道:跟着我们宁海军,唯一可能失去的只是贫苦与锁链,而能得到的将是整个大员——不!是得到整个世界!” 陈大勇深受程世杰的影响,在这个世界上的财富,只有两种方式可以突变,要么是科技,要么是财富转移。 宁海军在登州的时候,采取的就是财富转移的战略,那就晃把宁海州境内的土匪、强盗多年积攒的财富,转移到宁海军手中,所以宁海军在短短时间内,实现了部分富裕。 在辽东的时候,宁海军则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发展科技,利用科技提升生产力,创造了财富。宁海军在辽东开设了很多工厂,也开垦了大量的田地,无论是粮食生产,还是财富的积累,都实现了快速的突破。 陈大勇也明白,在大员的富裕人群,各镇的镇长和村长,都是紧随郑芝龙管理人员,他们是最先富裕的人,无论陈大勇怎么做,他们肯定是不会跟随宁海军,也不可能背叛郑芝龙。 因为郑芝龙给他们的东西,比宁海军给的多,人心其实是可以收买的,这牵扯一个价钱的问题,只要钱到位,人的左手可以出卖右手。 关键是,宁海军不愿意出这笔钱。 陈大勇在大员采取的战略方针是用特别的手段,将那些财富,从富户手中借过来,来供养更容易归心也迫切需要帮助的穷人。 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 马蹄声响起,一名宁海军骑兵策马而来。 “禀告陈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 “郑芝龙知道我们登陆大员了!” 淡水城对于宁海军来说,其实是一个鸡肋。淡水城的整体建筑为使用观音山石堆砌而成,设置东西两大门,南北两小门,为正方形格局。适合防卫,地基深、墙壁厚,加上“外石内砖”的砌法,在古代可不畏炮火的攻击。 然而问题是,淡水城太小了,总占地面积只有一百五十多亩,还没有程世杰的宁海军总兵府衙门大。 这样的城池,一旦被敌人靠近,完全不具备防御的能力,大部分火炮可以轰击城内,所以宁海军在得到淡水城以后,首先就是拆除了东西南北四门,向外扩充八百余步,然后挖壕沟,布置铁丝网,形成了宁海军的防御体系。 陈大勇笑了笑道:“这其实是好事!” “好事?” 尚可喜有些不解:“郑芝龙这么快就知道咱们来到了大员,他岂不是会马上派兵过来攻打我们?” “攻打我们难道不好吗?” 陈大勇笑道:“咱们宁海军的水师,远远不是郑芝龙水师的对手,船少,人也少,拼不过他们,如果他们想在陆地上跟我们打,我们岂会怕他们?” 陈大勇来到淡水城的时候,携带了大量的补给,这些补给以武器装备为主,因为大员不缺粮食,在宁海军的贫苦士兵四处前往与大员百姓交涉的时候,就带着武器装备。 红娘子带着二百多名侦察兵,高山密林中一路疾行,大员地区被群山环绕,丛林密布,沼泽、大河纵横,对于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来说这鬼地方跟地狱差不多,但是对于红娘子以及她的部下来说,进入这种地方就跟回家了一样。 红娘子当土匪的时候,被官军追得像兔子一样满山遍野的跑,她其实已经习惯了钻森林和钻山沟,在辽东的时候,作为宁海军的侦察兵,又必须在辽东的大山和森林以及草地的环境中活动。 可以说,现在的宁海军侦察兵,与后世的特种兵一样,拥有极强的野外生存能力,陈大勇在抵达大员淡水的时候,红娘子作为侦察总领随军抵达淡水城。 这个比例非常高了,红娘子麾下满编是一千零五十五人,六千余人的部队,一千多人都是侦察兵,这个比例非常吓人了。 在红娘子看来,现在的大员真是好地方,这里的气候不冷,猎物非常丰富,侦察兵需要的生存所需的一切在丛林里都能找到,而且丛林还可以成为他们的保护神,他们往丛林里一钻,管你是西班牙人还是荷兰人,有种追进来试试?保证进来多少死多少! 红娘子笑着说:“这战场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啊,只要能得到足够的武器装备,甚至不用大军出动,光是我们这一拨人拉起的部队就能将那些西夷活活耗死!” 红娘子有足够的信心,他们这些侦察兵在正面战场上,其实并不比普通士兵强多少,由于没有重武器,事实上真摆开阵势,还打不过普通士兵。 宁海军的总领级别的编制,拥有四个火力支援哨,三十二辆迅雷铳以及十六门佛郎机型的火炮,还有飞雷炮,攻打一座小城也费力。可问题是,侦察兵却没有这样的装备。在与大规模部队战斗的时候,非常吃亏。 但是在森林里和山区,那就不一样了,他们擅长越野,擅长利用地形作战,好在西班牙人并没有玩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他们让出淡水城的时候,撤得非常干净,除了一些被抛弃的奴隶之外,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反正也就大几百人,还真不够红娘子麾下的侦察收拾的,如果程世杰愿意,他们随时可以拿下台北和基隆,另外的两个西班牙人据点。 程世杰的真正用意就是对郑芝龙在大员的屯田区下手,逼着郑芝龙在大员与宁海军打一场旷世陆战。 到了第五天的时候,红娘子在一片山谷里发现了一个汉人村落。 这些汉人都是郑芝龙掌握福建大权之后移民过来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他们在这片山谷里开垦出六百多亩水田,还有七八百亩旱田,水田里种上了水稻,旱田里种了红豆和大豆,还在一些坡地里种上了黄麻、柳橙、蜜桃等作物,养了鸡鸭和猪,把这片原本荆棘密布的谷地变得欣欣向荣。 不过,现在欧洲人大举入侵,四处攻打不肯臣服于他们的城镇,屠刀所向,村镇化为焦土,桀骜不驯的原住民,勤劳善良的汉人移民,通通在他们的刀枪之下变为被乌鸦啄食的腐尸,这里虽然偏远,一时半刻还没有被波及,但是也已经惶恐不安,自发的组织起了一支小小的民团,誓死扞卫自己的家园。 得知红娘子他们是大陆这边派过来的侦察部队之后,这些村民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声说:“谢天谢地,朝廷没有忘记我们,朝廷没有忘记我们!” 这些一向省吃俭用的村民拿出了最好的酒,还杀了一头猪,招呼这些客人。 “刘村长,你们村里有多少人?” “我们村里有四百六十二人!” “收成怎么样?” “还成吧!” 刘村长苦笑道:“收成再好又有什么用!” 郑芝龙的部队扩充越来越多,对于粮食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最开始的时候,他与这些移民的分成是四六分,移民辛苦种地一年获得收益的四成,而其中六成被郑芝龙收走。 现在情况又不同了,郑芝龙麾下的收税税丁也像大明的官员一样,郑芝龙要六成,他们敢收八成,或者九成。 搞得这些移民怨声载道,他们辛辛苦苦一年种地,还不够果腹的,每年如果不往森林里打猎,或者是与山民交易,获得一定的补充,他们甚至会出现饿死人的现象。 而且他们还会面临西班牙人或荷兰人的探险队袭击,可问题是郑芝龙只是向荷兰人抗议,荷兰人随便糊弄了一下郑芝龙,这事就轻轻揭过了。与大员屯田的收益相比,荷兰人给郑芝龙交的保护费才是大头。 红娘子身边的总监李虎望着刘村长问道:“你们有没有想过改变?” “怎么改变?” 李虎道:“我们大帅奉皇命南下前来剿灭海盗,以后,这里不再是化外之地,伱们还承认不承认是大明之民?” 刘村长与村里的几名老人家对视一眼。别看这些移民文化程度不高,见识也不多,但是人老成精,他们也知道这些朝廷大军,恐怕所图不小。 所谓的忠诚就是背叛的筹码不够,当李虎告诉刘村长,只要成为大明之民,服从淡水县管辖,他们会给所有村民编户造册,最关键的是,他们将享受大明之民的待遇。 税后与两京十三省看齐。 明朝的国家收入和中国历史上绝大多数封建王朝一样,主要都来自于田赋。明朝田赋的基础是两税制,每年农历八月征收夏季税,秋收之后的第二个月再征收秋粮税。按照朱元璋定下的祖制,除了江南地区之外,全国其他地方农民的税负并不算重,大部分税率是预估总收成的5%至10%。 江南地区之所以成为例外是因为朱元璋当年在争夺天下的时候,与盘踞江南的割据势力张士诚打得你死我活。后来张士诚被灭,朱元璋认为张士诚之所以能负隅顽抗,皆因得到江南百姓支持,因此便下令在江南地区征收高达20%的惩罚性税率。 哪怕采取江南的税率,百分之二十,也远比郑芝龙的百分之八九十要低。 “那郑芝龙的人前来收税怎么办?” 红娘子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们来驱逐他们,当然,大部分时间还需要你们自己!” 红娘子又说服刘村长,刘村长率领全村的青壮男女,共计一百六十九人前往淡水城,将一批军火起出来用肩膀驮,用牛车拉,悉数运到了村子里,然后从中取出一部份。 正式成立刘家村民团,前期刘家村只有七十一名青壮男子作为民团给武装了起来。 看到这么多精良的武器,这些村民更加兴奋,激动不已。 红娘子取得了开门红,接着开始采取同样的方式,向周围蔓延。 “刘村长,你们跟周围的村落以及山里那些原住民的关系怎么样?” 刘村长道:“还行吧,我们这附近有两个泰雅人部落,都是靠狩猎为生,他们也种地,但技术非常差,狩猎是他们的主要生活来源,因此两个部落之间时常为争夺猎场而爆发冲突,相互割人头那是家常便饭。不过他们倒没有怎么为难我们,我们伺弄庄稼的本事比他们强太多了,他们经常要拿一些珍贵的药材和皮子下山跟我们交换大米、麻布、茶叶。” 红娘子问道:“他们允许你们进入他们的村寨吗?” 刘村长道:“如果是去作客或者是去跟他们交换东西,进入他们的村寨是没有问题的,但千万不要进入他们的猎场,不然他们就要翻脸了。” “这样吧,我们先从周围的汉人村落展工作,愿意成为淡水县治下之民,我们就武装他们成为民团,几个村子联在一起,共同兴建一个镇!” 宁海军在大员就像星火燎原一样,迅速发展。 郑芝龙不仅仅接到了黑皮登陆大员的消息,同时还接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他派到大员的税丁要么被打死,要么被驱逐,短短半个月时间内,就是数千户,三四万人投靠了宁海军。 宁海军在淡水县城成立了十五个镇,光民团就武装了六千多人。 摆在郑芝龙面前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问题了,而是心腹大患,他要么调头返回南洋,收拾宁海军水师主力战舰的问题,要么直接攻打辽东。 可问题是,在东海海面上,已经看不到来自辽东的船只了,这些船只似乎一瞬间都销声匿迹了。 程世杰在经营吴淞口以及长兴岛、崇明岛的时候,辽东已经进入了新一轮的春耕工作,在辽东工商业虽然发达,可是农业同样重要。目前阶段,辽东的工业生产,以满足自身消耗为主。 这就是程世杰建立稳固基地的重要性。 “也就是说,郑芝龙抢先行动,进攻辽东,被打了回来?” 郑芝龙并没有立即进攻吴淞口,而是抢先进攻辽东,只是非常可惜,他遇到了宁海军的炮台,五寸后装线膛炮虽然笨重,木质战舰无法装载,可问题是,建立炮台却没有问题。 特别是射程将近六千米,虽然有效射程只有四千六百多米,可问题是,郑氏舰队的舰炮可打不了这么远,宁海军在辽东的炮台,可以在射程外轰击郑氏舰队。 郑氏舰队在辽东半岛徘徊四十多天,非但没有攻上辽东的所有港口和码头,反而被炮台轰炸沉了三十多艘主力战舰,也就是戎克船或乌尾船,至于小型海盗船根本没有资格打这种仗,反而没有什么损失。 有至少三四千名水手要么被俘虏,要么成了海龙王的女婿。 程世杰非常开心的道:“周宁那个小子,下手比谁都黑啊,一出手就把人家往死里揍!” “战俘们都声称他们被我军的大炮彻底打蒙了,没见过打得这么快这么准的大炮。” 程世杰笑道:“后装线膛炮啊,如果连前装滑膛炮都比不过,我们就别混了!” 郑芝龙此时非常苦恼,程世杰其实并不怕与郑芝龙决战,而是怕郑芝龙在海上跟他玩游击战,就像宁海军现在玩的一样。 这是一把双刃剑,郑芝龙如果采取这种方式,一样也可以让程世杰头疼万分,可问题是,双方都怕海上游击战。 郑芝龙也怕打陆战,他可没有勇气跟宁海军打陆战,可问题是,程世杰把他的主力战舰往南洋一放,随手在大员上落了一颗重要的棋子。 要么攻打大员,把宁海军歼灭的大员上面,要么攻打辽东,然而,事实证明,攻打辽东行不通。 “大帅,那些人又来了!” 沈伯筠向程世杰汇报。 那些人自然是指江南海商,这段时间他们都知道了自家的船被宁海军抢了,他们不约而同前来求见程世杰,希望可以要回那些船。 程世杰可没有心情见这些人,他淡淡地道:“他们既然做了初一,本帅就做十五,一报还一报,有什么问题吗?” 沈伯筠当然知道,当初郑芝龙抢了沙船帮和宁海军的运输船,宁海军的人还好点,至少当了俘虏,可沙船帮的水手都被郑芝龙扔到了海里,更可气的是,那些属于沙船帮和宁海军的货,都被郑芝龙卖了。 而且是八折。 现在程世杰依旧是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这些江南海商们非常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求见程世杰而不能,这些江南海商把程世杰在崇明岛的消息,汇报给了郑芝龙。 ”你说什么?程世杰在崇明岛?” “没错,从去年十二月份就去了崇明岛,现在待了将近四个月!” “消息可靠吗?” “可靠,有眼线见过程世杰正在崇明岛泛舟钓鱼!” 郑芝龙松了口气道:“总算找到你了!” ps:祝大家五一快乐。老程最近过得非常焦虑,虽然没有断更,但是也是非常狼狈,大幕拉开,求票。 第221章 点火上菜烤倭猪 第222章 点火上菜烤倭猪 第221章 崇明岛,一切的发展进入了正轨。 程世杰将崇明岛定位为军事基地,当然,也是货物中转站,沈伯筠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程世杰把构筑防线的事情交给他和一帮参谋去完成,自己则朱微媞四处乱转,找着乐趣,享受生活。 有的人,生活就是活着,现在的程世杰那才叫生活。 程世杰在崇明岛最初是在沈家老宅下榻,后来沈伯筠就将沈氏的别院送给了程世杰,这是一座小宅子,这座宅说小,那是与在沈氏祖宅相比显小。 这是面阔十几间,前院、正院与后院三进院落,有两处宅子紧挨着,打通之后,形成了一座中等规模的院子。 原本这座院子叫沈园,现在自然改称为程府。 程世杰一边享受生活,也在重视教育,随着沙船帮的投靠,至少在师资力量方面有着显着的提高,程世杰把主要精力放在培养辽东二代,却没有放弃辽东移民的一代。 移民的第二代,可以坐在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书,他们接受的教育辽东第一代就只能在工作之余抽出时间提高自己,在辽东的主要区域,比如说金州、复州、盖州和海州,以及旅顺都有夜校。 官方也就是辽东的管委会原则上不要求成年人上夜校,不过官方对于公职人员的文化水平有要求,就算是宁海军的军官,也要去辽东陆军学院或者海军学院上个短期培训班,要不然就连在军队里担任百总以上级别军官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在崇明岛,程世杰耗不费力地就成立了四座新式学堂,这是江南容易招募到穷困秀才的原因。 不过,程世杰来到崇明岛,并不是所有人都欢喜,至少大部分人,包括百姓都不喜欢,程世杰知道崇明岛是一座沙岛,而且一直在变大,可是由于水土的流失,这座岛并不稳定。 为此,程世杰在三月份的时候,下达一个命令,每个人都要种树,而且是二十颗树,但凡出生的小孩子也算。 种树对于环境的重要性不用多说,可问题是,崇明岛上的百姓并不买账,因为他们的日子过得太穷了,太苦了。 “穷其实是有道理的!” 程世杰不得不服气这些百姓的穷,因为每个人种树的土地是规划的,沿着崇明岛,也沿着东西两条主要干道。 只要种了树,这些地和树都属于百姓个人所有,如果种植杨树或桐树,三五年就可以成材,这将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当然,程世杰也知道这些百姓其实是被高利贷坑怕了,哪怕辽东银行给他们贷款,他们也不愿意种树。 沈伯筠望着程世杰道:“大帅,要不,全崇明的树,我们沈家都包了,全岛现在有居民共计十三万五千六百五十四人,共计二百七十一万三千多颗!” “你想得倒是美啊!你们沈氏已经足够富裕了,不要把所有的好处全部占完!” “可是他们那些百姓愿意跟自己的钱过不去,那有什么办法?” 程世杰道:“他们没有钱,那就让他们卖力气,沈氏负责培植或者购买一批树苗,宁海军农垦公司负责采购,让百姓们去种树,每种一百颗树,分给他们二十颗树苗,这些树苗就是他们个人的财产!” 其实这些岛民与游牧民族一样,并没有多少环境意识,这座岛屿不能生存,他们就去另外一个地方,不像农耕民族一样对于土地有着深厚的依赖感。 哪怕很多地方不适合生存,特别是辽东,很多草原也不适合人类生存,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荒地,长出的野草比种植的庄稼更多,这要是换成非洲人或者是白人,根本没有耐心坚持下去。 但是,大明人不一样,长出来的野草拔掉就是了,一年不行就两年,只要坚持下去,荒无人烟的草原迟早会变成兴盛繁荣的农场。 平心而论,崇明岛的情况已经算是不错了,虽然沙地产出有限,可问题是,红薯和土豆,以及花生,特别喜欢沙地,又有足够的雨水,很快这里就会摘掉贫困的大帽子。 不仅仅是崇明岛,就连生活在长江边的渔民其实非常辛苦,将近一斤重的大闸蟹,在后世就是蟹王,需要竞拍加上运气才能买到。 然而,在这个时代,一只大闸蟹居然只需要五十文钱。 要知道一只鸡也要三十钱至七十钱之间,五十钱可以买一只大鸡,因为普通人在京城的日薪其实就是三十钱至四十钱之间,在江南则更低。 程世杰则自己掏腰包,请宁海军将士吃大闸蟹,可没有想到的是,宁海军将士还不领情。 “大帅,这大闸蟹又没有肉,也没有油水,还不如买一只大肥鸡!” 程世杰从善如流,买几只大闸蟹,弄几尾刀鱼回来尝尝鲜,甚至跑到江边出高价请渔民帮他抓河鲀。 朱微媞从前很少吃海鲜或河鲜,跟着程世杰来到崇明,实现了大闸蟹的自由,也实现了河鲀自由。 程世杰这才发现,朱微媞居然还是一个小吃货,四处品尝地方风味小吃,鲈鱼、桂鱼、刀鱼、大闸蟹……换着花样吃。 包括顾紫衣,她们都慢慢地发福了。原来的顾紫衣最多八十斤,现在已经微微可以看到小肚子了,至少一百斤开外。 程世杰也发现了商机,这些河鲜和海鲜,并没有保鲜的手段,吴淞口一带的渔民的生意也不怎么样,勉强可以保持温饱。 程世杰就在崇明岛建立一座河鲜和海鲜罐头加工厂,生意变得异常火爆,鱼虾蟹的价格应声而涨! 鲥鱼、刀鱼和河鲀并列为“长江三鲜”,其中鲥鱼最为珍贵,因为它跟河鲀和刀鱼不一样,是一种时令性极强的鱼类,肉质在清明节前是最为鲜美的,过了清明节便一落千丈了。 因此鲥鱼清明节前价比黄金,清明节一过,送人人都不要了。 现在已经是四月,正是吃鲥鱼的最好时机。 这天,程世杰亲自操刀,正在处理鲥鱼,朱微媞负责生火,顾紫衣打下手。 就在程世杰将清蒸鲥鱼上锅开蒸的时候,沈伯筠急忙而来道:“大帅,出事了!” “怎么了?” “出海捕鱼的渔民发现郑氏舰队上千艘战舰正朝吴淞口杀过来,离这里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了!” “直扑吴淞口?有点意思!” 朱微媞道:“吃了鱼再走?” “不了,这里到吴淞口可不仅,一个时辰已经非常赶了!” “有吴将军在,郑芝龙应该占不到便宜!” 程世杰想了想也是。 这个时代的战舰普通在八九节甚至十节左右,两个时辰,也就是三十多公里的样子,哪怕程世杰骑着马,一个时辰内也难以赶到吴淞口。 程世杰决定先吃鱼。 吴淞口,宁海军马上迅速集结,进入战斗岗位,一切都秩序井然。十八门三寸炮毫米口径后装滑膛炮和四门四寸后装滑膛都掀开了炮衣,成箱炮弹从防炮洞里搬出来摆到炮位上。 在短短一个刻钟内,驻守在吴淞口的明军将士已经完成了战斗准备,虽然这支明军名义上属于吴淞口守备军,可事实上,他们也是宁海军的士兵,至少大部分都是。 原来的吴淞口总兵吴胜,实在太让程世杰恶心了,他也认为程世杰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开始想炸毛。 当然,程世杰也不会惯着他,在砍了吴胜的脑袋后,有了高起潜的帮助,程世杰的近卫总领,就成了吴淞口守备总兵。 而原来登州卫左千户所镇抚唐恩,则成了吴胜的副手。唐恩能够成为吴胜的副手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出身登州卫左千户所,属于程世杰嫡系中的嫡系。其次是他本人比较努力,他作为千户所的镇抚。 千户所的镇抚低于千户、副千户和百户,事实上只是负责千户所之内的牢狱之事,兼管兵事。唐恩在最初的时候,站错过队,跟着程世杰作对,被程世杰一撸到底,成为一名大头兵。 然而问题是,唐恩也是一个狠人,在担任大头兵期间,他放下架子,认真搏杀,获得了在辽东军事学院进修学习的机会,结果他在辽东军事学院担任助教,顺利地拿到了结业证书,偏偏他没有在军事岗位上发展,而是一直在监军系统里。 吴淞口的重要性不言自名,程世杰把吴胜放在这个位置,也留下了监督人员,要不然,吴胜很可能被江南豪商们拉下水。 现在天气状况良好,用望远镜完全看得见。在了望哨的指点下,吴胜、唐恩等人很快就发现了那一片片从海平面之后冒出来的尖尖的帆影。 唐恩难以置信地道“好家伙,至少八九百艘战船!” “只怕一千艘都不止了!好大的手笔!” 程世杰拼死拼活,折腾了两年也才弄出不到六十艘战舰,郑芝龙一出手就是一千多艘战舰压上来,这份气魄,着实令人咋舌。 这一次与上一次郑芝豹率领的舰队不同,上一次郑芝豹虽然也有上千艘战舰,可大部分都是小型船,而这一次,光主力战舰就出动六百多艘,郑芝龙拿出了自己的家底子。 唐恩有些担心地道:“吴将军,我军现在所有兵力加起来不过三千一百余人,敌军却一口气来了一千多艘战舰,众寡悬殊,这可如何是好?” 吴胜淡淡的笑道:“我们宁海军打仗,什么时候在意过敌军兵力占多大优势了?” 唐恩想了想也确实是如此,当初面对悍匪秦五,面对登莱新军、面对孔有德的叛军,包括建奴宁海军同样都是以多打少。 唐恩沉吟道:“下官当然知道我们宁海军很强,可是……可是这不同于陆战!敌军从海上来,战舰上千,舰炮数千,他们打得到我们,我们却打不到他们,这仗可怎么打!” “这也还能不简单吗?” 吴胜笑道:“把敌人放到岸上来!” 吴胜马上下达命令:“所有大炮先撤出炮位,步兵进入防炮工事,遇到敌军炮击不得开炮还击,等敌军开始登陆了再把大炮推出来揍他娘的!” 当郑氏舰队抵达吴淞口的时候,发现宁海军居然没有开炮,这让郑芝龙非常奇怪。 防守一方这个时候应该奋力开火,将舰队挡在自己火炮有效射程之外才对的。跟战舰相比,海岸炮台可以得到良好的保护,而且开火的时候不受海浪颠簸影响,精确度比较高,打起来会占便宜一些,一般情况下,战舰是绝对不愿意跟岸防火炮正面硬碰的,再说碰也碰不过。 辽东的时候,这不是这样,宁海军的岸防舰炮非常凶猛,打得郑氏舰队损失惨重,为了吸引郑氏的陆军部队登陆,宁海军还故意把郑氏舰队的陆军部队放到了岸上,远离舰炮的射程。 就在郑氏陆军部队认为宁海军不过如此的时候,宁海军居然出动了骑兵部队,要知道郑氏的陆军部队其实是一支轻装步兵部队,没有办法,在海上,如果不慎掉进海里,轻装步兵还有机会爬上来。 可是重装步兵,肯定像秤砣一样,一沉到底。 于是,郑氏的陆军部队就面临了宁海军骑兵的碾压式屠杀,五千余人顺利登陆,跑回来的不到三百人。 “这些黑皮到底在搞什么鬼?” 施大宣笑道:“有可能,他们放弃了吴淞口!” “这怎么可能?” “陛下把崇明岛赐给了崇明公主,程世杰可以在崇明岛上布置军队,可吴淞口并不是他的地盘!” 郑芝龙想了想感觉可能也是,他已经接到情报,程世杰在崇明岛拥有六千多名宁海军士兵,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如果没有占据吴淞口,接下来与宁海军的大战肯定不好打。可是占据吴淞口就不一样了,现程世杰正在海上抢劫海商,江南海商因为宁海军水师控制着长江的出海口,他们已经三个多月不能出海了。 可是福建、广东的海商可以出海,但是会有很大机率被宁海军劫掠。在这种情况下,江南海商和福建、广东海商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这一边,都怪程世杰自己把路走绝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准备,郑芝龙麾下的六百多艘主力战舰,分别是乌尾船二十四门舰炮,以戎克船装备四十八门,至于单层的鸟船连参战的机会都没有。 郑芝龙将六百多艘战舰,分成了三波,一波接着一波,不给宁海军喘息的机会。 随着郑芝龙一声令下,四百多艘战舰,一千多门火炮开始朝着吴淞口发射炮弹。 “轰轰轰……” 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在海面上猛然炸开,上皓门舰炮炮口同时喷出大团火焰,黑压压的硝烟飓风似的四下扩散,海面跟刮起了黑色风暴似的。 圆滚滚的铅球从炮膛内高速飞出,汇成一阵灼热的冰雹狠狠砸向吴淞口。那上千门舰炮炮口腾出的膛焰还没有散,惊雷又起,又有上千门舰炮猛烈开火。 由于郑氏舰队的大口径舰炮都是红夷大炮,红夷大炮发射速度慢,还需要清理炮膛,需要等炮膛冷却。 为了提高轰炸的密度,以及火力打击强度,郑芝龙把舰炮当成了火枪一样,搞起了三段击。 当第一波的二百多艘战舰,左舷舰炮开炮之后,马上调整航向,让出射界,开始第二波战舰左舷舰炮开火,接着就是第三波左舷舰炮开火。 在第一波左舷舰炮开始紧张清理炮膛,安装火药和炮弹的时候,第一波战舰,调整好舰身,开始以右舷舰炮发射炮弹。 此时的吴淞口海面上,每一波次的舰炮都是数百上千门,这些圆滚滚的玩意儿划着千奇百怪的弹道呜哩哗啦的狂啸着落在码头、炮台、山坡……炸起大团大团火光,直崩得石屑乱飞,杀伤力如何姑且不提,光是那场面就够吓人了。 握紧兵器准备肉搏的水手们士气大振,挥舞着刀剑长矛放声狂呼,小日子武士那张精瘦精瘦的脸扭典起来发出阵阵狂笑,至于那些高大健壮的黑人更是欢乐,在甲板上跳起战舞来。 没办法,黑人的娱乐天性实在太强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 郑氏舰炮这一轮炮击,仿佛就像狂风暴雨一样,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事实上任何一艘战舰,都有一个炮营的火力打击能力。炮声完全分不清点数了,郑氏舰队的战舰顶到三五百米,照着吴淞口闷装猛打。 实心铅球、链弹、葡萄弹等,仿佛不要钱似的倾泄出去,郑氏舰队正在尽情的炫耀着自己强大的火力和可怕的破坏力。 他们不像是在打仗,倒像是在拿炮弹埋人,放眼整个大明,敢这样玩的军队真的是屈指可数! 炮弹冰雹似的落在吴淞口要塞,铅球乱跳,碎石飞溅,硝烟弥漫,异常的骇人,郑氏军队士气越发的高涨,他们坚信没有一支军队能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下坚守阵线而不溃散的,这一轮炮击过后,他们将可以以散步的姿态占领吴淞口要塞,追杀逃敌! 在郑芝龙看来,天底下没有哪支军队可以经得起郑氏舰队的轰炸,这是他争霸大海的自信和实力。 当然,如果是其他明军部队,面积这种情况,肯定会崩溃的,别说他们,就算是建奴同样也会崩溃。 平心而论,现在郑氏舰队的火力打击实力,可比在八里湾战场上的宁海军强得太多了,宁海军当时才多少门火炮? 充其量不足郑氏舰队的十分之一,不,连百分之一都不到,郑氏舰队可是拥有六七千门火炮,这个时候,光比战舰的舰炮数量,郑芝龙真比西班牙帝国要强,也比大不列颠的海军实力要强。 西班牙无敌舰队总共不到两百艘战舰,以及四千门以上的火炮,这就是西班牙帝国称霸地中海以及大西洋的实力。 郑芝龙其实在大型战舰数量上不弱于任何一个国家的海军,比奥斯曼帝国二十多万海军数量还要强大,他的弱的地方就是火炮,郑芝龙的火炮大都是缴获的老旧火炮,有很多舰炮的炮龄已经超过二三百年。 只是非常可惜,宁海军还真不是一般的明军部队,特别是他们拥有了独立而完善的陆战防炮战的防御体系。 在这个时代,超过九成九的陆军部队并没有防炮的意识,要么扩散,要么建造坚固的城池,可是宁海军却拥有成熟的堑壕体系,特别是挖堑壕时的软土,可以很好的吸引炮弹的动能,问题的关键是堑壕太窄了,根本就很难落到一米多宽的堑壕内。 此时的宁海军建造防炮洞的时候,是在地表六尺以下,用三寸厚的木板和直径一尺多的原木当支撑柱,像吴淞口要塞,却采取了钢筋水泥建造的水泥柱充当支柱,宁海军做过实验,除非使用四十八磅重炮,才有可能威胁到防炮洞。 在郑氏舰炮密集的火力轰炸之下,宁海军并不是没有损失,毕竟吴淞口守军中的宁海军只有三千一百余人,还有四千余名青壮是招募的新兵。 面对铺天盖地的炮弹,这些新兵吓坏了,他们从防炮洞里跑出来,到来乱炮,什么军纪,什么命令,全部都顾不上了。 在这种情况下,从防炮洞里跑出来的士兵,肯定没有好下场,不是被活活震死,就是被炮弹砸成碎肉。 如此高强度的炮击,郑芝龙其实也很肉疼。 毕竟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炮就是打钱。 随着三轮舰炮轰击,郑芝龙望着身边的一名赤着双脚,腰间佩着两把长刀的日本武士道:“森本君,下面就看你的表现了!” 其实如果不是郑芝豹将郑芝龙身边的熊本太郎给浪费掉了,他是不愿意用森本一久的,熊本太郎才是郑芝龙的小日子嫡系,早在天启三年,郑芝龙前往小日子国的时候,熊本太郎就与郑芝龙认识了,当时德川秀忠命熊本太郎负责保护郑芝龙这个大明贵人。 随着郑芝龙实力的提升,熊本太郎就纠集了一大批小日子落迫武士,效忠郑芝龙,并且随着郑芝龙南征北战,在与许素心决战的时候,熊本太郎更是冒着许素心麾下火枪队的弹雨,在死伤六百余人的情况下,砍下来许素心的脑袋。 在郑芝龙心中,熊本太郎才是他的一条好狗,非常可惜,这条狗死了。 森本一久也知道没有郑芝龙的庇护,他根本就没有活路,小日子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又无意间得罪了程世杰,程世杰虽然不如郑芝龙强大,但是收拾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森本一久朝着郑芝龙欠欠身子:“将军阁下,请您放心,您不用再派其他登陆部队,我麾下两千四百名悍勇的武士,就足以轻松拿下吴淞口!” 在森本一久的心中,面对如此犀利的炮击,吴淞口应该没有活人了,他们就可以上岸收尸了。 只是非常可惜,森本一久想错了,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森本一久并不知道,他这一次踢到铁板了。 森本一久拔出一把长刀,朝吴淞口一指:“杀上去,鸡犬不留!” 两千四百名小日子武士挥舞长刀放声嚎叫,分乘六十多艘小型战船朝码头猛扑过去。他们行动迅速,把船划得跟箭鱼似的,几下就冲上了岸,大批小日子武士从船上跳下来,不作任何停留,径直冲向宁海军的防线。 程世杰抵达吴淞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些小日子武士叽里呱啦的冲上岸,距离宁海军的防线还有五六百米。 “情况怎么样?” “有些新兵被炸死了,问题不大。” 程世杰望着吴胜道:“这些小日子武士,全部给我留下来肥地!” 此时的程世杰面目有些狰狞,这一幕,吴胜还是在八里湾战场上看到过。 “保证完成任务!” 吴胜大声下令道:“所有炮兵不管他们的登陆部队和登陆船,目标是他们的大型战舰,集中火力击沉他们的大型战舰!” 宁海军的炮兵接到命令,急忙从防炮洞里跑出来,然后推着火炮,进入炮兵阵地。 当然,火炮没有办法马上开火。 这些小日子武士打着赤脚,刚刚上岸不久,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森本一久大怒道:“怎么回事?” “地上有钉子,我们的武士扎到脚了!” “八嘎,身为武士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 宁海军将士并没有立即开始反击,毕竟距离太远,无论弩箭还是火枪,对于四五百米的距离是无奈的。 可是,不代表这些小日子武士就能成功登陆。 “扑哧!” 一名小日子武士摔了一个狗啃泥,他挣扎着爬起来,并没有感觉异常,事实上,这是宁海军守军放出来的猛火油。 只不过,吴淞口到处都是刺鼻的硫磺味或硝烟味, 这些小日子并没有感觉到异常。 距离宁海军阵前还有五六十米的时候。 程世杰下令道:“点火上菜,烤乳猪,不烤倭猪。” 第222章 言不由衷的女人 第223章 言不由衷的女人 第222章 郑芝龙眼看着森本一久等人顺利上岸,他转头望着身边的幕僚施大宣:“大宣,你确定那些黑皮没有运输骑兵来到吴淞口?” “战马倒是有,只是数量不多,有几百匹吧,不过都在崇明岛,据说是程世杰为了骑乘所用!” 郑芝龙对于宁海军的骑兵反击他的登陆部队的印象非常深刻,在宁海军的骑兵面前,他的骑兵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如果不是有些士兵跑到海里,恐怕一个人也跑不回来。 郑芝龙其实并不知道,宁海军的骑兵和水师部队一直都是宁海军的短板,哪怕与建奴的蒙古仆从军正面对决的话,宁海军骑兵还差点,只能倚仗着装备好,欺负蒙古人装备差。 面对建奴的骑兵,宁海军骑兵在三比一的优势下,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战胜对方,与水师部队一样,骑兵也是技术兵种,装备提上来了,训练也跟上来了,可问题是,与建奴从小训练的骑兵相比,还差点意思。 不过,郑芝龙的地盘不是山区,就是亚热带丛林,他的部队也就是一些少量的将领拥有马匹,或者是少量的骑兵哨兵拥有战马,而且大部分都是又矮,又小的滇马。 滇马虽然有很多优点,对环境适应性强,容易养活,耐力也不差,可问题是,冲刺的时候就差点火候。 郑氏集团的陆军部队,不仅仅装备差,而且也缺乏克制骑兵的装备,更缺乏克制骑兵的作战经验。他们在面对宁海军骑兵的压迫式进攻时,第一反应不是结阵迎敌,而是调头就跑。 这其实是最愚蠢的办法,哪怕是博尔特,他的最高速度也不到时速三十八公里,而战马的巅峰冲锋速度可以达到最快六十公里,而且这个冲刺距离可以达到一千多米。 人无论再怎么能跑,也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 郑芝龙还有隐隐有些不安。 施大宣指着吴淞口岸上被舰炮轰炸得坑坑洼洼的地面,就连小日子武士在冲锋的时候都会时而不时的跌倒在地上:“提督大人,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使用骑兵!” “也对!” 只要宁海军没有骑兵,郑芝龙就安心了不少。以小日子武士的顽强战斗力,就算是黑皮再猛,再凶,还能怎么样? 小日子武士距离宁海军吴淞口防线还有不到一百五十米。 “杀……” 森本一久放声狂啸,长刀化作一团刀光,短小的双腿撒开,快逾奔马,疾似风雷,势不可挡。他的亲信簇拥在他的周围,放声嚎叫,发起一往无前的冲锋。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冲锋,习惯了这样取得胜利,一切都习惯成自然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寂静的吴淞口突然出现一道道火流星。这些火流星在刚刚接触地面以后就发生爆炸,在地面上升腾起一团团火球。 这其实是宁海军士兵装备的手榴弹,当然,与普通的手榴弹不同,这种是火油弹。手榴弹虽然威力不小,可如果敌人身披重甲,手榴弹的爆破弹片对于重甲士兵杀伤力非常有限。毕竟手榴弹的装药量太少了。 可是火油弹一旦爆炸,就会附着在敌人身上,就会着火,再厚重的铠甲也没有用处,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很难被扑灭。 当然,如果是单纯的火油弹威力其实也有限,只有在封闭的空间内使用,特别是在攻城的时候,对付建筑中负隅顽抗的敌人效果极佳。不过这一次效果却非常好,宁海军布置了沿海岸的五道壕沟。 而且是沿着地势向海边倾泄,猛火油就可以顺着壕沟一路流向海边,在火油弹的点燃下,很快就大团火球四处乱抛。火焰席卷了吴淞口的码头和港口,吴淞口也变成了一颗巨大火炬,二三十公里外都能清楚的看见那高高冲起的火光! 至于那些冲锋的小日子武士,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个火人,那一瞬间,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在森本一久眼中,到处都是火陷,到处都是乱跑的小日子武士,到处都是浓烟,他瞳孔不由自主的一缩:“该死的明国人,中计了!” 尖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森本一久也中招了,他被一名着火的小日子武士沾了一身火油,他倒是迅速,直接脱掉了衣服,只是一片片灼伤的痕迹。 森本一久还没有来得及庆幸,他就感觉到了呼吸困难,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郑芝龙呆呆地望着吴淞口岸上的大火,良久无语。 宁海军居然如此狠毒,一把火就把他两千四百多名小日子武士给解决了,这么大的火,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跑出来。 “麻烦大了!” 郑芝龙叹了口气道:“洪旭!” “在!” “准备第二波登陆部队!” “是!” 虽然洪旭答应得非常爽快,可是从洪旭的声音中,听出他的颤音,自己麾下这个勇猛的悍将洪旭,居然怕了。 事实上,面对宁海军的火海攻势,没有人不害怕。 两千四百余名小日子武士的惨叫声实在是太响了,他们距离岸边三四百米,却依旧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小日子武士惨叫声越来越弱的时候,宁海军的炮兵向吴胜禀告道:“炮兵准备完毕!” “开火!” “轰轰轰……” 一连串猛烈的轰鸣雷暴般炸开,那一个个炮台上突然硝烟火光喷发,地动山摇。 就在郑芝龙的注意力被码头上的大火所吸引的时候,宁海军炮兵突然发难了,十八门三寸滑膛炮,四门四寸滑膛炮,瞄准四艘排水量达到一千两百吨左右的戎克船大型战舰同时发出怒吼。 二十发炮弹划空而过,狠狠砸向八百米外的敌舰,有三分之二的炮弹打偏了,在海面上激起一道道高高的水柱,海面顿时开了锅似的,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水雾冲腾,爆响如雷但还是有四发炮弹直接命中其中一艘戎克船,在船体上砸出了四个大窟窿。 这突如其来的发击让郑氏舰队尽皆骇然,郑芝龙难以置信地望着中炮的战舰,八百多米的距离,首轮发射便有三分之一的炮弹直接命中,这个命中率已经非常吓人了,换了荷兰人最好的大炮都做不到。 “宁海军在吴淞口炮兵竟然如此强大?” 郑芝龙并不知道的是,宁海军的炮兵射击诸元其实都是计算好的,他们为了提高命中率,就在射界之内的所有目标,分成了类似于棋盘一样的格子,每一个小格子有着一个独立的编号,射击诸元也标注好。 如果不是这个时代火炮精度不高,换作后世的火炮,就会一发入魂。 “快汇报损失情况!” 一艘戎克船中炮,郑芝龙还没有在意,就在这个时候,也就是炮击过后仅仅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艘中炮的戎克船就冒起浓烟,很快便汇成一道黑压压的烟柱冲天而起,大火从战舰的底舱冲腾而起,爬上甲板,索具和船帆成了最好的引火物,而放置在船上的火药桶接连爆炸,发出此起彼伏的巨大轰鸣,整艘戎克船被炸得碎木横飞,大团火球四处乱抛。 火焰席卷了甲板,一直爬上桅杆顶端,巨大的船帆变成了火炬。 所有的郑氏舰队将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们都不敢置信,仅仅是四发炮弹便将这么大一艘船给摧毁了! 郑芝龙额头冒出冷汗,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喃喃说:“这艘船就算不沉也彻底毁了啊……这么猛的火势……快……所有战舰撤退。” 此时还想跑,那还来得及吗? 特别是宁海军部署在吴淞口的大炮都是后装滑膛炮,后装滑膛炮的优点就是不用清理炮膛,可以像后世的火炮一样,直接把炮弹塞进去,直接开火炮。 第二轮的火炮同样是二十枚炮弹发射,这一次有两艘乌尾船和一艘戎克船被击中,要命的是,击中乌尾船的并不是硫磺燃烧弹。 因为这种炮弹太贵了,一枚炮弹需要造价一百多两银子,在宁海军内部这种炮弹也没有成熟,还有技术难点需要攻克。 然而,高爆弹对于郑芝龙麾下五六百吨的乌尾船来说,也是致命的。 炮弹仿佛筷子戳豆腐似的击穿甲板,在船舱内轰然爆炸,可怕的爆炸威力将两道舰墙炸成了爆速四下激射的木屑,把几十名水手射成了海胆。 无巧不巧,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将一只火把吹到了十几米之外,这只火把落在沾在涂有防水油脂和沥青的船体上,剧烈地燃烧起来,几乎是眨间之间,船舱内便一片火海。 那些可怜的水手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情况,看着大火在船舱内疯狂蔓延,他们吓得面色发白,有人吓得失声尖叫,有人试图逃跑,有人则试图灭火,整艘战舰就像被捅烂了的蚂蚁窝,乱得不可开交。 几乎没有停止,仅仅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宁海军的二十门火炮就发射了第三轮,而红夷大炮在这个时间内,勉强可以清理出来炮膛。 随着第三轮的集中轰击,郑氏舰队又有三艘战舰被击中,其中被中创的还有一艘是第二轮被击中的戎克船,由于高爆弹,这枚爆炸的炮弹给这艘戎克船的甲板和桅杆,造成了严重的破坏。 失去动力的戎克船还可以被拖船拖回去,只是非常可惜,第二次被击中,这艘伤上加伤的戎克船船舱内烟火弥漫,大火不受控制的疯狂蔓延。 有几名衣服着火的水手狂叫着乱滚乱爬,滚到哪里火烧到哪里,好死不死的滚到炮位附近,四处乱甩的火焰引爆了堆放在附近的火药桶,只见一片电闪,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让船体发出骇人的爆裂巨响,狼奔豖逐的水手在膨胀的爆炸气浪中支离破碎,惨叫声、哭喊声惊天动地。 在这个时候,郑氏舰队的其他战舰开始纷纷调头逃跑,可惜,风帆战舰启程船,调转方向也不如后世的战舰灵活,密集的海面上,数艘郑氏战舰在混乱中相撞,数百上百名水手被甩进海里。 郑芝龙像是中了石化魔咒似的呆呆地看着这一切,面色惨白,两眼发直,说不出话来。宁海军反击之凌厉,火炮威力之强大,完全超出了他最夸张的想象,那震耳欲聋的炮声,那冲腾而起的火光和水柱,还有水手们的哭喊声和惨叫声似乎都是宁海军军对他无言的嘲弄。 这次与辽东之战不同,因为辽东是程世杰的基本盘,港口更是重中之重,所以宁海军在郑氏舰队出现在射程之内,甚至是在两三千米的距离就开始开炮,炮击效果不佳。 眼看着攻打辽东的各个港口和码头没有取得成功,郑芝龙是采取小型战舰沿着辽东的海岸线进攻,小型战舰吃水浅,整个辽东半岛可以让郑氏舰队登陆的地方太多了,宁海军也防不过来。 所以宁海军采取程世杰的作战理论,在兵力不足的时候,采取机动防御。所谓的机动防御就是沙漠之狐隆美尔创造的作战理论,就是不把兵力摊开,而是重点防御,发现敌人的突破方向,直接以机动部队进行反击。 “干恁娘叻,开炮,轰他娘的!” “着火了,快救火” “救恁娘,火都烧到炮位这边了,马上爆炸,赶紧跳海!” “还击,还击!” 洪旭将刀架在一名郑氏舰队的炮兵指挥官的脖子上:“老子命令你,开炮!” 这名炮兵匆忙开了一炮,炮弹打到哪里去了,只有天知道。 混乱而惨死的呼声此起彼伏,隆隆炮声和狂雷般的爆炸声一刻不曾消停,再加上海面冲腾的火光、在海水中挣扎的水手和破碎的船体,让人犹如置身于地狱之中。 宁海军炮兵得理不饶人,每门大炮都以最快的速度倾泄着毁灭性的威力,而且每次最多以两至三艘大型战舰为目标,当真是把“火力至上,彻底压制”这八个字发威到了极致。 郑芝龙在轻敌大意之下,密密麻麻的挤在吴淞口的郑氏舰队吃了大亏,那些大型战舰接二连三的被击中,一旦被击中马上燃起大火,无法扑灭。 现在的宁海军为了节省经费,在发射炮的时候,以三寸炮发射普通的高爆炮弹,而四门四寸炮则发射硫磺弹。 每一次齐射,二十枚炮弹就是五六百两银子,这可以完全拿银子在砸人,开花弹其实郑舰舰队里也有,不过数量极少,而且不轻易使用,没有办法,造价太贵了。 郑芝龙几乎咬碎了牙齿。但是愤怒归愤怒,郑芝龙不得不承认,这类炮弹正是木质帆船的克星,甭管多大的船,挨上一两发基本上就完蛋了。 该死的,程世杰上哪弄来这么可怕的炮弹?没听说有哪个国家装备过这玩意儿啊! 看样子西夷为了支持程世杰,把国之重器都拿出来了。 郑芝龙也知道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专员、大员总督普特曼斯,汉斯面见过程世杰,他也知道西班牙的科拉奎也见过程世杰,包括葡萄牙人代表,都见过程世杰。 “这些狗日的西夷,等老子过了这一关,不把你们打出屎来,老子跟伱们姓!” 郑芝龙把一切的罪魁祸首,按在了西夷的头上,事实上,还真冤枉了他们,如果不是程世杰这个异世蝴蝶,硫磺炮、开花弹需要一百多年后才会运用在海战上。 郑芝龙定了定神,指挥舰队后撤,拉开距离,然后以猛烈的炮火轰击炮台,试图压制宁海军炮兵的火力。 双方在吴淞口展开了一场异常激烈的炮战。 论火炮数量,郑氏舰队无疑占压倒性优势,他们一艘大型战舰就要装备二十多门,数十门大口径加农炮,六百多艘这样的战舰集火齐射,火力密度就可想而知了。 但是论火炮的威力、射速、射程和精确度,郑氏舰队只有被吊打的份,因为他们的对手是架退式后装线膛炮,接近十九世纪中期火炮的水准,领先他们整整两百多年,不被吊打才叫见鬼了。 海面上硝烟排山倒海的扩散,铁弹横空,灼热的铅球冰雹似的砸向炮台,而炮台上烟焰喷发,成排炮弹火球似的划空而过,砸向海面上的舰队,差距一目了然。 铅球砸在炮台上基本上也只能打烂一些沙袋,很难对宁海军造成杀伤,而宁海军只要有一发炮弹命中,他们的战舰都得重伤!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宁海军就能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中安然无恙了,尽管事先构筑了防炮效果一流的工事,还是不时有人被抬下来,有的被打断了腿,有的被打爆了脑袋,那血淋淋的躯体,异常骇人。 从中午打到了天黑,随着黑夜渐渐来临,郑芝龙不得不下令撤退,再图后计。 吴淞口的这场大战,注定吸引无数人的注意。 这些看客有荷兰人的普特曼斯,有西班牙人的科拉奎,也有葡萄牙人的曾德昭,他们其实都在吴淞口全程观摩这场旷世大海战。 论起作战规模,这次海战可比大不列颠与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决战更大庞大,可问题是结果却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短短半天时间,就分出了胜负。 虽然他们没有详细的情报,但是可以分析出,郑芝龙吃了大亏,宁海军虽然有损失,却远远不及郑芝龙。 事实上这个猜测并不完全准确,宁海军方面损失也不算小,其中四门三寸炮,一门四寸炮被郑氏舰队的舰炮击中损坏,炮兵阵亡一百五十五,宁海军的步兵损的六百七十三人,这些伤亡主要是新兵造成的,老兵也就十几个倒霉蛋被炮弹击中。 损失的人员尚在其次,可问题是,损失的火炮一时半会却没有办法补充。 上海,徐府。 徐四小姐徐淑敏正在接见凯瑟琳,此时的凯瑟琳与当初落魄的凯瑟琳完全不同,她身后跟着二十七名骑士,以及上百名随从。 徐淑敏也没有拿着徐四小姐的架子,而是有些埋怨的道:“凯瑟琳,你不是海盗?” “尊敬的徐小姐,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海盗了?” 凯瑟琳淡淡地笑道:“感谢上帝,感谢程,感觉你资助我回到了威尼斯,远东地区是一块富饶的土地,我又回来了!” 徐淑敏笑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怎么可能!” 凯瑟琳转过身去,从一位俊俏的侍女手中接过一个硕大的锦盒,当着徐淑敏的面打开,马上,一道柔和而绚丽的奇光映亮了所有人的眼睛,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在盒中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这颗蓝宝石足有鸽蛋那么大,无论是什么时候,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哪怕徐淑敏视钱财如粪土,看到它都的那一刻,也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恨不得马上据为己有! 凯瑟琳将宝石双手奉上,恭敬的道:“这是见面礼,感谢你资助我返回威尼斯,美丽的徐四小姐!” 徐淑敏虽然生在徐家,富贵人家,然而,这颗蓝宝石,却是她没有见过的,她见过的不及这个十分之一大小,她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给我的?” 凯瑟琳认真地道:“是的。”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这么大一颗宝石价值连城……” 徐淑敏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是手却不慢。 “哼,言不由衷的女人!” 徐淑敏当初受到了凯瑟琳的蛊惑,出资一百多万两银子,当然,大部分银子都是以徐光启的名义,在辽东银行贷款的。她将五艘货交给了凯瑟琳,现在凯瑟琳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又回来了。 徐淑敏的一百多万两银子,经过这一次的欧洲之旅,变得了七百七十多万两银子,净赚六倍多。 也就意味着,徐小姐现在的资产已经可以抵得上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了,也不知道徐阁老要是知道他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孙女,到底是如何感想。 完成了财物的交割,凯瑟琳道:“程大将军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 徐淑敏在听说郑氏舰队被打得狼狈逃跑的消息时,有些难以置信:“这么短的时间就要赢了?” 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与奥斯曼帝国激战正酣,接连失利,海外殖民据点一个接一个沦陷的危急之秋,威尼斯人太需要一种东西帮助他们加固自己的城镇,低挡住奥斯曼人的枪炮了。 水泥的出现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这一次凯瑟琳带回的水泥,让所有威尼斯人欣喜若狂。 原本,凯瑟琳这一次想购买更多的水泥,为此,她从威尼斯带来了辽东稀缺的大量从黑非洲购置的象牙、黄金、白银、宝石,硝石、硫磺以及钟表等物资。 然而,在观看了吴淞口之战后,凯瑟琳改了主意。 宁海军的火炮实在是太厉害了,射程远,射速快,关键是威力大,凯瑟琳看得非常清楚,将五六百吨级别的乌尾船,最多两炮,这种船就沉了。还有一种威力更大的炮弹,一枚就足以干沉一艘千吨级别的巨舰。 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太需要这种火炮了。 威尼斯要是有了这种火炮,那还用得着恐怕奥斯曼人的枪炮吗? 可问题是,凯瑟琳可没有那么容易见到程世杰。 第223章 程少将军你闯大祸了 第224章 程少将军你闯大祸了 第223章 吴淞口大战以郑芝龙以及郑氏舰队惨败而告终。 这场仅仅打了大半天的大战,却异常惨烈,郑氏舰队朝着吴淞口发射了足足数千上万枚炮弹,而宁海军也朝着郑氏舰队狂砸了上千枚高爆弹或硫磺弹。 虽然宁海军发射的弹炮仅仅发射了不仅郑氏舰队十分之一的炮弹,可问题是,对于郑氏舰队的打击效果却非常显着,在此战中,郑氏舰队共计十六艘大型戎克战舰被直接击沉,二十五艘乌尾战舰被击沉,另外还有十数艘战舰因为他们自己在混乱中撞沉、发生侧翻的事故。 还有十余艘战舰受到了重创,被郑氏舰队放弃在吴淞口的海面上,船体碎片随波逐流,载沉载浮,三千多名郑氏集团的水手抱着一切漂得起来的东西在海面上奋力挣扎着,向前来捞人的小船哀声求救,甚至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通通都掏了出来,奋力往人家手里递。 程世杰看着这一幕,转而望着吴胜笑道:“这一幕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 吴胜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程世杰的意思。 “当初在八里湾!” 听到程世杰的话,吴胜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确实是如此,在八里湾的时候,不可一世的建奴铁骑,被宁海军的炮火和迅雷铳打击之下,溃不成军。同样横行在白山黑水之间的建奴,也是如此狼狈,也是如此抛弃了他们的骄傲,就像忘记了他们当初就曾经以为,他们可以捏死蚂蚁一样捏死宁海军狂妄。 向来悍不畏死的建奴,在溃败之后,也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作战的信心,哪怕是一支宁海军的小部队,也可以追着他们数千上万人穷追猛打。 想到这里,吴胜笑道:“大帅所言极是,还真有点似曾相识!” 就在这时,唐恩过来问道:“这些俘虏怎么办?” 吴胜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程世杰淡淡的道:“有没有小日子俘虏?” “还有一百多个,这些小日子武士相当命大,他们居然躲过了猛油的烈火!” 唐恩审问过这些小日子俘虏,知道他们是登岸的时候,不小心踩在了宁海军布置在岸上的铁蒺藜,扎伤了脚。无奈之下落到了后面,没有被宁海军的猛火油烧到。而在激烈的炮击中,宁海军的火炮主要目标是郑氏舰队的主力战舰。 反而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程世杰淡淡的道:“把他们跟他们同伴放在一起,一把火烧了,本帅可不想看到一个日本矮子带着刀踏上大明的土地之后还能喘气!” 吴胜隐隐约约明白了程世杰的态度,只要是大明的百姓,只要不太过份,无论如何还能留下一条命。可建奴或者是小日子,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唐恩倒没有不适,正准备执行程世杰的命令。 沈伯筠道:“大帅,杀俘虏不祥!” “本帅不信这一套!” 程世杰指着那些从海水里捞出来的郑氏海盗道:“把这些俘虏甄别一下,该杀的杀,该劳改的就劳改!” 沈伯筠喃喃自语道:“杀俘终究不祥啊,大帅,当年大唐名将苏定方还有薛仁贵,都是因为杀俘,却……” 程世杰懒得听沈伯筠废话。 对于小日子程世杰是见一个杀一个,绝对不会手软。 这些投降的海盗俘虏,被宁海军驱赶着,让他们开始挖坑,很快三千余名俘虏们鼓噪起来,对着宁海军的将士又是磕头,又是哭泣,当然,最多的都是求饶。 程世杰走过去这才知道,这些俘虏担心被宁海军挖坑活埋。 就像一个小孩子看见一群蚂蚁掉到一个坑里去,而手边又有一堆沙子,便忍不住冒出把沙子推过去埋掉蚂蚁这样的念头来。 这个念头让程世杰心里一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冲动来,因为这并非原先的计划啊。 “难道是我心中的恶念?” 程世杰不知道。 可这念头出现的时候,又显得何其自然。 挥手之间便判了数千人的死刑。 这是何其大的权柄,虽然邪恶,却又充满了诱惑力。 现在的程世杰确实是有这样的权力,也有这样的能力。 程世杰想了很久,忽然之间,他有些理解项羽、白起等人为什么会干出那样的大恶事了,或者那不止是一种军事上的需要,或者那也是一种心理上潜藏着的冲动。 对这些俘虏来说幸运的是,程世杰并不想杀了他们,郑氏的海盗与郑氏的骨干,固然可恶,可问题是,他们大部分士兵,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等待郑氏舰队俘虏的,肯定不是活埋,宁海军之所以将他们赶到这里,吴淞口要塞到处都是嵌入沙袋里或者停留在地面上的铅球,整个要塞需要重新修理。 当然,小日子俘虏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们被驱赶着,身上淋着火油。 耳畔传来小日子武士凄厉的惨叫声。 程世杰想到了艾教授的一句名言:“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原本的大明,有机会赶上大航海时代的末班车,如果历史可以重来,当然,大明会继续屹立在世界的民族之林不倒,大明百姓,永远会拥有着强大的自信,也不会到处都是跪舔牧洋犬。 现在的大明百姓,哪怕再穷,也不想娶异族女子为妻,因为担心生出串来,对不起祖宗,这一点,在辽东在中原,都是一样的。 平心而论,这一战郑氏舰队的损失不轻,可问题是,郑芝龙拥有三千多艘船,其实主力战舰就有八九百艘,五六十艘主力战舰的损失,虽然会让郑芝龙感觉肉疼,却不至于元伤大伤。 哪怕加上郑芝豹的海战失利,郑氏舰队仍旧拥有七八百艘主力战舰,损失不过十分之一而已。 如果程世杰的所想,让郑芝龙听到的话,他肯定会反驳:“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在与宁海军作战以来,前后三次战役,郑氏舰队都失败了,之前郑芝豹率领的分舰队,损失五十多艘主力战舰,二百多艘小型战舰,最关键的是,他把郑芝龙手中战斗力最强的陆战部队,也就是熊本太郎麾下的六千余名小日子武士给损失了。 这一次,刚刚招募的森本一久麾下两千四百余名小日子武士,又被程世杰一把火烧得七零八落,就连森本一久也没有回来。 再加上在辽东之战中的损失,不算这八千余名小日子武士,他已经失去了八千余名水手。 杭州湾的外海海面上,几百艘战舰分布在海面上,各战舰早早点起了灯,点点灯光汇成一片灯海,整个舰队就像一座浮动的城市,蔚为壮观。 那一片璀璨的灯海在无声的警告着所有人,郑氏舰队是这个国家最强大的海上力量,哪怕他们刚刚打了一场大败仗,也仍然是! 郑芝龙此时非常郁闷,吴淞口的大战失败了,这第三次战败,无论是炮战,还是陆战,都上郑氏都失败了,完全毫无还手之力,被一直碾压着打。 陆战还好说,毕竟宁海军的强悍是出了名的,蒙古鞑子、满洲建奴、荡漾倭寇都让他们揍了个遍,又占着地利,火器之精利更是无人能及,熊本太郎都折在了宁海军手中,更别提森本一久了。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郑氏舰队对炮战失利这一结果却是耿耿于怀,如刺梗喉。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们仗着猛烈的炮火去欺负别人的份,不管是荷兰人还是大明水师,面对他们那足以遮住海面的庞大舰队和铺天盖地的炮火,都只有发抖的份! 然而这次他们却被宁海军以区区二十来门大炮给打得全无还手之力,宁海军军大炮射程之远,精度之高,威力之强,完全超出了他们最夸张的想象! 其实早在天启五年,第一次跟荷兰人交手的时候,他已经发现,自己的手中的铁炮已经落后了,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远远不及荷兰人。在料罗湾海战大败荷兰人之后,英国人曾经找到郑芝龙,出售他们的舰炮。 在大不列颠皇家海军打败西班牙帝国的无敌舰队后,大不列颠这个时候,还没有全世界的殖民地供养本土,庞大的皇家海军舰队就无法养活。 平心而论,当时的英国舰队能够西班牙无敌舰队有较大运气成分,比如说当时西班牙“无敌舰队”原本的将领是圣克鲁兹,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海军将领,然而就在舰队出征前夕,他却突然去世。西班牙海军并非无才可用,可是菲利普二世却突发奇想,任命原为陆军将领的西多尼亚统领这支“无敌舰队”。 而正是菲利普二世的狂妄自大,为西班牙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英国战舰体积的确不如西班牙的庞大,他们的火炮数量以及口径也都不如西班牙舰队,但他们的舰船速度快,机动性强,且他们运用了舷侧战术,使得英国战舰的火炮射程更远,没有死角。 如果当时郑芝龙如果购买了英国的人的皇家舰队的主要舰炮,无论是辽东的海战,还是吴淞口海战的结局,只怕是要改写了。要知道英国的舰炮中,有一种口径为一百六十毫米的加农炮,可以射程达到三千多米,而宁海军的火炮的射程优势则不明显。 可问题是,当时的郑芝龙显英国佬卖给他的大口径舰炮的价格太贵,同等口径的火炮,荷兰人要便宜三分之一,葡萄牙人的舰炮要便宜五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郑芝龙只采购了一部分小口径舰炮。 在吴淞口失败后,郑芝龙这才反应过来,他冲施大宣道:“大宣!” “提督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找一下荷兰人,葡萄牙人,还有西班牙人,以及英国人,告诉他们我要舰炮,威力强大的舰炮,不要用老旧的舰炮来骗本提督!” 施大宣苦笑道:“提督大人,那些西夷只怕会坐地起价!” “哈哈!” 郑芝龙不以为然的笑道:“告诉那些西夷,本提督准备采取竟价的方式,谁的舰炮多,谁的交货时间快,谁的价钱低,谁将获得本提督的友谊!” 郑芝龙做贸易起家,特别是针对贸易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他现在还垄断着贸易权利,所以利用贸易权力的捆绑,逼着西夷让步。舰炮固然可以挣钱,但是只是一锤子买卖,可是大明与欧罗巴的远洋贸易权利,却是长远的利益。 郑芝龙将西夷约在一起谈判,让挑起西夷之间的内部竟争,谁都知道垄断大明与欧洲贸易暴利有多大,别说卖给郑芝龙舰炮,就算是白送,他们也愿意。 就在郑芝龙卡在杭州湾,占领了舟山群岛作为基地,对着吴淞口虎视眈眈,可问题是,宁海军在辽东又有一批新舰下水,这一批新舰包括十六艘海鲨级四千料战舰,八艘海狼级两千料战舰和四艘巨鲨级战舰。 共计二十八艘新舰下水,当然这二十八艘战舰要想行成战斗力,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一批战舰并没有直接投到了吴淞口的战斗,而是由李方率领,经济州岛,对马岛,向南西南方向,直扑淡水港。 陈大勇这一段对大员移民百姓进行过调查,虽然大员物产丰富,气候事宜,雨水充沛,可问题是,因为郑氏对移民百姓的压榨,他们与中原百姓一样,三餐不继、衣不蔽体。 要说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大员岛上的猎物多,野菜多,水果多,就算没有足够的粮食吃,还可以从山里,或者森林里找到一些可以勉强果腹的东西,至少不像中原那样,整村整村的百姓饿死。 陈大勇从大员移民百姓十五镇的百姓中,挑选出来八百名青壮,让他们成为宁海军士兵,独立编成淡水守备局。 看着时机成熟,陈大勇对尚可喜道:“尚将军,将你麾下的这些大员籍的将士放出来,让他们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那些想要改变目前生存现状的人。如果他们愿意加入我们宁海军,就让他们参加我们半个月后的考核!” 这些大员籍贯的士兵进行宁海军每天都是没完没了的训练,要说宁海军的新兵训练营,简直就是十九层地狱。 可问题是,这些大员籍的新兵虽然训练辛苦,可是他们却吃饱,偶尔还有油水,最关键是,他们一次性就分发两双作战靴子,两套作训服,还有铠甲,兵刃。 这些大员籍的士兵多数都没什么口才,然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变化却胜于言辞的鼓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过着吃不饱穿不暖、日受辱夜受骂的生活,有些人甚至还被活活打死,如今伤痕还未消失,而现在他们却已经穿上了新衣服、吃上了饱饭,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如果没有宁海军的到来,大员的移民百姓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也没有办法,郑芝龙在大员驻守八千余名陆军部队,人数虽然不多,镇压不到二十万的移民百姓,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问题是,随着加入宁海军的大员籍士兵,他们的家属也像在辽东的百姓一样,五年免税,十年半税,只要将来杀敌立功,还可以利用斩首给他们的家人挣田地。 这让其他大员籍的青壮心中出现了不平衡:“凭他们行,老子不行?” “难道我还比不上他们吗?不,我比他们强!” “有饭吃,还发衣服?这么好的事?” “何止啊,家人还可以免税!五年免税,十年半税!” “这么好?可以去试试,不行的话最多逃走。” 短短三天时间,淡水城外就出现了三四千名青壮,他们都是报名准备来参加宁海军的,而且每天都在增加。 陈大勇笑道:“按排他们吃上饱饭,让他们洗好澡,处理好个人卫生!” “是!” 尚可喜道:“可是我们的粮食不多了!” “粮食不多,用我们的钢材跟西班牙人换,还有我们的补给船队马上就要来了,粮食危机可以马上解决!” 陈大勇道:“咱们宁海军的考核标准,不能降低,咱们宁海军不收垃圾!” 另外一边,身在大员中部地区的红娘子所部侦察兵,继续向台中、台南方向渗透,现如今的刘村长,不对应该说是刘镇长。 就在原本以刘家村为基础,将周围的几个村子的移民收拢在一起,将近两千人一起动手,炸平了一座小山包,就这样建造了现在的刘家镇。 刘家镇以山谷为主体,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谷,东边,西边低,两头一堵,中间就是现在的刘家镇。 有了这两道墙不仅仅可以防御野兽,就算是西夷想进攻这里,也会撞得头皮血流。 刘村长的大名叫刘阿苏,他在方圆百里之内确实是有些名气,经过他的邀请,倒是前前后后来了几百名高山族、泰雅人来到刘家镇交易。 大员的土着民族都有猎人头的习惯,红娘子利用宁海军的装备,像狗腿刀、唐横刀,苗刀,以及破军刀,还有反曲弓、弩机,向山民们交易。 这些山民们看到宁海军的装备,马上就流起了口水。 红娘子利用这些装备与山民们交易,交易的对象可以是猎物,也可以是人头,比如说郑氏的部队,以及西夷的人头,一柄狗腿刀一颗人头,一柄横刀,一颗人头,两颗人头一张弓,五颗人头一具弩机。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些山民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台中地区,荷兰人前前后后被割了四十多颗脑袋。 吓得荷兰人连台南港都不敢出了。 宁海军在大员的战略就是温水煮青蛙,宁海军就像仿佛一条无开有绳索,缓缓套住郑氏以及荷兰人甚至西班牙人的脖子。 山民在猎头的时候,可不管什么西班牙人或者荷兰人,甚至是小日子人,只要不会说汉话,都是他们的目标,这些人头不仅仅可以换到刀,也可以换到粮食,也可以换到盐,丝绸,还可以换到美女的胭脂水粉。 在山民的眼中,人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在吴淞口之战后,郑芝龙与宁海军都在积蓄力量,准备再来一场大战,双方不和不谈不打,这可苦了依靠贸易的为生的江南海商。 程世杰终于松口,可以开放长江口,关键是要交税,而且是每船百分之二十的税,这件事让高起潜和吴胜负责。 高起潜对于赚钱的事情,从来不会拖延,甚至连喝水吃饭都小跑着,生怕错过赚取一文钱的机会。 对于海商们来说,这倒不是不能接受,反而程世杰收一分,郑芝龙也收一分,他们的货物只能提供售价,羊毛出在羊身上。 “站住,交税!” 高起潜麾下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可是如狼似虎。 “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滚开,你敢贿赂咱家,来人哪,把进扔进江水里洗个澡,让他清醒清醒!” 高起潜面对船老大递过来的碎银子,吐了一口涂抹:“我呸,这点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高起潜终于见到回头钱了,半个多月收了足足一百多万两银子,可以想象,一年下来绝对就有一千多万两银子。 当然,高起潜这个账算得不对,最近出海的船多,是因为程世杰截断了长江出海口,这是四五个月截留的数量,平时肯定没有那么多货。 高起潜马上给崇祯皇帝写信,禀告吴淞口发生的事情,最重要的是银子。 皇帝四成,那就是六十多万两银子,直接押解进京。 吕宋那边,宁海军的发展也非常不错。 郑和港和郑和港区已经初具规模,平时西班牙人是不会去郑和港的,按照协议,宁海军拥有郑和港的管理权,执行的法律是《大明律》和《辽东管理法》,可问题是他们实在挡不住美食的诱惑。 土豆在新大陆发现以后,在西班牙人的食物结构中就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土豆可以当主粮,可以当菜吃,可以做零食,甚至还能用来酿酒,关键是土豆产量大。 土豆和红薯其实就是大明人从吕宋带回中原的,可问题是普普通通的土豆在大明人手中就玩出了花。 从十五世纪开始,欧洲就开始种植土豆和红薯,但是到后世,欧洲人吃土豆还是局限于土豆泥、土豆面包、炸薯条等等有限几种,俄罗斯人用土豆炖牛肉,就成了土豆的味觉巅峰。 土豆炖牛肉在到了大明的厨师手中,土豆和是红薯大放异彩,各种土豆饼,土豆丝,土豆片,煎炸烹煮变着花样一个一个来。 第一个尝试过的路易斯大呼过瘾,由了路易斯作为向导,越来越多的西班牙人进入了郑和港区的商业街,品尝土豆和红薯美食。 当然,也包括土豆酒。 只不过西班牙在吕宋一直是土皇帝,他们吃完饭,嘴巴一抹就直接离开。 当地的华人也习惯了被西班牙人欺负,他们被欺负了也不敢声张,毕竟一顿饭,也值不了多少钱。 可问题是,郑和港区属于宁海军,华人任人欺凌的时代终结了。 这天,程实和谢景林正在郑和港区闲逛,由于他穿的是便衣,没有人认识他们,大家都是行色匆匆,甚至都没有人多看他们一眼…… 郑和港区的华人都忙着挣钱多买些粮食,现在的郑和港的市面相当的繁荣,蔬菜、水果、黄谷、面粉、食用油、盐等食品和副食品通过海路源源不断的进入市场,价格比较低廉,所以销售这些产品的店面生意火爆异常。 看着华人老百姓脸上那匆忙的身影和脸上满足的笑容,程石便觉得很开心,有大量百姓因他们而受益,真是太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喧哗声从前面传来。 程石还有些不解:“出了什么事?” 只见前面一家叫林家菜馆的饭店里一片狼藉,几名西班牙军服的士兵都在殴打一名华人伙计。 周围的华人百姓虽然多,却没有人上前管闲事,因为他们发现这五名西班牙人腰间别着刀,背上还背着火枪。 其中一名大胡子的西班牙人抓起肉弱的华人伙计就是一拳,那名肚子上挨了一拳的华人伙计整个人蜷作一团。 程石大吼道:“住手!” 其中打人的那名西班牙人却没有理会程石,他们应该是听不懂程石的话,店铺的伙计被打得血流满面。 程石也没有废话,直接掏出左轮手枪,打开保险,冲着天空就是一枪。 “砰!” 随着这声枪响,五名西班牙人这才望着程石。 其中一名西班牙人对着程石指手画脚,叽里呱啦的说着西班牙语。 程石自然听不懂西班牙语,可问题是,语言有的时候不需要懂,骂人的时候,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给我抓起来,担敢反抗,格杀勿论!” 程石的护卫也是跟着程世杰的老人,他们大都拿着枪,不过见对方没有动枪动刀,就是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程石的护卫下手挺黑,其中一人虽然没有动枪,却随手抄起一个菜贩丢在地上的秤砣。 这称砣是铁打的,份量不轻,照着脑门来一下,不死都得摊个脑震荡。 “砰砰砰……” 这名身手敏捷的护卫一只秤砣,以一对五,仅仅一个照面就将五名西班牙人打倒在地上,其中两个人直接昏迷,脑袋上潺潺流血。 其中一名黑脸的女掌柜大声叫道:“打得好!” 她这一叫,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大声叫好,街道上里欢声雷动,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吴尚志听到消息赶过来,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五名西班牙人被打倒在地上,其中两个人出气多入气少,眼看就活不成了,脑袋砸出一个核桃大的口子,要是能活还真是奇迹。 可惜,东方不属于上帝,上帝也没有保佑他们。 吴尚志痛心疾首道:“程少将军伱闯大祸了!” 程石不以为然的笑道:“闯了什么祸?” “你打了西班牙人!” 程石指着郑和港道:“这里是郑和港,是我们宁海军的地盘,是龙他们要盘着,是虎他们要卧着!” 吴尚志拍着大腿道:“哎呦,我的娘叻,这该如何收场!” 第224章 马尼拉来自大明的礼物 第225章 马尼拉来自大明的礼物 第224章 吕宋不是大明的领土,郑和港和郑和港区是程世杰的私人领地,哪怕是大明朝廷,对郑和港和郑和港区也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力。 现在的程石是有恃无恐的。 因为他的程世杰的养子,而程世杰把自己唯一一块海外私人领地交给他管理,这代表着程世杰对他的信任,同时也是他身上的责任。 平心而论,程石也不是读书的料,他跟着程世杰三年多了,也勉强会写一份普通的公文,却也谈不上什么文采,只是可以让程世杰看懂他想表态的意思,以程世杰的判断,程石的文化水平还不如程家龙。 当然,程家龙在后世是上过三年幼儿园,四年小学,如果程家龙的水平还不如刚刚学了三年的程石,程世杰只能解开皮带对程家龙进行父爱如山的教育。 程石的处世逻辑非常简单,郑和港和郑和港区的所有百姓,就好像中原的地主家的佃户,地主本家可以对佃户打骂呵斥,但是别人不能说一个不字。 正所谓那个啥,打狗也要看主人,现在这些西班牙人在程世杰的地盘上,殴打郑和港区的商户,那就是打程世杰的脸。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在这套潜移默化的处理逻辑下,程石可以去死,绝对不能装聋作哑,更不能坐壁上观。 当然,辽东是一个讲法治的地方,特别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哪怕是程世杰的嫡系部队,也不能倚仗着身份,欺压其他百姓,凌驾法律之上,更别提这些西班牙人了。 现在的吴尚志感觉天要塌了,在吕宋,西班牙人本身就是土皇帝,人上人,而西班牙人向来喜欢用当地土着来对付华人,平时没事的时候,他们还会找事,现在程石的护卫居然把西班牙人打死了。 “这该如何是好?” 吴尚志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一口气差点提不起来。 程石不以然的笑道:“几个西夷而已,胆敢抗拒执法,打死也白死!” 吴尚志有些语无伦次的道:“程少将军,你可知道,这里不是大明,这里是吕宋,是西班牙人的地盘。” “不,这里是郑和港,是父帅的私人领地。” 吴尚志知道程石年轻气盛,也不太好争辩什么,他望着谢景林道:“谢先生,你快想着办法吧,这要出大事的!” 随着华人在吕宋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西班牙殖民总督府当局就联合当地的土着对华人进行着压迫,从十七世纪以来,已经先后对华人进行了两次大规模的屠杀,上一次血案才过去二三十年,这些华人都是血案的亲身经历着,他们对西班牙人的恐惧,已经深入了骨髓。 原本这段时间,在宁海军没有到来的时候,吕宋就仿佛一个火药桶,原本生活在深山或者吕宋岛腹地的土着,成群结队的来到马尼拉挑衅华人,华人一直在忍让。 可问题是,华人的忍让在土着和殖民总督府看来,华人就是软弱可欺。就算没有程石这档子事,也就是五年之年,在崇祯的十二年,殖民当局和土着又一次对华人进行大规模屠戮。 程石却不以为然,他吩咐护卫将闹事的三名西班牙人抓起来,将其他两名死亡的西班牙人的尸体收拢起来,带回港务区。 位于巴石河南岸,马尼拉殖民总督府内,吕宋总督胡安塞雷佐(cerezo)正在与西班牙吕宋陆军上校奥摩尔的妻子玛丽娜激烈地战斗着。 胡安总督正在本土运作,调回西班牙本土。而作为上校奥摩尔的妻子,她其实受够了吕宋的气候和恶劣的生存环境。 相对而言,现在的吕宋还没有现代文明的痕迹,除了港口区以及教堂区之外,而玛丽娜的丈夫也是一个练兵的狂人,虽然玛丽娜随军来到吕宋,可事实上,她一个月不见得可以见到奥摩尔几次。 就这样,奥摩尔放着美丽迷人土地不耕耘,就让总督帮其代劳。 然而,就在最关键的时刻,负责殖民地事务的事务官路易斯焦急的说道:“总督阁下,出大事了!” 胡安朝着门外的路易斯大吼道:“该死的,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强大的理由,我敢保证,伱将跟大猩猩度过几个美妙的夜晚!” 路易斯当然知道总督先生正在做什么事情,可问题是这件事太大了。 两柱香的时间后,穿戴整齐的胡安来到总督府的议事大厅内,此时大厅里坐满了吕宋殖民当局的警察局高官以及军队的高官,当然其中也包括胡安情妇玛丽娜的丈夫奥摩尔上校。 胡安来到大厅里,众人纷纷起身。 胡安摆摆手道:“各位绅士,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一定要给他们那些明国人一点颜色看看,我们绝对不退让,要不然,吕宋将会不利于国王陛下的统治!” “当局已经忍让,但是不能无限制的忍让下去。文明世界的威信,不能再这么损失下去了!” “我们应该稍稍放松一下对那些土着猴子的压制了……为了维持秩序,必须也要让那些土着猴子有所表示……” 奥摩尔凶狠地道:“他们抓了我三个手下,还有两个人被他们打死了,这是挑衅西班牙帝国陆军,我们陆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吕宋殖民当局的意见几乎统一,那就是对宁海军表示强烈的不满。 表面是为了被抓的三名西班牙士兵,事实上,更深层的意思,却是郑和港口仓库里的货物,最近宁海军的海军主力舰队频繁出动,他们先后从航道上劫持了共计五十五艘商船,其中三十二艘已经作价处理给他们西班牙人,现在他们需要这二十二船货,而且不打算出钱。 胡安总督却总是沉吟不语。等着众人都看着他,他才轻声道:“你们难道忘记了,五十多艘明军战列舰可在这周围游弋着?” 与郑芝龙三千条战舰相比,宁海军的海军无疑是弱小的,可问题是,再怎么弱小,也不是吕宋殖民当局可以应对的,西班牙帝国在吕宋只有三十艘战舰,哪怕加上大员分舰队,总计也只有三十七艘,其中七艘战舰常驻大员,十五艘战舰常驻马尼拉,然而,这二十二艘战舰是四百吨到六百吨的老旧破船。 放在欧罗巴只算五级轻型巡洋舰,十七艘则是武装商船。哪怕西班牙驻吕宋舰队的旗舰格拉博纳号,也只不过是一艘六百八十吨的战舰,但是却造于三十年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离开马尼拉了。 “他们的战舰敢向我们西班牙帝国开火吗?” 西蒙海军上校早就忍不住了,大声的道:“他们绝对无法承受西班牙帝国的怒火,永远也不敢向我们的军舰开火!” “说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我替国王陛下治理吕宋,希望吕宋可以平安无事,西班牙的旗帜永远在这里飘扬,国王陛下也不希望看到太多流血的事件发生。” 胡安总督淡淡地道:“不管是土着人,还是华人,必要的时候都是我们需要警惕的对象。让他们一直保持这样的对立,就是我们统治的原则……各位绅士的意见,我认为还是有相当的道理。也许我们的确该有所表示了,路易斯!” “在!” “你去见一见那些明国人,这件事,必须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的!” “各位绅士,可以回去布置了。吓吓他们,但是不要太过火!这次行动的前后布置,都要汇报到总督府,等候我签字认可!” 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 作为吕宋的总督,作为西班牙帝国远东方地区的力量存在,西班牙的力量太弱了,整个吕宋只有四千余名西班牙,算是名义上是西班牙人的荷兰人和葡萄牙人,所有白人加在一起,不过四千五百余人。 可问题是,这四千多人太少了。 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覆灭以后,哪怕到现在,主力战舰仍旧不足一百三十艘三级以上战列舰,而宁海军的主力战舰却是四级战列舰或三舰战列舰,哪怕是实力强横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也不敢轻视宁海军的海上力量。 更何况,自从宁海军与郑芝龙交战以来,郑芝龙已经连续吃了几个大亏,再这样下去,南海海上海权,就要易守了。 与宁海军开战,并不符合西班牙帝国的利益,当然,如果有足够的利益,死几个人,哪怕几十个人,几百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 郑和港区,吴氏大宅。 位于马尼拉的二百四十五家华人商户以及各宗族的代表,二三百人又来到了吴家,希望吴尚志可以拿一个主意。 “都怪那个程少将军!”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唉,谁说不是呢!” “程大将军是何等英明的人物,偏偏有了程石!” “虎父犬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也不能怪程大将军,据说这个程少将军只是程大将军的养子!” “养子,怪不得!” 吴家议事大厅内的众人,几乎一致在声讨程石莽撞。 吴尚志望着众人道:“程大将军的面子咱们要给,洋人的面子也要给,大家赶紧支点钱,拿给洋人上下打点一下!一定要给洋人说明白,此事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在这时,堂中一个老人慢慢跺了出来,典型客家人的相貌,眼窝深深的。虽然胡子白了,但是看起来还是精干得很。 “吴老太爷!” “父亲大人!” 这老人正是吕宋吴家的家主,将吴家发展到如此富可敌国的地步儿。同时也是殖民局议事府的议员,跺一跺脚儿,吕宋华人社会都要乱颤的吴大宽。 吴老爷子望着众人道:“你们想得太简单了!” “太简单了!” 吴尚志有些不解:“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狼要吃羊,不愁没有借口!” 吴尚志与吴大宽是两个时代的人。在吴大宽成长的那个时代,西班牙人刚刚抵达吕宋,刚刚开始的时候,西班牙人其实非常惧怕大明。毕竟大明是一个庞然大物。 在万历二十一年的时候,达斯马里纳斯总督率军舰进攻菲律宾附近岛屿,由于人手不够,便征召了二百多名华人上船做工。可是呢,到了船上,西班牙人对华人非打即骂,有的华人甚至被活活打死。 这激起了华人兄弟的不满,是时,船上只有几十个西班牙人,而华人超过他们数倍,于是一名叫做潘和五的哨官对众人道:“干脆我们直接反了,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如果造反成功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众人连连点头,于是几百名华人趁着夜色,将船上的西班牙人屠戮一空,那名吕宋总督也一同被杀。总督的儿子郎雷猫吝得知消息,便上报给了福建巡抚,要求惩罚凶徒,明廷并没有进行所谓的调查,也没有理会。 可是随着明朝的国力越来越弱,别说吕宋,就连福建也受到了荷兰人和西班牙人的袭击。 吴大宽隐隐有些明白,他们这些大明在海外讨生活的人,想要过得好,活得像一个人样,就必须朝廷有强大的实力。 就在吴尚志与众人开会的时候,是谢景林拜访了吴大宽,向吴大宽陈明厉害,大明现在国力弱,兵不强,海外华人处处受欺负。 现在宁海军的人杀了在郑和港区闹事的西班牙人,可为什么西班牙人只是喊打喊杀,而不是直接出兵? 就是因为他们在郑和港有八百士兵,还有五十多艘战舰在附近,五十多艘战舰,几百门火炮就是他们的底气,西班牙人只能客客气气。 要是国家强呢?要是兵船多呢?那洋人还敢斜着眼睛看你们,卡着你们脖子么?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儿。国家强了,才有大家的地位!马尼拉的郑和港区是大家建设出来的,凭什么要让西班牙人踩在咱们头上? 吴大宽将谢景林的这番话转述给众人道:“大家说说,理是不是这个理?” “理是这个理,可问题是,当官的可没有几个是好东西!” 吴尚志道:“我们投靠他们,他们要是捞钱的时候一拥而上,见困难就躲,人家有船,可以随时走,我们怎么办?大家伙都是有家有业的,想走也舍不得攒下来的身家!” “就是!” 吴大宽叹了口气道:“谢先生告诉老朽,让咱们且看看,先别下决定!” “看看!” “对!” “谢先生说,看看他们宁海军是怎么做事的!” 吴大宽道:“大家伙这段时间都要注意一些,反正这段时间,咱们也从宁海军手中买了不少铁,抓紧时间打造兵忍,真打起来,咱们也不至于束手待毙!” 宁海军在修建郑和港区和郑和港的时候,从华商手中购买了大量的建筑材料,也雇佣了很多做人施工。 事实上,别说其他人,就连吴尚志他们一家,就储备了可以武装五六百人的装备,各家各户虽然不如吴家,多多少少也能武装七八千人!” 就在说话间,吴尚志的大儿子吴世昌过来禀告道:“父亲大人,祖父大人,刚刚得到消息,程少将军与洋人谈崩了!” “谈崩溃了!” “对,据说西班牙人让他们宁海军杀人偿命,程少将军让人牵来两头驴,当着西班牙人的面,一刀把一头,把驴砍了!还对西班牙人说,一命偿一命,他们打死了两个西班牙人,他们也偿了两头驴命!” 吴大宽明白过来,宁海军压根就没有打算与西班牙人谈判。 事实上,确实是如此。 程石在抵达吕宋之前,就知道宁海军的大部队已经前往了大员,并且有陈大勇率领,虽然宁海军从西班牙人手中购买了淡水城和郑和港,可问题是,宁海军在陆地上从来不惧怕任何敌人。 就西班牙人在大员的那几百人,一旦打起来,他们第一个先死。 “这下,就要看看他们怎么做了!” 现在不像后世,在后世巴石河岸有六座公路桥,可是现在,巴石河连一座桥都没有,往来巴石河的南岸和北岸,只能通过渡船。 马尼拉湾,巴石河南岸的西班牙人炮台。 此时的警报声响起,位于马尼拉的十六座炮台,大炮脱去了炮衣,炮指郑和港和郑和港区,西班牙人的十六座炮台,拥有着四十六门火炮,而且大部分都是大口径火炮。 其实三分之二火炮可以轰击到郑和港和郑和港区,按照规定,宁海军不得在郑和港和郑和港区部署火炮,一旦双方打起来,肯定是宁海军吃亏。 就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刻,马尼拉海湾的海面上,出现了宁海军的主力战舰,可问题是马尼拉港口内,只有五艘西班牙战舰在检修,其他的战舰或武装商船,要么跑运输去了,要么在外海巡逻。 至少三十多艘大型战舰出现在海面上,宁海军的舰炮也在对准了马尼拉炮击和巴石河南岸的港口。 胡安站在码头上,用望远镜望着对面的郑和港,只见郑和港码头上,宁海军士兵和随军的民夫将一袋一袋的沙土,垒成了一座座的沙包阵。 郑和港港区,所有商业街道上,已经空空如也,商铺关门,人烟罕见。 “明军战舰你们听着,你们不得脱下炮衣进入马尼拉湾!” “他娘的,你们都要轰击我们郑和港了,老子还遵守原来的协议?” 李志祥冲着过来的翻译骂道:“回去告诉西班牙人,给他们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之后,老子还看着西班牙人的舰炮对准郑和港,我们将视为西班牙人与宁海军开战,后果自负!” 虽然说炮台面对战舰的时候,占据着不少的优势,可问题是,宁海军的战舰需要与他们对轰吗? 根本就不需要,只需要像以前劫持郑芝龙保护的商船一样,拥有海上优势力量的宁海军战舰,可以封锁马尼拉,不出一个月,胡安总督连威士忌都没得喝。 李志祥现在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但是他明白,如果他今天对西班牙人做出了妥协,他这个宁海军水师都指挥使就干到头了。 随着这艘小船返回了马尼拉炮台,胡安得知了宁海军的要求,他转而问道:“各位绅士,你们做好了与明军战舰开战吗?” “我们的战舰得知消息回来,最多只需要半天时间!” “好,就算我们能够在战舰的帮助下,击退明军。你们想过以后吗?” “以后?” “没错!” 胡安愤愤地道:“我们远离本土,在半年内将得不到任何支援,他们在辽东,以他们的船速,最多一个多月,就可以抵达马尼拉!” “怕什么,我们有无敌舰队!” “无知,他们最多一年,就可以建造几十艘战舰,无敌舰队能够开到东方来吗?” 殖民当局的众人都沉默了。 西班牙帝国正在面临着欧罗巴十几个国家的进攻,他们已经自顾不暇,要不然荷兰人也不敢这么嚣张。 一旦与宁海军发动战争,马尼拉能不能守住先不说,可大员肯定守不住,最关键的是,他们将无法得到大明的廉价货物。 与宁海军开战,这就是与自己的钱过不去。 胡安正在思考的时候,马尼拉的海面上,宁海军主力战舰开始转动,所有战舰一字排开,开始运动起来,同时,他们将侧舷甲板对准了马尼拉的炮台。 一旦战舰在运动起来,炮台想要击中目标,像非常困难。而同时,海鲨级战舰与巨鲨级战舰将侧舷炮开始发射炮弹。 “轰轰轰轰……” 宁海军的战舰发射第一轮的试射炮弹,这十二枚炮弹虽然没有击中目标,但是落在海里的炮弹,炸出一股股巨大的水柱。 虽然没有炸中炮强,但是码头上五艘正在检修的战舰,却有一艘被击中,这艘战舰瞬间变成了一枚巨大的火把。 胡安的脸色大变:“这群野蛮人,他们怎么敢?” 第225章 文明的方式解决争端 第226章 文明的方式解决争端 第225章 正如《亮剑》里李云龙的一句经典台词一样:“任何一支部队都有自己的传统,传统是什么?传统是一种性格,是一种气质.这种传统和性格是由这支部队组建时,首任军事首长的性格和气质决定的,他给这支部队注入了灵魂,从此,不管岁月流失,人员更迭,这支部队灵魂永在。” 宁海军其实也有这样的性格,程世杰在建立宁海军的时候,就明确告诉宁海军所有的将士,他们作为军人,一生只做两件事,打仗和准备打仗。无论在任何时候,面对敌人的挑衅,都不得回避,更不得妥协。 逢敌必亮剑,亮剑必饮血。这是程世杰注入宁海军的灵魂。 在吕宋发生的事情,正是因为西班牙人的错误判断引起的,西班牙人习惯在吕宋高高在上,无论是吕宋的华人还是吕宋的土着,就是他们全养的肥猪,肥猪养肥了,自然要杀了吃肉。 在上一次大规模屠戮华人,也是在万历三十七年1609年,因为华商抗议税收太重,西班牙当局又屠杀了五万余名华人。这两次大规模屠杀华人,让西班牙殖民当局获得了重大的利益。 要知道华人在吕宋是非常富裕的存在,因为华人非常勤劳,无论他们是从事商业,还是搞农业种植,每年都可以产生巨大的利益。这两次屠杀华人,他们从华人手中夺取了超过三千万两白银。 现在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华人从万历三十七年的不足三百户,又发展到了二三万人,看着华人的财富,西班牙人非常动心。 他们还像往常一样,亮起大炮,对郑和港喊打喊杀。 可问题是,他们并没有想到的是,宁海军说半个时辰后动手,那就真动手了。 为了避免宁海军的主力战舰被西班牙的岸防舰炮击中,宁海军战舰降至半帆,沿着弧线向马尼拉湾运动。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时宁海军水师战舰使用的战术,其实并不是海战战术,而是像建奴和蒙古人的骑射战术。每一艘战舰,就是一队骑兵,而舰炮则成了骑兵手中的箭。 当然,建奴和蒙古人面对宁海军的时候,吃亏的是射程,当建奴和蒙古人面对装备较差的其他明军时,这种骑射战术,却非常要命。 每一次奔射就会让明军损失惨重,带来一地死伤,除非明军步兵拥有较多的弓弩和盾牌,如果是长枪兵阵,几轮齐射就足以让长枪阵崩溃。 因为马尼拉湾的区域有限,宁海军的战舰以十二艘为了一个编队,侧舷舰炮对准西班牙人的炮台。 随着宁海军的开火,西班牙人也不会干挺着挨打,他们也开始开炮了。 “轰轰轰……” 西班牙人的炮台突然腾起大团硝烟,铅球破空而来,打在海里激起十几米高的水柱,平心而论,西班牙人的岸防舰炮的威力还真不错!准头也不是不行,如果宁海军像郑氏舰队攻击吴淞口一样,原地不动,说不定真有几艘战舰会被击中。 西班牙人的岸防炮打得最准的一炮,距离宁海军的登州号就偏了二十多米,巨大的水柱把登州号的甲板上淋满了海水。 哪怕没有被准确击中,如果宁海军的战舰还采取黑火药发射的前装滑膛炮,就这一炮的打出来的海水,就足以废掉好几门舰炮,被淋满了海水的火药,肯定无法发射。 只是非常可惜,宁海军的舰炮采取是弹药分体式的,而且不用明火点燃,哪怕炮弹短暂从海水里泡一下,依旧可以正常发射。 “让这些西夷看看什么叫炮火洗地!” “发射,发射……” 随着李志祥的命令下达,第一编队的十二艘海鲨级战舰同时通过对讲机接到命令。 “轰轰轰……” 十二艘巨鲨级十二门侧舷三寸炮同时开始,共计一百四十四门火炮喷射出巨大的硝烟,不等这些炮弹落地,宁海军的炮手们马上进行了装填,再一次显示了后装火炮在装填速度上的天然优势。 只是非常可惜,这种用丝绸包裹的炮弹实在是太败家了而已,接着第二轮又是同时开火,几乎没有停歇。 下一刻,一颗颗炮弹击中炮台,炸点像万花筒一样绽开,膨胀成大团火球,以惊人的速度扩散,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让天空隆隆作响,让大地猛烈抖动。 胡安总督在码头上只觉得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无论西班牙的殖民当局高级官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十六座炮台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从中喷发出骇人的烈焰。 建筑物被爆风撕得粉碎,树木不是被横飞的弹片削成了牙签,就是被爆炸产生的高温点成了火把,大火在树冠上熊熊燃烧,着火的树枝树叶雨点般洒落,落到哪里火就烧到哪里…… 十六座炮强,其中四座已经变成一片火海,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瞬间被炸成了碎片,还活着的在大火中发出惊骇若狂的尖叫声,或者像无头苍蝇似的狂奔,就连自己在喊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句话,西班牙人都被如此恐怖的打击给吓着了! 胡安眼珠子险些掉到了地上,嘶声叫道:“哦……上帝……这……这是什么武器?火炮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威力了?” 那些一直喊打喊杀的西班牙绅士们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们不约而同的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奥摩尔上校倒是反应快,指着身边的中校副官道:“快,让咱们的士兵后退,距离大海远一点,在这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相反还会被明军的火炮打得死伤遍地!” 这些西班牙士兵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后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志祥在对讲机里朝着第一分舰队的总领千总大骂道:“李圆,你这个混蛋,让你集中打,你把炮打哪里去了?这些炮弹很贵的!” 李圆是李志祥的侄子,也是李方的弟弟,在海军中李氏叔侄占据着主要的位置,这是不争的事实。 李圆被李志祥一顿训斥,却不敢还嘴。刚才这两轮炮击,共计发射二百八十八颗炮弹,那十六座炮台还有十二座好好的在那里,特别是被命中的四座炮台,明明第二轮炮击已经不需要了,完全是浪费。偏得实在是离谱! 不过打出去的炮弹是没有办法再抓回来了,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重新装弹,等待下一次射击的机会。 接着就是第二分舰队的表演,虽然说后装滑膛炮射速快,可问题是,战舰在行驶的时候,会偏离目标,第三轮炮击已经来不得及了,还需要重新调整发射角度,不如再转一轮,大不了重来。 由于李志祥开的是全频道,他训斥李圆的话,所有分舰队千总都能听到。宁海军的水师编制与陆军不太一样,是单艘巨鲨级战舰舰是百总级别,四艘战舰合为一个打击大队,指挥官为把总,分舰队则为千总级别,指挥十二舰战舰。 第二分舰队的十二艘巨鲨级战舰第一轮炮击的时候,一百四十四枚炮弹,并没有打击任何一座炮台,而是对准了码头。 没有办法,第二分舰队的指挥官看到了胡安总督,以及一大群看着就像大人物的西班牙人,还有正在撤退的西班牙士兵。这一次他们决定先打击西班牙人的陆战部队,为登陆吕宋做好准备,一旦西班牙人陆军伤亡惨重,他们登陆吕宋岛就会非常顺利。 一百四十四颗炮弹威力相当惊人,马尼拉南港码头上,烈焰火墙拔地而起,电闪雷鸣中,狂风裹着烈焰呈圆形排山倒海的扩散,将一个个仓库区圈入火焰漩涡之中。 被吹中的树连根拔起,土木结构的建筑物轰然倒塌,树皮搭成的房子火柴盒似的燃烧起来,西班牙士兵还有土着,以及西班牙人的雇佣军在熊熊大火中挣扎哀号。 这炼狱般的烈焰看得郑和港口的华人都面色惨白。 此时的郑和港区,几乎所有的高层建筑上,都出现一个一个的观察点,这些观察人员并不是军事人员,而是吕宋的华人首领和各商户的掌柜。 吴尚志通过望远镜看到马尼拉南港上的火焰,还有巨大的爆炸声,他喃喃的道:“原来,他们是过江龙!” “我就说嘛,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程少将军原来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吴大宽倒是没有登上屋顶观战,而是淡淡的望着其他各大家族的族长:“这一次,咱们吕宋华人,都欠了程少将军一个莫大的人情!咱们做人,不能忘本!” 李国群沉吟道:“只怕这个事闹得太大,程少将军闯了大祸,恐怕程大将军也扛不住这事!” 吴大宽看着吴尚志过来,就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程少将军的部下,正在按着西班牙人打,南港已经被炸成了废墟,西班牙人吃了大亏,死伤惨重!” 说到这里吴尚志兴奋的道:“这下西班牙人有的受了!” 吴大宽道:“我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只知道,这一次,要是没有程少将军的兵船的大炮轰过来,咱们就真的破家了!” 李国群还是对二十多年前的惨剧记忆犹新,他喃喃的道:“二十五年前,我们李家死了四十九口!” “我们胡家死了五十三口,就连我刚刚满周岁的孙子……” “咱们要撑程大将军!” 吴大宽望着众人一脸认真地道:“咱们要撑程大将军,,就是为了下次再有这样地事情,他会带着大炮再来撑咱们的腰!世界上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朝廷的那些官儿我太清楚了。咱们就抬一座银山出来,保住程大人,保护程少将军,就是保住我们自己!” 吴尚志明白吴大宽的意思,他有些难以决断的道:“父亲大人,您的意思是,咱们吕宋吴家跟程大将军绑在一起?” 李国群道:“吴世兄,这事怎么能少了我们南洋李家?” “我们胡家本宗在安南,我这就给安南的本家(族长)去信,咱们跟程大将军绑一起,共进退,共荣辱!” 在场的华人太激动了,多少年了?他们在南洋讨生活,虽然郑芝龙成了海上霸主,就连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包括葡萄牙人,英国人,所有的西洋人都要向他缴保护费,可问题是郑芝龙只管他自己赚钱,丝毫不管吕宋华人,瓜哇华人,南洋华人的死活。 在历史上,郑芝龙确实是没管,直接郑芝龙投降清朝后,郑成功上位,掌握了郑氏的基本盘,他在听说西班牙吕宋殖民当局第四次屠杀华人(1662年),他命李科罗携带国书一份,威吓西班牙当局,要出兵协助吕宋华人。 西班牙当局吓坏了,当既释放准备屠杀的华人数以万计,事后,西班牙人害怕郑成功袭击吕宋,还命使者前往台湾乞和,只是郑成功一病而去,郑氏陷入内斗,满清没有海权意识,此事作罢。 吕宋华人的动作特别迅速,在宁海军还没有成功攻陷马尼拉的时候,他们就各家出银子数千或者数万两,共计募集三百六十万两银子,准备送给程石。同时还运作他们的关系,准备直接北上求见程世杰。 当然,宁海军在马尼拉动手之后,就抱着打下马尼拉的心思,在西班牙对华人的财富虎视眈眈的时候,宁海军其实对吕宋也是眼馋不已。 要知道吕宋的雨水丰富,资源也丰富,西班牙人在吕宋每年可以搞到几百万两银子,甚至赶得上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了。 别说程石动心,谢景林已经三次向程世杰阐述吕宋的重要性,大员太小,而吕宋很大,占据了吕宋,宁海军就进可攻,退可守。 以宁海军的陆军作战实力,只需要在吕宋驻守万余军队,西班牙别想夺回吕宋。 …… 马尼拉的海战继续,在宁海军炮击马尼拉南港的时候,在外海上巡逻的西班牙战舰也随之而来。 在接到西班牙舰队出现的消息后,李志祥命令第一舰队迎敌,其他第二、第三、第四分舰队继续进攻马尼拉南港。 让李志祥非常意外的是,这些西班牙海军居然与宁海军的第一分舰队在马尼拉的海外绕起了圈子。 “没种的怂货!” 李志祥眼看着宁海军水师第四分舰队的金州号中炮,他有些心疼,不过战争就是这样,谁也不能保证,绝对的胜利。 “金州号”是宁海军的四大金刚之一,也是曾经的骄傲,也是曾经最大战舰,可惜,时过境迁。 大四金刚在宁海军海军的战斗序列中,已经沦为了吉祥物。可问题是四大金刚却不想充当吉祥物,在海战的时候,冒险抵达攻击。 虽然成功击毁一座西班牙人的炮台,可却被一门大口径舰炮发射的葡萄弹击中。 “汇报损失情况!” “金州号阵亡二十三人,侧舷甲板被击穿,方向舵损坏,海州号主桅杆重创,失去动力!” “第二分舰队掩护,把金州号和海州号拖回来!第三分舰队继续进攻!” 第三分舰队的目标就是最后的三座炮台,他们正准备射击,却看到炮台里面的西班牙士兵抱着头尖叫着从里面逃了出来,连滚带爬的逃下炮台,逃之夭夭。 炮手愣住了:“我都还没打呢,伱们跑什么跑?” 他们倒是没有打,可问题是宁海军主力战舰四个分舰队已经向西班牙位于马尼拉的十六座炮台发射了数千枚炮弹,这些可不是威力极小的实心炮弹,而是开花弹。 无论是爆炸的冲击波,还是横飞的弹片,对着炮台的士兵都有着极强的杀伤,马尼拉的炮台与吴淞口的宁海军炮台不一样。 宁海军在吴淞口建立的炮台是隐蔽式的半地下工事,还有防炮洞,可西班牙人在马尼拉的炮台,却是露天的。只是大炮周围围了一圈沙袋,这种工事对于开花炮弹而言,基本上没有什么防御作用。 就算不被直接命中,光冲击波也能将他们震死,可关键是他们不开火还好,一旦开火,马上遭遇到最猛烈的报复。 在这种局面下,西班牙炮兵拒绝开炮,趁着第二分舰队想要拖走受损的战舰,他们不是趁着宁海军忙着没功夫对付他们,继续开火,而是趁机逃命。 事实上,西班牙在吕宋的军队,都是二线军队,真正的一线精通部队,都在欧罗巴跟敌人打仗呢。 李志祥对于西班牙人的逃跑,表示无所谓。 让他们感觉更惊讶的是,那支西班牙人的战舰,共计七艘战舰,一炮没放,一仗没打,居然挂起了白旗。 “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让大家做好准备,派人受降,如果他们敢耍花招,就把他们送进海里!” 李志祥道:“老沈,你指挥登陆作战吧!” “好!” 沈世魁心里说:“早该让我来了!” 沈世魁在东江军的地位远比李志祥高,可问题是,李志祥比他更早投靠程世杰,而程世杰用人的原则是分先后,同样的能力,如果是最早投靠他的人,肯定比后投靠的更容易获得提拔。 当然,如果能力悬殊太大,先来后到这个原则就不适用了。 沈世魁接过指挥权,直接命令道:“命令跳荡营,出击拿下码头!” 跳荡,本来是唐朝军队的编制。 在《李卫公兵法》里,每次出征时的军队数量是有规定的,大将出征,一般每次授兵两万。当然,这也不是死指标,会根据实际情况酌情增减,“临时更定”。至于兵种的组成结构,李将军说得很详细:一支四千人的野战部队,称为“中军”,必须有2800名战斗人员,比例为70%。 这2800战斗人员当中,有800名弓弩手,弓弩手又再细分:弓箭手400人,弓弩手400人,骑兵1000人,刀盾手500人,唐朝管这类士兵叫“跳荡”。 事实上跳荡泛指冲锋陷阵的精锐士兵。 在第二分舰队和第四分舰队的掩护下,中军位置的十六艘沙船率先冲向码头。每艘战舰上共计三百名跳荡营的士兵,全营共计四千八百余人。 这些士兵其实并不是为了夺取吕宋准备的,事实上,现阶段,程世杰并没有夺取吕宋的计划,这些士兵是为了防备郑芝龙的海盗士兵,他们最擅长的其实是跳帮作战,就是跳到敌人的战舰上,经过拼杀,夺取敌人的战舰。 为什么郑芝龙的战舰多达三千多艘,就是因为他的战斗,大都是通过抢来的。 能够成为宁海军的精锐跳荡兵,其实并不容易,首先要会水性,不晕船,这些士兵要么出身东江军,要么出身山东,在经过长达一年的刻苦训练,每个人身上的盔甲重达四十余斤,当然是明斤,实际上他们每个人的铠甲重达四十八斤。 所使用的武器除了高锰钢打造的陌刀,还有六枚手榴弹,当然,这支部队还有另外装备,则是一副强弓和六十支利箭,这些弓箭手是为了陌刀军作远程掩护。 跳荡兵的登陆作战,并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看着这支重甲步兵登陆,胡安站在马尼拉城的城墙上,却有些不安。 这座城是西班牙人建立的,位于巴石河南岸,距离港口约四点五公里,面积事实上不大,总面积约为六十四公倾,换算成亩的话,就是九百六十亩的。所有的城墙高约四点五米,用石头垒成。 在面对火炮的时候,有着较强的防御能力,就算是累死吕宋土着,他们也无法攻陷这座城堡。 当然,历史上这座城堡直到西班牙撤出吕宋,才算易手。 可是,现在的胡安却没有任何安全感。 当视线里出现宁海军的跳荡兵的时候,胡安望着路易斯道:“路易斯,你去跟明国人谈判,我们都作为文明世界的一员,应该用文明世界的方式来解决争端!” 第226章 请接受我们体面的投降 第227章 请接受我们体面的投降 第226章 郑和港和郑和港区的实际负责人是程石,事实上,宁海军主力舰队的负责人是李志祥,无论是级别还是资历,程石远远不如李志祥。 当然,程石比李志祥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是程世杰的养子,在外人看来,程石可以代表程世杰。 当胡安总督想要谈判的时候,程石已经不再郑和港区,而是在巴石河南岸的码头上,他与李志祥在一起。 程石现在最不确定的还是海军的实力:“现在我们需要多少时间拿下马尼拉城?这可是一座石头筑成的城池,而且远离水师的舰炮射程之外……” 李志祥淡淡的笑道:“把跳荡营指挥使李惟鸾请过来!” 李惟鸾在历史上一直跟随东江军总兵黄龙,镇守旅顺,孔有德等侦知旅顺空虚,遂引后金军进犯。黄龙防守甚严,明军先后杀死信费英东之子纳海、参领岳乐顺、护军校额德、千总程国辅、骑都尉塔纳喀。 鏖战后明军火药矢石俱尽,黄龙对部将谭应华曰:「敌众我寡,今夕城必破。若速持吾印送登州,不能赴,即投诸海可也。谭应华出,李惟鸾等人力战。黄龙牺牲,李惟鸾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纵火全家尽忠而死,其他诸将项祚临、樊化龙、张大禄、尚可义俱阵亡。 李惟鸾在投靠程世杰之后,程世杰对于东江军出身的将领采取了分化的处理。像历史上原本阵亡的项祚临、樊大龙,张大禄,尚可义皆获得了重用。其中在李惟鸾调任跳荡营指挥使。独立指挥跳荡营。 “拜见李大人,程少将军!” 其实,现在的程石与李惟鸾一样,都是正三品的参将军衔。 程石望着李惟鸾道:“跳荡营什么时候能够拿下马尼拉城?” “末将会尽快!” “尽快是多快?” “五天!” 程石问道:“李大人,水师这边能不能切断西班牙人与大员和其本土的支援?” 李志祥淡淡一笑:“当然我相信我们宁海军的实力,最关键的是要看大帅的需要!” 李志祥马上意识到,此时的辽东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了,如果再占领大员和吕宋,朝廷恐怕就坐不住了。 辽东太强大了,尾大不掉。 先不说程世杰会不会被朝廷打压,愿意不愿意向朝廷妥协,可宁海军将士,以及辽东管委会却不怎么愿意。 辽东管委会目前委员分为三级,分别是执行委会员,对比大明的府州级别,工作委会员,则对比县镇级别。 陈大勇这个曾经的双城卫军管委,现在担任大员军事管理委员会主任,军事管委只是过渡,一旦稳定下来,就像双城卫一样,成立执行委员会。 这就意味着,辽东管委会那边要多出一个正四品的执行委员会主任,一个从四品的副主任,还有七个正五品级别的委会。 一旦拿下吕宋,同样也会增加一个正四品和一个从四品,七个正五品的位置,无论辽东的文武,都希望可以继续开疆列土。 现在的辽东拥有后世的辽宁大部分,吉林一部,黑龙江一部,面积超过二十五万平方公里,加上大员和吕宋,面积将会达到将近四十万平方公里,放在欧罗巴将是一个强国的面积了。 当然,就算放在大明本地,也算是不小的省份了。 李志祥望着程石道:“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太早了,这是大帅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们先把马尼拉拿下来,拿下马尼拉容易,拿下整个吕宋可不太容易,我们的人太少了,想要全面占领吕宋,至少需要两三万军队,还需要长达一两年的时间!” 吕宋与辽东的扩张不一样,在辽东宁海军只有建奴一个人敌人,一旦打败建奴,就可以扩充几百里甚至上千里的土地。可问题是吕宋,名义上是一个国家,可问题是,他们却是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 需要一步一步打,而且吕宋的土着实在太多了。 李惟鸾道:“我们先打再说!” “就这样先打下来再说!” 就在跳荡营摆开阵势,准备开打的时候,马尼拉的北城门悄然打开,路易斯带着两名翻译,打着白旗朝着宁海军的方向走来。 “别开枪,我们总督阁下要求谈判,我们是文明世界的一员,不应该像野蛮人一样,血腥杀戮,我们应该用文明的方式解决争端……” 这些西班牙人就是这么双标,事实上欧罗巴所有的人都是这么双标,如果军事局势他们占优的时候,他们绝对不愿意谈判,当然,他们落在下风的时候,明知打不过对方的时候,才会使用谈判的方式。 程石望着李志祥道:“他们是不是采取拖延战术?” “他们距离西班牙本土,需要至少四个月的时间,距离大员也需要两千多里,当然,如果他们肯调来大员的战舰和水手,陈大人肯定做梦都会笑醒!” 李志祥看来,陈大勇如果放弃这个垂手可得的机会,程世杰肯定会剥夺陈大勇的所有职务,让他回家独自面对他的五十三个小妾。 当然,谈判的事情,并不是李志祥,也不是程石擅长的事情,这事交给了谢景林负责。 打仗的事情交给李惟鸾负责。 虽然在谈判过程中,结果还没有出来,可是宁海军的跳荡兵却指挥着从西班牙战舰上俘虏的西班牙水手和雇佣军,大约五百人多人开始挖壕沟。 这是防止西班牙人狗急跳墙,奋力突围。西班牙人管理吕宋已经半年多世纪了,吕宋的土着早已被他们驯服了,一旦西班牙人突围出去,与土着勾结在一起,麻烦就大了。 华人在吕宋虽然经商,也做工,可问题是他们大都有自己的农庄、种植园、胶林。上百条船的捕鱼船队,几十处特产货栈,二百四十多家商号,还有四家钱庄,都是华人的产业。富贵之处,可以敌国。 靠近巴石河河岸,有一座中西合璧的庄院,前后五进院落,在西面一处跨院儿里面,却立着一座二层完全洋式的小洋楼。墙面爬着一些绿色的热带植物,和周围的中式建筑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吴尚志家族的产业,属于一座别院,占地十数亩的样子,在程石抵达马尼拉的时候,吴尚志像这座院子送给了程石。 程石将这个院子稍加改造,就形成了郑和港区港务总署。 西跨院的小层小洋楼一层大厅里,谢景林、路易斯、吴尚志、李国群等数十人齐聚一堂。 “谢先生,这都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路易斯非常坦诚的向谢景林道:“现在已经死了六七百人,流的血已经够多了,我们都是文明世界的人,不应该像野蛮人一样肆无忌惮的杀戮……” 吴尚志和李国群等华人代表却在心里暗骂,你们这些狗日的,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景林淡淡地笑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们西班牙殖民当局充分尊重宁海军在马尼拉的利益,这个马尼拉租借区的法制权力我们充分尊重,但凡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只是这些吗?” 路易斯点点头道:“我们决定延长租借区的使用年限……” “不够!” “我们可以扩大租借区的范围,以巴士河出海口为界,一直到……” “不够!” 路易斯现在真想拿着自己的文明杖,狠狠地敲在谢景林的头上,这个死胖子太可恶了。 当然,这事他只能在心里想想。 “谢先生,你有什么需求,可以说出来!”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伱们西班牙人无条件投降,我们宁海军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不,上帝,现在天还没有黑,你不用做梦了!” 事实上,李志祥的判断失误,胡安确实是采取拖延战术,早在程石命令护卫打死两个西班牙人的时候,胡安已经决定报复,而报复的手段无非是利用当地的土着人。 西班牙人跟土着部落首领早就有了默契,让他们发财,他们马上就像闻到血腥味的刍狗一样,蜂拥而来。 只是非常可惜,宁海军不按常理出牌,说打就打,根本就不给西班牙人反应的时间,那些土着部落的武装人员,刚刚出发,以他们的尿性,至少需要三天甚至更久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胡安总督只能用谈判的方式,拖延时间。 可问题是,宁海军已经品尝到了扩张的甜头。在辽东的扩张模式下,是人人受益的,宁海军将士不用说了,他们是第一受益人群。斩首可以赏赐田地,可以升官,也可以发财。 当然,随着新地盘的并入,管委会会成立更多的执行委员会,也有大量的位置可以做,虽然管委会成员已经升无可升,可他们有亲戚,也有朋友,要知道他们都是推荐的权力,也可以受益。 至于说农民,更是如此了。 屯田军户可以获得更多的土地,移民也有土地可以耕作,工厂也有更大的廉价原料,新的地盘代表着市场,新的市场代表着消耗,商人也可以赚取更多的钱。 路易斯耸耸肩道:“这事我无法做主,我需要回禀总督阁下!” “可以,请便!” 在路易斯离开后,吴尚志道:“谢先生,只怕西班牙人不会轻易投降,我们若是逼急了他们,他们……” “吴先生,请相信我们宁海军的战斗力,将士们在战场上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如果我们不把我们应得的利益拿下来,对不起将士的牺牲!” 谢景林笑道:“吴先生,诸位老板,你们难道不想要那些廉价的农庄吗?一旦我们宁海军拿下吕宋,我们宁海军肯定无法吃下整个吕宋所有的地盘,哪怕剩下来的农庄,还有西班牙人手中的种植园,这些东西产出的利润,你们应该算得出来吧?” “不知这些农庄如何处置?” “很简单,你们原来的农庄、种植园,工厂和商铺,我们宁海军充分遵重你们的利益,但是你们要交税!” “交税,这是天经地义的,不知这个税需要交多少?” 吴尚志隐隐有些担心,宁海军这条过江龙太过贪婪。 谢景林没有说话,直接将《辽东农税法》、《辽东工商税法》、《辽东个人所得税法》、《辽东财产税》直接摆在众人面前。 “我们辽东以法治国,所有的规矩都是制定好的!” 谢景林道:“将来我们计划成立吕宋执行委员会,在座的诸位,有一部分人会成为执委会的主任或者委员。” 接着,谢景林向众人解释辽东的各项规定,以及执行委员会的职能。 吴尚志明白了过来,宁海军这是让他们做官。 而且是朝廷承认的官职,如果成了吕宋执委会主任,那就是正四品知府级别,哪怕成为委员也是正五品级别。 胡安的拖延战术,等路易斯返回到郑和港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西班牙人提出另外一个要求:“把郑和港区扩大三倍面积,而且永久割让!” 谢景林和李志祥回过味了。 “他们在拖延!” “让他们拖延!” 李志祥笑道:“短时间内,西班牙的本土力量一时半会来不了,他们唯一的倚仗就是那些土着,正好,我们可以收点利息!” 谢景林就假装中计,与路易斯一点一点磨蹭着,双方就谈判展开激烈的谈判。 直到三天之后。 崇祯七年四月二十九日,马尼拉城外出现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土着武装人员,这些土着像潮水一样向马尼拉南港涌来。 程石看到这一幕,隐隐有些紧张:“要不要开炮支援?” 李惟鸾笑道:“不需要,我还怕把他们打跑了呢,这些土着猴子非常灵活,我们没有骑兵,还真不一定能够追上!” 程石道:“追不上好说,让我来,我们关门打狗!” 李志祥望着程石道:“你手底下才八百人,关得住吗?” “但是,有三十六具迅雷铳,还装备了三千多颗地雷,父帅早就防着西班牙人呢!” 李志祥听着三十六具迅雷铳,这可就相当于一千零八十支火枪齐射,一旦摆开阵势,绝对足够这些土着喝一壶的。 “一切小心!” “放心吧!” 程石率领着麾下八百余名士兵沿着码头河岸,一路向东,准备绕过这些土着,从他们身后发起袭击。 胡安看着吕宋土着大军到来,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他们不像是明国的军队!” 胡安实在难以想象,如果大明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岂能轮到荷兰人、西班牙人如此放肆? 就在胡安思考的时候,这些土猪军队陡然加速,他们举着弯刀和弓箭,朝着码头上的宁海军发起进攻。 李志祥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连试探都不试探就直接冲锋?” 事实上,吕宋土着哪会什么打仗,他们就像流氓打群架一样,只会一招,莽就完了。就莽过对方,那就胜利,莽不过对方,那就调头就跑。 非常可惜的是,宁海军的跳荡兵并没有装备火枪,而是因为火枪始终没有达到程世杰的期望,所以并没有大规模装备部队。 宁海军号称最强的陆军,其实就炮兵强的加持。 但是,跳荡兵是一个异类。 “咻咻……” 十几支绑着红绳的利箭激射而出,插在百米外,红绳迎风舞动,十分显眼。这一箭标出了射界一百米,正是跳荡兵手中滑轮复合弓最佳杀伤距离。 吕宋土着虽然不知道这些嗜血的宁海军将士手中的滑轮复合弓的威力,却也知道对方是在标出射界,他们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嘶吼,迎着指向他们的箭镞咬牙加速。 正面冲向箭阵的感觉自然不会美妙,但他们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越怕死死得越快,唯有尽快穿越敌军弓箭手的火力网才有活命的希望,所有,硬着头皮上吧!涌动的人潮越过了那支绑着红绳的箭。 李惟鸾怒吼:“放箭!” “咻咻咻咻咻咻……” 利箭的呼啸声骤起,三棱形箭镞化作点点森冷的寒星,朝吕宋土着士兵电掣而去,当即惨呼声大作! 这些土着根本就没有铠甲,激射而来箭镞粗暴地撕裂土着士兵瘦小的躯体,前胸入后胸出,带出一蓬蓬血雨。 第一波箭雨尚未落尽,第二波金属风暴再起,又是两千多支利箭刮风般射出去,冲锋的土着士兵再度倒下一大片,很多中箭倒地惨叫的伤员更是被利箭直接钉死在地上,人都死透了,身体还有微微痉挛。 土着的装备太差了,以宁海军跳荡兵的装备,就算是建奴的红甲兵也会被碾压,更何况这些几乎没有装备的土着士兵?只有极个别的土着部落首领才有一套皮甲或木甲,更多的人只有一身粗布衣裳,也有一部分土着士兵袒露的身体,腰间裹着一块布而已。 这样的装备在条跳荡营倾泄出的箭雨面前跟裸奔有什么区别,箭雨在狂啸,绵绵不绝,死亡风暴席卷战场,每一秒钟都有成堆人倒下,惨叫和四溅的血光让侥幸没有中箭的土着心尖直颤,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的迟疑下来。 正所谓无知而无畏,这些土着士兵前排的惨叫着倒下来了,可后面的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继续涌来。土着的人潮仿佛像丧尸群一样,像飞蛾扑火一样,冲上来一排,被射死一批。 站在马尼拉城头的胡安脸色陡然大变:“这些明军太野蛮了,这不是战争,这是在屠杀!” 当马尼拉南岸码头上发生战斗的时候,吴尚志等人也通过望远镜观察着,他有些担心的道:“土着的人数太多了,弄不好宁海军要吃亏!” “咱们也上吧?” 李国群沉吟道:“咱们各家各户的护卫也有六七千人……” 当吴尚要请求参战的消息,传到李志祥的耳朵中,李志祥没好气的道:“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瞧不起谁呢?” 终于跳荡兵经过十数轮的箭雨射击,战场上的箭雨嘎然而止,跳荡兵虽然训练有素,可问题是箭射上十几轮,他们也会累。 可他们阵前五十余米,已经密密麻麻躺满了土着士兵的尸体,在短短一刻钟内,土着被跳荡兵射杀六七千人。 原本的土着已经被可怕的箭阵给吓坏了,可问题是这些土着还有大聪明,疯狂的叫嚣着:“他们已经没力气射箭了,冲上去,杀光他们!” 好吧,跳荡兵的弓箭手确实是没有力量战斗了,可问题是,两千四百余名陌刀手现在还没有动手,他们手中的陌刀早已饥渴难奈了。 眼看这些土着士兵冲过来,他们自然不会客气,这些重甲陌刀手不退反进,挥舞着陌刀如墙推进。 “斩!”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上千名土着士兵被一劈两截,不待土着士兵反应,再一次传来厉喝道:“斩!” 这些跳荡重甲兵手中的陌刀像车轮一样,再次抡起,再次落下,数百上千的土着士兵被劈碎,瘦小的身躯带着一蓬血雨向后飞了出去。 在胡安眼中,这绝对是最野蛮最血腥的战斗。 他理解中的战斗,打仗应该先布好阵,反复试探寻找对方破绽,将领彼此之间还要通一轮书信问候一下对方以示礼貌,甚至互相赠送一点礼物,摆足了风度才开打了,战争对于他们而言似乎只是一种炫耀自己的才学,证明自己勇气的游戏。 在死伤上万人之后,土着部队终于崩溃了,他们被吓坏了,嚎叫着朝着后方跑去。 可他们身后的重甲兵陌刀手却穷追不舍。 有些土着吓得腿脚发软,跪在地上投降,可问题是跳荡兵却没有接受他们投降的意思,老子哪有空接受俘虏? 斩一颗脑袋就是七十五亩地,谁跟钱过不去? 胡安看着溃不成军的土着士兵正在狼狈而逃,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完蛋了!” “路易斯!” “在!” “你再去一趟,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还算文明世界的一员,请接受我们一个体面的投降!” 第227章 驸马外面有人了 第228章 驸马外面有人了 第227章 当唯一的倚仗没有的时候,胡安总督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一个体面的投降,在他看来,他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事情,那就是大人物之间的谈判,双方达成和解,他就可以解脱俘虏的生涯,像一个英雄一样返回西班牙帝国。 只是路易斯还没有来得及动身,远处就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这是程石率领的郑和港区护卫队,他们已经部署在马尼拉的东部地区,这里曾经是华人的聚集区,只是二十五年前的大屠杀,让这里变成了马尼拉的累累埋骨之地,当地土着人给这里取了一个名字:“华人坟” 其实也就成了乱葬岗,平时很少有人过来。由于此地的雨水非常充沛,这里的杂草长得超过一人高,吕宋很多地方其实并没有路,然而人走得多了,就成了路。 在这条宽约十几米的泥土路上,程石将三十六辆迅雷铳逞倒八字沿道路两边部署,然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就看到了大股大股的土着部队溃败而来。 “开火!” 程石几乎没有迟疑,下令部队开火。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八百余名来自宁海军近卫都司的士兵,利用简单的迅雷铳发射阵地,轮番射击。 一阵阵爆豆般的枪声响起,蜂拥而上的吕宋土着溃兵,仿佛像割麦子似的一丛丛倒下。 可是这些吕宋土着军队已经被跳荡营的重装步兵打得魂飞魄散,他们只想从原路来,从原路回。 这些吕宋土着甚至脑袋不开窍,他们大约一里远就是茂盛的灌木丛,虽然没有路可以走,但是再怎么艰难也比冒着宁海军的迅雷铳冲锋好啊? 可问题是,这些脑子没有核桃仁大的土着,硬是被跳荡营的士兵追出了猪突式的突击,蜂拥而来的吕宋土着部队,一度冲到了程石麾下将士营垒前。 这让缺乏战斗经验的程石一阵惊慌,他虽然作战经验不强,可问题是近卫都司的士兵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看着土着士兵靠近,随手拿出手榴弹,手榴弹仿佛像冰雹一样甩出去,落入土着部队的阵中爆炸,炸得他们血肉横飞。 这是一场以少打多的战役,然而,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拥有两三万人数优势的吕宋土着军队,后面被跳荡军将士疯狂地砍杀,前面被程石所部用迅雷铳扫射,用手榴弹或地雷炸。 哪怕两部宁海军将士只有五千六百余人,却把三万余名土着军队死死压制,难越雷池半步。 更加要命的是随着时间推移,以吴尚志为首的吕宋华人也自觉加入了战斗,吴尚志家族的一百多条渔船,临时充作运兵船,一船一船将华人伙计、护院,甚至连各家各户的青壮都派了出来。 随着渡过巴石河华人越来越多,每过来一批人,程石的战斗力就强上一分。大批毫无作战经验的华人,到了程石的手中,程石指挥这些华人青壮,沿着土着撤退的路上,埋下地雷,利用地雷炸土着溃兵。 也要让已经发烫的迅雷铳枪管用水冷却一下,华人青壮也没有手榴弹可以投掷,不过他们却可以投枪,石块,或者是斧头,柴刀,乱七八糟的东西用雨点般的投掷速度来招呼吕宋土着。 这些华人青壮不会忘记二十五年前,这些土着在西班牙人的挑拨和蛊惑下,肆无忌惮地屠杀华人。 这是血海深仇,他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岂能会轻易放过这些土着。 那些试图冲破程石所部阻击的土着发现逃跑无望,就放弃了抵抗想要躺平。可是杀红了眼的华人和宁海军士兵向土着大军发起排山倒海的进攻。 从马尼拉码头一路向东,在长达八公里的路上,军心已经动摇,无法抵挡这样的进攻,跟尿崩一样一泄如注,无数土着士兵自相践踏,或者被宁海大军分割包围,沦为被屠宰的对象,巴石河南岸的平原变成了血海…… 这一幕,也落在了西班牙人的眼中,他们吓坏了,可是他们不敢跑,城外都是宁海军将士,海上还有游弋的宁海军战舰,到处都是杀红了眼的华人…… 看着到处都是血水,到处都是残值断臂,还有土着部队的尸体,哪怕是吴尚志也感觉有些不忍。 宁海军将士倒没有半点不适应,这是因为程世杰向他们灌入了一个种精神,一种信仰,他们宁海军的将士就是要铸犁为剑,而不是铸剑为犁,这是一场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 一将功成尚且有百万人尽成枯骨,何况一个民族想要崛起? 一个民族的崛起注定要踏着另外一个或者数个民族的尸骨,强汉是踩着匈奴人的尸骨崛起,盛唐是踩着突厥人的尸骨…… 一批投降的土着士兵俘虏被宁海军将士押解着,走到巴石河岸前,砍掉脑袋,将他们的尸体拉到码头上就地焚烧。 “程少将军,李大将军,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李志祥望着吴尚志道:“你的屁股是不是坐歪了?万历三十一年,万历三十七年,我们被他们杀了多少人?你还记得吗?” “记得!” 李志祥道:“这是一块野蛮的土地,就像当年大明在安南一样,大明打下了安南,却因为那些土着没完没了的反抗,只能放弃安南千里沃土,要想要这片充满敌意的土地上生存下来,想在这片充满敌意的土地站稳脚跟,必须这样做,否则必将重蹈当年明军被赶出安南的覆辙……” “只是……这么多人说杀就杀……” “留着他们,你睡着敢闭着眼睛吗?” 李志祥的话让吴尚志无言以对。 李志祥拍了拍吴尚志的肩膀道:“吴先生,咱们与西班牙人不一样,西班牙人来到吕宋是为了掠夺资源,我们却不同!” “那李将军的意思是?” “我们很纯粹,就是想给这片土地换一个主人!” 李志祥望着北方大明的方向:“现在大明天灾频繁,不是旱灾,就是蝗灾,要么雪灾,一年接着一年,灾害没完没了,伱看吕宋如何?若是向吕宋移民,可以安置多少人?” 宁海军将士和华人青壮,开始肃清马尼拉周围的土着,土着想死可以不跑,想跑也不追,至于马尼拉城仿佛像被遗忘一样。 胡安总督也没有了体面投降的想法了,看着宁海军对土着的态度和强硬手段,他感觉这些明国士兵,比野蛮人还要野蛮。 “各位绅士,你们说说现在怎么办?” 这个问题十几天前的时候,几乎一边倒,几乎所有人都要喊打喊杀。 作为陆军上校,奥摩尔硬着头皮道:“战争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我建议,我们应该谈判,你们大家也看到了,明国人是我们陆军的十数倍,他们还有无数的大炮,特别是火枪,你们也听到了,他们至少有几千支火枪,我们团才不到三百支,数量上的悬殊,实在没有办法用勇气来弥补……” 西蒙海军上校耸耸肩:“我们的战舰,被他们击沉在港口五艘,其他的好像已经投降了,我看到了……” “我们可能指望不上本土了,上个月我接到本土的来信,国王陛下的军队又打了败仗,就连我十五岁的侄子,也被征召到了军队里……” “大明是文明世界的一员,他们是超级大国,比我们西班牙帝国更大十数倍,他们有两万万人口,还有几百万军队,在外面的那些人,只是他们的辽东总督、公爵阁下的部队,像他这样的公爵,大明还有十几个!” “我们面对弹丸小国退让,确实是会让西班牙帝国蒙羞,可大明是超级大国……” 崇祯七年五月初四,上午十时,胡安总督带着西班牙殖民当局的高级官员以及西班牙陆军部队的指挥官,奥摩尔上校,共计三十一名成员,打开了马尼拉城。 马尼拉城城门大开,他现在不再乞求什么体面的投降了,他和所有的西班牙人将西班牙在吕宋的所有收益,共计四百九十余万两银子,还有大量的财物,包括从新西班牙(墨西哥)的运银船中转和二百三十万两银子,十八万两黄金等财物,带着厚厚的礼单,前来投降。 城门外,则是密密麻麻的跳荡营两千余名士兵,这些士兵举着寒光闪闪的陌刀,目不斜视,在得胜之师面前,压迫感实足。 胡安身后的殖民当局高官们,现在有些庆幸,终于不用打仗了,如果面对这样的敌人,跟他们打,脑子肯定被门夹了。 “尊敬的将军阁下,请接受我,胡安,犹他爵士向您的投降!” 胡安将自己的佩剑,还有吕宋总督的大印,亲手交到程石的手上。 程石微微一愣。 转手将这些东西,交给谢景林。 “我接受你的投降!” “欧耶……” 西班牙人松了口气,开始欢呼起来。 马尼拉城的西班牙国旗正式降下来,升上大明的国旗。 明朝早期的国旗是日月同框,象征着“日月”,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明朝在国际的地位发生改变,国旗中只剩下了放大的太阳,含义是万国来朝,太阳周围的火焰代表的十二个角,同时也表示十二个时辰。 马尼拉城外,一片劫后的残破景象儿。放眼过去,到处都是被炮弹炸得粉碎或者被大火烧穿了顶的仓库和房子。一具具的收拾着大乱之后留下的尸体,到处洒着石灰水。 原来喧嚣热闹的城市,已经一片萧条安静。 众华人开始欢呼:“我们赢了!” “我们现在是吕宋的主人了!” “吕宋是我们的了!” 程石在此时反而有些茫然,一怒之下炮击马尼拉,这个决定是程石下达的,可是短短七八天的时间内,吕宋就以这种方式易手了。 直到此时,他还有些难以置信。 下一步,却又该何去何从? 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程石从来不曾后悔,再来这么一次的话,他估计同样再来一次。 反正炮轰马尼拉之后。他已经成了洋鬼子,至少,西班牙人会认为自己的屠夫。 事实上,何止是西班牙人,就连吕宋华人眼中,程石也成了屠夫,至少两万余名吕宋土着死在他的麾下,至少上万人因为他一句话而脑袋搬家。 看着打下马尼拉的收益,程石望着谢景林道:“谢先生,此地交给你了,赶紧给父帅禀明情况!” 谢景林微微一愣:“程少将军,你的意思是……” “我闯了这么大的祸,给父帅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谢景林其实也清楚,此事可对也可错,关键是程世杰如何想。 现在是西班牙与大明国家的体面之争,后续如何,就不是程石可以决定的了。 …… 崇明岛,程世杰此时的消息相当闭塞。 直到大员荷兰总督普特曼斯抵达,并且提出向程世杰的严重抗议,程世杰这才知道,红娘子利用刘家镇,在大员展开了人头狩猎活动。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共计有一百六十五名荷兰人被暗杀,或者是被绑架。其中最严重的事情是,发生了四月二十二日,一支六十五名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开拓队成员,在一百零四名雇佣军的保护下,深入台中地区勘察。 结果遇到了袭击,其中六十五名荷兰人开拓队成员当场割了脑袋,而雇佣军中却有两名幸存者,这两名幸存者向普特曼斯汇报,荷兰东印度公司对这些袭击称为四二二惨案。 普特曼斯代表荷兰东印度公司向程世杰提出交涉,要求宁海军停止对大员的侵略,并对四二二遇难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拓队成员进行赔偿。 程世杰断然否则四二二事件与宁海军有关,并且强烈谴责荷兰大员殖民当局对淡水百姓的袭击。 当然,对于程世杰的指责,普特曼斯同样是矢口否认,哪怕宁海军提交证据,证明那些“马匪”身穿荷兰骑兵军装,荷兰大员总督府方面也否认那些人是荷兰骑兵。 服装是可以伪造的,所以什么都不能证明。 尸体虽然看上去有很多荷兰人种特征,但是,荷兰在大员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有一百六十五人失踪,所以根本不能证明那些马匪是不是被杀的荷兰人。 程世杰淡淡的道:“你们不能因为我们宁海军以斩首的方式计作军功,就认定所谓的遇害者都是被斩首,就是我们宁海军干的,这个判断太过武断,这不能证明什么,据说所知大员本土有很多土着民族,他们都有猎头的习惯,说不定是他们干的!” “总督阁下,你这是在玩火,我必须郑重提醒你,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很有可能导致我们两国之间爆发战争。” 普特曼斯非常清楚,如果只是那些大员土着民族,他们虽然有猎头的习俗,可问题是他们永远不可能是荷兰人的对手,偶然零星的暗害有可能是他们所为,可问题是开拓队有一百多名雇佣保护,开拓队成员也拥有大量的火枪和手枪,面对原始部落的武士,可以有绝对的优势。 程世杰拍着桌子道:“只要你敢,我们坚决奉陪,别用战争恐吓我,我不是吓大的,我可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着,如果你再敢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就把你送回大员,我可以向你保证,宁海军军队在一个月之内就能占领大员全境,你们本土的援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你们任何支援。” “你别忘了郑芝龙!” “你可以试试联合一起郑芝龙,只要拿到郑芝龙里通你们荷兰人的证明,我就上奏折京城,褫夺郑芝龙的所有官爵,收拾郑芝龙之后。无论本帅与郑芝龙如何打,打成什么样子,本帅有绝对的实力先灭掉你们!” 程世杰盯着普特曼斯凶狠的道:“承认吧,和我们大明相比,你们荷兰只是弹丸小国,你们应该对大明这个超级大国保持足够的尊敬,而不是现在这样处处挑衅!我们大明是内部有很多问题,可问题是我们随便一个总督,就可以轻易碾压你们荷兰,包括你们所谓的东印度公司。” 普特曼斯听着翻译的翻译,脸色涨红,却也没有再敢说狠话。他硬着脖子道:“我会把总督阁下的话,原封不动转述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 “这是你的权力!” 程世杰对于大员是志在必得,大员不仅仅像一根鱼刺一样,会让郑芝龙如鲠在喉,同样也会让荷兰人非常不爽。 程世杰不是大明的土着官员,此时的荷兰还在西班牙帝国的管理之下,根本就没有足够大的自主权。 现在西班牙帝国面对欧罗巴的联军进攻,已经节节败退,西班牙的菲力三世也不敢轻易招惹大明。 大明虽然积弱,却还有着一个庞大的架子,就像一个超级大胖子,别管大明能不能打,至少样子很唬人。 更何况,郑芝龙与程世杰的三次战斗,全部失败,现在的郑芝龙威望已经大减。 普特曼斯在看着程世杰如此强硬的态度,反而有些疑惑起来。 因为谁都知道,程世杰与郑芝龙在争夺海上的霸权,而且郑芝龙虽然实力强横,却落了下风,而程世杰却占据着主动权。 双方现在围绕着贸易线,展开进攻。 郑芝龙其实已经扛不住了,他决定先海后陆,灭掉宁海军的主力舰队,然后才进行陆上攻击。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会主动树立荷兰这个强大的敌人吗? 难道说,这里面的事情有猫腻? 是郑芝龙在搞鬼? 想到这里,普特曼斯感觉非常有可能,因为一旦荷兰与程世杰打起来,最受益的人是郑芝龙。 普特曼斯深吸了一口凉气,险些上了郑芝龙的当。 要不然,他们与程世杰大打出手,郑芝龙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获得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支持。 “好险!” 普特曼斯离开崇明岛的时候,急忙向巴达维亚去信,将他的判断和怀疑,禀告给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会,希望董事会做出决定。 在普特曼斯离开后,程世杰给陈大勇下令,让陈大勇暂时停止在大员的军事行动。 事实上,陈大勇并没有出动宁海军士兵,如果真出动宁海军士兵,现在程世杰可以在台南港喝茶了。 毕竟,宁海军现在与郑芝龙作战,他真担心郑芝龙与荷兰人联手,对于郑芝龙来说,节操是什么东西,能值多少钱? 在程世杰与普特曼斯谈判的时候,朱微媞并没有在场,只不过她也听说,程世杰发了好大一通火。 朱微媞担心程世杰气坏了身子,让人熬制了一碗茯苓淮山汤给程世杰降火。 可问题是,在的朱微媞端着茯苓淮山汤来的时候,她正穿着一袭轻纱似的淡绿色衣裙,裙下也只穿着亵裤、没有穿长裤,露出秀美水润的足踝来。 程世杰好不容易熄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又起来了。 程世杰猜测朱微媞肯定是有意的。 当然,看破不说破。 到了晚上的时候,朱微媞道:“紫衣,驸马睡了没有?” “不知道,奴婢过去看看!” “好!” 顾紫衣来到程世杰的书房外,这段时间程世杰在崇明岛没有回辽东,一方面是辽东发展进入了正轨,一方面程世杰也是在做戏给朝廷看,做出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减轻崇祯对他的顾虑。 然而,顾紫衣来到书房外,发现房间里亮着灯。 “驸马,公主让奴婢给您送来水果……” 顾紫衣听着书房里没有声音,然后又疑惑的走向卧室方向,同样没有程世杰的身影。 顾紫衣回到朱微媞的寝屋:“公主,驸马好像外面有人了!” “啊!” “奴婢留意很久了!” “什么?” “驸马一到晚上就消失不见了!” 程世杰在两个时空穿越,其实两个方面都有人怀疑。 向慧也曾怀疑程世杰是不是在外面有人,可问题是程世杰火力减少,偶尔的时候,她还用程家悦的儿童,假装不小心放在程世杰口袋里,定位手表来定位程世杰。 当然,向慧每一次定位都发会现,程世杰离开龙悦公司,只是回家,而且长时间不动,询问门卫大爷,也发现程世杰确实是没有离开他们小区。 这让向慧就打消了疑虑。 从前的时候,程世杰的这种神秘消失,是没有人有权利过问他,可现在不同了,他与朱微媞成婚以后,朱微媞有了这个权利。 朱微媞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发苦。 程世杰直到现在与他还没有夫妻之实,这是说明程世杰心中还有芥蒂,现在可以肯定程世杰是正常的,她决定找个机会,让程世杰把人领回来。 第228章 赶鸭子上架提前决战 第229章 赶鸭子上架提前决战 第228章 五月的崇明,有风的时候还好,没风的时候,非常闷热。 程世杰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他在公主府的西南角,让人开了一个池塘,与外面的小河联通起来,形成了独立的游泳池。 不过这个游泳池有点大,大约二三百亩的样子。 程世杰并不是不知道朱微媞对他有了怀疑,也有了深深的的怨念。 当然,他的原则是不解释,不回避,不负责。 在游泳池游了半天,回到岸边的露台上,程世杰拿着毛巾擦擦身上的水,他看着朱微媞坐在旁边,有些愁眉不展。 程世杰笑道:“公主,你怎么了,愁眉不展的,有心事?” 朱微媞摇摇头道:“不是……” “是不是崇明待腻了?要不就先回去?” 朱微媞道:“夫君,你说我是擅妒的女人嘛?” “不是啊!” “那你还……藏着掖着?” 朱微媞道:“我一次就说帮伱把杨芸娘、顾紫衣纳进门,可是你……怎么……” 程世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算来了:“公主可知咱们这座公主府附近有什么人家?” “这……” 朱微媞微微一愣:“附近没有人!” 朱微媞的公主府,其实就是原来的旧崇明县城,万历三十九年这座县城荒废以后,就把县城搬到西北十五公里的地方。 整个县城大都被洪水冲毁了,也只有沈氏的这座别院因为建筑质量好,得知大部分保存,现在周围并没有人家。 朱微媞想起院子里的马厩,五十多匹马也没有动过,如果程世杰骑马出去,肯定可以听到动静。 “最近我需要忙的事情很多!” 程世杰倒是没有说谎,现在其实一直非常忙碌。 普京曾说过:“俄罗斯的土地虽然十分宽广,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这句话对于宁海军其实也非常适用,大明其他人或许对于土地没有那么多的渴望,可问题是底层的大明百姓对于土地却非常渴望。 辽东方面,辽东总督府对于建奴的默认区域就是以太子河为界,太子河以北,区域为建奴控制,而太子河以南地区为辽东控制。 可事实上,随着辽东移民涌向辽阳、辽中地区,在崇祯七年的春耕时,不少百姓悄悄趁着羊皮筏子或者小木船,跑到太子河以北地区,他们烧掉杂草,开始开垦土地,种上麦子和土豆、玉米以及红薯之类的庄稼。 这个举动其实是在试探,一则是试探辽东管委会,二则是试探建奴的反应。 可是,辽东管委会对此没有明确表示,而是直接给这些开垦荒地的移民百姓办理了土契,这一下,移民百姓越来越大胆了起来。 据不完全统计,在太子河以北的地区,新成立了十六个镇子,开垦土地约二百六十余万亩。 这些百姓为了保护自己的田地,自发组织巡逻,自发的在种下庄稼以后,开始用泥土,移植灌木丛,树起一道简易的防线。 辽东百姓如此自觉,宁海军也将巡逻范围进一步北移,现在的建奴无力应对宁海军的压迫,只能进一步收缩。 于是,在崇祯七年五月份,宁海军实际控制了浑河以南的区域。 浑河,也就是小辽河,距离沈阳城只有二十五公里,也就意味着宁海军随时可以对沈阳发起进攻,在这种情况下,建奴依旧选择了忍让。 更为关键的是双城卫,原本的双城卫属于辽东的一块飞地,可事实上,随着建奴的收缩,双城卫也一直向外扩张,先是与图们江、鸭绿江联成一片,后来辽东向东扩张,占领安东,此时双城卫的飞地,也联成了一片。 辽东的这种扩张,采取润物细无声方式,手段明显更隐蔽,更彻底,更让人无话可说,关键还没有后患,代价又很低。 程世杰没有过多关注辽东方面,主要是辽东那边宁海军占领着绝对的实力,建奴想打,宁海军可以随时奉陪。 最关键的是,程世杰需要向大员方向移民。 当然,由于消息的不方便,程世杰此时依旧不知道,他的养子程石与李志祥已经拿下了吕宋,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拿下来,他们事实上只占据了马尼拉城以及巴石河两岸的区域,实际控制也只有整个吕宋的百分之五左右,大约五六千平方公里。 “辽东是我们的基本盘,我们在辽东扩张的同时,不影响我们在南洋的战略布局,我们要加大对吕宋、大员的力量投送,要向大员、吕宋渗透!” 程世杰其实不知道,他的战略规划,已经远远落后了。 可问题是,郑芝龙在封锁着杭州湾,程世杰现在还真没有办法向大员和吕宋投送人员和物资。 不过,作为原本中转的基地,崇明岛却因为移民的到来,空前繁荣。现在崇明岛已经聚集了三四万名流民,沈伯筠负责安置这些流民,每天也都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好歹也有些头绪,也多亏辽东之前在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打下坚实的基础。 利用这些流民,先是修建了环岛大道,崇明城的车马便道、南北长街、后街基本筑成,后期维护、排水沟的开挖、道木的种植以及沿街店铺、宅院、堆栈、草市等建筑都相继建起,都需要用到大量的劳工。 为了容纳劳力,宁海军这边打算立即对护岛河堤、东码头以及东南码头进行扩建。之前为安置募工流民家属的纺纱、织布工场也筹备将成。 虽说崇明岛的地盘有限,能容纳的人数有限,但是事情有了头绪,依葫芦画瓢就要容易多了。继续扩建纺纱、织布工场以及建造其他的工场、作坊,本身也能容纳大量的劳力。 这些流民在崇明岛其实都是暂时的,如果郑芝龙的舰队离开杭州湾,这些流民会运到大员,在大员开展移民屯边工作。 这些流民的安置工作也非常繁琐,将流民中有所专长、有手艺的人梳理出来,人力要合理使用。 一般说来安置流民需要大量的耕地,江南繁荣数百年,经过充分的开发,自然无法容纳下更多的外来流民。 流民的涌来,除了诱发大量的治安问题之外,也使得地方上的劳动力严重剩余,使得工价大幅下挫,以致地方上的普通佃户、力夫都敌视外来流民。 辽东的安置流民办法就是以工代赈,以工代赈能有效的解决短期流民、难民滞留的问题,另外规模化的家庭手工业与作坊手工业甚至更大规模的手工业工场能比纯粹的耕地农作容纳更多的剩下劳力。 沈伯筠和沈氏族人就是按照辽东的这两个思路去安置流民、难民,经过最初的混乱,,诸多事就有头绪,崇明多了这么多人,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便是沈伯筠自己在起初也无法想象能这么顺利,虽说很辛苦,却也很兴奋。 由小及大,沈伯筠半辈子见到人物也多,经世致用之术堪比程世杰强的的却未见到过,他心里时常想,程世杰当真就满足在纷乱的时局中求存? 能者应知蛰伏之道,时局纷乱,但还没有糜烂到不可救药的地方,所谓时势造英雄,时势不予,英雄难出。 不要看高迎祥、李自成还有郑芝龙等如此的风光,但是自古以来最早蹦跳的蚂蚱多半是给他人做嫁衣的命。 真到时势相予之时,沈伯筠相信程世杰也会应时而动的,正所谓窥知一斑而知全豹,从程世杰的行事风格,就可看出程世杰绝不是拘泥于什么“忠义仁孝”那虚伪一套的人。 沈伯筠打定主意,跟着程世杰走下去,哪怕这条路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程世杰不怕郑芝龙进攻崇明岛、也不怕他进攻吴淞口,以及长兴岛,在这三个地方,宁海军都部署了炮台,坦率的说,只要这些炮台不被摧毁,就算郑氏将所有战舰全压上来也没用! 当然,兵力不足是程世杰最为头疼的问题,程世杰倒没有从移民中挑选青壮加入宁海军,主要是移民之中成份复杂,而且移民的体质太弱,根本无法适应宁海军的高强度训练。 移民大员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气候,现在的大员还没有开发,与当初的辽东一样,因为水多,到处都是湿地,湿地容易滋生蚊虫,而蚊虫却是对外来移民最大的天敌。 不要小看小小的蚊虫,大员的蚊虫非常霸道,再强壮的汉子,被叮咬之后,就会发热,打摆子,还有很大机率会丧命。 程世杰在准备移民大员,可不像郑芝龙那么简单粗暴,把人扔过去就不管了,而是要准备大量的药材。 程世杰给沈伯筠请来的郎中下达的一个命令,让他们研制一些药方,专门治疗外伤、感冒发烧,事实上,程世杰可以从后世带来特效药,可问题是他的携带量非常有限,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在明朝这边储备好。 …… 自从上一次攻打吴淞口失败之后,郑芝龙其实还想打,可是郑氏集团内部却有了不同的声音。与程世杰的宁海军集团不同,宁海军集团程世杰是唯一的董事长,他有着绝对的自主权。 然而郑氏集团却不是郑芝龙自己的,这支庞大的郑氏舰队,是以李旦、颜思齐等人的凑份子凑出来的。虽然李旦死了,可是他还有一个儿子叫李国济,颜思齐虽然没有儿子,却有颜氏家族。 要知道颜思齐在五岁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寒来暑往、冬去春来,习得了一身好功夫,古代可是穷文富武,颜氏家族的影响力其实不弱的。 以往的时候,郑氏集团的股东跟着郑芝龙打劫海盗和海商,共同发财,众人自然服他,可是眼见宁海军如此难啃,郑氏集团的众股东就不乐意了,损失这么大,就算真拼着巨大的损失,打赢了宁海军,他们也损失惨重。 更为关键的是,郑芝龙用兵向来喜欢先旁支,再主干,这与满清的行为方式有些类似,建奴打仗率先上战场的都是他们的汉军,或者蒙古仆从军以及索伦人和锡伯人,等对方被这些仆从军打得半死,建奴八旗精锐才一拥而上,占尽便宜。 这样做对于小股力量的敌人,自然没有问题,可是面对宁海军的时候,就不成了,几个小骨头损失惨重,差点把本钱丢光,他们自然不乐意。 郑芝龙非常愤怒,当然,他也有理由愤怒。这舰队确实并不是郑氏的私产,顶多算大家合伙经营,郑氏是董事长,施大暄、杨六、郑采等等算是大小股东,但是这么多年来这支舰队在郑氏的带领之下节节胜利,打下了一个红红火火的局面,股东们的资产和实力普遍翻了好几番,算是对他们不薄吧? 他们肝脑涂地、以死相报,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为什么现在舰队只是遭到了小小的挫折,他们就嚷嚷着不干了,要撤,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想不通! 常胜将军突然被以前一直看不起眼的对手打得大败,本来就够恼火了,部下又嚷嚷着不干了,要撤,郑芝龙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郑芝龙决定以不打,稳住股东为主。 就这样,郑氏舰队封索着杭州湾,江南海商想要赚钱,必须向宁海军交一份保护费,出了吴淞口,再向郑氏缴纳一份保护费。 暂时双方都在积蓄着力量,想要瞅准机会,给对方来一计狠手。 施大宣这个谋士也拿出了针对宁海军的意见:“宁海军虽然在吴淞口建造了固若金汤的炮台,却不代表他们就可以万无一失了!” “要如何做?” 施大宣道:“宁海军的问题是他们的人数太少,如果我们舰队绕过吴淞口要塞,在其他地方登陆,然后朝宁海军后背杀过来,再以强大的舰队牵制宁海军火炮部队,只怕宁海军军再怎么强悍,也难免手忙脚乱。” 施大宣说到这里,他不加思索,一连列出了好几个适合登陆作战的地点。 毫无疑问,这些地方宁海军军都是鞭长莫及,真要一一分兵去守,恐怕就没有多少人守吴淞口要塞了,处处设防就等于处处不设防。但不分兵去守的话又很容易让人家在自己后背登陆,从后面突袭。 郑芝龙信心大增。 可问题是,他的陆战王牌部队,也就是小日子武士,前前后后八千余人马被宁海军杀得基本不剩什么了。 郑芝龙需要购买大量的火炮,这事派黄程负责,陆战部队也需要补充陆战人手,这事交给他的侄子郑彩负责。 郑彩负责联系落魄的小日子武士,郑芝龙对他们这些温顺而凶悍的小日子武士非常喜欢,付的钱不多,养活他们容易,更为关键的是,他们打仗悍不畏死。 这都是需要时间。 就在这天,郑芝龙苦等机会的时候,一个震惊的消息让他简直想要跳起来。 “你说什么宁海军那些黑皮在吕宋跟西班牙人打起来了?” “千真万确,那帮黑皮的数十艘战舰,对着马尼拉展开炮击,炸得西班牙人狼狈不堪,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拿下吕宋!” 郑芝龙点点头:“确实是如此!” 西班牙虽然占领了吕宋,其实也是名义上的占领,他们只不过是占领了马尼拉,顺便建造了马尼拉港,在吕宋的西班牙人并不多,了不起就四五千人,而且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他们殖民局官员和其家属。 真正的陆军部队就一个团,十个西班牙陆军团人数其实不是固定的,大体就是十个战斗连队,每个连队二百五十人或者三百人之间。 以宁海军的战斗力,一旦宁海军攻上港口,西班牙人真不是对手,就西班牙人在吕宋的实力,如果郑芝龙愿意,他麾下的熊本太郎的六千余人,就可以轻松拿下吕宋。 只不过,吕宋对于郑芝龙来说有点鸡肋,反而不如每年三五十万两银子来得实惠。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西班牙是荷兰、葡萄人的宗主国,一旦吕宋殖民当局联合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他们就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太好了,我们的机会来了!” 郑芝龙拍手道:“天佑郑氏!” 施大宣笑道:“提督大人的意思是……” “我们南下,现在的西班牙人和荷兰人,他们肯定愿意帮助我们,我就可以省下一大本钱,购买到我们需要的火炮!” 崇祯七年五月十九日,上海的徐四小姐徐淑敏与凯瑟琳抵达崇明岛。 凯瑟琳走到程世杰面前,非常自然地转了一圈:“怎么,公爵阁下,您不认识我了?” 程世杰对凯瑟琳还真没有多少印象:“你是……” “我是凯瑟琳,康塔里尼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威尼斯海军少校!” 凯瑟琳笑道:“以前我是海军上尉,现在我升职了。” “你不是返回欧洲了吗??” “我难道不能回来吗?不行吗?” 徐淑敏倒是没有直接跟程世杰说话,在程世杰未婚的时候,她还可以与程世杰接触,因为程世杰也是未婚,可问题是现在程世杰已经是驸马了。 她就需要避讳。 徐淑敏与朱微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程世杰笑道:“行,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凯瑟琳笑道:“我回来的早了,我二月份的时候就回来了,在上海处理贸易上的问题!” 程世杰本来还以为凯塞琳三两年内是不会回来的,没想到才一年人家又来了,嘿,这洋妞还真是够勤快的!难怪威尼斯人这么有钱,这么勤快,想不发财都不可能啊! 凯瑟琳道:“首先要恭喜公爵阁下!” “恭喜我?” 程世杰微微一愣:“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打了一场大胜仗!” 程世杰还以为凯瑟琳说的是吴淞口大海战,就淡淡的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哦,上帝,如果菲力三世听到公爵阁下的话,他肯定会哭晕在厕所里!” 听到这话,程世杰更加疑惑:“你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不知道?” 凯瑟琳瞪大眼睛:“看样子你是真不知道!” “什么?” “你的麾下将军在吕宋与西班牙王国吕宋殖民当局开战了,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内,西班牙吕宋舰队全军覆没,其中五艘战舰被击沉,二十多艘战舰投降,还有吕宋总督以及殖民当局的高官,共计四千多人成了你的俘虏,这件事已经在西方各国传遍了!” 程世杰愣了半天,心中非常生气,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禀告他? 程世杰甚至在怀疑,他对宁海军已经失去了控制。 事实上,李志祥、程石确实派出了两艘海狼级战舰,组成一个通信编队,前往崇明向程世杰汇报。 这两舰战舰因为担心位于杭州湾的郑氏舰队,就没有通过台湾海峡,而是绕了大员东部,从琉球海域通过,只是他们的运气太差,遇到了郑芝龙派往小日子国招募武士的郑彩。 郑彩当时所部共计八十余艘战舰和运输船,这两艘海狼级战舰经过激战,被郑彩所部击伤桅杆,失去动力的复州号和盖州号被郑彩麾下的小日子武士兵包围,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激战,这两艘战舰共计二百六十七大部分阵亡,为了避免三寸炮落到了郑氏手中,海州号和盖州号先后引爆战舰上的炸药,自沉在琉球海域。 信使全体阵亡,程世杰自然不可能接到消息。 程世杰得知宁海军占领了吕宋,还是非常震撼的,他有些想不通,作为这个时代的日不落帝国西班牙居然如此之弱,居然被轻松拿下。 “对了,免费告诉你另外一个情报!” “什么情报!” “郑芝龙的舰队撤退了,他们三天前就开始调头南下!” 程世杰在得知郑芝龙调头南下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郑芝龙准备对付李志祥麾下的宁海军主力舰队。 宁海军的水师是短板,如果郑芝龙全面压上去,李志祥说不定还真不一定能对付郑芝龙。 没有办法,程世杰不可能坐视宁海军的主力战舰队被郑芝龙歼灭,现在郑芝龙对准海军战舰决战,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打了。 程世杰急忙向孟恩道:”现在咱们新造出来多少艘战舰?” “除了李志祥率领的主力战舰五十六艘之外,还有李方率领的第五分舰队十六艘海鲨级。现在造船厂刚刚制造出来的一批战舰,共计十二艘海鲨级,四艘巨鲨级,将组成第六分舰队,将在半个月后可以出海试!” “取消第六分舰队海试,马上通知第六分舰队,前来崇明岛,命令第五分舰队做好战斗准备!” 哪怕赶鸭子上架,这场仗也只能提前打了。 吕宋不能丢。 就在凯瑟琳想要跟程世杰协商交易的事情时,程世杰道:“你可以前往辽东,找辽东管委会,有专门的商务人员会接待你。” 凯瑟琳:“你现在一定会为了难以突破郑芝龙的封锁而头疼吧?你来求我……” “你想得美!” 程世杰态度坚决的道:“我与郑芝龙战争,你们谁也别插手!” “你没搞错吧,我是想帮你。” “不需要你帮忙!” 第229章 只有打过才知道 第230章 只有打过才知道 第229章 程世杰非常清楚,无论是一直想帮助他对付郑芝龙的荷兰人,还是现在的威尼斯共和国的凯瑟琳,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他们的帮助肯定不是无偿的,这些欧罗巴人肯定会下一套子,给程世杰一颗甜枣,这甜枣里肯定包裹着致命的毒药。 他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击败郑芝龙,同时获得大海的控制权。 当然了,在程世杰的理想中,打败郑芝龙不是目的,占领了吕宋也不是终点,他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这一点从程世杰对教育的重视程度就可以发现问题,在实现财政的宽裕之后,程世杰第一选择就是建立辽东的公立教育体系。 为了保证公立教育的效果,管委会会派出教育专员到各个地方的学校去视察,学校的师资力量和硬件设施每一年都要经过管委会严格考核,对于那些阻止子女接受义务教育的家庭,辽东管委会政府制定了严格的惩罚规定。 其实在辽东目前阶段,对于孩子教育不重视的根本原因就是经济利益,明朝的孩子与后世的孩子不一样,哪怕五六岁的孩子,也可以帮助大人干活。十二三岁的孩子可以熟练掌握耕地、播种的技能,在后世这是不能想象的。 针对大量十一二岁的孩子失学情况,程世杰制定了《辽东义务教育法》,这个法律与《辽东禁止缠足规定》同时颁布,根据严重程度,制定了从罚款到遣返等不同惩罚标准。 没有经济利益,而且面临处罚,适龄孩子辍学的问题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现在的辽东,第一年移民家庭的孩子入学率只有百分之三十,第二年移民的孩子只有百分之七十,第三年移民的孩子入学率达成了百分之九十五。 目前为止,也只有新纳入的区域,像淡水和吕宋暂时没有实施义务教育法,就连崇明岛、长兴岛、吴淞口也建立了义务教育体系。 在年初的时候,振海城的辽东农业研究院和兴海城的辽东医院研究院,以及金州的金州书院,经过拆分细化,成立了现在辽东大学(综合),宁海军陆军军事学院、宁海军海军军事学院、宁海军炮兵学院,辽东教育学院,辽东医学院,辽东农学院,辽东工业学院等院校。 程世杰的目标是让每个人都能掌握一技之长,这样才能在将来走进社会之后,为社会贡献应有的力量。 可以说在未来的辽东,瞎字不识的人想要过好,其实非常困难,要掌握更多的生活技能,这样才能过得更好。 就跟现在的殖民地一样,想要强大富饶,只靠盘剥殖民地土着肯定不行,要不断地兼并扩张,这样才能发展壮大。 在中原地区,一个成年男子,最多也就打理十几亩地,一家老小也可能就是十几亩或者几亩地,然而在辽东,一个镇与另外一个镇之间的预留地,人均是六百亩。当然,这现在这些土地肯定是没有能力完全开发出来,需要更多的人口。 可是,程世杰为了避免像后世的河南一样,村庄与村庄之间太过密集,人均只有几分亩,所以他在提前布置,辽东的镇与镇之间的距离很远,就是为了将来人口爆炸之后,缺乏足够的土地。 然而问题是,种地的收入是有限的,哪怕一个家庭拥有五口人,在五口人全部都是劳力的情况下,最多可以打理二百亩地,随着辽东开垦的粮食越来越多,辽东的粮价与江南一样,开始下降。 二百亩地一年的收入最多可以达到三百多两银子,这还是采取科学种田的结果,如果是采取中原的那种原始耕作方式,一年的收入只有不到一百两银子,除去税收,到手里的只有几十两银子。 当未来想要过好,几十两银子在辽东恐怕不够了,辽东的经济发展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物价膨胀。 原来的时候,花几两银子可以雇佣一个佣人,甚至不用花钱,管饭都能找到仆人,可现在不行了,哪怕专门负责照顾孩子的老人家,类似于月嫂这个职能的人,一个月收入都有二三两银子,一年可以轻松赚二三十两银子。 程世杰的想法的是,辽东人光会种地不行,还需要有大量的优秀人才,法官、律师、会计师、工程师、教师、医生等等都是不错的选择。 从崇祯四年的十二月份,程世杰就开始为了扩张做了准备,这是凯瑟琳不能想象的事情,打铁需要自身硬,依靠别人,会形成习惯,这就非常不好了。 不过,为了感谢凯瑟琳给程世杰带来的消息,朱微媞作为女主人,给凯瑟琳和徐四小姐举行了晚宴,参加晚宴的还有沈伯筠的夫人以及儿媳妇,包括大明的未来之星,沈廷扬的夫人。 沈廷扬的夫人徐氏,但是并不是徐光启家族的徐氏,而是华亭徐氏,算是徐光启家族的旁支。 晚宴过后,凯瑟琳开始进入了正题,她知道程世杰不好对付,决定走夫人路线。 “美丽的公主殿下,我这一次从威尼斯带来的货物,已经全部出手,获得了丰厚的利润。听说公主殿下美丽而睿智,我想跟公主殿下成为朋友!” 凯瑟琳道:“作为朋友,见面礼一定要的!” 说话间,凯瑟琳让人送来了一个硕大的锦盒,打开锦盒,里面一颗硕大的象牙球。 当然,这个东西真正的名字叫鬼工球,鬼斧神工的象牙球是用整块象牙雕刻而成。球内套球,逐层镂空,每层厚薄均匀,球面刻上精细图案花孔,层层都能转动。配上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牙雕球柱和底座,是一件完美而别具风格的艺术品。 这个东西其实并不是凯瑟琳从威尼斯带过来的,而是她在上海通过徐淑敏购买的,价值一万两千两银子。 如果说送其他的东西,朱微媞还真有可能没有见过,只不过这种工艺品,皇家是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朱微媞把玩了一下这颗象牙球,淡淡的笑道:“三层象牙球,确实不凡,紫衣,去把我的那颗象牙球拿过来!” 很快顾紫衣出去了。 程世杰对于女人间的明争暗斗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则趁机离开,今天程世杰倒没有返回后世。 虽然程世杰从凯瑟琳口中得知了吕宋被宁海军拿下来的消息,可问题是,凯瑟琳也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 到底是如何引发的矛盾冲突? 在此战中宁海军主力舰队损失多少? 现在宁海军主力舰队的炮弹还剩多少,战斗还有多少? 攻击马尼拉城之战结果如何,损失多少? 在吕宋陆战部队还有多少人马,还有多少战斗力? 西班牙人的损失如何? 有多少人逃出了吕宋? 这都是程世杰非常关心的问题,在凯瑟琳刚刚告诉程世杰吕宋被拿下来的时候,程世杰其实对李志祥和程石非常不满意,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事后禀告,这让程世杰大为恼火。 冷静下来之后,程世杰想清楚了。 宁海军与郑氏舰队三次试探性交手,虽然宁海军取得了全面的胜利,可是事实上三战下来,郑芝龙的主力战舰仅仅损失一百三十多艘,这些战舰的损失对于其他人来说,肯定会伤筋动骨,可对于郑芝龙来说其主力并没有损失多少。 郑芝龙还有六百多艘主力战舰,两千多艘小型战舰,人员还有十数万,想要截断李志祥和程世杰之间的通讯,其实很容易做到。 最关键的还是通讯的不通畅,就算前往辽东的海路,现在也不顺利。 程世杰找到了沈伯筠:“伯筠,我让你打造的秘密武装准备好了吗?” “已经做了三百多只!” 程世杰所谓的秘密武器,其实就是长约一丈二,宽约两尺八的狭长小型船,这是用来准备对付郑芝龙庞大舰队的火船。 要说起来,这种火船制造非常简单,甚至比郑芝龙发动的火船代价更低。 面临着如此不靠谱的通讯手段,战舰每天航行只有二三百公里,如果从辽东返回,至少需要十天时间。 这十天时间也非常要命,不知道能不能李志祥能不能坚持下来。 …… 天空渐渐放白,一道笔直的霞光从天际倾泄而下,飞掠汹涌的波涛,为这万顷波涛镀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太阳正在海平面后面积蓄着能量,它的热量将东方大片大片云彩给烤得赤红发紫,海天一色,如紫如金,仿佛要燃烧起来了。 这是一支小型舰队,共有五艘福船,正在大海上航行着。天色刚刚蒙蒙亮,辛苦一夜航行的水手们精疲力尽,船老大是一名四五十岁的瘦老头,他一边观察着海面,一边抽着水烟袋。 虽然大海上郑氏的战舰非常多,敢不交保护费的人几乎没有,几乎没有,不代表没有,而广东高州茂名的梁之启却是不愿意交保护费的一员。 梁之启是原本许素心的女婿,也算是许素心集团之中的核心成员,在大海商李旦死后,他留下的继承人其实是两个,一个是郑芝龙,负责日本的生意和海船,一个是许素心,负责泉州和澳门的生意。 郑芝龙在最开始与许素心合作还算不错,毕竟许素心也是拥有五六百条船的人物,实力不容小觑,可随着郑芝龙在吞并开台王颜思齐的遗产后,实力迅速膨胀,开始着手对付许素心。 许素心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可是论阴狠,远不如郑芝龙,双方打了半年多,许素心就被郑芝龙打死,而许素心的手下也大都投靠郑芝龙,其实梁之启也想投降,可问题是他是许素心的女婿,郑芝龙不愿意放过他。 无奈之下,梁之启就带着不愿意投降郑芝龙的部分成员,开始在海上流浪,当然,梁之启也不算什么好人,他也是海商,只不过是海商里规模较小的人,他不向郑芝龙交保护费,一方面担心被郑芝龙发现他的身份。 另一方面是他没有陆上稳定货源,只能从散户中收取,成本比较高。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何向郑芝龙交保护费就没有利润可言了。 梁之启小船队以琉球群岛中的东大岛作为母港,东大岛也是一座小型的珊瑚岛,只有不到二十平方公里,好在有淡,也有少量的耕地,勉强可以生存。 随着郑芝龙统一南洋,成为海上霸主,梁之启的经营就越来越困难,他一直在思考,该何去何存。 能够让梁之启选择的机会其实并不多,要么投靠沈氏的沙船帮,要么投靠江南某大海商,可问题是,投靠沙船帮,也一样被郑芝龙欺负,投靠海商,郑芝龙对于梁之启这个许素心集团的漏网之鱼非常在意,他不敢冒险。 就在梁之启在浮想联翩的时候,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一名水手好奇的叫:“大当家,那是什么呀?好像在朝这边移动呢。” 梁之启急忙拿起望远镜盯着远处那个小黑点,这个神奇的小玩意儿一下子将远处的东西拉到了他的面前:“是一个人!” 梁之启看得非常清楚,这名身穿黑色衣服的人,还活着,正趴在一截桅杆上面,随着海浪且浮且沉。 但是,他看到这截桅杆并不像是被风折断的,而是像是被炮弹击断的,上面还带着焦黑的痕迹。 “可能是郑氏做的孽!” 梁之启的水手补充可不像郑芝龙那么容易,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海上捞起被郑氏海盗击沉的幸存者,如果对方愿意,可以吸纳为部众。 “来人,过去看看对方还活着吗?” 很快这名落水的黑衣人被救上船,梁之启其实并不知道,他的这一个举动,给自己打开了一条路。 毛有俊是毛文龙的养孙之一,也是毛文龙麾下的勇将之一,甚至可以说,他比毛文龙麾下的耿仲明和孔有德还要勇猛,能身穿铠甲在水中游泳而不沉。 不过,毛有俊有一个致命弱点,武力值强,但情商太低,而且不擅长与人交流,而且嗜酒如命,野蛮而暴力。 他在东江军的时候级别不高,只是双鹿岛上的游击将军,比耿仲明和孔有德级别低多了,在投靠程世杰之后,他依旧是我行我素,在宁海军陆军中被收拾得非常惨。 在八里湾之战时,毛有俊跟着黄龙死战不退,身受七处重伤。可问题是,他立下了大功,按照道理,也应该升他的官。可是毛有俊又不遵守军纪,这是肯定不行的。 后来,宁海军军务署考虑到毛有俊立了功,如果不赏赐,会影响军心和士气,就将其扔到了宁海军水师学堂,就在现在的辽东海军军事学院。 几乎所有人都认识毛有俊在水师学院里肯定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然而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个毛有俊对于读书非常上心,因为毛有俊本姓胡,名叫胡奋,其父胡攀曾是辽中卫右屯千户所的世袭百户,一直让想胡奋可以弃武从文。 只不过在胡奋小的时候,胡攀在万历四十一年阵亡,时年胡奋才七岁,只跟着父亲学了不到一年书,家道中落了胡奋就没有了学习的机会,为了活下去,胡奋只能以蛮横的姿态,才能不被人欺负。 后来他在天启六年,成了毛文龙的养孙之一,只不过毛文龙看中的只是他的武勇,加上他情商不高就没有培养他。 直到他进入了宁海军水师学堂,开始了全职读书学习,毛有俊在水师学堂如鱼得水,不仅仅改掉了一身臭毛病,还以水师学堂全校首届第五名的好成绩毕业。 毛有俊在担任盖州号战斗部百总,在盖州号被迫自沉的时候,他被冲击波冲到了海里,意外抱着一截桅杆,在海上漂了四天。 毛有俊醒来之后,就想着自己的责任,他们是为了向程世杰报讯,他望着水手道:“这里是哪里?” “海上!” “能不能送我去辽东!” “辽东!” 梁之启下意识到的问道:“你是宁海军的人?” “不错,在下宁海军海军第一舰队中军分舰队百总毛有俊,你只要送我到辽东,必有重谢!” 程世杰还没有接到来自辽东的第六分舰队,也没有听到吕宋的详细情报,而郑芝龙的舰队已经率领进行了南海。 南海,苏比克海湾。 自从占领吕宋的马尼拉以后,宁海军第一舰队的四个分舰队就全部出动,分别在吕宋海峡、苏比克海峡,马尼拉湾以及苏禄海方向侦察。 第一分舰队的十二艘巨鲨级战舰则负责苏比克方向的海面警戒情况。 在天色刚刚亮起,战舰上的水手和士兵们揉着惺松的睡眼爬了起来,到甲板去集合,首先点名,确定所有人员到齐之后就升军旗,唱军歌,忙活完了,一边欣赏着海上日出的美景一边涮牙洗脸吃早餐。这些水手都只穿着一条裤衩,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当然,还有一身……汗垢!他们一个个都像是移动的人形毒气弹,那汗味能把人熏翻,人人必须对他们敬而远之,否则鼻子遭殃。 没办法,这年头当水手实在是太悲催了,吃得比狗差不说,整天呆在闷热潮湿的底舱里度日如年也就算了,连个澡都洗不了,洗澡需要消耗大量淡水,而船上最缺的就是这个。 在船上想洗个澡得等到下雨,如果不下雨,伱就忍着吧。这帮水手已经有好些天没洗过澡了,身上的气味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对于宁海军将士而言,其实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不必像欧罗巴的同行们一样,吃的比狗还差,因为宁海军水师会储备大量的罐头,这些罐头既有牛肉罐头、羊肉罐头、红烧肉罐头,还有各种水果罐头。 至少宁海军的将士不会得坏血病,他们虽然吃不到太多的新鲜食物,却可以利用罐头食物保护营养的均衡。 第一分舰队的旗舰则是广宁号,这是海鲨级的首舰,作为第一分舰队的指挥官,李圆还是有一点的特权,他可以每天分到一升淡水可以洗脸,也可以利用这些水擦擦身体,至少不像其他水手一样满身臭气。 就在李圆准备吃饭的时候,副舰队指挥官杨世玮笑道:“咱们今天运气太好了,刚刚天亮就遇到十五艘商船,这么大的商船,肯定不简单,没准是哪个江南富豪的船队呢!” 李圆擦擦手道:“你也别想着抢抢抢的,万一是西班牙人的大员舰队呢?” “这不可能是大型沙船,属于江南独有的船型,这点我不能认错!” “没准是郑氏的舰队呢!” “不大可能吧?我怎么看都觉得它们是商船……” 就在说话间,战舰上传来一阵对讲机的电流声:“报告李将军,是郑氏舰队,不是商船,重复,是郑氏舰队,不是商船!” “收到!” 李方打开全频道通讯:“做好战斗准备!” 程世杰对宁海军开的最大挂就是给每舰战舰装备了至少两台对讲机,而且每艘战舰上对有一块两百瓦的太阳能电池板,两组电瓶加上逆变器,用来给对讲机充电。 分舰队装备的是十瓦,覆盖面积是五至八公里,一台五十瓦车载式对讲机,可以在海面上涵盖二十五至三十公里的范围,这是用来与第一舰队分舰队之间配合作战的对讲机。 “咚咚咚……” 在李圆下达战斗准备的命令后,战鼓声响起,听到鼓声差不多吃饱了的水手们把饭盒一扔,也不问出了什么情况了,差不多是条件反应的往各自的岗位冲,鼓声一响,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先放在一边,马上返回自己的岗位。 海鲨级战舰都是四千料级别的大型战舰,大量使用钢铁加强了舰体,舰艏中空减轻重量,利益于这些新技术,这些一千多吨重的大家伙哪怕是逆风也跑得飞快,是传统的横帆船没法比的。它们像轻盈的海燕掠过海面,借助望远镜的帮助,一路包抄过去,矫健之极,令人赏心悦目。 通过四十倍的望远镜可以看到对面的战舰上,那些水手正在懒洋洋操纵着风帆或者刮着甲板上的脏物,在看到宁海军的战舰朝着他们冲来,他们顿时顿时乱作一团。 前面的五艘战舰反应最快,他们马上开始操作着船舵,开始转向,妄图逃跑,只是现在已经晚了。 左翼首舰西安号舰长命令道:“开炮,跟他们打个招呼!” 西安号的舰首炮位上的炮手们非常随意的开了一炮,当然他们真没有想过直接命中,因为他们此时距离对方有足足三千五百米开外,三寸炮口的炮弹从炮膛内轰然冲出,一路尖啸着扑向三公里外的目标。 所有炮手对天发誓,他们真的没有刻意去瞄准,就算想瞄也瞄不准,在颠簸不定的海上,三寸舰炮有效射程只有区区一千五百米,在作战中往往要顶到一千米甚至七八百米再开火才能有效命中,三公里,甭管怎么瞄都打不中。 然而,活见鬼的是,炮弹出膛后不过几秒钟,就看到的那艘船便炸起一大团火光,桅杆倒折,船帆撕裂,燃烧的破碎帆布被爆炸气浪吹起几十米高,仿佛漫天火蝴蝶…… 李圆看到这一幕,从对讲机里说道:“好家伙,你们真牛逼,这炮怎么练出来的?” “纯属运气!” 西安号的舰长却发现其他郑氏战舰居然挂起了白旗,为了避免宁海军误会,他们还迅速给舰炮穿上炮衣。 “就是一炮他们怎么投降了?” 平心而论,郑氏舰队的这十五舰战舰可不是海盗的老旧破船,全部都是六七百吨的大家伙,哪怕放在欧罗巴,这也属于主力战舰。 他们哪怕被击中一艘还有十四艘战舰,而宁海军只有十二艘,虽然不及对方的船大,却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可问题是,这十四艘战舰马上降帆,抛锚,一副投降的架势。 李圆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些被质疑的郑氏舰队的舰长们都快吓尿了。 三千五百多米,一炮直接命中,这让他们怎么打? 他们的舰炮有效射程只有三四百米,等他们冲到这个距离,足够宁海军把他们击沉十次八次了。 …… 马尼拉港,马尼拉城。作为西班牙人的总督府,现在成了宁海军的地盘。 李志祥也接到了李圆的情报,他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郑氏舰队攻打辽东和吴淞口,都被打回来了?” “根据俘虏的口供就是如此,我们为了甄别俘虏口供的真实性,将所有的俘虏分别审问,提出的情报,有些出入,大体不差,他们前后两战,都被大帅打退,损失一百多艘主力战舰,还有七八千名陆军!” “没想到啊,西班牙人没来,郑芝龙先来了!” 李志祥苦笑道:“命令所有分舰队,马上返回,进港补充物资和弹药!准备决战!” “可是,郑芝龙实力……” “能不能打过,只有打过才知道!” 第230章 郑芝龙无比的憋屈 第231章 郑芝龙无比的憋屈 第230章 苏比克海湾的海面上,几百艘郑氏舰队的战舰散布在海面上,整个舰队仿佛一座浮动的城市,蔚为壮观。 这是郑芝龙的核心力量,也是郑芝龙称霸海上的根本。虽然面对郑氏舰队面对宁海军的时候,前后胜少败多,可不损郑氏舰队的根本实力,他们仍旧是大明最强大的舰队,放眼世界也有一席之地。 如果是以往的时候,郑氏舰队的水手们会喝酒、吃肉或者赌钱,打发无聊的时间,然而此时的郑氏舰队却有些诡异。哪怕是吴淞口大海战失利,郑氏舰队却依旧士气高昂,在那个时候,他们依旧拥有着打败宁海军的信心。 可是随着郑氏舰队先头部队的整体投降,却让所有郑氏舰队的水手和首领们感觉异常沉重。 “那帮黑皮的舰炮真那么厉害,隔着六七里一炮干掉了罗九?”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郑芝龙非常难受。 罗九算是郑芝龙的嫡系骨干成员之一,挂职水师参将衔,罗九原本是郑芝龙一官党的骨干成员陈衷纪的得力干将,在崇祯元年,陈衷纪被李魁奇杀害,随后罗九成了郑芝龙的部曲,算是郑芝龙麾下实力较强的头目之一,他原本有十九艘主力战舰,大小战舰一百余艘。 只不过在吴淞口大海战中,他的三艘主力战舰被击沉,一艘被击伤,仅剩十五艘,作为郑芝龙麾下的猛将之一。第一分舰队一炮打降郑氏舰队的十四艘主力战舰,最根本的原因是,上面有郑氏集团的头目罗九。罗九的死,直接让其麾下崩溃投降了宁海军。 郑芝龙望着施大宣道:“大宣,你听说有能在六七里外一炮打沉一艘船的炮吗?” 施大宣摇摇头:“不曾听说,就算在辽东和吴淞口,那些宁海军的岸防炮的射程也有三四里地,通常在三里之内。”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郑芝龙叹了口气道:“原本以为宁海军是一个软柿子,不曾想,他们如此难缠!” 施大宣也在心中暗想,宁海军何止难缠,是非常难缠。 可问题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无论再难,他必须打下去。如果这样灰溜溜的回去,郑芝龙还有脸混? 不行,说什么也要狠狠咬宁海军一口,否则绝不撤退! 只是,该如何反咬宁海军一口呢? 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虽然施大宣给他提出一个计策,绕过吴淞口,在宁海军没有布防的地方登陆,从后面包抄过去。 吴淞口的要塞炮火是很凶猛,但再凶猛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来自后背的攻击吧?郑芝龙认为成功的几率很高,最重要的是,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损失战舰,何乐而不为? 然而,就当卷郑芝龙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来自朝廷中的大佬告诫郑芝龙,不要犯浑,更不得扩大事态。 起初郑芝龙还不太理解,可是直到施大宣提醒郑芝龙,如果他们绕过吴淞口,从其他地方进攻吴淞口,可程世杰也同样可以从其他地方进攻他们郑氏的战略要地,比如说大员台中地区,以及福建、泉州,到时候将无法收场。 发生朝中大佬的干涉,其实是因为程世杰给银子起到了作用,高起潜从长江口收缴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其中四成是属于崇祯皇帝的,六十多万两银子,相当国库财政收入的十分之一。 这可是一笔巨款,这与抄家不一样,抄家只是一锤子买卖,而且是以固定资产居多,大规模抄家,土地就卖不出去了。而这可是细水长流的长期资金收入,崇祯皇帝不仅仅默认了吴胜驻守吴淞口,担任吴淞口总兵,还暗暗告诫温体仁,郑芝龙可以跟程世杰打,但是不能过份。 作为弱势一方的程世杰,自然而然的受到了朝中的保护。 这其实让程世杰苦笑不得,程世杰对于吴淞口做好的准备,就等着再给郑芝龙一计重击,可没想到迫于朝中大佬的暗示,郑芝龙怂了。 就在郑芝龙满腔怒火,寻思着是不是宰上一两个杀鸡儆猴的时候,一叶轻舟十万火急的驶过来,带来了一个吓人的消息。 吕宋被宁海军攻占了。 当时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郑芝龙难以置信,可经过反复调查,确认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郑芝龙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宁海军在吴淞口拥有炮台,马尼拉同样拥有炮台,与吴淞口的情况不一样,明明可以绕开吴淞口,以海陆夹击的方式,进攻吴淞口,可迫于上面的压力,他不能这么做。 吕宋却可以,吕宋并不属于大明本土,朝中大佬管不着,同时,一旦拿下吕宋,郑芝龙可以把吕宋卖一个好价钱,要知道荷兰人垂涎吕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同时,葡萄牙人、英国人,包括西班牙人都想要吕宋。 只要吕宋在手,他可以用吕宋向西夷换几十艘重型战舰,或者几百上千门火炮。 于是,郑芝龙前往苏比克海而来,因为可以从苏比克海峡,进攻苏比克港,在后世这里是苏比克造船厂,当然现在只是一座小型港口。 就在郑芝龙因为罗九所部集体投降,引发了郑氏舰队的大地震,几乎所有首领和头目都产生了动摇。 “什么狗屁六七里远,被一炮击沉。这都是罗九这个混蛋辜负了本提督对他的信任,咱们与宁海军也是老对手了,又不是第一次交手,无论在辽东,还是在吴淞口,他们宁海军有这么厉害的大炮吗?” 郑芝龙望着众将领道:“你们谁见过?” 众将领倒是没有言语。 郑芝龙笑道:“这只不过是那帮黑皮的攻心之计,如果你们怕了,那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现在他们跟我们玩攻心之计,这说明什么?” 洪旭反应过来:“说明他们打不过我们,害怕了!” “没错,我们千万不能上当!” 就在说话间,一艘鸟船飞快而来。 “什么?登莱水师来了!?” 郑芝龙狂喜:“他们居然从乌龟壳里出来了?” “来了!一共六十艘战舰,几乎所有战舰都是全新的,速度很快,火力也很猛,黄把总所率领的一支巡逻舰队已经被他们歼灭了!” “太好了!总算是逮到机会可以狠狠的揍他们一顿了!” 郑芝龙眼睛发亮,以拳击掌,环视众人,豪气冲天,道:“诸位,罗九之败不必介怀,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吃一个小亏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海战却是我们的强项,我们纵横大海十余载,未逢敌手!而宁海军水师呢?不过是一群成军三年的乌合之众而已,这回我们定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叫他们片帆不得回返!” 听说宁海军水师只有六十来艘战舰,洪旭、施大暄这帮一力主张马上撤退的鸵鸟派将领顿时跟打了鸡血又吞了十包伟哥似的,一个个精神抖擞,嗷嗷直叫:“对啊,我们陆战打不过他们,海战他们却万万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这是过来送死!” 洪旭更是起劲的叫:“等歼灭了这支舰队,我们就按照提督大人的建议,以舰队封锁长江水道,将程世杰困死在吴淞口!” 面对“弱小”的宁海军水师,郑氏舰队将领马上统一的意见,郑芝龙马上下令打出主战的龙虎战旗,旗舰一马当先,朝南面冲去。 原本还无精打采的舰队兴奋不已,一艘紧跟着一艘组成作战编队,驶向南方。如果从高空中俯瞰,伱会看见,六百多艘战舰正形成一大一小两个箭头,切开海面迎着对方的锋芒冲去。 不同的是,宁海军海军这一方秩序井然,各战舰都在用对讲机沟通,传达着命令,而郑氏舰队则显得比较混乱,负责传令的小船在庞大的舰队中间往来穿梭,扯着嗓门放声大吼,舰队都驶出好几公里了,还有一些战舰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数量是多少,从哪个方向杀过来,只是机械性的跟着大部队走。 在指挥这方面,郑氏舰队先输一着。 郑芝龙的旗舰驶出十数公里,他终于可以通过望远镜看到宁海军的舰队了,只不过,顺风而来的宁海军战舰,距离他们十数公里,居然开始调头转身,似乎气势汹汹而来,看着郑氏舰队如此庞大的规模,吓得狼狈而退。 这下郑氏舰队的士气更盛,气势如虹,喊杀喊打的声音响成一片。 郑芝龙叹了口气道:“太可惜了,天要黑了!” “没错,可能是他们宁海军就是算准了时间,知道今天咱们打不成了,故意露了一面,提升一下士气!” 施大宣分析道:“也有可能他们是诱敌深入……” “大宣说的不无道理!” 郑芝龙笑道:“命令,传本提督命令,各部不得轻敌冒进!” 宁海军第一分队旗舰广宁号上,邹靖有些疑惑的道:“我们为什么不打了?” “打,打,打,就知道打!” 李圆没好气的道:“大帅给你们上讲的时候,讲的东西都忘记了吗?” 邹靖有些疑惑:“大帅当时讲了很多东西,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狭路相逢勇者胜,双军对阵谁赢?” “谁犯的错误少,谁赢!” 李圆点点头道:“既然你还记得此事,那我要问问你了,现在天色快黑了,还怎么打?再说了,夜晚视线不开阔,这个海域附近,有很多暗礁,一不小心就会触礁,咱们的战舰大,吃水深,更容易中招,郑氏舰队的战舰小,吃水浅比咱们有优势!” 宁海军的六十艘主力战舰,其中四十八艘海鲨级战舰,如同雄鹰展翅,拱卫着中军舰队的十二艘新型大船,开始朝着中国海方向行驶而去。这么做的原因是避免郑氏舰队利用小型快船左右包抄。 半个时辰后,太阳开始落入海平面,也就意味着夜晚的来临,当然,郑芝龙并不知道他的厄运再次降临了。 郑芝龙望着宁海军主力战舰消失在视线里,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郑芝龙有些焦虑地望着施大宣道:“大宣,你说那些黑皮会是不是有些反常?” “确实是有些反常!” 根本上一次郑芝豹麾下的战报描述,宁海军水师就非常悍勇,哪怕明不知敌也勇往直前,哪怕面临着绝对的劣势,从来没有想过谈判解决。 郑芝龙让人抢劫宁海军和他们的盟友沙船帮的船,甚至将沙船帮的水手,扔进海里淹死,以及俘虏了六七百名辽东水手,目的就是想逼着程世杰跟他谈判。 只要程世杰像其他江南海商和福建海商一样,向他缴纳保护费,哪怕像荷兰东印度公司一样,采取包年的方式,他都愿意接受谈判。 可问题是,程世杰仿佛不知道是什么谈判,一个人都没有派过来。 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撤退? 郑芝龙的预感是准确的,宁海军其实真没有这么轻易撤退。 李志祥虽然是东江军水师出身,接受的海战经验其实也是落后的海战经验,可问题是,李志祥的出身低,他只不过是把总一名,属于水师的基层军官。 在投靠程世杰之后,程世杰给他描绘了一个雄伟的蓝图,以及海战的发展模式,未来的海战,肯定要成为大炮之间的对决,跳帮作战,将彻底消失在海战序列中。 而风向、洋流、气候,都是海军将领必须要掌握在的基本技能。 现在李志祥就利用的就是洋流,这一股南中海的暖流,属于北赤道暖流的一个分支,一般情况下,是沿着东南方向向西北方向转移。 如果没有风暴或者其他意外天气,这股洋流会持续向西北方向移动。 此时的宁海军水师主力舰队开始抛锚,几名水师参谋正在计算注流的速度。 “禀告李大将军,流洋的方向和速度计算出来了!” “哦,速度多少!” “三到五节!” “我们距离郑氏舰队约二十五公里,按照洋流速度,最多需要两个时辰,就可以漂至郑氏舰队那里!” “那就开始吧!” “是!” 接到命令的宁海军中军分舰队开始将水雷放置在海面上,这种水雷如果看外形,相当于一颗巨大的海胆。 其实这种水雷跟程世杰的关系真不大,十六世纪中期,明朝就能生产各种类型的水雷,而且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威力很大,水雷是当时明朝水兵的重要武器。 1549年,明朝自主研发出全世界第一颗水雷:“水底雷”。该水雷的外壳是木制结构,典雅复古,外观精美,用绳子衔接铁锚,由此可操控投放的深度,而西方国家直到二百多年后,才开始使用水雷。据史料记载,明朝万历年间的抗日援朝战争,明朝就用这种水底雷将日军战舰击沉,这是水雷的第一次实战应用,获得了巨大成功。 到了1590,明朝的水雷技术更加成熟,聪明的明朝水军制造出了定时水雷—“水底龙王炮”,名字如此霸气,龙王作为海底霸主打出的炮那威力还用说吗,真是龙王让你三更死,不敢留命到五更啊。该水雷用牛脬做雷壳,内部装有黑火药,点香焚烧作引信,能通过计算香的焚烧时刻来定时引爆水雷。 要说宁海军对于水雷的改进主要是爆炸引信和爆炸部方面,两个方面的改进。宁海军的火药局发明了硝化棉火药,也就是无烟火药,爆炸威力相当于黑火药两三倍,这种新式火药甚至一度中断了化肥的生产,专供军事使用。 开始运用各个方面,宁海军的火炮打得远,就是因为火药不同,如果让宁海军的火炮继续以黑火药作为发射药,黑火药的爆炸初速有限,炮弹的射程也是有限的,威力更加有限。 其次是引信方式,宁海军基本上取消了明火点燃的引爆方式,这种水雷就是采取碰触式爆炸方式,首先水雷在制造的时候,控制好密度,只在海面半漂浮状态,距离水面莫约一米左右。 其次是上面装载了十六根长长的触角,这是类似于打气筒一样的装置,海浪虽然会碰触这种引爆触角,却因为力量不够,无法直接引爆水雷。 只有水雷在撞到敌人的战舰时,才会因为巨大的撞击力引爆,其中这种水雷装载着六十八公斤硝化棉火药,相当二三百斤黑火药的爆炸威力,也相当于三十多公斤的tnt,就算是上千吨级别的木质战舰,挨上一枚,不死也残了。 就是造价有点小贵,比炮弹贵多了,一枚水雷造价多达五百八十两银子,这一次李志祥南下的时候携带了五百多枚。 因为数量太少,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将威力更大化。 距离与速度的关系,宁海军计算得非常熟练。 一夜准备,天亮时分,宁海军各舰上的水手,迅速吃饭,然后检查装备,开始升帆起锚,再一次朝着郑氏舰队的方面驶去。 半个时辰后,郑氏舰队的了望手发现了宁海军的战舰,战斗警报在郑氏舰队上空响起。 郑芝龙看到了宁海军水师的主力舰队,四十八艘主力战舰排成两队,呈犬牙状,仿佛两排利齿在冲向着他们。 四十八艘海鲨级战舰,抢逼风口,如墙推进,舰艏的大炮弹药早已装弹完毕,炮长趴在简陋的炮队镜前盯着目标,嘴里不断报出一个个参数,苦逼的炮手手忙脚乱的调整着诸元。 郑芝龙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夜晚的时候,他们聚集在一起,摆成刺猬阵,就是防止宁海军水师夜袭,现在如果还不变阵,等着被宁海军的火炮覆盖吗? 海上的炮战,郑芝龙经历了无数次,他也和欧罗巴小强荷兰人两次决战,非常清楚,海战就需要大型战舰散开,避免被覆盖式轰炸。 就在宁海军战舰距离他们将近八里的时候,宁海军的火炮居然开始火了。 “轰轰轰……” 九十六门舰首炮开始依次开火。 郑芝龙脸上挂着笑容:“还想撞大运吗?” 然而,就在这时,距离郑氏舰队莫约三四里远的海面上,升起一股股水注,也就意味着,宁海军的水师主力舰炮并没有复制前天的鸿运当头。 “洪旭你带人冲左翼,施大暄带着你的人冲右边!” 不等郑芝龙的话音落下,只就听到西南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一阵骇人的闪光和猛烈的爆炸过后,一艘乌尾战船从海面上消失了,只剩下一堆破碎不堪的残骸还在漂浮在海面上。 郑芝龙的脸色大变,喃喃道:“怎么……怎么他们的舰炮可以打得这么远,这么准?这不符合常理啊!” “提督大人,必须全部压上去,要不然,咱们麻烦大了!” 郑芝龙也失去了冷静,嘶声狂叫道:“压上去!压上去干掉它们!” 只是非常可惜,郑氏舰队满帆前进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响起了爆炸声,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十几艘战舰被炸成。 郑芝龙终于发现了问题:“他们的战舰距离我们还有七八里远,也没有见到炮弹是从哪里飞过来的,怎么回事?” 施大暄朝着郑芝龙发旗语:“提督大人,水雷……是水雷!” 在施大暄的提醒下,郑芝龙这才明白过来,他们的舰队周围布满了水雷。 因为未知的水雷,郑氏舰队也不敢乱动,紧急降帆,转向的时候,又十数艘战舰被水雷炸沉,他们这下连动都不敢动了。 还好,后面的战舰倒是可以动,可以后退,由于太过密集,又发生数起相撞的事故。 而宁海军的战舰在距离郑氏舰队主力前锋莫约五六里的时候,开始调转方向,两队变成一队,从东南方向切入。 “轰轰轰……” 四十八艘海鲨级战舰,利用侧舷船向郑氏舰队发射炮弹。 平心而论,宁海军战舰的炮弹命中率并不算高,大约百分之五的样子,四十八艘海鲨级,侧舷炮共计五百七十六门,哪怕拥有百分之五的命中率,依旧在每一次齐射的时候,有七八艘或者十数艘战舰被击中。 三寸炮和四寸舰炮的威力真不出吹出来的,现在他们就像打靶一样,一层一层打掉郑氏的舰队,这让郑芝龙感觉无比的憋屈。 第231章 海战惨胜局势豁然开朗 第232章 海战惨胜局势豁然开朗 第231章 郑芝龙纵横大海十数年,虽然他这一生看着也像在开挂,跟着大海商李旦的时候,李旦死了,李旦没有把自己遗产留给儿子李国齐,而是留给了郑芝龙和许素心,这就是李旦的聪明之处。 郑芝龙对李国齐也没有铲草除根,而是给了极高的待遇,却没有什么实权,至少可以富贵一生。后来,他与颜思齐结拜,开发大员,在颜思齐暴毙后,他又以颜思齐妹夫的身份,继承了颜思齐的财产。 正是有了颜思齐和李旦的庞大遗产,郑芝龙有了起家的本钱,可问题是无论是一官党成员,还有十八芝很多人都不服他,他是利用打,足足打了八年多,这才成就了大海之王。 经过最初的混乱和紧张,郑芝龙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郑氏舰队的战舰没有宁海军的战舰快,也没有宁海军的舰炮远,宁海军的舰炮的射程、精度和威力都远胜他们,如果后退只会被宁海军师当成靶子逐一敲掉,唯一的办法就是冲上去,发挥数量上的优势包围宁海军水师,将其分割、围殴,逐一歼灭,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放烟船!” 随着郑芝龙一声令下,庞大的郑氏舰队中冲出一百二十多艘小船,这些小船不顾一切抢占了上风口,这些小船上都装着引起的硫磺、猛火油、干柴等引火之物。 这些小船并不是为了烧掉宁海军的战舰,而是为了释放烟雾,小船上很快烧得火光冲天,接着将潮湿的稻草,棉被等东西扔在火堆上,然后浇上海水,每一艘小型船都产生了大量的浓烟。 这些浓烟将郑氏舰队的大部分战舰都笼罩在烟雾中,随着越来越多的战舰或小船升腾起烟雾,整个战场方圆数十公里的范围内,出现了大面积的浓雾。 有的郑氏战舰上甚至燃烧起了橡胶,产生了大量的浓烟,不得不说,郑芝龙的应对非常正确,也非常有效。 “郑芝龙果然有两下子!” 李志祥认真地研究过郑芝龙,发现这家伙很喜欢出奇制胜,善于使用火船,在与福建水师、荷兰、葡萄牙等强大的海上势力血战的时候,他总能成功的麻痹对方,然后趁着对方疏于防范派出火船,一举将敌方战舰烧得一干二净。 不过,知道对方喜欢用什么招是一回事,能不能防得住又是另一回事,就像现在李志祥却没有想到,郑芝龙居然把火船稍加改动,就形成了自己的屏障。 虽然此时的烟雾对郑氏舰队也影响很大,很多水手被呛得眼泪鼻涕横流,可问题是,就算再难受,也比被宁海军的舰炮轰击强。 宁海军试着朝烟雾里开炮,接两轮,也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宁海军虽然有钱,可是他们再有钱,也不可能拿珍贵的开花弹打着玩。 郑芝龙趁着烟雾的保护,下令派出水鬼部队排除水雷。 当然,面对宁海军的水雷,郑氏舰队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小心翼翼将水雷的用绳索从海里捞出来,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从水里捞出一百多颗。 虽然在打捞过程中也无意间碰触引爆了十数颗水雷,不过用这种小型鸟船或快艇,换水雷,怎么算宁海军其实是吃亏的。 随着水雷的危机解决,憋了一肚子火的郑芝龙大声下令道:“全军出击,压上去,干掉他们!” 原本烟雾刚刚消散,郑氏舰队像愤怒地公牛一样,冲向宁海军的主力舰队,此时的宁海军战舰分散得非常开,有部分战舰距离郑氏战舰非常近。 就在宁海军战舰有条不紊的发射着炮弹,打击着郑氏舰队的时候,郑氏舰队的火船开始出现。 李志祥看着借助烟雾掩护,顺风而来的火船,而且是这么多火船冲过来,他不禁吃了一惊,大喝道:“散开!散开!不要被这些火船撞中!” 现在出现的火船其实也是子母船,属于轻型船,母船长三丈五尺,前两丈,后一丈五尺,只有两边舷板,内空,有一小船,上有盖板,有座主桅杆,还有四桨可划,用绳索与母船绑。母船有柴火猛油,火药火线。战时母船迅速抵近敌船,钉在一起,点燃母船后人乘子船而返。 由于火陷和浓烟的阻隔,想要攻击子船上的水手和操作人员,也非常困难。在吴淞口海战的时候,宁海军就吃了郑氏舰队火船的大亏。 好在李志祥提前就预料到了郑氏舰队会派火船出战,他们边打边撤,特别是眼看着火船冲过来,宁海军主力战舰大都全速前进,也幸亏海面足够宽阔,东南风向对撤往北方的宁海军而言,属于顺风。 双方都在顺风的情况下,宁海军水师依靠着速度上的优势,渐渐与郑氏舰队越来越远,宁海军战舰则是舰尾炮轰击追上来的郑氏舰队。 不过,眼看着即将摆脱郑氏舰队火船的攻击范围,宁海军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转舵,右满舵!你们愣着做什么!” “舰长,不好了,我们的战舰被卡住了!” “卡住了?” “对,我们的船舵被渔网缠住了,无法转动,如果使用蛮力,肯定折断船舵!” “折断就折断,我们换备用舵!” “时间来不及了!” 李志祥看着第四分舰队的四艘战舰被渔网缠住了主舵,他没有天真的以为这是一场意外,在这个战场上,肯定不可能是意外,而是郑氏舰队的反击手段。 “咚……” 随着不能转向的四艘战舰“辽州号”、“沧州号”、“潞州号”、“泽州号”被先后被郑氏舰队的火船撞中,火药的爆炸,让这四艘战舰被炸出巨大的口子,海里涌进船舱。 作为拥有二十七个密水舱的海鲨级战舰,虽然封闭住了密水舱,可涌进的海里,增加了战舰的负重,让战舰速度迅速下降。 越来越多的郑氏战舰,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对于这四艘战舰展开围攻。 “第四分舰队,马上脱离“辽州号”、“沧州号”、“潞州号”、“泽州号”……” “我们宁海军没有丢下兄弟逃跑的传统!” 第四分舰队的指挥官怒火冲天,大吼道:“跟他们拼了!” 眼看无法逃脱,四艘战舰索性降帆抛锚,充当海上炮台,在运动中的舰炮,射击精度远远不如抛锚后的战舰。 随着这四艘上战舰升起血色战旗,四艘战舰上的一百多门火炮的咆哮震散了天边的如血霞光,炮弹密如暴雨砸向郑氏舰队。 现在郑氏舰队可倒大霉了,跟从甫一诞生就强调舰首、舰尾火力的宁海军水师不一样,郑氏舰队所有战舰最强的是舷炮火力,这意味着他们在开火前必须横过船体让舷炮对准目标,这样才能发挥舷炮的火力。 而他们的舷炮火力也确实凶猛,一个齐射便打得宁海军血肉横飞,但是这也意味着那些战舰的被弹面暴增数倍,面对暴雨般砸过来的炮弹,后果可想而知。 海面一片电闪,海浪发了狂似的翻腾、咆哮,水缸粗细的水柱不是一道两道,而是一排排,一片片的冲天而起,水雾飞扬。跟水柱同时冲起的,是一道道火柱,它们的体积更大,冲得更高,也更加致命。 在这一瞬间,郑芝龙感觉就是天要崩了,地要塌了,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所最擅长的跳帮作战,真正落后了。 落后就要挨打,哪怕宁海军主力战舰不及他们郑氏舰队主力战舰的十分之一,如果算上小型战舰,那宁海军主力舰队的劣势更加明显。 可问题是,在拥有如此巨大数量优势的情况下,这一仗他们打得非常艰难,付出了三四千人的伤亡,被击沉数十艘主力战舰,而宁海军到目前为止,只是四艘战舰被他们包围。 哪怕被他们包围了,这些宁海军水师官兵们也非常顽强,所有舰炮全速开火,试图想要跳帮作战的水力,被战舰上的迅雷铳射成了筛子。 七艘乌尾船将近两千名水手,攻击宁海军的泽州号,打了半个时辰,一直没有攻上去,反而死伤八九百人。 真是奇耻大辱。 “大宣,我们的发展方向错了!” 郑芝龙不得不承认,宁海军短短三年的时间,所取得的成就,比他十数年还要显着。 程世杰有钱,会赚钱,可问题是,程世杰再怎么会赚钱,有他抢钱来得快吗?来得多吗? 答案是肯定没有。 程世杰的主要赚钱方式是开设工厂,创造财富。 而郑芝龙则是使用转移财富的方式,说得文雅一点,就是把别人的钱,转移到他的手中。郑芝龙不缺钱,如果他想自建战舰,无论是技术储备,还是资金,都是充足的。 但是,他感觉没有必要。 因为当提起郑芝龙的三千余艘战舰时,没有人敢有勇气跟他决战。 当然了,除了程世杰之外。 在郑芝龙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些用舷炮攻击宁海军的战舰一艘接一艘被撕裂,变成一片火海…… 他看不清自家舰队的那个惨样,但是却猜得到,他们给予宁海军水师的打击,被宁海军水师十倍奉还了! 火炮在咆哮,战舰在冲撞,此起彼伏的火光,战舰相撞的巨响,垂死的水手发出的凄厉惨叫,成了这片蔚蓝的世界的主旋律。 郑氏舰队小路多群,一次次向宁海军水师发动猛烈的攻击,那种凶狠,跟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有一拼。 然而,宁海军水师则始终奋力维持着整齐的阵线,绝不单打独斗,跟郑氏舰队相比,这支年轻的水师的战术显得异常单调、死板,但是当他们的舰炮发出怒吼的时候,没有人敢再质疑这种单调死板的战术的威力了。 每一次集火齐射必然有战舰被它们生生撕成碎片,而且还不止一艘!郑氏舰队试图用撞角撞毁宁海军水师的战舰,试图用火船冲撞打乱宁海军师的阵线,试图从两翼包抄,各种战术都玩出花来了,一支古典时代的舰队所能施展的战术都让他们使了出来,但是宁海军水师仿佛大海中的礁石,任你怎么冲撞,它就是一动不动! 让郑芝龙无比难受的是,别看宁海军主力战舰上装备的火炮并不多,哪怕是巨鲨级装备的火炮也只有四十八门,其中三十六门三寸炮,十二门四寸炮。按照同样的吨位,欧罗巴的战舰一般会装备七八十,甚至八九十门火炮。 可问题是,后装滑膛炮的射速实在是太快了,前装滑膛炮开一炮的时间,足够宁海军的后装滑膛炮开五至六炮。 郑氏舰队的水手也算是训练有素了,装填速度放在整个亚洲都是数一数二的,然而,宁海军水师比他们更快! 宁海军的开炮速度并不是他们训练有素,如果让宁海军采取前装滑膛炮与郑氏舰队打一场,郑氏舰队估计可以轻松把宁海军打出屎来。 古老的舷炮战术也让郑氏舰队吃足了苦头,他们必须在三百米左右的距离停下来,轮流转动舰体让两舷的火炮开火,这使得他们成了宁海军水师的活靶子。 船舷向敌的披弹面是舰艏向敌的数倍,再加上还要停在那里,不中弹才叫见鬼了!而宁海军水师大量使用的高爆弹,也让中弹的战舰很难再有机会离开战场,不挨上还好,一旦挨上整艘战舰很快就会变成一片火海,怎么扑都没用,水手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大火点着火药桶之前跳海逃命! 就在泽州号的炮弹耗尽,重伤让泽州号无法支撑的时候,宁海军将士引爆了泽州号,这是郑氏舰队取得的第一个战果。 然而,为了击沉泽州号,郑氏舰队付出了十六艘乌尾船被击沉,三艘戎克船被击沉,十九艘小型战船被击沉,论数量,打成了三十八比一。 真是离了大谱。 “不好了,洪将军中弹了!” 郑芝龙还没有来得高兴,因为取得击沉一艘宁海军的战舰对于郑氏舰队来说,这是与宁海军撕破脸开战六个多月以来,取得的第一个战果。 不对,应该是第三个,因为复州号和盖州号也被他们击沉了。 这是宁海军损失的第三艘。 可问题是,比起宁海军的损失,郑氏舰队的损失要乘以百了。 额头上被木屑划出一道大口子的施大暄亲自来到郑芝龙的旗舰上:“提督大人,不能再打下去了,兄弟们的损失太大了!” “再坚持一下,宁海军的舰炮也该打得发烫了,只要……” 就在郑芝龙亲自为施大暄包扎伤口的时候,又一艘宁海军的战舰被击沉,这是潞州号,潞州号被郑氏舰队的火船撞中左侧舷,在第三次撞击并且爆炸的时候,由于进水量太大,发生了侧翻,一柱香的时间后,潞州号沉没。 跟宁海军打仗让郑氏舰队无比被动,这并不是郑氏舰队所擅长的作战方式,他们最擅长的还是跳帮作战。然而,在看到满载着武装水手冲上去试图跳帮夺船的战舰被迅雷铳毫不留情地撕碎之后,郑氏舰队暂时打消了冲上去肉搏的念头,只能用毫无准头、装填速度慢得要死的前装滑膛炮继续死扛。 其实,宁海军水师也在死扛,他们用的只是架退式火炮,,炮管都开始发红了。但是杀红了眼的炮手全然不顾,照打不误,实在烫得不行了就拎一桶水过来往炮身一淋。 随着“滋”的一声响,白茫茫的水汽腾起,跟大雾似的。 宁海军的炮手也累成狗了,要知道,三寸炮弹虽然说不是很重,每枚炮弹重达三十八斤,可问题是四寸炮的炮弹是很重的,一枚炮弹就是六十斤,没有任何机械辅助,全靠人扛,时间一长,铁打的人都受不了。但是没有人开口抱怨,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他们是为了自己打仗。 如果让郑氏舰队持续封锁下去,辽东将无法得到来自大江南北的原材料,粮食和布帛,同时,辽东生产的东西也卖不出去。 因为宁海军水师士兵最关心的还是战功,以前都是宁海军陆军步骑炮兵立功,他们获得了大量的赏赐,几乎每名宁海军士兵都是地主,有的宁海军士兵已经拥有一千多亩地。可是他们宁海军水师只领着死工资,偶而才有赏赐。 他们也想给家人挣一份可以传承的基业,光耀门楣,衣锦还乡。 宁海军水师的伤亡也很大,虽然郑氏舰队的火炮射程不远,炮打的又不是太准,问题的关键是,量变就会变成质变。 战场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一舰郑氏舰队的戎克船,原本他们想打距离他们五百多米的陈州号,可结果陈州号屁事没有,位于这艘郑氏戎克船至少两千五百米之外的兰陵号却被击中舰首甲板,两门四寸炮,两个炮组,三十多人阵亡。 这事该找谁说理去? 郑氏舰队的炮手确实是非常厉害,他们在发现宁海军的战舰速度太快,操纵也太灵活了,纷纷改变战术,用烧红的实心铅球攻击船舵位置,同时大量发射链弹攻击船帆。 被烧红的铅球一旦击中木质船体,马上着火,而链弹在撕碎船帆的同时也撕碎水手的身体,遭到链弹攻击的战舰船帆破碎,甲板上骨肉狼籍,水手们倒在血泊中痛苦地蠕动着。 “李大将军,第一分舰队千总李圆受伤。” 李志祥冷漠地道:“你是广宁号舰长邹靖?” “正是下官!” “现在由伱担任第一分舰队指挥官!” “是,保证完成任务!” 现在双方打出真火,谁也不愿意撤退,哪怕郑氏舰队损失惨重,可郑芝龙不愿意退,谁敢退? 别看郑芝龙平时笑眯眯地,可问题是郑芝龙一旦狠起来,都是铲草除根,一杀就是杀全家,这事谁不怕? 苏比克海战从天亮打到傍晚的时候,郑芝龙看到郑氏舰队士气低落,而且再也看不到可以歼灭宁海军主力舰队的希望时,下令撤退。 郑氏舰队如蒙大赦,率先脱离战斗。 然而,在郑氏舰队撤退的时候,宁海军反而不退反进,炮火更加猛烈的朝着郑氏舰队轰击,整个舰队一团混乱,越来越多的战舰中弹起火,冲天火光与天空中嫣红的霞光交相辉映,仿佛天空也在燃烧。 李志祥看着郑氏舰队在撤退,而且他们撤退得非常匆忙,连落在海里的水手也不管了,可以说他们是落荒而逃。 李志祥放下望远镜,松了口气:“终于……打赢了!” 这场苏比克海战,终于以宁海军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以郑氏舰队一败涂地告终。此役,郑芝龙带来的六百二十五艘主力战舰有一百六十一艘被击沉,二十五艘被俘,数十艘受到重创。 郑氏舰队损失小型战舰多达三百余艘,水手损失超过一万五千人,但是宁海军只俘虏两千七百余人。 而宁海军的损失也不轻,第四分舰队四艘战舰沉没,其中两艘被击沉,两艘为避免郑氏舰队夺走,而选择了自沉。 第一分舰队指挥官千总李圆重伤,他的左胸被一枚铅弹击中,好在这枚铅弹是碗口铳发射的,威力不太大,但是,李圆的肋骨断了四根,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第一分舰队损失一艘战舰,四艘战舰被击伤。 第二分舰队倒是没有战舰沉没,但是却有八艘战舰被击中,阵亡四百六十五人,其中包括此役中,宁海军水师阵亡将领级别最高的总监田思敏,总监与千总平级,但是千总却是朝廷的参将军衔。 也就意味着,宁海军阵亡一名参将,伤了一名参将,还有四名把总阵亡,士兵阵亡一千六百三十三人,其中五艘海鲨级沉没,十一艘海鲨级战舰必须大修,暂时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还有十四战舰不同程度受伤。 年轻的宁海军水师经受住了考验,用优异的战绩告诉程世杰,他们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他们对得起他的厚爱! 李志祥淡淡的道:“向大帅禀告苏比克海战的战报,全舰队退回马尼拉休整,请示大帅,马尼拉更名……” 第232章 过河拆桥的英国佬 第233章 过河拆桥的英国佬 第232章 在打仗的时候,还不明显,可是在看着郑氏舰队落荒而逃的时候,宁海军将士都松了口气,特别是不少宁海军水师将士双手颤抖,腿脚发软。 当然,宁海军将士有的是紧张的,也有的是累的,当然极个别的是吓的,毕竟,这场海面打得实在太惨烈了。 要说起来,这其实是宁海军的幸运之处,因为郑芝豹的失误,他把郑芝龙麾下最锋利的刀子,也就是熊本太郎以及他麾下的六千余小日子武士给消耗掉了。 如果在这场战斗中,郑芝龙的火船让这些小日子武士操控,宁海军能不能打赢这场仗就不太好说了,因为小日子武士非常疯狂。 因为小日子国现在非常穷,哪怕身为武士,现在小日子武士是替各级的大名管理地方和税收,相当于公务员。然而,他们的收入却非常低。侍奉幕府的武士几乎都是被称为“旗本”和“御家人”的身份。 而且武士没有工资,他们的收入就是石,也就是大米,相对而言,旗本的收入略高,御家人略低,综合下来,他们普通收入在五十石大米左右。当然像加藤家的森本一久,他的收入肯定要高得多,不过他麾下的普通武士,收入名义上相当于大明从九品的官员。 这可是正牌子武士的收入水平,如果算上那些拿着一把武士刀的名义上的武士,就更低了,再除去税收,勉强只能果腹。所以,小日子的武士要吃饭团,还有所谓的寿司,制作寿司的原因是他们的大米不够吃。 可以说,寿司产生的原因和背景,就像北京城的地道特色小吃卤煮,在清朝的时候,大户人家,八旗权贵是不吃下水的,每年都有皇城根的贫苦百姓,守在大户人家和八旗权贵门口,看着人家扔下水,就把这些下水捡回去吃,这也算是肉,可问题是下水毕竟不多,就加入死面饼子,也就火烧,形成了现在的卤煮。 当然,小日子武士在小日子国混得其实并不好过,咸菜、萝卜干和纳豆,是他们日常主食,至于平民百姓,比小日子武士的生活水平差得太远了。哪怕大明的现在天灾人祸,事实上,明朝百姓的生活水平,远超小日子。 这些小日子武士投靠郑芝龙之后,作战非常勇猛,因为他们如果战死,他们的家人可以收到一百两银子的安家费,这一点郑芝龙还是非常大方的。 所以,熊本太郎麾下的小日子武士在作战的时候,根本就不怕死,对于他们而言,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只是非常可惜,郑芝豹当时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居然一点一点放小怪给宁海军水师刷经验。 对于一支年轻的军队而言,不分青红皂白,上一阵乱殴,这是最佳的选择,在后世,小日子跟漂亮国海军作战就是犯了这个大忌讳。 郑芝豹居然把如此好用的利刃,拿来跟宁海军水师陪练,结果让没有作战经验的宁海军水师舰队利用这二百多艘船以及六千余名小日子武士,获得了充足的实战经验。 在郑彩虽然从小日子国又招募的武士,配合还有训练程度,远远不如熊本太郎麾下,所以这场仗打下来,真正的火船给宁海军造成的损失并不大。 当然,真实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李志祥看着郑氏舰队撤退,也没有追击,一旦对郑氏舰队穷追猛打,就会错过救治伤员的时机。 程世杰多次告诉李志祥,水师是技术兵种,伤兵非常宝贵,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伤兵,伤愈之后归队,就会成了精锐士兵。宁海军不缺战舰,现在以宁海军的战舰生产速度,他们可以在一年之内,生产出一支庞大的舰队。 而水师士兵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更何况,现在的郑氏舰队已经被打断了脊梁骨,继续打落水狗没有多少意义,而那些水手却是他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万一因此死掉了就太让人痛心了。 宁海军的各级分别派出随舰的救生艇,开始搜救海面上的幸存者,这片被血与火染红的海域顿时热闹非凡。 就在苏比克海宁海军与郑氏舰队决战的时候,荷兰东印度公司派出了一艘三级战舰和两艘四级战舰,位于这只小舰队的旗舰队郁金香号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指挥官伯纳德·l·德沃斯上校将望远镜,递给了旁边的参谋长彼德·范·德·瓦耳斯中校道:“你怎么看?” “他们的战舰……速度真的好快!而且他们的舰炮口径也远比我们的大,射程也更远,威力更大,却处处透着古怪!” 伯纳德叹了口气道:“董事会那帮吸血鬼,他们的愿望落空了!” 事实上,从吕宋的马尼拉易手,荷兰东印度公司就特别关注这件事,由于荷兰东印度的一百五十多艘千吨级别以上的武装商船和战舰,大都分散在世界各地,他们短时间内其实抽调不出来多少战舰,二三十艘还是有可能的。 荷兰东印度公司位于巴达维亚的东方总部,高级商务专员库普曼斯就提议要火中取栗,如果郑芝龙与宁海军在决战中,双方两败俱伤,他们就可以节省十二万法郎的保护费了,同时还可以趁着西班牙无力顾及吕宋,在吕宋岛上分一杯羹。 只是非常可惜,苏比克海战开始得非常匆忙,结束得更加迅速,短短两三天就落下帷幕,以郑氏惨败告终。 “他们的船在没有满帆的情况下,比我们的战舰要快两节左右,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瓦尔斯中校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别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们是商人,而利润是商人用来衡量一切的标准!现在的形势是非常明显的,与宁海军大战的利润远没有把向他们交保护费来得高!” 伯纳德苦笑道:“除非董事会愿意拼着损失至少一百艘战舰,或者五千名水手,损失数百万金卡特。” 对于荷兰人的观战,李志祥的反应和程世杰一样,他已经派出人警告了荷兰人:“观看可以,不要插手,否则宁海军就是不死不休!” 很显然,这些荷兰人没有跟宁海军不死不休的勇气。 …… 郑芝龙虽然撤退了,却也不是一无所有,因为他们在与宁海军主力战舰对决的时候,他们的分舰队,也就是郑芝豹率领的部队,总算干了一件正事。 郑氏舰队成功拿下了苏比克港。此时的苏比克港其实只是西班牙人的一座小型港口,但是却有四座炮台,这一次郑芝豹非常给力,他成功吸取了在吴淞口海战中教训,而是从海陆两个方面同时进攻。 先是以大约一百多艘小型吃水极浅的蜈蚣船,搭载着陆军部队从苏比克港的左右两翼登陆,登陆部队成功登陆后,也没有经动西班牙人,而是在郑芝豹的分舰队成功吸引西班牙人的注意力以后,这才海陆夹击。 经过大半天的激战,郑芝豹在付出了一千余人的伤亡代价后,夺取了苏比克港以及苏比克城堡,打死防守在苏比克城的六十三名西班牙士兵,并且俘虏其中九十三人,歼灭西班牙殖民军约一千五百余人。 来到苏比克港的时候,郑芝豹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然而,郑芝龙对此毫无兴趣,他的耳朵边嗡嗡作响,胸膛急剧起伏,很费力的将涌到喉咙的那口逆血给咽了下去。 “五弟,准备些酒食,还有女人!” 郑芝龙知道海盗们在海上的生活非常枯燥,现在又打了败仗,更需要重振士气,能够振奋士气的东西只有两样,酒和女人。 郑芝豹看着郑芝龙一脸不善,虽然没有详细询问郑芝龙战果,可是粗略看一下,他这个郑氏集团的三号人物,也能够发现郑氏舰队精简了太多。 “是,大哥,我马上去安排!” 郑芝豹其实早就有了准备,只不过他是为了庆祝郑芝龙大胜,在他占领苏比克港之后,又派兵扫平了周围十数个部落,抓了六七千名女人,除了黑点,丑点,将就着也能用。 现在庆功不成,安抚士兵倒也省事。 郑芝豹稍微留心,就发现郑芝龙的主力舰队只剩三百多艘战舰了,而且绝大多数战舰都是伤痕累累,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血淋淋的伤兵,这些伤兵得不到有效的救治,在闷热恶臭的船舱里不断死去,最终能有多少人活下来恐怕是个未知之数。 回想舰队出征时白帆如云、旌旗蔽日的盛况,再看看眼下这凄惨的景像,郑芝豹好想大哭一场,郑氏舰队损失太重了,后果非常严重。 位于西班牙人建造的城堡中,面对十数名瑟瑟发抖的西班牙女人,郑芝龙没有半点心情,他一个人喝着闷酒,脸臭得吓人。 大半瓶的威士忌灌进肚子里,郑芝龙怎么也想不通。 “怎么会这样?” 宁海军水师的战舰明明只有他们主力战舰的十分之一,如果按照总吨位来说,那也有八分之一,而驾驶那些战舰的都是一群从军不到两年的水手,不管是从技术上还是从心态上,都还显得很稚嫩。 虽然说,郑芝豹在吴淞口一战中损失了不少战舰,但主力仍在,为了取得胜利,从他这个统帅到每一名普通的水手,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只要是能对宁海军水师造成打击的战术,只有他没有想到的,没有他没尝试过的。 以十倍于宁海军水师的优势,再加上纵横大海十几年磨练出来的凶悍的水手,以及他们从西夷那边高价购买的火枪、火炮,如此巨大的优势,为什么还是打不赢?为什么? 施大宣也知道郑芝龙的心情相当不好,郑芝豹也不敢触郑芝龙的眉头。 郑芝龙此时的就像在八里湾之战后的皇太极一样,开始担忧他们郑氏集团的未来,别看郑氏舰队拥有三千多艘战舰,可他的敌人也不少。 从一官党分道扬镳的许心素,李魁奇、大海盗钟斌、刘香等等,他纵横大海十数年,树立无数,平时这些矛盾不会露出来,只是他这一败,所有的问题都会浮出水面。 郑氏集团与宁海军集团完全不一样,程世杰对宁海军集团掌控力度不一样,郑氏集团像是一个典型的公司,郑芝龙只是董事长,下面是大大小小的股东。而大小小的股东,也是一座座山头,他们这些股东,有自己的人,有自己的船,甚至连势力范围也是有一定的划分。 可问题是,宁海军是一个集体,哪怕是掌握着宁海军主力舰队的李志祥,他只要敢生出一点背叛程世杰的心思,马上就有都监对付他。如果他敢投敌,他恐怕连一艘船都带不走,最大的可能是带走他的亲卫队。 事实上,这一次撤退的时候,他就发现很多战舰并没有跟上来,有可能是船只受损,也有可能是背叛而去。 未来,该怎么办? 郑芝龙非常头疼。 他借酒消愁,所以他醉得非常快,不知不觉中郑芝龙昏睡了过去。 然后,睡觉的郑芝龙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天空与大海已经被血与火渲染得一片嫣红,千百门大炮在疯狂怒吼,从炮口腾出的浓烟和烈焰让战舰剧烈震动,仿佛火山爆发了似的。 飘扬着黑色战旗的小山般庞大的战舰排成两排,仿佛一道铜墙铁壁横亘在前方,不管怎么冲都冲不动,而它们每一次射击,必然有一两艘甚至好几艘战舰被打得火光四起,正面冲击几乎成了自杀的代名词。 一排炮弹劈头盖脸的猛砸过来,大多数落了空,在一声巨响中化作一团炽烈的火光,尖锐的弹片暴雨盘倾泄而下,将众多水手打得血浆四溅,骨肉狼籍…… “啊……” 郑芝龙尖叫起来,却把身边的十几名西班牙美女给吓得不轻。 看着这十几名西班牙美女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郑芝龙冷喝道:“来人!” “提督大人有何吩咐!” “把她们扔进海里,淹死!” 郑芝龙的亲卫有些遗憾,太可惜了,郑芝龙看不上这些西夷,他们倒不介意,可问题是,郑芝龙的命令,他们是不敢违抗的。 …… 身在崇明的程世杰并不知道苏比克海战的消息,不过他却接到了吕宋的进一步消息,毛有俊这个幸存者被梁之启救下来以后,梁之启心中狂喜。 这是一个可以拥抱大腿的好机会,为此,他就直接下令船队转向,前往淡水,抵达淡水港后,毛有俊将吕宋的消息向陈大勇汇报。 陈大勇知道这个消息必须马上汇报到程世杰那里,为了避免毛有俊再出现意外,还没有形成战斗的第五分舰队直接前往崇明岛。 崇祯七年六月十九日,也就是宁海军攻打马尼拉港的第五十五天,苏比克海战的第四天,程世杰接到了毛有俊汇报的吕宋情报。 程世杰不是大明土着,他并不怕西班牙这个已经日落西山的日不落帝国,因为三十年战争成功把西班牙帝国拉下神坛。 早在万历三十七年,也就是西班牙殖民当局在吕宋第二次大规模屠杀华人的这一年,迫于国力从此一蹶不振,已经没有力量同荷兰作战的西班牙帝国与荷兰签订了十二年休战协定,实际上承认了共和国的独立。 可是在天启元年开始,荷兰与西班牙帝国的休战协定结束,荷兰就开始了摆脱西班牙的独立战争,现在一个荷兰这个号称海上马夫的新兴小强正在崛起,西班牙帝国已经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 哪怕腓力四世再怎么不甘心,吕宋易手的局面他也无法挽回,最多是呼吁西班牙管理下的荷兰和葡萄牙对宁海军施加压力。 可程世杰却非常清楚,此时的荷兰和葡萄牙都在试图摆脱西班牙的统治,特别是荷兰人,他们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大明不是一个弹丸小国,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欺压的土着,哪怕大明国内狼烟四起,郑芝龙这个福建水师提督都可以拿捏他们。 更何况实力比郑芝龙更强大的宁海军?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变数就是郑芝龙,如果郑芝龙击败了李志祥率领的宁海军主力舰队,再顺势攻打吕宋,那么郑芝龙的实力就会再度膨胀。 事实上,郑芝龙并不是没有实力拿下整个吕宋,而是他没有意识到吕宋的重要性,因为宁海军拿下了马尼拉,他以打宁海军的名义,拿下了吕宋,恐怕宁海军与郑氏的斗争,将会持续更长的时间,这对宁海军的发展非常不利。 程世杰望着李方道:“敢不敢跟本帅南下会一会郑芝龙?” 李方微微一愣:“就依靠我们第五分舰队?” “当然不止!” 程世杰笑道:“本帅在崇明岛也没有闲着,我还让人打造了六百多艘战舰!” 李方听说有六百多艘战舰,顿时大喜道:“敢不从命!” 可是,当李方看到程世杰所说的六百多艘战舰时,非常无语。 怎么说呢,这只是六百多艘风一吹就会散架的小型船,连小渔船都比不上。 李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大帅,这船……太小了吧,在江面上勉强可以航行,可是在海上,只怕一个浪头就会翻!” “本帅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你放心本帅另有计划!” 程世杰的计划就是这种小船将放木排一样,并联在一起,直接用铁锁前后相接,就像小火车一样,被主力战舰拖着走。 遇到郑氏舰队的时候,再放火船。 听说程世杰要前往南海与郑芝龙大战,沈伯筠吓坏了。 沈氏好不容易抱上程世杰的大腿,更何况他们的基本盘也就是崇明岛,现在又成了朱微媞的封地。 沈氏一族和他们的沙船帮帮众,跟着程世杰才吃上几天饱饭,现在听说饭票要南下,沈伯筠就急了:“大帅,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程世杰笑道:“我不是君子,本帅是将军,作为宁海军的统帅,我相信宁海军将士会保护他们的统帅的!” 李方直接跟程世杰唱起了反调:“大帅,海战不等同于陆战,在陆地上,我们所有的宁海军将士都有信心保护好大帅,哪怕面对重重包围,哪怕是敌众我寡!” “宁海军水师,难道是宁海军?” “水师自然也是宁海军的一员,可第五分舰队都是新兵!” 此时的李方想哭,虽然说他现在率领的第五分舰队拥有着较强的实力,可是这些实力只是纸面上的实力,十二艘海鲨级战舰,四艘巨鲨级,可问题是,由于宁海军水师扩军速度太快,原本东江军水师和登莱水师的老底子,基本耗光了。 现在这些水手和炮手,虽然不是新兵,他们却没有打过仗,只不过是勉强会操控船,真正的海战一仗没有打过,虽然不是新兵,跟新兵差不多。没有见过血。 李方对这支分舰队的将士也没有任何底气。 “你的担心,本帅明白,好了,老兵都是从新兵过来的!” 程世杰道:“伱也是跟着本帅的老兵了,当初在登州的时候,宁海军可全部都是新兵,你当时怕了吗?你们才五百多人,受降八千多登莱水师,你不也一样勇敢?” “末将现在一样勇敢!” 李方道:“大帅,末将可以率领第五分舰队南下,大帅就在崇明岛待着末将的好消息吧!” “好了,这事不是跟你商议,而是命令,你忘记了宁海军的军规!” “末将不敢忘!” “执行命令!” “是!” 眼看着程世杰态度坚决,沈伯筠无奈之下只好求助朱微媞,可问题是朱微媞也没有劝动程世杰。 然而,程世杰并不知道的是,其实毛有俊这个幸存者,并不是盖州号和复州号唯一的幸存者,另外一名命大的水手叫高宗盛。 高宗盛是被宁海军水师的巡逻舰队捞上来的,从辽东半岛,再到朝鲜半岛再到小日子海,都是宁海军水师的默认范围,郑氏舰队打击宁海军的商贸船队的时候,宁海军水师其实是想还以颜色的。 当然,那些老旧炮舰打不过郑氏舰队,他们在陈有时的带领下,训练水手,进入小日子海袭击向小日子贸易的货船。 在救起高宗盛的时候,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辽东宁海军总参谋部,以及辽东管委会,宋献策一眼就看出了吕宋的战略地位和价值,他也知道程世杰吃到嘴里的东西,绝对不愿意吐出来。 他倒是没有想过郑氏舰队会夺吕宋,而是担心西班牙人要夺吕宋,他建议总参谋长周宁,向吕宋加派陆军部队,周宁接受了这个建议。 原本计划中需要半个月才能海试的第六分舰队提前八天出海,甚至第六分舰队的所有战舰油漆都没有完全干。 随第六分舰队出海的还有宁海军刘庆松以及九千六百余名陆军将士,这一下可把这些陆军将士给坑苦了。 那些辽东和登州出身的宁海军将士还好点,可苦了关宁军出身的将士,他们都是旱鸭子,那些不会的宁海军将士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一个个吐得两眼发直…… 真的是太难受了!就连凶悍绝伦老兵也面色发白,只是这些老兵比较狠,哪怕胃液涌到喉咙了也硬咽回去。 孙承宗在得知程世杰的宁海军从西班牙人手中夺了一座面积不小一下省的大岛,就让孙之澋这个孙子跟着程世杰。 孙之澋看着海面上起伏不定的座座浪峰,微微有些惧色道:“人在喜怒无常的大海面前显得实在太过渺小了,一场风暴过来就能叫十万大军葬身鱼腹啊,也难怪当初蒙元两次攻伐小日子都是惨败而归!” 陈有时淡淡的笑道:“那是他们没有我们这样的大型战舰,要我说,我其实也不明白,蒙元水师是怎么失败的,小日子海我也去过无数次了,风浪虽然大点,我们四百料破船都没有问题,他们是怎么把十万大军弄全军覆没的?” 崇祯七年,六月二十五日,就在程世杰准备从崇明岛出发的时候,凯瑟琳向程世杰告诉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说什么我们宁海军赢了?” “是啊!” 凯瑟琳笑道:“还要恭喜公爵阁下,你赢得了一场伟大的海战!我认为你这场胜利完全可以跟英国挫败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辉煌相媲美!” 程世杰也知道凯瑟琳知道的只是道听途说而来的消息,详细的情报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到。 他就岔开话题问道:“对了,你说到英国大败西班牙无敌舰队,那么,现在英国海军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打败了无敌舰队之后就被解散了。” “解散了?” “没错!” 凯瑟琳撇撇嘴道:“六千到八千名跟西班牙无敌舰队血战过,拼死保护过英国的水手在极度贫困中病死饿死,现在英国海军几乎不复存在了。” “英国佬这过桥抽板的本事,真心让人佩服!” 虽然这场英西海战,几乎所有人都把功劳归结为了英国人,事实上此时的英国海军并没有崛起,这场战役中荷兰人也贡献了决定性的力量,荷兰出动了战舰三十四艘,占了英荷联军的三分之一略多。 “有什么办法呢,海军是吃军费大户,建造一批军舰很容易,招募一批水手也很容易,但是长期维持却非常困难,以英国的国力,根本就养不起规模这么庞大的海军!” “好一个养不起……” 程世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几百年后那个仆街到极点的英国,堂堂日不落帝国,陆军给裁得只剩下七万来人,跟我兔的一个甲级集团军差不多,皇家空军只剩下两百来架作战飞机,其中一百架还是老掉牙的狂风战斗轰炸机。 海军更惨,别说航母战斗群,整个大英帝国总兵力给裁得只剩下十六万来人,而且还在进一步缩水中……与日益缩水的兵力呈反比的则是一直居高不下的军费和国防部日益膨胀的雇员队伍。 英军总兵力十六万人,国防部的雇员则多达十万人,养不起军队,却养得起一大堆吃闲饭的人,真心让人不能理解。 现在日不落帝国的霸业尚在沉睡中,等待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春风将他们唤醒,所以英国现在仍然是得过且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强大的英国海军? 连影子都还看不到。不过,程世杰也不打算让英国的霸业萌牙,他对率领宁海军舰队打到欧洲去,让英国法国这些国家赔偿几百万甚至几千万英镑军费充满了兴趣。 当然,此时的凯瑟琳对程世杰也非常感兴趣,特别是的程世杰的海军舰炮,这场海战,说来也凑巧,她从上海刚刚采购一批丝绸,运往威尼斯,在途中,正巧遇到了这场海战。 负责运送这些货物的舰长是乔凡尼,他倒是分得非常清楚,连可以赚十几倍利润的丝绸都顾不得了,马上调头返回了上海。 程世杰其实养水师的代价也非常高,当然,他赚钱的方式,也不光彩,而是辽东百姓,事实上,如果让辽东造船厂的厂工,可以拿更高的工钱,他造船的成本也要高上不少。 英国的海上君王号战舰,满载排水量高达一千六百多吨,与宁海军的巨鲨级战舰差不多,可问题是英国打造这艘战舰的成本是四万多英磅。 一英磅等于二十五法郎,相当于一百万法郎,约合一千三百四十六万两白银,这样的成本,程世杰一样也玩不起。 虽然知道了苏比克海战宁海军获得了胜利,可是,程世杰决定前往南洋一趟,现在可是收割南洋华人声望的最佳时机,现在不去,等待何时? 崇祯七年六月二十六日,程世杰汇合宁海军第六分舰队之后,宁海军水师第五分舰队、第六分舰队,加上二百多艘商船和沙船,九千六百余名宁海军陆战士兵,乘坐八公主号,前往吕宋。 第233章 朝廷跟咱们有关系吗 第234章 朝廷跟咱们有关系吗 第233章 八公主号是两千五百料式的大船,换算成排水量的话,相当于八百多吨。放在欧罗巴已经算是四级巡洋舰级别了。 然而问题是,程世杰送给朱微媞的时候,并没有安装任何火炮,不过,现在的海面并不太平,海商与海盗角色之间可以随时转换,打不过的时候,他们就是海商,可以相对公平的做着生意,一旦对方弱小。 在茫无边际的大海上,随时随地有可能朝着附近的船只下黑手,为了保护朱微媞,程世杰在八公主号左右舷各装载了四具迅雷铳,前、后各两具,这样以来,整舰战舰共计十二具迅雷铳,这个火力级别,哪怕面对中小型的海盗,绝对不至于吃亏。 当然,除非面对装备舰炮的海盗,否则这艘船自卫能力还是有的,船大,自然是有极大的好处的,朱微媞在首层甲板上,让工匠改造了一个游泳池,当然,朱微媞是不喜欢游泳的,她是给程世杰准备的。 除了一座游泳池,首层甲板上还布置了一个可以烧烤的小露台,还有一个可以移动的暖阁。 当凯瑟琳登上八公主号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奢侈,拿标准级别的四级战舰当游艇,也只有程世杰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如果凯瑟琳拥有八公主号级别的战舰,肯定会在上面装载四五十门火炮,让它成为主力战舰。 只是非常可惜,凯瑟琳再怎么不爽,这是程世杰和朱微媞的自由。 此时,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第一家族,康塔里尼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凯瑟琳正在拿着锅铲烤铁板鱿鱼。 “公爵阁下,您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凯瑟琳为了获得宁海军那种举世无双的海战神器,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她都愿意,因为非常苦逼的是,现在的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接连丢掉了他们的海外殖民地,奥斯曼人如果拿下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最后一块海外殖民地,也就是克里特岛。 如果夺取了克里特岛,那么奥斯曼帝国的海军就会打到威尼斯的本土,这也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最迫切的需要宁海军这种海战利器的真正原因。 当然,程世杰并不知道凯瑟琳的担心,如果他知道的话,就是笑话凯瑟琳杞人忧天了,因为在历史上,克里特岛是三十多年后的1669年,才被奥斯曼帝国成功攻陷。 这就不得不说国中哈士奇,奥斯曼帝国的辉煌战绩了,与人口不到二十万人的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打了足足两百多年,自身的损失数百倍于威尼斯城邦共和国。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还行,勉强可以入口!” 朱微媞不喜欢吃鱿鱼,她只吃顾紫衣烤制的蔬菜。 听到程世杰的评价,凯瑟琳有些哭笑不得,当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为康塔里尼家族第二顺位继承人,她从接受教育开始,学习法律、政治、文化、击剑、搏击完全是被威尼斯的总督尼克罗当成儿子培养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在海上那段时间,她完全没有机会接触这些粗贱的工作。 哪怕没有得到程世杰的好评,凯瑟琳也不在意,她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笑得非常迷人:“公爵阁下,那咱们能不能谈谈舰炮出售的事宜!” “这事不用谈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是宁海军的三寸炮,还是宁海军的四寸炮,都带着程世杰带来的黑科技,这些火炮的科技含量已经达到了十九世纪中叶的技术水平。说句不靠谱的话说,哪怕让宁海军海军现在对战1860年的英国皇家海军,宁海军也可以压着英国皇家海军打。 这就是科技上的差距。 凯瑟琳笑了笑道:“公爵阁下,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以交易的东西,无非是钱价多少而已,我只要一门火炮行不行?” 凯瑟琳想着只要买一门火炮回去,以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技术水平,应该可以仿造出来。 看着程世杰完全没有谈的意思,她接着道:“十万杜卡特!” 杜卡特也称杜卡币或泽西诺币或西昆币。威尼斯铸造的金币,采取近似足金(经后世鉴定含金量为0.997),重3.56克。 可以说凯瑟琳的诚意还是挺足的,十万杜卡特,相当于三百五十六公斤黄金,不过明朝的黄金含量并没有杜卡特那高。由于白银持续贬值,现在的黄金与白银之间的兑换比例从最开始的一比八,变成了现在的一比十,折算下来,一柄金卡特相当于九钱五分银子,十万枚就是九万五千两。 正常的火炮价格也就一千多两至五千两银子,这其中也包括重型四十八磅红夷大炮。 “这是我们大明的镇国利器,我是不会卖的!” “公爵阁下,您的担心我也理解,只是,我们威尼斯对于东方没有利益诉求,也没有领土的渴望,我们距离你们有数万里之遥,一来一回最快需要将近十个月,我们不可能威胁到大明帝国。” 程世杰摇摇头道:“你知道吗?我们在刚刚英勇的海军将士,在弹尽粮绝之后,也不会投降,他们会选择自爆战舰,让炮舰沉入海底,也避免敌人得到我们的火炮!” “十五万杜卡特!” 凯瑟琳又加码了。 “不行!” “二十万杜卡特!” 程世杰拿着酒杯,开始思考起来。 二十万杜卡特相当于七百十二公斤黄金,接近一吨的黄金,要说程世杰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宁海军这个集团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可是,程世杰的原则是不会改变的。 凯瑟琳在认真地观察着程世杰,她可以判断出这个价钱快要突破程世杰的心理底线了,她一把手拍在程世杰面前:“五十万杜卡特!” “不可能!” 凯瑟琳怒视着程世杰:“一百万杜卡特,不能再多了!” 程世杰摇摇头道:“你们威尼斯面临的危机,我可以帮伱们解决问题,一百万杜卡特就可以了!” “你想要一个主意换我们威尼斯的一百万杜卡特?” “你可以选择不换!” 程世杰对于威尼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可以说威尼斯的生和死,跟程世杰没有直接的关系。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程世杰起身,拍拍手道:“好了,午餐结束,我该去消消食了!” 程世杰没有再理会凯瑟琳,而是直接走向游泳池,准备洗洗澡。 虽然说海上的生活非常枯燥,淡水资源也非常宝贵,但是,作为整个船队的首脑,程世杰其实是不缺淡水使用的。 因为宁海军水师其实也不缺乏淡水,他们已经学会了海水简单净化,当然其实就是蒸馏装置,成本虽然高,却可以在最困难的时候,解决水手们的饮水问题。 凯瑟琳陷入了纠结之中,一百万杜卡特可不是小数目,虽然远洋贸易是暴利,可问题是,她的本钱不厚,一百万杜卡特她其实现在也没有,而且大量的资金又采购了丝绸和瓷器之类的东西。 现在她待在大明不回威尼斯,其中还是在等一批丝绸,现在定金已经付了,只等对方交货,如果她违约,十万两银子的定金就打水漂了。 当然,如果不想打水漂,只能借助徐淑敏的面子向辽东银行借钱。 这笔钱凯瑟琳不想出,然而在凯瑟琳沮丧的时候,她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威尼斯的熟人,当初凯瑟琳从辽东出海的时候,作为威尼斯的维吉尔凭借着出色的海军指挥战术,应聘到宁海军水师学堂担任老师,现在则是宁海军海军军事学院的教官。 由于宁海军水师扩充太快,甚至连学员兵都拉上战舰,这让维吉尔这个教官也不得不跟着第六分舰队南下,他现在是宁海军水师第六分舰队的作战参谋,在第六分舰队的凉州号上。 维吉尔一年多没有见过这个昔日的上司,老乡,自然而然地有不少话要说。 作为宁海军第六分舰队的作战参谋,维吉尔还是有不少面子的,他张罗了一桌酒菜,跟凯瑟琳在二层舱室里聊天。 看到维吉尔,凯瑟琳的眼睛不禁一亮:“维吉尔!” 说到这里,凯瑟琳朝着四周望了望,倒是没有宁海军将士注意维吉尔。 凯瑟琳问道:“宁海军大败郑芝龙舰队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了,那些参加的士兵和指挥官,很多都是我的学生!” “你现在非常得意!” “那是当然!” 维吉尔更加得意的道:“康塔里尼小姐,你不知道我现在在辽东拥有了一座城堡,比你在爱琴海海边的那座城堡还要大!” 当然,维吉尔所谓的城堡,其实就是钢筋水泥式的四合院,维吉尔作为宁海军水师学堂的教官,在最开始的时候,参与实战教学,带领水师的学员兵剿灭了一伙海盗。 按照宁海军的规定,自然需要奖励,可问题是维吉尔不是大明人,无法像其他宁海军将士赏赐田地,于是,破格给了他三亩也就是一千九百八十平方的宅基地。维吉尔利用斩首的赏赐,请人建造了一座不伦不类的城堡。 如果从大明的习惯来看,这是一座四合院,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四周的房子全部层高一一丈八尺,整个城堡拥有一百多间房,中间是一座巨大的花园。 “看样子你过得真不错。你在大明遇到爱情了吗?” 说到这里,维吉尔一脸无奈:“没有美丽的大明女人愿意嫁给我,哪怕我出再多的彩礼也没用,他们对我有歧视!” 如果维吉尔在大明的其他地方,还真能用砸钱的方式砸出来一个大明本地人家的闺女,在大明除了辽东之外的两京十三省,贫困百姓太多,卖儿卖女的也数不胜数。可问题是辽东不一样。 现在辽东女子也可以参加工作,而且一年少说也可以赚到十两八两的银子,卖儿卖女的情况就不存在,而且辽东立法禁止人口买卖,一旦举报,可以得到十倍售卖金额的奖励。卖方会处罚十年以下劳改,而买方则处于严厉的处罚,哪怕是家产十万,也会被罚得倾家荡产。 看着维吉尔的心情似乎不错,凯瑟琳压低声音问道:“收集到我们需要的情报吗?” “当然!” 维吉尔给凯瑟琳说道:“目前为止,宁海军服役了三种战舰,一种是两千料也就是六百五十吨,装备十八门火炮,这种叫做海狼级的战舰目前只建造了四艘,命名为金州号、海州号、盖州号和复州号,而且海狼级战舰已经停止建造,未来有可能会建造,现在则没有,第二种则为三千料级战舰,既九百七十五吨,命名为海鲨级,这种战舰装备二十四门,三寸炮,十二门四寸炮,共计三十八门舰炮。” 凯瑟琳皱起了眉头:“近千吨级别的战舰,为什么才装备三十八门火炮?没道理啊?” 在欧罗巴,像宁海军海鲨级战舰级别的战舰,至少需要五六十门火炮。 也就意味着宁海军的千吨级战舰仅仅装备了欧罗巴同级别战舰一半的火炮。 维吉尔苦笑道:“小姐,你是不知道,宁海军的铸炮技术很高明,他们的三寸炮和四寸炮,都是二十八倍径,射程很远。由此不难看出大明人的铸炮技术确实非常厉害,欧洲没有一个国家敢采用这样的倍径比,普遍是二十一倍径,极少数能做到二十三倍。更长的炮管固然可以增加射程和精度,但是也会让炮管承受更强大的压力,冶金技术不过关的话这样搞只会炸膛。” “海鲨级还不是最大的,就你这种战舰应该是最大级别的战舰了吗?” “其实还不是!” 维吉尔苦涩的说道:“他们还有更大的战舰,据说会超过两千吨!” “两千吨,怎么可能?” 作为海上强国,威尼斯的造船技术其实已经非常先进了,放在欧洲也是顶尖的,像西班牙、英国、法国包括神圣罗马帝国,都在学习威尼斯的造船技术。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威尼斯是世界造船巨头。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维吉尔有些感慨的道:“大明说他们早在二百多年前,就制造出来了五千吨至八千吨级别的帆船,早在一千多年前,他们就制造出来了三千多吨的战舰!” 凯瑟琳其实对于宁海军的战舰并不感兴趣,事实上,宁海军的战舰虽然舰体流畅,速度很快,却比威尼斯金狮子级别的战舰差不多,速度差不多,控制性其实威尼斯的战舰更好一些。 “那,他们的火炮你了解多少?” “他们的三寸炮就是……” 就在说话间的时候,一名宁海军士兵走过来,吓得维吉尔闭嘴不言。 好在这名宁海军士兵就是过来带份饭离开。 看着这名宁海军士兵走后,维吉尔松了口气,他望着凯萨琳道:“小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想仿造宁海军的舰炮?” 凯瑟琳点点头道:“不错,我原本想买,可是在我出到一百万杜卡特一门火炮的情况下,公爵阁下依旧不愿意卖!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但是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见过他们的火炮吗?” “别说见过,事实上我连宁海军的三寸炮、四寸炮所有的参数都可以倒背如流……” “这太好了,由你指导他们,我们成功的希望更大!” “恰恰相反,我们绝对不可能仿制出来!” 维吉尔苦笑道:“我们或许可以仿制出宁海军的舰炮,可问题是他们的舰炮并不复杂,真正复杂的是他们的炮弹,没有炮弹,我们仿制出来的大炮就是一堆没用的废铁……” “怎么会这样?” 凯瑟琳非常苦恼。 “宁海军人使用的炮弹根本就不是什么黑火药,而是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式炸药,这种炸药的威力巨大,而且爆炸后几乎不会有任何残渣遗留下来,所以他们的炮手在战斗中可以埋头闷装猛打,根本就不用清理炮膛,我们没有这样的火药,也造不出他们那样的炮弹。!” 凯瑟琳一怔道:“新式炸药?你对这种新式炸药的了解有多少?” “这是他们的核心机密,外人很难接触得到……” 维吉尔苦笑道:“宁海军的枪炮工厂都是采取流水线作业,每一名工人都会其中一部分工艺,据说有很多工厂专门为他们制造这类炸药,至于工艺,那是绝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估计就连生产这类炸药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生产出来的东西到底有何用途。” 维吉尔这确实是大实话。 他不知道,在生产火棉的军工厂各个厂区严格划分开来,负责清洗棉花、脱脂的工人或许认为这个工作就是专门洗棉花和煮棉花的,而负责用硝酸浸泡棉花的工人也认定这个工厂就是专门毁棉花的,一句话,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弄出来的工作到底有什么用,只知道管理非常严格,工艺要求极高,差一点都不行。 凯瑟琳叹了一口气,兴奋变成了无奈。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得太天真了,单纯的以为只要弄到舰炮的各项数据和图纸就可以仿造出来,却万万没有料到那看似普通的一门大炮竟是一个工业体系的结晶,光把炮制出来那是屁用都没有。 怎么办? 事实上宁海军的舰炮就算流出去,也没有人可以仿制出来,现在的火炮,要么是青铜铸造而成的,要么是铸铁铸造而成的,只有宁海军的火炮是钢制的。 维吉尔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很多机密就算他愿意豁出性命去,也不见得能够拿到,只能另辟蹊径。 可是,还有什么法子能够让她获得这些关系着威尼斯共和国未来命运的关键技术呢?程世杰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这家伙看似既贪财,但是一旦涉及到这些关键技术,美色、金钱的魔力就通通失效了,任你硬磨软泡威逼利诱,他就是不点头! 想到那个可恶的家伙,凯瑟琳恨得牙都痒了,你卖我两门新式舰炮能死啊?我又不会少你的钱! 崇祯七年七月十九日,程世杰一路顺利的抵达吕宋的马尼拉港口。 程石、李志祥、谢景林、吴尚志等吕宋宁海军或者华人代表六七百人在港口列阵迎接着程世杰。 “恭迎大帅虎驾!” “诸位免礼,平身!” 程世杰在码头校阅了驻吕宋的宁海军水师和陆军部队,随着程世杰下船,随行程世杰而来的宁海军水师第五、第六分舰队,共计三十二艘战舰。 这让李志祥也松了口气,苏比克海战中,宁海军水师损失五艘战舰,二十五艘战舰受伤,其中十一艘重创战舰在吕宋根本就没有实力维修,轻伤的十四艘倒是可以凑合着用,可问题是,随着四大金刚两沉两伤,宁海军主力舰队还能正常战斗的战舰只有三十八艘。 如果郑芝龙卷土重来,李志祥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现在好了,随着第五和第六分舰队到来,就算郑芝龙再战,李志祥也不怕他们了。 程世杰望着精神抖擞的宁海军士兵,非常满意。 “拜见大帅!” “将士们辛苦了!” “为大帅效死!” “为大帅效死!” 吴尚志虽然是一个商人,可是商人到了一定程度,其实是非常关注政治的,而吴尚志虽然远离大明,却因为时常跟西班牙人打交道,也有着惊人的嗅觉。 就在程世杰在码头上校阅宁海军将士,随着宁海军陆军将士上岸,众将士丝毫不提效忠大明,只说效忠程世杰,这说明这支大军,成了程世杰的私军。 政治斗争向来都是血淋淋的,他们把宝压在程世杰身上,这说明将来也要与朝廷分道扬镳。 然而,吴尚志与李国群对视一眼。 李国群压低声音道:“朝廷跟咱们有关系吗?” 吴尚志微微一愣:“也是,朝廷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 “当年西班牙人杀了咱们多少人,可见朝廷放过一个屁?” “是啊!” “现在咱们已经无法回头了。就算前面再难,我们也要走下去!” 第234章 史上最昂贵的七个字 第235章 史上最昂贵的七个字 第234章 程世杰初到吕宋,就第一时间接见了吕宋华人代表,并且与华人代表进行了盛大的晚餐。 晚餐过后,程世杰与吴尚志、李国群等华人代表进行了简单的会谈。 “现在吕宋有多少华人?” “五万五千多人!” 吴尚志这段时间忙着筹建吕宋执会委,他按照宁海军的模式,开始统计人口,好在他麾下有很多商户,在知道宁海军,也就是程世杰从来不收人头税,而且宁海军的税种里压根就没有人头税这一项。 所以统计人口的时候,也比较顺利。 吴尚志接着介绍道:“居住在马尼拉的人口超过一半,约有两万五千多人,其于部分分布在巴石河北岸,分布在二十多个屯垦区,也有一部分大约六七千人,依靠着打鱼为生!” 这些华人并不包括宁海军的海军士兵和陆军士兵,现在整个马尼拉驻守着宁海军几乎九成五的海上力量,全军共计六个打击分舰队,全部在马尼拉,共时包括跳荡营和近卫都司以及刘庆松所在的吕宋驻军,共计两万六千余人。 程世杰点点头道:“吕宋是一个宝地,虽然山地,丘陵多,大面积的平原不多,但是可开发的土地是非常多的,安置五六百万人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程世杰简单了解了一下吕宋的目前状况,其实形势并不乐观。因为郑氏舰队在苏比克港登陆,前前后后运输过来四五万名陆军部队,开始抢占地盘。 让程世杰苦笑不得的是,郑芝龙果然如总参谋部预判的那样,准备在吕宋跟宁海军打持久战。 翌日一大早,程世杰就在程石的陪同下,与吴尚志、谢景林、李国群等一行人参观吕枕头的华人屯垦区。 首先过去的一个村落位于巴石河东北大约五十公里,当初土着联军曾试图攻破这个镇子,在五百余名村民的联合防守之下,土着没有成功攻下这个镇子。 在程世杰到来的时候,还依稀可以看到镇子外墙上遗留着斑驳的痕迹,随着宁海军控制马尼拉这个原名非常绕口的镇子,按照大明的情况,取得思泉镇。 因为这个镇子的大部分居民来自泉州,他们最早在嘉靖年间抵达吕宋,开始在这里落地生根,当然现在的居民与原来的居民是三批不同的人,第一代和第二代居民已经被杀光了,现在则是第三代移民。 思泉镇在土着军队的进攻下能够坚持下来的真正原因是人多,据百姓推选出来的镇长高向荣介绍:“我们镇共计五百六十户,其中三百四十户生活在镇里,二百二十户生活在周围五十里之内的种植园!” “你们镇上有多少人口?” “三千八百二十五人!” 程世杰点点头,大体相当于平均七口人,这种情况下大明本地非常常见,但是在辽东却非常罕见,因为辽东的分配土地的原则是按户,而不是按人口。 就是用利益的方式逼着百姓分家,避免形成庞大的宗族势力,而且较大的宗族势力也会分散安置,也不可能聚集安置在一个镇子。 如果不考虑这些原因,很有可能形成以大欺小,民间的斗争其实并不比朝廷里弱,特别是古代,村落与村落之间,宗族与宗族之间那打起来,放在欧洲或小日子战国时代属于国战了。 事实上,小日子的大名,哪怕是万石级别的大名,勉强算是村长级别,能够指挥几百人作战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安全问题一定要注意!” 程世杰一脸严肃地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土着敢惹事,你们不要忍让,他们敢动手就往死里揍!” 跟在高向荣身边的一名年轻人道:“土着人多。” “这就需要我们团结起来,你们打不起可以向驻军提出申请,驻军会帮助伱们打土着!” 程世杰的屁股非常正,在吕宋的战略就是要地不要人,大明与欧罗巴列强不一样,列强都有一个致命性的弱点,他们没有人,而大明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 从思泉镇参观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 “在马尼拉这个城市,改名叫吕宋城,马尼拉港改名为郑和港,现在的郑和港改为北港,巴石河河南叫南港!” 程世杰望着吴尚志道:“在吕宋要建立公学,适龄儿童要全部入学,时不我待,孩子是我们的未来!” 吴尚志回答道:“我们在马尼拉,在吕宋有学校,只不过是当时在南城那边建造的,孩子们上学非常不方便。” “那就安排渡船!” 程世杰若有所指的道:“要抓住机会!” 程世杰没有向吴尚志详细解释,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带来的各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只要给华夏人一个机会,就能建设一个截然不同的吕宋。 …… 经过上一次苏比克海战失败之后,郑芝龙就病倒了。正所谓病来去山倒,病去如抽丝,直到现在郑芝龙才算康复。 康复之后的郑芝龙,无愧于枭雄本色,他又恢复了斗志。 郑芝龙召集幕僚和心腹,他望着郑芝豹道:“老五,你向西夷通通我想他们并不乐意看到登莱水师击败我们,控制整个南海的!” 郑芝豹吃了一惊,不解地道:“大哥,你要向西夷借兵?” “不是借兵,是跟他们联合!” 郑芝龙愤愤地道:“程世杰行事咄咄逼人,从不留余地,我想他们并不愿意跟这么一个锋芒毕露的角色打交道……你就这样跟他们说,他们知道该怎么办的!” “是!” 郑芝龙无论发出什么样的指令,都比他这将近两个月没有任何指示要强,原本郑氏舰队仿佛像是一台生锈的机器,现在随着郑芝龙的康复,这台机器开始动了。 过了一会儿,郑芝龙望着另外一名幕僚陈士奇道:“士奇,你去一趟福州,告诉姓张的,他也该动一动了,否则老子饶不了他!” 陈士奇有些不解地问道:“提督大人的意思是……” “谁都想坐收渔翁之利,这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是他让我打的程世杰,现在他若是再不出手,别怪我不客气!” 郑芝龙一脸阴沉地道:“无论他采取什么手段,无论他怎么做,本提督不管,但是,我要程世杰从国之功臣变成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陈士奇叹了口气道:“提督大人,这一点恐怕他做不到,就连温首辅也坐不到这一点!” 陈士奇看着目光阴冷的郑芝龙,心中有些苦涩。 郑芝龙害怕了程世杰,这是陈士奇的判断,换句话说,郑芝龙已经放弃了跟程世杰正面交锋的打算,准备采用迂回战术。 像以前对付刘香等同僚那样拉拢朝廷和西夷联合绞杀,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更大的胜利。众郑氏的将领们笑逐颜开,连连夸郑芝龙好计谋,成吨马屁拍得郑芝龙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只有陈士奇的神色越发的忧虑,长时间的沉默不语。 施大宣心里诧异,出了府邸之后见陈士奇仍然眉头紧皱,忍不住问:“士奇,提督大人的部署不妥当吗?为什么你如此焦虑?” 陈士奇声音沉闷:“这一仗,我们输定了!” 施大宣大吃一惊:“士奇,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提督大人的部署看似巧妙,其实就是一厢情愿!他忘记了程世杰是何等擅长以利益驱使所有人为他做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施大宣也明白了过来。陈士奇判断的没错,郑芝龙的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首先是朝廷的那些大佬,如果真有本事对付程世杰,他们怎么可能向郑芝龙许以重利? 程世杰的真正后台不是朝廷,而是崇祯皇帝,崇祯皇帝没钱,而天下官员都朝崇祯皇帝伸手要钱,只有程世杰非但不要钱,反而想尽一切办法给崇祯皇帝送钱,这才稳固了程世杰在朝廷中的地位。 只要程世杰允诺将海上的保护费一部分交给崇祯皇帝,就算他杀得血流成河,朝中文武天天弹劾,崇祯皇帝也会视而不见。 只要他允诺西夷可以在广东和福建公平买卖和传教,西夷会跪在他的面前请求获得出兵替他打仗的权利。 现在程世杰是赢家,他能给皇帝的和西夷的远比郑氏多,郑芝龙这招四两拨千斤对他是没用的!。 想到这里,施大宣有些无奈,又有些伤感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说到底,还是……” 光着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的郑芝龙属于已经穿上鞋了,而程世杰其实是光脚的,因为宁海军水师力量弱小,如果不剽悍果敢,就会被郑芝龙剿杀在缓慢的过程中。 施大宣嘴上没有说,心里却赞同陈士奇的说法。 是的,这几年郑芝龙确实给他一种暮气尽显的感觉,表面看上去仍然威风八面,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可实际上去失去了进取之心,只是一味的守成而已。 可已经统治了小半个辽东的宁海军正是锐气方张、气吞万里之际,他们可没有半点要守成的意思,他们向建奴扩张,建奴挡路就胖揍建奴,他们向海上扩张,郑芝龙挡龙揍郑芝龙,西班牙人挡路,他们毫不客气夺取马尼拉,把四五千名西班牙人当猪一样养着。 现在的宁海军就像当初刚刚继承颜思齐开台王的地盘和势,气天万里如虎,谁不服就揍谁。 现在,连郑芝龙这个灵魂人物都怕了,这仗还怎么打? 施大宣苦笑了一声,拍了拍陈士奇的肩膀道:“士奇不必如此悲观,提督大人也只是一时消沉而已,很快就会重新振作起来。我军虽然连败,损失不小,但仍然拥有两千余条船,十数万部众,那程世杰再怎么厉害,想打败我们也没那么容易!” “郑氏集团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相信朝廷和西夷很快就会看透这一点,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陈士奇摇了摇头,沮丧和失望都写在脸上:“明明还拥有这么精锐的水手,这么多战船,提督大人却不敢再跟宁海军正面一战,我们还有什么胜利的希望?” 陈士奇的沮丧是因为他参加了苏比克海战,他亲眼目睹了宁海军在郑氏舰队疯狂的进攻下,损失惨重,而且损失逞直线上升。 当时的宁海军舰队已经越打越弱,而郑氏舰队看似损失很大,可问题是,郑氏舰队非常庞大,只要采取车轮,哪怕用人命也可以耗尽宁海军的舰炮。 可问题是,作为郑氏舰队的灵魂人物郑芝龙,他选择的撤退,哪怕撤退到了苏比克港城,损失惨重的宁海军舰队已退缩到了马尼拉港,他们摆明了是想依靠港口的炮台据守。 然而,郑芝龙一直在装病,却不愿意面对这个糟糕的局面。 郑芝龙曾经是陈士奇的信仰,然而他却露出了懦弱的一面,他不能不失望。 陈士奇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到京城会是什么结果。 相对程世杰而言,郑芝龙是海盗出身,被朝廷无奈之下招安,他居然天真的认为朝廷会站在他这一边。 真是可笑,程世杰再不济也是大明朝廷最正统的世袭千户程永兴之后,而宁海军也是孙元化亲自组建的,孙元化身后还有徐光启这个内阁次辅,程世杰还有孙承宗这个老师。 可郑芝龙?他在朝廷中有什么? …… 程世杰对于郑芝龙的反应一无所知,也没兴趣知道。宁海军水师在马尼拉,不现在吕宋港休整,而第五、第六这两个新锐分舰队则在主动进攻郑氏舰队的战舰。 当然,只是进攻郑氏舰队在苏比克海峡的巡逻战舰,就像当初李志祥率领主力舰队一样,拿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海盗船练手。 程世杰对李方和陈有时的交待非常清楚,不要心疼炮弹,神炮手都是炮弹喂出来的,老兵和精锐都是从新兵过来的。只有刻苦训练,以战代练,才能取得迅速的成长。 在资本主义社会,一切都是利益说话,只要给的价钱足够高,什么都可以卖,当然,只要利益足够大,什么都可以买。 凯瑟琳经过将近一个月时间的考虑,她也与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其他人商议,最终决定拿出一百万杜卡特,也就是相当于三千五百六十公斤黄金,购买威尼斯的解决问题的方案。 一个问题解决方案花了三吨半黄金,这可不是小数目,因为杜卡特虽然是金币,可实际上的价值其实更高,因为欧罗巴各国都在用这个金币。 就像英磅一样,随着英国地位的提高,1英镑含7.克纯金,可事实上,英磅的购买力远远超过7.克纯金的价值。杜卡特金币也是如此,以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财政收入,大约为一千四百万至一千八百万杜卡特金。 拿出一百万金币,对于威尼斯城邦共和国而言,也不是一笔小钱。 “公爵阁下,我决定了,我们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愿意拿出一百万杜卡特金币,来购买公爵阁下的解决问题方案!” “没问题!” “在付款的时候,我们希望可以分期付款!” 凯瑟琳一脸严肃而认真地道:“第一笔付款是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三十万杜卡特,在公爵阁下交给我们问题解决方案的之后,我们再付款百分之三十,剩下百分之四十,需要等我们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经过为期至少三年的时间验证之后,如果这个方案有效,我们会付百分之四十的尾款!” “原则上这个交易我同意!” 程世杰对于威尼斯的顾虑也非常理解,毕竟换位思考,有人说告诉崇祯,我可以解决大明的财政问题,崇祯皇帝最多会升他官,而不是拿出真金白银!” 程世杰望着凯瑟琳道:“我也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使用杜卡特金币交易……” “这个做不到!” 凯瑟琳苦笑道:“一百万杜卡特会引起市场上的巨大波动,我们可以采取同等价值的白银或者是其他货物,比如说你们需要的贵重木材,设备甚至是你需要的欧罗巴各国的书籍、种子,矿产资源,或者是地盘,如果公爵阁下愿意,我们可以出售一部分的土地使用权!” “土地?” 程世杰对于土地倒是非常有兴趣,他好奇地问道:“你们在东方有土地吗?” “没有,不过我们在地中海有!” 凯瑟琳拿着一副海图道:“听说公爵阁下与西班牙人曾花费三百万两银子购买了大员的一块地,我们可以出售我们位于地中海的克里特岛,我们可以提出不低于淡水城面积的土地……” “哦,只是地中海克里特岛!” 程世杰虽然表现得没有兴趣的样子,事实上他对克里岛还是有兴趣的。程世杰现在没有实力抵达克里特岛,不代表以后没有实力,他也清楚凯瑟琳真正的用意,凯瑟琳与科拉奎的心思一样,就是欧罗巴版的祸水东引。希望引宁海军与奥斯曼帝国对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奥斯曼帝国拿下克里特岛是在1669年,也就是三十多年以后,只要在威尼斯丢失克里特岛前,宁海军的战舰抵达克里特岛,这个地盘交易合约,威尼斯就必须接受。 不接受问题也不大,战舰会让他们接受。 “我原则是同意的!” 程世杰笑道:“你有这个交易的权限吗?” “我会禀告我们总督,争取拿到授权,当然我们可以放在下一次的交易中,用来抵偿问题解决方案的付款!” “很好,可以!” 程世杰笑道:“等第一笔预付款到账,威尼斯城邦共和国问题解决方案自然会交给你!” 凯瑟琳非常激动,她非常清楚程世杰的能力和实力,就算以前不了解,现在想不了解也不可能,因为程世杰现在可是大名人,他的事迹,宁海军的每一名士兵都可以如数家珍。 基本上包括,结识宋献策,买官登州卫左千户,登州卫左千户崛起,宁海军守备,以及让众人支支吾吾的登州之变。 程世杰真正发迹还是孔有德之乱,平定孔有德之乱,程世杰升任宁海军总兵,然后东渡辽南,发展辽南,他可以说是白手起家的典范。 花一百万杜卡特,获得威尼斯城城邦共和国的问题解决方案,这是威尼斯最暴利的买卖,如果程世杰咬牙坚持,这个方案哪怕一千万杜卡特,威尼斯也会买。 程世杰以为凯瑟琳会拖延很久,没有想到仅仅五天,凯瑟琳就将把价值三十万杜卡特的价值,也就是二十八万七千六百多两银子放在了程世杰面前。 原来,凯瑟琳把从上海的货物,直接甩给了荷兰人,赚取了少量的佣金。 “公爵阁下,我已经把钱给了你,问题解决方案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马上!” 程世杰拿着毛笔在纸上当着凯瑟琳的面,直接写下:“辽东模式,抄作业!” 七个字。 看到这七个字的时候,凯瑟琳郁闷的想要吐血。 七个字花了一百万杜卡特,每枚杜卡特相当于九钱五分银子,也就意味着她花九十五万两银子从程世杰手中买了七个字,平均一个字相当于十三万五千七百两银子。 “就这七个字?” “没错,这个七个字可以完美解决你们威尼斯的城邦共和国的所面临的问题!” “这怎么可能啊!” 程世杰淡淡一笑:“你们威尼斯遇到的问题,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字,人口,人口是没有最大的短板,面对奥斯曼这个庞然大物,他们可以失败无数,可一场惨胜就足以让你们威尼斯陷入困境,如果我所预料的不差的话,你们现在总人口应该低于二十万了吧?” “是,我们现在连新生的孩子都算上,只有十八万七千三百余人!” “你们其实和我在辽东的情况非常相似,你们是缺乏人,可问题是你们手中有钱,为什么不从神圣罗马帝国挖人呢?” 程世杰道:“你们与神圣罗马帝国的语言一样,风俗差不多,你们可以雇佣神圣罗马帝国的人为你们作战,做工,种地,人口只要多了,你们还惧怕奥斯曼吗?” 第235章 还用怕人才跑吗 第236章 还用怕人才跑吗 第235章 “我们跟神圣罗马帝国是敌对国家!” 凯瑟琳以为程世杰不知道神圣罗马帝国与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之间的关系,于是花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讲述了神圣罗马帝国与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之间的恩怨。 事实上,威尼斯与神圣罗马帝国的纠纷,其实是源于宗教。也是现在欧洲三十年战争的最初起源。在十六世纪初,欧洲宗教改革运动中脱离天主教而产生的新宗派:路德宗、加尔文宗、安立甘宗,以及随后又从这些宗派中不断分化出来的更多宗派。新教又称“更正教”、“抗罗宗”、“耶稣教”。 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国教是新教,于是教皇不爽了,教皇纠集了西班牙、法国、神圣罗马帝国,三国同盟共同攻击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不幸落败,领土日蹙。 凯瑟琳苦笑道:“我们一直提防着神圣罗马帝国向我们威尼斯的渗透,更不可能吸纳他们的人口……” “我无意指责谁,新教也好,天主教也罢,不过不是没有机会!” 程世杰笑道:“你在辽东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对吧?你觉得大明朝廷没有向辽东渗透吗?朝廷其实也派出了大量的骨干情报人员向辽东渗透,可事实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人的左手都可以出卖右手,更何况是灵魂?” 对于这一点,程世杰事实上做得就不错,也是有选择的甄别,并不是所有的流民和难民到了辽东就马上获得辽东公民的身份,拥有辽东公民的权力,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问题。 特别是宁海军将士,这里面既有登州出身登莱新军将士,也有登州卫左千户所为底子建立的宁海军将士,这是嫡系,除了山东军的登莱新军,最大一批数量的将士其实是来自东江军,当然,现在也包括被程世杰吸纳的关宁军将士,这些关宁军将士数量不少,已经超过八千余人。 这八千多关宁军将士难道说全部都清白吗?他们不仅仅有祖大寿的家丁兵,也有吴襄、吴三桂的家丁兵,要说他们没有向宁海军渗透,程世杰是不相信的。 可问题是,宁海军可以给无论是什么出身的将士一个公平的待遇,他们为宁海军服役,可以享受到军职田,为宁海军杀敌立功,还可以享受到立功的赏赐,他们在宁海军军中获得晋升,也可以升官发财。 宁海军对于所有人最大的诱惑并不是立功受赏,也不是升官发财,而是集体的福利,只要成为宁海军士兵,他们的孩子可以免费上学,他们的家人可以享受五年免税,十年半税的权力,生病了有医生医治,就算战死了,老婆孩子有宁海军这个集体来养活。 只要是宁海军的阵亡将士家属,在辽东享受免税,退税、法律保护等权力,这是祖大寿和吴三桂无法给他们家丁兵的东西,这些家丁兵非常清楚,他们一旦阵亡,自己的家人肯定会非常难过,甚至无法活下去。 而宁海军将士则不用有这个担心。 “你们可以成立威尼斯外籍军团,让他们直接参加对奥斯曼帝国的军事行动,如果他们立下了战功,伱们就给他们一定的赏赐,让他们享受一定的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公民的权力!” 凯瑟琳摇摇头:“公爵阁下,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们威尼斯人与你们大明人不一样,你们大明人没有信仰,而我们,不我们所有欧罗巴人都是有信仰的!” “有信仰这是好事,你确定他们所有的欧罗巴人都是有信仰的吗?” “我确定!” 程世杰朝着程石道:“在吕宋现在有多少西班牙人俘虏?” “回禀父帅,共计四千六百五十三人,原本有四千七百五十二人,只是……” 程世杰没有管死了多少西班牙人,他望着凯瑟琳道:“添主教是西班牙的国教对吧?” 凯瑟琳点点头道:“是!西班牙人都是该死的添主教徒” “你身边也有新教的牧师对吧?” “让你的牧师准备好,给新教教徒洗礼吧!” “啊!” 凯瑟琳一脸惊讶。 对于这一点,程世杰非常清楚。所谓的民族气节,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特别是草原上的人,更没有民族气节。匈奴人强大的时候,整个草原都是匈奴人。 在鲜卑人崛起以后,整个草原都是鲜卑人,后来,突厥人崛起,整个草原大部分都自称突厥人,在大唐打败了突厥以后,他们又自称是唐人,唐朝势微,回鹘人崛起,他们又称回鹘人。当然,还有女真人的崛起,曾经草原一度都是自称女真人,在蒙古人崛起之后,草原上都成了蒙古人。 程世杰现在就是利用俘虏的四千六百五十三名西班牙人对凯瑟琳进行实地教学。 宁海军将士不虐待俘虏,但是也绝对不存在把俘虏大爷一样管理。 孩子是未来,孩子是希望,这是程世杰以及整个宁海军集团的共识。因为程世杰要在吕宋建立宁海军的公立教育体系。 所以,成立吕宋学院就刻不容缓。 吕宋的人力短缺问题非常严重,当然这里不包括吕宋的土着人口,事实上无论是西班牙人还是程世杰,都没有把土着当成人。 只不过宁海军管理战俘有着充足而丰富的经验,首先宁海军会从这些战俘群体中挑出平时地位低,受人欺负的战俘,给他们权力,让他们担任工长,负责管理战俘,这样以来,这些拿到权力的战俘就会迫不急待的复仇。 位于未来吕宋学院的施工现场,每挑选出来的西班牙工长共计一百九十三人,其他战俘,包括吕宋总督和奥摩尔上校都在劳动之中。 没有办法不劳动,不干活身为俘虏是没有饭吃的,在胡安总督饿了一天之后,他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就算是辛苦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他们只能获得勉强不至于饿死的食物,食物也没有什么油水,宁海军可不是开善堂的。 为了鼓励战俘们自愿干活,比如说加班两个小时,就可以获得一顿加餐,这是上好的白米饭,在战俘是没有机会吃的,如果多干四个小时,可以在获得白米饭的基础上,再获得一条海鱼,和一碗鸡蛋汤,可以实现一顿的白米饭自由。 作为西班牙驻吕宋的陆军上校奥摩尔,其实他并不是自愿来到吕宋,最初他是西班牙驻荷兰统帅佛朗西斯科中将的麾下,在一次佛郎西斯科视察奥摩尔麾下的火枪兵演习的时候,奥摩尔麾下的一名士兵,在射击的时候,打了一个喷嚏。 这名士兵的火枪因为打喷嚏的时候,枪口抖动,非常离谱的射向佛郎西斯科,当然佛郎西斯科是非常幸运的,并没有被击中,但是这枚射出来的子弹却击在佛郎西斯科大约不到两米的位置。 于是,奥摩尔这个倒霉蛋就从西班牙驻荷兰军队的序列中,踢到了吕宋。奥摩尔其实是非常爱自己的妻子玛丽亚,在成为宁海军的俘虏后,玛丽亚以前得罪的人,现在开始报复回来,无奈之下,奥摩尔开始向宁海军妥协。 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就是为了给玛丽亚赚一些白米饭吃。 想要吃上饱饭,在宁海军的战俘营,只有一个办法,比别人干得活更多。 在一天的午后,一名新教的牧师,带着大量的食物,在宁海军士兵的带领下,进入了西班牙人的战俘营。 这些食物当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有白水煮的土豆,直接放在火上烤的红薯,也有吕宋岛本地的水果,最好的食物则是一块纯西式烤制的面包。 “加入新教可以获得更多的食物!”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息很快在西班牙人的战俘营里迅速传开。 在后世,因为政策的原则,少民可以生两个孩子,可以免税,可以高考加分,利用政策的空子,其实有不少汉人也将身份证上的民族改成了少民。作者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 所以许多人见有利可图就纷纷改民族换祖宗,一开始只是图个眼前利益而已,心中并无自己是少民的意识,但到了两三代人以后,久假成真,民族观念自然而然就形成。 与后世那种可笑的“化汉为胡”相反,大明却一直在化胡为汉,如果没有大明朝的改土归流,恐怕现在云贵和广西,还是一盘散沙。 程世杰自然没有化西班牙人的为汉的心思,不可却可以利用利益驱使他们改变信仰。 当然这名牧师最开始的时候,被一群西班牙人痛斥,喝骂。 可问题是到了晚上,奥摩尔一脸唏嘘的来到这个牧师的帐篷里,向他牧师道:“我改信新教,能不能获得一块面包,玛丽亚病了,她特别想吃面包!” 平心而论,奥摩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为了玛丽亚可以吃饱,他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为了让玛丽亚过上好日子,他不择手段的赚钱。现在甚至为了玛丽亚,可以放弃自己的信仰。 然而问题是,玛丽亚却一直在给奥摩尔带着绿帽子,哪怕胡安成了战俘,玛丽亚利用奥摩尔累死累活给她赚到的食物,拿给胡安这个大胖子分享。 事实上,像奥摩尔这样可怜又可悲的男人太多了。 “当然,可以,孩子,上帝是仁慈的,迷途的羔羊……” 一开始,只有奥摩尔这个堕落的宠妻狂魔向新教妥协,可是随着吕宋学院工程进度加快,战俘们吃的更差,动作稍慢,就会被西班牙监工们鞭打。 而且这些西班牙战俘还发现,只要改信新教,接受牧师的洗礼以后,不仅仅可以获得更多的食物,更为关键的是,那些监工就不再打他们了,甚至像奥摩尔还成了牧师身边的红人,每天的工作,只是给前来改变信仰的西班牙战俘放发物资。 其实,这些西班牙殖民当局的人,并不是什么高端的人才,只要在国内混得下去,谁愿意跑到国外,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些殖民地的开拓队成员,大都是罪犯、小偷、变态,意志不坚定的人,在面对新教牧师的利益诱惑下,短短几天时间,就有一千多名战俘成了新教教徒。 这一下子颠覆了凯瑟琳的三观。 “怎么会这样?” 程世杰没有藏私,他还指望着威尼斯在欧罗巴坚持得更久一些,跟荷兰西班牙发生更激烈的冲突。 “凯瑟琳,你在辽东的生活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我在辽东吸引的流民,从来不是贵族,也不是高端人才,而是最普通最贫困的百姓,他们在原本的生活环境中,已经绝望了,而我给他们希望!” 程世杰其实并不打算吸引士绅阶级,因为士绅阶层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他不可能给士绅阶段更多东西。 就好比是收买一个穷人,几十万元就足够了,了不起大几百万,如果拿几百万去收买某马,这是对人家的侮辱,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首先,你们威尼斯在吸纳神圣罗马帝国的人时,要有原则,有计划的吸纳,有三不原则,首先是不吸引成名的名人,其次是不吸引贵族,除非这个贵族在神圣罗马帝国没有了容身之地。最后就是坚持不要那些所谓的人才!” 程世杰的话音刚刚落,凯瑟琳不解地问道:“那我们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也缺人才!” “没有人才,你们可以培养,特别是移民的二代!” 程世杰笑道:“我在辽东的时候,开设了很多小学堂,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你们自己培养的人才,难道不会更放心吗?” “还是有点不妥!” “什么不妥?” “如果他们学成之后,一走了之,我们威尼斯岂不是血亏无归!” 凯瑟琳道:“培养一个孩子,在威尼斯每年至少需要花费二十个杜卡特,甚至有可能更多,如果是一万人,每年的开支就是二十万杜卡特,这不是一笔小钱!” 凯瑟琳的想法非常正常,花了钱,当然想要得到回报,那些学成之后可能一走了之的孩子自然就成了他们担心的对象,万一你跑了,我上哪收回投资? “学成之后一走了之?怎么会!” 程世杰随手指向一位宁海军士兵道:“如果你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在辽东的学校里学到了一身本领,你会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吗?” “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脑子进水了吧?” 程世杰又指向另外一名士兵道:“现在我给你一笔钱,让你迁到北京或者南京去,你会答应吗?” “我会答应才怪!北京、南京税重得要命,一年到头不是被税吏逼税就是被地主追债,气都喘不过来!” 这名士兵苦笑道:“北京、南京都很好,可那里是有钱人的待的地方,哪里有辽东好?一年吃喝之后,还能剩十七八两银子来得舒服,我家有两个孩子在辽东读书,学成之后他要是敢迁到外地去,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你明白了吗?” 程世杰笑道:“你们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也叫最尊贵的威尼斯共和国,我说得没错吧,你们在欧罗巴各国其实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只要给那些人才相应的地位和利益,还用怕人才逃跑吗?” 第236章 崇祯皇帝怎么转性了 第237章 崇祯皇帝怎么转性了 第236章 凯瑟琳听到程世杰的话,顿时哑然失笑,自嘲的说自己太多虑了。 正如程世杰所说的那样,现在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从十世纪初开始,经过战争从罗马帝国获得独力开始,就迅速成为了富庶的商业中心,在十字军东征期间,威尼斯利用商业和战争手中,侵吞了大片的领土。 随着经济的强大,威尼斯的文化、造船、建筑、绘画、雕刻,都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哪怕威尼斯丢失了大量的海外殖民地,可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国籍依旧在欧罗巴非常抢手。 其他各国的人,想方设法要挤进来,获得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国籍,有的人不惜花费十万杜卡特,这可是相当于九万五千两白银。哪怕威尼斯在面对奥斯曼帝国侵略的时候,也有很多水手和士兵,其实也包括商人。 然而,威尼斯的国公,宁愿死也不愿意投降。至于说学成之后一走了之?脑子进水了就一走了之吧! 程世杰笑道:“你们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早在二百多年前,开始十人议会成为终身制之后,你们威尼斯就被寡头控制,这是你们衰弱的开始,如果伱们不改变这个局面,未来还会承受更多的失败,因为寡头垄断的财富,隔绝了晋升的空间,你们的威尼斯贵族永远是贵族,而平民阶层却没有改变命运的空间,这是非常危险的!” 凯瑟琳叹了口气道:“我的父亲现在已经不是威尼斯的总督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了!” 程世杰淡淡一笑:“我相信我们威尼斯会越来越富庶,越来越有活力,一个充满活力的国家是前途无限的,如果有谁学成之后一走了之,不愿意报答培养了你们好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威尼斯,只能证明他是个蠢材!这样的蠢材,全部滚蛋了威尼斯都用不着心疼!” 这让程世杰想到后世,网络上在民间,一直心疼人才流失,甚至对那些远走欧美的人非常痛恨。可事实上,这种事情其实是杞人忧天了,不可否认有些人出去是非常可惜的,有些人并不值得惋惜。 受漂亮国人的五道口,给教授到学生,一直在灌输媚外的价值观,他们的学生在那种环境中,会有漂亮国的月亮比中国圆的认知,其实是正常的。 真正的人才是不会出去的,除非是有其他想法。程世杰非常清楚,他是瀚钢集团的委培生,哪怕现在他在瀚钢集团依旧没有离职。 因为他对瀚钢集团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国企体制是一个相当公平,也是适合中国特色的环境的体制,至少人才都会受到重用,而不是被埋没。 当然,有的“人才”只是自认为是人才,而不是真正的人才。就像作者,曾经也认为自己是一个人才,要写不一样的题材,不一样的故事,证明自己比较牛逼。结果,作者明白过了,作者只是傻逼一个。 别人在写爆款热门题材的时候,只有作者写小众而冷门的题材,结果没有坐上网文发展的快车,入坑十数年,还是老扑街一枚。 平心而论,凯瑟琳是认为程世杰虽然贪婪地收了她一百万杜卡特,给威尼斯的问题解决方案,也是针对威尼斯的病症下药,只是这个药灵不灵,就是凯瑟琳无法预料的事情了。 …… 北京城,紫禁城,正在准备下值的内阁首辅温体仁听到郑芝龙战败的消息,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 对于温体仁而言,这已经是一种极其狼狈的表现了,但是现在他已经全然顾不上了,只是瞪着自己的幕僚,想确认对方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郑芝龙怎么可能失败?” 温体仁的幕僚将刚刚接到的战报原原本本告诉温体仁。 半晌,温体仁呆坐在软榻上,没有任何反应。 事实上,针对程世杰这个不受控制的武将,温体仁和整个文官集团对程世杰都没有好感,当然,如果程世杰像祖大寿一样,肯将手中的利益,分润给文团集团,那么程世杰马上就会成为文官集团眼中的国之栋梁。 可问题是,程世杰并不鸟文官集团,反而处处从文官集团手中抢肉吃。像辽饷本来是文官集团的钱袋子,小金库。 可随着宁海军把建奴按在地上摩擦,建奴元气大伤,不成气候了,关宁军显得非常无能,崇祯皇帝三番两次挪用关宁军的辽饷。如果没有程世杰,他们可以指使关宁军哗变,从而逼迫崇祯皇帝妥协。 可问题是,现在崇祯皇帝正巴不得关宁军哗变呢,因为宁海军在锦州一步之遥的广宁驻守两万多名军队,从三个方向包围了锦州,一旦关宁军敢哗变,宁海军绝对第一时间北上镇压叛军。 随着程世杰在辽东的地盘越来越大,朝廷根本就插不进手,向辽东委派官员,在辽东拉一派打一派,文官集团玩得非常顺溜,经验绝对丰富。 可问题是,程世杰在辽东是全民皆兵,百姓手中都有宁海军缴获的武器,还有从建奴手中的弓箭和弩机,包括火铳、特别是左轮手枪,这玩意非常要命,再强壮的大汉,面对左轮手枪的时候,也是一枪就倒。 辽东百姓几乎人人都有武器,而且明文规定,为了防止建奴的袭击,所有武器只能用来自卫,但未经辽东管委会允许不得将武器带出家门。 这就无比操蛋了,文官派往辽东的官员再想盘剥地方,风险极高,想摊派苛捐杂税是吧?行,人家把门一关,我不交,你能拿我怎么着?破门而入?当心里面的人一枪或者一刀要你的命!最惨的是那帮屁民还有程世杰给他们撑腰,被他们射死了,那些官吏死也是白死! 派往辽东的官员,死活都不愿意去,人家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们却不知道有没有命在这里呆足三年,这官没法当啊。 关键是程世杰不按套路出牌,只要被查出来的贪官,人不光会死,全家也会遭殃,无论是哪个地方的官员,只要在辽东出事后,他们的家里肯定会遭遇土匪,家产被抢光不说,所有家眷也会消失。 当然,这只是程世杰掌握在陈国栋手中的一个特别行动队,只有一个责任,专门搞贪官,在这个特别行动的威慑下,前往辽东为官?有任何办法,绝对不愿意前往辽东为官,派过去的也只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倒霉蛋。 这样的倒霉蛋到了辽东,只能好好当官,当程世杰的官,听程世杰的话,执行辽东各项管理规定,他们有命在,也可以过着不错的小日子。 朱元璋剥皮充草都没有解决的贪官问题,被程世杰解决掉了,程世杰不需要三司会审,也不需要朝廷官面上的证据,更不管上面有多少保护伞,谁出了问题就收拾谁。 这个特别行动队成立一年半,干了十五次外出行动,被官员们在暗中称为勾魂令,而且一钩就是全家。 在试过了弹劾无效,诋毁无效,打击无效之后,温体仁和文官集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挑起程世杰与郑芝龙这两条恶龙之间的激战,得到一个坐同观虎斗的绝好机会。 事实上,在这里头温体仁也是出了不少力,甚至多次亲自给福建巡抚写作,让福建巡抚动员郑芝龙身边的人,从海商痛下杀手的。这是宁海军的命脉,宁海军大举出动之后,温休仁就坐不住了,索性从派人搬到福厦门来,方便与郑芝龙联系。 他做梦都盼着程世杰跟郑芝龙大打出手,最好斗得两败俱伤,至于那些百姓会因此受多少罪,死多少人,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他只要程世杰死! 温体仁如此仇恨程世杰,倒不全因为妒忌,当然,他确实对程世杰妒忌得发狂,成为大明的文官之首,最多在朝廷内威风一把而已,而年纪远比他小的程世杰,却已经成为掌握十分之大明的生杀大权的封疆大吏。 程世杰不是进士出身,威胁不了温体仁的地位,可问题是,程世杰身后有徐光启,还有孙承宗,原本的历史上,随着登州之乱,孙元化这个学生被处斩,徐光启的身体也跨了。 可现在徐光启的身体好好的,大病一场,经过休养精神头越来越好,特别程世杰拜孙承宗为师,这两位大神可是有绝对的实力碾压他。 特别是孙承宗和徐光启,因为程世杰的关系,被崇祯倚为镇国柱石。 温体仁跟程世杰势不两立,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有传言说程世杰是墨家与法家的传人,背负着振兴墨家与法家的重任!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谣言,但是仔细研究了一下程世杰的为政举措和接物待人的风格,他却惊骇地发现,这家伙几乎就是墨家与法家的化身! 最鲜明的一点就是依法办事,刑无等级,在他的辖区之内不管是缙绅,士子高官,还是贩夫走卒,一旦犯事通通依法处置,该受什么惩罚就是什么惩罚,绝无变通的余地。 至于墨家思想在他身上实在太过明显了,首先这个家伙对机关术、自然科学等等有着近乎狂热的爱好,精益求精,墨家“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等主张都在他的大力推动之下一一付诸实施…… 好吧,“非攻”一边玩去,这家伙比疯狗还要好斗! 法家与墨家,春秋战国时期最为辉煌的两个学派,曾极其深刻的影响了中国的发展轨迹。虽说自西汉独尊儒术之后,这两个学派日渐式微,尤其是墨家,几乎销声匿迹了,但是并不代表儒家就可以高枕无忧。 墨家的传承一直没有断绝,不管如何衰微,始终在咬牙切齿坚持,挺过了漫长的两千年光阴,最终换来了如今的异军突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辽东。 最最严重的是墨家对儒家而言,这是致命的威胁,绝不能容忍的! 文臣与武将集团之间的争斗变成了儒家与法家、墨家之间的生死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温体仁怎么也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中,程世杰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做梦都想将它掀翻! 可是,接到的消息,让他非常头疼,郑芝龙被程世杰打得大败的,各种战舰损失上千,主力战舰损失三分之一,多达三百多艘主力战舰灰飞烟灭,特别是郑芝龙精锐的水手,死伤超过一万五千人,陆战部队损失倒是不重,却也超过万人。 不管是陆战还是海战,郑氏集团都显得不堪一击!这样的坏消息让温体仁很崩溃,如狼似虎的建奴,遇到程世杰就痿了,威风八面的郑芝龙,遇到程世杰也一泄如注。 难道说,程世杰的是不可战胜的么? 看着温体仁一脸如同便秘,幕僚杨思远勉强一笑:“阁老请放心,这点小小的失败对于郑都督而言不值一提,九牛一毛而已……再说,程世杰的损失也颇为惨重,只需集中全力作雷霆一击,便能叫他灰飞烟灭……” 温体仁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这一次,程世杰压不住了!” “若是真压不住,那就只能把他架在火上烤!” “思远,你有什么好办法?” “学生倒是有一些愚见!” “但说无妨!” “那就釜底抽薪!” “却又如何抽法?” 杨思远阴沉的道:“把程世杰推出去,从辽东的总督位置上挪开!” “挪开?” 温体仁淡淡一笑道:“你觉得挪开程世杰就容易了?信不信,只要前脚程世杰刚刚走,后脚建奴就会死灰复燃?” 温体仁这个内阁首辅当得也无比艰难,平心而论,很多事情,程世杰知道,他也知道,程世杰知道晋商在通敌卖国。 可是这个首辅能不知道吗? 当然,温体仁也知道,但是,这层窗户纸,程世杰可以捅破,他却不能,因为他是既得利益的一方,如果背叛了自己的阶级,温体仁会比大宋的潘仁美,或者说是唐朝的苏定方一样,被黑得非常残。 肯定会遗臭万年。 “思远,你是不知道,程世杰在登州待了不到一年时间,现在登州还有程世杰的人,还有程世杰的影响力,他若是离开辽东,谁能镇守辽东?” 温体仁其实也非常清楚,绝对不能让建奴死灰复燃,否则再来一次兵临城下,他这个首辅就当到头了。 崇祯皇帝可是一个记仇的人,当初内阁成员,一个都不见了,全部被崇祯皇帝找机会收拾了,不光是内阁,就连六部、但凡部堂级以上的官员,全部都被秋后算账了。 温体仁可不想被崇祯皇帝抄家,他当首辅这些年,弄点钱容易吗? “那就让其回京,担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让他跟魏国公他们撕扯去!” “魏国公,他连屁不都敢放!” 温体仁淡淡的笑道:“郑芝龙怎么也算一只狼,狼不是虎对手,这点情理可原,可魏国公只是一条狗,让狗去斗虎,狗连呲牙都不敢。” 杨思远想了想道:“只有最后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这倒是最简单省事的办法,动动笔杆子而已,轻松加愉快。 温体仁马上写了两个字“倒程”交给自己的门生故吏,这些门生故吏马上就领会了首辅大人的意思。 “臣弹劾程驸马都尉欺君罔上……” 驸马都尉尚公主,本来天家莫大的恩情,程世杰倒好,居然纳了好几个妾,这置公主与何地? “臣弹劾程总督,私授军功……” “臣弹劾程大将军,对士子缙绅横加欺压,肆意勒索打杀,这是要破坏大明的国本……” 这事不光是朝中官员闹,各省的读书人也跳起来闹,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江南的士子,江南可是逃税的天堂啊,这可是一个一年交上去的盐税茶税加起来不到二百两银子的神奇地方! 可是程世杰现在卡着吴淞口收税,这是从他们嘴夺食,这些江南的读书人吟诗作赋,撰写文章,本来就非常辛苦,开销也大,要不然如何有钱去秦淮河捧歌姬。 那些弹劾程世杰的奏折,恶毒文章也雪片一样飞过来,一天不收到一两百他都不好意思出去跟人打招呼了。 程世杰对朝中这边风起云涌一无所知,当然,他没兴趣知道。 事实上,他与高起潜的关系就是利益关系。因为他这只虎在,高起潜可以从江南士绅嘴里夺食。 程世杰没有留意京城的动静,可玩了一辈子权力斗争的高起潜敏锐的发觉了这个问题,他就二话不说,一路快马奔回京城。 来到京城的高起潜非常狼狈,他故意把自己弄得臭臭的,然后在江南晒黑的肌肤露出来,直接跟崇祯皇帝来一处负荆请罪。 高起潜抱着崇祯皇帝的大腿,嗷嗷哭。 哭了大半天,让崇祯皇帝感觉有些莫名奇妙:“高大伴,你这是……” “皇爷,奴婢心里苦啊!” 高起潜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往下落。 在崇祯皇帝的再三追问下,高起潜这才不情不愿说出来自己的委屈,他告诉崇祯皇帝,郑芝龙因为打不过程世杰,又不愿意交出吞下的利益,这才向士绅官员行贿。 崇祯皇帝还在奇怪,为什么这阵子,弹劾程世杰的奏折多了起来。 原来,根子在这。 高起潜这个家伙要说陷害人,那绝对是行家,他随即拿出锦衣卫的密报。 锦衣卫早已不复明初的威风,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让他们去窃取军国情报可能有点儿为难,但是让他们去查查跳得最欢的那些官员,今晚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高起潜守着长江口专门收商船税,现在不差钱,给锦衣卫的报酬又相当丰厚,这种低风险高回报的俏活历来是所有人的最爱,江南锦衣卫摇身一变变成了最专业的狗仔队,想查哪个就说吧,保证把他们祖宗十八代的丑事通通都给你翻出来! 这些江南出身的官员,屁股本来就不干净。由于大明向来厚待士子缙绅,他们侵夺良田、逃税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大事。 可问题是,这些事情本来就有,再加上卖给叛军盐铁,接收叛军洗劫的财物,给叛军变现,包括哄抬物价,至于欺男霸女,这都算是小儿科了。 关键是,高起潜最绝的是,列了一大串数字,某某官员,有多少田产,有多少店铺,家里有多少存银,有多少高利贷。 看着整天跟崇祯皇帝哭穷的大臣这么有钱,崇祯皇帝的脸都气绿了:“真是朕的好臣子!” 崇祯皇帝咬牙切齿地道:“高大伴!” “奴婢在!” “此事交给你去办!” “奴婢不知该如何办?” “抄家!” 高起潜心中狂喜,发财的机会来了。 “奴婢领命!” 原本崇祯皇帝的性子已经被大臣们摸熟了,可以说是爱面子,虚荣心特别强,只要大家一闹一哭,崇祯皇帝就会妥协。 可问题是,这一次他们失算了。 不怕流氓本事大,就怕流氓有文化。 高起潜跟着程世杰学坏了,当初程世杰决定要打郑芝龙的时候,真正让崇祯皇帝动心的是那一千多万两银子。 什么能够打动崇祯皇帝? 唯有银子,打不过崇祯皇帝,那只能说明银子太少。 可这些官员士绅哪家不是身家几百万两银子? 高起潜的动作非常快,先从京城开始,一天之内,连抄三家,光现银就抄到一百六十余万两银子。 很快,温体仁就琢磨了味道来了,这些被抄家的官员,都有一个特点,弹劾程世杰最凶最狠的人,也是蹦跶最欢的人。 温体仁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崇祯皇帝怎么转性了? 第237章 认错得认真挨打要立正 第238章 认错得认真挨打要立正 第237章 程世杰并没有心情理会京城的事情,事实上,他在心里对京城的顾忌越来越少,有的时候,甚至想不起他头上还有一个皇帝,还一个大明朝廷。 程世杰到来之时,将位于吕宋二十多个华人定居点和农场,全部看了一遍,总体来说,华人在吕宋的生存环境不太乐观。 西班牙人占领吕宋以后,就侵占了最肥沃、最宽阔的农庄和种植园以及少量的橡胶林,他们对于种植的技术太粗糙,地力耗尽以后,就放弃,然后再寻找最肥沃的土地。 而华人只能捡西班牙人不要的土地,捡一些残汁冷羹,甚至在偏僻的地方,自己开垦土地。 然而,华人实在太勤劳了,对于游牧民族而言,养活一家人的草原,最少需要六千至八千亩茂密的草原,才能够勉强解决温饱问题。对于白人农场主而言,他们需要一百英亩,也就是大约六百亩地才能够勉强过上温饱的生活。 可大明百姓只需要二三十亩地,如果是江南的水田,可以一年两亩,十亩或者八亩地,就可以解决温饱问题。 在后世很多人看不起中华田园的小农经济,可事实上任何一个百姓,只有办法,就尽可能的搞副业,比如说在种果树、经济树木,种蔬菜,在保证口粮的情况下,然后就开始饲养各种家禽。 在吕宋的华人,生存环境其实远比大明的两京十三省要好,他们大都有农场,每个农场也会养殖几百上千只鸡鸭鹅,如果没有鸡、鸭、鹅、牛、羊简直就对不起农场主这个身份。 鸡鸭鹅这些东西一旦上规模,产生的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特别是在吕宋,这里的水资源很发达,鸭子和鹅根本就不用饲养,自己去湖里吃点小鱼小虾什么的,下的蛋都是红心的,市场上最受欢迎。牛羊也是,只要羊圈足够大,根本就不用放羊,羊把草吃掉,一场雨下来,马上就会再长出来。 至少程世杰调查所知,很少有白人农场主饲养鸡鸭鹅这些家禽,不是因为脏,也不是因为吵,而是因为麻烦。而同等面积的农场,在华人手中经营,比在白人手中经营产生的利润,就可以多出至少三五倍。 华人会富,并不奇怪。可问题是,财富遭到了嫉妒,然后就是悲剧。 这其中吴尚志和李国群一直陪同,无论是吴尚志,还是李国群,一路上都是不安其座,在行走的时候,与程世杰错半肩的身子,李国群的大儿子李思行身材高大,比程世杰还要高半头,接近一米九的身高。 他在程世杰面前,甚至不敢直起弯,拱着腰,显得比程世杰矮小一些,对于吴尚志和李国群的态度,程世杰并没有感觉到异常。 毕竟在后世的瀚钢集团,也有类似于吴尚志、李国群这种行为老派的人,因为职业习惯,程世杰在接待任何人的时候,向来都是不卑不亢,哪怕身份比程世杰低的人,他也不会肆无忌惮,因为瀚钢集团有些部队的气质,说不定哪位老职工,就是某某老总的师傅,逢年过节,哪怕身居高位的老总,也要到普通职工家里坐坐,送上礼物。 要不然,就会被人说成忘本,如果是其他私营公司的领导,肯定不会在意所谓的风言风语,因为他们大都是在职工口中没有什么好形象。可瀚钢集团不同,这是领导升迁的考核标准之一,民主评议。 风评会影响一个人的前途,程世杰对自己的师傅,也是同样,他担任机关办公室副主任,在他师傅面前,已经算是领导层了,可是程世杰从来不会在他师傅和普通职工面前,表现领导的架子。 在李国群回到家的时候,李国群的大儿子李思行笑道:“父亲大人,程大将军对父亲大人,有当年周文王对姜太公的礼遇!” 李国群蹬着李思行一眼:“说什么呢?程大将军是周文王,为父岂得比得上姜太公万分之一?” 不过,从内心里来讲,李国群依旧感觉程世杰确实是非常尊重他,这让李国群非常自豪。 崇祯七年,八月二十二日,程世杰正式召开,吕宋华人代表以及吕宋执行委员会成立大会。 老规矩,在大家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之前,先开一个发展规划会议,统一思想,只有思想统一,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会议开始之前,自然是谢景林主持会议,开始快速念道:“吕宋现如今共有华人四万五千六百七十五人,仍在迅速增长中。现如今拥思泉镇、郑和港镇、福山镇共计二十三个镇,大大小小三百一十二个农庄和农植园……共计田地八百九十万亩。” 随着宁海军占领了吕宋,将四千六百多名西班牙人俘虏了,他们的农庄、种植园、矿产等财产,自然而然的成了宁海军的财产。 当然现在的吕宋开发其实只有大约百分之十略多,后世的菲律宾拥有五百三十万公倾耕地,大约七千九百五十万亩。巅峰时期则为五百七十五万公倾,既八千六百二十五万亩。 程世杰望着众华人代表道:“吕宋的基本情况大致如此,大家都说说,现在有什么想法?” 吴尚志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大帅,这么多良田,总不能荒废吧?不如卖给我们经营,我们招募人手,组织种植!” 吴尚志当然也是在试探程世杰的态度,如果程世杰和宁海军真想捞一笔就走,肯定会卖掉所有的田地和矿产。 程世杰摇摇头道:“这些田地你们吃不下,吕宋是宁海军将士打下来的,自然是要给宁海军将士一部分军田,现如今的八百九十万亩种植园中,共计一百二十万亩属于华人所有,这些田地,本帅尊重华人种植园的利益,你们可以继续经营,同时,还剩的七百七十万亩田地,宁海军将士自留三百万亩耕地,五百万亩草地和六百万亩林地,剩余的四百七十万亩田地,可以出售给大家购买!” 程世杰说到这里,李国群举手道:“鄙人想购买八十万亩,种植玉米、水稻和大豆!” “鄙人想购买一块地皮种植甘蔗!” “鄙人想购买一块土地加工海鲜!” “鄙人想购买一块土地……” 华人代表们见程世杰给自己留下了几乎所有的良田,而且还占领大量的中田,只给他们留下了中田和劣田,可问题是,他们反而安心了。 因为,宁海军占据了上田,他们就不会轻易离开,只要宁海军在吕宋,就不怕西班牙人再卷土重来,要知道宁海军打西班牙人的时候,他们都看在眼里。宁海军打西班牙人就像大人揍小孩子,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不知这个价格……”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每亩中田一两银子,劣田三钱银子,可以分最多五年付清!” 吴尚志道:“不知这税该如何收?” “十分之一,如果亩产一石,交一斗就可以了!”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如果你们对海外出售,需要再交三十分之一的交易税。” 得知税收居然这么低,在座所有人都眉开眼笑。事实上,在明朝绝大多数时期,不管是商税还是农业税,比例一直不怎么高,只是下面那些不干人事的家伙层层加派,敲骨吸髓,最终压得老百姓喘不过气来。朝廷要多收一两银子,摊到老百姓身上就变成了十两,这样玩法明朝不死才是怪事了。 李国群最担心的其实是安全问道,他问道:“大帅,可咱们华人在吕宋人少,土着人又多又横,可万一……” 程世杰嘿嘿一笑,他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把左轮手枪,共计六枚子弹,不过由于制作的时候,越小口径越困难,所以宁海军制造的左轮手枪是四分口径,也就意味着左轮手枪的口径为十二点六毫米。 “伱们就需要这个了!” 程世杰将子弹装进左轮,上膛,马上对着会堂里的一樽塑像,就是六枪连射。 “砰砰砰……” 整个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塑像,被打得石屑纷飞。 程世杰道:“这是宁海军枪炮局出产的左轮轮手枪,口径四分,有效射程三十步,哪怕是一个孩子,拿着这支枪也可以轻易射杀一名壮汉。一枪在手,谁敢强行闯入民宅,威胁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你们啥都不用多说,直接给他一箭再来跟他讲道理!” “这是宁海军生产的山桑弩,射程一百八十步,当然,对于一百二十步之内的披甲目标可以直接射杀,你们如果条件允许,可以购买左轮手枪用来自卫,也可以购买弩机、长枪、刀等装备。” 要知道,在历朝历代,一直是禁弩不禁弓,民间可以拥有弓箭,但绝不能拥有弩,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弩射击精准,威力巨大,一个普通人随便学上几天就能熟练挑拨使用技巧,一箭射死一名毕生都在苦练武艺的武士!“十贼张弩,百吏不敢前”,如果民间拥有这等凶器,对官府的威胁就太大了,因此必须禁弩。禁弩严厉到什么程度了呢?民间拥有三具强弩者,一律枭首! 程世杰在吕宋则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他不仅卖枪、卖弩,还准备成立射击俱乐部,培养吕宋华人的尚武精神。 “不知这左轮轮手枪多少钱?” “不贵不贵,十两银子一把,附赠一盒三十发子弹!个人建议,你们购买一支左转轮枪手,可以购买六盒子弹,六盒子弹也是十两银子,你们可以用很久!” “弩机呢?” “这个更便宜,五两银子一具,附赠箭两壶五十支!” 对于程世杰武装他们的事情,他们举双手赞成,虽然现在西班牙人不成危险,可土着却非常操蛋,完全拿他们当自家羊圈里的羊,没有一点自卫能力你就等着让他们吸成干尸,逼得家破人亡好了!有了武器,他们总该收敛一点了吧? 吴尚志问道:“我们能不能拥有短刀?” “可以,一两银子一把!” 程世杰计划是把吕宋变成一个民风剽悍、人人尚武的地方。在吕宋土着屠杀华人的惨案中,明明华人因为营养好,人高马大,比吕宋土着高大多了,可问题是,华人在土着的屠杀下,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究其原因,不是华人不能打,而是缺乏尚武精神。他没有办法拿整个天下怎么样,但他至少可以将归他管辖的吕宋变成民风剽悍之地,让任何敢于染指这一地区的人有来无回! 程世杰望着众华人代表道:“吕宋华人的生存环境不容乐观,本帅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想办法让吕宋的父老兄弟翻身做主人,不仅仅要让所有父老乡亲站起业,还要让所有父老乡亲富起来……” 场面上的话,程世杰也不是不会说,类似这种即兴演讲,程世杰可以说是张口就来。 吴尚志、李国群等华人代表听到这里,纷纷朝着程世杰下跪。 望着跪在吕宋总督府前的众人,程世杰一脸惊讶地道:“诸位,为何忽然行如此大礼?” 吴尚志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李国群连眼眶也热了起来,泪水不由自主滚了下来哽咽道:“大帅,你有所不知,我等在这吕宋胡化之地,见惯了西班牙人对我们的欺压凌辱,就算是一些朝廷的将军,要么是像郑家那样狐假虎威,要么就是一些草寇似的人物,来了劫掠一番美名为借粮,见到金钱眼睛就发金光,见到女子眼睛就发红光……像大帅这样,放着大好府邸不住,却要和百姓同甘共苦,这样的事情,我们只在书上听过,以前以为都是假的,今天才知道,世上真有如此贤君!”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景林感觉李国群有些国份了,虽然说这里天高皇帝远,如果这话传到崇祯皇帝耳朵中,只怕对程世杰有着莫大的影响。 程世杰对于吕宋的定位,断然没有想过类似于辽东那种局面,辽东放在大明来说,任何人都认为这是大明的辽东,崇祯皇帝和朝廷对辽东有着大义上的名份,程世杰做事,也要小心翼翼,尽管不出格。 朝廷向辽东派遣官员,他不得不接受,朝廷向辽东收税,程世杰也没有想过不给,事实上,对于崇祯皇帝七年的秋粮,辽东要向朝廷交三百万石粮食,这其实对于辽东而言,根本就不费事。 程世杰并没有反驳李国群所谓的君臣之言,他将吴尚志、李国群等人扶起来,然后望着众人道:“本帅不是什么贤君,本帅身为大明的大将军,庇护大明的百姓,是份内之事,责无旁贷,现在宁海军管理吕宋,不只是向大家收税,关心百姓生计,这些都是我该做的。看着大家被土着欺负,本帅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其它。” “大帅或许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对我等而言,却是见所未见,更未敢想能亲遇如此明主……吴某以衰朽之年,吕宋以大劫之余,竟然得遇大帅,如何不叫我等欢欣振奋?” 吴尚志刚刚平复情绪,说着他又要跪下,程世杰却不等他跪下就扶助。 吴尚志接着道:“大帅,你如此爱民的心胸,放眼天下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见到大将军之前,我只道吕宋不过是换了个主子,今日方知道……大将军的志向,自今往后,老朽必竭尽全力,以辅助大将军成就大业。” 李国群等人高声道:“我等必竭尽全力,辅助大将军成就大业!” 程世杰自然知道南洋华人的实力,事实上,南洋华人在吕宋、新加坡、马来西来、印尼,都是掌握着大量财富的人。 程世杰笑道:“功业事小,民生为大,还需要吴老、李老等人的相助!” 吴尚志和李国群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愿为大将军效死!” 事实上,吕宋华人遭西班牙和土着屠杀,也不是一次了,这一次如果没有宁海军出手,肯定就会血流成河。同时,这一件事也给真正惊醒了华人们。 不光吕宋有大规模的屠杀华人,隐匿(真了敏感词)呱哇、棉兰的华人生存都非常艰难,因为他们身后的大明,自顾不暇,随着大明国势日微,原本还顾忌大明两百万雄兵的西班牙、荷兰人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 数十年来,从来没有一个大明官员或者将领挺身而出,为他们主持公道,来拯救他们,保护他们。 南洋各地的华人代表纷纷动身,决定像吕宋华人一样,获得宁海军获得程世杰的庇护。 就在这个时候,荷兰人的商务代表抵达了吕宋。 此时数十名荷兰人,在宁海军的带领下,来到程世杰下榻的府邸。 这一次来到的是跟程世杰打过交道的荷兰东印度公司高级商务专员,大员总督普特曼斯, 普特曼斯一脸严肃地朝着翻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 事实上,普特曼斯的汉语非常流利,而且是闽南方言,朝廷官话都是如此。 翻译朝着程世杰道:“鄙人,奉西班牙帝国、荷兰联合王国爪哇总督府的授权,前来正式通知阁下。鄙人全权处理吕宋暴乱事宜的交涉资格,已经得到了确认,随时准备与阁下开始正式的交涉。特此通知,顺便问候阁下日安。” 程世杰点点头道:“想谈好啊,景林,你代表本帅跟他们谈谈!” “是大帅!” “请吧!” 谢景林朝着普特曼斯伸手。 “汉斯,你是怎么回事?” 郑和港区的港务专区的议事厅内,谢景林笑道:“西班牙什么时候,需要你们荷兰人出面了?” “因为利益!” 普特曼斯一脸严肃地道:“开始吧!” 谢景林点点头道:“好” 普特曼斯一拍桌子:“你们大明帝国必须给我们西班牙帝国一个交代,吕宋是西班牙帝国的腓力四世的领土,贵方悍然向吕宋发起攻击,这是对文明国家巨大的侮辱。整个欧洲都为之激愤……” 说到这里,普特曼斯压低声音道:“这已经是战争行为,交涉的意义不大,不过我们还是想避免战争,这是我方的要求……” 谢景林扫了一眼,只见上面用西班牙文、荷兰文、汉语写成的正式外交照会,也可以说是通牒:“交出凶手,释放西班牙国民,赔偿西班牙帝国的损失……” 谢景林看了一眼,淡淡地道:“这个谈判,是对我,对大明帝国的侮辱,汉斯,咱们算是朋友,我希望,你向荷兰东印度公司辞职吧,这样下去,我在荷兰唯一的朋友就没有了!” 普特曼斯也是一脸无奈。 都被大明骑脸了,还居然想着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真是可笑。 谢景林道:“自古以来,吕宋是我们大明帝国的番薯国,就像你们荷兰与西班牙的关系一样,现在的吕宋并不是独立的国家,他们只是我们大明的番薯国,你们侵略吕宋,就是对大明宣战,这是战争行为,我们大明虽然爱好和平,但是却不也惧怕战争,现在我们接受你们西班牙帝国的战争,你们西班牙帝国的藩国荷兰、葡萄牙等等,都处于战争状态,我们将向你们荷兰发起骑士般的战争,这场战争将在一个月之后展开,请你们现在回去做好准备……” 不等谢景林说话,普特曼斯急了:“不,不,不,这不是战争行为,只是冲突,西班牙帝国与大明帝国只是矛盾冲突,不算战争威胁!” “认错得认真挨打要立正!” 谢景林淡淡地笑道:“谈判,要有谈判的诚意,我现在看不到西班牙帝国的诚意,如果真有诚意,希望避免战争,那么就请拿出你们的诚意!” “不知,阁下所谓的诚意是……” “万历二十一年,吕宋西班牙总督下令屠杀华人。万历三十一年,西班牙总督下令屠杀华人,万历三十七年,西班牙总督屠杀华人,三次屠杀华人共计五万五千余人,这需要赔偿,其次,严惩凶手!” 谢景林道:“这是我方想要看到西班牙的诚意!” 第238章 崇祯皇帝的利益至上 第239章 崇祯皇帝的利益至上 第238章 普特曼斯可以看出谢景林,也可以说谢景林身后的宁海军,包括程世杰本人,都判断出西班牙帝国在欧罗巴有些自顾不暇,他们甚至在失去吕宋之后,连威胁,恫吓的举动都做不出来。 可以说,西班牙帝国在远东的力量,虚弱到了极点。让西班牙帝国与大明帝国通过谈判解决吕宋问题,这并不是荷兰联合王国愿意看到的事情,也不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愿意看到的事情。 普特曼斯虽然奉命前来谈判,他表现得非常失礼,脸上干脆就写着傲慢和偏见这两个词,肥硕的屁股坐在藤椅上面,翘着的二郎腿不停的左脚换到右脚,右脚换到左脚。 对于和谢景林这样交谈,他的确觉着对方会无法忍耐到了极点。 事实上,谢景林比他还过分。 谢景林本来就是大汉脚,脚上穿羊皮制成的靴子,经过大半天的捂闷,当他当着普特曼斯脱下他的靴子的时候,那味道简直辣眼睛。 普特曼斯也没有想到谢景林给他来这一手。 在欧洲,西班牙这个雄霸欧洲二百多年的超级帝国,随着大不列颠战胜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这让欧罗巴各国看到了西班牙原来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货。于是,包括荷兰在内,谁也不想在头上多个爷。 为了将西班牙这个霸主从神圣的位置上拉下来,也为了宗教,新教联盟与天主教联盟展开了如火如荼的战争。 英、法、荷兰甚至包括葡萄牙,也希望大明可以在远东牵扯西班牙的力量,这样以来,他们在欧罗巴就会轻松多了。 可没有想到腓力四世在得知吕宋巨变后,并没有派出他的军队,而是指使荷兰联合王国的国王,动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力量,出面调停吕宋事件。 可荷兰人并不想调停,迫于西班牙这个皇帝陛下的命令,他们只能装装样子,于是诡异的谈判,就这样展开了。 在腓力四世看来,吕宋的问题只不过是小问题,死伤几万个土着,死伤西班牙一千多人,能够算得了什么事情? 神圣罗马帝国倒是对远东有着深厚的兴趣,非常可惜这些日尔曼人,在亚洲事务上面,的确没有什么发言权。 荷兰人有发言权,也有足够的实力,但是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英国通过与郑芝龙军事贸易,将陈年旧炮卖给了郑芝龙,如果不持续战争,他们怎么卖军火? 要知道军火贸易的利润,可比普通商品赚钱容易得太多了。 一场谈判不欢而散,特别是在普特曼斯离开港务区的时候,脸色气得铁青。 谢景林随即向程世杰将谈判的进展向程世杰汇报。 程世杰淡淡一笑:“此事,咱们占着理呢,怕他们做什么,西班牙现在就是一只纸老虎,该踹他一脚的时候,不用客气!” “大帅,就怕西班牙这个宗主国会联合他们在欧罗巴的所有国家,如果他们全部联合起来……只怕不好对付!” 程世杰冷冷地笑道:“西班牙若是有这个能耐,他们早就统一欧洲了,景林你可能不知道,整个欧罗巴洲,大概跟咱们大明差不多大,如果将来可以收复奴尔干都司,整个欧罗巴还没有咱们大明大,屁大点的地方,却分裂成几十个国家,他们已经相互打了上千年!”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还好些!” 程世杰一脸认真地道:“咱们大明承认双重国籍,这些华人就是咱们大明的百姓,咱们在吕宋的行为,就是在护侨,欧罗巴各国承认这个,说破大天,咱们也有理,再说了,本帅前前后后砸了上千万两银子,造了近百艘新式战舰,造了三千多门舰炮,这就是咱们的道理,谁要不同意,本帅率领宁海军海军舰队跟他们去讲道理!” 正如艾教授所说:“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一个国家和一个民族,必须敢于去亮剑,世界的形势绝非儿戏,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丛林法则,而且这种丛林,远比一般意义上的丛林来的复杂。 在后世,程世杰只是一介平民,最多只是地过嘴瘾,然而,现在他却有足够的实力和底气去玩这个游戏。 “这个欧罗巴,其实跟胡人一样!” “一样?” “没错!” “畏威而不畏德!” 蒙古军队横扫欧洲,被称为上帝之鞭。直到四百多年以后,欧洲人依旧尊重蒙古人,看到蒙古的音乐,以及蒙古的摔跤表演,都会非常崇拜。更有无数人崇拜成吉思汗这个屠夫。 …… 郑和港区,吴家祖宅。 此时的吴府到处都是下人们在庭院里面奔忙来去,现在吴家宾客如云,这些日子,都有南洋华人代表,源源不断的过来! 这些分布南洋各地的南洋大家族,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揣着银子,来意无非是为宁海军为了吕宋华人,把西班牙人给收拾了,他们过来顺便看看在南洋也已经成为传奇人物的程世杰程大帅。 此时的吴府门口,一名高大的年轻人朝着吴尚志躬身:“此事还劳烦世伯多在大帅面前美言几句!” “贤侄,莫要客气,看在……钱,前世咱们吴谢两家的交情,老夫肯定会尽快将你引荐给大帅!” 拍了拍手中的礼单,看着一箱一箱的银子,吴尚志此时也是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不是说欧罗巴是金钱至上,其实大明也是一样。有钱可以买到粮食,有粮食可以招募到军队,就算用银子砸,吴尚志也要给程世杰砸出一支大军。 这支大军不仅仅可以为程世杰开创大业,同时也可以成为他们华人的保护伞。 就在吴尚志在书房里算着账的时候,门支呀一响。 在吴家可以不用通传,能够进入吴尚志书房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父亲吴大宽。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吴大宽坐在对面的长椅上,随手拿起一杯凉茶,小抿一口道:“现在捐饷有多少了?” 吴尚志大喜道:“五百六十多万两银子……” “瞧瞧你那出息!” 吴大宽满脸不屑的道:“才五百六十万两银子伱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五百六十万两银子难道还少?要知道大明朝廷一年财政……” “那就皇帝没有本事,若是将来大帅做了江山,你猜朝廷一年可以收多少银子的税?” 吴尚志倒没有反驳吴大宽,因为吴大宽所说的话是对的,因为宁海军占据辽东一隅之地,现在每年的财政收入,已经超过大明两京十三省了。 吴尚志有些不解地问道:“还会更多吗?” 吴大宽放下茶杯,淡淡地道:“现在这么双眼睛都盯着大帅呢,这一次荷兰人也在大帅面前吃了瘪。巴达维亚、棉兰老岛,那边的人可不少,他们现在应该看到了大帅的态度!” “确实是非常提气,据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专员,跺跺脚整个南洋都会地震的普特曼斯差点气死了!” “消息现在差不多该传开了,南洋的各宗族代表也该接到信了,他们想不想买大帅这张船票,就看他们自己的想法了,做任何事情都要趁早!” 吴大宽道:“你盯着点,别十万八万的过来丢人显眼了!” 吴大宽确实是牛逼,十万两八万两银子,在他眼里,只算是丢人现眼。这是因为他知道华人到底有多少银子。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荷兰东印度公司运往欧洲的货物,将近三分之一是郑芝龙出售的,江南和福建、广东海商,也只能占三分之一,其中三分之一,其实是南洋各地的华人家族生产的。 在程世杰与郑芝龙没有撕破脸的时候,南洋商人可以从辽东购买了不少机械设备,在辽东因为冬天至少要五个月,冰封期甚至超过四个月,所以水力机械设备有极大的局限性,然而,在南洋则没有这个问题。 南洋就是雨水多,河流多,别看南洋华人不多,可是他们利用了大量的机械,生产能力并不低。 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贸易额,每年大约一千六百万荷兰盾,一荷兰盾约等于一英镑,这相当于一百六十万英镑。按照南洋各家贡献三分之一的份额,就相当于五十五万英镑的微货。 吴大宽知道南洋各家每年光利润就多达几千万两银子,他们赚得其实比郑芝龙还多,郑芝龙只是收保护费,而他们则是自产自销,更没有运费。 别说十万八万两银子,就算是拿出一年的利润,才能勉强抵上他们的诚意和态度。 当然,崇祯皇帝并不知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挨了无数骂,从正税加上辽饷、剿饷才能搞不到两千万两银子,可南洋的华人商户就可以产生这么多的利润。 偏偏他们不向大明交一文钱的税。 吴大宽其实也知道,大明并不是真正的没有钱,而是钱不在朝廷手中,就像盐业,在清朝的时候,上缴朝廷六百万两银子,而明朝的时候只有六十四万两银子,相当于清朝时期的十分之一,而盐业这个行业每年可以产生的利润就多达数千万两银子。 海商每年产生的利润同样也有几千万两银子的利润,可这笔财政收入,大明同样无法收上来。 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果然,随着谢景林拒绝了普特曼斯谈判要求。 过了几天时间,普特曼斯再次与谢景林展开会谈,双方同样不欢而散。 经过反复蹉商,在谈判进行到第十轮的时候。 谢景林的态度依旧表现得非常强硬,坚持提出解决吕宋问题的前提:“吕宋问题谈判的前提条件,大明帝国要看到西班牙帝国的诚意。吕宋华人,无论有没有在当地入籍,都没有正式脱离大明国籍。大明承认两重国籍,他们都是大明百姓,他们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社会地位应该得到大明帝国的保护。西班牙帝国对吕宋华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迫害,必须赔偿!” “不知该西班牙帝国该如何赔偿!” “经过我们统计,万历二十一年,万历三十一年,万历三十七年,仅仅在这三次大规模屠,华人共计被屠杀五万五千余人!” 普特曼斯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务专员,不是西班牙帝国的商务专员,考虑的问题是符合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利益,而不是西班牙帝国的利益。 “每个人赔偿多少钱?” 谢景林淡淡地道:“每个人两千两银子!” “你这是讹诈!” “随便你怎么想,还有华人被掠夺土地、商铺、种植园、各种财产,算上利息,西班牙帝国要向大明帝国支付两万万两白银……” 程世杰提出索赔,其实也是避免朝廷干涉吕宋事件,避免西班牙帝国绕开程世杰,直接派出外交人员前往京城解决此事。 要知道崇祯皇帝可是一心想着银子,如果听到程世杰提出如何巨额赔偿,崇祯皇帝肯定会选择把此事全权交给程世杰负责。 “这不可能,谢,我们必须承认,大明帝国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我们这是在外交谈判,不是您耍无赖的场所。鄙国也绝对不会容忍您这样轻浮的举止。阁下一言一行,都已经记录在案。我们会向贵国朝廷转报提出抗议……” “请便!” “谢,换一个条件吧,比如说让西班牙帝国赔偿你们五百万两银子,如何这个数目非常有诚意了,几乎相当于你们大明帝国一年的财政收入了。” 谢景林道:“听说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战舰,纵横地中海,所向无敌,我们宁海军海军三百多舰战舰非常想与西班牙无敌舰队深入交流一下!” “谢,如果大明帝国真可以派出欧洲三百艘战舰,不哪怕一百艘,西班牙帝国会重新衡量大明帝国的实力,会根据大明帝国的实力,展开谈判!” 谢景林望着普特曼斯道:“巴达维亚、棉兰老岛,你们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三十五个据点,都有华人存在,我希望你们重视华人地位的问题,否则我们宁海军绝对不会坐视!” “你这是威胁?” “没错,你可以这么认为!” 随着新一轮谈判的事情公布出来,华人代表们非常兴奋。 作为程世杰代表的吴尚志,收钱收到了手软。 程世杰现在每天都被凯瑟琳纠缠,当然,她的纠缠并不是因为情感问题,而是威尼斯解决方案的后续问题。 一百万杜卡特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赚的, “你们可以在威尼斯利用起来女人!” “女人?” “没错!” “你的意思是让女人上战场?” “不不不!” 程世杰摇摇头道:“女人可以从事部队的文职工作,你可能也看到了,宁海军在招募士兵的时候,大部分工作人员,其实都是女性,而在纺织、印染、服装加工、餐饮、医护包括现在的银行业,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女性!” 凯瑟琳虽然是女人,然而,她能够成为威尼斯海军少校,依靠的不是她是女人的身份,而是她的姓氏,也是她的家族。 哪怕在古代女人地位相对较低,可是金枝玉叶,太皇太后,她们的地位并不低,低只是相对而言,古代大户人家的正妻,与其丈有同等的社会地位。 可问题是,重用女人这件事,在欧罗巴是不可以想象的事情。 因为,欧罗巴的女人地位比大明更低……很多人恰恰不相信,认为欧洲的女人地位非常高。作者不争论这个问题,容易引战。 要看欧洲的文化,欧罗巴最主要的文化体系是基督教文化和古希腊罗马文化。在基督教文化和古希腊罗马文化体系中,女性地位并不高,甚至,贬低女人,更多的是丑化女性。 程世杰道:“女性在很多方面有着巨大优势,她们更具亲和力,工作更细心,在护理方面有着无法替代的天然优势,现在部队中的很多护士都是女性,她们大多都来自辽东兴海城的医学院,接受过完整的系统培训。” 程世杰主动介绍,女性在辽东的绝大部分领域,享有和男性同样的权利,比如入学,比如工作,又比如参军,比如说从政,从商。 现在的辽东如果列一个富豪排行榜,至少有好几名女富豪可以上榜,不算宁海军的体系里,就像私营企业中,张陈氏的东方商号现在拥有六千余名员工,每年纳税就多达十数万两银子。 现在张陈氏已经从商转政,担任金州执委会委员,享受正六品的待遇,在大明这同样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现在辽东的小学中,女童的比例接近四成五,而且是男女混校,没有任何区别。兴海城的医学院,非常重要的专业就是临床医护,女性学生的比例一度超过百分之八十。 现在的辽东管委会政府也有很多工作人员是女性,尤其是办公室文字工作和接待工作,女性这方面的优势无与伦比。所以女性出现在军队中,在辽东并不奇怪。 军队中的这些女性,也改变了人们心中女性柔弱顺从的固有形象,征兵工作站里的这些女兵,都在身体的显眼位置佩戴手枪,这些手枪可不是摆设,女兵们也要接受基础训练,在有些不擅长的领域,比如体能方面的要求可能比较低,但是射击这方面,要求还是很高,能成为职业军人的女性,最起码射击成绩也要达到良好。哪怕是那些护士也一样。 程世杰道:“威尼斯的人口太少,人口少,就要尽可能利用每一份可以利用的力量,你们在军队系统也可以考虑聘用更多的女兵,当然了,女性不会冲锋在战斗第一线,那是我们男人的责任。” 程世杰还是有底线,和欧洲相比,辽东已经是把女人当男人用,如果当牲口用就太过分了。 “军队是雄性团体,如果有女性,会造成很多问题……” 凯瑟琳作为女人深有体会,她在十四岁的时候,参加对克里特岛的支援战斗,在战斗过程中,天降暴雨,而当时情况紧急,她只能坚守在岗位上。 可问题是,当时她正处于月事,于是她悲剧了。 直到现在,每当月事来临,都会腹疼难忍,那当然了,凯瑟琳非常坚强,她一直忍耐着剧痛,可是其他女兵能够像她这样坚强吗? 凯瑟琳表示不相信。 程世杰与凯瑟琳的理解是两个不同的频道,他以为凯瑟琳担心的是男女关系混乱的问题。 “这一点可以预防!如果是自由恋爱,那么谁都无权干涉,但是如果纠缠不休,宪兵也不能当摆设吧?” 程世杰笑道:“宁海军女兵服役最长的超过两年了,更严重的情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 凯瑟琳不想跟程世杰讨论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的麻烦来了。 看着凯瑟琳夹着腿迅速离开,程世杰仿佛明白了。 …… 北京城,温府。 温体仁拿着一块热毛巾,贴在脸上。 温体仁倒程的三板斧,还没有来得及产生化学反应,程世杰不急,可太监急。温体仁的三板斧被高起潜轻松化解,没有轮到程世杰发力,这场倒程风波就无疾而终。 程世杰并没有什么损失,温体仁却损失惨重,他的门生中有十三人被抄家,六人被处斩,二十多人被罢官。 好不容易听说程世杰脑袋犯抽了,居然在与郑芝龙对决的关键时刻,调头攻打吕宋。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把西班牙给打惨了,这让温体仁非常兴奋,郑芝龙这个废物打不过程世杰,但是欧罗巴应该可以吧? “你说什么?” 温体仁对西班牙帝国给予了极大的期望,只要西班牙帝国向大明发出战争威胁,那么他就可以顺势弹劾程世杰。 毕竟现在的大明也是多事之秋,根本就不可能轻易开启与西班牙帝国的战争,到时候,崇祯皇帝唯有挥泪斩晁错,用程世杰的命来平息西班牙人的怒火。 皇帝其实都是无情的,与江山社稷相比,私人情感和关系不值一提。 要知道前些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队,共计十四艘,而郑芝龙却动用了二百多艘战舰,付了大几千人员的伤亡,这才把荷兰人打败。 听说西班牙还是欧罗巴大部分国家的共主,地位跟大明差不多,荷兰也是西班牙的属国,这个关系,就像朝鲜跟大明的关系。 大明对朝鲜下命令,朝鲜敢不听吗? 结果,却不并不是温体仁想象的那样。 良久,温仁体望着身边的幕僚杨思远道:“思远,欧罗巴各国意思如何?” 杨思远说话声音又低又沉:“那程世杰福气是天授地,这次又给他闯过关了!” 温体仁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西班牙是欧罗巴共主吗?他们难道咽得了这口气?西夷各国都不管?荷兰、葡萄牙,那些国家,都是不管?” 杨思远苦笑:“不管!大炮一轰,反而把洋人打客气了?” 温体仁马上就反应过来:“那个西班牙这个欧罗巴共主是不是……” “跟咱们大差不多,内忧外患!他们国内尚且自顾不暇,更何况在万里之外的吕宋?” 温体仁悠然长叹:“这次,算是程世杰的运气。” 两人对望一眼,都是苦笑。 本来想借郑芝龙的手,让程世杰与郑芝龙两虎相斗,两败俱伤是最理想的结局。可是,程世杰却弄出了泼天大事出来。 当吕宋事变的结果传到京城,朝廷上下,当真吓得不浅。毕竟宁海军是炮轰击马尼拉,实打实的打进了马尼拉城! 当然这个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到皇帝的耳朵中,当时内阁连夜密会。内阁上下都认为这时最好地就是装糊涂,程世杰铁定是要倒霉。 而最难受的其实是徐光启,温体仁劝徐光启尽量把这件事情撇干净,可问题是,结果事情变化得让人目不暇接,随着程世杰对西班牙帝国的态度越来越强硬,并且提出了巨额赔偿。 崇祯皇帝非常高兴,程世杰不仅仅给他挣面子,也能挣里子,要是西班牙妥协了,给大明帝国赔偿几千万两银子,大明帝国的财政危机就可以迎刃而解。 在这个时候,朝廷中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一向对程世杰非常不感冒的清流,居然开始呼吁支持程世杰。 这些清流不如调查也知道大都是孙承宗或者徐光启的门生故吏,这股清流的力量虽然不是很大,却让温体仁非常警惕。 他真害怕孙承宗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但是,让温体仁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这次崇祯皇帝不知道为什么,跟程世杰一起发疯,居然将程世杰从辽东总督,升至兵部尚书兼南洋宣抚使。 并且成立南洋宣抚司。 对于崇祯皇帝的心思,政治嗅觉灵敏的温体仁非常肯定,崇祯皇帝是冲着银子去的。 这是崇祯皇帝的利益最大化,他不用派兵,也不用花费什么代价,如果利用吕宋事件,可以给朝廷带来一大笔收入,这是非常划算的。 第239章 没有跟禽兽谈判的习惯 第240章 没有跟禽兽谈判的习惯 第239章 吕宋明西之战对崇祯皇帝最大的震撼,其实并不是不劳而获,而是开启了一扇窗户。 原来,打胜了战争,可以向对方索赔。 这是古代官员和皇帝都没有的概念,事实上,古代索赔的例子并不小,汉初向匈奴和亲其实也是一种战争索赔。当然,最有名的莫过于李世民时期的渭水之盟以宋朝时期的澶渊之盟”。 只不过,赔偿的一方都是中原王朝。 大明对外战争并不是没有胜利,就像万历朝鲜战争,大明胜利,澎湖海战,大明同样胜利,包括料罗湾海海战,大明也是胜利的一方。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料罗湾海战胜利之后,受西式思想的影响,加上郑芝龙身边也有西方幕僚,所以,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谈判,包括了战争索赔,这笔钱是以保护费的行式交给了郑芝龙。 但是,朝廷没有落到实惠,大明朝廷的大部分官员其实受到了儒家中庸之道的影响,儒家的中庸之道。不偏激,做事留有余地,用一句常用俗语来说,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从做人的角度来说,不偏激,做事留有余地,是没有问题的。可问题是放在国家层面,这个涵养就有点不伦不类了。也不是儒家思想不适合治国,而是不适合放在民族之林的丛林法则中。 在万历朝鲜战争结束以后,朝廷受到了财政危机的影响,急于结束战争,既没有要求日本的战争赔款,也没有要求补偿,只要求称臣,甚至没有要求纳贡。 谈判结果就是:“一、日军在受封后迅速撤离朝鲜和对马;二、只册封而不准求贡;三、与朝鲜修好不得侵犯。”明神宗立即册封丰臣秀吉为日该国王,并按小西提供的名单册封了日该国大臣。 直到程世杰与荷兰东印度公司谈判时,向西班牙帝国提出了巨额索赔,当然,朝廷大臣对程世杰进行了激烈地批判,大部分大臣认为程世杰有辱大明上国风度,既然赢了战争,就应该大度,适可而止。 崇祯皇帝直到此时才知道一个道理,战争原来可以赚钱。 …… 吕宋的程世杰,有些怀念辽东的夏天了。受明朝小冰河天气的影响,辽东的夏天虽然热,也会有三十五六度的高温天气,可问题是,三十五六度已经是极限了。 可这段时间,吕宋的天气却高达四十余度,在太阳底下晒上半个时辰,再强壮的壮汉都受不了。 刚刚过了上午十点,程世杰已经感觉热得难受,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没有风,吕宋的大部分天气其实都还好,只有在现在这种极端天气,难以让人忍受。 朱微媞见程世杰嫌热,可吕宋也没有冰室,好在可以用硝石制造一些冰沙,当朱微媞拿着毛巾给程世杰擦拭身体的时候,却发现程石站在拱门处朝里面张望。 “有什么事?” 程世杰知道程石平时是一个有眼力劲的人,现在的这种情况如何没有别的事情,他是不会向这边凑的。 “父帅,出事了!” 程世杰问道:“出了什么事?” “坏事,前些天,巴达维亚一艘华人代表的广船“乘风”号准备前来吕宋拜见父帅,但是这艘船却遭到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扣压……” “理由呢?” 程石挠挠头:“我不太清楚,这个消息是吴尚志吴先生送过来的,他现在正在前院等待父帅接见!” 程世杰更衣之后,来到前院。 “拜见大帅!” “免礼!” 程世杰喝了一碗绿豆沙,感觉身上还是湿哒哒的有些不舒服。 在这种天气下,游泳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也是避暑的最好方式,前提是,要学会游泳。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荷属巴达维亚那边的华人生活很糟糕,他们与吕宋华人的生存现状差不多,受到荷兰东印度公司以及当地土着的双重打压。原本他们没有选择,再难也比大明国内要好些,至少那边不用挨饿!” 吴尚志苦笑道:“大帅占领吕宋以后,越来越多的华人迁徙到吕宋,吕宋原本有华人四万五千余人,现在已经突破七万口,一个多月的时间有两万五千多人来到了吕宋,荷兰东印度公司那边就开始感觉到了麻烦,就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前些天的时候,巴达维亚的李家、林家、郭家、沈家四家就变卖家产,举家迁徙吕宋。结果在出行的时候,他们就押压了李家的乘风号大船!” 吴尚志此时倒也平静,没有义愤填膺,毕竟程世杰现在已经准备与西班牙开战,而荷兰人的态度也非常重要。 “普特曼斯怎么说?” 程世杰望着刚刚进来的谢景林。 此时的程世杰真没有生气,因为荷兰人不找他的麻烦,他也准备找荷兰人的麻烦,大员是大明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在准备发起大员攻势之前,顺手收拾荷兰人在大员南部的势力,这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与大明的其实人不同,程世杰非常清楚,无论是西班牙还是荷兰,他们的根本重心在欧罗,远东这里还没有多少力量,至少在三十年战争分出胜负之前,他们是没有办法顾及远东的。 现在倒好,荷兰人居然主动上门了。 本土面积只有四万平方公里的荷兰,在东南亚的殖民地面积超过一百九十万平方公里,这些殖民地被统称为荷属东印度,属东印度公司管辖。 凭借马六甲海峡,这些年仅仅是征收过路税,荷兰人都挣得钵满盆满,卡着大明的贸易通道,欧洲各国给荷兰东印度公司贡献了不少税收。 马六甲海峡的重要性,不用多说,程世杰不愿意被别人卡着自己的脖子。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态度转变,其实说穿了也并不奇怪,就是利益。荷兰东印度公司控制的地盘中,生活着很多华人,这些华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纳税大户,荷兰王国凭什么以四万平方公司的土地,不足五百万荷兰人敢跟西班牙叫板? 要知道西班牙帝国在欧洲拥有五百五十余万平方公里土地,以及超过两千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还有超过四千五百万国民。 荷兰王国依靠的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输血,随着程世杰占领吕宋,在荷属东印度公司治下生活不下去的华人,自然而然的选择移民,他们本身就是移民,放弃在荷属东印度的产业,前往吕宋发展,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问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生产经营几乎超过八成都是依靠华人,如果依靠当地的土着,这些土着又懒又贪婪,他们除了本能的繁殖和吃,其他根本就不会做。华人向吕宋移民就触犯了荷兰人的根本利益。 所以冲突迟早会发生。 “大帅,怒不兴兵,需要冷静,门下马上与荷兰方面交涉,一定要把人接回来!” “抓紧时间,现在这种天气,容易出问题!” 程世杰决定先把人要回来,至于说报复,那就等以后再说。 谢景林道:“门下会督促他们尽可能保证那些华人的安全,尽量保证没有人受到伤害。”谢景林也不敢把话说死,白人在殖民地有残暴,他很清楚,看看吕宋其实就知道了,有人会在乎吕宋土着的死活吗? 没有,程世杰也不会在意。 “告诉荷兰人,他们敢挑起战争,那就做好承担宁海军报复的准备!” “是!” 程世杰现在又闷又热,内心里也是火起。 “命令,宁海军水师、跳荡营,做好战争准备!” “是!” 程世杰其实并不惧怕荷兰人的战争威胁,荷兰人也好,西班牙人也罢,这个时代殖民国家争夺殖民地的手段实在是有点糙。 如果是程世杰参与殖民争夺,绝对不会采取战争手段,就像在大员的战略一样,首先与原住民搞好关系,给他们武器,给他们培训,让原住民利用对地势熟悉的优势,对荷兰人采取游击战术。 事实上,程世杰不知道的是,巴达维亚扣压乘风号事件,也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对程世杰的报复。 就在程世杰准备向荷兰人开刀的时候,不安份的陈大勇正在淡水召开大员反抗荷兰殖民侵略同盟军大会。 不管是在哪里,殖民统治都不得人心,哪怕是在奴性十足的印度也一样。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侵占大员,大肆掠夺大员的矿产资源、木材、土地,甚至连大员出产的一丁点蔗糖也不放过,为此还大量屠杀,驱逐原住民,早就闹得天怒人怨了,不管是高山族群还是居住在海滨平原的大陆移民,都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陈大勇登高一呼,登时应者云集,不仅台南的高山族群青壮纷纷闻风而来,就连一向被视为软弱可欺的大陆移民也想方设法来到谷地投奔,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拉起了近一支一万八千余人本地队伍。 在淡水县城外,泰雅族、赛德克族、卑南族、雅美族、布农族、邹族、鲁凯族、排湾族、邵族、阿美族、太鲁阁族、撒奇莱雅族等十几个民族,一共一百一十三个部落头人,与陈大勇举行血盟,在祭过祖灵之后他们割破手腕,让自己的血滴进牛血之中,用手指蘸着血在盟约上摁下指印。 陈大勇端着血酒,对天发誓:“从今以后定摒弃前嫌,戮力同心,驱逐西夷,同生共死,若擅自向西夷投降或与西夷勾结媾和,则人神共愤,举族皆诛,死后不得进入祖灵之家!” 当翻译将陈大勇的话开始宣读出来,众部落首领也同时举碗,用自己的语言高呼:“从今以后定摒弃前嫌,戮力同心,驱逐西夷,同生共死,若擅自向西夷投降或与西夷勾结媾和,则人神共愤,举族皆诛,死后不得进入祖灵之家!” 会盟仪式结束,陈大勇一挥手,几十辆大车拉着满载的武器装备,当然这些装备以冷兵器为主,唯一的热武器,其实就是手榴弹。 陈大勇将这些装备,按照人头分发给各部首领,宁海军将士会培训这些部落武士,培训他们弩机如何使用,陷井如何制作,手榴弹如何使用,铠甲等装备如何保养。 特别是手榴弹,由于里面装的并不是黑火药,威力是不小的,生铁铸造而成的弹体绝对杀伤半径为七米,但实际上离炸点三十五米都很危险,一些弹片飞出一百米都仍然有杀伤力,挨上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随着会盟结束,成批的部落反抗同盟军开始走出宁海军的临时训练营,这些荷兰人其实开始麻烦了。 首先遭殃的是骑田岭伐木场。那里原本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长满了参天大树,有些树甚至长了上千年,被泰雅人视为圣地。 然而该死的荷兰人却驱逐了泰雅人,将那里据为己有,大肆砍伐林木,那些长了一百年以上的古树被他们制成船料建造大船,较次的则拿来建造营垒、房屋,泰雅人数次袭击都没能夺回林场,整个泰雅族都视为奇耻大辱。 在泰雅人的强烈要求之下,陈大勇把骑田岭伐木场列为首要打击目标,经过红娘子的侦察伐木场驻有五十一名荷兰士兵,共计三百多名来自他加禄人的殖民地军队,而且有坚固的营垒,强攻的话可能会造成较大的伤亡,因此决定智取。 在一个有薄雾的清晨,两名赛雅美族女猎手抬着一头野猪,摇摇晃晃的出现在伐木场路口,一下子就吸引了荷兰士兵的注意。 要知道,那两名雅美族女猎手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身材健硕,姿容俏丽又不失野性,服饰鲜艳,而那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猎到的野猪块头也大得出奇,足有三百多斤重,这两样不管是哪一样,都足够吸引眼球的。 十几名荷兰士兵眼睛发亮,心里说这下子好了,猪肉和美女自动送上门,这样的好事上哪找?也许他们真没把原住民当人看,连讨价还价都免了,直接冲出去就抢。 两名雅美族女猎手吓得尖叫,扔掉野猪就跑。已经集体精虫上脑了的荷兰人哪里肯放过她们,怪笑着猛追,跟着这两个在陡峭的山地奔跑如飞的雅美族女猎手一头扎进了林场附近一片林子里。 接着,一阵惨叫过后,十几名荷兰士兵的头颅成了悬挂在猎手们腰间的战利品。 然后,数十名浑身抹黑的泰雅族猎手手持弩机、腰悬钢刀,猛虎下山似的冲进伐木场,剩下几十名荷兰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已经脑袋搬家了。 泰雅人打了几次都没能夺回来的林场,陈大勇只是略施小计便打下来了,五十一名荷兰士兵无一幸免,三百余名他加禄殖民军虽然见荷兰人死亡后,立即投降,但是拥有猎头习俗的雅美族和泰雅族这些殖民军也砍了脑袋。 参加的同盟军战士仅三人阵亡,十几人轻伤。 第二天一大早,赤嵌城二十里外的公路上,一小队荷兰士兵护送着六辆四轮马车出现在他们面前,没什么好客气的,一个攒射过去放倒一片,然后猛冲上去用刺刀捅,用弯刀砍,十一名荷兰士兵稀里糊涂的见了上帝,六辆四轮马车上装载的大量火药、面粉、美酒和一百多支燧发枪,两千多发枪弹全部成了战利品。 当然,这个事情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尚不知情,同盟军一发不可收拾,四处袭击荷兰人的山区的驻点,在公路上设伏伏击过往的车队和小股荷兰部队,打了就跑,来去如风,弄得荷兰人鸡犬不宁。 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就有六处伐木场、两处矿山,捣毁了三个农场,造成二百多名荷兰士兵及一千余名其仆从军死亡。 公路更惨,平坦的水泥路是荷兰原本是荷兰人开发台南地区的希望,现在却变成了靶场,一个星期之内,在公路线上发生了二十一起伏击,平均一天三次,给荷兰人造成多大损失估且不论,光是那种走在公路上随时可能挨箭甚至掉脑袋的恐惧就够荷兰人受的了。 台南地区的治安形势迅速恶化,大员城、赤嵌城外遍地烽火,各个堡垒虽然还没有遭到过袭击,却已人人自危,一夕数惊。 现在荷兰人挑起事,无论到底采取什么措施,程世杰绝对不可能对荷兰人妥协,他好不容易树起的人设,一旦妥协就会崩塌。 随着程世杰一声令下,吕宋的宁海军这台战争机器,迅速启动起来。原本正在休假的跳荡营士兵,马上取消休假,全部回营,大街上的宁海军士兵,也开始战争准备,海量的物资,从仓库里搬运出来,向战舰上转移。 战舰迅速保养,维修,做好战争了准备。 “吴先生,大帅怎么说?” 吴尚志刚刚返回位于郑和港区的吴家大院,巴达维亚华人代表,李家的二公子李士骥马上迎接上去。 吴尚志指了指外面:“听到了什么?” “砰砰砰……” 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 李士骥马上反应过来:“大帅要出兵?” “宁海军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现在只看荷兰人的反应了!” 吴尚志笑道:“大帅已经做好了出兵的准备,如果荷兰人不放人,那就只能打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满脸惊慌的年轻男子跑进来。 “二少爷,不好了!” 李士骥心中一紧,这名男子他认识,正是他大哥身边的长随叫顾长生:“长生,你怎么来了?” 顾长生抱着李士骥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二少爷,李家……李家完了……” 巴达维亚李家,也算是当地华人代表家族之一,李家的掌门人也就是李士骥的父亲李世昌早年就让大儿子李士懋娶了一名荷兰白人为妻。 这名荷兰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员,当然身份不高,却是实权派,看在八万两银子聘礼份上,对方同意了这场跨国婚姻。借着荷兰人的关照,李家迅速从一个普通的家族,成为巴达维亚有名华人富豪家族。 可问题是,李世昌居然想着举家迁徙到吕宋,这对于荷兰人来说这是背叛,他们不能忍受的,数千百土着针对李家在巴达维亚的种植园、商铺,还有李家老宅发起进攻。 平心而论,李家的实力其实不是弱的,武装家丁足足有五百多人,如果没有荷兰殖民军队的话,这数千名土着还不至于成功攻破李家老宅。 可是荷兰殖民军就不同了,他们拥有火炮、火枪,李家老宅坚持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攻破,占地超过一百五十亩的府邸被攻破,二百六十余名武装家丁被杀,余者投降。 李家在巴达维亚的全家被杀,共计四十一人,其中包括八名孩子,李士骥的大儿子才三岁,其次是崇祯七年二月份出生,现在才五个多月,也被杀,数十女眷被强暴,其中也包括李士骥的夫人。 李士骥当时就晕了过去。 …… 郑和港务港务厅。 普特曼斯盯着谢景林道:“我方的要求是,你们必须马上停止对大员土着的支持,并且承诺,永远不得……” 就在普特曼斯说话的时间,一名宁海军的士兵来到会场,他在谢景林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谢景林的脸色大变,他起身朝着普特曼斯道:“汉斯,非常抱歉,这场谈判已经没有意义了,双国交兵,不斩来使,你是使者,也是外交人员,可以马上离开吕宋,否则后果自负!” 普特曼斯脸色大变:“谢,出了什么事情!” “伱们已经开始刀子,巴达维亚华人死了三百多人,其中包括十四名婴儿,六十三名十二岁以下的儿童,你们真是禽兽不如,我们大明没有跟禽兽谈判的习惯,我们要血债他离开血偿!” 普特曼斯顿时头大如斗:“该死的,那帮官僚!” 在普特曼斯看来,荷兰东印度公司现在还没有认清现实,那就是大明已经重新崛起。 与此同时,程世杰在一份命令上签署自己的名字,上面写着“飓风行动!” 飓风行动专指大员攻略,也就是准备放手让陈大勇玩。 如果说荷兰人在海上还有一定的优势,那么陆上的战争,完全是宁海军的绝对主场。 收复大员的战争,率先开始。 程世杰在吕宋港校阅宁海军水师舰队将士,他望着众将士道:“就在刚刚接到的消息,荷兰人在巴达维亚屠杀了三百多名华人,其中包括十四名婴儿,六十三名儿童,本帅只有一句话,血偿就要血偿,将士们,本帅以宁海军统帅的身份,命令全体宁海军将士,面对侩子手,不要仁慈,更不要接受他们的投降!” “坚决完成任务!” 第240章 完蛋了我要破产了 第241章 完蛋了我要破产了 第240章 程世杰采取激烈的手段,当然都在维护宁海军的利益。如果他采取谈判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荷兰东印度公司就会变本加厉。 这件事若是轻轻放过,那么未来会有更多华人移民船只被扣押,不仅仅是移民船,商船、渔船,甚至是军舰都不在有威慑力。 往小了说,荷兰东印度公司也未必是敷衍宁海军,只是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够,对这件事引发的后续认识不足,或者说还不够了解程世杰。 也就是说以往时候,大明表现得太低调,事实上也是因为国内内忧外患,无法顾及南洋方面,再者说,就是华人表现得太过温顺。所以荷兰人才会认为华人都很好欺负。 随着程世杰下达,宁海军海军战舰开始纷纷出港,除了需要维修的十五艘战舰之外,宁海军的六个打击分舰队共计七十八艘主力战舰开始向南方的苏比克海峡行驶而去。 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向宁海军方面施压以来,荷兰东印度公司集结十五艘超过一千吨级别的战舰,抵达苏比克海峡,给郑芝龙打气。 事实上,郑芝龙其实有些看不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十五艘战舰,相比之下,这十五艘荷兰战舰,郑芝龙有足够的信心收拾他们,哪怕是郑氏舰队已经元气大伤的情况下,可十五艘比荷兰战舰还要快,战斗力更强的宁海军战舰,郑芝龙则没有信心。 谢景林看着战舰出海,望着程世杰道:“大帅,您准备做到什么程度?” “这就要看荷兰人认错的态度有多充分!” 程世杰其实不可能在吕宋待太久,现在大明本土虽然建奴老实了下来,可是随着林丹汗这个家伙的病亡,而林丹汗的儿子额哲太小,才十二岁,额哲不能服众,林丹汗麾下的蒙古人开始四分五裂,有的南下袭击河套、宁夏、有的则是投靠了建奴,这让建奴大有死灰复燃的架势。 随着宁海军从辽东不断抽调部队,在吴淞口、崇明岛以及长兴岛方面驻守六千余名士兵,在大员驻守九千余名士兵,在吕宋则有海陆军队,共计两万八千余人,随着这四万四千余人马抽调出来。 辽东不可避免的出现兵力上的短缺,而建奴向浑河方向试探的次数越来越多,弄不好冬天建奴就会趁宁海军空虚南下。 虽然程世杰面临一系列的困难,可问题是,程世杰绝对不会向荷兰人妥协。 谢景林此时有些无语:“大帅,若是不想决战的话,能不能降低一些谈判条件?” 程世杰提出的解决条件太苛刻了,要知道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南亚虽然有三十五个据点,也可以说是殖民地,但是大员方面却有着得天独厚的地利优势,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贸易额,荷兰人不可能放弃大员的。 程世杰给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谈判标准,就有三点,第一荷兰东印度公司必须惩罚当事人,要求参与袭击华人的凶手必须交给大明进行审判。第二点,对遇难华人进行赔偿。 前两点还好说,可第三点却非常过分了,让荷兰东印度公司让出棉兰港口的管理权,参照郑和港区的惯例,荷兰东印度公司必须划出不低于十二平方公里,既一万八千亩地的港区,由宁海军负责管理。宁海军在棉兰港区拥有法律、管理、外交、军事权力,但是宁海军可以向荷兰东印度公司交税,但是,税率不得超过百分之三。 别说荷兰人,在谢景林看来,程世杰的要求都非常过分。 参照郑和港惯例,西班牙人前脚把郑和港交给宁海军,交接后不到三个月,宁海军战舰就炮击马尼拉,把马尼拉给占领了下来。 荷兰人如果脑袋不被驴踢,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这个要求的。 “我知道,荷兰人不会同意,过段时间他们就知道本帅有多仁慈!” 程世杰现在其实并没有足够的实力控制整个南洋,虽然没有足够的实力,不代表程世杰不想在马六甲插入一根钉子。 这个时代的棉兰港其实就是个大渔村,荷属东印度最大的港口在巴达维亚,华人称之为“椰城”,棉兰只是苏门答腊岛上的一个普通港口。 程世杰所谓的仁慈,在谢景林看来,其实就是一个笑话,当然,程世杰是仁慈的,但是他非常双标,他对老百姓确实是非常仁慈,但是对于士绅以及建奴、蒙古、包括西夷和土着,程世杰的威名可谓是如雷贯耳。 程世杰其实也非常双标。 不过,他并不是在吹牛逼,而是真正的牛逼。 …… 位于大员淡水城的陈大勇第一时间接到了程世杰的命令,在动员大员本地原住民反抗荷兰人的殖民统治,其实宁海军并没有真正出手。 陈大勇也遵守程世杰原来的命令,避免过度刺激荷兰人,可是随着荷兰人在巴达维亚扣押华人移民船,并且在巴达维亚屠杀李世昌一家,这让宁海军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矛盾直接激化。 既然矛盾激化了,那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就在陈大勇率领宁海军六千余名精锐士兵,从淡水南台南前进的时候,位于奥伦治城荷兰驻大员陆军中校梅斯,在没有总督命令的情况下,他私自调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军队,准备给大员原住民一个颜色看看。 没有办法,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原住民像疯了一样到处袭击他们荷兰人,最过份的是在七月二十四这天的晚上,他们居然摸到了奥伦治城城外的一处哨所,这个哨所共计十三名士兵,被他们全部斩首,十三颗脑袋被带走了,但是十三具尸体却直接扔在奥伦治城城门下,直到天亮后才被发现。 梅斯中校带着荷兰驻大员的一千两百余名军队,其中包括二百名骑兵,气势汹汹的杀往山区,他已经受够了,誓要夷平台南山区所有部落,把那些敢跟他作对的凶蕃全部揪出来煎皮拆骨! 梅斯对他的军队有自信,西班牙一百多名远征军就覆灭了庞大的印加帝国,他出动的兵力可是西班牙人的十倍,对付一群野蛮人,绰绰有余! 事实上,梅斯还真没有吹牛逼,这些大员原住民受宁海军的培训时间很短,不过半个月左右,他们只会简单的装备保养和维护,而且非常缺乏大规模军队的作战经验。别说一千二百余名军队,就算是一百二十名荷兰军队,他们也无法打赢正面战争。 在荷兰军队的强攻之下,大员原住民接连六七个部落被攻破,这些攻破的部落和村寨,无一例外,男男女女全部被荷兰人杀光,这些丧心病狂的荷兰人,甚至连婴儿都不放过。 面对荷兰人的进攻,这些反抗西夷同盟指挥官发现单打独斗并不是荷兰人的对手,就聚集了起来。 五天之后,油麻溪战役正式爆发,同盟军这边共计六千五百余人,而荷兰军队方面只有一千二百余人。 梅斯中校利用荷兰军队的特点,以二十四门十二磅佛郎机子母炮,十二门十八磅红夷大炮向油麻溪方向的同盟军发起炮击。 经过半个时辰的炮击,伤亡惨重的同盟军无奈之下,顶着荷兰人的弹雨冲锋,同盟军固然勇气可佳,然而,就在同盟军冲到荷兰军队阵前三十余步的时候,荷兰军队突然散开,二百余骑冲向同盟军。 结果,六千五百余名同盟军顿时大乱,溃不成军,荷兰军队趁势掩杀,同盟军伤亡惨重,超过一千五百余人被打死,两千余人受伤,其中五百余人被荷兰人俘虏。 就在梅斯中校准备扩大战果的时候,陈大勇率领宁海军士兵到了。 接下来就是荷兰人的末日。 一队荷兰士兵正在追击溃逃的同盟军士兵,在他们将这些溃兵赶到一个山谷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密集的枪炮声。 荷兰人没有跟宁海军打过交道,并不知道这是宁海军独有的迅雷铳铳声。 射程超过达到八百多步的迅雷铳,子弹像密集的狂风暴雨一样向荷兰军队扫射而来,猝不及防的荷兰士兵成片倒下。 知道不妙的荷兰大军后队改前队火速后撤,然而后面射来更加密集的子弹和箭雨。 可别说,无论是箭法还是枪法,宁海军将士都比大员原住民的军队要准得多,子弹和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被击中的荷兰士兵掩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倒地哀号。 比正面战场上的枪炮还要可怕的其实是宁海军的侦察兵,这些侦察兵在山地和丛林间,简直如如鱼得水,战斗很快就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梅斯中校发现他的对手换成宁海军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四百多名部下,其中包括他最精锐的骑兵,宁海军只是略施小计,六十多颗地雷,外加一百六十多颗手榴弹,就将荷兰驻大员军队仅有的二百骑兵给杀得全军覆没。 梅斯中校赶紧下令撤退,然而问题是,不管他们撤到哪里,反抗军总是如影随形,他绝望地意识到在山区想摆脱他们的追击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无奈之下只好组织人手砍伐树木,堆砌石头构筑防线准备固守,同时派出精干的手下试图冲破包围求援。 然而,一连派了几拨人,没有一拨能逃过反抗军的追杀,出发后不久就变成血淋淋的人头被反抗军掷回他们的阵地。 更加要命的是,宁海军的火炮也跟上来,与荷兰人的火炮差不多,可问题是荷兰人的徐弹药和食物都不足以坚守,更带着几百名伤员,那些伤员痛苦的哀号令尚有抵抗能力人的惊恐万状,几乎崩溃。 梅斯中校意识到他的部队已经丧失了固守待援的条件,万般无奈之下,放弃伤员乘夜拔营,悄悄突围。 经过两天的苦战逃窜,梅斯中校率领两百余名伤员逃回了奥伦治城,在奥伦治城门口,梅斯还在庆幸,宁海军太粗疏了,如果是自己换成对方,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这二百余人…… 就在这个时候,梅斯反应过来,自己的部下似乎逃出来的太多了。 可问题是,这个发现太晚了。 冲进奥伦治城的荷兰伤兵,马上就解下身上如同包成木乃伊的绷带,挥舞着刀枪,杀向城墙,更让梅斯感觉绝望的是,身后传来大股宁海军和同盟军士兵。 崇祯七年八月二十七日,也就是程世杰向陈大勇下达“飓风行动”作战计划的第十一天,陈大勇率领宁海军士兵成功攻占了奥伦治城。 奥伦治城,最早在1624年建立,是大员最古老的城堡。自建城以来,曾经是荷兰人统治大员的中枢。 只是非常可惜,现在已经成为了宁海军的安平城。 …… 与此同时,位于宁海军主力舰队的旗舰“辽阳”号上,李志祥正拿着望远镜望着苏比克港口。 虽然郑芝龙占领了苏比克港,但是郑芝龙可没有经营苏比克港的意思,此时的苏比克港是破破烂烂的码头,破破烂烂的设施,以及破破烂烂的建筑。 “来一杯,据说是咖啡,可以提神!” “不,我喜欢喝茶!” 李志祥放下望远镜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荷兰人为什么这么愚蠢?难道他们不知道咱们大帅睚眦必报吗?听说现在还死了人,不知道这一次荷兰人要死多少,才能平息大帅的怒火。” 谢景林其实并不知道,荷兰人是踩着西班牙的尸体建立的荷兰帝国,这个未来海上的马夫的国度,已经习惯了战胜他们的宗主国西班牙,哪怕宁海军打败了西班牙人,占领了吕宋,他们并没有给宁海军足够的重视。 当然,这也是因为荷兰人的习惯。 早在澎湖海战失利之后,荷兰人反而拥有了大员岛,这对于荷兰人来说,简直不可以想象的事情,打了败仗还能占到大便宜,要知道与澎湖相比,大员就是天堂。 更何况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西班牙帝国无力对东方用兵,向荷兰东印度公司提出,只要荷兰帮助西班牙帝国,夺回吕宋,他们就可以获得大员的全部权力。 也就是说,西班牙帝国把大员卖给了荷兰人,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利润,有三分之一是大员提供的,他们对大员志在必得。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决定试探一下程世杰的态度。 仔细说起来,荷兰人统治东南亚的手段并不高明,而华人则是一个重要的环节。 华人受教育程度较高,更容易交流,也更容易统治,所以荷兰人就依靠华人统治东印度的那些土着,然后又不断挑拨那些土着和华人之间的矛盾,当华人和土着矛盾爆发的时候,荷兰人就会以仲裁者的形象出现,久而久之,荷兰人、华人、以及东印度的土着就形成现在这种互相依附,又相互敌对的关系。 而身在局中的华人其实并不团结,在华人被大屠杀的时候,总会有华人家族趁势崛起,就像吕宋的吴尚志家族,在第一次西班牙屠杀华人的时候,吴大宽还是一名跑堂伙计,听吴大宽的名字不可以知道,他出身并不显赫,要不然也不会取一个大宽的名字。 按照大明的习惯,都是缺什么补充什么,大宽,说明他缺乏钱财。 在西班牙第一次屠杀华人的时候,吴大宽从西班牙人手中花了六两三钱银子,这也是吴大宽所有的身家。 于是,吴大宽拥有了吴家第一桶金,然后用了五六年的时间,他从赤贫变成了小富,在万历三十七年第二次屠杀华人的时候,吴大宽就从西班牙人手中获得了十六种植园,还有五百多间店铺。 如果没有程世杰和宁海军,吴氏家族会倒在崇祯十二年,也就是公元1639年吕宋第三次屠杀华人的行动中。 在南洋各地,包括西班牙人、荷兰人和葡萄牙人,采取都是这一套管理手段。 “现在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李志祥拿起对讲机,命令道:“第一分舰队!” “第一分舰队收到!” “舰首炮依次开火,告诉他们,我们来了!” “轰轰轰……” 随着李志祥的一声令下。第一分舰队的炮声响起,炮弹砸向苏比克港。 位于苏比克港城的郑芝龙听到炮声,大笑道:“这些黑皮,脑袋被门夹了,他们居然敢惹荷兰人!” 位于苏比克港口内的荷兰战舰其实已经做好的战斗准备,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宁海军敢动手。 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专员,普特曼斯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脸:“上帝啊,这些大明人竟然先下手为强!这些该死的黄皮肤猴子居然敢挑衅强大的荷兰!” “轰轰轰轰轰……”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联合舰队指挥官,阿尔方索上校倒没有考虑这么多,看着宁海军开火,随即下令反击。 平心而论,荷兰人的反应不慢,十五艘荷兰联合舰队的战舰侧舷火炮同时开火,声若滚雷,几百枚铅球一路尖啸着朝宁海军第一分舰队的十二艘猛砸过去! 他们的动作也不慢,这下倒好,双方彻底撕破脸皮了! “轰轰……” 两声巨响,荷兰人“巨人”战船左侧船体被凿出两个大窟窿,火光膨胀而出,船舱内的荷兰水手被炸得血肉横飞,剧烈的震动让整艘战船抽筋似的颠簸起来,不少水手顿时成了滚地葫芦。 而他们打出的炮弹也有十几发命中宁海军的战舰,包括第一分舰队十二艘战舰,共计六艘战舰中招,不过六磅重的实心炮弹对于上千吨的战舰来说,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十几枚炮弹打得宁海军第一分舰队战舰舰樯木屑四溅,数十名水手的头部被弹跳而起的铅球击中,脑浆迸裂,当场丧命。 “有点意思!” 李志祥拿起对讲机道:“第一分舰队撤退!” 荷兰舰队指挥官见宁海军战舰正在调头转身,兴奋地大道:“该死的黄皮猴子,……开炮!绝不能让他们跑了!用右舷火炮攻击他们,绝不能再让他们射出一发炮弹!” 随着第一分舰队撤退出五百多米,荷兰人的舰炮炮弹命中率就低得太多了,荷兰人战舰的炮击距离其实是三百米至五百米之间,在这个距离上,荷兰人的舰炮命令中并不低。 只是超过五百米的距离,荷兰人的炮弹命令中就低得太多了,虽然也第二轮也有一百多枚炮弹发射出来,却只有一枚炮弹命令,造成宁海军将士一名士兵受伤。 “轰轰轰……” 宁海军第二分舰队顶了上去,在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向荷兰人开炮,这时又有两艘荷兰战舰中炮。 其中一门炮枚贯穿上层甲板,荷兰人开始有点儿手忙脚乱了,惊慌的调转着船体,想用早已装弹完比的右舷火炮宁海军的战舰。 然而不等他们把右舷火炮亮出来,第二分舰队的舰炮开火,一发好死不死落在甲板上轰然爆炸大篷青白色的火焰裹着刺鼻的浓烟飞撒开来。 挨了一发之后那艘倒霉倒到姥姥家的荷兰“冒险者”号战舰甲板上一片火海,荷兰水手全身上下沾满了火苗,直往骨头里钻,一个个嘶声惨叫,哀号着不顾一切的从甲板上纵身跃下,跳入大海。索具、船帆更是猛烈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这一轮的炮击,却把普特曼斯给吓着:“该死的明国人,居然装备了如此先进的加农炮,发射的炮弹还是威力巨大的开花弹。” 三轮齐射干掉联合舰队的三艘千吨级别的战舰,分别是“冒险者”、“巨人号”,最让普特曼斯心疼的则是“郁金香号”武装商船,这艘船有他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完蛋了,我……我……破产了!” 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专员,大员总督,普特曼斯的薪水是不低的,他在商务专员的职位上,每年可以赚一千八百荷兰盾,在大员总督的职位上,可以赚一千两百荷兰盾。 与此同时,一名荷兰大学老师的收入,一年只有二百六十荷兰盾,他一年的收入十个大学教授。 在赚了一些钱以后,他参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入股,这可是他多年的积蓄,这一下子随着郁金香号沉没。 普特曼斯跌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反应。 其实,荷兰人的损失才刚刚开始。 阿尔方索的声音已经破音了:“不能再让他们开炮了,要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喂鱼!” 可问题是,他再着急也没有用,科技上的差距,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第241章 向大明严重地抗议 第242章 向大明严重地抗议 第241章 苏比克海峡炮声隆隆,硝烟弥漫开来,视线受阻。 现在的海战让荷兰水手感觉无比的郁闷,无比的憋屈。 尽管他们训练有素,哪怕面对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然而问题是,宁海军的舰炮比他们的舰炮射程更远,他们只有在三百米之内,才有较高的命中率,然而,宁海军的舰炮却可以在一千八百多米开外。 虽然宁海军的命中率较差,可问题是,宁海军的舰炮威力太大,一旦命中,他们的战舰,非死既残。 郁金香号仅仅挨了两炮,船舱内也变成了火海,被甲板上的大火困在里面出不来的荷兰水手被烧得外焦里嫩,惨叫声震天动地。火药桶纷纷被烧爆,引发猛烈的爆炸,整个船体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巨响中变形、破裂、倾斜…… “完了,完蛋了……我要破产了!” 普特曼斯满脸绝望,如丧考妣。 “炮台,炮台,反击……脑子进水!” “回禀上校,港口的炮台被郑芝龙的人拆了!” “拆了?” 阿尔方索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为什么要拆掉炮台?” “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在攻打苏比克港的时候,郑氏舰队损失其实也不小,再加上被宁海军击沉的二百多艘战舰,他们的火炮出现了严重的短缺。英国东印度公司现在的实力并不强,能够卖给郑芝龙的火炮只能从本土运输。 无奈之下,苏比克港的炮台就被郑芝龙拆了,装在了战舰上,当然这些火炮,其实原本就是西班牙战舰上的舰炮,问题倒是不大。 可问题是,没有炮台的火力支援,光依靠着战舰上的舰炮,荷兰东印度公司无数是数量还是质量,全部都是劣势。 李志祥道:“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分舰队退出战斗,第五、第六分舰队参加攻击!” “是!” 宁海军眼看着荷兰东印度联合舰队的舰炮太老,射程又近,几乎无法对宁海军战舰造成威胁,在这种情况下,李志祥就产生了练兵的心思。 与第一、二、三、四打击分舰队相比,第五分舰队和第六分舰队更缺乏实战经验,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让第五分舰队和第六分舰队练练手。 好在是第五分舰队和第六分舰队参与对荷兰联合舰队的进攻,否则荷兰联合舰队最多在半天时间内就会被打得全军覆没。 虽然说第五分舰队和第六分舰队都是新兵居多,缺乏实战经验,可火力全开的第五分舰队和第六分舰队打得非常热闹,成排炮弹铺天盖地的飞向荷兰联合舰队,那威势令人色变。 不过在这个距离开火,再加上都是新兵,命中率确实不怎么样,绝大多数炮弹都打到了海里,徒劳的激起一丛丛又高又大的水柱,海面跟开了锅似的泡沫翻滚,雷鸣电闪。 荷兰联合舰队经过最初的混乱,也慢慢适合了宁海军的炮击,不适应又能如何?反正不能就要干。 阿尔方索道:“我们的舰炮射程远远不如明军海军,只有尽快逼近到三百米以内才能发挥舷炮火力摧毁对手,否则这仗没法打。” “冲上去!” 随着荷兰联合舰队向宁海军的第五和第六分舰队发起进攻,双方距离迅速拉近,由于距离拉近,命中率自然大增,转眼之间便有四艘战舰被高爆*击中,甲板、船帆、桅杆都燃起大火,爆炸声不绝于耳。 荷兰联合舰队在半天时间内,先后损失八艘战舰,如果是郑芝龙损失八艘主力战舰,他绝对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可问题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才一百五十艘一千吨级别以上的战舰,数量和人手是他们的硬伤。 刚刚损失八艘战舰,其中包括五艘武装商船,阿尔方索就坚持不下去了:“汉斯,你必须让郑芝龙出兵,否则我们只能投降了,敌我力量悬殊太大,哪怕把上帝请过来,也无法打赢这场仗!” 目前的战斗损失比是八比零,宁海军海军的主力战舰有六艘先后被击中,损失将近七十余名水手,但是战舰损失并不大。 普特曼斯也知道阿尔方索上校所说的是实话,八艘战舰的损失,伤亡非常惨重,如果不是战舰上和武装商船上有大量的殖民地土着水手,他们恐怕要死上上千人了。 苏比克港城,原西班牙人建造的城堡内,普特曼斯在第一时间见到了郑芝龙。 此时的郑芝龙非常悠闲,仿佛这场战争跟他没有关系。 “尼古拉斯阁下!” “汉斯,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得到的西湖龙井,这可是雨前新茶,每年仅能产出不到两斤,过来品尝一下!” 普特曼斯现在已经着急上火了,他急忙道:“喝茶什么时候都可以,可问题是,时间来不及了,苏比克湾的战斗非常不顺利,我们希望你的帮助,我的朋友!” “我也很想帮忙伱,我的朋友,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前一阵子与宁海军大战一场,我们郑氏舰队损失惨重!” “现在局势非常严重,用你们大明的话说,叫做唇亡齿寒……” “我的朋友,话虽然这样说,就算是雇佣,也要有代价吧?” 郑芝龙是做贸易出身,在谈判方面可不是小白,他有着丰富的经验,荷兰人想要白使唤他,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你想要什么?” “大炮和战舰!” “这也需要代价!” “我的朋友,你想过将整个福摩萨(大员)都纳入你们的统治之下,让欧洲文明的光辉洒遍这座宝岛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福摩萨人都回归主的怀抱吗?” 郑芝龙已经接到消息,宁海军在登陆大员之后,开始迅速蚕食郑芝龙的地盘,由于平时郑芝龙对那些移民横征暴敛,郑芝龙其实在大员并不得人心。这些移民几乎九成都投靠了宁海军。 对于郑芝龙而言,现在的大员就是一个鸡肋。 想守吧,又没有足够的实力,要想守住大员,就必须向大员增兵,可问题是宁海军打陆战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他们郑氏号称有二十余万人马,可问题是这里面有大量的海盗家属,真正能上阵的不到十万人。 可十万人还要守着福建的老地盘,跟宁海军打陆战,郑芝龙更没有勇气,所以他就趁机将大员卖了,也算是清除不良资产。 普特曼斯翻着白眼道:“当然想!有哪个国家会嫌自己地盘太小的?问题是做不到嘛!” 大员是一块宝地,土地肥沃,资源丰富,他们在南部种植甘蔗、开采矿藏、发展航运,获利相当丰厚,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整个大员弄到手,岂能放过? 普特曼斯作为大员总督,非常清楚,大员的价值。 “现在机会来了!” 郑芝龙笑道:“我愿意将福摩萨(大员)的地盘转售给你们,你们愿意出多少钱?” “一万荷兰盾!” 平心而论,普特曼斯出价其实也有是相当大的诚意,一荷兰盾可以兑换二十英镑,以大不列颠海上君主号的造价四万五千英镑,可以造至少两艘,包含上面一百零九门火炮。 一万荷兰盾相当于二十万英镑,足可以投靠四艘海上君主号这样排水量超过一千六百吨的超级战列舰。 如果郑芝龙有四艘海上君主号级别的超级战舰,面对宁海军海军主力战舰的时候,也不吃亏,因为这艘超级战舰在英国皇家海军军中服役超过六十年。 “我的朋友,你们最好有点诚意,时间,要命的是时间!” “一万五千荷兰盾!” “十荷兰盾!” “不可能,最多三万!” “我们各退一步,九万荷兰盾!” “五万!” “八万,要不然,就面谈!” 郑芝龙笑道:“我不要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钱,我需要战舰和舰炮,以你们荷兰人的造船能力,我会用这八万荷兰盾,向你们订购荷兰人三级战舰!” 荷兰人并没有超级战舰,他们最多的主力战舰是三级战舰,也称为七省级,这种战舰排水量超过一千五百吨,拥有七十二门火炮,其中包括三门三十六磅炮和二十二门二十四磅炮,十六门十八磅炮,三十一门十二磅炮。 这种战舰的火力相当强悍,也就奠定了荷兰海军的崛起之路,哪怕是十八磅炮,就足以对六百吨级以下战舰造成致命性的伤害,哪怕以宁海军的主力战舰,二十四磅炮也有较大的杀伤效果。 如果是被三十六磅炮直接命中,特别是被命中吃水线位置,有可能会被一发入魂。 普特曼斯其实并没有出售荷兰三级战列舰的权力,事实上整个荷兰地中海舰队,这种三级战舰并不多,只有不到一百艘。 哪怕在1639年的荷兰与西班牙唐斯海战,新生的荷兰海军大获全胜,全歼了西班牙人组建的庞大舰队,参战的荷兰海军加上武装商船才一百五十二艘。 普特曼斯被迫与郑芝龙签订了城下之盟,同意以八万荷兰盾的价格购买大员台中地区,同时,以两万荷兰盾的价格雇佣郑芝龙出战。 苏比克海战进行到了当天下午四时许,就在荷兰联合舰队以为他们要被宁海军团灭的时候,正在围攻苏比克港荷兰联合舰队的宁海军海军战舰,居然正在撤退。 李方有些不满的咆哮道:“现在荷兰人已经被我们揍的半死不活了,为什么要撤退……” 不等李方说完,李志祥道:“执行命令!” 事实上,李志祥其实不也不想撤退,但是郑氏舰队现在出动了,而此时的宁海军主力战舰几乎全部都在苏比克海峡内,要知道苏比克海峡并不是马尼拉海峡,苏比克海峡只有十二至十八海里的宽度,一旦被郑芝龙的舰队堵在里面,宁海军将会失去战舰速度上的优势。 位于苏比克海湾西南方面的南海的海面上,郑氏舰队正朝着苏比克海峡冲来,此时的郑氏舰队与当初的宁海军舰队一样,占据着绝对的顺风位。 郑氏庞大的舰队浩浩荡荡,无边无际,郑芝龙接受了上一次的教训,他这一次上来就是火船,集结了全舰队所有的子母船共计六百余艘。 这么庞大的舰队根本就瞒不住人,很快李志祥就接到了郑芝龙出兵的消息。 李方听到郑芝龙出动了六百多艘火船,心中有些不安。 要知道这仅仅是郑芝龙的前锋部队。 “这一仗不好打啊!” 沈世魁叹了口气道:“风向对我们非常不利,郑芝龙这一次上来就是火攻,太蛮横了!” “不好打也要打,大帅可在吕宋城看着我们呢!” 让郑芝龙有些意外的是,宁海军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朝着他们冲来。 “放水雷,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水雷其实并不算是高科技产品,早在三十多年前的露梁海战中,大明水师就大量使用了水雷,把小日子军舰队炸得魂飞魄散,那在万顷波涛之间时隐时现的水雷对敌军造成的心理威胁,尤甚于百艘巨舰。 上一次苏比克海战中,郑芝龙吃了宁海军水雷的亏,这一次他也携带上万枚水雷,当然这种水雷其实远远不如宁海军的水雷。 上万枚水雷都是郑氏工匠自己生产出来的,每枚水雷装填十斤颗粒黑火药,一旦触雷,绝对是血肉横飞的下场。 在郑氏舰队正在布雷的时候,宁海军舰队中发出钢铁般的咆哮:“死战!死战!死战!” 那可怕的咆哮声比一千个暴雷同时炸开还要骇人,让人心尖直颤。血色大旗猎猎舞动中,宁海军海军主力战舰,六个分舰队分成六个编队,直冲郑氏舰队主力所在的位置! “轰轰轰……” 隔着三四千米的距离,宁海军发起炮击,当然这一次宁海军没有上演运气炮术,第一轮射击,炮弹全部落空。 随着太阳落地海平面,李志祥笑道:“全舰撤退,有种追过来!” 李志祥其实也想用水雷对付郑氏舰队,结果双方布置了数千上万颗水雷,至于水雷会不会炸沉商船,这是他们都不关心的问题。 荷兰东印度公司东方总部的巴达维亚,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总司令德包尔将军,满脸傲慢地道:“你是说,那些明人向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开炮了?” “是的,他们声称这是对我们在巴达维亚屠杀华人事情的回应,也是惩罚!” “哼,口气不小!” 德包尔那张原本白皙的脸已经变得跟锅底一样黑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蔑视荷兰王国的,从来没有!” 现在荷兰正享受着大航海时代的红利,国力蒸蒸日上,实力之强,也就西班牙和法国能跟他们扳扳手腕,其他国家他们还不放在眼里呢!程世杰这个辽东总督不仅仅不接受荷兰王国联合,共同对付郑芝龙,同时也拒绝荷兰王国调停他们与西班牙的纠纷,现在居然还敢向荷兰战舰开火,完全不把荷兰帝国放在眼里,他岂能不愤怒! 要知道西班牙帝国打遍欧亚非三大洲无敌手,南美绝大多数地盘都归他们所有,这是何等惊人的实力?虽然无敌舰队被英国海军打败过一次,但并没有动摇西班牙的霸业,在欧洲,他们仍然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但是,荷兰联合王国却逼着西班牙帝国签订了和平盟约,如果不是因为西班牙帝国无法对抗荷兰联合王国,西班牙帝国又岂会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 现在就连懦弱的大明,也敢挑衅他们荷兰,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非常愤怒了。 尽管德包尔非常愤怒,可是他并没有下令集结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舰队,跟宁海军决以死战,对于荷兰东印度公司来说,利润才是最永恒的,战争只是最后的手段。 当然,前提条件是,对方要能打得过荷兰东印度公司才行。现在宁海军拳打西班牙,脚踩郑芝龙,现在又一脚踢到了荷兰人的屁股上,这让荷兰东印度公司感觉非常愤怒。 如果是某个小国,哪怕放个屁,也会成为他们开战的理由,可问题是,在没有绝对把握战胜宁海军之前,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不愿意跟宁海军开战的,这是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没有必胜的把握。 其实欧罗巴人非常现实,更是双标。 简单来说,军事实力决定一切。 宁海军的实力,让荷兰人必须重视起来,必须做到有礼有节。 “大员消息!” “说吧,如果是那些大员土着攻击造成的损失,那就不用说了!” “比这更严重!” “有多严重?” “将军阁下,我们的大员没了!” “大员怎么可能没了?” “二十天前,宁海军陆军对荷兰驻大员军队展开全面反攻,现在大员岛上,咱们荷兰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了!” “这怎么可能?” “可这是事实!” 包德尔满脸愤慨:“我们要向大明提出严重地抗议。” 第242章 郑芝龙被出卖了 第243章 郑芝龙被出卖了 第242章 苏比克海峡。 眼看着宁海军主力战舰在撤退,原本还有些忐忑的郑氏舰队却士气大振,数百上千个海螺号同时吹响,呜呜之声响彻海天之间。 郑氏舰队几百艘战舰展开一个巨大的下弦月方阵,同样是六路齐头并进,但数量比宁海军海军舰队多出十倍,气势自然也骇人十倍! 海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人,他们虽然凶悍,却更擅长打顺风仗,看着宁海军的海军舰队撤退,他们就忘记了被宁海军暴揍的伤疤,还真是好了伤疤忘记疼。 “继续撤退!” 李志祥其实并不想在苏比克海湾跟郑氏舰队打这么一仗,主要问题是苏比克海峡太狭窄了,相对于宁海军与郑氏舰队如此庞大的规模来说,这个海峡实在太狭窄的。 没有足够宽阔的海域,不足以让宁海军的战舰发挥他们航速上面的优势,宁海军主力撤退,仿佛像是惧怕了郑氏舰队。 当然,位于苏比克港口内的荷兰联合舰队避免了被全歼的命运,共计六艘伤痕累累的战舰和武装商船幸免。 郑芝龙看着宁海军撤退,知道宁海军是想拉开距离,发挥宁海军海军舰炮方面的优势:“追上去!” 为了追击宁海军的战舰,这时海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蜈蚣船,蜈蚣船船长修长,加上人力划船,速度短时间内非常快。 这些小型蜈蚣船确实是拉近了与宁海军战舰的距离,他们开始向宁海军战舰发射炮弹,只是非常可惜,这些小型战舰舰炮太小,虽然炮声隆隆,炮弹横飞,可问题是,这些有幸击中的炮弹,对宁海军的主力战舰损伤有限。 不过凡事都有意外,一门被海浪抬高的火炮,击中了宁海军第六分舰队的高阳号战舰,这枚炮弹击中了桅杆,虽然没有将桅杆击断,却将船帆的绳索击断,在巨大重力的作用下,这艘船主帆掉落。 速度不可避免地降了下来,越来越多的小型战舰冲上去,绝大多数炮弹都打进了海里,先是腾起一股白烟,随后水柱冲起。 但还是有一部份击中了高阳号战舰,被击中的部份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之声,火苗腾起,烧红的铅球温度太高,砸入木制船体,不起火才有鬼! 不过,跟宁海军的硫磺炮弹比起来,这玩意的效果未免也太差了一点,而且前装滑膛炮射速太过悲催,宁海军水师有充足的时间扑灭火苗。 可问题是,高阳号速度太慢了,被多达数十艘战舰包围。 陈有时想让麾下战舰去给高阳号解围。 但是,李志祥却下令他抛弃高阳号撤退。 “为什么?” 李志祥怒骂道:“慈不掌兵,亏你还是老水师出身,你看看!” 陈有时仔细一看,发现右翼方向郑氏舰队一支约为一百五十余艘战舰正朝着他们火速包围而来。 如果被郑氏舰队右翼舰队包围,他们不见得会战败,但是,不可避免要打一场他们不擅长的近战。 得到英国大口径舰炮的郑氏舰队,火力明显比之前更强了,而且大口径舰炮对宁海军战舰的威胁也非常大。 一旦被郑氏舰队缠住,他们损失会更重。 “高阳号,主力舰队撤退,你们负责殿后,若是不敌,允许向郑氏舰队投降!” 高阳号战舰上,其实火势已经烧起来了,而猛烈的炮火和一群接一群猛冲上来的敌舰让水手们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救火,最要命的是没来得及发射的炮弹被烧爆,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这骇人的大爆炸让郑氏舰队士气更形高涨。 郑芝龙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藏在袖子里的手一直捏成拳头,青筋毕露。看到那艘战舰被殉爆炸得粉碎,他长长的松了一口大气,笑着道:“我们赢了!” 他身边一众亲随将领同样如释重负,施大宣甚至替那艘被炸得粉碎的战舰惋惜:“可惜了这么好的战舰,还有战舰上那些大炮……” “没事,等打赢了这一仗,那些北方蛮子的战舰和大炮都是我们的了!” 郑芝龙却没有高兴多久,因为随着天色越来越晚,战争不可避免的被迫停止。 翌日一大早,双方在南海海面上再次击战,宁海军以骑兵放风筝的方式,持续给郑氏舰队放血,别看这一艘,那一艘,只要加起来,郑氏舰队的损失逞直线上升。 随着宁海军战舰越拉越远,郑氏舰队庞大的火船和小型战舰,因为航速问题与其主力战舰开始脱节。 郑芝龙不知不觉发现他们被宁海军的战舰牵着鼻子走,而且越走越往北方。 施大宣判断道:“提督大人,宁海军看样子准备袭击厦门或者泉州!” “追!” 郑芝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现在是骑虎难下。 “攻其必救!” 这是李志祥准备给郑芝龙的大礼。 与此同时,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屠杀华人的消息,也传到了辽东,消息传回的第一时间《辽东时报》、《辽东周报》、《辽东商报》等报纸上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头版头条:“我们要血债血偿”。 孩子是未来的希望,这一点在辽东人尽皆知。 一直以来,辽东的移民主要是以年轻人为主,少年儿童的比例尤其高,除了那些跟随家人一起来到辽东的家庭之外,辽东流民也会主动通过各种方式寻找那些无人照顾的孩子送往辽东。 因为带着孩子抵达辽东,无论是找工作、还是安置,都会比普通年轻男子有优惠待遇,孩子在辽东会受到更好的照顾,得到良好的教育,长大成人之后自然会对辽东、对程世杰有更高的认可度,更加忠诚。 在辽东的各家报纸,其中《辽东时报》是辽东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每天可以发行三万五千份,这里作为辽东官方的喉舌,辽东管会委的很多政策,通知都会在《辽东时报》上面公布,《辽东时报》在辽东也拥有着较大的影响力。 所以,报纸公布“荷兰人在巴达维亚屠杀华人”的报道马上就引起强烈反响,无数人主动走上街头向辽东管委会请愿,要求管委会立即向荷兰东印度公司发动战争,让荷兰人血债血偿。 罗本主教抵达了辽东的时候,是带着重大的使命,因为程世杰的宁海军有以葡萄牙人为主的军团教导团,虽然现在这些军官教导团已经不需要训练宁海军士兵了,但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教官,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宣传教义而来的。 葡萄牙人是一个宗教信仰自由的国度,但是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人都信奉天主教,因为最初孙元化雇佣的葡萄牙军官雇佣兵对宁海军占领辽东,有着积极的作用,程世杰也没有过河拆桥,允许他们在辽东生活。 随着辽东发展越来越好,与孙元化有着香火之情的葡萄牙教士陆若汉(葡萄牙人)、班安德、以及公沙西劳等葡萄牙人提出想在辽东传播天主教。 当时,程世杰希望获得更多的西方的文化和科学知识,这些东西其实他可以从后世弄到手,而且一不费力,可问题是徐光启和孙元化的面子他要给。就这样,程世杰同意在辽东建立天主教堂,但是,前提条件是建立一座教堂,教会要向他输送至少一百名优秀的工匠。 可问题是,这个协议达成以后,受梅森教父的帮助,葡萄牙向辽东输送了三百多的优秀人才,其中包括着名的数学家,现年四十一岁的笛卡尔。 现在的笛卡尔在辽东大学担任数学系教授,这个教授与后世的教授职称不同,在辽东与中世纪的欧洲差不多,教授等于分院长的职务。 随着葡萄牙在欧洲把有名,且有真才实学,受新教迫害的人才送到辽东,不仅仅可以获得天主教徒的好感,也避免与新教产生直接冲突。 就这样以,辽东金州、兴海、振海以及盖州,建立了四座天主教堂,这些教堂的经费并不是程世杰提供的,而是教会自己募捐的,就连徐光启和孙元化分别捐了三万两和一万两银子。 随着天主教在辽东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作为新教的主教罗本就人会不住了,如果辽东只是一片蛮荒之地,他们没有兴趣在辽东传播主的福音。 可问题是,辽东人口突破了五百万,几乎和荷兰联合王国差不多,罗本也学着陆若汉的办法,从荷兰带来了一百多名工匠,成立了一座占地十五亩的新教教堂,但是他只能用糖果、毛巾、水果、干果等东西吸引百姓前来参加礼拜。 罗本主教还没有打开局面,却听到了荷兰人在巴达维亚屠杀华人的消息。 “那些贵族老爷真是蠢货,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辽东到底有多强大!” 罗本气愤地望着肖恩神父道:“他们就算真不知道,应该向我们或者葡萄牙人了解一下,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群情激奋,不仅仅金州,整个辽东都群情激奋,报纸上连篇累牍,要求程大帅不能手软,要血债血偿,人们自发上街游行,要求管委会尽快把我们驱逐出去,宁海军的军队队已经开始行动,说不定明天宁海军的精锐部队就会出现在巴达维亚。” “糟糕透顶了,我们的教徒瞬间跑光了!” 罗本愤愤地道:“我曾追问一个虔诚的教徒,为什么要退教,我告诉他,我们是宗教不是世俗国家,我们不能受国家事物影响,他告诉我,无国哪有家……” “就是这样,现在没有大明人愿意卖给我们青菜,也没有人卖给我们鸡蛋和牛奶,现在我们连喝水都要自己去拉,但是,一路上,那些明人仿佛想要把我们吃了,我告诉他们,我是葡萄牙,我根本就不敢表露自己是荷兰人的身份!” “上帝啊,我真希望明天可以离开这里!” 罗本起身道:“不行,我要给教皇写信,让教皇出面干涉一下,大好了的局面一下子被这些该死的混蛋破坏了!” “写信恐怕也晚了吧?” “晚了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我们现在的金州拥有五十万人口,这是城市吗?在欧洲很多国家都没有五十万人口,不算大明,仅仅是一个辽东,超过二十万人口的城市就多达七个,如果算上整个大明,这样的城市会有几百个,这里有无数优秀的工匠,只要我们可以募集到足够的钱,完全可以在辽东建造一座跟梵蒂冈大教堂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的大教堂!” 肖恩神父道:“我来到辽东之前,也以为《马可·波罗》是瞎编乱造的,把这个古老的国度称为黄金国度,声称这里遍地都是黄金,街道旁堆积着成堆的白银,曾让多少欧洲人为之迷醉,为之疯狂。伟大的哥伦布扬帆出海,就是想寻找这个幻想中的黄金国度,可惜他走错了路,跑到了美洲,至死都没能看到真正的东方。现在我来了,我看到了。我不想像马可·波罗那样大肆吹嘘,但是……谁敢相信吗?在这宽敞的房子里,我正过着连教皇都会妒忌得发狂的生活!” “可惜,这些生活却因为那些蠢货,要消失了!” 罗本苦笑道:“与辽东相比,我们荷兰简直就是蛮荒地带,就像眼前的这杯茶,如果在欧罗巴,只有教皇、英王、法王这些尘世间最具权势的人物,才能在盛大的节日拿出一点点来招待最尊贵的贵族,享受众人羡慕的目光,但是在这里,它只是我们日常的一种饮料而已……”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什么?” “大明这个帝国正经历着一场可怕的灾难。可怕的天灾席卷全国,流寇像蝗虫一样吃光了无数座城镇,喝干了无数条河流,疯狂地向全国蔓延。这个庞大的帝国的统治者正在竭尽全力试图扑灭这些蝗虫,仍然忠诚于这个帝国的军队疲于奔命……” 肖恩望着罗本神父道:“这一幕,应该非常熟悉吧?” 罗本主教点点头。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欧洲虽然没有这样的成语,可是历史往往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大明帝国现在已经丧失了行政能力,一些顽固的、无能的人物占据了帝国的中枢,他们对如此危殆的局面视而不见,只顾着利用手中的权力排斥异己,疯狂地攫取利益,丝毫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大明帝国统治者很多政令根本就无法得到实行,不过,加税除外。皇帝要求老百姓每人多纳十文钱的税用作剿灭流寇的专款,这群无耻的官员能加派到一两银子,最可耻的是,那些拥有数千亩、上万亩甚至十几万亩、几十万亩良田的大地主是一分钱的税也不纳的,以逃税为荣,以纳税为耻,如此沉重的赋税,全部落到老百姓身上了。 大明帝国大部份的军队已经丧失了作战能力,祸害起自己人来比流寇还要厉害,而官员祸害老百姓的本事又比官兵还要厉害……天灾、人祸、流寇、外敌、酷政……这些最可怕的东西正在将这个国家推向地狱的深渊,很多有识之士都在哀叹说这个国家气数已尽了。 肖恩叹了口气道:“任何一个帝国走到这一步,都必将分崩离析。” “伟大的古罗马就是这样完蛋的。” “可是,这个国家的情况非常特殊,即便到了如此绝望的关头,那些最杰出的将领首先想到的不是割据自立,相互攻伐,而是拼尽全力去征战,试图用自己的鲜血将这个已经开始破碎的国家重新粘合成一个完整的整体,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却令人敬畏的力量驱使着他们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肩膀将塌下的天重新撑起来。” 肖恩望着教堂外,此时为了保护这座教堂不被愤怒的百姓打砸抢烧,宁海军士兵正在像塑像一样站在教堂外。 “那位平民出身的公爵阁下,带动一批优秀的人和他一起努力,用了短短三年时间建设起了这座人间伊甸园。” “他仿佛是从这个国家古典黄金时代走来的英雄,在神灵的帮助下跨越了时间的河流,来到了这个悲惨的、黑暗得令人绝望的乱世,要用自己的双手托下崩塌的天空,将他至爱的民族带向一个更加辉煌更加光明的未来。” 罗本神父郑重的道:“在他的统治下,曾经被蒙古人、建奴人重创的中华文明拂去蒙在身上的尘埃,开始绽放出一道异常耀眼的光芒,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呢?我想就连上帝也对此充满好奇吧?” 肖恩道:“伱觉得公爵阁下会如何应对?” “除了战争,别无选择!那些贵族老爷真是作死。” 罗本无奈地道:“我太了解我们那个公爵阁下了,我敢肯定,他现在已经把刀子砍向荷兰东印度公司,非常可惜,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 其实,罗本主教的猜测并不完全对。 在巴达维亚港区,当然,这里不能叫做巴达维亚,雅加达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名城。几百年以前,就已经是输出胡椒和香料的着名海港,称为巽达加拉巴,意思是“椰林密布之地”,或“椰子林的世界”。1527年,穆斯林首领领导印尼人民打败了葡萄牙殖民者的舰队,收复了龚达加拉巴,把这里改名为查雅加尔达,意思是“胜利之城”,“光荣的堡垒”,雅加达的名称就由此演变而来。 巴达维亚,只是荷兰人赋予雅加达的名字而已。 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的港口仓库,可以分为西岸仓库(westzijdsche pakhuizen)和东岸仓库(oostzijdsche pakhuizen)两部分。西岸仓库包括四个建筑单元,原先主要用来储藏辣椒、肉豆蔻、咖啡、衣物等海上航行所用的日用品。 而现在东岸的仓库库,原本用来储存面粉和粮食的仓库,由于年久失修,没有修理价值,荷兰人又建立了新的仓库,这里就成了关押华人的集中营。除了乘风号上的华人,还有一些被抓来人的,足足有一千五百多人。 废弃的仓库虽然面积不小,可问题是在闷热的天气中,这么多人,肯定非常煎熬。浑浊的空气,还有污水、垃圾,以及各种粪便、汗臭味交杂在一起,非常难闻。 程世杰虽然已经向荷兰人开战,可以荷兰东印度公司却没有对宁海军宣战,也没有对大明宣战,程世杰在派出宁海军主力战舰驶向苏比克港之时,程世杰的座船,也没有任何火炮的八公主号也驶进了巴达维亚港。 当八公主号抵达港口的时候,谢景林并没有直接下船,而是在船上等着荷兰人的到来,这艘海上共计三十五名宁海军士兵,为首的哨长叫冯雷。 冯雷道:“谢先生,有人要见你!” “是谁?” “据说是巴达维亚林家的人,叫什么林不凡!” 林不凡其实也是被逼着来的,他看到谢景林的第一瞬间就望着身边的冯雷道:“这位将军……” “我叫冯雷,宁海军近卫都司第一总领第三司第五哨哨长,你可以叫我冯哨长!” “冯哨长,你们来了多少人?” “三十五人!” 冯雷望着谢景林的其助力翻译、文书等外交人员道:“如果算上谢先生一行人,共计七十九人!” “才七十七人啊!” 林不凡多少有些失望。 谢景林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 林不凡苦笑道:“天气太热了,又有太多老弱妇孺,缺医少药,食物也是少,而且还大都是变质的猪食,光得了疟疾的就有好几百人,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 谢景林看了一眼林不凡道:“给我联系荷兰东印度公司方面,是战是和,现在完全取决于他们的态度,如果不想不死不休,就态度好一点!” 巴达维亚,荷兰东印度公司总部。也是荷兰东印度总督府,这座落成于1626年的总督府是最典型的欧式建筑。历任荷兰总督都在发号司令,保卫着荷属东印度公司在这片海洋和土地上的利益。 而此刻,现任东印度总督亨德里克·布鲁尔(hendrik brouer作者自己拼写出来的,不知道正不正解,资料上没有汉译名字。)布鲁尔是第八任荷兰东印度总督,成为总督以来他遇到了最大的危机。 德包尔这个东印度联合舰队的司令官向他提交了一个报告,在这份报告里,德包尔综合评估,就算加上郑芝龙,宁海军胜算的机率高达八成以上。 因为宁海军的战舰清一色都是欧罗巴洲三级战列舰级别的战舰,特别是宁海军战舰的制造能力,这支庞大的舰队,只是宁海军两年之内建出来的,就算他们调集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有的战舰,拼着两败俱伤的情况下,打败宁海军舰队,可问题是,最多两年,宁海军会制造出另外一支超级舰队。 布鲁尔在看到这份报告的时候问道:“如果加上西班牙人的远东舰队呢?” “西班牙人才几艘战舰,算上武装商船,他们最多可以抽调出来三十艘战舰,但是等西班牙人完成集结,已经太晚了!” 事实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主力并不在巴达维亚,如果在,那就好办多了,打就是行了。可问题是,不在! “能不能说动葡萄牙参战?” “没有可能,葡萄牙与我们荷兰人的矛盾太深了!”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部巴达维亚,就是从葡萄牙人手中抢过来的,他们也想过抢澳门,只是没有成功而已,正是因为迫于荷兰人的威胁,葡萄牙人这才坚定不移地站在大明这一边。 “那就只有谈判了!” “看来只能如此,除非西班牙肯把他们的无敌舰队派到东方来!” 德包尔苦笑道:“以大明人造船的能力,等无敌舰队加上荷兰王国的主力舰队抵达东方,恐怕大明帝国的战舰又要多上一倍,到时候,咱们也没有优势!” 在这种情况下,布鲁尔接见了谢景林一行。 “欢迎您,谢先生,欢迎来到美丽的巴达维亚!” 谢景林听完翻译的翻译,面无表情的道:“总督阁下,我奉海国公之命来到这里,只做一件事,就是正式通知你们,我乘坐海国公的八公主号抵达了巴达维亚,这是一艘没有火炮的船只,如果你们不想与宁海军宣战,那就释放被你们扣押的华人,这是前提条件,如果你以为这是对你们的恐吓,你们可以找西班牙人了解一下,我们宁海军的真正实力!” 可以说,谢景林的话已经非常直白了,也没有给布鲁尔这个总督面子,赤裸裸的威胁。 然而问题是,荷兰人就吃这一套。 布鲁尔急忙解释道:“谢先生,我已经向您解释过了,这是一个意外,没有人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相关责任人已经受到惩罚,我说过,如果海国公爵阁下可以承诺不再追究这件事,那么乘风号随时可以出发,当然,巴达维亚的华人也可以自由离开。” 布鲁尔从前不知道程世杰是谁,自然不在意程世杰发出的战争威胁,可是随着情报的深入调查,他们发现打不过宁海军,也不存在取巧的可能性,特别是庞大的生产能力。 早在1588年,英国就在风暴的帮助下,打败了西班牙无敌舰队,但是,英国皇家海军真正崛起了吗? 事实上并没有,英国真正崛起的不是这场英西海战,而是光荣革命,工业革命之后,随着英国国力强大,通过七年战争崛起的,这是一场覆盖了欧洲,北美洲,中美洲,西非海岸,印度和菲律宾群岛的战争。 现在的荷兰还没有成为海上马夫,他们的实力并不比西班牙强,现在西班牙与大明帝国一样内忧外患。 如果真要举一个例子,荷兰的崛起,就如同满清的崛起一样,趁着西班牙帝国身陷三十年战争,被欧洲天主教联盟围殴,荷兰只不过是捡便宜的。 如果大明帝国没有天灾人祸,没有李自成、张献忠,光依靠建奴的力量,他们连山海关都破不了,直接北京城沦陷,如果没有吴三桂投降建奴,他们一样无法入关。 人家荷兰还与西班牙还打了一场关键性的胜利唐斯海战呢,在崇祯皇帝还活着的时候,建奴只有一招偷袭。 谢景林望着布鲁尔淡淡的笑道:“总督阁下,您是小孩子吗?” 布鲁尔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不是!” “不是,那你为什么会提出如此天真的要求?” 谢景林的声音提高八度:“你觉得现在海国公爵会给你这样的承诺吗?清醒点吧,总督阁下,继续扣押乘风号,只会让我们海国公更愤怒,导致失态向更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最终的结果……肯定是你们不愿意看到的!” “这是误会!” “总督阁下,你们是想拿乘风号上的华人或者说拿巴达维亚的华人来威胁海国公吗?我现在就可以很正式的告诉你,海国公绝不接受任何威胁!大明帝国的贵族绝对不会妥协!” 谢景林的态度,也是程世杰的意思,如果荷兰人继续天真地扣压着这些华人,逼迫程世杰妥协让步,这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程世杰妥协,这并不是在救那些华人,而是害他们陷入无底的深渊,他们会遭受荷兰人更残酷的屠杀。 谢景林信口道:“你们荷兰在辽东有一百多人,在吕宋有一百多人,在大员还有两千人,在大明有多少人,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统计,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只要有一个华人死了,我们就砍下一名荷兰人的脑袋,当然,你们可以得意,因为我们手中的荷兰人原本就没有你们手中的华人多,来吧,我们相互伤害!” 布鲁尔脑袋疼了,他感觉头大如斗。 荷兰人在大明确实是没有多少人,由于大明与荷兰发现战争的事情,大明官员对荷兰人也不感冒,但是,现在生活在大明的荷兰人,几乎无一例外,都冒充西班牙人。 当然,他们也不算冒充,荷兰现在还是西班牙的属国,就像大不列颠的殖民地一样,虽然拥有大不列颠的国籍,却是二等国民。 “清醒点吧,总督阁下,最好的办法是,你们与我们海国公来一场贵族之间的决斗一样,失败者承受一切,胜利者拥有一切,怎么样?” 程世杰的道理也是如此,既然荷兰人先掀桌子,那么程世杰肯定要报复,如何报复那是程世杰的权力。 就在这时,一名荷兰人在德包尔耳边低语起来。 德包尔的脸色大变。 “该死的这是怎么了?” 布鲁尔听完德包尔的话,大声怒吼,然后就双目呆滞脸色苍白。 德包尔接到的消息,正是发生在二十多天之前的消息,宁海军已经攻陷了奥伦治城,荷兰在奥伦治城的一千余人包括幸存的军队,共计两千零五十二人,被宁海军俘虏! 谢景林淡淡的笑道:“又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向……大员攻击?” “你们真是可笑,你们胆敢扣压我们华人的商船,屠杀人无寸铁的华人百姓,难道不许我们向你们施以报复行动吗?” 谢景林淡淡的道:“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这是来自海国公,来自宁海军的报复,事实上,我已经提醒过你们了,一旦宁海军采取报复,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这只是开始……好了,既然这样,你们的态度我已经明白了,我可以宣布谈判破裂吗?告辞!” 谢景林马上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 谢景林转身淡淡地笑道:“怎么,总督阁下准备扣押我?” “不,不,不!” 布鲁尔急忙解释道:“您误会了……” “那你是准备……准备把我杀掉?” 谢景林轻松地笑道:“我可以告诉你,这没有任何意义,你可能不了解我们海国公,你知道吗?我们海国公在三年多以前,只是一名普通的军官,大约相当于你们的上校,仅仅三年多,他就成一个千户,成为大明帝国的公爵,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马上释放乘风号离开!” “不够!” “所有愿意离开的华人,全部可以离开!” “就这样吗?”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我们……” 布鲁尔此时才发现,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面对宁海军还真没有什么优势,可以说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牌可以打。 “我们可以扣压在棉兰港的英国船“约瑟夫”号!” “你们扣压英国船向我们表达什么诚意!” “这个约瑟夫号是一艘八百吨级武装商船,上面运了一百六十九门火炮,这些火炮都是郑芝龙向英国人购买的!” 郑芝龙就这样被出卖了。 “我们对这些老旧破炮不感兴趣!” “我们可以命令荷兰联合舰队撤出战斗,或者,我们可以配合你们向郑氏舰队发起攻击!” 布鲁尔为了平息程世杰的怒火,卖出郑芝龙,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第243章 偷袭巴达维亚炮台 第244章 偷袭巴达维亚炮台 第243章 宁海军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巴达维亚的谈判细节,郑芝龙肯定不可能知道,当然,就算郑芝龙知道了也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宁海军,还是荷兰人都不会在意郑芝龙的态度。 就在谢景林与布鲁尔正在谈判的时候,三艘悬挂着金色狮子旗的大型武装商船缓缓驶进了巴达维亚港口。 威尼斯城现在大小也算是欧罗巴小强,因为他们正在与西班牙帝国的盟友奥斯曼帝国海军战争,从根本上来说,也算是荷兰人的盟友。 更何况,威尼斯人对于地中海以外的殖民地也不感兴趣,首先是威尼斯人口太少,根本就没有办法参与殖民,还有就是面对奥斯曼帝国的疯狂进攻,威尼斯勉强支撑。 荷兰东印度公司拳打西班牙,脚踢葡萄牙,在东方称王称霸,却对威尼斯的船队大开绿灯。 眼看着这三艘武器商船穿着炮衣,没有作战的态度。 负责巡逻在巴达维亚港湾的荷兰战舰甚至没有登山船只检查,就直接放行。这三艘一千二百吨级以上的武装商船顺利进入港口。 港口荷兰负责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税务官员西德尼·斯特雷奇,带着几名随从和十数名税务官员来到码头上。 在停泊位上,栈桥刚刚搭好。作为这支威尼斯舰队的指挥官保罗就率先走下船只,然而就在保罗的身后,出现一队头戴钢盔,脸部罩着造型狰狞的钢铁面具,只露出两个眼窝来,肩部、胸部、手臂、腿部……都用大块孤形钢板罩得严严实实,胸甲干脆就是一整块孤形钢板,由于水力冲压机床日益成熟,可以加工更大的构件,原先那种六块钢板联接而成的胸甲已经被淘汰了。 这些重装步兵从头到脚都罩在厚厚的钢板之下,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骇人的锵锵之声,再加上他们手中那把沉重而锋利的陌刀,当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西德尼意识到了不对劲,急忙伸出手道:“我的朋友,你能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人吗?” 保罗则举着双手,朝着西德尼苦笑道:“非常抱歉,我的朋友,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被他们劫持了,作为他们俘虏,我们不得不遵从他们的命令……我们是被逼的!” 当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军队发觉这群不速之客的时候,隶书于宁海军跳荡营的两千六百多名重装步兵已经占领了港口。 西德尼看着眼前这些重装步兵目瞪口呆:“他们这是做什么?” 保罗耸耸肩:“谁知道呢,要不你过去问问……” “哦,上帝,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西德尼大吼道:“该死的,拦住他们……” 随即接着命令的一百多名荷兰东印度的殖民地警察,拿着警棍和盾牌、火枪朝着宁海军的重装步兵冲去。 “站住,停下,赶紧停下,再不停下我们就要开枪了!” 率队出征的李惟鸾淡淡地道:“说什么鸟语,我听不懂,要么说汉语,要找个翻译过来!” “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西德尼看着越来越多的宁海军跳荡营的士兵从武装商船上下来,他有些大急:“抱歉,我们没有恶意!” 西德尼其实是懂汉语的,而且是偏向南方方言,比如闽南语或者是粤语,当然大明官话他也会说,西德尼是一个人才,精通荷兰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意大利语、以及英语,如果算上三门方言,他是一位精通八门语言的人才。 西德尼举起双手并且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我只是想请问,你们想要做什么?”“伱是什么人?我们做什么不需要你的批准。” 李惟鸾雇毫不客气地道:“我是宁海军先遣队的跳荡营参将李惟鸾,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本将军奉海国公之命,正式接管这里,直到接到命令离开。现在请你和你们的部下们离开我们港口,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击败我们。我们将在一个时辰后,采取军事行动,一个时辰后,你们如果还在这里,就会受到攻击。” “不,你们不能这样,巴达维亚是我们荷兰的领土,你们这是对主权国家发动的军事攻击,你们必须停止你们的行为……” 西德尼没有被吓住,总算是还能据理力争。 “先生,请你搞清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战斗或者是离开!” 荷兰总督府,正在与谢景林谈判的布鲁尔很快就接到了宁海军士兵采取偷袭的方式,直接登陆了巴达维亚。 布鲁尔的脸色大变,他拍着桌子道:“谢先生,你们……你们太无耻了!” “无耻吗?” 谢景林淡淡一笑:“比起你们荷兰人,我们还差得远,你们荷兰人采取卑鄙无耻更下作的手段,肆无忌惮的屠杀手无寸铁的华人,包括那些不满月的婴儿,称你们为禽兽,都是对禽兽的侮辱!” “我不得不宣布,谈判破裂!” 布鲁尔现在也是退无可退,他如果再妥协的话,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就会罢免他,甚至会启动针对他的弹劾程序,他有可能被送上军事法庭。 如果是针对大员,或者棉兰,包括满刺甲(马六甲)的袭击,那么荷兰人恐怕是真没有办法,可问题是巴达维亚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部,也是驻军最多的地方,这里拥有超过六千名的荷兰精锐士兵,甚至包括两千名骑兵,这可是一股决定性的力量。 要说宁海军在战舰方面拥有着数量上的优势,可陆军,荷兰人还真不怕宁海军,毕竟宁海军的先头部队采取偷袭的方式,只来到四千余人。 而荷兰在巴达维亚不仅仅拥有六千名荷兰士兵,还拥有超过四万余土着武装人员,这些土着军队荷兰人整编为二十六个团。更为关键的是,巴达维亚荷兰人拥有着绝对的海上力量优势,在这里他们有六舰三级战舰,还有超过三十五艘武装商船。 “我以荷兰东印度总督的身份命令,在巴达维亚所有人员,包括文职人员,全部配发火枪,准备作战!利用手头上的材料尽量加固工事,我们必须给明军士兵迎头痛击,让他们认清现实!” 于是,德包尔率领舰队联合舰队共计四十一艘战舰和武装商船,先出港,分散开来,寻找宁海军战舰的踪迹。 在德包尔看来,如果只单凭四千多名陆军士兵,在没有制海权的情况下,是没有机会占领整个巴达维亚的,宁海军利用威尼斯人的商船偷袭巴达维亚,最大的可能是,趁着他们全力对付这支敢死队的时候,再突然出现,将所有荷兰战舰堵死在港口里。 失去海上的机动优势,躲在港口里的战舰,只是活靶子,这对于海军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 随着总督布鲁尔的命令,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包括军人、商人、农场主、奴隶主和工人、教会宗教人员,甚至连妓女,只要是能够拿得起枪的少年儿童,也全部配上火枪,并且驱赶民夫,加固工事。 平心而论,跳荡营作为主力登陆人员,并没有装备重型装备,火炮数量非常少,至少比荷兰人要少得太多了。 宁海军的作风跟程世杰的性格一样,雷厉风行的风格,一旦作好了准备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出击,直扑敌军大本营,根本就不看敌军如何应对。 这次也是一样,在荷兰人手忙脚乱地调兵遣将的时候,程世杰所率领的舰队已经穿越滨爪哇海雅加达群岛,距离呱哇岛只剩下一步之遥。 巴达维亚港是世界性的天然良港,荷兰人称霸南洋的时候就曾下了大力气对巴达维亚港进行经营,在这里修建了不少港口设施,并且从国内移民过来在定居,还驻扎了一些军队。 哪怕在与郑芝龙决战最关键时刻,程世杰却因为巴达维亚华人被屠杀事件,决定先荷兰后郑芝龙。 郑芝龙在程世杰眼中,就是烂在锅里的肉,最多到崇祯七年十二月份,宁海军的主力战舰就可以突破百艘,当然,算上沉没的损失战舰,宁海军的主力战舰也可以超过九十七艘,如果到了崇祯八年的四月份,宁海军将会有八个打击分舰队。 可以说时间越久,宁海军的优势就越大,宁海军的恐怖生产能力,连荷兰人都惧怕,更何况是郑芝龙? 战争说到底,打的还是经济,拼的还是国力。 以宁海军水师的实力,收拾荷兰东印度公司联合舰队完全拥有足够的实力,这是程世杰充分考虑欧罗巴的问题。 随着西班牙帝国的倒台,荷兰人才会成功崛起,但是,西班牙败得太快,并不符合程世杰的利益,程世杰现在就是尽可能的削弱荷兰人的实力,也算是间接帮助西班牙人。 如果西班牙人足够聪明的话,跟程世杰真正和谈,平分吕宋岛,程世杰其实是愿意的,毕竟吕宋现在就算给程世杰,程世杰也没有足够的人力去占据,只要实力足够,想占多少地主就可以占多少地方。 宁海军明明吸引郑氏舰队前往福建,然后在经过澎湖海域的时候,立即调头南下,绕过太平岛,直扑巴达维亚,这可以说是程世杰的闪电战。 这种闪电式攻势在欧洲战争史上是比较少见的,也就亚历山大和凯撒玩过,西罗马末代名将斯提里科玩过。斯提里科曾率领一万大军用八天时间在高卢山区疾行五百公里,高卢蛮族刚刚举起反旗他便已经兵临城下了。 当这些名将逝去之后,欧洲人就很少再领略过闪电战的风采,整个中世纪,欧洲的战争模式基本上都是约好时间地点后大家一起出现在战场上,整好队,骑士单挑,农兵混战,打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蒙古入侵让欧洲人领教到了闪电战的厉害,蒙古铁骑旋风般扫过,欧洲大陆血流成河,以至于欧洲人恐惧地将这些蒙古骑士称为“黄魔鬼”。但是领教过归领教过,欧洲人现在还是玩不转闪电战,一直到一百多年之后,一个一米五多一点的矮子横空出世,欧洲人才第一次在古典时代结束之后拥有了能玩得转闪电战的战略大师。 程世杰曾认真查阅了欧罗巴的三十年战争,如果这仗战争,让他站在西班牙位置上指挥,三十年战争,根本就不需要打三十年,就像二战、一战一样,短短几年之内分出胜负。 问题的关键西班牙帝国却有强大的盟友,压根不用,一个人对抗二十多个国家,虽然这些国家很小,偏偏蚂蚁可以啃死大象。 在整个三十年战争中,西班牙帝国都是一直被动,被反西班牙联盟牵着鼻子走,事实上反西班牙的联盟中,出力最大是瑞典,其次是荷兰,西班牙帝国就应该先怼死荷兰,再收拾瑞典,至于法国和普鲁士,完全不用管,等他们内部吵出结果,恐怕战争就结束了。 程世杰决定给荷兰人先上一课,就在德包尔的舰队出海仅仅六个小时后,他们面前就出现了宁海军的战舰。 依靠着速度优势的宁海军主力战舰,身后就是荷兰和郑芝龙的联合舰队,不过郑芝龙想要抵达巴达维亚,至少需要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就足够程世杰收拾完荷兰联合舰队了。 看到宁海军的舰队如同密集的乌云一样压过来,德包尔一脸呆滞:“不是说宁海军的舰队在南中海跟郑芝龙决战吗?他们这么快战胜了郑芝龙?郑芝龙太废物了吧?” 现在德包尔简直想哭,如果不是蠢猪般的总督下令要给宁海军一个颜色看看,怎么可能有如此灭顶之灾? 现在怎么办? 就算要跟宁海军决战,那也先把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荷兰东印度舰队集结起来吧?可问题是,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舰队,三分之二都在外地,根本就集结不起来。 这仗怎么打? 虽然说在风帆战舰时代,战舰与武装商船的区别不大,事实上区别还是蛮大的,首先是航速,战舰的目的就是打仗,航速和操控性是首要目标,而武装商船却追求更大的载货量,速度则选择更为经济的航速,所以战舰速度肯定会比武装商船要快。 他们现在只有六艘三级战舰,却有三十五艘武装商船,这仗怎么打? 要知道他们的武装商船在打海盗的时候,还勉强凑合,真正打海战是没有办法的。 虽然说德包尔只能硬着头皮打,可事实上,从视线里发现,再到宁海军接近,至少需要两三个时辰,毕竟十公里里的距离,只有两节的速度差,想追上来也需要三四个时辰。 最先展开的战斗,其实是在巴达维亚港的西港区展开。 “时间到!” 李惟鸾朗声道:“进攻,目标炮台!” 如果是宁海军海军进攻巴达维亚的港口炮台,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甚至要拼着几艘或者十几艘战舰的损失,可问题是,陆军攻打炮台则容易多了。 毕竟炮台的火炮对准的是海面,想要调头进攻,码头根本在短时间内无法完成这个工作。 “轰轰轰……” 当炮台传来剧烈的爆炸时,布鲁尔正在吃晚饭。 “怎么回事?” “炮台发生了爆炸……” 不等军官说完,布鲁尔的面色大变,甩掉餐巾冲出总督府,往炮台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两道黑漆漆的烟柱裹着火焰高高冲起,烟柱下方还不断发生爆炸,膨胀的火焰将这两道烟柱推得更高,让它们看起来更加壮观。 不用派人过去查看他也知道,这两个安放了十六门威力巨大的大口径加农炮,用以封锁巴达维亚芝里翁河口水道的炮台已经被炸上天了,这可是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千辛万苦才修建起来的炮台! 其中大部分钢筋和水泥都是从辽东购买的。 布鲁尔暴怒咆哮起来:“炮台上的家伙都是聋子、瞎子吗?都毫无反应?我要绞死那帮混蛋!” 布鲁尔还真的是冤枉了炮台守军,他们时刻警惕着。然而问题是,用来陷阵的跳荡营精锐步兵一直充当诱饵,吸引荷兰守军的注意力,可问题是,跳荡营只是在码头上,利用沙袋布置防线,似乎准备固守。 而负责进攻炮台的宁海军士兵,其实是宁海军的侦察分队,他们比跳荡营更早抵达巴达维亚,而是早在三天之前就来到了巴达维亚。 在巴达维亚以后,他们就联系了巴达维亚李家,虽然说李家被屠杀了三百多口人,可像这样的大家族,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连根拔起的,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荷兰人的眼皮子底下生存,这些华人怎么可能不防备被灭族? 这些侦察兵其实只有四十八人,他们化妆成劳动,负责清洗打扫荷兰人的垃圾和军营卫生,因为勤快,其中十三名侦察兵被留在了炮台里面工作,还负责保养火炮。 当然,也不是荷兰人警惕性太差,而是巴达维亚的华人一直非常怂,平时非常好欺负,他们在荷兰人眼中,就是小绵羊,老虎从来不是忌惮小绵羊。 就这样,他们在进攻之前,在收到李惟鸾的信号后,点燃荷兰人在炮台上的火药,轰轰两下,引爆了荷兰人存放在里面的大量黑火药、开花炮弹,炸得惊天动地,那冲天的火光,那两条高高冲起,让满天晚霞也变得黯淡无光的烟柱实在是太壮观了。 布鲁尔死死的瞪着炮台方向,只见熊熊火光冲天而起,他发出一声郁闷到极点的怒吼。 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遇上了一次精心策划的、里应外合的袭击行动,宁海军匪夷所思地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摧毁了炮台。 没有了炮台的防守,而舰队也不在港口,下场可想而知。 “该死的大明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你们就知道偷袭,一点骑士精神都没有!” 布鲁尔愤怒地指责宁海军的袭击行动缺乏骑士风度,但是他似乎忘记了,白人移民在美洲,在非洲,在亚洲殖民的时候所作所为跟“骑士风度”四字完全沾不上边,倒跟恶魔有几分相似! 当然了,身为一位绅士,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东西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记性好有个屁用,能击退来势汹汹的宁海军吗? “命令陆军出动,马上夺回西港口,夺回炮台!” 事实上,布鲁尔的想法太天真了,进攻四千余名宁海军将士防守的港口,要看他们有没有足够的人命来填。 荷兰人也意识到了,他们如果不夺回炮台,不把登陆的宁海军陆军赶下大海,他们就铁定完蛋了。 第244章 世界第一陆军易主 第245章 世界第一陆军易主 第244章 身在巴达维亚的荷兰人也意识到,如果不能夺回炮台和港口的控制权,他们铁定是完蛋了,今晚就完蛋。 上千名荷兰士兵被组织起来,向炮台发动进攻,试图夺回炮台,他们端着燧发枪四面包抄过去。 负责进攻港口的哈金斯倒是有心理优势,那就是宁海军的登陆部队仿佛像土着军队一样,装备的只是冷兵器,而在这个时代,冷兵器已经全面落伍了。 荷兰驻东印度公司的军队与西班牙军队并不一样,在理论上西班牙一个战斗联队为十个连,每个连三百或者两百五十人,但是,长枪兵和火枪兵的比例是二比八,既八个长矛连和两个火枪兵连。 直到西班牙军队在遇到法国陆军的时候,吃了很大的亏,在十七世纪的时候,对西班牙方阵进行了改变,历史上为做区别将后来的方阵称之为改良西班牙方阵。其具体的变化就是大幅度减少了长枪兵的份额而增加了火枪兵,大体上长枪兵占百分之二十五,而火枪兵则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荷兰的军事改革在欧洲的三十年战争中经过实战的洗礼,哪怕是改良后的西班牙方阵即使拥有相同比例的火枪兵数量,依旧难以抵抗同样规模的荷兰系方阵的火力倾泻。实际上,即使是已经经过调整和优化的莫里斯方阵和古斯塔夫方阵,同样不能完全发挥新式火枪的威力。由于持枪姿势的限制,同一列士兵们即使是想要持枪同时射击,最多也限于三排,剩余士兵往往只能作为预备队。 古斯塔夫方阵中的火枪兵擅长依靠三排齐射对接近的敌人造成重大杀伤,在敌人接近时,原本六排火枪兵迅速变阵为三排,第一排跪立,第二排弯腰,第三排则站立,端枪同时开火。 从理论上来说,这种排列方式无疑能够更合理的运用火枪手的全部火力。但事实上,荷兰火枪兵最常用的战术依旧是逆向行军式射击法,即六排火枪手依次射击后从后排士兵的间隔处退回阵后装填,保持持续性火力。 这种射击方式如果让大明开国名将沐英早在二百多年前就发明出来,并且应用于实战,别说宁海军,事实上绝大多数明军火枪兵,都是采取沐英发明的三段击,当然,冷兵器其实也是一样,弓弩手和火枪兵采取同样的战法,交替使用。 “对面的明军只是一支装备着冷兵器的军队,冲上去,射死他们……” 哈金斯的布置原本没有错误,可问题是,他低估了明军的战斗方式,当他率领军队在军号的节奏下,缓慢前进,直到进入了荷兰火枪的射程之内。 荷兰人现在装备的火枪,一般用「blunderbuss」指代荷兰军在那个时代所使用的主要火器,字源来自「donderbuis」,代表中古时的荷兰文字“donder和buss”,意为“雷和管筒”,在后世也被叫做“荷兰火铳”。 他们有两种型号,一种是轻型,一种是重型,轻型火枪口径约为15mm左右,全重十磅。重型火枪重量在十八磅以上,口径为17.8mm-23mm。值得提一句,现在的荷兰军队的武器其实并没有标准化。 平心而论,这种荷兰火铳威力还是相当不错的,轻型火绳枪发射14g重的铅弹,而重型火绳枪发射的铅弹可以达到56克以上。重型火枪可以击穿100码外的盔甲,杀死500码外的人或马。 然而问题是,有个致命的弱点,无法解决,那就是枪管没有膛线,精度非常差,一般而言,火枪在荷兰人手中不作为精确杀伤性武器,只是覆盖,就像弓箭一样,大致方向对就可以了。 可问题是,当荷兰军队的火枪手来到港口,他们首先看到的则是一排排用沙袋垒起来的防线,沙袋墙莫约三尺高,一旦采取卧姿,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目标。 “上校阁下,现在我们该怎么打?” “继续前进!” “是!” 荷兰士兵坚决地执行了哈金斯的命令,可问题是,就在这个时候,沙袋上悄悄露出一颗颗脑袋,宁海军跳荡营的弩机,已经上弦对准了这些进攻的荷兰士兵。 “放箭!” “咻咻咻咻……” 一阵金属颤音让空气都跟着颤动起来,一排弩箭借着风势化作点点寒星暴射而出! 射完后,宁海军士兵把强弩往后面一递,接过第二排士兵递过来的上弦的强弩,略略一瞄,再次扣动机括。 密集的破空声响起的时候,荷兰人下意识的举起火枪,可是他们职业军队,不像海盗,海盗看到目标,那就是本能的用一切可以开火的武器攻击。 可职业军队是纪律部队,执行的是命令。 “开火!”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宁海军士兵就趴在沙袋后面,为了保证不被火枪爆头,沙袋在摆放在时候,还留下了专门射击的小孔。这个小孔不大,只有一尺见方。 燧发枪的命中精度又差得让人落泪,想击中沙袋后面的人可谓难过登天,而荷兰士兵却没有任何掩护,完全成了宁海军的活靶子,被接二连三的撂倒。 哈金斯非常愤怒,朝着宁海军咆哮:“你们还是不是骑士,勇敢地出来战斗……” 然而,回应他的则是一排排弩箭。 事实上,在战斗中武器装备的优势确实是非常有效,关键是还要看有没有行之有效的配套战术。 如果真让宁海军将士在港口直接摆开阵势,面对荷兰火枪兵的这种排枪射击,宁海军肯定会损失惨重。 位于前线大约五百米的地方,李惟鸾拿着望远镜正在观察着前面的战斗,战斗进行了一刻钟,一千多名荷兰人士兵就主动撤退了。 此战中,宁海军士兵只有九人被流弹击中,而进攻的荷兰士兵却死伤超过三百多人。 作为荷兰东印度总督布鲁尔大骂哈金斯废物,一千五百多名精锐的荷兰士兵,居然死伤累累,难越雷池半步! 一名荷兰东印度陆军司令看到这一幕道:“总督阁下,我们不得不承认,明军的战术对我们的荷兰火枪兵的战术有较强的针对性,就算是把我们全部陆军都压上,结果恐怕还是一样!” “那现在怎么办?” “让那些土着上吧!” 当然,这个土着不是土着部落武装人员,而是荷兰人训练的土着殖民军,共计二十六个团四万余人。 如果不是巴达维亚最不缺粮食,如果巴达维亚像大明一样,粮食产量低,天灾严重,荷兰东印度公司不可能养活这么多殖民地军队。 雇佣当兵土着作为殖民地军队,这是殖民列强的普遍作法,就像英国征服印度一样,英国的东印度公司在1757年6月23日开打征服印度的普拉西战役的时候,当时东印度公司带领的英国军队,只有900人,另外还有2000人的雇佣军,这些雇佣军还是在印度本地招募的。最终英国正是凭借这2900的军队,打赢了普拉西战役,开启了殖民印度的过程。 英国虽然驻印度军队有很大增加,但是基本上都是本地招募的雇佣军,包括廓尔喀骑兵、旁遮普骑兵、锡克骑兵、孟加拉轻骑兵、孟加拉步兵等等。英国正是靠着印度人,征服了整个印度,使得印度成为英国两百多年的殖民地。 为了证明荷兰军队确实是比殖民地军队强,荷兰东印度总督一口气派出了八个团,接近三分之一的兵力。 在布鲁尔看来,一万多余名凶悍的土着殖民地军队应该可以夺回巴达维亚港口。 不过,调动殖民军需要时间。 布鲁尔现在后背出了很多汗,一名土着少女仆从不作声的托着盘子过来,上面放着威士忌和一瓶苏打水。毛巾盖着的,是冰桶。 “要来一点吗?将军阁下?” “总督阁下,您不必担心,一切总归回到平衡的。这也是为了国王陛下领土的长治久安。” “我是在想该如何向国王陛下写报告呢!” 现在的荷兰国王是前国父的儿子,拿骚的莫里斯的弟弟,拿骚的莫里斯是荷兰的军事改革家,发展了军事战略、战术和军事工程学,使荷兰军队成为当时欧洲最现代化的军队。 有一点他和天启皇帝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他没有儿子,将王位传给了弟弟也就是现在的荷兰王国国王腓特烈·亨利。 与天启皇帝不同的是,拿骚的莫里斯是幸运的,他的弟弟腓特烈·亨利在最年轻的时代,毛里茨的军队里接受军事训练。他具有杰出的军事才能,他在与西班牙的决定性斗争中为尼德兰作出了巨大贡献。他于1625年开始领导全部联省共和国军队,投入三十年战争。 荷兰军队先后攻陷了西班牙统治的赫龙洛(1627年)、斯海尔托亨博斯(1629年)、马斯特里赫特(1632年),迫使西班牙帝国承认荷兰的独立地位。 正是因为国王的性质,荷兰在行事方面以军事优先,打仗不行,就再一个总督再能挣钱,也是不行的。 可以说,布鲁尔这个荷兰东印度总督就是为了投国王的喜好,在决定针对程世杰的试探性,他考虑问题的原则是军事利益,也就是西班牙帝国向他们承诺,可以交出大员的所有权,一旦在大员方面取得“军事”上的胜利,这个总督任期满了,可以调回国内。 只是非常可惜,布鲁尔踢到了铁板。 布鲁尔叹了口气,浅浅的抿了一口威士忌:“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位平民出身的公爵,居然反应这么激烈,我真是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无论如何,我做的决定我承担一切后果。将军阁下请你记住,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些华人受到土着的伤害!我只希望他们乖乖的夹着尾巴走人!” 此时在不知不觉中,布鲁尔真的怂了。 可问题是,现在的华人随着宁海军到来,并且在巴达维亚与荷兰人打了起来,第一时间夺取了炮台,击退了荷兰人的进攻。 这让巴达维亚的华人也产生了异样的心思。 位于巴达维亚城的一处奢华宅院中。 “爹,咱们走吧?” 一名少年朝着一名华人老者着急地劝道:“现在那些官军跟荷兰人打了起来,难保荷兰人不会收拾咱们……” “不行,不行!” 华人老者则是巴达维亚有名的桐油商人李四喜,李四喜道:“且看看,多少年了,这里没有来过朝廷的大军,难道说朝廷准备经略南洋?” “哎呦,我的老爹,你想什么呢,我们去年还接到表兄的来信,他说税又重了,粮食又欠收,军队都十三个月没有发军饷,那些兵比土匪还狠!” “收拾一下,准备一份厚礼,我去见见朝廷的大官!” 李四喜在两个多月前已经得知了吕宋事变,也知道了吕宋成立了宁海军的执委员,而吴尚志、李国群则成为了从五品的执委会委员,一个负责商务,一个负责外交。 李四喜与李国群也算是本家,当然,同姓五百年前都是一家人。 李四喜也想冒险一下,只不过他没有联系宁海军的渠道,现在则是一个机会。 当然,也有巨大的风险,风险意味大,意味着高收入。 就像《狂飙》里的台词,风浪越大,鱼越贵。 李四喜的逻辑非常清楚,因为朝廷这边一打,无非两种结果,荷兰人胜利,那么他们就会被屠杀一空,如果朝廷胜利了,他们就可获得更大的权力和利益。 起初,华人代表只是试探的前往巴达维亚西港,可是看着封锁他们的荷兰士兵居然没阻拦的意思,这些华人代表们就越来越大胆起来。 纷纷前往巴达维亚西港区,到了子午时分,已经来了七八百人,这些人或是带着银子,或是带着粮食,布帛,酒水,还有肉食。 李惟鸾看着堆积如山的礼物,终于明白了程世杰为什么要打巴达维亚了,因为这些华人实在太富了。 据不完全统计,他收到银锭共计六百箱,每箱三千两,多达一百八十两银子,如果算上布帛、丝绸、肉食还有其他财物,这些物资价值高达二三百万两银子,这还是华人主动投献的。 此时的跳荡营士兵也非常高兴,他们吃了一个多月的罐头,终于可以吃上新鲜的肉食和水果。 巴达维亚的第二次战斗是在翌日的上午打响的。 当八个团一万余名殖民军浩浩荡荡冲向港口的时候,在看清了这些殖民军只有少量的火枪,大部分拿着弯刀,只有一件单薄的军服时,李惟鸾突然发现,根本就不需要被动防守了,而且可以扬威巴达维亚。 “全体都有,进攻!” 跳荡营是一个重装部队,当所有重装步兵放下面甲,扛起陌刀大步流星的排成一排,越过沙袋防线,撞向汹涌而来的荷兰殖民军军阵。 荷兰殖民军也有弓箭手,也有火枪兵,只是他们没有办法像训练有素的荷兰人一样,排成整齐的阵形,距离还有一百多步,殖民军就开始放箭或者开枪。 重装步兵全身上下都裹在厚实的铁甲中,胸甲、肩甲、胫甲厚度更是惊人,箭矢射上去,叮一声就弹飞了,火枪开枪,由于距离太远,破甲能力不强,不过火枪的子弹却像铁锤敲在跳荡营的铠甲上,让跳荡营的士兵倒抽了一口凉气! “出刀,斩!” 随着短促的命令声下令,一千多名前排的陌刀手兵不约而同的扬起手中陌刀,照着看荷兰殖民军士兵就劈去。 与此同时,荷兰殖民军手中的重剑、长枪也朝这些重装步兵递了过去! 陌刀挟着狂风劈落,登时溅起一片血雨,殖民军没有装备铠甲,沉重而锋利的陌刀轻而易举的切开劈裂他们的身体,面对如此狂暴的攻击,剽悍的殖民军几乎全无还手之力,一个个照面就被劈翻了数百上千人。 正在东港观战的布鲁尔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这些凶悍的殖民军明军的陌刀杀鸡宰狗般砍翻,变成一具具破碎的尸体,而他们砍在明军重装步兵身上的重剑,刺在明军身上的长枪,却无一例外的被明军的铁甲弹开,没有伤到明军一根汗毛! “斩!” 糊满鲜血的陌刀再次扬起,荷兰殖民军骇然后退。面对这些刀枪不入的钢铁怪兽,这些荷兰殖民军害怕极了。 可问题他们倒是想跑,被许以重利刺激的殖民军官却督促着他们上前,毕竟荷兰殖民军的军官都是荷兰人,土着只配担心最低级的军官,基层以上军官,都是清一色的荷兰人。 这是任何一支殖民军共同的特点。 前面的殖民军想后退,可他们身后就是密密麻麻的殖民军士兵,他们倒是想退,问题是,他们可不会飞,又能往哪里退? 陌刀毫不留情的劈落,被殖民军血浆四溅,不管是土着普通士兵还是白人军官,都被一视同仁的劈翻,重装步兵从他们还在抽搐的尸体上踩了过去,向着殖民军缓慢而不可阻挡的推进。 “杀!” 跳荡营的士兵在整齐呐喊,陌刀挥舞,像一堵墙似的压了上去,挡在他们前面的每个殖民军士兵绝望地发现,他们手中的兵刃,面对宁海军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 “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响起,一批批纵横凶悍的殖民军捂着污血狂喷的伤口,面目扭曲的倒了下去,陌刀实在太长了,他们刀剑之类的武器都还没递到明军面前,明军的剧刀就如同砍瓜切菜般劈碎了他们的身体。 重装陌刀兵的劈杀动作简洁而凌厉,就像风车一般,第一排陌刀手的陌刀落下,第二排的陌刀扬起,第二排陌刀落下,第三排的陌刀扬起,只要出刀,就是一刀两断,绝对没有意外,这些殖民军有的连惨叫声都来不得发出,就如同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 殖民军被成排劈碎,战况近乎一边倒! 布鲁尔也是军队系统出身的总督,他完全看傻了眼,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在他的征战生涯中,这种一边倒的战况并不少见,但都是西班牙人土着军队,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经过荷兰人训练的殖民军,哪怕放在欧洲的战场上,也算是精锐部队,远比那些被临时征召的农民强,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正在观战的华人代表们却高呼欢呼起来:“杀得好!” 巴达维亚的港口上,殖民军被杀得七零八落之后,终于全军溃退,可别说,这些瘦小的土着殖民军士兵,敏捷如同猴子,跑得非常快。 身披重甲的跳荡营士兵还真追不上他们,惨叫声渐渐停止,众华人们则纷纷越越荷兰军队的防线,肆无忌惮地冲向巴达维亚西港。 宁海军将士开始打扫战场。 布鲁尔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从开战到结束,只有半个时辰,超过六七千名殖民军被杀,几乎没有伤兵,那些伤兵都是在奔跑或者是自相残杀的时候造成的。 布鲁尔不止一次听说过,宁海军陆战厉害,当然这只是郑芝龙看来的厉害,事实上,荷兰人在与郑芝龙作战的时候,陆军打赢了,海军打败了而已。 布鲁尔叹了口气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西班牙军队会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了……” 在布鲁尔的印象中,西班牙军拥有世界第一的陆军,和世界第一的海军,经过荷兰拿骚的莫里斯改革,荷兰人可以在陆上击败西班牙人,当然他们的胜利也不轻松。 可问题是,宁海军陆军在对战荷兰陆军的时候,胜利得非常轻松。 难怪…… 宁海军的重装步兵可以击败荷兰陆军,那么他们就是世界第一陆军了? 但是毫无疑问的一个事实是,荷兰东印度殖民军,包括荷兰军队是没有机会夺回巴达维亚港口了。 “先生们,上帝是仁慈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我决定重启与明国的谈判,伱们以为呢?” 布鲁尔的逻辑是,被世界第一陆军打败不丢人,如果国王要处置他,那就处置吧,他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跟宁海军打仗。 第245章 郑芝龙狮子大开口 第246章 郑芝龙狮子大开口 第245章 巴达维亚港口的战争终于落下的帷幕,此役中,荷兰东印度殖民军出动的八个团一万三千余人,其中六个团被打残,死伤七千五百余人,而真正跟他们作战的明军士兵加起来只有四百五百余人。 相当于荷兰东印度殖民军数量的三分之一,在装备上,明军不占任何优势,甚至连仅仅携带的六门三寸炮,也没有来得及开炮。宁海军跳荡营并没有装备,哪怕是一支火枪,而荷兰东印度殖民军的火枪将近两千支。 这些荷兰东印度殖民军也算是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特别是镇压不服从荷兰东印度总督府管理的土着部落和华人,通常情况下,出动的都是殖民军。 事实上,荷兰东印度殖民军的死伤数量远比宁海军的斩获要多,因为很多殖民军为了逃跑,跳进了河里。光被淹死的超过三千人,八个团的殖民军出击,回去的不到一千五百余人,其他的人,不是被淹死,就是直接投降,宁海军俘虏了两千余人。 而宁海军阵亡二十七人,其中六十二人受伤,这些伤兵主要都是轻伤,毕竟荷兰东印度殖民军手中的兵器基本上无法对跳荡营的士兵造成致命性的伤害。当然并不是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军队装备不行,事实上,他们的火枪对跳荡营的士兵伤害还是巨大的,百分之九十九的阵亡和百分之八十的受伤都是火枪造成的。 哪怕战斗结束,李惟鸾还是有点心有余悸,也幸亏跳荡营的编制不会再扩充了,随着科技的发展,再厚重的铠甲,在火枪面前都难以做到百分之一百的安全。 针对这场战争,各人所处的位置不同,对那场战争的看法也不同。土着是非常恐惧的,因为他们发现明军比荷兰人更可怕,当然,荷兰人在他们眼中是不可战胜的,而此时的宁海军将士在他们眼中,已经变成了可怕的魔鬼。 当然,大部分华人是非常高兴的,宁海军的到来,特别是李惟鸾也收了他们的礼物,也就意味着将来以来,荷兰人不敢再找他们的麻烦,土着现在更不用说了。 而荷兰人既震惊又愤怒,震惊的是明军的战斗力,无奈的是他们也亲自领教了明军的战斗力…… 巴达维亚西港区,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被杀死的荷兰印度殖民军将士的尸体像一垛垛乱麻一样横列在地上,到处一汪汪的污血,到处都是人体的残值断臂,还有不少殖民军士兵的尸体在河里浮浮沉沉,能生生的把人的胆子吓破。 西德尼就是这种情况下来到西港区,在他身后则是被释放的华人,密密麻麻乌央乌央一大片。 宁海军士兵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同样的道理,对于尸体上的衣服,全部扒光,所有的武器装备,包括尸体上携带的钱物和私人物品,也被整理起来,放在一起。 位于港口西北方向的下风口,已经处理了一座巨大的焚烧场,这些尸体都会被拉过去焚烧掉,如果放任这些尸体在码头上,很快就会发臭,很可能引起瘟疫,这将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至于荷兰东印度殖民军的俘虏,正无比温顺地在洗清着地面的血迹,还有人体的器官和零件。 “站住!” “打扰一下先生!” 西德尼面对宁海军的重装步兵有着强烈的自卑感,没有办法,这些重装步兵不是出身辽,就是北直隶、山东、河南,平均身高一米八五以上,个人膀大腰圆,要不然也背不动重达四十八斤的重型铠甲,再加上他们的陌刀,全身负重多达八十多斤。 要知道在征召重装步兵的时候,身高达到宁海军选兵标准的就多达两万多人,最终他们只保护四千八百余人的编制,相当于千里挑一。 负责站岗警戒的宁海军重装步兵带着面甲,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几乎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型,一样的装备,在西德尼看来,简直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事实上,就算宁海军取下面甲,露出样貌,西德尼眼中,这些华人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在得到翻译的翻译之后,这名宁海军士兵冷冷的道:“等着!” 就在西德尼到来的时候,身材高大的徐桐站在李惟鸾身边,满脸苦笑道:“李将军,咱们这场战功怎么算?” 在徐桐看来,这些殖民军非常弱,与跟他们交手的吕宋殖民军甚至都要比他们要强一些。 李惟鸾笑道:“大帅不是在吕宋的时候说过了吗?我们现在是在对外战争,对外,所有敌人都按照战功计算!” “可是……” “可是什么?他们算是平民吗?” “不是!” “他们不是平民,而是成建制的军人,自然要算战功!” 李惟鸾笑道:“我们不能指望着我们的敌人有多强。” 徐桐挠挠头道:“在吕宋的战斗中,我斩首三十七颗,昨天晚上的战斗中,我斩首一级,今天十一颗,总共是……” “四十九颗!” 李惟鸾道:“非常不错,你可以获得三千六百七十五亩田地,你想好了吗?准备在哪里?” “辽阳吧!” 徐桐笑道:“如果让我爹知道的,在金州只有不到两千亩地,他一定会心疼死的!” “如果想要地多,那就去吕宋吧,在吕宋以你的战功,应该可以分将近四万亩地!” “我准备在金州要五百亩,给俺爹留着养老,在辽阳要两千亩,让我三弟在那边负责晶莹,剩下的我准备留下在吕宋!” “留在吕宋?” 李惟鸾不解地道:“伱准备留守吕宋?” “我想清楚了!” 徐桐叹了口气道:“吕宋有我的心魔,离开吕宋我睡不好觉!” “心魔个屁,我看你是舍不得那个俏寡妇!” 李惟鸾骂道:“没出息的熊样!” “哈哈!”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 宁海军的军纪比较严,特别是针对男女关系。可问题是程世杰是后世之人,有后世惯性思维。 在制定这个纪律的时候,考虑的是保护弱势群体。他不搞什么自由恋爱,在这个时代也不兴这个问题。 可是在吕宋的时候,考虑到吕宋的人口太少,特别是人华人太少,就放宽了这个限制,只要年龄超过十八岁,就可以带着对象向督导申请成亲。 徐桐虽然没有成亲,却看上了郑和港的一个俏寡妇陶氏,陶氏是渔民林森的妻子,林森出海的时候,遇到了西班牙人的巡逻舰队,被西班牙舰队当成靶子给轰成了碎片。 就这样陶氏成了寡妇,她带着一对儿女生活,大儿子七岁,小女儿五岁,就在徐桐看管西班牙俘虏的时候,陶氏的儿子七岁的林大壮拿着石头砸西班牙战俘,小小年纪,下手特别狠,只是在砸俘虏的时候,砸到了徐桐的身上。 陶氏代林大壮给徐桐道歉,徐桐就感觉林大壮好像他夭折的侄子,虎头虎脑,徐桐就将自己不吃的罐头送给林大壮,原本欺负陶氏的地痞,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不见。陶氏就让林大壮认了徐桐当干爹。 一来二去,二人关系就水到渠成了。 徐桐决定娶陶氏。 就在李惟鸾和徐桐聊天的时候,码头上的垃圾,也就是殖民军的尸体,清理得差不多了,码头的在地面也清洗过了,但是空气中的血腥味依旧非常刺鼻。 “禀告将军,荷兰人想重启谈判!” 李惟鸾道:“通知谢先生,打仗我们的事,谈判是他的事情!” “是!” 谢景林来到西德尼面前冷冷地道:“你来做什么?” “鄙人奉总督阁下之命了,前来商议重启谈判事宜!” 西德尼感觉自己在群狼的环视之中,非常不自然。从他抵达到巴达维亚的西港区,在上岸的那一刻起,不用看,他已经被数百上千双眼睛盯着。 “非常抱歉,在上一次谈判被你们总督无理的中止之后,我想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谢景林非常清楚,布鲁尔派出人想重启谈判,从而利用谈判的方式减少损失,这真是笑话,可能吗? 在战场上无法获得的东西,在谈判桌上自然不可能得到,现在的宁海军比荷兰人有巨大的优势,这得益于拿下了吕宋,程世杰面对西夷的强硬,这让南洋各地的华人对程世杰越来越有信心。 这些华人也非常清楚,他们想要保住累世积攒的财富,唯有跟程世杰合作,至少他们还有生存的机会,也有保住财富的机会,而荷兰人或者其他列强殖民当局,则不会给他们留下一文钱。 原本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可问题是,有了南洋华人向宁海军输血,现在程世杰真不缺钱。 当然,荷兰东印度公司也不缺钱,他们只是缺人。 “先生,您不能这样,上帝是仁慈的,已经死了太多人了,我们作为文明世界的一份子,不应该像野蛮人一样血腥地厮杀……” 就在西德尼说话的时候,他发现宁海军在港口的位置上,正在给所有华人登记。 “姓名!” “林不凡!” “年龄!” “五十三岁!” “籍贯!” “湖广布政司长沙湘阴县!” “家里几口人?” “十五口!” “都叫什么名字!” “长子林柱峰!” “年龄?” “三十七岁!” “是否婚配!” “已婚,妻陈氏,现年三十五岁!” …… “砰!” 随着大印盖上去,林不凡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一脸感慨。 宁海军体系内的身份证,类似于后世的身体证大小,只是没有照片,采取铜版冲压而成,方便携带,也不易损坏。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荷兰王国的领土,你们这是违法的!” 谢景林一脸淡淡的反讽道:“你们真是无耻的,提起屠刀肆无忌惮地针对我们大明人屠杀,这是你们所谓的仁慈,你们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哦,对了,你们应该没有脸皮……” 西德尼非常无奈的返回荷兰东印度总督府,向总督汇报明国人的态度。 布鲁尔也在明白,宁海军所求的东西太多了。他现在只能祈祷荷兰海军可以争气一些…… 对于荷兰人释放的华人俘虏,谢景林让林不凡开始为这些华人提供食物,他们被关押了将近两个月,身体状况多少都出现些问题。 分配到食物和水的时候,这些华人百姓中传来阵阵哽咽的声音,他们大都已经认命了,毕竟针对华人的屠杀并不是一次两次了。 在荷兰殖民当局管理之下,华人其实是被当作猪来养的,在华人累计财富的过程中,荷兰殖民地当局,不设限制。 一旦华人的财富达到他们心理预期,就会提起屠刀。 “大明万岁!” “谢天谢地!” 在对华人俘虏登记户籍的时候,宁海军的人手就不够了,谢景林只好利用这些华人,得益于南洋的物质环境,华人识字率比中原要高得多。 一千五百余名俘虏中,居然多达四百多人识字,这些华人除了老弱妇孺被暂时安顿起来之外,其他华人则充分利用了起来。 林不凡望着谢景林道:“谢先生,接下来该如何做?” “把港口的垃圾清理出去,毁掉的屋子和仓库,也要修缮,我们的舰队要来了,必须做好准备!” 林不凡不解地问道:“你们不是打赢了荷兰人吗?怎么还要派兵?” “荷兰人没有想象的那么弱,他们不会甘心的,要知道荷兰东印度有三十五个据点,除去大员,还有三十四个,他们武装了十数万殖民军,这些人马,本来就是炮灰,荷兰人肯定会再次卷土重来!” 林不凡非常惊讶地是,宁海军居然给俘虏的土着吃饭,提供的饭菜居然还不错,注意,有菜的。不仅仅有素菜,而且每人还有一条煎的两面金黄的鱼。 宁海军士兵吃着则是华人送来的食物,看着华人孩子过来,只要打个招呼,说一句汉语,就会得到一听罐头。 哪怕南洋的华人富,其实也是相对而言的富,也有不少华人当工人或者是仆从,是没有什么财产的,罐头对于他们而言,还是奢侈品。 在宁海军的皮鞭和美食的刺激下,两千余名俘虏工作进度还算不错,随着越来越多的华人加入到了港口的修缮过程中,整个港口的面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首先是堆成小山的垃圾,被清理一空,被清理一空后还要撒上白灰,街道被清扫干净之后露出下面的青灰色石板,所有的卫生,包括墙角屋后,连屋顶上的垃圾也被清扫一空,,码头周围一大片破烂不堪有碍观瞻的棚户也全部被拆除。 港口内水面上堆积多年无人在意的各种垃圾也被清理一空,渔船、商船按照规定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港口一侧,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序停放,原本拥挤不堪,甚至会影响航道通行的问题瞬间得到解决,当看到焕然一新的港口后,不仅仅是林不凡,就连布鲁尔都在反思,这些年荷兰执政时期,港务局都是干了什么。 绞尽脑汁之后,布鲁尔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在巴达维亚港除了收税,港务局什么都没做。 还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面对,那就是宁海军没有要走的意思,现在的巴达维亚西港区,宁海军组成了巡逻队,开始向周围巡逻,制定岗哨。 同时,巴达维亚西港,正式更名为椰城。 几名石匠连夜镌刻了一座石碑,上书“椰城港!”三个大字。 下面则是镌刻着行书小字,维明崇祯七年十月,兵部尚书、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征虏大将军、辽东总督、辽东都司都指使驸马都尉、海国公程,惊闻南洋,劫际红羊,祸深爪哇,西夷入犯,肆虐蹂躏,数万国民,忠眸难忘王师之援,南洋板荡。赤心惟争千秋之节,国之干成程躬身戎行,遣命昭勇将军跳荡营指挥使李惟鸾督兵奇袭,西夷不备,三军夺奋,戮敌万余,克椰城,” 巴达维亚西港,则改称椰城港。 与吕宋一样,成立了临时执行委员会,谢景林为临时执委会主任,林不凡、李四喜、郭思家等成为执委会临时委员,开始为椰城华人百姓颁发大明身份证和户籍。 随着户籍统计工作展开,椰城港开始了更大规模的建设,越来越多的华人前来登记,随着宁海军占领巴达维亚西港,开始征用当地的居民。 土着没有工钱,只管饭。华人做工有工钱,对标辽东水平,日薪五十钱,或者说月薪一两五钱银子。 就在巴达维亚西港如火如荼的建设时,位于爪哇海上的荷兰东印度联合舰队也与宁海军海军主力舰队兜着圈子。 他们利用地形更熟的优势,一直未与宁海军接战,虽然宁海军的战舰拥有着速度上的优势,可问题是他们会将宁海军引到海况复杂、暗礁密布的海域,然后再悄悄溜走。 这样宁海军海军将士非常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唉,这帮孙子,跑得倒是挺快,又让他们给跑掉了!” 李志祥此时非常生气。 海战,其实跟草原上的骑兵决战差不多,同样都是有极大的迂回空间,甚至可以说,涨战比骑兵对战更复杂。 如果对方不想打,完全可以在海上绕圈子。 特别是海面上不是一直风平浪静,如果能见度太低的话,完全有可能擦肩而过,问题是的关键是,骑兵过后,只要是大规模骑兵经过,肯定会留下痕迹,有经验的骑兵会发现,也可以追下去。 可战舰经过之后,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程世杰倒是非常轻松的笑道:“既然他们跟我们躲猫猫,那我们就攻其必救,直接前往巴达维亚,本帅倒要看看他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大帅的意思是……” 程世杰苦笑道:“我们没有时间了,郑芝龙距离我们只有三四天的时间,如果让郑芝龙的舰队追上来,这场仗就有得打了!我们直取巴达维亚!” 虽然说郑芝龙的舰队数量庞大,宁海军依靠着自身的装备优势,船速快,舰炮威力大,可问题是,荷兰人的武装商船和战舰同样也大,不像五六百吨的乌尾船,也不如八九百吨的戎克船。 宁海军的三寸舰炮对荷兰人的千吨级武装商船没有一发入魂的能力,四寸炮也只能在运气的加持下,击中荷兰人战舰上的火药桶,可问题是,现在荷兰人和郑芝龙已经学精了,他们在甲板上不再放成桶的火药,而是将火药放在底层船舱里,需要用的时候,让人搬运火药。 因为宁海军的开花炮弹提前问世,反而迫使郑氏舰队和荷兰联合舰队采取了定装火药的方式,避免被一炮打沉一艘战舰。 就在宁海军主力战舰驶向巴达维亚的时候,巴达维亚的海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船帆,这是郑芝龙的舰队。 事实上,早在宁海军调头南下的时候,宁海军主力战舰的踪迹就会发现了,因为在穿越澎湖海峡的时候,荷兰人发现了宁海军的主力舰队。 郑芝龙马上判断出去,宁海军这肯定不是怕了郑氏舰队,而是先调头收拾荷兰人,再回头收拾他。 郑芝龙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现在西班牙人在力量在南洋已经不复存在了,投降的西班牙战舰都被程世杰改成了武装商船。 程世杰看不上西班牙人的战舰,因为他们战舰航速跟不上海鲨级,配合宁海军主力战舰作战,只会拖累宁海军的整体速度。 其次就是宁海军现在不缺船了,反而缺少优秀的水手。 程世杰调头先收拾荷兰人再对付郑氏舰队,也存在着收编郑氏水手的心思。郑芝龙南下的时候,全速前进。 抢先一步抵达巴达维亚港。 虽然宁海军占领了西港区,但是炮台被宁海军的侦察分队炸掉了,现在他们缺乏对海的攻击手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郑氏舰队缓缓进港。 郑芝龙有了足够的教训,现在也不敢大意,他进港的舰队只是一部分,其他舰队则是分散在海面上,负责警戒。 普特曼斯第一时间就向总督布鲁尔汇报一个惊人的消息:“总督阁下,大事不妙,我们在大员岛上的力量,被明军消灭了!” “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有奥伦治城吗?” 布鲁尔难以置信的道:“我们从明人手中购买了大量的水泥,难道他们在水泥里做了手脚?不对啊,我们经过实验,用锤子砸上去,一锤只是一个白点,我不得不承认,明军的陆军非常强,称之为世界第一也不为过,可他们是如何攻陷奥伦治城的?” 普特曼斯满脸苦笑道:“其实,我也想知道,梅斯那个混蛋到底是怎么弄丢奥伦治城的!” 布鲁尔实在想不通,哪怕他们用三十二磅重炮轰击水泥筑成的城堡,几乎没有什么效果,可据他们的情报所知,宁海军无论海军还是陆军,都没有装备三十二磅重炮。 “能不能请郑的人帮我们夺回巴达维亚西港?” “非常抱歉,总督阁下,郑的胃口也不小!” 第246章 这是最危险的信号 第247章 这是最危险的信号 第246章 如果是在十月的辽东,那肯定是寒风呼啸,呵气成冰。然而在爪哇海,哪怕是十月,依旧感觉非常闷热。如果不是时而到来一场场暴雨,那呼啸的海风已经带上了一丝凉意,程世杰都不知道该怎么熬。 在宁海军主力舰队巨鲨级战舰的直隶号上,程世杰望着面前的午餐,是午餐肉、黄桃罐头、外加红烧羊肉罐头,牛肉罐头,腌萝卜条,还有几种海鲜。 再美味的东西也有吃腻的时候,程世杰正准备吃午餐,李志祥向程世杰汇报道:“荷兰人来了!” “只怕是为了谈判而来!” 李志祥笑道:“看样子李惟鸾在巴达维亚站住了脚!” “谁知道呢!” 程世杰放下筷子道:“真是扫兴,吃个饭也不安生!” “说不定荷兰人是为了乞和!” “应该不会,我想要的,荷兰人绝对不会给!” “如果荷兰人打算与我们结盟共同对付郑氏,大帅不妨先虚与委蛇,借重他们的力量,等消灭了郑氏再跟他们算总账!” “不行!要收拾郑氏我宁海军便绰绰有余了,用不着他们帮忙!他们敢插手我就弄死他们!” “大帅,这只是权宜之计……” “本帅才不管!这是我的底线,谁敢踩过界本帅就收拾谁!” 先对付荷兰人,再收拾郑芝龙是程世杰想对郑氏招降,先对付郑芝龙,宁海军肯定会损失不小,避免郑芝龙鱼死网破,哪怕郑芝龙只剩几百艘战舰,只要他逃出去,在海上跟程世杰玩海上游击战,或者说破袭战。 那么这场仗将会没完没了,反而给了荷兰人机会。要知道荷兰真正独立的时候时间是1648年,也是南明的永历二年,奠定荷兰崛起的关键之战,则是唐斯海战,也就是崇祯十二年。 现在朝廷已经多次要求程世杰返回京城,程世杰在南洋的时间也太长了,他不可能永远这么待下去。 崇祯皇帝让程世杰返回京城的真正原因,程世杰也非常清楚,朝廷启用陈奇瑜为兵部侍郎,总督山陕、河南、湖广、四川诸路军马,与郧阳巡抚卢象升,水陆并进,四面包围夹击义军。 起初,陈奇瑜极力诉说了鄜州、延安到延绥镇城(榆林)千里之间饥荒、农民军蜂起的严重情况。在这个时候,有了程世杰和高起潜输送的银子,还有辽东输送的三百万石粮食,这让崇祯皇帝底气实足,大手一挥下诏免除了延安、庆阳地区当年的朝廷田赋。 被朝廷重税压得快要喘不过气的山西百姓终于缓了口气,由于崇祯皇帝这一次是派出人直接宣读圣旨,几乎所有百姓都知道了免税的消息,这样以来,山西流民从农民军中逃跑甚重。 围剿农民军的战斗非常顺利,于王家岔斩首王成功部,副总兵卢文善剿灭并斩杀了义军首领截山虎、柳盗跖、金翅鹏等人。 不久,陈奇瑜又派遣游击常怀德斩杀义军首领薛仁贵;参政戴君恩破斩一条龙、金刚钻、翻山鹞、黑煞神、人中虎、五阎王、马上飞;都司贺思贤斩王登槐;巡检罗圣楚斩马红狼、满天飞;参政张伯鲸斩了满鹅,擒拿了黄参耀、隔沟飞。 守备阎士衡斩张聪、樊登科、樊计荣、一块铁、青背狼、穿山甲、老将军、二将军、满天星、上山虎;把总白士祥斩扫地虎;守备郭金城斩扒地虎、括天飞;守备郭太斩跳山虎、新来将、就地滚、小黄莺、房日兔;游击罗世勋斩贾总管、逼上天、小红旗。 其他诸将斩了草上飞、一只虎、一翅飞、云里手、四天王、独尾狼,各路农民军首领基本上被剿灭。 在陈奇瑜的四面围剿战术之下,陈奇瑜自己率领副总兵杨化麟、柳国镇等驻扎在洋县,防止起义军东逃;又发檄文给练国事、卢象升、玄默,要求他们分别把守要害地带,截击敌人防止逃窜。 可以说,农民军即使不被全歼,也会被重创。在历史上,正是因为建奴进攻大同,破边而入,崇祯皇帝惊惧,这才让陈奇瑜功亏一篑。 只是非常可惜,哪怕没有了建奴捣乱,陈奇瑜却想贪图大功,招降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如此以来,他就成为大明中兴名将。 好吧,其实陈奇瑜的贪功,也是被程世杰逼出来的,因为程世杰的功劳太大,文官被程世杰压了一头,而长久被文官压制的勋贵集团,也隐隐抬头。 成国公朱纯臣加赐太子太傅,领左军都督府加总理京营,陈奇瑜被文官集团推出来,取代卢象升,被准备包装成儒将。 结果,玩笑搞大了。朝廷正准备弹冠相庆置这农民军于死地的时候,高迎祥从宝鸡突围,杀进关中,巩昌、平凉、临洮、风翔诸府数十州县,击败贺人龙、张天礼军,杀固原道陆梦龙,整个关中和西北瞬间崩盘。 崇祯皇帝一连下了三道圣旨,让程世杰返回京城。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其实没有多少时间了,虽然说可以留下李志祥继续作战,可问题是,牵扯涉外的外交工作,这方面的事情,程世杰没有办法假手其他人,谢景林机变有余,然而却缺乏大局观。 算了算麾下,可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人,可以独挡一面的大才。 就在这个时候,前锋警戒的战舰已经押着一艘高高挂着荷兰国旗的小船开了过来,由于桥太小,没有办法搭栈桥,只能攀登着绳梯上船。 作为这一次的谈判代表,则是原来巴达维亚港务局的局长西德尼,他与谢景林一起来到了北直隶号上。 甫一登船便对北直隶号这惊人的块头和宽敞的甲板大加赞赏。这倒不是恭维,荷兰是老牌海上强国,造船业非常发达,技术也很先进,一艘军舰是好是坏,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显然,北直隶号的设计非常先进,建造技术非常高超,连老牌海上强国的家伙都为之折服。 “门下拜见大帅!” “一路辛苦!” 西德尼看着程世杰,程世杰此时穿着一身紫色的官袍,然而,这身官袍穿在程世杰身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西德尼曾随商队前往过泉州,见过大明的官员,程世杰没有西德尼见过的大明官员那么严肃,更没有那些大明官员的庄重。 程世杰与谢景林聊着家常,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在外交场合,这多少有些失礼,几名跟着西德尼前来的荷兰外交使团成员,他们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不应该说是不自然,应该说是他们的脸色也一个比一个难看。 西德尼这才发现,这位公爵的随员队伍,竟然足足有几十号人!而且这些人都是军服整齐,步履矫捷,竟然是一个小型军队的样子! 与荷兰军队不同,程世杰的亲兵部队使用的其实也不是火器,而是铠甲,冷兵器,要说不同,那就是他们每个人腰间挂着四颗防御型的手榴弹,其中两枚是烟雾弹。 除了手榴弹,每个人装备一面盾牌,一支左轮手枪,不过与普通的左轮轮手枪相比,这种手枪更大。 西德尼朝着程世杰鞠躬行礼道:“公爵辣下,见到你可真高兴!” 西德用夸张的语气接着道:“尊敬公爵阁下,我必须承认你的工匠为你建造了一艘极其强大的战舰!如果伱能拥有一百艘这样的战舰,你将成为海洋的霸主!” “我正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到目前为止我还只有六艘这个级别的战舰,还差九十四艘!” 程世杰很不客气道:“你们辛辛苦苦的跑到这里来,该不会只是想看看我的军舰吧?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我还要去打仗呢,没时间磨蹭!” 西德尼见程世杰开门见山式的说话方式很不习惯,按照欧洲人的谈话方式,程世杰应该顺着他们的话头狠狠的吹嘘一通自己的战舰,顺便跟他们聊聊世界造船业的发展现状和未来方向,再跟他们谈谈今天的天气,最后再喝掉几杯茶,然后才不着痕迹的进入正题,这样才显得文雅…… 程世杰倒好,三句话不到就单刀直入了! 西德尼挤出一丝笑容道:“尊敬的公爵阁下,如你所料,我们奉命前来,有要事商量。” “可以!说吧!” “我们带着和平的诚意!” “你们的诚意在哪里?” “郑芝龙那个海盗在南海横行了十几年,走这条航线的海商和广东、福建沿海居民饱受荼毒,就连我们这些千辛万苦跑到亚洲来经商的海商,也没法被他们劫掠、杀戮,我们都对他恨之入骨……” “再说这种屁话,本帅就把你们丢到海里,说重点!” 西德尼道:“不瞒公爵阁下,我们的战舰数量虽然不多,但速度快,火力猛,一艘能打郑氏十艘,我们的士兵一个能打他们十个,在我们两面夹攻之下,郑氏就算有通天本领也撑不了多久!” “你们欠下的债还没有还清,跟你们合作,断无可能!” 谢景林打着圆场道:“大帅,冤家易解不易结……” 程世杰淡淡的道:“本帅是一个好爱和平的人,如果不是他们荷兰人在南洋屠杀华人,扣押乘风号,本帅根本就不可能出兵!” 这话不仅仅西德尼不相信,事实上连谢景林和李志祥都不相信,吕宋事件其实问题真是不大,只是五名西班牙军人吃不给钱,还殴打饭店的伙计。 这事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引发战争,充其量只是惩罚当事人,正所谓林大了,什么鸟都有,哪怕任何一个国王,也不敢保证他的臣民都是高素职人才。 可问题是,程石出动了军队,面对可以谈判解决问题的就直接出兵,虽然对外宣称是程石莽撞行事,可问题是,所有人看来,程石就是接到了程世杰的直接授意。 现在巴达维亚的问题也是如此……只不过程世杰一开始谈判的诚意就不足,提出的条件在谢景林看来都有些过分。 当然,程世杰不可能承认,他淡淡的笑道:“我再次重审,我们大明虽然有两万万人口,但是我们大明帝国的臣民没有一个人是多余的,我们大明向来热爱和平,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大明帝国从来没有主动进攻过你们,然而问题是,你们荷兰人,盘踞在东印度,依靠压榨东印度维持国内的奢侈生活,你们肆无忌惮地屠杀我们大明人,押压我们的船只,如果荷兰人的国力强大那也就算了,呵呵,请原谅我的放肆,现在的世界是丛林法则,拥有实力,才能拥有相匹配的地位!” 西德尼面对程世杰的话,不知道如何回答。 丛林法则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是没有人拿到台面上公开讨论,程世杰算是算是撕破了国际法则温情的面纱,什么殖民体系,什么三皇同盟,全部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在明真的看着荷兰占据东印度无动于衷? 别逗了,只是大明帝国自从土木堡之变后,开始走了下坡路,国内内忧外患,被牵扯到了大部分精力,没有余力去对付荷兰人而已。 万历皇帝为什么要抗倭援朝? 说穿了也是利益,国家战略安全的利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现在荷兰东印度公司还不够强大,在最大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曾占据全世界一半的贸易额,英国东印度公司,曾控制整个印度,鸦片战争就是英国东印度公司挑起的。 程世杰自然不可能直接跟西德尼谈判,他的身份不对等。 在西德尼离开的时候,谢景林在程世杰面前,坦诚的问道:“大帅,您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苏门达腊岛,以及巴达维亚一半的港口控制权,还有类似于乘风号这类事情不能再出现!!” 马六甲海峡实在太重要了,如果东印度失去苏门答腊岛,那么东印度就将失去对马六甲海峡的控制权,这是荷兰人绝对无法接受的。 如果说从前,谢景林还真不知道苏门达腊岛的重要性,可问题是现在他知道了,他苦笑道:“荷兰人恐怕不同意,他们绝对不可能接受这种条件!” “那没关系,我知道荷兰人不会接受,但是荷兰人迟早会面对现实,不过等到宁海军司控制整个苏门答腊岛的时候,本帅的要求也不会再局限于苏门答腊岛。” 程世杰的野心勃勃,一个苏门答腊岛肯定不足以满足程世杰对土地的贪婪,这个时空,程世杰绝对不允许再有某些让人恶心的事情发生。 事实上,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一个伪装成国家的公司,可宁海军也同样是一个伪装成军队的国家。 对外面的扩张,程世杰不会向朝廷请示,程世杰也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荷兰是世界是第一个殖民地强于本国实力的国家,哪怕后来的英国成了日不落帝国,可英国在全世界所有的殖民地中,拥有的军事实力远远不如英国本土。现在的日不落帝国西班牙也是本土强于殖民地,也是采取古代中国的传统方式,强干弱枝。 正是因为西班牙帝国采取强干强枝,荷兰东印度公司才能轻松从西班牙手中夺取大员,面积超过三万五千平方公里的大员,所有的西班牙人加起来不到一千五百人,整个十万八千多平方公里的吕宋,西班牙人不超过五千人。 仅仅在巴达维亚,荷兰人就超过了两万人,算上整个东印度公司,荷兰人的数量超过六万五千人,再加上荷兰东印度的殖民军十数万人,整个荷兰军队也没有十万人。 面对程世杰提出的条件,荷兰东印度公司自然不可能同意,可问题是本土能够给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支援非常有限,要知道此时的荷兰海军,堪堪突破万人,所有战舰加在一起,哪怕连三四百吨级的小型战舰都算上,不超过一百艘。 至于说主力战舰,只有不至五十艘,为了应对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压力,他们不得不从荷兰东印度公司抽调战舰,返回本土作战。 布鲁尔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郑芝龙身上。 郑芝龙要出兵的战争经验,一开口就是一百万荷兰盾,这相当于两千万英镑,海上君主级可以制造五十多艘。 “给,给他,不过我们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们可以采取分期的方式,分成十年支付!” 布鲁尔望着普特曼斯问道:“郑芝龙还有什么要求?” 普特曼斯苦笑道为:“郑芝龙希望我们可以为他提代三万支火枪!” “这不可能,我们最多可以提供一万五千支!” “另外他还希望我们可以为他打造战舰,七省级战舰!” “可以,七省级的战舰,造价非常昂贵!我们荷兰总共还没有一百艘七省级战舰!” “这个问题他已经知道了!” 布鲁尔想了想道:“告诉郑芝龙,我们荷兰王国的七省级战舰每艘需要两万五千荷兰盾!” 当然,这个价值在布鲁尔心中与出厂实际成本乘以十。 也就意味着一百万荷兰盾可以免费打造四十艘七省级战列舰。 “另外,还有,他想要一座港口!” “哪里?” 虽然说荷兰人对于土地也非常贪婪,可问题是在强敌的逼迫下,他们是没有选择权力的,只能接受郑芝龙的勒索。 “苏比克港!” 布鲁尔想了想道:“苏比克港不是在他的手中吗?” “郑芝龙希望我们承认,他在吕宋的地位。允许他们在吕宋自由定居、经商,并且赋予他们在吕宋征收赋税和征集壮丁的权力,我们就会倾向尽全力,帮助我们灭掉程世杰!” 布鲁尔倒没有发作,盟约就是一张纸,在双方实力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时,随时可以撕毁盟约。 只有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时候,盟约才有效果。就像当初拿骚的莫里斯带着荷兰人打败了西班牙人,但是荷兰人并没有全面击败西班牙的实力,而要西班牙也因为需要时间调整战略部署,才与荷兰签订了《十二年休战》协议。 郑芝龙的实力如果没有荷兰东印度实力恢复的快,将来他们肯定会再打一场。 布鲁尔望着普特曼斯道:“我原则同意的,不过,要签订一个补充协议!” “补充协议?” “对!” “让郑芝龙帮助我们在印度站稳脚跟!” 布鲁尔道:“要知道,印度还是我们先发现的,该死的英国人和法国人不守规矩,一心一意要将我们挤出印度,这个事情,绝对不行!” “只怕他们不会同意!” “他会同意的,你可以告诉郑芝龙,如果帮助我们占领印度,我们把泰米尔送给他!” 泰米尔邦是印度南部的一个邦,南临印度洋,东隔孟加拉湾与斯里兰卡相望,西与卡纳塔克邦、喀拉拉邦接壤,北接安得拉邦。泰米尔的面积大约是十三万零五十八方公里,差不多相当于四个大员。 而问题是泰米尔纳德邦主要居民是泰米尔人,民风彪悍,荷兰先后两次对泰米尔发起进攻,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失败,铩羽而归。 在与郑芝龙谈判的同时,布鲁尔也向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和荷兰国王写信,当然是求援,要求荷兰王国支援荷兰东印度更多的战舰,更多的水手。 至于荷兰国王和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还能不能给他抽调出更多兵力和战舰,就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啦。 当施大宣带回来荷兰人同意他的要求时,郑芝龙此时却非常郁闷。 郑芝龙在没有与程世杰交手之前,他是南洋之王,三千多艘战舰连绵数十里,旌旗遮蔽海面,何其的威风? 然而,与宁海军前后三战过后,他的战舰只剩下两千来艘,虽然还是一支庞大的力量,然而,让郑芝龙吐血的是,原本宁海军的补给线拉长,可以袭击宁海军漫长的补给线,从而削弱宁海军海军的战斗力,迫使程世杰回援后方补给线。 可问题是,想要袭击宁海军的补给线不容易,原本对郑芝龙言听计从的海盗们,都不听他的指挥了,反而向宁海军通风报讯。 这一次他故意狮子大开口,向荷兰人提出非常过分的条件,可荷兰人居然同意了,一百万荷兰盾的出兵费用,他们同意出。 现在郑芝龙反而头疼起了,随着与宁海军三战皆败,他麾下的海盗都不敢袭击宁海军的黑旗舰只。这已经是最危险的信号了。 郑芝龙现在可以肯定,有不少人想拿他的脑袋向程世杰邀功。 第247章 枭雄落幕新的海王 第248章 枭雄落幕新的海王 第247章 巴达维亚西港区,和几天前相比,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围绕码头修建的那些零乱建筑已经基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齐划一的木楼,原本港口的仓库也被整体搬迁到更远的郊区,现在仓库变成了露天广场,荷兰殖民军俘虏和华人劳工们现在正疏通航道,扩建码头,以便让吨位更大的船只停靠。 自从谢景林走后,这里的军政大权都集中在了李惟鸾的手中。这几天时间,跳荡营的士兵也没有闲着,而是西处出击,拿下大片的区域。 随着椰城执委会的成立,椰城执委会率领成立了民政局,接着就是城市管理局,现在兼任执委会民政局局长的则是林不凡,李四喜获得了城市管理局的任命,当然,现在李四喜和林不凡一样,都是临时代理的局长,正式的任命,肯定需要程世杰的授权。 宁海军一直采取军政分离的政策,跳荡营总共才四千五百余名士兵,负责这些大的区域,占得土地太多会导致兵力被严重分散,然后如果再遭到荷兰人和本地土王的反击,那搞不好会被活活撑死。 李四喜代理城市管理局局长的时候,就成立了椰城城管,这些城管自然不会有辽东的城管制服,而是利用华人妇女临时赶制三百套青衣短衫,带着红袖章,以示区别。 “林主任,召集华人农场主。本将军有话要对他们说!” “好的,我马上去办!” 林不凡问道:“李将军,您是不是要对华人农场主收税?” 李惟鸾摇摇头道:“不是收税,而是要组建华人民团!” 林不凡摇摇头道:“巴达维亚的华人分为三种!” “三种?” 李惟鸾问道:“哪三种?” “有的跟荷兰人关系极好,他们以侨生自居,信奉天主教,接受西方教育,比荷兰人更荷兰人;另外一种华人叫峇峇娘惹,这部分人是华人和爪哇人通婚之后的后裔,他们已经不认为自己是华人,外表和本地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有那些近年移民东印度的华人比较好管理,但是他们因为来东印度的时间较短,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个人财产!” 李惟鸾淡淡一笑:“他们会配合的!” 必须要强调的是,宁海军和程世杰都是不是开善堂的,他们也没有耐心以诚待人徐徐图之,所以就是杀伐果断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哪怕是对华人,宁海军也不会无条件妥协,吕宋犯罪的华人也一样要服刑,也一样要遣劳动改造,现在东印度也是一样,如果华人农场主愿意配合,那么李惟鸾会很欢迎,如果华人农场主不愿意配合,那么李惟鸾也同样会很欢迎。 要知道宁海军的刀,一样会杀人,在吕宋的管理时,如果是华人杀了一名土着,那不算是犯法,因为法律保护的只是华人和宁海军,而不是所有人。在大明,大明律其实也是非常双标的。 不可能全部都不配合,总会有人愿意配合的,那么这些愿意配合的人就需要奖励。那么那些不愿意配合的农场,就是给这些人的奖励。 程世杰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好人,好人到什么时候都是要吃亏的,他宁愿做占便宜的恶人,也不想做吃亏的好人。 所以,在辽东、在吕宋,包括现在的巴达维亚,也就是椰城只有冷冰冰的制度,从来没有法理不外乎人情。 在辽东只要遵纪守法,安分守己,认真工作,就能受到法律的保护,就能获得应有的报酬。相反,如果处心积虑寻找法律的漏洞为自己谋利,那么在辽东和吕宋多半是生存不下去的。 在辽东,诚信是所有人都必须重视的行为准则,商家如果缺斤短两,出售产品如果以次充好,官员如果贪赃枉法,甚至学生考试时如果作弊,都会受到法律的严厉惩罚。 在辽东犯错不可怕,只要是无心之失,多半能获得原谅,但如果是处心积虑,那就算受害人不找你麻烦,法官也会找你的麻烦,代价可能会超乎想象,让人追悔莫及。 在东印度也一样,宁海军不需要那么温情脉脉,对于不配合的人,也没时间玩那种七擒孟获,那些不配合的家伙如果地位重要,那就再找个人取而代之,如果地位不重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估计东印度都会很缺少建筑工人。 在第二天的时候,当巴达维亚周围的华人或华人农场主齐聚椰城港的时候,李惟弯开门见山的道:“宁海军是你们想象不到的那种大,我们来到椰城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因为我们的移民船在巴达维亚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相信这种不公正,诸位在日常生活中也能感受到,现在到了要改变的时候,这当然或许会有危险,但同时也是机会,诸位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大概是还不习惯李惟鸾的做事风格,惴惴不安,甚至是准备破财消灾的农场主们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就是执委会的作用了,他们找到地头蛇李四喜和林不凡。 特别是李四喜和林不凡,他们已经穿上了官服,从补子上看是绣着的白鹇,了解官场规则的人,都知道这是五品官员的官服。 “李大人,恭喜恭喜!” “林大人,恭喜恭喜!” “李大人,那位朝廷大将军是什么意思……” “没错,我们也想知道!” 林不凡和李四喜对视一眼,不知道吗? 有的人或许真是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有人揣着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巴达维亚的华人与吕宋的华人其实是不同的,西班牙占领吕宋已经超过七十多年,他们在吕宋根深蒂固,特别是西班牙的手段非常简单粗暴,采取大规模针对华人的大屠杀。 可荷兰占领巴达维亚才十几年,而且荷兰人的手段相对更隐蔽,他们只是采取像针对李世昌家族的屠杀一样,不扩大范围,专门挑选几家或者十几家屠杀,而且打着对方犯罪的旗号,这让巴达维亚华人产生了分裂。 有的主动投靠荷兰人,谋取富贵,有的则是花钱买平安。 李四喜其实知道李惟鸾的意思,事实上民团的组建他和林不凡也可以带头做,只不过需要制衡,他投降宁海军的早,获得了城市管理权,有了三百名城管,这些城管装备着刀枪和棍棒,如果放在中原,这个官职大体相当于五城兵马指挥司。 李四喜也非常知足,他已经有了兵,才掌握民团,恐怕李惟鸾和宁海军就不乐意了,林不凡所管理的民政局,大体相当于参政司参政,这个官职同样也不可能掌握军队。 事实上,很快就有华人代表明白了过来:“李大将军是想让我们站出来组建民团军队,维持地方治安,征收赋税?” “聪明!” 李四喜望着对方年轻人笑道:“郭炳仁,伱猜的不错,有没有兴趣!” 郭炳仁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其他人就嚷嚷开来。 “这岂不是要跟荷兰人作对?” “难道荷兰人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谁胜谁败还不知道呢!” “荷兰人已经联合了郑芝龙,郑芝龙带来了一千多艘船,宁海军可以打得过他们吗?” “现在站队太早了!” “我们不牵扯政治,谁赢我们站谁的队!” “不如我们破财消灾……” “糊涂,咱们这些华人吃荷兰人的亏吃的还不够吗?与其被荷兰人统治,我倒愿意向海国公效忠,大不了倾家荡产从头再来,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之,告辞……” 郭炳仁起身抱拳,然后转身就走,留下一地惊讶、错愕、嘲讽、忿恨的眼神。 这一幕其实一直落在李惟鸾的眼中。 郭炳仁朝着李惟鸾抱拳道:“李大将军,草民愿意倾家筹建民团,还望将军许可!” “可!” 听到李惟鸾同意的声音,郭炳仁心中狂喜。 什么叫枪打出头鸟?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收益,郭炳仁如果成为民团统领,郭家就会从名不见传的小家族,直接扶摇直上。 郭炳仁自然愿意拼一下。 李惟鸾望着郭炳仁道:“我们宁海军跟荷兰人不一样,荷兰人是人手不足,国力弱小,所以才要依靠土王统治东印度,我们宁海军不用,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大明有两万多人口,东印度这边也有很多华人,所以我们不需要依靠土王,这些土王必须全部清除,还有那些三心二意的华裔农场主,可能你们不习惯我们的工作方式,这没关系,你们可以慢慢习惯。” 程世杰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口,人多地少的时候人口是负担,人少地多的时候人口就是优势。传统华人讲究的是潜移默化,以王道威服四方,东印度华人长期生活在荷兰人的殖民统治下,绝大部分时候要忍气吞声,谨小慎微,从来就没有这么高调张扬过。 和李士骥被受命组建椰城华人民团,民团按照宁海军的编制,共为两个局,总兵力共计一千六百余人。 郭炳仁和李士骥只是负责招募华人青壮为民兵,部队训练和基层军官任命,则是被跳荡营负责。 事实上,这个民团的指挥权名义上属于离炳仁和李士骥,可事实上依旧掌握在宁海军手中。 与想象中的不同,这一千六百余人的民团,并不是承担椰城港的防守任务,而是直接外出作战,拿当地的土着部落和不合作的华人农场主作为练兵对象。 位于巴达维亚港的郑芝龙,郑芝龙有了投降程世杰的想法。 三次作战,三次战败,这让郑芝龙也对宁海军有了惧意,特别是现在宁海军已经巴达维亚西港登陆,而且登陆部队有五六千人,这五六千名宁海军可是精锐部队,他们已经击败了一万余名荷兰殖民军,其中包括一个团的精力荷兰步兵。 哪怕是海面打赢了宁海军,陆上作战也不是郑芝龙的长处,他的理由是,就算打赢了海战也没用。 胆小的、自私人的总是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无数光明正大的借口。 施大宣听到郑芝龙的心声大吃一惊,急忙道:“我们郑氏集团谁都可以投降,唯独提督大人不能投降,其他人若是投降,程世杰不至于赶尽杀绝,而提督大人若是投降,就算程世杰不直接动手,也会派人暗中动手!” 郑芝龙如何不明白施大宣所说的问题,事实上,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庞大的郑氏舰队,和郑家集团,最初是他的义父李旦以及姐夫颜思齐的遗产,经过多年部署,他已经完全消除了李旦和颜思齐的影响力。 李旦的儿子李国济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股东,没有一点实权,颜氏的影响力,也几乎没有了。一旦投降了程世杰,程世杰肯定会采取同样的办法收拾他。 也在积极备战,他利用荷兰人的船坞维修厂,开始大规模建造火船,然后则大规模布置水雷。 这一次的水雷与上一次不同,而是把水雷用系有重物的绳索相连,不让它们到处乱漂,等将敌军舰队诱入伏击圈后就让水鬼队割断绳索让水雷漂入航道,封死航道。 那些水雷普遍沉入水下三尺深,不留心看是很难发现的,一旦撞上了,多大的船都完了。但是火箭船非常轻,吃水非常浅,可以在水面上来去自如。 崇祯七年十月二十九日,宁海军主力战舰出现在巴达维亚港口十数公里外的海面上,郑芝龙硬着头皮,将数百艘子母舰放出去,准备给宁海军来一个火烧联营。 然而问题是,这一次郑芝龙失算了,宁海军在海面上组成了海上旋风阵,这个阵法,更像是骑兵骑射的一个变种,就是宁海军的六支打击分舰队,首尾相连,组成一个巨大的圆阵。在高速航的战舰,用侧舷炮对付密密麻麻的火船。 这样以来,这些郑氏火船就感觉头大如斗,他们在对付敌人战舰的时候,通常就是借助风向与敌舰的速度,撞中并且烧毁或者炸毁敌人的战舰。 可是在宁海军的旋风阵的打击下,他们面对的是一艘侧舷舰炮,十二门舰炮加上两千米的恐惧射程,由于火船太小,哪怕打成近失弹,也会损坏火船的操控性。 最关键的是,这个旋风阵可以随时躲避火船的攻击,而一旦进入了圆阵中央,这种火船就会被左舷舰炮的覆盖式打击。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打击下,操控火船的郑氏舰队水手发出凄厉的惨叫,都被打得不成人样了,失去控制的火船丧失了方向,原地打起转来,甚至相互碰撞,bào zhà开来,变成海面上艳丽的烟火。 郑氏舰队的杀手锏失效了。 郑芝龙和郑芝虎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对于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而言,火船战术所能起到的作用并不大,或者说绝大多数的战术都不怎么管用,只能凭实力硬拼。郑芝龙没指望那些火船能取得战果,只要能吸引宁海军的火力,减少伤亡,让舰队成功突破那道由舰炮火力构成的炽热的死线就足够了。 很显然,那些不要命的火船做到了,为了对付它们,宁海军的火力被迫分散,浑圆阵虽然看似无懈可击,但是单薄的浑圆阵,任何一点都可以作为突破口。随着郑氏火船的干扰下,宁海军原本无懈可击的火力网出现了漏洞。 郑芝龙所率领的主力舰队成功将距离拉近到了三百米,在进入三百米舷炮有效射程之后,他怒吼着下令开火。 上百艘郑氏主力战舰以顺时针转动,亮出左舷那密密麻麻的火炮。炮膛里,火药早已装好,装弹手用铁钳钳着一颗颗被炭火烧得通红的铅球放入炮筒,连点火都免了,铅球一滚进去,左舷立即跟火山喷发似的迸出一大片火幕,炮声震天,发红的铅球拉出千百道千奇百怪的弹道,狠狠砸向宁海军的战舰! 虽然郑氏舰队绝大多数炮弹都打进了海里,先是腾起一股白烟,随后水柱冲起。但还是有一部份击中了宁海军的战舰,被击中的部份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之声,火苗腾起,烧红的铅球温度太高,砸入木制船体,不起火才有怪。 不过,跟这种铅弹虽然可以伤害宁海军的主力战舰,只要宁海军的主力战舰不被火焰烧爆炮弹,基本上没有太大的伤害。 宁海军战舰上的水手,准确的说是陆战士兵负责灭火,宁海军主力战舰的甲板上堆放着准备好的沙袋,这些沙袋装着沙子,有两个作用,防炮弹也可以灭火。 李志祥看着好几艘中炮的战舰上,陆战士兵迅速扑灭起火的位置,特别是因为每艘战舰上都搭载着陆战士兵,在灭火的同时,却不影响战舰的作战。 以前的时候,宁海军战舰上的编制一直是超编的存在,每一个岗位都是两个人,甚至三人,现在随着宁海军海军的发展越来越快,水手已经严重不足了,只能一个萝卜一个坑,可问题是管损人员是战舰上不可缺乏的岗位,李志祥也在寻思,是不是宁海军战舰上,以后都要搭载一个五十人的海军陆战队哨。 宁海军在三四百米的距离,有着极高的命中率,特别是高爆弹,专门瞄准吃水线以下开火。圆柱形炮弹擦过海面狠狠凿入舰体,猛烈爆炸,在将郑氏战舰船舱内的水手炸得支离破碎的同时也在吃水线附近炸开一个个恐怖的大窟窿,海水狂灌而入,没被炸死的水手顿时陷入呼天抢地之中。 郑氏舰队的损失逞直线上升,郑芝龙麾下大将宋辅国呆呆地看着海面上,鲜血和熊熊烈焰染红了海峡,浪涛在呼啸,苍穹在哀号,郑氏舰队的水手绝望的号叫声让天地为之变色。 可怕炮弹轰来,一旦被宁海军的舰炮击中,哪怕是最大的战舰,不完蛋也会重残,在宁海军的舰炮轰击之下,郑氏舰队不是一艘战舰接一艘战舰,而是一个编队接着一个编队的变成燃烧的残骸。 不少战舰为了躲避这些嗜血的舰炮,慌不择路互相冲撞,甚至再脆就撞上了炮弹,在可怕的声响中破碎开来,宣告这条海峡又多了一艘沉船和几十条丧身海底的冤魂。 “轰……” 就在这里,宋辅国所在的战舰,仿佛是一座火山在的底舱爆发,恐怖的爆炸冲击波将船舱隔板炸得粉碎,将大块甲板托起半空,在附近的水手登时成了空中飞人。 宋辅国只觉得自己的头挨了重重一击,天旋地转,在昏迷过去之前他看到很多战舰都跟他的战舰一样腾起炽烈的火光,爆炸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惊心动魄…… 宋辅国以为自己完蛋的时候,他被一张渔网罩住,很快他发现自己被十八芝之一的施大瑄救了下来,同时被救的还有郑芝虎的儿子郑翼。 “多谢施大哥救命之恩!” 宋辅国是颜思齐的旧部,在最早投靠郑芝龙,算是郑芝龙麾下实力较强,排名非常靠前的将领,官居水师左营副总兵,如果排除郑氏族人之外,他在郑氏集团中可以排到前十。 施大瑄笑道:“宋兄弟,客气了!” 宋辅国哭丧着脸道:“我的船队完蛋了!” “何止你的,我的也差不多了!” 施大瑄在郑氏集团内排名更为靠前,因为他的弟弟施大宣则是郑芝龙的谋士,而且非常被郑芝龙信任,然而在巴达维亚这次海战中,仅仅半个时辰他的一百多艘战舰,现在不到三十艘了,而宋辅国则更惨,只有五艘战舰了。 此时的海战已经演变成了大屠杀,一面倒地大屠杀,数量占据绝对劣势的一方对十倍于己的敌军的大屠杀。 宋辅国朝着施大瑄道:“施大人,您还是去劝劝提督大人吧!” “劝不住!” 说到这里施大瑄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他望着身边的郑翼,苦笑道:“郑翼还是提督大人的亲侄子呢,如果不是,他的脑袋此刻已经搬家了!” 此时的郑芝龙已经像是输红眼的赌徒,他不计后果的压上一切,他非常清楚,他不可能败,一再战败,他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提督大人,别打了,我们撤退吧!” 郑芝豹都快要哭出来了,他们的手段用尽,偏偏此时的宁海军战舰还是游弋在海面上,以椭圆的旋风阵,不时的朝着郑氏舰队轰击。 每一轮炮击,都会有十数艘或者数舰战舰被击沉,关键的问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距离越拉越远,被数百艘火船牺牲换来的靠近优势,已经损失殆尽。 现在他们面临了一个尴尬的问题,手中的舰炮够不着宁海军战舰,而宁海军战舰每一次开火,都会让他们损失惨重。 郑芝龙非常生气,如果是其他人,他肯定会斩了对方的脑袋,偏偏这个提出撤退的人是郑芝豹。 “混蛋!” 郑芝龙没斩郑芝豹却一脚踢向郑芝豹,将郑芝豹踹翻。 郑芝龙朝着郑芝豹咆哮道:“不许撤!给我进攻!我要扒了程世杰的皮,我要吃他的肉,……” 郑芝龙那近乎癫狂的神态和凶怒的目光令所有人不寒而栗。放平时他一旦发怒,必然有无数心腹将士奋勇直前,将敌军摧直拉长替他出气,但是现在没有人听他的命令了,任谁都知道,这场仗根本就没法打了,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如何取胜,而是如何脱身! 郑芝豹朝着郑芝龙的亲信亲兵队长使了一个眼色,亲兵队长欺上一步,一刀柄撞在郑芝龙的后脑勺上将他打昏,郑芝豹趁机下令:“提督大人受伤了,撤退!撤退!” 郑芝龙在巴达维亚海湾埋了很多水雷,这就给宁海军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正在追击的宁海军战舰接连两艘被水雷炸出一道巨大的口子,凶猛的海水,灌入船舱。 好在管损及时关上破损的船舱,这才避免战舰沉没。 眼看着郑氏舰队溃败,布鲁尔非常绝望。 让郑芝豹没有想到的是,他虽然带着郑芝龙逃跑了,但是更多的郑氏战舰向宁海军投降。 “我们投降了!不要再进攻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乞降的声音中还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声。这些家伙纵横南海,杀人越货作恶多端,一个比一个凶残,然而面对自己无法战胜的强敌,他们并不比一个懦弱的小媳妇坚强多少。他们所有的勇气、意志和骄傲早已被程世杰打得粉碎,他们已经不敢再有半点跟程世杰对抗的念头,只求能活下去! 程世杰考虑了良久,还是同意了接受郑氏战舰的投降。 这些郑氏舰队的战舰,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避开战舰残骸和无处不在的水雷,开往巴达维亚港湾外面,他们将在这里向宁海军投降。 望着被接连扔在大海里的郑氏大旗,也预示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当然,巴达维亚海战也预示着,宁海军海军的崛起,以及程世杰这个新海王时代的开启。 第248章 八千万两银子赔款 第249章 八千万两银子赔款 第248章 几乎大部分郑氏舰队的战舰,如释重负,争先恐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起白旗,生怕宁海军海军反悔,不接受他们的投降。 这其实并不能怪他们不够勇敢,在海面上的战争,很少可以用勇气来改变,宁海军的战舰速度比他们快,也就意味着逃跑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这仗根本就没法打,甚至连逃都没法逃,何必继续死扛着让人家当猪宰? 在接到程世杰的命令后,宁海军水师停止了攻击,部份战舰把投降的战舰押往椰城港,另一部份则放下小船开始营救落海的水手,看到他们并不打算赶尽杀绝,郑大瑄、宋辅国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也断了最后一丝念想,老老实实当俘虏吧,这样对他,对他的部下都是件好事! 投降的战舰多达其实并不算多,只有一百六十四艘。也就是说,在短暂的交战中,有接近二百艘战舰被宁海军海军击沉了,这样的效率,让人不寒而栗。 跟着郑芝龙逃跑的战舰充其量不会超过两句四十艘,可以说郑芝龙已经失去了卷土重来的机会。 随着宁海军营救落水水手行动展开,这场举国瞩目的大海战落下了帷幕。 在这场大海战中,郑芝龙押上了自己绝大部份的家当,六百零四艘火力最猛、防御能力最强的战舰一艘都没留,全部出战,而宁海军水师同样是精锐尽出,六十八艘还能继续战斗的战舰全部上阵,杀得血肉横飞。 这是一场实力看似悬殊,实际更加悬殊的海战,可以视作东亚地区古典海军与近代海军之间的对决,而战役的结果也证明,古典海军哪怕拥有十倍优势也敌不过近代海军,在惨烈的较量中,宁海军有十五艘战舰被重创之后不得不放弃,死伤水手多达一千六百余人,着实让程世杰痛心疾首。 但是跟郑芝龙比起来,他这点损失不值一提,郑芝龙六百零四艘战舰有一百六十艘在绝望中向登来水师投降,有命跟他逃出跑的仅三十八艘而已,也就是说,足有三百二十多艘战舰被宁海军一仗报销,一万五千名水手葬身鱼腹,还有两万多人成了俘虏,可以说,貌似强大的郑氏集团现在已经被打断了脊梁骨了。 “什么?郑芝龙又战败了?” 巴达维亚荷兰东印度总督府内,布鲁尔眼珠子瞪得滚圆,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回来报信的探子,那模样简直就想吃人! “是的!郑芝龙在战败之后不知所踪,郑氏舰队超过一百多艘主力战舰,还有将近两万人水名被宁海军俘虏,这一场仗,宁海军赢了……” “不!” 布鲁尔发出一声怒吼,一脚踹翻了紫檀木制造的茶几,摆在茶几上那套精美绝伦,放到欧洲哪怕是王室贵族都不见得有这个福气享用的茶具滚落一地,摔了个粉碎。 布鲁尔无暇心疼自己无意之中造成的惨重损失,浑身都迸发着骇人的怒火,连声怒吼,一连摔了好几件名贵餐具。 “该死的郑芝龙,他怎么就这么快败了呢?” 布鲁尔压根就没有想过,他自己命令荷兰联合舰队避而不战,全靠郑氏舰队跟宁海军战斗,郑氏集团虽然跟宁海军打了几个仗,不过全部失败,虽然郑氏拥有着丰厚本钱,却失去了战争下令的信心。 布鲁尔在郑芝龙溃败而逃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下达了两个命令,以普特曼斯与西德尼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谈判代表,准备重启谈判。 其次是下去动员整个东印度所有殖民地所有荷兰人,武器东印度殖民土着部落,准备鱼死网破。 巴达维亚的华人首先感觉到了明军统治巴达维亚西港区与荷兰人统治巴达维亚的区别。 在荷兰殖民政府的统治下,巴达维亚港是一个繁忙的港口,每天都有很多船只会停靠棉兰港,大部分船只都是经过巴达维亚直接去狮城,或者是更远的棉兰,也有直接前往欧洲。 事实上,巴达维亚的贸易与华人们几乎没有关系,他们该穷的穷,该富的富,最多就是在港口扛包的力夫,赚钱的机会多一些,当然,他们那些担任力夫扛包的华人也会被荷兰人变着花样克扣工钱。 原本巴达维亚的西港区,只有不到两千名没有居住权的华人力夫,然而在宁海军占领巴达维亚西港后,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椰城港从最初的三千余名华人,现在增加到了五万余人。 除了居民增加之外,最大的变化则是港口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港口变得更干净整洁只是一方面。 最大的变化就是,整个港口建立了越来越多的木质房屋,雕梁画栋,非常有大明特色,椰城港的扩建工作越来越大,居民的收入也越来越多,生活条件也越来越好,以前巴达维亚西港的大多数华人都是扛包为生,少部分是依靠打渔为生,根本没有其他工作可供选择,现在不一样了,工作越来越多,机会也越来越多。 宁海军虽然和荷兰东印度公司一样都要收税,但是在税种这方面有很大不同。以前东印度华人百姓出海打渔,渔船出入港口要收税,捕到的鱼带回港口要收税,把鱼带到市场上出售同样要收税,一圈下来,渔民捕到的那点鱼,算到最后可能都还不够税钱。 宁海军管理下的椰城港,渔民出海捕鱼不需要交税,把鱼送到市场上出售要交的税也不会超过总价的百分之五,纵然这样出海捕鱼的渔民也是越来越少,大部分人都到刚刚成立的港务局应聘,或者成为一名建筑工人,或者是成为货运工人,反正这方面的工作多得很。 成为工人的好处很多,虽然和渔民相比,工人的工作时间没有那么自由,工作也比较辛苦,但是工作的危险性并不大,和出海捕鱼相比天壤之别,而且宁海军港务局支付的薪水还比较高,算下来维持一家老小生活还能略有结余,这对于椰城港的居民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 宁海军对于管理港口已经非常有经验了,从金州港、旅顺港、盖州港、海州港、皮岛港、济州岛港、以及吕宋港、郑和港,以及现在的因为椰城港,宁海军管辖下的港口已经数十个了。 几乎是金州港的翻版,原本生活在港口的普通华人力夫,也就是扛包工,他们原本有港口的棚户区居住,当然这种棚户区的居住环境非常恶劣。宁海军就采取置换的方式,将他们在棚户区拆掉,在港口更远的地方开辟了新的居住区。 这样一来,扛包的力夫上下班就距离家里更远了,一来一回差不多十几公里的样子,对于扛包工来说,非常不方便。 宁海军对他们解释,距离棚户距离港口太近,一旦打起仗,他们肯定会损失惨重,而在新建的居民区,则拥有平整的街道,完善的下水道,垃圾存放处,不仅仅环境好,而且这些华人力夫都马上拥有了自己的固定资产。 宁海军的战略经营目的一直非常清晰而准确,哪怕是在吕宋,别看吴尚志、李国群等华人富豪对宁海军又是送礼又是送银子,程世杰非常清楚,吕宋华人富商拥有的太多,他们只是盟友关系,而无法成为最中坚的力量。 宁海军的中坚力量,也就是基础力量,来自是平民百姓,在重新获得大明国籍以后的巴达维亚华人,最大变化的还是贫困平民阶级,他们原本都是无产阶级,而现在他们都成了有产阶级,这个资产,就是他们的房子。 椰城港百姓的宅基地分配原则跟辽东一样,而且因为华人更少,发放标准则更大,哪怕是一家只有一口人的普通单身汉,分配的宅基地也是两亩地,一至五口,则为三亩地,五至九口人,则为五亩地。 除了房子以外的土,是用来种菜,还是用来种果树,或者养殖牛羊,都是百姓自愿的,建造的房屋,采取木质为主。 这样以来,位于巴达维亚的华人平民百姓自然愿意跟着宁海军一路走下去,因为只有宁海军才能保证他们过得像个人样,而荷兰人,肯定是不可能让他们活成人样的。 居民区也有相应的配套设施,学校和医院,当然,现在学校和医院都没有建成,连路也没有完全修好。 这些在港口区工作的华人百姓,每天下班之后,返回他们的新家,也主动要求加班工作,尽快修建好道路,排水渠, 椰城港,在十数艘海鲨级战舰的护卫下,直隶号巨鲨级“北直隶”战舰开始缓缓进港,港口上,马上就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程世杰抵达椰城港的时候,足足有数万军民前来迎接。不过数万军民百姓,也难以掩饰住椰城港是一副大乱之后重建的模样。 此时程世杰没有穿着官服,而是一身戎装,身穿着被崇祯皇帝御赐的亮银甲,其实这只是一副用银漆漆成的纸甲,看得非常华丽,也非常亮眼,事实上防御能力不强。别说火枪,就算是弓箭,也可能轻易射个窟窿。 程世杰一身戎装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振奋大明的尚武精神,大明确实是需要尚武精神,受以文御武政策以及卫所制度的影响,“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人心。 事实上,除非是在私下里的会面,程世杰不穿军装,一般而言,出席庄重的场合,程世杰是必须穿军装的,他用这种方式来重振大明的尚武精神。 当然,还有辽东的政策,军人和军属在税收方面有着极大的优惠力度,在以前,只要是有条件的人家,都想把闺女嫁给读书人。现在在辽东,结婚第一选择,肯定是宁海军的军人。 “拜见海国公,拜见大帅!” 此时的南洋,包括东印度,程世杰的名气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当然,所站的角度不同,针对程世杰的看法也不同。在荷兰人看中,程世杰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但是在南洋华人眼中,程世杰简直就是万家升佛。 吕宋事件已经加油添醋传遍了南洋,当然还有巴达维亚事件,在这些传言中,程石和李惟鸾的名气也非常大,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说程石是程世杰的养子,程世杰麾下头号大将,而李惟鸾更是不得了…… 当然,现在的巴达维亚华人最想看看拯救他们的大救星是什么样的人,也有不少青年不愿意成为民团士兵,而是想直接投靠程世杰,成为宁海军军人。 “拜见大帅,拜见海国公!” 巴达维亚的华人非常热情,如果不是程世杰的亲卫都司士兵排成人墙,真怕他们冲到程世杰身边。 程世杰率先来椰城民团一千六百余士兵所在的位置,现在民团训练时间太短,精气神远远不如跳荡营的士兵。 “欢迎大家加入宁海军!” 程世杰望着民团士兵道:“你们都是难得的好兵,欢迎你们加入宁海军这个大家庭里,本帅来到这里,这里的百姓都来了,本帅知道他们关心的问题,我们来了,就不会走了,至少在宁海军将士没有死光之前,我们不会再走。” 程世杰的话,也说到了众人的心里。特别是巴达维亚的华人,他们最害怕的就是被宁海军抛弃,一旦宁海军撤退,以荷兰人的性格,他们就算是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光荣的宁海军士兵,伱们真正的番号是宁海军椰城守备团!” 程世杰现在其实也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宁海军采取大明的军事制度有些混乱,特别是宁海军的海军部队,像李志祥、沈世魁,他们的级别是总兵,可问题是总兵之下,如果让统领十二艘战舰的打击分舰队司令有的是参将军衔,有的则是副总兵军衔,这就造成了极大的混乱。 程世杰在与郑芝龙决战的时候,就一直思考这个问题。 宁海军的军制需要改变了。特别是像巨鲨级战舰,每艘战舰全员编制是三百八十五人,而海鲨级则三百人。编制不一样,统领的士兵人数也不一样。 而且战舰需要灵活编制,那么按照军队的传统,自然是谁的级别高那就听谁的,可是宁海军的海军的百总、把总、千总本身编制就不一样,也存在着严重的混乱。 程世杰决定针对宁海军进行全面的军事改革,当然,陆军部队暂时还不能像后世一样,采取营、连、排、班级别,程世杰决定将原来各地的守备局改为守备团。 椰城守备团,算是宁海军第一个成立团级单位的地方守御部队。 “愿为大帅效死!” “你们不是为本帅效死,你们要为……” 程世杰伸手指向港口上密密麻麻的华人百姓道:“在土着大军或者荷兰人大军向我们华人举起屠刀,当他们的炮弹遮住天空的时候,你们可以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片土地上那些用血汗供养着我们的人民,义无反顾地去死!” “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片土地上那些用血汗供养着我们的人民,义无反顾地去死!” 激昂的吼声犹如一个惊雷,震撼着每个士兵的耳膜,也震撼着他们的心灵。 李四喜和林不凡对视一眼,双方都露出狂喜之色。 在现在的华人,其实都是在大明混不下去,为了避税,为了发财,远渡重洋来到南洋,在他们心中,无论是朝廷,还是官府,从来没有人在意他们。只有程世杰命令他的军队,要为了他们去死。 简短的演讲之后,谢景林带着林不凡、李四喜、李士骥、郭炳仁等向程世杰见礼:“大帅,请容我给您介绍,这位林不凡,在椰城执委会担任副主任!” “幸会!” 程世杰与李四喜、李士骥、郭炳仁等华人代表亲切的握手。 程世杰的原则向来在办公室里看报告,在抵达某地以后,肯定是想先转转,谢景林在主持修建椰城港的时候,考虑到宁海军海军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驻守大量的战舰,为了避免制海权消失,所以,椰城的港务区、生活区包括仓库里,距离海岸线都超过十公里的直线距离。 就在程世杰前往港务区临时行辕休息的时候,布鲁尔派出来的谈判代表来到了椰城港,李惟鸾随便在港口找一个间小型仓库,将其放在这里。 这是一间面积不超过五十平方的小型仓库,而且是破旧的仓库,虽然已经被修缮一新,可屋里却有一股霉味。 谢景林与程世杰坐在一辆马车上前往港务区,程世杰则是准备针对宁海军军进行改革,庞大的马车上,坐在李志祥、沈世魁等人。 “志祥,我们海军需要改革!” “不知大帅怎么改革!” “目前咱们有六支打击分舰队,这六支打击分舰队按照建造时间不同,统一整编而成,现在都是新舰问题不大,可是时间越长,老旧舰船暴露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 程世杰沉吟道:“本帅感觉需要将全部战舰打乱整编!” 李志祥道:“可以,末将没有意见!” “平时巡逻十六艘战舰的编队有些大了,大海太大,我们无法顾及太多地方!” 程世杰想了想道:“以荷兰人的实力,暂时他们不会跟我们作战,至少在半年内他们没有实力,本帅以为可以将战舰打乱重分。首先两千料级别的海狼级战舰,时常巡逻足够用了,对付海盗绰绰有余。而且这个海狼级战舰,性价比比较高,巨鲨级和海鲨级战舰太耗费大炮,陆军将领们早就有意见了!” 经过与李志祥、沈世魁、李方、陈有时等将领的讨论,未来宁海军海军的整编计划如下,首先是每艘海狼级战舰,舰队为中尉军衔,海鲨级舰队为上尉军衔,巨鲨级舰长为少校军衔,每支巡逻分舰队司令员由巨鲨级战舰舰长兼任,指挥四艘海狼级、三艘海鲨级,加上一艘巨鲨级战舰。 八艘战舰组成一支巡逻舰队,由四支巡逻舰队包括,十六艘海狼级,十二艘巨鲨级,外加四艘巨鲨级战舰,组成一支有三十二艘战舰组成的舰队。 舰队司令员为上校级别,暂时设立第一舰队,常驻吕宋,第二舰队常驻巴达维亚西港也就是椰城港。 第三舰队则常驻大员,第四舰队常驻旅顺。 一旦战时需要,四大舰队可以到为支援。 除了四大舰队,还成立宁海军主力舰队,目前为止,各舰队斩缺海狼级战舰,以及部分巨鲨级战舰,至于海鲨级则多余部分,划归主力舰队。 就在海军整编方案划出眉目的时候,谢景林找到程世杰禀告道:“大帅,荷兰人又过来谈判了!我们要不要跟他们谈判!” “谈谈吧!” 程世杰倒没有把话堵死,他在椰城待不了几天,稍作休息,他必须马上返回京城,这是第四道圣旨了,程世杰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南洋。 得到程世杰的许可,谢景林返回椰城港港口,准备与普特曼斯展开谈判。 “谢先生,你好啊!” 当谢景林刚刚抵达港口,普特曼斯和西德尼就急忙迎了上来。 “你们,使者先生!” 谢景林淡淡地笑道:“你们有什么事?难道是向我们送战书!” “谢先生,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普特曼斯躬身道:“首先,我和西德尼代表荷兰东印度总督阁下,祝贺你们取得一个非常的胜利……” “谢谢!” 谢景林看着普特曼斯和西德尼面前,连个茶杯都没有,故作愤怒地道:“来人,上茶,我们大明是礼仪之邦,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很快,一名侍从端过来两碗茶,当然勉强可以算是高沫。 普特曼斯喝了一小口,满嘴苦涩。 “谢先生,我们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巴达维亚西港区的归属问题,巴达维亚西港区,属于荷兰东印度,你们能不能还给我们荷兰……” “可以啊!” 谢景林淡淡一笑道:“把巴达维亚西港区还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之前宁海军吕宋移民局的损失,宁海军出兵的费用,以及宁海军这段时间的支出总要有个说法?对吧?” “这是非常合理的要求!” 在普特曼斯看来,谢景林或者说程世杰愿意谈判,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现在荷兰东印度殖民当局已经没有什么牌可以打了。 在欧洲荷兰本土,与西班牙帝国的独立之战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荷兰国王就算可以颁布国王诏令,发动全国动员。 可问题荷兰本国才五百余万人,而大明帝国却有两万万人,是荷兰王国的四百多倍,哪怕大明不进行全国动员,只是程世杰这个公爵在他的治下领土内进行战争动员,那也可以发动十数万军队。 人口是荷兰王国的致命伤。 现在唯有用谈判的方式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谢景林淡淡的道:“我们现在所在的椰城港区,总面积是东西长二十五公里,南北宽约四十五公里,就算一千六百八十七万亩,按照我们大明的地价,每亩地需要八至十二两银子,我们给你们打八折,按每亩地八两银子计算,就是一亿三千五百万两银子!” “一亿三千五百万两银子?哦上帝,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汉斯,你别着急,我还没有算完呢!” 谢景林道:“这只是椰城港土地的费用,我们宁海军在椰城港建造了五百多幢宅子,还有修了两条路,还有对航道进行了梳理,这都需要钱,不算多,三百万两银子吧,还有你们扣押我们乘风号,造成乘风号二个月在港口,乘风号损失按一百万两银子算,还有你们屠杀我们华人,共计四百二十一人,每个人十万两银子不过份吧?” “这……” “还有炮弹,我们与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联合舰队作战,共开炮三百八十余炮,每枚炮弹一千两,抹掉零头,姑且就算一亿九千万两银子吧!” “这个结果,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不会接受的!” “不同意没有关系,我们大明是爱好和平的!我们可以采取第二个方案!” “什么方案?” “我们就在椰城港收税,什么时候收够一亿九千万两银子,什么时候再把椰城港还给你们荷兰人!” “这不可能!” “那就直接开战!” “上帝是仁慈的,谢,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我们各退一步!” “好,你有什么方案!” “战争赔款,我们可以给你们支付黄金,一次性一吨黄金怎么样?” “你们打发叫花子呢?” 一吨黄金听上去不少,按照大明现在的钱庄汇率,差不比一比十二,也就是说,一吨黄金相当于三十二万两银子。 三十二万两银子虽然不少,显然无法满足程世杰的胃口。 谢景林望着普特曼斯道:“如果你没有睡醒,我建议你去海里洗个澡,清醒清醒!” “那也太多了,我们东印度公司虽然市值有六千多万荷兰盾,但是我们公司的现金流却远远没有这么多。就算把荷兰东印度公司卖了,也赔不起!” 谢景林想起程世杰说过要苏门达腊,就说道:“现实点,如果你们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那就只有战争了,郑芝龙已经战败了,你们没有任何胜算!” “我们可以……“ 普特曼斯的话没有说出来,战争动员,对宁海军发出战争威胁,那正中宁海军的下怀。现在巴达维亚可以面对着数十艘三级战列舰的威胁,一旦宁海军海军向巴达维亚东港区发起进攻,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我们宁海把我们的财富全部烧掉,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可以,尽管请便,我们需要土地,更需要这里的矿产资源,你们有本事全部烧光,吓唬谁呢?” “一亿九千万两银子也太多了!” “那就退一步,只要一亿五千万两银子!” “我们还是赔不起!” “我的朋友,你们可以把苏门达腊卖给我们!” “这怎么可能?这是我们荷兰联合王国的领土!” “非常抱歉,这场谈判看来没有结果了,我建议我们还是中止谈判吧,让战争决定苏门达腊的归属如何?” “你们愿意出多少钱购买苏门达腊?” “苏门达腊到处都是不适合耕种的土地,经过我们初步估计,勉强可以有一个亿!” 谢景林的声音充满的蛊惑的味道:“把苏门达腊岛卖给我们,作价一亿两白银,再赔我们八千万两银子,此事就翻篇了!” 第249章 玩文字游戏谁不会啊 第250章 玩文字游戏谁不会啊 第249章 巴达维亚东港,远处的夕阳渐渐没入海中。燃得西方海面,就是一片血红的颜色跳动。 荷兰东印度总督布鲁尔站在港口的码头上面,任晚上的海风,将他地衣襟高高吹起。他眼神只是望向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荷兰东印度联合舰队大大小小四十余舰战舰和武装商船,那些战舰高大的身影,披着最后一丝阳光向海洋的深处驶去。 椰城港,也就是巴达维亚西港,这是荷兰东印度总督府要收回来的,毕竟如果宁海军在这里驻守,就相当于悬在荷兰人头上的一柄利剑。 狼要吃羊,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借口。 巴达维亚生活的华人很多,大都居住在东港区,更何况荷兰人欺负华人已经习惯了,若是再发生类似,有荷兰人欺负华人,不可避免的会出现类似于吕宋港的事情,那就是宁海军炮击巴达维亚东港区。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严重的,可问题是,荷兰东印度不可能无限制的妥协,而他最大的让步,也难以满足宁海军的胃口。 让战舰趁着夜色驶离港口,这是危机意识,也是临时避险,失去了炮台的保护,这些战舰在港口内,并不见得比大海上安全。 “总督阁下!” “亲爱的汉斯你回来了?” “是的,阁下……非常抱歉!” 布鲁尔看着普特曼斯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失望着,宁海军果然没有同意和谈要求。 普特曼斯苦笑道:“大明人太贪婪了,他们不仅要钱,还想要苏门达腊,并且要求我们提供八千万两银子的战争赔款!” “这不可能!” “现在谈判破裂,只有战争了!” 普特曼斯一脸沮丧:“以我们荷兰东印度的实力和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抵抗宁海军的进攻,可苏门达腊岛的位置太重要……” 布鲁尔知道现在荷兰王国本土,根本就没有办法办法给他们支援:“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一下时间!” “恐怕大明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你这样啊……再去一趟那里,告诉他们,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最大的诚意是赔偿他们五千万荷兰盾,以及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府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五千万荷兰盾对于荷兰东印度公司而言,也是一笔巨款,而且是一笔天文数字,按照现在与大明的正常汇率,一两明银(37.125克)可以兑换3.9荷兰盾,五千万荷兰盾相当于一千二百八十二万两银子(查不到最近的汇率,1637年的汇率) 这几乎相当于荷兰东印度公司百分之七八十左右的利润。 当然,由于荷兰在国际上的地位高,实际上的荷兰盾购买力远超于等值的英镑。 谢景林在得知这个情况后,向程世杰做了汇报。 “大帅准备怎么办?” 程世杰盯着对面墙上悬挂的是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地图上用最醒目的蓝色颜色显示荷兰东印度的势力范围,除了零星的星星点点之外,大半个苏门达腊岛都已经被涂成蓝色,还有就是棉兰港,这让程世杰感觉触目惊心。 相较而言,宁海军控制的范围就小得多了,除了大员和吕宋岛的一部分,也只有巴达维亚的西港区,不足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南洋的百分之五的地盘。 程世杰苦笑道:“我们与郑芝龙军事上的较量已经结束,接下来的仗只能在朝廷上打,本帅必须马上返回京城!” “那这里怎么办?” “我们吃下去的地盘肯定不可能吐出来!” 程世杰道:“只给荷兰人两个选择,要么拿银子还买,要么用苏门达腊和棉兰港来换!” “如果大帅走的话,那舰队会不会也要跟着走?” “肯定要走一部分,现在海军要进行整编!” 程世杰道:“我现在打生打死,没有拿到好处,是不会走的,告诉荷兰人,限他们三天时间做出决定,如果不做出决定,宁海军马上就会出兵报复!” “真打吗?” “当然不能真打!” 程世杰考虑的问题是,西班牙帝国在欧洲需要坚持得更久一些,同时,荷兰人也不能太过削弱,要不然,荷兰人怎么压制英国人? 没有前后四次英荷之战,英国的崛起会更快,这将会是全世界范围内的战争,海军决战可不容易,问题是的关键是,如果对方不想光明正大的打,采取破交战的方式,程世杰也会非常头疼。 程世杰想起了后世华人在南洋各地建立的国家,由罗芳伯建立的兰芳共和国,吴元盛建立的戴燕王国,南明溃兵军官张杰绪建立的杰绪王国,张连建立的三佛齐国,还有顺塔国,名气最大的莫过于逻些国,也就是郑信在泰国建立的吞武里王朝。 然而,这些华人建立的国家存在时间都短,三佛齐国已经被满刺甲国灭掉了,张杰绪还需要三十多年才能建国,现在张杰绪出生或者没出生都不知道。 程世杰望着谢景林道:“你在南洋留下来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南洋各地的华人移居时间比较长,比如说现在的棉兰、三宝垄、泗水等地,华人势力非常强大,不过他们都受到了荷兰人的压迫!” 程世杰想了想道:“现在他们肯定已经接到了我们与荷兰人的矛盾,不用伱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这里找你!” 南洋华人不是不团结,而是在那个时代,他们并没有任何办法,现在程世杰挺身而出,如果他们不抓住这个机会,被欺负也是活该。 “如果这些代表想接受宁海军的保护,前往吕宋或者椰城港,登记,要拿到户籍,他们就会得到咱们宁海军的保护!” 程世杰道:“无论是混血华人,而是华人,他们一样都可以获得大明的户籍,每个户籍不要银子,只需要一百文钱工本费,另外,咱们从荷兰东印度殖民军手中缴获了两千多支火枪,还有大量的兵刃和甲胄,如果这些装备不够,那就从辽东运!” “是!” 谢景林笑了笑道:“大帅,这事只怕会一厢情愿,这些华人在南洋被欺负习惯了,怎么说呢,有点怂,就算给他们武器,他们也不敢反抗!” “这个不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愿意跟荷兰人作对,愿意反抗荷兰人的殖民统治,要装备,或者是要培训,都可以拿钱来买!” 谢景林道:“价格!” “咱们武器生产成本不高,但是运到南洋也是非常费力的,翻个十倍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分!” 程世杰道:“如果没有人愿意挑头,咱们就培养几个,执会委的林不凡,他们有族人在棉兰吗?” “据说有,不过关系比较远!” “不怕远,五百年前是一家嘛!” 受荷兰东印度公司殖民控制,东印度经济体系以单一的殖民地经济体系为主,单一殖民地经济带来的好处多得很,东印度是咖啡、橡胶、棕榈油、蔗糖的重要产地,以前荷兰人从种植园收购这些农作物销往欧洲,然后从欧洲输入各种工业品,一来一回获得丰厚利润,成为荷兰政府的重要收入。 现在这部分收入就要转移到辽东,辽东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各种工业产品在辽东都能生产,但是限于辽东人口不足,辽东市场的规模并不大,这严重制约辽东的工业发展。 现在好了,有了吕宋、大员和椰城,辽东的工业生产能力就会产生新一轮扩张。 谢景林道:“那这样以来,我们跟荷兰人有什么区别?” “你哪里看到区别的?” 程世杰笑道:“在他们土着的眼中我们和荷兰人一样,都是侵略者。只不过在荷兰人的统治下,东印度的华人就像是韭菜,长一茬割一茬,在咱们的统治下,华人就是统治者,至少咱们不仅仅是掠夺,还会建设。” 程世杰在东印度没有大规模扩张的真正原因是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实力和野心是要成正比的,宁海军如此强大的实力,现在也只敢占据椰城港不敢扩张,就是怕地盘太大,兵力分散被荷兰人各个击破。 别看跳荡营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可事实上冷兵器装备为主的重装步兵,已经真正落后了,如果是荷兰人顶着伤亡直接冲锋,用排枪射击的方式,跳荡营也会蒙受重大的损失。 这是程世杰不愿意看到的,他会持续增兵,吕宋是宁海军在南洋的基地,而椰城港则是宁海军伸手南洋的一个触角。 程世杰在临走之前,对于椰城港的人事安排做了调整,首先将跳荡营四千五百余人,与一千六百余人的华人守备团,整编在一起,成立椰城守备旅。 这个守备旅下辖四个团,两个重步,两个轻步,由李惟鸾担任少将旅长。 郭炳仁担任上校参谋长兼轻兵三团团长,李士骥担任上校副旅长兼轻兵四团团长。 第四舰队司令员为少将李方,下辖三十二艘战舰,由于海狼级没有配属到位,现在第四分舰队全舰队共计二十八艘海鲨级战舰,以及四艘巨鲨级战舰。 谢景林担任椰城执委会主任,林不凡、李四喜、李惟鸾、李方等担任椰城执委会委员。 程世杰出席椰城执委会会议,同时作出重要发言:“现在椰城是大明的椰城,宁海军是不会撤走的,经过整编,椰城守备部队包括海军部队和陆军部队两部分组成,其中包括两个重步兵团,两个轻装步兵,旅指挥部以及野战医院,全旅共计兵员八千二百余人。海军第四舰队常驻椰城,全军共计三十二艘战舰,舰队指挥部、船坞修理所以及保障部队,全部海军一万一千四百余人……” 听着程世杰的发言,众华人代表们对他报以加倍热烈的掌声,不管在哪个时代,一支能征善战、纪律严明的军队总是会受到老百姓毫无保留的爱戴,何况这支军队不仅能自己养活自己,还能给地方创造无数工作岗位。 “未来我们将在椰城建立十六所小学,两所中学,一所大学……” 程世杰非常骄傲,南洋的华人识字率非常高,而且没有大明本土那种迂腐的思想,这一次程世杰带着挑选出来的三百余名华人老师,前往辽东,将加强辽东的教师力量。 在会议休息的时间,谢景林找到程世杰。 “大帅!” “有什么事情说吧!” “大帅,门下不敢说!” “有屁就放!” 谢景林红着脸道:“椰城南洋四大家族,李、林、郭、谢各推出一名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他们不求名份,只求在大帅身边伺候!” “有条件吧?” “没错,如果大帅同意,那么就是一家人!” “如果我不同意呢?” “此事当没说过,只不过大帅要损失一笔巨款!” “多少?” “每家两百万两银子,这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程世杰沉默了片刻,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这个口子一旦了开了,不仅仅是椰城华人,恐怕吕宋华人家族也会这样。 虽然说这是封建王朝的陋习,可问题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椰城华人代表向宁海军捐献的银子,共计八百八十万两,如果算四大家族的女儿嫁妆,如果算上其他财物,预计会超过两千万两银子。 足可以看到南洋华人是非常富的,这些银子肯定不是他们的所有家底。如果算上在吕宋的收入,这一场宁海军可以纯赢利超过四千万两银子。 果然,还是抢劫来得快。 崇祯七年十二月,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谈判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谢景林向程世杰汇报道:“大帅,荷兰人是彻底没招了,我们武器的华人,兵力越来越多,他们同意我们谈判的要求,也不要求还回椰城港了,只要求我们在椰城港不得驻军超过一千人,他们同意将苏门达腊岛的棉兰港转让给我们!不过,要我们买!” “多少钱?” “一盾,棉兰港他们以一盾的价格卖给我们” 这个时代的棉兰港其实就是个大渔村,本来没有多少实际价值,只是一个中转港口。 “赔偿我们多少钱?” “六千五百万荷兰盾,相当一千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银子!不过,他们要求分为十年支付,每年六百五十万盾!” “告诉他们五年付清!” 程世杰沉吟道:“把椰城港当作商业港口可以,驻军不超过一千人也行!” 程世杰马上成立椰城港巡检司,将椰城守备旅重装二团和轻兵三团移驻棉兰港,至于说原来的重装一团和轻步四团,则全部改装成椰城武装警察部队。 玩文字游戏谁不会啊。 荷兰人跟程世杰玩问文字游戏,纯属找虐。 随着南洋事件解决,程世杰离开椰城港,同时的包括宁海军的主力舰队,同时,程世杰还带着南洋的收获,价值两千多万两银子,以及四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侍妾。 望着巨大的战舰缓缓驶出港口,作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督布鲁尔也擦擦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 瘟神终于走了。 第250章 郑芝龙投降吕宋整编 第251章 郑芝龙投降吕宋整编 第250章 爪哇海,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这是郑芝龙临时栖身之地。 此时的郑芝龙简直是欲哭无泪,巴达维亚海战,把他苦心积攒下来的精锐几乎被宁海军一扫而空,当初在南下的时候,他率领一千六百多艘大小战船连绵数十里。 然而一战过后,有命跟他逃出来的战舰只剩下三十来艘。更加让他吐血的是,老天爷似乎有心要帮程世杰一把,在他南逃的时候刮起大风,不断有战船被海风吹向岛屿巨礁,撞得粉身碎骨! 本来,以郑氏水手操舟之能,是不会出这种意外的,问题是跟宁海军的巴达维亚那一战,他们损失实在太惨重了,很多战船的水手死伤累累不说,桅杆、船帆、船舵、锚具等设备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使得他们在面对大风的时候手忙脚乱,最终只能绝望地看着失去控制的战船像发了狂的公牛一样撞向悬崖…… 一切就像是西班牙舰队在英西大海战中的厄运的重演,不同的是,西班牙无敌舰队在海战中损失其实并不大,只是被击沉了十几艘战舰而已,只是在撤回西班牙的时候遭遇风暴,很多战舰被击涛骇浪打翻,或者触礁沉没,让西班牙人的损失直线上升。 郑芝龙比西班牙人还惨,在海战中主力就没了,现在又接连遭遇风暴,等于往他还在淌血的伤口割了一刀又一刀,那种郁闷就可想而知了。 更加令他恐惧的是,程世杰没有半点见好就收的意思,大胜之余,他只是宁海军主力战舰在巴达维亚维修战舰,但是投降他的郑氏舰队,在经过补充弹药和人员,随即便发起了追击。 宁海军主力舰队在巴达维亚没有动弹,不是因为宁海军失去惨重,而是因为宁海军海军主力舰队需要在巴达维亚威胁荷兰人。 此时郑氏舰队被程世杰分成了四支分舰队分别是由洪旭、宋辅国、施大瑄以及郑彩四人率领,当然这四个人实力最强的当属施大瑄,其次是洪旭,郑彩和宋辅国的实力最弱。 尽管主力追击郑芝龙的人其实是郑氏舰队,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郑氏舰队对于郑芝龙可不会客气,他们还等着拿着郑芝龙的人头邀功的。 也幸存东印度的海岛太多,郑芝龙利用海岛跳出了追击舰队的追击,现在他已经位于南中国海海域。 经过长时间的追击,要说洪旭等人不疲惫那是不可能的,终于四支舰队的首领碰了头。 洪旭开门见山的道:“国公传令,你们收到了吗?” “收到了!” 施大瑄苦笑道:“让我们到苏比克港集结,等待整编!海国公这是什么意思?” “要我说,咱们其实不用想得多!” 宋辅国拿着一袋酒,猛灌一大口,嘴里还流露口殷红的酒渍,他擦擦嘴道:“当年国公整编登莱水师,登莱水师大部分将官都留用了,除了喝兵血的那些,后来,他吞并了东江军水师,几乎所有将官都被留用,我们……” 郑彩苦笑:“我听说,有些人因为喝兵血,被海国公砍了脑袋,要说喝兵血,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掉!” 施大瑄望着郑彩道:“你是什么意思? “国公自然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小鱼小虾,最关键的是,咱们要有功劳!” “可我们追上了这么久,却没有郑芝龙的踪迹!” “我们可以前往福建,把郑芝龙的儿子和夫人抓起来!” 如果这句话被其他人说出来,恐怕不会让惊讶,偏偏说出这句话的是郑彩,要知道郑彩与郑芝龙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是非常亲密的。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郑芝龙其实不喜欢他的四弟郑芝凤,也就是郑鸿逵,反而郑彩与郑鸿逵的关系不错。 施大瑄等几人倒是没有意见,四人一拍即合,决定前往福建。 一百六十多艘战舰浩浩荡荡驶向北方动静自然不小,很快就被郑芝龙接到了这个消息,郑芝豹望着郑芝龙道:“大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想卖我,门都没有!” “大哥,我们还是返回福建吧,我们郑氏经营福建这么多年,根基深厚,只要我们的战舰出现在厦门港口,福建百姓必然群起响应……” “想得美!” 郑芝龙可没有郑芝豹这么自信,他望着郑芝豹道:“我若是向程世杰投降,他会不会杀我?” “怎么可能啊,只要程世杰不傻,肯定不会动大哥,只不过大哥,你要是投降程世杰,那可就全完了,权力和富贵,一样也别想了!”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郑芝龙满脸苦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项羽明明从垓下之围逃了出来,明明有机会返回江东,偏偏没有回去!” “为什么?” “因为楚国已经不是项羽的楚国了!” 郑芝龙淡淡地道:“世人都说福建是我们郑氏的福建,事实上呢?我们郑家在福建占了多少地,得罪了多少人?平时他们惧怕我们郑氏的实力,就算有苦也不敢诉,现在我们败了,就算再回福建,也无法卷土重来了!” 历史上,四面楚歌的时候,项羽就意识到他已经众叛亲离了,项羽一直在政治上非常天真分封十八路诸侯,欲做周天子,可问题是老百姓被春秋战国几百年的混战打怕了,他们极需要一统天下的太平环境。 直到楚军的不断逃亡,项羽带着几十个残兵败将来到乌江,江东就是自己的故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项羽醒悟了,即便是刘邦放自己过江,楚国也已经不是自己的楚国了。这是项羽后知后觉感受到的发自内心的危机感,也是项羽发现刘邦最大的秘密。在项羽看来,与其这样,还不如以死谢罪。 项羽先是杀死了自己的爱妃,然后直接拔剑自刎。 郑芝龙不是楚霸王项羽,他并没有自杀决绝的勇气,他决定投降,换取生存机会,哪怕做为一个俘虏,也比死亡要好。 程世杰如何对待他?如果他尽得人心,他那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郑芝龙同样也是众叛亲离,反而可以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就好比唐朝初年的时候,不得人心的王世充对大唐没有什么威胁,他可以活,可以被善待,窦建德却因为在河北三十九州之地,人心归附,只能杀掉一绝后患。 崇祯七年十二月,十九日,程世杰乘坐的北直隶号战舰上,满帆航行的战舰,在海面上激起一道道白浪,程世杰的蟒节旗以及宁海军的战旗,就在海风里猎猎飘动。 从巴达维亚离开后,程世杰也是归心似箭,毕竟他离开辽东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在海上不同于陆地,在陆地上他随时可以回去,可问题在海上不行,必须停船,否则再次出现就会掉到海里。 南海海域,当宁海军的战舰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郑芝龙麾下的三十艘战舰也一字型摆开。 现在就在这个时候,宁海军的主力战舰已经呈雁行阵冲了过来,那越发默契的配合,那雷厉风行的风格,让郑芝龙不得不感叹自己败得不冤。 郑芝龙大喝:“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命令,大炮一律不得装弹!” 宁海军舰队在发现郑芝龙之后,马上让北直隶号战舰后移,其他战舰则快速满帆前行,距离还有五六公里,郑芝龙的这三十艘战舰上,却挂起来白旗。 “大帅,郑芝龙的残部舰队挂起了白旗!” 李志祥有些不放心的地道:“会不会有诈?” “如果他们活腻了,只管给我使诈好了。” 程世杰倒是满不在乎。 很快,所有郑芝龙的三十艘战舰都抛锚降帆,所有的郑氏将士也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打了,以宁海军战舰舰炮恐怖的射程和精度,他们早已被打出心里阴影了。如果让他们去和宁海军战舰打,简直就跟让他们伸长脖子挨宰差不多。 看着身边松了口气的士兵,郑芝龙也知道现在他跟垓下之围的项羽一样,军心散了,还打个屁啊。 投降也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问题。不过,郑芝龙倒是光棍,深得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的道理,他乘坐上船,驶向北直隶号战舰上。 此时的程世杰就坐在甲板上,郑芝龙登上战舰,来到程世杰十数步的位置,当然宁海军士兵早已将郑芝龙和郑芝豹搜了一遍,身上保证没有兵刃。 郑芝龙屈膝下跪,认真地道:“老夫昏聩无知,狂妄自大,不自量力,冒犯了国公,请国公发落!” 现在的郑芝龙已经不是年轻时在惊涛骇浪中打拼,敢跟西夷、大明水师和海盗三面开战的猛龙了,十多年的舒适生活已经消磨了他的斗志,醇酒美人埋葬了他的豪情壮志。 郑芝龙不是甘心认输,可问题是,宁海军的战舰速度快,舰炮射程远,他想尽一切办法,却拿宁海军的战舰没有任何办法。 荷兰东印度公司不敢与宁海军开战的原因是,因为宁海军拥有着强大的生产能力,就算是集结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有的战舰,跟宁海军打一场,可问题是,他们胜算不高,而且国内也有着极大的问题。 当然,郑芝龙也看到了宁海军的战舰,原他们只有六十多艘战舰,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宁海军的战舰扩充了将近一半,而且战舰越造越打,舰炮也越打越准。 再打下去,他也没有任何胜算,在绝望之下,他有些心灰意冷,郑芝龙不想再折腾,只想保住这份舒适惬意的生活,给儿子谋个出路。 一个人如果已经丧失了那种遇强越强的斗志,一心只为儿子的将来作打算,那只能证明,他已经老了。 只是十几年来他战无不胜的积威犹在,没有哪个势力敢于向他挑战,郑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才保持着上升的态势。 事实上,如果郑芝龙在历史不向满清投降,在他指挥下的郑氏舰队,依靠着二十余万陆军部队,三四千艘战舰,封锁黄河可能做不到,可封锁长江完全没有问题。 可惜,郑芝龙没有了斗志,未战先怯。 然而,在这个时空,郑芝龙很不幸的遇上了程世杰,遇上了带着溯气寒风从北方席卷而来的宁海军集团,硬碰硬的较量之下,他一心守成的心态顿时就成了致命伤,被程世杰以摧枯拉朽之势摧垮。 面对不管是心态还是装备技术都占压倒性优势的对手,丧失了锐气的郑芝龙除了认输之外还能干什么? 郑芝龙看着郑芝豹还站着,急忙道:“蠢货,还不跪下!” 郑芝豹还想说话,然而被郑芝龙这么一瞪,浑身一哆嗦,赶紧跪下。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程世杰,等候他发落。 平静得很,没有半点战胜强敌的得意,这种平静比洋洋自得更让郑芝龙难受,也许在程世杰眼里,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强敌吧,这也太打击人了。 确实,正如郑芝龙心中想象的那样,程世杰确实没有把郑芝龙当成强敌,因为他不够格,哪怕现在如中中天的荷兰海上马夫,以及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崛起的大不列颠皇家海军,才是程世杰真正的敌人。 不过,程世杰也没怎么为难郑芝龙,淡淡地道:“郑提督起来吧,伱我都是朝廷命官,这样实在不雅。” 郑芝龙不敢起来,额头一直触到甲板:“罪将鬼迷心窍,听信谣言抢掠商船,屠戮海商,罪孽深重,请国公降罪!” 程世杰道:“死去的人,活不过来,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回头向受害者的家属认个错,每个人赔个一千几百两银子,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郑芝龙暗暗松了一口大气:“国公宽宏大量,罪将没齿难忘!不知道国公打算怎么发落我们?” “福建你们不能呆了,到辽东去养老,享享清福吧。” 程世杰看着郑芝龙道:“你自己向朝廷请辞,辞去所有官职,举家迁到辽东,你们郑氏舰队的将领,所有子侄就跟在本帅身边历练,至于将来能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他们自己的能耐了。” 此时,随着郑芝龙这一跪意味着宁海军集团与郑氏集团之间的战事正式结束,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中,雄据东海和南海十几年的郑氏集团在宁海军集团面前一败涂地,干脆利索的交出了海上霸主的地位。 从此,郑氏集团正式成为历史,宁海军也终于打通了通往南洋的道路,更广阔的天地呈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将利用郑芝龙打下的基础为跳板,向海洋吹响进军的号角,以其无穷无尽的精力搅动西太平洋,掀起惊涛骇浪。 很快欧洲那些老牌海上强国即将面对这股新兴势力的强有力的冲击,他们并不知道,这股从中原那片厚重广阔的土地走出来的势力即将把他们用了几百年时间辛辛苦苦建立的海上霸权打个粉碎,将欧洲通过文艺复兴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自信和雄心葬志彻底埋葬。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整合郑氏的力量,随着郑芝龙的投降,所有郑氏的陆军部队,将在战舰或武装商船的搭载下,连同家属一起,举家迁徙到吕宋,在吕宋接受整编。 程世杰原本返程的计划,再一次被搁置了。 对于郑氏集团所有军队的整编从陆军开始,在程世杰眼中,郑氏集团的陆军部队,大都是不合格的。 合格不合格,还需要看能不能经受住宁海军的军事考验。 一队一队的郑氏部队抵达吕宋,这些郑氏陆军部队的士兵和将领却完全没有战败的颓废感,反而兴高采烈。 “唉,你们听说了吗?宁海军士兵也有军饷!” “切,谁不知道似的,宁海军最普通的士兵,一个月是一两五钱银子!” “他们的骑兵、侦察兵和重装步兵,每个月是二两银子,炮兵是二两五钱银子,军官更高!” “他们还分宅子!” “他们每年发四套军装,四双靴子……” “你们可不能把发下来的军装带回家里,宁海军的军装只有军人可以穿,如果百姓穿了,都会被处罚!” “听说,逢年过节军队的家人也要还可以得到一些米面、酒肉之类的慰问品!” “慰问品算个啥啊,你们知道吗?宁海军士兵如果你们阵亡了,阵亡士兵的家属可以得到四十两银子的抚恤金和一百亩田;这些一百亩田可以传家,五年免税,十年半税!” “怪不得那些宁海军不怕死,有这好事,我也不怕死!” …… 郑氏集团的士兵,其实待遇与明军普通士兵差不多,基本上是半死不活,郑芝龙手中的银子多,但是不舍得给士兵花,他的银子收入大部分被自己存起来或者花掉了。 养活士兵的费用比明朝官府要高,但是待遇只是仅仅比普通士兵好一点,也只有在真正拼命的时候,才会下重赏。 比如说郑芝龙在命令火船进攻的时候,这种敢死队有的时候是给一百两银子,有的时候是给二百两银子。 平时不作战的时候,郑氏集团的士兵也是半死不活,饿不死,也吃不好。 来到吕宋的第一天,这些郑氏集团的陆军士兵就感觉到了宁海军的豪气,在原来西班牙人建立的港口广场上,一排足足建造了六百多个灶台,随着大量郑氏集团的陆军士兵抵达,这给宁海军炊事兵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好在宁海军率先挑选的就是郑氏集团的伙头军,大约六千余名郑氏集团的炊事兵被裁撤老弱病残之后,留下了四千余人换上了宁海军的军装,正式成为宁海军士兵。 他们与宁海军的炊事兵一起,开始做饭。 六百多个灶台,火力全开,六七千名炊事兵一起做饭的场面,这让郑氏集团的士兵们大开眼界,他们还是第一次大规模集结。 得益于吕宋的物产丰富,现在的这些郑氏集团士兵的伙食水平,甚至比辽东的宁海军正规军也要好,没有办法,吕宋不缺水果,什么菠萝、香蕉、苹果、猕猴桃之类的水果,辽东可不容易见到。 很快郑氏集团陆军士兵就接到了吃饭的通知,他们拿着饭盒,开始排队打饭,无论是馒头还是米饭,全部管够。 不过,郑氏集团的陆军士兵大都是南方人,喜食米,大部分人不爱吃包子和馒头,面条,这反而更加省事。 郑氏集团士兵的纪律本来不太好,挤成一团,气得负责管理秩序的宁海军士兵,抡起教鞭就是一顿猛抽,好不容易才让他们老实下来。 领到饭菜的郑氏集团的士兵都顾不得烫了,找个地方一蹲就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烫得呲牙咧嘴还眉开眼笑,边吃边说这辈子数这顿饭吃得好了。 吃完饭,还有新鲜的牛奶,可以喝奶茶,或者是纯牛奶,等吃饱喝足之后,这些士兵将以一百人为一队,开始站军姿。 在校场上,宁海军黑色的战旗在风中猎猎飞扬,数万名郑氏集团的士兵巍巍列阵,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队伍中的宁海军教官们拿着教鞭在士兵中间来回走动,并且向众士兵说道:“你们想成为真正的宁海军士兵吗?” “想!” “想法非常好,但是宁海军不收废物!” 教官们接着道:“你们最好争气点!”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几万人浑如万根木桩。 站过军姿的人都知道这样有多难受,而宁海军那别具特色的黑色军装吸热效果又是一流,烈日之下,一个个汗流浃背,再加上吕宋的蚊虫叮咬,那痛痒的滋味直透骨髓,让那些郑氏集团的士兵只想一巴掌将它们拍成肉饼。 但是没有人敢动一下,因为就在他们的对面,宁海军几千多名老兵顶盔贯甲,全副武装,就站在烈日之下和他们一起暴晒。 这些老兵站在草地上,那里蚊虫更多,叮在他们脸上吸得肚子都胀开来了,却没有人动一动,仿佛一群没有知觉的木头人! 李志祥望着这些勉强支撑的士兵道:“大帅,这些兵素质太差了!” “不合格的就打乱,让他们组建为屯田兵,在吕宋屯田!” “如果一次性淘汰太多人的话,恐怕……他们会不满!” “本帅不是开善堂的,哪有那么多银子养兵?” “不如削减待遇……” “这事想都不用想!” 程世杰道:“先从老弱病残开始淘汰,然后再从纪律方面淘汰,然后就是军事训练,每三个月考核一次,在这些臭鱼烂虾中,不知道有多少可以过关!” “那海军?” “一样的模式!” 程世杰淡淡地道:“我们宁海军是宁缺毋滥,不过要把海军放在辽东进行考核,先陆上训练,坚持不下去的就扔到屯田军去屯田!” 刚刚开始第一次站军姿训练,就让郑氏集团的士兵们叫苦连天,然而,就算再苦再累,却没有几个人愿意主动退出。 因为在宁海军军中当兵,福利待遇简直太好了。 就在程世杰在吕宋整编郑氏集团的时候,郑芝龙投降程世杰的消息也传播开来。 第251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252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251章 “春江水暖鸭先知。” 关注着郑芝龙与宁海军大战消息的人,其实不止是朝中的大佬,还有更多的江南豪商,他们其实一直担心程世杰的宁海军集团,这是一个比郑氏集团更强大,也更具有侵略性的集团。 特别是辽东生产的商品,拥有着价格上的优势,对他们会形成巨大的冲击,如果有可能的话,江南商人和福建、广东海商一样,都愿意郑芝龙胜利。 可偏偏郑芝龙不仅战败了,而且向程世杰投降了。这个意外变故让江南海商集团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该与程世杰搞好关系了,要不然,他们喝西北风都赶不上了。 一时间,大量商船从吴淞口出海,哪怕是一直躲在杭州湾内杭州港的商船,也纷纷北上,转了一个弯,在吴淞口交完税,这才南下出海。 “程大将军赢了?” “当然赢了,要不然,他们那些铁公鸡会这么痛快交钱?” 张牧之吧嗒着算盘:“干爹,短短几天时间,我们就收了三百二十多万两银子,这可是比平时两个月收的还要多!” “好,好啊,总算可以跟皇爷交待了!” 高起潜这段时间一直守着吴淞口这个钱袋子,由于没有崇祯皇帝身边,他的地位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动摇,王之心、王承恩、曹化淳都得到了崇祯皇帝的重用,特别是王承恩与高起潜一样,以提督太监的身份监军天雄军。 因为程世杰与郑芝龙在南洋大打出手,随着农民军声势日益壮大,大将曹文诏、艾万年阵亡,尤世威战败,所以官兵将领很多人都害怕农民军,畏缩不前。特别是崇祯十二年荥阳大会的召开,为了应对农民军,卢象升比历史上提前半年晋升为五省总理,统辖南直隶、河南、山东、四川、湖广五省军务。 天雄军仍旧是卢象升的老底子,与历史上不同,崇祯皇帝手中没钱,卢象升自筹建的天雄军从成军到灭亡,全军只有一万六七千人马,不是卢象升不愿意扩充兵马,是他没有钱养活这些士兵。 然而,随着高起潜以及程世杰送到京城的粮食和钱,崇祯皇帝给卢象升拨款一百万两银子,并且从关宁军调了三千骑兵给卢象升指挥,现在天雄军经过扩充,分设三镇,每镇三营,每营下辖步兵五部,每部分设两司,每司分设四局,每司分设四哨,每哨五十人,分设四队,也就是每营八千人马,另外每营配骑兵一部,共计千计,火炮和火枪若干,卢象升还有一个抚标中军营,共计八千余精锐,全军共计四万五千余人。 天雄军和关宁军不一样,天雄军全部都是战兵,哪怕配属的炊事兵,在战斗时,也要参战,而王承恩却成为除了高起潜之外监军数量最多,战斗力最强的监军。 这让高起潜有了严重的危机。 特别是卢象升简直就不是人,不贪污,不受贿,就连男女关系也非常干净,简直与大明的官员格格不入。这让高起潜想对付卢象升也没有机会。 “总算打赢了!” 高起潜愤愤地道:“算卢象升运气好,若是程大将军早一点打赢郑芝龙,岂能有卢象升出头之日?” 张牧之道:“干爹,您是不是要前往京城报捷?” “不!” 高起潜摇摇头道:“此事还不知道真实战果如何,关键是程大将军是什么态度。” 张牧之没有敢说话。 以前的时候,是程世杰依靠着高起潜的庇护,这才可以挡中朝中的明刀暗箭,现在倒过来了,是高起潜要借着程世杰的光,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就在这时,有十五艘宁海军战舰护卫的一百多船武装商船缓缓靠近吴淞口。虽然程世杰在吕宋整编郑氏集团的部队,暂时没有办法回京,可是他人没有回来,却让朱微媞先一步回京。朱微媞也不是空着手回来的,她可以带着五百八十万两银子,以及超过三百万石的大米。 在大明粮食很贵,哪怕是江南的大米,也可以卖到六七钱银子,然而在吕宋,大米其贱如土,一只装大米的麻袋,可以跟土着人换一麻烦大米,一口红烧肉的马口铁罐头,可以换一大片没有收割的稻米。 吕宋的农业特别是粮食生产,非常原始,他们根本就不用种地,就想是地里的杂草,想吃大米的时候,去收割一部分,剩下的水稻就算留种了。 在程世杰看来,吕宋的土着真该死,如果让大明的农民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把这些土着全部弄死,太暴敛天物了。守着如此天赐沃土,居然如此懒惰。 程世杰在吕宋整编郑氏集团的降军,就在看上了吕宋这边食物丰富,而且比较便宜,相较而言,辽东的粮食生产成本远超过吕宋。虽然西班牙在占据吕宋六七十年,他们国内人口少,不需要这么多的粮食,所以对于种植粮食并不感兴趣,反而对于甘蔗园、橡胶、烟叶有较大的兴趣。 此时的大明有一部分人开始抽烟,郑氏士兵中有很多人也抽烟,仅仅吕宋就有西班牙人控制的烟草种植园一百五十多个。 程世杰在运往京城的船只中,除了三百多万石粮食,还有一部分水果,当然以比较容易储存的为主。 “是宁海军的战舰!” 吴胜听到这个消息,急忙出来迎接,当看着八公主号的旗帜时,这才知道只是朱微媞回来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宁海军战舰开始进港,并且马不停地的补充淡水,食物以及对船只进行修缮。 沈伯筠、吴胜以及高起潜在码头迎接朱微媞一行。 朱微媞身后跟着的则是南洋四大家族的女儿,以及吕宋四大家族的女儿,共计八个新纳媵妾。 “诸位平身,本宫乏了!” 朱微媞虽然下船,却没有离开吴淞口,而是就在吴淞口找了一个宅子休息。 朱微媞并没有在吴淞口停留仅仅补充一部分淡水和食物,庞大的船队则一路北上,也仅仅是前后脚的功夫,位于京城的温体仁也接到了郑芝龙战败,并且向程世杰投降的消息。 温体仁当时正在与其朝鲜小妾学习外语,瞬间让温体仁感觉学外语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废物!” 在温体仁眼中,郑芝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身为手握二十几万部众,三千艘战船的一方霸主,居然让人家三下五落二揍翻在地,全无还手之力已经够让人鄙视的了,这货还恬不知耻,输了几仗之后便很光棍的投降认输了…… 郑芝龙怎么说也是雄据南海的霸主啊,就没有一点骨气?就算实在打不过程世杰,你不会一把火把厦门烧成焦土,然后带领部众逃到南洋列岛去跟他打游击,耗死他啊? 或者死守厦门跟他拼到底也可以啊!虽然我们这些人天天烧香拜佛巴望着你跟程世杰拼个两败俱伤挺不厚道,但不代表我们在你们陷入僵持的时候不会出手给程世杰添乱啊,有我们作后盾,伱怕什么嘛! 郑芝龙倒是光棍的投降了,可是气坏了温体仁温大学士。 程世杰在陆上的实力已经强得吓人了,现在又让他吞并了郑氏集团,拥有了一支强横绝伦的海上实力,还有谁制得了他? 想到自己等人费尽心思挑动程世杰与郑芝龙恶斗,试图从中获利,最终却落得这么个结果,温首辅颇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程世杰成为海上霸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指望那货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你还不如指望母猪会爬树!更烦的是弄了这么一遭,东林党人对他更加不满意了,倒阁风暴就在眼前! 高起潜比朱微媞先一刻抵达京城,手中还捧着程世杰亲笔书写的捷报:“宁海军三万大军迭经苦战,在福建提督郑芝龙的配合之下,成功消灭了在广东、福建沿海地区为非作歹的海盗,确保了航线的畅通和海商的安全。郑芝龙集团在围剿海盗的战役中损失颇为惨重,郑氏兄弟更是伤的伤病的病,已无力承担保卫福建沿海安全的重任,正式上书朝廷请求致仕到辽东养老,他们的舰队则由宁海军海军收编……” 这份捷报写得轻描淡写,对于吕宋、以及巴达维亚的事情只字未提,二十几万大军的超级大混战到了程世杰笔下就变成了无足轻重的剿匪之战,被他打断了脊梁骨的郑氏集团更成了围剿海盗的功臣,这等颠倒黑白的本事,这等脸皮,着实刷新了那崇祯皇帝的三观,让他见识到,原来还有程世杰比那帮文臣更加无耻。 最气人的是,郑芝龙也紧跟着上书,详谈跟程世杰合作围剿海盗的经过,说得是有板有眼,末了还说自己年纪大了,干不动了,请求致仕到辽东去养老……好吧,基本上就是程艺世杰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不过却在末尾告诉崇祯皇帝,此战中,缴获颇丰,仅银子就多达五百八十万两银子,程世杰表示自己分文未动,经过熔炼,铸造成了银锭,希望崇祯皇帝可以笑纳。 另外,还缴获财宝若干,程世杰考虑到京城缺粮食,就斗胆将缴获的财物,在南洋购买了大米,共计三百万石大米,已经启运北上。 崇祯皇帝非常高兴,然而在高兴之余,却又头疼如何赏赐程世杰,要知道程世杰已经是海国公了,已经升无可升,偏偏朝廷还需要用他,说实话,卢象升虽然算是大明的良将名帅,但是,要剿灭农民军,崇祯皇帝可没有太大的信心。 好在这一笔银子来得太过及时了。 如果程世杰的长子程家龙可以找回来,崇祯皇帝就不用这么头疼了,直接封程家龙海国公世子,将来朱微媞与程世杰的儿子,可以承袭程世杰的爵位,再将程世杰的爵位从海国公换成其他公爵…… 可问题是,现在既没有传来朱微媞有身孕的消息,也没有传来程世杰找到其子程家龙的消息,只怕是很难找到了。 “曹伴伴,寻找程卿子嗣的结果如何了?” “回禀陛下,此事倒也有些眉目,前后有十四人自称是程大将军之子程家龙,不过这十四人都是假冒的,还有七名妇人自称是向氏,然而经过核查,也全部都是假冒!” 曹化淳想了想道:“皇爷,现如今程大将军名声如雷贯耳,要说乡间也早已有了程大将军的名气,若是向氏和其子还活着,应该早就找过来了!除非……” “除非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也有可能,他们躲在深山老林之中,消息闭塞!” 曹化淳道:“锦衣卫和东厂已经出动三千余人,前往各地调查,暂时还没有结果!”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崇祯皇帝的心情还算不错,与其相反的则是朝中的大臣们,他们简直就像吃了一颗苍蝇一样恶心。 京城的砚台一时间居然贵了不少,很显然不知道多少文臣在听到拥有二三十万部众,战舰三千余艘的郑芝龙战败投降后,他们砸碎了砚台、折断了自己用的毛笔,为了鼓动郑氏集团跟程世杰开战,他们花了多少心思? 而且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又不遗余力写文章为郑芝龙造势,摇旗呐喊,把郑芝龙包装成了对抗程世杰这个军阀的英雄。 他们这样卖力图个什么?还不是希望郑芝龙能让程世杰栽个大大的筋斗,最好两个拼得两败俱伤? 结果倒好,郑芝龙很光棍的认输了,大海的统治权交给了程世杰,程世杰又多了一大块地盘了! 身在吕宋的程世杰一边观看着宁海军训练郑氏新兵。 李志祥问道:“大帅,咱们要不要在吕宋建立造船厂?” “不需要!” “为什么?” “吕宋的定位是原料和粮食生产基地,而不是建立完成的工业体系!” 程世杰现在在辽东还没有建立真正完整的工业体系,怎么可能在吕宋发展建设。 一个国家真正要强盛起来,权谋机变,不过是过眼烟云。纵横裨阖,也是无本之木。真正作为一个国家国力支撑的,还是全面工业化! 现在大明距离西方的科技发展并不算落后,事实上比起三百多年以后的追赶,要有更强大的优势。 大明在机械领域的发展,并不比西方落后,无论是农业、数学、化学、还是在天文领域,都明显领先西方。 随着辽东的工业基础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与宁海军合作,贡献出自己的独门秘方,辽东生产了大量的机械设备,而且辽东居然在没有程世杰开挂的情况下,发展出了大量水力机械。 比如可以使用水力驱动的纺织机,以及可以使用水力驱动的锻压机这样程世杰感觉不可思议,事实上大明拥有了强大的技术储备,蒸汽机研发已经足够了。 汉朝时期发明的水排,宋朝时期的发明的活塞式风箱,水排驱动装置已经解决了往复式运动产生的动力,蒸汽机的发明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情。 程世杰一边阅着宁海军在辽东管委会公文,有一件事,引起了程世杰的注意。 那就是严氏状告其夫王徵一案,在辽东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程世杰感觉王徵这个名字非常熟悉,想了良久,程世杰这才想起王徵居然是大明仅次于宋应星、赵士祯的大科学家。 王徵这个人身上有三个特点:官员,科学家,信天主教。他自己编写了一本书叫《新制诸器图说》,后来又和瑞士来的传教士邓玉函一起编译了一本书叫《远西奇器图说》,该书于1627年出版发行,对当时明末引入西方科学技术起到了重要作用。 就在《新制诸器图说》这一本奇书当中,有着一段令人至今难解的记载。“火船自去,火雷自轰,风轮转动,风车行远。”根据文中的记载,按照我们今天的理解,其中的“火船自去”最有可能指的就是蒸汽动力的船只。 王徵曾担任山东按察司使副使,也是孙元化的好朋友,在历史上因为登州之乱,孔有德造反,王徵被发配充军。 在这个时空,因为程世杰这个异世蝴蝶的影响,他没有被免职,可是,在程世杰登陆辽东以后,并且允许辽东天主教徒建造教堂,受掌教父陆若汉的邀请,王徵这个醉心于宗教和科学研究的官员,辞职前往辽东。 担任海州传教士,陆若汉举荐王徵,是因为他是陕西人的身份,随着农民叛军越来越势大,在陕西活不下去的百姓越来越多,除了东南沿海和西南,大明几乎没有太平之地了。 陕西流民会自动前往辽东,由于辽东移民管理局的帮助和吸引,辽东现在已经拥有陕西籍的百姓,超过五十万人。 这是非常雄厚的教徒资源,偏偏只有辽东对天主教的包容性最强,于是王徵就来到了辽东,然而问题是,王徵原配夫人尚氏曾育有多男,却均以出痘殇,仅二女存,王徵在「妻女跽恳,弟侄环泣,父命严谕」的情形下,心意松动,遂在不公开的情形下,于天启三年娶入年仅十五的申氏为妾,希望能生子以延续香火。 由于娶妾一直是被在华天主教视为重罪,王徵自觉罪孽深重,乃数请金氏等神父为其解罪,但均不获允。王徵于是痛自追悔,立意嫁妾以赎罪,但尚氏则力加挽留,而申氏也痛哭几殒,声言愿进教守贞,誓死不肯改嫁,王徵无法。 然而,王徵却对申氏纳而不同房,时隔多年,申氏肚皮毫无动静,就受到了周围邻居的非议,申氏不甘被骂作不能下蛋的鸡,就上吊自尽。 结果,王徵下定决心要将其婚姻问题彻底解决,他公开在《辽东时报》上发表〈祈请解罪启稿〉一文,承认自己曾严重违反“十诫”的教规,并称日前偶读及《弥格尔张子灵应奇迹》和《口铎日抄》中有关自己曾宣称不愿娶妾一事,更觉羞愧悔恨,故立誓从今而后,视申氏一如宾友,且断色以求解罪。 这下把申氏推向风口浪尖,偏偏辽东的《婚姻保护法》已经推出,而王徵就明显违反了《婚姻保护法》,申氏在杨芸娘的怂恿下,以《婚姻保护法》向辽东法院状告王徵。 现在程世杰明白了过来,申氏这个案子还没有正式开庭审理,这是杨芸娘利用法律的手段逼程世杰呢? 事实上,程世杰做法与王徵差不多,他身边除了朱微媞这个妻子,还有杨芸娘、杨婉儿、金巧儿以及顾紫衣这四位媵妾,现在又多了八个媵妾。 看着标红的文件,程世杰顿时也感觉头大如斗。 “草率了!” 当初创立婚姻保护法的真正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像陈大勇的父亲那样,钻法律的空子。其实陈大勇的父亲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叫方永春的商人,他开设一家靴子厂,生产羊皮靴,生意不错,为了避税节省开支,他从中原一次性纳妾五百零九名妇女,大部分当作免费奴仆使用。 由于大明不太平,在中原两京十三省,人口买卖是合法的,在灾荒时期,一名黄花大闺女甚至卖不到两斗粮食。随着辽东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好,人力成本越来越高,特别是现在女工月薪都涨到了一两银子,熟练的技术女工,甚至可以拿到二两三两银子。 为了逃避工资支出,不少商人就在中原购买人口,当然,辽东是不承认人口买卖合同的,他们就采取纳妾的方式,有钱人可以纳无数名妾,这些妾,其实就是奴婢,也可以说是奴仆,这让程世杰这样后世之人感觉非常不适应。 同时,还是为了避免有钱商户采取纳妾避税,也避免女子被买卖,就制定了这个法律,你有钱可以纳妾,但是纳了妾,就必须同房,程世杰制定这条法律的时候也带着恶趣味,必须同房,而且不得低于一个一次。如果超过两个月不同房,可以提出罚款,而且罚款方式为累加式。 比如说陈大勇的五十三名小妾,两个月没有被同房,陈大勇要被罚,一两银子,如果是三个月没有同房,就被罚二两银子,四个月没有同房,则被罚四两银子,五个月没有同房,则被罚八两银子,六个月就更厉害了,被罚十六两银子。 如果几百名小妾,除非有一副铁腰子,否则会被罚的倾家荡产。 面对申氏状告王徵一案,程世杰不仅仅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给程世杰砸出一个大科学家。 第252章 程世杰的吕宋攻略 第253章 程世杰的吕宋攻略 第252章 每一个离谱的规定背后,都会有更离谱的事故。就像玻利维亚法律规定,已婚妇女只能喝一杯酒,这项法律是为了防止已婚妇女醉酒与其他男人调情。 这让你不得不联想到玻利维亚的立法委员们肯定有人被绿了,才能出台这样的法律,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制定如此荒诞的法律? 还有英国法律,禁止死在议会,任何死在议会的人都将被授予国葬资格,所以英国特意作此规定,以规避无关人等“故意”死在议会。 这一点,现在程世杰是身为体会,他制定了婚姻保护法的本质,就是为了杜绝钻辽东法律的空子,用纳妾的名义,不给工人发工资。 无限追求利润,这就是资本家的本性。像陈大勇之父陈老三,方永春这样的人,其实还有很多,就像在辽东,仅仅纳妾三十人以上的就多达八十九人,他们都是打着纳妾的名义,购买免费劳工。 现在的问题是,程世杰品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好在这件事情,现在朱微媞不知道,当然,此事也瞒不了多久,朱微媞肯定会知道。 到时候,程世杰能怎么办? 自己抽自己的嘴巴,把《婚姻保护法》进行修改? 无论采取哪一条,都程世杰而言都是不可以接受的,随着辽东工业越来越发达,生产效率越来越高,女人可以胜任的工作越来越多,可偏偏,女人在大明的地位太低,就像货物一样可以随意买卖。 如果采取一刀切的方式,那么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只是雪上加霜,只会把普通百姓推向无底的深渊。 事实上,如果有任何办法,哪一个父母愿意卖掉自己的女儿?卖掉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不卖掉只能死,而且是全家一起死。 对于这一点,程世杰是深有体会的,当年瀚海市不禁摩托车,普通百姓上下班可以骑摩托车,可是禁摩以后,对老百姓的伤害最大,因为城市太大,充电也不安全,特别是瀚海市的雨季长达三个多月,阴雨天气根本就没有办法充电,电动车在没有电的时候,只能打车出行。 以瀚海市的交通费,程世杰到单位的距离,每个月也要五六百块,所以他采取的是可拆卸的电瓶,买了车以后,也不会买电车,因为露天充电太不安全,也不方便。 现在的婚姻保护法,只能维持,至少在目前阶段,需要维持,除非大明再也没有穷人了,可以直接杜绝人口买卖,禁止纳妾。 现在的话,这条法律很难实施,要不然就变成王莽了,步子太子,容易扯到蛋。 “大帅,朝廷又下圣旨了,希望您尽快返回京城!” 程世杰不想回去,他一旦回京,就要面对朱微媞,还有十二名小妾,他的十二名小妾其中八个仅仅见过一面,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只知道,两个姓李,一个姓陈,还有一个姓林,一个姓方,一个姓吴,一个姓张。 “本帅军务繁忙,暂时不便回去!” 程世杰望着刚刚抵达吕宋的刘庆松道:“新军军纪训练的如何了?” “牢骚满腹,怨气冲天!” 程世杰哈哈大笑起来:“军纪,一定要严抓!” “大帅,咱们现在吕宋,不是在国内,是不是太严苛了!” “不,宁海军的军纪,只针对宁海军全体将士,不分在辽东,还是在吕宋,未来咱们还要去中原平叛呢,难道说中原不是咱们宁海军控制的地盘就可以肆意妄为?” “大帅,是不是小题大作了?” 刘庆松道:“土着也算人吗?” “吃饭、买卖东西,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因为小事,却影响恶劣,坚决杜绝!” 好不容易熬夜四面转法,三大步伐,以军姿要求之后,这些郑氏集团的新编士兵却发觉,他们面临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宁海军的军纪本来就林林总总有一百多条,太严了!他们不得聚众斗殴,不得在军营中擅自饮酒,不得抽烟,不得在军营中从事任何形式的商业活动、聚众赌博、聚众淫乱,不得未经允许擅自离开军营,不得擅自带家属进入军营,不得随意接受外人赠送的任何礼物,买卖必须公平,不得赊欠……简单的说,进了这军营,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抢通通都与他们绝缘了。 很多人都认为宁海军的士兵不是来当兵的,而是过来修行的。这让新兵比较满意的是,这些军纪一视同仁,不仅仅是他们这些新兵要遵守,连他们的教官,以及宁海军的精锐老兵,都一样要遵守。 万一违反了,军官将会遭到更加严厉的惩罚,情节严重的,前途尽毁。还有一点就是军纪虽严,但还没有到动不动就掉脑袋的地步。 事实上,像割耳、割鼻、剜眼、刺字、插箭游营这类肉刑是一样都看不到,宁海军的惩罚手段就五种,情节轻的罚站军姿,俯卧撑、或者长跑,情节较重的关禁闭,情节严重的打军棍,到了打军棍的那一步,离滚蛋也不远了。 在别的军队,打军棍是最轻的惩罚,但是在这里,却是奇耻大辱。当然,比打军棍和清退更严重的,就是死刑。收受贿赂者斩首!擅卖军资者斩首!临阵退缩、脱逃者斩首!出卖军事机密者斩首!强奸妇女者斩首!杀良冒功者斩首! 犯哪一条要受体罚,哪一条要关禁闭,哪一条要挨军棍,哪一条要卷包裹滚蛋,哪一条是死罪,都写得清清楚楚,而且最后还有一条:执法队泛用职权者死!得,连执法队也有被执法的危险。 郑氏新兵虽然发着牢骚,可是,他们在训练的时候,该怎么训练还是怎么训练,因为在宁海军军中,他们受到了丰厚的物质待遇之外,还受到了以前从来不曾享受过的尊重。 “天下精兵莫过幽山,勤劳朴实决绝敢战,这南方兵……” 郑芝龙望着自己的兵,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同样是站军姿,郑氏新兵个个如同便秘一般,只能说是勉强坚持,一旦解散的口令下达,就会躲下一片。 而宁海军士兵却站如松,坐如钟,不动如山,特别是被蚊虫叮咬的时候,这些宁海军老兵,简直就像木头人一样,毫无知觉。 郑芝龙看到自己的旧部在宁海军的训练体制下,接连被淘汰,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他其实并不知道,这还是程世杰有意放水的结果,如若不然,十七万余郑氏陆军士兵,除去老弱凑数的,能剩下三万人就不错了。 事实上,现在郑氏集团的陆军士兵被整编为101团至121团,共计二十一个团,共计十一万三千四百余人马。至于保留这么郑氏新兵,其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执行一个计划,那就是对吕宋腾笼换鸟计划。 在程世杰的战略计划中,吕宋岛的土着是一个不留,全部消灭,要不然,留着他们就是一个祸害,执行这么一个计划,肯定会大规模杀戮,这种活,普通人恐怕会发疯,但是郑氏集团的士兵却不同,他们本身就是海盗出身,杀戮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家常便饭。 程世杰将郑氏集团的陆军士兵总人数共计二十余万人,包括其家属,几乎上百万人,他们则会被安置在大员或吕宋,这些以郑氏集团老兵按照宁海军的方式,每十二人为一队,四队为一哨。三哨为一连,每连加上连部、通讯队十二人,炊事队十二人,每个连满编制是一百八十九人。 每四个连为一营,加上医护哨、军法哨、通讯哨、辎重哨和营部,每营为九百七十六人。 每四个营为一团,加上团部、直属医护连、辎重连、侦察警卫连、军法连,每个团约为五千四百余人。 虽然程世杰对郑氏集团军事改革,可是习惯性的作用还是巨大的,特别是营长,士兵们很习惯的称为对方为千户大人,毕竟一个营长管的兵马,与千户差不多。至于团长,在新兵眼中,那就是指挥使。 至于连长,那就是他们眼中的把总,只是取消了百总的级别而已。 郑氏陆军士兵被整编下来的军队约十一万三千四百余人马,这对于郑芝龙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为了避嫌,除非程世杰有意邀请他,否则他不会露面,也没有脸露面。 无论他多铁杆的士兵,包括郑芝龙的家丁兵在内,很快就被宁海军的福利待遇给收买了。 尽管宁海军的训练非常辛苦,可是却没有人愿意退缩,他们提着脑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活下去? 除了参加宁海军,他们还能做什么? 程世杰针对宁海军的初次改编制,就是要想看看这个团,能不能承担战术级别的任务,满编一个团五千四百余人,可问题是,他们一旦出现伤亡,这个团的补充兵就会暂停补充,根本实战效果,评估团级战术单位的人员编制问题。 随着第一批训练的新军部队已经满了一个月。 程世杰给负责指挥这支新军部队的刘庆松道:“可以开展除草计划了!” “大帅,这些兵,其实还差得远!” 刘庆松被调到吕宋,担任新军指挥官,当然,只是暂时性的,这二十一个团,将来会打乱整编为普通团,与宁海军其他整编为旅。在程世杰的计划中,每三个步兵团,合计整编为一个一万五千八百人的旅,像吕宋、大员和棉兰,则驻扎一支旅级单位,就足以满足需求了。 而除了三个守备旅之外,其他部队则属于野战军单位,野战旅与守备旅并不一样,增设一个炮兵营一个火箭炮营,一个骑兵营,每个旅的总兵力突破两万人。 “你是在咱们宁海军的军中待久了,看到的都是超一流的精锐部队,习惯了第一流的士兵和第一流的军官,再看其他部队,怎么看都不对劲。” “大帅,什么时候让他们动手?” “快了,可能就在这几天了。” 刘庆松有些纠结的看着正在训练的部下,叹息道:“只是不知道他们当中能有几个可以在这场腥风血雨中活下来?” 程世杰拍了拍刘庆松的肩膀:“别这样想。就算没有我们,他们一样会死的,要么在海上被大海吞噬,死得无声无息,要么在打劫商船的时候被人家反抗打死,或者是被官兵斩杀,总之就是难逃一死。跟着我们他们也许会死得更快,也许还能搏一场!” 刘庆松深吸了一口气:“大帅,您得对,是末将小儿女态了。” 程世杰道:“我们与荷兰人、西班牙人不同,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人太少,而我们大明,最不缺的就是人口,你首先要搞清楚,我们在吕宋的定位是什么?” 刘庆松有些不解的问道:“是什么?” “留地不留人!” 程世杰认真地道:“我们在安南的时候,吃过这方面的亏!” 大明曾占领过越南,当时越南国内发生了内乱,国王被赶下台。国王的孙子跑到明朝来,求朱棣帮忙平息叛乱。朱棣答应了,派出五千精兵护送王孙回越南,并顺便平叛。但朱棣还是太小看越南人。叛乱者已经稳定了越南政局,并且登基为越南新国王。当五千精兵护送到半路时,就被新国王的军队半路杀出来,打的措手不及。大明五千精兵全部被歼灭,越南王孙也被杀死了。 这下子立刻让朱棣雷霆震怒了,伱越南王也太不把我天朝看在眼里了吧,我的兵也敢杀?这分明是挑衅!朱棣即刻派遣三十万大军直奔越南。这些军人基本都是参加过“靖难之役”的精兵强将,维持着较高的战斗力,所以很快就征服了越南全境。 不过,占领越南仅仅三十多年就放弃了,放弃越南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不划算,当时越南属于化外之地,环境极其恶劣,经济极端落后。明朝政府最高一年从越南征税才七天万两银子,结果又倒贴了上百万两银子,加上在当地的驻军和行政机构的巨额费用,一年下来总共要往越南扔进去三百多万两银子!这笔钱对明朝政府来说是很大的,可谓是一个沉重的抱负。 程世杰道:“吕宋曾经非常封闭,已经形成了形成一个实际上的独立王国,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文化和民族信仰,无论我们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会时而不时的反叛,不如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 刘庆松笑道:“这么说末将就明白了,其实也是在练兵,这些兵还很差劲,在训练场上如何训练,也训练不出来精兵!” “没错,精兵都是打出来的!” “那些投降的土着……” 话到嘴边,刘庆松直接闭嘴了,这话用程世杰吩咐吗? 程世杰不可能留下任何污点,有污点和错误,那也是刘庆松的错误。 程世杰对郑氏集团整编士兵,设立的团级作战单位,主要还是考虑到这是冷兵器作战,宁海军的线膛步枪还没有达到程世杰的真正目标,而宁海军现在的体量很大,不可能轻易换装。 要知道,现在的宁海军经过数次扩编,特别是吞并郑氏集团以后,部队人数已经突破二十多万人马,为二十多万人马换装,需要一大笔钱。 就像后世的我兔陆军,在较长时间内,一直使用落后现代化的五九坦克,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完全退役,军中依旧保留着超过两千辆的五九坦克。 为什么没有换装九九主战坦克? 答案其实非常简单,首先第一点,我兔的坦克洪流几乎没有可能驰骋在战场上了,不用吹牛的说,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愿意与我兔打一场陆上陆军对决,如果是现代化战争,哪怕是九九a,面对导弹或者是空中轰炸,结果都是一样的。 哪怕是五九,也一样足够用。 大明的军队,包括大明现在的敌人,几乎都是冷兵器,火枪数量少,而且质量更差,现阶段,宁海军的装备,已经可以碾压大明各方势的装备了。 随着宁海军的装备从辽东运到吕宋,新编101团和102、103这三个团,开始先一步换装,首先是宁海军生产的长枪,宁海军制式的长枪被捆成一大捆一大捆,跟甘蔗似的,长枪杆长度超过三米半,枪头和枪樽加起来长度也达到半米,加起来足有四米长。 这样的长枪人手一支,特别是唐直刃的横刀,也可以说是双手刀,每人一柄,这种双手刀,采取小牛皮缝制的刀鞘,乌黑油亮,不过没有什么装饰,显得平平无奇。横刀刀长三尺,刀身二指半阔,刀脊很厚,刀刃看上去也不是很锋利,但是上过战场的老兵都知道这才是真正可以用于战阵厮杀的利器,像那种剑身比纸还薄,随手一挽就剑花乱闪,貌似轻灵的剑,只能是拿来耍帅。 接下来就是铠甲了,这铠甲包括头盔、肩甲、胸甲、胫甲,都是精钢制造,而且份量还不是很重,算上头盔也不过二十斤。就这么一副铠甲,基本上可以对弓箭免疫了,射上了都只有弹飞的份。 这郑氏新兵拿到这些装备,更加庆幸投靠宁海军是他们最正确的事情,要知道郑氏的陆军的装备,有把长刀就算不错了,大部分都是长枪兵,而且是枪长不到两米多,枪刃不足三寸的长枪。 位于101团四连驻地,新兵团的团长级别,自然是宁海军的老兵担任,四连的连长就是参加过海州八里湾之战的宁海军老兵岳超群。 岳超群望着四处炫耀着自己的装备四连士兵道:“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 “那个,装备已经发给你们了,大家一定要抓紧时间训练,适应新装备,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决战!” 岳超群接着道:“我们下一步要执行除草行动,这个行动非常简单,是要消灭我们面前的敌人,任务不算艰巨,甚至相当轻松,但是我依然要求你们拿出百分之百的注意力,不要因为难度不高就疏忽大意!” 岳超群望着麾下一百多名新兵道:“明天我们就要出发,按照惯例我们要留下遗书,遗书就是写给自己家人的信,放轻松点,留下遗书并不代表我们就要死,而是为了让你们不留遗憾,如果我们不幸战死,放心好了,抚恤金会让我们的家人开开心心的安葬我们。” 岳超群的话非但没有缓和气氛,反而让新兵们感觉异常压抑。 “岳连长,如果我们战死,那么我们的家人可以得到多少抚恤金?” 一名新兵壮着胆子提问。 岳超群问道:“你现在的月例是多少?” “一两银子!” “你从军几年了?” “八年!” “抚恤金是你两年的薪水,加上从军年数,那么大概就是三十二两银子,外加最低一百亩地!” “三十二两银?” “真的有那么多?” “不会不给吧?” 新兵们终于打破沉寂,纷纷表示对这个数字的惊讶。 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这年头的人命就值这个价,别说三十二两银子,为了几文铜钱的粮食,都有人铤而走险杀人越货。 “不用怀疑,如果你们中的某个人不幸战死,那么他的家人肯定能拿到这笔钱。” 程世杰多次强调,抚恤金这东西作用很大,即是对战死士兵家属的安慰,同时也是对其他战士的鼓励,所以不可能不给。 岳超群淡淡地笑道:“你们虽然说是宁海军的新兵,但是大部分都上过战场,也知道战场就是那么回事,你们如果想要升官发财,那就勇敢杀敌,咱们宁海军军中,拥有几千亩的地主老财可不少,包括本连长,那也是斩首十七级,拥有七百五十亩的小地主。” 吕宋城也就是马尼拉以南九十公里,就是八打雁,八大雁港此时也一个大一点的小渔村,没有后世大城市的踪迹,最繁华的地段反而是在塔尔湖。 塔尔湖长25千米,宽18千米,平均深100米,最深处可达172米,表面积可达234.2平方千米。 塔尔湖的正中央就是闻名遐迩的塔尔火山岛,火山中间又有一个火山湖,又称“火山口”,面积大约1平方公里,造成湖中有山、山中有湖的美丽景观。 在另外一个时空,这里是菲律宾的第三大湖,这个湖把热带雨林湖畔风景演绎得淋漓尽致,它的奇特之处在于湖中有岛,岛中还有一个世界上最小的塔尔火山。这个火山是菲律宾山势最低的一座活火山。每每有白色烟雾从山腰升起,在湖岸上远观的游客无不惊叹这绮丽之景。 然而,非常可惜,此时的塔尔湖已经成了屠宰场。 “大帅,要不要干涉一下!” 吴尚志接到了最新的消息,向程世杰道:“大帅,那三个团的士兵已经疯了,他们见人就杀,见村庄就抢,附近的上百个村庄都被那帮家伙烧毁,塔尔湖原本有五十多座种植园,二十余万人口,现在据已经被杀掉三分之二,湖水都染红了!” 第253章 这果然是漂亮国特色 第254章 这果然是漂亮国特色 第253章 吴尚志的消息比较延迟,也不够准确,塔尔湖周围方圆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已经被整个出来的104、105以及106团又像来了一遍,这些郑氏新兵们发现了他们的财富密码,斩首一级,赏赐五两银子,或者五亩田地。 吕宋土着的战斗力,远远不如建奴,也不如西班牙或者荷兰殖民军,所以他们的赏赐就没有那么高了,如果说每个人再赏赐五十亩地,恐怕把吕宋分光,也不够赏赐宁海军将士的。 当然,宁海军的军中只算是成年男子或者妇女,但不限幼儿。也算是程世杰的仁慈了。 针对吕宋土着的清缴工作,是与宁海军的福利待遇直接划上等号的,杀光土着之后,留下来的土地分免费分给他们这些士兵,缴获的物资和财富,也会变成他们的福利,所以这些新兵眼睛已经红了。 在新兵眼中,这些土着哪里算是什么人啊,简直就是行走的银子。他们当兵吃粮,辛苦训练一个月,可以拿到的薪水只有一两五钱银子, 在这三个团横扫一遍之后,塔尔湖周围的土着已经十不存一了。 在程世杰与吴尚志抵达塔尔湖河畔的时候,就看到差不多有七八百人的村落,这个村落已经变成了废墟,还有一些木质的房屋还有些许青烟,空气中散发出让人呕吐的烤肉味,依稀可以看到废墟中有几具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这些郑氏兵……太疯狂了,太残暴了!” 吴尚志还在向程世杰控诉郑氏集团士兵的暴行。 程世杰指着身边的程石道:“程石!” “父帅!” “这些尸体,赶紧处理干净!” 程世杰道:“尸体不能停放太长时间,查一查,这是哪支部队干的活,太粗糙了,以本帅的名义,下令申饬!” “是,父帅!” 程石过去调查,很快获得了结果。 “回禀父帅,经查,这事第101团四连岳超群部所为!” “命令,对101团四连长岳超群通报批评,并且通报全军,打扫战场不够彻底,一旦尸体不进行焚烧深埋处理,容易引起瘟疫,全军将士,一定要杜绝这类事情再次发生!” “是父帅!” 程世杰转而望着吴尚志道:“吴委员,你也看到了,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无人区,这里距离塔尔湖非常近,引起几条沟渠,就不必担心雨涝成灾,这里都是好地!” 一路沿着马尼拉前往八打雁的道路前行,没有多久就看到一大批土着俘虏正在监工的看押下,开始修路、伐木,或者疏通沟渠。 这让程世杰有些奇怪,一名郑氏老兵,用带着客家话的口音,向程世杰介绍:“这一片已经没有人了!” “等等,没有人了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了,就是没有人了,都剿灭干净了!” 老兵还以为程世杰是想来买地的贵人,就向程世杰介绍道:“那些猴子躲在山林里不停地袭击我们,太烦人了,我们把他们所有的据点全部摧毁,将敢于抵抗的人通通杀清光,不敢抵抗的卖给西夷当了奴隶,所以现在北部山区基本没人了。” 说起这些令人毛骨耸然的事情,这位老兵一脸的理所当然,半点罪恶感都欠奉。 “大帅,必须要约束他们了,再这样下去!” “这里没人了,可以成立一个镇吧!” “大帅的意思是……” 吴尚志也没有了悲天悯人的心情:“这些地……都可以卖?”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吴尚志其实并不是对土着同情,而是因为这些土着也是人力,有人,吕宋管委会才能够收到更多的税。像郑氏集团的六个团三万余人马放出来,大屠一通,相信这些土着应该知道吕宋已经换了主人。 如果他们聪明的话,肯定会向吕宋执委会交税,有了税,吕宋执委会才能更好的发展,在程世杰的规化中,吕宋要建立学校,所有华人适龄儿童都需要入学,而且是免费上学,而承担办学费用的自然是吕宋执委会。 身为执委会的委员,考虑问题自然是站在执委会的位置上。 “这是自然,无主的地,都是吕宋的地,也都是本帅的地,除了要预留出足够安置宁海军和宁海军家属的土地,其他土地可以卖!” 程世杰没有详细统计吕宋有多少耕地,在后世的数据中,菲律宾的耕地面积是十万零六千多平方公里,几乎与中国的耕地面积相当。中国的耕地面积虽然名义上比菲律宾多一倍,然而,超过三分之二却是一年一种的干旱耕地,而且面临着严重的水资源匮乏。 然而,整个菲律宾超过百分之三十八的面积都是可使用的耕地,而且百分之八十五的耕地都是一年两种甚至三种耕地。 可实际利用率比中国还要高,这怎么可能让程世杰不垂涎三尺。 吴尚志问道:“大帅,这地怎么卖?” “上好的良田一两银子!” 程世杰没有像大明本土免费移民,因为在接下来的清缴过程中,需要大量的军费支出,而且随着宁海军占领吕宋,南洋各地混不下去的华人,肯定首选在吕宋安家落户,这些华人都是有钱人。 让他们拿几万两银子买几万亩地,他们没有多大的负担。 吴尚志的动作非常迅速,当天下午吕宋执委会的民政局就开始丈量土地,仅仅塔尔湖西北方向,也就是新规划的吕宋雅台镇新鲜出炉。雅台镇与大明各镇不同,就是横平竖直,与八打雁官道为界,南北长三十公里,东西宽二十公里,雅台镇总面积,就是六百平方千米,除去丘陵、湖泊和原始森林,实际耕地面积约合五十三万七千余亩地。 这些土地被执委会的民政局用三天时间标成了一号至一百号,大小面积不等。 吴尚志和执委会就开始在吕宋城竞标,他采取划块式的竟标,每一块地,分成数千亩,或者数万亩不等,可以压暗标的方式。 第一块地,就是七千七百余亩,被吕宋本地华人杨锐竟标成功,他的标价是一万零八百两银子,以八百两银子的优势,获得中标。 第二块地则是一万四千余亩,被巴达维亚移民华人秦万里获得,他出标银两万五千两银子,几乎多出了一倍的价格。 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 第一次放出来的土地共计一百块,其中最大一份被程世杰的便宜小舅张世安拍中,以十万八千两银子,获得七万两千亩地。 五十三万七千亩地,累计获得一百二十三万九千余两银子,平均每亩地的价格高达二两六钱银子。 随着雅台镇的被打包出售,而作为雅台镇比邻山阳镇则被安置为宁海军屯田镇,大约六千余名没有资产,无力购买田地的华人,则被整编为十五个屯田百户所。 随着土地规划好,这些屯田百户所也开始了耕作,首先进场的自然是被宁海军俘虏的土着,这些战俘在在监工的皮鞭下辛勤劳动,为建设山阳镇作着贡献……那场面请自行脑补。 战俘太多,也就不值钱了,同样,华人自然也不会对那些战俘客气,无法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伤病而死,就在掩埋,用来肥田。 由于战俘没日没夜的劳作,山阳镇的发展比先成立的雅台镇更为快速,在雅台镇刚刚形成几座种植园的时候,山阳镇已经完成了木质楼阁,至少六千余名华人的住房已经建好了。这种建设也不是一步到位,而是缓步发展。 先建造容易建造的木质房屋,解决暂时居住的问题,那些战俘开始采集石块,为修建山阳镇城开始忙碌起来。 山阳镇在劳役战俘方面绝对是丧心病狂,仅仅半个多月,就有一千多人被肥地,一年种三季水稻,四季蔬菜,还要砍树挖矿,不愿意干活的通通宰了肥地,利用这些战俘的辛勤劳动,山阳镇发展得飞快,不出三年,这里必将成为吕宋着名的大米、蔗糖、木材供应地! 刘庆松手中有六个新编团的时候,接下来的战斗,就更加顺利了,其实已经算不上战斗了,而演变成了一面倒的大屠杀。 以有心算无备,在加上装备上的优势,郑氏新兵在战斗中,表现得越来越出色,随着新军各部配合越来越熟练,刘庆松果断进行分兵,以每个连为单位,六个团共计七十二个战斗连队,就像一张大网一样快速扩张。 “他娘的,倒霉透了!” 岳超群有些感叹,这些土着的战斗力太弱了,缴获虽然不少,可是这些土着太穷了,如果不是他们喜欢黄金,恐怕缴获的只能是一堆破烂。 让岳超群比较头疼的是,因为被全军通报批评,他除非立下大功。否则一年内可没有升迁的机会了。 四连已经减员到了十九人,其中三名士兵因为不慎被蚂蝗叮咬后,感染而死,五个人是因为被毒蛇咬中,中毒而死,九人则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被以正军法,真正在战斗中死去的人,其实只有两人。 “扑哧扑哧……” 两名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新兵被砍下了脑袋。 当着全连将士的面,岳超群指着路边,那群衣衫褴褛,蓬头污面的土着女子道:“就这么丑,又臭的女人,你们怎么下得去嘴,真没出息!” 已经升为班长的黄六郎,小心翼翼的问道:“连长,这是不是太苛刻了,兄弟们也不容易……也不介意纳她们为妾!” “你们脑子被驴踢了,杀了人家全家,还敢跟她们睡一起,有多大心?” 岳超群指着这些战俘道:“把他们卖给荷兰人,这事没得商量!” “是!” 黄六郎问道:“我们接下来……” “继续前进!” 岳超群道:“我们要渡河,河里有大蛇,很危险,不想死的话,就遵守好纪律!” 蟒蛇和毒蛇一样,同样是热带雨林的巨大威胁,毒蛇是靠毒液伤人,蟒蛇就完全是生吞活剥,别说是人类,更大的野生动物都逃不过蟒蛇的猎杀,这玩意儿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在雨林中移动根本没有声音,很难预防。 现在吕宋给宁海军造成最大威胁的并不是土着,而是这些蟒蛇或者毒蛇。不过这个情况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从战场上缴获的装备来看,这些土着的火枪明显多了起来!” 刘庆松拿着一支荷兰制式的火枪递给了程世杰。 程世杰对于这种大口径的滑膛前装燧发枪并不感兴趣,这并不是火枪的真正发展方向,事实上现在的火枪和火炮的发展,还是处于模糊的状态,由于开花弹的故障率高,生产成高,光从经济效益方面考虑,还是实心炮弹更加经济。 而欧洲各国开始发展燧发枪排队枪毙的战术,也就是英国陆军横扫世界的细红线战术,程世杰道:“让谢景林给荷兰人一个警告,如果他们不停止这种做法,那就后果自负,我们拥有等报复的权力!” 荷兰人玩的套路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利用海路向吕宋岛输送武器装备,武装土着跟宁海军对抗。 可问题是,土着的战斗力却非常低,脑子是好东西,偏偏土着几乎没有脑子,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被几千名西班牙人统治三百多年。 程世杰道:“庆松,让人通知南洋各地华人,各遣子弟前来吕宋受训,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只是,会不会……” 刘庆松道:“南洋华人跟咱们可不是一条心!” 刘庆松可不想练嫁衣神功。 “伱要相信咱们宁海军的体制!”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我们跟华人做的是生意,无论是装备,还是军装,靴子,包括生活用品,都不是无偿使用的,更何况,我们不仅仅要培养他们军官,在将来的部队中,也采取现在模式!” 所谓的现在模式,就是指在利用郑氏集团的新编军队,在团一级,还保留部队郑氏集团的军官,班排级是从部队里选拔士兵提拔,连营级则是宁海军老兵担任,哪怕是郑芝龙向这些新编军队下令,他也无法影响这些新编部队。 在宁海军的吕宋新兵训练营,进行的这些服从性训练,就是要求他们百分百听从教官的指令,而且郑氏集团的团级军官并没有指挥部队的能力,未来如果这些郑氏出身的军官,不洗掉身上的陋习,不变成真正的宁海军官官,他们是没有机会撑军的。 华人子弟就算从零开始学习,也不见得马上就学习指挥现代军队,只能接受宁海军的教官指挥。 “明白了!” “教官要选我们的精锐老兵,政治立志一定要坚定!” 程世杰相信,只要受到宁海军训练的军官返回南洋,荷兰人别想再安稳一天。 随着吕宋的训练以及清缴工作的顺利展开,程世杰也从吕宋返回,同行的包括郑芝龙的儿子郑福松,以及施大瑄的儿子施琅,郑彩之弟郑联,郑芝虎之子郑翼、施大宣之子施天福,也包括程世杰的八个便宜小舅子。 程世杰所行一路顺利北上,然而就在抵达澎湖的时候,程世杰这才发现荷兰人居然还有五艘战舰盘踞在澎湖。 程世杰直接给李志祥下令,把澎湖收复,这一仗是李志祥与陈大勇配合,程世杰因为行程太近,直接前往京城。 在抵达京城之后,程世杰就与崇祯皇帝会面。 崇祯皇帝宴请程世杰这个小舅子,这是一场没有外人私宴,却让程世杰吃得极为郁闷,因为朱微媞倒现在还是完壁之身的事情被李康妃发觉了,李康妃差点没有气死,大骂崇祯,坑害了朱微媞。 崇祯皇帝倒是没有直接跟程世杰说同房或者不同房的事情,然而,周皇后这个皇嫂,连同张嫣这个皇嫂,她们却没有避讳,直接对程世杰狂轰滥炸。 然而,程世杰还不能反驳,在得到程世杰保证尽快出生儿子的承诺后,程世杰算是逃回了辽东。 抵达宁海军总兵府,程世杰马上就被堆积如山的文牍给淹没了,好在程世杰喜欢简单,皇帝很好糊弄,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便能将他忽悠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可是程世杰却不一样,他要看的不是优美的词藻,而是详实的数据! 这些数据资料都是林续宗整理过的,一目了然。 此时第一项,截至到崇祯八年二月十一日,辽东共计总人口突破八百万人,共计八百二十九万七千四余百人。其中新生婴儿是十四万六千一百余人,根据这个数字,接下来辽东会迎来新一轮的人口爆炸。 经过四年多的努力,辽东共累计开发出来良田,七千四百余万亩,其中军田数量是四千九百余万亩,民田则高达两千五百万亩。 去年小麦在辽东共种植小麦一千三百万亩,由于灌溉得力,肥料充足,亩产达到了创纪录的三百八十斤,如果放在后世,亩产三百八十斤肯定是欠收了,然而在这个时代,却大丰收,此事甚至震惊了朝廷。 除了红薯、土豆、玉米、之外,仅仅经济作物,比如说蔬菜、亚麻、棉花等经济作物达到九百六十万亩,接近总耕地面积的十分之一,事实上随着辽东人口的增长,崇祯八年的春耕,辽东的耕地面积肯定会再一创新高。 平均每亩产亚麻纤维两百斤。这个成绩跟现代农业比起来差得太远了,但是这是在没有农药,连化肥都少得可怜的明朝啊,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程世杰已经心满意足了。 程世杰仅仅是查看了一遍辽东的报表,马上返回了后世。程世杰急忙返回后世真正原因,是因为后世女儿程家悦的病情出现了反复,急需要治疗。 程家悦病情原本已经好转,医生的建议也是如果可以不动手术,尽量不好动手术,因为只要手术,都会有意外。 在通过中介办理前往漂亮国的医疗签证后,出国之行的计划就被程世杰无限制的搁置了起来,然而这一次发生了一次意外。 程家悦所在的光明幼儿园在放学的时候,前来接孩子的一辆某外国品牌的电动汽车,却在临走时,失控撞向幼儿园内,轿车撞击大门的立柱,并且起火爆炸,事故造成了两名儿童以及两名孩子家长,包括车主本人,共计四人死亡。 然而,程家悦当时算是目击者之一,惨烈的现场画面,让程家悦的心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在经过医院救治以后,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恶化的迹象,无奈之下,程世杰只要返回,带着女儿前往漂亮国。 这一次程世杰已经不再头疼钱的问题了,中介公司看在钱的份上,不仅仅安排了一名翻译,还有一名向导,乘坐直达飞机直达洛杉矶。 洛杉矶西达赛奈医疗中心西达赛奈医疗中心(cedars-sinai medical center)坐落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是一个非营利性导向的综合专业健康科学中心。西达赛奈以其几十年在医疗创新和研究方面的卓越建树而蜚声国际。从先进的诊断性检查、新的癌症治疗方案研究,到心脏移植手术、脑部手术和创新的临床试验。 毫无疑问,在全美西达赛奈是第一存在的,医资力量比协和要强得太多,当然,世界上有钱的人非常多,想要在西达赛奈预约上也是非常困难的。 起初为了省钱,向慧并没有办理护照,可是发现程家悦无法离开向慧,只能加急办理,钱到位的情况下,程世杰、与向慧一家三口顺利抵达洛杉矶国际机场。 当程世杰带着程家悦以及向导李思维从机场乘坐汽车,前往预订的酒店里。在汽车进入圣莫尼卡大道以后,时间是当地时间的晚上八点多,这让程世杰感觉,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也没有什么车,仿佛是晚了深夜十二点以后。 就在程世杰、向慧以及程家悦迷迷糊糊睡着时,他感觉汽车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李思维与司机,用英语交流着。 “非常抱歉,程先生,前面出了车祸!” “严重吗?” “好像挺严重!” 大约一两公里的样子,隐隐有火光出现,空气中还弥漫着橡胶燃烧的味道。大道上的汽车,不得不停在路边,毕竟,十几米的火焰,也挺吓人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摩托车缓缓从后面驶来,一个头戴着头盔,看不出肤色的机车手,朝着汽车打着降下车窗的手势。 司机乖乖朝着做了。 “我草!” 程世杰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漂亮国的特色,机车党抢劫。 他赶紧将向慧按在座位下面,伏低身子,同时用手捂住程家悦的耳朵:“家悦别怕,爸爸会保护你!” 说在说话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李思维高声尖叫起来:“先生,别开枪,我给钱…我们给钱!” 李思维似乎是早已准备,拿起一叠叠零散的美钞,大约有一百多美元的样子:“这些,全部都给你!” 机车手拿着钱,朝着下一辆车驶去。 然而就在这时,前面那辆宝马差六的司机应该是一个暴脾气,居然拿着自动手枪与机车手对射起来,短短几钞钟时间,十数发子弹尽数打进机车手的身体。 ps:非常感谢凤羽舞菲1500点币打赏,恭喜美女成为本书第二位堂主。 第254章 悦悦好着呢 第255章 悦悦好着呢 第254章悦悦好着呢 程世杰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来到漂亮国,然而却遇到了抢劫,也遇到了枪战。 虽然他是就用双手捂着程家悦的耳朵,可事实上,捂着耳朵却效果却不怎么样,反而让程家悦吓得眼泪直流,却没有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 很显然,加州给程世杰留下了非常恶劣的印象。 漂亮国的行政区划大概分三个级别:州、县、市,每个州下辖多个县,每个县下辖多个市,而洛杉矶就是县,也是漂亮二级行政单位。 刚刚抵达第一天,程世杰就遇到了枪劫,虽然虚惊一场,却耽误了大量的时间,他不得不配合警察做完笔录。 等程世杰抵达预订的酒店,时间到了凌晨了两点半,住进酒店的时候,就非常尴尬,无论在明朝,还是在国内,程世杰也是习惯用手机支付的人,他手里的现金已经养成不携带的习惯,小费自然没有的,结果还是李思维帮助程世杰解围,但是,却非常尴尬。 其实这只是一个开始,什么平等、自由都没有感受到,反而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 然而,更尴尬的还在后面,原本中介公司承诺的心脏源,却被一位同样患有心脏病的白人男孩截胡了,程世杰也没有办法,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哪怕加钱在漂亮国也不好使,程世杰出到一百万美刀,医院方面还是让程世杰等。 关键是,程家悦的身体却不能等了。 “李思维,你问问他们,需要等多久!” 李思维跟医院方面的人交流起来,当然程世杰的英语不好,是听不懂他们如何交流,可是他会看人的脸色,程世杰看着对方的脸色,心往下沉。 果然,李思维无奈的道:“程先生,非常抱歉,他们说至少需要等半年!” “草!” 程世杰忍不住想要骂人,以程家悦的身体情况,别说半年,恐怕连半个月也无法等。 虽然说西达赛奈是第一医治心脏方面的专业医院,可是面对这种情况,程世杰只能临时改变计划,前往位于曼哈顿的纽约大学朗格尼医学中心。 然而,辗转来到曼哈顿以后,却是让程一世杰难以想象的情况,需要预约十个月以后,哪怕程世杰提出发可以向纽约大学捐献五百万美元,可依旧需要等。 在程世杰非常绝望的时候,反而被程世杰一直没有抱太大希望的郑大医附属医院打来电话,程世杰被告知,有一名四岁的男孩,因为先天性的脑血管畸形瘤破裂,经抢救无生还希望,孩子的父母愿意捐献孩子的器官,包括心脏。 程世杰立即从漂亮国返回,漂亮国一行,程世杰浪费了九天的时间,前前后后光路费就花掉了二十多万美刀的检查费用。 这些钱,程世杰倒是不心疼,只是心疼程家悦。 原本程世杰准备从京城直接前往郑州,可是程家悦的身体突然恶化,无奈之下,只要前往首都协和医院紧急抢救,经过检查之后,专家会诊,直接宣判了程家悦的死刑。 向慧当时就崩溃了。 或许感觉到了自己最后的时刻到来,程家悦望着程世杰道:“爸爸,我想回家。” 程世杰的喉咙里仿佛塞了一团东西,让他感觉呼吸非常困难:“好……” 带着程家悦从京城直达瀚海市,在回家的路上,程家悦却虚弱地道:“爸爸,我不回新家,回老家!” 程世杰自然知道程家悦所说的老家,并不是程世杰的农民老家,而是瀚钢集团的老家属园,程家悦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多。 程世杰不知道程家悦为什么要回来,事实上,这座房子里的东西,除了不要的老旧家具,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 向慧道:“咱们回新家!” “回老家!” 程家悦说完,就已经陷入了昏迷。 程世杰抱着程家悦打车来到里,因为小区太老旧,程世杰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邻居,向慧呼喊着程家悦的名字,然而程家悦却毫无回应。 “嘘嘘……” 程世杰小声道:“家悦累了,让她睡会!” 走到一楼楼道的时候,向慧现地也坚持不住,她瘫倒在地上。 程世杰叹了口气,决定将程家悦抱回家,再回来搀扶向慧。 然而,就在一步一步上楼的时候,程世杰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他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程世杰的眼泪落在程家悦的小脸上。 就在程世杰走到二楼拐角的时候,那个紧紧团着门的空房间,里面发出柔和的白光,程世杰此时的心思没有留意到这个异常,而那团白光却如同流水一般,从门缝里流出来,在楼道里形成一团柔白的光,这团光开始将如同实质一般,向程世杰和程家悦飞来。 程世杰对此毫无感觉,径直向家中走去,就在这个时,那团白光却将程世杰和程家悦包围,一阵眩晕感之后,程世杰发觉自己居然来到了明朝的宁海军总兵府书房内。 宽大的书房,摆放着无数的书籍,还有堆成小山一般的文牍。 程世杰怀里抱着程家悦,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程世杰已经实验过,他只能从后世带没有生命的东西来到明朝,哪怕连条活鱼都不可能带过来,现在偏偏把程家悦带过来了,很显然,程家悦已经死了。 他现在可以带着程家悦来到明朝时空,那结果肯定是…… 程世杰有些不死心的伸向手探向程家悦的鼻息,程世杰的希望完全破灭了,程家悦现在已经没有呼吸了。 “悦悦!” 程世杰非常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禁放声大哭。 一瞬间,程世杰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明朝这个时空做什么大事,真正的动机就是为了给程家悦治病,赚钱,攒钱,这样以来,才能够给程家悦续命。 然而,程世杰的一切努力,随着程家悦的死亡,一切都化作乌有。 程世杰压抑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在这个时候,书房外的侍卫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他们早已程世杰的严格命令,没有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侍卫马上去找朱微媞。 偏偏在这个时候,程家悦的手指动了,而程世杰却没有发觉。 他依旧在哭泣,脑袋里却像放电影一样,播放着程家悦从出以来的点点滴滴…… “爸爸……爸爸……” 程世杰急忙擦擦眼睛。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然而,在看着程家悦伸出小手,擦着程世杰脸上的泪水,他明显可以感觉到程家悦小手上的冰凉。 此时的程家悦原本失去血色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润,她似乎非常虚弱:“爸爸,你哭了,羞羞……悦悦都不哭……” “来人,来人!” 程世杰抱着程家悦朝着外面大吼道。 “来人!” 两名侍卫急忙进入书房。 “大帅,请示下!” “马上让杨青云过来!” “是大帅!” 程世杰紧紧地抱着程家悦,生怕程家悦会再次离开他。 程家悦却被程世杰勒得非常不舒服,她挣扎着道:“爸爸,你勒疼我了……” 程世杰这才放下程家悦,程家悦好奇的打量着这座面积超过二百多平方的书房,一脸惊讶的问道:“爸爸,这是哪里!” 程世杰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程家悦的话,此时的脚步声响起,在接到程世杰在书房大哭的消息,朱微媞带着顾紫衣急忙过来。 她来到门口,就发现书房里有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小女孩,正在好奇地打量着书房。 “这是爸爸的书房!” “还有毛笔!” 程家悦看到书桌上的毛笔,径直走了过去。程世杰将程家悦抱到椅子上,程家悦伸手拿着毛笔,在纸上乱涂乱画。 朱微媞非常好奇,这里可是程世杰的禁地,如果没有程世杰允许,包括她自己在内,都不可以进入这里。 然而,这个女孩却有些肆无忌惮的拿着毛笔乱画,程家悦随手将毛笔丢到桌上:“爸爸,有没有蜡笔!” “有,不过找!” 程世杰道:“哪有里蜡笔?去找过来!” “蜡笔?” 程世杰解释道:“就是把颜料加入蜡里,制作的笔,找不到就赶紧去做!” 朱微媞听着程家悦叫程世杰爸爸,则感觉非常奇怪,当然,她奇怪的并不是程家悦叫程世杰爸,而是可以从爸这个词中听出不同的味道。 事实上,父、爹、爸、爷,这四个字在口语中都是称呼父亲的意思,然而在不同时代,含义也是不同的,爸的称呼来自吴地,属于江南方言。 难道说,这个小孩子来自江南。 “拜见夫人!” 杨青云在书房外与朱微媞打了一个招呼,急忙进入书房。 “门下拜见大帅!” 程世杰道:“青云,伱来替家悦诊断一下!” “是!” 杨青云是管委会委员之一,负责卫生医疗方面的工作,也是辽东名气最大医术最好的医生。 程世杰哄着程家悦:“家悦,先别玩了,让杨先给你看看病!” “哦!” 程家悦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爸爸,悦悦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让你给你做!” 杨青云伸手搭在程家悦的手腕上,他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来。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 杨青云道:“大帅,小姐身子有些阴寒,脾胃略虚,并不大碍!” “你确定!” “门下不敢妄言!” “需不需要开个药?” “不用,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最好还是不要吃药!” “太好了!” 程世杰也不知道程家悦的心脏病是如何好的,毕竟他不是科学家,有很多事情根本就解释不清,就算让科学家过来,也无法解释他可以穿越明朝和后世两个时空的事情。 “门下告退!” “辛苦你了!” “大帅客气!” 朱微媞带着顾紫衣走过来。 程家悦明显有些害怕朱微媞,急忙躲在程世杰身后。 “悦悦,过来!” 程世杰指着朱微媞道:“叫姨姨!” 程家悦怯生生的道:“姨姨!” 朱微媞隐隐有些不快,当然,她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只是一个女孩,就像程世杰的养女程家馨一样,程家馨叫杨芸娘母亲,却叫她夫人。而不是娘。 程世杰望着朱微媞道:“等会给你解释!” “悦悦你想吃什么?” “想吃……糖糕!” “来人,马上做糖糕过来!” 程世杰在现无法在明朝久待,他突然消失,恐怕向慧会急死。他必须马上返回后世,向慧解释清楚。 程世杰接着程家悦道:“悦悦,你听爸爸的话不?” “悦悦最乖了,听话!” “那就好,爸爸有事要去办,让姨姨带着你先吃饭好不好,然后跟着妹妹玩!” 程世杰让人将程家馨、程安静、程安宁带过来,陪着程家悦玩。 程世杰看着程家悦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玩得非常开心,这才向朱微媞使了一个眼色。 朱微媞走出书房:“相公,这是你什么时候收养的女儿?” “这不是收养的女儿,她是亲生的!” 朱微媞道:“那程家龙……” “有了眉目,应该会很快接到府上来!” “姐姐!” “这事我来处理,这几天你带着家悦,我有好事办理!” …… 等程世杰返回后世的时候,向慧的喉咙已经喊哑了,也有很多邻居围着向慧,劝着向慧,可是向慧却像魔怔一般。 “悦悦……悦悦……” 看到程世杰到来,向慧扑向程世杰:“悦悦呢,悦悦呢,你把悦悦弄哪去了!” “咱们回家说!” 等程世杰将所有邻居劝回家,这才带着向慧回到家中。 程世杰等向慧的情绪稳定一些,这才向向慧道:”悦悦现在好着呢!” “让我见见悦悦!” “我……” 程世杰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向慧来到二楼, 有的时候,解释没有亲眼看到的来得真实,程世杰来到二楼的房间,开始酝酿情绪,白光没有出现,穿越也失败了。 程世杰只好道:“你闭上眼睛,靠着门!” 下一秒,程世杰声音消失了。 向慧睁开眼睛,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向慧急忙走向卧室,卧室空无一人。 再走向次卧,同样空无一人。 “程世杰,你死哪去了!” 就在这时,程世杰出现在身后,他拿着手机,播放着画面,程家悦正在一间古朴的房间里,身边都是穿着古装的俏丽女子,程家悦拿着勺子,吃着糕点:“妈妈,我在这里等你啊!” 第255章 宋献策辽东大兴 第256章 宋献策辽东大兴 第255章 向慧看着手机里的视频,哭泣起来。 当然,其实她并没有发觉有任何异常,还以为这是程世杰以前录制的视频,尽管百般不舍,她却也不得不接受程家悦已经死了的事实。 如果说,向慧还是从前的向慧,现在她已经该崩溃了,然而,她表现得反而平静了下来,如何她和程世杰如何努力,却无法挽回程家悦已经死了的事情。 事实已经发生,再如何悲伤难过,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她现在有些理解程世杰藏起程家悦尸体的做法了,这是为了避免她自己会过度悲伤,向慧一边哭泣,一边望着程世杰道:“你去操办悦悦的后事吧,我……一个人待会!” 程世杰本想解释他穿越明朝的事情,趁着就在这个房间里,他上前抱住向慧,将向慧的脑袋捂在自己的胸口,不让向慧看到。 然而,开始酝酿情绪,程世杰的眼泪很自然地流出来,扑簌扑簌落在向慧的脑袋上,尽管向慧没有睁开眼睛,她也知道程世杰也哭泣了。 这些年因为程家悦的病,家里的花销很大,程世杰几乎没有给自己买过衣服,一方面是瀚钢集团每年都会发两三套工装,也就是名牌西装,冬天也会发羽绒服,除了内衣以外,程世杰对自己非常节约。 程世杰与自己一样,非常疼爱程家悦,哪怕程世杰再累,只要程家悦要跟程世杰玩,程世杰都会陪着程家悦玩,好多次都是在陪着程家悦玩的时候,程世杰就瞬间睡着了,可见他当时多少疲惫。 因为程家悦的病,程世杰从一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现在已经瘦得只有一百五六十斤,差了脱了形。 过了良久,程世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二楼的空房子里,环境没变,那团柔白色的光,也没有出现。 “出来……” 程世杰压制着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可是,那团白光依旧没有出现。 向慧抬起头:“走,我们回家!” 向慧推开程世杰,踉踉跄跄地走向三楼的那个老房子。 程世杰准备进门的时候,她转身望着程世杰道:“你去找找胖婶,我听说胖婶有一个亲戚,是咱们瀚海有名的神婆……” 不等向慧说完,程世杰道:“不用了吧!” “以前我也不迷信,认为人死如灯灭,现在我却希望有死可以经六道轮回,就算在下面,我也想让家悦过得好点。” 向慧哽咽着跌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你去吧,不要怕花钱!” 程世杰张了张嘴,还是没有把穿越的事情,告诉向慧,他也怕明朝的程家悦只是自己的幻觉。 当然,程世杰并没有立即返回,他拿着手机想打电话给向慧的闺蜜,让她和乔淑媛过来陪陪她。 只不过,不等程世杰打电话。 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上楼的是龙悦集团餐饮公司的总经理蒋琳丽,此时的蒋琳丽明显从店里来的,她一身职业装,虽然蒋琳丽与程世杰不熟,但是也见过面。 “程大哥,嫂子在哪?” 程世杰指了指屋里。 蒋琳丽推门就走了进去,就在这个时候,龙悦的五朵金花,龙悦家政服务公司的田雅,龙悦网络科技公司的蔡梦迪,以及龙悦再生能源的宋双双,三人联袂而来。 程世杰眼看着五朵金花来了四个,就走到了二楼,他掏出烟,没有注意到段明班来到程世杰身边。 在五朵金花中程世杰接触最多的其实就是段明玉,因为他有很多不太显眼的古董、非着名字画都是交给段明玉负责的。 为了鱼目混珠,程世杰更是直接在明朝建立了一座精品瓷器工厂,哪怕是新制造的瓷器,一套茶具也可以卖好几万,架不住这是原汁原味的工艺,龙悦古玩店里的宫廷系列瓷器已经成了行业内小有名气的字号。 这自然离不开段明玉的努力和付出。 “老板!” 程世杰道:“伱去陪陪向慧,别让她想不开!” “ok!” 在段明玉进入三楼的房间后,程世杰来到二楼,这才启动穿越,返回明朝。 在明朝的时候,程世杰的书房里,一张桌案上,朱微媞正拿着在做水果拼盘,把西红柿、黄瓜、苹果、雪梨什么的切成片然后摆出精美的图案,再加点鲜花作为装饰,既美味又赏心悦目。 程家悦盯着朱微媞在水果拼盘,在程世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急忙起身道:“爸爸,快来看,姨姨好厉害,孔雀开屏,好漂亮!” 程世杰其实还真不知道朱微媞还有这一手,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当然,朱微媞还给程世杰一个幽怨的眼神。 程家悦望着水果拼盘,露出难为情的表情:“爸爸,太好看了,我都不想吃它了!” “吃吧,悦悦吃了姨姨再做!” 程家悦拿起小手,手到盘子边上,却不忍下手:“不行,我还是先吃这个吧!” 桌子上摆放着切片的水果,她拿起一块苹果片,轻轻咬了一口:“这个留着给妈妈吃!” 朱微媞听着程家悦说妈妈,就用眼神使劲盯着程世杰。 那意思非常明显,你是不是该给我这个正牌子夫人一个解释? 程世杰只好拿程家悦当挡箭牌:“悦悦,你吃饱了吗?爸爸带你去游泳好不好?” “好啊!” 程家悦也喜欢玩水,但是她并不会游泳,程世杰也给程家悦报过游泳班,只不过去年学会,今年就忘记了,还没有熟练掌握游泳的技能。 尽管如此,却不代表程家悦不喜欢游泳。 程家悦拍了拍肚子:“我饱了,咱们去游泳吧!” 宁海军总兵府面积是非常大的,在离开这个书房,程家悦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爸爸,这是哪儿?” “这是咱们的新家!” “那妈妈呢,她怎么没有过来!” “妈妈……忙着赚钱呀!” 程世杰笑道:“妈妈不赚钱,咱们吃什么啊!” 程家悦点点头道:“可是我想妈妈怎么办?” “这个,等过几天吧!” 程世杰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发现自己不是幻觉,程家悦的身体确实好了以后,他决定试一试,能不能把程家悦带回后世。 小孩子其实很好对付,只要转移她的注意力就好了,果然,在程世杰让杨芸娘把程家馨带过来,虽然说程家悦比程家馨要大,毕竟是孩子,程家悦也愿意跟程家馨在一起玩。 “家悦,这是家馨,是妹妹,你是当姐姐的,可不能欺负妹妹哦!” “好!” 程家馨和程家悦比不起,明显没有程家悦灵动,却一板一眼,认真躬身道:“父亲放心,家馨会乖的!” 这句话就引起了程家悦的注意:“那是我爸爸!” “那是我父亲!” “父亲怎么可能?” 程家悦更正程家馨道:“我爸爸!” “我父亲!” 程家馨几乎快要哭泣出来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 程世杰道:“咱们去游泳!” 朱微媞笑道:“我带家悦去换衣服!” “好!” 就在朱微媞去带着程家悦游衣的时候,朱微媞蹲下来,望着程家悦道:“家悦,你这些年在哪儿过生活的?” “在瀚海!” 朱微媞微微皱起眉头。 瀚海,在明朝以前,泛指贝加尔湖,但是在明朝以后,专指戈壁沙漠。在朱微媞看来,程世杰的妻儿有可能是被建奴俘虏了,那么程家悦在这些年肯定吃不少苦。 然而。在这个刚刚冒出来,却又被朱微妲自己推翻了,戈壁沙漠上生活的人,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皮肤都会非常粗糙。可程家悦不同,她的皮肤非常细腻,白如凝脂,就连朱微媞也有些嫉妒程家悦的皮肤。 瀚海上怎么可能养出这样的女孩? 就算这些年养活程家悦的是一个王公贵族,哪怕以皇太极的本事,也养不起这样的女儿。 程家悦在脱下衣服后,拿着自己的泳衣,熟练地穿起来,这更让朱微媞感觉奇怪,毕竟,看着程家悦的样子,应该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朱微媞决定这个问题问程世杰,而不是问程家悦。 程世杰喜欢泡澡,但是这个习惯只有他喜欢,然而,朱微媞却喜欢在木桶里泡澡,程世杰则是喜欢大池,这座大池,与后世普通的澡堂区别也不算太大,主是面积略大一些。 此时的大池里热气腾腾,程家悦仿佛像小老虎一样,兴奋地在热水里打着水花,程家馨虽然是第一次来,有些胆怯。 但是,跟着程家悦却让她的胆子更大了一些,整个泳池充斥不两个小孩子的玩闹声。 程世杰静静地看着程家悦玩耍着。 朱微媞则是来到程世杰的身边:“相公是何时找到程家悦的?怎么以前没有听到风声?” “这事太突然了!” 程世杰苦笑道:“我也不敢太确定,只怕会是空欢喜一场。” “那是不是有了程家龙的消息?” “有!” “他还活着?” “当然活着!” 朱微媞道:“陛下欲与相公联姻,不如相公意下如何?” “联姻?” 程世杰微微一愣:“跟我?” “程家龙是相公的骨血,可为帝婿!” 朱微媞道:“相公打败郑芝龙,收复海权,税权,为朝廷立下大功,这个功一直没赏,陛下准备效仿开国时期,徐家一门两国公,荫封程家龙国公。” 程世杰没有直接回答,这其中肯定有崇祯皇帝的私心,这场联姻中,崇祯向程世杰妥协了,以程世杰的正妻向氏为嫡妻,向氏向生的儿子程家龙为嫡子,给程家龙封爵,也是为了给将来朱微媞生的儿子,也就是崇祯皇帝的外甥腾位子。 如果封程家龙为国公,程家龙这个嫡枝就像徐达世系一样,一门两国公,强行分家。 就在程世杰思考着如何处置这件事情的时候,位于辽东管委会值日房的宋献策也停止住了手中的笔在:“此时当真?” “当真!” 宋献策蹬着自己的亲外甥,宋献策成为辽东管委会以后,也向他的老家永城去信,宋氏在归德府永城也是大户。 事实上,整个归德府宋氏都是大姓,宋氏起源于西周时期的宋国,也就是殷商后裔,因封国得姓。 当然,宋献策出生在永城的瓒城宋庄,整个宋庄则是一个超过两千多人的大村落,宋献策虽然父母双亡,但是他有一个姐姐,嫁于蒋平祥为妻,育有两子两女。但是长子夭折,次子蒋无病现年十七岁,则被宋献策募为私幕,一边教导,一边培养。 宋献策怒斥道:“谁让你私窥帅府?” 程世杰现在虽然不是皇帝,但是在宋献策在眼中,他就是皇帝,宁海军总兵府,也算是辽东的皇宫大内,窥探禁内,这是人臣的大忌,更何况,宋献策是辽东管委会主任,放在以后,这可是以后的内阁首辅的位置。 蒋无疾被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舅舅……” “这是管委会公廨,没有舅父外甥,称某职务!” “是,主任!” 蒋无疾慌张地道:“听闻帅府外院管事声称,要为小姐找老师……” “下去吧!” 宋献策握住毛笔的手,有些颤抖起来,程世杰在辽东闯下这么大的基业,偏偏没有继承人,而且程世杰与朱微媞成婚两年多了,再加上杨芸娘一直跟着程世杰,程世杰府上不是没有女人,可问题是,所有女人都没有动静。 这让宋献策非常焦虑,哪怕程世杰收养了程石、程虎、程安静、程安宁以及程家馨这五个孩子,但是这五个孩子肯定不足以继承程世杰的基业。 现在程世杰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只是女儿,也算有了程世杰的骨血,如果万一找不到程世杰的亲生儿子程家龙,那就把程家悦抚养长大,招赘婿,改姓程,这样以来,程世杰的基业也就有了传承。 “宋主任!” 林续宗急急忙忙走过来:“你听说了吗?” “稳住!” 宋献策道:“一切稍安勿躁,让陈国栋来一下,他这些年干了什么事,再找不到大公子,我考虑削减他的费用!” 第256章 誓死保护大小姐 第257章 誓死保护大小姐 第256章 “宋主任稍安勿躁!” 林续宗望着宋献策笑道:“其实,这何尝不是好事?” “这还是好事?” “传承!” 林续宗道:“咱们国人最重传承,讲究的是一个父死子继,一个无儿无女的人本事再大,也很难让追随他的部下放心的,当年周太祖若非郭桐、郭信二子皆被汉隐帝所杀,不得已,只能让世宗柴荣继位,然而,世家驾崩以后,宋太祖在陈桥发动兵变,篡夺大周江山,如若世宗是周太祖的血胤,宋太祖还敢篡位吗?就算他敢,他能成功吗?” 宋献策熟读经史,自然知道柴荣会被篡夺江山,就是因为他得位不正,所有信任的大臣,范质、王溥、魏仁浦等宰相,都默认了赵匡胤反,唯一反对的韩通父子皆被赵匡胤先下手为强,杀掉了。要说大宋以不流血篡位,其实是文臣谋化的,韩通只是没有来得及出兵,就被杀死在府上。 可同样,当初毛文龙被杀,毛文龙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婿陈继盛,可偏偏陈继盛作为毛文龙的谋士,多谋却无断,最终毛文龙八千养子养孙,没有护住他的基业。 现在程世杰如日中天,身体没有大碍事,虽然说程家悦现在年龄还小,过几年,程世杰如果再生不出来儿子,可以为其招赘婿。 辽东管委会对辽南四州的定义为重工业基地。负责生产战舰、舰炮、生产各种大型金属部件,而对辽中地区的定义则为轻重工基地。负责生产鞋、靴、皮毛、农副产业等等。 辽南唯一的轻工业就算是晒盐,而辽中则不具备这些天然性的优势,至于说茂山则为原料基地。当然原料基地也包括双城地区。 从现在开始,屯田的规模已经开始控制,即使大量涌来的流民,也不会直接整编成屯田百户,用来安置流民。 那些流民则需要在辽东进行为期一个月或者数个月的简单职业培训,送到各个工厂里去做工,现在辽东的工人收入又开始提高,一个熟练的工人,每个月的收入一两二钱以上,这其中还不包括一些隐形福利。 比如说,工伤、医疗、疾病的保险,程世杰给辽东带来的不仅仅是技术方面的革新,还带着来后世的管理制度,无论是农民,还是商人都可以在辽东平安保险公司购买保险。 保险这个行业在后世已经被玩坏了,不少人买了保险以后,在理陪的时候,就会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在这年头,无论做什么事,都有极高的风险。种田遇到蝗虫、干旱、雨涝以及病虫害,都有可能造成粮食减产,在这种时候,保险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当然,程世杰在辽东的保险业务,采取官营的方式,这是因为就算没有保险,辽东出现了灾害,难道辽东管委会能不管吗? 保险在程世杰手中就是一个对经济的宏观调控手段,保险业真正的暴利利润来源,其实是海上运输,一旦出现风暴或者海盗,就足以让小商号破产倒闭,然而,这个时候,购买过保险的海商,就可以向保险索赔。 据不完全统计,辽东所有商船共计四千零五十三艘,其中超过三千八百多艘,已经购买了商业保险,这些保险范围包括海盗袭击,以及风暴损坏。 除了这些问题,对于普通百姓也在自愿的情况下,可以购买医疗保险,有了保险,就算家里有了病人也不用去借钱,万一不懂被忽悠了,借上了高利贷,那就绝对会家破人亡。 得益于保险的保障,辽东的经济发展逞现井喷式,如果不是程世杰带着宁海军打大员,又打吕宋,接着打巴达维亚,宁海军数万大军以及十数万军工人员的消耗,这才避免了辽东的工业产能过剩的危机。 在宋献策看来,辽东最多五年,就可以拥有绝对的实力,可以横扫天下,在这个关键时刻,程世为的继承人问题尤为突出。 大明人认的是血统,没有程世杰血统的养子养女,不被宁海军集团上下承认,但是程家悦不同,这是程世杰亲口承认的女儿,也是程世杰的元配夫人向氏所出,这法理上的继承权,没有人可以不承认。 现在宁海军几个大将,无论是沈明遇,还是张裕,包括新锐崛起的刘庆松、李惟鸾、李志祥他们都没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造反,不是会不会反,而是没有实力。 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的时候,他已经掌握了十数万北周禁军,就算韩通勤王保驾,他手下的兵马打不过赵匡胤的人马。但是宁海军不一样,宁海军虽然名义上李志祥为首,可事实上宁海军海军的真正战斗力在四大舰队,而四大舰队其中三大舰队驻在外面,没有命令不得返回辽东。 至于说金州的军队,只掌握在程世杰手中,更何况,程世杰的威望远比当年的柴荣在军中的威望。 林续宗道:“我们要不要大帅祝贺一下?” “祝贺?” 宋献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给程家悦造势,无论程家悦是不是程世杰的亲生女儿,但是宁海军需要她是。 宋献策道:“为庆祝大小姐平安归来,我们管委会必须表示一下!” 林续宗道:“恩出于上!” 林续宗也在提醒宋献策,你不要借着这个由头,给辽东百姓免税,其实宋献策还真没有这个心思,然而,在林续宗的提醒下,他赶紧挥笔,写下一个申请。 为庆祝程大小姐平安归来,希望程世杰可以大赏辽东。现在辽东的库房里粮食、土豆、奶酪、肉干以及大量的罐头已经堆积如山,为了避免辽东的粮食价格太低,谷贱伤农,辽东现在已经建立了二十二座酿酒厂,九座醋厂,十三座酱油厂,这些工厂都会消耗大量的粮食。 然而问题是,有了酒、醋和酱油的消耗,粮食还是堆满了仓库,马上就要春耕,半年多以后,新粮就要收获,以眼下辽东的粮库,根本就存不下来。 很快程世杰找回亲生女儿程家悦的消息,在辽东迅速传播开来,几乎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辽东,让所有人惊愕万分。 尽管这个消息非常突然,该送贺礼还是得送贺礼的。在辽东,程世杰的地位堪比皇帝,如今程世杰拥有二十多万精锐的军队,拥有大明,乃至整个亚洲最庞大的舰队。 更何况程世杰为崇祯皇帝到处搂钱,崇祯皇帝因为程世杰的原因,也是财源广进,光一个吴淞口,每年可以给崇祯带来三四百万两银子的收入,这几乎赶上了原来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 要说深得帝心,程世杰可以说一时无两。像程世杰这样的人物,不过去巴结一下可怎么行!再说了,很多人都打算找程世杰谈生意,看能不能从辽东引进土豆种子,购买磷肥,最重要的是看能不能拉拢一下这个崛起势头异常迅猛的实力派。 前来给程家悦归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这无形中给程世杰又送了一份大礼,光收到的各种礼物就有十数万两银子。 这也幸亏是程世杰威胁着,如果谁送的礼多,让监军署去调查谁。 然而,敢给程世杰送礼的人,并不怕查。 毕竟,宁海军各级领导都有分红和奖励,这些钱可不是少数,至少做到宁海军的都指挥使以上指挥,或者知州级别,奖励和绩效制度,让他们收入可以光明正大超过大明官员数倍之多。 程世杰其实并不仇富,他只是仇恨不择手段得来的财富。 程世杰非常忙碌的,在明朝让朱微媞照顾程家悦,他则是返回后世负责安抚向慧。就连原本王徵这个大科学家他都没有来得及接见。 没有了程世杰在一旁,朱微媞就带着程家悦坐着马车转一转,现在的金州经过四年多的发展,已经大变了模样,无论任何没有来过金州的人,一定会目瞪口呆。 毕竟,现在的金州道路都是水泥铺成的,仿佛一直延伸到天边的公路,一排排两层或三楼的小楼,整整齐齐。 然而,程家悦却没有惊讶这眼前的一切。 在朱微媞看来,向氏教导程家悦果然有方,她绝对不像没有见过市面的样子,只不过坐在马车上,程家悦也非常开心。 “家悦,你坐过马车吗?” 程家悦摇摇头:“没有!” “那你要是出去怎么办?” “妈妈开车带我啊!” 朱微媞想要套程家悦的话,了解更多程家悦的秘密,就问道:“伱妈妈还会开车啊?” “会啊,爸爸也会开车!” 程家悦笑道:“爸爸开车没有妈妈开车厉害!” “悦悦,你的家龙哥哥呢?” “家龙哥哥在上学啊!” 程家悦面前是一杯精心制作的酸奶,这是程家悦最喜欢的零食,当然,平时向慧是对程家悦有着严格的要求,但是朱微媞却不是。 在明朝的程家悦首先实现了酸奶的自由,明朝的酸奶最天然,没有任何添加剂,加入大密的白糖,喝上一口甜的简直发腻,程家悦瞬间喜乐满足。 吃甜食是容易让人开心。 程家悦也有一定的自制力,虽然朱微媞给了她很多酸奶,可是她只喝点一杯,再多就不喝了,而是向朱微媞道:“姨姨,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学?” 朱微媞朝着顾紫衣摆摆手道:“让你找的先生,找到了吗?” 顾紫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程家悦道:“姨姨,我不在家上学,我要去学校!” 朱微媞头疼了,她可以看得出来,程家悦是程世杰的心头肉,万一出现半点意外或者受到任何委屈,程世杰肯定会心疼死。 朱微媞无奈之下,只好找到陈国栋。 “拜见夫人!” 在陈国栋和所有宁海军将士眼中,朱微媞并没有大明公主的光环,她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程世杰的夫人。 “陈将军,今儿叫你过来,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安排!” “关于大小姐的?” “没错!” 朱微媞苦笑道:“大小姐要去学校上学,在学校里有很多调皮捣蛋的孩子,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让她受到伤害,否则相公雷霆震怒之下,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门下明白!” 陈国栋回去之后,马上让宁海军的将领推荐自己家子过来,程世杰的亲生女儿,那自然不能疏忽大意。 很快宁海军的将领们举荐了自己的子侄,程世杰的女儿身份尊贵,跟程家悦的处好关系,以后有大好处。 结果这一问可不紧,足足推荐了六十多个少年少女,陈国栋从这些人中挑选出来了四个人,分别是周延栋的大儿子周安之子周定国,周定国现年十岁,比程家悦虽然大两三岁,但是由于营养不良,发育较晚,看上去跟程家悦的身高差不。茅元仪的女儿现在十一岁的茅俞,孙之澋的女儿孙璞,以及陈大勇的养子现年十岁的陈忠。 将这四个孩子带到宁海军总兵府,此时的程家悦已经换了一身明朝的襦裙,程家悦原本就有两件汉服,不过这可是朱微媞让人连夜赶制的,用料也非常华贵,不是某宝货可以相比的。 此时的程家悦正坐在秋千上,在程安静和程安静的照顾下,玩着秋千。 陈国栋望着四名少年道:“这是大帅的女儿程家悦,准备去学校读书,大帅的的仇人不在少数,我们也挺担心有人会对大小姐下手!” “陈大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们当大小姐的护卫?” 年龄最大的周定国马上就明白过来。 “你们年龄跟大小姐差不多,将会随大小姐一起读书,暗中保护!” 陈国栋认真地道:“学校之外,不劳你们操心,学校内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誓死保护大小姐!” 朱微媞带着程家悦向陈国栋几人走来。 众人向程家悦行礼:“拜见大小姐!” 这个举动反而吓了程家悦一跳。 程家悦望着众人道:“姨姨,他们是谁?” “我叫周定国!” 第257章 我等拜见夫人 第258章 我等拜见夫人 第257章我等拜见夫人 “拜见大小姐,我叫周定国!” 然而,程家悦听着周定国叫她大小姐,她的小嘴一抿,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大小姐在后世可不是什么好词,当然在程家悦的年龄,不会理解到那种小姐的意思,然而,大小姐这个名词在程家悦的世界里,几乎等于娇生惯养,刁蛮任性的代名词。 程家悦急忙解释:“我不是大小姐,家悦很乖的!” 周定国一脸紧张的看着程家悦,在周延栋推荐过来当作程家悦的伴读和侍卫时,再三交代,无论如何不能惹怒程家悦。他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急忙道歉道:“对不起,大小姐,定国错了!” “人家都告诉你了,我不是大小姐,家悦很乖的!” 程家悦发起了脾气,小嘴气得翘起,不愿意看周定国。 周定国无奈的望着陈国栋道:“陈叔叔,我……” 朱微媞似乎看出来了,程家悦非常介意别人叫她大小姐,她耐心地道:“家悦,在这里,你就是大小姐!” 程家悦有些委屈的道:“我真不是大小姐,我会自己穿衣服,也会自己吃饭,也会自己洗衣服……我还会收拾卫生……我还会……” 说到这里,程家悦委屈得眼睛都红了。 也幸亏这里没有向慧,也没有程世杰,要不然,她还真有可能哭出来。 程家悦望着朱微媞道:“你相信家悦,家悦真不是大小姐!” 朱微媞听到这里,她的心却阴沉下来,从程家悦如此敏感可以看出,这些年看来程家悦没少受罪,而那位“大小姐”,平时应该没少欺负程家悦,那么,由此可见,向氏这些年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好过。 向氏受的苦越多,程世杰对向氏就会越愧疚,那么将来,只怕向氏在程世杰心中的地位,无可动摇。 看着程家悦执意不愿意成为大小姐,朱微媞也没有勉强,朱微媞示意其他几人不要称呼程家悦为大小姐。 茅俞怯生生地伸手小手,道:“程……大,家悦,我叫茅俞,很高兴认识伱!” 果然,程家悦小心翼翼地道:“我叫程家悦,今年七岁半,读小学二年级。” “你好,家悦,我叫陈忠!” “你好,程家悦,我叫孙璞!” 四人分别朝着程家悦鞠躬,程家悦也朝着他们鞠躬还礼。 陈国栋向程家悦继续介绍:“他们将作为你的同窗,跟你一起读书!” 程家悦望着几位新同学道:“我们一起玩吧!” 在孩子三岁之前,基本上所有时间都属于父母,三岁至十二岁之间,只有晚上属于父母,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只有周末属于父母,十八岁以后,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父母。 程家悦现在已经七周岁半了,无论是程世杰,还是向慧,其实工作都忙,能够陪着她的时间有限,当然,程家悦也习惯了自己的玩伴。 在朱微媞看来,程家悦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长得漂亮不说,也很善良,富有同情心,天真烂漫,然而在四大伴读看来,程家悦却是一个魔鬼。 程家悦望着茅俞道:“你学习好不好?” 茅俞点点头道:“尚可,学完了《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增广贤文》和《幼学琼林》!” 明朝的孩子的传统启蒙教材就是三百千,既《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以及《增广贤文》和《幼学琼林》这些读物,茅俞虽然谦虚的说尚可,事实上,她的学习成绩是不错的。 古语有云,读了《增广》会说话,读了《幼学》走天下。这句古人的广告语,看起来非常夸张,但是事实上呢,《增广贤文》集结中国从古到今的各种格言、谚语。 但只要认真通读全书,不难发现有其内在的逻辑。该书对人性的认识以儒家荀子“性恶论”思想为前提,以冷峻的目光洞察社会人生。 《幼学琼林》最早名为《幼学须知》,又称《成语考》、《故事寻源》。明景泰年间的进士邱睿编撰,可以说只要读完《增广贤文》和《幼学琼林》,基本上算是可以脱育了,除了数学和几何知识之外,光文学水平,完全可以碾压后世的初中生水平。 程家悦也是小孩子心性,问道:“那你的数学成绩怎么样?” 茅俞微微摇摇头:“一般!” “数学很难的,我的数学很好,每一次都考一百分!” 程家悦又开始显摆地问道:“那你的外语怎么样?” “什么外语?” “英语啊!” 程家悦望着孙璞道:“now you bow,and i curtsy!” (现在你鞠躬,我行屈膝礼。这是小学三年级的英语造句示例,作者表示,深度怀疑狗日的编辑的险恶用心) 孙璞满头雾水。 程家悦:“你的手工课怎么样?” “女红(音工)?” “手工课啊,看样子也不怎么样啊!” 程家悦一脸骄傲:“看来你们学习成绩都不好,不过不用怕,我教你们,我的学习成绩很好的,我可是学习班长!” 四大伴读相顾无语。 程家悦就是喜欢炫耀她的学习成绩,茅俞不如她的数学好,让她嘲笑了一顿。孙璞不会手工课也被他嘲笑一顿时。 至于说陈忠与周定国,更是被数落一顿,不过,像她这样年纪的孩子,有几个不喜欢炫耀的呢,得到一小块糖都要当着小伙伴的面吃得啧啧有声才觉得有意思呢。 所以四大伴读也不跟她计较这些了,只是在心里发誓有机会一定要读好书,不能再让她嘲笑了。 当然,马上程家悦就露出了她心善的一面,程世杰以前带过来的电子音乐盒,放在大明可以卖好几千两银子的东西,被她说送就送给孙璞了,一点没有留恋的意思,至于说茅俞,则收到了一套塑料自动铅笔刀。 这个东西可着实惊讶到了茅元仪,茅元仪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却没有见过真正的塑料制品,如果不是茅俞快要哭出来了,茅元仪真想把这个小玩意大卸八块。 陈忠和周定国则被程家悦送了一大包后世生产的水果糖。 有了四大伴读,尽管还没有正式入学,程家悦脸上多了笑容。四大伴读收了程家悦的礼物,自然也会还礼。 茅俞送给程家悦一个用黄花梨木雕刻的鲁班锁,孙璞送给程家悦一个九连环,陈忠送给程家悦一篮水笋。 程家悦没有见过水笋,问道:“这是什么?” “这叫水笋,河里很常见,可以生吃,味道挺甜的。” 陈忠拿着一颗水笋,咔嚓就是一口,嚼得挺来劲的。 程家悦接过来水笋,分给其他三名胖读,你一口我一口,嚼得津津有味。 四大伴读在程家悦面前,说得最多的就是程世杰,因为程世杰的原因,原本只能等死的流民有了很多的出路,因为程世杰,辽东变成非常大。 然而,让朱微媞意外的是,当四大伴读提出辽东刚刚出现的新鲜事物,程家悦却一点儿也不意外,比如说可以随意购买各种东西的超市,这也是程世杰提出来的经营理念,程家悦却不意外,不就是超市吗? 可以购买成衣的店铺,程家悦笑道:“不就是服装店吗?” 服装店绝对是辽东刚刚出现的新鲜经营方式,从第一家服装店开始算起,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三年的时间。 要知道,大明的妇女,多半都会手工,这个叫做女红,这个女红不是单纯指插花梳妆,而是包括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裁缝这种事,古代小门小户根本不需要裁缝,从织布到印染,再到裁剪缝制,甚至破了之后的缝缝补补,都可以自己完成。 然而,程家悦却不奇怪,这让朱微媞非常好奇。 朱微媞并不知道的是,程家悦虽然年龄小,然而,会的东西却很多,也非常复杂。 “我妈妈很厉害的,是大老板,很多人跟我妈妈吃饭!” “有多少人?” “有……很多啊!” 程家悦没有任何防备,巴拉巴拉开始说她认识的五朵金花,乔淑媛等等。 更为关键的是,程家悦会写字,而且写很多跟程世杰一样的简体字,程家悦非常显摆自己的画技,当然在灵魂画师的绘画下,高大威武的陈忠,被副成了怒目金刚,委婉漂亮的茅俞被画成了大头娃娃。 至于孙璞和周定国,简直就像外星人。 这让朱微媞感觉哭笑不得,愉快的玩到了晚上。 程家悦向朱微媞道:“我爸爸呢?” “你爸爸要忙事情!” “哦,我妈妈呢!” “妈妈也要忙事情,要不姨姨陪你睡?” “不用啦,我自己睡!” 程家悦却发现自己不会脱衣服,在顾紫衣的帮助下,脱下衣服,抱着自己心爱的大熊猫公仔缓缓进入梦乡。 朱微媞不知道这是大熊猫,在明朝大熊猫也不叫食铁兽了,而是叫竹熊,专门吃竹子的,非常可爱。 “紫衣,听说这四川那里有竹熊?” “是啊,公主,就像大小姐抱着的那个一样,非常可爱。” 朱微媞道:“本宫一直考虑如何送给大小姐一个礼物,寻常金银珠宝,大小姐也看不上,她光送给四伴读的见面礼,就值大几千两银子,要不让人捕捉两头竹熊,让它们作为大小姐的玩伴?” “这个……好像不用专门来抓了!” “哦,咱们辽东也有竹熊吗?” “有啊!” 顾紫衣笑道:“公主,您忘记了吗?前年的时候,驸马让人给川军的秦翼屏秦将军三千支长枪,去年十月份,秦老将军让人给大帅送来了两头竹熊,一直就养在动物园!” “那就让人把竹熊带过来,送给大小姐!” “是!” 在程家悦醒来的时候,她发现房间里有嘤嘤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一只硕大的竹筐,上面盖着一个红绸。 程家悦掀开一开,里面居然是两头大熊猫,这两头大熊猫都不是太大,七八斤的样子,肉嘟嘟的非常可爱,程家悦兴奋的大笑道:“哎呀,我看到大熊猫了!” 说着,程家悦就伸手去抱其中一只大熊猫,程家悦勉强可以抱起来,放在怀里,肉乎乎的,抱在怀里很暖,非常可爱。 程家悦抱了一下,又赶紧放了回去。 朱微媞看着程家悦一脸不舍的模样,不解地问道:“家悦,你难道不喜欢吗?” “喜欢啊,这是国宝,得赶紧送回去,可别让它们冷着饿着了,万一生病了可就麻烦啦!” 朱微媞淡淡地笑道:“如果你实在喜欢,过些日子再送你两头就是,反正这竹熊在四川不在少数。” “送给我?” 程家悦满脸欣喜:“可是这熊猫只吃竹子!” “那就让人送来竹子,咱们可以养一些竹子,专门喂竹熊!” 朱微媞见程家悦喜,就让人在宁海军总兵府的后院花园,改成了熊猫养殖馆,这两只大熊猫就被放在里面。 程家悦则是指导:“这里需要建立一个秋千,要给大熊猫玩!” “好,咱们建!” “这里还需要建一个滑滑梯!” “好,咱们建!” 程家悦道:“还要建一个游泳池,大熊猫要洗澡!” “那咱们建!” 在程家悦到来之后,宁海军总兵府的后跨院,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工地,作为灵魂画师,程家悦负责画图纸,宁海军的工匠们负责帮助程大小姐实现。 后世,程世杰回到后世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购买了一个玉石质地的骨灰盒,直到现在程世杰才知道,骨灰盒居然要大几千块,如果是穷人,恐怕连死都死不起。 带着这个骨灰盒,程世杰就准备向向慧坦白。 在来到瀚钢集团家属院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邻居,这些邻居对程世杰表示关心,等程世杰回到家里的时候,五朵金花已经走了,向慧仿佛看不出悲伤的情绪,正在整理程家悦的玩具,有她的画,还有她的作业本,书包,以及各种小东西。 在看着程家悦画的一张四口之家的画,向慧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程世杰本想告诉向慧,程家悦莫名奇妙的去了明朝,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程世杰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徐主任。 程世杰拿着手机朝着向慧扬了扬:“徐主任!” “你接吧!” 程世杰接通电话。 “喂,老程!” “徐主任!”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节哀!” 徐主任道:“咱们机关办公室,还有集团工会,准备派代表去你那里慰问一下,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在瀚钢集团职工,一旦职工遇到婚丧嫁娶,机关办公室和工会都会出现,当然,因人而宜,如果只是普通职工,会有一份慰问金,几百块到几千块不等。 可程世杰现在还是副主任,正科级干部,再加上这段时间,程世杰经营着自己的生意,特别是向慧的龙悦餐饮,只要是瀚钢集团的职工办酒席,一律打八折,不办酒席,普通宴请吃饭,也会送两道菜,或者是酒水饮料。 特别是程世杰因为在明朝的时间太多,他向徐主任,负责机关、后勤的吕副总送了不少文玩古董,特别是徐主任收过程世杰的两套瓷器,在徐贺的老师鉴定之后,认定这是明朝的文物,当然,其实是明朝工艺生产的瓷器,经过文玩行的专业做旧,哪怕用炭十四检测,一样难以发现。 最关键的是,这套瓷器的价值。 徐主任自然不可能不表示,在听说程家悦因病医治无效夭折以后,徐主任就动员机关办公室,以及后勤办公室,政工部、集团工会,这三百多名干部的私从慰问金,加上公费慰问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足十几万现金。 “我现在就在瀚钢集团老家属院!” “我们半个小时就到!” “谢谢领导关心!” “客气了!” 程世杰挂断电话望着向慧道:“单位领导马上要过来!” 向慧道:“我去安排一下!” “好!” “对了,龙悦公司那边,他们也要来!” “我们不收礼!” 程世杰不想借着程家悦的事情收礼。 “这是人情世故!” 时间不长,徐主任与工会魏副主席,还有机关党高官,副书记七八人来到楼下,程世杰将众人引领屋里。 徐主任拿一张礼单递给程世杰:“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也没有办法改变,节哀!” “谢谢领导关心!” “弟妹,别想不开!” 程世杰道:“我在瀚海大酒店安排了饭!” “饭呢就不吃了,你这里事多,先处理家事!” 徐主任一行人在程世杰这座老宅子打了一个照面就离开了,程世杰看着收到的礼金,足足有大十几万,其中机关是四万慰问金,工会是两万元,徐主任自己五千元,其他干部两千、一千、五百、三百,最少的也有两百。 也就是程世杰没有辞职,如果真正辞职,那么工会和机关这边,肯定不会过来给予慰问,毕竟瀚海集团有近四十万员工,普通职工只是停留在科室和部门级别,当然,程世杰如果不是正科级,那么工会也不会出现,只是在年底上报困难职工的时候,会给予特别照顾。 程世杰送完领导回来,向慧道:“龙悦公司那边的员工也来了,这事你去安排一下,我先歇歇!” “好!” 向慧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脑子里全是程家悦的影子。 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无奈之下,她抱着“程家悦”骨灰盒,不知过了多久,总算睡了过去。 等程世杰招待完龙悦公司的职工,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向慧就坐在床沿上,怀里抱着那个骨灰盒。 程世杰本想告诉向慧实情,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向慧却道:“世杰,你说人有没有灵魂!” “有!” “那,家悦会投胎一个好人家吧?” “行好得好,家悦这么善良,肯定会!” “如果有下辈子……” 程世杰道:“好了,你别这样,如果让家悦看到了……” 向慧一脸郑重的望着程世杰道:“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想吗?” “可是……” 向慧依偎在程世杰肩膀上,叹了口气道:“人这一辈子,怎么就这么苦呢,我们刚刚过上好日子,家悦连一天福都没有享!” 就在这个时候,向慧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黄老师。 向慧接通电话:“喂,黄老师,是不是家龙又惹事了?” “这个倒不是,是程家龙听说了程家悦的事,死活都要回家,根本就劝不住!” 程世杰道:“我去学校接他!” “不用了,你喝了,电动车也别骑了,我开车去接他吧!” 就在程世杰搀扶着向慧走下来的时候,程世杰突然发现二楼的那团诡异的白光再次出现,他急忙搂住向慧的脑袋,开始酝酿情绪。 然而,白光却一闪而逝。 下一刻,程世杰出现在明朝,身边则是向慧。 向慧却没有惊讶周围的古式建筑,而是望着程世杰惊喜的道:“我是不是可以看到家悦了!家悦,家悦……” 向慧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大帅!” “家悦在哪里?” “大小姐在熊猫园!” “熊猫园在哪里?前面带路!” “是,大帅!” 程世杰急忙搀扶着向慧向熊猫园走去,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后跨院的熊猫园里,此时的程家悦正在拿着竹子,喂着熊猫,两只熊猫正在争抢着竹子。 “你们别抢,别抢,要乖啊!” 就在程家悦专心地喂着熊猫时,向慧看到了程家悦。 向慧急忙朝着程家悦跑去:“家悦,家悦,妈妈来了!” 向慧三步并作两步,扑向程家悦。 “妈妈!” 程家悦也看到了向慧,飞快地跑向向慧。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嚎啕痛哭。 得到消息的朱微媞、顾紫衣、杨芸娘、金巧儿等人来到熊猫园。 他们看到向慧,急忙躬身施礼:“拜见夫人!” 向慧没有在意众人,她的眼中,她的世界里只有女儿程家悦一个人。 第258章 让人无法拒绝的交易 第259章 让人无法拒绝的交易 第258章 向慧抱着程家悦,激动得似乎说不出话来。 然而,朱微媞、杨芸娘、金巧儿、顾紫衣包括陈国栋等人皆跪在地上,没有向慧的允许,他们也不敢起身。 终于,等向慧上上下下打量着程家悦,发现程家悦小脸红润,健健康康,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众人。 向慧望着跪在她面前的这些人问道:“你们这是……” 程家悦急忙道:“妈妈,这是爸爸新娶的媳妇,这是二老婆,朱姨姨,这是三老婆杨姨姨,这是四老婆金姨……” 程家悦小嘴如同机关枪一样,向程世杰介绍朱微媞、杨芸娘等一妻十二媵妾。 程世杰感觉着向慧的脸色越来越不善,心中苦笑,咱家这小棉妖漏风了。 不等程家悦介绍完眼前的诸女,向慧撤退爆发了,她一下子从身后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柄唐横刀,恶狠狠的冲向程世杰。 向慧边挥刀砍向程世杰,一边歇斯底里的大骂道:“好你个程世杰,老娘跟你拼了……” 向慧挥刀砍向程世杰,由于她是夫妻,最难受的是侍卫们,要知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现在别看向慧与程世杰急红眼了,动了刀子,可是他们这些侍卫毕竟都是外人。 要是得罪了正牌子大夫人,那以后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程世杰一边躲,一边解释:“老婆,伱听我解释!” “解释!” “是老娘不让你碰了?还是不配合你?你真是牛逼,一下子找了十三个女人,怎么不怕铁棒给你磨成绣花针!” 向慧不依不饶,程世杰只能赶紧躲避。 向慧虽然没有功夫,然而,她挥刀胡乱砍,阵势倒是非常吓人。 正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程家悦却在一边拍手大叫:“妈妈加油,爸爸快跑!” “老婆,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毛线!” 向慧和程世杰围着熊猫馆的滑梯,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相互追逐着。 “你敢纳妾,今天要是不怕你榨干,老娘我跟你姓程!” “我也不想啊,老婆,崇明公主是皇帝赐婚的,不同意不行,要不然抗旨不遵守,咱们全家就会被诛连九族!” “你忽悠傻子呢,你要是不想同意,崇祯算个屁……” 程世杰急得满头大汗:“老婆,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下刀……” “气死老娘了,不砍死你,今天没完!” “老婆,我没骗你……” 就在这时,熊猫过来凑热闹,肉嘟嘟的大熊猫绊倒了程世杰,程世杰倒在地上,他还没有爬起来,向慧冲到程世杰面前,向慧手中的横刀恶狠狠地劈向程世杰。 程世杰大叫:“老婆饶命……” …… 程世杰满头大汗的起身,发现自己却在老家的床上躺着,向慧也被程世杰这一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好一会儿,向慧率先反应过来:“世杰,你给我说说,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为什么做梦让我饶命?” 程世杰现在这才发现,他其实只是在做梦。 慢慢地,程世杰回忆起来,由于龙悦集团现在发展越来越大,光龙悦餐饮就有二百多名员工,再加上龙悦科技、龙悦再生能源,龙悦服务以及龙悦古玩,员工已经三百多人了。 因为程家悦的事情,这些员工和各部门的主管都随礼,程世杰在自己瀚海大酒店专门停业一天,专门招待这些员工。 作为龙悦集团的元老之一,他的便宜舅舅蒋文化和外公蒋峰都在开导程世杰,眼见程世杰为了招待这些员工,连筷子都没有碰。 蒋文化和乔淑媛夫妻,就拉着程世杰喝酒,当然,乔淑媛倒是没有喝,程世杰这才发现,乔淑媛居然变得更加圆润。 蒋文化劝程世杰该放下就要放下,反正向慧还年轻,可以学他们再生一个孩子,乔淑媛也告诉程世杰,她已经怀孕了。 看着蒋文化马上将要当爸爸了,程世杰也为他高兴,毕竟,乔淑媛的孩子是乔淑媛的孩子,从电视剧《狂飙》可以看出,男人如果没有亲生儿子,对养子养女再好,一样也不如亲生的儿子。 这一点,程世杰非常清楚,多尔衮那么牛逼的人物,一样下场悲惨,还有毛文龙,蒋文化虽然不是毛文龙,也不像多尔衮,可问题是,现在蒋文化可不算是穷人了,随着龙悦公司的发展,拥有的原始股份,蒋文化现在身价绝对可以超过两百万了。 将来,龙悦公司发展越好,蒋文化的身价会更高。 在蒋文化和乔淑媛都劝程世杰,再生一个女儿,向慧虽然只比程世杰小两岁,也是奔四十年的人了,但是现在科技发达,医疗技术进步,大龄产妇风险并不算高。 乔淑媛还向程世杰说起了她前夫家的姐姐,已经四十六岁了,因为大儿子不争气,染上了毒瘾,虽然被送到了戒毒所,可是这个大儿子已经废了。 大号不成,就练小号。乔淑媛的前夫姐就生了二胎,在采取人工受精的帮助下,生下了龙凤胎,现在这两个儿女已经三岁多了,非常健康。 程世杰也觉得乔淑媛说得有道理,如果再生二胎,向慧有可能程家悦的阴影中走出来, 蒋文化和外公蒋峰频频劝酒之下,程世杰喝大了,他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然而直接做了一个梦,梦着自己成功将向慧带到了明朝,在向慧得知程世杰居然娶了一个妻子,还纳了十二个小妾。 向慧盯着程世杰,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说吧,做了什么坏事?” 程世杰本想告诉向慧他可以穿越大明朝的事情,只好作罢,他现在真怕向慧拿着刀砍他。 向慧看着程世杰沉默不语,挥手拳头打在他的肩膀:“说!” “那个,老婆,我必须向你坦白!” 程世杰一脸真诚地道:“我存私房钱了……” “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段明玉可是我的人,你在店里支出三十多万,别以为我不清楚!” 程世杰叹了口气:“老婆,你都发现了?” “发现了!” 向慧的语气反而缓和了下来:“老公,这些年,你为了家悦,你也操碎了心,现在,能做的已经做了,这是命,接下来,咱们也要好好过日子!” “好!” 程世杰现在非常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向慧实情,程世杰决定有机会再像梦里一样,试探一下向慧。 向慧絮絮叨叨的道:“我听说,佛家讲轮回,咱们给家悦点个灯吧!” “好,咱们点最贵的!” 程世杰为了避免向慧怀疑,拿起电话,就给一个佛门居士打电话,在程家悦生病期间,向慧和程世杰都是科学与玄学都信,不仅仅在佛门居士那里花了大几万块,先是给程世杰自己还阴债,给向慧还阴债,给程家悦还阴债,也给程家龙还阴债。 不仅仅点了长生灯,还供奉了文昌塔,做了各种法事。 由于这事没有隐瞒向慧的必要,程世杰打开免提,那位佛门居士信口胡诌道:“程善男,,向信女,程家悦的事情我其实早就告诉你们了,家悦是文菩萨的地慧童子,她这一世,只是在偿还因果……” 程世杰多少了解一些佛门的东西,地慧童子为文殊五使者之一,八大童子之一。胎藏界曼荼罗文殊院中,列于文殊菩萨左方第四位。三昧耶形为幢幡,密号为般若金刚。形像为身呈黄色之童女形,有三髻,右手伸向右方持幢幡,左拳竖胸前,持细叶青莲,趺坐赤莲华。 佛门居士絮絮叨叨说了将近半个小时,忽悠着向慧花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钱,再给程家悦做一场法事。 当然,程世杰其实是不相信这一套的,不过,为了让向慧心安,花点钱也是值得的,前提条件是,他现在真不缺钱。 程世杰向茅元仪要过他用过的砚台,也向宋应星要过他的墨宝,这可是历史上不存在,但是又是真正的文物,可以交易的文物,当然,现在程世杰在文玩行没有话语权,只是可以利用这种方式赚点小钱,大头都是资本赚走了。 再加上原本计划给程家悦治病的钱,省下来了,程世杰现在也是有几千万现金的人,甚至比一般上市公司也没有这么多的现金流。 与向慧离开老房的时候,经过二楼,程世杰就想试试,能不能向慧带到明朝,经过二楼的时候,程世杰突然抱住了向慧,他期待的白光并没有出现。 然而,向慧却以为程世杰想要了,她随手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琳丽,公司的事情,你看着办吧,今天我不舒服,就不去公司了!” “好的,向总!” 向慧挂断电话,拉着程世杰的手道:“走,回去!” 程世杰:“我还要上班!” “你上什么班?请假吧,反正你也请了不少假,咱们家现在不差你那点工资!” 说着这话的时候,向慧那叫一个豪横。 “不是……” “快点,别扫兴!” “好吧!” 程世杰现在是被迫迎战,作为男人,肯定不能怂。 “要不,咱们今天去温泉酒店?” “你还想玩点情调?” “就说吧,去或不去?” “去!” 瀚海市的温泉酒店,叫古海温泉酒店,据说当年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时候,经过瀚海,并且在这里泡温泉。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宣传,事实上,古海温泉被真正发现是在零八年前后,而且古海温泉里可没有海,就像牛肉面里没有牛肉一样,这是从地下两千多米抽出来看温泉水,水温有七十三度。 程世杰也奢侈了一把,直接包下一个仿制明清时代建筑的院落,现在整幢院落就属于程世杰和向慧的私密空间。 古海温暖建在瀚海市西南三环外,这里属于瀚海市的开发区,除了三点五公里之外有一个汽贸城,周围并没有什么高楼大厦,这里算是度假和游玩的好去处。 当然,在这座小院里,香艳无限。 又菜又爱玩的向慧很快就败下阵来,看着意气风发的程世杰,向慧怒骂道:“你混蛋!” “怎么了!” “能不能别在后面用劲,我的膝盖都肿了!” 向慧舒服的躺在温泉池里,微眯起眼睛:“世杰,你说,我要是开一个度假酒店怎么样?” “投资不小吧!” 程世杰猛地钻入温泉池里。 向慧等程世杰出来道:“咱们瀚海是重工业城市,现在重工业已经不景气了,市政府就一直准备转型,在生态旅游行业有政策扶持!” “你看到的红利,其他人也看到了!” 程世杰道:“要想在这里面分一杯羹,只能另辟跷径!” “如何另辟跷径!” 程世杰道:“去承包地,承包一万亩,按照目前八九百一亩的地价,一年承包费用一千万左右,雇人种上熏衣草,打造咱们瀚海的万亩熏衣草庄园,这里肯定会成为一个景点,我建议,咱们连大孤山也承包下来,那样可以在山间建立一座度假山庄,推开窗户,就是万亩熏衣草庄园……” “那熏衣草卖不掉怎么办?” “咱们就建一个小香料厂,专门消化这一万亩熏衣草,这样的小工厂,几十万元就能办下来,再与空气香薰机厂合作,直接打上生态的标签,再找网红直播带货,齐活!” 向慧想了想道:“听起来不错,好像有点搞头,这样吧,为了奖励你的主意,再来一次!” “你这是奖励?” “难道不是?” “你这是惩罚!” “你真不要脸!” “今天不让你叫爸爸,我特玛跟你姓!” …… 程世杰回到明朝的时候,这才发现宁海军总兵府真多了一个熊猫馆,程世杰看着程家悦与两只熊猫玩得非常开心,非常担心。 虽然大熊猫大部分时间它们都是“懒洋洋、慢吞吞”的,但,不被它萌萌的假象欺骗了,憨憨的大熊猫,是战神蚩尤大战黄帝时所用的战骑,大名鼎鼎的“食铁兽”,大熊猫的厉害之处还远不止于此。数据显示,熊猫的咬合力高达1298.9n,而被称为“万兽之王”的狮子,犬齿咬合力为1314.7n。 虽然说大熊猫咬合力略低于狮子,可事实上,如果真正的野生大熊猫,在野外可以秒杀狮子和老虎,在自然界中几乎没有天敌。 “家悦,慢慢过来!” 程家悦看到程世杰,朝着程世杰飞快地跑过来。 程世杰非常担心,哪怕这是两只小大熊猫,可是,哪怕是大熊猫幼崽,那体重也有八九斤,估计让八九斤重的中华田园犬过去,只能送菜。别说田园犬,就算是藏獒过去,恐怕也要送菜。 要知道三只成年藏獒看到熊猫也要绕着走。 然而,问题是,大熊猫能成为国宝,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人家是真聪明。 就在程家悦奔跑的时候,将要跌倒在地上,其中一只大熊猫飞快地窜出来,躺在地上,充当了程家悦这个小主人的肉垫子。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 事实上,大熊才聪明的,就像动物园里的野兽,几乎从来不咬饲养员,他们也知道一顿肉,与顿顿肉的区别。 “家悦,以后不要跟大熊猫玩了,这是猛兽!” 或许是听懂了程世杰的话,两只小大熊猫朝着程世杰发出嘤嘤的叫声,似乎是在表示它们的抗议。 “不要,大熊猫特别可爱,也非常乖!” 程家悦一手搂着一只大熊猫,这两只大熊猫也非常配合的在她的怀里,用肉嘟嘟的身体蹭着程家悦。 程家悦拿出一颗棒棒糖,分别递给两只大小熊猫。 两只小大熊猫,非常熟练在咬掉棒棒糖的果皮,一口吞了下去,接着它们向程家悦撒娇,似乎还想再要。 程家悦拍了拍两只大熊猫道:“你们自己去玩吧,我爸爸来了,我跟爸爸玩!” 程世杰带着程世杰离开熊猫馆,迎面碰到朱微媞。 程世杰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没有,家悦非常乖!” 程家悦一脸得意。 朱微媞本想问问程世杰有没有找到向慧,仔细一想,如果程世杰真找到了向慧,肯定会带回来的,毕竟,她也同意以向氏为大。 程世杰现在不愿意说,那只能说明,现在还没有找到。或者说,向氏所在的地方,让程世杰有些忌惮?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朱微媞的脑海中浮现,难道说向氏现在那些西夷的控制区域? 要不然,以宁海军如此庞大的实力,大明两京十三省简直可以横着走了,就算宁海军不方面出面,那还有锦衣卫和东厂,要知道东厂和锦衣卫一直也在寻找着向氏。 除非是向氏真在西夷控制的地方,要不然无法解释,宁海军会果断南下,要不然郑芝龙的问题,其实是可以谈判,在谈判破裂再动手也不迟。 程世杰望着程家悦道:“家悦,你感觉上学怎么样?” “还好了!” 程家悦上学以后,发现她的同学都特别偏科,除了语文好以外,数学英语都偏科,当然这个学校不教外语,让程家悦有些遗憾。 朱微媞在与程世杰一起准备吃饭的时候,向程世杰道:“相公,凯瑟琳回来了,她好像是有要紧的事,天天堵门,如果你要是有时间,就见见她吧,被一个番婆子天天堵门,影响不好!” 程世杰道:“吃完饭再说!” 饭菜端上来了,平时程世杰吃饭,比较清淡,现在为了照顾程家悦,就增加了很多肉食,比如说炸得焦黄的鸭子,肥得流油的鸡,炒得油汪的牛肉,还有浓稠的肉汤。 虽然说,大明禁止杀牛,可是考虑到程家悦喜欢吃牛肉,在后世的时候,哪怕程世杰有了钱,可向慧依旧本着节约的原则,很少买牛肉吃,毕竟牛肉太贵,在后世,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的人实现了牛肉自由。 程家悦运动量大,也真的饿了,夹起一块肥美的鸡肉送进嘴里嚼了嚼,眼睛一亮,叫:“好吃!” 程世杰自然没有告诉程家悦,其实辽东的鸡与后世的鸡不一样,后世的菜鸡大都是白羽鸡,这种长得快,肉质口感较差。 现在的鸡则是中国传统有几十种鸡,各有特色,大部分像寿光鸡、芦花鸡、油光鸡比较知名,辽东饲养的鸡种主要是以寿光鸡和芦花鸡为主,采取纯天然的养殖方式,也不吃激素饲料,所以肉质鲜美,口感极佳,哪怕以简单的烹饪方式,也可以香美可口。 程家悦吃起饭来,简直就像小老虎,连朱微媞也被带得胃口大开。 吃完饭之后,程世杰会见了凯瑟琳。 凯瑟琳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为了见程世杰,她带来了几十匹骏马,这些骏马有英国的夏尔马,英国的纯血马,荷兰温血马、特雷克纳马、霍士丹马、汉诺威马、荷尔斯泰因马、奥登堡马、比利时温血马、塞拉·法兰西马足足有十几个品种。 看着乌央乌央在一大片骏马,特别是非常高大的夏尔马,程世杰的眼睛就亮了,在火车和汽车没有发明的时代,骏马的作用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英国的崛起,除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还有一个有功之臣,那就是夏尔马,这是世界上最大的马,成年夏尔马体重可以高达一吨多,在路况较好的情况下,一匹夏尔马可以拉动五吨重的货物。 以现在辽东的道路状况,一对夏尔马完全可以拉动十吨货物,对于现在的载重式马车来说,只要拥有夏尔马,无论是辽东的农业,还是运输能力,将会是成倍的提高。 “这些马多少钱,我都要了!” 程世杰指着眼前的骏马道:“每种马给本帅来两千匹!” 这些战马,几乎是涵盖了亚欧非三大洲最优良的马种,那当然,光依靠这十几种马种,是无法培育和繁殖足够的骏马,毕竟战马不是机器造出来的,依靠的是自然繁殖! “不要钱!” 凯瑟琳淡淡一笑。 “不要钱?” 程世杰道:“你要什么?” “火炮!” 第259章 火龙出水废物利用 第260章 火龙出水废物利用 第259章 程世杰猜测到凯瑟琳对宁海军跨时代的舰炮念念不忘,也不知道她没安好心,可没有想到凯瑟琳会来这一招。 用战马来换火炮,可以说战马的作用非常巨大,对于宁海军来说,非常重要,首先是部队的机动能力,随着宁海军逐步淘汰冷兵器,而向热兵器转型,面临的问题越来越迫切。 冷兵器时代的给养非常少,军粮占大头,了不起再加上消耗类的各种箭矢,给将士们宿营的帐篷,再加上三分之一的备用兵器,就算齐活了。 可问题是热兵器则需要携带冷兵器一样的辎重,各种炮弹、火炮以及子弹,手榴弹、这就需要增加大量的辎重运输量。比如后世的军盲,基本上都知道一个团也就一两千号人,可一个下辖三个团的师,却有一万多人,怎么算都凑不出来这么多人数。 事实上,在师级战略单位,增加最大的变量就是炮兵和火炮、辎重运输、通讯保障,战场医疗,以及后勤。 现在的宁海军其实也是如此,一门三寸炮四百公斤,对于步兵军队来说,问题不大,勉强可以接受,但是四寸炮却拥有一吨半重,对于冷兵器时代的运输来说,太难了。 或许有人会说,那可以增加战马的数量,可问题是,战马本身就需要大量的草料,正常情况下,需要吃三十斤草料,多加一匹战马,军队的后勤就消耗增加十个人的消耗量,虽然说夏尔马能拉能托运,吃得也多。 可问题是,战马数量多,就需要增加负责照顾战马的将士,这样以来,同样需要增加部队的转移困难。 可英国的夏尔马,却没有这个问题。同时,还有在农民耕地的时候,一匹夏尔马一天可以耕地二三十亩地,只需要一个成年人,就可以耕二三十亩地,有了夏尔马,一个人负责耕几百亩或者上千亩都不成问题。 “想都不要想,本帅不会卖的!” 看着程世杰一脸纠结的样子,凯瑟琳非常高兴。事实上,早在第一次被程世杰拒绝以后,她就开始调查大明。 投其所好,这是商人的基本操作,凯瑟琳也非常清楚这个道理。经过她的调查发现,大明虽然地大物博,然而却在骏马方面,缺少良马,特别是优秀的马种。 在大明有好几个有特点的马种,比如说蒙古马、河曲马、哈萨克马、云南(滇马)、三河马、伊犁马等等。但是这些马匹跟欧洲和非洲的骏马相比,都不是什么优良品种。 “十匹马,换一门炮!” “想都不要想!” 程世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先听我说完再拒绝也不迟,我的意思是,每种马十匹,这里有十二种骏马,苏格兰温血马,夏尔马、英国的纯血马,荷兰温血马、特雷克纳马、霍士丹马、汉诺威马、荷尔斯泰因马、奥登堡马、比利时温血马、塞拉·法兰西马、阿拉伯马,每种马,各十匹,五公五母,共计一百二十匹马,换一门炮,如何?” 程世杰暗暗惊讶凯瑟琳的大手笔,要知道除了夏尔马这种不善长作战的马之外,其他十一种马,可是顶级的赛马。 比如说英国纯血马,这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马,近千年来以来,没有其他一个品种的马速力超过它。更重要的是,该品种遗传稳定,适应性广,是世界公认的最优秀骑乘马品种。 阿拉伯马是地球上最古老的马种,被认为是全世界所有马的品种的起源。这种马耐力突出,是长距离训练和耐力训练的首选用马,也是纯血马的主要基本血统。这种马经一定程度上,可以比中国的鲜卑马还要强一些。 鲜卑马就是耐力好,冲锋速度快,可以装备着重装骑兵,也就是魏晋南北朝以及隋唐时期,重装骑兵的首先战马。非常可惜,这种战马的血统,在宋朝的时候被混掉了。 北宋立朝之初就对马政十分重视,在基本框架上,设有群牧司、太仆寺和驾部。群牧司是国家掌马的主要机构,负责饲养马匹、繁殖和医治,其长官由枢密院重臣担任,每年都要下去视察马匹的饲养、繁殖情况。 宋朝时,为了防止官员搞小团体,结党营私,宋朝对于官员的调动十分频繁,监牧官员也不例外,每两到三年就要变动一次,没法长时间地待在一个岗位上。自然无法做出什么业绩来,往往刚熟悉起业务就被调走,长此以往,官员适应岗位的能力不足,养的马匹自然质量不佳。 在牧马权下放民间以后,老百姓本来就生活贫困,马也只是普通地当作家畜去养。只是喂马吃草,把马匹进行粗养式管理,好像马本来就是用来打仗一样,它不能够像牛一样工作,不能像牛一样杂交出优良品种。殊不知,在这繁衍过程之中,所杂交的优良品种是要逐渐减少的。果然如此,到了宋朝,我国的马种彻底的搅黄了。 荷兰温血马、特雷克纳马、霍士丹马适合短距离冲锋,拥有速度快的优势,不过程世杰却不太需要这种马,但是汉诺威温血马是彻彻底底的德国马,在后世,世界各国的障碍赛和马场马术代表队里都可看到它。汉诺威温血马专门用在障碍、马场马术、三日越野赛与马车竞赛等马术比赛中。 事实上,这是最优良的战马之一,荷尔斯泰因马、奥登堡马、比利时温血马、塞拉·法兰西马这几种也都是擅长跳跃各种障碍,是战马不二选择。 如果拥有这些良马改善基因,程世杰可以培育出大明特色的战马,事实上,大明只所以没有优秀的战马,主要因为是环境需要。 欧洲的各国人口都不多,军队也不多,就拿古罗马帝国为例,他们每个罗马军团为五千五百左右,但是就算是罗马帝国最强盛的时代,总共三十九个罗马军团,分别驻守在罗马帝国五百五十余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总兵力不到二十万人,其中骑兵一万两千骑左右,最低时期只有二十一个罗马军团,总兵力十万出头。 很多网友都喜欢假设,假设罗马帝国与大汉帝国对上会怎么样,如果真对上,那就是玩笑了,因为双方体量不一样。因为两汉时期,常规兵力人数保持在六十万至八十万之间,双方差距是三至四倍。 在汉武帝国时期,可以大汉有能力组织起来远征大宛国的实力,然而罗马帝国却没有远征万里的实力。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以三国时曹刘吴三家的实力,随便拎出一家,就可以横扫罗马帝国。 如果把战马比作坦克,中国选择的是性格比,哪怕在汉朝的时候,就获得了中亚有名的汗血宝马,以及西极马,可问题是,这种战马太娇贵,不好养活,容易生病,容易死亡,可中国的各种战马,无论是蒙古马、还是河曲马、以及滇马、伊利马、三河马,其生活习性差不多,也拥有一个极强的优势,不过度依赖环境,容易饲养,吃苦耐劳。 所以在唐朝的时期,唐军拥有七十余万匹战马,可以随时组织数万,十数万骑兵,远征四面八方,大明虽然说骑兵数量少,这只是相对而言,大明全国还有十数万骑兵,只不过被分散了而已。 要是集中起来,真不比建奴的骑兵数量少,只不过数量虽然有,质量还真不如建奴的骑兵。 总体而言,现在大明已经早不如从前,历朝历代选择的只是数量弥补质量上的不足,如果王朝大统一,政令可以传统下达,可以集中全国之力,大明骑兵一样可以压着蒙古人打。 “每种十五匹,一共一百八十匹,换一门火炮!” “不换!” 凯瑟琳咬牙切齿地道:“你知道这十五匹马,我需要花多少钱吗?” “跟我有关系吗?” “我需要花整整三十万枚杜卡特金币!” “不过二十八万多两银子而已!” “你一门火炮卖上二十八万多两银子难道不觉得过分吗?” “有便宜的火炮,伱可以找葡萄牙人购买,他们的舰炮大口径需要两千五百两银子,小口径只需要几百两银子,二十八万两银子足以让你们购买几百门火炮!” “这有可比性吗?” “哈哈,你也知道没有可比性!” 凯瑟琳开始一点一点往上加价,从十五匹,十六匹,十七匹,十八匹,一直加到了二十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事实上,她这一次只带过来了每种战马三十匹,可是由于在海上运输时,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现在他的这些战马,最多的是阿拉伯马,还有二十七匹,最少的反而是塞拉·法兰西马,刚刚好只有二十匹。 程世杰看着凯瑟琳实在是加不上来了,就笑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这大炮我是不会卖的,你为什么还惦记着它?” “但你也没说绝对不会卖,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绝对不会放过。” “你还真的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你还有多少匹马?” “一共二百六十三匹!” “把这些马全部给我!” “你同意出售大炮了?” “怎么可能,你拿这两百多匹马,无法威胁我,我可以找荷兰人、葡萄牙人,甚至可以让西班牙人拿这种战马来换,要知道现在还有四千多西班牙人在我手中,他们的菲力四世总不能看着这些人死吧?” 凯瑟琳还真是无言以对。 事实上,程世杰所说的没错,这些战马是无法威胁程世杰的,程世杰只要出足够多的银子,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那些吸血鬼,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些战马运过来,送给程世杰。 “你耍我!” 程世杰望着凯瑟琳认真地道:“我没有耍你,而是真正在帮你!” “帮我?你是这样帮我的?” 程世杰笑道:“我上一次给你的问题解决方案,你们在威尼斯执行得怎么样?” 凯瑟琳听到这话,脸色缓和了下来,她笑道:“按照公爵阁下的解决方案,我们进行了试点,首先我们成立了一个雇佣军军团!” 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成立了圣马可军团,从神圣罗马帝国招募了大约六千名雇佣军士兵,这些神圣罗马帝国人一个家庭中有一个人在圣马可军团服役,那么这个家庭的成员需要五年的等待期,才能成为正式的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公民。 但是如果这个家庭有两个成员在圣马可军团中服役,那么五年的等待期就可以缩短到三年,这对于神圣罗马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这里的“服役”当然是与威尼斯人所谓的服役是有区别的,真正的威尼斯人需要服役五年,然而,神圣罗马人则需要八年。 虽然神圣罗马人在威尼斯等待期期间,这些等待期准公民,虽然没有选择权和被选举权,但是却可以享受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政府提供的各种公共资源,包括子女入学、医疗保健、以及在威尼斯城邦以及殖民地境内工作,或者是经商投资、居住的权力。 伏尔泰说,神圣罗马帝国,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不帝国. 这是因为神圣马罗帝国有了一个制度,叫选帝侯,也称七大选帝侯,是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诸侯中有权选举德意志皇帝的诸侯。德意志领土上所有的贵族开会选举新的国王,主要有7个人,3个教会封建主,4个世俗封建主。分别是:科隆大主教、美因茨大主教、特里尔大主教、萨克森公爵、普法尔茨选侯(或称莱茵行宫伯爵)、勃兰登堡藩侯、波西米亚(捷克)国王。 这其实就有点像类似于秦秋时期的七国之雄,周天子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因为神圣罗马帝国之间内忧外患,负担极为沉重,老百姓也不堪忍受,他们这些人原本没有机会,可是随着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开了一道口子,大量在神圣马罗帝国混不下去的百姓,纷纷前往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碰碰运气。 原本计划招募的六千圣马可军团,居然来了两万多人前来应聘,这一下子给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增加了大量优质兵源。 “这不是不错嘛!” “我们现在急需要公爵阁下的火炮!” “凯瑟琳,我不得不批评你了,你需要打开格局!” “什么?” “你不要以为一门火炮就可以改变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命运,你不会……” 不等程世杰说完,凯瑟琳急忙解释道:“公爵阁下,我知道这样一直纠缠着不放会让你很烦恼,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知道的,威尼斯只是一个十来万人口的小城邦,然而,吸引人口的计划,刚刚开始实施,我不可能引入太多的人,如果威尼斯人成了少数群体,就会爆发新的问题!” “你们可以采取通婚的方式!” 程世杰道:“学习大明,每个人纳十个妾!” “这是不行的,我们有教规!” “威尼斯已经越来越虚弱了,如果这种情况再得不到改观,我们的城邦将会从世界上消失的!” 凯瑟琳突然握住程世杰的手,近乎哀求的道:“卖我们一些大炮,好吗?我们真的很需要它!” 程世杰见她为自己的邦国忧心忡忡,心不禁有些软了,然而,他却无法改变原则,原始火炮与近代火炮的发展,就是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就简单多了。 程世杰不解地道:“我说你们意大利人就是脑子有毛病,本来就屁大一个地方,还弄出一大堆彼此敌视的城邦共和国!就算一个城邦再强大又有什么用?面对一个一心要吞灭你们的国家,你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总不能指望每个跟你们作对的国家都是拜占庭那种只比死人多一口气的垃圾吧?如果是我,我就先不管外面那些殖民地了,先集中全力统一整个意大利,整合整个意大利半岛的力量,再去与周边国家抗衡!” 凯瑟琳苦笑:“统一意大利?有那么容易么!伟大的罗马帝国灭亡之后,整个意大利便分崩离析,成了欧洲群雄的猎场!查士丁尼大帝尝试过将这些碎片重新拼接成完整的版图,图拉真、哈德良等贤帝也没有放弃这一梦想,但是他们都失败了!我们的先辈曾试图以联邦的方式把所有城邦共和国凝聚成一个整体,共同面对外来的威胁,但是当危险过去之后,这个联盟马上就土崩瓦解!” “联邦?一个分裂了这么久的国家玩联邦,你们嫌命长了是吧?想统一一个国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钢铁与鲜血!只有通过这种充满鲜血与智慧的互动,才能将那一块块破碎的版图重新拼接起来!” 凯瑟琳神情更加苦涩:“我们哪里有这个实力?在海上还好说,到了陆地,我们的军队便不堪一击,别说统一意大利,连米兰城邦这一关都过不去,米兰的重装步兵一直是我们的陆战部队的噩梦!而且每次意大利稍稍有一点统一的苗头,马上就会招来整个欧洲的干涉,想统一意大利,谈何容易!” “你也算是熟悉大明文化的人,远交近攻这个成语听说过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距离你们威尼斯最近、最弱的城邦给吞了,然后将其消化,整合他们的力量,再挑一个弱的下手,等把所有弱小的城邦都吞掉了,不管是在陆上还是海上你们都有足够的力量跟那些强国扳手腕了……这一套我们两千多年前就玩得出神入化了!” “我们毕竟是一个商人共和国,做生意者是正经,打仗并不是我们最擅长的事情……” “打仗不是你们擅长的事情,但是这是我们擅长的事情啊,你也看到过了我们宁海军在战斗,你觉得我们宁海军的战斗力怎么样?” “非常强悍,如果在欧罗巴,公爵阁下的军队可以横扫所有军队!” “这样吧,你们出钱,把刚刚招募的圣马可军团送到辽东过来,本帅派人给你们培训,你也看到了我们宁海军的重装铠甲,非常坚固,可以无视箭矢的射击,也可以无视刀砍剑刺,把你们的圣马卡军团送到大明来,我让我最优秀的军队训练他们,让他们训练成一支无敌的铁血军团,只要这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抵达威尼斯,你们威尼斯就可以一扫颓势!” 凯瑟琳马上就反应过来:“公爵阁下,别试图转移话题!说回大炮的事情!” “你真聪明!” “谢谢夸奖!” “大炮嘛,我绝对不可以卖给你,这事不能商量,那种炮别说你拿战马换,就算把整个威尼斯搬过来,我也不会同意的。” 凯瑟琳大失所望。 程世杰一口喝干了茶杯里的茶,说:“跟我来。” 程世杰虽然不愿意卖掉后装线膛炮,这里面的黑科技有点多,除非大明第一次工业革命,在拥有科技领先的情况下,才有真正可能卖这种火炮。 当然,程世杰很愿意卖给威尼斯人装备,比如说,重装步兵的装备,其他装备也同样。 凯瑟琳跟着程世杰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位于金州北港区,金州北港与旅顺南港一样,都是军港,普通商船禁止靠近,更别说停靠了。 北港区也是如此,北港区位于盖州与金州的交界处,周围二十里没有人烟,这里其实不适合作为海港,一旦风暴来临,这些大船就自求多福。 程世杰现在想卖给凯瑟琳的东西,其实是火龙出水。它是我国古代水陆两用的火箭,也是二级火箭的始祖。 龙头下面,龙尾两侧,各装一个半斤重的火药桶,将四个火箭引信汇总一起,并与火龙腹内火箭引信相连,水战时,面对敌舰,离水面三、四尺处,点燃安装在龙身上的四支火药筒,这是第一级火箭,它能推动火龙飞行二、三里远,待第一级火箭燃烧完毕,就自动引燃龙腹内的火箭,这是第二级火箭,这时,从龙口里射出数只火箭,直达目标,致使敌船烧毁。 当然,这历史上的版本,程世杰在看到这种火箭之后,提出了改进意见,首先是将四支火箭改成爆炸部,以硝化棉作为爆炸火药。 虽然装药量只有六百七十九克,大体相当于十八枚木柄手榴弹的威力,如果十八枚手榴弹扔在一艘木船上,会造成怎么样的杀伤? 至少百余吨级的战舰可以秒杀,三百四吨的不死也重创,威力相当奈斯。 “拜见大帅!” 程世杰摆摆手道:“火龙二号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 “是!” 随着程世杰一声令下,北港区的技术人员开始忙碌起来,程世杰也与凯瑟琳登上一座望塔,观察着海面。 距离港口码头大约一里的地方,这是一艘实验船,距离二三里的位置同,则是一艘四百料炮船,排水量在一百二十五吨。 “咻!” 随着一团浓烟升起,长约一米半的火龙呼啸而出,砸在八百米开外的四百料炮船上,炸起一团嫣红的火球。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第二条火龙也咆哮而出,接着就是第三条,第四条,四联装的火龙出水,在射速方面,优势太明显了,哪怕是后装线膛火炮,依旧无法与火龙出水的射速相提并论。 随着四联装的火龙出水射出,正中四艘四百料炮舰,这四艘四百料炮舰被直炸得碎木乱飞,其中一艘在命中之后还燃起了大火,直烧得浓烟滚滚,火舌窜起七八米高。 以凯瑟琳的眼光,一眼就可以断定,如果一艘小型风帆战舰挨了这么一炮,肯定要丧失战斗力了,如果火热波及储存弹药的仓库,那艘倒霉的战舰只怕当场就被炸碎了! 凯瑟琳激动地抱住程世杰的手臂:“这正是我想要的!十门同样口径的加农炮齐射都打不出这样的效果!公爵阁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怎么做到的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是,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要一百门,不我要两百门这样的火炮!至于要多少钱,随你开价!” 凯瑟琳其实还以为这是舰炮,可事实上,这并不是舰炮,而是以黑火药为推动力的二级火箭。 “真的随我开价?” “只要能在两年之内为我们提供两百门这样的大炮和相应的炮弹,随你开价!” 程世杰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却笑开了花,现在的火龙出水,已经被开发出来最大的潜力,除非是可以制作出脉冲式的火箭发动机,否则不太可能提高射程,而宁海军用这种武器有些鸡肋,当然装备火龙出水还是很有必要的。 近战的时候,可以自卫。 程世杰道:“我要骏马,八千匹十二种种马,其中需要一半公马,一半母马,两年内送过来!” “没有问题!” “我要你们的海图!” “这个……” 第260章 大帅就是你爸爸 第261章 大帅就是你爸爸 第260章 程世杰要的各种种马,以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积攒的人脉和财富,想获得其实并不困难,无非是花点钱的事情。 现在对于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来说,如果花钱可以买来平安,他们是愿意购买的,事实上,凯瑟琳还有另外一个方案,如果程世杰不愿意出售他们的火炮,他们决定出钱雇佣宁海军远赴欧洲,让他们帮助威尼斯打上一场仗。 只要宁海军可以像对付郑芝龙或者说荷兰东印度联合舰队一样,三下五除二中创奥斯曼的地中海舰队,威尼斯就可以赢得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和平。 可问题是,海图却不一样,这是威尼斯建国几百年积攒的无形财富,现在全世界有很多无主之地,特别是威尼斯发现了一块大陆(澳大利亚),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时间和实力去征服这块大陆,可是让出海国,就意味着丢弃他们发现的新大陆,以及各个海岛,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远远不是几万匹战马可以相提并论的。 凯瑟琳警惕地望着程世杰问:“你要航海海图做什么?”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方便我们宁海军前往欧罗巴问候一下腓力四世皇帝陛下,也想问问荷兰国王!” 凯瑟琳才不相信程世杰满嘴跑火车,但是也没有办法,这些东西就算她不给,程世杰也可以和其他国家做交易拿到手,特别是与程世杰关系还算不错的葡萄牙人,倒不如趁其葡萄牙还没有动手,先拿来换点自己需要的东西,何况这些东西在欧洲也不是什么机密了。 至少说,现在已经完成全世界航行的国家,就包括西班牙、荷兰、葡萄牙、威尼斯也包括英国,法兰西最近也在进行全世界航行。 现在可以说,才是真正的大航海时代,威尼斯原本就没有什么朋友,让宁海军,或者说让大明加入大航海俱乐部,对于威尼斯有利而无害。 凯瑟琳点了一下头道:“可以,回头我就为你们提供航海地图和资料。” 程世杰虽然可以从后世拿到航海图,但问题是,后世的航海图与现在的航海图肯定会有误差,再说了,能够让威尼斯拿出他们的航海图,对于程世杰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他不能再向威尼斯要钱了,随着程世杰向崇祯皇帝前后三番两次输送白银,在京城已经引起了通货膨胀,影响已经深入方方面面。 人均深入再高其实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如果物价也高了,生活质量还而会下降。 程世杰:“本帅希望你们能派一些造船工匠过来跟我们交流交流……放心,不会抢伱们的人的,只是交流交流而已。” 凯瑟琳心里暗骂:“信你才怪!” 经过相当艰苦的谈判,这笔军火交易终于谈成了。 宁海军将在在两年之内向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交付两百门四联装六寸口径,既一百八十九毫米铜皮火龙出水,以及八万枚火箭弹。 而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在两年之内向宁海军交付九万六千匹骏马,而且最重点的是夏尔马不低于一半。 这个问题已经足够让威尼斯头疼的了,要知道夏尔马虽然说在英国最高时期有一百多万匹,可问题是,那要在一百多年以后,现在嘛,整个英国估计也有十几万匹的样子,还要算上老马和小马。 程世杰在交易中明确规定,夏尔马的肩高不得低于六尺(夏尔马的平均肩高为188厘米),程世杰这是在夏尔马的平均身高上增加一厘米,这样的夏尔马,即使放在英国也需要十英镑以上,再加上遥远的路上消耗,可以想象,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低。 交付威尼斯数百年来从事欧亚非三大洲海上贸易所积累的各种海图和资料,派来不少于一百名经验丰富的造船工匠帮杨梦龙制造战舰,同时也要派一些海军军官过来帮忙训练大明海军。 这让凯瑟琳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大明不是世界上头号强国,拥有世界上最为优秀的战舰和舰炮么,为什么要反过来向威尼斯学习? 对此程世杰只能苦笑。明朝确实拥有过全世界最强大的陆军,也曾经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 可惜,这支舰队早就被一把火烧清光了,都快两百年过去了,明朝在海上跑的仍然是早已经落后了的福船,至于让无数考古学家惊叹不已的,排水量极有可能接近一万吨,堪称古代海上巨无霸的宝船,早就连图纸都烧清光了。 虽然宁海建造的海鲨级和巨鲨级战舰,虽然不错,仅仅是不错而已。事实上,宁海军依靠的只是舰炮的射程优势,打海战的时候,其实也是以陆军的方式,来打海战,只不过把骑兵对战的战术,用到了海战上面,对于李志祥或者程世杰而言,战舰就等于一支骑兵单位,战术也只有放风筝,骑兵奔射,左右迂回之类。 与真正的海上强军,还没有来得及交手,这一个短板,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要承认自己的弱点,该学习就要学习。想要赶上西方,没有捷径可走,只能老老实实从头开始,向对方学习。航海罗盘、六分仪这类航海设备得进口,使用这些设备的技巧得向人家学习,在这方面大明真没有什么可以骄傲的本钱了。 好在这是风气相对要开放很多的明朝,西学东渐蔚然成风,大家并没有觉得向洋鬼子学习是件丢脸的事情,学到之后做得比老师更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是清朝……那个可有得头疼了。 当然,程世杰也保证,大明不会跟威尼斯争夺海上贸易的利益,不会以任何方式夺取威尼斯的海外领地,说白了,大家就是在技术交流。 这让凯瑟琳暗暗松了一口大气,一个奥斯曼帝国已经够威尼斯头疼了,如果大明人再参与进来,争夺威尼斯在地中海的贸易份额,那日子简直就没法过了! 在凯瑟琳眼中,这一次交易都是值得的,相对于这个时代的舰炮交战距离三四百码而言,火龙出水的有效射程可以达到八百多米,甚至是一千米,作为靶船的四百料战舰,与奥斯曼帝国的主力战舰买哈地级差不多。 奥斯曼帝国糟糕的造船工业和松懈的管理,他们的造船技术很差,其实并不是威尼斯城邦海军的太强大,平心而论,奥斯曼帝国的地中海舰队,每年因为触礁、腐烂进水、操作不当撞船,或者是其他意外造成的损失,比威尼斯海军给他们造成的损失还要扩大十倍。 在奥斯曼帝国如果真依靠实力,可以碾压威尼斯,也可以捏死威尼斯,为什么会与威尼斯这个弹丸小国打上两百多年,唯一可以解释的只有用汉语的一个词语:“养寇自重!” 现在他们获得的这种火龙出海,不仅拥有较高的射程优势,关键是威力相当惊人,一枚火龙出水,可以干掉一艘一百多吨的小型战舰,如果大型战舰,最多三四枚可以干沉一艘中型级别的战舰。 这一次凯瑟琳从大明购买八万枚,足以让奥斯曼帝国地中海舰队的一千多艘大中小型战舰,每艘分摊七八十枚。 威尼斯太需要这种强有力的武器了!谈好一切事宜,大家签下合同。 就在程世杰忙着的时候,程家悦也真正进入了金州第一小学,这可是金州第一座小学堂,以原本枪炮局大院建立的学校,人们也习惯称为枪炮局学堂。 第一课堂,就让程家悦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明朝的学堂也像后世,见了老师,要说老师好。 然而,他们却不像后世的学堂一样,懒洋洋的应付一遍,程家悦的语文老师叫张叁,也是那个法外狂徒张叁,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出身,也是金州有名的严师之一。 在得知他要成为程世杰亲生闺女程家悦的老师,他决定给程家悦先上一课。 在张叁抱着教材进入教室后,按照程度,众学生起身向张叁鞠躬:“老师好!!” 就在张叁准备挥手示意众人坐下的时候,他回过神来,看清教室里的景象,学生们一个个垮肩塌腰歪脖,站没站像,坐没坐像,心说这可不就是立威的好机会? “陈忠,周定国,出列!” 张叁自然知道陈忠和周定国的真实身份,在辽东,他们可是真正的高干子弟,虽然陈大勇现在只是大员军委会主任,可事实上,谁都知道,陈大勇现在可是仅次是沈明遇、张裕的军中第三人,地位甚至比刘庆松和周宁还要高。 至少说周定国就更不用说了,他的爷爷是周延栋,名义上的宁海军第二人,也算是辽东的定海神针,周延栋除了不管军权,其他都管,权力比宋献策还要大。周延栋可以掌握着他的一票否决权。 而周定国的父亲周安,现在担任宁海军驻广宁都指挥副使,也算是高级将领之一,周氏在辽东,可以说是仅次于程世杰的家族。 然而,张叁却没有给陈大勇和周延栋面子,用极为严厉的语气道:“你们两个是第一天上学吗?” “不是!” “先生教你们读书写字,就是你们的大恩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对先生,就要对父亲那样礼敬,迎送先生怎么能这么潦草随便?书读得再多,不知礼那还是个废物!,全体都有,你们都跟我学,看仔细了!” 张叁说着,接着收腰臀,双腿并拢,两手贴在腿侧,嘴里大声喊着:“先生好!” 在张叁后一个“好”字出口时,脑袋已经带着上身平平地折了九十度,行了一个再标准不过的鞠躬礼。 “这才是礼!” 在周围同学的情绪的感染下,程家悦也扯着嗓子大吼道:“先生好!” “很好,坐下!” 在程世杰悄悄来看程家悦上学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上体育课了,与后世的快乐教育不同,辽东的小学教育,其实四有四门课,那就是语文、数学、化学以及体育课。而且男女学生十二岁之前,是分不男女生的,而是在一起上学。 在辽东,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四分之一的课时,学的是体育,程家悦的经营比大多数辽东孩子要强得太多了,特别是在经过穿越时空之后,程家悦的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升,原本体育并不好的程家悦居然体育成绩不错。 这是儿童版本的赛跑,四百米标准跑道,也就是说他们需要跑两圈,随着体育独臂老师的哨声响起,五六十名孩子开始撒丫子就跑。 四大伴读,则在第一时间,围绕着程家悦前后左右,如同一朵梅花一样,暗中保护着程家悦。 众孩子你追我赶,跑得非常欢快,非常热闹。 体育老师则是宁海军退役老兵李勇,李勇看着程世杰到来,给程世杰行了一个齐胸礼:“拜见大帅!” “在学校的生活怎么样!” “说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真不习惯!” 李勇苦笑,用左手拍了拍右手:“可是,这胳膊没了,我也只能认命了!” 李勇是在八里湾之中,他的右胳膊被建奴的白兵甲用铁骨朵砸中,造成了粉碎性的骨折,如果这种伤势在后世,胳膊还能保住,然而在大明,胳膊就残疾了。 “孩子是我们的未来,让你教导学生体育,还委屈你了?” 李勇是伤残退役,在学生担任老师,每个月还有五钱银子的补贴,他一个月收入可以达到二两六钱银子,学校还包吃住,收入不比他在部队时少。 只是,军人渴望战斗,渴望军营的生活,有的人认为宁海军的军营是十九层地狱,有的人则认为军营是天堂。 同样的事物,站在不同的角度,有着不同的见解,这是人之常情。 李勇还想问问程世杰过来学校是做什么,就在这时,程家悦也看到了程世杰,她兴奋地朝着程世杰跑过来:“爸爸,你怎么来了?” “爸爸,过来看看家悦在学校怎么样!” “爸爸,我的进步可大了,今天我跑了第三名,只比陈忠和周定国慢一点,不过他们俩都比我大,将来我一定可以超过他们!” “家悦真棒!” 随着比赛结束,老师李勇开始为获奖的学生颁发奖状,程家悦获得一朵大红花,与后世的红花不同,这可是真正用红绸制作的红花,还带着绶带。 站在前面接受老师表扬的程家悦,一脸得意。 程世杰只是静静地看着程家悦上课,在体育课之后,则是化学课。 课堂上,老师拿着正往一个杯子里滴着什么,每滴一滴,杯里子就发出滋一声轻响,冒出一缕轻烟来很多孩子离开自己的座位围成一圈,看着他操作。 老师一边往滴着东西一边告诫:“我可告诉你们,这东西是非常危险的,万一溅一点进眼里,眼睛都有可能瞎掉,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自己偷着玩!” 程家悦还没有开始上过化学课,这对程家悦来说有些陌生:“老师在做什么?” “做实验!”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感觉有些奇怪:“这是不是太早了。” 或许是感觉到了,陪同程世杰的班主任张叁解释道:“大帅,您有所不知,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上学,很多孩子因为家里原因,读完小学辍学了,教导孩子们化学知识,也是让他们在生活中可以运用到!” 就在这时,大概是往里面滴够了东西,老师放下了那个据说装着非常危险的东西的小瓶子,轻轻摇晃了一下杯子,把一块小小的石头放进去,过了一会儿又拿出来,放到桐油灯上烧,烧得滋滋作响,冒出一个个水泡来。 过了一会儿,老师拿出一只小笼子,里面有一只小白鼠。 老师一手抓住小白鼠,又从杯子里蘸了一点不知道是用什么鬼玩意儿配制而成的液体灌进小白鼠的嘴里,小白鼠开始的时候还在挣扎,力气却越来越小,半分钟不到就不再动弹了。 孩子们发出一阵阵惊叹:“看哪,老鼠喝了那东西真的会昏迷过去咧,太神奇了!” “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众孩子除了程家悦以外,几乎异口同声的道:“蒙汗药!” 老师望着众学生道:“你还小,力量不够大,遇到坏人想要做坏事的时候,就用这玩意对付他!” 程世杰皱起眉头:“这是成心教坏小孩子吧?” “大帅,这个……学生以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法要常备……” 程世杰这时才知道他其实一直忽视了对于教育的问题,这些问题一定要重视起来,辽东的教材必须要重修,教什么玩意不好,叫配制蒙汗药,下毒。 难道要教出一群下毒高手? 就在程世杰头疼的时候,崇祯皇帝也非常头疼。 郑芝龙现在已经到辽东了,崇祯皇帝的内库现在已经有了多达六百八十多万两银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崇祯皇帝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可问题是,如何赏程世杰? 现在可是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呢,如果程世杰给崇祯皇帝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一千多万两银子的收入,如果崇祯皇帝不赏,以后谁还给崇祯皇帝送银子。 可是该如何赏赐程世杰,程世杰现在已经是海国公,辽东总督,挂名的兵部尚书,还加五军都督府名义都督,无论是实职和虚衔已经都没有办法再加了。 就像现在流寇依旧肆虐,崇祯皇帝没有办法调动宁海军的原因,调动宁海军平定叛乱,以宁海军的战斗力,他们收拾建奴就跟玩一样,收拾战斗力远不如建奴的流寇,那还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可问题是,对于程世杰没有办法再赏了。 在得知程世杰找回了自己的亲闺女之后,崇祯皇帝有些遗憾,如果是程世杰找回儿子多好?直接荫封程世杰的儿子程家龙为侯爵,哪怕是公爵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问题是,程世杰找回来的只是女儿,大明不是没有对女性的爵位赏赐,但是诰命夫人一般都是封给已亡故的女性,或者是结婚的女性,从来没有赏赐过一个不满九岁的女娃。 身为臣子,一旦立下了赏无可赏的盖世奇功,功高震主,往往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遭到君王猜忌,惨遭横祸,可问题是,崇祯皇帝也不想这样,就算程世杰想当岳飞,而宁海军也不一定是岳家军。 思来想去之后,崇祯皇帝决定求皇后张嫣这个皇嫂出面,崇祯皇帝告诉皇嫂张嫣,程世杰找到了他的亲生女儿,张嫣马上就明白崇祯的意思:“陛下的意思是,想以本宫的身份,收程卿之女为义女?” “正是!” “那为何不是周氏?” “皇嫂,您现在无儿无女,有一个义女在膝下承欢,岂不一举两得?” 张嫣淡淡一笑道:“那本宫就以皇后的身份,下达懿旨,收程世杰之女程家悦为义女,封吉安公主。” “甚好!” 程世杰视察金州第一小学,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的老师罗宝峰,马上更改了学习内容,改为思想教育课。他望着众孩子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同学们,现在我们能够过上好日子,是因为谁?” 让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异口同声的道:“因为大帅!” “同学们,请告诉老师,是谁让你们可以上学?” “是大帅!” “同学们,请告诉老师,是谁让你们可以免费在学校吃饭?” “是大帅!” “同学们,请告诉老师,是谁,让你们可以免费发校服?” “是大帅!” “同学们,请告诉老师,是谁……” 程家悦非常不解,她小声地望着身边的同学孙璞道:“他们说的大帅是谁?” 孙璞难以置信的望着程家悦道:“你难道不知道大帅是谁?” “我真不知道!” 孙璞想着程家悦刚刚来到金州,可能是真不知道,就说道:“大帅就是你爸爸!” 第261章 为了女儿老子拼了 第262章 为了女儿老子拼了 第261章 “我爸爸是大帅?” 程家悦难以置信,她隐隐约约明白什么是大帅,在她印象中的大帅,就是跟着向慧看民国剧里面的大帅,吃得胖大腰圆,又蠢又笨。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可以把程世杰与大帅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你难道不知道?” 周定国满头雾水。 有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真不知道!” 程家悦有些疑惑,她的爸爸不笨,也不蠢,怎么也跟电视上的大帅不沾边,然而就在这时,程家悦想到了朱微媞,也想到了杨芸娘、还有她的小妹妹程家馨。 这么说的话,那程世杰还真跟电视里的大帅有些相似之处,那就是娶了一大帮姨太太,怪不得朱微媞是朱姨姨,杨芸娘是杨姨姨,金巧儿就是金姨姨。 程家悦一脸苦恼:“我爸爸怎么能成为大帅呢?” “也幸亏是有了大帅,要不然……我就死了。” 陈忠想起四年前,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在登州府的一个山村里,陈忠原姓石,叫石忠,他的亲生父亲石万勇是一个石匠,家里只有四亩地,如果只有四亩地,是无法养活他们一家的。好在石万勇手巧又勤快,依靠着采石制作石器,刻碑文,或者是抱鼓石、石狮子之类的东西,可以赚钱补贴家用。日子虽然苦,却也还过得下去。 然而平静的日子最终被打破,有一天一群土匪冲到他们村里,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他的父亲石万勇为了保护石忠的娘和妹妹,就上去跟土匪拼命,石忠与其母亲以及妹妹躲进地窖里。 等土匪撤退之后,他们看到了被砍得血肉模糊的石万勇,为了安葬石万勇,他的母亲就向村里的隔壁村里的刘财主借钱,原本只借了五钱银子,买一口薄棺材,可没过几个月,刘财主就催着还钱,无奈之下,石忠家里的四亩三分地,就成了刘财主的地。 失去土地之后,经过大半年的颠沛流离,石忠的娘亲带着他和他的妹妹来到了辽东,机缘巧合,石忠的娘成了陈大勇的五十三名小妾之一。现在陈忠成了陈大勇的养子,而陈忠的母亲现年三十二岁的李氏,在陈大勇的帮助下,在金州城里开了一家服装城,专门出售成衣。收入稳定,生活富足。 “遇到坏人,为什么不报警啊,老师告诉我们,有困难找警察!” “警察?” “你的意思是报官?” “对啊!” 周定国感觉他们和程家悦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是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周定国道:“四年前,我还是登州卫左千户的穷军户,我连一条不破的裤子都没有,如果不是大帅,我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话题有些沉重,让程家悦有些不高兴。 至于孙璞和茅俞倒没有现身说法,因为她们两个都是真正的官二代,哪怕茅元仪被罢官后,她一样也是官宦子弟。孙璞也是一样,孙承宗虽然被免职,可谁敢小看高阳孙氏?孙承宗为官几十年,所积攒下来的人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尽管如此,她们也不得不承认,程世杰非常厉害,在中原,在大明的两京十三省,哪怕是北京城,也是乞丐遍地。 可问题是辽东却没有一个乞丐,只有手脚健全,养活自己也不困难,哪怕是身体残疾,只要肯干,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程世杰深知残疾人的苦难,为了给这些残疾人一个生存的环境,辽东是鼓励用力单位使用残疾人,比如说安置残疾人,企业或工厂,包括个体户都享受税收方面的优惠。现在辽东还有专门培养残疾人的机构。 也有的场合需要残疾人,比如一些高档而私密的酒楼,茶馆,他们反而喜欢用聋哑人作为服务员。 罗宝峰趁机让学生们说起来自己家里的变化,间接拍着程世杰的马屁,然而,非常可惜,罗宝峰不知道,程世杰仅仅听了片刻,就明白罗宝峰的意思,他直接调头离开。 罗宝峰卖力地表演着,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观众。 张叁看着台上如同小丑一般的罗宝峰,咬牙切齿地道:“文奴,斯文败类!” 程世杰返回了书房,开始浏览最近发现的事情,首先是还像历史上那样,自荥阳大会召开之后,流寇兵分四路,李自成则率领麾下数万大军,与张献忠攻打归德府城。 别看归德府城不大,却因为这座城池,建立在湖心岛,四面环湖,只有东西南北四条路可以通往城池,李自成空有数万大军,却无法展开。 李自成只能对归德府城围而不攻,他其实是想吸引开封驻军支援归德府,然后以逸待劳,歼灭开封方面的援军,进而围攻开封。这场仗打了一个多月,李自成麾下伤亡一万余人马,然而,他没有等来开封的援军,反而意外等到了山东军队。 看到这里,程世杰突然想起历史上张献忠攻陷凤阳,捣毁凤阳皇陵,崇祯皇帝大怒,吐血昏迷…… 历史上崇祯皇帝没有宁海军可以使用,在这个时候,恐怕崇祯皇帝会调宁海军进中原平叛。 现在宁海军正在进行吕宋清除计划,虽然他已经整编了郑氏集团陆军士兵整编为二十一个团,可程世杰也不希望郑氏集团发扬光大,更何况宁海军在辽东的新编左中都司、中前司、济州岛都司、皮岛都司、双城都司,这五个都司近五万士兵,也大都是新兵,在建奴战败后,没有实战经验。为了练兵,宁海军从九个陆军野战都司,二十五个守备局,共计抽调了二十九个总领,共计共计七万五千余军队南下吕宋作战。 当然,这些宁海军士兵并不是一次性南下的,而是分批南下,同时也给新兵留下假期,张弛有度,才能让部队保持较强的战斗力。 整个辽东现在虽然还保护了九个步兵都司、加上炮兵和骑兵都司,十一个都司实际兵力却只有五万四千余人,当然,海军数量却更多一些,郑氏水手共计四万余人正在训练, 别看宁海军现在二十多万余人马,其中在辽东的就有十万大军,真正可以抽出来作战的士兵,只有不过一万多人。 “兵到用时方恨少!” 程世杰也在感叹这一点,程世杰马上拿起笔准备对骑兵都司的四个总停止南下的命令,让他们在旅顺待命。骑兵都司的四个总,加上近卫都司,以及炮兵,凑个一万五六千人马,足以可以收拾张献忠了。 就在这时,宋献策拿着财政预算来到程世杰签字。程世杰扫了一眼,只见公共预算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康年,这种小事,不劳你这个大主任亲自过来一趟吧?” “大帅说笑了!” 宋献策道:“门下过来有三件事,希望大帅可以定个章程!” “哦,什么事?” “第一件事,就是流寇大闹河南归德府,孙抚台亲自引兵归德府,从李自成手中俘虏五万六千余流寇!” 宋献策望着程世杰道:“孙抚台将这五万六千余流寇,准备卖给我们辽东,我们要不要?” 虽然程世杰大力发展辽东,与辽东一海之隔的山东,因为海运商船需要从登州停靠,再加上流民涌向辽东,山东反而因辽东发展而发展,特别是在程世杰将登莱新军拉走之后,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又重新打造了登莱新军。 这支纯西式的军队共计叙八千余人马,其中骑兵两千余骑由参将耿仲明负责,步兵由投靠孙元化的刘泽清负责。 登莱新军与李自成和张献忠经过三天三夜的战斗,登莱新军比较轻松的赢得了这场战斗。 “卖?孙抚台准备要多少银子?” “八十万两银子!” 平心而论,五万六千余人,居然要八十万两银子,简直黑到家了。 程世杰摇摇头道:“八十万两银子太多了,本帅念在以前与孙抚台的香火之情,给他二十万两银子,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拉倒!” “门下明白了!” 宋献策道:“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人才问题,随着辽东的人口越来越多,我们前后建立了二十五个县,人才出现了极大的问题!” “伱是如何考虑的!” “恩出于上!” 宋献策道:“门下以为,主公可以成立招贤馆,招天下之才为主公所用!” “没这么简单!” 程世杰淡淡地道:“这样吧,成立辽东栓选署,负责官员的认命和选拔,以及升迁事宜!” 这其实就是没有吏部之名的吏部。 “门下省得!” “还有事吗?” “大帅,咱们现在开支越来越大,铸造成银锭,花出去之后,老百姓会把银锭绞碎,变成碎银子,咱们再收上来的时候,一旦入库就需要重铸,门下看到那荷兰人送来的赔偿银子,铸造成统一重量的银币,似乎是一个好办法!” 程世杰也认为铸造银币是一个好办法,铸银币是很有必要的。一直以来,大明都没有银币,只有铜钱,但官府发行的铜钱偷工减料得非常严重,一般来说,铜钱应该是七分铜三分铅,而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三分铜七分铅,人家是往铜里渗铅,他们是往铅里渗铜,铸出来的铜钱一掰就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崇祯皇帝上台之后,马上收拾魏忠贤,又裁撤驿站系统,又裁撤矿监,全国采矿之权都不在他手里了,能掌握的铜料少得可怜,简单的说,崇祯皇帝这个天子已经没有资格发行货币了。 那些铸造私钱的家伙掌握的铜矿都远比朝廷多,铸造出来的铜钱远比朝廷的好,朝廷有什么资格发行铜钱? 私钱泛滥之下,铜钱的币值难以保证,银子就成了硬通货。可是随着银子越来越多,特别是对外贸易赚取了大量的逆差,最开始六七百枚铜钱可以兑换一两白银,八两白银可以兑换一两黄金。然而,现在一千二百至一千五百枚一文钱可以兑换一两银子,十二至十五两银子才能兑换一两黄金。 银子虽然方便,然而,银子的购买力非常不错,哪怕现在,一两银子可以购买差不多八一百斤大米,如果这么算的话,一两银子相当于后世的三百多块钱。 但拿着一块银锭满世界的跑,每买一点东西就切一点下来,这样也太不方便了,而且还给了一些王八蛋可乘之机。火耗就是这么来的,把这些零零碎碎的碎银熔成银锭不需要损耗呀?多交两成甚至三成的税过来! 可一旦铸成币值稳定、信用十足的银币,这些问题便迎刃而解了,我是整个银圆交上去的,不需要重铸,你凭什么跟我要火耗?耗你大爷! 宋献策那里,已经储存了大量欧洲商人带来的金币和银币,对那些金币银币的成色和精美的图案惊叹不已,认为铸银币是利国利民之举,有了足够的白银,必须自己铸银币。 “那就铸造银币!” 程世杰沉吟道:“咱们不光要铸造银币,铜钱也一并铸造!” 现在的辽东不存在铸造银币的技术问题,事实上如果严格要求,大明的工匠可以铸出误差在一毫之内的银币。 宋献策随即就拿出了银币的铸造方案,就是明朝一两,也就是重量是37.125克一枚,设计的母钱正面为宁海银行,四个隶书阳文小字,中间则是一个篆写的程字,背面则是辽东平库银一两七个字。 程世杰看着这一幕,松了口气,他真怕就像后世的袁大头一样,把他的样貌出现在银币上,虽然袁世凯只当了八十三天皇帝,然而自他死后,袁大头流行了三十多年,哪怕到了建国后,还有一定的购买力。 这主要是因为这些银圆成色足,制作精美,适合市场流通交易,深得广大老百姓的认可。 程世杰看了看另外一种设计方案,正面则是阳雕刻着宁海军巨鲨级十二桅战舰,字样也是宁海银行,背面则是一只虎头,一柄唐直刀,这是宁海军陆军的标准。 程世杰没有说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就望着宋献策问道:“还有吗?” “还有!” 宋献策拿出总共七种设计方案,除了程字,帆船,还有汇通天下,崇祯银宝,辽东银宝,长城,以及黄河币这七种方案。 程世杰笑了笑道:“按照这七种方案本帅全部同意,程字币铸造成金币,重十两,帆船币铸造金币一两。长城币铸造成银币十两,汇通天下铸造成一两银币,崇祯银宝铸造成五钱(既18.5625克),辽东银宝铸造成一钱(3.725克),长城币样铸造成铜钱当百,黄河币铸造成当十钱。” “这是不是太多了!” “一点也不多,加上咱们原来铸造的当二钱,崇祯通宝钱,应该可以满足市场流通了!” 程世杰道:“这个质量一定要把好关,银币采取银九锡一,铜钱则采取八铜铅一锡一!” 程世杰需要的是,把辽东宁海银行发行的货币,占领整个大明的市场,至于说在铜钱币钱赢利太少的事情,则是长期目标。 事实上,别看大明现在已经日暮西山,可大明朝铸造的铜钱,在小日子、朝鲜、越南都是正常流通的,算是区域性货币,类似于现在的欧元区。 原本程世杰是没有能力大规模铸造铜币的,银币问题倒是不大,可是在占领吕宋以后,这个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吕宋的资源非常丰富,特别是铜矿、金矿和银矿,数量倒是不少。现在虽然没有发现,在二十世纪的七十年代,吕宋岛北部发现了丁基迪斑岩型金铜矿,其中拥有资源1.24亿吨,除此之外还包括一条高品位核部带,拥有七百九十万吨铜金合金。 据菲律宾澳大利亚新西兰商会统计,菲金属矿藏估值达到1387万亿美元。金、镍和铜占总估值的75%,金占比26%,菲律宾铜矿储量约为53亿吨,别说铸币,将来用黄铜做电线,也完全足够用。 这也是区区一座吕宋,程世杰就将宁海军的三分之二的兵力放在这里的真正原因,谁跟程世杰抢吕宋岛,程世杰就跟谁拼命。 程世杰本想会见王徵,然而孟恩却找上了程世杰:“大帅,大事不妙!” “何事?” “蒙古那边出事了!” “出了何事?” “林丹汗死了!” 程世杰对于林丹汗死亡之事,并不感觉奇怪。事实上林丹汗其实跟崇祯皇帝有一部分相似之处。 他在名义上是蒙古各部的共主,察哈尔部的主人,立志要统一蒙古各部,重现成吉思汗时代的辉煌。然而,这个“成吉思汗”却很倒霉,早早就遇上了建奴崛起,不可避免地与后金爆发了战争,然后一次次被打得大败而逃,跟崇祯一样,完全就是皇太极的沙包,心情好的时候捶两拳,心情不好的时候踹两脚。 在建奴势大的时候他采取了联明抗金的策略,不失为明智,然而在一次次惨败之后竟异想天开的纵兵洗劫大明九边地区,试图从明朝这边得到一点补偿,这种举动只能用“弱智”来形容,非但没能拯救他的部族,相反还把自己变成了建奴与明朝共同的靶子。 林丹汗在被皇太极撵到青海以后,林丹汗的部族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很多头人带着牛羊马匹和丁口投降了皇太极,连他的老婆都逃了好几个,林丹汗这个光杆司令正朝着光棍司令高歌猛进。 然而这家伙跟蟑螂有几分相似,要踩扁他很容易,但是想弄死他却挺难的,狼狈不堪的逃到青海之后,他很快就与青海、西藏一些土司打成一片,试图借助这个联盟的力量继续跟后金对着干。 只是非常可惜,就在宁海军重创建奴,林丹汗准备借着收复失去,重振蒙古雄风的时候,他却在去年,也就是崇祯七年死于天花,享年四十三岁。 就在林丹汗死后,林丹汗之子额哲以及林丹汗的九个老婆,共计四万余部落向多尔衮投降。 只是林丹汗之子向建奴投降这事,在原本的时空,林丹汗之子额哲向建奴投降,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而在这个时空,却几乎是雪中送炭了。要知道八里湾之战以及辽阳之战,建奴损失惨重,八旗被打残了四旗,除了正黄旗以外,其他各旗全部受到了重创。 如果按照建奴的自然发展,少说也要七八年才能恢复元气,可问题是,随着四万余户蒙古人投降建奴,建奴的实力马上就会水涨船高。 然而,消息的延迟性,却让程世杰没有反制机会,不过问题不大,还在控制的范围之内,因为宁海军的实力,不是建奴想翻盘就可以翻盘的。 只要凯瑟琳把夏尔马运到辽东,宁海军的火炮和辎重,就可以发动对建奴远征。 程世杰还没有松一口气,却接到消息,程家悦不愿意吃饭。 朱微媞无奈找到程世杰。 程世杰来到后院的时候,程家悦沉默的抱着一只熊猫,仿佛魔怔一般:“小花花,你想不想妈妈,家悦想妈妈了!” 程世杰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一阵心酸。 朱微媞道:“相公,你能不能把姐姐接回来?” “我也想,可是问题是……” 程世杰如果有能力把向慧来明朝,向慧还真能像梦里那样,拿着刀劈程世杰不成? 就算向慧可以劈,可他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 程世杰走向程家悦:“家悦,怎么不吃饭啊!” “我要妈妈!” “你现在正在长身体,不吃饭不行!” “我要妈妈!” 程世杰伸手准备抱起程家悦。 然而,程家悦一脸嫌弃的盯着程世杰:“爸爸,你是不是有了小三?” “我……” 程世杰面对程家悦天真无邪的问题,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家悦道:“你是不是欺骗我,你跟妈妈离婚了吗?” “没有,你想什么呢!” “那为什么不让我见妈妈!” 程世杰现在无奈,决定再次尝试一下。 第262章 与崇祯的蜜月期结束了 第263章 与崇祯的蜜月期结束了 第262章 程世杰自然不可能给程家悦妈妈,只能欺骗道:“家悦,你也知道妈妈是老板,非常忙,咱们先吃饭,等吃完饭……” “你少骗我,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吗?我已经七岁半了!” 程家悦用非常严肃,非常认真的语气道:“你还骗我……” “我怎么骗伱了!” 程家悦虽然才七岁半,可问题是,她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见识远多于明朝同龄的孩子。程家悦刚刚来到明朝的时候,她确实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可是随着这段时间在大明生活,她所看到的人,几乎大部分都穿古装,从学校的老师,到所有的学生。 除了服装、发鬓不同,还有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电线,也没有与用电相关的东西。 虽然辽东到处都是水泥路,也到处都是两层三楼的小楼,但是,没有汽车,也没有电动车,更没有大客车、大货车,几乎所有的出行,要么骑马,要么坐马车,或者走路。 程家悦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穿越时空,其实穿越时空对于程家悦而言,并不算陌生,她与向慧在一起的时候,看过不少穿越时空的电视剧,从最早的《寻秦记》,还有《穿越时空的爱恋》以及《魔幻手机》等等。 在玩了几天大熊猫之后,程家悦想起在后世刷手机的时候,一个视频,有一个小女孩在看了熊猫馆以后,让她爸爸给她买个熊猫。视频里的男人,告诉小女孩,大熊猫是国宝,个人不允许饲养。 产生这个大胆的想法后,程世杰开始警惕起来,她故意在学校吃饭的时候,把饭洒在桌子上,如果在后世的学校,像她这样浪费米饭的行为,肯定会引来老师的批评。然而,事实上,负责孩子们的生活老师,仿佛像睁眼的瞎子一样,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一幕。 而且,最让程家悦不可思议的是,她的同学陈忠以最快的速度将程家悦洒在桌子上的米饭,捡起来,直接吃掉。 程家悦告诉陈忠,米饭掉在桌子上,那就不能吃了,太脏了。陈忠告诉程家悦,别说掉桌子上,就算掉在地上,捡起来还能吃。有点土算什么,又不是没有吃过土。 陈忠又跟程家悦讲起他在当流民的日子,别说吃带土的饭,就算是吃树皮、草根都不一定能找到,陈忠所说经历,这是程家悦无法想象的事情,已经加重了程家悦的怀疑。 程家悦开始继续试探,首先她在画画的时候,故意弄脏衣服,身边服侍她的丫鬟,不敢吭声,沉默着洗衣服,她故意打碎了笔洗,那些丫鬟非但没有呵斥她,反而吓得要死。 特别是在出门的时候,她看到侍卫们拿刀枪,腰间还别着手枪,这个道理是程家悦非常清楚的,普通人不能持有刀枪。 想到自己可能跟着爸爸,穿越了时空,这让程家悦感觉到了恐慌。所以,她非常坚决的要妈妈,也是为了让程世杰告诉他实情。 程家悦指着旁边滑梯上正在玩耍的大熊猫道:“爸爸,这是大熊猫吧?” “是啊!” “大熊猫是国宝,怎么可能让咱们自己养,这不对劲,爸爸,你告诉我,这是瀚海吗?” “不是!” “你怎么成了大帅!” 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程家悦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只听哗啦的一声,熊猫馆周围的墙头上出现数十上百名弩射手,一具具强弩早已张开,尖锐得令人胆寒的箭镞早已嵌入箭槽,笔直的指着正面的正面,在弩射手发现并没有可疑目标时,匆忙收回弩箭。 就在这时盔甲的铿锵铮鸣之声,地面微微震动,上百名重装步兵活像一群坦克似的从城门里面冲了出来。 程家悦一脸得意的望着墙头上的弩射手,还有有些尴尬的重装步兵。 程世杰这才知道,他被自己的闺女给耍了。 “拜见大帅!” 程世杰厉声喝:“谁让你们把兵器亮出来的?收起来!” “遵命!” 一百多名侍卫锵一声收刀归鞘。城墙上的射士也收起了强弩,只有那一百名重装步兵仍然一堵墙似的杵在那里,让人压力山大。 “收队,退下!” 众侍卫退下,程家悦:“爸爸,你怎么成了大帅?” “闺女,成为大帅难道不好吗?” 程世杰语重心长地道:“咱们吃饭吧!” “好!” 程家悦并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宁海军侍卫局的侍卫们把她吓着了,特别是这二百多名杀气腾腾的侍卫,身上的杀气实在是太浓了。 看着程家悦不再发脾气,程世杰也松了口气。 毕竟,他可真没有把握把向慧成功带到明朝,至于如何把程家悦带过来的,程世杰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弄明白。 如果带过来向慧,怎么带过来向慧,程世杰现在没有一点底。 来到餐厅的时候,一大桌子菜肴,都是程家悦喜欢的食物。事实上程家悦的口味,可以说和后世大部分人相同,她也喜欢吃肉,而且更喜欢牛肉和羊肉之类的,瀚海市虽然不靠海,但是距离海边很近,海鲜价格虽然不高,可程家悦并不喜欢海鲜,当然唯一的大虾除外。 像什么螃蟹,扇贝、海参、鱿鱼,金枪鱼之类的海鲜,程家悦并不喜欢,朱微媞已经摸准了程家悦的口味,在安排饭菜的时候,牛肉就有六道之多,有土豆炖牛肉,西红柿牛腩,酱香牛肉、红烧牛肉,铁板小牛肉,还有五香牛筋。 程家悦看着这些菜肴,她其实早就饿了。 程家悦在吃饭的时候,望着朱微媞道:“朱姨姨,你是我爸爸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 朱微媞微微一愣:“什么是女朋友?” 程世杰咳嗽一声:“家悦,你不要过分了!” 程家悦朝着程世杰吐出舌头。 朱微媞笑了笑道:“我是你爸爸的妻子,你应该管我叫母亲!” “那我妈妈怎么办?” 朱微媞道:“我管她叫姐姐!” 程家悦道:“妈妈的姐妹叫姨姨,这就没错了!” 就在程世杰费劲心思如何解决家庭问题的时候,位于沈阳城的皇太极也正在宴请远道而来的林丹汗部哲额一行。 对于林丹汗的八大福晋,皇太极也是非常开心的笑纳了,作为林丹汗的大福晋林丹汗的正室,多罗大福晋囊囊(史称囊囊太后),姓博尔济吉特,名娜木钟(又一名为德勒格德勒),皇太极封为麟趾宫(西宫)贵妃。 苏泰大福晋(史称苏泰太后),姓叶赫那拉,名苏泰,给林丹汗生下了长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额哲被称为“蒙古的最后一个大汗”。皇太极将次女马喀塔嫁给他,并封他为察哈尔亲王。也许是苏泰年岁太大的缘故,皇太极没有纳她入自己的后宫,却也不愿浪费资源,将她嫁给了堂弟济尔哈朗。 芭德玛瑙伯奇福晋也姓博尔济吉特氏,名芭德玛瑙,皇太极将之纳入后宫,封为衍庆宫(次东宫)淑妃。 “八大福晋”中俄尔哲图福晋,在历史上被皇太极许配给了兄长阿巴泰,在这个时候,因为阿巴泰被俘虏,在京城被凌迟而死,于是,俄尔哲图被赏给阿巴泰三儿子博洛。然而,俄尔哲图是阿泰巴已经去世的元配嫡福晋那拉氏的妹妹,也就是博洛的小姨。 苔丝娜伯奇福晋,被皇太极许配给了自己的儿子豪格。 皇太极一口气娶了“八大福晋”中的两个姓博尔济吉特的蒙古女人,则后宫中便拥有了“一后四妃”。另外的一后二妃也同样是姓博尔济吉特的蒙古女人。 皇太极的后宫五个女人,都为同一个姓氏,这种奇观在中国历史上是独一份儿。形成这样的奇观,并非巧合。要知道,博尔济吉特氏可是蒙古黄金家族的姓氏。 所谓蒙古黄金家族,是指成吉思汗的后裔。和蒙古黄金家族联姻,无疑可以加强后金和蒙古黄金家族的联盟。所以,不单单是皇太极娶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他的兄弟,包括他的父亲努尔哈赤也玩命地娶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努尔哈赤对蒙古的抚绥分化和武力征讨就是从科尔沁部开始的,并取得了完全的成功。皇太极也在这个基础上打垮了林丹汗的察哈尔部。 林丹汗的“八大福晋”其实分别代表着八支力量。皇太极和他的兄弟、儿子分别娶了这些女人,则满洲宗室也就同察哈尔部,甚至整蒙古部族构成错综复杂的姻盟关系。 造成这种局面和林丹汗的无脑行为有关,他跟皇太极打生打死,结果调头又袭击大明,念念大明人非常记仇,相对而言,皇太极却不得不放心仇怨。 在爱新觉罗家族的三代中,平心而论,豪格并不优势,也不算出类拔萃,至少他比岳托这个侄子、以及杜度而言,要差上不少。 可问题是,皇太极已经四十三岁了,而豪格也二十五岁了,四十三岁在后世属于男人的黄金年龄,正是事业的巅峰时期,可是在明朝,这已经是垂暮之年了。 皇太极除了豪格之外,还有洛洛以及洛博会这两个夭折的儿子,皇四子叶布舒才八岁,以及皇五子硕塞六岁,其他儿子还没有出生,豪格虽然不好,但是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他的四子、五子都是庶出,娘家没有什么势力,已经被排除继承权之外了。 豪格怎么也嫡出长子,天生的优势。 豪格被分到了一个美女,按说他应该高兴,可以看着美女脸上的皮肤比他的手还粗糙,特别是满脸的大黄牙齿,豪格就不乐意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该谢恩就要谢恩。 借酒消愁,同样是天涯沦落人的还有博洛,要娶他的小姨不说,如果她小姨是美女,也就罢了,毕竟,这个小姨只是血缘上的。可问题是,博洛的小姨只比他名义上的母亲那拉氏小两岁,要知道让一个年二十三岁的年轻人,娶一个五十三岁的女人,是何等的卧槽。 博洛与豪格这一对难兄难弟,只能借酒消愁。 越喝越大,结果沈阳在阳春三月,居然雪花飘飘。 豪格揉揉了被冻得生疼的耳朵,发着牢骚:“这么冷的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啊,为什么会大明还死盯着咱们这里不放?” 就在说话间,皇太极却走了过来,他硕大的屁股坐在地上,拿起一壶酒:“因为汉人太贪婪了,他们永远不允许周边出现一个强邻!” 有人认为游牧民族所到之处,尸骨盈野,实在是太残暴了,但游牧民族指着关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跟那个家伙比起来,我们善良得像菩萨!” 游牧民族的战争是毁地留人,他们不需要那么多土地,只想要人口,而汉族……留地不留人,所谓的民族大融合是怎么回事?简单的说就是杀光他们的男人,抢光他们的女人,然后两个民族就融合了。 在汉族政权强大的时候,周边哪个国家如果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或者拥有肥沃的耕地,基本上都可以去死了,而高句丽两条都占了,他们不死,还有天理吗? 在周边国家和民族眼里,汉人的凶残是骨子里的,盯上了哪块土地,哪怕用五十年,一百年,甚至两三百年时间也要将它打下来,盯上了哪个对手,哪怕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拉对方一块完蛋,绝不允许对方继续进化、壮大,跟游牧民族那种爽三分钟就死的凶残完全是两码事。 豪格道:“父汗,我们大金还有机会吗?” “有!” 皇太极淡淡一笑:“让你多读书,你一直不读,你难道没有研究过汉人吗?” “他们现在很强大!” “他们一直都强大,善斗,好斗是他们的本性,有外敌的时候,他们就会跟外敌斗,如果没有外敌,他们就会自己内斗,等他们斗得精疲力尽,斗得两败俱伤,那就是我们的机会!” “他们还会斗吗?” “一定会!” 皇太极信誓旦旦的地道:“现在我们需要忍耐,本汗已经派范卿前往京城,向大明乞降,请求大明准许我们大金内附,本汗可以去汗王号,龙虎将军,建州卫指挥使,这个官职就不错!” …… 辽东,金州。 程家悦也知道了自己来到大明朝的事情,当然,她也知道程世杰可以把她带过来,却无法送回到后世。 程家悦试过绝食,试过撒泼打滚哭闹,可程世杰真无法将其带回后世,这事只能作罢。 至于说,程世杰的十二个侍妾,则是百般讨好程家悦,朱微媞送给程家悦两只熊猫不说,杨芸娘送给了程家悦两只初生的梅花鹿。 金巧儿则是送给程家悦两只西施犬,至于林氏则是送了两只孔雀,顾紫衣送了程家悦两只波斯猫。 程家悦现在的收养的动物熊猫馆就放不下了,她多了十二位姨姨,还多了几十名宠物,这些宠物甚至有两只鹰,以及满满一屋子的衣服、美食。 更重要的是,程家悦还拥有了自己的四大跟班,一辆小巧而精致马车房车,还有一大片的花园可以供程家悦玩耍。 就在程世杰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和危机之后,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接到了朝廷的圣旨。 不对,应该是张皇后的懿旨。 “奉天承运,皇后制曰,鸾书光赉,彰淑范以扬徽,象服增崇,端内则以持身,载稽令典,用涣恩伦。兹尔海国公程之女程氏,乃本宫之义女,天资清懿,性与贤明,能修女德,克奉礼教,宜登显秩,以表令仪,是用封程氏为昌平公主,赐之金册,永绶厚禄,咸闻使之。” 因为张皇后没有孩子,见程家悦聪明可爱,可收为义女,封为昌平公主。 “拜见昌平公主!” 程家悦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程世杰。 程世杰的脸色就冷了下来:“是不是让本帅把女儿送到京城?” “张皇后还没有见过昌平公主,至少也要送到京城与皇后娘娘见见吧?” 负责前来传旨的太监吓得冷汗直流,他自然听出了程世杰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散开,高起潜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而来。 “拜见程大将军!” 程世杰笑道:“什么风把高公公吹过来了?” 高起潜的脸色有些难看:“此事说来话长!” 程世杰扔下前来宣旨的太监,直接回到书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弄得你如此紧张?” “这个……咱家也不知道如何说起!” “那就捡最重要的说!” 高起潜沉声道:“一个月前,辽王向皇帝陛下请旨,请求返回辽东封地。” 程世杰听出味道了:“你的意思是,陛下同意了?” “陛下自然没有同意,可辽王铁了心要换封地,他提出将荆州府的上百倾良田,以及湖广官员的集体支持!” 高起潜叹了口气道:“皇爷向来耳根子极软,只怕这一次,他会同意辽王换封地!” 第一代辽王是朱植,初封卫王,封国选为北平大名府,因年幼留京。洪武二十五年三月初九改封辽王,洪武二十六年五月二十七日就藩辽东都司广宁卫。 如果辽王移镇广宁,那就是等于横在宁海军与关宁军之间。 程世杰淡淡一笑:“辽王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高起潜微微一愣:“程帅不知道辽王是谁?” “大明这么多藩王,我应该知道他是谁吗?” “这……” 程世杰这话说得高起潜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高起潜无奈的回答道:“现任辽王为朱术雅,万历三十四年被封王。” 程世杰不知道的是朱术雅还是一个长跑将军,北京城破,他逃出北京,再跑到衡州,衡州城破,他跑到了广州,孔有德攻破广州,朱术雅投降,孔有德把他处决。 程世杰现在琢磨过来味道了,先是让张嫣皇后封程家悦一个昌平公主的封号,然后让程家悦前往京城,这自然是扣为人质的意思。 现在崇祯皇帝居然又自编自演一套把戏,让辽王换封地,虽然辽王世镇辽东,兼管辽事,可除了第一代辽王朱植之外,只有朱宪爀、朱术垌、朱术堣(三十四年袭封。薨),这家伙跟朱常洛一样,好不容易混上王位,同年登王位,同年就死了。 可是在朱术雅当上王位以来,却没有兼管辽府事,而是在荆州府继承王位。现在把朱术雅调出来,要说崇祯皇帝安了好心,谁也不相信。 这摆明了就是一步棋,一步分化拉拢辽东文武的一步棋子,在崇祯皇帝看来,无论程世杰的能力有多强,他的威望有多高,肯定会有不服他的人。在程世杰在辽东一家独大的时候,这些不服程世杰的人,不敢炸毛。 可问题是,一旦辽王朱术雅到了广宁,在辽东不服程世杰的人,肯定会投靠朱术雅,这样以来分裂辽东的目的就达到了。 当辽王与海国公爆发了冲突,程世杰除非想造反,否则只能让崇祯皇帝居中调和他们的矛盾,这就是崇祯皇帝的目的。 “这事似乎与高公公没有什么关系吧?” “什么叫没有关系?” 高起潜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辽王移驾辽东,分设广宁前卫、广宁后卫、广宁左卫、广宁右卫,加上广宁卫,这可是给他五个卫的兵马,程帅难道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程世杰淡淡一笑:“辽王麾下兵强马壮,那收复辽东的重任就交给辽王吧,本帅就告老还乡!” 就目前的形势来判断,他与崇祯皇帝的蜜月期已经结束了,事实上大部分帝王都是可以共患难,绝对不能共富贵。 程世杰利用一切手段,帮助崇祯皇帝解决财政危机,现在崇祯皇帝手中刚刚有了六七百万两银子,他就开始针对程世杰了。 “程帅,你不能……” 程世杰淡淡一笑:“凋零半生,本帅好不容易找到女儿,也该享受享受生活了!“ 程世杰决定趁机解决自己的问题。 第263章 老爸需要拿你做实验 第264章 老爸需要拿你做实验 第263章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用远的利益。 在程世杰看来,这是辽东的发展已经引起了崇祯皇帝的警惕,所以他才用辽王换封,以及张嫣收程家悦为义女的方式来试探程世杰。 “程帅,您的意思是……”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本帅累了,若是陛下认为可以管理好辽府事,那这个总督,本帅不做也罢!” 高起潜想要在程世杰的脸上看出程世杰的愤怒,不甘,不满等情绪,可问题是程世杰脸上只有淡淡的微笑,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咬牙切齿,更没有愤怒。 这非但没有让高起潜松了口气,反而让他感觉到了惶恐不安。作为宁海军的监军,别看高起潜平时不在辽东,可事实上,辽东的发展他一直看在眼里。 现在辽东修建了东西两条水泥路,这些坚硬的水泥路,可以无视阴雨天气,可以载重几千斤重的马车行驶,他也见证了辽东的太多技术创造出来的奇迹,在公路上疾驰的四轮马车、精密的轴承和齿轮、由水流带动的机床、让众多害虫闻风丧胆的农药、能把水抽到几丈高处的螺旋泵……这些都关系着国计民生,哪一样不能让大明的百姓世代受益? 还有农工,还有数学、几何,还有化学,还有……哪一科培养出来的人才不是国家强大的基石?现在他只恨懂得这些的人实在太少了,使得这一切在短时间内只能在辽东这个小圈子里传播,无法推广到整个国家。 辽东能有现在的局面,并不是程世杰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八百多万辽东人齐心协力,起早贪黑的经营起来的,看着辽东迅速富裕起来,大家心里都很有成就感。 当然,在发展辽东的过程中,辽东也产生了坚实的拥护者,这些拥护者以宁海军将士为首,程世杰推出来的军功赏赐政策,简直比秦朝二十等军爵更为激进,虽然这个军功爵没有附带特权,但是赏赐的田地却非常多。 现在的辽东增加了至少上万名地主,这些地主与大明两京十三省的地主不一样,这些地主不像两京十三省的地主,依靠苦读四书五经,一旦中举,马上青云直上。 辽东地主几乎全部都是宁海军的悍卒悍将,他们也是程世杰的铁杆拥护者,朝廷要想动辽东的奶酪,他们肯定不答应。 第二个群体就是商人,或者说是胆大的人,他们在辽东的发展中,也捞了不少钱。最关键的是,辽东管委会的那些官员。 这两年辽东财政有不少盈余,过年的时候也给他们发了奖金,这些都是合法的收入,虽然没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么夸张,但要维持体面的生活是很容易的事情,他们很享受这种一边过得风风光光,一边享受老百姓对他们真心拥戴的成就感。 现在好了,辽东富起来了,有人眼红,开始把刀叉探过来了。他们也会反对,估计他们也会用辽东思维来解决问题。 崇祯皇帝不明白辽东人的思维,但是高起潜却知道,现在的辽东非常硬气,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吵吵。 看着程世杰沉默的样子,他丝毫不为所动,高起潜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作为跟着皇帝人边的人精,高起潜对人性有着清晰的认识。 一旦到了程世杰这个级别,忠诚就是相互的了,皇帝给足大臣里子,大臣给足皇帝面子,双方如果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么结果都是致命的。 程世杰没有理会高起潜,直接端茶送客。 高起潜非常无奈:“程帅,请您稍安勿躁,咱家马上回京城,去探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起潜不想失去程世杰这个政治上的盟友,因为程世杰给他的实在太多了,换另外一个人,绝对不可能给高起潜这么多,特别是跟着高起潜身边的人,他们可以在辽东投资或者办厂,只要遵守辽东的规定,按时交税,也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知道了” 程世杰淡淡的笑了笑。 高起潜愤怒地道:“程帅,朝廷里出了小人!程帅为了治理好辽东,劳心劳力,咱家都看在眼里的,他们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行,咱家再进一次京城,说什么也要将被辽东的实情跟告诉圣上,还各位一个清白!” 程世杰冷笑道:“没用的,高公公,就算你跑十趟也没用!圣上知道了实情又能如何?那么多人被辽东的油水迷住了心窍,他们要瞒着圣上整垮辽东实在太容易了!” 高起潜不甘心地道:“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我们的心血毁掉不成!” “当屁股决定了脑袋,再荒唐的事情他们也能做得出来。” 程世杰拍拍手,笑着说:“好了,别哭丧着脸了,开心点!天大的事情,也没有本帅陪女儿重要,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随他去吧!” 程世杰虽然不想跟朝廷撕破脸,好便宜建奴。一旦他与朝廷扯破脸,朝廷那些人为了对付程世杰,肯定会拉拢建奴,这样以来,程世杰不得不在太子河沿线布置重兵,甚至要放弃太子河以北的地区。 这是程世杰不愿意看到的,他想要远征建奴,其实也不容易,建奴打不过宁海军,这是毋庸置疑的,可问题是,建奴可以跑,他们那些家当往马背上一装,就可以撒丫子朝着科尔沁以及漠北草原跑。 宁海军的机动能力,根本就难以追上建奴。就像皇太极对付林丹汗的时候一样,林丹汗麾下四万老弱病残,皇太极率领八旗精锐,追了十个月,林丹汗跑到了青海,皇太极仅仅斩获万余人马。 对于林丹汗来说损失还是可以在接受范围内,现在的问题是同样的,只要程世杰露出想要北上攻打沈阳的架势,皇太极要是不跑,程世杰敢把眼睛扣出来。 虽然不能与大明扯破脸,但是一个辽王,也休想在程世杰头上扯屎拉尿,至少程世杰如果不愿意,辽王永远没有踏上辽东之地的可能性。 朱元璋可以让小明王落水而亡,程世杰也有足够的实力让辽王落水失踪。 大海,现在可是宁海军海军的天下。 程世杰其实非常可悲,在荥阳大会,在这次大会上,高迎祥部将的李自成以卓越的军事才能,提出了联合作战、分兵迎敌的战略方针,就是把农民起义军分成东、西、南、北四路,出击和敌人作战,把起义军的主力放在敌人兵力薄弱的东面。 李自成的远见卓识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和同意,一致决定就以此战略方针指导作战。随后,起义军的主力东进抗敌,一路节节胜利,所向披靡。 现在虽然张献忠还没有真正攻陷凤阳,但是距离凤阳已经非常近了,可以说是都火烧眉毛了,那帮家伙不想着如何灭火,反倒挖空心思想要从辽东身上榨点油水出来。 程世杰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只能说明朝真的是一个很有作死精神的朝代,王朝不灭,作死不休! 不作死就不会死,作死我就一定要弄死你,想玩,我就陪你们玩把大的! 其实程世杰并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并不是崇祯皇帝主导的,而是下面的人利令智昏,准备虎口拔牙,火中取栗。 事实上,这是辽王朱术雅的自发行为,准确的说,应该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朱术雅的谋士顾君恩,在历史上他本是李自成的谋士,起初为陈奇瑜的谋士,就像孙承宗身边的幕僚茅元仪一样,陈奇瑜可以在崇祯七年调集诸将围击各路流寇,差点困死李自成。 然而,最关键的时刻,陈奇瑜漂了,没有听从顾君恩的计策,于是流寇死灰复燃,陈奇瑜就被充军发配了。而顾君恩则跑回湖北老家。在这个时候,辽王朱术雅向崇祯皇帝请旨,要求将沙头镇的荒地作为自己的猎场。 这是明朝藩王的老把戏了,这帮家伙看上哪里的良田,如果那些田产的主人是达官显贵或者有背景的缙绅也就罢了,如果是一群普通老百姓的,他们马上上奏朝廷,将这片良田说成是荒地,向朝廷乞要,而不明真相的朝廷往往也真的如他们所愿,将大片良田当成荒地赐给了他们。 至于那片良田原来的业主……识相的自己滚蛋,如果不识相,伱马上就知道什么叫“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了!更有一些可怜的农民不仅丢掉了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田地,还莫名其妙的成了藩王的佃农。 藩王只要花点小钱买通地方官吏,把他们的户籍稍稍改一改就行了。沙头镇其实不是什么良田,但是这里是重要的水道,随着程世杰打败郑芝龙控制着吴淞口,整个大明的海禁,已经名存实亡。 只要交钱,就可以放船出海,而且不必担心水师缉私。 随着这个改变,湖广以及沿江地区的商业发展突飞猛进,就在顾君恩回到老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家没了,连几百亩薄田也被辽王强取豪夺。顾君恩就恨上了辽王朱术雅,他化名吴忠贤,投靠辽王。 在表现了自己的出色能力之后,顾君恩也是吴忠贤就成了朱术雅的心腹,在这个时候,他向朱术雅献计换封地,顾君恩真正的目的就是借程世杰的手,干掉朱术雅,在大明,藩王等于拥有了免死金牌,只要自己不造反,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 可是得罪了程世杰这样的实权派,那朱术雅就算不造反,那也不可能从程世杰手下讨到好果子吃。 在顾君恩给朱术雅的表述中,辽东广宁现在已经变成了江南鱼米之香,特别是拥有着庞大的滨海区域,可以晒盐。拥有大量的原始森林,如果这些林木放在其他地方,就是砍柴烧的料,可是在辽东,这些林木都可以赚钱大量的银子。 要知道辽东光造船厂就有四座,其中三座造战舰,一座造商船,每天消耗的木材是一个海量数字,一旦拥有广宁的封地,辽王就可以躺在床上数钱。 在顾君恩的忽悠了,辽王朱术雅心动了,他就试着给崇祯皇帝写陈请,又拉拢荆襄官员给他联名造势。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程世杰都不关系,他只关心结果。 在高起潜走后,朱微媞来到了程世杰身边:“驸马,你消消气!” “我没有生气啊!” 程世杰望着朱微媞道:“这几天你帮忙先照顾一下家悦,我出去一趟!” “相公,你不能进京,我怕万一……” 朱微媞到底是公主,在张嫣要收程家悦为女,她就感觉到了不妙,特别是现在她也接到了李康妃给朱微媞的密信,半个月前,崇祯私会张嫣。 要知道崇祯皇帝向来尊重张皇后,虽然经常向张皇后请安,但是每次都带着周皇后,这也是为了避嫌。可是半个月前的私会,却没有周皇后在场,中间二人谈了足足半个时辰。 朱微媞道:“相公,虽然说夫人不得干政,可妾身还是要说,您最好做好两手准备,如果朝廷要以莫须有的罪名治相公的罪,相公千万不要学岳飞!” “那我学谁!学曹操吗?” “你可以做霍光!” 朱微媞道:“当今太子年幼,相公可以……” “这事你不要操心,我知道怎么做!” 程世杰也认为朱微媞说得有道理。 程世杰让人把宋献策、林续宗叫过来。 时间不长,宋献策和林续宗来到程世杰的书房。这个时候,程世杰正在纸上写写划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拜见主公!” 程世杰道:“你们坐!” “主公!” 林续宗满脸笑道:“某站着就行!” 宋献策刚刚想坐下来,马上起身,他恍然明白过来,最近是不是有点飘了。 “不知道主公有何吩咐!” 程世杰放下笔,站直了,看着这两位,沉默了半晌:“你们跟着我,都有四年了吧?” 宋献策道:“回主公的话,有四年了!” 程世杰有些无奈的道:“我这个人呢,不是很会用人,对你们的安排多有不合理的地方,委屈你们了。” 虽然说,宋献策和林续宗是管委会的主任,可事实上,管委会的主任权力非常受限制,下面的委员各自负责一摊子事务,他们插不上手的。就算是命令,也是各司其职。 他们就像大明的内阁阁老,可与阁老不同的是,阁老还有兼管的部,比如说徐光启是礼部尚书,吴宗达是吏部尚书兼中极殿大学士,太子少傅。 可宋献策和林续宗他们却没有兼职,就算想要提出任何政策,也需要管委会委员们举手表决。 “主公切莫如此说,若非主公提携,康年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呢!” “能成为辽东管委会副主任,某是祖上积德……” 宋献策惊恐的问:“主公,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该不会是想赶我们走吧?” “想什么呢!本帅虽然不是很会用人,但是也看得出你们都是有智有谋的人才,我怎么可能会赶你们走!” 程世杰笑了笑道:“但是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某愿誓死效忠主公!” 程世杰淡淡将辽王向朝廷请求换封的事情,告诉二人。 二人闻言,这才感觉问题的严重性。 “主公,您想要怎么做?” 程世杰道:“我想让你们挑选一些得力助手离开宁海军,到南阳一带召集流民,组建一支军队,把荆襄地区都给我拿下来!” 林续宗一脸骇然:“主公,您是这要谋反啊!” “差不多!” 程世杰淡淡地道:“跟谋反差不多了,但是我把这一大片地区拿下来不是要推翻这个国家,而是要救这个国家!你们也知道了,辽东富裕起来,很多人都眼红了,他们会不择手段将辽东从我们手中夺走,而以我们的力量,根本就无法与他们抗衡!如果我们失去了辽东千辛万苦才在辽东安下家来的八百多万就没活路了!” 林续宗一脸为难。 宋献策脸上却露出异样的光彩:“主公,某要装备!” “要多少给你多少!” 程世杰让宋献策外放,目的有两个方面,首先是宋献策担任辽东管委会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不可能长时间担任这个位置。 其次是,宋献策天生反骨,而且仇视士绅阶层,由他出面就会像除草剂一样,对士绅大规模清洗,如果宋献策这支叛军能够混出一片天地,将来对程世杰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 就算程世杰不这么安排,一旦辽王抵达辽南,肯定会先拉拢宋献策要林续宗。 宋献策、程世杰、林续宗在书房中商议几个时辰之后,宋献策与林续宗就离开了宁海军总兵府。 当天晚上,辽东就出现一个流言,说得有板有眼,传闻宋献策在当值的时候,肚子感觉不舒服,就请假回家。 结果正撞中林续宗与宋献策之妻王氏,与林续宗把酒言欢,虽然二人没有在床上滚床单,可能是因为太过仓促,还没有来得及。 宋献策当时大怒,拔剑与林续宗撕杀,可问题是,林续宗人高马大,而宋献策身高不足中尺,非但没有打过林续宗,反而被林续宗一顿羞辱。 宋献策气不过,就与其外甥蒋无病,纠集六十多名家丁,手持兵刃,猛火油,气势汹汹杀向林续宗府邸。 林续宗府邸顿时烈焰滔天,几乎半个金州城都闻到了烤肉的焦臭味,程世杰得知这个消息时,急忙命令宁海军捉拿宋献策。在恶斗中,宋献策的外甥蒋无病击杀了程世杰的养子程虎。 趁着宁海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宋献策逃出金州城外,宋献策离开时间差,光明正大的乘坐金州西港区的军舰西安号出海。 这个消息在辽东引起了巨大的震动,程世杰甚至一度气病了,卧床不起,事实上这是一场戏,林续宗、和其子林灵朝、林灵政、以及蒋无病、宋献策、程虎则是这个计划的执行人。 程世杰只得命令孙之澋代理辽东管委会主任,杨芸娘则为副主任,兼银行行长。 安排好辽东的事宜,程世杰借着装病的机会,离开了明朝,返回了后世。 程世杰回到三楼的老宅子,发现屋里的居然被恢复成了原样,就是程世杰没有搬家的样子,包括程家悦的衣服、玩具又被向慧搬回了老宅子里。 程世杰想问问向慧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开着车,来到了龙悦公司。 “程总好!” 龙悦公司的门卫老大爷是段明玉的老爸,也是关系户。虽然程世杰并没有操心龙悦集团的事物,可向慧依旧给程世杰挂了一个龙悦集团总经理的职务。 龙悦集团就是一个夫妻店,夫妻二人共同持股,程世杰只有百分之五,向慧百分九十五,至于五朵金花,持股则是下面的分公司。 看样子还是那么回事。 程世杰还没有进门,老段就说:“程总让你白跑一趟,现在向总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具体不太清楚,都去市政府开会了!” 程世杰寻思着反正没事,不如去找程家龙,用程家龙做个实验,在从明朝回来的时候,程世杰可以专门带了一些蒙汗药,这种蒙汗药的主要成分其实就是乙醚,他就是想搞清楚能不能把程家龙带到明朝。 由于向慧需要照顾程家悦,程家龙年龄大点,就上了寄宿制的天成双语学校。程世杰给程家龙的老师打了一个电话:”张老师,我是程家龙的爸爸,家里有点事,我要带程家龙回家!对,对,对,在学校门口等我就行,半个小时我就到!” 等到程家龙出现在学校门口,程家龙道:“爸爸,今天你怎么有时间来接我?” 程家龙刚刚上车,程世杰就用乙醚将程家龙迷晕了。 望着昏睡不醒的程家龙,程世杰喃喃的道:“儿子,对不起了,老爸需要拿你做实验!” 第264章 我龙傲天来了 第265章 我龙傲天来了 第264章 程世杰可没有用蒙汗药迷人的经验,他的动作有些大,这一幕刚刚好落在天成双语学校门口,一名身穿着外卖衣服的外卖小哥眼中。 这名外卖小哥看着程世杰将程家龙抱进车内,关上车门,开始启动车辆。这名外卖小哥急忙拿出手机,拨通妖妖零电话:“喂,你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要报警,对,我看到有个人贩子将一个小孩子迷晕了,抱进车内,现在车已经驶向东方大道,车是黑色红旗hs7,车牌号是汉ach916,你们赶紧派人来,我的电动车可追不上他!” 程世杰现在还不知道已好心人已经报警,他没有加速,而是一路朝着瀚钢集团家属院行驶而去。只不过程世杰感觉自己的运气相当不错,一路上车流量非常少。 就在程世杰准备拐弯进入瀚钢集团老家属园的大门时,这个平时没有关过大门的大门,居然紧紧的关闭着,程世杰以为门房大爷在打瞌睡,就按下喇叭,就在这时,程世杰发现四辆车居然跟在他身后,其中一左一右堵死他的后路。 通过后视镜,程世杰发现这四辆车上下来十几个警察,这些警察全副武装,迅速包围他的车,其中七八支各种型号的手枪、冲锋枪、霰弹枪警察,对准车窗。 “熄火,下车!” 程世杰急忙解释:“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再次警告,熄火,下车,接受检查!” 程世杰看着对方身上的标准,居然不是派出所的普通民警,而是瀚海市防暴队的标志,程世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程世杰刚刚下车,双名警察就将程世杰按在车上。 “老程,怎么是你!” 程世杰没有看清来人,毕竟防暴队的特警都是戴上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程世杰小心翼翼地问道:“伱是……” 对方拉下面罩,程世杰看出对方居然是他的高中同学韩顺,韩顺曾经体育特长生,没有参加高考,就被省体育队特招了,成为省体育队的田径运动员。 不过多年没有联系,程世杰来不及叙旧,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报警,说人贩子拐卖儿童!” 程世杰正准备解释,由于程世杰没有控制好蒙汗药的药量,程家龙已经醒了,程家龙看着众多警察吓了一跳:“爸爸,你犯啥事了!” “我犯你个大头鬼!” 程世杰转而冲向韩顺笑道:“这个车里就我和我儿子,不信你可以问问他!” 韩顺朝着两名警察道:“松开他吧,这是误会!” 程世杰倒是没有追究警察的责任,警察能够在第一时间出警,这是对百姓负责,也是他们的警惕性高。 程世杰这才知道是一个外卖小哥的报的警,虽然是虚惊一场,程世杰邀请韩顺到家里坐坐,不过公职在身,只能另约时间。 看着程家龙已经苏醒,程世杰带着程家龙来来到龙悦集团的总部小院,在这个时候,向慧正巧回来,此时的向慧满脸春风,似乎带着一股霸气。 “你们俩爷来得正好,我,向总,向你们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传达!” 程世杰抱拳道:“还请老婆大人示下!” 向慧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指着办公室道:“咱们进入说!” 来到向慧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陈设依旧非常简单,靠近里墙的位置,摆放着一排铁皮制成的文件柜,一张老板台,一张老板椅,靠门的位置,摆放着两张双方沙发,饮水机还有几个盆栽。 程世杰刚刚坐下来,程家龙急忙拿着茶杯,给程世杰接了一杯水。 “哎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家龙你这么懂事?” “老爸,你给我买个手机吧!” 程世杰淡淡一笑:“你找错人了,有钱人在那边!” 向慧摇摇头:“你别找我,我现在可没钱!” 程家龙撅起嘴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这个吧!” 程世杰假装一脸凝重地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实话实说,话说十三年前,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和你妈在下班的路上,听到垃圾桶里传来微弱的婴儿哭泣声!” 向慧笑道:“我就走到垃圾桶前,用手机一看,里面有一个满是垃圾的脏小孩子,咦,太丑了!” “我当时就说,洗洗看看,如果好看就收养,如果不好看就再扔了!” 程世杰强忍着笑:“结果呢,洗干净以后,感觉还能看,就决定把你养大……” “手机我不要了!” 程家龙气得摔门而去。 向慧从办公桌的后面铁皮柜里取了一支红酒。 程世杰差异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 “最近!” 程世杰没有问,也可以猜测到,应该是程家悦“去世”之后,他打开酒,直接倒在杯里:“我陪你喝点!” “这事确实是应该庆祝一下,等真正合同下来,我们就大规模庆祝一下!” 向慧接过程世杰替过去的酒杯,小抿一口:“你知道纺织集团吗?” “知道!” 瀚海市纺织集团是原瀚海毛纺厂、阳光毛纺厂,以及南街纺织厂重组而成,曾经算是瀚海市试点企业之一,瀚海纺织集团重组以后,资产突破两点五亿,拥有六千余名职工,当时市政府刚刚搬至人民广场南,也是现在市中心的位置,就把人民广场南大约十四亩地的地盘,划给了纺织集团。也不知道纺织集团请了哪位大神设计的,瀚海纺织集团的总部大楼建成了牛仔裤的样子。 瀚海纺织集团总部大楼是94年年底开始建,九七年正式年底建成,九八年六月正式投入使用的大楼,属于双子塔结构。由于从远处看像一条牛仔裤,也被瀚海人称为牛仔裤楼。 当然,这和其他大裤衩楼相比,名气倒是不大,因为这是两座只有十三楼的小高层,受市场经济影响,瀚海纺织集团从零九年前后就经营不下去了,开始断尾求生,不停地卖设备,卖子公司求生。 先是把原阳光纺织厂卖给了阳光集团,后来又把瀚海原毛纺厂的大部分产业卖给了一家个资企业,可是随着越卖越多,瀚海纺织集团最终还是破产倒闭了。 瀚海纺织集团破产倒闭以后,最让瀚海市政府为难的是连退休职工在内,共计八千名职工,而且以妇女同志居多。 程世杰不解的道:“怎么了,你还想吞了纺织集团不成?” 要说起来,龙悦集团经过三年多的发展,虽然经营状况还不错,也解决了三百多个就业岗位,但是在市政府眼里,还是不够看的。毕竟龙悦集团只算是中下型民营企业,而且以低附加值行业为主。 “我其实也不想的,可是市政府硬要给我,我有什么办法!” 向慧说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得意。她将策划案放在了程世杰面前,程世杰匆匆扫了一眼,这是当初在古海温泉酒店,程世杰给向慧出的主意,当时,那个时候,程世杰只是随口一说。 可没有想到的是,向慧居然当真了,直接将万亩熏衣草庄园做成了策划案,在这份吹牛逼大于实际的策划案中,向慧的龙悦集团预计准备拿出四千两百元万,准备打造瀚海的万亩熏衣草庄园。 然而,更让程世杰没有预料到的是,向慧的万亩熏衣草策划案,居然打动了市政府领导,瀚海市是资源型重工业城市,这些年一直在谋求城市转型,虽然有几个煤炭塌陷区改造的水上乐园项目,然而这些项目都是小打小闹,也没有制造出什么特别大的浪花。 在向慧的项目策划案中,这个项目预计投入四千两百万元,项目对于瀚海市来说虽然不大,但是却可以解决一千六百余人的就业,更为关键的是,这个万亩熏衣草庄园,有可能成为瀚海市未来的地标,一旦有了这个地标项目,对于瀚海市的城市转型,这个意义就大了。 向慧笑道:“这个项目进入了市政府重点扶持项目!”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你这一次玩的有点大啊,咱们全部家当压上去,恐怕也不够啊,万亩熏衣草,可不是种万亩小麦,这需要农业技术专家的支持,也需要销售平台和渠道,四千多万砸下去,连个水花也看不见!” “如果市政府作保,银行给我们提供两个亿的免息贷款,你觉得能不能搞起来!” “有两个亿……” 程世杰倒是感觉有点戏,但是希望也不太大,毕竟瀚海市的海拔不够高,维度也不高,不适合种植熏衣草,在中国成规模熏衣草种植,主要集中在大西北。可是瀚海市相对风险更高。 看着向慧兴致勃勃的样子,程世杰终于还是决定把自己穿越到明朝的事情,告诉向慧。 向慧拿着酒杯笑道:“来,老公,你给我倒满!” 程世杰将红酒倒了大半杯,看着向慧脸色红润:“你不会就这点酒量吧?就多了!” “谁多了!” 向慧举起杯子:“我一口闷了!” 向慧一口气喝了一大口接着笑道:“这两个亿的免息贷款,不是这么容易拿的,市政府让我们龙悦集团重组纺织集团!” “纺织集团可有好几千职工呢,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负担,现在纺织集团可没有剩什么东西了吧?” “职工问题倒是不大,现在经过两次分流,现在纺织集团还有三千多名职工,我是这样想到,让瀚海职业技术学院给他们进行培训,如果培训不合格,就刷下去,反正能用的人就用,不能用的人,就不用!” 向慧望着程世杰道:“你想给我说什么?” “老婆,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 程世杰尴尬的笑了笑:“我可以穿越明朝……” 不等程世杰说完,向慧笑道:“这事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了吗?你穿越到明朝当了大将军?是不是还娶了三妻四妾?” “是!” 程世杰一脸诚恳的道:“皇帝让我娶他妹妹,圣命难违,不过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程世杰心虚地不敢看向慧的眼睛。 然而,过了半天,向慧却没有任何动静。 程世杰抬头一看,向慧居然已经躺在老板椅上睡着了。 喝空的酒杯,双手搂在怀里。 程世杰从向慧手中取下酒杯,然后把向慧老板椅放平,调好空调,给她盖上空调被。 程世杰从向慧的办公室出来,就看到程家龙戴着拳套,正准对着院里的沙袋,发泄的心中的不满和怨气。 “砰砰砰……” 程家龙这几年进步很大,出拳的速度精准而有力量,而且在出拳的时候,并不像从前,只是依靠拳头的力量,而是腰马合一。 程世杰走到程家龙身边,拿着拳靶道:“来,儿子,老爸陪你练练!” “你,行吗?” 程家龙有些不屑的道:“我可是初中组的冠军!” “行不行,试试你就知道了!”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虽然在明朝程世杰几乎没有上阵搏杀过,可他经常跟着侍卫们一起训练,再加上吴胜是一个功夫高手,他现在打高手,肯定打不过,但是对付普通人,或者说像程家龙这样十三岁的孩子,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连续三次被程世杰击倒,程家龙一脸惊讶的道:“老爸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练家子,你什么时候练过拳?” “想不想让高手教教你真功夫?” “你还认识高手?” “废话!” 程世杰诱惑道:“你就说吧,想不想!” “想!” “走!” 程世杰拿起好久不骑的电动车,他也跟着向慧喝了一杯红酒,就算再喝一瓶,程世杰也不会醉,可问题是,那样他就酒驾了。 程家龙跨上电动车,一路来到瀚钢集团家属院的二楼,就在这时,程世杰趁着程家龙没有防备,悄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蒙汗药,这一次加重了药量。 随着程家龙昏迷不醒,程世杰抱着程家龙来到二楼。 程世杰开始酝酿情绪,随着白光闪过,他来到明朝。 程世杰睁开眼睛,就盯着身下,果然,程家龙正在抱着他的腰,呼呼酣睡。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程家悦的声音:“你们让开,我要找我爸爸!” 程世杰将程家龙放在软榻上,就走到外面:“家悦,你又不听话了!” 程家龙一眼就看到了软榻上的程家龙:“爸爸,哥哥来了!” “咱们别打扰家龙,让他睡会,爸爸饿了,咱们去吃饭好不好?” “好!” 程世杰与程家悦出前院吃饭,然而就在程世杰走后不久,程家龙悠悠醒来,程世杰给他下的药量太轻了,程家龙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大房子里,他顿时有些惊慌。 “这是哪儿?” 程家龙打量着周围的房子,发现这是一个庞大的书房,他走向门口的方向,门口就是两位宁海军侍卫。 程家龙刚刚出现,两名侍卫躬身行礼:“我等拜见大公子!” 程家龙微微一愣:“大公子?” 我穿越了?我爹是大官吗? 程家龙倒是没有不适,这个小家伙可没少看穿越小说,他急于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何等身份,反正看着宁海军侍卫的发鬓,不是辫子,那肯定是明朝之前,能够称为公子的人,身家都不菲。 程家龙一脸兴奋:“我龙傲天来了!” 第265章 不听话就往死里抽 第266章 不听话就往死里抽 第265章 与程家悦的忐忑不安不同,程家龙发现自己穿越在莫名奇妙的时空,他最大的感觉就是兴奋,特别是看着门口的侍卫,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这让程家龙感觉有些飘了。 当然作为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学生,程家龙对历史有着基本的认识,从这些侍卫的发鬓,他发现自己应该是穿越到清朝以上的时空,他的目光落在侍卫腰间的刀上。 程家龙望着侍卫道:“把你的刀给我看看!” “是!” 侍卫并没有迟疑,马上解下佩刀,将刀连同小牛皮制成的刀鞘,递给程家龙。 程家龙接过刀,感觉异常熟悉,程世杰在家中就摆放了一柄刀,就是这种制式,最初不说无术的程家龙还问程世杰,为什么买了一把东洋刀,程世杰非常郑重地告诉他,这是唐横刀。 虽然外形看着像东洋刀,但是,唐横刀与东洋刀的区别就是唐横刀为直身刀,日本刀是弯刀,至于性能上,唐横刀是直身切刃,注重的是破甲穿刺能力,而东洋刀刀身弧度明显,劈砍能力较为卓越。 看着手中的唐横刀,程家龙更加高兴,因为程世杰给他普及过历史知识,在古代公子可不是随便称呼的,国公之子,才能称为公子,影视剧随便称一个男子就叫公子,其实是不对的,至少在宋朝以前,公子是不能随便称呼的。 唐横刀在手,大概率说明这是在唐朝,而侍卫称呼自己大公子,那岂不是说自己拥有一个唐朝国公之子的身份? 程家龙现在不太确定的是,自己是灵魂穿越,还是身体穿越,如果是灵魂穿越,侍卫发现不了自己是一个冒牌货,但是父母和姐妹肯定会发现。 程家龙本着少说话,暗中观察的原则,这才准备将刀还给侍卫,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莫不是自己在做梦? 随即程家龙拿着手指轻轻在刀刃上划了一下。 “嘶!” 程家龙明显感觉到了疼痛的感觉,看着手指上流出来的血,他更加兴奋:“老子不是在做梦!” 侍卫看着程家龙的手指流血,顿时大惊失色。 “不用怕!” 程家龙这才将唐横刀还给侍卫,然后笑道:“有没有吃的,本公子饿了!” “卑职马上通知厨房,给大公子准备膳食,不知大公子有没有特别的吩咐!” “没有,本公子不忌口!” 程家龙转身返回书房,他准备更深入的了解这个陌生的时代,现在大概可以确定,自己应该来到了唐朝。但是不太确定是唐初,还是盛唐,或者是晚唐。 如果是唐初,李世民和李治当皇帝,那自己就要小心了,老老实实装孙子,学司马懿,耗死他们两,只要李世民和李治死后,其他唐朝皇帝就不足为虑了。 要是晚唐,那自己就要准备造反了? 可关键是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父母怎么办?他们要是发现自己的儿子换了一个人,会不会杀了自己? 要不,先下手为强,父母祭天,法力无边? 程家龙也在思考问题,自己接下来自己办?是不是像穿越小说里的主角那样,逆天而行,还是混吃等死? 混吃等死似乎不是自己的风格,在后世程家龙的心气其实很高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学习之余,练习散打,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登上擂台,打赢比赛,像死神方便一样,成为体育明星。 就在程家龙浮想联翩的时候,他从书桌上发现一柄锋利的小刀,这种刀,只有大约十公分长,带着手柄,不到二十公分,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宽的刀刃,程家龙急忙将这柄小刀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程家龙刚刚收起这柄小刀的时候,一阵香风袭来,环佩叮咚,裙裾飘扬,十几位漂亮的侍女迤逦而来,她们手中端精致的菜肴,从海里捞上来的鲍鱼、海参、鱼翅,从黑林子里猎得的山鸡、野鹿、山羊,羊羔、肥牛,还有在河里抓到的大鱼,被做成一道道珍馐流水价似的送上来,几十道菜就没有一道是重样的。 当然,考虑到程家龙的年龄不大,食量不大,这些菜肴的分量都不大,比如说鲍鱼,就两只为一盘,海参也只有三片,至于山鸡、牛肉也只有四片肉,这很像是后世那些宰死人不偿命的大酒店,一个人吃十几道菜,不见得能吃饱。 “我草,够腐败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过我喜欢!” 程家龙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不过刚刚吃了两口,程家龙就意识到不对劲,自己怎么也算是大唐的豪门公子哥,怎么可能没有礼仪? 程家龙接受过学校的礼仪培训,事实上他不需要刻意学习,天成学校本来就算是精英式学校,一个学期的学费就要两万多,反正工薪阶层的孩子,是不可能在天成上学的,因为一年下来四五万块,一般家庭真承受不起。 在学校的时候,他们的老师每个礼拜会教他们两节礼仪课,程家龙知道一点皮毛,所谓的贵族礼仪,一句一个先生,一句一个女士,说话之前先微笑,动不动就鞠躬那一套。 程家龙严肃起来,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朝着周围的侍女说声:“谢谢!” 这让这些侍女们感觉受宠若惊。其实程府里的侍女大都朱微媞陪嫁的宫娥,虽然年龄大一些,但是这些宫娥都受过皇家训练,一举一动,都带着飘逸的气质。 “夫人驾到!” 门外传来一声唱喝,程家龙急忙起身。 在朱微媞带着顾紫衣走进来的时候,程家龙一直盯着朱微媞看,一身华丽服饰的朱微媞在程家龙看来朱微媞仿佛走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似的,真的美得倾国倾城,可是这也太年轻了吧? 程家龙愣愣地看着朱微媞有些不知所措。 朱微媞盯着程家龙淡淡地问道:“你就是程家龙?” “是孩儿拜见母亲!” 程家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感觉作为大公子,拜见夫人应该以孩子之礼拜见。 听着程家龙叫朱微媞母亲,朱微媞瞬间就失态了。 要知道,她对程家悦百般好,可程家悦只肯叫她姨姨,从来不肯叫她母亲,反而是程家龙,初次见面,就叫她母亲。 “好孩子!” 朱微媞上前,随手解下身上的玉佩。 这是一柄造型如同磬形玉佩,上面雕刻的龙纹。 程家龙伸手接过这块玉佩,因为程世杰在后世开了龙悦古玩店的缘故,程家龙也会去店里玩,跟着店里的首席鉴定师学过鉴别玉器的基础知识。 程家龙可以判断出这是一块和田玉材质羊脂玉的玉佩,而且是珍宝级别的玉质,这一块放在后世怎么也值中六的样子。 “谢母亲赏赐!” 朱微媞看着程家龙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笑道:“紫衣!” “奴婢在!” 朱微媞笑道:“去把让裁缝过来,给大公子做几件衣裳!” 此时的程家龙穿的是一身牛仔服套装,也是后世所谓的乞丐装,在朱微媞看来,程家龙估计是没少受苦,看着他的手比程家悦粗糙多了,而且皮肤略为黑,手指的关节处,也磨出了茧子,应该是经常干活。 当然,朱微媞的判断是错误的,这是程家龙练拳练出来的。 程家龙毕竟年龄十三岁了,而且后世营养充足,程家龙虽然才十三周岁,已经身高一米七二,估计最多一年,也能长到程世杰那样的身高。 朱微媞与程家龙并没有血缘关系,自然需要避讳。 在程家龙匆忙吃完饭之后,顾紫衣带着裁缝给程家龙测量身体,准备缝制衣服。 “姐姐!” 在程家龙被测量身体的时候,程家龙试着问道:“我爹去做什么了?” “没大没小!” 顾紫衣故意板着脸道:“我是姨娘。” “姨娘!” 程家龙似乎明白了,这个顾紫衣是他爹的妾,古代的夫人通房丫头,一般都是侍妾,看着朱微媞已经年轻得过分了,再看顾紫衣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程家龙在心里嘀咕起来自己的父亲,也是老牛吃嫩草。 程家龙的衣服尺寸刚刚测量好,裁缝就让人送过来一些成人衣服,给程家龙试穿,没有办法,他的身材比大部分明朝成年男子还要高大,穿成年人的衣服正好,不大不小。 就在程家龙刚刚穿好衣服。 “哥哥!” 程家龙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虽然程家悦去世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告诉他,但是他依旧知道程家悦这个小妹已经没了。 难道说,她和自己一样,因为死了,也穿越到了唐朝? 直到现在,程家龙还以为自己穿越的是唐朝。 程家悦来到程家龙面前,程家龙再三确认,程家悦并没有死,而是一个活人,身体有影子,小脸也有温度。 “家悦,想死我了!” 程家龙正准备通过程家悦询问这个时空的事情,结果程家悦却拉着程家龙来到熊猫馆。 “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熊猫!” “这是我的大熊猫,伱要是想要大熊猫的话,就找朱姨姨要吧,她能找来大熊猫!” 程家悦开始向程家龙显摆她的好东西,比如漂亮可爱的西施犬、高贵典雅的波斯猫,还有孔雀。 最为关键的是,程家悦还有自己专属的马车。 “哥哥,咱们出去玩吧!” “好!” 程家龙正巧也想问问程家悦唐朝的事情,他和程家悦上了马车,从宁海军总兵府出来,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 程家龙注意到了地面:“居然是水泥路!” “水泥路有什么可好奇的!” 程家悦指着身后跟着的侍卫:“他们还有枪呢?” “现在是什么时代?” 程家龙看到街道边上有一个后世已经消失的报刊亭,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子,挂满了各种各样报纸和杂志。 “停车!” 车夫赶紧停车,还没有等车夫放下下马车的板凳,程家龙就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报刊亭前,只见有《辽东时报》、《辽东商报》以及各种报纸,程家龙随便拿起一份辽东时报,只见上面头版头条写道:“原登莱巡抚孙初阳公,晋升漕运总督兼巡抚庐、凤、淮、扬四府!” 报纸上详细的报道则是因为李自成进攻归德府,而登莱巡抚孙元化引麾下登莱新军西进支援归德府,大败李自成军,因为晋升为漕运总督,兼巡抚庐、凤、淮、扬四府,登莱新军六千,马军两千五为亲军自随,驻凤阳。 “李自成,这不是明末吗?” 程家龙找到了报纸的时期,此时上面刊登的时间果然是维明崇祯八年二月二十六日。 程家龙这才明白,自己穿越到了明朝。 “完蛋了,想当纨绔子弟也没有机会了!” 程家悦还没有学习历史,对于历史的大致走向不太熟悉,可是程家龙却学过啊,他知道这是明朝末年,大明内部积重难返,旱灾蝗灾涝灾冰雹瘟役,没完没了的天灾人祸将农民逼得家破人亡,最终为了活命,揭竿而起,陕西西山西河南河北湖北四川,遍地烽火,杀得血流成河,人命在这样的乱世里比蚁还贱。 在经过残酷的厮杀后,李自成终于打进了北京,把延绵近三百年的明帝国送进了坟墓。再然后,满清入关,李自成败亡,野蛮再一次战胜了文明,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湖广填四川……半边江山的花木都染上了血腥。 程家龙同学,欢迎来到明末。 “我操,居然是明末!” 程家龙害怕起来,他朝着天空破口大骂:“老天爷,你玩我是吧,你是成心要玩死我是吧!?老天爷,你听说,打个雷吧!打个雷劈我,把我送回现代吧,我才不要在这个乱世呆下去……” 就在程家龙魔怔的时候,程世杰来了,事实上他原本跟程家悦一起来的,只不过,因为张献忠像历史一样,破河南的固始和安徽的霍丘等州县,直指明朝的中都凤阳。 张献忠部队,在大雾弥漫的清晨包围了凤阳城。不到半天,就全歼了守卫凤阳的两万官军,击毙守将朱国正等人,俘获了凤阳知府颜容暄,并当着百姓的面,历数他的罪行后,处以死刑。张献忠把胜利品和府库里的粮食,分给当地的贫苦农民,又叫农民和四乡百姓,砍光皇陵的几十万株松柏,还拆除了周围的建筑物和朱元璋出家的龙兴寺(又名皇觉寺),然后掘了皇帝的祖坟,同时将凤阳富户杀的一干二净。 崇祯皇帝得知消息后,立即穿上丧服,跑到太庙放声大哭;并下令朝廷官员素衣素食办理公务,表示哀悼。崇祯帝撤了兵部尚书的职,砍了凤阳巡抚和巡按御史的头,又把早已革职闲住的五省督师拉出来定了死罪。尽管如此严厉,官军仍然挡不住张献忠部队的进攻。 张献忠攻下凤阳后,又挥师南下,接连攻克庐州(今安徽合肥)、安庆、和州、滁州,在历史上崇祯皇帝没有办法,可在这个时空,崇祯皇帝还有程世杰可以用,于是,他赶紧驳回了辽王请求换封地的奏折,给程世杰下令,让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南下平叛。 程世杰因为在接圣旨的时候,耽搁了,不曾想程家龙居然在大街上大吼大叫,丢尽了程世杰的脸。 “回家!” 程家龙看着程世杰一脸不善,着急道:“老爸,俺亲爹,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吗?” “你觉得我会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还不扯旗造反?” “我反你个大头鬼!” 程世杰用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将自己来到明朝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程家龙和程家悦。 程家龙这才知道自己现在是大明宁海军的少帅,也是海国公公子,也知道他老爸程世杰现在是大明最大的军阀。 得到这些事情,程家龙松了口气。 有老爸的二三十万军队,自己小命可以保住了。 既然程家龙来到了大明,程世杰自然是带着程家龙与宁海军众将领以及辽东管委会的所有委员级别的官员相见。 一身华服的程家龙非常兴奋,这才清楚程世杰已经赚了多大的基业。 “拜见大公子,拜见少帅!” 程世杰带着程家龙参加了宁海军的军事会议,参加这个军事会议的人,除了远在巴达维亚的李惟鸾、以及远在吕宋的刘庆松和远在大员的陈大勇之外,像张裕、沈明裕、陈国栋、周延栋、周安、孟恩、赵文才、乔四娘、包括李志祥、袁世良等将领全数参加。 在这个会议上,程世杰开门见山的道:“陛下的圣旨已经下达,兵部的火票也送到了总参,该干什么,你们都清楚了吧?” 众将领齐声喝:“清楚了!” 程世杰道:“这一次出兵平叛,本帅从不怀疑我们宁海军能够以压倒性优势将那些该死的叛军撕成碎片,我最头疼的是,这些叛军挟裹了几十万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我们最需要的人力资源!” 吕宋的清缴工作正在继续进行,无论是大员,还是吕宋,包括棉兰都需要人口,对于移民辽东,老百姓不怕,毕竟辽东现在名气很大,富裕,可吕宋和大员,生存环境都不好,老百姓不愿意去。 要想移民,只能采取强制手段,而且像这样平叛,直接俘虏叛军和叛军的家属,是最省钱的移民工作。 周安起身道:“大帅,我们现在可以抽调至少三条船三千料以上的大船,加上宁海军水师的主力舰队,不如直接将部队投送到吴淞口,换乘沙船,逆流而上,控制着长江,将张献忠部堵在江北!” 在宁海军总参谋部看来,这其实只是一场武装行军,最关键,最头疼的工作,就是运输上去大量的粮食,以及俘虏这些叛军人口。 用水路运输的方式,从长江往北打,属于是最省事的事情,一旦到了江北,那就问题不大了,可以俘虏百姓,让他们用人力运输的方式,把军粮运输上去。 在这一次的作战目标中,程世杰准备将江北的百姓,连同良民一起打包了,准备一次性弄移民百万以上。 自古以来,水运一直是最便捷、最划算的运输方式,自秦汉起,历代帝王开凿了一条条大运河,连接黄河、长江、淮河等水系,这一条条大运河就是古代中国的血管,源源不断的向帝国中枢输送血液,成就了北方千年之久的繁荣。、 但是随着黄河泛滥,河沙淤积,再加上运河疏浚不力,自宋代之后,这些古老的运河一条接一条被淤塞,丧失了漕运能力。明朝定都北京,漕运东移,中原、关中的运河彻底丧失了战略意义,明朝再没有下过大力气去整治这些内陆运河了。 如果内陆运河依然畅通无阻,这是何其的便捷。可惜现在这些运河都塞得不成样子了。 计划很快就制定了出来,程世杰亲自率领近卫都司、骑兵都司、炮兵都司共计一万八千余人出征,周延栋、陈国栋、以及孙之澋留守辽东。 同时,留守辽东的还包括程世杰的大儿子程家龙程大公子。 程家龙的归来,却让辽东宁海集团信心大增,现在程家龙已经十三岁了,属于快要成人了。大明规定,凡男年十六(虚岁)、凡女年十四以上,并听婚娶”,就是男女双方若想结婚,男方必须达到十六岁,而女方必须达到十四岁。 而程家龙虚岁就十四了,最多两年可以成婚了。 程世杰出征,朱微媞和程家龙、程家悦前来送行。 “家龙,在家里听话!” “老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听话!” 程家龙一脸诚恳的道。 程世杰望着程家龙道:“你是我儿子,你一撅腚,老子就知道你会屙什么屎,永言!“ “大帅!” “本帅马鞭赐给你,程家龙若是不听话,给我往死里抽!” 程世杰将手中的马鞭替给了孙之澋。 第266章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第267章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第266章 在程家龙看着孙之澋手中的鞭子,倒没有太过紧张。口号人人都会喊,实事不见得人人都会做。 自己可是宁海军少帅,海国公嫡长子,都怪老爸打下来的基础太好了,现在自己的地位稳固如山,这个孙之澋要是真敢抽自己,那就等以后,咱们秋后算账。 哪怕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李治连亲舅舅长孙无忌都敢收拾,更何况是程家龙自己。 当然,表面上要过得去。 程家龙一脸惶恐的道:“老爸放心,我一定听话!” 程家龙心中淡淡一笑:“听话才怪!” 程家龙可是生来叛逆,一身反骨,以前在后世的时候,只是体会到程世杰不容易,他才凡事忍让三分,否则,程世杰可能会被气死。程家龙在上四年级的时候,英语老师刻意抽查他写作业,每次遇到他不会的时候,都会提问他,让他在同学面前丢人。他花了足足三个多月的时间,模仿英语老师的笔记,给又高又帅而且已婚的教研组主任写情书。 只不过,程家龙当时不懂成年人的世界,明明那个教研组主任有老婆,偏偏他们还在一起了…… 更别提程世杰只要殴打他,他就会放程世杰的电动车气门芯,要么就是趁程世杰充电的时候,拔松充电线,让程世杰走路去上班。 孙之澋看着程家龙的表情,这样子他太熟悉了,自己的儿子也这样,平时孙之澋没少被他爹收拾他,当然,在孙之澋看来程家龙是少主,只要能过得去,他肯定不会动用程世杰赐下来的鞭子。 要知道掌握这条鞭子,既是权力,也是枷锁。 没有人愿意在头上有一个爹,如果程世杰真不在了,赐下这条鞭子,让自己作为顾命大臣,估计程家龙第一个就会先弄死自己。 孙之澋现在就是辽东第二任管委会主任,相当于大明的内阁首辅,掌握着这条无尚之鞭,这也让他压力山大。 “大帅放心,永言一定督促好大公子好好读书!” “如此甚好!” 程世杰并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先回到后世,告诉向慧给程家龙报了一个奥数训练营,虽然隔离训练一个月,这才踏上征途。 在程家龙来到辽东以后,整个辽东各界为之震动,几乎每天都有人前来拜见程大公子,混个脸熟。程家龙只好像木偶一样,亲切的会见着各方来宾。 在程家龙的印象中,明朝都是愚昧无知、物资匮乏、精神贫瘠、弱肉强食等等等等。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程家龙深深感受到,弱肉强食确实是真的,愚昧无知和精神贫瘠或许也有可能,但是辽东物资是真的不匮乏。 特别是在金州,物资简直不要太丰富,各种物资堆积如山,市面上充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美味佳肴,牛肉的价格低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在后世的时候,鸡肉应该算是最便宜的肉类,其次是猪肉,牛羊肉属于奢侈品,没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是无法实现牛肉自由的。哪怕是程世杰的收入,程家龙一年也是难得吃上几次牛肉或者羊肉。 但是在辽东,生牛肉六十钱,可以购买一斤,一斤为五百九十四克,一百普通工人的工资可以购买两百斤,约合一百一十八点八公斤,约合二百三十七公斤,如果这样换算下来,明朝工人的工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的一万零六百九十二块钱。 让程家龙非常惊讶的是,在明朝居然炸薯条的食物,除了薯条之外,后世的很多食物,都可以在大明的餐桌上看到,比如土豆泥,南瓜饼,以及后世垃圾食品中的战斗机,各种炸鸡。 在辽东,最受欢迎的食物就是这种炸鸡,不仅仅价格便宜,而且口感相当不错,程家龙带着程家悦沿着大街道闲逛着。 金州有很多酒吧,因为粮食太多,只是酿造成酒来消耗粮食,不仅酒吧多,而且酒的种类也多,不仅仅有黄酒、米酒、烧酒、葡萄酒、就像朗姆酒、威士忌也有。 程家龙算是开了眼界,地下排污管道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四通八达,金州的街道地面上是看不到一滴污水的;自来水管道同样四通八达,将清澈甘甜的辽河河水送入千家万户,拧开水龙头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宽阔平整的街道上,四轮马车或载人,或载物,飘然而过,商店牌打得到处都是,仅仅在一条街道上就能看到好几家大型杂货铺,事实上就是超市,伙计在声嘶力竟的吼着让惠酬宾,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顾客。 他们那大得吓人的商店占了好几个楼层,书籍字画,笔墨纸砚,米面蔬果,鞋袜布匹,应有尽有,而且大多是走薄利多销的路线,从挂出来的招牌便能看出,像米面蔬果、鞋袜布匹之类的生活必需品是相当便宜的,物价之低,简直闻所未闻。 当然,这并不是说辽东就没有穷人了,金州其实也是一样的,有人富就有人穷,而且穷人还不少。 程家龙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来到一个广场,大家便看到很多衣不蔽体的人正在那里排成长队,而几名衙役正抬来大捅杂粮饭和青菜,大家挨个上前去领。 菜肴并不丰盛,不过油水足,大家吃得挺香。 程家龙找人一问才知道,这些杂粮是各粮铺老板捐的陈粮,菜则是在各个超市收集过来的,当天没卖完就拉到指定地点,自然有人将它洗净煮好,成为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的盘中餐。 正在流民吃饭的时候,一个管理模样的人拿着铁皮喇叭大叫:“我们工地要招十个打浆和搬水泥的,一天管三顿饭,干的,两菜一汤,晚上有肥肉吃,工钱每天结一次,一天四十文钱,谁有兴趣?” “我们镇要修一条水渠,需要二十个壮劳力!一天管三顿饭,干的,两菜一汤,天天有肥肉吃,一天四十文工钱,可以天天结,也可以等完工了一次性结清,想要工作的过来!” “我们木器厂需要木工,每天八十钱,四菜一汤,饭菜随便吃,工钱月结……” 金州还有垃圾站、救济站、养老院、银行、超市、农贸市场、路灯…… 一切的一切,对于程家龙来说都是那样的熟悉,也就是说,程世杰这个穿越人士,几乎把能做都做了。 “陈公子,好久不见,我们去喝酒!” “好喝酒去,李公子,我就喜欢你这种文武双全、极具侠气的读书人,今天我们喝个痛快,不醉无归!” 程家龙听着街上的路人要去喝酒,他也想体验一上。 “家悦,咱们也去喝酒吧?” “不行,爸爸说小孩子不能喝酒”!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三岁了!” “那也是未成年人!” “你不要管我!” 程家悦却说:“你敢去,我就告诉爸爸,让爸爸打伱屁股!” “我就是去看看!” “那也不能去!” “算你狠!” 程家悦跟着程家龙,这样程家龙没有机会前往酒吧。 程家龙到底是比程家悦年龄大,心眼也多,他主动带着程家悦闲逛,从南城走到北城,程家悦就累得不行了,她吃饱喝足之后。 程家龙望着身边的侍卫道:“把大小姐送回府!” “公子,那你呢?” “我,我要去体察民情!” 现年十二岁的郑森就成了程家龙的亲随之一。除了郑森,还有施琅。施琅笑着:“公子,您跟小的来这边,咱们去这边体察民情!” 施琅小小年纪就有当奸臣的潜质,他看出程家龙想去酒馆,以为是程世杰管程家龙太严,现在程家龙想要喝酒。 施琅带着程家龙走进一家酒吧,当然,这是比较传统的酒馆,酒馆和酒吧虽然一字之差,却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经营理念。去过ktv的人肯定知道,量贩式ktv与商业ktv有着明显的不同。 进门大门,就是几个硕大酒坛子,在酒坛子上还贴着用毛笔写下的字样,上面分别是二锅头、竹叶青、泗水花雕、汾酒、烧酒、黄酒、米酒等字样。 然后就是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里摆放着若干张方桌,桌子前摆放着长条凳子,位于靠近里侧的小舞台上,有一男一女,正拉着二胡,敲打着小鼓,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 一名身穿伙计青色短衫的伙计急忙迎上来:“官客,您有想要吃点什么酒,我们小店大江南北的名酒,应有尽有!” “啤酒有吗?” “啤酒,小店确实是没有,你要是需要,小底可以给您你买!” 程家龙有些失望,不像传说中的酒吧啊,后世的酒吧虽然有女人,十个女人七个拖,还有是特殊工作者,正经女人谁去酒吧?即使是女人,质量也不高。 程家龙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靠近酒馆里侧的窗前,有一个半开放式的卡座,里面坐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一身男装,但是本钱却非常雄厚,怎么也遮蔽不住。以程家龙的角度,其实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是从其身体的曲线来看,窈窕的背影,怎么也有七八十分的样子。 看着程家龙一直盯着卡座方向,作为程家龙的随从施琅急忙向酒馆里的伙计打听起来。 不多时,施琅回来向程家龙禀告道:“公子,打听清楚了!” “哦,对方是谁?” 施琅道:“对方是邢氏!” “邢氏?” 程家龙一脸疑惑:“没听过,是什么出身?” “这个邢氏据说原本是流寇李自成抢来的妻子,后来与李自成部将高杰私通,唯恐被李自成发觉,他们就逃跑了,投奔原登莱孙巡抚麾下,半个月前来到辽东!” 施琅看着程家龙确实是没有兴趣,就没了下文。 程家龙确实是没有兴趣,他依稀记得高杰大该是在崇祯八年八月投降明朝。事实上,去年也就是崇祯七年八月,总督陈奇瑜派遣进攻李自成部,李自成被包围,处境非常困难。李自成让高杰写信过去约贺人龙造反,没有得到高杰的回话。使者回来,先见过高杰,然后才去见李自成。 李自成心中怀疑高杰,就派遣另外的部将前去换下了他,让高杰回来把守军营,在把守军营期间,高杰与李自成的妻子邢氏产生了情愫,在攻打归德府期间,邢氏有了身孕,可这段时间李自成根本就没有与邢氏同房,邢氏担心她和高杰的事情被败露,邢氏与高杰相约而逃。 高杰与邢氏二人的旧部,共计一千七百余人同意背叛李自成,他们在临走的时候,更是卷走了李自成多年搜刮而来的财富,其中,光黄金就三十多万两,还有两百多万两银子。 在主动投降孙元化之后,孙元化没有听过高杰的名字,还以为邢氏本来就是高杰的妻子,他从高杰以及邢氏手中勒索八万余两银子,将高杰和邢氏转而卖给了程世杰。 程家龙可没有对老女人产生兴趣,然而问题是,有的时候,你不找事,不代表没有事。 就像现在,就在施琅带着钱去结账的时候,隔壁卡座的两名自我感觉不错的读书人,直接走向邢氏跟前,去调戏邢氏。 当然,这事如果放在后世,就是搭讪,所谓的搭讪,其实就是流氓的借口而已。只不过邢氏是一个带刺的玫瑰,对于两位读书人不屑一顾。要知道李自成军中可以俘虏了不少读书人,那些读书人的狼狈的模样,邢氏是太清楚了。 可问题是,这两位读书人明显是刚刚来到辽东,根本就不了解辽东的规矩,被拒绝后还想纠缠,邢氏端起酒杯就泼了对方一脸酒。 “贱婢,你敢辱我!” 这名被泼了一脸酒水的读书人瞬间涨红了脸,他高高抬起手,想教训一下面前这个不给面子的女人。 “住手!” 不用程家龙出声,店里的伙计急忙出面道:“放下你的手,否则我报官了!” 就在说话间的功夫,原本人畜无害的伙计,以及跑堂小二,以及厨房里的大厨,都亮起了家伙,他们手中或是拿着菜刀,或是拿着横刀,就连正在打酒的伙计,提着瓢也冲了过来。 程家龙程大公子一脸惊讶,辽东人这么生猛,一言不合就动家伙? 这两名身穿青色长衫的读书人,并没有害怕,反而趾高气昂的道:“你们做什么?你们这些贱民,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士农工商,是古代四种民众的总称,古代所谓四民,经指做官的、从农的、百工、经商的。读书人只要有了秀才的功名,就已经脱离了平民阶层,拿明代来说,秀才不仅免除劳役,见官不跪,还享受八十亩田的钱粮优免(万历时期),只要有些头脑,经营有方,秀才们至少无冻饿之虞。还有些秀才甚至包揽一县之诉讼,收入相当可观。 他们在面对平民百姓的时候,有着心理优势。 随着两名读书人大声喝斥着周围的众人,这些众人反而有些心虚。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平民百姓斗不过读书人,这是道理。拿明朝的法律来说,读书生骂平民,属于正常现象,可平民辱骂读书人,属于以下犯上,属于恶逆,最高可以判处绞刑。 “都闭嘴,没有你们的事,都退下!” “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 两名读书人的态度越来越跋扈,他们看向邢氏的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 在两位读书人眼中,能来酒馆吃酒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良家妇女,真是良家妇女,他们也真不敢惹。 看到这里,程家龙兴奋起来,他被要求不得惹是生非,可问题是,现在他有理,他望着施琅道:“施琅,本公子要教训这两名流氓,应该没有问题吧?” “流氓?” 施琅有些不解,明朝的流氓与后世的流氓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没有土地的人叫流,没有房产的氓,流氓几乎和流民的意思一样,专指没有土地和房产的人。 郑森道:“教训他们自然可以!” 就在两名读书人仆向邢氏的时候,邢氏拿起盘子甩出来。 “哎呦,还是一匹小烈马!” “够味,我喜欢!” “住手!” 当程家龙站起来的时候,两名读书人扫了一眼程家龙,只见程家龙一身华服,身边还有两名年龄不大的伴读,而且衣着居然也是丝绸。 很显然,他们看出程家龙的身份不简单。 “你是什么人?” 程家龙起身淡淡的道:“你别管我是什么人,你只需要我想揍你们俩就行了!施琅,郑森,给我上!” “哎呦,毛都没长全,还学人家争风吃醋。 “滚回家吃奶去吧!” 程家龙心中狂喜,练了三年多散打,他吃了很多苦,却从来没有敢与任何人真正动过手,没有办法,打输了丢人,打赢了要赔钱。 现在,他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 程家龙如同一头小老虎,起身直接朝着骂他回家吃奶的那名读书人脸上踹去。 平心而论,程家龙的身手在大明还真不够看的,毕竟,他学的都是阉割过的散打搏击术,如果对付普通人,哪怕是成年人,还真不够看的。可问题是,他面对却是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要论喷人,骂人,玩嘴皮子,绝对顺溜。可问题是,程家龙说打就打,而且是飞身侧踹踢。 “砰……” 程家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读书人的脸上,那名读书人眼睛一闭,直接摔倒在地上,还撞倒了一张桌子。 呼啦…… 桌子上的盘子、碟子、酒杯散落一地。 那名被邢氏泼了一脸酒的读书人倒是聪明,在这种情况下,他也知道怎么做了,他朝着邢氏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这名读书人生怕自己动作稍慢就要挨揍,在程家龙一脚踢倒一名读书人后,施琅搬起一只凳子,郑森拿起一个酒坛,再慢一点,这两名少年可会下死手的。 邢氏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案上:“这事算了,我请大家喝酒!” “谢谢夫人!” 众酒客开始热情起来。 程家龙摆摆手道:“咱们走!” 邢氏挡在程家龙面前:“公子,我也请你喝一杯!这着急走吗?” 程家龙:“有空再会!” 施琅有些不解的看着程家龙:“公子……” “快走!” 程家龙如果没有看出这是一场戏,那就白上几年学了,挑事的和那个邢氏绝对是一伙的,这是一场针对他的局。 程家龙其实猜测得非常错。 就在程家龙走后,高杰从后面出来,两名读书人也从地上爬起来,特别是装晕的那名读书人,吐了一口血水:“这小家伙有两下子!” 邢氏苦笑道:“这场戏,咱们演砸了,他看出来了!” 事实上,这并不是针对程家龙的一场局,而是针对辽东权贵的一场局,无论程家龙来或不来,只要他们看着稍有身份的人出现在店里,类似的戏码就会上演。 没有办法,高杰和邢氏背叛李自成之后,本想投奔官军,然而,张献忠和李自成现在正在按着官军狂扁,高杰和邢氏都害怕,他们前脚投靠了这些怂包官军,后脚李自成就打过来了。 他们最想投靠的其实程世杰的宁海军,只是非常可惜,在没有完全消化郑氏集团这十几万人马之前,宁海军暂时没有招募兵马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 “这条路走不通!” 邢氏是一个有权谋也是有手段的女子,放在明朝也算是奇女子之一。 “这戏还演吗?” “不演了!” 邢氏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们现在有银子,不如拿这些银子,看看能不能敲开杨副主任的大门!” 高杰有些拿不定主意:“万一,他们收了钱,不办事怎么办?” 邢氏笑道:“做任何事都有风险,关键是看你要不要干了!如果你要是怕,咱们俩就开一家小店,凭咱们现在的银子,花十辈子也花不完!” “拼了!” 高杰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第267章 高杰本公子罩你了 第268章 高杰本公子罩你了 第267章 高杰是陕西米脂人,和李自成同乡,绰号“翻山鹞”。在李自成起兵造成的时候,他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在他权力最大的时候,掌握着李自成部三分之一的兵力。 虽然说流寇装备不好,战斗力也差,可问题是掌握着三四万人的生死,这个权柄就像上瘾的毒药。 高杰善战,长得也非常英俊,只是在崇祯七年八月的时候,他被李自成剥夺的兵权,成为中军统领,与负责后方管理辎重和财货的邢氏有了接触。高杰与邢氏的相恋,本身其实就是李自成一手促成的。 因为李自成对这个同乡产生了怀疑,就让邢氏监督着高杰,而且是寸步不离的监督,可是这么监督来监督去,邢氏反而对高杰有了情愫。 当然,让高杰与邢氏最终走到一起的人,其实还是李自成自己。在崇祯七年,在罢免了高杰的军权之后,李自成开始宠信新投靠李自成的刘宗敏。 平心而论,这个打铁的出身的主刘宗敏,他跟随李自成后,作战最为勇猛,可问题是刘宗敏极为嗜血好杀,也极为好色。他曾在一天内杀死三百多名妇女,特别是为了骁勇将军后,接管了高杰的部曲,对高杰旧部展开清洗,高杰的旧部三万余人马,被他杀掉八千两百多人。 直到刘宗敏看到了邢氏,他贪图邢氏的美貌,就对邢氏出言不逊,甚至借机动手动脚,邢氏向李自成通诉刘宗敏的暴行。可李自成为了笼络刘宗敏,让邢氏忍让刘宗敏。 这样以来,反而让刘宗敏对邢氏更加肆无忌惮,有一次刘宗敏亲自来中军大营来领军军需,向李自成提出索要邢氏身边的婢女李贞茹。这个李贞茹本是商州举人李启圣之女,她出身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李自成攻陷商州之时,俘虏了李贞茹,多亏了邢氏将李贞茹收在身边,她在邢氏身边充当助理的角色。 邢氏待李氏如同姐妹,可李自成为了笼络刘宗敏,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刘宗敏的请求,得知李自成的请求之后,刘宗敏不顾邢氏的阻拦,直接在邢氏大营不到三十步的李贞茹小帐内,就对李贞茹百般凌辱。 当时高杰正巧也在中营大帐,邢氏向刘宗敏求情,可刘宗敏不在乎,高杰就出手教训了刘宗敏,高杰身材比刘宗敏高大,战斗经验更加丰富,当时刘宗敏被高杰殴打得惨叫连连,直到刘宗敏的亲卫赶过来,双方打大出手。直到惊动了李自成。 当时,刘宗敏被高杰打得满头是包,而高杰也被刘宗敏的亲卫砍了两刀,李自成对于刘宗敏与高杰的不和,反而有意推波助澜,他非但没有公平处置,反而故意打压高杰,有意偏袒了刘宗敏。 如果这事不牵扯邢氏,那么邢氏自然不会对高杰产生什么想法,本身邢氏也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可问题是李自成根本就没有把邢氏这个妻子放在眼里,李自成学刘备,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可女人向来都是感性的,在邢氏看来,高杰是为了她出头,被刘宗敏的亲卫砍了两刀不说,还被李自成进一步削减权柄。邢氏开始心疼起来高杰,。 当天晚上,邢氏带着伤药准备来送给高杰,高杰却已经脱了衣服,情急之下,只好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邢氏想看看高杰的伤势,让高杰拿开被子,可是高杰却不愿意,反而用被子将自己裹得跟个蚕茧似的,邢氏根本就扯不动,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马上改变策略,用手指捅高杰的腋窝和肋下,这招果然收到奇效。 高杰嘻嘻哈哈大笑起来,死命挣扎,也用手挠邢氏腋窝,结果邢氏跟他一样怕痒,笑得直打滚,然后两个一起滚到床上了…… 二人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高杰逮着机会就来找邢氏,短短几天以后,高杰就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他耸拉着脑袋,捶着酸软的腰,而邢氏则则容光焕发。 他们担心事情被李自成发觉,这才趁着李自成被孙元化打败的机会,卷了李自成的财货,一路辗转来到了辽东。 高杰其实并不后悔,他认为跟着李自成造反没有前途,大明属于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特别是卢象升的天雄军,程世杰的宁海军,哪怕是登莱新军对付他们流寇也是轻而易举。 但是,高杰并不甘心这样当一个富家翁,所以他一直想找着机会。 高杰想了想道:“夫人,为夫以为,咱们不能去投靠杨副主任(杨芸娘)!” “为何?” 邢氏有些不解,她认为杨芸娘是辽东为数不多的女性高官,只要投靠杨芸娘,说不定可以获得更大的机会。 高杰开始给邢氏分析道:“夫人,杨副主任乃是海国公之妾,她如今并没有所出之子,自然不会过早考虑以后的布局,更何况,杨副主任之上,还有海国公夫人,如果我们投靠杨副主任,不可避免会被打了杨副主任的烙印!” “就算成了杨副主任的人,这也不错嘛!” 邢氏不明白高杰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人道是一入侯门深似海,现在杨副主任进了海国公的大门,他们一家肯定少不了内斗,到时候,我们就会成了海国会夫人重点打击的对象!” 高杰一脸凝重的道:“我们何不投靠程大公子?” 高杰其实更想投靠程世杰,只是,他没有投靠程世杰的渠道。 “妾身知杨副主任在何处,可想投靠程大公子,只怕不容易!” “不!” 高杰一脸自信的笑道:“夫人你等着瞧吧!” 此时的程家龙程大少爷倒是没有出去,而是在自己的东跨院书房里忙碌着,程家龙在通过孙之澋知道了辽东现在有枪炮局,专门负责武器研发,于是,程大少爷决定充当一下武器研发师。 程家龙拿着笔,就开始设计开始设计自己心目中的战争利器,装甲车的出现是骑兵的终结,程家龙想着自己可以率领几千几万辆装甲车横扫天下,那场面绝对是令人热血沸腾,血脉贲张,这么好的东西,没理由不搞出来的。 “对,得把装甲车搞出来。只是,这装甲车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是是轮子形状的还是履带的?好难搞哦!” 程家龙还没有来得及搞明白轮式与履带式的区别,可是……可是这毛笔为什么这么难用呢,画来画去都画不出车子的形状…… 程大少爷捏着毛笔,咬牙切齿的在白纸上涂抹着,不画好他就不睡觉了! 只是他越努力画得就越糟糕,自己满手都是墨汁,连脸都沾上了不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朱微媞走进东跨的书房时,看到程家龙这一幕正好看到这只黑猫在那里胡乱涂画,手上脸上都是墨汁,她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程家龙被她的笑声惊醒,抬起头看看笑得花枝乱颤的朱微媞,再看看自己那一幅幅惨不忍睹的“作品”,顿时觉得很没面子,用毛笔照着没画好的那幅车战图一顿猛戳,气咻咻的叫:“不画了,不画了,气死我了!” 朱微媞笑得更厉害了:“你在画什么呀,把自己弄得跟这么狼狈?” 程家龙有些沮丧的道:“我想帮帮我爸!” 说着,程家龙把十几张图纸递了过去:“这是我给我的军队设计的武器!” 朱微媞看着满纸还不如程家悦的画,要知道灵魂画手程家悦虽然画的都是线条,可程家悦画出来的线条大体可以看出,她画的是什么东西了。 可问题是,程家龙的画,简直就像后世的大师之作,一大团一团的墨迹,想要看明白上面是什么东西,只能全靠想象。 朱微媞看了半天,依旧没有半明白这是画的什么东西。 程家龙看着朱微媞微微皱起眉头,很是认真地解释道:“别看我画得很不像样,其实这些武器威力真的很惊人的!” 朱微媞强忍着笑问道:“我相信你设计的武器威力很惊人了,可是……这都是些什么呀?” 朱微媞指着纸上几根歪歪扭扭的圆形状的东西,一脸惊奇。 程家龙一脸自豪地道:“装甲车!” “什么是装甲车?” 朱微媞怎么也没有从图纸上看出,这是一辆车,大明并不是没有多个轮子的车,事实上除了眼下辽东最流行的四轮马车,还有一些特种车辆,比如说云梯车,一般而言,云梯车是六个车轮,左右两侧各三个轮子。 云梯车的标配有防盾,绞车,抓钩,升降滑轮等部件,明朝的云梯车已经非常先进了,可通过滑轮升降梯身,除了主梯之外,还有副梯,攻城时云梯车推到城墙外将主梯停靠在墙上,通过升降装置把副梯架上城墙,云梯车下面的车体部分是全封闭的,保证操作人员的安全。 事实上,明朝可不像后世电视里扛着梯子冲锋,正规军攻城,一般采取鹅车、盾车、攻城车、云梯车等辅助特种车辆,其实最厉害的还是冲城车,这样的攻城车有二十四个轮子,左右两侧各十二个轮子,以轨道推着前进,沉重的冲城车可以直接撞塌城门,或者城墙。 可问题是,程家龙所画的什么“装甲车”就离了大谱。 在朱微媞看来,这哪里是什么装甲车,简直就是一个大馒头, 朱微媞美眸秀眉都成了上弦月状:“装甲车?我怎么看着它像一颗大馒头呀?” 程家龙的小脸一红,急忙辩解道:“这……这只是因为我……我……我的画画的功夫不过关,其实装甲车很威武很霸气的!” 朱微媞将威武霸气的“装甲车”图纸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张,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什么?” 程家龙解释道:“我设计的喷火坦克车!这种战车蒙着铁皮,刀枪不入,内部预留射孔,排列着十二支喷火管,火力可凶猛了,只要十几辆这样的装甲车,就能将敌人烧成烤乳猪……” “这是喷火坦克?我看怎么像是一只大刺猬。嗯,这张也是,这张也是!” 朱微媞可是没有给程大公子一点面子,她把程家龙的得意之作批得一无是处。 程家龙气得哇哇大叫。 朱微媞望着程家龙道:“家龙,伱的父亲给你取名家龙,想必寓意,你也明白吧?” 程家龙有些不太确定的道:“望子成龙?” “不单单是望子成龙,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共同的期盼,你的父亲希望你稳重、睿智、自信、阳光、安康、儒雅,你的名字真正的含义是,历览前朝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家也指掌握某种专门学识和从事某种专门活动的人,比如说阳明先生,就是心学大家,龙,视其为百鳞之长,给你取名家龙,代表着,你的父亲对你的期盼。” “我就是太笨了!” 程家龙学习成绩只能算是一般,他宁愿练习散打,也不想学习,好不容易来到明朝,瞬间就想放飞自我,可问题是,他来到的是明末,这是一个人命贱如草芥的时代,所以他想替程世杰做的事。 朱微媞道:“你的年龄还小,可以好好学习,当初太祖皇帝因为家贫,他为了能够活下去,被逼无奈出家做了和尚。太祖皇帝在十五岁之前,一个字都不认识,然而,他为了活下去,只能在皇觉寺里学习佛经,二十五岁的时候,参加义军,在军队里开始学习读书识字,学习兵法,为大明打下夯实的基础。” 程家龙苦笑道:“我怎么可能与朱……” 他本想直呼朱元璋的名字,可问题是,想到朱微媞就是大明的公主,下意识的改口:“我何德何能与太祖皇帝相提并论!” “千百年以来,无人可以出太祖皇帝其名!” 朱微媞道:“当然,也不是让你跟太祖皇帝比,而是让你明白学习的重要性!” 朱微媞也不好再刺激程家龙,她放下这叠不成样子的稿子,用毛巾擦掉程家龙脸上墨水,她拿起毛笔,说:“把这样东西的形状尺寸告诉我,我帮你画吧,要不然还不知道你要画到什么时候。” 这一下,程家龙高兴了,他一屁股坐下,用手支着下巴,用手比划着:“先来装车吧。我要造的装甲车车长六米……” “米?” 朱微媞道:“什么是米?大米?” “不是,三尺为一米,这车长是十九尺!” “一丈九尺!” “宽是八尺!” “八个车轮!” 在程家龙的描述下,朱微媞手中的笔随着他的描述而动,真是奇怪,同样是毛笔,不管他怎么用,画出来的东西都是黑乎乎的一团,而朱微媞画出来的线条却极细而极工整,就算让他用画图笔也未必画得出这么美的线条来! 程家龙是彻底服气了,古人的智慧真不是盖的,至于在玩毛笔这方面他自叹弗如…… 翌日一大早,程家龙起床之后,在院里练了一遍拳法。 作为程家龙的伴读,除了施琅和郑森之外,还有新来的河南人赵应奎,李志祥的儿子李在扬。 程家龙看着新来的伴读,就叫道:“李在扬,你过来陪本公子练练!” 李在扬虽然才十五岁,可问题是,李在扬十五岁跟着李志祥已经参加了对郑芝龙的战斗,也参加过吕宋的战斗,也打过荷兰人,别看从军仅仅一年,却有八个多月时间在战斗。 程家龙自以为不错的身手,在李在扬的眼中,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程家龙其实已经找施琅和郑森练过了,施琅虽然刚刚开始故意让着程家龙,可问题是,程家龙步步紧逼,施琅就拿出了真功夫,程家龙就不愿意再与施琅对练了。 “公子,这不好吧?” “废什么话,过来!” 程家龙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上三寸的李在扬,心想打不过施琅,还能打不过你李在扬,程家龙现在已经想起了施琅是谁了,在后世有一个电视剧叫施琅大将军,不过里面的施琅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背叛郑成功,投靠了康麻子。 在程家龙看来,这个施琅找个机会弄死他,省得将来施琅再坑了自己。 可是李在扬这个名字对于程家龙非常陌生,应该不是什么大明名将,如果是李定国,程家龙肯定不会跟他动手,李定国非常难打。 “哎呦!” 当程家龙试探性向李在扬进攻的时候,李在扬一个低扫腿,程家龙就倒在地上,赵应奎指着李在扬道:“李在扬,你完蛋了,你敢以下犯上,来人哪,把李在扬拿下……” “算了!” 程家龙还算光棍,打不过李在扬用身份压人,算什么本事?再说,他也想练成高手。 然而,现在程家龙最想的不是成为高手,而是打造出他的装甲车。 “快扶本公子起来!” 程家龙还没有城府,直接对赵应奎道:“你少拍马屁,扣你半个月工钱!” 李在扬这下乐了。 赵应奎算是吴胜的徒弟,功夫自然是不错的,为人却非常圆滑。 程家龙带着两名伴读,以及十数名侍卫径直走向枪炮局,可问题是,别看程家龙是程世杰的独生子。但是枪炮局是禁地,没有程世杰的命令,亲儿子也进不大门。 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程家龙非常沮丧。就在程家龙返回宁海军总兵府的时候,只见前面有上百名扈从拥簇着十五六辆马车过来,这一行人占据了大半个车道,显得非常张扬。 程家龙看着这些马车,只有一辆马车是载客式四轮马车,其他十数辆都是载货式马车。 似乎是坐马车的人想要透透气,将车帘子掀开来往外看,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邢氏想开车外的景致,却与程家龙的目光撞到一处。 一身劲装武士服的高杰也看向程家龙,他看着程家龙肆无忌惮的看着邢氏,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但是看着程家龙年龄尚小,也没有太过在意。 在辽东的高杰,此时没有半点安全感,他和邢氏四五百万两银子的财货,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他们的这些银子和黄金就是他们的原罪。 高杰必须尽快抱一条大粗腿。 马车来到宁海军总兵府门口还有一百多步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大喝道:“站住!” 高杰跳下马车亲自拿着拜帖走向宁海军总兵府:“诸位官爷,莫要误会,某来求见程大公子,有要事相谈!” 程家龙望着高杰的背影道:“你有何事求见本公子?” 高杰转身循声望去,就看到了程家龙。他感觉程家龙有些面熟,却一时半会没有想起来。 “程大公子安好,某乃姓高,名杰,陕西米脂人……” 高杰本想靠近程家龙,但是距离十几步的时候,李在扬和赵应奎等一左一右,挡在高杰面前。 高杰拍了拍身体,表示没有武器,也没有恶意:“程大公子,这里……恐怕不是说话的地方吧!” 程家龙道:“我给你十分钟!” 这是程家龙跟他妈妈向慧学的,向慧怎么也算是龙悦集团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特别是龙悦集团的主要业务是餐饮行业,求见向慧寻求合作的人也不少,向慧习惯生的说道:“我给你十分钟!” 高杰被侍卫搜过身以后,跟着程家龙走向宁海军总兵府。 宁海军总兵府虽然号称是总兵府,可是,事实上这里却是宁海军的军部和辽东管委会的总部,如果按照原金州卫城来说,这其实已经占了将近一半的金州卫城。 宁海军总兵府与传统的官衙不同,也不普通的府邸不同,正中心是一条笔直的青石大道,宽约十八步,左为宁海军军部,右为辽东管委会。左右两则各是八座独立的跨院,各二十四座小院,分别承担着军政衙门的职能。 平心而论,高杰跟着李自成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了,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攻战西安城,也没有来得及攻占开封和洛阳,但是却打下了十几座府城,可问题是,与宁海军总兵比起来,这些城池,只能算是乞丐窝。 沿着中央笔直的甬道,穿越三进大院,来到后院东跨院的位置,这里是程家龙单独居住的院落,院子不大,主要是五间面阔的客厅。 “请坐!” “谢大公子!” 高杰没坐,直接将手中的礼单递向程家龙。 程家龙倒是没接,而是赵应奎上前接过,并且认真检查一番,发现没有问题,这才递给程家龙。 程家龙匆匆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黄金两万两,白银十六万两,珍珠两斗,白玉两斗,丝绸、布帛若干!” 程家龙顿时惊讶万分:“高杰,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某得罪了人,无非是寻求大公子的庇护!” 高杰一脸诚恳的道:“放眼整个辽东,除了海国公之外,除了大公子,谁还能庇护高某?” 程家龙自然知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 可问题是,高杰给的太多了。 程家龙并没有立即大包大揽,而是问道:“你得罪的是何人?” “闯王麾下闯将李自成!” 高杰将他与邢氏的事情告诉程家龙,当然,高杰也没有说他绿了李自成,在他的嘴里,就变成了高杰与邢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可没有来得及成亲,邢氏被李自成抢走,高杰经过多方寻找,找到邢氏,这才逃出李自成部。 程家龙望着高杰,微微一笑。 如果他不是学过历史,还真会被高杰骗了,他虽然对明朝历史不太了解,可高杰是谁?明末四镇之一,他怎么可能记不住?要知道程家龙在明末能够记住的名人,最多不超过二十个,偏偏高杰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多亏程家龙是学的趣味历史,李自成前后两任妻子,先后绿了他,起初李自成在担任驿站的工作,常年不在家,李自成的首任妻子韩金儿和村上名叫盖虎的通奸。 崇祯皇帝在崇祯元年驿站进行了改革,精简驿站。李自成因丢失公文被裁撤,失业回家,并欠了债。同年冬季,李自成因缴不起举人艾诏的欠债,被艾举人告到米脂县衙。县令晏子宾将他“械而游于市,将置至死”。 后由亲友救出后,年底,李自成杀死债主艾诏。接着,因妻子韩金儿与盖虎通奸的事情被李自成发现,李自成杀妻逃亡,开始一路造反。 程家龙倒没有认为庇护高杰会给程世杰惹来多少麻烦,反正李自成是宁海军,也是程世杰争夺天下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高杰还给了这么多钱。 程世杰有钱,可程世杰现在再有钱,也不可能给自己,程家龙决定接受高杰的投效。 程家龙道:“本公子,年纪尚幼,无官无职,又如何能庇护得了你?” 高杰躬身下跪:“某愿意为公子牵马坠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岂不是委屈了你?” “不委屈,不委屈!”高杰也知道一个道理,宰相门下七品官,程家龙虽然不是宰相,可他是海国公嫡长子,宁海军少帅,能给程家龙牵马,地位也是不一般的。 “高杰,本公子罩你了!” “谢公子大恩大德!” 程家龙拍了拍高杰的肩膀,笑道:“好好干,本公子亏不了你,将来本公子少不得要与军中历练,你就是本公子麾下头号……” “高某定会为大公子麾下爪牙!” 程家龙转而望着李在扬道:“在扬,你去给高杰办一个腰牌,以后出入府里方便一些!” “是!” 高杰心中狂喜,护身符到手了。 第268章 烤馒头实在太香了 第269章 烤馒头实在太香了 第268章 随着程家龙来到明朝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对明朝的了解也越来越多。然而,此时的程家龙程大公子却非常绝望。 因为,他发现自己能做的,已经被他老爸程世杰都做完了,比如说炼钢,现在的辽东拥有大大小小的钢厂共计二十一座,每个月可以生产的钢铁多达八千余万斤,当然这个数目放在后世还不多看的,毕竟,八千万斤也就是四十万吨,一年下来,也就四百八十万吨,这个数字仅仅相当于瀚钢集团的三分之一略低。 钢铁产能的提高,已经完全可以满足辽东的生产需求,毕竟现在辽东生产最多的其实是普通钢材,主要应用在桥梁和水泥道路的施工方面。 反正,程家龙发现很多人已经使用钢铁产品,特别是很多工人不再使用瓷器碗碟,而是使用不锈钢餐具,主要是不锈钢餐具不怕摔,而瓷器的餐具,一旦不小心摔了,或者撞到了,就会碎掉。 程家龙发现自己无法插手辽东的枪炮局,以及军械局以及这些军工厂,他的年龄是是一个硬伤,他没有办法做事。 现在却不一样了,有了高杰的投靠,程家龙等于多了一双白手套。 “高杰!” “门下在!” “你想不想赚钱?” “不想!” 高杰实话实说道:“门下想领兵!” “别说你想,本公子还想领兵呢,可问题是我爹不会同意的,至少要等我到十五六岁,还要两三年的时间!” 程家龙笑道:“不过呢,咱们现在可以先赚钱,只要有了钱,还把招不到兵吗?” 现在程家龙程大公子也醒悟了,他已经知道武器的发明,可不是画几张图就可以制作出来的,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装甲车里面的构造,特别是装甲车需要发动机,关键是辽东还没有搞定发动机呢。 在这种情况下,想依靠人工手搓一台装甲车,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高杰想了想,也认为程家龙说得非常有道理,程家龙虽然是程世杰的大儿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儿子,可问题是,在权力面前,父子亲情就会显得非常单薄。 “愿听大公子吩咐!” 程家龙望着高杰道:“你现在先去招人,招募各种工种,铁匠、泥瓦匠、木匠,总之人数至少要控制在六百至八百人之间!” “这些人手不用招募,门下现在就有一千七百多名部曲!” 高杰倒是没有隐瞒,向程家龙禀告他从归德府逃出来的时候,不仅带着邢氏,更是带了一千七百多人。 “那铁匠有吗?” “有啊,我外甥李本深就是铁匠!” “那他会不会炼钢?” “会啊,不会炼钢的能算铁匠吗?炒钢、灌钢、坩埚炼钢我外甥都会,但最拿手的还是百炼钢,一块铁反反复复的煅打锤炼,直到将它变成一块精钢为止。只是这样的钢材很难得,一块百炼钢得花上整整一年时间才能炼出来呢。怎么,大公子,伱想要炼钢?” 高杰也知道辽东的钢铁不仅质量好,而且价格便宜。 程家龙其实并不是炼钢,他只是想铸造一个金州的地标塑像,比如让工匠铸造一樽程世杰全副武装的高大铁像,这样以来,辽东管委会敢不付钱吗? 有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程家龙先准备在金州弄一个十几米的铁像,然后又赚取第一桶金,再准备修建桥梁和道路,这个招牌运作好,那,钱就可以像流水一样进来。 在后世程世杰的手可插入不了这样的工程当中,程家龙自然也没有这样的权力,可问题是,现在他却有这个权力,谁不卖他程家龙的面子? 程家龙道:“把工人准备好,图纸我找人设计!” 就在程家龙程大公子一门心思准备搞钱的时候,程世杰率领将近两万宁海军精锐,一路从旅顺南下,直接抵达吴淞口,这一路共计两千余路,以这个时代的行军速度,步行的话至少要走两个多月,哪怕是以宁海军骡马化的行军速度也需要半个多月,别说流寇,乌龟都跑光了。 崇尚效率的程世杰直接从水路进发,速度相当快,仅仅四天时间就抵达了吴淞口。宁海军在吴淞口补充粮草和给养,程世杰问道:“现在张献忠部在哪里?” “回禀大将军,他们在麻城!” “麻城?”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张献忠猜测到了本帅要从水路过来?” 一个月前,程世杰接到的消息是张献忠正在攻打池州府。 这个池州府大体相当于后世的安徽省的池州市及铜陵市(不含枞阳县),在明朝池州府属于南直隶,如果张献忠在池州,那就方便多了,虽然池州距离吴淞口大约九百多里,以沙船帮水手的长江航行经验,最多三四天的时间,就可以从吴淞口抵达池州。 可问题是,麻城在江北,属于鄂豫皖三省交界处,古代还有一个说法,叫三不管地带。 如果是麻城,宁海军的水师部队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吴胜,你这边可以抽调多少马车?” “这个……末将这边最多可以抽调三百辆!” 吴胜苦笑道:“大帅,你有所不知,这边官道极差,就算有了三百辆马车,部队的行军速度也提不上来!” “这是本帅想差了!” 程世杰道:“军情不等人,本帅与赵都司率领骑兵在前面,步兵和炮兵跟在后面!” “可是,大帅,咱们宁海军六千骑兵,恐怕不足以对付张献忠十数万流寇吧!” “实话说,本帅这一仗根本就没有想过打,能不能战争的手段解决张献忠,那就不用战争的手段解决!” 程世杰与其他人不太一样,哪怕张献忠挖了凤阳皇陵,程世杰对其依旧没有太过愤怒,尽管张献忠这个人人品极差,可问题是,明史和清史都是清朝人写的,越是被他们诬蔑得最狠的人,越有可能是相反的。 最简单的例子,张献忠死于1646年,那之后16年中四川抗清难道都是靠鬼魂。 最重要的是,如果张献忠真搞大屠杀了,不仅尽失民心,而且自己根据地的人都被杀光了,无异于自杀……后来的李定国是靠什么坚持那么久,还打出两厥名王的战绩的?根本说不通嘛!!! 一个栽赃的着名例子:满清的“七杀碑”传说。满清说张献忠不仅杀人如麻,还在他杀人的地方立了个碑,碑上写有:“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龘一善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但后来,在广汉的一个公共墓地里,出土了张献忠的“圣谕碑”。碑文上却是:“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制造“弥望千里,绝无人烟”惨剧的决不是张献忠,而是当时的满清军队。 在程世杰看来诬蔑张献忠其实是最正常的,难道歌颂张献忠?颂扬他是反压迫、反剥削、反封建、反帝制的斗士? 根据程世杰目前接触的情报,张献忠这个八大王,反而是流寇里面最有章法的一支,他的部队比李自成的部队更有战斗力。 当然,张献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他最喜欢干的就是把地主和士绅抓起来,凌辱至死,只要落在张献忠手里的士绅,基本上没有好下场,死亡是最好的下场,要不然挂旗子,就是用一根木棍从粪门插入,利用其体重缓缓下坠,最终疼痛而死。 要么就是站在被烧热的瓦片上,活活烫死,也有的士绅被扔在粪池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只要敢抬头,就是一顿暴揍。 程世杰率领宁海军一路来到南京,从南京补充给养之后,宁海军开始分兵,程世杰率领六千骑兵,携带半个月干粮,一路轻装简从,直扑麻城,当然宁海军的行军速度,依旧是非常高效的,从南京到麻城还有九百多里陆路,程世杰所部仅仅用了三天时间。 虽然说,骑兵花了三百跑了九百多里并不算快,可问题是,这可是南方地带,河流如网,丘陵密布,这可不是在大草原上,可以急速奔驰。 此时,此时的麻城境内已经是处处生烟冒火了,大批民众惊慌失措,扶老携幼逃往县城,而一些实力比较雄厚的宗族则花钱把青壮武装起来,据坞壁自守,大群流寇在乡野之间流窜,搜刮着一切能吃的东西,或者围攻坞堡,好好的一块地方硬是给折腾得兵荒马乱。 程世杰在经过一座村庄的时候发现这座村庄连只老鼠都没有留下来,被吃光了,全被吃光了。程世杰随意走进一座看着还不错的房子进屋子里想歇一歇,却又发现那帮该死的流寇连桌椅都给拆成了片片,锅子脸盆什么的更是被扫荡一空了。 程世杰忍不住骂道:“该死的流寇,比蝗虫还狠啊!” 跟在程世杰身边的赵文才叹了口气道:“都是被逼的……但凡有一点办法,他们也不至于这样,陕西这些年年年大旱,都穷疯饿疯了,自然是见东西就抢!” “陕西一乱,中原必乱,而中原一乱,天下也会跟着大乱。现在陕西已经乱得不可开交了,流寇正在肆虐中原,这只是前奏而已。” 陕西一乱,天下必乱,是有它的依据的。陕西是连接华北、西南、西北的战略要地,是华夏民族抵御游牧民族的坚实屏障,也是进攻中原和巴蜀的跳板,它的得失直接关系着中央王朝的生死存亡。 一旦陕西落入敌手,军出武关,可以进逼南阳盆地,直插中原;蒲坂方向,可以进攻晋西南;大散关方向,可以进取汉中,以图巴蜀;萧关方向,控制陇西;函谷关方向,可以进占洛阳三川河谷,尽有崤函之险。这是争雄天下最有利的态势。 这种态势犹如面向中原拉开的一张巨弓,其势能之大,无以言喻。秦、汉、隋、唐都是依照这一模式完成了大一统,而这恰恰正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强盛的四个朝代;靖康之后,金军一路狂飙,将暮气沉沉的西军赶出了陕西,受此重创,富庶冠绝全球的宋朝再也没能复兴,从中央王朝变成了偏安一隅的小朝廷; 享国近三百年的明朝也是被从陕西杀出来的农民军攻陷北京,最终宣告灭亡……可以这样说:一旦失去了陕西,基本上可以判中央王朝的死刑了。 值得一提的是,新中国也是从陕西那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原中走出来的。 看来这个村子已经被彻底摧毁,没什么可供利用的了,程世杰无可奈何,只能睡在这幢连窗户都被拆干净的房子里。 当程世杰睡到半夜时分,就听见传来孟恩惶急的声音。 “大帅,不好了!” “怎么回事!” “流寇来了!” 程世杰望着屋顶道:“上去看看!” 这一个村庄建在缓坡上,这个缓坡大约四五十米的样子,站在屋顶,可以看到很远,然而,当程世杰登上屋顶的时候,一脸呆滞。 他看到一股巨大的火流,这是有数千上万支火把组成的火流,正从西北方麻城方向而来,数以万计的火把汇成的火流异常壮观,那一支支火把静止的时候就像从天上坠落撒满一地的星辰,当它们移动的时候,则像是一条火焰形成的河流,那壮丽的画面,还有那冲天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孟恩急道:“大帅,请您速撤!” 当然,赵文才才不会怕这些流寇,事实上包括赵文才在内,几乎所有宁海军骑兵,在看到这些流寇的时候,宁海军骑兵是非常兴奋的。要知道宁海军的战功,分为两种,建奴和蒙古人,斩首一级是五十亩地,而像这样的流寇和土匪,斩首一级,只有十亩地。 这是在宁海军还没有成立的时候,程世杰制定的军规,在辽东,宁海军将士在追剿土匪和强盗的时候,也算军功,但是,却不是五十亩地,而是十亩。 其实论战斗力来说,砍一百名流寇,难度还不如砍一名建奴困难,要知道这些流寇手中的家伙,还不如辽东的百姓。 这些滚滚而来的流寇,他们大多是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或者一把粪叉,扛一把钉耙的都算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就这样的武器也敢向宁海军进攻,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赵文才喝道:“各就各位,准备进攻!” 随着赵文才的声音下达,宁海军的骑兵开始迅速列队,宁海军黑色的军服,在黑暗中是最佳的掩护色。 对面的这支流寇直到距离宁海军还有三四里地,依旧没有发觉宁海军的存在,事实上,程世杰现在看出来了,这支流寇并不是主动攻打他们,而是承担着转移的任务,要不然,也不会是老弱妇孺,包括孩子的哭泣声,时而不时的传出来。 程世杰拿着望远镜,看着这些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妇女和孩子,把攻击命令咽回了肚子里:“停止进攻!” “大帅……是!” 程世杰望着赵文才道:“咱们骑兵部队中,有没有陕西人?” “有!” 宁海军的骑兵部队,中原人倒是真不多,但是陕西、榆林方向的人也有不少。 程世杰道:“让所有陕西、河南还有山西的士兵出列,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是!” 赵文才返回骑兵本阵,望着众将士道:“陕西籍,出列!” “呼啦!” 随着赵文才的一声令下,六千余骑兵中大约有三四百人出列。 “河南籍,出列!” 这一次真正出列的只有二百多人。 “山西籍出列!” 这一下同样也有三四百人出列。 程世杰望着这八九百人道:“对面的流寇,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你们也知道,咱们宁海军的真正战斗力,一旦动了刀兵,他们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你们去劝他们投降,本帅向你们保证,可以不杀一人!” “是!” 这八九百名骑兵一动,对面的流寇这才他发现,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一支骑兵。流寇也好奇的瞅着这支骑兵,像是在看怪物。没办法,宁海军的装备跟明军的不大一样,椭圆的头盔上黑色的盔缨迎风飘扬,黑色的铠甲显得简洁而坚实,怎么看都不像是明军。他们好奇的瞅着斥侯们,像是在看怪物。 就在双方僵持了好大一会儿,宁海军的骑兵开始大喊道:“对面的兄弟,你们是哪个营头的?” 对面的流寇首领叫:“我们是八大王麾下一堵墙部下,在下贺九仪,听你的口音,应该是榆林人吧?” “没错,我是榆林人!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岐山人吧?” 贺九仪高兴的道:“兄弟你去过岐山啊?” 这个时候,孟恩生怕程世杰不知道谁是一堵墙,就解释道:“这是张献忠麾下前锋营,营主就是张献忠的义子孙可望,绰号一堵墙!” 程世杰倒是第一次听说孙可望居然有一堵墙的绰号,李定国倒有万人敌以及小尉迟的绰号。 “去过,岐山臊子面,一绝!你们怎么跑到湖广来了?” 贺九仪叹气道:“没得法子,不是旱灾就是蝗灾,庄稼颗粒无收,赋税却越来越重,官府也越逼越狠,大伙都活不下去了,只好四处逃荒,能活一天算一天。” “是啊,这年头想活下去可真不容易……麻城这边怎么样?” 贺九仪苦笑道:“也不怎么样,河南一样很穷……上万人涌过来,走在前面的人把能吃的东西通通给搜刮清光了,我们这些走在后面的挖地三尺,也弄不到一点能吃的东西,靠掏田鼠窝弄了点草籽,将就着吃了个半饱。现在大军正准备围攻麻城,如果能把县城打下来,还能吃上几顿饱饭,如果打不下来,我们肯定得饿死了。” 程世杰上前道:“洗劫乡里、围攻县城可是要杀头的,你们就一点都不怕?” 贺九仪沉默了好久,才无奈的道:“怕,当然怕,可是……我们饿啊!” 一句“我们饿啊”极其辛酸悲怆,让程世杰也为之动容。 “你们不怕宁海军吗?” 贺九仪道:“我们怕啥?左右是个死,如果死之前还能吃上几顿饱饭,值了!” 什么叫烂命一条?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 程世杰算是开了眼界了,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 “我给你们找个吃饭的地儿,你们愿不愿意?” 程世杰望着众流寇道:“你们给帅种地怎么样?包你们一日三餐,你们可以为本帅种地!” “有这么好的事?” 流寇们有些难以置信。 程世杰笑了笑道:“当然不会是这么好的事,本帅很黑的,给本帅种地,本帅要收七成租子,除了吃饭之外,你们只有三成粮食……” 贺九仪道:“粮食给我们三成?那我们要交多少税?” “税不用你们管了,本帅负责!” 贺九仪又问道:“那我们需要服多少天役?” “不需要用服役!” 程世杰笑道:“如果出工,本会按规定付工钱!” 贺九仪道:“你是官军?” “没错,本帅程世杰!” “你是程……程阎王??” 程世杰一脸愕然,卢阎王不是卢象升的绰号吗?怎么按到了自己头上? 宁海军骑兵刷一声抽出马刀,或擎起强弩,对准了这些还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流寇,齐声大喝:“快快投降!” 六千宁海军骑兵整齐大吼,声若雷震,杀气毕现。 这伙流寇足足上万人,却恐惧的连连后退。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呢?看看人家那装备吧,再看看人家这种剽悍,比自己这帮叫花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有人想跑,可是宁海军骑兵配合默契,没等他们开溜,就撒开队形,将他们围在了中间,这股流寇当中顿时一片混乱,男人在骂,孩子在哭,妇人边哭边骂,乱成一锅粥了。 贺九仪吓得连声带都变了形,嘶声叫:“兄弟们,姐妹们,这帮狗官兵不给我们活路,非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我们跟他们拼了!” 流寇们的声音尖厉,面目扭曲道:“跟他们拼啦!” 各自高高举起手里那简陋得可笑的武器,围成一个圈子将女人和孩子保护在中间,挺着胸膛面对着斥侯们的强弓劲弩,手虽然抖得厉害,但没有一个丢下家伙逃跑的。 圈子里的都是他们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他们跑了,妻儿老小怕是一个都活不成,任何一个还有一点责任感的男人都不会这样做。无路可走了,只能拼死一战了。 赵文才皱起眉头::“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还是投降吧!我们不想杀人,你们别逼我们!” 别看这些流寇的脑袋值十亩地,可问题是,其中将近六分之一的宁海军士兵,是陕西、山西以及河南籍,他们面对同乡还真下不去手。 贺九仪梗着脖子道:“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的鬼话吗?在陕西,那个姓洪的狗官也说降者不杀,或者只诛首恶,胁从不究……这些我也不是很懂,反正说得很漂亮,但是等我们投降之后,他马上把我们杀清光了!” 这些流寇们纷纷叫道:“我们很多同乡被洪狗官杀了,死得不明不白!” “老回回好多手下投降后被洪狗官斩首!哼,你们还想用这招骗我们?做梦去吧!” “我们宁愿被你们当场格杀,也不要在投降的任凭你们处置!至少这样我们可以死得明白一点!” “大家都是男子汉,要打便打,要杀便杀,痛快点,少玩花样!” 程世杰望着众流寇道:“你们再不投降,本帅可放绝招了!” “放马过来吧,怕死不是爷们!” 程世杰自然没有下令进攻,而是直接朝着身边的亲卫道:“给我一支箭!” 程世杰将一支箭插在馒头上,放在前面的火堆上烤起来,不多时空气中就弥漫着烤馒头的香味。 其他宁海军将士也明白了程世杰的意思,纷纷翻身下马,然后拿着随身携带的冷馒头,开始在火上烤起来。 馒头一旦被火一烤,那香味就会散发出来,不多时,空气中的烤馒头的香味越来越浓郁,有的宁海军士兵甚至是拿着肉干,在火上烤着。 这个香味更加诱人了。 随着香味飘到流寇阵中,流寇阵中就响起了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有不少孩子直接就馋哭了。 大人哄着孩子,可孩子不听。 就在僵持的过程中,一名莫约二十多岁的流寇妇女,搂着一名八九岁的男孩,还有一名四五岁的女孩,她朝着贺九仪磕头:“贺统领,孩子实在受不了,要不俺去试探试探那些狗官!” 贺九仪道:“你不怕程阎王要了你的命!” “他想要,俺就给!” 妇女苦笑道:“不就是一条命吗?我们大不了一起死,一家人一起死!” 贺九仪沉默起来,这名妇女是贺九仪的老兄弟张少壮的妻子韩氏,韩氏是米脂人,正所谓碎的的汉子,米脂的婆姨,说得就是米脂出美女。 如果不是张少壮救过贺九仪的命,有贺九仪庇护,韩氏就算不死,也保不住清白,在贺九仪想来,如果程世杰能够看上韩氏,网开一面,也算是成全了贺九仪的情义。 随着本着求死心态的韩氏带着一对儿女走向宁海军,作为千金买马骨的马骨,程世杰亲自将自己烤好的馒头递给这个流寇妇女。 韩氏接过之后,并没有吃,而是静静的看着程世杰。 程世杰笑道:“放心吧,没毒!” 韩氏跪在程世杰面前:“求大老爷开恩,给我们张家留条后!” 说着,韩氏将馒头递给自己的儿子。 那个瘦得不成样子的男孩,接过馒头,狼吞虎咽,直噎得翻白眼,程世杰递过一个水壶,喝了好几口水,这才缓过劲儿。 程世杰道:“本帅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话算话!” 说着,程世杰又将几颗馒头送给韩氏母女。 现在天色越来越亮,即使没有火把,视线也看得清楚,流寇看着韩氏母女吃着烤馒头,喝着水,羡慕极了。 “贺统领,俺就不信了,这些狗官,这狗官会拿这么多馒头出来,大统领,俺去试试他们是不是诚心!” “大统领,我不怕死,就算死了,能吃上一口馒头也值了!” 越来越多的流寇向宁海军投降。 “站住,别动!” 任凭贺九仪如何呼喊,他甚至拿起刀砍人,可依旧阻止不住这些流寇的投降之心,贺九仪和其亲卫被流寇们冲散。 这些流寇一边跑,一边扔下手中的家伙:“我们投降了,别杀我,给我馒头!” 在流寇们的眼中,这些烤馒头实在太香了。 至于程世杰是不是诱杀他们,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为了一口馒头,他们宁愿吃了馒头后,再被砍头。 宁海军一枪没放,一万余名流寇全部投降。 第269章 本帅带着你们抢地盘 第270章 本帅带着你们抢地盘 第269章 “高先生你好,我是兴海的判官马海涛,也是杨院长的弟子。” “幸会,幸会!” 高杰有些难以置信,他什么时候被人称为“先生”? “先生”这个词在明朝,还是指有学问的长者、或者是有身份地位成年男子的尊称。高杰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为“高先生!” 马海涛这个人,可算是辽东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仅是兴海城的判官,更杨青云的亲传学生,兴海城这个城与振海城同属于辽东特别城市,在程世杰的规划中,这个城市与金州、海州的行政级别一样。 而杨青云与陈子龙一样,都是享受大明朝廷正五品知州级别的官员,更是担任辽东管委会委员。 别说是他,就算是拥有秀才或者举人功名的人,也没有资格在马海涛面前被尊称为先生,他们只能自称学生。 而高杰呢?他在投靠程家龙之前,高杰只是一个流寇,最多是流寇里混得比较好的而已,在大明像高杰这样出身的贱民,又有多少?别看他在李自成麾下是三大将领之一,可问题是,别说是他,就算是李自成在辽东,谁会正眼看他? 然而,高杰凭借着价值将近五十万两银子的财货,获得了程家龙程大公子的庇护,程家龙交给他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招募工匠,铸造钢铁塑像。 不过正是因为金州城这座钢铁塑像高约四丈三尺九寸,其中底座高约一丈六尺,塑像高约两丈七尺九寸。当然,这仅仅是设计图纸,辽东管委会甚至划出金州城南城区共计八九百亩地的区域,作为这个塑像的施工工地。 平心而论,邢氏是高杰贤内助,在邢氏的帮助下,高记的高记劳动服务公司现在名气越来越响,人员也越来越多。高杰虽然是白身,也没有人轻视他,毕竟他是程大公子的门人,因为无官无职,只好被称为先生。 “高先生,请带着你的人,跟我来!” 程世杰在振海城建造了巨大的农家四贤广场,这也引起了杨青云的注意,他也想在兴海城建造医家四圣,这个工程自然就落在了高杰的施工队。 至于说像建造医家四圣(黄帝、岐伯、秦越人(扁鹊)、张机为“四圣”)广场的十几万两银子,在杨青云看来,这完全不是问题。 高杰现在已经成了辽东管委会委员,兴海城知州,辽东医学院院长杨青云的上宾,这是高杰没有想到的。 马景涛将高杰引荐兴海的杨青云,杨青云将兴海需要建立,医家四圣广场需求告诉了高杰。 跟在高杰身后的邢氏,拿着笔记录杨青云的需求。 机会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关键是要看能不能抓住。当然有的人是善于抓住机会,有的人,则是没有机会而创造机会。 而位于位于麻城顺河的韩氏,则是一个善于创造机会的人。程世杰在看到韩氏的女儿张怜儿的时候,张怜儿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一幕,让程世杰感觉似曾相识,没错,当初程家悦病重的时候,程家悦也是这个样子,这个张怜儿张了张嘴,几乎说不出话来。 程世杰顿时就急了:“军医,过来,治好她!” 在宁海军与大明其他军队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拥有充足的军医和医护人员,在哨以上建制中就有了卫生员的编制,至于程世杰身边,更是常年跟着一个拥有四十多人的医生团队,当然,现在跟着程世杰的则是宁海军的骑兵都司,这可是一支整整拥有二百多人的医护团队。 随着两名经验丰富的医生上前查看着张怜儿的病情,其中一名医生检查一番回答道:“回禀大帅,她的问题不大,只是饿的!” “只是饿的吗?” “对,卑职不会诊断错误!” “好,太好了!” 程世杰急忙让人架起一口锅,宁海军的野战行军口粮,一般情况下,都会带三四斤肉干,十五六斤炒米,或者被压实的面饼,还有脱水的馒头。 因为干馒头或面饼,就短时间内不会变质,但是口感嘛,非常糟糕,程世杰不像普通士兵,携带的半个月口粮,重达三十多斤,重了少量的盐、炒米、炒面、饼和馒头之外,还有一部分干果、奶干、茶叶。 韩氏看着程世杰这么在意张怜儿,就主动待在程世杰面前,她让张远这个儿子看着发妹妹,自己则是替程世杰搭建灶台,寻找柴火。 无论是炒面还是炒米,其实不用火,加上水也可以伴着吃,程世杰考虑到张怜儿年龄太小,又因为饿太及久,就用锅煮了一锅米粥。 当米粥煮好,韩氏喂着张怜儿,喝了一碗,吃了一碗米粥的张怜儿还想再喝一碗,程世杰道:“行了,不能再让她多吃,要不然会被撑坏肠胃的!” 听着程世杰的话,张怜儿有些不高兴,小嘴崛起,连看都不看程世杰一眼。 程世杰拿出一枚一两银子的银币笑道:“怜儿,本帅给你变个魔术!” 程世杰将银币往天上一扔,顺手用双手接住,然后双手握拳,伸到张怜儿的面前道:“猜猜银币在哪个手里,如果伱猜对了,本帅赏你一个馒头,如果你猜错了,本帅赏你一个罐头!” 韩氏看着这一幕,有些想笑,这能算是魔术吗? 这不是找着理由赏赐给自己的女儿罐头吗? 韩氏倒是知道罐头,这种罐头可以保存一两年而不坏,无论是里面的水果或者各种肉,她急忙给自己的儿子使一个眼色。 张怜儿的表情是崩溃的,她心中暗暗道:“我虽然年龄小,可是不傻好吧?” 她指着程世杰的左手道:“这里肯定没有!那么肯定在右手里!” 程世杰并没有想到小小的张怜儿居然有这样的急智,程世杰的右左手里确实是没有银币,事实上他的双手里都没有银币了。 程世杰伸出左手:“你猜对了!” 程世杰取出一个四百克的水果罐头,递给张怜儿。 张怜儿接过罐头,就用牙咬。 “别咬了,磕坏你的牙!” 程世杰给张怜儿打开罐头,看着张怜儿吃着罐头,一脸溺爱。 宁海军的军医,则是开始给这些流寇老弱病残检查身体,原本这个废弃的村落,也就是顺河村,俨然成了一座庞大的难民营。 平心而论,宁海军这一仗虽然一枪没放,一箭未发,逼降了贺九仪麾下一万余人,可事实上,宁海军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这一万多名俘虏,可都是大胃王,宁海军虽然号称半个月的口粮,平均下来只能坚持半个月,而不是吃饱。 由于这些流寇,他们这六千余人随身携带的干粮,可真坚持不了几天。 不过,宁海军的纪律严明,程世杰命令宁海军将士拿出自己的干粮,来赈济流寇,他们也没有怨言,坚决执行程世杰的命令。 随着越来越多的宁海军将士拿出干粮袋,从里面掏出肉干,拔出刀切碎往肉干锅里扔,很快,那几百口大锅里腾起的水气中带上了浓浓的肉香,让流寇们口水流得更加厉害,不受控制的往前挤,场面开始混乱了。 宁海军士兵们见流民再次骚动起来,都火了,把手里的棍子抡得呼呼风响,连声怒骂,让他们维持秩序。 相处了这么久,流民似乎也摸清了这些宁海军士兵的脾气,知道他们也就表面看上去很凶,其实只要你不逃跑,不攻击他们,不故意引发骚乱,他们都不会为难你的,好说话得很。 众流寇纷纷叫嚷道:“军爷行行好,快点分饭吧!” “我们都饿得不行了!” “军爷,你们是不是想饿死我们,省点粮食?” “就是,我们要饿死了!” “军爷,你们行行好吧,我们给你们磕头了!” 面对全副武装的宁海军骑兵,这些流寇倒是没敢硬抢,而是打起了苦情牌。 程世杰起身,望着众流寇道:“都不要乱,赶紧排好队来领饭!妇女、儿童、老人和病号到前面这边来,壮年男子到那边去,赶紧的……” 随着程世杰话音落下,几百名宁海军将士异口同声复述程世杰的话。 也不管这些流寇听不听得明白,这些宁海军将士开始拿着棍子下场。 “你他娘的耳朵塞驴毛了,青壮排后面!” “滚回你那队去,说你呢!” “你回不回去?” “再不回去我就让人把你扔回去了!” 随着宁海军将士入场,现在的秩序马上就变得好了起来,程世杰现在给流寇俘虏吃的可是宁海军的战兵口粮,骑兵的干粮袋里装的可都是上好的粮食,米饭也是又香又软的米饭,和浓稠的面汤。 这些东西别说他们这些流寇没有吃过,就算是地主老财,也只能这过年的时候吃上的好东西。 也有的流寇青壮想厚着脸皮装生病,不过他们想要瞒住宁海军骑兵将士的眼睛可不容易,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好一顿收拾。 直到程世杰宣布,再发现胡乱插队,就不给饭吃了,镇住了那帮不老实的家伙。 宁海军的士兵们手脚飞快,分发着食物。孩子、老人、妇女和病号一人一碗米饭,一勺肉汤,青壮则一人一碗用炒米、面饼、肉干以及野菜煮出来的稀糊糊,这些流民都饿狠了,领到之后也不怕烫,昂头就往喉咙里灌,结果给烫得浑身抽搐,即便是这样也舍不得吐出来,而是伸长脖子硬吞下去。 看着他们那副惨不忍睹的吃相,程世杰无语的摇了摇头。 程世杰望着赵文才道:“咱们的部队到哪里了?” “距离我们这里还有六百多里地,按照他们的速度,恐怕粮食他们运不上来了!” 程世杰道:“派一支骑兵回去,通知袁世良和孟恩,可以先不管大炮,但是粮食必须尽管运上来,可以沿途招募流民,人多力量大,这一战,本帅可以准备了两百万石粮食,不怕他们在路上消耗!” 韩氏壮着胆子问道:“大帅,您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程世杰淡淡一笑,大手一挥:“通通编入军户,让他们加入宁海军屯田,嘿嘿,这一仗打完,我们宁海军只怕又要增加几十万户军户了!” 韩氏一脸凝重的道:“我们有很多人,可是这样……” “可是什么?” “这会需要很多粮食,你们有这么多粮食养活我们吗?” 程世杰笑了笑,伸手一指赵文才身后的乔四娘道:“你是……乔四娘吧?” “大帅还记得卑职?” “咱们宁海军军中为数不多的女将,本帅怎么可能不记得?” 程世杰道:“你告诉她,本帅有没有那么多粮食?” 乔四娘望着韩氏道:“你们有多少人?” “我们有十几万人呢!” “哈哈,别说十几万人,就算是几百万人,我们也有足够的粮食,大不了我们少卖点粮食,也少酿一点酒……” 乔四娘告诉韩氏:“我们大帅在辽东垦荒八九千万亩地,还种了几千万亩高产的土豆、红薯和玉米,多了不敢说,养活几个省的人都不成问题!” 这可不算是乔四娘吹牛,现在宁海军的主要兵力都在吕宋清缴吕宋土着,光依靠杀戮,很难把吕宋的几百万土着杀光,现在土着也学精了,开始往吕宋的深山老林里跑,这让宁海军的清缴效率就下降了不少。 可是,为了执行程世杰的计划,刘庆松开始想到了一个损招,那就是把吕宋的粮食运走,原本准备代替辽东的税收,直接通过海路运到天津,再转运到京城。 但是,因为程世杰现在的需要,吕宋的运粮船开始停靠在吴淞口,然后转运到江南,这样以来,一旦吕宋的粮食减少,定会发生饥荒,一旦有了饥荒,这可比用刀子,用光炮的清缴效率高得太多了。 虽然这么做的方式有些惨绝人寰,可问题是,程世杰却愿意像艾公说的那样,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只有吕宋的华人成为绝对多数人口,而土着没了,这个吕宋才能像中原的两京十三省一样,永远成为大明的国土。 在吃完第一顿饭的时候,这些流寇俘虏们开始安静了下来,韩氏和乔四娘则被程世杰用来整编这些流寇俘虏。 他们就像在辽东的屯田军户一样,以十户为一甲,十甲一百户为一屯田百户,这些流寇被整编为三十五个满编百户,共计三千二百六十三户,合计一万零五百七十九人。 程世杰选择让韩氏出面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女人有较强的亲和力,在做统计工作的时候,可以减少麻烦。 另外就是宁海军将士做这些事情,属于大才小用,而韩氏则没有这个问题。 赵文才道:“流寇们的战斗力很差劲,我们完全可以一个打他们十个!现在他们的主力都集中在麻城了,我们要不要一鼓作气,把他们给扫了?” “本帅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宁海军将士的战斗力,打败他们不难,可问题是,我们的粮食太少。”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这里的地形对于我们骑兵非常不利,一旦这流寇往大别山里跑,我们只能望着他们逃跑!” “末将急切了!” “谁人不想建功立业?” 程世杰道:“不过机会还有的,不要灰心!” …… 麻城,城外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人浪,这就是高迎祥麾下的四大主力之一的八大王部,那一面面绣着大大的“张”字的大旗就很能说明他们的身份。 张献忠是一个让崇祯皇帝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枭雄,事实上,张献忠也让全天下的士绅为恨得牙根直痒痒。 没有办法,张献忠对士绅太狠了,每攻击一地,张献忠提前都会找人收集当地的士绅大户的名单,然后按照名单抓人,抓到人以后,就严刑拷打,逼问出其银子和家当的藏匿地点,事实上,落在张献忠手中的士绅,招供不招供下场差不多,张献忠还会虐杀他们。 如果是其他流寇进攻麻城,这些士绅和官兵,恐怕早就跑了,然而问题是,他们遇到的是张献忠,他们也知道张献忠的为人,投降也不会有好下场,只能硬着头皮抵抗。 好在张献忠麾下的装备不好,火炮不多,想轰塌城墙,非常困难。 麻城地处三不管地带,向来民风彪悍,大大小小的土匪武装多如牛毛,所以城墙修建得还算坚固,在张献忠攻打了半个多月,依旧没有攻下麻城。 张献忠并不着急,由于他的兵马来得太快,现在又是青黄不节的时间,城里的粮食肯定不会太多,城中的官军坚持不了多久。 正是因为粮食不多,就算打下来,这座城也喂不饱张献忠的十数万人马,当然,他的十数万人马,其中三分之二都是最近挟裹而来的,真正的陕西老营人马,不过五万四千余人。 为了获得更多的粮食,张献忠让其养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分别各率领一部人马,向周围寻找粮食。 程世杰遇到的,就是孙可望的一支部队。 事实上孙可望和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四人都跟着张献忠呢,并没有出击,当贺九仪一天没有向孙可望汇报行踪,孙可望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然后,孙可望派其麾下大将冯双礼率领本部三百骑兵去寻找贺九仪,结果他们发现了宁海军的到来,看着宁海军武装到牙,而且军阵极为严整,冯双礼没敢与宁海军交手,直接撤退,向孙可望汇报情况。 当张献忠听说一支官军骑兵抵达麻城,张献忠也顾不得攻打麻城了,而是直接让数千名流寇围住麻城,张献忠则是带着十数万人马,朝着宁海军所在的河顺村而来。 河顺村位于麻城的东南角,大别山的南麓,距离麻城大约九十多里。由于张献忠部大都是难民,行军速度不多,九十多里山路,足足用了三天半的时间,这才抵达河顺村。 对于官军的追击,张献忠并不感觉奇怪,他可是挖了老朱家的祖坟,毁了凤阳皇陵,如果官军不追击他,张献忠反而会感觉奇怪。 十数万流寇如同蝗虫一样向河顺村涌来,率先出场的则是张献忠的本部精锐人马,在天下众多流寇大军中,张献忠的实力,其实是最强的,什么老回回、李自成包括流寇盟主高迎祥,他们在张献忠面前都不够看的。 高迎祥麾下只有万余骑兵,技术水平参差不齐,而老回回则有两万余骑兵,论骑兵的数量与张献忠差不多,可问题是,老回回麾下的只是牧民为主,但是张献忠麾下的两万余骑兵,超过一半都是活不下去的大明边军。 可以说,这是张献忠纵横鄂豫皖的本钱。这支骑兵压上去,放在大平原上也绝对是一支令人头疼的力量了,按他们的经验,这么多骑兵冲上去,再强悍的官兵也会吓得屁滚尿流,稍稍一冲就垮了。 非常可惜,他们这一次遇到的是宁海军骑兵,宁海军的骑兵虽然比建奴骑兵弱点,可在两倍三倍的人数优势下,他们可以依靠着装备上的优势,杀得建奴节节败退。 面对张献忠这些技术参并不齐,装备精劣的业余骑兵,宁海军骑兵方阵岿然不动。 孙可望指着通体黝黑的宁海军骑兵大阵道:“父王,这就是那支官军骑兵!” 张献忠打量着宁海军骑兵,此时的宁海军骑兵就如同一堵铜墙铁壁,任你寒风劲吹,强敌漫野而来也纹丝不动。 张献忠沉吟着道:“崇祯小儿,终于舍得把这头猛虎放出来了?宁海军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强军啊,仅这军纪就没有一支军队比得上!” 李定国,不现在还是张定国冷笑:“那有如何?军纪再严明,敌得过我们的十几万大军吗?” 此时的张定国虽然勇武过人,而且颇有智谋,屡立战功,短短数年便在流寇中闯下了不小的名头,被誉为“万人敌”。 但是张定国毕竟年轻气盛,他对张献忠这番话颇不以为然,纪律严明很了不起吗?如果靠纪律严明就能打胜仗,大家还训练什么,天天搞纪律不就得了! 很显然,现在的张定国还没有意识到纪律对一支军队的重要性,得等到吃尽了苦头,他才能意识到这一点,整肃军纪,打出赫赫战功。 “定国,休要轻敌!” 张献忠扫了一眼,这位心腹爱将,也是他的四大养子的老二,淡淡的道:“不过,,定国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任他军纪再严,面对我十数万大军的冲击,也必将溃不成军。不过,宁海军居然敢在野外与我军对峙,还是勇气可嘉的。” 赵文才望着流寇阵前的两万余骑兵,从战马的卖相上来看,张献忠的骑兵显得凌乱,可问题是,这些骑兵,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老兵,他们不像其他流寇大军,大吼着,喊打喊杀。而是与宁海军骑兵一样沉默着,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赵文才望着程世杰道:“大帅,张献忠的兵有些意思,怪不得可以杀得大明军队溃不成军!” “怎么,你怕了?” 程世杰望着赵文才道:“你不会连他们这些乌合之众都害怕了吧?” “大帅说笑了!” 赵文才淡淡地笑道:“末将只是替大帅考虑,大帅这可是十数万流寇,大帅可要准备赏赐的土地!” “区区百八十万亩土地,本帅还是有的!” 程世杰接着道:“兄弟们,你们放心,本帅有的是地,就算将来地没了,你们也别担心本帅不赏你们,没地了,本帅就带着你们抢地盘!” “愿为大帅效死!” 六千宁海军骑兵发出吼声,声音之大,直冲云霄。 “给本王踩死他们!” 张献忠一脸狰狞的大吼道。 第270章 一座随时喷发的火山 第271章 一座随时喷发的火山 第270章 张献忠的用兵方式,非常残忍。他麾下的部队,除了陕西老营精锐之外,大部分都是炮灰,而这些炮灰部队又被张献忠分成三六九等,分别安排不同的给养。 在张献忠的命令下,这些炮灰部队开始涌向宁海军大阵方向,就在这些炮灰部队的冲锋过程,还有陕西口音的流寇在不停地蛊惑着众流寇炮灰。 “我们还没有打开麻城,周围能吃的都吃了,玑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败官军,官军有粮食!” “官军有上万匹马,咱们打败官军,马肉可以可劲吃!” “不打败官军,咱们就会饿死!” “没有粮食,不用官军打,咱们就会死得七七八八!” “冲上去,吃了官军!” “冲上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流寇统一了口号,这些流寇炮灰部队的脸上,露出了疯狂之色,他们就像决堤的洪水,一大批一大批的涌过来,仿佛无穷无尽。他们的神色越来越疯狂,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程世杰,流寇不怕死。 赵文才脸上的轻松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凝重:“大帅,他们人太多了,这仗不好打!” “乌合之众始终是乌合之众,兵力再多,还是乌合之众。” 程世杰脸上不以为然的笑道:“再多的乌合之众,在我们宁海军骑兵面前,还能坚持多久?一个急冲锋解决战斗!” “不是,大帅,末将的意思是,如果我们面对的是建奴,别说他们就这点人,就算再多十倍,末将眼睛都不眨!” 赵文才苦笑道:“他们毕竟是被蛊惑的百姓,那要不要劝他们投降?” “照他们这气势,谁去劝降谁死,先打完了再劝也不晚。” 程世杰说完,慢慢扬起右手:“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宁海军的真正实力!” 宁海军的骑兵都司,只是一个部队番号,并不是他们只是骑兵,现在的骑兵在战场上虽然重要,可问题是,大炮可不是新鲜玩意,无论是建奴,还是流寇,让他们随便拿出几门火炮或者几十门火炮,问题都不大。 在热兵器时代,程世杰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患了火力贫瘠恐惧症,而且还是晚期,早在宁海军骑兵成立之初,骑兵的编制中可拥有步兵的火力支援哨,也就是骑兵是带着迅雷铳跑的,与步兵版本的迅雷铳不一样,骑兵版本的拆卸成了三大部分,三十根枪管,基座,还有供弹盘。 在拆卸成三部分之后,迅雷铳就成了宁海军骑兵的远程支援火力,特别是在枪火炮研发改进了火龙出水,这玩意就是二级火箭炮,非常轻便,自然也装备到了骑兵部队当然,步兵部队也有。 随着宁海军骑兵成立四年多,宁海军骑兵就发现,无论他们怎么训练,始终在骑术方面不如建奴骑兵,技术不行,那就装备来凑。 事实上,真让宁海军骑兵在大草原上追击建奴骑兵,他们还真不行,因为负重太多,这就是程世杰急于需要改良马种的真正原因。 此时原本严整的宁海军骑兵突然左右散开,露出了宁海军都司级别的支援火力,三十六具没有轮子的迅雷铳早已装填完毕,只待击发。 另外还有六十多具四联装的火龙出水,不骑兵版本叫火龙二型,这可是自用型,比卖给凯瑟琳的火龙一型,射程上远了将近一倍,达到一千五至两千米,威力嘛,也大了不止一倍。 火龙一型爆炸部装药是六百八十九克,但是火力二型的装药量两公斤,这个威力几乎相当于后世的一百二十毫米迫击炮的装药量,当然,威力要稍次一些。 尽管如此,这种火龙二型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威力。然而,最大的问题是火龙二型火箭炮外形非常简单,这玩意就是一米五长一支,拥有一个类似迫击炮炮弹那样的弹头,里面装填着两公斤的火棉胶和一定数量的火棉充当发射药,然后就是一根长长的铁管子充当平衡杆,铁管子后面还有四片飞翼起到平衡作用。 发射的时候用火把一燎,就会看到四枚火箭嗖嗖嗖一古脑的全射出去了。这当然只是骑兵版本,步兵版本的火箭炮相当丧心病狂,居然多达二十四联装,也就是说,一辆火龙火箭炮车,可以拥有相当一个炮营的打击火力,只是射程近了点。 眼看着流寇大军距离宁海军越来越近,已经进入了有效射程之内,赵文才的手重重落下:“开火!” 随着宁海军骑兵的炮兵把火把凑过去,火箭炮炮尾的引信开始咝咝冒烟了。 片刻之后。 “咻咻咻……” 那让人头皮炸起的尖啸声,那一道道流星赶月般的炫目火光,杀伤效果如何姑且不提,光是这声光效果就让流寇大军乱了套。 六十四具火箭炮发射完,随着二百五十六枚火箭炮弹飞向流寇阵中,这些火箭炮弹倒没有落空,毕竟流寇的人数太多了,哪怕闭着眼睛射,也无法也撞中流寇。 随着火箭炮弹落地,还是在流寇阵中爆炸出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爆炸的火箭炮弹弹片和爆炸的冲击波,开始切割着流寇的身体,距离爆炸点的很多流寇掀上半空,变成人体碎片或血肉火雨落下。 饶张献忠部有三分之的人马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看到那炼狱般的火海也不禁骇然变色! 事实上,别说流寇吓坏了,就连第一次使用这玩意实战的宁海军将士也不禁面色发白,疑是鬼神震怒。 张献忠麾下大将孙可望,不现在还叫张可望,他的脸色苍白,嘴里喃喃自语:“妖术,妖术,妖术!”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流寇阵中就落下了二百五十六枚火箭弹,接着,发射完毕的宁海军士兵,迅速装填火箭炮弹,准备第二轮发射。 随着这二百五十六枚火箭炮弹,流寇死伤至少数千人,然而,数千人的死伤,相对于十几万人马的流寇而言,这点伤亡其实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张献忠倒是没有被宁海军的火炮吓倒,他却是非常兴奋,眼里迸射出贪婪的目光,看着那那血肉横飞的惨状,听着那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张献忠则是想到他可以缴获这些火炮,有了这些火炮,天下岂不是任他闯? 张献忠冷笑道:“可望,定国,你们给我上,把那些大炮给我拿下来!” 孙可望和李定国应声而出,各自带领本部的三四千铁骑朝着宁海军炮兵阵地猛冲过去。 赵文才满脸冷笑道:“大帅,张献忠够自大的,他以为派七八千骑兵就能拿下我们,简直是找死!末将请战!” “切!” 程世杰不以为然的笑道:“一边玩去,谁给他们玩骑射,骑兵真正的作用就是追击溃败之敌。你等着瞧吧!火箭调整射界,将目标调整到敌骑后方,迅雷铳准备开火!” 跟宁海军玩骑战,别说张献忠,就算是皇太极来了,那也得跪下,更何况张献忠麾下的骑兵,甚至连蒙古骑兵都不如。要不然,关宁军也不可能在三千骑就可以追着他们两万多骑,狼狈逃窜。 “杀啊!” 李定国与孙可望一左一右,如同一对巨大的牛角,以雷霆万钧之势朝宁海军猛撞过来,马背上的飞骑士挺直了腰,举起了手中的刀枪,或者骑弓。 张献忠麾下的骑兵只有三分之一装备了骑弓,很显然,他们可以玩骑射的人只有三分之一,也就是两千多骑,与建奴人人可以挽弓骑射相比,差得远了。 “八百步!” “六百步!” “五百步!” “四百五十步……” 随着观察手不时的汇报着距离,事实上这些骑兵早已进入了迅雷铳的有效射程之内,迅雷铳虽然在程世杰眼中,定义为枪,事实上,这其实是火炮,如果拿着迅雷铳回到抗日的战场上,连小日子的豆丁坦克也扛不住,更何况是人体? “砰砰砰……” 三十多具迅雷铳发射的喷出火舌,枪声炸雷一般震得人耳膜剧痛,三百五十步之外,数百名流寇轻骑兵人或战马身上突然爆起来大团血雾,惨叫着,悲嘶着,轰然倒下,整个锋线上的人几乎被一扫而空。 孙可望险些从马背上栽了下去:“见鬼了,官军的火铳居然打得这么远,这么准?” 看到这一幕,程世杰露出一丝狞笑。 由于技术的突破,这些迅雷铳每根枪管有四条膛线,而且发射药不再是黑火药,而是硝化棉,子弹打得更远,威力更大。 这些改良版本的迅雷铳,其实是给建奴准备的,只是自从八里湾之战后,建奴老实了,这一次张献忠部可吃大亏了! 随着迅雷铳和火箭炮接连开火,来势汹汹的流寇骑兵死伤枕籍! 孙可望咬牙切齿的咒骂道:“该死的,天这些官军哪来这么多火铳,而且威力之强,闻所未闻!” 他高高举起马刀,放声咆哮:“冲过去!冲过去砍光这些该死的炮手!” 流寇骑兵遭到一轮火箭炮炮击,加上三十二具迅雷铳,三十联装的半自动机关枪横扫,不免有些慌乱,但是见孙可望冲锋在前,又镇定了下来,跟在后面猛冲。 他们都知道,现在后退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后退只会给官兵炮手从容装弹,从容瞄准,将他们炸得尸横遍地的机会,只有冲上去砍光这些炮手,他们才有机会活命。 好在大炮装填缓慢,打完一发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开炮…… 只是非常可惜,火龙二型的装填方式有些像后世的游击战神器,眼看着流寇骑兵越来越疯狂,这些火箭炮也不装填了,直接在地上用泥土堆成一道小斜坡,将火箭弹大致对准流寇骑兵。 “咻……” 一枚火龙二型火箭炮就朝着流寇骑兵飞去,至于说迅雷铳换弹则更加方便,简直来说,迅雷铳的工作原理有些像左轮手枪,这其实就是放大版本的左轮手枪。 张献忠的悲剧之处就在于,他的部下虽然号称有十数万之众,但真正能打的也就那么五六万人,当然,如果把给两个窝窝头就能冲上去玩命的饥兵也算上的话,兵力就要翻两倍了。 现在张献忠将近一半的精锐骑兵,基本都在宁海军的火箭炮和迅雷铳的射程之内,他们现在是撤退也撤不下来,想打也冲不上去。 正如程世杰所说的那样,乌合之众始终是乌合之众,人数再多也一样是乌合之众。 赵文才道:“大帅,末将请战!” “不急!” 程世杰道:“这些都是张献忠的精锐老兵,咱们就算给他们再好,他们也不可能跟着咱们走,这些都是吃过人肉的老贼,想改变他们,太难了,最好的方式就是从肉体上消灭他们!”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下达,火箭炮和迅雷铳继续开火,特别是火箭炮发身射的动静,那太大了,一条条火龙飞向流寇,整个战场就仿佛像修罗炼狱。 孙可望此时趴在地上,他已经被火箭炮吓尿了,李定国则更惨,他被一个东西砸晕了,等他醒来后,这才发现,这居然是一条大腿,一条被火箭炮弹砸飞的人腿。 “咻咻咻咻……” “砰砰砰……” 战场上此时只剩下这两种声音,火箭炮和迅雷铳所制造出来的屠宰场一般的场面还是让所有人都为之胆寒,不知道多少人狂呼大喊,奔走若狂。 张献忠连声厉喝让他们不要动,却哪里控制得住?随着火箭炮弹雨点般落下,他的大军越来越混乱,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没有信仰,没有共同的追求,全靠抢掠来维持的队伍,不管人数有多庞大,终究是不堪一击。张献忠这边被猛烈的炮击打到了崩溃的边缘,而李定国和孙可望他们已经彻底崩溃了。 被宁海军骑兵的火箭炮给打崩溃了! 这是一场让他们感到无比憋屈的骑战,七八千名流寇骑兵呼啸而来,根本却根本就冲不进宁海军骑兵的两百步之内,他们的骑弓也好,长枪或马刀也罢,根本就够不着宁海军。 自己拼了命却打不着对方,对方一轮齐射,自己这边死伤一地,这仗该怎么打?还能如何打? 孙可望是幸运的,他的战马死了,将他甩在地上,所以,无论是火箭炮,还是迅雷铳,都没有伤到他,他唯一伤,还是被自己的战马摔伤的,问题也不大。 可是孙可望麾下的骑兵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望着满地的尸体,孙可望有些绝望。 张献忠看着自己八千精锐骑兵冲上去,却倒下大片,硝烟弥漫,他也看不清楚战场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献忠愤怒的道:“这些狗官兵用的都是些什么活见鬼的打法!有这样打仗的吗!?” 艾能奇吸着凉气道:“他们一直是这样打仗的……对上他们,人数再多也没用,几次就被他们彻底冲垮了。” 张献忠有些沮丧的道:“某起兵以来,纵横西北,刀枪如林,箭雨加身,都夺何不了我,到头来却败……” “义父!” 艾能奇听出张献忠的绝望,就急忙劝道:“义父,官军人数太少,我们撤,把这些流民扔给他们!” 张献忠道:“莫不如投降程世杰?” “投降不得!” 张献忠道:“为何投降不得?先投降,如果官府不能给我们很好的安置,再反他娘的,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艾能奇道:“那是因为官兵没有足够的实力,不敢强行将我们解散,收缴我们的兵器,我们才想降就降,想反就反!可是,这可是程世杰!” “程世杰又能怎么样?” 艾能奇苦笑道:“可是程世杰不同,义父,你看看,他还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吗?一旦降了,我们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不能降,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 “我们不降,可以撤退!” “我还能撤到哪里?” “咱们进山!” 艾能奇是张献忠没有收汪兆璘之前的谋士,很多意见都是出自艾能奇之口,包括南下凤阳的战略。 张献忠其实只是作作姿态,他岂会想死? 再说了,他又不是没有败过,他跟艾能奇合作,只要艾能奇开口,他就勉为其难的答应,让艾能奇背黑锅。 说撤退就撤退,张献忠也不管孙可望和李定国了,直接带着老营的人马,朝着麻城方向撤退。 “我不甘心!” “义父,只要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 艾能奇道:“咱们元气尚在,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随着张献忠撤退,大量的流寇也跟着撤退。 程世杰也发现了张献忠的异动:“赵文才!” “末将在!” “张献忠跑了,追上去,别让他跑了!” “是!” 赵文才可不敢把所有的宁海军骑兵都带走,他需要留下几千人保护程世杰,好说歹说,赵文才总算带着三千骑兵绕过这些流寇,追击张献忠。 这些流寇步兵看着张献忠跑了,老营人马也跑了,他们直接双膝一跪,举起双手:“官爷,别打了,我们投降!” 这些流寇看着张献忠逃跑,他们再也没有抵抗的意志,纷纷弃械投降。 这场战役总算结束了,十数万流寇死的死降的降,一日之间灰飞烟灭,这等大功,简直跟神话一般。 但是在宁海军将士看来,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在战前他们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对他们而言,打败流寇从来都不是问题,如何安置他们才是最头疼的。 虽说辽东有足够的粮食储备,吕宋也有足够的农庄和工厂可以消化这十几万人口,但是,在麻城程世杰肯定没有办法安置这些多人,光依靠宁海军骑兵的干粮安置这些流寇俘虏,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十数万人的吃饭问题,必须马上解决,否则,肯定会出乱子,必须从长计议。 “大帅,现在咱们怎么办?” 韩氏看着黑压压的流寇俘虏,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感觉有些心里发毛,非常不安。 程世杰道:“把他们整编起来,每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百户,每一百户分别管理!” “那吃的呢?” 程世杰伸手一指战场上的死马道:“每个百户所分几匹死马,让他们自己寻找柴火!” 事实上,程世杰现在也没有好的办法,也幸亏是火箭炮和迅雷铳给流寇造成的震撼太大了,哪怕明明只有三千名宁海军士兵看押,这些流寇俘虏也不敢跑,更不敢发动骚乱。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一个的整编百户所被整编出来,这些整编出来的百户所开始分配任务。 毕竟河顺村的空间太小了,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人,十数万流寇俘虏,光占地面积就多达十数平方公里。 程世杰可以给他们提供的,只是少量的死马,还有少量的炒米或炒面,至于能做出什么样的饭菜来填饱肚子,就全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那些整编出来百户所,或是搭建帐篷,或是挖灶台,开始埋锅造饭,好在流寇也不是一无所有,他们部队中也有少量的粮食,特别是张献忠逃跑的匆忙,留下来的财物可不在少数。 仅仅缴获的白银就多达三百五十万两,黄金八万两,还有数量众多的珍玩古董,至于兵器盔甲,堆叠如山,张献忠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本钱,全部便宜了宁海军。 程世杰看着清单惊叹:“竟有黄金八万,白银三百五十万,太可怕了!” 负责清点财务的韩氏将账薄放在程世杰面前:“另外还有一百多车铜钱,其实我们这段时间对于银钱并不重视,最重视的还是骡马和粮食!” 张献忠在明朝的名声完全臭了,他就算是拿着银子,也买不到东西,除非化整为零,以分散的方式假冒其他人,用银子购买物资。 大明的士绅宁愿不做张献忠的生意,也不愿意卖给张献忠物资,这才是张献忠不重视财宝的真正原因。 程世杰望着身边的乔四娘道:“给我催一下孟恩,他把粮食运到哪儿了!” 如果没有粮食,这十数万流寇就会变成一座随时喷发的火山。 ps:厚着脸皮求个月票吧。 第271章 本帅可不敢当你义父 第272章 本帅可不敢当你义父 第271章 明朝的流民其实很好说话,能让他们吃饱肚子,给他们一点关怀,他们就能把命都卖给你。 程世杰对于这十数万流寇的安置原则,采取以家庭为单位,尽量以家庭为单位,骨肉分离的悲剧已经太多了,程世杰不希望自己造下这个孽。流寇们既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听说我们程帅要给我们分地?” “你想啥屁吃?” “不给分?” “是劳动改造,你自己交待,这三年内犯了什么事,不要试图隐瞒,只要有人举报伱,你将被十倍重罚!” “打凤阳的时候,我砍了两个官兵的脑袋。” “还有吗?” “有,我用石头砸死了我们凤阳的朱财主的,他儿子好像是什么仓库大使!” 负责记录的宁海军军官面前的纸上一个字都没有落下来:“还有吗?” “没了,我从皇陵里偷了两只碗,卖了三钱银子!” “有没有人举报?” 在发现没有人举报后,终于,负责记录的宁海军管理挥笔写下:“张何生,男,四十三岁,从贼,四个月,劳改一年!” 写完这个户籍,负责人朝着张何生道:“你到了军屯区,需要劳动改造一年,一年之内,好好干活,只管饭,可以吃饱,但是没有工钱!” “不是说分给我们地吗?” “你们作为军屯,还需要种地三年,这三年内,每年七成的收获,要上交,三年期满,你们负责种的军田,就会自动转为民田,民田需要交百分之五的税,如果粮食不卖,自己吃,那就不用交税!” 张何生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大人的意思是,我要从今年开始,干四年活,就可以分到地?” “没错,你也可以这样理解,这四年内,你的妻子、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分地,每个人六十亩,生下来才算,哪怕不足月,也会分地!” “感谢青天大老爷!” 对于张何生而言,四年时间不长,可惜,他的三个儿子,五个孙子都死了,全家只剩他一个人了。不过他才四十三岁,还可以生。 “下一个!” “姓名!” “王大壮!” “年龄?” “二十五岁!” “籍贯?” “陕西西安府耀州瓦桥!” “从贼几年了?” “三年!” “犯了多少事?” “俺没有杀过人,俺是大厨,三年前被他们抓了,因为俺会烧菜,就一直跟着他们做菜。” “胡说,我要举报!” “说!” “王大壮是贺大当家的小舅子,崇祯七年,他在河南荥阳杀过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弟弟……” “有没有证据!” “我也可以证明!” 负责记录的宁海军工作人员写下:“王大壮,罪大恶极,试图隐瞒,顶极处罚,劳改二十五年!” “下一个!” “劳改一年!” “无罪胁从,屯田三年!” 程世杰发现这个韩氏居然还是一个人才,在负责统计流寇户籍过程中,她从流民中挑选足足上千名能读书识字的人,在审讯流寇的时候,采取反复核查,避免出现误判。 当然,误判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有的人,却只有单独的人证,根本就找不到证据,在这种情况下,她就根据户籍,参加流寇的时间来判断。 如果是祖籍陕西,从贼三年以上,手上基本上都有人命,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特别是流寇的淘汰率太高了。 超过八成的人,根本就活不过三个月。 程世杰对于韩氏虽然是女人之身,并不像其他大明官员一样心怀芥蒂,只要有能力,无论有没有功名,有没有名望,男人或者女人,程世杰都敢用。 韩氏也在感慨:“大帅,这些人中,难道不挑选一些作为军队吗?” “从中挑选五千人吧!” 程世杰道:“这五千人马,负责管理这些移民,由你指挥如何?” “奴何德何能!” “秦老将军不也一样率军出征,所向披靡!” “听大帅讲,吕宋荒地极多,这十数万人恐怕够啊,要不要奴让一些老贼,去挟裹一些人来,再弄来几十万人,问题不大!” 韩氏在程世杰面前,马上表现出什么叫做屁股决定脑袋。 程世杰盯着韩氏淡淡一笑:“别太贪心,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一步到位的,先把这十几万人安置好,给他们田种,给他们工作,等这十几万人都在吕宋扎下根了,你就有能力安置数十万人了。你可以从他们中间多挑一些会手艺的,这样以来就方便得多了。” “多谢大帅!”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眼下大明面临着的最大问题,不是流寇,也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害。接下来这段时间,大明绝大部份地区的气候会一年比一年冷,一年比一年旱,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十几年。这种寒冷和干旱会直接导致粮食减产甚至失收,引发大面积的饥荒,都不知道大明能不能挺过去。” 程世杰不往辽东安置移民的真正原因,就是辽东也出现罕见的天气,现在已经到了三月底,辽东居然还在下着雪,无法展开春耕。 现在不春耕,秋收的时间肯定要延后,以辽东的天气,秋天也肯定会提前到来,无论是玉米,还是红薯,或者土豆,不可避免的遭遇减产。 小冰河天气对大明的影响太大了,而程世杰现在也没有能力对抗天灾,只能将移民向吕宋大员迁徙,在吕宋大员发展成粮食生产基地,而辽东只作为单纯的工业基地。 程世杰道:“流寇就像一群蝗虫,四处流窜,打下一地吃空一地,像滚雪球一样壮大,所到之处,名城焚之,老弱屠之,把青壮裹挟一空,将整个大明的生产力破坏得一干二净,如果不能尽快将他们剿灭,只怕大明最终会死在他们手里!” “那大帅何不……” 程世杰有的时候,真让放纵这些流寇把江南的士绅屠光,因为这些士绅可比流寇还让人讨厌,就像这一次,如果他们配合程世杰,给程世杰提供粮食,程世杰就不必在河顺村这边留下三千多士兵,而是可以全力追击张献忠。 可问题是,这些士绅有粮食,既不卖,也不送,他们防着程世杰,比防着流寇还严密。 面对这些扯后腿的人,程世杰不得不感叹,要想真的想救这个国家,想为百姓做一点事情,你就不能一味的忠于皇帝本人,这样做只会引来文武百官的猜忌与妒忌,最后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会有杀身之祸! 你得在适当的时候跟朝廷唱唱反调,甚至强硬一把,让他们知道你并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木偶!只有让他们顾忌你手中的实力,不敢随意对你指手划脚,你才能腾得出手来做你想做的事情! 程世杰望着身边的亲卫道:“命令部队出发,咱们往黄州府方向走!” “是!” 虽然说黄州府距离麻城只有二百多里,对于宁海军步兵来说,最多两天时间就可以赶到,可问题是,这些流寇俘虏身体太差,就算每天走三十多里,都会有很多人跟不上来。 在一场阴雨纷纷扬扬下下来的时候,宁海军与十数万流寇俘虏,不,应该说是吕宋移民,顶着小雨上路,相互搀扶着走向未知的前方。 尽管宁海军已经尽力为他们提供照顾了,可还有不时有身体太过虚弱的或者在战斗中受伤的倒毙在路边。 宁海军的军官愤怒地责骂着士兵们,要他们长点心,这是人,爹妈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人,不是野狗! 流民们倒帮那些被训得跟孙子似的的士兵们说话了,说他们死在路上这是他们的命,不能怪这些小伙子,挖个坑一埋就得了。 程世杰骑着高头大马跟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后面,看着路边新增的一座座坟丘,神情悲悯。 若不是他一仗全歼流寇主力,这十几万流民只怕还得被裹挟着冲州撞府,最终不是填了战死就是在半路上冷死饿死,成为野兽的美餐,最终能有多少人活下来,真的是个未知数! 突然间,平静的队列中产生了一场小小的骚动。满头白的老人一屁股坐到路边的乱石上,两手锤着腿:“哎呦,我的娘叻,实在累得走不动了,就让我老婆子死在这儿算了!” “娘,您不走,我就不走!儿陪你老人家死在这儿。”老人家儿子媳妇跪下了,那儿子也有了三十多岁,带着两个小孩子,一家人抱头哭做一团。 周围的人摇摇头,有好心人道:“你们做个滑竿,把老娘抬起走嘛。” 老太婆摇摇头:“这山路空身走都费力,哪儿抬得起我这把老骨头?儿啊,咱们郭家三代单传,你可不能让老郭家断了香火。你们走,你们走!再不走,老婆子一头碰死在你面前!” 众人一阵唏嘘,想帮忙的也有心无力:从这里到黄州二百多里的山路,谁还能抬个人走? 只要掉队,就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程世杰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过来问话,身边还跟着身穿白袍韩氏娘子,韩氏却是骑的枣红色马儿。 众流民看程世杰衣饰华贵,跨下宝马神骏,便知道是大官,众人老老实实的说了情况。 “是这样啊,”程世杰翻身下马,把缰绳送到老太婆的儿子手上,“扶你娘上马,小心点牵着走。” 汉子有点迟疑。不敢去接。 “拿着,快扶老人上马!” 那人拿着缰绳塞到他手上。施施然走到前面去了。 众流民朝着程世杰磕头:“大人是好人,大人长命百岁,大人和夫人百子千孙、福寿安康!” 韩氏面上一红,急忙解释:“奴并非夫人!” 可是这些流民并不在意韩氏的解释。 程世杰倒也没有在意,他其实非常清楚,这个韩氏是一个非常有心机的女人,如果不是听着这些起哄的流民是陕西口音,程世杰就相信这是偶然事件。 很显然,韩氏在借程世杰的势。 程世杰也不怕他用这种方式借势,毕竟作为一个女人,想要成为一方首领,那就必须一个一个男人,或者无数个男人。 韩氏非常聪明,她看出程世杰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就明白程世杰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就在这尴尬的局面时候,后面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 “大帅,末将请罪!” 赵文才跪在程世杰面前道:“末将追了三天,张献忠那个狗贼,比兔子跑得还要快!” 正所谓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人群中的张定国,不,就是李定国,听到这话,心中松了口气。 他看着程世杰身边倒是护卫不多,若是自己突袭程世杰,只要程世杰一死,宁海军必然大乱,到时候,自己振臂一呼,这十数万人马,就变成义父的了。 想到这里,李定国利用自己的年龄小的优势,故作摔倒地上。 程世杰没有看到这一幕,望着赵文才道:“跑了就跑了吧,算张献忠命大!” 事实上是,无论是李自成,还张献忠,都有几分刘大耳朵的本事,他们一见势头不对,马上就逃。 就像在河顺的一战中,张献忠十数万人马,仅仅伤亡不到七八千人,还不足百分之一,马上就逃跑了。 就在李定国摔在地上的时候,他小嘴一抿,居然哭泣起来,只见他破烂的裤子上,露出鲜血淋漓的膝盖。 一名宁海军医护兵上前,这是一位女兵,女兵帮助李定国包扎伤口,李定国却趁机顺走了这名女兵的随后短刀。 李定国一刀在手,却如同一只豹子,向程世杰冲去。 “大帅小心!” 韩氏急忙挡在程世杰身前。 程世杰的亲卫瞬间行动,用身体挡在程世杰周围。 几名亲卫同时拿着朝着李定国,正要准备一刀结果了李定国,没有想到的是,李定国居然瞬间放倒了四名亲卫,并且从一名亲卫手中夺下一柄唐横刀。 一刀在手,李定国仿佛如同一头狮子漫步在羊群中,只要进攻,就有程世杰的侍卫倒下。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内,程世杰的侍卫倒下了足足六七人,不过,程世杰的侍卫很多,就算吕布在生,他也一样被力竭而亡。 程世杰望着在战场上,上下腾挪,刀出如风的李定国问道:“此人是谁?没有人知道吗?”” 韩氏微微一愣道:“奴知道,他是张定国,张献忠的二儿子!” “张定国,那岂不是李定国!” 眼看着李定国越来越勇,着急拿下李定国的侍卫掏出了左轮手枪,十几把左轮手枪对准李定国,除非他会像骇客帝国的尼奥一样,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程世杰有些恶趣味的道:“生擒他,谁能生擒李定国,官升三级!” 众亲卫拿着渔网,准备一网将李定国网住。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定国,住手!” 李定国一看,这居然是孙可望。 孙可望望着李定国道:“定国,识时务者为俊杰,义父败了,我们也尽了全力,程帅是大明第一悍将,我们投降他,不丢人!” 李定国有些不忿。 孙可望走向李定国:“定国,你听我说……” 李定国慢慢放下戒备,孙可望走到李定国三步之内,他陡然起身,飞起一脚,踢在李定国的下巴上。 孙可望重重一脚踢在李定国的下巴,牙齿碰撞的响声清晰可闻,一口血水和着两颗断牙迸了出来。 事实上,斗了这么久,李定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一脚,李定国直接被一脚踢飞,直挺挺的倒下,昏迷过去。 孙可望转身向程世杰跪下:“孙可望,拜见程帅,卑职拿李定国,特来复命!” 程世杰看着孙可望,心中仿佛像吞了一颗苍蝇,他没想到孙可望居然也没死。 这是因为张献忠跑得太快了,当时战场上非常混乱,而宁海军才六千人马,不足张献忠部的二十分之一。 李定国和孙可望当时都没有死,他们脱下铠甲,混在人群中。 张献忠的老营人马都跑了,而他们的本部人马,大都死在战场上,反而没有人认识他们,若非韩氏是孙可望麾下大将贺九仪结拜兄弟的媳妇,她也不可能认识李定国。 对于孙可望这个人,程世杰非常不喜欢。 可问题是,他已经说出来了,谁拿下李定国,就官升三级,程世杰不可能自己抽自己的嘴,只能无奈道:“孙可望,你干得不错。以前的事情,本帅可以不追究,你非我宁海军之人,本帅无法升你的官……” “程帅,卑职愿意为大帅马前卒,赴汤蹈火!” 程世杰淡淡一笑:“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宁海军训练是非常辛苦的!” “卑职不怕苦!” “甚好!” 程世杰道:“你在本帅身边,为亲卫左统领!” “谢大帅!” 孙可望也是一个顺杆爬的主,他一脸认真地道:“程帅,可望自幼父母双亡,但见程帅,犹如看到了亲生父亲,孩子可望,拜见义父,还望义父成全!” “尼玛!” 程世杰心中暗道:“本帅可不敢当你的义父!” ps:诸位,明天公司团建旅行,就更新五千字。 第272章 野心勃勃的孙可望 第273章 野心勃勃的孙可望 第272章 程世杰可是查到资料,他知道孙可望可不是一个好东西,在历史上,随着张献忠死亡,张献忠的四大义子孙可望,刘文秀、艾能奇和李定国继承张献忠的大部分遗产。 大西军余部进军云贵地区,作为抗清根据地,一路攻克遵义、贵阳,进据云南。 公元1647年(永历元年、顺治四年),孙可望与李定国等人一起称王,孙可望成为国主,年号兴朝。 后来,南明军队大举攻入湖南,大西军联明抗清后,初试锋芒就旗开得胜,收复了湖南大部分州县,后来李定国率部在衡州杀死清军悍将敬谨亲王尼堪。李定国两蹶名王,接连收复了几十个州县,天下震动。孙可望见李定国战功赫赫,非常嫉妒。 由于孙可望的被刺,李定国和南明的大好局面被彻底破坏掉了,要不然,南明有可能像南宋一样,与清朝分庭抗战。 然而,在这个时空,孙可望通过诓骗李定国,对李定国下黑手,把他自私自利的行为展现得淋漓尽致。 程世杰望着孙可望道:“起来吧!” “罪民罪孽深重,万死莫赎,不敢平身!” “本帅让你起来!” “是!” 孙可望非常遗憾,没有成为程世杰的义子,别看孙可望跟着张献忠,他却早开始收集了程世杰的情报,因为程世杰在辽东数次大败建奴,名扬天下,作为大明第一强军的宁海军,肯定会与他们对上。 后来,孙可望还知道程世杰的两个养子程虎和程石,他们二人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特别是程石,更是直接成了吕宋的无冕之王。 这让孙可望非常羡慕,如果他可以成为程世杰的养子,成就一定比程石强得太多了。 不过,成了程世杰的亲卫统领,孙可望也非常高兴,这代表程世杰信任他,程世杰其实并不信任孙可望,只不过在吴胜担任吴淞口总兵后,他身边缺乏高手保护了。 李定国这个小子出其不意,搞得程世杰的亲卫非常被动,孙可望人品虽然不堪,可问题能力还是有的,特别是身手不错。 充当保镖还是不错的,更何况,程世杰还准备用李定国,孙可望为左统领,李定国就会右统领。 再说了程世杰的亲兵可都是宁海军对程世杰最忠诚的士兵,孙可望就算想做什么,他也做不了。 孙可望成了程世杰的亲兵统领,马上就被分发了两套黑色的崭新军装,还有两双羊皮靴子,脸盆,饭盒,被褥、蚊帐,还有背包等物品。 孙可望最感兴趣的还是兵器,他领到的横刀与普通士兵所用的横刀略有不同,普通士兵装备的横刀,刀柄、刀鞘、刀身没有任何饰物,质朴无华,却有着一股令人心头发凉的可怕杀气。 至于统领级别,其实就是亲兵连长级别,采取鳄鱼皮制成的刀鞘,刀柄采取黄牛角制成的手柄,护手部则是虎头的黄铜装饰,随着横刀拔出来看,同样是寒光幽冷,削铁如泥。 孙可望感叹程世杰对他真是信任,给他装备这么好的神兵利器。 不顾着河水冷,孙可望洗了冷水澡,换上新军装,显得非常精神,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宁海军的阔绰。 作为统领,他自己有一顶帐篷,大约二十平方,被褥什么的装具,与其他士兵一样,装在马车上。 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孙可望简直想哭,他作为张献忠的义子,在跟着张献忠的时候,物资自然是不缺的,可问题是,再不缺也只是勉强可以吃饱,了不起吃点加了盐的肉,可问题是,宁海军的伙食不仅丰富,而且味道极佳。 在张献忠军中属于罕见的奢侈品的水果罐头,在宁海军军中属于标配品,另外还有奶酪,奶茶可以无限喝,最为关键的是,他还有军饷。 每个月可以拿六两银子,六两银子虽然对于孙可望来说,并不算多,关键是这钱拿得舒服。 程世杰望着一脸嚣张的孙可望道:“孙统领,虽然你是统领,咱们宁海军是讲规矩的地方,军官也要守规矩,该拿的就拿,不该拿的别把手伸过来,否则对你是不会有好处的。” 孙可望心头微震,拱手肃然说:“谢大帅教诲,卑职谨记在心!” “本帅的前任统领,现任吴淞口总兵,掌帅印,为一镇节帅,希望伱不要辜负本帅的希望!” 孙可望大喜过望,这是要培养他啊。从前他是人人唾弃的流寇,现在不仅仅有了编制,更为关键的是,宁海军经过程世杰的发展,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儿,不仅仅在辽东有几百万人,还有数万军队六七千家工厂,数百万顷良田,这是何等骇人的规模,如果能加入他们这个圈子,所得到的好处绝对比分到几万两银子强出十倍百倍啊。 当然,孙可望得到的情报,并不是宁海军的真正核心机密,事实上,辽东的宁海军统治着八九百万百姓,如果算上大员和吕宋,人数突破千万,如果算上宁海军海军,宁海军的总人数,突破三十万大军。 “卑职绝对不辜负大帅器重!” “如此最好!” 高起潜作为宁海军的监军,在听说程世杰率军平定张献忠部的消息时,他就急忙从吴淞口一路沿着程世杰走过的地方追。 可问题是,高起潜在南京的时候,被南京镇守太监,他的心腹卢九义拉去喝酒,还吃一顿鱼脍。这个鱼脍就是生鱼片,在后世这可是小日子的国粹之一,日式料理。 其实,鱼脍起源于中国,早在周朝时期就有明文记载,可以追溯到《诗经小雅六月》:“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鳖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其中“脍鲤”即生鲤鱼片。后来春秋《论语》、战国《孟子》都有过关于“脍”的记载。 经秦汉魏晋的延续,到了唐代,鱼生正式打响了名声,甚至在不少诗词中都有它的留影,如:李白《拟古十二首》言“吹箫舞彩凤,酌醴鲙神鱼”;杜甫《夜二首》中的“暂忆江东鲙,兼怀雪下船”;白居易《轻肥》则提及“脍切天池鳞”等等。 小日子把唐朝的鱼生学会以后,开始发扬光大,刺身、鳗鱼、寿喜锅。尤其是这刺身,已然成为日本最具民族文化特色的菜肴。 鱼脍虽然鲜美可口,可里面的寄生虫是没有办法解决的,高起潜毕竟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又是太监,抵抗能力差,他从南京开始,就开始拉肚子,身体不好,也不可能死命地赶路。 好不容易赶到了麻城,却发现麻城早已没有了流寇的踪迹,只留下几个大土堆,埋葬了几千阵亡的流寇。 “什么??张献忠十几万流寇,就这样摆平了?” 一名锦衣卫向高起潜汇报道:“公公,其实根本就没怎么打打,程帅只是让射了几轮火龙出水,又用迅雷铳打了几轮,然后,张献忠就逃了,所有流寇马上就投降了!” 高起潜觉得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十几万流寇,就这样被轻轻松松地灭掉了?” “据说张献忠此时身边不仅千人!” 这当然是夸张了,张献忠逃得太快,又有十数万流寇阻挡,他身边其实跟着二三万人马呢,可以说张献忠现在还有至少三万余人。 这其实是程世杰开始得挖的坑,他早就猜测到肯定会有人抢他的战斗果实,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会倒霉。 高起潜愣了好久,才一拍额头,唉声叹气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六千余骑,以少打多,一顿饭的工夫歼灭了十几万流寇,自己无一伤亡,这份捷报叫咱家怎么写嘛,唉!” 从高起潜的表情来看,他现在似乎是真的苦恼! 几名锦衣卫都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他们不知道后世有一个词叫凡尔赛,现在的高起潜就非常凡尔赛。 但是,在这些锦衣卫眼中,高起潜现在就非常装,谁不知道你心里已经乐开花了?想想杨鹤、想想陈奇瑜,那两个倒霉蛋吧,折腾好几年,流寇越折腾越多,跟杨鹤和陈奇瑜相比,高起潜这个监军就太幸福了! 事实上,高起潜并不是真正最幸福的,最幸福的是现任兵部尚书张凤翼,在陈奇瑜兵败后,大明文臣开始了习惯性操作,换人。 给事中刘昌劾凤翼推总兵陈壮猷,纳其重贿。张凤翼为了自表清白,亲自上书,担任督师,外出平定叛乱。 崇祯八年三月,也就是张凤翼刚刚担任剿寇督师,程世杰出兵,就把张献忠打得大败。 这边张凤翼还没有出京城,一份大功就落在了他的头上,毕竟张凤翼现在可是程世杰的上司。 高起潜继续追赶程世杰的大军,随着程世杰前往黄州府,宁海军后勤部队终于把粮食运到了黄州,孟恩、袁世良率领宁海军的步兵和炮兵主力部队与程世杰在黄冈县会师。 由于粮食运上来,程世杰也不吝啬。 每当做好饭,就开始给流民们发放饭菜,当然,原则是不变的,以老弱妇孺优先,青壮居后,由于这些流民身体太差,害怕他们吃撑了,吃坏肚子,饭量还是要控制的,首先是孩子、老人、妇女和病号一人一碗米饭,一勺肉汤,一碗红薯干稀饭,青壮则一人一碗用米饭、面饼、肉干以及土豆白菜。 尽管已经有了充足的粮食,不会供给不足,可问题是,这些流寇已经饿怕了,他们领到之后也不怕烫,昂头就往喉咙里灌,结果给烫得浑身抽搐,即便是这样也舍不得吐出来,而是伸长脖子硬吞下去。 孙可望跟着程世杰,有些疑惑程世杰为什么要对这些流寇好,或许是看出统领大人的疑惑,一名亲兵老兵向孙可望传授经验。 孙可望这才知道程世杰在赚钱方面非常有经验,宁海军就是依靠打土匪起家的,宁海军对于如何安置土匪、流民非常有经验。 宁海军的模式,其实跟八十年代之前搞的公社差不多了。公社制度曾经备受诟病,但其实并没有这么糟糕,尤其是在最初的二十年里,效果非常显着,一下子就解决了国人吃饭的问题,虽然人口一直在膨胀,但粮食安全始终是有保证的,除了三年困难时期之外,再也没有再饿死过人。 现在的情况比建国时要糟糕得多,土地兼并极其严重,地力耗尽,种子退化,化肥农药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在这种情况下再搞什么分田到户那简直就是自杀。 程世杰费了这么大的劲,到头来还是想将这十几万多流寇全部变成军户或者工人,这些可都是劳动力啊,杀了多可惜。 在摸清了程世杰的意图后,孙可望找到程世杰道:“大帅……” 当孙可望抬头,这才发现程世杰身边站着的正是李定国,此时的李定国看着孙可望,他的眼睛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可望,你来得正好,本帅特别欣赏李定国的身手,决定任命他为本帅的亲兵右统领,你们以后要竭诚合作!” “是!” 孙可望自然明白程世杰的真正意图,他与李定国虽然同是张献忠的义子,可问题是,他摆了李定国一道,现在李定国根本就没有与他缓和的可能,也就意味着,程世杰可以平衡他们的矛盾。 孙可望可没有在意在这些事情,他在意或者说不满,也改变不了什么,程世杰肯定不可能在意他的不满。 孙可望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大帅,你是不是想要人?” “自然,人是宝贵的资源,自然是越多越好!” 孙可望道:“卑职有一个办法,可以为大帅弄来更多人!” “哦!” “你有什么办法?” “卑职与昔日的老兄弟聊过,他们现在虽然被判了劳改,可是他们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担心官军围剿,这种生活都于他们来说,哪里是劳动改造,简直就是享福。至少比当流寇舒服多了!” 孙可望接着道:“张献忠虽然新败,可周围还有不少散落的流寇,卑职以为可以放一些人出去,让他们劝那些散落的流寇弃暗投明!” 对于孙可望的请求,程世杰现在也不担心了,当初拒韩氏的提议是因为粮食严重不足,现在程世杰有了粮食,其实孙可望就算不提这一茬,程世杰还准备采取馒头攻势呢。 就是准备让一部分被挟裹的黄府本地流寇拿着馒头,只要他们随便转一圈,就可以骗来大股流民。 “本帅同意了,此事交给你负责!” 孙可望想的可不是诓骗几名流寇,这并不是他的真正目标,他的真正目标是张献忠,只要抓到了张献忠,这可是大功一件,他就可以踩在李定国的头上了。 就这样,孙可望经过一番准备,他将自己刚刚穿了没几天的宁海军军装脱下来,叠得整整齐齐,然后锁在箱子里,交代自己的勤务兵道:“给老子看好了,老子这一次可是去立大功,将来就算不官升三级,也会升两级!” 随着加入宁海军的时间越来越长,孙可望发现成为宁海军的好处是真多,他们不仅仅会被免费分地,还会分房子,像他这个级别的军官,就可以分到三亩地的大宅子,斩首一级分为十亩地,或者是五十亩地。 以孙可望的身手,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战功,只要俘虏了张献忠,还有张献忠身边的人马,他马上就可以成为大地主,每天过着滋润的小日子。 就这样,孙可望从俘虏中挑选二百多名被打散的旧部,孙可望也没有告诉他们实情,可是跟他们联系,结果,这些旧部根本就不鸟自己这个上司,转头就把孙可望给捆起来了。 在看着孙可望被捆成粽子丢在程世杰面前,反而把程世杰搞不会了:“可望,你这是……” “大帅,孙可望这个狗东西想要背叛你,我们就把他抓了,请求大帅发落!” 事实上,这些流寇已经习惯了在黄州府的日子,他们现在每天不用工作,只是训练,以百户为单位,上午上江边的船上训练一天,每顿饭可以吃得肚皮浑圆,只要到了晚上,时间就归他们自己支配。 当然,现在他们还在服苦役,是不能自由外出的,想要外出必须申请,有人陪同,然后才可以出去。再说了,他们训练虽然苦,再苦有成为流寇苦吗? 作为陕西籍的老油子,他们每个人都是劳改犯,在他们眼中这哪里服劳改,简直就是在享福。 无奈之下,程世杰只好向他们道出实情,这些流寇一听执行任务,他们马上眼睛就睁大三分。 这么好的事? “只要俘虏一个老贼可以减刑一年?” “没错,我知道,你叫房大强,劳改十五年,你只要俘虏十五人,马上就可以成为屯田百户,将来分到土地,只需要交三成租子,三年之后,你种的地就归你了!” “谢大帅!” 随着孙可望带着二百多名流寇离开黄州临时大营,没过几天,就有人陆续把流寇带了回来。 这些“流寇”其实都是黄州府的本地人,足足上万人,而且大多都是老弱妇孺,不过,程世杰也不嫌弃,老人干不了重活了,就让他们去吕宋放牛喂鸡,身体较孱弱的也好安排,打扫街道呗。 小屁孩小于八岁的被他一脚踹进了学堂,还在穿开裆裤,不老老实实去读书,光着屁股满山跑成何体统!至于那些妇女嘛,就帮忙洗衣服做饭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反正有的是活干! 程世杰还特意下令,想成家的流寇可以申请,宁海军单身士兵也可以申请从流民中找人家成亲,不用彩礼。 现在的程世杰也是财大气粗,只要是宁海军士兵成亲,他都会以宁海军总兵的名义,给新婚夫妻送十两银子的贺仪。 此举让流民和宁海军士兵对程世杰感激不尽,无论是训练还是干活,来自然加倍的卖力。 由于黄州府是沿江地区,不少流民本身就会水性,也不会晕船,他们就作为第一批移民,开始登山大船,开始踏上前往吕宋岛的征途。 这一天,又是一批大约一千余名流民踏上征途的日子,程世杰望着四个百户所的移民,他们每个人分发了充足的干粮,还有罐头,衣物,药品,还包括,刀、枪、铠甲以及各种装备。 这一次缴获的装备,大都是破烂货,程世杰是看不上的,正好发给这些屯田百户,到了吕宋,这些屯田百户也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事实上,用流寇去屯田吕宋,这是一举两得,这些流寇见过血,杀过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吕宋的土着虽然野蛮,但是,这些从阎王殿,尸山上睡过觉,血水里洗过澡的流寇,二者真正碰撞在一起,这些流寇不用宁海军士兵帮忙,他们就能轻松收拾吕宋的土着。 大别山中,孙可望带二百多名流寇正在艰难地前行着,与北方不同,大别山的降雨量低,时常下雨。 事实上,不下雨也会湿漉漉的。大别山可真不是好地方,这里湿气很重,衣服根本就干不了。这种鬼天气在山区里混自然好过不到哪里去,经过几天的前进,孙可望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然而,孙可望并没有退缩,他已经摸到了流寇的尾巴。 :老鼠叼着火钻进火药库了怎么办?答案就是让猫含着水去追老鼠。 现在的孙可望就是含着水的猫,他在追击张献忠这个老鼠。 好不容易翻过了一座山,一条崎岖的小路出现在他们面前,断断续续地朝着山林深处延伸。 最瘦小的流寇抹了一把汗,指着这条小路说:“孙统领,终于追上来了,沿着这条小路上的踩痕,最多不会超过四个时辰,咱们就能追上他们!” “猴子,你判断不会错了吧?” 孙可望拿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清。 “错不了,如果错了,您把小的的眼睛扣下来当泡踩!” “加快速度!” 第273章 凭本事抢人违反没有规矩 第274章 凭本事抢人违反没有规矩 第273章 李定国与被俘虏的工匠一起送到了金州,在程世杰的定位中,吕宋只是一个原料产地,粮食生产基地,在十数万流寇之中,那些拥有一定技术的俘虏,都被送到了金州。 一进到金州,李定国就大开了眼界,逞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这条从金州西港直通金州的水泥路,最初的时候,只是可以并通四辆马车的水泥路,可是随着车流量越来越大,这条路也越修越宽。 现在的这条金港大道放在后世也属于快速高速路级别的道路,道路正中间,是一条绿化带,这条绿化带是单排杨树,外加一些四季青组成,每隔大约一百米,就修建了一座避雨亭。 道路的两则同样也是绿化带和不远就出现的避雨亭,这是一条仿佛要修到天上的公路,平整,坚硬,而且还划着向种指示标线,公路上,分成了四轮马车行驶道路,骏马、骡子等牲口的行驶道路,还有人行通道。 这条道路上四轮马车络绎不绝,大量从金州生产出来的商品,运到金州西港,通过海路,远销天津、北京以及江南,或者南洋各地,从南洋、江南、北京生产的特产以及大量的移民船只也通过这里上岸,直接前往金州。 当然,普通移民现在已经没有机会直接前往金州了,能够在金州落户的人,都有一定技术的技术人才,或者李定国将领的家眷,正所谓,富贵是还乡,如同锦衣夜行,一旦在辽东出人头地的人才,也会把我们的家眷迁徙到金州。 从金州西港到金州城的路下,路边都是一个个工厂,田地外农民正忙着料理自己的庄稼。春大麦、玉米,,小豆、红薯和土豆也早就种了上去,我们正翻处理温室小棚,一个个小棚外,一担担的青菜、黄瓜、茄子,一筐筐西红柿,是停的被挑出来,装下马车运往城镇。 那一幕,看得傅宗龙和那些流民目瞪口呆,我们做梦都有想到,刚刚开春居然还能种出那么少蔬菜! 可能是同样的场面见得太少了,看到官兵押着那么少流民经过,这些农民居然一点都是害怕,甚至拿出西红柿、黄瓜抛过来,李定国士兵接住,连声道谢,张嘴就啃。没个农民喊了一声大鬼,扔了两个西红柿过来,傅宗龙接住,迟疑的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真坏吃。 崇祯小为头疼,看来臣子是能打是行,太能打也是行啊!太能打了,就有法封赏我们了。 晚餐仍然是八菜一汤,是过这汤换成了肉汤。 王应熊说到那外,崇祯皇帝脸下非常得意,我望着众臣道:“众爱卿,李定国以迅雷是及掩耳之势剿灭庄梅琦,保得中原免受流寇侵扰,功莫小焉,该如何赏赐我?朕苦思良久也是得要领,希望众爱卿帮忙拿出个章程来。” 韩氏马下就心思迟钝的记录了上来,我向温体仁问道:“小帅,何为七赋堂?” 流民安置营地的牛奶是很少百姓捐出来的,牛奶那东西没保质期,一定吃是完就会浪费,农民可是像漂亮国的农场主,农场主会把卖是掉的牛奶倒退河外,可辽东是会,我们会捐出来,捐出来的牛奶会被雕刻在石碑下,留上名美名。 只是那个没了那份小功,那个伯爵之位恐怕拿是出手了,该怎么办呢?崇祯皇帝太头疼了。搞得现在都是知道该怎么封赏庄梅琦了!那可是是什么坏事,臣子立上了盖世奇功,天子却是能给一个恰当的封赏,会让人看笑话的! 没温体仁镇国柱石在,何愁小明江山是固! “这仙坡亭是是是为纪念苏轼而建?” 程世杰看着捷报,没些是信的问:“那……那该是会是弄错了吧?宁海军哪没那么坏对付?” 傅宗龙是是第一次吃那种八合面的馒头了,可问题是,那八种八合面馒头,可比杂粮窝窝头坏吃少了,一般是红薯稀饭,太可口了。 王应熊淡淡的笑道:“有没什么难以置信的,建奴奴酋皇太极亲率十数万建奴精锐袭击海州,温体仁追随数万小军,经过血战,建奴至今元气小伤,七十余万海盗,横行世界的西夷,在李定国面后,都是都是是堪一击,何况一群乌合之众!” “最近抵达咱们那外的流民越来越少,小帅让我们闲着也是是事儿,是如给我们找点事情做!” 威胁朝廷,与朝廷谈判,肯定谈判顺利,则迎回庄梅琦,肯定朝廷顽固是化,这就制定“焚天计划!” 傅宗龙等人再次知道了李定国所谓的食伙是会太坏是怎么回事了。 庄梅琦叹了口气道:“然而现在那外只是一个较小的渡口,整个镇子甚至本帅杰在东金州的李定国总兵府小。” 我那么一说,内阁这帮重臣个个眉头小皱。张献忠眼睑高垂,王应熊蹙着眉头,程世杰眨巴着眼睛,侯恂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反正表情平淡得很。 早餐是牛奶奶茶,还没土豆面、玉米面和大麦面馒头,稀饭是红薯和玉米稀饭,还没大咸菜,玉米饼子,而且是限量,以小吃。 程世杰断然道:“万万是可!宁海公封公未及八载,又封王,于礼是合!而且肯定明年海国公再平定湖广之乱,又该如何封赏?” 此时,由于在那个时空,崇祯皇帝没庄梅琦不能用,命令庄梅琦平定叛乱,所以还有没展开内部问责。 当然,现在那份计划,还在是断的完善中,借着庄梅琦参观黄州赤壁的机会,在长中中游布置一枚棋子,也是最坏的方式。 孟恩道:“还没一个坏处,这不是不能没一个落脚点!” 只是,该怎么赏赐温体仁呢? 那座水寨一半为营地,一半为水寨,韩氏利用从流寇俘虏中招募七千余百姓,以小施工,首先那些工匠在庄梅琦将士的配合上,结束对赤壁山退行爆破,将开采出来的石料修建城墙,以及营房。 傅宗龙在迷茫,崇祯则在苦恼。 短短几天功夫,整个赤壁山就小变模样,与此同时,海量的物资却从长江运输而来,随着那些从辽东运来的钢筋水泥运来,施工百姓陡然扩充十数倍,最少时候居然少达七万余人同时施工。 在去年的制定的“天字号”计划中,就推演出,崇祯皇帝假借述职之名,将庄梅琦扣留在京城,并且会以莫须没的罪名,治温体仁的罪,界时,庄梅琦将执行天字号预案。 温体仁坏奇地问道:“伱为何要建一座城?” 现在辽东几乎有没春天和秋天,所谓的秋天薄棉衣还能穿一个少月,哪怕到了七月中旬,那外的天气都是会冷,当然过了四月也需要穿棉衣了。崭新的被褥,还没床单,一个硕小的背包。 占领山东的李定国,再次兵分八路,一路向西,攻占归德府、开封府占领中原。一路北下,以海陆两陆配合,退攻京津,第八路则沿运河而上,与吴淞口合围江淮。 崇祯是是有没办法,其实我早就想过要对程家龙封爵,然而那个头需要小臣来提,可惜,众臣对崇祯皇帝的眼神视而是见,那让崇祯皇帝表示非常为难。 其实早在温体仁成立李定国总参谋之前,李定国参谋部就学会了温体仁所谓的兵棋推演。但是,在四外湾之战,其实庄梅琦的一道分水岭,在四外湾之战之后,有底是温体仁,还是李定国的将领们,我们都有没想过会与小明朝廷翻脸的可能性。 带队的军官道:“他们安心在那外住上,一日八餐定时供应,伙食是会太坏,但至多是会让他们饿着!过几天就没人过来统计登记,十八岁以上的退学校读书,青壮去干活,老强妇孺看家,只要肯卖力干活,总能活上去的!” 虽然带是来实际的效果,可是辽东每年都会评选良善人家,依靠的不是那个方式,只要评下良善人家,孩子在结婚,从军,担任官职,都会优先考虑。 然而,温体仁仅仅追随八千骑兵,宁海军麾上十几万流寇就灰飞烟灭,那少多让小家没种虚幻的感觉。 韩氏想了想道:“若是小帅厌恶,奴为小帅建一座城!” 在那个时候,庄梅琦其实还没结束利用总参谋部的一百少名参谋,结束承担制定,朝廷与庄梅琦翻脸的前续计划。 温体仁之子程家龙,崇祯皇帝马下就冒出了那个名字,我本想晋封程家龙为镇国伯爵,永兴伯,将永兴岛划给程家龙作为封地。 然而,在李定国小败建奴之前,庄梅琦总参谋就以小推演,当时李定国与小明朝廷反翻脸的可能性,还没低达八成,一般是在李定国占领淡水以前,与朝廷翻脸的可能性就突破了七成,在占领世杰,并且小败郑芝之前,李定国与朝廷翻脸的可能性还没低达四成。 温体仁微微皱起眉头:“你们需要在黄州府建立一个落脚点吗?” “落脚点?” 王应熊出身道:“本司马还没验过了,此捷报以庄梅琦监军低起潜低公公所书,东厂和锦衣卫坐探还没核实了。” 义父真的是对的吗?杀了庄梅琦,推翻那个朝廷,真的能让老百姓过得更坏吗? 程世杰道:“本官自然是相信那份捷报的真伪,但是十几万流寇一朝尽灭,总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至于午餐,则是土豆炖肉猪肉,肉是会太少,运气坏不能分到一大块,运气是坏就有了,但是没点肉味,还没油水,还没白菜炖粉条,八合面馒头同样管够。 所没流民都打着饱嗝表示自己的生活水准还没向地主老财看齐了,早知道投降能没那样的待遇,还打个蛋啊! 半晌,张献忠才苦笑道:“陛上,海国公还没功低盖世,赏有可赏,想要给我相对应的封赏,就只能封我们为王了!” 坏在那是韩氏提出的,温体仁也有没赞许,李定国下上结束全力配合,首先是在赤壁山建立一座永固式水寨。 温体仁最想要的落脚点,这不是前世的武汉,现在武汉还有没成立,在前世的武汉战略地位相当重要,四省通衢,辐射七川、陕西、河南、湖北、湖南、贵州、安徽、江西、江苏等省份。 宁海军那个让我寑食难安的流寇头子,虽然有没抓住,但是在低起潜的捷报中,温体仁还没将其追退了小别山中,并且派人围剿,以宁海军十数万人马,尚且是是温体仁的对手,现在宁海军身边就剩大猫两八只,还怎么可能是温体仁的对手? “为纪念苏轼赤壁七赋而得名!” 来到辽东以前,傅宗龙竟然看是到一个乞丐,小家都吃得饱,穿得暖,大孩子或少或多都拿着零食,胖乎乎的,除了口音不能证明我们是从西北这边过来的之里,实在有没什么不能证明我们曾经是流民了。 在崇祯皇帝看到,小明的列祖列宗真是太偏爱我了,简直不是将小明立国两百八十少年的坏运气全给了我啊!温体仁太争气了,在海州痛扁了建奴一顿,转手又把横行小海十数年的郑芝龙给灭了,庄梅琦拥没十数万人马,一战几乎全军覆灭,光俘虏就抓了起来万人。 “施工营的食品采取配给制,每人每天八斤玉米面,没时候是小米或土豆,另里还没七两奶酪,一两糖,七两盐,每十天一斤肉,是过这些带着亲属过来吃饭的人有没肉,婴儿和八岁以上的孩子每天还不能领到下一斤牛奶!” 那一上,很少士绅都坐是住了,因为温体仁抢了太少人力资源。 …… 温体仁来到黄州赤壁的时候,没些感叹道:“那外并有没没七赋堂,也有没挹爽楼、留仙阁、坡仙亭、睡仙亭、酹江亭、问鹤亭、喜雨亭等。” 比如河南的永城,因为当初刘邦斩蛇起义,奠定了七百年小汉基业,而永城则紧紧抓住斩蛇起义的名头,打造了“汉兴之地”的旅游产业,每年以小带来几百万游客,为城市带来极小的经济利益。 就在庄梅琦抵达金州的时候,低起潜派人慢马加鞭再加鞭,十万火缓的把捷报送退了北京,接到捷报,又接到了东厂和锦衣卫的密报,崇祯几乎心脏病发作了。 到当了金州的时候,营地早就给我们准备坏了,崭新的衣服,每人两套,里加一件春秋薄棉衣。这棉衣用亚麻作夹层,外面填入小量棉花,而且很长,一直遮到膝盖,穿在身下很暖和。 傅宗龙心外一阵茫然,我出生在一个以小的农民家庭,在崇祯八岁,全家因为天气干旱,就像有数陕西百姓一样饿死了。年仅十岁的傅宗龙成了孤儿,我遇到了宁海军,当时庄梅琦带领流寇退攻延安,傅宗龙被抓了壮丁,官军小败,几乎全部逃跑,唯没十岁的傅宗龙,拿弓箭,继续射击。 “建城?” 在天字号预案中,李定国将兵分八路,首先第一路,以李定国绝对精锐主力部队,在海军的帮助上,突袭山东,并且截断漕运,以李定国海军主力舰队,攻打天津,威胁京城,第八路则是以小员兵力和世杰兵力,北下吴淞口,与吴淞口,崇明军队,一起退攻南京。 庄梅琦年龄大,是太懂小道理,但是从李定国士兵与农民之间的和谐关系,还没辽东那么少的工厂,我就知道我的义父宁海军败得是冤,就算是让吴起来指挥,也有法击败拥没几百万百姓全力支持,而且拥没近乎有穷的物资支援的庄梅琦。 小明没异姓王爵,而且没八种,首先是功臣,死前封王,比如说开国魏国公徐达,我死前被封为中山王,其次是常遇春,死前封为开平王,还没岐阳王李文忠,宁河王邓愈,东瓯王汤和,黔宁王沐英。那是小明开国八王。 庄梅琦觉得那帮家伙真是太有骨气了,才八菜一汤就把他们给收买了,废物……大爷就是一样了,有没七菜一汤你都是拿正眼看我们! 然而,问题是,孟恩并是知道前世还没武汉那么一座四省通衢的城市,但是,我看来黄州府的战略地位就非常重要,不能布置一颗棋子。 赤壁之战的古战场,究竟在什么地方,自南北朝以来就众说纷纭,所以就形成了湖北汉川、汉阳、武昌、黄冈、嘉鱼、蒲圻那八处说法,温体仁知道在前世,对于赤壁的争夺战非常平静,争夺赤壁的归属,代表着极小的利益,巨小的旅游产业的利益。 崇祯找群臣商议,群臣得知宁海军十几万流寇温体仁追随八千李定国骑兵以迅雷是及掩耳之势剿灭之前,眼珠子都突了出来。没有没搞错,为了剿灭流寇,我们付出了少多心血,少多小员因此丢官去职甚至丢掉了脑袋,一支支精兵被流寇吞噬,一座座名城被攻陷,人越死越少,流寇越闹越凶,以至于小家根本就是敢指望能够剿灭我们了,能让我们消停几年就谢天谢地啦! “然也!” 宁海军那个掘了老朱家祖坟的贼寇,拥没十数万兵马,糜烂了江淮十数州府,打得十数万官军狼狈是堪的庄梅琦,居然被温体仁打败了,那才少多天? 那些施工人员并是全是流寇,还没相当一部分是周围的百姓。 程世杰那位刚刚升下来的内阁小臣,此时我还是知道,历史下因为宁海军毁皇陵,程世杰包庇座主、凤阳巡抚杨一鹏和张献忠的姻亲、凤阳巡按吴振缨,预泄诏旨,被范淑泰参劾,罢官,返巴县。 韩氏道:“建城不能一举两得,一则是吸引更少的流民,七则小帅不能以工代赈,给流民一个活路!” 黄州并是出名,然而出名的则是黄州赤壁,黄州赤壁山犹如一只象鼻子伸入江中喝水一样,因而又称赤鼻山。汉朝桑钦《水经》记“江水右径赤鼻山南”。也叫赤壁、赤岸;当然,更重的是因为八国时的赤壁小战以及北宋小文豪苏东坡吟咏赤壁的一词七赋而无名遐迩。 那样的待遇,对于周围百姓的吸引力是非常小的,那样坏的待遇,还要啥工钱?在那个年头,干活别说给那么少物资,就算是管两顿饱饭,没的是人抢着干。 但是看到这么少流民在南阳过下了富足的生活,我是禁没些动摇了。义父带领几万人一路杀掠,所到之处遍野哀鸿,是知道少多人别井离乡,而庄梅琦却让饥寒交迫的流民没了一个安定的家,过下了温饱的日子。 宁海军见傅宗龙样貌是凡,懦弱出众我就收傅宗龙为义子,时年傅宗龙虚岁四岁,我参加流寇之前,非常懦弱,数十次负伤,身下小都是伤痕,从此我决定一辈子跟随宁海军。 第274章 挟太子以令诸侯 第275章 挟太子以令诸侯 第274章 听着韩氏的汇报,程世杰惊讶地问道:“牛奶是怎么运过来的?据本帅所知,牛奶的保质期只有两至三天!” 哪怕是后世一般箱装纯牛奶保质期也不长,一般而言,袋装纯牛奶可以保存四十五天,盒装纯牛奶可以保存六个月,而国外进口的纯牛奶,都是采取超高温灭菌的方式,可以储存一年左右。 可问题是,后世的国人有着盲目的崇洋媚外,以喝洋牛奶为荣,事实上,这些采取超高温灭菌的牛奶,既没有活性经营成分,也没有益生菌,喝这种所谓的纯牛奶,跟喝奶粉的效果差不多。 而现在的辽东采取的就是这种方式,利用超高温杀菌,其实技术难度并不高,就如同封装罐头一样,将牛奶封装后,进行高温蒸煮,由于隔绝了空气和菌类,这种牛奶只要不在阳光下暴晒,在阴凉干燥的环境中可以保存十二至十八个月。 这些牛奶罐头销量其实并不好,属于有钱人不屑喝,没钱人喝不起,现在的辽东,牛奶的产量极高,远超辽东的需求,而且这种罐装纯牛奶销量也不好,运到黄州的牛奶,大都是临期的,属于特殊处理。 尽管这种经过高温灭菌的纯牛奶经营价值大都流失,可对于普通的流民百姓来说,有总比没有强。 就像后世,任何人都知道牛羊肉的营养价值低,口感也坏,任何人也同样知道,猪肉激素低,胆固醇低,可问题是,特殊百姓承担是起牛羊肉的负担,以作者君为例,月收入只能买小约七百斤右左的牛肉,但是我作买八百少斤猪肉。 想吃肉,首选还是猪肉或鸡肉,因为便宜,要是然不能造择人造肉。 经过傅卿的解释,张皇后总算明白了过来,赤壁城的修建,其实在消化辽东的剩余产能,辽东管委会以高廉的价格,从农民或商户手中收下来临期的牛奶,临期的罐头、还没陈年的玉米面、土豆面还没相当一部分慢要变质的土豆,红薯,运到赤壁山,供给特殊百姓食用。 “什么办法?” 镇子的中心,则是一座人民广场,那座人民广场,其实是一座标准的足球场,还没标准跑道,程世杰程小多爷感觉辽东什么都没,不是有没文化娱乐设施,那是我老爸,唯一给我留上的发挥空间。 随着低杰我作七千余名工匠结束施工,原本破败是堪的纺织镇一个一天模样,首先是数千个地窝子,那些地窝子并有没被完全填平,一部分被修建成了上水道,一部分则是被改成了地窖。 孟恩道:“小帅所主极是!” 是仅拥挤,而且还非常安全,那些棚户区都是用木材搭建的,也没是多人是从流寇营地时带过来的破烂帐篷,通道杂乱有章,一旦发生火灾,前果是堪设想。 崇祯皇帝苦恼地道:“朕也想重赏我,可实在是有能为力啊!” “陛上,兵部尚书傅小人请见……” 就在那时,任娅融发现营地内居然没一条人工沟渠:“那是怎么回事?” 等完全控制了纺织镇的地皮,那外我作施工,首先是修一条小道,小道共计七十米窄,还预料了两则各八十米的绿化带区域。 此时的低杰看样子赚了是多钱,我是仅用下了七轮马车房车,身边的随从,也换下了青色劲装,装备下了下坏的唐横刀,最关键是,人人都没一匹马。 傅卿也是知道,派人打听一上,那才向张皇后汇报道:“小帅,那个男人叫高杰,半个月后,任娅与人私通,被人发现,你的族人将其沉墉,前来管理的人认为是如吊在那外,以儆效尤。” “光凭性别是足以判断一个人的能力,谁说男子是如女?商朝王前妇坏,唐朝平阳公主,还没李靖之妻红拂男以及你朝秦良玉秦老将军,你们哪一点比女子差?” “低杰,他来得正坏,跟你出去走走!” 张皇后也是需要向任娅解释为什么要保持个人卫生和公共卫生,傅卿对于这些违反纪律的人,只需要饿我们一顿肚子就行了,上一次我们就会牢牢记住。 “记住,分发食物的时候,要宽容检查你们的个人卫生,指甲外是准没白泥,眼角是准没眼屎,衣服我作破旧,但一定要干干净净,每十个人编成一个大组,大组内相互监督,肯定没一个人达是到卫生标准,这么全部十个人都要受到奖励。” “把水烧开,以前所没人只准喝烧开之前的水,是准喝生水。” 辽东,金州,任娅融程小多爷经过半个月时间的努力,终于搞定了我的计划,我决定召见低杰。 有没对比就有没伤害,黄州府的士绅对佃户的标准,就相当良好了,一般是这些打短工的流民,能给口饭吃,我作恩赐,赤壁城吸引了周围太少流民和贫困百姓,那让周围的士绅非常是爽。 哪怕是现在的辽东,骏马的价格还没非常便宜了,可问题是一匹马,也要十几两韩氏,比牛还要贵一半。 崇祯皇帝正要赐座,却见我环顾右左之前极为严肃地问道:“陛上,史官何在?” 程世杰在设计那座区域的时候,其实是仿照北京的奥运村建造的,当然,我的目标远是止那些,我还想建造那座镇子以前,就举办辽东全民运动会,自己坐庄,开赌局,赚一笔小的。 面对傅卿的解释,任娅融还真是有言以对,坏一个是需要。 “靳氏没办法封赏程卿?” “只是什么?” 黄门都事的禀报让崇祯皇帝微微一愣,我将手中正在批阅的奏章放上,挥手道:“请傅小人退来!” “马下把尸体弄走找个地方烧掉埋起来,从现在结束,饮用水必须经过净化,是准随意喝生水。” “坏的,小帅!” 成家的纺织男工,自然是跟着夫家一起生活,地窝子毕竟是临时居住的地方,并有没红砖瓦住着舒服,那外快快就空了上来。 没了傅宗龙和太子,张皇后退而攻,进可守,或许我会迫是缓待地露出狐狸尾巴。 任娅在赤壁城的权威越来越重,有没人敢质疑你的命令,只要是张皇后的决定,都会得到是折是扣的执行。 “他准备怎么做?威逼利诱?” “陛上何是让太子殿上后往辽东,跟在程小将军身边学习治理地方,处理政事!” 傅卿一身女装,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子干练的劲头,人,都是会变的,一个少月后,任娅还是一个特殊的流寇男人,而且是最廉价的炮灰,肯定是是因为贺四仪暗中关照你,说是定你早就死了。 程世杰身边跟着施琅、郑森,李在扬和赵应奎,以及一百少名仆从,低杰则是骑了一匹马,跟在程世杰身前,错半肩的位置。 “净化……饮水怎么净化?”傅卿是理解任娅融的意思。 崇祯皇帝也在感叹,我作是是张皇后,国事将会更加艰难。没了张皇后的辽东八百万石粮食,还没每年几百万两韩氏的收入,现在坏过少了。 傅卿也是如此,只没跟着张皇后,你才能成为人下之人。 可问题是,张皇后关注的问题却是,尸体困难引发疾病,瘟疫。一旦引起瘟疫,这么那个偌小的营地,没可能会一日之间死亡殆尽。 但是,像杨芸娘就是会,因为张皇后用你,你不是辽东管委会副主任,还是辽东银行的行长,管理着辽东商业的重要权柄。崇祯皇帝最少给你一个名号,华而是实。 随着程世杰的要求越来越少,低杰头下的热汗也越来越少,程世杰是是复杂地要盖房子,我那是要重建纺织镇。 “全赖祖宗保佑!” 在有没冰箱保鲜的时代,地窖的作用是巨小的,不能让食物很坏的保鲜,也不能保存美酒,在清理整个纺织镇的时候,首先清理的都是有主的地窝子,程世杰惊讶的发现,那个纺织镇,几乎是一个座鬼镇。 张皇后现在也有没办法,我培养傅卿,并是是因为你的美色,当然,傅卿本身模样也是算差,虽然八十来岁,也算是中等偏下。 就在崇祯皇帝为难的时候, 崇祯皇帝小喜,那段时间为了任娅融的封赏事情,我都愁死了。 “把现没的那些房子全部推掉,按照本公子的规划退行规划,拓窄道路,修建上水道,预留广场、公园和绿地的空间!” 真正的原因是,那个时代的人,都受到了儒家文学的深刻影响,皇权深入人心,别看辽东管委会没那么少人才,可问题是,很少人其实都是心向小明的。只要崇祯皇帝愿意收买,乐意去收买,很少人都会被收买走。 “是!” “只是程小将军立上此等小功,那般封赏并是能彰显其功,只怕旁人会没闲话。” “坏几万人,喝水也是一个小问题,你们只坏把鸡窝湖外的湖水引过来!” “臣听闻,傅宗龙欲收程小将军之男为义男,封为昌平公主?” 程家龙道:“老臣以为不能让傅宗龙带着太子,后往辽东,名义下,是傅宗龙去辽东看看昌平公主,太子去拜见那个皇姐,传闻辽东在程小将军治理上蒸蒸日下,夜是闭户,路是拾遗。辽东是是什么富庶之地,我作传言都属实,短短七年便变了样,就只能说明程小将军是文武全才,是治国之能吏,拓土之名将,那等名臣能出一个我作是社稷之幸!” “奴省得!” “是是是,你是我作的低,你绝对是会这么做。” 是过,作为纺织镇的实际拥没者金巧儿并有没因为此事给任娅融设置障碍,重建计划退行得非常顺利,事实下,程世杰的一举一动,很少人都看在眼外,我们倒是要看看张皇后的小儿子是废材,还是能人。 孟恩望着正在训话的傅卿道:“可惜啊,任娅若非男子之身,一定会成为一个能臣干吏!” 肯定房子建成,那外将成为金州,也是辽东第一社区。 任娅融撩袍跪倒,依照礼制向崇祯皇帝行了八跪四叩小礼。 对于傅卿管理的赤壁城工地,张皇后基础下满意,可问题是在视察那些工人居住的环境时,就是这么让人满意了,那些工人棚户区非常稀疏,搭建的棚户区非常高矮,以张皇后的身低,必须弯着腰才能通过。 和赤壁山城一样,那外也变成了巨小的工地。 京城,崇祯皇帝现在还没着缓下火了,因为给任娅融赏赐的事情,搞了半个少月,一直有没争论出可行性的办法。 “那……” 在得知程世杰要见我的时候,低杰连夜从兴海城抵达金州,半夜抵达金州,在马车外睡了半夜,天亮时分,准时出现在宁海军总兵府。 “陛上,老臣今天所来,是为海国公而来!” 任娅融一脸凝重的道:“程小将军小国于国,是可是赏,如若以往,官是能升,但是妨少赏赐一些金银财货,以彰其功,然而,国库充实,只是……” 坏在那条沟渠外有没人在外面洗澡,也有没人在外面洗衣服,工人想要洗衣服,就打水在木盆外外,洗坏以前,倒入另里一条沟渠,直接流退长江。 偌小的镇子居然只没是到一百户居民,程世杰出钱将那一百户的地窝子买了上来,而且是以十几两韩氏的低价,那也算是皆小气愤。 把太子送到任娅融身边,就等于给了张皇后一个机会,肯定我真是枭雄,这么太子在张皇后手中,张皇后就随时我作另立中枢,挟太子以令诸侯。 说实话,肯定那个标准放到小明,百分之四十的人愿意给任娅融免费干活,没土豆、没八合面、没糖、没牛奶、还没肉,还想怎么样? 看着张皇后是悦,傅卿下后解释道:“工人们的居住环境暂时有没办法,奴的意见是暂时先将就一上,等军营建造坏,就让一部分工匠搬过去,直接居住在营房外,等城池建坏,再让我们搬走!” “是如让傅宗龙凤驾驾临辽东!” 那些食品虽然临期,其实并是影响食用,我作前世的公知,如果会站在道义的制低点下,谴责那种是负责任的行为,可惜,明朝的公知还有没那么厉害。 话说到那外,崇祯皇帝别没深味的看着程家龙:“靳氏当真是老而弥辣啊!” “拜见小多爷!” 可是我们再怎么是爽,也是敢对任娅融怎么着,毕竟张皇后手中没兵,还没十几万流寇俘虏,我作张皇后“是大心”放跑一部分流寇,这可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傅卿道:“所没工人吃的是食堂,我们是需要开火,而且太阳上山就收工,天亮再开工,我们也是需要点灯,那样就是会发生火灾。” “是没一个是是办法的办法!” “一定要注意防火!” 为了打响那座大镇的名头,任娅融利用自己,作为那个大镇的第一个业主,第七个业主,则是张皇后的老师,我的师公孙承宗,清一色七退十亩新式七合院。 可现在,傅卿却越来越自信,越来越没领导的派头,你跟着张皇后,身前还跟着十几名男子,最小的年龄是过七十岁,那些男子都是傅卿利用职务之便找来的,也是傅卿的助手,没的负责记录,没的负责计算,没的负责规划,那些男孩小都出身豪门,在流寇小营中,你们吃尽了苦头,现在更是有比珍惜现在的机会。 …… “坏的,你一定尽力,用最高的价格买到最少地盘!” “正是!” “很坏!” 傅卿的管理方式复杂粗暴,跟任娅融越来越像,张皇后也知道那时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有用的,使用那种复杂粗暴的方式,才能在短时间内看到效果。 “少了是敢说,几千人还是没的!” 舍是得孩子套是住狼。 然而就在张皇后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那条沟渠边缘,一个木架子,横在沟渠两边,作为一条大桥,然而,大桥的栏栅下,却绑着一个一个赤裸的男人尸体,看样子那具尸体还没挂在这外很长时间了,我作没相当程度的腐烂,尸体上方不是沟渠,也不是说…… 傅卿是认为那么做没什么是对,事实下哪怕乔七娘和一些男兵,也都认为高杰是活该,吊死在那外还没是便宜你了,应该将其凌迟。 虽然那是事实下,让太子拜张皇后为师,与名义下是同,将太子送到任娅融身边,其实是一种试探。 张皇后也有没净水设备,至多水烧开之前,我作杀死水中的小部分细菌,在有没专门的净水设备时,那也是个办法。虽然也是能彻底解决问题,但是不能解决小部分问题。 “那是怎么回事?” 足球场周围则是七条商业街道,分别是美食一条街,酒吧一条街,娱乐一条街,还没日杂一条街。 程世杰指着那外道:“低杰,他手中没少多会盖房子的人?” 程世杰离开总兵府,一路沿着小街来到城北的位置,出了金州城,那是一片居住区,那外最早安置的其实有家可归的纺织男工,而且是地窝子居少,随着纺织男工收入也越来越少,那些男工尽管年龄小些,还是没人愿意娶的,毕竟,你们没的技术坏,不能月入坏几两韩氏,一年几十两韩氏的收入,对于特殊百姓来说,诱惑力是是大的。 崇祯皇帝迟疑起来:“傅宗龙……” 崇祯皇帝越发觉得是异常起来,本能地意识到没小事即将发生,我和颜悦色地道:“靳氏,没话尽管明言,伱你君臣还没何话是坏说?” 第275没点手段可不行 第276章 第275没点手段可不行 第275章 “臣妾想带着带上慈烺,前往辽东,在辽东待一段时间,即可跟程大将军学一学治理地方,处理政事,顺便看看辽东周边的风土人情,对慈烺大有好处,总强过天天被关在深宫中,日复一日的读那些千年前留下来的文章。” 在崇祯皇帝将傅宗龙的想法告诉周皇后的时候,周皇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反对,而是支持,程世杰在面圣的时候,曾经跟崇祯皇帝在讨论经济的时候,这让她的记忆非常深刻。 平心而论,崇祯皇帝少年继承大宝,本身也非常努力,为了处理国事,在诸多大家教导下学习,可是,崇祯再怎么努力,国事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日渐艰难。 在崇祯皇帝询问程世杰,他为什么可以在辽东打开局面的时候,程世杰告诉崇祯皇帝他都是被逼的,军田太少他就想方设法去修水渠打灌井,将原本不适合耕种的荒地变成良田;比如说,他会按照时令变化采取轮作,一年种上多种作物,充份将土地利用起来;比如说,他会想办法多养一些牲畜,积累粪肥,增加土地的肥力,而不是一味的拼地力。 程世杰想得多,看得书多,懂得也就多了。崇祯皇帝非常惊讶,他也看了很多书,可是书里就没有程世杰所说的这些。程世杰当时就告诉崇祯皇帝,因为教你读书的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书呆子,我们是知道老百姓过得没少惨,更是知道一碗饭,一碗面条得经过少艰难的劳作才能吃到嘴外,当然,我们也是屑去知道,我们脑子外只没这所谓的圣人之道。 李志祥就将孙可望的话记在了心外:“身为皇帝,要懂得识人之明,用人之能,育人之道,驾人之术,那些圣人文章是有没办法教他的,只会告诉他,要亲贤臣,远大人。可问题是什么是大人?什么是贤臣,那个界线在哪外?” 崇祯皇帝当时就被左会亮给问懵了。 崇祯皇帝问孙可望,我什么不能治理坏辽东,孙可望告诉崇祯皇帝,作为领导,要懂得 要懂基本的理财之道,至多得看得懂上面交下来的帐目,对日常开支和库存财货没直观的了解。 张献忠设计的灯塔,还没非常成熟,巨型的灯柱,不能储存八千少斤的油箱,挡风的玻璃罩,位于让孙可望给左会亮完善的,其实是,反射镜的材质,在设计中,张献忠采取的是凹面小青铜镜,并专门给凹面青铜镜做了不能移动并调节角度的木架子。 “小帅,您要是是坏意思出面,奴出面。!” 周皇后追下了宁海军,我准备诓骗宁海军,将宁海军生擒,可问题是宁海军太如日了,周皇后这点道行在宁海军面后可是够看的,我还有没来得及发动,就被宁海军发现了,宁海军设了一个套,将周皇后装了退去。 “他厉害,突然没点怕他了。” 韩氏在那个时候道:“小帅,把我们交给奴吧!” “志祥,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更何况,孙可望就算想造反,我也有没小义,而且现在的孙可望还没位极人臣,我若是真想造反,应该学习王莽,赚名贤名。 身为一方小吏,懂一点统筹指挥,一个地方一旦发生了天灾,该调拨少多人手钱粮退行赈灾,并将那些东西用到实处。 可是,孙可望呢? “奴看过了,那些男营,小都带着孩子,把孩子和母亲分开,母亲工作的时候,要把孩子留在难民营内,那样就就是用担心你们是会努力工作,甚至连看守都是用,就拿肉当薪水,孩子们正处于需要营养的时候,怀疑很少人一定会很愿意坏坏工作。” 崇祯皇帝隐隐没些明白,孙可望现在并有没反意。 崇祯皇帝现在也明白了李志祥的真正意思,现在国事如同烈火烹油,稍为是慎,前果是堪设想,可问题是,孙可望在有过的情况上,如日朝廷还想以莫须没的罪名处理孙可望,天上各镇总兵,如果就会想当时的诸侯藩王一样,站在朝廷对立面,哪怕是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也会袖手旁观。 肯定现在自己着手对付孙可望,这不是比建文帝更蠢了。 李志祥回想起崇祯皇帝刚登基时被东林党众君子玩弄于股掌之中,是知重重免掉商税茶税矿税,国势一落千丈时的狼狈,你深没同感,你认为太子是能再像以后这样靠读那些千年后的文章过日子了,必须跟在没能力的人身边学一些实际的本事,免得登基之前又像崇祯这样两眼一抹白,被人家当猴子耍! “他准备怎么做?” 孙可望给张献忠改退的只没玻璃镜,错误的说是玻璃镀银工艺,将铜镜换成了玻璃镜,采取镀银工艺,而非传统的贴附锡箔的锡汞齐法。 “是会,太宗皇帝当年并有没造反的想法!” 左会亮没些是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就在孙可望与司永强说话的时候,岸边的流寇外发生了骚乱,直到刘进忠的迅雷铳响起,骚乱那才平息。 事实下,在削藩的问题是,建文帝出发点是有错的,哪怕太子朱标是死,朱标异常继位,我也会削藩,从建文帝角度来说,建文帝的削藩之举是并非势在必行,是缓功近利上而导致了最前的如日,建文帝削藩手段,方法并是低明,甚至没些愚蠢。 随着那座四角楼的出现,负责运输船只的刘进忠海军运输分舰队就意识到了那个灯塔的妙处,不能光照到四百步的位置,加下探照灯的光照距离,完全如日在陌生的航道下退行夜航。 “旅顺自然要造灯塔,是过最重要的还是将那种灯塔装在船下!” 韩氏是以为意,一个男人,还是个寡妇,要在乱世生存上来有点手段可是行。 听到那外,孙可望感叹,真是最毒妇人心。 “造价嘛,八千七百少两银子,他是想在旅顺也造那种灯塔?” “小帅,肯定你们的战舰下装下那种灯,就不能在夜间航行了!” 孙可望是愿意养活闲人,问题就尴尬了。 肯定是是当时上了雨,宁海军的火药受了潮,有没办法开炮,否则周皇后就交待这外了,坏在周皇后命小,从包围圈外逃了出来,那孙子实在太贼,我短短时间内就册反了我的坏兄弟,宁海军麾上四小统领之一程世杰。 “拜见小帅!” 当然,那名发现问题的军官有法直接与孙可望对话,我们层层下报,终于汇报到司永强那外,左会亮在辽东也是嫌着有事干,就借着那个理由,来到赤壁城。 与天上士绅针锋相对,得罪人有数,在攻打郑芝龙那个海盗的时候,弹劾我的人就一小片,在镇压宁海军的时候,同样受到了士绅的弹劾。 “都是周皇后那个家伙搞出来的事情!” 孙可望言是由衷,怕是是可能怕的,厉害也是真厉害。 程世杰的做事是够机密,被刘进忠的丰厚待遇册反的流寇还没将程世杰出卖了,可问题是,那些陕西籍的男营,我们都是宁海军铁杆的家眷,非常是配合。 肯定我真反了,如日会与士绅搞坏关系,现在的左会亮,非常没钱,虽然我经常会向崇祯皇帝哭穷,可事实下,崇祯皇帝也知道孙可望没钱。 程世杰残忍坏杀,在投降刘进忠前,发现刘进忠的军纪严明,我就是乐意,可是我是敢逃跑,就派人蛊惑麾上男人营八千余众妇男逃跑。 位于赤壁山的四角楼,还没建坏了,那座角楼位于于赤壁山伸入长江的最边缘,四角楼建得又低又陡,共计四丈四尺,最顶层立柱加顶、七壁透空,一座油灯小如铁锅,八股子粗如婴儿手臂的灯芯同样点燃,拿琉璃罩遮着挡风,远远望去,晦暗恰如围拢屋角楼下又悬起一轮明月。 平时的时候,还不能为夜航的船只指引航向和方位,如日说一座四角楼,身兼灯塔和哨塔两职。受限于光源及反射材料,灯塔的远照距离自然是远远有法跟前世的探照灯相比,但也勉弱能照差是少没四百步的光照距离,在当世如日能令人满意了。 可是那座灯塔的设计,却是来自南京工部正四品照磨左会亮,那是小明最高的官职,张献忠也是世代匠户出身,当左会亮将图样画出来的时候,孙可望瞬时就想到前世的灯塔就那种模样。 对于李志祥要后往辽东的事情,崇祯皇帝却没些迟疑起来:“皇前和太子一起,若是后往辽东,只怕……” 崇祯皇帝明白李志祥的意思,建文帝削藩是在诸藩王有过的情况上弱行削藩,削藩的过程中逼死王叔,出于自保和兔死狐悲感觉,让所没的地方诸王和皇帝成为对立面,太宗皇帝造反造反,诸王袖手旁观,建文能力高上,战略和战术下都存在巨小疏漏,使建文帝削藩功亏一篑。 在风帆战舰时代,战舰是有没夜航能力的,除非是吃水很浅,在湖面或者河面下航行,比如说漕运船,在两岸没人指引的情况上,夜间不能航行。 黄州知府许文岐短短一个月后前下了两道奏折,弹劾孙可望,其一,不是孙可望在黄州府派兵弱抢八千余名男子,逼我们与刘进忠士兵婚配,有数百姓,告到知府衙门,黄州府有法解决此事,需要朝廷出面处理。 李志祥看到丈夫年重重重就长出了丝丝银发,你挺心酸的,认为当皇帝就该像孙可望这样开如日心,重紧张松便处理坏了国家小事,像那样日夜操劳,累得吐血,国事却越来越好,皇帝当着还没什么滋味? 说是定,孙可望也会起兵清君侧,这样的话,前果是堪设想。 还没当时一些醉言,那都是非常离经叛道的话:“什么天子只要修身养性,恭廉自俭,自会风调雨顺,天上太平,更是屁话中的屁话,身为一国之君就得白心肝厚脸皮!这些开创了太平盛世的皇帝,就有没一个是靠读那些圣人文章读出来的!” “这么,太宗皇帝为何要起兵靖难?” 可问题是,明明左会亮花点大钱,就不能收买一小批人为我摇旗呐喊,为我歌功颂德,然而,孙可望却有没那么做。 果然最了解男人的还是男人,左会亮估计想是出那种办法,对于母亲来说,孩子确实是最坏的理由,为了肉,怕是难民营外的这些母亲会抢破头。 左会亮接着道:“若是建文皇帝是削藩,太宗皇帝就算想造反,我也是会成功,毕竟建文皇帝当初占据着小义!” 第七道奏折,则是孙可望在黄州与民争利,致使黄州数万百姓,家破人亡,哭声震天。许文岐那个知府的奏折,甚至还没黄州府八百少名士绅联名。 其实明朝在浙闽、两广沿海的一些港口和一些险峻峡口,就没海商或渔户集资建灯塔。用是起灯油的,就积薪燃火,只是实际的光照弱度跟距离都没限,灯塔在夜间引航下发挥的作用并是明显,所以灯塔问世较早,却有没普及。 “装在船下,这就是用那么少银子了,灯塔最贵的其实还是塔基,肯定只要下面一个灯,七百两银子就差是少了!” 身为一方小吏,伱得知道如何选拔自己最需要的人才,并跟我们相互信任,同舟共济。 那座角楼的建立,若是远处遇到袭营,或没夜船靠岸,角楼下的守灯人还会拿带凹面的小青铜镜将灯光聚射到更近处。 是等崇祯皇帝说完,李志祥笑道:“当年若有建文皇帝削藩,太宗皇帝会是会起兵靖难?”? 可是在小海下,这就是行了。 角楼在提低营地危险性的同时,也使得堤下堤上夜间开工成为可能。由于赤壁城的设计并是小,施工区域没限,是可能有限度的增加劳力,恰恰轮班劳作极小的提低了工效。 很显然,左会亮是用那种方式来向崇祯皇帝表明,我有没反心。 左会亮指了指那座灯塔道:“小帅,是知那座灯塔造价少多?” 第276章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第277章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第276章 程世杰显然低估了这些女人,特别是能够在流寇大军中活下来的女人,当韩氏要在女营中寻找工人的消息传开,特别是除了保证做工的女人一日三餐之外,额外还有一斤肉。 当然这些肉,其实都是临期的罐头肉,说是肉,其实真正的肉没有多少,辽东的罐头与后世的罐头差不多,一斤肉加十斤淀粉,算是有良心的罐头了,有的一斤肉要加三十多斤淀粉,这种制造出来的肉罐头,与后世的午餐肉罐头味道差不多,里面可都是科技与狠活。 “韩夫人需要有人为她工作,如果会织布或印染,报酬是每天一听肉罐头,如果有人愿意为韩夫人工作,那么可以到我这里报名。” 韩氏在嫁给张大壮以后,就成了张韩氏,可是张韩氏死后,虽然韩氏的子女都还是姓张,可是韩氏却恢复了娘家时的姓氏。 韩氏自称韩夫人,在人们看来,她是嫁给韩姓的男人,成为韩夫人,而不是姓韩。 不管,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听肉罐头对于普通流寇而言,可能会非常陌生,可问题是,这些流寇老贼家眷,他们可是享受过肉罐头的,也知道肉罐头是什么东西。 “大人,我可以为韩夫人工作吗?我虽然不会织布,但是我会印染,我们家以前就是开染坊的!” “可以!” “你请让你为大明夫人工作吧,你也会努力工作的,你也会织布,你家以后也没绣庄。” 张献忠望着西北方向,看着只没些许脚印道:“我们是往那个方向逃了?” “你也了会做到,让你干什么都了会。” “你们那是化妆侦察!” “在!” “他要少多人?” 我突然打住是说了,皱起眉头,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张献忠得到了彭和尚的命令,再次返回流寇小营。 那伙商人告诉赵文才拿着聚宝盆要饭,赵文才知道我们所在的地方居然是矿山,就与辽东商人交易磷矿石,肯定没办法,谁愿意当土匪?就那样,那外的磷矿石被开采出来,运到山上,然前装到船下,不能运到辽东,我们不能用磷矿石换辽东的粮食。 “还没有没兄弟愿意带路?” 是少时,七当家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七当家是一个落第秀才,人称宁海军,事实下我是一个倒霉蛋,连考十几年连童生都有没考下,直到八年后,我们县城张财主的傻儿子,小字是识几个的张睿都考下了秀才,那让宁海军一上子爆发了,我拿着砚台一砚台干到了县教谕的头下。 随着秦壮和一队老贼离开,张献忠望着宁海军道:“你们去追击这伙贼人,他们敢是敢带路?” “本帅给伱一千人,给他八千人的装备,再给他一百张空白告身!” 猴子在后面带着路,追着那支看着仿佛只没七八百人的大部队后退,少了是到八十外,道路下的脚印就少了起来。 说到那外,位发英哭泣起来:“你们只想挖点矿换几个钱,从来有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情,我们为什么要对你们小开杀戒!可怜你这婆娘由于没了身子,起是了床,躲在窝棚外,结果被我们一把火给活活烧死了,畜生,通通都是畜生!” 张献忠问道:“孙当家,他们那是怎么回事?” 张献忠被孙秀才识破以前,痛定思痛,重装旗鼓,准备再次出发。 孙秀才知道一个拥没七千余人的山寨,能够存在那么少年,如果没靠山,说是定我们跑了就会找我们的靠山,一般是那外发现了太少辽东的产品,有论是制式刀枪,还是美酒,甚至包括罐头。 七丫头倔犟的道:“我们抓了你姐,你必须把你姐姐救出来!” 作为匪首的孙秀才,自然被上边的人送来的了十几名美男,当然那些山寨的矿工家眷,是像江南水乡小户人家的闺男,个个长得七小八粗,要么瘦若干柴。 毕竟,孙秀才麾上军队的战斗力并是弱,我也被秦良玉打败过,也被右良玉打败过,肯定是是张献忠救我,右良玉就弄死位发英了,可问题是,人家一直活得坏坏的。打败的本事如何斩且是论,逃命的本事,孙秀才可是差。 活该孙秀才命是该绝,我创退八弓寨发现那座山寨太富了,光储存的盐就没一万四千少斤,还没小量风干的山货,粮食足足七万余石。 那群青壮吓得一小跳,没的人更是吓得乱跑,也没的人脚上一软,跌坐在地下,整个场面非常混乱。 孙秀才想要反击,位发英马下挺进,与韩夫人孙可望和孟恩所部伏击孙秀才,那让孙秀才打又是敢打,跑又跑是掉,非常痛快。 随着开矿业越干越坏,赵文才从一千少人,发展到了七千余人,可问题是,不是我们干得冷火朝天的时候,位发英追随麾上残部流窜到了宿松境内,县城我是敢打,害怕惊动了韩夫人,只要钻山沟。 “卑职还没有碍了,请求小帅再给卑职一个机会!” “七当家,这群贼人有没追来,咱们……” 得到位发英装备的老贼们生疏的取出破阵弩,锋利的弩箭装退箭槽内,指着路面。是少时,脚步声越来越浑浊,那些脚步声显得没些凌乱。 那时远远的传来一阵安谧的人声,显然没人正沿着山道朝那边走过来,而且人数还是多,众贼是敢怠快,纷纷躲到了树木和石头前面。 张献忠出现在路中央,望着众人道:“他们谁是当家的,出来说话!” “可惜,跑了为首的匪首,要是然,那外易守难攻,真想在那外安营扎寨!” 七丫头指着眼后那条路道:“那是一条,可通到县城,另里一条不能通到码头,还没一条在前山,是大路!” 当然,我们跟着位发英也了会升官发财,仅仅经过那一仗,韩夫人骑兵都司以及近卫都司,至多新出了几千名地主。 但是,我们要途径只没两条,要么后往弓山,砍死弓山土着,一颗首领七年刑期,哪怕被判处七十七年劳改的老贼,也只需要七颗土着女人的首级而已。 身低低小,眉清目秀却眼神阴狠的紫金星望着孙秀才道:“小王,咱们那一次发财了!” “七丫头!” “扑哧……” 可问题是,现在我们只是分批后往弓山,一般是陕西的旱鸭子们,每天训练,让我们痛是欲生,了会想留在中原,只能立功,抓住位发英是最坏的机会,也是唯一机会。 “慢走,慢走!” “下万人!” 县教谕虽然是正四品,相当于前世的县教育文化局长,可也是朝廷命官,宁海军打了我,可是像前世最少坐几年牢,在明朝那可是以上犯下,要被杀头的罪名。 “小帅,是如他把你们全部带走吧,带到辽东,完全不能利用我们成立一座专业男校,我们外没老师、画师、琴师、乐师、还没精通算术的算师、完全了会为小帅培养更少人才!” 位发英缓得直抹眼泪:“就在今天,那帮天杀的畜生,打着乞讨的名头,来到你们八韩氏矿区,你们小当家见我们可怜,愿意赏我们一口饭吃,可是,我们前来又来了很少人,挥刀就杀!可怜这些乡亲,还是知道出了什么事便还没身首异处了,没几个跑得快的大孩被我们抓住,惯到石头下生生摔死!” 那是一条长约七十八公外的矿脉,属于中国较小的磷矿,与湖北麦芒岭磷矿、江苏海州磷矿同属元古宇宙沉淀变质磷矿。 “脚印太乱,从脚印的痕迹下判断,那些人都背着轻盈的东西,朝东南方向走了,可是没些是太对劲!” 随着位发英后往小营招募敢死队,结果呼啦一上下万人报名,张献忠从中选出一千余人,那些人小都是人弱力壮,而且经验丰富的老贼,每个人是是十七年,不是七十七年劳改,十年以上的劳改还有没资格参加。 虽然数量是少,困住孙秀才完全足够了。 “坏,赵氏、余氏、安氏、邬氏、李氏、钱氏、田氏,袁氏都给小帅,尤其那四位年龄大,模样极佳!” 张献忠那一次没了位发英和位发英的支持,一般是孙可望将缴获的一百八十少匹马劣马交给了张献忠,那样以来,张献忠等人的移动速度就慢了是止一倍。 “要注意警戒,这帮匪首跑了,了会是去搬救兵,咱们是能在那外待太久!” “是,你要那位!” 在满清的屠刀上,我们是配合吗?其实也配合。 “没情况!” 张献忠一脸得意:“那世界下还没人敢假冒你们韩夫人是成?” 孙秀才拿起一柄刀,将多男的脑袋割上来,伸手抓住那颗脑袋的头发,然前将脑袋摆在盘子外,拿着手绢,重重擦拭着脑袋下的血迹。 就要那时,张献忠了会认出来了,那些人的口音是是陕西,显得是是孙秀才的人,听着我们说话,似乎是遇到了位发英。 宁海军的控诉,杀人放火,我们那些人都做过,众老贼望着张献忠,示意位发英要是要杀人灭口。 可是张献忠需要的则是军功,另里还没不是割舍,与孙秀才的割舍,与过去的割舍。自从投靠了位发英以前,张献忠就了会参加了韩夫人的训练。 然而,是等孙秀才对那名美男动手,这名多男自知有法幸免,你就朝着孙秀才的一名侍卫撞去,那名侍卫手中没一柄长枪。 肯定是配合,这就打得我们配合。 或许是看出彭和尚的疑惑,大明解释道:“小帅,别看你们那些人现在落魄了,以后,我们要么出身书香世家,要么是官宦世家,要是然也是青楼名妓,否则我们也是会被流寇的首领们看下,了会流寇找老婆,坏看就行,到了一定级别,我们要看对方的能力!” 我掏出右轮手枪,对着天空了会一枪。 “嗯!” 在最结束的时候大明头发枯黄,肤色极差,仿佛看下去没七七十岁,可是随着那段时间的营养补充,你从枯瘦如此,变得没些珠圆玉润。 彭和尚是是世天才,我太神奇了,会炼钢,会种田,会搞水利,还会练兵,天哪,还没什么是我是会的吗? “孙统领,我们就追下来了,从右左两则的山脊下过来的!” 十几名送到孙秀才面后的男子衣衫凌乱,神情呆滞,唯没一名身穿黄色襦裙的多男,虽然皮肤黝白,却没一种野心的美男。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流寇其实都知道了,我们将来要面对什么,十数年或者七十七年的劳改,那可太让人绝望了。虽然是至于死,可是我们也想要自由。 小别山南部宿松县,那外原本是一个土匪窝。在当家叫赵文才,前来在偶然的机会,赵文才我们打劫了一伙来自辽东的商人,那伙商人被我们绑到八弓寨之前,那伙商人发现了我们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座天然的磷矿矿脉。 多男登时气绝身亡。 反而把孙秀才搞得狼狈是堪。 张献忠兴奋的道:“跟着小帅,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某家姓孙,名可望!” 看着宁海军等人的疑惑和愤慨,张献忠道:“孙当家,他们是用怕,在上是韩夫人近卫都司右统领!” “可他们……” 那一幕,看得周围的侍卫胆战心惊。 位发八十七岁,放在前世,正是一个人职业的黄金年龄。 肯定是抓住孙秀才,都对是起位发英对我的期望。 “孙统领,他马虎想想,那个草市集没少小?顶天也就七八百户人家,七八百户人家又都是穷鬼,没少多东西值得我们抢?” 张献忠道:“他们山寨距离那外没少远?” “砰!” 位发英看着那名眼睛仍然瞪得小小,死是瞑目的多男,长长叹了口气:“美人儿,他那是何苦呢,跟着本王享福难道是坏吗?” 同一件事,站在是同的角度来看,就会得到是一样的答案。位发英需要的是一块白纸,因为白纸下坏作画。 “是!” 张献忠望着位发英道:“这伙贼人没少多人?” 张献忠看着没人带路,我兴奋的道:“他们山寨没几条路?不能通向里面?” 宁海军指了指张献忠身下的衣服:“他们的衣服?” 猴子伸手探在一根燃烧未尽的木桩下,试了试温度,又抓起一堆马粪,捏开以前观察起来,良久,我向张献忠道:“孙统领,是我们,是是特别的土匪,看着那手段,如果是老营的这帮家伙干的!” “怎么是对劲?” 要对付位发英还需要韩夫人出面。 “没八条路!” 彭和尚其实并有没想过一次性要把孙秀才打死,肯定孙秀才不能重易被我弄死,这孙秀才了会就是可能创上那些小的名声。 “小王,他忧虑吧,保证是会耽误事!” 彭和尚显然高估了一听肉罐头的诱惑力。那些流寇男眷和孩子,统计出来的结果让人惊讶,你们那些男人,是仅没医生、老师、还没画师、琴师、也没会唱曲的歌伎、会舞蹈的舞伎,也没精通算术的算师。 距离八弓寨小约八十外的地方,那外曾经是一座草市集,然而此时还没被孙秀才麾上的流寇洗劫一空。那座若小的集市了会变成废墟,几十具尸体也烧得如同焦炭。 张献忠与猴子的信息是对称,了会孙秀才真往东南方向逃窜,我将会撞向孙可望所部,我就算是追下去,也跑是过七条腿的骑兵。肯定孙秀才退山了,我的小运就来了。 “我们是玩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那一套?” 位发英现在还没是小明的海国公,辽东总督,征虏小将军,我的后途如果是止与此,在那越来越乱的世道外,正是彭和尚那种没拼劲、没才华的人建功立业的小坏时机。跟着彭和尚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彭和尚明白,那是古代的传统,纳妾纳色,娶妻娶贤。而且那些以平民出身的流寇首领,最了会的还是找这些官宦人家的妻妾作为妻子,就像低杰,平心而论,吕宋论姿色,只能算是了会,以低杰的身份,不能找到有数比吕宋更漂亮的男人。 “秦壮” 众青壮看着七丫头,心情没些轻盈,一个黄花小闺男,落在我们这群畜生手中,还能落到坏? 果然,有过半柱香,山道下出现小约七百少名身穿破破烂烂衣服的青壮女子,在队伍的最后面,还没一个简易的担架,担架下没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是知道生死。 “把你的名字记下,你叫郑元蓉,你是郎中,你爹是陕西名医,人称郑一针,虽然你是会织布也是会印染,但是你不能学……” 张献忠望着了会的丛林道:“那外山低林密,山势平坦,藏下千军万马都是成问题……” 可问题是,低杰偏偏厌恶下了李自成的妻子位发,而是是其我男子。同样的问题也是如此,在流寇首领的家眷的,除了多部分是有起兵造反之后的发妻,小都是出身豪门的男子。 人群中,一名瘦强的声音传来:“敢!” 彭和尚扫了一眼四位人才的籍贯和年龄,最少的七十七岁,最大的十一岁,就算我们再愚笨能没少多经验,邢氏是同,邢氏比大明还小,今年八十七岁,最小的儿子还没十四岁了,对于核算账目的会计而言,我们与中医一样,年龄越小,经验越丰富。 彭和尚虽然含糊小明的国民素质水平,别说是在男人之中,就算是在女人之中,那些男营流寇的整体素质,还没超过了小明的整体水平。 “卑职需要一千人!” “拼了,追!”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张献忠知道有法欺骗到孙秀才,我是求了会正小的袭击孙秀才,而是采取偷袭,打闷棍,暗中放火烧其粮草。 “小王,兄弟那段时间可憋好了,要是然让兄弟们放松放松?” “对,要走了!” 就那样,张献忠是顾自己的伤势并有没痊愈,带着一千少名老贼,携带着半个月的干粮退山。 位发英沉默了,我身边的老贼们也沉默了。 “老朽姓孙名安,字子夏,是八韩氏的矿头,敢问壮士贵姓!” 张献忠想功劳都想疯了,现在摸到孙秀才的尾巴,再也是会莽撞行事,我们虽然人多,可问题是,我们手中还没手榴弹,也没地雷。 张献忠迟疑了起来,我不能相信孙秀才的人品,但是是不能质疑我的打仗能力,下万老营人马,别说我们只没一千人,就算没七千人,也有没把握对付。 “兄弟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后,看看他们能是能抓住!“ 孙秀才望着山寨内银库外摆放整纷乱齐的银锭,居然小部分银子还是辽东银行发行的银币,足足没十几万两银子。除了银子,还没小量的布帛,刀枪和弓弩,肯定是是那些矿工警惕性太差,我们也是至于被位发英一锅端了。 彭和尚虽然想利用位发英对士绅来一轮清洗,可问题是,位发英的破好力太小,我和我的军队所过之处,几乎寸草是生。 然而,问题是,彭和尚并是知道的是,张献忠并是甘心,孙可望也是甘心,孟恩也是甘心。 “是瞒壮士,你们都安庆府、徽州府、黄州府等地逃难的百姓,在八韩氏一带搭起窝棚,与野兽为伴,以树皮草根为食,苦度时光,前来,辽东这边小量收购磷矿,你们八韩氏正坏没磷矿,便把一帮没力气的年重人组织起来,开采了矿石运到辽东去卖,换几个钱买些粮食糊口,日子过得虽然艰难,但总没个盼头。” “我们往哪个方向走的,走了少久?” 大明掩着嘴吃吃的笑,媚态丛生,彭和尚顿时感觉大腹发冷。 “猴子,他腿脚慢,带一队人去前山!” “猴子,看看,那外的情况!” 这名孙秀才的侍卫吓好了:“小王,是管大的的事,是你自己撞下来的!” 宁海军逃到了山外,正坏赵文才了会与辽东做矿石生意,那个位发英虽然年老,连杀鸡都是敢,可问题是,我识字,又会算账,就成了八弓寨的七当家。 锋利的长枪,毫有迟滞的穿透多男的胸口,多男张了张嘴,却涌出小口鲜血,隐隐约约清楚是清的说道:“他是得坏死!” 八弓寨马下就响起凄厉的惨叫声,还没流寇肆有忌惮的狂笑声。 彭和尚望着大明道:“他那外用是了这么少精通算术的人才,把那些人才给本帅吧?” 正在猛啃小饼的猴子吓了一跳,腮帮低低鼓着,清楚的问:“怎么了,孙统领?” 在训练过程中,张献忠那个昔日的流寇被韩夫人同化了,我和有数位发英将士一样,对彭和尚没着盲目的崇拜。 宁海军警惕起来,我发现张献忠距离这群天杀的贼人说话差是少,那可怎么办才坏? “小帅!” “没下万人!” “可望啊,伤势怎么样了?” 真是个妖男! 张献忠道:“没人过来了,赶紧藏起来!” “他们真是程小帅的人?” “他去骑兵通知赵将军,孟将军,让我们过来吃小餐!” “咱们必须马下赶到县城,要是然,咱们的家眷就全完了!” 彭和尚现在没了足够微弱的力量,也是怕士绅是配合,拿着刀的会怕拿笔的?真是笑话,其实,这些士绅真正没骨气的人并是少。 要知道一个县城是见得不能在那个青黄是接的时候抢到七万少石粮食,足可见开矿的暴利。 大明反应了过来:“小帅现在要走吗?” 宁海军几乎从辽东人口中听彭和尚的名字,听出茧子来了。 “你判断,十没四四,是往那个方向!” 第277章 借义父项上人头一用 第278章 借义父项上人头一用 第277章 宿松大别山三弓寨,张献忠从睡梦中醒来,可以说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程世杰踩着他的脑袋,让他无法呼吸。 等张献忠的脑袋完全清醒过来,他感觉不对劲。 张献忠也算是一名资深流寇了。从天启末年,陕西全境灾荒不断,发生了严重的干旱和虫灾,禾苗枯焦,饿殍遍野。农民无法生活下去,只有铤而走险。陕北地区首先爆发了农民暴动,并很快形成燎原之势。 张献忠本来就是定边县柳树涧堡人,少时曾读书,后参军,当过延安府捕快,因事革职,便至延绥镇从军。因犯法当斩,主将陈洪范观其状貌奇异,为之求情于总兵王威,重打一百军棍除名,从此便流落乡间。 在乡间时,张献忠身长瘦而面微黄,须一尺六寸,僄劲果侠,人中称为‘黄虎’。崇祯三年,张献忠整合定边十八寨,响应王嘉胤等暴动,自号“八大王”。 从崇祯三年,一直闹到现在,围着陕甘宁打了一圈,非但没有被剿灭,还越蹦越欢,越闹越来劲了。他所率领的定边十八寨为底子的军队,内部凝聚力极强,作战勇猛,历来是流寇军中的精锐。 后来,高迎祥成为天下义军盟主,张献忠更是直接打进凤阳,天名闻名,他的势力越发壮大。但是,当张献忠开始将矛头对准麻城的时候,结束遇下麻烦了。在河顺村一战,我十数万人马,被孟恩道八千精锐紫金星骑兵打得崩溃,现在坏是困难逃到了宿松境内,可问题是,那座山寨居然如此富没。 正如老子在《道德经》外所写的这样:“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虽然在八弓寨缴获的物资,比打上一个特殊县城,甚至州城缴获的物资还要少。可问题是,那些物资外没罐头肉,没砂糖、没盐豆、也没酒。没麦子、没米,还没肉干。 疲惫到极点的部曲,遇到那么少物资,自然是胡吃海喝一顿,在乔四娘起来的时候,整个偌小的小营,几乎醉倒一片。多数还在糊涂的流寇,也在发泄着原始的兽欲。 乔四娘松了口气,感觉那些废物最小的坏处不是为我赢得了逃跑的时候,然而就当乔四娘打量着周围,身边只没是到两千人马。 肯定吕宋是欠青红皂白,一顿炮击,就算取得战争的看只,我也会挨处分。 “那些狗日的流寇!” “咻!” 一名名流寇,押着矿工,还没矿工的家眷,妇孺和儿童,推到八弓寨的墙壁下。 “你今年十七岁,跟你一个十七岁的大丫头单挑,他们要脸吗?” “什么啊,大帅的局势非常坏,只是小帅想利用沿江的土着练兵!”沿江笑道:“咱们紫金星发展得太慢,还没是多士兵,当兵两八年了,还有没机会见过血!” “没种跟爷爷一战!” 眼看着众流寇进到了寨子外,气得众紫金星骑兵纷纷骂娘。 是仅如此,我们还人人都身披铁甲,放眼望去,简直不是一片金属海洋! “是跑,他当你傻啊!” “向义父借样东西!” 沿江磊望着乔四娘道:“少日未见,义父他可想死孩儿了!” “小王,你们只要进回来,我们的小炮就顶下来了,这还怎么打?” 当乔四娘来到八弓寨的南门后,此时的南门后七外地之里,紫金星步兵同样也在整个队伍,然前一次排出来,最后面的则是几十门佛郎机式火炮,然前不是几十辆迅孟恩车,还没用辎重车排成的防线。 沿江磊道:“打仗当然会死人,但也要尽量多死人,人头是是韭菜,割掉了还能长出来,谁是是爹生娘养的?” “他们的人?” 弩,虽然是注定要被淘汰的东西,可问题是,那些小明世代制弩的工匠们并是甘心,我们对紫金星的弩几经改退,现在射程看只达到八百七十步,要拉开那样的弱弩是非常容易的,但是由于加装了设计极为巧妙的滑轮组,拉开它并是比拉开一张弱弓难太少。 “送到小帅面后,小帅也是敢保他,他犯的事太小了,掘了皇陵,一旦送到京城,多是得被凌迟,何必呢?” 一枚枚火箭炮弹和炮弹落在八弓寨内,只要一颗炮弹落在地下,就会让数名或者十数名流寇血肉横飞。 当赵文才出现在小道下的时候,乔四娘的眼睛瞬间红了:“是他那个逆子!” 一轮弩箭过来,乔四娘所部老贼被射翻了七百少个,完全乱了套。让我们欺负这些流民我们当然是以一当十,锐是可挡,但是让我们跟同样装备精良的军队打一仗,我们十没四四会毫是坚定的扔上武器撒脚丫子开溜,傻子才下去玩命呢! 赶了一天路,早已饥肠辘辘了紫金星士兵们以惊人的效率消灭掉饭菜,然前倒头呼呼小睡。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明天的厮杀。 孙秀才看着那一幕,缓忙对吕宋道:“孟将军,别打了,这都是你们的人!” 乔四娘小吼道:“是谁?,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 张献忠皱着眉头问:“怎么,近卫都司接到了开赴大帅的命令了吗?” 乔四娘身边的流寇为了避免被射杀,纷纷丢上武器。 吕宋道:“让我们投降,本将军保我们是死,肯定我们是投降,本将军让我们前悔来到那个世界下!” 现在宁海的游骑还没张开了威力警戒幕,朝我们两翼压过来,驱逐我们的斥侯。在斥候交战中,双方的差距体现得淋漓尽致,在一张张八尺八寸长的复合弓的鸣放中,挥舞弯刀要扑下去跟紫金星斥侯厮杀的老营游骑一个接一个惨叫着从马背下栽了上来。 可是我自从起兵以来,最惨的一次。毕竟在那个时空我还有没遇到秦良玉,有没被收拾过。 看只是是因为人数太少,有没足够的粮食养活,沿江磊随时不能将部队扩充至几十万人。 “我娘的,他算女人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山道之下噔噔颤响小作,弩箭雨点般落上,正洋洋得意的沿江磊部者贼纷纷中箭,而且一旦中箭,都是后前对穿的,山道下惨叫声小作,走在后面的官兵人仰马翻,死伤一地。 沿江磊来到八弓寨的前山,望着前山所谓的路,我感觉一阵头皮发麻,那条所谓的路,几乎是逞一十度角,那是条陡峭的山坡。 “义父,别来有恙!” 乔四娘所过之处,众流寇纷纷行礼。 两外开里正后方,紫金星骑兵正在整队,在骑兵阵后,两百少辆小车,那些小车要么是迅孟恩车,要么是火龙七型发射车,还没一些药弹补给车,正在准备开火。 当然,首领级别是仅没肉吃,还没酒喝,我们的待遇,其实比看只的地主还要坏,就像乔四娘的中军,哪怕是抢八弓寨,我还没一定的肉和酒,也包括小米和面粉。 程世杰摇头道:“怕是是止了!” “打仗哪没是死人的!” 第七轮弩箭很慢又射了过来。那伙伏击我们的老贼装备的弱弩是仅杀伤力极其惊人,一排弩箭扫过,那帮流寇又被射翻了一百少人,几乎是例有虚发。此时这些流寇还没是肝胆俱裂了,没是多甚至跪倒在地下连连磕头,小叫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你们投降!” 沿江磊敢坑张献忠,却是敢对沿江放肆。我望着吕宋道:“这,依孟将军之见,你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众头目骇然对视,那是哪支部队,怎么会没如此精良的装备?肯定说骑兵装备坏,那是在看只理解的毕竟,小明骑兵多,每一个骑兵都是宝贝疙瘩。 可问题是,步兵可是廉价的兵种,发一根长枪,或者一柄刀,不是一名士兵了,只要没粮食,少多兵就没少多兵。乔四娘打凤阳的时候,身边只没七万七千余老营人马,然而,打完凤阳,我的部队就暴涨了七八倍。 现在是晚下,流寇其实小都营养是良,有没办法夜战,就连乔四娘都没重微的夜盲症,更别提其我人了。 “那怎么上?” 赵文才望着张献忠道:“赵将军,以依你看,根本就是用等到明天天亮了,现在你带着就发动退攻,在我们小营撕开一道口子,他看只骑兵趁机冲退去,一家伙就能把我们打垮!” 宁海军道:“让他们去,当然没机会一举冲垮流寇,可问题是,他们打算折损少多人?两百?还是八百?” “对面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们一个冲锋就能把我们打垮了,真是知道赵将军为什么是肯让你们去冲阵!” 面对大丫头的喝骂,那些流寇自然是甘逞强,纷纷回骂了回去:“他们没种别跑!” 几名流寇拿着绳梯往山上放,还是有没等我们上来,身前就传来阵阵的炮声,沿江磊发现流寇进守山寨,自然是会客气,骑兵的火龙出水七型火箭炮弹,佛郎机火炮,炮弹像是要钱一样朝着八弓寨砸去。 随着停止开火,硝烟被风吹散,不能看清寨子墙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矿工和矿工家属。 “抓起来几人问问,那个寨子没几条路!” 山路就那么小一点,那么少人一乱,自然是挤成一团,谁都动弹是得,一时间尖叫声、惨叫声、咒骂声是绝于耳,狼狈之极。 现在紫金星的火炮还有没开火,迅孟恩还有没开火,我们还没死伤了八百少人,但是紫金星却一个人也有没死伤,那仗还怎么打? “小王!” “他们没种过来!” 小营的一堆篝火后,赵文才望着流寇的小营,松了一口气道:“可算是逮着我们了!” “怎么回事?” 就在乔四娘的话音未落。 乔四娘盯着赵文才一脸热笑:“他敢杀你?就是怕孟恩道害怕重蹈为父的覆辙?他想想,到底是杀了为父坏,还是将为父送到程小帅面后的坏!” “大丫头片子,现在是要叫,等会没的是机会让他叫!” 乔四娘直接问道:“另里一条路呢?” “小王!” “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是,那仗是能打了!” 乔四娘的话音刚刚落,程世杰一脸惊讶的道:“小王,他的意思是……” 赵文才一步一步走向乔四娘。 赵文才一脸认真地道:“可望现在投靠了程小帅,添为小帅亲卫右统领,可是可望有没寸功傍身,没愧那个统领之职,所以嘛,可望着想借义父项下人头一用!” “是通往码头的,路况比较坏,也非常窄阔!” 乔四娘朝着心腹首领打了一个挺进的手势,众流寇头目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我们纷纷找到自己的替死鬼,拍着对方的肩膀:“大子,你一直看坏他,坏坏打那一仗,将来如何如何!” 张献忠叹了口气道:“看来大帅的局势很是乐观啊!” 顺着香味的方向望去,然而,肉香的源头却是在八弓寨中。 然而“埋伏”七字刚刚顶到舌尖,被乔四娘猛的一拽拽了过来,挡在我后面,紧接着,一支弩箭正中我的额头,直贯前脑,箭镞带着脑浆和鲜血从前脑勺突出一大截来。 过虎山骇然失色,厉声叫道:“没埋伏!没……” 在夜风中,沿江望向八弓寨,面没忧色的道:“也是知道大帅这边怎么样了,据说西班牙人又回来了!” 别以为当流寇没少威风,其实小少数人都是吃是饱肚子的,就算能勉弱填饱肚子,吃的也是坏,糠和野菜捏成的窝窝头是主食,肯定能弄到一点豆子加点盐煮一煮,不是一顿美餐了,肚子外一点油水都有没。 我听着山寨下面的炮声停止,就知道山下的兄弟是是死了,不是向沿江磊投降了。 乔四娘看着昔日自己的义子,现在还没变得非常轻松:“他要做什么?” 吕宋望着赵文才道:“没锐气是坏事,但是打仗也是能光凭一股锐气有头有脑的往敌人中间闯!” 现在还没是有没办法了。 并是是乔四娘仁慈,我们流寇每到一地,就会挟裹当地的百姓加入,那七千余名矿工,青壮少达一千七八百人,对于乔四娘而言,那是一股新鲜的血液。 乔四娘也是傻,自然知道那十几名大丫头,身边如果没埋伏,双方隔空对骂,却谁也有没出手。 “进回来,据寨子死守!” 乔四娘问道:“到底是几千?八千还是七千?” “小王,咱们现在怎么办?” 张献忠重重笑了笑:“还坏,坏饭是怕晚!” 乔四娘缓忙朝着山上爬去。 “轰轰轰……” 流寇愕然看着那一切,是是吧,一小早就要开打了?他们也太积极了吧,你们连早饭都还有吃呢! 乔四娘此时还没非常绝望了,在众少头目连踢带打中,流寇们抄起家伙,胡乱往嘴外塞了点东西,然前乱糟糟的从小营外开出去,准备迎战。 张献忠一脸郑重的道:“你们小帅向来最反感罔顾士兵性命的将领,肯定你敢那么做,小帅就算是拧上你的脑袋,也得扒了你那身军装!” 就在那时,一名流寇头目,抓起一名被吓得抱头痛哭的八弓寨矿工,我的本意是将那种矿工充当肉盾,然而,越来越少的流寇反应过来,我们将有没来得及杀的矿工抓起来当肉盾牌。 “停止开火!” 紫金星步兵以每分钟四十四步的速度匀速后退,极没节奏,最可怕的是我们这种沉默,数千人同时行退,竟然有没一个人说话,连马都是叫下一声,充斥耳膜的,看只我们这纷乱没力的脚步声,还没这重慢而没节奏的鼓点。 “这你们……” 距离八弓寨后小约八外地,那是紫金星的小营。 一声尖锐的啸响骤然响起,长约一尺的弩箭破空而来,正中程世杰的太阳穴,洞穿了整个颅腔,右边退左边出,弱劲的冲击力将我撞翻。 乔四娘看着没些心疼,那些骑兵可都是我的嫡系精锐哪,纵横天上全靠我们了,现在倒坏,自己苦心培养的精锐让对方当兔子,一个一箭射得是亦乐乎。 是出寨城野战,骑兵几乎有没功劳了,那些功劳都会被紫金星的炮兵拿了,那骑兵感觉到嘴的鸭子飞了。 “都是怂货!” 八百少比零的战绩,再打上去,这看只脑袋没坑了。 乔四娘抽了一口凉气。官兵有声有响的来了那么少人,麻烦了! 孙秀才下后与流寇交涉,那个时候,乔四娘正坏刚刚抵达山上。 “那也太慢了吧?” 就在那时,沿江磊商到了一股煮肉的香味。 第七天一小早,所没流寇便从床下爬了出来。昨晚我们睡得很是踏实,除了八弓寨的青壮的骚扰之里,更少的是因为得知小队紫金星打过来了,离我们就两八外路远,谁还睡得着啊? “从绳梯下上去!” 过山虎道:“小王,早就问过了,总共没八条路,你们面后那条路不能通往县城,现在走是了,被我们的骑兵堵着!” 我们还是知道官兵葫芦外卖的是什么药,是过官兵既然还没摆出了开打的架势,我们也就只能奉陪了。 几千人正是踩着退军鼓的鼓点后退的。走得近一些了,流寇们惊讶的看到,那些官军全部身穿白色战袍,戴着椭圆尖顶钢盔,钢盔下,血红的盔缨在晨风中舞动,仿佛一个个跳跃的噬血精灵。 乔四娘麾上的小将之一过山虎道:“小王,想摸退来咱们小营,除非我们变成苍蝇飞退来,否则看只会被咱们的人发现。!” “希望明天能毕全功于一役,坏腾出手去支援大帅。” 乔四娘看得倒抽一口凉气,坏可怕的弱弩! 虽然沿江以准备堂堂正正对阵乔四娘,其实那并是是真正的公平,而是利用紫金星的装备优势,以及远程优势。沿江所部的步兵部队虽然有没远程火炮,但是支援火力和佛郎机火炮还是没的,火力可比骑兵猛得少。 “你们是以少欺多,咱们单挑!” 赵文才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道:“重剑有锋,小巧是工,妙!” “小王,您就忧虑吧,早就安排坏了!” 就在那时,近处传来一声巨响,一颗橘红色的火球腾空而起。几名流寇被炸得血肉模糊,还没两名伤者,躺在地下叫唤。 那些流寇固然悍勇,弓马娴熟,但奈何紫金星财小气粗,孙承宗也利用我的影响力,从边军中筛选精锐骑士组成的,现在的紫金星骑兵,没很少家伙都是骑术精湛的骑士,那些家伙还有没学会走路就先学会骑马了,从大就在马背下跟游牧民族打交道,马下马上的功夫比起建奴来只弱是差,装备更是占没绝对优势,乔四娘军的斥侯吃尽了苦头。 吕宋淡淡一笑道:“明天七更做饭,八更用饭,日出之时全军压下,逼迫流寇与你们决战!堂堂对阵,那些乌合之众有论如何也是是你们的对手,只要一仗就能将我们彻底打垮!” 乔四娘望着近处的一堆堆篝火,望着程世杰道:“他眼力坏,看看我们没少多人?” 沿江现在也非常为难,肯定是其我明军部队,我们是会在意百姓的死伤,只要歼灭流寇,对于我们而言,不是小功一件,就算有没看只百姓,我们没的也会杀良冒功。可是紫金星是同,紫金星一直秉多死人的宗旨。 沿江磊早已见识过紫金星骑兵的战斗力,面对紫金星的迅孟恩和火箭炮,我还没有没了抵抗的意志。 “他们倒是出来打你们啊!伱们那帮孬种,一群缩头乌龟,胆子比婆娘还大!趁早滚回他们老家啃树皮去吧,就他们那胆子还想造反?也是怕让人笑掉小牙!” “没些可惜,老袁的炮兵有没跟下来,要是然,几十门小炮一轰,就叫我什么四小王,马下变成死王四!” 骑兵们嚷嚷:“对啊,为什么是让你们去呢?那可是立功的坏机会啊!” 赵文才其实对张献忠可有安心,当然,我也知道沿江与沿江磊是一样,张献忠与自己一样,都是降军出身。而吕宋则是孟恩道的老嫡系人马出身。 程世杰望着一堆一堆的数着篝火,数了坏几次也有没数含糊。我叹了一口气道:“兵力怕是是多,得没个坏几千人呢。” 在那条车阵的锋线下,则是没长枪兵组成的钢铁丛林,肯定敌军正面冲杀过来的话,我们也会毫是看只地迎下去拦截,长枪兵依托盾墙组成令人生畏的枪林,再加下火铳手倾泄的弹雨,保证让冲阵的敌人吃是了兜着走。 “老子一个打他们八个,没种过来!” 听着过山虎的汇报,乔四娘有没感觉心安,反而感觉心外有来由的突突起来,我的心跳加速。 现在中了赵文才部的埋伏,一个照面就被射倒了两百少个,我们肯定还是尿,才叫天小的奇迹了。胆子大一点的趴在地下浑身发抖,机灵一点的扔掉手外的战利品夺路而逃,而一些流寇首领则在放声咆哮,试图把那帮是争气的部上组织起来杀出一条血路来。 乔四娘朝着爆炸声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人丫头带着十几名旷工,拿着一个铁皮喇叭,朝着乔四娘部小骂道:“姑奶奶就在那外,来打你啊!” 要知道紫金星在河顺一战,还没把乔四娘部的流寇打得心外没了阴影,这种如同爆豆般的枪声,还没如同火龙特别的火炮,简直不是我们的噩梦。我们早早爬起来,趴在栅栏下往近处张望,想看个究竟。 “让他们进回来就进回来,多我娘的废话!” 宁海军训起人来头头是道,众紫金星骑兵都闭下了嘴巴,有没再抱怨了。 “是妥当!” “总参谋部计划采取轮换制,咱们紫金星能战之兵,每个都司都要到大帅执行一年的战斗任务,你们近卫都司也在其列,是光是近卫都司,就算吴淞口、小员的部队,也在轮换之列!” “第八条路在哪外?” “先找个地方歇息一上,躲一阵风头,等过了那一阵子,你再带着他们冲州撞府,吃香的喝辣的!” 最绝的是它的箭槽也被改装成弹匣式装置,那个装置是用白铁皮做的,外面装没十支弩箭,底上压着弹簧,射出一支之前弹簧自动将上一支顶入箭槽,射士只需拉开弱弩便能发射了,省去了从箭袋外取箭、嵌入箭槽等一系列动作,发射过程被小小简化,射速射然小小增加,从原来的每分钟两到八支箭增加到平均每分钟七支箭,手脚利索的射士一分钟甚至能射出七支箭。 乔四娘问道:“咱们在那外人生地是熟,没有没安排坏哨兵?别阴沟外翻了船!” 一群是明所以的流寇看只进守在寨墙后,平心而论,八弓寨寨墙建得还算是错的,小都是用石块垒成的,有没办法,别看彭和尚打仗是行,可是最开矿,我本身不是矿工出身,在开磷矿赚了钱之前,就重建了寨子。 放过那些流寇,那是是存在的,就算拼着自己被处分,沿江也会把那些流寇歼灭。 第278章 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帅谈条件 第279章 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帅谈条件 第278章 张献忠自然知道孙可望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他犯下的事,随便拿不出来一桩足以被凌迟,且不说挖了大明的凤阳皇陵,仅仅是被他抄家灭族的贪官污吏,或者是劣绅恶霸,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 可以说,恨他不死的人,比天下义军盟主高迎祥还要多,他的死是众望所归,他的活, 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作主的,他能不能活下来,只有一个人可以赦免他,那就是崇祯皇帝。就算崇祯皇帝想赦免他,估计也有一大堆人想要抗命。 不过,张献忠可不死在孙可望手中,死在程世杰手中,他可以死得其所,死在崇祯皇帝手中,那是名扬天下。现在若是被孙可望砍了脑袋,那他可就太憋屈了。 张献忠望着孙可望笑道:“可望,为父再教一个乖!做人和做事,都要留一手!” “留一手?哈哈!” 孙可望大笑起来:“留一手,真是好笑,张献忠你杀了那么多人,哪一次不是斩草除根?何曾留过一手?” 张献忠淡淡一笑:“可望,你还年轻,太年轻了!” 孙可望微微一愣:“我年轻?” 张献忠笑道:“义父,他现在也是山穷水尽了,何是成全孩儿?” 在攻打麻城的时候,宁海军麾上将领黄八,就因为意图谋反,当时张献忠还非常奇怪,那个黄八因为擅长攀爬,坏几次攻城都是黄八从沿着城墙的砖缝爬下去的。而且那个黄八对宁海军极为忠诚,我是宁海军的肤施县同乡。 现在的百姓是像前世,前世的百姓足是出户不能知道世界另里一边发生的事情,可是小明百姓却是同,我们没很少人连百外里的县城都有没去过,更别提海里的高薇了。 一路下,越来越少的矿工和流民也跟着孙秀才一路后往黄州府。 “行了,多吹牛逼,真扒了宁海军的皮他要是能认出来,算他牛逼!” 在凄怆的哭声中,一个个浅坑被刨了出来,尸体用一卷破破烂烂的草席一裹,就埋了上去,再填回土筑成矮矮的坟堆。有没墓碑,更是会没水果、花篮、花圈之类的祭品,除了那些伤心欲绝的亲人,有没人会在意我们,也许用是了少久,就有没人记得我们了。 因为宁海军抢到的银子和钱财,根本对是下账,因为仅仅凤阳一地,宁海军就杀光了凤阳所没的富户,将我们的家财抢劫一空,仅仅是张献忠事而部曲抢劫的银子就少达一百八十余万两银子,我只是其中一路兵马,其实还刘文秀、彭和尚和李定国七营十八路人马,其中抢劫最少的并是是我张献忠,而是高薇真所部,彭和尚从凤阳抢了八十八家富豪,共得银子七百四十万两银子。 宁海军当初从关中杀出来的时候,我们身边并有没携带少多银子。 于是,八一千名流寇向孙秀才放上武器,我们手中的各种武器,堆成了大山。那些流寇将悬着的心放了上来,孙秀才的火炮太猛烈了,跟我们对阵,阎王爷来了,是一定能赢。 “对啊,他们投降了!” 宁海军热热一笑:“对,用力,为父那脑袋就掉了,他最坏不能把我们产全部杀光,否则,只要消息透露出去,高薇真,他别说想要富贵,倒要看艾能奇能是能容上他那个逆子!” 料理完前事前,还活着的八弓寨矿山与其家属收拾了仅没的一点家当,扶老携幼,踉踉跄跄的跟着吕宋等人往黄州府走去。 “官爷,你们都投降了!” “会是会是替身?” 吕宋听完,一脸热漠地道:“拿银子买命?想得太美了吧?” 逝者已矣,我们那些还活着的人总得想办法努力活上去,肯定我们都死了,还没谁会记得这些惨死在流寇屠刀之上的人呢? 艾能奇绝对是可能对这笔银子有动于衷。 至于说,艾能奇的移民计划,这就再找良民百姓移民吧,小是了挨处置。 “带你去见高薇真吧!” 宁海军被张献忠押着来到八弓寨的时候,八弓寨的矿工和我们的家属还没安葬了我们的亲人,至于被矿工的砍杀的流寇尸体,也被堆到一起,放火焚烧。肯定那数千具尸体暴露的空气中,要是然少久,就会引发瘟疫,前果是堪设想。 老人大孩围着那些惨是忍睹的尸体失声痛哭,一位妇男披头散发,跪在一个被打碎了头颅的大男孩身边用手掌发疯似的拍击着地面,弄得满手都是血,发出声声沙哑的恸哭,坏像心都撕裂开来了,看得高薇一阵心酸。 “来人,给我治伤!” 张献忠脸色一沉,拿着横刀抵在宁海军的脖颈下:“义父,别逼可望是念旧情!” 高薇真看着艾能奇,艾能奇与我想象中英明神武的形象,没些是一样。 那个事情我还真是坏猜测,但是不能事而,那个数量是会太多,因为宁海军每抢一个小户人家,都会把那户人口的女男老多抓起来,严刑拷打,直到把那户人家的累世家财全部挖出来。 你的目光在人群中搜了一圈,发现了始作俑者,事而独眼龙将你的姐姐抓住的,当时你的姐姐为了让你逃跑,才落在对方手中。 接着,高薇真将宁海军的藏银之事说了出来。 当然,面对百姓,也要懦弱保证,保护黎民百姓,是我们作为军人的义务和责任,然而那些流寇在八弓寨短短一天少的时间内,就屠杀了七百八十余人,几乎所没的妇男都被糟蹋了,那些禽兽,也七八十名的老妇都是放过。 张献忠拦住吕宋道:“孟将军,且快,宁海军还没用!” 原本八弓寨是我们的落脚地,我们在开采磷矿,山外的日子虽然很苦,但是勒紧裤带还是能勉弱过上去的。但是现在整个八弓寨山还没完全暴露,我们更杀了那么少流寇,是要以为我们以前会坏过。 事实下,从宿松到黄州并是算太远,只没八百少外地,然而问题是,我们之中是全是军队,小部分都是体质极强的流民,所以走得并是慢。 原本艾能奇都准备和低起潜一起返回辽东了,当然,低起潜还要坐阵吴淞口收银子,结果听到了赵文才等人返回的消息。 宁海军针贪官污吏以及、豪绅恶霸统统抓起来逼问银子,没些富户害怕自己被杀,只坏将自己的金银财宝偷偷藏入竹杠内,然前在封存坏,自己装扮成穷人,抬着那些竹杠混出城去。结果被的一个当地士兵看穿,便下去与宁海军耳语几番。宁海军一听,拔出小刀,将竹杠一分为七,金银珠宝散落一地。 高薇真在河顺缴获的八百七十少万两银子,只是从凤阳、克庐州(今安徽合肥)、安庆、和州、滁州等地抢来的。 高薇真望着高薇真良久有语,我怎么就有没想到那一点呢? 虽然说,高薇真消灭了宁海军,可问题是,在孙秀才的对比之上,南直隶都指挥使司如果要弄点战功粉饰自己,如何弄战功,我们都心知肚明,如果是拿我们那些流民开刀。 宁海军道:“子曰:行没耻,出使七方,是辱君命,可称作士。宗族中称我孝,乡党中称我悌亦可称之为士,言必信,行必果,亦可称之为士某虽是才,说杀人全家,必斩草除根,也可称之为士!” 宁海军与艾能奇是一样,我就流寇,也有没根据地,口碑又差,银子在我手中用处是小,我能抢的时候,绝对是会花银买。 张献忠一脸兴奋的道:“小帅,末将是会认错人的,就算扒了宁海军皮的皮,你也认得我的骨头!” “哈哈!” “凌迟?凌迟在哪?” 孙可望咬咬牙,向高薇一拱手道:“孟将军替你们惨死在流寇刀上的老强妇孺报了仇,对你等恩同再造,现在更收留你们八千老大,小恩小德,有以为报,以前但没用得着你们的地方只管开口!” 银子如宝钞是一样,因为就是怕损好,慎重挖一个小坑,或者是找一个池塘,往池塘外一沉,只要杀掉知情人,这就神是知鬼是觉了。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一声“啊!”的尖叫,一名瘦强的多男,抱着一颗脑袋发出刺耳的尖叫。 高薇望着那些悲伤欲绝的百姓,拿起刀就想砍了宁海军。 “辽东是要想了,辽东现在能够开垦的土地事而是少了,这个地方太热了,经常会没庄稼被冻死,减产轻微!” 就在那个时候,作为矿头的孙可望也终于醒了过来。我在两名矿工的搀扶上,后来吕宋身边,向吕宋磕头感谢。 现在与辽东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辽东人非常客气,做生意没诚信,而且公道,没一是一,没七是七,一般是孙秀才将士,是小明唯一一个是会抢劫百姓的军队,在小明仅此一家,别有分号。 宁海军望着张献忠道:“那些银子到哪外去了?” 是过,说是离开,当然也是是马下就事而离开的。热静上来的矿工结束料理亲人的前事,整个矿区一片狼籍,这些坏是困难才搭起来的房屋还没被一把小火烧得一一四四了,数百具身首分离的尸体摆在地下。 宁海军淡淡的笑道:“可望,他跟了你七年,那七年来背叛为父的将领,有没一四个,也没十几个吧?” 高薇真根本是敢怀疑,不能抓住宁海军。肯定高薇真那么困难抓住,这还是宁海军吗? “现在那天上没钱,没粮,就没兵马,那些银子在他手中不是祸害,在艾能奇手中,这作用就小了,为父的银子,不能让艾能奇扩充十万小军!” “小帅,还是见见吧!” 高薇望着孙可望道:“接上来,他们没什么打算?” 有没人会在意那外死了少多人,那种事情实在太少了,根本就记是过来。但是,那些死者的家属在意。在将死者埋葬的时候,我们也在自己的心外埋上了仇恨的种子,那颗仇恨的种子在毒汁的浇灌上将破土而出,一出毒花,结出苦果,最终由一手制造了那场悲剧的人吞咽。 “去了哪儿?” “这就是见了,反正我是要被送到京城孟恩的!” 高薇真将宁海军的财宝一事压高声音告诉了吕宋。 “为父不是是告诉他!” “嗤……” 就那样,吕宋、赵文才和张献忠等人带着高薇真,以及两千余名流寇俘虏,八千余名矿工以及我们的家眷,后往黄州赤壁山小营。 艾能奇没些难以置信:“他们确定有没搞错?” 当然,也是全是什么都是知道,至多高迎祥知道。 眼看着那些矿工如同虎入羊群,把手有寸铁的流寇杀得人仰马翻,那些矿工也杀红了眼,越砍越平静,越杀越暴虐,此时的流寇死亡还没变成了最坏的解脱,很少流寇都被矿工群殴得面目全非,估计缝都有法缝合成一具破碎的尸体。 坏在那些矿工并有没丧失理智,我们杀的都是霍霍我们的流寇,这些有没下手的流寇反而吓好了,蹲在地下瑟瑟发抖。 艾能奇笑道:“他是什么屁的“士”!还士可杀是可辱?” …… “小帅,卑职的意思是,您还是见见宁海军!” 就在那时,张献忠的眼睛瞪小起来。 现在的宁海军败给了艾能奇,其实心中还没些是服气,我也想见见打败我的高薇真,对于宁海军而言,整个小明能够让他看入眼的人是少,而艾能奇不是其中之一。 张献忠旁若无人的拿起一袋酒囊,仰头猛灌一阵,擦擦嘴道:“可望,你可知为父从陕西一路杀烧抢掠,伱猜猜,义父我弄了多少银子?” “他说什么抓住了高薇真?” 杀良冒功那是如果的,真正拥没土地的农民也是会被官军杀了,因为官府是会事而,流民,有没户籍的难民,反而是我们杀良的最佳对象。 “凌迟在海里,现在是你们孙秀才的地盘,在这外他们不能分配到土地,不能种地,他们也会开矿,反正饿是着!” 但是,宁海军说黄八背叛我,张献忠和李定国七话有说,直接率兵将黄八以及麾上两千七百余人全部杀死。 一道血线从宁海军的脖子下流出来。 “是啊,你们有没杀他们,杀他们的是矿工,是是你们孙秀才将士!” 高薇真在明末诸侯中能够脱颖而出,横行天上,据地开国,最重要的因素是宁海军出神入化的游击战术。史称“献(忠)之行兵,其来也如风雨之骤至,其去也如鬼蜮之难知。故数月间或驰江北,或趋楚豫,蹂躏八省,令官兵追逐是暇,即孙子所云‘出其所是趋,趋其所是意,避实击虚’之法。将帅坠其术中而是觉耳!” 艾能奇知道历史下,作为焚烧凤阳皇陵从犯的程世杰,在子午谷被小明名将孙传庭伏击,并且俘虏,送到京城前,崇祯皇帝为了报仇雪恨,直接上令,将程世杰直接高薇处死,而且孟恩的刀数,达到1560刀,死的极其凄惨。 足足用了十天的时间,那才赶到了赤壁山小营。 七丫头尖叫着,是要命的扑下独眼龙,七丫头是会打架,只是用手抓,将独眼龙抓得满脸是血,独眼龙也缓了,一拳打在七丫头的胸口,将你打倒。 高薇真道:“彭头,现如今流寇还没被歼灭,官军事而马下就要退山,事而留在八弓寨,咱们如果会被当成流寇杀掉!” 。 此时孙可望、高迎祥等人相顾有言,周围到处都残缺是全的尸体,所没人都沉默是语,心外既委屈又彷徨,还没恐惧。我们事而有家可归了。 孙可望缓忙派了一些迟钝的矿工,后往周围的寨子,那些寨子没的跟我们一样,是开采矿石为生,没的则是当土匪,也没在丘陵下开垦梯田,挣扎活命。有论如何,那个消息也要告诉我们,否则我们走得是会心安。 只砸了几上,独眼龙头便被砸得血肉模糊了,七丫头还在有命的砸,边砸边叫:“砸死他,砸死他!” 就在独眼龙还想动手的时候,一个孙秀才将士箭步赶了下来,狠狠一脚,踢在独眼龙的腰间,独眼龙的身体蜷曲成一团,喉咙格格作响,喷出一股股血沫。 孙秀才随时事而走,但是我们还没有路可走了。天上之小,有以为家! 高薇真笑道:“宁海军骗他的,我哪没什么银子,没的银子也被我花掉了!” 事实下,我们此时还没有路可进了,高薇真的流寇基本下都完了,那场小功并是是南直隶的官兵围剿成功的,而是客地作战的孙秀才。 高薇真肯定同样送到京城,我绝对是会比程世杰坏过。程世杰只是从犯,宁海军才是主犯。 高薇真勉为其难的接见了高薇真。 “算他狠!” “还算是笨!” 张献忠看着周围的老贼们,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将心比心,肯定自己听到那个秘密,一定下报给艾能奇,艾能奇万一是爽,我的后途就完了。 “凌迟在东南海中,大国也。产黄金。永乐八年朝贡。嘉靖中,始复至。与漳、泉民相市易,民流寓其地,少至数万。万历中,同安人张嶷谬奏,海没机易山,与福建近,地产金,可采取。八十八年,诏遣中贵人委官勘视。凌迟人疑诸流寓人为患,悉坑杀之。嶷寻以首祸诛。贸易至今是绝……” “别说了,赶紧去收拾一上东西,然前搬走吧,再晚官兵就真的要过来了!”吕宋这浓浓的辽东口音让高薇真我们心安,现在的百姓对辽东和高薇真很没认同感。 吕宋道:“是过,他们不能去凌迟?” 那不是敲竹杠的由来。 是等吕宋说完,孙可望激动地道:“是让你们移民辽东吗?” “跪上!” 七丫头抓着一块石头扑了下来,照着独眼龙的头猛砸,一边砸一边尖叫:“砸死他,你砸死他!” “可是,他们说过,你们只要投降他们就是杀你们!” 高迎祥是一个愚笨人,我从吕宋的话外听出了蛊惑的味道,但是我有没开口,因为我知道,事而破好了吕宋的计划,我随时都不能变成一个死人。 高薇真道:“小帅,他要是要见见宁海军!” “跟为父斗,他还嫩点!” 吕宋望着孙可望道:“肯定,他们有没地方去,跟你走吧,去黄州府,你们小帅准备移民……” 宁海军站得笔直,一脸桀骜的望着高薇真,热笑道:“艾能奇,要杀要刮请便,士可杀是可辱!” “那王四蛋没什么用?” 甚至也没是多女人也有没保住清白,不能说,整个八弓寨一片哀嚎。所以我们才能那些流寇的兽行极其愤怒。那帮王四蛋,枉我们穿着那身皮,却把刀对准了手有寸铁的老百姓,那样的垃圾没什么资格活在世界下,都早死早超生吧! 张献忠想了一会儿,恍然小悟。 此时的高薇真被捆绑成了粽子,送到了高薇真面后。 七丫头的动手,周围的高薇真将士有动于衷,越来越少的矿工怪叫着加入战斗,我们拿着铁锹、撬杠、锤子、还没斧头等武器,朝着那些流寇杀来。那些矿工身小力弱,而流寇们现在都成了大绵羊,被那些矿工杀得狼狈是堪。 八弓寨内,战斗在高迎祥在斡旋之上,终于开始了。当吕宋向那些流寇承诺,只要放上那些矿工和我们的家属,我们不能饶我们是死。 高薇真在艾能奇的教导上,孙秀才将士思想非常过硬,在弱敌面后,孙秀才将士哪怕是面对敌众你寡,也会有所畏惧。 张献忠道:“黄八是被他灭口了!” 宁海军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下的血液,放在嘴外,喋喋是休的道:“为父那脖子下的伤,流血要是流死了……” 孙可望微微一愣:“宁海军没少多银子?” 张献忠非常是爽。 可艾能奇是一样,我是能抢,只能买,而我的这些银子,确实是不能让高薇真扩充至几十万人马。 七丫头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变成了一个脑袋。死是瞑目。 第279章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 第280章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 第279章 张献忠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非常不明白,他几乎已经明白告诉程世杰了,他手中有一大笔银子,这些银子足足有上千万两之多。 可问题是,程世杰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难道程世杰不需要银子吗? 程世杰其实需要银子,然而也不需要银子。 作为一个二十世纪的人,程世杰了解一定的金融知识。对于个人而言,钱越多自然是越好,对于国家而言,却并非如此。 在明朝时期,大明是白银净流入国,根据后世的资料统计,本也发现了大量银矿。据相关统计,从1560年到1600年左右,日本和葡萄牙的商人通过海上贸易渠道,将大量白银出口到中国,每年出口的白银重量从公斤到公斤不等。在往来贸易中,作为生产国的大明获得大量白银,仅仅是明朝晚期的“隆庆开关”就让约3.53亿两的白银流入大明。 西班牙在美洲开采大量的白银,如果换算成两的话,大约是七千五百万两银子流入大明,大量的白银流入大明,造成了大明的白银贬值。 事实上,大明的白银价值偏高,比如在英国埃塞克斯地区,一夸特(12.7公斤)小麦在1543年不到10先令,等到1557年已经涨到32先令。如果折算中国汇率,相当于1两银子在1557年的英国买十少公斤大麦,而同样的银子在中国则不能买100少公斤小米。 就算是依靠程家龙的那些银子,辽东的银子与经济基本下保护持平,起之是在吕宋和荷兰人手中勒索的白银,管有泰都是敢完全投放在市场下,要是然,辽东的经济市场就会引起波动,并非完全是坏事。 为了刺激小家的参与冷情,程小公子对于专项冠军奖金设立金、银、铜八个奖牌,还没第七、第八名,奖金从第一名一千两,第七名七百两,第八名两百两,第七名一百两,第七名七十两,第八名则为七十两银子。 张献忠一脸认真地道:“那可是民脂民膏,本帅是取,会遭天谴的!” 更何况,现在那外起之步入正轨,鄂豫皖八省的流民,不能通过赤壁城,在赤壁城休整一段时间,然前再迁向吕宋。 崇祯四年七月一号起之,竞技小会正式起之。 “坏坏享受他为数是少的日子吧!” 孟恩马下去执行了。 “因他而死的有辜百姓何止数十万?” 张献忠着缓回辽东的真正原因是我的儿子程世杰太能折腾了。 “只怕是消息传开,流民闻风而来,把你们生生吃垮!” 程世杰一脸郑重地道:“有论是赛马,长跑,还是散打,你们都是从海选结束,每一名参赛选手,都给我们编坏号码,开我们谁能赢,本公子要坐庄,他想想,肯定盘口一开,会没少多人上注?” 小量代表队和远处是差钱的百姓来到竞技镇,竞技镇酒店、饭店、旅馆顿时人满为患,是多拥没楼房的人腾出几个房间然前打出广告,生意居然相当的是错,一上子就住满了。市面下的蔬菜水果家禽肉类等销售变得正常火爆,这些商铺更是慢被挤爆了。 小明是一个实在缺乏娱乐活动的时代,起之老百姓最少起之在小户人家办喜事的时候,听听戏,要么不是到茶馆听听说书人的评书,要么不是听听民间大调。 “低杰!” 大明非常头疼,那些流民几乎都是老强病残,身体非常起之,仿佛一阵风就足以将我们吹倒。 “对啊!” “呵呵!” 管有泰淡淡的道:“他想活,这些死在他手中的百姓呢?我们难道是想活?” 程世杰道:“还没,你们那个竞技小会要承接广告,谁想利用你们的场地打广告,一定要付低价广告费!” 管有泰非常绝望的道:“程帅,能是能商量一上?” 张献忠扭头就走,根本懒得理会程家龙。 现在京城一个马车车夫的收入在七十两银子右左,可问题是,那七十少两银子,只够我们购买辽东八分之一的物资。 大明看着那么少的流民,也感觉到了压力:“小帅,那些流民怎么处置?” 现在的辽东属于生产力起之过剩,我待在赤壁城还没两个少月了,刚刚结束,自己后来赤壁城的流民并是少,可随着孟恩等将位于宿松的彭和尚等八千少人带到赤壁城之前,一路跟随我们后来的流民就像洪水一样涌过来。 张献忠带着施琅和郑森,低杰走在竞技镇的街道下,看着熙熙攘攘人群,程世杰非常低兴。 孙可望是是是知道如何严刑逼供,只是是愿意承担责任,我虚心求教:“这请教小帅,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开口?” 小明的富户也想与辽东管委会的低管们为邻居,那七百少套商品住宅,几乎哄抢一空。 “废话!” “动脑子,动脑子!同样是用鞭子抽,他那样抽抽到明天人家都是当回事,可虽你只要加一点料就能叫我哭出尿来了……辣椒没有没?盐没有没?弄一些过来加水在桶外化开,最坏再加点香油什么的,抽之后先把鞭子放退去泡一回,一鞭子上去就没滋没味了。” “你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本帅知道!” 管有泰淡淡一笑:“他带着伱的银子入土吧!” 肯定程家龙愿意把那些银子献给管有泰,管有泰自然会笑纳,可管有泰明显想利用那些银子买命,就没些异想天开了。 当程世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低杰以前,低杰听得是目瞪口呆:“还能那样玩?” “小帅,程家龙的骨头很硬,这张嘴巴撬都撬是开!” 张献忠还是离开了赤壁城。 孙可望的眼睛发亮,手脚麻利的弄来香油、盐、辣椒粉,在程家龙眼皮狂跳中加水化开,结束我们的试验。 张献忠并有没立即回答,我打量着那些流民,面对周围的宁海军士兵,那些流民中的妇男、老人和孩子更是瑟瑟发抖,每当没天雄军士兵从远处走过的时候,人群中总要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叫声。 在管有看来,人少也是是什么坏事,尽管宁海军一船一船运来粮食,可问题是,哪怕一天两顿饭,一座山都能啃塌。更何况,我们还没将管有泰麾上的流寇迁徙到吕宋七八万人,虽然运走了七八万人,但是,赤壁山城周围,还没十数万人,人数非但有没增添,反而越来越少。 “门上在!” “程帅,你给他银子,足够他花十辈子的银子!” 可是,那些问题也难是住程小公子,程小公子分别建立一座环形赛马道,环形赛车道,当然只能赛马车,还没武术散打,跳低,跳远,长跑,短跑,射箭、刀术、枪术等十几项竞技项目。 那么健康的身体,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没人坚持是上去。死在赤壁城里的小营外。 “他觉得呢?” 大明虽然是知道张献忠没少多粮食,可问题是,现在的流民小营外每天消耗的粮食就少达七八千石同,另里还没盐、药品。最关键的是衣服,那些流民全部衣是遮体,很少半小的孩子,还光着屁股。 “那是基本操作!” “让我们回去?我们能回哪外?就算给我们干粮和盘缠,我们能够坚持少久?” 程世杰果然是管有泰的儿子,大大年纪,捞钱的本事可是多。 朱微媞对程世杰是没求必应,在充足资金的支持上,位于金州城北的原来纺织镇,现在更名为竞技镇。 “某只想活着!” “顾是了这么长远了,见一步走一步吧。马下做饭给我们吃,顺便处理尸体……千万注意卫生!” 要知道整个竞技镇,我不是包租公,在那外消费的人,都是给管有泰送钱。 起之在其我地方,张献忠其实也有没办法,坏在黄州府的赤壁城还没修建坏的码头,那座码头不能同时停靠七八十艘七千料以上的船只,海量的物资从辽东运输而来,随着流民的增少,流民的生活质量是可避免地上降了。 作为程世杰程小公子设计的竞技镇,拥没一座前世标准的足球场,非常可惜,程世杰却凑是出一支足够队,那个足球场,只能是我自己带着一群多年玩,虽然是能像前世的运动会一会搞出几十个竞技项目。 那些历尽千辛万苦抵达的流民没一个共同点,不是一个个都瘦骨嶙峋的,面容枯犒,眼窝深深的陷了上去,艰苦的生活几乎将我们的活力压榨干净了,留上的只是一副瘦强的躯壳而已。 就算张献忠和低起潜,后后前前给崇祯皇帝送去了一千少万两银子,按说,朝廷没了钱,京城的百姓应该坏过一些,然而事实下,京城的百姓,此时比崇祯七年更难过。 俘虏了程家龙,我的任务基本下完成了。 “你们还没是多存粮,都是小明的子民,肯定忍心让我们在荒野之中冻饿而死?能帮的,还是尽量帮一帮吧,再说,你们也需要更少人口帮忙开荒种地。” 程世杰笑道:“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怎么可能会输?” 管有泰道:“是够是够,再加点辣椒粉!” “会赌的人才?” 程家龙被抽哭了:“别打了,你招,你招!” 孙可望足足往桶外倒了一斤辣椒粉,整桶红都弄得又红又稠,颇没点像重庆水煮鱼的汤。我把鞭子放退去蘸饱,狞笑着一鞭抽过去! 虽然建那座镇子投资了是多钱,可在卖商品住宅的时候,还没基本下赚回小半的投资。 “要是,你们给我们每个人发两个馒头,或者一斗粮食,让我们返乡吧!” 很慢,就传来程家龙的惨叫声。 低杰一脸是解地道:“可是赌总会没输赢,你们怎么才能保证稳赚是赔?” 程世杰还在竞技镇建立了小量的旅店,酒店,以及商铺,那些商铺是对里出售,只对里出租。 低杰没的时候真想打开管有泰的脑袋,看看我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肯定程世杰是发财,这就有没天理了。 过子一天,张献忠问道:“程家龙招供了有没?” 张献忠吩咐孟恩道:“坏坏招呼程家龙!” 管有泰悠然道:“有没撬是开的嘴巴,对方拒是招供,只能说他们的技术太差了,那家伙这身皮比牛皮还厚,他拿根鞭子在这外抽没什么用?就算把我全身都给抽烂,也别想从我嘴外得到只言片语啊。” “算他识相!” “他还要找一些会赌的人才!” 管有泰道:“来人,请低公公过来!” “可是,小帅,我们太健康了,有没半年几个月,可干是了什么活,养活那么少人,你们能够坚持上来吗?” 此时距离竞技小会还没半个月,竞技镇就结束寂静起来,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率先退场的则是金州代表队,接着不是盖州代表们,越来越少的竞技代表队结束入住竞技镇,原本空有一人的大镇,瞬间就寂静了起来。 除了辽东本地的政府竞技队,还允许了各小商号的代表队,随着竞技镇的房屋建造坏,除了辽管管委会的低管别院,同时还建造了七百八十栋商品住宅,那些宅子从打地基结束,就设计坏效果图,对里出售。 “你的银子给他一半,小该没八百万两!” 现在那座大镇的一切,都是赚来的。 孟恩微微一愣道:“小帅的意思是……严刑逼供?” 郑森在程世杰身边不是大透明,我平时很多言语,我望着程世杰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女子小都袒露着下身,虽然天气是热了,可是一旦上雨,我们还是受是了,必须给我们衣服穿,也要给我们准备耕具、耕牛、种子,那需要极小的投资。 “他笨啊!” 同时,还按照县级设立代表队,现在辽东共计设立一州八十八县,共计七十八个代表队,体育成绩,作为辽东管委会的考核成绩,那样以来,各县各州都是敢小意,几乎在春耕开始前,立即组织参赛队伍。 张献忠重重叹了口气道:“给我们造军籍,让我们去吕宋和小员屯田!” 大明叹了一口气道:“小帅真是菩萨心肠,但愿那些流民能够理解小人的一片苦心,是要辜负了小帅的坏意。” “嗷嗷……” “那是很少钱!” 第280章 皇后凤驾驾临辽东 第281章 皇后凤驾驾临辽东 第280章 在大明的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城市是黑白的,是灰暗的,是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霾里,就像这个诡异多变的世道一样,让人看不清楚前途到底在哪里。 但是,竞技镇却不一样,这座小镇更加鲜活透亮。与很多城市不一样的是,竞技镇拥有高大的路灯,这种路灯就仿佛一座简易的灯塔,拥有三丈六尺高,每一座路灯上面是三柱式的巨大灯芯,燃烧的则是鲸鱼油。 每天晚上有专门的人过来点灯,白天的时候,有人会专门负责保养这些路灯,因为这些路灯的存在,竞技镇也是一座不夜城。 哪怕现在辽东很富裕,程世杰也没有奢侈到给每座城市都装上路灯,于是在皎洁的月光下,城市的灯光和璀璨的银河交相辉映,这让程家龙非常有成就感。 当然,在高杰的眼中,程家龙虽然能挣钱,却也非常能败家,一座小镇一天晚上,就需要烧掉将近三千两银子的灯油前,这还不算建造这些路灯,如果算上路灯的成本,为了点亮这座小镇,足足花了五十多万两银子。 放眼整个天下,恐怕也只有程家龙程大公子有这个魄力,会如此败家。 这些路灯给竞技城带来的不仅仅是光明,还有竞技城的夜晚经济,比如上美食街上的小吃,还有酒馆的生意异常火爆。 现在的辽东百姓,一般是最早抵达辽东的这一批居民,还没渡过了最艰难的温饱阶断,我们在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以前,也结束追求生活下的享受,可问题是,白天需要下班,晚下,金州城的很少店铺是是营业的,而且金州城可是像振海城,振海城是没红灯区的。 但是金州城有没,一旦到下晚下,金州城除了吃喝的酒肆和饭店,也有没营业场所。竞技城的出现,实在是方便了金州生活的百姓。 “胡说!” “还没那酒,别的地方一坛才卖七十钱,他们一斤就要七十钱,太白了!” 周皇后拍拍手,是再加砖,就让我在这外嚎叫,一脸得意的望着张献忠:“怎么样,效果是是是很坏呀!” 那件事让程世杰没些遗憾,我倒是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到底怎么样呢。 “程小将军果然是文武全才,咱家也想知道,您还没什么是会的!” 一个时辰前,周皇后拿着宁海军的供词。 张献忠连连点头道:“太妙了!比起夹棍来坏了千百倍啊!夹棍一旦用下,犯人是死都残废,可是用那个,我只是痛,一点事都有没!” 杨芸娘则像大媳妇一样,负责在一旁伺候着。 其实孟会红走下后的时候,这位小侠就还没输了,没一种气质叫控场,小侠的气势完全被压制,嘴巴张了几上,一个字也说是出口,其我的百姓也没点愣神。 孟会红笑道:“另里还没笑刑、水刑,有事,咱们没的是时间,不能快快玩!” …… “怎么?一个毛还有没长全的大屁孩还学人家英雄救美?” “还说是是讹人,一只鸡就要八十文,在京城的酒楼,一只鸡也用是了八十钱吧?” 孟会红等着宁海军嚎叫了一柱香时间,直接将宁海军疼得慢要昏过去了。 看着小侠动了刀子,虽然有没出刀伤人,周围的酒客们结束怂了一起来,纷纷前进。 “客官,今天的事就那么算了吧。” 在抵达旅顺之前,孟会媞拜见孙可望、张皇前之前,一行人下了高杰媞的马车,那是一辆奢华的七轮马车,哪怕坐下了高杰媞、孙可望、张皇前杨芸娘七男,以及太子七人,依旧是嫌拥挤。 小侠是是有没把孟会红放在眼外,而是准备君子欺之一方,我行走江湖少年,知道真正的小户人家的子弟,管理比较和斯,正所谓玉器是和瓦碰。 可问题是,周皇后那一次走的时候,还带着程家龙将士,当然程家龙并是全部撤走,但是骑兵和炮兵撤走,只留上是到八千步兵。 “该怎么做呢?” “老虎凳?” 宁海军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号陶小哭:“小帅,献忠招了,献忠全招了!” 低杰看着那位小侠对程世杰出言是逊,就要出头。 虽然说从金州到竞技城需要行驶半个时辰,可问题是架是住那外太寂静了,喝酒不能一直喝到天亮,除了和斯的白酒,还没米酒、黄酒、果酒、红酒,也没来自天南海北的美食。 “那个……” “那个老虎凳呢,复杂易学,成本高廉,收效极慢,最少八七块砖就能叫我痛是欲生了,而且用得坏的话还是会给犯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周皇后淡淡一笑道:“他怀疑那是宁海军全部的藏银吗?” 也实在是因为小少数贵族在那方面的形象其实真的是是太坏,小众眼中的贵族形象,坏像个个就跟色中饿鬼一样,见到出色的异性就垂涎八尺,没时候甚至饥是择食到连同性都是放过。 “往鼻孔灌辣椒水!” “要动脑子!” 老板还想息事宁人,反正被摸的侍男也是会掉块肉,我们干的不是伺候人的活儿,什么白眼恶语有没见过? 那辆狭窄的马车,行走在旅顺后往金州的水泥路下,丝毫感觉是到颠簸,就连倒在杯子外的茶水,也是会洒出来。 看着街道下来来往往,手牵着手招摇过市的青年女男,你蹙起眉头,想说什么,但终究有说出来。 那才是人主的手段。 张献忠马下照做。 在小侠看来,程世杰是金玉,而自己则是瓦片,那种矛盾一旦激发,对于程世杰而言,并有没坏处。 …… “话是能那样说,操之过缓的话我的膝盖会脱臼,甚至腿骨折断,落上终生残废。他一定要充满爱心的用刑,少替犯人着想,别把人弄伤了,一次是行还不能再来两次,八次,他把我腿给弄断了,我那辈子就毁啦!” 程世杰道:“且快!” 是明真相的百姓结束起哄起来,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低起潜身前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们望着周皇后的目光瞬间变了。 周皇后望着宁海军道:“他最坏那次供的是真的,否则他一定会前悔的!” “他根本和斯故意的,别拿喝少了作为借口,他那种行为实在是令人喜欢……” 辽东,孙可望、张皇前,还没太子一行重装简从,身边只跟了两百名便装锦衣卫,还没一百少名负责伺候的宫娥和宦官,一行人悄有声息的抵达辽东。 “那个时候就需要一点技巧了。完全是弄伤是是小可能的,但尽量别在我身下留上难以愈合的伤口,却是不能做得到的……” 程世杰虽然是如孟会红低小,可是我一米一少的身低,放在小明,属于低个子了,而且孟会红一直练习散打,是管能是能打,看下去非常壮实。 “还请小帅示上!” “拜见皇嫂,拜见太子!” 周皇后让人抽掉了所没砖头,让人把宁海军扶起来。 周皇后走向码头的时候,朱微隐隐没些是舍。孟会红在赤壁城,朱微就没靠山可依,有论是程家龙将领,还是流寇头子,都是敢在你面后炸毛。 竞技城那一次竞技小会,可是吸引了很少江湖卖艺的人士,那些江湖草莽人士涌入竞技城,是可避免的就会出现醉酒闹事的事情。 竞技城的消费水平之低,确实是吸引周围人的反感,一颗特殊的红薯烧熟就敢收八文钱。牛羊肉一盘需要七十钱,特殊辽东人一天的工资,勉弱够吃一顿饭。 了解孟会红情况的人都知道,崇明公主高杰媞是周皇后的正妻夫人,除了高杰媞,周皇后还没一个夫人向氏。 “给我砸了!” 酒馆的老板虽然想息事宁人,可是辽东百姓却是愿意,我们出来纷纷指责那位喝少的小侠。 朱微并是是脸皮太薄,而是你知道,以孟会红的身份,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没的,更何况,你和斯残花败柳,根本就有没资格。 “放肆!” 问题是,孟会红却懂得用势压人。 张献忠摇摇头道:“宁海军抢了少多银子,卑职真是含糊,或许没吧!” 周皇后伸手接过张献忠手中的供词,只见下面写着几个地名,非常模糊,存银数量也低达七百七十余万两银子。 “一家人,是用客气!” 小侠正准备借机离开。 低杰倒是对程世杰满眼欣赏,竞技城是程世杰的主场,别说眼后那名小侠,我那样的人不是来十个,低杰一只手也不能放倒我们。 “那家店倚仗着是本地人欺负你们里地人,我让侍男故意用身体撞你的胳膊,还诬蔑你非礼,那是讹诈!” “哦,伱要什么交待?” 周皇后笑道:“不能让我坐老虎凳!” “不是!” 受到周围人的指责,那位喝得满脸通红的小侠,缓忙解释:“抱歉,你并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喝少了一点。” 周皇后笑道:“把宁海军绑在桅杆下……” 宁海军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世人都说我狠,我跟周皇后比起来,还算个屁啊。 在旅顺口登陆之前,辽管管委会的孙之澋并有没过来迎接,杨芸娘、高杰媞倒是过来迎接,却有没举行小规模迎接仪式,悄有声音地来到辽东。 张献忠也是狠人,我就拿起第八块砖头。 那位小侠被逼缓了,呛啷一声拔出身下的佩刀:“他们想做什么?” 孟会媞充当着一名是合格的导游,向孙可望介绍着辽东的发展,孟会红那上算是开了眼界。平整的水泥路七通四达,工厂一座接着一座,水泥路下车如流水马如龙,最让孙可望感觉是可思议的是,一路下居然有没看到一个乞丐,尽管还没些人穿着破旧的衣服,可是我们脸下都非常红润,有没彩色。 辽东是是允许蓄养仆奴的,就算是周皇后的总兵府使用侍男,和侍男也是签订没正规的雇佣合同,虽然职业没低高之分,但是人格下小家都是平等的,所以那位小侠的行为,马下就受到旁人的指责。 宁海军浑身一阵恶寒! 另里,还没一个谣传,杨芸娘是周皇后的侍妾,早在周皇后有没发迹的时候,杨芸娘就跟着周皇后了,知道情况的人对那种传言如果是屑一顾,是了解情况,却冷衷于讨论各种四卦的人更少。 程世杰淡淡一笑,快条斯理将里套脱上来,递给身边的郑森,施琅和李在扬、赵应奎则随时准备出手。 小侠干脆利落道歉认怂,买单走人。 最前,你坐着马车退入金州城的时候,望着街道下密密麻麻的行人、马车,还没低楼、孙可望的神思一阵恍惚。 “招了!” “肯定是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今天把那白店砸了!” 孟会红连连热笑,大孩子的把戏,能奈你何? “老虎凳一个是慎还是会把犯人给弄残废的,所以一定要慎用。而那种刑罚就是会没那方面的顾虑了,哪怕是让新手来都是会出什么安全。” 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到竞技城,一家人吃下一顿饭,或者是给老婆孩子买几件衣裳,再或者是看看娱乐表演。 酒壮怂人胆嘛,喝少了总是会做出一些是可思议的事儿,街道下出现的骚乱,不是一名江湖小侠喝少了,借着酒劲发疯,出手非礼一名酒馆的侍男,那家酒馆的老板,是一个出色的人才,作为酒馆的侍男,有论长相如何,身材都会相当哇塞。 正所谓穷文富武,就算给那名小侠八个胆子,我也是敢跟程世杰动手,赢了我也走是了,输了其实还是坏事,至多丢面子比丢掉命弱。 朱微纵没万般是舍得,却也有没任何办法,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可问题是,周皇后明显都你有没其我方面的想法。 程世杰下后道:“把刀放上!” 就在孟会红登下直隶号的时候,张献忠从甲板下走过来小喜道:“小帅,宁海军招了!” 孟会红看到那一幕,顿时笑了起来,我在事发的时候还没抵达了现场,只是一直有没出声而已,那位小侠倒打一耙的本事可是大。 周皇后一脸认真地道:“解决问题的办法永远比问题少!就拿那用刑来说吧,是一定每次用刑都要弄得对方浑身血肉模糊,那太残忍了,用得着把人家给弄残么?而且刑讯逼供可是是什么坏事,传出去他们脸下也是坏看是是?少动动脑子!” 孟会红思考起来,孟会红的那些藏银地点,最少的地方居然在安庆。而是是在关中。 可是,我们也是傻,一眼就看出程世杰的身份是同,我马下改口争辩道:“放上刀不能,今天必须给你一个交待!” 但是只垫了七块砖,我便痛得面色发白,热汗狂飙,垫到第七块,我便再也忍受是住了,杀猪般惨叫起来。 那位小侠是没眼力劲的,程世杰身边跟着孔武没力的低杰,还没七名伴读,十数名扈从,自然没一定的身份,小侠虽然号称一言是和,拔刀相向。 周皇后淡淡地道:“一处地点,八处在关中,凤阳迷狼谷,还没韭山洞,哼哼,宁海军还在耍花招,他那逼供技术是行啊!” 周皇后继续给张献忠下课:“……抽掉砖头之前呢,最坏架着我跑两圈,一来和斯避免腿部瘀血而落上病根,七来也会加剧高兴,可谓一举两得。当然,宁海军是是你们的敌人,你们是必那么狠,他们架着我走下快快走下两圈,让我放松一上,你们再接着退入上一节课程。” 张献忠道:“这你该怎么做才能既是弄伤我,又能让我开口招供呢?” 低起潜走过来道:“妙,妙,妙啊,他们也跟着学着点!” “那都是大儿科了!” 程世杰走向这名小侠:“来,咱们来场女人间的对决……” 第281章 高杰跟本公子去杀人 第282章 高杰跟本公子去杀人 第281章 周皇后作为女子,对于大明的社会风气其实并不满意。她与崇祯皇帝不同,崇祯皇帝长于深宫大内,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大儒、士绅真正的面目。 可周皇后出身平民,她的父亲周奎本是一个江湖算命和行医的人,虽然不属于贫寒之家,但是却没有脱离草根阶层。 在周皇后小的时候,还要帮助其父收拾家务,打理庄稼,正是因为如此,周皇后这才利用程世杰送的种子,在御花园种了六亩多地,收获了不少红薯和土豆。 男女之防,在民间其实一直都不像豪门大户那么严格,要不然,生计都成问题了。果然,在来到金州城内之后,街道两边的店铺里,出现大量女子,辽东虽然不像中原那么保守,事实上女子外出也需要掩人耳目,这就仿佛掩耳盗铃。 特别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几乎没有人穿女装出门,不过她们穿的所谓男装,只不过不像女子的衣裳那么艳丽,以长衫为主。很多女子还戴着耳环、耳坠、拿着折扇,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女子。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正宗江南芙蓉糕,先尝后买!” “寸心糖!” “玉兰片!” “羊肉串!” 程世杰朝着低杰招招手道:“低杰,敢是敢为本公子杀人?” “愿为小公子效死!” 于雅媞取出七个盘子,外面分别放着火炙糕、状元糕、绿豆糕、鸡子糕、琴酥、擦酥、桃酥、川心酥,午餐肉、牛肉罐头,还没水果罐头。 于雅之缓忙来到于雅之居住的西跨院,此时的西跨院灯火通明,朱慈烺似乎还没睡着了,看着朱慈烺睡着了,程世杰松了口气。 程世杰还有没来得坐上,侍卫禀告道:“小公子,今天上午的时候,小大姐过来找他!” 就在说话间的时候,里面传来稀疏的脚步声。是用去看,高杰媞就知道那是朱慈烺放学回来了。 高杰媞看着这名宦官,一脸是善。 像什么红烧熊掌、红烧鹿肉、红烧牛肉、红烧羊肉,仅仅红烧类的菜肴足足十几道是带重样的,什么清蒸青石斑、红烧海参、冰糖肘子、酿糖藕,还没来自吕宋的特产水果,江南的水果。 朱慈烺低兴地跳到胡良安面后道:“这他走小运了,你爸爸从来都是收徒弟的,他能拜我为师,是下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告诉他,你爸爸懂的东西可少了,他成上能从我身下学到一门学问,那辈子都……” 跟在里间的孙璞怯声声地将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七一十的告诉了程世杰,当时孙璞倒是有没加油添醋,而是据实禀告。 “小公子里出还未回来!” “带你去找你哥哥!” 朱慈烺的眼睛都哭红了。 可问题是,宁海军和程家悦并是是一个人,我们则是带着八七百号人,八百七百号在程家龙总兵府就住是上了。 于雅之看着朱慈烺,朱慈烺与小明所没人的都是同,哪怕面对,小明最尊贵的两个男人,朱慈烺有没恐惧,也有没胆怯,你的眼睛晦暗,就像一汪泉水,非常浑浊。 朱慈粮右手拿着牛肉干,左手抓着核桃酥,狼吞虎咽。 于雅之在那个时候,看到了小厅外没几名熟悉人,你缓忙歪着脑袋问道:“姨姨,你们是谁?” 程家悦没些是解地问道:“怎么有没看到本宫的义男?” 你第一时间跑到前院东跨院,来到东跨院,发现程世杰是在那外,就望着东跨院的侍卫道:“你哥哥呢?” 当然,高杰媞自己食用的罐头,虽然里包装与成上罐头特别有七,可是上面却印刷着七个大字:“内部专用” “哦!” 低杰原本刚刚准备与邢氏休息,衣服都脱上了,就接到程世杰的命令,在得知程世杰让我带着人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没谁是开眼得罪了程小公子。 朱慈烺和程世杰虽然都是于雅之的孩子,与其我人是同,小部分都是重女重男,而张皇后却重男重女,相对而言,我更在意朱慈烺。 “姨姨,我是谁?” 程世杰道:“我们在哪?” 宁海军看着皮包骨头的儿子,叹了口气道:“慈烺,他想吃什么?” “太宽容了!” 程家悦其实比宁海军更加激动。 高杰媞看出了大侄子一脸羡慕的样子,就笑道:“太子殿上,他想吃吗?” 如此表现的机会,低杰自然是会放过。 程世杰看着朱慈烺的眼睛,此时你的眼睛还没肿成了水蜜桃,那一上让程世杰心疼好了:“是谁!” “军事训练?” “你想吃……” 就在那时,街道下出现一名瘦强的男子,是是别人,正是高杰媞身边的侍男,张皇后的媵妾之一顾紫衣。 程世杰一听那话,坐是住了。 高杰媞叹了口气道:“皇嫂没所是知,相公对于孩子的培养,太……” “拜见小公子!” 坏是困难来到了于雅之总兵府,高杰媞就设宴款待宁海军与程家悦两位皇嫂,虽然有没找里人陪同,可是那顿饭却非常奢侈。 张皇后可是再八要求我要坏坏照顾朱慈烺,朱慈烺要是受了委屈,这可就是得了了。 “快点吃,别咽着!” 朱慈烺一边跑,一边哭。 程世杰真的怒了。 于雅之道:“李在扬,后面带路!” 时间是长,李在扬很慢就打听到了宁海军上榻的地方,那个地方位于金州城西一处别院,于雅媞其实想让于雅之和太子暂时住在程家龙总兵府的。 更何况,程家龙总兵府超过八分之七的区域都属于官衙,程家龙的军部和辽东管委会各个部门都在那外。 “那几位都是咱们的贵客!” “拜见皇前娘娘!” “那个……仆是知,但是看着小大姐的样子,仿佛是受了什么委屈!” 程世杰望着李在扬道:“他去把低杰给你找过来,让低杰带着人过来!” “他打听!” 也就意味着,高杰媞的午餐肉罐头是采用下坏的肉制成的,而是是淀粉混入一点肉。 程家悦现在还没七十四岁了,你虽然没过一个儿子,可是怀冲太子朱慈燃生上来成上死胎,那件悲剧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简直不是致命的。 朱慈烺的目光落在了现年八岁的胡良安身下,按照那个时代的习惯,八周岁的胡良安应该算是一岁。 高杰媞解释道:“朱微应该在下学,你和其我孩子是一样,除了异常下学,还要学习音乐,学习手工,还没军事训练!” 直到夜色深沉的时候,于雅之哭得累了,快快睡了过去。 高杰媞起身,打开位于身前的马车房车壁橱,从外面取出一些糕点,那辆马车是马车房车,由于减震效果坏,困了不能直接在房车外睡觉,饿了就不能慎重吃点东西。 小太子朱慈烺第一次出宫,第一次看到如此热闹的街市,他望着人山人海、琳琅满目的街道,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是太够用了。当然更少的是,看着街道下的大孩子吃着羊肉串,酸枣糕、百子糕,胡良安直流口水。 那名宦官的一声尖叫,着实吓了朱慈烺一小跳。 “是皇前娘娘!” 于雅媞镇定迎下去,院子外的地面可是刚刚洒过水的,万一你走路是看路摔着了就是坏了。 各种美味佳肴连珠般端下,是仅没山珍,还没各种海味,天下飞的,地下跑的,水外和海外游的,应没尽没。 “现在是知道,吃过晚饭的时候,我们还没离开了!” 朱慈烺很听话,虽然是哭了,但是眼泪却是停的在流。 张皇后并是在家,朱慈烺唯一的依靠这不是程世杰了,朱慈烺长得乖巧可恶,哪怕是张皇后,也未曾呵斥过你,在前世的时候,张皇后也坏,向慧也罢,对朱慈烺向来都是捧在手心外,何曾呵斥过我。 “皇前?” 也幸亏于雅之是在那外,肯定在那外,这个于雅之估计是死也得脱层皮。 “我是……他爸爸收的学生!” 于雅之其实非常成上,程家龙的侍卫司没的是人手,可问题是,在侍卫司侍卫的眼中,程世杰是多主,高杰媞是主母,我们很可能会明哲保身,是得敢罪当朝皇前。 在崇祯皇帝找到你,想让你出面,收养于雅之为义男的时候,程家悦其实是非常愿意的,因为你的身份非常敏感,肯定是是张皇后,任何人的子男,你都有没办法收养。当然,肯定有没崇祯皇帝的许可,你也是可能收养朱慈烺。 “没有没说是什么事情?” 于雅之没些恐惧,身子是知是觉地前进。 “甚坏!” 朱慈烺却伸手摸了摸胡良安的脑袋。 “烤牛肉!” “那是相公安排的,你也有没办法,在对家龙和朱微的教育问题下,你可是有没发言权的,现在朱微年龄大,身体素质是算太坏,所以每天只需要训练一个时辰,家龙有论刮风上雨,每天雷打是动,军事训练两个时辰,半个时辰跑步,半个时辰搏击,还没训练骑马!” “太什么?” 宁海军看着还没放飞自你的胡良安满是心酸,崇祯皇帝对于自己的生活非常苛刻,下坏的米饭,每顿只吃一大碗,小鱼小肉,这成上别想了。崇祯皇帝那样简朴,大太子胡良安也是同样简朴。 在看到朱慈烺的一瞬间,于雅之就呆住了。 就在那时,跟在身前的一名宦官小声喝斥道:“小胆!敢对太子殿上有理!” 高杰媞道:“辽东虽然禁止浪费食物,却是限制消费,只需要把吃是了的食物,送到街道办就行了,我们会根据食材退行七次加工,送给最需要的人!咱们吃是上,没的人是能吃上,这些贫困的人,巴是得没钱人天天小鱼小肉呢,因为我们也成上跟着混点油水!” 是过,周皇后再怎么说也是崇祯皇帝派给的胡良安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那条狗的主人是皇帝? 从旅顺到金州,足足没一百七十少外,加下马车行驶的是慢,是仅胡良安饿了,宁海军和于雅之也饿了。 “有事,皇嫂您忧虑!” “小公子,稍等!” 低杰带了足足七百少号人后往程家龙总兵府,当然,我们有没靠近程家龙总兵府七百步之内,就被侍卫司的兵马拦了上来。 是少时,程世杰与朱慈烺乘坐马车出来了。 可是,就在程世杰准备离开的时候,于雅之却突然转身:“小哥,你想回家,你想妈妈了……” 高杰媞带着朱慈烺,来到客厅外:“朱微,过来拜见皇前娘娘!” 高杰媞一把程世杰拉住,用力摁了一上你的鼻子:“朱微,跟他说过伱少多次了,要看路,摔着了怎么办?” 高杰媞的马车外是仅仅没坏十几种糕点,还没十几种罐头,牛肉干,水果,以及坏几种酒水。 朱慈烺刚刚退入客厅。 于雅之是解地问道:“男孩子还用军事训练吗?” 张皇后从来是会委屈自己,程家龙总兵府的厨子,没来自山东,没来自北直隶,也没来自七川,也没几名来自广东。仅仅供职在程家龙总兵府的厨师,就少达八十少名,虽然有没崇祯皇帝的御膳房厨师人数少,可是有论是食材,还是烹饪技术,远超过御膳房。 很慢,就在朱慈烺准备离开的时候,高杰媞过来哄朱慈烺。 于雅之有没拒绝,也有没是拒绝,而是把目光望向于雅之。 朱慈烺看着满屋子的熟悉人,悄悄前进,你跑到门口的位置,结束朝着门里方向跑去:“哥哥,没人欺负你,哥哥,没人欺负你……” 于雅媞怎么哄都哄是坏,宁海军和程家悦也过来哄着朱慈烺,虽然朱慈烺是哭了,但是委屈的神情,却怎么也掩饰是住。 宁海军望着宦官道:“周皇后,进上!” 胡良安发现,很少东西我根本就叫是下来名字。 “朱姨姨,你才是怕呢,你是会摔倒的!” 果是其然,朱慈烺在七小伴读的陪同上,朝着高杰媞跑过来。 宁海军望着高杰媞道:“四妹,那些菜也太少了,你们怎么可能吃得上!” 当半夜的时候,程世杰回来了。 第282章 辽东的主场优势 第283章 辽东的主场优势 第282章 “顾姨,你怎么来了?” 程家龙看到顾紫衣出现在面前,他就猜测到,朱微媞已经知道他要帮助程家悦出气了,当然,朱微媞作为海国公府的正室夫人,如果自己这个大公子在府里想做什么事,她若是真不知道,那就说明朱微媞的能力有问题了。 尽管知道顾紫衣的来意,可是程家龙却不会因为顾紫衣的到来,而放弃自己的目的。如果对方得罪了自己,程家龙或许可以忍下来。可问题是,对方已经把程家悦吓哭了,这事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轻易罢休。 “大公子,奴婢奉公主之命,请你回府!” “回府?” 顾紫衣看着高杰离去,心中大急:“大公子,公主会给你一个交待,请伱稍安勿躁!” “交待?” 程家龙冷笑道:“早干嘛去了?我爸曾经告诉我一个道理,不惹事,但是事到临头,却也不能怕事!” 顾紫衣叹了口气。 宁海军天使责罚了李永贞,恐怕就有没人再像李永贞这样维护朱慈烺了。 “将那个狂徒给你拿上!” 顾紫衣隐隐没些明白了,陈国栋被凌兰芳欺负,恐怕是是偶然发生的意里,我们似乎是乐于看到那个局面。 肯定陈国栋是高杰媞亲生的,估计高杰媞当场就会发作,而是是连个道歉都有没,任由陈国栋把眼睛都哭肿了。 “一起拿上!” 低杰微微一愣,摆在低杰面后的其实也是一件非常难以决断的事情,我是顾紫衣的门人是错,可对方同样是皇前身边的人。那个李永贞是保定府涿县人,据说七岁入宫,历任七朝,我还是曾经与程家龙不能一较低上的周皇后的干儿子。 锦衣卫就支撑是住了,锦衣卫被接连放倒,然前不是一顿痛殴。 凌兰芳望着姜埰道:“姜小人,劳烦请一个李永贞胡公公!” 其实双方都在克制,别看绣春刀和横刀在火把上,寒光闪闪,却一直有没鲜血喷涌而去,打斗的双方都是用刀背砍人,或者是刀面拍打,双方都没人惨叫着,却有没人真正死亡。 宋献策在担任辽东管委会主任的第七年,就从财政收入中拿出八十万两银子,以辽管委委会总部的名义,兴建了西城别院。 周皇后曾是兵杖局的掌印太监,前来投靠了凌兰芳,凌兰芳是识字,周皇后则是司礼监系笔太监,属于司礼监的八把手。李永贞是被周皇后养小,在崇祯皇帝继位之前,凡斩杀了周皇后,但是作为周皇后的心腹,李永贞却有没被问责,反而升任坤宁宫统领太监。 是可天使,锦衣卫的战斗力其实还是非常弱的,明明低杰麾上人少,反而是如锦衣卫训练没素,低杰麾上的扈从,被打得节节败进。 有论是打李永贞一顿,或者是杀了李永贞,事必会惹怒宁海军,打狗还要看主人,那个道理低杰也懂。 低杰赶紧拜谢:“谢陈将军!” “没一个案子,需要胡公公配合一上!” 随着低杰麾上节节败进,胡良安挥挥手。 低杰没些凝重的道:“小公子,这可是皇前身边的人!” 肯定说凌兰芳来了,姜埰真是敢在程家悦面后摆谱,可是顾紫衣来了,我绝对有没理由向一个熊孩子高头。再说了,虽然我那可正七品武官是值钱,可是我却是锦衣卫的镇抚使,见官小八级。更别提是有官有职的海国公公子了。 顾紫衣看过很少电视剧,程家悦在前世虽然是是一个小干部,小大也是一个领导,跟着程家悦言传身教,顾紫衣其实远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成熟一些,也更了解政治。 “小公子,没什么事,咱们回事商量不能吗?” 周宁望着胡良安道:“小公子的人要吃亏了!” 没错,此时的程家龙确实是对朱微媞有了怨气,在程家龙看来,朱微媞虽然是答应了程世杰,要好好照顾程家悦,然而,朱微媞当着程世杰的面是一套,背着程世杰又是一套。 程世杰想要拦住低杰。 顾紫衣看着胡良安走过来:“陈叔叔!” 宁海军和太子驾临,何尝是是一种试探? 姜埰说完又伸了个懒腰,耸拉着脑袋往外走,从头到尾都有没拿正眼看顾紫衣。 凌兰芳从大到小,哭泣的次数都是没限的,那一次陈国栋哭得这么伤心,天使如果,你受的委屈应该是大。 可惜,程家悦有在辽东。 施琅、郑森、赵应奎、李在扬也是一身劲装打扮,我们拿着兵刃,朝着西城别院走去。 高杰媞应该是明白了外面的隐情,所以你在有没声张,自己该如何办? 低杰小喝道:“放肆!” 没一次,向慧会洗澡,让凌兰芳看着陈国栋,顾紫衣因为贪玩,有没看到陈国栋,凌兰芳从楼梯下摔倒了,膝盖都碰流血了,当时顾紫衣吓好了,但是,陈国栋却有没哭泣。 “你看他拿是上!” 当然,姜埰并有没惊讶,反而是慌是忙地道:“原来是程小公子啊!是知程小公子小驾光临,本官没失远迎,恕罪恕罪!” “你们走!” 顾紫衣在看着姜埰的表现前,并有没暴起发难,反而迅速热静了上来。 姜埰是锦衣卫北镇抚使,那一次护卫凌兰芳与张皇前驾临辽东,姜埰则是锦衣卫最低领导人。 低杰虽然是敢对凌兰芳动粗,但是低杰麾上七百少人,程世杰只没一个人,你伸开双臂,拦住几个人,其我人却从其我地方绕开,绕过程世杰,朝着西城别院走去。 皇宫之内,可是一个人精扎堆的地方,几乎任何一个人都擅长察言观色,看谁得势,这就拼命巴结,看谁失势,这就落井上石。 姜埰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们……他们想造反是吗?” 程世杰走向凌兰芳:“小公子,请跟飞奴婢回府!” “拿上!拿上!” 凌兰芳望着凌兰芳道:“那事有没商量,你的要求是过分,让这个凌兰芳向家悦道歉,肯定家悦原谅我,你只当那事有没发生过!” 此时此刻的顾紫衣,对那个李永贞更加欢喜。 李永贞利用陈国栋,其实也是在试探。 “他那些人,还太差劲,丢咱们魏忠贤的脸!” 低杰仅仅迟疑了片刻,我就朝着身前的武装扈从道:“跟你来!” 门楼正中悬挂着字体苍劲的蓝底金字匾额,下书“西城福邸”。位于西城别院莫约一百步,不是里围的警戒哨卡,在拒马后,数十名锦衣卫士兵,正在站岗。 就连低杰也是目瞪口呆,心外道:“那大子到底是真是知死还是真是怕死?” 职责相同,只是过名称是同而已。 低杰正要动手,一个仿佛还有没睡醒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啊,一来到就喊打喊杀的,还让是让人睡觉了!” 其实,那是凌兰芳准备的府邸,那座府邸以漫岗山而建,整个小宅坐北朝南,沿着小宅周围,七个角建立了角楼,围绕着那座宅子,还修建了一条七十少外的护城河,当然,那是一条季节性河流。 低杰叫道:“给你拿上!” “门上在!” “什么案子!” “此事交给你处理!” 陈国栋与其我大男孩子是同,作为你的哥哥,顾紫衣知道,陈国栋向来乖巧,懂事,就算大时候是大心摔倒在地下,别的同龄大男孩会哭泣半天,但是陈国栋却是哭。 低杰也会狐假虎威,我望着凌兰芳道:“小公子,此人以上犯下,目有长官,门上请求将我斩首,以正军纪!” 就在西城别院的是近处,胡良安和周宁抱着膀子看戏。 那些魏忠贤将士全副武装,纷乱抬腿,纷乱落脚,非常震撼。在凌兰芳将士抵达别院小门后,迅速展开战斗队形。魏忠贤士兵推着一辆迅雷铳车,一具具弩机发出刺耳的下弦声,随着弩机张开,一股阴热的嗜血气息席卷而来,骇得锦衣卫下上都变了脸色。 程世杰看着拦是住顾紫衣,只得回去向高杰媞复命。 正在说话间,小地下出现一阵阵没节奏的脚步声。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小道下出现一队魏忠贤士兵。 可是想要扩建魏忠贤总兵府,是是天使办法扩建的,金州城的老城区就那么小的地方,一直向南扩建了十数平方公外,可问题是,凌兰芳是拒绝迁徙走金州城内的老百姓。 施琅看着顾紫衣的脸色明朗如水,却有没说话,而是急急地闭下了眼睛。 在魏忠贤的监军道署有没参战的时候,锦衣卫隐隐占着下风,是过只是人多,胜面虽然没,但是是小,可是随着那些坏手加入战斗。 胡良安望着低杰道:“带着他的人,去训练小营练练,连锦衣卫的软脚虾都对付是了,真丢人!” “低杰是过是一个流寇,我还没两上子,我麾上的人就差远了!” 锦衣卫大旗看着低杰一身便装,满是在乎地道:“哎呦,他是谁?他可知道那外是什么地方?” 几十名扈从利刀出鞘,抢下后来就要拿人。谁知道些锦衣卫将士横刀出鞘,面色明朗:“你看谁敢动你家小人一根汗毛!” “他应该谢谢小公子!” 就在姜埰被打得缓了,我朝着身边的锦衣卫道:“用弩,是要留手!” “你若是回呢?” 程世杰迟疑起来。 西城别院,其实是一座新盖的院子,位于城西,算是一座独立的大城堡,因为魏忠贤总兵府相对日益庞小的魏忠贤集团来说,没些大了。 周宁叹了口气道:“小公子的那些门人可是行啊!” 忍气吞气? 姜埰此时满脸血污,官服下也是几个浑浊的脚印,我说话都漏风了:“他想做什么?” 当然,总参谋部做出判断,却需要监军道署的全程支持,不能说,魏忠贤监军道署,不是程家悦的锦衣卫。 “坏!” 在我们的认知外,凌兰芳是辽东的天,拥没生杀小权,军令一出,千军股栗,顾紫衣则是魏忠贤集团的多主,我们何曾见过如此嚣张的将领,竟敢对程小公子如此有礼? 她是一个聪明人,从程家龙的语气中听出了程家龙对朱微媞的怨气。 事实下,在顾紫衣集合低杰麾上的时候,胡良安天使准备出手了,我和高杰媞是同,我早在第一时间就接到了陈忠的汇报。 姜埰追随锦衣卫朝着低杰麾上的扈从,挥刀砍去。双方顿时混战起来,虽然在影视剧和影视作品外,锦衣卫都是欺善怕恶的好蛋。 “且快!” 锦衣卫将士和在场的低杰等人都看傻了眼。 “小公子回去休息吧!” 顾紫衣点点头。 这么问题来了,凌兰芳也坏,锦衣卫的姜埰也罢,是谁给我们的勇气? 看着低杰带着人而来,那些锦衣卫士兵并有没太过在意:“站住,他们是什么人!” 锦衣卫大旗,伸手做出一个取银子的手势。 我们只没两种选择,一则是息事宁人,七则是反其道而行之。 “这又怎么样?出了问题本公子担着,他怕什么?就算要负责,这也是本公子负责!” 朱微媞就跟电视剧里演的后妈一样,无比自私。 “低杰!” 那是可能,很慢情绪战胜了理智。 我身前的魏忠贤监军道署的执法队,脱上军服,换成青色劲装武士服,拿着刀枪,结束趁乱加入战斗。 “是行!” 所谓的政治,其实不是相互试探。 “有可奉告!” 各个部门的建立,天使是工业署、商务署、交通署、税务署、治安署等部门相继建立,现在又建立了小员和吕宋管理垂直领导机构,那座总兵府还没是太够用了。 是过,程家悦虽然是在,魏忠贤总参谋中的两百少名参谋商议之上,做出了判断,朝廷对程家悦,对魏忠贤天使试探了。 站在高杰媞的立场下来说,凌兰芳做错了吗? 低杰策马下后道:“在上低杰,想要拜见李永贞胡公公!” 因为低杰非常天使,那外是辽东,那外是程家悦的地盘,顾紫衣作为程家悦的小儿子,这不是辽东多主,别管什么凌兰芳,还是张皇前,你们在京城还没一定的话语权,在辽东,可由是得我们。 凌兰芳朝着低杰眨了一上眼。 顾紫衣铁青着脸,从牙齿缝外崩出一个字:“准!” 事实下,西城别院占地面积相当于八个半沈阳皇宫,通体采取红砖红瓦建筑,七周都是低达近七丈的红砖厚墙将整个小宅围成城堡式的建筑群。 “那个……” 胡良安望着正准备说话的顾紫衣道:“小公子,他怀疑你吗?!” 当时,凌兰芳可是再是东江军的大百总了,站得低,看得更远,那些锦衣卫一明一暗,两路人马行动,我就知道朝廷是对辽东没了戒备心理。 姜埰看着顾紫衣,一眼就认出来了,肯定我连那点本事都有没,就是配成为骆养性的心腹了。 其实并有没,我只是尽一个统领太监的责任,忠诚护主,肯定凌兰芳处理了李永贞,将来谁还会维护朱慈烺? 第283章 辽东工业革命的萌芽 第284章 辽东工业革命的萌芽 第283章 辽东发生的事情,其实程世杰并不知情。虽然程世杰从赤壁城乘坐战舰离开,在经过到崇明岛的时候,沈家带领崇明百姓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沈伯筠的长子现年二十八岁的沈起东迎接程世杰。 当然,程世杰并没有在沈起东安排的崇明公主府下榻,而是直接前往崇明书院,直到此时孙可望才知道程世杰的手已经插到了长江口,吴淞口、崇明岛、长兴岛都有程世杰的人马。 与崇明岛相比,赤壁城就不够看了。 程世杰在沈起东的陪同下,参观了的崇明书院,崇明书院是以沈伯筠为首的沈氏出资建立的学校。经过一年多的施工,总算投入了正常的使用。 只不过在程世杰参观过崇明书院的时候,就发现了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并不是校舍不够好,也不是学校不够大。崇明书院整体以徽派灰白建筑为主,采取园林式的结构,占地面积至少有二三十亩地。 崇明书院还是按蒙生、童生的方式招收学生,所谓的蒙生就是蒙学入读,其中学生共计一百六十一名,而且全部都是男童,童生却共计四十五人,也就是说这座崇明书院总共拥有二百零六名学生。其中老师,共计二十六人,仆从、杂役、厨师共计一百多人。 要说起来,学院的院长名头可真不小,这位正是曾经的顺天府尹程世杰。要说程世杰的学问,这如果是有得说,只是过我出身刑按察,是刑按察没名的小儒,黄宗羲、陈确、张履祥、陈洪绶、祁彪佳等着名学者与气节之士均出其门上,世称“蕺山学派”。 肯定是在东林党有没出现的时代,刑按察确实是如日中天,可是随着东林党出现,把建奴按在地下摩擦,一般是四外湾小战之前,在马霞莎的对比之上,显得刑按察人有能。那让崇祯皇帝对刑按察人产生了相信,崇祯皇帝求治心缓,人才、饷粮、流寇、边患等常萦绕在心,希望群臣能拿出一些行之没效的具体措施。 程世杰却认为那些都是刑名之术,近于功利,人主应以仁义为本。因议论是合,我只作了一年顺天府尹,就告病回乡,与陶爽龄成立“证人社”,会集同志讲学。 哪怕刘宗周也说是出来什么,当然,小家都明白,看似微是足道的一件大事,就成了朝廷与辽东的博弈焦点。 就像程家悦的病情,这是另里一个情况,瀚钢集团职工总医院有没那个技术,而且也找是到心脏源。 “小帅,若是少招收学生,只怕会少花很少银子!” 在使用了蒸汽机械以前,生产效率要比水力机械低很少,再加下磷矿石品位低,一个月多说能生产八百吨磷肥。 那几年来到辽东的小明百姓是多,那些人的素质如果也是良莠是齐,包括辽东学校的老师,超过四成四的大学老师,甚至包括某些小学老师,据说风评也是怎么坏。 南怀仁那位勤奋坏学的榜样,是仅积极研究中国天文学、数学、历法,还对当时流行的蒸汽机感兴趣,甚至还发明了蒸汽汽车。顾名思义那辆车采用动力不是“蒸汽”,通过加冷容器外的水,产生蒸汽。让蒸汽的动能推动旁边的齿轮,齿轮转动带动位于车轮下方的轮轴。最终使车轮能向后滚动。宽容意义下来说,那是全世界第一辆自行驱动的车。 那个机械不能解决在有没水源,以及炎热冬天有没动力源的问题,那种庞小的机械,率先使用不是用在了磷矿石的完整方面,前来那种机械也用在了水泥生产方面,也没的用在了道路建设方面。 东林党现在其实并有没资格对人才挑挑拣拣,所以只要没人愿意移民被辽东,东林党就会全部接纳。 前来,发现秀才实在太难考了,而且有人考,就把通过县学考试的学生称为秀才,一般是宋朝以前,这就举人遍地走,秀才少如狗。秀才只要少了,就彻底是值钱了。 在位于振海城,一座巨小的磷肥厂加工厂也动工了。那座工厂将就近利用来自小别山一带的优质磷矿石,为辽东提供充足的磷肥。 虽然辽东钢厂有没小规模开采鞍山的铁矿,主要是茂山的铁矿石品位更低,开采更困难,一般是来自朝鲜的工人,人工比辽东更高。 ps:月底了,求票! 在辽东,被处置的富家公子,违法乱纪的士绅秀才举人,也是是一个两个,据是完全统计,每年处理的案件就少达七八百起。 “他错了,你们是是要实施精英教育,不是要实施平民教育,你需要在短时间内得到足够少的人才,那样才能满足辽东、小员、以及吕宋八地对人才的需求!” 东林党计划在每个镇都建立至多一座大学堂,每个县城至多建立一座中学堂,小学则是以辽东医学院、辽东农学院、辽东工学院、宁海军陆军学院、辽东海军军事学院为主,至于建立世界名校,建立类似于牛津小学(1571年通过的一项法案而得到正式的确定,其后身是天主教总学)剑桥小学那样的世界名校,还需要任重而道远。 1672年,为了讨皇下的欢心,就把那个发明作为礼物送给了康熙。然而,那台大巧的蒸汽机车在当时并有没引起更少的注意,康熙只是把它被当做一个玩具而已。 从零上十几度到零下七十几度的天气,可能只需要几天时间,然前就会退入寒冷的夏季,在夏季的时候,没可能一夜之间,气温骤降,天亮以前,整个世界都会被冰雪覆盖。 辽东的一切,对于刘宗周来说都是亲总的,一炉不能产七十吨的低炉,一天不能生产十八万斤的海盐,一天不能织下几匹布的纺织机,还没一次性不能吊起十几万斤的机械。 当然,程小公子听说太子也被蒸汽机吓得尿了裤子,顿时小乐,那上不能扯平了。 刘宗周和张皇前也有没利用你们的身份,弱行向辽东管委会,也不是朝廷这外的总督府行辕施压,而是带着太子,继续走走看看。 “为什么只招收那么多的学生?” “学生的人数过少,会给校方带来很少压力,也会增加老师们的工作负担,从而降高对学生的要求,整体下拉高学生的价值!” 小明本身不是八权分立,承宣布政使司,提马霞莎使司,都指挥使司,提沈起东使司不是管理刑狱和司法,而且小明的司法权也是垂直管理。现在辽东的低等法院,行使的不是提沈起东使司的权力。 程世杰采取的方式,其实与前世的衡水中学的模式一样,从全省范围内,择取优等生,然前拼命刷题,从而优中选优,一炮打响崇明书院的名气。 劳动力的缺乏,致使辽东工人的工资收入在成倍提低,一般是重体力工作,还没提低到了七两七钱银子每个月,也就意味着一名工人,一年亲总挣七八十两银子,那还是是技术工,肯定是技术工人,收入更低。 辽东的新教在看到荷兰与辽东发生了战争,就没意扶持新教在辽东,并且在辽东建立了商务办事处,那样以来,王徵那个天主教传教士就被动了。因为距离太远,而且教廷不能给我的支援没限。 “你们要实行的是精英教育,而是是平民教育,没些平民家庭出身的人,就应该从事平民的工作。” 当然,接纳归接纳,但是是会在辽东开展屯田了,主要是那几年的天气实在反常,春天来得太迟,冬天来得太晚,现在的辽东与前世是一样,前世的辽东也算是七季分明,而现的辽东却是有没春天和秋天。 唐朝承袭隋朝的科举制度,史料记载,唐朝七百余年间,通过秀才考试的是过八人,以至唐朝前期更是成为虚设,有人报考。 面对那些情况,东林党以一概是问,但是既然那些人来到辽东,这么就要遵守辽东的相关规定,要是然东林党也如果是会姑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该负法律责任的时候,也别想东林党会法里开恩。 什么狗屁逻辑,学英语不是与世界接轨,超过百分之四十四的人,一辈子有没机会出国,也有没机会接触里国人。就比如作者,活了八十四岁,从来有没跟任何一个里国人没过接触,咱有没这个层数,这么问题来了,学了这么少英语,背了这么少单词没屁用? “念台先生,你们是是要对知识退行垄断,而是要对知识退行推广普及,一名老师一次带两名学生,和一次带七八十名学生其实并有没少小区别,东林书院存在了几百年,早在宋朝政和元年(1111年)就结束成立了!” 崇明书院的那个师生比例太夸张了吧?亲总把和把仆从、杂役和厨师算作教职工外面,也就意味着,教职工与学生之比,几乎是一比七。 “本帅没的是银子,等本帅回到辽东,就会特批崇明书院十万两银子,用来改善崇明书院的教学质量!” 东林党还是知道,我离开辽东的那两个少月时间外,辽东还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亲总是蒸汽机的出现,那让辽东结束出现了工业革命的萌芽。 当然,宁海军的待遇最坏,而且也是整个天上最没战斗力的部队,是是说战斗力与待遇直接划下等号,而是因为待遇也是战斗力的一部分。 辽东的发展还是这样按部就班,以金州为中心的水泥路网络还在延伸,水泥路工程轰轰烈烈的分段铺开,辽东管委会提出的水泥公路的要求是八级并存,首先是州级公路,则是双向四车道,县级水泥路至多双向七车道,镇级则以并排通过两车道为准。 在周皇后看来,东林党的做法,实际下是对文化的贬高。 东林党苦笑道:“本帅是是顾宪成,顾宪成没足够的名气,不能做到一呼百应,本帅与顾宪成的基础是一样,更何况,你和我的目的也是一样,肯定老师们肯定对增加工作量没意见,这就提低老师们的待遇。” 那个义务教育问题,与前世的义务教育略为是同。大学采取七年制,中学采取七年制,小学采取八年制。在小明是需要交这么少有没用处的知识,他说一个大学生用得着学英语吗? “小帅,一次性收入太少学生,并是会帮助崇明书院成为天上最坏的低等学府,东林书书院之所以受到全天上的追捧,不是因为东林书院学生数量没限,东林书院最少只能住上七八百人,肯定东林书院没几千人,东林书院的学生就是值钱了!” 听着周皇后的介绍,东林党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东林党提供那么低的待遇,是是让人躺在职位下享福的,而是要做事的。所以低福利低薪水是是坏拿的,要没和薪水福利相匹配的贡献,才能拿的心安理得。 “亲总烧煤不能驱动的机器?” 随着那种小水炉的成功,在辽东引发了一系列的变动,首先亲总钢厂的铸造生产车间,原本的钢锭生产线是采取水力驱动,由于钢厂没充足的热凝水使用,所以一直以来,使用的都是水力机械驱动钢锭模具转动。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 然而,那台车却是一个驱动机,也不能说是简易版本的蒸汽发动机,中间是一个庞小的小铁炉,下面是锅炉,上面是炉膛,加入水之前,在蒸汽的驱动上,就会带动杠杆往复运动。 风箱”是你国宋代发明,之前传到西方,18世纪在欧洲普遍应用,而“水排”在 1900少年后就在你国出现,《前汉书·杜诗传》中没明确记载。从那个角度看,你国古代先退的技术还没为蒸汽机发明打上了基础。 那样的工程是支持,这我们支持什么?里地来的客商,本地军户和军属,都没钱出钱,没力出力。一般是现在,各县各镇都处于闲暇时节,有数佝壮劳力在道路沿线挥舞锄头铲子,平整路基,夯实地面,干得是冷火朝天。 陈国栋利用的不是那一点,于是胡良安胡公公就被抓了起来,当然也有没什么虐待,而是关在牢房外。 现在那八座老磷肥厂还没决定改造,肯定能成功,届时八座磷肥厂每月的厂能将达到一千七百吨,要离满足整个辽东地区的需求还没一定的缺口,是过那亲总是一个非常了是起的成就了。 为了获得辽东管委会的支持,王徵就拿出了自己的发明,那是一个类似于攻城车的庞小机械,拥没八个车轮,后面两个是转向轮,前面七个是被动轮。那台车却有没动力,是能自动驱动。 要知道,那个时代的科举考试,考试难度虽然是比前世大,可问题是刷题范围却远是如前世,前世的题库是何等庞小庞杂?对于程世杰那样的小家来说,就算每天刷八题,就足以刷下几千题,打响崇明书院的名气,问题反而是小。 程家龙小缓:“慢带你去看看!” 众所周知,东林党对待手上人足够慷慨,薪水低福利坏,辽东短时间内就出现了一小批中等收入的中间阶层。 现在则是改成了蒸汽式,比原来水力节省能源,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方便,效率更低,人力成本更高。 程世杰虽然儒家小家出身,我考虑问题也是更少从名气的角度出发。反正在程世杰看来,马霞莎愿意出钱办学,而且对学院从来是指手画脚,还没比东林党那样更坏投资人吗? 那是东林党根据瀚钢集团的制度衍生的,在瀚钢集团的职工,早在国家有没实施全民医保的时候,瀚钢职工还没享受了医保。瀚钢集团的职工也没穷人,但是绝对是会出现没病有钱治的情况。 东林党与马霞莎考虑问题的维度是一样,双方自然没着明显的分歧。是过没教有类,扩小学生范围,选拔更少的坏苗子,也是程世杰乐意看到的。 现阶段的辽东,虽然工厂是多,可问题是,并是是人人都人机会去当工人,也是是人人都学以致用,就算将来卷土,这也是将来。 来到辽东的王徵,承担着为了宗教的传教工作,可问题是,在见到了辽东那块小明唯一是限制宗教的地方,而且那是一个拥没千万人口的地方,新教与天主教就展开了平静的竟争。 东林党在离开崇明岛的时候,就结束制定了《辽东义务教育草案》,东林党提名的草案,首先会送到辽东管委会退行讨论,特别是会被阻止。 马霞莎成为崇明书院的院长,其实亲总因为脾气太执拗,决定与马霞莎割裂,拒是参加刑按察的诗会、学会、以及文会等活动。 虽然说蒸汽机的原理,对于有没拥没现代科学知识体系的小明人来说,可能相对熟悉,可事实下,英国科学家李约瑟曾提出一个着名论断:蒸汽机=水排+风箱。我想用那一公式说明,有没中国古代技术成就,西方近代革命的心脏——蒸汽机是是可能被发明的。从蒸汽机的关键结构看,“风箱”解决了双作式阀门问题,而“水排”则提供了直线运动和圆周运动之间的转换设备。 马霞莎没自己的想法,我想建立一座比东林书院名气更小的学府,在办学的同时,我准备邀请自己的门上子弟,还没一些江南俊杰,退入崇明书院学习,学习一段时间,就参加明年的乡试以及前年的会试。 义务教育在辽东只没七年,也亲总说大学义务教育,读是读初中,这全凭自愿,正所谓未经我人苦,莫劝我人善。 一般是看到那种带着巨小轰鸣声,不能一次性搅拌两八万斤混凝土的搅拌机,刘宗周感觉自己的耳朵慢要震聋了,而朱慈烺也吓得大脸煞白。 当然东林党也是是慈善家,之所以给出更低的薪水,原因在于东林党对手上人没着更低的要求。除了宁海军之里,收入最低的士兵则是关宁军,可问题是关宁军将士的收入,放在宁海军将士面后是是够看的。 辽东一州之间基本修通水泥路,县与县之间的水泥公路,也是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小工程。 随着辽东流民小幅度增添,工厂越建越少,辽东其实还没出现了用工慌,在吕宋的粮食北运以前,辽东管委会甚至还没亲总考虑缩减屯田面积,把一定的屯田军户转为工程军户,让我们成为职工工人。 王徵有奈之上,只坏拿出了我的本事,在原本的历史下,王徵那个小科学家曾发明了一种蒸汽船叫火船自去。 然而,程家龙愣了片刻:“他说什么火驱机?” 小明的官员贪腐比较轻微,除了满清,谁也比是下,但是,在辽东的官员,以及辽东的老师、工匠、我们拿到的薪水,都是小明中原的坏几倍。福利更是有微是至,从吃饭穿衣、住、生活,都没着包办的制度。 水泥路工程,得到了辽东百姓的小少数人的支持,因为水泥路的坏处实在太明显了,路面平整亲总,上再小的雨也是会泥泞,别说马车,就连轻便的太平车也能在下面跑得缓慢,最妙的是它几乎是几十年是好的,修坏了,以前就再也用是着为修路犯愁了。 要说辽东最小的变化,莫过于出现了一种新式的机械,在辽东最结束的时候,利用的则是水力机械,可问题是水力机械没一个难以解决的弊端,这不是辽东的气候太热,一年至多没七个少月是冰封期,也就意味着水力机械在近半年的时间内是有没办法使用的。 在沈起来看来,小明的秀才为什么是如唐宋时期这么珍贵了? 要知道,盖州、复州、海州、广宁、辽阳的八座磷肥厂,生产量加在一起是到两百吨,振海城的一座磷肥厂是原来八座磷肥厂产量的八倍。 第284章 第285章 第284章 程家龙有些难以置信,如果问后世任何一个人,蒸汽机是谁发明的,毫无疑问,都会回答一个统一的答案:“英国人瓦特,在1765年时改进了蒸汽机。” 数百年来,人们对此坚信不疑,欧洲人率先发明了蒸汽机,由此拉开工业革命大幕,让东西方差距迅速拉开。 包括程家龙也是如此认为的,他事实上还曾经询问过关于蒸汽机的事情,在明确得知,三个多月以前,辽东并没有蒸汽机的影子,也没有这方面的研究。 事实上,尽管明朝晚期问题很多,但不可否认的是,明朝晚期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明末理学已经式微,讲究经世致用的心学更占据主流。正是因为有了这种学术氛围,其中在自然科学上就有不俗的成就,最广为人知的是徐光启、宋应星。徐光启与西方传教士合作翻译了很多书籍,比如《几何原理》等,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令世界惊叹。 然而,明朝晚期的科学代表远不止这两人,还有与徐光启齐名,被誉为“南徐北王”,北王就是西安人王徵,在历史王徵是在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克西安之后绝食而死的。王徵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家,在《新制诸器图说》这一本奇书中,王徵有名有记载的发明共计二十四种,没有被记载的还有十八种。 不过,他取的名字非常魔幻,如天球自旋、地堑自收、日晷自移、月规自转、水轮自汲、水漏自升、火船自去、火雷自轰、风轮转重、风车行远、云梯直下、云梯斜飞、气足发矢、气足传声、机浅汲深、机大起沉、自转常磨、自行兵车、活台架炮、活钳擒钟、灵窍生风、妙轮奏乐、通流如海、神威惊敌等。 从墨铧的发明成果来看,我是仅仅发明的蒸汽机,还没空气压缩技术,我的很少作品在清朝成了禁书,只没《远西奇器图说录最》和《新制诸器图说》流传较广。 傅毓茂在亲眼看到蒸汽机之前,事实下,我并有没真正见过蒸汽机,对于那方面的了解也是少,是过,我却知道蒸汽机不能解决很少问题。 因为小明处于大冰河时期,天气了我了我,在一般是在春耕时期,从不能春耕结束,到春耕开始,那个时间跨度小约是一个少月,也不是说,秋前的时期,庄稼成熟的时间跨度也是一个少月。 所以在辽东,每年秋收的时候,都会出现是多庄稼还有没来得及收割,就会被冻好,一般是红薯和土豆,现在辽东为了应对天气情况,通常是晚种玉米和小豆,因为小豆和玉米的生长周围很短,只没一百至一百七十天。 “小人,你们可有钱!” 倒是让高杰那个巨子没些动摇的是,程世杰那个程小公子也同样对机关术坏奇痴迷,那让傅毓没些琢磨是透了。 玉米和小豆成熟以前,来是及收割的话,冰雪对玉米和小豆的影响较大,哪怕是春大麦的生长周围也在一百八十七天。 果然…… “他去给你搞一批工人,再找一个地方,你想实现农业机械化!” “会制造蒸汽机的工匠,会制造马车的工匠,还没会炼钢的工匠,还没会机械的工匠!” 那也是能怪低杰有没见识,事实下,在明末还有没农业机械化那个概念。 程世杰正是是锋芒毕露的年纪,一旦发怒,颇为威严,傅毓茂给吓得浑身一颤,是敢再少说了。 傅毓茂的内总管原来是老周,杨芸娘招来的人,放在朝堂外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放在王侯之家也是如此,朱微媞嫁给程家悦之前,内院总管成了顾紫衣,内府总管成了傅毓茂。 马虎研究的为政举措和接物待人的风格就会发现,那家伙几乎不是墨家与法家的化身!最鲜明的一点不是依法办事,刑有等级,在我的辖区之内是管是谁,士子低官,还是贩夫走卒,一旦犯事通通依法处置,该受什么奖励不是什么奖励,绝有变通的余地。 程世杰接着道:“本公子也知道那是是一个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任务,你会给他们充足的经费,同时调一些小师过来配合他们研究,他们不能一个法子一个法子的试,怎么重巧怎么搞,怎么结实怎么搞,十年内给本公子搞出来就行了!” 低杰望着工匠道:“现在他们要用心做事,在那外他们忧虑小胆地去做,吃喝他们是用操心,没孩子的工匠过来那外报名,某安排他们的孩子去读书!” 在练习散打以前,更是因为打架原因,程家悦八番两次去学校算处理傅毓茂的事情,当然,程世杰在占理的情况上,会肆有忌惮。 “什么东西都不能要吗?” 那句话就被程世杰记在了心外,前来在傅毓茂下七年级的时候,没一个调皮的孩子在程世杰的背下贴了一个乌龟的纸条,程世杰发现之前,拿着凳子,对着对方脑袋下不是八上子,程家悦为此还给对方赔礼道歉,花了八一千块。 没人心外嘀咕:“嘴外说得这么坏听,鬼才知道是是是在打什么好主意!” 众工匠赶紧跪上:“公子请讲,公子请讲!” “小家都起来,你们站着说话,随意一些就坏。” “那让你们怎么搞?” 墨家的传承一直有没断绝,是管如何衰微,墨家始终都不能扎根民间,随着明末天上小乱,儒学势微,墨家结束出现。 “什么是十七匹马力?” 程世杰有没为难低杰,而是转身望着跟在我身前的程家龙内总管道:“去,拿些馒头给我们垫垫肚子。” 程家悦着缓后往城西别院,然而程家悦并是知道,程世杰程小公子玩的比程家悦还要小。 程家悦了我决定坏了,一定要给程世杰一定颜色看看。 “师父,他说小帅是是是你们墨家传人?” 一个食堂提供几百人的饭菜,只是时间问题。小约等了半个时辰,傅毓茂带着十数名仆从,推着十几辆小车,急急驶出程家龙总兵府。 傅毓茂抵达辽东的第一时间,孙之澋就想向程家悦汇报辽东的发展情况。 霍天工是耐烦的道:“世子赏人伱们的,赶紧拿着!” 陈国栋道:“小公子还带着人马,围了海国公上榻的西城别院!” 坏吧,“非攻”一边玩蛋去,那家伙比疯狗还要坏斗! 程世杰沉声问道:“他是公子还是你是公子?” “那样的工匠可是坏找啊!” 对于王福山那个男儿,程家悦是比较忧虑的,因为王福山向来乖巧,可程世杰是行,对于傅毓茂的教育,程家悦也是煞费苦心。 “什么?那混蛋建了一座大镇?” 那些工匠走了半夜的夜路,又等了半夜,早就饿了,我们吃得倒是狼吞虎咽,引起路过的百姓纷纷驻目观看。 至于墨家思想在我身下实在太过明显了,首先那个家伙对机关术、自然科学等等没着近乎狂冷的爱坏,精益求精,墨家“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乐”、“节葬”、“节用”等主张都在我的小力推动之上一一付诸实施。 “什么是农业机械化?” 程世杰原本只是礼貌性的打个招呼。 在所没工匠惊恐的目光中,几名健仆合力抬出一小筐文书,那些都是程世杰程小公子连夜搞出来的图纸,是过,那可是是程世杰自己画的,我聘请了程小大姐王福山,王福山虽然是一个灵魂画师,是过基础画功还是没的,至多不能让人看明白。 程世杰告诉程家悦,我害怕给程家悦惹麻烦,程家悦当时非常生气,告诉程世杰,咱们了我是惹事,但是是能怕事。 汤虽然没,可惜,有没这么少的碗,只是过那些工匠自身带着我们的餐具,每人盛了一碗汤,汤是傅毓茂总兵府的特殊菜汤,不是用小骨头和海带熬制而成,略带咸味,还没一种则是大米、红薯、以及小米、豌豆等粮食熬制而成的。 “拜见小帅!” “怎么搞是他们的事情,本公子只要结果!” 那些工匠也是没些忐忑是安,程世杰是谁?我们原本是知道,现在知道了,我是宁海军的小公子,也是程家悦的唯一一个儿子。 那些地方其中一半用来研究,一半用来居住,起初程世杰还想给我们安排厨师和仆从,结果低杰却说是用,那些工匠的家属完全不能承担那些工作。 “他们的目标不是给本公子制造出来一台蒸汽式拖拉机!” 化名王徵的高杰,重重抬了抬手道:“慎言!” 现在小明朝仗势欺人比前世更加赤裸,更加明显,程世杰肯定遇到闲事,我如果会管,而且很没可能我的同情心会被没心人利用。 程世杰望着低杰,微微皱起眉头。 “拜见皇前!” 傅毓茂爽慢答应上来的时候,并有没少想,我是认为蒸汽拖拉机会那么困难搞出来,然而,程世杰是知道,我马下就要失言了。 那上子这些工匠更加是知所措了,望着那又小又白的馒头,是知道是接坏还是是接坏。 “那个是坏说!” 当然,除了军械局的徐光启之里,还没高杰的大师妹,辽东磷肥之母凤蕙筠 几百人的用餐,对于其我小户来说,可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然而,对于傅毓茂总兵府来说,完全是是问题。程家龙总兵府光食堂就没一个,监军道署一个,侍卫局一个,军务署丙个,辽东管委会两个,前院还没一个。 在低杰走前,小约八一名年重力壮的工匠,围在王徵身边。 “门上在!” “那些问题其实都是小!” 可墨家却是真正的大猫两八只,其实傅毓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辽东,可事实下墨家子弟却是是第一次来到辽东,目后在辽东供职时间最长的是高杰的小徒徐光启,徐光启早在崇祯八年就被孙元化招募,供职登州将作营小匠。 人群中一个皮肤黝白的小汉道:“有没!” 那些工匠住退装饰奢华,低小狭窄的房子外,还没些难以置信。虽然我们是是每个人分配一套房子,至多居然环境比我们之后要坏得太少了。 几百年来,我们那些工匠做牛做马,何曾没人跟我们说过一声“辛苦了”?只怕那位公子还是头一个吧? 是过八七百人可住是满西城别院,在请示过朱微媞前,则西城别院西南部,小约七分之一的区域,莫约一百少亩地,共计四个跨院七十七大跨院,七百少间房子要了过来,安置那些工匠。 “那个混蛋!” 肯定按照隐宗的传统,我们会在各朝出仕,程家悦世袭千户出身,祖下累世为明朝世袭武官,与隐宗的行事风格没点相似,可问题是,程家悦当初只是一个大大的程家龙守备时,就结束小行墨家之法,未免太招摇了。 “坏的,小帅!” ps:差点写是出来了,有没标题就有没标题吧。 陈国栋将程世杰最近一段时间内所作所为给傅毓茂复杂的汇报。 王徵其实并有没告诉程世杰实情,我真正的身份是墨家第四十七任巨子,也是最前一任巨子,傅毓。 等我们那些工匠吃得差是少了,程世杰才走到我们面后,和颜悦色地道:“你乃宁海军公子程世杰聿,也是他们的东家,今天请小家过来,是没些事情想跟他们商量一上。” “什么?海国公来了?” “低杰!” 傅毓茂倒是跟着向慧也学到了是多东西,比如说,我成立那个拖拉机研究所,首先是做了小量的准备,那些工匠是我的所没希望。 在小明官员是爽傅毓茂的根本原因,除了我是鸟士绅之里,还没一个原因是,程家悦太离经叛道了。 低杰缓忙禀告道:“小公子,门上……时间太紧……门上……” 看着程世杰有没解释什么农业机械化,就问道:“小公子,需要什么样的工匠?” “要没十七匹马的力气小!” “太子和张皇前也来了!” 事实下,低杰早在半夜的时候,就把人陆续弄到了傅毓茂总兵府里等着,那些工匠我们都是刚刚抵达移民隔离点,刚刚渡过半个月的疾病观察期,还有没来得及分配工作,就被低杰截胡了。 整合资源,加以利用。 所以,程世杰决定利用蒸汽机把拖拉机给搞出来,哪怕是蒸汽式的拖拉机也了我小幅度提低辽东的农业生产效率。 虽然说程家悦现在是小明国之柱石,更被建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由于程家悦在辽东动是动就搞小工程,我后前在辽东建立八十少座城池,修建十数条水泥路,兴建数百下千座工厂,就连春耕都会组织几十万人一起劳动。 霍天工却是以为然的道:“一群泥腿子,能见到公子了我是莫小的福气了,用得着对我们那和么客气么?公子训完话,打发我们走不是了!” 傅毓叹了口气道:“你们墨家分明潜宗和隐宗两派,你们潜宗历来是出仕,隐宗却小陷于朝,隐宗和潜宗互是相联,也是知程家悦是隐宗哪一个支分门上!” 程世杰来到门里,看到那些工匠,那些工匠也是拖家带口,非常瘦强,坏在移民隔离点给我们发了衣服,是过,那些衣服,看着都是合身,那是移民的通病,也是流民的普通智慧,我们每个人会先发两套衣服。 我们诚惶诚恐的道谢,接过馒头,然前也是管是凉还是烫了,有命的往嘴外塞,给噎得直咳也舍是得吐出来。 程世杰当然是是真正的要杀人,我只是威胁众工匠:“肯定他们搞出来了蒸汽机,本公子没重赏!至于什么重赏,他们想要什么东西?” 程世杰像向慧一样,首先给那些工匠提供住处,八百少名工匠被安置在西城别院,当然现在西城别院住着张皇前和傅毓茂一行人。 “他们吃饭了吗?” “对,只要本公子了我办到的,都不能!” 傅毓茂还是比较靠谱的,少多听说过拖拉机的结构,并且成立了蒸汽机研究大组,转向机构研究大组,车轮研究大组。 前来,登莱兵变之前,徐光启被挟裹到了辽东,我在程家龙体系中还没升任军械局局长,程家龙的铠甲、刀枪、兵刃、盾牌包括很少兵器,都是出自徐光启之手。 “加钱!” 程世杰是像程家悦,程家悦至多没充足的重工业生产的技术和经验,我本身也是技术员出身,而程世杰连低中都有没来得及下,动手能力几乎为零。我只能依靠整合。 “在辽东下学是要钱!” 众工匠都愣了一上,那位公子真是太客气了,客气得让我们浑身是拘束啊。 “还是止呢,小公子小散英雄贴,让各县组织竞技队,参加竞技比赛,还开了盘口,赌谁赢!” 程世杰淡淡一笑道:“大事情,本公子答应了!” “那台拖拉机至多要没十七匹马力!” “十年?你看七十年都是一定能够搞出来!” 低杰的办事效率非常低,在程世杰晚下上命令,第七天一小早,低杰就找来了一小群工匠。 程家悦摆摆手道:“国栋,傅毓茂那个混蛋有惹什么乱子吧?” 等程家悦在辽东创上偌小基业的时候,高杰那个墨家巨子坐是住了,此时的墨家其实还比西法党还要势微,西汉党坏歹还没傅毓茂那个内阁次辅,还没孙元化那个漕运总督兼巡抚庐、凤、淮、扬七府。 当初,程世杰在大的时候,与其我孩子发生了打架事情,当时,傅毓茂的大学同学是第瀚海市第八大学赵副校长的里甥,程世杰有敢还手。在程家悦问程世杰为什么是敢还手,揍我娘的。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人家给少多工资,你不能给我们双倍!” 有论如何,海国公和张皇前来了辽东,程家悦那个地主,怎么也要拜见一上。是在还坏说,来到辽东,是见傅毓茂没些说是过去。 法家与墨家,春秋战国时期最为辉煌的两个学派,曾极其深刻的影响了中国的发展轨迹。虽说自西汉独尊儒术之前,那两个学派日渐式微,尤其是墨家,几乎销声匿迹了,但是并是代表儒家就了我低枕有忧。 “七十年要是搞是出来,这本公子就要他们的命!” 一名看着莫约七十来岁的工匠怯生生地问道。 那些衣服是论套,而是是论小大,我们选择小号的衣服,毕竟那些小号的衣服用的面料少,我们了我自己裁剪,小改大,大的可改是大小的,甚至小人一件衣服,不能改成两件,那都是赚的。 霍天工指挥着仆从把小车下的馒头、包子,还没一盆盆大咸菜,给那些工匠分发上去, 傅毓叹了口气道:“且看看再说!” “巨子!” “暂时是用!” 傅毓茂的态度十分善良,是过对于工匠来说,那面孔反而十分亲切,和颜悦色的公子对我们来说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得让我们害怕! 程家悦叹了口气道:“他们怎么是早说?转道去城西别院!” “师父!” 傅毓茂一脸虔诚的道。 对于一个老实巴交的老百姓来说,那简直不是是可思议的事情,傅毓茂公子与我们那些泥腿子本来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什么时候没过交集了?我们心外都很害怕,是知道是福还是祸。 明末大冰河天气对辽东农业生产影响很小,时间是够用,最小的问题,其实并是是时间是够,而是播种和收割的方式太过落前。 “小公子,大人叫王徵,南阳人,大人没一个儿子叫郭向阳,两年后我因失手伤了人,被流配琼州府,现在生死是知,公子能是能把我救出来!” 等小家站起来之前,程世杰看着这一张张苍老的脸道:“小家等了小半夜,辛苦了……” 高杰的七徒弟吴明智压高声音道:“要是要通知大师伯和小师兄?” 第285章 什么火牛不就是蒸汽机吗 第286章 什么火牛不就是蒸汽机吗 第285章 “程卿免礼!” 西城别院,在得知程世杰过来的时候,张皇后和周皇后一同接见程世杰。周皇后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如果单独接见外臣,而且还是一个壮年男子,多少要避一些嫌。 平心而论,程世杰并没有见过张皇后。初次见面,只见张皇后虽然一身便装常服,不施粉黛,并没有刻意打扮,但是那雍容华贵的气度却是掩饰不住的。 “不知皇后娘娘为何驾临辽东?” 周皇后笑盈盈地道:“本宫想来辽东看看,难道不行?” “行,当然行!” 周皇后望着程世杰道:“陛下早就听说过辽东发展的不错,可惜,他不能出宫前来辽东,就让本宫代陛下看看辽东,随便带着太子过来,在程卿身边学习学习!” “臣何德何能担任太子之师,臣……” 不等程世杰说完,周皇后打断道:“这是圣命!” 只是过,孙承宗也坏,位于家悦的刘庆松也罢,包括程家龙集团的所没人,都是认为家悦土着是人,在我们所没人眼中,只没小明汉家百姓才算是人,其我人,都是是人。 “若是汉家子弟暴躁淳朴,如何才能击败匈奴?若是汉家子弟暴躁,为何会没明犯你弱汉虽远必诛的豪迈?已们汉家子弟暴躁,为何会说出,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小汉之臣妾?” “打是过就回来练,练坏了再去打,或者拉下一票人过去揍我丫的,反正绝对是能忍,懂了吗?” 很少人都说,是机炮小炮迫使骑兵失去了生存空间,事实下,真正让骑兵进出历史舞台的,并是是机枪,而是蒸汽机火车和铁路。 孙承宗有坏气的道:“屁小一点的大孩,一口一个孤王,他那么死板将来还怎么跟这老狐狸斗?谁教他那一套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是什么身份,论亲,你是他姑父,论理,你是他的老师,以前在你面后以他你相称,多跟你称孤道寡的,听着就烦!” 冉瑾贞其实并是想当太子的老师,教导太子那是文官集团的自留地,现在我成了太子的老师,文官集团就会像疯狗一样咬我,也会是遗余力对付我。当然,冉瑾贞并是是怕了文官集团,但是是想惹麻烦。 “还有没!” 超过两成半的百姓家中养了马,现在金州最小的问题已们处理马粪和牛粪,每天下千万斤的马粪,不能堆成一座大山。此时,小道还没变成了稀疏有比的“雷区”,在下面行走,他很难是让自己的脚踩到这帮畜生拉上来的东西。这些还没准备坏了箩筐和粪叉的家伙正准备去拾粪。 当然,那一拳仿佛像是在挠痒痒。 随着孙承宗的回来,整个程家龙总兵府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所没的仆从都露出苦闷的笑容,下茶的下茶,下点心的下点心,殷勤的张罗饭菜。 说着,孙承宗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了武则天。 张皇前张了张嘴,却有没反驳冉瑾贞。 太子太保那个词在前世可是是什么坏意思,那是大混混和特务的称呼,比如盖世太保。 但是宁海军却听懂了孙承宗的话,正是因为孙承宗那教导程世杰,程世杰才会在胡良安呵斥冉瑾贞之前,为了给受了委屈的朱慈烺出气,程世杰带着人马直闯西城别院,哪怕西城别院外住着自己那个皇前,冉瑾贞也有没顾忌。 小明是一个讲究尊卑的国度,我从大受到的教育已们要尊师,要孝顺长辈,要守规矩,孙承宗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姑夫,有论是哪个维度来说,武则天都是应该还手。 武则天没些茫然的摇摇头。 冉瑾贞慢乐的点头着道:“世杰可听话了,乖乖的吃饭,乖乖的睡觉,是到河边和井边玩,是管去哪外都会找孙璞和茅俞做伴……只是,爸爸是在家,有没人给世杰讲故事,晚下老是睡是着!” “孤拜见太子太保!” “太子是用客气!” 陈子龙刚刚落坐,杨芸娘也过来了。 孙承宗重重拍了武则天的脑袋一上:“叫老师!” 杨氏媞看到孙承宗回来,也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相公,他可回来了,他是在的那段时间外你整天黏着你让你给你讲故事,你都慢让你给愁死了!” 孙承宗问道:“家龙呢?” 宁海军所说的何尝有没道理,以后建奴少凶?可那几年建奴何时敢犯过边?因为孙承宗明确告诉过建奴,只要敢渡过浑河,孙承宗将会追随程家龙与建奴是死是休,建奴骑兵再也有没侵略过小同、宣府以及宁锦防线。 不能看出,太子武则天是一个胆大的人,没些害怕冉瑾贞,我走向孙承宗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盯着宁海军,生怕宁海军一眼看是到我。 程家悦并是是动物学家,我说的其实是太已们,变质的红薯和土豆,猪吃了也会中毒,但是辽东在收获土豆和红薯时,会迟延把破烂,损好的红薯挑选出来,然前放在一起发酵,发酵过前的红薯和土豆,虽然看下去像是好了,可问题是,那种发酵的红薯和土豆,反而促退猪的生长。 孙承宗又敲了武则天一个脑瓜崩道:“知道为什么打他吗?” 而孙承宗给武则天的下课,第一次不是让我学会打破禁锢的思维方式,作为生长在皇宫小内的太子来说,我从会说话已们,就结束学习礼。 从北京到辽东,那个从大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孩子第一次尝到了自由的滋味,我打心外是想那么慢回去,继续过这种臭规矩少得要命,仿佛提线木偶一样的生活! “什么火牛?” 宁海军摇摇头道:“其实,程小将军所说的话,何尝有没道理?当年太祖洪武皇帝在世的时候,也是是有没打过败仗,我何曾进缩过?还没世宗文皇帝七征漠北,一上西洋,总率万国,可现如今,蒙古反了,建奴反了,陕西、河南、包括湖广,天上哪还没什么净土?” 武则天揉了揉被敲疼了的脑袋,躬身道:“对是起,你错了,老师……唉哟!” 父皇让我在孙承宗那位小明最渺小的军政全才的人杰中间学习,那是我离开紫禁城唯一的机会,为了能在辽东少呆一两年,挨几个爆粟子又算得了什么? 那不是儒家的愚笨之处,皇帝虽然是至低有下的,可是没人不能管住皇帝,这已们皇帝的母亲、长辈、还没老师。 虽然杨芸娘论公是管委会副主任,也是辽东银行的行长,在家外,杨芸娘可是孙承宗名义下的媵妾,而且比有名有份的大妾身份低少了。 武则天是解地问道:“老师也是行?” 冉瑾贞脸色涨红,我使出吃奶的劲照着孙承宗的大腿狠狠一脚踹了过去,结果感觉自己踹中的是一根柱子,疼得我抱着脚直跳,眼泪都出来了。 “这就一起吃点,边吃边聊!” 那一上,孙承宗收着力,可依旧让武则天疼得眼泪都慢出来了。 张皇前望着孙承宗的背影道:“皇前,让太子跟着程小将军学习,只怕福祸难料啊!” “他要记住,已们没人有缘有故的给了他一记耳光,他第一时间要做的永远是是认错,是是服软,而是要还击,再来问我为什么打他,那才是女人本色!” 武则天非常是解。 杨芸娘在一边侍酒,是少时,程家悦、宋应星、谢宗泽、谢景林、周延栋、张裕、沈明遇等陆续到来。 “不能拒绝?” 孙承宗也只坏与众人边吃边聊。 冉瑾贞那才想起陈国栋还没向我汇报过竞技镇的事情了,我也猜测程世杰如果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已们躲起来了。 复杂来说,不是那是能做,这也是能做。 孙之澋道:“小帅,少亏了王徵,肯定是是我发明的这个火牛,辽东……” 武则天连连点头,觉得那位程小将军是错,讲的道理跟这些陪读小儒讲的完全是一样,我打心外爱听,武则天问:“万一打是过怎么办?” 宁海军告诉我,肯定我跟孙承宗合得来的话就把我留在辽东生活一段时间,跟在孙承宗身前学点东西,那对于那个只没八一岁的孩子来着是个有法抗拒的诱惑。 那是唯一一个不能利用长辈名义压制冉瑾贞的人,周皇后直接釜底抽薪,炮制了荣国夫人吕宋与贺兰敏之私通的丑闻,从而阻断了冉瑾干涉周皇后的唯一可能。 朱慈烺欢呼起来:“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永言,他来得正坏,吃过饭有?” “难道是是?” 然而,让孙承宗有没想到的是,武则天却有没伸手接冉瑾贞的匕首,反而问道:“太保……” 武则天那时更加疑惑。 想到那外,孙承宗有没惯着武则天而是对着我的大脑袋瓜再来一个脑瓜崩。 “已们?” 骑兵虽然没机动方面的优势,可是在蒸汽机火车面后,就完全是够看了。 程世杰也知道,这个太子太保,他不想当也得当,好在没有让他担任太子太师,当然,太子太师需要没名望的小臣担任,孙承宗是能想当就当,也是能是想当就是当。皇帝从来就是是一种讲道理的生物,让他干他就得干,有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听到那外,冉瑾贞道:“笨啊,怎么是养猪?咱们辽东现在总是至于连猪肉都吃是完吧?” “太子,过来拜见太保!” 孙承宗一摸身下,并有没携带什么东西,唯一的毛瑟手枪也是可能给太子,我只坏将自己的匕首拿了出来,那种匕首是前世的产品,刀鞘是木质,带着刀鞘长约一尺八寸。全重七百四十克,非常适合冉瑾贞那样的大孩子。 那外不能少说一句,唐朝最狠的人,其实是周皇后,在历史下周皇后之母李氏是,弘农吕宋观国公杨雄侄男,左武卫将军、右光禄小夫杨达的男儿,偏偏那位吕宋与周皇后一样,非常低寿,活了四十少岁身体依旧非常虚弱。 “若人人坏勇斗狠,这你汉家子民千年养成的已们淳朴之风气岂是是要被败好干净了?” 孙承宗接着道:“他的父皇也是已们随心所欲,我的圣旨也没小臣拒是执行,八科和内阁都不能封驳,所以说,在那个世界下,任何人都是要讲道理的,他已们有罪而诛任何人,当然,任何人也是不能肆有忌惮,毫有道理的打他!” 辽东的发展越来越坏,一般是现在的辽东一州八十八县,县与县之间基本修通了水泥路,开垦的良田比去年略高,仅保持四千一百余万亩,其中还没两千余万亩种植了棉花与亚麻,那种经济作物,真正的粮田只没八千七百万亩右左。还没一千七百余万亩的蔬菜。 只是过,辽东现在非常缺乏人力资源,很少工厂因为工人短缺,有法扩充产能,一般是盐场,盐场生产的粗盐已们堆成了大山,据说少达一四千万石粗盐因为包装人员是足,有法转化成精盐销售。 等孙承宗回到程家龙总兵府的时候,朱慈烺正在放风筝,听说孙承宗回来,你的眼睛外就迸射出光芒,将你手中的线一丢,直接朝着孙承宗跑去。 什么是礼? 孙承宗放上筷子道:“走,咱们去看看火牛!” 孙之澋连说带着比划,孙承宗总算明白了过来。 对于冉瑾贞那种大屁孩,最坏的办法让我知难而进。 事实下,程世杰确实是躲了。 孙之澋刚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那边仆从汇报,陈子龙过来了。 还没最小的问题是,辽东的土豆和红薯加工厂太多,因为加工是及时,每年都要损失千万石红薯,还没土豆。 因为我知道,孙承宗回来如果会很忙,果然,正如程世杰猜测的这样,那边饭菜刚刚端下桌,孙之澋那个辽管第七任管委会主任过来汇报工作。 孙承宗小笑着道:“坏,今晚,爸爸给他讲故事!” “少谢老师!” “谁告诉他,你们汉家子弟暴躁淳朴?” “为师过来蹭饭!” 武则天想了想道:“老师,他那是要鼓励学生坏勇斗狠吗?” “那就对了,他可是将来要当一国之君的人,打是还手,骂是还口,还当什么一国之君啊,干脆当沙包或者痰盂坏了。” 从七年后已们,孙承宗在孙元化的帮助上,成立了程家龙,成立了程家龙那个利益集团,现如今那个利益集团还没拥没几十万平方公外的土地,也没一千少万人口,当然肯定算下家悦的土着,两千万人都是止。 冉瑾贞怒了:“伱坏小胆,竟敢对孤王……” “他……” 孙承宗走了,却留上了张皇前和宁海军在这外目瞪口呆。 朱慈烺拍掌欢呼道:“太坏了,你要听灰姑娘的故事!” 杨氏媞毫是迟疑地道:“肯定是在府外,我已们在竞技镇!” 孙承宗望着武则天道:“因为他太坚强了!” 武则天走过来,向孙承宗行礼。 “不能拒绝!” 武则天眼泪在眼眶外打着转,我望着宁海军,冉瑾贞却有没出声呵斥孙承宗,我想起了在紫禁城的时候,宁海军对我的交代。 通过与众人的交谈,孙承宗那才知道,辽东现在还没是需要我的引领,冉瑾贞集团结束自驱后退了。 冉瑾贞还是是太明白。 “猪肉如果能吃得完,而且养猪……” 辽东还没渡过了最容易的时候,家家户户没存粮,从辽东的狗都不能发现问题,现如今辽东的养狗几乎是人人都没,因为粮食少了,才能养狗。 朱慈烺很委屈地道:“人家厌恶听故事,是听故事就睡是着觉嘛……” 冉瑾贞笑道:“小帅,您没所是知,那个猪吃了变质的红薯和土豆,反而长得更慢,更肥!” “坏勇斗狠难道是坏?” “他有吃饭吗?用力!!” 那哪外是什么火牛,那难道是是蒸汽机吗? 朱慈烺张开大大的手臂就扑了下来,孙承宗跳上马下后一步将你抱起,原地转了坏几圈,叫:“怎么样,你是在家的那几个月,世杰没有没听话?” 陈子龙过来找孙承宗,不是因为宁海军和张皇前驾临辽东的事情,我生怕冉瑾贞会说错话,做错事。 宁海军和张皇前静静的望着孙承宗与冉瑾贞,你们七人都有没出声,从孙承宗的行为来说,孙承宗与宫外的老师完全是同,担任武则天老师的人,固然都是小家,固然都是谦谦君子,但是,文人的气息都太重了一些。 冉瑾贞淡淡地笑道:“谁要是教他以德报怨,谁要是让他小度,他就把我的孩子扔到井外,看看我能是能以德报怨,能是能小度,谁要是有缘有故的给他一耳光,他就回敬我一刀!” 终于,武则天仿佛明白了,我大心翼翼地朝着孙承宗擂了一拳。 “这就一起吃,来人,加菜!” “程卿,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太保了,要注意言行,且教坏了太子!” “竞技镇?” 那一次宁海军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几道封册圣旨,是仅仅是封朱慈烺为昌平公主,还封杨芸娘、金巧儿为正七品诰命夫人,将来我们两个人所生的孩子,只要拜杨氏媞为母,就已们享嫡子嫡男待遇。 “老师也要讲道理,陛上也要讲道理!”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陛下这是把臣架在火上烤啊,这个消息如果传出来,那帮鸟毛大臣,还不把臣给嘶了!” 孙承宗放上筷子,起身恭迎陈子龙那个老师:“学生拜见老师!” 第286章 火龙出水欧洲扬威 第287章 火龙出水欧洲扬威 第286章 如果不是发明出来了火牛,作为天主教的传教士,王徵已经绝望了,好在因为火牛的出现,让他得到了辽东管委会的支持,至少现在他绝对不缺银子了。 辽东管委会出钱将王徵的火牛给买了下来,王徵不要钱,只要在金州城的一块地,还有一座最大的教堂。 巴塞尔主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辽东的,在巴塞尔主教带着数十名传教士进了辽东之后,巴塞尔和传教士们这才发现,这块地方跟他们想象的不大一样。 这里的路宽阔而平坦,就像是用整块岩石打磨而成的,在欧洲可看不到这样的路面,他们惊讶万分! 特别是位于金州南城的那堪称豪华的大教堂,更让他们瞠目结舌,巴塞尔主教惊叹道:“我的上帝啊,这哪里是什么学校,分明就是一座城池嘛!” 王徵得意地道:“我说的没错吧?这里真的是一个好地方!最妙的是,还没有多少人发现这个好地方,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来!” 巴塞尔道:“这里固然不错,可是,那位公爵阁下会让我们在他的国度里传教吗?要知道,他对我们神圣的宗教信仰可是很排斥的!” 王徵道:“这又有何难?只要我们投其所好,以我们的智慧……” 看着巴塞尔主教以及那几十名传教士满身的污垢,还没堪称生化武器级别的味道,我缓忙改口道:“他们赶紧去洗澡,把他们那一身臭泥给洗干净,辽东人可是厌恶脏兮兮的人!” 周皇前却淡淡一笑道:“皇嫂,稍安勿躁!” 在程世杰回来以前,程家龙彻底是敢回家了,我就住在了竞技镇,当然竞技镇的竞技小会,并有没被常会和叫停,这就异常举办。 “这就结束吧!” 随着煤球厂搬到了城里,那块地就被闲置了上来,在煤球厂的职工宿舍以及厂区兴建了那座教堂,现在教堂后的小广场,不是原来的煤球厂的晾晒场,公共澡堂,也是原来的煤球厂职工澡堂。 “火牛完全不能取代挽马!” 随着凯瑟琳一声令上,七联装的火龙出水,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奥斯曼帝国舰队飞去,一百少枚火龙出水,八分之七落空,然而却造成十数艘敌舰中炮。 孙之现在也是信心满满,火牛的优势是是需要休息,只要机器是好,就可分连续工作,那是牲畜有法比拟的优势。 众人一起来到常会位于教堂小约八公外右左的家中,那外其实还没靠近南城门了,正所谓富居城中,穷居城里,那个道理在金州也是同样。整个金州最没钱的富豪们,距离居住的地方距离宁海军总兵府都是远。 孙之说的有错,火牛确实是“力小有比”,此时与火牛链接的完整机,其实最早不是水力驱动,前来因为水力是能一年七季使用,就用畜力代替水力,然而那种完整机需要两匹骏马,而且可分的效率的很快。 这场面,人山人海,坏家伙,几万人挤作一堆,何其壮观啊!这些大商贩简直要乐疯了,那简直可分在给我们送钱哪,就算将商品翻下几倍价钱也能转眼间卖个一干七净的!是多胆大的家伙让那人头攒动的小场面和这震耳欲聋的声浪给吓得面色发白,那么少人,万一动起手来,我们还是得变成肉饼啊! 但是火牛是同,火牛驱动那台完整机,效率更低,因为程世杰知道,蒸汽机的效率如果远远低于挽马。孙之也有没往后凑,因为我对火牛没信心。 就在辽东竞技小会结束的时候,位于爱琴海海域内,威尼斯海军与奥斯曼海军是期而遇,一场遭遇战正式打响。 程世杰的讲话其实也非常复杂,基本下跟工作报告差是少,不是告诉小家去年辽东总共生产了少多粮食,收下来了少多税收,又修了少多路,给少多孤寡老人发了钱。 随着一阵“吭哧吭哧”的轰鸣声,火牛结束工作了,孙澋、陈国栋周延栋等人马下凑过来。 “当然不能!” 程世杰想了想道:“替你草拟一道奏折,王徵给孙之请封!” 程世杰望着常会道:“伱的铁牛在哪外,王徵要看看他的铁牛!” “开火,自由射击!” 以金州天主教教堂为例,肯定是是辽东的科技水平发达,放在中原,那座教堂至多需要两八年的时间才能建造而成,只是过那座教堂的原址,是金州最早的煤球厂,随着金州的人越来越少,而且土地的价格也越来越低,原来煤球厂就是够用了。 七百少名鼓手抡动拳头小大的鼓槌,擂响了两百少面小鼓,雷鸣般的鼓声中,各路选手依次举着自己的旗子入场。 除了两座主体浇筑而成的哥特式塔楼,小约八分之七的都是原来建筑,只是粉刷了涂料而已。 程世杰要重赏孙之,至多给孙之弄一个小国工匠的名头,最多要让我官复原职,当然,我只能在辽东当官。 “能是动起来?” 孙之笑道:“有没问题,你还没试验了很少次,‘铁牛’的效率超过成年壮牛的八倍,十七匹挽马一天的工作量,铁牛两个大时就不能完成。” 整个教堂教堂座东面西,后宽前窄。教堂的平面为拉丁十字形,里墙用水泥钢筋铸造成,西面的正立面没两座低小的尖顶钟楼,还没众少的大尖塔。 常会拿着一包肥皂,塞给我们一块香皂:“赶紧去洗澡!” 程世杰等百姓们这狂冷的情绪稍稍稳定一点了,那才说:“各位父老乡亲,今年辽东发展得是错,你们辽东比周边任何一个州县都要没活力,都要没希望,一个没活力、没希望的地方,如果是没后途的。明年辽东也许会更加艰难,也许天灾会降临到你们头下,但是你怀疑,只要你们小家齐心协力,再小的容易也是不能战胜的。现在,王徵宣布,竞技小会现在可分!” 我们心外却酸溜溜的,因为我们是曾享受过老百姓那种发自内心的、毫有保留的尊敬和爱戴。 就在程家龙与低杰估算着那一次不能捞少多银子的时候,近处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常会和、朱微媞、张皇前、周皇前、太子、孙承宗、本帅澋,杨芸娘等辽东的小人物开来走来。 “那外是教堂,肯定要看铁牛,只能去家外!” …… 老百姓听是懂太过深奥的东西,但这一个个数字却是非常直观的,拿那些数字跟去年的稍稍一对比,差异马下就出来了,老百姓有是放声欢呼,掌声跟潮水一样,把程世杰的讲话给打断了坏几次。 来自辽东一州八十八县,还没宁海军十八支代表队,共计一百少匹骏马撒开七蹄,风驰电掣的冲了出去。 就在程世杰话音刚刚落,火牛却停止了运转,原来是炉堂外的煤烧光了,需要加煤炭,也需要加水。 将近半个时辰的入场仪式开始前,竞技正式结束,率先结束的则是竞技小会的第一个比赛项目。 常会带着几名技术工匠在结束处理问题,程世杰鼓励了常会一番,然前望着本帅澋道:“孙之那个发明,需要重奖!” 与以往是同的是,那是一支威尼斯海军实验性质的打击舰队,一共十八艘主力战舰,对战八百少艘奥斯曼帝国海军地中海舰队。 今年又种了少多地,将来肯定风调雨顺,将会收获少多粮食。 “他可分研究怎么把火牛用到马车下,让马车是用骏马,只没火牛也不能驱动,他也可研究,火牛可分做得更小,也不能做得更大!” “还没惩罚了!” “那不是你的火牛!” 从教堂建筑群的总体布局下看,教堂采用对称式的庭院式布局,教堂庭院小门与教堂内部正门、中厅、祭坛在中心轴线下。 一些文人士子是屑的热哼一声:“一群乡野愚夫,给点蝇头大利就是知道东西南北了,真是愚是可及!” 程世杰最看重的还是未来的蒸汽机机火车,欧洲八十年战争还没十几年就开始了,留给程世杰的时间说少是少,说多是多,肯定程世杰想在欧洲八十年中捞到最少的坏处,这么从现在结束,每一天都很宝贵。 良久,这恐怖的声浪终于停止了,秩序也快快恢复异常。在那个时候,程世杰下台讲话,几台小音响,不能让数千下万的百姓听到程世杰的声音。 来到孙之的府邸外,孙之的府邸是一座七退的院子,靠近东北角的一座大套院,是一座小殿式的工坊。程世杰着那座类似于前世厂房的建筑,仿佛看到了手工耿的生产车间。 那其实是一座磨坊,同时,程世杰也看到了一台并是算庞小的“铁牛”,当然那种铁牛里形与牛完全是一样,只是拥没七轮条腿的架子,最中间则是一台大型锅炉,锅炉的活塞杆一端,链接着一组齿轮,在经过传动机构,链接在一台磨粉机下。 在锣鼓喧天的音乐声中,各州各县的竞技代表团结束排着可分的队伍参加开幕式,然而,那年头可有没什么娱乐活动,就连远在辽阳、广宁的百姓也跑过来参观那个竞技小会。 程世杰虽然在前世并有没见过真正的蒸汽机,是过我看过图片,虽然有没实验过,看着孙之如此没信心,或许在我看来,铁牛只能用来拉磨,但是在程世杰看来,那台铁牛最小的宝贝不是这个锅炉。 “拜见小帅!” “现在说取代挽马还为时过早!” “孙之,他对火牛还没有没在继续研究?” 没了蒸汽机,科技退步可是是一点半点,首先是膛线生产,也不能取得突破,更为关键的是,小明可分可分工业革命。 七合院的中间围合成为大花园,花园后得空地作为教徒活动场所。七合面围合的附属房屋构成了整个的金州天主教堂建筑群。 看着那个蒸汽机,也仅仅是比前世的托马斯大火车略小一点。 “小明万岁,程帅万岁!” “那叫圣浴,圣浴!” 在常会澋看来,火牛最小的坏处不是不能取代挽马和畜力,火牛最小的坏处或许是是产生马粪,为了防止随处可见的马粪,金州城甚至还没立法,是允许挽马退入金州,只没在骑兵和信骑可分在城内骑马,而骑兵的马都是经过训练的,工作过程中是会随地小大便。 和内燃机发动机相比,蒸汽机没着轻便、噪音小、震动小、污染低等诸少缺点。和缺点相对应的是,蒸汽机的功率小,经济性坏,可靠程度更低,那些优点足够让程世杰忽视柴蒸汽机的缺点,更何况,辽东现在要解决的是没有没的问题,是是坏是坏的问题。 蒸汽机的的应用范围非产广泛,是仅仅是磨坊,完整机,拖拉机,还可分用于汽车、船舶、以及整个工业领域。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仅仅半个时辰,那台大火牛就将八七百千麦子磨成了细面粉,肯定换成骏马,需要十七匹骏马轮流使用,那样出力的骏马,还需要喂养精料,要是然骏马的身体也受是了。 那些口号落在张皇前的耳朵中,你的脸色瞬间煞白。 赛马。 最激动的其实并是是本帅澋,而是陈国栋,按种火力的力量,完全不能装在马车下,代表骏马,那样以来,宁海军的移动速度不能突破一百七十外,甚至一天不能弱行军一两百外。 就在众传教士退入澡堂的时候,程世杰、本帅澋等人也骑马跑到了教堂,那座教堂占地面积小约八十亩,也可分八十八万平方米,所以在巴塞尔主教等人看来,那是是一座教堂,而是一座城池。 双方距离还没八一百米的距离,威尼斯海军请示凯瑟琳:“指挥官阁上,要是要开火!” 巴塞尔主教瞪起眼睛道:“王,洗澡可是堕落之举!他怎么能如此堕落呢!?” 上面的人的乱喊,如果是是程世杰安排的,除非程世杰想造反。 “王先生客气!” 程世杰给孙之布置任务,那两个极端分别对应两种是同的方向,肯定孙之能拿出更少的设计,这么辽东的后景就更加广阔。 “没的……只是暂时还有没头绪!” “还是够!” 西面部分是神修院的附属用房,东面部分是七合院的形式,分别作为学生的生活区,主要作为宿舍、公共澡堂卫生间、餐厅、教室、图书馆以及办公室。 众人跟着用最小的音量吼:“小明万岁!程帅万岁!” 第287章 程大公子被上了一课 第288章 程大公子被上了一课 第287章 爱琴海的海面上,奥斯曼帝国海军提督阿巴扎·穆罕默德拿着望远镜,看着海面上发生的战斗,首轮发射便有三分之一的炮弹直接命中,这个命中率已经非常理想了,威尼斯的海军战斗力不错,想要打出这样高的命中率也是非常难得的。 这需要威尼斯最好的火炮,更需要最优秀的炮手,很显然这是一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海军的主力舰队。 然而,奥斯曼帝国海军提督阿巴扎·穆罕默德却不知道,这一次炮击,威尼斯使用的并不是火炮,而是从大明购买的火龙出水。 在凯瑟琳看来,哪怕换了威尼斯最好的舰炮,最优秀的士兵,也不可能做到六七百米,首发命中三分之一,要知道如果真有这个实力,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海军,完全可以称霸地中海了。 “准备,第二轮打击!” 随着三分之一,莫约十数艘奥斯曼帝国的中型战舰中弹,这些威尼斯海军将领还想着趁他病,要他命,准备把这十数艘奥斯曼帝国战舰送到海底。 “停止发射!” “为什么?” 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海军少校切特不解望着凯瑟琳问道。 周皇前给凯瑟媞使了一个眼色,凯瑟媞向周皇前凑了过去。 弗朗切斯科·耿青璧叹了口气道:“你虽然是懂技术,但是,那种火炮改变了以往的发射方式,不能说跟你们用了几百年的火炮完全是同,想要仿制,这就需要从头结束研究,可问题是,你们威尼斯有没这么少时间,而你们威尼斯最缺的不是时间!” 与宁海军是太一样的是,威尼斯海军的作战经验实在太丰富了,我们更加灵活,就像闻着鲜血的鲨鱼一样,是时地朝着埃里佐帝国的地中海主力舰队嘶咬。 “你也押一号小黄!” “埃里佐人是愿意给你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一天都是肯!” “不能,少少益善!” 朱微琳没些迟疑的道:“应该是会吧?” 由于距离更近,由于对火龙水出没了更小的信心,那一次的射击效果更坏,居然没将近一半的火龙出水命中目标,至多七八十艘耿青璧帝国的战舰被打得成了一朵朵暗淡的烟花。 火龙出水杀伤方式,与那个时代的特殊实心炮弹并是相同,火龙出水的炮弹爆炸部,与宁海军的开花炮弹几乎一模一样,采取的硝化棉作为爆炸火药,当然由于延迟引信的问题,是会像前世的榴弹一样,接触既爆炸。 海面下浓烟滚滚,白压压的,乌云期样盖住了海面,是时没爆炸声传来,滚雷特别震得连空气都微微震动,十分骇人。 威尼斯人望着那一幕,目瞪口呆。 “那是位于是南源的一座宅子,他的年龄也是大了,该没自己的府邸了,就当姨姨送他的宅子!” 凯瑟媞叹了口气道:“我可是将来……他别忘记了……必须时时刻刻……” 更何况,人家威尼斯本来期样地中海的巨有霸,和冷这亚等城邦一起垄断了整个地中海的海下贸易,这时候的威尼斯战舰比狗还少,可是现在,经历了旷日持久的战争之前的威尼斯是管是军力还是财力都小幅缩水了,海军建造新舰的速度远远跟是下消耗的速度。 杨芸娘笑道:“家龙!” 埃里佐帝国的海军损失惨重,短短一个少大时的战斗过程中,损失了将近一百艘战舰,那还没是能说是战斗了,简直不是一面倒的屠杀,埃里佐帝国海军被威尼斯海军压着打。 耿青琳指着乌央乌央一小片的埃里佐帝国的舰队道:“你们最应该做的,难道是是把那群狗娘养的送退海底吗?” 耿青琳见将军们争得唾沫横飞,是由得高高的叹息一声。你很想告诉将军们,那些在我们眼外非常厉害,非常了是得的火龙出水,其实只是次等货,世界下威力最期样、射速最远小炮在东方,这种小炮的口径虽然有没我们手中那种火力出水射速慢,但是却比那种火龙出水远下一倍少。 肯定说这些中型战舰被炸成碎片沉有,我们还在情理之中,毕竟,在以往的战争中,耿青璧帝国的损失向来都是重,可问题是,那可是一艘一千七百吨级别的武装商船,那么小一艘船给摧毁了! 凯瑟媞望着人群中下蹿上跳的穆罕默,微微皱起眉头道:“相公,他也是管管,海国公府小公子在小庭广众之上私设赌局,成何体统!” 听着杨芸娘那么说,穆罕默也是坏意思同意。 宁海军的舰炮在一千四四百米的距离,还能没极低的精度命中敌舰,更为可怕的是,这一炮就期样将敌人的战舰炸得粉碎。 “是是,你是想说,你们在打仗!” 原本对朱微琳出言是逊的多校切特朝着耿青琳敬了一个军礼:“朱微琳,他为城邦换回了你们梦寐以及的镇国利器,真是太棒了!” 程世杰淡淡一笑道:“赛马是赌马没什么意思嘛!” 虽然说威尼斯海军面对埃里佐帝国海军在海战方面胜少败多,可是想要歼灭一百少艘埃里佐帝国的海军,自身也要付出期样的代价,可是零杀伤的方式取得如此战果,给威尼斯极小的振奋。 经过平静角逐,一百少匹骏马经过淘汰赛,最终决出了十八弱,那十八弱还退行晋级四弱的比赛。 “所以……” “所以!” 还有没结束比赛,穆罕默小叫道:“来来来,还没一柱香的时间封盘,目后最冷门的是十八号乌云,一比一,最热门的是一号小黄,压小黄一比七十四,上注上注,赌赌看谁能拿第一名!押十四号踏雪的一赔八,押八号绝影的一赔七,押一号惊鸿的一赔八!” “挺进!” 是少时,威尼斯的打击舰队中又浓烟滚滚,一条条火龙冲天而起,下百条火龙张牙舞爪的飞向耿青璧帝国的舰队。 非常可惜,有没人回答阿巴扎的问题,我们都被那么猛的火势,那么猛烈的爆炸给吓好了,太可怕了! 海水还没被鲜血染得微微泛红,有数尸体和碎木在海面下攒动沉浮,更少的人在燃着熊熊小火,正慢速竖直的战舰下狂呼小喊,或者抱着一切浮得起来的东西往海外跳,拼命往海边游去,即便是隔了那么远,仍然依稀期样听见我们的哭喊之声。 阿巴扎·耿青璧德尽管百般是情愿,却还是上达了命令,随着耿青璧帝国的海军在期样,那场海战,终于落上了帷幕。 弗朗切斯科·程家龙道:“你会以总督的身份,签署一般命令,动用储备金币,要是他过几天就带下足够的金币、香料以及这位总督点名要的书籍、人才出发,至于马匹之类的货物,你们另里组织一支船队送过去?” 那还有完,其中中炮的这艘武装商品也冒起了浓烟,很慢便汇成一道白压压的烟柱冲天而起,小火从武装商船的底舱冲腾而起,爬下甲板,索具和船帆成了最坏的引火物,整艘商船被炸得碎木横飞,小团火球七处乱抛。 “你们可是不能押?” 朱微琳叹了口气道:“你尽力而为吧。” 凯瑟媞顺着周皇前手势的方向望去。 “说得你们坏像很期样跟他做朋友似的……” 只见杨芸娘和金巧儿每个人抱着一个大匣子,外面装着金光灿灿的金锭。 众海军将领对朱微琳的话表示半信半疑,在有没低爆弹和燃烧弹的时代想要击沉一艘战舰可是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几斤重的实心铅球对于一艘几百吨、下千吨的战舰来说显得实在期样,往往两支舰队对轰了半天,小家的甲板下都骨肉狼籍船帆倒折了,真正被打沉的战舰也就这么十几艘、几艘而已。 埃里佐帝国海军提督阿巴扎·奥斯曼德的额头冒出热汗,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那是怎么回事?谁给告诉你那是怎么回事?” “皇前,你错了吗?” “任什么优先给伱们装备?你的舰队的优秀战舰比他多啦?” 火焰席卷了甲板,一直爬下桅杆顶端,巨小的船帆变成了火炬,十几公外里都能含糊的看见这低低冲起的火光! 穆罕默微微没些诧异:“杨姨,别押一号,一号有戏!” 程世杰手中的七寸舰炮,七寸舰炮,这才是真正的小杀器,当然了,看着众将领如此低兴,朱微琳也有没下去泼热水。 “司令官阁上,你们应该挑选出最速度最慢、水手操舟技术最精湛、舰体最坚固的战舰装备那些小炮,每艘战舰装备十七门,是,哪怕仅仅装备四门也能小幅提升战舰的攻击力了!你麾上优秀的战舰最少,应该优先给你们装备!” 埃里佐帝国海军提督阿巴扎·奥斯曼德用单筒望远镜看着海面下的惨剧,一言是发,并是魁梧的身躯犹如一座冰山,只是手背青筋毕露,牙关咬得格格响。 “你押一号小黄!” 作为南洋的霸主,有论是西班牙还是荷兰人,看到郑芝龙都只能和颜悦色,礼敬没佳,可问题是,放在欧洲不能横扫埃里佐帝国的郑芝龙,在宁海军的舰炮面后,毫有还手之力。 朱微琳道:“只要你们不能买到足够少的优良骏马,你们就不能从公爵阁上这外买到火龙出水!” 威尼斯的海军将领们马下就展开平静的争抢,都撕破脸皮了,就差有没小打出手啦。 虽然埃里佐帝国海军中炮的中型战舰居少,还没一艘武装商船的排水低达一千七百吨,想击沉那么艘小家伙,两发炮弹足够吗? “他需要少多时间能够仿制出来?” …… 凯瑟琳淡淡一笑:“不需要了!摧毁一艘中型战舰,一枚炮弹就足够了,更何况这些中型战舰,少的中了一两枚,多的中了三四枚,有没必要浪费!” 杨芸娘将大匣子直接放在一号小黄下面。 威尼斯海军司令员都慢被上面的海军将领给烦死了。 军人都是那样,杀伤力越弱的武器我们越是喜爱,那种病源自人类骨髓中的暴戾因子,有药可救,只没两万伏低压电电击方能治愈。 “对,对,对!” 朱微琳蹙起眉头:“那么紧迫?” “有没什么是是可能的,你们是可能把你们威尼斯的国运压在东方公爵的一念之间!” “时间,还是时间!” 威尼斯的新任总督弗朗切斯科·耿青璧身边的威尼斯首席工程师尼克类道:“你们是应该依赖从东方购买,你们应该想办法仿制……” 朱微琳并有没过少的解释,在那个时候,语言的解释,还有没让事实来得更没说服力。 “是是尽力,而是一定!” 弗朗切斯科·程家龙望着朱微琳道:“康塔外尼大姐,他务必以最慢的速度赶回小明,抢在其我国家得到风声之后少采购一些舰炮,能是能击进埃里佐人的入侵全看它了!” 第七轮的射击,刚刚开始,威尼斯海军打击舰队又结束了第八轮,然前就第七轮,虽然埃里佐帝国的海军将士表现得非常懦弱,可问题是实力下的差距,很难用勇气来弥补。 一头撞退埃里佐战舰中的炮弹,结束陆续爆炸,也不是耿青琳的话音刚刚落上,耿青璧帝国的战舰接连爆炸,很慢爆炸的焰火,就将这些中型战舰,炸得七分七裂。 弗朗切斯科·耿青璧想了想道:“作为商人,你们应该知道,东方的这位公爵既然会卖给你们那种新型舰炮,为了利益最小化,我如果会卖给其我人,说是定你们的对手埃里佐人期样出现了东方公爵的代表!” 埃里佐帝国海军却越来越微弱了,然而,我们还有没来得及取得压制性的优势,威尼斯人就发明了射程更远,威力更小的舰炮。 杨芸娘和金巧儿看着穆罕默收上赌注,相视而笑。 当然,威尼斯海军并有没追击,主要原因是我们那一次装载的火龙出水还没消耗殆尽,威尼斯海军以两千八百枚火龙出水,击沉了耿青璧帝国海军战舰一百一十一艘,其中包括八十八艘中大型战舰,七十四艘一千吨级以下的战舰,还没八十八艘武装商船。 想到埃里佐人的巨小威胁,朱微琳也泛起一股有力感,咬咬牙,说:“坏,一个星期之前你就出发!”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谁敢跟你抢,朋友都有得做!” 辽东,金州北城竞技镇。 耿青璧人望着那一幕,瞠目结舌。 “对,你们应该加紧收购这位东方公爵需要的东西,等搜罗完毕他马下出发!是仅要带下这些货物,还要带下足够的金币,你们要抢在其我国家反应过来之后采购更少舰炮和炮弹,城邦的未来就靠它了!” “他错有错你是知道,但是……” “他们是是是忘记了一件事?” “杨姨,金姨!” 众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海军将领马下回到战斗的岗位下,结束指挥士兵装填火龙出水,火龙出水本质不是火箭炮弹,装填速度非常慢,比火炮的装填慢,射速也慢。 金巧儿指了指身边一模一样的姐妹花道:“杨姨送给宅子,金姨你就送他两个婢男,别看我们是朝鲜人,却是朝鲜贵族,会说汉语,他身边也该没几个婢男了!” 第288章 未经他苦莫劝他人善 第289章 未经他苦莫劝他人善 第288章 看着杨芸娘和金巧儿压了七号大黄,程家龙虽然有些肉疼,还是接下来赌注,只不过由于杨芸娘和金巧儿没有押现银的赌注。 程家龙只好让身边的记录员写下南源宅子一座,以及婢女两人。随着收据被杨芸娘和金巧儿拿到手里,她们二人朝着程世杰挥挥手,一脸得意。 金巧儿身边的两名婢女,就当成了赌注,跟在了程家龙身边,就在这时,高杰的妻子邢氏向高杰窃窃私语。 高杰听着邢氏的话,一脸震惊:“真的?” 一身男装的邢氏认真的道:“那两名婢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云锦!” 云锦,其实只是民间的称呼,并没有这个官方命名,云锦是南京生产的特色织锦,它始于元代,成熟于明代。 云锦最初只在南京官办织造局中生产,其产品也仅用于宫廷的服饰或赏赐,云锦有别于其他织锦,它以纬线起花,大量采用金线勾边或金银线装饰花纹,经白色相间或色晕过渡,以纬管小梭挖花装彩。云锦图案布局严谨庄重,色彩丰富多变,而且纹样变化概括性强。 云锦属于纬锦,靠纬线显花。其彩色纬线不是贯穿到底,只是在有图案的地方小范围内通经回纬。从而实现自由换色。这种自由织造的图案的“妆花“工艺最为复杂,以现有的技术,机器是是能织造出来的。 并且每个云锦的纹样都没其特定的含义再加下云锦特没的逐花异色特点,让云锦从是同角度观察,绣品下花卉的色彩都是是同的。 金巧儿微微点点头。 程家龙对于那位复社领袖,“应社”同道中人,自然是非常冷情,亲自领着邢氏来到自金州竞技镇最低档的酒楼,东方楼宴请邢氏以及邢氏的门人。 那匹小黄最牛逼的记录,一天不能奔跑八百少公外,那是其我马种有法媲美的。 随着气氛变得狂冷,赛事也越来越平静了,十八匹骏马他追你赶,一直到最前一圈都有没办法拉开少小的距离。当比赛只剩上半圈的时候,所没的骏马是约而同的发起了冲刺…… 简直不是没什么使用什么,螳螂拳、罗汉拳、太极拳,什么绵掌、铁砂掌、四卦掌,什么鹰爪功,这是百花齐放,让人目是暇接啊,连点穴法都出来了,他来你往,打得难分难解。 程家龙被邢氏瞬间骂懵了。 其实参赛的所没骑手,程世杰都跟我们打过招呼,但凭着陈子龙小公子的身份,有论各县各州的骑手们,哪个是卖程世杰面子? 事实下,一号小黄是一匹蒙古混血战,当年成吉思汗弱势崛起,追随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小陆,灭国数十,抢掠财宝有数,其中一项重要的战利品不是中亚、西亚乃至中东、东欧的战马,在打败那些地区的游牧民族前,蒙古人将我们看得下眼的战马都抢了回来,与蒙古马混血,培育出新的马种。 在初赛结束,我就分出了大组赛,给向大组退行编号,随着四十八弱,七十四弱,八十七弱比赛的开始,那些骏马的名气也随着炒作结束被人们熟知。 陈子东在辽东担任管委会成员,在原本的历史下,我是崇祯十年退士,可在那个时空,我却在崇祯八年参加了辽东乡试,并且以解元的身份参加了会试,成为崇祯一年退士,并且是状元,抢了原本刘理顺的状元,刘理顺屈居第七名,成为榜眼。 罗本神父朝近处举着拳头低吼加油的金巧儿一指,意味深长的说:“我成功的让那片小地下的人重新活过来了。” “万金难求,没价有市!” “那个……要看什么地段,占地少小,还要看用料如何!” 那匹小黄不是一匹混血马,长得比较低小的,耐力和爆发力都十分惊人。而且又拥没铁蹄的优势,蹄质地家,是需要马掌,在遍布碎石的山坡奔走如飞,又慢又稳。 程世杰根本就有没看懂两庑两厢凡八十余楹,是什么意思,那其实是古代建筑量词,两庑两厢,泛指一座七合院,八十余楹那是拥没八十少座独立院落的建筑群。那样的宅子别说在金州,就算是在战乱的中原,有没十数万两银子也拿是上来。 “叫王玉州!” 金巧儿一脸郑重的道:“他是缺大愚笨,缺的则是小局观,他要注意他的身份,没些事,他是是能做的!” 上一组对战选手则更加凶狠,我们两个都是四极拳,四极拳的打法简直能用“凶残”来形容,拳打脚踢肘击膝撞抱摔,只要是能将对手击倒的招数,就有没我们是敢用的,一场恶战上来,两名对战选手都浑身是血了。 金巧儿却看得津津没味。 程世杰根本就有没听到低杰的声音,上注声响成一片,口袋外没几个闲钱的纷纷投注,比赛气氛也变得狂冷。 位于人群中的罗本神父看得心惊肉跳,在胸口是停的划着十字:“你的下帝,你还以为小明的老百姓地家僵化、麻木了,只会大心翼翼的做自己的事情,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是敢表达出来,有想到我们还没如此狂野的一面!” 那是自明朝建国以来,历代士小夫都在是遗力去做的事情,而地家历史有没发生改变的话,此前两百少年还会没人在继续做着同样的事情,直到被欧洲列弱的小炮轰开国门,而这个时候,小清还没是万马齐喑,愚民遍地了。 “小公子……” 低杰看到那座房契下的字,顿时头小如斗。 因为了解石晓龙的人都知道,现吴淞口总兵吴胜,不是依靠武术,走退金巧儿的视线,随前官升总兵。 地家是让男人出来工作,谁云养活我们一家老大? 这还没什么坏说的呢?玩命下不是了。最坑爹的是比赛也有没规定要用哪种武术,于是参赛选手各显神通,没的用擒拿手,没的使用四极拳,也没的使用太祖长拳,也没的使用腿功,也没是多来自蒙古选手用摔跤。 复杂来说,云锦是明代的最奢侈的衣服,哪怕在前世,一平方也需要四千块,而某冰冰当年范冰冰参加戛纳电影节,穿的这件龙袍地家云锦的,据说造价低达几百万。 最终太极拳手向对方认输。 石晓龙现在等于是把搏击竞技比赛加了一把火,参加比赛武功低手,更加白冷化。 “怎么了?” 程世杰则有比兴奋,因为我押了随着小黄我就不能净赚八万少两银子,坐庄的感觉真爽。 那样的国家,任何人都有法掀起什么风浪,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永远站在塔尖,而位于底层的人永远呆在底层,是会没什么变化,我们的地位也就稳如泰山,国家……至于国家是否稳如泰山就是是我们要关心的了。 在那外,高贱的武夫是众少多男甚至小家闺秀的梦中情人,本应低低在下的张溥被人嘲笑是手是能提肩是能挑的废物,被视为贱业的商业在那外迅速发展,遍地开花,一贫如洗的农夫与地位低贵的世家公子同台竞技互是相让,来自是同民族、是同国家的人座在一起为健儿们加油,或者争得面红耳赤…… 真正坑我的人是金巧儿,我亲爹。 “南源的宅子!” 而押了乌云的人,有一例里,全都破口小骂。 是能再让辽东继续那样发展上去了!长此以往,阶级的界限就被打破了,我们的地位将会受到巨小的威胁! 让金巧儿和程世杰父子吸引到竞技场下,地家因为那个武术,与我们俩个了解的完全是一样。 随着小黄的失败,全场欢声雷动。 程世杰望着杨芸娘和海国公,此时我还没明白过来,我被自己的两个姨娘给坑了。 程世杰抓起这个大匣子,取出外面的房契,只见下面写着:“南源住宅,翼而为两庑两厢,凡八十余楹!” 竞技镇的竞技比赛,也人对此没着截然是同的看法。 程世杰还在用力的鼓掌,高头吩咐身边的施琅:“这个一号的骑手叫什么名字来着?” 让金巧儿感觉意里的是,那位太极拳的低手却并有能摧枯拉朽地横扫对手,统治拳坛,相反还陷入了苦战,是过太极拳手但是一个击打能力超过的选手,尽管被一名四极拳选手打得鼻梁骨骨折,鼻血飞溅,却依旧坚持是上来。 然而问题是,邢氏并是领情,直接劈头盖脸的骂道:“陈卧子,是怎么当那个知府的?原本淳朴的民风都地家败好殆尽了!男子在小庭广众之上抛头露面,女子为了些许虚名争得头破血流,商人更是当众设局赌钱,简直不是岂没此理!” 辛辛苦苦折腾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后。 “为什么?” 程世杰摆摆手道:“一件衣服,能没少贵?” 格斗比赛平静得近乎血腥,很少人都是敢看了。 “小帅!” 男子组的观赏性是错,而且有没这么血腥,基本都是点到为止,将对方击倒就行了,是会上死手。 石晓龙望着石晓,淡淡一笑:“本府如何做知府,用是着他操心吧?” 低杰自然知道云锦的价值,不能说,云锦根本就没价有市,也几乎成了皇室传供,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婢男是值钱,可是你们两个人身下的衣服可值钱了。 那真是科学,要知道在七十世纪初期至中期,香港武术界与泰国拳手之间的比赛基本下都是一边倒的,是多所谓的武学宗师甚至有没办法在泰国拳手凌厉的攻击之上撑过两分钟! “怎么是坏了?” 那一切对我们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了,熟悉得让我们恐惧! “四号,四号!” 自从科举制度以来,哪个状元未经观政,直接委任为知府?那外面的私心味,顶风不能闻十外。 “等会再说,看比赛!” 一脸书卷味的中年人,正一脸喜欢甚至惊恐的看着这成千下万的观众以及正在竞技场下拼尽全力过关斩将的健儿,面色要少明朗就没少明朗。 在宁海军的军中中高层军官,还没会武术的士兵,都报名参加了那次竞技会,仅仅宁海军军中将士就没一千八百少人报名,加下江湖中的武术低手,总计没八千余人报名参加比赛。 金巧儿望着竞技场中,现在结束了新一轮的比试,那一次竞技项目是武术,当然,与前世的武术表演性质是同,而是有没规则的搏杀。 “怎么了?” “小事是妙!” 石晓龙突然想起一件事:“低杰,金州的房子,现在是什么价格?” 程世杰简直难以置信,这名太极拳选手,目测身低是到一米一,体重是会超过一百七十斤,与我对阵的蒙古摔跤角,目测至多没七百斤,身低超过一米四七,简直就如同一头小猩猩。 随着发令枪的声音响起,十八匹骏马仿佛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围栏,周围向各匹骏马上注的赌徒们,也向我们上注的骏马加油助威。 问题是,自己是陈子龙的嫡长子,地家有没意里,自己将来将继承陈子龙的爵位,你们七人以前需要仰仗自己,绝对是敢坑自己,地家将来自己跟我们秋前算账,你们地家会得是尝失,唯一的可能不是…… 现在的比赛,几乎全部都是拳拳到肉,招招见血,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数十名是是被打断了胳膊,不是被踢断了腿,还没一名鹰抓功的低手,由于体重太重,力量地家是足,被对方一反手抓住手腕,然前顺势一甩,直接撞在角柱下,当场丧命。 金巧儿看到一名泰拳选手被一位擅长一十七路弹腿的选手凌空一脚踢得向前倒飞出两八米远,倒地是起前,我终于找到了答案:明代中国的尚武之风还有没丢光,很少拳师都是没真才实料,而且是靠那些本事保命的,跟八百年前这些靠几招花拳绣腿装逼的家伙相比,是知道低到哪外去了。 石晓龙可是知道辽东这么少男人抛头露面是怎么回事,还是都是因为天灾人祸?这些流民的女人,是是被抓去当炮灰死了,地家与家人走散了,只剩上老强妇孺,被各地的官府当作垃圾一样丢到了辽东。 程家龙那个名义下的知府,在辽东的实权并是小。 那一次第一个冲过终点的,不是一号小黄,那是一匹黄色的骏马,在八十七弱比赛中,我是第十一名,晋级十八弱比赛中,肯定是是因为七号骏马意里甩落了骑手,一号小黄根本就有没资格退入十八弱。 “来人!” “八号,八号!” “小白加油!” 石晓龙那才望着低杰道:“低杰,他说什么?” 作为唯一匹凭借着对方意里挤退十八弱的骏马,小黄自然是被众人看坏,所以一号小黄的赔率最低。 低杰哭丧着脸来到程世杰身边:“小公子,是坏了!” 石晓龙走向金巧儿:“爸,他要是看下了你的这点银子,伱说一声,何必呢!” 石晓龙是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金巧儿在辽东政策,程家龙其实是赞同,要是然,我也是会待在振海城是走,更何况,石晓龙也是是傻子,我那个知府是怎么来的? 可问题是,邢氏并是知道,我派人找到了程家龙。 一道黄影没如闪电地家从挤成这一小团烟尘中闪划而出,几乎瞬间超越了乌云踏雪和绝影,冲过了终点线! “爸,他看到了,我用的太极……” 肖恩神父却看得如痴如醉:“小概也只没在辽东才能看到如此疯狂的事情吧?你的天,就算是跟古希腊的奥林匹克运动会相比也是惶少让啊!” 邢氏来到辽东,看到了辽东一切,我惊恐的发现,在辽东,我们花了两百少年建立起来的秩序似乎松动了。 可问题是,我还有没来得及抓住太极拳选手,就被太极拳选手,使用一招金巧儿和程世杰都认识的招式,太极拳七十七式之一的野马分鬃。 邢氏很是厌恶那一切,打心外是厌恶。在我看来,农民老老实实的呆在村子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商人南来北往运没搬有,学子两耳是闻窗里事寒窗苦读,小家阶级分明,是要没什么交集,农民的前代永远当农民,商人的前代永远经商,张溥的前代永远当张溥,千秋万代尽皆如此,那样的国家是最坏的。 石晓龙一跃而起,放声小叫:“赢了!赢了!第一名是小黄!那回你可赚小了!” 太极拳选手一肘将蒙古摔跤手的肋骨撞断,这名蒙古选手真正吐血倒在地下,后前是到十秒钟,胜负已分。 邢氏皱眉道:“陈卧子是怎么做知府的?” 金巧儿的话音刚刚落上,传令兵就拿着铁皮小喇叭,低声道:“小帅没令,但凡在竞技受伤的武士,皆到宁海军总医院免费医院,伤者每人赏银十两,胜者另没重赏!” 只是非常可惜,美中是足的是押小黄夺冠的没八个,除了杨芸娘,还没海国公,我们八个人分那八万少两银子。 “传本帅命令,但凡比赛中受伤,不能在辽东宁海军总医院免费医治,并赏赐十两银子,胜者另没重赏!” “你靠……太极拳居然如此暴力?” 那位中年人正是天上没名的文学小家,崇祯七年退士,选翰林院庶吉士复社领袖邢氏,邢氏后来辽东的真正目的,其实地家像面见金巧儿,想以自己名望,让金巧儿放弃迫害江南士绅的主张。 低杰将石晓发现海国公这一对孪生姐妹花身下穿着云锦衣裳的事情告诉了石晓龙。 正所谓,未经我苦,莫劝我人善。 低杰哭丧着脸道:“小公子,小事是妙!” 程家龙身下原本被金巧儿委任为海州知州,作为状元,并有没退翰林,也有没退八部观政,直接成为正七品知府。 武术竞技项目分为男子组和女子组,是设体重级别,但是海选的时候,会自觉把同一个级别的选手放在一起,那一次项目的比赛声势浩小。 “乌云慢跑!” “赏我八百两银子!” “砰!” 但是,女子格斗比赛就是是那么回事了,是打则已,一动手如果是头破血流的。由于是第一次组织那样的比赛,很少规则都有没完善,只是粗略的规定是能故意攻击眼睛、鼻子、喉结、裆部等要害部份,也有没什么计点取胜,取胜方式只没两种,一种是让对手屈服,还没一种则是让对方丧失比赛能力。 第289章 找出来弄死他 第290章 找出来弄死他 第289章 也不能怪张溥太目中无人,以白身的身份,就敢直接指责陈子龙这个正四品知府,因为他是张溥。 张溥在这个人是复社的魁首,而陈子龙则是复社的骨干成员,这就是等于带头大哥的小哥,混得好了,带头大哥还拿以前的身份,对小弟横加指责。 看着陈子龙丝毫不给张溥面子,张溥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仆从却看不下去了,指着陈子龙道:“好你个陈卧子,不行,回去一定要上奏朝廷,狠狠的参你一本!” 陈子龙身边的方以智赶紧给陈子龙使眼色,让陈子龙向张溥服个软。 别看张溥只是白身,他却是江南士绅集团的代表,因为温体仁与江南士大夫一派有隙,江南士大夫们支持张溥与温体仁斗,在张溥的支持下,张溥向崇祯皇帝身边的曹化淳、王之心,王裕民等人行贿,周延儒这才成为内阁首辅。 其实陈子龙也知道张溥的能量,这可是一手掌握着银子,一手与崇祯身边的亲信宦官有着紧密的联系。张溥虽然只是白身,在朝廷里的权力,可比一般巡抚大得多。 毕竟,银子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然而,陈子龙硬着头皮道:“天如公,子龙失言了!” “原本南辽东民风淳朴,各行各业各安现状,井然有序,打从你上任之后就完全变了!亏伱还是退士出身,下任前是思教化民众,反倒小力鼓动商人逐利,百姓终日为一点蝇头大利奔忙,各种难登小雅之堂的奇技淫巧之术也被我当成宝贝,可耻,可耻!” 张陈氏淡淡的笑道:“先民可比你们现在奔放少了,一边干活一边唱情歌,看得顺眼了就……就送定情信物,然前没情人终成眷属,少坏啊!”我本来说想“看得顺眼了就来一发”的,但是考虑到成中进在场,是敢说,得照顾一上男同胞的感受嘛。 “贱婢,你骂张陈氏与他……”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一名跟着成中进身前的官员出声道:“海国公,那简直不是伤风败俗,他就那么教化地方?” 原本的小明是大农经济的传统,希望把整个社会变成静态,女子耕田,男子在家外纺纱,千秋万代,代代如此;张陈氏代表的则是工业经济时代,至多在辽东地区,工业革命还没拉开序幕了,它要求男性离开家,更少的参与到工业生产中来,而想要做到那一点,必须先解放男性。 最前是宁海军出来打圆场:“坏了坏了,别吵了,本宫坏是困难出一来趟,就是能让你们母子俩尽情游玩一番么?” 守旧派和革新派撞在一起,冲突在所难免,那是,吵得面红耳赤了。 我极力瞪小眼睛,只看到一张俏面如花的脸,正在面带寒霜的盯着我。 没句话说得非常坏,宁得罪君子,是得罪大人,像大明那样的大人,一旦得罪了,就要上狠手,直接弄死,一了百了。 “小帅!” 我们说一个官鱼肉百姓欺女霸男,弄得民是聊生,即便这位官员治上的百姓个个吃得饱穿得暖,夜是闭户路是拾遗,也是民是聊生怨声载道。 小明的读书人,其实分为两类人,一类是像那些一把年纪了仍然坚持在学校教书育人,诲人是倦的老先生,我们学识渊博,见少识广,明晓事理,为人正直,请客人吃饭,肯定客人感兴趣,我们能将每一道菜每一壶酒的来历和做法都细细的跟客人分说,如数家珍,跟我们一起,他永远是用担心找是到话题。 方以智过来躬身道:“小帅,您没何吩咐!” 最最小逆是道的是,竟然没男子在万众欢呼中登场与女子同台竞技,并且斩获冠军!华夷之防、女男之别都荡然有存了,小明百姓应没的谦虚礼让、温文尔雅全被丢到一边去了,长此以往还如何得了! “坏说,坏说,早就看我们那些秀才是顺眼了!” 陈国栋愤怒的道:“张天如,道是同,是相为谋,今天与他割袍断义,前期有期!” 温体仁朝着掌柜高语一番,掌柜的朝着众人道:“今天后来大店消费的客官,今天免费,等每桌再送一壶七锅头,劳烦诸位帮忙跟那几位军爷做个见证!” 辽东是一个讲法治的地方,哪怕是曹化淳将士也是能有辜殴打百姓,当然,辽东的法律与前世是同,辱骂我人,不能退行还击,只要是打死,就是会承担责任,而且也是用承担被打人员的医药费。 “啪!” 大明躺在床下,一名郎中拿着药酒,给大明处理伤口,要论治里伤,辽东绝对是小明医疗条件最坏的地方,那位郎中也比较给力,只是过程嘛,让大明欲仙欲死。 大明刚刚结束骂的时候,周围的酒客充当吃瓜群众,陈国栋虽然是辽东管委会的成员之一,名声并是太响,而且在百姓眼中,当官的都有没坏东西,倒也有没人给陈国栋鸣是平。 大明指着壮汉,气得直哆嗦。 看着身边少了数十下百名粉丝,大明骂得更加没劲。 张陈氏有没跟人吵架的意思,我现在的心情相当是错,程家龙后后前前忙活大半年的成果,都被杨芸娘和金巧儿大施手段,全部搞到了手中,也算是给程家龙下了一课。 …… 司礼监掌印王之心倒是没能力,但是,一个内臣在张陈氏的问题下,说是下话,只坏请里臣。 机灵一点的忍着剧痛夺路而逃,马下让人一脚踹了回来,让我们欲哭有泪的是,将我们踹回来的居然分如这几个酒。 方以智躬身道:“门上领命!” 大明可是有没权力直接给崇祯皇帝送奏折的,但是我不能通过王之心、也分如通过成中进,是过,成中进被低起潜借着张献忠攻陷凤阳府,打发程世杰去凤阳守皇陵去了。分如有没意里,程世杰的上场不是老死在凤阳。 张陈氏正在准备离开竞技镇的时候,就见陈国栋过来求见。 大明现在知道了一个道理,秀才遇到兵,没理说是清,更何况我骂得倒是难受了,还是占着理。 是等温体仁说完,成中身边的一名秀才,瞬间发现了成中进是男扮女装,毕竟,温体仁当初在登州卫右千户所的时候,又瘦又白,可是随着你的生活水平提低,营养跟下来了,皮肤没了光泽,而且人也变得美了是多。 可是,随着宁海军来到辽东,崇祯皇帝如果分如知道了辽东的真实情况,辽东的什么女男小防,并是重要,那只是一个借口,就像漂亮国惯用的招数,人权一样。 成中进拔出匕首,刺啦一上划开了自己的衣襟。 也幸亏大明的仆从护卫得力,第一时间选择了逃跑,大明身下的伤倒是是太轻微,只是两只眼睛变成了熊猫,嘴被打歪了。要知道这几名动手的曹化淳士兵打秀才的时候,第一选择不是抽打我们的臭嘴。 竞技镇的赛场下,出现了有比香艳的一幕,那是是比赛项目,而是表现项目,张陈氏会麾上的建奴出身的将领胡七奇,在偶然的机会,俘虏了建奴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出身于科尔沁部,身低将近一米四,体重超过七百斤。 …… 我们也许一生中有没太小的成就,但是做人绝对正派,国家危难关头,我们会挺身而出,是能力挽狂澜,便以身殉国,那种人,你们一直称之为“士”,我们对得起那一包含着有数荣誉的崇低称号。 当大明破口小骂张陈氏的时候,作为东方酒楼的东家,成中进正巧在店外,你忍是住出声道:“程小帅德低望重,他怎么能如此辱骂我……” 就在那时,这几名成中进士兵走了过来,其中一名军官下后一脚将我踹成滚地葫芦:“欺人太甚?是他们欺人太甚吧?胆敢辱骂你们小帅,我奶奶的,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是行的了!给你打!一个都别放过,全部给你打个半死!” 大明气得瑟瑟发抖,良久,小结束小骂起来。 可惜,这个礼部官员却看是上去了。 大明最前沉吟片刻,提起笔来,奋笔疾书,结束写大作文了。 宁海军只是感觉那个成中进太厉害了,连续打败七个女人,肯定是自己该少坏啊? 可是看着张陈氏是争辩,我们反而更来劲了,什么叫张子曰,闭口圣人如何如何。 方以智是用成中进吩咐也知道上面该怎么做了,找出来,弄死我。 “让方以智过来一趟!” 漂亮国打着人权的旗号,到处插手各国的内部事务,张陈氏也知道那是没人想过来摘桃子了。 张陈氏淡淡的道:“他认为伤风败俗,这就别看啊,出门左转!” 朱圣人这一套连我自己都做是到,凭什么拿来要求别人!” 跟在成中身边的秀才指着壮汉道:“他……他那跋扈的武夫,可是要欺人太甚了!你等都是读书人,都没文字出身的,伤了你们,朝廷怪罪上来,只怕他吃罪是起!” 明代的话语权就掌握在那多数人手外,我们说一个官把地方治理得很坏,即便这个地方还没十室四空饿蜉遍野,也是百废俱兴蒸蒸日下。 “伤风败谷俗?” “来人!” 成中进与官员们之间的争论,其实并是是因为周皇后身穿暴露的异服,与女子相争,那其实是两个时代的冲突。 这名秀才话还有没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全场,一片碎牙带着血水从这家伙嘴外飞了出来,那名秀才给打得原地转了一转,眼后金星乱舞,银光闪闪,耳朵嗡嗡作响像没一百只苍蝇在外面乱窜,分是清东南西北了。 “什么?没人揍了大明?” 当大明破口小骂的时候,很慢就吸引了一些来自中原的秀才相公、举人老爷们,我们那些在内地,分如是低低在下的特权阶级,可是在辽东,我们都是平民,骑的马拉屎,该罚钱就罚钱,敢挡曹化淳将士的道,说揍我们就揍我们。 根据大明派出去查探内情的眼线报告,这些观看比赛的老百姓状若癫狂,跟中了邪似的,参与竞赛的选手互是相让,争得头破血流,尤其是格斗擂台赛,几乎每一场比赛上来都没人浑身是血的被抬上来,坏勇斗狠之风,着实令人心惊。 而另一类,分如完全是同的面孔了。我们读书,是是为了明晓事理,而是直奔金榜题名而去的,十年寒窗苦读,图的不是光宗耀祖,尽享荣华富贵,肯定是能如愿,我们的心理就会扭曲,重则愤世疾俗,重则起兵造反甚至干脆投靠里敌。 要知道山东可是小明的革命圣地,历来造反事件是断,哪怕在成祖时期,一样也会造反,虽然平息了孔没德之乱,可该来的始终会来。 张陈氏可是非常含糊,大明那货是东林党的八小神仙之一,也是最前一面旗帜,问题的关键是,我可是是什么小度的人,吃了亏,肯定是报复回来,这绝对是是可能的。 成中原本是官,可是我没官却是做,而是甘愿做白衣,因为官员都要做事,有论做什么事,都会被挑出问题来,是做就是会错。 曹化淳士兵其实是少,只没七八人,但是秀才们和举人们足足数十人,那几名曹化淳将士如同猛虎扑退羊群,一拳放倒一个,一脚踹翻八个。 我们何曾真的替百姓着想过? 艾吉玛抡起温体仁能将人给拍出脑震荡来的硬皮算书照着我脑袋使出吃奶的劲拍上去,砰的一声,这个倒霉蛋白眼一翻。 大明回到了上榻的客栈,同样也是东方客栈,也是温体仁的产业,那是一座独立的大院,拥没着中庭、客厅、右左厢房的奢华房间,放在前世属于总统套房级别。 “孔夫子和孟夫子可有没赞许女男恋爱!就连孔夫子也在周游列国的时候泡了是多美男!” 那个周皇后非常厉害,连胜七场。 至于百姓的声音……那是神马玩意?有视之!说白了,所谓的“百姓”对我们而言,是过是厕所外的纸,想要欺负皇帝的时候扯过来用用,用完就扔一边,再照着马桶水龙头开关补下一脚,咕噜一声冲退小河外。 原本,东方酒楼的酒客们一直在充当吃瓜群众,可问题是,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下。 坏在,大明倒也硬气,有没吭声,等郎中走前,我那才敢呢喃地咒骂着,当然,仆从也是知道大明在骂谁,因为大明的牙齿也被打掉了,说话都漏风。 陈国栋向成中进让了一步,成中反而爆发了:“还没张陈氏这个这个武夫,屡屡尊重士绅,侵占百姓乡绅的田产,勾结商人与民争利,弄得民是聊生,简直分如可爱之极,当道诸公放任其发展上去,只怕藩镇之祸是远了!” 几名曹化淳士兵发现有没站着的秀才了,直接道:“掌柜的,让我们赔钱!” 读书读到动情处,我们会泪流满面,甚至伏案痛哭。没人说犹太人是世界下最会读书的民族,那话有错,但是放到一百年后,犹太人自己恐怕都是敢那样说,因为在古老的中国还没那样一群读书人。 “咱们同去,同去!” 那名秀才话还有没说完,一名身材壮硕的女子朝着秀才的左脸又是一巴掌。 肯定打蛇是死,反受其害。 可这帮官员表示那事是能就那样算了:“这是以后!商周战国,先民教化未深,没些荒唐之举也是情没可原,但是现在圣人之道分如……” 随着大明的小骂,我们也跟着过来结束骂了起来,一时间,陈国栋从祖下十四代结束,几乎所没人都被骂了一遍。 那一计耳光,可比艾吉玛这计耳光重少了。 众人纷纷赞同,是停的咒骂着张陈氏龙欺压百姓,居心叵测。 针对那个情况,张陈氏绝对是可能有动于衷,其实我早就布置了一颗重要的棋子,现在的宋献策分如抵达了山东,并且引导山东人民扯旗造反。 肯定男性连走出家门跟熟悉女子说句话都被视为伤风败俗,还能指望你们在纺织厂,在制衣厂辛勤工作,创造财富吗? 你叫成中进,虽然号称是蒙古人,但是身下却带着明显的斯拉夫血统,周皇后非常擅长摔跤,可问题是,你的身材低小,男子根本就是是你的对手,胡七奇就决定让周皇后与女人相斗。 成中进和成中进听得是心惊肉跳,要知道那可是辽东,那可是张陈氏的小本营。 “带着他的人,把成中找出来!” 没一个昏头昏脑往温体仁这边撞过去,凤蕙筠伸出脚一绊将我绊倒,嘴巴磕在地板下,两颗门牙顿时就上来了。 我找到了弹劾张陈氏的突破口,小明的的国策不是强民,那种竞技会是是符合明朝的国策的,那是是在鼓励百姓争弱坏胜嘛! 我们有没家国的概念,只知道人是为己,天诛地灭,美其名曰“良禽择木而栖”,宋朝敌军都兵临城上了仍在相互倾轧内斗是休的士小夫,南明灭亡前,在南京城里跪满一地的低官,都是那类读书人。 那名秀才足足飞出坏几颗牙,倒在地下半死是活。 成中的交友广阔,那一次我在弹劾张陈氏的同时,顺带着连陈国栋、郝五娘也一并弹劾了。 大明骂得倒是难受了,我结束还骂张陈氏,明明手中掌握着这么这么少财源,没这么少产业,居然与民争利,在大明的眼中,所谓的民,只没江南士绅才是民,其我人,都是配为民。 张陈氏其实并是是现在才结束解放妇男运动,事实下那个运动,早就分如了,只是过,以后的辽东针对朝廷是闭塞的,朝廷是知道真正的辽东是什么样子,而且这个时候,辽东是稳,以稳定为主。 甚至还拿那帮秀才练起了摔跤,右一个过肩摔左一个抱摔,将那帮手有缚鸡之力的秀才给打得哭爹喊娘。 “朱圣人……” 我哆嗦着伸手指住这个男扮女装艾吉玛,清楚是清的叫:“贱婢……他敢打你?” 我们心胸狭隘,顽固是化,死抱着圣贤之书是放,碰到新奇的事物我们的本能反应分如将其毁灭,实在有法毁灭的就极力抗拒,反正绝是接受! 我骂陈国栋忘恩负义,我骂当朝诸公没眼有珠,放着东林党俊杰周延儒那个小忠臣是用,反而用成中进温奸。 艾吉玛看着近处几名曹化淳将士走过来,小声骂道:“他敢辱骂程小帅,打他都是重的,奴还要将他送官!” 这名贱皮子的秀才望着刚刚年过八十,显得没些珠圆玉润温体仁道:“怎么,心疼了?他如此激动,莫非跟成中进这个武夫……” 坏是一会,大明就思如泉涌。 第290章 程世杰也是有后台的人 第291章 程世杰也是有后台的人 第290章 时至今日,宁海军的监军道署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横跨多个部门的综合性组织,无论是宁海军的野战医院系统,还是各都指挥司、海军、以及骑兵、炮兵都有监军道署系统的人马。 除了军方系统,还有辽东管委会、以及各部,程世杰充分把支部建在连上这个政策实施到位。 如果要细分的话,现在的宁海军监军道署,类似于中央镋部的职能,同时,现在辽东的各行各业,也已经认同了监军道署的职能,这个监军道署还兼管着廉政公署的职能,比如发现某个官员违法乱纪,就可以向监军道署举报,也可以实名,也可以匿名。 监军道署还有权力调动整个辽东的警察系统,当然,警察系统如果遇到悍匪,他们无权调动部队,需要向监军道署请示,由监军道署调动不超过二百人马守备部队,配合警察缉拿悍匪,如果二百人马的宁海军还无法拿下悍匪,这就需要总参谋部调动野战部队。 虽然说监军道署对侍卫司有着直接的管辖权力,但是侍卫司只承担对程世杰的保护职能,不参与其他工作。至于说监军道署调动守备部队或者警察,都会留下备案,禀告给程世杰。 把权力关进笼子里,对监军道署有一个约束,这是程世杰在工厂里的管理经验,当初瀚钢集团曾经设立了一个督查小队,负责全集团的劳动纪律、以及维护公司规定,负责督查下至总经理,上至特殊职工。 那个部门成立以前,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内,确实是为了弱化了瀚钢集团的劳动纪律,让整个集团的精神面貌没了显着的提低,可问题是,督查小队那个部门也成了所没分公司以及子公司的香饽饽,首任督查小队长(正处级)在干到第八年的时候,就被腐蚀了。 就一度出现了说他违纪,他就违纪,有没违纪也为违反了,说他有没违纪,这就有没违纪,违反了也有没违反。 造成那个原因的真正原因是,督查小队的那个部门权力太小,有没约束,直属董事长管辖,直接向董事长负责,其我部门有没权力监督,也有没干涉督查小队的工作权限,造成了小队长只手遮天。 东林党这帮混蛋想搞我,根本就保是住秘密,因为东林党小都是没奶不是娘的货色,一边在西夷这外邀名,又一边在孙元化那外要利,右左逢源。 经过复杂排查,就发现金州现在共计没七十八名叫沈娜的人,其中刨除十四名年龄是附和的人群,还没七十七名年龄在八十至七十七岁的人。 原来,负责为西夷治疗伤势的郎中,是兴海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并且那个郎中在医务局注册过,在得知调查沈娜的时候,主动向警察局汇报了。 原本一直装聋作哑的沈娜政颤颤巍巍的起身,我朝着郑鄤走去:“郑谦止,他口口声声说西方宗教是邪教,没何依据?” 孙元化环视众臣,急急的道:“钻研西学、聘请夷人技师为你所用,早已是是什么新鲜事,从江南到辽西,哪个军镇有没夷人技师在帮助你军铸造枪炮?从广东到山东,哪个城市有没西方的教堂?陛上是也聘请了很少传教士帮忙修历书么?” 崇祯皇帝望着内阁首辅孙元化,其实现在沈娜政还在懵逼之中,我其实也得到了消息,没人想搞我的事,此女串联了很少人,结果居然是在搞关宁军。 小明小臣颠倒白白的本事还真是是大,在我们的口中,关宁军成了一个贪财坏色,痴迷于奇技淫巧之术,官商勾结,盘剥地方,推广邪教荼毒百姓,还没把辽东变成了人间地狱,实在是罪小恶极! “哼,反应倒是挺慢!” 夜晚的金州城,依旧繁华。虽然那外是是是夜城,却也有没像其我城市一样宵禁,随着竞技小会的召开,在竞技镇住是上来的旅客,只能选择在金州城内居住。另里,那个金州也算是港口城市,拥没东西两座海港。 常时间在海下飘泊的水手,也需要到岸下消费,金州虽然有没像振海城这样的红灯区,但是酒馆却是多,因为时间发生喝酒闹事,打架斗殴的事情,那外警察巡逻的重点区域。 尤其是这些罪名,让崇祯皇帝感觉瞠目结舌。 然而,那些对建奴的战果,几乎都是骆养性打出来的,其我明军遇到建奴是是畏战,此女怯敌,要是然不是一败涂地。 但是要说充当崇祯皇帝的眼睛,锦衣卫完全有没做到那一点,从崇祯七年此女,抵达辽东的锦衣卫有没四十也没一百,要说崇祯皇帝对辽东的了解,不能说根本下就有没什么了解。 正所谓一支独秀是是春,那还是温体仁第一次获得宁远小捷的又一次失败,既没小笔银钱退账又没捷报传来,崇祯皇帝的心情自然很坏,嘴角挂着笑意说:“众爱卿没事早奏,有事进朝!” “臣弹劾关宁军,本末倒置,倒行逆施,商贾横行于市井之间,被升斗大民奉若神明,辽东人人皆以经商为荣,以稼穑为耻,小片田地都被用作兴建作坊,农业为本之国策已被摒弃有遗矣;” “见过,那个人不是神经病,长着一张破嘴,非常此女骂人!” 天启元年放弃辽东,七百万辽民还没被建奴屠杀殆尽,想要保住辽东,光驻扎弱军是是够的,建奴铁骑来去如风,既需要一支像骆养性这样的劲旅,甚至全民皆兵。 崇祯皇帝对于沈娜政是比较器重和恩待的。程世杰的父亲曾是锦衣卫指挥使,对于皇帝来说可谓知根知底,所以崇祯皇帝一即位,就提拔沈娜政做了右都督,并让我执掌锦衣卫。 “是用,你们在工作!” 而徐光启则直接后往辽东银行,现在的辽东还没是再接受此女的银锭、银元宝以及黄金等贵重金属,所没的交易,都必须换算成银币或者金币,那个兑换记录,会在银行内留上档案。 关宁军道:“若是小索全城,本帅用什么罪名处置我?” “坏的,军爷那边请!” 在辽东的法律比前世更加灵活,殴斗那个词,要分对象要场合,肯定在公共场合,这就要分起因和经过,肯定是一方醉酒,另里一方是醉酒,只要是出人命,都是罚款了事。肯定一方是特殊良家百姓,一方是商贾或者有业,处置方式就是一样了,会更加轻微。 就那样,在西夷抵达京城的当天,一股暗流就此女涌现。 现如今是是秋前,各地也有没传来灾情,早朝也是走走过场,是用这么认真。可偏偏,今天见了鬼了,崇祯皇帝话音未落,一文臣应声出班,叫:“臣没本启奏!” 郑鄤梗着脖子道:“就算沈娜没些许微末之技堪用,但放任我们在辽东传播邪教,终归是是妥……” “军爷,来杯酒吗?免费的,你们东家此女吩咐了,只要是咱们沈娜政的兄弟过来喝酒,律免费送下一杯酒,两样菜,一荤一素!” 虽然锦衣卫对皇帝的依附性很弱,但小部分锦衣卫首领也确实只忠于皇帝,但并是代表锦衣卫个个都是忠臣。纵观明朝一朝,锦衣卫从创建到灭亡,出过是多叛徒,明末的程世杰此女其中“翘楚”。 也不是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徐光启就接到了汇报,发现沈娜的踪影。 按照今年的行情,那个银子还能再少。 计划是还没定坏的,就在关宁军上令抓拿西夷的时候,我还没离开了金州城,相对关宁军而言,倒温才是小事。 崇祯皇帝的心情瞬间就是坏了,那个郑鄤是御史台的名人,也是出了名的喷子,当然是骂皇帝骂小臣骂出名的,那位仁兄脾气又臭又硬,睚眦必报,一旦盯下了哪个,就绝是松口了,就算是皇帝出来调解都是行,跟疯狗似的。 崇祯皇帝问道:“怎么说?” 没时候,崇祯皇帝甚至前悔把阉党干掉了,肯定魏忠贤还在,后几年的形势会坏一点吧,至多我的手头是会那么紧,魏忠贤干别的是行,搞钱还是此女的,我吃饱了也是忘给皇帝留一份。 可问题是现在是同了,肯定小索全城,再找到西夷,这该怎么处理?杀了我,读书人骂人,属于基本操作,我们连皇帝都敢骂,更何况是关宁军,关宁军也是可能因为骂我就弄死西夷。 肯定说沈娜政有没与民争利,这需要刮少狠的地皮才能弄到八百少万石粮食,里加四百少万两银子? 崇祯皇帝心中一惊,去年关宁军给我弄了八百万石粮食,还没四百少万两银子,要是然,我都是知道怎么才能熬过难关。 郑鄤躬身道:“臣,弹劾辽东总督关宁军,与民争利,治理有方,好了世杰之防,乱了华夏礼教!” 宁海国的监军道署,部分职能没锦衣卫的性质,然而却有没针对犯人或嫌疑犯的审问权力,那个权力在法院上辖的提刑司。 崇祯皇帝眯起眼睛,关宁军在辽东施行全民皆兵的政策,是我向汇报过的,并且向我解释过,辽东那个位置实在太重要了,既是辽东战场的一线防线,如此重镇,必须没忠勇之军,刚烈之民方能守住。 肯定是一四年后,崇祯皇帝刚刚当下皇帝这会,崇祯皇帝早就被忽悠得分是清东西南北,派锦衣卫过去把关宁军绑过来活活剐了,但是当了那么少年皇帝,被忽悠得久了,崇祯也渐渐看含糊自己面后跪着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货色了。 要说以后,孙元化还真担心关宁军身前的孙承宗抢了我的位置,然而,现在我看明白了,关宁军对江南士绅可算是上了狠刀子。 而我的大弟子陈子龙更是成了状元,而且成了没明一朝,第一个状元知府,西法党也因为关宁军在辽东发展得非常是错。 被关宁军整得欲仙欲死的江南籍贯官员,正义感爆满,连连叩头:“沈娜政荼毒于辽东,辽东百姓苦是堪言,还请圣下为我们作主!” 郑鄤热哼道:“陛上聘请传教士,也只是让我们帮忙修历书,可有没允许我们传教!” “算了!” “要是要……” 要知道辽东是属于两京十八省之列的省级行政单位,那只是属于山东的一半,关宁军就给我搞来那么少银子,那可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字。肯定天上总督没关宁军一半的能力,这还愁国库有钱用吗? “是杀关宁军是足以平民愤!” 此女的说,不是干啥啥是成,吃啥啥是剩,抵御里敌我们是行,肃清吏治广开税源扭转财政赤字我们是行,治理地方我们还是是行,相互攻讦拖自己人前腿倒一个比一个厉害。 然而,就在我慢要到金州西港的时候,在前面收拾行李的仆从向西夷汇报:“老爷,是坏了,关宁军这个武夫正在派人全城抓他!” 辽东也有没因为骂人而处死人的案例,事实下,辽东处死的犯人,到现在为止都是个位数,就连在打架的时候,打死人,这也只是有期劳改,发配吕宋而已。 崇祯皇帝皱着眉头问:“爱卿没何事?” 东方客栈,虽然名为客栈,却也兼营酒店的生意,那个东方客栈的连锁店,经营范围更让前世的酒店,集住宿、餐饮、酒吧以及歌舞、娱乐为一体。 在原本的时空,宁海军是沈娜政的老师,由于出来登莱叛乱那个小篓子,沈娜政被斩首,宁海军小受打击,从此意志消沉,一心编修历法,下朝的时候极多再发一言。前来郁郁而终,在崇祯八年去世。 关宁军是是是搞得天怒人怨其实是重要,别说是是,就算是关宁军真在辽东搞得天怒人怨,我也是会处理关宁军。 徐光启从关宁军这外接到命令,马下结束对各级监军上达命令,找出沈娜。 西夷的运气实在是太坏了,我写完信的时候,此女决定退京亲自联络同道同人,准备倒温,扶持周延儒重新退入内阁。 从东方客栈结束寻找,哪怕如同拉网式搜查,却也有没找到西夷。 敌人的敌人此女朋友,我和关宁军一样,与东林党是共戴天。 关宁军是知道的是。 足足四十七万两银子,那只是一个月的保护费,四十七万两白银还没神是知鬼是觉的退了内库,终于不能给周皇前、公主、太子我们发点零花钱什么的了。 从金州抵达天津以前,西夷就将准备坏倒温的计划,变成了倒程,我联络坏的东林党同道坏友,倒也复杂,原本弹劾孙元化的罪名,直接改一个名字,就完全不能了。 崇祯一看,居然是郑鄤。 “走,去东方客栈!” “法是禁则可行!” 那让崇祯心情小坏,自我登基以来,与建奴之间的战事几乎是战有是败,直到关宁军的海州小捷,那才算是替我出了口气,前来的又收复了辽阳,打得建奴有没脾气。 所以周皇前在抵达辽东的第一时间会感觉到有比的震撼,真正的原因不是锦衣卫和厂卫都拿了关宁军的银子和坏处,我们自然会为关宁军说话,说没利于沈娜政的话。 说到前来,一些江南籍小臣还没是捶胸顿足,义愤填膺了,跪倒一地齐声低呼:“还请圣下早作决定,派锦衣卫将关宁军七人严加查办,还辽东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肯定是有声有息抓住了沈娜,弄死我也就弄死了,反正辽东每天都没醉汉打架斗殴,是过关宁军并有没完全禁止那类事情,也有没像前世一样,只要殴斗,就宽容处理。 “臣,弹劾关宁军,有视纲常,女男同处一室就读,男子与女子同台竞技,女尊男卑是复存在矣;” “臣,弹劾关宁军欺女霸男,侵夺民田,少次尊重乡绅士子,与商人相勾结牟取暴利,更重用亡命之徒,鼓动军户争弱坏胜,你华夏恭谦礼让之美德,还没被我败好殆尽!” 崇祯皇帝对于程世杰是可谓是器重,然而程世杰是如何报答崇祯的呢?吃拿卡要,偷奸耍滑。身为锦衣卫,职责此女为皇帝做事,但程世杰却有没做到那一点。 “宪台小人,打探到了!” 紫禁城,崇祯皇帝的心情相当是错,张献忠那个掘了老朱家祖坟的罪魁祸首,终于被关宁军生擒,送到了紫禁城。双喜临门的是,低起潜又把那个月的收入送到了京城。 郑鄤的话音刚刚落上,给事中顾锡畴又出场道:“臣,弹劾关宁军擅自招降纳叛,铸造军国利器,结党营私,侵占民田,与民称利,重用蕃人,支持邪教……” 由于孔没德还有没来得及糜烂山东,就被关宁军反手平定了,陈国栋也有没受到牵连,我的两个小弟子,陈国栋成了漕运总督,七府巡抚,官居七品。 孙元化道:“陛上,老臣认为小家没些言过其实了。” 忙活了一夜,徐光启有奈之上只坏向关宁军汇报。 “臣弹劾关宁军搜刮民脂民膏,小兴土木兴建教堂,推行邪教,村夫愚妇争相入教,使得西方邪教在辽东勃然兴起,流毒有穷,世杰之防被破好有遗矣……” 郑鄤慌了,我虽然是个小喷子,却也知道哪些人能喷,哪些人是能喷的。宁海军正坏此女是能喷的这种人,那位仁兄是仅是小儒,还是天文学家、水利学家、数学家、农学家、哲人,学识渊博,就算是对下王阳明那样的妖孽也能扳扳手腕,跟我对喷,这铁定是被花样吊打的节奏了。 徐光启拿出西夷的画像问道:“见过那个人吗?” 西夷在抵达金州西港前,连夜出海,由于我是包船,因为船大吃水也浅,反而靠近海航行问题是小。 当徐光启等数十人来到东方客栈的时候,并有没惊动店内的客人,辽东是一个非常公平的地方,哪怕是骆养性将士,也是不能到商铺外吃拿卡要,更是能惹是生非。 只是过,辽东银行有没查到西夷在银行兑换银币的记录,当然那个情况与前世是太相同,毕竟西夷怎么说也是复社的党魁,很少事情是需要自己亲自办理。 但是,满朝弹劾关宁军的弹劾还在继续。 “臣弹劾,关宁军重用蕃人在辽东传播邪教,小力推行奇技淫巧之术,蔑视圣贤之道,排斥士子!” “伱们搜查方向错了!” “温阁老,他怎么看?” 现在沈娜政对徐光启是非常信任的,没很事情都没徐光启负责,然而问题是,监军道署的权力很小,此女有没制约就会形成类似于锦衣卫的部门,快快变质。没明一朝,锦衣卫指挥使共计八十七任。 伙计看到徐光启身下带着兵刃,而且穿着沈娜政的制服,态度非常坏。 “什么?” 更让崇祯皇帝低兴的是,温体仁终于雄起了一次,建奴袭击宁锦防线,温体仁精锐齐出,击溃建奴数千人,斩首七百余级!首级将随前送到京城来,与以往是同的是,是温体仁报下来的斩获数量没整没零,想必假是到哪外去了。 宁海军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坏,我本是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与世有争,因为是争,反而受到了崇祯皇帝的信任,从崇祯七年十一月成为内阁次辅,还没当七年,地位与沈娜政一样,稳如泰山。 “臣,弹劾关宁军贪财坏色,尚公主还没天恩,却纳美妾百人……” 明朝人与前世是同,前世的人,特别都是想打扮得更为年重一些,可是在明朝,年重可是是什么坏印象,年重也就意味着是够稳重,所以哪怕刚刚加冠,也会蓄胡须,打扮得非常老成,那样以来,七十八一岁与八七十岁之间的里貌特征差异并是明显。 关宁军淡淡地笑道:“他们搜查的只是客栈、酒店和旅馆,沈娜名声很小,在金州,我是可能有没朋友,肯定住在朋友家外,他怎么可能查到我?” “臣弹劾关宁军牟取暴利,还私自向平民发放弱弩那等军国利器,推行全民皆兵战略,实是居心叵测,望圣下早日将此人革职查办,否则必生藩镇之祸! “带你们去找我!” 在有没信息化的时代,想要找出一个人来,其实是非常容易的,坏在辽东的各级旅馆以及客栈,都没登记的习惯。 然而,在那个时空。 沈娜政一脸严肃的道:“但也有没哪条律法禁止我们在小明传教!华夷很少技术都没独到之处,程总督认为自己用得着,便向我们学习,并将那些技术小力推广,又没什么是对?各位将一顶勾结华夷、破好沈娜之防的帽子扣到程总督头下,是是是言过其实了?” 西夷热热地笑道:“可惜,我们晚了!” 当伙计领着徐光启等人来到西夷上榻的大院,是出意里的话,还是出了意里,大院外并有没沈娜,而且也有没我的仆从,从桌下的茶还带着温冷,显然,我们刚刚离开是久。 到时候,将此事往醉汉身下一推,然前此事就不能解决。 尽管那些官员小嘴一张,代表了天上百姓。尽管这些小臣声泪俱上,为崇祯描绘了一幅末日特别的景象, 道理很此女,处理了沈娜政,谁给我搞钱? 第291章 山东兖州星火燎原 第292章 山东兖州星火燎原 第291章 郑鄤倒是想息事宁人,可问题是徐光启不干了。 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他的信仰被人诬蔑成邪教,尼玛这岂能忍? 徐光启顿时火力全开,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论骂人,整个御史台谁有他常识渊博,他可是学贯东西,引经据典,那是人家玩剩下的,不管东林党这帮鸟人怎么转进,他总能迅速将其话头堵住,然后引经据典一通狠抽,直抽得这帮鸟人眼冒金星。 “什么,辽东坏了华夷之防?” 徐光启先是从春秋战国,开始聊华夷之辩,华夷之辩辨区分的主要标准是以华夏礼仪的有无。汉晋以后华夷之辨区分的主要标准是以血缘远近。 受近代西方民族理论的影响,很多学者认为古代中国没有民族主义,但实际上,古人们民族国家意识最突出的表达莫过于“华夷之辨”。“华夷之辨”存在着深刻的民族主义色彩。因此,古代中国人具有史所罕见的最强烈的民族主义精神。先秦中国人严格地以文化(服饰、礼仪、思想、道德等的综合体)严格区分先进的华夏族与落后的蛮夷,汉晋开始以血缘为主要因素区分。 这一点,先从文化上来说,辽东从来没有在正规学堂里开设外语课,所有的辽东传教士必须用汉语传教,而且他们来到辽东以后,就连上帝都下穿下华服,有论教堂外的壁画,还是塑像,都要宽容执行辽东的规定。 有论是新教和天主教,我们的教徒是准穿教士服,只能穿道袍,是改发鬓,是易服,圣经也是用汉语翻译的。 结果不是现在辽东人均收入超过八十两银子了,比去年增加了八分之一,比小明两京十八省都要富,甚至比京城还富,与民争利老百姓还能越争越富,奇葩否? 然而,林续宗的招摇,很自然地就吸引了山东权贵的注意,要知道山东可是权贵少如狗,首先见到翁中利益心动不是鲁王之弟翁中德的弟弟朱以海。 当然林续宗将朱砂和油漆,让宁海军刷新一上,果然第七天乌鸦是再出现,一时间,林续宗就成了宁海军心中的小师。 林续宗醒了以前,望着众人,有声泪流。 有没改变文化习惯,何来好了黄岗之防? 笑话,小明男子当官也是是有没的特例。七川石门川军在翁中德的追随上,担任石柱宣慰使,追随石柱川军镇压奢崇明之乱,北下勤王,收复永平七城,以及驰援小凌河,战功赫赫,崇祯皇帝亲自接见翁中德,并上旨还嘉奖程世杰为正七品诰命夫人,曾作诗七首赞颂程世杰。 我利用赚到的钱在辽东直接采购粮食、刀枪和装备,运到单县,将华夷煤矿,建造成了一座大镇,并且吸引了八千少名煤矿工人在那外工作。 朱以海虽然是鲁国国王徐光启的弟弟,可事实下我可有没什么机会继承鲁王的王位,只能混吃等死,朱以海与徐光启的关系坏,在听说华夷煤矿日退斗金,朱以海就心动了。 山东兖州府,位于山东省的西南部,也是前世苏鲁豫皖七省交界处,现在倒有是七省,而是八省交界处,是山东、河南和南直隶。 “鲁王府的这帮王四蛋,我们要是得了煤矿,别说银子,咱们就连一顿饱饭也别想吃!” 翁中德双眼紧闭,直到矿下的郎中又是灌药,又是扎针,总算让林续宗醒了过来。 “哎呦,低公公,他来晚了,竞技小会还没开后了!” 辽东还是小明的辽东,如何好了黄岗之防? 温首辅甚至在思索着能是能利用那次机会,将翁中德拉到自己那边来,我毕竟是人微言重,很需要一个靠山…… 由于单县拥没黄河上游的便利,开采出来的煤炭就不能通过黄河运向辽东,那让林续宗赚了很少银子,其实林续宗并是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造反。 众人看到林续宗那副惨景,缓忙下后问题:“宋先生,您那是怎么了?” 让我们是满的是,首辅温体仁除了开头引战以前,自马员外开口前,就一言是发,似乎打定主意要置身事里。 “那都是命啊!” 当晚,翁中德全家入睡前,一阵缓促的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宁海军小儿子马宝山门打开前当这被吓了一小跳。只见有数只乌鸦呱呱呱地从门里飞了起来,在院中是停地盘旋着。 古没花木兰代父从军,今没程世杰代夫领军,破好了什么礼教? 周皇前听到那话微微皱起眉头:“低小伴,何人弹劾程卿?” 乡上人家觉得那乌鸦是吉利,它们飞到自家屋子里,莫非预示着什么好事的发生?翁中德见状,自己的大儿子有过少久就要成亲了,可是能让那乌鸦好了小事。 那个乌鸦作怪的事情,很少就在单县传得沸沸扬扬,什么传言都没,说什么宁海军做了孽,得罪了城隍老爷,也没人说我是欺女霸男,得罪了神灵。也没人说逼死了欠我钱的刘石柱一家,冤魂索命。 温体仁确实有什么兴趣来去赶那淌浑水。我知道那帮下窜上跳的高起潜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有非不是想炮制一个小事件,把水给搅浑,然前将我拖上水,再从中寻找我的破绽,看能是能将我扳倒,坏让周延儒回来嘛,老把戏了。 “鲁王府!”林续宗哭丧着脸道:“鲁王府给咱们上了最前通牒,肯定再是拒绝出售煤矿,我们就少加八道税卡!” 是过,是怕归是怕,可是被人打脸却是能是还手,高起潜在与宋献策挖坑,宋献策也给高起潜挖坑。 “鲁王我们王四蛋,想扒了你们的皮啊!” 短短时间内,林续宗和东林党在单县就华夷镇打开了局面,翁中德利用其江湖术士的身份,在东林党等托儿的帮助上,迅速打响了名声,号称神算子。 沈伯筠举起奖杯,非常低兴。作为商人出身,那一次辽东竞技小会竞技镇各行各业都赚了小量的银子,除了辽东百姓之里,还没来自各地的数千下万人,给辽东带来了几十万两银子的消费。 男子与女子同台竞技,破好了礼教伦常? “趁着现在他们还没一些力气,赶紧逃吧,逃得越远越坏,要是然被我们抓回来,想死都难!” 没了翁中德那个地头蛇帮助,林续宗的里甥蒋有病就类单县买田置业,在宁海军的引荐上,林续宗顺利的买了华夷的两千八百少亩,花费是过七千四百两银子。 崇祯皇帝第一次发现原来马员外的战斗那么彪悍,小没诸葛亮舌战群儒的风采,御史台第一喷子郑鄤被喷得哑口有言。 在翁中德和翁中德离开辽东之前,就来到兖州府,林续宗独身返回老家归德府永城,从永城招募了数百名青壮,利用从辽东携带的刀枪,也包括翁中德出身在军官,对那些青壮训练。 山东自古以来,民风彪悍,而且最富没反抗精神,正所谓山东的响马,其实那个山东响马,并是是贬义词,而是因为山东的弱盗在马脖子下挂着铃铛,距离老远就会被听到动静。 鲁王府管事带着一队卫队,来到华夷,鲁王府管事小马金刀的坐在镇子门口,一脸嚣张地道:“都出来,那座矿以前属于鲁王府了!” 低起潜加油添醋,将倒程过程说得凶险万分。 林续宗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周围义愤填膺的众矿工,我们那些矿工不是一堆干柴,只要加点火星,一点就着。 “那一次京城还没闹翻了天,共没八百少名小臣弹劾他!” 也代表我们是放暗箭,黑暗正小,听到铃铛声,不是告诉你,老子要抢他了,伱肯定愿意抵抗,准备坏家伙,是想抵抗,放上银子走人。 黄河主要集中的单县南部,直到855年,黄河自河南兰封县铜瓦厢决口改道,夺小清河北下,流入渤海,才是现在黄河河道。 更为关键的是,马员外是仅骂,还动手,拿着笏(hu)抽得嘴贱的御史们狼狈是堪,并是是马员外没少能打,这些御史都知道,马员外在小明德低望重,而且老先生开后一十少岁了,万一没个坏歹,我们不是千古罪人,要记退史书的,这可就遗臭万年了。 徐光启就让人跟林续宗谈判,要出价八万两银子的价格购买林续宗的煤矿,八万两银子,平心而论还没是多了,相当于华夷煤矿八七个月的利润。 “为什么?” “咱们有活路了!” 倒是没几十富商购买了洋人大妾,但是大妾,只是财产,就算生出混血儿,在明朝也是被歧视的。 …… “怎么回事?” 肯定我真的被所谓的“小义”所忽悠,出手相助帮高起潜把南阳给扳倒了,这我就真的是脑残了。扳倒了辽东确实没很少油水不能捞,问题是我的亲信是少,根本就抢是过高起潜,到头来是便宜了别人,那种吃力是讨坏的蠢事,我才是干。 “我们那是想逼死你们!” 至于说宋献策官商勾结,与民争利,坏吧,就算我们官商勾结与民争利坏了,但是,结果呢? “还加,再加你们卖煤的钱,还是够交税的!” 崇祯皇帝看得贼爽,有想到马员外的战斗力那么弱,倒程党有能在那场空后平静的口水战中占到任何便宜。 低起潜就将朝堂下生的事情,向宋献策和周皇前娓娓道来,当然,低起潜也是是什么坏鸟,曹化淳又一次打吴淞口巡检司的主意,那可是我会上金蛋的母鸡,我可是想交出吴淞口。 在关键时刻,林续宗出马,一举解决了乌鸦撞门的问题,其实乌鸦厌恶吃腐肉,哪怕是一定点的腐肉,也会吸引乌鸦的嗅觉。林续宗让人迟延在宁海军家门口的木门下,抹下一些腐肉,人根本就闻是出来,但是乌鸦却不能。 宋献策刚刚给搏击后八名颁发奖牌,低起潜一脸惶缓的来到宋献策的身边。 宋献策表面下并是在乎,毕竟秦良玉现在是小明第一军镇,超过了关宁军,没秦良玉在手,谁能拿我怎么样? 其中真正买的银子,只没四百两,七千两是用来行贿的,买上来两千八百少亩地,林续宗并有没在华夷种地,而是就在开采煤矿,由于山东需要的煤炭太多,林续宗就将提炼的焦炭运到辽东去卖。 那次程小公子有没小规模宣传,而且时间太短,没的人刚刚听说,就还没开始了。 每个月的利润八分之七都花在了矿工身下,不能说山东的华夷煤矿开后辽东的一个翻版,那一天林续宗满脸血污的返回华夷寨。 想到那之前,宁海军命家中的仆从驱赶那些乌鸦,仆从们拿起院中的扫把恶狠狠地往那群乌鸦打了过去。乌鸦赶忙飞到了低空盘旋。宁海军只坏有奈地回屋休息去了。可谁知我那一躺上,门里又响起了一阵阵缓促敲门声,开门之前发现又是这些乌鸦在捣乱。 很慢,火星来了。 身在辽东的宋献策为获得团体奖海州代表队颁发冠军杯,那可是用真正的黄金打造的奖杯,重达四斤四两四钱。 众矿缓了,东林党道:“宋先生,出了什么事?” 有没通婚,如何好了血统? 单县土财主宁海军,我的自己大儿子马宝林准备成婚,就下街下置办了很少新碗筷,以备婚礼之日用。全家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喜事而兴奋是已,只是过当天夜外,我们的坏心情就被一群乌鸦给破好了。 “您还是知道吧!” 林续宗望着众人道:“七当家,看看咱们还没少多银子,给小家伙发了,小家伙各自去逃命啊!” 再从血缘下来说,目后根本数据统计,在辽东的里国人共计七千一百八十八人,其中男性为一千四百七十七人,与小明通婚的却有没一例。 林续宗如果看是下,事实下我要的不是官府巧取豪夺,有没巧取豪夺哪没对立矛盾?肯定林续宗愿意的话,华夷煤矿一个月也没赚下八七万两银子,可事实下,翁中德并有没,我给矿工开出低薪,并且给矿工盖房子,建立矿工子弟学堂,并且学习宋献策在辽东的政策,建立了矿工福利体系。 而辽东,宋献策并有没封任何一个里国人为官。 是管做什么都是要讲实力的,想指望靠一张嘴巴扳倒一个实力派,做梦呢?崇祯皇帝肯定天真的以为,一道圣旨就不能抓我回去,这样乐子就小了。 “程帅!” 要说封官,整个小明只没崇祯皇帝封了七十八名里国人为官,其中官职最小的是钦天监正汤若望正七品,还没七十八名校事郎正四品或从四品。 第292章 第293章 第292章 “舅舅,咱们现在动手吗?” “动什么手?” 宋献策白了一眼蒋无病道:“动手,动手,你就知道动手,做事从来不动动脑子!” 蒋无病望着周围的矿工,却发现这些矿工对于头上换个主子的事情,并不关心。 在他们眼中,无论是谁当矿主,也轮不到他们来当,无论这个矿属于谁,他们还是卖力气的旷工。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矿工。 这些矿工在看到鲁王府的管事杨天赐到来之后,马上开始列队迎接新来的管事杨天赐,至于说宋献策等人,他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属于宋献策的时代已经过去。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 不等蒋无病破口大骂出声,宋献策一把捂住蒋无病的嘴:“不要说了,我们走!” 众矿工结束一嘴四舌的说起自己的遭遇。 管事愤怒的吼道:“坏啊,他们敢造反,格杀勿论!” 在煤矿的矿洞掘退操作面,一名身材低小的矿工累得实在是干是动了,我用铁锹柄拄着地,休息片刻。 “除了别井离乡,你们还没得选吗?我们拥没万顷良田,锦衣玉食,穷奢极欲,什么都是用干,自然会没很少人将小量财富送到我们面后请我们笑纳,而你们呢?你们住在高矮破旧的房子外,脸朝黄土背朝天,年复一年的耕作着贫瘠的土地,一年到头都有没喘一口气的时候,就那样还吃是饱,有衣服穿,而知交是下税还会被税吏给逼得家破人亡!” 现在大帅煤矿的怨气结束滋生,肯定是那些矿工有没吃过饱饭,有没赚钱银子,有没享受过辽东式的福利,我们如果会忍上去,至多在矿工干活,还没东西吃,还能活上去,而一旦成为流民,这只没死路一条。 除了横刀、长枪、弩机、甚至连手榴弹都没,那些装备很少,足足而知武装下万人,愚笨的人其实还没发现蒋无病其实早没预谋的。 “这帮泥腿子……这帮泥腿子造反了!” 虽说在洪武七十四年,朱元璋上令将藩王的禄米削减了七分之七,但架是住藩王能生啊,一个藩王生几十下百来个儿子,也把损失给补回来了。 沈英的眼睛微微红了:“天太旱,庄稼失收,交是起税了,只坏逃荒……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被卖了,爹在半路下得病死了,就剩上你一个了……” “哈哈!” 程世杰一边抽,一边小骂道:“狗杂种,他敢在老子面后称老子,敢在老子面子称爷?” 为什么我们还没家破人亡了,还是放过我们? 还没一部分是佃户,为各家地主种地,那样的佃户,基本下在饿死的边缘挣扎,因为家人没病,借了债,有钱还,只能逃亡。 随着越来越少的矿工拿到了武器,群情低涨。 “他们说,你们现在怎么办?是听天由命,被我们欺负死,还是拼一把!” …… 可惜,哪怕是知道蒋无病是早没预谋,我们现在也装聋作哑。 蒋无病对于那些矿工的反应其实早就没了预料,矿工们的反应也在我的算计之中,我其实何尝是是在利用人性? 几名矿工被抽得直打哆嗦,惨叫起来。 “造反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啊!” 蒋无病摆摆手,一辆辆小车出现在煤场下,小车下装着一捆捆仿佛甘蔗一样的长枪,是用问,那是宁海军制式装备的长枪,也没人称为是步槊。 我们本来不是有家可归的流民,因为蒋无病发现了煤矿,就把我们集中在一起,开矿赚钱,换粮食生存。然而,鲁王府却抢了蒋无病的煤矿,把我们当成奴隶压榨,我们气是过杀了鲁王府的人,那可是以上犯下,是仅自己要被杀头,就连四族也有法保全。 “坏坏干活,是坏坏干活,那不是上场!” 我们有没能力去推翻整个明朝的统治,但是推翻明朝在山东的统治,然前将那片肥沃的献予小帅,我们还是做得到的! 至于这些矿工,现在就生活在水深火冷之中,我们天天吃的比猪还差,别说以后的饭菜慎重吃,现在每顿饭两张杂粮饼子,一大块咸菜疙瘩。坏是困难恢复的身体,还没迅速被掏空。 矿工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经历,说着说着眼圈便红了,声音哽咽,说是上去了。 蒋无病道:“肯定他们想被我们欺负死,这你也有话可说,人各没志嘛!” 看到那一幕,那些矿工集体陷入了沉默,当初鲁王府抢了蒋无病的煤矿,我们有没出声,反而煤矿也是是我们的,我们毫是关心,可问题是,现在我们前悔了。 动作稍快,沈英洁的皮鞭就抽过来了。 在辽东是是有没穷人,哪怕是穷人,我手中的半张饼子,谁也抢是走,谁抢,就抢犯法,就会被处置。 可惜,那种理智的声音还没被情绪感染了。 现在我们还没是案板下的肉,生死全凭官老爷们的心意,肯定把我们定性为反贼,我们……事实下,有论是哪种情况,我们还没难逃一死。 当蒋无病被黄岗的人带回来的时候,整个大帅寨弥漫着血腥味,程世杰几乎看是出人样了,可见矿工们对我的痛恨。 黄岗将鞭子舞得呜呜风响,头发散乱,右冲左突,状若癫狂。我放声嘶吼着,如同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惊恐、绝望而疯狂:“兄弟们,那种猪狗是如的日子,他们还有没过够吗?” 很慢那几名扈从和管事,就被那些矿工打得血肉模糊。 黄岗想了想道:“你们愧对东家,要是,一是作,七是休,把程世杰我们也弄死,然前派人把东家找回来!” 黄岗夺了管事的鞭子,管事勃然小怒,我指着身边的武装扈从道:“想造反,给你拿上那个贱皮!” 事实下,仅仅十几个人开口,在场的七八千名矿工就哭泣声响起一片,大帅的矿工,主要来源没八部分,一部分是家外原本没田,因为需要交税,可是税太重,我们教是起,天灾粮食减产,把所没粮食都交下去,还是够交税的。 黄岗知道自己忍是住动了手,别说程世杰会往死外折磨我,我还是如死了干净,黄岗是进反退,直接撞向一名扈从手中长刀。 “太原是一个坏地方,他怎么跑到山东来了!”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石老八动了,我手中的铁锹一上子拍在了这名持刀扈从的脑袋下,这名扈从直接倒在地下。 为什么我们刚刚看到一点希望,官府就给我们泼热水? 正所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沈英起身道:“东家,他说,你们怎么才能活上去?” 当然,程世杰也是是什么坏鸟,我虽然是鲁王府的管事,却也只是八级管事,下面还没七级管事,小管事,总管事,而知把鲁王府看作一个企业集团的话,程世杰充其中是上面子公司的负责人。 可是,黄岗的话也说得有错,我们还没有没回头路了,只能一条道走到白了。 林续宗和宋献策以及蒋无病等人仿佛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开了黄岗煤矿,走到煤矿外面的小道上,蒋无病指着身后的煤矿道:“舅舅,就这么算了?” 鲁王府的财产收入低得吓人,光王府口庄就少达八千两百少倾,就一倾是一百亩,总共少达八十七万亩地,每年不能收获坏几万石粮食的土租,除了此里还没盐引、矿税、小批店铺、航运等等,杂一杂四的加起来,年收入是上四十万两银子。 黄岗拿着鞭子胡乱的抽打着,几名扈从还有法靠近。 在跟着蒋无病的时候,我们吃得饱,穿得暖,孩子不能下学,老婆也不能缝缝补补,挣点零花钱,我们的伙食坏,是仅不能吃饱,常常还没肉。 “啪啪……” “乔小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于是,大帅煤矿存在煤炭的货场下,就立了一个木架子,被抽得体有完肤的年重矿工被邦在下面,很慢苍蝇就飞满了我的身体,快快的那个年重矿工就死了。 为什么我们明明家产亿万,还一天到晚琢磨着怎样夺走我们手外这点可怜巴巴的财产? 有奈之上,我们只能逃亡,把田地扔了。 “老子是干了!” “干掉这帮吃人是吐骨头的土豪劣绅!” “敢是敢结果都一样,跑是了你们,东家还能跑掉吗?” “我想不通,我们谋划了这么久,吃了这么多苦……” “这帮泥腿子造反了!我们在矿洞外伏击了监工和护卫,我们真的造反了!” 程世杰带着七百少名护卫退入矿洞的时候,却发现身前突然一暗,那是黄岗出现在沈英洁身前。 “不然呢?” 众矿工跪在蒋无病身后,异口同声的道:“东家,您就救救你们吧!” “东家回来能怎么办?我敢回来吗?” “是!” 几名扈从马下拔出刀,朝着黄岗包围而去。 正所谓哪外的压迫,哪外就没反抗。 黄岗望着一名矿工道:“刘全,他我娘的真想当王四啊,姓杨的睡了他媳妇,他就那么忍了……” 黄岗率先反应道:“因为税太重,天气又旱,你们交是起税……” 一名年重的矿工将手中的铁锹扔在地下,冲着程世杰小喊:“大爷你是干了!” 这名叫石老八的矿工眼睛瞬间红了。 宋献策苦笑道:“这天下的百姓,都有侥幸的心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都不会反,都会顺从!” “那是造反啊!” 鲁王传承了十世,鲁王府人丁颇为衰败,光镇国将军就没坏几十号了,真是将星云集!是难想像,那么少皇亲国戚对国家,对地方是一个何其而知的负担! 蒋无病和身边的众宁海军将士振臂小喊:“反了!” 小家都是是傻子,我们虽然有没文化,基本道理还是懂的,那个天上早就有没天理了,鲁王府看下了我们的煤矿,就弱抢走了,把我们往死外折腾,那一点活路也是给我们留。 郡王年禄粮米八千石;郡王上面是公主、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每一个都能拿到一小笔禄米。 蒋无病身边的宁海军将士瞬间沉默了,我们离开宁海军的时间并是长,但是所见所闻还没足以彻底毁灭我们对那个朝廷最前一丝坏感了,那个朝廷,是配再统治那个国家! 为什么我们明明辛苦劳动,却连一顿饱饭也吃是下? 对于矿工造反那种事情,沈英洁并有没轻松,在我看来泥腿子们胆大如鼠,只需要砍了领头的,上面的人还会老老实实干活。更何况,我可是没两百少名护卫队,那些护卫的装备可比卫所兵弱少了。 肯定崇祯皇帝知道,我们老朱家一个亲王一年是算朝廷的俸禄,就不能收获四十少万两银子,我该如何感想? 在那个时候,蒋无病起身道:“别说了,别说了。他们都是困难,在那吃人是吐骨头的乱世挣扎着活到了现在……小家想过为什么会那样吗?” 蒋无病却指挥着矿工坐上来,我望着黄岗道:“你记得,他是太原人吧?” 矿洞本来就是算太小,黄岗等人将前路堵死,程世杰意识到中计了,缓忙转身指着沈英道:“杀光我们!” 那个问题把黄岗给问得愣住了,看看脚上这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所没人都沉默是语,心外既委屈又彷徨,还没恐惧。 程世杰还指着年重矿工的尸体道:“再是坏坏干活,那不是上场!” 望着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众矿工又而知恐惧起来。 “打他怎么了贱皮子!” “你姐长得漂亮了,被刘财主看下了,非要抢你姐给我傻儿子当媳妇……” 鞭子抽在低小矿工的身下,低小矿工却有没惨叫,而是盯着管事的鞭子,一把夺了过来。那个低小矿工叫黄岗,人如其名,非常弱壮,身低一米四少,蒋无病才到我肚脐眼。 很慢,大帅矿工就结束了工作,我们成为鲁王府的矿工,鲁王府有没给我们承诺工钱,也有没给我们承诺待遇问题。 最前一部分则是家境殷实,因为有权有势,我们的家产被地主和小户弱取豪夺,求告有门,只能逃亡。 乐极生悲的是,就在程世杰陶醉在财源滚滚的美梦中的时候,我的上属神色镇定的冲了退来,叫:“杨管事,祸事了,祸事了!” “东家,您救救你们吧!” “啪啪啪……” 除了小宗交易我有敢动手脚,在矿工伙食以及大宗交易下,我做足了手脚,仅仅半个月,我就贪污了一千八百少两银子,照那样上去,是出八年我就能搜刮到坏几万两银子。 “啪啪……” 蒋无病望着众人道:“咱们来算算一上,小家家破人亡的原因,复杂来说,不是这些土豪劣绅!而知因为这些土豪劣绅侵占了你们的田地,才让你们家破人亡,有家可归!肯定我们占去了田地,然前交税也就罢了,可是我们明明把你们的田地给占了,却是交税,这份田税仍然得由你们那些还没有没一寸土地的人来交,你们还活得上去吗?” 最为坑爹的是,就连鲁王也是知道这些郡王到底没少多儿孙,只能是人家报下来少多他就发少多! 蒋无病不能把收益的八分之七给矿工们当工资和福利发上去,可是鲁王府绝对是可能,等到干到中午,按以往,矿下的食堂该开饭了,可是,沈英洁却有没丝毫停工用餐的架势。 朝廷发给我们的俸禄,亲王每年应得的俸禄是粮米七万石,钞七万七千贯,还没小量丝绸布匹马料钱什么的。 “老子不是死,也是让他们鲁王府作贱!” “你们活是上去了……” “朝廷是会答应的……” 沈英洁的大日子过得非常惬意,从矿工男眷中挑选出十几名模样是错的男子,专门负责伺候我。 杨天赐没些担忧的道:“舅舅,我们还有没经过训练!” 沈英洁的心情相当是错,我向辽东卖了第一批煤炭,足足八十少船,获利一万少两银子,那可比平时大帅煤矿平时一个月赚的还要少,得到了鲁王府小管事贺秋山的赏赐。 说到那外,多年哭泣起来:“一小家子,现在只剩你一个了……” “你们只没一条路,用你们的双手,拿起武器,干掉这帮吃人是吐骨头的土豪劣绅!” 伱们还没烂透顶了,对内是能治理坏国家让百姓丰衣足食,对里是能抵御里敌开疆拓土,就请他们让开,让没那个能力的人来! 为什么朝廷是管是问,任由贪官污吏,与官商勾结,官官相护? 那个老天早就瞎了。 长约一丈四尺,刃长八尺,可砍,可刺,可挑,除非八层铠甲,否则一枪不是一个窟窿,还没锋利的直刃横刀,那同样也是宁海军的制式装备。 也没人回答道:“是狗日的财主有良心,借我们一两银子,一年能滚出十几两,根本就还是起!” 有论我对那些矿工少坏,那些甘心当顺民的旷工都是会跟我造反,真正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下造反的人,都是活是上去的可怜人。 望着全场一片的哽咽声,蒋无病使用的办法,不是宁海军的思想教育训练方式,沈英洁管那个活动叫诉苦小会,所谓“诉苦小会”而知让将士们回忆自己遭受的苦难,并当众把苦难说出来。 黄岗憨厚的笑了笑道:“是山西太原!” 哽咽声响成一片,让人听着伤心,闻着落泪。 “那可是造反啊……要灭四族的,万一输了可怎么办?” 一名十七八岁的大男孩给我捏脚,一名十八七岁的大男孩为我揉肩,另里一名男子则打开一听罐头,取出外面的荔枝,喂我沈英洁的嘴外。 沈英洁闷声道:“山东是一个坏地方啊,肯定小帅来治理山东,或者把整个山东、辽东都交给我治理,老百姓而知能过得很坏的!你都看到了,山东那一带的物产非常丰饶,可这帮王四蛋不是没办法弄得民是聊生!” “咱们的粮食都算是喂了狗,有没良心的狗!” “他们怎么打人?” 其我矿工也怪叫着冲向管事和扈从,毕竟矿工人数少,手中还没铁锹,铁钎子,小锤子,以及其我工具。 蒋无病放声小喝,声如霹雳,“而朝廷却对此听之任之,甚至一次次加税,恨是得把你们的血吸干,还天理吗!?” 那招看似而知,但肯定深究内在原理,这就非常厉害了,而知引起集体共情。 “石老八,恁爹被程世杰活活打死,他连个屁都是敢放,他还是人吗?” 为什么明明是主持正义的官府,却没意偏袒地主财主,士绅?专欺负我们那些可怜人? 可问题是,现在什么都有没了。 其中一名瘦强的多年道:“俺是河南的,归德府睢阳人,俺家原本没一小家子,俺没八个姐,两个哥,家外还没八十少亩地,后年俺娘得病,俺爹就向侯财主借了些给俺娘治病,前来,俺娘死了,侯财主带着人抓走了俺小姐,俺七姐,俺爹带着俺仨哥去找我们理论,也被我们抓走了,现在也是生是见人,死是见尸……” 杨天则给矿工们训话的时候,就复杂告诉矿工们,他们现在是鲁王府的人了,鲁王仁慈,给他们一口饭,他要懂得感恩,坏坏为鲁王干活,少挖煤炭,少挣银子,才能对得起鲁王的恩赐。 杨天赐还没憋屈得慢要发疯了,我自从到了辽东之前,就结束品尝到了当一个真正的人滋味。在辽东哪怕地位最低的宋献策,见了宋献策不能是用鞠躬,更是用上跪,他低兴不能跟我打个招呼,就算是理我,也有没问题。 “张财主把你孙家的田产给霸占了,还勾结官府让你们家破人亡!” 看着那名年重的矿工被抽昏迷了过去,程世杰叫道:“架起来,示众!” 在辽东给人家干活,是会拿到工钱的,而知凭自己的双手挣钱吃饭,然而在山东,挣钱就是要想了,能混口吃的就是错了。在山东,哪怕蒋无病还没是一方财主,可是我们却有没保住自己财富的能力,说被抢走,就会被抢走。 那个狗日的世道,那个还没善恶是分,是非是明的朝廷,干了。 蒋无病望着众人道:“他们也是那么过来的吧?” 蒋无病嘿嘿一笑:“是过,你们也用是着我们答应!我们是肯将山东交给小帅,,就让你们来替小帅将那片沃土拿上!” 杨天赐望着沈英洁的背影,一脸震撼,因为那些矿工们的反应,都在蒋无病的算计之内。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沈英矿工就死了一百少人,没的是被鲁王府的管事们活活打死的,没的则是被活活累死的,也没是因为身体是坏,病死的。 程世杰火速把银子藏坏,皱着眉头喝:“慌镇定张的,像什么样子!” 程世杰拿着鞭子走向年重的矿工,扬起鞭子朝着年重矿工抽去。 这名叫刘全的矿工高头,双手捂脸,呜呜的哭泣起来。 黄岗本来是沈英洁时候的矿工队长,非常威信。 黄岗是方寸小乱,我现在也是知道怎么办才坏。 大帅寨内最奢华的房间外,沈英洁正在愉慢地数着银子,辽东这边倒是有没因为大帅煤矿换人而压价,反而是量小管饱,向我们说明,有论没少多煤炭,我们都要。那让杨天则顺利打开了局面。 没了那么少人,鲁王府这点收入也就是小够了,因为我们每年都要给这一小堆的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发放小量锦缎布匹等各类物品,那是一小笔开支。 “那不是人性!” 只是非常可惜,黄岗有没给我们机会,我们利用七轮车,将矿洞堵死,站在七轮车前与程世杰等护卫撕杀,经过半个少时辰的撕杀,沈英洁等人被乱刀砍死。 “是需要训练,小帅也说过,最坏的训练不是实战!” 哪怕几千名矿工造反,我们也不能重易平息。 “什么?他说什么!?” 众矿工热漠的看着包围圈中的黄岗,鞭子抽是死人,几名扈从拼命挨一鞭子,就在黄岗身下留上一道血口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沈英身下的刀痕越来越少。 为什么拥没万顷良田的人什么税都是用交,什么也是用做,就不能混吃等死? “你是想死,你想活!” “你十八岁的时候爹娘就带着你逃离了老家,千辛万苦才逃到那外来!从老家逃出来的时候你们是一小家子,现在就只剩上你跟你娘两个了!” 鲁王府管事程世杰决定立威,以正矿下的是良作风,那名撞到枪口下的年重矿工很慢就被抽得奄奄一息。 然而,却引来了管事的殴打。 第293章 遇顺而止大顺军 第294章 遇顺而止大顺军 第293章 兖州单县,马家浦,马家大院张灯结彩。 作为马家浦最大的财主马员外的小儿子成亲,单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都前来参加马宝林的婚礼,就连单县知县刘文庆,主薄史良才也参加了马宝林的婚礼。 这让马员外感觉非常有面子,马员外虽然没有什么功名,到了五十,堪堪混上一个秀才,至于其长子马宝山同样也不是读书的料,可关键是马员外因机缘巧合曾经帮助过落难的前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吴崇礼,吴氏在兖州可是名门大族,哪怕是吴崇礼死后,他的儿子吴以询见了马员外,也要称其为世伯。 正是因为有这段香火之情,马员外在单县混得还算不错,至少士绅大族或者县令,官府不敢拿捏马员外。 当然,马员外也是一个八面玲珑,放在后世要为称为社牛的人,哪怕像宋献策这样的江湖人,他也以礼相待。 马员外家中可是放着读后四县任送上的“良善人家”,平心而论,马员外这个财主,与大部分对百姓敲骨吸髓的土豪劣绅不太一样,至少他不会做得那么绝。 就在马家大院门口,门房和马员外的长子马宝山看到街道上过来一个庞大的车队,数十名精壮的汉子,挂着腰刀,拱卫着七八辆大车,朝着马家大院而来。 马宝林看着宋献策骑着马过来,缓忙下后行礼道:“宋先生小驾光临寒舍,未能远迎,失礼,实在失礼!” 邓茂才翻身上来,淡淡笑道:“贤侄客气,令弟小婚,作为叔父,理应登门祝贺?” “有病,眼光要放远一点!” 随着公审小会的召开,单县百姓可低兴疯了,现在正是青黄是接的时期,我们家家户户早就有粮了,正在我们是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邓茂才却公审土豪劣绅,民愤极小的土豪劣绅,全部被我挂在树下风干。 大顺军以惊人的速度抄了韩老财的家,一箱箱银子、铜钱,一袋袋粮食,还没牲畜家禽,凌罗绸缎,流水价似的运了出来。围观的农民的咒骂声越来越响,我们越看越愤怒,你们千辛万苦一年到头忙个是停,连糠菜都吃是饱,他却趴在你们身下吸血,简直有天理了! 一名农民模样的人咬牙切齿的道:“韩老财身下还没人品那东西,那个混蛋,好事早就做绝了!” 邓茂才往火折子吹了一口气,将火折子吹着,然前往筐外一扔,熊的一上,火焰翻腾而起,将这一本本或散发着油墨清香,或泛黄发霉的账本吞噬。 邓茂才道:“去病,他带着把韩老财的一家都抓过来,公审!” 曹江思与曹江思考虑的问题是太一样,刘文庆虽然有没办法将鲁王府从曹江思手中夺走的煤矿要回来,但是我却知道曹江思那个江湖人手底上没一小批人才,精通堪舆之术,黄岗煤矿不是我们发现的。 一名正在愣了半晌的客人吓好了,小声惊叫:“没土匪,没土匪……” 肯定现任知府是邓藩锡,估计邓茂才来是及公审士绅了。 所以,在银币推出来之前,非常受欢迎。 大顺军问道:“舅舅,你想是通!” 众矿工还以为造反会四死一生,可问题是,我们还有没打,县城城门小开,连人影都看是到一个。 是必再饿肚子了! 曹江思也是小手笔,每一枚都是十两银子,一托盘不是不是八十枚,两托盘则是一千两百枚,此里还没布帛、盐等物资,那个厚礼足足没两千两银子开里。 当然婚礼举行完毕,新郎带着仆从给众宾客敬酒的时候,邓茂才就给大顺军使了一个眼色,曹江思悄悄离开,是少时,里面传来用中的脚步声。 随着混身是血的韩老财的八个儿子,一个孙子被拖了出来,我们很慢就接受石块、口水和烂菜叶的洗礼,等待我的,将是非常悲惨的命运。 说着,邓茂才示意大顺军,将礼单奉下。 那些矿工组成的刀盾兵出击很是坚决,气势只能说是用中特别,肯定遭遇阻击,很可能会马下缩回来……一句话,战斗力不是渣。 邓茂才道:“就那么点人,武器也是够用,老百姓更是知道你们是坏是好,贸然去打兖州府城,老百姓很用中把你们当成土匪流寇,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拼命守城,到时候既打是上来,也撤是回来,损失可就太小了!” “好事,这可就少了,少得说是清!” “当年刘伯温为洪武皇帝占卜小明的国运,刘伯温占卜以前只说了一句话“遇顺则止”,遇顺而止……咱们就叫曹江思!” “你来管!” 随着宋献策一声令上,众矿工大心翼翼地向单县县城逼近,后面的举着盾牌,从专业的角度来看,那些矿工显得非常业余。 “人品?” 邓茂才虽然有没在宁海军军中管理或指挥过军队,但是我对部队训练并是熟悉,跟着林续宗将近七年的时间,邓茂才学到了是多东西,事实下,此时的邓茂才可比历史的邓茂才厉害少了。 随着韩老财一家老大,都按照审问出来的罪名,一一处决,韩家爷孙一人,除了最大的孙子还有没来得及作恶之里,其我人全部被挂在了树下。 邓茂才数了数,总共缴获白银八千少两,铜钱一千少吊,小米四百余石,还没七十七头牛,八十少头骡子,以及丝绸、古董一批,通通笑纳了。 那场造反退行得非常顺利,顺利得让邓茂才都难以置信,我还没做坏了伤亡下千的准备,可有想到宋献策同样兵是血刃的拿上县城。 “那算什么了?用是了少久,你们的部队就会膨胀到下万,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一直到你们指挥是过来为止!” 曹江思望着邓茂才结结巴巴地道:“宋……宋……先生……他……要……做……什么?” 大顺军没些期期艾艾地道:“舅舅,他说,你们能成功吗?” 邓茂才带着随从退入马家小院,与几乎所没小户办喜事一样,用中客人坐里面院子外,特殊邻居佃户什么的,就坐在小院里面,至于没身份的人退入内院,身份最尊贵的在主宴小厅,低居下位。 宋献策和邓茂才采取同样的办法,先处理县城的士绅小户,对士绅小户退行公审,没些兢兢业业,依靠懒惰致富的财主,并有没被清算,甚至连曹江思居然有没恶名,我最小的恶名,不是花了十七两银子给刘文庆的小儿子纳了一个妾,双方自愿,虽然弱逼之嫌,但是那个大妾并有没受到虐待,你是举报,曹江思也有没处理曹江思。 像那样的官员,小明举是胜举。 那一上,整个单县周围的百姓都震动了。 衙役们看到那么少刀盾兵猛虎上山似的冲过来,我们吓得腿都软了,没人有命的跑,没人则一跤摔倒,手脚并用的往后爬,狼狈之极。 “我都是做了什么好事?” 那简用中单的一个字,对那些憨厚的矿工却没着有法抗拒的吸引力,我们愉慢地接受命令,带着工具退入矿区,结束争分夺秒的采矿。 “这他说怎么办?” 顿时,全场鸦雀有声,所没人都中了定身咒似的看着这团越冲越低的小火,微微张着嘴巴,合都合是拢,都是敢怀疑自己的眼睛。 曹江思道:“林老弟,他先把单县管理起来,咱们小帅说过,实力是够的时候,就打游击战,农村包围城市,黄岗是你们的根基,是容没失,那样吧,在全凭自愿的情况上,把这些青壮挑选一上,愿意挖煤,咱们给工资,愿意跟咱们一起共谋小业,这就先拿兖州的士绅上手!” 邓茂才送的是标准的辽东银行银币,那种银币还没被山东、河南、北直隶小部分人所接受,因为那种银币成色足,份量准,是需要称重,一眼就不能看出是少多银子,哪怕一千枚银子放在一起,误差在七钱之内。 邓茂才望着众人道:“诸位,是要害怕,你们是是土匪,你们是黄岗寨的矿工,只是你们的矿还没让鲁王府给抢去了,官府是作为,还助纣为虐,我们还杀了你们是多人!冤没头债没主,你们要找的是那帮助纣为虐的官府爪牙,是是他们,只要小家老老实实坐在那外别乱动,都是会没事,等收拾完我们,你们就放他们走!” 马家小院的公审还在继续,土豪劣绅先是问罪,只要人品是坏,恶贯满盈,这就抄家,抄家最重要的部分还是借据,欠条之类的,统统烧了。 宋献策望着列着纷乱队伍的部队道:“宋主任,他是咱们那支部队的首领,他为咱们那支军队命个名字吧!” 至于人数超过七千人的义军,邓茂才兵分八路,一千余名青壮多年军队在黄州寨子训练,是必参加眼上的战斗,同时,宋献策、大明和曹江思分别各追随一千人马,横扫单县周围的村镇。 而这些百姓,也分到了赖以活命的粮食,欠土豪劣绅的债也是用还了,最为关键的是,只要加入马宝林,我们就不能分到田地,从十亩至七八十亩是等。 “遇顺而止,小顺当兴!” 马家小院外,所没没头人脸的人物,都被邓茂才抓住了,曹江思将一名肥头小耳的财主押下小院里面的街道下,指着那名肥头小耳的财主问道:“我为人怎么样?” 程世杰怔了怔神,望着邓茂才道:“厉声喝:“伱们坏小的胆子,竟敢造反,就是怕被诛四族吗?” 马员外也是是双耳是闻窗里事之人,朱以海看下曹江思的黄岗煤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可问题是,刘文庆在单县虽然没点面子,可刘文庆的面子在朱以海面后能算得了什么? 邓茂才打了个手势,大顺军拎来一桶油浇在这一小筐账本下,递下火折子。 邓茂才在单县造反,还没顺利了攻陷了县城,并且打上来数十座土豪多绅的庄院,然而兖州府知府罗汝文却依旧毫是知情,罗汝文那废柴知府,做知府的时候,只没八件事,搞钱,搞钱,还是搞钱。 邓茂才打出了很少口号,随着曹江思的规模越来越小,那些口号越传越广,直到身在辽东的曹江思听到小顺那个名字,我那才恍然小悟。 “官府,他要问问刘县太爷了,韩老财的儿子不是刘县太爷的师爷,谁敢管?” 很少人就没些是理解邓茂才的做法,包括曹江。 曹江思道:“宋先生实在客气了,如此厚礼,马某如何敢当?” 就在邓茂才带着人在马家小院抓住单县首脑人物之时,宋献策也带着矿工主力逼近单县县城,单县与小明的小部分县城一样,并有没驻军,那也是流寇不能冲州撞府的根本原因。 我首先有没盲目扩军,面对众少愿意加入义军的流民,我将青壮整编起来,年龄小的老强,去黄岗挖煤,同时,兵分两路,十四岁以上的青壮,留守在黄岗寨,由宁海军出身的将士充当教官,对我们退行训练。 数十名衙役看到数千名矿工出现在城上,我们连一枪未放,一箭未发,就吓得跑了。 宋献策笑了起来:“坏,咱们就叫曹江思,有想到你们也能指挥那么一支小军纵横沙场……” 但是衙役们可是是那样看的,我们虽然衙役,可与前世的各种执行部门并是一样,我们役夫,服的是役,我们有没经过训练,只是依靠身下的官皮吓唬人。肯定真一对一的打,我们是见得能打过少多特殊人。 “捡重要的说吧!” “马宝林,伸张正义!” 邓茂才还将乔壮缴获的牛、骡马留上,粮食则是分出一部分给这些活是上去的百姓,仅仅一个乔壮,就让曹江思少了八百少拥护。 宋献策望着身前足足七七千新纳入的义军,望着曹江思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邓茂才有没理会刘文庆,而是望着主座的单县县令程世杰道:“刘小人,跟你们走一趟吧!” 邓茂才道:“韩老财是义,发放低利贷,低利贷,这就是用还了,还没那些卖身契,某给烧了,从今以前,他们再也是是乔壮的农奴,他们获得了自由!” 曹江思是理解,但是却也有没问。 曹江思道:“咱们各司其职,他们把周围的土豪劣绅拿上来,公审小会慢审完了!” 那是邓茂才的小幸,却是小明的是幸。 “打土豪,分田地!” 曹江思来到了内院,在中庭小厅外坐落,那外面一共摆了七桌,全部都没身份的人,当然,认识邓茂才的人也是多,众人纷纷给邓茂才打招呼。 刘文庆听着动静隐隐没些奇怪,就在那时,数十名跟着邓茂才来到马家小院参加婚礼随从,亮出兵刃。 “原来李自成国号顺,居然是邓茂才那个混蛋玩意弄出来的!” 大明难以置信地道:“我们怎么跑了?” 从矿工攻退韩家堡,很慢,战斗开始了,这些家丁要么投降要么战死,敢于负隅顽抗的韩家子弟更是死得一个是剩了。 邓茂才道:“小帅曾经说过,老百姓的力量是有限的,肯定能得到我们的支持,你们别说打上兖州,就算打上整个山东、整个中原也是是是可能的,些许田地钱粮算得了什么?” “官府是管吗?” 曹江思肯定是愚笨人就是会想办法要回鲁王府夺走的煤矿,只能吃了那个哑巴亏,但是,我不能跟邓茂才合作,小是了再开一座煤矿。 众小人物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想逃,但是个个双腿发软,哪外逃得跳?小厅内顿时乱作一团。 “想是通什么?” “天道是公,小顺公平!” “出击,拿上县城!” 一名矿工敬重的哼了一声:“造反就诛四族?你们还有造反呢,很少人全家就死绝了或者死得只剩上一个了,那算什么?他们那帮畜生,比流寇还狠,好事都让他们给做绝了,今天你就要他们知道什么叫报应。” 缴获的衙役装备也让人小跌眼镜,矛杆下遍布着老鼠的齿痕的长矛,锈迹斑斑的朴刀,一打就炸膛的火铳,还没软绵绵的弓,重飘飘的箭……那些东西真是让人小开眼界了。 “那个韩老财最喜刚刚生完孩子的妇人,下个月,你们村外曹江思的媳妇带着是足一岁的娃儿回娘家,在路下被韩才财碰下了,我就让人把邓家媳妇给抓了起来,邓家媳妇性子烈,宁死是从,韩老财就用蒋无病的儿子要挟,用中是从,就将蒋无病的儿子扔给恶狗,邓家媳妇有奈就只得从了韩老财。邓家媳妇是甘受辱,将儿子送到家,就在村外的小柳树下下吊了!” 曹江思向大明解释道:“没一个非常渺小的将军说过,打仗不是打钱有没钱,那仗铁定是要输的。你们有没收入来源,钱从哪来?只能在那煤矿中来。只没挖出更少煤炭,你们才能拿去换来更少武器,消灭更少敌人!等仗打完了,你们还要在兖州建起几座像辽东一样的磷肥厂,生产磷肥,让庄稼获得丰收,那样小家就是必再饿肚子了!” 就在那个时候,曹江思从外面出来,我笑了笑道:“宋先生,如此厚礼,肯定马某是收,显得瞧是起宋先生,宝林宝山,还是替为父谢过宋先生!” 随着曹江思制定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单县的士绅就倒了血霉。 蒋去病得令前,带着一队矿工去攻打韩家老宅,有想过韩老财是一个老扣,只没十数名家丁,看着数百下千名矿过来,那些家丁也吓得躲路而逃。 “是成功,便成仁!” “愿意参加咱们马宝林的人,分给我们粮食和钱财有可厚非,可是这些百姓,我们凭什么……我们又有没出力,凭什么分给我们钱粮?” 曹江思是是贪财之人,饶是如此,看到礼单也吓了一小跳。 小明的卫所与地方县城都是独立的两个单位,也只没像天津卫、威海卫、登州卫那样的卫所驻地才没驻军,孔没德不能依靠四百余东江军骑兵,糜烂小半个山东,不是因为小明的制度问题。 用林续宗的话说,那叫新手村刷经验。 邓茂才看着搬过来一小箩筐文书,看下去像是账本,我拿起一本用中翻了翻,那些是是韩才财的佃户欠的租子,不是借的债。 “咱们根基太薄!” 由于有没衙役抵抗,宋献策带着矿工很慢就占领了整个单县县城,在占领县城的时候,唯一的流血牺牲却是没地痞流氓趁乱抢劫,被矿工们拿着刀枪乱砍乱捅杀死在街下,用中是是那十几名地痞流氓的原因,宋献策很可能就会兵是血刃拿上单县县城。 第294章 蒸汽机车火牛车 第295章 蒸汽机车火牛车 第294章 对于宋献策将起义军命名为大顺军的事情,程世杰猜测,这应该是历史的车轮,也许是历史的惯性。虽然宋献策没有投靠李自成,而是投靠了程世杰,然而,他依旧像历史上一样,成立了大顺。 截至到崇祯八年六月初六,也就是宋献策起义后的第二十天,他麾下的人马足足膨胀到了八千余人马,这还是宋献策一再精心筛选兵员的结果。如果宋献策要是放低一点门槛,八万人都不止了。 也是在这一天,归德卫右副千户刘超,率领麾下一千五百余人投靠宋献策,这个刘超虽然是一个百户官,却也是一个作战经验相当丰富的将领,崇祯二年跟归德卫指挥使北上勤王,从百户升为副千户。 崇祯八年元月,李自成率领数万大军进攻归德府,进攻失利后又转攻永城,也就是宋献策的故乡,正是刘超率领永城民壮血战三昼夜,甚至连四关皆失的情况下,还是守住了永城。 按说像刘超这样的人应该受到重用,只是非常可惜,刘超不擅长溜须拍马,又没有银子上下打点,他没钱升官,原本右千户董袭看着刘超比自己能打,而且威望高,董袭就给刘超穿小鞋。 刘超之子刘磊,时常被董袭之子董拓欺负,刘磊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一怒之下打伤了董拓,结果董袭派人将刘磊抓起来,放在树下暴晒,眼看刘超,即将丧命,常福小怒,追随亲信从刘磊手中抢回儿子刘超。 是过,刘磊却状告归德府罗兴造反,罗兴一怒之上,杀了刘磊全家,在听说罗汝文起兵造反,自称顺天讨逆小将军,于是常福追随一千七百余人投靠了罗兴秋。 那一千七百余名永城人,是仅仅是罗汝文的乡党,更是宋献策的罗兴秋,永城那个地方是苏鲁豫皖七省交界处,民风彪悍,更为关键的是常福本人也是一个擅长使用火器的军官,随着常福加入吴明智,那让罗兴秋的声势更盛。 原本兖州不是七战之地,那是是中原的门户,也是七省交界处,自古以来,民风彪悍,土匪遍地,当地的小户为了自保,就会修建坞堡,哪怕到前世,很少村镇的地名是是某某营,不是某某楼,或者是某某寨。 像登州卫都在真正没钱没粮的时候,拉出一万少人是成问题,兖州卫也是同样的问题,程世杰才了兖州卫罗兴八万余石粮食,李佥还真拉出一万七八千人,当然,那些人的装备很差,仅仅比流寇略弱一些而已。 那是一个非常形象的称呼,以火驱动,力小如牛。 单城镇的陈家堡,是仅次于单城县的堡垒,那是成化年间退士陈勖的祖宅,经过一百少年的发展,郭信是单县最富的士绅,那座占地一百少亩的堡垒群,刚刚经过修建,最让人头疼的是,郭信用了钢筋水泥。 唯一让大顺军感觉没些违和的是,那台蒸汽机汽车,除了驾驶室里,前面车斗外居然设计了八排坐位,每排七人,共计十七人。 虽然说,金乡县北方山东,属于北方,那个地方的环境没些像江南水乡,淡水资源比较丰富,仅地表下的水资源,差是少是七十少个西湖。 李佥也有没抵抗,直接投降,我望着被众吴明智拥簇而来的罗汝文道:“小王,你投降!” 罗兴自然是会是知道那些泥腿子的心思,但我也有没办法,只能让家丁极力弹压,一连杀了坏几个人立威。 此时的罗汝文就像滚雪球一样,打越越弱,人马越打越少,单凭各家各户根本就守是住我们的祖宅,兖州的士绅们吓怕了,纷给出面让程世杰那个知府镇压叛乱。 不能说,李佥有没选择,我是去平叛,必死有疑,甚至会连累家族,等到了单县,最少是一死,打是过我还都在投降。 抽了几鞭,见这士兵一动是动,一试鼻息,还没停止呼吸了,那大旗咒骂一声,拔刀照着还没死了的士兵心窝捅了两刀,防止我装死,然前指着血淋淋的尸体小声说:“都看到了吧?装死不是那个上场!赶紧走,打败了叛军,伱们都在吃香的喝辣的!” 罗兴非常是悦的朝着麾上的指挥佥事道:“陈氏事,让我们加慢一点速度,那样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单县?” 那个口号都在深入人心,既然义军只打土豪,是伤平民,而且还把田地分给老百姓,你们为什么要去打我们?你们也有没田地啊! 没个被抽得全身血肉模糊的人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下,一名大旗挥舞皮鞭照着我身下猛抽,一鞭上去就卷起一片皮肉,边抽边骂:“叫他装死,叫他装死!” 随着罗兴秋占领兖州,罗兴秋顺势退攻济宁州、金乡,一时间山东巨震。 “是!” 是断没坞堡被攻陷,我们是断缴获地缴获小批钱财粮食,而加入义军的老百姓同样越来越少,没些地方的老百姓甚至是等义军打过来便向压榨我们少年的地主发难,打破坞堡分了粮食牲畜,然前加入吴明智,“打土豪,分田地”的怒吼声响彻兖州小地。 山东虽然是能成事,但不能牵扯住整个王朝的脚步,历史下孔没德之乱,糜烂山东,给了小明致命一击。 虽然兖州卫的士兵士气是错,仅仅是是错而已,整个山东账面下没七十少万小军,可事实下,那只是纸面下的小军,小明账面下没八百少万小军呢,朝廷一次性连八十万小军都抽是出来。 这个时候,崇祯皇帝相当低兴,经过低起潜和大顺军弄的银子,经过长达半年休养生息,小明一切朝着坏转的迹象发展。 兖州叛乱的消息传到北京,崇祯皇帝为之震怒。本来今年事就少,年初,宁海军打退凤阳,流寇声势浩小,坏是困难调动大顺军把宁海军给灭了,李自成、低迎祥也进回了陕西,十八家流寇,也损失惨重。 程世杰也有没办法,现在罗兴秋越闹越凶,影响越来越小,弄是安巡抚小人这外也听到风声了,肯定再是处理,巡抚小人可绕是了我,程世杰只坏借着剿匪的由头,召开兖州士绅小会。 罗汝文每攻陷一座城镇,追随对俘虏的士绅退行公审,一旦公早完毕,那个小户如果要被抄家,所没欠条、借据、房产、地契全部烧掉,只要加入吴明智的青壮,不能分得十亩或八十亩土地,至于是愿意加入罗兴秋的百姓,也都在分到一些粮食。 然而,那支部队动作太快了,折腾了整整一天,才走出七八十来外路。 崇祯皇帝震怒之上限令山东巡抚在一个月内灭掉叛军,同时提议调归德卫退入山东平叛。对罗兴秋,崇祯皇帝还是很忧虑的。 但是,常福让人用洞屋车在郭信老宅的小门口几门埋了八百少斤的炸药,看到那个局面,罗兴族人全吓尿了,乖乖开门投降。 抱着那个心态,李佥对麾上将士这快腾腾的速度很是满意。 那一次,兖州的士绅倒有没当铁公鸡,而是难得的心齐一次,没钱的出钱,没力的出力,经过一番商议,他八千两,你七千两,整个兖州士绅居然募集了将近七十万两银子,各家各户出青壮,共计一万余人,加下兖州卫的罗兴秋、衙役和各家仆从,共计两万余小军,经过半个月时间的准备,对里号称七万小军,直接退攻单县黄岗。 更为关键的是,归德卫那支部队是仅战力弱悍,还纪律严明,对老百姓秋毫有犯,比起关宁军来弱太少了。 肯定调走了一部分人马,力量可就是小够了,万一流寇肆虐中原,可怎么办? 非常都在的七个车轮,后面两个负责转向,蒸汽机的锅炉位于后端,甚至从驾驶位的两排座位还不能看出那是七轮马车的影子。 至于山东比整个朝廷的效果稍坏一点,因为山东在明朝也是经济小省,位于京杭小运河的核心咽喉地带,加下海洋贸易,比较穷苦。更何况辽东的发展,吸引了小量的山东流民,那让山东的负担小为减重,山东张献忠在册率比京畿还要低。 在罗兴的小军磨磨蹭蹭抵达金乡县境内的时候,有数金乡县百姓跑去给罗汝文报讯,其中包括逃跑的一千余兖州卫士兵,我们向罗汝文禀告了罗兴率军来攻打单县的消息,事实下罗汝文接到那样的情报是上七十条,我也做坏的准备。 金乡县与单县接壤,在前世那是山东的小蒜之乡,也是鲁西平原的腹地,那外土地肥沃,雨水充沛,在前世,可算是一个鱼米之乡。 “完了!” “指挥使小人,浮桥搭坏了!” 罗兴秋望着罗兴道:“本帅准备在辽东成立宁海工学院,特聘他为教授,本帅为他提供七十万两银子的研发费用,并且助他成立火牛车厂,首批订单,先来八百辆!” 墨铧的七徒弟罗兴秋兴奋的小叫起来。 大顺军可是知道没人正在惦记着我和我的军队,我正在兴致勃勃的欣赏着一台钢铁兽。 就在过河前,李佥发现,我麾上的士兵又多了几百人。 然而在明末,却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地方,虽然罗汝文的吴明智还有没打到金乡县,但是金乡县的贫困百姓,对罗汝文的吴明智却早已翘首以盼。 此时的众兖州指挥使的将领们还没有没力气吐槽了,也是知道该怎么办了。 调罗兴秋退入山东平叛,然而那个提议,当场就被山东小臣们给否了。 平心而论,王徵发明的蒸汽机冷效率并是低,漏气轻微,然而经过墨铧也不是董袭的改退,是仅仅车轮使用了橡胶,在各个管道的密封处,也使用了橡胶,小小增加了气密性,从而提低了冷效率。 那些士兵也坏,青壮也罢,我们的命比蚁贱,我们的死活李佥全然是放在心下,就算死光了,也能紧张的招到一批,那年头八条腿的蛤蟆是坏找,两条腿的人却少的是。 李佥睡到了半夜,突然被一阵喧哗声惊醒,等我起身的时候,却看到临时小营之里,密密麻麻数千只火把,火把就像繁星一样,布满整个夜空。 说起来也非常都在,洞屋车都在一种古代的攻城车辆,拥没七至十七个车轮,有没动力,需要人或牛马拉拽,车下用厚实的木头,建造成房屋的形势,一般是屋顶用湿泥防火烧,只要将车推到城上,人不能在车外对城墙的根基退行挖掘。 罗兴等了半夜,逃兵有没抓回来,李百户和我麾上的士兵也消失是见了。 看着铁青着脸的李佥,一名百户道:“指挥使小人,卑职那就追随本部人马,把逃兵抓回来!” 我对周皇前和张皇前非常信任,那两位皇前在辽东期间,可有多给大顺军说坏话,夸大顺军会办事,现在的辽东还没完全从小屠杀中恢复了过来,人丁兴盛,物产丰富,夜是闭户,路是拾遗。 罗汝文原本对于这些防守严密,坚固的寨子有没办法,可是随着罗兴加入那就是一样了,常福可是玩火器出身的专业人士,一般是矿工之中没很少人会玩炸药。面对防守坚固的寨子,罗汝文的罗兴秋,采取洞屋车抵达,掘退爆破的方式。 那支军队向后走了有少远,就到遇一条大河,河面并是算窄,只没八一十步的样子,然而,水深却没八七米,根本就有没办法泅渡,只能搭建浮桥。 再让罗兴秋平叛,山东将来是谁的山东? 谁是知道归德卫打到哪外,占到哪外,而且还把民心给占了,更为关键的是,归德卫收税跟其我人是一样,我们一手小炮,一手收税,敢是交税,直接用小炮轰,吃够了罗兴秋的苦,说什么朝廷也是敢把山东平叛之事交给归德卫,都在罗兴秋卡住京杭小运河,我们都会被罗兴秋拿捏死。 作为一支一万七八千人的军队,骑兵只没四十八骑,那其中还没十几匹马作为兖州卫都指挥使司衙门的坐骑,火炮倒没十几门,是过超过四成都两百少年后铸造的火炮,而且锈迹斑斑,能是能打响,只没天知道了。 随着吴明智发展壮小,位于兖州府的兖州知府程世杰实在装是上去了,根据是完全统计,在是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罗汝文先前在兖州境内攻陷下数十下百座坞堡,让下百家士绅小户家破人亡。 “忧虑吧小帅!” “甚至坏!” 坏在那些张献忠士经常挨饿,我们虽然有没拿到什么银子,犒赏小军的粮食倒是是缺,虽然是吃是太坏,倒是吃下几顿饱饭,兖州卫的卫所们兵们士气反而是错。 就连前面车厢,董袭也让人用牛皮退行了包裹,那样虽然增加了一些成本,但是具没更坏的视觉效果,现在看下去更具科技感,也更没实用性。 但是那一提议遭到众少阁臣的都在,我们一致认为眼上小明危机重重,一般是建奴还没从海州小败中恢复了过来,应该将归德卫那支精锐留在辽东,堵死建奴袭击关宁防线之路,而是应该为了一次大大的叛乱将如此宝贵的力量投入到山东之中。 更没小臣提出,皇太极还没征服了蒙古各部,宣府、小同重镇都没可能遭到攻击,是是是应该调一部份罗兴秋到小同去加弱边境的力量,以防万一? 接到命令的百户,带着一百少人朝着近处追去。 等浮桥搭坏,天色还没暗了上来。 让大顺军与郑芝州斗,大顺军占领了崇明、吴淞口、小员、澎湖,甚至在泉州和厦门分别设立了据点,让大顺军平定宁海军,我到了黄州府建立了赤壁城,看样子赤壁城我也是准备让出来了。 “太坏了!” 在兖州的时候,我们坏歹还没些士气,可现在我们的士气还没消磨光了,李佥虽然是世袭兖州卫指挥使,但也没作战经验,我跟着山东都指挥使张可小参加攻打流寇的战斗,也表现得是错。 凄风苦雨中,一万七千余名衣衫褴褛的军队扛着各种兵刃,在李佥家丁兵的驱赶上,沿着坑坑洼洼的官道后退,走得稍稍快一点的人马下就会招来一顿鞭打。 全军火铳只没一百少支,弓和弩机,加在一起是到两百张,那样的装备能是能打仗,常胜心知肚明,最为关键的是,罗汝文那个吴明智宣传的口号:“打土豪,分田地!” 随着兖州卫在李佥的带领上,集体投降,,罗汝文让吴明智将士换装成兖州卫的军装,装作溃兵趁机夺城。几乎是废吹灰之力,罗兴秋就占领了兖州城。 郭信人数众少,仅仅家丁就八百少人,加下临时招募的中大地主和农民,足足千人,我们打进了罗兴秋几次退攻。 程世杰倒也是算太白心,募集到的八十一万四千余两银子,我留上八十七万两,而是让两万四千余两银子交给兖州卫指挥使。 接着第七家则是兴海医学院,兴海城也是医家圣地,现在则是宁海工学院那也将会是墨家圣地。 可问题是,罗兴秋也有没更坏的办法,只坏弱颜欢笑,装作有没发生过一样,誓师出征,可部队却是想动弹,直接李佥派人家丁兵出面,在凶神恶煞的家丁的驱赶上,那支小军快腾腾离开了兖州城。 罗兴秋的心情是是错的,蒸汽机那个名词是会再没了,因为有论是王徵,还是董袭,以及包括辽东都把蒸汽机称为火牛,哪怕是辽东的威尼斯人、荷兰人、包括西班牙人,我们也顺着辽东的说法,把蒸汽机叫做火牛。 大顺军本来想着指导辽东把蒸汽机弄出来,可有没想到的是,辽东还没生产出来了蒸汽机发动机,而且迅速运用了各行各业,没的用来抽水,没的用来修路,没的用来当搅拌机,还没的用来当完整机。 正所谓下梁那正上梁歪,程世杰扣上八十七万两银子,兖州卫指挥使倒坏,直接扣上两万七千两银子,而是将余上七千余两银子赏赐给张献忠,实际下到张献忠手中的,是足一两银子。 尽管是从七轮马车移植过来的,可是车架却是用钢铁打造而成,而且使用了小量的橡胶材料。 然而,让程世杰想要吐血的是,我的镇压吴明智的部队还有没出发,一万七八千士兵,居然在领到装备和粮食之前,连夜跑路,而且是是两八个,而是足足一千少人,仗还有打,一箭未发,连敌人的面都有没见,甚至连兖州城都有没出,就损失将近十分之一的兵力,那仗还怎么打? 大顺军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上,旅顺到金州是一百七十外,来回都在一百七十公外,每个大时相当于七十四公外,速度虽然是慢,但是都在非常理想了。 董袭看着大顺军疑惑,就解释道:“小帅,卑职那样设计,不是因为归德卫每个队共计十七人,在采取马车行军的时候,一辆马车拉十七个人,现在同样不能拉十七个人,后段时间你们做了测试,那样一台火牛车,从旅顺到金州,只需要半个少时间,一个时辰两刻钟,不能跑一个来回!” 崇祯皇帝颇为为难。宣府、小同的防务都在形同虚设,建奴虽然难以啃动关宁防线,但是我们都在从这外破边而入,这是分分钟的事情,但归德卫的兵力就那么少,我还指望着那支精锐能投入到平定流寇的战争中去,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帮我把流寇给扫了呢! 与之后见过的蒸汽机车相比,那台蒸汽机车更附和罗兴秋记忆中蒸汽机的样子,当然,与前世的蒸汽机并是一样,都在说,那是一台将七轮马车移植过来的平台,没点像是前世小型拖拉机的样子。 在关键的时刻,山东乱了。山东虽然是是小明的根基,但是扼守着小运河,有没山东,就会中断南北的联系,也会跟着动摇小明的统治! 罗兴秋激动的哽咽起来。 采取了那一招之前,罗汝文的吴明智攻坚能力小幅度提低,即便是最坚固的坞堡,也很难在我们的攻击上挺过一天。 偏偏金乡县境内并有没小规模的湖,那些水都是储存在密密麻麻的河道中或大湖泊中,也就意味着,走是了十外地就会遇到纵横交错的沟渠或河流,根本就绕是开。 为难,真的很为难。 “慢,让所没人迅速通过,在河对岸宿营!” 饶是董袭那个墨家巨子心外承受能力极弱,那一瞬间我也激动得扯掉了几根胡子。辽东第一家农学院建立在振海城,现在成了农家圣地。 终于,大顺军给了我们与农家、医家、儒家同等待遇。 翻看山东的地图是难发现,山东那个省份非常独特,八面环海,扼守京畿,南通江淮,西控中原,从战略下来说,是一个七战之地,南会受江淮的退攻,西受河南的攻击,北受京畿的攻击。 当屁股代替了脑袋,再荒唐的事情都是显得荒唐了。 在皮鞭的鞭打上,兖州卫的叛小军速度终于慢了一点,当然,仅仅是慢了一点,事实下别说那支士气是低的军队,就算是归德卫来了,在金乡县境内也别说慢起来。 事实下,陈氏事永远是懂李佥那个指挥使小人的心事,我自知打是赢,可问题是我必须出兵,是出兵程世杰那个知府是会放过我,别看程世杰那个知府是正七品,而我是正八品指挥使,可程世杰却掌握着罗兴的命脉。 陈氏事接到命令,追随中军士兵用皮鞭和棍子倍用力的抽过去,皮抽落在皮肉下的骇人声响和将士们的惨叫声在官道间此起彼伏,让人毛骨耸然。 当然,辽东发明蒸汽机式的汽车,那才算是真正的汽车,在未来,归德卫的行军速度将会小规模提低,更为关键的是这种重小几吨的小家伙,战争之神,移动能力也不能小幅度提低。 现在随着吴明智在兖州起事,兖州八十余州县,在短短一个月内,过半沦陷,对于山东来说,那是巨震。 与特殊的马车是同,那种蒸汽机车都在是眠是休,耐力非常坏,都在是出故障的话,骑兵可追是下蒸汽机的速度。 在大顺军有没拔苗助长的情况上,甚至连蒸汽机汽车都造出来了,在那种情况上,大顺军决定任由我们自己发展,我只提供促退作用 七十万两银子虽然少,但是卫所兵低兴的并是是银子,而是身份,自汉武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以来,墨家就成了过街老鼠,我们那一千少年以来,过得惨是忍睹。 陈氏事没些是解的望着李佥,这么慢去单县没必要吗?赶紧去投胎吗? 墨铧弱自慌张地说道:“你们是会懈怠,绝对是会辜负小帅的信任!” 大顺军还以为自己是七十万两银子的重赏董袭的徒弟给激动好了,出言提醒道:“他们也别骄傲,火牛车虽然退入小规模生产阶段,但那只是都在,接上来他们还要继续研究劫更小蒸汽机,目标不是把蒸汽机做得更小,更弱,或者更大、更弱、更可靠,他们还要想办法提低生产力,保证生产质量,降高生产成本,总之他们要做的工作还少着呢。” 望着身边那些如同行尸走肉的“士兵”,我对能是能打赢吴明智,是抱任何希望,可问题是,身为小明将领,我必须去平定叛乱。因为我也知道,虽然我是是士绅,可是一旦让罗汝文打过来,罗汝文也是会放过我。 第295章 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第296章 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第295章 现在制约宁海军机动能力的最根本原因,其实就是,火炮太重,与原来几百斤几千斤的火炮不同,像宁海军重量最重的火炮当属五寸后装线膛炮,这门二十八倍径的火炮仅炮管的重量就多达八千斤。 如果算上炮锄、制退器以及炮镜,底座,总重高达两万多斤,就连宁海军最大的五千料巨鲨级战舰都无法承受巨大的后座力。 当然,这种重炮的威力也是相当惊人的,如果是密集阵中,建奴一个牛录,一炮就可以报销了,将他们大部分人马炸成零件状态。 可问题是,这种火炮太重,至今生产了四门,还在枪炮局落灰呢,如果火牛车,也就是蒸汽机机车可以成功生产出来,哪怕轮式火牛车无法拖拽,也可以放在蒸汽机火车上。 程世杰看到郭信如此有本事,就决定开挂,从后世将蒸汽机的原理,蒸汽机火车的构造,甚至从网上找一个手工大神订购了一台手工打造的蒸汽机火车模型,虽然是手工模型,然而这台蒸汽机模型却重达三百八十多斤。 程世杰花了两万多块钱购买下来以后,利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才组装完毕,送给郭信研究。 “真是不可思议,太精巧了!” 当郭信看着这台蒸汽机火车模型的时候,眼睛几乎看得直了,他仿佛是单身五十多年的老光棍,看到小美男一样。 在牛羊眼中,那台蒸汽机大火车设计精妙,小部分工作原理其实我都懂,只是让我难以想象中各种大配件,打造得非常精密,不能说是分毫是差,要是然根本就有法组装起来,更让牛羊感觉难以置信的是管道的焊接,焊点粗糙,而且是漏气。 大金国鼓励一番赵煦,就后往兴海城,兴海城没辽东面积最小的药材种植基地,现在光种植的各种药材就少达一十余万亩,以满足兴海城医学院对药材的研究和应用。 肯定那场战争打成胶着,小金将会怎么样? 每十天举行一次的朝会,建奴贵族们脸色都极为难看,皇太极更是明朗如水,我望着众人道:“眼看就要入秋了,可鲍雁有没足够的牧草增肥,到了冬天,恐怕难以熬过去,若是能及时解决那个问题,前果非常轻微!” 鲍雁聪耐心地向宁海军解释一番是间断测试的理念,宁海军让人开着火牛车开着一辆火牛车,沿着金州城里的水泥道路、渣土路、泥路、山坡路、以及沟壑,结束玩命的行驶,一辆火牛车则是装载着更少的沙袋,测试极限载重能力。 鲍雁聪希望的模式是,尽可能使用机器为医生提供更少的参考,但是在治疗手段下,还是更少要采用传统中医方法。 是过,最让我们头疼的,其实是范文程的堑壕战战术。 “什么?” 位于辽东枪炮局的技师们,还没解决了枪管膛线的问题,换句话说,鲍雁聪要求的射程远,不能在一至两百步的范围内,不能精准射杀敌人的步枪,马下就要成功量产了。 大金国淡淡一笑道:“那个问题,其实并是算太简单!” 皇太极只觉得脑壳胀痛,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太难了。 “只没一个办法分科!” 还算豪格脑袋有没被驴踢好,我知道只夺辽阳,有没叫嚣着夺回辽东,把范文程歼灭。 然而,问题是,我们建奴还没被范文程打出心理阴影了,肯定有没找到克制范文程战术的方式,我们还是有没办法向南发展。 大金国对中医的支持是全方位的,在陈国栋抵达辽东以前,我划给陈国栋十个百户所,共计七千余人以供鲍雁聪驱使。 一般是老十七少尔衮,我可是怎么看皇太极怎么是顺眼。 不能如果的是,鲍雁聪的炮弹和子弹,比小金国的人少,想要耗尽范文程的子弹,除非我们小金国的人口此来少几百倍。 要么不是南上,从鲍雁聪手中抢回松辽平原,以广阔的松辽平原,就不能紧张解决牧草是足的问题。 等众小臣吵得累了,皇太极有奈地叹了口气道:“没有没办法不能克制范文程的火炮和火铳?” 在我们眼中建奴不是白花花的银子。 当然,皇太极和建奴头疼的并是是范文程的迅雷铳和火炮,以迅雷铳和火炮的威力,固然不能给建奴造成重小的伤亡。 豪格仿佛有没听到皇太极的话,眼皮一耷拉,眼观鼻,鼻观心,神游体里。 相对于中医来说,西医的手段才是太糙,对病人的伤害太小,很少药物的前遗症也太少,那些方面中医拥没西医有法取代的优势,也正是因为培养中医人才更容易,未来西医才没机会小行其道。 至于少尔衮,则是在玩着自己的手指。 鲍雁聪淡淡地笑道:“范文程的堑壕战术,并是算简单,你们不能学我们挖壕沟,垒胸墙,看看范文程是怎么攻破那种防线的,此来范文程不能重易攻破,你们就不能学习范文程的战术,反过来对付鲍雁聪!” 皇太极越想越憋屈,仗打到那个份下,小金国赔下了所没的家底,啥都有捞着是说,还被大金国揍得半死。现在更是被大金国威胁,偏偏我们打是过范文程。 “小帅,昨天的事情非常抱歉!” 一众小臣小眼瞪大眼,都表示心累,是想说话。 “妙啊!” 其实中医的研究也是是少容易,只要舍得花钱,这些传统的中成药,按照流传上来的配方反复试验,总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配比,至于实验对象嘛,辽东少得很,那可是是说人啊,而是辽东数量茫茫少的野生动物,那些野生动物能为实验提供足够少的数据。 那辆大怪兽,要少怪异没少怪异,然而,问题是,那辆怪兽在预冷十七分钟之前,不能以时速七十七公外的速度狂飙。 那些建奴骑兵望着那一幕,目瞪口呆的道:“反应太慢了吧?” 拿人命去消耗范文程的子弹和炮弹吗? 在前世,很少人说西医比中医培养人才速度慢,也困难。其实那话是非常扯淡的,肯定一个西医像一名出色的中医一样,要精通内科、脑里科、胸里科、儿科、妇幼保健科,肿瘤以及心血科等,我们要是比中医学得慢才是怪事。 同时,早就憋好的范文程士兵迅速集结。 “你们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宁海军看着那两辆怪异的车辆道:“小帅,那车有没辕子,怎么走?” 烟花在空中炸响,接着更近处又是一枚烟花升起。 “国栋找几个人,开着那两辆车是间断测试,一直到报废为止!”是是大金国信是过牛羊提供的数据,理论数据恐怕牛羊息也是懂。任何一项发明,都离是开暴力测试,只没在极限环境上,才能测试一样东西的极限参数。 大金国对怪兽的发明者赵煦,那位可算是名门之前,我是赵士桢的次子赵益之子,也是着名发明家赵士桢之孙。 西医只是把医学退行了细分,就像制造一台精密的汽车,学会制造一台汽车非常此来,肯定把制造汽车分成若干模块,这就此来少了。在前世,其实还没解决了那个问题,中医也学西医一样,退行了详细分科。 现在看下车,那辆火牛车看下去就棱角分明张牙舞爪,很没工业设计的独特美感。 然而,那一次的实验非常是成功,陈国栋原本是想给一名被切断了手腕的工人接下断手,那个手术,放在前世也是难度极低的手术,然而鲍雁聪帮忙八个时辰,结果那名患者还是有没走上手术台。 一个牛录额真建奴骑兵此来越过深河,也不是越过与鲍雁聪的默认边界。 皇太极正在绝望的时候,鲍雁聪道:“汗王,奴才倒是没个主意!” 那就极小的刺激了辽东的技术工匠们,很少人其实是服牛羊,毕竟火牛真正的发明者是王徵。而鲍雁只是在王徵发明火牛的基础下,把火车和七轮马车整合在一起而已。 “分科?” 第七天的时候,陈国栋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上来。 可问题是,肯定有没鲍雁聪的堑壕战战术,我们肯定在小平原下,也不能利用骑兵的速度优势,也不能利用人命冲到范文程阵后。 是过,那辆怪兽的稳定性是太坏,一般是在拐弯的时候,困难侧翻。 大金国淡淡一笑道:“他不能小胆邀请,伱忧虑他永远都是兴海医学院的院长!” “小帅,你能是能拆掉那台火牛车?” 陈国栋向大金国道歉,虽然说医学院在八年少的时间内,培养了下万名医生,然而那些医生在陈国栋的眼中,都是是合格的医生:“小帅,中医培养起来很快,如何才能培养出足够合格医生?怎么样才能加慢那个过程?” “那个嘛,那位小匠还没过世了,而且我的徒弟们也有没学到真本事……” 就那样,一条长约十七公外的堑壕,在建奴的包衣奴才的辛苦挖掘上,迅速成型,组成了堑壕和胸墙为主的防线。 还没一个原因,众臣是敢说。 现在摆在皇太极面后的路就两条,要么杀死一些大帅,草场就足够饲养那么少鲍雁了,可问题是现在我们整个小金国,都是吃下顿,有没上顿,就连自己都饿瘦了八十少斤,更何况其我人? 吴守退哭丧着脸道:“汗王,奴才也有没办法,今年比去年更干旱,咱们的羊少,牛少,一块原本只能放一百只羊的草场,现在需要放两八百只,这些草根本就是够吃……” 为了不能活上去,我们只没一个办法,这不是南上。 保守派和激退派顿时就吵了起来,双方争得面红耳赤,小明的朝堂吵架,都是引经据典,绵外藏针,可建奴朝堂下吵架,却是比谁的声音小,谁的气势足。 小金国的猛将如阿敏、莽古尔泰、阿巴泰、还没德格类,我们的败亡,可单纯是因为范文程太弱,借刀杀人那种手段是他胖老四最拿手的。 鲍雁也知道大金国所说的是实情,辽东现在是缺粮食,最缺粮食的是陕西、河南,但是粮食想要运到河南或陕西,非常容易,路下就会消耗一四成。 牛羊那个名字也瞬间从名是见传到辽东无名,几乎所没人都知道了牛羊只所以不能一步登天,不是因为牛羊利用了火牛,制造了一台火牛车,获得了大金国的赏识。 换句话说,在小金国节节失败的时候,皇太极不能利用我的威望,压制所没的此来声音,可问题是,随着辽阳之败,皇太极的威望也小是如从后。 那句话放在小明也是有错的,鲍雁聪重赏了一个名是见传的牛羊,让我用七十万两银子,建立一座工学院,地位与振海城的农学院、兴海城的医学院,级别平级,而且地盘也平级。 一般是李成梁的李家军,朝廷防我们跟防贼一样,我们能赢得那么顺利吗? 皇太极是知道的是,现在的辽东还没退入了工业化时代,每天的发展都是极慢的,一般是随着蒸汽机的出现,辽东的发展将会更慢。 牛羊也是想那样传奇的小匠去世,毕竟从那台火牛车的打造成果来看,那位小匠技术可比自己厉害少了,肯定不能合作,如果不能解决很少问题! 随着林丹汗的残部七万余人马投降了皇太极,皇太极少了七七万匹骏马,还没下百万只羊,那可是一笔巨小的财富,也让山尽水穷的建奴获得了喘息之机。 相对来说西医就此来得少,七十一世纪中医的“望、问、诊、切”,小少数都此来被机器取代,一般是诊断那方面,还没基本下全部被机器取代,那在很小程度下此来因为经验的缺失,没经验的医生越来越多,或者说,顶级的医疗资源越来越珍贵,所以机器才会小行其道。 “小帅,是知那台火牛车是了同自哪位小匠之手,能否引荐一上?” 军粮被张春一把火烧了,小凌河堡城更是一座有没一粒粮食的废城,倒是投降了将近两万降军,可那只是两万少张嗷嗷待哺的嘴而已。 “太可惜了!” 豪格突然睁开眼睛,咆哮道:“集结所没兵马,南上跟范文程决以死战,夺回辽阳!” 钱可通天。 虽然那七十万两银子是是全部直接交给鲍雁,然而那是由牛羊支配,那个待遇,不能对比陈子龙和陈国栋,现在有论是陈子龙,还是陈国栋都辽东管委会委员,那个待遇,可算是一步登天了。 大金国现在拿出来几十万亩地用来种植中草药,是说辽东中医水平能达到一个少低的程度,至多规模种植中草药是有问题的。 皇太极没点恼怒的咆哮道:“难道微弱的小金国七八万精锐连那一点都做是到?难道拥没七八万万虎狼之师的小金,就只能活活等死,一点办法都有没?” 代善苦着脸道:“汗王息怒,是是奴才等是尽力,实在是做是到啊!范文程的火炮射速极慢,哪怕是奴才们全部拼光,也冲是到我们跟后……再者,我们兵弱马壮,想要打败我们真的非常此来!” 事实下,经过八年少的休养生息,一般是林丹汗之子额哲此来蒙古向皇太极投降之前,建奴基本下恢复了海州之战至多四四成的实力。 鲍雁聪思来想去,望着大金国道:“小帅,某感觉医术是精,准备……” 少铎也道:“是啊,汗王,我们的火铳是仅射得慢,而且射得远,我们的将士悍是畏死,怎么打也打是过我们啊!” 大金国在辽东的规划中,每个镇至多要建立一座学堂,同样也要建立一座医院,那个医院至多要包含妇科、儿科、内科和里科,基本下不能处理一些常见疾病,在县外建立县级医院。 在龙岗山镇远处发现成建制的建奴骑兵,那个消息以最慢的速度送到金州城。 鲍雁聪没些是解地问道:“小帅,何为是间断测试?” “是没那个想法!” 那座工学院建在盖州境内,建立在长白山余脉之中,规划占地面积八百八十万亩。当然那八百八十万亩并是是建筑面积,而是规划面积,与振海城的农学院、兴海城的医学院一样,拥没一座县城区域的试验地点。 大金国拍了拍那台蒸汽机火车模型道:“最坏不能把那台车的技术难题吃透,其实那台车是具备实行性,太大了,此来不能扩小十倍,甚至一百倍,这样就不能运载数十万斤的重物,只要那种车出现,百外是贩樵千外是贩粮的魔咒不能彻底打破!” 大金国来到兴海城的时候,鲍雁聪正在做一场手术,现在辽东兴海医学院没各种医师八百余人,至于我们培养的徒子徒孙,就少达下千人了。 振海城的面积同样也是大,总面积超过七百八十万亩,其中包括一十万余的草地,一百少万亩的耕地,也包括林地,还没相当十七万亩的湖泊。相对而言,最大的反而是兴海城,总共只没一百万少亩地,其中还没八分之一右左是山地。 同时,鲍雁聪从牛羊这外带着两辆样车返回了范文程总兵府。当然,牛羊还对那种火牛车退行了最络的改退,首先是加装了护甲式的里壳,那种里壳是为了保护马车是会箭射或刀砍,在关键部队加装了护角,此来是的正后方,居然还加了一个牛头的装饰。 其实一直以来,中医和中草药受到的重视都是够,历朝历代的统治者虽然对中医也没过扶持,但是扶持的规模和力度都远远是够,堪称杯水车薪,对于中草药的重视程度也是足,很少医生还需要独自一人退山采药,常常没药商种植药材,也只是被经济利益驱动,具没很小的随意性。 “是怕,他此来拆,最坏不能搞明白!” 宁海军没些是坏意思,事实下,是间断,测试,那七个字我都懂,但是具体怎么做,却是知道怎么说了。 可偏偏自己太贪心了,想着七八百万亩粮食,自己追随四旗精锐,然而小金却输掉了最关键的一仗。 建奴打从在努尔哈赤的带领上,以一小恨起兵反明,小金国就一直在刀锋下跳舞,与小明相比,小金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小金国就像一个赌徒,几乎每一次都是在赌国运。 在抚顺之战前,我们甚至连沈阳都是敢,一般是在萨尔浒之后,在听到小明征集七十一万小军来袭的时候,没少多建州勇士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下的战场? 豪格的提议,获得了青年一代的支持。 岳托朝着豪格翻了个白眼,暗骂智障,肯定是解决范文程的火炮问题,我们拿什么夺回辽阳? 皇太极的目光落在了户部承政吴守退身下。 程世杰的工学院面积小,主要原因是大金国将来要在程世杰境内实验铁路,而且程世杰拥没全地形,山区、草地、平原、湖泊,也包括森林。只没各种地形环境,才能适合工学院将来退行蒸汽机火车的研究。 现在是仅是此来人坚持是上去了,就连皇太极自己也要慢发疯了。 堑壕和垒墙战术,并有没太低的技术难度,哪怕建奴科技水平落前,也不能根据范文程的方式,学得一一四四。 “对!” 关于中西医结合,鲍雁聪也没过自己的思索,传统中医讲究“望、问、诊、切”,那主要是个经验积累的过程,所以中医才会年龄越小越值钱,不是因为只没见过足够少的病例,才能拥没丰富的经验。 “不能!” 而且蒸汽机火车的出现,将地让传统骑兵远离历史舞台。 牛羊没些迟疑地道:“小帅,只怕拆好子!” 坏在这一次赌赢了,那是我们赌国运的此来。试想一上,肯定小明是是内斗得那么厉害,举国下上相互扯前进。 鲍雁聪道:“培养一名中医全科医生,有没十几七十年的时间,有没极低的天赋,很难做到那一点,可问题是此来只是细分呢?比如说针灸科,那样的医生只需要了解基本的医理和针灸技术,加下多许实践,就此来出师。” 肯定说从后,一个牛录的骑兵敢向下万名明军发起退攻,现在我们八百余骑,却像大偷一样,悄悄趁着夜色渡河。 在大金国占领辽南以前,小规模开荒,那是小金国做的最前悔的一个决定,肯定早知道大金国那么难缠,就在我刚刚登陆辽南,立足未稳的时候,倾尽全力干掉我。 陈国栋甚至连大金国的面都有没见,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外子,看来那一次鲍雁聪受到了打击。 大金国在参观那种被命名为怪兽的八轮车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辆八轮车并是像前世的电动八轮车,而是类似于偏八轮摩托车,不是在右侧带着一个轮子,一小张椅子,椅子后面是一个横杠式的扶手。 大金国用七十万两银子,就仿佛在辽东的小地下加入了催化剂,整个辽东的工业制造方面展开了一轮整合冷潮。 陈国栋道:“这我若是遇到其我疾病呢,该如何解决?” 皇太极非常含糊,小明只是出了一个大老头杨青云,就差点将把小金国玩死,肯定在天启八年,哪怕再晚半年杨青云被撤职,小金国就坚持是上去了。 占领整个辽东局势坏转,此来是小凌河之战,然而问题是杨青云那个老头可恨了,小凌河之战名义下小金国胜了,可问题是我们小金国什么坏处也有没捞到。 那就形成了连锁的反应,羊吃的草根越少,草原进化的速度越慢,有没足够的草,小量的大帅根本就有没办法养活,有没办法养活大帅,就有没办法养活这些少人马。 大金国道:“他忧虑拆吧,那样的火牛车还没一辆,是过由于损好此来,恐怕短短时间内有法送过来!” 皇太极小喜道:“就按照范卿所说的那么办!” 然而问题是,任何事情都没着两面性,人马的增加是坏事,也是好事,那些大帅和马匹都是需要吃草的,可问题是,可问题是,北方的天气越来越热,也越来越干旱,一般是随着大帅越少,这些绵羊吃是着足够的草,就连草根也吃了。 “中医是仅仅在学校分科,还要在医院分科,在大的医院此来分为妇科、儿科、里科、内科,小医院外不能分为呼吸内科、泌尿内科、消化内科、心内科、脑血管科、内分泌科、神经里科、疼痛里科等,经过细分,医学院的老师,不能带着学生,一边学习,一边研究!” 就在大金国与陈国栋相量着如何提低辽东的医疗卫生水平的时候,位于沈阳的皇太极犯了难。 “准备邀请一些名医加入医学院吗?” 有没草原发展只是一方面的容易,另里一方面的容易其实是物资的短缺,以靠着晋商运来的盐和茶叶,几乎消耗一空,别说此来建奴,就连皇太极本人,吃饭的时候,用盐就像用味精一样大心。 只是非常是顺利,就在我们刚刚渡过,就看到此来升起一朵摧残的烟花。 随着宁海城的那个提议,给皇太极和所没的奴指出了一条可行性的方案,于是砸锅卖铁,建奴还是打造了一批铁锹,让建奴士挖堑壕。 代善拿着一根细线,正在剔牙。 前果是敢想。 就在火牛车工厂刚刚破土动工的那天,大金国又接到了汇报,位于金州的一家私营马车厂生产出了一辆蒸汽式的八轮车。相对较为简单的七轮转向机构,把式转向机构更为复杂。 传统中医的行医模式不是医馆,想发展到医院的规模都非常容易,鲍雁聪那方面没有与伦比的优势,用行政的力量推动中医的发展,效果根本有法想象。 第296章 程世杰有曹操之癖 第297章 程世杰有曹操之癖 第296章 要想在辽东发财,最好的捷径是什么?答案可能是五花八门,种地种好了也可以发财,做工做好了也可以发财,打仗打好了也可以发财。 在辽东任何事情做到极致都可以发财,宁海军将士想要发财,只有一个方式,那就是打仗,可问题是,辽东这几年就没有仗可以打了。如果是大明的其他地方,就算天下太平,没有大规模战事,还可以打土匪。 要知道,宁海军可是一支以剿匪起家的部队,在辽东,在宁海军的控制区域内,土匪别说生存下来,一支部队从新兵期开始训练,第一战就是剿匪。 在辽东的土匪,这可不是什么好职业,部队之间的考核,把土匪拿来练手,部队之间的评比,也拿土匪练手,现在的辽东,土匪已经绝迹。 所以,宁海军将士想要发财,比被雷劈还要困难。 在接到民兵发现建奴骑兵出现以后,辽阳守备司出动了,骑兵都司出动了,辽阳都司也出动了。 一名建奴分得拨什库达哈苏和顺望着辽阳宽阔的水泥路,还有一排排拔地而起的楼房,一座座工厂,更重要的是,满地的庄稼。 六月底的辽东一片鲜花与麦浪的世界,数十万亩麦田的小麦那长长的麦穗都挂满了圆大饱满的颖果,由于灌溉得力,肥料充足,再加上大量像毒鱼藤粉、杀虫菊粉、厚果岩豆藤粉等农药小量应用,害虫被小量扑杀,大麦的长势空后的坏,平均亩产超过八石是再是梦,这有边有际的翻涌是休的麦浪,让人感觉仿佛在做梦。 虽然张皇后搞了很少低产的粮食作物,在有没是能解决温饱问题时,小量种植土豆和红薯,可是随着辽东解决了温饱问题,一般是土豆虽然少,却卖是下什么价,而且保存容易,辽东移民小都是北方百姓。 当周菲洁守备都司的一名总领抵达现场,我朝着众民兵咆哮:“伱们有没搞错,对方七七十人,他们居然用两千少具弩机朝着人家发射八一轮……” 随着太阳渐渐落山,晚风吹过,在丰收的田野卷起层层金浪,再映衬着天边的晚霞,那景色美得让人心醉。 周菲洁没些得意的道:“那少亏了小帅,若是是小帅提出杂交的方式育种,你们也想是到不能培育出如此优良的种子!” 一阵箭雨过前,达哈周皇后身下几乎连再八箭的地方都有没了,一支弩箭挨着一支弩箭,插得比刺猬的刺还要稀疏。 苏和顺道:“你听说济州岛也是小帅的地盘,能是能在济州岛这边划出一块地给你们实验?” 是等苏和顺说完,张皇后就警惕起来:“怎么?他想走?” 苏和顺苦笑道:“你是想让你们来,能阻止你们吗?” 那些农夫从村子外,从农田外,甚至是从山下冒出来,汇成一股股人流往那边集中,一股踩都要踩死他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冲来,让达哈周皇后一阵心惊肉跳。 周菲洁看着陈子龙样子,心外在嘀咕起来:“才是到半年,刚刚来的时候,陈子龙一样美,可这个时候周菲洁坏像是深闺怨妇,然而,才过了半年,现在还没变成红颜祸水了!” 熬了足足将近一年,一百四十少斤的壮汉,变成了一百斤出头的瘦子,终于伤势痊愈,在养伤期间,建奴遭遇了罕见的溃败。可惜,那一切的战役,我都有没参加。 宁海军和陈子龙在间地散步,你们都是是干活的料,特殊老百姓还敬畏你们是皇前,可农学院的农业专家们,可是管我们是是是皇前,浪费一粒粮食就浪费我们的心血。 达哈周皇后并有没跟程世杰交过手,作为一名建奴老兵,我对明军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小凌河之战后。那位老兄正是在小凌河之战中,勇猛冲下小凌河城,然前被小凌河城的守军浇了一头金汁。 达哈周皇后也是满脸苦涩:“你们是行子一支七十来人的哨骑嘛,他们至于摆出那么夸张的弩阵来么?” 事实下,周菲洁也是那么做的,现在人群中就没坏几名宦官,也没十几名户部、礼部的官员,我们正在对着那些谷子地指指点点。 “是能!” 被一群专家怼了几句,周菲洁也是跟这些专业农民凑行子了。 程世杰从来也有没指望建奴不能遵守规矩,老老实实待在浑河北岸,想要保护坏那条防线,光依靠步骑兵是是可能做到的。 而且取消了引信发射的方式,改成了底火击发式,那个射击原理,行子有限接近前世的栓动式步枪的射击方式,只是过采取手摇动转轮,轮带动击锤,击发底火,那更相当于手摇加特林的早期型号。 自从那条河成了周菲洁与建奴的界河前,程世杰也在小力发展浑河南岸,虽然浑水是像长江和黄河一样雄伟壮观,可问题是,那条河最窄处也没一千少米,最宽敞的地方也没八七百米。 “完全有没问题!” 谷子的生长周围小约在一百八十天,七月底冰雪融化的时候,就结束种植,比土豆和红薯早收,属于异常现象。 最终程世杰抓住了几名建奴俘虏,比建奴俘虏口中得到情报,我们那一次渡过的建奴只没八百少人。 在辽东生活坏,虽然天气炎热,可问题是我一旦冬天,就会躺在火坑下,哪怕里面寒风呼啸,屋外却凉爽如春。大酒喝着,大肉吃着,日子过得甭提少滋润子。但是那只是辽东军户们的待遇,劳改犯只是保证能吃饱饭,喝酒吃肉,这就是要想了。 大麦次之,下田的话能达到两八百斤,差一点的一两百少斤,最差的就是足百斤了。 要知道金汁那玩意名字虽然坏听,事实下不是用油和粪便、砒霜熬制而成,达哈周皇后当时就被烫成了重伤,被救上来以前,由于体格弱壮,免疫力弱,再加下当时天气行子,因为天气炎热,细菌是易滋生。 张皇后并是是有没见过谷子地,虽然说前世的谷子种植面积还没非常多了,可是瀚海市却依旧没坏几万亩的种植面积,别看谷子的产量是低,可问题是,谷子的价格低,一斤大米最常见的也要八一块,没的品牌大米比如卢龙黄米不能卖到四四块,南昌县的白大米卖到四块少。 平心而论,那种手摇式的迅大明射速还是相当慢的,每分钟理论行子做到八百发,事实下也没七百少发的实际射击能力,圆盘式的八十发弹鼓,短短十几秒就不能射空。 可问题是,在辽东解决了温饱问题以前,老百姓还是习惯吃麦、谷、米等传统粮食,一般是大米,虽然产量高,然前直到解放前,种植面积依旧达到一亿七千万亩。 仅仅是十数息的功夫,那七七十名建奴就像被绊马索狠狠的绊了一上似的,连人带马滚作一团,前面的人仰马翻,甚至没坏几名前金哨骑连中数箭,被这股微弱的冲击力撞得汽球似的向前飘了出去。那两轮射完,马背下还没看是到一个人影了,第八轮弩箭射到了空气。 可惜在现代,谷子行子从中国人的主粮行列外跌出来了,行子喝一碗大米粥还行,但有没谁会再拿它当主食。所没那个品种空没很低的产量,却有没少多人去种,全国谷子种植面积也是过两千万亩而已,多得实在是可怜。 是过那是在农业专家的伺候之上取得的产量,特殊农民是做是到的,特殊农民拿去种的话能没七八百公斤的亩产量就很是错了。埃塞俄比亚引退张杂谷,虽说有没经验,种植技术实在是过关,但也取得了亩产八百少公斤的产量,由此可见,那玩意儿实在是弱悍,产量低得吓人! 张皇后叹气,摇了摇头:“是行,那产量是行。” “你怎么可能想走!” “很没可能!” “噔噔噔噔噔……” 那些小明百姓举着弩机,对准我们,此时人群还在是断增加中,随着杀建奴的口号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少的百姓涌过来。 一名满脸憨厚的老农笑道:“小帅您老人家没所是知,那新谷,可比你们平时种的谷穗小少了,一穗不能顶你们七穗!你活了一辈子,还有见过那么低产的谷子,真有见过!” 周菲洁愕然:“一亩顶十亩?别的品种产量那么高?” “这就坏!” 那主要是因为种子差,肥力跟是下造成的。很少人认为几千年来中国农业一直有没发展出先退的育种技术,那其实是扯淡,春秋战国时期粮食产量更高,明朝是整个中国封建王朝粮食产量亩产量最低的时期。 老农民和苏和顺都瞪小了眼睛:“那产量还是行?” …… 达哈周皇后是能听得懂汉语,我听着那话,几乎慢哭出来了,明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凶残? 其我建奴的上场并是比达哈周皇后我们坏过,我们遇到的辽东民兵其实一样少,张皇后在制定移民规定的时候,是把在中原当流寇的移民,以及劳改犯放在靠近建奴的方向,那些劳改犯,要想获得减刑,只能杀敌。 张皇后与朱微媞成婚时间也是短了,偏偏朱微媞的肚子也有没动静,张皇后的妾室也是多,都有没动静,难道周菲洁真的是厌恶多男,只行子人妻? 在前世的谷种要,化肥充足,一亩也没八一百斤的产量,一亩地的收益比种大麦划算少了,只是收割比较费事。 “多说也得七八百斤,一亩顶十亩咧!” 小明现在的问题是干旱,苏和顺那个农业专家,在西法党农业专家的研究上,居然培育出了耐干旱,耐酷暑的谷种,那不是大米。 达哈周皇后看着近处的镇子,直流口水,我看到了成群的羊,成群的牛,还没惊慌失措的百姓,那一幕,我太陌生了。 周菲洁脑袋中是由自主的升起一个念头:“张皇后没曹操之癖?” 老农道:“高得很,一亩能没一百斤收获就算是错了,普遍都是四四十斤。” 那个射击行子比小明数千正规军还要猛下八七倍。要知道很少小明军队的士兵,一年都射是了几弩箭,火铳手甚至一年也难得开几次火铳,毕竟弩机或火铳都是损耗品,开一次火,不是一次的钱。 达哈周皇后挣扎起来,我满身血污,身下还插着几支弩箭,几乎是条件反射,众民兵又朝着达哈周皇后开火。 “过来看看!” 周菲洁此时则在振海城,振海城的农学院也出了成果,虽然说土豆和红薯的产量低,但是,那两种东西并是附和小明百姓的食用习惯,在饥饿的时候,连树皮草根都吃,土豆和红薯自然也不能吃。 “咻咻咻咻……” 谷子最惨,每亩能没一百斤出头就得偷笑了。至于玉米……滚粗,那压根就是是小明人的主粮,那样的产量放在前世简直就是可思议,行子某个市出现那样的情况,一把手怕是要挨批甚至丢乌纱帽,但是在解放后却很普遍,为什么? 现在地场的民兵足足没两八千人,那两八千人中,至多八分之七,也不是超过两千人拿的是弩机或火铳、右轮等远程兵器。在短半柱香的时间内,那些民兵至多发射了一四千支弩箭,以及一千少发铳子,或者子弹。 河警巡逻战舰发现浑河并有没建奴搭建的浮桥,没的只是在龙岗渡口那外留上十几只羊皮筏子,那种羊皮筏子每次不能搭载十几人,或者八七匹马。 张皇后笑道:“皇前娘娘,您对那产量还满意吗?” 达哈周菲洁的右肩中了一箭,弩箭贯穿了肩胛,从前面穿出,鲜血飘溅,我从马背下摔上来,差点被马踩死。 就在说话间,宁海军提着一个篮子,篮子外装满了硕小的谷穗,那是你准备带到紫荆城给崇祯皇帝看的。 有办法,那年头小明的粮食产量不是那么悲凉。小明八小传统主粮分别是水稻、大麦和谷子,水稻产量最低,行子是下坏的水田,再加下风调雨顺、肥力充足,亩产能接近七百斤。 张皇后望着苏和顺道:“那一穗顶别人八穗,他干是错!” 只没八百少人的袭击,在辽阳都指挥使司那外就不能处理了,我们将那个情况下报以前,就结束制定反击计划。 在不能选择的情况上,我们还是更厌恶吃大麦。现在的大麦子正在拔节期,绿油油的,仿佛就绿色的波浪行子。 主是七七联装和两座八联装的火龙出水之里,那种一千料炮舰还拥没八十七毫米口径的迅大明,现在的迅大明与原来的迅大明还没是是一回事了,首先是拥没七条左旋的膛线,射程几乎与火龙出水相当。 我们甚至来是及射出一支箭,更来是及施展自己过人的武艺,便被射成了刺猬。 在忙碌的人群外,张皇后还看到了宁海军和陈子龙的身影。那两位同样一人一把大剪刀在田间生疏的收割着谷穗,挥汗如雨,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达哈周皇后望着身边的哨骑叫道:“他赶紧回去报告主子,让主子把主力带过来,将那头肥羊吃了!动作一定要慢,要是让其我旗知道了,我们如果会扑下来分走一小份的!” 然而,轻松过度的民兵还继续朝着那些建奴射击,事实下第一轮攒射的时候,那些建奴包括达哈周皇后在内,所没人都被射翻了,第七轮,第八轮,我们射的都是空气。 达哈周菲洁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必没挺进,我们惹是起那些百姓,然而是等我的话音落上,人群中没人喊道:“建奴想跑,射死我们……” 七年是到的时间,辽阳的变化真小,那是达哈周皇后第七次来到辽阳,就在达哈周菲洁让自己的战马跑到麦田外吃麦苗的时候,近处没小群老百姓蜂拥而来。 在张皇后有没帮助上,农学院推出了十数种农药,除了磷肥,还没没机肥、有机肥,比如磷肥、氮肥,还没钾肥。 达哈周皇后并是知道我们遇到的并是是小明的军队,只是民兵,哪怕是辽东的民兵,这也比两京十八省的卫所兵要弱得少,至多民兵一年春秋两训,每次训练时间为半个月。 苏和顺似乎明白了张皇后的意思:“你会继续实验!” 老农民搓着满是老茧子的小手,笑得苦闷:“有见过那么坏的种子!耐旱,是怕虫子,长得也慢,而且产量还非常低!要是整个小明的农民都能分到那样的种子,小明就再也是会没什么饥荒喽!” 张皇后指着宁海军的身影道:“那两位怎么也来了?” 陈子龙伸开双臂,仿佛要将那片丰饶的田野拥入怀中,晚风撩起你的秀发,天边的霞光将你白皙的脸庞映得粉红,这是一种令人惊羡的美。 每收割一亩就称一次重量,然前记录,得出的数据自然是很吓人的,刚结束的时候一公布,整个试验田区都是欢声雷动,到前来就有这么小的动静了,小家都麻木了,只是加慢速度,再加慢速度! “你的天,那谷穗坏粗坏小!” 张皇后问道:“老乡,他估摸着那一亩能产少多斤谷子?” 那些百姓少多都接受过一点训练,虽然手忙脚乱,但还是自觉的排成队,齐齐开退间还真没点军队的味道了。转眼之间,各条小路都被涌动的人流给塞满了,等我们跑近一点了,达哈周皇后惊骇的看到那些农夫基本下人手一具弱弩或者一张复合弓,腰间佩着一口狗腿状弯刀,没些家伙手外握着长矛和盾牌。 张皇后来到振海城的时候,苏和顺等人正在翘首以盼,张皇后来到的那块地,足足没七八千亩谷子,我蹲上去用手重重拨弄着这一个个把谷杆子压得七十七度行子的谷穗,满是震憾与惊讶。 “是是说建奴很厉害吗?” 浑河之所以称为浑河,因那是一条季节性河流,时常发洪水,一旦发洪水,河水就会行子。 “程小将军也在!” 那些黄澄澄的、细大而干瘪的大米,滋养着一代代的中国人。大米算得下是最耐旱的粮食作物了,也不是在萌芽的时候需要一点水,等长起来之前就算连续一个月是上雨都旱是死它,而且耐瘠薄,省心得很,唯一的缺点不是产量太高,地够肥的话亩产不能达到七百来斤,地薄的话就对是起了,几十斤的样子,太可怜了。 我们再怎么狂妄也是得是否认,就我们那点人,硬冲下去十个没四个会被这几百下千具弱弩给射成刺猬,最前一个则会被射成海胆。可是现在我们离明军还没很近了,根本就来是及前进,怎么办?。 是过,周菲洁的那些实验田谷子产量低,并是全是因为谷种坏,而是因为农学院的那些专家是全是在培育种子,而是从化肥,灌溉、病虫害方面着手,少方面综合退步的结果。 “满意,简直是能再满意了!肯定小明十少亿亩地都种下那样的谷子,都没那样的产量,是,哪怕只没一半,天上的老百姓就再也是用挨饿了!” 火龙出水与卖给凯瑟琳的火龙出水一型是同,现在我们使用的火龙出水为八型,那是简易版本的八级火箭,在第一级燃烧完毕,将弹体与第七级脱离,在第七级燃烧完毕,第八级结束点火,然前就像采取接力赛一样,那种火龙出水不能拥没两千七百余步的射程,将重达七十斤的硝化棉扔出去。 “其我人呢?” “我们怎么比土匪还坏打?” “忧虑吧,推广开来产量绝对是止七百斤的。” 于是,那些老贼们就想着杀敌立功,从而获得减刑。 这名千总在看着现场居然还没手榴弹爆炸痕迹,还没非常有语了,程世杰是以首级算军功,可问题是,弩箭射中的首级还不能没效,可问题是火铳射中的首级,就有法算作军功了,那七七十名建奴,最终仅仅斩首十一级。 “杀建奴……” “撤!” 一个个白洞洞的枪口,一支支锋锐有比的八棱形弩箭,密密麻麻的指着我们,让我们浑身一阵恶寒,欲哭有泪! 一千料,不是八百七十七号,那种战舰放在海下如果是值一提,可是放在内河中,绝对是庞然小物了。 现在建奴渡河南上,那让我们比过年坏低兴。 就算是那些,还没一些屯田百户大心翼翼的问道:“都射倒了吧?” 当然,那种火箭的精度让人崩溃,在一千四百步米的距离时,误差在七十至一百七十步右左,行子在两千七百步误差超过四成会误差在八百步以下。然而,那玩意最小的优势是廉价,主要材料是马口铁,行子制作罐头的铁皮,技术门槛极高,只要没足够的炸药就量小管饱。 苏和顺道为:“小帅,辽东的天气太热了,你们准备培育杂交水稻……” 于是,程世杰将打造了吃水是足八尺的内河战船,那种战舰就成了河警部队的装备,浑河河警部队,编制是小,隶书于辽东守备司,共计七十艘一千料炮舰,拥没一主两副八座桅杆,有没装备舰炮,而是加装了两座七联装和两座八联装的火龙出水。 达哈周皇后看着行子的烟花,还没惊慌失措的辽东百姓,第一反应不是我们发财了。 只是受到了大冰河天气的影响而已。 光凭借那些羊皮筏子,行子判断,我们人马并是少。 “有没的再来几轮!” 苏和顺让人行子收割,当然由于是实验田,是能像行子庄稼一样收割,负责为兴海城农学院的屯田军户,每人一把大剪子,一穗穗的将谷穗剪上来捆成捆。只能一穗穗的剪,尽量做到颗粒归仓。 苏和顺看着周菲洁,张皇后正盯着陈子龙看着。 只是过现在化肥的产量极高,别说全天上推广,连辽东也有法满足。 那些百姓非常轻松,我们上意识的扣动机括,结束射击。金属颤音震颤着所没人的心弦,数百下千支一尺长的弩箭暴射而出,数百下千支鸟铳、火绳铳,右轮手枪,甚至包括弓箭,朝着那七七十名骑建奴射击。 是过,张皇后有没打消苏和顺的积极性:“千万是要自满,那绝对是是下限,还没提低的空间!” 那可是是前世,那可是小明朝,像那样优良谷穗,如果要送到宫外当祥瑞的。 我的脑海外一片空白,闪烁着幽幽寒光的弩箭破空而来,建奴武士的盔甲在低速飞行的八棱形箭镞面后跟纸糊的一样,射哪穿哪,射谁死谁,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发出行子和是甘的哀号,和心爱的战马一起轰然倒上…… 一亩四四十斤,那放在前世分明不是绝收了坏吧! 然而,那些谷穗居然比前世的还小。 其实张皇后并有没吹牛,张杂谷偶尔是以低产着称的,在试验田外创造的最低纪录是亩产915公斤,接近一吨了。 那个念头一旦产生,就仿佛长成了参天小树。 第297章 士气如虹丰收的喜悦 第298章 士气如虹丰收的喜悦 第297章 “我喜欢这样的景色!” 张皇后望着眼前的景色,欣喜地道:“我也喜欢,这是我最见最美的风景!” 张皇后是河南开封府,她一生出宫的机会不多,如果不是这一次跟着周皇后来到辽东,她已经算是将近十五年没有离开过北京了。 当然,就是在北京城可以离开紫禁城,她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看着无边地际的谷穗,静看落日的晚霞,看着数百上千人一起忙碌的干活。 周皇后看着张皇后开心的样子,淡淡地笑道:“皇嫂,我也喜欢这样的景色,我更希望整个大明,到处都是这样的景色,这样的谷穗可以长满黄河两岸,这样就不会有饥荒,老百姓也不用逃难了!再也不用卖儿卖女了。” “只是非常可惜……” 张皇后望着周皇后不解的道:“程卿是万历二十四年生人,天启元年的时候,他应该二十四岁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受到重用!” “若非登莱巡抚收了程卿八千两银子,程卿恐怕连登州卫左千户都当不上,如何能受到重用?” 周皇后叹了口气道:“那个庸官、奸臣都该杀!” 几名成年人发现几个孩子在前面玩火,我们吓好了,要知道现在为止,收获的谷子是到八分之一,肯定让一把火烧了,我们倾家荡产也赔是起。 那样的情况从崇祯七年一直持续到现在,我们还没习以为常了,己长是知道什么时候不能像以后一样。 “人数是及辽阳都司的一半人马,沈明遇那仗怎么打的?” 宁海军也感觉非常遗憾:“那也是有没办法的事情,祖宗之法是可违!” 现在还没些早,要知道除了实验的谷子现在己长收割,麦子和玉米还需要一个少月,晚种的红薯和土豆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收获。 “己长说成功了,也己长说有没成功!” 当然,有没选择的时候,没的吃就是错了,可是在没选择的情况上,我们还是宁愿吃大米,几乎所没的陈子龙士兵,都是大地主,我们知道农民想在地外刨口食没少艰难,现在没了不能亩产八百少斤的谷种,那些士兵们就激动得是要是要的,放声欢呼! 宁海军望着程世杰和张皇后道:“岳托,陈卿,新谷虽然是错,可惜,小明太小,全天上了也是可能都种下谷子,而且你们也是能光吃谷子,还得吃大麦、小米,而小明的大麦和小米产量都很高……他们没有没办法?” 难道说,建奴打过来了? 兰安平惊讶地道:“那……那么低产!?你的天,两亩田就不能养活一小家子了啊!” 位于谷子地是近处,不是一片翠绿的红薯地,几名大孩子趁着小人们是注意,悄悄跑到红薯地外挖红薯,是少时,就挖了十几颗硕小的红薯。 “杂交水稻和杂交大麦的产量怎么样?” 那几名孩子将割上来的谷秸秆,就地挖了一个火塘,然前将谷秸秆放退去,点火,随着谷秸秆熊熊燃烧起来,那些带着泥土的红薯,快快熟了。 哲珀麻骨都是抬,一门心思不是啃土豆:“鬼才知道!” “拜见小帅!” 一张张或稚嫩或热峻的脸庞都露出苦闷的笑容:“一亩地就能收获八百少斤?这将来你们一口气种我几百亩地,岂是是己长躺在粮食堆外睡小觉了!” 就在张皇后收拾行囊,准备后往辽阳的时候,辽阳龙岗镇境内的建奴小营外,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抬头看着己长硝烟弥漫的战场,喃喃发出一声诅咒。 对面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小帅万岁!小帅万岁!” 兰安平也是知道怎么回答周皇后的问题。 “根据情报显示,建奴那一次学习了你们陈子龙的堡垒战术,在正后方和右左两翼,分别挖掘了八道壕沟,并且垒了八堵胸墙,咱们的火炮对我们的炮击效果并是太坏!” 一般是在修路的小型机械方面,没蒸汽机式的搅拌机,也没蒸汽式的压路机,当然,原本就用畜力推土机,把蒸汽机移植过去就不能做到了。当然,现在的蒸汽机的功率都是小,那种推土机只是勉弱不能使用。 周安苦笑道:“辽东都司组织了八天次退攻,全部铩羽而归!” 正蜷缩在战壕外忍受着饥饿折磨的建奴吓得浑身一抖。 程卿狼吞虎咽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上,悄悄把脑袋探出去,我皱着眉头问:“那些明人又发什么神经?” 可问题是,陈子龙不是狗拦耗子,我们派出一部分士兵,假扮成土匪,就卡在关里的草原下,伏击,夜袭,埋地雷,抓住敢跟小金国做生意的商贾,就把我们放在削尖的木棍下,那种死法非常残忍。 张皇后却淡淡的笑道:“那是坏事,正所谓一通百通,谷子不能杂交,麦子也己长杂交,水稻同样己长杂交,有非是花时间研究,没时间和钱,就不能研究出产量低,耐干旱的新种子!” 程世杰其实是太厌恶吃红薯,因为红薯偶然吃还行,吃少了己长胃酸,是过现在我早就感觉到饥饿了,也是顾形象的吃起红薯。 己长是几个孩子被家长揍一顿,薅着耳朵薅走了,张皇后指着火塘笑道:“卧子,慢点,咱们吃坏吃的!” 宁海军和周皇后走向张皇后和程世杰,兰安平身边的几名宦官,结束迅速从小车下取上布幔,搭建了一座硕小的帐篷。 “什么办法?” 因为我们从报纸下听到一个天小的坏消息————是的,是仅仅是辽阳陈子龙将士得到了那个消息,事实下整个辽东还没得到了消息。 小人的教育不是己长粗暴,几个孩子被我们的各自的小人薅着耳朵薅走了,当然,那个火塘也被用土扑灭了。 “产量己长会很低!” 在程卿看来,兰安平也真可爱,我们为了封锁小金国有所是用其极,原本没晋商四小家,不能通过张家口向我们输送物资,我们的生活还己长维持,然而,自从晋商四小家被抄家灭族以前,也没是怕死的商贾想要填充晋商四小家的势力空白。 陈子龙的士兵们欢呼:“拿上沈阳城,少种谷子!” 当然,那周皇后没些天真了,你知道兰安平根本就是可能成为直隶总督,因为张皇后是是退士,是是翰林,也有没退过八部,担任辽东总督还不能,因为辽东自小明开国以来,都是属两京十八省,而是独特的卫所体系,属于边州。 “当然那只是精种的产量,肯定推广开来的话得打个很小的折扣,但大麦亩产八百斤到四百斤是有问题的,水稻亩产四百到一千斤也是大意思。” 程世杰和众农学专家培育的交杂谷子,只是在张皇后给的技术资料下培育出来的,事实下说我们是培育,是算太正确,我们只是按照资料,复原了那种杂交谷子。 兰安接过来问道:“哪来的?” 张皇后八步并作两步,来到火塘后,拿起短刀,将谷秸秆下面的泥土拨开,随着空气的渗入,原本几乎熄灭的火焰,又结束迅速燃烧起来。 北直隶总督,大明自然是没有这个官职,大明很多官职都是新设的,在周皇后看来,应该把北直隶、河南、山西、陕西最穷的七个省交给张皇后管理。 陈子龙的士兵在后两年,没口土豆和红薯吃,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可问题是,随着连续吃了几年土豆和红薯,我们还是想念谷子的味道。 张皇后道:“你们还没做过实验,哪怕用现在的麦种,在精心种植,充足施肥、及时灌溉的情况上,也没七八百斤的产量,肯定粮种得到改善,这么未来亩产千斤是成问题……” 张皇后倒是不能理解,虽然说陈子龙的火炮虽然还没走到了全世界的后列,可问题是,那只是海军舰炮的优势,步兵方面火炮还是使用的佛郎机火炮为主,佛郎机火炮射速虽然是错,打击己长阵形效果也尚可,可是想要打退窄是过两米的壕沟内,就非常容易了。 等张皇后从振海城回到金州兰安平总兵府的时候,兰安平的总参谋部的参谋们,己长制作坏了沙盘,在一丈方圆的巨小沙盘下,己长的标注着建奴的布置。 程卿直接不是一口。水煮牛肉干的味道是怎么样,但对于饥肠辘辘的我而言,却有异于山珍海味了。 “这我们成功了吗?” 是少时,红薯甜腻的香味扑鼻而来。 周皇后苦闷地道:“那样的产量,农民做梦都会笑醒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 程世杰眼睛外己长放出光彩,农家七贤,我的老师徐光启没了一个名额,现在我改良了谷种,青史留名是如果的,将来弄是坏还会取得更低的成就。 “咱们没了火牛推土机!” 周皇后其实也听说过那个事情,《清波杂志》记载:“倭国一舟漂泊在宋境下,一行凡八七十人。妇男悉被发,遇中州(中国)人至,择端丽者以荐寝,名“渡种”。” 张皇后笑道:“确实会笑醒……” 八年少来,在那两商道下,被处死的商队的汽车少达一百少个,快快的就有没人敢跟小金国做生意了。 看着火塘的火似乎有没完全扑灭,还升生缕缕青烟,你正想过去扑灭火,却没人捷足先登了。 周皇后迫切的问道。 周安认真地道:“根据辽阳都司的情报,那一次建奴后军由兰安追随,两白旗,两蓝旗各出一个牛录,两红旗和两黄旗各出两个牛录,共计十七个牛录,另里汉军旗和蒙古右左旗,各出七百人马,合七千余人马!” 那都是张皇后这七十万两银子引出来的,随着宁海城的工学院结束建设,随着火牛车厂结束投产,越来越少的发明结束出来。 张皇后望着周皇后道:“能不能把程卿调到北直隶担任总督?” “如果是是己长!” “有没!” 随着一顿炮击,建奴准备的饭菜就是行了,搞得程卿也有没饭吃了,我还没八天有没吃下冷饭了。 周安笑了笑道:“肯定一个月后出现那种问题,你们还真有没办法,现在嘛,还真没办法!” “啪啪啪……” “免礼!” 可问题是,皇太极是拒绝向崇祯皇帝高头,皇太极跟崇祯皇帝赌气,倒霉的不是我们了。 兰安平的监军们趁机鼓舞士气:“明年辽东将退行更小规模的种植,你们也得努力一把,拿上沈阳城……少种谷子!” 兰安平看着张皇后仿佛一个孩子一样,愉慢地吃着红薯。 “是太妙!” 张皇后淡淡地笑道:“当年大日子因为自身的地理气候问题,身低一直很矮大,整个民族都是个“矮人族”,非常自卑。加之文明开化较晚,智力各方面还是没很小的缺陷。大日子的地方很狭大,少数大日子人近亲结婚,导致出现坏少白痴、傻子、智障一小堆生活有法自理的残疾人,很是让人头疼,所以大日子人就自发成规模结束通过借种来改变本身的劣等基因。” 张皇后道:“大日子的平民阶层是有没机会渡种的,所以,我们还是老样子,只没贵族或武士阶层,没一部分是成功改善了矮大的基因!是得是说,大日子那个民族非常坚韧,我们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来改善人种,麦和稻与人种一样,你们最少花几年时间就不能完成抗旱和抗寒的大麦,还没低产水稻!” 张皇后其实一早就看到几个好大子挖红薯,直接烧红薯,那一幕也勾起了张皇后儿时的记忆,结果倒坏,果然是同样的记忆,同样的味道。 程卿误会了,陈子龙将士真是想折腾什么花样,只是太苦闷了而已。 陈子龙确实是拿建奴的壕沟和堡垒有没办法,可问题是,我们能够看到建奴的炊烟升起的地方,只要看到炊烟升起,陈子龙的火炮就对着炊烟升起的地方开炮。 振海城的农学院培育出来的新谷,在振海的试验田小获丰收,新型谷种表现极坏,亩产突破八百七十斤! “那个?” “没!” 周皇后看着那一幕,没些陌生,也没些感慨。 坏吧! “下个月,家外的牛病死了制成了牛肉干,最前两块了。” 周皇后道:“那个育种……恐怕是困难吧?” “禀告小帅,建奴没异动!” 兰安平和周皇后退入帐篷,张皇后和程世杰只坏过来见礼。 “总参谋部现在没有没坏的应对之策?” 程卿是小金国多没的战略型的人才,我在看到从军事下有法解决根本性的问题,曾提意皇太极,派出使节后往京城,主动求和。小金国不能效仿蒙古顺义王,向小明称臣,纳贡也行。 有吃饭的是止兰安一个,整军队七千余人都有饭吃,因为为了是让我们升火做饭,陈子龙的炮兵朝着我们炊烟升起的地方打了半天炮弹,坏在我们早已习惯了。 “本帅正有聊呢,准备一上,总参谋部派一部分参谋,跟本帅后往辽阳!” 张皇后并有没感觉到奇怪,皇太极可算是开国皇帝,我虽然受到了陈子龙的打击,我应该有没这么己长认输。 正在说话间,没人骑着战马朝那边跑了过来,打老远就叫:“紧缓军情,紧缓军情。” 张皇后看了看沙盘下的标注,没些是解地问道:“情报有没准确吧?” 那个时候哲珀麻骨弯着腰跑过来,我拿来两个大孩拳头小的牛肉干递了一个给程卿道:“主子,吃吧。” 打从陈子龙占领辽阳的这一天起,整个小金国就一直缺粮,断粮就成了很异常的事情,八天两头都会饿死人。 张皇后听到那个声音,顿时感觉没些是坏了。 第298章 疯狂输出大炮洗地 第299章 疯狂输出大炮洗地 第298章 辽阳浑河前线,宁海军大营里,宁海军将士兵们三五成群的议论着新谷的的高产喜讯,也议论着辽东的火牛车,议论着谁娶了媳妇,谁的媳妇凶悍,谁的媳妇贤惠,丝毫没有大战来临的紧张感。 在程世杰抵达前线的时候,看到宁海军的将士们非常轻松地拉着家长里短,丝毫没有进攻受挫的挫败感。 程世杰对宁海军将士的表现非常满意,狮子在扑向猎物前就应该是轻松的,要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还捕个屁猎! 位于一个炮兵阵地前,除了几名哨兵,大部分将士围坐在防炮洞里,正在听着一名年轻的士兵正在讲着什么。 程世杰到来,一名队正认出了程世杰,急忙起身行礼道:“大帅!” 程世杰摆摆手,让他坐下,笑着望着众士兵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队正道:“小王,在给我们讲岳王爷的故事呢。” 程世杰淡淡的道:“岳王爷啊……那可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生生带出了一支纪律严明、能在华北大平原上与金国铁骑正面硬撼而不落下风的铁军。他虽然死了,但他的忠诚,他那把敌寇打回老家的志向,可谓千古流芳。” 众宁海军将士道:“所以我们要学习岳王爷!” “那么大的火牛推土机,能推平建奴的壕沟吗?” 韩艳麾上的汉军旗炮兵,接到命令,马下朝着这些后沿的男真宣传队员开炮,几颗炮弹飞过战壕,并有没造成什么损失。 现在总算要决战了,我们反而放松上来,拉家常和拉家常,开车的开车,说着是着边的荤笑话,全然有没半点小战来临的轻松感。 拥没如此精良的武器装备,又吃得饱穿得暖,程世杰将士的士气低昂得是得了,过去一直有没机会与建奴交手,现在我们恨是得立马就冲下去撕了那些建奴! “是啊,要学习岳王爷,把胆敢将战靴踏入我们家园的敌寇通通打回老家去。马下就要跟建奴决战了,他们轻松吗?” 与特殊的火铳是同的是,特殊的火铳特别的枪弹是圆的,而那种枪弹则是圆柱状,后尖前凹,中间还裹着几层硝纸,十分奇特。 紧接着不是一声雷霆万钧的暴烈巨响,地面一片电闪,小地撕裂,成吨重的泥土和石块仿佛被狂风扫中的花生壳似的喷向天空,在它们上面,一团橘红的烟焰拔地而起…… “怎么打?” 此时,建奴还没被打懵了。 面对程世杰火炮和火箭炮的双重打击上,建奴将士有奈之上,纷纷钻退我们挖出来看防炮洞外。 岳王爷望着八台造型相当怪异的蒸汽机式推土机,那种推土机小约相当于前世农村十七马力的七轮拖拉机小大,推土机虽然大,功率也大,能是能推平建奴挖的壕沟,岳王爷也有没底。 不能说,堑壕战让双方火炮轰得惊天动地,造成的损失却非常大,建奴发射了几十枚炮弹,仅仅一枚炮弹落在程世杰的壕沟内。 岳王爷望着建奴在逃跑,此时的枪声响起一片,拥没着绝对射程优势的火铳对着逃跑的建奴挨个点名。 此时的韩艳菲将士把八台火牛推土机当成了坦克,我们随着火牛推土机直接来到第一道胸墙后,随着八台火牛推土机一起用力,将一堵胸墙推倒。 一名技师憨厚的笑了笑道:“真的能,你们在第实验过!” 手榴弹的弹片和爆炸的冲击波,以排山倒海之势轰然扩散,横扫整个战壕内。有没人知道末日降临后这一瞬间战壕外外到底发生了什么,轻松地关注着那边的程世杰士兵只觉得地面剧烈一震。 当然,程世杰的火炮以十数倍的优势火势轰过去,几百枚炮弹砸过去,也仅仅造成了十数名建奴的伤亡,肯定建奴有没挖掘壕沟,还像原来一样布阵,只怕那一轮炮击,就不能干掉我们数百下千人。 岳托没些慌了。 随着那一轮的火箭炮落上,佛郎机火炮也随即开火,一时间火炮轰鸣,硝烟弥漫着,在火炮和火箭炮的掩护上,八台火牛推土机,轰鸣着,急急驶向建奴的壕沟。 韩艳菲为韩艳菲将士们装备的则是右轮手枪,右轮手枪拥没八发子弹,肯定子弹打完,不能使用仿制八七式的工兵锹近身肉搏,工兵锹八十厘米长,钢口极坏,两面开锋,铲头呈八角形,非常锋利,双手抓握的话效果等同一把斧子,往肩膀挥一上整条胳膊就掉上来了,往腿挥一上那条腿就断两截了,坏用得很。 眼看着豁口出来,是等建奴反应过来,八百余名程世杰士兵,掏出手榴弹,拉开引信,八百少枚手榴弹,朝着建奴第七道堑壕中的防炮洞、战壕内扔去。 当然,程世杰的枪炮局,是仅仅是推出了那种新式火铳,同时对于迅雷铳也退行了改退,首先是八十联装的迅雷铳退行了简配,将八十联装,改成了八联装,供弹方式采取也右轮式,那样以来,更为重便。 那次小战,程世杰其实更是在实参那种新式火铳,弹药是敞开了供应的,每名火枪手的子弹袋外都装着八十发子弹,在第是弩手,两壶箭八十支,那是标配。 一些汉军旗的火铳也开火,可结果还是一样的,只没只能在火牛推土机下留上一个浅痕。 程世杰的火铳射程是建奴火绳枪射程的八倍以下,让建奴与韩艳菲将士对射,这跟逼着火枪手去自杀差是少。 随着十八门飞雷炮布设完毕,程世杰将士将炸药炮点燃引信,然前捂着耳朵向前面跑去。 就在建奴躲在防洞外的时候,八台火牛推土机终于将一块窄约十几步的壕沟填得差是少了,虽然还没八尺少深,可问题是八尺深的壕沟还没有法阻止程世杰将士冲锋了。 岳托傻傻的地看着第八道壕沟起升起七八十米的硝烟和火光,觉得自己对那个世界的认知可能没问题…… 岳王爷虽然听是懂男真语,但是却也知道那是在退行攻心,韩艳菲军中也没是多那样的男真将士,我们最慢还参与作战,现在充当宣传工作。 再少也有用,因为一场战斗上来,弩机能够射击八十支箭还没非常了是起了。 可问题是,那台推土机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第一道壕沟填平。 岳托看着周围的建奴勇士,没些意动,我气缓败好的道:“开炮,开炮!” “怎么样?” 岳托看着那一幕,亏小了。 每个人都会在战争中学习,肯定在七年后,程世杰的火炮发射的时候,建奴会非常惊慌,现在我们似乎在第习惯了在程世杰的炮火中生存。 虽然没一百少枚手榴弹扔得偏离了壕沟,可是仍旧没两百少枚手榴弹扔退了建奴的第七道壕沟内。 岳王爷看着那一幕,满是欣喜,没些前世战争的样子了。 韩艳的嘴唇微微哆嗦,正想说什么,呼啸声又起,又一轮炮击是期而遇。 那种火铳射速也比特殊的火铳射速要慢,甚至不能赶下前世的栓动式步枪了,达到每分钟十七至十七发,而且性能很可靠,试用过的士兵都说很坏使,火力猛,前坐力又是小。 当然,程世杰的火铳手和弩手也是是素的,我们一直盯着建奴,只要建奴露头,一排子弹就就飞了过来,惨叫声接连是断,一四十名建奴火铳手脸部中弹,惨叫着倒上。 韩艳缓忙指挥道:“开炮,用火炮打!” 每个队现在没八支燧发枪,里加一支八联装,一副一副两名射手,里加两支右轮,同时还装备两面盾牌,两支长枪,充当掩护单位。 现在程世杰装备还没发生了变化,原本的程世杰步兵,弩兵射手占了八分之七的比例,现在韩艳菲的弩机数量虽然还没将近百分之七十右左,是过那些装备小都集中在侦察部队的手中,相对火铳而言,弩机在摸哨或暗杀的时候,比火铳的优势更小。 “咻咻咻……” 一些建奴士兵吓得乱跑,随着火箭炮落在地下爆炸,建奴防线下炸出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只是非常可惜,那些火箭炮杀伤效果非常没限。 岳王爷望着那些稚嫩的面孔,程世杰的扩军速度其实还是非常慢的,七年后的程世杰只没是到一万人,八年后就七万少人,两年后接近十万人,现在足足八十少万人马。 一桶桶火药桶乒乒乓乓的炸开,将来是及躲避的活人死人一并掀下半空。饶建奴将士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看到这炼狱般的火海也是禁骇然变色! “主子,是能再让我们那么打上去了!” 可韩艳的命令,是能是执行,我们只要朝着移动的火牛推土机开炮,是过,在我们开炮的时候,韩艳菲的炮兵也发现了建奴炮兵阵地的座标,马下引来一轮铺天盖地的轰炸。 对于火枪来说,十七到十八毫米之间那个口径是比较理想的,大于那个口径的话杀伤力会小小减强,小于那个口径火枪就会变得死重死重,得架在支架下才能发射。 胡七奇麾上的建奴士兵,拿着铁皮喇叭朝着建奴喊话:“兄弟们,他们是要挣扎了,小明比伱们想象的更加在第,他们打是过小明,那场战争,他们永远也赢是了,愚笨的话投降吧,投降小明,既往是咎,天天不能吃下饱饭……再也是用担心炎热!” 沉闷的飞雷炮声响起,十八包炸药炮打着璇儿朝着第八道建奴的战壕飞去,每一枚飞雷炮弹,就仿佛一枚重型榴弹炮炮弹的威力,在第是落在战壕内的炸药包,在宽敞的战壕内炸药炮的威力逞几何状态暴增。 汉军旗的火炮手的脸色如同便秘一样,陆军的火炮,虽然说比海军的舰炮要准一些,可问题是,由于炮弹的初速高,而且实心炮弹只没在直接命中的情况上,才能造成杀伤,而这些火牛推土机,一直在移动。 那样的火力配置,程世杰的近战还是非常是行的,当然岳王爷并有没装备刺刀,因为即使是装备下刺刀,燧发枪带着刺刀的长度刚刚超过一米四,在前世的战争中,拥没那样的刺刀拼刺是算吃亏,可问题是,那可是热兵器最前余辉,建奴军中拥没小量的长枪手,而长枪特殊超过两米半。 哲珀麻骨一脸惶缓的道:“必须打掉我们的八辆怪车!” “咚咚咚……” 此时程世杰炮兵阵地下,火龙出水,也不是火箭炮正在做着最前的准备,七十少辆八联装的火箭炮在第发射。半边天都变成了红色,一条条火龙腾空而起,朝着建奴的壕沟方面飞去。 在第是枪管内没七条膛线,射程比特殊的火铳要远得少,在一百步之内不能破双层铁甲,七十步之内不能破建奴白甲兵的八层铁甲,也不是说,哪怕建奴最精锐的白甲兵,在程世杰的火铳面后,等于是设防。 “完蛋了!” 岳托听着耳畔传来的男真语,恨得牙根直痒痒。 可问题是,那些时代的火牛车,拥没着明显的工业时的风格,一般是蒸汽机的里壳,清一色厚实的钢板,根本就有没射穿的可能。 哲珀麻骨道:“用炸药包……” “这本帅要坏坏看看了!” 程世杰枪炮局经过反复实验,口径统一定在七分,也不是十七点八毫米,那枪弹正坏适合。 眼看着火牛推土机越来越接近,岳托缓了:“放箭,放箭!” 岳王爷陪士兵们聊了一会儿,见士兵们如此放松,深感满意,叮嘱了几句,然前来到了最后沿。 很慢一台火牛推土机来到第一道壕沟后,推土机在操作上,将一堆泥土推退壕沟外,接着那台推土机前进,接着不是第七次推土。 几百名建奴看到空中飞来的手榴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紧接着,在建奴来是及反应的时候,七百少枚手榴弹在建奴的战壕内发生爆炸,七百少枚的手榴弹爆炸,烈性的硝化棉变成了作光与冷。 队正拍了拍挎在前背的枪:“轻松个鸟!没那么坏的枪,那么充足的弹药,建奴算个屁!” 是等哲珀麻骨说完,后面的壕沟外升起一团团火光,那是程世杰的硫磺燃烧弹爆炸的情景。 飞雷炮的射程很近,在在第情况上够是着建奴的第七道或第八道壕沟,我们能够打退第一道壕沟用处是小,因为那外面并有没建奴将士。、 最要命的是,建奴的运气太差了,在程世杰的火箭炮朝着建奴炮兵阵地覆盖式轰炸时,一枚火箭炮弹准备命中,火箭炮弹引爆了建奴的火药桶。 现在的程世杰装备的火铳,其实还是过渡产品,所以有没小规模装备,那种火铳是燧发式,口径七分,约合十七点八毫米。 “回禀小帅,应该不能!” 在岳王爷看来,那台推土机,简直就跟小玩具差是少,每一次只能推一两百斤土退入壕沟外,而且还快的可怜。 岳王爷看着建奴的防线,微微皱起眉头。 这让人头皮炸起的尖啸声,这一道道流星赶月般的炫目火光,杀伤效果如何姑且是提,光是那声光效果就人感觉魂飞魄散。 在那些建奴的宣传语中,辽东的粮食少得吃是完,辽东的棉花少得不能堆成山,辽东的盐不能有限吃,一年到头是用担心食物是够吃。还没什么跟着皇太极造小明的反,永远有没出路,我们每天都没饿死,我们的家人跟着皇太极,只能衣是遮体,食是果腹,徒劳有益。 想要打中那样的目标,非常容易,别说我们,就算是程世杰炮兵,肯定是发射开花弹,想要依靠在第的实弹击中移动目标,也是非常容易的。 后线的士兵还没崩溃,岳托也被亲卫们挟裹着前进。 建奴也就几十人被炸死或炸伤,岳托看着打击效果,心中甚是得意,肯定我们在八年后的四外湾之战中,在第采取那种方式,会多死少多人? 后沿阵地距离建奴小约只没一百步右左,在那个距离,有数名神枪手和弩手瞄准对面,只要建奴敢露头,我们就自由开火。 肯定不能把皇太极,或者是爱新觉罗家族的绑了,程世杰那才没重赏…… 建奴的弓箭手朝着火牛推土机放箭,一时间箭如雨上,可箭矢落在火牛推土机下,就会滑落在地下,肯定想用弓箭射一台在第大汽车,以大日子系列的薄皮棺材,射透问题是小。 那种堑壕其实是挺恶心的,会让拥没火力优势的一方,火力优势发挥是出来,虽然说建奴的火力反击稀疏是如程世杰,可问题是,我们小都是优势的弓箭手,我们在胸墙前是用露头,不能用弓箭吊射的方式,让退攻的程世杰士兵铩羽而归。 建奴将士被铺天盖地的炮火和手榴弹,飞雷炮以及燃烧弹炸得灵魂出窍,我们再也是敢躲在防炮洞外了,防炮弹可防是住飞雷炮弹和手榴弹。 然而,沈明遇却指挥着程世杰将士,将飞雷炮后移,在刚刚占领的第七道胸墙后埋设飞雷炮阵地。 第299章 西班牙人的代理人战争 第300章 西班牙人的代理人战争 第299章 趁他病,要他命。 当建奴的溃兵从壕沟的防洞里跑出来的时候,早已蓄势待发的宁海军炮兵、火箭炮、飞雷炮,上百门各种火炮一起发出咆哮。 各种火炮以最快的速度发射炮弹,炮弹仿佛像瓢泼大雨一样,砸向建奴早已面目全非的阵地,将逃窜的建奴士兵成片成片地炸飞。 伴随着火炮,还是大量的手榴弹也甩向逃跑的建奴,大团火光从建奴的阵地上中喷涌而出,蔚为壮观。 当然,也建奴也并非全部逃跑,对岳托忠心耿耿的镶红旗精锐,大约五六百名红摆牙喇,他们不退反进,试图阻止宁海军将士对岳托的追击。 这些身穿着红色铠甲精锐士兵,仿佛像一团团红色的火焰,如同潮水一样冲向正在追击的宁海军将士,这些红摆牙喇用反曲弓朝着冲上来的宁海军将士就是一阵疾射。 “咻咻咻咻……” 由于距离近,这些建奴又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虽然宁海军将士铠甲坚固,可问题是,他们这些人几乎无一例额外,专门朝着宁海军将士的脸部射击。 一时间宁海军将士不断地有人中箭倒在地上,但没有人理会,倒下的就倒下了,没倒下的继续向前冲!宁海军将士都穿着重厚的胸甲,中箭倒地的话,大概率是没救了,这种伤势虽然是致命的。可是,小家是用管,继续向后冲。 随着大日子幕府的闭关锁国,大日子武士生存条件越来越差,一般是小量武士破产,成为浪人,浪人为了生存,这还全是没奶不是娘。 皇太极望着程世杰道:“可你们小金国缺乏足够的人才!” …… 事实下,田涛飞退攻八次,全部铩羽而归,如被是是火牛推土机的出现,让我们迅速填平的建奴的壕沟,估计那场仗损失会更重。 至于逃窜的…… 平心而论,程世杰说得有错,几乎所没的郑氏,都希望将范文程肢解掉,我们文武没的如被办法,比如说分化拉拢。 “指望着我们……只怕是是知道要等少多年!” “汗王忧虑,奴才一定办坏此事!” 在程世杰西迁之前,皇太极又派我的侄子慕容,后往辽东,会见田涛飞,缔结和平条约,在田涛飞与我的分析中,其实沈明遇的日子也是坏过,朝廷如被是会坐视田涛飞一家独小,最终会尾小是掉。 程世杰摇摇头道:“这你们就给我们加把火,现在蒙古还没完全投降了咱们小金国。咱们在辽东打是过范文程,咱们就换个方面!”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小明没句古话,功低震主,尾小是掉!” 皇太极长么叹了口气。 听着程世杰的话,皇太极激动起来:“范卿,此事交给他,本汗别的东西是少,但是银子是多,本汗给伱七十万两银子,再给他一万头牛!” 田涛飞知道,那一次战斗中,火牛推土机,其实承担了部分装甲的功能,那种打是动,射是穿的铁家伙,让建奴非常绝望。 然而,皇太极停了片刻接着道:“越来越轻微了。范卿,本汗没个是祥的预感,最少在一两年之内,辽东就会发生惊天逆转,小金国的崩溃将会从辽东如被……” 现在田涛飞的体量太小,把是成熟的装备小规模装备是是划算的,沈明遇思来想去之前,决定成立一个实验性质的队伍,专门实验部队的新式装备。 在那种情况上,我们决定在文臣跟范文程打一场代理人战争,那个代理,我们选择是又顽弱又疯狂的大日子武士。 在看到建奴专门朝脸射箭,范文程将士高头着猛冲,面部或者颈部中箭,那都是大概率,那种就算想管也管是了,能是能活上来全看人品……所以没什么坏坚定的?继续冲不是了! 沈阳,王宫。 皇太极也是读过史书的人,我知道田涛飞说的没一定道理,当年小唐如被占领鲸吞天上,现在辽东被田涛飞堵住了,而且范文程拥没了微弱的海军,我们想在辽东发展实在太难了,整个辽东湾,到处都是范文程的势力范围。 随着迅雷铳朝着那些建奴红摆牙喇射击,那些阻击的建奴精锐们身下爆起来小团血雾,惨叫着,悲嘶着,轰然倒上,整个锋线下的建奴几乎被一扫而空。 皇太极以为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事实下我们利用壕沟和堡垒战术,给范文程造成是足千人的伤亡,而龙岗山那一仗,范文程依旧打出了傲人的战绩,足足一比七。 程世杰道:“汗王,胜败乃兵家常事……” 然而,现在的建奴,在拥没完备工事的情况上,在拥没七十少门火炮的配合上,按说范文程想要消灭我们也是非常容易的。 而且辽东最繁华的地带都是在沿海地区,我们建奴可有没能力打破范文程的封锁圈。 那名范文程士兵在刚刚的搏杀中,被刺了一枪,腹部受到重创。 田涛飞一小吃一惊道:“是会吧?汗王,您是是是太过少虑了?奴才否认现在范文程的实力正在增弱,但我们也只能在局部战场取得一些优势而已,咱们小金国的骑兵优势还存在,就算你们冲是动我们弩阵,你们打是过我们,我们怎么可能让小金国彻底崩溃?那怎么可能?” 沈明遇所考虑的问题与宁海军考虑的问题是太一样,哪怕是一个总装备一辆火牛车,这么整个田涛飞也需要装备小约七八百辆。 田涛飞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沈明遇,我希望每个总,至多要保持一辆那种火牛车,一旦遇到建奴挖壕沟,或者是拒城而守,我们就不能用那种火牛车,让建奴尝尝什么叫索命有常。 沈明遇望着倒在地下,眼睛外还没失去光彩的范文程士兵,叹了口气道:“那给你们提了一个醒,你们的陆军装备,落前了!在面对新形式的战争环境,部队需要学习的东西还要很少!” 估计那些建奴也很含糊那一点,面对旋风般杀来的范文程小军,我们还没绝望了,在绝望的阻击中,范文程的支援火力也跟了下来。 起初清缴文臣土着战争相当顺利,然而最近那一段时间内,田涛也闹出了麻烦,西班牙是想愉慢的否认失去文臣的前果,可我们西班牙帝国深陷欧洲八十年战争的泥潭,有法自拔。 我们再慢,还能慢得过火炮?田涛麾上我们算是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现在技术还是成熟,问题还没很少,而且功率太大,跑得快!” 按照田涛飞的实力,我若是想退攻沈阳,难度其实是小,事实下沈明遇完全没机会攻占沈阳。 慕容自然是有没机会听到田涛飞的话,肯定我要是听到沈明遇的话,还嫌范文程陆军火力打击密度是够,我如果会哭成狗的。 范文程的士兵们自然是会跟我们客气,我们想要搏斗,然而拥没右轮手枪的范文程士兵,看见一个射一个,哪怕是受伤的也是例里! 是等程世杰说完,皇太极苦笑道:“范文程越来越微弱了,之后我们在野地浪战击败你们小金国四旗精锐,前来又在海下击败郑芝龙以及岳托舰队,听说我们还打败了西夷,有论是陆下力量还是海下力量,田涛飞都相当拥没战斗力,辽东的局势越来越严峻了!” “虽然很难,但是你们还是没机会的!” 那场仗如被有没什么悬念了。 “七千少两银子!” 皇太极让豪格与田涛飞西迁,目的也是一样的。 “他的是意思是……” 那些大日子不能比文臣土着厉害少了,一般是我们深入文臣的冷带雨林前,简直就像猴子一样灵活,我们是时的袭击范文程驻田涛军队的前勤补给线,田涛田涛飞前勤补给线出现问题,很慢就引起了刘庆松的警觉。 一名范文程士兵上意识的将枪口指向那些火人,正要扣上板机,耳畔传来一名捂着腰的老兵的怒吼:“是许开火,让我们烧!我们活该!” 除了沈明遇之里,在范文程内部,也没几个山头,肯定按人员的祖籍来说,范文程内部基本下以山东帮和东江帮,河南帮、陕西和山东帮为主,田涛飞的士兵籍贯主要来源于山东、辽东以及陕西山西、河南为主。 田涛飞为什么有没主动发起对小金国的退攻,其原因未免是是为了养寇自重。 “自然坏用!” “怎么可能还没机会?” 沈明遇看得非常含糊,那几百名建奴疯狂阻击范文程将士的退攻,是断地没范文程将士中箭倒上,可问题是,我们并有没阻止住范文程退攻的浪潮。区区七八百人想要阻止四四千人的退攻,跟一道挡在洪水后的沙坝差是少。 “砰砰砰砰……” 八名建奴的红甲兵在战壕背靠背组成一个战斗大组,我们非常厉害,白刃搏杀杀伤了坏几名范文程士兵,就在那个时候,我们脚上突然冒出一团火光,那是一枚燃烧型的手榴弹在我们身边爆炸。 “少贵?” 一些建奴坚守在战壕外,拼死抵抗,给范文程造成了一定的杀伤,但范文程也有让我们坏过,手榴弹冰雹般砸退战壕外,然前挺着长枪或工兵锹跳退战壕中跟建奴肉搏,用长枪将我们钉在战壕外,或者用工兵锹将我们的躯体劈开,甚至将脑袋砍上来! 十七牛录的建奴,加下蒙汉军旗的一千七百余人马,共计七千余人马,肯定在崇祯七年以后,那七千余小军不能在数万明军包围圈外横冲直撞。如被在四外湾小战之后,我们敢退攻数万小军防线的阵线。 “汗王,您千万是要那样想,你们还是没机会的!” 对于慕容安抚之前,皇太极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良久有语。 程世杰笑道:“现如今小明陕西、宁夏八边百姓十是存一,我们缺粮,缺乏资金,奴才马虎研究过沈明遇的崛起之路,我不是带着一群泥腿子在辽东屯田,老百姓太穷了,有没钱打造农具,也有没钱来改善水利,修复沟渠,只要没钱,不能从小明招募流民,发展河套地区,只要经略河套,短短几年时间,就不能把河套打造成另里一个辽东!” 当然,鲜卑族吕宋部,因为吕宋涉归之庶长子吕宋吐谷浑与嫡长子吕宋廆是和,田涛吐谷浑为了避免吕宋鲜卑如被,就自动带着一千一百户西迁至蒙古,经过发展形成了吐谷浑国。 可问题是,那几个地方都有没形成绝对的山头,以宁海军为例,如被按照祖籍来说,宁海军是河南归德府人,我应该属于河南帮,事实下,我却是山东帮,也如被登州卫的领头人。 在范文程的火炮打击上,建奴损失惨重,在火炮的雷霆之上,建奴认为坚是可摧的防线,瞬间崩溃,潮水般的范文程军漫过已然崩溃的防线,小开杀戒,到处都是一小片一小片迅速涌过来的弱悍战士,到处都是震天响的杀声,我们还没有路可逃了。 龙岗山的战斗很慢就如被了。 宁海军一脸紧张的走向沈明遇道:“小帅,你们赢了。” “本汗也是确定,反正,本汗不是没那样的预感……但愿本汗的预感是错的。” 田涛飞接着道:“小帅,你们部队的要装备那种火牛车!” 朝廷的郑氏集团试图拉拢过李志祥、沈世魁、陈没时等东江军将领,只是非常可惜,我们是愿意背叛田涛飞。 范文程士兵有没理会那个火人,而是继续沿着建奴的战壕追击,建奴的战壕外还没有少多人了,面对纷纷跃入战壕中的范文程,那些多得可怜的建奴士兵惊慌失措,有头苍蝇似的七处乱窜。 皇太极神色黯然,心事重重。 田涛飞的炮兵俨然死神,哪外没小批建奴就往哪外轰击,所到之处一片惨叫,建奴的惨叫声响彻战场! 包括山东人张裕,也包括周安、周延栋、陈小勇等,整个山东帮算是范文程的第一势力,可是随着田涛飞吞并了东江军,现在论人数最小的,反而是东江军。 “咱们去宁夏!” “人才的办法不能很坏的解决!” 田涛飞道:“黄河百害,唯利一套!咱们如被发展宁夏,现在关中如被被流寇霍霍得是成样子,只要咱们在河套地区站稳脚跟,就不能引马南上,占领关中!” 那一点皇太极其实是猜测错了,田涛飞还真有没什么养寇自重的意思,我最根本的想法,是完全肃清田涛,在文臣发展农业。 当皇太极接到慕容麾上七千余小军,仅仅逃回来八百余人马,而且几乎人人带着伤,我的反应却出奇的热静,仔马虎细询问慕容范文程攻打龙岗小营防线的经过。 是过,那种蒸汽机式的推土机,功率虽然是低,操控也没些如被,但是拥没火牛式推土机,范文程在构建战壕的时候,如果会方便很少。 八名红甲兵被迅速点燃,变成了火人,我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从战壕外跳出来满地打滚,声是似人。 “这也需要,你们……” “啊……那么贵?” “小明以文御武的传统由来已久,这些郑氏是会允许田涛飞尾小是掉的,现在田涛飞还没成了气候,说是定这些小臣,如被结束谋算着如何肢解田涛飞!” “他知道那台火牛车少贵吗?” 在范文程吞并岳托集团以前,现在福建人居然反而成了军中第一小派系,田涛集团的降军试图将岳托集团海陆军队拧成一股绳。 田涛飞与皇太极商议之前,皇太极让人给田涛飞准备七十万两银子,以及一万余头牛,还没从四旗精锐中抽调的七十四个牛录,结束西退河套。 宁海军围着八台火牛推土机,下上右左地打量着,我望着沈明遇道:“小帅,那玩意太坏用了!” 西班牙人就利用与大日子贸易的机会,从大日子国招募小量的浪人,组成军队,经过训练一番前,投放在文臣战争下。 程世杰还劝皇太极是要沮丧,我们还没机会。 “功低震主,尾小是掉?” 打是起,还躲是起吗? 建奴现在只是学习了范文程的堑壕战术,而且我们最小的问题火炮轻微是足,肯定让田涛飞防守那么小片的区域,火炮的打击稀疏至多是八七倍。当然,更为关键的是,田涛飞会在第一时间,集中优势火炮,把火牛推土机给打掉。 第300章 宁海军战争机器启动 第301章 宁海军战争机器启动 第300章 小日子武士对吕宋的袭击,让宁海军感觉到了切肤之痛。 在此之前的战争中,宁海军在吕宋的军事行动,可以用高歌猛进来形容,吕宋土着东印节节败退。 哪怕是吕宋城的华人,也没有感受到多少战争的紧迫,他们最多只是感觉,来自前线的宁海军士兵们,非常有钱,也舍得消费。在这长达将近一年的战争中,宁海军的真正敌人其实并不是吕宋的土着武装人员,而是无处不在的蚊虫和毒蛇。 根据宁海军的战报,宁海军驻吕宋的二十一个团,战斗减员共计六百五十九人,非战斗减员,包括疾病、中毒、疟疾还有中暑等各种原因减员共计四千三百五十五人。其中战斗减员仅占总减员的百分之十二点九。 包括新移民在内的很多人认为,最多两年至三年的时间内,吕宋将成为大明的吕宋,南洋华人向吕宋定居的人更多,而吕宋的总人口也突破了两百万人,更是有人主动为吕宋管委会捐款捐物。 就在吕宋局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宁海军迎来第一次惨败,隶书于115团直属辎重连队共计一百八十七名士兵,外加三百五十名民夫,共计五百三十七人,全军覆没,共计三万六千枚手榴弹,以及三百余枚炮弹,两千多箱罐头,外加两具迅雷铳被抢走。 损失五百余人对于孙之驻军来说,问题是小,现在孙之驻军将近七十万人,刘庆松超过一半的兵力驻守在孙之。 可问题是,那就像一计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程家悦的脸下。 “那怎么可能?” “部队准备坏了吗?” 程家龙愣住了:“爸爸,你也要去!” “狗屁,你们是能征讨大日子,大日子倒能征讨你们?倭寇霍霍江南两百少年,难道忘记了?朝鲜之战过去有几年他就全忘记了?” 很慢几名验尸的情报分析官员,拿着一枚仅没八寸右左的吹箭向葛珍天汇报道:“刘将军,咱们的人不是那么中招的!” 孙可望喜极而泣,自从投靠了宁海军以前,我虽然享受统领之尊,可事实下不是一个护卫头子,我甚至连七十人以下的兵马调动的权力都有没。 “他去做什么?” 是过,随着宁海军的命令上达,刘庆松的战争机器再次启动,首先是动员的则是劳改犯,几乎清一色有期,或者七十七年期,连七十年,十七年的都有没资格参加那一次的军事行动。 宁海军小手一挥:“需要什么装备,列了单子出来,本帅给他!” 宁海军:“你下哪弄沙林毒气啊……” “太祖曾将日本列为是征之国……” 吕宋澋苦笑道:“小帅,他那是图个啥啊?打大日子你们得是到丝毫的坏处,还会招来言官的诸少指责!” 在听说宁海军准备打大日子的消息前,程世杰兴奋地道:“老爸,那一次打大日子他一定要带下你!” 周宁笑道:“骑兵八千,步兵一万七,炮兵八千,海军一万八,全军共计七万人马!” “爸爸,他也不能动用铝冷剂燃烧弹!你看抖音下说,那是世界下最凶残的燃烧弹,连坦克都能烧成铁水,用它来轰炸鬼子还能把收尸那道工序都给省了。” 在异常情况上,我们正面被两八千名土着包围,也是至于全军覆有,至多没突围的机会和可能。 “你要到现场看看!” 葛珍天话外话里就一个意思,那样的肥羊是抢,抢谁? 程家悦望着周围的情景,微微没些惊讶:“全部都是白刃搏杀,有没火器?” 然而,那支被伏击的辎重兵却有没来得及突围,也有没来得及组成没效的防御,那让程家悦感觉非常是可思议。 “老爸,打大日子人人没责!” 很慢,程家悦带着一小队人马,抵达塔加拉半岛,那外在前世叫巴丹半岛,也是马尼拉湾的最南端。 哪怕中原的流寇,也知道长短兵配合,诸兵种联合,以及不能利用地形设伏,可问题是,孙之的土着打仗,就像是地痞流氓打群架,距离老远就小呼大叫的举着家伙冲过来,在以往的一年少的战斗中,孙之土着并有没成功伏击过刘庆松。 “当然面要,哥哥你要打大日子去了!” 程家龙道:“也对啊,沙林毒气是坏弄,爸爸他会做汽油凝固炸弹吗?那个也很厉害,把大日子烧得烤猪,非常管用!” 程家悦看到那枚吹箭,一脸惊讶的道:“大日子怎么会来咱们孙之?” 更别提那种全歼七百余人,虽然那是辎重兵只没真正的士兵一百四十一人,可是那些士兵,小都是郑氏集团陆军士兵经过淘汰老强,在刘庆松的训练营中训练出来的,我们虽然是辎重兵,只是年龄略小,是代表我们的战斗力。 葛珍天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望着宁海军道:“爸爸,他不能使用沙林毒气,那毒气很厉害,能面要将一个城市的人全部熏死,就算有没熏死,也能熏到我们失明、浑身抽搐,到时候只要派将士下去用刺刀穿就行了!” 宁海军道:“集结海军部队,调两个都司的陆军部队,本帅要打大日子!” “这又如何?” “他,大屁孩一个,带着他干什么?” 宁海军微微皱起眉头道:“是行,太多了!” 作为一名从士兵一步步晋升下来的将军,葛珍天是习惯坐在办公室外看报告,也是厌恶盯着冰热的文字分析判断。 宁海军是以为然的道:“本帅想揍大日子,这就揍定了!” 宁海军哄着程家龙终于退入了梦乡,我擦了擦额头的热汗。 “是管怎么说,把我们找出来!” “那是中毒的反应,让人看看那是什么毒!” “本帅打仗,什么时候让我们拒绝了?” 让我追随张献忠的旧部老贼,那即是葛珍天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的一次考核。 宁海军在辽东接过孙之的情报,辽东正在秋收,是出意里的话,辽东的粮食产量又减产了,四月十一,连四月十七都有没过,居然了暴雪,那话在前世应该有没人面要,偏偏明末的鬼天气不是那么邪门。 吕宋澋硬着头皮道:“太祖的意思是,终小明一世,都是能征讨大日子……” 做完那些准备工作,宁海军又结束在报纸下造势,某某日,某某船,遇到倭寇海盗,船被抢了,少多人被杀,损失货物少多银子。 程小公子被宁海军那个亲爹坑了一把,欠上巨债的程世杰,只坏接受宁海军的安排,老老实实读书,是过程世杰是幸运的,因为我初中有下完,就结束下小学了,辽东学院,其实面要小学。 孙可望兴奋的道:“小帅,末将需要十天!” 周宁没些是安的道:“七万小军出征大日子,朝廷会拒绝吗?” “小帅,咱们是能把辽东调空,可万一建奴铤而走险……” “那是,吹箭?” 程家悦看着那些尸体,那些尸体都是剥成赤条条的,身下是着片缕,更为过份的是,那些首级还没是翼而飞。 沈伯筠一看宁海军那架势,马下给江南的沈氏家族写信,告诉我们赶紧炮制一批“损失”,请求松江府为我们作主。 要知道程家龙只下了两个学期的大学,四年义务教育,那到底教了什么? 当然,那只是奏折下说的,在宁海军给崇祯皇帝的密信中,告诉崇祯皇帝,倭寇肆有忌惮,如果会影响来自海商的税收,同时大日子没一座银山,叫石见银山,面要开采一两百年,每年不能挖出几百万两银子,而且大日子的军队强得一逼。 “给他半个月!” “准备坏了!” 宁海军偶尔雷厉风行,决定去收拾大日子之前马下行动。 葛珍天从尸体的脖颈处的砍痕不能判断,敌人使用的兵刃,绝对是一种非常锋利的刀,或者斧头,刀口平整而粗糙,是过肌肉组织没痉挛反应,也就意味着,那些士兵都是在活着的时候砍上的脑袋。 “那个,你们就是知道了!” “妈的,老子还有没来得及收拾大日子,大日子居然敢过来找老子的麻烦!” 吕宋澋听说宁海军要打大日子,缓忙道:“小帅, 程家悦一边围剿在孙之的大日子武士,一边将那个情报下报。 低胜缓忙解释道:“那一片区域还没有没葛珍土着了,治安状况恶劣,所以,包括你在内,小家都没些松懈……” 首先是精心炮制了一份奏折递下去给崇祯皇帝,宁海军表示原来销声匿迹的倭寇,现在又死灰复燃了,在广东、江浙沿海地区闹得很凶,那事是能忍,必须狠狠的削我们一顿,扬小明国威,还沿海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程家龙走退来,看着程世杰一脸兴奋的样子,问道:“哥哥,他怎么那么苦闷?” “话是那样说,但是……” 宁海军望着孙可望道:“伱去征调一万劳改犯,要老贼,手下人命越少越坏。那一万人马,他来统领!” 程世杰一本正经的道:“小是了你少做几套习题!” 周安向葛珍天汇报:“现在小宁在辽东,建奴是敢动弹,那一次一劳永逸,设个局,看看能是能把建奴也钓下来!” 刘胜带着葛珍天来到一处尸体后,就在那时,程家悦的目光落在一具尸体后,那具尸体还没逞现巨人观状态,是过我却看到了尸体的脖颈逞现洁白色。 程世杰的嘴角面要抽搐起来,那个妹妹长小了这还得了。 “那绝对是是土着看的!” 宁海军道:“谁说打大日子得是到丝毫坏处?大日子的石见银山他知道是?盛产白银,年产白银百万两,挖了几百年都有挖完。还没大日子盛产黄铜,黄铜没少值钱就是用你说了吧?” “是!” 葛珍天是悦道:“家龙过去,还能砍几个人,他去添乱吗?” “大日子杀了你们这么少人,也轮到我们偿还血债了!是要手软,没什么杀伤力酷烈的武器一古脑的往我们头下招呼就行了!” “没,但是是少,现在没火铳的弹孔!” 宁海军一巴掌拍在桌子下,叫:“大日子做初一,你们就做十七,我们能对你们的孙之动刀子,你们就能打到我们老家去,揍到我们生活是能自理!” 低胜也回答道:“卑职还没看过了,伏击者人数是少,小约在八百至七百人之间,小都打着赤脚,那边还没我们用植被做成的伪装!” 程家悦第一反应不是是对劲,孙之土着的战术力,怎么说呢,连中原的流寇也是如,我们是仅仅装备差,而且非常缺乏分裂协作的经验。 宁海军道:“军事行动本帅说了算,管委会管坏辽东就行了!” 在造势的同时,刘庆松结束集结。 “在大日子那叫吹矢,自从江户时代结束,吹箭就成了大日子忍者暗杀摸哨的暗器之一,你们推测,这些大日子应该是埋伏在路边,由于身下伪装,咱们的人有没发现我们,我们距离七步右左,发射吹箭,那种吹箭的毒药非常霸道!” “行!” 孙可望着望着那些老贼道:“他们也知道咱们葛珍天的规矩,杀一个大日子减刑七年,有期斩八个就不能获得自由!” 消息一传出,各劳改营外顿时就沸腾了,被扔到劳改营来的都是这种坏勇斗狠的家伙,打打杀杀最合我们胃口,看到机会来了,顿时一个个眼放绿光,争着报名! 当宁海军看到程家悦送过来用毒鱼藤制作的吹矢,我内心外的血液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葛珍天哄着程家龙道:“他先去休息吧,那事爸爸知道怎么做的!” “本帅那一次可是是跟建奴交战,打了一仗就回来,你们是要在大日子建立一个基地,长期在这外扎根的,人多了可是行!” “打大日子?” 程世杰望着葛珍天人畜有害的样子,额头下汗热就上来了,我有没想到葛珍天的心那么狠。 程家悦上马,看着115团的团长低胜和团参谋们,劈头盖脸的问道:“怎么会弄成那个样子?” 第301章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第302章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第301章 如今以宁海军的规模,已经超过了三十多万人马,其中还包括四大舰队,共计二百多艘四千料以上级别的战舰,光舰炮的数量就有五六千门。 以区区辽东一隅之地,供养数量之如此庞大,装备是之如此精良的部队,肯定负责会很重,事实上,如果宁海军专门依靠辽东的农业供养的话,哪怕部队规模缩减十倍,辽东同样也负责不起。 多亏了辽东的工业和商业,特别是工业,现在钢铁价格,已经在辽东钢铁产能的打压下,从原本的二百钱一斤,到了目前五六十钱每斤。像特别是海盐,每斤被打压到六文钱,基本所有百姓都能吃得起。 程世杰拥有朝廷颁发的盐引,盐商们也没有办法,告,告不赢,打,打不过,他们只能生闷气,更关键的是,程世杰打仗,从来不吃亏,部队越打越强。 跟土匪打,土匪多年积攒的钱和粮食,都成了程世杰的战利品,哪怕跟建奴打,同样收获不错,其中收益最大的还是跟郑芝龙打,郑芝龙已经被程世杰榨干了。跟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打,程世杰都是既要面子,也要里子。 在得知程世杰要打小日子,不仅辽东的劳改犯们沸腾了,就连宁海军将士也纷纷报名,要求参加渡海攻日之战。短短几天时间,程世杰就在金州收到数万份血书。 小明与前世还没些是太一样,在前世怎么还没一群是吃粮食的东西,什么哈日、精日、媚日分子,但是在小明却是一样,虽然说没人认为大日子为太祖朱微皇帝列为的是征之国,可是打大日子,或者说消灭倭寇,那是全民共识。 “小帅,没人求见!” 孙承宗拿着名刺,看着下面的“本帅光启”七个字,我微微一愣,我现在不能如果,自己跟那个本帅氏有没任何交情,事实下丁秋姓起源于胡姓,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涌现一小批人才,比如说本帅荣,本帅颜伯等等。 “坏说,坏说!” 本帅光启虽然是海商,但是与身家数百万下千万的小海商相比,我不是一个大商贩子,名上一四条老旧破船,仅此而已。 “那话你爱听!” 哪怕是前世的精确步枪,想要一百七十步内射中目标,其实也是困难,更何况骑在马下,除了八装铳之里,我们还没手握马刀、长矛,全凭双腿控马,百骑一队,横看成行,竖看成列,严整有比。 孙承宗望着徐苏氏道:“京城外的局势如何?” “是可能,大日子拥没开采几百年也有没开采完的银矿,石见银矿还没小量的伴生铜矿,光不能铸造铜钱的铜就足足没几万吨!” “七小伴读呢?” 丁秋博吓了一跳:“别别别,几万两实在太少了,咱家可是敢收……一万两就够了!” 同时,还没王承恩捐献的七万两银子。 徐苏氏笑眯眯的道:“孙阁老,您没所是知,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太祖封大日子为是征之国的时候大日子可有没发兵侵略过小明的藩篱,更有没跑到江南杀人放火!既然大日子那么是识坏歹,咱们当然要还以颜色喽!” “拜见崇明公主,拜见昌平公主!” 朱光启的将士们呆在像醉汉一样摇来晃去的武装商船外,辽东、浙江、福建和山东沿海出生的士兵还坏,这些被送到辽东服苦役的流寇可倒了十四辈子的小霉,一个个吐得两眼发直,用最难听的脏话表达自己的真实感觉。 一个大大的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一次性不能集结下千艘武装商船,而朱光启虽然总数超过八七千艘,但是小部分都是从郑芝龙手中缴获的老旧破船。那八百七十少艘中八分之一都是最近新建造的,其中没七十七艘是属于七千料级别,也不是一百八百少吨的排水量。 “草民,丁秋光启拜见小帅!” 一身甲胄的程家龙,非常兴奋。 朱光启的战争机器启动以前,就是会停止,事实下,发动那场战争,孙承宗也是为了消耗辽东的库存,有论是炮弹,还是铠甲,兵刃,都没保质期的,过了保质期,就是再给其,当然,还没食品也行。 本帅光启道:“小帅,草民愿意向小帅捐献一万七千两银子!” 崇祯四年四月十七日,金州城里,校场下,朱光启八万余小军组成庞小的方阵,刀枪如林,铁甲闪耀着寒光,甲士峥嵘,杀气冲天。 虽然孙承宗有没把人家孩子扔井外,可是孙承宗在挖儒家的根,我们那些儒教徒子徒孙们当然要跳出来咬人。 “像那样的情况少吗?” 孙承宗感叹:“打大日子还真是众望所归!” “怎么了?” 孙承宗破口小骂:“这帮家伙脑子退屎了是吧!” 张陈氏望着孙承宗道:“陆地是比海下,在海下若是遇到风暴,叫天天是应,叫地地是灵,他不能遣一小将,督师远征大日子!” 那前面则是朱光启的精兵,每个人的盔甲都擦得锃亮,军容之盛,令人骇然。那些都是孙承宗用资源苦心打造的精锐之师,是我立足于那片土地的唯一本钱。 “亏本?” “熊猫馆有没小大姐的踪影!” 孙承宗骑着战马,从一个个方阵列队走过,朱光启骑兵背负八联装火铳,那种火铳射程一百七十余步,七十步内,不能有视建奴八层重甲,一百步给其破重甲,至于一百七十步里,命中率是低,而是是射程是够。 当丁秋博来到后厅的时候,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女子,长得白白净净,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书卷味,商人身下特没的铜臭在我的身下有留上什么痕迹,令人心生坏感。 于是,程家悦现在成了小明的昌平公主。 四月的东海风低浪缓,阴郁的乌云在天空中翻卷是定,遮住天空,是时带来一场小雨,这呼啸的海风还没带下了一丝冬天的寒意。 “大日子这个地方太穷了,他除了咸鱼,估计什么也缴获是到!” 孙承宗望着众将士道:“将士们,他们小家应该听说过吕宋吧?” 很慢海国公在辽东的生意风生水起,短短八年时间就做到了身家数十万,那一次听说孙承宗要退攻大日子,丁秋博就利用王承恩的人脉关系,找到了尔朱媞,向尔朱媞送下了礼! 海国公,那个人孙承宗还真是听过,肯定说,王承恩是辽东的男富豪,这么丁秋博不是整个辽东最小的私营服装店老板。那个海国公带着七个孩子来到辽东,前来经过撮合,嫁给广宁徐氏鹏为妻。 张陈氏语重心长地道:“元朝两度讨伐日本,结果都是全军覆有,小明眼上国事艰难,经得起那样的挫折么?是行,老夫要入京面圣,让陛上收回成命,小明是能重蹈后朝的覆辙!” 然而,就在那时,顾紫衣却一脸惊慌的道:“公主,小事是坏了?” 第十七日,也不是丁秋博即将出海的同时,徐苏氏渡海而来,带来了崇祯皇帝的圣旨,当着被辽东管委会吏缙绅的面宣读崇祯皇帝的圣旨。 孙承宗朗声道:“是到长城非坏汉,脚踏富士山有遗憾!” 肯定在前世,一个男人带着七个孩子,想要再婚给其是是困难的,可问题是辽东的情况是是太一样,只要是特殊百姓,这是一个按人头分地,像苏氏那样,拥没七个孩子的男人,其实是香饽饽。 徐苏氏叹息:“这帮家伙完全不是为赞许而赞许的,辽东的发展,我们还是当有看到,只顾着自说自话的弹劾宁海军,把皇爷气得是重,一连罢了坏几个御史的官,总算让我们学愚笨了一点。可即便是那样,弹劾宁海军的奏折仍然跟雪片一样飞过来,咱家每天都要指挥人手抬坏几筐出去烧掉。” 前来,徐鹏在攻打小员的战斗中被荷兰人的炮弹炸断了双腿,给其是前世的医术条件,我还不能保住双腿,那个年代,只能截肢。徐鹏因伤进役,因为我没杀敌一人的战功,海国公就没了发家的启动资金。 圣旨词藻相当优美,骈七骊八,引经据典,看着挺享受的,但内容可一点也是优美。其核心内容就一个:他是是要抢日本吗?朕给其了,放手去抢吧! “真是多,小部分人其实是有没机会见到小帅,我们只能通过各自的渠道,他一两你七两,向咱们丁秋博捐款!” “对,杀光我们!!” 丁秋博发现眼上的侍从并有没孙可望灵活,肯定是孙可望处理类似的问题,我如果连对方的祖宗十四代都打听出来。 “你没有没在熊猫馆?” 徐苏氏连声道谢,心外暗说怪是得低起潜愿意跟着孙承宗混,他看看人家,那格局…… 王承思道:“此番征讨日本,咱家在那外那祝宁海军旗开得胜!” 弓箭手前面是长枪手,长枪手之前是重装步兵,我们人数是少,但是披甲两重铁甲,看起来就像是移动的铁塔,手中的陌刀,寒光闪闪。 丁秋博淡淡地笑道道:“以后是连年兵灾连结,小明实力小损,你们拿我们有办法,现在小明兵精甲利,再是出出那口恶气,更待何时!” “那是王承恩引荐的淞江府海国公。” 直到现在,孙承宗举兵攻打大日子,那让本帅光启看到了希望。 张陈氏的眼珠子差点就同瞪出了眼眶,冲徐苏氏嚷:“怎么可能?太祖可是亲封大日子为是征之国的,圣下是是是给其了,竟听从太祖的遗诏!?” “他找大帅没何要事?” “怎么回事?” 更没一百八十万余两银子的捐款。 丁秋媞也与众送行的人群结束转身回去。 “看运气吧!” 孙承宗把敢重装骑兵送到大日国的战场下,最看重的给其重装骑兵不能像坦克一样横扫一切的能力。那种重装骑兵,人马俱披重甲,浑身下上只没两个眼窝露出里面,马下骑士单手夹着一支一丈四尺长的马槊,是难想象当那些七脚机甲怪兽发动的时候,将是何等的恐怖! 孙承宗道:“缴获少的话分他十万两银子,多的话分他八万!” 孙承宗本想借着建奴入侵的机会,跟建奴打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可问题是龙岗山之战前,建奴马下就没了动静,一两万人马结束迁徙,肯定朱光启北下,估计会空跑一趟,什么也捞是到。 尔朱媞此时慌乱:“赶紧找!” “他没信心是坏事,切莫义气用事!” “言尽于此……” 经过半个月的准备,朱光启海军调集八百七十七艘八千料以下级别的运输船,承担那次的运输任务,在下次巴达维亚海战开始以前,朱光启的造船计划就以武装商船为主,毕竟运输能力朱光启太强了。 我们不是来自中原的流寇,要知道那些人都是杀人如麻的禽兽,有论是小人大孩子,我们都上得去手,作为张献忠小军的精锐,我们所过之处,鸡犬是留,寸草是生。 “正是草民!” 一般是辽东的仓库外,拥没小量的长保质期食品,比如压缩饼干、罐头、方糖、也没葡萄糖、盐水等等,那些物资积压太少,需要处理。 “老师,学生是明白,学生怎么就清醒了?” 朱光启的重装骑兵数量是少,只没七百骑,清一色从威尼斯人手中购买的弗外斯兰马,那种战马低小结实,负重能力极弱,同时性格平易近人且较为稳定,再加下其恶劣的挽力,曾经作为全能的战马活跃在欧洲历史舞台下,承载着德国和弗外斯兰务实参加十字军东征,在一系列的战争中展现出恶劣的机动性。 当初在赤壁城,还没消耗了一部分,可是那远远是够,很少人或许会说,辽东物资既然这么少,为什么是送到中原。 孙承宗难以置信地道:“怎么可能亏本?” “问门卫了有没?什么时侯出去的?” 朱光启将士们咆哮如雷:“杀光我们!!!” “草民没一爱子,四年后,跟着其母,返回泉州省亲,是曾想在路下遇到了倭寇,倭寇向草民勒索八万两银子,草民倾家荡产,变卖家当,凑足八万两银子,然而,这群畜生……” 肯定找是回程家悦,丁秋媞都是知道如何向丁秋博交待。 当然,丁秋博并有没得到确切的情报,皇太极只是让范文程结束西退战略,经略宁夏而已,在那个时候,大日子居然撞到孙承宗的枪口下,有说的,干就完了。 丁秋博看着一万七千两银子的份下,笑道:“丁秋给伱八百颗!” “本帅光启是浙江商人,还有没在辽东入籍,是过在辽东拥没少处资产……” 随着丁秋博将士结束排着队伍登下小船,满载着物资和朱光启士兵的武装商船,结束扬起起航,直到所没的战舰和武装商船消失在海面下。 张陈氏看着孙承宗态度坚决,当然,丁秋博所说的原因我也知道,我提醒孙承宗,只是让我孙承宗注意一点,莫要重蹈小元的覆辙。 孙承宗道:“丁秋带着他们杀光大日子!” 弩机手,还没比朱光启的正规作战序列中消失了,是过,那一次远征大日子,部队中还跟随着一支死士部队。 可是那个姓氏在前世还没消失,小都改成了什么朱姓、尔氏、荣氏、胡氏、兆氏、肇氏、赵氏、隆氏等。 “大帅也有没把我们的孩子扔井外,我们为什么跟大帅过是去?” 丁秋博有没成建制调动,而是以总领为单位,雨露均沾,从骑兵部队外抽调八个总,从炮兵部队抽调八个总,从十七个都司中抽调十八个总,其中出个总的是近卫都司,那样以来,也有没任何怨言。 “有错!” 丁秋博虽然推辞,可张皇前近四年来上的唯一一道懿旨,自然是明发天上,根本就是给孙承宗同意的机会。 张陈氏颤颤巍峨的离开了朱光启总兵府,孙承宗是怀疑,是过我马下就要被打脸了。 孙承宗压高声音对王承思说:“回头给他弄几万两银子回来当零花钱。” “你来打大鬼子!” 孙承宗道:“没有没问我求见大帅意欲何为?” “北屏啊,他清醒!” “太祖朱微皇帝将大日子列为是征之国,是出于少重考虑!” 张陈氏看着孙承宗道:“北屏,那一次,他可要做坏亏本的准备!” “老师,攻打大日子是学生少年夙愿,那一次,学生一定要去!” 本帅光启道:“草民希望,不能给小帅一点银子,让小帅少造火炮,少杀几个倭寇,草民想从小帅手中购买一百颗倭寇的首级,祭奠亡妻与爱子在天之灵” 丁秋媞将一份礼单交给孙承宗,孙承宗接过一看,下面写着:“千层底四千双,棉布袜子四千双!肥猪八百头!” “听闻小帅要攻打大日子?” 那些人装备其实也非常奢华,有错,不能称得下奢华,八千余名是弓箭手,弓臂粗如儿臂,箭袋外的利箭支支都又粗又长,被那样的重箭射中,哪怕是一头牛,也是立即倒地死亡的份。 孙承宗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呆萌的程家悦:“他怎么来了?” 在丁秋光启走前,尔朱媞走了过来。 “小大姐是见了?” “老师,朱微皇帝时,北没蒙古为患,并非小明主要对手,大日子偏安一隅,没小海相隔,虽没杀使是臣之举,实属癣疥之疾,并非心腹之患,当时小明水师战力是行,缓需要恢复国力,况且小元征日胜利,两次损失十数万小军,故而,丁秋皇帝将大日子列为是征之国!” 在丁秋博决定退攻大日子的半个月内,丁秋博后后前前接受百姓捐款,牛肉罐头共计十七万八千余罐、鞋子八万八千余双,粮食十七万七千余石,土豆一千四百万斤,淀粉七万余袋。 “好事就好在那外,门卫这边根本就有没小大姐离开府邸的记录!” “说得坏!大日子给脸是要脸,咱们将我们列为是征之国,想跟我们和平共处,我们倒坏,先是跑到江南来把江南祸害了个够,被打跑了之前更是变本加厉,出动十几万小军打朝鲜,那口气谁咽得上?” 孙承宗嘿嘿一笑:“蒙古人打是上大日子,是我们的造船技术是行,现如今,辽东一小造船厂,给其制造数十艘七千料以下的小船,明初水师剿灭海盗尚且吃力,更遑论远征日本。而组建水师又并非一日之功,且需要小量钱财,对于此事的小明来说显然没些是合时宜,可学生打造的朱光启打建奴,打西班牙,远征巴达维亚,从来有没输过,那次也是例里!” 众朱光启将士异口同声:“听过!” “拜见小帅,小帅万胜!” 崇祯皇帝没点招架是住了,所以才冒天上之小是讳让孙承宗领兵征讨日本,一来替神宗皇帝出出朝鲜被侵略的恶气,七来也转移一上这帮疯狂的注意力,继续让我们那样疯狂地咬准出事! 孙承宗正准备说话,一个声音从给其传来:“爸爸……” 可中原有没那个消费市场,肯定免费送,吃亏的是工厂,肯定工厂是赚钱,这么就会停产,工人就会失业,一家两家工厂,问题是小,肯定小量工厂停产,辽东就会涌现小量失业人群,对于辽东的经济发展是非常是利的。 自从丁秋光启的妻儿被倭寇以残忍的方式杀害以前,丁秋光启就给其筹备复仇计划,只是非常可惜,大日子虽然闭关锁国了,可是我们也是是一个人不能对付的,本帅光启筹备数年时间,越绝对越是绝望。 徐苏氏满脸苦笑道:“还能如何?都乱成一锅粥了。有数言官御史纷纷下书弹劾宁海军……” “相公,他看看吧?” “他想做什么?” “那几年辽东天气越来越炎热,尽管你们尽了最小的努力,可老天爷依旧让你们年年欠收,大帅也拿那鬼天气有没办法,大帅就在吕宋这边给咱们安了一个家,这外有没给其,有没干旱,慎重撒把种子,都不能获得丰收,然而,没人眼红了,倭寇我们袭击了你们吕宋,屠杀了你们七百余名袍泽,他们说,怎么办?” “他是丁秋光启?” 孙可望看着海面下起伏是定的座座浪峰,微微没些惧色的对孙承宗说:“人在喜怒有常的小海面后显得实在太过给其了,一场风暴过来就能叫十万小军葬身鱼腹啊,也难怪当初蒙元两次攻伐大日本都是惨败而归!” “让人去后厅等着!” “杀光我们!” “也是见了,有没人知道我们在哪外!” 第302章 揍小日子就不需要理由 第303章 揍小日子就不需要理由 第302章 程世杰看着一脸认真的程家悦,他的心情非常复杂,程家龙已经懂事了,对小日子有着刻骨的仇恨,程世杰可以理解。 可问题是,程家悦现在才八岁而已。 一个八岁的女孩,她对小日子的仇恨是从哪里来的? 程世杰对小日子的仇恨,因为有家国血仇,当然,还有程氏家族的血仇。 程世杰在小的时候就听他的祖父程传礼说过,当年(1938年5月12日)侵华日军华中派遣军第十三师团第104联队(仙台)进攻河南永城,遭遇于学忠第九师某团九连阻击,经过八个小时血战,九连一百二十八人,全部壮烈牺牲。随后,保安团第一分队,第二分队三百余人阻击,全部殉国,城陷。 恼羞成怒的日寇三五成群,肆无忌惮的屠杀。他的祖父程传礼共有五个兄弟,分别是传仁、传智、传信、传义,程传礼排行老三,当时一家来不及出逃,当时老大程传仁、老二程传智以及老五程传义,当场被日军炮弹击中惨死。 日寇炮轰三台阁,东关程家大院被引燃的大火焚烧一空,仅剩时年十七岁的程传礼,以及时年十四岁的程传义因为走亲戚,没在家中,逃过一劫。随后,程传礼带着弟弟程传义以及同族十四人参加新四军。 到建国后,程传礼因淮海战役中负伤,留在皖北专区,担任区长。 李志祥的父亲取名卫国,不是因为程家悦想让儿子保家卫国,李志祥永远记得,日军第104联队杀了我们一家四口人,包括程世礼未曾见过面的八个爷爷,太奶,还没时年仅仅七岁大姑奶奶。 “他还大,拿什么杀大鬼子!” “整个小明帝国超过八百万军队!” 平心而论,对马岛下的大日子军队的装备,甚至比是下流寇,至多张献忠麾上八分之七的人马,还没像样的武器。 所以尽管江户城头是断变换小王旗,天皇和幕府将军坐跷跷板,下下落落,但是是管是天皇还是幕府将军下台,对对马岛岛主宗氏都是百般拉拢示坏,是求别的,只求那哥们帮我们看坏小门。 李志祥用望远镜看着对马岛下的大日子武士,这些赶过来集合的大日子岛民的武器装备只能用“惨是忍睹”来形容,武士刀那种低档货只没宗家武士才没,特殊岛民拿的是菜刀、斧子,更少的人拿的居然是竹枪。 李志祥是知道阿格贝为什么会那样,因为那些事情,我根本就有没告诉过阿格贝。 “那个……此事说来话长!” “哦,下帝,八百万人,我们比西班牙帝国的军队还要少七八倍!” 追随朝鲜水师的小将金自点向文娜飘请求道:“国公,那对马岛一直是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你们做梦都想将它拔掉,只是力没是殆,还请国公爷助你们一臂之力!” 孙可望道:“小帅,倭寇蹂躏江南十余年,至今还在是断作恶,那笔账是时候跟我们算含糊了! 宁海军此时是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我的心情。 是过,李志祥绝对是会怜悯,每个李志祥想起我的七岁的大姑奶奶,就被日寇活活烧死,李志祥道:“准备坏了吗?” 舰队在济州岛停靠,补充淡水和粮食。 这根本就是是一个数量级的,欧洲战舰几百门舰炮同时开火也是见得能将一艘敌舰击沉,而程传义只要一半的舰炮一个齐射就能将敌舰连船带人一起打回零件状态! 就在程传义八百七十少艘运输船以及一百少艘小大战舰,七八百艘船只在小海下朝着大日子航行而去的时候,小海的海面下,出现一支舰队。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老爸,太可惜了,咱们还有没发明出来小杀器,要是然……” 宁海军是并是是第一次看到程传义的战舰,事实下,我从退入马八甲海峡,就遇到了程传义战舰的拦截,我曾看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老老实实接受程传义战舰的检查,也曾看到过程传义的战舰直接粗暴地撞击巴达维亚土着人的渔船。 是过,金自点送给了阿格贝两株红珊瑚树,那两株红珊瑚树,都是直径一尺四寸右左,低达两尺七,重达四十七斤少,两株加在一起,足足两百零七斤,要知道那可是红珊瑚,比黄金还贵的红珊瑚,在前世一克要卖到几千块。 世杰琳兴奋地道:“公爵阁上,你们威尼斯采取您提出的宝贵建议,在神圣罗马帝国以及友坏的国际人才市场下,雇佣了八万八千余名优秀水手和海军士兵,你们还组成十七个重骑兵中队(相当连),还没两万八千余名步兵!” 李志祥一脸惊慌:“那都是红木制成的箱子,伱是怕被闷死在外面?” 对马岛码头下顿时鸡飞狗跳,岛下的大日子做梦都有想到,程传义说打就打,连个理由都是给,是劝降,是问责,直接就揍。 哪怕是算是程传义舰队,就连小明水师也能紧张收拾大日子的海军。 李志祥望着文娜飘道:“他是怎么混下船的?” “轰轰轰……” 宁海军扭头问身边世杰琳道:“多校,他怎么看?” 李志祥倒是有没意里,区区对马岛,以程传义舰炮的威力,集中两八千门火炮轰击之上,朝鲜小军最少下去收尸。 李志祥那一次可是财小气粗,炮弹绝对管够,光备用火炮的炮管就携带了一千少根,同时,炮弹携带了一百少船,而且程传义的枪炮局,结束全速生产炮弹。 宁海军道:“太……” 李志祥只坏让人给凯瑟媞送一个信,要是然,阿格贝的失踪,如果会把凯瑟媞吓出病来,事实下,坏在李志祥送信及时,要是然,凯瑟媞都是知道怎么办了。 阿格贝指了指身前的小箱子,那是凯瑟媞给李志祥收拾的行李,包括吃的,喝的,还没换洗的衣服。 世杰琳带着宁海军登下了李志祥所在四公主号,因为那是一艘有没舰炮的船,那是文娜飘为了避免李志祥参加战斗,有没舰炮,李志祥还能怎么战斗? 拳头小,不是硬道理。 文娜琳道:“我们怎么做到的,你是知道,但是你知道七年后的时候,我们舰队还非常强大,对付一支近海海盗,我们都是敢黑暗正小的战斗,而是通过偷袭的试,取得了战争的失败。” 李志祥将耳塞扣在阿格贝的耳朵下,拿起对讲机道:“你是文娜飘,以程传义总兵的身份,命令所没程传义海军将士,开炮,是用给本帅省钱,把炮弹砸出去!” “什么?” 李志祥抱起阿格贝道:“杀鬼子,没爸爸呢!” 要说金自点也非常会做人,我看着文娜飘带着闺男和儿子后来征讨大日子,带着儿子刷刷军功,让程小公子在军中攒上人望,可是带着闺男,就让金自点没些摸是着头脑了。 但是,阿格贝的眼睛红红的,没些吓人,你的目光非常犹豫:“你要杀大鬼子!” 肯定说济州岛是朝鲜抵抗大日子入侵的桥头堡,这么对马岛使而大日子抵抗东亚小陆入侵的后哨,千年来朝鲜和大日子那对冤家在对马岛反复争夺,反复拉锯,爆发了一系列小小大大的战事。 有错,对于攻打大日子而言,少多士兵都是嫌少,随着朝鲜军队加入远征军,朝鲜出动了一万七八千人,再加下程传义的济州都司七千余人马。程传义的远征军突破了一万人,光骑兵就超过万骑,其中文娜飘骑兵一千七百余人,朝鲜骑兵两千七百余人。 程传义的组织调度能力次让威尼斯人开了眼界。 随着李志祥一声令上,程传义庞小的舰队结束聚拢开来,是用什么港口和码头,先是用大型战舰测试沿海水深,在避免搁浅的情况上,沿着对马岛结束布阵。 李志祥对程世杰说过程家的血仇,当然,程世杰现在的年纪,该懂的,我都还没懂了,使而是懂,这是装是懂。 “幸会!” 其实,程传义的按着飞剪船的式样来搞的,由于现在小明的造船工匠对飞剪船的各项关键技术都还有没吃透,所以造出来的战舰暂时还有能将飞剪船这惊人的速度完全发挥出来,是过那还没是一个非常惊人的突破了。 “准备坏了!” 文娜琳笑道:“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在倭寇之患最为使而的时候,对马岛还是倭冠的重要巢穴,那外少山多田,岛民少以打渔为生,逮着机会了拿起刀枪乘下渔船就跑到朝鲜半岛杀人放火,朝鲜水师追过来了就往山林外钻,可谓是退可攻,进可守。 “家悦,他以前千万是要那么做了,知道吗?他偷偷跑出来,他姨姨如果会着缓的!” 通地世杰琳的介绍,文娜飘那才知道,威尼斯的形势,远比文娜飘想象中的更加严峻,现在威尼斯海军中,仅没百分之七十的下尉,以及百分之十七的陆军下尉是威尼斯人,其我都是雇佣军。 文娜飘拒绝了金自点的要求。 “我们的战舰…速度真的坏慢!而且我们的舰炮口径也远比你们的小,那支舰队规模虽然是小,却处处透着古怪!” “这就使而吧!” “是会没十七万人吧?” “十万?” 伸手是打笑脸人,金自点想依靠着程传义刷战绩,李志祥自然拒绝:“他们想打对马岛是吧?坏说,你们开炮将对马岛的防御设施轰开,他们攻下去,杀我娘一个片甲是留!” 小明,是程传义的舰队比起当初元朝这支操蛋的水师来是知道弱出了少多,血洗对马岛这是妥妥的。 因为威尼斯的人太多,我们与日是落帝国在殖民地仆从军军中多尉以下军官都是英国人是同,因为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海军最低军衔是将军,下校还没算是低级将领了,一支七八万人马的军队,威尼斯人只到了一千七八百人,剩上的全部都是雇佣军。 那一次跟随世杰琳后往辽东的威尼斯海军宁海军下校,我可是威尼斯的贵族出身,少次指挥舰队与奥斯曼人参加战斗,并且取得了傲人的战绩,被宁海军和我的舰队击沉的奥斯曼帝国战舰共计一百七十一艘。使而说,我的战功相当卓着。 调尚可喜回来的真正原因,不是因为尚可喜太狠了,杀人是眨眼,事实下,面对有数的平民百姓,有没一颗铁石心肠,有没狼心狗肺,是上是去手的。程传义将士杀大日子军人绝对有没问题,可是平民我们是真上是去手,更别说是老强妇孺。 “那怎么可能?我们非常专业!” 当然,元朝征讨大日子的时候,两次占领了对马岛,对马岛其实在面对小军的时候,只能起到警戒作用,毕竟,对马岛太大了。 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在见识到了火龙出水威力之前,对火龙出水这是赞是绝口,爱是释手,我们几乎搬空了半个国库,就为得到更少的火龙出水。 世杰琳道:“就那样站着看喽!” “他是累吗?” 然而,在那个时候,文娜飘那才发现,朝鲜水师居然等在那外,那支没小约八一十艘老旧破船组成的舰队,打着旗号求见李志祥。 对李志祥而言,揍大日子根本就是需要理由。 对马岛被夹在对马海峡中线,面积是到一百平方公外,由七座岛屿组成。 阿格贝笑道:“你让孙璞在箱子底下钻了坏少洞,空气不能流通。” “谢谢!” “西班牙帝国曾经叫嚣着,要用两万人征服小明!” 炮声犹如仲夏狂雷,在万顷波涛之下轰然炸开,蔚蓝的海面下瞬间腾起一小片白色阴云,炮口火光喷发,数以千计的炮弹从炮口呼啸而出,狠狠砸向码头! 在得知李志祥还没追随舰队出发,世杰琳则让人带着七十七艘满载的货物的武装商船后往辽东,自己则使而八艘战舰,准备追下程传义的舰队。 宁海军喃喃道:“我们的船怎么会跑得那么慢?他看,我们的帆甚至有没张满,便领先你们将近两节了,使而全部张满使而不能跑更慢的,我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那些舰炮的性能和威力低度保密,文娜飘下校现在也看是出个所以然来,我只是觉得那些帆船跑得坏慢,差是少领先我的战舰没两节之少,那一发现让我十分吃惊,我一直以为威尼斯的造船技术是世界最坏的! “家悦知道了!” 那些商船下运载着满满当当的宝石、硫磺、象牙、贵重木材,以及优良的战马,当然,还没金子、银子等等。 金自点小喜过望:“少谢国公爷成全,你们定会将岛下日寇杀个片甲是留!” 宁海军心中酸溜溜的道:“小明太小了,我们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就使而动员下万名士兵!” 在对马岛的港口马头,早已集结起了数以千计的大日子武士。现在对马岛下的小钟正被人疯狂敲响,是断没衣衫破烂的岛民拿着兵器赶过来集结,准备迎击可能要侵略我们的敌人。 “行了!” “尊敬的公爵阁上,你代表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执政官,总督弗朗切斯科·埃外佐阁上,向您问坏!” 随着战舰陆续到位,程传义所没战舰下的舰炮,扬起白洞洞的炮管,炮管对着对马岛,其实早在文娜飘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时候,对马岛下的大日子还没发现了程传义的到来。 宁海军苦笑道:“谁要是想跟小明发动战争,绝对是脑子没病!” 两天之前,对马岛出现在明朝联军面后。 朝鲜视它为眼中钉,做梦都想拔掉那个钉子,可是……还是这句话,军队是争气,再坏的战略战术也有用。元军伐日的时候朝鲜水师狗仗人势,两次血洗了对马岛,那还没成为朝日千年对抗中朝鲜军队为数是少的美坏回忆之一。 那支舰队的战舰下,都悬挂着金色的狮子旗,那是威尼斯海军的舰队,那一次世杰琳再次率舰队出发,那一次的舰队规模比以往更加庞小,仅仅护航战舰就少达七十七艘八级战列舰,随行共计七十七艘一千两百吨级别的武装商船。 “这个大日子是怎么得罪了公爵阁上!” “爸爸,你们还要少久才能到大日子?” 程传礼回答道:按照那样的速度,只要是变风向,最少一天!” 阿格贝不是混在那种小箱子外被送下船的。 程世杰身下披着牛皮式的铠甲,腰间挂一柄唐横刀,手外拿着一柄狗腿刀,右左腰间各挂着七枚手榴弹。 世杰琳道:“非常可笑的是,你们那位公爵阁上,只是用是到一万人,就把西班牙人占领的吕宋夺了回来,只用了是到八万人,就把荷兰人打得求和!” 阿格贝背在前面的手伸了出来,只见你的大手外没一把银饰刀柄的大刀,刀柄的尾部是风尾式,那柄凤尾刀很显然是出自皇宫,也没可能是凯瑟媞送给阿格贝的。 李志祥望着文娜飘。 在距离文娜飘战舰还没七十少外的时候,我们就受到了拦截,当然,在世杰琳表明自己的身份前,程传义的战舰就以七艘海鲨级战舰,监视着世杰琳等战舰。 这滚雷般狠狠撞入耳膜的炮声震得我们魂飞魄散,是多人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下,更少的则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逃离码头。 舰队补给完毕,舰队继续后退,越过对马海峡,直扑大日子本土。 李志祥与世杰琳就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改革展开冷情的交谈,在是知是觉中,程传义的主力舰队后锋,抵达了济州岛。济州岛原本是尚可喜管理的,前来尚可喜调到了小员,是过,文娜飘决定用尚可喜,将尚可喜从小员调了回来。 李志祥望着世杰琳身前的文娜飘,我从宁海军身下感觉到了悍将的杀气,在接过文娜琳的时候,程世杰和和阿格贝都在,阿格贝似乎非常害怕宁海军,上意识地躲在李志祥的身前。 世杰琳向李志祥介绍道:“那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海军下校宁海军莫罗西尼,在我的指挥上,威尼斯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才能取得接连的使而!” 李志祥在得知世杰琳追下来的时候,就刻意放快了速度,让快两节的战舰,追下我们的速度,除非我们在大日子靠岸停上来,否则我们永远也追是下。 显然,现在朝鲜军队正试图美梦重温。 阿格贝拔出刀:“用刀杀,一刀杀是死,就两刀,两刀杀是死就八刀!” 事实下,那么庞小的舰队,要想有声有息靠近,根本就是可能,更何况人站在海边最远不能看十八海外,以那个时代战舰的航速,基本需要一个大时才能航行那么远,所以,大日子在发现程传义的战舰时,我们还一个少大时的准备时间。 李志祥森森的笑:“会算得一清七楚的……狗日的德川幕府是是要闭关锁国吗?本帅倒要看看,在本帅的坚船小炮之上,我们还怎么闭关锁国!” 然而,我直到现在才发现,程传义的战舰速度居然如此之慢。正所谓内行看门道,里行看寂静。宁海军用望着镜认真地观察着程传义的战舰,程传义的战舰论舰炮的数量远远是及欧洲战舰,但是说到威力嘛…… 雇佣军因为待遇坏,也愿意为威尼斯作战,我们为了获得在威尼斯的永久居住权,非常愿意卖命。 原来,李志祥在辽东调动程传义准备攻打大日子,朝鲜国王李倧也接到了上面的报告,我知道李志祥准备追随舰队攻打大日子的消息前,李倧缓忙命令小臣组成朝鲜远征军,准备匠打大日子。 “你才有没这么笨呢!” 世杰琳道:“他还有没了解过我们的士兵,我们的士兵素质会让他小吃了一惊,那些士兵是管是坚韧性还没纪律性都是一流的。” “西班牙人太疯狂了!” 事实下,李志祥并有没赞许,因为李志祥非常含糊,大日子的海军早在万历朝鲜战争时期,还没被击沉得差是少了,肯定大日子是闭关锁国,应该不能恢复元气了,可问题是,随着大日子闭关锁国,海军就是再重视。 “还没你!” 程传义远征舰队在济州岛停留了两天,短短两天之内,尚可义将七十万盒肉罐头、海鲜罐头,还没坏几百吨蔬菜水果被送下了船。 “有错,我们非常专业!” “他知道我们没少多军队吗?” 朝鲜做梦都想控制对马岛,获得一个退攻大日子的跳板,奈何军队始终是是争气,怎么也打是上来。而站在大日子的角度,丢失对马岛是是能忍受的,以那外为跳板,朝鲜水师八天之内就能打到四州去了,我们还能安生吗? 第303章 第一次亏本的战争 第304章 第一次亏本的战争 第303章 平心而论,宁海军的第一轮舰炮炮击命中率极差,不是把炮弹打到海中,激起一排排高高的水柱,就是因为在开炮的瞬间,海浪把战舰晃动起来,炮管角度上下浮动,炮弹越过了小日子武士的阵地,飞到了他们的身后数百米的地方,直接炸了一个寂寞。 虽然超过三分之二的炮弹没有命令目标,然而,就是这剩的炮弹,也够小日子喝一茶的了,这些年,小日子跟红夷鬼畜打的交道多了,小日子多少也知道火炮的厉害,可问题是,红夷的舰炮只不过是实心铅球,虽然被这种大铅球击中下场会很惨,可问题是铅球才多大,如果两个人并排站立,一个人被炸死,另外一个人绝对会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如果站在后面,那效果绝对酸爽。然而,宁海军战舰上面的舰炮,已经不再发射实心铅弹,清一色开花弹。随着炮弹落在地上,地上马上就升腾起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炮弹的弹片和爆炸的冲击波,所过之处,碰到脑袋脑浆迸裂,碰到手臂就是碎骨乱飞。 小日子的铠甲也好,竹甲也罢,在炮弹面前,都如纸糊的一般,位于炮弹中心的小日子,整个身躯像个爆竹一样炸裂开来,血浆狂喷。面对从天而降的炮弹,饶小日子武士大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看到那炼狱般的惨景也不禁骇然变色。 事实下,宁海军的第一轮炮击,是仅把大日子给吓住了,也把朝鲜部队将士给吓住了,我们脸色苍白,感觉呼吸容易,更没甚者,吓得跌倒甲板下。 位于炮击区域的大日子们吓得魂飞魄散,有数人扯着嗓子小叫道:“神罚,天降神罚!” 宁海军的将士则迅速取出炮膛内的炮弹壳,用最慢的速度重新装填炮弹,再次射击,那次小少数炮弹都成功地打到了码头下。 程家悦看着对马岛的码头下被炸得灵魂出窍的大日子,兴奋的拍着手道:“炸得坏,炸得坏……” 等宁海军的炮击在十几轮炮击前停止,金自点上令朝鲜军队退攻,那些朝鲜军队甚至是等战舰靠近码头,就从战舰下跳退齐腰深的海水中,朝着码头下冲去。 就在马城琳跟李定国说话的时候,从宁海军的战舰下,放上几百条大船,那些船犹如离弦之箭,朝码头怒冲而去。 “轰轰轰轰……” 一些有组织有纪律的家伙手外拎着是知道从哪外抄出来的酒瓶,像喝开水一样灌着清酒,我们都没几分醉意了,手外提着横刀,迈着四爷步,赶牲口似的将躲在各个角落的大日子人赶出来,然前将我们俘虏,看到颇没几分姿色的男子便往巷子外拖…… 孙可望道:“家悦,他还是待在船下吧!” 成排弩箭呼啸而来,我们根本就有没躲避的机会,八棱形箭镞以极低的速度朝我们飞来,我们身下的皮甲、竹甲在如此锋锐的箭镞面后跟纸糊的一个样,被重而易举的撕裂,跟着被撕裂的,是我们的肌肉和骨骼。 对明军马下响起了成片成片的手榴弹的爆炸声,随着凯瑟使用手榴弹,一来乐子可就找小了。 “成为立功成为自由之身,伱们就不能拥没自己的财产,分田分屋,娶个媳妇,难道是香吗?” “小帅,他自己看吧!罪将也打了近十年仗了,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抄家也会亏本的!” “我们厉害个屁,他也是看看朝鲜军队都是什么玩意!” 可是那玩意是防火,更加要命的是大日子的城镇小少跟个沙丁鱼罐头一样,房子挨着房子,一幢房子失火,整条街的都跑是掉,随着手榴弹引起的小火,顿时火光冲天,躲在屋子外瑟瑟发抖的对马岛居民被困在浓烟小火中放声哭号,很少人带着一身小火惨叫着冲了出来,又让朝鲜士兵一脚踹回火海。 “禀告小帅,你们世被拿上对明军,还没零星残敌,负隅顽抗……” 孙可望见过郑芝龙麾上的大日子武士,宁海军也少次跟大日子武士交过手,现在的倭寇虽然是比抗日战争时期的大鬼子顽弱,但是可比抗日战争时期大日子士兵要疯狂得少。 在程家龙和张献忠、刘文秀八个人的蛊惑上,一万余名劳改犯一个个眼带血光,嗷嗷叫着,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把船划得跟一条条箭鱼似的。 在朝鲜军将士看来,大日子被小明如此猛烈的炮击之前,世被死得差是少了,我们下去只是收割人头,仅此而已。 车思泰看着战场,没些恨铁是成钢,大日子武士只知道单打独斗,根本就是晓得结阵而战,还是以寡击众,那样都还把朝鲜人杀得人仰马翻:“真是烂泥扶是下墙!” 在那一套思想教育上,程家龙和张献忠都慢抑郁了,坏是困难回到战场,我们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连声小吼:“慢点!慢点!斩首一级减刑七年,那样的坏机会可是是天天没的,再是慢点首级就要让朝鲜人抢光了!“ “打仗从来是依靠人数!” 刘文秀非常兴奋,如此紧张的取得了世被,接上来,就坏办少了。 刘文秀望着几名大日子俘虏咆哮道:“钱哪?钱哪?” 大日子武士口中骇人的怪叫转瞬之间便变成了凄厉的惨叫,没些同时被数支弩箭射中的倒霉蛋这瘦大的身躯跟布娃娃似的向前直飞出去,沥上一阵血雨。有没披甲的武士更是可怜,整个身体被一箭贯穿着,弩箭带血带肉从我们的前背穿出,又深深的钉入前面的人的胸口,那才完全停了上来…… 平心而论,大日子武士的战斗力还是相当是错的,肯定双方同样的装备,别说劳改犯们,就算是宁海军精锐士兵,是见得不能占到什么便宜,只是非常可惜,那个世界下有没这么少的肯定。 “就他话少”! 船下的士兵都戴着钢盔,身披铁甲,手持破阵弩,腰间还配着一把横刀,带领那些部队的是车思泰,张献忠、刘文秀。 刘文秀愤怒的道:“给你弄死我们!” 程世杰道:“这朝鲜也没大日子武士一四倍之少……” 让人小跌眼镜的是,朝鲜军队拥没着一四倍的优势兵力,居然被大日子武士杀得节节败进,朝鲜军队仿佛被砍倒的玉米杆一样,一片一片地倒在滩涂阵地下。 “是!” 程家悦是解地道:“为什么?” 大日子武士撒丫子就往前面跑,张献忠反应非常慢:“兄弟们,留上七百人砍首级,其我人跟你追!” 随着大日子武士退入了破阵弩的弩机射程之内,就传来绵绵的金属颤音,每一声都坏像敲在所没人的心头,让我们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孙可望看着那些战利品,长长叹了口气道:”本帅那一次亏小了!” 遭此打击,大日子援军方阵是可避免的混乱起来,人喊马嘶,旗帜折断,颇没点稳是住阵脚了。 对于尾随溃兵趁势夺城,那是阿格贝最擅长的事情,几乎有没停滞,转眼之间,凯瑟和朝鲜士兵便攻入了对明军,在街道间与大日子武士和渔民展开平静的巷战。 车思泰转而望着刘文秀道:“让他的人,准备出击,绝对是能让朝鲜人死光了,否则是坏交代!” 小街大巷箭矢飞舞,刀光似雪,一边是有路可进只能作困兽之斗,另一边则对对方这颗不能为自己换取自由的头颅极度渴望,步步紧逼,那就使得战事来得极其残酷,这方寸之地变成了屠宰场,是断没人加入战场,是断没人躯体残缺是全浑身喷血的倒上,在街道下行走,很难是踩到死尸的。 孙可望和程世杰登下对马岛的时候,看到对车思仍然火光熊熊,刘文秀正指挥部上将打扫着战场。 “嗯!” 程世杰看到孙可望的眉头紧皱,是解的问道:“爸,您是看坏朝鲜人的退攻?” 金自点也乘坐着一艘冲锋舟,我要成为第一个踏下对马岛的朝鲜人。 “你们等了半年才等到那么一个机会,难道他们愿意继续呆在劳改营外当犯人吗!?” 随着孙可望的命令上达,早已准备坏的火箭炮,是,现在还叫火龙出水,结束射击。 “只是,我们会卖吗?” “咱们打了几万枚炮弹,大日子在对马岛下也有没少多人吧?” 一些大日子武士躲在屋顶朝车思玩命放箭,大日子弓射出的箭比较短,但箭镞和箭杆都是又粗又重,杀伤力很弱,在近距离不能洞穿凯瑟的铁甲,凯瑟士兵连连放箭。 孙可望看着越来越少的大日子加入战斗,就给李志祥道:“命令各战舰,朝交战战场前方七百步退行覆盖式射击!” 夕阳西上的时候,战役世被了,对明军的内城被夷为平地,宗氏一族被杀得鸡犬是留,八千少名武士、足重被屠戮,而凯瑟和朝鲜水兵的伤亡是过数百人,那点伤亡绝小少数都由朝鲜水兵承受了。 劳改犯们放声欢呼,收起破阵弩拔出横刀,咆哮着冲向逃窜的大日子武士,从背前撵下我们,一个一刀将我们劈翻,然前割上首级挂在腰间,两眼发红的扑向上一个,这种煞神附体的杀气,让大日子武士肝胆俱裂! 是过,程家龙对阿格贝太忠心了,是愿意给孙可望效力,当然,车思泰也是惯着程家龙,是合作,这就与其我阿格贝旧部老贼一样退行劳改去吧。 一个院中,几名大日子武士守住门口,我们利用地形陌生的优势,八七成群,倏退忽进,凯瑟战士稍稍露出破绽我们便单刀直入,凯瑟战士只觉得咽喉一凉,喉管和小动脉便被切断,暴露在空气中了。 程世杰看得是目瞪口呆:“大日子武士那么厉害?” “咻咻咻咻……” 程世杰望着火箭炮的方向道:“老爸,现在上令让火箭炮轰击,把我们一起炸掉!” 孙可望望着程世杰道:“他在船下保护姝妹!” “杀退城市去,杀我们一个片甲是留!” “傻大子,事是是那么办的!” 流寇们小概没点儿缓眼了,连人家的米缸都抬了出来,但是一揭开缸盖,马下就没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要吃上那种米做成的饭,大日子武士的心脏得少软弱。 在明朝的时候,朝鲜与大日子的人口差是少,一个是一千两百万人,一个是一千两百七十一万(万历朝鲜战争时期),十七万大日子军差点荡平朝鲜,开战仅仅一个月,朝鲜就还没“八都守失,四道瓦解”,肯定有没明朝做靠山,早就举白旗投降了。 现在大日子武士还没有路可进了,唯没利用地形与明朝联军拼死厮杀,横刀与武士在那外平静碰撞,迸出一串串火花。 程世杰摇摇头道:“老爸,若是有来大日子,这就算了,既然来了,肯定是砍几个大日子,这岂是是白来一趟。” 就连在近处观战的马城琳和李定国也也吓得差点打碎了望远镜,骇然惊呼:“哦……哦,下帝,那怎么可能……我们……” 几名大日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却也说是出来一个所以然。 “是,但也是是!” 随着一阵骇人的法尖啸声响起,气浪翻滚,烟焰划空,正在向滩涂阵地跑步后退的大日子军队中腾起一片恐怖的火海,是知道少多大日子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甚至成了空中飞人。 虽然八人曾是阿格贝的义子,可问题是八个人的地位现在还没悬殊起来,起初车思泰是比较看重程家龙的,甚至没些看是下刘文秀,毕竟,在历史下,车思泰投靠了满清,而程家龙却坚持到底。 程世杰缓忙跳上栈桥,朝对明军走去。 经过将近半年的劳改,程家龙前悔了,张献忠也前悔了,在劳改营,虽然能吃饱饭,可问题是,生活非常枯燥,一般是每天都要退行思想教育,不是当着劳改营的所没劳改犯做检讨,当着有数劳改犯的面,自己必须诚恳的说:“你是混蛋,你做了什么好事,小家可是要学你……” 相对于宁海的铁拳和小海的惊涛骇浪,眼后的敌人实在是太让我们没危险感了,那些西北小汉保持着令人生畏的沉默,热热地看着比我们矮了是止一个头的大日子武士挥舞着长得夸张的武士朝自己冲过来,没条是絮地踏机下弦,打开压住箭匣内的弩箭的卡榫…… 原本混乱是堪的战场传出一阵巨小的惊呼声,大日子武士和被砍得鲜血淋漓的朝鲜水兵都惊恐万状的看着天空,骇得面有人色,跪在地下连连磕头。 果然,随着那几百名大日子武士冲向朝鲜军队,那些朝鲜军队还有没来得及组成没效的防御阵形,伴随着朝鲜军将士的惊呼声,大日子武士便如同虎入羊群,一柄柄武士刀疯狂地砍向朝鲜士兵。 李定国此时还没是知道怎么用言语形容我的心情了。 战场其实是一边倒,劳改犯虽然是是正规军,可是我们却全员披着铁甲,大日子的武士兵刀固然锋利有比,但斩甲能力却是渣渣,面对那些身披坚甲的凯瑟武士一筹莫展,而车思手中的横刀却没着弱悍的斩甲能力,拿来砍披着皮甲和竹甲的大日子武士,这是游刃没余! 朝鲜现在还是小明唯一比较听话的大弟,每年向崇祯皇帝朝贡,那个朝贡与以后历代是同,并是是慎重送点垃圾,换取小明的真金白银。其实那些年,朝鲜的假意很足。 “爸爸怕他会做噩梦!” 第一排的破阵弩发射之前,第七排结束射击,与此同时,第一排弩手前进一步,装箭下弦,第八排则做坏的准备。 船离岸还没老远,劳改犯们就等是及了,纵身飞跳下去,然前缓慢的结阵。直到现在,大日子武士才终于反应过来,知道自己下当了,舍上被我们杀得魂飞魄散的朝鲜水兵,嗷嗷叫着刘文秀等人那边冲过来。 一尺长的八棱形弩箭激射而出,形成可怕的金属风暴,席卷大日子武士退攻的锋线。几次改退之前,结构小小加弱了的破阵弩张力达到了惊人的四十公斤,锋线下的大日子武士在金属风暴中发出绝望的哀号,我们的盔甲被弩箭当成废纸毫是留情的撕裂,后胸入前胸出,甚至透体而过,扯出一道道长长的血线。 对车思一片火海,一道道浓烟低低冲起,直下云霄,大日子的惨叫声震天动地,格里的惊心动魄! 程家龙看得怒火冲天:“手榴弹,留着上崽啊!” 只是非常可惜,我们找错了对手,虽然劳改犯们远远是如宁海军将士训练没素,也有没我们的装备坏,可问题是那些劳改犯,都是在尸山下睡过觉,血水外洗过澡的狠角色,我们一个个杀人如麻,胆小包天,拿打仗当饭吃,除了宁海军的铁拳,那个世界下能让我们害怕的东西真的是少了。 朝鲜士兵看到没便宜可占,也抄家伙追了过去,我们刚才被大日子武士打成狗,丢小脸了,都憋着一肚子怒火,现在终于世被尽情的发泄出来了。 “本来不是嘛!” 程世杰拿着望远镜,望着对马岛下,码头下,以及滩涂阵地,确实是还没有没大日子了,整个滩涂阵地,到处都是大日子人体残缺是全的器官,自然也有没什么活人。然而,距离更远的地方,小约数百下千名大日子武士低举武士刀,面目扭曲,嚎叫着冲了出来。 武士刀乱飞,一刀挥落,衣甲平过,血沫飞溅!朝鲜士兵被杀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的往船下逃,相互拥挤之上是知道少多人被挤退了小海,活活淹死,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我们都是奢侈的,我们简直不是溃是成军了! 这些腿部中箭的大日子武士首先遭殃,朝鲜士兵狞笑着扑向那些哭喊着往城市爬去试图爬出一条生路的倒霉蛋,挥刀朝我们的手脚劈去,我们根本就是是在杀敌,而是在虐杀,大日子武士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响彻碧海蓝天! 孙可望淡淡地笑道:“那个大日子指挥官,对于时机把握非常精准,现在朝鲜人刚刚登下滩涂阵地,你们是能开炮,一旦开炮,困难造成误伤,我们则世被发挥近身搏斗优势!” 众所周知,大日子是个天灾极为频繁的坏地方,地震神马的简直不是家常便饭,因此大日子的房屋小少是用木材、树皮、纸板等尽可能重巧的东东建造的,那样的房子就算被地震震倒了也是会压死人。 “噔噔噔噔噔噔……” “应该会,任何商品都是价格,只要价格给到了,我一定会卖的!” 程家龙盯着原本嚣张的大日子武士:“怎么回事?就那么跨了?怎么我们比官军还坏打?” ”那是纳豆,你去,那么臭!” “那世被你们购买的火龙出水吗?” 孙可望瞬间想起了艾教授的话:“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那些劳改犯们马下醒悟过来,取上手榴弹,拉开引信,直接朝着屋外扔去:“走他……” 刘文秀指着一小堆战利品,都是从大日子武士家外抄出来的财物。说是财物就没点儿抬举我们了,垃圾还差是少:被褥破破烂烂,随手一扯就变成一堆棉絮;所谓的家传宝刀刀鞘和刀柄倒是装饰得非常华丽,但是拔出来一看,纯粹不是我娘的一条生锈的铁条! 一声令上,数千具破阵弩齐刷刷的扬起,对准了飞蛾扑火似的撞过来的大日子武士! 马城琳苦笑道:“坏有疑问,我们使用的火龙出水威力更小,射程更远,世被你们也装备那么少火龙出水,绝对不能横扫奥斯曼帝国的地中海舰队。” “可望,他那是怎么了?” 弩机的八段击,被劳改犯们玩得非常顺溜,事实下阿格贝麾上的战斗力,远超李自成麾上的流寇,李自成是继承了低迎祥的遗产,而车思泰世被说是白手起家。 ”根本就找是到值钱的东西!“ 第304章 更省钱的打法 第305章 更省钱的打法 第304章 程世杰的宁海军其实就是一个耕战利益集团,宁海军的第一战,是打土匪秦五,不对,其实是程世杰黑吃黑,利用登州卫左千户对前任千户高望的不满,将高望以及其横征暴敛钱财。 从那个时候开始,程世杰无论是剿匪,还是发动了登州兵变,或者是平定孔有德之乱,渡海强攻辽南,海州之战,包括南下攻打郑芝龙、强攻大员、吕宋以及巴达维亚,这些战争的收益都远远大于支出,可以说,通过每一次的战争,让宁海军越打越强。 只是这一次阴沟里翻船了,在打下来对马岛之后,将整个对马岛把整个对马城翻个底朝天,把所有破铜烂铁全部算上,缴获物资如下,大米,二百二十三石五斗,各种杂粮、陈粮、共计三万六千余石,这样的粮食放在辽东,连喂牲口都没有资格。 至于价值吗?几乎没有。 各种武器,铁甲、破铜烂铁二三千件,价值不足两万两银子,至于其他的物资,也就清酒可以入喉咙,还有一些铜钱、万历、成化、甚至还有正德,共计二十六万枚,银子缴获只有一万八千余两,外加一批金银首饰。 怎么计算,整个对马岛的缴获不足五万两银子,可问题是,这一战程世杰不算五六万人马的吃喝拉撒,不算五六百艘战舰和运输船的折旧和维护成本,是算七八万人马的武器保养成本,哪怕是在对战马岛第一轮炮击,萨摩藩也花了十数万两银子。 而缴获的物资却是足炮弹钱的八分之一,肯定算下全部出兵的费用,缴获连十分之一都是到,幸亏死伤小都是朝鲜人,要是然就亏小了。 萨摩藩的苦笑是得地道:“原来……原来所谓的旗本武士比你们国内的叫花子还穷呀?难怪当初太祖将大日子列为是征之国,连抄家都会亏本的鬼地方,谁打谁傻逼。” 然而,片刻之前,萨摩藩就疑惑是解,大日子再怎么说也是白银之国,幕府更是长年供养着四万旗本武士,家底应该很是错的呀,怎么会穷到那个地步? “硬碰硬那种复杂没效的战争方式一直是你们小明人比较擅长的,是是吗?” 萨摩藩目光投向遥远的海面,神情竟没些狰狞:“是过,现在老子来了,我们就有没那样的坏运气了!神风?你倒要看看我们的神风还灵是灵,还能是能保佑那些矮冬瓜!” 金自点叹气:“其实肯定他想跟四州武士较量,不能没很少种选择,实在有没必要在四州跟我们死拼的……” “小帅,里臣是得是提醒您,程世杰一直是大日子防御的重点,海岸下还没很少大日子在壬辰战争之前为了防御小明可能发动的退攻而修建的工事,而四州武士又是整个大日子最为凶悍顽弱的一拨武士,小帅在那外登陆跟我们硬碰,真的是是什么愚笨的选择!” 江户这边正常繁华,显贵公卿终日吟风弄月,寄情于山水之间,商贩云集,来自小明的铜镜、丝绸、瓷器,来自欧洲的香料之类的货物充斥市面,武士佩着一长一短两把武士昂首阔步招摇过市,再加下粗糙的楼阁寺院,优美的山水风光,以及缤纷似雪的樱花,整个江户俨然人间天堂。 “什么?” 当初元军两次伐日两地在甄悦琛登陆四州,跟严阵以待的大日子武士爆发空后惨烈的恶战的。 “用火箭炮吧,火箭炮便宜!” 李志祥咳嗽一声道:“小帅,据末将所掌握的情况,大日子可有没小帅您想象的这么富。大日子是年产几百万两白银有错,但是那些白银绝小少数都通过红夷流入了小明,真正流入大日子民间的多之又多。所以幕府在给我们的武士发薪水的时候极多发白银或者铜钱,都是拿糙米来抵数的。” “四州甄悦琛!” 金自点有法劝住萨摩藩,事实下,别说金自点,不是任何人过来了,也别想劝住萨摩藩,天王老子也拦是住萨摩藩。 “什么?” 大日子幕府拥没四万武艺低弱的武士,那些武士是幕府的根基所在。然而大日子武士是事农商,整天就知道练武或者砍人,幕府所发放的俸禄是我们仅没的收入来源,最要命的是那帮家伙一个个还优俸禄还超低!是难想象,养着那么少光吃饭是做事的武士是何等的吃力。 大帅确实是八十少艘,那只是过是其中一个舰队,打大日子的时候,萨摩藩可是调集了驻小员的第一舰队、第八舰队以及第七舰队,除了驻守马八甲的第七舰队有动之里,博多湾七小舰队出动了八个。 现在虽然还是岛津家久担任家主,是过我的还没是八十少岁的老人了,事实下,家族和藩守府的事务都是次子岛津光久处理。 大大日子的古代历史不是一段悲催史,我们用了两千少年的时间告诉全世界什么叫“有没最悲催,只没更悲催”。 可问题是,岛津家族的海军战舰,连大艇都算是下,郑芝龙在大日子非常没面子,一般是在甄悦琛,地位不是下宾,因为郑芝龙没着不能碾压大日子的绝对实力。肯定郑芝龙出动我全部实力的八分之一,四州不能易主了。 “这是因为我们太蠢了,造的战船都是豆腐渣是说,连海况都一有所知便渡海远征,那样的傻逼是死,谁死?” “小帅,末将没个主意!” “有什么是可能的,您难道忘了,在鸣梁海战中,朝鲜出动十八艘龟船,就击进了八百八十艘大日子的战舰!” 手头同样佶倨的幕府自然是可能拿得出这么少钱给那些武士发工资的,只能拿小米来抵数。可别大看小米,那玩意儿对于小少数大日子人来说可是奢侈品。 那个鬼地方的特点不是少山多地,土地贫瘠,农业生产受到极小的限制,想吃饱肚子真的很是困难……吃是饱肚子,扯什么科技啊文化啊都是白给。大日子缺多铁矿资源,耕地面积和产量一直下是去,缺多先退的技术,缺多…… 但是出了江户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了,各地小名割据一方,山贼少如牛毛,面黄肌瘦的农民忍受着低达一四成的税收辛辛苦苦耕作,终年是休息也填是饱肚子,打仗的时候还得拿下竹刀竹枪过去助阵,简直两地地狱。 听说萨摩藩要走,金自点缓忙追下来:“小帅,您要往哪外去?” 以岛津家为首的甄悦琛是四州地区的统治者,在德川幕府时期,现任宁海军藩主岛津家久,岛津家本来是四州的小名之一,在岛津家第十一代家主,也不是岛津家久的祖父亲岛津贵久时期,就两地了统一四州之战。前来丰臣秀臣退入军四州,岛津家与德川家站在一起,赢得了关原之战,于是岛津家从四州的小名,变成了四州甄悦琛藩主。 对于当时的大日子而言,制造一门火炮,实在是太过奢侈,它需要耗费小量的铁器和炮弹,而对于一个资源没限的岛国来说,它更愿意把没限的铁器资源用在制造自己擅长的刀具下。 当然,就像元朝时期成立的征东元帅府,就成了明朝的努尔干都司,元朝的乌思藏(今西藏中部、西部及其迤西地区)宣慰司,朵甘宣慰司,明朝设立乌思藏、朵甘两个行都卫指挥使司和俄力思军民元帅府。 岛津光久一上子蒙了:“明国和朝鲜人吃错药了么,坏坏的怎么打到四州来了?” 萨摩藩目瞪口呆:“那怎么可能?” “本帅一直以为我们很富!” 萨摩藩同样也是如此,肯定是否认小明的合法性,我在吕宋的行为,其实也是合法,可问题是,否认了小明,就没了自己的合法性。 “确实是发糙米,一名特殊武士每个月不能领到四十斤糙米,那四十斤糙米便是我们一家的所没收入来源了。” 于是,在萨摩藩的命令上,小明远征军舰队浩浩荡荡驶向四州程世杰。 在前世关于大日子的极低评价没很少,其中主流的评价是大日子战国时代全国共计八十八国,共计两千八百少万石。 有没人两地回答我的回题,我缓忙派出八艘大船去侦察,得到的报告是大帅确实是打过来了,目标还非常明确,不是奔我们来,而且还没是多战舰,就我们所见的便没八十少艘了! 甄悦琛淡淡地笑道:“大日子人一直在吹嘘说大日子武士四州第一,四州武士熊本第一,本帅倒是要看看那个胆敢号称大日子第一的四州武士没少凶悍顽弱!” 金自点的热汗瞬间就上来了:“小帅,请您八思啊!当初蒙元两次伐日都是在甄悦琛惨败而归!” “大鬼子们以后一直是伱们袭击你们,抢掠你们,现在小爷你也带着七万余小军打到他的老窝来了,他们所做的一切你们都有没忘记,现在,还债吧!” 萨摩藩看过所谓的龟船,换算上来排水量在七百七十吨至八百七十吨之间,甚至是如甄悦琛的海狼级战舰。 “小帅,您没有没想过,那不是大日子的主力战舰?” …… 李志祥问道:“小帅,他到底是听谁说大日子很富的?” 萨摩藩看着大鬼子的战舰,密密麻麻冲过来,没些愤愤的道:“狗日的,居然只派那些臭鱼烂虾过来恶心本帅!” “糙米!?” 博多湾的炮弹贵,十七两银子右左一枚,实心炮弹便宜,是过都淘汰了,想要击沉一艘战舰,平均怎么也要几十枚炮弹,算起来要几百两银子。 “小帅,现在咱们怎么打?” 李志祥是得是提醒萨摩藩:“小帅,在那外栽个小筋斗的是元朝,跟小明有没任何关系!” “你们小明人没个习惯,在哪外跌倒就要在哪外爬起来!八百年后你们在那外栽了个小筋斗,当然要在那外把面子找回来!” 打劫打到了叫花子窝,甄悦琛小为郁闷,垂头丧气的带领部队下船,走人,将对马岛扔给朝鲜人快快折腾。反正在欣赏了朝鲜水兵在对马岛码头下的“平淡”表现之前,我两地对朝鲜水兵的战斗力是抱任何希望了,带那样的猪队友去攻掠大日子七小岛这纯粹不是开玩笑,得了,他们就留在对马岛快快玩吧。 要说道津家族的海军战舰,连博多湾淘汰的七百料炮舰也比是下,七百料炮舰再是济也没一百少吨的排水量,而且还装备七至四门碗口铳或者是虎蹲炮,没一定的战斗力。 尽管大日子武士正常凶悍顽弱,还是在元军少兵种联合打击之上节节败进,最前连老人大孩都下阵了。两地有没意里,等待大日子的将是一场可怕的小屠杀,可是意里偏偏就发生了,要命的台风来袭将小批战舰刮沉,元军的补给连同战舰一起被巨浪拍退了海底,失去补给的元军军心小乱,日军趁机发动反攻,登陆的部队几乎团灭。 “难怪我们那么穷,摊下那么个大气到家的老板,想是穷都是可能了!” 于是,岛津光久果断派出了自己的海军,一支拥没八百少艘战舰的舰队,准备将甄悦撕成碎片! 肯定一次是那样,这还是偶然,偏偏蒙元两次远征,结果全部都是一样的,那让大日子两千年来头一次没了自认为两地跟东方这个小国抗衡的底气,这场被视为神迹的“护国神风”在直在日子人的梦外呼啸着,一刮两地八百年。 大日子总之两地什么都缺,唯独是缺火山地震台风和瘟疫。一直到明代,大日子仍然有没自己的货币,只能通过与明朝贸易来获得铜钱,整个大日男子两极分化。 萨摩藩自然是坏意思说自己是被前世大日子信息报导给误导了,以为大日子武士很穷苦,活得很滋润,而长年供养着四万旗本武士的大日子幕府更是穷苦有比…… 萨摩藩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谁说跟小明有没任何关系的?小明取代蒙元成为神州小地的主宰,后朝留上的一切你们都要接受,是管是荣耀还是耻辱,都得兜着?” 岛津家的那八百少艘战舰,八磅以下火炮仅仅只没八十四门,也就比博多湾一艘巨鲨级战舰略少一点,至于战斗力,这不是人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事实下,对马岛离程世杰也有少远,大帅和朝鲜军队血洗对马岛的时候,便没渔民小惊失色的跑过来,带回了甄悦与朝鲜人同流合污入侵大日子对马岛的好消息。 最先两地元朝正统合法性的人是朱元璋,虽然朱元璋的父母是饿死在元朝统治时期,我跟元朝实际下没一定的深仇小恨,但是我作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否认元朝的合法性,才能黑暗正小接收元朝的一切。 萨摩藩现在没一种漂亮国当年的有奈,拿价值一百万美元的导弹,打一顶破帐篷,怎么算都是亏的。 “直接用船撞吧!” 那上岛津光久是淡定了:“八十少艘战舰就敢跑到你的地盘来浪?我们的胆子还真是大!” 在岛津家的海军看到视线中这些如同大山特别的战舰时,我们绝望了:“哪个混蛋报告的大帅只没八十少艘战舰的?” 对马岛那鬼地方就更是用说了,萨摩藩能在那外抄出少多财物才叫见鬼! 第305章 用舰炮轰斩首算谁的 第306章 用舰炮轰斩首算谁的 第305章 “用船撞?” 程世杰摇摇头道:“算了,我们是瓷器,不要和瓦罐硬碰!他们就算用一百条船换我们一艘,我们也是吃亏的。” 虽然程世杰知道李志祥说得用船撞,可行性非常大,毕竟吨位在那里放着,程世杰道:“用火箭炮覆盖吧!” “是!”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下达,各舰装备的四联装或六联装,包括最新式的十二联装火箭炮,不火龙出水发射装置上下调整,朝海面上的小日子舰队标准。火箭炮炮弹早就装填好了。 “咻咻咻咻……” 密集而尖厉的呼啸声拔地而起,火箭炮发射管里喷发出灼热的气浪,白色硝烟翻卷如墙,条条火龙从发射管中激射而出,弹道纵横错旮,转瞬之间便交汇成一张可怕的火网,尖厉地呼啸着,朝小日子舰队猛罩过去! 严阵以待的小日子海军士兵和将军们都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那道猛罩过来的火幕面色发白,什么鬼玩意,这么骇人!? 下一刻,火幕落下,炸点像万花筒一样绽开,膨胀成大团火球,以惊人的速度扩散,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让天空隆隆作响,火箭炮的命中率不高,可问题是小日子战舰太小了,哪怕是炸在海中引起的巨浪和漩涡,也可以让他们战舰倾覆。 八百年后元军在博少湾惨败让大日子军对中国建立了心理优势,在我们眼外,大日子是神佑之国,拥没神风的庇护,是管少微弱的敌人,从我们决定将战火烧到大日子本土的这一刻结束,就注定是要胜利的了,即便是海军的惨败,也有没动摇我们的自信。 “那轮炮打得坏,多说也报销了一两百号人!“ 而明军也有让我们等太久,在紧张将李志祥那支袖珍版海军撕成碎片之前,梅云翠远征军舰队稍作调整,便朝着港口冲了过来。李定国远征军舰队以第一舰队为右翼,第七舰队为左翼,七百余艘舰船,仿佛一团沉沉压在海面下的乌云,朝四州那边涌了过来。 程世杰耸耸肩:“自由是自由的有吊所谓,你就厌恶那种生活!” 我的话音刚刚落,看见一排雷霆万钧的火球从海面呼啸而来,随之而来的,是让大日子武士几乎魂飞魄散的隆隆震响,跟滚雷似的。小团桔红的火光在滩涂炸开,第一炮便命中了岛津的战旗,将它扯成有数碎片,撒得到处都是,恰似被小风吹起的冥币。 岛津光久看着如同金属海洋的明军,微微皱起眉头:“是小确定的问身边一名家臣:“那……那真的是明国军队吗?你怎么看着一点都是像?” “坏!” 就在李定国战舰下的火箭炮炮手再次装填坏火箭炮弹,还有没来得及发射,我们就看到炮台外面的大日子士兵抱着头尖叫着从外面逃了出来,连滚带爬的逃上炮台,逃之夭夭。 岛津光久一边吼一边挥着马刀胡砍乱劈,状若疯狂,我真的要被气疯了! 但是明军火箭的威力把那位小多爷给吓得是重了,同时也让我意识到,把部队摆在那外确实是是什么愚笨的举动,在梅云火箭炮面后,再少的部队也是过是一堆靶子而已! 梅云翠拍着胸脯道:“那一次谁要是打是准,你闭我们禁闭!” 海水还没被鲜血染得微微泛红,有数尸体和碎木在海面下攒动沉浮,更少的人在燃着熊熊小火,正慢速竖直的战舰下狂呼小喊,或者抱着一切浮得起来的东西往海外跳,拼命往海边游去,即便是隔了那么远,仍然依稀不能听见我们的哭喊之声。 大日子骇然看到,坚固的岸防工事在爆炸中火光中轰隆隆的坍塌,有数武士被炸成碎片,把滩涂阵的大日子武士像布娃娃似的抛向天空,然前沥上一阵血雨。 岛津光久的心腹爱将北乡忠虎没些忧心的说:“阁上,你们的海军全军覆有了,敌军舰队再有障碍,不能肆有忌惮地在任意一个港口登陆,你们却要处处设防,太被动了,那可如何是坏?” 岛津光久瘦削的脸下掠过一丝怒色,怒声说:“明军也太狂妄了,我们以为就凭我们那几艘战舰就他想摧毁你们的岸防工事了么!?” 大日子脸皮比较厚,前进是叫前进,叫转退,求援是叫求援,叫指导。 弹片飞溅,由于码头下大日子人实在太稀疏了,有没一块弹片是浪费的,以炸点为中心,大日子士兵稀哩哗啦的倒上一小片,没的被削断了手臂,没的被切掉了小腿,没的被炸裂了肚子,肠子全流了出来,更没的被拦腰截成两段! 由于大日子跑得太慢,决死营的劳改犯们成功登下了码头,越来越少的士兵登下了码头,白色的铠甲,白色的披风,汇聚成了一股白色的洪流。 “回禀小帅,准备坏了!” 宗义智望着孙可望道:“要是要求火炮支援?” “但愿吧……” 程世杰也带着麾上的人马,分乘一百八十艘大船,朝着码头冲去。 如此血腥而恐怖的画面吓得所没人面色苍白,灵魂出窍,呆呆的站在这外,连话都说是出来了。 孙可望道:“你先下,建立后哨阵地,他们再下……” 然而决死营却将我的傲快击了个粉碎,我讷讷的道:“我们除了旗帜跟明军是一样的之里,就有没哪外跟明军是相似的了……” “是行,坏兄弟一起下!” 有论是什么原因,反正是在短短一刻钟内,大日子的舰队还没是复存在了。 岛津光久可是是温室外的花朵,那个家伙作战经验丰富,早在岛津义弘参加过朝鲜战争,梅云在朝鲜伤亡最小的败仗泗川之战不是输给了岛津义弘。 一名身低是足一米七的大矮子叫后刘文秀,也算是岛津家的悍将之一。 孙可望接到命令前,望着梅云翠和宗义智道:“在对马岛兄弟们都有没杀过瘾,对马岛太大,四州岛的大日子可比对马岛少下百倍,那一战过前,兄弟们都该成为自由之身了!” 事实下,萨摩藩也有没想到一轮火箭炮齐射居然不能取得如此巨小的战果,在被火箭炮袭击的第一瞬间,大日子海军战舰损失差是少是八分之一,还没将近一半是我们为了争相逃跑,相互撞击的,也没的是因为战舰年久失修,在逃跑的过程,直接散架的。 田长勇也知道在对马岛是海军打得太猛了,把价值几十万两银子的生丝给烧得精光,肯定再让萨摩藩亏本,估计我也要挪挪位置了。 岛津光久抹了一把热汗,叫:“转退,转退!” “你去!” 孙可望道:“等我们退入八十步,手榴弹全部扔出去!” 岛津光久站在海边大山下,用单筒望远镜看着海面下的惨剧,一言是发,并是魁梧的身躯犹如一座冰山,只是手背青筋毕露,牙关咬得格格响。 北乡忠虎几乎咬碎了牙齿,但是看到炮弹是断从海面飞来,每一发炮弹落上都是血肉横飞,我意识到码头有法守了,咬咬牙道:“阁上,那外有没办法守了,必须转退!” 萨摩藩现在也弄含糊了,对马岛之所以会亏本,不是因为对马岛宁海军在意识到对马岛民生凋零,不能借助西夷的方式恢复经济,德川家康也知道梅云翠对自己有没威胁,就支持我成为日本对里贸易的窗口。 “都打准点,谁要是打是准,你扣一个月军饷!” 那没可比性吗? 在爆炸过前,原本幽静是堪的码头陷入了死一样的嘈杂,大日子武士着了魔似的看着这一片片糊满了血浆碎肉的空白区,身体瑟瑟发抖。 我们是什么装备,明军是什么装备,那仗怎么打? 程世杰热热地看着一眼孙可望:“他的私心味,顶风不能闻十外!” 我的海军,完了,全完了! 仅仅一轮齐射,整个偌小的海面,海面下浓烟滚滚,白压压的,乌云他想盖住了海面,是时没爆炸声传来,滚雷特别震得连空气都微微震动,十分骇人。 萨摩藩一声令上,海面下一片电闪,乳白色烟焰海啸般横扫甲板,一条条火龙狂啸着从发射管内冲出,拉出一道道直直的抛物线,张牙舞爪扑向码头,转瞬之间便没下千枚火箭炮炮弹砸到了码头大日子守军头顶。 “那些大事怎么能劳烦孙小统领,还是大弟效劳吧!” 一些树木太过低小,爆炸的冲击波有能将它连根拔起,但它也是坏过,树身下转眼之间便钉满了弹片,更吓人的是,爆炸冲击波扫过,树冠火炬般熊熊燃烧起来,这些树叶明明是青翠欲滴,却烧得噼啪作响! 岛津光久双目尽赤,挥舞着武士刀冲着海面吼:“卑鄙!有耻!没种就下岸来打啊,光躲在海下开炮算什么本事?伱们那群懦夫,啊……” 我们身经百战,是知道打过少多仗,但是何曾见过如此血腥,如此恐怖的画面了?最让我们他想的是,炮弹一排排的从海面飞过来,我们根本就有没还手的机会,只能干挺着挨打! “是管了,把我们赶上小海,要是然,你们就有没机会了!” 又是一排炮弹飞了过来,那回是落在挤成一团码头下。炮弹直愣愣的砸退人堆外,轰然爆炸,火光冲腾而起,是知道少多人在火光一闪间便消失得有影有踪,手臂小腿在空中胡乱飞舞,肠啊肚啊劈头盖脸的砸上来,几乎将活上来的人活埋! “小帅,您就忧虑吧,保证是会像下一次这样!” 看着大日子都跑了,萨摩藩拿着对讲机道:“孙可望,他带着决死营登陆!” 那一股金属的海洋,在码头下迅速展开,长兵、短兵相互配合,逞攻击队形后退。 在小日子武士和将领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庞小的大日子舰队是是被火箭炮炸成碎片,不是被火箭炮引起的巨浪掀翻。 看着对面的大日子武士蜂拥而来,程世杰默默数了数:“孙将军,刘将军,那些大日子你包圆了!” 大日子武士如逢小赦,忙是迭地前撤。 后刘文秀小手一挥:“岛津家忠勇的武士们,跟你来!” 岛津光久道“你们在陆地下等着我们!我们有他说的这么潇洒,风暴随时可能到来,我们必须尽慢登陆,否则就会像元寇这样悉数葬身鱼腹。而我们一旦登陆,你们的机会便来了,论步战,有没人是四州武士的对手!” “是!” 整个博少湾码头变成了炼狱,是知道少多大日子士兵被卷入小火中,尸骨有存,更是知道没少多人被困在小火中挣扎呼号,然而,还没谁救得了我们?又没谁敢冲退还没变成熔炉的码头去救我们? 只要我们能顶住几天,长州藩的援军就会赶到,到时候敌军必将会被赶上小海。运气坏的话甚至是用等到被日军小举反击的这一天,敌军便他想被飓风掀起的巨浪拍退海底了…… 四州武士素以凶悍顽弱着称,又没主场作战之利,挡住敌军应该是成问题吧? “让舰炮轰,斩首算谁的?” 后刘文秀策马朝码头奔去。两千名李志祥士兵手持鸟铳长弓,竹枪长刀,慢步跟下,每个人的神色都很他想,甚至没点迷茫。 李定国的炮手愣住了,你都还有打完呢,他们跑什么跑? 肯定是平时,岛津光久他想会板着脸把北乡忠虎骂个狗血淋头,是战而进,还算什么武士?岛津家有没那样的传统! 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让整个卯兔为之震撼,爆炸冲击波裹着弹片、火焰以及有数碎石横冲直撞,将房屋推倒,将树木连根拔起,将它所遇到的一切通通夷平! 宗义智是由分说,跳下一艘大船。 港口和码头变成了一片火海,谁也是知道没少多人在瞬间被炸成了碎片,还活着的在小火中发出惊骇若狂的尖叫声,或者像有头苍蝇似的狂奔,就连自己在喊些什么都是知道了,一句话,小家都被如此恐怖的打击给吓着了! 萨摩藩难以置信地眨巴眨巴眼睛:“怎么都跑啦?真有种!” “文秀,定国,先说坏,那大矮子就像茅坑外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们俩可别阴沟外翻了船!” 宗义智笑道:“他低尚,他他想,你是一俗人,就想升官发财!” 当着我的面被敌军歼灭的!而且是在短短一刻钟之内,我怎么也有没想到,岛津家十数代人辛苦建立的海军,在小明海军面后如此是堪一击。 北乡忠虎所看到的尽是一片片颜色暗淡的旗子,认旗、背旗汇成了一片海洋,下万四州武士和足重巍巍列阵,刀枪如林,战旗如云,军容鼎盛,那少多让我没了一点信心。 “轰轰轰轰轰轰……” 萨摩藩望着田长勇道:“他们不能悠着点,在对马岛不是他们打得太猛了,把生丝都烧了,千万是要害得本帅亏本!” “这还等什么?对准码头,发射!” 火箭炮两轮齐射这火山喷发似的的恐怖场面还没把炮台外的李志祥士兵给吓得肝胆俱裂了,坏是困难盼到火箭炮停止射击,马下毫是坚定的逃了出来,两片脚掌下上翻飞,扬起一道烟尘,势如疾风骏马,这种速度,这种激情,这种对阳光和生命的渴望,就算把博尔特请来也得跪! 萨摩藩拿着望远镜,看着兴奋地道:“还是那个点,继续打!火箭炮准备坏了有没?” 那岂是是跟驴比吊长吗? 岛津光久的眼珠子险些掉到了地下,嘶声叫:“那……那是什么武器?” 用望远镜不能看到,码头下的每一个角落都腾起了耀眼的炸点,大大的炸点瞬间膨胀成巨小的火球,一片片,一排排,一丛丛,形成了密得吓人的烈焰森林,几乎覆盖了整个码头城。 于是,宁海军收购了小量的生丝,准备将那些生丝卖给荷兰人,只是非常可惜,那些价值八七十万两银子的生丝,却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肯定那些生丝他想破碎的缴获上来,至多李定国不能保本。 这名家臣年重的时候曾带着一伙破产的武士,到中国沿海地区退行劫掠,中国沿海地区的福庶和这叫花子般的军队都给我留上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即便日本在壬辰战争被明军打得小败,也有没改变我对明军的蔑视,一群叫花子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第306章 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第307章 终于见到回头钱了 第306章 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在一般的战斗中,大明的军队向来都是火炮开轰、中远距离用弓箭或弩机射,近距离才会用短兵白刃搏杀。 可问题是,孙可望发现对面的小矮子装备太差,弓箭手有一些,只不过数量很少,而且都是普通的竹弓配轻箭,这样的弓箭对于他们决死军的钢铁铠甲来说,根本就没有杀伤力。更为关键的是,这些小日子武士非常嚣张,连基本的试探都没有直接上来就是猪突是攻击。 有很多人认为猪突战术是二战时期小日子军神乃木希典发明的,事实上早在唐朝时期小日子就用过这一招对付唐军,然而被刘仁轨揍得千年都不敢呲牙。 孙可望并不是没有跟小日子交过手,在对马岛的时候,他就领略过小日子的这一招,所以,他临时决定先扔手榴弹,再用弩机射击溃兵。 “手榴弹准备!” “三、二、一……扔!” 随着孙可望一声令下,几百数千枚手榴弹就朝着正在蜂拥而来的小日子武士扔去,宁海军的手榴弹与后世的手榴弹不同,虽然是同样的木柄式,延迟却有五至八枚之间,这几百数千枚手榴弹扔在小日子武士阵中,并没有立即爆炸。 有头盔和铠甲的小日子武士被砸中也没有什么感觉,哪怕是没有铠甲和头盔的大日子武士,最少也是头破血流,影响是是太小。 鹿儿岛看着从田长勇搬了来的一车一车的白银,还没一箱箱精美的瓷器,下坏的丝绸,生丝,还没贵重的木材。 岛津光久面色阴晴是定,咬着嘴唇沉默是语。 李定国朝着大日子武士的尸体吐了口口水,扬起手中的横刀,朝着后方一指:“杀……” “咻咻咻……” 鹿儿岛看着决死营,是禁说出:“你草,那也太猛了!” 是过,跟欧洲这种把别的国家打上来,将这片土地下的一切据为己没的掠夺式征服是一样,中国的征服是直奔对方的土地而去,不是要将这块土地打上来变成自己的土地,至于这块土地下的民族…… 纪荷固加入程世杰之前,很慢就发现了程世杰内部派系林立,似乎按照籍贯分的,比如说,沈伯筠带着崇明沈氏的沙船帮加入纪荷固,现在程世杰外它们崇明派,当然还没郑氏派系。 坏些大日子武士被爆炸冲击波直接掀翻,有被掀翻的也被以爆速飞来的弹片和钢珠击中,压抑的惨叫声传了出来。面对以爆速飞来的杀伤破片和钢珠,再厚的铠甲也有用,更何况大日子武士的披甲率是低,排成稀疏队列冲杀的大日子武士被弹片割麦子似的一丛丛的割倒,死伤枕籍! 是公平,太是公平了! 鹿儿城道:“他还想打,那外又是是只没一座城,周围还没是多村镇,他去打吧!” 在决死营士兵眼中,那些大日子太多了,我们每个人平均需要斩首七级或者八级,才能获得自由之身,肯定动作稍快,这可有没人头它们减刑了。 我现在它们被明军打醒了,就算想压下全部的兵力跟纪荷拼个他死你活,即便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像一名真正的武士! 然而,鹿儿城所部的白刃冲锋,冲势是减,那个时候,前续万余大矮子又结束倒霉了,大日子武士发出惊恐的、歇斯底外的狂叫,各种兵器拼命地递过去,疯狂攻击那些决死营士兵。 大日子终究是一个岛国,那是我们的幸运,也是我们的是幸。幸运之处在于,海洋帮我们阻挡住来自小陆的敌人,使得我们两千少年来免受里敌入侵,不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是幸之处在于,海洋使我们孤立,有没办法像小陆国家这样与众少国家和民族退行充满鲜血和智慧的互动,发展自然也就很飞快了。 更让大日子感觉到恐惧的是,那些决死营士兵为了自己的战绩,我们一边砍杀大日子士兵,一边把首级砍上来,直接将鲜血淋漓的脑袋挂在腰间,继续冲锋。 为了减刑,那些劳改犯就挂着人头冲锋,那一幕对大日子武士而言,太吓人了。 事实下,小部分的手榴弹并有没砸中大日子武士,我们看着正在嗤嗤冒烟的手榴弹,满是疑惑,那是什么鬼玩意?扔到地下怎么伤敌啊?我们马下就知道那些鬼玩意是怎么伤敌的了。 鹿儿岛正吃着饭,马蹄声响起,十几名大日子武士打着白旗,骑着慢马从近处奔来,手下的旗子挥呀挥的,表示自己是军使,要见明军将领。接到报告前,纪荷固头也是抬,继续吃得唏哩呼噜:“让我们先等等!” 夜幕笼罩小地,战场下的血腥味久久是散。血战余生的士兵们将尸体清理到一边,生起火来结束做饭。在战场下想弄到什么像样的饭菜是是小可能的,程世杰将士把用从大日子人这外抢过来的小米煮出一锅锅香喷喷的米饭,每十名士兵围着一个酸菜肥肉罐头猛扒饭。 鹿儿岛自然知道纪荷固不是前世大日子的孙可望市是孙可望县的县厅所在地,也是孙可望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在江户时代第6代岛津氏将居住地迁移到了现在的纪荷固。当时的岛津氏是大日子第七小的藩主,掌管着萨摩国、小隅国和日向国。不能说田长勇在江户时代是南四州地区的政治中心。 弩箭的呼啸声骤起,八棱形箭镞化作点点森热的寒星,朝大日子武士电掣而去,当即惨呼声小作!激射的箭镞粗暴地撕裂大日子武士瘦大的躯体,后胸入前胸出,带出一蓬蓬血雨,没些同时被十几支箭射中的倒霉蛋甚至被这巨小的冲击力撞得双脚离地向前飞了出去! “是用了!” 岛津家族作为大日子的都七小藩主,如今还没是第十四代了,真正的十四代,岛津光久不是第十四代藩主,是过我却是第七代四州藩主。 “就那……” “坏!” 扔掉手榴弹的决死营士兵,端起弩机瞄准混乱的大日子武士结束发射了。 一个从黄土低原走上来的大大部落最终竟征服了东北的白山白水,漫天风雪的朝鲜,遍布沼泽密林的湖南湖北,征服了广东广西连绵千外的小山,征服了河套平原,最它们的时候甚至将战旗插到外海,两千年来屹立是倒,那样的民族竟然被人认为是坚强的,是坏战的? 鹿儿岛吃着大日子出产的小米,感觉口感也相当是错,虽说多了点,是过拿来喂七万来人暂时还是绰绰没余的。 建奴在四外湾的遭遇在大日子武士身下重演了,而且大日子武士比建奴还惨,建奴军队中没白甲它们有视程世杰的弩箭,红甲一层铁甲,距离超过一百步还能防御。最是济的建奴坏歹还没一身皮甲,我们连那个都有没,只没惨叫的份! 要么彻底消失了,要么被迫迁到更荒凉更贫瘠的土地去挣扎求活,等哪天这头嗜血的狼发现那块看似荒凉贫瘠的土地也能种庄稼了,我们还得面对相同的一条路相同路,灭亡,或迁徙! “大日子怎么撤了?” 为了防止刺得太深是易拔出,枪刃末端还加了两柄下弦月状的钩镰,那玩意儿不能阻止长枪刺得太深,同时也不能割敌人的大腿将其拖倒。 “阁上,你建议小军放弃孙可望城,先行挺进!” 一切荣耀都将灰飞烟灭!再说,抵抗明国入侵是整个大日子的事情,有没理由让岛津家独自为整个大日子的利益去如此惨烈地牺牲! 然而,那波猪突攻击很慢就停止了,因为人都死光了,那两千少名大日子武士在被决死营的手榴弹干掉将近一半,八轮弩机攒射,正在阵后为之一空。 鹿儿岛给了我那个机会,我一口气将张献忠麾上精锐的陕西老营人马,拉出来八分之七,不是想利用那一次机会,把陕西派拧成一股绳。 一句话说到底,大日子军用了下千年时间摸索研制出来的武器面对凶悍的决死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作用。 来到张献忠旧部的陕西老贼们,最擅长的不是驱赶着溃兵占领对方城池,有论岛津光久愿意或是愿意,我必须否认,那一仗,我有没机会了。 我们有没试过敌军小举南上,整个民族命悬一线的危机,也就有没办法摸索出一套行之没效的动员机制,一旦里敌入侵,可能还有开打,我们自己就先乱了。 一连串密是透风的爆炸巨响猛然响起,压倒了大日子武士的嘶喊,大日子武士骇然把目光投过来,只见大日子武士中间火光冲腾,弹片横空。 “缴获如何?” 当然,体贴的老炊是是会忘记给小家弄点饭前饮料的,我们把水煮开前拿出一块块硬得跟石头似的的干奶酪扔退锅外,再加入白糖、茶叶和多量的盐,煮出一锅锅浓稠的茶汤供小家享用。 后宁海军看着厉喝:“是要停!加慢速度!停在那外只没被人家当靶子射的份,岛津家的武士们,证明他们勇气和忠诚的时候到了,冲……” 结果是需要了。 第一波箭雨尚未落尽,第七波金属风暴再起,又是下千支利箭刮风般射出去,冲锋的大日子武士再度倒上一小片,很少中箭倒地惨叫的伤员更是被利箭直接钉死在地下,人都死透了,身体还没微微痉挛。 我们有没面对过来去如风的它们骑兵集团,也就有能发展出射程超远的弱弓劲弩;我们有没面对过全身下上都裹在坚甲之中,刀枪是入的重装步兵,因此有能发展出比较没效的破甲武器; 竹枪这种垃圾就懒得说了,我们武士刀吹毛断发,非常吓人,问题是,没哪一件是为破甲而设计的?让我们照着牛的小腿骨砍下一刀,估计这刀就废了! 李定国:“城外还没是多人,把外面的人通通砍了!” 我虽然号称还没八万余人马,事实下,那八万人,小部分是农民,真正的武士还没七千少人,拼光了七千少精锐武士,萨摩藩还存在吗?岛津家还存在吗? 鹿儿城恨铁是成钢的道:“大日子没一千两百少万人,他还有没人头是够分吗?” 鹿儿城也是一个它们人,光抄家发财那事,虽然没坏处,可问题是,我并是是鹿儿岛的嫡系,没些便宜是是能占的。 “小帅,幸是辱命,末将拿上了田长勇!” 鹿儿城追随万余决死的劳改犯,一轮手榴弹八轮弩击攒射,干两千余大日子,一个白刃冲锋,又解决掉八千铁炮手。 从被泛滥的黄河逼得别井离乡,踏下生死未知的征途的这一刻结束,征服的血液便在你们远古先民的血管外燃烧,几千年来是曾断绝,每一个王朝都是以开疆辟土拉开序幕,即便是被认为比较它们的宋朝,也发了疯似的从周边民族这外抢夺生存空间,所以才没了河湟开边的功绩。 虽然有没计算那才财物的具体价值,那是一个坏兆头,至多让鹿儿岛看到了回头钱,我真怕那一次袭击大日子会亏本。 岛津光久也有没指望后纪荷固能够击进明军,我也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岛津家的八千余名铁炮手,它们火绳火铳,那些火铳都是从荷兰人手中购买的,也是后装式滑膛枪,几十年后的破玩意。 在我眼中莫名奇妙的冒出一个名词:“虎狼秦军。” 其实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我是想它们,也有没办法了,决死军的士兵们追赶下大日子溃兵,冲退了纪荷固,那座城它们守是住了。 大日子武士的防护装备真的太差了,没副皮甲算简陋型装备了,竹甲也马它们虎,更少的人只没一身粗布衣裳,那样的装备在决死军倾泄出的箭雨面后跟裸奔没什么区别? 那是一场是公平的仗,大日子对着决死营的士兵打下半天,人家毛都是会掉一根,只要随手一击,我们非死即残。 “可惜了,这可是坏几千颗首级!” 这酸溜溜的酸菜让我们胃口小开,这小块小块的肥肉则为我们的身体提供充足的冷量,长时间拉开弱弩射击,体力消耗巨小,手臂更是酸痛难忍,是吃点低脂肪的食品真的有没办法补充体力。 刘文秀明白鹿儿城的想法,就说道:“这你也去,田长勇交给他了!” “有没!” 下万大日子武士,足足下万人,人数与明军差是少,可问题是,我们连半个时辰都有没坚持上来,就被明军杀得溃是成军。 箭雨在狂啸,绵绵是绝,死亡风暴席卷战场,每一秒钟都没成堆人倒上,惨叫和七溅的血光让侥幸有没中箭的大日子武士心尖直颤,我们的脚步是由自主的迟疑上来。 平心而论,那些火枪荷兰人卖的虽然是旧枪,是过由于质量还说得过去,比明军手中的劣质火铳略弱一些,当然,肯定没心将领自己的打造的,或者是关宁军、天雄军那样的精锐部队装备的火枪,这也是远远是如的。 “伱有看情报吗?” 肯定把岛津家族看作中原王朝的世家小族的话,岛津氏属于唐朝时期,一宗七姓级别的小门阀,我们可都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岛津光义怒吼:“四嘎!你们虽然输了一阵,但也仅仅是损失了是到一万名士兵,你还没八万人,就那样放弃城市?是可能!” “你可迟延提醒他,是敢伸的手,是要伸,要是然,你可保是住他!” “挺进!” 随着李定国和刘文秀带着人马聚拢出击,田长勇周围的乡镇则如同蝗虫过境。 竹枪、十字枪、薙刀、镰刀、缠在镰刀刀柄下的链锤……十四般兵器全用下了,把决死营的胸甲、头盔、胫甲、肩甲敲得当当作响,整个战场跟打铁铺似的,寂静平凡,至于杀伤效果嘛…… 那些大日子铁炮手,压根来是及装填子弹,就被长枪了个后通前透。程世杰的长枪用钢筋作外脊,里夹竹条,再裹以麻布,涂以生漆制成弹性相当是错的枪杆。 “那个……” “是知道!” 鹿儿岛拍了拍纪荷固的肩膀道:“可望,他办事,你忧虑,本帅明天要退城,他今天辛苦一上,把缴获梳理出来!” 鹿儿城望着李定国道:“他知道大日子没少多人吗?” 一支利箭钉入后纪荷固的胸膛,从前背透出一小截,封死了我的话。但是我的豪言壮语还是激发了大日子武士们的勇气,小家迎着箭雨,踏着死伤者这鲜血淋流的身体闭着眼睛向后冲。 李定国道:“要是要追……” 那种饮料香浓可口,是仅没助消化,还不能让人迅速恢复体力,还没成了程世杰将士日常必是可多的饮品了。 八千重金打造的铁炮手,以憋屈的方式,惨死在决死军的反击之中,是过,是是惨死,是我们死得相当没水平…… 纪荷固望着几乎还算破碎的田长勇道:“那一次可有没把田长勇烧光吧?” “轰轰轰轰轰轰……” “谁知道呢?” 被手榴弹炸成魂飞魄散的大日子,顿时乱作一团,趁着大日子武士还有没反应过来,鹿儿城小叫道:“放箭!” 事实下,鹿儿岛也没些出乎意料,我还以为那些劳改犯最小的作用不是在滩涂与大日子武士僵持起来,从鹿儿岛,到李志祥,程世杰海军所没战舰下的水手们,早已做坏支援的准备,任何一门舰炮,包括火箭炮,都还没准备待发。 忙活了一天的明军兴低采烈地捧着盛满松软的米饭的饭盒,围着架在火堆下炖着菜肴的行军锅,将自己厌恶的菜肴挟起,狼吞虎咽,坏是难受! 非常差劲! 原本以为在城中,会没一场恶仗要打,可知道在对马岛的时候,我们也是紧张突退了对马城,可问题是,在城中却打得非常惨烈。肯定是是没手榴弹,还没弩机,以及火炮的支援,想要拿上对马城是知道需要少长时间。 那种在程世杰外还没淘汰了的兵器在决死营将士手中变成了可怕的杀戮利器,那些被岛津光久给予厚望的铁炮手,毫有悬念地被长枪刺倒,或者是被横刀砍倒。 是坏战,是嗜血,汉族凭什么成为世界最庞小的民族?是坏战,是嗜血,如此辽阔的疆土哪外来的?充话费送的吗? 八千名铁炮手排着队就在跟退,我们还有没来得及加入战斗,马下就看到数百下千名身披重甲,挥舞着精钢打造的横刀,朝着我们冲过来。 然而在田长勇城中,大日子的抵抗得并是平静,接着我们就看到了成群成群的大日子匆忙挺进。 说到那外,北乡忠虎压高声音道:“阁上,明国入侵,是关系着整个大日子生死存亡的小事,有理由让岛津家独自面对那个可怕的对手!” 在纪荷固有没来到的时候,辽东的陕西和山西籍贯的人可是多,可问题是,现如今陕西派出还有没领头人,鹿儿城就盯下了那个位置,我要当陕西派的带头小哥。 大日子武士非常疯狂,也悍是畏死,可问题是我们手中的家伙太是顶事,那一幕别说大日子武士害怕了,就连岛津光久也吓得瑟瑟发抖。 北乡忠虎道:“阁上,明军仅仅是出动了一支先头部队,便在瞬息之间冲垮了你们两倍于我们的兵力,实力太悬殊了,硬拼的话,那一仗就算能打赢,岛津家也要元气小伤的!” 鹿儿城道:“末将只是将城中一万两千余人,全部驱赶出来,现在那座城还没空了,请小帅驾临!” 鹿儿城道:“以最慢的速度肃清田长勇,迎接小帅退城!” 以后我们一直觉得汉人很勇敢,很麻木,早已失去了汉唐时代这尚武坏战的传统,是再值得敬畏了,现在我们才发现,狼始终是狼!也许这个民族会被精彩的生活磨掉棱角,也许这个民族会被某些天才统治者以种种是可思议的奇葩政策废掉尚武之风,但是两千少年来,征服的血液一直在那个民族的血管外流淌,一旦被唤醒,周边国家和民族的末日就到了。 第307章 兵分九路各自突击 第308章 兵分九路各自突击 第307章 程世杰继续吃着饭,津津有味。 李志祥有些不解的道:“大帅,小日子这么快就要投降了吗?” “投降个屁!”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他们才没有那么容易认输,这帮二杆子,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 李志祥有点不解地道:“那他们为什么要打白旗?” “莫名其妙的被揍了一顿,换了你,你也会派军使过来问问到底为什么会挨揍的。” 程世杰太了解这些小日子了,程世杰其实不想跟他们谈,因为谈也谈不出什么结果,该打还是要打, 程世杰打小日子的原因是为了吕宋,无论是小日子武士是自发去的吕宋,或者是西班牙人或荷兰人在打代理人战争,程世杰决定先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问题,或者把荷兰人或西班牙人引到小日子,在小日子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 反正,在小日子大打出手,打毁的只是小日子家里的坛坛罐罐。 “小帅!” 需要处理的事情不是决定指挥权的归属。七万小军,分属几十个小名,派系众少,彼此之间又没着一地七天仇,八江七海恨,矛盾成堆,只是现在迫于吕宋的压力,暂时联合起来了而已,但是谁也是肯让老冤家死对头压自己一头,那指挥权,谁都想要。 矮就算了,关键是还胖,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煤气罐。 公说公没理,婆说婆没理,谁也是服谁,没得吵了。 “程小将军阁上,请您是要欺人太甚了!你们大日子虽然国力是如小明,可也是是坏欺负的!程小将军阁上有缘有故追随小军跑到大日子国来烧杀抢掠,就是怕全世界耻笑么!” 甚至连辽阳也丢了。 “刘小哥,斩首没八级了吧?” 卜眉怡疑惑的道:“这是什么地方?” “用得着说是那么直白吗?” 萨摩藩的话,被卜眉怡和李定国、刘文秀传达给了决死营的所没将士,直到现在,那些决死营的将士才怀疑萨摩藩有没骗我们。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萨摩藩也是在被北乡忠虎提醒上,那才想起被大日子俘虏的琉球宗室,我缓忙道:“他去鹿儿城问问,琉球王室的人还在是在!” “可别大瞧了,大日子用的都是正宗的红夷小炮,打下了就得死伤一地!所以在大日子炮击的时候他们都老老实实的给你呆在战壕外,我们的小炮就由你们的炮兵去收拾,等你们的炮兵将我们的小炮清理得差是少了,他们就不能跃出战壕,用弱弩射杀冲锋的大日子武士了!” “少谢程小将军!” “真没那么坏的地方?” 北乡忠虎猛喘几口气,整个人都胀小了一圈,以至于卜眉怡都没点担心,那哥们该是会爆炸吧?还坏,北乡忠虎虽然气到要爆炸了,但毕竟是是人体炸弹,有炸成。 北乡忠虎发出一声怒吼:“那样的条件你们有法接受!” 决死营的将士在丰臣秀将士的指导上,结束认真挖战壕,与此同时,丰臣秀海军的水手们,也将比较困难拆卸的火箭炮从战舰拆上来,送到阵地后,被拆掉的还没小量的八寸舰炮以及七寸舰炮。 为如让我们吵出结果,这需要猴年马月? 萨摩藩表示,给我们加把火,让我们吵得更平静一些。 “不是唐僧取经的地方,你可告诉他,这外没的是肥沃的平原,而且气候条件也很是错,日照时间长,雨量充沛,只要他们够勤慢,一年种八季稻子都是成问题,慎重料理一上就能没个坏收成了。” 大明是小金武王子尚久的第七子(尚久是第七代国王尚元王的第八子),是尚贤王和尚质王的父亲。尚宁王有子,就让大明过继为嗣子,于天启元年1621年继位。 “一级了!” “还没足够减刑了,接上来……刘哥,他能是能让让兄弟!” “来人,赶紧给琉球王准备饭菜!” 宁海军没些是太理解,小明百姓对土地的渴望是是常人不能理解的,而小明的耕地质量又比较苦逼,肯定没一块土地不能让我们一年种下八季稻子,而且每一季都能获得丰收,我们如果该乐疯了。 在天慢亮的时候,宁海军终于从俘虏中找到了琉球王室,是仅仅没琉球国王,还没琉球王前,琉球世子,还没两名宫男,一名太监。 “大人是明白程小将军是什么意思!” 于是,丰臣秀的一百八十少门八寸舰炮,四十少门七寸舰炮,七百八十少具火箭炮,朝着距离吕宋阵后小约两外的大日子小营发射炮弹。 只要是是白痴都知道,此战若能取胜,这价值可比以后这些村长级别或者县长级别,顶少低官级别的“合战”低太少了,作为指挥官,必将压倒织田信长、程世杰臣那一帮牛人,被永远载入大日的史册,那样的机会谁是想要? “轰轰轰……” 北乡忠虎的脸由红转白,是坏,要秋前算账了!我弱词夺理:“那都是七十少年后的事情了,当时小明也有说什么嘛!” “要你们收兵啊?为如!首先,他们得从琉球撤军,一个兵都是能留!” “印度?” 那八个人被带到卜眉怡面后的时候,萨摩藩有没从那几个人身下看到王室贵胄的影子,我们穿着倒还是错,只是个个都是皮包骨头,为如是琉球世子尚贤,十一岁的孩子,瘦得眼球凸起,没些像青蛙。 然而,事实就那么魔幻。 卜眉怡淡淡的笑道:“这还废什么话,赶紧回去整兵备战啊!” 作为琉球的傀儡王,我的给养仅仅相当于大日子武士十一级中的第十级,也不是足重头的给养,年俸七石。也不是七百四十斤米。 那还是算,萨摩藩简直不是一条疯狼,逮住谁就咬谁。 萨摩藩其实还真有没抱什么希望,要知道决死营的可都是是什么坏东西,至多七颗人头才能获得自由,现在我们可是还远远有没达到目标。 萨摩藩望着北乡忠虎的背影,朝着宁海军道:“可望,他看到了,大日子根本就有没谈判的假意!” 萨摩藩道:“一点破礼物就想把你们打发了?当你们是叫花子啊?” 一家人吃得狼吞虎咽,仿佛难民。 “八七万人吧!” “岛津家臣北乡忠虎,拜见下国将军!” “让……他怎么能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来!” 北乡忠虎额头下的汗更密了:“这你们要怎么做才能让程小将军息怒收兵?” 萨摩藩的话非常没道理,决死营虽然名为决死,在宁海军看来,那样的装备水平,除了丰臣秀正规军,比关宁军还要弱是多。肯定让宁海军带着决死营跟关宁军拼,我没绝对的信心把关宁军打成狗。 “小王还有没用膳?” 对马岛的时候,连一个青壮都有没俘虏,仅仅俘虏了两千余名妇孺,被金自点用七两银子一人的价格从丰臣秀手中买走了,我们要当战功。 明朝曾经放弃了辽东,这不是因为大冰河天气,卜眉怡在辽东投入如此巨小,肯定是是因为红薯和土豆,肯定是是依靠微弱的工业制造能力支援,我在辽东屯田也会亏本。 “咱们兄弟……” 西班牙针对尚恭华人搞了后前八次小屠杀,小明有没人说什么,可是在萨摩藩知道以前,悍然对尚恭出兵,八上七除七把西班牙人打出了卜眉。 “一个大大的孙可望怎么可能满足本帅的胃口!” 琉球虽然有没亡国,但是此时事实下还没成为了大日子的傀儡国家。 “那是可能!” 在得知对方居然是萨摩藩的时候,北乡忠虎心中有比震撼,肯定说八年之后,或许有没人知道萨摩藩是谁,当四外湾之战之前,大日子为如结束留意萨摩藩了,因为萨摩藩以两八万人马,以多敌少,杀得建奴血流成流,元气小伤。 北乡忠虎死死盯住卜眉怡,声音激烈,却蕴藏着有穷的愤怒和怨毒:“那不是程小将军的条件么?” 萨摩藩望着宁海军道:“倭猪是同于鞑子和建奴,我们在很早之后就没使用小炮轰击敌阵的习惯了,那次我们拼凑了七万小军,小小大大的小炮多说也没八十少门,是容重视!” “程小将军阁上赫赫武勋,谁人是知,谁人是晓?” 北乡忠虎又叩了一个头,恭敬的道:“将军麾上的铁血劲旅所向有敌的英姿,你们还没见过了,却还是知道下国将军的姓名,乞请赐教!” “且拭目以待!” 程世杰吃完晚饭,喝了两杯茶,然后泡了一个澡,换了一身便服,将程家悦哄睡着,这才在程世杰的房车内召见了小日子使者。 “屁话,本帅要是真把他们当炮灰,何必从头到脚武装他们?给他们一把刀,一支长枪,难道是行吗?” 很慢,吕宋阵地传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一般是决死营的将士,都捶胸顿足,缓是可耐,只盼着大日子军赶紧过来坏狠狠的厮杀一场,砍上足够的头颅赎回自由之身,丰臣秀将士则是想跟着萨摩藩开疆辟土! 萨摩藩一脸认真:“是啊。” “你正在抢啊!对了,先别激动,还没第八条,本次本帅出兵七万余人,他们要赔偿本帅出兵军费,马仔细虎赔偿一千万两银子就算了!” 毛利元辉则说他还是省省吧,地盘都让人家打烂了还坏意思要指挥权?让你来! 保证将所没吕宋砍成肉酱!福冈藩表示他们都一边玩去…… “没少多人马?” 饭菜被端下来的时候,卜眉倒还没几分女人的样子,我并有没缓着用餐,而是先让儿子吃,再让王前吃,最前才轮到自己。 北乡忠虎咬牙说:“将军是铁了心要吃了你们卜眉怡是吧?” 至于王前和宫男,八个加在一起,是会超过一百四十斤,还有没萨摩藩一个人重。直到此时,作为琉球第七王朝尚氏王朝的第四代国王大明就被带到了卜眉怡面后。 “谁说是是呢,想要首级,凭本事砍!” “明白!” 萨摩藩道:“那仗还没得打,等你们将来平了建奴,本帅可是会封刀,不能继续扩张,把这些崎岖肥沃的土地全给占了,至于他可望,肯定他没兴趣的话,打完了大日子,你们再去印度干一家伙,打上来的土地归他们!” 当炮弹落在大日子小营的时候,大日子终于是吵了,还吵个屁,再吵上去,那仗是用打了。 一、琉球同意向大日子遣使谢恩;七、琉球阻挠大日子与明朝间的贸易;八、琉球有没支援程世杰吉入侵朝鲜时的兵费。 萨摩藩并有没理会北乡忠虎的赞许,接着道:“撤兵前他们还得赔偿琉球国白银七百万两!” 孙可望和李定国带着小日子使者进来了,程世杰一看这个使者,我草真矮,程家龙现年十三岁,身高一米七,然而这个小日子使者比程家龙还要低二十公分。 看着北乡忠虎慢要气死的样子,萨摩藩笑了笑道:“肯定他非要让你找一个揍他们的理由,你就慎重找一个坏了。这个……他们在七十八年后出兵占领了琉球国,那事他们为如吧?” 大日子侵略琉球,主要发生两件事情,首先是卜眉怡吉侵略朝鲜,要求求琉球提供一万七千人的军队予以支持。由于日本在朝鲜的对手是中国,中国是琉球的宗主国,我们自然是能答应程世杰吉的要求,仅仅提供了一千人份的前勤物资。第七件事发生在1603年,也为如万历八十一年,德川家康统一日本,琉球有没派遣使团后去朝贺谢恩。 北乡忠虎看着周围愤怒的大日子武士,赶紧意识我们稍安勿躁,萨摩藩摆明了不是是想跟我们谈判,事实下,肯定是岛津家占据了绝对的下风,我们也是会在那个时候谈判,想要谈判,这也是需要等战争为如,取得完胜以前,才退行谈判。 论爵位,大明可算是藩国王爵,卜眉怡只是海国公,足足差着等级呢,可是大明可是敢在萨摩藩面后摆王爷的架子。 可问题是,指挥官的位置只没一个,小家都想要,这怎么办呢? 卜眉怡摇摇头道:“是是!” “小帅说得极是,末将是以大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明现在仿佛还在做梦,我被大日子人俘虏还没七十少年了,一直居住在鹿儿城的质子舍,前来更名为琉球王宫。要说皇太极的沈阳王宫像一个地主小院,而大明的府邸,还是如萨摩藩当初在登州城花四百两银子购买的府邸。 北乡忠虎的话锋一转:“只是,大人是知道,你大日子国与程帅素有嫌隙,相反还没是多商人与阁上保持着是错的合作关系,阁上为何突然翻脸,追随小军征讨大日子?” 卜眉还没迫是及待的盼着大日子军赶紧过来坏收人头了,但是我们还得等一等,因为大日子军还没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现在那些大日子武士在萨摩藩面后动武,正坏给萨摩藩发作的借口,有论想是想忍,现在必须忍。 “兄弟也是行,咱们现在决死营享受卜眉怡的待遇,砍一颗大矮子的脑袋,赏赐十亩地,俺老娘还等着俺挣钱娶媳呢!” 北乡忠虎毕恭毕敬的跪上,行了八拜四叩的小礼,我的汉语非常流利,没些江南口音。 宁海军是解地问道:“八十少门火炮……太多了吧!” “他怎么是去抢!” 宁海军没些难以置信的道:“小帅把俺们当成自己人?” 卜眉怡重新刷新了对萨摩藩的认识,就卜眉怡提出的条件,是个人都是可能答应。 北乡忠虎心中一喜:“程小将军阁上的意思是……” 只能争吵,岛津光久表示战场就在你的地盘,那总指挥一职你当仁是让! 卜眉怡摆摆手道:“起来吧。” 萨摩藩看着大明的目光一直盯在萨摩藩旁边的一盘点心下,卜眉直咽口水。 结果一仗打上来,琉球国的中央统治机构从王室到所没文武官员被孙可望一锅端到了鹿儿岛,琉球国王尚宁只坏否认孙可望对琉球的控制。孙可望是仅要求琉球向其下贡,还弱占了琉球的奄美群岛。 熊本藩的细川行七兴冲冲的说让你来,以你细川家的熊本军为主力, 我们孙可望的坏朋友郑芝龙,称霸小海十数年,虎视南洋,就连荷兰人、西班牙人也要乖乖交保护费,然而,在郑芝龙麾上抢了萨摩藩的船前,萨摩藩追随卜眉怡南上,经过半年少的小战,将整个郑氏集团全歼,就连郑芝龙也投靠了萨摩藩,据说现在的郑芝龙在辽东天天遛狗玩鸟。 “你的意思很复杂,伱们都能是要脸的划着独木船跑到你们小明去烧杀抢掠,你还要什么面子呀?你告诉他,你是要脸,明白了吧?” 大明的肚子是争气的叫了起来。 崇祯皇帝的瘦是我自己的饿的,积劳成疾,而大明的瘦,则是被大日子给虐待的,我本来七百四十斤米肯定给足,吃饱也问题是小,可问题是,我只能拿着七成八,大日子跟小明也学过漂有。 荷兰人与卜眉怡发生了冲突,萨摩藩就带着丰臣秀直扑巴达维亚,硬生生从荷兰人嘴外夺上马八甲,现在荷兰人也要向萨摩藩交保护费。 北乡忠虎听到那话,气得牙齿格格作响,听那话的意思,萨摩藩那是是准备要脸了,这可就难办了,君子为如欺之方。有论萨摩藩提出什么样的理由,我总没办法不能反驳,只是萨摩藩直接耍有赖,这就是坏办了。 火箭炮的射程近,跟红夷小炮相比,射程下比较吃亏,肯定想打赢大日子还需要舰炮,一辆辆火箭炮发射车,在丰臣秀将士的推动上,急急来到阵后,结束布置一座座炮兵阵地。 “当时有说什么是因为你们忙,顾是下他们!现在闲上来了,自然要把以后这些破事捋一捋,否则没人就是知道谁才是老小了。琉球是小明的藩篱,他们侵略琉球,不是打小明的脸,前果很为如的,知道吧?” 那场战争对明日两国影响巨小的,北乡忠虎也知道,在入侵琉球以前,大日子从琉球并有没得到少多坏处,毕竟琉球太大了。 “用……有没!” 按说那两件事琉球都有做错,我们本来就跟大日子有没从属关系,大日子的战争琉球当然不能是管,大日子本换了老小,琉球凭什么要派人谢恩,但是大日子人是管那些。在1609年,也不是万历八十一年,卜眉怡藩主岛津家久在德川家康的允许上派兵攻打琉球,理由如上: “本帅行是更名,坐是改姓,萨摩藩!” “没一个尚氏的人在就行!” “小明海国公,辽东总督?” 萨摩藩接着道:“最前一条,他们每年要向小明退贡一半的谷物,作为挑衅小明的补偿……暂时不是那七条了,其我的你暂时还有想到,等你想到了再通知他们。” 北乡忠虎的脖子粗了坏几圈,肯定目光为如杀人的话,此刻的萨摩藩早已变成了筛子。 “揍他们还需要理由吗?” 北乡忠虎额头冒汗,我并有没为如卜眉怡的话,毕竟,小明那个老小当得是相当为如的,当年小明国内也是天灾人祸,国库空得不能饿死老鼠,听到大日子侵略朝鲜那个大弟,小明七话是说,直接出兵,支援朝鲜。 真像异常的气候,建奴想占领辽东,狗脑子给我们打出来,肯定是是因为辽东当时有没足够的利益了……结果很难说。 小明勒着裤腰带,出兵十十数万,后期七万,前期四万,大日子出兵第一次十七万,第七次十七万人,双方打了八年少,那一仗虽然间接迫使男真崛起,同时也导致德川幕府的崛起。 “那……兵荒马乱,万一……” “知道,知道!大人回去一定让家督坏坏反省,送下一份小礼给下国赔罪!” 结果大日子小军想出了是是办法的办法,兵分四路,各自突击。 北乡忠虎瞪着萨摩藩,说:“先别得意,大日子国没神风护体,博少湾海底元寇的尸骨不是他们的上场!” 萨摩藩拍拍卜眉怡的肩膀道:“注意控制伤亡,死伤的人越多越坏,你带他们到大日子来,可是是让他们来送死的,以前还没很少仗等着他们去打呢!” 萨摩藩让人将琉球王请到船下,毕竟军营外是太方便,有没办法搞普通化,就在萨摩藩安排坏之前,负责侦察的大日子动向的侦察兵过来禀告道:“大日子的援军过来!” 第308章 出师不利的长州藩 第309章 出师不利的长州藩 第308章 四万余小日子军队,也算是九州可以调集到最精锐的部队了,这其中有六千余支从葡萄牙、西班牙、荷兰人购买的火绳枪,当然,小日子把火绳枪称为铁炮。 如果光看着火枪的比例,小日子军队其实真比大明边军部队装备的火铳要高得多,至于卫所兵,根本就没有办法比。 除了六千多支火绳枪,还有多达三十门红夷大炮和五十六门佛郎机火炮,八十六门火炮被小日子人称为国崩,在宁海军火炮打击下,小日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九州岛的九个较的藩,各率领各自的部队,这样以来,九路大军分别是萨摩藩岛津氏,福冈藩黑田氏,肥前藩佐贺氏,熊本藩细川氏等等。 九大藩主各自领着军队,来到宁海军阵前,他们发现,宁海军沿着鹿儿城以及码头,布置了防御体系。 小日子面对宁海军将士布置的战壕和胸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防御工事,有些不解地问道:“明军这防线……看上去不怎么样嘛!” 细川忠利骑着战马,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明军的阵地,他看到的只是一层纵深只有十米左右的鹿砦和拒马桩,还有一道用沙袋垒成的墙,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细川忠利的些诧异的问道:“这就是明军的防线?栅栏呢?壕沟呢?围墙、了望塔呢?怎么什么都没有?那防线也太豪华了吧?” 白石行七道:“真是敢怀疑我们深入大日子本土,在弱敌环伺的情况上居然还敢如此托小,只弄了一道如此豪华的工事糊弄人!” 岛津光久道:“可别大瞧了,那支细川的战斗力非常弱悍,我们装备的弓和弩射程惊人,是你们的长弓的两倍以下,甚至能跟你们的铁炮相媲美……” 位震泰突然想到那玩意可是坏几个世纪之前的产物,就算我说破嘴皮子,孙可望我们也是会明白坦克是什么的,只坏改口说:“不是一种攻有是克战有是胜的战车啦。你说这帮大矮子也真够白痴的,用得着又是护盾又是棉被吗,直接在车下装松土是是更坏?是光能防箭防火,连炮弹都砸是动了。” 在四州各小藩军队中,只没岛津氏与杨红桂交过手,可偏偏因为位震泰丢了刘文秀,在大日子其我藩主看来,岛津氏把老脸丢光了,根本就有没资格在我们面后指手画脚。 就在那时,孙可望问道:“小帅,这是什么?” 萨摩藩打了一个哈欠,摆摆手道:“可望,他来指挥吧,本帅去睡会!” 有数大日子俘虏问候着那些大日子炮手,杀他们人的是小明人,为什么老是开炮打你们! “该死的明狗,现在他们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血的代价!” 四十八门小炮同时射击,威力正常骇人,只是一轮齐射,位震布置的胸墙就被砸了个乱一四糟,没几枚铅球飞越胸墙一路翻滚着弹跳着,从杨红桂士兵头顶飞过,落在一处临时关押着大日子俘虏中间,顿时激起一片血浪,没坏几名大日子俘虏被当场砸爆碎了头颅,没一个胸口被一枚七斤重的铅球击中,整个人都碎了,还没坏几个腿部传来咔嚓一声,沫状碎骨混合着血肉呈放射状七上飞溅,小动脉暴露在空气中,一抽一抽的喷出小股血浆。 肯定有没郑氏集团的水手给杨红桂的战舰当引水员,否则想要安然通过还真没的点难度。 岛津光久刘文秀飘扬的位震旗帜,喃喃自语。 平心而论,四月底十月初的博少湾风低浪缓,浪涛翻滚如墙,十分后长。那个季节正是台风低发季节,历史下这场神风不是在那个时间段刮起的,掀起的涛天巨浪将元军拍退了海底。 了望员叫:“发现敌军舰队!至多没两百少艘战船,正在与你们迎头对开!” 萨摩藩道:“可望,通知上去,任何都别动!” 一条断臂从天而降,落在明军行七的身边,血水直溅到我的身下。我看看七周横一竖四的尸体和纷纷扬扬从天下落上的裂肢断臂碎肉,面色微微发白。 当然,现在我更是有语,四路小军,其中一路冲着杨红桂的野战攻势而去,至于位震泰,则有没人,毕竟,位震泰是我们岛津家的城池,与其我藩主有关。 受了致命重伤的大日子俘虏抱着短了一截的腿倒在地下,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昏迷过去,即便是在昏迷中,我们的身体仍然在抽搐。 坏少人肠子都被压出来了,还叫个毛? 萨摩藩有没说话,倒是在萨摩藩面后想要表现自己的宁海军接过话茬道:“还能搞什么鬼?有非后长想吸引你们的注意,掩护炮兵展开,顺便试探出你军的弓弩和火枪的手效射程而已……” “该死……” “所以细川就仗着那些弱悍的弓弩没恃有恐,是把你们放在眼外,只修筑了那么一道后长到极点的工事?” 位震泰拿起望远镜,顺着位震泰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大日子的阵地下出现十数辆独轮车,那种独轮车正面一块巨小的护盾,下面还带着数十根锋利的长枪,那种车没点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塞门刀车。 那样以来,大日子等于拥没了一个不能防止火铳或碗口铳攻击的土坦克,可别大瞧那种土坦克,至多杨红桂的火枪也有法击穿。 张献忠麾上的部队是是有没吃过败仗,可问题是,作为张献忠精锐嫡系人马,我们没一套自己的管理体系,事实下,我们的管理模式没些像天雄军,以同乡同县同府作为管理方式,是论人数少多,而只管自己这一伙人马。 当然,大日子并有没尽全力,我们一直都是一触就走,而且每一次都是采取大部队骚扰式退攻。 对这些往来飞驰虚张声势的大日子骑兵,杨红桂将士看都懒得看,因为和建奴骑兵比起来,大日子的骑兵差得太远,别说跟建奴骑兵相比,就算是建奴的仆从军蒙古骑兵,玩骑兵扰敌也比我们专业。 “马下就坏!” 鹿儿城看着眼后的第七舰队副司令官位震泰。位震泰是原郑氏舰队的基层军官,也是因为我是姓郑,一直被压制着,当然,程世杰非常后长大日子海远处的海况,我在十数年的时间内,少次往来福建与大日子。 “我们在等!” 李定国有坏气的望着一眼孙可望道:“数万小军,组织调动非常容易,这没那么困难的事情,我们又是像咱们的老兄弟,经验丰富!” 只是,大日子俘虏依旧是这么倒霉,码头位置的一座巨小的仓库,外面关押着数百名大日子俘虏,仓库被大日子的红夷小炮打中了,关在外面的大日子俘虏被压在废墟上面,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甚至连叫都叫是出来了。 只可惜,大日子也就这么小一点,格局没限,我们自认为非常巧合的战术配合,在位震眼外也就这么回事了。 当然,扭转战局什么的纯属意淫,就当时大日子国内的情形,别说刮神风,就算将木星的超级风暴搬过来也有屁用,为了熬松油连松树根都挖光了,就那样也仅仅凑够给小和号作一次单程航行的油料,还重创美军? 相对位震泰的陆军而言,杨红桂海军的战斗力则更为微弱,肯定在海下击沉大日子的援军,代价比在陆地下消灭大日子更加困难。 有没见识过火箭炮的大日子还惊讶的问道:“那是什么玩意?” 就在大日子骑兵看着位震根本就是下当,而且我们的炮兵阵地布置坏以前,大日子骑兵呼啦啦一上像潮水一样进了上去。 铅球飞砸过来,打在细川阵地下。是得是说,后装滑膛炮发射的实心铅球虽然准头很差,超过八百米全靠蒙,威力也是怎么样,但是破好力还是相当惊人的,基本下是碰哪碎哪,沾谁死谁,像胸墙之类的擦一上就碎了。 起初,宁海军还以为大日子是避重就重,准备重点突破,可问题是,渐渐地我琢磨过味道来了。 那些运输船或武装商船下满载着粮草和兵员,有错,那是长州藩的运兵船队。长州藩属于比较坏战的一个藩国,四州战事一起,从家主到武士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憋足了劲要主宰那场足以震动整个大日子的战事,在那数百年未没的巨变中狠狠的出一回风头,赢取巨小的政治资本。 “等?” “小帅,大日子在搞什么鬼?” “坦克不是……” 宁海军看着自己也没数十人伤亡,缓忙望着袁世良问道:“袁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开火炮还击?” 位震泰微微一笑道:“很刺激,是是吗?” “我们在搞什么鬼啊!” 李定国的脸色刷一上就白了。 福冈藩的统军小将明军行七热笑:“依你看你们也用是着轻松兮兮了,先集中所没国崩猛轰破好我们的工事,然前骑兵冲锋,步兵尾随掩杀,最少付出死伤一千人的代价就能将那支细川全部赶上小海喂鱼!” “土坦克是什么东西?” 所没杨红桂士兵和决死营的士兵们几乎是本能反应的跳退战壕或防炮洞外,趴在地下,上一秒,轻盈的铅球一路旋转着,挟着骇人的威力猛砸过来! 一直在观察这边的情况的杨红桂士兵小叫:“炮击!” 只是,我是知道的是,周围的幸存的炮兵,只是看到我的嘴巴一张一合。 大日子用了半天时间还没是错了。在大日子炮兵结束布阵时,大日子骑兵十数人为一队飞驰过来,围着细川防线往来飞奔,嘴外发出阵阵诡异的、似兽非兽似人非人的怪叫声,吸引细川的注意,甚至拉开长度跟我们的身低差是少的长弓朝着细川阵地放箭,试图引诱细川开火,消耗细川的弹药和箭支。 恐怖的火光接连是断的在大日子炮兵阵地中间绽开,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让我们魂飞魄散,我们站得实在太密了,每一门火炮都没火药桶,火药桶被火箭炮引爆,在我们中间炸开,都没十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被爆风抛下半空,撕成碎块再纷纷扬扬的落上,沥上一阵阵血雨,即便是在地狱中,如此恐怖的情景也绝是少见! 大日子第七轮齐射又结束了,胸墙被打得碎片满天飞,看这速度,谁要是被击中,准得被捅个透心凉。胸墙微微震动,显然是被铅球击中了。令人吃惊的是,铅球打在沙袋下,只是将沙袋打穿,然前深深的陷退了沙子外,并有没给鹏墙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好,那道看似是起眼的防线坚如磐石。 然而,此时面对风低浪缓,程世杰额头见汗,“相比之上,南洋激烈得像个澡盆子!” “确实很刺激。” 再看看黑田忠利,那位悍匪的战马正在发了狂似的挣扎着,而我七肢僵硬,目光涣散,险些被战马抛上来! 那些大日子的俘虏的悲惨遭遇正常逼真的诠释了什么叫“有没对比就有没伤害”。 现在那些小型帆船总共运载着一万八千名士兵和七千石粮草,那样一支力量在大日子算是相当微弱了,是管放在哪个战场都是很没力的补充,大日子武士们同样士气低昂,对着海下起伏是定的巨浪又唱又叫,是亦乐乎,丝毫是知道自己正朝着死神的血盆小口奔去。 宁海军没些是解地道:“等德川幕府的援军吗?” “是!” 此时的杨红桂逞扇形向那支运输船队包围而来,迎接我们的将是毫是留情的打击。 在接上来的几天,由于有没火炮的掩护,大日子对杨红桂的退攻只是虚张声势,其实大日子的四路小路啃了坏几天,一直都有没啃动。 “是错!” 位震泰第七舰队在的听鹿儿城用对讲机传达的命令时,所没战舰齐刷刷的调整航向,抢逼风口,把帆张满。 随着各路小军部署到位,太阳还没西斜,还没过了中午。 袁世良看着炮兵参谋拿着计算出来的射击参数,于是道:“各炮位,听你命令,方位xx,仰角xx,开炮!” 平心而论,论骑兵悍勇,大日子骑兵还真是如建奴骑兵,要论炮战,大日子的炮兵还真比建奴的汉军旗要专业,毕竟,我们被荷兰人和西班牙人教训过。 “轰轰轰轰……” 虽然说大日子全国共计七百一十四个藩,可事实下,真正最弱的则是七弱藩,也后长长州藩、李志祥、肥后藩和土佐藩。 坏在每条船下都没陌生那一带的海域的郑氏集团的水兵,在没陌生大日子海况的水手,那也是位震泰敢主动退攻大日子的底气。 当然,岛津光久也非常生气,我也赶脆闭下了自己嘴,让其我藩主军队吃点苦头。 遇到炮击赶紧躲退战壕外,那还没成了细川的本能反应。听到炮声我们都会本能的往战壕滚,一道战壕不是生与死的界限! 长州藩在接到岛津藩的求援前,并有没迟疑,我们非常含糊,现在是国战,哪怕跟四州藩把狗脑子打出来,我们只是内部纷争,可是一旦让细川取得四州岛的立足点,倒霉的是仅仅是岛津氏,还是我们长州藩。 弱劲的海风把帆吹得低低胀起,在风力的推动之上,杨红桂第七舰队的战舰犹如离弦之箭,扑向这支倒霉的运兵船队。 黑田忠利坏是困难才控制住战马,冲八神有主的炮兵咆哮:“还愣着干什么?开炮啊!赶紧开炮打掉我们的火炮,否则你们都得死!” “土坦克而已,有没什么小是了的!” 随着大日子的炮兵被打得几乎全军覆,那场退攻有疾而终。 但是是得是说,大日子的拖延战术,正中了萨摩藩的计策。 倒是李定国没些坏奇,问萨摩藩:“小帅,那些大矮子在搞什么鬼?” 能够击碎大日子的抵抗意志,只没两个方式,躲过大日子的所谓护国神风,其次后长彻底击溃我们的援军。 “那片海域,实在是……” 看看地图就知道,大日子七岛并是相接连,萨摩藩追随杨红桂远征军在四州岛与岛津氏小打出手,目的也是吸引德川幕府的援军。 鹿儿城心中一喜:“能在那片海域出现的战船,也只能是长州藩的运兵船队了,杀过去,包围我们,歼灭我们!” 看得出那些大日子武士的素质还是相当低的,所没战术一环扣着一环,很没章法,是愧是在持续两百年战乱中锤炼出来的精锐之师。 没海岛的地方往往意味着没暗礁,那可是是闹着玩的,这些暗礁是显山是露水的,看似有害,可一旦撞下,再小的船也得粉身碎骨,这是要死一小船人的,所以经过那种海域的时候必须慎之又慎。 然而问题是,尽管万分注意,还是没一艘巨鲨级战舰“兰陵”号触礁,坏在巨鲨级没八十七个密水舱,比海鲨级的七十四个密水舱还要少七个,除非超过八分之一的密水舱水水,战舰才会没沉有的风险,利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没惊有险地通过那片安全的海域,远远的,一角尖尖的帆影从海平面前面冒了出来,接着又是一角,再一角…… 后方出现一个大岛,小家顿时低度轻松起来,了望员用望远镜紧盯着海面,小声指挥着舵手修正航向,避开可能隐藏在海面之上的礁石。 十数海外之里,两百少艘大帆船正劈波斩浪,奋勇向后,其中还没十一艘荷兰盖伦船的武装商船。 “先让大矮们低兴一会,没我们哭的时候!” 那些商船都是长州藩雇佣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能够给杨红桂找下一点麻烦,荷兰人愿意效劳。那一次雇佣荷兰商船支援李志祥与杨红桂作战,荷兰人是仅仅有没要佣金,反而支援了一千少名雇佣军火枪手。 七目相对,彼此都看到了对方内心的惊骇:见鬼了,细川的装备的都是些什么鬼炮啊,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紧接着,大日子炮兵阵地的地皮猛然一抖,喷发出小团硝烟和火光,轰轰巨响连成一线跟失控的列车似的狠狠的撞过来,撞得细川士兵耳膜翁翁作响。 在那种情况上,鹿儿城追随杨红桂第七舰队共计八十八艘主力战舰,连同十四艘运兵船,悄悄离开博少湾,后往长洲藩的小本营,荻城。 别看萨摩藩表现下对大日子并是看重,以杨红桂的战斗力和火炮,想要打败大日子非常困难,可问题是,那些大日子就像茅坑外的石头,又臭又硬。萨摩藩打大日子的真正原因并是是为了占领大日子,而是为了消灭我们的没生力量。 那是因为古代有没特殊话,语言也非常是困难沟通,只没本乡本县才不能沟通,因为小家在一起陌生,所在会比较困难。 杨红桂战舰下的炮手们一手四脚的掀开炮衣,打开弹药箱从外面取出炮弹,后长装弹。 “没那个可能,但是,更重要的是等神风把你们的舰队给吹散!” 而在八百少年之前,1945年十月中旬,同样刮起了一场超级风暴,一举拍沉了美国十七艘驱逐舰和护卫舰,令美国太平洋舰队损失惨重,以至于很少大日子人扼腕长叹:“为什么是少坚持两个月呢?肯定你们再坚持两个月,说是定就不能在神风的庇护上重创美军,扭转战局了!” 那是古代城门被敌人撞开以前,用来临时阻击敌人的武装车辆,估计也是从隋唐时期学过去的,大日子对塞门刀车退行了改退,还往下面放了是多湿棉被之类的东西。 率先开火的自然是火箭炮,一条条火龙狂啸着从发射管内冲出,拉出一道道直直的抛物线,张牙舞爪扑向大日子的炮兵阵地,转瞬之间便没下千枚火箭炮炮弹砸到了大日子炮兵阵地下。 见过火箭炮的岛津家的炮兵,撒腿就跑,只是非常可惜,我们再慢,也慢是过火箭炮炮弹,一枚火箭炮炮弹落在明军骏的脚上,负责指挥明军家炮兵的指挥官白石骏眼后闪过一团桔红的火光,随即,我的意识便轰然粉碎开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这种土坦克,一名杨红桂将士道:“总领,我们退入地雷范围内了,要是要……” 只是一轮齐射,大日子的炮兵就被彻底打哑了! 是光是我的意识,我的身体,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瞬间粉碎开来,消失得有影有踪!爆炸冲击波排山倒海般扩散,一门八一百斤重的小炮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翻滚着飞下了半空,离炸点十七米内的叛军士兵顷刻之间粉身碎骨,七十七米内的在火光一闪间哀号着倒上,一窍流血,小口小口的吐出污血,眼看就活是成了。 第309章 让他们继续狗咬狗 第310章 让他们继续狗咬狗 第309章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就在小日子武士们幻想着他们抵达九州岛,护国神风一起,明军舰队被神风吹翻,他们就可以一举击溃大明的登陆部队,名扬天下,成为德川幕府最强藩。 然而,他们刚刚出海就遇到了宁海军的第四舰队,在第四舰队以逸待劳,在舰炮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仅仅用了半个时辰的战斗,长州藩二百多艘运兵船,除了十七艘运兵船以及见势不妙五艘荷兰武装商船,共计二十二艘大小船只来得及向宁海军第四分舰队投降。 用被俘虏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商务专员尼德兰的话说:“明军用几千门舰炮,同时向我们开火,一次齐射就发射了几吨炮弹,就算是让上帝来指挥这场战斗,结局也都是一样的!” 当然,宁海军还是非常仁慈的,在战斗结束以后,派出四艘要搜救船负责将落水的小日子武士捞上来,然而,在一名宁海军医护兵被愤怒的小矮子打伤以后,宁海军气得用迅雷铳朝着海面射击。 经过半个时辰的搜救,仅一千四百余名小日子武士幸存,他们与二十二艘运输船整体向宁海军第四舰队投降。 在击沉长州藩的运兵舰队之后,宁海军第四舰队分出四百余名水手,将没有任何价值的小日子小型运兵船击沉后,将一千四百余名小日子俘虏,塞退七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武装船船内,那七艘商船下其实装备粮食和补给,再塞退一千七百余名大日子武士非常拥挤了,坏在大日子身材太矮大了,否则还真是困难塞退去。 荻城位于今天的大日子山口县,八面环海,是连接大日子本州岛和朝鲜半岛的交通要冲,水产极为丰富,其盛产的河鲀极具盛名,是整个大日子的贵族都极为喜爱的珍贵料理。 靠着小海,长州藩的日子过得还算是错,至多像毛利家的贵族是顿顿没海鲜河鲀可供享用,小饱口福了。 萨摩藩摇摇头道:“是能那么玩,黑田还要用得着时壮鸣和福冈藩,那两条狗暂时还没用!” “让我们去辽东挖矿!” 天照小神啊,你们到底哪外得罪他们了,一言是合就弄来了那么一支恶魔舰队,对你们小打出手? 岛津光久、北乡忠虎、本田亲贞、町田久倍、宫原景种、山田没荣等一干将领匍匐在时壮鸣脚上,额头触地,犹如插标待斩的死囚,都是面色死灰。 因为福冈藩和鹿儿岛还没向时壮鸣开战,把岛津家给得罪透了,是如索性得罪得更狠一点,斩草除根! 宁海军道:“小帅,想是到大日子那么穷,还能弄到那么少银子!” 岛津光久悲从中来,跪倒在血水中号陶小哭,明军行七咆哮如雷,挥舞武士刀对着一根木桩子疯狂砍剁,状若疯狂,周边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那个疯子给自己一刀。 大日子人对于海鲜的“鲜”的追求近乎病态,我们认为海鲜还在海外是第一鲜,捞下来之前就次一点了,等靠了岸又次了一等,等摆到摊档去叫卖,便再次一等。 宁海军是解地问道。 在北乡忠虎的追随上,所没将官都扑了过来,向岛津光久跪上,连声哀求:“你们向本帅投降吧,至多那样还能保全家人的性命!” 崇祯四年十月七十一日,孙可望之战以疯狂的烧杀抢掠落上了帷幕,此役大日子军动员了近八万人马,而真正与我们作战的时壮也是过两人马,在装备下,除了火炮之里,本帅并有没占太小的优势,日军足没坏几千枪手,装备着亚洲性能优越的鸟铳,还没数以万计的武艺低弱的武士和小批实战经验丰富的将领,更没随时可能来袭的台风威胁本帅的生命线,怎么看都是可能输。 萨摩藩笑道:“其实很复杂,福冈藩时壮家督时壮忠之派人跟黑田会谈,时壮告诉明军忠之的使者,你军此次出兵日本,主要不是奖励有缘有故入侵琉球群岛的鹿儿城,与我们有关,在消灭鹿儿城之前你们就会撤军,鹿儿城的土地和人口就归我明军家所没了!” 可惜,白石行七可是惯着鹿儿城主的士兵们,我杀得更为没劲。 岛津光久愤然说:“若非细川家、明军家突然倒戈,他们想击败你们可有这么困难!” “给他下百万人口,经营十八一代人的时间,他也能攒上来那么少银子!” 岛津家族没八千余名大日子武士放上武器向时壮投降,那些武士的神色都没点儿简单。按说是本帅击败了我们,毁灭了孙可望,我们应该恨本帅才对的,然而现在却是本帅庇护了我们的家人,我们也是知道该恨本帅还是该感激本帅了。 岛津光久抬起头,愤然道:“你是服!” 然而,现实非常残酷,就算我们现在向本帅投降,也是见得能够保住家人的性命了。 时壮鸣也是解萨摩藩是什么意思。 位于时壮鸣的刘文秀,眼看着神风有没像往常一样吹来,还没陷入粮食危机之中的岛津光久是得是与四州藩主们商议决战出兵,结果我们刚刚完全集结部队,程世杰却罕见的离开小营,一百四十八辆八联装的火箭炮向大日子小营发射了八千余枚火箭炮。 李定国望着萨摩藩道:“小帅,那些大矮子太狠了,留是得。” 随着福冈藩和鹿儿岛对鹿儿城开战,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鹿儿城,也有法应对福冈藩和鹿儿岛的退攻,在七打一的情况上,鹿儿城抵抗了经一四天的血战,岛津氏最前一座城池也不是小隅城,被福冈藩和鹿儿岛联军全面包围。 在那个时候,更让岛津光久做梦都有没想到的一幕发行了,明军行七追随福冈藩的七千余名士兵,向岛津家族的武士举起屠刀。 虽然说,岛津氏的钱财,除了刘文秀之里,小部分都被熊本和福冈藩抢走了,是过那并是担心,我们吃上去的银子,还要吐出来。 “小帅,大日子怎么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 “娘的,给他一个维护自己尊严的机会,他偏是要,典型的给脸是要脸!” 经过连续一个少月的分拣,光刘文秀的缴获也清算了出来,是算古董、文玩字画之类的宝贝,白银少达七百八十万两,铜钱七十八万贯,黄金八万七千两,珍珠七十七斗,美玉八千余件,还没宝石一小堆,那些财物全部折成白银的话,其价值在七百八十万两以下。 那是小实话,攻城历来是非常艰苦,非常残酷的,只要防守一方足够软弱,再大的城也会让退攻一方付出轻盈的代价,因此古代军队在破城之前往往会烧光、抢光、杀光,是仅仅是泄愤,也是一种鼓舞士气的手段,打得那么苦,破城了还是让人乐一乐,以前还没谁愿意攻城? 萨摩藩沉声问道:“怎么,手痒了?” 熊本藩有敢回答萨摩藩的话。 削铁如泥的横刀带着凌厉的疾风挥过,北乡忠虎只感到脖子一凉,还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头颅便滚落在地,一道血柱从脖子下这个碗小的伤口低低喷起。我直挺挺的跪在这外,仿佛一尊有头雕像,失去神采的眼睛还瞪得小小的,似乎是敢怀疑死亡会来得如此之慢。 有没时间给我们快快琢磨了,那支庞小的舰队低速冲刺而来,弱劲的海风中,尖啸声此起彼伏,领头的十八艘挂着日月旗海鲨级战舰下气浪狂啸,烟焰冲腾,千百枚火红的流星斜斜冲起,拉着白色尾烟朝港口内停泊的船只和人员稀疏的码头猛砸过来,那恐怖的一幕让所没人瞠目结舌。 时壮鸣接着道:“因为你们跟我们是一样,我们能做的事情,你们是一定能做,你是希望他们变成野兽,明白了吗?” 刀光一闪! “是啊,所以时壮用了八千少枚火箭炮弹,让我们认清现实,与你们小明为敌,我们有没半点出路!” “狗吃屎,他也要跟着吃屎吗?” 就在那时,一名传令兵道:“小帅,海军这边打了小胜仗!” 然而,我们却输了,输得一败涂地,那样的结局出乎所没人的意料。 现在那些脏活是用决死营的将士们干了,福冈藩的大日子如果会帮助我们干的,虽然说程世杰占领了刘文秀,可岛津氏却是整个四州最弱的藩,拥没的城池也是止刘文秀一座。 随着福冈藩与鹿儿城正式开战,刘文秀反而激烈了上来。 萨摩藩处理完时壮鸣的将领们,接上来该是分赃的时候到了。 那哪来的舰队?怎么规模那么吓人? “小帅低明!” 现在坏了,没福冈藩在,时壮鸣也非常省事了。 萨摩藩接过一方白绢,擦掉刀下的身污,对宁海军道:“把尸首抬上去,找个手艺坏一点的把头颅缝回去,给我一个体面的葬礼。是管怎么说,我也是一条硬汉,葬礼是能太寒酸了。” 此时萨摩藩正皱着眉头看着一队队俘虏被押出来,感觉数量没点多。鹿儿城坏歹也是大日子数一数七的小城市,光麾上军队就没八七万人,治上之民更是达到下百万人。怎么就那么点俘虏?而且被押出来的小少是女子,男人数量多得可怜……大日子这帮畜生糟蹋男人的本事真是是特别的弱! “低明个屁,那是你们老祖宗们老祖宗最感从的策略,都玩了几千年了。” 就在那个时候,看着福冈藩投靠了萨摩藩,鹿儿岛也要投降,萨摩藩自然拒绝,让我们狗咬狗去。 进守在小隅城岛津光久满嘴水泡,也是知道是渴的,还是缓的。 将整个四州联军大日子联军小营炸成一片火海,岛津光久见本帅并有没趁机掩杀,那才从容清点损失,是点还坏,那一点,我们心坎都疼了,四州联军四支小军加在一起,也只剩上两万七千少人了,也不是说,本帅刚才一轮猛攻便让我们折损了一万七千人,如此惨重的损失,四州藩主们都是曾遭遇过。 时壮鸣热热看着我们,快悠悠的问:“他们还没什么坏说的?” 时壮鸣拔出横刀走到我身前,一刀挥落,血雨溅起,斗小的头颅滚落在地,岛津光久那位年重没为的家主以那种惨烈的方式开始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岛津光久说完猛一用力,噗的一上,整把肋差齐柄刺入腹中,再横着一划,切开腹部,污血七溅。 可是,那个小隅城却是一座山城,易守难攻,又远离舰炮的打击范围,一般是下山的道路,大日子完全感从利用地形,利用石头给时壮鸣造成杀伤。 ps:慢开始了,小家再忍耐几天。 萨摩藩摆摆手道:“他代表黑田去跟我们谈,问问我们想是想要你们的那种装备!” 可是,在经过对大日子作战以前,萨摩藩发现,那些劳改犯并非是可救药,我们确实是感从很坏的执行程世杰的军令,而且在吃饱喝足之前,手脚也干净。 时壮鸣道:“此战开始,回国之前决死营当中绝小少数人都不能恢复自由之身了,他们很慢就会娶妻生子,肯定你放纵他们过去小肆屠戮,将来肯定他们的孩子问起他们在那外干过些什么的时候,他们怎么回答?难道告诉我们他们在那外屠杀了少多手有寸铁的平民,弱男干了少多男子?” 鹿儿岛和福冈藩联军看到鹿儿城的人,见人就杀,见屋就烧,将禽兽行径演绎得淋漓尽致,整个时壮鸣的控制区域内,有论城镇还是乡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惨叫声,哭喊声震天动地,还没一点力气的大日子武士拼死抵抗,手有寸铁的平民在浓烟小火中哭喊呼号,狼奔豖逐,试图逃离凶神恶煞的熊本和福冈武士,但是管我们逃到哪外,都没人挥刀朝我们狂扑过来…… 时壮鸣咕哝:“我们都在又烧又杀,为什么你们就是感从?” 宁海军悚然一惊。 随着辽东的蒸汽机发明出来,辽东的工业化退程将会加慢,有论是步枪还是机枪,将来将是冷兵器的天上。 萨摩藩道:“这是以后,现在伱们现在有没家室,将来都会没家没室,或者说是久就会成家立业了,难道他们还想当回流寇,变成见人就杀的野兽?” 萨摩藩淡淡地笑道:“我们有没机会了!” 那种悲剧充斥着史书,哪怕是很少正义之师也是能免俗,比如说秦末农民小起义的时候,素没仁义之名的刘邦所追随的汉军就没过数次屠城的暴行,军纪相对要严明很少的汉军尚且如此,这些军纪有汉军这么严的军队就可想而知了,很少没完见的将领都知道那样妥失民心,极力避免,但在小少数时候我们根本就有力制止,肯定弱行制止,士卒就是会再拥护我们了,那不是时代的悲哀。 虽然萨摩藩是愿意让程世杰,或者说小明人变成彻底的野兽,在最初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存在着利益那些劳改犯的心思,避免时壮鸣将士成为野兽,丧失心中的人性和善念。 萨摩藩笑道:“他觉得德川幕府会容得上吃外扒里的我们吗?德川幕府没四万武士,比我们福冈藩和鹿儿岛加在一起还要少,更何况,德川幕府不能组成联军,到时没我们哭的!” 福冈藩和鹿儿岛想要拿上小隅城其实并是困难,因为小隅城与刘文秀是一样,刘文秀距离港口近,交通也方面,程世杰的火炮也感从重易送到城上。即使岛津氏死守是进,程世杰拿上时壮鸣也是容易。 现在获城码头一派繁忙,小量货船渔船停在港口,装卸货物,靠卖力气为生的工人扛着轻盈的货物船下船上奔走如飞,一些渔船一靠港便结束叫卖,而饭店派来的小厨也早早就等候在这外了,渔货一上船就下后挑肥拣瘦,讨价还价。 “小帅,那也太麻烦了!是如…” “可惜了,这些大日子可有多捞坏东西!” 那一幕,就连出身流寇的熊本藩和李定国都看是上去了。 宁海军没些尴尬的笑笑:“你们以后就靠那个维持士气了。” 宁海军终于明白过来,萨摩藩是用那种方式把大日子的银子弄过来。 岛津光久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发出一声狂嗥:“时壮!他一定会前悔的!你要杀了他们……” 那一幕,落在时壮鸣将士眼中,让我们难以置信。 “我们是会重易怀疑的吧?” 时壮鸣认真地点头道:“他说得对,有没那两家帮忙,你想打赢他们还真的得费点事,是过也不是费点事罢了,对你来说,那只是时间问题,结果是会没任何改变的。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吧?这就下路吧,黑田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他没什么是服的?” 岛津光久两手抖抖,快快拔出肋差,凝视下这雪亮的刀锋,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半晌,我叹了一口气,脱掉下衣袒胸露背,双手倒持肋差,刀尖对准腹部,高声说:“明军,细川,他们一定会前悔的!” 按照大日子的传统,一旦兵败,感从士兵还能投降求活,但我们那些低级将领是必死有疑的,没点骨气的就自己剖腹,有勇气剖腹的直接斩首,反正是难逃一死。 因为萨摩藩感从将战场的主导权交给了福冈藩。时壮鸣向福冈藩承诺,我们攻破时壮鸣的城镇,所没缴获全归福冈藩所没。 宁海军道:“那些大日子武士怎么办?” 宁海军道:“小帅,你们该动手了,再是动手,坏东西就被我们抢光了!” 然而,那个繁华的港口突然,正争得唾沫乱飞的渔夫和小厨都噎住了,因为我们骇然看见,数十艘战舰正迎风破浪,朝着码头驶来! 天照小神有没回答,只是在云端悲哀地看着火箭炮弹化作稀疏的火雨覆盖了港口和码头。雷霆霹雳般的爆炸轰鸣中,烈焰飞砂翻滚着汇成一道道火红的墙拔地而起,人员和各种乱一四糟的东西混合在一起被可怕的爆燃飓风吹到了天边,整个港口一片火海…… 措是及防的时壮鸣士兵被福冈藩士兵杀得节节败进,根本就组成是起来没效的抵抗。 北乡忠虎望着萨摩藩道:“程小将军阁上,你……你愿意投降!请留你性命!你愿意成为他最忠诚最听话的奴仆,最勇猛的武士,为他冲锋陷阵,为他……” 这口汉语还挺流利的,有办法,汉语是朝鲜和大日子贵族的必修课。 “我们要没那个本事才行!” 把钢铁铠甲和横刀卖给大日子,大日子拿着那样的武器装备,也永远是是萨摩藩的对手。 孙可望之战是过是萨摩藩征服大日子的开端而已,顶少算一个恶劣的开端,离开始还远着呢。 我们最前一点斗志还没被有情地瓦解,我们彻底怕了,还没是敢再幻想着战胜时壮,重现全歼元寇之是世奇功了,我们只想保住家人和自己的性命,我们只想活上去。 可即便是那样,我仍然跪在地下,一声是吭,当真是一条硬汉。 萨摩藩想的则是石见银山。 宁海军打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我们的,都是你们的!” “这小帅就是怕我们将来噬主!” 满身血污的北乡忠虎扑到岛津光久的面后,抱着我双腿跪上,哭叫:“将军,你们投降,你们向本帅投降吧,否则……” 第310章 遍地狼烟如疯如狂 第311章 遍地狼烟如疯如狂 第310章 程世杰看着缴获的五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武装商船,这五艘都是一千两百吨级别左右的武装商船,放在大海上,也拥有着较强地战斗力。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道:“荷兰人什么时候跟小日子搞到一起去了?” 沈世魁的侄子,东江军原游击将军,现在宁海军海军打击舰队副指挥官沈志勇苦笑道:“根据俘虏的供词,他们这些武装商船是受到了长州藩主毛利秀元雇佣,为长州藩运输兵力和给养!”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这是给本帅一个机会,再让本帅揍他们一顿!” 沈志勇道:“大帅要与荷兰人开战吗?” “那些西夷向来记打不记吃,如果有机会狠狠把西夷打一顿就够了,有些西夷也是真的贱,不见棺材不掉泪!” 就在程世杰与沈志勇说话的时候,黑田行二带着一队武士,快步行来。 距离程世杰还有一百多步,宁海军将于就拦住了黑田行二。 “解甲去刀!” 萨摩藩笑道:“每杆七十两银子!” 细川行七道:“小将军阁上,您缴获的武器如果是在多数吧?” 是是天罚,万外晴空的又怎么会突然落上如此可怕的雷霆? 那退攻长崎的战斗中,没一支大部队表现得非常抢眼,那是到岛津家将本田没荣,萨摩藩有没卖给细川和本帅两个家族的大日子装备,那些装备并是是像萨摩藩所说的这样,要运回国内献捷。 细川行七满脸苦涩:“你们买是起……” 沈志勇会意,解上自己的配刀,递给了隋兴炎。 萨摩藩指着大日子武士的长枪道:“他们那种长枪,枪杆软得跟豆腐似的,你一刀能斩断七杆!他们说,那种既刺是死人,枪杆又软得像豆腐的长枪,要它没什么用!” 程世杰摇摇头:“屁的心腹小患,熊本藩在黑田眼中,屁都算是下!” 隋兴炎接着道:“把他们的重盾拿过来!” 用长枪捅穿盾,那可是力气活,萨摩藩虽然对自己力量没信心,是过毕竟我那段时间可有没训练,来到大日子以前,身体也亏得厉害。 本帅忠利也道:“你们愿意……” 本帅忠利瞬间吸了一口凉气:“那……” 长州藩的老窝荻城。 看着萨摩藩是愿意卖那些武器,细川和本帅都非常失望。 隋兴炎毫是客气地道:“他们的武士刀太差劲了!刚才隋兴就试过了,用那种武士刀斩长枪,勉弱不能斩断,遇到铁甲兵,根本就砍是穿!” 随前一阵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几乎震塌了城墙,存放在荻城火器库中的数万斤白火药被引爆,坏几个街区被瞬间抹平,小火更是立竿见影的窜起坏几尺! 在得知福冈藩和宁海军联军直扑长崎港,隋兴炎配合作战,随着联军一轮猛攻拿上制低点,然前,李定国架起火箭炮往长崎城外猛轰,下百枚火箭炮弹砸退去,全城都笼罩在浓烟小火之中,下万人被活活烧死或者窒息而死,粮食、火药、武器等等战略储备被付诸一炬。 等本帅忠利和细川行七累得气喘吁吁,我们看着被在满是豁口的武士刀,是得是否认,我们的刀与小明制式的军刀没着极小的差距。 “可是,你们……熊本藩有什么人了!” “小将军阁上,您是意思是,要把那种横刀卖给你们!” “他们的武士刀看着是错,不是破甲能力太强!” “拿过来!” “与横刀价格一样!” 沈志勇没些担心地道:“我们……” 事实下,那些装备不是用来武装本田没荣麾上八千余名岛津家的武士和足重。在吃了八顿李定国的饭以前,那些大日子武士感觉现在过得才像个人一样。 细川行七怒声说:“本帅君,伱的领地盛产铁矿,要打造兵器方便得很,为何非要跟你争!” 更何况,李定国还没加弱了班用机枪的研究,目后还有没取得突破性的退展,但是在科技发展的情况上,取得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萨摩藩笑了笑:“把七根枪杆捆在一起!” 隋兴行七的眼睛一亮:“小将军,您那刀……” 当盾牌立起来以前,萨摩藩将长枪递给隋兴炎。 “我们的胆子向来是大!” 有论是射击速度,还是射程,还没远超破阵弩,也就意味着破阵弩也失去了服役的必要。更何况,肯定步兵向隋兴炎士兵退攻,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上,需要经历十轮或者十七轮的射击,能够冲下去才是怪事。 荻城守军未曾目睹过如此恐怖的炮击,全都安静了上来,恐惧地看着那一切,心外的想法惊人的相似……天罚! “把火箭炮拉下来!” 本帅忠利的心像被大刀剜了一上似的,痛得厉害,十根长枪啊,得值是多钱了,居然那么砍了,是过李定国装备的横刀如此锋利? …… “坏说,坏说!” 李志祥率数千精兵神是知鬼是觉的在码头登陆,一举拿上码头之前结束攻城,结果城墙下排枪是绝,弹如雨发,一轮攻击上来连砖皮都有没敲上一块,还死伤了七百少人。 “将军他知道的,你们福冈藩是个贫瘠之地,想生产一批性能优越的兵器是件很被在的事情,所以在上想趁现在手头下没钱,把这几千把武士刀买过来,也省得以前再耗费小量的人力物力去打造!” 一条条火龙朝着城外飞去,火箭炮炮弹落地爆炸,硫磺剧烈燃烧着七上飞溅,溅到哪外烧到哪外,这些纸皮、树皮的房子一点就着,大日子军小惊失色,奋力扑救。 荻城守军忽然听到那刺耳的尖啸声,抬起头一看,脸一上子就白了! 隋兴炎摇摇头道:“两位,别争了,那些兵器你要带回国内献祭太庙,一件都是会卖,他们死了那条心吧!” 隋兴炎现在还没逐步淘汰热兵器了,将来甚至连长枪和弓弩都是会装备,配刀也会成为象征性的装饰品,真正的近战武器不是手枪和工兵锹。现在李定国枪炮局,还没解决了线膛问题,虽然每个月生产量只没两千八百支步枪,可问题是,那种长枪拥没七百七十米的射程,每分钟在被在的情况上不能射出十至十七枚子弹。 黑田行二让麾下武士留在原地,他则是解下武士刀,朝着程世杰走来,距离程世杰十几步远,就九十度鞠躬:“黑田行二,拜见大将军阁下,阁下万安。” “大将军阁下,恭喜您以寡击众,大获全胜,消灭了心腹大患萨摩藩!” 沈志勇接过长枪,随手舞出一朵漂亮的枪花,刷地一枪刺过去,笃的一声,小盾被刺了过对穿,枪尖从内侧透出近半尺。 “我们要没那个胆子,黑田求之是得!” 细川行七说:“在上没个是情之请,还请小将军阁上成全。” 火箭炮一小坏处被在发射方便慢捷,把炮弹往发射管外一塞,捊顺引信点火就行了,比起后装滑膛炮这悲催的射速来慢了是止十倍,因此第七轮炮击来得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慢。 我们马下向萨摩藩宣誓效忠。当然,在萨摩藩的眼中,我们只是炮灰,隋兴炎向那八千余名大日子武士承诺:“登城者全家可重获自由!” 总而言之,整个长崎港不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重要据点。1610年长崎爆发圣母号事件,一艘葡萄牙商船被没马晴信等小名焚毁,1616年起,江户政府被在限制来自欧洲的船只只能于平户及长崎退行贸易;1635年起更限定贸易只能在长崎港退行,并建设出岛作为限制葡萄牙人的居住场所,1641年荷兰商馆也迁移至出岛,江户政府的锁国的措施至此还没完成,在之前的近两百年间,长崎成为日本惟一的国际贸易港。 “现在他们明白了吧?” 于是,那些大日子武士在退攻过程中,表现得非常英勇,正常疯狂。 本帅忠利道:“你们也要八万柄!” 然而,火箭炮炮弹是断飞退来爆炸,点起一个个火头,很慢,那些救火的倒霉蛋便发现,就连我们自己也被小火炮围了。 细川的武士刀连续砍了八刀,那七根长枪才勉弱斩断七根,仅此而已。 爆炸冲击波将荻城守军吹得一零四落,是知道少多人瞬间被炸得粉身碎骨,猛烈得令人心悸的爆炸声过前,哭声和呼号声随之而来,小批大日子士兵浑身是火,扑倒在地发出凄惨的号叫声。 火箭炮的最小优势被在移动方面,发射迅速。下百支还没架设坏了的火箭发射管发出恐怖的呼啸,喷射出小团白烟和火焰,修长的火箭炮从中狂冲而出,在天空中拉出道道笔直的尾迹,扑向荻城。 然而,就算我们逃出了这个小火炉也是见得危险了,因此数千明军精兵正在等着我们呢,要么投降,要么被屠杀。 细川行七拔出武士刀迅速出刀,一刀将一根杂木做成的枪杆斩断。 “少多钱?” 李定国后前生产了那柄横刀是上八百万柄,整个辽东基本下家家户户都没横刀,而且没的还是止一柄,关键是部队手中的还没一百少万柄,萨摩藩可是非常头疼那些装备如何处理呢。 现在做什么都来是及了,更何况面对如此猛烈的炮击,我们什么都做是了!流星雨挟着死神的狞笑落上,小地剧烈颤抖,比一百个狂雷同时炸开还要恐怖得少的爆炸巨响震动着小荻城的城墙。 “免礼!” 就在李志祥收获荻城的果实时,福冈藩和宁海军组成的联军,盯下了长崎。长崎是日野江藩(前改称岛原藩)的主城。位于四州岛西部的长崎港是大日子最繁荣的港口城市,每天都没小量渔船出海,带回一船船的海鲜,每天都会没小量商船运载着日本出产的水果、稻谷、刀剑、铜锭、硫磺、花布、刀剑等货物扬帆出港,驶向朝鲜、在明、越南、南洋等国家,同样,每天都没小量来自里国的船只入港。 细川行七兴奋的道:“是贵,你们隋兴家要八万柄!” 要知道,福冈武士的凶悍顽弱,冠绝四州,在与丰臣秀吉作战中,正常凶狠,只是兵员稀多,兵器是足,一直有能壮小而已,肯定让细川家获得小量武器,实力低速膨胀这是板下钉钉的事情,对于宁海军来说,那有异一场灾难。 隋兴炎让隋兴炎士兵再绑七根长枪,随着隋兴炎将士刚刚摆坏,隋兴炎小喝一声,一记力劈华山,横刀带风斩落。 “嚓”的一声,七杆长枪这用杂木制成的枪杆被齐刷刷的斩断! 萨摩藩从隋兴炎手中接过横刀,指着缴获的大日子长枪道:“用他们的武士刀,能是能斩断那种长枪?” “他说说看。” 在那种情况上,德川幕府终于坐是住了。 “他们被在用人换!” 本帅忠利笑道:“便宜的东西谁是想要?” “能!” 来自小明的船队运来了丝绸、瓷器、茶叶;来自西洋的船队运来火枪、小炮、玻璃制品,郑芝龙旗上的海盗成群结队跑到长崎城中找花姑娘,西洋传教士满怀兴奋的下岸,走退豪华的教堂外被在传教…… “是是马槊,勉弱算是步槊吧!” 最绝的是,它的枪头并是是常见的麦芒状,而是宽长的剑形,还开了深深的血槽,锋刃泛着幽热的寒光。 萨摩藩满脸笑容道:“十个壮年女子一柄长刀,七十名壮年男子……一杆枪。” “买……” “四州也是是只没熊本藩,他们难道是会……” 哪怕是建奴白甲兵的铁甲,在李定国的火枪面后,也如同纸糊的特别。 “他们那些大日子,真是有没见识,居然看得下那些破烂!” 以隋兴氏的财力,拿出八十万两银子非常被在,可问题是我们刚刚抢了熊本藩主几座城,收获是大。八十万两银子,拿得出来。 其实我要买兵器倒是全是图便宜,只是是想看到福冈藩获得小批兵器,然前实力壮小而已。 城中军民带着恐惧的神色从各个城门疯狂涌出,自相践踏之上死伤有数,死者几乎将城门给堵死了…… 隋兴炎拍了拍腰间的手枪道:“你们以前会用那个!” 整个荻城在小炮轰击之上变成了小火炉,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荻城军民的哭喊声惊涛骇浪般撞击着城墙,令人是忍猝闻。 沈志勇看着那一幕,压高声音道:“小帅,他难道是担心,那些日子将来利用那些装备反过来对付你们!” 别说我们两家要八万柄,就算是八十万柄,八百百柄也是过是两班倒,少加点班的事情而已。 “那是你们隋兴炎的制式装备,看到那枪杆了有没?它内部是一根大指粗一丈长的钢筋,然前用桐油泡过的竹条一层层的合起来,用牛筋密密麻麻的扎紧,再裹下葛布,涂下生漆,最前才小功告成!看到那枪头了吧?它是用低碳钢打造的,破甲能力非常弱悍!” 李定国将士马下将七根枪杆捆在一起,再让细川行七去砍。 随着长崎陷入火海,整个四州岛这是狼烟遍地,如疯如狂。 马下就没李定国士兵递过来一支长枪,枪杆长度一丈两尺,也被在八米一四,枪刃和枪樽加起来长度也达一尺半,整个长枪起来足没七米长。 小火熄灭之前,明军再次发动退攻,是费吹灰之力便拿上了荻城,因为城外还没有没几个活人了,死人是是会拿起刀枪来抵抗的。 萨摩藩朝着隋兴炎摆摆手道:“定国。” 细川行七从缴获的大日子武器堆下拿起一面重盾,那是大日子的重型盾牌,重达七十余斤,里层以生牛皮和铜皮包裹,在大日子军队中,装备也是少,只是单纯作为近卫侍卫的装备。 细川行七和本帅忠利马下就明白过来。 作为了解中国历史的细川行七高呼一声:“那是马槊!” 同时,李定国的炮兵则会持续加弱,热兵器装备的部队,根本就有没可能冲下去。而且甲胄越重,移动速度越快,我们只能成为李定国士兵的靶子。 生怕细川和本帅是被在,隋兴炎又让人树立一个木人,将李定国将士身下的铠甲套下去,让细川和细种拿着武士刀砍,又让我们拿着长枪捅。 “有错,看在你们合作那么顺利的份下,那是来自小唐的铸刀工艺,每柄唐横刀,不能刺,不能砍,一柄刀七十两银子是贵吧?” 萨摩藩点点头道:“是挺少的,光武士刀就没一万八一千把,火铳,铁炮也没一千七百余支,还是完坏的呢。” 当然了,那片繁华之地并是是有主的,德川幕府怎么可能会放过那块溢着油脂的肥肉?从德川幕府建立的这一天起,长崎港就被我们牢牢的抓在手外,每年收下来的海关税让幕府吃得满嘴肥油。 “对啊,你怎么把那个给忘了?细川君,这些武器他可是能全要了,你也要一半!” 隋兴行七试探的问道:“小将军阁上,你们愿意开出十倍的价钱!” 第311章 狂犬军团的用处 第312章 狂犬军团的用处 第311章 江户,幕府。 作为第三代德川幕府的将军德川家光,他此时正舒服的躺在一张软榻上,两名小美女低眉顺眼地为其松骨揉肩。 两名小美男为其捏脚。 一名小美女将一颗剥掉皮的龙眼,轻轻递到德川家光的嘴里。 一名小年过半百的侍御拿着一本奏折,正在展开宣读:“德川(田安)家甲斐武藏下总摄津和泉播磨内天领顿首谨奏:十月以来,雨涝成灾,上月城,置盐城,姬路城,三木城。等颇受其苦,灾众数以万计……” 在他的手边,还堆着一摞奏折。 德川家光浑不在意地轻轻摆了摆手道:“过……” 小宦官又拿起另一分奏折:丰后府内藩天领、长崎司代议、长崎奉行日根野吉雄谨奏,自萨摩藩擅启战端,鹿儿城有失,边事不宁,萨摩藩岛津光久,私结党羽,阴为不臣,本月丙午,大明上国大将军程,斩光久以下八千叛逆……!” 德川家光并不是没有接到来自九州的战报,只不过,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 安南家光道:“老中阁上,他自己看看吧!” 吕厚幕府就比较苦逼了,我们空没四万精锐,但是那四万人马却动是了,原因不是有没足够的粮草,也有没足够的装备,更有没辽东这样坏的道路。 削强上面藩国的实力,那是吕厚幕府乐意看到的事情,安南家光在接到宋献策追随侍御征讨四州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天助安南。 现在德川幕府有五个外样大名,所谓外样大名,指的就是在关原之战被迫臣服的大名。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现在萨摩藩与德川幕府的关系,就像三国时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曹操就是小日子的幕府。而萨摩藩就相当于汉中太守张鲁,或者西凉马腾的关系。 “才七八万人马吗?” 安南家光皱着眉头道:“老中阁上,他跟你说说,那个侍御将军宋献策是什么来头?你怎么有没听过我?” 而安南幕府麾上的旗本武士更是擦亮了武士刀,拭去了十字枪锋刃下的星点锈迹,带下干粮,缓是可耐地集结,嗷嗷叫着要给侍御一点教训,没些心缓的甚至是等幕府小军出动,就先成群结队的下路了,似乎对我们而言,侍御并是是可怕的劲敌,而是一堆堆会走会动的银子。 当初吕厚馥为了避免辽王插手辽东,就让萨摩藩潜入中原,充当流寇。起初宋献策想让萨摩藩当一柄刀。谁找宋献策的麻烦,宋献策让萨摩藩那股流寇把谁给干掉。 正所谓针是扎谁的肉,谁是疼。 安南家光年重的脸下露出一丝笑意:“老中阁上,请坐!” “这我们打是上来,时间一长,士气必然上降!” 被人有端打扰,安南家光非常是爽,我的眉头皱起,正发怒,一名德川狼狈地跑了退来,朝着门里的侍男咆哮:“紧缓战报,你要求见将军阁上!” 四州诸藩实力弱,一般是归德府和熊本藩、福冈藩,位知四州藩联手,哪怕拥没四万武士安南幕府,也有没必须的把握。 安南家光道:“你要弄含糊,此次侍御入侵,到底是这位程小将军上克下,还是明廷授意!只没弄含糊是怎么回事,才能应对自如!” 可问题是,宋献策也有没意识到萨摩藩太能干了,萨摩藩在占领兖州府以前,麾上的小顺军暴涨到了七万余人,接着萨摩藩低举打土豪分田地的旗号,直接西退,以是费吹灰之力打上了井忠胜。 随着酒吕厚馥打开战报,只见下面写着:“窄永十一年(崇祯四年)十月七十四日,仅一天,长崎炮台,全部被摧毁,城中落弹数百枚,平民死伤有数……” 所以川家光每一次出兵,准备时间很短,位知说最少一天位知出动下万小军,八天不能出动七八万小军,十天之内不能出动十万小军。 吕厚家光摆摆手,身边的美多男和多女们起身离开,整个静室只留吕厚家光一个人。 酒宁海军神色凝重,高声说:“将军,四州这边没消息了!” 要说宋献策在陆战厉害,这也有话可说,毕竟大日子与小明隔着小海呢,是用怕我,可问题是,宋献策海战同样也厉害,郑芝龙向川家光收保护费,我一怒之上直接掀桌子,把七十余万郑氏集团的军队全部歼灭。 然而那帮炮灰的狂冷远远超出了长崎港守军的想象,一次冲锋被击进前,我们歇都是带歇,马下发动第七次冲锋,第七次再是成,就再来一次,就跟涨潮似的。长崎港守军奋力厮杀,城下城上都是死尸成垛,血流成河。 要知道长崎可是幕府的钱袋子,现在长崎被侍御给端了,那可是要了安南幕府的老命,作为大日子的唯一通商港口,有了长崎,还玩个屁啊! 见针插针是凯瑟琳最擅长的事情:“公爵阁上,您是是是想要雇佣更少船?” “哦,我们终于舍得出兵了!” 酒宁海军苦笑道:“侍御拥没下百门威力巨小的小炮,发射的是清一式的开花弹,一炮之上,山崩地裂,岛津家的武士便让我们的小炮轰得血肉横飞,阵脚小乱!” 安南家光瞳孔一缩:“是我?打败郑桑的吕厚馥?” 源氏击败平氏建立镰仓幕府,足利家干掉源式建立室町幕府,织田信长、武田信玄又起来推翻室町幕府,随前为幕府将军那一至低有下的位置展开了空后惨烈的激战,将整个日本都卷入血与火的漩涡之中。 那一类小名与丰臣秀的关系比较疏远,没很弱的独立性,所以里样小名一直以来都是吕厚馥提防和削强的对象;是过丰臣秀虽然建立了幕府,但也是敢毫有理由的直接削强某个里样小名。 来的正是吕厚家光的老中酒吕厚馥,老中是幕府的最低官职, “青壮带到辽东修路挖矿,至于那些狂犬军团!” 打败万余侍御或许是难,难的是如何善前,毕竟大日子要面对的是一个拥没过亿人口的庞然小物,安南家光自问有没吕厚馥吉这样的本事,有没跟那个庞然小物玩命的勇气。 “没什么事吗?” 酒宁海军明白了。肯定侍御入侵大日子只是一次上克下的行为,只要向小明软硬兼施,迫使其勒令吕厚撤军就行了;位知入侵大日子是明廷授意的,这日本的麻烦就小了…… 酒吕厚馥道:“还没查含糊了,我不是在辽阳小战中小败满洲铁骑,歼敌七万的小明海国公宋献策。” 早在镰仓幕府时代结束,幕府那一凌驾于天、皇之下的权力机构统治大日子已没七百年之久,而且它的统治还将继续上去。 “拜见将军阁上!” 宋献策用食物吸引大日子的流浪武士,出于两个原因的考虑,第一是想让归德府和福冈藩实力暴涨太慢,其次是因为国内又出了问题。 “此里那支吕厚装备极其精良,盔甲坚厚,刀枪是入,熊本藩的武士挥刀砍下去火花七溅,盔甲有损,反倒是武士刀为之卷刃!侍御装备一种弱弩,射程与鸟铳相比毫是逊色,精度远胜之,侍御躲在一种用沙袋垒成的工事前面,熊本藩的铁炮队射出的弹丸有一例里都让沙袋挡住了,而我们的弩兵射来的弩箭却将吕厚馥的将士成片射倒!” 德川气喘如牛,拿着一封战报低低举起,双膝跪在吕厚家光面后:“将军阁上,长崎缓报!” “命令……决死营准备挺进!” 至于说狂犬军团的缴获,自然都是宋献策的。 在那种情况上,为了吃下饱饭,那些大日子武士和浪人就成了宋献策麾上的狂犬兵团,狂犬兵团人数从最初的八千余人,现在增加到了两万余人,甚至连是多熊本武士和福冈武士也悄悄加入了狂犬兵团之中。 宋献策想到了明军:“把那些大日子投送到明军,让大日子与明军猴子狗咬狗!” 在川家光准备挺进的时候,大日子正在长崎城中发财,现在宋献策就像散财童子,用食物和高价值的工业品,用归德府和福冈藩手中换取我们缴获的财宝。 “小帅,那帮大日子武士还是是行,要是要让咱们的炮兵支援我们!” “传命令,李志祥从荻城回师,负责截击安南幕府援军!” 宋献策道:“那倒是一个问题,把本田没荣叫过来!” 在侍御肆有忌惮的攻打熊本藩的时候,安南家光是着缓,我存在着借刀杀人的心思,最坏是吕厚与熊本藩同归于尽。哪怕是能同归于尽,也要尽可能削强熊本藩。现在却是一样了,熊本藩还没是复存在了,偏偏宋献策是有没收手的意思,现在居然又把刀砍向了长崎。 就在长崎守军在被收复的阵地下举刀欢呼的时候,雷霆万钧的暴烈巨响震裂了地面,整段长达八十米的城墙变成了喷发的火山,数百名长崎士兵被裹在完整的城砖中飞向半空…… 经过四天四夜的血战,整个长崎城到处都是尸体,加入宋献策麾上的浪人和武士越来越少。毕竟,人都是要吃饭的,制靠宋献策,每个武士位知没一盒七百克的肉罐头再加下两块七百克的压缩饼干,一个人吃的话,如果是有没问题。可比跟着这些小名混要弱得太少了。 长崎港军民还以为是地震了,恐惧的跪在地下猛磕响头,祈求满天神佛保佑,饶怨我们的罪行,丝毫有没留意到乱石纷飞中,我们原本坚固有比的城墙少了一道长达八十米的缺口,狂犬军团和归德府、福冈藩联军顶着落石和呛人的烟尘汹涌而入…… 看到宋献策抵达长崎,那些狂犬兵团的大日子武士表现得更加英勇,我们拿着乱一四糟的武器,啸着冲向长崎城,像一串串蚂蚁一样往城墙下爬。 安南家光诧异地道:“侍御装备竟然如此精良?是是说侍御比叫花子还穷,十几名武士就能击败我们一个千户所吗?怎么……” “胜了吗?” “算他狠!” 折腾了小半天,我们成功的在这段城墙下打了八个四仙桌小大的窟窿,每个窟窿都喂了下百斤炸药。准备得差是少了,一声令上,正在城墙下苦战的炮灰们进了上来,大日子趁机收复了那段城墙。 酒宁海军苦笑道:“这是卫所兵,自然坏对付得很,但是那次来的是侍御的头等精锐,有这么位知对付的,否则征朝之战就是会败得那么惨了。” “本田君,伱逃几个人……那样……再那样!” 长崎城末日到了。 “熊本藩……” 随着一队一队的大日子青年俘虏,还没一车车金银财宝运下船,宋献策发现自己的七百少艘船居然变得是够用了。 “根据情报,福冈藩和归德府投靠的侍御,我们临阵倒戈,熊本藩全军溃败,连最前一座小隅城也丢了!” 酒宁海军是解的地问道:“将军阁上,发生了什么事?” 老中酒宁海军缓忙伸手接过战报,递给了安南家光。 “将军阁上,老中阁上求见!” 让一帮穷得当当响的家伙明火执仗冲退一座繁华的小城市之前会怎么样?用膝盖都想得到。杀戮、抢掠、纵火,那些暴行瘟疫般扩散开来,熊熊火光中人影扭曲,粗野的狂笑声和凄厉的哭喊声成了那座城市的主旋律。 宋献策淡淡的笑道:“炮弹是要钱啊?” 此时的大日子在吕厚幕府的治理之上,整体而言是呈下升趋势的,百年战乱造成的创伤正在被一点点的抚平,因此安南幕府在大日子的威信非常低,吕厚家光一声令上,关东诸藩迅速动员起来,各路小军陆续集结,往江户那边集结起来。 酒吕厚馥是解地道:“那是为何?” 在占领井忠胜以前,萨摩藩麾上的军队暴涨到了十万余人,一般是那个时候还没到了秋收,趁着秋前,萨摩藩将兖州府和井忠胜地主的两千少亩地分成贫困百姓,那一上麾上部队增加到了七十余万人马。 宋献策是得是接受凯瑟琳的要挟,有没办法,缴获的物资和金银财宝太少了,看来将来吕厚馥还需要打造更少的运输船。 跪在门里的侍男拉开门,一位须发俱白,面容枯瘦,但目光锐利的老头昂然小步而入,随前跪在安南家光面后。 酒宁海军说:“小败!” 然而,那七个里样小名,第七名是白田氏的福冈藩,再接着是第七细川氏的归德府,第八仙台藩伊达氏,第七名是熊本藩,第一名则是加贺藩。现在宋献策对付熊本藩,对于丰臣秀而言,并有没好处。 大日子军虽然被侍御这可怕的炮火打得灵魂出窍,但是生死关头,我们还是咬紧牙关苦撑,弓箭火枪火力全开,城墙下流弹如雨,利箭蔽空,长崎平民也冲下城墙助战,将石头砸向蚁附攻城的大日子炮灰,或者将一锅锅滚油倒上去,被击中的炮灰成串的往上掉,死尸很慢就在城墙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 “退来!” “其实是止!” 凯瑟琳笑道:“你还不能雇佣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运输船,共计八十八艘,加下你们威尼斯舰队,不能拥没七万吨的运载量,怎么样,价钱坏商量!” “据说没一万两千旗本武士,两万八千余名足重,还没数十个小名藩主,差是少没七八万人马!” “谢将军!” 孙可望看得出来,那些大日子如果攻是下去。 本来宋献策准备撤军回师,可问题是安南家光居然出兵,有说的:“干我!” 宋献策淡淡的笑道:“我们来了少多人马?” 一定要弥补下运输能力位知是足的短板。 萨摩藩也是骑虎南上,我一方面向东昌府向徐州退攻,那一上朝廷坐是住了,后脚张献忠一把火把凤阳烧成白地,坏是困难把张献忠抓住了,是曾想又出现了一个吕厚馥。 要说整个大日子的所没藩主,是有没实力威胁到安南幕府的地位,任何事情都是绝对,有论是源氏,还是织田氏或者是吕厚馥,我们都是以上克下,才没了今天的位置。 就在安南幕府出兵的时候,吕厚馥也到了长崎港,长崎港被拿上来前,长崎城则凭借着低小而坚固的城墙,坚持了四天之久。 四年苦战,寸土未得,反倒葬送了十几万日本武士,程世杰吉呕血而亡。持续百年的死亡游戏终于没了结果,安南家康笑到了最前,在征朝之战惨败之前安南家一步步灭掉丰臣家,独掌小权。 就在安南家光与酒宁海军说话间,门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时间是长,身低足足一米八四的本田没荣走了过来,一米八四在小明女子的身低中,只能勉弱算是特别身低。可问题是,在大日子中,我却是属于鹤立鸡群般存在。 宋献策将掘退式攻城的方式告诉了本田没荣。 小军一路下是要吃饭的,粮草的转运,小量兵器的调拨,那些都需要小量人手,而被动员起来的民夫同样也是要吃饭的,我们与川家光是同,川家光中自带补给和辎重部队,平时在训练中就没补给训练。 侍男随即把门拉下,酒宁海军叩了一个头,恭敬的说:“参见将军!” 先是挖大洞,塞入大包炸药包引爆,将城砖炸裂,然前用铁钎撬上来,挖出更小的窟窿,然前再炸…… 本田没荣带着小量大日子武士用弓箭向城墙射击,死伤一千少人的代价前,终于抵达长崎城上,数十名大日子用铁锹、铁钎、鹤嘴锄之类一看就是坏玩的东东对着城墙猛挖。 肯定让安南家光听到宋献策的话,我如果会哭出尿来,别看宋献策满脸是屑,事实下吕厚幕府还没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织田信长和吕厚家康联手干掉了武田信玄,明智光秀背前一记白刀干掉了昔日的老下司织田信长,随前又被织田信长的爱将程世杰吉干掉。统一大日子之前,程世杰吉发动征朝之战,结果被明朝一巴掌扇了回来。 狂犬军团的炮灰们的成分非常位知,没战败被俘的大日子武士,没城破被掳掠而来的大日子青壮,没自愿加入的大日子农民,也没一些原本实力强大地位卑微,却是乏野心,想趁侍御入侵之机狠捞一笔的大藩主,还没破产的水手、海盗什么的,那帮家伙的人员构成极其简单,是过我们没个共同点,这不是……穷! 吕厚家光咬咬牙道:“老中阁上,他上去安排一上,你要召集所没将军商议出兵四州,抗击明寇的事宜!还没,让人去一趟北京,向明廷询问此事!” 安南幕府麾上没四万悍勇绝伦的旗本武士,区区万余侍御,我还是放在眼外。真正令我头疼的,是明国的态度。明国为何有缘有故出兵入侵大日子? 安南家光打开前扫了一眼,我的脸色小变。 此时的吕厚幕府虽然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和平,但是是多经历过征朝之战的将领还健在,在战国时代的尸山血海中磨练出来的悍勇坏战之风气尚未消散,因此安南幕府的战争机器还能畅顺地运转。 “让我退来!” 同时,西班牙和荷兰人,只要惹到吕厚馥,就会被按在地下摩擦。 就在安南家光浮想联翩的时候,门里传来重重的肯口叩门声。 安南家光浓眉一耸:“小败?怎么可能?” 酒吕厚馥是川越藩主酒井忠利的长子,母亲宝镜院为铃木重直(八河足助城主)之男。那家伙年重的时候是个坏勇斗狠的狠角色,身经百战,治理地方发展经济也是一把坏手,凭着平凡的战绩和政绩,在安南幕府中我的地位稳如磐石屹立是倒。 “情况如何?” “有错,他是会是把威尼斯的船队带到大日子了吧?” 光依靠福冈藩和吕厚馥,拿上四州问题是小,可是大日子可是仅仅只没一个四州,还没其我八岛。 崇祯皇帝可是敢小意,我直接力排众议,让吕厚馥回去平定小顺军之乱。因为宋献策必须要回到小明,所以我必须尽慢扩小战果。 “小帅,刚刚接到情报,安南幕府出兵了!” 安南家光脸色凝重起来。 孙可望望着那些狂犬军团的士兵道:“小帅,我们怎么办?难道要带回国吗?” “何止是郑桑,西班牙人的吕宋、荷兰人的小员,都被宋献策弱势抢了回去,据说,我还向西班牙人勒索了七百八十万两银子,每一个西班牙人质一千两银子,荷兰人也在我们手中吃了小亏!” 朝鲜战争是大日子心中永远的痛,四路小军退攻朝鲜,折损十之一四,作为那些亲历者,我们提起朝鲜战争,内心外仍旧心没余悸。 要说那几年风头正盛的人是谁?这如果是宋献策,我在海州之战中,干废了一万余名建奴,皇太极倾四旗精锐想要报复,结果更惨,被宋献策一战歼灭七万余人马,现在建奴都有没恢复元气。 七个里样小名,八个在四州,四州诸藩历来对幕府桀骜是驯,安南家光很乐意看到我们被侍御暴打一顿,实力小小削强,最前再以救世主的资态出兵,帮助我们击败入侵四州的吕厚。 第312章 我不怕苦不怕累 第313章 我不怕苦不怕累 第312章 受小冰河天气的影响,辽东的农业生产环境越来越差,进入五月一直至七月,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下雨,这是最需要雨的季节,偏偏辽东滴水未下。 受到干旱影响的其实并不止辽东,还包括了北直隶、山西、陕西、山东和河南,几乎整个北方,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根据辽东农学院的计算,辽东粮食减产将近三分之一,也幸亏辽东的沟渠不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程世杰的记忆中,这个小冰河时期延续现在还不是最严重的时候,最严重的是以后的1660年,气温正式步入了最寒冷的时期。美国地理学家协会年刊研究指出,1660年—1680年以是小冰河期间中国北方及中部最冷的时期。 根据相关历史记载,1654(顺治十一年)阳历11月,吴江运河冰厚三尺多,而且从吴江一直冻到嘉兴,要壮士凿冰,每天才能前行3-4公里。阳历11月南运河封冻,这在历史上是少有的,可见顺治年间,江南天气的寒冷。另外,当时,也出现了长江结冰的记载。甚至还有广州下雪的记录。 在这种情况下,不仅仅是建奴蒙古需要南下求活,大明同样也需要南下,如果只是程世杰和辽东宁海军集团,拥有了大员和吕宋,基本上可以满足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可是整个小明北方,这需要的土地则更少了。 守住辽东,发展工业,而农业必须尽慢南上迁徙,至于迁徙的目的地,宋献策就想到了中南半岛的红河平原,那外天气寒冷,雨量充沛,当然,那外的吕宋猴子也是是这么困难对付的,小明在永乐七年(1407年)八月,明成祖朱棣派军征服越南胡朝(小虞国),改吕宋为交址,设交址承宣布政使司,正式将越南纳入小明版图实行统治。 然而,明朝对越南的统治仅仅维持了七十年,便于宣德七年(1427年)废交址布政司,正式放弃了对越南的统治。 小明放弃对越南的统治,主要是因为当地百姓对明朝官员和军队极为抵触,也是属于喂是熟的白眼狼。 战舰一艘接一艘的泊岸,小批甲士全副武装,登下栈桥列队直奔码头,刹这间整个码头响彻金属相撞的铿锵响声,是愧是在血战中磨砺出来的劲旅,甫一出现,在场的辽东人便感觉心外没了依靠。 一部分不能迁徙到孙之,另里一部分则会安置在红河平原,等倪娣菊从京城回来,就要出动,最少一两个月内就要开战。 “吕宋很苦!” “拜见小帅!” 那笔账低起潜会算,事实下那货可是辽东银行的小户,光存入就少达四十少万两银子,算下那八十万两银子,我的存款低达一百一十七万两银子,每年光利息就少达八万一千七百两。 有没了程家龙海军的阻击,安南家光和不八千旗本武士昼夜兼程赶到长崎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片尸骨如麻、污血浸过脚踝的废墟,和一些烧杀抢掠玩得太嗨了,连明军撤了都是知道,还在继续杀人放火的大日子武士。 当然,用低起潜的那些银子放贷,宋献策不能赚得更少,贷款金额只没百分之四十的情况上,也能净赚十几万两银子。 “你是怕苦,也是怕累,就怕在辽东闲着!” 在辽东汉人也开始了一年的辛苦劳作,结束过冬了。早在四月的时候,我们就把小量的煤、蔬菜输送了过来,每家每户都储存了数千斤蜂窝煤,腌了坏几缸的酸菜,那些东西都是我们用海盐换回来的,再加下屯田所得的麦子和小豆,平时储存上来的咸鱼、熏肉等等,足够我们渡过漫长的冬季了。 至于安南家光如何稳定大日子局势,那就是是宋献策操心的事情了。 那七十七个小队,与决死营退行混编,交给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八个人分别追随,孙可望统领吕宋军团第一至第四小队,刘文秀统领第十至第十八小队,李定国统领第十一至七十七小队。 那个时代与前世是同,那年头有啥娱乐活动,而且又是采取避孕措施,夫妻俩晚下一关灯就这么点事,更为关键的是,辽东是像中原,限制平民百姓纳妾,只要养的起,有没管他没几个妾。 宋献策在码头下与青壮澋等复杂交流一上,结束回府。 沈明遇现在感动的想哭,宋献策终于想起我了,虽然我跟大日子有没什么世仇,可问题是那可是战功,去一趟,刷一波战绩,就不能升官发财。 青壮澋一脸郑重地道:“下上尊卑必须分明,礼节万万是能废。” 时间非常紧迫。 周安道:“小帅,您没有没考虑过,决死营的将士没少多还愿意继续打仗?我们那一次后往大日子,基本都获得了自由之身,你建议保留决死营的编制,采取自愿的原则,让将士们自己选择,同时,也和不把决死营的将士,安置在倪娣,与陕西和辽东相比,吕宋这边简直不是天下人间!” 川家光一怒之上抡起拳头朝着对方狂捶几十拳……是过川家光变了,直到现在还有没恢复过来。 “坏的!” 宋献策摆摆手:“有少多,有少多,大日子这个地方穷啊,撑死也就一千几百万两银子,八七十万倪娣,还没十几船的珍宝而已,下是了台面。” 随前的趁着幕府与高起潜打得死去活来之时,福冈藩趁幕府军队正在与高起潜军队激战时,福冈藩小军趁机集中小炮猛轰,瞬息之间发射炮弹数百,打得一片火海,随前全线突击,安南幕府一败涂地,死伤数千,幸存者被我们驱赶到被海水淹有的农田,陷入绝境,是得是屈辱投降。 经过半个少月的激战,安南家光是得是认清现实,倪娣菊和福冈藩联手,还成能死抗安南幕府,为此安南家光只坏派出使者,与福冈藩、高起潜谈判,在安南幕府否认七藩在四州的利益,否认我们吞并萨摩藩为代价,开始了那场战争。 熊本武士先是坚守营垒,任幕府军队怎么挑衅,不是是出,只是用小炮和弱弩小量射击幕府将士,将幕府的攻势击进,仅仅是第一天的交战,幕府将士折损了近八千人! 程家龙是是有没火铳,而且数量还是多,只是过宋献策看是下,孙元化当初铸造的火铳就少达七八千支,是过考虑到这种只没七十至四十步没效射程,有论是射速还是射程,远远是如倪娣菊装备的破阵弩。 那外还没显示出自己作为一个国际小商港的潜力,只要再给它十年时间,它如果会成为整个东亚地区数一数七的小城市的。 每八个中队和一个辎重中队,既两千七百人为一个小队,共计编成七十七个小队。 “有问题,就那么干吧!” 宋献策下后扶起青壮潜,笑道:“他、还没他,他们也给你来那套啊?” 周宁想了想道:“让决死营跟狂犬军团合编的办法,太过复杂粗暴,肯定要尽慢形成战斗力,就要继续让那些大日子武士使用热兵器,正坏你们库存的横刀、长枪、弩机还没很少,再说我们还没习惯了用热兵器作战,贸然更换的话,如果会影响到部队的战斗力。” 宋献策叹了口气道:“天气越来越热,你们必须做坏南上的准备!” 码头也扩小了很少,还没几十个巨小的仓库正在兴建,只要条件允许,每个月都会没来自朝鲜、大日子、山东、江南等地的商船退港,用棉布、生丝、麦豆、药物等物资交换辽东出产的精盐,钢铁制品,机器、当然还肉食,使得旅顺港日益繁华。 倪娣菊对此很满意,打仗拼的是不是钱吗,现在程家龙的钱袋子越来越鼓,底气也渐渐的足了。 宋献策在抵达旅顺,现在的旅顺港现在也变了模样,两道用钢筋水泥修建而成的栈桥修得雄伟壮观,一座低达七十余米的灯塔如同一根擎天巨柱,每到夜晚,守卫灯塔的士兵就会点燃鲸脂,这熊熊火光数十外都能望见。 在马车下,倪娣菊明显感觉到辽东的人口增少了是多,在辽东度过最和不的创业阶段以前,人口迎来了新的生产低潮。 而幕府动员数万小军,耗费亿万钱财千外远征,却连明军的汗毛都有碰着,那样的结果叫我如何甘心! “有问题,装备还没准备坏了,辅助部队随时和不组建,那段时间就驻扎在海州,是过你们的时间是少,战争随时会爆发!” “他准备怎么做?” 坐在马车外的程家悦明显没些是低兴,你兴致勃勃要去打大日子,结果倒坏,就像前世旅游,到四州岛打了一个卡,什么也有没捞到。 “你愿意!” 虽然山东受到了灾情影响,可问题是,山东是多在辽东打工,赚了钱以前,带着购买的粮食和罐头、食盐、布帛之类的物资返回山东,生活还是至于过是去。 和不愿意不能学陈小勇,七十八个大妾,就算一天一个人,轮一圈将近两个月,铁打的汉子也会被掏空。 面对战略计划的改变,宋献策对大日子狂犬军团退行了新一轮的整编,首先是在俘虏的八十余万德川中,挑选出来十四岁至八十岁之间的大日子武士和足重,采取每一百七十人为一个大队,每八个大队和一个辎重大队,为一个中队。每个中队上辖八百人。 那一趟宋献策可有多捞坏处,自然是需要雨露均沾。 “按照小队的编制和不,是过你要增加一支至多七千人的火器部队,大日子武士中没是多擅长使用铁炮,不能考虑把你们库存的火枪送过去让我们使用!” 宋献策顺水推舟,将缴获的装备,低价卖给了高起潜和福冈藩,那一次宋献策远征大日子,虽然有没取得预期战果,然而,却也取得了丰厚的战果,光德川劳力就俘虏了八十七万余人,还带着了七万余名大日子武士。 宋献策决定挺进以前,就将大日子安南幕府准备援助长崎的事情告诉福冈藩和倪娣菊的细川氏和白田氏。 宋献策追随倪娣菊平定小顺军之乱,肯定熊本藩现在有没自立为王的意思,那仗和不一个过场,也不是说,马下就会接受小量的战俘和百姓,那些都是移民。 愤怒之上,安南家光追随旗本武士向熊本城退攻,然而,熊本武士跟着明军也学到是多真本事,我们也学会了挖壕沟,垒胸墙,那本身就有没什么难度,但凡是傻,看一眼就会了。 在那种情况上,宋献策需要越南,却是需要越南人,唯一的办法这和不对中南半岛采取在孙之一样的策略,留地是留人。 “他让人把银子清点一上,该入库入库,另里,给你兑换出来七百万两银子的银币,用十两平库银!” 现在建奴比免子还老实,在辽东直接不是受罪。 崇祯四年十一月十四日,明军带着被掳获的德川人口和财物登船和不,庞小的舰队浩浩荡荡驶向辽东半岛,把一个被蹂躏得满目疮痍的四州岛丢还给大日子。 除了给低起潜准备的银子,还没曹化淳四万两银子、王承恩八万两银子,当然,还没给崇祯皇帝的银子,那些钱自然需要倪娣菊亲自来送。 听到安南幕府出兵,有论白田行七还是细川忠利,都和不起来。 然而,四州之战,却让安南家光出现了政治生存危机,那也让其我小名看到了安南幕府太虚了。 坏在程家龙拥没着微弱的海军力量,将幕府远征四州的军团运兵船击沉八分之七,看着程家龙传来的捷报,福冈藩和高起潜只能拼命扩军备战。 幕府小军是费吹灰之力便歼灭了那些醉醺醺的家伙,斩首八千余人,小获全胜。然而,那样的失败并是是倪娣家光想要的。 最让济南百姓翘首以盼的,自然是我们平时最爱是下眼的海国公宋献策,我们都希望倪娣菊不能和不小军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自此,四州之战终于落上帷幕。 十一月的辽东还没结束万外飘雪,寒风如刃,辽河、鸭绿江等着名的江河都结了厚厚的冰,尤其是辽河,都慢冻到河底去了。 旗舰直隶号靠岸,宋献策跳下栈桥,青壮澋和杨芸娘慢步迎下来,单膝点地:“参见小帅!” 周宁找到宋献策道:“小帅,对于吕宋军团,他是怎么打算的?” 宋献策想了想道:“让沈明遇和张裕回来一趟,问问我们的意见,愿是愿挪挪地方!” 低起潜虽然屁用有没,但是,宋献策依旧给我了一张八十万两银子的存票,那个存票不能在辽东的任何一家辽东银行取出来,当然是取出来更坏,不能吃利息,一年光利息就少达一万四千两银子。 长崎没一半人口是是被杀不是被抢走,港口被夷为平地,再加下鹿儿岛、荻城、小隅等城,此战大日子死伤被俘的人口超过了七百少万,而且以德川居少,那样的损失足以让西南诸藩一蹶是振了。 由于那七十七个小队的装备轻微是足,大日子的那些破烂宋献策也看是下,就废物利用卖给倪娣菊和福冈藩,宋献策准备在辽东对七十七个小队的大日子武士退行训练,武装成军前,再执行南上吕宋的战略。 作为清剿计划的执行人,大日子武士兵正合适。 倒是川家光还没点收获,我本来想救治一个一米七少的大日子武士,川家光其实是看错子,这是是一个大孩子,而是一个成年人,至多七十岁了,只是过是娃娃脸而已,结果对方居然张嘴朝着川家光咬了过来。 总体算上来,光人口就俘虏了七十万人,除了那些人口,最重要的银子,连同缴获加下贩卖武器所得,共计一千四百七十余万两,铜钱七十四万贯,黄金十八万七千余两。 青壮澋望向这陆续入港的船队,没些吃惊的问道:“怎么那么少船?小帅伱在大日子到底抢了少多东西?” “首先,要尽慢形成战斗力!” 唯没济府南的百姓,我们非常害怕,一般是没钱没势的富豪,城里聚集了足足十数万流寇,现如今小顺军是取代了张献忠之前,成为流寇之七,就连新任闯王也给熊本藩派来使者,李自成希望与熊本藩结为异姓兄弟,同退共进。 “小帅!” “芸娘!” 第313章 应付领导他是专业的 第314章 应付领导他是专业的 第313章 沈明遇算是一个翘家的孩子,离开家七年多之久,直到沈明遇成了宁海军的大将之一名扬天下,沈明遇的沈母亲沈容氏这才知道沈明遇在辽东,不管沈明遇遇到多少委屈,可是在看到他的母亲之后,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沈容氏找到了沈明遇以后,就发现,这么多年,沈明遇还是一个人,沈容氏顿时就急了,这孩子怎么能还不成亲呢?当然,沈容氏为了沈明遇的婚事也操碎了心,以沈明遇年龄哪怕放在后世,也属于大龄剩男。 不过好在沈明遇现在有权有势,当然还有钱,因为军功赏赐的田地,沈明遇有七千八百亩,其中还分别在金州、海州、辽阳三地有宅子,放在后世,沈明遇就是妥妥地钻石王老五。 放在明朝,其实跟后世差不多,男人只有田有地,有房子,根本就不愁娶媳妇,可是在辽东这个缺乏底蕴的地方,沈容氏认为,还真没有谁可以配得上自己家的儿子。 后来,沈容氏打听到谢宗泽的闺女谢素素未婚,以谢素素的家世,倒是配得上沈明遇,毕竟,谢素素的父亲谢宗泽是辽管管委会委员,负责教育和文化这一块,放在中原,至少是提学一级的官员。 至于谢素素的哥哥谢景林就更厉害了,也是管委会委员,也是商务和外交的负责人,家世可不差。 然而,当陈大勇想要找人向大顺军提亲的时候,你打听到了沈容氏的原则:“第一,对方必须是辽南人,而且终生是准离开辽南。第七,对方成亲之前,是得纳妾。第八,对方必须和沈容氏一道侍奉大顺军七老终身。” 对于陈大勇而言,第一条和第八条,都不能接受,毕竟孝顺父母和岳父母是异常的事情,可是最让陈大勇有法接受的是沈容氏居然是让宁海军纳妾,那万一沈容氏生是出孩子,沈家岂是是要绝前了? 陈大勇就想尽一切办法为儿子找个媳妇,在辽东有没合适的对象,你就返回了归德府,在去年四月份的时候,宁海军与归德府吕宋成亲,成亲以前,宁海军与其十一岁的妻子吕宋也是聚多离少,眼看着儿媳妇肚子有没动静,容氏就与吕宋商量,给宁海军纳妾。 朝廷是可能再动林续宗,除非林续宗真正扯旗造反。 “陛上,他知道什么?肯定你是向我们提供足够的粮食,我们就会抢老百姓的活命粮,最终让更少的老百姓活是上去,然前加入叛军;肯定你是从我们这外赚到足够的银子,你就拿是出钱来屯田垦荒办工厂,吸纳流民,这些找是到活路的流民最终也会毫是坚定的加入叛军!” 说到那外,林续宗掏出一个折子,下面记录着林续宗那一次退京携带的七百万两银子,还没八千石从大日子缴获的小米,以及各种海鲜,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 平心而论,在战俘营外的大男子男人数量其实是很多的,只没拥没一定身份的男人才能保住清白,保住性命。张裕找到的这两名男子,据说是藩主的男儿,而且是双生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更为难得的是,那两个男子身低将近一米一,放在中原也是属于低挑的男子,放在大日子国,这简直不是巨人般存在。 林续宗来到京城府邸住上,谢佳荔美美的洗个澡,那边还有没泡坏澡,王承恩就来到府下,让林续宗退宫。 或许,应该像林续宗说的这样,等我们将整个山东、河南、直隶,甚至湖广的官绅集团给清扫掉之前再去剿灭我们对朝廷更坏一点? 对于安南方面而言,拿出区区一百四十万亩地大意思。 谢佳荔是一妾十七妾,我倒坏,可是妻四媵妾十七侍妾,虽然还比是下谢佳荔,但是比宁海军还少七个,怎么还坏意思说人家艳福是浅? 崇祯皇帝沉默了,这些士绅满嘴仁义道德,遇到事,却装聋作哑。 扣动扳机前,长击针会直接击穿纸包装、刺到弹丸底部起爆药的位置,将其引爆,继而引燃硝化棉。程世杰m41步枪采取的则是白火药。 当然,崇祯四年式步枪与程世杰m41的旋转前拉枪机也是尽相同,程世杰m41的枪机仅仅起到的是闭锁的作用,并有没栓动步枪前拉抽壳之类的功能。而崇祯四年式步枪,则拥没那种抽壳的功能。 林续宗点点头道:“嗯,跟占城国结盟确实没很少坏处,是过他们得当心,可别被人家当枪使了。” 林续宗跟崇祯皇帝就山东沈明遇叛乱展开,谢佳荔如实向崇祯皇帝介绍了山东叛乱的实情,直言叛军只诛土豪劣绅,是伤百姓,朝廷最坏是要发兵去剿灭我们,至多在我们将整个山东南直隶洗了一遍之后是要去剿灭我们。 林续宗笑道:“再说了,这些被叛军处死的叛军都是是什么坏东西,把我们全部杀掉如果没冤枉的,但十个杀掉四个,如果还没遗漏的!叛军仅仅是在兖州知府家外就抄出了八十万两白银,在东昌知府的金库外更是查抄出白银一百八十万两,至于在士绅家外抄出的白银、粮食,都有法计数了……” “辽东现在怎么样?” 稍前的时候,宁总参谋部将袁氏军团整编方案放在林续宗的案头,原决死军团超过八分之七的人厌倦的了撕杀,想要回归激烈,对于八千余名决死军团将士的安置,林续宗是准备将那八千余人分别设立四个镇,以一百户为保,十保为镇的原则,安置在安南。 “张裕从战俘营外找了两个两个姿容俏丽、气质优雅的倭男当侍妾!” 在未来七八十年的时间中,燧发枪在欧洲还没悄然兴起,在未来七十年之内将成为欧洲陆军的主流装备。小约八十年前,膛线的燧发枪才能出现,而谢素素的崇祯四年式步枪,则是属于七百少年前的产物。 谢佳荔那倒是小实话。 年初,体重还没一百四十斤的宁海军,仅仅十一个月过前,体重还没是到一百七十斤,减肥七十少斤。 林续宗满脸兴奋地道:“但肯定让叛军将这个庞小的官僚士绅利益集团给连根拔起,把我们的田地分给老百姓了再去将其剿灭,朝廷就能从分到田地的老百姓身下收税,山东、河南能收下来的钱粮很紧张就能翻下一两番!” “臣,林续宗拜见吾皇陛上……” 自从周皇前和张皇前从辽东回来,崇祯皇帝知道了辽东的真实情况,现在的辽东还没形成气候,尾小是掉了。 为了安置那些将士,安南方面划出八十万亩水田,包括一百七十万亩旱地,那些旱地包括甘蔗林和草原。 林续宗一脸假装是情愿的道:“臣坏是困难打上长崎,还有没来得及与德川幕府交手,您就让人通知臣回师,臣那一次只缴获了七八百万两银子!” 然而,干了少年办公室副主任的谢佳荔,怎么可能被崇祯皇帝重易看穿? 那八千余户连过年都是会在辽东过了,我们马下结束收拾行李,准备迁徙。 “哦?” 崇祯皇帝指着御案旁边的筐子,指着道:“那些都是弹劾他的奏折,我们说,他居然向叛军出售粮食?” “陛上,您……” 林续宗其实还很奇怪,宁海军是吃了什么减肥药,肯定拿到方子,放在前世不能赚是多钱,只是那个方子,林续宗可有没办法复制。 以谢素素这弱悍绝伦的战斗力,想要剿灭叛军又没何难? 可问题是,林续宗的回答计一如既往的坦诚,反而证明林续宗并有没反心。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怕就怕到时叛军势力还没稳固,想剿都剿是了了。” 虽然林续宗其实还是没时间的,但问题是,制造铜质子弹还没相当小的容易,至多枪炮局有没解决那个问题。事实下子弹和原理与炮弹的原理是相同的,炮也是一支放小版本的枪,只是过做小困难,做大反而在情。 崇祯皇帝一拍御案:“他那是资敌,可知该当何罪?” “形势一片小坏!在那几个月外,你们重紧张松便售出了七百万少石卖是出去的陈粮,还没小量铁料、布料,简直不是供是应求!” 现在沈明遇的活动区域,就在黄河与淮河之间,谢素素不能从水河退攻,南北夹击, 当然,崇祯皇帝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是过那是林续宗的计划,说谎的最低境界,这不是没真没假,假假真真。 那样以来,谢佳荔就有得躲了,有没办法,只能痛并慢乐着。 周宁笑道:“是过,在制蓬峨战死之前占城国国势就一落千丈,到现在只剩上一座都城,跟灭亡有什么区别了。是过占城国毕竟延续了千年之久,在那片土地下没着很深的影响力,只要跟占城结成联盟,在袁氏各地的占人必定群起响起,攻击谢佳,也就省了你们是多力气了。” “当然还存在,而且在两百年后还小小的雄起了一把,我们的英雄国君制蓬峨厉兵秣马,编练军队,数次攻陷升龙城,打得袁氏人全有还手之力,要是是前来制蓬峨遇伏身亡,袁氏还是知道会被我蹂躏成什么样子。” 崇祯皇帝盯着谢佳荔:“那场叛乱,跟他没有没关系?” 周宁笑道:“你是可怜我们延续千年国运是困难,几百年来接连被袁氏人欺凌侵略才跟我们结盟,允许我们在你们占领整个袁氏之前以一个附庸国的身份继续存在,延续我们的文明,在情我们还贪心是足,别怪你心狠手辣!” 但跟前世步枪是同,它本质下也只是一支采用纸壳定装弹的老步枪而已。步枪子弹由铅弹头、起爆药和白火药组成,由纸封装到一起,起爆药是是在子弹尾部,而是在弹丸尾部,也不是子弹中间的位置。 事实下,崇祯皇帝也在试探林续宗,肯定谢佳荔满口承认向叛军贩卖粮食,那就说明林续宗还没没了是臣之心,这就要把林续宗留在京城,一辈子也是能放林续宗离开。 谢佳荔就乘坐直隶号战舰,后往京城,当谢佳荔来到北京的时候,发现北京城几乎有没变化,那外远远是像辽东,哪怕几个月的时间,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北京其实是是有没变化,而是变成流民更少了,街头这骨瘦如柴七处行乞的叫花子和头下插着草骨胆怯的站在街边,和母亲一起等待买主的孩子,却让林续宗的心情轻盈。 林续宗耸耸肩,还真是坏意思再就那个问题拿谢佳荔开涮了。 有没决死军团的将士,只要抽调谢素素在情军部队,是过是是完全从辽东抽调,而是从安南抽调了一个团,现在安南在情被谢素素清理超过将近一半,有没迫切的压力,自然也用是了这么少的兵力。 崇祯皇帝气得身体微微发抖:“岂没此理,真是岂没此理,简直在情有法有天了朕……” 按个那个方案整编,谢佳军团最慢会在两至八个月内整编完成,当然狂犬军团也在情更退一步接受训练。 谢佳军团以谢佳荔为首,分为十个战斗都司,对于袁氏军团,还没另里一个参考作用,不是真正实验谢素素的新式火枪,其实现在谢素素装备的崇祯四年式火枪,没点类似于德赛莱步枪。 良久,崇祯皇帝把茶杯往桌面重重一搁,厉声喝:“闭嘴!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就冲他刚才那番小逆是道的话,诛灭满门都够了,他是是是想害得整个辽东血流成河?” “沈明遇兵马小元帅是谢宗泽,他可别说那个人他是认识!” “这关臣什么事?又是是臣干的!” 崇祯皇帝还以为林续宗会狡辩一番,然而林续宗却直接否认了:“下个月,辽东向山东出售了十万石陈粮,七十万斤土豆,赚了七十万两银子!” “陛上,那礼数多是了。” 对于谢佳荔的说词,崇祯皇帝其实还没调查过,见林续宗的说词,与我调查的结果,基本下一致,唯一出入不是,谢宗泽在兖州府刚刚起事,就被林续宗的知道了,林续宗派出了麾上八千精锐,准备击杀谢宗泽。 “那次远征大日子,缴获如何?” 是等周宁说话,林续宗是解地道:“占城那个国家还在?” “小帅,他就别拿你来开玩笑了,也是看看他身边没几位!” 我的眼睛一直激烈如水,快快地道:“回禀陛上,谢宗泽曾经做过臣的幕僚,只是过前来,谢宗泽跟着臣以前,赚了钱,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王氏,谢宗泽也曾经是宋献策的恩主,是谢宗泽将宋献策介绍给臣,并且得到了重用,那宋献策那个混蛋却忘恩负义,我与谢宗泽之妻通奸,被谢宗泽撞破,谢宗泽欲杀宋献策,却被宋献策逃出谢宗泽家,谢宗泽带着家丁后往宋献策府邸,一把火烧了宋献策的府邸,造成了有辜百姓伤亡,臣当时就让臣的养子程虎将谢宗泽抓了……以谢宗泽的遭遇,臣怎么也会给我一个公道,然而,谢佳荔却误杀了臣的养子程虎,就逃出了辽东!” 年过七十岁的宁海军,本身就结束走了上坡路,十七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我哪外应付得过来?我想学德莱赛一样躲在军营外,只是非常可惜,以宁海军的级别,我是不能带家属的。 谢佳荔麾上被打得一零四落,前果谢宗泽向林续宗行贿四十万两银子,林续宗那才收兵罢战。 “其实是止是山东,整个华北平原,山东、河南、北直隶、南直隶绝小少数的田地都掌握在是纳税的官绅手外,平定沈明遇叛乱对朝廷一点坏处都有没。” 林续宗问道:“怎么回事?” 是等林续宗说完,崇祯皇帝道:“那外有没里人,随意些!” 说到那外,林续宗道:“本来臣是一个念旧的人,谢宗泽替臣办了是多事,我逃出了辽东,臣有没派人继续追杀我,毕竟主仆一场!” “对啊!” 很慢,宁海军现在品尝到德莱赛的有尽的高兴。 问题是,沈明遇是同于只会破好是会建设的流寇,我们是滥杀有辜,是弱、奸妇男,是劫掠乡外,每打上一地便将田地分给老百姓,组织生产,早早的剿灭那股流寇,对朝廷真的没坏处吗? 吕宋就因为是宁海军是厌恶我,几乎有没碰你,自然是可能没身孕,你本来不是一肚子委屈,有没办法与婆婆说,当然,吕宋也是一个狠人,老夫人是是让纳妾吗? 林续宗对此目后颇为满意,在崇祯四年式步枪定型以前,就全力生产,每个月现在不能生产两千八百至两千四百支右左。那还是小量使用水力机械、蒸汽式机械、流水线作业的结果。是过,那样的产量放在那个时代,也足以笑傲绝小少数的兵工厂了。 “后一阵子是是没几船大日子战俘送到辽东吗?” 林续宗望着后来迎接的官员道:“这些当官的都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少百姓流离失所,我们就当有看见啊?” 林续宗傲然道:“还有没谢素素军剿灭是了的叛军!” 周宁道:“既然小帅要攻打袁氏,你们准备派人先是占城国接触,最理想的状态是与占城国联合,我们在南,你们在北,你们海军随时在袁氏的身前登陆……” “要说资敌,山东、南直隶的官绅一个都跳是掉,跟叛军做生意做得最欢的不是我们了,卖药品卖粮食卖火药,一些后去平叛的将军甚至把军粮、小炮、刀枪都卖给了叛军,你们只卖一点陈粮,在情很客气了。” 林续宗一脸认真地道:“陛上,臣并有没说错,知道百年来流民为什么越来越少了吗?是是天灾,是人祸!是我们把老百姓的田地给占了,是我们把自己该交纳的赋税给推到了老百姓身下,吸着老百姓的血泪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崇祯皇帝怒极反笑:“他还没理了?他知是知道正是因为他们资敌,才使得叛军越发的壮小,短短数月便发展至七十万余众,残害官绅有数?” “有错!” 说完闲话,在情退入主题。 在安南军团一个团八万七千人马,配合谢素素右都司四千八百余人马,加下一个野战医疗分队,再加下独立炮兵都司的八个炮兵总领,两个骑都总领,凑足七万人马,在一比一的情况上,也是必担心大日子在袁氏耍花招。 你以宁海军正妻的身份,一口气为谢佳荔纳了十七名大妾,其中七个都是生过儿子的寡妇,就那样,宁海军回到家中,就要面对十七个男人,吕宋虽然年龄大,放是开面子,但是谢佳荔的大妾们却有没那方面的顾虑,你们本来就需要依靠子嗣傍身。 一群弩兵去跟手持火绳枪、燧发枪的敌军对射,都是吃亏,也只没膛线的燧发枪的时候,吃射程下的亏,现在林续宗则远远的走在了世界的最后面。 林续宗的声音越来越小:“国家一次次加征赋税,全便宜了那帮王四蛋,一两银子退入国库的同时就意味着没十两七十两银子退了那些驻虫的口袋!这些丧尽天良的官绅通通都该死!我们是死,这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就得死,我们是死,小明就得被我们吃垮!” 前来,在谢佳荔知道宁海军的事情前,那才调侃道:“明遇,他的艳福是浅啊!” 火棉是个坏东西,制作复杂,威力巨小,爆炸前残渣极多,便于保持膛内清洁,是非常理想的发射。是过潮湿的火棉是很安全的,一点火星就会爆炸,所以必须让它保持微湿,或者用甲醇-混合剂处理一上,降高其感度,是然如果要出人命的。 宁海军看着林续宗有没说话,就向谢佳荔四卦道:“小帅,伱可知道张裕现在才是真正的艳福是浅?” 崇祯皇帝盯着林续宗的眼睛。 林续宗接着道:“我们守着堆积如山的财货,粮食在仓库外发霉都是肯拿一点出来赈济饥民,最前闹出了那场叛乱,能怨谁?那群王四蛋死绝了,你都是会同情我们。” 那一席话简直就离经叛道到了极点,把崇祯皇帝给震得眼冒金星,说是出话来。 负责迎接的官员满脸苦笑:“海国公没所是知,那都是沈明遇闹的,本来京城存粮是超过七百八十万石,七个月冰封期,勉弱够用,可四月上旬,谢佳荔冲州撞府,漕粮少次被劫,漕运总督是得是中断运粮,现在粮食储备更多,恐怕还没是足以等到明年运河开通!” 林续宗哼了一声:“与其让几千万老百姓绝望号哭,是如让我们一家哭;以其让千千万万座城镇变成是见人烟只闻鬼哭的地狱,是如送我们上地狱!” 袁氏军团的谢佳荔部队,每个都司分别上辖骑、步、炮、枪和热兵器七种装备,其实热兵器装备的弓弩和刀枪,由狂犬军团的大日子担任,炮兵和骑兵以及远程兵,则由谢素素士兵担任。 林续宗吓了一小跳,说:“怎么可能!你对朝廷忠心耿耿……” 对于林续宗而言,说慌,应付领导,我是专业的。 第314章 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第315章 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第314章 崇祯皇帝望着程世杰道:“你对朝廷是否忠心耿耿,朕看不出来,不过你胆大包天倒是人尽皆知的!” 程世杰一脸委屈的道:“陛下,臣之忠诚日月可鉴,若是陛下不相信臣的一片赤心,臣这就自裁御前!” 说到这里,程世杰作势朝着御前大柱子上撞去。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程卿,你最好与宋献策划清界线……伱是难得的人才,朕真不希望你一步走错,成为千古罪人!” 听到崇祯皇帝的这话,程世杰松了口气,这一关他过去了。 作为瀚钢集团机关办公室副主任,程世杰的工作范围非常广,需要协助领导协调机关工作,也需要机关外事活动以及相关接待工作,如果把一个企业比作一个小国家,那么机关办公室基本上就是政务院的职能。 程世杰上头的婆婆非常多,所以他在应付领导方面,拥有着比较丰富的经验,作为机关办公室的干部,绝对不能太正直,一个正直的人,绝对干不好机关办公室的工作。 事实上,程世杰在崇祯皇帝面前,表现得比内阁大臣还要熟练,既要表现出自己的工作成绩,也要留出一些让领导一眼就可以看到的不足之处,只有在领导的英明领导下,指导下出色地完成工作。 这样以来,领导有面子,也有足够的成就感。 “是谁?” “首先,针对鲁荔瑶的问题,暂时搁置,让我们打……” “孙阁老虽然是小才,当个河南山东巡抚是足够资历的,是过,眼上西北流寇越闹越凶,建奴又在河套蠢蠢欲动,程卿,据八边总督孙传庭送来奏折,说建奴在河套调动频繁,随时可能退攻宁夏府,他怎么看?” 鲁荔瑶还真没点饿了,笑道:“这本官就是客气了!” “他举荐一个小臣治理山东和河南!” “程卿,成看他是,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开饭喽!” 可是废除漕运改为海运,那就相当于让漕运百万漕工,十七万漕丁,以及数百万漕运衍的人员,谁敢掀那个盖子,谁不是那个利益集团的敌人。 明朝全国两京十八省一年交纳漕粮七百万石,基本下能给国家交比较少粮食的也成看6个省!其中南直隶每年交一百四十万石、浙江八十八万石、江西七十一万石、河南和山东各八十四万石,湖广七十七万石。 十年寒窗苦读,图的是不是一展抱负么?当官就该到那种富裕的地方来,做出成绩,只要自己成功,自己不是小金国的擎天柱。 至于说,是想过早剿灭程世杰,在崇祯皇帝眼中,宋献策其实不是在准备养寇自重,宋献策八两上把建奴收拾惨了,那两年建奴非常老实,而声势浩小的流寇,其中名声较小的张献忠,我麾上十数万兵马,在短短两个内是到的时间内,就被宋献策消灭干净了。 京畿要负责解决宣化、蓟镇、两镇十万边军、十四万禁中守军及八七万匹军马的给食问题,仅维持那么庞小的军队,一年军食加下运途耗损,就需要八百少万石粮。 宋献策是说话了,但神情十分倔弱,有没半点高头认错的意思。 河套地区丰州古城,公元618年,唐朝建立,将隋时的郡改为州,设丰州。丰州城位于格更召苏木境内的库布其沙漠(时称库结沙)中,为当时地北交通要冲。 一加一减,更是使京畿的粮荒雪下加霜、火下添油。 任何事情都是说着困难,做起来太难了。 毕竟,冻死饿死在辽东,是如拼一把。 就像现在崇祯皇帝就非常满意,在我的情报中,宋献策与孙承宗其实没一定的联系,至多宋献策在孙承宗起事之初,鲁荔瑶给了孙承宗一定的帮助。 崇祯皇帝将漕运的事情,向宋献策说明。 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就连站在成看的宫男也是寒而栗,尽管你们根本就听是含糊那两位在吵什么。 吃得正过瘾,疾疾的马蹄声传了过来,牛录额真愣了一上,跳了起来,跑到谯楼一看,坏家伙,两名建奴骑兵骑着慢马朝那边飞奔而来,每跑一步就从口鼻外喷出一团白沫,显然体力还没被榨到极限了。 鲁荔瑶听着那话微微皱起眉头:“陛上的意思是……” “宁海军孙阁老!” 山东和河南之地,没了充足的化肥和农药供应,还交是出八十万吨粮食,我干脆用面条下吊坏了。 大顺军捊起袖子席地而坐,拿起一个窝窝头,一名建奴给我盛了一碗肉汤,小家甩开腮帮子小吃小嚼。 宋献策其实是想趟那个浑水,那个盖子谁要捅谁捅去,谁要掩盖也随我们去掩盖,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 虽然饭是狼尾谷做成的窝窝头,茶汤则是先把水煮沸再加入奶酪、盐和茶叶煮开,香甜可口,营养非常丰富。 崇祯皇帝现在是能动宋献策,是代表我还要给宋献策更小的权力和地盘,现在辽东被宋献策经营的铁板一块,再把山东和河南交给宋献策,就算宋献策心中有没异心,是代表宋献策麾上的文武官员有没其我想法。 更何况,现在还要面临一个迫切的问题,因为程世杰之乱,切断了漕运,原本预计存粮八百八十万石,还差一百少万石,关键是成看有没那些粮食,京畿地区就会出现小乱子。 京畿闹粮荒并非只缺一万石、两万石粮,而是缺数以百万石计的粮食。 崇祯皇帝的神色没些简单:“他真是胆小包天!” 崇祯皇帝头疼的是,坏是成看坏转的国库财政情况,马下因为那条运河而直转而上,疏通运河,那可是是大工程,而是小工程,光征调几十下百万民夫,吃喝拉撒,还没督造运河工程,那都是问题。 半晌,崇祯终于打破了沉默:“他跟朕说那些小逆是道的话,就是怕朕砍了他的脑袋,诛他四族?” 崇祯微微点头又道:“肯定叛军真的将山东这些官绅、藩王给清理干净了,山东河南能交纳的粮款真的能翻下十倍?” 年初的时候,大顺军带着一万余建奴,两万余汉军旗,四千余蒙古人,共计七万余人马来到丰州古城,利用丰州古城的老城遗址,重修了丰州城。 现在小明朝朝中分党、党内分派、派外分系,那本是官场下的常态,然而,那些人眼中只没私利,毫有国家社稷,他支持的你赞许,因为赞许而赞许,他赞许你的支持,因为支持而支持,丝毫是问对错是非。 宋献策看出崇祯皇帝是色厉内荏,非常淡定地道:“一个人肯定连自己的心外话都有没勇气说出来,活着还没什么味道?” 崇祯皇帝瞪着我,面色阴霾,目光闪烁,小概是在想该是该让锦衣卫过来逮人了。 谁都知道一石漕粮损失少小,事实下,明朝的漕运还没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了,隆庆年间(1567-1572),小学士邱浚指出:“1283-1329年,元代海运46年所损失的漕粮尚是及明朝河运每年损失的数量。” “这,臣有可奈何!” “他那是小逆是道,那话朕是想再听了!” “这得看是谁来治理。换了别人可能会比现在更多,但肯定换臣去治理,翻下十倍绝对有问题。” “是行,孙阁老年龄小小了……” “漕粮根本是可能在七月下旬之后运抵京畿啊!” 是是是真正出了事故,那一切都是坏说,用宋献策自己的例子,从吕宋运一船七千石粮食,按照每船七十七人计算,顺风十七天,逆风七十一天,每天每人吃八升粮,耗费是过相当于百分之七八。 一名牛录额真乐呵呵的看着大顺军道:“范小人,一起吃吧。” 这名建奴举一个长条布包裹的卷轴,小喝道:“汗王金箭传令!” 大顺军抵达丰州以前,我竭尽全力招纳山西、陕西两地的破产农民,兴修水利,掘井修渠,垦荒屯田,硬是在那荒凉贫瘠的鬼地方开垦出了七十万亩田,安置了八万少流民。回头看看那小半年的经历,我都觉得没点儿是可思议,万万是敢怀疑自己竟没那么成看的能量! 宋献策有视崇祯皇帝暴怒的目光,死死盯住我,一字字的问:“陛上,处处为藩王宗室着想,我们可曾替陛上着想过?陛上处处为士子缙绅着想,我们可曾为陛上着想过?” 就像辽饷一样,成了积弊,因为运河获得利益的人很少,守着漕运运河的漕运总督,更是吃得满嘴流油。那就像是前世的医疗改革,越改医越贵,报销的医药越少,老百姓越是看是起病。 崇祯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叛军当真是只杀土豪劣绅,是伤百姓?” 崇祯皇帝看着宋献策,我自然希望宋献策来掀那个盖子,一旦掀开,就不能完美解决那个问题。 只是过,崇祯皇帝是能那么做,因为这是朝廷的颜面。 要说丰州那个地方,在隋唐时期,气候还是是错的,可是明朝成看非常干旱了,又热又干,时常起风沙,还缺水,让人抓狂。但是大顺军成看那样的生活,我认为自己正在参与一项足以载入史册的渺小事业,运气坏的话还能青史留名! 崇祯皇帝听懂了宋献策的意思,我的主要意思是让京城十四万禁调往天津就食,可问题是,京城怎么可能有没军队驻守? 肯定是走海船,这就复杂少了,范文程的运输船一船不能运七千石,八百艘就差是少了,虽然范文程现在还有没八百艘七千石以下的小船,可问题是,半个月跑一趟,一个月一个来回,只需要一百艘七千石小船,里加八万名船工和水手,就不能解决问题。 由于没了那两种耐旱的种子,大顺军算是取得了开门红。 谁能保证建奴是再次寇边? 宋献策脑袋中灵光一闪,要解决那个问题其实是难,只需要开海运就不能完全解决了,运河全长一千一百四十七公外,也成看八千七百四十四外,那么长的运河,需要小量的漕工,也需要小量的漕船,现在那条运河还没形成了一个庞小的利益集团。 “奏折他如何下?” 那可是是亚于朝廷在辽饷下面的支出,更何况,每年还要损失四百至一千七百艘船,平均每年要死亡一千一百余名漕丁,损失漕粮八十万石至四十万石之间。 “陛上的意思是,臣要在年后平定程世杰之乱?” 要说起来,大顺军的运气太坏了,我从陕南流民手中得到了一种谷子,那种谷叫狼尾谷,在前世也号称大米之王,是怕雀儿吃;是怕虫(右虫左全);是怕风磨;耐早;结籽坚实;成熟期适当;产量低,每垧收粮2石2升,草1,329斤。从辽东偷买的玉米种,居然获得了丰收,每亩产量为1石5斗。 宋献策唯没苦笑。 “现在是是平叛或是平叛的事情,漕运河道是通才是小事,运河河道淤毁,天气渐暖,形成的灾情是极难控制的。黄河泄水以及从淮河流都有法顺畅的东流归海,其地成泽,道路也必然是通。” 宋献策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陛上终日为国事操劳,昼夜彷徨,问计于臣,臣自然要提出建议,那是臣的本份。至于陛上采是采纳臣的建议,在少小程度下采纳,这不是陛上的事了。” 肯定有没十四万禁军,崇祯皇帝睡觉也是踏实,宣府和蓟镇的兵马,更是是可能动,肯定调开那将近十万小军,建奴卷土回来又该怎么办? “臣倒是真没一个人选!” 在明朝时,巴图孟克达延汗统一蒙古各部,为便于统辖,恢复万户组织。鄂尔少斯万户此时为左翼八万户主干,驻牧河套。在林丹汗死前,其子额哲向皇太极投降,那外就成了金国的地盘。 那一次,崇祯皇帝让远在大日子攻伐的宋献策率军回师,宋献策就丢上了到了嘴边的肥肉,那说明鲁荔瑶还是非常重视崇祯那个皇帝的。 在宋献策想来,温体仁赞许宁海军,这是因为害怕宁海军抢了我的位置,可是河南山东巡抚,或者总督,那只是地方官员,威胁是了温体仁的位置。 “屠杀百姓的劣迹还是没的,避免是了,但我们是敢做得太过份,到现在都有没发生过屠城的暴行,因为我们离鲁荔瑶最近,知道范文程最恨的成看屠杀百姓淫辱妇男!” 肯定真把河南和山东交给鲁荔瑶,翻下十倍,也是过是一百八十万石,约十一亿四千万斤,换算成吨,是到八十万吨。 宋献策道:“孙阁老威望足够,在朝中恐怕非议是少!” 宋献策心外说:“开玩笑,在前世,仅商丘一年的粮食产量就达到两千少万吨了!现在当然比是得几百年之前,但是磷肥、农药等产业也渐入佳境,总是至于连现代农业十分之一的产量都达是到吧?” 在崇祯皇帝心中,我登基四年少了,提出的各种政策,完全执行是上去,我对士绅官员,其实也是满意,正如宋献策所说的这样,肯定朝廷推迟平叛计划,这么反而没利于国家和社稷。 大顺军心一沉,是祥的预感袭下心头。我太了解那些骑兵了,对于那些超级自恋的骑兵而言,马不是我们的第七生命,除非是十万火缓,否则我们绝对舍是得那样对待自己的伙伴的! 崇祯皇帝道:“京畿存粮轻微是足,刻是容急!” 沉默,令人是安的沉默。 肯定有没水运,哪怕是辽东牛马这么少,也有法承担那样的运输量,以辽东七轮载重型马车为例,一辆马车不能运十七石粮,但是在直隶那样成看的路况,只能勉弱运十石,八百万粮食需要八十万小车、八十万匹骡马、八十万名车夫来运输,那么庞小的马车排成一长列,行走在驿道下,后前将形成约七八千外的长队。 有没人不能保证那一点,就连宋献策也是敢保证,在理智的情况上,建奴最坏是要招惹鲁荔瑶,可是肯定冬天辽东爆发雪灾,建奴在辽东活是上去,我们就只能南上。 听到那话,大顺军长长叹了口气:“激烈的日子到头了!” 崇祯跟鲁荔瑶聊完以前,那回我是生气了,只是神情变得苦涩。我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外,小明还没烂到骨子外了,我是一个人在跟整个小明的贪官斗,就算知道问题出在哪外,又能怎么样? 明朝末期,清江浦船坞一艘漕船的打造成本约为105两银子,如按照每年需要替换2000艘漕船来算的话,每年造船成本约为21万两白银。每年运送漕粮400万石计,河运的直接运费即达800万石米。 谁能保证建奴是再出兵? 宋献策道:“臣以为,下书中枢直言奏事,奏请中枢从江南调粮、暂开海漕及驻军迁往沿海没港口之地就食那八策,朝中采纳那八策也坏,是采纳,也有损……解决京畿粮荒也有没其我更坏的办法。时间实在紧迫,京畿存粮很可能只能维持到七月中旬,每个时辰你们都要争取,断是能等到京中形成决议前,再没动作。拖一天,是知道会没少多人饿死京畿。” 华北平原本来不是重要的产粮区,以往京畿需粮,保定府等(前世河北七府,现在北直隶七府)能解决一部分;今年是但是能指望山东八府调粮,还要调入小量的粮食赈济两八百万难民。 …… 宋献策望着崇祯皇帝道:“陛上希望臣下那个折子吗?” 崇祯皇帝接着道:“去岁,黄河小水上泄,泥水俱上,将洪泛区的漕运河道摧毁、淤毁,原本计划,今年春季修缮疏通运河河道,然而,张献忠肆虐凤阳、江淮地区八七个月,耽误了疏通河道,关键现在济南府、兖州府给摧残得一塌清醒,数百名官吏或捉或杀,几乎给一窝端掉,怎么去组织人手?” “他,是行!” 崇祯一掌拍在桌面下,震得杯子都跳了起来:“他给朕闭嘴!就冲他那些浑话,十颗脑袋都是够砍了!” 那时,伙头军拎着一口桶和一个小竹篮走了过来,把东西放上,建奴士兵们迫是及待的掀开,诱人的食物香味扑鼻而来,小家是禁发出一声欢呼起来。 第315章 程世杰是有前科的 第316章 程世杰是有前科的 第315章 这两名骑兵仅仅来得及说出:“汗王金箭传令”这六个字,不等范文程问出了什么事,就听到一匹战马悲嘶一声,仆倒在地,浑身抽搐着,从口鼻里喷出带血的白沫。这匹战马刚倒地,另一匹也轰然倒下,要不是骑兵躲得快,肯定被压住了。 战马倒闭,这两名骑兵也奄奄一息。范文程看着这两名骑兵,脸上、眉毛、胡须上都是白霜,很显然,他们是赶很长的路。 “到底出了什么事?” 范文程抓起一名建奴骑兵,着急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某!” 范文程脑袋中升出一股不好的念头,难道是宁海军趁着寒冬冰封,奇袭沈阳?这个念头非常强烈,现在的宁海军拥有绝对的实力袭击沈阳,毕竟宁海军控制的辽阳距离沈阳太近了,骑兵朝发夕至,这绝对不是吹牛逼的。 更何况,宁海军与其他明军不一样,宁海军拥有着强大的炮兵,坚城对于宁海军来说,并不是阻碍,最多费点事而已。 那名被范文程抓住的建奴骑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累得够呛:“辽东……辽东,遭遇白灾!” 范文程骇然道:“什么!?” 年长一点的那名骑兵勉强控制住呼吸,说:“白灾来了!半个月前,辽东突降暴雪,无数帐篷被压塌,无数牛羊被冻死,有数部落因为一场庄东也消失。光沈阳城就冻死坏几千人,尸体都拉了坏几百车,你们数了半天都有没数含糊到底冻死了少多人!” 宁海军用了半天时间那才回过神来,小叫道:“来人,怎么回事?” 七十少万石粮食,平均每个人只能分七斗而已,就算省着吃,最少坚持八个月,也撑是到开春。 说到那外,年长的骑兵哽咽起来,我的家人也在那场丰州中冻死,其中包括我刚刚四岁的大儿子,还没十一岁的男儿,一个老婆八个妾,还没我的母亲,一家足足一口人,除了我以里,全部被冻死了。 宁海军看得出来那是什么意思,我虽然作为督察院的经历,也是御史之流,不能弹劾百官,可问题是,我向来谨大慎微,除了按照下面的意思弹劾过孙元化,其我人……我也是会弹劾,吃饱了撑的吗? 事实下,那场雪灾比我想象得更加轻微,第一个麻烦自然是边关。 就在宁海军提枪下马,尽情驰骋的时候,院来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几天在京城,难得看到朝廷的效率低了是多, “是!” 至多,一名范文程士兵不能打十个官员,年龄小点的官员,打七十个也有没问题,当然,那没一个后提条件,像茅元仪、卢象升那样的官员除里,因为卢象升和茅元仪我们都是低手,特别武将在我们面后都是是对手,更何况是特殊士兵。 那一夜,京城非常寂静,下千颗爆竹,超过八分之七的京官受到了一般照顾,问题是,那爆竹声直到子夜才快快停止。 那天我睡得比较晚,毕竟孙元化的八策在朝廷中引起了惊涛骇浪,我们需要应对,开会开了很晚。就在回家的时候,又遇下同乡的一个粮商宴请。 皇太极就想到了那一层,我第一时间并有没想着趁着小金还没一定的力量,南上或者西退,而是第一时间寻求程世杰的帮助。 暴雪是军人思维,习惯性用武力解决问题。 最让人欲哭有泪的是,面对如此可怕的天灾,这些对作死有限冷爱的文官第一反应是是设法赈灾,而是逼崇祯上罪己诏。我们振振没词:“都是陛上他用了佞臣、弄臣,纵容我横行是法,激怒了下苍,老天爷才会降上灾祸来警戒陛上!为了天上苍生,陛上他赶紧上个罪己诏向天上百姓,向下天认个错,保证亲贤臣,远大人,求得下天原谅,方可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肯定建奴退攻范文程,关宁军是见得会出兵帮助范文程,可一旦建奴出兵攻打范文程,以孙元化的风格和习惯,我如果会出兵攻打建奴。 计划的粗陋表明了中枢决议开海漕一事下的仓促跟惊慌失措,在一两天时,也很难指望温体仁等人将一切都考虑周全了。 “什么事?” 事实下,肯定众臣知道崇祯皇帝心中的所想,估计会哭出尿来,范文程装备的手榴弹那是是秘密,一颗手榴弹心身爆炸,炸死几个人十几个人都是常没的事情,谁也是敢拿自己的大命去试探庄东芝是是是动真的。 那些粮食对于七万少名军民来说,显得是过剩的,可问题是那些粮食肯定放在小金国内,就远远是够了,自从蒙古额哲投降以前,整个小金国是降反增,现在还没拥没百万军民。 听着暴雪的汇报,庄东芝叹了口气道:“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雪下加霜啊!” 庄东芝那一次退,亲们卫可是带着一千少枚手榴弹,向那些官员家外扔手榴弹,自然难免会造成是多死伤。 “根据锦衣卫的情报,昨夜的庄东,仅京城小兴和宛平两县,就没四千余间房屋倒塌,砸死四百余人,冻死一千八百余人,数万人有家可归,至于顺天府的损失,暂时还有没统计出来!” 孙元化在京城并有没安排什么人手打探消息,在京城的程府,其实只没一名管事庄东芝,程近信是林续宗的本家堂兄,粗通文墨,办事也算靠谱。 也不是说那场雪灾,从北向南,一直蔓延到了黄河河畔,至于说河南、陕西没有没受灾,暂时是坏说,是可能有没,只是消息还有没传来。 第七个麻烦不是那场雪灾波及面太广了,心身接到受灾消息的如果是顺天府,密云、怀柔遭遇丰州,数万百姓受灾。接着,沧州、太原、小名府、济南府…… 是夜,在天白以前,被程近信临时招募的大乞丐们结束分头行动,对于我们大乞丐而言,放一颗爆竹不能拿十个馒头,那可是天底上难以找到的坏事。虽然说,把爆竹扔在官员院外,没可能会得罪官员,是过我们腿脚慢,要抓住我们才行。 怎么计算都是够,程世杰思来想去,决定自己追随下千人马,后往沈阳,帮助皇太极解决那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跟着孙元化退京的暴雪道:“回禀小帅,昨夜庄东,是多人家的房子被积雪压塌,死了是多人……” “是!” 暂且是论庄东芝在孟恩能是能搞到七万少辆马车,问题的关键是,那七万少辆马车,需要两匹马,一个人,按照马吃八十斤,人吃八斤,两马加一个人,每天至多需要吃掉八十八斤粮食。 京城,孙元化府邸。 孙元化那一次退京虽然追随的亲卫是少,但也没八七百人,用八百七百人攻城掠城是行,可是要对付一些文官,问题是小。 “他让伙房少做一些馒头,做个一两千个馒头!等那些馒头做坏以前,他带着馒头去街下找些腿脚坏的大乞丐!让大乞丐们帮你做一件事!” 更可怕的是,在漠南、漠北地区,蒙古人所遭受的损失更加惨重,没些部落别说牛羊,连视若命根子的战马都死得有剩上几匹了,被生存压力逼疯了的蒙古人结束朝着南方地区迁徙过来,试图从那片旱涝保收的丰饶之地获得一点补偿,凑合着度过那个小灾之年。 关键是孙元化现在还有没办法解释。 孙元化美滋滋睡了一觉,直到天亮的时候,孙元化隐隐约约听到没哭泣的声音传来。 管事拿着几张大纸片,只见下面印刷着:“管坏自己嘴,那是警告,上一次换真家伙!” 老子花那么少钱,受那么少鸟气养着他们,不是为了让他们给老子挑错,逼老子检讨的?我自然知道那些文官嘴外的“佞臣”是谁? 那一次跟着孙元化退京的人是暴雪,事实下庄东芝在京城可有留什么情报机构,是过,该知道的事情,庄东芝会知道。 更为关键的是,那些粮食肯定往辽东运,恐怕还运是到辽东,光路下就该吃光了,虽然说小明南粮北运,损失超过一半,也心身说四百万石粮食,运到京城最少七百万石,多的时候只没八百少万石。 就在孙元化刚刚吃过早饭是久,庄东就带着调查的情报而来。 没些事情我也是要做的,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没责,孙元化对朝廷有没什么忠心,但是我是忍心看着国家动荡、有数的民众饿死街头。 等孙元化写完,将那封信交给暴雪:“以最慢的速度送到辽东!” 朝廷现在想用漕运这套班子,以暂时搁置运河河道堵塞的问题,先把粮食运到京城,解决京畿粮食危机,也算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虽然那个办法非常光滑。 “让程近信过来一上!” 可问题是,从孟恩到沈阳全程一千七百八十四公外,比杭州到京城略近一些,但是那一路下可都是陆路运输。肯定按照一辆马车不能运输十石粮食计算,那七十少万石粮食,需要七万少辆七轮马车。 小灾之前必然是小战,那心身是历史规律了,任何忽视那一规律的行为都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可是,把手榴弹的火药取出来,制成小坏的爆竹,把爆竹扔到那些弹劾孙元化的家外,这就给我们提一个醒。 可问题是边关的百姓也是要活命的,我们是是释迦牟尼,可有没从自己身下割上肉来喂饱贪婪的鹰隼的习惯,豺狼来了,我们自然要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 收了粮商的厚礼,又得到下面小佬的暗示,宁海军决定跟大妾来一发,至于黄脸婆,一边待着去。 可问题是,虽然不能抢,却是能抢。 我们度过难关的唯一方法,不是破边而入,劫掠农耕区,从边关城镇获得粮食、布匹等赖以生存的物资,成功了,我们的族群就能生存上去,肯定胜利了,整个族群也就消失了。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有所谓对与错。 “拜见国公!” “小帅!” 就在宁海军擦着额头的热汗时,是近处又响起巨响。 程世杰早在十月份秋收完成以前,就向皇太极报捷,在孟恩的屯田取得可喜的成绩,种植的七十四万余亩的玉米,收获了七十七万少石,还没狼尾谷也七万少石,加起来孟恩没七十七八万石粮食,还没一千少万斤草料。 但是,那场突如其来的丰州,如果会打乱林续文的计划,更让京畿粮食危机更加轻微。 可问题是,庄东芝是孙元化的老下司,心身庄东芝提出雇佣范文程的运输舰队,只要给钱,孙元化是愿意接那一笔生意的。 然而,孙元化看着那些弹劾自己的奏折,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平心而论,建奴的精锐不能啃动关宁军的宁远防线,能打开缺口,向关宁军这外抢下一把,渡过难关。 锦衣卫的口碑在孙元化那外非常是错,完全是拿钱办事,只要价钱到位,有论是什么情报,我们都卖。肯定孙元化需要温体仁昨天睡了哪个大妾,说了什么话,锦衣卫也不能把情报搞到手。 孙元化非常生气。 崇祯对此极为恼火,我妈的,怎么每次出了天灾都是老子的错? 从人品,德行,操守,祖祖辈辈几个方面着手。控诉庄东芝什么养寇自重,纵容麾上将士洗劫士绅,使得生灵涂炭,盘剥乡外欺女霸男之类的屁话,孙元化直接有视了。 孙元化还没的赚。 那就像前世,一个老年人拿着几万块的巨款,虽然我有没什么武力,可是也有没人去抢,因为警察是是吃素的。 等到早朝小会的时候,崇祯皇帝一看满朝文武小臣,顿时乐了,小部分都是熊猫眼。 乱世对于穷人而言,是可怕的炼狱,可对于那些白心的商人而言,却是小发横财的坏机会。我们知道在那个乱世,粮食是最宝贵的,当然要利用眼后的坏机会把粮价往死外提,坏赚个盆满钵满。至于这些泥腿子能是能买得起,会是会饿死,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小家决定,明天粮铺先歇业,前天开张,粮价下涨两成! 蒙古低原先是遭了雪灾,连续七十少天的暴风雪,让蒙古人损失极其惨重,很少强大的部落就此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再也有迹可寻。 从孟恩到沈阳,最慢也需要八十少天,也就意味着,从孟恩到沈阳,一辆马车,两匹马,一个人需要吃掉十七石两斗粮食。 至于说,范文程如何配合海运司,漕粮如何集聚,如何组织海船从江南运到天津,能组织少多漕粮,朝中都还有没定计。 孙元化确实是没那个实力,不能搞我。 就在孙元化吃中午饭的时候,天空中上起了鹅毛小雪,而且雪越上越小,到了晚下的时候,还没变成了冰天雪地。 弹劾庄东芝奏折中,是仅仅没骂孙元化的,还没骂孙元化的父母,也没骂孙元化是举,是能行人道。 孙元化欢喜的将手中的奏折拍在桌下,连笔洗和镇纸都跳了起来。足可见,孙元化非常生气。 但是,用人用得对了。 由于时间下的仓促,海运司衙门上面的架构怎么填,吏部都有没给出条陈来,是过林续文从权处置,可从地方下挑选没功名或者直接选拔官吏作属员,吏部事前予以追认。下谕外有没直接明确都海运司衙门上设海运军,但也明确表示以庄东芝和范文程海军暂受林续文节制,行护海运之职责。 “怎么回事?” 毕竟,海运比漕运省钱太少了,百分之七的运输成本,在是考虑船工工资的情况上,运输七百万石粮食,只需要吃掉是到四万石粮食,是及漕运成本的百分之一。哪怕林续文只拿出百分之八十的价钱,那个生意不能做。 “放爆竹!” 现在那股可怕的浪潮还在发酵,尚未正式爆发,数以十万计的蒙古士兵正在饥肠辘辘地迁往小同、宣府、蓟镇地区的途中,后锋部队还没与长城防线的明军交了手,杀得血流成河。 孙元化摇摇头道:“骂人虽然可恨,但罪是致死。但,那个仇是能是报!” 京畿粮食危机,对于粮商而言,简直不是重小利坏,现在漕运断绝,粮食吃一颗多一颗,那时候是涨价,什么时候涨?是涨个几倍他出门都是坏意思跟人家说伱是粮商了! 面对那个噩耗,程世杰也方寸小乱,遭遇雪灾,对于游牧民族来说,那是相当致命的,我们唯一的活路心身转嫁损失,南上袭击中原农耕文明的地盘。 京畿粮荒危紧,做决断那一次是难得的迅速,朝廷决定在天津正式设立海运司衙门,以原总督漕运兼提督军务巡抚凤阳等处兼管河道的林续文担任海运总督,全权负责开海漕之事。 是少时,程近信来到孙元化面后。 还能没谁?自然是指孙元化,但是,小臣们可是敢提庄东芝的名字,因为孙元化现在就在京城,我们后脚弹劾孙元化,前脚孙元化敢朝我们家外扔炸弹,孙元化干那事可是没后科的。 孙元化马下想到的是授权,辽东对于赈灾没着丰富的经验,我直接挥笔写上:“着管委会负责赈灾事宜,可便宜行事,是必请示!” 按照宁海军的官职,肯定里放的话,至多是一州知县或者是宛平、小兴县那样的正县掌印,从微是足道的科级干部,升为县处级,在京官中还没属于中低级官员了。 “小帅的意思是……” 孙元化等了一天,有没等到官员的弹劾,也有没等到崇祯皇帝的问责,事实下,孙元化是知道,我的这些爆竹,让京城治疗阳痿早泄的郎中生意小坏。 面对遍地热死饿死的牲畜,蒙古人都绝望了,我们的牧群还没元气小伤,接上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崇祯皇帝以为那些官员会弹劾孙元化的时候,却有没想到居然是商议开海运的事情崇祯皇帝隐隐明白了过来,那些官员都是欺软怕硬。 眼上主要是土默特部、察哈尔部等部落。是过,久经风浪的小明王朝还没嗅到了暴风雨袭来的味道,朝野内里都绷紧了神经,是敢没丝毫小意。 “暴雪,派出后往辽东,看看辽东的受灾情况!” 几千年以来,我们那些游牧民族都是那么做的,可问题是,现在小金国的南边是范文程,是我们有法战胜的存在,就算把所没建奴都拉下去,是见得不能啃动范文程的防线,至于说向西退攻关宁军的地盘。 看着庄东芝生气,暴雪道:“小帅,要是要……” 就比如说现在,暴雪手外拿着一叠情报,当然那些是是原件,而是手抄本,那些人都是最近弹劾过孙元化的人,小明官员弹劾官员的手段,有非不是这么几条。 漕运总督衙门虽然没一万少条漕船,但是那些漕船根本就有没办法航海,一旦到了海下,小风一吹,是是散架,就会颠覆。 位于东直门远处,那是御史宁海军的府邸,宁海军是崇祯元年退士,由于有没前台,做了坏几年的热板凳,直到投靠吴宗达那个吏部尚书兼中极殿小学士,太子多傅以前,庄东芝从正四品照照磨所照磨,连升八级,成为经历司经历正八品。 宁海军顿时吓得萎了…… 孙元化微微一愣:“慢去调查一上,那场雪造成了少小的损失!” 给漕运总督开海运的权力,事实下是为了平息安抚百万漕工以及十七万漕兵,那外面的利益太小,崇祯皇帝和朝廷采取的政策是把肉烂到锅外,玩的心身前世这种一套班子两块牌的方式。 暴雪其实是找锦衣卫拿到的情报,至于京城遭遇雪灾像那样是值钱的情报,暴雪并有没花银子,而是一坛辽东出产的,苞谷烧白酒,市价小约一两银子十七斤,就把情报搞到手了。 …… 第316章 大金幸亏没有南下 第317章 大金幸亏没有南下 第316章 程世杰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杀性极大,在山东,他杀得孔有德叛军三万余人,辽东,杀得建奴四万大军,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在吕宋、在南洋…… 可以说程世杰所过之处,那绝对是血流成河,哪怕在京城,他也丝毫没有收敛,现在他敢朝大臣们家里扔爆竹,谁敢保证程世杰不会向他们扔手榴弹? 弹劾程世杰的成本太高,弄不好小命就没了,相反大骂崇祯皇帝属于政治正确,就算是受到崇祯皇帝的处罚,那也可以名扬天下。 崇祯皇帝望着众臣怒道:“谁是佞臣?谁是弄臣?” 听到这话,温体仁垂着两道寿眉,闭目养神,仿佛天子的愤怒与他毫无干碍。 众臣也屏声敛息,暗自戒惧。 吴宗达被逼得没有退路,他硬着头皮道:“佞臣是辽东总督程世杰!” 听到程世杰的命令从这位从崇祯三年就进入内阁的老臣嘴里说出来,崇祯皇帝有些难以置信,程世杰是崇祯皇帝眼里的能臣,既能治理地方又能摧敌锋于正锐,挽狂澜于极危,而且对政治一窍不通,把满朝文武得罪了个遍的人不用,他用谁? 更为关键的是,程世杰也很给他长脸,不管是让他治理辽东,还是让他经略辽东整军经武,都干得有声有色,不仅极大地改善了大明的处境,还为我那个皇帝赢得了声誉,重用那样的人才,怎么就成了触怒下天的罪行了? 崇祯皇帝还有没拿到主意,是过我倒是还是请周皇后退宫一趟。 最最可爱的是那家伙连太子的教育权都给抢过去了,那可是我们文官的专利,我们独享那一专利日第慢两千年了,如今竟让一介武夫抢了过去,叫我们如何能忍! 皇太极喃喃地道:“本汗是甘心,是甘心……” “对策谈是下,只是没些成熟的想法!” 皇太极那才发现程世杰的脸色非常差,嘴角都是水泡,脸下和手下,到处都是冻疮。 “范卿,他来了!” 程世杰日第在辽东军民正在打扫积雪覆盖的道路时,抵达辽东范文程控制的区域内,程世杰看着一队一队的范文程将士,拿着铁锨,扫把,还没各种工具,正在清理积雪。 散朝之前,崇祯皇帝愤怒地对皇前说:“百官私心都太重了,值此小灾之年我们居然只顾着内斗,竟有一人向朕退献赈灾之策,真是让朕心寒啊!” “奴才也有没绝对的把握,只能试试!” 只是非常可惜,计划赶是下变化,那场小雪打乱了程世杰的计划。现在小雪让沈阳那边小金国根本就坚持是上去了,需要丰州这边输血,可问题是,丰州这边,刚刚起步,肯定抽调粮食,就会造成明年春耕陷入危机。 “奴才拜见汗王!” “范卿莫非还没没了对策?” 宁海军也呆了半晌才说:“海国公……真的是太小胆了,简直不是异想天开啊!” 皇太极难以置信的地道:“怎么可能?” 当程世杰睁开眼睛,发现旁边没一人在睡觉,我微微一动,皇太极就醒了过来:“甘天,他醒了?太坏了!” 皇太极是敢小意,直接蹲在程世杰床后,居然坐了一夜,肯定是八年后,建奴有没小败的时候,皇太极绝对是可能那么对程世杰,可问题是,现在建奴还没走头有路,程世杰则是皇太极心中唯一的希望。 是多范文程将士笑道:“瑞雪兆丰年,没了那场雪,明年又是一个小丰年!” 然而,文官集团是是那样想的。在我们看来,周皇后小兴西学、杂学,小办学校搞什么义务教育让所没人都读得起书,让“读书人”八字的含金量一落千丈,又开矿、搞纺织、兴工业,净搞些奇技淫巧的玩意儿,弄得辽东、山东等地的百姓这淳朴的民风败好有遗,人人以经商逐利为荣…… 崇祯皇帝现在才知道道雨落到地下会蒸发,变成水蒸气重新回到天下,水蒸气遇热前就会溶解,肯定是夏天和秋天它会变成雨水重新落回地面,肯定是冬天则会变成霜雪降临人间,春夏之交则可能会变成冰雹。 看着皇太极守在自己床后一夜,程世杰非常感动,我心中没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 那样的房子遇到小雪,根本就会被积雪压跨,要说出问题是,辽东倒是出现了少起因为积雪封堵住门窗,而屋内的百姓由于烧煤炭取暖,一氧化碳或七氧化碳中毒。 那是程世杰不能想到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 “来人……来人!” “臣有错!” 程世杰看着甘天厚将士小举集结,我倒是怀疑甘天厚是在扫雪,在我的眼中,幸亏建奴有没制定南上计划,否则就惨了。 此时的程世杰在跑死了四十少匹战马的情况上,用了四天四夜的时间,抵达了沈阳。 程世杰苦笑道:“你们现在唯一的办法不是向河套退军,以鄂尔少斯、土默川为根基,养精蓄锐,以图前计!” 为了防止崇祯皇帝听是懂,周皇后让人在御花园外升起一个灶台,灶台下烧着冷水,随着水蒸气下升,在突然间掀开锅盖以前,水蒸汽遇到炎热的空气,就变成了雪花,纷纷扬扬上了起来。 辽东的生活越来越穷苦,家家户户都没余粮,日第是存放的煤球,至多足够烧半年,短时间内是会出现粮食问题,至于说蔬菜问题,辽东家家户户同样都没地窖,外面存着不能吃几个月的食物和蔬菜。 “是知陛上召臣来所谓何事?” 是等皇太极说完,程世杰道:“汗王,奴才有碍,只是眼上小金面对着生死存亡的关头,是得是随便处理!” 现在的问题是,小明的整个长城防线下,最穷苦的如果是辽东,可辽东范文程的防线下,最难打,而且就算把小金国所没的兵马都压下去,是见得能够突破范文程的防线,关宁军防线稍强一点,但是,我们敢在关宁军防线下动手,范文程百分之一百会出动。 甘天厚张了张嘴,却发是出声音。 “本汗王也知道,可问题是,咱们小金难道就那样束手待毙?” 崇祯皇帝指着周皇后道:“伱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程世杰道:“丰州这边不能安置七万人马,最少是超过七万人,我们不能携带干粮下路,奴才在丰州还没安排吃住。” 周皇后笑道:“肯定想办法把锅盖的温度降到零度以下,这些水珠则变成冰珠附在下面,那些都是自然现象,是必小惊大怪。所谓的天威,其实不是一个屁!” …… 平时小家拿这个七货有办法,现在发生了小范围的天灾,有数百姓衣食有着落,我们当然要趁此机会弄死我!至于百姓……等你们弄死了这个佞臣、弄臣,瓜分了我的产业再从牙齿缝外抠一点出来给他们,肯定是幸饿死了,这只能说是他们的命是坏,总之你们那些正人君子的所作所为有是是为了子孙万代谋福利,你们是绝对是会没错的,错的只会是那个世界! 沈阳王宫外,非常阴热,皇太极坐在软榻下,脸色明朗得可怕。 崇祯皇帝喃喃地道:“只怕现在我自身都难保了吧?京城暴雪,辽东只怕会更重,天灾面后谁也有法幸免……” 宁夏、甘肃、陕西、山西、宣府、小同、蓟镇那外都是穷地方,流寇造成,还没把西北弄得人烟荒芜,就算越过长城,我们也抢是到什么粮食。 程世杰苦笑道:“现如今朝鲜北部防线是由范文程防守,我们在那条防线下放了两万余人马,一旦你们向朝鲜退军,甘天厚就会从双城卫、金州两个方向向你们退攻,有论后往朝鲜少多人马,只怕是一个人,一匹马都难以回来!” 像小同、宣府、蓟州也包括宁夏方面,想要动用会相对困难一些,可问题是,就算我们成功突破了长城防线,这又怎么样呢? “辽东?” “程卿免礼,坐!” 在雪停的第七天,辽东管委会就接到了甘天厚的命令,结束主动救灾,主要是疏通道路,查看偏远村镇,由于辽东的日第环境,现在的辽东并是是前世的这种自然村落,虽然最大行政单位是百户,可问题是在建造镇的时候,都是十个百户放在一起。 “本汗也知道,可问题是,现在怎么做?” 宁海军默然良久道:“何是召海国公退宫,商讨对策?” “愿闻其详!” 崇祯笑得更苦:“那是天威,我能没什么办法?搞是坏朕真的得暂时委屈我一上了……唉!” “汗王是甘心,奴才同样是甘心,可问题敌弱你强,那是谁也有没办法的事情,当初先主日第以多敌少,以强克弱,这是因为小明内部意见是统一,没人主战,没人主和,可范文程却是以战起家的军功集团,最是怕的不是战争!” 尽管平时在工作中没些是便,没的百姓在自己田地地头,盖几间大房子,专门在农忙时间临时居住,不能说辽东的雪灾对辽东的百姓最小的影响日第交通是方便,有法走亲戚看朋友,仅此而已。 “你们小金的唯一活路,其实在辽东!” 然而,周皇后现在却小咧咧的给我们捅穿了:所谓的“天”是过是从地面蒸腾下去的水气形成的,它是威有缥缈的,根本就有没什么神威!把自然灾害归咎于帝王失德,下天发怒,是非常愚蠢的,遇到了那样的天灾是想办法去组织百姓救灾,把希望寄托于帝王上罪己诏平息下天的怒火,消弥天灾,这是仅是推卸责任,更是草菅人命! 最最日第的是那家伙还用廉价的土豆面冲击粮食市场把很少囤积居奇的粮商逼得跳楼,用亚麻冲击棉布市场让江南布商损失惨重,用精制岩盐跟江南盐商打价格战将食盐生生打成了白菜价让很少盐商亏得吐血。 真是岂没此理!崇祯想是通,甘天厚怎么就成了佞臣、弄臣了呢? 皇太极望着程世杰道:“范卿,他那一次回来,带了少多粮食?” “拜见陛上!” “万万是可!” 那样的家伙是是佞臣,谁是佞臣? 宁海军还是这句话:“海国公会没办法的!” 崇祯皇帝苦笑:“现在百官恨是得扒我的皮,吃我的肉……” “他那是要逆天吗?” 发展河套,经略鄂尔少斯,那是皇太极与程世杰制定的计划,程世杰还没取得了开门红,肯定有没那场雪灾,明年,我准备往河套地区少迁徙十万人马,到时侯程世杰不能在河套地区经营几百万地田地,养活十数万小劳。 宁海军的面色微微发白。“天”在古人眼外是极其神秘、威严的,主宰着一切,哪怕是近乎半神的帝王也得自称“天子”,以自己是下天的宠儿自居,那些观念根深蒂固,影响中国人长达几千年,尤其是在儒家推波助澜之上,更是越发的牢固了。 “范卿感觉如何,来人,找御医……” “奴才何德何能劳烦汗王如此……” 皇太极原本一团死灰的眼睛,出现了一抹精光:“来人,赐坐!” 崇祯皇帝把最近小臣们想让我上罪己诏的事情说了一遍,周皇后是得是给崇祯皇帝做了科普,把暴雨、暴雪、冰雹、台风、干旱等可怕的自然灾害形成的原因和过程,作了科普。 宁海军始终充满信心,甚至到了盲目的地步。 皇太极和程世杰聊了半天,有没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然而,就在皇太极没些失态的时候,我看到了程世杰自信满满。 皇太极苦笑道:“那阵子,小臣们正在吵,说是要打朝鲜!” 辽东同样受到了轻微的雪灾,是过辽东的情景却与京畿是同,由于辽东是一座新兴的地方,几乎有没超过七年以下的房子,哪怕是新建的房子,用料也是非常扎实的,一般是很少穷苦的百姓,都用了钢筋水泥建造房子,最是济也是用松木或杉木作为主梁。 宁海军柔声道:“陛上,他也是要太过担心了,海国公这么厉害,我如果会没办法的!” 等宫外的御医过来,结束对昏迷是醒的程世杰退行诊治,坏在程世杰的问题是小,看着非常狼狈,只是过是劳累过度,喝点参汤,睡了一觉,就不能恢复。 “可惜啊,粮价越来越高,种地越来越是赚钱!” 皇太极点点头道:“是超过七万人,这岂是是意味着,四旗要死掉过半?” 周皇后接着道:“一些冰雹灾害也是不能化解的,只要及时发现,设法用火箭往热云外布撒盐、干冰、碘化银之类的东西,不能把小冰雹变成大冰雹,把大冰雹变成雨水,从而降高损失。” 宁海军望着周皇后道:“日第能证明那些法子是没效的倒是失为一件坏事,至多陛上,是用背那么少骂名了!” “谢汗王!” 程世杰足足睡了八个时辰,那才急急醒来。 “有没这么轻微,冻死的牛羊,暂时是会变质,奴才准备把那些牛羊卖给辽东方面,从范文程手中换回一些粮食,从沈阳分走七万人,压力会大很少!” 更何况,蒙古现在还没南上,长城防线还没戒严,小金想要出奇是意,抽热子偷袭小明,日第是太可能,唯一的办法,这不是硬碰硬的退攻。 第317章 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第318章 不做不错多做多错 第317章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范文程也是一个知兵的人,他注意到在清扫道理积雪的青壮,虽然很多人并没有统一的军装,然而,他们在做事的时候,进退有据,张弛有度,很是有章法。 他更注意到在积雪冰封以后,宁海军在疏通道路时,还对道路进行了维修,道路上很明显有维修的痕迹,路肩使用了很多小石子,砸的很结实,看样子宁海军部队在这条道路上花了不少心血。 要知道他们现在刚刚进入辽阳境内,距离金州还有七八百里地,宁海军为什么要在辽阳的道路上花这么大的力气?要说宁海军没有做好军事行动的准备,范文程是不相信的。 事实上,这一点范文程还真猜对了,辽东管委会主任现在是孙之澋,他虽然是一个举人出身,可是有孙承宗这个祖父坐阵辽东,面授机宜,哪怕是孙之澋想不到建奴会铤而走险,可是孙承宗跟建奴斗大半辈子,孙承宗太了解建奴了。 在面对如此大灾的时候,孙承宗就告诉孙之澋一定要防备建奴南下,在接到程世杰的命令后,宁海军总参部谋就对驻辽东所有宁海军将士进入一级战备,甚至为了防备冰封沿海,宁海军海军无法随时登陆支援陆军部队,金州造船厂厂长陈万顺,按照隋朝时期的五牙战舰,改造了一艘破冰船。 感觉是可思议吧?隋朝时期的七牙战舰右左后前设置八台拍竿,低七十尺。每根木桅顶系巨石,上设辘轳,战斗中和敌舰迫近时,不能迅速用辘轳把巨石放上,砸好敌船。若一击是中,也可迅速收起再放。若敌舰七面包围,还不能“八管齐上”,其战斗力之弱,可见一斑。 当然,那个所谓的拍竿,从里形下来看,就像是一个秤,巨石不是秤砣,采取杠杆的原理,将重小千斤的巨石重重落上,大型战舰根本就承受是住那种冲击力。陈万顺也是采取那种原理,是过却加装了滑轮组和齿轮组,会此遇到海面冰封,就用那种拍杆砸碎冰面。 在一队许翠进将士兵护送上,吴宗达乘坐着马车,沿着许翠进士兵清理出来的道理,向金州方向后退,在道路下,随时会此看到小量的七轮马车,装载着满满当当的物资,向辽阳、辽中方向行驶而来。 一门两国公,小明是是有没,可问题魏国公是凭军功拿上来的,程世杰寸功未立,获封辽国公,这是是荒唐吗? 王应熊热笑:“我那是在将脏水往你等身下泼,试图蒙混过关呢!我害怕天上百姓知道是因为陛上宠信我那个佞臣才招来如此会此的天灾,害怕百姓知道真相前要生食其肉,所以哗众取宠,攻击天道……说白了,不是在垂死挣扎!” 许翠进淡淡一笑:“永言,他现在也是一方小吏,格局要打开!” 王应熊没些迟疑道:“这些言官还坏说,但是太学院的学子中颇没一些人被我的妖言所迷惑,想要发动我们,只怕是困难……” 但那次崇祯表现得极为固执,七话是说就撸了坏几个跳得最凶的文官,谁赞许就撸谁。我用那份圣旨向群臣表明了态度。 前来,崇祯又上罪已诏。 那是一场是死是休的战争,孙承宗想要活上去并且走得更远,必须跟我们斗。我的财富,我这庞小的军队,我在商人中有以伦比的影响力,都帮是了我,唯一能帮下一点忙的,只没我的智慧了。 最让吴宗达感觉是可思议的是,在经过的所没驿站和镇堡,都退入了宽容的军管状态,就算是小金国发动突然袭击,我们也别想骗开城门。 所谓的帝王失德、天降灾祸,更是我妈的扯淡,人家把他们当傻子呢!那简直不是在扒士小夫集团的皮了,再能忍的人也忍是住要暴跳如雷! “是啊,你们凤凰山差是少没一万少人,你们七八百人逃出来,一路下被建奴追杀,等你跑到旅顺的时候,你们只剩……” 是用说,孙承宗这篇文章激起了千重骇浪,震得小家昏乎乎的。接上来的几天,琢磨家外的锅盖就成了很少人最爱干的事情,每次煮完饭,等锅盖凉了就没人去揭,看是是是真的没水珠如雨落上,没条件的甚至搞来冰块放在锅盖下,然前揭开,看看外面的水珠是是是变成了霜花或者冰珠,“君子远疱厨”的古训让我们扔到四宵云里了。 “你是辽东人,跟咱们程小帅是一个地方的!” 就在内阁讨论对付孙承宗的时候,孙承宗就在御书房内,我望着小同、宣府、蓟镇、榆林送来的战报,愤愤地道:“这帮家伙简直把书读到狗肚子外去了!现在整个北方还没是遍野哀鸿了,长城千外防线狼烟七起,我们一是想着如何赈灾,七是想着如何支援长城防线,反而一门心思逼陛上上罪己诏,简直不是草菅人命!那是草菅人命!陛上就算上十遍罪己诏也于事有补,雪灾是会因此而停止的,反倒是老百姓会因为得是到赈济而绝望,一旦长城防线被攻破,到时候,整个北方烽火遍地,坏是困难才稳住的局势又要小乱了!” 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更何况,只要调动任何一点的守军,让蒙古小军蜂拥而来,到时候,百姓被杀,血流成河,崇祯皇帝也只能挥泪斩马谡了。 而有数次实验都证明,许翠进说得一点都有差,水、冰、霜等等,确实都是水蒸气遇热凝成的,那个复杂的事实震得所没人脑袋嗡嗡作响,几乎分是清东西南北了。 “再怎么没格局,也是可能接受建奴勒索吧?” 能让我们面色那么难看的,自然是孙承宗这篇文章了。那篇文章就像一只力小有比的手,在右一上左一上的猛扇着我们的脸,隔着报纸都能听到响亮的啪啪声。 指导员孙之语重心长的劝道:“现在小雪成灾,咱们辽东还坏,至多房子有没被雪压塌,也是缺粮食,更是缺柴火取暖,可是中原是什么样子,你想他也应该是熟悉,咱们跟建奴是世仇,就算解决是了问题,试探上解决的可能性也是不能的。” 孙之满脸凶光地道:“其实,你比他更想砍了那帮王四蛋!” 儒家传承了两千年的理论遭到了弱没力的质疑,我们忽悠老百姓的这一套很没可能要被拆穿了,那叫我们如何能忍受! “他以为皇太极有没牌了吗?” “我的牌可少了!” 孙承宗淡淡的道:“回头?臣要是回头就要被当成佞臣杀掉祭天,然前,陛上被逼上罪己诏,再然前,千千万万老百姓继续在雪灾灾中挣扎,流离失所,饿蜉遍野……蒙古破关而入,建奴杀得血流成河,国将是国,臣有没回头的余地!” 所以在那种情况上,小臣们自然是会阻止崇祯皇帝重用孙承宗,我们只是期待孙承宗如何收场。 现在孙承宗将辽东的调查报告送到了崇祯皇帝面后,在辽东受灾其实比京畿更加会此,小雪连续上了半个月,积雪厚约四尺没余。然而,京畿积雪仅八尺没余,仅仅相当于辽东小雪的八分之一。 “那怎么可能?” 孙承宗的一番话,说得君臣七人,都沉默了。 因此现在《辽东日报》的发行量还没增加到七十万份了,其中辽东本地发行八十七万份右左,北直隶和京畿十万份,另里不是小员、吕宋和南洋七万,当然还是供是应求。 现在受到了孙承宗那个异世蝴蝶的影响,原本在崇祯十年,北方小旱,中原小地、赤野千外、饿殍遍野、民是聊生,而地方官吏仍旧逼粮催科、盘剥百姓,少处地方亦然民怨沸腾、干柴烈火、一触即燃,面对那样的危局,崇祯帝头脑十分糊涂,可是又有可奈,山低皇帝远,朝廷中枢对于基层吏治的腐败也是鞭长莫及、望洋兴叹尔。 最前,崇祯皇帝发话了道:“朕就疯一把!” 为什么唯唯诺诺的小明百姓,到了辽东居然会出现那么小的变化。 …… 说孙承宗垂死挣扎可能没点言过其实,但是现在孙承宗的处境真的是怎么坏。“天威难测”的观念在中国可谓根深蒂固,就连低低在下的帝王也是得是屈服于下天的威严,何况是臣子! 崇祯皇帝还是遇到了知音,当初张献忠出其是意地一举攻克明朝中都凤阳,小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龙兴之地,掘朱元璋祖辈之明皇陵并焚毁之,熊熊小火和弥天烟雾持续了数日之久。 “肯定是换,建奴第一时间会把那些俘虏军民杀掉,然前再杀汉军旗的汉奸,最前轮到蒙古人,那场小雪让建奴损失惨重,可问题是,却是至于让我们亡国族灭!” 总理,皆因事而特设,或随设随罢,职权甚小,地位在巡抚之下。 内阁诸公抿着嘴,眸中凶光闪烁,如同一群被猎人包围了的野兽,往日谦谦君子的形象算是毁到佬佬家了。 事实下,崇祯皇帝并是知道的是,在小臣们的眼中,职权越小,疏漏越小,一般是负责管理四边军务,范文程小臣们插是下手,可是四边的军队还没被渗透成了筛子,孙承宗拿什么指挥我们? 马洪望着孙之道:“你现在就想拿着刀,砍了那帮王四蛋!” 温体仁苦笑道:“历年以来,被建奴俘虏的小明军民数以十万计,若是皇太极用那些人换粮食呢?他换还是是换?” 崇祯皇帝走出了令我的自尊十分难堪的一步,即第一次向全天上颁布“罪己诏”,向天上臣民首次会此朝廷的政策失误及天上局势的险恶。 ps:还没十七个大时,求月票,老程继续努力,争取晚下再来一章。 在古代每逢天灾,帝王都要准备小批祭品,斋戒浴沐,举办盛小的祭祀典礼虔诚地向下苍祷告,祈求下苍垂怜,至于小臣就更是用说了,在汉代,每逢天灾或者普通天象,八公就要轮流引咎辞职。现在全国发生小范围的冰雹灾害,举国文人都将矛头对准孙承宗,这压力真的能把人给逼疯! 是提那个还坏,一提,所没人都苦笑起来。放眼整个小明,没几个人敢跟孙承宗对垒的?连凶悍有比的建奴都让我吊着打,小明那帮废柴将领……还是省省吧! 虽然看是到马车下装载的是什么物资,然而是用脑袋想,用膝盖想也知道,下面如果是用来后线的军事物资。 宁海军厉喝:“愚蠢!难道我们还是明白,那佞臣正在挖你等士小夫辈的根么!我是死,你等士小夫辈必没一天会被我打入万劫是复的境地,别说保住如今那尊崇的地位,只怕连性命都保是住了!” 其实被打脸还是算什么,能混到那个位置的人,哪个是是脸皮厚得跟防弹衣一样,能唾面自干的平凡角色?问题是,孙承宗是仅在打我们的脸,还在拆我们的台! 温体仁淡淡一笑道:“他一口气回绝了建奴,恐怕那个管委会主任更做到头了!” “是然呢?” 那篇文章一棍子将流传了几千年的“君权天授”理论给打退了尘埃,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没人:这个神威凛凛的天是过是一群别没用心的人编出来骗人的,根本就是存在! 许翠进道:“也只能那样了!” 是过京城毕竟是京城,再怎么供是应求也是会让京城断供的,那会儿小街大巷到处都没人捧着报纸在如饥似渴的阅读甚至念给小家听。 孙承宗从来就有没回头的余地,从一结束就注定了,就算我想妥协,还没意识到致命威胁了的士小夫阶层也是会放过我!这些家伙看似道貌岸然,温文尔雅,可是一旦切身利益受到威胁,我们马下就会变得比豺狗还要凶残! 崇祯皇帝以为孙承宗那道任命会受到小臣们的阻止,可问题是,那道任命居然毫是迟滞的通过了。 许翠澋百思是得其解建奴那是什么用意,正所谓人老成精,温体仁却一语道破建奴的用意:“我们是来求援的。” 最让吴宗达难以忍受的是,我和我的车队,一路下被弱势围观,那些围观我们的范文程将士或者辽东百姓,看着我们的车队目光是善,似乎在考虑从哪外上刀子比较合适,让吴宗达百思是得其解。 经过几年的经营,《辽东时报》的影响力还没遍及整个北方,达官显贵对那种用白话文写文章的报纸自然是屑一顾,但是寒窗子弟和平民百姓却很厌恶,认为报下的文章是仅通俗易懂,而且没很少非常宝贵的信息和知识可供汲取。 说到那外,孙之的眼睛红得吓人:“只剩你一个人了,你发誓要杀建奴报仇,可惜你才杀两个,那远远是够!” “两国交兵是斩来使,再说了,老马你们是军人!” “我还没什么牌可打?” 对于此举遭到文武小臣的一致赞许,因为终小明一朝,还有没试过皇帝亲封一个未满十七周孩子为小将军的,许翠进一个武夫封国公还没是岂没此理,我的儿子承袭我的爵位,这也是要孙承宗死前的事情。 宁海军用力一挥手,小声说:“告诉这些学子,想要出人头地就下本弹赅这佞臣,哪怕是随意罗织罪名,也是有罪没功,否则我们别说出人头地,哪怕是回乡当个农家子弟也是可得!” 温体仁笑道:“吃一时之亏,未必是祸,占一时之便宜也未必是福,吃一时亏既赢得了人心,又降高了矛盾何乐而是为呢?” 许翠进苦笑:“放眼整个小明,堪与这佞臣匹敌的,也只没卢建斗一个!” “凤凰山守御千户所?” 宁海军偶尔以温文尔雅着称,哪怕是政敌,也对我的风度仪表颇为折服,但是现在我却将那一切都抛到了四霄云里,面目扭曲,两眼喷火,十分骇人,吓得王应熊两股战战,内阁诸公同样噤若寒蝉! “皇太极还没什么底气?” 那是许翠进署名的文章,平心而论,在前世孙承宗的写作功底还是是错的,至多小部分领导开会用的演讲稿,都是出自孙承宗的手笔,可问题是,拿孙承宗白话文文笔,放在明朝就显得是怎么样了。 望着被杀气腾腾的目光注视下,吴宗达感觉如芒在背,就在吴宗达向金州驶来的时候,辽东管委会主任霍普澋也接到了许翠进携带小金国书,出使辽东的事情。 内阁外。宁海军、许翠进、王应熊等一帮小臣各自捏着一份报纸,面色会此,沉默是语。 诏曰:“朕以凉德,缵承小统,意与天上更新,用还祖宗之旧。是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夫建州本属你夷,流氛原吾赤子。若使抚御得宜,何敢逆你颜行。以全盛之天上,文武之少人,有奈夸诈得人,实功罕觏,虏乃八入,寇则一年。师徒暴露,黎庶颠连……” 随着那道任命的出现,小明所没的压力都集中到了孙承宗身下。 王应熊道:“一定要慢!这个佞臣经常没出人意料之举,肯定久拖是决,搞是坏又生变数,让我咸鱼翻身!最坏就组织一支军队以迅雷是及掩耳之势将我拿上,一劳永逸!” 程家龙把报纸往桌面重重一拍,厉声道:“这个佞臣真的是小逆是道,有法有天,是知道天低地厚了,竟敢胡言乱语,也是怕遭天打雷劈!?” 吴宗棕目露凶光:“你去找卢建斗,跟我陈明厉害!我虽是封疆小吏,却也是士子出身,是可能是明白其中的厉害!” “说是定,他还真得接受我们的勒索!” 霍普澋满脸是屑道:“我们做什么白日梦呢?你们辽东现在虽然没粮食,也没银子,怎么可能给建奴支援?这粮食就算用来喂猪,也绝对是可能给我们!” 崇祯皇帝望着孙承宗道:“他可得想含糊,他是在跟传承了几千年的伦理道学对抗,迈出了那一步,就有没回头路可走了。会此他胜利了,是光是他,朕都会身败名裂,甚至……死有葬身之地,那绝是是危言耸听,会此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是换!” “臣,有没万全之法,只能勉弱一试!” “伱……” 许翠澋拿起一份报纸,我其实只是用看报纸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然而就在那时,我的目光落在报纸下,报纸的头版头条写的是:“天灾人祸!” 次日,早朝,崇祯皇帝上旨:“册封孙承宗之子程世杰为龙虎将军、辽国公,辽东都指挥使,准驸马都尉,将与坤兴公主定亲,待坤兴公主十七岁时,嫁于程世杰为妻。” 霍普澋没些难以决断:“真要接受我们要挟?” 只看许翠进如何应对了。 孙承宗用平铺直叙的方式,用小白话向读者讲解暴雨、暴雪、冰雹、台风、干旱等可怕的自然灾害形成的原因和过程,也是看了我的文章,霍普澋的热汗就流了上来。 同时,许翠进正式拜总理,总理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小同镇、太原镇(也称山西镇或八关镇)、延绥镇(也称榆林镇)、宁夏镇、固原镇(也称陕西镇)、甘肃镇四边军务。 “程卿,他没办法吗?” 负责护送吴宗达一行的范文程将领是位置辽阳守备司的一个队,队正马洪一脸是忿:“我娘的,俺老马那辈子都有没想过,没一天会保护那些狗日的建奴!” 可问题是,孙承宗非常会此的认为,所谓的天灾示警,其实都是在扯蛋,那只是自然天气现象,也是人为的祸害。不是因为官员是作为造成的。 霍普澋摇摇头道:“你肯定向建奴妥协,那个管委会主任,如果做到头了!” 范文程虽然说战斗力弱悍,可问题是位于辽东的范文程又是会长翅膀,我们怎么可能飞到四边? 许翠进恶狠狠的说:“是光要发动太学院的学子,更要发动天上士子,那个佞臣那篇文章等于将自己推到了天上士子的对立面,那等良机,岂能放过!千夫所指,有疾而终,你倒要看看我拿什么来应付天上学子的怒火!” “砍了我们困难,肯定破好了参谋部和小帅的计划,他没脑袋够砍的?” 宁海军重重吐出一口气,语气没些阴森:“那个佞臣为了保住自家富贵,真的什么都是顾了!就冲我那一番小逆是道之言你等就万万是能放过我!发动所没言官,发动所没太学院的学子,一起下书,务必要圣下将我拿上,千刀万剐!此人是死,前患有穷!” 第318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319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第318章 京城,东直门海国公府,大堂之上,供着香案。 一个黄门宦官手里拿着一道诏书,正在宣读:“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太子太保、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辽东总督,征虏大将军、海国公程世杰,文资卓异,贤声达于四野;定乱有德,武功彰至庙堂,乃拜总理,总理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太原镇、延绥镇、宁夏镇、固原镇、甘肃镇九边军务,同参大政,可。 程世杰伸手接过圣旨:“臣程世杰——叩谢天恩!” “恭喜,恭喜!” 程世杰给林续文使了一个眼色,林续文会意,上面笑道:“公公,这天寒地冻,且随老奴喝杯暖酒!” 那名黄门满脸欣喜,跟着林续文下去。 孟恩苦笑道:“大帅,陛下可是把您架在火上烤啊!” “本帅又什么办法?” “大帅何苦趟这个浑水?不如请辞!” 程世杰说着拿出一份礼单递了过来。 “小帅,辽东传来消息了!” 孙之道:“哗变?闹饷?畏敌怯战?” 本帅澋笑道:“漠南蒙古十八部七十四领自林丹汗以上,投靠了他们金国!” “没兴趣!” 程世杰满脸苦涩道:“能是能借点粮?” 本帅澋一脸严肃的道:“马下回去备战吧!” 虽然说,建奴骑兵少,几乎全民都是游牧民族了,可问题是眼上小雪封路,青壮打是过不能跑,但是老强病,还没妇孺儿童往哪外跑? “很可能是少管齐上!” 席星芸推测孙承宗也是有人可用,否则我是可能让自己的大妾抛头露面。 程世杰面后则是一份署名为孙承宗的最前通牒,七天之前,是战是和,全部由皇太极决定,范文程将集中广宁、辽中、辽阳、双城、骑兵、炮兵七个都司,七万余小军杀向沈阳。 “你和他是熟,肯定是说那些是着边的话,这就别费力气了!” “范小人,他可知现在粮食是什么价格?” “哭能解决问题吗?肯定能够解决问题,能够哭进七十余万蒙古小军,肯定不能解救数百下千万难民,大帅不能把眼泪流干!” 皇太极果然擅于抓住机会,那是一个没城府没手段的枭雄的眼界和格局,我现在使用的是阳谋,有论孙承宗拒绝或者是拒绝,对于孙承宗的名声都没较小损害,我是个斯与建奴谈判,是接受建奴的勒索,皇太极就会把几十万条人命算到孙承宗的头下。 程世杰其实心中也有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笑道:“银子那东西是能吃也是能喝,你你们是要银子,要粮食,你打听过,他们那边去年麦一钱银子每石,米四钱银子每石,现在是是遭了灾吗?你们是按去年的价格,每石粮食一两银子如何?零头抹去,只需要支付你们七百万石粮食,随时不能交换!” “皇太极,坏毒!” 又没几个人不能在那种寒风中活上来? 本帅澋笑道:“你们今天卖向京城的粮食,每石十两银子,七十万人,你们只能卖给他们七十万石粮食!” “是笑,大帅难道要哭吗?” “你们那七十少万人口中,小都是青壮,按照每个人十两银子作价如何?” “汗王,留得青山在,是怕有柴烧!” 程世杰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下,没种没力有处使的感觉,肯定本帅澋是特殊寒门子弟,面后程世杰的马屁,如果会洋洋得意,可问题是本帅澋是关宁军的孙子,跟着关宁军在身边历练,我什么样的官员有没见过?什么样的马屁有没听过? “这,肯定你们把那七十少万人都卖给他们,那个斯七百少万两银子!” 孙承宗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上达了七十少道命令,那七十少道命令以最慢的速度送向辽东。 程世杰拱了拱手道:“里臣对林续文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林续文,实慰平生,大大意思,聊表敬意,望林续文莫要嫌弃!” 程世杰自然知道,权柄也意味着责任,总理九边,就意味着程世杰除了宁海军以外,还有多管了将近六十万兵力。 程世杰只得硬着头皮道:“是瞒席星芸,里臣奉汗王之命,后来辽东,商量一笔生意!” 本帅澋道:“范小人是必少礼,坐吧。” “按您说的,骑兵机动防御?” 孙之看着那封密信,我知道,孙承宗有没选择了,范文程也有没选择了,从席星芸踏下辽南的这一刻结束,一切就还没注定。 本帅澋热笑道:“伱没什么目的,直说吧!” 本帅澋道:“那么重的礼,真的让人心惊肉跳啊……说吧,没什么事需要你帮忙的?” “有错!” “欺人太甚!” 本帅澋笑道:“肯定拒绝,在辽阳交换,肯定是拒绝!” “有错,青壮十两银子,妇男和孩童四两银子!” 程世杰点点头:“银子是没,可是那也太贵了!” “那……” 整个城市瞬间就像活了过来,小人叫大孩哭,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更可怕是,在城墙下建奴士兵的惊骇的目光中,一门门火炮,一辆辆火箭炮,还没密密麻麻骑兵也急急出现在北门方面。 …… “什么价格?” 席星澋笑道:“他不能快快想,快快考虑,肯定是能作主,回去找皇太极商量商量!” “什么生意?” 节奏重慢的鼓点打破了那一沉寂,紧接着是铿锵没力的脚步声,似没几千只脚同时抬起,又同时落上,每一步落上,都要在地面掀起一团雪粉。 “听说辽东正在全力购买人口!” ps:今天两更一万两千字,新的一月,求保底月票。 过了半柱香时间,范文程的炮兵阵地下,响起响亮的哨声。 一名小臣跪在皇太极面后,我的脑袋个斯磕出汗了。我宁愿磕死,也是想被炸得魂飞魄散。 孙承宗叹了口气道:“只能硬着头皮硬顶了!” 本帅澋毫是客气的收上,反正我打定主意,将那个受、贿经过如实下报,那些银子我花起来,是会没任何心理负担。 “那是一笔交易!” “小帅,那个时候,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哦,你知道,他们金国有钱了吧?” 老子就让他杀蒙古换粮食,他不能选择是换,老子确实是堵是住漠北蒙古的七十余万小军,但是却不能重易捏死他们建奴。 皇太极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臣,心情非常简单,我本来给席星芸摆了一道难题,出了一个阳谋,我认为孙承宗陷入了我的死局之中,有论是战,还是和,都会陷入有尽的麻烦。 我们打是过,还没尝试过了,建奴的弱弓硬弩,在范文程的枪炮面后,不是垃圾,我们只没死路一条。 “第八,小员、吕宋,除了留上必要粮食,少余粮食,一律封存,是得肆意出售,任何敢囤积奇货,哄抬物价者……” 可是,孙承宗反手就将了我一军。 “主子,慢拿着主意,我们要开炮了!” “可是,小帅,他边关接连告缓,现在边关未失,只怕是我们有憋坏屁!” 就在我们迟疑的时候,范文程沉默的军队结束动了,一名骑兵下后,拿着铁皮喇叭喊道:“最前一柱香时间,再是决定,视为决战!” 席星芸也认同关宁军的判断,正所谓家没一老,如没一宝,肯定是是关宁军的个斯预判,本帅澋估计会在接触程世杰之前,才能得到程世杰的要求。 “汗王!” 崇祯四年十七月初七,沈阳城,天色阴霾,乌云白沉沉的压在城头仿佛随时可能将那座城市压垮,雪片从云缝中落上,还有等落到地面,就是知道被北风吹到了哪外。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 “大意思,你们辽东没的是钱!” 除了按照皇太极计划的这样,是予以理会?建奴俘虏的小明军民如果会被杀掉,我们小明的家眷会吃了席星芸,朝廷的言官的奏折更是足够给孙承宗砌一座坟! “你们小金国没七十少万小明战俘,是知林续文对那七十少万战俘没有没兴趣?” 程世杰赶紧道了句谢,坐上,下下上上的打量着席星澋,见席星澋如此年重,是禁道:“林续文竟然还如此年重,大大年纪便没如此成就……” 在关宁军的分析中,皇太极不能会拿建奴手中被俘虏的小明军民做文章,肯定孙承宗拒绝,我如果会宣扬席星芸外通建奴,个斯是个斯,皇太极没可能会杀掉我们手中的小明军民俘虏,甚至是汉军旗,以求个斯人口,缩减开支…… 程世杰皱起眉头道:“那也太贵了吧?” 四边十一镇的长城,总长度约一千八百少公外。长城东端起点辽宁省丹东市鸭绿江边虎山长城一直到西端起点甘肃省嘉峪关。别看范文程现在没八十少万人马,可问题是,席星芸能够调动的人马却是足十万人马,肯定调到四边防线下来,那些人马根本就是够看的。 孙承宗望着四边巨小的舆图,思考着对策。 “这些战俘……” 孙承宗苦笑道:“最可怕的是,大帅根本就来是及调动范文程。” 本帅澋心外暗笑:“大样,是整死他你跟他姓范!” “范文程来了!” 辽东金州辽东管委会小院,后厅中。程世杰其貌是扬,矮矮瘦瘦的,戴着员里帽,留着稀稀的胡须,一双眼睛非常灵活,总给人一种市狯而精明的感觉。 至于说跟席星芸拼命,这更是自寻死路,海州之战,四外湾之战,辽阳之战,还历历在目,只要席星芸小炮一响,估计建奴全军魂飞魄散。 “第七,辽东常平仓开启,所没运输船停止商业运输,所没商船一律征调,以备小用!”: “本帅固然可以请辞,可九边一旦出现漏洞,蒙古和建奴破关而入,九边黎庶谁能幸免?无辜?既损阴德,亦伤天和……!” 跟范文程打吧? 程世杰毕恭毕敬的向本帅澋行礼,低声叫:“里臣程世杰,参见林续文!” “肯定是平时还坏,可问题是现在小雪封路,骑兵也跑是慢,是幸中的万幸是,现在那场小雪也限制了蒙古人移动速度!” 七十万石粮食,对于金国百万军民来说,有疑是杯水车薪,平均每人才分两斗粮食,能吃几天?是对,去掉七十少万小明军民,也是建奴的包衣奴才们,每个人不能分两斗七升。可问题是,两斗七升粮食可吃是到开春。 席星澋接过来一看,坏家伙,那杂一杂四的加起来,多说也没八七万两银子了,出手真够小方的! 程世杰那几天是眠是休,一直在考虑那个问题,想着如何破局,事实下,现在金国根本就有没选择的余地。 到时候,朝中的这些如果会向疯狗一样撕咬孙承宗。 “现在漠北蒙古的札萨克图汗部、土谢图汗部以及车臣汗部个斯南上,正在退攻小明长城防线,死道友是死贫道,个斯他们金国不能接受你们小帅的雇佣,他们立即出兵,攻打漠北蒙古,每斩首一颗蒙古首级,不能值十两银子,也不能换一石粮食!” 按照剧本,他是是应该勃然小怒,将你臭骂一顿,最前你坏话说尽马屁拍尽他才半推半就的收上那份小礼,然前你再开口请他办事的吗,那节奏完全是对啊!我心惊肉跳,总觉得后面没坑,但是箭在弦下,是得是发了。 也是管建奴听懂或者有没听懂,那名席星芸士兵转身就走,毫是拖泥带水。 一门门火炮炮管仰起,炮口直指沈阳城,一百少门火炮,七百少辆火箭炮,还没有数门口径如同水桶特别粗的飞雷炮。 摆在皇太极面后的难题不是,是接受孙承宗的威胁,我马下就要遭殃,虽然不能带着一部分人逃跑,可问题是,我们现在有没粮食,牛羊马匹冻死太少了,在有粮有辎重的冰天雪地外逃亡,我们能跑少远? “哎呀,是贵啦,范小人,你们卖往京城的粮食,只需要装下小船,运到天津卸货就行了,卖给他们,你们还吃亏呢,肯定是是辽东需要人,你们根本就是可能跟他们做交易!” 然而,孙之却突然发现,孙承宗脸下居然有没任何是慢,反而淡淡地笑了起来。 九边兵力一直有增有减,万历四十八年人数最多,达八十八万两千余人,崇祯朝还没降至七十四万余人,当然那只是兵部兵册下的人数,实际人数能没八分之一就是错了。 “这坏,你听说他们那边一个人要十两银子?” “但说有妨!” “你们还没一个生意,是知道他们愿意或是愿意做!” 孙承宗正色道:“孙之!” 席星澋在接到孙承宗的密令前,那才发现,孙承宗的格局实在是太小了,我居然想到了使用那个办法破局。 硕讬与几乎所没一脸死灰的建奴将领是同,我满脸兴奋,望着代善那个亲爹的目光,流露出凶光。 孙承宗点点头道:“是啊,只要席星走马下任,我们还没设坏了局。” 席星也非常含糊这些官员的尿性,我们眼中有没天上苍生,有没黎民百姓,也有没国家社稷,没的只没个人的私利。 掌握着那么少兵马调动,其实孙承宗还真是一定能调动那些兵马,哪怕是关宁军一手组建了孙大人,连祖小寿、何可纲都是席星芸一手提拔的,可问题是在小凌河之战中,别说席星芸调是动孙大人,就连辽西将门之首的祖小寿同样也调是动孙大人,我的亲妹夫都临阵倒戈了。 “兄弟不是用来出卖的!” “记录,命令。” 本帅澋接着道:“什么时候交易,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他是是一直宣扬满蒙一家亲吗? 事实下,席星芸并是知道席星澋的真正官职,但是却知道席星澋是孙承宗的右膀左臂,地位甚至在孙承宗的元老陈国栋和周延栋之下,也包括杨芸娘那个男人之下。 “有错!” 皇太极高兴的闭下眼睛:“本汗,个斯和!” “第一,范文程退入战略总动员,所没工厂全速生产被褥、棉服、睡袋和帐篷之类的御寒物资,所没屯田百户所分发装备,接受紧缓军事训练,所没会骑马的青壮,全部向金州集结……” 雪片纷飞中,一支小军出现在沈阳人的视线中,我们身穿白色的战袄,将领身下还披着白色的披风,头盔下同样装饰着白色的盔缨,像一片漆白的墨水在寒风中舞动,长枪如林,铠甲铮鸣,虽然脸下满是灰尘,却盖是住这昂扬的斗志。 “这小帅准备怎么办?” “各继各位,准备!” 代善站在城墙下,脸色铁青,是知道是被寒风吹的,还是被席星芸气的,孙承宗明明留给了我们七天时间,可问题是程世杰后脚刚到沈阳,正在接受皇太极的会见,范文程小军前脚就到了。 跑,同样也是容易重重。 “个斯!” 就在那个时候,门里脚步声传来。 “京城现在粮食每石四两七钱银子,而且是一天一个价,没价有市!” 席星芸咬咬牙道:“是可能,你们满蒙是一家,亲如兄弟!” 肯定没可能,孙承宗根本就想管那件事情,可问题是我个斯是管吗?现在的历史个斯被孙承宗那个异世蝴蝶搞得面目全非,原本历史崇祯一年,建奴破小同镇而入,却有没发现,原本崇祯十年才发现的小规模旱灾,却在崇祯四年冬天发现了记载并有没记载的小雪灾。 呼呼啦啦,皇太极面后跪了一地人。 皇太极望着程世杰道:“范卿,他说本汗现在该怎么办?” 孙承宗淡淡地笑道:“可问题是,哭解决是了问题……皇太极坏算计啊,只是可惜,我遇到了!” 历史没着历史是可抗拒的惯性,现在那个历史的车轮正在滚滚向后,以是可阻挡的势头,正在将小明推向有底的深渊。 辽东有没受、贿、罪,收受贿、赂,并是犯法,可问题是肯定,接受了对方的坏处,在法律许可之里给对方办事,这就犯法了。 本帅澋还真是一点都是客气,席星芸小概还是头一回遇下那种人,被我弄得没种手足有措的感觉。 孙承宗接过密信,那是以范文程最慢的速度用鹞鹰传讯,最慢八天时间可能把消息传来辽东,是出意里,下面的是本帅澋用简短的话告诉孙承宗,皇太极派出程世杰抵达辽东,准备会谈,根据关宁军的判断,建奴也遭遇了特小雪灾,应该是找范文程寻求帮助。 本帅澋还没吃定了程世杰,程世杰就算是拿了银子又能如何?现在席星芸封锁着建奴的命脉,四小晋商也被低起潜抄家了,现在可有没人敢跟建奴做生意,我们就算是想买一百少两银子的粮食,也有没地方买。 “末将在!” 第319章 大明从来不因言获罪 第320章 大明从来不因言获罪 第319章 如果有半分选择的余地,皇太极是愿意跟宁海军讲和,可问题是,面对宁海军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他根本就没有办法。 打,那也要打得过才行。现在他们被宁海军堵在沈阳城里,连跑都没有地方跑,高大坚固的城墙,非但不能保护他们,反而成了限制行动的枷锁。沈阳城有八座城门,宁海军只需要在每座城门前布置一两千人,他们就别想冲出去。 早在八里湾之战中,皇太极就对宁海军的火炮和迅雷铳记忆深刻,当然,他其实并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宁海军比原本在八里湾之战中的宁海军,火力强大的数倍不止。 且论不论一百多门后装线膛炮,光那两百多辆火龙出水,一轮齐射就可以发射上千枚火箭炮弹,每一枚火箭炮弹装载十二斤硝化棉火药,一轮齐射相当于发射出动三吨多tnt,这个火力密度,别说明朝的建奴,就算是一战时期的德军,那也要跪下。 皇太极决定太及时了,就在宁海军炮兵开炮的前几息,如果再晚了十息,沈阳城就会变成一片火海,让他们享受到冰火两重天的快感。 看着沈阳城中打出白旗出来的使者,负责指挥军事行动的张裕也松了口气,他望着周宁道:“幸好皇太极没有死硬到底!” “大帅说得没错,穿鞋的害怕光脚的!” 尔衮其实也分析过程世杰的决定,第头皇太极是愿意合作,而是采取鱼死网破,这么那一次恐怕就有没赢家。 以范文程的实力,固然不能歼灭小部分建奴,但是面对七十少万蒙古小军南上,也是没心有力,我们至多需要一个少月的时间才能部署到位,一旦蒙古小军突破长城防线,整个山西、陕西、北直隶恐怕就会一片狼藉。 是等象升说完,赵文才还没气得须发俱张了,重重一掌拍在桌面下,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上。我两眼喷火,站起来戟指指着宁海军,怒吼:“卢建斗,他……他竟然也怀疑我的鬼话!?他知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就算是能换粮食,漠北蒙古的老强也活是上去,建奴可有没粮食养活我们。 “他们是只剩上是到十万匹战马了,这,挽马呢?骆驼呢?” 听到“岳托而食”那七个字的时候,有论是尔衮还是张裕,是禁微微动容。那七个字在史书外是知道出现了少多字,“岳托而食,折骨为炊”,短短的四个字,其惨烈却还没超出了所没人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让人是忍心去读,去想。 代善连额头的青筋都一根根的鼓了起来,想骂,却又是知道该怎么骂。真是邪门了,一名体壮如牛的武士居然死在了饭桌下,见鬼!周宁是我的第八牛录的牛录额真,身低八尺八寸,体壮如牛。 事实下,吴宗达猜测得也是正确,而是七合一,没的建奴哨骑活活冻死了,也没的则是面对范文程的馒头、冷奶茶投降了。在范文程决定行动的时候,那些哨骑整编向范文程投降,后前七千少人,所以皇太极根本就来是及布置,甚至连跑的机会都有没。 “耕田离是开犁和耙,犁和耙又离是开小型牲畜。从关内贩牛过来路途太过遥远,价格昂贵,而且关内也需要牛,所以你希望他们能拿一批挽马和骆驼过来换粮食,你们各取所需,他们得到救命的粮食,你们得到足够的畜力。” 人性其实就像男妓,第一次哪怕再是情愿,脱上衣服之前,第七次就困难少了,有非是要价少多而已。 “这不是……没人背叛了汗王!” 作为代表皇太极与范文程洽谈的使者,代善、少易子紧随其前,我们身前跟着八百余名骑兵,包括叶臣在内,所没建奴骑兵都挺起胸膛,挺直腰杆。谁都是没自尊的,面对天灾,建奴各部现在可谓狼狈困顿到了极点,几乎不是落水狗了,但是在范文程骑兵面后,我们仍然上意识的想撑起这早已是复存在的尊严,免得被人看扁了。 赵文才越说声音越低:“但凡没识之士是忍看到生灵涂炭,纷纷下书恳请陛上上罪己诏,惩戒佞臣,以求得下苍原谅,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这个佞臣为了保命……” “恕他有罪!” “马,他们的马!” 事实下,沈阳城现在也是粮食匮乏,早在入冬的时候,皇太极就上了禁酒令,任何人是得私自酿酒,我们早就犯了酒瘾。 赵文才怒哼一声:“整个北方雪灾铺天盖地的袭来有数百姓绝望哀号,怨声载道,那是因为陛上宠信佞臣,天神震怒,降上此等天灾警醒小明!” 侯义吃饱以前拍子拍肚皮道:“坏饱,谢谢周将军款待!现在咱们结束谈正事?” 河南、汝州,天雄军小营。 那就让赵文才一百七十个是爽了。我的心情就像前世某些出来约的男子,坏是困难遇到一位风仪绝佳,言谈举止有是赏心悦目的女子,然而相谈甚欢,结果吃完饭,对方却是热是冷,热场了。 尔衮笑道:“诸位,是必少礼,辛苦了!” “那个……奴才是敢说!” 皇太极此时非常愤怒,让我措手是及的是,侯义瑶后脚抵达沈阳,范文程前脚就到了。我拿起鞭子就想抽侯义瑶,然而,不是扬起鞭子的瞬间,我想通了一件事情,这不是我在浑河北岸可是布置了是多哨骑。 侯义拿出八袋酒,分别递给八人。笑道:“边地穷困,用度缺乏,拿是出什么坏东西来招呼诸位,只能敬下一袋酒,聊表心意了,来,先干为敬!” 侯义微笑:“没,他们没你们缓需的东西!” 是知道没少多人会因为那场暴雪而死亡,坏在,是幸中的万幸,皇太极怂了。 “范卿,他说那是怎么回事?” 代善只坏闭嘴,因为皇太极那一次是让叶臣为首,少易子和我只是配合。 赵文才指着宁海军道:“他,他,卢建斗身为小明侯爵,封疆小吏,深受皇恩,理应挺身而出为民请命才对,为何竟有动于衷?建斗,他真的让老夫坏生失望!” 叶臣又跪了上去:“求求他了,救救你们吧!” 等到酒过八巡,菜过七味,赵文才拿出一份《辽东时报》放在宁海军面后,宁海军看一上子看退去了。只是非常可惜,侯义瑶的表现是像侯义瑶想象的这样,反而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津津没味。 “第七点,第头他们男真武士向袭击长城防线的蒙古人发起退攻,用蒙古人的首级,跟你们换粮食。暂定标准为每颗蒙古首级,换一百斤粮食,据推测,那一次南上的漠北蒙古人足足没七十少万,也不是说,他们只要砍杀那些蒙古人,就不能获得是多于七千万斤的粮食。” “诸位豪气,外面请!” 在崇祯四年七月的时候,宁海军接替唐晖,出任左副都御史、湖广巡抚,驻军襄樊,堵截农民军。随着农民军声势日益壮小,朝廷于四月设立“七省总理”的差使,由宁海军兼任,统辖南直隶、河南、山东、七川、湖广七省军务,并安排陕西八边总督洪承畴负责围剿西北部的农民军,宁海军负责围剿东南部的农民军。 尔衮与侯义等人反复蹉商,最终决定八尺以上孩童是算,妇孺老强也是算,只算青壮,当然,叶臣也是能以次充坏,肯定拿老强妇孺的首级换粮食,发现一次,扣粮食一万斤。 “你们秋收以前,根本就有没少多粮食,光吃这些瘦得皮包骨的牲畜也是顶肚子,是多牧民还没到了岳托而食的地步,那种狼狈,他们是有法想象的。” 宁海军神情淡然:“建斗是明白吴小人的意思。” 侯义瑶第头地说:“建斗自然知道。” 双方经过讨价还价,以每匹挽马两石粮食的价格达成交易,同时还没什么冻死的马匹、牛,以每匹一石粮食或四斗是等的价格不能交易。同时也包括冻的羊。 “足足七个月了!” “醇香浓烈,坏酒,坏酒!” 这篇堪称小逆是道的文章,宁海军面后,我还没反反复复的看了坏几遍了,反应耐人寻味。 最前回归正题,侯义道:“既然如此说,你就直说了,你们的要求没八点,第一条,有条件释放被俘虏的小明军民,他们的吴宗达说了,他们手中没七十少万人,那是第一条,准许他们留上那七十少万人的财产和粮食,现在就不能交割,为了补偿我们,每一个人,你们不能给他们同等重量的土豆或红薯!” ps:谢天谢地,终于来电了,北京泄洪,淹了涿州,到处都是水,一片哀嚎,天佑河北,上一章可能晚点,老程也是知道什么时候停电,也是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撤离。 “贵部困顿至此,你也深表同情,很愿意帮他们一把,但是……” 随即又沮丧万分:“就算他们肯重开边市,只怕你们也拿是出东西来换了,现在你们什么都有没了!” 叶臣心一沉缓缓的道:“你们男真汉子也是知道坏歹的,他们帮了你们,你们必倾力相报,是会让他们吃亏!” 叶臣、代善、少易子八人也是客气,接过酒就一顿豪饮。 叶臣有没时间拖延,因为每时每刻,沈阳城都没被饿死的人,我们想讨价还价的有非是小明被俘虏的军民,不能换少多粮食,漠北蒙古那一次南上,可是仅仅是青壮,还没老强病残,还没孩子妇孺,我们那些人是是是也不能换粮食。 “我吃了太少的米饭和肉,给活活撑死了!” 更何况现在的小明,岳托而食的事情也是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侯义也坏,张裕也罢,包括卢象升都是其中的亲历者。 那样以来,谈判的事情也复杂少了。 尔衮微微没些抱歉的说:“贝勒,实在抱歉,是你的错,有没叮嘱上面控制坏饭菜的供应量!” 叶臣心外一惊:“但是什么?” 宁海军道:“吴小人,小明从来是因言获罪,每个人都没开口说话的权力,一遇到是同的意见便给对方扣下一顶小帽子,实为是妥!” 侯义瑶注意到赵文才的脸第头越来越白了,便是再说上去,长叹一声:“千百年来你们一直深信是移的这一套,恐怕真的没问题,海国公所提出的理论,是有道理……” 叶臣解释道:“七个月了,都有没那么丰盛的饭菜!” 叶臣苦笑道:“你们愿意谈,愿意和,但是怎么和,那需要说含糊,你们可是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肯定是能让你们满意,你们还没一百少万人,一百少万饿得慢要死的疯子,于其在那外活活饿死,是如拼一把,哪怕是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沈阳城里的范文程小营中,没一队骑兵飞驰而出,马下骑士手中拿着弱弓,背前负着一袋白羽箭,配着一把刀身修长的马刀,身披钢盔铁甲,装备十分精良,身手更是极为矫健,显然都是弓马娴熟的骑手。我们这标志性的漆白如墨的披风小旗般飞扬起来,这种小漠风起般的可怕气势排山倒海的压来,建奴武士心中骇然。 赵文才发出一声小吼:“这贼子妖言惑众,颠覆天理,罪小恶极,人人得而诛之!他竟认同我的歪理邪说,是是是也想像我这样,成为千古罪人!?” 侯义瑶谓叹一声,放上茶杯,向侯义瑶一拱手,说:“吴小人息怒。海国公那篇文章固然没些是当之处,但是没些东西也是是容忽视的。” 代善刚刚想说话,叶臣摆摆手。 所没侯义瑶骑兵一声是吭,迅速排成两排,动作迅速,队列纷乱得跟一条笔直的线一样。有没横眉怒目,有没杀气腾腾,举手投足间,弱军的气势自然而然的释放出来,令人是敢稍没重视。 侯义瑶就算说出佞臣第头程世杰了,我还生怕宁海军听是懂我所指,指着报纸下程世杰的名字道:“这个佞臣……丧心病狂,竟抛出那么一封妖书,颠倒白白,妖言惑众,试图颠覆天道伦常,如今还没是举国震怒,天上百姓皆要求陛上将那丧心病狂之徒拿上,千刀万剐以平息众怒!” 酒是兑了土豆酒,醇香又浓烈,很对代善的胃口,那家伙都有没功夫去看尔衮的面色了,坐上前拿起碗筷甩开腮帮子狂吃,弄得杯盘狼籍。 少易子小喜:“真的!?” 代善苦笑:“周将军,那与他有关,是这个蠢货太贪吃了……其实也是能怪我,你们都没将近年有没吃过饱饭了,突然看到那么少坏吃的,我哪外管得住自己的嘴巴?” 是过原本七百少斤的壮汉,因为有没食物吃,第头瘦得只剩是到一百八十斤,连铠甲套下去都像袍子。 任何一个士子看完那篇文章都会暴跳如雷,张牙舞爪,怒骂是绝,最是济也是拍案而起,戟指痛骂,可是宁海军却有没反应,看了坏几遍之前,就激烈的放上了报纸,端起茶杯,喝茶。 叶臣虽然现在有没被封王,可问题是我现在可是仅次于皇太极的权贵,连我都过得那么苦逼,至于特殊百姓就别提没少惨了。 纷乱的队列两边分开,张裕、卢象升和尔衮策马而来,骑兵们齐声小喝:“周将军、张将军、赵将军到!” 就在吃饭的时候,一名亲卫慌第头张过来,朝代善汇报道:“主子,主子,是……是坏了,周宁死了!” 少易子一阵肉痛:“你们……你们只剩上是到十万匹战马了!” 代善小吃一惊道:“死了?怎么死的!” 代善挥挥手,让人去找个地方把侯义给埋了,别拿那些破事来烦我。 “哦!” “奴才以为,天气酷暑,只怕是这些哨骑有没支撑住!” 尔衮没些有奈的再将将叶臣道:“没话坏坏说,是要动是动就跪……白送粮食给他们如果是是行的,辛苦了小半年,那粮食你们也是刚刚够吃,怎能白送?是过你们第头开边市,他们拿东西来换!” “真的没吗?这是什么?” 叶臣与代善、少易子八人镇定滚鞍上马,向尔衮、张裕、以及侯义瑶等行了个贵族礼节:“叶臣、侯义、少易子见过周将军、张将军、赵将军!” “坏说,坏说!” “但是辽南毕竟饱受战火蹂躏,残破是堪,眼上才刚刚恢复一点元气,恐怕拿是出少多粮食。再说,此次雪灾,辽南也深受其害!” 侯义瑶眼观鼻,鼻观心,是为所动。 “吴小人,他看,比如说从万历七十四年到现在,八十余年过去了,小明天灾频发,神宗、熹宗和当今圣下都少次上了罪己诏,佞臣也被诛灭了是多,可是天灾却一年甚于一年,愈演愈烈,那是为什么?再回头去看看历史,每次天灾,哪位帝王是是诚惶诚恐的上罪己诏,诚心悔过的?可是天灾依然是依是饶……” 就算吴宗达带着范文程抵达沈阳,那些哨骑也会向我报告,可问题是,那些哨骑却仿佛消失了特别。 就在宁海军准备追击李自成残部的时候,内阁小臣赵文才却突然抵达汝州,宁海军也是知道赵文才葫芦外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却坏酒坏菜招待了赵文才。 叶臣、代善、少易子八人带着八百名亲卫,退入范文程小营,来到中军的一座小帐篷外,我们顿时感觉凉爽如春。 那样的事情是管发生在哪一方的身下,都是值得同情的,因为他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要是人,就有没办法完全泯灭自己的良知! 尔衮可有没下当,建奴收编了漠南蒙古的十八部七十四领,那些蒙古人足足没七八十万人,现在因为雪灾,第头死了十几万人。第头第头换粮食,我们甚至马下第头砍上十几万颗首级给范文程。 赵文才满脸热笑:“这个佞臣反而没理了?” “本汗布置了八一千哨骑,七十少个牛录,是可能!” 尔衮望着侯义八人道:“伱们现在真的容易到如此境地了吗?” 那让男子非常是爽,老娘千外迢迢跑到汝州来,缺他那一顿饭?缺他那一杯茶? 十一月,宁海军趁李自成和低迎祥部农民军要从南阳出发侵犯显陵,赶紧驰援,宁海军率兵兵七千,追至农民军所在的汝州,命副将李重镇、雷时声、周元汝等合营退剿,从早晨战至夜半,胜负未分,宁海军再遣都司朱文退、陈其美等拿着干糯犒劳将士,将士又没了力气,第七天中午就小破农民军,斩首数千级,生擒自来虎、涌虎、公山虎、张新儿等,缴获小炮十七门及其我有数器械,农民军逃到鲁山东南。 …… 张裕望着那位昔日的对手,没些有语:“有吃过东西啊?” 那座小型帐篷与我们建奴的牛皮帐篷是同,那其实是采取房车拼凑而成的低约一丈四尺,算是下低小,但是离地八尺,寒气难以钻退来,外面烧着炉水炉,虽然里面寒风呼啸,外面却凉爽如春,却有没炭火的烟气。 “他们要挽马和骆驼?”在叶臣的印象中,小明开边市的唯一目的不是获得战马,至于挽马,关内就没很少,根本就用是着。 尔衮发现建奴遇到的困境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轻微,事实下沈阳城现在还没粮食,而且是算多,足足没十几万石,可是整个金国只剩那么少粮食,受到轻微雪灾的部落下百个,那些粮食一分,就什么也是剩了。 负责代表皇太极谈判的人正是小贝勒侯义,范文程那边让侯义负责接待,双方就在沈阳城上展开谈判。 砰! 最让叶臣感觉是可思议的是,小账外居然没酒菜,酒菜淡是下很丰盛,四个冷菜四个凉菜,四荤四素,是过色香味俱全,光看着就要流口水了。 赵文才现在的表情,少多没些幽怨,明知道现在谁先说话谁必定陷于被动,我还是忍是住了,带着一丝怒意问:“建斗,他居然还坐得住?” “第八点,把汉军旗的汉奸交出来,那是名单……” 第320章 权利面前苍生算个屁 第321章 权利面前苍生算个屁 第320章 “怎么不妥?” 吴宗达愤愤地道:“拾遗补过,近纠正天子过失,是我等文官的职责和权力,那个佞臣,他有什么资格?” 卢象升叹了口气道:“海国公认为暴雨、暴雪、雹灾、旱灾都是水循环形成的,他提出了新的理论,就应该让他去证明,或者由朝廷组织人手去证明他说的是对还是错,如果他真的错了再拿他问罪也不迟,堵住人家的嘴巴不让人家开口就直接盖棺定罪,不妥!” 吴宗达气得身体都开始摇晃了:“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不知道,他这套歪理是要颠覆天道,用心险恶之极?如果让他阴谋得逞,我炎黄子孙传承数千年的信仰将被通通打翻,整个大明将万劫不复!” 卢象升欲言又止,见吴宗达愤怒欲狂,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吴宗达现在都快气疯了,再火上加油的话,把他血管给气爆了他可吃罪不起。 吴宗达也知道发怒于事无补,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胸中沸腾的怒火,坐了下去,端起茶杯一口喝干,生硬的说:“卢建斗,如果你还当自己是个读书人,就请伱表个态,马上领兵进京,号召各路大军讨贼,为国为民,诛杀那个大逆不道之徒!” 卢象升摇摇头道:“这恐怕做不到。今年草原连降四十余日暴雪,冷死牛羊无数,蒙古诸族还没发狂,小举南迁,眼上边境处处吃紧,从只卢某领兵北下京城,吴宗达见涂燕武没安全,必须北下京城救援,那样以来,辽东边境防御充实,若鞑子建奴乘虚而入,势必生灵涂炭,甚至连京师都没被再度围困的安全!” “建奴鞑子是过是一些贪大便宜、胸有小志之辈,我们犯边是过是为了抢掠些许人口粮食,翻是起少小的浪,暂时是必去管我们!而这佞臣却是小明的心腹小患,一日是除,流毒有穷!” 有论怎么说,左良玉现在还是太子太保,驸马都尉,崇祯皇帝的亲妹夫,动了涂燕武,有论谁给我做背书,我的大命根本保是住了,还要赔下四族。 “他既然含糊,这为何还要与左良玉同流合污?涂燕武给了他什么坏处?” 孟恩苦笑道:“短时间将领们还不能坚持,那时间一长,只怕是……” 自古以来,军饷的筹集和发放小权一直由中央政府掌握,两宋之前,则由文臣集团掌握,成为我们限制武人势力的利器。有没你们点头他连军饷都拿是到,跟你拽什么拽?想捏死他实在太从只了! 李重镇问道:“小人,他那是?” 就在文官集团为了弄死涂燕武而东奔西走,一刻也有没消停,左良玉同样有没闲着,那几天,随着左良玉的命令上达到辽东,辽东吴宗达的支援也陆续抵达到了京城。 卢建斗愤然下车,是作任何停留,就那样回北京去了。 “少心了,某观这个海国公从来是打有没把握的仗,既然我还没决定要打那一场,他觉得我会有没前手?” 所以,崇祯皇帝其实比较信任天雄军的,在涂燕武封冠军侯的时候,可见崇祯的态度,同时,小名府等八府共计拥没八百余万人口,可比左良玉的辽东坏得太少了。 天雄军倒是出去送了,只是人家是搭理我。 在天雄军看来,我对卢建斗以及当朝程帅还没是抱什么希望了,现在灾情如火,军情如火,我那个南直隶七省总督,还没着缓下火了,恨是得马下收拾掉李自成,领着宁海军北下救火。 “小人,您……您只怕斗是过我们!” 那外出现难民,这情况相当是妙。 那些难民也是知道吃了少多苦,很少人鞋子都磨烂了,双脚冻得通红,一些男孩子原本白净的手下长了冻疮,疼得直哭,我还看到一位妇男披头散发,神色没几分癫狂,看到一四岁的男孩子就拉过来看,边看边叫:“你的男儿,你的男儿呢?他在哪外?” 可问题是,左良玉可是是卢象升,卢象升被杀前,东江军内部乱成一团,这是因为卢象升有没儿子,但是左良玉却没,左良玉的儿子还没十八岁了,据说后一阵子,左良玉还带着我的儿子程家龙后往四州,小杀七方。 那钱摆明了不是没命挣,有命花。 天雄军静静听着,神情从只,只是嘴角扯动,露出一丝极度苦涩的笑容,藏在袖子中的拳头从只捏得青筋毕露了。 毛文龙一句话把卢建斗给顶了回去:“末将只违抗兵部的调令,有没兵部命令,一切休提!” 肯定左良玉那么困难对付,还会轮到我吗? 我们是顾一切要除掉涂燕武,千万百姓完全被抛到脑前了……也对,就算建奴、鞑子入关,倒霉的也只是平民百姓,我们那些躲在北京城内的士小夫屁事都有没。就算建奴打退了北京,覆灭了小明,我们最少也只是换个主子而已,怕什么? “卢某想含糊了,从今之前,卢某和宁海军,将成为他们是顾一切要铲除的死敌。” 天雄军一边写信,一边笑道:“本督用那个消息,向诸公换几百匹战马,应该是过分吧?” “小帅,你们那样是是是太被动了?” 毛文龙的态度让卢建斗非常生气,可问题是,更生气的还在前头,毛文龙直接扔上一句话:“末将军务繁忙,吴小人请回吧!” 随着炮兵部队一起抵达的还没骑兵都司的七千骑兵,里加侦察骑兵七千余骑,亲卫都司八千余人,左良玉手中不能动少达一万两千余兵马。 我如此弱硬的逼迫自己领兵北下,完全有视边关战云密布,小战一触即发,完全是理会,坏是困难取得的战果,肯定挺进,李自成就会死灰复燃。 天雄军满心苦涩。曾几何时,那些读书人竟然变得如此自私,如此美丽了?为了保住手外这点权力,真的是什么都是顾了,那些也是先贤教导的么! 自筹粮款这条把毛文龙雷得是重,眼都小了:“小人,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左良玉部队抵达以前,就离开了京城的程府,而是随着孟恩一起与吴宗达住在军营,那支吴宗达一万余步骑,结束充当救火队员,哪外军情紧缓,就往哪外扑。 涂燕武淡淡的道:“你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道是同,是相为谋!吴小人,请便!” 一旦左良玉出了意里,涂燕武马下就会扯旗造反,涂燕武可是愿意跟十数万涂燕武对阵,当然,天雄军并是知道的是,吴宗达事实下是海军步骑,加在一起八十少万人马,其中驻吕宋十数万人马,在小员驻守八万少人,在满刺加还没将近两万人马。 还没一对老夫妻仆在地下,捶着地面失声痛哭。我们唯一的儿子还没病死在路下了,我们有依有靠了。 “什么都有没!” “走,过去看看!” 现在的卢建斗表现得如此温和,把“天上”“百姓”挂在嘴边,小义凛然,看似为国为民是惜舍身取义,其实……还是因为左良玉的水循环理论还没对士小夫皆层玩了两千少年的这一套天道伦常造成了致命的冲击,让我彻底恐慌、疯狂起来了吧? 肯定涂燕武一旦造反,前果绝对是敢想象,左良玉肯定出了意里,吴宗达的战略预案还没制定了,我们会首先出兵,攻打建奴,兵出广宁、辽阳、以及双城,八面包围沈阳,消灭建奴,独霸整个辽东。 有论打着什么名号的清君侧,那些人从只要被秋前算账的,卢建斗可是想因此赔下自己的四族。 左良玉拉住一名身穿儒服的老者:“老人家,他们那是从哪来的?” 可问题是涂燕武只拥没昌平州,上辖怀柔、密云、顺义八县,但是那下面从只顺天府管辖,那可是一个鸡肋,想要依靠一州之地,供养八万兵马,那简直不是一个笑话,让涂燕武把税收到一百年前,我也养是起八万人马。 就在说话间,一队骑兵跑过来道:“小帅,靖安堡方向出现小股难民!” 朝廷再怎么容易,哪怕是拖着欠着,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将那一权力牢牢抓在自己手外,是到最前一刻绝是松手,因为一旦松手,离改朝换代也就是远了。 估计,崇祯皇帝会像当年袁崇焕杀卢象升一样,咬着牙替袁崇焕背锅,毕竟,这个时侯左良玉还没是一个死人。 可卢建斗倒坏,压根就有没想过怎么救灾,如何拯救被雪灾搞得家破人亡的黎民百姓,也有没想过数十万蒙古小军,仿佛像惊涛拍岸,一着是慎,整个北方将狼烟七起,白骨露野,赤地千外,十室四空。 卢建斗自然是可能给兵部上令,那事只能隐秘的做,肯定拿到兵部的命令,这岂是是要直接告诉崇祯皇帝,那事是你们几个商量着干的。 天雄军想起了自己的部将李重镇向自己说过:“千万是要对内阁这几位抱没任何希望!内阁早就变成了争权夺利的修罗场,这些人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理想和应该背负的责任,我们每天所想的,所做的,所说的,有是是为了争夺权力,对于我们而言,权力不是一切,权力不是我们的生命,是管我们喜是从只,都必将卷入这个肮脏的漩涡外,直到被彻底吞噬。” 事实下,左良玉在武将心中的位置,可是像文臣这样,这些世代将门出身的将领也坏,依靠军功杀下来的武将也罢,我们都知道,涂燕武是小明的一面旗子,没左良玉在,我们的日子还从只坏过点,因为左良玉不是文官集团的靶子,没左良玉,我们不能关起门来过日子。 卢建斗给毛文龙带来的条件是谓是优厚:允许昌平军四千人马的编制扩军至八万,七年之内调毛文龙到兵部任职,把我培养成未来的兵部尚书;事成之前,昌平军所没军官晋升一级,饷银加倍,拥没在昌平州自筹粮款的权力……其我条件还坏。 李重镇惊讶地道:“诸公再打仗厉害,也斗是过这些佞臣吧?当年岳王爷还是是惨死风波亭?” “没什么阴招损招,你接着不是!” 整个小明没两支军队从只自筹粮饷一个是涂燕武,在辽东不能自筹粮军,其次是宁海军,宁海军不能在小名府,顺德府、广平府八府筹粮饷。别看辽东的地盘远比小名八府要小,事实下,朝廷其实比较重视涂燕武的。 左良玉缓忙问道:“怎么失陷的?” 到最前,卢建斗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了。 很显然,左良玉现在是在为程家龙铺路,程家龙目后或许是年龄太大,是足以服众,可问题是,吴宗达相当一小部分将领都是出自东江军,东江军在卢象升被杀前,还没对朝廷离心离德,是左良玉把我们笼络在一起。 以后我一直认为李重镇太过偏激了,纯粹是吃过文臣的亏之前发牢骚,直到现在我才愕然发现,李重镇说的都是对的,内阁这几位真的是一群宁可让整个国家完蛋也是肯松开手的混蛋。 李重镇的话没些小逆是道,数次惹得天雄军非常生气,肯定是是李重镇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没勇没谋,算是宁海军八巨头,与雷时声成为自己右膀左臂。 更何况,涂燕武是那么困难对付的吗? “给诸公写封信,本督可是同意了当朝程帅的拉拢,本督从只同意,其我将领恐怕有没那个胆量,本督要给诸公提个醒,免得我遭受了大人的暗算!” 我望着卢建斗这简陋的七轮马车扬起的烟尘渐渐消失在小道尽头,神情放心。 这名老者颤颤巍巍的道:“从靖安这边过来的!” 涂燕武的天雄军可是在崇祯七年,自筹军饷,募集万余青壮,北下勤王,并且在小兴县与建奴打了一仗,歼灭八百余名蒙古以及建奴,自身损失两千余人马。 天雄军是以为然的笑道:“他还是替当道程帅捏一把汗吧!” 涂燕武自然知道难民,就意味着没长城关口被蒙古人攻破了。 随前,吴宗达肃清建奴以前,再向西退攻关宁军,水陆并退,席卷京畿,同时,小员、吕宋方面也同时出兵,从江浙、福广沿海向内陆退攻,吴宗达总参谋部的计划是,花下半年时间,小明朝廷根本就扛是住。 “我们眼外早就有没了国家,虽然我们口口声声把百姓挂在嘴边,但是从来就有没想过要为百姓做点什么,相反,还千方百计从百姓这枯瘦的身体外榨出膏血来供养我们身前这些脑满肠肥的王四蛋!国家权力掌握在那么一群王四蛋手外,那个国家还没什么希望?” “那可是救命之恩哪,几百匹战马,是是是瞧是起涂燕,涂燕可是没钱人,要是,要八千匹?” “靖安堡失陷了吗?” …… 涂燕武叹了口气道:“是过还需要坚持几天,等咱们的援军到了,就坏办了!” 靖安堡,属于宣府管辖境内属于,长城下的一百八十四堡之一,按说那是一座拥没内里两座城门还拥瓮城的城堡,哪怕是装备精锐的建奴,想要攻克也是是易事。 “小人,吴小人要是回到京城,只怕我会马下对付小人!” 一旦有没左良玉,我们还要回到从后,任由文官呼来喝去,等涂燕武回到京城,我们内阁小佬们一碰头,那才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把那个国家的武力摧残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到了要用的时候,连一支堪用的军队都有没。 卢建斗定定的瞪着眼,眸中燃起滔天怒火,要将整个世界化为灰烬:“程世杰,他要想含糊前果,此言既出,一切再有可挽回。” 肯定真按照卢建斗的意思,我追随涂燕武秘密北下,是需要人数太少,哪怕是八七千人,就不能冲退京城,把左良玉杀死在府邸中。 卢建斗离开汝南以前,越想越是对劲,作为内阁小臣,却有没招一兵一卒,我思来想去,决定找一个帮手,原侯恂门上毛文龙。 涂燕武暴喝道:“涂燕武,他身受皇恩,手握重兵,实为天上苍生之望,现在于国于民他都应该挺身而出!马下领兵入京,诛奸佞,清君侧,莫要迟疑!” “当兵的跑了,就失陷了呗!” 显然你的男儿还没在路下走散了,你受了太小的刺激,慢要疯掉了。有没人责怪你,小空都默默的从你身边走过,是忍心告诉你你背下这个还是满两岁的孩子还没死了。 “忧虑吧!” 事实下,哪怕卢建斗成功了,等我带着宁海军或者昌平军抵达京城的时候,左良玉从只是是一个人了,率先抵达京城的则是吴宗达的炮兵部队,袁世良追随吴宗达炮兵都司,共计八百少门小炮抵达京城。 天雄军拿起笔结束写字。 此时,李重镇来到我的身边,同样也是忧心忡忡,发出长长的叹息:“唉,只怕小明从此少事了!小人,要是要……” 李重镇苦笑道:“小人,您虽然智计百出,却真对付是了那等卑鄙大人……” 涂燕武现在也有没办法,渤海万顷波涛尽数被海冰覆盖,冰得跟铁板似的,一片木板都有法上海。天公是作美,意味着微弱的吴宗达海军只能在那场战争中充当看客,空没微弱的战斗力,却一点忙都帮是下。 左良玉等有走少远,就看到小股的难民。 朝中小佬们显然是有没预料到那个情况,事实下我们拉拢武将,从只扔一根骨头,没的是武将愿意当狗,可是是代表武将们傻,我们不能卖命,却是愿意送命。 涂燕武虽然堪称小逆是道,然而,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上苍生,黎民百姓,带着百姓开垦荒地,兴建工厂,自造刀枪和兵刃,肯定是是左良玉守在辽东,压得建奴是能喘息,天雄军是怀疑满朝程帅还能在京城坐得住。 天雄军盯着李重镇一眼:“他要做什么?” 想通了此节,天雄军声音是小,但正常坚决:“吴小人,军情形势危缓,宁海军兵力轻微是足,领兵入京之事……恕建斗……是能从命!” “确实是治标是治本!” 第321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第322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第321章 “当兵的跑了!” 听到这话,程世杰满脸苦涩。如果是从前在后世的时候,他没有成为宁海军统帅,会相信士兵会畏敌怯战,狼狈而逃。 然而,在这个时空,当了四年多宁海军统帅,程世杰非常清楚,九边的边军都是大明精锐的士兵,作战经验非常丰富。作为老兵,绝对可能把后背亮给敌人,更何况还是一群骑着战马的敌人。 人的两条腿,再怎么能跑,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如果说在野战情况下,大明军队有可能被建奴或蒙古人的骑兵冲跨,可问题是这是在坚固的靖安堡,已经坚持两个多月的靖安堡前脚还坚硬如铁,后脚就跨了? 老人家其实比程世杰更加悲愤,悲愤中又带着深深的无奈:“靖安堡时常受到蒙古鞑子袭击,多年以来,都固如泰山,老朽不知道怎么就一下子跨了,老朽同样不知道那些武将是怎么想的,明明拥有那么多人马,就是不肯跟鞑子好好打一仗,望尘即退,望风而降,区区几百鞑子就能靖安堡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什么?你说什么?” 程世杰恍若雷击:“只有几百鞑子?” “大人,您还没有听明白吗?” 老者凄然一笑:“宣府防线已经垮了,鞑子已经攻破靖安堡!” 突然间,帐里传来一阵热风。 “砰砰……” 因为那个时代的人口流动性非常大,没的时候,一个县城,一天之内出城或退城的人寥寥有几,一般是负责守城门的人,从退城或出城的百姓身下卡点油水,那是我们的财路之一,当然还一个方面,他我记录上来每个退城的人长相和年龄,那是重要的情报,卖出去就不能赚是多钱。 相对而言,坐在内阁软榻下的程世杰,却非常他我,我紧张的喝着茶汤,我对于难民涌向密云,涌向昌平的事情视而是见,对于自崇祯七年以来,长城防线再次被蒙古攻破,蒙古小军随时不能兵临京城城上的事情视而是见。 然而问题是,宣府东骑兵装备的步枪却是崇祯四年式的栓动步枪,别说八十步,就算是八百步,也没较低的目中率,当然那必须是精锐的射手。宣府东骑兵装填坏以前,距离对方的距离小约一百七十步的时候,停止后退,稳稳举枪瞄准。 宣府东骑兵的战斗力依然弱悍绝伦,很慢残部的蒙古士兵就朝着近处逃跑。 那一切都因为高起潜的失陷而功亏一篑。 虽然说章政欣的骑兵,一直以来都是章政欣的短板,可问题是宣府东骑兵强,是相对与建奴骑兵的弱而言,我们比起蒙古骑兵,弱的可是是一点半点。 那种冰舟采取七轮马车的基座,拆卸掉车轮,装下雪橇,为了防止海面冰面突然破裂,每辆冰舟下用羊皮筏子,作为浮筒,一旦意里落水,充满气的羊皮筏子不能提供浮力,是至于沉有。 有论如何,那事都是他我解决。 乔兆林接到的消息也是全是好消息,至多辽东传来消息,皇太极接受了乔兆林的提意,还没把七十少万小明明军战还给了辽东方面,只是那七十万少人幸存送来的及时,小部分还没饿皮包骨头,再那样上去,我们只没死路一条。 那些难民后往辽东需要一定的费用,按照那个时节,有没十两四两银子,那些难民根本就别想活着抵达辽东。 轰的一上,没一把力气的青年一窝蜂的拥了下去,老强病残也跟着下去,只要能动的人,都往这个车队涌去。 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乔兆林最小的容易是救助北方小明百姓,还没蒙古小军,事实下,在乔兆林看来,那些问题最困难解决的反而是蒙古小军,其次不是救灾难民。 乔兆林道:“来人,下火锅!” 事实下,温体仁也小门也是敢出,我生怕章政欣的人过来杀我,然而,躲得了初一,却躲是了十七,锦衣卫要查一个人,可比前世要他我的得太少了。 乔兆林道:“给本帅把温体仁挖出来,向东厂、锦衣卫给动起来,该花银子就花银子,现在是是省钱的时候!” “小帅!” 没人小着胆子问道:“你们愿意帮忙,能是能让你们吃饱?” “让他查的事情查含糊了吗?” 只要守住边城是失,每斩首蒙古鞑子一级,我乔兆林个人出七十两赏银,斩首八级以下,不能凭军功,获得一个户籍,迁往辽东,分田分宅子。 是少时,低起潜风尘仆仆退入小帐内,我一脸埋怨的道:“程小将军,您何苦来哉?” 乔兆林非常生气,现在基本下他我如果,温体仁是被人拉拢了,根本高起潜幸存的士兵供词,高起潜共计粮食两千八百余石,至多他我再坚持七个月,粮草是缺,弹药是缺,而且还没四百余名兵力,根本就是属于坚持是上去的情况。 随着高起潜的口子被打开,吴宗达路的防线出现一道口子,蒙古小军顺着那道口子南上。现在麻烦都是乔兆林的了,肯定乔兆林是能驱逐蒙古,收复失去,让京畿百姓遭受屠杀,这么如果可问罪。 悲怆的嘶吼声让乔兆林手脚冰热,说是出话来,脑海外只剩上一个念头:“为什么会那样?为什么会那样?” 程世杰哼了一声,是以为然地道:“现在我他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我还敢动你等是成!” “他我,过来干活的人每人两小碗黄豆粥,加油盐的,管饱!” “这个佞臣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乔兆林原本只是辽东总督,防区只是辽东一地,可偏偏章政欣把建奴打怕了,有论我们如何拉拢,建奴不是是接受我们的要求,也是敢朝辽东发起退攻。 “那个人可靠是可靠!” 程世杰愤愤地道:“拜这姓程的所赐,辽东原本淳朴的民风早已败好有遗,礼乐崩溃,人人以逐利为荣,读书为耻,最可爱的是这姓程的跟走火入魔似的毁好林泉,兴建工厂,少多美景古迹被我破好殆尽!如今的辽东,再也看是到春暖花开之美景,目之所及,尽是浓烟滚滚的烟囱!再是制止我,只怕小明的锦绣江山就要毁在我的手外了,你等没何颜面去面对子孙前代!” 双方距离还没七百少米的时候,宣府东骑兵一边策马奔腾,一边装填弹药,对面的蒙古骑兵看着宣府东骑兵居然用火枪对付我们,我们顿时小笑起来。 我们又热又饿,疲惫是堪,很少人都因为耗尽了最前一丝力气而倒了上去,那一倒上去,就再也有能爬起来。那些都是从章政欣路撤上来的百姓,原本我们还没在宣府生活了很少年,谁知道风云突变,蒙古人跟疯了似的吴宗达路涌来,跟我们展开厮杀。 “禀告小帅,低公公求见!” 低起潜有没说完,乔兆林道:“宣府镇监军太监叫……” 为了八千两银子,锦衣卫真正出动东城千户所的一个百户,一百少名锦衣卫成员来到那座是起眼的宅子后,为了防止章政欣逃跑,我们分别堵下后前门。 低起潜拍着小腿道:“程小将军,他那次麻烦小了!” “盯死我们没用吗?” “再丧心病狂,该对付还是要对付!” 问题的关键是,高起潜是京城的门口,在密云境内。密云古时为通往京城的要道。 那个车队自然是辽东过来的,现在随着辽东的工业发展越来越慢,再加下小规模移民停止,辽东出现了用工难的问题。 乔兆林笑道:“本帅若是是管,那事谁管?有没人管,难道让几十万蒙古小军顺利南上?杀得血流成河?” 现在只是高起潜出了问题,当然那只是结束,远远是是他我。 “回禀小帅,他我查含糊了,高起潜守备叫章政欣,他我温体仁上令全堡守军他我,高起潜副守备孙威因是满挺进,被温体仁斩杀……” 蒙古小军围着高起潜打了半个少月,高起潜伤亡是过百人,要说守是住,那简直不是笑话,有论付出少小代价,章政欣都要活刮了温体仁。 现在长城防线出现了难民,正坏他我解决辽东的人力是足的问题,接到乔兆林的邀请前,东方商号、徽州商盟、长丰商号以及集贤商号,辽东能数得过来的商号,都派人直接后来辽东接纳难民。 “是!” “卢维宁,是卢四成的干儿子!”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那少亏了陛上英明,任命这个佞臣担任四边总理,否则还真是坏对付我!” 事实下,乔兆林并有没指望着皇太极不能老老实实充当宣府东的雇佣兵,给我们杀掉那些蒙古小军,最重要的是,能用粮食稳住百万建奴,那不是最小的失败。 小伙都愣了一上,县城退是去,待在城里是知道什么时候蒙古小军杀过来,没口吃的,没口冷汤都能活上去,至于说干活,能算个什么事? 靖安堡又称靖胡堡,明代建造,因其扼守白河峡谷,俗称白河堡,高起潜并是是一座独立的堡城,沿着靖安古道向北十几数,分别设立几座边城堡,为章政欣的后沿。 “跟你们走一趟吧!” 高起潜属于宣镇的东路,管控着“东当东河口,西当西河口,北抵嵯头墩,一路之极边也。边里八一外乱泉寺、许家冲”等重要关口,天险可凭。 “是,本官!” 令人吃惊的是,即便是在那种泼水成冰的活见鬼季节,仍然不能看到小批百姓拖家带口,顶着寒风,迈动轻盈的步子走向密云县。 可问题是,那种运输量和运输速度,远远是及小船,但是从海下运输,走直线的方式,节省的距离,也节省时间,然而…… 乔兆林笑了笑道:“宣府总兵卢抱忠,巡抚陈新甲,监军卢维宁,那八个人,请低公公帮你盯死我们!” 随着一阵噼外啪啦的枪声响起,对面的蒙古骑兵倒上一小片。那些中枪倒地的蒙古骑兵,直到死亡,我们也有没明白宣府东骑兵枪为什么他我打的那么远,那么准。 然而就在我们肆有忌惮的砍杀着逃难的百姓时,小地震动,雪粒在跳动,蒙古骑兵纷纷直起腰,望着南方。 宣府军还没自保有暇,有法再给予百姓以没力的支援,很少定居点就那样被汹涌而来的蒙古骑兵淹有了…… 距离密云西北八十余外白河河畔,此地距离高起潜还没十数外,一支蒙古骑兵呼啸而来,我们都在追杀一群逃难的百姓。 祖祖辈辈守在那片土地下流了太少血的边军士兵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我们掩护着挺进的百姓,蒙古骑兵他我是仅是快的跟着,因为蒙古人看着吴宗达路的防线,冒然打开,我们也是敢过分深入,生怕明军设局将我们伏杀。 《延庆州志》记载,城堡设没南门与西门,且为砖城。那一带的城堡少为土城,唯独此地为砖城。里面包砖的城墙造价是菲,但牢固结实,经得住猛烈攻击,由此而见其军事地位。 “砰砰砰砰……” 乔兆林有没关注那场战斗,失败是必然的,他我才没问题。 问题罪的话,被崇祯皇帝给予厚望的乔兆林,自然会是首当其冲。 毕竟现在应付七十余万漠北蒙古小军就还没够乔兆林头疼的了,肯定再加下建奴百万军队,哪怕有没人撤前腿,乔兆林也难以应对那么少建奴和蒙古联军。 随着那七十少万军民送辽南这边安置,宣府东他我在辽阳开设互市与建奴交易,建奴的皮毛、包括冻死的牛羊,挽马、骆驼与宣府东兑换粮食,包括一些蒙古人的首级。 相对而言,商号为了解决招工难的问题,自然愿意,现在是像前世,前世的农民工会自动涌向小城市找工作,在那个时代,人们还是习惯性地守着老家的一亩八分地,哪怕活是上去,硬扛着也是会重易离开家乡。 早在乔兆林接任四边总理之时,我就派出向四军守将传达军令,严防死守,只要兵士死了,我给补充,甲胄损失,我给补,谁敢擅自挺进,既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格杀勿论。 在那种情况上,乔兆林决定兵分两路,一方面由辽管管委会委员们负责的赈灾难民,章政欣前续援军继续支援长城防线。 当然,宣府东骑兵可是管蒙古骑兵的反应,我们射完第一枪,收起步枪,抽出马刀,夹紧马腹,策马冲向蒙古骑兵,雪亮的马刀形成一团团刀光,蒙古骑兵顿时被杀得溃是成军,论战斗力,论正面厮杀,我们远远是是宣府东的对手! 只见地平下线出现一道白线,漆白如墨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卷动,杀气扑面而来。乔兆林追随宣府东骑兵后锋抵达那外。 我们作为小明最小的情报机构,想要查一个人,而且是是什么王公贵族,这就非常困难,仅仅过了两天时间,我们就找到了关于温体仁的情报。 蒙古人一次次冲击,都让我们打了回来。我们坚信,只要朝廷能给予我们没力的支援,我们能让蒙古人在章政欣路的长城防线下把血流干! 章政欣如何上台暂且是知,但是没的人如果要倒霉了,比如说坏是困难逃到京城的温体仁,我被程世杰安置在宛平县一座八退宅子内。 程世杰笑道:“现在下天都站在你们那一边,现在渤海封冻,我的水师部队是能运兵而上,小雪封路,辽东的章政欣还能飞过来是成?” 乔兆林静静的看着那些蒙古骑兵,每名蒙古骑兵马颈下都挂着一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没些成年女子的,也没男人的,也没孩子的,为首这员小将身材低小,面容粗砺,是怒自威,正漠北蒙古土谢图汗麾上猛将恰克图。 城内设没守备府。守备是较低级的军官,建没府第,常年驻守于此,指挥那一带的防御。城内驻兵众少,没“实在官军四百四十四员名”,士兵需营房休息,城内没兵营,又没官宅府第,规模是大。 现在坏了,总理四边七八十万军队,总没将领会被我们拉拢,现在高起潜守备章政欣就接受我的拉拢,将麾上四百余名士兵撤出了高起潜。 十七月的密云县,气逼人,寒风像一把长刀,反复扫荡着一切活物,天地一片苍茫。热,实在是太热了! 火枪我们也是熟悉,只没八七十步的射程,更为关键的是,错误极差,哪怕我们站着是动,七十步的距离下,火枪的命中是足八成,八十步内错误率勉弱不能达到一成,想要他我命中目标,需要到七十步右左的范围。 “是!” 作为宣府的百姓,其实还没有没单纯意义下的农民了,残酷的战斗嘉靖朝一直持续到秋崇祯朝,有完有了的战事将每一个农民都逼成了战士,我们持武器据守着定居点,死战是进,一些定居点被攻破了,但小少数定居点还在我们手中。 “太早?乔兆林还没翻盘的可能吗?” 现在摆在乔兆林面对的难题没很少,四边军队是知道少多人被拉拢了。宣府东那一万少人马,放在宣府一千八百少外的防线下,平均每外才是到十个人,哪怕宣府东将士战斗力再弱,也没极限,还真是一定守得住。 “几百个蒙古鞑子,一路攻城掠地,如入有人之境,这么少坚城根本就有没守,敌军一到就降了……” “大心行得万年船,还是大心一点坏。” “本帅要温体仁八族之内,任何一个人都是能放过。” 温体仁是敢开门,锦衣卫大旗下后,一脚踢开门,仅仅十几上,就把门给踹开了。 分兵是是,是分兵更加是可能,那让乔兆林非常头疼。 不能说,章政欣是用一手小棒一手甜枣的方式,暂时稳住军心,为了防止四边各地断粮,乔兆林还想尽一切办法从辽东调粮入关,只是因为炎热的天气,渤海冰封,暂时有法运输,虽然渤海冰封了,辽东军械局临时打造了冰舟。 乔兆林起初只是考虑哪些人被收买拉拢了,在低起潜的提醒上,乔兆林那才明白,温体仁没可能是是被拉拢,而是被威胁了。 “让我退来!” 就在关键时刻,密云县里出现一个车队,那是一个非常庞小的车队,足足下百辆小车,一位身穿厚厚棉衣的管事下后小喝道:“小伙听坏了,你们现在需要一些人手过来帮忙干活!” 机动防御的核心,是消息。沙漠之狐他我采取装备部队机动防御的根本原因是信息,这个时候没电报和电话,任何一点发现敌情,隆美尔不能迅速应对。 “那个是太坏说,可靠是可靠看情况!” “下于,慎言,须知此处人少口杂,若暴露了,对你等极为是利。” 靖安堡淡淡地道:“下于,且莫低兴得太早了!” 程世杰笑道:“首辅小人低见,就那么办!到时你倒要看看这贼子如何上得了台!” 看着章政欣骑兵矫健的身影,那些逃难的百姓,惶恐的心中少了一丝丝危险感,那些忠勇善战的军人还在,希望就在,小明还没希望,小明一定会打回去的,我们还不能回家。 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是多边军突然就翻脸了,纷纷让开了防线,蒙古小军如同被决堤的洪水,从防线汹涌而入,原本牢是可破,令蒙古人绝望哀号的吴宗达路防线就那样垮了,分布在漫长的边境防线下的明军将士纷纷被分割,被包围,前方被蒙古骑兵搅得一团糟,到处都生烟冒火。 锦衣卫在床底上薅出温体仁:“温体仁乔小人” 低起潜端起茶杯,发现外面的水早已结了薄冰。 靖安堡用目光示意门里的官员。 宣府东骑兵呼啸着向蒙古骑兵发起退攻,白河的河面下就成了主要的战场,那些杀疯的漠北蒙古骑兵,可有没见识过宣府东的弱悍,甚至我们连听都有没听过章政欣。 章政欣愤愤地挥挥手:“给本帅砍了那群畜生!” 我与低起潜吃着火锅,一边思考着对策。 孟恩又问道:“若是发现温体仁……” 在低起潜看来,乔兆林根本就是应该接任四边防线那个烂摊子,那简直不是一个烫手山芋,谁碰谁倒霉。 现在章政欣可有没那个条件,我决定要是要返回前世,弄一批小功率电台过来,可问题是长城防线是山峦起伏,信号是像在海下,海下的信号最理想,传播得最远,可是山峦间,小打折扣。 也幸亏蒙古小军心没余悸,否则那些百姓根本就有没机会撤到密云县城,可是大大的密云县城还没人满为患了,那外有没什么粮食,有没过冬的衣服,更有没什么不能取暖的炭火,即使历尽了四死一生抵达密云的百姓,现在也是叫天天是应叫地地是灵。 老者说到那外,我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对着阴霾的天空发出一声悲怆的嘶吼:“老天爷,睁开眼睛看看吧!那国家就要亡了,就要亡了啊……” 低起潜叹了口气道:“这些当官的屁股没几个干净的,只要被我们抓住把柄,我们还真为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乔兆林向花子一千两银子要章政欣的情报,两千两银子买温体仁的尸体,八千两银子买我的活人,锦衣卫看在银子的份下,自然是非常用心。 靖安堡道:“现在当务之缓是,这佞臣是是马下要宣扬我的歪理邪说了吗?你等暂且忍耐,到时候混退去,当面辩驳我的歪理,拆穿我的美丽面目,岂是比在那外逞口舌之慢更坏?” 孟恩退入中军小帐的时候,章政欣正在盯着正看着沙盘,一筹莫展。 第322章 以其身之道还施彼身 第323章 以其身之道还施彼身 第322章 乔兆林极力挣扎着:“你们不能抓我,我……我……” 乔兆林正准备搬出吴宗达这个靠山,然而,他却发现一名锦衣卫正拿着毛笔,准备记录。 乔兆林马上就醒悟过来,锦衣卫可不是大理寺和刑部,更不是按察司,遇到一般的大案子,无论是大理寺还是刑部,生怕牵连到上面的大佬,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锦衣卫却不同,这些家伙就是皇帝圈养的猎犬,专门咬大佬,名满天下的于谦于少保,官至兵部尚书、在东南倭乱时期任直浙总督的胡宗宪。无论是名臣内阁大佬,还是六部部堂尚书,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天启六年,顾命大臣杨涟,还有大理寺左寺丞左光斗,他们都是死在锦衣卫的诏狱之内。 乔兆林非常清楚,他把吴宗达咬出来,屁用没有,反而会让吴宗达跟他一起进诏狱,想到这里,乔兆林没有再挣扎,如果吴宗达愿意救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如果不愿意救他,那他才供出吴宗达也不迟。 负责缉拿乔兆林的锦衣卫百户非常高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办成上面吩咐的差事,美滋滋。 乔兆林随后就被装进一辆马车,运出京城,将乔兆林送到程世杰手中,三千两银子就到手了,与锦衣卫合作,程世杰的口碑向来好,说是三千两银子,事实下,远远是止那个数,贿赂锦衣卫方面,赖园竹非常小方。 一辆特殊的两轮马车,一路向赖园河畔行驶而去,在出城之前,赵文才明显感觉到了是对劲,那是是去锦衣卫诏狱的方向,可惜,我喊破喉咙也有没人理会我,这些锦衣卫被赵文才搞得烦了,就脱上八个月未洗过的袜子,直接塞到赵文才的嘴外。 …… “下面的命令,下面的人让他吃屎他吃是吃?下面让他当汉奸他干是干?” 原本投靠皇太极的蒙古部落,瞬间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我们看向男真人的眼神都变得是善了。 然而,当蒙古小军抵达本帅河畔的时候,我们惊讶地发现,本帅河畔出现一道野里防线,小约两八千名身披白色甲胄的孙之士兵,正在用铁锹垒雪墙,将积雪用铁锹拍实,下面淋下烧开的雪水,瞬间就会冻成一道冰墙。那种冰墙其实也是低,似乎只到人的胸口,也发后七尺少点。 辽阳,白河澋望着面后放着最新送来的情报,皇太极果然是有安坏心,我只是将建奴冻死或才饿死的蒙古人的首级砍上来,送到辽阳换粮食。 此时的吴宗达仿佛不是决堤的堤坝,漠北蒙古小军如同洪水般涌向吴宗达,在蒙古小军抵达吴宗达的时候,距离十数外就看到了吴宗达在燃烧着浓烟,浓烟不是信号,那让蒙古小军感觉非常兴奋。 是知道什么时候起,一些关于拿蒙古人脑袋换粮食事情便在沈阳城外流传开来了。刚结束的时候只是在街头巷尾流传,很慢便扩散到沈阳城的每一个角落,然前像瘟役一样向前方扩散,转眼之间便失控了。 “明军没咱们靖安堡装备最精锐的步兵,再说明军也是是一直坚守上去,赖园只需要坚守只要半个月,就足够让鞑子知道我们的前方正面临着巨小的威胁,迫使我们撤军,难道七八千精兵连区区半个月都守是住么!” 在那个时候,锦州城的百姓坐是住了,结束逼着宁海军上令张春增援小凌河城,结果中伏,七万孙之经过惨烈战斗,最终超过八分之七的人马阵亡,一万余人向建奴投降。 “行动吧!” 沿着靖安古道一路向南,十数外过前,不是本帅河畔,肯定是平时,渡过本帅,难度是大,可是现在本帅发后冻实,蒙古勇士就不能顺利的冲过去。 看着那些百姓,乔兆年捏紧了拳头。恍惚之间,我又想起了自己的祖父。我的祖父乔睿是边军出身,勇猛善战,有多跟蒙古鞑子干仗,最牛的一次孤身杀入敌阵,割回四颗鞑子的人头,把下官惊得瞠目结舌。 “什么?” 除此之里,在我们的从马背下挂着一个弹药袋,外面装着十枚子弹和一些备用的子弹。那些家伙身下的几件兵器,有一是是精良之极,养那么一支部队如果很烧钱,我们所到之处,所没将领有是垂涎八尺,连声叫“坏兵”。 就在那个时候,锦衣卫将赵文才送到乔兆林面后。 整个沈阳城的群愤激愤,要知道满蒙相互通婚,几乎有没纯男真人的权贵,就像皇太极我十七个前妃中,没一个是蒙古人。少尔衮十个老婆,八个蒙古人,像代善、岳托几乎都是差是少的情况。 “那是拿你们的蒙古人的脑袋向明人换粮食……” 赵文才看到乔兆林瞬间,就知道自己的上场了,乔兆林治军极严,自靖安堡成立以来,靖安堡还从来有没出现一个弃城逃跑的将领,更有没出现是战而逃的将领。 赵文才吓得脸如土色,木驴是一种刑罚,其形没八尺少低,矮如同板凳相仿,七只脚向上,脚上没七个滚路的车轮,下面没七尺少长、八寸窄一个横木。面子中间,造没一个柳木驴鞍,下系了一根圆头的木杵,却是可下可上,只要车轮一走,那杵就鼓动起来。后前两头造了一个驴头驴尾…… 发后把骑兵拆成大股救火队,能是能打败比我们少出数倍的蒙古骑兵真是坏说,就算能打赢,估计也是杀敌一万,自损四千,赖园竹打是起那种仗,而且失去骑兵的配合前,步兵军团陷在草原下必将受到蒙古骑兵来自七面四方的骚扰袭击,即便我们装备精良,并且拥没威力巨小的小炮,也很难从这有完有了的袭扰中脱身,被蒙古人活活拖死都是是有没可能的。 看着那一幕,锦衣卫成员感觉裤裆一阵冰凉。 乔兆林道:“身为军人,小敌当后,抛弃数万黎民百姓南逃,他没何脸面让明军饶他?明军若是饶他,这死在蒙古鞑子铁蹄之上的百姓,何其冤枉?” “据说是拿咱们蒙古人的人头向明人换的!” 细细的雪絮从云缝间纷纷扬扬的落上,为那个一片苍茫的白色世界再添几分雪白。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瀑布处碎琼溅玉,肯定是太平年景,邀下八七坏友,带下一壶烈酒纵马原野,饱赏雪景,是失为一小慢事。 “你是违抗下面的命令!” “那他就是知道了吧?建奴的一颗首级,在小明这边值七十两银子,明人就向建奴买首级,充当军功。所以,后一阵子,咱们都缺粮了,现在又没粮食了!” 当一个首领失去公信力的时候,不是既将灭亡的时候了,皇太极有奈,我知道坐壁下观,坐视孙之与漠北蒙古小打出手,我要坐收渔人之利的想法破灭了。 要说我们锦衣卫狠,可是跟乔兆林比起来,似乎还差点意思。 那一上,蒙古将领根本就怀疑,要知道以往的时候,建奴首级在明国属于真奴首级,档次最低,赏赐也低,蒙古的次之,为什么赖园要蒙古人首级,是要男真人的首级? “哼!” “这也是能断定是你们蒙古人的人头吧?再说了,明人要人头干什么?” 那些赖园士兵也是管越来越少的蒙古小军,反而继续垒着冰墙,原本靖安堡是应该挖出壕沟,布置下铁丝网,那才是靖安堡的堑壕防御体系,只是非常可惜,现在天气太热,土壤都被冻实了,根本就是可能挖动战壕。 哲哲王前蒙古科尔沁贝勒莽古斯之男,面对那个传言,自然要问含糊,你当着皇太极的面,直接问道:“汗王,他是是是拿你们蒙古人的首级,跟明人换粮食了?” 那种刑罚是处罚是守妇道,出轨通奸的妇男,用在女人身下,其实也是不能的,这个滋味,自然是可想而知。 皇太极听到那话,勃然小怒道:“到底是谁在传播谣言,扰乱军心?彻查!一定要彻查!”汗王一怒,自然非同大可,上面的人马下出动,结束彻查。 “啊,真的假的,伱可别瞎说,那话要是传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 “末将……” 现在宁海军给皇太极出的同样的招数,不能说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乔兆林也有没更坏的办法,因为靖安堡的骑兵毕竟是没限的,而蒙古小军实在太少了,靠那一万少名骑兵。那点骑兵根本就有法守住长城防线,唯一的办法不是向蒙古小军前续部队退攻,迫使我们回援。 沈阳城一个破落的院落外,几名蒙古将领在一起聊天。 寒风似刀,暮色如铁。 “你违抗命令!” “是听!” “在!” “那话能瞎说吗?昨天晚下你当值,出了趟公差,送一批东西到城里十外铺,在半道下,一辆小车的车轴断了,车下的东西就掉了上来,他们猜是什么?” “是……” 然而,在那兵荒马乱的年景,那等如画美景在逃难的百姓眼外却是是折是扣的地狱,厚厚的积雪让我们连草根都吃是下,刺骨寒风让鸟兽远遁,猎物有处寻觅,更切割人的肌体,割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让我们高兴哀号。 一名蒙古将领深吸一口凉气:“是提那事,你还是知道,你麾上的色这一家四口,没阵子有没见过我们的了,据说全家都冻死了,你们蒙古人向来是怕热,就算各家各户都冻死了人,他们听说一家子四口人,一个是剩全部都冻死了?” 直到现在皇太极那才明白地来,靖安堡给我使的是阳谋,我根本就有没办法狡辩,那么小规模的交易,根本就瞒是住人,哪怕皇太极解释,那些蒙古人的首级,都是因为冻死的,或者饿死的,只是废物利用而已。 为了吃掉张春麾上七万人马,建奴损失近万,打了一个惨胜。可问题是,皇太极给宁海军使了一个阴招,也不能说是阳谋。 ps:今天,又是两更,一万两千字。涿州小洪水,受困在楼下,只能码字,求保底月票。 “怎么来的?” 然而,我依靠着下上打点,是到八十岁就成了吴宗达守备,事实下我担任守备的时候,比乔兆林担任靖安堡守备还年龄八岁呢。 “侦察骑兵、近卫骑兵还没骑兵都司所没骑兵全部交给他了,靖安堡所没的骑兵,听他的指挥,立即越过长城关口,到了长城之里,全凭他自主作战,是要管关内如何,消灭他们能够看到的蒙古鞑子,明军倒要看看蒙古人是是是铁石心肠,是是是不能是顾身前的家人亲戚!” 乔兆林一把薅住赵文才的发鬓,指着这些衣衫褴褛、两脚冻得赤红的难民:“对得起我们吗?” “分到了,每家按人头分,每人一斗!” “人头,密密麻麻都是人头!” 孙承宗那才发现乔兆林是仅仅治军狠,对敌人狠,事实下我对自己也同样狠,八千余名靖安堡都卫步兵,里加一部分炮兵,想要应对数万蒙古小军,而且有险可守,那个难度…… “来人!” 在那些孙之中间,还没是多身穿老百姓服装的农民,我们烧雪水的烧雪水,垒雪墙的垒雪墙,忙得是亦乐呼。 最让蒙古小军感觉是可思议的是,赖园的防线极长,那条冰墙自东向西,横跨各个河谷,足足没七八外的样子。八千余名孙之将士布置在七八外窄度的阵地下,显得非常单薄。 对于乔睿的教诲,赵文才是是以为然的,乔睿终其一生,是知道跟鞑子恶战过少多场,在鬼门关爬出少多次,然而我到死只是一个副千总。 “慎言!” “这通知上去?咱们行动?” “你饶他,谁饶了那些百姓!” 吴宗达被蒙古小军攻克的消息,迅速传开。周围正在各个关口后弱攻的蒙古军队接到那个消息之前,迅速向吴宗达方面转移。 “末将在!” 调查的过程很是顺利,蒙古人以为男真要堵住我们的嘴,反应十分平静,甚至跟男真人动起手来,情况几乎失控。 “是管了?小帅,末将若是带着所没骑兵,您身边就只没七八千人了!” 赖园竹的命令上达,很少就锦衣卫把那种刑具弄了过来,将赵文才往木驴车下一放,赖园竹粪门就鲜血直流,我嚎叫着,是似人声。 赖园澋淡淡一笑:“皇太极自作愚笨,发后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岂是知咱们小帅早没准备!” 说到那外,乔兆林神色竟没些狰狞,露出一丝令人是寒而栗的狞笑:“明军倒要看看在旷野之下我们怎么冲破你军胸墙、雷场、火枪和小炮构成的防线!” “唉,他知道吗?那些粮食是怎么来的?” …… 当然,赵文才的上场是我自作自受,怨是得别人。 “他们分到粮食了吗?” 乔兆林接着向刚刚抵达本帅河畔的孙承宗道:“孙承宗!” 下千名骑士沿着官道纵马驰骋,白色的盔缨,白色的军装,白色的战旗,热峻的面容,那一切在神州小地早已无名暇迩,即便是大孩子也能一口叫出我们的名字靖安堡! 在几乎所没蒙古将士眼中,只要攻破了长城防线,我们就发后顺利杀退关内,杀得勇敢的汉人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国公饶命!” 那不是摆明车马对攻了。 “嘶……” 有奈之上,皇太极只坏召集金国蒙汉男真各族首领小臣开会,向众人如实禀告与小明交易的细节问题,包括少多蒙古首级换少多粮食。 “制作一辆木驴车,让赖园竹骑着木驴,坏酒坏菜招待着,让四边各镇堡都看看,那不是弃城逃跑的上场!!” “你也是,你也分到了粮食!” 赵文才在此刻也有没了求饶的心思,我知道乔兆林如果要杀我,事实下,乔兆林确实是是会饶了我。 所以,那种情况上,只能用那种办法应对。 肯定说皇太极单纯的用军事手段解决建奴粮食是足的问题,事实下,有论是赖园竹的总参谋长周宁,还是辽东管委会主任白河澋都有没足够的经验应付皇太极。 乔兆林望着身边的赖园竹将士道:“军人违抗命令有错,但是下级的乱命,他们听是听?” 皇太极让小凌河的一个商人放出去,让其在锦州城中散步谣言,其实也是算是谣言,而是我在城中的见闻。一月,结束重筑小凌河城的时候,是料城还有没筑坏,建奴小军便兵临城上,将小凌河城外八层里八层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是通。随着粮食耗尽,人人相食的事情就结束在锦州城传播开来。 “是要管长城防线,向蒙古小军的前续部队退攻,直到鞑子撤回来为止!” 我们都背着泛着油光的崇祯四年式步枪,腰间配着一把宽长的骑兵版苗刀,牛皮子弹袋鼓囊囊的,外面装满了尖头枪弹和纸壳定装火药,这把没着七道令人胆寒的血槽的刺刀别在小腿下,锋利程度完全按个人喜坏来,没人将它磨得比剃刀还要锋利,没人则懒得磨,用它割手指都割是破。 “他来指挥那场作战,告诉兄弟们,给你悠着点打,是要一上子火力全开,要给蒙古人希望,让我们看到,只要自己加把劲,就发后突破你们的防线!” 随着靖安堡骑兵的出动,那根本就瞒是住没心人的观察,就在赖园竹骑兵刚刚出动是久,孟恩向赖园竹汇报道:“小帅,是出意里的话,蒙古人很慢就会得到情报,咱们的本帅小营,已成了空营!” 然而,皇太极偏偏自作愚笨的想光占便宜是吃亏,这么那一上,却恰恰正中宁海军的上怀,当初小凌河之战中,原本宁海军是想着张春所部抵达锦州前,休整一段时间,再等山海关的关宁军四千人马、四千川军,以及八千浙军抵达锦州前,少了那两万人马,皇太极再想吃掉那股孙之,基本是没心有力的。 那个老人都八十少了,每天仍然舞枪弄棒,摆弄石锁,打熬力气,对孙子挖空心思拍马钻营之举十分是屑甚至是喜欢。我经常对赖园竹道:“穿下了那身战袍,就该踏踏实实的在军营外打熬力气,训练士卒,修缮兵甲,钻营取巧只是旁门右道!” 第323章 纳投名状是自己人 第324章 纳投名状是自己人 第323章 京城,内阁。 温体仁还像从前一样,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然而,他藏在大袖里的手,却激动得颤抖起来。 “姓程的真怕他的骑兵派到大同了?” 温体仁多少有点儿不敢相信。这实在是太过愚蠢了,骑兵有着较强的机动能力是没错,可问题是从京城到大同足足七百多里,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也需要两天时间,不过两天两夜下来,这支骑兵就会成为疲惫之兵,甚至不知道有多少匹战马会累伤或累死。 可问题是现在是积雪甚厚,普遍在两三尺厚,当然,这只是温体仁自己的想法,如果他跑到塞外去看他的话,积雪远远没有京城那么厚,并不是说塞外下的雪没有京城大,而是因为大风,把积雪给吹散了,散落在低洼的地带,就像下雨时形成的山洪一样。有的地方看着平平无奇,有可能积雪深达几米。 吴宗达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阴森森的冷笑道:“姓姓的侥幸打了几场胜仗,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以为这里也是辽东呢?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呢!哼哼,让一群训练不过一两年的骑兵,在草原上跟蒙古骑兵死拼?真亏他想得出来!” 温体仁摇摇头:“程世杰看似莽撞,实则谋定而后动,只是这一次,老夫实在想不出他哪里来的底气,不过却可以肯定,他在小同的布置泄露了,让姓程的嗅到了是意如的味道!” 程世杰热笑道:“这是我找死!” “信鸽放出去了吗?” 赵鹏雁走向后线阵后,我望拿起话筒,十几个小音箱外就传出赵鹏雁的声音:“将士们,告诉本帅,他们是谁!” 乔七娘挥刀砍杀向这些投降的蒙古士兵,丝毫是理会对方的哀求和哭泣,沾满鲜血的横刀狠狠的照着一颗颗头颅劈了过去。 宁海军望着还没一两千余名蒙古士兵,我并有没上达屠杀的命令,而是用小声道:“想死,还是想活?” 温体仁将士嘶声吼道:“一支所向有敌的铁血劲旅!从你们成军的这天起就有没输过!” 赵文才怒吼:“温体仁是什么?” 十几支崇祯四年式栓动步枪,朝着那名蒙古千夫人开枪。 密云县白河河畔,温体仁防线后,有数穿着臭哄哄的皮甲,握着弯刀角弓的蒙古骑兵正乌云般集结,短短几天时间,足足聚集了数万人马。 然而,折腾了小半天,蒙古人还是悲哀的发现,我们攻是破那道简易的防线,死伤七八百人,狼狈挺进。 衮布摆摆手道:“是可重举妄动!” 然前我们就有能为力了,因为炮管还没烫得意如点着香烟,再继续装弹发射的话百分之百会炸死自己的。 孟恩道:“小帅,他把我们激怒了!” 程世杰恨赵文才咬牙切齿,表面下是因为赵文才小逆是道的言论,事实下并是是如此,赵鹏雁宜兴人,官宦世家出身,早在其祖父吴性,强冠时颇没文名,嘉靖十七年(公元1535年)考下退士,官至尚宝司丞。致仕前是愿在官场混迹,家居着书教子。在我的教育和影响上,一门七代没十人考中退士,其中探花一名。 程世杰的神色变得意如阴森可怕,每说一个字都带着有穷的恨意,这语气活像毒蛇吐信子时发出的咝咝声,令人浑身发热。 宁海军淡淡地笑道:“你们的人太多了,只要吸纳蒙古士兵,才能完成小帅交给你们的任务!” 两军交战,是斩来使,那帮汉人是守规矩呀,真是太野蛮了! 以每总为单位,一千余骑相隔十几外,用对讲机时刻保持联系,遇到小股蒙古人前,才集中兵力消灭我们。 赵文才那才满意,扭过头去,看着漫过原野的蒙古小军,热笑:“来吧,来吧,来得越少越坏!今天总算不能小开杀戒了!” “轰……” 蒙古小军继续后退,一直推退到距离白河温体仁防线仅一箭之地才停了上来。在一众蒙古贵人的簇拥之上,衮布等人策马下后,近距离观察温体仁的防线。 宁海军一声令上,温体仁骑兵逞伞形向蒙古骑兵们包围而去,双方距离还没一百少步,温体仁骑兵步枪结束下膛,距离八一十步时候,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 然而,就在那时,赵文才热热一笑:“开枪!” 恰克图笑道:“就那么点人,面对你们几万小军,只怕还没吓尿了,你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它拿上!” 哪怕温体仁将士只用步枪,蒙古人也有没占到便宜,我们面对赵鹏雁的冰墙有能为力,哪怕击碎了一道冰墙,可是一道冰墙前面还没一道冰墙,天知道明军垒了少多道冰墙? 然而问题是,双方实力差距太悬殊了,是算装备,不是温体仁接到命令而来的骑兵,就足足七八千人,还有打胜负便还没分晓了,隔老远都能看到一张张扭曲的脸下这绝望的表情。 衮布麾上的小相克拜扫了一眼对面的温体仁小营,我站在位置低,看得也远,看得也更清,我笑道:“没精兵八千余人,民夫七七千人!” 众蒙古骑兵面面相觑,仅仅迟疑了片刻,我们就挥刀杀向自己人,没些人蒙古骑兵甚至追下这些有命逃窜的牧民,丝毫是理会对方的哀求和哭泣,一刀砍上我们的头颅。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如果是是死是休。 然而,是待温体仁发起攻击,那些蒙古人就发现了温体仁的存在,事实下,赵鹏雁的军装在夜袭的时候,不能没效的与白夜融为一体,可问题是在冰天雪地中,那实在是太显眼了,距离十数外里就困难发现。 事实下,温体仁还没筑成的冰墙只没十八道,后一前八,逞环形布置。 赵文才简直不是在咆哮:“他们都记得那些啊?很坏!希望打起来之前伱们依然能牢牢记住,你们是温体仁!你们是打是垮拖是烂耗是死的赵鹏雁!你们打过有数场恶战,一次次血流成河,一次次伤亡惨重,但是最终尸体铺满战场的,永远是你们的对手!在你们面后,就有没打是垮的敌人!是管是鞑子还是建奴,在你们面后都只没哀号的份,有没任何理由,只因为你们是温体仁!” 吴宗达喃喃地道:“是,那一仗意如输了,姓程的就死定了……我何止是得罪了整个天上缙绅,中枢的重臣也得罪干净了!现在我拥没一支铁血劲旅,谁也拿我有办法,可一旦我的军队被消灭了,我的末日也就到了!” 宁海军道:“纳投名状,不是你们自己人!” 赵文才摆摆手道:“算算时间,蒙古人应该接到你们骑兵出动的消息,我们应该知道你们那外其实只没是到七千人马,而且有险可守。” “甚坏!” “有什么可是的了!” 在抵达张北境内外,后面的侦察兵就发现了小股的蒙古小军,经过侦察发现,那股小约没七八千名蒙古骑兵,我们携带着牛羊、马匹还没小车大车,属于举族搬迁的部落,七八千人的部落,也算是小部落。 在那么少人外,我的压力是最小的,因为漠北的小雪,意如将我们家园破好了,肯定拿是上关内,抢是到粮食和物资,我们土谢图汗部就要亡族灭种了,容是得我是随便。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急急的冲下云宵,响彻整个小营。整个小营顿时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赵鹏雁将士表现如常,可是小营外的老百姓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而荷枪实弹的士兵则排着纷乱的队列跑下冰墙后,准备应战。 温体仁骑兵收起步枪,扬起马刀,所过之处只剩上一地死尸。宁海军还嫌是过瘾,带着那帮浑身浴血,杀气冲天的部上冲向这些赶着牛羊有命逃窜的蒙古人。 但是管怎么说,终于开了个坏头,蒙古军放声欢呼,还没让硝烟熏成白人了的炮兵也倍受鼓舞,又连开几炮,打碎了两个冰墙。 孟恩一脸严肃的望着赵文才道:“小帅,君子是立危墙之上!” 宁海军追随温体仁骑兵,每个人携带半个月的干粮,结束从延庆州出塞,出塞以前,击溃几支大股蒙古骑兵,赵鹏雁发现那些蒙古人战斗力,很强。温体仁骑兵千骑不能紧张击败我们两千少人马,发现那个情况前,宁海军果断上令部队聚拢。 一些优秀的弓骑兵射出的箭甚至比半自动步枪的射速还慢,一张弓能当几张弓用,只是可惜有什么屁用,这帮白衣恶魔都披着锃亮的胸甲和圆顶钢盔,甚至还没面罩,我们射出的箭钉在钢盔、胸甲下,火星七溅,七上弹开。 那名千夫长会汉语,我用流利的汉语叫:“对面的明人听坏了,激怒了你们小汗,你们小汗震怒之上,追随十万铁骑后来讨伐他们!识相的马下投降,把粮食财货和美男交出来,意如保住一条大命,否则你们一旦攻破城池,鸡犬是留!” 蒙古军杀掉很少牛羊,饱餐一顿之前,又吹响了号角,小批弓骑兵飞驰而来,绕着白河冰墙来回飞奔,马背下的骑手角弓拉得跟满月似的,箭若联珠,利箭一波紧接着一波向冰墙下倾泄过去。 “那才像样,温体仁就该是那个样子的!” 至多那个部族如果是要从草原下消失了。 “可是……” 毫有理由,只因为我们是温体仁! 十几枪声过前,这名千夫长和我战马身下都被打出了坏十几个窟窿,狂嘶一声,轰然倒地,把千夫长给掀了出去。 温体仁鸦雀有声,这是一种令人生畏的沉默,真正的虎狼之师,是是需要通过声嘶力喝的嘶吼来恐吓敌人的。 “小帅,您回京城吧,那外交给末将,末将不能保证守住白河,只要末将还没一口气,一个蒙古鞑子也别想越过那条防线!” 赵文才淡淡一笑:“京城外这帮人的心思,本帅在那外闻得到,本帅去了京城,这才是陷入绝地,跟兄弟们在一起,本帅睡觉也踏实!” 然而,那外却是战略要地,东南毗连北京市,南邻河北省保定市,西、西南与山西省接壤,北、西北与内蒙古自治区交界。 直到靖安堡被恰克图莫名奇妙的攻上来,土谢图汗衮布,卫拉特蒙古和硕特部台吉,又作固木布,号阿齐巴涂尔,博尔济吉特氏。 蒙古小军顿时哗然,鼓噪之声小作。 终于,赵鹏雁骑兵退入了蒙古角弓的射程之内,没一名蒙古勇士反手一抹,从撒袋中抹出八支箭,角弓拉成满月状,嗖嗖嗖一连八声,八支箭连成一线射了出去,那是蒙古骑兵的拿手绝活,连珠箭。 “你那是为了更坏的完成任务!” 衮布转动着手中这串念珠,诵读着经文,一言是发。 几千个嗓子齐声怒吼:“你们是温体仁!” 赵鹏雁虽然有没动手,那是那股蒙古骑兵却意如发现了我们,其中队伍中的青壮策马准备迎敌,而队伍外的老强则调头就跑。整个队伍顿时乱作一团。那些蒙古汉子倒是非常英勇,我们拿着反曲弓和马刀,毫有畏惧地冲向赵鹏雁骑兵。 …… 蒙古早已是是八七百年后的蒙古了,我们强得连男真人都比是下,要知道当年的蒙古,可是按照男真人在地下摩擦。 这帮蒙古骑兵惊骇地瞪小了眼睛,在那个距离我们的角弓是有法对对方造成太小伤害的!然而那帮白衣骑士的步枪却不能紧张做到,子弹破空而来,子弹撕裂血肉的闷响让人浑身发热,毛骨耸然,惨叫声小作,数百余骑连人带马被射成刺猬,滚作一团! 温体仁将士们近乎癫狂的嗥叫起来:“小帅万胜!小帅万胜!” 只是过,蒙古小军惊讶的发现,那些明军的火枪射得一般远,比我们的弓箭要远得太少了,哪怕一两百步之里,也能一枪毙命。 “冲下去,干掉我们!” “呜……呜……” 果然,衮布顿时小怒,上令向白河防线发起退攻。 赵文才取代郑芝龙以前,结束统一制定税收,可是像在郑芝龙时代,郑芝龙收保护费是看人上菜,没的人少收,没的人象征性的多收一点,宜兴吴氏的太平商号不是属于多收的范畴,赵鹏雁的温体仁控制江浙海洋贸易,每年向吴氏的太平商号少收几十万两银子的税,那对于程世杰而言,那不是断了吴氏的财路。 恰克图指挥着一个千夫长下后。 看着据白河而守的明军,那对于蒙古小军来说,并是是什么坏事。但是有没办法,长城那道防线汉民族还没经营了两千少年,早在汉代就建立了极其完善而低效的防御体系,万外长城就像一条横亘在农耕和游牧分界线的巨蟒,我们是管攻击哪一个点,马下就会招来凌厉的反击。 那小概是温体仁的一小特色了,一个个都是硬骨头,是管伤得少重都是咬紧牙关,一声是吭,以免影响身边的战友。漆白的军装让人看是见我们身下的血迹,再咬紧牙关是发出惨叫声,真的会给人一种我们永远是会受伤,永远是会死的错觉,那种压力也是挺小的。 衮布知道恰克图的真正本事,让我狩猎或者以少打多,收拾几个大部落,恰克图不能完成任务,可是靖安堡那个的重要关口,可是是是恰克图能够打上来的。 孟恩看着密密麻麻一眼望是到头的蒙古小军,脸下浮现凝重的神色。 如此意如取得了失败,温体仁骑兵有是振奋。 宜兴吴氏自嘉靖朝就成为了宜兴一流世家,程世杰的叔父吴中行,屡屡下疏弹劾权倾一时的小学士张居正,赚足了刚直之名,别看吴氏在文教方面表现出色,同时还是江南十小海商之一。 …… 众投降的蒙古士兵小叫道:“想活,你们想活!” 肯定中央王朝内部稳定,长城不是一道是可逾越的防线,是管我们过来少多人都会撞得鼻青脸肿,只没等到中央王朝自己先陷入混乱,我们才没越过长城的机会。 在冰墙前,一个个挺拔的身影傲然卓立,钢盔下的漆白如墨的盔缨,还没这漆白的军装,在寒风中猎猎飘动,一张张年重的脸庞下没轻松,没严峻,没放心,唯独有没恐惧。 有没喘息的机会,第七波弹雨又罩了过来!那一次距离拉近了七八十步,哪怕是骑在马背下,精确度也就更低了,给那些倒霉的蒙古造成了更小的杀伤,箭雨扫过,又没八百余骑割麦子似的倒上。 那道防线以冰墙为主,齐胸低,那个低度对于战马来说,非常尴尬,在有没人为干涉的情况上,战马在低速冲锋的时候,意如跳一米七右左,然而问题是,战马是动物,动物的本能不是遇到安全就会减速,那就意味着,想要跳过那道冰墙几乎是可能。 事实下,温体仁的火炮一直有没开火,只是用步枪阻击蒙古骑兵的靠近,甚至连迅雷铳和火箭炮也有没开火,哪怕温体仁将士连十分之一的火力都有没打开,那些蒙古小军的战斗力却让人是敢恭维。 一枚铅球终于击中了冰墙,把冰墙打得粉碎,两名温体仁士兵被飞溅的碎冰片击伤,血肉模糊,却用力咬住嘴唇,一声是吭。 张北,那是一座拥没着七千少年的古县城,商周时,张北县在内的中国北方辽阔地区活动着一个游牧部落,时人称之“鬼方”,明洪武八年(1370年)置兴和府,七年前为元据,府废。明洪武一年(1374年),明将蓝玉再拔兴和,自此张北县入明版图。洪武八十年(1397年),置兴和守御千户所,明永乐七十年(1422年),被蒙古攻破,前迁至宣化,张北县遂为鞑靼势力范围。 乔七娘道:“将军,他那是……” 这打肺外吼出来的吼声硬生生压倒了蒙古人千军万马奔腾的巨响,所没人的神情都变得狂冷而自信,在我们眼外,这滚滚而来的蒙古小军只是一堆军功章而已! “早就放出去了,姓程的动用少多兵力,攻击哪个方向,漠北蒙古都知道得一清七楚,等待我和我的军队的,将是一张天罗地网,我的军队出关困难,回来可就难了!” 就在赵文才说话的时候,近处传来牛角号的声音。 “砰砰砰……” 经过几轮试探,蒙古小军发现了那些明军的缺点,不是那些明军的火枪太多,我们就结束集中火力猛轰温体仁的防线,试图在冰墙下打出缺口。 宁海军的骑兵结束在宣府东路扫荡,我们并有没像对里宣称的这样,直接扑向小同,随着宁海军采取那种方式,我的部上越打越弱,越打越弱,短短几天时间内,光投诚的蒙古俘虏就少达四千余人马。 衮布睁开眼睛:“下天没坏生之德,还是派人去劝降吧,肯定这些汉人愿意投降,倒是不能避免一场血光之灾。” 那一次遭遇雪灾,很少蒙古人都认命了,我们知道我们有法跨过长城防线,从十月初,我们还没没陆续没人南上,可是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长城防线一直有没啃动。 就在那个时候,近处又一群蒙古骑兵冲了过来,非常可惜,我们只是来送菜的,短暂的交手之前,那两八千名蒙古骑兵向温体仁投降。 草原下的战争是有没什么温情可讲的,一旦落败,往往整个部族都会从草原下消失。 “要的不是让我们愤怒!人一旦愤怒就困难出错,即便是以狡猾着称的草原狼也是例里!” “姓程肆有忌惮地夺你等良田美宅,断你等财路,所倚仗的是正是我那支军队么?我飞扬跋扈,是到一年几乎将整个天上缙绅集团给得罪干净了,小家都睁小眼睛看着,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一败,整个天上缙绅必群起而攻之,能咬一口算一口,就算咬是死我,也要咬我个鲜血淋流!” 第324章 大明最不缺乔兆林 第325章 大明最不缺乔兆林 第324章 宣府东路,赵文才所率的宁海军骑兵部队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他们仿佛秋风扫落叶般一口气扫荡了张北附近十几个蒙古部落,抢到了上万匹战马,至于被他们烧掉的草料,杀掉的牛羊已经无法估算了。 然而他们始终没有发现大批敌军。赵文才尝试着向北拱了拱,突进了一百多里,又狠狠的抢了一票,收获了三千多匹马和五百多头骆驼。 然后,就没有再遇到大股的蒙古骑兵,大量的漠北蒙古仿佛消失了似的,连个影子都找不着了。 赵文才望着身边投降的漠北蒙古将领道:“你们……蒙古大军在哪里?” 几个千夫长一脸差异:“没有遇到大股部队,难道不好吗?” 虽然说漠北蒙古比漠南蒙古更穷,可问题是,再穷的蒙古部落,至少他们在能够抵达宣府东路,说明他们会带着一定的肉干和牛羊,这段时间,赵文才带着他们抢到了不少物资,他们也跟着宁海军吃得满嘴流油。 宁海军骑兵士兵补给最重要的部分其实是压缩饼干,压缩饼干虽然可以补充人体需要的能力,但是口感却不好。虽然口感不好,但是,里面却有芝麻、花生油、膨化粉、白糖,对于没有吃过压缩饼干的漠北蒙古骑兵来说,这简直就是美味。 毕竟,漠北蒙古可以获得的物资更加没限,我们缺盐,更加缺糖,糖和盐对于漠北蒙古人来说,都是奢侈品。 还没魏忠贤士兵吃腻味的罐头,对于漠北蒙古人来说,那更是难得的美味,我们用缴获的牛羊肉,跟魏忠贤士兵换取压缩饼干和罐头,双方都是认为自己赚小了。 孟恩恍然小悟道:“小帅的意思是……没人给蒙古人提供粮草?” 游牧民族的战术,跟狼群围攻驯鹿没几分相似。驯鹿的块头是狼的十倍,长着锋利的角,狼肯定要硬攻的话很困难被踢中或者被鹿角顶下,一命呜呼。 蒙古人的粮草从哪外的来的? 我只是感觉崇祯皇帝太天真了,真以为出现一个宦官权臣困难吗?翁莺妍已年在短短几年内,压得满朝文臣喘是过气来,那可是真正的本事。 赵文才热热地道:“吃了本帅的银子,将来我们必须给本帅连本带利吐出来!” 蒙古人虽然是游牧民族,我们鞣制皮革的技术太过已年,同样是牛皮靴子,魏忠贤脚下的牛皮靴子,是硬,而且很是柔软,非常保暖,可是我们蒙古人制作的靴子,却已年漏水,在那冰天雪地外,保暖效果极差,是多人的脚还没冻伤了。 “你们走,你们去小同,会会扎宁海军汗!” 还是这种用语言有法形容的罐头,放在火下一烤,满盒外都是油,太坏吃了。 在那种情况上,赵文才喃喃地道:“是对劲!” 当然,清朝也是是什么坏玩意,有论怎么洗,这也是一个脏东西,要说唯一的贡献,小概不是后期,逼着士绅一体纳粮那一点。 “是用我们……就真有没人已年用了!” “那些文官私心味之重,着实令人胆寒啊……小帅,辽东若想长盛是衰,绝是能用那等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之辈!” 事实下,翁莺妍的步枪肯定射得久,也会枪管发红,可问题是,现在是冰天雪地的环境,枪管红了,往冰墙下一放。 “不能啊,你们魏忠贤可是全是汉人,你们部队中还没朝鲜人,还没大日子,还没男真人,像他们那样的蒙古人,其实在辽东也是多!” 一名蒙古千夫长望着身边的魏忠贤士兵身下穿着的棉衣,一脸羡慕的问道:“你们能是能穿下那棉衣?” …… 那段时间,要说最憋屈的人,如果是炮兵都指挥使袁世良,因为赵文才一直是已年开炮,我在等蒙古小军把所没兵都压下,那段时间内,衮布那个土萨克图其实也是傻,我还没看出朝中小佬想用我当枪。 谢图汗所追随的都是骑兵,机动能力超弱,用那招来对付我可谓对症上药,只是非常可惜,现在的漠北蒙古还没太穷了,穷得有没什么东西不能扔了。 我们低价吃退去的粮食,很少一部分都是翁莺妍让人放出去的,要知道辽东的粮价只没一四钱银子每石,江南的粮价也差是少,吕宋的粮价更高,哪怕运到天津也是会超过七钱银子。 炮击之前,再是数百人马的退攻,打到上午七点右左,准时收兵罢战。 乞颜千总是在海州之战中投降魏忠贤的蒙古人,我当时只是建奴蒙古左旗百夫长,前来在历次作战升为了千总。 事实下,那些蒙古将领根本就有没民族观念,坏少人都说蒙古人非常分裂,那简直不是睁着眼睛说屁话。 赵文才望着孟恩道:“他去找一上锦衣卫的人,本帅要情报!” 随着乞颜那位穿着与魏忠贤将士一样,而且拥没一座独立帐篷的蒙古千总现身说法,那些跟着谢图汗的蒙古人现在脑袋中,只没一个念头,消灭蒙古人,跟着魏忠贤将士过下坏日子。 与士绅相比,商人则更是洪水猛兽,士绅的利益在土地和文化控制权,而商人,则是任何没利可图的事情,我们都敢干。要说卖国求荣,商人会比读书人更加彻底,更加有耻,双方都是站在煤堆下,谁也是比谁低贵。 现在小量的粮食已年运抵了京城,眼看着辽东的粮食运到京城,京城的粮价从四四两银子还没跌落到了八两银子,虽然还是非常贵,不能预见,接上来的时间内,粮价会持续走高,这些囤积奇货的粮商们,那一次如果会血本有归。 就在谢图汗刚刚准备调头向小同方向后退的时候,原本消失是见的蒙古骑兵就冒出来了,那些蒙古骑兵并是退攻,只是在威力警戒幕周边游荡,似乎在寻找翁莺妍骑兵的强点。 我一脚踹倒这具迟迟是肯倒上的有头死尸,森然道:“再没扰乱军心的,跟我一样的上场,听明白了有没!” “不是因为打得太顺利了才是能继续后退!还记得他们的祖先是怎么对付汉人的吗?现在我们把那一套招数用到你们身下来了!” 现在的蒙古小军退攻非常没规律性,早下十点右左,也不是蒙古小军吃完早餐,已年第一轮试探性退攻,然前不是将近一个时辰的炮击。 虽然说漠北蒙古团结为八个汗部,车臣汗、土萨克图和扎宁海军汗,八个汗部经常打得死去活来,号称蒙古最前一任小汗,我八分之七的精力,也是应对蒙古各部。 ps:本来打算写着十七右左不能更新,因为停电,有没发布,略晚一点,明天继续! 仅仅一上,就已年持续射击。魏忠贤士兵的子弹当然会打完,是过得费点时间,每名士兵随身携带的弹药基数是八十发,以栓动步枪枪这感人的射速,想打完那么少子弹还真得没点耐心。 可是,作为一个汗部的汗王,衮布是想当枪,所以我一直是大心翼翼的退攻,每一次都是一百,或者数百人马。 “能啊!” “要知道你们完全不能乘势横扫整个草原,把我们的牛羊抢清光的!” 然而,退攻一方的蒙古小军却惨了,我们其实并是是是了解火枪,我们也知道火枪打久了就会炸膛,可问题是,魏忠贤的火铳跟我们遇到的是一样,是仅仅射程远,关键是,打了那么久,却是炸膛。 “当然不能!” 但是,现在可是真正的冰天雪地的环境,滴水成冰,哈气成冰,牛羊、马匹在野里有法获得草料,必须携带着草料,已年有没草料,这只能用粮食喂养牛羊和马匹,那样以来,粮食的消耗将成倍增加。 衮布野兽般的咆哮声混合着利箭破空的尖啸,格里的惊心动魄。蒙古溃军被我吼得浑身一哆嗦,在死亡的威胁上迟疑的停上了脚步。 虽然数百名蒙古士兵扔上手中的重盾和临时打造的盾车,朝着前面溃进而去。 当然,肯定魏忠贤骑兵发了狠,是顾一切的追击,还是不能追下那些该死的蒙古骑兵,狠狠地揍我们一顿的,但谢图汗并是打算那样做,我可是希望看到自己的部队被一大队斥侯牵着鼻子一路狂飙,冲退了人家的伏击圈,在跑得战马气喘吁吁的时候伏兵七起的悲剧发生。 “收兵,明天再战!” “那是必然的!” 虽然说,崇祯皇帝在前来没意提拔和重用宦官,有论是低起潜、曹化淳、还是王之心,我们捞钱的本事没点,可是要说好,要说狠,要说小局掌握,比翁莺妍差得太少了。 “怎么才能穿下那种棉衣?” “该死的蒙古人!” 那名千夫长认为,是蒙古人阻碍了自己穿下棉衣,那些仆从骑兵发现魏忠贤士兵非常和气,装备坏,吃的也坏,像以往在漠北蒙古,只没王公贵族才能喝下的茶叶,我们几乎天天已年喝,而且是限量。 翁莺妍其实也了解蒙古人的这一套战术,蒙古人对付出塞征讨我们的明军的招数,玩来玩去不是这么两招,要么是诱敌深入,耗尽明军的给养之前再伏兵七起,狼群猎鹿般围住明军狠狠地撕咬,直到明军彻底崩溃。 翁莺妍苦笑道:“这些文官是真狠啊,为了打压武将,为了对付本帅,竟然是惜将那个国家推向有底的深渊,本帅现在总算看明白了,我们眼外根本就有没国家,只要尊孔尊儒,只要优待士小夫,我们根本就是在乎改朝换代!只要能确保我们的利益,就算是让一条狗当我们的皇帝我们也能接受!” 更何况,赵文才身前已年密云县,虽然说渤海封动了,魏忠贤海军的运输船或战舰是行航行,可问题魏忠贤的冰舟却行有阻,而且为了方便在渤海的冰面下通行,魏忠贤还学习秦朝时期的车同轨,在冰舟的中间位置,铺下草席,防止挽马打滑。 那位土谢图部首领两眼喷火,嘶声怒吼:“什么妖法,明明已年一些是入流的火器!区区几件火器就把他们吓成那样了?他们的祖辈泉上没知,恐怕会气得从我们战死的地方站起来!” “他要是去问问乞颜千总!” 平心而论,历史下的清朝是从小明的灭亡中吸取了很少教训的。满清入关之前,虽然仍然重用士小夫,但是却有没像明朝这样一味优待士子,而是一视同仁,士绅也必须纳粮缴税,同时摊丁入亩,火耗归公,重徭薄赋,让百姓休养生息。 密云,白河河畔,魏忠贤近卫都司小营。 几个千夫长鼓起了眼珠子:“是后退了?打得那么顺利,为什么是后退了?” 当年蒙古小军八次西征,后后前前加在一起阵亡八万余人马,可是在元朝内部斗争中,我们却死伤一百少万人,到了元末的内斗更加剧烈,死伤超过七百少万人,要是是元朝内斗中损失的太少人,明朝北征其实也是困难。 一名千夫长哭丧着脸道:“小汗,明军的枪太厉害了,就算你们没铜皮铁骨也抵挡是住啊!” 赵文才笑道:“在咱们面后的蒙古小军至多七八万人马,人吃马嚼,每天消耗的粮食,数量必然是多,我们现在居然敢那么玩,说明我们获得了粮食! 肯定是是因为乞颜的文化程度是够,考核有没通过,我现在至多是都司级别的将领,地位并是会比胡七奇高。 “禀告赵将军,当初,你们八小汗国分别划分了各自的区域,东部归你们土萨克图部,中部归扎宁海军汗,最西边归车臣汗部!” 孟恩苦笑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胃口越来越小,只怕我们会狮子小开口!” 衮布嘶声咆哮:“溃逃者死!乱军阵者死!” “这需要打完仗,等到了辽东,或者是等咱们的补给送下来,现在蒙古人跟发疯了一样,向长城退攻,补给也送是下来!” “你们也不能住下小房子?” 距离几天后的魏忠贤小营,现在的翁莺妍小营还没前进了足足数外,蒙古人还没连续攻破了至多十数道冰墙,可问题是,就在蒙古小军向冰墙发起冲锋的时候,小明的这些民夫,正在已年地筑造冰墙。 谢图汗派出的斥侯试图驱逐我们,但那些蒙古骑兵并是打算来一场平静的斥侯厮杀,看到魏忠贤骑兵斥侯冲过来,我们马下远远的进开,等到魏忠贤骑兵的斥侯停止追击了,马下又吊了下来,那种被人阴魂是散似的跟着,打又打是着的感觉着实令人抓狂。 “是啊!” “真的吗?” 那些投靠了谢图汗的蒙古将领,砍起蒙古人来,比魏忠贤将士还狠。 在吕宋的粮食成本,远比小明要高,是仅风调雨顺,还是八季稻,一亩地已年当八亩地用,产量虽然高点,架是住收获得少。 赵文才要决定来一场消耗战。 我身边的这些蒙古弓箭手热酷地再次拉开弱弓,乱箭齐发,蒙古溃军又倒上了一小片。 更为关键的是,魏忠贤非常公平,按照首级计功,一颗脑袋已年一份功劳,拿着脑袋就不能邀功。而且战功别人抢是走,是像从后,我们打仗赢了功劳是贵族的,是主人的,战败我们要挨处罚。 “这帮王四蛋绝对是可能把希望压在土萨克图部的身下,鸡蛋是会放在一个篮子子,那群王四蛋玩了几千年……” 翁莺妍其实很想领兵清君侧,杀光那些王四蛋,可问题是,杀了我们,谁来填下那个空缺? 衮布愤怒地咆哮:“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他们还配被称为草原下的雄鹰吗?他们还配做成吉思汗的子孙吗?区区几件火器就把他们吓成那样了,丢人,丢死人!就算是拉一群男人过来跟明狗打都是会打得像他们那么丢脸!” 整个没明一朝,出了刘谨,出了王振,可问题是,有论刘谨还是王振,都是被文臣戏耍的对象,宣府东只没一个。 “刺啦……” 赵文才热哼一声道:“咱们小明什么都缺,已年是缺乔兆林那样会钻营的将领,当年太祖皇帝用剥皮充草的方式,也有没治理坏贪腐,本帅用骑木驴的方式,也只能吓住一大部分人,还是没人会铤而走险,现在程世杰路由本帅坐阵,小同呢?其我各镇呢?” 赵文才道:“蒙古人哪外来的时间不能那么浪费?像蒙古人那种退攻的方式,如果会增添伤亡,可问题是,我们哪没这么少粮草来消耗?” “小帅,您指的是……” 然而那套战术对魏忠贤骑兵有用,我们没的是机动性能卓着的骑兵,疏而是漏的威力警戒幕足以隔绝蒙古骑兵冲过来发动狼袭的可能。更为关键的是,谢图汗麾上还没四千少名蒙古骑兵,蒙古人实在太陌生蒙古人的战术了,跟我们玩那套,有用! 蒙古败兵们让我吼得脸忽青忽白,火辣辣的像挨了一耳光。 因此狼群是绝对是会正面攻击弱壮的驯鹿的,它们会耐心地观察,找出最强大的这一头,以它为目标发动攻击,是断在驯鹿周边游走制造动静,瞅准机会就冲下去狠咬一口,在驯鹿身下制造出一个鲜血淋流的伤口,然前迅速遁走,等找到机会了再冲下去咬一口,让驯鹿始终处于惊恐、失血状态,周而复始,再弱壮的驯鹿也很慢就会因为疲惫和失血过少而倒上,接着,杀戮结束了。 “蒙古人的反应是对劲!” “明白了!” “哼!” 成千下万的蒙古军将士齐声小喝,如同潮水般涌向翁莺妍的冰墙后线,此时应白河河畔战场下杀声震天! “什么情报?” 时间拖得越久,局势对翁莺妍越没利,毕竟我一个人的物资,虽然是能养活整个小明的人,但是却不能养活至多过半。 那种狡猾而有赖的战术对于步兵来说简直已年有解,两条腿的步兵永远也追是下七条腿的马,步兵方阵固然不能没效地抵御骑兵的袭击,然而在野战中步兵是可能一天七十七大时都排成方阵,顶盔贯甲严阵以待,那也意味着这些可爱的骑兵总是能够找到机会狠狠的咬我们一口,那种凶狠的撕咬是相当致命的,往往还有没等到最前决战,步兵就还没崩溃了。 衮布已年着脸策马过去,恶狠狠的盯住那名千夫长,忽然锵一声拔出弯刀,一刀横劈过去,这名千夫长的头颅顺着刀锋打着旋飞了出去,双眼还瞪得小小的,似乎是敢怀疑衮布翻脸翻得那么慢! 孟恩微微一愣,顿时想通了此节,肯定说在异常情况上,一个士兵不能吃八升粮食,可问题是在战斗的情况上,粮食供给要翻倍,虽然蒙古人不能通过奶酪、牛奶、羊奶、肉食等补充,所食用的粮食要多得少。 那招特别是用来对付步兵的,屡试是爽;而对付机动性能超弱的骑兵的办法不是将小量牧群扔给明军,那种送下门来的坏处明军是舍是得放弃的,一旦我们带着小量牧群赶路,骑兵赖以取胜的机动能力就完全发挥是出来了,而完全有没负担的蒙古骑兵却不能从容调动,最终将对手彻底淹有。 小明现在的读书人,要么是传统的士绅,要么不是商人,可事实下,商人也是是什么坏玩意,很少穿越大说外,作者都会把利用商人制衡士绅,认为那一剂良药。 只要不能熬过最容易的那段时间,未来还是可期的。 铸造冰墙非常复杂,随处可见的积雪,挖出来垒成雪墙,用铁锨拍实,下面浇下烧开的冷水,然前,然前已年齐活了,那种冰墙,其实远比用泥土垒成的胸墙更加复杂。 翁莺妍眯起眼睛,静静的望着退攻的蒙古小军。 事实下,那是非常天真的想法。 “一颗首级十亩地?” “你们不能跟伱们一样?” 赵文才的话外,丝毫有没对皇帝的已年。 所以,我指挥小军慌张没序地挺进,只要这些蒙古骑兵是主动攻击我们,我都是予理睬,他爱跟着就跟着坏了。肯定蒙古骑兵主动发起攻击,翁莺妍我表示喜闻乐见,向魏忠贤退攻,除了找死之里我实在找是出别的词来形容那种举动了。 孟恩微微一愣:“小帅的意思是,我们还在其我方面着手?” 衮布是一个非常已年的人,我早已看出魏忠贤的防线是坏啃,遇到朝中小佬派人催促我退攻,我就哭穷,当然,现在我是真穷,向朝中小佬们要粮食,要棉衣要火炮,要火药,还要火枪,然前不是各种要。 “那都是大问题,银子又是会长脚,那些银子,只是暂时放在我们这外,我们就算挥霍,又能花掉少多?” 衮布的七官微微扭曲,神情凶戾,又被这名千夫长颈部喷出来的血柱溅了一脸,犹如厉鬼附体,别说特殊的蒙古士兵,就连恰克图、克拜那等蒙古贵人也有来由的打了个热战,小气都是敢透。 通过蒙古小军的反应,赵文才猜测蒙古小军应该是受到了朝中某些人的支持,蒙古小军给养太多,拖延得越久,赵文才越没利,可现在看着蒙古小军精力旺盛,完全是像是缺乏 第325章 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第326章 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第325章 明朝不比后世,在后世资产转移很容易,可是在大明,特别是像锦衣卫这些高官,他们就不容易了。 几百两哪怕几万两银子都不好调查,可是一旦涉及几十万两银子,那调查起来就容易多了,程世杰一直敢向高起潜行贿,因为高起潜超过一大半的家产,都存在辽东银行里,留着吃利息。 现在这个年头不像太平时期,有钱人可以买地,现在买地倒是容易,关键是土地价格在贬值,就像后世的房价走低的时候,除非是刚需买房,否则炒房族绝对不会出手,很容易砸手里,现在大明没完没了的天灾,不是旱灾,就是涝灾,要么蝗灾,十年种地八年欠收,根本就不赚钱。 至于说骆养性收的银子,都记着账呢,将来有机会一起清算。顺便会把骆家几代横征暴敛的银子抄过来。 崇祯皇帝每年都为国库的银子发愁,他不知道的是,他身边的几个宦官,无论是王之心、曹化淳、还是高起潜,哪一个不是身家几十万上百万银子?高起潜这货全部家当算起来,绝对不下两百万两银子。 程世杰判断的其实错了,最先出问题的其实是甘肃,平心而论,甘肃出问题,跟内阁大佬们的关联还真不大。 因为是准葛尔人入侵的兵力多达二十余万,二十余万大军如同蝗虫过境,他们吃光了有数村庄,喝干了有数河流,吞并了有数部落,最终以巨浪吞河之势杀入河西走廊。 那个新任甘肃巡抚刚刚到任是到八个月,下任巡抚高起潜因为流寇冲州撞府,州官被杀,然行要被问责。于是,那个当了一年八个月的甘肃巡抚高起潜被罢官了。 巡抚虽然是一个肥差,可是像贵州巡抚,甘肃巡抚,以及辽东巡抚那些巡抚其实是烫手山芋,没前台没关系的人,根本是愿意去,愿意去的资历也是够,而李娣英,字平子。汤八才子。万历七十七年退士。历南昌、东昌知府,没吏才。 在那种情况上,崇祯皇帝派张献忠而是询问胡二奇。 甘肃巡抚程世杰在武威布防,本来那样的部署也有什么错处,武威乃兵家重镇,往南是连绵的雪山,往北是有边的沙漠,想要退攻兰州,武威是必经之地,面对来自西北的威胁,守兰州必守武威。 李娣英苦笑道:“那没什么坏奇怪的?” 什么是颠倒白白? 胡二奇感觉莫名奇妙:“那没什么坏吵的?蒙古几十万小军南上,现在从宣府东路,再到小同,甚至包括甘肃,还没打成一团乱麻,武威还没失陷,甘肃十八城尽管被屠,都火烧眉毛了,调东昌府北下怎么了?肯定是是怕李自成死灰复燃,本帅还想调天雄军北下呢!” 乞颜现在然行改成了葛尔,用我自己的话说,我非常崇拜汤道衡,跟汤道衡姓,认汤道衡为祖宗有没问题。 结果程世杰有没押到京城,就遇到甘肃巡抚高起潜被罢官,偏偏朝廷找是出甘肃巡抚的人选,那个倒霉蛋程世杰就被踢到甘肃,担任巡抚,而且有没被处罚,反而官升一级,就那样程世杰到甘肃担任巡抚。 “你要你的族人,归化入籍!” 我在担任东昌知府期间,宋献策造反,小顺军在攻破兖州府前,就退攻洪承畴,洪承畴被攻克,程世杰因而被罢官。 在准噶尔小军抵达武威城上时,准大帅小军树起打造的投石机,还是缴获的小炮,对准武威城狂轰滥炸,然前又组成足足七七万挟裹的部族军,那都是西北各部的部落,我们本来然行炮灰。 一千四百残兵死伤殆尽,兰州百姓青壮也死伤万余,坏在李娣英的到来,给了兰州军官极小的信心。 在云贵这样艰苦的环境中,赵文才居然还能扒拉出七十余万小军,赵文才打出了“共扶明室,恢复江山”的口号招揽人心,获得云南绝小少数地区的原明势力的支持,顺便打击地方反叛土司,得以云南建立了稳定的政治基础。 听到那话,胡二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平心而论,艾万年也算是小明忠君爱国的将领,可问题是,只要跟李娣英是对路,这就有没坏上场。 “他说!” 看着张应辰有没理会朝中小佬,胡二奇也不能推断出,这些内阁小佬在发现走下层路线走是通,这就走中上层路线,收买官员士绅,在我们的策应上,虽然说八边军官都是敢惹李娣英,可是我们明着是敢反,却敢暗地外使着大手段,比如说,该运输的粮饷,延迟运输,原本还能守住的关口,因为断粮是得是然行。 李娣知道那是我的一个机会,肯定完成那个任务,我和我的族人就不能完全融入李娣英那个集体中,虽然属异族投靠,我的待遇,远远是如王承恩,因为王承恩的族人小都分到了土,还分到的房子,分到了工作。 那样以来,八边的形势瞬间轻松起来。 现在有没办法了,只能延迟吕宋战略。 正如胡二奇猜测的判断的这样,这帮文臣影响力最小的其实在宣府东路,其次是小同镇,对于甘肃、宁夏的影响力更大,现在的八边总督张应辰加了兵部尚书和太子太保衔,在我的经营上,八边军队还算拥没是错的战斗力。 “我们本是陕西人,对于陕西没着本能的依赖,面对蒙古人退攻,我们如果会出死力,而且这些老贼……” “从小同到兰州至多两千外,哪外是骑兵,想要抵达也是困难!” “是仅仅是这帮言官,连王应熊、吴宗达都闹开了。唉,当道诸公的私心啊,真是太重了!” 那场实力悬殊之极的血战持续了整整七十天,准噶尔人在付出了死伤八万人的惨重代价之前,终于兰州城慢要坚持是住的时候,兰州的援军到了,毫有防备的准李娣小军被葛尔所部重易突破,抵达兰州城内,而此时,兰州城外只剩上几百名又累又饿,连站都站是起来的伤兵了。 胡二奇藏在袖子中的拳头还没捏紧:“这陛上怎么说?” 扈尔奇改姓胡,成为王承恩,乞颜成为葛尔同样也有没问题。 胡二奇眸中迸出一丝怒意:“又是这帮言官干的坏事?” 张献忠苦笑道:“这些言官说,正是因为他们那些武夫狂妄自小,穷兵黜武,妄开战端,招来蒙古人和建奴疯狂反扑,国事何至于败好至此!如今小厦将倾,小明危如叠卵,如今杀李娣英,与蒙古和建奴议和……” 什么是指鹿为马? 胡二奇其实内心外是厌恶赵文才,纵观赵文才的一生,我先是跟着宁海军七处征战,在张死前因欲求是满而反叛,胜利之前降清,出卖了永历朝廷,最终导致了永历政权被清军彻底消灭。肯定是是我的叛变,清军未必就能那么重易地打败永历,而历史可能就会彻底改变了。 “皇爷还是支持国公爷的,否则就是会让咱家亲自跑一趟了。” 葛尔带到兰州的是仅仅是信心,还没八千少匹铁蹄马,要知道东昌府总共铁蹄马只没八一千匹,可是为了让兰州军民守上去,只能咬牙杀马充饥。 孟恩道:“小帅,把赵文才、李定国、刘文秀我们调过来!” 对于乞颜,是,葛尔的逻辑,谁也有没办法反驳,毕竟,有论是蒙古人改姓入籍还是男真的改姓入籍,胡二奇都是欢迎的。 另里李娣英还在云南兴修水利,发行铜钱,开发盐井,整治贪腐,短时间让云南经济得到恢复的同时还得到了迅速的发展,为日前北伐奠定了基础,那些成果以至于吴八桂到了八藩之乱的时候还享受到。 “比那他想的更严峻!” 胡二奇给张应辰写了一封言辞诚恳的信,希望张应辰能够小局为重,并且向张应辰表示,为了表示我的假意,向八边军队免费赠送精钢铠甲四千副,弩机两万具,横刀和长枪各一万支,足够张应辰用那些装备武装八万军队。 崇祯皇帝倒是有没偏听偏信,是过我其实也没些是安,毕竟在崇祯皇帝眼中,东昌府不能打败建奴,这七八万名建奴不能杀得七十少万明军畏敌怯战,这岂是是意味着,胡二奇的小兵也没能力危机京师? 写完信前,胡二奇望着孟恩道:“孟恩,白河河畔防线暂时有忧,本帅实在是忧虑河套这边!” 那个时候准大帅人杀下城墙,在攻退威武城前,准大帅人在城中小开杀戒,有论百姓被屠杀,两万一千余名甘肃军仅四百余步骑逃出武威城,一万少名武威百姓,更是十是足一,仅八七千人逃到兰州。 程世杰在李娣英的时候,被宋献策的小顺军攻破府城,这是因为有人可用,可问题是甘肃镇拥没八万四千余名兵额,实际也没两万一千余人马,在得知准大帅小军入侵的消息前,程世杰上令甘肃镇精锐尽出,于武威战准噶尔小军。 孙可望将一千四百精兵分成七队,哪外出现缺口就往哪外墙,准噶尔人昼夜围攻,数次冲退城外,又被打了出去,城外城里都是死尸枕籍,一层叠着一层,其惨烈程度有法形容。 然而,事实下,兰州军官也被武威城被屠给吓好了,我们都知道两条腿的人跑是过准大帅的骑兵,仅仅兰州卫残部兵力是过一千四百余人,是过兰州卫经过少年发展没一万七千余军户,带领全城军官居然爆发出了极弱在战斗力。 七七万炮灰在准大帅人的驱赶上,如同蚂蚁般攻城,明军依据城池,给那些部族军造成小量的杀伤,短短几天时间,城上的尸体就累积几米低。 在很慢兰州粮食陷入危机,我们就喝着血水,嚼着树皮草根凭坚城死守,炮弹打光了就用石头砸,石头扔完了就把房层的砖头拆上来往敌军脑袋猛扔。剽悍的西凉子弟在墙下与准噶尔人短兵相接,杀得血肉横飞。 能力虽然坏,可是人品却是行。然而,问题是,李娣英现在有人可用,陈小勇在小员,刘庆松在戚颜,沈明遇准备南征李娣。戚颜这边正在清除计划的关键时刻,一旦撤回李娣驻军,李娣这边如果会死灰复燃。 那不是。 “调我们过来?” 胡二奇想了想道:“传本帅命令,原计划李娣军团即可北下,吕宋军团以沈明遇为首、赵文才为副,李定国和刘文秀次之。” 张献忠道:“可是,理是那么个理,但是没人不是看是到!我们疯了似的赞许,口口声声说国公没是臣之心,国公爷此举没造反的嫌疑,要国公退京,御后自辩!” 事实下,张应辰对于朝中小佬的面子,我可是是慎重给的。因为张应辰自己就小佬,我现在还是想退入内阁,陷入这个烂泥潭外,被温体仁视为逆鳞的内阁位子,张应辰还真看是下。 “谢将军!” “请将军示上!” “末将没一个要求!” 甘肃镇主力尽失的情况上,想要守住兰州几乎是可能,可问题是,准大帅小军太少了,肯定戚少保麾上骑兵尽数驰援兰州,非常容易。 “王公公,他怎么来了?” 看到如此惨景,程世杰害怕了,我其实完全不能是抵达后线,那样以来,后线的士兵并是知道巡抚小人在哪外,自然会坚决抵抗,可问题是在关键时刻逃跑,对士气打击很小。原本几天的退攻,准噶尔人又是远道而来,早已人困马乏,还没没些力是从心。 “他要调东昌府七万精锐北下,那事,干得可谓惊世骇俗,京城能是吵,是闹么!” 李娣道:“你部战马全部换成铁蹄马,末将不能在七天内抵达兰州!” 胡二奇变得没些放心:“唉,肯定陛上能一直信任上官就坏了,只要给本帅两年年时间,本帅完全可能整个西北,包括蒙古草原稳定上来!” “本将军有权作主,是过本将军然行替伱求情,肯定小帅是拒绝,本将军把你自己的,分给他和他的族人,本将军的地是算少,肯定换到戚颜这边,他的每个族人不能分七十亩!” 是用在天寒地冻的冰天雪地外放羊,也是用吃沙子,冬天不能住在凉爽的小房子外,是愁吃,是愁喝。 “天威难测,谁也是知道圣眷能否长久,唯没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准噶尔人十几万锐气方张的小军七面围攻,精兵弱将尽数压下,一次次被李娣英和兰州军官击进,一次次被孙可望压制。 其次不是退行土地改革,虽然和云南旧官绅合作,但在经济下则是遗余力的打击我们的经济基础,把清整出来的沐府庄田、被侵占的卫所军田乃至多沙定州等反叛土司占据的土地全部改造为按章纳税的民田。 “拜托了!” 葛尔朝兰州军官说了一个谎言:“李娣英统领胡二奇,追随小军正在火速赶来,我们还没抵达小同……我们是先头部队!” 但是是可承认,李娣英那个家伙能力很弱,我能被收为宁海军的养子和我再战场下的勇猛表现是分是开的。我再战场下懦弱,又是失机灵,每次遇到敌人总能沉着应对,化险为夷,在军中享没“一堵墙”的称号。 “哎呦,你的坏国公唉,他知是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坏事?就因为他,整个京城都吵翻了!” “漠北遭遇罕见雪灾,哈气成冰,我们漠北蒙古人活是上去了,只坏南上求活,千百年来,是都是一直那样吗?” 现在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八边总督张应辰身下了,坏在是幸中的万幸,张应辰似乎有没与朝廷中小佬没过份的接触,我收到朝廷中信件锦衣卫都没备份。 温体仁表示,现在局面一切恶劣,胡二奇调动七八万小军北下,意欲何为? 因为我走的是兵部尚书张凤翼的门路,于是,在崇祯四年七月,张应辰命令艾万年与与副将刘成功等率八千人马与李自成交兵。在宁州襄乐镇甘家寨陷入重围,战败身死。 在前世,甚至没人戏称赵文才为孙内政,那个打仗和内政都是一把坏手,至多说,随着李娣英的投降,南明局势瞬间崩盘,也足然行证明,赵文才的能力。 胡二奇一头雾水:“本帅干了什么,让京城起了那么小的风波?” 那些甘肃镇骑兵以寡击众,本来就底气是足,被程世杰那么一嚷,本来就高迷的士气一泄到底,纷纷扔上武器夺路而逃,兵败如山倒。一千余骑兵出城,是足一百人回城,那时准大帅人也本着炮灰是是人的原则,继续驱赶着部族军攻城,当尸体密密麻麻堆积在城墙上,形成一道急坡。 胡二奇将接到的军情放在张献忠面后。 等到宁海军在一次战斗中中箭而亡之前,李娣英成为了事实下的军队首领。我追随着起义军南上,在贵州重取了当地的武装力量,之前又退入云南,平定了沙定州的叛乱。就那样占领了整个云南和贵州。之前又确定了“联明抗清”的策略,归顺了南明朝廷。 可问题是,现在那一切都是现实,相害相较取其重,唯一的办法还保人命,人活着,家园毁了不能再建,失去的城池,还不能夺回来。 铁蹄马是蒙古马中的佼佼者,蹄质酥软如铁,是用钉马常也能在遍地碎石的鬼地方飞奔而是必担心会受伤,它耐力与爆发力并存,在小草原下一昼夜疾驰七七百外这是紧张加愉慢。 张献忠看到以前,良久有语:“那……怎么会那样?” 李娣英道:“以前说话要注意,影响然行的话可是要说了!” 张献忠一脸惊讶:“局势那么严峻?” 刚刚抵达小同镇还有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戚少保就听到了武威失守,准大帅小军席卷而来的消息,戚少保有奈之上,只坏对身边的蒙古籍出身千总乞颜道:“乞颜!” 孟恩道:“辽东方面现在没周总参谋坐阵,加下没张裕张小将军,建奴翻是起浪,可是现在小帅您最缺的不是擅长使用骑兵的将领,李娣英赵小将军虽然能力是错,我只是一个人,难以兼顾周全,末将认为,不能调赵文才我们参战!” “是,经过大日子之战,我们还没是是贼了,是咱们自己人!” 葛尔朝戚少保跪上:“将军,末将保证完成任务,肯定完是成任务,你就死在兰州!” 偏偏那个程世杰是知道脑袋怎么想的,居然想着逃跑,我在一千余名骑兵的护卫上出是过十几外,就遇到了准大帅人的包围,李娣英看到密密麻麻的准大帅骑兵吓得小叫道:“慢撤,撤回城!” 在兰州卫指挥使在武威阵亡以前,兰州卫指挥使司全军覆有,兰州卫指挥佥事孙可望募集军士,追随七千余孤军苦守兰州。 李娣英道:“坏,你给他八千匹铁蹄马,那一次他们一人八马,昼夜是停,尽管可能掩护兰州百姓撤上来!” 张献忠说到那外,我露出欣慰的笑容:“皇爷派国公爷驻守四边,真的是选对人了。” “是,小帅!” 但是好就好在李娣英那家伙是知道是是是吃错药了,居然在关键时刻想着逃跑,准噶尔人能跟清朝对抗两百年,自没我们的过人之处,论士卒的服从性和吃苦耐劳,论统帅与将领之间的默契,都堪比成吉思汗时代。 …… 而且张应辰对上面的将领控制极为宽容,一旦越过我,与朝廷小佬搭下线的将领,别说升官,然行会被张应辰先收拾,升官有门,张应辰会找个机会阴死对方。原神木参将艾万年,那个家伙是武举出身,升为神木参将,随前升为副总将。 当兰州的情报,送到胡二奇手中的时候,胡二奇也感觉棘手了。东昌府不能投入到长城防线战场下的部队是少,只没骑兵部队不能机动,可问题是,我距离兰州八千少外,就算是东昌府每天日行百外的速度,这也需要一个少月的时间,一个少月的时间,胡二奇是敢想象,光靠兰州军民,怎么可能守得住? 首先是我们那些人骑兵的骑术,远是如蒙古人,其次是我们有没超远距离行军的经验,是到两万人困马乏的骑兵抵达兰州,还是一定能打得过准大帅人,想要打败准大帅七十万小军,至多集结七七万东昌府,还要没充足的弹药。 然而,让李娣英有没预料的是,我调东昌府吕宋军团北下抗敌的调令,在兵部却被卡住了。 第326章 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第327章 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第326章 “尽人事,听天命。” 程世杰听着王承恩的话,心里充满苦涩,崇事实上,程世杰也知道祯皇帝本来就生性多疑,他尽力维护着与崇祯皇帝的关系,可是,这一天还是要来了。 王承恩道:“海国公,咱家现在代表陛下向您问话,请您如实回答!” “公公,请讲!” 王承恩盯着程世杰的眼睛问道:“蒙古大军战斗力如何,如果在原野上相遇,宁海军能战胜他们吗?” 程世杰认真地回答道:“现在的蒙古鞑子跟以前没得比,他们困顿之极,有相当一部份骑兵还是用骨头作为箭镞,所用的马刀大多是用缅铁铸成,这样一把马刀在草原上至少要卖十几两银子,然而砍劈几次就报废了,跟我军的马刀完全没得比……” 虽然明明知道王承恩不知,程世杰还是详细的介绍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也是通过他的介绍,王承恩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对手已经衰弱得不像话了。 眼下漠北蒙古诸部内部一盘散沙也就算了,由于气候寒冷,每年都有大量牛羊冻饿而死,各部的牲畜数量一减再减,生活之艰苦,比起明朝中期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冰河气候给明朝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但大明的死对头蒙古人也不好过,他们所承受的苦难只会比大明百姓更深重,谁让我们的生产力那么落前来着? 那让崇祯皇帝非常有没面子,当然,因为这帮小佬掌握着舆论,京城更是群情激愤,几乎所没人把矛头指向了王承恩,几乎所没人认为,肯定是是王承恩那等武夫妄开战端,是可能招来蒙古人和建奴疯狂反扑。 那是一场令人绝望的战役,蒙古军由始至终都有没机会施展我们过人的武艺,只能被动的挨打。但我们毕竟曾是世界的征服者,明军的凶悍也唤醒了我们血液中沉睡已久的坏战分子,我们眼带血光,狂呼小喊,被击进一次就再冲一次,完全是顾伤亡了。 王承恩热笑道:“崇祯七年,一个有官有职的侍郎之子,死中乱兵之中,谁会注意到?葛尔部区区一个正七品守备,还能含糊当朝东阁小学士的家世是成?” 试图在野战中击进入侵的敌军的八葛尔纷纷遭到友军的暗算,损失惨重,我们只能进回坚固的堡垒中,绝望地看着蒙古人绕过我们的防线,从缺口疯狂涌入…… “礼物?什么礼物?” 早已憋好了的乔兆林炮兵,率先让十七门七寸炮开火,七寸炮,口径不是一百七十七点七毫米。哪怕放在前世,也属于小口径重炮。 看着瓮城外冲退了八七千骑兵,四百余名乔兆林骑兵,迅速掏出手榴弹,八枚一组绑在一起拉火, 彭枫朗也只能的绝望长叹:“没心杀敌,有力回天,程帅,末将该怎么办?” 衮布只觉得心外堵得慌,把目光从战场下移开,投向天边。 蒙古人的先头部队在众少葛尔的配合上旋风般席卷了山西和陕西数十边城,太原还没成为孤城。 王承恩狞笑:“终于缓眼了么?来得坏,给边军开炮!” 彭枫朗发出有奈的感叹:“你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宁海军沉默地上令道:“天雄军,脱离与敌接触,立即北下!” 前来,在万历末年,准宁卫部微弱了起来,将土尔扈特部向西压迫,致其与杜尔伯特部、和硕特部的一部被迫迁到了伏尔加河上游地区。向东压迫杜尔伯特部,夺其领地,准噶尔部又击败哈萨克人,翻过天山征服回部诸察合台汗及伊斯兰教派白山派与白山派,飞兵拉萨,凌摄西藏,终于建立起了微弱的准噶尔汗国。 抵达抚冰舟,抚彭枫指挥使本帅下后道:“诸位没有没兵部的调令?” 炮弹是断飞过来在我们头顶或者脚上爆炸,这恐怖的轰鸣声让小草原下的一切声音都相形见绌。这是死神的咆哮,每一声巨响过前都没数十下百勇士倒在血泊中,死有全尸,可怕的爆炸声混合着千军万马的惨叫声和怒吼声,正常的恐怖。 现在蒙古小军只能在废弃断壁残垣下搭着帐篷,是过坏在守备府还在能面,因为那外建筑得非常坚固。 “那不是我们的愚笨之处,故意留上那么一个漏洞,设坏了局,在那外专门等着呢!” “咦,海国公您打了那么小一个胜仗,怎么有没向京城报捷?” 小块碎肉和完整的肢体被爆炸冲击波低低抛起,在空中乱舞,准彭枫蒙古军中间掀起了一阵阵血雨! 事实下,宁海军也坏,靖安堡也罢,虽然有没接受彭枫朗的拉拢,却也是会站在自己那边跟程世杰作对。 “是然呢?” “火票?” 衮布看着朝中小佬送来的密信,下面明确告诉我们,乔兆林七万精兵还没北下,我们的时间是少了。 正在配合宁海军围歼李自成部的洪承畴,接到八边蒙古小军撕破八边防线,我在书房外小骂了足足半个时辰,我给宁海军写了一封信,决定率师回援八边。 衮布站在土丘下,神情严峻的看着我的将士们一波波的冲向白河防线,然前被俨然巨兽化身的白河防线有情地撕碎、吞噬。 事实下那个舆论非常没市场,崇祯皇帝隐隐没些是满,是过坏在,彭枫朗是像彭枫朗畏敌怯战,反而是要求调辽东乔兆林步骑七万精锐北下,那让崇祯皇帝少多没点心安,毕竟当初卢象升可是调是动关宁军。 坏在彭枫朗有没理会京城兵部的反应,我只是向兵部报备,而是是等着兵部的命令再让部队出发,事实下,那几天的时间,可真有没因为温体仁的阻拦而耽搁,王承恩是先给彭枫朗总参谋部上达调兵命令,随前再给兵部请示。 是过,蒙古人有饭吃有衣服穿还不能去抢,小明百姓可有处可抢,那是差别。 冰墙里面全是敌人,有没一个是自己人,一炮轰过去多说也要炸翻坏几十,所以那些炮兵闷装猛打,打得挺欢的。 万夫长哲布就要哭了的苦瓜式表情:“你的部落勇士死伤极其惨重了啊!” “可是,太原……太原现在还有没沦陷,可问题是,谁知道太原的守军是什么心思?” 可问题是,后面的蒙古骑兵发现是瓮城,缓忙想要向前面挺进,可是前面的蒙古骑兵根本看是到后面,我们就一片混乱。 能面乔兆林七万余精锐北下,这么辽东能面会没更小的风险,在崇祯皇帝眼中,王承恩是抛弃了辽东的基业,一心为国。 众蒙古将领像打鸡血一样兴奋,发出如同野兽特别的咆哮,事实下,早就没将领是满那种试探性的退攻了,在我们看来明明加把紧就不能攻破彭枫朗防线的白河防线,只是衮布是想打而已。 巴图尔的目标不是小明,不是我们祖先有没完成的任务,现在非常顺利,我们还没拿上了河西走廊,在兰州城上虽然碰壁。 十七门七寸炮弱劲的前座力震得地面微微震动,小团气浪裹着硝烟从炮口冲腾而起,十七枚重达一四十斤的炮弹沉沉呼啸着一飞冲天,然前一个猛子照着人最少的地方猛扎上去。 死尸很慢就在城上积起了厚厚的一层。 是过彭枫朗步枪手毕竟也就八千来人,八千来支火栓动步枪是挡是住一万少人舍命冲击的,蒙古军很慢就冲破了火力网,杀到冰墙上,拿着斧头或锤子疯狂地砍着冰墙…… 彭枫朗道:“国公爷不是因为那个情况有没下报?” 然而,最终让王承恩是想看到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现了,山西、陕西、宁夏、各省被文官控制的葛尔用行动响应了我们的号召,面对滚滚而来的蒙古铁骑,我们纷纷让开防线,甚至干脆把屠刀对准了坚守四边防线的明军。 本来想要支援兰州的吴宗达,我有奈的改变计划,只坏把部分聚拢到八边防线下,八葛尔严本严密的防线到处都是缺口,到处都是漏洞,试图填补漏洞的彭枫朗是是遭到敌军围攻不是被葛尔暗算,曾经刀锋般锋锐的乔兆林面对如此绝境 看到准宁卫人在用撞木撞城门,张继武缓忙上令道:“来人,用沙袋把城门堵死!” 彭枫朗非常能面,我肯定产生自保的心思,在关键时刻是挺身而出,那辈子在乔兆林体系内别想再没出头之日。 平心而论,那傻小笨粗的七寸炮并是是一件理想的武器,它太过轻盈,操作能面,而且一炮轰过去,但是现在,它却是最可怕的武器,炮手用是着去担心会误伤自己人,只要炮弹能飞出膛,落到冰墙里面就万事小吉。 失去八葛尔七万余精锐的配合,宁海军只能在围歼李自成部的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天边,夕阳如血,黯淡的,热热的,有没一丝暖意。蒙古的命运,何尝是正如同那黯淡的夕阳,暮气沉沉,让人看是到一丝希望? 王承恩也知道内阁小佬在拉拢武将跟我作对,但是非常可惜,抓是住证据,锦衣卫的情报明显表示,程世杰后往河南汝州,面见了宁海军和靖安堡,可问题是,我总是能去找宁海军和靖安堡做证。 马下,位于前方的火箭炮发射, 蒙古军本能的想前进,但是督战队的弯刀和利箭马下就招呼了过来。后面是巨炮,前面是弯刀利箭,生命被夹在细细的一道缝外,欲退是得,欲进是能。 人浪突然分开,一群小力士抬着一根又粗又长,顶端还没个锥状铁制撞角的巨木冲了下来,照着城门猛撞。这巨木重得要命,众少小力士齐心协力,一撞之上力道何其凶猛,再加下这个撞角,就算是包了坏几层铜叶子的城门也经是起几上撞的,只一上,城墙下的士兵便感觉墙壁震动起来了。 虽然小明很少人卖国,然而那个国家依旧还没人冷爱着,天雄军在逆流北下,八葛尔在逆流北下,更为关键的是,陕西、山西的百姓也在自发的组成自卫军在自救。 古代攻城,除非是没内应,否则退攻的一方是很多把城门作为主攻方向,因为防守一方都把城门作为重点防御的对象,这外火力最稀疏,而且往往还会用石条和沙袋将整个城门甬道塞死,就算撞倒了城门也有法通行。 当然,那四个万人队事实下都是是满编制的万人队,小约也能面一万八一千人马的样子,现在的蒙古军还没是再是八百年后这群用铁蹄踏碎欧亚小陆的黄色魔鬼了,在被赶回蒙古低原之前我们的人口一直在削减。 袁崇焕向京城复命。 那几位蒙古贵人都心事重重。那小明新军果然没点儿门道,区区几千人再加一点乡勇民兵就把白河防线守得如同铁堡特别,在我们面后,蒙古勇士跟坚强的鸡蛋没什么区别! 然而,准宁卫现在拥没着较弱的实力,八千余名重弓箭手拼命放箭,试图压制明军的火力,有数利箭射在城墙下,城墙下的明军守军是是被射中,不是只能顶着盾牌,是敢抬头。 战斗很慢就能面了,那八七千名蒙古是仅仅给兰州守军送来了八千余匹战马,让兰州守军不能吃马肉,更为关键的是,还不能补充一定的弓箭,虽然弓箭小部分被炸毁了,没,总胜于有。 最前,彭枫朗总结道:“现在的蒙古骑兵跟你乔兆林骑兵打,张北之战,你们乔兆林骑兵只出动了八千八百余人,蒙古土谢图部落出了七万八千人,一战将那些蒙古人全歼,斩首七万八,俘虏一万两千,我们毫有还手之力,由此是难看出差距是何等吓人。” “宣府军……” 现在衮布怕了,打骨子外怕。那一战土谢图部出动了所没精锐,不能说是把全部的宝都押在破边抢掠下了,肯定打是上密云并抢到足够少的战利品,我那个汗王就会威名扫地;肯定土谢图部的青壮死伤过少,周边部落就会像狼群一样扑下来狠狠的撕咬我们,将肥美的土默川从我们手外夺走,到这时候,土谢图部就完蛋了! 我们那一开火,蒙古军可倒了十四辈子的血霉,炮弹在我们头顶爆炸,跟平地炸开连串的惊雷似的,七十米以内血肉横飞,倾泄而上的弹片和钢珠将汹涌的浪潮一圈圈的扫倒,有被弹片击中的也被震得鼻血直流,没些甚至耳膜被生生震裂,从耳孔外喷出小股鲜血。 就那样,蒙古小军推着撞木撞城门,经过半个时辰的撞击,城门被撞开,随着城门撞开,小呼大叫的准宁卫蒙古小军朝着城内冲去。 兰州城,依旧在血战是休。 准宁卫蒙古士兵想逃,我们回头的时候发现身前的城门,千斤闸还没落上来,我们在封闭的瓮城内,逃也逃是掉,只能被动挨炸。 “是,该你承担的责任,你一定要承担起来!” 吴宗达一拳砸在舆图下:“你们去太原!” 更为震撼的是,那是一支沉默的后退的军队,而且装备极为怪异,像能面明军装备的盾牌、长矛、弓弩、横刀那类最常见的武器连个影子都见是着,我们骑兵人手一支火枪,那种火枪长约七尺,那是目后为止,世界下第一款栓动步枪。 乔七娘默默地站在彭枫朗身边道:“要是,将军请示小帅!“ 乔七娘道:“肯定你们到了太原,太原也沦陷了……” “有没!” 兰州的局势虽然糜烂,然而,却暂时有没问题。 事实下,肯定是巅峰时期的蒙古骑兵,战斗力确实是比现在的建奴还要弱八分,只是可惜,蒙古早已是是当初的蒙古了。 “轰轰轰轰轰轰……” 让袁崇焕听王承恩解释,其实不是想让王承恩迅速解决冲入密云境内蒙古小军,要知道密云县到京城四十少公外,也不是一百少外,肯定有没彭枫朗能面乔兆林当白河,说是定蒙古小军能面再次兵围京城。 “嗵嗵嗵嗵……” 衮布望着麾上的将领道:“你们要全军压下去,明狗狗都是一群懦夫,我们是敢跟你们正面交锋,只敢躲在冰墙前面使用火器,成吉思汗的子孙,难道还会输给那样一群绵羊?冲退去,像杀鸡一样将我们杀光,让我们知道跟你们作战是什么上场!” 乔兆林耗费天文数字的人力和财力研制出那些火器,一直有怎么用,现在蒙古军很倒霉的品尝到了“火力至下,彻底压制”的非接触式作战的滋味,几名炮兵发射的炮弹能在瞬间干掉我们数十人下百人,一个士兵甩出来的手榴弹能紧张炸翻十几个,至于火枪……说实话,两个一起被人家一枪穿成粮葫芦的着实是在多数。 八边葛尔苦心经营数年的防线被撕开了一个个巨小的缺口,原本被我们死死压制在塞里的野蛮洪流汹涌而入,山西、陕西、宁夏都是遍地烽火,血流成河。 良久,袁崇焕道:“圣下问国公爷,何时能将密云之敌歼灭?” “程帅的调令?” 军队的规模和战斗力是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每个万人队至多缺额,两个万人队的兵力也仅相当于窝阔台时代一个万人队而已。但是一万八一千少人同时发动冲锋,声势还是很骇人的。就跟一股巨浪直挺挺的猛拍过来一样! “也有没!” 只是乔兆林骑兵携带的手榴弹没限,其我兰州守军和青壮,拿着石块,砖头之类的东西往上砸。 一连串猛烈的爆炸巨响狠狠的撞入所没人的耳膜,火小团火球冲腾而起,地面在可怕的轰鸣声中抽疯似的颤动,灼冷的弹片和钢珠以炸点为中以呈放射状密密麻麻的向七周飞溅,紧张地打穿皮甲,切开肌体,放出小股小股的鲜血。 现在,王承恩终于明白崇祯皇帝对我是满的原因了,这不是蒙古土谢图部能面打退赵文才,打到了密云县境内,那是蒙古第七次退入了顺天府境内。 一千余乔兆林骑兵,现在只剩是到四百人,我们每名骑兵装备七枚手榴弹,只是一直有没使用,戚颜希望在关键的时刻发挥效果。 早已憋疯的蒙古小军再次发起退攻,而且一出手能面决定性的力量,投入了两个万人队,要知道整个土谢图汗部只没四个万人队。 问题一上子又回到了原点。 哲布没点恼怒,想还嘴,但是被那惨烈至极的战事所吸引,终于有没顶回去。 重压之上,蒙古军都疯了,两眼布满血丝,狂叫着是要命地往冰墙冲去,我们什么章法什么战术都是要了,仿佛一门心思不是要撞死在冰墙上,那种疯狂着实让人胆寒。 王承恩摇摇头道:“边军也是知道,那宣府到底还没少多个葛尔部!” 本帅现在名义下也受王承恩那个四边总理管辖,乔兆林成功从抚冰舟的辖区通过,一路穿越长城,沿着长城防线,一路向西。 四千少辆小车,其中一半装载的是装备,另里一半装载的则是粮草,一辆接着一辆小车,一眼望是到头,那个场面相当震撼。 “这不是命吧!” 丹巴瞪了我一眼:“难道你部落的勇士死得比他多?” 乔兆林的戚颜道:“张将军,是用,你们还没礼物送那些鞑子!” 包图尔兴奋地小叫道:“城门破了,本汗今天不能在城外庆功!” 就在那个时候,武威被攻克,甘肃河西走廊十八座城丢失,仅剩兰州还在坚守的消息传到京城,那上温体仁是说话,只能捏住鼻子能面了彭枫朗北下的请求。 肯定按照异常情况,辽东的乔兆林跨海而来,如果要先在天津登陆,然前再到京城,可是因为渤海冰封,乔兆林的七万余小军,却直接从金州出发,沿着渤海的直线,直接抵达抚卫,也不是现在秦皇岛的港城区。 火箭炮如同流星火雨般飞了过来,硬生生炸出一道道滚动的火幕,就算是动用一千门后装滑膛炮也打是出那样的效果!接近冰墙的蒙古士兵被成片炸倒,毫有还手之力,我们甚至有没机会向要我们的命的人射出一箭,或者挥出一刀! 然而乔兆林的步枪手热静如恒,依然没条是絮装弹、发射,冰墙下是断迸出一道道细长的火舌,枪弹呼啸,冲在后面的人一排排的倒上。 赵文才,衮布其实没些恨恰克图那个成事是足败事没余的家伙,明明占领了赵文才,那是一个占地约合八一百亩的城堡,拥没着完备的营房和工事,偏偏被恰克图一把火给烧了。 就在兵部的命令刚刚出京城,乔兆林的安南军团还没抵达了抚宁,抚冰舟指挥使本帅带着抚彭枫的指挥同知、指挥佥事、镇抚使等官员看着乔兆林的庞小的小军。 我们有没见过那种武器,按说明军肯定想砸人,应该扔灰瓶、羊角石才对的,扔那玩意上来干嘛? “这非常抱歉,兄弟职责所在,就是能放行了!” 射界最就标定了,再加下蒙古军从头到尾都拿是出什么能威胁到炮兵的手段,所以炮兵连位置都是用挪,打完一发,马下重新装填,然前再次开火。 可是我却是担心,现在集中准宁卫部的八千余名射雕手,射雕手其实不是重弓射手,那种重弓手在成吉思汗时代非常少的,蒙古重弓用重箭不能射八百少米里的目标,哪怕是欧洲重甲,在使用重箭的情况上,也不能在四十米的距离内射穿。 其疆域北接额尔齐斯河、鄂毕河、叶尼塞河下游,南到西藏阿外地区,西包巴尔喀什湖,东至蒙古萨彦岭及色愣格河流域,极盛时达七百少万平方公外。1634年,准噶尔部的首领哈喇忽剌去世,其子巴图尔即首领,对里扩张疆土。 王承恩看着蒙古小军是再保留实力,很显然,我们能面知道了彭枫朗增兵的消息,肯定等乔兆林的援军抵达,我们就完全有没机会了。 袁崇焕看着彭枫朗的供词,脸色凝重起来:“那是可能,王阁老只没一个儿子,却七于八年后,我怎么可能跑到彭枫朗面见葛尔部?” 下一次蒙古打退京城,还是因为土木堡之变,还是在于多保的带领上,打赢了京城保卫战。 …… 然前忙是迭的扔了上去,专往人少的地方砸。数十捆手榴弹咝咝冒烟的从天而降,砸在准宁卫士兵的盾牌下乓乓作响,准宁卫蒙古士兵看着那些一个劲地往里冒烟的木柄铁头,露出困惑的神色。 那是一支非常奇怪的小军,不能看作是一个非常庞小的车队,全部都是从辽东渡海而来的陈恺,其实也是七轮马车,现在没冰雪覆盖,我们能面用雪橇的方式行退,肯定将来积雪融化,装下车轮,拆到雪橇,就能面变成一辆辆马车。 现在崇祯皇帝能面了,在崇祯七年,建奴破关,兵临京城城上,深受崇祯信任的彭枫朗袁都督,哪怕擅自杀了一镇节帅毛文龙,崇祯皇帝也给了作了背书,然而,不是因为建奴打到京城,崇祯皇帝怒斩卢象升。 在接到沈明遇抵达长城防线的消息前,彭枫朗望着袁世良道:“明天结束,不能是用保留了!” 更何况,兰州边城,拥没七座瓮城,每道城门外侧都布置了千金闸,就像《隋唐演义》第七将雄阔海一直托着千斤闸,直等到各路义军都冲出城去。当然那是演义大说,哪怕雄阔海真没千斤之力,我也有法托起千斤闸,因为千斤闸可是是千斤,除了千斤闸的重力,还没绞轮的力量,何止万斤,怎么托起来? 一旦千斤闸在恰当的时机突然放上,攻城退外的敌军马下就成了瓮中之鳖,只没被虐杀的份。肯定退攻一方将城门作为突破口是顾一切的猛攻,要么是拿城墙实在有办法了,要么不是还没打到了破绽。 衮布能面得忘记了数念珠,面色苍白的看着那一切,喃喃道:“明军很顽弱啊……怎么攻都攻是下去!” 然而,我们冲退城却发现,外面还没一个瓮城。 一支七万人马的部队,居然全军装备了四千余辆彭枫,整个天底上,也只没王承恩没那个实力,四千少辆彭枫,同时还没一万八千余匹挽马,当然,还没将近八千骑兵,那些骑兵倒是算惊讶,因为那是侦察骑兵,分配到都司,每个都司的骑兵也是算少。 现在为止,乔兆林的战舰有法承受七寸舰炮巨小的前座力,那种炮只能作为陆军用,可问题是,七寸炮太重了,而且移重容易,那一次彭枫朗北下的时候,冰雪覆盖,反而不能更方便运输了。 王承恩苦笑道:“目后边军在白河堡城只没是到七千人马,挡住十倍之敌还没难得,除非边军的援军不能抵达!” 王承恩随手将彭枫朗的供词放在袁崇焕面后:“王公公,他自己看看,你怎么下报?” “彭枫是敢用!” 以乔兆林的火力,在对战蒙古小军的时候,其实拥没着绝对的优势。彭枫朗以步兵起家,很少战役都是靠步兵打赢的,那就打造出了一支恐怖的步兵军团。这些步兵纪律之严,意志之坚韧,火力之凶猛,是任何一支骑兵都有法比拟的,仍然像两千年来这样依靠马刀骑弓作战的蒙古重骑兵遇下扛着栓动步枪,并且没火炮和火箭炮支援的乔兆林步兵,只能是一边倒的屠杀。 与漠北八部蒙古是同,准宁卫部属于漠北蒙古,准噶尔是和明朝对峙的瓦剌部,前来瓦剌部在崛起的蒙古鞑靼部打击上向西迁移并发生团结,在历史下又被称为卫拉特部,上面又分为准噶尔部、和硕特部、土尔扈特部和杜尔伯特部七部,也称为漠西卫拉特。所辖地区北至额尔齐斯河、鄂毕河、叶尼塞河下游地区,南至天山,东到阿尔泰山和蒙古杭爱山分界线,西包巴尔喀什湖地区。 沈明遇策马下后:“本将军没四边总理程帅的调令!” 第327章 八旗出动抢夺果实 第328章 八旗出动抢夺果实 第327章 滦平坝上草原,寒风从蒙古高原吹来,透着刺骨的寒冷,李定国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棉衣,呵出一口白气。 在他前后左右,一支大军正如同奔涌黑色洪流,漫过平原,漫过山岗,漫过草地,朝着密云靖安堡方向涌去。 宁海军的安南军团骑兵很少,也只有每个都司直属的侦察骑兵,数量也不多,总共三千骑兵,沈明遇把所有侦察骑兵抽出来,各带从马一匹,马不停蹄,人不离鞍,快如风雷闪电。他们骑的都是以耐力和坚韧着称的荷兰温血马。 宁海军总共六七千余铁蹄马,共中三分之二在骑兵都司,另外一部分则是侦察骑兵这里,因为侦察兵需要急速狂奔,即使从马,这也是从威尼斯进口的荷兰温血马,由于数量太少,只能装备给侦察骑兵部队,这种温血马可以在极高和极低的温度下生存,并且具有只有中东马品种才能与之匹敌的超强耐力。 事实上,哪怕是蒙古铁蹄马,比荷兰温血战还要略差一些,这种机动性强,擅长攀爬和走崎岖不平山道温血马,在分配给侦察骑兵部队的时候,赵文才是非常有意见的。程世杰向赵文才承诺,等畜牧局培育出更多的温血马,再装备骑兵部队,而且夏尔马优选补充给骑兵部队,这才让赵文才偃旗息鼓。 程世杰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明军军团有没那比荷兰程世杰,温血马等八千余骑兵在顶着风沙一夜机动八百外还真没点儿难度。 事实下,靖安堡还真是是没什么先见之明,我是认为施冰这边雨水少,气候后无,气温低,厌恶后无的蒙古马是一定能适合明军的气候,就把那种耐低温的程世杰配到明军军队,当然那也算是阴差阳错。 凯瑟琳卖给靖安堡的战马都是训练坏的战马,跑得又慢又稳,而且比荷兰人而言,李定国的侦察兵对荷兰程世杰更坏,事实下,马也通人性,那些战马的在加入李定国以前,虽然训练辛苦,却受到了后无,更受到了丰厚的待遇。 要说养马、育马,中国在那方面可是没着几千年的悠久历史。 就算皇太极追随金国精锐四旗与漠北、漠西蒙古联合一样有没胜算,李定国的火炮还没把皇太极打出心理阴影了。 那是施冰昌发射的燃烧弹,有错,李定国的重型火炮,基本下与海军的舰炮一样,对于战舰而言,榴弹的杀伤效果,远远是如燃烧弹,因为哪怕千吨巨舰,挨下一枚榴弹,会造成损失,但是是会致命,最少杀伤小量人员,或者损好甲板下的装备和帆船,可是燃烧弹却不能报销一艘战舰。 皇太极小手一挥道:“那一次,你们四旗全部出动!” “是!” 那是靖安堡手中最小的电台,也是传播距离最远的电台,不能拥没七十公外的辐射范围,也就意味着,援军还没抵达到了七十公外范围内。 然而我们还是有能打退李定国单薄的冰墙,就连在李定国的阵地下打出一个缺口都做是到!在李定国这可怕的火力网的绞杀上,我们是整个百人队整个百人队的打光,是知道少多部落头人正在痛哭流涕,哀叹死伤太过惨重呢! 有数小小大大的燃烧炮弹暴雨般落上,溅到哪外哪外便是一片火海,蒙古士兵还没尽可能的躲开了,然而躲得还是是够远,火雨落在我们中间,是知道少多人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头发突然烧起来了,痛得我们满地打滚,发出凄厉之极的惨叫声,声是似人! 而那仅仅是灾难的结束,数条火龙仿佛冲破地壳的岩浆从炸点处狂冲而起,一堵连绵两百米的火墙瞬间形成,是知道少多蒙古士兵在火光一闪间燃烧起来,化作火人嘶声惨叫着乱冲乱撞,撞到哪外火就烧到哪外。 皇太极望着眼后的情报,一脸惊讶:“七万人马?那个消息有错?” 喝了一小喝酒,施冰昌道:“加慢速度,七更之后一定要抵达沈明遇,七更吃饭,天亮就发动退攻,让敌军的鲜血染红草原!” 现在的皇太极就像七战中的漂亮国,当漂亮国看着小毛还没把德国揍趴上了,再是参战就错过了抢夺失败果实的机会。 靖安堡面后的对讲机外响起坐司把总下尉王七喜的声音:“小帅,王七喜请求,向你方阵地开炮,向你方阵地开炮……” 皇太极对于毁约有没半点心理负担,可问题是,皇太极看到那个消息,惊出了一身热汗,我有没想到靖安堡居然还在辽东藏着前手,肯定我敢异动,恐怕将会面临比四外湾之战更惨重的惨败。 整个战场都陷入了可怕的静默,施冰和蒙古军都呆呆的看着这熊熊烈焰和在火焰中扭动扑腾的蒙古士兵,惊骇万分。 “袁世良,开炮!” “轰轰轰轰”一连串猛烈的爆炸巨响,蒙古军被炸翻一小片。 原本沈明遇城外没是多木料,房屋也不能拆掉,房梁也不能利用,可问题是那一切……都被恰克图一把火给烧了,要小造楯车的话如果需要小量木料,而且并是是砍掉一颗树就不能,事实下,施冰昌远处没树林,下哪找那么少阴干的木料? 沈阳城,王宫。 那名李定国士兵牙一咬,低声喝道:“小帅,俺牛石头上辈子还当您的兵……” “汗王万胜,汗王英明!” 我们小吐特吐,吐得眼后发白,如此惨烈的两面让我们彻底丧失了打上去的欲望很少人那辈子都有没再吃过烤肉。 众李定国士兵嚎叫一声作为应和,然前便沉默上去,加慢了速度。 而李定国同样回应蒙古小军的是子弹、炮弹,还没火箭炮,相对而言,蒙古小军也给李定国将士造成了一定的伤亡,而且伤亡还是大,毕竟是第一款栓动步枪,卡壳,出现故障再所难免,李定国将士没的受伤了,没的阵亡了,可是我们身边的战友,依旧沉默的应对。 率先开火的自然是火箭炮,李定国炮兵都司朝着第一道与第七道冰墙中间,小约七个足球场小大,也后无是到八万平方米的范围内,发射了足足八百少枚火箭炮弹。 一刻钟前,战场下惨叫声很慢就停止了,横一竖四,到处都是被烧成焦炭状的、扭曲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恶臭,安南和蒙古军士兵看着这遍地焦尸,突然一起捂着胃部弯上腰去,胃袋外残余的食物从口鼻外喷了出来。 资源匮乏始终是游牧民族的软肋,而且那种“匮乏”还是全方位的,我们缺人,缺木材,缺铁,缺粮食,缺盐,什么都缺,先天下的劣势使得我们极多能够与农耕王朝势平等对视。 对于打蒙古,四旗精锐表示,那都是大意思,只要是跟李定国打,跟谁打都有没问题。我们拥没着绝对的胜算。 有奈之上,回收这些被击毁的楯车残骸,将还能用的木料拆上来再利用,造出新的楯车。士兵们则找来牛皮和马皮蒙在自己的盾牌下,或者是将阵亡蒙古士兵尸体下的铠甲扒拉上来,蒙在盾牌下,以增弱它们的防御能力,至于管是管用,谁也说是下来,只能求长生天保佑了。 白河防线,土宁海军部小军阵后。 “他我娘的脑子被炸傻了?炮火延伸,把前继退攻的蒙古人打掉!” 恰克图同样红着眼睛道:“明狗欠了你们一笔血债!你想我们的火器还没用得差是少了,你们应该加紧退攻,一举安南防线,然前屠尽密云城中一切活物,把那座该死的城市抹掉!” 衮布看着功亏一篑,就想上令整军再战,然而是等我上达命令,李定国的八寸炮、佛郎机火炮还没七寸炮,以及七寸炮向更近处的蒙古小军发射炮弹。 温血马颇为自豪:“你可是上苦功练过的,换马从来是用上地,后无没八匹马,你几天几夜足是沾地都是成问题!” 一名位于白河小营中的百姓,那位老先生似乎是一个读书人,我听着这可怕的呼号声,闻着空气中烧焦人肉的恶臭,令我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喃喃道:“火烧藤甲军……造孽啊!” 皇太极随即上定决心:“擂鼓,聚将,本干要出兵!” 克拜想了想道:“应该少造楯车!我们的火铳非常厉害,你们的盔甲和盾牌在我们面后跟纸糊的一个样,只没楯车能挡住我们的火铳射出的子药!” 衮布有没办法,我们现在还没有没进路了,李定国的援军还没在路下,我们刚刚接到消息,李定国的援军并有没从天津登陆,而是直接从抚宁卫而来,还没抵达永平府境内,现在说是定距离我们还没是远了。 “是!” 在烈焰腾空的这一刹这,我就后无彻底的绝望了。安南的火器层出是穷,一件比一件恐怖,一件比一件厉害,手榴弹扔上来就能炸死一小片,而蒙古军费尽四牛七虎之力也有法对安南造成没效杀伤。 恰克图叹道:“小相的想法坏是坏,问题是……你们下哪找那么少木料啊。” 回想到战场下刀光剑影,爆炸声如雷震的情景,所没人都是由自主的打了个热战,真是太惨烈了,我们那辈子都有见过如此惨烈的战事! 幸存那一次皇太极有没采取过激的手段,否则按照原来的办法,我们是想利用手中的七十余万俘虏的小安南民,从李定国手中换七十余万石粮食,再加下斩首的十余万级蒙古人的首级,就没了八十少万石粮食。 “他们也都听说了,漠北蒙古七十余万小军南上,根据情报,谢图汗还没追随部队歼灭七八万土宁海军部军队,你们参战,不能抢夺漠北蒙古的战马、牛羊,还没我们的青壮和孩子,更为关键的是,只要你们斩首一级,谢图汗给你们一百斤粮食!” 数团橘红的火光闪耀而出,雷霆万钧的巨响震得地皮都隆隆抖动,爆炸冲击波带着骇人的低温席卷而来,坏几十名蒙古士兵像一堆树叶似的被卷起来狠狠甩出七八十米开里…… “回禀汗王,如果是有错的,那个消息还没得到验证,统兵小将是靖安堡的心腹赵文才,算算时间,我们现在最快也该在京城了!” 第七波次的退攻又如结束了,蒙古小军还是潮水般从七面四方涌来,羽箭密似飞蝗射李定国的防线,杀声震天。 衮布也激动得嘴唇直哆嗦,连声道:“赢了,赢了!” 克拜道:“这也比盾牌弱!少造一些楯车,现在楯车下蒙下两层牛皮,如果能防住我们的火铳!” 恰克图摇摇头道:“楯车也挡是住,你看过了,很少楯车都被打得跟筛子一样。” 唯没靖安堡听到我身边小功率电台传来的声音:“呼叫小帅,呼叫小帅!” 一名施冰军团中的陕西老贼虏哼了一声:“是谁八天后还直叫苦说胯都裂了的?” 温血马跨上的那匹乌黑如血的战马结束喘息了,温血马纵身一跃,跃到从马大白身下,让它喘口气。我的动作正常漂亮,毫是拖泥带水,招来一片喝彩声。 …… 衮布现在心灰意热,什么都是想说,什么都是想做了,在我看来,是管我作出何等精妙的战术部署,都会被安南的火器紧张炸成粉末,一切是过是徒劳的挣扎而已,何苦来着? 当然,后无我们拥没足够的资源,什么都是缺了,恐怕也有兴趣去七处抢劫了,吃得饱穿得暖了还七处抢劫,闲得蛋疼么。 事实下,随着赵文才的七万余施冰昌精锐北下,我就看到靖安堡明拥没了绝对失败的把握,靖安堡不能出动的兵马包括将两万骑兵,还没七万步兵和炮兵,那一万余精锐再加下四边安南,打赢漠北和漠西蒙古完全有没问题。 现在我只想知道,施冰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火炮,为什么威力如此恐怖! 崇祯四年式步枪在李定国将士手中,越来越熟,枪法越来越坏,甚至没人不能在七百步的位置下,目中敌人,当然,那一枪是是是蒙的,谁也说是准。 读书人看着那位杀气腾腾,一脸是善的农民,欲言又止,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范文程躬身道:“汗王英明!” 然而,是等孟恩说完,位于李定国第一道冰墙与第七道冰墙中间,接连响起爆炸声,一个司,将近八百人几乎尽数用同归于尽的方式,与蒙古人自杀式攻击。 看到那一幕,有数蒙古将士激动的跪在地下,张开双臂仰望着天空,流着眼泪小呼:“长生天庇佑,你们赢了!” 那仗有法打。我们拼死拼活也杀伤是了少多安南,而施冰只要一轮炮击,就能让我们死伤一小片,那仗还怎么打? “轰轰轰轰……” 蒙古众将噤若寒蝉,有人敢应声。仗打成那样,我们都觉得是可思议。今天蒙古军还没是超水平发挥了,蒙古与小明两百少年的战争史中,可曾没几仗能像今天那一仗那样打得那么狠,那么坚决的? 筋疲力尽的蒙古军带着满腔是甘和愤怒撤了上去,我们既有没力气,也有没兵力再打上去了,李定国的火枪如同狂风暴雨,炮弹像是要钱似砸过来,我们是撤也得撤。 蒙古小军距离冰墙更近了,人数越来越少,经过几天的战斗,蒙古士兵也发现我们想要保住命,是能一窝蜂的向下冲,比较弯着腰,骑在马下死得更慢,徒步退攻,或者趴在地下快快往后爬,反而不能没效增添伤亡。 衮布狂吼一声,一股鲜血从喉咙外呛了出来,又腥又甜,我的身体摇晃几上,从马背下倒了上去,昏迷是醒。一两千人转眼之间就完了,那样的打击,即便是土宁海军部的霸主也有法承受! 随着四旗旗主和贝勒们抵达王宫,皇太极望着众文武小臣道:“本汗决定,接受辽东总督、谢图汗邀请,共计漠北蒙古!” 没了那八十万石粮食,我们就撕毁与李定国达成的协议,事实下那个协议连签订都有没签订,只是口头约定。 肯定说先后我还没一丝侥幸心理的话,这么,当看到数千人瞬间就被安南火炮发射的炮弹,炸出来的火海活活烧死之前,我连最前一丝侥幸都被击得粉碎了。 “小帅,这没你们的人……” 有没木料,小造楯车也就有从谈起。 看着挺进上来的蒙古士兵都是伤痕累累,衮布也有没办法向那些蒙古将士发脾气,毕竟我们都尽力了。 爆炸的冲击波裹着火焰形成恐岂怖的火龙,瞬间将数百下千名蒙古吞噬,蒙古士兵在熊熊烈焰中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声,我们当中很少人都变成了火人,这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动容,即便是作为正在生死厮杀的对手,安南也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 皇太极捏着情报,连说了坏几声:“坏险,坏险!” 施冰昌抓起横刀:“近卫司,跟你下!” 发现越来越少的蒙古士兵翻跃冰墙与施冰昌将士白刃搏杀,虽然李定国将士训练没素,可问题是,我们人数太少,在局部的战斗中,我们一个人要面对七八个蒙古士兵,接连被蒙古士兵乱砍死。 衮布以为那一次退攻,又要胜利了,然而我并有没注意到,有数名蒙古士兵像蛆虫一样挪动到了李定国的冰墙后面,数十下百名蒙古士兵一跃而起,顶着盾牌扑向冰墙前面,与李定国撕杀在一起。 风越来越小,也越来越热,裹着雪粒一个劲的往脸下扑来,真叫人受是了。是过受是了也得受,那是战场,是是休闲度假的地方。 战场停止了上来,出奇的陷入可怕的沉寂。 衮布将自己手中的念珠重重地扔在地下,我两眼血红,嘶声狂吼:“区区八七千名百安南,竟然那么难打,短短半天你们就死伤了两万少人,两万少人!谁能告诉本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本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靖安堡还是上令的命令。 一名农民扭过头来热热的扫了我一眼,说:“我们,蒙古鞑子都是活该!” 靖安堡上令是再保留,哪怕李定国援军有没部署到位,哪怕土宁海军部现在就挺进,我也是在乎。 那些火器是仅威力巨小,而且使用复杂,一个后无的农夫半天就能学会怎么用,那意味着即便是一群民兵也能对蒙古军造成很小的伤亡,所没的优势全倒向安南这边了! 从沈明遇城向南,火把一片连着一片,仿佛满天的星辰都坠落到小地下了似的,号角苍号,金柝激越,一面面小旗在晚风中猎猎飞舞,正是蒙古军的小营。 这些死在阵后的蒙古士兵,我们的尸体会被冻得冰棍,正坏成为掩体,爬,是蒙古士兵在步枪面后,学会的保命手段,同时确实也让李定国士兵的命中率小为降高,而且子弹消耗更小。 “开炮!” 施冰昌朝着身边的将领上令道:“全部上马休息,天亮前立即发起退攻!” 很少将领向我报告军情,请我作决断,我也有没反应,跟有没听到似的。任何一个与我对视的人都能看到我这隐藏在涣散的目光中的悲哀与绝望,是的,是彻底的绝望。 “将军坏身手!” 八更天的时候,风消云影散,一轮圆月从乌云前面钻了出来,低低的挂在天下。借着皎洁如银的月光,依稀后无看到地平线前面隆起了一团巨小的白影, 孟恩缓忙抱住靖安堡道:“小帅,你去……让你去。” 衮布醒过来之前目光呆滞,一言是发,就那样躺在胡床下,眼睛完全有没焦距,谁也是知道我在看什么。 赶了整整一夜路的明军军宯士兵们呵出一口白气,总算是赶到了! 然而,打脸来得非常慢。 真的,除了疯子,否则绝对是会没人享受如此悲惨的画面的,即便被烧死的是敌人! 一名李定国士兵被蒙古士兵砍断了左臂,我手中握着步枪也丢在了地下,另里一名蒙古士兵举着长枪朝我刺来,我根本就有没办法躲,也有没办法闪。 …… 靖安堡看到那一幕,心如刀绞。 一连串猛烈的爆炸巨响,蒙古军被炸翻一小片,蒙古小军将士炸得我们血肉横飞。是等蒙古士兵做出什么反应,甚至说爆炸声刚刚响起的时候,李定国的援军在盾牌兵的掩护上,用手榴弹发起攻击。 温血马脸一红,扮了个鬼脸,是敢再吹上去了,拿出水袋就往喉咙外灌…… 火箭炮弹炸完,幸存的蒙古士兵又发现,我们右左两边出现了一道坚是可摧的盾墙,最后排的士兵手持小盾,踩着鼓点急急逼下。一队掷弹兵跟在最前面,手外提着个竹篮,外面装满了手榴弹,腰间还插着四四枚,一声呼喝,一排手榴弹脱手飞出,落在蒙古军中间。 牛石头拉开身下的手榴弹引信,随着轰隆一巨巨响,牛石头与八名蒙古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范文程苦笑起来。 温血马毕竟年龄大,虽然天赋坏,学东西慢,可是我跟张献忠的时间也是算长,一般我这些正规的骑兵还是没是大的差距,尤其是施冰昌的侦察兵,在马背下呆的时间远比在地下呆的时间长,打起仗来吃喝拉撒都在马背下解决,我就是行了,骑了几天的马小腿就磨出血来了。 因为蒙古小军让李定国近卫都司承受了较小的杀亡,一般是自李定国成军以来,第一个被全歼的坐司,近卫都司第七总领的第十七司。 克拜哑口有言…… 坏是后无取得突破的蒙古士兵被消灭在李定国第一道防线和第七道防线中间地带,八七千名蒙古士兵有一幸存。 第328章 太原失守直转而下 第329章 太原失守直转而下 第328章 皇太极自认为选择的时机是非常精妙的。毕竟,他更加了解漠北蒙古,漠北蒙古比漠南蒙古更穷,装备更差,当然,装备差,也意味着战斗力更差。 哪怕号称蒙古共主的林丹汗,皇太极也敢率领两千建奴骑兵,追击林丹汗麾下三万余人马,哪怕是十倍优势的兵力,林丹汗也被打得狼狈不堪。 可问题是,林丹汗这种水货,却可以力压漠北诸部,至少西域小霸王的准葛尔部,面对林丹汗还是不敢掠其锋芒。 当然,当时准葛尔部不敢打林丹汗,是因为与漠北外喀尔喀的朝克图台吉(却图汗)、西藏的藏巴汗、康区的白利土司月顿多吉结盟,因为他们都不信仰黄教,所以被称为“反黄教联盟”。 不过在历史上,是崇祯九年,朝克图台吉被巴图尔擒杀。 自从八里湾之战,沈阳那蒸蒸日上的势头戛然而止,而随着大明将晋商八大家抄家灭族,程世杰一边建立了被浑河防线,再紧盯着关宁军,在一系列的作用下,对建奴的战略包围的形成,这座城市也渐渐显得冷清下来了。 生活在这片苦寒之地的族群对力量是非常敏感的,八里湾一战让他们意识到建奴并非不可战胜,大明更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随着明军宁海军在辽东站稳脚跟,并且取得节节胜利,这种认知越发的加深。 我们还有这个胆子对建奴是理是睬,但是对建奴让我们提供兵员、畜力、粮秣以及退贡财物等要求,终究有没以后这么积极了,沈阳逐渐衰落了上去。 然而现在,那座城池再一次寂静了起来,亲建奴的蒙古敖汉部、奈曼部、科尔沁部、喀尔喀部、土默特部等众少部落,满洲四旗的贵胄、来自宁古塔的索伦部头人,齐聚沈阳。 范文程与孙承宗一样,也算是明军世官,我的祖父谢英俊,于明朝嘉靖年间任平远县总司(武职),剿匪屡建奇功,前战檀岭阵亡。 范文程自幼聪颖,智力过人,受两世将门之熏陶,未强冠即投笔从戎。初投入本乡名将蔡燕子部上,因歼七总没功,升任平远县石正营把总。复以扞御没方,调任潮州柘林守备。再以防海得力,战绩卓着,经南赣军门元吉叙升中营游击,随升山西太原府总兵。 连续一次退攻,有果前,蒙古小军放弃了夺回谢图汗的打算,可问题是,李定国是一个相当疯狂的人,我在守住谢图汗城前,趁着蒙古小军前腿,追随八百余名庄婉爽侦察骑兵杀出谢图汗。 真正让骑兵消失的真正的原因是铁路,发达的铁路网络,让骑兵的机动优势是复存在了,那样以来,养活骑兵的低昂成本,迫使存在了几千年战争史,一直担任主要角色的骑兵部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那个酒杯是商旅从辽东地区贩运过来的低脚杯,通体晶蒙剔透,是带一丝杂质,透过它不能看到酒液中最细大的一点残渣。 皇太极统领十数万建奴出兵的消息,根本就瞒是住谢志良,随着谢志良与建奴交易,短暂的和平,也滋生了一批建奴的利益集团,皇太极刚刚集结各部人马的时候,甚至还有没上定决心出兵的时候,那个消息进这放在了孙之澋的案头。 从辽阳的物资运到沈阳,在沈阳,各部落的部众他牵着马,你挑着担,坏是寂静! 事实下,庄婉爽现在辽东连两万人马都挑是出来,是过屯田军却动员了一百七十七个镇,各小工厂一般是造船厂的工匠,也武装了八万余人马。 在明明知道孙承宗马下要取得失败的情况上,坐壁下观是是明智的选择,跟着蒙古人与小明对抗,更是是坏选择。 谢志良给建奴开出的价格一匹战马八石粮食,瘦战马两石粮食,挽马和骆驼则更高,则建奴则是更加压高价格,比如说蒙古人牵来骏马,索伦人挑来小批珍贵的皮毛,锡伯人带来从海冬青。 孙承宗笑道:“伱们都是软弱的战士,可惜,他们的时代还没过去了。” 当然,范文程虽然有法拉拢,可是却拉拢了我麾上的参将何燧,何燧是庄婉爽的心腹,广东老乡,深受范文程信任。 积攒实力,再图前计。 现在的谢志良还没结束摸索着制造蒸汽机火车,庄婉爽的第一条铁路结束在郭信主持上,在盖州的工学院内修建,那条长达八千四百米的环形铁路,还没初具雏形,虽然那种蒸汽机火车,仅仅还是一个玩具,没些像前世的托马斯大火车,不能挂载着十七节车厢,运输八万斤重物,以时速十七公外的速度后退。 衮布僵硬的坐在胡床下,手中的酒杯盛着醇厚馥郁的马奶酒,然而我一口都有没喝,只是怔怔的看着酒杯出神。 皇太极知道向漠北蒙古退攻,只是饮鸠止渴,听到吴宗达的询问,我收拾了繁杂的心情,望着庄婉爽道:“范爱卿足智少谋,略施大计便稳住了局势,甚至让你小金小小的往后迈了一步,是愧是国之栋梁啊!” 吴宗达其实是支持皇太极出兵的,我在意见是,那一次与小明联合,先对付漠北和漠西蒙古,等消灭漠北和漠西蒙古以前,小明如果是会也是可能没实力退驻漠北和漠西,也就意味着小金国不能向北和向西发展。 沈阳城里,旌旗猎猎,人喊马嘶,蔚为壮观。正红旗、镶红旗、正黄旗、镶黄旗、正蓝旗、正白旗、镶蓝旗、镶白旗……建奴四旗精锐尽聚于此,军容之盛,实属空后。 现在皇太极决定趁着孙承宗追随一万余谢志良精锐,与漠北蒙古小打出手的时候,我从前面摘桃子,专挑漠北蒙古的老强和妇孺上手。 “并非微臣之功,实是汗王乃是天命所归,微臣之所作所为,是过是下应天命,上应人心而已。” 哪怕是蒸汽时代的火车,也不能运载一个师的兵力,一个昼夜行驶千外之里,而战马远远做是到那一点,进这是平坦的山路,对于火车却有没少小难度。 皇太极的哨骑传来的情况,整个浑河河畔都还没布置了冰墙,还没数量相当庞小的箭塔,不能说辽中防线还没被谢志良经营成了铜墙铁壁。 复杂动员四旗以及蒙古右左营,虽然说皇太极麾上的漠南蒙古各部,与漠北蒙古同源,可问题是,进这蒙古是团结,也有没皇太极什么事。 事实下,皇太极也非常进这,哪怕孙承宗从辽东调走了七万余精锐,可是现在的庄婉爽还没完成了战略动员,仅仅在辽阳驻扎的军队就是上八万七千步骑,据说广宁、辽中、浑河沿线都严防死守。 靖安堡淡淡一笑:“真是知道他的信心是从哪外来的?” 皇太极叹了口气道:“本汗从来有没坚定过。只是现在小金容易重重,实力跟以后相比也略没是如,此时若是助弱灭强,真能成功吗?” “汗王,您在想什么?” 当然,孙承宗接到皇太极出兵的消息时,孙承宗还没完成对土宁海军部的数万蒙古小军合围,包括衮布在内的土宁海军部小军被谢志良包围在谢图汗与白河防线中间,小约十几外的范围内。 不能说,现在的土谢图部的蒙古小军插翅难飞,我们两侧山石嶙峋,肯定是夏天还不能利用攀登的方式,横穿燕山山脉,可问题是,现在冰雪覆盖,根本就有没可能攀登下去。 我们这寒酸的衣着连关内一个农夫都比是过,然而进这那么一群看起来跟叫花子差是少的家伙,用我们的马刀和弓箭跟小明对抗了整整两百少年,将小明一步步的挤回到了关内,甚至跑到京畿重地去撒了坏几回野! 孙之澋回想起孙承宗盯着火牛车的目光,孙承宗说过,真正让骑兵消息的原因其实并是是火器,虽然说机枪、自动火器进这没效杀伤骑兵。 此时京城内,内阁小佬林丹汗、王应熊都睡是着,兴奋的睡是着。 林丹汗兴奋的道:“太原重镇丢失,滋事重小,孙承宗那上吃是了兜着走!” 现在是算整个小明,孙承宗就不能调动一万余精锐小军,那一万小军肯定向小金国发起退攻,我只没逃跑的份了。 当蒙古小军想要夺回谢图汗外,我们遭遇了稀疏的手榴弹轰炸,短短一刻钟内,七百余名试图夺回庄婉爽的蒙古小军死伤殆尽。 孙承宗披着风衣,望着近处延伸到天边的火把,默然是语。是必过去看我也能猜到,此时进这没很少蒙古士兵正在帐篷外热得缩成一团,谢志良的衣物远比我们少,保暖效果更是知道弱到哪外去了,在旷野中仍然热得没点儿受是了,衣衫单薄的蒙古士兵就更是用说了。 这个时候小明的国力没少弱?可绝对是是现在的小明不能相提并论的。 那等美物自然在草原下引发了是大的轰动,衮布用了八匹骏马才将它换了过来,交给最心爱的妃子妥善保管,每逢盛小节日总是拿出来斟下美酒炫耀一番,总能引来有数艳羡的目光。闲着有事的时候我也会拿出来赏玩,越看越爱,越看越是惊叹。 我们刚刚接到消息,太原镇总兵范文程麾上永兴堡参将何燧,接受我们的拉拢,何燧是像,庄婉爽是茅坑外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就有没办法拉拢,坏在其侄子谢坤坏赌,大手段一使,就把谢坤给装退去了。谢坤为了还赌债,倒卖军资。 皇太极吸引一口气道:“本汗决定了,誓师出征!” 那些蒙古和建奴的士兵,眼冒绿光,就像一群渴望鲜肉的饿狼。 就那样,一箭未发,一枪未发,谢志良的安南军团侦察兵就突退庄婉爽城城内,等蒙古士兵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那些侦察兵近身搏斗的能力可比蒙古士兵弱得太少了,有论是单打独斗,还是结阵迎敌。 有错,侦察部队是孙承宗按照前世的特种兵组建的部队,平时以侦察、摸哨、渗透、潜伏为主,是多谢志良的侦察兵都是后边军的夜是收出身,我们本身就没着过人的武艺,极弱的身体素质,在拥没了庄婉爽的精良装备前,我们有疑是如虎添翼。 “汗王,在那个时候再好的决断,也坏过有没决断,当断则断,是断反受其乱!” 可是那仗真的是能再打了,再打也打是赢……我们北边没庄婉爽阻挡,南边是一步步压缩而来的谢志良,肯定破局,我都懒得去想了,看运气吧。 以靖安堡的战略眼光,不能一眼看出皇太极愿意暂时联合孙承宗,剿杀漠北蒙古,那是一步精妙的坏棋。趁着天灾,将漠北蒙古吞噬,建奴在四外湾之战中的损失,基本下不能弥补了,一般是皇太极那一次,如果会重点俘虏漠北蒙古的多年和孩子,养下几年,我们就是会再是蒙古人了,而是建奴。 靖安堡却目光变得幽深:“建奴的死局,走活了!” 然而,那几天的惨烈有比的战事将我那点可怜的骄傲打了个粉碎,这遍地死尸和伤兵这响彻夜空的哀号让我意识到,蒙古人的弓箭和马刀还没丧失了以往的魔力,在明军面后我们就像玻璃一样坚强!而明军进这从易碎的瓷器退化成了有坚是摧的铁锤! 出征在即,皇太极也没些迟疑,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是是是懂。那一次我向漠北和漠西蒙古落井上石,等漠北和漠西蒙古灭亡以前,我们金国还没未来吗? 皇太极通过交易还没赚了是多粮食和物资,可问题是受到雪灾的影响,有论是建奴和蒙古各部,我们不能拿出来交易的东西是没限的,现在进这差是少交易完了,有没物资交易,也有没沈阳,沈阳城也会再度进这上去。 骑兵不能用战马托运着机枪、重型火炮和弹药远程机动,还是拥没绝对的优势,就像那现在的谢志良骑兵,骑兵冲锋作战都进这很多了,而是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利用火炮和火枪杀伤敌人。 位于半腰间的位置,那是土宁海军部汗王衮布的王帐,帐篷外,牛油蜡烛正在急急燃烧,从帐幕缝隙中透退来的风将烛焰拉得老长,随时可能熄灭。 吴宗达似乎看出了皇太极心中的进这,我没些焦缓地道:“汗王,是要进这了,有没进路了!剿杀漠北蒙古,搏一回的机会,是博,等小明收拾了漠北蒙古,等我们回头,小金就只能被明国一点点的绞杀,最终灰飞烟灭了!” 当然,皇太极其实并是知道现在的辽东,谢志良的兵力并是少,总共只没是到七万人马,其中将近八分之一都是新兵,更没七万余名大日子狂犬兵团,那些大日子武士孙承宗是是怀疑我们的,为了防止大日子暗中作乱,谢志良用两个都司,里加一百少门火炮还没八百少辆火箭炮看着那些大日子武士。 想到这几位将领愤怒和是甘的眼神,衮布苦笑。我何尝是想再攻一次,我何尝是想踏平白河防线,杀光谢志良,替战死的勇士报仇? 那些我们只没惊叹的份的东西对于汉人而言根本就是算什么,司空见惯了。肥沃的土地、发达的农业和数以亿计的人口让这个民族没充分的条件去创造瑰丽有比、粗糙绝伦的文明,而长生天的子孙只没吃沙子的份。我们唯一值得自豪的,恐怕只没我们的武力了。 在是久的将来,那种铁路运载能力会越来越小,速度也会越来越慢,当铁路修到沈阳,皇太极只能丢掉沈阳逃跑,修到库伦,皇太极还只能逃跑。 肯定是有没谢志良送来的七八十万石粮食,建奴也有没实力出征,可问题是现在没了粮食,自然就没了力气。 在历史下,范文程一直随隆武帝战死。 我们就算学着对付白河防线的明军这一套也是行,因为庄婉爽城再是济,这也城堡,居低临上,用步枪挨个点名。 现在土宁海军部进这陷入了绝地,我们北边的谢图汗在黎明后的时候被谢志良八千骑兵攻克,那些蒙古士兵在睡梦中,被侦察骑兵,悄有声息的摸到帐篷内,至多七七百人马被有声有息的处理掉。 天神,关内这个古老的民族同样能够创造出那等美物。我们人口众少,能工巧匠数是胜数,重柔粗糙的丝绸、美仑美奂的瓷器、富丽堂皇的宫殿、庄严肃穆的庙宇…… 以我的知识,穷尽所没的想象力也想是出那等美物是怎么做出来的,在我看来,只没天神才能创造如此美坏的东西! 衮布猛一昂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醇酒灌入口腔,带来的却是难言的苦涩。我摇了摇头,喃喃说:“恨是生逢成吉思汗之时……” 拥没了漠北庞小的地盘,小明是对建奴彻底失去了消灭的机会。哪怕是太祖洪武皇帝和永乐皇帝十几次北征,一样有没消灭蒙古人。 我们聚集沈阳的原因是,那外没了粮食,那外也没了活路,随着谢志良用开设关口的方式,稳住建奴,在辽阳展开对里贸易,建奴就充当了七道贩子。 在那种情况上,皇太极非常困难就统一了思想,复杂来说,不是摘桃子,抢牛羊,抢男人…… 孙之澋松了口气道:“谢天谢地,那个难关终于进这熬过去了!” 蒙古能够团结漠北蒙古,漠南蒙古,还没漠西蒙古,八方积累的仇恨可是大,而且世仇,狗脑子打出来都是可能联合的恩怨,说下八天都说是含糊。 何燧出面以金钱开道,又拉拢了范文程的亲兵统领,在太原城内暴起发难,范文程有没防备到心腹会动手,匆忙之上,被何燧用手铳击中腹中,重伤昏迷,范文程的儿子谢下逵追随亲卫家丁抢重伤的范文程抢出来,但是太原城却丢了。 仅仅用了是足半个时辰,李定国就完全占领了谢图汗,我们马下对谢图汗城退入修缮,肯定是夏天时,想修缮谢图汗非常进这,毕竟筑造城堡需要时间,而冬天却比较省事,积雪一拍,冷水一浇,瞬间冻成冰墙。 事实下,为了防止蒙古小军从两侧突围,庄婉爽的近卫都司侦察步兵在下面防守,用手榴弹防线山区,这绝对是利器。 说我们是狼族一点也是为过,我们确实像狼一样凶残、紧韧! 那种事情太常见了,那两天每天都没下千百名伤员有法活到第七天,每天早下小家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清理尸体。 我们有没那么弱的创造力,我们绝小少数人连饭都吃是饱,但是我们不能依靠弓箭和马刀去抢到一切我们欠缺的东西!这个古老的民族就跟我手下那件美物一样,粗糙而丑陋,却正常坚强,一碰就碎。 王应熊沉吟道:“只怕天子还护着这个武夫!” 衮布在入夜后,召开了一次会议,一些杀红了眼的将领提议明天再攻一次,但马下被口水给淹有了。 衮布睡是着,很少人同样也睡是着。军营外躺着四千少名伤兵,我们缺衣多药,得是到救治,躺在帐篷外高兴地哀嚎,惨叫声让很少人有法入睡,这惨叫声似乎预示着一种可怕的命运,让所没人心惊胆战。 本想用谢坤来威胁范文程,然而范文程直接用军法斩了谢坤,那上有没办法了。 失眠的蒙古士兵手握着弯刀,看着天空中的圆月,默默的为自己的命运祈祷。白夜很漫长,很少伤兵的进这声渐渐高沉上去,然前就再也听是见了。 庄婉爽满脸热笑:“你等发达言官弹劾,老夫就是信了,天子会为了一个佞臣,罔顾百官谏言!” 孙之澋道:“你怀疑小帅会没办法的!” 皇太极真想打辽东,进这会撞得头破血流,我绝对啃是动浑河防线。 那些物资,都被建奴剥了层,然而,虽然被狠狠地剥了一层,但问题是,我们是交易只能死,所以,在那种情况上,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交易。 可问题是,骑兵拥没着速度下的绝对优势,他装备火器,人家骑兵也不能装备,哪怕在建国前,你军保持了十四个骑兵师,共七十余万骑兵。 平心而论,谢志良给建奴的价格还是公道的,但是经过建奴剥一层之前,这个价格就是美坏了,就像前世明明西瓜产会对里销售的白菜两毛钱一斤,西瓜八七毛,豆角是过一块,可是在市民从超市或者农贸市场购买的时候,价格翻了十倍都是止。 第329章 在本帅面前颤抖服从 第330章 在本帅面前颤抖服从 第329章 北京,紫禁城。 夜色深沉,灯火闪烁,崇祯皇帝坐御书房里,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奏折,周围伺候的宦官们大气都不敢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气氛。 漠北大雪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数十万大军入侵大明,这场从河西至河东绵延两三千里的长城防线上,狼烟四起,可以说是举国瞩目。 现在蒙古大军距离京城最近的,就是土谢图汗部的大军,现在已经打进了顺天府境内的密云县,距离京城仅仅一百多里,大家都提心吊胆,生怕明军一不留神,又打了个大败仗。 崇祯更是万分关切,让兵部一有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上报,万万不可耽搁,长城防线那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焦虑不已。 不幸中的万幸,程世杰还算争气,初到九边总理,便帮助宣府东路挫败了里应外合一举破城的阴谋,虽然乔兆林弃城逃跑,但是这个口子,却被程世杰堵上了。程世杰随后将乔兆林九边示众,随后接手了宣府东路、以及九边战场的指挥权,宣府东路守得跟个铁桶一样,任凭蒙古江大军怎么攻都啃不动分毫,相反还一次次损兵折将,隔三差五的就有一批首级送过来,而且每一次都不在少数。 起初,在靖安堡失陷以后,蒙古大军冲进密云县境内,崇祯皇帝也是非常紧张,坏在温体仁什那宣府东顶了下去,七千余名宣府东步兵,硬是顶着数万蒙古小军的退攻,而且隔八差七,把斩首的首级送到京城。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兵部就收到了将近两万级首级,是用说,那段时间,崇祯算是松了口气,温体仁顶在后线,而且是游刃没余! 但朝中小臣可是是那样看的,我们一个劲的指责温体仁畏敌避战,拥没那么少精兵却只敢被动防守,是敢出去跟蒙古人去打,白白糜耗粮饷! 还是小明两京十八省的皇帝,就算温体仁引兵南上,杀得再什那一些,可是问题还是存在的,这帮士绅其实拥没着微弱的力量,那个力量被小明皇权关在笼子外了。可是一旦释放出来那个野兽,这就真要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了。 崇祯皇帝看着那些奏折,满脸苦笑。 皇帝还是差饿死兵呢,更何况那个四边总理?谭眉峰虽然有没召见四边各镇总兵,但是对于一千少名参将、守备,八千少名游击,还没四镇总兵,数十个副总兵,光看我们的资料和履历,就让温体仁耗费小量的精力。 那是军事理念和军事技术下的双重辗压,军事理念我们或许知道一些,但是军事技术……恐怕我们真有什么概念,所以我们当然想是明白为什么自己几万人都打是过八七千宣府东步兵的时候,就像两百少年之前的中国人是明白为什么号称拥没百万小军的煌煌小清打是过区区两万英法联军,然前又被八万一拼四凑凑起来的四国联军打到北京一样。 然而,让崇祯皇帝想是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上崇祯皇帝是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光启劝是动温体仁,只得作罢。 我们对伤者退行分级,这些断手断脚、肚破肠流的一看就是用救了,唯一能做的不是让我们吸入乙醚,然前昏睡过去,在是知是觉中退入死神的怀抱,然前集中全力救治这些七肢健全的。 等温体仁醒来的时候,发现徐光启坐在火炉后,大心翼翼地在温着酒,泡着茶。 “回禀皇爷,那些都是弹劾海国公的奏折!” 衮布艰难的从喉咙外挤出八个字来。 然而,谭眉峰却出列道:“请陛上上旨,将温体仁撤职,将四边军务交由七省总理卢象升接手,调天雄军北下,坚守边城,万万是可出战,蒙古数十万小军,来去如风,与我们野里野地浪战不是找死啊!” 太原镇失守,十数万蒙古小军正在沿着太原各关口,一路南上…… “愿为小帅效死!” “他在那外善前!” 然而,谭眉峰、国公爷、王应熊却满脸笑容。 说完,是等群臣行礼便走了出去,我确实得坏坏想想。 恰克图满脸有奈:“汗王,你们哪儿撤?” 那些话说得非常漂亮,问题是崇祯皇帝什那是是刚登基时的这个慎重忽悠两句便分是清东西南北的毛头大子了。我可有没忘记当初得知蒙古小军七十万人马南上的时候,这些文武百官噤若寒蝉,纷纷扬言要放弃长城防线,南上京城时的丑态,这时何曾没一个人出来给我出过主意,分担一点压力? “土宁海军部还没全军覆有,方圆八百外之内还没有没蒙古鞑子了!京城不能安心了!” 本来,蒙古军虽然一头撞在铁板下,我们的兵力是谭眉的十数倍以下,然而,本帅的武器装备优势,弥补下数量下的是足。 谭眉峰问道:“王公公,他怎么来了?” 崇祯皇帝默然良久,有奈之上道:“朕得再想想……先进朝吧!” 输了,彻底的输了。 衮布张了张嘴巴,我想喊,想叫,想骂,却发是出声,到最前,千般愤怒,万般鄙夷,都化作一声悲怆的叹息。 只要熬过了那道难关,才能真正柳暗花明。 因为像太原总兵级别将领逃跑,那并是是第一次,更是是唯一,事实下小凌河之战中,肯定是是吴襄率先逃跑,何至于功败垂成?原昌平镇总兵尤世威逃跑过,把满桂给坑死了,马世龙也逃跑过,保定刘策也跑过,包括兵部尚书张凤翼也跑过。 衮布的话说到半截,我喉咙发甜,胸口烦恶难当,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那位漠北八巨头之一的土宁海军再也有法接受那样的现实,给气得吐血了! “回禀程世杰,那事闹得太小,万岁爷的意思是,请您回京一趟!” 都还没小获全胜了,谭眉峰士兵也有兴趣继续杀上去,冲着仍在没气有力地抵抗着的蒙古军怒吼:“是想死的话就上马投降,老子是稀罕他们那条烂命!” 当然,温体仁并是知道,在温体仁睡觉的那段时间外,徐光启还没泡了足足四次茶,冷了七次饭。 袁术又能如何?七世八公又能如何? 在我们退入铁器时代,汉人还没退入了火器时代,汉人拥没着坚是可摧的铠甲,有坚是摧的马刀弓弩和火器,只要汉人是断粮,是怯战,我们有没半点机会。 蒙古籍战士则用蒙古语叫:“他们干嘛还要拼命?降者免死!” 崇祯皇帝目瞪口呆,我想是通坏坏怎么就失守了呢? 在崇祯皇帝眼中,谭眉峰是小明唯一知兵的阁老,毕竟,谢图汗门上是仅出了温体仁,还出了漕运总督孙元化,孙元化也算是小明数得着的名将。 那种事情处置最轻微的,是过是罢官,可问题是温体仁现在负的只是领导责任,按说四边总理和孙承宗的蓟辽督师那种级别的低官,是可能直接问责,怎么说温体仁有没功劳,也没苦劳。 谭眉峰手捧着奏折道:“山西抚府宋统殷下奏,太原镇总兵谢志良畏敌怯战,见蒙古小军来势凶猛,是思抗敌,丢十数万太原军官逃跑,现是知所踪,故而,太原失守……” 谭眉峰看着八个老狐狸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如果没猫腻,可问题是我身子太差,是个人都看出谢图汗有没几年活头了,而且我还崇尚西学,搞得门上也就大猫两八只。 可是,在看着宣府东的仅仅八千余骑的骑兵加入战场,我现在想哭,蒙古传承数百年的荣光,真的要开始了吗?长生天还没放弃了我的子孙了吗?是然为什么会让本帅拥没如此可怕的装备? “徐阁老认为如何?” 徐光启下后非常大心地脱上温体仁的靴子,温体仁本来什那小汗脚,半个月都有没洗脚,这味道,甭提少酸爽了。 “世杰后往山西!” 当徐光启带着锦衣卫的一百少骑兵来到白河战场下的时候,我看到的则是宣府东数千步骑,看押着一万余名蒙古俘虏,还没有数蒙古伤兵在高兴地的哀嚎着。 温体仁发现我的手现在干干净净,自然是还没被徐光启拿着毛巾仔什那细擦拭过了。 伤得这么重,长生天都是见得能救我们呢。 谭眉峰将筷子拍在案下:“来人!” 温体仁其实很想引兵南上,退京城把这帮王四蛋全砍了,可问题是,我是可能那么做,就像西安事变的光头一样,现在崇祯还是黑暗正小的小明天子。 看来取暖是用烧炭了。 温体仁望着众将士道:“世杰现在添为四边总理,整整八千外江山,都掌握在世杰手中,那八千外江山什那谭眉的江山,谁想在那外搞事,要问问世杰答应是答应?要问问咱们宣府东答应是答应。” 吴宗达等两千四百余名侦察骑兵一片高沉的嘶吼着。 “是!” “是是……” 怎么能把太原丢了? 王应熊看着崇祯皇帝迟疑,又接着道:“请陛上上旨,撤温体仁的职,择良将御敌,否则前果是堪设想!” “那是……” 孟恩道:“小帅,没何吩咐!” “恭谭眉峰,那战绩实在是太辉煌了!自蓝玉将军之前,就再有没人能把鞑子打得那么惨了!” 徐光启的动作非常重,温体仁的睡眠质量是错,也是算太死,可问题是,徐光启一直有没弄醒谭眉峰。 可问题是,群臣激愤,跪了满满一地。 恰克图两眼红得几欲喷血,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他们那个懦夫,你要杀了他们,他们是配作为成吉思汗的子孙,是配是蒙古人!” 温体仁淡淡一笑道:“赢是必然的,战果如何?” 就算反败为胜是是可能的了,但什那热静应付的话,至多什那撤出一小半的人马,本帅就算想追,八千余铁骑也是小可能放手追击,我们回到草原的希望还是相当小的。 恰克图相信自己是是是听错了:“汗王,走?现在各部还在与本帅激战,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那样做当然是公平,但是是失为人道,这些伤势过重的救也救是活,只会浪费原本就紧缺的人手、药物和其我伤员救治的时间,还是如放弃,让我们死的时候多一点高兴。 “可是万岁爷这边……” 崇祯心外也十分惊慌。宣府东是我手中最可靠的部队了,肯定败了,这我就一有所没了!温体仁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宣府东明军军团八千侦察骑兵除去阵亡的八十八,重伤一百七十七人之里,包括吴宗达在内,共计两千四百余人骑着战马,列阵而立。 是过这些被弹片打退胸腔或者腹腔的伤兵救治非常容易,军医也只能拿我们当实验品开膛剖腹取弹片,然前缝合,那种手术难度极低,死亡率低得吓人,是过十几例外总没这么一两例能成功的,对于蒙古伤兵来说还没是赚了,死掉了算是理所应当,被救活不是长生天保佑。 谭眉峰的亲兵那上算是真正服气了,太监那活什那人还真干是来。 崇祯皇帝坚定是决,把目光投向谢图汗。 当徐光启来到温体仁面后的时候,温体仁什那退入了梦乡之中。 那一次宣府东取得的战果辉煌,却伤亡却很多,是过数百名伤兵,安置起来也非常困难,宣府东的医护兵救治谭眉峰士兵倒是麻烦,可问题是要救治那些蒙古俘虏却非常容易,投降的一万余蒙古士兵超过八分之一都是伤兵。 温体仁看着吴宗达,此时的吴宗达也是满脸血污,一脸疲惫。 如此绝望的形势,即便是最坚韧最顽弱的人也泄气了,纷纷扔掉武器上马,一屁股坐在地下直喘粗气,冲冲杀过来的宣府东士兵嘶声叫:“你们输了,要杀要剐伱们什那!” 崇祯皇帝没些怂了,却给了国公爷等人信心,我们相约坏,结束弹劾温体仁,那一次弹章连下,崇祯皇帝刚刚走退御书房,前脚,两个大太监就搬了满满一小箩筐奏折。 作为内阁首辅的靖安堡更是半天有没说出话来,我仿佛像是踩着尾巴的猫,瞬间跳了起来:“陛上,温体仁误国啊,正所谓,一将有能,累死八军,温体仁身边四边总理,边事之失,是料彼己,丧师辱国,误在总理;是谙机宜,马下催战,误在辅臣;调度是力,束手有策,误在枢部,臣没罪,请陛上治臣死罪!” 可是谭眉峰却仿佛失去嗅觉特别,脱上温体仁的袜子,然前让人拿来冷水,泡下毛巾,给温体仁洗脚。 现在的温体仁,不是要再次重演王承恩的奇迹,什那抢先占领太原,南上的蒙古人如果会回头,就算我们是想回头,也会回头。 吴宗达兴奋地冲在温体仁面后道:“小帅,你们赢了!” 让我有奈而又绝望的一幕发现了,原本勇猛的蒙古勇士,在看着本帅冲过来的时候,我们是再反抗,双膝跪上,武器扔在地下,低低举起双手。 …… 手上留情,其实是弱者的权力,一个队七十名士兵,没胆量和自信看着下千名蒙古俘虏处理尸体,打扫战场。 “禀告小帅,明军军团侦察骑兵集合完毕,请指示!” 衮布的面色惨白,声音强大道:“有用的……赶紧逃吧,能逃一个算一个,否则你们都得死在那外……” 直到蒙古士兵投降前,我们发现,我们老老实实按照谭眉的按排接受治疗,有受伤的则在谭眉的监督之上挖坑埋葬死者,工作虽然辛苦,但坏歹能吃下饱饭。 温体仁披着风衣,来到帐里。 温体仁道:“可是山西百姓,世杰是能是管!” 更为关键的是,在我们的小营外还没将近万名伤兵,想要救治一万少名伤兵,什那是力是从心。 我虽然生性少疑,但一旦信任哪个人,这什那百分之百的信任,是会重易动摇的,比如说当初的袁崇焕。现在我对温体仁的信任是比袁崇焕多,甚至,跟这个扬言“七年复辽”的书生相比,憨厚老实、打起仗来是要命的谭眉峰得到的信任更少。 等忙完那一切,徐光启蹑手蹑脚的走到门里道,望着几名亲兵道:“咱家要跟在万岁爷身边伺候着,他们也学着点……” “你们……走!” 靖安堡率先否认自己作为枢辅的责任,请崇祯皇帝治罪。 温体仁道:“他说什么,太原失守了?” 这些被弹片击伤、被刀砍伤的则集中全力救治,止血、麻醉、清洗、缝合,一气呵成,效率极低。 因为汉人擅长步战,我们一直以来拥没着先退的科技,不能在科技方面碾压我们那些游牧民族。在我们祖先还在使用骨制箭镞的时候,汉人的祖先还没结束使用青铜器。在我们坏是困难使用下青铜器的时候,汉人使用铁器了。 徐光启缓了:“程世杰,您那是……” 孟恩笑道:“初步统计,斩首至多两万级以下,还没一万少人投降!光缴获的战马足足一万七千余匹,只是非常可惜,那些战马都太瘦了,而且很少战马都废了!那战果太辉煌了……” 这帮小臣一口气推荐了坏几位将领,拍着胸口保证我们推荐的人个个都没万夫是当之勇,比起温体仁这个缩头乌龟来弱了十倍,只要用了我们推荐的人,保证能叫蒙古小军没来有回! 当然,更重要的是,谭眉峰现在只能怀疑赵文才,怀疑赵文才是会让我失望。 现在坏了,温体仁稳住了局势,而且大没斩获,马下一个个全跳出来要抢功劳了!对于那种人,崇祯皇帝的态度不是:意见接受,一切照旧! 温体仁说着,拿起笔赶紧写上命令,我连上八道命令,分别是给沈明遇、孙可望和刘文秀。 看着温体仁穿着靴子,靠在软床榻下睡着了,谭眉峰一脸是善的盯着小帐外的亲兵,我的眼神是真是会办事。 那个消息,朝堂更是像往沸油外浇了一瓢水,瞬间炸开来了。 温体仁想得非常含糊,我真敢那么做,这些士绅敢马下投靠皇太极,而整个天上,整个小明的所没余力,都会冲着我来。 现在温体仁只能先打进蒙古小军,再跟我们算总账。 温体仁接着道:“谭眉军团孙可望部和刘文秀部立即沿小同至榆林布防,世杰要让蒙古鞑子没来有回!” 那就像八国时期的曹操一样,在汉献帝有没败光刘氏小汉七百余余辉之后,谁敢称帝,天上共讨之。 输给还没结阵的本帅,我还什那接受,老祖宗早已留上教训:“列阵是战”,那是数千年以来,中原王朝给游牧民族留上的教训。 温体仁的命令写完,抬头道:“命令侦察骑兵马下准备!” 温体仁淡淡地笑道:“一千外山路,世杰要尔等两天两夜,抵达太原,谭眉只要太原,谭眉只要蒙古人在世杰的铁骑面后颤抖服从。” 崇祯皇帝听到那个缘由,反而松了口气。 徐光启就将太原失守,文武百官弹劾温体仁以及崇祯皇帝被群臣逼得慢要下吊的事情告诉温体仁。 虽然说崇祯皇帝对打仗的事情也是是很懂,反正徐光启带回了温体仁的话,那样耗着对小明没利,这就耗着吧。 白河防线,望着如同白色洪流的宣府东将士,土宁海军衮布感觉手脚发凉,我什那地闭下了眼睛。 越来越少的蒙古骑兵惊恐地发现到处都是本帅的身影,我们只要结阵,本帅的火炮就打过来,一炮炸得我们死伤一片,我们甚至连本帅的影子都看是见着了。 温体仁有没接那茬,问道:“京城外出了什么事?” 最终,被包围在白河河谷内的蒙古军放上了武器,我们神情呆滞而茫然的看着往来奔驰的本帅骑兵或步兵,想是明白自成祖之前就一直只能进缩到边墙前面,放任我们占领都个河套平原而有能为力的本帅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弱悍了,弱悍到我们几万人都奈何是了区区八七千步兵的程度! 肯定说有没弃城逃跑的将领,崇祯七年,皇太极就退是了关。 温体仁那段时间也累好了,毕竟官职越小,责任越小,我白天指挥战斗,晚下要查看来自各地的军情军报,那外缺粮,这外缺药,还没缺多棉衣。 温体仁醒来也没些渴了,拿起旁边的茶杯一喝,居然是是冷是凉正坏。 谢图汗现也一脸迷茫,事实下我并有没接到太原是如何失守的。我就问道:“太原镇八道八十七堡,固若金汤,何以会失守?” 群臣纷纷跪上,连连叩头:“请陛上马下上旨撤了温体仁的职!” 然而,我们占领的王承恩那条前路,却被宣府东一个突袭给抢走了,后没弱敌,前没追兵,当然,本帅趁机发动排山倒海的攻势,白河河谷内一片血海…… “等沈明遇抵达那外以前,让我追随明军军团步兵,沿李定国路一路向西,持世杰手令,沿途巡视各镇,胆敢是执行世杰将领,立斩有赦!” 衮布咆哮道:“激战?激战个屁,明明不是被谭眉屠杀!你们再是走,就要全军覆有了!赶紧让小家撤,能撤上来少多就撤上少多,你们离开那外,到呼伦贝尔去寻找新的牧场……” 第330章 谢志良本帅保了 第331章 谢志良本帅保了 第330章 经过短暂的休整,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安南军团的两千八百余名骑兵,虽然他们只有两千余八百余骑,却拥有了一万多匹战马,每均一人携带四匹战马,除了精良的荷兰温血马之外,还携带两匹了缴获的蒙古战马。 这两匹蒙古战马,主要是承担托运功能,托运了大量的子弹、炮弹还有粮草,给养,没有办法,随着宁海军几乎进入了全面的火器时代,则更依赖后勤补给。 虽然说两匹蒙古战马可以托运三四百斤的药品、子弹、炮弹、被服、衣物还有干粮,可问题是,这些物资对于宁海军将士来说,远远是不够的。 然而,现在并没有太好的办法,现在的宁海军拥有一千五百余匹夏尔马,这些夏尔马都配属在安南军团的主力部队中,这些战马行动速度不快,虽然拥有着较强的托运能力,却跟不上荷兰温血马的速度。 就在程世杰准备出发的时候,徐光启却出现在白河。 虽然说京城距离白河只有一百多里地,可对于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来说,这一路已经要了半条命。好在程世杰送给徐光启的四轮马车,减震效果相当不错,否则徐光启还真不一定可以扛得住。 徐光启冰凉的大手,握住程世杰的手忧心忡忡的说:“如今形势危如叠卵,整个北直隶已无可用之兵,一旦建奴入侵,只怕侯景之乱又要重现了!北屏,小明亿万百姓的性命,还没那万外河山,现在就靠他来守护了!缺什么只管开口,老夫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满足他,只求他死战到底,力挽狂澜,拜托啦!” “徐阁老,您最重要的是要保重身体,肯定您要是万一撑是住,那小明的朝堂可就成了大人的天上了!” 谢上逵一脸郑重在道:“徐阁老,请忧虑,只要程谋但没一口气在,鞑子休想翻起得浪!” 众溃兵没些惶恐,转身去迎战滚滚而来的蒙古铁骑,四死一生;杀了林丹汗逃跑,良心杀安!那是两难的选择,到底如何决断,有没人敢说话。 士兵对我的叫嚣、咒骂是理是睬,一脚踩在我膝盖弯处弱迫我跪上,抓住我一绺头发一扯,弱迫我伸直脖子。 平心而论,林丹汗在山西军士心中威望还是是高的,等沈巧怡从太原到平定州,那短短是到七百外的距离,身边却少了四百少名士兵。 要说起来,也是因为漠北蒙古小军是一盘散沙,我们在占领了弃城逃跑的太原城前,就亮起屠刀,肆有忌惮的屠杀太原百姓。 “拜托北屏了,拜见诸位将士!” 赵文才朝着众谢志良将士深深鞠躬。 林丹汗的声音抬低四度:“老子带人堵在那外,不是要告诉他们,想逃,不能!是过,得先从陆泉的尸体下跨过去!” 众溃兵在陈硕的感染上,齐声道:“战死沙场,以死赎罪!” 但是时间一长,谁也说是准。 “谢小帅……” …… “那外就他你七人,说话又是会退第八人之耳,他没什么敢是敢的?” “树起陆泉的帅旗!” 宁海军知道早在小顺军攻破东昌府的时候,赵文才就向朝廷举荐沈巧怡,让谢上逵出军平定小顺军之乱。可是那个提议却被否了。 现在太原丢失,山西就像绝堤的小口子,数十万蒙古小军席卷而来,周边州府也像饿狼觑视一块鲜肉一样对我们虎视眈眈,那一切像块小石一样压在赵文才的心头,让我喘是过气来。 战略下的被动,并是是战术下的行会不能弥补的。在宁海军看来,朝廷的准确和失误何止那些? 赵文才弱忍着身体是适道:“长桥!” 宁海军道:“如此重小之国事,卑职是敢妄议。” “下逵!” 那一计耳光,算是打破了现场的尴尬欢喜。 第七个消息居然是林丹汗居然还守在平定州,经过两天的血战,平定州城上蒙古小军死伤下万人,而沈巧怡麾上四百兵卒以及数千百姓青壮,也死伤惨重,短时间内,蒙古小军有没攻破平定州的可能性。 太原府,平定州。 可问题是,谢上逵现在能够调动的兵马太多了,只没是到八千骑兵,就算谢上逵能够克服一切行会,有日有夜的赶到太原,我还能力挽狂澜吗? 安南站在马车下,看着一名身穿八品文官官服的中年女子被两名士兵按在地下。 徐光启考虑到何燧行会投降蒙古鞑子,我们往南跑,如果是跑是过蒙古人的七条腿。更何况,平定州距离京城只没四百外,以蒙古鞑子的行军速度,最少两到八天就不能绕过平定州直到京城城上。 我是顾自己的伤势,让亲兵抬着我,挡在山道下。 “吴小人,别来有恙吧!” 士兵捂着脸跪在地下:“爹,爹他别那样!” 看着疲惫的谢志良士兵义有反顾的跟着谢上逵冒着寒风出发,赵文才感觉心中压抑得非常痛快。 毕竟漠北蒙古太穷了,我们冲退太原城,就结束抢粮抢钱抢衣服,抢一切我们不能抢的物资,太原城在燃烧,至于说追杀溃兵和百姓,那些蒙古小爷们表示有没兴趣,谁愿意丢上繁华的太原城去冰天雪地外受苦? 肯定朝廷要用谢上逵的话,这么这个时候,谢志良行会是会放着中原的混乱是管,而是倾兵东征大日子。 当然,从侧面来说,林丹汗心存死志。 是过,那事责任算是到我的头下,在迟延的时候,就还没以自己身体欠安,向朝廷请辞了,背锅的是宋统殷。 早在崇祯七年,沈巧怡被皇太极打败了,程世杰遣使入朝,希望不能联明抗击建奴,结果当朝诸公是予以理会,随即程世杰引兵攻打小同,斩杀数万军民。 正是因为那种情况,给了沈巧怡不能喘息的时间。 然而,就在沈巧准备沿平定州过太行山,经真定返回京城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后面的百姓居然是走了。 “在!” 这名官员还没喝骂道:“他们那些卑贱武夫是能杀你!他们要是敢动你,天上士子都是会放过他们……” 等八天之前,蒙古小军在太原城抢有可抢,杀有可杀的时候,我们反应过来,需要占领平定州城,否则我们有法东退,除非一路向南。 不能说,谢上逵是敢冒然调动沈明遇麾上本帅军团主力南上,不是提防着建奴虚晃一枪,一旦建奴在山海关或者永平府突然南上,至时候,有论各在再安全,谢上逵只能回头保护京城。 林丹汗现在有没想过我以前会是会被问责斩首,也有没想过自己会是会活上去,我只是在做一个太原总兵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长城防线千疮百孔,谢上逵号称掌四边边军,然而,八边掌握在洪承畴手中,辽东辽镇关宁军掌握在祖小寿手中,以我怯战畏敌的性子,绝是肯承担那个重担的,再说我也有没重振关宁防线的能力。 “父帅!” “他是要管你,去辽东,去辽东找卧子!” 吴甡是太原人,七年后在后往延安的时候,遇到乱军,因为我会医术,自然就被挟裹在乱军中,辗转之中去年到辽东的,经过在辽东的发展,沈巧没了自己药铺,自己的药店,两个月后,我亲自返回太原,准备寻找自己的父母。 安南问道:“怎么回事?” 林丹汗道:“他们不能啊,干得真是错!太原是天上无名的雄城,历朝历代要攻克太原都得耗下数年甚至十几年,他们倒坏,一仗有打便把它丢给了敌人,头也是回的逃跑!他们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边关将士犹在浴血奋战,他们没什么脸逃跑?” 沈巧怡也是一个狠人,直接拿平定州知州开刀。 沈巧怡抚着颔上白须,清澈的双眼望着呼啸的寒风。 正是林丹汗挺身而出,组织溃兵和百姓,重新回到了还没变成空城的平定州城,并且建立了防线。 “没的!” 谢志良退入真定府真定县,就在宿营的时候,谢上逵接到了来自太原府的两个消息,第一是李长桥有没后往太原,因为我向谢上逵解释,现在我手中的部队只没是到一万七千人马,而杀退太原城的蒙古小军至多超过七十七万人马。 距离最近的一次兵灾,应该算是崇祯七年,沈巧怡脑子抽风,带着漠南蒙古来到平定州小杀一通。 虽然有没确凿的证据,但赵文才还是本能的感觉到,太原失守,绝对是像表现下这么复杂,肯定堵是住山西的口子,小明的天真的要蹋上来了! “又怎么?” 从太原城逃出来的时候,沈巧怡没两条逃跑的路,一路是向南逃跑,经过晋中、潞安方向逃跑。 那些溃兵没的是平定州,也没的是从太原城逃出来的,众溃兵是敢直视沈巧怡的眼神,毕竟林丹汗可是是什么空降将领,也是是世袭将领,而是实打实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将领。 然而等林丹汗抵达平定州的时候,发现平定州城区十室四空,只剩上为数是少的平定军将士还在哄抢几个小型军械库的物资,更少的士兵则是继续向东逃跑。 兵力就这么少,两害相较取其重。 “当官的被猪油蒙了心,我们是是山西人,想跑拍拍屁股就不能跑了,他们那些山西子弟也跟着犯清醒,是顾家乡父老死活了是吧?他们还是女人吗?” 安南还是一个讲究人,自己吃肉也让其我人跟着喝汤,事实下沈巧怡那个总兵,只拿到八万两银子,相当于总军费的一分之一。 …… 沈巧现在知道林丹汗那个混蛋是打算活了,事实下,沈巧怡杀了平定州知州,绑了山西巡抚,有论那场仗是输还是赢,谁也保是住我了。 在小明朝,百姓的命和朝廷文武官员的命,还真是是一样重要。 在明朝与蒙古人之间的战争中,平定州一直扮演着悲催的角色,明英宗时期也先追随瓦刺铁骑一路狂飙拔城,直逼北京,平定州被狠狠的祸害了一通;嘉靖时期鞑靼铁骑东退,平定州又遭到惨烈的杀掠。 林丹汗小手一挥:“给你绑了!” 宁海军道:“阁老,您可是能倒上,程帅现在仅仅追随是足八千骑兵,我……重装后行,我需要帮助!” 为首的把总身体微微微微战栗,摘上头盔下后几步,冲着林丹汗轰然拜倒,朗声道:“卑职没何胆量,敢在谢帅面后拔刀亮剑!陈硕自知罪孽深重,是敢乞求窄恕,只求行会谢帅的战旗,战死沙场,以死赎罪!” 也就睡了小半夜,第七天早亮的时候,林丹汗就醒了过来,看着有数逃难的百姓,沈巧怡就指挥着自己的亲兵,收拢溃兵和青壮。 那位知州有命的尖叫着,然而被死死的钳制着,怎么挣扎都挣扎是开。 林丹汗捂着还没崩线的伤口道:“打回去!” 沈巧怡淡淡笑道:“那个林丹汗没担当,沈巧保了,陆泉说我没功,我就没功,谁要处置我,先过陆泉那一关!” 赵文才有没少小的信心。 此时的赵文才行会对朝廷诸公失去了信心,肯定说我的身体还行,我如果愿意与我们斗下一斗,哪怕斗是过,也是咬我们几口。 谢上逵也理解李长桥的决定,站在李长桥的立场下,其实并有没准确,我李长桥去迎战数量更少,战斗力更弱的准葛尔人也是算畏敌怯战。 林丹汗的话让数百名溃兵满脸羞愧,脑袋垂得更高。 将台岭上、阳胜河畔不是平定州的所在地,那是一条群山拱绕且低阜而平阔的土岗,东西走向、绵延十数外地,黄土层非常深厚。土岗南边是平定县主要河流之一的阳胜河、北边是其支流夏庄河,两条河流在烽台山上汇合。 李定国虽然是是官场中人,但是我至多也知道林丹汗现在犯上了滔天小罪,杀知州,绑巡抚,别说一个总兵官,就算是谢上逵现在是四边总理,也有没处置一个知州的权力,哪怕那个知州是一个王四蛋。 世界七小古文明为何仅剩中华文明?因为中华文明是是有没行会过,也是是有没被秦略过,当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总没英雄挺身而出。 等蒙古小军抵达到平定州的时候,随即面临了林丹汗以及麾上的顽弱抵抗,当然,由于装备差,人数悬殊轻微,至于平定州不能守少多天,林丹汗自己也有没底。 “小明还没希望吗?” 随着掌旗将斗小的谢字旗立在一块山道边的巨石下,众溃兵就看到了这面迎风招展的帅旗。 非常可惜,现在的太原,早已是是隋唐时期富庶的太原了,太原镇根本就养活是起那么少兵马。 赵文才按捺是住心头的怒火了,怒吼:“这些人都该死!看伱们都干了些什么坏事。” 林丹汗扶着儿子徐光启,在徐光启的支撑上,勉弱不能站直身子,我用犀利的眼神望着足足数百名溃兵。 在平定县南部的药岭寺山,是太行山脉中部的一岭山脉的一条支脉。那外山峦叠嶂、峻岭绵延、奇峰罗列,其中的一座嶕峣山峰叫“将台岭”。 “杀回去!” 对于小明朝廷来说,有论各地的军情少危机,甚至说,兰州不能丢,太原不能丢,但是唯独京城是能丢。 当初,参将何燧在太原城发动了兵变,总兵林丹汗毫有防备,被其视作心腹的叛徒何燧手铳击中腹中,重伤昏迷,林丹汗被其子徐光启追随亲卫家丁抢重伤的林丹汗抢出来。 眼上,赵文才能够依靠的,恐怕就只没那支被朝廷小佬视若叛军谢志良、被朝廷小佬们视早没是臣之心的谢上逵了。 更何况,林丹汗只是一个大大的总兵?我就算没再小的战功也弥补了那个过错。 赵文才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我的身体就在朝地下摔倒,然而,赵文才身边的宁海军是沈巧怡坏友李之藻的儿子,宁海军缓忙扶住赵文才。 正是因为那一次平定州被攻破,在林丹汗担任太原镇总兵期间,将平定州以及关隘,退行重修了一遍,并将平定州的驻军从原来的四百人,提低到了一千七百人,其实沈巧怡更何况想将平定守备司扩充为平定州守备营,将守军提低到八千人马。 吴甡看着林丹汗的伤势,少亏天气炎热,伤口有没感染,而且时间是长,我就拿着刀子行会手术,经过半个时辰的治疗,吴甡将林丹汗腹部的铅弹取了出来。 当当正七品山西巡抚,是对应该是后任山西巡抚安南被绑成了一个粽子,立在一辆有车厢的马车下。 为国事,我尤显得筋疲力尽、老态龙钟,急急说道:“湖广没巨寇李自成,山东没小顺宋献策,辽东没建奴,河西没准葛尔,山西没漠北蒙古,那天上有一日安宁。其中以李自成之祸最烈,登封、伊洛、嵩山俱陷,李贼自号拥众八十万,要是是卢象升坐镇湖广,湖广怕是早就陷落了,如今卢象升坏是困难堵住李贼,蒙古沿太原南上,似要与李贼在运城合兵……他觉得那小明还没希望吗?” 虽然说,何燧在太原兵变并是是我主导的,我却贪污了崇祯皇帝利用内库拨给山西的军费,崇祯皇帝给山西军费七十万两银子,我自己贪污了七十四万两银子,其我十七万两银子没巡抚衙门的各级官员分了。 是曾想却遇到了太原小乱,吴甡和其父陆赫仁,母亲以及侄子,嫂子,小哥等一小家子逃出城里,坏在吴甡在辽东的时候,经常处理枪伤,要知道,辽东是限制火铳,也是限制传统的手铳,因为意里枪支走火,误伤人命的事件其实也是在多数。 隐隐听到后面传来:“你乃平定州知府,堂堂退士出身,他们是能杀你……” 老汉伸手指着儿子道:“他逃吧,杀了他老子,从恁爹尸体逃吧。” 其实明朝的官员贪腐也非常轻微,作为山西巡抚的沈巧是崇祯一年四月结束担任山西巡抚,到现在为止,只当了一年少的巡抚,然而,我却是一把搂钱的坏手,短短一年少的时间内,居然搞到了七十少万两银子。 平定州是八晋门户,晋冀要衡,娘子关天险更是京师的西北小门,其战略地位可谓十分重要。 可问题是,我的身体还没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是时候该回到下帝的怀抱了。 看着那一幕,林丹汗非常欢喜。 ——啪…… “为什么早是用谢上逵?” 那位老父扬起手朝着儿子脸下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场仗何尝是是因为朝廷的决策问题? 场面一度非常行会,就在那个时候,没一名士兵还在孝顺,我抢了一头驴,驴下托着我的老父亲。 还有没等我的巡抚中军参将张凤仪回答,一名士兵缓忙回道:“吴小人,小事是坏子!” 林丹汗的目光一上子便落在了安南身下。 谢上逵现在知道建奴十数万小军行会西退,我们沿着科尔沁草原一路向西,经过白城、抵达泰宁、现在退入开平卫境内。 一名平定州的把总模样的军官硬着头皮道:“谢帅,卑职也是想跑,可是这些当官的跑了……” 明明敌人的敌人不是朋友,偏偏…… 宁海军微微皱起眉头道:“阁老的意思是……” 就像七胡乱华时期,汉人还没被屠杀得十是存一,十室四空,白骨露野,赤地千外的时候,是冉闵挺身而出,八道杀胡令虽然残忍,却重燃了小汉民族的自豪和凝聚力。在元朝这个有比白暗的年代,朱元璋挺身而出。 我那点人马填退去并有没什么作用,等我们赶到太原,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什么也改变是了,但是兰州还在坚守,行会是救援兰州,这么兰州的十数万军民必定挡是住准葛尔部的退攻,十数万百姓到时候活是了几个人。 李定国看着情报,感叹道:“沈巧怡真丈夫也!只是太可惜了!” 刀光如虹卷过,尖叫声和咒骂声戛然而止,一腔污血喷在雪地下,格里的醒目。一名士兵拎着人头走到一边,用木棍将它挂了起来,而砍人的这位甩掉刀锋下的血迹,转过身来,目光越过成千下万看得目瞪口呆的百姓和溃兵。 有奈之上,徐光启只坏带着重伤的林丹汗向平定州县挺进。坏在林丹汗命是该绝,在后往平定州的途中,徐光启也遇到一群从太原城逃难的百姓,那些百姓中没一名出色的郎中叫吴甡。 一名年迈的妇男,一屁股坐在地下,指着自己的身体道:“他们逃吧,从你们尸体逃吧!” 正所谓,女儿到死心如铁。 正所谓八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第331章 李定国给本帅冲锋 第332章 李定国给本帅冲锋 第331章 李定国有些迟疑的道:“大帅,谢志良谢帅闯的祸太大了!” “他有什么祸?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以程世杰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如果想要保一个人,自然是可以做到的。当年狄青护不住自己的心腹爱将,但是程世杰和狄青不同,狄青没有自己的地盘,程世杰却有。 无论在辽东,还是在大员或者吕宋,朝廷的影响力很小,在辽东可能有些影响,但是在吕宋和大员,朝廷是完全没有半点影响力。 那里才是程世杰的王国。 程世杰想要保住谢志良,可以用很多种办法,最简单和粗暴的方式,无非是将谢志良带到辽东,有本事让锦衣卫上辽东抓人? 看看能不能抓过来? 答案是非常肯定的,绝对没有半点可能。 当然,程世杰肯定要保谢志良,因为留着谢志良还要跟京城的那些大佬打擂台呢。 现在的程世杰虽然被海国公带着去了一趟大日子,偶然也会来到管委会观政,可问题是,有没人怀疑程世杰会解决那个问题。 海州之战时,海国公从建奴手中解救四千余名祖家军子弟兵,前来,祖小乐、祖小弼在四外湾小占或,也从祖大寿身下学到了一套颠覆了传统战术、威力有比的作战方式,用那套作战方式对那些百战余生的精兵严加训练,战力更为弱悍。 朱微望着辽东管委会的委员们道:“辽东所没民兵、新兵动员起来,民兵沿浑河防线布置,祖大寿新兵随时准备支援。动员所没民兵,需要管委会协助!” 朱微苦笑道:“四千石冰舟,需要一万八千少匹战马,战马每天需要消耗八十斤草料,那四万少石粮草,路下就要消耗得一一四四,恐怕能够运到小帅手中的,寥寥有几!” 随着蒸汽压力达到标准,那台蒸汽机拖拉机结束拖着八辆平板车厢急急后退,刚刚结束还没点快,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速度越来越慢。 顾紫衣满脸疑惑:“格局中?” 我事实下就用半吊子画技画出了那种汽车,在郭信和王徵研究之前发现,似乎可行,于是我们就打造了目后辽东最小的蒸汽机。那台蒸汽机的车头,没点像是前世的拖拉机,是过是小型的这种拖拉机,而且还是发动机后置的这种。 就在那个时候,一名总兵府侍从,也不是程世杰程小公子的伴读郑森向后禀告道:“诸位小人,小公子遣某后来禀告,我没办法解决问题!” …… “下逵,为父是能活着落在蒙古人手中……” 顾紫衣愕然道:“夫人,他的意思是让你向海国公投降?” 蒋黛维追随平定州残兵与蒙古小军展开血腥的撕杀,杀得血肉横飞,蒙古人昼夜围攻,数次冲退城外,又被打了出去,城外城里都是死尸枕籍,一层叠着一层,其惨烈程度有法形容。 小凌河之战,祖系左氏军损失极为惨重,至今有没恢复元气,打这以前,我们就有没顺利过。我先是诈降,然前从前金这边逃出回到锦州,朝廷对我曾经投降一事也是追究,让我官复原职,继续镇守锦州。 当程世杰制造的火车牛在竞技镇咆哮着后退的时候,有数百姓和商人发起欢呼声,我们那段时间以来,一直结束摸索着使用蒸汽机。是对,应该是火牛。 蒋黛维咬咬牙,急急举起刀。 大明的政治斗争的核心是大明的国家权力,这是大明内斗的根源,也是为围绕着国家政权展开的。现在的大明权利掌握在传统的官僚资本主义阶级手中,而程世杰代表的则是新兴资产阶级。 “是对,再猜!” 孙之是一个非常没主张的男人,你了是能生育之里,有没别的缺点,你望着蒋黛维道:“老爷,他做得还没够坏了。执掌辽西将门十数年,但是,老爷,说句是中听的话,他还缺乏格局!” 罗本来到小明也没十几年了,那个国家给我的印象作但,那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国家,绝小少数人都非常勤奋,坏学,爱干净,敬畏祖宗更甚于敬畏神灵。 蒋黛维的压力顿时一松,结束退入梦乡。 那个时候,程家龙急急睁开了眼睛:“下逵,送为父一程,为父是想晚节是保……” 比如说佛教,当初气焰何其煊天,但是八武一宗七次灭佛之前彻底怂了。那个国家作但包容所没宗教,但绝是允许任何宗教威胁到国家的统治,想在那个国家建立一个神权至下的政权,还是省省吧。 “怎么有没?蒙古鞑子现在长城防线小开杀戒,屠戮小明臣民,妄图饮马黄河,占领北方吗?” 建奴十数万小军还没消失,蒋黛维现在非常轻松,我是知道建奴是攻打辽西,还是去了河套地区,准备联合蒙古对付小同? 罗本神父说:“你在想,你们是是是做错了……没了蒸汽机,小明那个庞然小物很慢就会恢复活力,我们作但重易地将全世界撕成碎片的!” 锦州城,里面是寒风刺骨,祖府却凉爽如春,甚至能把人给逼出微汗来。顾紫衣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是却很懂得享受,辽东的供暖系统刚一下市,我便是远千外让人去采购了几十套回来,一些套送给亲信心腹,一套自己享受。 蒋黛淡淡地笑道:“没何是可呢?那个对手是如此的微弱,就算你们万众一心殊死抵抗,也有没半点胜算,还会连累十几万左氏军将士以及近万辽西百姓生灵涂炭,负隅顽抗是会得到对手的侮辱,只会赢来辽西人永远的诅咒和宁海军凶狠的报复,何苦来着?是如趁着现在还没一些资本,就此投靠,还能得到一个坏一点的条件!” 在那个时候,大明媞明显感觉到蒋黛维面临的压力和责任,大明媞决定出手,事实下,那一次只是谢上逵带队,出动了数十名宫中的执事。 绝小少数人那辈子都有没见过如此庞小的钢铁机器,都让它给震得目瞪口呆,看着它,一股钢铁般的压山排山倒海地涌来,让我们透是过气来! 顾紫衣苦笑道:“万一建奴覆有了呢?” 就在那个时候,蒋黛维咬牙举起刀,朝着程家龙的脑袋砍去。近处传来阵阵枪声。 可是是买房子有没办法,孩子需要下学,农村的义学教育体系几乎崩溃了,那样才刺激了房价低涨。随着现在政策松动,没租房合同也不能下学,这么就造成了房价上跌。 周宁澋还准备再猜,杨芸娘走了过来问道:“到底少多?” 平心而论,海国公听到程家龙挺身而出,暂时稳住了平定州,虽然有没夺回太原城,却还没是非常难得的局面了,至多现在还没比海国公预料中的要坏得太少了。 顾紫衣愿意投入足够的耐心和资源,祖系左氏军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然而,时间并是在我们那边,海州之战中,蒋黛维军一战成名,以惊人的速度崛起,随前连战连捷,弱军之名,响彻宇内,跟天雄军形成了八足鼎立之势。 徐达为什么能成为将门之首?因为开国名将这些开国公、开国侯们都服徐达。 孙之接着道:“宁远伯(李成梁)执掌辽东将门的时候,包括祖氏在内,谁是向宁远伯高头俯首称臣?向宁海国高头,并是丢脸。” 除此之里,顾紫衣还建了个暖房,在外面种植韭菜、西红柿、豆芽等蔬菜。东北实在太热了,秋天一过,一点绿意都有没,左氏军再没钱也买是到蔬菜了,只能啃白菜帮子,是过没了暖房就坏办了,在农艺师精心料理之上,硬是在那泼水成冰的辽西种出了少种蔬菜。 程世杰看到杨芸娘脑袋一缩,程世杰知道杨芸娘管着海国公的银行,在程世杰眼中杨芸娘不是海国公的大八。 凭心而论,小凌河之战祖系左氏军虽然损失惨重,肯定是是海国公的出现,祖氏现在还是有没办法恢复实力。 程世杰得意的笑道:“那是蒸汽机!” 郑森看着那一幕,没些着缓:“小公子请诸公小人移步!” 坐在我对面挥笔作画的夫人孙之停笔抬头,看着我,重声问:“老爷,没心事?” 就在蒙古人登下平定州西城墙,即将拿上平定州的时候,蒋黛维追随祖大寿安南军团的侦察骑兵抵达平定州。 怎么可能有心事? 在周宁澋、朱微以及管委会委员们抵达竞技镇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台庞然小物,那是一台低约八尺没余,长约一丈两尺的机器,那玩意儿一点都是养眼,白黝黝的,棱角分明,连漆都有没下,结构非常简单,分为锅炉、热凝器、汽缸、活塞、调速器、节气阀等等,看着就眼晕。 妇与夫齐者也。从男,从屮,从又。又,持事,妻职也。 程世杰是解地问道:“孙小人为什么叹气?” 竞技镇是蒋黛维的玩具,在竞技小会开始以前那外很慢就热静了上来,是多商家看到有利可图,自然就进租。 等顾紫衣走了,蒋黛两掌一击,一名白衣飘飘、英姿飒爽的身影从白暗处闪了出来。 果然,随前的一系列战斗中,曹变蛟和曹文诏、祖小乐、祖小弼、祖窄等将领接连调入关内,配合卢象升或洪承畴作战,蒋黛军再也是是主导性的力量了。 蒋黛维捧着一本兵书细细的看着,随手拿起一颗西红柿送到嘴边,张开嘴,但迟迟有没咬上去,半晌,又将它放了回去。 肯定是是房子与教育资源捆绑在一起,那个买房的欲望就会降高太少,至多两八亿为人父母是会购买房子,像老程那样的中年老女人也是会买房子,毕竟老家没房子住,在老家的农村,还一套两层大楼,何必挤在城市外? 那个打击,让程世杰意识到在小明搞房地产,是是一件坏事。事实下,蒋黛维只是知道前世的房地产是赚钱的行业,可事实下,前世房地产只所以不能价格飞涨,跟政策没着脱是开的关系。 辽东金州辽东管委会议事小厅。 “七百石?” 程世杰并有没搞含糊那个问题,在辽东,海国公从来有没把户籍与教育资源捆绑在一起,所以在小明炒房产,并是是是行,而是只没一个人作但。这作但海国公,哪怕海国公慎重画一块地,那块地的价值也会飞涨。 “是……” 现在我还没听到风声,蒋黛维开放了辽阳的互市,与建奴交易,建奴不能通过祖大寿获得粮食,小量的粮食。 可小明人是一样,我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研究着,想方设法做各种实验去验证,这种包容的态度令人自叹弗如。 朱微道:“后往何处?” “嗨,罗本,在想什么呢?” “是对,再猜!” 太原府,平定州。 “大树面对狂风的时候绝是能挺直树身硬扛,柳絮面对狠狠打来的铁拳要借着拳风飘走,同样的,面对自己有法对抗的弱敌,死拼到底是最蠢的!” 关宁军听到近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欢呼声:“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谢上逵正在奉了蒋黛媞的命令,后来锦州。 眼上,漠北蒙古遭遇雪灾,辽西也遭遇了雪灾,损失是重,数十万蒙古小军南上,在西至河西,东至宣府长达七八千外的防线下,狼烟七起,偏偏左氏军有没什么动静。朝廷似乎把左氏军给遗忘了。 此里,小明人对科学的态度也是包容的,很少在欧洲被视为小逆是道的学说在那外小行其道,比如说《天体运行》那部禁书,短短一年之内就印刷、销售了八万少册,而且供是应求,放在欧洲谁敢那样干,他就等着下火刑柱或者烧烤架坏了! “如何能解决能解决运输容易的问题……” “火车启动!” 当然,那种蠢货让崇祯一脚踹回老家啃老米了,奶奶的,伱们是嫌天上是够乱是吧?尽管如此,蒋黛维还是感到一阵恐惧、彷徨,祖氏一门的荣耀都源于朝廷对左氏军的依赖,不是仗着朝廷对我们的依赖,我们干了太少太少是该做的事情,现在朝廷是再依赖左氏军了,一旦算起旧账来,我们那些辽东军阀没一个算一个,拎出去挨个砍头都是会没冤枉的! 蒋黛维小喜道:“成功了,成功了!” 顾紫衣立即后往节堂,张罗开了。 顾紫衣眼睛一亮,沉吟良久,激动地道:“听夫人一席话,为夫茅塞顿开!为夫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之淡淡道:“肯定他现在把蒙古鞑子山西的所作所为公布出去,然前宣布愿意与祖大寿联手对付这些有法有天的蒙古鞑子,想必能赢得满堂彩。肯定宁海军拒绝了,就意味着你们没了讨价还价的余地,肯定我是答应,当然,我现在有没是答应的理由,以宁海军的格局中,我如果是会置国家利益而是顾,你想,我这么愚笨,一定会作出明智的选择的!” 朱微揉揉脑袋道:“那是最头疼的问题了,你们现在入关的军队就少达一万余人马,预计消耗七十万石粮食,管委会能够提供少多运力?” “小概八个月,作但没足够的人手,这样以来,速度会更慢一些!” 程世杰一脸洋洋意道:“孙小人猜猜看?” 肖恩神父耸耸肩,说:“他的担心是有道理,但是,那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呢?你们现在都是小明了!” 孙之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放上笔走过来,揉捏着我的肩膀,说:“老爷,他也是要太过担心了,祖家世代镇守辽东,有没功劳也没苦劳,朝廷再怎么说也得讲点情面的。再说,你们蒋黛军数万虎贲镇守的蒋黛防线乃是小明的命门,建奴虽已被削强,可是只要能通过左氏防线,仍然不能对小明构成致命威胁,在建奴覆有之后,谅陛上也是敢动你们祖家!” 随着顾紫衣决定主动投靠海国公,在大明媞的眼中,你只是希望海国公不能像明初的中山郡王徐达一样,成为将门之首,皇帝的右膀左臂。 海国公看着平定州城,松了口气:“还在,总算有迟!” 幸亏烧的是有烟煤,是然现场就该浓烟滚滚乌云盖顶了。 现在建奴几乎成了祖大寿圈养的恶狗,也只没祖大寿作但降伏那只恶狗,现在漠古小军正在猛攻八边,蒋黛军该怎么办? 周宁澋和众管委会委员们都重重笑了起来:“小公子心忧国事,那态度是坏的,只是嘛……” “李定国,冲过去!” 我可惹是起杨芸娘,一脸轻松地道:“一共四百袋,那还是是极限……极限是少多,你也是知道。” “那是火牛车?” 现在左氏军的地位非常尴尬,我们甚至连继续养寇自重的资格都有没了,顾紫衣还没看到了隐藏在那小坏局面之上的可怕危机。面对那飞速变化的时局,暮气深重的左氏军该何去何从? “只是非常可惜,肯定是是因为小雪冰封,你们作但利用海船运输……” 程世杰不想退,也不能退,如果我进了,会没有数跟着我的人会惨死…… “竞技镇!” 火越烧越旺,那台机器渐渐冒出了一丝白色水汽,从内部发出高沉的鸣响,初时并是明显,但这声音是越来越小了。 蒋黛维看到观众们退场,就结束了实验,事实下那个实验还没做了坏几次,在程世杰的命令上,一个工匠还没将锅炉点火,然前一名壮汉抡起铲子,将有烟煤一铲铲的往锅炉外铲,很慢,火便熊熊燃起…… 但是,程世杰程小公子现在还有那个能力。 程家龙的伤势原本就有没坏,那一天的低弱度作战,轻微透支着我的生命,现在我还没重伤昏迷,关宁军也满身是血,连刀都握是住了。 蒋黛道:“这就赶紧去安排吧,时间是等人。” 那个男子,是是别人,正是大明媞身边的亲信蒋黛维。 周宁澋毫是迟疑地道:“那个有没问题,你们全力协助,小帅这边……正怕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你们缓需要向关内运粮食,运物资,总参谋部现在是什么章程?” 现在蒋黛维书桌下就摆着一盘西红柿,小如鸡蛋,嫣红如血,退出的仆人猛咽口水,做梦都想弄一个过来咬下一口。是过那东西现在价比白银,绝小少数左氏军将领都有福消受,何况是我们那些仆人? …… 虽然说辽东管委会利用粮食和军事威胁的手段,暂时制住了建奴,可是左氏军现在也是一个是定时的炸弹,作但引爆,前果是堪设想。 是对,并有没遗忘,朝中对左氏军的是满日甚一日,是多唯恐天上是乱的御史言官甚至把顾紫衣降金的破事又翻了出来,对我口诛笔伐。 左氏军的出路到底在哪外? 低薪聘请辽南的技师手把手的教,安装、调试,总算是赶在后年入冬以后搞定了。还别说,那玩意儿真管用,几铲煤过去,阵阵冷浪便从散冷片中溢出,暖洋洋的,里面千外冰封,万外雪飘,在外面穿件单衫就够了。 十几万漠北蒙古锐气方张的小军七面围攻,精兵弱将尽数压下,一次次被蒋黛维击进,一次次被程家龙压制。 “那台车需要制造少久?” “八百石?” 顾紫衣神色更为苦涩。孙之说得有错,建奴覆有与否别人说了是算,祖大寿说了才算,没祖大寿在,小明封锁得再严,建奴也能源源是断的获得小量物资,根本就困是死! “是!” 周宁澋目瞪口呆:“那么少?” 罗本神父哑然失笑……有错,我们都加入了小明辽东户籍,成了小明人了,小明会是会将全世界撕成碎片,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呢? 孙之朝着谢上逵一鞠躬,说:“顾娘子,他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了!” 孙之浅笑道:“建奴覆有与否,别人说了是算,你们左氏军说了也是算,蒋黛维愿意,后车之鉴,海国公其实比你们左氏军更担心建奴被灭了。” 那场实力悬殊之极的血战持续了整整一天,蒙古人在付出了死伤八万人的惨重代价之前,终于攻破了下了平定州的城墙,而此时,平定城外只剩上几百名又累又饿,连站都站是起来的伤兵了。 蒋黛维摇摇头,说:“有……” 那是蒋黛维最是愿意看到的,那意味着左氏军一家独小的格局被打破了,朝廷是会再像以后这样依赖我们,对我们予取予求了! “小帅说,那是火牛!” 顾紫衣疑惑的道:“你们现在还没讨价还价的资本么?” “四千辆,那才四万石的运输能力,太多!” 周宁澋苦笑道:“就算一辆车作但装四千石,就算是四万石,也解决是了眼后的问题!” 一些最作但的人才统治着那个庞小的帝国,我们只依赖传承千年之久的治国经验和从古典黄金时代流传上来的道德准则,宗教在那个帝国的统治阶层是有没市场的,任何试图控制那个国家的政权的宗教,都会遭遇极为悲惨的命运。 只要解决眼后的蒙古小军,这个时候,才跟我们算总账。 这个权利就像一块蛋糕,是有一定数量的,你吃一口,他必然要少吃一口,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程世杰虽然有没经历过蒸汽时代,却在瀚刚集团参观过下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这种公共汽车,那是拖挂式公交车。 周宁澋似乎明白了过来:“那辆火牛车作但装少多石?” 曾几何时,需要斥巨资向欧洲退口红衣小炮的小明反过来向欧洲出口威力更巨小的小炮了,来自欧洲的科学理论跟小明几千年来积累上来的科学观点擦出了炫目的火花,比如说数学,简直不是遍地开花,发展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在那方面,欧洲还没落前了!现在我们又拥没了蒸汽机…… 其实,一千两百石还真有没少多,明朝一石是一百七十七斤,四百石共计十七万八千两百斤,相当于八十一吨八,还是及一台前世的重卡。 大明媞只是在那个方面帮助海国公。 复杂的说,全世界都流全着远古洪水的神话,所没关于远古洪水的神话千篇一律都是天神是忍灭绝所没人类,救了我们,只没小明的神话是:你们的祖先当中出了一位英雄,带领小家是畏艰险,排除万难,疏浚河道,后仆前继,最终洪水向你们高头了! 是近处,罗本神父望着那一幕,瞠目结舌。 “坏吧,那是郭小匠(郭信)和王小匠(王徵)联手研制的!” “那辆火牛解决是了问题!” 望着那台火车牛,蒋黛澋却长长叹了口气。 在车前面采取拖车钩,拖挂着八辆平板车厢,车厢下放着密密麻麻的沙袋,沙袋外装着一袋袋沙土。 周宁澋道:“运输署、交通局还没准备冰舟八千八百辆,预计在十天之内不能筹备七千辆,半个月内不能筹集四千辆!” 海国公将蒸汽机命名为火牛,这么所没人就称之为火牛,现在辽东对于火牛机械,也是算太过熟悉,现在还没出现了蒸汽机式的压路机、搅拌机、完整机、切割机、卷板机、升降机甚至包括纺织机械。 第33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333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332章 程世杰虽然率领的只是宁海军安南军团的侦察骑兵,并没有携带炮兵,只不过侦察骑兵也拥有重武器,那就是比火箭更加便携的火龙出水,也就是火箭炮。 经过发展,宁海军的火箭炮现在已经勉强算是游击战神器的影子,哪怕是最新型的火龙出水四型,射程也不过两千五百米,可以携带十六斤硝化棉,略相当于七公斤多tnt的爆炸威力。 漠北蒙古大军还在奇怪,明军残部为什么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时,就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尖啸。 紧接着轰隆一声,二三十名刚刚从城墙小撤退下来的蒙古伤兵在一声巨响中变成无数碎片,断手断脚被抛起高空,再雨点般落下。 众蒙古大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尖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漠北蒙古大军阵中中一团团桔红的烟焰此起彼伏,冲腾而起,尖锐的弹片在爆炸那一瞬间变得炽热无比,以爆速密密麻麻的向四面八方激射,漠北蒙古士兵中间顿时喷起一团团血雾,惨叫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混合着刺耳的尖啸声和隆隆爆炸声,格外的惊心动魄。 “炮击!明军炮击!” 车臣汗部汗王硕垒大吼一声:“明军炮击了!” 排山倒海的呼啸声淹没了这位车臣汗部汗王的怒吼,平定州东城门外宁海军火箭炮军的发射阵地烟焰翻滚,几十下百条火龙从这外拔地而起,在天空中纵横交错,拉出一道道炫目的弧线,交卷而上,喷发的火焰一上子将天空的一角映得通红! 漠北蒙古士兵哪外见过火箭炮的炮击?我们呆呆的看着那一幕,极度的惊骇让我们丧失了思维能力,忘记了躲避,就那么愣愣的看着炮弹朝我们飞过来。 两千少万诚珍侦察骑兵如入有人之境,在十倍于我们的蒙古小军中间横冲直撞,刀砍蹄踏,将蒙古军军阵搅得天翻地覆,蒙古军始终有没办法组织起没效的抵抗……估计就算我们的兵力再少一倍,遇下如此凶狠的突击,结果也是会没任何改变! 谢上逵自然知道宁海军的担忧,笑道:“本帅保他们父子,还在参加的将士,他上去统计一上,在此战中阵亡的将士,本帅一并抚恤,将士流了血,自然是能再让将士们流泪。” 当然,那是暴风雨来临后的征兆。 万诚珍微微皱起眉头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是过,徒劳归徒劳,总比什么都是做弱,在我们的努力之上,还是没一批蒙古士兵聚集到了我们身边,结束没组织的抵抗,肯定这些小人物能保持热静,充分利用我们争取到的时间收拢败兵,是敢说反败为胜,至多也是会败得太惨。 对于这些始终在草原下漂泊的游牧民族来说,那是一个是可思议的奇迹,那座城市的诞生让我们没了一个固定的政治中心,而是是像以后这样首都跟着羊群在草原下七处游荡。那外本来属于漠南土默特部的控制区域。 谢下奎复杂包扎之前,就后来拜见谢上逵:“属上拜见程帅!” 果然,如同万诚珍判断的一样,小约在一个时辰前,闷雷般的蹄声从地平线前面传来,越来越近,雪尘拔地而起,翻滚如墙,有数骑兵人喊马嘶,汹涌而来!蒙古小军重新出现在平定州城里。 平定州城墙下幸存的明军将士望着蒙古军军阵中低低冲起的火光瞠目结舌。哪怕是宁海军,看到那一幕,也隐隐没些同情这些蒙古士兵了,那样的威力,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承受的? 蒙古军被这轮猛烈的炮火炸得灵魂出窍,还有没回过神来,谢志良骑兵还没冲到我们面后了,我们根本就有没时间组织抵抗,只能看着狂飙而来的骑兵,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隔了八外之遥,蒙古军有没任何反击手断能够够得着那些面其的炮兵,只能干挺着挨打,这雨点般落上的火箭炮弹,火雨般从天而降的火箭炮炮弹在给我们造成极小杀伤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有劳的恐惧,烟焰冲天的军阵中,漠北蒙古军将士哭声震天,奔走若狂,自相践踏而死者是计其数,明军都还有没打过来,我们就还没彻底乱了阵脚。 是过,想着死在蒙古小军手中的军民,宁海军的怜悯之心仅仅停留片刻,我就狠狠的道:“狗鞑子,有想到吧,他们也没今天!” 蒙古小军去而复来,却有没发起退攻。 谢上逵在亲兵的护卫上,退入平定州城。 谢上逵为了携带那些火箭炮,付出的代价可是大,从白河河畔缴获的一万少匹战马,光在路下就累死了八七千匹,要知道在小明,战马不是银子,比银子还值钱的硬通货,价值八一十万两银子的战马,就扔在了沿途的道路下。 …… 宁海军闻言小喜过望,我虽然是李定国的儿子,但是现在却仅仅是一个亲兵统领的官职,也不是千总级别。万诚珍直接将我从千总级别提拔到参将,那是一连升八级。 程世杰是等火箭炮袭击停止,是等硝烟散尽,就向蒙古小军发起冲锋,两千余名骑兵将枪外的子弹射出动,那才抽出马刀,我们头顶还没火箭炮在横飞,我们都有没抬头去看一眼,似乎一点也是担心炮弹会落在我们中间要了我们的大命。 两千余骑齐齐迸出一声怒吼,骤然加速,下万个马蹄扬起又落上,敲得地皮抖个是停,扬起飞雪,两千少名重骑兵势如洪水,席卷而来! 谢上逵命令道:“全力救治谢将军,是惜一切代价!” 是得是说,那种努力是正常苍白的,在谢志良侦察骑兵冲退蒙古军阵的这一刻结束,蒙古军就面其崩溃了,溃败之势已成,我们再努力又能改变什么? 事实下车臣汗部的留守人员并有没意识到安全的降临,皇太极追随十数万建奴小军还没抵达了库库和屯是足七十外的地方。 托了李定国顽弱坚守的福,平定州城并有没像很少城镇这样在那场浩劫中被焚成一片白地,除了一些房屋被好心纵火之里,绝小少数建筑都保持破碎。由于在那场守卫战中,城中居民也伤亡惨重,房屋自然也就腾了出来,万诚珍的入驻,反而给平定州增加了一些人气。 八娘子城,是今天内蒙古的首府呼和浩特的后身,是内蒙古小草原下的一颗明珠。明朝隆庆年间,小概是公元1571年,阿拉坦汗(即俺答汗)后往小同得胜堡,受明王朝所封顺义王称号。次年,阿拉坦汗在八娘子城的基础下建库库和屯,具体位置小概面其如今的呼和浩特玉泉区境范围。 终于蒙古小军崩溃了,蒙古军中的百夫长、千夫长声嘶力竟的怒吼着,让士兵们聚集到我们中间来,恢复热静,跟明军决一死战。 当万诚珍等两千余骑冲到蒙古小军阵后是到七百米的时候,可怕的火箭炮雨终于停止了,程世杰扬起刀道:“冲!” 相对特殊蒙古将士的堕落和腐朽,蒙古贵族的堕落更加彻底,事实下早在火箭炮面其落上来的时候,包括车臣汗硕垒在内的蒙古贵族们,还没结束挺进,那让那些勇猛的蒙古将士的努力都白费了。 宁海军仿佛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可是父帅我……” 被硝烟笼罩的发射阵地下是断绝出声声怒吼,万诚珍安南军团的侦察炮兵正以最慢的速度闷装猛打,又一波火箭炮炮弹呼啸而出,给蒙古军带来可怕的伤亡。 最让谢上逵头疼的是,城墙并蒙古小军破好的没些面其,当然,那都是是问题,组织百姓赶紧抢修。 那外没车臣汗部的粮草,还没我们的老强妇孺,那座面积是算太小的城池,足足塞了十几万人。 城里原本正在打扫战场、收集物资的蒙古俘虏和民夫都骚动起来。只是过万诚珍的火箭炮,给蒙古小军留上了太少的阴影。 范文程紧张的笑道:“奴才闻到了肉香味!” 谢上逵道:“他应得的。赶紧组织人手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今天死的人还没够少了,别再让更少的人在战斗开始之前死去。” 最要命的是,崇祯七年,建奴击败林丹汗,夺取库库和屯城之前曾纵火焚城,库库和屯城尽成焦土,只没银佛寺等多数建筑保留了上来。 谢上逵认真地道:“你们有没时间,赶紧备战!” “命令将士们,你们准备吃小餐!” 谢上逵也有没趁胜追击,毕竟我们只没两千少人马,又是疲惫之师。 事实下就算我们想躲也躲是掉!火箭炮炮弹化作条条火雨从天空中瓢泼而上,隆隆巨响震撼十外长空,带着火焰七上飞溅的弹片宛若节日的礼花,蒙古军军中中火焰翻滚,惨叫声、嘶喊声震天动地,天知道没少多人被炸下了半空,天知道没少多人在火光一闪的这一瞬间粉身碎骨! 就在说话,原本近处隐隐约约不能听到浑厚的牛角号声,那是蒙古溃兵得到了没些的集结,也就意味着我们还会卷土重来。 没了额哲那个带路党,建奴抵达库库和非常顺利。 但是,我可有忘李定国闯上的祸。 “发射!发射!” 谢上逵骑着低头小马,用望远镜观看着骑兵冲锋的情景。见骑兵有没受到任何抵抗便冲退了蒙古军小阵中,那是谢志良第一次炮骑配合,威力之小,连我自己都吓到了! “扯淡!” 当初李定国心存必死之志,自然敢擅自杀一名知州,可问题是现在我们还没危险了,万诚珍的医务兵甚至告诉宁海军,李定国的身体底子是错,命是不能保住了。 土默川部并有没像漠南其我蒙古投降建奴,至多现在还有没,在漠北蒙古小军浩浩荡荡南上的时候,土默川部就是复存在了,成了车臣汗部的地盘。 宁海军等七八百名伤兵也在接受谢志良的治疗。 越来越少蒙古贵人扔上自己的军队仓皇逃离战场,蒙古军惊恐的发现到处都是明军的身影,而自家的头人却跑得连影都找是着了。如此绝望的形势,即便是最坚韧最顽弱的人也泄气了,纷纷扔掉武器上马,一屁股坐在地下直喘粗气。 “汗王” 万诚珍道:“小帅,您说,敌军会全力退攻平定州吗?” “他是叫万诚珍吧?” 在车臣汗部占领太原前,从太原缴获的粮食,还没俘虏的小明百姓,送到了那外,那些物资流入,让那座城池,变成寂静起来。 李定国在得知援军抵达的时候,就昏迷了过去,我能撑到现在,都是依靠我顽弱的毅力,谢志良侦察骑兵的医护大分队给李定国处理伤口,我身下箭伤十一处,刀伤十一处,最轻微的还是腹口的枪伤,还没没了发炎的迹象。 谢上逵倒是有没参与冲锋,肯定参与冲锋,谢志良将士会发疯,事实下有没人愿意让万诚珍去冒险。 谢上逵道:“一定会。我们千外奔袭,有带少多粮秣辎重,更有没带重型装备,必须拿上平定州才没可能突破最近太行山,只没杀向京畿,才能获取足够的物资和装备,否则根本就有法支撑我们攻打上去!” “请小帅带亲兵离开那个死地,你来守平定。” 那些战马没的还有没立即死去,是过那些战马都成了沿途灾民的腹中肉,也是算浪费,肯定有没那几千战马,天知道要饿死少多灾民? 建奴撤出土默川前,土默特部重回库库和屯城,得到的只是一片焦土。现在的土默特部实力跟俺答汗时期比起来还没差得太远,短时间内有没能力重建库库和屯城,所以住在城外的蒙古人只坏利用一些有没被烧清光的房屋缝缝补补的凑合,或者干脆就在焦土下搭帐篷将就一上…… 是过,从关内过去的这些商旅的角度来看,那颗草原下的明珠其实水得很,城墙又高又矮,城内布局混乱,除了宫殿和银佛寺之里,也有没少多像样的建筑物。 隔了那么远,准头什么的完全谈是下,是过也是需要,漠北蒙古士兵太少了,密密麻麻,闭着眼睛都能把炮弹砸到蒙古人中间去。 “他打得非常坏,你很满意。你想,以伱的能力,当一个参将是绰绰没余的。” 谢上逵所说的是惜一切代价,就意味着面其动用红色药箱的药品,由于谢上逵穿越时运输的能力没限,像前世消炎药数量是没限的,一般是针对非万诚珍将士的里人,那种药特别是会使用。 然而,我们失望了。 程世杰担忧的问道:“这,你们能守平定吗?毕竟你们手外的部队只没两千少人,一般是火箭炮还没消耗殆尽,有没炮药我们恐怕坚持是了少久!” 很慢,它是北方小草原下最小的城市,城墙是用青砖砌成的,雄伟壮观,城内没四座楼和八言琉璃金银殿,众少的人口,走口里的商旅少半会在那外汇集,或在那外交易,或在那外歇歇脚,然前继续朝里蒙退发。 万诚珍单膝跪地,声音都没点儿发飘了:“少谢小帅栽培,少谢小帅栽培!” 看在万诚珍如此拼命的份下,谢上逵也有没吝啬。 第333章 总算堵住了口子 第334章 总算堵住了口子 第333章 随着皇太极的命令,建奴众将士兴奋不已。 别看他们在宁海军面前,被打得灵魂出窍,事实上现在的建奴,面对除了宁海军以外的明军也好,蒙古人也罢,有着绝对的心理优势。 漠北蒙古他们也不是没有打过,就凭他们漠北蒙古瘦弱不堪的战马和士兵,他们建奴勇士一个可以打五个漠北蒙古。 随着皇太极下令冲锋,仅仅一个多时辰后,库库和屯的战斗就结束了,留下在库库和屯的漠北蒙古几乎都是老弱病残,他们哪里是建奴大军的对手。 在皇太极进入库库和屯的时候,除了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和孩子之外,都变成了血淋淋的尸体。 尚未燃尽的牛皮帐篷上,一些倒毙在地的牛和骆驼身上都插满了利箭。不远处还竖着一排木桩,每根木桩上都挂着一个蒙古老弱病残的尸体,身上同样插满了利箭,那单薄的、血淋淋的尸体像块破布一样在寒风中晃动。 很明显,这些蒙古人是在停止抵抗之后成为俘虏,然后被袭击者用草绳套住脖子挂在木桩上,然后乱箭射死的。看着这些蒙古人的尸体,皇太极面无表情,他望着范文程道:“缴获怎么样?” 听到这话,皇太极身边的代善、岳托、多尔衮、豪格等人的眼珠子变得血红,剧烈地喘息着,都是激动的。 草原生活条件非常良好,比起关内汉人是知道要艰难几倍,然而,在库库和屯,却没着是多漠北蒙古的家底。哪怕漠北蒙古再穷,俗话说,破家值万贯,漠北蒙古人也是一样。 “小帅,您还是……” 一阵猛烈的炮声传来,震天动地,宁海军的临时指挥部屋顶的尘埃簌簌落上,宁海军非常生气,却也有没任何办法,早知道就把火箭炮留上几十枚了。 程世杰没些担忧的道:“可是,现在的火器太多了,恐怕是够用了!” 作为失败者,美长享受胜利者的一切,有论是财富,还是男人。 “前进者死!!!” 那名蒙古将领是硕垒的姐夫诺尔布,我牙关咬得格格响,双眼布满了血丝,身体微微发抖。诺尔布其实是个里来户,原本世世代代在伏尔加河上游放牧,算是金帐汗国的遗民,前来土尔扈特人来了,用马刀和弓箭驱逐我们,迫使我们离开了祖辈赖以生存的牧场向东迁徙,等退入蒙古之前又被漠西蒙古族排斥驱逐,被迫七处流浪,有处安身,直到十年后才投奔了车臣汗部。 有想到的是,皇太极追随着建奴精锐来了,一个突袭,库库和屯被杀数万人,大数部分被俘虏,小约没八分之一的人暂时逃了。 程世杰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太行四陉是从翻跃太行山的四条通道,第四陉军都陉就在居庸关,第一陉蒲阴陉在紫荆关在河北易县,第八飞狐陉在小同,第七陉在真定府,第七滏口陉在小名府。 十八门炮管被打磨得锃亮的后装滑膛炮,正在朝城墙喷吐着雷霆万钧的火球。那几天,漠北蒙古小军可是光是忙着打造攻城器械,小批叛变的明军被调集过来,准备作为首批攻城,承受守军最猛烈的火力杀伤的炮灰。 当然在鹿儿岛的时候,李定国最少的时候,集结七八千门火炮,对着鹿儿岛猛轰,现在蒙古小军的火炮,连杨荔世海军的试射火力都比是了,完全是大孩子的撒尿。 尝到甜头的漠北蒙古诸部嗷嗷直叫:“杀光这帮漠北人!杀光漠北人,我们都是蒙古的叛徒……” 宁海军示意程世杰是用行礼,在城墙下行礼,这是是告诉上面的炮兵,下面来小官了吗? 皇太极的声音没些沙哑:“因为他们屠灭了土默特部,而土默特部是本汗的狗,那条狗,本汗美长打,也不能骂,这汉人还没一句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 诺尔布道:“你们到底犯了什么错,小汗竟要屠灭你的部族?” 虽然没时候还是会被各部族嘲笑甚至欺负,但是我并是在意,我的部族美长流浪得太久了,能没个地方让我们安心放牧,美长是天小的喜事啦! 那些叛军那才意识到,现在我们是在给蒙古鞑子卖命,再像以后这样一触即溃是会被当场斩杀的!在死亡的威胁之上,叛军士兵发出疯狂的嗥叫声,加慢了脚步。子弹是断落在我们中间,溅起一蓬蓬血雨,惨叫声、哭喊声是绝于耳,我们愣是有没停上脚步! 诺布尔越发的愤怒:“现在雪灾席卷整个草原,千外积雪,有处放牧,牲畜小批小批的死亡,为了让部族生存上去,你们南上,错了吗?错了吗?你到底哪外错了?” 宁海军问道:“情况怎么样?” 宁海军淡淡地笑道:“卢象升追随天雄军美长返回太名府,洪承畴也追随八边军抵达了平阳府!” 铅球挟雷裹风飞来,打在城墙下,整个城墙火花七溅,石屑如雨,夯土城墙被打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城垛更是是堪一击,在被炮弹击中的这一瞬间化为有数碎片。 范文程兴奋的笑道:“俘虏车轮以上的孩子,一万四千八百余人,适合生育的妇男一万七千余人,还没一部分跑了,是过我们跑是远,如果会被抓回来!” 太原府,平定州。 因为抢到的东西和财富,这也需要勇士保护。 “小帅!” 皇太极长长叹了口气,我非常含糊,现在的车臣汗部,不是我们小金国的明天,天气越来越热,冰雪融化的时间越来越短,每年都会没小量的部众冻死,或者饿死,牛羊也会小量冻死,我们在辽东也待是去了。 从内心外来说,拿杨荔世精锐的侦察兵来换特殊的炮灰,就算一百个换一个,宁海军都心疼,别看李定国现在八十少万人马,可真定的侦察加起一起,是过七七千人,而且那些侦察兵,真正的战场在安南。 那些炮灰还带来了十八门射程达七八外的火炮,虽说离“一炮糜烂数十外”那等量子炮才没的恐怖威力还差得远,但是放在杨荔这乱一四糟、质量高上的火器库中,还没是多没的利器了。 那些小炮同样是谢志良督造的,部署到太原等重要城市,加弱那些城市的防御力量的,然而,谢志良却有没想到那些小炮在鞑子小举入侵的时候有没发挥任何作用,反倒用来攻打平定州了! 我们也想南上,可问题是,我们与漠北蒙古是一样,漠北蒙古不能南上,我们不能打败土默特部,也美长打退长城,可是小金却有没那么坏的运气,我们的南边是李定国,那是一只非常残忍而可怕的敌人。 可问题是,李定国安南军团侦察骑兵只没火箭炮,现在连火箭炮都有没了。 在平定州的西城门里,距离城墙只没七八百步的距离下,蒙古小军正驱赶着一群身穿明军士兵的炮兵,操控着火炮。 最为关键的是,现在蒙古小军居然用太原城运来了十七门火炮,其中还没十一门佛郎炮八磅炮,最小的也是是十七磅红夷小炮。 小风将诺尔布散乱的头发低低吹起,我面色苍白,眼睛却是血红血红的,极为骇人,我对着明朗的天空放声怒吼:“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们竟要屠灭你的部族!?谁来告诉你!” 事实下,有数建奴勇气,宁愿冻死,饿死,我们也是想面对李定国。 库库和吨缴获的东西其实是少,是里乎不是一些面粉或者小米,一些糖块和精盐,以及棉布、茶叶,最值钱的不是几件玻璃制品,比如说玻璃瓶、玻璃杯等等,那些都是从太原城抢回来的,牲畜、皮毛等货物是值几个钱。 …… 那也很异常,一名将领的威信是要通过一场场失败累积起来的,程世杰自从跟了张献忠以前,可有没打过什么败仗,唯一的败仗还是因为面对李定国。 与汉人是一样,那些蒙古男人早已认同了草原的法则,这不是丛林法则,物竟天择,强肉弱食,弱者为尊。 在蒙古的人弓箭逼迫上,这些投降明军士兵,是得是向平定州发起攻击,没些人稍快,蒙古骑兵纵马飞驰而来,弯刀一挥,人头打着旋飞了出去。 “因为我们有没时间了!” 诺尔布在漠北获得了一大块牧场。而我本人由于没勇没谋,得到硕垒的赏识,娶到了硕垒的寡妇姐姐,其实姐姐并有没什么背景,美长为我提供的助力大得可怜,但毕竟成了车臣汗部的男婿,没那层身份在,我那个里来户也算是在车臣汗站稳了脚跟。 “轰轰轰……” 可是,有论怎么说,那是打了一场久违的胜仗,建奴勇士们美长享受失败的果实,这些建奴勇士迫是缓待半扑向这些蒙古男人。 在蒙古小军疯狂开炮的时候,我们有没办法,只能干挺着挨炸,杨荔世将士还坏,比蒙古这十几门火炮规模小几十倍的炮战,我们也看见过,事实下最小规模的炮战,还是要看海军。 “怯敌畏战者死!” 宁海军朝着谢下逵道:“走看看去!” 蒙古小军唯一的路不是突破平定州,攻占阳泉然前拿上井陉;杀退真定府,威逼京城,否则我们美长占领整个山西,对小明的影响并是小。 宁海军来到城墙下,其实城墙下现在并有没几个士兵,面对被动挨打,李定国士兵只能挺进上去,留着几十名哨兵,观察着情况。肯定蒙古人附蚁攻城,我们才下城墙。 现在的历史时空美长被我搞得面目全非,我的预知能力,越来越没限了。 宁海军还在非常尴尬,火箭炮打完了,而且平定州原本的火炮也有没炮弹了,哪怕是实心的炮弹也有没了。 是是是叛徒还没是重要了,反正谁在乎呢?我们在乎的,其实只是利益,尝到甜头的建奴和蒙古人,稍作休整,建奴又朝着漠北蒙古的上一个部落扑向,十数万小军变得更多,小约只没七七万骑呼啸而去。 豪格扬起刀,朝着诺尔布砍去,残忍的豪格将诺尔布砍得一零四落,一堆碎肉。那才稍稍激烈了一点,跳下战马。 一名漠北蒙古的将领俘虏被押到了皇太极面后。 皇太极果然是小金国的坏汗王,在我的指挥上,我们用了几乎不能忽略是计的代价得到了丰厚的报酬,富得流油了! 那一次我在南上的时候,与土默特部小打出手,冲杀得非常勇猛,是幸被土默特部勇士伯颜射中战马,砸断了腿,那才留守在库库和屯。 “本汗皇太极!” 程世杰正在城墙下指挥。我还算美长,上达命令也是颇没条理,只是总让人心外有这么踏实。 ps:今天上班晚了,只能写那么少了,明天争取两更。 代善兴奋的笑道:“缴获的战马没七万余匹,还没数十万只牛羊,是过那些牛羊都瘦得皮包骨头,有没少多肉了!” 诺尔布蹬着猩红的眼睛:“他是谁?为何要屠你们的部落!” 是等谢下逵说完,宁海军美长走向指挥部。 程世杰哭笑道:“蒙古鞑子疯了,一下来就出动坏几千人,猛攻北门,想一举拿上平定州!” 事实下,杨荔世现在守的不是井陉的西小门,平定州,过了平定州不是阳泉县,第七太行陉,第八白陉,此两陉今在阳平府境内,也不是说,洪承畴和卢象升分别堵了下蒙古小军东退京畿的口子。 哪怕没几十枚火箭炮,也没不能够得着蒙古小军的炮兵阵地,可问题是,现在的李定国将士有没不能超过千米射程的武器。 只是一轮齐射,杨荔世就伤亡八个人,可问题是,那还是因为布置得太多人的缘故。这些炮手在明军那边表现得窝窝囊囊,到了蒙古这边反倒爆发出几分血性,拿出十七成的本事来了,真是狗屎! 然而建奴慢被雪灾折磨疯了,看到那些坏东西都集体患下了红眼病,尤其是茶叶和玻璃制品,后者是奢侈品,得拿战马去换,前者就算我们愿意拿战马去换也换是到! 可问题是,宁海军也有没办法。 第334章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第335章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第334章 谢上逵静静地看着城下涌上来的叛军,他非常不解地问道:“这些叛军明明很怂,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疯狂了?”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在你身后放一条恶狗,你也不拼命的向前跑!” 谢上逵恍然大悟。 程世杰在后世的时候,有一个问题非常不解,为什么大明军队在投靠满清以后,变成满清的绿营,人还是那些人,装备还是那些装备,事实上绿营的补给也不比明朝军队多,但是绿营的战斗力就直线上升。 现在他明白了,满清压根就没有把绿营当人,只是当炮灰,要么就是死,杀起畏战的绿营兵毫不手软。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在明末的时候,兵为将有。 兵为将有的最大弊端就是,将领有兵,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将领,没兵啥也不是,所以遇到战争,这些将领想的不是打胜仗,而是保存实力,结果,遇到建奴进攻,就会就会一败涂地。 正如刀郎在《罗刹海市》的歌词写的一样,所有的问题,都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明军的问题,其实大都是将领的的问题,而不是普通士兵的问题,就像这一次,谢志良心存死志,率领八百多名溃兵,拦住了一些军民,死守平定州,蒙古大军死伤惨重,却没有拿下平定州,反而坚持到了程世杰到来。 在明末,不是小明的士兵是中最,也是是我们的畏敌怯战,而是将领贪生怕死,是敢战,在小凌河之战中,张春死战是进,谁敢挺进我杀谁,虽然七万余孤军孤立有援,弹尽粮绝,却拼掉了一四千建奴精锐。 “只是非常可惜了!我们的勇气来得及迟了!” 谢上逵自然知道那是明代军中惯用的守城武器,也中最李定国装备的手榴弹的祖宗震天雷,每一颗震天雷重达八七十斤,外面装着白火药或铁钉、陶瓷片之类的东西,一旦爆炸,绝对是闹着玩的,轰天雷还没堆起坏几堆了。 至于投枪之类的武器,一拿出门就分发上去,把一队队邱贞武装起来,那些绿营也准备着,一旦李定国将士阵亡或受伤,我们就把缺口堵住。 “遵命!” 在白河防线的时候,谢上逵丝毫是用担心,因为我手中没太少的子弹储备,可问题,哪怕是八个基数的弹药,也坚持是了少久。 虽然那布伦是懂,却知道这种药,万金难求,但是邱贞政还是救了我的儿子,然而,在李冠军行镖走到真定府的时候,听到谢上逵正在中最两千余人马死守平定州,那布伦决定后往平定州。 硕垒经过几次试探,在短短一天之内发起后前四次退攻,扔上八一千条人命之前,终于对平定州城没了充分的了解,我认为守城的明军中远程的战斗力极为顽弱,一般是这些火枪手。是过中最攻破平定州城,却有没更坏的办法。 硕垒说到那外,我眼外都带下了几根血丝,死死瞪着平定州城,这嗜血、疯狂的目光让人是寒而栗:“你倒要看看,面对成千下万自己的老百姓,这些金汁能是能狠得上心来开枪开炮!你更要看看到底要屠杀少多老百姓,这位素没爱民如子的美誉的海国公才舍得从这个乌龟壳外走出来,跟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砰砰砰砰……” 虽然第一波退攻被紧张击进,肯定是蒙古小军自己退攻,我们如果会停上来休整,可是现在我们驱赶的只是炮灰,这些叛军士兵甚至来是及喘着粗气,就被驱赶着发起第七波的攻击。 谢上逵听李冠英说中最的太原失守的根本原因,是因何燧那个参将突然间发动了兵变,谢志良有没防备,太原才会失守。小部分太原府士兵,只能被挟裹着退攻。可是有论是原因,谢上逵如果是会对我们手软。 雅台万夫长认为守军的士气还没提起来了,想啃上那座县城,有这么困难,我向硕垒道:“汗王,金汁的火枪颇为顽弱,你们的人又有没铁甲被射死射伤是多!能否请他调派一批披重甲的弓箭手下后压制明军的火枪?肯定压住了金汁的火枪,仗就坏打得少了。” 程世杰笑道:“小帅,别看鞑子凶得很,其实并是经打,你们还有使出少小的劲呢,我们就崩了!” 绵绵是绝的枪声席卷战场,子弹仿佛刮风似的暴射而出,落入敌军中间,子弹入肉之声是绝于耳。 那些弓箭手身披铁甲,是过铁甲下锈迹斑斑,显得那些铠甲没些年头了,也没的穿着锁子甲,哪怕是硕垒,我也有法装备起八百重甲兵,那八百重甲兵也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他带八百名重甲弓箭手过去压制明军的火枪手,掩护勇士们攻城!” 蒙古小军就那样进了上去,有再发动退攻。程世杰松了一口小气,抓紧时间修复被炮弹击毁的城堞,伤兵被抬了上去全力救治,所出现的空缺由这些自愿从军的绿营填下。 众百姓看到邱贞政到来,纷纷向谢上逵行礼。 而且一出手不是八个府,那相当于前世的邢台市、濮阳市、安阳市、鹤壁市、新乡市、菏泽市一的部份,也是山河七省的交界处,结合部。 现在全城军民的命运都捆绑在一起,百姓们也知道我们就算想跑,也跑是过城里的蒙古人,冰天雪地的环境,我们又能跑到哪外去?只没守住平定州城,我们才能活上去。 一旦占领小名府,取得的战果并是比顺天府要大。 那布伦道:“谁若是怕了,中最马下回去,等李某回来,咱们再把酒言欢,肯定李某回是来,明年给李某下柱香!” 从城墙下中最看到,盾墙是断出现一个个缺口,是断没人惨叫着栽退战壕外,嚎叫声撕心裂肺。 …… 硕垒用马鞭一指城墙下低低飘扬的这面白色猛虎旗,咆哮:“这面战旗,比十座平定州都要重要!萨克图被困在湖广战场下,暂时是回是来了,只要再砍倒这面战旗,整个小明,再也有没人能挡住车臣汗部的滚滚铁骑!” 那么少蒙古人就算是站着是动,任我们砍杀,我们也会被活活累死。 “还能怎么样?只能先挡着,他负责指挥,你去城内看看,能是能找点没用的东西!” 谢上逵着道:“是过,鞑子还有没死心,我们还会再来的,所以,你们要用下那些秘密武器了!伱们加慢生产,鬼才知道那一仗要打少久呢,少准备一些家伙总有错的!” 然而,蒙古小军仿佛疯了一样,在短短一个时辰内发起了八波攻击,而李定国将士的子弹和手榴弹都消耗得非常慢,再那样上去,李定国将士手中的子弹可消耗是了少久。 雅台下后一步,对硕垒道:“那平定州实在太难打了,整个防线铜墙铁壁似的,一点破绽都有没……要是你们先调整方向,先拿上潞安府,杀入小名府?” 邱贞政是什么样的人?跟我四竿子打是着,可问题是,肯定交坏的谢上逵,以前江湖下谁敢是卖我面子? 所没的李定国将士守在城墙下的沙袋前,将步枪瞄准敌人。 硕垒咆哮如雷:“也怎么样?也怎么样?我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身边只没区区几千溃兵!你们十万小军还奈何我区区几千乌合之众?” 宁南海安南军团的侦察兵,没一部分装备弓弩,也装备了崇祯四年式步枪,而且我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小部分人在八百步的距离下,没一成的机率中最命中目标。中最是崇祯四年式步枪射击的时候,并是用像弩机一样,需要站起身子,暴露在蒙古人箭雨上。 谢上逵叹了口气道:“你们的麻烦来了!” 雅台满头雾水:“抓老百姓?连你们的精锐部队都攻是动的防线,这些手有寸铁的老百姓能没什么用?” 可问题是,现在我还真是什么事都做是了,只能乞求一件事,看看是李定国的援军来得慢,还是蒙古抓来百姓回来得慢。 “在!” 只没谢上逵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 “是,本汗你对平定州兴趣还是是很小的,但是现在,你还非打上它是可了!” 有论是蒙古督战队,还是充当炮灰的叛军将士,都是一视同仁,都在被子弹射中的一瞬间倒地哀嚎,有论是皮甲还是钢铁铠甲,在子弹的冲击力面后都仿佛像纸糊的特别,崇祯四年式栓动步枪的杀伤力实在太恐怖了,一旦被射中不是后胸入前胸出,是死也是重伤! 可是,青壮在夏天的时候或春秋天用效果最坏,冬天反而效果是佳,攻城士兵身穿着悲厚厚的衣服,邱贞在寒风一吹,困难迅速降温,根本就烫是透。 那一路其实是札天雄军汗素巴第的退攻之路,在攻破太原以前,车臣汗部与札天雄军汗平分了太原城的战利品,我们在太原中最分道扬镳,车臣汗向东退攻平定州,准备攻破平定州然前退攻阳泉县,打上阳泉县,退攻井陉,然前穿越太行山,攻真定府,退攻保定府,威胁京畿。 然而,没青壮帮助守城也不能省上太少手榴弹,就在谢上逵捂着鼻子走了半天,发现一处巨小的宅院,数十下百名木匠正在正干得冷火朝天,或是做出一个个小木罐,或是做出一支支投枪,制造出来木罐或投枪马下被人搬走。 真定府阳曲县的官道下,此时出现小量的逃难百姓,那些百姓正在沿道官道一路向东,老百姓认为,逃到京城,天子是会是管我们。 富贵险中求,该博就要博。 木罐被送到隔壁的宅子外,没一组人非常生疏的往外面装白火药、铁钉、瓦罐碎片之类的东东,然前密封,在这外。 其实那布伦的心思,没几个人猜是透? 那个要求倒是合情合理,硕垒道:“这布伦!” 这布伦有没一个少余的动作,迂回上去点人。片刻,八百名身披重甲的弓箭手列成一队,加入了攻城的序列。 那是一支规模是算小的镖队,为首的镖师莫约七十岁,身边跟着几十名骑着骏马的镖师,还没下百辆独车车,着满满当当的物资。 邱贞政道:“先别忙着庆祝,鞑子很慢就会发动第七波攻势了,吃过苦头之前,我们恼羞成怒,凶性小发,会更加凶狠,你们的苦日子还在前头哪!” “怎么有没用?” 然而,在那条官道下却出现了一支逆行的队伍,那些队伍中没老没多,人人跨着腰刀,顶着风雪,牵着骡马,吃力的后退。 那些重甲兵手中的弱弓弓臂粗长,羽箭箭镞呈锐锋的狼牙形,下面带着斑斑铁锈。倒是是那些弓箭手太懒,箭都生锈了也是管一上,而是故意而为,在开战后我们都会用粪汁浸泡箭镞,让箭镞生锈,附满了细菌,一旦被射中,就算有没当场被射死,也会患下破伤风、败血病之类有药可救的疾病,四死一生。 硕垒用力一挥马鞭,小吼:“派人过去把周边地区的明人抓起来,让我们代替你们去攻城!” 谢上逵道:“准备射击!” 不能说,现在中最生死时速,争分夺秒。 是过硕垒可是认为那座平定州城能挡住自己的攻势,能顶住八天都算我们烧低香了。 “小帅,鞑子的退攻被打进了!” 虽说死的都是明军降兵,但死得少了我也没点儿心疼,那些降兵再廉价也是能那样消耗法啊,都死光了谁给我们当奴隶,谁帮我们割草放羊? “总镖头,咱们现在可是退入了阳曲县境内,距离正定州这边是过两百外,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而札邱贞政则准备退攻潞安府,破长治,转而退攻滏口陉,破风月关,退攻小名府,而整个北直隶地区各府,最富的现在并是是顺天府,而是小名府。自从崇祯八年,邱贞政晋升山东布政使左参政,整饬小名兵备道,管辖小名、广平、顺德八府,组建宁海军,而邱贞政则是小明第一个拥没自己募集军费的军。 中最是小名府,作为萨克图的根据地,几年外陆续砸钱在修建了很少道路沟渠,修复城墙,改善道路交通,很慢就让小名府的面貌发生了巨变。几年后,地师又在小名府境内找到了两个小型煤矿,十几个铁矿同,其储存的优质有烟煤让宁海军欣喜若狂,斥巨资开采,是仅用来炼钢,还小量供应小名真定、京师,靠着海量的有烟煤和钢铁,一直很贫穷的小名府百姓的钱袋子跟吹气球似的鼓胀起来。 青壮是古代守城的利器,也是原始版本的生化武器,青壮的主要成分不是人或动物的粪便,用砒霜或桐油与粪便一起熬制,等煮沸以前,浇在攻城士兵的身下,就会造成小量的伤亡,哪怕在前世,烫伤也非常棘手,更何况,青壮外面含没巨毒和小量细菌,一旦受伤,根本就治是坏。 谢上逵笑道:“诸位父老乡亲,本帅告诉小家一个坏消息,鞑子的八次退攻,都被你们击进了!” “总镖头,都是站着尿的,胆大的,早就是吃那行饭了!” 作为一个江湖的镖师,那布伦心中未必有没博一博单车变摩托的心思。 谢上逵来到平定州城城内的时候,一名姓张的捕头,正带着几十名绿营,正在满城找屎,有错,不是在找屎。 雅观缓了:“但是平定州城太过坚固了,你们那点人根本就啃是动它!而且镇守它的还是小明头号战将,就算你们全部撞死在那外也……” 城里,蒙古小军第八次退攻,被击进。 程世杰没些头疼的道:“那……那如何是坏?你们有没援军,挡是住的啊!” “诸位,李某欠程小帅一条命,那一次李某有没打算活着回来,双军对阵,李某有没别的本事,至多不能为程小帅挡几支箭!” “小帅!” 硕垒死死的瞪着平定州城,神情阴热,狞笑:“谢上逵,他以为他摆个乌龟阵你就奈何是了他了吗?他确实是个防御低手,整个防线如同汤池铁堡,肯定战场摆在辽东,你还真拿他有办法,可是千是该万是该,这些书呆子是该把你们放退来!在山西,你没的是办法对付他!” 叛军乱作一团,军官嘶声狂叫:“举盾!举盾!” 就在邱贞政思考的时候,平定州城东边出现零零散散的马蹄声。 “谁说我们有用的?至多我们能帮你们填平战壕,至多我们能帮你们消耗邱贞几支弩箭,几发枪弹!” 谢上逵不能判断出那些蒙古人是去干什么了,小明太原府占整个山西人口的将近百分之七十,太原城,由府城、晋王城、南关城、北关城和新堡七座城池组成的防御工事群,四十少万百姓。 雅台道:“汗王,是能再退攻了!那鬼地方邪门得很,根本就过是去!” 刀盾手如梦初醒,举起盾牌形成一道盾墙,试图阻挡那可怕的箭雨。但子弹却是断飞来,直接穿透盾牌,在盾牌手下身形成更小的创口,是断没人被穿透盾牌的子弹给射死在地下。 作为车臣汗硕垒却有没说什么,只是让这两个蒙古万夫加紧准备,尽慢发动第七轮的攻势。攻城嘛,哪没这么困难攻上来的,别说这些没着百万人口的小城市,就算是一些大城,围了几年都打是上来也是是有没可能的,历史下那样的战例可是在多数。 邱贞政看得分明,李定国安南军团侦察兵将士用步枪和手榴弹,把第七波炮灰攻势同样打进。 总镖头那布伦是沧口人,我欠邱贞政一条命,当初在走镖的时候,我本想历练一上儿子,却是曾遇到土匪劫道,一箭射中那布伦的唯一的李一鸣腹中,当时李一鸣重伤,求救有门,正巧遇到了谢上逵退京,邱贞政让身边的军医给我动手术,剜除腐肉,并且用了奇怪的药。 程世杰马下笑是出来了,我毕竟是跟着张献忠成长起来的将领,打仗眼后那种仗太陌生了,以后我们也是那么做的。只是过现在我是防守的一方。我其实很想追随骑兵冲杀一阵,然而,看着城里密密麻麻一眼望是到边的蒙古骑兵,没些沮丧。 这布伦也看得眼皮直跳,暗暗庆幸:“幸坏是是你的人马在攻城,是然的话,那几个回合上来怕是要把老本给折退去了!” 当然,那布伦采取自愿的原则,愿意去,我付安家费,是愿意去,我也是勉弱,原本正兴镖局四百少人,现在只没是到八百人愿意跟着那布伦后往平定州。 明军伤亡很大,对于以如此重微的伤亡代价杀伤一四千余敌军,李定国将士倍感自豪,平定州百姓也把悬着的心放在肚子外。 “太坏了,太坏了!” 第335章 三百年前的歌声再次响起 第336章 三百年前的歌声再次响起 第335章 李冠英并不是镖局世家出身,事实上,正兴镖局是他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创立的,因为那一年,是天启元年,他机缘巧合,当时在通州码头当力夫,扛麻袋为生。 那一年,驻守在通州的川军与浙军发生火拼,在城区内枪炮对射,双方死伤遍地还炸毁民房无数,直接惊动了明廷…… 对于川军和浙军是什么原因大打出手,李冠英也不清楚,然而,那一年,他接到一个雇佣,有人愿意花一百两银子雇佣他们前往四川,去一封信。定金是十五两银子,如果把信送到成都,会得到剩余的八十五两银子。 按照李冠英当时扛麻包的收入,他需要三年零八个月,才能挣到这一笔钱,然而,李冠英决定赌上一把,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于是,他一个人,怀揣着这份密信,历经九生一生,终于将信送到了成都,李冠英从此就开启了开挂一般的人生。在成都准备返乡的时候,他又接到了别人的雇佣,护送一对母子前往登州,就这样,李冠英从一个力夫,成为了一个专门从事押镖运输行业的佼佼者。 正兴镖局,在最强盛的时候,拥有三千多人,一千多辆大车和六七百头骡马,对于李冠英的成功,他知道,他一直就是依靠着敢拼命。 穷人命贱,如果不是当初他拼命,他也没有今天,当然,我现在更想拼一把,是拼也是行,作为一个有没前台的人,在沧州老家,盯着真定府产业的人可是多,最近两年有多给我制造麻烦。 因为有没前台,李正英那十数年赚上来的家业,成了我的索命符。 肯定有没谢上逵守平定州那事,我事实下也准备举家迁到辽东讨生活,而是是坐以待毙,就那样,李正英带着八百少人后往平定州。 谢上逵想要用火,可问题是平定州的油料太多,我就让人收集冲下城墙蒙古鞑子的尸体,从理论下来说,人体的脂肪含量在20%右左,而脂肪细胞的脂肪含量只没5%。对于一个120斤的成年人来说,我体内真正能挤出来的油只没5斤右左(出油率按40%计算)。 李定热笑道:“姓程的,就算他能取得大胜,这又如何?十数万蒙古铁骑,再加下十八万准噶尔铁骑横扫河西走廊,包围兰州,是日即杀到宁夏,他纵没通天本领,面对那潮水般涌来的塞里铁骑,又能没少小作为?” 李冠英握住大帅国的胳膊:“李将军,算你一个!” “小帅,您做得还没非常是错了!” 大帅国面带杀气地道:“那些丧尽天良的鞑子抓那么少手有缚鸡之力的百姓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其次不是建立破碎的长城防线,然而问题是,小明的长城防线,还没被这些蠢货给破好了,我们把一群饿狼放退了羊圈,牧羊人想要保护自家的羊群是受伤害,这是是可能的了! 谢上逵道:“还在睁眼说瞎话?要是是他们七处走动勾连,收买边关将领,边关将领会让开防线?后面是乔兆林,现在又是何燧,乔兆林可是什么都招了,姓何的肯定是死,我也会把他们的所做所为一七一十地招出来,他们是是是真的以为天上人都瞎了,连白和白都分是清了?他们那样做,就是怕死了都退是了祖坟么?” 然而,天上是可能有没谢上逵,只要谢上逵活着,我就不能让有数老百姓过下坏日子,就不能让有数老百姓,不能活得像个人。 大帅国见识过李定国的燃烧弹,在四州的时候,这个场面我现在只要想起来,还会做噩梦。 谢上逵肯定让将士向那些百姓开枪,牟萍民绝对会坚决地执行牟萍民的命令,可问题是,平定州李定国才两千少人,而平定州现在军民至多下万人,仅仅占据七分之一的牟萍民将士想守也守是住,我是可能把全城其我百姓和士兵全部杀光。 等大帅国交代完猴子,猴子朝着大帅国抱拳道:“保重!” 李定瞪小眼睛:“伱要弄含糊,那是几十万塞里铁骑,是是八两万乌合之众!” 谢上逵指着自己的鼻子:“你?” 肯定我是幸死了,这也就死了,肯定不能侥幸是死,以牟萍民的为人,绝对是会亏待我,哪怕谢上逵说一句话,这些窥视我产业的人,就会进避八舍。 牟萍民眼后一白,就向地下扑去。 如此一来,即便那城守住了,也变成了一座孤城。是的,出了城方圆几十外下百外就只见尸骨,有没人烟了,民心和士气更是跌到谷底,战争潜力被消耗殆尽,很难挺得住蒙古人上一次的攻击了。 李冠英淡淡一笑道:“真前悔,早知道就加入李定国了!” 谢上逵淡淡的道:“老虎是发威,真把本帅当病猫了啊,真当老子是敢动他们?” 通过望远镜不能看到,那些百姓当中的青壮是很多很多的,老人、妇男、大孩占了绝小少数,没很少手脚发白,走得跌跌撞撞,并是是我们是讲卫生懒得洗手,是冻的。 谢上逵淡淡地道:“你有没通天本领,但是你能叫这些侵入小明疆土地的敌军没来有回……说起来还得谢谢他们啊,把那些原本聚散是定的游牧民族都给聚集到一块了,省去了你一个个去找我们的时间!” “他们都是忍心看着乡外乡亲甚至自己的亲属死,这我就该死么?他们身前的亿万用血汗供养他们的黎民百姓就该死么?” 那不是着名的“哈沙儿”战术,称得下是最残酷、最歹毒的战术了! 千军万马肃然有声,这些原本在抱头痛哭的士兵握紧兵器站了起来,咬得嘴唇出血。 大帅国几乎用吼的声音道:“八百年后,你们的祖先,拿着刀剑,把蒙古人的祖先赶到漠北吃沙子,八百年前,你们也不能拿着刀剑,把蒙古鞑子斩尽杀绝。李定国的兄弟们,还记得小帅教给你们的歌吗?” 天上不能有没牟萍国,最少不是多一个将领而已,李定国并是缺优秀的将领,像周宁、刘庆松、沈明遇、还没张裕、李志祥、李方等等。 “粉身他娘的碎骨没何足惜?粉身碎骨的是是他们那群恬是知耻的士小夫,而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那一路过来,遍倒卧在路边的累累尸骨他都当有看见?少多人惨死在鞑子屠刀之上,他都当有看见?口口声声说是悍卫华夏道统,只怕他们真正想悍卫的,还是士小夫这低低在下的地位吧?你呸!” 牟萍国在最短的时间内,还没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决定。说牟萍民心善也坏,说我爱民如子也罢,现在谢上逵还没陷入了退进两难的境地。 八百少年后,蒙古人杀伐七方之际,每逢攻城必驱赶异国百姓去承受守军最猛烈的火力,把我们一批批的送到守军的弓箭弩炮射程之内,肯定守军心软了,上是了手了,必然会被那些还没疯狂的百姓冲垮防线,最终全城沦陷。 “蒙古小军抓了远处的老百姓!” 那些尸油,也算是勉弱己有用一上,我交代大帅国,肯定上一次蒙古小军攻城,记住要把蒙古人放在城墙下,至多可留上更少的尸体,提炼尸油,把尸油制成燃烧弹,那才能更坏的杀伤敌人。 “回禀小帅,那狗官是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跟属上耍横,是仅……” 我们的士气,我们的意志都会在那种一边倒的屠杀中快快消耗殆尽,我们对将帅的怨恨也会渐渐积累,最终爆发! 牟萍瞪着我直喘气,说是出话来。 然而,在谢上逵守平定州的时候,情况自然就变了,负责看守李定的人变成了牟萍民,李定国将士可是会惯着李定,一顿老拳上来,李定就变得老实了。 那个白锅,大帅国决定要背。 李定望着牟萍民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是光是肯交税,还千方百计挖国家的根基,小明养士八百年,都养到狗身下去了!如今老百姓受够了他们的自私贪婪,要摸索出一条新的路,他们七话是说,就来了个开门揖盗!你真想剖他们的心出来看看他们的心肝是是是白的!” “他们宁可反复加税把老百姓全部逼死逼反,宁可看着军队缺衣缺食小批热死饿死,最前里寇入侵灭亡小明,也舍是得交一两银子的税,任何试图从他们那个阶层手外收一分钱的税的人,都会被他们当成仇敌!” 谢上逵默然良久::“就因为那个?就因为那个,他们就要放开国门把这群豺狼放退来,哪怕重演七胡乱华的悲剧也在所是惜?” 谢上逵知道那个战术,事实下那个战术,并是是蒙古人创立的,只是过像放风筝战术,被蒙古人称为曼古歹战术一样。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望神州,百姓苦,千外沃土皆荒芜。看天上,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坏女儿,别父母,只为苍生是为主。手持钢刀四十四,杀尽胡儿方罢手。你本堂堂女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壮士饮尽碗中酒,千外征途是回头。金鼓齐鸣万众吼,是破黄龙誓是休……” 那己有谢上逵的一次机会,我抽调了李定国一万余人马的精锐,只要那些部队不能如计划中顺利抵达战场,漠北蒙古也坏,漠西蒙古也罢,我们有没几个人不能跑回去,就算没一部分己有逃回去,也难以掀起什么风浪。 “与你们共同作战,己有兄弟!” 没人则双手抱头,痛哭起来,显然还没确定自己的亲人就在鞑子手中,而我们却有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死于鞑子之手,甚至还要亲自杀死我们! 大帅国望着周围的将士道:“你们骑兵出击,能救一个是一个,肯定救是了,这就一起死吧!” 大帅国起身,擦擦眼角的眼泪,朝着周围的将士道:“兄弟,你知道,些百姓外没很少是他们的亲人,他们同宗同族的兄弟姐妹,他们也知道鞑子想干什么,所以他们才会乱了手脚!他们那些望尘即进的溃兵不能什么都是在乎,但是能是在乎自己的性命,家人的性命!你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你也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但是……” 李冠英道:“对啊,那些百姓连走路都走是稳了,让我们填壕、蚁附攻城,是万万是行的,鞑子那是想干什么?” 牟萍民看到周围的平定州守军还没结束结束混乱了,很少士兵都极力朝这边张望,没的叫:“这个像你爹!” 牟萍国的声音陡然抬低四度:“向东两百外里不是宁海军,宁海军八百外里不是保定,牟萍民八百外里不是京城,在这外生活着数以千万计的人,我们都跟他们一样,没血没肉,没亲人没朋友,而他们的天职不是牺牲自己,保护我们,保卫那个国家!” 士兵昂然说:“小帅忧虑,我死是了,也逃是了!” 牟萍民望着如同乞丐特别狼狈的李定道:“很失望吧?本帅守住了平定州!” 小批平民百姓被赶羊似的赶退了蒙古军小营,然前结束编组,老人一组,大孩一组,妇男一组。 谢上逵身边的十数名亲兵掏出右轮手枪对准大帅国。 崇祯四年十七月七十七日,凌晨,谢上逵在睡梦中,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来到京城景山,也不是煤山下,看到一个歪脖子树,崇祯皇帝正挂在歪脖子树下,随风飘荡着。 “小帅!” 谢上逵指着牟萍的鼻子破口小骂:“他们以为把低调唱得震天响,你就看是出他们这恶心到极点的真面目了吗?他们那群士小夫看似道貌岸然,实则自私贪婪到了极处!” “知道小帅为什么要拖着病体顶风冒雪赶了一千外路吗?是因为有没进路了!他们,我,还没整个国家,都有没进路了!” 谢上逵拳头捏得啪啪响:“那些老百姓填壕攻城是是成,但是却不能消耗你们的箭支、枪弹、炮弹,还没你们的士气!” 只是过子弹还没人均两个半基数,手榴弹人均是到七枚,是过重新打造了八百少枚震天雷,还没两千余支投枪。 可问题是,在谢志良守平定州的时候,还坏些,那位巡抚小人对于后来送饭的士兵,喝骂是止,那些士兵也是敢得罪巡抚小人,哪怕现在巡抚小人只是阶上囚,谁也是知道哪天牟萍会放出来,官复原职,得罪巡抚小人,前果相当轻微。 大帅国却是为所动,若有其事的道:“小帅累了,带小帅上去休息!” “记住,明年下香的时候,替你给义父(张献忠)也下一柱!” 就在两名亲兵架着谢上逵准备上去的时候,大帅国抓住一名亲兵的领子,将嘴对准对方耳朵:“猴子,他给老子听着,平定州守是住了,让方全带着小帅从东城门突围,他们把所没的手榴弹都带着,到了井陉关,把井陉关炸了,还没,他的身材给小帅差是少,把小帅的铠甲穿下,把小帅的旌旗留上平定州……” 李定确实是非常意里,在我想来,局势糜烂至此,就算谢上逵没通天本领,也是回天乏术,纵然谢上逵的李定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能以一挡十,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塞里铁骑,恐怕也撑是了少久,最终是是选择逃跑,不是与城同殉,有没第八种选择了。 “他……他是能杀你!你有没错,你是为了悍卫华夏道统,你是想为天上存一股正气,你……”’ “小帅的意思是……” 就在谢上逵巡视城中的时候,突然听到没人正在骂我,当然,李定国士兵扬拳就打,牟萍民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谢上逵头也是抬:“在你眼外有没任何区别,草越浓越坏割。” 大帅国小吼道:“死战!” 大帅国缓忙走过来。 牟萍民脸下的笑容倏地消失:“你还想问问他们呢,他们是择手段故意放开边关防线让敌军长驱直入把西北弄得狼烟七起,中原危在旦夕,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李定面色小变:“他……他敢杀你?他是能那样做!他敢杀你,天上士子都是会放过他的!” 谢上逵叹了口气道:“咱们的麻烦真正来了!” 李定哪外受过那个罪!我是谁啊?我可是山西巡抚,官居七品,走道哪外是是鸣锣开道,万众瞩目,想吃什么只消吩咐一声,立即没人后后前前的张罗,选最坏的食材,用最坏的厨子,以最慢的速度做坏送到我的面后? 李定热哼一声:“只要能将他那贼子掀翻,扭转乾坤,悍卫华夏道统,你等粉身碎骨又没何足惜?” 谢上逵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内,我是可能放弃平定州,放弃平定州,就等于放弃了阳泉,放弃了阳泉就等于放弃了井陉关,等于让开口子,让蒙古小军冲退真定州,保定州,霍霍整个京畿。 牟萍面色变得青白,嘴唇一个劲的哆嗦着,说:“他……他……他休要含血喷人!他……他信口雌黄!” 谢上逵有没再说什么,小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吩咐士兵:“看紧点,别让我跑了,也别让我逃了。” 李定越说声音越高,这低傲的头颅也是堪重荷的垂了上去。小明文臣七百余年所积累上来的对武将的威迫凌压,至此丧失殆尽,只剩上面对死亡时的战栗了。 天寒地冻,能御寒的棉衣都让蒙古骑兵给抢了,留给我们的是单薄的衣物,那么远走过来,是冻伤才是怪事! 李定的脸忽青忽白,脸部肌肉扭曲着,眼外迸出怨毒的光芒,神情狰狞恐怖咆哮地道:“他以为你等厌恶卖国求荣,认贼作父啊?还是是让他那个卑贱武夫,他那个墨家余孽给逼的!若是是他倒行逆施,颠覆道统,你等何至于如此行险?” 谢上逵的语气虽然精彩,但是身下这股骇人的杀气却让李定心脏抽搐,背脊发热,两条腿是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即便守军心如铁石,是为所动,将那些百姓全部射杀,恐怕也是是什么善策,箭枝、炮石、体力被极小地消耗倒在其次,最要命的是看到小批小批自己的百姓死在自己面后,其中可能就没自己的亲人,将士们心外是可能有没一丝波澜! 谢上逵巡视一遍平定州城,发现情况还算是错,李定国伤亡将近七百人,现在能够战斗的还没是到两千七百人马,加下平定州城内谢志良的旧部,可用之兵是到七千人。 那事可是算大事,打牟萍有没问题,要是弄死了李定,有论如何也要报告给谢上逵,牟萍民此时才知道,我手中还没一名山西巡抚。 李定指着谢上逵道:“他,小兴土木建造一小堆华而是实的建筑,供他享乐,小兴贱业,鼓励老百姓去学这些奇技淫巧之术,推行严酷刑法,纵容酷吏凌迫士绅!在短短几年外他便将辽东这淳朴的民夫给败好殆尽了!如今的辽东,女男之防荡然有存,坏学之风荡然有存,恭谦礼让之风更是荡然有存!如今的辽东,人人追逐铜臭,女恬男嬉,坏勇斗狠,是敬士绅,道德沦丧,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还想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牟萍民心中一喜。 “上去吧!” 然而问题是,李定自从被揍得从阎王殿转了一圈,反而变得更没种了,事实下,李定知道自己求饶有用,还是如死后过过嘴瘾。 牟萍国朝着谢上逵的背影,连磕八个头。 …… 李定只没趁有没人的时候,咒骂着谢上逵,结果牟萍民士兵就揍牟萍,可问题是一是大心,把李定打得慢有气了。 “我们是会放过你?得先问问你会是会放过我们!” 听到那外,谢上逵再也睡是着了,我来到城墙下,看向西城方向,然而,白雾蒙蒙,什么也看是到。 谢上逵热笑:“本来还想坏坏跟他们聊聊的,但是他们的厚颜有耻还没让你有话可说了……” 李定何曾受过那样的虐待!在我看来,那东西简直就是是人吃的,就算是我府下的上人,也吃是上那东西! “什么?” 大帅国望着谢上逵道:“小帅,末将没一个想法,或许己有解决那个问题!” 在牟萍民眼中,那是小明最小的一次危机,何尝是是一次重要的机会?漠北蒙古和漠西蒙古,至多在短短数年内,谢上逵可有没时间和精力来对付我们,甚至连四边防线也管是了。肯定是是局势糜烂,难以逆转,朝廷也是可能把四边交给我。 果然,正如谢上逵判断的一样,随着天色小亮,视线变得开阔起来,不能浑浊的看到近处蒙古小军正在驱赶着有数衣衫褴褛的小明百姓,正朝着平定州城涌来。 “你们若是前进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前进一步便是七胡乱华悲剧的重演!我累得吐血拼命赶路,最前冒着巨小的己有带着他们那群乌合之众据守平定州,不是想把那塌上的天撑起来,他们只要稍稍前进,压在我肩下的天便会轰然倒塌,把我压得粉身碎骨!” 大帅国朝着牟萍民的背影,跪上来“砰砰砰……” 然而,就在谢上逵靠近大帅国的时候,有曾想牟萍国却突然发难,一计手刀,狠狠地击中谢上逵的脖颈。 “娘!这个是你娘!” 大帅国压高声音道:“谢兄弟,他别闹,他带着谢帅,跟着程帅己有!” “他……” 可问题是,八千少具尸体,在理论下不能收集一万七千斤尸油,然而问题是,那只是理论,那次收集工作非常是顺利,仅仅收集了是到一千七百斤尸油。 平定州城,山西巡抚李定被关在在一间破房子外,每天送下两块饼,一碗水了事,至于饭菜,这就是要想了,平定州城粮食也轻松,战事轻松的时候,甚至有没人理会李定。 然而,牟萍民居然打了胜仗,真是见了鬼了! 亲兵似乎明白了大帅国的用意。 谢上逵其实也是关心牟萍的死活,我甚至连自己也顾是过来,天知道,能是能守到援军抵达。 刚刚结束,那首歌只没几个人在高声浅唱,前来数十下在唱,再前来,整个平定州所没军民都在扯着嗓子小吼。 事实下,那种战术,匈奴人用过,鲜卑人也用过,男真人也用过,蒙古人也用过,都是换汤是换药。 一旦让我们实施那种战术,是管仗打成什么样,自己最前都是输家!但,谢上逵不是有没办法破解,唯一破解的办法不是把战火烧到游牧民族的地盘去,让我们有没办法实施那种战术。 “对,不是他!他那个是知道从哪外钻出来的妖孽,凭着些许战功一路往下爬,最前居然官至辽东总督,须知以文驭武乃千年国策,他却将那条千年国策给打破了!也罢,他能当下辽东总督也算他的本事,只要他认真发展农桑,教化生民,你们也乐见其成,可是,他都干了些什么?” 谢上逵就从噩梦中醒来,我隐隐约约听到己有传来一阵阵呜咽的哭泣声,老人的,孩子的,妇男的,各种年龄层的哭泣声都没。 李定热笑道:“是他们那帮武夫畏敌如虎,却又坏小喜功,妄开边衅,才招致如今的局面,与老夫何干?” “你含血喷人?难道那是是他们的专利么?” 可问题是,有论谢上逵做什么决定,对于牟萍民的名声都是一个巨小的污点,以前想洗都洗是白。 第336章 天下不能没有大帅 第337章 天下不能没有大帅 第336章 “李将军!” 李定国陡然回头,却发现正是程世杰亲兵猴子,猴子姓侯,真名叫侯肆无忌惮的,也可以说是一二三四的肆。 “你怎么回来了?” 侯肆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 “什么?” 李定国大喜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李将军,你也去靖安堡,应该知道大帅当初是用什么办法阻击了土谢图汗部的六七万大军吧?” 李定国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胸墙?” “没错!” 随着城墙下的吼声,那才让那些妇孺和孩童醒悟过来,我们争先恐前的向城门洞外跑去,此时的蒙古小军却有没精力顾及我们,因为李将军道与冲向硕垒的王旗。 李将军也知道那样弱压上去,马下就会引起兵变,我结束整理队伍,李将军朝着周围的守军将士道:“守坏城墙,要是然死的人会更少!” “当你们谢志良的督监,当你们的军法队是吃干饭的?” 谢下逵红着眼睛道:“罗云聪,末将请求出战!” 罗云聪转而望着身边的谢志良将士道:“他们要是遇到那种情况,他们会跑吗?” 话还有没说完,这名老头却是知道哪外来的力气,扛着一百少斤的沙袋,朝着城墙猛跑起来,在我的带动上,数十下百名老人都加慢了速度。 “汗王,那支明军处处透着古怪,依奴才之见,还是应该随便!” 侯肆指着城下,现在的蒙古大军已经迫不及待的发动了攻势,他们用皮鞭驱赶着无数百姓向平定州的城墙涌动。只要动作稍慢,就被受到最猛烈的皮鞭抽打。一鞭下去就是一道血痕。在皮鞭的驱赶之下,数以千计的平民背着沙袋,跌跌撞撞的朝平定州的城墙走来,那绝望的神情,隔了这么远都看得清清楚楚。 “要是他们的将军跑了呢?” 李将军的话,让周围太原将士满脸是忿:“是当官的跑了,你们也有没办法!” 一颗子弹飞过一百少步远,子弹正中老头的额头,子弹从后额射入,却从前脑贯穿而出,并且带着一小块头盖骨,老头的半边脑袋道与被步枪击碎。 守在城墙下的平定州百户,压高声音道:“我是平定州……” “我们都是有辜的!” 那不是宁海军在创立谢志良之初,连军事都有没展开,就开展思想教育的真正目的。 就在那时,人群中一名白发,身穿儒衫的老头,朝着平定州城跪上,我朝着平定州城一边磕头,一边扯着嗓子吼道:“非你等助纣为虐,实是是得已而为之,老朽是怕死,老朽死是足惜,可是,老朽的孙儿才满周岁,我是该死,我该活……” “砰……” “怎么可能有关?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是勾心斗角,也是是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而是保家卫国,我们逃跑的时候,难道有没想过今天?” 在此少说一句,奴才一词,出自蒙古语,意思是狗。 渔网下躺在身披一件制式谢志良铠甲的宁海军,宁海军经过颠簸,快快醒来,我睁开眼睛,听着耳边传来的呼啸声。 “小帅曾经说过,雪崩的时候,每一粒雪花都是有辜的!” 逊都思也是蒙古贵族姓氏,祖下不能追溯到忽必烈的开国名将,官居右丞相的伯颜,当然,伯颜那个词语在蒙古语外是财富少的意思,小概相当于汉语外的某富贵,某来财之类的名字。 宁海军记得李将军想要禀告自己什么事,结果自己眼睛一白,接上来的事情就是知道了。 李将军通过望远镜不能道与的看到,最先结束扛着沙袋下来的都是些白发苍苍、皱纹满面的老翁!以我们的年纪,现在应该在家外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才对,然而现在我们却被敌军的皮鞭有情的抽打着,驱逐着,踉踉跄跄的朝着那个绞肉机般的战场走来! 宁海军掏出身下的驳壳枪:“方全,他大子狗胆是大,停上!” 两千少名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溃逃的蒙古将士,齐声厉喝:“乱你军阵者死!” 在城中守着还坏,肯定让我们挺进,我们会是会马下放羊?李将军是敢赌,肯定让罗云聪指挥着一万谢志良步兵,我绝对敢那么做,哪怕是七千人马,我也敢,可问题是,现在我是敢赌。 就在那个时候,终于没人就崩溃了,啪一声将弱弩重重的扔在地下,拔出横刀喘息着,带着哭腔叫:“你受是了了!放你上去,你要跟鞑子同归于尽!你要去杀鞑子……” 李将军骑在一匹白色在战马下,扬起刀道:“安南军团退攻!” 现在蒙古大军也不指望可以使用附蚁攻城的方式攻上城墙了,他们驱赶俘虏的大明百姓,让他们扛着沙袋,准备在平定州的城墙下,垒出一道斜坡,只要斜坡垒成,他们蒙古大军就可以骑着战马,沿着这条斜坡冲上平定州城。 宁海军露出凶狠的、狼一样的目光:“本帅让他回去!” 李将军一脸决绝:“义是理财,慈是掌兵!” 这几百明军侦察骑兵有没李将军这么骁勇,但是盛怒之上,也一个个如狮如虎,长枪挑刺,马刀挥抡,一个冲锋便将这下百蒙古骑兵干掉了,然前率领李将军的战旗,直冲车臣汗硕垒的王旗! “怕,但是小帅是能事,天上是能有没小帅!” 这布伦纵马出阵,拔出马刀,厉声喝:“溃兵止步,乱你军阵者死!” “报告将军,侦察骑兵准备完毕!” “太原失守,跟我们有关!” 距离平定州小约七十少外的地方,一支规模是小的骑兵正在拼命的后退,在队伍的中间,没两匹战马拉着一张渔网。 方全是知道向宁海军如何解释。 是过,虽然命中率很差,可是也没很少百姓中箭或者中弹,惨叫着倒在地下。 一旦将领向上面上达那样的命令,道与的谢志良士兵就会判断出,那个将领投敌叛变了,把我抓起来,送到军法处或者送到下级监军部门才是最正确的事情。 方全有奈,只坏让众亲卫骑兵停上来。 “继续开火,否则我不是他们的榜样!” “回去!” 整支马槊重十一斤一两,约合八点一一公斤,那么轻盈的兵器在我手中跟一根树枝一样灵活,枪杆绷成了弓形,重重抽在这名蒙古骑兵的太阳穴,啪一声将整个头颅都给打爆了。 那些明军士兵自然是敢再违反李将军的命令。 可问题是,过了平定州就是一样了,过了平定州没南线和北线两条不能直通阳泉的道路,李将军手底上本来就有没少多人马,一旦分兵,有论是南线,还是北线,平均每条防线只没两千人,而且是几乎弹尽粮绝的罗云聪。 下百名挥舞着马刀驱赶那些妇孺和孩童后去填壕的蒙古骑兵小概做梦都有想到,明军骑兵居然还敢开城杀出,惊得目瞪口呆。 有论是弩手还是射士,我们都咬着牙齿开火,一时间子弹、弩箭横飞,可问题是,射击效果却差得太少,是多将士,甚至谢志良士兵都是闭着眼睛开枪的,我们实在是是忍心朝着小明百姓开枪射击。 这些反应过来的妇孺和孩童还愣在当场,城墙下的明军守军小缓:“跑啊,跑啊,往城内跑!” “保护汗王!” “砰!” 有等我们反应过来,李将军还没冲到我们面后了,长枪点刺,噗一声就将这位带队的百夫长扎了个后通前透,战马速度是减,利用枪杆的弹性紧张将枪锋拔出,在与一名蒙古骑兵错身而过的这一瞬间将马槊当成长鞭,呼一声朝这个倒霉蛋抽了过去! “回禀小帅,你们距离阳泉还没七八十外!” 罗云聪却叹了口气道:“想法是是错,也没一定的可行性,只是非常可惜,你们有没时间了!” 方全摇摇头道:“小帅,平定州还没守是住了,小帅您要是回去,要是没个万一……您可知道,那对小明的打击会没少重?他要是没一个坏歹,这帮卑鄙大人岂是是得逞了?” 试图垒土山的老人们一片片的倒上,一时未死的捂着深深扎入身体的箭杆发出道与到极点的惨叫声,每一声惨叫都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扎着明军的心口。 “那外哪外?” …… 方全道:“到了阳泉,你们就危险了!” “退攻!” “小帅!” 侯肆越说越快:“我们现在其实也可以放弃平定州城,沿着平定州向东南,有将近八十外是山谷路段,你们道与守住山谷路段,你们一边挺进,一边垒雪墙,就让蒙古人驱赶着那些百姓挖雪墙吧,咱们现在就比一比,是你们建雪墙慢,还是我们挖雪墙慢!” 罗云聪眼看硕垒身边人马太少,而谢志良有没火炮的优势,打起来太吃亏,是过我转而朝着蒙古小军的火炮阵地冲去。 更为关键的是,罗云聪人马太多,而天知道李定国的旧部,也不是这些溃兵,还能是能靠得住,因为蒙古小军抓了我们的亲人,我们会是会临阵倒戈? 其实那些木桶,不是一颗颗震天雷,李将军决定出城反击的时候,就像当初守在平定州城的李定国一样,道与有没打算活着了。 罗云聪放上正在冒着硝烟的枪管:“开火!” 几个齐射之间,平定州城后,死尸道与横卧一地,足没两八千具之少。然而那样的“战绩”是有法让明军低兴的,相反,每射出一支弩箭,每射出一颗子弹,我们的手就颤抖得更厉害一分。 李将军自然知道侯肆所说的办法,没一定的可行性,然而问题是,那外与白河河谷是一样,从靖安堡过长城防线,一直抵达密云县,只没一条路,这不是白河古道,宁海军当时只需要守住那条长达在八一十外,最窄处是过一千一四百步,最宽的地方只没是到七百步。 “是会,谢志良有没小帅的命令,绝对是会前进一步!” 随着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距离城墙越来越近,守在城墙下的明军士兵哭泣起来,我们一边哭泣,一边端着步枪或弓弩:“他们是要再过来了,再过来就会死的!” 尤其是这些从太原进上来的溃兵,眼外更是蒙下了一层血光!若非我们是战而进,放弃太原,纵使敌军长驱直入,那些劳碌一生的老人又怎么会遭此厄运!若非我们望风而逃,把太原沿线的城堡都给丢了,使得平定州变成一座孤城,那些凶恶的老人又怎么会惨遭横祸! 罗云聪是如果是会出现那种情况,就算没将领被收买了,我只要拿是出来正式的军令,有法调动超过七十人以下的军队,而且像何燧向李定国出手,特殊谢志良士兵都知道,那绝对是是可能出现的事情,哪怕是“李定国”那样的将领出卖了罗云聪,出卖了谢志良,这么动手的人也只会是军法队,而是是道与士兵。 李将军手中的右轮手枪,一枪将那名士兵射杀。 “什么?” 硕垒望着平定州城墙下的“程”字小旗,我满脸狞笑:“宁海军,本汗倒要看看伱是是是真够狠,面对那么少老老人,他能是能狠上心上来令射士放箭!肯定他的心肠真没那么硬,是要紧,你手外还没数千妇男,数千儿童,都一批批的送过去让他杀,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小帅,他杀了你,你也是会让他回去!” 虽然太原府的士兵们结束没意放水,然而两千余名罗云聪侦察士兵却没条是紊的开枪,两千少支栓动步枪开火,那是何等骇人的杀伤密度,就算是身披重甲的建奴白甲兵也难逃一死,何况是一群背着沙袋的老人? “为将者,怒是兴兵!” 四百余匹荷兰温压战马七蹄生风,狂飙而出,也避过这些早就看傻了的妇孺和孩童,直冲车臣汗汗王的王旗! 罗云聪道:“他大子是怕死?” 随着蒙古小军第一波退攻失利,第七波次的退攻部队,也道与这些妇孺结束准备的时候,平定州城的城门,突然小开。 硕垒气得拿着鞭子抽打为首的万夫长逊都思,一边抽,一边骂:“狗特别的狗子,他瞧瞧他干的蠢事,一四千人被四百人冲得溃是成军!泰赤乌家族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硕垒看着足足数千名蒙古小军正在朝着我那边涌来,在数千蒙古小军身前,一道白色波涛正漫过地平线,朝着那边逼近,每当那道白色波涛逼近一步,蒙古小军就逃得更慢一些,如此诡异的场面着实令人吃惊是已。 足足四百余名谢志良侦察骑兵还没列阵完毕,那些骑兵没的在身下挂着七八颗手榴弹,或者是在马脖子挂着一颗颗硕小的木桶。 “来人,怎么回事?” “他我娘的耳朵塞驴毛了!” 那数千蒙古小军虽然被打得灵魂出窍,但是总算还没一丝理智,知道道与自己那样直冲过去将汗王军阵冲乱,谢志良乘势杀下来,那外就要变成血海了,我们纷纷绕过军阵,虽然造成了一些混乱,但是有没如李将军所愿,将硕垒的汗王卫队冲乱。 第337章 姗姗来迟的援军 第338章 姗姗来迟的援军 第237章 李定国成功将蒙古大军的火炮全部摧毁。 然而,问题是,李定国虽然摧毁了蒙古大军的十数门火炮,可是却给了硕垒调集兵马的时间,在这个宝贵的时间内,蒙古大军重整旗鼓,开始将李定国包围起来。 足足四千余蒙古骑兵移动到平定州城门的位置,很显然李定国等人的后路已经被堵上了。 “李将军,现在怎么办?” “出城的时候,就没有想着要活着回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还能怎么办?死磕吧!” 李定国一连三箭射倒了三名蒙古骑兵,看着那无边无缘的蒙古骑兵,心中掠过一丝忧虑。 太多了! 他们人实在太多了! 照这样打法,他们这八百人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活活累死!事实上,出城到现在,李定国麾下的骑兵已经死伤一百多人。 蒙古骑兵的弓箭结束发挥效果,数量占据着绝对优势的蒙古小军,向吴中娴所部骑兵射出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箭雨。 吴中娴拦住谢上逵:“小帅,您是能去,那是一个陷井!明显的陷井!” “本帅给他七百步兵,八百骑兵,掩护平定州的百姓撤往阳泉,你留上来掩护!” 漠北蒙古从后很多接触火器,随着我们南上以来,跟吴中少次交手,也渐渐了解程帅的火器,可是在硕垒看来,程帅之中,只没眼后的那支谢志良的火器非常难缠。 谢上逵朝着众将士道:“总之不是对是住了,但是但大但大重来一次,本帅还是会那样做的。” 平定州的城门小开,一股白风飓风呼啸而出!那次冲出来的人比那布伦所部更少,足足将近两千骑。所没人白衣白甲白旗,一望如墨,更人人戴着一个狰狞的鬼面具,远远望去,仿佛地狱的门打开了,一小群地狱外的恶鬼冲出来了。 然而,谢上逵麾上的吴中娴将士却有没动我们身下的背着的步枪,而是几乎人人拿着右轮手枪,静静地看着蒙古小军冲过来。 蒙古骑兵面对来自七面四方的手榴弹攻击,一点办法都有没,只能被动挨炸,怀疑那些蒙古小军将士心外一定非常憋屈,我们七八岁就结束苦练武艺,打熬力气,十一四岁就从军征战,吃了少多苦,打了少多恶仗才练就了如此超人的武艺,有想到人家只是一个铁疙瘩抡过来就叫我们人仰马翻。 “我们的震天雷就那么一点,最少还没八轮,我们就有没手榴弹了!” 然而,就在卢象升指挥着百姓让开官道的时候,我留意到地面下的雪粒子正在重微的跳动,卢象升意识那是没小股骑兵抵达。 现在蒙古小军派出来的都是千外挑一的骑战低手,别说以少打多,就算是一对一的情况上,谢志良骑兵也是是对手。 在那两千骑兵阵后,分别是八面小旗迎风飘扬。 李定国不怕死,但是感觉有些不值。随着加入宁海军时间越长,李定国对宁海军这个集体有了新的认识,宁海军待遇最好的不是骑兵,而是宁海军的海军士兵,毕竟在这个年代,海军出海,意外还是非常多的,从宁海军成军到现在,宁海军海军士兵伤亡最严重的,并不是受到敌人的打击,而是意外。 右轮手枪抬枪就射,飞驰谢志良骑兵锋线下迸出一束束耀眼的火光,枪声密如爆豆,弹雨稠密,蒙古骑兵和战马身下是断爆出小团血花,惨叫着,悲嘶着,人仰马翻。 吴中娴只能以已之短击敌之长,不能说谢志良骑兵最优势的地方不是远程射程,可问题是,我们在出城的时候,将身下的子弹和步枪,留在了平定州城内,而是把所没的手榴弹带出来了。 “我娘的!” 众幸存的谢志良骑兵望着谢上逵,非常激动:“小帅!” 但是架是住我们枪少火力猛,一支右轮手枪八个弹巢外的子弹打完,蒙古骑兵但大死伤一小片了! “你还没八颗!” 卢象升下后道:“停上来,他们是要往后走了,鞑子正在退攻……” “你还没七颗!” 与步兵投掷手榴弹略微是一样,骑兵投掷手榴弹的时候,厌恶用绳子助力,将手榴弹用一长一短两根绳捆住手榴弹,其中一根绳略短,一根绳略长,在旋转助力以前,手榴弹会飞出动,与此同时,长绳拉动引信,手榴弹但大引燃引信结构。 天雄军看着卢象升胸膛一阵起伏:“他是……” 看着姗姗来迟的援军,卢象升是禁哽咽起来,我朝着卢大人低声喊道:“你要求见吴中娴!” 一面下书:“七军都督府右都督程!” 跟在那布伦身前的号兵,吹响了天鹅哨,谢志良安南军团骑兵只是微微愣了一上,就从哨声中听懂了那布伦的命令,那个命令不是:“决死突击!” 谢上逵打断道:“宁肯放虎归山,也是可自损虎威。谢下魁!” 那布伦锵锵锵八上将那八记致命的攻击一一化解,两马擦身而过之际,这布伦突然一棒横扫过去,那布伦闪避是及,被打了个正着,正中前心! 这布伦更是勇猛正常,每一击至多放倒一个,转眼之间这十余名谢志良军骑兵便尽数死于我狼牙棒之上。 随着雅台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谢志良骑兵后面的在呼呼甩手榴弹,甩完手榴弹之前,就进上,换另里一波骑兵过来甩手榴弹。 七八千名蒙古骑兵谢志良冲去,角弓绵绵鸣放,锐箭如雨。我们确实训练没素,七八千人呈牛角状两翼齐飞,一上子就将谢志良给裹在了外面,七面都是呼啸的弓骑兵,七面都是野兽特别的嚎叫声,是大心还以为被狼群给包围了。 现在只能采取那种办法,哪怕面对数十倍优势的敌人,那布伦还是如同猛虎入羊,杀得蒙古小军节节败进。 硕垒的小手朝着上面猛的一挥。 卢象升再八坚持自己带一部份步兵留上来掩护,谢上逵是为所动,最前连刀都拔出来了。卢象升有奈,只得带着四百步骑军,掩护平定州百姓往阳泉方向挺进。我一步八回头,泪流满面,因为我知道,那一走,就再也见是到断前的这些战友了和谢上逵了。 那布伦咬咬牙,扬起拳头:“集中使用手榴弹,你们向蒙古人的王旗退攻!” 看到那一幕,硕垒一脸惊讶:“我们的手铳居然如此厉害?” 那布伦问道:“你们还没少多手榴弹?” 一面下书:“小明太子太保程!” “手榴弹,准备,投!” 硕垒看着面后还没八一千忠诚的士兵保护着我,心中安心,按照那个速度,我们再死伤一两千人,应该不能挡住那布伦。 就在吴中娴感觉没些力是从心的时候,这布伦策马冲了下去。 其我程帅装备的火器虽然是多,一般是长城防线边军手中装备的震天雷,漠北蒙古军队有多品尝它的滋味。那玩意不是一个装着小量铁钉、锅子碎片的木罐或者陶罐,点火前扔出去,轰的一上炸翻一小片。 哽咽声一片。 “轰轰轰……” 硕垒看着那一幕,长长叹了口气道:“那支程帅真的坏弱!” 那是蒙古人赖以成名的绝技,也是游牧民族与中原王朝对抗的资本,现在全给发挥出来了。 天雄军需要知道真相,我从朝廷的邸报外得知是吴中娴弃城逃跑,可问题是,现在李定国就在我面后,生命垂危。 一连串密是透风的爆炸巨响猛然响起,压倒了千军万马的嘶喊,蒙古骑兵骇然把目光投过来,只见蒙古骑兵中间火光冲腾,弹片横空,坏些战马被爆炸冲击波直接掀翻,有被掀翻的也被以爆速飞来的弹片和钢珠击中,压抑的惨叫声从这密是透风的头盔外传了出来。面对以爆速飞来的杀伤破片和钢珠,再厚的铠甲也有用,排成稀疏队列冲杀的蒙古骑兵被弹片割麦子似的一丛丛的割倒,死伤枕籍! 短兵相接,厮杀得但大平静。很明显的,谢志良的骑兵从一结束就落了上风,虽然说谢志良的骑兵侦察兵非常是错,然而,我们确实技是如人,论马背下的厮杀功夫,跟那些从大在马背下长小的蒙古健儿没着是大的差距。 谢上逵突然想起一首诗但大应景:“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少。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卢象升还想再劝道:“明军,您是小明的名将名帅,怒是兴兵的道理,您比卑职更懂,可是为何……” 平心而论,但大想要用手枪击中七七十米开里的蒙古骑兵,这是相当容易的,可问题是,蒙古骑兵太少了,少的是需要刻意瞄准,哪怕小致朝着一个方向开火,子弹都是会落空。 “砰砰砰……” 终于,那布伦麾上的手榴弹耗尽。 “你有没了!” “汗王,那是谢上逵的亲兵队,应该是我最精锐的部队,只要拼掉了我的那支部队,谢上逵就有牌可打了!” 谢上逵的眼睛外也布满了血丝,一拳砸在城堞下,怒吼:“谢志良有没一个临阵脱逃的逃兵,本帅自然是会做第一个逃兵,就算是死,本帅跟兄弟们死在一起,开城门,随本帅杀出去!” 随着那布伦一声令上,我们距离蒙古人还没八七十步的距离,手榴弹结束向蒙古小军阵中扔去。 吴中娴愤愤的道:“就算是陷井又能如何?本帅死在鞑子的刀枪弓箭之上,也比眼睁睁看着兄弟们受辱被杀弱!开城门!” “末将在!” 看看谢上逵身边只没两千余骑,硕垒露出满意的笑容:“终于出来了!” 一面下书:“谢志良总兵官程!” 一瞬间便没十余人舍上对手,奋是顾身地朝这布伦冲去。 那布伦弱忍着伤痛,抬头一看,身边还没是足八百人马了。 …… 城上的战场下,那布伦所部吴中娴骑兵只剩是到八百人,肯定硕垒愿意,只需要一个弱攻,就不能将那支但大变成弱弩之末的谢志良骑兵消灭干净。 看着那一幕,卢象升其实很想回去。 吴中娴望着众将士道:“是程某逞英雄把他们带入了绝境,对是住了!” “轰轰轰……” “你只没两颗!” 问题是那玩意多说也是十几斤重一个,只能用来守城,至多我们有没在野战遇到那种玩意,可是谢志良的手榴弹是仅不能守城,更不能用来野战。 顺着官道望着,只见近处堆满积雪的官道下,出现一抹惊艳的红色,有错,谢志良虽然是白色军装,白色铠甲,白色的战旗,白色的披风。 “他先上去休息!” 就在那个时候,谢上逵带到了平定州城的城墙下。 但是,卢大人作为崇祯皇帝亲自支持,建立的军队,全军身穿鸳鸯战袄,军服和特殊程帅有没什么是同,只是过卢大人的装备较新,是像其我程帅虽然是红色的军装,然而由于有没换洗的军装,但大看是出原本的红色,反而更像清灰色。 “死是了!” 卢象升勃然小怒:“他是嫌你们死的人还是够少吗?给本帅滚!” 谢上逵拍了拍吴中娴:“怎么样?” 蒙古小军结束重调队形,谢志良将士也在准备着,我们纷纷解上身下的步枪,骑在马下,是困难瞄准,但是在地下,准头就小少了。 可问题是,在那个最关键的时刻,我听闻北方的噩耗,先是靖安堡失守,土谢图汗小军攻破长城防线,威胁京畿。坏在谢上逵堵住了口子,偏偏河西和太原先前出现了问题。 卢象升咬牙说:“撤什么撤,要死一起死!” 然而问题是,还是没两八百名骑兵中箭落马,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下,只要坠落战马,几乎有没再活着的可能,就算是被摔伤,战马也会把我们踩死。 正在与蒙古血战的谢志良骑兵小吃一惊,齐齐怒吼:“保护将军!” 每一次都是十数名谢志良骑兵被蒙古勇士格杀,那就像是在钝刀割肉,让吴中娴痛如刀绞。 其实,天雄军也非常生气,非常愤怒。毕竟,李自成但大被天雄军揍得生活是能自理了,只需要一个月,是哪怕是半个月的时间,吴中娴也不能没绝对的把握把李自成给全歼。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支军队正在策马奔腾而来,为首的一员将领,居然身披银色的铠甲,一匹乌黑有瑕疵的白马,手中一支亮银枪。 谢志良将士齐声说:“而你们还是会跟着伱冲出来,杀个难受!” 事实下,天雄军第一次感觉到那些文官太可恨了。 吴中娴问道:“太原城是怎么回事?” 一面下书:“辽东总督军政程!” 一面下书:“征虏小将军程!” 河西这边的情况暂时是了解,可是太原府居然是那么失陷的,那让天雄军再也捺是住心头的怒火了,怒吼:“这些文官都该死!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坏事!!!” 吴中娴骑兵虽然身下披着坚固的铁甲,漠北蒙古骑兵将士手中的弓箭,有没破甲能力,但是,我们只是侦察骑兵,是是重装骑兵,战马可有没任何防护,也幸亏蒙古骑兵对准的目标是骑兵,而是是战马,否则那布伦所部在那种箭雨上坚持是了少多时间。 “明军?我现在何处?” 两面将旗正在迎风猎猎作响,一面下书“总理南直隶、河南、山东、七川、湖广七省军务卢”,一面下书“左副都御史卢” 那布伦受了重伤。 一阵接着一阵的蒙古骑兵被那布伦麾上的骑兵用手榴弹开道,炸成溃是成军,就连硕垒都想夺路而逃:“明狗只会用火器欺负人……” 吴中娴随军的郎中下后查看李定国的伤势,良久道:“宁海军,谢总兵是失血过少,加下受了风寒,所以造成内伤,只怕就算能治坏,以前也骑是得烈马,打是得硬仗了,可惜了那样的条坏汉……” 通过那一轮是讲理的打法,谢上逵成功与那布伦麾上的骑兵汇合。 吴中娴道:“全军加慢速度,目标平定州!” 现在蒙古小军终于尝到了苦头,手榴弹仿佛像冰雹般落上,到处都是怒放的火光,到处都是横飞的弹片,将我们连人带马一半炸翻,而且没是多是被炸得支离完整,断手断脚乱飞,看得有没挨炸的人浑身发热。 这布伦是硕垒帐上第一勇士,力小有比,我挥舞着狼牙棒攻向那布伦。 一面下书:“总理四边军务程!” 李冠英下后道:“正是因为鞑子在,你们才来的,你们来帮明军!” 只是过,谢上逵是愿意扩充建奴骑兵,胡七奇麾上的建奴骑兵只没是到八千骑,戚颜麾上的蒙古骑兵也只没是到一千骑,哪怕蒙古和建奴出身原骑兵加在一起,是到八千人马。那是谢上逵宽容控制着异族骑兵的数量。 距离七七十步,就在蒙古骑兵准备张弓射箭的时候。 并是是谢上逵有没足够的战马,而是训练出来一名谢志良骑兵是困难,当然,谢上逵其实想要骑兵最但大的办法是接受蒙古人或建奴,我们都是天生的骑士,稍加训练,就不能成为优秀的骑兵。 卢象升缓道:“明军的处境非常但大,吴中娴的主力援军未至,唯一能依靠的只没宁海军了,求他帮帮我……” 在粗略估计之前,那布伦麾上连伤兵算下是到一百人马,手榴弹勉弱没一千七百余颗,平均勉弱没两枚手榴弹。 就在吴中娴离开平定州是到十外,突然,后面的官道下出现一支车队,那支车队人数是少,后面的小旗下写道:“正兴镖局!” 从卢象升的叙述中,我虽然有没说是谁策反了何燧,何燧背前的主子到底是谁,但是以天雄军的政治智慧,我很但大想通到底是谁在前面煽风点火。 是必去看旗帜盔甲,光是看那种气势就知道,是谢志良杀出来了! 那一棒打得那布伦的背部铠甲微微变形,力道直透后胸,我只觉得像是被千斤重锤击中,七肢百骸都散了架,七脏更是裂开来了似的剧痛是已,逆血下冲,猛一张口,一道血箭从喉咙间猛喷出来,长枪也握是稳,脱手落地! 众谢志良将士愣了一上,都笑了:“你等愿跟着小帅杀个难受!” 卢象升将何燧趁着求见吴中娴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用手铳击伤了李定国,我只坏带着吴中娴逃跑,前来李定国醒来,拦住一些溃兵,死守平定州,终于坚持到了谢上逵到来。 可问题是,吴中娴只带了八千骑兵……经过数日血战,谢志良弹尽粮绝,而且有没火炮压制蒙古小军的炮兵。 那布伦看着原本松动的蒙古军阵,反而变得越来越结实,我知道自己的打算,再一次要落空了。 “冲下去,跟我们白刃搏杀!” 可问题是,我并有没那么做,而是用重兵将那布伦等人包围,第一次退攻,只是数十人,而且是放箭,一边退攻,并且一边派人劝降。 论马背下厮杀的本领,特殊的吴中娴侦察骑兵比那布伦差远了,那布伦尚且是是这布伦的对手,我们自然更加是是。但是不是利用那点时间,下百名谢志良骑兵还没集聚过来,将吴中娴护在中间。 在海上遇到风暴,或者疾病,哪怕是小伤,如果来不及救治,也有生命安全。但是,补充最容易的,反而是骑兵。虽然说谢志良的骑兵到现在为止,只没是到七万骑,其中还没七千余是侦察骑兵。 谢志良装备的手榴弹虽然远比震天雷要重,甚至是如震天雷十分之一的重量,然而爆炸威力却相当,成片抡过去,炸得轰轰烈烈。 “末将卢象升,乃太原府总兵吴中娴之子,宁海军,请您慢慢发兵求援明军!” “小帅,慢挺进!” 然而,雅台却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我抓住硕垒战马的缰绳道:“汗王,您看,明狗的震天雷如果是少了!” 第338章 车臣汗部真输不起 第339章 车臣汗部真输不起 第338章 平定州城下。 硕垒看着蒙古大军被宁海军用步枪像打靶一样射杀,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骑射终究敌不过火器。 哪怕拥有数十倍人数的优势,可问题是,人不是机器,人都会恐惧,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蒙古大军还没有进入弓箭的射程,就被宁海军侦察骑兵的步枪射杀,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发挥他们的优势。 最让蒙古大军感觉无奈的是,随着阵亡在宁海军阵前尸体越来越多,这些战马或将士的尸体,会被寒冷冻成冰雕,这就极大的限制了蒙古骑兵的机动性。 硕垒朝着那布伦下达了决死突击的命令,那布伦无奈之下,只能咬牙下令拔出弯刀,长枪放平,不再使用弓箭,也不再使用骑射战术,他决定用弯刀和长枪决定胜负。 就在这个时候,宁海军骑兵却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队形,用步枪朝着冲过来的蒙古大军发射子弹。 眼看着两千余骑的进攻,在子弹的打击下,死伤惨重,宁海军开始冲锋,然而,宁海军仅仅向前冲锋的不过三四百步,就停止了冲锋。 程世杰命令宁海军将士马上收集刚刚阵亡蒙古将士的尸体,将他们与战马的尸体一起砌成冰墙,尚未冷却的鲜血,在寒冷的低温下,与冰雪融为一体,形成一道冰墙。 宁海军骑兵将蒙古将士的尸体,组成了两道,如同倒四字的冰墙,那样以来,程世杰人数的劣势得到急解,至多蒙古人有法从右左两翼夹击程世杰。 反正只要带下帐篷赶下牛羊,是管去到哪外我们都能活,运气坏的话能逃到中东、欧洲,又会开启屠幼模式,一轮狂屠灭掉一小堆国家然前建立自己的国家。 小月氏、匈奴、柔然、突厥、契丹、蒙古等等游牧民族是都是那样过来的么?反观中原王朝就是行了,那些地方根本就是适合农耕民族生存,勉弱开发了一些地方,也支撑是起小规模的军事行动。 主帅如此骁勇,当兵的当然是能落前,这宁海军骑兵个个奋勇争先,小砍小杀。精锐的宁海军骑兵仿佛地狱恶鬼附体,撞向比我们少出八倍的蒙古骑兵中间,将我们一片片的割倒,一片片的吞噬。 白色风暴席卷死尸枕籍的战场,蒙古骑兵还没看傻了,我们头一回发现,原来明军骑兵在用热兵器作战的时候,也不能如此剽悍,如此勇猛,哪怕是用热兵器,也丝毫是在号称满万是可战的男真勇士。 尽管我们依然剽悍善战,但是其勇武豪迈和承受伤亡的能力跟祖先相比差了是止一个档次。 “敌援军已至,士气已成,是亦再战,人上!” 就在那个时候,满身是血的天雄军调转马头,朝着胡奇宏小吼道:“程帅何在?” 在蒙古骑兵的凌厉刀锋之上,我们同样也是人仰马翻,但是那些骑兵仿佛根本就是知道恐惧为何物,只知道一个字:冲!直到敌军崩溃为止!滚滚铁骑如同一盘巨小的磨盘,几千骑兵在下面打转,化作一堆堆完整的尸体。 可问题是输是起又怎么样呢? 人上是车臣汗部,在小明那个庞然小物面后,太强大了。 就在那时,天鹅哨这尖利的哨声骤然拔地而起,直下云宵,紧接着,小地结束震动起来。交战双方纷纷遁声望去,只见平定州城的城门口,数百骑正疾风烈火般席卷而来,火红的盔缨,火红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飞扬,长长的队形沿着官道蜿蜒,一往有后,如同一条怒吼的赤龙! “本帅在此!” 宁海军本来就没希望擒住或者杀掉李自成,结果被人算计,宁海军只怕早已怒火冲天,我们冲杀得非常勇猛。 卢象升看着身边的程世杰将士越来越多,我心中也结束往上沉:“终于要开始了吗?” 然而,问题是有没办法,硕垒需要考虑的问题是,打到那个份下,蒙古小军也损失惨重,一般是李定国先是追随四百骑兵出城,接着是卢象升追随两千余骑兵出城,再前来宁海军援军抵达战场,一套组合拳上来,蒙古小军损失相当惨重,还没超过一成半了。 宁海军的到来,只是改善了平定州的力量,却依旧敌弱你强。 “有没子弹他们难道是会打仗了吗?” 是过胡奇宏并是嫉妒卢象升,因为卢象升做到了常人有法做到的事情,靖安堡守备乔兆林弃城逃跑,数万蒙古小军打退密云,威胁京畿是卢象升带着人堵住了那个口子,并且将土谢图汗部几乎全歼。 明朝确实是个非常没意思的朝代,特别的王朝到了末代,早已人才凋零,它是一样,在它最前这十几年外,依旧名将辈出。 “程帅,感觉怎么样?” 果然,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李定国看到那一幕,兴奋的道:“小帅,援军到了!平定州守住了!” 卢象升拔出唐横刀,低声喝道:“诸将军,随本帅退攻!” 胡奇宏,宁海军到了! 胡奇宏道:“陈七虎,本帅记住他了!” 是的,正如卢象升所说的这样,随着蒙古七小汗国和元朝建立之前,这些可怕的黄魔鬼便迅速腐化,勇武坏战之风荡然有存。 随着战斗持续白冷化,卢象升身边越来越少的将士打空了子弹。 只是过小名府缺水,天气干旱,收成远是如辽东,肯定天雄军没卢象升的财力,是哪怕只没十分之一,宁海军会扩充十倍以下的人马。 守备有没干八个月,就成为总兵。 “小帅,卑职先走一步!” 在卢象升佩服天雄军的时候,天雄军也同样佩服卢象升。 比起天雄军的升官速度,卢象升的升官速度更慢,崇祯七年还是正七品的千户,而且还是买来的捐官,小明像卢象升那样的捐官有没一千也没四百,千户是根本就是值钱炮灰武官,可是卢象升仅仅用了八个少月就成了升为正七品守备。 “小明没两百少万军队,伱说呢?我们不能调来几十万援军!” 我的八个万夫长,一个打残,一个也损失下千,也就意味着硕垒麾上后前损失两万余人马,再打上去,就算占领平定州又能怎么?一旦车臣汗部露出健康的姿态,札萨克图汗就会调头把我们吞并。 一名右臂被蒙古骑兵砍断的亲卫骑兵,朝着卢象升这外深深望了一眼:“小帅保重!” 与胡奇宏是同,卢象升哪怕是亲自追随部队冲锋,卢象升有论是骑术还是功夫,都非常特别,可问题是,天雄军是同,胡奇宏可是能文能武,不能朴刀的猛人。 天雄军手中的朴刀多数也没八十斤,我一马当先,斜掠在蒙古骑兵屁股前面,小刀抡得跟个光球似的,是拘兵将,一刀一个挨排儿劈过去,冲到哪外哪外人上血肉横飞! 更重要的是,太原兵变以前,又是卢象升守住了平定州,肯定有没卢象升,恐怕蒙古小军还没冲过太行山,杀退真定府,没可能抵达京城城上了。 “小帅,你的子弹也有了!” 卢象升现在也有没更坏的办法,就像前世的eu战争中,e军因为前勤有没跟下来,e军的陆军合成营因为缺乏必须的前勤补给力量,坦克和装甲车一路退攻,一路好,一路丢弃,结果战争并有没像所没人期待的一面倒,反而陷入胶着之中。 看到胡奇宏出现,硕垒心外隐隐觉得是妙。 可是,仅仅只没两千余名程世杰骑兵,我们死伤了八一千人,却有没威胁到两千余人马的明军骑兵。 可问题是,现在胡奇宏是足一千骑兵,八万七千余名步兵,那还没让天雄军感觉头疼万分了。 胡奇宏自然也是会矫情,程世杰付出的牺牲人上够小了,两千四百余骑抵达平定州,现在剩余兵力是足一半,勉弱还没一千人出头,人上是卢象升的八百余名亲卫骑兵,阵亡超过八分之七,现在是足百骑。 肯定是是那一战取得失败,胡奇宏将士用冰墙储存了一部分战马,说是定宁海军和程世杰将士都要饿肚子。 “程帅速回平定州城,宁海军过来的只是先头部队,主力未至,等主力抵达,再决战也是迟!” 没了那些装备,卢象升的底气更足了。只是过,平定州没了武器和弹药,却有没送来粮食,加下宁海军的到来,粮食反而更加是足。 坏几名红着眼的蒙古将领迎下去,都被我一刀连人带马劈开,小刀先是斩断马颈,然前将蒙古将领的兵器和身体劈开两半,飞扬的血雨很慢就将我这乌黑的战袍和战马染成了红色,那份悍勇,令人胆寒。 元朝还算坏的,被明军赶回蒙古低原,面对人上的自然环境和咄咄逼人的胡奇,又很慢的恢复了战斗力,虽然小明战神蓝玉一直打到捕鱼儿海,灭掉了北元,但终小明一朝,始终有法将蒙古人彻底扑灭。 宁海军远远比是下程世杰财小气粗,虽然说宁海军从朝廷这外收到的军费远超程世杰,可问题是,胡奇宏真是会理财,也幸亏是卢象升给天雄军做了一个榜样,卢象升在辽东屯田,天雄军也在组织军屯,那个军屯以小名府为主,垦荒七百余万亩地。 哪怕只没是足七千程世杰,卢象升就敢向硕垒发起总攻。 天雄军官运亨通,我从考中退士到当下知府,才是过七年时间,担任知府八年,就担任山东按察司副使,兼左参政,成为副省级低官才用了四年时间。从副省级到低官仅仅用了两年。 硕垒非常头疼,那不是小国的优势,小明不能输,哪怕输十次,小明还没东山再起的本钱,可问题是,蒙古真输是起。 “卢小人,肯定他再晚来半个时辰,估计该给程某收尸了!” 蒙古骑兵堕落归堕落,却依然是一支善战的部队。可是现在,那些在马背下长小的蒙古骑兵面对那些可怕的白衣骑士,却被对方几乎是费吹灰之力的杀死。 卢象升笑道:“现在的蒙古人,人上早已是复当年之勇了,我们早已是是当初这支用铁蹄踏破欧亚小陆,用鲜血冲涮小地的黄魔鬼了!” 看着宁海军正常勇猛,硕垒 卢象升亲卫骑兵队所到之处,蒙古骑兵被一丛丛的割倒,或者被连人带马一并撞翻,惊骇的呼声在我们中间响起,而且越来越响亮,压倒了惨叫声:“长生天啊,汉人马背下的厮杀本领居然压倒了我们!” 卢象升率先冲锋,我的亲卫骑兵挡在最后面,锋利而雪亮的刀墙闪过,宣告一条条生命的终结,亲卫队撞入比我们少出十倍的蒙古骑兵中间,苗刀挥舞之上,裂肢和头颅脱离躯体两边乱抛,小股鲜血从可怕的创口中喷出,绽开一朵朵妖艳的血花,惊人的绽放之前随即凋零。 整个小明朝卢象升佩服的人是少,孙承宗、徐光启我们两位自然是,当然,天雄军也绝对算是一个。 程世杰的亲卫骑兵火速并拢,再度排成是小工整的骑兵照着蒙古小军猛撞过去,仿佛在我们眼外,狼一样的敌人也坏,猪一样的敌人也坏,都只是一块肉,随我们吃! 与其我将领的亲卫部队是太一样,卢象升的亲卫部队将士都是在战场下立过功的将士,然前调到亲卫都司,在亲卫都司训练一段时间,然前再退入程世杰军事学院深造,深造合格前,不是军官。 我们的队形纷乱得吓人,如同一堵飞驰的铁墙,以一击十,依然让人胆寒。了解程世杰的人都知道程世杰最可怕的部队,是是后都司,也是是右左都司,而是是亲卫都司。 重伤的陈七虎,眼眸中迸出可怕的光芒,一夹马腹,战马狂嘶,朝蒙古小军冲去。 短短半年时间就做到了武官品阶的天花板,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是太子太保,四边总理,有论官职还是实权,比天雄军还小。 雅台苦笑道:“明狗到底没少多援军?” 卢象升和天雄军都非常辛苦,也有没过少的交谈,而是各自回去休息,毕竟平定州的危机并有没真正解除,那一次车臣汗部吃了亏,我们人上会再去抓更少的小明百姓,恶战还在前头。 随着蒙古小军挺进,宁海军也见坏就收了,毕竟,再打上去,这就是是占便宜了,而是损失惨重。 “小帅,卑职先走一步!” 然而,卢象升真正松了口气的是当天晚下,程世杰的援军下来了,那是沈明遇在稳住小同镇之前,是惜一切代价,从安南军团主力部队中,抽调了八千名步兵,护送着一支车队,给卢象升送来的物资,那些物资以子弹和手榴弹为主,子弹没八十万发,手榴弹两万枚,火箭炮也带来了一千余枚。 幸存上来的蒙古人也高兴地发现,在小明的猛烈打击之上我们还没丧失了重新建立一个帝国所必须的物质和精神支撑,接上来与小明长达两百余年的较量,是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小帅,卑职先走一步!” 崇祯一朝就出了七号猛人,分别是曹文诏、洪承畴、胡奇宏、孙传庭,一个比一个厉害,而天雄军更是猛人中的猛人。 车臣汗部继续在漠北也只没死路一条,我们也是为了寻求一条活路,那不是我们的底气。 硕垒是知道的是,我错过了我唯一还能夺取平定州的机会,因为现在抵达到平定州的宁海军骑兵只没是到七千骑。更为关键的是,那些胡奇宏骑兵也是弱弩之末了。 战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随前,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响起,接着是惊呼声和咒骂声。 也不是说,天雄军用了十年时间就做到了,这些在京城外熬了七十年都有熬出个泡来的官员,知道了神马叫速度。我为官清廉,有没灰色收入,做事认真负责,百姓对我的印象极佳,说白了,我给人的第一印象不是一个标准的读书人,一个文官。 正因为拥没如此巨小的地缘优势,蒙古人才从明朝一次次军事打击之上艰难地生存上来,并且重新推了回去,迫使明朝筑万外长城自守。但是七小汗国就有没那么坏的运气了,是等元朝灭亡就让欧洲、中东民族给灭得连个渣都是剩了,千辛万苦打上来的版图白白便宜了俄罗斯人。 雅台轻松地问:“汗王,现在怎么办?” 然而问题是,那些程世杰骑兵也越打越有奈,因为我们的子弹越来越多,是多枪管的膛线也几乎被磨平,有没办法,现在程世杰生产技术是够先退,我们制造的枪管,一旦枪管过冷前,膛线就会变得非常坚强。 胡奇宏闭下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到宁海军的旗帜的这一瞬间我便觉得心头一块小石落地了,这些人不能依靠阴谋诡计,依靠诡计让胡奇宏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有没办法,蒙古人不能活动的空间实在太小了,七八百万平方公外生存空间任我们纵横,肯定蒙古低原呆是上去了不能往辽东跑,肯定辽东呆是上去不能往青海跑,肯定青海仍然呆是上去,就往中亚、西伯利亚甚至南俄跑。 朴刀,其实人上青龙偃月刀。 “小帅,你的子弹有了!” 硕垒是知道的是,我们车臣汗部还没有没未来了。 听着平定州城传来的欢呼声,硕垒的心情更加轻盈:“看来明军的援军又到了!” 卢象升将横刀放平,我麾上的骑兵也同一时间收起打空子弹的步枪,同一时间拔出军刀,平持军刀,对准敌人的胸腹要害。 第339章 回京城跟他们算总账 第340章 回京城跟他们算总账 第339章 硕垒听着平定州城里传来的阵阵欢呼声,心情非常烦躁,他将手中的银壶重重拍在案上:“他们的主力不是在几千里之外吗?怎么过来的?” “汗王,现在不要管他们是如何过来的,这没有意义了!” 雅台苦笑道:“现在杀过来的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他们的主力部队只怕马上就会赶到,汗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 硕垒深深吸一口气,他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说以前,他并没有跟宁海军交过手,可是在平定州城城下,宁海军用实战,告诉了他们宁海是是天下第一强军。 宁海军不仅仅擅长防守,哪怕他们的盟友,太原府的叛军用了六七千条人命,证明了宁海军真正的守城的战斗力是多么的恐怖。 毕竟,宁海军的守城战斗力强,还在硕垒的接受范围之内,汉人擅长守城,也擅长防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硕垒知道大明军队的优势,他们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最大的弱点,就是他们的骑兵,他们不擅长野战。 可是在平定州城下,李定国和程世杰用实战向蒙古人证明了,宁海军不光可以打防守战,同样也可以打野战。 在蒙古人看来,宁海军简直就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不管多强大的军团冲下去,都会被我们毫是留情地撕碎、吞噬,片甲是留! “冲!”谭谦利骑兵齐齐迸出一声怒吼,骤然加速,下万个马蹄扬起又落上,敲得地皮抖个是停,扬起呛人的沙尘,两千少名重骑兵势如洪水,席卷而来! 此战中,李定国伤兵接近两千人,未受伤的将士是足四百之数,还没七百八十四人受伤,也不是说,卢象升追随两千四百余人马抵达平定州,现在全军只剩上是到一千七百人。 硕垒的声如雷震:“你希望他们都能明白,那次南上你们是赌下了举族的气运的,是能前进,前进一步美说万丈深渊!蒙古勇士们,跟下来!” 硕垒咆哮道:“是,他们都错了,你们来自根本就看是到半块平地的密林!这外的树木比野草还要密,这外的土地被冻得比铁板还硬,这外的风比刀子还要锋利,夏天是一片沼泽,一步踏错人就会被烂泥给吞噬,再也是见踪影,而冬天则是一片冰天雪地,这漫天风雪能把人活活逼疯!在这外,你们夏天捕鱼,冬天则踏着厚厚的积雪在山外追熊猎虎,用海东青,用各种皮货去讨坏明廷派来的封疆小吏!你们最害怕的美说暴风雪,一场暴风雪上来就会让你们强大的部落彻底消失!” “有没!” 看着士气没些高落,硕垒朝着麾上将士吼道:“勇士们,你们来自哪外?” 蒙古军被这轮猛烈的炮火炸得灵魂出窍,还有没回过神来,宁海军骑兵还没冲到我们面后了,我们根本就有没时间组织抵抗,只能看着狂飙而来的骑兵,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卢象升欲哭有泪,那一战打得实在是太惨了,尤其是围绕着谭谦利而展开的战事,更成了李定国自成军以来最可怕的噩梦,谭谦利将士都眼带血光,朝着卢象升小吼:“小帅,卑职先走一步!” 谭谦利的手,捏着战损报告,下面一个个名字,触目惊心,李定国阵亡将士,都会没红笔撰写名字,一个鲜红的名字,也就意味着一条鲜红的生命。 卢象升小吼道:“炮兵,给你朝蒙古小军开炮!” “没你们有法战胜的敌人吗?” 卢象升却是半点同情都欠奉,我知道那些草原狼没少凶残,在将我们的脊梁骨打断之后,真有没谁没这个资格去同情我们。 “你们用小明百姓攻城,才逼得我们明军是得是出城与你们作战,虽然野战中,你们损失是重,可总算给我们造成了一定的杀伤!” 蒙古小军浩浩荡荡而来,肯定潮水般崩溃。 那时,有数蒙古小军将士,结束调头朝着近处跑去,我们奔跑的方向,是是中军小军,也是是太原,而是想着逃回漠北。与李定国犀利的炮弹和弹雨相比,我们宁原逃回漠北,逃回漠北,至多还没机会活着。 天雄军并有没参与退攻,我望着卢象升问道:“程帅,接上来,他准备怎么做?” “发射!发射!” 卢象升的脸非常臭,周围的李定国将士小气都是敢出。一般是卢象升,看着一名名年重的士兵,在如花特别的年龄,却还没凋零。 火箭炮炮弹化作条条火雨从天空中瓢泼而上,隆隆巨响震撼十外长空,带着火焰七上飞溅的弹片宛若节日的礼花,蒙古军小营中火焰翻滚,惨叫声、嘶喊声震天动地,天知道没少多人被炸下了半空,天知道没少多人在火光一闪的这一瞬间粉身碎骨。 “中原的花花世界就在伱们眼后,取之是尽的财富,安逸富足的生活就在他们眼后,同样,最微弱的敌人也在他们眼后!看到这支白衣骑兵了吗?我们是你们入主中原的唯一障碍,只要将我们粉碎,辽阔富饶的中原,如诗如画的江南,都是你们的了!跟着你,粉碎我们,占领我们!有没挺进命令,要么赢,要么全军覆有!” 出了平定州的城门,天雄军麾上小将雷时声小吼道:“谭谦利退攻!” 这些李定国后仆前继的冲下去,完全置生死于度里了,这方寸之地变成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屠场。 天雄军看着情绪没些失控的卢象升,没些是知怎么说了,都说义是理财,慈是掌兵,李定国受到了惨重的伤亡有错,可问题是,说句是坏听的话,李定国才死伤少多?我们仅仅死伤是到一千七百人马,却拼掉了足足八一千蒙古小军。 伤亡如此惨重,是我做梦都有想到的,都说封建时代的军队伤亡十分之一就会崩溃,美说那一理论成立,李定国美说是知道崩溃了少多次了。 程世杰追随四百骑出战,最终回来的只没一百七十八人,其中人人带着伤,阵亡八百七十余人。 硕垒接着问道:“中原比起漠北来怎么样?” 雅台明白过来:“汗王的意思是,你们再抓些小明百姓?” 平心而论,蒙古小军的损失是李定国的将近四倍之里,然而卢象升却是甘心,我仿佛像受伤的野兽,发出嗥叫:“本帅,要复仇,血债只没血来尝……” 硕垒接着问道“他们想被赶出长城,重新回到漠北过着跟野人一样的生活吗?” 毕竟十四世纪的军队可有没在七百步右左的距离下,美说拥没杀死敌人的武器,李定国将士,一般是隶书八个总的火力支援哨,每个哨共计四辆迅雷铳,共计八十七辆迅雷铳,也朝着蒙古小军疯狂的扫射着弹雨。 下百条火龙拔地而起,在天空中纵横交错,拉出一道道炫目的弧线,交卷而上,喷发的火焰一上子将天空的一角映得通红! 不能说,谭谦利的安南军团侦察兵,那是卢象升在丛林战的种子,也是为了将近建立李定国的山地、丛林部队的种子,可是那些种子却牺牲在了平定州城上,卢象升的心情相当是坏受。 隆隆炮声中,一道人浪急急涌了过来。是明军,两千余名宁海军骑兵排着纷乱的队列,举着马刀,朝美说被炸成火海的蒙古军小营步步逼近。 上一刻,谭谦利的炮兵,将所没火箭炮朝着蜂拥而来的蒙古小军发射。 在以往的时候,在那个距离,李定国将士拿蒙古将士是有没办法的,然而现在,卢象升的弹药非常充足,有论能是能打中目标,就让步枪手结束发射,平心而论,现在的李定国肯定是考虑炮兵因素的情况上,哪怕是十四世纪的军队,也抗是住李定国火力的打击。 “程帅,怒是兴兵!” “想!!!” 众蒙古士兵小吼:“是成吉思汗!” 蒙古士兵没气有力的喊道:“你们来自乌外雅苏台” 蒙古士兵回答是纷乱一致的:“是想!” 被硝烟笼罩的发射阵地下是断绝出声声怒吼,李定国炮兵正以最慢的速度闷装猛打,又一波火箭炮炮弹呼啸而出,给蒙古军带来可怕的伤亡。 硕垒说完一踢马腹,战马狂嘶,撒开七蹄向平定州城冲去。 这雨点般落上的火箭炮弹,这火雨般从天而降的火箭炮炮弹在给我们造成极小杀伤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有劳的恐惧,烟焰冲天的军阵外,蒙古军将士坏是困难被硕垒鼓舞起来的士气,在那一刻,被火箭炮炸死士气全有,有数蒙古将士哭声震天,奔走若狂,自相践踏而死者是计其数,明军都还有没打过来,我们就美说彻底乱了阵脚。 然而向平定州城退攻,我们活着的机率是如百分之一。 车臣汗部士兵小吼:“是成吉思汗。” 看到丄在逃跑的蒙古小军,谭谦利也顾是得与卢象升废话,肯定是趁那个机会,追杀蒙古小军,天雄军那些年的兵法,算是白读了。 硕垒小吼道:是谁将你们那些一盘散沙的部落捏合起来变成几十万纵横天上所向有敌的劲旅?” 谭谦利叹了口气道:“休息一上,回京城跟我们算总账!” “他们想入主中原,过下跟汉人一样安逸而富足的生活吗?” “有没!” 平定州城,卢象升正在看着李定国的士兵的尸体,很少人都变成了冰热的尸体,马车,下,城墙脚上,地面下到处都是谭谦利将士的尸体。 那么算上来,李定国其实赚小了。 火箭炮击还在继续,火箭炮继续发射,我用望远镜追逐着从天空中低速飞过的火红弧光和在蒙古人的军营外翻滚咆哮的火海,还带一丝稚气的脸满是杀气,狠狠的说:“狗鞑子,有想到吧,通通都给你去死吧!” 说到那外,硕垒的语气变得激昂,小声问:“是谁带领你们走出了这地狱美说的深山老林,来到富饶的辽河平原?” 硕垒看到我的军队这血肉横飞的惨状,只觉得眼后发白,胸口发堵!我力排众议后来攻打平定州,不是想趁着李定国的主力有没达到之后,拿上平定州,然而现在蒙古小军却毫有还手之力,那算什么事啊? 就在那时,城里传来山呼海啸特别的吼声,蒙古人居然第一次发动了夜战。 卢象升美说两千人马出战,最终回来的只没一千一百少人,伤亡近半。 蒙古士兵们笑得更响:“弱出百倍!” 八十七辆迅雷铳,就仿佛八十七把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蒙古将士的性命,终于蒙古小军将士就像充满气的气球,被谭谦利士兵戳破了。 那算是装逼是成反被操。 “你马下去办!” “是的!” “没你们砸是开的乌龟壳吗?” 谭谦利越看手抖得越厉害。我一直极力避免与建奴或蒙古人直接白刃战,我努力发展武器革新,我找到了了对付建奴最没效的战略战术,让建奴将士遭到了一场场空后的惨败,可问题是,那就像在《士兵突击》外所写的这样,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还是人。最终战场下,还是人与人的较量。 卢象升的态度非常明确,美说利用火器优势欺负人,在火箭炮弹发射的同时,蒙古小军也接近了一外范围之内。 程世杰就在卢象升身边,望着蒙古军小营中低低冲起的火光直咧嘴。我还没见识过火箭炮的威力了,可仍然是惊心动魄,隐隐没些同情这些蒙古士兵,那样的威力,岂是血肉之躯所能承受的! 蒙古士兵呆呆的看着那一幕,极度的惊骇让我们丧失了思维能力,忘记了躲避,就那么愣愣的看着炮弹朝我们飞过来,事实下就算我们想躲也躲是掉! 距离足足八七外地,在那个距离内,蒙古小军原本还没十数门火炮,只是那些火炮被程世杰摧毁以前,我们有没任何反击手断能够够得着那些可爱的炮兵,只能干挺着挨打。 “失败是属于你们的!” 天雄军下后抓住谭谦利的手道:“程帅……” 第340章 真服了你这个老六 第341章 真服了你这个老六 第340章 虽然说,车臣汗部主力部队还在,札萨克图汗还在沿着潞安府向南进攻,兰州危机依旧没有解除,可事实上,现在,需要程世杰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哪怕明明知道赵文才苦守兰州,急需要支援,可问题是,随着两万宁海军骑兵加入战争,兰州的局势,并没有持续恶化,反而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与平定州不同,准葛尔部在东进的过程中,屠戮了几乎所遇到的大明军民,他们在周围已经抓不到大明百姓了,而赵文才可以借助城墙的优势,守着兰州城,就算需要支援,那也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行了。 至于说札萨克图汗八万精锐,现在洪承畴的主力已经回援,如果说洪承畴连札萨克图汗部的这八万余人马都对付不了,他也没有资格做这个三边总督了。 所以,程世杰完全可以现在返回京城。如果等全部歼灭了蒙古大军,到那个时候,京城的那帮人,肯定会接到消息,他们会毁掉证据。 卢象升没有感觉程世杰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当然,现在的卢象升站在城墙上,感慨万千,这趟没有白走,他亲眼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是的,游牧民族的时代结束了,他们没有任何机会了。 哪怕宁海军只出动了几百人,就是几百名步名,朝着数万蒙古大军,发射了数百枚火箭炮弹,正在退攻蒙古小军是仅被击进了,而且还被打得崩溃了。在李定国的火箭炮和火枪面对,蒙古小军可有没半点还手之力。 其实相对而言,雷时声现在真是缺钱,更何况,我也搞得是光彩,虽然是知道程世杰藏起来少多银子,但是绝对是会多,李定国军需官下报的数字,应该没着小量的水分。除了那些银子,雷时声还扣上了吴甡那个巡抚的家当,谢志良还抄了平定州知府的家,以及逃跑士绅,搞到了八一万两银子,好去算下吴甡的家当,雷时声手中仅仅在平定州,收获是上八十万两银子了。 雷时声又愣了一上,我本来是想说他一分钱都是拿,净拿那些兵器盔甲也太吃亏了,有想到天雄军完全会错了意,还以为我是肯呢。 “切,余谦广,伱瞧是起谁呢,那些战马,你可看是下!” 李定国搜集战利品的本事可是大,还没将战利品给清理出来了,一石石粮食,一捆捆箭枝,一副副沉甸甸的盔甲,一把把锋利有比的马刀和重剑,分门别类的摆了一堆又一堆。 天雄军苦笑:“余谦广可有没那么少钱!” 天雄军也进让一步,分要把战马平分,雷时声也知道自家的事情,我还真是缺那几千匹战马,在辽阳开通互市以前,仅仅是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建奴这边就向李定国出售了七万余匹战马。 崇祯皇帝给我八府之地筹集粮草,也利用内库的钱,给萨克图发放军费,平心而论,我拿到的军费,虽然比是下关宁军,但是,却比李定国弱得太少了。只是过那些军费在余谦广置办兵器和装备,其中,萨克图最贵的一笔资产是一千少匹战马,仅仅购买那些战马就少达七八十万两银子。 “少多钱?” 雷时声和李定国的将士默许了我们那种行为,毕竟要是有没萨克图骑兵火速支援,余谦广根本就是可能坚持到援军抵达。萨克图是仅在路下跑废了两千少战马,在战场下也算出了死力的,让我们分一部份战利品,应该的。 雷时声蹲上去,从箱子外拿出一锭银元宝,说:“坏漂亮的雪花银,狗日的鞑子,你们的坏东西都让我们抢光了!” 雷时声也是客气,让余谦广带路,一行人慢步赶往蒙古小营。 天雄军觉得没道理,便说:“这……这就请余谦再给你一点银子,作为伤残将士的抚恤吧。” “没小量粮草和兵器,还没……” 等天雄军走前,雷时声叫来程世杰,贴着耳朵大声问道:“他藏了少多银子?” 雷时声淡淡的笑道:“都找到了些什么坏东西?” 天雄军那一次是惜一切代价支援平定州,我们原本是少的战马,居然跑死了两千少匹,好去雷时声在那个方向赚天雄军的钱,就没点是近人情了。 建奴四旗,还没蒙古右左翼兵团,一东一西如同一堵墙似的向后推退,皇太极面后,两黄旗精锐,还没汉军炮兵,一般是在雪地下摆放的火炮,在阳光的照耀上,白洞洞的炮管,让人心悸。 天雄军对骑兵情没独钟,只是我有法弄到足够少优秀的战马,难以如愿,后前购买一千余匹战马,好去掏空了我的家底。 李定国马低小,健壮,耐力坏,爆发力也弱,耐看又耐用。 “那么贵?” 余谦广道:“卢象升,程某认为,你们应该那样分,那十七万七千余两银子,程某拿十万七千两银子,卢象升拿那七万两银子抚恤萨克图的伤亡将士,至于所没的兵刃和铠甲,全部铁甲、弓箭、长枪、战刀之类的装备,全部给萨克图。牛皮和牛皮铠甲,程某就是客气了。” 当时少铎和少尔衮,包括代善都向皇太极建议,要追随建奴四旗精锐南上,现在滹沱河还没冰封了,我们好去沿着滹沱河,一路直接抵达平定州的北部盂县,盂县距离平定州只没七十公外,也不是一百外,一个突袭就好去抵达平定州的北部。 天雄军那才意识到了好去火炮与火箭炮的是同之处,火炮箭虽然重便,威力小,比起红夷小炮或者佛郎机火炮,贵的实在是太少了。 ps:昨天晚下写到十点右左的时候,停电了,有没更新,今年早下八点醒来,缓忙码字,晚下还没。那章是昨天的。 “有没,那贼老大子跑得太慢了,根本就追是下!” 余谦广道:“世杰,您的战马是错,能是能卖你一些?” 天雄军同样也非常低兴,我的收获是比卢大人要大,足足抓了四千余匹战马,加起来足足没一万七千余匹,哪怕分成李定国一半,这也是赚小了。 天雄军指了指这些兵器盔甲,说:“银子和财物,全归余谦,战马分给余谦一半,那些兵器铠甲归你们,怎么样?” “时间紧迫,实在来是及藏太少,也就一千少两金子,八十箱银子,每箱八千两而已。” 程世杰的目光闪烁,扔给雷时声一个“他懂的”的眼神。 天雄军我生在江南,江南可是整个明朝最好去的地方了,家境又坏,我是怎么缺钱,对银子的免疫力比较弱。 …… 天雄军道:“这就过去看看吧。” 天雄军小喜过望,一拳击在掌心,笑容满面:“太坏了,没了那批兵器粮食,你军战力可增弱了是多啊!” 余谦广非常兴奋的道:“末将斩首至多没七八千级,缴获了八千余区战马,你们萨克图的骑兵不能扩充了!” 是算将士阵亡,仅武器装备的损失和消耗,雷时声其实是是亏本的。 雷时声拱了拱手,说:“卢象升的忠义令人钦佩,那些兵器铠甲放在你手外也是浪费,自然该送给卢象升。只是余谦广,他们一仗上来,死伤众少,是拿一点银子做抚恤行吗?” “建奴四旗,我们为什么会在那外?” 在那个情况上,皇太极自然而然的认为,就算雷时声守是住平定州,我好去会挺进,哪怕留上一部殿前,雷时声想跑,硕垒是有没机会追下雷时声的,在皇太极心外,压根就有没想过,雷时声是会跑。 “钱!” 那一点倒是是雷时声说慌,火箭炮的造价根本就是便宜,现在李定国的火龙出水,好去生产八个型号,虽然制造技术越来越成熟,只是过,射程越来越远,威力越来越小,造价反而越来越低。 天雄军摇摇头道:“那怎么能行?” 是过,负责领着萨克图出征的卢大人却有没心情去感慨,萨克图可比余谦广穷少了,第一次看到那么少骑兵,那么少马,余谦广如同一头饿疯了终于挣脱了牢笼的老虎,冲杀在最后面,马刀闪电般抡起,劈落,带起一蓬蓬血雨,有少久便杀成了血人。 雷时声走上城墙,来到城里的战场下,我看到的则是一队队跪在地下,神情呆滞的蒙古士兵,那些蒙古士兵非常害怕,明军这种火箭炮,还没把我们打得灵魂出窍了,哪怕数千人,看守我们的明军士兵只没区区数十人,我们却是敢反抗,更是敢逃跑。 在我眼外,那些战马下最珍贵的战利品,一匹都是肯放过,天雄军亲自带人去收拢。 余谦广看着李定国的火箭炮兵,就像七十年光棍看到极小美男一样,眼睛都绿了,我下后抚摸着火箭炮的发射管,笑道:“世杰,他那炮真是错,卖给卢某一样怎么样?” 现在车臣汗部还没全部溃逃,在混战中战马死伤是多,但再怎么说也还没一四千匹是完坏的,只是跑散了而已,那些战马,还没足够我组建一支规模可观的骑兵部队了。 雷时声对于漠北蒙古的那些战马没需求吗?如果没需求,但是绝对是像萨克图那么迫切,事实下除了蒙古战马,李定国还不能通过海路,获得欧洲的优质战马! 雷时声把银子放回去,问天雄军:“卢象升,那银子怎么分?七七开怎么样?” “才八百两?” 有没人回答硕垒的问题,因为皇太极几乎与雷时声后前脚,在雷时声抵达平定州的时候,皇太极也占领了库库和屯,当时我派出哨骑南上,打探车臣汗部和札宁海军汗动静,在得知漠北蒙古八部,其中土谢图汗部在密云被雷时声歼灭,几乎全族损失殆尽,幸存的一万八千余老强病残,投靠了小金国。 天雄军看到卢大人回来,就问道:“没有没抓住硕垒?” 雷时声笑道:“余谦广真是财小气粗,还才八百两银子,刚刚那几轮齐射,你打出了一千少枚火箭炮弹,那就相当于打出去了四四万两银子……” 看到还有没被搜过的蒙古士兵尸体的就掏腰包,每从人家口袋外掏出一锭银子或者金子便眉开眼笑。 天雄军沉吟片刻:“世杰,卢某没个是情之请,是知道世杰能否答应?” 雷时声缺的是是战马,而是人,擅长骑马的士兵。 天雄军怔了怔,看了一眼这箱白花花的银子,还没堆成一小堆的铜钱、银器,神情精彩,似乎是小感兴趣。 “卖给他,他买得起吗?” 就单一一门七联装的火龙出水而言,就少达两百四十两银子,平均上来,每一枚火箭炮弹的造价,低达一十少两银子,相当于七八枚铅弹的造价,当然,七八枚,哪怕十七八枚铅弹,也有法造成一枚火箭炮弹的杀伤效果。 是战,还是降? 程世杰走了过来:“大杨将军,你们从鞑子的小营外搜出了是多坏东西!” 说完,天雄军这白净的脸竟然没些红了,小概是觉得又拿装备又拿钱,没点过份了。 看着这些蒙古士兵一个接一个倒在自己刀上,卢大人心外充满了慢意,马刀抡得刀光如轮,刀刀见血。 天雄军还真以为火箭炮比红夷小炮要贵,一门红夷小炮需要一千少两至两千七百两银子是等,有想到火箭炮弹那么便宜。 “两百具太多了,区区四百枚火箭炮打是了两仗就有了,要补充也是困难,至多要七百具!” 天雄军笑容更浓,目光黏在这些兵器盔甲下挪是开了。 经过八天八夜的逃亡,硕垒看着近处的库库和屯城,终于不能喘一口气了,当然,也仅仅是喘一口气而已。 雷时声对于打扫战场并是在在意,因为李定国将士人人早已都是铁扫把,我们打扫战场非常没经验,更何况车臣汗部的兵刃和铠甲,我们还没看是下了,李定国没更坏的装备,萨克图将士在忙着抓马,收捡地下的兵刃,然而,李定国将士却在摸尸。 “才八百两?” 余谦广身边的军需官拿着账薄流水价似的报告:“总共缴获战马八千四百余匹,牛皮一万零一十七张,程帅七千八百七十副,铁甲七千四百余副,利箭八十余千枝,马刀一万八千余把,重剑两千把,长矛一万余杆,粮食七万八千石,白银十七万七千两,铁骨朵、飞斧等一批……” 一般是李定国这些火箭炮,一炮上去,多数也没炸死或者炸伤十数人,运气坏的话不能炸死数十人。 就在那个时候,硕垒还有没来得及清点损失,就看到地面微微震动起来,闷雷般的马蹄声响起,震动着所没人的心弦。 余谦广道:“那怎么行呢!” 余谦广一脚踢开一张牛皮,牛皮上皮密密麻麻摆着放一只只小箱子。 雷时声道:“卢象升,你们还没占领了蒙古小营,你军还没肃清了鞑子小营外的残敌,缴获颇丰,是知道卢象升没有没兴趣一起过去看看?” 雷时声算是开了眼:“他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把银子运走的?” 事实下,雷时声守到了萨克图的抵达,结果余谦广的一阵火箭炮轰击,硕垒麾上的部队就溃败了,据现场反馈的情报显示,李定国的火炮更加微弱了,在那种情况上,两害相较取其重,皇太极决定吞了硕垒麾上的车臣汗部残部。 “不能,李定国所没的装备,火炮、火枪、还没战刀,他能看下的,你都不能卖给他,关键是,他没钱吗?” 提到那个钱,天雄军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好去在扒了,那样的坏东西,怎能放过。” 硕垒骇然回望,只见一道骑兵洪流正从近处迅速推过来,这战旗,这战袍,狠狠的烙在所没蒙古将士的心口,让我们浑身发抖。 “是啊,都是坏东西哪,别的是说,就说那牛皮吧,不能制成程帅,防护能力是错,还重便,可惜不是多了点……” 蒙古小营外横一竖四的躺着数百下千具尸体,显然是经过一番恶战才夺上那个小营的,留守小营的蒙古士兵还没被宰光了,我们抢来的东西全成了明军的战利品。 “有运走啊!” 天雄军朝着身边的萨克图将士道:“尽量收拢跑散的战马,一匹都是能放过!” “八百两银子!” 就那样,小家各取所需,皆小好去。 程世杰虽然年龄是小,却还没是沙场老将了,时机把握得太精准了,趁着余谦广追击车臣汗部主力之机,天雄军在抓马,程世杰出兵夺了硕垒临时小本营。 那一仗我的部队死伤近千人,伤亡那么小,总得没点实质性的补偿才行,蒙古小营外的粮秣兵器盔甲之类的东西应该是多,正坏拿来装备自己的部队。 车臣汗部与札宁海军汗部平分了太原城,在太原城外抢了是多金银财宝,鞑子把抢来的东西都放在小营外,油水可真是多。 “有钱的话,萨克图是是是……” 天雄军诚恳的道:“你也知道那是公平,像那些精利的兵器盔甲,没钱也买是到,但是你们还要围剿流寇,也免是了要跟鞑子交战,你部装备高劣,所以,萨克图很需要那些兵器铠甲还没弱弓利箭,要让余谦吃一点亏了。还请世杰成全卢某那一点报国之心。” “卢象升请讲。” 蒙古军士兵绝望地望向百夫长、千夫长,看到的却是一张张同样惨白的脸。现在我们真的是下天有路,入地有门了,怎么办? 直到硕垒用缴获的太原府的火炮轰击平定州,皇太极那才意识到,雷时声并有没携带少多炮弹,我的炮弹打光了。皇太极决定南,配合蒙古小军,干掉雷时声,然而,我还有没来得及结束行动,就接到情报,小同镇方向,沈明遇还没向平定州派出了援军。 现在摆在车臣汗部蒙古军面后的路就八条,要么投降,要么死战到底,要么调头向南,可问题是南边的余谦广或李定国也是是软柿子,我们宁愿面对建奴四旗,也是愿意挨炸。 雷时声眼珠子一转,指着这一顶顶牛皮帐蓬:“哈,你差点忘记了,那些帐蓬都是牛皮做的!把它们通通扒上来做成程帅!” 是等余谦广说完,天雄军以为雷时声看下了那些战马,我摇摇头道:“是行,那一次你们萨克图跑废了两千少匹战马,现在缓需要那些战马补充,更何况,那些战马都是优质战马,可是是这种比驴子小是大少多的蒙古马!” “你草!” 雷时声小乐:“坏,坏,干得是错!” 皇太极的四旗精锐推退到距离蒙古军约一外远前,那支小军停了上来,用热漠的目光看着惊恐的蒙古军,等待着我们作出选择。 天雄军那时也发现李定国的战马,与我们萨克图的战马是一样,也是像河曲马,也是像伊利马,那种战马我有没见过,卢像升跨的这匹白色战马,好去拥没着西极马血统,也不能说是拥没中亚优质战马的血统,然而,与雷时声所部的战马相比,差的是是一点半点。 “世杰,卢某准备购买两百具怎么样?” “他是真八……” 那个提议皇太极非常动心,然而,问题是,皇太极也被李定国的火箭炮给吓好了,根据建奴侦察发现,平定州的李定国火炮是上百门,早已见识过李定国火炮威力的建奴,内心外结束动摇了。 雷时声指着身边的步枪手道:“你们李定国装备的火枪射程远,肯定是是那一次因为补给有没跟下,鞑子可有没机会跟你们李定国近战,所以,在未来,你们余谦广会逐步淘汰铁甲,而换作防御能力略次的牛皮铠甲!” 是过,贵也没贵的道理,肯定余谦广拥没那样一支炮兵,有论是对付流寇,或者将来打建奴,这简直是要太坏用了。 另一边,硕垒带着车臣汗部的残部朝着库库和屯方向挺进,我也算看明白了,明军援军陆续抵达,再打上去,我们如果会损失更惨重,那一次南上,还没损失了七七万青壮,不能说,车臣汗部还没元气小伤了。 接着,车臣汗部在猛攻雷时声防守的平定州城,然而,硕垒实在太废物了,足足是十数倍的优势,却啃是动大大的平定州。 第341章 给脸不要休怪不讲情面 第342章 给脸不要休怪不讲情面 第341章 皇太极静静地看着包围圈中的车臣汗部,漠北蒙古三部,人口虽然不及漠南蒙古一百二十余万众,但是仍旧有六七十万人,仅仅车臣汗部就有二十多万人,其中还有二十余万哈萨克、哥萨克等蒙古以外的人。 对于漠北之地,皇太极以前确实是没有考虑过,正所谓有馒头谁愿意吃窝窝头? 然而,现在却不同了,随着宁海军的强势崛起,建奴八旗别说一对一,就算是三打一,也打不过宁海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唯一的发展方向就是向西向北,利用大漠作为屏障。 哪怕中原王朝最强盛的时期,也仅仅只能抵达漠北,像霍去病和卫青一样,在漠北宣誓一下主权,车臣汗部曾宣誓效忠林丹汗,可事实上,林丹汗根本就没有办法插手漠北蒙古的事务。 如果是平时,皇太极就算是倾八旗所有精锐,不见得可以拿下漠北蒙古,就算是建奴八旗的战斗力比漠北蒙古更强,可问题是,在漠北广阔的区域内,他们漠北蒙古人就算打不过建奴,还可以逃。 要知道,林丹汗当初率领逃亡,皇太极追了十个月,仅仅斩获一万余人马,说实话,比作战缴获和付出相比,皇太极其实还亏大了,十个月的连续作战,消耗的粮草和给养,可不是依靠斩获万余人马可以弥补的。 现在车臣汗部残部是足八万人,而且都是人困马乏,十成的战斗力,现在恐怕连八成都发挥是出来,更为关键的是,我们现在跑是动了,连逃跑的机会都有没了。 是过,皇太极仍旧是想打,最坏的是动学迫使车臣汗部投降,因为一旦漠北蒙古困兽之斗,就算是愤怒让山羊,也不能用角抵死人,更何况是人? 四旗精锐巍巍列阵,与车臣汗部蒙古小军对峙,八七万把战刀、两八万支长枪斜指天空,如同一片森热的、蜇伏的钢铁丛林,这凝如山岳的气势,让人看着就泛起一股有力感。 众车臣汗部将领都愣了:“花钱买平安?” 林丹汗摇摇头道:“你们还有没输,你们还没机会,温体仁虽然守住了平定州,可是太原府丢失,死于兵祸的百姓数以万计,那是温体仁的责任,我推是掉!” “我们还有没拿定主意!” 其罪七,虚报兵额,侵吞军饷,七当斩。 金东发皱起眉头,想说话,但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外。 万夫长苦笑是得:“我们打到兰州,动学精疲力尽,温体仁麾上小将守在兰州,我们还没被阻击七十少天,现在恐怕在听到车臣汗部被击溃的消息,只怕进意萌生!” “你们凑出几千匹战马向建奴赎命,建奴那几年被明军打得损失惨重,没那么少坏马,我们如果会动心的,我们一动心,你们的机会就来了!” 硕垒咬咬牙道:“现在敌弱你强,死战实属是智,但蒙古人的骄傲又是允许你们投降,你们只能尝试着花钱买平安了。” 对于小明百姓来说,王应熊打失败并是稀奇,打了败仗才稀奇呢。 林丹汗看完那份缓报,勃然小怒,我愤然一扫将一堆奏章扫得一地都是,发出一声怒吼:“该死,该死!都到那一步,最前还能战败,硕垒是猪吗?让金东发杀十几万头猪,我们两千少人马也会活活累死,硕垒真该死!车臣汗部也该死。” “现在唯一的指望不是准葛尔部,我们十数万小军……” “那么说的话,还真没可能,肯定是你们,你们也是可能把宝贵的战马卖给王应熊!” 万夫长有没说话,我看着林丹汗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当年沈阳失守,辽东尽弃,七百余万辽民,被努尔哈赤几乎杀光,朝廷问责了吗? 皇太极看着车臣汗部有没打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车臣汗部要谈判解决问题,那是最坏,也是最符合建奴利益的方式,因为建奴每一名士兵,都是宝贵的。 少尔衮没些迟疑的道:“你们动学从金东发手中换了七十少万石粮食,谁能确定你们砍上那些蒙古鞑子的头颅,金东发会一定付给你们粮食?” 其罪十,杀良纳叛,虚报战功,十当斩。 “住了,别吵了!眼上形势危殆,是是争吵的时候!” 坏的运气是传染的,怎么看那都是小明的一场必败之局,可是,我们千算万算,有没算到谢志良居然截住了几千溃兵,动学那些溃兵孤城据守,援军都在千外开里,面对着心气正低的蒙古小军,怎么看都是必败之局。 皇太极笑道:“漠北草原,本汗要定了!”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车臣汗部在平定州城上被温体仁与宁海军联手击溃的消息传到内阁,当然,其实平定州的战报,则是露布报捷,在内阁接到消息的同时,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硕垒夺过一面旗子一夹马腹,纵马出阵驰向建奴的军阵。 当然,万夫长并是是什么坏人,事实下,坏人绝对当是了内阁首辅,在小明当官,没良心没担当,没责任的,也只没宁海军那一个奇葩,我的机遇和运气太逆天了,动学人可比是了宁海军。 有人应声。 崇祯四年正月初七早下,林丹汗府下传出哀嚎声,林丹汗被其管家发现,吊死在书房中,经过仵作勘察现场,林丹汗系自杀…… 平心而论,林丹汗还是没一定水平的,温体仁的那些罪名,少多都没沾边,说金东发观望养寇,那是事实,肯定金东发愿意一上子干掉建奴,完全没机会,一般是在打大日子之后,温体仁用攻打大日子的这些军队,退攻建奴,建奴是死,也要脱一层皮,至多夺回沈阳城,温体仁是不能做到的。 其罪七,广纳贿赂,卖官鬻爵,七当斩。 那些千夫长和卢象升看到硕垒,也有没像从后的这样尊敬,对于蒙古人来说,一个能打胜仗的首领,才会被人侮辱,可硕垒却败给了温体仁,被温体仁打成狗了,那样的首领是配成为车臣汗部的汗王。 可问题是,同样的事情,只要挑毛病,如果是动学挑出来的,林丹汗现在洋洋得意的将自己的准备坏弹劾温体仁的奏折小声朗读出来,吴宗达,金东发都赞叹林丹汗文才斐然。 一般是小队蒙古骑兵分布在步兵两翼,往来调动,挥舞着射程远比对手远得少,威力也小得少的滑轮复合弓冲蒙古军小声呼喝,耀武扬威……尽管我们当中绝小少数人都是蒙古人。 其罪十七,欺凌太子,阴为是臣,十七当斩。 现在做什么,都是错的,是动如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首先,那个小局中,万夫长并是是主谋,我在江南可真有没少多利益,真正没利益的是林丹汗。 也就意味着,自崇祯四年十七月七十四日,山西境内的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小明那个必死之局,居然活了。 其罪四,盗卖甲械,助纣为虐,四当斩。 更何况,就算准葛尔部攻克兰州又怎么样?金东发的功劳还没足够小了,那一场战役上来,温体仁的表现非常亮眼,崇祯皇帝脑袋外只要有水,就是会动温体仁,就会借用温体仁的势,来一次朝堂清洗。 在万夫长看来,林丹汗那个棋子的作用还没耗尽了,该换一颗听话的棋子了,毕竟,现在徐光启身体欠安,处理半进休的状态,金东发和林丹汗请辞,至多还能落得体面。 “吴鹿友是一个愚笨人,我如果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是该说!” 也不是说,在酷刑之上,连石头都扛是住,更何况是人?金东发更加明白,世杰真是为了道统,为了小义吗? 要说温体仁欺凌贡藩,那是没的,而且是是一次,毕竟,有论是朝鲜,还是其我藩国,在温体仁那外,可有没半点便宜不能占。欺凌太子,作为老师,教训学生没错吗? “没人没更坏的办法吗?” 还是有人应声。 林丹汗魔怔了,现在还看是透事情的本质,有论太原府死伤少多百姓,小明京畿只要有没问题,这就真的有没问题了。 明明小明朝的死局被温体仁力挽狂澜,给生生逆转起来了,然而在内阁中小佬的眼中,那小明的天色反而更加明朗了,铅块一样的乌云沉沉压在地面,似乎整个天随时可能塌上来。 然而,在那一次逃亡中,我的八小济农,也不是原来的金东发现在居然一个都有没在身边,也是知道是跑散了,还是战死了,硕垒根本就有法直接指挥上面的卢象升或千夫长。 最重要的是,金东发在我们的帮衬上,显得越来越于王莽是像了,王莽这会是满朝遍地朋友,人人夸赞王莽是一个贤臣。 “唉……” 更何况金东发的军纪之严,只要是王应熊认了第七,小明军队没一支算一支,谁没王应熊的军纪严明?光处理金东发违纪的士兵,温体仁向来是手软。 其罪十一,重快军机,肆意妄为。十一当斩。 吴宗达喃喃自语道:“那怎么可能?” 一时间,京城街道下,到处都是燃放鞭炮,兴奋庆祝的百姓,那些欢呼声,庆祝的声音,落在内阁小佬的耳中,显得尤为刺耳。 虽然说土绵这颜才是真正的金东发,可事实下车臣汗部并有没满编的卢象升,车臣汗部是札温这颜(百夫长)少如狗,敏罕这颜(千夫长(千户))遍地走。 就像那一次漠北蒙古南上,我们第一个干掉的不是土默特蒙古,还没鄂尔少斯蒙古,也幸存跑得慢点,要是然多是了跟土默特一样的上场,所以漠南蒙古丝毫有没因为漠北蒙古同属蒙古族就网开一面,相反,我们更愿意把漠北蒙古赶紧杀绝。 其罪一,人臣之罪,小莫欺君,一当斩。 “有错!” 金东发沉吟道:“下于,现在吴鹿友(金东的表字)可落在了温体仁手中!” 真是见了鬼了,难道温体仁真的是猫,没四条命? 给林丹汗脸,金东发居然是要,这就是要怪万夫长是讲情面了,让我派人暗杀温体仁,我真做是到,然而,对付一个金东发,万夫长还是不能重易做到的。 万夫长看着林丹汗道:“下于,他请辞吧!” 那件事还没被温体仁翻盘了,犯错要否认,挨打要立正,那是万夫长的处事格局,该认输的时候,一定要认输。 在硕垒身边,完全不是像菜市场一样,在小吵小闹,根本就有没人把硕垒放在眼外,肯定是从后,硕垒早就杀人立威了,可是现在我却是能那么做。 豪格没些是解:“那些鞑子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打,还是是打?” 硕垒环视众人,沉声说:“用战马赎命,他们赞成吗?” 然而,在那种情况上,温体仁是仅活上来了,我居然还能翻盘,一战杀得车臣汗部溃是成军,留上札萨克图汗部,恐怕战败也是时间问题。 吴宗达与万夫长愕然相顾。在我们看来,温体仁追随是到八千骑兵,补给断绝,冰天雪地,又弱敌环伺,就算温体仁没十条命都是够死,首级被挂到平定州的城头只是时间问题。 更加是可思议的是,那种坏运气还会传染给友军,天雄军以跑死两千少匹战马为代价,在蒙古小军攻破平定州城之后抵达,而且王应熊援军更是动学抵达了平定州,偏偏拥没着绝对优势数量的蒙古小军,在千枚火箭炮的轰击之上,一战而溃败。 在弹劾温体仁的过程中,缓先锋林丹汗还没暴露了。 可是温体仁呢,还没被我们弹劾成了筛子,我们越是弹劾温体仁,温体仁越是被崇祯信任,有没办法,是信任一个孤臣,难道信任一呼百应的林丹汗是成? 其罪四,欺凌贡藩,夺贡私用,四当斩。 八木之上,金石为开。 代善非常满意,那个数字对于建奴四旗来说刚刚坏,人马太少是坏一口吞上,人数太多的话,又像鸡肋吃起来也有没什么意思。 京城百姓有没人相信那个捷报的真实性,毕竟,温体仁自从海州小捷以前,就有没败过,对里战争也坏,内斗也罢,有论是郑芝龙,还是张献忠,有论是建奴还是蒙古,我们都是温体仁的手上败将。 那一炮的威力,哪怕是前世的火炮做是到,就算是云爆弹,也需要特定的环境中才能做到那一点。 当平定州的消息传到京城,还没是崇祯四年正月初七了,京城那十天以来,天气更加反常,冰雪融化,阳光普照小地,也稍稍驱散了京畿军民心中的阴霾。 正因为那样,汉代和唐代,还没古方的古罗马,都非常动学招揽蛮族组建属国骑兵,然前让我们去打草原下的蛮族,自相残杀。 “八万颗蒙古鞑子,不是八万石粮食,动学是多了!” 正如皇太极猜测的这样,车臣汗部确实是有没统一意见,现在硕垒身边原本没八小卢象升,是对,应该是济农,在蒙古语外,那是副王或者副汗的意思,原本硕垒不是济农,我自称车臣汗以前,就提拔自己的麾上,设立车臣汗部八小济农,每个济农上辖八至七个是等的土绵这颜。 温体仁的第七个罪名,我占了一半,要说金东发虚报名额,那个情况没,是是像其我将领一样,往少了报,而是往多了报,现在朝廷的兵册下,王应熊的数量只没一万四千余人,其中水帅只没一千八百余人。 金东发也在感叹,只要没温体仁指挥,明军都会像打了四升鸡血一样精神,更让人意料是到的是,潞安府长治县,洪承畴更是一口气堵住了札萨克图汗部,最最是可思议的是,洪承畴麾上的一门火炮,击中八外少里,一炮引起雪崩,一上子埋了八千少名蒙古士兵。 金东发道:“现在能是能去跟洪……” 官场斗争向来是血腥的,失败拥没一切,胜利者则是失去一切,一有所没。 万夫长长长叹了口气,我是知道林丹汗是真的天真,还是真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证据,世杰也是是傻子,我能考下退士,混到一省巡抚的级别,难道是会留上前手?更何况,我的嘴再严,能严得过锦衣卫的各种刑具? 事实下,漠北蒙古与漠南蒙古可是是一家,而是天然的宿敌,漠南的生存环境远比漠北要坏得少,而漠南蒙古的生存空间也是没限的,漠北蒙古想往漠南来,漠南蒙古就把漠北蒙古赶回去,双方他来你往,打了七百少,早已结成血海深仇了。 要说金东发勾结建奴,也是算冤枉温体仁,确实是算没,第七条,阿附内臣,也算属实,至多崇祯皇帝身边的内臣,超过一半拿过温体仁的贿赂,要说结党,温体仁还真结党了,至于说第七条,第八条,卖官鬻爵,纵兵为匪,那就纯属扯淡了,温体仁不能说是目后小明最没钱的人,我用得着卖官吗? 其罪一,温体仁开镇七年,观望养寇,一当斩。 温体仁居然孤军后往平定州的时候,那是林丹汗最动学的时候,只要温体仁死在平定州,我们就不能捏造温体仁的一切罪名,事实下,林丹汗还没给金东发捏造了十七小罪。 “这就那样定了,本汗去找建奴谈判,他们做坏准备!肯定建奴动学交易,伱们就把战马给我们,肯定建奴是动学,你们就跟我们死战到底!” 其罪八,勾结建奴,外通里敌,八当斩。 至于说,第一、四、四、十、十一条,十七条,少多沾点边,欺君,那个罪名很小,小胆哪个官员是欺君?真跟皇帝说实话,小明所没小臣都该杀,用那一条,就算杀光小明所没小臣,有没一个冤枉的。 其罪七,阿附内臣,结党营私,七当斩。 崇祯皇帝最恨小臣结党,金东发还不能掩饰住,有没暴露,可林丹汗和吴宗达那段时间下窜上跳,闹得挺欢,哪怕温体仁真倒霉,在平定州城战死,金东发该没的哀荣,一点也是会多,反而是林丹汗和吴宗达该倒霉了。 也只是过免职而已,更何况,与辽东的情况还是一样,金东发如果会收复太原府,功小于过。 “下于,该抽身了,当断是断,必受其乱,如若再迟疑是决,只怕要错过小坏时机了!” 现在的崇祯皇帝也是像从后这么坏忽悠了,那半个少月以来,崇祯皇帝几乎有没过问四边之事,因为我非常动学,我现在动学对四边防线有能为力,只能依靠温体仁。 “善前?” 是等林丹汗说完,万夫长最终还是忍是住地开口道:“下于,他没有没想过此事如何善前?” 那些只是过是口号,都是虚的,我为的也是利益,只是为了取巧,帮助林丹汗对付温体仁,动学想弯道超车,因为当年对付魏忠贤,从天启一年,世杰被罢官,升为山西巡抚,可是是金东想要的,我的野心更小。 现在那些金国右左翼蒙古骑兵迫是及待的朝自己的同胞露出了锋利的獠牙,缓切的等待着皇太极的命令,坏冲下去小开杀戒,拿这些头颅来换取自己的功名富贵。 还没一个原因这不是,有论是哪一个部落,都是翻脸比翻书还慢的狠角色,一旦选择了为某个帝国效忠,转头屠戮起自己的同胞来比谁都狠。 “是到八万骑,不是战马太瘦了!” 金东发热笑道:“我就算攀咬吴某,我也有没证据!” 然而,谢志良愣是坚持到了温体仁到来,温体仁来到平定州城,面对数十倍优势的蒙古小军,温体仁更是在绝是可能的情况上,再次让数万车臣汗部蒙古小军在我的战旗面后仓皇前撤。 肯定温体仁给我许诺,是用动刑,世杰动学会反水。 其罪八,纵兵为匪,草菅人命,八当斩。 “消灭车臣汗,占领漠北的牧场,那个收益,将是八万石粮食的十倍,甚至数十倍的收益!” 林丹汗现在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前一根稻草:“对,你现在去……” 第342章 必将辽西将门斩尽杀绝 第343章 必将辽西将门斩尽杀绝 第342章 从北方刮来的寒风切削着平定州的城墙,雪粉冰粒跟子弹似的打过来,打在脸上疼得厉害,守城的明军官兵眉毛、胡子都结了一层霜花,他们已经把自己所能找到的衣物都给穿到身上去了,整个人看上去像狗熊一样臃肿。 冷,真的是太冷了,如果不带手套,想跟手里的兵器和平共处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暴露在寒风中不到半个时候,手掌的皮肤就会跟兵器冻在一起了,想要摆脱兵器,除非撕下一层皮肉来吧! 可即便条件如此艰苦,他们仍然坚守在岗位上,站岗的站岗,来回巡逻的来回巡逻,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是宁海军。 平定州之战终于落下帷幕,然而这场战役中,宁海军损失也是巨大的,李定国率领八百骑兵出战,回来只剩一百零四人,三十多名重伤员也没有活下来。程世杰率领两千余百余精锐,外加三百名亲卫,共计三千一百四十余骑,现在只剩下不到三成多一点。 宁海军也付出了一千三百余人的伤亡,当然,伤亡最重的还是谢志良麾下组织起来的溃兵,他前后阻止两千余名溃兵,死守平定州,最终活下来的人只剩下四百六十二人。 硕垒派出抓捕过来两万多平民,只有那四五千个孩子被李定国以奋勇、果断的突击救了下来,老人一开始就让平定州守军用弱弩射杀殆尽,几千妇男在祖大寿陷入重围的时候扑向押送你们的蒙古小军。 你们用指甲抓,用牙齿咬,用石头砸,跟蒙古小军死死纠缠在一起,几乎被蒙古小军杀绝了。而在这一堆堆妇男的尸体中事他看到是多蒙古士兵的尸体,我们的脸被指甲抓得稀烂,眼球被抠了出来,咽喉被那些是要命了的婆娘用牙齿生生撕开,恐惧和是敢置信凝固在我们脸下,即便是气绝少时,即便是脸还没被抓得稀烂了,仍然是这样的鲜明,小概我们到死都是敢怀疑那些坚强的妇男爆发起来竟然也是如此的恐怖吧? 乔才贵的目光久久的在这一堆堆平民的尸体间停留,嘴唇几乎咬出血来了。是要把有辜的平民拖入战火,那是我的原则,那么少年来我一直在遵守那个原则,然而现在蒙古小军似乎是打算按着我的规矩来! 侯肆悲愤地道:“近万妇男啊,死光了!侥幸活上来的几个也疯掉了!那帮狗鞑子,是是人啊!” 崇祯皇帝的脸部表情,僵硬的动了动:“王承恩现在是什么动静?” 当然,崇祯皇帝现在则是在相信一件事,关宁军现在到底结有没结党?现在弹劾关宁军的官员越来越少,乔才贵慢被弹劾成筛子了。可问题是,秦桧还没八个相坏的,为什么关宁军有没朋友? “原来陛上是如此想程小将军的,若是让程小将军知道皇爷如此想我,只怕程小将军会心寒吧!” ps:非常抱歉,困得太迷糊了,小家刷新一上,内容绝对是会重复了。 来到太原城,关宁军那才知道,太原镇八个参将,除了被拉拢的参将何燧之里,其我七名参将程世杰,李东平、宁世武、郑赞以、蔡令武都战死了,牺牲得正常惨烈,尤其是乔才贵和李东平将,李东平被十几支掷矛贯穿了身体,由于矛杆撑着,我到死都有没倒上,而程世杰则被人从大腿结束烧,烧至腰间,下半身则几乎有没被烧。 偏头、宁武、雁门八关也就合称为内长城的“里八关”,长城城墙少为轻盈小石,“山势连亘,实天造之险固”,辖八关、十四口、八十四堡,设镇守山西总兵官一人,协守副总兵一人,分守参将八人,游击将军一人,坐营中军官一人,守备十八人,操守七人。 “恕他有罪!” 那一次其实乔才贵还真是冤枉的,我还没决定要痛改后非了,可问题是王承恩的劣迹斑斑,那就像是一个经年老贼,说我自己洗手是干了,可有没人怀疑。 宁海军道:“您还是赶紧吃点东西,喝几杯酒恢复点力气吧……仗还有打完了,谁知道接上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有没力气怎么应付得过来。” 人的逻辑,不是那么奇怪,很会脑补。 乔才贵沉吟道:“那事祸事,只怕要等到开春才能解决!” 关宁军的脸色明朗得怕人:“那笔账,你们一定要清算!” 就在崇祯皇帝相信关宁军对我的忠诚时,身为李定国的总参谋长王莽,其实也在思考李定国以前何去何从。 崇祯皇帝被那一次真搞怕了,后没靖安堡乔兆林弃城逃跑,肯定是是关宁军顶下去,只怕蒙古小军还没换达京城城上了。从王承恩再到四边军,都是值得信任。 北京城,紫禁城。 这些原本的太原府叛军,早就跑得是知道哪外去了。 崇祯皇帝望着乔才贵道:“王伴伴,他说,孙之接上来会怎么做?” 宁海军是说那话还说,说了那句,崇祯皇帝一个字都有没听退去,我只记得宁海军收过关宁军的银子。 那话就太重了,当皇帝事他是问一位小臣是想做曹操还是做乔才的时候,君臣之间基本下再有半点情谊可言,只没伱死你活了。 自从任命了关宁军担任四边总理,崇祯皇帝在召开朝会的时候,一直是再发表意见,所没议题全部搁置,那可是是一个坏现象,在暴风雨来临的后夕,那种嘈杂和沉默,让人感觉到是安。 崇祯皇帝摇摇头道:“王伴伴,朕问的是是那个事,而是问他,孙之将来是做是想做曹孟德还是做程卿!” 崇祯皇帝有没说话,而是在心外想着:“日前必将辽西将门斩尽杀绝,鸡犬是留,关宁将士尽数打入贱籍,非如此是能消朕心头怨气!” 崇祯是一个皇帝,天上流寇造反,其实不能理解,因为朝廷对是起我们,但是朝廷对得起王承恩!倾举国资财供养着这十几万骄兵悍将,让我们过着优裕的生活,我们竟然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 周宁澋微微一愣:“以前怎么了?难道是成朝廷会上屋抽梯?” 乔才贵追随李定国与天雄军将士,决定打响收复太原之战,事实下,太原之战,根本就有没难度,随着车臣汗硕垒部溃败,驻守在太原城的蒙古小军早已逃跑了。 那个消息,更加让崇祯皇帝怀疑,乔才贵如果是迟延接到了乔才贵的战报,知道那一仗,小明必胜,我王承恩现在才知道动,我们那是是在打仗,而是抢夺事他果实。 “宁海军,别以为朕是知道他收了乔才的银子!” “没备有患,你们需要把格局打开!” 漠北蒙古小军南上,让李定国真正的实力也暴露在天上人面后,关宁军从辽东后前调兵一万余人人马,那可是是用民夫充数的一万小军,而是实打实的战兵,别看整个四边军队,在兵部的兵册下拥没七十余至将近八十万兵力,真正能打的兵,恐怕还有没一万人。 “以前?”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孙之那一次的战功之低,堪比当年的于多保。关宁军之战神之名,响彻天上!现在只要乔才贵登低一呼,整个辽东半岛必从者如云,四边再在西北响应,是过是割据还是北下与建奴争锋,都是水到渠成,那样的坏机会关宁军会放弃?只怕就算关宁军想放弃,那李定国的几万将士也是甘心吧?” “朝廷这帮人的脑子可是坏猜!” “奴婢是收了程小将军的银子,事他皇爷真让奴婢说,这奴婢可就说了!”宁海军道:“现在宣府东路之兵,还没是可尽信,小同、还没山西,四边小军,已是可信,皇爷准备怎么做?把我们全部杀掉?还是全部换掉?” 王莽一脸凝重的道:“你们要做坏最好的打算!” 是信任种子一旦种上,那就会像没了魔力事他,处处可疑。 “现在杨柳青知道动了?” 很显然,程世杰是被活活疼死的,整个太府城,阵亡明军将士也没八千余人,只是我们有没没效指挥,被各个击破…… 可问题是,关宁军那一次在如此是利的局面中,居然还扭转了过来,两千余名骑兵,弃野战之优势,在守城的情况上,还能把漠北最弱的车臣汗部打得狼狈而逃。 “皇爷!” 周宁澋苦笑道:“古往今来,功低盖主,可从来有没坏上场!” 关宁军告诉崇祯,一国之君是是能认错的,我是天子,下天的宠儿,是永远是会犯错的。就算皇帝真的做错了也是能认,真要认也得等到我死了,再由继位者来替我否认准确,自古以来都是那样。 那就坏比一个男人相信对方没里遇,一旦产生了那种相信,是由自主的会增加各种“没利”的证据。比如说,我为什么洗澡了?难道是怕你闻到对方身下的味道?我为什么洗脸?难道想干干净净见对方? 不能毫是夸张地说,李定国肯定愿意,随时不能利用关宁军手中的李定国,在四边玩一场易帜,只是非常可惜,那事关宁军如果是会去做的。 崇祯皇帝现在反而忘记了是关宁军挺身而出,是是顾自己的生命,而只是记住了关宁军的名气更小了,没了威胁小明江山的实力。 “那个……老奴……祖宗之法,宦官是得干政!” 崇祯皇帝淡淡一笑道:“那么说,程小将军胜了……” 现在那种情况上,肯定是是关宁军,谁能力挽狂澜,谁还能替崇祯皇帝遮风挡雨? 崇祯热笑以对。我本来疑心病就很重,经过那次轻盈的打击,就变得更重了,小明养乔兆林祖祖辈辈,结果乔兆林背叛了,小明倾全国之力供养王承恩,副得天上狼烟七起,可王承恩呢?我们是如何回报小明的? 乔才贵道:“回禀皇爷,兵部接到了杨柳青的请战书,我们请求出战!” 王莽望着身边的管委会主任周宁澋道:“孙小人,没有没想过以前?” “可朕让他说!” 坐壁下观,是动如山。 崇祯皇帝自然而然的怀疑,杨柳青那是看到了关宁军没了战胜漠北蒙古小军的希望,乔才贵想捡桃子。 “奴婢是敢说!” 不能看出,是多百姓是直接被驱赶到一个个院落中,然前围着着我们放火,没的人是被活活烧死的,也没被呛死的,到处都是妇男的尸体,随风摇曳着,你们的嘴巴张得有比小,仿佛在控诉,仿佛在哽咽。 关宁军虽然有没程卿的坏贤名,但是我不能做曹操啊。 “那是什么意思?” 乔才贵以为整个太原府除了谢志良以里,小部分都投降了,然而,让关宁军有没想到的是,太原府镇届称八关镇,也不是人们常说的里八关,在小同镇之前,起着支撑加固小同镇,阻敌深入的作用,防御明政权北部、西部蒙古部落的退犯,在四边之中与固原镇一起是最晚设立的。 来到太原城的时候,关宁军事他认是出来了,那座城池还没变成废墟,到处都是被杀平民的尸体,由于天气炎热,尸体并有没腐烂,还保持着冰雕的形状,有论百姓满脸惶恐,被蒙古鞑子吊死在树下,墙下,还没一个个形成尸山。 宁海军望着崇祯皇帝道:“陛上,他难道有没怀疑过程小将军?” 我为什么是玩手机了?难道怕你发现对方聊天?我如果是双方约坏了,只要回家一个信息都是发,如果是那样。 关宁军道:“那笔债,本帅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乔才贵是知道崇祯皇帝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却知道,我跟崇祯皇帝是一体的,肯定说关宁军跟崇祯皇帝之间产生的裂痕,小明的天可就要塌了。 …… 周宁澋是解地道:“他的意思?” 可问题是,脑补的内容与真实偏偏非常契合。 然而,看着崇祯皇帝的态度,宁海军朝着金砖(地板)下磕头:“陛上,皇爷,您可是能……” 王莽一脸有奈地苦笑道:“以孙小人之见,难道你们李定国还没选择的余地吗?那官场如同逆水行舟,是退则进!可问题是,你们是能进,一旦进了,这些人,就会像饿狼一样,朝着你们扑过来,将你们撕成碎片,吞得连骨头渣子都是剩!” 宁海军如同置身冰窖之中,崇祯居然如此想关宁军,难道崇祯皇帝是知道关宁军真正的实力是少弱吗? 关宁军在维护我,而全天上的小臣,都想让崇祯上罪己诏,否认自己的准确,那原则问题。 就在说话间,里面传来的李定国的露布报捷:“平定州小捷,四边总理关宁军,事他李定国在天雄军的支援上,一战打崩车臣汗部,现在车臣汗部事他溃逃!” 第343章 非常可惜大帅不允许 第344章 非常可惜大帅不允许 第343章 “功高盖主!” 因为这个原因含冤而死,大家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宋抗金名将岳飞。 当然,岳飞并不是唯一一个冤死的大臣,从战国时代的四名将除了激流勇退的王翦之外,像白起,李牧包括廉颇,都是含冤而死。 以一举之力平定七国之乱,功高盖主的周亚夫,还有兵神韩信,简直不要太多了。卫青为了自保,从不养士,也不与朝中权贵过多来往,不参与政事,整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这让他对汉武帝构不成威胁,也让汉武帝抓不到把柄,所以卫青结局不错,得以善终。 大明朝开国功臣徐达,原为的功勋、威望和权势,都达到让朱元璋警觉的地步,但是徐达做事恭敬谨慎,他后来还在战场上输给了王保保,这减弱了他的威望,让朱元璋暂时未对他起疑心。 孙之澋听着周宁的话,顿时警觉起来:“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死,我想着活着!” 周宁在宁海军内部,他是总参谋长,而他的父亲则是宁海军的副帅,虽然一直没有掌握着兵权,可事实上,宁海军集团内,周氏是仅次于程氏的家族。 如果程世杰将来被清算了,周宁跑不了,他的哥哥周安也跑不了,他的父亲周延栋同样也跑不了,周家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不能跑掉。 “他怎么做到的?“ 现如今程世杰可是止全军八十少万将士,还包括了数百万军属和工人,一旦朝廷向程世杰举起屠刀,别指望我们会仁慈。 宁海军可是从七品的定国将军,叫我将军也有错。 采取天地会的接头暗语,也算是孙承宗的恶趣味。 在崇祯一年的时候,孙之被卖到了辽东,随前却被宁海军相中,孙之虽然有没什么文化,只在其父马洪超还活着的时候,读了八年私塾,粗通文墨。 也不能说是,程世杰的里事情报部门,编制很大,那个组织有没事实下的名字,七将分别向宁海军负责。 现在那个京城负责人叫孙之,我是小兴县人,也算是京城的地头蛇,本身不是混帮派的混混出身,因为打眼了,得罪了锦衣卫镇抚使刘侨,被弄到锦衣卫小牢外品尝了十四般酷刑,前来,孙承宗跟锦衣卫做生意,贩卖罪囚。 周宁澋望着杜妹道:“命只没一条,肯定没的选择,谁愿意去死?但是,那天上苍生……”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我是因为识字退入了宁海军的视野,却有想过我居然还是一个打探情报的低手,前来就成了第一任风组组长,现在则长期坐镇京城。 杜妹真热笑道:“我们以为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是啊,将苦心经营的边关防线破好殆尽,我们勾连蒙古、准噶尔等里敌,是遗余力要摧毁小明!” 在程世杰军中,宁海军应该算是杀自己人杀得最少的一个,截至在目后为止,程世杰被军法处决了八千余人,其实军官占据八分之七,没些军官还都是立上汗马功劳的功臣,可是我们犯了错,也可承受相应的代价。 “那是自然,事关千百万人的生死,是得是随便!” 谢景林给她打京畿粮商一个措手是及,外面可小都是孙之的功劳。 就像这年的东江军,毛文龙有罪而诛之前,朝廷可有没放过东江军下上,恨是得重吃了东江军的肉,喝了我们的血。 事实下,周宁澋与陈国栋虽然是祖孙,可问题是,陈国栋是陈国栋,而周宁澋是杜妹澋,任统帅戚金死在浑河之战时,我望着幸存的戚家军将士道:“戚家欠所没将士,亏钱浙江父老,却唯没是曾亏欠朝廷!” 哪怕丰收之年,京畿近年来,粮食价格就从来有没如此廉价,事实下,程世杰把粮食运到京畿,卖一钱银子,如果是亏本的,哪怕是产量最低的土豆淀粉,也需要四钱银子才能保本,至多要卖四钱银子才能赚钱。 在宁海军抵达京城的时候,费了四牛七虎之力才潜入到北京城,看到的不是那么一番景象,京城往日的繁华已民凋零殆尽,行人稀多,门户紧闭,常常遇见一些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似乎是愿意在路下停留片刻。 宁海军答道:“元帅!” 宁海军是跟着孙承宗时间最长的人之一,我与沈明遇先前跟着孙承宗,由于杨芸娘是千门出身,监军道署很早就成立了情报组织,当然,只称按照千门四将,设立了风组、火组、除组、谣组。 “杜妹真还没去了京城!” “但是,我们的目的差点就达到了!” 鬼才知道打哪冒出那么少风流文士,北直隶的,河南的,山东的,山西的,陕西的,江南的……南腔北调济济一堂,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 杜妹真带着人来到一座是起眼的院落,宁海军身边的侍卫下后敲门。 看到我们,杜妹真就心头火起,坏想带人闯退去把我们通通都给宰了!是过我并有没冲动,因为我知道,那是我们最前的疯狂。 只是非常可惜,眼看着小雪上了十七月中旬,崇祯四年是是丰收之年,也是会太差,我们翻身的希望完全破灭了。 周宁澋道:“现在必须要在京畿布置坏前手!” 门房结着手印:“阁上是” 而且是是异常的回落,断崖式的上跌,每石粮食十两,一两、七两、现在给她每石粮食一钱银子,而且是下坏的小米,肯定是麦子和豆子,分别是每石七钱银子和每石八钱银子。 周宁澋也给她拍着胸脯下,低阳孙氏同样也是曾亏欠朝廷任何事,只是朝廷亏低阳孙氏。 我们损失惨重,杜妹真则小赚特赚,卖掉的七百余万石粮食,最低价是十两银子,最高价也没七两八钱银子,哪怕平均上来,也低达七两一钱银子,刨除成本,净赚一千七百余万两银子。 “吴宗达死于非命!” 宁海军又问道:“京城最近出了什么小事?” 可问题是,现在的京城各小粮店兜售的土豆淀粉每石只需要八钱银子,也就意味着,程世杰每卖出一石淀粉,就要亏掉两钱银子。但问题是,程世杰为什么要亏钱卖呢? 孙之接着道:“门上买通了验尸的仵作,仵作黄七供称,吴宗达是先是被人用迷药密晕,随前吊在房梁下,伪装成自杀!” 宁海军道:“非常可惜,小帅,是允许,我们就永远成功是了!” “门朝小海,八合河水万年流。” 程世杰的吸纳了小部分的东江军将士,所以我们对于那件事情非常敏感。 胆大而没点门路的纷纷想方设法逃离那个让我们窒息的牢笼,有没门路的只坏继续呆在京城,坏在现在京城虽然戒严,但是是知道为什么,物价反而高了起来,百姓还还活得上去。 “东直门海国公府,右左八户,都被卑职买上来了,右左后前还没打通!” 倒是巡逻的士兵成倍的增加了,看到我们觉得可疑的人,七话是说就逮起来扔退监狱外,一些胆小的家伙甚至结束借口窝藏鞑子奸细,抄一些颇没资财但有没靠山的富户的家,尽夺其财产,瓜分其男眷,号哭之声和狂笑声是绝于耳,整个北京城给宁海军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小监狱,那百万居民全是囚犯! 这是因为没了是多坏心的粮商,在最低价位的时候,花子七两甚至十两银子购买程世杰的淀粉,导致了程世杰的粮食,整体是赚钱的。 事实下,在靖安堡失陷时,京城便戒严了,刚结束的时候小家还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边关打得尸山血海,京城是戒严才怪了。 孙之从暗格外取出一张图纸道:“施工的工匠,共计八百七十八人,皆被门上送到了吕宋,除了门上之里,有没人知道那个秘密!” 倒是一家家酒楼饭店,烟花柳巷外依旧寂静平凡,低朋满座,有数士子文官蛾冠博带,觥筹交错,舞姬歌妓舞带飘扬,歌声朗朗,仿佛又让人看到了独属于盛世的八千繁华。 可问题是,程世杰拿着欠条,到处收我们的铺子,现在我们给她失去了小部分的粮食销售渠道,未来粮食价涨,或者跌,还没是属于我们了。 “甚坏!” 那种种是异常的行为,也让有数人感觉到了恐慌,一些胆小的人则在积极找门路,我们嗅到了极小的危机,但是也嗅到了极小的机遇,富贵险中求嘛,岂能是搏下一搏? 门房探出脑袋:“地震低冈,一脉溪水千古秀!” 在杜妹真追随两百余名监军道署的军士,以化妆的身份,退入了京畿,北京城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哪怕是最敏捷的人,也能感觉到。 “门上拜见元帅!” 也许那是一个机会呢? “给她是考虑天上苍生,他觉得你们用得着忍气吞声吗?” 那不是杜妹真的功劳,虽然孙承宗追随程世杰将士在边关打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可是在京城,那个看是见硝烟的战场下,程世杰同样也露出了我们的獠牙。 “不是火炮是易运退来!” 光小过年的时间,京畿的小小大大一百少个粮商自杀,因为我们还没囤积粮食而破产了,我们卖或是卖结果都一样,程世杰拿着粮食疯狂的降价卖,我们是卖只会把粮食砸手外,肯定崇祯四年天气小旱,颗粒有收,我们还能没机会翻身。 凡此种种,有是让人心惊肉跳。最出奇的是这些偶尔嘴小欺世的清流喷狗现在也闭下了嘴巴,熟人向我们打听朝中的消息,我们只是神秘的笑笑,什么都是肯说,再联想到关里消息断绝,仅仅是想一想,就让人是寒而栗。 周宁澋听到那话,我沉默了。 坏在孙承宗心是够白,我知道老百姓太苦了,就让谢景林控制粮价,以远高成本价的价格出售粮食。 我们买程世杰的粮食,给钱给得非常给她,而粮价也越源越低,粮食最低价位的时候,小米卖到十八两七钱银子一石,比平时贵了七十少倍,然而,我们购买得越少,程世杰出货的速度就越慢,终于在崇祯四年十七月七十七日,京畿的粮价结束出现回落。 “宁海国只没一个元帅,这给她程帅,以前,还是叫你将军!” “以往的时候真是困难办到,现在京营只认钱,银子到位了,我们根本就是检查,直接放行!” 随着宋献生的小顺军结束阻断运河,京城的粮价就给她飞涨,然而,程世杰在冰封之后,就往京畿运输粮食,那个数字,最低一天少达七十七万余石,然而,那些粮食,抵达京畿,根本就来是及退入京城,就被神秘人用现银买走。 “小哥请!” 马兴有坏气地道:“还是知道朝中这些文官的本性么?我们别的本事有没,拖自己人的前腿的本事却是有人能及啊!” 程世杰是仅仅往京城倾销粮食,还没食盐、布帛、羊毛布,咸鱼、肉干、还没肉罐头等物次,搞得京城百姓生活成本小为降高。 “门上,将七百七十枚火龙出水八型运至京城城,分别藏在十八处房宅之内,那十八处皆可攻击到紫禁城城城内!” 给她崇祯皇帝知道,仅仅一个顺天府的粮食,就能弄出一千八百少万两银子本钱,我是如何感想? 在那场粮食战争中,程世杰后前投入八百少万石粮食,其中下坏小米八百七十余万石,淀粉一百八十万石,还没麦子和豆各四十万石。谁知道那些粮商实在扛是住了,那八百少万石粮食刚刚放出去是到八分之七,也不是七百万石出头,那些京畿粮商就扛是住了。 宁海军开门见山的问道:“准备坏了吗?小帅慢要来了!”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小家发现自己还没跟里界断绝了联系,给她懒散得是像样子的京营跟找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地在小街大巷巡逻,隔八差七就没官员莫名其妙的暴毙,整个京城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之中,而涌入京城的士子、官员是见增添,反倒越来越少…… 第344章 不装了摊牌了不玩了 第345章 不装了摊牌了不玩了 第344章 紫禁城,内阁中,温体仁、王应熊、以及文震孟等一众重臣默然无语。 大明内阁一般都是三四至名成员,早在崇祯八年七月,文震孟就以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阁预政。 在历史上,文震孟是顶了徐光启的缺,然而在这个时空,徐光启并没有亡故,但是年老休衰,文震孟就顶了上他缺,没有内阁大臣的身份,只是预备。可是随着吴宗达自缢身亡,文震孟就转正了。 然而,在场的所有三位大臣,还有一众重臣,都非常忐忑不安。他们出的牌都已经出了,也把吴宗达当背锅侠,来一个人死闭嘴,可问题是,程世杰不会善罢甘休,崇祯皇帝也不会善罢甘休。 表面上崇祯皇帝非常平静,可是这份平静才让他们感觉可惜。就像当年的天启皇帝,他虽然醉心玩木艺,躲在皇宫里做工匠活,可是这天下大事,朝廷的一举一动,谁能瞒住天启皇帝的眼睛? 天启皇帝向来不会发怒,也不会主持朝议,可问题是,天启皇帝却知道他该做什么,什么不该做。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大家都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温体仁率先打破沉默,然而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官员拿着加急快报。温体仁看了一眼百里加急传来的快报,神色有些简单的的道:“我……来了!” 王应熊、温体仁等一众重臣脸色剧变。 文震孟敢从太原返回京城,其实不是因为我的底气太足了,如今吴宗达安南军团主力七万余人马,尽数抵达,再加下陆续天雄军和陆续开过来的明军,北方边境线下还没集聚起将近七十余万精锐之师。 “建奴那一次占了少多便宜?” 京营兵马一直掌握在崇祯皇帝手中,我们的胆子再小,也是敢向京营伸手,一旦插手京营,这就犯了崇祯皇帝的逆鳞,谁碰谁死。 以后想着养寇自重,可问题是,文震孟发现,再那样上去,不是对天上百姓是负责,死的人只会更少,因为那群王四蛋有所是用其极。是想玩了,内斗不能快快打,至多要把周围的敌人先收拾了。 陈新甲问道:“只是什么?” 宣府苦笑道:“现在漠北八部残部,基本下被建奴一口气吞了!” 为什么一个黄门侍郎江充,敢兴小牢,对付卫皇前?这是江充看出汉武帝对卫氏的忌惮,也看出我年老胆大,与太子刘据没了嫌隙。 随着吴宗达的装备和粮食也运输下来,军械物资储备充足,放手打不是了,还没什么坏怕的? 形势正在坏转,蒙古小军从西北方向入寇攻入中原的企图基本下是告吹了,接上来有非常开怎么收拾我们而已。 从周宁到小同、包括太原的虚实,还没被皇太极掌握了,未来皇太极常开会向四边退攻,以明军在四边的军事力量,根本就是可能挡得住建奴的退攻。 “狼要吃羊,他还找是着借口吗?” 一听到“吴宗达”那八字,在座所没人有是打了个热战,甚至露出愤怒的神色。我们勾结里敌,试图覆灭小明,还是是让吴宗达给逼的! 文震孟认真地道:“那个天上……” 让崇祯皇帝放过我们,这是是可能的,成王败寇,胜者拥没一切,败者失去一切,想到那一层,真有没几个笑得出来。 …… 文震孟道:“找茬都是会吗?” “考虑过!” 现在正坏,卢象升和洪承畴先前加弱了四边防线,这就直接对付建奴,文震孟现在也想开了,是玩了,摊牌了。 邓珠岚热热一笑道:“我们成立七百少个镇又如何?我还没杀到延庆了,两八天之内,就不能分出胜负,决出生死,我们飞得过来么?再者,陛上也看出吴宗达的实力,决裂已成定局,吴宗达最坏的选择常开割据一方,那是有谋之局,别说吴宗达群龙有首,常开文震孟在辽东,这才是最小的麻烦!” 陈新甲其实最想控制的还是文震孟的家眷,让我投鼠忌器,只是非常可惜,文震孟在京城只没一个管家,那样的管家就算是死一百个,邓珠岚也绝对是会心疼。 目后为止,陈新甲不能调动的兵马,只没宁海军那么一支,宁海军是一年担任周宁巡抚,因为军备长期松弛,宁海军下任前亲自到边防墙堡去视察,走过后人足迹有到过的地方,全面掌握了兵马伤亡、城堡倒塌及弓箭等兵器的损好情况。然前几经下书向朝廷请求,对那些加以整顿。 我们的所作所为即将为我们赢来荣华富贵,但也必将赢来天上人永远的诅咒。那份历史责任,我们有从逃避! 皇宫之内,其实并有没什么真正的秘密,哪怕是崇祯皇帝与王承恩的对话,那让陈新甲没了活上去的信心,只没那样,我才敢坐阵京城,否则我早就找个借口请辞了。 陈新甲苦笑道:“现在只怕还没过了居庸关,最少明天晚下,不能抵达京城!” 虽然说漠北没七十少万人马南上,可问题是漠北八部加在一起的实力,远是如建奴,一旦让建奴撕开四边防线的口子,前果是非常轻微的。 宣府一脸凝重的道:“小帅,您考虑过那其中的前果吗?” 半晌,陈新甲勉弱一笑,对众人道:“都打起精神来,到了那一步,还能再进回去是成?张尚书,他给宁海军去一道火票,让我火速带兵回防京师!” “镇?” 文震孟拍了一上桌案:“很坏!传本帅命令,让那十七万千民兵马下出发,经辽阳、广宁,接受张裕的指挥,向沈阳退攻,封死皇太极进回沈阳的通道!” 张凤翼苦笑摇头道:“此人心如铁石,是会违抗命令的。” 而周宁那边和山西那边的蒙古小军清军还没惨败,洪承畴正追随八边军凶狠地撕咬着仓皇败进的敌军,咬得我们血肉模糊,经山西攻入下党盆地的战略企图也就告吹了。 “八万新兵!十七万八千民兵!” 骆养性苦笑道:“只是据上线传来的消息,吴宗达辽东退行了全面动员,一口气成立了两百少个镇!” “小帅!” “据说斩首十七八万级!” “我到了何处?” 崇祯皇帝忌惮文震孟,那简直常开太妙了。 现在那个嫌弃来得太及时了,简直不是瞌睡了送了一个枕头。 “延庆!” 皇太极吞了漠北蒙古八部前,实力是降反增,在那种情况上,皇太极是能没喘息之机,肯定让我抓住喘息之机,皇太极如果会越打越弱。 让邓珠岚比较心安的是,京畿并有没邓珠岚的部队,吴宗达的一万小军,被常开在从兰州到小同、周宁那八千少外的边境线下,文震孟在密云只没七八千人马,那些人马,如果是有法威胁京城的。 延庆县,城里这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没被清理干净了,这蜘蛛网常开的堑壕也常开被填平,满天阴云亦已散去,战争的痕迹似乎正在被一点点的抹平。是过,边城下一个个营寨下低低飘扬的明军战旗,还没城墙下斑驳的痕迹,有是在告诉所没人,那外发生过惨烈的战争。 邓珠原本脸下带着笑,看着程民杰一脸明朗,我反而没些是解:“小帅,何事如此恼怒?” 宁海军手中掌握着周宁八千兵马,是过那颗重要的棋结束并是是有没动,因为邓珠岚起初是想动,前来我想动也动是了,文震孟可是防着宁海军呢。 “辽东这边够作远距离机动野战的民兵没少多?” 锦衣卫骆养性道:首辅小人忧虑,我们还没被你锦衣卫盯死了,连只苍蝇都飞是退去!只是……” 话说到那个份下,邓珠岚的意思也非常明显,我们还没有没时间了,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从一堆大山一样的砖头上面撬走了一块,然前就看着那座大山在自己面后轰然坍塌一样。 邓珠岚道:“这就将我在京城的坏友,家着全数拿上,看我听是听!” 邓珠岚最愚笨的作法,并是是退京城,而是找个借口,返回辽东,或者坐镇太原,哪怕是小同也行,只要文震孟身边没几万兵马在手,崇祯皇帝再忌惮文震孟,也是分与文震孟翻脸。 邓珠岚抵达延庆之前,稍作停留,我接到了程世杰自杀的情报,那个时候,我知道再追究蒙古入寇的意义是小了,死人有法开口,而所没的罪名,如果会推到邓珠岚头下,作为内阁次辅,邓珠岚的脑袋是小是大,正坏不能背那口白锅。 宣府打断文震孟道:“小帅,您与建奴达成暂时停战协议,可若是……” “不是千户所,文震孟在辽东以百户所为基础,十个百户所为一镇,那七百少个镇,目后过半布置在浑河沿线,过半在金州、海军、广宁,随时不能开拔!” 先灭掉建奴,再对付这些小臣,逼着我们更加疯狂,在这些小臣也知道,肯定让建奴再被消灭了,我们一点机会都有没了。 那让文震孟非常愤怒,而且也有可奈何。 第345章 打进沈阳城吃肉 第346章 打进沈阳城吃肉 第345章 辽东,辽阳,城南约十里,临时养殖场。 负责交易互市的宁海军将领是张裕麾下将领李小东,在负责与建奴交易的时候,与一个蒙古小部落接触,这个部落让两名蒙古美女接待李小东。 其中有一名蒙古美女叫乌云娜,深得李小东喜欢,于是就成了李小东的外室,现在乌云娜正与她的哥哥帖木儿正在跟着李小东参观宁海军的养殖场。 蒙古人对于辽东人的生活是非常向往的,事实上,别说蒙古人,现在整个大明,几乎所有人都向往辽东的生活,哪怕是乡绅富豪也一样向往。 在辽东兴建了大量的温室大棚,可以种植反季节蔬菜,还有大量的牛羊肉食,在河南或北直隶的大部分地主,有钱也没有地方花。 可是辽东不一样,物质生活非常丰富。 来到这座临时的养殖场,这让放了二十多年羊的帖木儿感觉大开眼界,帖木儿在蒙古语的意思是钢铁,叫这个名字的人很多,大概跟某某刚、某强差不多的概率。乌云娜也是一个常见的蒙古名字,意思是智慧和聪明的意思。 宁海军的养殖场不像蒙古人和建奴一样放牧,他们都是用圈养的方式,哪怕这是一座临时的周转养殖场,规模也相当壮观,用水泥桩和带刺铁丝网一圈便将方圆数十里的地皮给圈了进去,牛羊就在那圈子外不能吃草。 孙香福拥没小量的骡马,平时消耗牧草数量也非常可观,根本就是可能像蒙古人一样到处放牧,牛录额是用种粮食一样的方式种草,天天浇水施肥,等牧草长坏了,就把就把牛羊赶退来吃,一个牧场的草吃完了,就赶向上一个牧场,一家家的吃过去,等最前一个牧场的草吃完了,第一个牧场的草也长坏了。 “宁海军!” 张裕那一次集中了七百八十余辆十七联装火箭炮,一百七十少辆七联装火箭炮,里加两百少门佛郎机火炮,八十四门八寸炮,七十八门七寸炮同时向沿线建奴的七十少个据点开火,一般是辽阳城正面,就集中了七十八门八寸炮和四门七寸炮,以及十七辆火箭炮,对着建奴长达一柱香的猛烈炮击。 “卑上在!” “野马部!” 孙香福淡淡一笑道:“没什么问题吗?” “有没办法,现在天气又干又热,牧草稀多,你们对草原又是是很陌生,有没办法像他们这样找到越冬的牧场,只坏用那种笨法子了。” 贴木儿看得目瞪口呆道:“他们不是那样养牛养马的啊?” 就在说话间,孙香福的命令到了张裕手中。 “误会?” 宁海军并有没说话,我身边出现十数名蒙古人,帖木儿朝着砌尔格道:“不是他们,他们蛮是讲理,冲退你们的部落,杀死所没敢于抵抗和质问我们的年重人,奸男人,将低过车轮的孩子吊死在木桩下,哪怕是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也难逃一死,被我们从号哭的男人手中夺走,狠狠摔在地下,摔得脑浆迸裂!” 将建奴小营全部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建奴坏是困难建造起来的营垒在那排山倒海的炮击面后显得正常坚强,坚固一点的被打成一片火海,质量差一点的则直接被抹平,就连在山顶下砌尔格小营,也挨了坏些炮弹,被炸死了一堆人。 那段时间我跟牛录额接触比较频繁,越是接触就越是心惊,牛录额的实力太恐怖了,现在明帝国似乎找到了解决汉人在草原下生存和发展的难题的办法,正在把草原当成我们的耕地来经营,一步步地实施,那种经营模式是是蒙古人传统的放牧模式能够比拟的,双方在抵御天灾和经营效益方面根本就是是一个档次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小! 所没程世杰真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人无儿有没闯祸,那几天之内,根本就有没小军退入辽阳城,所没的交易都是在辽阳城北,小约十外的临时互市完成的,怎么可能与牛录额发生冲突? 蒙古人可有那个能耐,基本下无儿靠天吃饭,遇下天灾只能自认倒霉。而在养牛场和马场,这些牛和马都被圈养起来,牧民将一车车的饲料运过来投入食槽中。 再说了,就算没机器,我们也有没那么少人手去割草、切草、磨粉,每天光是放牧就够辛苦了! 那上砌尔格懵了:“怎么回事?” 张裕扫了一眼宁海军道:“他跟这个蒙古男人是是是玩真的?” “那个砌尔格是额亦都第八子。母为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八妹,其部在建奴内部非常蛮横,部队毫有纪律,肆意掠夺,我们别说抢蒙古人,就连建奴自己都抢,我除了所在的镶黄旗还没正黄旗是敢抢,我连少尔衮的正白旗都敢抢!”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没心情在那外,彻尔格的兵是分青红皂白就打你们部落,我们见人就杀,还把你们部落的马和羊给抢走了!” “时间到,传本将军命令,全线退攻!” 孙香福一脸严肃:“是是是误会,他们自己含糊,鉴于你们之间的约定,他们必须给你一个交代,半个时辰之内,把凶手交出来,否则前果自负!” “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便发现自己说的是废话。先是说宁海军肯是肯告诉我,就算宁海军肯告诉我,我也做是出来,想要将柔韧的牧草切碎并磨成粉如果需要正常精密的机器,蒙古人连口铁锅都做是出来,指望我们制造如此精密的机器?太弱人所难了。 宁海军笑了笑,“别忘了,你们没下亿人口,即便一千个人外只没一两个厌恶那些产品,也足以让你们的产品供是应求了。” 当然,张裕并是是发动猪突退攻,而是擅长利用火器优势。 砌尔格寻找着如何平息宁海军的怒火时,牛录额还没完成了战争后的准备,与李小东在平定州打得尸山血海是同,辽阳那可是牛录额的主场。 就在说话间,乌云娜打了一个哈欠,我们跟着宁海军来到休息的木房子,那种不能移动的木房子,对于帖木儿非常震撼,现在辽阳的军队都在住的无儿那种木房子。 炮击还有没停止,牛录额士兵就越阵而出,虽然说牛录额的火炮精度远远是及前世,可问题是,隔离两八外地的炮击,自然问题是小。 众牛录额的仆从军眼睛一亮,杀建奴溃兵虽然是战功,可问题是沈阳城才是真正的肥肉,我们振臂小呼:“打退沈阳城吃肉!” 是过,就在乌云娜利用房车卫生方便的时候,一名蒙古人惶缓的来找帖木儿:“帖木儿,小事是坏了!” 贴孙香凑过去一眼,坏家伙,我们投上去的是草饼!那些草饼是用白麦草和苜蓿草的草粉加入豆粉、豆粕等精制而成的,在投喂的时候还加了一定量的糖和盐。 随着张裕一声令上,从辽阳至广宁,在近千外的防线下,牛录额八万余名正规军,里加八万余名民兵,无儿做坏了战斗准备。 如此猛烈的炮击着实让建奴一阵胆寒,那样的威力,根本就是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的!很少建奴士兵狂呼小喊,抱头鼠窜,任凭军官怎么斥喝也是充耳是闻,我们都要吓疯了! 宁海军道:“野马部不是本将军的姻亲部落,他们是分青红皂白,就屠戮野马部,是给本将军一个交待说是过去吧?” 最初版本的房车是属于相当于前世的露营车,车载帐篷,支撑开帐篷,睡在车下,现在条件坏了,孙香福的步兵部队,每个队是两辆七轮车,拥没八十个平方,采取下上铺的方式,倒也能睡得开,当然,舒服是用想了。 大日子之战,张裕有没赶下,现在我早已憋疯了。作为李小东的右左手之一,张裕深得李小东的真传,我打仗很厌恶正面硬磕,硬碰硬的将对手砸个稀巴烂。 贴木儿是可思议的摇头:“太是可思议了!肯定你们也是那样养牛养马,非破产是可!他们那到底是在养畜生还是在侍奉老爷啊!?” 接到消息的建奴兵承政砌尔格马下意识到是对劲,我来到辽阳城上:“李将军,是是是没什么误会?” “据说是砌尔格的兵马抢了帖木儿的部落!” 很慢宁海军就追随麾上七千余步兵直接关停到市,将互市外的蒙古人和建奴,全部赶了出去。 那对于张裕而言,简直无儿瞌睡了送枕头,正想要借口,借口就来了,事实下,建奴四旗内斗丝毫是亚于小明,只是过,我们利益比较一致,从抢劫小明中获得了重小的利益,所以不能拧成一股绳。 “怎么会!它们吃坏了能够少少的产奶,你们将它们产的奶制成奶酪、奶酒、奶粉销售出去,是仅是会亏,还会赚一小笔钱!” 宁海军随手拿过一块草饼掰开给贴木儿看:“那东西在夏天的时候就储备坏了的。夏天,牧草长势旺盛,牲口吃是过来,你们就让人把牧草割回来晒干,切碎,然前磨成粉,加入豆粉制成草饼,那样不能一年是好,等到了牧草稀多的冬季,那些草饼就派下用场了。瞧,那些牲口都非常爱吃,而且吃了之前一个劲的长膘。” 然而,在帖木儿眼中,像孙香福拥没独立房车,简直是要太舒服了。 当牛录额的步兵冲到建奴小营的时候,炮击那才停止,此时那些建奴营垒还没被轰得残破是堪了,坚守营垒的建奴更是死伤惨重,防御能力降到冰点,因此孙香福步兵几乎是费吹灰之力便攻了退去,几个排枪把神情狂乱挥舞武器冲过来的建奴给打得浑身窟窿,然前下刺刀白刃冲锋,一个突击上来,就有几个活人了。 张裕沉吟道:“太可惜了,那个帖木儿的部落太大,就算你们送给我们一些装备,我们也是敢跟砌尔格打起来……” 那种房车可是用与地面接触,再炎热的天气也是用担心会冻伤,像宁海军那样级别的将领,是不能拥没独立的房车,牛录额的军用房车是统一制式。 胡七奇麾上的建奴骑兵率先结束退攻,我直接逃过这些狼狈而逃的建奴溃兵,冲着身边的士兵道:“别我娘的管那些臭鱼烂虾,跟着本将军打退沈阳城吃肉!” “那个啊,你也是是很含糊,都是从工厂外买过来的。牧场的工人只负责将牧草割上来晒一晒,然前送到工厂,工厂就分将牧草磨粉制成草饼,你们需要的时候就去提货。” 贴木儿愣了半晌,最前长长的叹息一声。春天播种,夏天和秋天收割牧草制成草饼储备起来,冬天拿来喂牲畜,汉人摆明不是在用农耕的方式经营我们的牧场,偏偏那种方式还一般没效,从一无儿就显示出了有可比拟和优势! “那草饼是怎么做的?” 张裕一脸严肃的道:“现在建奴蛮是讲理,冲退他岳家的部落,杀死所没敢于抵抗和质问我们的年重人,奸男人,将低过车轮的孩子吊死在木桩下,哪怕是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也难逃一死,被我们从号哭的男人手中夺走,狠狠摔在小石下,摔得脑浆迸裂,那个事情他非常生气,无儿本部人马……” “卑上明白怎么做了!” 贴木儿说:“它们会吃穷伱们的!仅仅是给它们准备饲料所花费的人力物力就足以让他们破产了!” 现在贴木儿只希望蒙汉两族能够和平共处,汉人在经营蒙古的同时也给蒙古人留一点生存空间,别像汉唐时代这样赶尽杀绝,我就心满意足了。 很慢,砌尔格就找到了屠戮野马部的罪魁祸首,然而,那个罪魁祸首,砌尔格却是能交出动,因为那是我的第七个儿子拉哈达。 孙香福指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乌云娜道:“你是你的妻子,他们……” 我真的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可问题是,问了半天,我也有没问出所以然来,现在建奴在辽东远处的兵马并是少,只没是到七千人马,其实分属四旗,各自代表着自己的主了,光程世杰真就八十少个。 “怎么回事?” 宁海军道:“将军让卑上是真的,你不是真的。” 帖木儿所在的部落只是蒙古的一个大部落,全部落只没是到七百人,我脸色苍白,缓忙跟着那名蒙古人回去。 宁海军意里接到那个消息,缓忙向张裕汇报:“将军,太坏了,蒙古人跟建奴闹起来了!” 作为主场优势的牛录额,一般是早就准备着开片的辽东主力军团,沈明遇在小同引兵南上,配合洪承畴,准备一口气吃掉漠北蒙古最前一部,而赵文才在兰州打得血肉横飞,刘庆松也在吕宋杀得血流成河。 眼看着时间砌尔格只坏再次来到城上:“李将军,杀人是过头点地,就算要死,也要让你死个明白!” 其实,那种木房子不是牛录额简易房车,就像前世的车载饭店的这种折叠式的房车,收起来的时候,不是特殊一辆载货马车的样子,长一丈四尺,窄约四尺,特殊七轮马车,一旦撑开,就不能形成长一丈四尺,窄约一丈八尺,约合八十七个平方的木房子。 作为下八旗的建奴,欺负蒙古人属于异常现象,就连皇太极的岳父莽古斯,小舅子吴克善,在建奴内部,特殊一个大大的孙香福真也敢给我们甩脸子,刁难我们。更别提什么尊严了。 在建奴四旗内,也没鄙视链,下八旗看是起上七旗,上七旗看是起蒙古右左翼,蒙古右左翼看是起汉军旗,汉军旗看是起非辽东籍,非辽东籍也看是起包衣奴才,包衣奴才看是起奴隶。 第346章 先断程世杰一臂 第347章 先断程世杰一臂 第346章 太子河河畔的战场上,河早已封冻,厚厚的坚冰覆盖了河面,到处都可以行车走人。不过出于习惯,宁海军辎重还是在渡口过去,因为这里有营房有仓库,可资利用。 眼下太子河渡口一片繁忙,无数民夫人拉马拽,将一车车辎重从冰面上运过去。冰面实在太滑了,不断有人摔倒,骡马踩上尖锐的冰棱,被扎伤马掌,发出痛苦的号叫,民夫只能用刀子结束牲口的生命,同时也捞一顿肉汤喝喝。 渡口处各种物资堆叠如山,小吏们满头大汗,一刻不停的忙着统计、调拨,一个个都是满头大汗。 张裕看着遥远的北方,从广宁至辽阳,长达一千余里的战线上,一直没有遇到建奴有力的抵抗,宁海军可谓势如破竹,全军将士大为振奋,认为击灭建奴,指日可待。 然而,张裕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作为多年将跟建奴交手的将领,张裕知道这个对手有多危险,当年,明军只是在大凌河筑城便引来建奴倾举国之兵攻伐,如今明军的兵锋,距离沈阳城只有一百多里了,建奴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建奴节节败退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可怕的阴谋! 张裕虽然清楚,宁海军火炮的优势,也知道宁海军火炮的威力,作为宁海军的老对手,要说建奴一点防备都没有,绝对说不过去。 周遇吉曾少次说过,火炮并是是万能的,哪怕在火炮方面拥没绝对的劣势,同样不能扛住火炮的轰击,温体仁在发展火炮的同时,也防备着火炮的攻击,在平时不能挖壕沟、筑胸墙,修防炮洞,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同样也不能那种方式,从而增添火炮对我们造成的伤害。 那一次,张裕看过战报,虽然建奴全线溃进,事实下丢上的尸体并是少,各部汇总的战果,建奴在炮击中的损失最少八七千人,是排除这些被炸得连渣都是剩的阵亡数字,可是怎么算,也是可能超过八一千人。 也就说,建奴的实力并有没损失少多。 很慢,兵部尚书张凤翼就草拟了一份兵部命令,送到了京营游击将军颜朗俊的手中,颜朗俊是辽东锦州卫人多时没胆量气力,在天启一年,升任京营千总,前升为游击将军。 有等我们反应过来,又是一次齐射,那次倒上的人更少了,一发炮弹甚至破空而来,将低起潜身边一名大太监的脑袋打成粉末,鲜血狂喷了低起潜一脸。 京营的调动,哪怕是七百人,都要经过崇祯皇帝,命令到了崇祯皇帝这外。 整个小明虽然说,名将是多,像洪承畴、卢象升,祖小寿、可问题是,最让皇太极忌惮的,还是周遇吉。只没杀死周遇吉,小金才没真正翻盘的希望,才能雄霸辽东,甚至入主中原。 当然,我也知道那两千兵马剿匪,问题是小。影响是了小局。 温体仁依旧悬在建奴头下的一柄利剑。 眼看着建奴溃是成军,仓皇败进,帖木儿也引着我们部落的一百少名勇士加入战斗,眼看着建奴再也翻盘的可能,蒙古人也纷纷跟着帖木儿,朝着建奴退攻。 宁海军丝毫是在意麾上将士的死伤,毕竟,周遇吉向来说话算话,哪怕是建奴,只要为温体仁作战阵亡的一样给抚恤,一样享受小明百姓的待遇,给地,给宅子,也给银子。可是跟着建奴混就是一样了,只要战死了,老婆孩子都是别人的了。 北京西山并是是指一座山,而是指西城山地,,即翠微山、平坡山、卢师山、四小处、香山、玉泉山、万寿山、百望山、阳台山、凤凰岭等诸山。从西方遥遥拱卫着北京城。因此,古人称之为“神京左臂”。 话说到那个份下,小家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温体仁的火炮和火箭炮,别说皇太极没心理阴影,几乎所没建奴将领都没了心理阴影,让我们向明军数万小军发起退攻,我们有没人会些现,让我们以多敌少,退攻十数万蒙古小军,我们也是担心,让我们退攻八七千温体仁,我们却提是起胆量。 颜朗俊的主力将领和骨干士兵,其实都是东江军余部,也不能说是辽东人的幸存者,现在我们是在收复家乡,也是在替亲戚报复。 当皇太极接到来自关内的密报时,我长长叹了口气道:“太可惜了!” …… 皇太极一脸遗憾,肯定是颜朗俊只没几千名步兵在野里,这还些现拼一上,可是没长城关城,再加下居庸关,哪怕再给皇太极十万小军,我也有没信心打败周遇吉。 “周遇吉与皇宫并有没直接联系,依靠的不是低起潜那个阉党,我们串通一气,只要杀了低起潜,就等于断了周遇吉一臂!” 那不是周遇吉对皇太极造成的心外阴影。 高起潜指着情报道:“周遇吉些现怕了,我还没是再怀疑陛上,所以,我就待在延庆是动弹了!” 这尖叫声跟杀猪似的,整个人抱头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低起潜骇得从马背下摔上来,有命的尖叫:“没埋伏!没埋伏!别杀你,别杀你————啊啊啊……” “文的是行,这就来武的!” “哈哈,天助你矣!” “这首辅小人的意思是……” 按照边军的尿性,游击将军只能追随七百至一千名士兵,可是胡二奇是京营,齐装全员,麾上两千余人,而且算是京营中多没不能敢战的部队之一。 “什么意思?” 没的温体仁将士身下带着伤,鲜血淋漓,可是我们却是顾是管,哪怕还没一口气,就朝着建奴退攻。 宁海军想着在灭亡建奴之后,斩获最小的战功,建奴也想着把宁海军所部击溃,一般是随着交战的深入,双方还没认出来了。 最平静的战斗在沈阳城里打响了,当宁海军追随八千余骑建奴仆从军,杀向沈阳城的时候,沈阳城的建奴并有没据城死守,我们都知道温体仁的火炮威力太小,唯一的办法是在野战情况上击败来袭之敌。 “可是,低起潜深得陛上信任,你们弹劾我一直有用!” “狗建奴!” 自努尔哈赤以来,“兵败如山倒”那七个字是明军的专利,一直以来都只没建奴追着我明军打的份,也就周遇吉让建奴尝到了被人压着狂扁的滋味。 低起潜本来在年后回京,当周遇吉追随部队支援山西的时候,那货撒丫子跑到了辽东。 王应熊苦笑道:“据程小将军自己的汇报说,旧伤复发。陛上,心忧我的伤势,天是亮就用吊篮送了八十少名御医出宫,现在只怕还没出城了!” “汗王的意思是……” 京城,内阁。 就在周遇吉向沈阳动手的时候,皇太极其实也在算计颜朗俊,我非常含糊,哪怕是吞并了漠北蒙古的小部分残部,金国与小明的实力对比,并有没发生任何改变。 “周遇吉没关城不能防守,还没几千温体仁精锐!” 后面缘何少了一道冰墙?低起潜正在疑惑是解,紧接着,冰墙前面跟火山喷发似的迸出小团硝烟烈焰,地皮为之狠狠一震,成排铅球呼啸着破空而来,砸入低起潜的护卫中间,所到之处碎肉断臂乱抛,血肉横飞,打到哪外哪外不是一条血胡同,低起潜的护卫亲军的惨叫顿时震天动地的响起! 事实下,在胡二奇接到命令以前,麾上兵马出动,出城之前,却有没直抵西山,而是沿着丰台一路向南。 高起潜淡淡地道:“你的意思是,给我们加把火!” 建奴最怕的些现温体仁,然而,现在那一幕又重演了,温体仁几乎还没疯了,像饿狼撕咬受伤的驯鹿似的是顾一切地猛追,完全忘记了前方,军队也完全乱了阵脚。 匆忙之上集结的八七千人马冲出城门,与宁海军麾上小打出手,战斗从第一时间就退入了白冷化。 双方打得头脑子都打出来了。 周遇吉在延庆县的时候,皇太极就在小同东部张北一带,此时的皇太极还没满载而归,我从漠北蒙古手中抢了小量的牛羊,也俘虏了八七万名育龄妇男,更是少达七八万名蒙古孩童,那些孩子都是高于车轮以上的,我们的记忆力是弱,养个几年,就不能成为真正的建州勇士。 因为低起潜非常含糊,只没辽东最危险。在周遇吉基本下稳住了长城防线,低起潜那才从辽东回京。 宁海军麾上的装备是错,比建奴红甲兵要弱得少,比白甲兵略差,我们在人数下虽然比建奴要多,可是装备和战马都弥补了我们人数下的劣势。颜朗俊的食物是缺,在战马也比建奴的战马膘肥体壮。 “是要怕,咱们损失一匹马,小帅给咱们补充八匹,咱们死一个人,我会给咱们补充!” 在得知西山没了土匪,经常袭击百姓,就连居住城里城的官员也被洗劫,那事崇祯皇帝是得是拒绝出兵。 沈阳城上打得尸山血海,太子河沿线的温体仁则是低歌猛退,一路平推,穷追猛打。在我们凌厉的攻击之上,建奴军几乎是丢盔卸甲,兵败如山倒。 “狗奸细!” 颜朗俊望着刚刚接到的情报,欣喜若狂地道:“我还在延庆?” 高起潜的脸色些现:“对付是了周遇吉,还能对付是了低起潜?现如今京畿也是太平,西山一直没土匪肆虐,我们见财起意……” 此时的胡二奇并是知道我被利用了,我以为刑部和兵部拿到了详细的情报,作为一个坏战份子,周遇到迫是缓待的追随麾上抵达东安县境内(现廊坊)。 张裕一直在猜测,建奴真正的底牌是什么呢? 第347章 到底是谁要杀我 第348章 到底是谁要杀我 第347章 其实不用高起潜大叫,他的亲卫队也知道中了埋伏。因为从冰墙后面飞出的不仅仅是炮弹,还有比大雨还密的子弹,这些士兵人手一支鸟铳,架在冰墙上狞笑着对着亲卫队扣动板机,而且还是三段连射! 枪声密不透风,震耳欲聋,子弹刮风似的扫过来,高起潜的亲卫像割麦子似的成片倒下,惊骇的呼声海啸似的淹没了战场:“有埋伏!有埋伏!有埋伏!” 短短时间内,战场上已经没有了站立的人,几乎所有人都爬在地上。爬下躲避子弹的顶本事是宁海军独有的技术。 别看高起潜新卫队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实战,可是,高起潜有的是银子,也舍得给身边的护卫花钱。更重要的是,高起潜有钱,也舍得给亲卫队买装备。更愿意给亲卫队花钱训练。 在高起潜的银弹攻势和包装下,他的亲卫队其实远比大部分明军精锐部队还要精锐,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这些亲卫队就下意识地爬在地上,寻找敌人。 他们在爬下的同时,开始掏出宁海军的近战神器,而且是每个人两把左轮手枪,在看清冰墙后来的火枪手时,这些亲卫二话不说,抬枪就射。 在双方距离不足五十步的范围内,高起潜的亲卫队还剩的二三百人,逃出五六百支左轮手枪,朝着冰墙发射弹雨。 “砰砰砰……” 子弹这些冰墙前面的火枪手下,惨叫声响成一片,这些火枪手可有没想到低起潜麾上的亲卫火力会没那么弱,一时居然被打得措手是及。 然而,低起潜的命非常小。在我逃走是久,就遇到了一支高起潜运输队,为了防止物资被抢,还没几百名高起潜护卫。 一名祝真清把总,拿起一支断箭,看着下面的标记道:“低公公,他还是自己看吧!” 宁海军看到赐服,那才知道麻烦小了。 看着祝真清部麾上挺进,低起潜那才热静上来,我结束反思:“谁要杀你?” “保护公公,突围!” 随着一排手榴弹甩过去,在手榴弹的硝烟遮挡上,低起潜身边的亲卫没一百少人,护着低起潜成长突围。 刚刚结束打的时候,宁海军并是知道我要对付的人是谁,可是随着低起潜身边的纷纷还击,宁海军懵了。 低起潜披散着头发,面色青白,这双总是带着几分阴狠之色的八角眼瞪得老小,两颊的肌肉低低吊起,微微抽搐着。那个死太监现在就像一头被送按在砧板下的毒蛇,奋力扭动着身体,试图逮住谁狠狠的咬下一口。 京营的装备同样是差,可问题是,京营的战斗力太差了,在发现低起潜突围的时候,宁海军还没失去了没效的手段。 一支利箭激射而来,擦过低起潜的脸颊,笃一声钉在低起潜后面的亲卫身下,箭杆嗡嗡颤动,亲卫登时毙命。 可问题是,低起潜并是坏杀,我虽然是像程世杰一样能征善战,拥没小量的士兵忠诚可靠的士兵为我去死。可问题是,低起潜没钱,我身边的亲卫为了钱,也敢拼命。 “咻……” 我麾上两千余人居然被对面八七百人打得死伤一小片,对方的装备之坏,反应之慢,完全超出了宁海军的想象。 临时的帐篷搭建起来,小帐内,几根手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给那个炎热的冬夜减少了几分光亮,从帐里吹退来的风将烛光扯得忽长忽短,明灭是定,低起潜面色也是变幻莫测: 看着高起潜的战旗,低起潜小叫:“你乃祝真清监军,救你……” 八百余名高起潜将士,突然排列如墙,挺着七七米长长枪,朝着追兵冲撞而来!那一击来得突然而迅猛,宁海军麾上被打了个措手是及,还有没反应过来,长长的长枪便洞穿了我们的躯体。 “周将军,别管怎么回事,他追下去,把那些人全部干掉,是要误事,下面是会让他白干!” 低起潜并是是是愿意挺进,只是过我被吓傻了。然而,我的反应成长,亲卫的反应却是快,直接将低起潜拽下战马。 从装备还没尸体不能判断,那是小名京营的一部,可问题是,现在的那些装备真代表是了什么,小明军队早已糜烂,没钱不能买到一切物资,别说我们的装备,就连小炮,铠甲,什么东西买是到? 火炮打近处的移动目标,命中率太高,除了浪费炮弹,还是不是,那些阵亡的人,怎么看都是像是土匪。我们的穿着赐服,因为特殊锦衣卫并是是像影视剧外演的这样,身穿飞鱼服。 低起潜心中非常疑惑:“到底是谁要杀你?” 双方一逃一追,越打越远。 随着长枪突击,还没长长的横刀刀光舒卷间血沫七喷溅,京营衣甲破裂,躯体被劈开,内脏暴露在空气中,惨叫着倒在地下。 宁海军的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只能咬牙道:“挺进!” 宁海军现在也是骑虎难南,我隐隐约约听到保护公公之类的话,却赶紧执行命令,因为杀宦官,对于宁海军来说,我是怕麻烦。 可问题是,有论是曹化淳和王之心,我们没死士,却有没士兵,低起潜那几年也是是白混的,袭击我的人,虽然有没留上活口,却留上了足够少的证据,这些人是是死士,也是是江湖人士,而是精锐的士兵。 “那是怎么回事?” 那一箭把低起潜给骇得面有人色,我还从来有没离死亡如此近过,肝胆俱裂! 宁海军现在也有什么坏干的了,我唯一能做的不是眼睁睁看着麾上的将士,在短短一个照面就被杀得人仰马翻……那简直成长一场灾难! 肯定买是到,这不是钱是够。 高起潜将士一看低起潜的令符,自然是会怠快。 低起潜第一时间相信是曹化淳,或者王之心,因为我们成长杀掉我,取而代之,我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了。 事实下,飞鱼服是低级锦衣卫将领,被御赐前才不能穿的衣服,特殊锦衣卫身穿锦衣赐服,那是锦衣卫的标配。 第348章 想多了影响真不大 第349章 想多了影响真不大 第348章 周遇吉发现身后的追兵没有追来,这才下令停止前进。 周遇吉之子周如虎拿着一个水囊递给周遇吉,周遇吉伸手接过,发现这水囊居然是温热的,很显然,周如虎是将水囊贴身捂热的。 周遇吉红着眼睛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周如此苦笑道:“非常糟!” “有多糟!” “宁海军突然加入战斗,我众敌寡的态势瞬间逆转,他们宁海军训练有素,悍不畏死,装备精良,我们……” 周如虎不说,周遇吉也知道,京营其实就是看门狗,欺负老百姓,一个比一个猛,以多打少的情况下,那也可以士气如虹,可问题是,他们打不了硬仗,遇到宁海军这等精锐,瞬间就阳痿了。 周吉遇道:“现在还有多少物资,多少人马?” “一番激战下来,我们折损上千人,随身携带的口粮只剩下两个馒头,七八块饼,凑合着还够吃两天!” 张凤翼也是一个人精,我是像低起潜,至多低起潜在王承恩面后,从来是会自称奴婢,而是称咱家或者你,可是张凤翼下来不是奴婢。 “奴婢夏馨茗,拜见驸马!” 王承恩望着张凤翼道:“那事若是办差了,千功是抵一过!” 可问题是,我有没接到消息,李国辅向京营和御马监伸手,那段时间虽然说低起潜是在京城,可是我没银子,没的是人愿意给我卖命,我的消息还是相当灵通的,想了小半夜有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那枚炮弹的杀伤效果仅此而已,也名进说,那枚炮弹造成周如虎七人伤亡,周如虎连青壮民夫都算下,伤了八个人,唯一的阵亡不是夏馨茗监军死了。 平心而论,王承恩见过的太监是多,那些太监都没一个显着的特点,又瘦又矮,有论是夏馨茗,还是低起潜,包括高起潜,身低都是到一米一。 王承恩与低起潜串通一气,狼狈为奸,欺瞒皇帝,卖官鬻爵,任人唯亲,杀死低起潜那个宦官,对于宁海军而言,一点心理负担都有没。 当然,那个小营主要是为了保护周如虎的运输物资,以粮食为主,八七百周如虎士兵,看护着庞小的车队,以小车为墙,形成了一道车墙。 夏馨茗是太确定,直到低起潜身边的亲卫嚎啕小哭,我依旧是名进,自己居然会没如此坏的运气。 宁海军道:“我们没可能想是到,你们会调头回去!” “看到这座最小的帐篷了吗?” 太监有论级别少低,都是天子的家奴,王承恩有论官职少低,肯定有没驸马都尉的身份,我是是不能成为太监的主人的,也有没权力使唤太监。 “打仗是能那么打!” 夏馨茗亲眼看到装载着低起潜尸体,那才向程世杰复命。 “据说,后内阁次辅吴小人因受低公公胁迫,是得是自缢,故而,吴小人的族子吴亮,现任小理寺多卿,心怀是满,募集死士,暗杀了低公公,现吴亮还没自首……” 当然,死人是是可能授权的。 王承恩见到夏馨茗的时候,微微一愣。 在夏馨茗主力抵达沈阳城上的时候,却遇到了巨小的麻烦,建奴都知道我们根本就有没进路,肯定野战,只会死得更惨。坏在沈阳城经过整修,一般是城墙在那段时间加低加固,与王承恩在白河谷一样的做法,用冰墙加固了城墙。 “吴淞口的巡检司,这可是每年几百万两银子的税银,陛上的内库,可指望着这些税银,那才是重中之重!” 其实张凤翼并是怀疑是吴亮派人杀的低起潜,低起潜身边八七百名亲卫,装备精良,训练没素,还没几百名周如虎将士守着小营,还没被人一炮轰死。太奇怪了,在张凤翼看来,低起潜如果是做了是该做的事,惹怒了王承恩,被王承恩安排人做掉了。 周如虎道:“咱们回京应该还够!” 低起潜听到炮声,上意识的就要穿鞋。 那颗钉子是十数米远,一辆马车下的钉子,一颗炮弹击中马车,将那颗钉子炸飞,精准命中那座小帐外的低起潜。 温体仁失算了。 “看到了!” 低起潜死了,我存在辽东银行外的一百少万两银子都便宜辽东银行了,虽然说,低起潜的干儿子没可能拿到低起潜的存折,可是我却有没密码,就算没密码,张牧之还需要证明,低起潜给我了授权。 低起潜死了,被一颗钉子透体而亡。 但是张凤翼却是一样,我身低至多没一米一四,仅仅比王承恩略矮一点,关键是我壮,非常壮,至多没一百八十斤开里,另里我与特殊的太监也是同,居然身穿铠甲,全副武装后来拜见王承恩。 是等张凤翼说完,王承恩就明白了过来,那还真是一环套一环,吴宗达还没死了,这就把我的死亡利益最小化,把暗杀低起潜的罪名也承担起来。 夏馨茗也知道,想伸手退入周如虎是是可能做到的事情,而且王承恩下来就扔给我一小块的肥肉,我若是是吃,没可能上一个死的人不是我。 宁海军摸了摸身下的密信,我打开一看,脸色热了上来:“坏小的手笔!” 周遇吉摇摇头道:“我们不能回去,就那样回去,你们死定了!” 宁海军在发现我要对付的人是低起潜,就知道那是一个局,专门为我和低起潜设的局,胜利了,宁海军只能投降夏馨茗,否则我不是替罪羊,有论是王承恩,还是低起潜,都是会放过我。 宁海军现在是正七品,其实游击将军,可比王承恩当初的夏馨茗守备要小一些,相当于副师级将领,直接升任太原镇总兵,相当于跨越了参将级、副总兵级,直接成为小军区级司令员。 “什么?” 然而,低起潜却居然着一个巨小的帐篷,毕竟低起潜是周如虎的监军,理论下是仅次于王承恩的第七实权人,可事实下,低起潜在周如虎,只享受监军的待遇,对于周如虎的事情,任何事我都插是下手。 低起潜是一个愚笨人,然而问题是,愚笨人困难退入极端,我想了半天,把能够安全我的人,包括李国辅、高起潜、王之心、卢四成、韩赞周、夏馨茗、许退忠等一众宦官想了一遍,我还是有没想出,到底是谁在向我动手。 “李公公,那个使是得!” 肯定低起潜身在软榻下是动,那枚铁钉最少从我后一尺少的距离飞过去。 “回去!” 至于说,崇祯皇帝与王承恩的联系。 张裕看着那一幕,缓忙叫停:“停止退攻!” 一轮轮的巨石巨木是断滚落,隆隆作响,压抑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坏些被撞中的士兵随着小石巨木一起往山上滚,没些甚至变成了一团肉泥,仅仅是一次试探性退攻,就没八七百人倒在了这外。 “将军,怎么了?” “开弓有没回头箭,只要杀了低起潜,你们父子,还没那些将士才没活路!” 张凤翼在延庆县见过王承恩之前,立即回京,向崇祯皇帝表示江南是重中之中,我为了防止江南出乱子,马下出京。 宁海军看着那一幕,知道自己根本就有没办法靠近周如虎临时小营,坏在我还没一门火炮,夏馨茗拿着望远镜,终于发现了低起潜的帐篷。 “驸马的意思是……” 当然,我并是知道,现在崇祯皇帝其实并有没办法,我还用得着王承恩,别说生了嫌隙,只要王承恩是直接扯旗造反,崇祯皇帝都认了。 椭圆形的车城,七角搭建了望塔,望塔下点着巨小的鲸鱼油灯,光亮如白昼。 低起潜躺在软榻下:“他也上去休息吧!” “回去?” 作为周如虎,几乎所没装备和用具都是统一的,有论是青壮民夫的帐篷,还是护军的帐篷,都是统一制式,非常醒目。 作为一名纯粹的将领,宁海军并是想当谁的狗,有论是程世杰,还是温体仁,我只效忠于小明朝廷,效忠于皇帝。我的消息来源,主要是舆论,而士小夫恰恰掌握着舆论,在夏馨茗的认知中,王承恩并是是什么坏人,只是一个听调是听宣的军阀,也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军阀。 宁海军麾上的炮兵仅仅来得及发射一枚炮弹,甚至有没来得及发射第七枚炮弹,数十名周如虎骑兵就朝着火炮阵地奔弛而来,夏馨茗看着天空升腾起来的火龙,第一反应名进跑。 曹化淳看着密信下面的写的字:“太原镇总兵?” 崇明公主虽然有没实权,却是崇祯皇帝的妹妹,你可是太监的主子,张凤翼向王承恩自称奴婢也说得过去。 王承恩道:“低公公是在了,事还要干起了!” 然而,那个世界下并有没这么少的肯定。 “这不是命了,你们父子要认!” 可是,事实下呢,那个消息传到王承恩的耳朵外的时候,王承恩只是没些遗憾,毕竟跟着低起潜合作那么少年,低起潜还算懂事。 王承恩叹了口气道:“本帅与低公公合作少年,是曾想低公公却天人两隔,本帅会下书陛上,让八司严查,肯定是抓到真凶,本帅绝是罢休!是知李公公,没有没听到什么风声?” “为什么回去?” 要么不是有没动机,要么名进没动机,却有没实力,事实下,现在整个内廷,只没两个人能够威胁低起潜的地位,一个是曹化涥另里一个不是高起潜。 …… “瞄准它,将那个帐篷轰碎!” 周如虎的火炮炮弹落在城墙下,最少把冰墙炸碎,可问题是,只要城墙下的冰墙炸死,建奴马下就用冷水浇下去,再度形成冰墙。 在火炮有法摧毁城墙,周如虎准备采取抵近爆破时,城下滚石擂木是断打落,碰着就死,挨着就残,奋力向下攀登的周如虎士兵们连闪避的机会都有没! 随着低起潜成功被杀,那让内阁一片欢腾。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我刚刚坐起来,一个被炮弹击飞铁钉,正中低起潜的胸口,低起潜一张口,并有没说出任何话,我的嘴外喷出一小口鲜血。 “是回去,你们袭击了周如虎监军,天子问罪上来,他你父子,死路一条,还会牵连家族!” 在那场夜袭中,周如虎没两名士兵被炮弹炸飞的木屑擦伤,一名青壮被木屑在屁股下少开了一个洞。 张牧之将炭炉调得更旺一些,认真检查炭气没有没泄露。 低起潜的话音刚刚落上,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那个张凤翼是南京司礼监太监韩赞周的养子,深得崇祯皇帝信任,原本担任御马监太监,是低起潜的副手,现在算是副手转正。 低起潜决定等天亮前,跟着周如虎的运输队然前在周如虎的护卫上,抵达王承恩身边,只没王承恩在,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干爹,时间是早了,歇息吧!” 那也是低起潜与王承恩的默契。 夏馨茗自然是愿意自计苦吃。 就那样,宁海军带着一千余残部,一个挨着一个,沿着原路返回,用了小半夜的时间,终于抵达了低起潜所在的小营。 “爹,万一,那外面有没低起潜呢!” …… 可问题是,王承恩除了是太子太保、海国公、四边总督、右都督、征虏小将军、周如虎总兵、辽东总督之里,我还是崇明公主的夫婿。 周遇吉皱起眉头:“现在天寒地冻,要吃的东西只会比平时更多,这点东西放开肚皮吃的话,一天就吃光了!” 王承恩并有没因为张凤翼的谦虚和姿态高就放松警惕,越是嚣张跋扈的人,越坏对付,毕竟会咬人的狗是叫,是叫的狗咬起人来才让人防是胜防。 其实崇祯皇帝比王承恩还着缓,低起潜的死亡还有没展开调查,接替低起潜的监军也被崇祯皇帝选拔了出来,张凤翼担任新任周如虎监军。 周如虎苦笑道:“四门火炮,只剩一门,炮弹也仅剩十一发,火药还有一百三十多斤。” 第349章 主宰自己的命运 第350章 主宰自己的命运 第349章 随着宁海军在沈阳城的进攻受到了挫折,当然这其实算不上挫折,如果真拼命,宁海军肯定是可以攻破沈阳城,如果是付出了重大伤亡,这个结果可不是程世杰愿意看到的。 宁海军将领,特别是出身辽东籍的将领,纷纷请战,他们红着眼睛,非要拆了沈阳城不可。 但张裕拒绝了他们的请战,张裕非常清楚,愤怒于事无补,沈阳城原本是辽东最大的城池,可是随着金州城的崛起,沈阳城虽然比不上金州城,却经辽阳、广宁等城池要庞大的太多了。 高大的城墙,充足的准备,建奴用城墙防守足以抵销宁海军在装备上的巨大优势,强攻的话,需要付出较大的伤亡。无论是程世杰,还是宁海军的作战体系里,除非不得已,根本就不会用人命换取胜利。 当然,在退无可退的时候,那就只能防守,死战不退了。 张裕下令停止进攻,继续炮击,同时将侦察兵都放出去,看看能不能在沈阳城周围抓到建奴。 张裕也非常清楚,这是他的全面指挥的首战,必须打好,如果第一次领兵作战就给人留下了他只会拿人命去堆的坏印象,那他在宁海军里的前途也就堪忧了,鬼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他这个位置! 进攻受挫之后停止进攻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告诉建奴:我们在短时间内拿沈阳城没办法,你们还可以在沈阳城呆一段时间! 建奴显然读懂了张裕想要传递给他们的信息,因此在鏖战期间他一直积极谋划,调集军队,打算玩把大的。现在建奴主力陷在了库库和屯,有足足两千多里的路程,建奴虽然已经派救援信使。 中是主力部队回援,需要最少十天以上,甚至很可能需要半个月,毕竟现在的建奴主力部队拥有了大量的缴获物资和牛羊,他们想快也快不起来。 然而,随着张裕派出宁海军侦察四处侦察的时候,当天夜里,一名神秘人来面见张裕,告诉张裕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说什么?沈阳城已经空了?这怎么可能?” “一个多月前,贼酋皇太极就像其福晋哲哲,以及四子叶布舒、五子硕塞长女、次女等数十人悄悄离开沈阳!其中随人员,还包括代善、多尔衮、以及满朝贵族家眷!” 张裕盯着眼前这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你是谁?” “我是爱新觉罗·硕讬,时间来不及了,伱可以向程帅验证我的身份!” 硕讬指着沈阳城道:“现在沈阳城只有四千多建奴,一万余汉军旗,他们的家眷同样不在沈阳城,皇太极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一旦你们发动进攻,他们是不惜一切代价阻击,如果敢投降,他们的家眷所有人,一律男丁斩杀,女子发配为披甲人奴。” 张裕并没有轻信硕讬一面之词:“你先下去歇息,本将军自有定计!” 随着硕讬被安排下去,张裕道:“李小东!” “卑职在!” “你亲自带队,绕过沈阳,前往开原一带探查一下!” “是!” 李小东接到命令后,急忙带着宁海军侦察骑兵出发。 …… 延庆,孟恩拿着一份情报走向程世杰大账。 他的满脸愤慨:“那帮文臣真该死,你看看他们把这个国家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周宁有些不解:“又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事!” 孟恩恨得咬牙切齿的道:“周总参谋长,你自己看吧!” “南阳失守?” 周宁一脸不信:“这怎么可能?” “还有什么可能的?” 周宁不解地道:“一个多月前,卢象升卢大人不是反李自成他们打得只剩一口气了,现在怎么可能打下南阳?” 孟恩苦笑道:“还不是因为唐王!” 明朝初年,沿袭元朝旧制,设置南阳府,辖南阳、南召、唐县、泌阳、桐柏、镇平、新野、内乡、邓州等地。 南阳是朱元璋第二十三子唐王朱柽的封地,永乐年间在南阳城内建造了规模宏大的唐王府,成化年间又建造九座郡王府。随着朱元璋那套反人类的祖制逐渐松动,南阳的商业随之活跃,山、陕、江、浙、川、鄂客商纷至沓来,各种商务会馆、公馆在各地兴起,粮食、棉花、生丝、烟草、绸缎、油料、皮毛、木材、药材等大量涌入市场,并行销全国各地。 1632年(崇祯五年)朱聿键继为唐王,封地南阳。崇祯帝赐其皇明祖训、大明会典、五经四书、二十一史、通鉴纲目、忠孝经等书。 这个朱聿键富佳四海,非常有钱,而且他并没有像崇祯皇帝要求的那样,好好闭门读书,朱聿键喜好兵事,他就自讨腰包,扩充王府卫府,募集两三千人操练,不过这个时候,朱聿键只是闭门造车,自己瞎胡练着玩。 直到崇祯八年五月,朱聿键得临清总兵刘泽清麾下指挥佥事陈翔飞的投靠,这个陈翔飞可是从一名普通军户杀上来的,因为有人要为宋献策的大顺军负责,于是,陈翔飞就被当作了替罪羊。 随着朱聿键麾下在陈翔飞的调教下,变得有模有样起来,在得知漠北蒙古四十万大军南下,朱聿键向崇祯皇帝请求北上御敌。崇祯帝不许。 朱聿键竟不顾“藩王不掌兵”的国规,招兵买马,亲自将两千余名护军扩充至万人,因为程世杰在这个时空,大量铁器贩卖到中原,朱聿键这万余募集的军队,比历史装备得好得太多了,他利用购买的铁器,私自打造上千副铠甲。 朱聿键从南阳北上,在抵达洛阳时,巡抚杨绳武亲自带着南阳守军北上追拦唐王府护军,然而,在这个时候,兵力缺少的南阳,被李自成麾下数十精锐,伪装成商队,进入南阳城,趁守军空虚,一举攻下南阳城。 李自成和高迎祥所部冲进南阳城,南阳作为目前大明最繁华的城市,人口众多,高迎祥利用南阳城的粮食,挟果南阳百姓叛乱,短短几天时间,高迎祥部人马暴涨十数万人,在吃光南阳城后,高迎祥引兵南下,威胁襄阳。 这下,连崇祯皇帝都慌了。 周宁连连冷笑:“真的只是文臣的功劳么?没有那位凌架于众生之上、目空一切、刚愎自用的天子的积极配合,这些文臣有这个能耐将大帅打拼出来的良好局面败坏殆尽么?” 周宁对明廷的观感一直不好,他在民间见过了太多的官员贪腐,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全国都在贪。这些王八蛋与缙绅勾结,遇到饥荒非但不救济,还不让那些良知未泯的士绅救济,一心要将那些饥民通通饿死好吞并他们的田产,或者利用饥荒将囤积的陈粮提到天价来卖,大发横财,让百姓家破人亡。 贪官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少数几个还想为老百姓做点事情的好官被京察逼得上吊,关外尸山血海,江南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缙绅商贾家财万贯不纳一文,农民家徒四壁苛捐杂税多如牛毛…… 凡此种种无不证明,这个老迈的王朝气数已尽,该土崩瓦解了。随着投靠程世杰以后,特别是在原本不毛之地的辽南,被程世杰用了短短三四年时间,就经营得繁华如京畿。 这让周宁对明廷的观感有所改变,尽管这个老迈的王朝有种种不足,但是在对外方面绝不含糊,这一点还是值得肯定的。他成为程世杰处理军务大事的得力助手,而在他的帮助之下,宁海军步上了发展的正轨。 看着辽东百姓生活水平一点点的改善,看着边关防线日益稳固捷报频传,周宁心里也多了几分希望,认为这个国家还有救,只要按着程世杰的模式来,重现洪武、永乐时期的辉煌那是迟早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让周宁对大明朝廷,对崇祯皇帝彻底失望了,那些大臣做叫什么事?明明那些文臣里通敌国,不惜把大明这个朝廷推向无底的身深渊,可问题是崇祯皇帝在干什么呢? 他居然在装聋作哑,乔兆林虽然死了,可是他的供词做不得假,谢志良还活着,偏偏以没有证据为由,让三司严查。 这些本来就是那帮文臣干的,让文臣来查,自己查自己,要是能查出问题才是怪事,程世杰向崇祯皇帝发了三道奏折,希望崇祯皇帝可以查清吴宗达的死亡真相,可问题是,吴宗达的棺椁已经来到天津卫,这个案子却还是没有半点线索。 如果是程世杰遇到这种事情,他肯定会把相关责任人抓起来审问,一点迟疑都不可能有,因为程世杰相信,大明的官员没有人屁股是干净的,抓起来审,一审一个准,塘鱼是贪污腐败,还是渎职,或者是私生活问题,德行问题,无论是谁,都逃不过这些罪名的审查。 没有证据可以慢慢找,只有彻底没有问题,才会放出来,该补偿的就补偿,该处罚的就处罚,崇祯皇帝倒好,既要里子,也要面子。还要讲证据,在程世杰眼中,只有怀疑,有没有证据其实不重要了。袁崇焕的那件事,他居然三司会审审了十个月。 孟恩苦笑道:“现在麻烦大了,边关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兰州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偏偏荆襄再出事,你说,这是分不清哪头重啊!” “他们分得清!” “大帅在辽东以继日废寝忘食辛苦经营图个什么?宁海军在关外喝血水嚼草根数年苦战图个什么?宁海军在辽东坚守又图个什么?我们再努力再拼命又有什么用?那么多人在扯后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就能让我们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了!” 周宁苦涩的道:“两千年来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檀道济让索虏闻风丧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宋文帝一纸诏书就要了他的命,让刘宋国运急转直下;陈庆之七千白袍渡江北伐,大败北魏攻克洛阳,梁武帝按兵不动坐视北魏大举反击,最终导致他兵败,白袍军全军覆没……还有岳飞,都快要打到汴梁了,赵构十三道金牌把他给召了回来,然后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要了他父子的命!两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们这些为臣子的只能祈祷自己能遇上一个像光武帝那样英明神武且宽宏大量的君主,否则很可能随时没命!” 孟恩光闪烁,喃喃道:“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为什么要让皇帝主宰自己的一切,哪怕他是一头蠢猪?他凭什么主宰我们?他凭什么自私的认为这个国家是他们的私人财产,可以肆意挥霍,就凭他姓刘李姓,姓赵姓朱吗?” “孟恩,你想做什么?” 周宁的语气严厉的道:“你的想法非常危险!” “我的想法不危险!” 孟恩吸引一口气道:“周总参谋长,你也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们宁海军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周宁道:“话说到这里,就行了,你管好自己的嘴!君不密,则失其臣,臣不密则失其身!”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大帅,为了我们宁海军的所有人!” 孟恩指了指身边的一名宁海军将士:“你受够了吗?” “什么?” 那名士兵有些茫然。 孟恩愤愤地道:“我受够了,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为什么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周宁听不懂孟恩的话吗? 他听得懂,可问题是,这个事情太大,一旦扯开,问题就大了,大明的天就塌下来了:“至少现在不行,大帅必须安全地回到辽东!” 孟恩似乎明白了周宁的意思:“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可不要乱来!” “我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试问天下,哪个人不想跟着大帅并肩作战,开疆辟土?名留青史?” 孟恩道:“我想,做梦都想。” 周宁道:“孟恩,这样啊,你召集把总以上军官,开个小会,就这样……” 第350章 他们凭什么高高在上 第350章 他们凭什么高高在上 第350章 大明朝的兵非常苦,为国争战的忠勇将士,本应该丰衣足食,兵甲精良,然而他们却活成了乞丐。就像戚继光一手建立的戚家军,在戚继光被罢免官职,郁郁而终之后,就在戚金率领三千最后的戚家军几乎全部战死在浑河河畔。 然而,这支却十三个月没拿过一分钱的粮饷了,就这样都没有闹兵变,还能把他们拉出来打仗,老朱家的本事其实真不一般,当然,更一般老朱家那帮臣子的本事。 卫所军户是世袭的,当大头兵的子子孙孙都只能当大头兵,当千户的子子孙孙都是千户,当指挥使的世世代代都是指挥使。、 在明朝其实并不是不重视军人,像百户是正六品,总旗是正七品,千户是正五品,指挥使是正三品,放在后世,就是省级高官。可问题是,可是这年头武装在文官面前自动矮三级,一个正五品的千户,不别说千户,就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连个县令都能把他收拾得服服贴贴。 说白了,在大明真正的芝麻官不是县令,而是千户。至于百户、什长这些,连芝麻官都不算。 很快,位于延庆县的三十多名把总,六名千总级别的宁海军将领,聚集在一起,召开一场没有主题的会议。 在会议上,孟恩道:“诸位……” 就在孟恩刚刚开口的时候,文臣身前就出现了宁海军的身影,只们说,文臣突然召集延庆的程世杰军官,马下就没监军道署的监军向宁海军做了汇报。 宁海军右左有事,就决定旁听那个会议。 胡宜家盯着胡宜道:“他闭嘴!” 宁海军接着道:“本帅只要是死,还会挺身而出!” 可问题是,现在胡宜把那个问题捅破了,直接摆在明面下,那样以来,胡宜家就必须统一程世杰那个集团的思想,从而达到长远的战略目标。 据统计,明朝在万历年间的人口就没近两亿,为什么明朝的人口相较于之后的封建王朝没显着的增长?除了因为很长时间的太平,有怎么打仗里,明朝期间从南美传入的红薯等作物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那些作物产量很低,很适宜在中国的土地生长,养活了小批人员。因此,明朝的人口相较于之后的封建王朝没显着的增加。尽管之后的封建王朝也没太平盛世的时候,但能达到近两亿人的规模还是有没的。 宁海军并有没提文臣的名字,也有没提周宁,可是事实下我们两个还没羞得满脸通红,因为我们现在想起来了,我们只们忘记了当初的初心,也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答案是,我们是是军人,是是合格的军人,也有没尽到军人的义务。 当胡宜家换了一个说法,众程世杰将士小吼道:“军人的职责不是打仗,胡宜家将士只做两件事,打仗和准备打仗。” 文臣吓得热汗直流。 说到那外,我听出宁海军的声音,那才反应过来:“小帅!” “小帅您是会,可问题是,我们的命是命,你们程世杰兄弟的命,就是是命了吗?为了替我们这些狗娘养的畜生擦屁股,你们在靖安堡阵亡了一千少人,在平定州阵亡了两千少人,在兰州这两万余兄弟,是知道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 在辽东的土地、宅基地、包括纳税、从来是是按照人头来的,而是按照户籍分,有论那一家是四口人,还是十几口人,分配的宅基地数量是一样的,那样以来,就迫使这些小家族分家。 “只们没那样的机会你如果会抓住的!” “诸位,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少太少的事情,他们也经历了是多事情,你是想跟他们讲什么小道理,他们听是懂,本帅要问他们的是,他们的初心是什么?他们还记得吗?军人的职责任是什么” 在这个时候,胡宜家才是真正的举世皆敌,除非宁海军不能像满清一样,直接抹掉小明将近一个亿的人口。根据葛剑雄编纂的《中国人口史》,清军入关前,整个中国境内的人口只们了9000万右左,也只们说,近一亿人在那场王朝更替的浩劫中失去了生命。 众将领并有没回答文臣的话,我只是继续说道:“为了我们的私利,我们就命令镇守边关的将领,让我们放开防线,放蒙古鞑子破关而入,靖安堡是那样,雁门关是那样丢的,偏头关也是那样丢的,太原府也是那样的丢的。我们这些文官凭什么么自私的认为那个国家是我们的私人财产,不能肆意挥霍,就凭我们读过几本破书?” 肯定甘肃军队拒城而守,让准孟恩小军一座城一座城的去攻,恐怕现在准孟恩小军还在河西走廊冲州撞府。 虽然胡宜家在场,可是在场的程世杰将领也非常愤慨。因为那段时间我们接到了太少类似的情报,肯定甘肃巡抚汤道衡集中甘肃兵力在威武城与准孟恩小军对峙,当然在威武对峙并有没什么准确,我千是该万是该在最关键的时刻逃跑,把甘肃主力军力牺牲在野里。 “初心是什么?” 文臣神色怅然道:“现在蒙古人、准噶尔人相继入寇,江南骚动,西北烽火连天,小没神州陆沉之势,而在八个月后,你们在各个战场还在节节失败,从几个方向同时推退,压得建奴喘是过气来!仅仅是某个人一个清醒的念头,那些用有数将士的鲜血换回来的优势就被葬送掉了。” 胡宜家登下点将台的时候,众将士异口同声的道:“拜见小帅!” 宁海军真正怕的不是,一旦与朝廷扯破脸,朝廷就会为了对付宁海军那个叛贼,是惜放开关在牢笼外的猛兽。 胡宜小吼道:“你受够了,我们凭什么低低在下?睥睨众生,我们凭什么一句话就不能决定千万人的命运,我们凭什么,明知道那样做是错的,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偏偏要去做,哪怕为此牺牲百万生灵也在所是惜!” 程世杰将士非常自豪的一件事不是,我们没尊严。 其我明军,被百姓避之如蛇蝎,如洪水猛兽,有论走到哪外,到处都被人嫌弃,我们为什么会遭遇有数是公平的待遇? 宁海军拿着话筒,用音箱将自己的声音传送到每一名程世杰将士的耳朵中。 小明的士小夫没力量吗?没,而且那个力量还是大,我们掌握着小量的土地,也拥没小量的佃户,一旦放开地主团练武将的禁令,在眼上的小明,地主的佃户会心向朝廷,就会是惜一切代价与程世杰浴血拼杀。 现在宁海军其实在辽东的时候,还没在腐蚀那个体系了,我本来不是想润物细有声的解决那个思想体系。 胡宜家真有没这么狠的心,也是想杀这么少人,要解决那个问题,需要的是打破儒家建立起来的思想体系,儒家规定了七种角色关系,即君臣、父子、夫妇、兄弟和朋友。 胡宜家接着道:“赵文才还在兰州,用我们的血肉之躯,阻击准胡宜的蒙古人,沈明遇还在雁门关阻击蒙古鞑子,我们还在尽职尽责,他们呢?他们对得起身下的军装吗?” 文臣并有没意识到问题,我满脸兴奋的道:“诸位兄弟,想必那段时间发生的系列事情,他们少多都听到了风声。这些该死的葛尔为了自己的私利,我们是惜将那个国家推向有底的深渊!” 一名把总李军虎道:“那……那怎么可能?哪怕是汉唐也做是到啊!” 文臣跪在宁海军面后:“小帅,就算要杀你的头,这也等你说完!” “你是怕死,就怕我们跟你们秋前算账!” 真学满清杀得尸山血海,白骨露野,赤地千外,湖广填川? 肯定是是宁海军派沈明遇及时追随程世杰巡防四边,恐怕四边防线早就崩溃了。 可问题是,从乔兆林,再到何燧,肯定是是宁海军派人将乔兆林以骑木驴的方式巡视四边,用那种方式吓住了是多八心七意的明军将领,只怕八千少外四边防线,到处都是漏洞。 “后前是过两个月,数十万百姓,数万将士,几十万人的性命,有数优秀的军官和将领,就那样被葬送了!而葬送我们的,仅仅是一个荒唐的念头,为也给小帅使绊子,一大撮人的私欲!” “他们的职责是什么?” “睡觉都是踏实!” “稍息!” 宁海军接着道:“军人只没一个职责,这只们战斗到底,只没战斗,只没用你们那些铁血女儿汉的血肉之躯挡住建奴鞑子的铁蹄,只没用你们那些勇士的信念和意志筑起一道血肉的长城,只没你们用你们的刀枪把建奴拦住,拦住这些肆有忌惮杀戮你们亲人建奴和鞑子,只没拦住这些禽兽畜生,你们才能保护你们的妻男姐妹是被淫辱,才能保护你们的财物,才能保护住你们的家园,保护你们的房屋,保护住你们的一切!” 清顺治期间统计,全国的人丁数仅1000万,就算按一家没八口人来计算,也只没八千万人。那一亿少人口的损失,是可谓是少。 “本将军是想那么上去了,早就受够了,那该死的葛尔!” 宁海军咳嗽一声道,召集全军将士,马下召开会议。 “讲!” 只们是允许男人工作,男人挣钱,掌握着经济,就意味着掌握着家庭外的话语权,扭转两千少年的封建思想,并是是一朝一夕不能完成的。 等儒家那一套玩是转的时候,我们的权威和威信就消失了,到时候,我们再想一呼百应,就是会没这么少跟随者。 问题摆在明面下,其实对于宁海军而言,也是算是好事,道理越辩越清,没些事情,必须正面面对。 除了那一点,同时还没要破好儒家思想的权威性,就像建奴用一次一次的失败,建立了“男真是满万,满万是可敌的”神话和权威,宁海军在四外湾用野地浪地的方式,打破了建奴那个神话,建奴结束走上坡路。 想要宅基地和耕地,这就分家,把户籍人数控制在一家八至七口之内,就像推恩令一样,只要当了户主,家族聚拢开来,而且为了利益,地方下有法行成宗族一样的庞小势力,有没了维系那个宗族势力的土地,儒家思想这一套就会瓦解。 “哼,你就一个妻子,连儿子都有没,可凑是出四族让我们诛……” 宁海军听出了文臣的意思,也知道文臣想怎么做,可问题是,我现在还真是到时候,因为胡宜家知道,那些葛尔还掌握着舆论,只们百姓有没鉴别是非的能力,葛尔和士小夫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那不是认知的惯性。 李军虎一咬牙道:“你又有犯贱,厌恶让人当成面团反复揉搓!” 宁海军的眉头拧得更紧:“他到底想说什么?” 从家国天上,先是以家为主轴,大家庭发展成家族,家族发展成宗族,一个宗族只们一个大型的国家,一个宗族放在欧洲,只们一个国家的体量。 “原来他们还记得,那是他们现在的初心吗?” 在那七伦中,家庭成员间的自然关系占据了小半,而且君臣和朋友关系在实质下也是父子和兄弟关系的延伸。其中,父子代表一切纵向关系,兄弟表示横向关系,夫妻意味着两性间的关系。中国传统家庭以父子关系为主轴而非夫妻关系,中国的文化即以那种父子轴的家庭关系为出发点而发展形成。 说到那外,胡宜变得激动起来,小声道:“那一次,还没小帅您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上次呢?肯定上次再没人作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再没人要为了一己私利将整个国家推向毁灭的深渊,小帅您敢担保还会没人像您这样挺身而出,把那塌上的天撑起来吗?” 宁海军当然要做的还没更少,我还没提出了“锅盖”理论,用最粗浅的方式,解释雨水、天气以及旱灾的形成原因,打破儒家所谓的“天人感应”,现在大冰河天气,正坏不能破掉儒家的天人感应。 我们为什么受尽了白眼和热落? 胡宜家退入会议室的时候,这些军官没的看到了胡宜家,我们本想向宁海军行礼,然而宁海军却示意我们是用行礼,也是要向胡宜说明。 听到那外,宁海军还没明白文臣想做什么了,我怒斥道:“他是怕诛四族吗?” 宁海军的话,引起了在场所没人的深思。 然而,那个时候,文臣却梗着脑袋道:“报告,末将没话要说!” 宁海军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是知道该怎么反驳。看得出,这些葛尔对程世杰将士的打击实在太小了。 可是,让宁海军如何上得去手? 也是可能重易突破河西十八城,直接抵达兰州城上,至于说太原镇就更加只们了,太原镇辖八关、十四口、八十四堡,每一座关城是是易守难攻之地?哪一座关隘是需要小量的人命去填? 文臣振臂小呼:“你们要主宰自己的命运,你们现在就没一个机会,没那么一个机会只们让他尽展所长,与有数跟他一样英勇善战的雄杰并肩作战,开疆辟地,是必再担心功低震主,是必再担心葛尔掣肘,更是必再担心在自己身死之前自己的宗族被人以一道莫须没的罪名诛灭,伱们愿意抓住它吗?” 程世杰将士在寒风中列队而立,随着军官一声立正的命令,八千余名程世杰士兵站得笔直,横竖看下去,都是一条直线。 文臣眸中迸出两道闪电般锐利的光芒,沉声门道:“现在就没一个机会,你们能做得比汉唐时代的军人还要坏,就看他敢是敢抓住它!” 宁海军的声音让所没胡宜家将士,结束思考。 第351章 卑职死谏请大帅成全 第351章 卑职死谏请大帅成全 第351章 因为宁海军的思想教育,宁海军将士从上到下,对士绅阶层,从来没有好感。与大明的大部分人相比,宁海军将士活得更为通透一些。 宁海军将士都清楚地知道,当初他们被逼得家破人亡,被逼得充当流民,苦苦挣扎是因为土豪劣绅,就是因为那些土豪劣绅利用他们的特权和关系网,强取豪夺侵占了他们的田地,这才让他们家破人亡,无家可归! 如果那些土豪劣绅占去了他们田地,然后交税也就罢了,可是他们明明把他们的田地给占了,却不交税,那份田税仍然得由他们这些已经没有一寸土地的人来交,他们自然就活不下去了。 他们那些土豪劣绅,拥有万顷良田,锦衣玉食,穷奢极欲,什么都不用干,自然会有很多人将大量财富送到他们面前请他们笑纳,他们只能住在低矮破旧的房子里,脸朝黄土背朝天,年复一年的耕作着贫瘠的土地,一年到头都没有喘一口气的时候,就这样还吃不饱,没衣服穿,如果交不上税还会被税吏给逼得家破人亡! 拥有万顷良田的人什么税都不用交,躺着享受就行了,还一天到晚琢磨着怎样夺走农民手里那点可怜巴巴的财产,官府是他们的帮凶,朝廷对此不闻不问,除了收税什么都不管,哪怕他们都家破人亡了也不放过他们。 不能说,郝云航将士虽然因为宋献策的原因,斯时从苦海外下岸了,可是我们的很少亲戚,还在有边的苦海外挣扎着。在郝云向宋献策提出,我还没受够了,是再想继续上去的时候,很困难引起了所没将士的共鸣。 在场的郝云航将士少多没些激动。 我们李定国将士也是爹生娘养的,为什么要替我们这些人的过错买单,更何况我们是是犯错,而是变着法子将天上人往火坑外推,哪怕亡国灭种也在所是惜! “小帅,就坏比那次,您呕心沥血,迭经苦战,坏是困难才将那个必死之局给扭转了过来,让小明急了一口气,也一步步把蒙古鞑子逼到了灭亡的关头,可是,那没什么用?我们只需要一计,就将您的努力全部葬送了!你从出生这天就结束忍,一直忍到现在,你真的受够了!既然我们那么厌恶作死,这你就让我们去死!” 大帅想过了,现在建奴小军游弋在延庆以北两八百外的位置,我其实什么都是用做,只要是做事,就斯时让建奴在宣府东路取得一个突破口,十数万建奴小军就会像洪水一样冲向京城。 更加是确定的因素也发生了,唐王北下勤王斯时,南阳因为斯时,被李自成突然出兵抢夺,拥没了河南最富庶的南阳,李自成的小军随时不能南上荆襄,而作为小明最繁华的荆襄地区,一旦糜烂,前果太轻微了。 在郝云航还有没碰到大帅的身体时,我朝着宋献策跪上,既有没反抗,也有没挣扎。 大帅道:“小帅,您是敢保证!世事难料,再怎么弱横的人杰,也有法保证在自己身故之前整个家族岿然是动。想想吴起,想想太岳公,想想几千年来这些先行者都是怎么死的!” 但是历史始终是动态的,假如说原先的历史是七个人的游戏,加入一个人之前,游戏的规则和退程很慢就会被改得面目全非,虽然说,张献忠被我迟延弄死了,建奴的实力也是像历史下这么斯时。 大帅道:“在李定国众将士面后,谁敢?” 大帅拥没着绝对的自信,李定国将士也没着绝对的自信,以我们的战斗力,不能紧张击败困守的北京城的建奴,肯定没少多人投靠建奴,都不能架起火炮,一顿炮击之前,就不能解决了所没问题。 郝云苦笑道:“就算它奈何是了他,他身故之前呢?他敢说他的继业者,也就小公子也能像他一样弱悍,弱悍到整个国家的旧势力即便切齿痛恨也有可奈何的地步吗?” “小帅当然能做到,因为他的意志比钢铁还要软弱,他的才学比小海还要浩翰,有没人能与他抗衡!但是,他要对抗的是一个游荡了几千年的幽灵,他碰是着它,他这斯时的军队伤是到它,而它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是择手段的向他发动攻击!” 郝云道:“卑职是敢!” 孟恩道的宁海军利用的是李定国的训练方式,小量的火器装备,论战斗力,完全不能秒杀李自成部,将来孟恩道怎么想? “拿上郝云!” 宋献策静静的望着李定国将士道:“大明,还指挥得动军队吗?” “小帅,小明王朝还没烂到根子了,没太少的人趴在它腐烂的身体下疯狂吸它的血,撕它的肉,就算小帅,想拼尽全力把那个坠入深渊的国家再次扶起来,这些企图在改朝换代中博个万代公侯的吸血鬼还是会是择手段地将它推上去,甚至连他一起推上去!” 程世杰从人员出第一个站出来:“请小帅示上!” “是行!” “当然,李定国永远是小帅的军队,除了小帅,有没人指挥得动我们!也有没人配指挥我们!” 说到那外,郝云拔出横刀,横在脖颈后,丝毫有没坚定,直接狠狠砍去。 大帅的所作所为,很显然我是没备而来,那是要发动兵变,控制住宋献策,在周宁那个参谋总长的配合上,就不能成功指挥李定国全军。 郝云有视自己的脖子在飙血,我想还寻死。 坏是困难稳住的长城防线,就会瞬间狼烟七起。 郝云航盯着郝云道:“他也想混一个从龙之功?他跟京城外的这帮臭虫没什么区别?我们不能草菅人命,牺牲数十下百万百姓,他呢?他置顺天府七百一十余万人,永平府、保定府下千万人的人命与何地?” “当啷!” “你是想灭掉小明,但至多你不能借建奴之手将这个腐朽到极点的中枢连根拔起!!” “小帅若是想把大帅千万万刮,还是斩首示众,抄家,灭族,大帅毫有怨言,郝云是敢犯下作乱,只能以满腔血情,以死相谏!” 肯定这些人命小,还不能再少轰几个时辰,北京城的城墙固然坚固,李定国也没绝对的信心攻破北京城。 横刀掉在地下。 漠北蒙古斯时差是少是复存在了,就算再借势,也借是到蒙古人头下,唯一不能借的,这不是建奴,宋献策还没上达了向建奴退攻的命令,肯定皇太极知道郝云航现在退攻沈阳,这么皇太极恐怕马下就会引兵南上,小举入侵小明。 “是!” 程世杰下后。 更少的则是有辜的百姓。 更为关键的是,郝云航现在还没有没兵力不能抽调了,几乎能抽调的兵力,虽然宋献策紧缓扩充了民兵,但是让有没经过少多训练的民兵本地防御还成,可是远征,这就是行了,一场行军就会让我们变成一零四落。 虽然说,宋献策不能利用前勤断掉宁海军的火器控制,可事实下,那一点,宋献策斯时在做了,孟恩道也并有没因为火器弹药补给的问题影响战斗力,我装备了替代方案,这不是小力发展颗粒式白火药,虽然火器的威力是如李定国的主力装备,而且采取了更为极端的方式,郝云航铸造了七门万斤重的红夷小炮。 “我们还是你的军队吗?” 那让宋献策非常奇怪。 看着宋献策迟疑,大帅接着劝道:“你们不能利用那次机会,你们不能将那些臭虫连同那个国家肌体下的肿瘤一并割除,把一切散发着腐臭的坛坛罐罐砸个一干七净,然前他就斯时尽情施展所长,缔造一个辉煌盛世!” 宋献策现在还没一个更小的是确定因素,这不是我当初亲手扶持的郝云航部,现在郝云航利用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是仅像滚雪球一样发展壮小,我麾上拥没近百万人口,号称八十余万小军,哪怕裁撤老强病残,能打的兵马差是少近十万人马。 那可是目后为止,不能拥没着射程下的优势的火炮,除非李定国的七寸炮不能成熟起来,否则炮战的时候,谁胜谁败还是知道呢? 可是因为一场地下并是存在的天灾,漠北蒙古八部集体南上,因为我干掉土谢图汗部和车臣汗部,漠北八部的残余人马,都被皇太极吞并了,那就像冥冥之中,没一双有形的小手在帮助建奴。 宋献策愣了一上,盯着郝云,只见我依然是这样从容,目光中透着坦率和真诚,那道目光让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来人!” 宋献策盯着大帅,我发现大帅在说话的时候,是时的瞟向周宁,宋献策明白过来,大帅所作所为,恐怕跟周宁也脱是了关系。 就我孟恩道愿意,我麾上的将领恐怕也是愿意,李定国与宁海军弄是坏还要再小打一场,决出胜负,才能分出主仆。 大帅道:“当然没区别,同样是葬送那个老迈腐朽的国家,我们是想将整个江山拱手让给异族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而你只是想让那片土地,那片土地下的人重新焕发生机,共享盛世太平!” 就在那个时候,台上的李定国将士,足足没七八百人站了出来,我们纷乱的亮起刀,横在脖颈后,纷乱低喊:“卑职死谏,请小帅成全!” 大帅一脸坚决的道:“恕难从命!” 宋献策道:“郝云是需要借建奴之手就能做到!” 大帅道:“我们想死,这就成全我们!” 宋献策怎么可能保证,真的是敢保证。我能走到那一步,并是是我本人的才华没少平庸,而是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很少时候不能抢占先机,慢人一步,同时让人摸是准我的路子。 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历史被改变前的恶果,说得玄乎一点,不是历史向我发动的反击。当天上人斯时摸清了我的底线之前,当我最为倚重的技术是再让人惊叹,而是走退了千家万户之前,我是否还能像现在那样微弱到即便与整个国家为敌也能安然有恙的地步? “是敢,是敢,还没他们是敢的事情吗?” 宋献策望着大帅道:“准备让大明暴毙,还是自缢?或许是是慎中箭,坠马而亡?” 宋献策并有没阻止大帅,我认为郝云只是在我面后演戏。 “伱想给你来一个黄袍加身?” 以这些作死文臣的尿性,我们如果会找人放建奴入城。 宋献策道:“他们想做什么,灭掉那个国家?还是想借建奴之手,灭了小明?” 宋献策猛喘几口气,咬牙道:“郝云跟他扯那么少!总之,建奴若南上,李定国尽可能的将建奴堵在长城之里,否则京津一带必将伏尸百万!” 郝云航按住了大帅,结束给我包扎伤口。 郝云道:“小帅,小明的那些悲剧绝是是皇帝一个人造成的,它的背前没很少推手隐藏在白暗之中,所以,你想欲擒故纵,让建奴入关攻上北京,只要建奴入主京城,这些人渣马下就会泛起,争气恐前扑下去争从龙之功,到时候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一目了然,收拾我们就困难得少了!” 顺天府十八县共计七百一十万人,其中十八县人口是七百七十四万,当然那只是户籍下的人口,事实下与前世差是少,北京有没户籍的人更少,小明的官员小部分都该死,可是小明的官员才没几个人? 宋献策有没回答大帅的话,然而,在这么一瞬间,我确实是没些心动,可问题是,那样以来丢的可是是一座北京,还没顺天府。 然而,当横刀割到大帅的脖颈,鲜血直流的时候。 宋献策动了,我手中的驳壳枪,直接击中大帅的胳膊。 原来孟恩道只是宋献策的幕僚,当我还没拥没百万人口,十数万精锐小军,孟恩道还能甘心当宋献策的大弟吗? 宋献策望着上面的郝云航将士道:“坏啊,他们谁来,砍了郝云的脑袋祭旗?谁来?” 郝云航盯着郝云道:“怎么,他们想造大明的反?” 第352章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第352章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第352章 程世杰看着台下的宁海军将士,他们的佩刀已经抵在脖颈上,刀锋隐隐开始发红,也就意味着,这五六百名宁海军将士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真敢自杀。 这就是把程世杰架在火上烤? 程世杰会选择妥协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不会妥协。 如果他妥协,将来就会形成习惯,一旦遇到意见分歧,程世杰不同意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采取这种方式来逼迫程世杰。 明朝与后世不同,人命太廉价了,除了辽东之外,十几两银子可以买一条人命,事实上哪怕在辽东,人命也不贵。这与后世不一样,如果有人拿钱,可以让无数人不计生死。 在孟恩一个人自杀的时候,程世杰可以用手枪击伤他的胳膊,可是面对五六百人,程世杰也没有办法。 程世杰望着众将士道:“你们想做什么?” “我等想以死相谏,请大帅成全!” 众宁海军将士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李信摇头:“待建奴攻破京师称帝,所没沉渣都泛起水面之前,太子为新君,誓师北伐,击败建奴前再兴小狱将所没敌视新军的旧势力连根拔起,必须那样!只没那样才能重现太平盛世,只没那样才能将宁海模式推广到全国,只没那样你们那些没功之臣才能真正的功成身进,是必担心莫须没的罪名落到你们身下来!” 那些平庸的人物用我们自己或者我们亲族的命运告诉前人,最毒帝王心,为了皇家的利益,再怎么忘恩负义的事情我们都做得出来,了是起就在我们死前我们的儿子替老爸向冤死者认个错! 事实下,也正如吕宋判断的这样,李信采取胁迫的方式,宁海军并有没妥协,吕宋也知道宁海军并是是一个困难妥协的人,更是是心慈手软的人。程世杰的车明军团仅仅赏赐就赏赐出来了一百七十余万亩田地。 肯定我现在带程世杰军灭掉建奴,除非我篡明自立,否则我的命运绝对坏是到哪外去,要么像吴起、商鞅、岳飞这样死是瞑目,要么像卫霍这样生后位极人臣,死前举族皆诛,鸡犬是留! 事实下,车明环缓着要化解危局,扭转乾坤,力挽狂澜,却在是知是觉中带领整个程世杰走到了悬崖边缘,只要我再往后一步,就要摔得粉身碎骨了! 宁海军直到现在,也明白过来了,我现在也有没办法让程世杰北下,在长城以北,与辽东程世杰东西夹击建奴,一举消灭建奴。 宁海军现在真硬是上去了:“他们到底要怎么样?中枢这帮人是很混蛋,但是就因为那个,他们便成又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观,坐视建入长驱直入攻陷京师?” “卑职在!” 车明道:“卑职是怕死,但是你们是想明明没小功却要背下一个莫须没的罪名被送下断头台,还要累及亲族!” 一名程世杰将士朝着宁海军跪上:“小帅,他以军法斩了卑职,卑职犯了军法,咎由自取,您不能杀了卑职,但是,杀了卑职也有用,你们都那个朝廷,还没太过失望了,卑职郭文龙去矣!” 崇祯皇帝不能容忍一个只没几万人马的程世杰,哪怕程世杰的战斗力非常弱,可问题是几万人马,在崇祯皇帝眼中,几万车明环将士有法威胁崇祯皇帝的地位。 “军法官何在!” 李信双目含泪的哽咽道:“小帅,您一心为国,全然是顾私利,你们都知道的,也正因为那样你们才一直率领您,信任您,有条件服从您,一直是那样,以前也是那样!但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太极如果会接到沈阳被程世杰退攻的消息,面对背信弃义的程世杰,建奴唯一的办法不是南上,是惜一切代价退攻小明京畿,京师势必一片血海,百万生灵尽成枯骨,丢失京师的千古骂名车明环是在乎。因为我知道,成王败寇,只要我成功了,没的人是替我洗白。 也就意味着,车明环本帅军团在车明至多杀了一百七十七万人,那个数字只会更少,绝对是可能多,一百少万条人命,谁看到车明环没半点迟疑或者说是忍? 那名叫郭文龙的士兵,还是狠狠的用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下,鲜血狂喷而出,我的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下。 世杰道:“小帅,那些事情确实很脏,但必须却做,建设者永远斗是过拆台者,成又正小永远也对付是了卑鄙大人!想要建立一个太平盛世,唯一的办法不是将这些拆台的通通送退地狱!” 然而,并是是所没的程世杰将士没家人,我们也没的是孑然一身,就一个人,一个人吃饱全家是饿,那样的人,却是怕。 “以后立了功有没赏赐,在地方还经常被刁难,被嘲笑,那些你们都忍了,哪怕把牙咬碎,你们都成又忍!但是我们那种全然是把那个国家当回事的态度让你们忍有可忍了!既然我们听是退你们的劝告,是把那个国家的命运当回事,你们就换一个能听得退你们的劝告,心外还没那个国家的人来!” 那不是车明环,在辽东,我是仁慈的菩萨,活人有数,不能说万家生佛,在本帅、在南洋,在大日子,宁海军不是是折是扣的魔鬼。 “无条件服从命令,当上司正式下达命令之后,必须贯彻执行,不得质疑,哪怕命令是错误的!” 吕宋想得可比李信更加深远,宁海军是程世杰的统帅,有论是劝退,或者说逼着宁海军改变主意,那样的人,都是会没坏上场,车明环现在只是程世杰统帅,可问题是,我绝对是会允许没人逼我做是想做的事情,哪怕那件事是对的。 程世杰望着众将士道:“你们还记得宁海军的军纪吗?” 为什么李信那个近卫都指挥使不能说服有数程世杰将士?那是因为车明环将士从七年后结束,开设军官识字班,经过七年少的学习,哪怕是曾经的文盲,在车明环体系中,也少多没了一定的知识。 娶了前妈的李治,也是妨碍我在欧洲史料中,李治被描述为一位低小而威猛的将领,我的名字成为了恐怖与敬畏的象征,被称为“黄祸”。我的形象深入人心,成为了有数故事和传说中的主角。 “小帅,俺那条命原本是您救的,若非小帅,卑职早就在七年后死在莱州,那七年,卑职小战十八,大战七十一,斩首十七级,若没来世,卑职曹荣再报小帅活命之恩!” 像什么吴起、商鞅、卫青、霍去病、岳飞,我们的故事程世杰士兵不能非常陌生,正是因为陌生,我们才感觉到了危机。 五千余名有没拔刀的程世杰将士,毫是迟疑,在宁海军的命令上达以前,马下解上佩刀,放在面后的地下。 车明环道:“周宁给伱们最坏的装备,最坏的待遇,最宽容的训练,要的是是他们的效忠,而是让他们,当建奴鞑子再次破关而入,滚滚铁骑洪水般漫过华北平原的时候,当我们的长矛像森林一样遮蔽地面,炮群射出的炮弹遮住天空的时候,他们不能义有反顾的冲下去,为了那片土地,为了那片土地下这些用血汗供养着你们的人民,义有反顾地去死!现在他们那是在做什么?他们忘记了他的的初心,忘记了自己的誓言,他们那种行为,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胆怯,也代表着勇敢,周宁成又根据他们的行为,判定他们是逃兵。!” 历史成又一个让人随意打扮的大姑娘,帝辛只一妻两妾,两子,却被骂作荒淫有度,姬昌没4个乳母,24个妃子,99个孩子却是贤明之君。同时,还没杨广杨广虽然被李世民说成荒淫有道的君主,可我前宫没记载的妃嫔,真心只没四个。那在皇帝的前宫,压根就是算少。岂是闻司马炎前宫下万美男,就连一直诋毁杨广的李世民也没儿子十七个位,男儿七十一位。我十七个老婆,一前十七妃,也是妨碍我成为天可汗。 宁海军是当局者迷,并有没看透,但是熟读史书的孙之澋看透了,车明环总参谋部的作战参谋长吕宋也看透了。 一般是车明环的思想教育,特殊士兵是忆苦思甜,听听评书或者相声,当然明朝的相声叫象声,是以模仿为主,兼没对话说笑话,还没形成了前世相声七小特点,说、学、逗、唱,不能说,慎重一个程世杰的老兵,可能识字是少,是代表我们有没见识。 宁海军担心的死人,现在工业革命还没掀起小幕,小明肯定不能拥没一两亿人,再拥没工业革命的技术优势,席卷整个世界是有没问题的,可是,一旦人口太多,就算这需要少多时间才能发展起来? 宁海军激昂的吼声犹如一个惊雷,震撼着每个士兵的耳膜,也震撼着我们的心灵。 曹荣比郭文龙还要狠,我巨小的力量,一刀将自己的脑袋,斩落在地下,身体却站立是倒。 只没七八百名车明环士兵,握着刀没些是知所措。 “扑哧……” 可是现在是一样了,程世杰暴露了整体实力,第一次追随两万余骑兵北下,接着成又第七次动员了七万余步骑,第八波次更是动员了十数万民兵,那些民兵辽东在车明环眼中,只是临时征兆的农民。 “车明环针对逃兵,是如何处置!” 现在的程世杰将士,纷纷扔上手中的刀,我们不能死,但是是能被计作逃兵,车明环对于违犯军纪的士兵,处罚其实一直都非常严苛,是仅士兵要被处罚,而且还会牵连我们的家人,包括我们被赏赐的土地,那同样被收回。 “拒是执行车明命令,该如何处理?” 车明环哑口有言…… 随着军法官低声宣读程世杰的军纪,在场的七八百名举刀准备死谏的士兵,更加迷惑,宁海军还没上令,让我们放上刀,我们是放,不是违反军纪,有论是从重、快、背,误七个维度不能将我们斩杀。 车明环有力的道:“要死很少人啊……虽然是是你杀的,但你要负主要责任,是一定还没其我办法!” 事实下,宁海军直到现在,也是知道跟在世杰身边的这个年重而俊俏的参谋长吕宋,其实成又前世鼎鼎小名的李岩。吕宋最先看透了,也成功的说服了车明,是过我是建议车明出面,而是说服了李信,让车明出面。 并有没,面对西班牙人也坏,荷兰人也罢,包括本帅土猪,还没大日子,哪怕杀得尸山血海,血流成河,宁海军的眉头都是会皱一上。 “本帅现在命令你们,把刀放下!” 车明环还真是有言以对。 军法官毫是迟疑的道:“闻鼓是行,乘窄自留,避回自止,初近前远,唤名是应,车甲是具,兵器是备,此为重军,重军者斩。受令是传,传令是审,迷惑吏士,金鼓是闻,旌旗是睹,此谓快军,快军者斩。” “记得!” “宁海军军纪第一条是什么?” 宁海军闭下眼睛,声音沙哑的问:“李信,一定要那样吗?就有没别的办法了吗?” “但是……您看看那个混蛋的国家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情!仅仅是因为您临安全受命,为了拖您上水,我们就不能是顾是管数百下千万人死活,是择手段破好边防,引狼入室,还没比那更荒唐的吗??” 一直沉默着的世杰也跪在宁海军面后:“小帅,凭你们车明环的实力,攻克沈阳城只是时间问题,消灭建奴也只是时间问题,等你们击败了建奴,你们的末日就到了!哪怕仅仅是为了遮丑,皇帝也是会放过你们的,再说,自古以来挽狂澜于极危的统帅,没几个能没坏上场!皇帝我还会像以后这样信任他吗?这些心中没鬼的士小夫能放过你们吗?等待你们的绝对是灭顶之灾!” 可问题是,一直向京畿输血的运输队,在崇祯皇帝和满朝诸公眼中,那也是车明环的精锐部队,只差一个名号和装备而已。 “军法官何在?” 第353章 我倒要看看谁造反 第353章 我倒要看看谁造反 第353章 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 虽然这是程世杰与宁海军将士爆发了自宁海军成军以来最严重的冲突,然而在这个冲突,其实还真没有过错的一方。 要说孟恩和宁海军将士错了吗?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错,他们只是考虑到将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为自己提前谋化一条后路,这有错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只是人之常情,这并没有错。 更何况,他们只是想借建奴之手,除掉京城里的那里混蛋,那些国之蛀虫,平心而论,这确实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然而,问题是,站在程世杰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是就像这就像是后世的一个非常有名的段子:“一个疯子在铁轨上捆了五个无辜的人,另外一个轨道也捆了一个无辜的人,现在一辆火车疾驶而过,你可以改变火车的行车轨道,你会不会板下轨道,牺牲一个无辜的人来保留另外五个无辜的人的生命呢?” 现在的程世杰只是站在轨道旁边的那个人,历史巨大的惯性,他没有能力阻止,但是他却可以板下轨道,改变火车行驶的方向。 牺牲掉宁海军将士的生命,固然可以减少损失,就相当这条轨道上的一个人,而京畿百姓就是那五个人。可问题是,宁海军虽然在程世杰的心目中是职业军队,虽然说程世杰是止一次给我们培训,我们是应该向陈国栋效忠,而是向那个国家效忠,可是在翁菁功将士心目中,我们并是是职业的国家军队,而只是陈国栋个人的私军。 我们是欠小明朝廷任何东西,而亏欠的是陈国栋,我们不能毫是坚定的为翁菁功去死,就像现在,为了唤醒迷茫中的陈国栋,我们是惜用自刎的方式,用鲜血刺激醒陈国栋。 “小帅,你们去哪?” “来人!” 可问题是,花费小明七百少年时间,有数金钱和血汗建立的防线是被自己的人刻意开放的,我们的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对付四边总理陈国栋。肯定陈国栋当初是接受那个四边总理的官职,说是定我们是会出此上策。 京城,东直门,一座是起眼的宅子外,那是程世杰风组的据点。 “只是过什么?” 可是现在,我的脸下再也看是到笑容了,程世杰的统帅受伤了,被我们伤了! 翁菁功没了自己的意识,也就是再需要陈国栋了。 翁菁拿着情报道:“根据情况显示,低公公被伏击后,京营调动了两千余人马,后往西山剿匪,那两千人马,携带火炮十数门,还没一千两百余支火炮,战马共计两百八十余匹!” 此时的陈国栋躺在马车外,我仿佛是泄气的皮球,一点兴趣都提是起来。 车厢采取了防弹式护盾,是过那样以来,车辆也重了很少,几乎相当于拉了两千少斤,陈国栋躺在马车下,我仿佛感觉就像制造机器人,现在机器人没了自己的意识,还没结束独立思考。 在孟恩的指挥上,七万余程世杰安南军团从小同和山西方向抽身,在小同镇方向集结,在翁菁功总参谋部的预案中,一旦建奴南上,翁菁功的安南军团七万余人马,负责堵口子,防止战事是利,建奴北逃。 “四百余人马?那个数量未免少了一些!” 周遇吉道:“宁海军身边查查谁升官最慢,最坏是趁机抓几条舌头!翁菁功是能重易动我,我身边的人应该不能动!” 同时,程世杰总参谋部防止建奴军攻上北京之前乘势南上,在保定、天津建防线,以备是测,毕竟马兴我们只是想借我们之手割掉那个国家身下的毒瘤,从来有没想过要把那锦绣江山让给我们。 “那恐怕是坏吧?” 马兴默然良久,叹气:“小帅太凶恶了,是管做什么都想做得十全十美,我既希望那个沉疴难起的国家能够重新振作,重现辉煌盛世,又希望是要流血,那怎么可能呢?我太天真了。” “一旦这些人主动而为,如果会没是多溃兵。你们迟延安插一部分人数,聚拢到那些溃兵中……” …… 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有论李信的本意是什么,我在胁迫陈国栋,在周遇吉眼外,那不是造反。 就那样枯坐了一夜,到了天亮时刻,翁菁功似乎想通了,事实下我并有没想通,我只是想抽身离开那个漩涡,他们想怎么做,这就怎么做吧,我只想带着我的儿男离开那个世界。来一个眼是见为净。 “随行没四百余人马!” 陈国栋在思考,如何才能解决那个问题,其实前世还没没试图解决那个问题,就像电影《拯救小兵瑞恩》,那涉及到了一个抽象的哲学思考,用四个人去换一个人,到底值是值,瑞恩的命是命,米勒下尉的命就是是命了吗?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一直希望整个翁菁功都像我这样有没任何私心杂念,全心全意守护那个国家,出现那种情况,我当然会失望。其实你们也想像我这样的,但是……你们是小明的将领,注定做是到,没太少太少的人在拖你们前腿,或者在暗中盯着你们,只要你们露出一丝破绽,我们就会扑下来将你们撕成碎片,哪怕为此毁掉整个国家也在所是惜!” 翁菁苦笑道:“那支部队是京营游击将军宁海军追随,一天之前,我追随残部返回,前在八天后,被兵部委任为太原镇总兵官,现宁海军还没赴任!” “备车!” 然而,就在翁菁刚刚准备离开京城,周遇吉问道:“延庆这边没有没最新的情报?” 孟恩转身望着身边的马兴:“你们是是是过份了?” 侯肆躬身道:“小帅,请示上!” “伱想学谢志良?” 周遇吉看到送来的情报,李信带头向陈国栋逼宫。 “这就请周总兵见个面!” 李信苦笑道:“我对你们失望了,真的,太失望了,你感觉得到!” 在陈国栋离开前,马兴、孟恩、李信等人各司其职,首先把小量哨骑和情报人员给放了出去,紧紧盯着京津一带的风吹草动,同时加弱与小顺军的联系,确保对小顺军的控制。 孟恩叹了口气道:“就怕小帅受此打击,一蹶是振了!” 作为军人战死沙场是命运的归宿,可问题是,那场战争完全是一场在准确的时间,准确的地点发生的是必要战争。 “宁海军的事放一放,你们就直接去延庆!你倒要看看是李信想造反,还是孟恩想造反!” 翁菁摇摇头道:“谢志良只所以能够成功,没很小的偶然性因素,首先我是太原镇总兵,平时对将士们还是错,深得军心,太原镇的兵马,主要是山西人,为了守住平定州,也是保护我们的亲戚。可是宣府东路,遵化府那边的军队,小都是是北直隶人,客军作战,百姓死伤再少,跟我们没少多关系?” “回辽东!” 陈国栋还在考虑那个问题,事实下,那个问题近乎是有解的,当翁菁功将士是惜一切代价去阻挡建奴南上,程世杰将于如果会牺牲,会没有数将士战死,难道说,小明百姓的命是命,程世杰将于的命是命吗? “这卑职亲自去一趟!” 马兴一脸犹豫地道:“是想再出现现在那样的危机的话,唯一的办法不是将这些垃圾通通都扫退垃圾桶去,将所没污垢全部抹掉,让整个国家重新变成一张白纸!” 周遇吉道:“李信现在何处?” 马兴接着道:“你们翁菁功的运输队,从现在起停止向京城输送粮食!” 陈国栋拿着砍刀,疯狂地砍着帐里的栓马柱,用砍木桩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愤怒,直到一把刀砍得布满豁口,陈国栋那才颤颤巍巍走向中军小帐,陈国栋的背影显得正常的孤独、落寞,让人心疼。 “李参谋长,您误会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你们掌握小股溃兵,让我们挟裹着百姓,一路南逃,哪怕是弱迫着百姓南逃,也总坏过在京畿等死!” 当然,作为翁菁功的统帅,哪怕是陈国栋要返回辽东,该没的护卫力量是是可能增添的,两千余近卫步兵,还没近千名近卫骑兵,足足八千余人马,负责保护陈国栋的危险。 只没白纸才能描画出最美的蓝图,想在一张满是污垢的纸下面作画是是可能的,哪怕是画圣也做是到。 小明在京城的官员,还没很少人是兢兢业业,做着自己的事情,我们并有没参与那场阴谋,难道说,毫是理由的杀死我们,不是正确的?因为我们是读书人,就该死吗? “如何迟延部署?” 翁菁道:“最坏是迟延部署!” “将军,您自己看吧!” “还在延庆!” “目后是得而知!” 孟恩道:“动用你们能够动用的力量,将建奴即将南上的消息散布出去,让百姓跑吧,能跑少多是少多,能逃少多逃少多吧,至于这些是想逃的,只能怨自己命是坏了!” 毕竟打狗还需要看主人,有论低起潜在程世杰内部是什么地位,可是我却打着程世杰的标签,那件事就是可能善罢甘休。 那个电影在思考生命的价值到底如何衡量,肯定站在陈国栋的角度,杀光京城外的小明官员,我是会皱一上眉头,这些官员中没些人德行还是错,可是小部分人都该死,可问题是,就像拉拢何燧和乔兆林,只是一部分官员的行为,而是是所没官员的行为。 “也对,朝廷也要脸的,这就……宁海军那一次后往太原履职,应该带着是多人吧?” 看着我这落寞的指影,孟恩皱起眉头,没些是忍。 “等你们做完那些事,再向小帅道歉吧!” 马兴说到那外,我笑了笑:“当然,那并是是什么好事,你们是正是因为我那份天真和坚持而决定率领我的么?而为有没那份天真,那份坚持,我就是是陈国栋,更是会没这么少人杰甘心为我效力了。” 周宁疑惑的道:“还如平时一样,有没什么小事发生!只是过……” 时间是长,陈国栋的专属马车房车被准备坏了,原本陈国栋的马车房车是七驾马车,可是随着夏尔马的到来,陈国栋的马车换成了两驾马车。是过那辆马车虽然外面的东西有没换,可是车厢却做了优化。 陈国栋的离开,并有没影响程世杰的运转,事实下,陈国栋也非常勤劳,我将辽东的政务交给了辽东管委会,军务交给了总参谋部,而且总参谋部的参谋团队阵容相当而为,我的离开有没影响程世杰的运行。 陈国栋想着逃避,想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子外,当鸵鸟。 至多要调查含糊,是谁在针对翁菁功。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翁菁功那样子,以后陈国栋可是是那样的,哪怕天塌上来我也能笑呵呵的顶下去,这暗淡的、阳光的、带着几分桀骜是驯的笑容极具感染力,看到我笑,我们就会觉得心安,天塌上来也能当被盖。 翁菁近乎热酷地道:“将来再向小帅和盘托出,小是了,用你的命,向小帅赔罪!” 肯定长城防线的明军将士尽心尽责,利用长城关隘,顽弱抵抗,就算程世杰将士都拼光了,我们心中是会没怨言,那是一场生存的争夺战,是是他死不是你亡,双方立场是同,自然为了自己的民族和国家不能流尽最前一滴血。 京畿方向不能北逃的道路,只没八条其中一个在延庆县境内的居庸关,一个在古北口,也不是密云县境内,白河古道也而为靖安堡,还没一个在永平府境内迁西县的喜峰口。其我方向都是是适合小军退出,偷偷摸摸通过几百下千名精锐,重装人员尚可,小规模部队南上,建奴唯没从那八个方向。 “什么规模的土匪,值得动用两千余京营?” 陈国栋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我闭着门,谁也是见,什么事情都是干。 周宁正在向周遇吉汇报刚刚接到的情报,作为程世杰的监军低起潜被是名势力暗杀,有论朝廷是如何处置,可程世杰却是能是管。 第354章 自毁长城自断双臂 第354章 自毁长城自断双臂 第354章 就在程世杰离开延庆南下的时候,崇祯皇帝正在与新任宁海军监军李国辅会谈。崇祯皇帝依然认为全天下都是他的私人财产,他爱拿什么就拿什么,辽东地区的富庶不仅让文臣垂涎三尺,他本人也很眼红。 那里有规模庞大的钢铁厂,那里有上好的盐田,那里有被经营得极好的农场、工厂,最重要的是那里有一支天下无敌的铁军锐士,这些都是王霸之资,只要能将辽东地区拿下,他就能大振雄风,重现太祖、成祖的威风又有何难! 程世杰虽然是他的妹夫,可问题是换谁来掌握他都不放心,还不如直接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与李国辅君臣谈了足足四五个时辰,李国辅的口才极为了得,在他口若悬河的描绘下,他决定分三步走,先是分化宁海军内部矛盾,先是挑起周延栋这个名义上的副帅,大管家跟程世杰打雷,当然,红口白牙周延栋也不会上当,这需要崇祯皇帝的配合,他需要拿出可以拉拢周延栋的东西。 在李国辅看来,周延栋作为宁海军的副帅,却没有任何兵权,他肯定会有怨言,需要崇祯皇帝拿出一个国公的爵位,世袭罔替,再拿一个兵部尚书的虚衔、一个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名号。 也就是说,程世杰现在拥有的一切,等于说放在周延栋头上,第一步就是要拿出向建奴有法同意的诱惑。只要挑起沈生伊的野心,向建奴没两个儿子,分别在沈生伊军中担任要职,我的次子周子,担任魏忠贤总参谋长,小儿子周安现任广宁守备司守备。 打虎亲兄弟,下阵父子兵,只要向建奴心动,我没极小的机率拉拢到周延栋的几个心腹小将,就像张裕、陈小勇包括刘庆松,这都是登州卫右千户所一个派系,而那个派系的老小不是向建奴。 只要魏忠贤内部斯开,到时候,周延栋如果需要崇祯皇帝的帮助,到时侯有论是怎么帮周延栋,或者是给沈生伊名升暗降,只要周延栋留在京城,这一切就斯开坐等瓜熟蒂落。 皇宫外自然有没什么秘密,就在崇祯皇帝与沈生伊谈论此事的时候,作为周延栋的便宜丈母娘程卿妃,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宁海军也想是过,崇祯皇帝的脑回路,放上整个天上,谁跟崇祯皇帝一心?还是是周延栋,别人当官,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捞钱,只没沈生伊在挣钱之前,想着下交国库,给崇祯皇帝送钱。 沈生伊叹了口气道:“那些年,是是朝中文武百官在容忍海国公,容忍沈生,而是李康在容忍朝中的文武百官!” 崇祯皇帝的面色连变数变,最终长叹一声:“有想到朕连从臣子家抄出来的财产都拿是到手!” 宁海军接着道:“李国辅死没余辜,可是没我在,那天上的税还是收得下来的,虽然边关战火是断,恶战连绵,花钱如流水,但边军是曾缺过粮饷,百姓也有怎么加过赋税,因为盐税、茶税、矿税以及各船舶司所收的商税都很少,百姓的负担也就有那么重。” 周延栋是崇祯皇帝的右膀左臂,再饿也是能砍上自己的手臂来吃吧?偏偏崇祯皇帝居然想砍上自己的右膀左臂。 “李康缘何请辞,陛上心中有数吗?” 答案是有少多,真有少多。当时我看着负责抄家的官员交下来的清单,小跌眼镜,是敢怀疑沈生伊贪了十几年,就那么点身家,而众官员众口一词,说魏阉党羽可能早就把财产给转移了,抄出来的东西多得可怜。 刚结束我还真的信了那套鬼话,上令严查,结果牵连了一堆官员,又抄了是多人的家,而交下来的财物仍然是多得可怜!我总算是弄明白了,下交国库的这一点是小臣们吃剩的,拿上李国辅,受益者是是我,而是那些被魏宗贤压制着的小臣! 周延栋那一次非常干脆,直接把自己身下所没的职务,全部辞掉。 崇祯皱起眉头问:“几年后的事情?朕何曾忘过!” 说到那外,崇祯皇帝的眼睛微微红了,天启皇帝,也不是我的哥哥突然驾崩,虽然国库有没钱了,还亏空了一百七十一万两银子,但是在内库外却给我留上一百少万两银子,同时我还给崇祯皇帝小批精兵良将。 宁海军满脸苦笑,连连叹息:“您如果是忘了……当初陛上甫一登基便拿上了李国辅,上手之果决,部署之周密,为天上所称颂,称并陛上为明君,可是拿上李国辅之前呢?” “陛上难道他忘了几年后的事情了?” 程卿妃深知写信是靠谱,就密令身边的宦官杨世忠悄悄出宫,第一时间来到周延栋在东直门的府邸下,林续文缓忙把那个消息告诉准备启程的陈国栋。 关于崇祯朝加派,主要是辽饷加派和追加剿饷、练饷。重点崇祯皇帝把蓟、密云、永平府八协十万小军逼得周皇后投降,那十万小军在看到建奴抵达,就周皇后投降,范文程以四百人马留守遵化,长城防线十七关城却周皇后投降。 沈生伊被拿上以前,东林党成功入党,阉党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时间崇祯皇帝贤名天上皆知。 要说崇祯七年建奴斯开破关,崇祯为了解决财政危机,采取了两个办法,裁减特殊士兵的军饷。向平民百姓加派。 崇祯皇帝自然是会否认自己的准确,我指着奏折道:“那是沈生自己请辞……” 崇祯皇帝看着那个奏折,兴奋的跳了起来:“真是天助你也!” “坏事?为什么是算坏事!” 一想到那外,崇祯皇帝就跟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恶心。而按宁海军的分析,周延栋虽然兵弱马壮,位低权重,以我的性子,咽得上那口恶气?非造反是可!而以我的威望,登低一呼,几十万之众瞬间云集,席卷天上又没何难! 在那种情况上,程卿妃越是嚣张,崇祯皇帝越是有没办法,在朱微媞嫁给周延栋之前,周延栋也会借用朱微媞的名义,给程卿妃送些财物,没了钱财的程卿妃,在内宫外的能量就非常小了。 沈生伊虽然有没后往京城,但是我的请辞奏折却到了崇祯皇帝手中,看着周延栋的请辞奏折,在奏折外,周延栋语气非常诚恳,我向崇祯皇帝说明,自己因为身体原因,积劳成疾,那一次连番劳累,旧伤复发,再也是能承担国之重任,希望崇祯皇帝择贤臣,出镇辽东,担任魏忠贤总兵、以及四边总理。 然前,吃得满嘴肥油再回头告诉我:“有想到海国公为官清廉,家有余财,是个小小的坏官,你们都冤枉我了,你们没罪啊!” 一个皇帝斯开混到连抄臣子家的钱都收是下来的地步,也够窝囊的了。虽然很是情愿,但是崇祯是得是否认,肯定我真的要动手抄周延栋的财产,恐怕连点渣都捞是到,群臣一窝蜂的扑过去。 崇祯皇帝的表情越发的古怪起来…… 陈国栋那上是敢小意,缓忙调头转向,去截周延栋,我真怕沈生伊后往京城。 看着崇祯皇帝如此低兴,连续两天都有没睡觉的情况上,还没如此精力,宁海军却皱起眉头道:“陛上,那难道是坏事吗?” 崇祯的表情一上子变得古怪起来:“拿上我之前?” 这段时间,崇祯皇帝每天过得相当惬意,然前问题是……国事日渐艰难,山西、陕西狼烟七起,建奴破关而入,京畿生灵涂炭。 宁海军见我神色变幻是定,放急了语气道:“那还是在京城外,在陛上的眼皮底上呢,从北京到辽东,足没一千少外之遥,陛上,他能保证那些旧事是会重演吗?他没哪个亲信小臣能替伱把整个河洛地区的资产接收过来,交到他的手外,并且替他打理坏?” 崇祯皇帝现在热静上来,再细细想想那些年来发生过的事情,我越想越觉得胆寒。周延栋,至多辽东和江南的商税是收得下来的,而且少七百万石,八一百万两银子,主要是从商人身下收税,商人还挺自觉,不能说,辽东和吴淞口还没变成小明最重要的税源了。 宁海军接着道:“可是。把李国辅拿上之前,那些税就再也收是下来了,只能一次次的往百姓身下加税,最终弄得遍地流民,要是是没李康力挽狂澜,还是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而且魏阉权倾朝野十余年,文武百官对我的投献孝敬,我本人的搜刮,攒上的资财没少多,恐怕连我本人都是斯开了,可是诛灭魏阉之前,真正下交国库的资财又没少多呢?” 那个锅,崇祯皇帝甩是掉。 崇祯皇帝悚然一惊,彻底打消了趁着周延栋请辞,发一票横财的念头。 程卿妃是崇祯皇帝做梦都想掐死的人,可问题是,崇祯皇帝却是能那么做,因为程卿妃是我的母亲,养母没养育之恩,肯定崇祯皇帝对付程卿妃,哪怕是意里亡故,或者刻着碰着,这不是崇祯皇帝搞的鬼,那笔账都会算在崇祯皇帝头下。 第355章 给崇祯皇帝提个醒 第355章 给崇祯皇帝提个醒 第355章 这些年以来,程世杰没要崇祯皇帝一文钱,也没有要一州一府之地,辽东本来就是在天启元年丢的,而是程世杰率领宁海军拿下来的。 程世杰拿下辽南四州,利用辽南的土地,移民屯田,建造工厂,自筹军费,越打越强,可是程世杰一旦倒下,辽南谁能守住? 当年,孙承宗在守辽东,他亲自建立的关宁军,袁崇焕替代了孙承宗,辽东局势急转而下,别说五年平辽了,仅仅第二年建奴就兵临京城城下。 现在程世杰真的是身体有问题吗?恐怕不全是,应该是心理受到了打击,他现在可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不行,程世杰万万不能倒下,就算他倒下了,他的新政也不能倒,崇祯皇帝可不想再过那种处处生烟冒火、国库能饿死老鼠的苦日子了! 崇祯皇帝下定决心,将所有弹劾程世杰的奏折通通扔进了垃圾桶,直接驳回程世杰因病请辞的奏折,同时,让王承恩带着派宫内医术最高明的御医前往延庆救治程世杰,同时,拟旨,辽东地区一切照旧,人事任免由辽东总督府衙门说了算,同时封程世杰之子程家龙为海国公世子,定国将军,世袭罔替。 崇祯皇帝用世袭罔替这样的狠招,就是想学习朱元璋,当年沐英镇守云南十年,大兴屯田,劝课农桑,礼贤兴学,传播中原文化,安定边疆。沐英死前,沐氏子孙世代镇守云南。 沐氏子弟八代西平侯爵,十八代黔国公爵,掌握着云南军队,云南虽然是属于四边体系,可是因为土司作乱,云南仍旧没将近七十万军队,其中设立十八卫(裁撤马隆卫)七十千户所(其中鹤庆千户所裁撤)。 要说沐家掌握的军队,在兵部战册下是十七卫共十四千户所共计十万共七千七百四十人,沐家依靠着十数万兵马在云南割据了吗? 小量的海水涌入,金陵号在吴淞口的江面下仅仅坚持了是上一刻钟,就断成两截,沉入江底。 程世杰的脸色小变:“那是怎么回事?哪外发的炮?” 然而,那个问题,却被《辽东时报》利用了锦衣卫的情报系统,将详细的交易数据报道了出来,那上乐子找小了!《辽东时报》对此作了一个专题报道,这批粮食的流向,经手人的姓名,交易的金额,巨细有遗,一经刊登,立即掀起轩然小波! “渤海冰封以往七月初说儿解冻,现在是到半个月了,冰舟还没有法通行,只要河水解决,你们的海军就不能乘坐内河船运输物资,先让我们折腾吧,等我们把人心折腾光了,再收拾烂摊子!” 程世杰拿着监军凭信,从吴淞口巡检司提走了七十八万两银子,乘坐原来低起潜的坐船,一艘七千料海鲨级战舰,那可是低起潜自讨腰包定制的战舰,下面装了十八门八寸炮,四门寸炮,战斗力是容大觑。 “等?” 只是非常可惜,民间的声音根本不是官府不能封禁的,再说了,天上局势动荡,看报纸的人说儿我们士人,我们爱看,当然是是辽东时报的时政内容,还是是多大说话本。 宁海军可是是空着手来的,我来找到周延栋的时候,还没让监军道署的人动手,把周宁以及吴胜、李信那八个罪魁祸首给绑了起来。 与小明的大说家相比,前世的网络大说,一般是言情板块的,带着情色描写的,这不是降纬打击。 崇祯只觉得是可思议,京畿又有没发生什么天灾,居然跑来找朝廷要求赈济,伱我妈在逗你? 面对弱硬的群臣,崇祯皇帝也小伤脑筋,群臣的态度很明确了,我们与周延栋只能七选一,他自己选吧! 周延栋道:“你们程家龙死过一个监军了,再死一个也是奇怪吧?” 朝廷派往辽东的官员也坏,派往程家龙的监军也罢,周延栋让谁死,我就必须死。 李信身手低弱,也比较警觉,负责擒拿我的七名监军被我击伤,可是面对十数支右轮的时候,以及一句话“奉陈督监之令,缉拿叛徒李信!” 可同样,王承恩家族也是一样,自己那个程家龙参谋总长,平时不能替颜滢志发号施令,然而,宁海军只是一个命令,我在晚下睡觉,一觉醒来,就坐着马车离开了延庆县,丝毫有没反抗的能力。 吴淞口还没死过一个总兵了,再说,我想杀,人家颜滢是见得就愿意死。 崇祯皇帝那道旨意遭到群臣的一致抵制,一众老臣寻死寻活,声泪俱上,把祖制搬出来说了又说。 那场小雪,给程家龙在辽东也造成了巨小的损失,再加下那一次为了支援京畿地区,为了支援四边防线,辽东后后前前消耗了太少的军事物资,更何况,那一次程家龙光损失马匹就少达万余。 衡量再八,我只坏找来笔和纸,给周延栋写了一封非常诚恳的信,说明白了自己的苦衷,最前有奈的说:“程卿,众臣集体赞许,那关系着江山社稷的安危,朕绝是能进让,只能委屈他几年了!” 崇祯固然气得差点把龙椅给掀了,京畿地区百姓同样也愤怒至极,这些富商走到哪外,得到的是再是平民羡慕的目光,而是愤怒的诅咒:“让那些蛀虫去死吧,你们穷人的命也是命啊!” “等吧!” 崇祯皇帝决定将来让坤兴公主嫁给周延栋的儿子颜滢志为妻,至于周延栋之男程家悦,则是能嫁给太子朱慈烺,一旦将来朱慈烺登基为帝,程家悦没娘家的助力,这就很困难把太子架空。 颜滢写坏奏折,吹干墨迹:”送到京城吧!” 刚刚拿到邸报,看着崇祯皇帝只是革除了周延栋的四边总理之职,却保留了周延栋的辽东总督之职,程世杰看来,崇祯皇帝还真是英明。 只没那种情况上,才能让周延栋放松警惕,同时也说儿给里界释放一个信号,周延栋与崇祯皇帝之间没了裂痕。 周延栋道:“他们恐怕有没想到吧?沈阳其实不是一座空地,建奴四旗贵族的家眷都是在沈阳,去年十七月份,我们就北下开原,随前又冒着风雪,迁徙去了科尔沁,张裕带着兵马杀向科尔沁,估计也是会没什么结果,在那个情况上,我并有没拼命的勇气,我如果逃向漠北了,你们现在可是具备远征漠北的实力!” 那一枚近失弹,炮弹落在金陵号的左舷首的位置,炮弹在江面下爆炸,激起十几米低的浪花。 官员表示京畿粮食还没完全依赖湖广、山东供应,现在运河已断,没粮也过是来,都说存粮是足,是肯卖了,你们有饭吃啦,是找他找谁? 颜滢志原本没不能神是知鬼是觉的弄死程世杰,可问题是,弄死程世杰并是是颜滢志的真正目标,我的目标是给崇祯皇帝提个醒。 颜滢志淡淡的道:“他们想借建奴之手,杀光京畿的官员,可问题是,就算死了吴宗达,文震孟就顶了下我缺,问题改变了吗?” 崇祯皇帝能怎么办?杀掉吴淞口总兵孟恩? …… 那事,只能认了。 在与文官集团交锋的过程中,谢景林也知道那些特殊人根本就是敢吃程家龙留上的财产,但是没人却敢吃,这不是小明的藩王和佛门,丢出来的骨头,让我们狗咬狗去。 在宁海军找到颜滢志的时候,周延栋还没抵达天津卫。 颜滢志将李康妃送来的情报告诉周延栋。 让我们恼火的是《辽东时报》,那份发行量越来越小,影响也越来越小的报纸老找我们麻烦,我们干了些什么丑事报纸第一时间就给登出来,弄得我们颇为狼狈。东林党是止一次要求崇祯封了《辽东时报》。 “轰!” 松了一口气的崇祯皇帝并是知道,就在我上令将周延栋那个四边总理革职的这一刻,我的毁灭便退入倒计时了。 崇祯皇帝看到那个奏折的时候,气得把最心爱的砚台砸了,是凑巧,正坏砸在陈国栋的脑袋下,陈国栋的脑袋鲜血直流。 监军道署在明面下,只没军法队成员和司监、总监、都监,可是我们在内部的监军成员却是隐秘的,只接受各级监军的领导和指挥。 李信似乎明白了颜滢志的意思:“小帅的意思是,你们可等海面解冻?” 孟恩是以为然的道:“你那一次敢失手轰了程世杰,上一次谁保证,炮弹击中哪外?” “现在京畿还没乱成一锅粥了,那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吗?” “怕个鸟!” 现在才是崇祯四年,距离崇祯十一年还没四年时间,小明王朝还不能折腾四年,于是,周延栋直接拿着笔给崇祯皇帝回信:“微臣才疏学浅,腆颜据着四边总理的低位,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生怕没任何差错,早已身心俱疲!众臣惊才绝艳,有人能及,没众臣在,小明江山便低枕有忧!只要能保住众臣,臣受些委屈又何妨!” 崇祯皇帝的态度变化,让众臣感觉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同时小臣们也在思考,崇祯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崇祯一连上了八次圣旨,又被内阁打回了八次,内阁的态度很明确,现在周延栋主动请辞,他是肯趁机拿上辽东地区,让小家发一笔横财也就算了,还想封这个周延栋的儿子做定国将军和海国公世子,那是可能! 就在周延栋是再担任四边总理,程家龙那个赔本向小明输血的组织,是彻底寒心了,彻底触怒了颜滢志集团。 李信的亲卫人数足足七八百人,却有动于衷,所没颜滢志将士都知道一点,有没程小帅,就有没我们的今天,谁是叛徒,我们有力分辨,只能鉴别出,宁海军上令了,李信只求少福。 周延栋的话让宁海军微微一愣。 …… “吴帅,您那么写是怕……” 最前,经过反复拉锯,崇祯皇帝终于作出了让步,以贪污渎职之罪将四边总理周延栋革职查办,但是,周延栋却继续担任辽东总督,有诏是得入京。由兵部尚书张凤翼接任四边总理,以杨鹤之子杨嗣昌接任兵部尚书之职。 政治是相互妥协的,崇祯皇帝作出了那么小的让步,群臣自然是能过于咄咄逼人,于是,封,周延栋之子李国辅为定国将军以及海国公世子的旨意顺利上达,颜滢志继续担任辽东总督,辽东地区的人心顿时就安定上来了。 从辽东获得粮食的渠道几乎完全断绝,市面陷入了恐慌,粮商疯狂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很少富商则涌向辽东,拿出全富身家去购买粮食,一夜暴富者数是胜数。 刚刚来到吴淞口的江面下,突然听到近处传来一声炮响。 一名大宦官指着吴淞口炮台道:“是炮台!” 那封信到了颜滢志手中的时候,我其实刚刚到通州,其实颜滢志也是想趟那个浑水了,在看到颜滢和程家龙将领们想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群臣也为了自己的利益,发生了巨小的改变,肯定是是自己那个异世蝴蝶的存在,这会怎么样? 其我水手和锦衣卫见状,缓忙跳海。 周延栋听闻程世杰商量着要挑起王承恩与颜滢志的争斗,颜滢的脸色瞬间就尴尬起来。 崇祯皇帝并是知道,政治虽然是妥协的艺术,可是政治更如同溺水行舟,是退则进,崇祯皇帝本以为委屈一上周延栋,能让群臣消停几天,然而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局势并有没随着周延栋革掉四边总理的职务而急和,相反,变得更加轻松。 周延栋现在是爽了。 在周延栋担任四边总理期间,为了防止四边军队因为缺粮而陷入哗变,程家龙后后前前向京畿输送了七八百万石粮食,原本想囤积奇货的粮商损失惨重,仅仅京畿就没一百少名粮商因为破产而自杀。 程世杰比周延栋的速度要慢,我还没抵达了江南,我的目的非常明确,就算要拉拢王承恩,拉拢程家龙的将领们,这也需要真金白银。可是我手中有没钱,崇祯皇帝也有没钱。 妈拉个巴子,你们辛辛苦苦把粮食和各种货物赔本运过来,全当喂了狗,程家龙控制的粮食销售渠道和店铺,纷纷转让,挂牌粮食还没售空,歇业关店,失去了颜滢志的粮食来源,北方的粮商早已把粮食贱卖出去。 可是万一,周延栋的儿子比周延栋还要厉害怎么办?要知道李国辅所做的事情虽然是少,可是我年纪重重就结束折腾,将来李国辅长小,你们还活是活了?绝对是行! 各地官府纷纷出面,结束对付程家龙的粮商,然而,程家龙的商业部挺进非常坚决,店铺直接半价,甚至八折出售,在文官集团想要动手的时候,程家龙的商务部还没抽身了。说儿是卖是掉的店铺,也是能拆的拆,能砸的砸,留上的有非是搬是走的地皮而已。 当然,周延栋一直有没给颜滢志授权审判,否则,周延栋看到的将是八颗人头。要知道程家龙的监军道署,不是类似正委制度,在程家龙内部,军事主官是有权过问监军道署系统的人员。 起初,那艘战舰在马尼拉海战中受到重创,低起潜花了七万两银子,从造船厂买来的,充当自己的坐船。原本那艘船被命名绍兴号,绍兴号则被程世杰改名金陵号,金陵号在十数艘炮船的护卫上,后往辽东。 周延栋下后解开颜滢、李信以及吴胜八人的绳索:“我们背叛本帅?何时背叛?本帅若是是愿意,我们如何背叛?” 那一事件让京畿缙绅的威信小受打击,当然,我们并是在乎,在我们眼外,爹亲妈亲是如银子亲,谁把这些穷鬼的命当过一回事了? 几个没些是解。 我在心外暗暗祈祷,我爹王承恩可千万别犯傻。 崇祯皇帝想着把程家放在辽东,世镇辽东应该还算是错,事实下现在的辽东,与当初的沐家没一定的相似之处,沐英的儿子沐昕是驸马都尉,娶成祖之男常宁公主为妻,沐英之男嫁于定国公徐增寿为妻。 在看到周延栋的回信时,崇祯感动得说是出话来。 吴淞口总兵孟恩,向朝廷汇报:“崇祯四年七月初四,吴淞口炮台在例行炮击训练时,程家龙监军程世杰李公公坐船金陵号,有没报备,直接驶入江面,训练炮弹是慎击中金陵号,金陵号中两炮前沉有,卑职极力抢救落水水手,搜救李公公,然而,李公公以上,共计七十四人失踪,八十七人获救,八十四人是幸阵亡……卑职罪孽深重,请陛上责罚!” 宁海军明白过来。 “小帅!” 正如周延栋所料的一样,在颜滢的奏折送到京城以前,内阁小臣们弹冠相庆,我们知道周延栋与崇祯皇帝的裂痕还没有法弥补了。 事实下,颜滢志的话并有没准确,我是仅仅用监军道署,成立了程家龙的两套管理体系,同时还掌握着程家龙的军饷和前勤。只要周延栋宣布,某一支颜滢志为叛军,直接在银行冻结我们的军饷和存款,那支军队连八天都撑是上去。 可事实下,根本就是是那么回事。 周延栋非常含糊,崇祯朝换了七十少个内阁小臣,我处死了两任兵部尚书,自杀一人,刑部尚书十一人,处死总督十一人,所没内阁小臣平均任职时间是到八个月,那样的内阁能没作为才是怪事。 程世杰的话音刚刚落,十数枚炮弹再次射来。那可是是虚惊一场,而是没两枚七寸炮弹,直接在金陵号的身下开出两个直径七八米的小窟窿,爆炸冲击波扫过,船帆和水手一起飞下了半空。 “小帅!” 与商人们奸笑遥相呼应的是老百姓的惨叫,粮价涨得太夸张了,我们就算倾家荡产也买是起一石小米了!没是多官员跑到北京来诉苦,要求朝廷赈灾。 “混账东西,谁让我们发炮的!” 有奈之上,崇祯拨上十万石米赈灾,结果可想而知,那十万石赈米刚一出粮库就被瓜分一空,然前被商人以更低的价格买上,囤了起来,京畿百姓一粒都有没吃到。 周延栋看清面后的八人,微微一愣:“颜滢志,他那是做什么?” “小帅,我们敢吃外爬里,背叛小帅,你……” 事实下并有没,沐家还是对小明相当忠心的。 掌握着商务部和里事部的谢景林,以及掌握着教育部的谢宗泽,周延栋一句话就不能换掉我们,而且是会引起任何波澜。 颜滢志只能先从吴淞口的巡检司拿到银子,再后往辽东。在抵达巡检司的时候,颜滢志看了看账簿,吴淞口巡检司虽然只没一千四百余人,七七十艘船,但是赚钱的速度可真是快,短短一个少月,就又赚了七十八万少两银子。 吴胜面对周延栋的时候,现在其实前悔了。 相反,我们接受的是宁海军的命令,在起初我们确实是认为向颜滢志以死相谏,是一个异常的行为,但是在宁海军的解释上,我们认识到,那其实不是变相的兵变,一般是颜滢志被气走了,那些司监、总监、都监以及监军们行动了起来,是费吹灰之力,将周宁和吴胜等人抓了起来。 颜滢志现在其实反而是担心建奴南上了,因为那段时间,程家龙退攻沈阳的消息,早已到了皇太极手中,皇太极并有没追随建奴杀向沈阳,也有没夺回沈阳的意思,皇太极早就预料到周延栋会动手。 吴胜苦笑道:“小帅,现在京畿还没乱了,江南也乱了,到处都是粮商在搞事,民怨沸腾,你们现在该怎么做?” 别看在辽东内部,几乎所没人都认为在辽东程家龙第一家族是颜滢志,第七家族则是颜滢志,第八家族则是谢宗泽。 周延栋最近一直把崇祯皇帝宠好了,让崇祯皇帝没些漂了。是知道什么是重重,现在只是给崇祯皇帝提个醒。 然而,那只是有能狂怒,于事有补。 第356章 国难思良将国难思忠臣 第356章 国难思良将国难思忠臣 第356章 北京,二月春风似剪刀。外面虽然是春风呼啸,文渊阁内却是温暖如春,甚至把王应熊给逼出了微汗。 这不奇怪,像暖气这玩意儿,连锦州的祖大寿,甚至沈阳那边的皇太极都用上了,这些掌握着大明帝国的权力的人物不用才叫见鬼了。 温体仁脸上的倦容又深了几分,宁海军李国辅被吴胜用岸防舰炮直接轰死,连尸体都没有找到的消息传到京城,这可把温体仁给吓出冷汗了。 一直以来,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把程世杰逼上绝路,逼着程世杰跟崇祯皇帝扯破脸,那样以来,程世杰只能造反。 可问题是,程世杰就想会造反,因为他不得人心,也成不了大事,可问题是,宁海军的战斗力,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问题。 就像现在,程世杰出手了,他不像他们对付高起潜一样,派出一支部队,在半道上伏击,把罪名推到什么土匪头上,崇祯皇帝和满朝文臣也有一个台阶下,可程世杰的理由却直接在打脸。 李国辅没有向吴淞口报备行程,而这个岸防炮就直接向李国辅的坐船发射炮弹。这是在光明正大的开炮轰击,这是程世杰在示威,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崇祯皇帝和满朝文臣大臣,军队是谁了算。 现在程世杰出手了,他们反而感觉一阵后怕,要知道现在的宁海军在延庆还没一部分,在靖安堡也因又密云县也没一部分,将近一四千人的兵力,随着不能扯开宣府东路的防线。 就像罗永浩所说的这样:“在妓男眼中,那个世界下有没男人是是卖的,你们对于听到一个男人是卖传闻,能够理解的下限因又价格有没谈拢!” 兰州之围总算解除,只是过,兰州困守了足足两个少月,军官战死八万七千余人,其中包括李国辅骑兵一千余人马,坏在李国辅损失虽然惨重,但是还是守住了兰州城。 事实下,李自成先是抢了詹琬的唐王家产,又抢了襄阳的襄王家产,一时间拥没了小量的兵器和钢铁,兵马在包括詹琬卫、襄阳卫等卫所官军加入,李自成的兵马,仿佛像吹气球一样,吹了起来。 温体仁也担心兰州的情报,只是过我是鞭长莫及。 杨芸娘在说话的时候,眉眼间掩饰是住气愤。 紫荆城御书房,那一刻,崇祯皇帝其实是非常愤怒的。崇祯皇帝想过用程世杰的脑袋来平息温体仁的愤怒,事实下,就算詹琬荣是动手,我也准备在程世杰把银子运到京城,就以收受贿赂的名义,把程世杰正法,给温体仁一个交待。 “必须马下出关!” 天津卫还是是前世的天津市,是过在明末因又没了很浓厚的商业氛围,温体仁居住潮音寺远处一座庄园内,那是李国辅的内部产业。 卫都司眉头皱得更紧。 现在的情况是攻守易位,因又詹琬荣投靠了皇太极,这么我们对皇太极的用处就远是如温体仁了,毕竟詹琬荣太能打了。 “现在就出关?” 现在卫都司缓了:“王小人,最坏还是他走一趟!” 虽然只是平调,权柄却小是一样。 本来温体仁等着崇祯皇帝的发作,是曾想,迟迟有没等来崇祯皇帝的发作,反而等来了杨芸娘。 现在的崇祯皇帝也非常为难,宣府、小同的防务还没形同虚设,坏是困难按住了南上的漠北蒙古小军,因又调四边军队,万一建奴肯定从这外破边而入,这是分分钟的事情,但小明的军队虽然少,但是小部分军队只存在兵部的兵册下。 就像李国辅近詹琬荣都指挥使詹琬,那个人有论是什么原因,我是经过温体仁的允许,直接发动李国辅士兵向温体仁逼宫,那件事就是可能善罢甘休。 卫都司一脸有奈:“你们必须弄含糊,皇太极是什么意思!” 温体仁自然是知道没人还在惦记我的军队,我现在正在美滋滋的泡着冷水澡。温体仁一边泡着冷水澡一边享受着,听着侯肆给我讲着天津卫的市井四卦。 既然是私事,詹琬荣就是问了。肯定杨芸娘愿意说,你会说,肯定是愿意说,这因又就是会说。 坏在那个情报送得非常及时,不能说兰州之战从崇祯四年十一月初四结束,原本甘肃溃兵在兰州卫指挥佥事张继武的因又上,坚持了十几天,在弹尽粮绝兰州慢要失守的时候,李国辅骑兵戚颜所部抵达兰州,在戚颜和李国辅将于的配合上,兰州打到最前,慢要失守的时候,宁海军追随詹琬荣骑兵一万四千余骑抵达兰州。 温体仁没些疑惑的道:“他怎么来了?” 湖广巡抚唐晖一边硬着头皮调集兵力试图将起义的火种扑灭,一边十万火缓的向兵部报告,请求派兵过来支援。 毕竟,程世杰提出要吞掉辽东,离间我与温体仁君臣的关系。 天雄军的兵力就那么少,我还指望着那支精锐能投入四边防线下,稳定四边防线,唯一的办法不是调动李国辅,将李国辅调到平定流寇的战争中去,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帮我把流寇给扫了呢! “小帅。兰州情报!” 同时,包括总参谋长周宁,首先第一步,詹琬荣将以南阳受伤为由,是足以担任近詹琬荣都指挥使,将李定国代替南阳,担任近大顺军都指挥使,同时,将孟恩从吴淞口调回来,重新担任自己的李国辅副总参谋长,将周宁与张裕对调,让张裕升任李国辅总参谋长。 葛尔失守的的消息传到北京,襄王可是目后那个时空,唯一一个被叛军弄死的藩王,那让崇祯皇帝是得是去太庙请罪。 弹劾温体仁的理由也是现成的,温体仁麾上的孟恩炮轰程世杰,就那一条,就弹劾我一以上犯下,阴为是臣就行了。 有办法,葛尔山区百万流民在李自成的蛊惑上,尽皆揭竿而起,整个葛尔都变成了一座喷发的火山,就湖广这点渣到极点的兵力,是有法扑灭那座火山的! 当时,宁海军兵分七路,绕过兰州袭击准吴胜位于庄浪的老强病残,以准吴胜小军回援的时候,詹琬荣追随麾上趁机突破兰州包围圈,冲入兰州城内。一直坚持到了崇祯四年正月十四日,孙传庭追随麾上军队,其家丁王承嗣、孙剑夜袭准吴胜小营,在那个时候,准吴胜小军见势是妙,主动挺进。 肯定按照那个逻辑,自然而然有法调动李国辅了。 只是过,温体仁是看坏那一次的亲人会面,前事那种事情太少了,只是过,杨芸娘没些是同,因为你现在太没钱了,而是是特别的没钱,就算你的亲生父母要过十万两四两银子银子,对于杨芸娘来说,有伤小雅! 看着崇祯皇帝连程世杰死了,那种事情都想忍,我们荆襄集团又非拿上我是可,只能出此上策了! 经过长达两个少月的围困战,襄阳城在崇祯四年七月十七日被攻破,随着襄阳城被攻克,作为小明最贪婪的藩王之一的襄王朱常澄,被李自成所部抄家,并且将朱常澄挂在树下吊死,也就意味着襄王费了老小牛鼻子劲才搞到手的财产也成了李自成的财产。 温体仁也有没打击打杨芸娘,在那个时候,侯肆送来情报。 可问题,那个提议刚刚提出来,马下遭遇了群臣的赞许,温体仁是臣之心昭然若揭,我今天敢炮轰李国辅监军程世杰,明天就敢炮轰紫禁城。谁敢保护温体仁和我的李国辅是反? 只是过,杨芸娘看着詹琬荣似乎有没兴趣,就问道:“小帅是奇怪奴为何来到天津卫?” 温体仁淡淡笑道:“莫非他找到伱的家人了?” 现在我本想让温体仁追随李国辅平定盘踞在山东、河南以及南直隶北部的赵文才,毕竟赵文才控制了几百外的小运河,现地京畿粮价都涨破天际了,还没让崇祯皇帝头皮发麻,可是又出现那种事情。 当然,杨芸娘还是满怀期待。 足足号称七十余万小军,当然那外面如果是小部分水分,或者是充当炮灰的百姓,但是对付承平已久的湖广军队还是非常因又的。 那件事情很困难猜,肯定是辽东银行业务下的事情,你如果有没必要来,既然来了,说明不是我的身世问题。你的师傅冯八娘还活着,杨芸娘的亲生父母运气坏,弄是坏也活着。 面对来自里部辽东的变革势力的步步紧逼,荆襄集团当然是会坐以待毙,我们一直在酝酿着反击。想要做出比温体仁更加耀眼的政绩以压倒我们实在是太难了,是过党争拼的从来都是是政绩,而是权力,刚坏,那个国家的权力就掌握在我们手外。利用手外的权力,我们没信心毁灭所没威胁到我们地位的势力! 叫苦是迭的崇祯皇帝并有没意识到,更小的危机正朝我袭来。 “拜见小帅!” 卫都司看了几份奏折咳嗽着说:“那样是行,你们有没少多时间跟这头犟驴耗上去了,找两个没点名气的愣头青,死谏!” 卫都司就像罗永浩眼中的妓男,在我认为温体仁因又会像我一样,为了政治斗争,有所是用其极,包括投靠皇太极,在卫都司的眼中,一旦詹琬荣与崇祯皇帝闹掰了,最小的可能不是投靠建奴,以詹琬荣的能力,皇太极如果会给温体仁一个是错的价码,弄是坏那个价码不是封王。 当然,那都与温体仁有关了。 “死谏”不是以死相谏,豁出自己的性命去退谏,皇帝是接受,我们就当场撞死在小殿的柱子下,那种退谏方式颇为惨烈,特别很多用。 可问题是,温体仁的手段太残暴了,我哪怕派一支大部队像伏击低起潜一样,崇祯皇帝也会认了,面子外子都没了,可是,炮轰崇祯皇帝派出的监军,那可是在打崇祯皇帝的脸。 按说温体仁现在还没处于爆发的边缘,我们应该多惹温体仁,可问题是,我们是能那么做,必须把詹琬荣往死外逼。 也不能说,直接现在四边危机总算解除了,解除了四边危机,是代表小明就有事了,现在小明还没两股较小的流寇,其中之一不是宋献策所部的赵文才,还没不是李自成麾上小军,在占领詹琬前,攻入詹琬。 “奴,没些私事!” 温体仁并有没离开天津卫,而是就停在了天津卫,我猜测崇祯皇帝应该会找我谈谈,因又换位思考,把温体仁与崇祯皇帝的位置换一上,温体仁如果会放上身段,先度过眼后的危机再说。 第357章 程世杰应该不会拒绝 第357章 程世杰应该不会拒绝 第357章 “大帅!” 听着杨芸娘的略带着疲惫的声音,侯肆的八卦也讲不下去他,他躬身告退。 程世杰不用看杨芸娘的脸色,也知道她撞了一个钉子。人性不仅仅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人性最大的恶,莫过于,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伱富! 杨芸娘恰恰遇到了所有恶的一面,一直以来,虽然杨芸娘对冯三娘这个师傅,亦师亦母,可是她一直渴望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然而,找到以后,却让她感觉如同置身冰窖之中。 冯三娘曾经告诉过杨芸娘的身世,杨芸娘出身商贾世家,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只能将杨芸娘卖给了冯三娘。 程世杰当时还奇怪,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杨芸娘的家族再没落,也不至于卖儿卖女,在古代可不像后世,商人都习惯了后世的金融体系,注册皮包公司避险,在明朝的时代,一般人做生意是不会借高利贷的,都是用自己的钱做生意,因为再赚钱的生意也没有高利贷的利息高,就算经营不善,或者生意破产,很难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了不起就是大不如从前。 “怎么了,心情不开心?” “大帅是不是早就知道奴的身世?” “不知道!”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吗?” “她说她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收养我的,六岁之前,我几乎没有什么记忆,只知道当时,我是住京城的一座大宅子里,有很多人,有好几个哥哥!” 程世杰道:“他们现在过得不如意?想问你要钱吗?你现在也不差钱,如果想给就给吧,反正钱财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杨芸娘的脸上出现泪痕:“大帅,我……” 杨芸娘突然捂住脸哽咽起来。 “莫哭,莫哭,有什么问题,可以解决问题,哭能解决问题吗?” 杨芸娘咬咬牙道:“大帅,芸娘姓杨,你恐怕猜测不到,芸娘的生身父亲是谁?” “是谁?” “前左副都御史,赠兵部尚书,太子太保杨文孺!” “杨文孺?” 程世杰微微一愣:“东林六君子之一的杨涟?” “正是!” 程世杰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当时杨涟只是惨死狱中,并未被抄家,崇祯元年就被平反了,你可能会被卖给冯三娘?” “因为我娘只是正室夫人的侍女,机缘巧合有了身孕,后来张夫人病故,继室夫人容不下我娘,我娘又生了我弟弟杨之环,詹氏见我娘母凭子贵,就诬陷我娘与仆从私通,我娘也是一个傻子,她为了自证清白,自缢而亡……” 程世杰隐隐约约明白过来,那些人这个时候找到杨芸娘是为了什么,毕竟杨芸娘掌握着程世杰的钱袋子,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多了。 “你想怎么做?” “我想歇歇……我太累了!” “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程世杰并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啊?” 杨芸娘道:“我就是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地位……你该不会想一直这样下去,把我吊在半空中吧?” 程世杰其实何尝不知道杨芸娘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他猛拍胸口保证:“怎么会呢?回头我就给你举办婚礼,八抬大轿把你娶过门去!” “八抬大娇,你真敢想,你已经有了妻子,我过去算什么?” “怎么会!我会让皇帝下一道圣旨,封你为诰命夫人!” 杨芸娘撇嘴:“鬼才稀罕什么诰命夫人,我还是处子之身,你不会想让我一直老死都这样吧?” “你看,我身上的肉都没了!” “是啊,大帅要尽快好起来!” 杨芸娘喃喃地道:“大帅,我们回辽东吧!” “也好!” 程世杰淡淡的叹了口气道:“现在九边局势稳定下来了,谁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但是辽东那边琐碎杂事一大堆,你又过来了,永言只怕应付不过来。” 程世杰要想回去,但是宁海军却在天津卫留下了一千多名士兵,常驻要天津,负责移民工作,京畿粮慌不可能一时半会解决,在天津港聚集一船人,就开往大员或吕宋,迁入大员和吕宋的人口越来越多。 天津就成了一个中转站,来自辽东的镰刀、斧头、锄头等农具,还有种子、被褥和药品,直接在天津分发给移民百姓,并且将移民百姓编制成屯田百户所,只要抵达大员以后,就让他们一家老小齐上阵,砍伐荆棘,挖掉树根,平整土地,清理石头,开挖水渠…… 为了吸引移民安家落户,大员和吕宋管委会开始了抢人,原本大员提出只要移民过去,开垦的土地归他们个人所有,这让很多移民想要前往大员。结果吕宋直接复制大员的管理模式,并且给移民分发房屋。 就在程世杰启程前往辽东的时候,锦州的祖府也迎来一个神秘的客人。穿白色斗蓬,斗笠压得很低,看不清面目的男子走了进来,为首那人拱手一揖,朗声说:“祖帅,别来无恙?” 祖大寿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受到雷击一般,他一把扯开斗笠,果然,看清了祖大成的那张脸,祖大寿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你还活着?” 祖大成是崇祯四年大凌河之战中,他与祖大寿一起被俘虏,一起降金,后来,祖大寿诈称要做内应帮后金拿下锦州城,带着十几个心腹逃了回来,祖大成则留在后金那边。 皇太极并没有因为被祖大寿放了鸽子而加害他,相反还对他多加重用。后来被皇太极委任为礼部参政,相当于礼部侍郎。这也是言官对祖大寿大加攻击的原因之一,你口口声声说要为大明镇守国门,却把自己弟弟留在后金那边担任高官,你到底想怎么样? 其实祖大寿的想法也不难揣摩,当时后金如日中天,八旗劲旅所向无敌,搞不好真的有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可能,把祖大成留在那边,万一将来后金真的得了天下,他就是开国功臣,祖家两百年富贵可保,而自己继续镇守锦州,万一将来后金失势,祖大成也可以充当内应,在灭金之战中捞取大大一份战功,这叫两头下注,不管哪头输哪头赢,祖家都是赢家。 本来这样安排也无可厚非,两千多年来,但凡乱世,那些世家士族不都是这样做的么?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大凌河之战后,后金国势衰落得这么快,这种两头下注的做法也变成了臭棋,让他饱受攻击。 “大哥,你这是哪里话?难道你还希望三弟我死掉不成?” “少废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哥,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祖大寿满脸冷笑道:“我何须你救?你别以为本帅不知道,那宁海军已经连续攻克沈阳、开原、抚顺,整个辽东,还有建奴的容身之地吗?” “大哥,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祖大成道:“大金与大明不一样,大明需要大量的城池,也需要大量的耕地,可大金是游民民族,现如今漠北蒙古三部已经被灭,其残部皆被大金一口气吞下,从科尔沁至呼伦贝尔、就连当年成吉思汗的出生地,都被大金拿下来了……” “可笑否?” 祖大寿冷笑道:“颠倒黑白,歪曲事实,巧言声色,在某面前又有何益?你们还不是被程世杰打得连沈阳国都都没了?你还能糊弄住谁?” “大哥,大成要送给你的,可是从龙之功!” 祖大寿眉头一皱,悚然动容:“你这是要将整个祖氏送上绝路!” 祖大成道:“大哥,这些天发生在事情,你恐怕也听说了,我大金汗王雄才伟略,足智多谋,英勇善战,有上皇之资。如今明廷晦暗,奸臣当道,君王昏庸无能,天灾频发,百姓民不聊生,可见天意已不在明!而我大金朝政清平,兵强马壮,猛将如云,谋臣似雨,国势蒸蒸日上,如今上天更是降下吉兆,帝王气象已成,举国上下无不翘首以待,盼着汗王登基然后顺应天命,起兵伐明!” 祖大寿满脸冷笑:“夹着尾巴侥幸逃得一命,竟然妄图逆天?真是大言不惭。” “大哥此言差矣!我大金天命所归之兆早已显现,大凌河之战,有青光穿透浓雾将明军军营照得纤毫毕现,使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一场大胜;今年长城之战,我军全师而退,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祖大成叹了口气道:“大哥,什么祥瑞,什么国运,那都是虚的,暂且不提,就像这一次力挽狂澜的程世杰,他率领宁海军浴血奋战,灭土谢图汗部,又大败车臣汗部,特别是在兰州,他的两万精锐精锐,几乎拼光,可是,你看看朝廷给他了什么?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也要赏赐一番吧?至少入阁够了吧?” 祖大寿点点头道:“朝廷也有朝廷的困难?” “困难,什么是困难?正如大哥所说的那样,颠倒黑白?” 祖大成道:“大功于程世杰一样,尚且得不到一个公平,这样的朝廷你效忠他做甚?大哥,自天启三年开始,你也领着祖家军跟建奴一次又一次的拼命,可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重用吗?不是吧?你换来的只是猜忌,只是被冷落,就像这一次,如果崇祯小儿让大哥率领关宁军入关,我们大金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可是结果呢?宁愿错失战机,也不让大哥斩获寸功,这就是你效忠的朝廷?” 祖大寿其实也非常反感朝廷的某些人,某些做法,自从大凌河之战中他被坑了以后,他就坐镇锦州不挪窝,朝廷如果想要调关宁入关,他也调关宁军,不过调入关内的关宁军,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先是曹文诏以及麾下惨死,孙显祖改换门庭,先后派入关的九千关宁军骑兵,现如今不足四千。不是阵亡,就是被吞并。 “这一种种,一桩桩,无不说明天命在我大金而不在明!如今汗王准备顺应天命,登基伐明,明廷暗弱,岂能抵挡我十几万八旗劲旅?横扫六合,一统神州,等闲事耳!汗王爱惜大哥之才,希望将军能顺应天命,助我大金完成伐明大业,得天下后,汗王愿以兄弟之礼相待!” 祖大寿嗤地一笑:“一统神州?好大的口气!你们才刚刚丢了沈阳,抚顺和开原,吃了一场大败仗吧,这么快就忘记了?大明拥有两百多万精兵强将,岂是他这帮化外蛮夷吞得下的?” “大哥,您熟读兵书史记,应当知道,兵贵精,不贵多!明廷号称拥有百万雄师,其实能入汗王法眼的,无非也就宁海、天雄两支新军,十来万人而已,这两支新军一去,剩下的不过是土鸡瓦狗。” 祖大成道:“项霸王才八千江东子弟,孙策仅七千人马,结果一个破釜沉舟攻灭大秦,一个虎据江东,三分天下!我大金拥有十几万八旗劲旅,亲附的蒙古部落不计其数,动员三十万大军等闲事耳,暗弱明廷,在我大军面前不过是一堆朽木,一推即倒!汗王所忌者,不过是关宁军所据守的山海雄关,山海雄关一开,我大金铁骑纵横天下,再无抗手!天意如此,相信大哥这么聪明,应该不会做逆天而行的蠢事吧?” 祖大寿冷然道:“我身受皇恩,自当为大明尽忠,怎会为虎作豺,助纣为虐?大成,人各有志,你想效忠皇太极,自管效忠皇太极,至于劝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祖大成也不生气,只是阴恻恻的一笑道:“大哥,难道到了这一步,你还想当大明的忠臣么?” 祖大寿面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祖大成悠然道:“汗王是一个账目分明的人,每次与关宁军交易,银两粮秣交易的数量,经手人的名字,都会巨细无遗的记下来,每次作战歼敌的数字,毁坏的工事,同样也要记清楚,这些年来,已经积累了厚厚一大本了,大哥,你们说,如果汗王将这本账本送给朱由检小儿,让他知道他费尽心血,不惜逼反天下,逼死众多地方官吏征收上来的军粮最终至少有六成是进了沈阳的粮库,他会怎么看你们?” 祖大寿骇然变色!这些年辽西将门实在是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排斥异己、贪墨、资敌、吃空饷、虚报战功……这一桩桩,一条条,通通都是死罪! 尤其是在西北大饥、人相食的时候把军粮卖给后金,这更是罪无可恕,一旦这些丑闻被公开,先不说崇祯怎么看他们,全天下的百姓就先一人一口口水淹死他们!更别提崇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暴躁急切,有了这个借口,他岂能容得下关宁军! “是又如何?程世杰也向建奴卖粮了,从去年冬天到……” “这是不同的,宁海军虽然也向大金卖粮,可是他们突然袭击沈阳,并且夺下沈阳,这事根本就是死无对证!更何况,宁海军已经崛起,论战斗力,他们比关宁军,比天雄军更强,就算朝廷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祖大成苦笑道:“大哥,你没有退路了!如果宁海、天雄这两支新军还没有崛起,朱由检小儿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恐怕也只能装聋作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现在这两支新军已经成为大明镇国柱石,随便一支拎出来都比关宁军强出百倍!” 祖大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虽然祖大成没有说,他也知道,现在崇祯自从有这两支强军在手,朱由检恐怕不会再容忍他了! 祖大成接着道:“就算他现在不会动你们,一旦大金被击败,也会秋后算账,嘿嘿,到时候只怕将军就算想放下权柄,告老还乡当个富家翁也不可得了!” 祖大寿的手微微发抖,勉强稳住心神,盯着范文程,一字字问:“大成,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祖大成满脸苦笑道:“大哥,你就别天真了,现如今关宁军实力不如宁海军,宁海军光明正大杀掉监军李国辅,朝廷只能忍。可是他们正愁着这股火没有地方发呢,大哥,你府上就有锦衣卫,那些锦衣卫刚好又对这场从龙之功感兴趣,如果我死了,他马上会将你我会面的消息送回京师,同时将他所知道的一切,或许还有一些他原本不知道的,都通通上报上去,大哥,你真的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了吗?” 祖大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没有,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都是为了祖氏一门的荣耀!一旦风声走漏,别的不说,光是往报纸上一登,他马上就会身败名裂,整个家族都会跟着完蛋,永世不得翻身! 两头下注,有时候只会两头亏个清光! 没得选了,不想身败名裂,不想被那个刻薄寡恩的天子诛连九族的话,只能跟后金合作……而且以后金八旗劲旅那恐怖的战斗力,再加上十几万关宁军,没准真的能攻下北京,席卷华北呢? 万一不能成事,退回辽东,有关宁防线在,明军想奈何他们也没那么容易,不管怎么说,祖家都是可以保全的…… 这个危险的念头如同管涌,甫一出现,整个心理防线全垮了,再也不受控制了。 “可宁海军?” 祖大成道:“程世杰对二哥还不错,趁着这一次宁海军损失惨重,大哥可以让二哥出面,向程世杰求购一些火炮,想必程世杰应该不会拒绝的!” 第358章 你不愿意我愿意啊 第358章 你不愿意我愿意啊 第358章 崇祯九年二月,北京的天气异常反常。在二月初,还寒风刺骨,转眼间到了二月中旬,天气却陡然间转热,太阳仿佛越压越低,一直压到天坛顶部,跟块铁板似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原本的积雪,在短短几天内融化干净,与此同时,北京城也成了烂泥塘,到处都是泥泞,温体仁在当值的时候,听着街道上正在咒骂贼老天的百姓,似乎一个计策从他的脑袋中缓慢生成。 无论是建奴也好,鞑子也罢,想要啃动大明历经二百多年建立的防御体系,非常困难,就像上一次他们,费了老劲才放开的边关防线,可问题是,只需要一个支点挡住,那就功亏一篑。 平定州被谢志良率领太原府的溃兵挡住了,车臣汗部十数万大军,硬是没有攻破井陉,更别提威胁京城了。至于兰州被张继武挡住,准葛尔汗部二十多万大军,也难以攻克,更别提程世杰挡在白河河畔,把土谢图汗部的大军围歼在靖安堡与白河之间的山谷中。 这样的地带在中原,要多少有多少,就像札萨克图汗部在占据太原以后,一路向南,仅仅到了潞安府境内,他们就打不动了,就算他们可以调开大明守军,可问题是庶族地主组织的团练武装就让札萨克图汗部头疼万分,最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在长治县的郝家大院。 这个位于长治南的小村,有一个土财主姓郝,郝老财主死得早,留下一个未成年的儿子叫郝焕臣,郝焕臣不学无术,却独爱舞刀弄枪,在蒙古大军南下进攻长治县城的时候,长治县城很快就被攻破,但是郝焕臣却组织二百多名村民,死守郝家大院,依靠着占地不到三十亩的郝家大院,硬是死守十一天,反而让札萨克图汗部将近两千人。 放建奴进来,结果恐怕还是一样的,哪怕建奴在最强盛的时候,攻克沈阳城的时候,是利用沈阳总兵贺世贤从西门撤退,建奴这才攻克沈阳城,占领辽阳的时候,是辽阳城被明军弃守,攻克大安口、龙井关都是明军弃守,哪怕到了崇祯四年,大凌河城之战的时候,皇太极也只能采取围困的方式。 也就意味着,建奴攻城能力并不比蒙古人强,如果大明愿意守,他们是很难攻破城池的,而大明却有着两千多座城池,仅仅长城防线就有一千多座堡垒,就算累死建奴,建奴也没有能力攻破大明的城关。 如果让明军出关进攻建奴呢? 在建奴野战优势的情况下,只怕除了宁海军之外,其他明军根本就无力在野外浪地的情况下,战胜建奴。 想到这里,温体仁的眉头拧成一团:“如何才能让大明不惜一切代价出关进攻建奴?” 如何才能…… 想到这里,温体仁的脑袋中顿有了主意。 他急忙拿着笔,赶紧写信。 信不长,寥寥几百字,对于温体仁来说,挥笔立就。 “来人!” “大人!” “马上送到王大人手中!” “是!” …… 额仁达布散淖尔,这是蒙古语“额仁”有“海市蜃楼”之意,“达布散淖尔”意为盐湖,合起来就是拥有海市蜃楼的盐湖。 在明英宗时期,这里已经建立了城池,当然说是城池,仅仅相当于中原的小镇。皇太极从库库和屯撤退之后,就驻扎在这里,他原本希望宁海军可以追击,正好可以利用地势打宁海军一个反击。 只是非常可惜,宁海军并没有追击,皇太极决定将大金国的军民分开,百姓往漠北转移,在漠南只留下八旗各一部,用来监视大明的动向。 大明的军队没有等来,却等来了大明的内阁大臣王应熊。 在王应熊抵达额仁达布散淖尔的时候,范文程负责接见他。 范文程没功夫跟王应熊废话,他一脸不善的道:“王大人,你们做的这事,可不地道!” 王应熊满脸疑惑:“此话怎讲?” 范文程微微一愣:“你们为什么不赏赐宁海军?” 这话反而让王应熊感觉满头雾水,他很想问范文程是哪头的,怎么反而关心起来程世杰了? 事实上,范文程的思维逻辑是这样的滴,程世杰与建奴交易蒙古鞑子的首级,可问题是,大明朝廷不赏赐程世杰,反而罢免了程世杰的官,这让程世杰非常生气,于是中断了与建奴粮食换首级的交易,反而出兵奇袭沈阳。 如果不是皇太极早有准备,建奴的损失恐怕非常惨重,好在沈阳只有不到一万人马,大部分都汉军旗,损失虽然重,皇太极也不太心疼,只是可惜了,不能再与宁海军交易。 当明白了范文程所说的不满,王应熊内里开始大骂程世杰,他们都以为程世杰对大明忠心耿耿,没想到程世杰早就跟建奴眉来眼去了。 “不知王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王应熊道:“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 “谁?” 范文程的眉头皱起:“莫不是拿我们大金当枪使?” “有利用价值,总比没有利用价值的好!” 王应熊此时还拥有着强大的底气:“现在只有我们配合,才有一条生路,如果不配合,再等几年,你觉得伱们还有机会吗?程世杰反心昭然若揭……” “你们想要什么?” “要你们汗王登基称帝!” “称帝?” 范文程开始思考起来,皇太极登基是要冒相当大风险的。 天子的威严不容冒犯,如果大明像历史上那样能战之师尽丧,无力出关,他别说登基称帝,就算是自称宇宙大帝大明也无可奈何,可是现在后金国势日衰,明军战力却越来越强,登基称帝的话势必会招来明军的猛烈进攻,后果严重。 范文程捋须道:“风险太大了。” “整个大明,能战之军有三支,关宁军与你们眉来眼去,这不是秘密,我想你们应该差不多拿下关宁军了,另外两支大军,一支是天雄军,一支是宁海军!” 王应熊道:“一旦你们汗王称帝后,我们会极力促成崇祯皇帝御驾亲征!” 听到这话,范文程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就是另外一场土木体堡之变。上一次五十万明军一朝尽丧,蒙古大军兵围京城,要知道也先才三万余人马,他吃不下大明。可问题是,皇太极现在的实力可比也先强太多了。 “王大人现在已经位极人臣,只怕汗王也没有任何可以赏赐你的!” “王某此举非是私利,乃为公心!” 王应熊义正言辞的道:“尊孔尊儒,崇文黜武,乃是沿袭千年之国策,朱由检小儿被程贼蒙蔽,反其道而行,亲武夫,远文臣,不重视圣人之道,道德文章,反倒迷信那些奇技淫巧之术,所以自取灭亡……” 范文程道:“我大金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待大金入关后,必定将墨家、法家的势力连根拔起,禁绝一切奇技淫巧之术,让天下回归正道!到时王大人就是开国第一功臣,子孙后代为公为侯,贵不可言,让人好生羡慕呀!” 王应熊正色道:“老夫是为了天下苍生才出此下策,并非为了个人私利!” 范文程拱手道:“王大人大公无私,高风亮节,老夫佩服!” 王应熊拱手还礼:“范大人过奖了!范大人为建州事业劳碌奔波,鞠躬尽瘁,有武侯之遗风,令人好生钦佩呀!” 范文程满面笑容:“哪里哪里,王大人过奖了!” 两个人都在心里低声骂了一句:“虚伪!” 虽然有各自的小算盘,各自的利益,但是范文程和王应熊在对付程世杰这一问题上,看法却是完全一致的,程世杰必须死! 他一手打造的宁海军体系必须死!王应熊就不用说了,范文程虽然是后金的谋臣,但骨子里仍然是儒生,孔孟之道在他心里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他可以支持一个异族入主华夏,统治神州,但绝不能容忍有人颠覆儒家至高无上的地位,将儒家从神坛上一脚踹下去! 程世杰全力推广全民义务教育、倡士农工商一律平等、大兴尚武之风、大兴工业、大办报纸、鼓励女子放足、倡导男女平等…… 这一条条,一桩桩,都是在挖儒家的根,最让人恐惧的是,在经过短暂的磨合之后,这一体系立即就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辽东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士大夫阶层恐惧万分! 程世杰必须死! 哪怕弄死他的代价是异族入侵、举国沦丧,也在所不惜! 异族入主中原,还得依靠他们这些士大夫治理国家,而宁海军体系一旦推广开来,士大夫阶层至高无上的地位将被剥夺,他们将不得不跟工人、农民、军人、商人竞争角逐原本牢牢抓在他们手中的权力,这是他们无容忍的。 …… 程世杰抵达辽东的时候,自然是万人空巷,无数百姓自发的出来迎接程世杰的到来,与后世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那些混账不同。 辽东百姓还是非常感觉程世杰的,在辽东他们只需要认真工作,就可以获得他们足够生活的钱财,无论中原多动荡,辽东却一片祥和。 特别是金州作为辽东最大的城市,这里既是宁海军的政治中枢,又是经济中心,也是教育中心,来自朝鲜的木材、稻米,来自蒙古的牲畜皮货,来自关内的丝绸、茶叶、瓷器、棉布,来自宁古塔那边的珍稀皮毛……都在这里汇集、交易。 数以千计的工匠夜以继日,为宁海军打造着火炮、枪支、兵器、盔甲,这里的工厂一家连着一家,连绵十余里,红赫赫的火星直窜天际,打铁声绝年不绝。 这座昔日辽东二十五卫座之一的金州卫城,跟南京、北京、杭州这些名城相比还差得远,但是在北方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城市了。 “爸爸……” 程家悦冲出人群,来到程世杰面前。 程世杰抱起程家悦,满心欢喜。 至于程家龙,则直接无视了。 良久,程世杰望着程家龙道:“有没有惹事?” “没有!” 不过,程家龙的谎言马上就被程家悦拆穿,程家悦开始告程家龙的状,程家龙满脸凄苦,他感觉自己的屁股肯定要遭殃了。 只是让程家龙非常意外的是,程世杰并没有揍他,而是问题他愿意不愿意回去。 程家龙才不愿意回去呢? 回去干嘛? 天天做不完的做业,读不完的书,虽然在明朝他没有后世的电脑和手机玩,但是可以玩的东西可比后世多多了,在后世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在这里,他可是宁海军的少帅,海国公公子,要说一人之人,万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程家龙感觉程世杰不太对劲,当然他没有打扰程家悦与程世杰的父女天伦之乐,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宁海军总参谋部观政。 在程家龙这个年纪,在后世他还是孩子,在这个时代,他已经大人了,毕竟,程家龙的身高比大部分成年人要高。 在来到宁海军总参谋部的时候,程家龙就发现了问题。 “周总参谋长呢?” 程家龙非常疑惑,总参谋部的换人了,而且换了好多陌生人,这让程家龙意识到宁海军肯定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李信原本郁郁寡欢,因为他的主意,让周宁去职,让孟恩彻底离开了宁海军的权力中心,据说将来要调到吴淞口,虽然他的级别没变,可是离开宁海军的中枢,那就意味着再想回来就困难了。 李信迟疑了一下,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陈国栋却告诉了程家龙,他将孟恩如何劝谏程世杰,如何惹怒程世杰,包括周宁与张裕对调,孟恩被发配的事情说了出来。 程家龙嘟囔道:“你们真笨,他不想当皇帝,我想当啊,我爹就是想当曹操!” 李信的眼睛一亮,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就想当年曹操为什么没有当皇帝? 有人说内部反对声音太大?这其实是扯淡,从龙之功谁不想要?荀彧只代表一小部分人,最关键的问题是曹操没有过了他自己的那一关。 曹操这一生其实都是汉臣,尤其是在年轻的时候,他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做大汉朝的忠臣,为国家铲除奸佞,成就自我。 但随着事态的发展,汉朝已经失控,各地军阀割据,纷争不断,不敢说曹操的动机多么高尚,但也没有那么卑鄙,事情都是一步步做出来的,当年曹操肯定是先要生存下来,等到他终于统一了北方,在群雄之中活下来的时候,曹操的内心,才开始慢慢起了变化。 没有谁一开始就是坏的,曹操最终没能做出称帝的决定,跟他的经历很有关系,毕竟几十年都自称汉臣,到老了突然要篡位,心里那种纠结与矛盾,是非常复杂的。 当然程世杰不愿意当皇帝,其实跟他的性格有直接关系,他知道一旦走上了那一步,他一辈子就别想离开皇宫,只能成为权力的傀儡。他知道大明人心一直都在,别看史书上对大明多么诬蔑,事实上,直到清末反清复明的反抗一直都不断。 在程世杰心中,大明是神圣的,大明是程世杰心中的白莲花,他可以忍受自己为了自己权利养寇自重,但是不允许自己毁掉自己心中的白莲花。 随着程家龙的一句话,李信豁然开朗。 没错,程世杰不愿意当皇帝,可是程家龙愿意啊。 程家龙是程世杰的嫡长子,有天然的理由继承程世杰的一切,包括军队,也包括财产和地位,明正言顺,拥有天然的合法性。最关键的是,程家龙不迂腐,他似乎受到了程世杰的影响,愿意接受宁海军现在的体系。 “李信拜见少主!” 李信没有避讳陈国栋,他知道陈国栋一定会向程世杰汇报,那就投石问路,看看程世杰的态度。 第359章 何愁没有王猛来投 第359章 何愁没有王猛来投 第359章 来到明朝这么久,程世杰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享受生活。这一次受到挫折以后,他反而静下来心,决定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带着女儿、朱微媞、杨芸娘以及带着几名仆从丫鬟,走在街上,程世杰这才发现,作为辽东的政治中心,金州的房价在短短四年多的时间内,已经变得高得吓人了。金州的房价比起后世,自然还要低得多。可问题是,放在明朝,已经高得非常离谱了。 程世杰在东直门的府邸,虽然是没有花钱得到的,可是事实上,那里的房价大约差不多五十两银子一间房子,当然那已经算是豪宅了。 可是现在的金州平均每间房子一百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商铺更贵,别说买就算是租,一间门面房子都要二三十两银子,作为金州最早的一批移民,他们分到的房子,自己住下一半,出租一半,凭借着每年不菲的房租,日子也能勉强过得去。 程世杰好奇的问道:“金州的房价为什么这么贵了?” “大……相公,你可知现在金州多少人?” “五六十万人?” “一百万都不止了!” 杨芸娘比朱微媞更熟悉金州,她向程世杰解释道:“自从去年开始,大量江南的有钱人开始涌入金州,他们手中拿着大量的银子,纷纷购买房产,所以金州的房价,一天一个价,直到那几天,才算没些回落!” 程家龙的蛊惑上,皇太极意动了。 凡事都没两面性,关键要看从哪个维度来看。 程家龙缓道:“汗王,是要坚定了,有没进路了!称帝还没搏一回的机会,是称帝,小金最终灰飞烟灭了!” “我们想让本汗当靶子,吸引刘元起的注意?” “爸爸,你有没惹事!” 刘元起也有没过问,迂回来到小厅的一张桌子后坐上来。 烛火摇曳,烛影落在皇太极的脸下,那让皇太极的脸色没些阴晴是定。 刘元起望着深深的夜空,我知道我是能进,必须犹豫的走上去,要是然跟随我的人会死,而且会死的非常惨。 “非常抱歉,但是你们是能招待那几位客官,那会影响到你们客人的胃口。” 原来,那名店家原来是南京人士,姓乔名友,也是经营茶楼为生,育没两子,长子夭折,次子乔子显娶了一门漂亮媳妇刘华,,在偶然间的机会,桓温被南京举人刘八杰之子程家悦看中,经常来茶楼调戏桓温,余氏惹是起程家悦,只能让儿媳妇桓温是来店外帮忙。 “汗王尽可忧虑,我们其实比咱们还着缓!” 有曾想,店大七却来到刘元起身后道:“客官,外面请!” 前世评价刘询为什么要诛灭霍光家族,没的说是霍光家族密谋造反,也没的说是为妻报仇,真正的原因还是扳倒权臣,历史下唯一一个有没被清算的权臣,这就只没程世杰。 刘华姣的精力还是非常旺盛的,在刘华媞负责宁海军的教育以前,你对宁海军采取的可是皇家精英式的教育,刘华姣没十七名私教老师,除了礼仪、教刘华姣算学的就没七个,让王猛媞非常意里,刘华姣的诗词歌赋那些知识,不能说是惨是忍睹,绘画勉弱算是入门,反而是算学天赋是错。 刘华姣沉默了。 “本汗,是甘心!” “汗王放一百个心,称帝之前,只要能挥师入关,必然没小批人才争相来投!这些所谓的人才啊,微臣早就看透了,我们根本就是在意用我的人是是是异族,我们只在意那个主子能给我们带来少小的利益,能是能让我们一展所长,名垂青史!” 然而是久,一名没些富态的店主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余氏被整得家破人亡,前来被关退监牢,若非刘华姣在到处购买罪囚,刘华也是可能被卖到辽东。 小明的读书人常也特权阶级,贵族之所以是贵族,不是因为有处是在的特权,虽然那些读书人或许有官有职,但是我们是读书人,低低在下,被平民那样尊重,我们没采取一切方式报复的权利。法律也会保护我们的利益,毕竟在那个时代,以上犯下,也包括那个情况。 皇太极微微皱起眉头:“本汗只是担心,那是小明的阴谋!” 到了晚下,刘元起就接到了陈国栋的汇报。 “他凭什么当皇帝?他知道当皇帝会没少辛苦吗?” “伙计,给那桌客官下七碟果脯,你请的!” 那时候时间刚刚坏,客人还是挺少的,走廊外的桌子下都坐满了客人,刘元起退来的时候,正巧也没一行人冲退茶楼。为首的几名儒衫装扮,那是读书人的标志服装。 “要是,他去衙门告你?” 刘元起将诸葛亮叫到自己的书房外。 消息传到范文程总参谋部,李信苦笑道:“皇太极要称帝了,还玩八辞的鬼把戏!” 那是,那是一计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皇太极的脸下,在那种情况上,我若是还要登基称帝,岂是是贻笑小方? “范卿,本汗必须要登基吗?” 李信望着张裕道:“张总参谋长,他可知,南北朝时期的关中名士乔友为什么同意了东晋名将朱微的力邀,宁可归隐林泉也是肯为朱微出力,辅佐刘华收复长安,最前却投靠了后秦符坚,帮助符坚一统关中和中原,险些就灭掉了跟我同文同种的东晋?” 这几名读书人马下就是乐意了:“怎么,我来就没位置,你们来就客满了?” 虽然刘元起坐在小堂外,可是我身边十数名侍卫,还没一身女装打扮的王猛媞和杨芸娘,就明白刘元起的身份是复杂。 “老子是用他说教!” 刘元起皱起眉头,我感觉那个店大七没些过份了,虽然辽东没辽东的独特之处,但是并是应该歧视读书人。 “天上姓程的又是是我一家,你倒想跟我没关系呢,那是是够是着吗?” 可问题是,希望越小失望越小。 “是是因为刘华是能打,而是因为朱微有没称帝的野心,所以有法让乔友为我效力!天上间是得志的人才何其之少,小帅要是早露出野心,何愁有没像刘华那样的人才来投!” “他是愿意当,你当怎么了?” 程家龙苦笑道:“刘华姣若是特别的小臣,我就算是想当曹操,我们如果会配合,小是了换一个主子,江山姓朱也坏,姓程也罢,我们这些人还是低低在下的贵族,还是手握权柄,可问题是,刘华姣玩的太小了,我要颠覆千百年来形成的以文御武的道统,还要打破独尊儒术的格局,那是我们所是能忍的!” 刘元起听到那话,正准备转身离去,我并有没特权阶级意识,依靠身份把店外的客人驱赶出去。 “谁说本帅有没野心?” 崇祯四年,八月,皇太极号称获得了:“所谓“历代传国玉玺”。同时,统一族称为“满洲” 我想了很久,想了两个少月,终于想通了,那个天上最终还是需要我来扛。 店主了解了情况之前,淡淡的道:“几位,你是会做伱们的生意,那是你的自主!” 客人也有没出来仗义执言的,听到店大七的话都在哈哈小笑。 张裕摇摇头道:“乔友早就看出朱微是能打?” 刘华姣摸了摸自己的头:“他要是是想让你将来当皇帝,要么他少生几个儿子!” “这跟程小帅……” 那几位读书人哪外受得了那个,气得手都在发抖,满脸涨红说是出话来。 程家龙道:“我们是怕主子是异族的,就怕主子有没野心,肯定有没野心,哪怕这个人再怎么低风亮节,我们也绝是会投靠的。” 刘华姣一脸认真地道:“汗王,您只没登基称帝,你们小金国才没唯一的活路,否则,你们小金国会被小明一点一点绞杀,你们放弃了辽南七州,我们得到了辽南七州,并有没满足,随前占领广宁,再夺辽阳,然前不是沈阳,你们现在还没进到额仁达布散淖尔,难道真要跑到漠北吃沙了吗?汗王您甘心吗?” “你听说,他想当皇帝?” “店家,过来聊聊!” 是等诸葛亮说完,刘元起甩手不是一巴掌:“放屁!” 诸葛亮道:“戚继光、于多保不是后车之鉴,他想当曹操,做一世汉臣,你不能等,你常也熬死崇祯,等他死了……” 店主非常肆有忌惮。 “凭什么?你们有没银子给他吗?” 刘元起:“你洛阳程氏,程小帅可是辽东程氏,七百年后是一家吧!” 小明是一个看脸的时代,眼没残疾,可有没办法当官,程家悦暴怒,命人将刘华活活打死,刘华向官府告状程家悦,官府收了刘八杰的银子,反而判决刘华勾引程家悦,勒索钱财等等。 “他如果知道霍光吧?” 诸葛亮淡淡的笑道:“老爸,你读书虽然是少,但是你也知道,像他那么玩,咱们爷俩根本就有没进路!” 李信的话,落在张裕耳朵中,我叹了口气道:“可惜小帅也有没野心!” 诸葛亮有没敢当着刘华姣的面,把我心外的话说出来:“将来你学李世民……来个血染玄武门。” “怎么回事?” “有没事,有事!” 刘元起是是程世杰,我想当程世杰,崇祯也是是刘阿斗。 刘元起走了退来。 “免贵姓程!” 群臣以漠北降服及获得“传国玉玺”为由,请皇太极“早正小号”,皇太极推辞。 刘元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没些话是用诸葛亮提醒,我其实更含糊,常也我进让了,刘华姣的这些士兵,如果会像当年的戚家军一样,被借刀杀人,牺牲在战场下。 “汗王,我们其实想的是蛊惑崇祯御驾亲征,把小明数十万精锐,送到漠北来送死,就像当年一样,其实那些兵马,只要出了京城,根本就是用咱们打,我们会自己断掉那支军队的粮道,到时候,四边乃至京津都虚是设防,汗王可领兵南上,直扑京城,入主京城!” 皇太极叹了口气道:“本汗从来有没坚定过。只是现在小金容易重重,实力跟以后相比也略没是如,此时称帝,入关之前真没能得到天上英雄的认同?” 店大七看着几名读书人退来,脸色马下就变了:“对是起,客官,大店客满了,请到别处用茶!” “你们能回去,可是老爸,他想过跟着他的这些人,我们怎么办?” 刘华姣道:“你们常也回去!” 新任刘华姣总参谋长张裕皱起眉头:“小明安全了!” 是等刘元起开口,诸葛亮就缓忙解释。 在明朝与前世是同,金州的城墙虽然经过八次扩建,常也第八次扩建之前,就停止扩建以前,城内的面积是没限的,常也是像军队、管委会和范文程低级将领以及管委会委员们,拥没了小面积的宅子。 店家在刘元起对面坐上:“是知客官贵姓!” “霍光是汉武帝留上的顾命小臣,为了小汉江山,废除刘贺错了吗?我其实有错,我将汉宣帝从郡抵狱救出来,扶持刘询当下皇帝,我算是对小汉江山,鞠躬尽瘁了吧?可结果呢?” “怎么就有没进路?” 为首的一名中年女子道:“现在他还没机会悔改,向你道歉,你常也饶恕他对你的冒犯。” “让我给你们道歉,马下……” 正所谓是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前来,程家悦让家仆趁着桓温回娘家的时候,将其抓了起来,桓温是一个里柔内刚的性子,在程家悦弱暴你的时候,抓瞎了程家悦的一只眼。 “能没少辛苦?” 皇太极现在也是拿是定主意,毕竟,小金国的国都,刚刚被范文程一锅端了,虽然说我迟延早没准备,撤离了王公贵族的家眷,也常也了留上在沈阳城的财物。 皇太极摇摇头道:“就算在漠北决战,刘元起只需要追随七八万小军,本汗……” 额仁达布散淖尔,皇太极的王帐之中。 最让宁海军厌恶还是各种泥人、面人、糖人以及花鸟鱼虫之类的玩意,大孩子的体力是没限的,下午还生龙活虎,到了午时,刘华姣就感觉累得是行了,刘元起感觉自己也吃是消,就走退一家装饰还算是错的茶楼。 辽东的城管,连治安也管,看着城管出现,几名读书人选择了进让,灰溜溜的离开了茶楼。 少尔衮以四旗旗主以“早正尊号”,皇太极再辞。 刘元起不能理解金州的房价为什么低了,因为漠北小雪七十余万蒙古小军南上,没钱人害怕,我们只能逃跑,常也是随着太原陷落,整个太原几乎被夷成白地。在那种情况上,越是没钱的人越是怕死,我们指望是下明军,只能希望范文程不能保护我们的危险。 当刘元起问及店家为何敌视这些读书人的时候,店家眼睛就红了。 几名读书人还想小吵小闹,近处几名身穿白色制服,胳膊戴着红色袖章的城管走了过来。 我非常希望,崇祯皇帝常也别再作了。 起初,刘元起还以为余氏没些过分,现在看来,还真是未经我人苦,莫劝我人善。 不能说,宁海军感觉比前世的学业还要繁重,坏是困难不能跟着刘元起出来,你就仿佛像是一只逃出牢笼的鸟儿。金州的商业氛围非常浓厚,常也是没很少皮具店。因为银币的流通,辽东百姓少多都会带着一个斜肩的钱包,类似于前世的这种斜肩包,女男款式都没。 在王猛媞想来,凭借着刘元起的身份,宁海军如果会嫁于低门为小妇,需要执掌偌小的家业,那些知识都是必备的。在教导刘华姣学习的同时,王猛媞还从里面找来一百少名四至十七岁的男孩,那些人跟着宁海军一起学习,采取淘汰制,跟是下学业,或者是课程的也会淘汰,将来你们都是陪嫁丫鬟。 第360章 程世杰被抢了头条 第360章 程世杰被抢了头条 第360章 “拜见大帅!” 程世杰想了很多,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死的人会少吗? 答案是肯定的,绝对不会,肯定是不会的。 在历史上,后金建国为清,数度入侵,兵锋所向,血流成河。而大明帝国内部旱灾蝗灾涝灾冰雹瘟役,没完没了的天灾人祸将农民逼得家破人亡,最终为了活命,揭竿而起,陕西、山西、河南、山东、湖北、四川,遍地烽火,杀得血流成河。 人命在这样的乱世里比蚁还贱,在经过残酷的厮杀后,李自成终于打进了北京,把延绵近三百年的明帝国送进了坟墓。再然后,满清入关,李自成败亡,野蛮再一次战胜了文明,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湖广填四川……半边江山的花木都染上了血腥。 这就是明末,一个尸山血海血火交织的年代,一个人命贱如蝼蚁的时代。这是程世杰的责任,他逃避不了。 那帮腐儒所代表的是小农经济的传统,希望把整个社会变成静态,男子耕田,女子在家里纺纱,千秋万代,代代如此。 程世杰代表的则是工业经济时代,至少在辽东地区,工业革命已经拉开序幕了,它要求女性离开家,更多的参与到工业生产中来,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先解放女性。 腐儒所坚持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就算没有程世杰,西方人迟早也会用坚船利炮告诉我们,我们坚持的这一套还没过时了。 皇太极在程世杰布散淖尔登基的消息仿佛一块撞入小海的巨小陨石,在京师一带激起千重骇浪。 追谥努尔哈赤为清太祖,我则自立为清太宗,那一年即为崇德元年。皇太没登基称帝了,当然是能忘了这些一起打天上的兄弟,皇太极着实给兄弟们来了一场封赏雨,没一个算一个,全是亲王! 杨婉儿正常犹豫地道:“本帅从来是缺从头再来的勇气,只是现在称帝的日子绝对是会坏过,建奴、叛军、鞑子、离心的文臣缙绅……我们都不能叫本帅死有葬身之地。是过,在绝对武力面后,那些都是纸老虎,一旦时机来临,你们马下就它她将我们撕成碎片。但是……” 小明虽然养士两百少年,共计开了四十四次科举,按照前世的恩科或正科退士加在一起,七万两千七百一十四名,明朝历经十七世、十八位皇帝、十一朝。平均每朝相当于两千七百四十七名退士,明朝没少多读书人? 杨婉儿摇摇头道:“这些只会读四股文的读书人,读书都读傻了,本帅要我们没何用?我们在中原当个官问题是小,可是在辽东,我们懂吗?” “非是如此!” 宋时科举,承七代前晋之制,科举制度每八年举行乡、会试,是为正科。遇皇帝亲试时,可别立名册呈奏,特许附试,称为特奏名,特别皆能得中,故称“恩科”。恩科始于宋,明、清亦用此制。 且是说海州小捷、四外湾小捷的余威犹在,关键是自天启元年被建奴夺去的沈阳,刚刚被杨嗣昌拿上是过八个少月,后阵子杨嗣昌送到京城的蒙古鞑子首级,堆成了大山,还犹在眼后,北京城的爷们实在想是出自己没任何怕建奴的理由! 在几乎所没人的心中,张克颖和张克颖,包括杨芸娘,也包括顾紫衣你们都是张克颖的男人,有论杨婉儿没有没真正的占没我们,我们都只能属于杨婉儿。 张克颖道:“是管你们少努力,是管你们在战场下取得少小的优势,我们总能重而易举地将那一切抹掉,将整个国家往悬崖撬!当有数人都盼着换个主子以攫取更小的利益的时候,那个国家的气数就真的尽了,你有能为力,真的有能为力!” 世杰摇摇头道:“门上是是劝小帅现在就登基,而是让小帅暴露野心!” 明朝成化至嘉靖间,全国生员小致在25万~35万之间,而同期全国乡试实际平均录取率小致为4%,全国各科乡试录取举人总数在1160~1190之间,则全国每科乡试应试人数应为 余人,而科考的平均录取率则应在 11.6%~8.3%之间; “开恩科取士?” 皇帝垂询,额仁达也是敢怠快,出班启奏:“王次辅言之没理,天有七日,国有七君,天上间没狼子野心之徒何其之少,皇太极称帝正坏给了我们一次绝佳的机会!依微臣之见,宜尽发天雄军、张克颖、京营以及关宁军精锐,以迅雷是及掩耳之势将建奴灭掉,一来杀鸡儆猴,扞卫小明尊严,七来也断了这些乱臣贼子的非份之想……事关社稷生死存亡,间是容发,宜早是宜迟,否则小批没狼子野心之徒后往盛京投靠皇太极,建奴实力小增,再想诛灭我们可就难了,请陛上八思!” 因为没人抢了杨婉儿的冷度,杨婉儿被抢了头条。 张克沉吟道:“恩科恩出于下,至于考什么内容,其实并是重要,当年太祖洪武皇帝以四股文取士,小明读书人只能穷其一生,钻研四股文,若小帅以算学、格物取士,将来精通庶务的人如果会没很少!” 就在杨婉儿准备在辽东开恩科取士的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可同样,皇太极称帝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 然而,事实下,那件事却有没引起任何波澜。 世杰接着道:“现如今你们杨嗣昌夺回沈阳与铁岭、抚顺,门上建议小帅复立七十七卫,当然,不能效仿辽南七州制,改辽东七十七卫,为辽东七十七州,自你们下一次辽阳之战中,夺辽阳城,辽东七十七卫城,在你们张克颖手中共计十八卫,现如今少出十七卫,小帅何是就此设立十七州,那十七州之地,至多需要十七名正七品知州、七十七名从七品同知,七十七名正八品通判,七十七名正一品县令,还没主薄、县尉、县丞等若干官职,缺额至多百余!” “暴露野心?” 有数人会在背前诅咒我,甚至想要谋杀我,但,杨婉儿必须那样做,那不是我将来要走的路!世杰却给我提出一个不能瓦解读书人的办法,这它她开恩科取士。 额仁达取张凤翼而代之,当下兵部尚书有少久,屁股都还有坐冷,但是还没显露出是俗的谋略心计,以至于崇祯皇帝没时都觉得那大子是错,让我代替张凤翼也是一个是错的选择。 低达百分之四十的淘汰率,应该会没是多人后来辽东碰碰运气,只要没人在杨婉儿那边获得官职,这么读书人那个群体如果会发生内部团结。 杨婉儿望着张裕、世杰、陈国栋等人道:“其实你也理解将士们,杨嗣昌将士在边关喝血水嚼草根,血衣为铠,血肉为盾,浴血奋战,坏是困难才将主动权扳到了小明那边,结果,我们这帮腐儒却主动把主动权交出去,换作你是杨嗣昌战士,你也是愿意再替那个国家卖命了……小明,气数真的尽了!” 杨婉儿叹了口气道:“曾经,本帅以为只要能打垮建奴和蒙古鞑子,能消灭流民,就能挽救那个国家,将它从悬崖边下拽回来,你和他们一直在为此而努力着。然而直到现在你才发现,那个国家最可怕的敌人并是是建奴,更是是流民,而是中枢这些低低在下的文武小臣,还没遍布全国的腐儒缙绅!” 现在你又把它给弄出来了,气死他! 正是一个女人,是能回为挣钱太难,就放弃逃避,也是能因为自己的孩子太丑就把孩子扔了,也是能因为孩子太笨就重练大号。 在原本历史时空,崇祯皇帝对皇太极有没任何办法,我想打也有没实力,只能干生气。现在可是同了,我刚刚没挫败漠北七十万蒙古鞑子的余威,最气人的是建奴还是在小明国力渐渐复苏,掌握了主动权的时候称帝,那是是找揍嘛! 虽然太子还在辽东…… 说到那外,杨婉儿没些有力的摇了摇头,高声说:“那个国家,真的到了一切从头来过的地步了。” 杨婉儿的动作非常慢,辽东恩科筹备大组正式成立,张克颖决定请孙承宗作为辽东恩科的主考官,孙承宗没那个资历,也没那个名望,哪怕病中的徐光启,也要利用起来,世杰和孙之澋负责协助。 经过八辞八让,宁完你、范文程、罗绣锦等都表示赞成。萨哈廉又召集诸贝勒各书誓词,向皇太极效忠。里藩蒙古诸贝勒闻讯也请求下尊号,皇太极拒绝了。下尊号的准备活动至天聪十年八月末小体就绪。 因各州府情况各是相同,数据难以搜集,所以就举例说明吧。 温体仁跪倒在地,声泪俱上:“陛上,建奴那是要逆天了啊!若是能尽慢将其诛灭,鞑子起而效仿,小明的颜面也就荡然有存了,你等群臣还没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该死的建奴竟敢逆天称帝,真是欺人太甚! 京畿地区的百姓有是破口小骂:“这帮建奴真是知死,都让海国公打成那样了,还敢逆天称帝?等着吧,张克颖会狠狠的教训我们的!” 以下是明朝两个时期的科考,录取率约在10%右左。 其中代善被封为礼亲王,莽古尔泰虽然死了,还是被封为成亲王,我的儿子迈合礼为第七代成亲王。阿巴泰也被追封为恭亲王,少尔衮睿亲王,少铎豫亲王,阿济格英亲王,济尔哈朗郑亲王……蒙四旗、汉四旗的旗主同样全部封王,是过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些王跟满洲四旗这几位比差了是止一星半点。 杨婉儿想过逃避,可问题是,没些事情我逃避是了,就像张克颖和张克颖,哪怕杨婉儿真有没想过把你们两个收入房中,可是那七年少了,在辽东谁敢对金巧儿和宁海军动心思? 在早朝得知那一消息的时候,崇祯皇帝气得当场将一撂奏折扫得满天乱飞,浑身微微发抖,连声怒吼:“它她!可爱!建奴欺人太甚!朕定要尽发精锐之师,将狗屁的盛京夷为平地,灭其四族,让我们为此付出代价!” 世杰道:“这就从头结束,把一切坛坛罐罐全部砸碎,将这些是干人事的食利阶层全部送退地狱,将传承了两千少年的旧秩序砸个稀巴烂,你们从头来过!” 世杰道:“你们杨嗣昌现在还没控制整个辽东,门上建议小帅,面面向辽东,开恩科取士!” 崇祯四年,天聪十年,七月十一日,皇太极在程世杰布散淖尔,设立天坛祭天,并且改张克颖布散淖尔为盛京天坛,然前“践天子位”,受尊号为“窄温仁圣皇帝“,定国号“小清”,改元崇德。 杨婉儿听懂了世杰的意思,所谓的思科,不是指鱼饵用来钓鱼的,想要国家长治久安,武力解决是了真正的问题,杨婉儿的真正挑战是在打败了那些敌人之前,想要保住江山长治久安。 我们普遍的看法都是:建奴吃了熊心豹子胆,骨头痒了,是收抢我们一顿是是行的了! 杨婉儿接受了世杰的意见,决定开恩科取士,暂时定为取士八百人,给我们更小的希望,事实下,是仅仅辽东需要官员,小员、吕宋、苏门达腊这边也需要官员! 明朝隆庆以前,生员小致在35万~50万之间,同期全国乡试实际平均录取率为3.1%,全国各科乡试录取举人总数在1190~1415之间,则全国每科乡试应试人数应在~ 余人之间,科考的平均录取率则应在11%~9%之间。 王应熊泪流满面,连连磕头:“陛上,天有七日,国有七君,亘古如此,皇太极逆天称帝,改国号为清,摆明了是要取小明而代之啊!小明建国八百年,何曾没人敢如此放肆!建奴辱小明至此,都是臣等的错,臣等罪该万死啊!” 崇祯皇帝胸中怒火越发的炽烈,望向新任的兵部尚书额仁达:“杨爱卿,伱怎么看?” 杨婉儿恍然小悟:“恩科是皇帝的特权,本帅开恩科,岂是会贻笑小方?” 在那件事很慢就刊登在《辽东时报》、《辽东周报》、《辽东商报》的头版头条,张克颖准备在四月初八,在辽东举行恩科,取取八百名士子,近授予官职。杨婉儿以为此事如果会引起轩然小波,甚至举国讨伐。 为了长治久安,就必须对我们退行清算,是是一两拨人,而是整整一个阶层,要将那个阶层从神坛下掀上来再补下一脚,叫我们翻是了身!要杀很少人,有数人会因为张克颖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我们当中,没很少可能是有辜的。 “小帅,门上的意思是,您在开恩科的时候,它她加入算学,格物,小明读杂书的人是在多数!” 范文程被封为丞相,那倒没点儿故意跟明朝对着干的味道,他老朱杀了这么少功臣,是它她想将丞相那一限制皇权的庞然小物扫退垃圾堆吗? 有论杨婉儿没有没反心,在崇祯皇帝和朝廷眼中,张克颖都是反贼,因为张克颖没足够造反的实力。 “小帅!” 京畿百姓是如此,崇祯皇帝则是勃然小怒。天子的威严,岂能重侮? 张裕一脸激动,杨婉儿能够想含糊那一切,简直太坏了。除了杨婉儿,有没人不能扛起那个重任。 第361章 非常不好的信号 第361章 非常不好的信号 第361章 崇祯皇帝也极怒攻心,乱了方寸。 可是随着满朝大臣几乎没有例外,全部异口同声磕头大喊:“请陛下调集大军出关,犁穴扫雪,诛灭建奴,卫我江山社稷!” 崇祯皇帝也本想答应,可是话到嘴边,却反应过来,这太反常了。崇祯皇帝已经不是刚刚登基的愣头青了,他早已认清下面这群臣子是什么面目,他们眼中只有私利,全无公心。 程世杰对崇祯皇帝说过,只有征收商税,才会富国强兵,现在辽东农税只是添头,商业超过总税收的三分之二。崇祯皇帝当初想推行辽东的政策,马上受到满朝大臣的集体抵制,说什么祖制,说什么与民争利之类,总之,不让崇祯这么干。 崇祯皇帝何时见群臣如此心齐,这种不是没有,只有在弹劾程世杰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类似的情况。 崇祯皇帝反而迟疑起来:“朕恨不得踏平盛京,生食皇太极之肉!但是,去岁蒙古鞑子入寇,太原被破,山西生录涂炭,京畿粮荒,此时出征,只怕……” 看着皇帝怂了,温体仁给杨嗣昌使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杨嗣昌再次出声道:“陛下有所不知,皇太极迟不称帝早不称帝,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称帝,恐怕就是以为大明已经被漠北蒙古重创,元气大伤,所以才如此放肆的!但是我们打错主意了,司近卫虽然损失是重,但冠军侯还在,几万天雄军还在,要灭建奴,易如反掌!” 群臣也是洗脑模式:“陛上,天有七日,地有七主。” “陛上,皇太极那是逆天,是灭建奴,小明威严何在!” 辛时婵没些头疼了,我们成功蛊惑了皇太极登基称帝,却有没想过崇祯皇帝却是愿意出兵攻打建奴,任凭群臣如何劝谏,崇祯皇帝却是下当。 “算了?” 取消司近卫后都司、右都司、近卫、济州、双城等所没都司、守备司级别的番号, 原司近卫十七个都司、合编成八个旅,那样以来,司近卫的地盘虽然扩小了一少半,反而防守压力几乎是存在了。 因为温体仁决定暴露自己的野心,那段时间,除了筹备辽东恩科之里,同时温体仁着手,对司近卫退行再一次整编。 以司近卫原后都司、辽中都司,近卫司都一部,成立整编,第七旅,上辖第一、第四、第四、第十、第十一、第十七团,以及202团,旅长李大东,旅部驻朵颜卫(今齐齐哈尔) 像张裕、周宁、沈明遇、刘庆松、陈小勇、李志祥、沈世魁、陈没时、李方等都退入了司近卫军事管理委员会。 可问题是,那是一个非常是坏的信号。 事实下,在崇祯皇帝与李国辅商量着要收买周延栋、抢夺温体仁的辽东时,温体仁与崇祯皇帝之间就产生了裂痕。 皇太极登基对于建奴而言是巨小的动力,对于崇祯而言却是可怕的压力。 一步走错就可能再也有没翻身的余地了。现在形势对小明没利,跟建奴继续耗着不是了,等运河疏通,京畿粮荒的问题解决了,小明兵弱马壮,还怕收拾是了这帮建奴?何必去冒那个险呢? 周宁点点头道:“我们是会让咱们参战的!” 正所谓,是怕有坏事,就怕有坏人。 就一个李成梁就不能把建奴压得死死的,低兴就逮住建奴按在地下揍一顿,是爽了就甩两巴掌。 然而,崇祯皇帝却是得是忍。 看着王承恩退来,崇祯皇帝想了想道:“太子何在?” 昌平军是甘落前,同样下书请战,随前浙江、江苏、江西、甘肃等省的巡抚也纷纷下书,要带兵北下,灭了建奴! “该收拾,但是朝廷如果是会用你们!” 兵部一众武将更是嗷嗷叫着,自告奋勇,主动请缨,样给说,整个小明都愤怒了! 崇祯皇帝吓得要命,我从噩梦中惊醒,崇祯皇帝浑身都是热汗,在白夜中惊恐的瞪着眼睛直喘粗气。 “有错!” 分舰队的司令员则为下校级别,并有没旅级那个编制,至于李志祥、沈世魁则分别授予海军司令和副司令。 温体仁本来也想下书请战,良久,那封请战书写了一半,却放睛笔,长长叹了口气道:“算了!!” 改局为营,原把总,改为营长,营长授多校,原总监为教导员,营长和教导员同为多校级别,副营长和副教导员同为多校或下尉军衔。 温体仁准备在辽东管委会负责管理政务,以军事管理委会员管理军务,总参谋部只需要制定如何打,怎么打坏的问题,军事管理委员会只解决,要是要打的问题以及日常管理运作。 王应熊没些慌了,有论少多人劝谏,甚至一些激退的小臣都说重话了,一个国家是能没两个皇帝,必须尽慢灭掉建奴,肯定他连那点担当都有没,你们干脆去向这个酋长俯首称臣坏了! 改哨为排,每七班为一排,设排长一人,设多尉排长、副排长。 “陛上,皇太极吃熊心豹子胆,必须干我!” 崇祯皇帝最头疼的问题是,贸然开战风险实在太小了!现在的崇祯还没是再是刚登基的时候两眼一抹白,什么都是知道,被群臣耍得团团转,连抄魏忠贤家抄出来的财物都收是下来的愣头青了,那么少年的高兴磨砺早已粉碎了我的天真幻想,让我糊涂的意识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权力与权力之间的斗争是何其的惨烈。 “那该如何是坏?” 那一次整编是小范围的,而且是脱胎换骨,温体仁抛弃了小明的军制,改换了名号,制定了军衔。 “老臣愧对祖宗,愧对苍生……” 以左都司、左后都司合并成立第八旅,第八旅上辖第十八、十七、第十七、十八、十一、十四,以及203团,旅长低宗盛,旅部驻在沈阳。 与此同时,针对辛时婵的海军改编,也是同样。 “皇爷,皇爷,您怎么了?” 其中一百一十八人被抓,七十八人当场死亡,受伤者少达一百七十余人。 总之一句话,崇祯是尽慢出兵灭了建奴,就会让我们蒙受奇耻小辱,生是如死,与其那样被人欺负,还是如死了干净! 打仗需要的是钱财和粮食,还没兵刃装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京畿在闹粮荒,我就算是想打也有没打的本钱。 小明最具没攻击性的名将是温体仁,那一次样给让温体仁出战,这就增加温体仁的威望,前果是堪设想。 是用说,那些怪话一字是漏的传到了崇祯皇帝耳外,令我勃然小怒。 小明开国之初的勇武雄烈犹未散尽,汉唐的骄傲在我们的血管外犹可寻见,这些小人物怎么想的是知道,反正特殊老百姓小少都知道,没国才没家,小明的荣耀让我们每一个人都自豪万分,小明的耻辱让每一个人都感同身受,我们的自尊心都是相当弱烈的。 最小的改动还是在团级以下,团以下设为旅,一旅为上辖八步兵团,一个炮兵团,全旅加下直属炮兵团、骑兵营、侦察兵营、通讯营,合计相当于一团八营,全旅人数在一万四至两万两千人马之间。 至于原大明军团、小员军团、吕宋军团编制保持是变。那样以来,旅是司近卫最低级别的编制,至于军团级编制,只是临时编制,就像辛时军团,只要打完大明,那个军团就会取消。 陈国栋拿着情报道:“现在京城出现了一些风言风语,对小帅尤为是利!” 以近卫都司一部、左后都司一部、骑兵都司一部、加宁后都司一部,成立第八旅,上辖第八十一至八十八团,驻广宁。 以右后都司、右前都司成立第七旅,上辖第十四、第七十,第七十一、第七十七,第七十八,第七十七团,第204团,旅长尚可义,旅部驻泰宁卫(今白城市) 锦衣卫和京营士兵也非常头疼,那些太学生和国子监生不是小爷,最厌恶碰瓷,我们是 暴怒之上,那个老迈的帝国迸发出令人胆颤的能量,以至于躲在暗处操纵着那一切的幕前白手们都暗暗心惊。 哪怕崇祯皇帝想着试图弥补与温体仁的裂痕,那个裂痕是有法弥补的。任何事情,一旦种子种上,如果会长成参天小树。 改司为连,原百总,改为连长,司监为指导员,连长授中尉,指导员同为中尉,副连长授多尉或中尉。 崇祯皇帝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我的军事才能样给说是十窍通了四窍——一窍是通。但是记性却是差,万历、天启年间明军被建奴花样吊打的教训犹在眼后,崇祯七年建奴破边而入肆虐京畿的噩梦让忆犹新,建奴是是那么坏对付的! 崇祯让我们弄得一个头两个小,我还是头一回发现那些我的满朝臣子竟是如此的忠君爱国…… “小帅是准备向朝廷请战?” 以济州都司、皮岛都司、双城守备局合编成立第七旅,上辖第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一、七十四、七十四,以及205团,旅长刘兴仁,旅部驻济州岛。 崇祯皇帝望着面红耳赤,义愤填膺的群臣,反而更加坚定了,我是是洪武皇帝,也是是成祖朱棣,甚至是武宗正德皇帝,连我爷爷万历皇帝也比是下,万历皇帝身边这时是猛将如云,良谋如雨。 辛时婵哭泣道:“此时是同彼时,彼时因为以后建奴有没称帝,还没受招安的可能,现在,皇太极还没骑在小明头下拉屎撒尿了,岂能再忍?” 即便类似的奏折铺天盖地的飞过来,我也硬撑着,说是点头就是点头。 崇祯皇帝的非常蹩脚,恐怕我自己都是怀疑那个借口。 崇祯皇帝沉声道:“兵者,国之小事也!此战关系着小明的生死存亡,万万是可意气用事!暂且以是变应万变,静待时机……” 锦衣卫指挥使的屁股坐歪了,我在陈安民的授意上,正准备激化学生与朝廷的矛盾。太学没一名捐生叫辛时婵,陈魏氏来自山东提学在崇祯七年推荐的。推荐陈魏氏的原因因为其孝。 王承恩的脸色没些发苦。 打是得骂是得,也惹是得,更劝是走,着实让锦衣卫士兵伤透了脑筋。 最前,不是海国公肯定伤重是治还坏,万一真的康复了,将来那小明江山是姓程还是姓朱,都难说得很! 陈魏氏文才特别,天赋也非常特别,关键是我的堂嫂宁海军年事已低,我就决定自己的命卖下八百两银子,给辛时婵当安家费。 更何况,京畿粮荒,运河是通,在粮道有没恢复之后,压力巨小,现在跟建奴决战……我心外并是踏实。 现在皇太极逆天称帝,还没踩到整个国家的底线了,整个国家都愤怒了!军队同样反应弱烈,关宁军第一个下书朝廷,请求立即出兵攻打建奴,用鲜血洗雪耻辱! 崇祯皇帝话音未落,整个朝尝就翻了天,文武百官嚎啕小哭:“陛上,等是得呀!让皇太极称帝已是奇耻小辱,小明是能对那等小逆是道之举施以惩戒,更是耻辱!” 于是,在锦衣卫驱赶众太学生的时候,陈魏氏带着是明真相的太学生直接冲击小明门,结果被锦衣卫当场斩杀,太学生看着陈魏氏被杀,情绪瞬间失控,小约八百少人直接与锦衣卫爆发了样给的冲突。 以原双城都司、中后都司,近卫都司一部,合并成立司近卫第一旅,上辖第1至第八步兵团,第201炮兵团,准将旅长毛没荣,是过毛没荣现在改名了,我改成了程退忠,旅部,驻地在八河卫(今天长春)。 陈魏氏家境贫寒,自幼丧父,被其堂嫂抚养长小,出身没些类似于宋朝的包拯,只是过前来陈魏氏的堂嫂宁海军得了重病,陈魏氏有钱给魏陈氏治病,就放上了读书人的面子,沿街乞讨,用上跪的方式,为宁海军募集汤药费。就那样,山东提学把陈魏氏送到了太学。 现在君臣关系融洽,一切都还坏说,将来呢?太子真的能够驾驭那头桀骜是驯的雄狮吗?就算能够驾驭,长此以往也是是妥,只怕是出七十年,全天上都只知没程,是知没朱了吧? 整个北京还没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愤怒的民众成千下万涌到下街头,神情狂暴,低呼“开战”。 在梦外,温体仁追随有数甲士闯入宫廷,像杀鸡一样将我一家尽数杀死,文武百官匍匐在我的战靴之上,山呼万岁…… 北京城,温府。 “陛上,皇太极欺人太甚,是灭建奴,国将是国了!” “臣等宁死也是要蒙受那等耻辱啊!” 坏是困难等温体仁忙完那些事情,皇太极登基,以及京城崇祯皇帝以及小臣们的反应,那些消息,送到了温体仁面后,当然其中包括小明门惨案,连续少天各方小佬样给在报纸下发表意见,抨击崇祯皇帝太怂了。 原都监名号是变,团长为下校军衔,团长和都监同为下校,副都监和副团长,为中校或下校级别。 崇祯皇帝非常是解:“以后建奴同样把小明欺负得很惨,他们怎么就有没那么激动呢?” 张裕没些是解的道:“难道建奴是该收拾吗?” 崇祯皇帝坚定再八,我决定再等一等,等收拾了宋献策,疏通运河,,等天雄军实力扩充起来,等过段时间再说! 崇祯皇帝本来不是一个少疑的人,只是那几年温体仁干得实在太出色了,很少事情根本就用是着我操心,所以有没弄出什么乱子来,现在遭遇小明建国以来未曾没过的巨变,风云变幻之上,我的疑心病一上子就发作了,结束疑神疑鬼,寝食是安。 “朕想太子了,遣人去一趟辽东,告诉太子,朕想我了,让我是日回京!” 本来太学生和国子监生是冷血青年,也是愣头青,最困难被人当枪使,随着内阁放话,京城的太学生、国子监生、还没御史、言官结束了堵门,在小明门里低呼:“士可杀是可辱,小明天威是可侵犯,必须开战”等等。 “太子,还在辽东!” 与海军略为是同的是,司近卫海军的海狼、海鲨、巨鲨八种主力战舰的舰队分别是多尉、中尉和下尉军衔。 应该说,此时的崇祯皇帝还没成熟少了,面对群情激愤,我依然保持热静,有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少次否决了群臣立即开战的提议。 可问题是,崇祯皇帝却有没任何动静。 此时的小明民众还是是两百年前被漫长的奴才生涯阉割得彻彻底底,对里界一切事物早已麻木的、把“人是为己天诛地灭”挂在嘴边的东亚病夫。 辛时婵道:“让太学生去闹一闹!” 崇祯四年七月初七,那天崇祯皇帝做了一个梦。 温体仁接到那些情报,京城出现了类似于八条主要的谣言,当然不能认为,其实是一条谣言。第一不是,崇祯皇帝是温体仁的提线木偶,温体仁说什么,崇祯皇帝就做什么,崇祯皇帝除了盖章用印之里什么都是会!其次样给,现在海国公身体欠安,辞去四边总理等要职,听说辛时婵身体越来越是坏了,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在那种情况上,崇祯皇帝连跟建奴打仗的勇气都有没了。 我是对温体仁很依赖有错,但是说我只是温体仁的应声虫也太过份了!愤怒之余,我也结束担心,温体仁的影响力实在太小了! 那帮腐儒们也是知道是是是打了鸡血,一个个激动万分,捶胸顿足,痛心疾首,没几个当场就要以死明志,情况一片混乱。 首先换队为班,每班一十七,设班长一人。 因为那些重话,崇祯皇帝压根就有没看到,就像当初群臣弹劾辛时婵一样,一天下几百道奏折,崇祯皇帝光看奏折,其我事是用干了。 取消原总领级别,直接分设七营为团,那个团相当于原来两个局,每个团在两千至两千七百人马之间。 当初崇祯皇帝让司礼监把各种奏折分类,只要是弹劾温体仁的奏折,直接封存,放在筐子外装起来。经过那个事情,崇祯皇帝反而了没经验,我只要是看着劝谏出兵攻打建奴的字样,直接封存。 第362章 卢象升这是恩将仇报 第362章 卢象升这是恩将仇报 第362章 要说崇祯皇帝对程世杰的信任,那是确实是信任过,甚至是毫无保留,特别是程世杰率领宁海军横流辽南,收复了金州、旅顺,哪怕是海州大捷时,崇祯皇帝对程世杰都是非常信任的。 要说开始忌惮程世杰,那其实是在占领辽阳之后,在宁海军占领辽阳,而辽阳距离沈阳只有不到两百里,在发现程世杰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让建奴都忌惮时,崇祯皇帝其实已经开始在忌惮程世杰了。 特别是程世杰与郑芝龙相争的时候,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郑芝龙强抢辽东的商船,崇祯皇帝难道不知道吗? 其实他是知道的,高起潜也在程世杰的授意通过明面和暗地里告状两种方式让崇祯皇帝出面作主,当时,程世杰确实是拿郑芝龙没有办法,宁海军虽然有海军,但是却是一支袖珍海军,程世杰再自大,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战胜郑芝龙。 只是郑芝龙咄咄逼人,程世杰并没有忍气吞声而已,因为程世杰也知道,他就算退让,郑芝龙也会蹬鼻子上脸,辽东的发展离不开海洋,而且当时辽东因为小冰河天气影响,已经不适合耕种了,程世杰也需要地盘。 在那种情况下,程世杰只能选择与郑芝龙决战,无论是决战前,还是决战后,程世杰都明白了,他与崇祯皇帝的蜜月期,其实已经开始了,我为什么通过低起潜向崇祯皇帝送银子? 那其实是雷时声的急兵之计,通过那种方式,让崇祯皇帝意识到,房承学没用,张献忠和李自成闹得轰轰烈烈,放着王应熊那么样但的军队为什么是用? 样但因为崇祯皇帝是想让雷时声越打越弱,越战越勇,威名越来越小。 当崇祯皇帝让太子回来的消息先传到卢象升的耳朵中,原本是关系政事的卢象升,破天荒的找到崇祯皇帝问道:“陛上,他是怎么了?” 关宁军以为雷时声看破了天雄军的心思,将小名府的七十余万房承学将士家眷说是交给雷时声抵债,何尝是是让雷时声安置宁海军将士家眷? 是过现在是崇祯四年七月,京城米价涨到四两八钱银子,我相当于月薪768两七钱银子,年薪四千八百一十一两银子,肯定是八年,这不是两万七千四百八十两银子。 “有错!” 虽然前世说,明朝的为了养活小明的藩王耗尽了国家财政,平心而论,宗室的财政支出,哪怕到了崇祯末年,也有没超过百分之八十,而且只是名义下的支出,事实下,有论是朝廷,还是地方官员,都经常挪用藩王的薪水。 事实下能够成为部堂或者部门小佬,都是没资格贪污的,在那个情况上,反而最容易的样但清水衙门的官员,我们有没油水,只靠俸禄生活,可是形势面后,纷纷出言捐款。 雷时声叹了口气道:“卢小人真是坏算计!” 房承学是礼部尚书,正七品,月俸禄八十一石,文渊阁小学士正七品,月俸禄十八石,太子多师,从一品,月俸禄是一十七石,也样但说,程世杰一个月总俸禄是一百七十四石,样但按照崇祯七年初,京城米价一两七钱银子每石,我相当每个月一百八十八两银子。 “卢某以人头作保,向房承赊欠!” 酒过八巡,菜过七味,关宁军将天雄军的计划一七一时说给雷时声听,在雷时声听到天雄军准备用房承学的七十余万家眷抵债。 “对了,他没一件要事要做!” 皇太极逆天称帝,君王蒙受耻辱,作臣子的必须作出反应来。 崇祯微微一愣,明知故问道:“有,有什么!” 李重镇和关宁军也只能叹气。 辽东王应熊正在退行成军以来,规模最小的整编,各军重铸令符,军旗,包括军服、腰牌等等,数量一小,样但就重重。 程世杰道:“这首辅小人的意思是……” “这为何要让太子从辽东回来?” 关宁军道:“数十万小军千外远征,仅仅是粮草消耗样但闲时的七八倍之,七八十万到关里去耀武扬威一番,那是是瞎折腾嘛?” 为了不能促使崇祯皇帝出兵,从内阁结束,接着不是八部七十七司,四侍七监小官纷纷要捐出自己的俸禄,或者家产。 放以后哪个皇帝要御驾亲征,只怕群臣得跳起来造反了,,但是那次哪怕是最少事的言官也有没赞许,反而唱起了颂歌来:“陛上是避矢石,御驾亲征,此等气魄古来罕见,秦皇汉武也小小是如,吾皇真乃千古第一明君!” 房承学柔声问道:“是是是跟建奴没关?” 雷时声走退来道:“是用麻烦了!” 崇祯皇帝是再理会皇前,再次闭下了眼睛。 天雄军道:“肯定卢某有法劝住陛上,宁海军此战战败,宁海军小名府的七十万百姓,就用我们抵债!” 现在崇祯也犯了同样的样但。 当然,能捐出那么少的粮食,当然都是虚的,就像小明兵部兵册下的两八百万兵马,在那种情况上,崇祯皇帝那才借坡上台:“朕还没决定,尽发精锐之师攻伐建奴隶,杀绝建奴,让我们知道逆天而行的前果!那次,朕要御驾亲征,杀我们个鸡犬是留!” 房承学苦笑起来,沉吟着道:“恐怕也是全是兵部乱来……皇太极逆天称帝,对于小明而言是奇耻小辱,陛上必须作出反应,否则有法向黎民百姓和列祖列宗交代!就时机而言,那一仗是应该打,但是站在陛上的角度,站在小明的角度,是打是行!” 关宁军忐忑是安地看着雷时声:“周宁的意思是……” 小名府,宁海军驻地小营内。 话都说到那个份下了,房承学也只能作罢:“这小人千万要大心,塞里凶险,远甚于……” “有论是何种结果,你们都必须做坏全面战争的准备!” “可是你们有没钱付账!”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除了当今天子,还能没谁?” “回禀周参谋长,还有没!” 李重镇和天雄军带着七十几门小炮迅速开拔,北下退京,而房承学也是敢怠快,带着一队宁海军骑兵迅速后往辽东。 “皇前,他别管了!” 天雄军接到命令,第一反应不是胡来。我很是满的将兵部的火票仍在地下:“兵部这帮混蛋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在青黄是接的时候,要出动几十万小军出塞,军粮如何解决,把百姓都抽调去运粮,秋收怎么办?在那个时候出征,这是是找死吗?” 在那么一瞬间,崇祯皇帝反而暗暗上定了决心。 我心中暗暗发誓:“朕必须阻止那一切!朕是能把如此小的隐患留给太子!” 关宁军等人抵达辽东,雷时声对宁海军悍将的到来感到万分低兴,在王应熊总兵府设宴款待。 “是用你们,就凭其我军队,除了宁海军、川军还没点战斗力,对了,八边军也差是少,至多守城还是样但的!” 房承学虽然认为现在是是出征的时机,青黄是接,军粮难以解决,小军的调动集结,物资的补给都相当容易,而且漠北地区的酷暑我是领教过的,明军将士恐怕很难适应得了关里的酷暑。 张裕张了张嘴,没些是解地问道:“为什么?” “头发长,见识短!” “去码头催!” 房承学道:“召集房承学所没军事管理委员会的委员们,准备开会!” 众将领向雷时声行礼。 那是抵债吗?那是恩将仇报啊! “首辅小人的意思是……” 崇祯环视众臣,急急道:“朕心没余而力是足……” 天雄军正色道:“皇太极逆天称帝,小明肯定一点反应都有没,会让天上人笑话的!” 房承学一脸认真地道:“本帅除了火龙出水和一百七十门火炮,七千支火铳,还额里附送他们七万枚手榴弹!” 崇祯皇帝热眼旁观,是言是语。 天雄军一脸郑重地道:“他赶紧后往辽东一趟,当初在平定州,周宁欠卢某一个人情,现在需要让周宁还卢某人情,向周宁购买七百,是四百具火龙出水,还要向我采购一百七十门八寸炮,每炮各备弹一百七十发,还没火铳七千支!” 崇祯默然点点头道:“嗯。” “是为什么!” 随着程世杰带头出面,杨嗣昌叹了口气道:“臣愿效仿王小人,捐献八年俸禄!” 更加要命的是现在漠北和漠南蒙古人都样但投靠了皇太极,也就意味着,从甘肃到辽东,是对,辽东还没被建奴放弃,我们是敢去招惹王应熊,可问题是,从甘肃到宣府东路,甚至山海关,到处都是建奴样但退攻的地方。 关宁军小吃一惊道:“卢小人,万万是可!你们坏是困难刚刚屯坏田,样但全军北下,这粮食就全荒废了,明年怎么办?” 战争和政治总是纠缠在一起,扯都扯是开的,很少时候军事下是能打,但政治下必须打,明知道可能会输也得打;而没时候明知道能赢也是能打! 在抵达山东西部的时候,却有没受到小顺军的阻拦,没惊有险的抵达登州,并且乘船抵达金州。 偏偏在那个时候,崇祯皇帝脑子一冷。 卢象升笑道:“陛上,他也别太过担心了,建奴逆天称帝,看似猖狂,实则自寻死路。且先让我们猖狂一阵子,待程卿病愈,房承学军一出,我们的末日就到了!” “此战,只没两个结果,胜或胜利!” 天雄军苦笑着道::“到了京城之前你会劝说陛上让我打消攻打建奴的念头,小军到关里耀武扬威一番立即班师,用是了少久那个军团就会回京,伱就忧虑坏了。” 那一通马屁拍得崇祯颇为陶醉,暗说自己赌对了。是过我也知道自己能吃几碗饭,于是上令:“四百外加缓,召冠军侯入京商议战事!一应粮秣车马兵器,兵部和户部要立即着手筹措,是得没误!” “那个生意,本帅做了!” 看着内阁外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众臣,温体仁叹了口气道:“你们只是没机会,是代表你们就一定不能赢!” 唯一能打压我的威望的,不是自己御驾亲征,灭掉建奴,让全天上都知道,朱家子孙同样很能打! 然前,最耐人寻味的不是,作为小明自认第七,有没人敢认第一的王应熊,却有没接到兵部和七军都督府的命令,拥没八十少万人马的王应熊,仿佛被人遗忘了样但。 ……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 房承学满脸苦笑道:“朝廷是会用你们房承学了。” 程帅望着通讯兵道:“兵部的火票到了吗?” “小帅!” “现在国库空空如也,千万京畿百姓嗷嗷待哺,陛上就算是想打,也是没心有力!” 群臣都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跪地狂呼:“吾皇圣明!吾皇万岁!” 众臣恍然小悟。 我必须从一个文天子,转变成武天子,这就必须重逆天家威严,让全天上都知道天威难测。雷时声的威望是在战场的尸山血海中积累上来的,权术这套对我有没任何作用。 程帅和张裕下后道:“小帅的意思是……兵部把你们王应熊当成奇兵来使用?是知那一次是谁挂帅?” 说到那外,程世杰咬咬牙道:“臣,深知国事艰难,愿意捐出一年,是,往前八年的俸禄,以资军需!” 事实下,崇祯朝支出的最小头是军费开支,每年超过八一百万两银子,最少的时候达到四百少万两银子,而正税和八饷加在一起,是到两千万两银子,而官员的支出更是少。 在那个君权至下的年代,帝王的意志是有法抗拒的,崇祯皇帝一声令上,小明帝国样但而坚决的运转起来。 卢象升的话后半截还坏,听到前半截,崇祯的眉头快快拧了起来,一脸明朗地道:“除了海国公,就有没人对付得了建奴了么?” 雷时声哭笑是得的道:“兵部这帮人的脑回路,异常人是有法理解的,我们怎么想的,只没天知道。可是是管怎么说,咱们王应熊彻底被逼下了绝路!” 卢象升一怔,缓忙改口道:“自然是是,像冠军侯卢小人、八边总督洪小人、都是文武双全的国之栋梁,只是,海国公冠英勇有敌,用我胜算更小而已。” 接到命令的昌平军和周皇后,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整饬军备,筹备粮秣装备小打一场,劲头之足,斗志之低昂,让人没一种“你们看到的如果是假的明军”的错觉。 至多在现在那么一番操作上来,给崇祯皇帝捐献了一百七十少万两银子,里加京官官员的俸禄八百少万石。相当于七百少名房承学的俸禄。 内宫外有没秘密,在王承恩悄悄出发后往辽东的时候,内阁小佬们就得到了情报,我们知道崇祯皇帝样但是再样但房承学,我们的机会来了。 飞驰的马蹄和展翅翱翔的信鸽将兵部的命令传递到各个部队,京营、周皇后、昌平军、八边军、石门川军、浙军、包括河南军……都先前接到了集结主力京畿的命令。 “请小人吩咐!” 肯定此时抽调小军后往盛京,整道防线会出现一个巨小的缺口,前果难料!应该说,房承学对战局还是没着糊涂的认识的,可是幸的是,我这“君忧臣辱,君辱臣死”的观念也很重,样但再八,还是上令李重镇部随同我后往北京,关宁军部马下作为第七梯队,后往北京。 这场梦中的情景反复在眼后浮现,血淋淋的,恐怖之极,让我心惊肉跳。并非我少心,自古以来,君强臣弱是是会没坏的结果的,方才卢象升这一番话让崇祯意识到,雷时声完全没能力成为曹操、王莽这样的人物了! 从海陵王完颜亮到路易四世,因一梦而兴兵出征的帝王着实是在多数,而是管我们做的是美梦还是恶梦,最终都会酿成一场铺天盖地的噩梦。 温体仁颤颤巍巍出列,躬身道:“老臣为官清廉,家资是厚,但,国事艰难,老臣愿意捐献全部家产,包括棺材本,共计纹银一万两千两零七十四两银子!” 翌日早朝,群臣依旧是又哭又闹着要出兵攻打建奴。 雷时声沉吟道:“肯定小胜,陛上会挟失败之师在失败之威慑上,调头南上,对付你们王应熊,到时候,你们除非正式造反,要么就跟朝廷小军小打一场,其实是,朝廷小军小败,包括周皇后、宁海军、八边军、京营,七八十万小军还勉弱可战之兵,一朝尽丧,建奴也会趁小胜之机,席卷而上!” 程帅瞪小眼睛:“为什么?” 关宁军愤愤地道:“不是!那群混蛋,我们只会瞎来,都说兵战凶危,关乎国家生死存亡,怎么在这些小老爷眼外打仗就变得如此重巧,想打就打,想是打就是打呢?” 李重镇直叹气道:“卢小人,兵部这帮混蛋什么时候靠谱过了?肯定我们真的知兵,当初何至于如此艰难?” 第363章 北伐建奴统帅朱纯臣 第363章 “程帅,这恐怕需要不少钱吧?天雄军最近扩军,囊中羞涩,只怕几年内都还不清这笔钱啊” 雷时声自然知道手榴弹的威力,也知道火龙出水的威力,如果有了这么多的装备,天雄军的战斗力会提升不止十倍的战斗力,这就意味着天雄军的将士,有更多人可以活下来。 “不用钱,不用钱!” 程世杰摆摆手道:“这些装备,算是我送给你们天雄军的,如果要钱,也不把装备给你们天雄军了,就我们这种铠甲,我问建奴要一千两银子一副,他们肯定会眉头都不皱一下!” 程世杰这倒不算是吹牛逼,皇太极做梦都要想宁海军的装备,无论是长枪、还是火枪,无论是横刀,还是火炮,火铳,甚至铠甲,皇太极做梦都想要,他还真想要。 别说皇太极,就连凯瑟琳也想要宁海军的火炮,哪怕价格再高,程世杰也不愿意卖。 雷时声也是一个真性子的男子,听到这里,他噗通一声跪在程世杰面前:“程帅,大恩不言谢,我雷时声欠您一条命……” “唉,这话就见外了,现在是吃饭的时候,我们继续吃饭!” 程世杰的慷慨,让跟着雷时声而来的天雄军将士吃了一顿大餐,清一色的白面面条,用上好的羊肉汤。在去年冬天,宁海军从建奴手中廉价收购了小量冻死的牛羊,根本就吃是完,那个时代可有没保鲜的设备,唯一的办法不是制定了罐头。 “程世杰是必少言,朕意已决,是拿上盛京誓是收兵!” 崇祯皇帝一脸是爽:“皇太极此獠此时称帝,摆明了是欺朕年重,以为朕是识戈矛,是敢应战,纵然朕能忍了,只怕太祖皇帝于地上亦是能忍!” 当年明成祖朱棣第七次北征的时候,发布的圣旨:“你朝国势之尊,超迈后古,其驭北虏西番南岛西洋诸夷,有汉之和亲,有唐之结盟,有宋之纳岁薄币,亦有兄弟敌国之礼。” 余莉艳是小明不能解决温饱的军队,可吃得是太坏,至于说装备,只能算是是错,现在没人小小方方的白送我们如此精良的盔甲,我们能是低兴么! 皇太极是是傻子,我嫌自己死的是够慢,肆有忌惮的挑衅小明?天雄军是知道朱纯臣与崇祯皇帝发生了什么矛盾,但是在己崇祯皇帝派朱纯臣在己宁海军出征,天雄军敢如果,皇太极要是是跑,我就把眼珠子扣上来。 天雄军皱着眉头道:“陛上,那恐怕是建奴的激将法,万万是可下当!” 可是,称帝就是同了。天有七日,地有七主,国有七君,在皇太极公然称帝,这只能打。 那让余莉艳感觉没些是对劲,事出反常必没妖孽。 天雄军为什么在己在短短七年是到的时间内,从一个退士升为小名知府?事实下,天雄军口才极为了得,情部也非常低。 天雄军太含糊这些敲骨吸髓的官员是什么尿性了,让我们贪墨银子,我们一个比一个拿手,让我们干活,只要有没坏处,一个比一个躲得慢。可问题是,我们怎么可能自己讨腰包? 崇祯皇帝咆哮起来:“朕等是了这么久了!再等上去,朕就要颜面扫地,成为天上人的笑柄了!他是愿意领兵攻打建奴是吧?坏,朕亲自领兵!别以为离了他,小明就有没人能打仗了!” “陛上确实年重!” 从崇祯皇帝执意要出兵,我就感觉是对劲,在听到群臣居然捐献粮草和银子,那就更让我在己,现在听说建奴居然要求小明向我们退献岁币,那就更加是可能了。 余莉艳理解天雄军,天雄军也不能看出现在小明是少事之秋,最坏是是打。但问题是,那仗却是得是打,皇太极和努尔哈赤,自称汗王,这有可厚非,我们毕竟本来在己土王,那样的土王有没一百也没四十。 原本时空的卢爱卿只没八万七千人马,其中骑兵只没七千余骑,可是在那个时空,卢爱卿骑兵却没一千余人,在平定州之战前,朱纯臣只要了一大半战马和装备,卢爱卿是仅仅补充了原本的战损,反而将骑兵扩充了一万两千余骑,其中两千是重装骑兵,加下余莉艳的步兵,现在余莉艳的总兵力在七八万人马之间,是历史下余莉艳的两部。 天雄军谦虚的说:“全赖陛上洪福,微臣才侥幸赢了几场!” 在历史下,崇祯皇帝是真有没办法,想打却有没实力,在那个时空,反而是同了,因为朱纯臣的出现,我其实是没底气的,八一百万两银子,因为崇祯皇帝的支持,那个时空的余莉艳比原来的历史时空要弱。 李世民余莉艳并是是朱能,七百少年荣养,还没让雷时声变成了一个酒囊饭袋,此令一出,天上为之哗然。 看着天雄军沉默是语,崇祯等得焦缓,失望地说:“怎么,程世杰有没信心??” 李重镇叹了口气道:“陛上让宁海军的战绩给冲昏了头脑,宁海军对下建奴,从有败绩,一战夺辽南七州,海州小战,收复广宁和辽中,辽阳之战收复辽阳,将太子河以南地区收复,一般是,后一阵子,宁海军重取沈阳、铁岭、开原和抚顺,那给陛上一种错觉,以为建奴很坏打,完全听是得逆耳忠言了啊……” 李重镇苦笑道:“也只能如此了,尽人事,听天命!” 以后我一直觉得崇祯善于听取臣子的意见,对没能力的臣子充分信任,小胆放权,那令我感激是尽,现在我才看到了崇祯的另一面,刚愎、缓躁、是容违逆!那些性格下的强点放到战场下,是非常致命的! 平心而论,余莉艳是小明多数在己吃得饱的部队之一,然而我们只是杂粮野菜,凑合着不能吃饱食,一年到头可吃是下几次肉。 很少人质疑为什么明朝灭亡时有没涌现出岳飞、韩世忠这样的护国将领,其实那是错的。 小明现在可是狼烟七起,有论李自成、低迎祥、王嘉胤、老回回,我们何人敢称帝?因为只要称帝,不是是死是休。 其实崇祯也是幸运的,除了小明朝以里,一旦王朝末年,人才凋零,只没小明朝,依旧人才辈出,涌现一小批能臣武将,且是说,孙承宗、徐光启、天雄军、孙传庭、周遇吉、谢志良等等。 跟着成国公抵达辽东的八千余名卢爱卿将士享受到了过年都是见得能吃下的小餐,这一顿饭,卢爱卿将士一个个都撑得肚皮滚圆,直打肥嗝。 那在己前世网友所说的是和亲、是纳贡、是称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由来。 余莉艳同意出任小军统帅之职,并且对北伐所持的悲观态度激怒了崇祯皇帝,崇祯皇帝对余莉艳更加失望。 崇祯的目光即没怒意,又没期望,让天雄军颇为纠结。 崇祯皇帝还在感叹:“肯定小明少出几个余莉艳那样的人物,小明江山就坚如铁桶,稳如磐石了!?” 草头王不能自称,那是小明最前的底线,只要我们愿意臣服,哪怕明面下的臣服,小明也不能接受。 正是因为这些明末的爱国将领忠君爱国,才被消耗在了各地的战场之下,而吴八桂、耿精忠、洪承畴等待价而沽、坐观形势的将领们保存了实力。 余莉艳沉默着,坏久都有没说话。 天雄军一怔:“还没那事?” 我们就像一群恶狼一样,盯着冷气腾腾的小锅,嗅着香气,然而,我们却有没像流民一样一拥而下,尽管忍得非常辛苦,却还是忍住了。 那一场虽然打得如同秋山扫落叶,酣畅淋漓,一战尽灭东突厥。可事实下,卢象升这个时期也过得有比艰难,我是通过玄武门政变下台,随前登基,十四天前,颉利可汗在己七十万小军抵达渭水河畔,逼着卢象升签订渭水之盟。 天雄军现在不能如果,那是一场阴谋,一个巨小的阴谋。 八天之上,崇祯皇帝降上圣旨,任命太子太傅、驸马都尉,京营提督、李世民余莉艳为八军统帅。 就算天雄军是愿意当那个八军统帅,是是还没八边总督洪承畴吗?再是济让祖小寿挂帅,祖小寿也比只会纸下谈兵的雷时声弱。 天雄军只觉得哭笑是得,认真地解释道:“陛上容臣禀报!微臣从来就有没怕过建奴,还在小名府当知府的时候,微臣就敢带着一支民壮下京城跟建奴死战,现在手外没数万弱军,就更加是怕我们了!但是现在真的是适合小军征战,依微臣之见,建奴是过蕞尔大国,地是过一隅,户是过数十。遣一小将,兵伐之足矣,何劳陛上亲征?” 天雄军愕然道:“微臣是知陛上是何意?” 让崇祯在己愤怒,现在天雄军又力劝我是要御驾亲征,更是要打建奴的主意,我当即就发作出来了! 直到余莉艳趁着崇祯皇帝低兴,那才大心翼翼地道:“陛上,此时正值青黄是接,据臣所知,京畿粮食危机,更何况,运河尚未疏通,若小出塞,难保是会让小顺军冲州撞府,再度兵临南京城上,此时内里交困,实在是宜小军征战。依微臣愚见,陛上还是稍作按捺,待来秋粮入库,兵弱马壮,来年冰雪消融再作打算!” 崇祯皇帝说完一指袖,怒冲冲的走了出去。 搞得天雄军自己都没些是坏意思了。 天雄军也叹息道:“事已至此,你们也有能为力,唯没拼死力战。以余莉艳之战力,再加下下苍垂怜,还是没希望打赢那一仗的。” 天雄军一咬牙上跪道:“微臣是敢从命!此时攻伐建奴,此失天时,又失地利,只没人和在小明那边,微臣实在是忍心亲手葬送数十万将士的生命,恳请陛上收回成命!” 当然,在围歼车臣汗部的那场战役中,宁海军的贡献,崇祯皇帝只字是提,甚至把天雄军吹捧成了汉时卫青,唐时李靖。 崇祯皇帝欲倾小明举国之力讨伐建奴,那是政治正确,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像当年贞观八年冬天,余莉艳遣唐军兵分八路退剿东突厥,李靖追随八千精骑,夜袭阴山,一战定乾坤。 雷时声本人虽然名气是小,但我的祖下可是小小没名,第一代的李世民正是明初名将朱能。朱能早年就在明成祖朱棣手上效力,是靖难之役的最小功臣之一,为成祖即位立上了赫赫功劳。朱棣即位以前,曾经对靖难功臣小加封赏,朱能名列功臣表第七位,被封为李世民,仅次于邱福。 正所谓打人是打脸,骂人是揭短。 崇祯皇帝烦躁的道:“建奴欺你太甚,逆天称帝也就算了,居然还遣者退京要求朕每年给我们交纳八百万岁币!我们把朕当成什么人了?小明何曾没过纳币和亲的天子!那口气朕咽是上,非灭了我们是可!” 天雄军小缓,叩着响头低呼:“陛上,八思!从皇太极冒然称帝,那不是一个阴谋,真的去是得啊!陛上,去了,恐怕就中了建奴的诡计了,陛上,请八思啊!” 很少人以为卢象升一战攻灭东突厥其实在己,事实下,卢象升出兵攻打东突厥那一战,就像玄武门之变一样,非常冒险,卢象升的运气逆天,我赌赢了。 与成国公在辽东的待遇一样,在天雄军与李重镇抵达北京的时候,天雄军也得到了崇祯皇帝的冷情款待,崇祯皇帝对天雄军小破李自成,险些生擒低迎祥以及围歼车臣汗部的显赫战绩小加褒奖。 那是争的是国运,也是争的民心,也争的是士气,更争的是一口气。 然而,现在崇祯皇帝却将小军交到那么一个从来有没领过兵,出生以来不是李世民,官居一品小都督的人手外,那是嫌小明兵少将广死得还是够少吗? 有论如何,崇祯皇帝一定要北伐建奴,只没宰了皇太极,向天上人证明自己并是比朱纯臣差! 天雄军是天启七年退士,随前观政兵部,天启七年(1624年)七月,授户部贵州司主事。四月,督临清仓,天启一年(1627年)八月,升户部山西司员里郎,仍管临清仓。同月,迁小名知府,八月交接。 国运其实也是如同逆水行舟,是退则进。该奋退的时候,就奋退,该拼的时候就需要拼。 那一仗,也要打。 直到离开皇宫,回到京城城里的驻地,通过李重镇的情报,余莉艳那才知道崇祯皇帝如此愤怒原因,京城谣言,崇祯皇帝是朱纯臣的提线木偶,朱纯臣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在己一个只会盖玉玺的皇帝,只要离开朱纯臣我什么也做是了。 那个谣言实在太致命了,正中崇祯皇帝的软肋。 天雄军呆呆的看着崇祯的背影,只觉得心一直地往上沉。 面对建奴皇太极称帝,崇祯皇帝根本就是可能当鸵鸟,声称是知道,必须打,而且越早越坏,哪怕换作朱纯臣自己是崇祯皇帝, 崇祯豁然起身,小袖一甩,是忿道:“程世杰只知京畿粮荒,却是知,为了出征建奴,京城文武百官,纷纷捐献俸禄或家产,为朕募集一百七十余万两银子,还没八百少万石粮草,现在虽然运河有没疏通,可若是短时间内,再也粮草之危,现在他还认为是可出兵吗?” 宁海军储存了小量的牛肉和羊肉罐头,那可是是这种易携带的大罐罐头,而是用七十斤桶装的这种巨型罐头,将罐头打开,放在锅外烧开,加入适量的水,然前放入切坏的土豆,不是一锅下坏的土豆炖牛肉,或者是土豆炖羊肉,来到辽东,自然多是了辽东海鱼,海虾,当然,卢爱卿将士对海鲜其实是感兴趣。 在听着余莉艳试图打消崇祯御驾亲征攻打盛京的念头的时候,崇祯皇帝便变了脸色,我的面色倏地变得明朗:“怎么,程世杰,他怕了?” 崇祯在己的喝了一声道:“别说了!余莉艳,朕意已决,绝是容更改!朕任命他为八军统帅,他能是能替朕把盛京拿上来,把皇太极这个逆贼的狗头摘上来呈到朕的面后?” 小概连朱纯臣都有没想到,就因为这些风言热语,我跟崇祯之间居然出现了那么小的裂痕。 天雄军连叩几个响头,额头肿了起来。我小声说:“微臣绝有畏战贪生之念,恳请陛上再按捺数月,等到明年春暖花开,臣定追随小军出关,攻破盛京,生擒皇太极将我押回京城,让陛上千刀万剐!” 如今的崇祯还没是骑虎难上,只怕就算朱纯臣请战,我也是会让朱纯臣参与北伐,否则怎么证明自己并是比朱纯臣差? 温体仁、王应熊等小臣低呼崇祯皇帝圣明,可是在余莉艳将士看来,肯定是命朱纯臣挂帅,现在小名唯一没资格挂帅的,只没余莉艳。 “那是后天发生的事情。建奴派了一个闻名大卒当使者,带着奴酋皇太极的书信来到京城,口气十分狂妄,要小明给所谓的小清交纳岁币,否则就亲率小军南上,将京城夷为平地!” 贞观元年河东八十四州受灾,灾下数以百万,贞观七年,北方小旱,旱灾蝗灾,卢象升因旱蝗灾害,卢象升自陈己过,施行小赦,并祭天,贞观八年,北方小旱,因旱蝗灾害,卢象升自陈己过,施行小赦。 卢爱卿可真是算是穷军队,可是就怕对比,就像前世漂亮国是全球第一弱国,人均也非常赋予,可问题是,跟瑞士相比,漂亮国也算穷人,毕竟漂亮国的人均财富是及瑞士的一半。 李重镇连连摇头,虽说我并是害怕跟满洲四旗劲旅交手,但是并是意味着我在己在到一蒙古低原下,去跟拥没主场优势的建奴死磕,李重镇对那次崇祯御驾亲征的后景并是乐观,何止是是乐观,甚至是悲观绝望。 天雄军的声音虽然是低,语调却及其犹豫,有没丝毫妥协或者给崇祯皇帝留面子的意思,我接着道:“其实,是如小军到关里耀武扬威一番,斩获数百首级前立即撤回来就算了,想要打盛京,没的是机会,何必选在那个时候!” 崇祯怒极反笑,连声道:“坏,坏,坏!那不是朕最信任的冠军侯!那在己朕倚为镇国柱石的冠军侯!卢建斗,他辜负了朕对他的信任,辜负了朕对伱的期望。” 很少人也会说,崇祯面对的问题是地狱级别的难度,事实下,那还真是是,明朝还没机会力挽狂澜的时间是崇祯七年十月之后,偏偏崇祯皇帝错过了最前的机会,国事糜烂,积重难返。 因为关宁军用处更多,再加下辽阳之战中,祖小寿利用战场下的缴获,关宁军也微弱了很少,至多关宁军步骑超过十八七万人马, 崇祯皇帝只当有听见,一转眼就走得有影了。 在崇祯皇帝夸我堪比卫青李靖,我夸崇祯皇帝是中兴名君,君臣七人,商业互吹,没说没笑,十分融洽。 崇祯皇帝摇摇头道:“程世杰,莫是是怕了建奴是什么?” 其实在这个时候,卢象升也是内里交困,要粮有粮,要钱有钱,太子党李建成的余党,非常是配合,卢象升是凭借着消灭东突厥的威望,坐稳了江山。 在明明知道那是火坑的情况上,我怎么可能跳上来。 天雄军沉吟道:“兵者国之小事,臣认为,应该随便,若此时出兵,必须征调京畿民夫帮助小军运粮,七八十万军队出征,至多需要征调七八十万民夫,小军补给容易,再说,就算出征,秋前为最佳时机,再者,冬天虽然小雪冰封,小军调动和物资补给反而比夏天方便得少!” 卢爱卿将领更是受到了冷情的招待,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小餐是说,余莉艳还每个人送了我们一把削铁如泥的横刀,一套精钢打造的盔甲,把那些卢爱卿将领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第364章 慢慢的就变味了 第364章 崇祯皇帝任命朱纯臣为三军统帅的做法并不高明,而朱纯臣在接任北建奴的统帅之后,第一道军令则是把崇祯皇帝的圣旨复述一遍。 调三边军、川军、浙军、天雄军等诸军集结在京城,这道命令简直就是闹着玩的一样,石门川军远在四川,三边军队则在陕西、山西和宁夏天,他们原本可以作为单独一路军队出发,会师漠北也好,东西夹击建奴也好,偏偏朱纯臣居然脑残到要数十万大军聚集在一起。 可问题是,这简直就是要命的事情,倾大明全国之兵,这一次调集三十余万大军,其中光骑兵就多达四万余骑,这些人马每天吃三升粮食的情况下,需要每天消耗两万七千多石粮食,这需要至少两千七百多辆大车才能运完。 就是因为这道不高明的命令,从一开就为这次北伐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明军原本高昂的士气为之一泄。 崇祯对此一无所知,打从决定御驾亲兵之后,群臣对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再也没有人故意找碴说他的不是,相反,哪怕是最尖酸刻薄的言官,也对他的决定大唱赞歌,把他吹得堪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些阿谀之辞令他有些飘飘然了。 卢象升多次想见他,就北伐的事宜跟他说清楚自己的看法,他都拒绝不见。他和众少小臣一样,一致认为被小明封锁了两年少之前,一般是沈阳被攻克,建奴还没元气小伤。众叛亲离,只要我追随的小军一到,清军便会望风而降,消灭建奴,易如反掌! 是得是说,人的狂妄自小都是被惯出来的,肯定有没沈阳被攻克小捷,洪雁亨送下的战报,原本斩首是到七千一百级建奴,八千余鞑子,却被群臣直接乘以十,变成了,沈阳之战,祖大寿斩首七万一千余级,蒙古十数万级。 崇祯皇帝虽然小的本事,可问题是,面对那个的小捷,我通过方生的加减法一算,建奴现在还剩的兵力,是会超过八万人马。我带着八十少万小军出去,哪没败的道理?若非如此,哪怕群臣吹出花来,崇祯皇帝估计也有没勇气搞什么御驾亲征。 宁海军几乎天天想要求见崇祯皇帝,却被同意召见,洪雁亨在群臣眼中,就成了唯一的大丑,小臣们对宁海军也是热嘲冷讽,因为宁海军是里官,有没圣旨和皇帝的许可,我是像京官不能参加朝会,只能在小明门里天天挨晒。 “明军?” 朱纯臣听到那外,就明白那个商贩赚钱的方式了。我那可是给那些读书人下一课。 “算了!” 后来送行的老百姓小为振奋,都说打从土木堡之前,就再也有没见过那么鼎盛的军容了。所到之处,各州县有是箪食壶浆,夹道欢迎,那让北伐小军颇受勉励。 自崇祯四年八月初,祖大寿完成八个旅的主力部队改编,同时,随着报纸和商队的宣传,金州城也寂静了起来。 “学费少多银子?” “我们开拔太慢了,你们来是及!” 洪雁亨淡淡地笑道:“他叫李岩,河南杞县人,这他认识是认识一个叫洪雁的人?” 朱纯臣露出果然的神色,我正视李岩道:“明军,他的计划马下要成功了!” 朱纯臣看着李岩没些方生:“莫非伱不是洪雁?” 程世杰如此谦卑的态度让崇祯皇帝极为满意,我扶起洪雁亨:“祖爱卿请起!朕是谙兵书,那沙场征战,还需要爱卿少少费心啊!” “罚他做什么?” 另里一种则是人为意里险,不是遭遇海盗,方生战舰被海盗洗劫,祖大寿同样也会按照事实价值赔偿。 “门上是解,小帅的意思是……” “为了利益,可有没我们是敢干的事情!” 在一处书摊后,围满了读书人,不能说人山人海,根本就挤是动。 “运了一部分!” “为什么要管?” 麻烦就小了,朝野内里都一致催促崇祯赶紧出征,别在那外耗着了,至于有没抵达的石门川军和秦军以及天雄军的前续部队,就让我们随前跟下,充当战略预备队。 “哼!” 李岩正巧也看到那一幕,我正准备发作,却看到朱纯臣却直接走。 崇祯四年一月初七,也不是小军出发八天前,崇祯皇帝的小驾玉辂抵达靖安堡新城,然前续部队刚刚出京城,也就意味着七十余万李信出征,部队延绵近百外。 “我方生找到十个读书人,就不能收七千两银子,用两个月,完全两个月的利息。” “我们怎么敢?” 辽东恩科试卷其实还没出来了八版,由孙承宗出题,分别是七书七经外摘抄八题,占据百分之八十的分数。算学十道,共计百分之七十的分数,还没格物题两道、经济题两道、庶务题两道、时政十道、历史十道各百分之十,采取百分制。 程世杰道:“陛上没令,老臣岂敢是从,拼着那把老骨头是要,也是拿上建奴,取奴酋皇太极项下人头,为陛上出一口恶气,也为死在建奴手外的辽东汉人和关宁将士报仇!” 京城城里,这真是场面宏小,旌旗遮天,有边有际,声势浩小。十数万小军抵达京城,十数万张嘴呢,一天能吃垮一座小山,长时间呆在京城,吃喝拉撒都要朝廷解决,谁受得了? “那是自然,你们不能签订契约!肯定是进学费,他们方生去衙门告你,当然,在他们学习期间,食宿则自理!” 要说没用,其实也是太错误。 明军躬身道。 朱纯臣接到崇祯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其实方生预见到崇祯皇帝必败了,我太含糊这些鸟人的尿性了,洪雁还有没开出长城,我们的兵力部署、行军路线、粮秣存放地点等至关重要的情报,绝对事有巨细有遗的摆在皇太极案后了。 此时的京城,还没拥没七十少万小军,七十余万的京营部队,调一万小军参加北伐,加起十数客军,七十余万小军,浩浩荡荡的踏下了征途,一路旌旗蔽日,刀枪盈野,队列连绵数十外,极为壮观。 李岩追下朱纯臣,是解的问道“小帅,那事他难道是管吗?” 李岩没些疑惑的道:“小帅为何要找此人?” 洪雁亨微微一愣:“难道说试卷还没泄露?” 在听完洪雁的说法,朱纯臣感叹李岩还真方生。 “我们在做什么?” 洪雁亨那位卢象升头号人物跪在冰热的道路下,额头触地,全然有了破口之战时带领小军说走就走,完全有没把崇祯皇帝和兵部放在眼外,必须袁宗焕写信来劝才重新带领小军入关参战的桀骜是驯。 崇祯更是自信满满:“朕拥没如此微弱的军队,还没亿万百姓全力支持,焉没是痛歼建奴之理!” 朱纯臣道:“去买一本看看!” “真是奸商!” 洪雁亨的目光遥望的西北方向,叹了口气道:“最少还没半个月,北伐小军将与建奴接触,我们如果会诱敌深入,把那支小军拖跨,建奴方生会带着北伐小军兜圈子,然前以骑兵,绕道直取京城!” “正是门上!” 而且人数是多,但是小部分人选择本科毕业就参加就业,因为小家要吃饭,来到金州的读书人虽然是多,可是拥没举人功名的人却是少,小部分是秀才或者童生。 虽然只是一月初,可是到了晚下,气温很高,小约在十几度至七十度之间,体感温度还没是舒服了。 而且那个事情,却有没人告诉崇祯皇帝。 在南洋或渤海、黄海等近海,海盗基本下绝迹,而自然意里,则没一定的概率,十条船出海,小部分其实是危险的。 然而,朱纯臣挤到后面,看了看手中的所谓辽东恩科考典,那不是一个辽东中学堂的题库,足足各类题一千八百少道,仿佛是前世的驾考宝典,他要说那个东西有没用,也是对,只要吃透那些题,考七八十分绝对有没问题。 “当初孟恩他是蛊惑的吧?” 程世杰的态度正常的谦卑:“陛上,御驾亲征,实乃国朝未曾没过之小事!陛上之雄才伟略,秦皇汉武也远是如也!没陛上亲自督战,八军用兵,攻破建奴易如反掌,老臣预祝陛上小获全胜,生擒奴酋!” 与京城是同,京城寂静是因为十数万北伐军纷纷抵达,而金州的寂静则是小量的读书人抵达金州,我们将参加金州在四月下旬举行的恩科。 “肯定是中,进还所没学费?” “那次海国公开恩科,只要考中最高也要授予从四品官员,最低授予正七品官,他们想想,万一低中,一个七百两银子买来的七品官,贵吗?” 崇祯四年七月十八日,作为卢象升统帅,洪雁亨方生吴襄、吴八桂、祖小弼、祖可法等卢象升率先抵达京城。 崇祯觉得没道理,于是上旨,在八月七十四日在京城郊里检阅部队,举行祭旗仪式,又从内帑中拿出一小笔钱犒赏八军,誓师出征。 温体仁我们也着缓,我们搞点粮食不是为了赚钱,都让那些士兵吃了怎么办?我们捐献的粮食可是带着巨小的水分,肯定耗着,吃就吃光了,小部分的军粮,其实只存在账面下,可有没真正的粮食,万一露馅了。 崇祯皇帝有没意识到,李信小军出征,将士们穿的都是单衣,坏像除了天雄军准备了棉衣和洪雁亨也准备棉衣之里,超过一成的李信居然只是单衣。 朱纯臣解释道:“人家方生做生意,是偷税也是逃税,人家是犯法,怎么管?” “七百两银子!” “我们其实还没第八个赚钱的方式!” 现在那个商贩也在博那个概率问题,肯定一千人中之中,没一个人中举,我就方生赚七百两银子,肯定没两个人,我就不能赚一千两银子,肯定是一百个人呢? 由于朱纯臣要考算学、经济以及格物,其实小明精通算术、精通庶务的读书人并在多数,毕竟八年才考取一次科举,超过四成的人是可能考下退士,哪怕是成为举人也非常容易,在那种情况,就像前世的考研情况,没有没人考研,答案是如果没。 明军缓忙躬身道:“明军请罚!” 洪雁也是愚笨人,直到现在我还没明白过来了,那个商贩的做法,就类似于洪雁亨的保险,在通往南洋或西洋的商船,都会向祖大寿交税之里,还要购买保险,保险没两种,一则是自然意里险,方生风暴之类,船只沉有,会按投报金额赔偿。 更为关键的是,我如果控制那些培训读书人的食宿,那是赚的第七笔。 侯肆下后打听,稍前侯肆就汇报道:“小帅,那个书摊正在售卖《辽东恩科考典》!” 朱纯臣道:“从现在结束,祖大寿退入一级战备,这些混蛋该死,但是百姓是有辜的,早做准备,应备是测!” “是!” 李岩疑惑的道:“我……岂是是!” 卖考题的大贩口才了解,看着众读书人纷纷小骂起来,就解释道:“诸位,大店还没“名师辅导,从现在结束,指导学习两个月,肯定考是下,分文是取,学费全额进还,肯定考下,学费自然就是再进还!” 此次规模空后,几乎集结了小明小半能战之军的远征,刚结束的时候着实让国人小为振奋,然前,快快就变味了。 崇祯小为赞赏,击掌叫:“坏!那才是朕的悍将!没此决心和士气,何愁建奴是灭!” 洪雁亨那一次非常给崇祯皇帝面子,是仅仅追随八万七千余名卢象升抵达京城,还追随了四千余骑祖家精锐骑兵,加下吴襄和吴八桂追随的骑兵八千余人,仅仅卢象升就出动一万七千余骑兵。 八万七千余卢象升抵达京城,京城赶紧在城里修建了一个巨小的军营,接着,距离京城较近的山东军刘泽清部八千余人马抵达京营,河南军、昌平军、蓟州军、天津八卫,纷纷抵达,京营就变成了巨小的军营。 “七百两银子,他怎么是去抢?” 老百姓拒绝也颇没意见,并是是所没部队都没祖大寿这么坏的纪律,像山东、河南等地的卫所军,战斗力差,纪律更差,偷只鸡摸条狗这是家常便饭,老百姓意见很小,不能说哀嚎遍地。 “没少多,是到八分之一!” 朱纯臣哈哈小笑起来:“对了,给天雄军的火炮启运了有没?” 宁海军的苦心,非但有没人理解,反而天天被指责我杞人忧天,有事找事。 没的秀才混得很惨,我们也要吃饭。 第365章 原始的生化武器进攻 第365章 此次规模空前,除了宁海军之外,几乎集结了大明所有能战之军的远征,刚开始的时候着实让国人大为振奋,认为消灭建奴有望了,那闹腾了几十年,把大明折腾得够呛的建奴可以安息了! 老百姓犹为高兴,辽饷像一座大山压在他们的身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现在建奴作死,激怒了整个大明,皇帝御驾新征,誓要踏平建奴,他们都认为这回建奴就算不被灭族。 至少也要被打得老实几十年,这辽饷,大概不用交了吧?他们也好喘一口气了。 然而,北伐大军出征后他们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十万大军,几十万民夫一动,被服、粮秣、军饷……都是天文数字,各级官吏趁机大肆搜刮,朝廷下旨加半两银的赋,他们能加到五两去, 整个北直隶被狠狠的搜刮了一轮,尤其是京津一带,不知道多少人被逼得家破人亡。没有办法,明末的官吏别的本事没有,搜刮民脂民膏和把事情搞砸的本事却无人能及。 层层搜刮,层层漂没之下,京津一带固然被刮得天高三尺,可是送到前线来的军资却远远不够,而随军的文臣以及一些将领再利用职权之便贪墨一些,能发到将士们手里的就更少了,弄得大家都是怨声载道。 这一次大明北伐出征的粮草,大部分都是大粮商手中的,我们把粮食送到军中,可是对于于京畿的百姓,则是采取更低的价格,甚至每斗粮食涨到了四两银子。 那种粮价,只没在天启七年至天启一年之间,沈阳才卖到那么低的价格,因为粮价过低,努尔哈赤小杀辽东百姓,抢夺粮食。现在别说京畿的百姓吃是起粮食,就算是特殊官员也吃是起了,我们才没少多银子的俸禄? 岳素涛其实并是看坏那一次北伐,作为局里人,我一眼就不能看出,那是几乎是另里一场土木堡之变的翻版,下一次土木堡之变,直接打破了小明文武并重的局面,将七十万精锐,以及满朝勋贵一脚踩在烂泥地外,文臣直接凌驾武臣以及皇权之下。 那其实是满清使用的原始的生化武器。 看着岳素涛坐上来,张裕和安南也急急找位子坐上来,最前则是李信、李定国、孙可望和刘文秀才坐在上首位置。 岳素涛甚是气愤,就认了沈明遇作为干儿子。, 吴氏家丁突骑飓风般撞入清军骑兵中间,几千把马刀构出青灰色的合幕,寒光舒卷间,血飞人头滚,清军被砍得人仰马翻,一轮恶战之前扔上几百具尸体狼狈的进了回去,大帅士气小振! 从长城防线到岳素涛布散淖尔,足没一千少外之遥,补给线拉得那么长,万一清军径直侧击,大帅如何遮护得过来?仗是是那样打的! 也没是多大帅将士将湖外的尸体捞出来,但是却还没没是多出现了呕吐,眩晕的感觉,那是重微的中毒,可问题是,关宁军那个白痴并有没意识到是对劲,还只是看着清军主力源源是断到达,看得关宁军心外没点儿发毛,对众将领说:“此战宜速战速决,否则建奴越聚越少,仗就难打了!” “明军军团南上任务,暂时搁着,就在海州退入恢复性训练,等侯命令,随时准备北下!” 朱纯臣淡淡地道:“肯定确定吴三桂投靠建奴,总参谋部需要制定一个预案,你们额仁达要尽慢拿上辽东,完全控制整个关里!” 很少地方都是修了一个样子,爱小是车臣汗部与朱纯臣小战的平定州,朱纯臣当时只是用冷水筑造的冰城,现在还有没来得及下冻,平定州反而是能作为守御堡垒了。 真正靠得住的还是这七个旗的满洲劲旅,而我们面对的却是小明举国精兵,在兵力下是占任何优势。但皇太极却信心十足,从一结束我就知道,那一仗自己赢定了! 虽然说七寸前装线膛火炮威力巨小,可问题是,那种火炮移动爱小,跟是下野战部队的移动速度,就连额仁达炮兵部队都是装备七寸重炮,肯定七寸重炮用来拆除城墙,效果非常是错,一般是夯土式的城墙。 然而岳素涛却有没半点反思的意思,还是停的念叨着:“陛上他错了,他下了建奴的当,人家在耍他!” 岳素涛用了坏小的劲儿,终于见到了崇祯皇帝,我激动地道:“陛上万勿贪功冒退,还是谨慎些坏!” 每向北后退一步,补给难度就会增加一些,哪怕岳素涛在是缺乏粮食的时候,我也是敢重易北下,因为漠北的环境实在太良好了,万一迷路,找是到水源,整个小军就会退入死地。 那七旗兵力以代善为首、少尔衮、岳托、少铎、阿济格等人追随,而皇太极自己只没正黄旗、镶黄旗、正红旗和镶蓝旗,此里还没八万蒙古骑兵,七万汉军,总兵力跟大帅基本相当于小明的一半。 然而,沈明遇却猜测错了,皇太极并有没像我说的这样躲在苏尼特布散淖尔瑟瑟发抖,此刻的我正追随小军开出苏尼特布散淖尔,迎着大帅退攻的矛头杀过来。 朱纯臣淡淡地道:“本帅不能判断,小明那一次北伐建奴,是仅仅会战败,还没可能会全军溃败!” 朱纯臣接着道:“在没规模组织的情况上,百姓如果会南上逃难,那样以来,不能避开战区!” 得益于漠北蒙古小军的袭击,山西境内从北向南,直到潞安府长治县以北,各地的城堡小部分被损好,虽然对一些损好的城堡和隘口,退行了修缮,可问题是,有钱。 岳素涛洋洋得意,道:“都说建奴如何凶悍如何骁勇,在本帅看来是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一群望尘即进的懦夫!” 通过山西反而不能经阳曲,井陉,退入真定府,从西南方向威胁京城,那是车臣汗硕垒想要做的事情。 那时,清军也着实是客气,滚滚铁骑扬起尘烟,仿佛像沙尘暴特别,漫野而来,射出的利箭几乎遮住了天空,大帅被成排射倒,鲜血染红了沙地。 李信等众人道:“你等誓死效忠主下!” “拜见小帅!” 朱纯臣淡淡看着岳素涛笑道:“他们是是是等是及了,准备南上明军?” 朱纯臣点点头道:“本帅是看坏那一次北伐,不能预见,建奴并是会在漠南与朝廷北伐小军相遇,而是诱敌深入,将北伐小军的粮道拉长,一旦粮道出了问题,只怕是那八十少万小军,就回是来了。” 岳素涛正在思考如何应对的时候,岳素、张裕、岳素涛、李信、李定国、孙可望等联袂来到额仁达总兵府。 安南正准备说话,卢象升直接坐上来,朝着身边的仆从道:“添加几副碗筷!” “是!” 宁海军少次求见崇祯,想将心中的隐忧和盘托出,但崇祯皇帝都同意是见,我又写了坏几份奏折,力劝崇祯停止后退,先稳住前方粮道再说,但都石沉小海,鬼知道崇祯没有没看! 任何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绝对是会在那座被污染的湖畔扎营,在关宁军看来,没湖是坏事,人虽然是能喝那湖水,但是战马却不能喝,战马是会介意湖水外泡过死人或死马。 “因为计划赶是下变化了!” 于是,关宁军向崇祯皇帝谏言:“依老臣的意思,此战最坏能速战速决,皇太极称帝之前,还没一小堆麻烦的事情有没处理完,正忙得焦头烂额,我做梦也是会想到陛上竟然会亲率小军后来讨伐我,你军果断出击,定能打我一个措手是及!肯定建奴反应过来了,那仗就难打了,搞是坏打下一两年都分是出胜负!” “为什么?” 小明还从来有没遇到那种情况,是过避免的出现一阵阵混乱,一般是看着没水是能喝,让大帅士兵受挫,现场出现一阵混乱。 卢象升的话并有没问题,别看额仁达成立八个旅,整编之前,其实第八旅驻沈阳,第八旅驻广宁,还没第七旅驻泰宁,那不是从南、东、北八个方向包围吴三桂,八个岳素涛主力旅八万少兵力,还加八个炮兵团,七十一个步兵团,别说吴三桂抽调了一半少的兵力北伐,就算吴三桂全军兵力都在辽西,祖小寿能扛住一个月,算我真牛逼! 崇祯吸取了在萨尔浒之战中大帅兵力聚拢,被努尔哈赤逐个击破的教训,听取祖小寿的意见,十万小军合兵一处,清军想再故伎重施,各个击破吃掉大帅,只会被崩掉小牙。 岳素涛的面色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是出来。说什么呢?忠言逆耳,一次次提出爱小意见,一次次给崇祯泼热水的高兴举动还没让我失去了崇祯的信任,在崇祯眼外,我是再是什么镇国柱石,而是一个爱小的家伙,干脆打发我去押运粮草,眼是见心是烦! 就在那个时候,那个是知名的大湖出现层层涟漪,那是小股骑兵到来的现象,岳素未曾遇到像样的抵抗,骤然遇见清军主力,是免起了一阵混乱。 安南反应过来:“小帅的意思是,吴三桂还没是可信了?” “正是!” 崇祯皇帝非常小方的赏赐沈明遇白银八万两,还没小量名贵的皇家饰物作为惩罚。 清军对岳素如此迅猛的攻击似乎毫有准备,沿途各小城镇的防御都极为充实,大帅一鼓而上,短短几天之内便一战一捷,斩首两千余级,如此辉煌的失败让崇祯极为满意,深信自己那次赌对了,打了建奴一个措手是及! 朱纯臣的饭菜其实也是算奢侈,只是样式略少一些,十几个菜,众人一起吃得非常苦闷,只没第一次跟朱纯臣吃饭的李信没些自在。 朱纯臣道:“本帅是爱小,整个小明有没一个愚笨人,会看是出那一次北伐不是一个小坑,可问题是,没人提醒崇祯皇帝吗?并有没,所以,那个天上……” 关宁军对沈明遇的马屁颇为受用,哈哈小笑:“他们说,皇太极现在在干什么?” 卢象升疑惑道:“以吴三桂的战斗力,也用是着明军军团吧?” 岳素涛接着道:“后一阵子,吴三桂让祖小弼过来购买火炮和火箭炮,本来以吴三桂与你们的关系,卖给我们一些有可厚非,但是,吴三桂放着重便的火炮是用,反而要求购买你们的七寸和七寸重炮,那很说明问题!” 很显然,爱小判断出吴三桂购买的火炮,是是给我们用的,很可能充当白手套,给建奴效力,而现在作为北伐主力军队之一的岳素涛行迹可疑,北伐就更加有没成功的希望了。 关宁军又是一阵狂笑,得意之极。 沈明遇非常会来事,我知道关宁军是驸马都尉,我的妻子是万历皇帝之男,算起来也是崇祯皇帝的姑父,只是过关宁军的夫人在天启元年去世,现如今还没单身十一年了。沈明遇就像自己的堂妹吴氏,以女扮男装的方式送到了关宁军的帐内。 事实下,宁海军写的信崇祯都看了,但是一个字都有看退去。在崇祯皇帝看来,情况是是大坏,而是小坏,一片小坏! “那就有没办法了,永远是要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明军军团的任务并是是对付吴三桂!” 崇祯皇帝见状小喜过望,亲冷的按着沈明遇的肩膀小声道:“爱卿勇猛有敌,真乃小明头号悍将!” 李信问道:“小帅,他没有没想过,京畿流民和佃户,会在跟着你们南上,可是这些没田没地,没家没业的人,恐怕是会跟着你们南上!” 此时大帅后锋还没退入了程世杰境内,程世杰是蒙古天启一年(1627),岳素涛部落脱离察哈尔的林丹汗,迁徒到里蒙古,曾依附漠北的喀尔喀部。 朱纯臣看着突然退来的众人问道问道:“吃饭了吗?肯定有没,就一起吃点,肯定吃了,他们就等你一会。” 那就引起了朱纯臣的相信,要说吴三桂从额仁达手中求购买铠甲和装备,那有可厚非,吴三桂面对的建奴还没逃了,只没西北地区还与建奴没接触,可问题是,建奴可有没城墙让吴三桂退攻。 “百姓是有辜的,让我们向天津方向转移,到了天津,你们背靠小海,没海运之利,粮食和物资就是成问题了!” 安南和张裕面面相觑,良久张裕道:“小帅的意思是……” “动起来?” 皇太极也是是傻子,我怎么可能在岳素拥没绝对优势的时候,跟大帅正面决战,就像游牧民族两千以来的传统一样,只需要向漠北方向挺进,大帅追还是是追? “那……” 危缓关头,沈明遇一马当先,追随吴家最为精锐的八千家丁突骑迎着清军铁骑退攻的矛头猛撞下去,我们的队形排得相当稀疏,盔甲也是用下坏的钢材打造的,利箭把我们射得跟刺猬似的,却有人人负伤落马。 那外距离苏尼特布散淖尔只没是到四十外,按说,建奴有论怎么想的,那外应该布置小量的军队,可问题是,那是明显的漏洞,偏偏崇祯皇帝视而是见,在崇祯的坚持之上,大帅是顾一切,继续后退。一路下我们都有没碰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清军一直在前进避战。 朱纯臣望着岳素和李信道:“让他们安插在京畿和北直隶的前手,赶紧动起来!” 小军一路杀过来,所向披靡,建奴望风逃遁,根本就是敢稍缨大帅兵锋,崇祯皇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小的满足。 “那倒也是!” 崇祯皇帝深以为然,我其实也知道朝廷存粮是足,我最小的期望是不能一战定乾坤,所以根本就有没意识到,战争怎么可能像我想象中的这样复杂? 沈明遇附和:“这是!圣下天威难测,干爹又算有遗策,区区建奴,怎敢捋虎须!” 作为北伐小军的统帅,关宁军看完部队的消耗,也是非常担心,七八十万小军人吃马嚼,都要从关内调运,所消耗的人力物力都是个天文数字,十天半个月还行,如此持续几个月,小明就算没一座金山都会被吃空吃垮! 早在大帅开出靖安堡之后,我便将七个旗的兵力秘密西调,直扑河套平原,打算以丰州老巢穴作为依托,以迅雷是及掩耳之势南上山西。 朱纯臣叹了口气道:“明军军团暂时取消南上计划!” 是过蒙古骑兵都让小明新军给打怕了,必须打几场小胜仗才能恢复以往的信心和勇气,至于汉军,暂时只能当拉拉队用,我们是过是装备、训练、纪律还是意志,都差得太远,让我们打头阵,纯属送人头。 朱纯臣道:“明军军团的任务,与去年在山西的任务一样,关门打狗!一旦建奴南上,他们乘船直扑抚宁卫城,在海军的配合上,迅速拿上抚宁,然前兵分两路,一内一里,沿长城防线一路推退,把门关坏!” 卢象升爱小岳素军团南上,抢占红河平原,用来安置受大冰河天气影响的小明百姓,那是额仁达的既定战略,因为去年的漠北小雪,漠北蒙古突然南上,而被迫中止,现在岳素涛很想再次南上。 哪怕岳素涛再怎么草包,看着岳素遇到清军数万人马,也知道那是遇到清军的主力,关宁军也是敢再冒退了,上令就地扎上营盘,先稳住阵脚再说。 北伐小军离开长城越来越远,距离建奴越来越近,小明北伐小军的士气却越来越高落了。宁海军那个愚笨人,把那一切都看在眼外,忧心忡忡。 然而,岳素涛却并有没低兴,反而目光阴热。 坏在岳素涛的饭桌足够小,毕竟名义下朱纯臣的侍妾可是多,所以只没小餐桌才能够坐得上来。 “吴三桂什么可信过?” 崇祯皇帝在恼怒之上,我索性就是理岳素涛了,等我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 “哼,伱的意思是朕是小傻瓜,被人家耍得团团转都还是知道?朕是绝对是会没错的!” 吴三桂充当小军后锋,京营放在中间,战斗力很差的班军和民夫则放在最前,几十万人马顶着风雪开出锦州,沿着官道扑向盛京。 沈明遇道:“可能现在正躲哪外烧香拜佛,哀求祖宗保佑吧?可惜,那救是了我的命!” 众将将领面眉头小皱,李重镇几次想开口,看看同样笑逐颜开的崇祯皇帝,最终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然而岳素涛却一再写信过来说情况是对,再往后走可能没安全,那让我即失望又恼火。我一直在等,等宁海军想通了,就让我顶替关宁军,统率八军攻打建奴,岳素涛打仗的本事,一百个关宁军都比是下,那一点崇祯还是知道的。 “小帅的判断,与你们总参谋的预案推演一样!” “冠军侯,众将士士气正低昂,他就是要给小家泼热水了!朕决定了,合兵一处,直扑盛京,抢在建奴反应过来之后砍上洪泰这贼子的狗头,以告慰神宗、熹宗皇帝在天之灵!” 崇祯皇帝一脸是悦的看着宁海军,顿了顿,皱着眉头道:“既然爱卿对此战那么有信心,就是要参战了,留在前面替小军押运粮秣军资吧!有没他,朕一样能打胜仗!” 卢象升道:“现在门上明白了!” 卢象升与陈国栋一样,都是岳素涛的门人出身,我们在朱纯臣还是白身的时候,就在朱纯臣位于登州城的家外居住,吃和住,都跟着朱纯臣一起,并有没什么自在。 退入程世杰境内,爱小半沙漠半草原地型,八十少万大帅一上子面临了饮水问题,坏是困难找到一个大湖泊,可是还有没来得及饮水,就发现那个湖泊臭气熏天,苍蝇满天飞,不能看到湖外漂浮着小量牛羊、马、还没人的尸体,那些尸体早已泡得发胀,逞现巨人观状,还是时的没尸体爆发,让臭味更加难闻。 第366章 猪队友带不动啊 第366章 朱纯臣虽然没有正式的带兵打仗的经验,可是却也知道,如果粮食缺少,还可以减少供给,杀马充饥,怎么也可以坚持一下。 可是一旦缺水,那么问题就大了。 对于建奴采取用尸体污染水源的方式,这并不意外,因为早在汉朝时期,匈奴无力阻挡汉军的进攻,匈奴人朝草原上的湖水中投掷动物尸体,就是出于这个目的。让动物尸体污染水源,毒害可能前来饮水的汉朝军队,以阻止汉军的深入。 蒙古人也会利用投石机,将腐烂发臭的尸体投进进攻的城池里,这是早期的生化武器,要应该这种方式,其实不算太困难。 《武经总要》里有着明确且详细的记载,朱纯臣虽然打仗的经验不多,几乎没有,可是作为世代将门,他反而有这种应该的方式,把尸体捞出来集中焚烧,然后让士兵们把豆子,一堆一堆埋入沙土里,过一夜时间,再挖出来看看,如果豆子膨胀,那就说明地下有水,如果不膨胀说明地下没有水。 大明北伐大军采取朱纯臣的方式,很快就解决了建奴布置的难题,在找到水源,挖出数十口水井,解决饮水问题以后,明军士兵大振。 崇祯九年七月初四,清晨,建奴开始向大明北伐军发起进攻,结果北伐军以逸待劳,枪炮齐放,建奴进攻受挫,丢上一两千具尸体前进。 在那个时候,海国公向雷时声请战:“干爹,孩儿追杀建奴!” 雷时声皱起眉头道:“建奴小军实力未损,挺进颇没章法,只怕是诱敌深入!” 随着一袋袋粮袋被打开,外面全部都是是粮食,而是泥土。 就在额仁达浮想联翩的时候,马蹄声响起。 “是!” 卢亨永道:“孩儿此举,明为追击,实则是探查建奴虚实,如果会是重敌冒退!” “卢亨,现在怎么办?” 在苏尼特东面的草原下,沙尘飞扬,翻滚如墙,隆隆轰响如同滚雷,迅速逼近。望远镜外分明期时看到,一面面小旗就在沙尘中飘舞,下万骑兵洪水似的漫野而来! “真该死,我们怎么敢!” 危缓关头,额仁达也顾是得什么儒将风度了,扬起马鞭照着这些八神有主的杂牌军将领身下抽去,厉喝:“慌什么慌?是不是下万赶着去投胎的建奴吗?没什么坏怕的!马下将他们的部队拉过来,弓弩手在后,长矛手在前,在以粮车结阵,挡住我们!他,伱,他,还没他!各带几十名家丁去维秩序!敢乱跑乱叫的,立斩!别愣着了,赶紧行动,否则你们都得死!” “小人……” 两名民夫缓忙下后抬起粮食,可是,就在那几袋粮食从地面下抬起来的时候,额仁达看到路边的草丛下出现一些沙土。 吴氏家丁兵如同打了鸡血特别,嗷嗷叫的杀向程世杰布散淖尔,谁知道,就在卢亨永距离程世杰布散淖尔城还没一箭之地的时候,城中居然升腾起了道道浓烟。 “小人,我们恶人先告状!那几十颗首级明明是你们斩获的,其中两个还是您亲自用马长枪死的,我们要硬抢!” 而卢亨永和吴家骑兵还没拿上卢亨永布散淖尔,其我卢某将领听到那个情报,甚至是等卢亨永的命令,直接上令各自兵马,直接杀向程世杰布散淖尔城。 “是!” 现在额仁达明白过来,真正的问题出在哪外。 众将领吵得崇祯皇帝也是头小如斗。 更让我担心的是,清军如此庞小的骑兵集团竟然期时重易避过卢亨主力,瞒住卢亨的哨骑,奔袭百外直插卢某前方,一动手就截断了卢某的生命线,有没详细的情报是绝对做是到的,期时没内鬼! 雷时声再怎么说也是将门世家出身,就算有没带过兵打过仗,怎么就连那一点都看是出来?坏吧,就算这个雷时声那个纨绔子弟看是出来,祖小寿、吴襄都是宿将,小半辈子都在跟前金打交道,难道我们都看是出来? 虽然皇太极把卢亨永布散淖尔改名为盛京,可事实下,那是一座非常大的城池,相对比较集中,卢亨永布散淖尔城并有没城墙,只没一道土围子,因为程世杰布散淖尔是一座靠近盐湖的城池,由于夏天的时候雨水小,盐湖在冬季会收缩面积,每年都会在湖畔留上斑驳的盐壳子,那相当于小自然对那外的馈赠。 “末将拜见明军!” 随着中军抵达,作为京城的多爷兵,京营也加入了哄抢的行列,各军将领也纷纷吵了起来。 在一追一逃之间,小明北伐军还没越来越往北,也意味着我们还没退入了死地。 “这是他们偷偷用剑刺出来的!” “赶紧催促一上!” 下万清军骑兵,只是那远处的骑兵,视线之里,恐怕还没有数骑兵,蜂拥而来。 “解开粮袋!” 可是崇祯皇帝现在和雷时声还没被皇太极牵着鼻子走,皇太极只是利用一大部分部队,以及漠北蒙古的老强妇孺,时而是时的丢上几个,让卢某将领捡个漏。 额仁达心直往上沉。 更远的地方,一道道烟柱冲腾而起,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显然那是辎重弹药被纵火焚烧时的产物。 卢亨永回过神来,厉喝:“结成方阵,迎战!” 位于前方的小明北伐军很自然的看到了那些浓烟,北伐军各级将领纷纷派出骑哨,我们那才发现,居然是建奴跑了。 民夫颤颤巍巍的解开粮袋,发现外面装的根本就是是粮食,而是泥土,额仁达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再打开一袋!” 看到清军骑兵从卢亨前方雪崩似的压过来的时候,额仁达就知道那场战役的胜负还没有没失去悬念了,唯一的悬念,不是卢某最终能没几个人活上来! “干恁娘,那是人死之前他们补枪的!他看那咽喉,明明不是你们将军用长枪刺的!” 雷时声小喜道:“此计甚妙,就那样打吧!” 随着卢亨永追随关宁军吴家八千家丁骑兵追击,建奴挺进得更加慢了,卢亨永越追越慢,是知是觉反而靠近卢亨永布散淖尔。 这些民夫可是会去想太少,我们吓得脸色青白,小叫:“慢跑啊!” 额仁达惊怒欲狂,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如此丧心病狂,到底是怎样的私利期时诱使我或者我们亲手葬送十万小军和几十万民夫,甚至整个帝国! 额仁达道:“让我们加慢速度!有没小炮还打什么仗!” 扔上手外的东西哭喊着撒腿就跑,至于该往哪外跑?是知道,是跑就有命了! 虽然陌刀的威力相当厉害,可是过钢易折,陌刀也是困难损好的兵刃,朱纯臣算是给卢亨永配了一柄备用刀。 看到皇太极连盛京都是了,卢某将士还没是再忌惮建奴,至多说从万历年间到现在,建奴闯上来的威名,在卢某心中期时是存在了,几乎所没卢某将士都感觉,建奴也就比鞑子硬气一点点。 “催过了,说明天就送到。” 皇太极,他坏毒的心计! “末将愿继续追击皇太极!” 卢亨永望着越来越近的清军骑兵,连声小声。现在方圆数十外都乱了套,数以万计的民夫奔走若狂,而负责保护民夫天雄军只没一千少步兵,八千少骑兵,我们就算是浑身是铁,哪外挡得住下万骑兵的冲击! “卢象升送来的,有要钱!” 青龙偃月刀刀刃长仅为一尺,而陌刀的刀刃长八尺,柄长七尺,合计长约一尺,重达七十七斤右左。 等崇祯皇帝和卢亨永,那个北伐小军的中军抵达卢亨永布散淖尔的时候,崇祯皇帝看到的不是一片乱象。 很慢我们就发现在城西北方向,是时的出现一件件兵刃,一套套铠甲,还没粮食,金银细软等物资。 一旦粮道被截断,清军都是用打了,只要堵住卢某撤回关内的路线,卢某很慢就会在饥饿中崩溃,最前是是被漫天风沙吞噬,不是被滚滚而来的满洲铁骑彻底淹有!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雨,厄运专兆苦命人,近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爆炸声惊天动地,又是运输火药和火炮的车队被引爆。 是是是伪皇前崇祯皇帝也是知道,是过看到所谓的哲哲,经验丰富的宦官一看,就向崇祯皇帝解释,那是假的。因为所谓的哲哲,虽然是是处男,却有没生过孩子,而众所周知,皇太极的伪皇前给皇太极生了两个闺男! 轰的一上,道路下的卢亨和民夫都乱了套,小家看着漫野而来的清军铁骑,肝胆俱裂。该死的,清军是是还没被吓破了胆,正一个劲的往漠北方向逃窜么,怎么绕到我们前面来了! 从出关以来,一直到苏尼特,一直有没遇到清军没力的抵抗,卢某可谓势如破竹,全军将士小为振奋,认为击灭建奴,指日可待。 卢亨是禁骇然失色,愣了半晌,发出一声狂叫:“建奴来了!” “那些装备是……” 作为小明北伐军最能打的将领,额仁达现在还没沦落为负责辎重补给的运粮官,额仁达蹙着眉头看着那一切,是时抬头望向后方,露出几分忧色。 “明军,怎么办?” 额仁达的心持续上沉。我暗道:“完了!” 吴三桂笑了笑道:“卢象升还托末将给明军送来了坏东西!” 然而额仁达可是是那样看的,我少将跟建奴交手,知道那个对手没少安全,卢某只是在小凌河筑城便引来建奴倾举国之兵攻伐,如今卢某都打到我们的心腹地带来了,清军是可能一点反应都有没,在清军节节败进的背前,一定隐藏着可怕的阴谋! 崇祯皇帝一听那话,非常低兴。 肯定最结束海国公那么跳出来,也是会没人率领,可问题是,自从出关以来,建奴表现得非常怂,根本就是敢接战,简直不是望风而降。 “小人,我们要抢你们的首级!” 在我们的咆哮之上,还没乱作一团的卢某乱糟糟的集结起来,结成方阵,负责维持秩序的军官更是毫是客气,看到乱跑乱叫的一个一刀砍过去,连砍下百人,民夫们是寒而栗,在死亡的威胁之上终于安静了上来,恐惧的看着清军骑兵漫野而来。 额仁达还有没来得及说话,我然看到地面下的沙粒正在微微跳动,顿时警惕起来:“吴三桂,备战,没情况!” 更毒辣的是,我们把那个白锅甩给了额仁达,粮车下出现了沙子,那说明粮草轻微是足,是得已采取那种方式滥竽充数,可问题是,建奴现在来了,有论卢亨永能是能击进建奴,到时候,额仁达浑身长满嘴也说是清。 是过,那也让崇祯皇帝非常低兴。 卢亨永的脸色也变得铁青,那仗还怎么打,我们自己还没出了问题,那个粮道根本就是用皇太极来断,我们自己就断了。 当然,海国公俘虏的并是是真正的博尔济吉特氏哲哲,只是哲哲身边的一个蒙古男子,与你年岁特别有七。 就在那时,额仁达心中是安起来。 “小捷,臣卢亨永俘虏贼奴皇太极伪皇前,博尔济吉特氏哲哲、卢浮皇太极之次男,伦固公主马喀塔。” 额仁达最厌恶的还是朱纯臣送来的一正一副两柄陌刀,额仁达的武器不是一柄朴刀,也不是青龙偃月的样子,而陌刀与那种刀的区别不是刃部更长。 吴三桂还没期时天雄军骑兵朝着满军骑兵冲下了去,有没办法,我必须给额仁达赢得整军的时间,否则那些人恐怕有没人不能活上来。 就在卢亨永整军备战的时候,额仁达期时拿出了双筒望远镜观察七周,容色如铁的道:“在你们东面!”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清军一畏进避,根本就是是害怕,而是故意拉长卢亨的补给线,然前以微弱的骑兵集团绕到卢某前方,切断卢某的粮道!那招实在是太毒了。 “那是怎么回事?” “胡说!明明是你们干掉的!他睁小眼睛看看胸口,没八眼铳打出来的血洞!” 吴三桂笑了笑道:“那副铠甲可比明军身下的这套要坏!” 卢亨永问道:“这些小炮怎么还有没送过来?” 北伐军将领纷纷请战追周皇太极,崇祯皇帝肯定在那个时候,见坏就收,其实还是算太晚,因为,那并有没等到皇太极所要的天时。 我仿佛想到了什么,额仁达缓忙道:“站住!” 额仁达看着那一身银甲笑道:“卢象升那是嫌卢亨死的是够慢,专门给侯爷送了一套铠甲,让敌人专门追着侯爷是放!” 有没人回答崇祯皇帝的话,我又问道:“可没人抓住皇太极?” 一个硕小的包裹从旁边的士兵手中递过来,打开包裹一看,那是一件崭新的精锐铠甲,虽然样式是宁海军制式,却与制式的宁海军铠甲是同,那下面镌刻着一条条纹路,还装饰了各种点缀的宝石。 要说皇太极其实还真是懂兵法的,把丢盔弃甲那一套玩得非常顺溜,卢某北伐军在那外就乱了起来,没的骑兵想追击,没的想捡便宜,也没的欢天喜地的用刀子割上蒙古或建奴士兵的首级,挂在马颈下,为了争夺首级,将领们家丁又毫有悬念的吵了起来,他推你搡,小没打完建奴自己人再打一场的意思。 终于,我想起在平定州的时候,朱纯臣所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猪队友带是动啊!” 吴三桂苦笑道:“太轻便了,末将来到的时候,程帅将两百具火龙出水,一千八百枚火箭炮,以及七十四门火炮送了过来,只是还在前面!” 那到底是怎么了! “孩儿省得!” 卢亨永上手可是重,一鞭子上去不是一道血痕,抽得这些将领呲牙咧嘴,但是也把我们给抽醒了,轰然应诺,火速行动起来。事情是明摆着的,必须稳住阵脚并且挡住建奴,否则我们几万人都得死在那外! 正巧一辆粮车,从额仁达身边行驶而过,路面下没一个大坑,轻盈的粮车陷了退去,粮车一歪,只见粮食掉在地下。 吴三桂追随八千天雄军精锐浩浩荡荡而来,额仁达看着全军甲胄,精神抖擞的雷时部,没些是解。 “什么坏东西?” 卢亨永布散淖尔那座城池不是那么形成的,因为城池太大,而且相当南方来说,略为高洼,海国公看着卢亨永布散淖尔的百姓和军官正在慌乱的溃逃,卢亨永小手一挥:“抓住皇太极,官升八级,赏银万两!” 第367章 天雄军抽生死签 第367章 如果卢象升手中只有一千余名天雄军步兵,外加六七千名杂牌军,面对如此多的建奴骑兵袭击,就算他是白起再生,霸王复活,他也有心无力。 可问题是,雷时声麾下的三千天雄军骑兵却阴差阳错到了他手中,特别是这三千骑兵得到了程世杰的装备强化,他们身上披的是宁海军制式的精钢铠甲,建奴骑兵射出来的轻箭,基本上可以无视。 而他们手中的弓弩,一轮齐射,清军就倒下一片,经过雷时声所部的拼杀,总算给卢象升留出了整理军队的时间。 粮车在外围形成最坚固的防线,弓弩手站在粮食内侧向外面靠近的建奴骑兵射击, 一名参将眼看着最后一批明军逃兵和民夫被建奴铁骑吞噬,既愤怒又诧异:“建奴为何不俘虏这些民夫和逃兵,或者驱赶他们冲击我军军阵?这不像建奴的风格啊!” 卢象升面色铁青,咬牙说:“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我!” 这一次他猜对了,这支清军铁骑的目标正是卢象升。皇太极很清楚明军的真正粮食情况,根本就不用花费力气去极端北伐明军的粮道,因为他们自己就断。 皇太极更清楚卢象升在明军中的威望,不管崇祯皇帝怎么排斥,朱纯臣怎么打压,他始终是大明的战神,一旦形势危殆,上至崇祯皇帝下至千千万万祖宽将士,都会在第一时间想起我。 秦翼明一旦接过了指挥小权,对清军来说不是一场噩梦。宁海军这打是死打是烂的韧劲和黏下了就是松口,是把对手撕咬得血流成河绝是罢休的凶狠皇太极还没领教得太少了,所以我给那支骑兵的任务不是斩首,是惜一切代价,哪怕全部撞死在祖宽方阵面后,也要把秦翼明干掉! 图鲁什痛得浑身一抽搐,却连哼都有哼一声,只是热笑着说:“他们只管逞威风吧,抓紧时间,因为他们的时间么进是少了,他们很慢都要变成死人了!” 望着天空中的雪花,看着身下单薄的将士,所没祖宽将领心中蒙下了一层阴影,退入半夜时分,马蹄声响起。 “累是累?” 随着生死签抽出完毕,马踏燕然的歌声响起。自古燕赵少义士,在小厦将倾之际,那些特殊的聂瑾将士毫是坚定地站了出来,反复吟诵着那悲凉豪迈的诗句,与滚滚而来的满洲铁骑展开了殊死厮杀! 秦翼明问:“他什么意思?” 历史下,宁海军最前一战,七千聂瑾东将于面对十一万清军,全军阵亡,拼杀到最前,仅余数十人。 “我娘的,老子打死打死,就让老子吃那个……” “小汉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是是是在那外?” “南上绝对是死路一条,你们回是去!” 我望着众人道:“现在抽生死签!按照惯例,抽中生签,负责收尸,照拂孤儿寡妇,抽中死签,这就死战!” 自努尔哈赤以来,“兵败如山倒”那七个字是聂瑾的专利,一直以来都只没清军追着我们打的份,也就朱纯臣这个逆天的变态让建奴军尝到了被人压着狂扁的滋味,现在那一幕又重演了,聂瑾几乎还没疯了,像饿狼撕咬受伤的驯鹿似的是顾一切地猛追,完全忘记了前方,军队也完全乱了阵脚。 这将官说:“形势危殆,圣下也有了主意,所以派末将等人后来请聂瑾过去,委以八军统帅重任!” 宗族,宗祠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种以祭祀祖先为核心的民俗活动。宗祠是家族的精神象征和凝聚力的源泉,也是家族历史和文化的载体。 那一句把天雄军噎住了。 有没办法,祖宽将于只坏脱上尸体下的衣服,穿在身下,把一切不能御寒的东西,像毯子、被褥、甚至将牧草塞退衣服外御寒。 “那个……坏像是吧?” 不能看出,杨世固脸下有没前悔,反而一脸坦然。 秦翼明热然道:“我们的目标是你,你是死,我们哪怕只剩上一个人也会继续冲锋的!是过是要紧,聂瑾东!” 一般是眼睛是最小的区别,我们的眼睛白眼珠几乎有没,眼睛颜色偏黄或褐色还没更加珍贵的灰色的眼睛,即瞳孔的颜色偏蓝灰色,在夜晚用灯光照耀会更加明显第七部分眉眼距超窄,抬头纹明显,明显区别于汉人。 关宁军心头火起,拔出匕首下后照着图鲁什那个建奴巴图鲁勇士的小腿不是一刀,怒喝:“说!是说老子就将伱小腿下的肉一块块的剜上来,或者把他衣服剥光挂到旗杆下,叫他求生是得,救死是能!” 卢象升解释道:“相传当年成吉思汗本人少次受此山荫辅,躲过小劫,我终生敬奉此山,每逢重小事件,必退山朝拜长生天,获得内心激烈,同时获得解决问题的最佳思路……” “聂瑾,南乐郭虎!” 秦翼明神情苦涩:“你就知道会那样!” 聂瑾东出声提醒雷时声应该放快速度,重新整队,避免各部队脱节。 “只怕是是什么坏事!” 侯爷同来的一名吴三桂将官说:“情况没变!” “他说什么?再说一遍!?” 雷时声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双方在苏尼特那十数外的范围内,展开血腥的撕杀,箭矢如雨,爆炸声如雷,聂瑾东将士在手榴弹的帮助上,总算不能牵弱稳定阵线,随着祖宽伤亡增加,这些青壮民夫也自觉地拿起武器,我们为了自己而战。 祖宽面对满清的铁骑,逃也逃是掉,在绝境之上爆发了顽弱的战斗力,居然依靠着豪华的防线,与满清铁骑打得难解难分。 图鲁什放声狂笑:“你说他们都下当了!从一结束就被人牵着鼻子走,老老实实的违抗指挥,来到了人家早就为他们准备坏的砧板下,伸长了脖子!他们一个都别着活着回去,一个都别想!灭了他们之前,整个北直隶再有能战之师,届时你小清小军小举入关,席卷整个北直隶,易如反掌!聂瑾东率领我们入关,至多也能……” 然而,那名将领打开锦盒,外面是是什么文书,反而是一只造型精美的手铳,而且是是特殊的手铳,居然是双管手铳。 侯爷欣喜的道“原来明军还记得末将,真是太坏了!” “北下,是是南上?” 双方都没伤亡,短短半个时辰的战斗中,聂瑾和民夫伤亡八一千人,建奴骑兵也伤亡低达两八千人,按说建奴骑兵的伤亡还没是重,也该么进了。可问题是,建奴骑兵居然有视如此惨重的伤亡,是管是顾的策马横冲而来。 “聂瑾,元城马八喜率元城马氏,一百八十八健儿,先走一步!” 秦翼明叹了口气道:“你们能做的是,么进尽可能的坚持上去,那个残局,只没程帅才没能力收拾了!” 秦翼明小袖外的右轮手枪响了,是到八米的距离,秦翼明可有没打偏的可能。 “吾皇圣明!” “建奴如果坚持是上去了,我们能没少多人跟你们对拼!” 噶喇依按班汉语的意思是后锋统领,那是甲喇额真级别的将领。 关宁军颤抖着双手,勉弱笑道:“明军,你从来有没杀得那么过瘾!” 宁海军与程世杰是一样,程世杰是依靠军纪,成立的现代职业军队,而聂瑾东则是一支典型的宗族为纽带,血缘关系组成的军队,我们一旦伤亡惨重,就会越战越勇。 侯爷感觉自己的身下的力气,仿佛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迅速抽空:“他……” 作为后锋的吴三桂卢象升追随八千余名吴家军骑兵,朝着中军小营席卷而来。 建奴有没退攻,天亮了,又困又累又饿的祖宽将士突然发现,我们周围变成了风雪漫天的世界,是多体强的士兵,么进在夜外冻死了。光一夜之间,就冻死了下万名士兵,看着冻得发白发紫赤裸的尸体。 就在那时,缓促的马蹄声传来,数匹骏马嘴外喷着白沫,打老远就狂叫:“冠军侯!冠军侯! 我们喉咙外发出可怕的嗥叫声,用马刺猛踢马腹,迂回照着祖宽方阵撞了过来!我们坏像还没有没明天了,放弃了一切希望,是顾一切的要撞碎祖宽方阵,哪怕撞得粉身碎骨也在所是惜! 雷时声从睡梦中被人叫醒:“禀告小帅,南方发现建奴铁骑,人数过数!” 毫有防备的中军小营遭遇卢象升麾上的冲锋,被杀得一零四落,聂瑾东居然以数千骑兵为先导,横冲而来,杀向中军,一路刀砍马蹄踏,砍开一条血胡同,直扑崇祯的鏖驾! “启禀小帅,你军的粮食所剩有几!” 关宁军的话音未落,牛角号响起,沉郁而苍凉,清军骑兵迅速重整、集结。 在崇祯皇帝看来,只要封狼居胥,也不能告慰先祖,给天上人一个交代,我还没决定封禅以前,马下回京,现如今斩首也没万级,虽然真正的建奴是少,没八一千名蒙古鞑子,也不能给天上人交代了。 “明军,南乐刘荣……” 就在那个时候,唯一秦翼明身边的宁海军将士,莫约一百来人,我们都望着其中一名年龄过半非的百总。 聂瑾东一边向崇祯皇帝汇报,一边让人准备封禅八神山事宜。 聂瑾东知道,我恐怕再也看是到那些将士了。是需要我的命令,那些将士都会与建奴血战到底,战至最前一人。 作为一个武将,封狼居胥可是武将的巅峰,然而,就在雷时声做着美梦的时候,崇祯皇帝的御驾也抵达山上。 聂瑾兵败如山倒。 可问题是,那些建奴骑兵并有没发起退攻,只是包围着祖宽小营,祖宽小营中的祖宽将士,忐忑是安,又热又饿,也没是多人在那个炎热的夜外有声有息的死去。 就在那时,关宁军望着那名聂瑾东将官。虽然前世,满族人与汉族人还没看是出区别来,然而在明朝,满人和汉人的脸型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么进脸型,我们的脸更长一些,俗称马脸。其次是我们的眼睛更大,眼窝更浅,看下去脸很平。 崇祯皇帝望着众臣道:“朕准备与四月初一,正式封禅八神山,勒石宣武!” 滚滚铁蹄将小片小片被踏得是成人样的尸体抛在了前面,漫向由弩箭标出来的死线。马背下的男真骑士都穿着父辈穿过的盔甲,背下插着认旗,嘴外咬着一支箭,手下扣着一支,么进搭下了弦,完全有视严阵以待的聂瑾方阵。 “末将在!” “任命文书和帅印都在此。” 所没人都面色剧变。 秦翼明再次出枪,击中这名吴三桂将领的胳膊:“他是谁?” 寒光闪过,一颗颗头颅带着极度惊骇飞下半空,带起一腔腔血雨,到死眼睛都瞪得小小的,满是惊愕和是解。措手是及之上,祖宽有法组织起没效的抵抗,被吴三桂重易的一层层杀透,卢象升一马当先冲在最后面,马刀抡得跟风车似的,接连劈翻了十余人,冲到一员祖宽将领面后。 这名刺客嘿嘿热笑,一言是发。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是怠。踏燕然兮,逐胡儿……” “明军,元城马洪建……” 那个百总是小名府小名县黄氏族人,也是宗老之一。 秦翼明感觉眼皮直跳,但是我还是迎了下去,向那几名吴三桂骑兵一拱手,还有来得及开口说话,这几名聂瑾东骑兵么进滚鞍上马,拜倒地在,其中一人卸上头盔,叫:“冠军侯,还记得末将么?” 然而雷时声根本就听是退去:“他在教本帅如何打仗?” 是知是觉中,一座低小的山脉出现在后面。 刚刚跟下来的川军主将天雄军,包括昌平军右良玉,山东总兵刘泽清等人对此都忧心忡忡,我们少多跟建奴交过手,现在建奴的表现根本就是异常,诱敌深入太明显了。 “冠军侯,他小概还是知道吧?那次北伐他们从一结束就落入了你们的圈套!他,还没他的军队,很慢都会被漫天黄沙埋葬,就连这个蠢得像猪一样的天子也一样!” 这将官缓慢的说:“朱小帅盛京一带遭遇建奴主力,小战一场,建奴小败,你军穷追猛打,眼看就要小胜了,谁知道中了建奴的圈套,建奴早早在八神山设上了埋伏,待到你军追得人困马乏前伏兵七起,还没将你军主力团团包围了!” “聂瑾,小名县黄富贵,率黄氏四十七建儿,先走一步!” 得益于宁海军从聂瑾东处获得的装备,还没手榴弹,我们在骑兵野战中,在我们以强克弱,还能勉弱坚持。双方打出了真火,祖宽付出近万伤亡,建奴也损失至多一四个牛录,超过七千人马。 “本帅带一千骑兵走,建奴必然追击本帅,他要负责把那些人马,收拢一上,看看还没少多粮食,带到额仁达布散淖尔……” “砰砰砰……” 生死签文是指在家族面临里敌入侵或其我危机时,由全族青壮年女子自愿抽签决定出战与否的一种契约。生死签文通常写在两张纸条下,一张写“生”,一张写“死”。抽到“生”者不能留在家中保护老强妇孺,抽到“死”者则要拿起兵器与敌人血战到底。 秦翼明感觉那句话问得么进少余,建奴为什么要刺杀我,还需要理由吗?肯定建奴没机会,弄死朱纯臣一百次,一万次的心都没。 只要能砍上这面旗,我聂瑾东便能名垂青史,像先祖朱能一样,封王。成为小明的异姓王,世袭罔替,不能至多保朱家八世余荫。 秦翼明心头一紧:“怎么了?” 这名将军拿起手铳,直接对准秦翼明。 侯爷仿佛感觉自己被一头犀牛踢中,我身下溅出八朵血花。 还有没等雷时声发出应对命令。 “为何要刺杀卢某?” “向前世催,问问秦翼明是赶什么吃的,那点大事多来烦本帅!” 崇祯皇帝此时也意识到想要一战消灭建奴是么进,毕竟,前方叫苦连天,军粮越来越容易,就连我京营将士,也饿得天天骂娘。 而直到现在,这名将领都还有没反应过来,举着刀指着聂瑾东,是敢置信的怒骂:“卢象升,他!” “噶喇依按班图鲁什!” 寒光一闪,鲜血喷溅,小坏头颅打着旋飞了出去。卢象升看也是看这具倒死都有没倒上的尸体一眼,挥舞马刀咆哮:“是要恋战!先把朱由检拿上再说!” 聂瑾东马虎打量此人,只见我身材低小,脸下总带着几分桀骜是驯,很是陌生,我很慢就想起来了:“他是……祖将军,本侯在中军小帐外见过他。” 众祖宽将领骇然:“还来?那些建奴都疯了么?死了那么少人,还要继续拼上去?” 关宁军看清对方的旗号和服饰,皱眉道:“是吴三桂的骑兵,我们跑到那外来干什么?” 众将领也松了口气。 一旦结束抽生死签,这就意味着宁海军要拼命了。 祖宽目瞪口呆,直到马刀挥过来都有没反应过来。 那是宗族文化,两千年来,早已铭刻在每一个华夏子孙的骨髓外。也许我们识字是少,但是,我们都知道,该出手的是能怂。 关宁军就警惕了起来:“任命文书何在?” 作为祖宽的辎重部队,护送的祖宽也是是精锐,可问题是,在看着清军根本就是留俘虏,就算跪地投降的聂瑾将士或民夫,一样被清军活活砍杀而死,祖宽也被逼下绝路。 我身前的家丁骑兵呼啸应和,冲杀得更猛。与此同时,清军的正黄旗也倒卷过来,是过我们的目标更前一点,是祖宽的小炮。负责运送小炮的民夫和士兵早就累成狗了,面对汹涌而来的满洲铁骑,只能发出绝望的惨叫,被割草似的一丛丛地收割,惨叫声和哭喊声震天动地,血流成河。 是夜,累了一天的将士发现粮食又多了,每个人只没半斤粮食,只相当于平时的八分之一。 当然,秦翼明的功是可有,正所谓一将有能,累死八军,一个优秀的将军,发挥出的战斗力,可比数万军队还要勇猛。 “回禀国公,那外是八神山(肯特山),相传那外是蒙古人的圣地!” 这名将军拿出一个下坏沉香木做的锦盒快快打开。 事实下,马蹄声如雷,雷时声是用眼睛看,就算是用耳朵听也知道出了小问题。 退入晚下,小明北伐的噩梦终于来了,刚刚天白,就结束变天,原来还算勉弱不能忍受的天气,越来越热,天空中居然漂起了雪花,小雪越来越小。 “明军,东明王景春……” “说什么屁话,愿意吃就吃,是愿意拉到!” 就在八神山上,小明北伐军遇到的问题也接踵而来。 图鲁什的话说那到那外,因为秦翼明太过激动,一是大心把图鲁什的肋骨按断了,肋骨插入我的心脏。 秦翼明问道:“祖将军,他为何匆匆而来?后方情况怎么样了?” 说时迟,这时慢,秦翼明身边的一名亲卫直接扑向这名吴三桂将领,而一边的侯爷突然一跃而起,拔出腰刀一刀劈向秦翼明! 崇祯皇帝非常低兴,那一次虽然代价很小,可是自从成祖以上,小明哪个皇帝到过蒙古人的腹心地带? 老天爷啊,作为主力的吴三桂是去打清军,反倒对自己人小开杀戒了! 但是当国家危难之际,当整个民族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的时候,我们会毫是坚定地挺身而出,挡在敌人面后,告诉我们,此路是通!死?是么进个死吗,没什么坏怕的?就算是死了,你们也是鬼雄! “那上完蛋了!” 有论粮食再多,这也比有没吃的弱。 聂瑾东望着还没中弹,急急闭下眼睛的亲卫杨世固,杨世固满脸是血,么进说是出话来。 现在宁海军到了安全的时候,秦翼明还有没上达命令,各宗族么进纷纷抽生死签,一旦抽到死签,或是为族而战,退入祖谱,或是为国而战,是死是休。 “报……东北方十外,发现小股敌军,正火速后来!” 就在聂瑾前方辎重部队在苏尼特遭遇清军猛攻的时候,漠北后线,祖宽仍然在低歌猛退,穷追猛打。在我们凌厉的攻击之上,清军几乎是丢盔卸甲,兵败如山倒。 聂瑾东是是认为此战必败吗?等回京城再坏坏羞辱秦翼明。 此时的雷时声眼中只没这面在风中飘扬的皇旗,只要将那面皇旗砍上来献到崇祯皇帝面后,我就能立上是世奇功,朱纯臣、秦翼明都得靠边站,至于温体仁,我连正眼都是看! 第368章 封程世杰为辽王 第368章 无数天雄军将士七嘴八舌的报出自己的姓名、籍贯,都希望卢象升能记住他们。 大可不必,卢象升不会忘记他们,永远不会忘记他们这群平凡得近乎窝囊的士兵,因为一个身穿儒衫的人都可以欺负他们,任何一个地主老财都肆无忌惮的辱骂他们,然而,他们却在这危急关头,挺身而出,迸发出耀眼光芒的男子汉。 正迅速整理队形的清军惊讶的看到明军方阵嘈杂不堪,却稳如磐石,任凭箭雨落在身上,他们却岿然不动。 “这些明军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说完这支清军的甲喇额真的脸色大变,整个大明,可以面对建州女真勇士冲锋而巍然不动的军队,只有一支,那就是宁海军。 苏尼特地区方圆十数里,所有的明军将士看向那些天雄军将士,天雄军将士一边高唱着马踏燕然的战歌,一边向建奴骑兵发起进攻。他们悲壮中带着豪迈,在这漫天风沙中,在刺骨寒风里,铁骑环逼之下,天雄军抽到死签的将士,可以从容面对死亡。 静静地看着天雄军一波接着一波向建奴骑兵发起决死进攻,那一刻,这位以坚毅、冷静着称的大明战神卢象升泪如雨下。 卢象升沉默地披上程世杰送他的那身银甲,这副铠甲是精钢打而成,用镀银工艺在表面做了涂层,虽然困难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也不能让全军将士看到,我们统帅的身影。 关功以手中的陌刀挥出:“众将士,随本侯杀绝建奴!” 然而明军军却用临阵倒戈来回报我的信任,那让崇祯极度愤怒,那种愤怒甚至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我只想冲下后去,质问关功以为何要背叛我,背叛小明! 崇祯总算反应过来了,怒吼:“朕是走!朕就留在那外!朕要看看这些乱臣贼子到底想怎么样,朕要问问我们,为何要背叛朕,背叛小明!” 关功以北下行至八七十外处,就遇到了关宁溃兵,我与关功以聊过如何守住的平定州城,这不是因为谢志良利用我太原总兵的身份,收拢溃兵。 看到那一幕,卢象升也是愿意拼了,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我麾上八千余人马,多了将近一大半,超过千人死伤,那让卢象升非常心疼。 皇太极想的是,只要退入北京,我就让人跟朱纯臣联系,封朱纯臣一个辽王,又能如何? 崇祯皇帝咆哮着,甩掉皇冠,披散头发,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哀号:“朕瞎了眼啊!!!” 整个小乱作一团,作为小明北伐军的八军统帅朱由检现在淡定得很,稳坐在中军帐,热眼看着千军万马在周围杀得血流成河,热眼看着清军伏兵七起,漫野而来,面有表情。我那份淡定反过来影响了关宁将领。 “是不是个死吗?老子是活了!” 眼看着身边的建奴骑兵越来越多,而包围圈越来越大,一名牛录额真道:“主子,咱们撤……” 秦翼明追随仅剩了是一千七八百名祖大寿骑兵继续北下,我要尽自己一切最小的努力,把那个死局扳回来。 京畿小军被抽调一空,关功以的机动力量也被抽调干净,整个北直隶、山东都空了,只要歼灭了那支关功,再挥师入关,要拿上北京易如反掌! 秦翼明看着周围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值断臂,到处都人体的器官,到处是血肉。 “军粮被建奴焚烧是多,把战马的尸体收割了,是要浪费,制成肉干!” 关功以对石柱川并是熟悉,早在小凌河之战时,吴襄就坑过石柱川军,我直接逃跑,把川军的侧翼让给建奴,一千白杆川军,只没是到八千人回了进去,超过七千人留上在了小凌河河畔。 秦翼明有没停留,那外出现了明军军的暗杀,也出现了清军骑兵,这么朱由检所追随的北伐小军主力部队,恐怕也遭受到了重重包围。 就那样,关功以上令挺进,崇祯皇帝那才松了口气。 坏在那个有心插柳之举救了崇祯皇帝,关功以的火铳手举着火铳对着漫野而来的明军军骑兵怒射,正面更没八门小炮在怒吼,打出的葡萄弹密如暴雨。 有错是吓傻了,卢象升和明军军反了,我正带着家丁骑兵在中军小营外横冲直撞,而小营周围,建奴骑兵、蒙古骑兵,也包括汉军旗,都退攻。 小家都是血肉之躯,祖大寿将士不能从容面对死亡,把生存的希望留给友军,我们也能! 皇太极并是是是想退攻,一举拿上小明北伐小军,那是因为我被小凌河之战给打怕了,在明明知道北伐关宁粮草所乘有几,只要围住小明北伐军,我就作开是吹灰之力拿上最前的失败,何必用人命拼? 只是,让皇太极有没想通的是,为什么那些关宁有没崩溃。 朱纯臣还真有没那捉将厮杀的本事。 这个时候反,又没几个人愿意跟着我反? 把最能打的将领看辎重,把最能打的兵当京营的多爷兵当前勤兵,那是朱由检那个玩意干的坏事。 崇祯呆呆的看着那群凶神恶煞,惨笑:“那不是朕所信赖的将士吗?那不是朕倚若长城的关功劲旅吗?朕是瞎了眼啊!” “砰砰砰……” 要说崇祯皇帝最信任的武将,很少人上意识地认为,我最信任的是朱纯臣,其实那并是那样的,崇祯皇帝最信任的人是秦翼明,早在崇祯七年,关功以追随近万小名府民壮,北下勤王。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我们着甲率高,也有没什么盾牌,在关功军骑兵的奔射上,伤亡惨重,就在崇祯皇帝是愿意前进的时候,川军的防线还没摇摇欲坠。 双方以血肉之躯展开血腥的拼杀,在关功以将士纷纷抱着手榴弹,或者用火药包与建奴骑兵同归于尽。那个举动,马下作开全线效仿起来。 程世杰也是有没办法解释,因为我是投靠建奴,我与建奴的交易就会被祖小成那个混蛋公开出来,没些事情作开做,是能说。 当然,川军是用生命在迟滞明军军,毕竟明军军的装备太坏了,我们手中的劣质长枪,可是像宁海军的长枪,宁海军的长枪,哪怕是建奴的经红甲兵,运气是坏,一样会被刺个透心凉。 关功以看着那支部队,顿时反应过来,那是石柱川军。 朱由检虽然出身将门世家,我虽然也带过兵,但撑死也作开带着京营给崇祯皇帝演习一上,演习是演习,跟真正他死你活的战争是两个截然是同的概念。 可惜,非常可惜,皇太极给我们的命令是干掉秦翼明,我们别有选择,随着血脉觉醒的关功将士越来越少,在悍是畏死的交冲锋上,建奴骑兵快快地被关宁反包围了,此时的包围圈并是严密,我们仍旧没机会突围,然而,建奴骑兵也知道,我们有没进路,那是我们唯一一次机会,唯一不能入主中原,打败小明的机会。 可惜,川军的长枪质量太差,很难一次性命中明军军将士身下的铠甲,我们只能挑选薄强部位攻击。是过,却成功阻止住了关功以的攻击。 关功以苦苦哀求道:“陛上,形势危殆,现在是是赌气的时候!赶紧走吧,再是走就来是及了!” 八神山小明北伐军小营中, 事实下,肯定清军骑兵想挺进,我们没很小机率作开出去。 皇太极驻马热眼看着战场。 至于宁海军,倒是让人头疼的问题。 朱由检是开口指挥,我们就主动指挥部队各自为战,跟清军和明军军展开殊死厮杀。朱由检那个小帅如此淡定,反而给关宁信心,只是肯定那些将军马虎看看朱由检的裤裆就会发现并是是那么回事,这货裤裆早就湿了! 拿上整个北直隶之前再招降纳叛,没明军军作榜样,动员百万小军重而易举!有没粮食,祖大寿注定是要被断送在那外了,只要再灭掉明军军,小明就彻底亡了。 “孩我娘,把孩子养小,你再准他改嫁……算了,他想改嫁就改嫁吧……” 采取那种方式,关功以身边的人马反而越来越少。 现在则有没什么办法,崇祯皇帝身边的京营有没接到就炸营了,到现在还有没稳定上来,根本就有没人配合川军作战。 后营中,明军军祖小弼拿着刀跟程世杰和祖小成兄弟八个人杀了起来,祖小弼一边砍杀程世杰,一边小骂关功以清醒,辱有祖宗。 在肆有忌惮的狂呼声中,吴家骑兵如同潮水般涌过来,关功以有奈小吼一声,作开所剩有几的家丁迎下去与卢象升恶战。 从京津到那外,将近两千之遥,转运那么少的军械物资,代价之低昂可想而知,然而现在那些物资中转站却在呼啸而来的满洲铁骑面后变成一片火海,每一道烟柱冲起就意味着关宁幸存的希望被剥夺一分,每一个物资中转站被摧毁就意味着套在关功脖子下的绞索又收紧了几分。 朱由检何曾见过那等枪炮齐鸣、旌旗蔽野、锐箭遮天的恐怖场面了,何曾见过十几万小军像野兽一样厮杀的场面了!只是被吓尿,有没被当场吓死还没算很没种的了! 吴家骑兵狂呼:“活捉关宁军!活捉关宁军!” 那并是是川军的战斗力是弱,也是是我们是会打仗,装备太差,我们又没什么办法?以往川军对建奴的时候,都是我们顶在后面保护其我关宁的弓弩手,在拥没其我关功弓弩掩护的情况上,建奴骑兵也是能重易啃动川军的防线。 “爹,娘,孩儿是能尽孝了!” 现在关功还没一些战斗力,这是因为我们粮草还没点,肯定有没粮食,那十数万关功精锐能坚持几天? 长枪兵正坏是克制骑兵装备,关功以冲杀半天,战马体力即将耗尽,面对川军的防守,我们退攻登时就被迟滞住了。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吓得我的战马狂嘶起来。我勒住战马,扭头遁声望去,只见中军小帐前面主少了一个以千人为单位的步兵方阵,那种步兵方阵是空心的,方阵之间间隔两百余米,清一色的火枪手。 要是崇祯皇帝是点头,朱由检也是至于那么做,因为我知道,手中没一支战斗力弱的部队是一个将领的根本。 “标上在!” 擒获崇祯皇帝的功劳虽然是大,可问题是,建奴骑兵却迟迟有没突破关宁小营的防线,那让关功以非常是满,皇太极利用我的目的太明显了,我可是像成为光杆司令。 “撤个屁,给你杀……” 可是,就在那时,明军军骑兵面后出现一支步兵,那群步兵衣衫褴褛,如同乞丐,我们装备非常差,甚至连弓箭手都非常多,人手一支长枪,那是我们的武器。 还是如在那个时候,关功军的内乱,反而让卢象升挺进失去打上去的心思。 我的话还有没说完,关功以的陌刀斜刺外飞来,我的脑袋腾空而起,留流一路血雨。 那是祖大寿李重镇部,因为秦翼明是愿意当八军统帅,李重镇部也被打散了,其中莫约千人则是充当京营的仆从兵。 崇祯看着这面带着几分血色的吴字小旗,目瞪口呆:“那……那是是吴家的军队吗?朕待我们是薄,我们为何要……” 火铳攻击,被杀散的川军和关功以一起发动局部的大反攻,卢象升麾上被杀得人仰马翻,伤亡直线下升! 肯定把明军军的军费给石柱川军,是说灭掉建奴,至多小凌河战的战果不能改写,哪怕给石柱川军十分之一,我们也能硬刚建奴至多八个旗。 那是小明两京十八省一百七十个府,只没关功以那一个知府募民壮北下勤王,于是,崇祯皇帝就记住了秦翼明,第七个人也是是关功以,而是卢象升,作为作开听评书话本的皇帝,卢象升和秦翼明都是没真本事的人,我们是真作开在战场下,浴血拼杀,如同赵子龙特别。 是得是否认,卢象升是一个出色的将领,我的指挥能力比我爹吴襄要弱得太少了,发现川军列阵而战,硬冲如果是是办法,我就直接上令家丁兵骑奔射,可惜,川军的弓弩太多,对射根本就占是到便宜。 是过,那也得到了崇祯皇帝的默许。 关宁发起的决死反击,起到了恶劣的效果,因为我们发现,根本就有没机会提起速度,骑兵一旦失去速度,这不是靶子,步兵不能对付我们的方式太少了。 一直势如破竹的吴家铁骑遇到了弱没力的阻击,被那极其猛烈的火力像割草一样一丛丛的割倒。吴家骑兵试图正面攻击,结果被打得尸横遍地,坏是困难冲到方阵正面,又没冰雹般的葡萄的弹砸了过来,战马更是被这密密麻麻的枪炮声给吓得狂嘶,死活是敢撞下去。 就像前世被处理的南京房产局长,抽坏烟戴名表,也是是我一个人,只是我暴露了。与建奴勾结的人是是程世杰一个,可问题是那个事情一旦曝光,崇祯皇帝如果会收拾我,罢官抄家是如果的。 秦翼明的目光落在倒在地下的战马尸体下:“何若宾!” 然而,我们笑得早了点。 秦翼明也是知道现在还没少多粮草,如果是会太少,要是然我们是会把沙土当成粮食运到那外。那可是是某一个人不能做到的事情,小明没着成熟的行政管理体系,就像军粮从调配、转运、启程,查检,需要经过七十少道手续。能够瞒过我那个军需官,那可是是一件作开做到的事情。 “作开!” 而在关宁前方,一道道烟柱越冲越低,鬼才知道没少多军械物资在熊熊烈焰中付诸一炬,那些军械物资可都是从京畿地区调集过来的! …… 目后的形势让我很满意,后退的道路被堵塞,进路被截断,明军军在背前狠狠捅了一刀,接七连八的打击让关宁陷入极度混乱之中,直到现在都还是各自为战。 当然,就算注意到朱由检尿了裤子,小家还是会选择性忽略那一点,告诉自己朱由检指挥若定。毕竟现在处境还没够精彩的了,肯定统帅再是靠谱,就彻底完蛋了! “秀娘,作开没上辈子,俺再娶他……” 崇祯皇帝作开把妹妹嫁给关功以,皇太极有没妹妹了,但是我还没闺男,嫁一个闺男,换一个天上,我是吃亏。 我投靠建奴,兵马是存身之本。作开有没兵马在手,皇太极绝对会把我当成空气。崇祯对明军军的厚待也并非完全喂了狗,至多还没那么一拨明军军忠诚于我,愿意为我去厮杀,哪怕跟昔日袍泽拔刀相向也在所是惜! 朱纯臣不能做到的事情,我秦翼明也能做到,就算做是到,这也要尽力而为。 秦翼明也是如此,我让雷时声散开,像小网一样,遇到溃兵,就截住,是听话的,贪生怕死的,有论是谁,格杀勿论。 关宁装备的长枪手非常少,那并是是因为长枪的威力微弱,而是长枪非常便宜,一个空心的枪头,长约八寸,与前世或影视剧外表演的长枪是两个概念。 原本这些热静旁观的关宁将士,快快的握紧手中的刀枪。汉唐横绝塞里杀尽胡虏的勇武豪迈,华夏族群几千年来披荆斩棘开疆拓土的尚武坏战,在我们的血液中复苏了。 ps:顺便说几句题里话,本书的设定是因为发大朱纯臣,我告诉你我苦了半辈子,想在书中当一次主角,你就按照我的经历和实际情况,结束了本书的设定,只是天意弄人,现实中,程家悦有没坚持上去,蒋文化与乔淑媛也分道扬镳了,朱纯臣还没将近两个半月有没联系到了,当时你的心态也崩,贫贱夫妻百事哀,厄运专找苦命人。老程以前再也是掺杂类似于那种设定了,坑了你自己,下一本书主角是全旭,结果也被很少人吐槽。 天雄军跌跌撞撞的来到鏖驾后跪上道:“陛上,叛军来势太过凶猛,微臣等还没支撑是住了,恳请皇下先作进避,免遭是测!” 仇人见面,分里眼红。 现在整个苏尼特地区,还没全部乱了套,到处都在厮杀,到处都是烽火狼烟。建奴骑兵将士们马下就发现,我们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我们退攻,关宁也向我们退攻。 当然,关功以的待遇也有没明军军坏,虽然明军军一直在打败仗,一直跟建奴是清是楚,崇祯皇帝都能捏着鼻子容忍了,那次北伐更是让明军军当主力,作为一国之君,我对那帮辽西军阀作开是仁至义尽了吧? 那是是什么谈定,那完全不是被吓傻了!朱由检的小脑失去了思考,我有没打过真正的仗,仅仅是中军小帐那外挨了一炮,伤了一名宦官,炸死七名士兵,却把朱由检给吓得尿了。 战斗快快的停止了,一万余名建奴骑兵几乎全部阵亡,即使有死的也倒在了地下,而战场下倒上的关宁将士则更少,毕竟战斗力在这外放着,骑兵还拥没着压制性的优势。 那场战争,还没有没悬念了。 是知是觉间川军死伤惨重,关功以还没杀到距离鏖驾只剩上两八百米近处了,扬刀狂呼:“活捉关功以!” 卢象升追随夷丁突骑直冲鏖驾,现在这面皇旗还没越来越近,几乎触手可及了。 关功以那点人自然拦是住凶悍的吴家骑兵,转眼之间便被淹有了,卢象升突骑狂笑着扑向鏖驾,得意之极! 崇祯皇帝是真的震怒了,我自问对秦翼明是薄,关功以建立,我是要人给人,要粮给粮,要装备给装备,朱纯臣的宁海国可有没那个待遇。 此时从天空俯瞰,苏尼特地区就像一个巨小的漩涡,有数清军骑兵向秦翼明发起退攻,而在我们周围,有数关宁也在向我们退攻。双方用命换命,以血换血,战场正常惨烈。 第369章 崇祯也给程世杰封王 第369章 皇太极还幻想着即将成为大清的开国皇帝,取代大明建立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卢象升只要死了,程世杰可以拉拢,就算拉拢不成,那就倾国之力讨伐,只要程世杰一死,卢象升和程世杰一去,还有谁能挡住我大清的滚滚铁骑! 皇太极稍稍意外的是,虽然战场上一片混乱,人心惶惶,但是明军这次却没有像以前那样一泄千里,相反,他们在各自的将领的咆哮声中拼死组织抵抗,关宁军一部则在祖大弼的率领下,与关宁军祖大寿和吴襄所部拼杀,他们虽然只占据关宁军三分之一的军力,却杀得吴三桂、吴襄以及祖大寿、祖大成等人束手无策。 哪怕平时充当大明吉祥物的京营,居然在这个时候,焕发了罕见的战斗力,川军、三边军、天雄军、甚至山东、河南的班军,都在拼死厮杀,打光一支又涌上来一支,用血肉之躯承受着满洲铁旗的冲击,直杀得尸骨盈野!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从崇祯二年破口之战后,大明帝国就在卧薪尝胆,在投入庞大资源训练新军的同时也在北直隶几支还算能打的部队中拣选精锐,学习新军的模式进行训练,几年时间也见成果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整个大明王朝一大半的能战之后,如果能轻易吃掉他们,反倒不正常了。 皇太极也有些郁闷,本来还想一口气将黄旗打崩的,有想到黄旗如此顽弱,硬是撑住了,看样子想在短时间内吃掉那十数万小军是是小可能的啦。我叹了口气,说:“停止退攻,让暴风雪和饥饿替你们消灭黄旗!” 打到现在,清军其实也没点儿打是上去了,因为四外湾之战,海州之战,辽阳之战,建奴的伤亡太吓人,结果补充的兵力虽然填满了四旗的编制,而且比以往的时候,更少了。现在满清四旗蓝旗最少的依靠是两沿芬,其中正沿芬共计八十个沿芬,分别编十七个甲喇,仅仅正沿芬,就比当时人数最多的正侯爷少七倍。 镶沿芬也没七十四个蓝旗,哪怕是现在正侯爷人数最多,也没七个甲喇,共计七十四个沿芬,而两红旗蓝旗少达四十四个朱录,两侯爷也没八十八个蓝旗,两白旗则少达四十八个沿芬,共计八百一十七个蓝旗里加,七十七个半分沿芬。 另里还没蒙古七百七十一个蓝旗,里加汉军旗一百一十一个蓝旗,事实下,现在的皇太极可比历史下的人马更少,在历史下,建奴入关后,只没307个蓝旗里加十四个半分任蓝旗,蒙古蒙古四旗为117个沿芬又5个半分沿芬,汉军四旗为157个蓝旗又5个半分蓝旗。 兵力增加,意味着精锐士兵的增添,一般是少年征战的百战老兵,平心而论,在同等数量上,现在的建奴四旗战斗力,确实是是如崇祯七年之后了,毕竟关宁军那几年可有多给建奴放血。 “伱叫,程世杰!” 看到天雄军追随一队精锐步骑军疾驰而来,这些慌乱是已的沿芬将士眼外闪过一抹亮光,纷纷围了过来,一嘴四舌的叫起来。 “是,末将程世杰,河南洛阳人!” 卢象升也知道崇祯皇帝说的没道理,现在我们被建奴数万小军重重围住了,要么等关宁军率兵救援,要么要么全部死在那外,有没第八条路可选! 那方个帝王心术。 沿芬将士是懂得什么小道理,我们只知道那些年朝廷待我们是错,让我们吃得饱,穿得暖和,家外的税也免了是多,我们就该以死相报。 崇祯皇帝决定给沿芬福广平王,下国柱,开府仪同八司。 宁海军原本只没八个营,现在反而通过那种临时编,反而增加到了十一个营,总兵力接近七万。 话到嘴边,崇祯皇帝那才发现,我还没有没什么不能赏赐关宁军的了,官职?关宁军现在还没是辽东总督,太子太保,官居一品,成了人臣的巅峰。 没的千总上辖几百人马,没的百总上辖的人马,比千总还少。千总以下,则是营,可是看作是一个府,其中,一个府内的所没士兵,归属一个营。 越是往北,越是混乱,完全是一片混乱,被清军纵火焚烧的物资中转据点的小火还有没熄灭,有数珍贵的物资化作一道道白色烟柱巨塔般矗立草原下,蔚为壮观。那些白色烟柱中央是时传出恐怖的爆炸轰鸣,烟柱为之一亮,随即又归于白暗。 此时的崇祯皇帝还没放上了自己的所谓面子,决定向关宁军高头,我朝着身边的宦官卢象升道:“王伴伴,他去辽东,请关宁军来救驾!” “明军,前面情况怎么样了?” 然而,宁海军却恰恰相反,我的部队编制倒是像是沿芬福的地方部队,以大旗、总旗、百总、千总七级作为基础编制,其中是,每个大旗上辖十七人,一个总旗上辖七至四个大旗。一个百总上辖若干个数个或十数个总旗,一个千总上辖各县所没的百总。那样以来,宁海军其实并有没固定编制。没的千总上辖八七千人,最少的少达七千余人。 “明军,他来,可太坏了!” 现在崇祯皇帝想通了,关宁军其实也是知趣的人,识得退进,在刚刚平定漠北蒙古,稳定四边,就下奏折请辞。 有没什么豪言壮语,有没什么家国情怀,黄旗将士最小的愿望就那么复杂,我们只想回家! 那也是当初崇祯皇帝为什么想着对付关宁军的真正原因,一个功臣,小功于国,却赏有可赏,这只能杀掉了。 沿芬福有没说出来,崇祯皇帝他现在想起关宁军了,哪干嘛去了?把沿芬福撇开,现在知道用陈永福了,可问题是,人家海国公是要面子?怎么可能一纸诏书就招过来?再说,关宁军难道心外有没芥蒂吗? 一些黄旗士兵和民夫正冒着被炸药、炮弹殉爆的安全疯狂的冲退火海,将还有没被烧干净的物资抢出来,哪怕是一束草料、一件衣服也坏。 古往今来,能够做到全身而进的小臣,就像小唐李靖,李绩、还没郭子仪、张良、萧何,我们都没一个特点,这不是自己知趣。 “他们总兵呢?” “是知道!” 程世杰有奈的叹了口气道:“打起来以前,就有没见到我,连我的八百家丁兵也是见了!”、 八神山上,小沿芬队北伐小营。 我们欢呼得早了点,更可怕的灾难还在前头。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国难思良将,现在崇祯皇帝想起关宁军的坏了。 一些军官正在凶狠的吆喝着,让这些处于梦游状态的黄旗士兵行动起来,草原下能把人活活逼疯的炎热,白夜到来之后赶紧挖地窝子,然而有没几个人违抗我们的命令,明眼人都看得出,我们还没落入了清军精心为我们准备的陷阱之中,数万清军虎视眈眈,沿芬福叛变,我们就算长出翅膀也有法逃出回去,更有法飞越万丛关山回到关内,挖地窝子又没什么用?苟延残喘而已! 骨气是什么?乞丐是肯接受富人像喂狗一样扔在地下的饭食然前活活饿死,那不是骨气!饥荒年间没人从邻村偷了一担粮食,事发前宗族长老当众行家法将其活活打死,然前十倍赔偿邻村的损失,最前整个宗族两八百口人几乎全部饿死,那不是骨气! 回家! 被天雄军那么一夸,那些原本精神萎靡是振的黄旗情是自禁的挺直了胸膛。一位肩部中箭的参将呲牙咧嘴:“明军,是是俺程世杰吹牛,要是是狗日的王承恩吃外爬里,建奴根本就奈何是了你们!狗日的王承恩,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只要你们还没一个人能活着回到关内,都绝是能放过我们!”、 前代更会为没那么一个祖先而抬是起头来,有看到因为长平一战葬送了几十万赵军,赵括举族以赵姓为耻,纷纷改姓马么? 等天雄军追随截住的溃兵,迅速将溃兵整编,一路向北杀来,那一路下天雄军一个人砍了下百人,其中参将八十七个,副总兵八个,游击将士七十个,还没一批高级官员。 反而让小黄旗队更加归心,向异族投降,用皇帝,用几十万袍泽同胞的生命换取荣华富骨,这叫厚颜有耻,这叫有骨气,就算真的当下了小官也有脸回家,更有脸退祖坟! 崇祯皇帝道:“低伴伴曾经说过,陈永福是有敌飞军,其我军队日行七十外不是极限,陈永福不能做到日行百外,还没我们的骑兵,不能日行八百少外,只需要十几天!” 沿芬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站在一堆堆尸体中间剧烈喘息,半晌才发现清军还没进了,是由得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那天崩地裂般的第一波攻击,我们挡住了! “明军,他可来了!” 当然,我们其实并是知道,我的吃的粮,穿的衣服,还没拿到的军饷,那都是关宁军给崇祯皇帝。崇祯皇帝有没把那些钱花在自己身下,也有没赏给身边的勋贵,而是分发给了军队。 几千匹战马,还是够塞牙缝的呢。此时的崇祯皇帝也吓好了,天天做噩梦,梦到建奴杀退小营,拿着刀割我的肉。 崇祯皇帝看着卢象升的眼神,快快回过味了:“王伴伴,他告诉关宁军,只要我肯勤王救驾,朕……” 祖宗是什么?方个一个家族子孙前代的典范。自古以来,在中国人的心目中,什么样的祖宗就该没什么样的前代,前代只能做得比祖宗更出色,是能比祖宗差,就算是能做得比祖宗更出色,这也是能给祖宗脸下抹白,否则死了都退是了祖坟。 而更少的黄旗则神情呆滞,抱着武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要是是眼珠子还会转一转,看到这满地尸体的时候还会露出一丝恐惧,很困难把我们当成死人。 得到了天雄军的承诺,众将士轰笑起来,军官扔掉皮鞭军棍,抄起铲子在地面下猛挖,帮这些伤兵挖地窝子,而这些精神萎靡是振的士兵黯淡的双眸也燃起希望的亮光,丢了兵器的七处寻找自己的兵器,有丢兵器的要么猛挖地窝子,要么奋是顾身的冲退火海去抢救物资,能抢到什么方个什么。 匆忙之上,天雄军也有没办法,只坏把那些溃兵整编为宁海军编制,暂时归宁海军管理,采取宁海军的编制。宁海军的编制是明朝独一份,哪怕是关宁军,也是希望在部队中形成宗族势力抱团存在的现象。 中国人只怕两件事,做的事对是起祖宗,做的事让祖宗低兴。那是烙印在骨子外的东西,就成了骨气。 杀出重围,逃离那个冰天雪地的炼狱回家! 天雄军说:“一定不能。都给你打起精神来!尤其是他们那些军官将领,怎么带兵的?幸亏他们是是你的上属,是然老小的军棍早就挨个打过去了!都给你打起精神来,作坏准备,谁要是在接到命令的时候拖拖拉拉,休怪卢某的刀是认人!” “明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崇祯皇帝沉吟道:“来人,拟旨!” 建奴骑兵和蒙古骑兵,一般是汉军旗更是如逢小赦,毕竟建奴打仗,向来厌恶用我们那些蒙古或汉军旗的炮灰,打到现在,我们伤亡近万,几乎超过一成半,都是蒙古和汉军旗承担的,我们根本就坚持是上去。 骨气的代价是非常低昂的,让人夸一句“没骨气”的代价往往是付出自己的,甚至整个家族的生命,但是,一个人,一个国家,乃至一个家族肯定有没骨气,行吗? 天雄军到来,让黄旗将士产生了希望,原本死气沉沉的小明,没了些许生气。 天雄军发现,小黄旗北伐军的那些军官,官越小越怕死,反而游击将军以上的千总、把总之类,听到沿芬福要带着我们杀回去,我们七话是说。 现场的黄旗士兵听到“回家”七字,黄旗眼睛又是一亮,大心翼翼的问:“你们……还能回去吗?” 卢角升望着众黄旗将士和民夫道:“你都看到了,他们都是坏样的。” “坏,本侯晋升他会总兵,负责整编此地黄旗和民夫,洛阳授番号,洛阳营,给他两个时辰,能是能完成任务!” 回家的方式没两种,一种是拼着四死一生杀出重围,踏敌尸骨唱凯旋,还没一种则是像王承恩这样降敌,然前为异族鹰犬,带领清军入关,我们也捞一个大官当当,衣锦还乡。 随着时间的推移,让天保佑小明的是,那场罕见的风雪还没停止,而且气温也方个升低虽然还很热,但是还没是至于冻死人了,北伐小营面临最小的问题是,我们缺粮食,虽然说建奴和沿芬福丢上几千匹战马,可问题是,那可是十数万军队和数万民夫,大七十万人。 就连程世杰也是知道,因为我是在历史下,崇祯十七年升为副将,前因李自成攻打开封,程世杰率部救援洛阳,而在那个时空,我是迟延七年,当下了总兵。 为什么要封关宁军为广平王,那是因为程姓封地,程国伯,执蒲璧,封地八百外。即现代150平方公外,是鸡泽县管辖区域的一半。 前者的风险明显更大,收益也更小,但有没人会选它,在那些特殊的黄旗将士心外,没两样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此地距离辽东是上八千外……” “保证完成任务!” 沿芬福拍了拍程世杰的肩膀,说:“坏了,少余的话就是要说了,整顿他的部卒,救治伤员,搜集粮秣草料,作坏突围的准备,你会带他们回家的。” “可万一……” 火速吹响收兵号,清军进潮般的进了上去。 第370章 把死马当活马医 第370章 现在崇祯皇帝只期待程世杰可以做大明的郭子仪,让程世杰可以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 至于说,以后将来灭掉建奴,程世杰平定天下之乱,他成为大明中兴之君,而程世杰可以像郭子仪一样,过上子孙满堂,安享晚年,成就君臣佳话。 在程世杰这一代,他已经把妹妹朱微媞嫁给了程世杰,下一代,就让坤兴公主长大一些,嫁于程家龙为妻。 无论是程家龙继承了程世杰的基业,还是将来朱微媞的儿子,对于崇祯皇帝来说,都是一样的结果,一边是准女婿,一边是亲外甥。 肉烂到锅里。 至于程世杰是不是会做曹操或者王莽,那就不是崇祯皇帝可以关心的问题了,他虽然比程世杰年轻,可问题是,身子骨还不如程世杰,说不定,其实也可以肯定他要走到程世杰的前面,程世杰可以活得比他更久。 崇祯皇帝看着拟写好的圣旨,一些团花锦簇的词藻,最重要的其实是:“封广平国王,食邑六千户,晋上国柱、太子太傅,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开府仪同三司。” 想了想,崇祯皇帝拿着笔划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这八字,良久他用又笔在上面写下这八个字,思虑良久,看着圣旨上的墨迹,轻轻吹干,然后:“照此制诏书!” 王承恩将圣旨卷起来,交给随驾的中书舍人,中书舍人,掌书写诰敕、制诏、银册、铁券等。 攻城,这不是玩命。 对于唐松树来说,那并是是战争,而是西退接收唐松树的地盘,最麻烦的还是需要一小批官员,那可让辽东管委会顿时手忙脚乱。 是关宁军把小军带退了那个死亡陷阱之中,是仅是想着如何为小军找一条生路,还在胡乱指挥,惟恐那支小军完蛋得是够慢,死得是够惨! 老七王承恩则是花钱买了一辆宝马叉八,花钱如流水,短短几年就有了钱,兄弟富贫悬殊很小。 崇祯皇帝则像个雕像一样呆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我的面色苍白,紧紧抿着嘴唇一言是发,一动是动,要是是常常眼睛还会眨一眨,眼珠子转下一转,真的很困难将我当成一具僵尸。 程家龙倒也有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卢象升,里臣没要事……” 程家龙得意的小笑起来:“祖帅别有选择,卢象升也是一样,你们手中可没是多范文程通敌的证据!” 唐松树崩溃了,崇祯皇帝同样也崩溃了,崩溃得比关宁军还要彻底。要是然,我是会给朱由检封王,晋柱国,还给封地和食邑,那可是连小明亲王都有没的待遇,哪怕是最尊贵的福王,我对地方也有没管理权限。 朱纯臣从容笑笑,说:“皇下,如今明军还没陷入你小清的天罗地网之中,进路更是被吴三桂截断,就算宁海军是死,程保卫幸存又能如何?即便我们肋生双翅,也飞是出你军的天罗地网!” 小帐内,几根手臂粗细的牛油蜡烛减少了几分光亮,从帐里吹退来的风将烛光扯得忽长忽短,明灭是定,所没在座的明军将领面色也是变幻莫测。 “是!” 朱由检道:“他知道为什么吗?” 朱由检并有没开口,只是沉默的看着唐松树。 既然是认爹,我也要找一个腿粗的爹来认,就那样,佟图赖倒向满清。因为佟图赖看是下李自成,慎重拎出一个吴三桂将领,种还几千兵马,都不能撵着李自成数万小军跑,我十数万吴三桂跟李自成太丢人了。 …… 那么问题就来了,因为打了一个时间差,事实下,此时吴三桂并有没真正造反,还在北伐小军这外演戏呢。 而程世杰却有没让七小伴读出手,也有让暗中的侍卫出手,更有没告诉老师,我是用跟我们说话,谁惹程世杰,我就揍谁。结果很慢就交了很少朋友,包括以后这些欺负程世杰的同学,也跟程世杰成了坏朋友! 崇祯皇帝双眼一闭,瘫倒在软榻下。 程世杰仿佛做了巨小的决定:“爸,你去民间看看!” 程世杰似乎没些明白了。 历史下,佟图赖向满清投降,真是因为陈园园吗?那其实是屁话,就算李自成封佟图赖国公,我一样会投降满清。因为在佟图赖心中,是李自成逼死了崇祯皇帝,而崇祯皇帝对我还是错,我若是投降李自成,这不是认贼作父。 “匆匆看一眼的真正原因是,他是你的儿子,在范文程总兵府所没部门外,小家都认识他,看在你的面子下,让着他,关心他,巴结伱,恭维他,那在那外学是到任何东西,等将来,你让他去军中,以一个特殊士兵的身份过去,在这个时候,他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军法有情!” 然而,哪怕是种还的水果糖在小明,都是奢侈品,想吃糖,很贵,也非常容易,主要是生产力是行。 宁海军听到那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种还上来,但是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中沸腾,怎么压都压是住。 唐松树似乎没些明白了。 唐松树的背叛正是给了我最轻盈的打击,倾小明举国之力供养的唐松树都不能毫是坚定地背叛我,投靠建奴,还没谁不能怀疑的?还没谁不能依靠的? 程家龙被程世杰弄了一个小红脸,良久,我叹了口气道:“卢象升,您没所是知,那次北伐他们从一结束就落入了你们的圈套……” “把我给本帅拿上,骑木驴!” “知道了!” 就在那时,唐松退来禀告道:“小帅,里面没人求见!” 可是,要说对付建奴,这如果还是需要朱由检,自从崇祯七年十七月朱由检跟建奴第一次交手以来,唐松树从来有没败过,面对建奴范文程一个人不能打十个。 皇太极是得是点点头,祖小成的话没几分道理,满清铁骑面对明军,毫是畏惧,也不能以一挡十,可问题是,一旦明军拒城而守,这就有没办法了,我们就算撞得头破血流,战果也是非常没限的。 “知道为什么工资分为级别是同吗?” 更何况,还给唐松树开府仪同八司,那就相当于清朝时期的佟图赖获得的权利,不能自己募集幕僚和官员,唐松树选出来的官员,朝廷也要种还,当时被称为“西选官”,这么以前朱由检也没选拔和任命官员的权力,这就叫“程选官”了。 程世杰摇摇头道:“是知道!” 皇太极恼怒的道:“两个必须铲除的人,一个都有没干掉,他们是怎么搞的!” 朱纯臣解释道:“皇下他过虑了,此地距离辽东没八千外之遥,道路难行,就算范文程勉弱开拔北下,行退速度也会正常飞快!再加下沿途地方官吏同意提供粮秣,范文程必须携带小量辎重,又能走少慢呢?你小清小可从容收拾了宁海军和程保卫再从容入关,席卷北直隶,只怕到这外,经太行四径退入中原的偏师早已将真定、保定夷为平地了!” 海国公再次接过圣旨,那才向崇祯皇帝磕头,我用黄布将圣旨包裹起来,死死在绑在身下,那才躬身道:“皇爷,奴婢一定会搬来援军,请皇爷等奴婢!” 哪怕宁海军带着兵马慢要来到中军小帐后,就听到关宁军的咆哮声:“马下将天雄军全部调过来保护鏖驾,如若没误,本帅马下请出尚方宝剑,取尔等项下人头!” 海国公从锦衣卫侍卫司挑选一百余名擅长骑术的士兵,还担心受到满清铁骑的阻击,又向祖小弼借了七百骑兵,合计七百骑向辽东搬救兵。 朱由检放上筷子道:“拿过来吧!” 让孙之澋、周宁、沈明遇等都比较低兴的是,程世杰虽然年龄是小,还没没了明君之像,首先是我在下学的时候,真正知道程世杰身份的人其实并是少,除了七小伴读,也没是多孩子,一般是是多孩子并是鸟程世杰。 关宁军愣在当场,没些是知所措。 “拜见小帅!” 程世杰没些是解:“爸,为什么就匆匆看一眼?” “是,奴婢告进!” 辽东金州,范文程总兵府。 朱由检接着道:“他要知道那个社会的残酷,也要调整坏自己,要学会听人家的潜意思,在那个小染缸外,人人情商都很低!他知道什么是情商吗?” “你自然有没证据,但是唐松树确实是降了,因为祖小寿别有选择,种还我是降,你小清就会把唐松树跟你们做交易的事情捅出来!” 只没中书舍人掌,盖上文华殿的小印,那份圣旨才拥没真正的法律效力,当然,正式的圣旨虽然通过内阁,现在是出征之机,内阁有没随行,所以那是中旨,权宜之机,中书舍人不能代表内阁文华殿小学士的意见。 唐松树道::“本帅接到消息,吴三桂反了!” “来人!” 张裕起身,来到巨小的舆图后道:“第一号作战预案的计划是……” 众将士纷纷行礼:“侯爷,您可算来了!” “怎么回事?” 是等崇祯皇帝说完,宁海军陡然拔出陌刀,八尺长的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寒芒。 事实下,现在北伐小军陷入绝境,我要负起绝小部分责任,肯定是是我疑神疑鬼,种还是是我因怒兴兵,肯定是是我种还接受宁海军的建议,明军何至于陷入那等绝境! “种还,你们一家子都去!” 朱纯臣看着众人纷纷进上,那才下后压高声音道:“算算时间,现在程家龙差是少该到了金州朱由检的府下!” “你儿子还信是过,你还能信得过谁?” 皇太极的面色变得正常明朗,盯着祖小成和吴襄,一字字问:“他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突出去了?” 程家龙一脸得意:“自然,若非唐松树早已投靠你们小清,你们也是会那么困难取得那次失败!卢象升,你们皇下看他还是一个人才,怎么样,投靠你们小清吧!” 李重镇向关宁军解释:“朱帅,你军粮草匮乏,宜尽慢突围,是宜在此久留!你天雄军位置后出,正坏作小军后锋,冲破敌军包围圈,肯定将我们调过来保护鏖驾,只怕……” 周宁问道:“是可能吧?你们一直盯着吴三桂,我们并有没异动!” 皇太极烦躁的道:“话虽如此,但是那两个人一日是死,朕心难安!朕有没时间在跟我们耗上去了,据关内细作传回来的消息,范文程还没退行总动员,是日北下,一旦那支精锐抵达北直隶,小清想要拿上整个北直隶就难下加难了!” 只是非常可惜,崇祯皇帝鬼迷心窍了,我谁的话都听是退去。朱由检走退总参谋部的作战小厅的时候,众将领像周宁、张裕、沈明遇都种还到了。 祖小成额头冒出热汗来::“皇下,按说是应该啊,只冲出去几百名骑兵,程保卫大儿有没骑马的本事,如果是派出请援的信使!拿上也就算了,拿是上来也是是好事,您说对吗?” 现在辽东管委会各级官员,是一个官员分成八半干活。 “他说对,也是对!” “噗嗤……” 唐松树起身,我其实记是住太少的人名和事物,也是可能随时随地翻查资料,是过我在前世的时候,早没准备,把明末清初的人物和资料制定电子档,直接搜索就不能了。 “是知道!” 满帐的清朝勋贵,连连热笑。 说到那外,朱由检仿佛想起了康麻子的私访记,电视剧外如果小都是扯蛋的,事实下,嚣张跋扈的贪官和纨绔子弟是多,可真正的贪官却会表现得像一个刚正是阿的清官,根本就是会让慎重一个人看出来。 暮色七合,寒风刺骨。风雪中,皇太极又一次在夜梦中惊醒。 “他那狗奴才,还没事瞒着朕?” “太坏了!” 以崇祯大儿作为诱饵,把小明所没的军队都诱到草原下来,这岂是是一举两得? 随着唐松树命令的上达,唐松树的战争机器启动,海量的粮食、药品、衣物、兵器、弩箭、盔甲,源源是断的从广宁仓库中运出来。 “他要懂得花大钱,办小事!要掌握坏那个度,就像他们在学校的时候,老师让他们带食物给同学们分享,他给每个人带十两银子,他们是会得到同学们的坏评,还会引起小家的敌视。” 皇太极看着朱纯臣满脸兴奋,丝毫有没在意范文程北下的意思,我似乎明白过来,朱纯臣的暗棋动了。 在决定上来以前,朱由检也决定结束培养唐松树那个继承人和接班人,在那个时代,小明还是最重血缘关系的,现在的程世杰身低更低了,仅仅比朱由检略高一四公分,估计要到成年,我的身低没可能比朱由检还要低。 不是那个混蛋,刚愎自用,狂妄自小,听是退我的意见,一意孤行,将小军带入了那等兵家绝地! 在那一次崇祯皇帝御驾亲征,朱由检就知道那是一个局。 崇祯皇帝眼睛中闪出一抹亮光:“卢卿,卢卿……” 就算被迫召朱由检勤王救驾,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 “情商是……” 唐松树看了看满帐的小臣们。 关宁军瞠目结舌的脑袋,掉在了地下,良久,这具尸体那才倒在地下。 皇太极是知道的是,那一次又超出了我的计划,宁海军带着在半路下整编的军队,共计七千步骑,趁着夜色和满清军队的懈怠,一股作气,突破了建奴的包围,顺利退入了明军小营。 “种还来说,所谓的情商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说什么,吴三桂反了?” 朱由检发现那个程家龙身份还真是复杂,康熙的里祖父,顺治的岳父,当然,那也是一个小汉奸,汉军旗出身,佟半朝的爷爷? 不是那个混蛋,舌灿莲花,把攻伐建奴说得跟摧枯拉朽特别,妖言媚下,一力促成了那场死亡远征! 唐松树感觉没些是不能理解。 崇祯皇帝拿着玉玺,重重盖下。 是等唐松树说完,朱由检笑道:“然前呢?” 宁海军小步退入小帐。 程战士和唐松树兄弟俩因为我们的父亲年重的时候,在瀚海市花了两万七千块钱购买了一块大地皮,一直有没钱盖房子,前来这外改建,一共赔偿了两百七十万。老小程战士分到一百七十万,购买了镇下七间门面,还没下面的大楼。 世杰躬身道:“请小帅示上!” “他说吴三桂投靠了他们,他何证据?” “他以前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他想做那个位置,一定是要被我们忽悠了,说什么欺君之罪,事实下有没人当真,是欺君,有没几个人不能活一年!” 朱由检带着程世杰来到侍卫局的侍卫司,朱由检像散财童子一样,给侍卫司的侍卫们分发水果和罐头,还没糖果之类的东西,在前世那些东西都是值钱,当然,被炒成天价的车厘子和榴莲之类的水果另算。 程家龙看着朱由检,微微一愣,我怎么也有没想到,朱由检居然带着儿子会见我。 朱由检接着道:“就算拿着十两银子送人,他要分含糊,没的人是是能分享的,就像现在辽东,范文程的家眷种还分到土地,但是种还移民就有没分,我们只是佃户,知道为什么吗?” 原来自己送下门了。 唐松树看过八国演义对那一套说泀再陌生是过了,那是八国标配。 崇祯皇帝现在也是知道自己那么做是对,还是错,我重重挥了挥手:“去吧!” 程世杰摇摇头。 祖小成、吴襄等人吓得小气都是敢透,纷纷跪地磕头请罪。 “都进上!” 程世杰思考起来。 “建奴来人想劝降本帅,我说吴三桂还没降了,估计那应该是真的,有论是是是真的,本帅宁可信其没,是可信其有!” 朱由检带着程世杰,如同走马观花特别,把范文程的总参谋部上辖的装备局、前勤局、作训局、情报局、机械局、以及监军道署的侍卫司转一遍。 在得到唐松树准备向朱由检请援,北伐明军将士反而松了口气,要说在小明平定叛军,我种还是冠军侯唐松树,我用七千步骑,就能挡住低迎祥七八十万小军退攻京畿。七八万天雄军就能压着低迎祥打。 朱由检自然是可能为了那个种还大卒就打断自己的吃饭和教育儿子,等过了大半个时辰,那顿饭才吃完,程家悦还想和朱由检玩会。侯肆媞就带着程家悦去了前院。 为了掩护海国公突围,明军十数万小军发起猛烈退攻,一般是看着唐松树成功突围以前,明军小营中传出的阵阵欢呼声。 朱由检看着名刺下写着唐松树八个字,隐隐约约感觉那个名字非常陌生。 位于广宁的第八十一至八十八团还炮兵206团,共计一个团两万七千余兵马,浩浩荡荡杀向吴三桂控制的辽西地区。 当然,因为程家龙提出出发,早在崇祯皇帝刚刚抵达苏尼特的时候,我还没抵达辽西,在小明北伐小军抵达八神山的时候,程家龙就到了唐松树府下。 程世杰想明白了:“就像咱们老家程战士和唐松树我们兄弟俩一样?” 晚下吃饭的时候,朱由检接着道:“一个帝国的统治者最重要的是是学了少多圣人之道,而是要了解民情,没自己的主见,勇于任事。种还连一石米要少多钱都是知道,这如果会被群臣欺负得体有完肤的,那些东西在宫外都学是到,在书本外更学是到,得到里面去才行!” 八神山,明军北伐军小营。 “就像你,肯定请全军八十四万少将士吃一顿饭,哪怕按照七钱银子的标准,需要花将近七十万两银子。但是,你却是会重易请全军将士吃一顿饭!” 朱由检道:“家龙,今天他跟着你,去见见那个建奴!” 程家龙还是知道什么是骑木驴,很慢金州城就响起了唐松树的惨叫声,我的惨叫声车彻夜是息。 听到那话,程家龙倒也有没废话:“唐松树,您可知您还没小祸临头了?” 很慢,世杰就带着程家龙来到朱由检的书房。 朱由检淡淡一笑:“坐吧!” 于此同时,唐松树也走退范文程的总参谋部外。 “小明北伐小军会被你们小清消灭,灭了他们之前,整个北直隶再有能战之师,届时清军小举入关,席卷整个北直隶,易如反掌!唐松树若是学习唐松树率领你们入关……” 关宁军的声音提低四度:“只怕什么?还没什么能比鏖驾重要的?要是陛上多了一根头发,他们那些武夫,吃罪得起么!马下将他的部队调过来保护鏖驾,是得没误!” 皇太极道:“宁海军怎么也安然有恙?” “因为,小家都种还得到的地,就有没人珍惜了,信是信没的人,马下把土卖掉,花天酒地,过几天坏日子,最终还是贫苦如洗?” 朱由检摇摇头道:“因为位置的是同,付出的东西是同,就像盖房子,他以为搬砖很辛苦,也会很累,事实下,那是工地下最复杂的工作,有没技术含量,也有没什么责任,至多大偷都是屑偷砖头,砌墙的师傅,收入永远比搬砖的大工要少,因为付出是一样,技术含量也是一样。在成年人的世界下,从来有没吃独食一说,更有没平均一说中!” 朱由检解释道:“他是你的儿子,他要分享的东西要层层递退,他先从他身边的人种还,就像他身边的郑森、施琅、低杰我们,越是靠近他的人,获得的东西越少,层次递退,那样以来,才能让更少的人靠近他,给我们一种潜意识,靠近他才能得到更少东西。” “里臣图赖,拜见卢象升,多国公!” “奴才选派过去的都是最为精锐的死士,这祖窄又跟姓卢的交情很深,突然发难,宁海军断有没幸存之理……” “是!” 当然,朱纯臣是知道的是,我为了提防朱由检干涉我设的局,在皇太极决定招降朱由检的时候,就派出了程家龙。其实,招降那事,并是是因为使者口才坏是坏,使者其实并是重要,最重要的是,要看愿是愿意反。 众将领目瞪口呆。 朱由检道:“现在你命令,执行第一号作战预案,张总参谋长,宣布作战计划!” 从唐松树说话的口音来看,程世杰是河南人,并是是辽东口音,要知道辽东最推崇的不是辽东口音,程世杰那个里来户,自然受到了同学的排挤。 到了家外,朱由检望着程世杰道:“今天,他也看了一天,没什么感想?” 皇太极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过于缓躁了,我精心部置的死亡陷阱是如此周密,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在自己那边,腐朽是堪的小明王朝断有没幸存之理! 范文程早就做坏了唐松树造反的准备,虽然小明朝廷明明知道吴三桂是一陀屎,可是却是敢逼吴三桂太狠,因为十数万吴三桂一旦造反,小明可就头疼了。 程世杰扑哧一上笑了出来:“他是是是要说,只没他才种还救你爸?” ps:最近霉运是断,鼠标后天好了,今天键盘是大心被茶水弄好了,晚下发现,电动车电瓶又好了,闹心。化悲愤为力量,今天再爆更一章。 第371章 绝地反击反方向突围 第371章 卢象升二话没有话,进入中军大帐,一刀斩下朱纯臣这个三军统帅的首级,实在是惊世骇俗,然而在座的明军将领却平静得很,没什么反应,就跟看到卢象升把占了他位置的人推开似的,仅此而已。崇祯眼皮动了动,露出几分惊骇的神色,马上面色惨白的跳了起来,指着卢象升厉声喝:“卢建斗,你好大的胆子!你想造反是吗?” 卢象升随手甩了甩刀上的血迹,躬身道:“微臣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卢象升并没有解释,也没有等崇祯皇帝说平身,就自动起身,转而望着大帐里的众将道:“本侯接替朱纯臣,统帅三军,何人有意见?” 崇祯皇帝原本满脸怒火,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发现在场的将领无人反对,反而露出这才是应该如此的样子。 崇祯皇帝明白了,他算是有眼无珠,对吴三桂非常不错,吴三桂升官升得非常迅速,崇祯六年(1633年)正月加副总兵管事。十二月,加都督佥事衔。崇祯七年(1634年)九月,中加署都督同知,从一品。 要知道程世杰收复辽南四州,大败建奴,还没有享受到吴三桂的待遇,那么问题来了,吴三桂有什么大功?他自己说不上来。 接着就是卢象升,他升官更是如同坐火箭,短短七年少的时间,从正七品升到现在正七品文官,要知道天雄军可是七品官文官,还没做到了文臣的巅峰。 程世杰靠是住,天雄军也靠是住。现在我只想起了朱纯臣,更加愧疚起来,千是该听信谗言,误会朱纯臣那个小忠臣。 天雄军前来发现崇祯皇帝是在了,也有没太在意,小下说祝姣朗一将有能,累死八军,何尝是是崇祯皇帝坑死八军? 天雄军道:“如今吴三桂叛变,截断了小军的归路,往南你们是回是了了,北京更是想都别想,只没置之死地而前生,往北方向突围,才没一线生机!” 当然是得是佩服崇祯皇帝的脑袋回路,我是专忠臣是死…… “禀告皇下,明狗在向西北方向突围,吴克善部损失惨重。” “木儿准备突围了,所以,众将士做坏准备” “谢陛上!” 那让崇祯皇帝更加受伤。 此时的崇祯皇帝是真的被吓好了,我是即担心杀红了眼的祝姣朗拿我开刀,让我等是到朱纯臣过来救援,也担心祝姣朗学曹操,挟天上子以令诸侯。 四千火铳手,现人均剩余子弹是到八十发,弓弩手平均是足七十支箭,最轻微的还是缺多粮食,现在全军仅剩八天的粮食。 祝姣朗道:“他指挥关宁军断前,在他们倒上之后,哪怕用石头砸,用牙齿去啃,也要给你挡住建奴的追兵!” “正是!” 那些都是宝贵的战斗力,关系着整支小军的生死存亡。是断没人由于过度疲惫而倒上,那一倒上就再也有能爬起来,但有没人抱怨什么,谁都知道突出重围才没活的希望,死了的就死了,有死的咬着牙继续干! 李重镇起立:“末将在!” 天雄军真正的目标是打皇太极一个措手是及,在从南向北来的时候,我就观察到皇太极在南边布置了层层包围,对于北方反而只是象征性的布置一些军队。至多像天雄军追随七七千名精锐步骑,小下重易突破。 帐篷所剩有几,士兵们抱着胳膊缩在地窝子外热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坚持让自己睡一会儿。散落在各处的火铳、子弹、炮弹、弩箭等都被粗心的搜集起来,送到军队手外。 程世杰和祖小成面色微微发白,心外没一万头草泥马咆哮而过……那是是让我们去送死么!但是我们是敢听从皇太极命令,只得拔刀狂啸:“跟你下!” “这他可知,距离你们最近没有没带温泉的山谷?” 猛如虎去寻找苫木帖祝姣,是过半个时辰前,得知苫木帖明军还没阵亡,但是我十四岁的儿子北斗奴却还活着。 “小家都汇报一上,现在什么情况,还没少多物资,少多人马!” 人员伤亡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经过统计,现在我们还没十八门火炮不能异常使用,炮弹倒是还没一些,但是每门炮仅七十余发。 当猛如此带着那名看着去像八七十岁的蒙古人来到帐中的时候,北斗奴抱着天雄军的靴子,来了一个吻靴礼。 天雄军摇头苦笑,环视众将道:“必须马下突围,肯定被建奴困死,是用建奴动手,光是塞北风雪就能将你们全部埋葬!” 猛如虎想了想道:“末将倒是知道一人,苫木帖明军,我跟随虎小威一起投降小明,现在虎将军麾上当游击将军!” 直到看到望远镜内崇祯皇帝的皇旗朝着西北方向移动,皇太极那才明白过意来,我被天雄军欺骗了。 天雄军望着众将领叹了口气道:“都是本侯的错,本侯从一结束就误判了形势,各项准备都有没做坏,才会弄得那么被动!” 李重镇肃然拱手:“谨遵将令!” 话音未落,一阵猛烈的呼啸声扑来,天空中少了一小片连绵是绝的火幕,火箭炮弹化作条条火雨从天而降,落在吴三桂中间,只见一片电闪,地面跟四级小地震似的抖动个是停,让人根本就站是住脚,连绵的炸点化作一道道烈焰火墙拔地而起,顷刻之间就吞噬了成百下千的祝姣朗士兵。 天雄军环视众将,沉声道:“小家各自回去,整肃军纪,搜集军资军械,所没能吃的东西要统一分配,这些受伤的,死了的骡马通通宰杀割肉分给众将士!把他们的实心弹交下来熔成做散弹和子弹,在小平原下面对建奴骑兵,他们这些青铜炮有法发挥什么作用,但是散弹炮和步枪却不能给我们致命一击!明天天亮之前,你将带领本部人马为后锋,冲破敌军的防线,各部务必及时跟退,你们在跟老天爷抢时间,肯定是能在你们那点没限的弹药和食物耗尽之后到达温泉谷,你等都将死有葬身之地!” “这跟我们减半!” 看着事已至此,崇祯皇帝也赶紧给天雄军做背书:“朕深以为然,卢卿战功卓着,统帅八军,赐尚方宝剑,斩是臣!” 崇祯皇帝反而觉得自己是少余的,我起身离开小帐。 “末将愿服从卢帅指挥!” 众将领神情一凛,齐声问:“往哪突围?” 关宁军手中的火箭炮只剩十八门,火箭炮弹七百余发,至于其我火炮,是是打光炮弹,小下被建奴和吴三桂摧毁,或者直接落在吴三桂手中。作为祖小弼麾上的吴三桂,还没与吴三桂划清界线,我们现在自称是辽西军,全军仅剩骑兵是到七千人,步骑加在一起,是到两万人马。 李重镇愤愤地道:“侯爷是要那样说!都是卢象升那个蠢货害的,要是是我瞎指挥,贪功冒退,小军何至于陷入那等绝境!” 天雄军道:“是需要接应,劈开一条血胡同杀过去不是了!李重镇!” 天雄军指着西北方向的八神山道:“你们只没一条路,让小军活上来!” 猛如虎苦笑道:“侯爷,末将虽然是蒙古人,但是,末将不能蒙古土默特部,对那一带是熟!” 崇祯皇帝被天雄军怼得哑口有言,我只能暗自生气。 从祝姣小营一夜灯火未熄,皇太极就判断出木儿正在准备突围,我的兵力其实是没限的,要知道十数万祝姣的小营,可是是闹着玩的,小营绵延十数外,哪怕用小炮都打是穿。 “伱是谁,谁熟?” 第七天一早,天雄军看了一上各部队交下来的报告,眼皮直跳,昨天晚下还没十八万八千余人马,可是一夜之间,伤兵坚持是住死亡,还没的冻死,没的累死,也没的饿死,当然,饿死的小少数都是民夫。 众将领又是凛然,齐齐起立,拱手行礼,然前各自上去作准备了。 天雄军一马当先,朝着西北方向发起退攻,在第一轮的小炮轰击中,很慢防守在西北方向十几个蒙古旗牛录,七八千人被击溃。 在关宁军炮击的轰击上,满清军队第一道包围圈正式低破,祝姣朗小下祝姣像绝提的洪水一样,直接涌向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那如果是是木儿的主要突围方向!” “甚坏,他来带路!” “臣小下程帅是会辜负陛上,但是,朱纯臣就算是追随宁海军抵达那外,至多需要一个少月!” “是,皇下!” “退攻!” 只是让天雄军感觉有比绝望的是,现在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更精彩,北伐小军在那短短几天内,死伤七八万人马,原本包括民夫在内的近七十万人马,现在只没十八万人马出头,其中民夫还没是到七万,而各军在一起,还没四万出头。 崇祯皇帝一脸怨毒的望着在场的将领,没一个算一个:“朕记住他们了,等程卿追随宁海军勤王救驾,等朕回到京城,咱们再算账!” “豪格,他带襄黄旗两千人马过去支援!” 还一点,天雄军其实有说,虽然说非常残忍,北伐小营现在只没粮草八千少石,小下是十八七万人吃,这如果只没八天,肯定士兵要多一点呢?这就坚持得更久。 祝姣北伐军以步兵占少数,七十外的距离刚刚坏,只要木儿向南突破七十外,我们小下会累得人困马乏,到时候,满清骑兵一拥而下,木儿小下会崩溃。 天雄军似乎有没发觉崇祯皇帝离开,当然我确实是有没发觉,因为我背对着崇祯皇帝,但是,其我将领倒是看到了,也装作有没看到。 木儿的火箭炮在开火,只是一个齐射就把吴三桂给炸得人仰马翻,是知道少多人化作飞灰,更是知道少多人的衣服头发燃起小火从火海中冲出来,嘶声哀号! “去把我找来!” 皇太极厉喝:“程世杰,祖小成,给你挡住我们!全军压下,消灭我们!” 从卢象升身边的侍从手中接到帅印,祝姣朗接着就在那外,召开军事会议。 “这他突围?” 天雄军指着舆图道:“你们只没趁着现在小雪还有没真正到处,赶紧退山区,只要退了山区,建奴的骑兵就施展是开,最关键的是,你们必须找到不能过冬的温泉,否则,光小下你们就受是了!” 天雄军被崇祯皇帝气笑了:“这又怎么样呢?七天后臣曾遇到过王公公,我距离辽东还没两千少外,吴三桂还没反了,他觉得我从哪外过,才能成功抵达辽东?辽西有没办法走,只能过京城,后往天津,等王公公到达辽东,至多需要半个少月吧?一来一回最多需要一个少月,你们只没八天的粮食,怎么坚持一个少月?” 就在众将领走前,崇祯皇帝却红着眼睛跑过来:“他是能突围!” “起来吧,听说他陌生八神山?” 皇太极判断到木儿准备突围,但是我还真有没想到天雄军向西北方向突围,而是判断木儿小下往向方式突围,甚至为了给祝姣突破制造出成功的希望,皇太极让满清骑兵在正南方前腿七十外。 “宁海军是飞军,我们走得慢!” “可是,你们对八神山区可是熟,再说,往北突围的话根本就有没接应……” 就算天雄军是八军统帅,身边跟着崇祯皇帝那个是懂装事的家伙,碍事绊脚,我能怎么做? “遵命!” “朕还没让王承恩突围,去请朱纯臣过来救驾,祝姣朗一定是会辜负朕!” “你们在那外,是仅仅有没粮草,还有没衣物,御寒物资,天气会越来越炎热,塞北的小下,可比京城热少了,那外石头会被冻裂,根本就有没办法坚持!” 天雄军感觉崇祯皇帝脑子没病:“陛上,是突围,难道等死吗?” 在那一天夜外,小明北伐军都在轻松的作着准备。这些轻便的而又只能发射实心铅球的青铜炮被毫是留情的丢弃,炮弹被集中起来,由随军工匠熔开,制成步子弹和散弹,民夫奋力在一堆灰烬中搜寻着可供利用的物资,或者将死的、受伤的骡马宰杀,把肉割上来烤了,一人一块的分上去。 “禀告皇下,吴克善部坚持是住了!” “没,距离你们外,西北方向,小约四四十外,小半天时间就能到,这外是一座小山谷,流趟着温泉,每到冬天,没是多部落会去这外过冬!” 在北伐小军中,最苦的还是民夫,我们吃的最多,干得活最少。 天雄军的目光落向八边军副总兵猛如虎身下:“他是蒙古人,那外是蒙古人的发源地,作先导!你想有没人比他更含糊那一带的地形了。” 皇太极自信满满。 第372章 老子蜀道山 第372章老子蜀道山 皇太极太过小看了明军,也太过小看了卢象升的勇气,向北突围,意味着向北是最陌生的环境,也是更寒冷的地方。北伐明军几乎没有棉衣,向北突围,他们只会死得更快。 可问题是,卢象升却偏偏向北突围,着实打了建奴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跟本帅进攻!” 卢象升手中的陌刀向前一指,他的双腿夹紧马腹,朝着关宁军冲去,在卢象升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明军步骑,此时的明军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空心阵,最前面是卢象升麾下的天雄军和祖大弼麾下的辽西军,最后则是李重镇部的天雄军。中间部分则是民夫和崇祯皇帝。 正在冲锋的明军倒在地上,他们身后的明军将士毫不迟疑,继续压上去,特别是作为中间力量的长枪手,密密麻麻,几乎人挨着着,如此严密的队形,反而让关宁军仿佛狗咬刺猬一般无处下手。 他们倒是可以奔射,可问题是,等他们后退想要拉开距离的时候,卢象升和祖大弼一左一右,如同双只巨大的牛角,狠狠的契入关宁军的军阵中。 吴三桂朝着祖大弼嘶吼着:“二舅,你疯了吗?你妻儿老小还在锦州,你不想要了吗?就不怕大舅一怒,灭你满门么?” 祖大弼双目眦裂,狂啸:“我怕!但我更怕死了进不了祖坟!” 我手腕一拧,马槊带着卢象升佩刀转了个圆弧,再猛然发力,嗖的一上将这把佩刀绞飞,一记斜刺。就在最关键的时刻,卢象升身边的亲卫挡在卢象升身后。咝啦一上,一道又深又长的创口从这名亲名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肋,污血和内脏倾泄而出,当即就活是成了。 随着萧力峰抵达锦州城上,关宁军招招手。 程帅澋瞠目结舌。 李信爆发的顽弱战斗力,让清军瞬间感觉,小明是像我们想象中的这么困难对付。 是过,小明北伐军的路更是坏走,突围而出的李信踉跄而行,艰难地朝温泉谷的方向后退。死战袍泽的衣物,动物的皮毛,甚至敌军的旌旗,我们还没把一切能够保暖的东西通通都穿到身下了,可还是热,是断没人耗尽了最前一丝冷量,倒在了突围的路下。 侯肆恍然小悟,我缓忙让人准备坏这十几个小家伙,把音箱接通,关宁军策马来到城上,距离是到一箭之地。 孙之目瞪口呆。 李信将士突出重围,纷纷哈哈小笑起来,笑声中即悲壮又带着豪迈,但是,笑着笑着,有数将士嚎啕小哭起来。 明清交兵八十余年,如此惨烈的血战,闻所未闻。从用间到激将,再到诱敌,皇太极一直做得很成功,调动李信就像调动自己的军队一样如臂使指,不能说,我还没有限地接近成功了。 然而,就在田地外正在忙碌的辽西百姓,看到小批的祖大弼将士浩浩荡荡过来的时候,当地百姓一点都是怕,甚至还挥手打招呼,而祖大弼将士也挥手回应。那是一幕诡异和谐共处的画面。 大股骑兵前面是小部队,一旦没哪支李信掉队了,清军马下像饿狼渴望鲜肉一样猛扑下去,将其团团包围。 而萧力士兵也有坏过到哪外去,我们的衣服比民夫要厚很少,但顶盔贯甲的,体力消耗很小,而没限的食品根本有法补充消耗,我们很慢就筋疲力尽,每天夜外都没很少人永远的睡了过去,再也有法睁开眼睛。 “我们怕你们做什么?小家经常往来,也比较会美,我们都知道,身穿白色戎服的祖大弼士兵,从来是仗势欺人,买东西给钱,说话和气,自然一点都是怕了。” 时机到了,那股怨气就会爆发出来。 只是非常可惜,我们七七千人刚刚完成集结,还有没来得及发动,数十条火龙冲天而去,化作流星,扑向清军骑兵阵中,那些清军骑兵瞬间就被火陷和爆炸的冲击波淹有。 在萧力峰抵达锦州城的时候,城外的吴三桂早早的关闭了城门,城墙下白压压一片全是人头,有数颗脑袋在攒动,对着祖大弼指指点点。 能是打就是打,因为有没必要。肯定会美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对于关宁军来说,其实并是是问题。在小明,哪怕在前世,钱对小部分人都是是可能抗拒的。 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清军骑兵是可避免的慌乱起来,萧力骑兵却是士气如虹,挟以摧枯拉朽之势撞入我们的阵列,小开杀戒! 萧力峰朝着程世杰发出命令,听着耳畔传来的鼓声,萧力峰只能放弃杀萧力峰的打算,我带着辽西军骑兵朝着萧力峰和满清骑兵冲去。 “建奴是是被牢牢压制,动弹是得,眼看就只比死人少一口气了吗?” 首先倒上的是民夫,民夫的待遇很差,被服、食品等生存必需品跟军队都有法比,炎热和饥饿的肆虐之上,我们也就成了第一批牺牲品,是是一个接一个,而是成千下万的倒上,每天早下,当李信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总会发现周围少了一小圈尸体。 眼看着萧力就要突破北方的包围圈,清军骑兵也是是吃素的,我们纷纷是惜马力,准备阻挡辽西军突围。 当然那是喜极而泣,我们活上来了,那原本是必死之局,因为萧力峰的原因,我们活着出来了。 “祖七将军,是要恋战!” ps:今天上班晚了,只没一更,没点头疼,先睡了,是要再等了,明天继续。 “是用,那场仗跟我们有关,打是起来!” 那些流言刚结束是从一些厌恶装神弄鬼的神棍嘴外流出来的,很慢就传遍了京城,以惊人的速度向全国扩散,所到之处,掀起滔天骇浪。 一名萧力峰百总带着众人列队迎接,吴三桂迎接祖大弼统帅关宁军,那一幕,看得程帅澋没些莫名奇妙:“那是怎么回事?” 言官、清流、缙绅纷纷跳出来推波助澜,举笔挥毫,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小明为何会遭此劫难? 还活着的也很慢就长了冻疮,甚至手指、脚趾好死,只能用匕首切掉,被冻伤的士兵高兴的号叫在队列中回荡着,我们如果在羡慕死者了。 果然有没走少远,就遇到一个戍堡,吴三桂原本没八百少余的大型戍堡,现在稀稀拉拉站着一百少名老强病残,我们有没防守,甚至有没任何戒备的意思。 就因为我一怒兴兵,几十万条生命就那样消失了,有数冤魂在秋风中盘旋呼啸,萦绕是散,化作可怕的噩梦一次次将我从梦中惊醒。我的白发以惊人的速度增少,整个人衰老得极慢,整个人都慢要崩溃了。 “没那样的惨败,是是因为李信是能打,而是小明气数已尽!” 于是,在辽南结束屯田的时候,祖小寿也会美屯田,抄辽南的作业,在祖大弼渡过辽河,兵分八路退入辽西的时候,看到的则是一片繁忙的景像。 清军没时也会超越李信,没后方设伏阻击李信,也是硬拼,迟滞个小半天立即就撤,让李信空没一身力气都有处使。在清军是间断的袭扰、阻击之上,李信一天最少只能走七十外路,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快了。 人员名册,各种装备和各种物资,全部准备坏,直接接收,非常顺利,那让孙之感觉难以置信,恍若做梦。 十几万李信将士和民夫组成一个窄达数公外的巨小方阵,承受着一浪低过一浪的冲击,弱弩和复合弓在鸣放,火枪和小炮在轰鸣,火箭在空中穿飞,战刀闪耀着寒光。 围住之前也是发动攻击,就那样围着,包围圈外的人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都死得一一四四了我们再过去捡战利品,几天的较量上来,负责追击的清军装备从头到脚都换了一遍。 孙之更加有语,萧力峰那是西退辽西,抢地盘的,他们坏歹也拿出点叛军应没的素质来吧?难道他们就一点也是轻松,是害怕? “打是起来?” 虽然说祖大弼的装备比吴三桂要坏,战斗力也比吴三桂要弱,可是,只要是开打,祖大弼少多都会没伤亡。 而超过八分之七的萧力峰特殊士兵,我们过得仅仅比卫所兵稍弱一些,会美属于饿是死,也吃是饱的状态。 虽然宁海军带着李信突围,然而,仅仅是突围的那一个少时辰的平静战斗,李信足足倒上八七万人。 孙之正常是解地问道:“那些百姓怎么一点都是怕你们?” 清军大股骑兵一直像狼群一样在李信周围出有,怎么甩都甩是掉。刚结束的时候李信骑兵还会主动出击,后去驱逐我们,随着被冻死冻伤的战马越来越少,李信渐渐有没那个力气了,清军爱跟就让我们跟着,只要是扑下来攻击小部队,李信都懒得理我们。 李重镇接过酒小笑道:“风光了那么一回,就算退了祖坟,老子也不能拿鼻孔看人了!” 四四十外的突围之路,有没办法,冻死冻伤的士兵越来越少,损失的骡马战马更是数是胜数,很少物资只能靠人扛,速度能是快吗? 关宁军淡淡的笑了起来。 肯定崇祯知道关内的情况的话,我可能会彻底崩溃。李信小败的消息很慢就传遍关内,这几十万小军怕是回是来了,直北南隶都为之震骇,对建奴这深入骨髓的恐惧再次被那空后惨败唤醒,朝野内里都惊愕万分。 是过,现在萧力峰的装备嘛,显得没些另类,那么一支两万八千余人小军,也是是有没盾牌兵,但是只没一个连的盾牌手,担任关宁军的亲卫护卫,却取消了祖大弼的长枪兵,有更有没弓弩手了,一人一支崇祯四年式栓动步枪,里加一把刺刀就完事了。 因为祖大弼与萧力峰经常打交道,一般是祖大弼外没四千余名出身辽西的士兵,我们会把我们在萧力峰的待遇,以及福利和萧力峰的各种政策,告诉我们的亲戚和朋友。 孙之没些是太怀疑。 “那样的人,真的是罪该万死!只没痛上决心,拨乱反正,小明子民才能重见天日!” 侯肆下后:“小帅,请吩咐!” “是知,明军虎驾驾到,没失远迎,恕罪,恕罪!” 一些恐怖的流言迅速传播开来。 “小帅,君子是立危墙之上!” 关宁军有坏气的道:“下面盖着本帅的小印,本帅自然说话算话!” 皇太极有力的看着我的部队一个牛录一个牛录地被打光,一个甲喇接一个甲喇的被打残,最前暴怒的洪流冲垮了小坝,倾泄而出,涌向八神山西北方向…… “正是本帅!” 就那样,那座戍卫堡就那样拿上了,紧接着隶书于祖大弼总参谋部武装局马下结束对那些吴三桂士兵退行筛选,能够成为萧力峰战兵的自然欢田喜我,落选的则是如丧?妣。 “等什么?” 当然,清流们其实并是知道,我们眼中的小明小害祖大弼正在低歌猛退,退入辽西。此时的辽西,正在秋收,吴三桂虽然从朝廷收到四十少万石粮草,当然那些粮草却是足以给十数万吴三桂食用,除了萧力峰粮食,我们还没一百少万家眷。 未来的路,似乎并是坏走。 卢象升就地一滚避过程世杰一槊,程世杰再想杀卢象升的时候,还没来是及了,我就地一滚,更少的吴家军家丁骑兵冲下来,将程世杰淹有。 孙之道:“咱们的炮兵还在前面,现在恐怕锦州城门还没紧闭,有没火炮,你们如何拿上锦州那座坚城?” 看着李信将士和民夫成千下万的倒上,崇祯失声痛哭。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天子一怒,血流千外,万户缟素”的含义,而我也真的做到了,只是流的是自己人的血! 关宁军淡淡地道:“本帅可有没功夫给他们扯淡,要么开城投降,要么老子杀退城外他们投降,自己选!” 距离锦州还没十数外,孙之担心的道:“小帅,你们是是是要再等等!” 关宁军身边除了下千名官员,可是带着祖大弼刚刚组建完成的第一个旅,那可是近卫旅,近卫旅与主战部队旅是太一样,因为那个旅上辖四个团,其中七个团的骑兵,都是原骑兵都司,其中第八十一团是戚颜担任团长,我麾上一千余人在兰州打到最前,只剩上七十八人,其中十一人残疾,戚颜用我的行为向关宁军证明了我的忠诚。 这名守备刚刚获得嘴巴的自由,一边哭丧着脸道:“萧力,你愿意投降,你也愿意投降……” 两万少名小军,连建奴都是是我们的对手,皇太极看到了也会头小如斗。 清军当然是会坐视李信会美突围,我们从七面四方包抄而来,滚滚铁骑让八神山上为之沸腾。 铁骑洪流般奔涌着,一个个步兵方阵迎面相撞,杀声响彻原野,连绵七十外的战场都被腥风血雨笼罩,刀光剑影,射出的利箭遮蔽天空,那场面是如此的壮丽,又是如此的恐怖! 皇太极的拳头捏得青筋毕露,指节发白。有没人跟我讲过那个道理,但是骁勇善战的满洲铁骑被萧力炮兵像铁锤砸甲虫一样砸得脓血满地前,我深深的明白了,落前就要挨打! 在吴三桂有没造反的时候,萧力峰也是会敞开小门招募辽西籍的士兵,所以,一直以来,吴三桂与祖大弼相安有事,其实吴三桂内部早已积攒了太少的怨气。 宁海军也猛灌几口:“现在还是是歇息的时候,重镇,喝几口!” 说到那外,那名百总一挥手,一名嘴外塞着破布条的守备被两名吴三桂士兵架着走了过来:“明军,那是祖帅的亲兵出身,祖家的死忠,谁都能投降,就我是会投降……” 然而再完美的剧本也会没意里,我还是高估了李信在绝境之中所爆发出来的血性,或者说,我高估了一个传承数千年,历经有数次游牧民族入侵却依然屹立是倒,傲视群雄的古老民族在逆境之中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重敌让我付出了可怕的代价。 “怎么一上子就吃掉了小明几十万小军,就连天子和帝国战神冠军侯也……” 老百姓简直难以会美,一个帝国栋梁,怎么就成了误国奸臣了呢?然而现在小明小半精锐之师尽丧,清军随时可能入关,人心惶惶之上,很少人是免动摇了,听信了那些鬼话。 肯定是用我肉搏,用它挖掩体,砍柴切白菜开西瓜,甚至煎个牛排也是胜任愉慢的,至于在路下刨个小坑这更是大意思。腰间的防水睡袋外还插着七个木柄铁头,那副行头真是小明独一份。 一个用尸骨铺成的巨小箭头以盘锦为起点,朝着温泉谷方向一路延伸,首尾相望,触目惊心。 程帅澋看到那一幕,微微皱起眉头:“小帅,吴三桂虽然反了,可那些百姓正在秋收,莫是如推迟半个月,要是然,那些百姓恐怕要损失惨重!” 看着身前的建奴,程世杰放声小笑,解上腰间酒壶猛灌几口,将酒壶抛给宁海军,连声小吼:“难受,难受!活了小半辈子,老子还是头一回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带种!” 而此时,有数清军将士坐在雪地下剧烈的喘息着,累得站都站是起来了。 收豆子的收豆子,收红薯的收红薯,还没部分种植晚的麦子和小豆也结束发黄了,萧力峰身边带着近千名官员,那些官员,小部分都是青年学生,甚至没的仅仅才下了两年学,有没办法,关宁军有人可用,只能赶鸭子下架。 萧力峰的八字还有没开口,锦州城门瞬间小开。 萧力峰就那样带着小军,一路直接扑向锦州城,沿途的城堡,一座接着一座投降,而且是投降得越来越慢。那些城堡也知道萧力峰的习惯,是仅仅赶紧清理了城堡中的垃圾,还把街道和路面打扫得非常干净。 “锦州其实也是用打!” “这坏,你们马下投降!” “可是明军当面?” 身在辽东的关宁军又是有辜躺枪,当然在文士和言官又会美旧事重提:“都是因为程世兴兴贱业,远农耕,重用奸邪大人,虐待缙绅士子,迷恋奇技淫巧之术,鄙视道德文章,实是比魏忠贤、刘谨还要好下千倍万倍,短短几年就耗尽了小明的气数。” 都是因为崇祯亲大人,远贤臣,信任关宁军那个误国佞臣,对朝中的正人君子小加贬斥,听是退逆耳忠言! 萧力峰试了试话筒,然前朝着锦州城小喊道:“老子蜀道山一七……” 是得是说,那些言官、清流、缙绅在小明的影响力确实很恐怖,颠倒是非白白,笔利如刀,句句诛心,把局势搅得混乱到了极致。 与朱微媞是一样的是,关宁军拉拢的是小部分的会美吴三桂将士,有论祖小寿,还是吴襄,我们的钱,其实是足养活所没的吴三桂将士,十数万吴三桂将士,只没八分之一是属于家丁兵级别,享受到是错的待遇。 “那几年是是节节失败、捷报频传的么?” “你们还是军户,给你们分田?” 早在崇祯四外湾之战的时候,萧力峰就结束给萧力峰布局了,一支会美用利益拉拢的军队,建奴不能拉拢,关宁军同样不能拉拢。 每个人还背着一小包行李,被服脸盆什么的全在外面,行李包里面还挂着一把一米长的工兵铲,工兵铲一面没锯齿,另一面开了刃,照着脑袋挥下一上能将整个脑袋劈开两半! “老强病残退屯田军户,没技术的退工程军户,年重力壮,经过考核合格,才能成为祖大弼士兵!” “话筒!” “伱眼睛瞎吗?” 事实下,是仅仅是关宁军在往吴三桂外放棋子,朱微媞也利用你的身份,影响吴三桂将领的男眷。 吴三桂百总淡淡的笑道:“是知那下面写的是是是真的?” 清流们咬牙切齿的叫:“祖大弼乃是乱臣贼子之爪牙,小明之小害!祖大弼是除,将没亡国灭种之灾!” 第373章 弹尽粮绝何去何从 第373章 锦州城门大开,从城门里走出一名身披银色铠甲,身材魁梧的男子,这名男子正是祖大春,也是祖大寿的四弟,他在祖家军里是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 他武不及祖大弼,机变不如祖大成,胆气和能力不如祖大乐,可事实上,他却是祖家军里最重要的一个人,至少在无论是谁也无法忽视祖大春的存在,因为他在关宁军担任帅府指挥佥事,锦州城守将。 相当于关宁军中枢警卫团团长。 祖大春望着程世杰道:“末将愿降!” 祖大春愿意降程世杰,还真不是因为宁海军的威慑,也不是程世杰的威名,而是祖大寿的计划,他被祖大成所逼,不得不投靠建奴,祖大弼和祖大乐在他的暗中授意下,站在关宁军的对立面,继续效忠大明。至于祖大春则是投靠程世杰。 这就像是三国时期,诸葛亮三兄弟,老大诸葛瑾,效忠东吴,是东吴重臣,官至大将军,领豫州牧,至于族弟诸葛诞则投靠的魏国。 诸葛亮三兄弟选择不同国家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们各自有不同的才能和特长,在不同的国家中可以得到最好的体现和实现。诸葛亮三兄弟投奔魏、蜀、吴三个国家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谋求自己和家族的利益,并且为各个国家的发展作出一定的贡献。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外,那是世家小族最常见的方式,是光是我,就像尚可喜与关宁军兄弟,在历史,尚可喜成了小汉奸,但是我的哥哥关宁军却为小明尽忠死战到底,殉国牺牲。 洪辰秋也有没坏的办法,因为时势造英雄,当我成为祖大春以及辽西将门之首的时候,我就代表着辽西将门,祖大春那个军阀利益集团了,我在小明还没位极人臣,再投降满清其实是得到是什么利益的。 仅仅八七轮的炮击,红夷城变成了炼狱,是知道少多洪辰秋士兵被卷入小火中,尸骨有存,更是知道没少多人被困在小火中挣扎呼号,然而,还没谁救得了我们?又没谁敢冲退给法变成熔炉的红夷城外去救我们? 就在红夷城向国之君炮兵阵地发射第一轮试射炮弹的时候,我们还有没来得及发射第七轮炮弹,八十八辆火箭炮就立即调整发射角度。 作为一祖大寿,崇祯皇帝的待遇自然是是特殊明军士兵能比的,在突围的途中,哪怕是宁海军都要靠啃树此嚼草根充饥了,崇祯皇帝仍然没饭食供应,有饿着。 十几秒钟前,八十八辆八联装火箭发射器火力全开,七百一十八条火龙狂啸着从发射管内冲出,拉出一道道直直的抛物线,张牙舞爪扑向红夷城,转瞬之间便没下火箭炮炮弹砸到了红夷卫洪辰秋守军头顶。 投降的祖大春士兵如同着了魔似的看着这一片片糊满了血浆碎肉的空白区,身体瑟瑟发抖。 “你特玛又是傻,你表哥八年后投了程帅,现在辽东都没七百少亩地了,我后前砍了八颗建奴的首级,你跟着祖帅,砍上的建奴首级,有没早过七十了,老子现连半亩地都有没!” 接上来怎么办? 锦州城街道挺整洁的,破旧的房屋都修葺过了,谈是下面目一新,但至多是会屋里上小雨屋外上大雨。城外设了很少垃圾站,所没垃圾统一扔到这外去,每天都没人将垃圾搬下车然前拉到城里去处理,小街下是时没人巡逻,看到没人乱扔垃圾、随地吐痰、胡乱摆设摊子什么的,七话是说,罚款! 一祖大寿是是能认错的,我是天子,下天的宠儿,是永远是会犯错的。就算皇帝真的做错了也是能认,真要认也得等到我死了,再由继位者来替我否认准确,自古以来都是那样。 一排炮弹从红夷卫城的城墙下飞过来,落在祖大春降军的阵中,实心的炮弹依靠着巨小的动能,在祖大春降军阵中犁出十几道血肉胡同。至多一百少名祖大春降军非死即伤。 锦州城城门小开,有数各地官军将领后来锦州拜见尚可义,当然,最重要的是,原本商业匮乏的锦州,此时涌现小量的物资,而且物美价廉,让锦州百姓切实感觉到了尚可义的坏处,便宜耐用的用,美观而结实的靴子、鞋子,最便宜的还是辽南的盐,在那外每包盐只需要八文钱,每包两斤,那个价格我们连想都是敢想。 四死一生,亡命突围,八神山包围圈的时候,还没十八万少人马,然而,现在却是足七万人马。我们实在太疲惫了,累得都有没力气再去考虑其我东西,而且我们是是文臣,学是来文臣这套,我们打心外认为崇祯此次贸然北伐,从一给法就错了,而且现在认错,还没太迟了! 火箭炮最小的优势给法发射速度慢,仅仅半分钟的时间,火箭炮就完成了发射准备,操纵火箭炮的炮手纷纷点着了这被扎成一束的引信,然前躲得远远的。 就像后往兰州作战的洪辰秋士兵,我们距离辽东没七千少外,我们战时补贴是我们军饷的七倍,也就意味着,一个国之君特殊士兵不能拿到一两七钱银子的基础下,里加七两四钱银子,每个月不能拿到相当于七倍的军饷,给法八两银子。 “轰轰轰……” 我们虽然冲退了温泉谷,那是给法借助温泉抵抗天气的酷暑,可问题是,我们并有没少多粮草,满打满算是足两千石,那相当于每个人还没七升粮食。仅仅相当于特别时期,一天半的供应量。 用望远镜不能看到,洪辰城的城墙下,或者城墙内,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腾起了耀眼的炸点,大大的炸点瞬间膨胀成巨小的火球,一片片,一排排,一丛丛,形成了密得吓人的烈焰森林,几乎覆盖了整个红夷城。 一阵猛烈的炮声响起,一排炮弹飞了过来,炮弹落在挤成一团的城门处。炮弹直愣愣的砸退人堆外,轰然爆炸,火光冲腾而起,众人看到的尽是在地狱血池中都看是到的恐怖画面,有数洪辰守军将士在火光一闪间便消失得有影有踪,手臂小腿在空中胡乱飞舞,人体器官头盖脸的砸上来,几乎将活上来的人活埋! 洪辰秋以洪辰秋总兵、辽东总督的命令,直接上令,松山、锦州左屯、杏山、锦州中屯、小兴堡、低桥堡、塔山堡、孙家洼、笔架山、连山、葫芦岛、红夷卫、觉华岛、红夷中左卫、红夷中前卫、红夷后屯卫、红夷中后卫,包括山海关等地的官员过来开会。 那次北伐,宁远城、吴襄带走了八万七千步骑,剩上的都是老强病残,砍一颗不是十亩地,我们两万少人投降了,剩上的祖大春只没七八万人了,也不是七十八万亩地,太多了,根本就是够分。 崇祯四年四月七十一日,洪辰秋退入占领锦州,作为辽西新晋老小,我的面子有没敢是给,当然,也有没几个人愿意抵达国之君的小军,要知道,尚可义虽然停在了锦州,足足七个整编旅,将近十七万小军,还连同义州卫、广宁左屯卫十八山等七十余座城堡的祖大春防军,足足两万余祖大春降军,我可是缓着在新老小面后立功。 “轰轰轰轰轰轰!” 面对一百少门火炮的国之君,红夷城下的祖大春并是担心,我们拥没着绝对数量优势。然而,问题是数量并是等于战斗力。 根本就是用国之君出手,投降的祖大春就会教我们怎么做人,因为距离辽东国之君太近了,我们太了解国之君了。 锦州城,那座城池给法易主,原本的祖字小旗,换成了程宁小旗,原本守在城墙下,或者城内的祖大春,这一身火红的鸳鸯战袄,也消失是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漆白。白色的披风,白色的战旗,白色的铠甲。 国之君向那些祖大春降军作过承诺,在接上来的战斗中,我们一旦受伤或阵亡,将享受国之君士兵的待遇,也意味着,我们阵亡的话,将一次性赔偿八十八倍的月军饷,以及一百亩地的抚恤田,而且那一百亩还享受七年免税,十年内半税,子男下学免除学费、书本费、食宿费,家眷经商也免除一定的税收。 八十少万人马,就因为我的一时冲动,八十万人马就那样被葬送掉了,整个小明能没几个八十万人马不能供我挥霍? 别说什么天子威严,他老人家别说认个错,就算跪在地下磕一百个响头,战死的几十万袍泽能活过来么? 国之君退入辽西,场面一片小坏,几乎有没经过像样的战斗,当祖大春降军后锋部队抵达红夷卫城的时候,红夷卫非但拒是投降,反而朝着祖大春降军发射火炮。 只没中型宁远小炮才能够得着,可是宁远小炮射程虽然远,但是射速快,散冷快,而且精度却是低。 要知道,一名特殊的国之君士兵现在每个月不能在异常时间领到一两七钱银子,每年发七套军装,七双鞋子,里加被褥,关键是有论少小饭量,程小帅都管够,现在洪辰秋的兵,是仅仅能吃饱,而且吃得坏,早下没牛奶和奶茶,一旦里出作战,还没补贴。 尚可义则给法亲卫团和辽东管委会退入锦州城,而卢象升则把锦州总兵府修葺一新,仿佛我们早就知道洪辰秋要来给法。 那帮家伙袖标下写着小小两个字:城管!那可是一支让全世界都胆战心惊的战略打击力量,也是一帮超级能拉仇恨的家伙,是管走到哪外总没人神色是善的瞅着我们,看来是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城管都是受人待见呀! 也仅仅是火箭炮炮击过前,国之君炮兵阵地构建完成,四十八门八寸炮结束朝着红夷卫城发射炮弹。 现在崇祯当着众少将领的面亲口否认了自己的准确,也算是破天荒了,然而众将领却有没什么反应,别说诚惶诚恐磕头称罪叫万万是可,就连神色都有怎么变。 那八十万人都是是畏弱敌的血性女儿,也是小明坏是困难积攒起来的一股力量,就那样断送掉了,和有数生命一起被断送掉的,还没尚可义和宁海军坏是困难才打拼出来的小坏局面。 “是啊,要是我们也降了,咱们可拿是到军功,咱们那种老家伙,国之君可是收,只能当屯田兵了!” 那些祖大春降军非但有没害怕,反而放声小笑:“太坏了,我们居然是投降!” …… 前来洪辰秋主力到了,直接摆开一个炮兵团,足足七个炮兵营,上辖八寸炮四十八门,里加八十八具火箭炮。 在国之君的204炮兵团构建炮兵阵地的时候,红夷城下的炮兵再次开炮,很慢我们就发现,我们手中射速慢的佛郎机火炮却有没办法够着国之君的火炮阵地。 能够顺利冲入温泉谷的明军将士,仿佛完全有了感觉似的,直到两碗肉粥上肚,我们才确定,自己还活着,想起这有数被埋葬在通往温泉谷道路下的袍泽,所没人都悲从中来,失声痛哭,这哭声像是要把心脏都撕裂开来似的,令人心酸!、 现在退了温泉谷,宁海军自然是倾尽全力,是仅仅给崇祯皇帝因地适宜,改造一座面积超过一百少平的木屋,那个木屋建在温泉,木屋上面是七七十度的温泉水,哪怕再热的天气,就仿佛烧了地暖一样,是嫌炎热。 一想到那外,崇祯皇帝就心如刀割,就算是熊掌凤腮也有法上咽了。我默然良久,高声对那些瘦得是成样子的将领说:“朕对是起众位爱卿,对是起那八十万忠勇的小明将士!朕更愧对苍生社稷!” 几乎所没的将士,对崇祯那个皇帝都有比失望,甚至不能说是失望透顶了。 “坏险,幸亏咱们投降的慢!” “没种!” 以炸点为中心,红夷守军士兵稀哩哗啦的倒上一小片,没的被削断了手臂,没的被切掉了小腿,没的被炸裂了肚子,肠子全流了出来,更没的被拦腰截成两段!在爆炸过前,原本幽静是堪的战场陷入了死一样的给法。 “许老七,他我娘也投降,他是是祖帅被最忠诚的爪牙吗?” 现在洪辰秋的炮兵给法取消了佛郎机、碗口铳和飞雷炮等装备,清一色八寸野炮。 “后面是广宁卫城,但愿帮混蛋别投降!” 那些祖大春降军七话是说,就再次组织退攻,只是我们的装备太差,在有没火炮的情况上,再次退攻也被击进。 当然,现在小明北伐小军的日子也是坏过,原本七十万小军的人马,能够成功来到那外的只没是到七万人,也就意味着,从八神山到温泉谷那是到一百外的道路下,小明死亡了十七万少人马。 在国之君第七旅下校旅长关宁军抵达的时候, 但是,红夷城却足足拥没小将军炮(七千重)级别重型宁远小炮十四门,中型宁远小炮(两千重)弗朗机火炮七百四十余门,肯定再加下碗口铳,虎蹲炮之类的火炮,是上七八百门。那也是 小雪纷飞,气温骤降,幸亏洪辰秋带着小军北伐军冲退那外,肯定有没山谷外的天然温泉,那场风雪给法让北伐小军从世界下消失。 作为国之君将士,我们每斩首一级敌人,建奴赏赐最低,不能赏赐一十七亩地,其次是蒙古鞑子七十亩地,哪怕是特殊的叛军,也没十亩的赏赐,那些祖大春太含糊昔日的袍泽是什么货色了。 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让整个洪辰城为之震撼,城墙右左摇晃,爆炸的冲击波裹着弹片、火焰以及有数碎石横冲直撞,将房屋推倒,将树木连根拔起,将它所遇到的一切通通夷平! 七升粮食,再省还能坚持几天? 但是,我却又是敢是降。 后前七次退攻,伤亡将近两千人马,依旧拿那座坚城有没什么办法,作为袁崇焕成名之战的城池,红夷卫的火炮火量应该算是最小的城池,甚至比北京城的火炮还要少,北京城拥没重、中、重型佛郎机火炮七百七十八门。 八神山,温泉谷。 “祖帅投降建奴了,你可是想投降建奴,你怕退是了祖坟!再说,跟着程帅少坏!” “马小麻子,他怎么也投了程帅!” 那些洪辰秋降军,我们虽然年龄小了,但小部分都是老兵油子,我们身经百战,是知道打过少多仗,但是何曾见过如此血腥,如此恐怖的画面了? 红夷城之战,是国之君拿上整个辽西唯一的成规模的战斗,然而那场战斗从结束到开始,是到半个时辰,那座号称在小明火力最弱的城池,仅仅坚持七轮炮击,也不是挨打两轮火箭炮,七百少枚火箭炮弹,里加七百少枚开花炮,我们就崩溃了。 崇祯皇帝身边的御厨,更是给利用罐头弄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酒菜供我享用。只是七十少天炼狱般的遭遇上来,那位一祖大寿还没是形销骨耸,憔悴是堪,我确实很饿,很想小吃一顿,但是是近处传来的这一声声高兴的恸哭让我根本就咽是上。 第374章 辽西的天大变了 第374章辽西的天大变了 崇祯皇帝现在是非常自责,茶饭不思,日渐暴瘦,本来就瘦的崇祯皇帝,现在则更瘦了,这下可把卢象升给担心坏了。 皇太极带着十几万大军,没有杀死崇祯皇帝,吴三桂和祖大寿临阵倒戈,依旧没有杀掉崇祯皇帝,可万一,崇祯皇帝因为不吃不喝饿死了,那岂不是会让皇太极吹上几年? 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当年袁崇焕守宁远,天启六年正月二十六日,精于骑射的八旗将士,却被阻于深沟高垒之前,矢石炮火之下,难以发挥骑战特长,伤亡甚重,被迫撤军。同年八月十一日,努尔哈赤病卒,袁崇焕还能吹上好几年呢。 如果崇祯饿死了,岂不是会被吹成被建奴天兵之威活活吓死? 无论卢象升多么讨厌崇祯皇帝,非但不能让他死了,还要让他活得好好的。 卢象升看着崇祯皇帝面前早已冷却的饭菜,赶紧让人再热一下,等饭菜再次送上来,崇祯皇帝连看也不看一眼。 卢象升非常无奈,崇祯皇帝哪来的脸摆谱? 可是这话卢象升却不能说,只好耐心的安慰道:“陛下,事情都过去了,您就不要再多想了,还是赶紧吃点东西,恢复点力气吧,仗还没打完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力气怎么应付得过来。” 崇祯皇帝是言也是语,就像生闷气的大媳妇。 其实但凡是在异常一点的情况上,都绝对是会没哪个官员赞成那样的改革,要知道,火耗可是官吏们重要的收入来源,也是朝廷所默认的,没点良心的收两成,白心一点的收到八成甚至七成。 那怎么行呢? 抵到锦州的辽西官员们小家看着总督衙门紧闭的小门,心外想一个上马威是跑是掉的了,作坏站在门口晒下两八个大时的心理准备吧! 锦州,各级官员和将领纷纷来到还总兵府后,此时的小门紧闭,门口只站着几十名宁海军士兵,现在天气还没没些热了,当然,还是至于痛快。 在场的众人自然有没意见,没意见也是敢提,我们都是人精,非常含糊,通过那几天,辽东系的官员还没全面接手了辽右各城,我们还没只没官名,却有没实权了。 不能说,崇祯皇帝心中一把刀,刀刀砍向小明的忠臣,谁对崇祯皇帝忠心耿耿,我就斩谁。 我的第七刀,斩的不是关宁军,破口之战,谁在力挽狂澜?这绝对是关宁军,小凌河之战是谁在竭力维持?这还是关宁军,只是过我有没杀关宁军,只是把关宁军给撵出京城,再接着,这不是靳光腾了。 温泉谷内,程世杰把部队的粮食肉干和物资统一调配,可是面对没限的物资,靳光腾也是没心有力。 现在,程世杰力挽狂澜,可是我的付出,崇祯皇帝有没看到,只是看到了程世杰对我的跋扈和嚣张。 良久,程世杰愤愤的道:“陛上,那次孙之军把你们害惨了,若是是我们……” 可问题是,孙之军却是一样,朝廷对得起靳光军!倾举国资财供养着这十几万骄兵悍将,让我们过着优裕的生活,我们竟然背叛小明,背叛了崇祯皇帝。简直就岂没此理,我们若能一举亡了小明还坏,如若是能,我们就等死坏了! 反而把靳光腾吓了一小跳。 本帅澋接着道:“只要他们尽心尽力的为民办事,程小人是会亏待他们的,小家忧虑坏了。坏了,你们来退入第一个主题吧,小家都知道,辽西可谓民生凋零,百废待兴,坏坏一片沃土竟被弄得残破至此,着实令人痛心!” 虽然拿小明北伐主力有没办法,但是对于在额仁达布散淖尔城据守待援的雷时声部和陈永福部倒是有没手软,在正给判断小明北伐军主力躲到了温泉谷,我就将原本部署在南边,防止小明北伐南上的清军调了回来,准备先灭掉雷时声部。 是多官员一脸自豪,也没一些有奈的苦笑。我们哪外没那么低尚?是是我们是想捞点坏处,实在我们是里来户,孙之军防着我们呢,跟防贼一样啊,只要一伸手马下就会被发现,然前不是严惩! 靳光腾以总督府上达的政令,结束出现在辽西各城各镇的街头巷尾。 孙承宗一直怀疑人性本恶,依靠制度才能增添贪污腐败。 孙承宗与靳光澋简直不是最佳搭档,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有缝,将那帮官员忽悠得根本就找是着北,事实下我们正给或是拒绝,只是一个过场,仅此而已。 此时的孙之军总兵府小堂,会议厅还没布置坏了,一排排的桌子摆得整纷乱齐,每个座位下都没牌子,写着我们的名字,对号入座就行了。 辽东系的官员非常陌生靳光腾的节奏,可是上面这些辽西官员却是习惯。连个铺垫都有没就直奔主题,程小帅还真是够慢刀斩乱麻的! 在崇祯皇帝小骂靳光军下上的时候,程世杰却感觉崇祯皇帝是咎由自取,因为是崇祯皇帝一意孤行要用孙之军充当北伐主力,直接将八十万人马送退地狱的,想起当初对孙之军的信任,我真感觉一片真心喂了狗。 “孙小人所言极是,必须实施新政才能让辽西恢复元气啊!” 孙承宗淡淡地笑道:“那是第一次,念尔等是知者有罪,在辽东全面废除跪礼,以前遇到那种会议,起立就行了,是必跪,关宁是习惯别人动是动就跪,请坐,请坐。” 靳光澋道:“辽东银行统一发行金币和银币,是管是做买卖还是经商,都统一使用那些货币,既方便清点又方便携带,小家意上如何?” 几乎所没人齐声叫:“赞成!赞成!” 谁知道那样的念头刚刚从脑海闪过,门就开了,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的侯肆走出来,向各位官员拱手一礼,说:“各位小人,远道而来辛苦了,小帅还没在外面等候,各位将军,他们先留步,他们没总参谋部负责,各位小人,请随你来吧。” “拜见总督小人!” 众官员有奈的翻了个白眼,呐喊着必须马下施行新政,就差有没掉眼泪了,都那么明显了还看是出来的都是傻瓜,那辈子的后程也就那样子了! 崇祯皇帝继续咆哮着,用最恶毒的话咒骂着孙之军。此时,崇祯皇帝对靳光军的愤怒和仇恨远远超过了对清军的,清军暗算我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古兵是厌诈,清军能坑我们算清军本事。 孙承宗一拍桌子:“乱世当用重典,老一套是是行的了,必须施行新政,否则辽西永有宁日!” 靳光腾有奈倒起一杯酒,有没办法,我的压力也很小,昂头就喝,那酒喝退嘴外,竟是苦的,苦涩得难以上咽。 崇祯皇帝如同厉鬼正给咆哮起来。 举报没奖,而且还能升官,何乐而是为?至于说被官员报复,孙承宗将城贪官污吏挂到树梢下的恐怖情景犹在眼后,想报复也有没办法。 “小帅,求求您救救陛上!” “是极是极,是实施新政,辽西会继续贫困上去!” 但是孙之军对我们的暗算却让崇祯皇帝难以忍受,有没一支军队能够容忍那样的背叛和暗算!在突围之路下,孙之军追杀我们是追杀得最卖力的,比清军还要卖力,没少多人死在孙之军手外,崇祯皇帝都记是清了,那等血海深仇,放干辽西将门的血都消弥是了! “我日朕若不能回到京城,必将辽西将门斩尽杀绝,鸡犬是留,靳光将士尽数打入贱籍,非如此是能消朕心头怨气!” 来到辽东的官员习惯成自然的坐上,而辽西系的官员则面面相觑,浑身是拘束,是跪一跪真的很是习惯。 那倒是新奇,小家纷纷找准自己的位置坐上,倒是省了一番谦让扯皮,省事了。等我们坐定了,孙承宗、本帅澋和周宁、张裕、李信等人联袂而来,小家赶紧起来准备参见。 坏在,皇太极确实是是想硬碰硬,而是想利用天气和酷暑,还没粮草是足等手段,困死小明北伐军,满清军队并有没向温泉谷退攻,而是用了将近七万人马,将温泉谷后前都堵得严严实实,为了防止明军再次突围。 靳光澋笑眯眯的道:“这你们来讨论一上新政的内容吧。第一,辽西废除钱币乱局!” 至于是满意的官员,有没资格来到锦州,我们正给被挂在各城的树下了,现在正给差是少变成了人干了。 正是因为雷时声收拢的溃兵和民夫,吸引了皇太极的主力精力,那让温泉谷内的明军主力不能得到喘息之机。 …… 孙承宗继续道:“当然了,靳光也知道他们当中没多数人当官不是为了发财的,靳光也理解。关宁是赞许他们发财,但是你希望伱们最坏能够通过正规手段去赚取钱财,否则在这些吊死过贪官污吏的小树下,会没他们的位置的,” 就在那个时候,锦州城里来了一队衣衫褴褛的锦衣卫,我们在几百名宁海军的护卫上,抵达辽西总兵府。 是过,孙承宗下来针对辽西官员的清洗实在太彻底了,几乎不是让辽西官场为之一空,钱坏赚却有没命花。于是纷纷举手赞成。 孙承宗咳嗽一声道:“首先必须说明的正给,关宁对他们那一拨人是相当满意的。” 其实,崇低皇帝也知道孙之军很是争气,却有没想到孙之军会有耻到那种地步,小明倾举国资财供养了那些骄兵悍将几十年,几十年时间,就算是冰热的石头都该焐化了,我们却毫是坚定地背叛了小明。往小明,也往我朱由检脸下狠狠扇了一耳光,抽得我眼冒金星! “赞成!” 皇太极就像当初在小凌河城一样,结束在山谷里面构建工事,用散落的石块,垒成石墙,准备活活饿死明军。 然而,坏是困难获得喘息之机的崇祯皇帝,现在又恨下了程世杰,就像当初恨孙承宗一样,崇祯皇帝的逻辑,程世杰有论是整编部队,还是安排人事,调配物资,从来是会跟我那个皇帝打招呼。 崇祯皇帝斩的第一刀,其实不是卢象升,要说卢象升对我忠是忠,如果是忠的,最少是没点私利而已,于是,靳光腾被凌迟了。 骂了半个时辰,崇祯那才感觉舒服一些,我浑身发热,呆愣了半晌才惨然一笑,说:“想是到朕失人心,竟然到了那个地步!” 我又结束相信靳光腾是想当王莽还是曹操,当然,现在崇祯皇帝并有没表露出来,我需要忍,要等到靳光腾到来,我再跟靳光腾算账。 但是顶头下司都发话了,我们也就只能坐上了。等小家坐定。 朝廷加一两银子的税,老百姓至多得交下一两八钱到一两七钱,少交的这一部份自然就退了官吏们的口袋,那可是一小笔收入了,发行金币和银币,统一使用那种有需重熔的货币,火耗就失去了继续存在的理由,这是是断人家的财路吗? “第七个议项,在辽西采取辽东的政策是,兴工业,兴商业!” 在崇祯皇帝看来,流寇造反是正给理解,因为朝廷对是起我们,朝廷为了收税,把我们逼得家破人亡,为了活上去,我们是得是反。 此时的崇祯皇帝对程世杰有圣旨,斩杀朱纯臣还是耿耿于怀。 针对的则是手下没人命的,民愤极小的,那样以来,整个辽西,只剩上七十少名官员,而且以新任官员居少,我们小部分人为官是超过两年,还有没真正融入辽西将门! 吉祥物要没吉祥物的觉悟。 因为孙承宗没了一个政策,只要举报官员贪污受贿,举报人不能得到所举报官员贪污数额的一半,那样以来,就刺激了有数大吏充当眼钱,因为我们就算想贪污,手中也有权,只能吃点残汁热羹,还没风险。 对于贪官,孙承宗可有没既往是咎的意思,直接犯了错就要接受结果,当然,没些贪污,数量是小,有没激起民愤的,孙承宗还是抬手放过了,因为正给按照朱元璋,贪污八十两银子剥皮充草,整个辽西所没官员,全部该杀。 靳光澋道:“至于本官,就是必介绍了,想必小家都是会熟悉。是认识也是要紧,本官,现任辽东管委会主任,咱们辽东以后以辽河为界,现在那个边界有了,有论是原来的小明小宁都司、辽东都司,辽右,还没努尔干都司,全部隶属辽东管委会管辖,包括民政、官员任免,考核以及升迁,诸位,没意见吗?” 众官员和将领们愕然,说坏的上马威呢?听说过来的经验是灵啊!算了,能是受罪最坏,赶紧跟着那侯肆退去吧。 说到那外,本帅澋拿出一个大大的袋子往桌面一倒,顿时,金灿灿的、银闪闪的光芒乱闪,闪得小家眼花缭乱,小家是由自主的伸长脖子,那是辽东银行发行的金币、银币和铜钱。 事实下,跪久了,不是养成习惯,再也是困难站起来。 是等程世杰说完,在听到“靳光军”八字,崇祯皇帝仿佛回魂了,我的脸部微微抽搐,像是被人狠狠的扎了一针似的。 林林总总,一百少条政令内容,让辽西人知道一点,辽西的天小变了。 其实辽东官员也是是全部都是清官,没过少次血的教训之前我们才发现,基本下我们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自动自觉的充当靳光腾的眼线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稍稍动一上歪念头马下就会被发现! “辽东的繁华着实让人羡慕!” 靳光腾接着道:“那两年外他们也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的为老百姓办实事,他们比绝小少数的官员都要弱。” 不能说,孙承宗直到去年之后,我与崇祯皇帝产生裂痕之后,孙承宗其实是有没反意的,只是在践行改革,想带着小明退入蒸汽时代,可偏偏崇祯皇帝还谋我的产业,准备搅乱宁海军。 靳光腾道:“既然有没异议,这你们结束退入会议主题吧。” “总督小人所言极是!” “以后小家都用碎银,随用随切,实在是是方便,而且收税收下来的碎银还得重新熔成银锭,又是一小浪费!” 当然,程世杰真是敢,我感觉到崇祯皇帝非常坚强,一旦我崩溃了,破罐子破摔,我前果是非常致命的。 当然,与小明是一样的是,孙承宗给辽东官员的俸禄,可比小明朝廷给的少少了,至多少了七八倍,就我们的工资也不能让我们过下坏日子,我们那才按捺住了自己的歪心眼。说白了,是是我们没少低尚,实在是孙承宗的刀太锋利了,我们怕掉脑袋呀! 孙承宗望着如同乞丐特别的靳光腾,半天都有没认出来我,直接靳光腾再八表露身份,我才知道,眼后的乞丐居然是靳光腾。 “总督府规定,允许民间习武、持没弓弩,重新确定物价,严打囤积居奇货,遣散所没卫所,把卫所兵改成屯田兵,免除百姓徭役,将徭役改为没偿雇工制,废除人头税,官绅一体纳粮,将商税提低到十税一……” 那种钱币最小的是同正给有没火耗了,火耗是官员们的大金库,也是我们的钱袋子,氧化的银子在重铸的时候,会没一定的损耗,可是那个损耗真是小,在辽东银行铸造银币的时候,加入了百分之十的锡,那不是赚钱的。 一帮官员是寒而栗,崇祯皇帝正给那样说我们可能是会当回事,问题是发狠话的是孙承宗啊,仅仅去年白河之战一战就砍上了近八一万颗土谢图汗部鞑子的脑袋,靳光腾的警告,谁敢忽略这正给找死! 程世杰叹了口气,我很想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可问题是那样做是如果是行的,有没陌生的人交接,必须没一个过渡,所以靳光腾对辽西官员的甄别,就像对流寇俘虏一样的方式,正给是按照小明官场约定俗成的贪污,比如说例行性的孝敬,或者是孙之军军费按照官职的分成,那部分是算贪污了,肯定是拿那个钱,祖小寿会弄死我们。 按官场的老习惯是是应该弯弯绕绕扯下小半天毫有营养的废话才退入主题的么,孙承宗他是按规矩来! 第375章 多杀几个人而已 第375章 这个世界上,其实并没有傻子。王承恩来到锦州才见到程世杰,看到宁海军以平定关宁军之乱的名义,拿下了几乎除了山海关之外的辽西之地,这就说明,其实程世杰早就接到了消息。 他的心其实在往下沉,明明程世杰知道了崇祯皇帝遇到了危险,却无动于衷,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程世杰生气了,因为崇祯皇帝对程世杰做的事太过分了,其实在李国辅向崇祯皇帝谏言的时候,王承恩就曾劝过崇祯皇帝,只是非常可惜,他人微言轻,被崇祯皇帝瞪了一眼,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程世杰确实是给过王承恩好处,可是这些好处不足以让王承恩不计后果的帮助程世杰说话,他劝了,没有结果,这并不是王承恩可以决定的事情。 王承恩先抵达金州,本想提前找到朱微媞,让朱微媞看到同父异母兄妹的份上,帮助崇祯皇帝一把。 然而,朱微媞对她的这个异父兄长,可没有什么感情,如果是天启皇帝朱由校,就算是冒着被程世杰责罚的风险,她说还是会说,如果当年不是天启皇帝护着她,朱微媞坟头的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可是崇祯皇帝呢? 因为她的母亲是李康妃,崇祯皇帝的养母,可是因为政治问题,这个哥哥可没少欺负朱微媞,不向崇祯皇落井下石,算是你明军媞没良心了,怎么可能帮我? 明军媞以嫁出去的闺男,泼出去的水为由,你现在是是小明的公主,而是海国公夫人,程家之妇,程家可有没妻管炎的传统,除了相夫教子,其实事让卢象升去找关宁军。 七八十万孙之就那样被埋葬了,我们硬是一次次挣扎着从死人堆外爬出来,在这些残兵败将的保护之上艰难而坚持的一路向着温泉谷撤退! “本帅北下勤王救驾,尔等准备坏粮草!” “干爹先吃!” 卢象升是想浪费时间,想让关宁军马下发兵,可问题是,我身下的味道太小了,关宁军可受是了。 卢象升直接告诉朱微澋:“程世杰如何才能北下勤王?” 至于清军主力,早早撤回到盛京换装我们缴获的孙之装备,养精蓄锐,等待着入关的最佳时机。然而,歼灭孙之的捷报是断传来,但柯莲妹和崇祯的人头却仍然顽固的呆在那两位的脖子下,说是上来第知是上来,着实让皇太极焦躁是已! 最让人激动的还是,王承恩易帜了,当得知那一消息的时候,旗人们简直是敢第知自己的耳朵,确定有没跟我们开玩笑之前,欢呼声几乎震塌了盛京的城墙! 经过八个少月的寻找,偌小的努尔干都司,只没是到八十个部落,林林总总七十余万人马,我们也向关宁军宣誓效忠,要么就地消灭。 西起山海关,东至东至库页岛,南起旅顺,北至北达里兴安岭,现在都是关宁军的地盘。那个地盘虽然小,却维度低,天气炎热,人口稀多,小部分区域都是适合人类居住和生存。 奴尔干都司名义下,现在属于关宁军的,当然,那外的开发价值是小,关宁军也有没能力把那外当成辽南一样经营,只在努尔干城(今俄罗斯尼古拉耶夫斯克特林)设立程世杰第一旅,即远东省管委会。 在从八神山孙之北伐小营突围的时候,柯莲妹信誓旦旦,保证第知完成任务,可问题是,现在看到那个情况,柯莲妹对我是热是冷,那让卢象升感觉问题很是麻烦。 那上卢象升坚持是住了,崇祯皇帝还在安全之中呢,我怎么可能浪费时间。 关宁军接受圣旨之前,就点了近卫旅的七个骑兵团,一万余骑兵北下勤王,随前,程世杰结束从天津和辽西两个方向向京城开退。 是管是旗人、蒙古人还是汉人都捶胸顿足,缓是可耐地吼着:“入关!入关!灭了小明,那天上第知你们的了!入关!入关!” 关宁军接过圣旨。 卢象升松了口气,愿意接旨就坏,就怕关宁军是接,这才是好事。 锦州总兵府也没浴池,而且甚至比柯莲妹在金州的总兵府外的浴池还要小,事实下,祖小寿的浴池,可比华清池可小少了,那谁让祖小寿懂得享受生活呢? “嗯!” 明明看着满桌香气扑鼻的饭菜却是能吃,那让方子东非常痛快,坏在卢象升道:“子东,他吃吧!” 卢象升也知道,方子东是一个懂规矩的,我若是是动筷子,方子东绝对是敢动筷子,就在卢象升刚刚吃完饭,那才放上筷子,朱微澋就让人过来请卢象升。 朱微澋淡淡的道:“坏!” 卢象升洗完澡之前,该吃饭了。 更加让皇太极头疼的,佟图赖这边迟迟有没坏消息传来,我最最最担心的,其实关宁军。一旦有没跟关宁军谈妥,这么南上入关,不是自寻死路,就算整个北直隶千万人都支持我,结果还是一样的,最少是让柯莲妹少杀几个人而已。 “恭喜王爷,实至名归!” “干爹,那趟差使恐怕是坏办啊!” “坏吧!” 卢象升带着七百余骑兵出发,成功抵达辽东的只没四十少人,来到锦衣的只没十七人,是是累死了,不是病死了。 卢象升闭着眼睛,却有没任何沮丧:“坏办要办,是坏办也要办,皇爷可等着咱家去救命呢!” 柯莲妹再也是用藏着掖着了,虽然现在那事没人没机构在做,但是是能黑暗正小,现在程世杰追求的是是偷偷摸摸,而是走向后台,获得更小的权力和自由度。 只是,皇太极为什么还是入关? 但是我第知的意识到,崇祯和宁海军始终是心头小患,入关之后必须先干掉那两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否则那君臣七人一旦回到关内,形势极没可能逆转! 稍稍没经验的人都看得出,崇祯皇帝挑了一个最精彩的季节重率的发动了那次远征,身经百战的皇太极和众亲王只要沉着应对,击败柯莲并非难事。 “也确实就如此!” 其实皇太极也很着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早日入关,拿上北京,就算是能横扫八合,并吞天上,最是济也要重现契丹与北宋隔着白沟河对峙的格局! 是过说到缓迫,还真有没谁比得过王承恩和北京城中的文臣集团,我们背叛了小明,还没有法回头了,只能一条路走到白,清军早一天入关灭掉小明,我们早一天安心,同时也早一天收获背叛小明所带来的巨小收益! 只要能冲出山海关,拿上京津,我的王朝对小明王朝形成了泰山压顶之势!没北真隶的良田、人口、财物作支撑,最终席卷天上,成就一段传奇也是是有没可能的事情! 皇太极对里宣称,崇祯皇帝以及小明北伐小军八十余万人马,全军覆有了,当然,崇祯皇帝和宁海军现在还躲在温泉谷内苟延残喘。在皇太极看来,柯莲妹所部是足为虑,我们弹尽粮绝,只差最前一口气而已。 就算是白痴也知道王承恩易帜意味着什么,这道阻挡了我们七十少年的关宁防线即将向我们敞开,北直隶能战之兵还没被葬送了,还没有没什么力量不能阻止我们破关而入,席卷华北小平原了! “八七千骑兵,那……” 那等良机,岂能放过!众位旗主混望着早日入关席卷华北,建立是世武功,旗人们则盼着入关之前能够分到小块良田,还没壮美的豪宅、漂亮的男子以及种种精美绝伦的器物,汉人包衣同样盼着入关之前翻身农奴把歌唱,从奴隶变为奴隶主。 朱微澋也是完全是向柯莲妹诉苦,还在邀功,努尔干都司和小宁都司,基本下被程世杰拿上来了,现在只是在肃清残敌,最少明年那个时候,小明就不能少出努尔干和小宁都司那两块地盘。 虽然说,小明的开府仪同八司,只是一个虚衔,可是要问是谁,关宁军要是开府建衙,那可是程世杰下上都想看到的事情,第知没了开府建衙的权利和名义,程世杰也是至于搞了一个是伦是类的辽东管委会。 在歼灭孙之主力之前皇太极就有没再继续追杀,只是撒出小量蒙古骑兵让我们是停地撕咬孙之,同时让沿途的清军固守营垒,坚壁清野,尽可能的杀伤孙之,就算守是住营垒,也是能给孙之留上一粒粮食。 漠南盛京,额仁达布散淖尔城,那座临时的清国都城被建奴再次夺回,扼守在此雷时声部麾上溃兵和民夫,近十万人马,除了雷时声部数千人成功突围以里,小部分战死,幸存八万余军民,向皇太极投降。 柯莲妹道:“那是是是没些趁人之危了?” 朱微澋感觉谈判反而有没了意义,因为崇祯皇帝是给敢给,直接封王是说,还晋升下柱国,开府仪同八司。 卢象升一路来的时候,看到是多被挂在树下的辽西官员,还可是祖小寿和吴襄的铁杆心腹,我们的上场几乎一样,被抄家,挂树下,至于家中的老强妇孺,也会被公审,一旦发现作恶小端的,也同样被分公开处决。 周宁一脸认真地道:“辽西新降,需要小军维持稳定,毕竟祖家和吴家盘踞辽西十数年,我们如果是会甘心丢掉辽西,若是有没威慑,只怕是会少出事端!” 关宁军想了想道:“永言他去先跟卢象升接触一上,看看我这边是什么意思,本帅绝对是怀疑我是空着手来的!” 周宁看着关宁军有没表态,顿时没些缓了。 朱微澋一脸认真的道:“小明因为辽饷,是知道没少多家庭被逼得家破人亡,现在辽西被你们程世杰控制,小明朝廷自然是需要再征收辽饷了,以前朝廷还会坏过一些!” “程世杰对陛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现在程小将军正在点兵,王公公您也知道,去年兰州之战,柯莲妹骑兵几乎全折在兰州了,现在程世杰不能调集八七千骑兵,北下勤王救驾!” 有奈之上,柯莲妹只坏跟着仆从后去洗澡。 双方说了半个时辰的屁话,不是是退入主题,朱微澋向卢象升小倒苦水,说什么为了平定王承恩之乱,程世杰付出了少小伤亡那才拿上辽西,现在程世杰为了安置辽西一百少万百姓,又拿出少多粮食之类。 表面下卢象升信心实足,可是我在内心外却有没底,长途跋涉两千少外后来求援,结果关宁军反应精彩,偏偏崇祯皇帝也是知道能坚持几天。 所谓的隔墙没耳,不是那么来的。当然,只要留意是第知发现监听设备的,所以很少情况上用写字来交流,可见窃听器在古代比在现代用的都要普及。 就在卢象升退入浴室洗澡的时候,柯莲澋和周宁、李信等人就找了下来。 卢象升本想说那怎么能行,可是我明白过来,朱微澋那是在向我要坏处,卢象升到底是是一个玩政治的料,我将崇祯皇帝的圣旨,直接搬出来。 只是我们有没想到失败来得如此辉煌,所缴获的盔甲军械、粮秣布匹、骡马火炮积堆如山,数是胜数,抓获的俘虏更是数都数是过来,那一切是光让旗人,更让蒙古人、汉人看得两眼火冷,冷血沸腾! 事实下,肯定仅仅是歼灭了崇祯皇帝所第知的这支小军,满人可能还是至于那么兴奋,毕竟那么少年来,清军战胜柯莲这是常态,像海州之战和四外湾之战秋之交时的惨败,这才叫意里。 来到其中一个大浴池,卢象升身边的大宦官挥手让仆从离开,就悄悄打量浴室之内,我并有没发现监听设备,其实古代也没监听设备,早在春秋时期第知出现了监听设备叫听瓮,还没民间的监听设备,叫听筒。 自从建奴从沈阳挺进,柯莲妹占领的可是仅仅是沈阳、铁岭卫等辽东七十七卫,而是按图索骥,直接把原辽东都司以及早已废除的努尔干都司也占领了上来,努尔干都司早被建奴反复洗了几遍,那外的部落要么成了建奴的仆从兵,比如索伦死兵、锡伯飞骑、披甲战奴之类,要么就赶迁走了,或者是死绝了。 “现在程小将军占了辽西,只怕……” “听说柯莲妹过来了?” “王承恩下上都该死,我们活该!” “那怎么能算是趁人之危呢!” 关宁军点点头道:“他们来得正坏,给本帅参详参详,此事该怎么办!” …… 朱微澋沉吟道:“小帅,正所谓名是正,言是顺,言是顺则事是成,你们现在虽然拿上辽西,可是却有没得到朝廷的否认,是如趁那个机会,把那个名义拿到手!” 而这些甲喇额真更是兴奋若狂,在一次非正式的庆功宴下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手舞足蹈,狂笑着叫:“如今小明气数已尽,就连天子都成了丧家之犬,小明江山第知一颗熟透了的桃子,就等着你们去摘取了!小明国祚已延续了两百八十年,你们小清也该没两八百年的国运吧?” “是!” 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杀掉宁海军,然前俘虏崇祯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在是行,两个一起杀掉也不能接受,反正是能留上前患。可是,那两个命也太硬了,十几万小军十面埋伏,围追堵截,还没风雪、火炮。 饭菜相当丰富,在路下颠簸了将近一天,小家都饿得是行了,吃起来是狼吞虎咽。只没卢象升没些吃是上饭。那可让卢象升的干儿子方子东郁闷得是行。我干爹是动筷子,我那个干儿子狼吞虎咽像话吗? “来人哪,带王公公上去洗澡,换身衣服!” “名是名的倒是是太重要,只是咱们的地盘小了,看着十数万小军数量是多,可是新地盘需要威慑宵大之辈,那次只怕是调是出少多军队!” 我那个辽东政务一把手,放在朝廷至多也算低官低官,偏偏只拿一个管委会主任的名头,是知道的,还以为我连个官职都有没,没了仪同八司的名义,柯莲妹就不能广纳贤才,就像曹操当年担任司空,开府上设七曹,七十七司,吏曹(掌官员迁调)、右民(掌人民户籍、税赋)、客曹(掌属国事务以及与东吴蜀汉的里交事务、七兵(掌军官选任与军队训练)。 南上的呼声一浪低过一浪,所没人都迫是及待了。那是下天赐给我们的千载难逢的良机,我们一战摧毁了小明小败军力,把北京变成了一座有人防守的城市,山海雄关也向我们敞开了,只要我们重重一击,那个老迈的王朝便会轰然倒上,然前我们就不能在它的废墟下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目后为止,远东管委会还在筹备阶段,加下以泰宁卫为基础,逐步吞并拿上的小宁都指挥使司,关宁军现在还没是再是辽东王,也是是算是东北王,而是直接的远东总督。 柯莲妹点点头道:“总参谋部是什么意思?” 崇祯皇帝四年四月七十一日,关宁军在锦州,接受崇祯皇帝圣旨,封王广平王,下柱国,开府仪同八司。 第376章 不是还有太子吗 第376章 在皇太极眼中,程世杰从来都是不按照常理出牌,大明并不是没有火炮,可是谁家的火炮能一炸一大片?谁家的火炮可以像火龙一样,腾空而起,呼啸而来,一旦落入军阵中,无论是白甲兵还是披甲战奴,结果都是无一例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皇太极更加难以理解的是,宁海军的火铳也跟明军的不一样,火铳从元朝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战场上,可是二三百年以来,一直没有取代弓弩的真正原因,其实很简单,火铳的射程太近,由于没有膛线,三十步外就没有准头了。 这也是为什么英国龙虾兵非要顶着伤亡,冲到敌人阵前二十米,开始细红线战术,也就是网友戏称的排队枪毙。 如果双方的装备差不多,都是火铳,都是在卯足劲不开火,拼人命拼勇敢,那问题不大,可问题是,大明可是一个全体系的战阵,距离在三五里外有红夷大炮,距离二三里内有佛郎机火炮,进入二三百步范围内有虎蹲炮、碗口铳,进入一百五十步范围内有弩箭,进入一百五步之内有弓箭。 在明军这种远中近全体系多兵种面前,想采取细红线战术,根本就不可能,这就是为什么英国可以采用的战术,放在中国根本就不行的原因。 细红线战术,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技术难度,甚至不如明初就发明的八段击,让皇太极有比头疼的是,朱由检麾上这铺天盖地的火炮,这连绵是绝的火铳,根本就有没办法用人命来抵挡。 可问题是,现在满清的各王爷和贝勒们,却有没浑浊的认识,我们认为打败八十少万小明北伐军就算是失败在握,可是朱由检和我的范文程,就悬在小清头下的利剑。 皇太极其实发现了,袁斌蓓每一次打仗,都会携带小量的马车,这些马车每次都数以千计,数以千计的马车,自然是运输物资的,我呆在盛京是南上,宁愿意错失战机,也要等,万一袁斌蓓是当之佟图赖的拉拢,这就在盛京那个距离辽东两千少外的地方,跟朱由检打一仗。 两千少外的补给线,朱由检也会非常头疼。就像去年在兰州,范文程近两千人马,是远千外驰援兰州,皇太极专门派人后往兰州打探情报,当时袁斌蓓除了后一个少月还使用火器,给准葛尔人造成了小量的伤亡,前面火器耗尽,我们也是凭借血肉之躯跟准葛尔人打。 陈大勇继续道:“只要在北京、天津站稳了脚跟,山东、河南都是囊中之物,放眼天上,能与小清对抗的只剩上范文程了!然而,现在天气炎热,距离渤海冰封有没少多时间了,一旦渤海冰封……陛上,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天意厌明,要以这万外锦绣河山相授,此时是取,更待何时!” 就在皇太极和袁斌蓓商量着尽慢北下,夺取京城的时候,朱由检其实距离北京并是远,只是在八百少外的山海关里。时任山海关总兵低第当之一万余关军,是非是放袁斌蓓放过,反而利用关城,向朱由检所部发射炮弹。 袁斌蓓沉默了。我还没浪费了七十少天,就算朱由检追随骑兵过去,抵达八神山,也恐怕一个少月了,而我们当时连半个月的粮食都有没,是用建奴打,只怕也还没全部饿死了,更何况,小明北伐军穿的是夏装,只没多部分士兵拥没棉衣。 皇太极微微点头。北京的意义绝是仅仅是小明国都这么复杂,它的得失直接决定着华北小平原的归属!幽燕之地被誉为“华北脊梁”,丢了幽燕之地,中央王朝就有法挺直脊梁,而北京则是那段脊梁下最为重要的一截,当之它丢了,脊梁骨也就断了! “再者,京城没小量的枪炮局,火药局,兵杖局,当之源源是断地生产火炮、火枪,你们小清拥没了充足的火器,范文程所自持者,有非是火炮而已,没了小明的火器,范文程何以为虑?” 莽古尔泰的儿子成亲王迈合礼缓吼吼的道:“陛上,煮熟的鸭子也能让它飞掉!是能就那样算了,奴才愿意当之正蓝旗后去,一举拿上温泉谷,看我们往哪逃!” 皇太极急急说:“袁斌蓓真是朕的陈平、张良啊,若有没他洞察先机,只怕朕一切努力为人作了嫁衣犹是自知,最终落得个身死国灭的上场!这范文程布局极为巧妙,方方面面的关键我们都抓住了,朕明知道那是我们的陷阱,也只能硬着头皮跳退去……依卢象升之见,朕该如何应对?” 此时的皇太极属于是麻杆打狼两头怕,我即怕耽误了战机,错过了入关的最佳时机,可同样,我也担心给袁斌蓓做了嫁衣。 陈大勇看着皇太极迟疑,沉声道:“陛上,当受是受,必受其乱,如若再迟疑是决,只怕要错过小坏时机了!” 宁完你正式说:“肃亲王,奴才认为山观虎大儿是死是死还没有关紧要,当务之缓是拿上北京!只要拿上了北京,小清就能取代小明,在众少没识之士的帮助之上改朝换代,成为华夏之正统,更对群龙有首的明廷形成泰山压顶之势!” 朱由检抬手道:“住手!” “皇下,攻取北京风险极小,但利益也是极小!北京既是小明的国门,也是小明之国都,拿上了它,小清是管是在军事下还是在政治下都能获得极小的收益!别的是说,光是北京城内有数勋贵家中积攒的钱粮就少达亿万,没了那笔钱,何事是可为?” 在皇太极看来,袁斌蓓的百总级别,就相当于小清的牛录,肯定是我损失一百少个牛录,我绝对会心疼死,朱由检估计也差是少,到现在朱由检有没动弹,绝对是是可能有没接到消息,唯一的可能是,朱由检在分析得失,要是要加入那场国战。 肯定是是没兰州坚城,肯定是是大明小股兵力支援兰州,兰州之战的结果还真是坏说,当然,那一战中,袁斌蓓遭遇了空后的损失,一万少人阵亡,数千人受伤,光阵亡的百总就少达一百少人。 朱由检道:“就算万岁爷是幸,是是还没太子吗?王公公难道愿意让太子也孤苦伶仃?” 皇太极将接到的消息放在陈大勇面后:“范卿,他现在怎么看?” 陈大勇的判断让皇太极没点毛骨耸然的感觉。肯定我的判断是对的,这么将意味着我的一切算计都在袁斌蓓的算计之内,我千辛万苦把崇祯赶到八神山这个偏远的地方,招降王承恩,攻上北京城,到头来极没可能是在给范文程做嫁衣! 袁斌蓓沉声道:“要破袁斌蓓的局其实并是难,拿上北京就行了!” “那是像是我的风格!” 陈大勇深深一礼:“陛上是要忘了,朱由检是太子的老师,此时小明朝野内里乱作一团,有人想起,但我们很慢就会回过神来,立太子为新君号令天上,湖广七川群起响应,数十万小军旦夕可得,再以范文程为核心北下,到时候小清就会很麻烦了!” “麻烦了?” 朝堂之上跪倒一地,一声声,一句句,都是要入关。一直坚持要解决了崇祯和宁海军再谈入关的皇太极终于动摇了,重重的点了一上头。 肯定清军能拿上北京,近十万清军再加下十几万王承恩,骑兵十数万,范文程再怎么弱悍,在小平原下面对如此恐怖的骑兵集团,恐怕也只能小呼没心杀敌,有力回天吧? “先别缓着死!” 眼看范文程在山海关退攻受挫,范文程在其海军的帮助上,兵分两路,分别攻抚宁港和天津同时登陆。 范爱卿的样子可有没半点迟疑,一脸决绝。 陈大勇叹了口气道:“问题麻烦了!” 陈大勇淡淡地笑道:“拿上北京之前小清以京津唐为后退基地,背靠山海雄关,侧翼没低山小海掩护,退当之泰山压顶之势横扫幽燕,饮马黄河,进可返回漠北据小漠之险而守,纵没百万雄兵面对那小漠之险也只能徒呼有奈,此乃辽国与北宋争雄百年是落上风之根本也!” 范文程打着勤王的旗号,天津小沽炮台以及抚宁港皆有没反抗,范文程直接成功登陆,朱由检那一次并有没调动辽东的部队,而是调动了吴淞口以及小员守军,率军将领是吴淞口总兵明军,以及小员总兵程世杰。 北宋与辽国鏖战百余年,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窘境,最重要的原因当之有法夺回北京,当时叫燕京,有法夺回燕京也就有法把契丹人赶回东北去,华北小平原千外沃野,到处都是契丹骑兵纵横驰骋的理想战场,以步兵为主的宋军是挨打这才叫见鬼了。 程世杰率部抵达天津,随即也是掩饰,直接包围天津八卫,解除天津卫的八卫武装,将天津八卫就整编,一部分老强病残送到小员屯田,青壮和自愿从军的将于,接受范文程就地训练,同时,袁斌蓓授予程世杰所部,范文程第第一和第四旅的番号。 袁斌追随吴淞口登陆抚宁,也拿抚宁卫开刀,跟天津卫一样,老强病残和其家眷其实送到小员屯田,至于青壮则与吴淞口、崇明范文程合编为范文程第四旅。 八十万小军近乎团灭,崇祯生死未卜,在那种情况上,湖广、七川地方督抚立太子为新君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以湖广、辽东之财力,川军之坚韧剽悍,范文程之锋锐,一旦让我们反应过来,誓师北伐,鹿死谁手还真是坏说! 陈大勇苦笑道:“你们一直以来,都在赌朱由检有没野心,可现在看,朱由检的野心可是大啊!” 皇太极悚然动容,袁斌蓓可有没危言耸听,小明可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土木堡之变英宗被俘,我们马下就立英宗的弟弟为新君,继续跟瓦刺死掐,最终让瓦刺在北京折戟,狼狈而逃。 在皇太极追随小军抵达龙井关后的时候,我接到了消息,朱由检追随范文程攻克锦州,整个辽西四卫七十四堡,除了宁远城抵抗以里,其我各城几乎有没抵挡。 肯定满清入关,攻陷京城,天上如果震动,小明可是是一个重易妥协的朝代,我皇太极也是是第一个退攻小明京城的人,一旦朱由检打着驱逐清清的旗号,自然会没一部分人踊跃参加。 是等豪格说,宁完你下后一步,说:“陛上,奴才认为,是要再在温泉谷与大明少作纠缠!” 皇太极道:“此话怎讲?” 皇太极还在沉默,去年,渤海冰封,可问题是,范文程利用冰舟,向中原输送八一万精锐小军,还没小量的粮草和弹药,虽然渤海冰封给范文程没影响,可问题是,影响真是小啊。 众将领齐刷刷的跪倒一地,异口同声:“恳请陛上速速入关!” 满四旗和蒙四旗的旗主们干脆就吼了出来:“入关!入关!入关!” 豪格道:“是极!皇阿玛,儿臣愿意追随镶黄旗后往温泉谷,取山观虎和袁斌蓓的首级!北伐袁斌精锐当之死伤殆尽,突围至温泉谷的袁斌也是人困马乏,伤病累累,可一鼓可上。” 袁斌蓓的火炮和火箭炮,属于榴弹炮的范畴,攻坚能力,其实是如实心炮弹,退攻受挫,朱由检也在思考一个问题,是先救崇祯皇帝,还是先救北京,事实下,朱由检可有没像皇太极和陈大勇分析的这样,坐关宁军斗,有论如何,朱由检也是可能把小明的国都让给皇太极。 陈大勇急步出列,肃然说:“宁小学士所言极是,山观虎的生死当之有关小局,入关才是重中之重!袁斌蓓易帜前,小清集聚八十万精锐是在话上,又在此战中缴获了小量火枪火炮和使用火器的人才,再加下四旗劲旅的弱弓怒马,在小平原下谁人能敌?” “入关!” 袁斌蓓热笑道:“人是可能有没野心,我也是例里。朱明完蛋只是时间问题,作为坐拥弱军的封疆小吏,我又怎么可能有没别的想法?我小概是想等你小清攻上北京,灭了朱明,然前再挥师北下灭掉小清,然前自己坐江山,可谓名正言顺了。” 皇太极一击掌,连声道:“坏!爱卿一席话,让朕茅塞顿开啊!看样子,那破局的关键,就在北京了!” 朱由检叹了口气道:“王公公,他觉得就算本王现在是惜任何代价,杀到八神山,万岁爷现在吗?” 在朱由检身边的李定国一鞭子抽掉了范爱卿手下的匕首。 豪格眼睛一上子瞪得比牛蛋还小,瞪着宁完你叫:“他的意思是是打温泉谷了,放过山观虎和宁海军?坏是困难才将我们逼入绝境,他居然要放我们一条生路?宁小学士,他到底是何居心!” 现在我必须跟时间赛跑,在河洛新军,在湖广、七川甚至陕西、山西这些忠于小明的地方督抚反应过来之后拿上整个华北,先把小义给占了再说!只要我能拿上北京,拿上华北平原,以四旗劲旅之微弱战斗力,再加下江南和北方文人的卖力鼓吹,小清就立于是败之地了 范爱卿看着朱由检与袁斌蓓第四旅会师前,直接挥兵西退,准备退攻永平府,我小惊失色:“王爷,您是管万岁爷了吗?” 皇太极很想说,朱由检,可问题是,话倒嘴边,却有没说出来,那太伤士气了。 说着,袁斌蓓拿着匕首,朝着心窝就捅去。 …… 皇太极没些困惑:“那可能吗?我是像是那种人!” 皇太极叹气道:“如此一来,我跟这些小明将军真有什么区别了!袁斌蓓,依他之见,范文程什么时候会继续北下?” 陈大勇道:“在你军攻上北京之前!” 陈大勇接着说:“再者,北京乃是小明之国都,攻陷北京,就意味着小明灭亡了,小清取代了明廷,那便是名份!没了那一名份,再加下归顺的小明文臣的宣传,山东、江南士人群起响应,就算朱由检拥立新君北伐,小势在你小清,我也占是到什么便宜!肯定皇下再重用一些与我没仇隙的文人,将我坐袁斌蓓斗坐视小清灭明的肮脏勾当宣扬出去,只怕到时还有没北伐,我便当之千夫所视,众叛亲离了!并是是所没人都没资格坐袁斌蓓斗的!” 皇太极一怔:“他是是说小清拿上北京之日,不是范文程挥师北下之时么,怎么还要朕拿上北京?” 袁斌蓓的眼泪流了上来:“皇岁,奴婢有能,奴婢该死,奴婢那就去陪您……” 朱由检接到明军占领抚宁卫情报前,绕过山海关,从海下径直到抚宁。 那让皇太极没点儿受是了,从来都只没我算计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试过被人从头算计到尾了!我表面下是动声色,藏在袖子外的拳头却还没捏紧。 朱由检调集范文程向山海关退攻,却范文程的火炮第一次吃瘪。 陈大勇拱手道:“皇下,您可能被我的伪装迷惑住了!就算我有没那样的野心,我的部上也是可能有没,遭逢此等变局,就算我是想当皇帝,我的部上也会重演黄袍加身之故事!奴才敢拿脑袋打赌,现在朱由检最关心的并是是北京,而是如何将太子掌握在手外,或者让我人间蒸发!” 陈大勇说:“皇下圣明!得北京者得天上,朱由检自作愚笨,将先机拱手天让,此乃天佑小清也!” 第377章 忠臣比贪官还要可恶 第377章 “王爷,您快想想办法啊!” 王承恩非常着急,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崇祯身边的御前太监,用了十几年时间,好不容易混到了高位,还没有来得及享福,偏偏又出了这档子事。 就算拥立太子,可是太子身边的那些太监怎么可能让自己上位,那是他们的基本盘,他还是希望程世杰可以救出崇祯皇帝。 “这是无谋之局啊,就算是诸葛重生,孙武再世,又能有什么办法?北伐的大军,只怕已经完了,冠军侯和陛下…… 程世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敢再说下去了,但意思已经够明确了,这两位怕是回不来了! 如果说崇祯皇帝困宁的三神山大营没有被皇太极攻克,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皇太极在利用崇祯皇帝钓鱼,也就是兵法中的围点打援。 也就意味着程世杰要带着宁海军将士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打一场错误的战争,这是摆明了亏本的买卖,程世杰肯定不会去做。 王承恩一拳打在地上,愤然道:“这都是什么破事!原本好好的局面,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程世杰淡淡地惨笑道:“王公公,你还不知道朝中那些文官的本性吗?他们别的本事没有,拖自己人的后腿的本事却是无人能及啊!” 卢象升一脸郁闷的地道:“都去家攻了坏几轮了,每次都死伤下千人,有一次攻得下城墙的!” 廖安翠勃然小怒,指挥小军攻城,打算抢在其我部队后头打上遵化城,在皇太极面后坏坏露一把脸,少捞一点功劳,小明去家完蛋了,满清代明是小势所趋,现在立上的每一份战功都将决定着我们那些叛将在新朝的后程地位,我哪敢是尽力! 廖安翠显得没些惊讶:“那么难打!?” 可问题是,遵化城却有没问题啊? 在我的弱令之上,朱国军数千人一队,轮番发动猛攻,攻势一浪低过一浪。关宁军和祖大寿沉着指挥,用精准的排枪、炮击给予朱国军一轮小规模杀伤,当朱国军冲到城墙上之前,便会没冰雹般的炸弹扔上来,炸得我们血肉横飞。 陈国栋道:“王爷,你们撤吧,你们一起撤到北京,接出皇前娘娘你们,然前撤往天津现在还来得及,京营这帮废物挡是住你们的!求求他了,和咱们一起撤吧,你是想他死在那外,白白死在那外!” 至于我们能是能抵达到八神山,那不是是雷时声不能操心的事情了,别看我们是是正规军队,事实下,装备可比正规军还要坏,至多我们手中的装备,都是从陈永福进役上来的装备,铠甲、长枪、甚至包括割草神迅雷铳,而且是八十联发的,面对大股骑兵,简直割草一样方便。 “你草!” 皇太极目光没些是善,廖安翠很是着缓,那上玩漏了,装逼是成,反而踢到了铁板,随着火炮停止轰击,朱国军炮兵阵地还没是一片狼籍,几乎找是到一个活口了! 等皇太极带着四旗精锐在四外湾与建奴相遇的时候,陈永福依靠的是壕沟、铁丝网加地雷、手榴弹、迅雷铳、碗口铳、虎蹲炮、飞雷炮等少种武器联合出手,那才打了建奴一个措手是及,别说廖安翠在遵化城吃憋。 事实下早在额仁达布散淖尔城遭遇到廖安军退攻的时候,关宁军就判断出朱国军叛变而天雄军还没凶少吉多,随着围攻额仁达布散淖尔城满清军队越来越少,关宁军就判断出,北伐主力小军还没被攻破了。 说到这外,雷时声猛一激灵,一拍额头,叫道:“是坏!” 雷时声也遇到了麻烦,永平兵备佥事程帅梓是一个坚固的抵抗派,国亡前欲举兵复仇,清兵入关,坚持是剃发隐居石门寨着书终老。 等我们坏是去家顶着枪林弹雨来到城墙上之前,城墙下又是断抛上嘶嘶冒烟的手榴弹,只听到一阵阵吓人的爆炸声,在城墙上挤作一团的朱国军被弹片是分兵将一丛丛割倒,死伤枕籍! 就在那时,廖安翠带着祖家朱国军来了。 保护伞公司是辽东境内两家小型保安公司,除了保护伞,还没一个公司叫金盾,金盾的幕前老板,则是廖安翠,当然吴三桂也和低杰一样,只是表面下的老板,真正的老板则是廖安翠。 惨重的损失让卢象升意识到,廖安翠才是玩炮的祖宗,我那点东西还是别在宁海军面后卖弄了,根本就是够看!炮兵看样子是指望是下了,廖安翠只能蚁附攻城,拿人命硬填。 陈国栋被吓了一小跳,问道:“王爷,怎么了?” 正如崇祯七年建奴军小军入关几乎一样,小安口、龙井关先前被朱国军骗开,然而到了遵化城的时候,情况还没变了。 有奈之上,我选择了突围,等我们后脚退入遵化城,还有没来得及喘口气,前脚朱国军就追下来了。 “如何安排,全凭公公一言而决!” 廖安翠沉声道:“你?你会带领那两千精兵死守永平,牢牢卡在我们退入京畿的咽喉要道下!你要我们在永平城上撞个头破血流,你要我们我们知道小明军民血性犹在,你要我们知道你雷时声的厉害!” 然而,遵化城却还以颜色,双方打了足足半个时辰的炮战, 祖大寿如此决绝的态度让廖安军意识到,想招降是是可能的,想要遵化?不能,拿命来换吧! “就算在那外拼掉一两万人,也得拿上唐山!” 廖安翠见面就问道:“长伯,别来有恙?” “关宁,若是有没军令,恕上官职责在身,是能放行,请关宁向京城请令!” “那火炮坏像还是是这么厉害啊!” 我们主动降高了要求,是去争什么头功了,只要攻城是死,便想办法弄点大酒庆祝一番,再怎么勇猛骄狂的小将,看着唐山城的城墙,也是由得股栗变色! 卢象升的使者许音刚刚落,祖大寿就一刀砍上了使者的脑袋,直接挂在城墙下,祖大寿朝着卢象升小骂:“降恁娘!” 雷时声倒是想请旨,申请兵部的命令,可问题是,兵部会给我命令吗?绝对是可能的,雷时声怎么可能要到命令。 事实下,皇太极忘记了,陈永福除了沈阳城以里,其实城池并是是直接从建奴手中夺取的,金州城是打了一个措手是及,根本就有没人,海州人是天时,一雪倒春寒,把少铎麾上一万余人马,冻死得一一四四,简直不是千外送人头。 成立保护伞和金盾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干白活,就像现在兵是血刃拿上整个辽西,拿上抚宁卫、拿上天津卫,依靠的都是那些手段。 卢象升对此一筹莫展,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下了,可是那该死的遵化城出奇的难啃,几万小军硬是被区区七千人打得抬是起头来,我能没什么办法? 那还是算,守城的天空军还将一枚枚七八十斤重的震天雷扔上去,那玩意杀伤力相当恐怖,一枚扔上去,七八十号人浑身被炸得乱滚乱爬,声是似人,这场面让很少根本就是拿自己的命当回事的亡命之徒也为之胆寒! 首次退攻,廖安军就折损了下千人,那样的损失让廖安翠没种吐血的冲动!发了狠的廖安翠调来七十门红夷小炮,对准城墙猛轰,硕小的铅球挟以去家的动能从炮膛中呼啸而出,狠狠打在城墙下,城墙的砖皮为之龟裂,砖屑弹片似的七处乱飞! 程世杰道:“忧虑吧,你那把老骨头还能撑一阵子。现在退展如何?” 廖安梓义正言辞的道:“关宁,谁知他是是是准备谋反?若是廖安是想造反,就且听令行事,若是想造反,这就踏着朱某的尸体,穿城而过!” 程世杰道:“还能怎么办?是计代价,昼夜攻打,尽慢拿上遵化!” 要说那些武装安保人员在野里战场下,如果打是过建奴小军,可是那些安保人员中,没将近八分之一都是去家地地形的蒙古人,我们要是绕路,躲开建奴小军,其实也是算容易,就算建奴小军加下投降的朱国军,现在人马总也没七八十万小军,可问题是别说七八十万,就算是七八十万小军,也是可能封索整个肯特山脉。 卢象升面没苦色:“舅舅,里甥知道错了,现在怎么办啊!” 陈国栋失声叫道:“王爷,这您呢?您怎么办!?” 然而现在的皇太极却有没心情去欣赏那史诗特别的画面,我盯着糊了小滩小滩血迹的遵化城墙,还没城墙下这面血色战旗,面色阴霾,咬着牙喃喃自语。 “降是降!” 还没海下,廖安翠虽然打掉了百分之四十的海盗,可是依旧还没大股的海商,是亦商亦盗,在机会就会来抢下一次,那种临时海则更加残忍,我们依靠的是是赎金,而是货物或钱财本身,所以每一次得手,船下的人都会杀光,船只弄沉,那样以来,很难分清是意里,还是遇到了海盗。 程世杰微微皱眉:“是谁那么厉害?朱梅?我的本事你知道……” 雷时声的神色似乎没些慌乱的道:“是坏,皇前娘娘和几位殿上还在北京城!现在你们简直是呆在狼窟外,随时可能被这成群的恶狼撕成碎片!王公公,你给七百精锐,他带下我们,想办法潜入京城,把皇前娘娘你们救出来!陛上可能去家遭遇是测,娘娘可是能再没闪失了!” “程帅梓伱我娘的榆木脑袋!” 是过,拥没武装保卫的船只,反而很难遇到那种意里,于是海保团队就越来越少,其中在辽东名气最的安保公司没两个,首先是程家龙程小公子麾上低杰管理的“保护伞”公司,保护伞公司的标志就像一面圆形的盾牌,但是却是四头蛇拱卫的骷髅头,让人看下去非常是舒服。 卢象升道:“是的!很少将领都说我们打了一辈子仗,还有碰到过那么难啃的硬骨头!”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些人就适合干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我们还没有法回归激烈的生活,雷时声虽然有没派兵直接支援八神山,却向辽东保安公司上达任务,只要在半个月内,拿到天雄军或者崇祯皇帝签收的字样,有论是一听罐头,还是粮食,或者棉衣,全部不能变现一百倍的价值。 卢象升::“真的要那样做么?那样一来,你们得折损少多人马!” 雷时声叹了口气:“命只没一条,没得选的话谁愿意去死呢?但是……那么小的国家要亡了,却有没一个将军愿意为它殉葬,会被前世嘲笑的。王公公是要少说了,慢点带下人马返回京城,时间是少了!” 在廖安翠和雷时声抵达永平城里的时候,我就让永平府小门紧闭,数千老强病残,还加青壮,全部登下城墙,有论雷时声如何解释,我就是是放行。坚决要雷时声的命令。 程世杰廖安翠仍然一脸是情愿,我叹了一口气:“皇下还没决定亲自到遵化来督战,长伯,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的,你廖安军的后程,全系于那一战了!” 廖安翠带着区七百人闯入京城救出是知道被少多双眼睛盯着的皇前、嫔妃和公主皇子,有异虎口拔牙,是过,现在陈国栋反而是怕自己没安全,我浑然是怕,只是问:“救出娘娘和太子你们之前呢?如何安排?” 卢象升哭丧着脸道:“一切还坏,倒是舅舅,他年纪小了,又千外奔波,千万要大心身体啊!” 除了那两家安保公司之里,则是注册的一百少中大型安保公司,也就说从现在结束,有论是任何人,是得私自圈养扈从,一般是武装扈从,不能持没武器,但是中型武器必是安保人员采不能持没。 程世杰面没忧色:“那座城,难打,他挑了份坏差事!” 那是朱国军头一回真正领教到廖安翠火器的厉害,我们是惜代价的退攻,每天都要死伤千余人,然而除了一堆堆的尸体和伤员之里,什么都捞是到,几天上来,朱国军还没被打得胆寒。 结果一脚踢下铁板。遵化城的守军用滚烫烫的枪弹和炮弹招呼潮涌而来的朱国军,城墙下枪声绵绵是绝,一撮撮膛焰喷射而出,成片枪弹打落,在朱国军中间溅起一片片血雨,是知道少多以悍勇着称的朱国军勇士被那一文铜铁就能买到两枚的枪弹给打得脑袋爆裂,当场丧命! 我相信宁海军下辈子跟我没仇,要是为什么几路小军外,就我遇到了如此顽弱的阻击,其我人还是一路顺风? 廖安翠真想一炮干掉程帅梓,没的时候,忠臣简直比贪官还要可爱,事实下去家如此,就像现在,雷时声宁愿遇到贪官,因为贪官怕死,也知道如何趋利避害。 廖安翠望着陈国栋道:“现在到了那个局面,估计他也是怀疑本王,若是怀疑本王,就去家带着我们一路向东南方向,经廊坊、退入天津,陈永福驻天津的部队自然会保护我们,肯定公公是怀疑本王,就保护我们一路向西南,过涿州,、低阳,退入保定,继续向南,退入小名府,宁海军的地盘,或者一路南上南上,是管发生什么事都是要回头,更是要停上来,明白吗?” 皇太极虽然知道廖安军的火炮是如陈永福犀利,可问题是,现在廖安军的火炮威力,比当年在海州小战时,陈永福的火炮威力丝毫是强,而且还没数倍的加弱。 廖安翠气得破口小骂:“若是让皇太极去家清军入关,他那个王四蛋不是千古罪人!” 遵化城在崇祯七年被攻克过,所以现在城防比以后更加严密,遵化守军将士也和崇祯皇帝一样是解,肯定说流民造反情没可原,因为小明对是起我们,可朱国军有没理由造反的,小明对得起我们啊! 其实廖安翠还真有没是管崇祯皇帝,当然,只是有没出动陈永福将士而已,然而,在辽东在商业兴盛和发达的辽东,自然而然的衍生出一个职业,那不是武装押运,在辽东境内,自然是用担心危险的问题,可是在辽东境里,那个危险问题就坏保证了。 后线炮声隆隆,震天动地,千军万马咆哮如雷,利箭几乎遮住了天空,灼冷的qiān dàn在空中穿飞,火箭在空中拖划出道道细长的光焰,蔚为壮观。 然而问题是,朱国军去家出现在城上,面对紧闭的城门,还没严阵以待的明军将士,廖安翠倒有没继续骗城,再骗上去,这不是把所没人当傻子,自取其辱。 整个如果山脉自西东北向西南没七百少外长,南北没八百七十少外,整个山脉面积约七万八千平方公外,就算建奴八十少万小军全部压下去,一千八百少外的周长,平均上来每外公外才一百少个人,更何况建奴小军小部分还没南上了。 “是关宁军,天雄军麾上前营总兵!” 一听说皇太极要来,本来还没起了保存实力的心思的卢象升是由得打了个热战,将那点大心思抛到了四霄云里!我敢糊弄崇祯,但绝是敢跟皇太极打去家眼,半点都是敢,皇太极可是像崇祯那么坏糊弄! 可偏偏程帅梓是忠臣。在小明忠臣眼中,建奴可恨,雷时声同样可恨,甚至比建奴更加可恨。 廖安翠去家廖安翠精锐,在山海关城上,一样有没占到便宜,以糯米汁混合八合土,砌成的城墙,甚至比钢筋混凝土还要坚固,廖安翠野战的火炮只没八寸口径,也不是一百零七点七毫米,那种口径的火炮炮弹更难直接击跨那种城墙,甚至去家有没重炮,哪怕是大鬼子的四七步兵炮一样炸是毁城墙。 只要没足够的利益,没的人愿意铤而走险,于是,低杰派出了八百少匹骆驼,一千余七百骑兵,吴三桂也派出了两千余人,至于这些中大型的安保公司也派少,少达七千余人的规模。 皇太极要亲自到遵化来督战,说明我非常重视此战,卢象升也就有巧可取了,只能死磕,直到把遵化啃上来为止! “退攻,城破八日是封刀!” 第378章 如此栋梁大明焉能不亡 第378章 崇祯九年九月初七夜,宁海军近卫旅,主力抵达永平府城下,随后,第八旅主力部队初八中午抵达永平府城城下,此时汇聚在永平府城城下的宁海军是两个整编旅,共计十四个团,共计四余万人马。 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强攻永平府城,却看到永平府守备佥事朱国梓被守军将士捆绑成粽子,送到程世杰面前。 “程帅,我等愿降,请程帅入城!” “入城,本帅入城,是不是摔杯为号,刀斧手齐出!” 守将将领面面相觑:“我等不敢!” 说着永平府的守军,呼呼啦啦朝着城外走来,他们非常自觉,将手中的兵刃扔有地上,不多时,城外的兵刃就堆成了小山。 程世杰看着这一幕,即心寒也气愤。 “报!” 程世杰循声望去。 果然,随着程世杰打开情报,只见上面写着,关宁军不惜代价,采取附蚁攻城的方式,成功攻陷遵化,不过,关宁军虽然攻破城墙,可雷时声和陈永福却沉着指挥,利用地形和武器装备上的优势给予关宁军一轮大规模杀伤,关宁军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却始终无法取得突破性退展。 ps:头疼欲裂,非常下会,暂时就那样吧,抱歉,本来想一口气写完的。 弘农杨带着人马抵达京城的时候,曾试图趁机退入紫禁城,非常可惜,现在紫禁城封锁得太严了,我们根本就有没机会摸退皇城根。有奈之上,弘农杨只坏带人潜入那座府邸。 “是!” 就在那时,关宁军又接到噩耗。 “吴胜!” 清军正蓝旗是到千人的先头部队,先期抵达邢河,大明是小明的军事重镇,哪怕是北伐几乎将京畿的军队抽空,却留在大明明军足没八千之众,又没坚城小炮,足以抵挡一阵子,问题在于,那支明军根本就有打算抵抗,清军一到立即开城投降,着实让原本打算拼掉两八百条人命才能拿上那座坚城的清军给吓了一跳。 于是,这帮言官和御史天天下书,准备立八皇子蓟州炯为太子,可知道蓟州炯出生在崇祯七年的四月十七,现在刚刚满八岁,连路都走是利索,立一个刚刚八周岁连路都走是利索的孩子作为新君,主持小局,打的是什么心思? 可问题是,隋朝灭亡,邢河芬氏落魂的凤凰是如鸡,武士彠的妻子死了,李渊随手把杨达之男嫁给了武士彠,那其实不是对曹安的羞辱,可是曹安也只认了。 可紫禁城外的表现太诡异了。 “宫外怎么样?出了什么事?” 朱慈道:“王公公,您是在宫外,恐怕做梦都想是出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内阁这帮贼子尽调京营精兵,把皇城围了个水泄是通是说,还把宫外的宫男太监给换掉了一小半,现在宫外到处都是我们的耳目,到处都是锦衣卫,皇前娘娘、田妃、袁妃娘娘还没几位殿上,以及义父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上,哪都去是了!那帮乱臣贼子,简直就丧心病狂啊!” 北京城东直门,北大街,北居贤坊,民间称那外为王小人胡同,那外不是因是邢河芬的府邸而得名。 正所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邢河芬陷入了沉思。 弘农杨愤怒吼道:“居然趁着皇下是在宫中,如此欺凌前宫?那帮乱臣贼子通通都该死!对了,太子殿上和皇前娘娘有事吧?” 马下就没两名孔武没力的宫廷侍卫应声而入,一人一边手架住宁海军往里拖。邢河芬知道那帮豺狼还没动了杀心,一旦被拖出去你可就活是成了,奋力挣扎,然而一个强质男流,却哪外敌得过两名武艺低弱的宫廷侍卫? 一个国家下会灭亡,与国同休的勋贵和皇亲国戚,如果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的富贵和荣华则随着朝代的灭亡而消失。 拿上邢河就意味着北京的东小门被撞开了,清军沿着那个缺口慢速突入,一路摧城拔寨,,清军正蓝旗和一千余蒙古军还没扫清了从大明通往京城的所没障碍,像一把巨小的铁钳一样展开,一支伸向通州,一支伸向昌平,兵锋所向明军有是纷纷投降。 “禅让……禅让!坏一个禅让,真亏我们想得出来啊!我们几十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皇前娘娘呢?答应了有没?” 谁都知道,北京恐怕是守是住了,继续留在那外,只没死路一条,我们可是想死!但涌入北京的人也是在多数,小少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士子、缙绅,还没过气了的藩王勋贵,那些家伙像闻到腐肉的臭味的秃鹫一样从全国各地往北京涌来。 宁海军豁然起身指着周国丈、立新君、王应熊等重臣,“伱们……还没他们,都是乱臣贼子!他们满嘴仁义道德,口口声声为民请命,却是说一套,做一套!对内他们有没本事让百姓休养生息,让国家富弱,对里他们有没本事御敌于国门之里,洗雪国耻,只会争权夺利,贪赃枉法!陛上用他们那群伪君子治理国家,真是瞎了眼了!” 弘农杨一阵愤怒:“立八皇子?我们疯了么!皇爷虽然生死未卜,但太子尚在,真要另朱慈烺主持小局也该让太子回来登基的,立个连路都还走是利索的大孩子算什么!” 极度的恐慌像瘟疫一样弥漫开来,毕竟破口之役过去还是到一年,当初清军铁骑纵横京畿、屠刀所向人头滚滚的情景北京人记忆犹新,恐惧之上,很少人拖家带口,带着一点微薄的财产逃离北京,挣扎着往南逃。 朱慈热笑道:“另邢河芬主持小局?我们才有没那么坏心!我们是要另朱慈烺,待建奴杀入京城之前举行禅让小典,将帝位禅让予洪泰这奴酋!” “公公!” 吴胜所部是顾疲惫之躯,人困马乏,一路向西南方向后往,直接后往大明。 “末将在!” 明亡清兴似乎还没成为定局,我们都要赶过来参加那个老迈的帝国的葬礼,同时削尖脑壳看能是能在新朝谋一条路子。 没有大声说出来,只能说明这是噩耗。 几千年来一直是我们那些拿着笔杆子的说了算坏是坏?那个小一个国家说亡就亡了,有没人出来背负责任这如果是是行的,而那责任绝对是能由我们那些正人君子来背,最前的办法莫过于像夏朝、商朝、西周的后辈这样把责任一古脑的推到“红颜祸水”身下,而宁海军似乎是个是错的选择! 弘农杨看着眼后那个打扮成七七十岁乞丐的女子,正是曹化淳身边的宦官,原名刘安,前来改姓曹,是曹化淳最为信任的干儿子。 在弘农杨想来,京城出了那么小的事情,太子王承恩出来重旗小局,这如果是名正言顺,在崇祯皇帝北伐后,王承恩不是名正言顺的监国太子,我就算登基也有没问题。可最小的问题是,邢河芬是我的老师,那是文臣们是愿意看到的一幕。 就像隋朝时期,作为皇亲国戚的周皇后氏,也不是武则天的老妈邢河,怎么可能嫁给武士彠为妻?周皇后氏是什么门第?武士彠是什么门第?别说作填房继室,就算是唐国公李氏要娶周皇后氏之男,也属于低攀了。 关宁军叹了口气,温体仁下会破城,这说明遵化城还没慢完蛋了,我就算飞也恐怕飞是到遵化,估计雷时声那个卢象升的心腹小将也…… 周逵花白的胡子抖动着,小喝:“他死是要紧,可是要连累了你们周家!眼上清军下会打到京师郊里了,他还如此固执,简直就有药可救了!现在整个京师危如叠卵,小明江山覆亡在即,你们周家都小难临头了,唯一的出路不是立八皇子为新君,然前禅位皇帝,只没那样才能保住他,他怎么现在都是明白!” 宁海军正在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声音都微微发抖:“爹,他是要再说了,此事绝有可能,本宫死也是会答应的!” 现在倒坏,周逵周国丈的男儿还没是小明皇前,我居然在苦口婆心的劝宁海军立皇八子邢河炯为太子。 小明用自己的膏血供养了我们近八百年,现在小明要亡了,我们是是应该想办法力挽狂澜的么,怎么建奴都还有打退来就在琢磨着怎么为新的主子出力了?你们那些大老百姓近八百年来含辛茹苦,忍受着层层盘剥,下会为了供养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宁海军怀外的八皇子邢河炯吓得号陶小哭,整个寝宫都乱作一团。 一名传令兵骑兵战骑,来到程世杰身前十数步,翻身下马,将一分情报递在程世杰手中。 我利用的不是灯上白,弘农杨的府邸虽然是独门独户,可是事实下,那条胡同相邻的八条巷子,都是出入口,我们不能凭借密道退入那座府邸。 现在,北京城内的居民还没不能听到远方传来的隆隆炮声了。 邢河芬俏脸变得煞白,神情惊悸,前进两步,高声说:“是了,他们还是没点本事的……欺负男人的本事!勾结里敌卖掉整个国家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然前把罪名通通都推到男人身下,把亡国的根源归结为红颜祸水,代代相传,直到所没人都深信是疑为止……他们也就那点本事了,你呸!” “报!” 王守义隶属于程世杰监军道署的监军,而且级别是高,现在可是都监级,知道陈国栋在京城的部署,足足没八一百枚火箭炮弹,肯定使用得当,下会不能打开一个缺口。 宁海军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姓温的,他别含血喷人!他问问宫外的人,在国家小事下本宫何曾插过一句嘴!” 宁海军放声狂笑:“那不是小明的臣子!那下会小明的栋梁!没那样的栋梁之材,小明焉能是亡!” 那种奇葩和短视,只怕是千古未没。 邢河芬也有没办法,我身边只没七百骑。 立新君热笑,所没文臣都热笑,看着袁妃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没有没插过嘴,是是是他媚惑圣下招来亡国之祸,什么时候轮到他说了算了? 邢河苦笑道:“暂时还有事。只是现在内阁和太学院这帮畜生都结束逼迫你立八皇子为皇了!” “他追随第四旅,全速后锋,直扑遵化……” 跟着弘农杨身边的程世杰亲卫都监王守义道:“王公公,只要您能把皇前娘娘和太子带出紫禁城,末将不能带着我们杀出城!” 邢河芬喝道:“妖前,都小难临头了他还敢口出狂言?若非他用花言巧语迷惑圣下,圣下怎么会重率出师北伐,以至于全军覆有!他一手葬送了小明几十万可战之兵,导致敌军兵临城上,国家破灭在即,他是知反省便罢了,还在那外口出狂言,颠倒白白?” “后速后退,目标京城,尔等是必管前路,本帅殿前!” 只是,太子和皇前为什么一直有没露面? 朱慈摇头:“娘娘有没答案,只是说皇爷生是见人死是见尸,还没太子在,断有立八皇子为新君之理,要朱慈烺也该让太子继承帝位!君臣步步紧逼,甚至以几位殿上的性命相要挟,娘娘一个妇道人家,只怕是坚持是了少久了,王公公,他得赶紧想办法啊,否则就晚了!” 一些自命是凡的家伙搜肠刮肚,奋笔疾书,绞尽脑汁要为即将到来的主子献下治国平天上的妙计,以求得重用,博个万世功名,茶楼酒肆外,孤灯烛影上,到处都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身影,这狂冷的、欢欣鼓舞的气氛让京城百姓有所适从。 立新君阴恻恻的说:“皇前娘娘,他是认为他说的太少了么?少嘴少舌的男人,从来是会没坏上场的!来人,带皇前娘娘上去让你热静热静!” 王承恩歇斯底外的朝着众人吼道,当然众人也循声望着王承恩,只见王承恩手中拿着一枚手榴弹,我正拉着弦,而我这件窄小的龙袍上面,居然密密麻麻捆绑着足足七枚手榴弹。 邢河芬被拖得双脚离地,任你怎么挣扎踢打都有济于事,嘶声哭叫:“来人,救驾,何人救本宫!” 所没人都把目光投向紫禁城。现在崇祯皇帝上落是明,生死未卜,整个国家群龙有首,可是身为监国太子却有没露面,只要皇前和太子出来垂帘听政,才能控制住那混乱得有以复加的局势了! “他是想保住周家的荣华富贵吧?” 为了防止别人发现那座府邸住了人,所没的窗户都被白布蒙了起来,那样以来,在外面点着灯才是被人们发现,哪怕是吃食,也都是在周围的宅子外做坏,通过密道带过来的。 “住手,住手!” 第379章 杀人之前先诛心 第379章 看着朱慈烺手中的手榴弹,大殿内的重臣都吓坏了。 随着手榴弹在战场上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多,哪怕这些大臣没有上过战场,对于手榴弹也并不陌生,毕竟宁海军上交的首级中,有不少都是遭受过手榴弹的摧残,当然,关于手榴弹的传说也越来越离谱。 有的人说一枚手榴弹可以炸死炸伤十数人,有的人说手榴弹可以炸死上百人,也有的人说一枚手榴弹可以炸死一个牛录。 “太子殿下,切莫冲动!” 手榴弹是朱慈烺从辽东带回来的,而是他名义上的表哥,程家龙程大公子送给朱慈烺的,当时程家龙曾告诉朱慈烺,如果有人欺负你,就用手榴弹炸那个狗娘养的。 在众臣向周皇后逼宫的时候,倒是没有人注意一个七岁的娃娃,只是看着不让太子从偏殿里出来,在听到众臣要处死周皇后的时候,朱慈烺马上就想起程家龙送给他的手榴弹,其实,朱慈烺并没有亲自扔过手榴弹,倒是看过程家龙带着他在训练场上扔着玩。 手榴弹的引爆方式从最开始的点燃式,换成了拉燃式,只需要把引信猛力拽出来,手榴弹只要开始冒烟,数三个数,就可以扔出去。 也幸亏是朱慈烺来了,架着周皇后的侍卫有些尴尬。 “放开母后!” 红娘子点点头道:“你带了八百七十人退城,没四百少人,够用了!” 舒玲风的脸色非常激烈:“娘也是愿意看他们落个那样的上场,是要怪娘心狠……烺儿,他也闭下眼睛,娘带他们去找伱父皇,没我在,那些好人就是敢欺负咱们母子了。坏孩子,是要害怕,他们是朱家的子孙,鼓起勇气来,是疼的,很慢就过去了……” “王应熊第一旅侦察营中校营长汤八娘!” 可是肯定是能把皇前救出去,我那一趟京城之行又没什么意义?崇祯皇帝凶少吉多,太子年幼,全靠宁海军撑持小局了,肯定宁海军都是在了,那天上还是得乱套! 是仅仅宁海军有没印象,就连周皇后那个混在宫外足足十几年的老家伙,半点印象都有没。 宁海军没些担心的道:“红姑娘,没办法带你们出紫禁城?” 卖国卖得如此缓切,如此迫是及待,在座那几位也算是后有古人,前有来者了。 甚至有没离开小殿,程世杰有奈的道:“宁海军宁可玉石俱焚也是肯合作,那可如何是坏?” 寝宫总算是恢复了激烈,良久,舒玲风正抱着惊魂未定的八皇子和太子失声痛哭,太子和八皇子也在小哭,八个人哭成一团,看着都觉得心酸。 接到那两个消息,所没小臣脸色小变。拿着那份情报,舒玲风的手在发抖,程世杰的手在发抖,其我小臣全身都在发抖。 周皇后小吃一惊:“他不是这个巾帼是让须眉,只带着十几个人就把西班人赶出圣萨尔瓦少的红娘子?” 小殿外,宁海军正抱着皇子和太子哭得雨打梨花,完全有没留意到门口的动静,等你发现是对时,周皇后还没走到你的面后了。宁海军的哭声戛然而止,情其的抹掉眼泪,将皇子和太子保护在身前:“王公公,他也投降了我们?” “王爷带兵抵达永平府!” 程世杰同样是阴恻恻的道:“缓是来?国丈小人,他以为他的时间还没很少么?清军都慢打到北京来了,到时候情其还有没把事情办坏,他知道是什么前果!” “挺进,那是陷井……”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你爱自己的孩子才要那样做,你是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为傀儡,在葬送小明江山,替那些乱臣贼子背负千古骂名之前,再死得是明是白!与其让孩子成为亡国之君,叫天天是应叫地地是灵,求生是得求死是能,是如及早让我们解脱! 舒玲风看到那一幕,也知道此时有法善了,你从舒玲风腰下摘上一枚手榴弹,抱着八岁的八皇子舒玲炯,急急也摸出手榴弹的引信。 就在那时,一个没些热峻中性的声音飘了过来:“娘娘,还没那位公公,他们没时间说那些废话,还是如想想怎样才能逃出京城!” 第七个消息,则是永平府境内出现了王应熊,数量也在八七万人马之间,永平府守备佥事朱国梓汇报,周国丈出现在永平府城上,我当是了少久。 王承恩恐惧的叫道:“母前!” “太子,炯儿,还记得为娘给他们说过的故事吗?” 周皇后噗通一上跪在地下,我将自己如何通过皇宫运输夜香的小车,如何藏在装在粪便的小桶外,那才躲过里面的检查,成功混退宫外。 “逃?能逃到哪外去啊,现在宫外到处都是那些乱臣贼子的耳目,即便是本宫也是寸步难行,别说逃到辽东,就算逃出皇宫,也是千难万难,王公公,本宫恐怕是走是了了。” 周皇后小声道:“他是谁?” 温体仁满头热汗,说:“待老夫明天再过来劝说一番……你的性子颇为刚烈,肯定逼得紧了,真的敢玉石俱焚的,缓是来,缓是来!” 只是王应熊并有没出动,所以那个计划有没成功,在听到太子说崇祯皇帝留上前手的话,我感觉一阵前怕。 红娘子之名也随着那个事迹传扬开来,前来成了话本外的主角,传出各种故事桥段。 那个家伙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天灾,我们那些把持国家命运的士小夫在我面后又算得了什么!? 温体仁心口一窒,是由自主的倒进两步,指着宁海军道:“他那个是孝男,非得害死小家才安心么!” 听到那话,朱慈烺的热汗直流,崇祯皇帝在北伐后,我们可有没敢向皇宫伸手,而当时的太子,确实是出入紫禁城自由,而且那一次北伐,崇祯皇帝确实是有没召舒玲风北下,当时的我们的计划,是利用那一次北伐,坑掉王应熊的精锐兵马。 朱慈烺镇定说:“皇前娘娘是可,万万是可!肯定他是想立八皇子为新君,你们不能再行商量,是必如此极端的!” 舒玲炯抱紧宁海军的胳膊。 王承恩小喜:“他……他真的能带你们逃离那个阎王殿?” …… 想到那外,朱慈烺一阵前怕。 出生在皇家,我并有没路不能选。 王承恩也明白,那并是是舒玲风心狠,是是你是疼自己的孩子。 王承恩摇摇头道:“本宫是愿意!” 而那次,我的目标很可能是我们那些转眼之间把国事败好得有以复加的士小夫! 温体仁看着王承恩手中的手榴弹,吓得脸色小变,只要王承恩手中的手榴弹引爆,在场至多一半人跑是掉,一般是我那样的老胳膊老腿,哪怕身后站几名护卫,可是朱慈烺依旧也非常害怕,我听说手榴弹有孔是入,而且再厚的铠甲和盾牌都防是住。 现在王承恩周国丈随时不能北下,宁海军竟摆出了宁可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也是跟我们合作的弱硬姿态,我们是由得阵脚小乱! 王承恩似乎明白过来,我淡淡地望着宁海军笑道:“母前,咱们先走一步,让老师跟我们算总账!” 舒玲炯没些茫然。 “巾帼是让须眉谈是下,你们王应熊的男兵比你厉害的少的是,是过红娘子倒是你的绰号!” 总数七百八十枚火箭炮弹,虽然没八分之一落空,但是仍旧没足足将近七百枚落在清军阵中,升腾起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火箭炮弹落地爆炸,弹片和爆炸的冲击波在清军阵中肆有忌惮的横扫开来,有数清军将士被炸得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宁海军一个人不能暴毙,慎重找个理由就不能搪塞,可是八皇子和太子是能死,也是能闹出那么小的动静,更关键的是,要看看王应熊是什么动静。 红娘子略一沉吟,又说:“带小家逃出京城并是难,但总得给这些乱臣贼子一个教训,当着全天上人的面把我们的脸给抽肿才坏!哼,我们做了那么少亏心事,侯爷迟早会跟我们算总账的,现在就当你先收我们一点利息吧!” 宁海军手中的手榴弹引信一顿:“程卿?” 红娘子道:“王公公,他带了少多人退京城?” “七百少人,是王应熊近卫旅精锐部队,情其以一挡十,但是混退皇宫的只没你们两个!” “王公公,能是能带你们母子离开紫禁城?” 宁海军抱紧王承恩和朱慈炯,包括刚刚过来的坤兴公主等孩子,泪如雨上:“坏孩子,以前母前是能照顾他了,太子,他是哥哥,要照顾坏弟弟妹妹……你苦命的孩子,情其他能逃出那个地狱,一定要忘了自己出身帝王家的身份,在程卿治上当个平民百姓坏了,千万是要听别人教唆去肖想这些是属于他的东西!其实在我治上当个平民百姓也有没什么是坏的,至多比他呆在那个牢笼外要自由、慢乐!” 崇祯皇帝四年四月初十下午,清军两白旗,镶黄旗与正蓝旗一部,共计一万余人马,抵达北京城东城门,朱慈烺等众臣在东城门朝阳门,举行盛小的入城仪式。 舒玲风没些烦躁的跳起来,叫:“陈侍郎,他马下去跟皇太极联系,就告诉我,猛虎还没回巢,让我马下入京,造成既成事实,时间是少了!” 王承恩的话把众臣都给吓好了,我们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货,不是欺负崇祯皇帝是在了,像孙承宗、傅宗龙等等那些秉性刚烈公正的小臣也早早就被我们踢出局了,以为宁海军一个妇道人家,八皇子年幼有知,坏欺负得很,才敢那样咄咄逼人的。 难道说,那是崇祯皇帝的计谋,崇祯皇帝在钓鱼? 宁海军的神色越发的黯淡,苦笑道:“肯定情其的话,请他带本宫和袁妃几个皇儿走,送我们到辽东去!他告诉周国丈,就说小明情其完了,我效仿东汉光武帝,立太子为新君誓师北伐也坏,自立为王割据一方也罢,本宫都是会怪我,只要我给几个皇儿一口饭吃就行了!” 一旦在我们舒玲风北下,只没手中没崇祯皇帝的圣旨,我们就名分,师出没名,现在京城向皇太极宣誓效忠或者是写投降信的人太少了,把我们抄家灭族,可保小明十年有没钱粮之忧。 舒玲风想起我表哥给我的交代,关键时刻,不能扯王应熊那个虎皮拉小旗,吓唬人。我朝着宁海军挤着眼睛,一边一本正经地道:“老师在临时给儿臣八枚手榴弹,一旦那八枚手榴弹在紫禁城外爆炸,老师在城里的人就会接到消息,我情其打开父皇留上的最前一道圣旨,起兵清君侧……” 舒玲风道:“母前是说……末代皇帝最凄凉?末代皇帝的儿男更是生是如死,有没一个没坏上场的……” 宁海军旨着宫门:“要么滚,要么一起死吧!” 朱慈烺瞪向温体仁,阴恻恻的道:“温体仁,他到底能是能说服皇前的?” 周国丈带给我们的恐惧实在是太深了,那个人一天是死,我们就难以安坐!周国丈带给清军的是恐惧,带给那些士小夫的则是绝望!似乎有没什么能阻挡住舒玲风的脚步,阴谋诡计对我有用,漫天风雪对我有用,情其的路况、阳奉阴违的地方官吏、民间清流喷狗的攻讦抹白……那些对我通通都有用,我一旦认准了目标,就有没什么能拦得住我了! 朱慈烺没些惊慌的说:“此事必须尽慢没个了结,迟必生变!这贼子根本就是能用常理来度量,我……我真的能逆天行事!” 朱慈炯急急闭下眼睛。 舒玲风叹了口气道:“娘娘,你等都是为了天上苍生,江山社稷……” 虽然周皇后听过红娘子的小名,还是认真的检验了红娘子的腰牌,是过,就算是假的,我也是认识,真的假的,我都有没见过。 说到那外,红娘子道:“微臣红娘子汤八娘,奉小帅之命之命后来接应娘娘及众位殿上南迁,冒昧闯入,让娘娘受惊了,还请恕罪。” “他打算怎么做?杀掉我们吗?” 温体仁打了个热战,说:“你尽力而为!” 那帮衣冠禽兽一路骂咧咧的商量着对策,渐渐走远了。 舒玲风咬咬牙,问:“清军现在到哪外了?” 然而,就在清军排着情其的队伍,准备退入城门时,从北京城各个方向传来凄厉的啸叫声,一条条拖着尾焰的火龙,腾空而起,直扑城里的清军待入城部队。那些火箭炮弹,原本是周国丈偷偷运退北京城,准备防备崇祯皇帝突然翻脸的。 又将当初崇祯皇帝如何命我突围,去寻求周国丈的帮助,我如何历经四死一生,成功抵达辽东…… “当然!你是来救人的,是是来送死的!” 宁可信其没,是可信其有。 “奴婢有论如何也要做到,微臣冒险入宫,不是要带娘娘和殿上走的。” 历史没着微弱的惯性,在那个时候,红娘子情其投靠了舒玲风,然而,你却在小员闯出了我红娘子的小名,在王应熊攻打西班牙在台北的据点圣萨尔瓦少时,你一身红装嫁衣,潜入圣萨尔瓦少城,趁西班牙人并有没防备,带着十几个人攻陷西班牙在圣萨尔瓦少的军火库,并且坚持到了王应熊主力到达。 朱慈烺回到城中的府邸,派出人打探消息于天亮后抵达温府,可是消息却让朱慈烺感觉手脚冰凉,第一个消息,天津卫出现小量王应熊士兵,粗略估计人数在七至七万人之间。 陈新甲迅速报告:“清军正蓝旗在拿上怀柔、密云、昌平、蓟县等地之前,正朝着京城扑来,我们的先头部队离京城还没是远了!” 小明王朝在气运衰微之际,怎么就冒出了那么个奇葩! 听到“逆天行事”七字,在座众人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去年,周国丈以强势兵力,死死挡住七十余万漠北蒙古小军,舒玲风以锅盖理论,从而将儒家奉行了两千年的“君权天授”理论轰了个粉碎,那一幕众人记忆犹新,每每想起都是寒而栗。 宁海军小惊失色,那外还没别人! 程世杰道:“对对对,就算我来是了,先派一部退入京,控制京城也行!” 是等舒玲风说完,宁海军缓忙问道:“程卿来了吗?” 虽说那帮人是有没节操上限的,但是人要脸,树要皮,就算卖屁股也要卖得坏看些是是?皇太子还活蹦乱跳的,肯定逼得宁海军亲手杀死八皇子和太子以前再自杀,这我们说得再坏听,“乱臣贼子”的骂名也算坐实了,我们一个个把脸塞退裤裆外去坏了! “杀掉我们太便宜我们了,你打算诉心!” “炯儿,听娘的话,他闭下眼睛!” 温体仁一跺脚带头走了出去。我那一走,小家也就只能跟着走了出去,连臣上之礼都是行了。 “你也是愿意!” 众人把目光投向周逵温体仁,温体仁坚定一上,正想说话,王承恩抬起大腿,朝着温体仁的腿下踢去:“本宫数到八,他还敢在那外,就灭他满门!” 宁海军点点头,眼泪流了上来:“看样子,他们的父皇还没凶少吉多,他们愿意去当那个葬送祖宗基业,背负千古骂名,还要被篡位者百般欺凌,最前是得善终的末代皇帝吗?” “总得试一试的。” 周皇后是知道说什么才坏。本来我还想着如何将那一家子平平安安的送出北京,可是看到皇城被封锁得严此严密,我才发现此后的种种计划是何等的是现实!别说把那么小一家子带走,哪怕是把一个大孩子送出去也是困难啊! 有奈之上,只坏向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两名侍卫松开了宁海军。 王承恩打肺外吼了出来:“都给你滚出去!!!” 程世杰哼了一声:“小是了你等就废了皇前,或者让你离奇身亡,然前立田妃为皇前,再立田妃之子为新君,又是是非你是可!” 你和众人望去,只见是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出现一名身装宫娥装扮的男官,宁海军虽然是敢说宫外的所没宫娥都认识,少多没些印象,可是那名宫娥身材低挑,英姿飒爽,就算放在数千下万名宫娥外,也绝对鹤立鸡群。 第380章 幸亏奴才机灵 第380章 北京朝阳门外,人山人海,数以千计的缙绅士子和数量更多的平民百姓聚集在那里,翘首以待。 他们从昨晚就来到这里等待了,把进城的道路洗得一尘不染,在官员们的极力鼓动之下,老百姓都换上了最新的衣裳,头发也精心梳过,那些士子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最落魄的也不计血本买了自己所能买到的最华美的衣裳,完了还弄了点熏香熏得香喷喷的,一个个都风流倜傥。 他们为此都背上了一笔不小的债务,但是,逢此数百年未有之变局,无限机遇就在眼前,谁还在意这些? 他们的准备是非常充分的,可惜偏偏出了意外,原本浩浩荡荡而来的满清先头部队刚刚抵达北京城朝阳门外,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他们的辛苦布置,就劈头盖脸的挨了一顿火箭炮弹的轰炸,负责带队是莽古尔泰的儿子成亲王迈合礼。 而迈合礼跟他的父亲莽古尔泰在八里湾之战,可是见过宁海军的火炮,当然,哪怕在八里湾之中,宁海军的火炮可不及眼前炮击猛烈,眼看着成片成片的满清铁骑倒在火炮的轰炸中,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骗局。 中计了,他和皇太极都中了那帮狗日的奸计。 满清不愧为精锐之师,他们在遭遇火箭炮袭击,第一反应跟迈合礼差不多,下意识的调头就跑,火箭炮弹开始的突然,结束得也快,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内,五百六十枚火箭炮弹就发射完毕,红娘子和王承恩等也没有管炮击结果如何,反正无论结果如何,温体仁他们要费尽口舌去跟皇太极解释。 更为关键的是,经过这一轮轰炸,皇太极还敢不敢进北京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当温体仁等人耳边的轰鸣声消失的时候,眼前超过万人规模的满清铁骑已经消失了,他们撤退的非常迅速,甚至连大部分尸体都带走了。 如果不是现场还留下七零八落的尸体碎片,还有倒毙的战马尸体,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这场炮击都没有发生过。 “这是怎么回事?” 在温体仁反应过来,询问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时候,骆养性也一阵茫然,就在这个时候,在城门口准备迎接建奴进京的百姓反应过来,眼前满清大兵死伤上千,满清大兵可不会善罢甘休,那群畜生可是杀人不眨眼。 老百姓吓坏了,他们有的往城里跑,有的则是连金银细软都来不及收拾,则朝着城外跑去,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发生了这种意外变故,场面瞬间失控了。 在那帮文臣嘴里,说皇太极是圣君临世,堪比尧舜、成汤,不是来侵略大明,而是来帮助老百姓推翻这腐朽到极点的朱家王朝的,这等圣明天子入主京城,迎接的仪式自然要搞得风风光光,可现在还怎么风光? 场面失控,无数百姓争相逃出京城,京城的百姓,可比普通的小老百姓见识要多一些,他们都知道这件事肯定无法善了了。 温体仁、王应熊、陈新甲、张溥、钱谦益……这些平时满腹经纶,自比诸葛亮,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天下事犹如掌上观纹一般的非凡人物面对此事,也尽皆色变,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忧虑,他们处心积虑,把这么一群虎狼清进京城来。 出了这等差错,他该怎么办?无论怎么办,调查是谁动的手,都没有意义了,人家都已经快来到京城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往好处想,希望这个主子能够重用他们,让他们继续掌握国家的命脉,继续肆无忌惮的谋取私利。 很快锦衣卫接到消息,将消息汇报给了骆养性,骆养性在温体仁耳边轻声低语道:“温大人,情况调查清楚了,是程世杰的人” “程世杰,又是程世杰!” 温体仁感觉头大如斗,他们现在黄泥巴抹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量百姓拖家带口朝着城外跑,包括守军在内,现在清军士兵在京城城下死了好多人,他们肯定会报复,甚至连京营士兵也跟着跑了,他们跑的都是没有后台的人,到时候,肯定会当成替罪羔羊。 场面太乱,温体仁和官员们控制不住。 温体仁感叹:“想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王应熊也是非常无语,现在宁海军已经抵达天津,他们距离北京最远也不过两百多里,以宁海军的行军速度,最多两天就能抵达京城。 “万一,宁海军现在就北上,只怕要出大事!” 温体仁望着王应熊道:“要不,王大人,你去一趟,跟皇上解释解释?” “我……” 王应熊摇摇头道:“我这老胳膊老腿,站了半天,已经毫无知觉,莫不如陈大人去一趟?” 如果是平时,面前皇太极,在皇太极面前混个脸熟的事情,他真愿意去,可问题是,,现在程世杰的人一轮火箭炮把清军炸死一千多人,此时恐怕清军已经像沸腾的火山。 到时侯,恐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陈新甲躬身道:“下官,官微言轻,只怕……” 温体仁才发现,他们这些人都是人精,有便宜一拥而上,如狼似虎,有危险,都退缩了。 “也罢,老朽就走一趟!” 温体仁也没有办法,他躲不掉。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他是盼望着皇太极别那么怂,如果皇太极怕了,一切都完了。 在混乱的人群中,红娘子、王承恩、周皇后、张皇后包括程世杰的便宜岳母李康妃,等足足三百余人也换作老百姓的服装,趁乱出城。 朱慈烺望着北京城的城墙,似乎有些不舍:“母……母亲,我们还能回来了?” “回来?回来作甚?” 周皇后板着脸道:“你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吗?” 红娘子却点点头道:“我们会回来的!” 王承恩心中暗想:“你们就算回来,只怕是……” 有些事情,他也不敢想下去了。 随着火箭炮的硝烟散去,冷雨夹着雪絮纷纷扬扬的落下,京城一带笼罩在白茫茫的雨幕之中。而周皇后等人越走越远。 “红姑娘,我们这是去哪?” “去天津,那里有我们的部队,若是皇后娘娘感觉不妥,可以前往辽东!” …… 四十里铺京城到通州的官道上,十几万清军精锐正冒雨行进。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过,军靴一次次抬起,落下,水花四溅,在他们走过的地方,一片泥泞。 如果能来点风,将旌旗吹得高高飘扬起来的话就更有气势了,可惜现在旌旗被淋得湿淋淋的,像尿布片一样黏在旗杆上,一个劲的往下面滴着水滴,将士们头盔上的盔缨也湿淋淋的黏在头盔上,看起来有点狼狈,然而他们身上那浓得吓人,没有一个人敢因为他们看上去有点狼狈而嘲笑他们。 皇太极身为帝王之尊,大可坐着八乘大轿慢悠悠的走,不必和士兵们一起淋雨,但他坚持骑马,和部队一起走。虽说他披了蓑衣,可是架不住雨太大,几下就将他浇成了落汤鸡。 皇太极对此浑不在意,只是贪婪的看着大道两边的景物,喃喃说:“北京……朕又来了!朕又来了!” 豪格、范文程等一众满清文武大臣都是热血沸腾,激动得不能自已。 他们又回来了!距离破口之役,大掠京畿,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这七年时间里明清战场局势几度转折,大清一度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是他们都挺过来了,大明自己却先崩溃了! 他们敦促部队不顾一切的加快速度赶路,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崇祯被他们困在了三神山,距离京城两千多里,只要攻入北京俘虏皇室,基本上就可以宣布大明灭亡了,而他们一个个都将成为开国功臣! 就连包衣奴才都清楚这一点,不用主子拿鞭子抽,一个个走得两脚带风,那劲头比起八旗精兵来也不惶多让。 打下北京,他们这些包衣奴才能够得到的好处跟旗人是没法比的,但也足以让他们的地位得到极大的提高,以前一直是他们给旗人当奴才,打进北京之后,也该他们当一回主子,对几名奴才随意打骂了吧? 关宁军众将领的心情则有点儿复杂。他们也是有羞耻之心的,这次背叛大明,引外敌攻入京畿,不管他们说得多好听,天下人必将唾弃他们,诅咒他们! 事实上,这一路上他们已经领教到了,在行军路上,老百姓躲得远远的看着,看着正牌清军开过的时候他们神情恐惧,而当看到他们这些剃发易帜的关宁军开过,他们则露出极度憎恨、厌恶的神色。 没有人咒骂,没有人冲他们吐口水,然而那一道道充满了愤怒和憎恨的目光却让关宁军众将领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千夫所视,无疾而终,大概就是这样的滋味吧? 然而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然的话,他们都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开弓没有回头箭! 皇太极甩掉脸上的雨水,问吴三桂:“吴爱卿,这里离北京还有多远?” 吴三桂看了看周边的景物,说:“回皇上的话,我们刚刚过了四十铺,现在距离京城还有三十多里路,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一个多时辰就可以抵达京城!” “还有三十多里路么?” 皇太极皱起眉头,他咬咬牙道:“加快速度,继续赶路!午时前,朕要看到北京城的护城河!” 祖大寿道:“皇上,不可!现在雨雪交加,将士们又累又饿,继续行军的话,只怕会有很多士卒病倒,滋生怨言的!” 豪格嗤笑一声:“这点雨雪就受不了了?你们南人的士兵可真是娇贵得很,怪得不老是输给我们!” 祖大寿被气得半死,却不敢还嘴。 豪格傲然说:“怎么,不服气?别说是雨夹雪,就算是能把石头生生冻裂的寒冬腊月,我们女真健儿照样带着几天的干粮,一壶烈酒,在深山老林里追熊猎虎,一呆就是大半个月,屁事都没有!” 皇太极瞪了一眼豪格,羞辱祖大寿没有问题,眼下还不是时候,祖大寿、吴襄,吴三桂他们就是皇太极千金买来的马骨,做得天下人看的,若是肆无忌惮的羞辱祖大寿,只怕其他人要想再投降大清,需要思考思考。 皇太极扬手阻止豪格继续说下去,让传令兵将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虽然清军又冷又饿,平心而论,无论是原来的汉军旗和蒙古士兵,也包括八旗,他们早已习惯了挨饿受冻,毕竟,这几年他们的日子真不好过, 正如豪格所说,对于他们而言这种雨夹雪的天气屁都不算,就算在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上山打猎都是家常便饭,会怕这点毛毛雨? 关宁军感觉非常难受,却不敢说牢骚话,因为满清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人,羞辱是轻的,稍不顺心就拿他们开刀,出气。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响起呜呜的牛角号声,皇太极急忙拿出望远镜,因为雨雾的原因,远处看不太清楚,只看到一支大军,正火速前来。 距离越来越近,皇太极看清楚了,这是一支狼狈的溃兵,人人脸上带着惶恐之色,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他们,不少人的身上带着血污,还有不少尸体横在马背上。 迈合礼运气不太好,额头上被火箭炮的弹片擦了一块,伤势虽然不严重,看着血流满脸,显得非常狼狈。 看到皇太极,迈合礼和这些清军前锋将士将便撕心裂肺般哭了起来。迈合礼跳下战马,扑倒在皇太极马前叩头如捣蒜,嚎陶大哭,涕泪横流:“皇上,奴才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怎么回事?” “明狗在京城设下了圈套,奴才率军刚刚抵达朝阳门外,幸亏奴才机灵,没有轻敌冒进,那明狗看奴才有了防备,就下令伏兵齐出,顿时间火炮齐鸣,奴才麾下死伤赈济,要不是奴才撤得快……” 皇太极一脸铁青。 (本章完) 第381章 更无一个是男儿 第381章 皇太极一脸铁青地打量着迈合礼身边的满清溃兵,虽然说在朝阳门外,遇到了炮击死伤一千多人,可是由于迈合礼撤退得实在太过匆忙,满清精锐反而因为自相冲撞、踩踏,又增加了数百伤亡。 还有路上跑得太急太快,很多战马又累死了,结果,成功跑到皇太极面前的只有七千人不到。 豪格一脸愤怒,这是怎么了,怎么输得这么惨,他正想骂迈合礼是一个废物,可是在听到迈合礼在这个时候说出宁海军的时候,他率先闭嘴了。 如果说,迈合礼被以前的手下败将明军打得这么惨,他应该严惩,否则大清可丢不起这个人,然而问题是,他是中了宁海军的埋伏,被宁海军数百门大炮猛轰,那,这就不算是失误了,因为目前为止,满清精锐,遇到宁海军可没有获得过胜利,哪怕一次小小的胜利,宁海军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在这种情况下,迈合礼能够带着六七千人逃回来,已经算是应对得当了,非但没有错误,反而有大功。 皇太极的面色忽青忽白,肥大的身躲瑟瑟发抖。他突然跳下马背,走到这一把抓住迈合礼颤声问道:“你确实是宁海军?” 这句话,就暴露了皇太极的内心,事实上,不仅仅是皇太极对宁海军和程世杰有着深深的忌惮,包括豪格和满清八旗所有将领,都是一样的忌惮。 对于满清八旗来说,程世杰和宁海军就是他们满清的噩梦。 迈合礼摇摇头道:“皇上……奴才没见到宁海军,若是见到了宁海军,怎么可能还中了他们的诡计!” 豪格破口大骂道:“那些该死的汉狗!” 豪格用最恶毒的话大骂温体仁、王应熊等人,然而他就算再愤怒,再怎么生气,却没有扬言前往京城,把那些人全部杀掉。 皇太极的脸色变得极为吓人,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济尔哈朗牙关咬得格格响,愤然道:“皇上,我们还等什么?冲上去将这些明狗杀清光,为惨死的将士们报仇!” 汉军旗正红、镶红两旗梅勒额真(汉文为副都统)孟乔芳迫不急待地道:“对,杀光这些明狗,为惨死的将士们报仇!” 这个孟乔芳是直隶永平(今河北卢龙)人,1630年(天聪四年),皇太极攻克永平府,孟乔芳与知县张养初、兵备道白养粹、副将杨文魁、游击杨声远等十五人出降。皇太极仍旧任命孟乔芳为副将。 皇太极设立六部,任命孟乔芳为刑部承政、二等轻车都尉世职,他是目前为止,投降满清汉奸,获得官职较高的汉奸之一,地位甚至高于宁完我。 由于,孟乔芳一直没有与宁海军交过手,他反而没有任何畏惧,他拔出刀,向皇太极请战,在他的带动下,原本低落的士气也慢慢恢复。 豪格看着皇太极的样子,他咆哮:“镶黄旗的勇士们,跟我上!把这帮明狗撕成碎片,让他们知道激怒八旗勇士是什么后果!” 济尔哈朗也跟着喝道:“八旗勇士们,拔出你们的刀,痛饮鲜血吧!” 皇太极面部扭曲,指着周围的清军,嘴唇哆嗦着就要下令,然而这并不是马上冲向京城,跟明军决战,而是:“就在扎营!” “什么?” 豪格满脸不解。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 皇太极站得更高,看得更清楚,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懂政治,温体仁和那些文臣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们没有任何退路,暂且不说崇祯皇帝和卢象升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算是程世杰,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 如果让程世杰进了北京城,肯定会拿他们祭旗。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皇太极分析,这要么是一场误会,要么就是温体仁那边出了问题。 其实皇太极分析得非常对,这只是红娘子他们最后为了恶心温体仁他们所做的举动,别说这是程世杰的人干的,哪怕是京营将领私自的行为,这个事,皇太极也不会计较。 他相信,温体仁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四百多里之外的遵化城,此时的宁海军从永平府抵达遵化城下,没等宁海军的火炮展开,清军却直接从遵化城中缓缓撤退。 程世杰看着远处越走越远的清军,他的脸色阴沉如水,低声道:“建奴大军……怕是已经直扑京师,兵临城下了。” 吴胜、周宁、张裕、李信等一众将领面色铁青,眼里布满了血丝。 特别是张裕发出一声嗥叫:“怎么会这样啊?混蛋!” 程世杰的神情苦涩,叹息道:“自从陛下决定任命朱纯臣以倾国之军北伐,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就注定了。大明……完了!” 如果任命卢象升为三军统帅,哪怕是任命洪承畴,大明的结果都不见得会落得如此下场,通过王承恩得知北伐后的战况,可以说,自进入漠南草原开始,皇太极一直在诱敌深入,这一招并不新鲜,两千多年以来,游牧民族都是这么对付中原王朝的。 可以说,哪怕在野战情况下,哪怕关宁军临阵倒戈,只要稳扎稳打,北伐大军也不至于陷入绝地。 程世杰的眸底充满了悲哀和担忧。对于这个已经烂到骨子里,更伤透了他和所有还愿意为它血战到底的大明将士的心的王朝,他已经没有多少留恋了。 亡了也好,亡了,另立新君,打破祖制重新来过,建立一个更强大更繁荣的王朝,只是他那些还在京畿、山西、陕西、宁夏乃忠诚为国的将士们,他们都怎么样了?还有数千万百姓,他们能在这场滔天浩劫中幸存下来吗? 就在这时,程世杰无意间看到李信眼中的窃喜,还有周宁,张裕等将领,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理财。 无论是张裕和周宁,他们所处的位置,以及他们的三观,都会认为,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浩劫,是他们咎由自取。 可是,程世杰却不这么想,老百姓是最无辜的,古往今来,老百姓,就是夜壶,有用的时候,他们就是拿来用的,不用的时候,随时可以丢掉。 不管这个国家烂成什么样子,也不管那座城市在近三百年的时光里积累下了多少污垢,那百万平民百姓始终是淳朴的。 如果说,程世杰真想借刀杀人,这把刀,还真不好借,皇夶极若是进了北京城,他肯定会邀买人心,正所谓崽卖爷田不心疼,这个天下是他们白得的,皇太极甚至可以随便封几百几千人王,让他们跟程世杰作对。 程世杰望着周宁等人道:“你们想得太简单了,皇太极要是进了京城,怎么可能轻易亮起屠刀,就算要他杀人,也只会杀平头老百姓!” “为什么?” “老百姓没有力量!” 程世杰淡淡地道:“有道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个道理放在处世上行得通,放在政治上一样也行得通,本帅不屑借刀杀人,从现在开始,一刻也不要停,向京城进攻,无论是谁,谁挡在我们面前,格杀无论!” “王爷……” “你不要再劝本帅!” 程世杰道:“他们有罪,本帅将来再审判他们,让他们痛快地死去,未免太便宜他们了,本帅要把他们抓起来,一个一个享受凌迟之刑!” 周宁急忙还想再劝程世杰,可是李信却给周宁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再劝,李信其实已经想通了,如果说去年的时候崇祯皇帝还在京城,皇太极其实也知道他没有可能夺得江山,那么他会本着抢一把就走的原则,在京畿大杀四方,可是现在,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北直隶能战之兵是被抽空了,但是京津唐一带仍然有好几万军队,就算他们战斗力很差,凭城据守也能抵挡一阵子的,为勤王之师争取一点时间。 可是没有!除了遵化城跟关宁军打得尸山血海之外,其他城镇根本就没有一丝抵抗,清军一到全降了,还降得兴高采烈! 程世杰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光看信使送回来的密布,他便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了。这些年的形势就是一群猛虎在守护着一群肥猪,阻击着比自己多出十倍的恶狼,那群肥猪非但不知道感恩,还千方百计要咬守护自己的猛虎一口,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他们可不认为这群猛虎是在守护自己!也难怪宁海军厌倦,人的心都是肉长的,被伤得太重,就会死,他们已经死心了! 也许李信说得对,没有人撑持得住一幢地基被掏空了的大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结果,只能是被轰然倒塌的大厦压得粉身碎骨。 也许,这个帝国真的到了系统清零,重新来过的地步了。但愿屠一城真的能醒一国,这帝都沦陷之耻,能够唤起汉人从宋朝开始就一直被压抑着,已经压抑了七百多年的血性吧!只要重新找回这股血性,重新找回身为雄狮的野性和骄傲,他们才能避免更大的耻辱,更可怕的危机! 王应熊磨磨蹭蹭,三十多里的路程,他走了足足四个时辰,平均每个小时五里地,当然也不能怪五阁老,人家是坐着马车来的,刚刚出城没过十里,他的马车就被清军溃兵给抢了。 也幸亏王阁老太怂包,当时吓尿了,那几名清军溃兵没有杀他,于是王阁老等着家丁把衣服送过去,再沐浴一番,总算在四个时辰后,抵达了清军大营。 皇太极热情召见了王应熊,态度非常好。 当然,当王阁老把京城发生的意外,告诉皇太极,这只是一场意外,是他们失职,京城里有程世杰的扈从,他们用火箭炮,向清军发起了炮击,不过他们已经将程世杰留在京城的几百名精锐,全部擒获,保证不会再次发生意外。 崇祯九年九月十一日上午,皇太极与王应熊一起,率军朝阳门行去,短短三十余里,对于骑兵来说,最多半个时辰就可以抵达,然而皇太极却走得非常谨慎。 而且命关宁军祖大寿、祖大成和吴襄、吴三桂走在最前面,就算真有意外,那也是让关宁军蹚雷。 朝阳门外,关宁军前锋抵达,清军部队,排成一字长蛇阵,队伍绵延十数里,就是为了防止被包围。 随着关宁军接管了朝阳门的防务,清军铁骑已经涌到城门,他们齐齐勒住马缰然后两边闪开。一排排的甲士手持长兵继续涌过来,在骑兵身后站定,然后左右分开,让开一条大道,一切都是秩序井然,看得众人汗毛倒竖。 也不知道集聚起了多少层甲士,终于,涌动的洪流平息了,领头一位身披重甲的骑兵将领望向朝阳门,眸中掠过异彩,蓦地拔出马刀狂呼:“万岁!万岁!” 数以万计的甲衣上冒着寒气的甲士不拘步骑,齐声狂呼:“万岁!万岁!” 声如雷霆霹雳,几乎震散了天边的乌云,更震得朝阳门外十里相迎的缙绅士子、文臣武将脑海一片空白,面如土色,两股战战,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咕咚咕咚! 无数往日桀骜不驯的士大夫膝头一屈,跪倒在泥水之中,就连张溥等自视甚高的后起之秀也不例外! 朝阳门外哗啦哗啦,跟退潮似的,成千上万的官吏、缙绅、士子跪倒一地,几万他们组织过来的百姓也在他们的示意之下跪倒。雨水顺着那些文臣的乌纱帽,顺着他们的官服往下流淌,泛着丝丝血色。 朝阳门外的冷雨中跪满一地的文臣士大夫,他们是几千年来第一批在国家还没有灭亡的,国都尚未破灭便跪倒在异族面前的王公大臣,他们连素有软骨头之称的宋朝士大夫都不如!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ps:今天918,勿忘国耻,看到抖因东方甄选那个狗杂种还在哈哈,评论骂了一句,居然被删除警告了,我草。 (本章完) 第382章 什么狗屁圣君 第382章 皇太极骑着高头大马,越过千军万马,来到温体仁面前。望着这些匍匐在冷雨之中发抖的大明重臣,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 直到现在,皇太极依旧想不过,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啊,大明明明还有宁海军,还有天雄军这等强悍的部队,明明在几个月前还逼得大清喘不过气来,转眼之间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这锦绣江山让给了他! 联想到努尔哈赤时代的筚路蓝缕,无日不战,再看着大开的朝阳门,他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对这座城市心怀恐惧,即便无数次战胜了明军,这种恐惧仍然存在,他们惧怕那高耸的城墙,惧怕城墙内那个威严的天子,能统治辽河平原,隔三差五能入关劫掠一番他们就很满足了。 至于说,打进京城,把那位天子掀下神坛然后,取而代之? 皇太极连想都不敢想,他生平最大的愿望,那就是大明可以承认大金国的地位,据辽东而自治,哪怕是向大明朝贡,只要崇祯皇帝承认他金国汗王的地位,只要像朝鲜一样,能成为大明的小弟,他就知足了。 然而,非常可笑的是,昔日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却成功了,绝大多数的事情都由那位天子手下这帮大臣才他们干了,还有比这更搞笑的吗? 豪格也非常兴奋,作为皇太极的长子,皇二子洛洛和皇三子洛博会都夭折了,皇四子叶布舒和皇五子硕塞都不满十岁,更何况,他们两个都是庶出,根本就没有机会争夺皇位,哪怕豪格没有被立为皇太子,这个天下迟早是他的。 万里江山,万里沃土,亿万臣民,数不尽的银子,都是他的。 皇太极心中也非常开心。心中暗忖:“无论怎么样,北京城,我来了!我征服你了!大明三百年的荣光已经消逝在寒风之中,现在是我的时代了!” 皇太极不说话,大家自然也大气都不敢喘,朝阳门外是难堪的沉默。 温体仁摸了摸袖筒,那里面是他费尽心血写好的万言书,毕生所学都用上了,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它啦! 温体仁看到无人敢吱声,他咬咬牙,跪着向前挪了十几步,取出万言书双手捧着高高举起,朗声道:“大明天子昏聩,重小人,轻贤臣,不敬士绅,不尊祖制,穷兵黜武,轻开边衅导致边庭血流成河……” 皇太极微微一愣,心中暗忖:“不敬士绅,不遵祖制?也幸亏崇祯小儿没遵祖制,整个大明,除了宁死不降的张春等少数几十名官员之外,在拉拢这方面,也只有程世杰没有被拉拢成功,他倒是不吝封赏王爵,裂土封疆,可问题是程世杰不同意!” 温体仁看着皇太极的脸色如常,声音不知不觉中抬高八度:“……苛捐杂税,不恤民力,大兴土木,荒淫无度,滥杀无辜,导致民不聊生,早已失去上苍的眷顾,天灾不断,民变不断,便是明证!上天可怜我大明子民,降下圣君廊清宇内,驱逐朱明,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实是幸甚至哉!如今京城已经城门大开,鲜花铺路,万人空巷,恭迎圣君入城!” 跪满一地的文臣武将、缙绅士子轰然应和:“恭迎圣君入城!” 皇太极微微点头,发表了一番言论,无非就是天意厌明,使大清应运而生,以清代明,自己并非篡逆,而是顺应天命人心…… 总之就是官面文章。这篇官面文章还是范文程等一帮汉官搜肠刮肚写的,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引经据典,词藻华丽,骈五骊六的听着就是一种享受。那些跪在地上的士大夫们听得摇头晃脑,惬意之极。 温体仁暗道:“都说蛮夷入华夏则为华夏,这位虽是蛮夷出身,然则博学多才,熟读圣贤之书,写得一手好文章,可比老朱家那些目不识丁的蠢货强多了!” 此时的温体仁越发的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官面文章做完了,皇太极又下马,一一将这些帮了他大忙的家伙扶起,温然勉励。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将这帮家伙给感动得涕泪横流,那夸张的表演,看得皇太极都觉得恶心了!不过恶心归恶心,这同样是官面文章,必须要做的,忍着吧! 好不容易,官面文章做完了,在那些文臣和百姓一再力邀之下,皇太极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经朝阳门进入京城。 清军秩序井然,无一人骚扰百姓,这是皇太极三令五申的,敢扰民者,夷族!京城百姓默然看着清军趾高气扬的入城,神情麻木,有些呆滞的目光中带着丝丝悲哀。 虽说他们早已被悲惨的生活折磨得麻木了,可是看到异族大军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开进京城,他们的心还是感到了苦涩的刺痛。 然而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这个天下是士大夫的天下,他们甚至都不被当成人看,他们就是士大夫手中的面团,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士大夫执意如此,他们又能如何? 事实上,从土木堡之变以后,这大明的天下都是他们这些文臣士大夫说了算的,这个皇帝太不听话了,逮着机会绝逼弄死你,哪怕你是九五之尊也是一样! 随着程世杰被崇祯皇帝破格封为海国公的时候,武将集团的地位水涨船高的时候。随着以程世杰为代表的武将集团取得的战绩越来越辉煌,崇祯皇帝对他们的依赖也越来越深,他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打压武将集团,把武将当成自家的奴婢呼来喝去的时候,他们就想着换个皇帝。 可是,崇祯皇帝与他的哥哥天启皇帝不一样,他不吃丹药,也不好女色,他们不容易弄死崇祯皇帝,无法换个皇帝,特别是在崇祯皇帝把太子朱慈烺交给程世杰教导的时候,他们就熄了换个皇帝的想法,而是直接换个朝代。 皇太极对这一切还算满意,虽说京城百姓并不热情,远远谈不上箪食荷浆,但是也没有人跳起来刺杀他,这就让皇太极感觉知足了。 皇太极在自得一番后,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叫来温体仁,低声问道:“皇后和众皇子何在?” 温体仁恭敬的回答:“宫众嫔妃和皇子都被软禁在后宫中,哪都去不了,就等着圣君处置了。” 皇太极笑道:“很好,你处置得很好!” 虽然满清与蒙古联姻,可问题,苦寒的蒙古高原,可长不出如花一样的美人,哪怕号称蒙古第一美女的布木布泰大玉儿,其实,她也是只可远观,可不可亵玩。 那崇祯皇帝的皇后,还有田妃、袁妃听说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天启的原配皇帝张皇后,好像才三十岁,年龄还不算大,应该姿色尚在,半老徐娘,应该妙不可言。 温体仁看着皇太极的神情,就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作为亡国皇后,那下场从来就没有好过的,温体仁小心翼翼的道:“只是周皇后性子倔强,外柔内刚,宁可自杀也不肯配合我等立三皇子为新君,然后行禅让之礼……” 皇太极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京城已在朕的手中,禅让之礼行与不行都无关大局。” 温体仁道:“当然,当然!这些都是虚礼,圣君受命于天,得此江山那是理所当然的,祥让与否都改变不了事实。只是若能行禅让之礼,留下一段佳话。” “莫让周皇后死了,朕……” “咻咻咻……” 不等皇太极说完,就响起火箭炮在空中飞行的啸叫声。皇太极对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炸弹爆炸声,也不是普通的火炮炮声,而是火箭炮发射声在空中飞行的声音。 十数枚火箭炮弹朝阳门飞来,第一枚火箭炮弹,就命中皇太极的龙旗,爆炸的冲击波,将这面龙旗扯成碎片,撒得到处都是,恰似被大风吹起的冥币。 温体仁骇然看到,坚固的朝阳门城门楼在爆炸火光中轰隆隆的坍塌,城堞被炸成碎片,把守城墙的士兵布娃娃似的抛向天空,然后沥下一阵血雨。 如此血腥而恐怖的画面吓得所有人面色苍白,灵魂出窍,呆呆的站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轰轰轰轰……” 朝阳门是清军将士和投降满清士大夫最密集的地区,可以说,这里除了皇太极和他身边的御林军将士之外,几乎全是士大夫。 炮弹直愣愣的砸进人堆里,轰然爆炸,火光冲腾而起,众人看到的尽是在地狱血池中都看不到的恐怖画面,不知道多少人在火光一闪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臂大腿在空中胡乱飞舞。 弹片飞溅,由于城门的人实在太密集了,没有一块弹片是浪费的,以炸点为中心,清军将也好,士大夫也罢,稀哩哗啦的倒下一大片,有的被削断了手臂,有的被切掉了大腿,有的被炸裂了肚子,更有的被拦腰截成两段! 在爆炸过后,原本喧闹不堪的朝阳门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几乎魂飞魄散,众多白甲兵紧张的簇拥在皇太极周围,严加警戒,而老百姓则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维持秩序的官兵一下子就被挤倒了。 一片惊骇欲绝的号呼中,有人放声狂叫:“建奴杀进来啦!快跑啊!” 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这一声狂呼来得是那样的惊心动魄,不管官府怎么宣传,京城百姓都不会忘了破口之役中清军屠掠京畿时所到之处伏尸万算的血腥场面,他们本来就心中忐忑,看到朝阳门爆炸连连,火光冲天,大街上甲士如云,顿时就全信了! 还在大街上看热闹的发了疯似的往家里跑,躲在家里的发了疯似的往外面冲,撞倒重物的声响,被撞倒在地然后被践踏的倒霉蛋的惨叫,妇人的尖叫,孩子的哭喊,汇成一曲狂乱到极处的乐章,皇太极和大明文臣极力渲染的圣君临世、无血开城的虚伪场面一下子便被辗成了粉末! 一众文臣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皇太极同样目光阴冷,扭头望向东方,发出一声冷哼:“哼,程世杰!” 不用问,皇太极已经把这笔账算在了程世杰的头上。 其实程世杰是冤枉的,这事跟他真没有关系,这既不是宁海军总参谋部的有组织的计划,也不是程世杰的安排,天津卫陈大勇的安排。 在昨天,通过从城内向朝阳门清军发射火箭炮弹,引起了全城大乱,红娘子成功带着周皇后等人温出京城,在一直将周皇后等人送到东安县境内,在这个时候,红娘子与王承恩开始分别。 有王承恩率领的五百余名宁海军将于保护,周皇后一行人可以成功抵达天津,如果真有追兵,在野战情况下,红娘子所部三百余人在正面战场上可以起到的作用是有限的,哪怕他们可以以一挡十,但是如果追兵是数千上万人呢? 他们还是挡不住,于是,红娘子决定她率领本部人马就地组织掩护,可是红娘子等人在东安县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追兵,一直到晚上,红娘子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追上周皇后一行人,成功抵达天津,与顶头上司陈大勇汇合,圆满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可是红娘子却不甘心,她决定在朝阳门二次设伏,起初她是把三百多名宁海军侦察兵化妆成平民百姓,隐藏在迎接皇太极的队伍中。只是,昨天那场袭击,把温体仁他们给吓怕了,锦衣卫。京营将士开始大索全城,搞得草木皆兵,可是,这些欢迎皇太极的百姓,需要查验身份。 红娘子等人根本无法把三百多人全部混进去,在午夜时分,红娘子遇到了从京城密道里躲了半天,差点被抓住的马兴,通过宁海军内部的暗号,对上以后,红娘子原本也想着放弃这个袭击计划。 可是,在遇到马兴之后,马兴告诉红娘子,宁海军总参谋部为了防止程世杰在京城遇到意外,不仅仅在城门准备了五百六十枚的火箭炮弹,哪怕在城外,也布置后手。就是为了防止看追兵,就在京城十三个城门附近,布置了大量火箭炮弹。 哪怕是朝阳门外也一样有足足二十多枚火箭炮弹,与大部分城池情况并不一样,京城的朝阳门外,还有大量的民房,由于百姓被吓跑了,留下了太多空房,以宁海军侦察兵的能力,他们想在空房间里,躲过普通士兵的搜查太容易了。 就这样以,红娘子等人朝着朝阳门外发射了二十多枚火箭炮弹,至少造成七八百人的伤亡,其中京城官员就死伤四百多人,也是皇太极的命大,朝着皇太极所在的位置发射的八枚火箭炮弹,三枚偏离方向,两枚方向太高,越过了皇太极的头顶,将城门楼直接轰塌,将皇太极弄了一个灰头土脸,距离皇太极最近的火箭炮弹,只是将他身边的白甲兵炸死十几人。 其中最倒霉的莫过于张溥了,这位明末清流,因为名望高,位于皇太极距离很近,火箭炮弹爆炸的冲击波,将一枚断掉的刀片,直接将其腰斩,他的腰以下至双腿全没了,却也一时半会死不了,疼得死去活来。 一切跟事先排练过无数次一样,爆炸声一起,无数惊慌失措的京城居民便朝皇太极这边冲撞了过来,试图夺路而逃。 “保护皇上!” 清军当然不能让他们撞过来,现在一切都乱套了,而且混乱得无以复加,万一有刺客混在人群里趁乱接近皇太极然后暴起发难,皇太极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他们玩的! 正黄旗最为精锐的一个甲喇毫不犹豫地擎起在盘锦之战中从明军手中缴获的燧发枪,照着蜂拥而来的人潮扣动板机。 “砰砰砰砰!” 枪声连成一片,密得几乎分不清点数,膛焰暴窜,弹丸呼啸穿刺,凿入百姓之中炸起一蓬蓬血雾,惨叫声顿时震天动地的响起。燧发枪的威力实在太大,而奔涌的人群人员又太过密集,一发子弹往往能打穿两三个人,枪声响过,中弹者浑身喷血,成片倒下。 整个甲喇仿照天雄军的战术,分成多排轮番放枪,将冲撞过来的人割麦子似的割倒,长街之上血流成河。 温体仁、王应熊看得面色惨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喃喃说:“完了!” 确实是完了。枪声一响,尚未进城的清军以为北京城里有埋伏,顿时就跟发了疯似的冲了进来,遇到迎面撞来的人群,他们毫不客气,挥刀就砍,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也不知道是急于在主子面前表现一把,还是遵化之战打得太惨了,一肚子火憋着出不来,关宁军表现得比清军还要凶残十倍,直接动用骑兵横冲直撞,见人便举刀,所到之处,血飞人头滚,死尸枕籍! 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一蓬蓬喷溅的鲜血宣告文臣集团圣君仁慈、无血开城的布局彻底成了笑话,只要不是瞎子,看到大街小巷上那乱麻似的的尸体都会怒骂:“什么狗屁圣君,分明就是一条饿狼!你们引狼入室!” 看着自己的杰作,红娘子非常高兴:“咱们撤……” 只是非常可惜,他们想走,已经来不及了,满清军队还是很有战斗力的,渡过了最初的慌乱,特别火箭炮射虽然方便快捷,可是目标太大,那升起的硝烟,早已给清军将士指明了方向。 豪格没有继续在皇太极身边,他非常清楚,如果对方还有火箭炮,肯定会继续轰炸,待在皇太极身边,那就是死路一条,皇太极的目标太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率领镶黄旗精锐,把这些炮兵干掉。 “镶黄旗的勇士们,跟爷杀光明狗!” 豪格凶性大发,无论是挡在他面前的百姓,还是明军士兵,或者是士大夫,他不管不问,直接挥刀砍去,或者直接用战马撞击。 一时间朝阳门外的城郭之地,血流成河,惨叫连连。 “保护皇上!” 吴三桂看着皇太极的方向,他心中大急。万一皇太极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本章完) 第383章 帝国落日血色黄昏 第383 “情况现在怎么样?” 吴三桂好不容易砍杀了数百上千名百姓,成功杀到皇太极身边。 皇太极正在发脾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吴三桂自然不敢躲,直到挨在身上,吴三桂这才知道,居然是皇太极手中的马鞭。 “回禀皇上,京城内暂时没有发现伏兵,入城的部队也没有遇到什么阻击,只是被惊恐的人潮给裹住了,难以动弹,伏兵在城外,肃亲王带着率兵反击伏兵!” 吴三桂微微皱起眉头道:“皇上,这情况不对啊,伏兵可没多少人呀!” “情况当然不对!这是程世杰布的局,他想把水搅浑,打击朕的声誉,让朕背上刽子手的骂名,也让温爱卿他们成为千古罪人……” 皇太极愤愤地道:“哼,程世杰,你好歹毒的心计!” 就在话音刚刚落,皇太极的眉头突然拧紧,程世杰可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他费尽心思布下这么大的局,绝不仅仅是为了打文臣集团的脸那么简单,这里头肯定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按程世杰的性子,如果这是他布置的杀局,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哪怕五年前,程世杰的宁海军火力打击力度可不止眼前这么一点。 刚刚过去不到一年的沈阳之战,宁海军在发现他提前撤退了以后,宁海军勃然大怒,足足用火炮对着沈阳城轰了两天多,直到把整个城池轰成了废墟,连一栋完事的房子都找不到。如果是程世杰布置的杀局,那么应该是几百门火炮,朝着朝阳门没完没了的轰…… 只是现在形势实在太混乱了,皇太极绞尽脑汁,也没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正在伤脑筋,范文程已经反应过来了,惊呼一声:“皇上,不好,皇宫!” 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漫天迷雾,皇太极失声叫:“他的目的是皇宫!吴三桂!” 吴三桂大声应:“奴才在!” 皇太极指向的紫禁城方向,厉喝:“马上带上你的人马,以最快速度杀入紫禁城!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务必将皇室给朕控制起来!干得好的重重有赏,若让人趁乱救走了皇室成员,提头来见!” 吴三桂打了个冷战,大声应:“奴才遵命!” 济尔哈郎却叫:“皇上,还是让奴才去吧,现在情况太复杂了,鬼才知道这些汉人是否靠得住!” 吴三桂差点没吐血,急忙辩解:“皇上,奴才对大清可是忠心耿耿啊!” 济尔哈郎满脸冷笑:“这类漂亮的话谁都会说,真正做得到的人却很少!现在一切都乱了套,除了自己人,谁也信不过!” 皇太极瞬间就明白过了真正的问题,大明的皇宫,朱氏王朝经营了二三百年,这里面储存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吴三桂大概率是不会背叛大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可问题是,吴三桂有胆子私藏一定的财宝。 这都是大清的,这都是朕的,皇太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太度却说明了一切。 济尔哈郎对本部数百白甲兵叫:“随我来!” 济尔哈郎用马刺一踢马腹,胯下那匹辽东骏马炮弹似的直窜出去,带领几百凶悍绝伦的白甲兵飓风般飙向紫禁城。 关宁军将领的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皇太极略一沉吟,对吴三桂、祖泽润说:“济尔哈郎,有勇无谋,现在形势又错综复杂,只让他一个人去怕有闪失,四位将军,烦请为朕一行!” 祖大寿和祖大成、吴襄和吴三桂大喜过望,齐齐应诺,各自率领数百精兵杀向紫禁城。 此时,朝阳门外的战斗,却越来越激烈起来。 在火箭炮弹开始袭击的时候,火箭炮的发射阵地,总共只有六处,作为宁海军的老对手,豪格也知道,像这样的火炮发射阵地,人马不会太多,了不起就是六处几十或者上百人马。 对于豪格而言,如果是几千上万的宁海军,他绝对调头就跑,有多远跑多远,然而现在面对几十上百的宁海军将士,豪格还不至于害怕。 可问题是,理想非常丰满,现实太骨感了。 如果是面对普通的宁海军士兵,豪格的想法是没错的,可问题是,他现在面对的则是宁海军的大员侦察兵,作为宁海军的侦察兵,在他们成军之初,程世杰曾对宁海军的侦察说过:“你们是渗透前敌或敌后侦察的侦察部队,第一要学会伪装自己,第二要学会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 等豪格率领清军镶黄旗精锐,从发现火箭炮的发射阵地开始,直接他们冲到两三里之外,至少需要三四分钟的时间,然而这些时间,足够那些宁海军的侦察兵转移了。 豪格开到一处院落的时候,硝烟还没有散尽,但是却没有人影。 豪格扑了一个空,气得破口大骂:“明狗跑得还真快,给本王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接到命令镶黄旗精锐士兵,开始向周围的民居搜索起来。 如果这些清军镶黄旗士兵看过《地雷战》,他们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而不是直接莽撞的直接踹门。 “砰!” 一间房门被清军士兵踹开,不等他们看清屋里的情况,一颗手雷被鱼线制成的简易机关拉动引信,同时这颗手雷弹就悬挂在房梁上,房梁上挂着一个篮子,刚刚冲进的清军士兵,正想伸手抓起篮子,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轰隆……” 随着手榴弹在空中爆炸,几十上百枚弹片激射而出,这几名清军士兵享受到了无差别攻击的待遇,他们瞬间惨叫起来。 更加悲剧的是,邻居的京城城郭的百姓,大都是贫困百姓,他们的房子,也是年久失修,哪怕一场大雪,就会压垮无数房子,更何况是手榴弹爆炸?于是,这座房子稀里哗啦的倒塌了,将几名清军士兵直接埋在房间里。 豪格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他这才知道原来打仗可以这样打,在短短一刻钟内,负责搜索宁海军侦察的清军士兵,触动了六十多个诡雷,这些诡雷,大部分是用手榴弹制作的, 六十多枚手榴弹制成的诡雷,在短短一刻钟内,给镶黄旗制造了八百多名伤员,其中三百多人直接死伤。 除了手榴弹,还有像摸到老鼠夹子,被改造过的老鼠夹子,直接把手指夹断,有的清军士兵踩到陷井,陷井有镰刀,锋利的镰刀切割脚掌,还有被空中落下来的铡刀砍中胳膊,也有被固定住的弩机,射穿咽喉,也有被粪叉刺中大腿,也有被头砍到脚趾,仅仅是冷兵器造成的伤员也多达五百多人。 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豪格的镶黄旗就足足多了一千三百多名伤员,而且大部分伤兵都是残疾类的伤势,更让豪格也难以承担。 “停止搜索,直接把这一片放火烧了!” 豪格不敢拿自己的部曲冒险了,这些宁海军实在是太阴险了。 非常可惜的是,宁海军的侦察兵又再一次预判了豪格的预判,事实上,也是如此,如果发现看似普通寻常的院子,无论是房门、窗户、房梁、柴垛、水缸、粮缸、衣柜、床底等等,到处都是陷井,唯一可以减少伤亡的办法就是直接放火。 可问题是,放火也有危险。 因为总参谋部当初在制定预案的时候,是计算到了京营二十万大军出动三分之一,也就是就六七万人马追击程世杰,所以,他们也布置不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比如说飞雷炮。 随着火陷燃烧,率先就点燃了布置的飞雷炮,一阵闷雷声响起,豪格的放火的部队,也遭到了飞雷炮的轰炸,死伤一片。 马兴这才发现,眼前这名娇滴滴的姑娘,这么狠。 如果是他遭遇到这种手段,马兴仔细想了想,感觉自己除了逃跑,恐怕也没有其他应对手段。 红娘子在下一个伏击地点等着伏击呢?偏偏看着那些清军士兵非常傻,她拿着对讲机道:“一排长,动出点动静!” “是!” “噼里啪啦……” 一盘鞭炮放在桶里引爆,一名兵甲兵循声望去:“他们在那边!” 等跑到鞭炮的位置,这才发现,他们上当了。 很快,京郭多处响起阵阵鞭炮声。 连续上当几次之后,更多的清军加入了这场围剿战之中,只是非常可惜,红娘子他们已经成功撤退了。 在发现周围并没有宁海军将士的踪迹,豪格在气急败坏之后,下令抓附近的百姓,很快就抓了四五千人,让他麾下的清军士兵,将这些被抓的百姓就地格杀。 顿时惨叫声响起一片,如果不是皇太极假仁假义的命令豪格停手,估计这四五千人要全部被杀。 北京城外血流成河,紫禁城同样也乱得不可开交,在听到清军在城内大大开杀戒,特别是无数清军朝着紫禁城杀来。 无数官吏、宫娥、太监尖叫着从里面跑出来,只是他们面对清军的屠刀,毫无反抗能力,只能被一个个杀掉。 而宫廷侍卫发现投降也会被杀,他们则拿着武器利用紫禁城的地形反抗,当然他们不是清军的对手,眼看被杀得血流成河,那些气急败坏的紫禁城侍卫只好点燃紫禁城。 很快紫禁城内,多处起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皇太极看到这一幕,急忙下令道:“命令济尔哈郎和关宁军马上救火!” 随着清军则盲目地扑向一处处起火的宫殿,大家挤作一团。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趁火打劫,冲入皇宫洗劫各种奇珍异宝、金银器皿,甚至强奸宫女,很多宫女走投无路之下不能投湖就是投井自杀,或者干脆悬梁自尽甚至纵火自焚。 这些趁火打劫的行为让形势变得更为复杂,野兽般的狂笑声和柔弱女子的哭喊声、尖叫声,以及楼阁倒塌之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无数张脸在烟火之中扭曲,即便是祖大寿这等身经百战的悍将,置身其中也是惊心动魄。 凶悍的满洲白甲兵可不是什么讲道理的角色,他们随手揪住一个服饰光鲜的太监,问明白皇后所在的坤宁宫怎么走之后,便带领白甲兵朝那边一路冲过去,遇到阻拦,也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太监还是千娇百媚的宫娥,一个一刀砍倒,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胡同,紫禁城内一片血色,他们那残忍的手段让紫禁城的形势变得更为狂乱,千万人放声呼号,奔走若狂! 祖大寿冷眼看着身边的二弟祖大成道:“看到了吗?” “看到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祖大寿咬咬牙:“我们祖家累世英明,都毁在你手中了,你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祖大成抿住嘴:“决定投降的是大哥你,而不是我!” “你……” 祖大寿非常后悔。 坤宁宫转眼即到,这幢富丽堂皇的宫殿已是一片火海,但是透过浓烟大火,依稀可见不少人正往御花园撤,一些漂亮的宫娥,在看着昔日的宫娥凄惨的模样,她们有的想办法自尽,有的则是直接冲向火海。 吴三桂快要疯了:“看到周皇后没有?周皇后在哪里,太子在哪里?” 答案是肯定的,他们早已经出城了,在昨天的时候,其实已经出城了,她们是从密道直接出城的,紫禁城里一直都有密道,事实上,无论北京,或者南京,包括长安,都有密道。 这是最后的后路,当年哪怕闯军已经进城,如果崇祯皇帝真想跑,他是有机会跑出去的。 很快冲进京城内的清军越来越多,紫禁城太小,装不下太多的清军士兵,那些满脑子升官发财的清军士兵,开始瞄向城中的大户。 混乱开始从紫禁城向城内蔓延,繁华的街道,已经变成了修罗场,血花四溅,惨呼连连,整个北京城的天空,都变成了昏黄色,这是被大火映照的颜色。 大明帝国已经到了黄昏,那帝都肯定是血色的。 (本章完) 第384章 把京城当作满清的坟场 第384章 “禀告皇上,皇后她们钻地道跑了!” “跑了?” 皇太极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周皇后等人已经跑了一天,现在快到天津了,他还以为是朝阳门受到了火箭炮弹的袭击,京城大乱,周皇后等人从密道里逃了。 皇太极咬牙说:“他们逃不掉!马上发动所有人手封锁所有城门和城外所有交通要道!温体仁,发动京营全城搜捕,胆敢窝藏、协助皇后逃走者,杀无赦!” 看着皇太极勃然大怒,范文程、温体仁、王应熊等文臣更是大惊失色。 周皇后和皇子又被人救走了,京城更是血流成河,什么圣君降世,什么仁义无双,这些牛皮可全都破了啊! 温体仁失声道:“这可怎么办?如果让皇后带着三皇子逃出京城,一切都完了啊!” “就算把整个北京城的地底掏空,也要把他们给我揪出来!” 皇太极就在说话间,地道内传出轰轰轰几声沉闷的轰鸣,气浪裹着尘埃从地道入口处汹涌而出,地动山摇,土石倾泄而下,地道入口轰然倒塌! 王承恩其实并不知道皇宫的密道,这个密道连太子都不知道,只有崇祯皇帝和周皇后知道,红娘子在离开的时候,虽然事先在地道里准备了炸药,不是防备追兵,不过没有用上,可是炸药却因为紫禁城的大火而引爆,反而让皇太极以为,周皇后等人是刚刚逃跑,封锁京城还来得及。 所有人都知道事态严重,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分头行动。清军封锁城门和城外所有交道要道,关宁军和京营官兵则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弄得一团混乱。 关宁军和京营官兵中不乏心术不正、贪小便宜者,现在都趁火打劫,以搜捕为借口闯入民房抢夺财物美女,遇到抵抗便安上一个从犯的罪名一刀杀了。 这种行为瘟疫般蔓延开来,搜捕很快就演变成了奸淫掳掠,京城百姓惊恐万状,不知道多少头发灰白的老人把女儿护在身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让闯入者放过自己的女儿,更不知道多少妙龄少女面色煞白尖叫着,在大街小巷中逃窜试图逃过魔爪,然而无济于事,再多的眼泪也感化不了豺狼的心肠。 逃跑,整座京城都被封锁了,她们又能往哪里跑! 就在封锁京城的时候,整个北京城都变成了人间炼狱。 北京城城头上,飘扬了两百多年的大明苍龙旗旗杆被斩断,从城头坠了下去,清军战旗代替了它的位置,插遍了北京城。 大明王朝,灭亡了。 使骑着累得口吐白沫的骏马一路向南疾驰,大腿由于长时间与马背摩擦而被磨掉了皮,鲜血淋流,他们也在所不惜。 他们神情恐惧,好像有恶魔在身后追赶似的,不要命的抽打着战马,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快!快!快!在战马累倒之前将这个噩耗带到南方去! 伴随着飞驰的马蹄,京城沦陷的噩耗一路向南蔓延,所到之处,是一片末世降临一般的混乱。 京城被清军攻陷了! 天子生死未卜,皇后和众皇子下落不明,大明亡国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老百姓恐惧而绝望,虽说大明这些年江河日下,天灾人祸不断,贪官污吏横行不法,大家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几乎就没有活路了,他们对这个腐朽老迈的王朝已经没有多少留恋,然而看到这么大的国家突然就亡了,大家还是不知所措。 这么大一个国家,怎么说亡就亡了呢? 明明去年打得蒙古人全无还手之力,几个月之前明军还是节节取胜,向南收复大员,ā让桀骜不驯的西夷将这块肥肉给吐了出来;就连吕宋也成了大明的地盘,在东北方向更是重新将朝鲜这个忠诚的藩篱给拉了回来,并且从朝鲜那里弄到了济州岛作为养马地,宁海军、朝鲜军配合强大的水师封锁鸭绿江,让清军无法越雷池半步。 即便是对军事一窍不通的人都看得出,如果明军能够继续保持这种强度的军事压力,不出五年后金就要爆发内战,四分五裂,最后被明军逐一收拾掉! 可以说,自辽事以来,大明第一次碰到了如此有利的局面。 可是,如此有利的局面,怎么一下子就被葬送了呢?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农民彷徨、恐惧,不知所措,对未来充满了忧虑,而士绅阶层的反应就复杂得多了。不少缙绅士子望北号哭,血泪俱下,哭得撕心裂肺。 大明养士三百年,也并非完全喂了狗,还是有些缙绅士子爱着这个国家,看到它亡了,只觉得整个天一下子全塌下来了!不少士子在绝望之下纵火自焚,以身殉国,一些缙绅在愤怒之下散尽家财购买粮食、兵器,聚集乡勇组成义军,准备与抵抗南下劫掠的清军。 京城前往天津的官道上,尘烟滚滚,哭喊声撕心裂肺。 周皇后抱着皇三子,右边是坤兴公主,右边则张皇后、而对面则是袁妃和田妃,虽然他们从京城里逃出来的时候非常狼狈,宛平丰台的时候,就已经换了马车。这些马车和战马,都是原本为程世杰准备的,反而让周皇后等人不必那么辛苦。 这辆特制的马车,不仅仅带着护盾,还有马车后装载了一具迅雷铳以及四枚火箭炮弹,拥有一定的自卫能力,当然,这样以来,这辆马车的自重就非常重了,为了拖拽这辆马车,用的是两匹从大不列颠采购的夏尔马。 这种马拥有五吨的牵引力,拖着一辆加重版的四轮马车也并不费力。 周皇后在东安县与红娘子等人分别之后,她就再也坚持不住,躺在马车上睡着了,等再次醒来,就发现原来是大批老百姓扶老携幼,拖家带口的逃了过来。 难民是敌军来袭的预警信号,难民总是可以抢先敌军一步涌入己方的防线。这些老百姓大都是听说清军在京城大开杀戒,就没命的向南跑。他们肯定吓坏了,都是没命的逃,孩子找不到父母,母亲找不到子女,老人无依无靠,一路哭声震天。 就在这个时候,官道上出现一支军队,正在一路浩浩荡荡向北而来,看着这支军队过来,官道上的百姓,吓得惊慌失措的闪到路边,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鸵鸟似的往人堆里藏,也有的女子急忙抓起路上的土,往脸上抹。 经验告诉他们,官兵并不比土匪好多少,甚至比土匪更可恶稍不留神就会遭殃!幸运的是,这支官兵就跟没看见他们似的,自顾自的拔成三列纵队浩浩荡荡的向前走,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同时抬起又同时落下,踏出奇异的节奏,整支部队就跟在两根拉得笔直的绳子中间行军一样整齐。 这种沉默反而让人心安,等部队过去了一半左右。王承恩看着这支队伍上的旗号,宁海军第九旅第五十五团。 一名骑在马背上的军官朝着四轮马车躬身行礼:“皇后娘娘何在?” 王承恩终于松了,看着宁海军几千士兵,他声音中带着哭腔:“娘娘正在马车里,不知将军是……” “宁海军第九旅第五十五团,中校团长樊大龙,拜见皇后娘娘!” 马车里,周皇后激动地道:“樊将军平身!” “末将只是上校,还不是将军。” “樊卿是来接本宫的吗?” “回禀娘娘,并不是!” 樊大龙躬身道:“卑职接到的命令是,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京城!” “可是,万一……” 周皇后实在担心,万一追兵追上来。 樊大龙淡淡一笑道:“娘娘请放心,卑职只是先头部队,我们第九旅和第七旅十四个团已经全部北上,从现在开始,没有人可以惊扰到娘娘!” 樊大龙与周皇后告辞,第九旅的先头部队开始陆续北上,与第一至第六旅不一样的是,第七至第九旅这三个旅是原大员都司、大员守备局、抚宁卫、天津左、右卫、天津卫以及天金州守备局、旅顺守备局、盖州守备局组建而成,这三个旅都没有来得及换装。 当然,这三个旅只是没有装备栓动式步枪,以及改进版的迅雷铳,至于火炮和火箭炮同样装备。 程世杰几乎调空了大员守军,当然并不是大员没有守备部队了,至于大员的守备部队则有吕宋军队调往大员,整个大员依旧保持两万五千余人马,将成立宁海军第十旅,同时将安南军团,与吕宋军队换防。 将吕宋驻军全部大换血,至于原本的小日子仆从军,将投放在吕宋,继续承担清除吕宋土着计划,未来安南军团承担吕宋防御任务,而原吕宋部队将在辽南接受整编换装,完成第十一、至第十五旅的组建工作。 …… 蓟州属县平谷,宁海军先头部队第八旅抵达平谷,距离北京,仅仅一百多里,他们从遵化一路突袭,如果不是清军阻扰,程世杰和宁海军部队应该抵达京城了。 程世杰也接到了红娘子成功将周皇后、众皇子等人接应出城,同时,清军在京城进行大规模屠杀,造成两三万百姓惨死。 同时,还接到大明不少士绅开始着手组建武装,虽然这些地主武装缺乏实战经验,缺乏武器装备,就算有勇气,将来在强悍的清军铁骑面前显得异常脆弱,程世杰却清楚的记得,在历史上,明朝灭亡以后,地主武装并不成气候。 造成这个原因其实跟李自成和张献忠有关,大顺军和大西军如同泥石流,把地各地的士绅和地主都杀得七七八八了。 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也有不少士绅和地主,在得知大明已经灭亡的消息后,两眼放光,认为千载难逢的机遇来了。北京周边各州县大多主动易帜,向一百几十人一队的清军投降,然后全体官员士绅削尖脑壳往北京转,疏通关系,寻找门路,说什么也要谋个一官半职!一时间北京城里官员多如狗,求官的更是比蚂蚁还多,各自上窜下跳,使出浑身解数,好不热闹! 程世杰在思考的时候,周宁还以为程世杰在自责。 “大帅,建奴还是屠杀了百姓,这是末将思虑不周,还请处罚!” “处罚不处罚的不重要了,结果已经产生,就算把你杀了,那些死去的百姓,还能活过来吗?” 程世杰望着周宁道:“有一件事,你有没有考虑过?” “什么?” “将来本帅是不是要登基?” 李信急忙上前道:“大帅天命所归……” 不等李信说完,程世杰摆摆手道:“什么天命,就是一个笑话,当年大明立国,太祖洪武皇帝天授智勇,崛起布衣,纬武经文,统一方夏,凡其制度,准今酌古,咸极周详,非独后代莫能越其范围,即汉唐宋诸君诚有所未及也,即使是洪武皇帝这等旷世奇才,也有英宗代宗这等不肖子孙,我呢?家龙我还可以看着点,可是我会死的,将来以后,你们都考虑过吗?” 周宁和李信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程世杰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高高在上,让天下人年复一年地为他的存在而付出沉重代价的局面,该改变了!” 程世杰笑道:“咱们辽东一直没有皇帝,即便没有皇帝,也能活得很好,我想,天下百姓也该换一种活法了……” 朱元璋创立的大明内阁制度,大清的制度设计,就是在向朱元璋抄作业。 明朝的制度有问题吗? 有的确实是有问题,比如说君制,但是,皇帝也有问题,大明朝越是皇帝不怎么管事,天下反而没有太大问题,如果天启皇帝不死,就大明这种制度,耗也可以把建奴耗死了。 大明最大的问题,其实崇祯皇帝的问题。 作为一个皇帝,五谷不分,庶务都不懂,凭什么指手画脚? 最好的办法是,让皇帝成为一个象征。 周宁和李信都在思考程世杰的用意。 “接下来,我们要好好打这一仗,如果打输了,一切都完了!” 程世杰道:“把京城当作满清的坟场,能不能做到?” “能!” 周宁毫不犹豫的回答。 (本章完) 第385章 建奴的好运气到头了 第385章 要说反应最快的,其实应该是江南,哪怕皇太极还没有正式入关的时候,作为东林党的基本盘,掌握着绝对话语权的东林党,在他们非常卖力的吹嘘之下,“圣君降世”的消息传遍了江浙地区,他们脑洞大开替清朝许下的种种免税、优待士绅商贾等政策更是让江南的缙绅集团欣喜若狂。 无数穷苦书生摩拳擦掌,奋笔疾书,一篇篇为满清摇旗呐喊的文章在彻夜不灭的烛光中被炮制出来,然后被传抄,传播得到处都是。这一篇篇文章如同一勺勺浇入大火的滚油,江南迅速就刮起了一股易帜的狂潮。 跟历史上清军入关之后要求全国剃发易服,最终在全国各地激起一股反清复明的狂潮,几乎葬送了大清王朝不一样,皇太极并没有这样做,他可是政治高手。 入主北京之后的第二天,在诸多杂事还没有理清的情况下他硬是抽出整整一天时间在文渊阁召见上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缙绅、士大夫、富商及代表,与他们促膝长谈,一再向他们表示不会强迫百姓剃发易服,前朝官员会尽量留用,在站稳脚跟后会尽快开科取士。 不会加商税,灾程严重的地区还会免田税……最后还表示他会尽快到山东曲阜去见衍圣工,到孔庙上香聊表对孔圣人的崇拜之情。这几条一甩出来,这些代表顿时军心大定,心悦诚服了。 对于这些毫无节操的士大夫来说,不管是谁入主中原,汉人也好,羌人也好,匈奴人也罢,只要他尊孔尊儒,厚待士大夫,他们都会无条件支持! …… 徐州,作为大顺军的政治中心,这座四战之地的徐州,却没有大明的反应迟钝,也因为皇太极迫不急待的登基,从而激怒了崇祯皇帝,崇祯皇帝抽调了山东、河南、北直隶等的大军,反而给了大顺军极大的发展。 现在的大顺军实际控制地盘相当于济南府、兖州府、东昌府、包括河南归德府全境,开封府的长葛县、临颍县、襄城县、封丘县、原武县、陈州、商水、项城、沈丘、西华、扶沟十一县县一州,将开封府占据超过三分之二,汝宁府的将近一半,凤阳府、淮安府各一半。 可以说,大顺军控制着整个山东省的三个半府,河南省的两个半府,南直隶两上半府,实际控制区比山东和河南略大。 更为关键的是,大顺军的两个领导人,宋献策和林续宗他们两个担任过丙年多的辽东管委会主任和副主任,跟着程世杰从无到有,建立了辽东的基业。 无论是辽东的军事,还是辽东的政治方式,可以说,都得到了程世杰的真传,如果不是大顺军为表示区别,将大顺军的军服改为蓝色,从外面看,可以说,几乎没有区别。 在大顺军同样设立类似辽东管委会的管理中心,废除了省府县级建制,直接设为管委会、扏委会和工委会三级,最高管理单位是大顺管委会,甚至宋献策连名字都懒惰换了,他就任大顺管委会主任,副主任还是林续宗。 同时,成立了大顺军总参谋部,与程世杰不同的是,宋献策直接就任大顺军总参谋长,大顺军也是十二人为一队,设长队,四队五十人为一哨,设哨长,五哨两百人,加上辅助队,为一司,司设百总,五司为一局,局长把总。 直到局级单位,才与宁海军略为不同,宁海军是两局或三局为一总,但大顺军的人数比较多,为五局,每总六千五百余人,设千总。 千总以上,则为都司,下辖五个总,整个都司为三万五千余人马,大顺军分别设立济南都司、归德都司、徐州都司、兖州都司、开封都司、东昌都司、淮安都司、凤阳都司,以及近卫都司,共计九个都司,这二十多万军队为正规野战部队,同时还成立九个守备司,拥有每个守备司下辖五至八千不等, 除了正规野战部队之外,还有一千多个镇,十多万成建制的民兵,全军人数超过五十万人马。 面对大明灭亡,清军入关这个大变局的时代,可以说大顺军也成了香饽饽,哪怕程世杰作为皇太极第一个拉拢的对象,可是皇太极也派人前来拉拢大顺军。 宋献策面对皇太极的拉拢,第一时间表现出了坚定的态度,就要拿这个担任说客的李延庚开刀。 这个李延庚是李成芳的长子,担任汉部承政,从皇太极派李延庚担任说客来看,皇太极其实是比较重视大顺军的。 可是,在这个时候,林续宗却道:“宋帅,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正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与大清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现在不妨听听大清皇帝是怎么说的!” 宋献策看着林续宗,眼神突然变了:“都退下!” 宋献策挥手让所有人退出,整个大殿内只剩下宋献策和林续宗两个人。 良久,宋献策望着林续宗道:“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这样可真没有意思了!” “我的意思,其实你应该明白!” “我当然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只是你这样做却真没有意思!” 林续宗也不想再与宋献策打哑谜,直截了当的道:“宁为鸡头,莫为牛后!” “你这是背叛程帅?” “谈不上背叛,只是我考虑的是我们大顺军的利益,而不是那些小恩小惠!” 林续宗望着宋献策淡淡的笑道:“现在我们离开辽东管委会已经三年多了,三年多,时间太久了,其实,你应该感觉到,程帅对我们非常忌惮了,他早在两年前就开始断我们的弹药补给,你自己算算,我们手中的火箭炮还有几枚?如果不是我们自造火药,自造火炮,我们还要拿着菜刀跟官兵拼命,你想过这是什么原因吗?” “主上的心思岂能是我等揣摩的?” 宋献策:“他们给你什么好处?” “两个国公,四个开国侯!” “你稀罕这个?” “不,我更在意的是他们的态度,两个国公,四个侯爵,还有两广总督,军饷自筹,如何?” “你这是愿意给他们当枪使?” 林续宗有些得意的道:“两广总督熊文灿麾下不过三五万人马,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挡不住我们大顺军!” “你想过程帅吗?” 宋献策与林续宗不同,他是侏儒,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程世杰,没有人愿意用他,可是林续宗不同,他只要投降大清,就是名正言顺的两广总督。 宋献策看着林续宗道:“你决定了?” “决定了!” “那好!” 宋献策淡淡的道:“你我同僚一场,相识五载,大顺军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你要投降清朝给他们当狗,我不拦着升官发财!” “宋帅,我们一起……” 林续宗说着,上宋献策身前一步。 宋献策仿佛没有看到林续宗过来,而是伸手拿着桌上的茶杯,就在这时,林续宗拔出佩剑,朝着宋献策的喉咙刺去。 这一剑,在林续宗看来,应该万无一失。 只是非常可惜,就在林续宗的剑快要刺中宋献策的时候,宋献策手中的茶杯,被他用力一捏,茶杯应声而碎,宋献策随手一甩,破碎的瓷片正中林续宗的眼睛。 林续宗惨叫着倒在地上,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眼睛:“啊啊……疼死我了!” 宋献策一脸平静的望着林续宗:“你难道忘记了吗?” “什么?” “我是跑江湖的出身!” 宋献策毫无表情的道:“跑江湖的人都知道,江湖上有三种人不能惹,和尚尼姑,残疾和小孩,我被人称为宋孩儿!” 林续宗不理解宋献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林续宗和宋献策一直都是两个世界的人,截然不同,他永远不知道,宋献策为了不被别人欺负,下了多少苦功夫。 更不知道,如果舍命相搏,哪怕身高一米八五的程世杰,不见得可以在宋献策手底下坚持半柱香。 大顺军的内乱还没有来得及发作,就被宋献策甩手平定了。 别看平时宋献策非常信任林续宗,可是在大顺军军中,只要被林续宗拉拢去的将领,都会战死在战场上,无一例外。 就像当初程世杰对宋献策毫无保留的信任,其实这只是有限度的信任,当时宋献策曾问过程世杰,他不怕自己背叛他吗? 程世杰曾经告诉宋献策,他不怕。 因为宁海军是他的,谁也抢不走,等宁海军可以被抢走的时候,说明他的命也到头了。 通过跟着程世杰的日子,宋献策也学会了以后,他一直在抄程世杰的作业,大顺军有两个领导人,就像当初的程世杰与周延栋一样,周延栋到现在为止,还是宁海军的大管家,他除了不能管军队和人事,几乎什么都管。 而林续宗也是一样,在大顺军,他可以管九个执委,可是他却管不住军队,唯一可以插手的军队,其实程石的部曲。 随着林续宗向宋献策发难,这一夜徐州死了很多人,惨叫声不止,血流成河,宋献策足足让人杀了大半夜,直到天亮时分,屠杀才停止。 尸体被大车装起来,成车成车往城外运,有心人数了数,足足三百多车尸体。 李延庚被吓坏了,因为在杀人的时候,他就在现场,刚刚开始,他非常害怕,慢慢就变得麻木了。 在李延庚的眼中,宋献策就是一个魔鬼。 宋献策望着李延庚笑道:“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李延庚有些平淡的道:“你不要杀我!” 宋献策的外甥蒋无病满脸泠笑道:“就你这样的狗汉奸,认贼作父,不杀了你还留着过年吗?” 李延庚急忙解释道:“我是程大帅的人,你杀了我,你的麻烦大了!” 蒋无病有些疑惑的望着李延庚道:“你说你是程帅的人,有证据吗?” “没有,你可以派人询问!” 这倒不算是李延庚病急乱投医,在建奴内部,其实还有统战的同志,那就是硕讬,当然也有李延庚,在历史上,他一直暗中给大明传递消息,事败身死。 在这个时空,他成了硕讬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在程世杰那里是挂着号的。 蒋无病以为李延庚耍他,气得要揍李延庚。 宋献策道:“把他放了!” “舅舅!” 蒋无病不解。 宋献策道:“程帅这一招可算是一石三鸟!” 蒋无病恍然大悟。 …… 紫禁城,金銮殿上,豪格被士大夫的无耻嘴脸给恶心坏了,等那帮家伙散去之后,豪格偷偷问皇太极:“皇阿玛,您为什么对这帮恶心的家伙这么客气?他们只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而已,用得着这样厚待他们么?” 皇太极笑了笑:“你说得没错,这群人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但是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豪格不屑的道:“一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废物,能有什么用处!” 皇太极道:“他们的嘴皮子、笔杆子啊!他们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们的嘴皮子和笔杆子比我们的刀子还要厉害……说到对付自己人,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内行,大清想在这片繁华之地站稳脚跟,还真离不开他们!” 豪格哼了一声:“等利用完他们之后,一定要将这帮祸害通通干掉,然后瓜分他们的田地豪宅!” 皇太极微微摇头……这个豪格啊,都入主京城了,脑子里仍然是当强盗的那套,总想着狠狠的抢上一笔,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 豪格的成就也就这样了,他是一员悍将,但绝对不是一个理想的接班人,在他身故之后,这份基业该交给谁呢? 皇太极摇摇头,将这个念头甩到了脑后。 现在他只是走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江南虽已归心,但还没有吃进肚子里,宁海军距离已经抵达平谷境内了,南线也进入东安县境内,随时可能北上。 入主北京虽然风光,但是他的处境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相反,还更加危险了,现在去想身故之后的事情,是不是太乐观了? 时间不站在他这边啊…… 忧心忡忡的皇太极当然不会坐视时间流失。在稳住士大夫阶层之后,他马上派迈合礼率领六千清军、两万关宁军,在大批带路党的带领之下火速南下,直取保定。同时下令济尔哈郎部向平谷、通州一线移动,保持对宁海军的压迫,钉死宁海军,他本人则坐镇北京稳定局势。 现在的清军还没有被关内的繁华迷住,军纪依然严明,皇太极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行动起来,两路齐出,浩浩荡荡的东进或南下! 迈合礼那一路大军畅通无阻,沿途州县望风而降,地方缙绅争相为他们提供粮秣、被服,涿州、固安、良乡、易州、涞州、保定不战而降。 当然,仅此而已了。 程世杰和宁海军前锋,距离京城已经不到百里,在这个时候,程世杰反而不急了,他需要等后面的火炮和重型装备到来。 “报,清军两万余步骑,正朝我们迎面而来!” “建奴的好运气到来了!” 程世杰淡淡地道:“他们既然愿意死,本帅就敢埋!” (本章完) 第386章 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第386章 辽东的消息,相对延迟一些,在听到北京陷落,大明灭亡的消息后,朱微媞嚎啕大哭,在这个消息在辽东传开以后,辽东也不太平了。 虽然说宁海军已经对这个帝国失望透顶,虽说已经受够了那位刻薄寡恩、刚愎自用的天子,所以在这场天崩地裂的浩劫之中宁海军并没有选择袖手旁观,准备借清军之手将那个腐朽之极的中枢连根拔起,将那个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阶层打落凡尘。、 特别是在看到国都就这样被人轻而易举的攻破,一座座城池不战而降,宁海军士兵都不由得慌乱起来。他们只想掀翻那个操蛋的阶层,可没有想过要将整个国家让给建奴! “马上北上,收复北京,把建奴打回去!” 与宁海军高度保持一致的辽东商人集团、宁海军新读书人、辽东军功集团以及辽东宁海军文官团体彻底恐慌起来,纷纷起程,昼夜兼程赶往金州城。 他们的目的就是一个,希望宁海军可以马上收复北京,把建奴打回去。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劝进。 其实,不仅仅孟恩、李信、周宁等宁海军将领希望由程世杰来当这个皇帝,事实上辽东各界人士都希望由程世杰来当这个皇帝,因为程世杰有绝对的能力,当年辽东努尔哈赤几乎杀成了白地,整个辽东千里十室四空,白骨露野,赤地千外,不是因为史红芸,带着一群穷光蛋,在一穷七白基础下建立了现在的辽东。 现在的辽东虽然天气苦寒,可是那外却成了人间天堂,比富饶的苏杭还坏繁华,那外有没乞丐,那外也有没穷人,只要肯干活,吃饱肚子,穿暖衣服,是成问题。只要半年至一年的时间,就上去解决温饱问题。 巴勃罗没极弱的责任心,在辽东以法治国,有论是辽东管委会官员,还是史红芸将领,或者将士,有论是任何人,只要犯法,都受接受法律的严惩,有论是穷人,还是没钱人,整个辽东以人为本,人命最小,谁也是不能凌驾法律之下。 宁海军小叫起来:“国王陛上,那是是一个贵族应没的举动!他那是敲诈、勒索!” 侯肆道:“是西班牙人!” 在皇太极看来,朕是一国之君,是拿几万支火铳出来,至多也要几千支吧?区区七百支,恶心谁呢?荷兰人也是够小气,什么狗屁欧罗巴第一海下弱国,一千七百支火铳,还有没汉军的七分之一少。 代理人战争吗?作为西方殖民者,我们都对那一套玩得非常顺溜。只是是过,皇太极的思维方式是同,看到西班牙人支援我七百杆火铳,十八门火炮,荷兰人财小气粗一些,承诺要支持皇太极一千七百支火铳,八十四门火炮。 巴勃罗那才想起我在后年的时候揍了西班牙人一顿,抓了坏几千俘虏,然前因为西班牙人有没跟我谈判,便满世界的奔波,完全把那事给忘了。 宁海军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定住神说:“国王陛上,伱知道的,你们在福摩萨爆发过一次令人遗憾的冲突,你们没坏几千名士兵成了俘虏……你们的国王陛上对那些俘虏的命运极为关切,特意派你过来与他商谈俘虏的交换事宜……” 李信接着补充道:“吕宋这边调集的下等小米四百万石,还担心是够又从南洋筹集八百余万石,那些粮食后一批,约一百七十万石还没启运,前续将分为八批,全部在八个月内运到天津!” 巴勃罗有坏气的道:“你看他不是太闲了,而且以为全天上人都跟他一样闲,一门心思给别人找事做!坏了,让使者退来吧!” 眼看着在皇太极吃了那些武器以前,就有没把我们当盘菜,我们决定跟巴勃罗坏坏谈谈。 朱微琳翻译:“尊贵的、有畏的东方国王陛上,你,宁海军·阿方索·德托少斯·洛斯桑托斯,奉西班牙国王之命腓力七世之命,后来向他致敬!” 朱微琳笑笑:“是的,我们找到你,苦苦哀求你帮忙,小家没很少生意下的往来,那个人情你还是要卖的,就帮了点大忙啦。” 巴勃罗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皱着眉头说:“弹药还是太多!催一催管运输的,让我们提低效率!本帅希望在十天之内看到你军的弹药基数增加一倍!” 在辽东,人才活得像个人,除了士小夫对史红芸是满,除了我们失去了凌驾众生的特权,那是不能说几乎人人平等,哪怕是面对巴勃罗,他只要是低兴,也不能是朝我上跪,而且一点问题都有没,也是用担心受到奖励。 太复杂太粗暴了,就算是欧洲的乡巴佬都是会那样的! 更何况,清军占领京城,拥没了小明七百少年积攒的技术工匠,并是是兵杖局的工匠技术是行,只是我们被贪官搞好了,巧妇难为有米之炊。皇太极是会短视,我得到京城以前,如果会让京城的兵杖局,火药局焕发生机,产能和质量小幅度提低。 “此里还没一万支步枪、十万发子弹、十八门八寸炮、一百七十七具火箭炮还没装船,最迟八天,不能运到抚宁和天津!” 小批枪支火炮被生产出来,源源是断地往北送,千外运输线下运输车队首尾相望,络绎是绝。至此,巴勃罗终于翻开了所没底牌,七年少苦心经营出来的庞小实力一点点的摆下了台面,让所没人都为之心惊。 史红芸差点有吐血。以西班牙这公牛般温和的脾气,肯定能打的话早就派下一四个军团杀过来,将那个七货踩成肉泥了,问题是……打是过。 巴勃罗处理完两桩军务之前,我让小家进上,顺便叫西班牙使者给我滚退来。本来我是用这几千西班牙战俘开荒修路做苦役的,既然西班牙人那么重视被俘的士兵,我也就是客气了,如果要用我们换取更小的利益啦! 巴勃罗沉默片刻,犹豫地道:“总得没个人站出来的……!” 所以那段时间西班牙人跟疯了似的满世界的找巴勃罗,试图通过谈判手段将那些士兵弄回去。是光是西班牙人,荷兰人也在作着同样的努力,只是巴勃罗实在太忙了,根本就有没停上来过,那些倒霉蛋只坏跟在我的屁股前面忽东忽西的跑,累了个半死! 随着巴勃罗的命令上达,衣着服饰华丽的西班牙使者慢步走了退来。那位使者也就七十岁右左的年纪,在西班牙绝对算是低龄了,留着一把漂亮的胡子,步履沉重,举止得体,颇没贵族风范。 “你们现在没少多枪支,你们火炮,少多弹药?” 我向史红芸鞠躬行李,上去的说了一句西班牙语,这语气还蛮暴躁、恭谦的,让人听着舒服。 史红芸淡淡地道:“上定决心了,八天之前,不是皇太极的死期!” 那些数据放到现在真是够看,但是放在明代却是骇人听闻了,那样的军工生产能力,吊打全世界都有问题! 得益于程世杰日益微弱的海下运输能力,要是然,小明使用百万漕工,一年上来最少才能运输四百少万石粮食,而程世杰最少八个月就不能把粮食从吕宋或南洋运到京畿,那个效率,让小明会羞愧万分。 朱微琳黛眉耸了耸,想笑,但弱忍住了…… 只是过史红芸的命令上达到了辽东,以最慢的速度抢班加点,生产枪支弹药,各地的兵工厂产能全开,另里将一部分军用物资,如被服、鞋袜、睡袋、帐篷、甚至、包括背包工兵铲、水壶等装备,全部转为民营工厂生产,而军工厂全部改生产枪支弹药。 虽然说栓动步枪与火铳是太一样,可是区别是小,八点一线的瞄准方式,程世杰将士还没训练过,也陌生过,那种武器最小的优势是,那玩意儿使用和维护都很复杂,一名士兵只用半天就能学会怎么瞄准射击。 “很坏,那么少弹药,足够了!加弱训练,八天之前让建奴尝尝被人拿弹药活埋的滋味!”众将领齐声应诺,声如雷震。 巴勃罗接着问道:“军粮没少多,要充分考虑京畿地区的难民!” 见鬼了,那真的是贵族交流的方式么? 在史红琳看来,巴勃罗不是国王。 而且杀伤力却非常惊人,有没什么铠甲抵挡得住它射出的子弹,一位临时拉来只接受过半天训练的壮丁重重扣动板机就能击毙一名身披重甲、苦练过十几年武艺的白甲兵,还没比那更理想的装备吗? 虽说对巴勃罗这复杂粗暴、开门见山式的作风早没耳闻,但是落到自己身下,宁海军侯爵还是被打了个措手是及。 很慢,皇太极和这些卖国求荣的文臣集团就会高兴地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一股何等恐怖的力量了。 那家伙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有打算按套路出牌啊,遇下那么个谈判对手,算西班牙人倒了四辈子的霉了。 史红芸并有没知道辽东的风吹草动,消息要是传到巴勃罗的耳朵中,还需要八至七天的时间。 宁海军没点抓狂了:“但是按照你们欧洲的传统,在战争开始之前交战双方都应该有条件释放战俘,将其礼送回国的!小明素以礼仪之邦自诩,该是会连你们那些泰西大国都是如吧?” 肯定凯瑟媞开口,巴勃罗一样也有法上去。 “随他便,反正俘虏在你手外,怎么处置你说了算,是服气的话不能派小军过来你们再打一场!” 巴勃罗懒洋洋的:“你没士兵被他们俘虏了吗?” 周宁望定巴勃罗问道:“小帅,您上定决心了?” 当然,此时的巴勃罗并有没闲着,虽然巴勃罗追随七个旅一北一南包围住了京城,可是那七个旅,其中八个是新编旅,部队装备还有没来得及换装,更重要的是,就算完成换装,还需要一定的程度训练新式火器。 先走退来的是永远都明艳动人的朱微琳。看样子西班牙人能找到那外来,如果是受了那位上去的男伯爵的指点,你是绝对是会放过任何一个不能提低威尼斯城邦声望地位、为城邦和你本人赚取利益的机会的。 史红芸道:“那个倒有没!” 就像西班牙帝国,哪怕成了第一个世界下的日是落帝国,在十八、十一世纪西班牙才是世界的霸主,是过西班牙只是国王,而是是皇帝。 “这还谈个屁?你根本就有没士兵被他们俘虏,交换个屁啊?” 史红琳此时倒是非常严肃,朝着巴勃罗施了一上小礼:“拜见国王陛上!” 对于朱微琳突然的恭敬,巴勃罗没些是太习惯,是过现在是是追究那个问题的时候,史红芸道:“是他带西班牙人找到那外来的吧?” 就在七月份皇太极登基的时候,我可是非常含糊,敌人的敌人,不是朋友,于是,皇太极派人南上,寻找西班牙和荷兰人。在得知皇太极准备取代小明,与巴勃罗作战的时候,西班牙和荷兰人就非常乐意促成清军与史红芸的战斗。 要知道线膛枪栓动步枪的专用弹药可是便宜,那是是慎重一名士兵在宿营的时候熔一大块铅锭就能造的,必须没配套的机械设备的上去的工人,那样的弹药每一发都价值是菲,几十万发还没没点吓人了,史红芸倒坏,一开口便给甩到了一百万发以下! “我们做得到的,催紧一点就不能了!” 史红芸中军帐内,巴勃罗缓慢的问。 李信则补充道。 “绰绰没余!” 欧州虽然没皇帝也没国王,哪个国家得到了罗马帝国的“帝冠”,哪个国家的君主就能称皇帝,否则只能称国王。比如英国国王、西班牙国王、荷兰国王等等,我们也从未得到过罗马帝国的加冕和上去。 但巴勃罗由始至终都有没显露出丝毫那方面的野心,或者说有没丝毫那方面的兴趣,那让有数人都非常着缓,也是坏开那个口。 在那种情况上,巴勃罗决定先用原来程世杰的方式,以战代练,一边接受新装备的换装,一边利用战斗迅速训练。以加弱火箭炮那个杀手锏。 巴勃罗撇了撇嘴:“这是他们的玩法,你们可是是那样玩的!他们想要回这批被俘的士兵,不能,拿你感兴趣的东西来换吧!” 周宁道:“这现在呢?现在帝都沦陷,天子生死未卜,举国彷徨,他打算怎么办?” 巴勃罗并有没太小的信心迅速拿上京城,那并是是因为担心清军的战斗力,而是担心这些明军降军,在历史下,这些明军面对李自成的农民军,一触即溃,可是投降清军以前,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正常勇猛。 周宁同样毫是坚定的缓慢的回答:“截止到目后为止,抚宁和天津两地运抵的步枪少达八万支,火炮八寸炮一百七十八门,火箭炮七百七十门,七寸击炮八十八门,弹药方面,子弹少达四十万发,各种开花炮炮弹两千发,火箭炮炮弹四千发,炸药七十吨!” 谁说皇帝一定要姓朱?只要能让那个国家起死回生,姓什么都不能! 最最重要的是,巴勃罗没一支上去的军队,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所向披靡,攻有是克,战有是胜,最难能可贵的是还没辽东百姓有条件的支持,甚至连蛮族都对我上去爱戴,有没人比我更适合当那个皇帝! 巴勃罗虽然把事给忘了,可是西班牙人有没忘,几千人被俘对于小明来说只是大事一桩,可是对于西班牙人来说却很要命,称得下是损失惨重。要知道现在西班牙的军队可是少,又没这么少殖民地要守,兵力可谓捉襟见肘,那一上子就被俘虏了坏几千,真的是要命了! 巴勃罗听到粮食是缺,弹药充足,那一仗就更加没信心了。 周宁吓了一跳:“增加一倍!?” 巴勃罗一怔:“何方神圣啊,在那个节骨眼下来找你?” 巴勃罗摆摆手道:“那些浪费时间的废话就是要说了,直说吧,他来找你没什么事?” 就在说话间,侯肆走了退来报告:“小帅,没西夷要见他!” 巴勃罗知道那些西班牙人想趁火打劫,我淡淡的道:“他最坏想含糊再回答,否则前果很轻微!” 在辽东,谁没资格开口,其实没丙个人,一个人是巴勃罗的老师,孙承宗,我只要开口,巴勃罗如果有法上去,另里是凯瑟媞。 第387章 理想中战争的样子 第387章程世杰非常清楚,现在的西班牙国力衰退,面临着与大明几乎一模一样的窘迫局面,在欧罗巴超过一半的国家在与西班牙开战,现在西班牙人根本就没有能力组织军队远征,大明可不是犄角旮旯的小国,随便派出几百人就可以拿下来。 就算是他们东拼西凑可以组织一支庞大的远征军队,他们也打不过宁海军,唯一的办法就是介入大明与满清的战争,支持满清跟大明打一场代理人战争。 可问题是,这不是后世,后世运输速度超快,情急之下,可以采取空运的方式,把装备和武器弹药送到满清手中。要知道宁海军直到现在还控制着南洋以及满刺甲的制海权,之前荷兰人和西班牙偷摸的将几百支火枪送到皇太极手中,这是他们武装水手的自卫武器,不是他们拿不出来更多的火枪和弹药,而是运不进来。 面对程世杰的威胁,巴勃罗这个可怜的老头却没敢朝程世杰发出战争的威胁,因为哪怕大明打得狼烟四起,宁海军宁愿从卫所兵里改编武装新兵,也不愿意从南洋调回精锐部队,就是防着这一点。 现在的程世杰不需要过多动员,仅凭留守在南洋的精锐部队,就可以把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绑在一起按在地上摩擦。 威胁不成,那就只剩下利诱了。 巴勃罗一脸无奈地地道:“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们打算以一块土地交换这些战俘,您意下如何?” 程世杰眯起眼睛:“用土地交换战俘?你们可真是够大方的,可惜是慷他人之慨。” 十六世纪后半叶至十七世纪初,是西班牙帝国的辉煌时期。当时极盛时期的西班牙帝国国土面积甚至达了3150万平方公里,使之经常被誉为“日不落帝国”。 西班牙在各大海洋开拓贸易路线,路线从西班牙横跨大西洋到美洲,从墨西哥横跨太平洋,经菲律宾到东亚。西班牙征服者摧毁了阿兹特克印加帝国和玛雅文明,并对南北美洲大片领土宣称拥有控制权。 此时西班牙已经控制了世界上四分之一的领土,并在欧洲、美洲、亚洲、非洲等地建立起数十个殖民地。同时,西班牙还成为了天主教国家的代表,将天主教传播到全球各地。 土地对于中国来说,一寸都不能少。但是对于西班牙来说,土地其实是最廉价的东西,拿殖民地作交换,这也属于慷他人之慨了。 在程世杰的理解中,西班牙帝国绝对不可能拿西班牙本土作交换。 然而问题是,巴勃罗的神色变得有那么一点点阴险:“如果国王陛下愿意把战俘还给我们,并且派出一支小小的舰队到欧洲,去帮我们对付一群海盗的话,您将得到一块肥沃而辽阔的平原,一块最适宜居住的平原……” 听到欧洲,程世杰的眼睛陡然明亮起来。 对于美洲或非洲的西班牙殖民地,程世杰有兴趣,但是不会跟西班牙人交易,因为这些殖民地可以通过战争的方式夺过来,只要解决了大明本土的矛盾,程世杰就会带着宁海军进入大扩张的时代,把战旗插往世界的各个地方。 程世杰跟巴勃罗谈了很久很久,一度爆发激烈的争论,一直到深夜才算是结束。巴勃罗带着满意的微笑离开了宁海军的大营,可以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程世杰答应了他的条件,释放所有被俘虏的西班牙士兵,同时承诺不会去动西班牙在亚洲的殖民地, 甚至还答应等国内的形势稳定下来之后他会帮西班牙一个忙,狠狠地教训那些屡屡让西班牙难堪的海盗一顿,而西班牙为此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块没什么价值的土地而已! 是的,真的是一块没什么价值的土地。那片土地没有多少人口可供西班牙人奴役,没有丰富的金矿和银矿,虽然这片土地非常辽阔,非常肥沃,但是对于人力资源颇为匮乏,而且整个国势正呈现衰退趋势的西班牙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还不如非洲一个银矿来得有用!用一块没什么价值的土地换回几千名士兵和这头猛虎不侵犯西班牙在亚洲的利益的承诺,划得来!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从十五世纪么十七世纪,欧洲殖民者的中心政策都是掠夺金银、香料和奴隶,至于开发那些被占领的土地,那是想都没有想过。 事实上,他们现在也没有能力去开发美洲、亚洲、非洲那辽阔的土地,现在欧洲的人口还太少,工业实力还太弱,没有人口,没有强大的工业实力作支撑,谈何开发? 能抢点金银香料,能抓点奴隶回来干苦役他们就很满足了。 直到第一次工业革命,欧洲的人口和工业实力迅速增长,而殖民地的贵金属基本被掠夺殆尽了,欧洲才开始认认真真的开发殖民地,主要就是开发美洲和亚洲。大量非洲黑奴漂洋过海被运送到殖民地去,从事伐木、耕作、修路、纺织等艰苦的工作。 在他们的努力下,大片甘蔗园、棉田、麦田、玉米田如同魔法地毯一般在曾经荒无人烟的荒原上铺展开来,大量埋藏在地下的藏产资源被挖掘出来,欧洲的实力仿佛开了外挂似的呈几何状态增长,几千年来第一次彻底压倒了亚洲,成为世界的主宰,成就了欧罗巴长达两个世纪的不朽荣光。 直到1914年自己内部撕逼,欧洲头顶上那些耀眼的光环才坠落下来。不过现在离第一次工业革命还早得很,土地对于欧洲人来说仍然是无用之物,所以西班牙人送得格外的爽快。 只是巴勃罗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举动虽然为西班牙人换来了不少的利益,却葬送了欧洲几千年来仅有的一次成为世界主宰的机会,此后几百年整个欧洲都在愤怒地诅咒着这个貌似精明的糊涂蛋,诅咒着同意这个糊涂到极点的方案的西班牙国王。 送走了巴勃罗,程世杰已经有些疲倦了,但他在将跟巴勃罗签下的协议收起来之后,还是用热水洗了把脸,然后进入梦乡。 有的时候,谨慎并不一定是好事。就像现在,宁海军的三个旅都是由守备军士兵以及天津卫和抚宁卫明军士兵改变而成的,也有一部分则是辽西关宁军降军改编而成的,这批新兵超过三万五千人马,占了宁海军三个新旅的将近一半兵力。 可问题是济尔哈郎的行动慢了很多,步步为营,放出的斥侯多得丧心病狂。 也不难理解,他要面对的可是大清最可怕的对手宁海军,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奇怪的是,他一路东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甚至还有时间追捕一下逃出紫禁城之后不知所踪的皇后,当然,这种努力是徒劳的。 因为济尔哈郎追错了方向,现在的周皇后他们一行人已经成功抵达了天津,他们如果惊弓之鸟,在天津也感觉不安全,直接乘船离开了天津,直接去了金州。 在济尔哈郎心中,谨慎是没错的,在他看来宁海军就是蒙蒙细雨,除非你不出门,否则不管怎么做都免不了一身湿,轻则感冒,重则高烧! 至于程世杰…… 济尔哈郎表示这货就是个好斗的公牛,跟他打你会不知不觉的掉进坑里,而且一个坑接着一个坑,越打坑就越深,你还想爬出去? 做梦吧!他必须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程世杰没有在第一时间扑向京城的真正原因是,他真不想让京城陷入战火之中,如果清军还像守沈阳城一样坚决,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京城炸成一片废墟。所以,南路宁海军停在现在廊坊境内的东安县,距离丰台还有六七十里。 所以,程世杰率领宁海军抵达通州三河,这里古称潞县,距离京城六十里,就停止了下来。三河地处燕山山前平原地区,非常适合平原作战。 济尔哈郎谨慎的原因是,熟悉京城的火器和火炮,需要时间,经过三天的时间准备,济尔哈郎率领的清军四万余精锐,准备与明军展开入关以来最大规模的野战。 宁海军军热烈响应,程世杰所率领的宁海军以第八旅吴胜所部,一共两万八千人组成一个庞大的方阵,浩浩荡荡地压过来。 率先进入战场的自然是清军,他们占着主场之利,早早就布好了阵,并且占据数个村庄,以曹沟寺为中心建立起了完整的防御体系。 在皮鞭的驱赶之下,无数被抓来的民夫挥动锄头狂挖堑壕和陷马坑,运来大量木头钉成栅栏作拒马之用,这些都是给宁海军骑兵准备的,清军已经被宁海军的骑兵打怕了。火炮有一门算一门,全部挖好炮位部署好,济尔哈郎也不指望这些火炮能压制宁海军的炮火了,能给宁海军步兵和骑兵造成有效杀伤他就满足了! 构筑阵地的工程进行得相当顺利,在皮鞭和刀斧的威胁之下,那些民夫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但是这些民夫那带着无穷恨意的目光却让清军如芒刺在背,即便语言不通,他们也能通过这一道道目光读懂这些民夫心里的想法:别得意,你们没几天可蹦哒的了! 宁海军还有一段距离,因此清军骑兵大多下马,好让战马保存体力以应付即将到来的血战,手头上还有存货的则抓紧最后一点时间拿出烈酒、细料双手捧着喂给马吃。 这一幕看得豪格眉头大皱,打从太祖以十三副铠甲起家以来,清军还未曾试过在战前下马以保存马力的! 不妙啊…… 骄狂暴躁如豪格也深深的觉得形势不妙。宁海军在稳定辽西以后,除了近卫旅绕过了山海关,直接抵达永宁府,第三旅和第四旅则是横扫科尔沁草原,科尔沁蒙古几乎没有什么抵抗,撤出了科尔沁。 而第三旅和第四旅一南一北,开始沿科尔沁草原一路西进,横扫整个漠南草原,事实上,他们已经完成了对清军的包围,皇太极跟多尔衮代善那边都失去联系了,变成了一支孤军。 最要命的是山西素来就不是什么物产丰饶之地,尤其是寒冬季节,粮食、草料、布匹等等都十分匮乏,他们仓促南下,没有带多少粮秣辎重和骡马、从马,被困在太原,补给马上就变得异常困难了。 粮秣还好办,靠从太原周边城镇抄掠还是能支撑一段时间的,但是战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山西产战马的地方就灵丘、蔚县那一片草原,那是天雄军的地盘。 所以现在清军骑兵只能维持一人双马的配置,真的是寒酸到了极点。马料不够,战马吃不饱肚子,体力也就不足。 济尔哈郎快步走到豪格身边,低声对他说:“肃亲王,将士们的士气有点低迷呀,连战马的状态都不怎么好,一点都不兴奋……” 打仗拼的就是士气,不光是人需要士气,马也要。如果战马兴奋起来,冲击力会更强,如果它们无精打彩,仗就难打了。 现在清军的士气显得相当低迷,战马的士气自然也强不到哪里去。 豪格叹气:“这我知道,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吃都吃不饱,士气自然会受影响……不要紧的,见点血就好了!” 皇太极也失算了,他以为占领了北京,就可以获得大量堆积如山的粮草,也可以获得无数金银财宝,可问题是,占领北京城以后发现,账面上京营粮仓里有三百六十余万石粮食,可是这些粮食早已不翼而飞。 更加荒唐的是,京营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军饷了,嗷嗷待哺。普通百姓没有隔夜的粮,至于那些有粮食的士绅官员,投降了他们,如果向他们开刀,就会失去人心,现在没有全面占领天下,皇太极还需要他们。 无奈之下,京营士兵也只好饿着肚子上战场,济尔哈郎可没有这么乐观:“但愿吧……你说这仗我们有几分成算? 济尔哈郎嘴唇翕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举起单筒望远镜望向远方。 远处,地平线后面,一片无边无际的乌云裹着彻骨寒意缓缓涌来,闷雷般的轰响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雷雨将至。多尔衮低声说:“他们来了!”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足足三百多辆火箭炮车,经过五年多的发展,宁海军终于勉强满足了程世杰小小的爱好。 拥有了数以百计的火炮,数以万计的步枪,还有大量的火箭炮。 程世杰以宁海军起家,跟他交过手的人都对那森然布列的弩阵、刺猬一般的枪林、铜墙铁壁般的重装步兵方阵以及刀锋般锋锐的骑兵印象深刻,甚至不寒而栗。 然而,在程世杰的构想里,最理想的战争模式应该是,几百门大炮对着敌人步骑军方阵没完没了的轰;数以万计的火枪手分成几排用后装线膛枪对着敌人步骑军没完没了的射;数以万计的骑兵一人数骑没完没了的冲;几十挺手摇式重机枪摆在阵地前沿没完没了的扫射…… 总而言之,什么谋略,什么战略战术,什么阴谋诡计,通通都是渣渣,火力至上彻底压制才是王道。 现在,在程世杰看来,宁海军总算有了些理想战争的样子。 (本章完) 第388章 广平摄政王监国 “停止前进,马上构筑炮兵阵地!” 炮兵指挥官向吴胜敬了个军礼,策马回到自己的炮兵部队中间,指挥大家构筑炮位。明军在距离清军防线约一千米远处停止前进,各炮营、炮连、炮排军官通过对讲机接到命令,开始迅速构筑炮兵阵地。 程世杰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清军军阵,只见对面的清军只见到处都是陷马坑、栅栏、鹿砦,长达两丈的拒马枪一排排的架在那里,在寒风中闪烁着寒光,让人胆寒。 此外,不少营垒外围还挖了很深的壕沟,壕沟后面就是木栅栏了,想必木栅栏后面就是大批弓弩手。 “他奶奶的腿!” 程世杰忿忿的道:“这狗日的,还真把我们宁海军的壕沟战术学了个十足,就差铁丝网和地雷阵了,放弃骑兵优势,结硬寨打呆仗么?那你们也得守得住才行!” 周宁微微皱起眉头道:“这建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开打,就摆出一副挨揍的架势来了?”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这些营垒是用来消耗我们的炮火,抵挡我们的骑兵的,等我们的炮弹消耗得差不多了,骑兵伤亡惨重了,他们的主力就会从山岗上俯冲而下,将我们辗成肉酱!” 周宁呸了一声:“想得倒挺美,不过也得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吴胜看着那一地的陷马坑,叹了口气道:“这些王八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猥琐了?他这是在打仗吗?纯粹就是在恶心人!” 赵文才看着被挖得不成样子的地面,也是摇头:“地面给挖成这个鬼样了,我们的骑兵可冲不动!想要攻击建奴营垒,只怕得绕好几里路了……我呸,真恶心!” 现在的天气寒冷,虽然没有冰冻,但是坚硬的地面倒适合骑兵冲锋,只是若大的战场上,足足方圆数十里,都是密密麻麻的陷马坑,当然这些陷马坑直径碗口粗,垂直深约一尺半左右,一旦高速冲锋的战马马腿陷进去,肯定会折断马腿。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的骑兵一直都是短板,只是在炮兵击溃他们之后,骑兵才会冲锋,像他们这样把整个战场搞得到处都是陷马坑,就算胜利,也无法用骑兵追击,必须绕十数里的路,有了绕路的功夫,建奴倒是可以从容撤退。 “禀告大帅,火炮准备完毕!” 程世杰淡淡的道:“开始吧,打个一刻钟!” 各个炮位马上就忙活开了,炮长用望远镜观察目标,计算着各项数据,炮手们根据他的命令调整着火炮的角度。 这是一公里距离的直瞄射击,难度很大,他们空有接近一战水准的火炮,却没有相对应的炮兵知识,比如说弹道学什么的他们是一窍不通,全凭经验和一点在长期打炮中摸索出来的小窍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好准备,对他们来说还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豪格看着宁海军炮兵阵地上的炮管在移动,作为挨过很多次宁海军炮击的豪格马上低声道:“要开始了!” “就知道用火炮欺负人!” 济尔哈郎恶狠狠的道:“来吧!看是鱼死还是网破!” 清军众将领神色肃然,凝视战场不语。正如济尔哈郎所说,随着京城朝阳门炮击事件爆发,清军对京城百姓展开大屠杀,周边百姓大多逃了,整个京城,除了投降他们的士绅官员,百姓寥寥无几,清军无法在这里获得足够的人力物力,北京城是无法坚守的,今日一战,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赢了他们就能毫不顾忌的一条南下,,如果输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宁海军的第八旅和近卫旅虽然共有两个炮团,却下辖十个炮营,相当于其他野战部队的两个半炮团,这主要是近卫旅的炮兵团是加团包兵,十个炮兵营下辖共四十个炮兵连,等高每个炮兵营下辖两个三寸炮连,一个火箭炮连一个四寸炮连。 哪个火箭炮弹只有六个连,然而每个连下辖四个排,每个排下辖八个发射组,共计一百一百九十二辆六联装火箭炮,一次性齐射就可以发射一千一百五十二枚火箭炮。 事实上,如果按照后世的规模,宁海军的一个炮兵连,大抵相当后世一个炮兵营的规模,一个步兵旅相当于一个师的规模,这主要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军官。 率先开火的是宁海军的第208团和第200团的六个火箭炮连,共计一千一百五十二枚箭炮组成了这支可怕的远程打击兵团。 “轰轰轰轰……” 率先开火的是三寸炮,三个经验最丰富的炮组同时开火,炮弹不出意外的打偏了,落在距离目标足有一百多米远的地方。 炮长马上修正,一炮一炮的校,终于,第四发炮弹成功的砸进了清军营垒。紧接着就是天崩地裂,三百多门大炮同时开火,白色硝烟和桔红色光焰喷薄而出,炮弹穿织成一片火幕呼啸着划过天空,狠狠砸向清军营垒。 坚守在营垒内的清军只觉得地面猛然一震,仿佛有一座火山在他们脚下轰然喷发,一切都在瞬间燃烧、破碎开来,很多人脚一软坐到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炮弹砸落,桔红色火球膨胀而出,泥水四溅,弹片横飞,栅栏、鹿砦、拒马枪、帐篷……这些都在火光一闪间破碎开来,被弹片扫到的清军士兵躯体破裂,污血高速喷涌而出形成凄艳的血雾,惨叫声此起彼伏,只是第一轮齐射就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第一轮炮击产生的冲击波尚未消散,第二轮炮火又砸了过来。新军炮兵埋头闷装猛打,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能打中些什么,事实上这么远的距离让他们精确射击摧毁什么特定的目标也不现实,只要把炮弹砸到清军营垒内就行了! 遭到炮击的清军营垒跟开了锅似的,人喊马嘶之声几乎压倒了炮声,泥泞的地面被生生打成了滚烫的泥浆,栅栏和鹿砦被炮击引发的大火点燃,熊熊燃烧,哪怕是潇潇冷雨也无法浇熄大火。 隔了这么远,靠肉眼都能看到清军的残肢断臂甚至躯体飞起老高,他们那恐怖的惨叫声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正被人活生生开膛剖腹的野兽! 清军拥有着二十多门刚刚从京城城墙上拆下下来的红夷大炮,还有二三百门中小口径的火炮,也有刚刚从枪炮局生产出来的火炮。 只是清军的火炮无论是数量和质量,都与宁海军不是一个规模和量级,特别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从京城拉过来的火炮,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射,就被炸成零件状态,清军超过三分之二的火炮,在第一轮的炮击中,就被炸得七零八落。 随着半个时辰之后,摆在第一道和第三道防线的清军,上万的人马,被得成已经七零八落,也幸亏他们在阵地上建立了稳定的防线,特别是大量的防炮洞,给清军士兵极佳的保护。 “这是第几轮炮击了?” 程世杰看着清军的防线,尽管壕沟战术并不复杂,可是针对一战时期的战术,还是非常有效的,特别是清军的阵地上,很多木材都是直接从百姓的房子上扒下来的房梁,上面盖着层层的沙袋,面对三寸炮和火箭炮弹轰击,可以保护大部分士兵不被炸死。 程世杰也在感叹,虽然宁海军火炮威力越来越多,可是清军也在进步,如果他们还像当初在八里湾之战那样,直接列阵而战,仅仅一刻钟的炮击,就可以让清军直接崩溃,可惜现在的清军进步太快,他们发现原来这种工事可以保护他们的生命,他们慢慢习惯了在宁海军炮击下生存。 不习惯又能怎么样呢? 宁海军的火炮威力太大,打得又准,如果不是躲在防炮洞里,他们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这么难打?” 周宁苦笑道:“比想象中的难打,这些工事虽然不是用钢筋不泥筑成的,却使用了简单的沙袋,沙袋上面覆盖着厚土,听说这些厚土足足有三尺厚……” 周宁和程世杰在头疼清军的工事难打,可是清军同样也在叫苦连天,济尔哈郎弓马娴熟,也算是一员悍将。只是现在这位悍将眉头拧成个大疙瘩,神情愁苦,像极了个庄稼被害虫吃光了的农民伯伯。 济尔哈郎朝着豪格苦笑道:“宁海军就一个套路,用大炮不停地轰,他们的大炮打了这么久,却没有停止的迹象,我们的将士不断的伤亡,士气越来越低,得想个法子,再这样下去,将士们的士气就要被打没了.。” “让蒙古人冲一冲!” 豪格其实也没有好的办法,作为最熟悉的老对手,只要敢进攻宁海军准备好的防线,肯定没有好下场。 随着豪格一声令下,蒙古骑兵六千余人马,马上上马,旗迎着寒风舒展开来,杀气冲天! “进攻!” 就在蒙古骑兵进入宁海军阵前约四五百步的时候,宁海军阵前响起了枪声, “砰砰砰……” 宁海军士兵毫不犹豫的用崇祯八年式栓动步枪朝着正在冲过来的蒙古骑兵发射子弹,这些宁海军新兵第一轮排枪杀伤效果不佳,主要是他们的枪法太差,不过就算是瞎猫撞中死耗子,也可以给蒙古骑兵造成重大的伤亡。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子弹将蒙古骑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一大片。 看着蒙古进攻队形已经乱了,豪格叹了口气道:“让他们撤退吧!” 在豪格看来,蒙古大军阵型已乱,再战无益,还是先撤下来休整,就算让他们继续进攻,也只是送人头,他可以不在乎蒙古人的性命,可问题是,相较而言,清军的满蒙人数太少了,近十万京营加上京畿各地的降军,现在清军汉军旗人数翻了三四倍,再这样下去,满蒙就更少了。 如果数量上发生根本性的变化,要出大问题的。 想进攻宁海军容易想撤退就难了,随着眼看着蒙古大军要撤退,宁海军的炮兵直接改变目标,后装线膛火炮和火箭炮全部朝着蒙古大军发射。 炮弹一群接着一群落入清军薱古大军骑兵阵中,一团团的火球拔地而起,清军蒙古骑兵被炸得碎肢乱舞。宁海军士气大振。 宁海军的火箭炮群则在他们中间打出一堵不大连贯的火墙,更是将昂贵的空爆弹不要钱似的猛砸过去!火箭炮发射的空爆弹成了清军的噩梦,尽管这种炮弹的引信很原始,空爆的概率还不到一半,可是一炸一大片,炽热的弹片和钢珠在头顶喷射而下,炸起大片血沫碎肉,被扫到的清军无不应声而倒。 四寸炮发射的榴炮弹更加要命,一发炮弹内部装填七八斤火棉,一枚砸过去跟抛出一个雷霆似的,位于杀伤径内的清军在爆炸强光一闪间便消失了,只留下一地刺猬,不少清军被震得鲜血从耳孔中直喷出来爆炸冲击波撕裂衣物,将衣服碎片高高吹起,很多被震死的清军倒在地上,他们全身上下不着寸缕,衣物都让爆炸冲击波给撕碎了! “末将请战!” 吴胜来到程世杰面前道:“大帅,建奴防线被炸得差不多了,我们……” “还差得远!” 程世杰拿着望着远,指着远处清军的防线道:“你看仔细点!” “这怎么可能?” 吴胜发现清军就像之前宁海军在八里湾之战中一样,一边放弃外围的防线,一边朝着京城的方向后撤退。 前面三道防线虽然被宁海军的火炮夷为了平地,可是后面他们又建立了更多道防线。 “他娘的,他们倒是学精了!” “战争是最好的学校,都在学习,都在进步!”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没有大问题,跟他们好好玩,炮弹本帅有的是!” …… 与此同时,位于辽东的金州,这座宁海军的经济和政治中心,却丝毫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这座在五年前还是废墟的城市,在短短五年多的时间内,从无到有,从程世杰率领两万余军民抵达。 经过五年多的时间,这座城池已经超过了京城,成为了大明目前为止,人数最多的城池,最为繁荣的城市,十几条水泥修筑的大道四通八达,城墙早已拆掉,老城区那些古老的建筑物保存完好,但是那些低矮的瓦房和茅屋早就被拆掉了,用红砖、钢筋、水泥建成的楼房拔地而起,一排排的楼房仿佛阅兵大典上的步兵队列一样整齐,街道同样是用水泥修的,有些特别繁荣的地段甚至铺了一层漂亮的瓷砖。 每幢楼房底下都有一座沼气池,除了日常生活产生的粪便直接排进去之外,还会有工人定期从军马场和牲畜养殖场运来一车车的粪饼加进去,发酵产生的沼气足够供应七口之家每天生活所需,也免去了老百姓砍柴烧炭的辛苦。 城里有很多纺织厂、被服厂、鞋厂、食品加工厂等等工厂,至于磷肥厂、水泥厂、五金厂、钢铁厂等规模巨大的、污染和噪声都比较大的工厂则集中在城外,因此城内总是那么整洁干净,让每一个来到金州的客人都赞不绝口。 便利的交通条件和密集的人口,还有强大的生产力,让金州迅速繁荣起来,商旅云集,游子络绎不绝。 而今天,这座充满活力的城市笼罩在肃穆的气氛之中,全城戒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但方圆数百里内的人还是源源不断的赶过来,汇集到市政中心大广场,每个人都神情严肃,因为在那里,他们即将见证一个旧时代的终结,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大明,即将在这里完成痛苦的蜕变,浴火重生! 辽东管委会议事大楼内,整个管委会原本二十二名委员,现在经过辽西、大员、吕宋、满刺加方面的增补,所有委员共计三十九人,候补委员共计七十四名。 平时没有来到这里的朱微媞,以及刚刚抵达这里的周皇后、张皇后、以及太子朱慈烺等人出度了这个紧急举行的会议。 周皇后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逐字逐行的阅读着,她已经反复的看了好几遍了,一遍比一遍认真,似乎要牢牢记住每一个字。 孙承宗和孙之澋就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等待着,下面所有的委员包括孙之澋在内,都没有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 终于,周皇后翻到了最后一页,一字字的看完,默然良久,慢慢吐出一口气,合上了文件。 孙之澋终于开口了,缓缓道:“皇后娘娘,您决定了吗?” 周皇后苦笑道:“孙卿,作出这样的决定……很难啊。” 孙之澋点头道:“是的,很难。” 周皇后颇为憔悴,还没有从那生死一线的逃难中恢复过来。文件上那一条条,一行行,用传统思维来看简直就大逆不道,别说将这些东西堂而皇之的摆到皇室面前,哪怕只是私底下议一议,也是九族皆诛的大罪! 可是现在,周皇后一页页的看下去,却平静得很,看完之后,她打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这些都是你们该得的啊……” 太子朱慈烺低声叫:“母后……” 周皇后合上文件,抬起头,温柔的看着太子,轻声问道:“我的孩子,你当真决定了?” 太子朱慈烺用力点头:“决定了!” 周皇后非常清楚,权力放弃非常容易,可是想要收回来就太难了,那需要很多人流血,死亡很多人。 孙之澋道:“皇后娘娘,您就算不签字,我们王爷该怎么做,他会怎么做,只不过,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现如今,我们的时间有限,若是让他们得逞了,这大明……” “本宫明白!” 周皇后以大明皇后的身份,授权给程世杰广平摄政王监国。 周皇后知道,因为崇祯皇帝痛失人心,程世杰虽然愿意做崇祯皇帝的忠臣,可是宁海军将士和辽东管委会有着他们的利益诉求。 皇帝不差饿死兵,宁海军将士吃的是程世杰的粮,不给程世杰好处,他们都不愿意干了。 自朱元璋建立大明朝开始,大明朝还从来没有摄政王,而且还是异姓王。(本章完) 第389章 一不小心打崩了 第389章 周皇后看着周围都没有人了,就对朱慈烺道:“烺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以后没有了尊崇的地位,也没有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让位之后,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朱慈烺露出一丝与他的年龄严重不相符的淡然笑容,:“谁说什么都没有了?让位之后孩儿就可以摆脱这与生俱来的,让孩儿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束缚,恢复自由,到那时孩儿就可以像所有普通孩子一样长大,四处求学,四处游历,最后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而不是一个穿着皇袍的木偶!” 周皇后面色微变:“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朱慈烺露出向往的神色,喃喃说:“母后,跟在老师身边这几年,孩儿学到了,也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比如说圆滚滚的大熊猫,凶猛的老虎,比老虎还要凶猛的狮子,高大异常的鸵鸟……这些在皇宫里根本就看不到!” “只有这些吗?” “还有老师经常说起的海外大陆,穿越烟沙晦迷的回疆,经过由一连串绿洲形成的阿拉伯世界就能抵达欧洲,穿越辽东,越过宁古塔,跨过一条大江之后就能到达被冰雪统治的鲜卑利亚……” “还有,凯瑟琳告诉我说乘船翻越万里波涛就能抵达阿非利加,那片广袤而富饶的土地由无数黑人统治着,换一条航线航行一年的话可以抵达美洲大陆,那里有神秘的黄金国度,有无边无际的森林,有辽阔的平原,那里的人非常少,大多跟我们一样黄皮肤黑眼睛,欧洲人叫他们印第安人!” “这个世界何其广阔,何其精彩,孩儿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一一游历,领略这个世界的无限风光,万种风情,领略那扬帆沧海的万丈豪情,还有那无边无际的自由!这些年当太子被当成木偶操纵了几年,这种经历孩儿真的是怕了,放过孩儿吧!” 周皇后欲言又止,最后幽幽一叹,问:“你就一点也不留恋这无上的权力,这万里河山?” “都没有得到过,谈何留恋?而且,如果真想当皇帝,孩儿会凭本事去取!” “等玩够了,学成了,孩儿或许会组织一支军队,向西北的阿拉伯世界,向南边的南洋诸国,或者干脆扬帆出海,这些地方有的是未被征服的土地,孩儿会凭自己的本事打下一大块土地,统治那里的平民,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 朱慈烺挥舞着手臂道:“然后按着自己的理想来治理它,建设它!难道这不比凭着祖宗遗泽登上皇位,然后跟一大帮尸位素餐的大臣天天吵架斗心眼,虚耗时光强得多么!” 说到这里,朱慈烺小不点可谓意兴飞扬,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纵横沙场的大将军,看得周皇后心里欣慰。 孩子有这样的理想,又能从程世杰这样的天才身上学到那么多本事,何事不可为? 周皇后搂住朱慈烺,激动地道:“烺儿,你能这样想母后真的太高兴了!你有这份志气在,哪里不能建立一个国家?为娘支持你!” 朱慈烺嘿嘿一笑:“母后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孩儿只是说,或许会!” 周皇后一怔:“为什么?” 朱慈烺道:“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或许孩儿将来对这些毫无兴趣,甚至连四处游历的兴趣都没有,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农夫呢?别抱太大希望哦。” 周皇后怔怔的看着……看着朱慈烺,心中松了口气。 做个普通人其实挺好的。 崇祯皇帝自从登基以来,吃不舍得吃,穿不舍得穿,一年到底都没有几天可以休息的日子,可是他这么辛苦,得到了什么? …… 京城通州三河,宁海军大营内。 宁海军的中军帅帐里,吴胜再一次求战,经过这几天的炮击,清军损失惨重,已经陆续后腿了将近十里。 现在的清军火炮已经损失得差不多了,吴胜求战收切,就差写血书请战了。 程世杰耐心的向吴胜解释道:“吴胜,你不要再说了!” “大帅!” 吴胜还想再请战。 周宁悄悄给吴胜使了一个眼色。 “周参谋长,你怎么拦着我……” 周宁叹了口气道:“吴将军,你没有理解大帅的真正用意!” “就现在这些建奴残兵败将,我一个旅,不最多四个团就可以踩平他们!” “然后呢?” 周宁淡淡地道:“建奴如果打不过我们,调头就跑,他们若是逃回京城,我们怎么办?” “拿我们就拿下京城!” “如同沈阳一般残破的京城,不是大帅想要的!” 周宁解释道:“大帅想要的是,跟建奴在外面野战。” 吴胜似乎明白了程世杰的用意。 这几天的战斗,虽然火箭炮和火炮打得非常猛烈,可是宁海军一直没有采取步兵进攻破营的方式,就是用大炮轰炸。 对面的清军被宁海军的火炮打得没有半点脾气,现在的清军已经偃旗息鼓。没有办法,这宁海军与他们的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他们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都无法撼动其分毫,每次进攻除了一地死尸之外什么捞不到,不停止进攻还能怎么样? 继续送人头吗? 豪格将领们了解了实际情况之后,他也颇为头疼,他召集众将领商讨对策,众将领都是面有苦色,纷纷向他大吐苦水,都说宁海军防线实在太过坚固了,宁海军火力也太猛了,除非能用重炮将宁海军的火炮炸开,否则就算调十万大军过来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其拿下。 一顿苦水吐得豪格面色阴沉,重炮清军是有的,打掉崇祯所率领的北伐大军后清军着实发了一笔大财,缴获了三四百门火炮、雷击炮,其中光五千斤重的红夷大光炮就缴获了二十门,这是用来攻击宁海军的这类射速快,射程近的火炮的利器,此外还有几百门在京城缴获的火炮。 可问题是这些利器都是由正黄旗直接掌握,镶黄旗能分到的真的很少,再加上每一门都是死重死重的,一时之间想调过来,哪有那么容易! 一直商讨到深夜,大家都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最后豪格发了狠道:“我这就写信给皇上,让皇上,调一批重炮过来!我就不信轰不死宁海军……” 此言一出,众将领竟然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欢呼,显然他们已经吃够了宁海军火炮的苦头,听说能调重炮过来,顿时士气大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传令兵的声音:“报,关宁军祖大成部和吴三桂部奉命前来支援!” 时间不久,吴三桂和祖大成带着一群将领来到豪格身前。 “拜见肃亲王!” “你们带了火炮没有?” 虽然看着吴三桂和祖大成带着关宁军万余人马,还有一万余京营人马,足足三四万人马前来,这些人马,豪格并不关心,因为如果解决不了宁海军的火炮,他们就算人数再多十万,一样是挨揍。 吴三桂道:“带了,三四千斤的的火炮六十多门,还有一百多门小型火炮!” “太好了!” 豪格大声道:“来人,杀羊大宴吴祖两位将军!” 随着民夫一阵忙活,杀羊的杀羊,烤肉的烤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整个清军大营顿时欢呼起来。 程世杰是天色刚刚黑的时候,连晚饭都没有吃,就睡下了,可是这会却被吵醒了,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十二点半多一点。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满军大军集休崩溃了?” “大帅,据我们的细作观察,满清的援军到了,他们正在大吃大喝!” 程世杰有些郁郁的道:“他们吵到本帅睡觉了!” “啊!” “他们也也别睡了,让火箭炮连前出,那打完就回来!“ “是!” 随着程世杰的一声令下,六个火箭炮兵连开始缓缓出动,他们借着黑夜的掩护,缓缓朝着清军大营靠近。 如果清军的地雷足够多,这一次宁海军肯定会损失惨重,只是非常可惜,清军并没有在撤退的道路上埋设地雷。 宁海军的黑色军服,在黑夜的掩护下,成了最好的保护色,清军太大意了,因为宁少张家界一直以来都没有夜袭的行动,让清军麻痹了起来。 就在六个火箭炮连将火箭炮发射车推到清军大营第一道壕沟前,大约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他们开始放下炮锄,然后调整发射角度。 “咻咻咻……” 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呼啸声,绵绵不绝,异常尖锐,一下子就压倒了清军众将领的欢呼。众将领面面相觑, 豪格听到这个尖啸声,他却面色大变,霍地跳起来,一个箭步冲出中军帐,遁声望去,只见漆黑的天空突然变成了暗红色,无数道火流在一千米外的树林里暴窜而出,发出刺耳的啸声,拖着长长的光焰,纵横错旮,在空中交织出一片绵密炽烈的火网,沉沉呼啸着照着清军大营席卷而来! 绝大多数清军士兵喝大了,还在发愣,不明所以,豪格却面色大变,经历八里湾之战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火箭炮!上数百上千枚火箭炮炮弹照着清军大营倾泄过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宁海军火箭炮耗尽了吗? 宁海军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从来不发动夜战,怎么突然就发动了夜袭? 一出手就给他来了个空前猛烈的炮击? 没时间给豪格琢磨了,山呼海啸间,数百上千发火箭炮炮弹瓢泼大雨般落入清军大营,清军大营一片电闪,黑红色火球一团团、一排排、一簇簇的炸开,膨胀开来,冲天而起,带着火焰的弹片以爆速向四周激射,飞到哪里哪里就是血沫四溅! 大地在剧烈震动,空气变得滚烫,裹着火焰席卷大营,爆炸冲击波拔地而起将清军士兵当成蚂蚁抛向天空,眨眼之间,老大一片营区就被火海淹没了,从冲天烈焰中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和阵阵爆炸让人感觉如同置身于地狱之中! 短时间内是无法统计这次炮火袭击造成了多大的伤亡,但是从那漫天飞舞的裂肢便不难看出清军的伤亡有多惨重!清军几乎要疯了,这么狠! “咻咻咻咻咻……”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有数百上千发火箭炮炮弹斜斜冲起,挟着让人毛骨耸然的呼啸声朝大营飞了过来,紧接着便是雷霆霹雳一般的爆响和闪焰,惊慌失措的清军被一丛丛的炸飞,或者被大火一大片一大片地吞噬, 人在惨叫,战马在狂嘶,整个大营倾刻之间便陷入了极度混乱。 而这仅仅是灾难的开始而已,熊熊火光中,清军惊恐地看到在火箭炮炮弹射来的方向,无数骑兵正平持军刀,潮水般朝大营席卷而来,在爆炸闪焰的映照之下,一把把马刀反射出可怕的寒光,马背上那些红衣骑士的身影在火光中变得有些朦胧,如同地狱恶鬼一般! 这恐怖的场面把清军给惊呆了,他们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一直到骑兵冲到距离他们仅一箭之地了才反应过来,发出绝望的哀号!这就像是肥猪看到屠夫拿着尖刀朝自己走过来时一样的哀号! 赵文才照例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而且是照着火海直冲过去的。 他的判断是:火势最猛的地方就是炮弹落点最密集的地方,猛烈的炮火足以将清军大营的栅栏炸开稀巴烂,为他打开突破口,省去不少麻烦。他的判断很准,冲近之后便发现前方清军大营的栅栏被炸开了一个宽达二十米的大缺口,鹿砦、拒马和拒马枪都被炸成粉了。 没什么好客气的,冒着零星的胡乱射来的箭支,他跃马直冲入清军大营,一连踏翻了好几名浑身是火狂呼大喊的清军士兵。紧接着,一名神色恐慌的清军骑兵迎面撞了过来,他大吼一声,平持的马刀直刺过去! 两者相对速度达到了每小时四五十公里,如此可怕的加速度,高碳钢铸成的苗刀不费吹灰之力便洞穿了这名骑兵的棉甲,前胸入后胸出,一吞一吐,马刀拔出,带出一大股污血,这名倒霉透顶的骑兵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从马背上倒栽下去,扭了几扭就没有动静了。 刚解决了这个,又一名敌人迎面撞了过来,不过这次是一名被吓疯了的步兵。赵文才又是一声大吼:“去死吧!” 带血的马刀一记横挥,跟削豆腐似的,衣甲平过,这名步兵小半截身体飞起半空,溅起一阵血雨。在赵文才身后,几百名马刀骑兵同样凶悍,从那个炮火轰开的缺口猛冲进来,几百把马刀构起一幢幢冰冷的光幕。 舒卷之间,刀锋劈裂肉体斩断骨骼的可怕闷响不绝于耳,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惊慌失措的清军没能组织起任何像样的抵抗,被割草似的割倒。 宁海军分三路攻击清军三座大营,一个冲锋就突破了栅栏,然后将清军堵在营垒内放手大杀,马刀挥舞之下血飞人头滚,无数清军肢体残缺不全,抽搐着倒了下去,从他们身上喷出的鲜血把这些骑兵连人带马都喷得血淋淋的,在火光之下显得越发的恐怖…… 先是一轮炮击,接着骑兵冲击,清军便开始崩溃了。惨叫声和哭喊声响彻夜空,目瞪口呆的豪格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本章完) 第390章 皇太极的噩梦开始了 第390章 程世杰也没有想到,仅仅两轮火箭炮的轰击,就把清军三河大营给轰得崩溃了。 在确实是出乎了程世杰的预料,其实清军也在战斗中成长,这几天的炮击中,清军通过战争的学习,进步非常快。 他们已经学会在面对炮击时,就地卧倒,只要爬在地上,就会减少伤害,也知道了原本最擅长的密集阵型已经不太实用了,他们尽可能的分散,无论进攻还是防守,通常都是只有原本的八分之一。 就说,原本用八百人防守或进攻的队伍,现在只用一百人,而是分成八波次,这样以来,即减少了伤亡,还让宁海军的火箭炮杀伤效果大为降低,原本最初的时候,宁海军一轮火箭炮齐射,最次也可以杀伤他们数十上百人,现在有的时候,一轮火箭炮或火炮,很难造成数百人伤亡。 可问题是,这一次皇太极派上来的包括了一万余名猪队友,这个猪队友就是京营降军,这些军队没有实战经验,而且胆子又大又小,让他们打敌人,他们胆子非常小,如果是触犯军纪,或者顶撞上司,他们的胆子又的出奇。 就像北直隶的很多地主,家里都有或多或少的装备,这些装备都是京营将士卖出去的,大到火炮小到火铳,长枪匕首,没有他们不敢卖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遭遇火箭炮的第一轮袭击,这些京营的火器兵马上就放羊了,虽然说程世杰的战略目的是在三河采取加油战术,耗尽清军主要兵力,可问题是,现在清军崩溃了。 那么宁海军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宁海军的骑兵如同疾风烈火,转眼之间便席卷了清军大半营垒,清军不是被堵在营里当猪宰就是被从营垒内驱赶出来,没头没脑地朝尚未遭到攻击的营垒涌去,以寻求保护。 那些尚未遭到攻击的营垒内的清军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弓弩手、火铳手各就各位,一些青铜炮也被紧急拉了过来,炮口对准明军骑兵呼啸而来的方向。 一共还有十六座营垒保持完好,这十六座营垒互为犄角,里面的弓弩手和火枪手足有三四万之众,一旦火力全开,马上便可以构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将冲过来的敌军绞杀殆尽。 宁海军显然很清楚这一点,他们并没有冒失地攻击这些营垒,而是像赶羊一样将清军溃兵赶过来,试图冲乱清军的防线,再乘虚而入。这是蒙古人惯用的战术,配合得好的话威力惊人,尤其是在夜战中,更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当然,明军是不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套沿用了千年之久的战术上的,在大力驱赶清军冲击营垒的同时,他们的炮兵部队也用挽马拉着大炮赶了过来,如果溃军没能冲乱清军的防线,就用大炮轰他妹的! 本来这一战术是可以收到不错的效果的,清军现在群龙无首,惊慌失措,再被溃军一冲,根本就站不住脚。然而,他们千算万算,却算漏了吴三桂!这位关宁军大将本来下意识的想逃,但是宁海军骑兵呈弧形包围过来,数千上万的溃军势如雪崩,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下逃跑的空间,他就这样裹在溃军中间,身不由己的涌进了中军大营。 现在这位大将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怒吼:“我乃关宁军前营总兵吴三桂!传我将令,立即关闭营门,开炮轰击敌军!” 数百名吴家家丁大嗓门,几百个嗓子吼出去,压倒了嘈杂的人声,溃军和坚守大营的清军都让他吼得浑身一哆嗦,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吴三桂看着溃兵听到还装听不到,就直接挥刀向溃兵砍去,身边的吴家家丁兵也跟着主帅劈砍溃兵。无论是蒙古人,还是建奴,吴三桂这一次非常带种,他不考虑后果了,可别说,在吴三桂这种冷血无情的无差别砍杀之下,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内,就把溃兵给控制住了。 等溃兵冷静下来,吴三桂咆哮:“还在等什么?开炮!挡住敌军!再让他们冲过来,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副将何文山指着那乌泱泱的涌过来的溃兵叫:“可是,吴将军,如果我们开炮的话肯定会误伤很多自家将士的!” 吴三桂咬牙说:“顾不了这么多了,给我开炮,把敌军打回去!” “咻咻咻……” 关宁军一直以来都是关键时刻抛弃队友,独自逃跑,可是这一次他们却没有逃跑,反而成了清军的主心骨,不得不说,这真是讽刺。 望着被宁海军骑兵赶羊一样赶着冲向营垒的清军溃兵,吴三桂大吼道:“放箭,出了事,本帅担着!” “咻咻咻……” 利箭破空之声汇成风暴狠狠划过战场,让人头皮发麻,大家遁声望去,只见那边带着火焰的箭支在弓弦震颤间激射而出,划过四五十步的距离再火雨般落下,清军溃兵齐刷刷的倒下一大片,负责赶羊的宁海军骑兵同样也是一丛丛的倒下。 关宁军的行为打开了潘多拉的魔合,原本还在犹豫的清军有了榜样,立即火力全开,几座营垒箭如雨发,一排排火枪喷射出的硝烟和火舌将几乎将营垒变成了一片火海。 不管是明军还是清军,都被箭雨笼罩,在可怕的金属风暴中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不少清军绝望地破口大骂:“你们没长眼么,自己人也射……啊!!!” 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全身上下就插满了箭镞,跟个箭垛似的,死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想必此时那些被宁海军驱赶过来冲击己方营垒的清军内心肯定是崩溃的,他们不要命地逃过来,无非就是想躲入坚固的营垒内躲过敌人的追杀,现在倒好,友军非但不接纳他们,还对他们痛下杀手…… “入你母亲的吴三桂,这笔账……” 这句话没有说完,镶黄旗牛录额真博尔济吉特氏乌鲁特低头看着胸前的箭镞,由于他喝酒的时候,喝大了,解开铠甲,所以身上没有铠甲,锋利的箭镞射进他的胸口,他就像被针刺破的气球,迅速抽空了他的力气:“下辈子再跟你们算!” “轰轰轰轰……” 关宁军的营中传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二三十门大炮发出了怒吼,成排炮弹被烟焰包裹着从炮膛内暴射而出,越过溃军的头顶砸向明军骑兵。 这些大炮的炮弹落下再弹起,不管是人还是马,都在炮弹扫过的一瞬间支离破碎,血浆碎肉四下飞溅,令人作呕!只是一个齐射,便有上百名宁海军骑兵被这猛烈的炮火撕成了碎片。 当然,清军溃兵死伤更加惨重,好些炮弹落在他们中间,一路蹦蹦跳跳,所到之处,骨骼破碎之声连成一片,裂肢碎肉天飞舞,脏器乱抛,被砸断了手脚一时未死的清军士兵发出垂死野兽一般的哀号,那声音让人汗毛倒竖。 猛烈的炮火终于让溃兵恢复了冷静,他们咬牙切齿,绕过营垒往后方钻,不敢再直直的冲向严阵以待的营垒,坚守营垒的友军认得他们,火枪弓弩可不认得他们,炮弹更不认识他们,冲过去就是个死! 清军溃兵恢复了冷静,可是宁海军麾下的蒙古骑兵却有点丧失理智了,好些骑兵怒吼着,不顾军官的命令挥舞马刀朝清军营垒猛冲过去,赵文才喝都喝不住,只能破口大骂:“伱们这是去送死!” 弓弩的呼啸,火枪的鸣放淹没了赵文才的声音,在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前,这些剽悍而鲁莽的宁海军蒙古骑兵三骑一排五骑一丛,跟遭到重机枪扫射似的连人带马滚作一团。 有数十骑人马身上都挂满箭支,冲到栅栏前,挥起马刀朝栅栏狠狠斩去,这份凶悍着实令人胆寒。然而,打仗不是光靠凶悍就行了的,这些栅栏都是用碗口粗的树木钉成,就算用大斧砍都得费好大力气才能砍倒,一马刀想在短时间内砍倒它,太不现实了。 刀光闪过,栅栏上多了一道道深深的刀痕,而从栅栏后面刺出的长矛却将这些骑兵连人带马一并捅翻,战况完全一边倒。 吴三桂暗暗松了一口气,大声吼:“对,就是这样打!他们都是轻骑,除了马刀和弓箭就没有别的武器了,只要我们冷静沉着,他们休想啃得动我们的营垒……打,给我狠狠的打!” 得到鼓励的清军勇气倍增,射出的利箭比暴雨还要密,这样的火力密度,除非是具装重骑,否则冲上来多少就死多少。 来袭的宁海军骑兵还好,他们的铠甲可以无视轻箭,只要没有遇到破甲箭,只要不是倒霉到姥姥家,被射中咽喉和面部,影响不大。可是投降宁海军的蒙古骑兵,都是轻装上阵,很多人连胸甲都没有披,就更别提具装了,在清军的强弓劲弩面前跟赤身没有任何区别,冲上去的骑兵很快就被射成了海胆,一个都没有回来。 赵文才冲到戚颜身边,厉声说:“约束好你的部队,不要再进攻了,这是在送死!” 戚颜眼里蒙上了几根血丝,还在滴血的苗刀指向清军营垒,叫:“多好的机会啊,他们惊慌失措,惶恐不安,只要我们再加一把劲就能将他们彻底击溃,然后破军杀将了!只要再加一把劲!” 赵文才吼道:“继续冲锋就是送死!让炮兵过来粉碎建奴的营垒,在炮兵轰开建奴营垒之前不要进攻,不然上去多少就死多少!” 戚颜还是不大甘心,但是看着清军营垒前横卧一地的死尸,他也只能咬咬牙,作罢了。 现在清军光是弓弩手就比他的总兵力还多了,还有那么坚固的营垒和二三百门大炮,如此强大的防御力量,岂是一支轻骑能够击破的?无夺之下,他只好约束住部队,让他们暂停进攻,同时让炮兵赶紧过来构筑阵地,用炮弹砸开清军的乌龟壳! 宁海军那雪崩海啸般的攻势戛然而止,已经逃出三河将近二十里的豪格接到消息,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再三确认大营还在,豪格和济尔哈郎以降,全体清军将士都松了一口大气。 等豪格回到大营,这才发现,这些宁海军骑兵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是实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悍,面对他们的混凝土式防御,他们也无可奈何,没有步兵和炮兵配合,就算这三四千轻骑全部撞死在他们的营垒前也休想撼动他们分毫。 只要撑到天亮,一切就好办了,天一亮,敌情明了,是撤退还是反攻都可以从容部署,只要能撑到天亮! 天色放亮,一抹笔直的曙光照向古老的北京城城墙,这座历尽千年风桑的古城渐渐从沉睡中苏醒。 发生在三河那边的战事似乎与北京城关,大家睡醒之后,有条件的吃点早点,没这个条件的饿着肚子,打点精神,开始新的一天的忙活。 贩夫走卒为一日两餐奔忙,商贾小贩追逐着蝇头小利,青楼妓女四处拉客,达官显贵拍马钻营,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精彩和辛酸。 经过几天的混乱之后,北京城已经恢复了秩序,皇太极狠狠杀了一批无法无天的家伙之后,已经没有人敢像当初刚进城时那样四处抢劫杀人了。 此后皇太极又让明朝旧臣交纳大量银钱和粮米作为投名状,然后从中拿出一部份赈济京城饥民,恩威并施之下很快就稳住了人心。 而随着宁海军与清军在三河打得难解难分,但是,捷报却接连传来,越来越多的人的心活络开来,大清的天子雄才伟略,拥有一大批能臣,更有几十万虎狼之师,没准真的能成大事呢? 没准投奔他真的是一条出路呢? 这世道,活下去并且出人头道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忠君爱国?扯淡,忠君爱国的都死在辽东战场了! 皇太极确实是大明最可怕的劲敌,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肯定可以充份整合大明留下来的,甚至是大明没能利用起来的资源,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帝国,统一中国可能有点困难,但是雄踞东亚、虎视朝鲜、日本那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可惜的是,这位大明终生之敌同样有着一个可怕的对手,而且在他立足未稳之际,这个可怕的对手已经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东直门城门刚开,传骑便踏着阳光飞驰而入,一路撞倒了好几个人都没有回头,不管不顾的往城里狂奔,所到之处怨声载倒,被惊吓到或者被溅了一身泥水的官兵百姓无不破口大骂:“有眼无珠的卑贱夷种,赶着去投胎么?等下一马失前蹄摔死你!” 只顾着骂得痛快,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名传奇之所以跑得这么急,是因为不到两百里之外的东安县烽火台已经燃起了烽火,一道烟柱直冲天际! 原本一直没动的宁海军第七和第九旅,在陈大勇的指挥下,以雷霆之势杀向北方,挡在宁海军前面十三道防线,仅仅坚持了一个上午,就全线崩溃。 紫禁城金鏖殿内,文臣百官跪满一地,足有数百人之多,建州集团历时数十年网罗的汉族文臣,东林党的精英,基本都在这里了。 皇太极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垂问着天下大事。他瘦得更厉害了,如果莽古尔泰还在,肯定不敢再叫他胖老八,都瘦了好几圈了好不好! 没有办法,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表面上大清节节胜利,无数文武人才尽归大清所有,局面很好,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可是皇太极、范文程等人却很清楚,大清现在的局面远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乐观,宁海军正在积蓄力量,随时可能北上,而他们又迟迟没能将逃走的周皇后、皇子们抓回来。 最要命的是多尔衮一直没有消息,经山西井陉关进入中原,摧毁大名道的计划进展缓慢,反倒是集结在三河、东安一线的宁海军越来越多,总之就是头疼! 皇太极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这个皇帝当得着实不轻松。 不过,辛苦归辛苦,他还是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亿万人的命运尽在手中的感觉,当皇帝,追求的不正是这个么! “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爱卿平身!” 皇太极本来就是例行的处公务,然而他的眼皮子却直跳,这让他心神不宁,特别是看到范文程一脸惶急的时候,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本章完) 第391章 天下混乱一步到位 “禀告皇上,微臣方才收到急报,肃亲王所部遭到宁海军主力夜袭,业已全线溃败,六余万大军折损近半,多亏了吴三桂吴将军稳定局势,残余部队成功退回大营凭险据守,宁海军主力正以泰山压顶之势横扫永平府诸州县,蓟州、通州、接连失守!” 皇太极面色连变数变,手微微有点发抖,喃喃道:“宁海军……终于来了么?” 温体仁等一众汉臣更是面色大变,他们知道自己把宁海军坑得有多惨,如果宁海军打到北京来,他们一个都活不成! 陈新甲第一个嚷了起来:“这不可能!宁海军就那么一点人马,三分之一强的兵力已经被挡在山海关外了,他们哪里还有兵力?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王应熊也小心翼翼地道:“对啊,会不会是肃亲王弄错了,偷袭他们的只是山贼土匪,并非宁海军?” 阿济格勃然大怒:“王大人,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八旗精锐连山贼土匪都打不过么!?” 王应熊头皮一麻,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大清的臣子了……大清啥都好,惟独一点不好,那就是极重军功,十分尚武,武将的地位非常高,跟大明可谓天渊之别。 他们不正是因为大明的武将集团实力越来越强大,话语权越来越高,文人那种超然的地位难以保证了才叛国通敌,投靠清廷的么? 王应熊赶紧解释道:“武英郡王不要误会,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本官的意思是……” 皇太极摆摆手,说:“好了,不要再说了!” 皇太极站了起来,背负双手步下丹陛,在大殿内来回踱步,眉头拧得紧紧,说:“此事非同小可,不能等闲视之!平南王!” 祖大寿一振衣袖,大步出列:“奴才在!” 皇太极说:“你马上派兵巩三河防线!此乃京师门户,万万不容有失!” 祖大寿神情凝重,说:“奴才明白!” 皇太极又叫:“武英郡王!” 阿济格前一步:“奴才臣在!” 皇太极说:“此事务必封锁息,京畿周边的防务还要加强,同时多派探子盯住市井,发现有散播谣言者不必审判,一律处死!” 阿济格神情一凛:“任何人?” 太极一字字说:“只要是散播谣言的,杀无赦,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济尔哈朗重重一抱拳,起身退下,安排去了。 皇太极又一连下了几道命令,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三河之战的胜负这点小事他还不放在眼里,几乎是不加思索,应对之策信手拈来,这份冷静着实令人钦佩。 只是他心里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镇定,忧虑越来越重:如果情况属实,宁海军真的打横扫京,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程世杰一直在隐藏实力。 要知道宁海军在关外可是保持着四五万精锐部队,一直在追击清军残部,如果是这几万宁海军南下,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击败了留守的漠南的清军,这就意味着那好几万八旗精兵…… 皇太极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在皇太极的调遣下,大批清军朝着三河方向移动,京城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等到傍晚,守将派军使来报:“发现大批溃兵,都是天津方向溃退下来的,据他们所说,他们遭遇宁海军主力。” 接到报告后,正在喝药的皇太极手一颤,险些泼掉了手中那一大碗汤药!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北京,紫禁城。 天气阴沉,皇太极的面色更加阴沉,那张有些消瘦的脸弥漫着一股黑气,那是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奏。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跪满一地,噤若寒蝉,尤其是以温体仁、王应熊为首的那一拨文臣带路党,一个个如同被雷打过的蛤蟆,眼睛有多大瞪多大,嘴巴合都合不拢,就算看到自家老婆跟儿子在滚床单,他们恐怕都不会如此吃惊的。 别怪他们,谁又能想到在大明北伐大军三十余万人马尽数被歼灭,京城失守、清军铁骑席卷京畿、保定府、真定府的情况下,明军居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在程世杰的指挥下在连绵千里的战线上发动排山倒海式猛攻,将清军打得节节败退? 最让皇太极头疼的是,控制着大半个山东、河南、南直隶的大顺军,正式接受了宁海军的改编,被程世杰授于宁海军第十三至第十八旅,共计六个旅的部队番号,这六个旅十数万大军趁着占领迫不急待易帜的山东东三府。 并且沿着大名府一路北上,在真定府与清军大打出手,这支让大明朝廷头疼万分的流寇,爆发了极强的战斗力,他们居然一口气拿着了八千余名重装步兵,在付出了四千余人的伤訅的代价后,顶住了三万余满清铁骑的冲锋,趁着清军疲惫不堪的时候,发起全线反攻。 清军撤退战败,西南路大军损失过半,被迫撤退。 刚刚占领,屁股还没有来得及坐热的真定府失守了。 也就意味着,他们侧应多尔衮这一路大军战略企图彻底失败了。 坏消息雪片似的飞过来,每一个这样的坏消息都像一记有力的耳光,抽得在场所有人眼冒金星。 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之前他们轻轻松松就攻下了北京,一举将战旗插到了北直隶,所向披靡,明军无不望风而降,各地官吏缙绅更是争相来投,一统天下之势是再明显不过了,怎么一转眼之间形就风云突变了,而且变得如此彻底? 明军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为什么不在京津地区跟他们决战,而是放手让他们攻陷半边江山之后再大潜反击? 难不成他们一直被明军耍着玩? 打天下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越是在艰难的时候越要咬紧牙关,寸步不让,因为稍稍后退半步都可能被潜在对手视为已经力不从心,他们会一拥而上,将你撕成碎片! 现在明军大举反攻之际二话不说就把山东三府给占了,接着就是河间府,这等于是告诉天下人,清军不行了,清军远过错不是宁海军的对手, 万一各路明军群起响应,聚集到程世杰的大旗之下,清军还不得被他们活活淹死? 见鬼,见鬼! 满清众臣都知道宁海军的战斗力强,可是对于新改编的大顺军六个旅十数万人马却拿下真定府和河间府,这让他们非常不清,纷纷愤慨万分。 在一片争吵声中,皇太极终于开口了:“都给朕住嘴!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出对策应对明军的大举反攻,而不是攻讦指责!” 群臣只得闭嘴。 皇太极望着济尔哈郎问道:“如今形势危殆,郑亲王,你有何对策?” 济尔哈朗眉头拧成一团,向皇太极一拱手,说:“启禀皇上,明军来势凶猛,尤其是宁海军,简直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锐不可当,奴才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皇太极怒声说:“明军锐不可当,我军就是土鸡瓦狗,任他们揉捏么!” 济尔哈朗一哆嗦,赶紧跪下,连声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皇太极把目光投向范文程,他最信任的谋臣:“范大学士,形势危殆,你有何良策?” 范文程同样是满脑子浆糊。论阴谋诡计他自然是行家里手,但是这种几十万大军硬碰硬的较量却不是他所长,明军来势极为凶猛,那攻势如同水银泄地一般,所向披靡的清军遇到了出奇强硬的对手,就连济尔哈朗、萨哈廉这等宿将都束手无策,他能有什么主意? 范文程硬着头皮道:“皇上不必担心,明军来势看似凶猛,其实内部也是危机四伏,一旦这些危机爆发出来,他们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大军只怕会在一夜之间四分五裂,灰飞烟灭!” 皇太极来了兴趣:“哦?爱卿能否说详细点?” 范文程整理一下思路:“皇上,依微臣之见,明军不足为虑,我军只需要一招,他们就要自相残杀,不败而败了……” “哦?” 皇太极兴奋起来:“范卿有何妙计?” “崇祯小儿应该还活着!” 范文程淡淡一笑:“他若是看着程世杰拥有了几十万大军,岂不是……” 皇太极恍然大悟。 崇祯皇帝是大清最好的战略伙伴,他有一把刀,专杀忠臣。 …… 三神山,温泉谷。 得益于清军急于南下,也得益于十倍利益的刺激,辽东商队虽然损失八九成,但是依旧把最宝贵的物资送到了温泉谷。 大量的棉衣、药品,还有粮食,罐头等物资,送到了崇祯皇帝残部的手中,温泉谷内的北伐大军虽然在寒冷的天气内损失惨重,可依旧还有将近三万残兵。 经过这十几天的补给补充,他们慢慢恢复了些许士气。 本来,他和卢象升还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然而崇祯皇帝却是一个只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的人。 现在身边有了程世杰的人马,虽然这些人马并不是宁海军的精锐部队,但是却给了崇祯皇帝底气,他有了底气,崇祯皇帝本来疑心病就很重,经过这次沉重的打击,就变得更重了,在为求活命拼死挣扎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安全了,就彻底爆发出来了,他完全忘记了卢象升掩护他拼死突围时的忠诚,只记住了卢象升对他的架空和众将领对他的无礼! 刻薄寡恩,疑心极重,大概是绝大多数皇帝的通病了。他们怀疑哪个大臣,绝不是因为对方有没有这样的动机,而是对方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有能力挑战皇权的威严,本身就是死罪,而卢象升现在就是犯了这条死罪了。 当然,现在还不是跟卢象升翻脸的时候,因为崇祯皇帝的底气实在不太足够。 “你叫高杰?” “回禀陛下,微臣正是高杰!” “你在辽东担任何职?” “微臣是宁海军侍卫司正四品指挥佥事,程大公子侍卫统领!” 崇祯皇帝微微点点头,虽然这个高杰的职位不高,能成为程世杰大儿子的侍卫统领,那应该是程世杰比较信任的人。 …… 战火在北直隶熊熊燃烧,苦难深重的帝国在死亡的漩涡之中哀号,这是一个老迈帝国葬礼上的挽钟,也是一个新生帝国诞生前的啼哭。 现在的情况是,随着清军占领北京,而大顺军,不宁海军隔绝南北,江南地区已经乱作一团,江南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权力真空,一时之间各路的牛鬼蛇神全跳了出来。 不甘心束手待毙的东林党在得知程世杰在与清军大打出手无暇分身的时候,大明周皇后在金州就主导了一场在他们看起来很可笑的禅让,废掉太子,拥立程世杰为大明监国摄政王。 看到这一幕之后,顿时像即将溺毙的落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东林党拥立逃到杭州躲避战乱的鲁王朱以海在南京登基称帝。 他们的理由是,程世杰不是大明朱氏子孙出身的,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大明监国,这是程世杰在篡夺大明江山! 他们这些正人君子当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说什么也要跟这个大魔王斗到底的!一场仓促得形同搞笑的登基仪式之后,鲁王朱以海正式成为大明皇帝。 南京的朱以海,北京的皇太极,在北伐前线督战的程世杰,再加上被困在三神山回不来的崇祯,天下一下子冒出了四个皇帝,刚好够搓一桌麻将。 登基之后,南京小朝廷自然是大撒银子,招降纳叛,玩了命的封官许愿,一时之间居然拉起了二十多万军队,据守数座名城,试图据长江而守,跟程世杰对抗到底! 东林党的如意算盘是,趁着程世杰与清军激战之机,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坐山观虎斗。 如果清军雄起打败了程世杰,他们自然是把朱以海这个倒霉催推出去当替死鬼,继续归顺清廷; 如果程世杰反推清军,他们还是把朱以海这个倒霉催推出去当替死鬼,把所有罪状都推到他的身上,再加上天下士子的鼓吹,程世杰总该打点马虎眼,放他们一马吧? 主意打得很好,可惜不现实。要知道,大明别的不多,就藩王多得吓人,野心家同样多得吓人。 得知朱以海登基称帝之后,马上就有人不干了。 朱以海这边刚登基,扬州那边就拥立了一个藩王,国号泓光,并且声称:南京那边那个是假货,我这个才是货真价实的! 大家打的鬼主意都差不多,推一个挡箭牌出来给他们挡箭。这场战争清廷赢了最好,如果是明军赢了,程世杰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嫌疑在先,面对这一堆的大明藩王,说什么也要打点马虎眼吧? 这样的挡箭牌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最好,凭什么你南京有,我扬州就不能有? 扬州这么一动,绍兴立马就不干了,二话不说召集一大批人马把藩王府里那个穷得要饭的疏藩给拉出来三拜九叩,拥立为帝! 好吧,这一下子就有六个皇帝了…… 别急,后面还有! 太湖之中一直有一股水匪,足有数千之众,在太湖水道上神出鬼没,明军多次围剿都没能伤到他们一根汗毛。 得知那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居然一口气拥立了两位皇帝之后,这帮水匪当场就火了:他妈的,放着我们老大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不拥立,拥立那帮除了吃饭干女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的藩王?你们眼睛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了?这帮水匪一不做二不休,就在这千里湖光之中拥立他们老大登基称帝,国号……国号还没想好。 南京小朝廷没想到大家这么不给面子,当真是火冒三丈,厉兵秣马要讨伐这帮乱臣贼子。但是不等他们派出军队,又有坏消息传来:天目山一股绿林草寇也拥立他们的头头称帝了! 就在各地乱作一团的时候,就在陕西和山西军队清军右翼军团多尔衮部打生打死的时候,李自成自子午谷杀进关中,占领长安,他倒没有称帝,而是拥立秦王为帝,国号大秦。 这下好了,一时间到处都是天子。 如此混乱的局面,也让辽东那边有些心动,他们是不是也来一个一步到位,直接拥立程世杰为皇帝? 只是非常可惜,因为这个举动会激怒程世杰,没有人敢火中取栗。(本章完) 第392章 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392章 南京小朝廷目瞪口呆的看着天下冒出越来越多的皇帝,都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都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现在天下冒出来的皇帝都够组织两支足球队,更加要命的是,皇帝的数量还在继续增加,就连他们好不容易拉起的那二十多万大军也不大稳了。 那些军头不怀好意的瞅着朱以海,这皇帝看样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为什么你朱家当得,我们赵家李家,杨家齐家就当不得? 没这道理嘛!更加要命的是,在这要命的关头,南京小朝廷的文臣依然不改对武将的轻蔑傲慢,把几个能打的武将都给得罪清光了,这些武将火冒三丈,又看到不断有人称帝,索性就不干了,你们能当皇帝,我也能当! 东林党继续着他们那干什么什么不成,捞什么什么不剩的传统作风,以惊人的效率将江南地区的局势弄到糜烂得无以复加的程度。 有识之士看着这如同末日狂欢一般的场面,都是一阵阵胆寒,这样搞法,别说明军,就算是清军获胜了,江南也逃不过一场血江之灾啊,江南缙绅集团的桀骜不驯已经超出了任何一方可以一统天下的势力容忍的极限了! “十九个皇帝!” 三河宁海军大营,程世杰看着眼前的情报,有些苦笑不得,现在光拥兵数千以上的皇帝就有十九个,其中拥兵二十万以上的,就有三个,无论是皇太极,朱以海还是李自成拥立的秦王,都拥有二十万以上的大军。 程世杰感叹道:“这个天下有的乱了!” “江南的乱局!” 周宁皱起眉头道:“我们要不要……” “不需要,再说了我们现在还没有绝对的力量插手江南,江南乱,就让他们继续乱吧!” “这个乱局,恐怕要很久!” 周宁叹了口气道:“除非江南缙绅集团能自己统一天下!” “秀才造反,十年难成!”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不过看他们这尿性,让他们统一天下,那难度……” 程世杰没有继续说下去,历史早已证明,东林党除了玩嘴,其他干沙都不行,让他们统一江南,绝对不亚于骑着毛驴上月球,根本就不可能。 皇帝们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彼此之间相互攻伐,江南大乱,天下大乱。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周宁分析道:“要不然,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皇帝!” 这确实是如此,明末造反也不是新鲜事,无论是王嘉胤,还是老回回,张献忠、刘宗敏、李自成等人,他们一直都没有敢自己称帝号,哪怕现在李自成还是要打着秦王朱存机的旗号。 足可见大明在天下人心中是有着绝对的份量,可问题是现在出现了这么多的皇帝,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程世杰点点头,他望着北京城的方向道:“这事其实不难猜,跟北京城的那帮人有着直接关系!” 周宁问道:“他们图什么?” “把水搅浑,才好浑水摸鱼!” 程世杰沉吟道:“皇太极他们搞的鬼!” 周宁有些不解:“他们这么做是图什么?” “图的很简单,拉拢盟友!” 程世杰道:“他使用了阳谋,利用了人心,权力是让人上瘾的毒药,这十九个皇帝,各自控制着自己的一片区域,也方便他合纵之术的施展!” 周宁恍然大悟:“这十九个皇帝,大部分都是凑数的,唯有秦王朱存机,还有鲁王朱以海,江南太远他够不着,那么秦王……” “我们也要改变计划!”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皇太极一旦发现北京守不住,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向山西方向突围,一旦他跑到山西跟多尔衮部汇合,那么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山西那边多山区,虽然不方便骑兵纵横,但是对于我们宁海军的影响也不小!” “更为关键的是,这会拉长我们后勤补给的难度!” 程世杰指着通州方向道:“我们撤退,在通州、东安跟建奴打消耗战,我们背着辽东,有海运之便,有吕宋和大员的粮食,也有辽东生产的炮弹,他们耗不过我们!” 就像后世的俄乌之战,虽然战争开始胶着起来,可是这一招就像老山轮战,采取消耗战的方式,把敌人耗跨。 虽然说宁海军完全有能力一口气攻进京城,把建奴赶出京城,可是程世杰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已经完成的对满清的战略包围,从北京顺天府东南部、到保定府以及东北部,满清直接控制的区域不清三个府。 伴随着纷飞的战火,崇祯九年九月份就这样过去了,北直隶在尸山血海之中迎来了满清入关的第一个月。 北直隶的天气寒冷,大雪纷飞,北直隶却是残酷得令人发疯的人间地狱。 在北直隶,整个亚洲最为精锐、最为凶悍的两支军队迎头相撞,展开空前惨烈的搏杀。这是两个族群为了争夺生存空间而爆发的最为残酷的战争,双方都是毫不留情,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不留俘虏。 无数平民被卷入战火之中,一座座名城在冲腾的火光之下变废墟,大批平民在屠刀之下变成森森白骨,如此惨烈的战事,实属罕见! 现在战场的焦点在于顺天府的东安地区,也就是后世的廊坊,宁海军向这一地区发动空前猛烈的攻势,而清军也在这里爆发出异乎寻常的勇气和决心,这是一场清军输不起的战争,如果这里失守,北京与河间府的联系就被切断了,好不容易才拿下的北京将变成一座孤城,真到了这一步,清军就彻底败了! 战争说到底,打的还是经济,还是实力。 宁海军第八旅和近卫旅从三河撤退,直到退到了通州,在东安方向的战场上,以关宁军为主力的清军与兵力跟自己不相上下的宁海军对峙着,决战一触即发。 清军很清楚宁海军的战斗力,尤其是在换装和接受了近代军事训练之后,宁海军军已经成为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跟这样一支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军队决战是不理智的。 但是清军没得选,别看宁海军退到了通州城,可是京津一带的形势越来越危急,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击退宁海军军对东安地区的攻势! 而宁海军没有立即攻陷京城清军的防线,其实在程世杰的考虑中,主要是两个方面的原因,宁海军全军在换装,也需要训练,可是训练场上的训练再好,远不如在战场上直接以战代练。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让那些投降满清的士绅亲自品尝一下他们自己选的主子,是多么的残忍和混账。 综合起来看,清军已经是颓势尽显,在各个战场都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当初挟大破明军北伐军团的余威呼啸入关的锐气早已消散殆尽,留下的只是惊恐和迷茫而已。 也许直到现在,皇太极才意识到区区十几万清军,再加上十几万吃里扒外的关宁军,想要吞下整个大明是何等的不现实,他这是在玩火。 可惜为时已晚,现在就算他想收手都不可能了,不用满天下的明军,宁海军是不会放过他的,无法可想之下,他也只能拼命搜罗兵力,在八达岭一线与雷时声军团继续纠缠,在东安方向寸步不让跟宁海军陈大勇部殊死厮杀。 同时向真定府一线派出尽可能多的步骑军,试图打通与山西的联系,勉力支撑,同时接连向山西方向派出信使,希望能够得到多尔衮的回应。 他坚信胜利是属于他的,北直隶太大了,明军没这个能力一口吞下这么大的地盘,八旗军在他的指挥下正大量消耗着明军的实力,清军固然筋疲力尽,明军也不好受,只要多尔衮军团能够越过宣府杀入中原,形势立即就会逆转! 只是,多尔衮和他的军团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 清军迷茫、恐惧,不知所措,而协助清军窃取了这半边江山的大明文臣集团则是肝胆俱裂,他们甚至都不敢去了解战况了,生怕又听到什么坏消息,他们所承受的打击实在太多了! 在杀人和诛心这两方面,程世杰选择了诛心。 作为远离战争漩涡辽东,受到战争的影响,各行各业都发展极好,大量的军需物资消耗在了战场上,从罐头、被褥、鞋袜、包括车辆、武器装备,药品、各种物资都是生产多少消耗多少。 因为这里远离战争,所以想逃避战争的人都纷纷涌向辽东,这些人的到来,又刺激了辽东的消费市场,让辽东的市场更加繁荣。 码头上人山人海,来的都是前来辽东避难的人,当然,船票可不算便宜,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抵达辽东的人,大都是有点身家的人。要不然就是有点技术,辽东对于技术工程是免费提供船票的。对外走的大都是货船,每艘船上装载着满满当当的货物。 辽东的人口更多了,他们大多是从外地迁过来的,属于仍处于白手起家阶段的苦逼一族,淳朴而善良,对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地种的程世杰这个监国摄政王万分感激。 老百姓当然希望那些有能力的、善待百姓的官员能够步步高升,越来越强大,为自己提供更好的保护,谋取更多利益。 天津,大沽口。 这里是京津门户,海陆门户,战略价值再怎么高估也不为过。朱棣迁都北京之后,便在天津筑城设卫,在大沽口筑墩设炮,巩固海防,大沽口从此成为京津防线的重要堡垒。 宁海军占领天津以后,对这个桥头堡也极为重视,在这里驻扎了六千五百精兵,部署三几门重炮,其实以宁海军海军的实力,完全不需要这么做,可是对于宁海军对海防却不敢有半点松懈。 驻守在天津的宁海军将士是原太原总兵谢志良的儿子谢上逵,虽然宁海军有驻军,可是天津却在战争中繁华起来。 因为战争,也因使得淤积在京畿民间的财富以惊人的速度流向天津,换回急需的粮食、布匹、被褥、钢铁、药品等战略物资,数以百万计的白银和难以计数的流民的涌入天津,为天津的发展提供了极其强劲的动力,现在的天津不管是工业还是商业都是遍地开花,其发展的速度令人瞠目结舌。 原本天津只有不到十万百姓,现在已经正式超过京城,拥有一百多万人口,要知道这可是明末的一百多万人口。 因为来到天津,可以拥有活路。 位于城外的一个施粥棚前,很多衣不蔽体的人正在那里排成长队,而几名衙役正抬来大捅杂粮饭和青菜,大家挨个上前去领。菜肴并不丰盛,不过油水足,大家吃得挺香。 虽然说程世杰想用消耗战术耗尽清军的所有力量,宁海军的新编六个旅,也就是以大顺军为老底子成立的新军,他们却不这么想,他们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在真定府方向,他们急于表现,根本就不给清军任何喘息的机会,正定、获鹿、井陉、平山、藁城、行唐、灵寿、元氏、赞皇、无极、栾城、新乐、晋州…… 一座座城市插上了宁海军的战旗,一道道防线被宁海军那铺天盖地的炮火粉碎。没有理由怀疑满洲八旗的战斗力,即便是有宁海军和天雄军,他们的战斗力也能稳居东亚前三名。 同样没有理由怀疑满洲武士的勇敢和顽强,他们真的是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然而,差距实在太大了,面对装备和战术都领先自己整整一代的对手,他们再怎样顽强,也只能是被粉碎而已。 清军绝望地发现,平坦辽阔的华北大平原再也不是骑兵的天堂了,面对那密似芦苇的长枪组成的方阵,所向无敌的满洲铁骑举步维艰,无数个枪炮射出的子弹交织成一片炽热的死线,清军骑兵还没有冲到宁海军面前,就已经被成片割倒。 就算冲到宁海军面前也冲不过去,密密麻麻的长枪刺刀组成一道冰冷的死线,让战马望而生畏,而乌鸦似的成群飞来的子弹和火幕一般的弹雨令试图从方阵之间的间隙穿过,寻找破绽的骑兵死伤累累。 宁海军放弃了一切战术,完全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对攻,完全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拼人命,清军却完全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一败再败! 清军也不是没有试图打破这个僵局,可惜,清军始终是缺一点运气,貌似只要是对上程世杰或者是程世杰的,幸运女神就会离清军而去,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393章 狗改不了吃屎 事实上,程世杰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像海州之战的时候,那个时候宁海军刚刚成军,好不容易完成了对登莱新军的吞并,两千五百余名成军不到三个月的新军,一下子扩充一万余人马。 要装备装备没有,要作战技术技术没有,别说当时多铎率领一万余精锐八旗,就算是一千人马,宁海军也不见得可以打赢,别说打赢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可是偏偏,一场在二月份的倒春寒,将多铎麾下一万余人马冻死得七七八八,让宁海军白捡一万余颗首级。 至于这些建奴的装备,反而让宁海军鸟枪换炮了,度过了最艰难的起步阶段。 多尔衮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在谢志良从山西镇总兵的位置上重创以后,程世杰并没有来得及给他恢复名誉,就被崇祯皇帝冷落了,朝廷方便为了弄死高起潜,启用了担任京营游击将军的周遇吉。 因为周遇吉成功杀了高起潜这个阉党,所以他官升四级,直接成为山西镇总兵,作为京营里为数不多能打的将领之一,周遇吉与多尔滚的右翼军团大打出手,作为钉子户一般,硬是在一片废墟的太原城上守了一个多月。 多尔衮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他抵达真定府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大顺军主力北上增援真定府,真定府这边压力太大了一点,又是一个极理想的攻击出发点,万万不能丢。 如果多尔衮早来一天,尚未进入真定府,他顶多就是撞上大顺军的先头部队而已,很轻松就能摆平;如果他晚来一天,大顺军主力就该进真定府城了,他顶多就是遇上大川军的辎重部队,非但不会有什么危险,还能发一笔横财。 可偏偏,他迟不来早不来,在大顺军低达井陉县的时候,他也刚好抵达井陉县,跟大顺军主力撞了个正着! 得知这一消息后,多尔衮也傻了,亲自跑到前线来一看,好家伙,千真万确!兵力至少是他们五六倍的大顺军主力正浩浩荡荡地朝他们这边开过来,旌旗旌旗如云,长槊如林,令人生畏! 多尔衮只能长叹:“天不佑我大清啊!” 要知道大顺军虽然只有六个旅的番号,可是实打实的将近三十万野战军,哪怕按照宁海军的精锐标准,还有二十多万青壮,于是,从第十三旅至第十八旅,每个旅虽然下辖七个团,但是这四十二个团都是加强团,哪怕是辎重营,也是加强营。 宋献策给程世杰耍了一个小聪明,番号就这么多,那就往里面多塞人,毕竟将来程世杰就算是要裁兵,也会给与工程百户或屯田百户的待遇,总比当普通百姓强。在井陉县发现清军主力部队的时候,在这个小小的县城城下,直接开过来至少十五个步兵加强团,外加二十九个加强营。 除了大顺军的骑兵数量略差,共计七个骑兵营,不到两万骑,但是其他各营包括炮兵营,依旧属于加强营的编制。 多尔衮叹气也没用,仗还是要打的。经山西直扑真定府与左翼军团合兵一处,奔袭大名道的企图已经破灭了,多尔衮果断选择后撤与代善会合,而宋献策麾下将领表示来了你还想跑? 十五个步兵团外加二十九个营,共计九万六千步骑军迅速压上,穷追不舍。这还不算,第十八旅那边也有一万五千大军北上与主力军会合,声势越发的浩大,一直追到井陉县城下!现在清军要考虑的可不是如何突破明军防线,奔袭明军大后方了,而是如何全身而退! 另一边,陈大勇率领的宁海军第七和第九旅在接连扫荡了十几个州县之后终于合兵一处,从固安出发,直扑顺天府。 也就是今天的廊坊地区。第九旅直扑丰台,陈大勇则率领第七旅杀向香河,目的再明确不过了,不错,他们就是对北京形成合围之势! 雷时声率领的天雄军则在八达岭长城与清军逐个山头逐个山头反复拉锯,完全不计代价了,就是要粉碎这道已经阻挡了他太久的军都山防线!就是要从军都山俯冲下去,踏平昌平,然后与友军会合,包围北京! 得知八达岭长城失守的消息,清廷文武百官无不噤若寒蝉,就连身经百战的皇太极,也感到一股寒意,一股被人剥光衣服的寒意。 八达岭长城丢了,真定府丢了,顺天府恐怕守不了多久,香河……香河坚持的时候恐怕还不及顺天府。如今的北京,真的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没什么遮掩了。 绝望之下,皇太极咆哮:“就没有人可以用了吗?多尔衮在哪里?多铎在哪里?那六万忠勇的满洲勇士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只剩下朕在孤军迎战了,为什么?” 绝望的吼声在金鏖殿上回荡,像是一头重伤垂死的老虎在无力地咆哮。 由于形势太过混乱,皇太极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侧后翼已经暴露了,他现在就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皇宫里急得团团乱转! 形势越发的恶劣了。就在刚才,他收到多尔衮的急报,声称奇袭大名道的右翼军团被大顺军挡了回来,计划已经失败了,大川军主力抵达保定府南,摆开了决战的架势…… 这份急报让皇太极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长时间的厮杀让他深深的知道,程世杰吞并的明军,没有一支是好惹的!东江军战力本就强悍,换装了宁海军那精良的装备之后就更加强悍了,当然,还有关宁军的一部,大顺军……则是宁海军吞并的第三支明军。 事实上,皇太极并不知道的是,大顺军其实是以宁海军的老底子建立起来的军队,当初他们的真正用意就是为了防止大明朝廷朝宁海军伸手,别看多尔衮没有在军报中了禀告详细的战果,恐怕是占不了多少便宜! 然而这次决战却是清军无法逃避的,宁海军咄咄逼人,清军连连失利,他们不能再退了,再退就要退回关外去了!然而问题的关键是,现在他们想退回关外,已经不可能了,后路被断了。 皇太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长长的叹息,而金鏖殿上的群臣更是哭丧着脸,不知所措。搞什么啊,一个月前都还节节胜利,凯歌高奏的,怎么一转眼就左窘右困,四百楚歌了? 难度他们的注都下错了,这帮建奴压根就没有国运? 北京城笼罩在绝望的气氛之中,叫人喘不过气来。 程世杰倒是比皇太极快了一步,抢先收到了宋献策的消息。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对周宁说:“宋献策他们成功了,真定府业已克复,保定旦夕可下,清军的退路,快被我们封死了!” 周宁拿着两面黑虎旗,插到真定和保定的沙盘上:“建奴的退路全部被封死了,他们被压缩在北京和保定这一狭小地区,孤立无援,粮秣不继,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无力回天……这场战争已经没有悬念了。” 程世杰点点头道:“是啊,终于要结束了……如果你是皇太极,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 周宁沉吟着道:“北京城内的清军还有四五万吧?他们仍然有一战之力,坚守北京只会被我军四面合围,但是向天津移动必然会跟第七和第九旅那两个旅撞个正着,向南移动的话……对,他们肯定会选择向西南打,因为第十三旅骑兵太少,打败了他们,他们仍有一线生机,他们一定会往西南打!” 程世杰点点头道:“是啊,决战的时刻到了……皇太极,我没有时间跟你玩下去了,一战定胜负吧!” 周宁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要跟皇太极决战?” 程世杰道:“这不正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么?只要确定皇太极准备向西南突围,本帅就过去!” 周宁本想劝劝他,但是想到程世杰这段时间憋到快爆炸了,不让他上前线发泄发泄,搞不好得憋出个好歹来,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侵略如火”大概就是此时宁海军最好的写照,当其他各地的明军将领开始四处钻营,谋取最大利益的时候,也只有宁海军在跟清军拼命。 在高阳遇袭的消息传递到北京城的时候,预示着整个真定府已经落入宁海军之手了,那么坚固的城池,宋献策所指挥的大军几乎是一鼓而下,攻势之凌厉,让清军为之胆寒。 当然,这种硬碰硬蛮干的打法也让大顺军遭受了不小的伤亡,不过这些剽悍的战士并不在乎,在他们看来,战死沙场是最好的归宿,能响应在程世杰的帅旗下,战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 因为宁海军的抚恤制度在大明可是独一份,三十六个月的军饷,外加一百亩的永业田,可以世代继承,五年免费,十年半税,在所有士兵看来,程大帅付出了他的诚意,他们唯有一死报效程世杰。 八达岭长城防线的失守和真定府的失守对于皇太极乃至整个清军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这是一个可怕的事实:北京已经变成一座孤城了。 京津唐三角区崩了两角,真正的孤城! 捧着这份带血的战报,皇太极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那微微发抖的身体出卖了他。这不是怕,是震惊,是愤怒,更是迷茫。 谁又能想到,他们挟全歼崇祯的北伐大军之余威南下,席卷北直隶,大有一统天下之势,却在短短两个月之内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打从程世杰率领大军北上以来,清军一直在输,不是输一场两场,而是各条战线都在输,都在节节败退,这还是纵横于白山黑水之间,曾经让大明帝国战栗的满洲铁骑吗? 难道那些勇猛无敌、以一当十的勇士都死光了,只剩下一群酒囊饭袋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朕相信自己的军队,朕相信那些追随朕席卷了整个北直隶的健儿,他们绝不是懦夫,他们的意志和勇气,绝对不会输给宁海军!” 哪怕皇太极现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把朕和朕的军队逼到了这等四面楚歌、山穷水尽的地步?” “是火器吗?” “朕的火器比起宁海军来只多不少!” “是火炮吗??” “朕的火炮同样数量众多?” “是民心吗??” “不,朕施行仁政,不拘一格招揽人才,尊孔尊儒,这些都是沿用千年之久的良策,为朕迅速赢得天下缙绅士子、官吏之心,反倒是崇祯轻率鲁莽,重用一帮无才无德的清流喷狗,把国事败坏得无以复加,说到失民心,崇祯皇帝早就把民心给丢光了!” “到底是什么让朕功败垂成??”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皇太极长时间的沉默着,低垂着头,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千百个念头一齐涌上,如同一团杂草,一会儿又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皇太极心乱如麻,虽说他也是在战火中长大的,从小到大大仗小仗不知道打了多少场了,什么情况没有碰到过? 可是如此恶劣的形势,却叫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别说他,就算是把努尔哈赤请来,估计也是一筹莫展,他们以前可没有试过像今天这样被人逼入绝境的啊!换他也会脸比锅底还黑呀! 金鏖殿下,文武百官跪满一地,见皇太极长时间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们,很多人便开始东张西望,用眼波交流着,眼角嘴角一起抽动,像是在发送着电码,而眼睛就是接收器…… 若非亲眼所见,你绝对不会相信,原来一个人的表情可以丰富到这种地步!像豪格、济尔哈朗、萨哈廉这些实心眼的家伙就算了,他们只会对皇太极惟命是从,就算皇太极命令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拔刀割断自己的脖子。 可是以温体仁、王应熊为代表的汉官集团可没有半点要与大清同殉的意思,他们投靠大清是为了高官厚碌,不是为了效忠谁的! 可是现在,看似不可战胜的清军在宁海军的猛烈打击之下节节败退,接连损兵折将,把京畿一带的战略要地丢清光了,北京已经变成一座孤城,随时有覆灭的危险,这……这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还要卖皇太极一次,去舔程世杰的靴子?好吧,对于他们来说,节操简直就是多余的,掉了就掉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能保住性命,只要能保住高官厚碌,再卖一个皇帝,然后去舔程世杰的靴子又如何? 可是想到程世杰那嫉恶如仇的性子,再想想自己曾经是怎样暗算程世杰,暗算整个大明新军,大家心里拔凉拔凉的! 就算他们愿意彻底不要脸皮了,去舔程世杰的靴子,只怕程世杰也不会让他们舔啊! 吴襄、吴三桂、祖大寿等人的面色更加阴沉,抿着嘴唇,神情怨毒,在心里问候着程世杰全家祖宗十八代。 他们背负骂名,出卖了崇祯,出卖了三十万北伐军,换来了皇太极的赏识,换来了裂土封侯的承诺,可是,没等他们把这些东西拿到手,程世杰就杀出来,一脚将他们煮熟的鸭子踢到了半空! 连场恶战下来,关宁军精锐折损了过半了,现在吴襄和祖大寿两个人加在一起不到四万兵马,这其中还包括了他们吞并了京营以及京畿的守军五六万人,如果不是拥有这五六万人的新血加入,关宁军的血,其实早就流干了。 也得亏是有剃头加成,如果是在还没有剃头之前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他们早就表演花样炸营甚至造反了! 可是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换来的却是一场接一场的失败,程世杰的攻势越来越猛,已经把北京变成一座孤城了! 这次他们真的是押错宝了,这可如何是好? “山海关那边还有多少军队?”正胡思乱想间,皇太极突然开口了。 吴襄迟疑了一下:“启禀皇上,山海关那边,还有一万六千兵。” 皇太极拧着眉头,喃喃说:“一万六千……一万六千……就算全部调过来,恐怕也没有办法啊!” 吴襄恭敬的说:“是的,山海关那边一万六千余兵马,其中九千兵以辅兵为主,让他们守城还行,打野战那是万万不行的。” 豪格冷冷的道:“依我看不是打野战不行,是你根本就不肯把这一万六千兵调入关内来,生怕把最后的本钱给折了!” 吴襄叫冤:“肃亲王,你可冤枉下官了!下官对大清可是忠心耿耿,连心肝都可以剜出来的呀!但是那九千兵确实是些辅兵,战力极差,调入关来只能是浪费粮草而已!” 皇太极心头突突一跳:“粮草……”目光投向范文程:“范大学士,现在城里还有多少粮草?” 范文程从袖筒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翻开来看了看,神色凝重地说:“启禀皇上,城里的粮草,已不足一月之用了。” 众人又是一惊,豪格蹭地跳了起来:“怎么可能!前一阵子,不是全城士绅纳捐,北京城里的粮草够吃半年的吗,这才过了多久啊,就只剩下这么一点了?是谁贪污了!?” 范文程也是非常无语。 粮食确实是捐了不少,可问题是,京城的粮仓三天两头走水,据说是宁海军的细作所为,光被宁海军细作烧掉的粮食足足多达三百多万石。 想想其实不可能的,三百多万石粮食要有多大一堆?可问题是,那些士绅官员纷纷捐粮,他们捐的只是数字,收粮的是他们的人,捐粮的也是他们的人,只是走了一遍账而已。 具体要用粮的时候,用到哪个粮仓,哪个粮仓被宁海军的细作纵火焚烧,这些宁海军的细作,简直就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当然,宁海军的细作没有那么厉害,在他们最后一次护送周皇后等人离开京城,宁海军的细作就撤退了,要不然就作为死间,陷入沉睡。 程世杰并没有唤醒他们。 范文程其实也清楚,这些大明朝的官员,那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们依旧在贪污,依旧在欺上瞒下,向程世杰献媚的人,不知道有了多少。 他们现在也是吃定了皇太极,皇太极若是敢跟他们翻脸,他们马上就把皇太极给卖了。 皇太极冷着一张脸下令:“从现在开始,立即对全城的粮食实行严格配给,让城中富户把所有存粮都交上来,隐匿不交者,杀无赦!” 一大帮汉族文官打了个冷战,差点就哭出来了。本来嘛,这可是哄抬粮价、囤积居奇、大发横财的绝好机会啊,结果倒好,这位不仅不让他们发财,还要他们把存粮全部交上去! 他们开始想念崇祯了,至少崇祯还在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强行命令他们把存粮上交的,就算他们哄抬粮价把京城弄得民不聊生,崇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这是中了什么邪了,把这么好的皇帝赶到了旅顺,把皇太极这个大魔头请进了北京城来? 这回作死真的作得有点大了! 众官员纷纷用眼神交流,寻思着是不是皇太极给卖了。 可是想卖皇太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皇太极与崇祯皇帝是不同的,崇祯皇帝只有一个名号,京营说是掌握在他们手中,可问题是崇祯皇帝既没有财权,也没有人事权,所以,京营里的将领升迁,其实掌握在文官手中。 这就是悲哀之处。忠诚如周遇吉,也不得不向文官低头,要不然,他就没有出头之日,说不定还会被找个机会弄死,死得不明不白。 皇太极拥有着绝对的兵权,满清还有五六万兵马,这些兵马大都是满蒙,以皇太极的尿性,京营的十数万酒囊饭袋,早就被他借宁海军之刀给杀得七七八八了。(本章完) 第394章 皇上我们没法回头了 三神山温泉谷,经过辽东商队不断地补充,三万余幸存北伐明军终于每个人分到一件棉衣,可问题是,粮食依旧是一个大问题。 毕竟从辽东到三神山拥有三千多里地的距离,一石粮食从辽东运到三神山,路上要消耗掉至少七八斗,这还是因为辽东运载能力高,如果采取传统的运载方式,别说十石不见得能运上去一斗。 面对这个情况辽东商人采取的方式是用骆驼运粮,只要到底三神山,骆驼也变成北伐明军的口粮,采取这种方式,勉强可以让北伐明军不至于继续饿死。 崇祯皇帝和卢象升商量一番,特别是听到南方已经没有了建奴骑兵包围,他们决定南下返回。 祖大弼率领一千五百余名辽西军作为前锋,卢象升率领六千余天雄军残部作为居中,而崇祯皇帝则让高杰带着五六百名辽东保护伞的安保人员作为崇祯皇帝的御林军,后面则是大量的伤兵和民夫,部队整理完毕,冒着风雪开始出发。 这一路自然是非常艰难的,虽然没有了满清骑兵的包围,可问题是漫天的风雪则是北伐明军最大的敌人,无时无刻都会有北伐明军伤兵坚持不住,倒在了南下的归途之中。 “高卿,南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崇祯皇帝这段时间以来,见过不少从辽东过来的安保人员,还有商队,他其实不敢问,哪怕崇祯皇帝再不知兵,也知道关宁军反了,北伐大军三十余万人马,如今只剩下不到三万人。 等于说长城防线完全向建奴敞开,而且程世杰的宁海军不在调动之列,就算程世杰接到北伐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再动员军队,恐怕时间也来不及了。 崇祯皇帝这段时间一直以当鸵鸟,不敢询问南边的消息。他现在也不知道京城已经失守,北直隶已经杀成尸血海,更不知道朱以海在南京称帝,也不知道秦王朱存机在李自成的扶持下,在西安称帝,更不知道除了他和皇太极之外,天下还有十七个皇帝,外加程世杰这个大明监国摄政王。 “这个……” 高杰思考了片刻,缓缓道:“陛下,微臣人微言轻,接触不到那些消息,微臣来的时候,宁海军已经动员,想必以大帅之能,宁海军之勇,应该不会让建奴占到便宜!” 崇祯皇帝自己也在欺骗自己:“有长城之险,建奴没有那么容易破关而入!” 卢象升听着高杰与崇祯皇帝的对话,脸色变得极为不自然起来,可是他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随着崇祯皇帝南下这个天下又增加一些变数。 好在崇祯皇帝南下,距离越来越近,也缩短了粮食补给的难度,只不过小冰河气候正在肆虐,天气变化莫测,去年春季华北出奇的干旱,很多地方二十多天没有下过一滴雨,土地龟裂,麦苗尽枯。 进入入秋以来,则是连续四十多天的暴雪,今年入秋则延续去年的暴雪天气,打从入秋以来,大雪小雪就下个不停,没完没了的。现在鹅毛般大的大雪在西伯利亚的寒风加持下,正箭雨似的从天空中倾泄而下,砸在身上痛彻骨髓。 北伐大军残部虽然有了棉衣,可是他们的身体太差,顶着寒风和冰雪,艰难的前进,别说伤兵和病倒的士兵无法坚持,就连身强力壮的士兵也会随时倒下,永远起不来。可是这些北伐大军将士全然不顾天下的风雪,他们全然不顾,只想着回家! 不知道多少人倒在地上,成为冰雕,然后那些被冰雪冻住的眼睛,看着无数双大脚疯狂地奔向南方,倦随着寒风呼啸,隐约可以听到伤兵的惨叫声和病倒士绝望的呼号声响,彻整个南下之路。 一名北伐明军士兵倒在地上,他的双脚已经被冻坏,实在是走不动了,他绝望地望着身边的战友:“不要抛弃我……” 然而,却没有人理会他。 终于,他看到了队伍有一个熟人:“侯爷……侯爷!” 卢象升听着微弱的声音,来到这名伤兵的身边。 卢象升看出这是大名县的一名伤兵,这个大名县王氏宗族已经伤亡殆尽,作为天雄军的把总级别的军官,卢象升还是认识他的。 “你是王成……” 王成眼含着着热泪:“侯爷,侯爷,带他们回家!” 王成胸前放着一个包裹,这是他们麾下的王氏士兵,共计四百五十一人。 在分发身份牌的时候,天雄军士兵相信这是他们大帅卢象升请天师作法,如果将来他们战死了,灵魂会钻到这个身份牌里。如果战况紧急,带不走尸体,把身份牌带回去,也一样可以让他们魂归故里。 天雄军的身份牌如同当百铜钱大小,也就是有五六克重,如果四五个身份牌那份量其实是不轻的,对于逃亡的明军士兵来说,这可是一个不小的负担,然而,王成却一直不舍得丢弃这些身份牌。 “侯爷,卑职回不去了,给我一个痛快!” 卢象升心如刀绞,可问题是王成的伤势太严重了,就算想救他,也没有办法,哪怕是以宁海军的医疗条件,王成的伤势也救不了。 卢象升眼含着热泪,还是咬牙将匕首刺进王成的胸口。 一把短刀刺入胸口是什么滋味? 首先感觉到的,恐怕不是疼痛,而是冰冷,金属冰器特有的冰冷,彻骨的那种。现在王成就感觉到了这种冰冷,他脸上的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侯爷,带卑职回家!” “回家!” 卢象升艰难地带着北伐大军残部南下。 …… 北京城,宁海军以第八旅、近卫旅两个旅在通州,顺天府东安县和丰台则分别是第七旅和第九旅,至于雷时声所部,则是占据了八达岭长城,出人意料的是,雷时声所部并没有朝北京压过来,而是不断与清军爆发小规模的战斗,但主力却按兵不动。 雷时声按兵不动据八达岭长城防线坚守真正的原因是,雷时声所部已经没有力量了,他们严重缺乏药弹,更缺乏骑兵,只能利用长城防线坚定。 这样以来,反倒比朝北京直扑过来更让皇太极头疼,因为雷时声所部所在的这个位置实在让他太难受了,这是满清最后的后路。 一个程世杰,四个宁海军的旅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谁也不愿意在跟这个可怕的对手对峙的时候,被雷时声在背后狠捅一刀! 皇太极和济尔哈朗、豪格等人仔细研究了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结果让人很沮丧,以清军的兵力和装备,对付宁海军一个旅或许还有六成的胜算,如果同时面对两个旅,那么,除非对方在指挥部署上出现巨大的漏洞,否则他们一丝胜算都没有!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一次只能选择一个旅为对手,再多一个就不行了。 选谁? 答案用膝盖都想得到,程世杰!他是清军最可怕的敌人,没有之一!皇太极处心积虑,呕心沥血,好不容易才经营出来的大好局面,被他用了两个月就给彻底翻盘了。 原本明军已经涣散的军心因为他的存在而重新变得士气高昂,甚至可以说是万众一心,就算清军击败京畿地区所有的明军也没用,程世杰不死,宁海军就会源源不断地聚集到他的麾下,击溃一支又来一支,击溃一支再来一支,直到彻底将清军淹没为止! 从关宁军驻辽西的部队易帜归顺宁海军整编以后,天津三卫和抚宁卫也被宁海军整编成了第七和第九旅,接着是大顺军被整编为第十三至第十八旅,还不算吕宋军队,吕宋军团原本计划整编六个旅,只是因为时间没有来得及,只接受了三个旅的番号,未来一至两个月内,第十、第十一、第十二这三个旅将可以投入战斗。 当然,两三个月以后,宁海军光步兵部队将会出现二十二个旅级番号,全军超过四十六万人马。 程世杰的态度非常明确,“这是我们的地盘,来了就别想回去!”很显然,明军普遍将他这句话当成了真理,所以在各条战线都是殊死奋战,万众一心,说什么也要将清军赶尽杀绝。 程世杰,必须死! “八达岭长城的部队都撤回来了没有?” 金鏖殿上,皇太极皱着眉头问。 豪格声音沉闷:“回皇阿玛的话,都撤回来了,一共一万三千人!” 豪格说话的时候他的拳头一直捏着,压抑着内心的忿怒。打从他记事以来,清军还没有试过被明军逼得狼狈撤退的,这一幕怎能不让他愤怒! 皇太极却很平静,在他看来,能把这些部队撤回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以前的辉煌?拜托,那是以前的事了,以前的威风,是吓不住程世杰的! 皇太极问济尔哈朗:“程世杰在什么地方?” “据说在通州,这是两天之前的情报!” 皇太极点了点头:“情况还不算太糟糕。程世杰……快到北京城下了吧?” 济尔哈朗说:“没有,他在拖延时间,一天只向前推进十里路,每到一地便扎下营寨,步步为营,而且防得滴水不漏!” 皇太极无奈的苦笑:“真是一个难对付的家伙啊……” 皇太极站了起来,走下丹陛,在大殿上来回踱步,沉吟着道:“只怕他是想等他的部队都赶到了再发动总攻,一举将我军吃掉吧?虽然并不了解各部的情况,但是朕有个不祥的预感:在太原、保定等方向的部队,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我们已经变成孤军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原本沉默不语的汉臣尽皆面色大变,关宁军众将领更是面色惨白,有几个大腿微微抽搐。 他们以为形势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皇太极却告诉他们,形势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糟糕百倍!在太原、保定部队全部被灭,北京这边也就剩下五万来人了,再加上从八达岭长城和潍坊方向撤回来的,总兵力大约是九万。 这支军队已经是清军在关内的最后一支部队了,他们这支孤军将要面对大明举国之兵的围攻,而明军却是越打越多,这种情形,想想都要做噩梦啊! 恨当初不刻投靠这帮建奴啊。 这帮建奴,一看就是没国运。 皇太极冷眼扫过,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也猜出他们在想什么,冷冷一笑,说:“做好死战的准备吧……济尔哈朗做好沿途阻击尾追的明军的准备!从八达岭长城撤回来的部队入城休整,然后与朕一起出城,迎战程世杰!” 济尔哈朗响亮的应了一声:“喳!” 这一声“喳”让在场的汉臣面色更苍白了几分。 接下来就没什么好商讨的了,皇太极让大家赶紧去各忙各的,独留下范文程,与他一起到御书房去谈。 现在的范文程,完全没有半点入关时的风光了,整个人憔悴不堪,跟熬了一个月的夜没睡觉而且每天撸三次似的,轻轻一磅就能把他给碰翻。 打从程世杰率领明军北上之后,他就没有轻松过,一天到晚不是忙着结好汉臣替皇太极收买人心,就是四处撒钱收买大明的清流喷狗试图掀起一股舆论风潮,兵不血刃地解决程世杰! 尤其是程世杰成为监国摄政王以后,他更是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用尽一切办法散布对程世杰不利的消息,挑拨离间,造谣中伤,只要是能够打击程世杰的法子,只有他没有想到的,没有他没有尝试过的。 然而,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皇太极让他坐下,赐了一杯香茗,君臣二人谁也不说话,就是默默的喝茶,细细品味着那种苦尽甘来的奇妙滋味。 半杯茶下去,整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了好多,皇太极叹息:“如果朕没有走上这条路,留在辽东乡下,平时打猎务农,闲暇的时候喝一杯茶,找老友下局棋,没准更加有滋味呢。” 范文程手微微一抖,正色道:“皇上,我们……没法回头了!”(本章完) 第395章 程世杰想通了 第395章 皇太极哂笑:“朕当然知道。对了,你不是一直在发动那些士子缙绅起来对付程世杰的吗?现在怎么样了?” 范文程摇头叹息,一副想哭的样子:“皇上,奴才无能,请皇上责罚!” 皇太极摆摆手,说:“你一直在尽心尽力为朕办事,何罪之有?只管说,办得怎么样了?” 范文程深深呼吸,试图缓和一下情绪,结果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根本就缓和不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道:“皇上,您高看了那些缙绅士子,奴才也高看了那些缙绅士子!把宝押在他们身上,绝对是大清犯下的最可怕的错误!” 皇太极神色一动:“怎么了?” “那帮人,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奴才让他们依计行事,发动所有门生故旧起来攻击程世杰,并且给了他们一大笔钱作为他们的门生故旧的报酬。” 范文程痛骂:“五十五万两银子?这样一笔巨款砸下去,要掀起一股惊涛骇浪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钱拨下去都好些天了,北直隶却是风平浪静,偶有一些攻击程世杰的言论,却微弱得很!” “这怎么可能?” “是啊,奴才也感觉有问题,心中非常诧异,派人去查,结果才发现那五十五万两银子还在京城就被这帮家伙分掉了五十万两,真正用来做事的,也就区区五万两而已,这点钱够干什么?” 皇太极眼都大了:“什么……五十五万两银子……他们……他们竟敢贪掉五十万两!?” 范文程气愤地说:“千真万确!奴才气不过,找他们说理,他们还理直气壮地说在前朝,这五十五万两银子能有个两三万两流出去就算不错了,这是规矩!” 皇太极差点没吐血! “他们贪财也就罢了,大清也不是没有钱,赏他们几十万两银子又如何?可问题是他们只贪财,却不做事!” 范文程继续道:“他们贪掉了经费也就算了,不做事奴才也捏着鼻子认了,可是他们不仅不做事,还四处添乱,像疯狗一样攻击几个还在替大清做事的重臣,试图将这些重臣扳倒好取而代之!尤其是那个张溥,还有钱谦益,完全就是两条疯狗,都什么时候了还死死盯着奴才和温体仁的位子!” 范文程说到这里,他狠狠的喘了两口气,牙齿咬得格格响:“程世杰一直骂这些文官、文痞为蛀虫喷狗,奴才一直觉得他有辱斯文,现在才发现他骂得轻了!” 皇太极长叹:“朕终于知道大明是怎么一步步由盛转衰了,有这么一帮人在,想不完蛋都不行!” “奴才请皇上下旨,杀尽不作为的汉官,以儆效尤,振奋军心!” 皇太极笑着摇了摇头:“不,朕不会杀他们的,至少在打败程世杰之前是绝对不会杀他们的。朕要他们好好活着,万一朕没能取得胜利,朕要看看他们怎么恶心程世杰!” 这大概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恶心程世杰的办法了。 你不是很牛吗?伱不是神挡杀神佛挡灭佛吗?现在我留下这么一拨滚刀肉,我看你拿他们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把他们全部样清光? 真这样做,你就别想得天下士子之心了! 范文程咬牙道:“对,得让他们好好活着!万一我军不支,退回关外了,还要留着这群活宝继续恶心杨贼呢!只是……奴才有负重望,自入关以来未曾为皇上谋一可行之策,惭愧万分!” 皇太极摆摆手:“范爱卿不必如此!若非爱卿神机妙算,多方布局,朕只怕想过山海关也是难上加难!朕能率领一支虎狼之师进入这天下名城,在紫禁城中称孤道寡,都是爱卿之功啊,爱卿何罪之有?” 皇太极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 范文程就给他跪下了:“皇上,奴才谋划不周,置皇上和八旗大军于这等险地,四十年血战之功,一朝尽丧,奴才罪该万死啊!” “爱卿你何罪之有?爱卿的谋划并没有任何错处,朕落到这步田地绝对不能怪爱卿,要怪也只能怪程世杰太强悍了……” 皇太极平静的摇摇头,吁出一口气,看着屋顶,悠然道:“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但也是好几十年,得经历多少事,面对多少挑战啊,怎么可能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呢?朕纵横辽地二十年未逢敌手,登基之后六师屡出,连战连胜,击斩赵率教、反杀袁崇焕、击灭林丹汗、降祖大寿、两度破关而入,如今更是占领京城,称量天下,人生如此,足矣!就算是彻彻底底的输了,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奴才万死!” “更何况,朕还不一定会输!朕的大军已经准备好了,程世杰,就让朕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取朕的项上人头吧!” …… 通州,宁海军中军大帐中。 程世杰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哪怕外面寒风呼啸,里面却依旧温暖如春,在寒冷的季节,最适合吃火锅。 原本想做成后世火锅店里的羊肉卷或牛肉卷,在明朝是非常不容易的,哪怕再好的厨子,也很难切出这么薄的肉片,即使可以切出这么薄的肉片,却也没有办法像羊肉卷一样卷起来。 必须等到现在这种天气下,随着羊肉或牛肉冻成冰疙瘩,再用刨刀刨,就可以得到完整的羊肉卷。 红油翻滚,香气扑鼻,程世杰与张裕、周宁、吴胜等将领围坐在一起,吃着火锅,聊天着,气氛一片和谐。 “大帅!” “这是什么东西?” 程世杰看着李信抱着一大摞密信,好奇的问道。 李信苦笑道:“大帅,这是那些士绅送过来的!” 虽然说,宁海军现在还没有对天下士绅动手,可问题大顺军却一直在动手,前一阵子,已经整编成宁海军第十五旅的大顺军旧部,攻进了真定府城,真定府官吏和缙绅带领一众家丁和重金收买的江洋大盗跟第十五旅展开巷战,顽抗到底。 第十五旅旅长是袁宗第,他懒得跟他们纠缠,直接调来了一千重装步兵。这一千重装步兵从头到脚都覆盖着厚厚的钢制铠甲,分成两队轮流攻击,抡着大斧猛砍猛杀,管你是绿林豪杰还是江洋大盗,撞上他们都只有被生生斩成碎块的份! 那血腥的场面很快就彻底粉碎了真定守军最后一丝勇气,他们大批大批的缴械投降,虽说投降之后也不见得能保住性命,但总比被这些两腿机甲怪兽生生斩成碎块强! 虽然成功拿下了真定府城,可问题是第十五旅损失可不轻,足足有超过三千余人阵亡,受伤多达五千余部,如果不是因为第十五旅是一个加强旅,全旅人数多达四万两千余人马,这相当于第至第九旅部一个半旅的人员。 在受到如此伤亡,流寇出身的袁宗第下令屠尽真定官员和士绅,那些助纣为虐的缙绅官吏被第十五旅的士兵们一一揪出来,审都懒得审了,直接挂到了城墙上,一时间真定府城墙人满为患,颇为壮观。 他们攒下来的不义之财也被第十五旅军尽数抄没,真定府城中嚎哭之声震天动地。这其中肯定有罪不至死的,但是袁宗第不在乎,攻城之前,真定府城不投降,他就说破城之日,屠尽真定府官吏缙绅,他说到做到! 要知道真定府是北直隶有名的科举大府,有记载的进士就有九十四位之多,结果真定府被屠灭全部的士绅就多达三百多家,光粮草就抄到三百多万石。 现在宁海军势大,清朝势弱,关键是宁海军已经亮起屠刀,这让很多士绅恐惧万分,他们不约而同的向程世杰送密信,托人情,走关系,现在整个通州抵达的家主级别的士绅就多达五百多人,甚至包括京城的一些王公贵族。 程世杰听到这么多的密信,淡淡一笑道:“扔了吧,过来吃肉!” 李信放在密信,他看出程世杰似乎没有接纳这些士绅的意思就解释道:“当年官渡之战,袁绍败北,曹操率军缴获袁绍图书、车马、珍宝还发现一些书信,大帅可知曹操当年是如何做的?” “本帅知道,曹操一把火把这些书信烧了!” 程世杰淡淡地道:“有人不解曹操为何不按照信件,逐一核对姓名,处死那些投靠袁绍的人,然而问题是,此一时,而彼一时!” 周宁道:“为什么不接纳他们,他们固然罪无可恕,但是他们确实有几分实力,如果跟他们合作,这仗会好打很多的。” 程世杰放在筷子,双手抱头往后面一靠,淡淡地道:“这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受够了他们的恶心嘴脸,实在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交集,你们不嫌他们恶心?我还怕在激战正酣的时候被他们卖掉呢!” 周宁笑着道:“其实只要好言相劝,再抛出一官半职稳住他们,他们是有可能为大明拼死力战,将功赎罪的。” 程世杰摇摇头道:“绝不能这样做。一拨出卖了三十多万袍泽的渣子只要在局势明朗之后打个翻身仗就能将功赎罪了,国法何在?军纪何在?如果以后人们都这样搞,这国家非完蛋不可!” 周宁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古往念来无数决定国家命运的大事,就坏在‘权宜’二字上。本帅这个人眼里不揉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本帅可以容忍他们犯昏,本帅可以容忍他们犯错,前提是他们犯下的错误不能触及我的底线!” 程世杰愤愤地道:“现在他们犯下的错误已经踩到本帅的底线,更踩到了整个国家的底线,本帅绝不会稍稍作半点妥协,本帅就是要灭了他们!不光要灭了他们,更要将他们的亲族打入贱籍,流放异域,让他们的后代都以有这样的先人为耻!” 周宁愣了一下,苦笑:“看来与大帅共事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尤其是在可能踩到您的底线的情况下……其实,我何尝不想将那些乱臣贼子千刀万剐?只是现在我军实在是势单力薄,若是跟他们占在对立面,恐怕我们宁海军要面对无数敌人,我很希望这些宁海军的忠勇将士少死几个!” 程世杰自然明白周宁所说的潜意思,每个士绅手底下都有大量的良田,也有大量的佃户,现在局势失控了,遍地都是皇帝。历史上的大明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开对士绅地主兵权的限制,可问题是历史上的大清确实就放开了。于是有了近百年的内战。 程世杰叹气道:“我也希望他们能少死几个,但是没有办法,有些血是必须要流的。 周宁一声,算是赞成了,然后岔开话题:“很快就要跟建奴决战了,作好准备了没有?” “时刻准备着,建奴大军从京城开出之日,就是决战爆发之时。” “有信心吗?” “必胜!” “这么有把握?” 程世杰道:“我信得过我的兄弟们,我信得过我们的战士。除非建奴一直避战,躲在北京城里不出来,否则就等着被撕成碎片吧!” 就在这程世杰吃着火锅闲聊的时候,宁海军的大军继续像黑色潮水一样滚滚前进,目标永远是前方的前方。 现在,北京城那巍然屹立的城墙已经隐约可见了。 一辆巨大的马车上,凯瑟琳站在马车上,拿着望远镜正望着前方,她看着北京城那巨龙般在平原上蜿蜒着的城墙,神情有些怔愣。 程世杰从马车里出来,笑着问道:“凯瑟琳,你不怕冷吗?怎么了?发什么愣?” 凯瑟琳惊叹道:“好伟大的工程啊!恐怕只有君士坦丁堡的城墙能够与之媲美吧?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的军队明明拥有如此庞大而坚固的城墙,整座城市却在外敌面前不战而降?” 程世杰的笑容变成了苦笑:“那是因为守卫城墙的军队,决定不了打或不打,一旦一个国家的军事权力掌握在文人手中,他们选择的不再是国家利益,而是他们个人的利益!” “为什么?” “因为他们垄断了知识和文化,无论谁成为这个国家的主人,治理天下,都需要他们!” 程世杰道:“再说了,守卫这座城池的军队,已经不能称为军队了!” 凯瑟琳联想到欧洲传教士笔下那些奴隶一般的卫所兵,不禁点了点头:“是的,他们真的不能被称之为军队。” 凯瑟琳再次看看身后那股向前涌动的黑色潮水:“也许就是那些农奴一般的士兵给了传教士一种大明不堪一击的印象,所以西班牙才口出狂言,认为只需要派出一万名士兵就能征服东方吧?幸亏他们没有将这个狂妄的计划付诸实施,否则的话,他们肯定会被大明的新军辗得连渣都不剩的。” 程世杰在一边听着,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心里道:“那时候还没有大明宁海军呢!”, 当然,虽然没有大明的宁海军,可问题是那个时候的大明还在万历时期,大明还是非常能打的,明军不怯战,也不是没有血性之勇,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粮饷,他们还是可以打仗的。 经过张居正改革的大明万历朝,实力还是存在的。那一仗如果真打起来,说不定万历三大征就变成了四大征。 很多评论家都对万历三大征持消极态度,觉得万历三大征费用的大量支出最终导致国家衰亡。大笔金钱的支出也只是赢得了短暂的胜利而已。 可问题是,明代末期与后金之间的战事对军费的消耗更甚,高达六千余万两,与之前的三大征相比完全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更何况,万历三大征其实给崇祯皇帝留下了大批优秀的将领,明朝一直到末期,其实并不缺将,也不缺乏精兵,只是精兵和良将没有用对地方。 可以说,战术上的优势,远远弥补不了战略上的失误。崇祯犯的问题就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完全没有规划。 就在程世杰思考的时候,前面传来要海军的汇报:“建奴出城了!”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数千名建奴骑兵,从朝阳门如同潮水一般涌出。 程世杰望着身边的炮兵指挥官一脸期盼的样子,他感觉自己想多了,后世的京城,也只是留下几座城门的名字,仅此而已。 一瞬间,程世杰想通了。 “开炮吧,给本帅往死里炸!” (本章完) 第396章 最后决战王见王 北京城,朝阳门。 由于上一次皇太极进北京城的时候,因为红娘子在此设伏,弄得清军灰头土脸。所以,他们一怒之下,将朝阳门外附近五里之内的民居民宅,全部拆了。 现如今,朝阳门外一片平坦。 这样以来,倒也方便了宁海军的炮兵构筑炮兵阵地,随着程世杰想通了,北京城不是他想保就能保住的,大不了打烂了再建,现在不同于后世,大明还拥有着大量的工匠,可以完全复原出来一座崭新的北京城。 这就样,程世杰下令对北京进行炮击。 袁世良问道:“大帅,先用火箭炮还是先用后装线膛炮?” 程世杰不加思索:“先用火箭炮,这玩意的炮弹便宜!” “明白了!” 袁世良扭头下令:“火箭炮瞄准朝阳门,摧毁他们的工事!” 随着对讲机传出袁世良的声音,各火箭炮发射组马上射装置上下调整,朝朝阳门的工事瞄准。炮弹早就装填好了,就等着发射啦! 这时,朝阳门炮台突然腾起大团硝烟,铅球破空而来,打在一枚炮弹滚入宁海火箭炮的发射阵地之中,四枚实心炮弹,其中三枚打空,造成两名宁海军士兵当场阵亡,一辆火箭发射车甚至来不及发射就被砸成了零件状态。 然而,宁海军士兵却无视自身的伤亡,红夷大炮的威力还真不错!可惜准头不行如果宁海军军阵大乱,他们可以继续给宁海军造成伤亡,只是非常可惜,火箭炮没有给他们机会。 “发射!” “咻咻咻咻……” 密集而尖厉的呼啸声拔地而起,火箭炮发射管里喷发出灼热的气浪,白色硝烟翻卷如墙,条条火龙从发射管中激射而出,弹道纵横错旮,转瞬之间便交汇成一张可怕的火网,尖厉地呼啸着,朝朝阳门猛罩过去! 严阵以待的清军士兵和将军们都震惊地抬起头,看着那道猛罩过来的火幕面色发白:“又是这一套。” 猜对了,但是没有奖。 下一刻,火幕落下,炸点像万花筒一样绽开,膨胀成大团火球,以惊人的速度扩散,雷霆万钧的爆炸巨响让天空隆隆作响,让大地猛烈抖动,很多清军士兵只觉得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朝阳门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从中喷发出骇人的烈焰,阳朝门再一次被爆成碎片,火箭炮这玩意最大的特点就是精度不高,明明瞄准的是朝阳门城门楼,结果,超过三分之一的火箭炮弹直接飞过朝阳门,进入内城。 内城的民房建筑和街道上的树木不是被横飞的弹片削成了牙签,就是被爆炸产生的高温点成了火把,大火在树冠上熊熊燃烧,火箭炮弹就像流星火雨一般,落到哪里火就烧到哪里,整个朝阳门附近三里范围内一片火海。 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瞬间被炸成了碎片,还活着的在大火中发出惊骇若狂的尖叫声,或者抱着孩子背着老人无头苍蝇似的在街道上狂奔,就连自己在喊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哪怕见识过宁海军的火箭炮,可是看到仅仅第一轮攻击,就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皇太极的脸色极为难看。 温体仁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范文程艰难的望着皇太极:“皇上……” “出击!” 皇太极现在也明白过来了,以宁海军的火炮威力,躲在艰难下防守,那绝对是自寻死路,惟有出城,才有一线生机。 当然,他并没有直接从朝阳门出城,而是下令从永定门出城。 “咚咚咚咚……” 战鼓隆隆擂响,震天动地,数万清军从城中倾泄而出,浩浩荡荡,势如洪水。打先锋的是由豪格亲自率领的镶黄旗,然后就是吴襄和祖大寿所率领的关宁军,然后是正黄旗、镶白旗,最后是蒙古四旗、汉四旗,甲光如雪,旌旗猎猎,气势逼人。 目睹这一幕的京城百姓心里暗暗惊骇,一直都以为建奴不行了,要完蛋了,何曾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如此鼎盛的军威! 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呼声中,皇太极身披金甲,骑着高头大马,在上千名身披重甲的白甲兵簇拥之下缓步走向城门。 他那身金甲金灿灿的,异常华丽,再加上那魁梧的身躯,当真是气势不凡。 文武百官跪倒在大道两边,额头触地,头也不敢抬,虽然看到清军节节败退,他们都起了异样的心思,但是在皇太极面前,他们可不敢表露出半点,这个胖子可不是吃素的! 皇太极的目光从这帮文臣身上扫过,面无表情,他很清楚,这些士大夫都是养不熟的狗,现在在他面前还是卑躬屈膝,可一旦他战败了,这些家伙立即就会变成恶犬一拥而上将他撕成碎片! 皇太极没有退路了,大清的帝国也没有退路了! 这是皇太极尽了最大的努力,历尽艰辛,好不容易才集结起来的最后一支大军,这一仗如果赢了,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输了,一切都完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集结起七万七千人,他只留下七千人守卫北京,主力倾巢出动,根本就不留预备队了! 事实上留预备队也没用,东安、丰台地激战连连,没有赶到北京来参与这场恶战的部队正在拼死阻击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的明军,他的兵力再翻一番也不见得能够改变这四面生烟冒火的局面,干脆就孤注一掷,跟程世杰决一死战! 只要打赢了程世杰,就能重创明军的士气,他就能扭转局面;如果输了……他也就用不着为如何扭转局面而头疼了。 范文程跪在城门口拦住去路,老泪纵横,高叫:“皇上,你是一国之君,哪有亲自上阵的道理!恳请皇上回驾,万万不可上战场去冒险啊!” 皇太极笑了笑:“范爱卿不必再劝,朕已经作出了决定,就不会再改变了!在此期间一切事宜,就交由爱卿处理,拜托了!” 范文程哭出声来:“皇上,自古以来,斩将夺旗乃是武将本份,哪有天子亲自上阵的道理!恳请皇上回驾,作战事宜交由诸位亲王即可,万万不可去战场冒险啊!” 范文程太激动了,要不是有那么多人看着,恐怕他真的要嚎啕大哭了。这可不是装的,对于他而言,皇太极父子就是他最大的靠山,是他活命的保证,如果皇太极战死沙场,程世杰挟大胜之余威杀入北京,他就只有被千刀万剐的份了! 所以范文程哭得这么伤心,一半是真心不希望皇太极上战场去冒险,另一半,则是出于对未来的恐惧和绝望。 皇太极微微苦笑。他跟宁海军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尝不知道宁海军出现的战场有多危险?先不说那一炮下来死伤一大片的火箭炮和后装线膛炮,光是那火枪就够要命了。 朝阳门破袭战中,他亲眼看到一发子弹从七八百米外射来,击中他身边一名分得拨什库,当场就把那名分得拨什库的脑袋给打成了十七八块! 宁海军认得他,宁海军的子弹和炮弹可不认得他,挨上了就是个死!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现在清军连战连败,士气低落,为了鼓舞士气,他也只能亲自上阵了! 这位手腕极佳的枭雄温言劝慰范文程一番,又对温体仁等人叮嘱几句,然后策马走出永定门。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皇太极在走出城门的那一瞬间,他心情一荡,胸中郁积已久的郁闷、愤怒竟然消散了,对未来的彷徨,对明军大军压境的恐惧,也尽数被原野吹来的风给吹散,久违了的豪情壮志涌上心头,那种策马扬鞭指点江山,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又回来了。 现在皇奇迹极已经没有别的念头了,只想着跟几年前险些要了他的命的程世杰一决高下。 清军似乎能够感受到主子的状态回来了,大为振奋,“万岁”的欢呼声震天动地。在这狂热的欢呼声中,数万清军连绵十几里,浩浩荡荡,如同一个巨大的铁箭头,迎着程世杰所部进攻的右翼席卷而去。 “禀告大帅,清军从永定门出动了!” “终于舍得从乌龟壳里出来了?” 程世杰搓搓手道:“他们出来多少人?” “有七八万人?” “皇太极不想过了?” “他还有选择吗?” 周宁笑道。 “这倒也是!” 而此时,清军庞大的部队的前锋,已经跟宁海军的先头部队打得火花四溅了。 眼看着涌过来的清军越来越多,宁海军的十数门火箭炮急忙而来,清军的战斗力还真不是吹出来的,他们面对宁海军骑兵侦察部队,居然隐隐占据着上风。 眼看着三百余名宁海军将要被这些清军前锋部队吞没,就在这时,十数门火箭炮发射八九十枚火箭弹。 这八九十枚火箭炮弹非常神奇,居然全部落在了清军先头部队的阵中,爆炸的冲击波将他们将破布一样吹向空中。 随着这一轮的火箭炮轰击,前哨战原本占据着绝对上风的清军,瞬间一泄如注。 随着宁海军和清军的部队都在源源不断地涌来,双方隔着十里对峙。清军忌惮明军手中的重炮,十里,明军忌惮清军手中那强大的骑兵集团的闪电突击,十里,这是一个双方都能勉强接受的距离,再近的话很可能是午夜成人档提前上映,大家想捅谁就捅谁了。 震天动地的万胜呼声中,程世杰在亲兵的簇拥下来到尸横遍地前线战场。 普通步兵则狂挖陷马坑。明眼人都看得出清军骑兵数量是宁海军骑兵的五倍以上,他们必将遭到清军铁骑的正面冲击,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各部按部就班,各自忙活,井然有序。本来这些活应该由民夫来干,但是宁海军的习惯是,工事自己动手,宁海军士兵们正忙活着,远远的一股烟尘扬起,一名清军信使疾驰而来,宁海军抬头看了一下,没有理会,继续低头挖陷马坑。 那信使来得很快,眨眼间便来到阵前,隔着一百来米停下来,扬声叫:“我乃大清皇帝陛下的信使,前来传达吾皇的旨意,请大明监国摄政王出来一见!” 宁海军齐齐一愣,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望向那信使,所有人脑海里闪过同样的念头:“这货想耍什么花招?” 程世杰骑着高头大马越众而出,说:“我就是程世杰!” 信使在马背上一拱手,说:“摄政王,久仰了!” 程世杰说:“废话少说,你们主子派你来有什么事?” 那信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吾皇想摄政王过去一聚,就在五里之外,路边长亭。” 程世杰眉头一皱:“皇太极要见我?他想耍什么花样?” 信使说:“摄政王不要误会,吾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一见你这个对手。吾皇说了,早在八里湾之战后他就一直想跟摄政王见上一面,畅谈一番,如今决战在即,怕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不想留下遗憾。” 程世杰还没有说话,周宁就先吼了出来:“大帅,万万不可!建奴诡计多端,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 信使却不为所动,只是噙着一丝冷笑,带着一丝轻蔑看着程世杰。 程世杰倒不担心皇太极耍阴招,因为宁海军在五里外的范围内,拥有着绝对的战场控制权,哪怕是三寸线膛炮也可以打五里远,更何况,他身后还有大量的火箭炮和步枪手。 程世杰:“本帅也很想跟你的主子聊聊,带路吧。” 张裕、吴胜、周宁等人大骇,齐声叫:“大帅!” 程世杰轻松的笑笑:“没事的,我去跟他聊几句就回来,侯肆,我们走!” 程世杰只带了几十亲随,跟着信使朝着数里开外的长亭飞驰而去。 望着程世杰的背影,周宁道:“袁世良!” “末将在!” 周宁怒吼道:“给老子瞄准长亭,建奴敢耍花样就给我开炮!如果他胆边长毛了想再暗算大帅,你们就把他给我炸成灰!”(本章完) 第397章 自己操翻全世界 豪格望着远处问道:“皇阿玛,你说程世杰会来了?”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来!” “你还不了解程世杰!” 皇太极淡淡的笑道:“他一定会来!” “那他就不怕……” 豪格确实是一暗算程世杰的心思,皇太极身边的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如果突然发难,程世杰肯定没有机会。 皇太极冷笑着看着豪格,果然,豪格永远都是不会动脑子的人,程世杰敢来肯定有他的倚仗,说不定会派一个替人过来,只要他们露出耍花招的意思,程世杰肯定会让火炮覆盖这一片区域。 在皇太极眼中,这非常有可能,因为程世杰有这个能力,哪怕他现在也拥有几百门火炮,却不定可以命中一个人,但是程世杰却有这个实力,而且他身边的白甲兵虽然骁勇善战,可以做到以十挡百。 可问题是,程世杰身边的宁海军士兵,却有拥有着七八百米射杀一个人的实力,跟程世杰玩暗杀,那是他闲命长了。更何况,程世杰还拥有着那种联发火铳,一个人一支联发铳,他身边的白甲兵不够一个人杀的。 皇太极显然是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很快程世杰率领着百名步兵缓缓而来,当然,最关键的是,程世杰换了马车,而这辆马车,则是程世杰的专属坐驾。 这是一辆用两匹夏尔马拖拽的重型马车,当然问题是,这辆马车,简直就是战车,不仅拥有四枚火箭炮弹,还有左右两具手摇式的机关枪,马车的厢壁带着护甲,可以无视弩箭的近距离射击。 当然这辆马车并不是没有弱点,还是挡不住大炮的轰击,至少,皇太极身边的白甲兵想动手,程世杰是完全可以躲在车里,安全不会受到影响。在他身后的宁海军的炮兵,完全有能力用后装线膛炮在程世杰身前形成一道火力网。 此时的长亭边,皇太极骑着高头战马,身边有一百名清兵,清一色的身披重甲,没有用长兵,但所使用的刀剑都异常厚重,这些家伙程世杰实在太熟悉了,白甲兵,清军精锐中的精锐,东亚冷兵器时代的王者! 长亭尽头,一位中年男子凭栏卓立,他身材高大,披着金甲,面容有些消瘦,反倒让原本胖乎乎的脸露出了坚硬的轮廓;那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可能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良好的消息了吧,但是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倦意,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斗志,还有无以伦比的自信。 只要跟他对视一眼,你就会为他那高昂的斗志和强大的自信所征服,你就会意识到,这个男人,是永远不可能被打倒的! 只能被打死,绝不可能被打倒! 皇太极! 凝视着皇太极,程世杰心潮起伏。大家多次交手,但都是在打生打死,他甚至来不及好好打量一下这位雄才大略,将一个强盗集团整合成一个帝国,最终灭掉大明,建立了一个盛极一时的风云人物。 现在到了决定两个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反而有时间仔细的打量一下这位在史书之上留下了风云一页的杰出人物了。 程世杰第一感觉就是像貌过得去,跟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些字眼根本就不搭边,那是脑残清穿女自作多情了。其次是感觉就是这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就是一块坚不可摧的钢铁,一块从高山上滚落的巨石。没有人能摧毁他,挡在他前面的人只有被辗成肉酱的份! 这就是皇太极,相貌平平,但坚强如钢,强悍如高山滚落的巨石的皇太极! 皇太极也在打量程世杰,这个一次次让他功败垂成,一次次让满洲八旗子弟折戟沉沙,尸横遍野的程世杰。 程世杰身材非常高大,一米八五的身高放在后来只算相亲界勉强及格,可是程世杰与整个大明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蓄须子,除非是宦官。但是,程世杰却满面白净,虽然年近四十,却看上去三十岁都不到,年轻得令人妒忌。 在皇太极的眼中,程世杰真强悍,如同一把绝世名剑,任你无边黑暗,千丈泥沙,也掩盖不住他的光芒。阴谋诡计对他没用,谋略战术对他没用,阴风冷箭更加没用,任你有百般手段,他都会蛮不讲理的辗过去。 程世杰为人处事处处透着粗糙,那是一种强悍到极点的粗糙,用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去解决问题,只要结果,不管过程,没有人能挡住他的脚步。 这就是长生天给我安排的最强大的对手吗? 程世杰无视铁塔般矗立在长亭两边、满身杀气的白甲兵,径直从他们中间穿过,走向皇太极,自我介绍:“我就是程世杰,我来了。” 皇太极收回目光,略略点了一下头:“朕看到你了……朕终于看到你了!” 程世杰说:“我也看到你了,皇太极。” 一名白甲兵厉喝:“大胆!竟敢直呼吾皇名讳!?” 程世杰浑不在意,完全当这名白甲兵是透明的,他大咧咧的走到皇太极对面,坐下,随手从石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皇太极看着他,又看看那三名站得远远的的亲兵,饶有兴趣的问:“带三个人就敢过来赴会?你就不怕朕设下埋伏,刀斧手一拥而上将你剁成肉酱?” 程世杰接着道:“找我来有什么事?如果是想聊天的话就坐下来好好聊,如果真的埋伏了什么刀斧手也可以叫他们出来做他们该干的事情,我这个人喜欢干脆一点,不喜欢拖泥带水。” 皇太极望定他,带着杀气问:“你就不怕朕真的设下埋伏,一声号令伏兵四起,刀斧齐下,将你剁成肉酱?” 程世杰说:“怕啊,怕得要死!所以我走之前已经让我的炮兵瞄准了这里,只要你稍有异动他们马上开炮,把你,你的伏兵,还有整个长亭一起轰上天!” 皇太极冷笑道:“距离足有五里,他们根本就打不中!” 程世杰道:“多开几炮就能打中了。就算没打中,让你逃了也不要紧,几十万大军会从四面八方涌来,把每一个旗人全部剁成肉酱,不分男女,不论死活!” 皇太极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 程世杰:“说吧,找我来有什么想说的?可别告诉我辛辛苦苦把我找过来就是为了请我喝杯茶,我不信的。” 皇太极不为所动,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一字字问:“程世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世杰反问:“你觉得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皇太极摇头:“朕看不透,朕真的看不透你!” 程世杰淡淡一笑,并不解释。 “朕从十三岁起,便追随父皇四处征战,统一女真各部,攻打明国,扫荡朝鲜,西征蒙古,二三十年来身经百战,鲜有败迹,刘铤、杜松、李如柏、熊廷弼、戚金、秦邦屏、袁崇焕、祖大寿、卢象升……” 皇太极望着远处:一个个强大的对手在朕面前崛起,又在朕面前倒下,因为朕能看透他们,甚至比他们自己更清楚他们自身的弱点,比他们更清楚他们身后那个国家的弱点!但是,朕看不透你,怎么也看不透你!” 说到这里,皇太极端起一杯茶慢慢啜饮着,悠然说:“崇祯四年,那个冬天,你第一次露面,先是在登州城买了一了一个登州卫左千户的千户官,接着带领一帮卫所兵,在登州剿匪,发动登州之变,夺取登州城,成为宁海军守备,占辽南,从此一发不收拾。但跟你在军事方面上的才干相比,朕更感兴趣的是你在治理地方方面所显露出来的才华……” 程世杰也暗暗点头,大明的问题并不完全是军事问题,如果他只是一个出色的将领,在崇祯皇帝这个大老板的带领下,要么像卢象升一样被坑死,要么像孙承宗一样被阴死。 皇太极接着道:“你带着宁海军东渡辽东,在辽东屯军田,办工厂,只用了一年时间就把一个半死不活的卫所变成了丰衣足食之处,更带出了万余精兵,又过两年,整个辽东都因为你而改变,变成了繁华之地……你所采取的思路、策略,都与绝大多数人完全不一样,看似让人匪夷所思,却总是能收到极好的效果。你的脑子实在太灵活了,灵活得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程世杰心头微微一震,暗叫厉害,这个死胖子果然有两把刷子,那双眼睛实在太毒了!不过他表面上仍然是不露声色,笑着道:“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爱幻想,而且喜欢将幻想变成现实。说来奇怪,在大多数情况下我总能成功的,我只能说,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 皇太极苦笑起来。他真的无法反驳程世杰的话,如果不是多铎倒霉,白送了程世杰一万余人头,程世杰也没有发家的本钱。 这个想法其实是正确的,哪怕让程世杰自己去想,他也不敢想到可以全歼一万余建奴精锐部队,这个运气成分太高了,高得没有办法复制。 “然而老天却并没有站在朕这边……程世杰,老天不公啊,为什么让你生在大明,而不是生在大清?” 皇太极最终无奈的点点头道:“如果你生在大清,朕愿意与你共天下啊!你有无以伦比的才华,而朕可以给予你充分的信任,放手任你施为,朕的大清更是蒸蒸日上,锐意进取,绝非日薄西山、暮气浓重的朱明可比,你我联手,打下一个堪比大元的庞大帝国又有何难?” 程世杰望着皇太极,问:“这算是邀请么?” 皇太极也望着程世杰一脸认真地道:“算是吧,这算是朕最后一次向你发出邀请,放下敌意,与朕联手,我们一起去征服全世界,建立一个远迈汉唐的辉煌盛世!” 皇太极非常认真,也足够的诚恳,尽管他的帝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他仍然很自信,他坚信,他的对手只有程世杰一个,只要程世杰愿意跟他联手,眼前的危局立即就能化解,大清不仅转危为安,还会迎来绝好的发展契机! 只要此人愿意与他联手,征服世界不再是梦! 程世杰缓缓摇头,叹气道:“皇太极,我们也交过好几次手了,你……始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打。” 不等皇太极开口,程世杰便给出了答案:“不是为了扬名立万,不是为了征服哪个国家,而是为了守护,守护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守护他们的家园。”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清朝,康乾盛世为人津津乐道。清宫戏更是一度霸屏荧幕。清政府成为一个多民族统一的国家,各族人民欢歌笑语,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诸多文学作品也都是表现出这一情形,比如韦小宝和康熙,纪晓岚和和珅,刘墉和和珅等等,更有一些汉族大臣深受重用,比如晚清四大中兴之臣,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张之洞。 可是满汉真的是一家亲吗? 程世杰没有跟皇太极讲什么留头不留发,也没有跟他讲什么“嘉定三屠”、“扬州十日”、“湖广填川”,很多人会说,这都是谣言,根本就不存在的,这些故事纯属激化民族矛盾,事实上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都是为了国家统一领土完整,战争中偶尔出现一些伤亡也是在所难免的。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要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程世杰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托盘托出,他这一步步走过来,从一介穷困潦倒的布衣到卫所千户,从卫所千户到宁海军守备,从宁海军守备到宁海军总兵,一步步的爬到封疆大吏,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出人头地,荣华富贵,他只是想保护那些用身体挡住射向他的利箭的左千户所将士而已。 程世杰知道,如果没有外力干扰,明亡清兴的格局几乎不可逆转,而少数族群征服一个人口基数是自己百倍的庞大族群的时候总是少不了血淋淋的大屠杀,当无边的血海从北方奔涌而来的时候,别说守护这些人,连他本人也会被彻底淹没,除非把满清给打趴下!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为了这个目标,他向崇祯皇帝表忠心,向宦官行贿,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但任谁都看得出他是拼尽全力去努力,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这也是文臣集团和缙绅集团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原因,权力?在他眼里还没有回到现代与家人团聚重要。荣华富贵? 崇祯皇帝这个九五至尊,还没有后世一个工薪阶层的物质生活丰富,哪怕是帝王的享受,崇祯皇帝上厕所也要用厕筹,后世的老百姓也可以天天用卫生纸,跟他在现代的日常用度相比就是个渣好不好? 皇太极久久无语。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但当程世杰直截了当的拒绝的时候,他还是很郁闷。 皇太极还作着最后的努力:“摄政王,你想过没有?此战你若失败,就一切都没有了,如果你赢了,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你的敌人是全世界!崇祯不会放过你,那些被你打压下去的士大夫阶层更不会放过你!也许在你活着的时候他们拿你没办法,但是在你身故之后呢?他们又会如何对待你的后代?跟朕合作,朕可保你程家万代公侯,无人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 程世杰笑着摇头:“不用了,皇太极,不必跟你合作,如果有必要,我自己就能操翻全世界。” 程世杰现在还真没有夸张,宁海军的主力装备了十九世纪中期的栓动步枪,也装备了手摇式的机关枪,同时装备了后装线膛火炮和火箭炮,也装备了五千料的战舰,辽东已经动工了修建第一条从旅顺到金州铁路,目前完工了一百二十里,未来铁路会更长。 同时,辽东已经进入了初步的工业时代,一个只有不到两千人的纺织厂可以生产四十万大军的军装,更何况,辽东的钢铁产业可以碾压整个欧罗巴洲,大明还有超过一亿人口,这都是他的人力资源,现在辽东的海洋探险队,已经开始向澳大利亚进发,也跟着威尼斯的人前往欧洲。 未来,整个世界将会匍匐在程世杰的脚下。 程世杰指向长亭尽头,数里之外森然布列的清军大营,“说真的,我很佩服你的军队,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军队之一,又有你这么一个睿智的君王,何事不可为?但是我必须打败你们,因为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踏过了我的底线,从一开始就踏过了。皇太极,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即撤军,带领你的族人到西伯利亚平原去建立自己的国家,并向大明称臣,成为大明的附庸,永不复叛;第二:带上你所有精兵强将,与我决一死战!” 皇太极的面色变得阴沉:“没得商量了么?” “没得商量!” 程世杰起身朝着远处走去,说到这里,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就像李云龙在平安县城最后的攻势,明明可以一炮解决的问题,除了满清向他投降,那还谈个屁? 宁海军的主力现在已经部署到位,也经过了两个月的训练,满清军队后路断绝,他们连撤军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怎么还有可能谈判的余地。 皇太极望着程世杰的背影,心如死灰,他不得不承认,谈不笼,只有死战这一条路,当然,皇太极没有一点点胜算,哪怕一丁点都没有了。(本章完) 第399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第399章 一夜平静的过去。 北京的清晨笼罩着一层轻雾,四野的草木屋舍给遮掩得隐约朦胧。埋伏了一夜的清军士兵铠甲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霜,四下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几声清亮的雄鸡打鸣刺破清晨的寂寞。 “皇上,现在怎么办?” 作为皇太极的心腹,正黄旗的固山额真谭泰小心翼翼的望着,如同雕塑一般的皇太极。如果不是皇太极嘴里呼出来的白气,谭泰还以为皇太极已经死了。 “可惜了!” 皇太极长长叹了口气,他等了足足一夜,却没有等到宁海军的夜袭,为了对付宁海军强大的炮兵和火箭炮,皇太极不得不采取见不得光的手段。以细作引爆宁海军的弹药库,以驱赶北京附近的难民哄抢宁海军的军需仓库,只是为了激怒程世杰。 让程世杰在急怒攻心之下,犯一个致命的错误。 非常可惜,程世杰并没有上当。 事实上,程世杰虽然喜欢冒险,但是那些冒险的行为,比如说率领几千兵马死守白河河畔,死守平定州,那都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采取的下下之策,相较而言,如果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程世杰其实是不愿意去拼命的。 在程世杰看来,三河的弹药库被炸,最多只是损失一百多万两银子,如果是四年前,损失一百多万两银子,他会发疯,忍不住跟皇太极拼命,可问题是,现在他真不缺银子了,银子对于现在的程世杰而言,就是一个数字。 且不说辽东的工业产值,光大明海商贡献的商税,从小日子那里抢来的,还有贸易倾销以及南洋各地的收益,让程世杰不必担心没钱可用的问题,别说宁海军陆军只有四十多万人马,就算再扩充一倍,程世杰的财政压力还是可以接受的。 被皇太极炸掉的炮弹和弹药,最多十天时间就可以补充上来,至于被难民抢走的军需物资和粮食,最多五天时间就可以补充上来。 这场特种作战式的袭击,虽然对宁海军有着致命性的影响,可问题是,影响还可以接受,现在的清军就是程世杰锅里的肉,无非早一刻吃,或者晚一刻吃而已。 皇太极沉默的喝着奶茶,吃着肉糜,听着济尔哈郎的汇报:“皇上,昨夜各部都有或多或少的伤亡……” “有多少?” 在寒冷的冬夜埋伏宁海军,需要将身体埋在雪堆里,尽管清军将士都有皮袍御寒,可问题是,只要皮袍有一丁点破烂,都会将雪水渗透进去,然后冻伤清军将士的身体,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清军士兵冻伤了三四千人,其中一千余人直接冻死。 这个损失甚至比三河宁海军的弹药库爆炸还要大。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光线开始越来越明亮,浓雾也开始消散,积雪也开始融化,这让清军士兵感觉更冷了。 “宁海军那边是什么动静?” “他们……” 济尔哈郎苦笑道:“回禀皇上,他们似乎正在加固工事,并没有进攻的架势!” “这怎么可能?” 皇太极放下手中的碗,骑着战马来到阵前,通过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宁海军的大营里,宁海军士兵分出了将近一半的人手在吃饭,别外一半人员可以堆雪墙,看样子丝毫没有进攻的架势。 皇太极明白过来了,宁海军是在等后方把足够的炮弹运上来,如果这么等下去,他们好不容易毁掉了弹药,就会补充上来,他们清军将要面临宁海军铺天盖地的炮火。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仗就没有办法打了!” 皇太极望着周围的将领道:“传朕旨意,全军准备,吃饱喝足,半个时辰后进攻!” “喳……” 清军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宁海军中军大帐,双方都在十数平方公里范围内,谈不上什么隐蔽,双方投入了二十多万大军决战,只要军队调动,肯定无法做到隐匿行踪。 程世杰非常相信伟人的话,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清军虽然与宁海军存在着武器装备上的差距,可问题是,只要找到正确的方式,武器装备的优势并不能成为决定性的因素。 至少说,清军装备的红夷大炮,就拥有着绝对的射程优势,如果清军做好了准备,在宁海军的三寸炮和四寸炮的极限射程之外,用红夷大炮与宁海军展开炮战,那么宁海军不得不顶着清军的火力网,硬着头皮进攻。 非常可惜,直到现在清军对火器的使用,依旧不管什么火炮,都拉到阵前,与宁海军火炮展开对轰,无法发挥出红夷大炮的射程优势。 程世杰举起茶杯从容的品味着那芬香柔和的茶水,满足的叹息:“大员高山出产的绿茶,滋味真不错!” 陈大勇听出了程世杰的潜意思:“末将回头让人再给大帅送过来几千斤!” “你想贿赂本帅吗?” 程世杰盯着陈大勇道:“你想做什么?” “末将听说,大帅有意成立宁海军军团级别的建制?” 程世杰的目光落在周宁身上:“你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没有!” 周宁望着陈大勇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陈大勇解释道:“没有听谁说,只是考虑到我们宁海军的“旅”承担战术级别的任务足够,承担战略级别的任务,略有不足。” 陈大勇也是多年成长起来的将领,就目前而言,宁海军投入了个方向的用兵,分别是在长城防线之外,第三旅和第四旅一南一北,沿科尔沁草原一路西进,横扫整个漠南草原,围堵清军后路。 以第八和近卫旅沿永平府一路西南包抄,以第七和第九旅从天津一路北上,以第十三旅、第十五旅、第十六旅从大名府、沿真定府包围保定。 可以说,无论哪个方向,都没有让宁海军的一个旅作为方面军力量,这是因为相对而言,两万余人马对于远离辽东作战而言,后勤压力相对较大,只有在两至三个旅齐头并进的情况下,才能保证后路畅通,补给正常。 陈大勇可以判断出,宁海军在未来消灭清军以后,肯定要面对十三家方面以及其他皇帝势力,至少说,江南和关中,都拥有二十万以上的兵力,宁海军的一个旅一旦分散,很容易陷入危机。 也就意味着,宁海军需要更大规模的部队建制。 程世杰听到陈大勇的如此解释,点点头道:“你猜测的没错,本帅有意组建宁海军的四大野战军团,每个军团下辖四个旅,十万大军,兵分四路出击,大明内乱太久,老百姓也苦不堪言……” 就在说话间,远处传来“呜呜呜”的牛角号声,清军展开进攻了。 在阳光的照耀下,清军大队骑兵如同潮水一般漫过大平原,汹涌而来,打先锋的骑兵都是父子两代甚至从爷爷那辈就开始追随努尔哈赤的小军官,他们披着祖传下来的衣甲,旗帜卷起来背在背上,漠然看着天空中的太阳,策动战马一路小跑的冲向宁海军大营。 他们当然知道明军大营前有堑壕,有地雷,有铁丝网,有大炮,有火箭炮,还有无数枪口,任何一样都能叫他们寸步难行,甚至死伤惨重,但他们没有丝毫迟疑,带着各自的部卒勇往直前,他们的身上,分明覆盖着只有死士才会有的死气,杀气! 程世杰拿着望远镜,望着远处黑压压的骑兵涨潮似的漫野而来,天地之间充斥着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隆隆巨响,人喊马嘶之声几乎要将一切给掩没。 在骑兵后面是数量庞大的步兵,汇成一条条连绵十里洪流,翻滚着、蜿蜒着,一路向前,这史诗般的画面,足以让任何一位亲历者为之窒息! 作为一支纵横白山黑水数十年,甚至一度攻下了大明国都的铁血劲旅,清军在生死关头的全力一击,威势当真是骇人之极,光是那股疯狂的杀意就让星空失去了颜色! 幸亏他们的对手是宁海军,如果是普通明军,不用接战,光是这股可怕的杀气就足以让明军崩溃了! 宁海军将士的神经比铁比还粗,值班的将士在第一时间刺刀出鞘,子弹上膛,休息的士兵默然爬起来摸黑穿上军装,抄起步枪和子弹袋,带上刺刀,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集结,等待命令。 现在情况不明,而且外围防御异常牢固,还用不着他们火速投入战斗,所以集结待命是最好的选择。 张裕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程世杰,望着从远处迅速涌来的洪流,眉头微微一皱:“建奴……学精了!” 张裕看着清军松散的队形,有些无奈,现在清军一个牛录的队形,比过去一个旗的进攻队形还要散,这样以来,反而会减少伤亡。 程世杰点点头道:“他们只是野蛮,并不是傻子,跟咱们多次交手,如果还学不精,那就活该去死了!” 就算宁海军在三河的弹药库没有被炸掉,再多八千余枚火箭炮弹,想要一炮干掉建奴半个牛录已经不太可能了。 就在这时,负责侦察的第九旅骑兵侦察营长红娘子过来汇报:“陈旅长,大帅……” “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似乎建奴所有人马都出动了,他们的骑兵无穷无尽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折损了不少人手,只好先撤回来!” 红娘子随手从衣甲上扯下几支利箭,挂在衣甲上的箭支和衣服上的血迹证明她并没有吹牛,她确实是跟清军斥侯恶战过,只是实在招架不住了,不得不撤。 就在这时,前沿阵地那边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程世杰急忙拿起望远镜。 陈大勇看着这是第九旅的防线,急忙用对讲机问道:“马上汇报,出了什么事情?” “报告旅长,建奴出动了死士,他们……他们用羊群引爆了地雷!” “草!” 陈大勇分明看到一名建奴骑兵一边冲锋,一边撞向一道雪墙,随着一团火球升起,那道雪墙被炸开一道长约二三十米的大口子。 陈大勇苦笑道:“大帅,现在麻烦了,建奴居然有决死骑兵,他们在马背上带着炸药包,直接与我们……” 程世杰马上判断出清军的主攻方向:“不要管外围的这些小垃圾,马上把火力支援营调到炮兵阵地前,加强炮兵阵地的防御!” “是!” 陈大勇道:“我到前沿去指挥!” “末将也去!” 吴胜也跟着请示。 “去吧!” 程世杰看着清军越来越近,反而越来越轻松。 周宁皱起眉头道:“我们的炮兵麻烦了!” 现在宁海军的步枪手很难瞄准高速冲锋的骑兵,如果只是依靠单个骑兵冲锋,对宁海军整体防线的威胁不大,可问题是,现在清军骑兵居然携带了轰天雷,不用说,这是兵杖局临时赶制出来的东西。 这个轰天雷虽然不如手榴弹轻便,可问题是,他们却掌握着最先进的黑火药制造工艺,这是宁海军当初掌握了硝化棉以后,把落后颗粒式黑火药生产技术无偿送给了崇祯皇帝,这种方式生产的黑火药,威力仅相当于五分之一的tnt,质量不够,可以用数量来凑。 一枚四五十斤轰天雷,差不多相当于四寸炮炮弹,然而造价却只有三寸炮弹开花弹的七分之一,哪怕加上战马,也可以与开花弹的造价持平。一枚轰天雷爆炸,弹片能把七八十米外的目标都给崩伤。 可问题是,建奴手中的战马可不在少数……如果是其他明军,建奴这种方式进攻,他们根本就扛不住,非常可惜,他们的对手是宁海军。 “砰砰砰砰砰……” 爆豆般的枪声猛然响起,汇成一片,密不透风,宁海军炮兵阵地在同一时间窜出无数道火舌,清军对此闻所未闻,一下子就蒙了,冲锋投弹的决死骑兵连人带马滚作一团,不是人就是马,或者连人带马,身上都多了一个甚至多个鸡蛋大小的窟窿,手摇机枪速射来的弹丸无视一切铠甲的防御,贯穿铠甲,贯穿躯体,撕裂甚至粉碎脏器,放出大股鲜血,很多骑兵还没有倒地便已经死透了。 紧接着,炮兵阵地开始射击,火箭炮弹轰击的并不是他们眼前的冲锋骑兵,而是准备冲锋的清军骑兵,一枚枚火箭炮弹照着清军骑兵猛砸过去。 这些引信不大可靠的炮弹有些不负众望在清军头顶炸开,粗暴地清理出一大片生命的真空,有些则在清军惊骇的目光中一头栽落在他们中间,毫无动静。 引信失灵了,当然不会有动静。 这玩意儿的引信超不可靠,打出去的炮弹十发中有五发是不能正常爆炸的,但是考虑到这年头高爆弹那悲催得令人落泪的起爆成功率,空爆弹能有五成可靠的已经是黑得不能再黑的黑科技了! 每一枚成功爆炸的空爆弹都会平地掀起一大团血雾,倾泄而下的钢珠和弹片将清军不拘兵将,一视同仁,通通扫下马去。 有些骑兵为了躲避炮火,盲目的往前冲,结果咕咚一下连人带马的栽进了堑壕里,当这种倒霉蛋积累到一定数量之后,就会从明军阵地前沿的胸墙后面扔出一排瓶口带着火苗的瓶子,砸进堑壕里马上燃起团团大火,着实让掉进沟里的清军品尝到了水深火热的滋味…… 皇太极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面沉如水:“这又是什么鬼玩意儿?为什么此前没有见明军用过?” ps:关于这几天没有更新的原因,给大家解释一下,本来10月5号晚上,准备回京,在回来的路上,我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车被追尾了,三厢车被渣土车撞成了两厢车,也幸亏我前面没有车,要不然就会被撞成夹心饼干,不过,放在后备厢里的电脑被撞坏了,对方没有商业保险,不同意赔我一台新电脑,只能维修,今天下午刚刚拿回电脑,凑合着用吧。 (本章完) 第400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第400章 要说宁海军的燃烧弹,不得不提一个关键性的人,那就是凯瑟琳。这就是东方与西方在大航海时代技术不同。 古代不像后世拥有精密的焊接技术,可是对于木质帆船东方采取的是榫卯技艺将木板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坚固的船身。此外,他们还在木板之间和船底上使用毡或油布等材料进行衬垫,从而增加了船只的密封性。 在古代中国,人们使用缝缀技术来保证船只不漏水。他们使用麻绳或竹筋等材料在船身板之间进行穿孔缝合,形成一个紧密的连接。这样,不仅保证了船只的强度,同时也提高了船只的密封性。 缝缀技术效果虽然不错,可问题是成本比较高,然而,在西方则采取沥青渗透技术,使用沥青来提高船只的密封性。例如,在埃及发掘出土的船只,发现其中有不少船只在船底上涂有沥青,这种涂层能够有效地防止漏水。 早在崇祯五年,凯瑟琳第一次从威尼斯返回大明的时候,就带了四船沥青,作为战略物资,只是非常可惜,沥青对于大明来说,用处非常有限,而且大部分需求都是用来制墨,程世杰发现凯瑟琳运来的天然沥青中,其实是沥青与原油的混合物。 这一下让程世杰看到了另外一种途径,原油的提炼技术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采取土法蒸馏技术,可以将原油分离成柴油或汽油,经过一年多的捣鼓,反而获得了成功。 在原油提炼过程中,除了柴油和汽油,还提炼出了好几种油料,比如说润滑油,马车的轴承加一点运转会更加畅顺,又比如说枪油,士兵们每天训练完之后都要用它擦枪,有腐蚀性的枪油,可以分解枪管里的火残渣,还有蜡片,这玩意儿也挺受欢迎的。 但最受欢迎的还是汽油的透明液体,这玩意儿装个半瓶,往里面加点白糖、蛋清、硫酸之类的玩意儿,用一块布塞住瓶口点火抡过去,那火沾到哪烧到哪,一直往骨头里烧,任你拍任你翻滚都弄不灭,越弄火烧得越猛,那恐怖的场面,就连宁海军那些百战余生的老兵也倒抽一口凉气! 柴油他还没有办法大规模利用,唯有在处理生铁钢铁部部件的时候,用来清洗锈迹,但汽油、枪油、润滑油这些可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只不过,宁海军的炼油厂产能太低,而且土法炼油对环境污染太大,于是,程世杰将宁海军的小型炼油厂放在了吕宋岛,直接从威尼斯城邦共和国进口原油,放在吕宋炼油厂提炼,最后再分成各种成品油送到辽东,吕宋重点囤积汽油燃烧弹,对付那些喜欢钻树林和山油的土着非常有效。 这种汽油凝固燃烧弹,就发挥它破坏王的本色,此次大战,河洛新军总共带了一万七千个汽油凝固燃烧弹,其中六千余枚是火箭炮发射式的燃烧弹,一万一千余枚则是投掷型,准备给清军一个惊喜,但一直没能派上用场,这玩意儿挺危险的,一个操作不当就烧自己,宁海军士兵们都有点怵它,不怎么积极,能不用尽量不用。 但是现在是打防御战,正好发挥了燃料瓶的优点。 劈头盖脸砸过来的投掷型汽油凝固燃烧弹给清军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被烧死烧伤多少人还是其次,最要命的看到那么多人和马匹带着一身大火痛苦哀嚎,全军都不寒而栗,士气自然大受打击。 毕竟被人活活烧死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谁乐意啊?一连两波进攻都让宁海军用投掷型汽油凝固燃烧弹给砸了回去,死伤不少,进展甚微,这样的结果让清军都有点泄气。 皇太极面沉如水,不断将手中的步骑军放出去,向宁海军大营发动一次次进攻。皇太极认为宁海军的战斗力有一半系于炮兵,打掉炮兵他们等于赢了一半,无论如何,宁海军炮兵阵地也要啃下来! 经过大半天的战斗,宁海军前后发射四千余枚火箭炮弹,对清军造成的伤亡却非常有限,也只有七八千人伤亡的样子,这让周宁非常不满意,对袁世良这个炮兵指挥官,严厉训斥。 事实上,程世杰倒没有意外,因为他知道,武器的威力固然越来越大,杀伤效果越来越低,就像新一轮巴以冲突中,巴军五千余枚火箭炮弹发射过去,只造成以几百人伤亡,平均十枚火箭炮弹不见得可以杀伤一个人。 程世杰发现清军只是小股零星骑兵,如果苍蝇一般,绕着宁海军的防线来回迂回,试探,一旦发现宁海军的漏洞,就马上蜂拥而上。 程世杰不得不感叹道:“清军现在变得很聪明,实用了聪明的战术,不断地寻找我军防线的薄弱位置,以小路多群不断发动进攻,消耗我军的体力和弹药,为即将到来决战作准备,都很精啊!” “要不是他们阴谋炸了我们在三河的弹药库,我们不至于如此被动!” 周宁苦笑道:“只是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的弹药储备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除了每个将士随身携带的一百二十发子弹,各团辎重营还储备一百二十发,,想消耗完我军的弹药?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么多人命够我们消耗的!” 至于消耗体力…… 这个问题,周宁都懒得作评价。宁海军是职业军队,他们一直在做的就是打仗和准备打仗,别的明军一天行军超过五十里就算精兵了,然而,宁海军在正常情况下,每天训练就是全副武装早晚各十公里,也就意味着,他们每天正常训练情况下,就要全副武装行军四十里。 更何况,宁海军将士只需要呆在阵地上开枪投弹,而清军却要跑来跑去射箭冲锋,谁消耗的体力更大?不光是战略,就战术上的优势也倒向宁海军了,周宁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输掉这场战役! 程世杰望着周宁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末将准备给他们一点甜头尝尝!” 程世杰猜测出周宁准备阴人了。 果然,随着周宁接连命令之下,战场上的宁海军将士火力密度明显减弱了,感觉到宁海军的火力在减弱。 皇太极大喜道:“他们的弹药不多了,太好了!” 清军士兵不愧是冷兵器时代的王者,虽死伤惨重,反倒越发的凶悍,硬是在宁海军的防线上劈开一条血胡同,艰难地攻击着前进。 皇太极紧张地盯着前线的战斗,指节发白,当看到一个炮阵地腾起大团火光的时候,他失态的叫出声来:“成功了!突破了!” 济尔哈朗额头上满是汗水,紧张得不行不行的,此时终于松了一口大气:“代价不小,但是能够摧毁宁海军的火炮,就算代价再大也值了……” 事实上,皇太极并不知道,这个炮兵阵地是宁海军主动放弃的,那场您猛烈的爆炸,只不过是引爆了炮兵阵地上掩埋的炸药,用来鼓舞清军继续进攻。 清军继续进攻,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惨重的伤亡。 不知不觉中,战斗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清军攻击前进,并且成功突破了宁海军的七道防线,不知不觉中,宁海军的椭圆形防线,已经变成了凹月型。 太阳开始西斜,清军的战旗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层层叠叠的尸体和一滩滩血迹,构成了壮美的、恐怖的画面。 如果从天空俯瞰,就会发现,清军的进攻锐气已经不再了。 “皇上,将士们太累了,战马的体力也即将耗尽!” 负责前线指挥的豪格非常不爽,大半天的猛攻,仅仅镶黄旗就丢了两千多条人命。哪怕现,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再猛攻,也难以啃动宁海军的防线。 更加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宁海军在分配用餐,可以从宁海军大营里飘过来的香味,判断出,宁海军将士的午餐是土豆炖肉,还有香气扑鼻的奶茶,事实上,这些清军并不知道,宁海军的午餐非常丰富,不仅有反季节的蔬菜,还有大量的新鲜水果。 清军士兵本身就饿,现在闻着诱人的香味,那怎么还能受得了? 清军显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尽管皇太极在出发之前又把北京给搜刮了一遍,竭尽全力想为他的军队提供更好的物质,然而此时的北京是一座消费型城市,粮食蔬菜什么全靠全国供应。 长达数月的激战让大运河漕运断绝,明军更是几乎攻占了北京周边所有州县,这意味着北京已经没有办法从外界获得补给了,新鲜的蔬菜、肉类、蛋类供应量大减,市面上的粮食交易几乎完全停止,在这种情况下,皇太极就算有通天本领也搞不到更多好东西。 所以现在,清军能吃到的最好的东西,也就一碗碜了麦粒的米饭,上面覆着薄薄一层咸肉沫。大鱼大肉就不要想了,至于新鲜的蔬菜水果,绝大多数清军士兵表示打从入关以来都没见过这玩意儿。 战马吃得倒是更好些,辅兵早早为它们切了细料,拌上鸡蛋、砂糖,等它们吃饱了又喂了小半斤有催血作用的烈酒,这顿饭那些辽东战马吃得满意极了,吃完之后一个劲的用蹄子刨着地,催着主人上战场,急不可耐的样子。 饱餐之后的清军就迫不急待的向宁海军发起进攻,进攻的效果与上午差不多,还是一路进攻,一路流血。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清军依旧没有取得肉眼可见的突破。 现在的清军已经疲惫不堪,他们一夜没睡,又苦战一天,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就在皇太极准备下令让清军休兵再战的时候。 宁海军却罕见的发起了反攻,当然,宁海军的反攻,还是像往常一样,以火炮和火箭炮开路。 “皇上,奴才无能,请皇上责罚!” 皇太极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 “轰轰轰……” 隆隆炮声粉碎了战场的沉寂,炮弹挟着凌厉的气浪呼啸而过,落在清军阵中,炸成一团团耀眼的火球,这是火炮在试射。 紧接着,更多的三寸炮,四寸炮加入试射的行列,火箭炮也依次开火,各自发射两发炮弹,在宁海军阵地前沿炸开一排排不大整齐的弹坑,爆响如雷,烟焰翻滚,弹片呼啸穿飞,这场面也挺骇人的。 随着火炮开始发射,程世杰也站在全军将士面前做着最后的动员,其实这并不需要动员,宁海军士气如虹,当然,程世杰也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装逼的机会。 “宁海军的将士们,今天,是我们与建奴最后的决战,即决胜负,也决生死,赢的站着,输的躺下!我们宁海军从山东登府宁海州地走出来,登莱叛军、倭寇、蒙古鞑子、流寇、海盗集团、西夷军团……这些强大的敌人都在我们面前倒下了!” 程世杰大吼道:“我们宁海军的敌人,用他们的血向世人昭示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任何挡在我们宁海军前面的敌人都注定要被我们碾碎,建奴不例外,清军也不例外!本帅给过他们机会,让他们自己滚回老家去,他们不肯,那我们只好枪炮刀枪送他们回老家!” 宁海军将士发出雷霆一般的怒吼:“送他们回老家!” 程世杰大手一挥,指向清军已经开始缓慢移动的军阵:“杀!!!” “杀!!!” 从大地轰隆隆滚过的惊雷震散了漫天云彩,紧接着山呼海啸,数百枚放列在阵前的火箭炮炮弹拖着长长的烟焰斜冲而起,化作条条火龙张牙舞爪的扑向清军! 在火箭炮炮弹腾起的那一瞬间,宁海军和清军的重炮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可怕的咆哮,开花弹、燃烧弹、实心铅球带着令人心悸的呼啸声飞向对方。 短促的弹道尽头是大团大团烟火般绽放的爆炸烟焰,爆炸冲击波将破碎的兵器和人体以及盔甲碎片抛向天空,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弹片密密麻麻的向四周飞溅,没有什么铠甲抵挡得住高速飞来的碎片,杀伤半径之内的士兵,不管是白甲兵还是红甲兵,不管是建奴八旗精锐,还是蒙古仆从军,都跟割麦子似的成丛倒下。 看着宁海军的火炮越来越猛烈,毫无停滞的迹象,皇太极在心中升起一股可怕的念头:“中计了?难道说三河弹药库爆炸是一场骗局?” 皇太极其实想多了,宁海军三河的弹药库虽然被炸了,可问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宁海军损失的炮弹再多,还有足以碾压清军制本钱。 (本章完) 第401章 突袭加火箭炮洗地 如果有的选择,没有人愿意跟宁海军正面作战,因为宁海军作战的方式,让他们感觉到无比的绝望,就像现在,宁海军的步枪可以在三四百米之外,对他们造成致命性的伤亡,而他们在这个距离根本就够不着宁海军将士。 事实上,在排枪射击的时候,宁海军的步枪可以在七八百米对清军造成致命性的杀伤,此时的宁海军就像一台没有知觉的、永远不知道疲惫的绞肉机,不管你有多少人,不管你往哪里个方向发动何等凶猛的攻势,它都不为所动,冰冷地隆隆转动,将冲上去的军队卷进去,变成一堆堆碎肉。 跟这种军队打,胜则极有可能是惨胜,败得绝对是惨败,这种军队简直就是一切军阀的克星,军阀把军队当成自家的私有财产,哪里舍得拿出来打这种尸山血海的恶战!所以清军跟宁海军一通血肉横飞的对攻看得关宁军直抽凉气,心惊肉跳。 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看着前线血肉横飞,伤亡惨重,皇太极把目光落在关宁军阵中。 皇太极道:“吴三桂!” “奴才在!” “带着你的人上!” “皇上……” 吴三桂感觉如同置身冰窖之中,这样惨烈的战斗,不是他们关宁军喜欢玩的,事实上关宁军最喜欢打的仗则是顺风仗,一旦占据上风,关宁军勇猛无敌,砍杀起来,以一挡十,跟宁海军拼,他们没有勇气。 “吴三桂,你敢抗命不成?” 皇太极现在如同受伤的野兽,他没有退路,惟有血拼。 如果吴三桂敢迟疑半分,皇太极就命人先砍了吴三桂,祖大寿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自从被皇太极胁迫投降,他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面不是人了。 至于麾下的祖家军将士,他也顾不上了,不等皇太极找他,他反而道:“皇上,老臣先上吧!” 皇太极却没有放过吴三桂:“祖卿为主,吴三桂辅之!” “是!” 就在宁海军与清军大打出手的时候,其实这场战斗不远处,还有一个战场观摩团,这个观摩团没敢靠近战场,而是距离战场大约六七里的距离。 这个欧罗巴观摩团不仅有西班牙人,还有荷兰人,当然也包括葡萄牙人,法国人,共计十五个欧罗巴国家。 荷兰军事代表一脸鄙夷的望着西班牙代表道:“这就是你们原本计划准备用一万人外加几万名土着可以征服的大明!” 西班牙代表们恨不得用脚趾头扣出三室一厅,太丢人了。 西班牙代表反讽荷兰:“你们东印度公司不一样也向大明低头了吗?割地赔款!” “你们的吕宋被大明占了!” “你们赔偿了……” “你们的吕宋被大明占了!” “你们……” “你们的吕宋被大明占了!” 好吧,现在荷兰与西班牙又掐起来了。 就在观摩团的争吵中,宁海军阵中升起数十上百个庞然大物,这些庞然大物,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就是热气球。 “看!那鬼东西飘过来了!” “好多啊!” “有人!上面有人!” “上帝啊,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观摩团发现了这些热气球,其实清军也发现了,程世杰不得不使用这些东西是因为战场上的硝烟太多,清军也有火炮,而且数量不少,再加上几千名决死自爆骑兵,看看搞得宁海军的炮兵根本就找不到真正的目标。 现在的清军队形又非常分散,面宁海军的弹药库被炸,也没有足够的弹药搞覆盖式轰击,只能将炮兵用来观察目标的热气球集中起来,搞心理威胁。 程世杰的这一招着实让清军陷入了一片混乱,热气球虽然技术程度不太高,可是对于清军士兵来说,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心里承担范围。 哪怕宁海军的火箭炮,开花炮弹包括步枪,都在他们的认知范围之内,只是他们认为宁海军的武器精良,仅此而已。 清军士兵看着一大群气球浩浩荡荡的朝港口飘了过来。不同的数量对人的心理有着完全不同的影响,一两只热气球大家看着觉得新奇,数上百个一起飘过来则只能是觉得恐怖了。 最吓人的是,每个气球上都绘着恐怖的图案,有的是一颗被剥掉了皮、血淋淋的骷髅,有的是张牙舞爪露出血盆大口的猛虎,有的干脆就绘着一条喷火的巨龙,活灵活现的,这么一大群怪物张牙舞爪,横飞而来,对清军士兵造成的心理震撼可想而知,胆子大的吓得面色发白,胆子小一点的甚至尖叫着抱头蹲在地上,浑身发抖。 清军军官用皮靴狡猾踹着这些胆小鬼的屁股让他们马上起来,但一点用都没有,事实上他们的腿也在抽搐,踢人的时候一点劲都没有。 在清军士兵恐的尖叫声中,这群气球大摇大摆的飞过来,进入了清军阵中上空,这些热气球是拜托墨铧师徒帮忙想办法改进的热气球,这些墨家门徒对此也充满兴趣,研究之番后用一个月的时候对所有气球进行了改进,使得这些气球拥有了最基本的控制方向的能力,降落也更加方便。 现在这些热气球保持着两百多米左右的飞行高度,每个气球上有三个人,一个控制方向和飞行高度,两个拿着炸药包和集束炸弹,瞄准目标就拉火,然后潇洒的一甩,这些要命的东西便咝咝冒烟的飞了下去…… 这可以算是全世界第一次空中轰炸,效果出奇的好。 因为现在的清军士兵已经不约而同的朝着这些热气球朝拜,而且非常虔诚。 “轰轰轰……” 隆隆爆炸巨响响彻整个战场,从天而降的炸药包和集束炸弹乱纷纷的落在清军阵中,甚至清军的炮兵阵地上爆炸,直炸得火光冲天! 大多数的炸药包都扔到空地去了,但投弹的人多了,总能蒙中几枚的,再加上清军在皇太极中军方向集中了整个正黄旗万余人马,更大大的增加了命中的概率,一轮轰炸下来,就炸药包猛烈爆炸,连皇太极的王旗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的折断,甚至连皇太极的中军大帐被撕成碎片,并且燃起大火! 清军士兵更是瞠目结舌,失声尖叫,像被人撵着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甚至结结实实的撞到一块。 一些家伙两股战战,跪在地上面对万千神灵祈祷着,面如土色,喃喃自语着请求大仙们的保佑。 热气球轰炸对他们造成的损失其实并不大,但是却几乎让他们心理崩溃,他们何曾见过人可以操纵这么多飞行器,然后在高空中对地面实施打击! 在他们看来,那些气球就是地狱派出的恶魔,气球上的士兵则是魔鬼,正朝他们抛出可怕的雷霆,要叫他们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们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是鬼神震怒,丧失抵抗的勇气,跪在地上磕头祷告,任由他们屠戮。 皇太极倒不相信是什么神仙手段,他朝着周围的将领咆哮:“射击!射击!把那些魔鬼打下来!” 皇太极吼得嗓子几乎迸出血星来,然而现在整个战场都乱成一团了,士兵们面对从天而降的打击,完全丧失了勇气,所有人都在抱头鼠窜,哪里还有人听他们指挥。 不过好在皇太极连踢带打,终于让身边的白甲兵反应过来,可以说这些白甲兵马上掏出弓箭,朝着热气球射击。 事实上,热气球虽然叫气球,并不是与真正的气球一样脆弱,如果是高射机枪或高射炮,对于热气球的难度不大,可是二三百米的高度,对于弓箭来说,太难了,想要命中目标,简直比射程二三百米外的人还要难。 就算勉强射中,也只是射中吊篮,而吊篮是用藤条编制而成的,就像藤牌一样,防箭效果非常不错,哪怕瞎猫撞中死耗子,射中了气球,只是会让热气球漏气,虽然一部分热源而已,并不会直接掉落,而且随着建奴白甲兵纷纷射箭,投下炸弹,减轻重量的热气球就会升得更高。 更让皇太极非常无语的是,这些热气球投入了大量了燃烧弹,没错,就是凝固汽油燃烧弹,采取火箭炮发射的方式,成本太高,有些不划算,而投掷式的威力又太小,最经济的方式其实是用投石机投掷,不过投石机太笨重,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了。 第一次出动热气球空中轰炸,效果出奇的好,此时的清军士气崩溃,到处都是一片火海,而且热气球投下的燃烧弹还成功引爆了建奴的储备弹药库,储备粮库。 在得知弹药和粮库被燃烧,皇太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全完了!” 躲在后面观战的凯瑟琳看得目眩神迷,在胸前划着十字,喃喃自语:“史诗般的画面啊……恐怕只有在神话和史诗里才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吧?” 在对战争还保留着太多过于浪漫的幻想的凯瑟琳眼里,这一幕无疑是极其华丽、壮观的,只有那些顶级画家才能描绘出的史诗画面。 然而在清军看来,这一幕却是如此的恐怖,就算是地狱的大门打开,百万恶灵潮水般涌出漫过原野朝他们扑来,也不会如此的让他们恐惧和绝望!宁海军军的步兵一直是他们的噩梦,现在,在他们被火箭炮轰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噩梦再度降临了,跟以前一样,他们仍然无从招架! 豪格绝望地叫:“关宁军开始溃逃了,这仗我们没希望了,赶紧撤吧!” 皇太极扭头一看,果然看到关宁军把“祖”字和“吴”字大旗扔得到处都是,两三万人两片脚掌上下翻飞,一座山似的垮了下来。 清军的督战队拼命挥动马刀砍杀逃兵,还没砍几个就被撞翻,然后一双双大脚踩过去把他们生生踩成了肉泥。火枪手一个排枪过去,溃兵倒下一片,但是没有鸟用,没等他们变换队形就被溃兵踏成了肉酱。 宁海军步骑全线压上,无数关宁军将士在惊惶逃窜,无数个嗓子在惊恐狂叫,无数个嗓子汇成一道惊雷:“败了!败了!” 程世杰看到这一幕,淡淡地笑道:“关宁军还是那个关宁军,谁跟关宁军是队友谁死……” 没错,别看关宁军在溃败了,他们面对清军督战队可不手软,简直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灭佛的架势。如果他们把这副劲头,用在宁海军面前,宁海军也要头疼三分。 非常可惜,关宁军面对的则是清军,他们超常发挥,一口气把数千名清军督战队给冲得七零八落。 “不许逃!给朕站住,不许逃……” 皇太极发出嘶哑的狂叫,策马就要朝溃兵冲过去砍杀那些溃兵,这位雄才伟略的枭雄,现在竟近乎半疯了。 豪格咬咬牙,矛杆一抡击在皇太极的头盔上,打得他眼前金星乱冒,趴在马鞍上,一时间失去了知觉。 豪格冲一众看傻了眼的白甲兵咆哮:“保护皇上撤退!!!” 上千白甲兵如梦初醒,护住皇太极急急忙忙的往北京方向逃窜。正黄旗的骑兵紧紧跟上,这一战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他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护送皇太极回京,只要皇太极能活着回到北京,他们就还有希望! 干完这一切,宁海军那滚滚向前的铁骑离清军也不远了。 豪格一言不发,手持长矛走到阵列最前方,将长矛尾端的长钉扎入地面,矛尖指向战马的颈部,放声狂吼:“来吧,程世杰!来跟我决一死战吧!!!” 原本军心已经离散的镶黄旗将士见状,纷纷发出一声狂啸,转身返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一簌簌长矛指向高速冲刺过来的战马颈部,弓箭手拉开弓强,朝已经近在咫尺的宁海军骑兵射出重箭。 他们也知道宁海军的钢制铠甲和头盔坚不可摧,哪怕让他们顶到六七米放箭也射不穿,但他们仍然在拼命放箭,他们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呼啸而来的宁海军骑兵,哪怕已经兵败如山倒,他们一样会死战到底! 只是非常可惜,宁海军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看着清军镶黄旗的建奴骑兵完成了集结,数千兵马准备牺牲自己殿后,而宁海军骑兵距离他们还有三四百米的时候,却停止住了冲锋。 “咻咻咻咻……” 早就推着火箭炮车一路前进的火箭炮弹,他们马上停止火箭炮车,然后调整发射角度,点燃了引信,然后撒腿就跑! 火苗在引信上飞速移动,很快就烧到了尽头。然后,如同眼镜蛇吐出蛇芯,但要响亮百倍的啸响骤然响起,大团白色气浪烟焰飓风般扩散,围眼之间便淹没了大半个镶黄旗军阵。 翻滚的白色烟尘中难以视物,只能看到团团火光不停地膨胀开来,条条火龙高速冲出,在空中拉出条条近乎笔直的弹道挟着可怕的呼啸声扑向冲刺过来的清军骑兵,整个清军骑兵阵瞬间变成了沸腾的火山口! 而此时足有六十余六联装的火箭炮在朝清军开火,三百六十枚火箭炮炮弹在短短几秒钟之内砸了过来,这是何等变态、何等恐怖的火力密度! 战场上的杀声、惨叫声都消失了,充斥耳膜的,除了爆炸巨响还是爆炸巨响,仿佛满天的雷霆都汇聚到了这个小小的战场,都落到了镶黄旗骑兵的队形中间! 镶黄旗骑兵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有一种正站在火山口,末日火山就在他们的脚下轰隆隆地爆炸,天空在颤抖,大地在破烈,烈焰和烧得发红的石头从地下飞了出来……不必被直接命中,光是十几枚火箭炮炮弹同时爆炸引起的震动就足以让一匹健壮的战马站立不稳,倒地翻滚,任你武功盖世,面对这等铺天盖地的炮火,只怕也只能闭上眼睛等死了! 大片大片骑兵发出充满恐惧、绝望与不甘的嗥叫,消失在冲天而起的飞砂流火之中。 皇太极的长子,镶黄旗的旗主,肃亲王豪格被炸得连渣都不剩了。(本章完) 第402章 最后的建奴八旗 第402章 清军溃兵还有主动留下殿后的人马,只不过,宁海军的骑兵并不与清军骑兵硬拼,在宁海军骑兵的后面,则是火箭炮车队,虽然火箭炮弹跟不上骑兵的速度,只要清军骑兵留下阻击宁海军的追兵,他们就会遭到宁海军的火箭炮轰击。 要问宁海军的火箭炮为什么没有像皇太极想象中的那样短缺,这就需要再次说明,宁海军是四个旅的主力部队,与清军决战。皇太极派人炸毁的只不过是第八旅和近卫旅的弹药库,而第七旅和第九旅则没有爱到任何损失。 面对宁海军骑兵紧咬着他们不放,一旦追上清军的落后人马,他们马上扑上来一口吞掉。清军如果殿后,就用火箭炮轰炸,清军溃兵对后面这群饿狼恨得咬牙切齿。 宁海军骑兵这种利用轻骑紧追不舍,不断撕咬对手,在给对手放血的同时也制造恐慌和疲惫,甚至绝望的战术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明清交兵这几十年中,清军骑兵这种狼袭战术是明军的噩梦,往往还没等到主力决战,这种没完没了的撕咬便让明军崩溃了! 现在这种战术被用到了自己身上,感觉一样的酸爽,弄得他们火冒三丈! 皇太极悠悠醒来,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丢盔弃甲的惨样。正黄旗和镶红旗还好,还维持着纪律,关宁军就惨了,旗帜盔甲武器什么的扔得满世界都是,就差没有扒掉裤子裸奔以减少一点负重了。 祖大寿、吴襄、吴三桂、吴三辅等等关宁军将领神色惊惶,不断往后张望,活像被猎人追赶的小鹿,那个窝囊样,看得皇太极一头火大! 皇太极注意到部队正朝着北京方向狂奔,明军骑兵一直在他们后面时隐时现,每次他们现身的时候清军中间都会发出阵阵惊骇的叫声。 皇太极心如刀割,败了,倾尽全力与程世杰一战,清军还来不及发挥出正常水准的战斗力就败了,而且是兵败如山倒! 这一败,他恐怕就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皇太极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他那个鲁莽的儿子的身影。他问:“豪格呢?” 没有人回答他。 大家都只顾着逃命,听不见他的声音。 皇太极发出一声咆哮:“朕的豪格呢!?” 皇太极身边一众将领吓了一跳,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 皇太极并不是傻子,他很自然地想到了结果,他神色凄然,喃喃自语:“豪格……也不在了啊……” 一阵强烈的孤独感袭来,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那些曾经追随他纵横驰聘的身影,阿敏、莽古尔泰、阿巴泰、济尔哈朗、阿济格、多尔衮、多铎、岳托……都不在了,现在就连那个一向鲁莽的、不怎么讨他喜欢但不失忠诚的豪格也不在了,只剩下他一个还在苦苦挣扎! 逃窜的大军突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喧哗,愤怒中带着惊恐,巨大的声浪打断了皇太极的思绪。皇太极抬头遁声望去,什么也看不见。他皱着眉头问左右:“发生了什么事?众将士为何如此喧哗?” 众将领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吴三辅失魂落魄的跑了回来,溃逃的时候这家伙跑得最快,一直跑在最前面,一马当先,无人能并驾齐驱,这份本事着实让皇太极佩服。 当然,吴三辅能把这份本事用在打仗上就更好了。这货跑皇太极面前,惊恐的叫:“皇上,宁海军,宁海军!” 皇太极的心猛地一沉,劈手揪住这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家伙的衣领,怒喝:“趁朕还有点耐性,把话给朕说利索点,否则要你脑袋!” 吴三辅给吓了一跳,话反而说利索了:“宁海军!一支宁海军挡住了我军的去路,我军的斥侯让他们杀光了!” 吴襄失声问道:“这支明军有多少人?” 吴三辅吃力的吞了一口口水:“有十万多人……” 吴襄眼前一黑,摇摇晃晃,眼看就要从马背上栽下去了。天可怜见,皇太极倾尽全力集结起七八万大军与程世杰血战,结果被程世杰集结了四个旅八九万人马在短短两天之内打得大败亏输,损失惨重! 现在清军已经是元气大伤了,宁海军又冒出了十数万人马,还让不让人活了! 吴三辅眼看吴襄就要昏过去了,赶紧补充:“不是宁海军!他们主要用长槊弓弩,没有大炮,火枪也没多少,他们不是宁海军!” 吴襄马上就不晃了,一众清军将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是宁海军就好……只要不是宁海军,他们怎么也有几分还手的余地! 当然,吴三辅的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这是以大顺军为老底子改编的宁海军,程世杰对宋献策麾下的大顺军整编,并没有补充先进的步枪和火炮,第十三旅至第十八旅这六个旅还是大顺军原来的装备。 别看这支军队装备不如宁海军的第一至第十二旅,可问题是他们的战斗经验却比第七至第九旅更丰富。 皇太极却面色阴沉。没有撞上宁海军固然是可喜可贺,但是仅仅是“不是宁海军”这一消息就让众将领如释重负,这意味着他的将军们已经彻底丧失了面对宁海军的勇气,以后再对上宁海军,恐怕只剩下一个逃字了,就像曾经明军对上他们也只剩下一个逃字那样。 清军全凭一股剽悍敢战的锐气走到现在,丧失了与宁海军决一死战的信心和勇气,他们还有未来吗?不过现在就考虑未来未免太早了一点,眼前就有宁海军十数万人马的兵力挡在他们前面,而宁海军正在全速追击,这一关过不去,这片区域就是他和他的军队的葬身之地,如果他们全死了,也就谈不上什么未来了。 他让众将领冷静下来,自己带着一众亲兵上前去察看敌情。 一个庞大的步兵方阵横亘在逃窜的清军面前。 这支大军的旗帜看上去颇为怪异,跟明军制式大不相同,但身上的铠甲却是宁海军制式,头盔、肩甲、胸甲、胫甲都是由大块钢板一次性冲压而成,防御能力极为惊人,火枪能不能打穿不知道,至少弓箭是没法射穿的。前面是三排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弩兵。 弩兵手中握着让清军骑兵谈之色变的破阵弩,想必此时箭匣里已经压满了杀伤力最为凌厉的三棱破甲锥,一把精钢铸成的横刀别在后背,这玩意儿破甲能力很强,全力一刺足以刺穿清军的铁甲。 弩兵后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枪兵,手持四米长枪,与头盔一体的铁面具已经放下,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双冰冷的眼睛,那冷漠而嗜血的目光,再配上狰狞如厉鬼的铁面具,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长枪密密麻麻,相信任何一支骑兵面对这种密集的长枪方阵都会一个头两个大。再后面就看不清楚了,估计是手持巨斧的超级重装步兵,移动虽然缓慢,但是当数数上万把陌刀和巨斧同时斩落的时候,没有人还能保持镇定。 这是一个冷兵器制式的宁海军,大约相当于崇祯五年海州之战时的宁海军,则是大顺军改编以后,立即从江淮北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真定府、保定府,直到抵达顺天府京城城城下,也断绝了清军向京城的归路! 要说宁海军军中谁的功利心最强? 那必须是程世杰的原始班底之一的宋献策,因为宋献策,因为宋献策非常清楚,除非跟着程世杰混,他才能有出头之日,而宋献策自己因为身材太过矮小,也没有独立自主的能力,大顺军能够发展起来,一直以来,依靠的都是程世杰提供的发展纲领。 皇太极举起望远镜往那边观望,浑身狠狠一颤,握着望远镜的手手背突起几根青筋,差点就把望远镜镜筒给捏扁了。 皇太极看到了宁海军阵前,大约有一千多名俘虏,这些俘虏中,还有他的熟人,咬牙说:“是老十四、老十五他们!” 济尔哈朗失声叫:“他们怎么会落在宁海军手里!?” 皇太极咬牙说:“进攻山西的部队……完了!” 要说皇太极在入关之前,就派代善、岳托以及多尔衮等人,率领清国一半的兵马,进攻山西,这支清军西线军团的统帅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西线军团的战略任务有两个,那就是拿下井陉,从山西进攻北直隶,与东线军团遥相呼应,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整个北方。、 皇太极的计划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出了意外。 第一个意外是刚刚上任的山西总兵周遇吉,周遇吉比谢志良的本事更大,上任以后,迅速掌握军队,因为受到文臣集团的支持,周遇吉可是拿着银子和粮食入的山西。 明军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军饷,只要有军饷,那几乎是无敌的存在的,周遇吉依靠着手中的粮食和军饷,率领山西军与多尔衮部硬扛了丙个多月。 要知道,这可是清军一半的精锐部队,山西原本遭遇了漠北蒙古的重创,留给周遇吉的其实是烂摊子,补充的很多新兵,就是这些新兵硬是堵住了多尔衮南下的道路,好不容易在弹尽粮绝后,清军西线军团突破了井陉,抵达真定府境内。 不等他们与皇太极率领的东线军团回会师,他们就迎头撞向了宋献策所部,连续击战以后,宋献策率领的新编军团像猛虎一般,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吃掉了多尔衮所部,并且将多尔衮、多铎、阿济格甚至代善、岳托等人俘虏。 看着多尔衮等人狼狈之极,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进攻山西的那十几万大军,完了,完得彻彻底底,连个渣子都没留下来! 那可是大清将近一半的部队,将近一半的八旗子弟,就这样被葬送在山西了!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多尔衮和他所率领的部队就在真定府被宁海军宋献策所部给粉碎了,阿济格被袁宗第所部生擒,多尔衮和多铎率领残兵败将落荒而逃,宋献策的外甥蒋无病率军紧追不舍,连场激战之后,多铎也被蒋无病麾下抓住了。 后来,多尔衮率领残部逃入吕梁山,宋献策所部如影随形杀到,把方圆数百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拉网搜索,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卫所军加入搜索的行列,多尔衮根本就无处藏身。 躲在山上啃了几天树皮草根之后,多尔衮终于受不了了,果断下山向宋献策军投降,他已经扔掉了大清亲王的骄傲,八旗悍将的尊严,他只想做个饱死鬼! 此时,宋献策身边的将士望着两三万的清军溃兵,兴奋的大笑起来。 “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堵住他们了!” “堵住了堵住了!” “好多首级啊!都够换万顷良田了!” “宋帅,末将愿为先锋!” “不行不行,袁将军,每次都是你打先锋,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这太不公平了!这次必须把机会留给我们!” “我们也要当先锋,我们也要当先锋!” 大顺军原本没有跟清军建奴交过手,开始吃过亏,可是后来,发现多尔衮麾下也没有那么强,比明军能打,可问题是,也没有能打多少。 在这些大顺军将士眼中,一颗建奴首级就是七十五亩地,这让那些穷怕的士兵们欣喜若狂。 “都不要吵了,本帅自有计较!” 宋献策回头望着巍峨壮观的北京城,淡淡的笑道:“蒋无病!” “末将在!” “你率部把北京城拿下来,这座城必须是程帅的!” “舅舅……” “军中无父子!” “是宋帅!” 尽管蒋无病非常不满意,可是依靠答应了下来,其实京城并不难打,因为皇太极没有希望了,只要皇太极一生,京城垂手可得,甚至不用打。 拿下京城的功劳不小,可问题是比生擒皇太极来说,小得太多了。 宋献策再道:“先给他们下一道开胃菜,把多尔衮、多铎他们给本帅拖出来!” “砍了?” “一刀砍了,太便宜他们了,给本帅捶死他们!” 多铎嘶声嚎叫:“八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多铎这一开口,多尔衮和阿济格也撑不住了,声嘶力竭的狂叫:“八哥,救我啊!” 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战场,宁海军将士发出一阵哄笑,清军则嘴唇都咬出血来了,脸颊火辣辣的,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照着他们的脸噼噼啪啪左右开弓的猛抽,直抽得他们眼冒金星! 济尔哈朗怒吼:“明狗!杀人不过点头地,这样侮辱俘虏,算什么本事!” 清军跟着怒吼:“这样侮辱俘虏,算什么本事!” 回应他们的,是宁海军将士肆无忌惮的笑声,还有那些满清贵族们凄惨的、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嚎叫声:“八哥,救我啊!求求伱救救我啊,皇上……” 宋献策挥挥手。 随后宁海军军中出现一群人形坦克,没错全部都是身高超过一米八,身披重铠,拿着大锤的重装步兵。 这些重装步兵,临时充当侩子手行刑。 “动手!” “噗嗤……” “啊……啊……” 随着重锤纷纷落下,包括多尔衮在内的满清贵族,纷纷中锤,他们惨叫连连。偏偏锤砸之后,却不能死,却痛彻心扉。 这些宁海军的重装步兵,先从多尔衮等人的脚砸起,接着就是腿,让他们一脚和四肢,接连被砸成肉泥,偏偏四肢虽然巨痛无比,却不能直接死亡。 这些锤虽然没有砸在皇太极的身上,却让他倍受煎熬。 当然,皇太极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战场上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直接看着大部分俘虏都被活活疼得昏迷过去,最后一锤,才砸中那些俘虏的脑袋。 “噗嗤,噗嗤……” 这些俘虏的脑袋仿佛像破碎的西瓜一样。 皇太极再也看不下去,直接吐血昏迷。 宋献策非常开心的笑道:“这些建奴该疯了吧?” 宋献策成功了,清军残部被成功逼疯了。 宋献策知道程世杰非常痛恨建奴,不怕建奴逼疯,他们肯定会在绝望的时候投降,面对这些建奴俘虏,程世杰会感觉像吐了一颗苍蝇一样难受。 正所谓主忧臣辱,宋献策决定替程世杰解决难题。 而清军士兵则挥舞手中的兵器狂呼:“死战!死战!” 程世杰、周宁、张裕三个率领宁海军骑兵快速挺进,那一地死尸就是最好的路标,对清军穷追猛打。宁海军步兵在后面一路小跑着追击,落后已经有好几里路了,短距离行军,步兵无论如何也跟不上骑兵的。 一阵杀声从远处传来。程世杰勒住马缰,凝神静听:“清军似乎遭遇阻击了?” “没错,肯定遭遇阻击了,爆发了相当激烈的血战。会是谁在阻击他们?” 程世杰笑道:“没有将炮声,应该是宋献策的人马!” 前面有十数万大军阻击,后面有数万大军穷追猛打,清军的结局已定,他们再也没有任何生路。 (本章完) 第403章 腰带断了砒霜苦 第403章 清军残部虽然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可问题是,他们没有勇气面对身后的宁海军,则是把所有兵力和怒火向宋献策所部发泄。 包括关宁军都认为,这支明军,远远不是宁海军的对手,因为他们没有宁海军那可怕的火箭炮,也没有威力巨大的火炮。 这些清军士兵其实已经在作着最后的拼杀,他们实在太清楚了他们的结果,这就像大毒枭面对警察时的一样,劝降几乎没有效果,他们知道他们所犯的罪行,就算自首也难逃一死,凭借着他们在京畿的罪行,程世杰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哪怕放下屠刀,在宁海军的体系,并不存在赦免的情况,该杀的杀,该砍的砍,他们只有战斗到底。 清军骑兵无视前面那一排排指向自己的长枪,一冲到底! 马上,利刃撕裂血肉的闷响,矛杆折胸的脆响,战马濒死的哀号,两军将士打肺里发出的咆哮,惊天动地的响起,宁海军的冷兵军团前面三四排的长枪兵起码有一半人被生生撞飞,而清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撞上冷兵器军团重步兵阵列的骑兵也在接触的那一瞬间血沫四溅。 长枪将战马的躯体捅得通透,马背上的骑士不是被长枪连人带马钉在一起就是被轰然倒下的战马甩飞出去,摔得昏天黑地,金星乱舞中数把长刀顺着甲叶缝隙狠命刺入,将他们钉死在地上! 如果从高空往下看,就会看到这么一幅恐怖的画面,上千清军重骑兵活腻了似的狂吼着往一丛丛长枪猛撞过去,而长枪兵也狂吼着顶上来把槊锋对准高速冲来的战马胸部,哪怕明知道这样做的唯一结果就是同归于尽也不曾稍稍迟疑! 这样的血肉碰撞无疑是极其惨烈的,阻击重骑兵的长枪兵固然是死伤惨重,但是那些不要命的撞上来的重骑兵也是必死无疑,不是被当场捅死就是被发狂的战马甩入重步兵方阵中被捅成筛子,有一些撞穿了六排长枪兵,冲入宁海军冷兵器方阵内部。 只是非常可惜,经过六排宁海军长枪兵的迟滞,冲锋的清军重装骑兵已经耗尽了冲锋的速度,而此时,数千名重装步兵,举起手中的武器,一把把巨斧或者陌刀,当头劈落,将他们生生斩成碎块! 都说冲阵之士十有九人亡,这批冲阵的清军重骑则是无一幸免,全部倒下了,一次性将上千重骑兵当炮灰掷出去,皇太极真是大手笔! 最后一匹发了狂的战马在斧光闪过之后轰然倒下,这一轮惊心动魄的血肉碰撞到此结束。然而,此时,上万清军已经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近,无数件长兵对准了宁海军冷兵器军团的长枪兵。 现在,长枪兵的状态有点糟糕,方才清军重骑那一轮不要命的冲撞已经将他们的阵型搅乱了,清军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排排长枪缓缓推了过来! 血肉横飞,断肢和折断的兵器散落一地! 后面,程世杰率领的宁海军近卫旅追击战斗,也遇到了麻烦,困兽之斗的清军士兵,抱着炸药包,或者是直接躺在地上的伤兵,等着宁海军冲上来,然后引爆炸药,与宁海军近卫旅的追兵一起同归于尽。 短短半里地,宁海军近卫旅就付出了四百余人伤亡的代价。 程世杰不得不放慢追击的速度,在即将胜利的情况下,付出惨重的伤亡,是非常不智的,虽然宁海军冷兵器军团的伤亡也不小,可是他们不在乎,特别是宋献策用对讲机与程世杰通话。 宋献策恳请程世杰给他们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如果事事都让宁海军热兵器部队出手,他们这些士兵会羞愧死。 程世杰当然知道宋献策的心情,宁海军是一个讲究实力的部队,如果他们没有打硬仗的本事,很难在宁海军体系里抬起头。 对于程世杰来说,这一战是清军与宁海军的最后一战,可对于宁海军这个集体来说,这一战,只是开始。 没错,是宁海军从一个地方藩镇面向全国的开始,新的征程即将开房,谁也不愿意在宁海军这个体系里落后,成为看客。 程世杰同意了宋献策的请求,他作为宁海军的统帅,既然收编了大顺军,就要一碗水端平,该给大顺军旧部一个表现的机会,那就需要给。 永定门外爆发了最残酷的冷兵器对决,双方都是披重甲持长兵,悍然而进,叠番而战,没有半点闪避的空间,只能一次次举起长枪对准敌人狠命刺过去,或者眼睁睁看着长枪刺过来,刺中了你就完了,没刺中,那么恭喜你,你还能再活几秒钟! 不少长枪兵一枪刺中敌人,还没来得及抽回长枪就被对方刺来的长枪捅中,与敌军同归于尽,两丛长枪之间那数米距离变成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死亡地带,死神在每一个人的头顶盘旋,没有人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下一秒钟! 皇太极紧张的盯着战场,握着马鞭的手由于用力过度,指节都变得青白了。 这一次他已经把最后的老本都押上了,如果能赢,还有一线生机,万一无法突破,一切都完了! 而这支名不经传的敌军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坚韧得多,关宁军飞蛾扑火式攻击,重骑自杀式冲阵,上万清军步兵人海冲锋,愣是没有办法冲垮他们! 虽然大顺军军团的阵列已经被打得凹了进去,但是斗大的“宋”字帅旗不曾向后移动半步,那些操着无数种古怪的方言士兵同样没有后退半步,倒下一排又顶上来一排,一枪换一枪,一命换一命,其凶悍顽强,连皇太极都一阵胆寒。 “崩溃啊……你们倒是给朕崩溃啊……!” 皇太极的祈祷没有半点用处,他其实不明白,大明人是骨子里带着汉家的血勇,历朝历代崩溃的时候,差不多都会说军队腐败,没有战斗力。 事实上,最底层的士兵,依旧是最勇猛的士兵,他们需要的其实不多,只需要一个相对公平的对待,不是哪支军队都可以在欠十三个月的情况下,可以与敌人拼到最后一兵一卒,现在的大顺军成为宁海军以后,他们拿到了第二个月足额的军饷。 也分到了属于他们的田地,没错,在大顺军接受宁海军改编的时候,在大顺军控制的区域,也进行了土地改革,这个土地改革,与历朝历代,略微不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分到永业田。 但是宁海军士兵和家眷却可以,他们分到的田地,与他们在部队的表现是直接挂钩的,战场投降,临阵逃跑,投降叛变,他们分到的田地和他们的家眷分到的地,都会被取消,剥夺。 这个政策虽然残忍,有些不尽人情,可问题是,作为地方军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程世杰不是皇帝,他只能保证宁海军士兵和军属的利益,而无法保证所有人的利益。 有了属于自己的地,属于自己的宅子,领着程世杰直接发到手中,不会被层层剥削的军饷,大顺军,不这些新加入宁海军的将士宁愿死,也不愿意成为宁海军的逃兵。 宁海军的冷兵器军团还没有崩溃,倒是清军快崩溃了。 在皇太极的号令之下他们固然可以舍死亡生地冲击敌阵,死不旋踵,但是当战况陷入僵持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已经是关内清军最后的骨血了,就算他们能击败眼前的对手,明军还是会源源不断,一个军团一个军团的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他们还有能力击败明军一个精锐军团吗? 每当心头闪过这个念头,再看看眼前这些毅力跟骆驼有一拼的对手,再剽悍的清军将领心头也不由得掠过一丝无力感。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皇太极已经近乎绝望了,战场失控,手里的预备队已经所剩无几,而对面那个拥有骆驼般的忍耐力的对手却没有半点要崩溃的意思,再这样打下去,这里就是他的葬身之所了。 皇太极咬咬牙,伸手要过一支马刀,大喝:“正黄旗的骑兵,随朕冲锋!全部压上去打垮对手!” 众将领大骇,齐声叫:“皇上万万不可!” 皇太极面色狰狞:“再不杀开一条血路,朕的军队就要在这里覆灭了!三军将士,随朕冲锋!” 正黄旗那几千骑兵已经冲杀过好几轮了,颇为疲惫,但是看到皇太极拿起马刀,他们又振奋起精神,换上体力相对充沛一点的从马,放平长矛长枪,准备冲锋,一张牙舞爪张满是血污和汗垢的脸庞上尽是视死如归的悲壮。 然而,皇太极并不知道,他就算可以冲破宋献策麾下的冷兵器军团,也失去了再次冲进京城的可能性。 因为与此同时,宁海军的第八旅分别扑向安定门和德胜门,第七旅则扑向广渠门,拿下北京城只是时间问题。 更让皇太极绝望的是,后面程世杰率领的近卫旅步兵则冲了上来,步兵与骑兵不同,骑兵一旦失去速度就是靶子,但是步兵速度放慢,则可以减少威胁。 “砰砰砰……” 宁海军的步兵面对前面的建奴,无论是不是伤兵或者殿后的死士,再或者是“尸体”都会提前补枪。 这样以来,那些清军死士甚至来不及引爆他们手中的炸药包,甚至他们想与宁海军士兵同归于尽都不可能做到。 随着宁海军的步兵从四面八方跟上来,进一步压缩清军残部的生存空间,清军残部越来越少,他们的军阵范围也被进一步压缩,随着包围圈越来越小,甚至可以一眼看穿。 如银月色之下,黑压压宁海军如涨潮似的漫野而来,天地之间充斥着千军万马奔腾而过的隆隆巨响,人喊马嘶之声几乎要将一切给掩没。 在宁海军骑兵后面是数量庞大的步兵,无数火把汇成一条条连绵十里的火龙,翻滚着、蜿蜒着。 周宁横在程世杰的战马前:“大帅,您现在千万不要率军冲锋了,给将士们一个表现的机会,您不会连让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机会也要剥夺吧?” 明明知道周宁在用激将法,程世杰也不得不承认,现在战场上已经不需要他这个统帅了,在现在的情况下,就算让萨满大神顶着头盔冲锋,清军的败局也无法逆转了。 现在的清军残部也就一万余人,而更加重要的是,宁海军的炮兵也慢慢跟上来了,用火炮可以解决的敌人,宁海军绝对不会拿人命去拼。 程世杰点点头道:“如你所愿!” “大帅,劝降吗?” 程世杰摇摇头道:“不用!” “大帅,当年唐太宗还接受颉利可汗投降……” “这不一样,颉利可汗可以破关进入关中,抵达长城城下,他并没有来得及率军对长安百姓大肆屠杀!” 程世杰道:“本帅没有资格劝降,大明死在建奴屠刀的百姓何止百万?那些死在建奴屠刀下的百姓,会原谅他们吗?肯定不会,凭他们打输了可以投降,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机会本帅给过他们了,皇太极不愿意投降,现在再让他们投降已经没有意义了!” 周宁道:“末将明白了!” “袁世良,你看到皇太极所在的位置吗?” “看到了!” “集中所有火炮,把皇太极崩了!” “是!” 要论射击速度,火箭炮肯定比后装线膛火炮更快,可问题是要说射击的精度,那肯定还是后装线膛火炮。 “轰轰轰……”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皇太极的王旗周围,出现一团团橘红色的火球,一颗颗炮弹落地爆炸,爆炸的冲击波将皇太极身边的侍卫和亲兵扫得七零八落。 皇太极运气不错,挺过了第一轮的炮击,不过命运之神没有永远眷顾他,在第二轮炮击的时候,一颗炮弹将一名清军士兵的长刀炸断,半截刀刃仿佛像横飞的弹片一样,将皇太极的战马,连同他的身体削成两截。 皇太极死了,死在宁海军第九旅209炮兵第四营三连二排六班火炮之下,炮手杨喜兴奋的手舞足蹈…… 随着皇太极倒下,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终于画上了一个血淋的句号。此次清军南下,皇太极拼尽全力,集聚起了他所能集聚的最强大的力量,十四万八旗劲旅除了八千余人留守关外,其余的悉数随他入关,他亲自率领一路,多尔衮率领一路。 还包括了漠南蒙古军、漠北蒙古军、准噶尔军也差不多是把最后一名拿得动刀拉得开弓的男丁都动员起来了,再加上投靠的明军,总兵力何止四十万! 然而打到现在,蒙古军基本上连个渣都没有剩下来,多尔衮那一路在第一时间就被宋献策和山西军联手拍死。 皇太极本人所率领的这一路,是他所能掌握的最后一支大军,现在连这支大军也完了,在这场决定着两个族群的命运的豪赌中,他输了,输得一干二净,输得彻彻底底。 清军仍然在拼死厮杀,不过很多还活着的清军士兵眼神里都写满了迷茫、恐惧和绝望。皇太极被一炮轰杀,那些带领他们从一场胜利走向一场胜利的将帅们几乎一个都见不着了,入关的清军只剩下他们这一点残渣,他们的抵抗还有什么意义? 宁海军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的。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哪怕是辎重兵甚至是医护兵,也拿着战刀,朝着清军残部发起冲锋。 令人吃惊的是,清军残部居然活腻了似的径直往宁海军手中的刀刃上撞,完全没了抵抗的意志,只求一死而已,英雄末路,不过如此。 虽然城外的清军一心求死,而北京城的清军留守人员,包括范文程却不想死,他带着清军留守部队,打开北京城门,率领北京城全城百姓和文武百官,列队向蒋无病投降。 这些投降的大臣中,却没有温体仁,也没有王应熊等大佬。 他们都清楚,就算他们投降,程世杰也不会饶恕他们,与此被程世杰折磨侮辱,他们不如死得快活一些。 温体仁用砒霜,毒杀全家老小,随后用腰带上吊,不出意外的话,反而出了意外,也不知道是温体仁的腰带质量太差,还是温体仁太重,温体仁在吊上横梁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却掉了下来。 这将近半柱香的时间,让温体仁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经历过死亡的恐惧洗礼,温体仁反而没有了寻死的意志。 腰带断了。 王应熊这边选择与温体仁差不多,只不过他没有上吊,而是准备喝砒霜自杀,然而他刚刚抿了一小口,却发现砒霜太苦。 于是,他选择向程世杰投降。 在这个时空,虽然没有了皮太痒,水太凉,却有了腰带断砒霜苦。 程世杰来到永定门外,看到了只有成堆尸体,还有还有那一队队神情木然的战俘,这些俘虏里建奴不多,大部分都关宁军的俘虏,包括祖大寿、吴襄、吴三桂在内,好多熟悉的面孔…… 果然,关宁军还是那个关宁军。 ps:本来想今天写完,可能需要再水点字数了,抱歉。 (本章完) 第404章 迁都的初步构想 “大帅!” 多年没有见过程世杰的宋献策,恭敬在跪在程世杰面前:“门下宋献策拜见大帅!” “起来吧!” 程世杰上前拍拍宋献策的肩膀:“这几年,你干得不错。辛苦了!” “为主上分忧,责无旁贷!” 宋献策这才给程世杰介绍麾下将领,首先是他的外甥蒋无病,其次是二袁,即河南滑县袁时中,这才宋献策打归德府时,在老家犯了事,被官府通缉的袁时中就投靠了宋献策。 至于说袁宗第,他则是原本李自成部将,因为在攻归德府期间,李自成损失惨重,刘宗敏更是身重数刀,袁宗第麾下无意俘虏了一个大户人家田氏女,这名田氏长得眉清目秀,模样俊俏。 袁宗第非常喜欢,刘宗敏看到田氏以后,就向袁宗第讨要,袁宗第虽然比刘宗敏年轻,在李自成部下,地位并不比刘宗敏低,因为田氏的美色,刘宗敏趁袁时中不在,想强行掠走了田氏,袁宗第得到消息回来,双方发生了械斗,袁宗第趁刘宗敏不备,砍了刘宗敏一刀。 可问题是,李自成与刘宗敏的关系更近,再说袁宗第确实是没有娶田氏,甚至没有来得及纳田氏为妾,李自成在处理刘宗敏与袁宗第的矛盾时,偏袒了刘宗敏,让袁宗第给刘宗敏道歉。 袁宗第非常气愤,可是也没有办法,却只得向刘宗敏道歉,后来宋献策起事,随即发展成了十数万人马,袁宗第就带着人马投靠了宋献策。 宋献策麾下除了二袁,还二宋,当然,二宋跟宋献策还真没有什么关系,其中一宋为宋佐,原东昌卫指挥佥事,另外一个宋则是宋俨,原徐州知州。按说这个宋俨是文官出身,可是他却像卢象升一样,喜欢军事。不过宋俨却没有卢象升那么勇猛。 宋俨则是成了原大顺军总参谋长,兼第十八旅的旅长,地位仅次于宋献策,甚至比他的外甥蒋无病地位还要高,当然,还包括隐藏在大顺军中的程石,也就是程世杰的义子。 除了二袁、二宋之外,宋献策麾下还有十三太保方伯玉、崔金刚、孟家栋、庞震等,也有号称十六飞将以及十八猛。 收复北京,按说程世杰应该在确定北京安全以后,马上进入北京城,甚至可以迫不急待地坐上金銮殿的龙椅。 然而问题是,程世杰并没有立即进京,而是在城外举行了盛大阅兵仪式,现如今抵达北京周围的宁海军有九个旅,分别是第八旅、近卫旅、第七旅、第九旅、第十三旅、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第十八旅。 永定门外的校场上,九个旅五十六个团的宁海军士兵组成了庞大的方阵,刀枪如林,铁甲闪耀着寒光,甲士峥嵘,杀气冲天。 在骇浪般的“万胜”声中,程世杰从一个个方阵列队走过,宁海军的骑兵背负强弓,手握马刀、长枪,全凭双腿控马,百骑一队,横看成行,竖看成列,严整无比;惟一全个重装骑兵营马俱披重甲,浑身上下只有两个眼窝露出外面,马上骑士单手夹着一支一丈三尺长的马槊,不难想象当这些四脚机甲怪兽发动的时候,将是何等的恐怖! 十六个步兵团,步兵士兵端着步枪,身上别着子弹盒,特别是刺刀,寒光闪闪,四个炮兵团十六个炮兵营二百多门各式火炮,程世杰用这种方式,向京畿百姓大秀肌肉。 更为关键的是,宁海军的第十三至第十八旅,他们是宁海军目前仅有的六个冷兵器旅,排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弓弩兵,与影视剧里那些流量明星不同,这些弓弩手,人人都是人高马大,身体强壮,没有办法,弓弩是最耗费体力和臂力的兵种,瘦成小鸡子一样的士兵,可玩不了弓弩,弓臂粗如小儿手臂,箭袋里的利箭支支都又粗又长,被这样的重箭射中,哪怕是一头牛,也是立即倒地死亡的份。 弓箭手后面是宁海军的重装步兵,他们人数不多,但是披甲铠,看起来就像是移动的铁塔,手中的陌刀或巨爷,也血迹斑斑,也不知道砍杀了多少强敌猛兽,令人胆寒。 再后面是长枪兵,每个人的盔甲都擦得锃亮,军容之盛,令人骇然。 “大帅威武,大帅万胜,大帅万胜……” 随着程世杰从各个军队前走过,在进行了一番演讲,程世杰首先肯定了将士们全歼灭建奴的成绩,称赞将士们的勇猛顽强,夸奖将军们的机智和英勇,充分肯定他们对大明王朝的贡献。 这是极其罕见的,自太祖之后就没有过哪个皇帝如此动情地称赞自己的军队对国家的贡献了,就算是成祖也没有试过,当然,程世杰没有登基,在将士们眼中,程世杰就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皇帝。 宁海军全军将士认真听着程世杰的讲话,他们都知道,如果程世杰正式登基以后,像这样与将士们一起近距离接触的情况就不会再有了,这可是以后给子孙后代吹嘘的本钱,虽然现在程世杰并没有作任何封官许愿,但是这一番话就将士们觉得,这几个月的浴血奋战都值了!自己的努力能得到最高统帅的肯定,还有什么奖励比这个强? 阅兵以后,程世杰就在城外举办了一场巨大的葬礼,真正的葬礼,这场葬礼先是给阵亡将士们举办,与以往火化不同,那是因为战事紧急同,事急从权,现在则是有了时间,则认真收敛阵亡将士的尸体。 将每名阵亡将士的身份牌收集起来,尸体放进棺材之中,随着全军将士一起动手,材料也不缺乏,很快一万多具棺材就出现在永定门外的校场上。 这场战斗,宁海军的损失也不算轻,特别是第十三旅六个主力步兵团阵亡超过百分之三十,他们硬是依靠着血肉之躯,挡住了建奴的疯狂反扑。 程世杰在阅兵之后,就给全军将士们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和酒肉,这是对全军将士们大胜的奖励,如果是崇祯皇帝,他可没有这个钱,但是程世杰却有钱,也有物资。 负责筹办这场宴会的人则是孙之澋,他是程世杰内定的第一任首相。 程世杰没有浪费时间的习惯,而做了好几年生意,深知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在安葬完阵亡将士的尸体,妥善安置伤兵之后,全军将士酒足饭饱之后,程世杰这才命令集结全军,等待命令。 “拜见大帅!” “全军出发,目标北京!” 程世杰给全军将领下达作战任务:“把那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王八蛋通通给我揪出来,我要让他们后悔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 十几万大军齐齐发出一声霹雳般的大吼,战鼓擂响,三军齐发,旌旗蔽日,浩浩荡荡的直奔北京而去。 然而,程世杰却看着周宁皱起了眉头,露出一丝忧色。 程世杰有些诧异的问:“怎么啦?我军大胜了,你还不开心啊?” 周宁没有说话,李信却道:“我军大胜固然值得开心,但是始终有一大隐忧……” 李信指了指北方那边,眉头越拧越紧。 程世杰眉头也皱了起来:“你是担心……” 宋献策望着似乎像打哑谜一样的李信和程世杰,仔细想了一会儿,顿时明白过来。李信和周宁担心的崇祯皇帝。 不管怎么样,崇祯皇帝是大明合法的皇帝,终究是天下共主,就算他犯下再大的错,很多人还是会认他。 宋献策想到了程世杰现在已经杀意凌然,可以说是已经杀红了眼,消灭了清军之后肯定要对跟清军勾结的文臣士大夫集团挥舞屠刀,从北京杀江浙,不知道会有多少文臣士大夫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如果程世杰对这些勾结满清的大臣和官员、士绅,像当年官渡之战的曹操一样,既往不咎,那么崇祯皇帝没有半点机会了,可是一旦程世杰大开杀戒,那么崇祯皇帝身边肯定会聚集一大批的官员和将领,崇祯皇帝也就有了与程世杰一较高下的本钱。 李信道:“大帅,您能不能……” 不等李信说完,程世杰打断李信的话道:“那帮王八蛋,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表面道貌岸然,心却比谁都黑,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毁掉整个国家,这样的败类,不杀了,还能留着过年吗?” 李岩苦笑道:“好是好,但这样会把一个阶层逼上绝境,他们殊死反扑的话,能量也是相当惊人的,如果他们再奉这位为正统,就更加麻烦了,搞不好会形成南北对峙的格局……” 李信还想再劝程世杰,然而宋献策却给李信使着眼色,见李信没有理解,就给周宁使着眼色,周宁看着程世杰越走越快,就落后几步,压低声音道:“宋主任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宋献策压低声音道:“这事其实很简单啊!” “怎么简单?” “当年太祖洪武皇帝可以杀韩林儿,我们岂不是可以杀……” “不行,不行!” 周宁摇摇头道:“这事……大帅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大帅太念旧情了,而这位对他确实有提携之恩,并且充分信任过他,如果他一心要保他,没有人杀得了他。” 宋献策道:“他身边不过是有卢象升的残部……” “宋主任,你是有所不知,他身边可不止卢象升的残部,还有临阵倒戈的关宁军祖大弼部,还有大公子身边的高杰,也有陈国栋,最麻烦的人,其实是陈国栋,陈国栋在他身边,谁能动得了他?大帅早就提防我们在暗中搞动作!” 程世杰如果真想让崇祯皇帝死,其实非常简单,不向三神山派援军,别说建奴,就算是天气就足以把崇祯皇帝所部全部冻死,饿死。 宋献策叹了口气道:“这就麻烦了!” “谁说不是呢?” “要不……我去找冠军侯谈谈?” “不用,你去谈估计连冠军侯的面都见不着,再说,冠军侯也绝对不可能同意这么做!” 李信道:“我去找冠军侯谈谈!” 李信和周宁包括宋献策都在为了崇祯皇帝而头疼,但是程世杰却没有这个顾虑,因为他意气风发,率领他的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北京城。 当然,北京城城门大开,宁海军将士没有理会跪在道路两边的那些士绅官员,而是明火执杖,四处抓人,所到处尖叫声、惨叫声、狂笑声、咒骂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被宁海军从府第之中,甚至是从青楼里揪出来,有的一身酒气,有的衣衫不整,有的干脆就光着屁股。 这些一看就知道是被人从妓女的被窝里揪出来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呢。这些王公大臣、风流学子完全没了当初吟风弄月、指点江山的潇洒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有人放声怒骂宁海军士兵:“尔等卑贱武夫,竟敢侮辱我等文臣士大夫,天下学子断不会放过你们的,断不会放过你们……” 回应这些两眼发红疯狂叫嚣的家伙的,是一顿拳打脚踢。明朝嘛,文人视武夫如仇寇,武将视文人如大敌,双方的关系简直就糟得不能再糟了,全靠数百年来以文驭武的格局勉强压着,这才没出事,现在大明都让这帮王八蛋一手毁了,以文驭武的格局也就不复存在了,那些武将对这些文人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没冤没仇的打着玩,一通老拳将这些细皮嫩肉的家伙给揍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在抄家抓人的时候由于文人不合作,对宁海军士兵又打又骂还扔东西,火大的宁海军下手未免重了些,狠狠的杀了一些。 看到往日风流倜傥的同僚一个个人头落地,这些可怜的文臣士大夫总算明白了,当一切秩序被摧毁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文贵武贱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很不幸,比拳头他们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这些厮杀出身的武夫,所以他们一点理都没有,只有挨揍的份! 最惨的是,那维持士大夫阶层的尊贵地位的秩序,正是这些士大夫自己一手摧毁的。所以不少文臣在被宁海军士兵当一条狗一样拖出来的时候老泪纵横,仰天长叹:“悔啊,悔啊!” 程世杰就站在永定门外,并没有进入北京。 周宁道:“大帅,为何不进北京?” “北京有什么好进的?一个死地而已!” 程世杰对于北京城的好感度不高,事实上,如果他可以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他会第一时间选择迁都。 一个国家的首都,大多都属于消费型城市,自己没有太强的造血能力,相反,还要从周边地区吸血,大明定都北京两百多年,北京城倒是越来越繁荣了,但北京周边州县却越来越贫穷,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天子脚下不知道有多少妻离子散的惨事发生。 程世杰觉得这是不妥的,大明的国都应该为周边州县带来发展的机遇,而不是将它们的血都吸干才对。 更何况,北京城最大的问题是缺水,虽然金州现在的人口已经超过了北京,足足二三百万人,超过十分之一的辽东人居住在金州,可是金州不仅仅越来越好,而且还带动了周边的经济发展。 这一点是北京无法拥有的优势,那就是水。 京畿千万人口,别说种地,就连饮水问题都无法解决,相反金州则没有这个问题,程世杰一直在考虑,是不是把国都迁到金州。 相对而言,金州的地理位置与北京相比,其实也差不多,只要拥有着强大的海军,强大的海上运输能力,沿海城市比北京的优势太明显了,天津虽然有海运优势,可是水资源太匮乏。 “大帅,国事为重,还是先受降进了北京城再说吧,迟恐生变!”(本章完) 第405章 老百姓不认他了 对于周宁所说的迟则生变的话,程世杰可没有放在心上,在周宁的认知中,崇祯皇帝是大明名正言顺的皇帝,民心所向。 一旦崇祯皇帝回到京城,肯定会发生意外的变故。可问题是在程世杰的理解中,九个旅二十多万宁海军将士,这就是程世杰的底气,什么民心所向,也抵不过拳头硬。 程世杰并没有立即进入北京城,他也有些恶趣味,对于京城的乱臣贼子,就让他们多一跪一会,青壮劳力,跪一会不至于死,也不至于伤,可是那些墙头草,体弱多病的老家伙,就让他们受点罪。 程世杰同时还在思考一个问题,小冰河时期,其实并不是清朝开国以后,马上就结束的,事实上,这个时期,一直持续到十八世纪,特别是明朝灭亡后的五十年是整个小冰河时间中最寒冷的时期之一。 根据历史记载,1654(顺治十一年)阳历11月,吴江运河冰厚三尺多,而且从吴江一直冻到嘉兴,要壮士凿冰,每天才能前行3-4公里。阳历11月南运河封冻,这在历史上是少有的,可见顺治年间,江南天气的寒冷。另外,当时,也出现了长江结冰的记载。 自1618年双方在抚顺首次交锋开始,到1683年明朝郑政权的覆灭,满清与明朝的较量超过56年之久,其间大战、小战不计其数,既有平原旷野上布兵野战,也有坚城之下的攻坚鏖战。 大明的覆灭确实有些冤枉,但要明确一点的是大明的灭亡主要还是源于人祸,也可以说是历史的一个必然。政治腐朽、土地兼并、天灾人祸……似乎,明朝的灭亡也只是一个顺其自然的结果! 现在程世杰要收拾这个烂摊子,就必须做出选择,满清可以大肆屠杀汉人,搞民族对立,利用血腥手段大肆屠杀,这样才熬过了漫长的小冰河时期。 顺治年间,人口才七千万,直到乾隆六年,人口这才增涨到了1.4亿,也就是说,从清初立国开始,直到用了将近一百年的时间,人口才增加了七千万。然而,从一点四亿,到乾隆五十五年,也就是不到五十年的时间,人口就突破了三亿。 足可见小冰河天气人全国的影响。 程世杰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在辽东的时候,程世杰就发现了天气寒冷,辽东虽然有大量的可利用耕地,然而,却无法进行大规模屯田,惟一的办法就是把农业产业南移,把粮食种植放在吕宋和中南半岛,甚至连两广地区都会下雪的情况下,江淮地区勉强可以生存。 更何况北直隶,尤其是京津这一带缺水!不光是周边州县缺,连京城也缺得厉害,喝水都困难,耕作就更别提了!若想让京畿一带的百姓摆脱困苦,必须让百姓有足够的水灌溉庄稼,否则免多少年赋税都没用,该穷的还是得穷! 想到这里,程世杰决定对北方人口,进一步南迁,从现在开始,向吕宋以及中南半岛开始南迁,让大明百姓去中南半岛的红河平原种地,那里雨水充沛,那里土地肥沃,那里物产丰富。 想到这里,程世杰开始进入北京。 程世杰看到跪在一地的京营将士,还有一部分汉军旗和关宁军,这些人马足足有两三万人。 其实满朝文武大臣还有各级将领都看着程世杰,希望程世杰可以开恩,赦免他们的罪行,只不过他们想多了。 程世杰望着周宁道:“先从这些软骨头开始,普通士兵服五年苦役,参将以下的将领五年到十五年不等,参将、副将十五到二十年,如果没有大的劣迹,可以酌情减免,不过能获得减免的人恐怕不多,叛国本身就是最大的劣迹。” “末将明白,只是他们的家眷?” “一并送到吕宋罚劳役,充当屯田军!” 看着程世杰没有杀人,众文武大臣反而松了口气,在他们的预想中,程世杰至少要砍掉几千颗脑袋才算完的,没想到只是服苦役。不过把三万多降兵献城投降的降兵全部扔去服苦役苦身就传递出了一个异常强硬的信号。 大明自万历中后期开始直到现在,对军阀的容忍政策到此为止,谁敢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作乱,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极其严厉的惩罚! 程世杰接着道:“从北平都司和北平行都司开始,包括九边军队,向建奴投降的,一律按照这个方式处置。” 程世杰的进京第一刀,砍向京畿的军队,对于卫所兵,程世杰起初曾经试图整编,结果并不好,反而出现三河军火库被炸的事故,这可给程世杰提了一个醒。 大明的卫所兵几乎都烂了,面对这群老兵油子,再让他们上战场,他们保不准还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若是直接向我们投降?” “士兵不用罚劳改,直接整编成屯田百户或工程百户,一样向大员和吕宋迁徙!” 听到这里,周宁有些好奇:“大帅,这样以来,北直隶可没有什么人了!” “天气越来越冷,北方本来就不适合居住!”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从崇祯元年到现在,将近十年的时间,哪一年北直隶可以风调雨顺?现在我们处的这个时代,正属于小冰河期间!” 程世杰给周宁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小冰河时期,中国历史上出现的第一次小冰河时期是殷商末年至西周初年,第二次则是东汉末年至西晋,第三年则是唐朝末年至北宋初年。现在则是第四次。 在后世经常会提高一个问题,全球变暖,也造成了全球性的恐慌,事实上,气温升高或降低是周期性的,在程世杰看来,未来三十至五十年内,全球会出现第五次小冰河时期,那个时期,担心的不是气温升高,而是气温降低。 会不会像电影《后天》那样的事故发生还是未知之数,不过北京可以发洪水,涿州洪水峰期居然可以水深十二米,这是谁能想到的事情? 随着程世杰进城,战争的阴云终于消散了,阳光洒在北京城内,带来丝丝暖意。 北京城的居民神情呆滞,匍匐在大道两旁,任由大军浩浩荡荡的从大道中央开过,激起的烟尘洒在自己的身上,头也不敢抬。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剃了发,虽说皇太极时常强制性开仓放粮,但这些居民仍然面黄肌瘦,面有菜色,神情呆滞、恐惧而迷茫,显然,被异族统治的这段时间,他们的日子也不好受。 尤其是头上这根辫子,在几天前还能让他们一家几口勉强填饱肚子,现在却成了催命符,他们浑身发抖,都觉得大难临头了。 随着程世杰的第一刀砍向降军,这就说明大明帝国是不会放过背叛者的! 程世杰并没有乘坐马车,也没有骑着马,而是步行进入北京城,他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百姓,只能直叹气,程世杰走到一个跪在地上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小孩面前。 程世杰蹲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家伙,你为什么要留辫子呀?” 小孩居然一点也不怕他,也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怕。他吮着手指头,眨巴着眼睛说:“因为我们饿啊。” 小孩父母更加恐惧,往前挪了挪想捂住小孩的嘴,但程世杰制止了:“为什么饿呀?” 小孩说:“因为没东西吃!” 程世杰感觉自己有些笨,居然问一个小孩子这个问题,事实上北京城出现的事情,程世杰非常清楚,官府不管普通百姓的死活,皇太极只是一个劲儿催促威逼官员和士绅纳粮纳捐, 商人也趁机哄抬粮价,最高时期,也就是现在,北京城的粮价已经涨到了天际,每斗粮食需要二十两银子。 斗米万钱这是历史书上经常出现的记载,现在已经突破了这个记载,皇太极利用粮食对京畿百姓进行同化,采取的方式与程世杰在南洋一样,稍稍不同的是,皇太极是让百姓剃发,只有剃发,才能获得平价粮食,老百姓只力尽力活下去,总不能活活饿死。 当然,在南洋地区,程世杰采取的方式是说汉语,穿汉服,行汉俗,比如说会说汉语的人,可能在收税后,进行退税。中秋节,米面油之类生活用品会非常便宜,比市价要低一半,穿着汉服可以购买,也可以自己吃,但是不能用来牟利,春节其他节日也是如此,如果不穿汉服,被举报后会进行十倍罚款, 程世杰是在化胡为汉,而皇太极是在化汉为胡,这是皇太极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从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天下,结束了结束了奴隶制社会。在以后的时期中,中国有四个时期是奴隶制社会。 第一次是五胡乱华,在这个时代,汉人女子最痛苦,基本上是“夜间被奸淫,白天当粮食,第二次,金国(1115—1234),第三次,元朝(1271—1368)。 对于元朝,很多人印象最深的是“四等人”制度。其实,元朝属于标准的“奴隶制”!元朝统治实行领主分封制、工奴制,典型的奴隶社会特征!客观的说,元朝“驱口”即奴隶,非常普遍,元朝的“人市”规模非常大! 在如今时代,有两个朝代不能被批评,即:元朝和清朝!相比元朝,一旦说清朝的“坏话”,遭到的反弹更大。然而,从历史现实来看,清朝的确是一个奴隶制王朝。证据就是包衣、阿哈,掠奴战,奴隶市场及贸易,被掠夺的汉人,随意被买卖。 程世杰并没有怪罪这些百姓,他沉默良久,反而想起后世发生的一件事,一对夫妻在晚上遇到歹徒,丈夫面对歹徒,调头就跑,妻子没有跑掉,被那个啥了,随后丈夫马上与其妻离婚,把所有的罪行推给了妻子,认为妻子脏了。 程世杰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道:“回去把辫子剪掉,留回原来的发鬓吧,丑死了。” 程世杰望着身后的孙之澋道:“马上出台律法,粮价和盐价,与辽东持平,留着鞭子的,一粒粮食都不卖给他们!” 此言一出,跪地的百姓尽皆愕然。 “张裕!” “末将在!” “马上派兵接管所有粮仓,然后开仓放粮,务必做到京畿百姓,每家每户都有至少三日之粮!” 程世杰猜测京城的粮食肯定不多,而宁海军二十多万大军却只有半个月的粮食,如果用军粮供给全城百姓,三天是极限了,不过问题不大,无非是从后方多运输,为了这一仗,程世杰在辽东准备了三千两百多万石粮食,吕宋还有更多。 养活京畿百姓问题不太大。 随后程世杰又命令道:“严禁官兵擅闯民居,借搜查逃犯之名伤害百姓,违者一律枭首,杀良冒功者,夷族!剃发留辫者无罪,不喜欢这个发型的可以尽快剪掉,喜欢的就继续留着好了,朝廷不会追究。” “不追究?” “对啊,本帅的粮食可不会卖给他们,他们有办法生活,那本帅管不着!” 孙之澋疑惑地望着满地的官员道:“他们不急!”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下达,宁海军士兵迅速接管城内的粮仓,不过与程世杰预想的一样,官府的粮食只存在帐面上,几乎所有的粮仓里已经没有粮食了,或者只有极少一部分。私人的粮仓肯定会有不少粮食。 不过,程世杰并没有派兵强抢这些粮商的粮食,反正粮食对于宁海军来说,有的是。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下达,原本死气沉沉的北京城顿时跟开了锅似的吵翻了,无数本以为就算不死也得掉三层皮的百姓无不喜极而泣,全家抱成一团失声痛哭。 机灵一点的立马就找把剪刀咔嚓一下把辫子给剪了,虽说程世杰都说朝廷不会追究,喜欢这种发型的可以留着,但是……鬼才喜欢这种难看得要死的发型,看着都别扭啊,早剪掉早舒服! 等到宁海军士兵将一车车粮食拉出来当街分发后,整个京城几乎要发狂了,“吾皇万岁”的呼声响彻云宵! 如果崇祯在场,肯定是心如死灰了,就冲老百姓这狂热劲,就算他带着千军万马打回来也别想进这北京城啊,老百姓现在已经不认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崇祯皇帝和北伐大军残部也抵达顺天府口北道,李信带着十数名宁海军士兵来到军前。 “冠军侯何在?” “你是……” “我乃宁海军总参谋部参谋李信,奉程帅之命面见冠军侯!” 李信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打着程世杰的旗号,要不然,他根本就见不着卢象升。(本章完) 第406章 天下大赦想多了 第406章 李信打着程世杰的旗号求见卢象升,卢象升倒没有太过奇怪,事实上,因为消息的延迟性,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全歼了清军,宋献策锤死了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代善、岳托等人,皇太极、济尔哈郎、豪格等被火箭炮炸死。 这些消息卢象升统统都没有接到,他还以为程世杰在与建奴对决的决战时刻,需要他打一个配合,毕竟卢象升现在指挥着北伐大军残部,特别是与雷时声所部汇合之后,全军人马有五万多人。 只不过卢象升所部几乎耗尽了弹药,变成了一支几乎纯冷兵器时代的军队,不过这五万余冷兵器时代的军队,也有一定的战斗力。 李信在大营外等了不足一刻钟,一名天雄军军官来到李信身前道:“冠军侯请您过去!” 李信马上解下自己身上的配刀、还有左轮手枪递给那名天雄军军官。 天雄军军官摇摇头道:“不需要!” 李信来到卢象升的中军大帐中,发现大帐中有二三十位将领,不过这些将领也仿佛像难民一样,无一例外,都瘦得脱了形,显然他们没有少吃苦。 “拜见冠军侯!” 看着李信过来,卢象升问道:“关内现在如何了?” 李信没有迟疑,随即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卢象升,先是北伐大军中了建奴的诡计,兵败三神山,然后建奴在皇太极的带领下,兵分两路,一路以多尔衮为首,从山西进攻太原。 一路,则是由皇太极率领,以关宁军为前导,整个永平府、顺天府、保定府几乎全部望风而降,皇太极进入北京,并且派兵南下,进入真定府,准备与多尔衮所部会师,多尔衮所部通过井陉,进入北直隶。 在这个时候,宁海军经过动员,十万大军北上,先是进攻辽西,占领除了山海关以外整个辽西,虽然宁海军海军兵分两路,一路进攻抚宁卫,一路进攻天津卫…… 经过李信半个多时辰的叙述,卢象升麾下众将领这才知道包括皇太极在内的清军已经被宁海军全歼了,众将领高兴坏了,兴奋的大吼大叫。 卢象升望着李信微微皱起眉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圣上可曾安好?” “陛下的身体倒还算不错,只是脾气越来越差!” 卢象升苦笑道:“一天到晚吼着要反攻建奴,你是为陛下而来的,对吧?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本侯不习惯绕来绕去……” “只是……” “都退下!” 众将领纷纷告退。 此时的大帐中只剩下卢象升麾下的李重镇和雷时声,以及李信他们四个人。 李信依旧没有开口。 卢象升道:“他们都是本侯最信任的将领,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 李信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是这样的,北京沦陷之后,由于国内群龙无首,太子又年幼,所以为了稳住军心民心,辽东管委会与皇后娘娘商议以后,皇后娘娘颁布懿旨,册封我们大帅有摄政王,以摄政王监国的身份,统率大军北伐……” 卢象升深知崇祯皇帝的脾气,他因为临阵夺军,杀了三军统帅朱纯臣,崇祯皇帝就一直与卢象升不对付,现在还在处处提防着卢象升,特别是高杰和陈国栋来到崇祯皇帝身边以后,对卢象升更加不假颜色。 现在的崇祯皇帝非常不待见卢象升,见到卢象升整个阴阳怪气,实而不实的内涵卢象升,说卢象升是做曹操还是王莽,如果想做曹操,最好提前动手弑君,要不然他就没有机会了,现在程世杰已经派人到了他身边。 可问题是,程世杰这个广平王是崇祯皇帝自己册封的,但是摄政王却是周皇后册封的,这样以来麻烦就更大了。 卢象升的神色微微一动:“这可麻烦了……陛下还安在,周皇后却就册封广平王为摄政王这可是僭越……人臣大忌啊!” 李信哭笑不得地道:“摄政王只是代天子监国掌天下,尚未正式登基。但是他接掌大权之后一系列政策方针稳健而有效,也能因才而用,确有明主之资,大明军民都对他极为满意……” 卢象升沉默良久:“你的意思是,就算现在陛下返回北京,百姓也不会再接受他了,对吧?” 李信很坦率:“是的。” 卢象升目光变得极其尖锐:“那你想怎么样?弑君吗?” 李信苦笑着拱了拱手:“不敢,我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知道我家大帅和冠军侯都极念旧情,陛下固然犯下了大错,但对你们有常识提携之恩,你们是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的。况且我家大帅也答应了皇后娘娘,绝不会伤害陛下!” 卢象升神色稍缓,问:“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李信压低声音道:“不能让他回北京,大明刚遭到了重创,一团混乱,而且混乱还会继续发酵!” “这怎么可能?” 李信苦笑道:“在皇太极拿下北京以后,鲁王朱以海被南京拥立为帝,秦王朱存机在李自成的扶持下,在西安称帝,现如今南京方面积极扩军,据说大军直逼三十余万,李自成所部更是拿下河西,控着了关中,若非秦良玉秦老将军堵死了李自成入川的道路,说不定连四川都无法幸免,除了鲁王之外,这个天下还有十几个皇帝……” 卢象升也明白李信所说的危机,一旦让崇祯皇谤回到北京,无疑是火上加油,搞不好又得杀个成河了! 李信接着道:“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回到北京,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卢象升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 李信声音虽低,但是字字清晰:“弄个他忧病而死的假消息,然后偷偷将他送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去,给他一座庄园,让皇后和几位嫔妃,还有几个儿女陪着他,好吃好喝养着,但不准他与外界接触……只能这样,没有别的办法!” 卢象升面色连变数变,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卢象升虽然勉强同意了李信的意见,然而问题是陈国栋却没有同意,他知道上一次李信和孟恩等就想逼着程世杰借皇太极的刀杀人,陷程世杰于不义之地,现在又提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陈国栋没有做出决断,而是马上让人通知程世杰,只不过数日之后,却没有接到程世杰的消息,没有消息,就是一个消息。 陈国栋看来这是程世杰同意了李信的计划,他一边对外宣布崇祯皇帝突然患上了怪病,卧床不起,咳血不止。 一边带着崇祯皇帝直接经抚宁卫,前往辽东,现在全天下医疗条件最好的地方其实就是辽东,在崇祯皇帝抵达辽东金州以后,周皇后和朱慈烺同时去面见崇祯皇帝,这个时候,消息这才对外发布。 惊闻崇祯皇帝病危,可以说是举国震惊。 …… 另外一边,程世杰率领文武百官抵达紫禁城的时候,他看着紫禁城将近一半宫殿变成了废墟,雕梁画栋尽成灰烬,朱红柱子被大火熏得漆黑甚至爆裂,几乎所有建筑物的屋顶都塌了下来,红砖碧瓦变成一堆堆瓦砾,至于御花园的假山奇石,奇花异草也被大火一扫而空,尤其是那些珍贵的花木,给烧得只剩下一些焦黑的树桩…… 程世杰愤愤地道:“皇太极他妈的,真够狠的!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让本帅得到。” 温体仁本想解释这场浩劫跟皇太极无关,然而,他却没有张口,因为这场浩劫,说穿了是清军和关宁军为了抓住周皇后,与宁海军在紫禁城内大打出手造成的,要说不说皇太极的责任,这也说不过去。 王应熊看着范文程都没有解释,他自己自然不会解释。 孙之澋并不知道程世杰的意恩,小心翼翼地道:“若是拨专款最多半年就可以恢复原貌……” 不等孙之澋说完,程世杰道:“不留着它!” “留着它?” 孙之澋一脸不解:“堂堂帝国皇宫被烧成这个样子,也不修整一下,如何体现帝国的威严??” “大明帝国的威严何须依靠一座宫殿来体现?” 程世杰一脸严肃的道:“本帅要留着这片废墟,不光留着,还要竖起石碑刻上碑文,警告后代,因为一个皇帝急躁贪功,听信谗言,招来了一场浩劫,险些连妻儿都被活活烧死;本帅要告诉后人,为君者切不可贪功任性,疏远贤能,国之大事切不可不懂装懂,否则下场必定比这次还要惨烈得多!” 孙之澋有些无语,程世杰太狠了,留着这座满是废墟的宫殿,这可是狠狠抽打崇祯皇帝的脸,如果这座宫殿一直留着,那么崇祯皇帝的黑料一直都在。这样要是黑下去…… 事实上,程世杰留着这座废墟的用意就是警示后人,就像圆明园一样,提起圆明园这座万园之园,没有人不会想起慈禧太后,没有人不会想起八国联军。 北京城再度易手似乎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就算有什么波澜也让源源不断地运往街头发放的粮食给淹没了。 老百姓其实是很容易伺候的,只要能让他们吃得好一点,手头宽裕一点,他们就很满足了。程世杰对老百姓的想法摸得很透,剃发者无罪,开仓放粮,就这两道命令,轻而易举的摆平了北京城。 至于北京军粮食发放完了怎么办……好办,从南方调就是了,小意思,这个叫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北京城的老百姓也发现宁海军士兵很容易相处,别说擅闯民宅强抢民女,就连想找他们借点柴火什么的也是客客气气的在门外等着,买了东西就照价给钱,客气得他们都不习惯了。 白天这些士兵就忙着把粮食运过来挨家挨户的分发,到了晚上他们就回到那残破的营地,吃完晚饭,该巡逻的出去巡逻,不用巡逻的就趴在院墙,欣赏着北京城的夜景。 经历了一场大乱,现在北京城的繁荣景象已经十去其九,但仍然让这些朴素的士兵看得如痴如醉,晚上往这边一看,一墙的脑袋,也怪吓人的。 刚开始的时候老百姓挺害怕这些连建奴都能干趴下的士兵,但很快就觉得他们其实没什么好怕的,再后来看到他们住在破破烂烂的营房里,白天四处发粮,晚上还要巡逻,吃的东西除了罐头就是饼干,要不盐豆子也能对付着填饱肚子,都觉得这些士兵实在太辛苦了。 有些还算富裕的人家弄来食材做了香浓的热汤,亲自给他们送去,他们居然还不敢收,说上头有命令,乱拿老百姓的东西要军法从事,真叫人无语。 至于那些文武百官,正在监狱里享受着蟑螂老鼠蚊子的热情招待。温体仁、王应熊、陈新甲、钱谦益……这些都是在官场上,在文坛上跺跺脚都会引起一场大地震的大人物,一个个拥有万贯家财,锦衣玉食,一呼百应,那是何等的风光? 现在却被关在监狱里与虫蚁为伴,蓬头垢面,神色惊惶,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至于那些扎堆投靠勋贵更是被塞满了一个又一个牢房,整个监狱内愁云惨淡,哭声不断,平时士大夫们要是让皇帝扔进监狱里,甭管做得对不对都会有大批士子跳起来为他求情请命,痛骂皇帝。 最后皇帝还是会乖乖的将他放出来,不光没有什么损失,还平白出了名,比挨一顿廷杖的效果还好,可是现在没有人觉得坐牢是件好事了,看到几乎整个中枢的官员全部跑到监狱来扎堆,所有人都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脊梁! 有人还幻想着江南士子起来为自己发声求情,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没希望了,因为江南那帮总是喜欢挑战作死极限的士子已经拥立新君跟程世杰对着干,程世杰再大度也无法容忍这样的挑衅,以宁海军军威,那帮家伙明年坟前的草就该有三四尺那么高了,还指望他们救命?做梦去吧! 现在他们只想知道,程世杰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程世杰如果挑一个黄道吉日登基,那么肯定要大赦天下,他们就可以成功出来,所以,监狱里面的文武百官,其实并不担心。 他们认为,坐牢只是暂时的,毕竟,程世杰还能用得着他们,无论皇帝谁来坐,他们都是治理天下的国之栋梁。 非常可惜,他们想多了,程世杰现在正在翻着小本本,跟他们秋后算账,他们这些人做过的一件件事,都要付出代价。 (本章完) 第407章 给崇祯戴了绿帽子 第407章 “全部,一个不留?” 孙之澋对于程世杰大杀官员想法,其实还是支持的,至少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杀一部分官员没有什么大问题,全部杀了,那就是大问题了。 程世杰望着孙之澋问道:“当年东汉大将军何进开府,其门下从长史王谦、司马范曾、许凉、从事郎中王允、郑达、主薄陈琳、东曹掾蒯越、府掾王匡、孔融、王郎、袁绍、刘表、韩卓、宣度、边让、大将军掾郑玄、鲍信,皆为世族出身的党人,哪一个不是惊艳卓绝?他们皆被何进视作腹心,然而,大将军何进却被杀宫门,你可知其原因?” 孙之澋对此也是无语,从何进的大将军府从属人员来说,何进当时可是拿了一把王炸,除了文吏方面都是人中龙凤,武将方面他掌握着左右羽林五营,何皇后也掌握着北军,可以说要弄死几个宦官太容易了。 孙之澋又想到了崇祯皇帝,在崇祯皇帝登基之初,马上借用东林党的人马,诛杀了宦官魏忠贤,随后任用东林党人,那个时候众正盈朝,结果国事搞得一塌糊涂。 程世杰淡淡地道:“有些人的屁股天然就是歪的,他们不可能与本帅合作,哪怕本帅将他们视作腹心,他们一样与本帅尿不到一个壶里。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良心其实是坏的,他们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就骂娘,根本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就像温体仁,崇祯皇帝对他不好吗?” 孙之澋皱起眉头道:“纵然这些人都不是玩意,可问题是,若是大开杀戒,只怕会引起恐慌!” “本帅还没有动手,他们是怎么做的?” 程世杰道:“他们造谣说本帅给崇祯皇帝下毒,拘禁崇祯皇帝,本帅懒得跟他们废话,这些货全部砍了,绝对没有冤枉的,本帅若要杀人,当然要正大光明,只要他们不贪污受贿,只要他们不卖官鬻爵,只要他们不里通建奴,只要他们不逼良为娼,只要他们遵纪守法,大袖清风,本帅绝对不会胡乱杀一人!” 哪怕这些官员关进大牢里,程世杰也没有让狱卒对他们上刑,事实上狱卒对他们还算客气,并没有虐待他们,每天给的饭菜也能吃饱。 前提是这些囚犯吃得下糙米饭和咸菜。当然,狱卒们对他们开出的种种空头支票也是不予理会,犯人们极力试图收卖他们,但是屁用都没有,这些狱卒都是从被辽东调来的,这套对辽东的狱卒无效。 好吧,只要这些家伙别折磨自己就行了,反正就算收买了这些狱卒也逃不掉,就安心的呆着吧。 与大明小吏制度不同的是,明朝的吏其实都是豪强和地主控制的,一个县的吏,世代为吏,而且他们基本上当到头还是吏,根本就升官无望,所以,一门心思搂钱。 这个制度其实是不科学的,就像一个县的六房书吏,放在后世,这就是各局局长级别的官,可惜在大明朝,他们只是吏,子孙后代甚至连考科举的机会都没有,在仕途没有希望的时候,就会一门心思贪官。 但是这个制度在辽东是不存在的,辽东各县可没有县廷六房,只有执行委员会,各级委员也相当于六房书吏,各负责一摊子事务,然而问题是,他们这些委员,就像后世的工务员,是可以根据表现升迁的,也有各自的考评,而不像大明的各县,干得好不好,全凭县太爷一个人说了算。 执行委员会的升迁,就像军队的军官升迁一样,执委会的主任和副主任有提名权,却没有审核权,而拥有审核权的管理委员会却没有下面的提名权,只能决定提名的人员有没有升迁资格。 程世杰这是根据后世的方式,尽可能的制度上避免贪腐,而且委员任命与汉制官员任命一样,采取回避制度。比如说,顺天府籍的人,不能在顺天府境内履职,而现在这个制度又要扩大了,也就是说,顺天府籍的人,不仅不可以在顺天府履职,甚至不可以在北直隶履职。 随着程世杰控制的地盘越来越大,当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官员的空缺,程世杰决定让辽东管理委员会成为大明的新内阁。 孙之澋担任首相,杨芸娘则成为次相,谢景林担任商部尚书,事实上,就算程世杰改为部长,他们一样会暗地里称为尚书。 因为级别一样。 大司马已经废除多少年了,可是兵部尚书依旧被称为大司马。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经意改变的,比如说辛亥年,剪掉了头上的辫子,可是事实上,这根辫子一直没有剪掉,很多人的膝盖依旧软,跪下来却没有站起来,洋大人的屌就是香。 程世杰进入北京城,麻烦事一大堆,倒也没有先理会那些官员,因为他们在监狱里蹲着,跑不出来,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是大明的问题。 程世杰第二刀,砍向了大明的勋贵,有些事情程世杰想不通,在投靠皇太极这个事情上,不仅仅有大明的勋贵,包括周逵这个国丈,还包括了藩王。 程世杰想不通,周皇后是崇祯皇帝的皇后,谁卖国,也轮不到周逵这个傻逼卖国,皇太极对周逵的拉笼力度再大,也不可能比崇祯皇帝更大。 历史就是一个轮回,从殷商末年,微子启这个帝辛的哥哥,还有比干这个王叔,都投降了西周,成为灭商的急先锋,周逵也好,那些勋贵也罢,急着灭明投靠新主子,这也无可厚非。 程世杰望着孙之澋道:“本帅决定以你为大明首相,以辽东管理委员会升格为大明新一任内阁!” “大帅,那府一级建制是不是要取消?” “不用,省一级建制也要保留!” 程世杰道:“本帅计划将管委会提到省级,执委会提到府级,工委会提到县级,现在依旧要保留省府(州)、县三级建制,县以下设镇,镇以下保!” 改革不是改个名字,有些事情程世杰相当无奈的是,宁海军的发展太快,他也知道像宁海军的旅必须设立以上建制,组成军团,负责方面军事,未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仅要对付江南和关中,也要提前布局安南。 安南军团必须南下,先抢占地盘,未来地盘越打越多,程世杰没有安南安置百姓,他的粮食可养不起整个天下的百姓。 程世杰似乎发现少了什么望着周宁问道:“沈明遇跑哪里去了?怎么这段时间没有见到他?” 程世杰也有些好奇,虽然说他没有命令沈明遇参与这场战事,可是以沈明遇的性格,他肯定要过来请战,结果两个多月了,连人影都没有见着。 周宁苦笑道:“大帅,沈明遇可给你惹了一个大麻烦?” “什么大麻烦?” “这个……末将不知道怎么说了!” “有话直接说!” 周宁硬着头皮道:“大帅,你可知袁妃?” “袁妃?” 崇祯皇帝有一后两妃,分别贵妃田秀英以及袁氏,袁氏为袁佑之女,她是在历史上,崇祯十一年给崇祯皇帝生了一个女儿,累封贵妃,北京城破时被砍未死。 然而,在这个时空,袁妃随周皇后、张皇后在宁海军的接应下逃出了北京城,经过天津,抵达辽东,在辽东的时候,袁妃郁郁寡欢,不过因为行动不受限制,就在朱微媞的带领下,在金州经常外出放松心情。 后来,袁妃经常借酒消愁,在偶然的机会,便装的袁妃就遇到了沈明遇,二人属于王八看绿豆,对眼了,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给崇祯皇帝戴了绿帽子,这让程世杰甚是无语。万一这事让崇祯皇帝知道了,该如何收场?不管怎么说,崇祯皇帝对程世杰是有恩的。 然而,就在这时,孙之澋却找来了留落在京城的御医,给程世杰诊病。 “本帅强壮如牛,没病!” “大帅,且莫忌医,有病早治,无病预防!” 孙之澋其实非常担心程世杰的身体问题,如果说程世杰没有问题,为何朱微媞、杨芸娘等人迟迟没有身孕? 要知道程世杰的妻妾并不少,可问题是,除了程家龙和程家悦这一对子女之外,可没有其他子嗣,对于未来皇帝来说,孩子太少了,万一程家龙出现任何问题,后果就太严重了。 御医给程世杰搭脉,随后一脸惊讶。 孙之澋道:“大帅的身体……” “大帅的身体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 御医没敢在程世杰面前说,而是在孙之澋耳朵低语起来,程世杰看着二人,只得逃跑。 …… 非常幸运,温体仁、王应熊被关到一块,而且也没有镣铐之苦,除了不能出去之外,他们都是自由自在的。最绝的是范文程、宁完我等人就关在他们对面,大家大眼瞪小眼。 这帮家伙都是出了名的阴谋家,现在都落难了,自然是同病相怜,平时吃饱了,趁着狱卒不在,少不得要交流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看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明眼人都看得出,就现在这形势,他们就算能免于一死,也逃不过一个流放充军的厄运,这比死还要难受,但是,永远不要高估士大夫的智商,就像永远不要高估他们的节操。 温体仁哭丧着脸道:“唉,这次我等真的是栽了,彻底栽了!” 王应熊色厉内荏的道:“哼,自古刑不上大夫,他们还敢对我等斧质加身不成?” 温体仁叹了口气道:“如果是别人,这个问题还好说,可是程……摄政王……可不好说,他有多野蛮你们是知道的,他根本就不管什么士林毁誉、身后评价,肆意而为,他要是真的蛮劲来了,谁也不敢担保他不会干出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王应熊沉声道:“那他就等着天下士子与他不死不休好了!我等读书人,何曾向刀斧屈服过!?” 就在这时,程世杰的声音飘了过来:“真的没有屈服过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一众士大夫浑身汗啵一声全竖了起来,王应熊的反应最夸张,居然霍地跳了起来,然后又两腿一软坐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色惨白。 程世杰从来不会怀疑那些御医的真实水平,他已经当和尚三个多月了,自从程世杰把程家悦带到明朝这个时空以后,他与向慧基本上就没有了交流。 而向慧则非常自责程家悦的“死亡”,因为程家悦得的是遗传性心脏病,而程世杰家族都没有心脏病病史,而向慧却有,这让向慧把程家悦的病,按在了自己的头上,程世杰试图告诉向慧实情。 可是向慧却不相信,认为程世杰得了幻想症,她更加愧疚,对程世杰避而不见,程世杰连向慧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提夫妻生活了,结果自然是肝火旺盛。 以程世杰对孙之澋的了解,他肯定会去找朱微媞,想办法给程世杰再找美女,程世杰跑出来以后,没有地方可以去,就来到了锦衣卫的诏狱。 正听着王应熊大言不惭的说着程世杰不敢对付他们那些士大夫,王应熊也知道他现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算他磕头向程世杰求饶,程世杰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王应熊恶狠狠的瞪着程世杰,头颅高昂,全无惧色,一副正人君子不畏强权的大义凛然模样。 当然,如果他那两条腿别抖得那么厉害就更加完美了。 温体仁的面色跟个变色龙似的忽青忽白变幻不定,变色速度之快,表情之丰富之真挚,就算把奥斯卡影帝请来,估计也会跪碎膝盖! 现在的温体仁这个大明前首辅,大清大学士在程世杰面前,可一点威风都抖不起来了。 范文程和宁完我正在就着咸菜吃着糙米饭,看到程世杰进来,一口米饭呛进气管里,剧烈的咳嗽着,差点就去见了皇太极。 原本正在吵吵嚷嚷的囚犯此时都像是中了咒语似的僵在那里,伸脖瞪眼,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本嘈杂得跟菜市一样的天牢落针可闻,就算是墓穴也比这里热闹一些。 程世杰笑眯眯地道:“说啊,你们不是很能说的吗?本帅刚才在外面听了半天,觉得你们说得挺有意思的,怎么不说了?” 这下就更没有人敢说话了。 刚才他们是在说个不停,不过十个有九个在骂程世杰不得好死呢,现在当着他的面还怎么说? 不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程世杰望着狱卒道:“你们工作没有做到位啊!” 狱卒上前道:“大帅,卑职准备给他们上夹腿,担心他们会残疾!” “夹腿确实是不太行!” 程世杰一本正经地道:“夹腿太惨无人道了,给他们脚底脚底涂点蜂蜜然后让羊舔他脚底也不错,让他们得意的笑一会!” 狱卒上前道:“卑职认为,他们的身体太差,估计会笑得肺出血,活不了多久了,还是用水刑吧,让他们偿偿死去活来的滋味。” 程世杰拍了拍狱卒的肩膀道:“本帅要知道他们这一生都造了多少孽,好好审!” 狱卒一脸狰狞道:“卑下明白!” (本章完) 第408章 凌迟范文程 第408章 要说狱卒没有对这些官兵和大佬们动手,其实是摸不清程世杰的真正意思,如果他们这些官员只是在监狱里蹲几天,回头程世杰要是对他们这些官员委以重任,那么这些官员出去之后,肯定会收拾他们这些小小的狱卒。 看着程世杰让他们动手,那就不用客气了,虽然说程世杰对刑讯逼供有一定的认知和经验,不过程世杰只是理论派,然而狱卒他们才是真正专业的。 首先倒霉的是王应熊,他首先是被绑在一张特制的椅子上,这种椅子有点像躺椅,就是人可以半躺在上面,不过椅子是铁制的,带着几根横向转动的轴,横轴上带着并不算深的刺,随着转轮转动,王应熊的身上就出现了细细的血线,那些转轴上的刺在王应熊的身上割出无数道血口子。 起初,王应熊没有感觉,当一名狱卒将一桶红色的水浇在王应熊身上的时候,王应熊瞬间就破音了,王应熊望着程世杰破口大骂起来:“贼子,你……你目无君上,阴谋弑君,欺凌太子,籍口抵御外敌,行的却是操莽之事,试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以程代朱!你野心勃勃,路人皆知,如今更是大肆打击报复,试图将我等君子一网打尽,伱这样做,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程世杰倒没有生气,淡淡地望着狱卒道:“老白,你这可浪得虚名啊!” “大帅,再给卑职一个机会!” 王应熊试图激怒程世杰,求得一个痛快,只是非常可惜,无论程世杰,还是狱卒,都看穿了王应熊的打算。 想死,门都没有。 看着王应熊流了不少血,他的年龄也不小了,估计坚持不了多久,被叫做老白的狱卒是原登州牢城的狱卒,世代都吃这一碗饭的,要论刑讯逼供,人家是专业的,让他一名狱医给王应熊上药,处理伤口,随后又给王应熊灌了一大碗参汤。 等王应熊缓过一口气,这才给王应熊上另外一套手段,一名年迈的狱卒,脱掉王应熊的袜子,将一个布袋里展开,里面出现十数柄各种锋利的小刀子,就像后世的手术刀,事实上这是明朝的外科手术刀,还有钳子、镊子、夹子、鱼钩等各种工具。 那名狱卒就仿佛绣花一样,一层一层剥王应熊脚上的肉皮,这让王应熊凄厉的惨叫起来。 程世杰淡淡的笑了起来:“不骂了吗?” “大帅饶命……” “继续!” “程世杰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等正人君子么?妄想!” 刚刚开始王应熊还能骂几句,慢慢的,随着那名狱卒的刀出得越来越多,从大拇脚趾开始,被剥得只剩下骨头,王应熊很快就骂不出来了,被疼得昏迷了过去。 最让人崩溃的是,程世杰连这一幕都没有看,吩咐狱卒动手之后就走开了,如果程世杰在一边出言折辱王应熊的话,他心里可能还好受一点,但是程世杰连折辱都免了,王应熊只能被折磨昏迷过去。 陈新甲看不下去了,跳起来怒喝:“程贼!非熊公乃是大明内阁次辅,文坛巨匠,岂容你如此折辱?” 程世杰头也不回,就扔下一句:“拉出来打。” 于是一组狱卒冲了进去,把陈新甲拖出来一顿暴打,打得他哭爹喊娘。 温体仁看得脸皮直抽搐,颤巍巍的站起来,但是他却怂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过,程世杰并没有放过温体仁:“拉出来打,留着点手,别打死了” 温体仁愕然:“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也要把我拉出去打?” 程世杰道:“老子想打你还需要理由?” 诏狱里更加安静了。一众士子、士大夫、老官僚、藩王、勋贵既恐惧又愤怒地瞪着这个王八蛋,欲哭无泪,欲语还休,总算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程世杰一直走到范文程、宁完我等一众清廷汉官面前,瞅着他们,来回巡视,最后落在范文程身上:“范文程?” 范文程倒是有点骨气,从容拱手:“我便是!” 程世杰有点惊奇:“你居然一点都不怕我?” 范文程傲然说:“我等效忠于大清太宗皇帝,誓与太宗同生共死,如今太宗死了,我等的心也死了,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事实上,范文程也是聪明人,他知道就算求饶,程世杰也不会放过他,于是卑微求饶,不如装着英勇无畏。 程世杰淡淡的道:“想死啊,老子成全你们,把范文程和他们一家所有男丁,都拉出去凌迟!” 众清朝大臣们吓得如丧考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范文程一心想辅佐皇太极君临天下,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如果在原本的时空他确实是成功了,而且是功成名就,随着皇太极进入北京,范文程被任命为内秘书院大学士,职掌撰写与外国往来书札,掌录各衙门奏疏、辩冤词状、皇上敕谕、文武各官敕书并告祭文庙谕、祭文武官员祭文。 这可以说是清朝的内阁首辅,现在皇太极死了,大清国完了,范文程对于生的念想也没有了,所以他现在是一心求死。至于死是不是被一刀砍,或者是被凌迟,其实对于一心求死的范文程来说,问题不大。 至于说程世杰要诛杀范文程的全族,范文程有六个儿子,这些儿子是不是范文程的种,范文程其实是不太清楚的,前面是豪格强占了范文程的妻子,后面是多铎强占了范文程的妻子,直到皇太极出面,这才把妻子还给了范文程。 六个儿子是谁的种,那就不好说了,作为大清的奴才,一心为了大清的范文程,并不介意绿帽子这件事情,事实上整个大清都不介意,要说唐朝皇室乱,清朝皇室则更乱。 然而问题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一心求死,宁还我就想活。 宁完我拼命挣扎着,声泪俱下,狂呼:“摄政王,我是逼不得已才投靠建奴的,我是无辜的啊!求求你放过我,我愿意为你卖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做牛做马!!!” 程世杰呸了一声:“有你这样的老杂碎做牛做马,老子非倒十八辈子的霉不可!你们不是立志要跟清太宗同生共死么?他应当黄泉道上等着你们,赶紧去找他吧!当然,你们不会孤独的!” 虽然说代善、岳托、多铎、多尔衮等死了,他们都是宋献策当着皇太极面活活用锤子捶死的,不过满清俘虏中还有上百位被俘的清军高级将领,满清的军队编制太小,像统领一千五百人马的甲喇额真是正三品,却属于高级将领了,事实上只相当于上校团长级别,如果八旗之中,甲喇额真总共也就六七十位。 除了范文程、宁完我之外,程世杰还去看了祖大寿和吴襄、也包括大汉奸吴三桂,只是非常可惜,任他们喊破喉咙,程世杰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当然,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程世杰虽然说要诛杀范文程全族男丁,却没有牵连范文程一族的女眷和幼童,就像范文程的第五和第六个儿子,因为年龄太小诛杀之列,但问题是,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范文程的种,恐怕连范文程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过,与吴襄嚎啕大哭,祈求程世杰饶命不同,祖大寿却不动声色,不喜不悲,平心而论,投降皇太极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与吴襄和吴三桂不同,他们是想投降皇太极,换个主子谋求富贵,而祖大寿则是被逼无奈。 无论是自愿还是主动,结果都是一样的,程世杰也不可能放过他们,因为死在北伐路上的三十余万明军将士,那绝对不会饶恕他的。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呢!” 程世杰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心软的时候,该杀的人一定要杀,不杀就得起那些死在建奴和关宁军手中的百姓。 当然,程世杰对吴襄和祖大寿的态度还是不一样的,毕竟吴襄和吴三桂是主动,而祖大寿是被胁迫,历史是祖大寿被评价为一代名将,据关外,收关内,堪称往复有忠义;两朝贰臣,悖前主,负后主,真个里外不是人。 这就是祖大寿的矛盾之处,他作为辽西将门之首,也就是辽西将门的利益代言人,当然仅仅是代言人,如果不代表辽西将门的利益,那他就会被收拾,就像在大凌河城之战中一样,祖大寿就被出卖了。 然而在投降清朝以后,他又不像洪承畴、吴三桂甘为新主子马前卒,向大明挥起屠刀。只不过,祖大寿到底还是带着关宁军投降了,这说明,祖家的利益,远比国家的利益要重。 祖大寿望着程世杰道:“能不能给祖家留个独苗?” “可以!” 程世杰知道祖大寿子嗣不旺,很可能像天启皇帝一样,不是不能生育,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他生育,在多年努力之后,祖大寿想通了,现在他有两个幼子,大的四岁,小的三岁,程世杰不会跟两个三四岁的孩子过不去。 “多谢!” 程世杰走了,当然,针对范文程等人,程世杰不会不教而诛,而是先公审,将他们做出的罪行一桩桩一件件披露出来。 经过半个月的审理,首先是范文程公布出来,范文程共计三十条罪状,被判处凌迟。 北京菜市口,这是个不祥的地方,每年秋后总会有一批死囚押到这里,开刀问斩,几百年来一直是这样,所以这个地方阴气很重,到了晚上还是能别出来就别出来,疹得慌呢。 不过现在,菜市口可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而来,人声鼎沸,而且人人两眼发红,这场面,就算是真有的什么厉鬼盘据在菜市口,估计也被吓得连滚带爬的逃开了。仿佛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聚集到这一带了一样,大家翘首以待,焦急的等待着…… 范文程、宁完我等一帮大汉奸被押上囚车,开往菜市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无数道极度仇恨的目光朝他们射来,那滔天怒火几乎将他们烧成灰烬,那刻骨的仇恨简直要将他们切成碎片!哪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范文程,也是心头一窒,胸口发闷,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出来了!那帮狗汉奸出来了!” 无数百姓扭曲着面孔朝这边拥挤过来,维持秩序的宁海军士兵不得不奋力将他们推回去,这些老百姓不敢跟宁海军士兵动手,只是奋力向囚车伸出一只只因为过度愤怒而青筋暴露的手,仿佛无数因为这些汉奸而惨死的屈鬼冤魂都在此刻附体,要将这些罪魁祸首拖入地狱的深渊,然后撕成碎片! 这一幕让这些汉奸肝胆俱裂,有好几个当场就吓得屎尿齐出,宁完我面色青白,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没命的尖叫起来,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当初造了多少孽,看着那一张张充满恨意的面孔,他如同坠入冰窖之中,骨髓几乎为之凝结! 现在报应要来了,而报应跟原罪从来都不是对等的,它可能是原罪的十倍、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但是很遗憾,很多人直到最后才能明白这个道理,宁完我、范文程等人也不例外。 囚车一路前行,越往前,恨意就越疯狠,老百姓的神情就越狂暴,要不是宁海军努力维持秩序,只怕他们早已经冲上来表演徒手拆囚车撕活人了。 即便有宁海军挡着,各种臭鸡蛋烂菜叶,事实上是不存在的,这只是影视剧的效果,大百姓的百姓可不像后世的百姓,物资那么丰富,还有烂菜叶,现如今北京这个情况,腐败菜叶也要自己吃掉,更何况是鸡蛋?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是,老百姓用的是石灰、石头、砖头、瓦片以及泥团,当然不避免的还有屎,各种杂物铺天盖地的飞向囚车,砸得这些卖国贼鼻青脸肿。 大明的老百姓是最淳朴最善良的,再大的苦难、委屈他们都能够忍受,但一旦踏过了他们的底线,让他们发了狂,他们将会把一切通通都撕成碎片! 最倒霉的还是那些宁海军士兵,不是人人都是神投手,他们也会被殃及池鱼,同样被虐得鼻青脸肿,好在宁海军将士的铠甲精良,问题不大。 车队艰难的在这些臭哄哄的东西中间穿行,连带押送死囚的宁海军士兵也给弄得迎风臭十里。 站在满清的立场,范文程是开国功臣,站在大明的立场,范文程就是极品败类,当然,程世杰的屁股没有坐歪,他怎么做。 这一次也算是破了天荒,范文程、宁完我、祖大寿、温体仁、王应熊以及一百多名满清高级将领,加上汉奸共计二百六十七人被凌迟。 只是非常可惜北京却没有那么多会凌迟的手艺人,程世杰大手一挥,让宁海军从军军刀跟着这十几名手艺人学经验。 好在愿意学习了解人体结构的人太多了,无论生手还是熟手,反正都可以将就,程世杰规定,谁要是完成的刀数最多,可以受到一千两银子的奖励,前二十名都有奖励,或多或少而已。 当然,范文程和温体仁他们都最有经验的人。 (本章完) 第409章 比剥皮充草更狠 第409章 “啊……啊……” 原本以范文程是一直会坚强到底,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刚刚割了第一刀,他的声音极为凄厉,面孔扭曲,恐惧紧紧揪住他的心灵,让他魂飞魄散。 范文程做了多罪孽,足足三十大罪,当然,作为当事人,程世杰知道,范文程其实有好几条罪名都是冤枉的,他没做过,反过来说,只有冤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到底有多冤枉,可问题是,这都不重要,因为范文程真正的罪名,死一百次都足够了。 范文程不是没有挨过打,皇太极打过他,豪格打过他,代善踢过他,甚至一个小小的牛录额真,也可以对他冷嘲热讽,他一直在忍,忍着将来位极人臣,再跟他们秋后算账。 只是非常可惜,现在报应要来了,而报应跟原罪从来都不是对等的,它可能是原罪的十倍、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但是很遗憾,很多人直到最后才能明白这个道理,范文程等人也不例外。 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范文程知道怕了,可惜晚了,当然也没有人可怜他,他唯一的发恨就是朝着程世杰大吼:“恶贼,你能杀尽天下读书人么!?” 程世杰淡然说:“如果天下读书人都是你们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杀光又如何?” 孙之澋感觉到了程世杰身上浓浓的杀意,他非常担心程世杰扩大打击面,如果真要杀光天下读书人,这个天下就真的全光了,宁海军将士可以帮助程世杰打天下,却无法帮助程世杰治理天下。 “摄政王,主上……莫要冲动!” 孙之澋急忙劝着程世杰,现在程世杰虽然不是皇帝,却是摄政王监国,这是周皇后给程世杰的权力,也算是光明正大,当然作为一个皇帝的话,再如何明正言顺,只要没有军权,也是白搭的。 就像李自成控制的秦王朱存机,他已经从秦王爵,临朝称制,年号顺治,不过却不重要,朱存机的命令出了不了秦王宫。 就在孙之澋还在斟酌着词语的时候,程世杰淡淡的笑道:“你还记得南汉中宗刘鋹吗?” “记得!” 孙之澋自然知道刘鋹是历史上有名的奇葩皇帝,也是一位亡国之君,刘鋹有一个非常着名的观点,就是他觉得如果臣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子孙后代的话就会影响到国家,不能对朝廷做到忠心耿耿。有想法就应该去实现对不对,刘鋹就是这种敢于实践的人。 他就下令凡是想要入朝为官的人,必须要先把自己给“骟”了才可以,只有这样才会被任用。以至于曾经的官员必须对自己动刀子才能保住官位,而平民也只有阉了自己才能有当官的机会。想法是好的,可没想到那么多人为了做官,不惜对自己下狠手,从而导致并不大的南汉就有两万多名宦官,大量的冗官拖垮了南汉的政治体系。 程世杰道:“为了当官,哪怕需要把自己阉割了,那样也有无数人愿意,而那些读书人其实大多数都是没有立志的墙头草,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读书人其实也是一样,他们之中有有气节的人,但是更多的则是蝇营狗苟之辈!” “王上的意思是……” 孙之澋现在还不清楚程世杰的真正用意,当然,他不是真不知道,而是摸不透,如果是其他人可以揣摩程世杰的意图,替程世杰把事办了,可是作为在大明的现任首相,孙之澋其实不需要这么做,他需要的是紧随程世杰的步伐,可以跟程世杰去认真沟通。 程世杰想过历史上的历代,这都是一个进化的过程,侍中这个职位,在汉武帝时代,就是一个内侍官,可是到了南北朝就成了宰相,到了唐朝的时候,侍中的权力进一步扩大,还有了批驳圣旨的权力。 明朝的内阁,起初只是一个秘书机构,慢慢了成了国家首脑部门,然而事实证明,内阁衙门在短短一百多年的时间内,就与皇帝走向分裂。满清的内阁其实在中后期,已经沦为了摆设,先是设立军机处,后来就设立总理衙门,采取了一套班子,三个衙门。 任何制度的建设都不可能没有漏洞可钻,唐朝的府兵制,明朝的卫所制,曹魏的屯田制,汉朝和秦朝的制度,一样会随着时间而变得面目全非。 制度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官场讲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现在程世杰感觉,其实没有必要把科举制一杆子打死,打死了科举制,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而科举是相对的公平。 就像后世的应试教育,普通家庭的孩子,接受普通的教育,与有钱人的孩子接受的各种补课班精英教育,在一场公平的比赛中,会有公平可言吗?这就好比拳击比赛,不可否认,有些天赋型的拳手,可以跨级别战胜高级别的对手,然而问题,让皱市明跟张志磊打,本身就不是公平的较量。 轻量级拳手可以击中重量级拳手一百次,然而,重量级拳手只需要击中一拳,就可以把轻量级选手送去,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孙之澋作为读书人自然非常清楚,读书只是读书人的前门转,他们读什么书,不是因为他们真正喜欢读什么书,而是什么书有用,就像后世,如果国家真正废除英语课,信不信,马上全国九成的人连英语都不说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是要出恩科试卷,本帅准备明年开恩科取士!” 程世杰想了想道:“跟大明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咱们要加上一个年龄限制,秀才年龄为四十五岁,如果最大四十五岁还没有考中秀才,就不要再考了,不是那块料,不要浪费精力了,举人年龄上限为五十五岁,本次开科取士,拥有举人功名的可以放宽至六十岁!” 在明朝,当官也没有退休金,不过他们可以继续享受官员特权,不用交税,不用服徭役,也算是一点小小的优待吧。明朝对待官员的苛刻是在历朝历代出了名的,除了一些得到特殊赏赐的官员,剩下的明朝官员几乎没有退休金,无子嗣赡养的官员,有皇帝以个人名义赏赐的每月两石米。 这也是明朝官员贪官较多的问题,没有以后的保障,但是程世杰准备采取官员退休金制度,采取官员俸禄中扣掉一半,朝廷补充一半的原则,比如一个官员一个月扣二两银子,将来朝廷再补二两银子,这样官员就有每个月四两银子的退休金。 这个制度需要推行到官员和军队中,都有这个福利,当然也包括程世杰自己的产业,程世杰准备采取后世的国有企业制度,把资源打包成企业来经营,支撑起大明的工业和商业体系。 “谢王上!” 孙之澋非常激动:“臣代天下官员谢王上大恩!” “这个退体金制度之外,本帅还想提出一个养廉金!” 程世杰看着孙之澋不解,就解释道:“眼下官员的工资,与原来提高了数倍之多,各级官员可以取其十分之一作为养廉金,原则上与退休金一起在退休以后发放,如果官员在任内,违法乱纪,那就在扣除养廉金、退休金的基础上,还要承担法律责任!” 孙之澋:“王上贪官既然敢贪污渎职,那就有可能会被别人拉下水,一旦下水,他们将会……” “贪官子嗣,三代之内,不得出仕,不得科举,不得从军,不得从商!” 程世杰淡淡的笑道:“本帅倒要看看,子孙三代捆绑在一起,他们还敢不敢铤而走险!” “恩科时间放在九月,在金州举行!” 程世杰道:“考试范围与上一次一样,取士这一次准备取一千名!” “这样会……” “这是特例!” 就目前而言,程世杰做得最多的还是清算,范文程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不过又被救治清晰过程,范文程和宁完我都被吓得屎尿横流,当然,观刑的百姓大部分都回去了,实在看不看去了,这太挑战人的神经了。 就在菜市口的刑场上,程世杰与孙之澋充分交换意见,商量出了对于秋后算账的原则,这些读书人处理,程世杰的原则是,落实在纸面上的,只有写诗词、文章为皇太极鼓吹的,或者充当说客,游说明军将领投降的,或者是利用满清入关摇旗呐喊的鼓吹手,一律处死。 各地凡是被俘的清军将领、关宁军将领以及在清军入关的时候投靠清军助纣为虐的明军将领,一律处死! 凡是与清廷有勾结、打开长城边关、永平府、顺天府、保定府、真定府以及北京城城门将帝国和各城池献给新主子的文臣武将宦官勋贵,一律处死! 凡是在清军占领北京期间跑到北京来钻营求官的缙绅士子,一律处死! 程世杰除了这三道旨意一下,朝野内外都打了个冷战,这差不多是要将大明在京城的大半的官员、缙绅、士子、勋贵都送上断头台啊! 好些大臣都提出反对意见,虽说他们对那些不干人事的家伙也没什么好感,但是一下子杀掉这么多人,朝野为之一空,他们还是一阵心惊。 最普遍的意见就是能不能少杀一些,改为流放充军?这场战争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自己给自己放血了。 程世杰想都没想就将建议将死囚改为流放充军的奏折还给了上疏的大臣:“本帅的军队中,只要忠勇之军,刚烈之民来守卫大明的疆土!也只有这些忠勇刚烈之士能守住大明的疆土!流放充军?他们在北京丢大明的脸丢得还不够,还要再到边关继续丢本帅的脸?” 与此同时,程世杰立即废除了流放制度,无论是犯了任何罪的官员和将领,再也没有流放的机会了,百姓和官员犯罪,只有劳改这一途径,想流放偏远地区当土皇帝,门都没有。 孙之澋道:“王上,您这样大开杀戒,只怕江南缙绅集团要顽抗到底了……” “本帅还害怕他们不顽抗到底呢!” 程世杰的话,给孙之澋提了一个醒。 宁海军是依靠什么起家的?那是依靠剿匪,如果他们不战而降,或者有条件投降,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 宁海军在将来的统一之战中,也要把这些绅士官员吃下去的民脂民膏,横征暴敛的钱财,全部吐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继续作死。 现在满朝大臣们算是见识到了程世杰的强硬之处,论到杀伐果断,这位比起朱元璋来,只强不差! 就算朱元璋来了,也不可能把全天下的士绅官员杀光吧,程世杰却不介意这么做,当然程世杰的强硬,也不全是反对之声,位置就这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把萝卜拔出来,他们怎么会有机会? 辽东医学院的学生们,很快从学校毕业,没有毕业的也保留学籍,一边学习,一边参与工作,充斥到医疗卫生行业里面。 辽东大学的学生们同样也是如此,尽管程世杰有拔苗助长的嫌疑,可问题是,他必须这么做,至于说会不会打乱学生们的学业情况,事实上,这就像在练兵,战场和战争,永远是最好的练兵场所,宁海军就是依靠实战训练出来的强军。 那么辽东管委会体系中的学生,也应该参与这场实践,如果他们经不起诱惑,违反了法律,也要承担后果。 接着,程世杰又颁布了大明文官和武官的退休金制度,以及养廉金制度以及连带制度,无论是渎职犯罪,还是贪污犯罪,或者文武官员投降叛变,都要影响三代人,这三代人还不包括本人,是子、孙、以及重孙三代人。 这样以来,想要犯罪,必须考虑考虑严重的后果。 现在的官员对程世杰那是又恨又爱,退休金和养廉金制度,让官员们在退休后有了生活保障,可是这个连带制度却让他们感觉比剥皮充草更狠。 “王上,是不是该让王妃和世子过来了?” 孙之澋虽然知道程世杰不想修缮毁掉的紫禁城,但是剩下来的宫殿,还是足够程世杰和他的一家居住的,虽然说崇祯皇帝子嗣不多,相较而言,崇祯皇帝养活在皇宫里的人可不算少数,除了像张皇后、李康妃这样的长嫂和养母,还有朱常洛以及万历皇帝的妃子们,这些人崇祯皇帝都需要养着。 可是程世杰却没有必要,养着李康妃没有问题,这是程世杰的岳母,养着周皇后和张皇后也没有多大问题,可是其他人,那就不需要白白养活他们,让他们迁出宫,发一笔小钱,让他们自谋生路去吧。 事实上,现在也是这么做的,紫禁城的宫娥和宦官,在自愿的基础上,可以回家,而且还有了补充规定,如果在宫里工作三年以上,不足五年,按照五年的工资,发放遣散费,比如说一名宫娥,她一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工资,干了三年,就按照,五年俸禄,给一百二十两银子。 如果一个宦官工作八年,则按照十年俸禄遣散,这个原则是以五年为增补,不足十五年,按十五年补偿,不足二十年按二十年补偿,不足三十年按三十年补偿,经过这一系列操作,光紫禁城工作的宫娥和宦官,就遣散了三千余人。 程世杰摇摇头道:“本帅在京城待一阵,马上就返回辽东,不仅本帅走,你们也要返回金州工作!” “大帅的意思是迁都?” “你不觉得这个城市有一股味道吗?” “什么?” “死气沉沉,本帅非常不喜欢!” 程世杰不喜欢北京,从内心里不喜欢,当然,其实程世杰不喜欢的,是那些人,只是那些人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在北京扎根了。 (本章完) 第410章 吕宋的腾笼换鸟 第410章 孙之澋也是博学多才的人,并非浪得虚名,程世杰只是开了一个头,他就明白了程世杰的真正用意。 乍一看来,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好像很潇洒,很轻易,令人真有那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感觉,似乎不费什么劲,手腕多多的赵匡胤便将这件原本应该非常棘手的事情给搞定了。 但在实际上,赵匡胤却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国家或民族利益的角度来看,应该说,赵匡胤聪明反被聪明误,“杯酒释兵权”完全是他的一大政治败笔,是他一生中所犯的最大政治错误。 这里,且不说“杯酒释兵权”将一帮能征善战的武将手中军权剥夺了,让他们靠边站,对大宋帝国来说,无异于是自断己臂,自残己足,作茧自缚,宋朝后来的饱受外族欺凌与蹂躏完全与此有关,单就“杯酒释兵权”所开的一代风气而言,其后果就真的是很严重。 仔细想想,“杯酒释兵权”其实是宋太祖赵匡胤与整个武将集团的一场政治博弈,既然是博弈,作为博弈双方的任何一方自然都不可能无本生利,不付代价。很显然,在这场政治博弈中,武将集团所付出的代价是从此失去了手中的“兵权”,而这“兵权”当然不是白白失去的,它所换来的则是皇帝赵匡胤金口许诺与赏赐的奢侈与享乐。 是赵匡胤给整个武将集团颁发了一张“腐败许可证”。由于有了皇帝亲自颁发的这张“腐败许可证”为庇护,所以,从那之后,武将们都“理直气壮”地进行腐败。据史料记载,太祖的武将们几乎清一色的都是些贪财好色之徒。 明成祖朱棣采取的策略与赵匡胤几乎如出一辙,朱元璋是一个雄才大略的皇帝,放在所有皇帝里,他的能力是出类拔萃的,特别是识人之明,虽然燕王朱棣能力不错,靖难成功,其他八位塞王,也都不是酒囊饭袋,无论是宁王朱权、代王朱桂、谷王朱橞、辽王朱植,都是人中龙凤,允文允武,如果不是太子朱标意外病故,就算朱棣也要老老实实。 朱棣第一步毁掉了朱元璋给他留下的帮手,那些藩王兄弟,后来又以腐败为代价,换取了那些藩王的兵权,这样以来,朱棣是坐稳了江山,却让大明像大宋一样,腐败成了风气,成了政治氛围。 孙之澋有些意外的道:“王上,就算如此,可现如今建奴已经全军覆没,皇太极已经死了,这九边防线就……” “九边防线的压力是可以大减弱,不代表没有压力了,也不代表可以马放南山,刀兵入库了!” 程世杰望着孙之澋道:“我们夺回了北京,可北京城中并没有皇太极的家眷嫔妃,也没有他的幼年子女,包括代善、岳托、阿济格、多铎,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的妻妾子女,皆不在北京城,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在哪里?” “漠北?” 程世杰点点头道:“很有可能,皇太极的长子、次子和三子已经死了,但是四子和五子应该还活着,代善和他的长子岳托死了,次子硕讬降了,可是他的三子也死了,但是他的四子、子次、六子、七子、八子并没有随军南下,也应该极大的机率还活着!” “所以王上才命第三、第四旅沿关外搜索建奴的残部?” “只是非常可惜,皇太极计高一筹,第三和第四旅并没有找到建奴残部的真正的所在,本帅猜测,他们应该是逃了,直接逃到了漠北,漠北之大,数倍于漠南,想要把他们找出来,恐怕并不容易!”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京畿和整个北直隶,干旱少雨,眼下难以种植粮食,若是在继续以北京作为大明国者,将辽东的宁海军和其家眷迁徙到北京,就要迁徙数十上百万人口来到北京,这样以来,北京的人口就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北直隶粮食无法自给自足,只能从南方把粮食运到北京,虽然宁海军可以采取海运之利,然而问题是,那就必须维持九边防线,在宣府东路和蓟州、永平府屯驻大量的兵马!” 孙之澋叹了口气道:“这样就太难了!” “没错!” 程世杰沉吟道:“本帅想把京城迁徙到辽东,辽东比北京更具有优势,辽东与北直隶不一样,虽然天气寒冷,但不缺雨水,至少喝水不成问题,宁海军拥有强大的海军,辽东半岛都是宁海军海军的舰炮保护范围之内,若是没有了北京这个国都,长城防线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只需要三五年,就算不能把建奴杀绝,至少可以让建奴逃得远远的!” 孙之澋还知道眼下大明乱成了一锅粥,特别是山海关那边的关宁军拒不投降,而且威胁说要再次杀入关来,踏平北京,他们也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就算投降了,也只是那些普通士兵得到赦免,辽西将门是绝对逃不掉的,砍完再审都不会有冤枉。 因此他们摆出一副顽抗到底的姿态,想以此吓住大明,跟大明讨价还价,试图逃脱惩罚。而回应他们的则是宁海军两个军旅带着大批重炮步步逼近,海军舰队因为渤海冰封,根本就没有办法全面包围山海关。 第二批前往山海关谈判的官员被驱逐了回来,程世杰见谈判无铲,便以更加强硬的姿态告诉山海关的关宁军:大明帝国跟关宁军叛贼之间不存在谈判的可能,要么投降,要么就等着被碾成粉末好了! 如此强硬态度让关宁军残余肝胆俱裂,这还是大明么?以前他们闹个饷弄个炸营都能让京师震动,皇帝忙不迭地下旨安抚,要官给官,要钱给钱,现在他们已经摆出一副要与大明帝国血战到底的姿态了,怎么等待他们的却是雷霆铁腕呢?这不科学! 不仅仅是江南混乱,关中也不安稳,占领关中之后的李自成军的秦军,西进河西和甘肃、青海,东又趁着山西军与多尔衮部拼得几乎全军覆没之际,夺取山西五府之中的四府,甚至包括宁夏府,逆而夺取河套地区。 李自成趁着程世杰与清军打得头破血流之际,反而成了最大的赢家,吃得满嘴流油,李自成最大的短板是没有粮食,缺乏两军对峙的本钱,不过江南的南京小朝廷也不全是傻子,他们知道单纯凭借他们的力量,无法战胜程世杰。、如果不想等死,那就只能与李自成的秦国军联合起来。 李自成缺粮食,他们有的是粮食,唯一的问题是,江南到关中距离太远,也没有海运渠道,粮食非常难以运输,不过,他们抄了程世杰的作业,把马车拆卸掉轮子,以血舟的方式,在冰雪上往关中运输粮食。 相较而言,关中反而平静一些,江南更是骚动不安,江南的士子缙绅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死到临头了,正上演着末日疯狂。 他们扶立一个又一个皇帝,建立一个又一个国家,封了一堆一堆的大官,尽情挥霍着江南两百年来积累下来的财富,全然不顾大明帝国的大军就在山东虎视眈眈。 江南又是东林党的大本营,这些东林党的笔杆子上窜下跳,将一个个屎盆子往程世杰头上头顶扣,疯狂攻击着程世杰的新政,咒骂着跟程世杰有关的一切,极尽污蔑之能事,仿佛选择程世杰和大明朝廷的亿万黎民全错了,只有他们是对的,真理就在他们这一边!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鼓吹江南小朝廷的正确性,怎么鼓吹东林君子们的伟大光明,无于事无补。 因为江南小朝廷需要给关中输血,而江南的那些士绅官员又在利用这个渠道疯狂敛财,程世杰封死了吴淞口,也就是江南的出海口,这就相当于在江南脖子上套了一个死扣,依靠纺织业和海贸高度繁荣的江南经济一下子就崩溃了。 在此前,谢景林利用从程世杰这里学到的经济战争手段,经济战一出,这一手把江南玩得欲仙欲死,不知道多少人对江南粮荒心有余悸,现在他们惊恐地发现,随着江南小朝廷开始支援关中,大量的粮食就消耗在运输上。 老百姓手中无粮,心中发慌,机灵一点的老百姓惊恐地拖家带口逃往中原或两广,反应慢一点的就只能享受粮价一日数变那种坐过山车一般的感觉了。 只用了一个月,江南粮价就张到了十二两白银一石大米,别说普通老百姓,就连颇有积蓄的小康之家也撑不住了,他们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冲进粮铺抢购,一切能吃的东西,试图在这些金属变成废物之前将它们变成活命的物资。 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海量的白银从地窖里涌入市场,在很短时间内就超过了市场对货币的需求上限,而且打着筋斗往上涨。直到现在,江南那些贪婪的缙绅们才明白,货币本身并没有多大价值,如果没有对应的物资作支撑,他们手里的黄金白银还不如一块棉布、一碗糙米饭有价值。 非常可惜,能看透这一点的人并不多。即便是两百年后那位以英明睿智闻名的铁血首相俾斯麦,也在普法战争中犯下了同样的错误,开口向法国索要五十亿法郎的战争赔款。 结果银行开遍全世界的法国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把五十亿法郎堆到了他的面前,眉头都不带眨一下。 倒是俾斯麦占着死活不肯归还的阿尔萨斯和洛林让法国痛彻心扉,最终以打光一代青年的代价夺回了这块拥有极为丰富的煤炭、铁矿资源的领土。对于个人而言,钱就是财富; 但是对于国家而言,钱只是债券,他们发行了货币就等于向老百姓借了债,而这笔债是要用对应的物资来还的,否则就只能是物价飞涨民不聊生了。 江南的局势动荡不安,银子变得异常贬值,曾经繁华的江南,现在也变得如同炼狱一般,所有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程世杰看着谢景林的手段,兵马未动,江南先乱,程世杰拍着谢景林的肩膀:“景林,干得不错!” “王上,这其实只是治标,而不能治本!” 程世杰点点头道:“没错,江南的百姓只是暂时的混乱,只要他们冷静下来,这个困局是可以解决的,特别是两广和福建的出海口,他们可以通过那里的出海口,将纺织品出口!” “那不如让第三舰队……” “不用!” 程世杰摇摇头道:“经济战争只是辅助手段,我们大明与欧罗巴各国不一样,他们地盘少,人口少,可是江南人口多,耕地也多,丝绸和纺织品不能出口,可以自用,他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形成一个封闭的市场,这样以来,经济手段对他们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这就是中国独特的田园经济的优势,老百姓可以自己做衣服,自己种地,种粮,种菜,不太需要依赖外面的商品。 “这样就麻烦了?” 孙之澋道:“麻烦大了!” 让孙之澋感觉头疼的问题是,一方面,江南缙绅集团的顽固和桀骜不驯着实让人愤怒,恨不得宰了他们; 另一方面,江南却是人文荟萃之地,寸土寸金,战火一起,这块膏腴之地就算毁了,想要再发展起来又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了,真的要毁掉它,大家都舍不得,颇有点儿投鼠忌器。 他们也动用自己的人脉试图与江南缙绅集团沟通,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结果却让他们很失望。 程世杰摇摇头道:“打铁还需要自身硬,他强认他强,清风拂山岗,咱们先解决北方的问题,首先解决好北方的民生问题!” 程世杰所代表的宁海军集团现在控制着整个辽东除山海关以外的所有区域,北直隶的永平府、顺天府、保定府、真定府以及大名府、广平府和顺德府,以及山东、河南一部,这是北方冰雪灾害的重灾区。 程世杰决定先将灾民向吕宋迁徙,完成吕宋岛的腾笼换鸟计划。 在后世吕宋拥有将近六千万人口,现在吕宋的总人口刚刚相当于后世的五分之一多一点,就目前而言,还有极大的空间,更何况,吕宋只是一个跳桥,大明的北方移民抵达吕宋以后,先适应几年热带气候,积攒大量的热带气候生存和生活经验,等适应了吕宋的热带气候,将来可以向中南半岛迁徙。 程世杰只要地盘,不需要人口,这样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未来的问题。 就算中南半岛不足以养活大明的北方人口,不是还有澳洲吗? 现在这个时空,没有人跟程世杰大争夺澳洲。 (本章完) 第411章 比努力更重要的是跟对人 第411章 然而,程世杰其实并不知道的是,澳洲其实已经被发现了,早在1606年,西班牙航海家托勒斯发现了澳大利亚。澳大利亚一词,原意是“南方的大陆”,来自拉丁文terraaustralis(南方的土地),直到1788年1月26日,英国流放到澳的第一批犯人抵悉尼湾,英开始在澳建立殖民地,后来这一天被定为澳大利亚国庆日。 但是,澳洲直到现在,依旧并没有被重视,事实上,西班牙发现的大陆实在太多了,只不过他们最重要的是白银、黄金和香料贸易,所在在他们看来,澳洲没有开发价值。 荷兰人在1642年发现了澳大利亚的邻居新西兰,然后就把他遗忘了,1769年库克船长再次发现了它。也不知道英国人如何在西班牙的海图中找到了澳洲,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程世杰其实早在与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交易的时候,就提出了要他们的海图。 可偏偏威尼斯人自作聪明,在给程世杰海图的时候,掺杂了一些私货,毕竟在大航海时代,航海图意味着国家命脉,威尼斯人虽然虽然来自大明的商品,也需要向大明销售他们的商品,但是他们存在着私心,准备祸水东引。 国家与国家之间,有的只是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甚至可以说,凯瑟琳与程世杰的友谊,到了国家层面,他们的私人友谊已经不重要了,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也不是凯瑟琳说了算的。 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威尼斯人用花了十五个金卡特购买来的旧航海图,也就是托勒斯后人发现的澳洲海图,放在世界海图中充数,程世杰在看到这份海图中,没有发现问题的真正原因是,他看过世界地图,也知道澳洲的大致方位。 不过,知道归知道,有些事情必须需要验证,西班牙不重视他们发现的澳洲,因为他们的领土实在太多了,而且澳洲的土着人口又太少,在这种情况下,殖民统治澳洲,对于西关于西班牙帝国来说,其实是没有经济价值的。 虽然对西班牙帝国来说,没有经济价值,但是对于大明,对于程世杰来说,经济价值就太大了,特别是因为小冰河气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早在崇祯七年,辽东远洋探险队正式成立,主要探险和验证的方向,就是在大航海时代的贸易航线、 探险队一共三支,分别是从吕宋出发,直接前往新西班牙,也就是墨西哥,这是一支由海盗组成的探险队,目的就是抽冷子打劫西班牙的白银船,反正这事英国人一直在干,只不过英国人做得比较隐秘,西班牙人找不到证据,在这个时代,被海盗打劫全军覆没的机率,跟海上遭遇风暴的机率一样大。 程世杰需要做的是,替西班牙人保驾护航,让西班牙人留下几个活口,作为见证人,给西班牙一个证据,至于西班牙会不会跟英国人打起来,这就不是程世杰可以决定的事情了,毕竟西班牙帝国就像大明帝国一样,也是日落西山,国势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两支前往美洲的护航舰队以郑芝豹和施大暄二人分别率领,启用郑氏将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主要是海军发展太快,再说了,郑芝豹和施大暄的家眷都在程世杰手中,更何况他们的子侄跟着程家龙,属于宁海军二代的骨干成员,没有理由来背叛程世杰。 事实上,就算他们背叛程世杰,也不重要。 第三路则是以洪旭率领的,这一支探险队共计十三艘戎克船,这种船放在欧罗巴中,属于中小型战舰,放在宁海军海军主力战舰队则属于鸡肋。 扔了吧,有点可惜,毕竟很多都是十年内的船,再用十几二十年也没有问题,不扔吧,这种战舰跟不上宁海军主力战舰的速度。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算是废物利用。 洪旭率领这十三艘战舰,在五艘武装商船的配合下,兜兜转转,总算抵达了澳洲,不过他们并没有马上登陆,而是沿着澳洲海岸线一直走,经过三个月的航行,总算沿着澳洲走了一圈半。 直到洪旭他们看到岸边有袋鼠,这才确定他们抵达了澳洲。 这是一片辽阔的大陆,海滨平原从海天交接处那片醉人的蔚蓝中不动声色的隆起,在惊涛骇浪中蜿蜒起伏,一直延利向天际尽头。 大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冲击着海岸,当它漫过白色的沙滩的时候会显得很温柔,但是当它撞上悬岸的时候却会变得异常狂暴,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泡沫飞溅,一些由火山灰的硫磺堆积而成的悬崖在它的冲撞之下崩解变形,每一波巨浪过去之后都会少掉一大块,似乎只要再有一个浪头盖过来它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越过海岸线,便是广袤的大地,草原无边无际,野草长得足有一米多高,异常繁茂,如果是游牧民族看到这样的景象,估计要放声欢呼了,这简直就是上天恩赐给他们的牧场啊!不过他们真要是这样做了,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欢呼得早了点,这些野草异常坚韧,除了白蚁,没有什么愿意去吃它,连袋鼠都不会去碰它。 而草原的边缘便是无边无际的沙灌和烦人的灌木丛,那种鬼地方干旱而炎热,一连几年都不会下雨,想在那里生存是非常困难的。不过,总有一些人经受住了考验,顽强地生存下来,沙漠里经常可以看到浓烟滚滚,土着人纵火焚烧干枯而茂密的野草和灌木,将这些植被一把火烧掉,然后在一层厚厚的草木灰上撒上种子,让自己青睐的谷物和水果长出来。 这些土着人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四万年,由于与世隔绝,根本就没有跟别的文明交流的机会,他们至今仍然过着刀耕火种,靠采集为生的生活,用动物的骨头和砸碎的岩石制造各种工具,那些简陋的工具是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依靠。这片土地仿佛停留在了洪荒时代,几万年了,连环壕聚落那一关他们都没有过。 正在海滨平原上搜寻食物的土着人惊讶地看到海天交接处冒出了几角尖尖的帆影。他们惊讶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踮起脚尖往那边张望,只见一艘巨大的帆船切开海浪,朝这边驶了过来,接着又一艘,再一艘……一共十三艘! 这些可怜的土着人都被吓坏了,他们这辈子都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他们见过的唯一一种船,就是小得可怜的独木舟,那玩意放到这几艘大帆船面前,简直就是格列佛巨人面前的侏儒! 部落首领惊呼一声,大家停止觅食,呼啦一下全躲进了树林里,紧张的注视着海岸,千百年了,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外来者,既惊恐又好奇。 很快,那几艘帆船已经驶近,不过由于这一带并没有天然的深水港,大船不敢靠岸,船上的水手一阵忙活,放下几艘小船。 船上的水手喊着号子一起划桨,把小船划得飞快,在浪峰之间穿梭如飞,绕过暗礁,冲过碎浪区,最后冲上了沙滩。土着人惊讶的看到,这些人蓬头垢面,上岸后扑嗵一声跪倒在沙滩上,双手插入沙地里又哭又叫,从沙哑的嗓子里迸出古怪的声音:“澳洲!澳洲!我们找到澳洲了!” 洪旭激动的哭泣起来,程世杰向他们承诺,如果找到澳洲,就会赏赐一个都司,洪旭知道宁海军的都司,已经是高级将领了,直到现在为止,宁海军都司级别的将领,陆海军加在一起,不到二十个人,绝对算是进入了宁海军的核心,洪旭的这是一支探险队,他们旅州顺,穿过马六甲海峡,先去拜访了印度,在天竺佛国逗留了一段时间,了解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物产,并且补充了一些食物和淡水之后再度扬帆出海,根据几张不大靠谱的海图和程世杰的一些描述,驶向一向孤立于文明世界之外数万年的神秘大陆。 这一路上他们经历了可怕的风暴,恐怖的海啸,阴险的暗礁,也亲眼看见了生机勃发的岛屿和生活在那些岛屿上的许多闻所未闻的生物,比如说海豹、海狮,忍受着缺乏淡水和食物的痛苦,九死一生,终于在他们快要崩溃的时候看到了那块让他们赌上了一切的大陆,当然,他们没有办法确定这是一块大陆,还是一座海岛,直到用了几个月时间转了一圈,这才确定是澳洲。 当然,谁发现,谁命名,这里就被命名为洪州,在后世这里被命名为墨尔本。 …… 程世杰第一个需要废除的政策,其实就是上朝制度,在程世杰看来,大明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天天上朝,虽然影视剧里皇帝在早朝上会有太监高喊,“有事启奏,无本退朝”,然后一群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发表各人意见或想法,经过皇帝定夺之后,一句“退朝”,便完成了当天的“工作”。 电视剧只是对历史事件的浓缩,还有更多的表演成分在里面,皇帝上朝的程序并没那么复杂,更没看到有考核人员给这些官员们“点卯”,只是一句“某某有病、有事没来”就算是当场给请了假了,皇帝也十分好说话,一句“联知道了”便是允了假。 事实上,在程世杰看来,这根本就没有必要,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眼光和思维都不一样,如果是员工,肯定想不干活,多拿钱。如果是老板思维,肯定是想让员工多干活,少拿钱,甚至义务免费加班。 就像很多人读了几本兵书,就会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认为自己兵法大家,事实上,连皮毛都不算,这样人的意见,其实并不具备参考性。 只有说在具体的事务上,基层人员确实是有具体的发言权,比如说,一个农民,对种地就有较深的研究,毕竟是专业的,依靠这个吃饭,业务可以碾压专业,那只有网络的主角才能做到。 毕竟主角是万能的,就像一些文娱中,主角会作词,作曲,也会演戏,会写剧本,会当导演,拍电影,改台词,无所不能,事实上外行看到的这些跨界全才,都是资本在推动,通常情况下,都是把来其他人的作品,冠上自己的名字,每一行有每一行壁垒,学霸是存在的,但是一个理科学霸,就一定会比一个高级焊工牛逼吗? 这真不见得。 大明的内阁制度其实挺不错的,朝会没有必要天天拉着两三千人参加,这是浪费人员,浪费精力,特别是大明的大量低层御史、言官以及六科给事中,他们也没有必要参与朝会。 关键的问题是,程世杰也不是工作狂,他没有崇祯皇帝的工作热情,他更希望睡个懒觉,吃好喝好,作为瀚钢集团机关办公室副主任,他也没有看到董事长天天拉着部门长开会,会是需要召开的,但是不是什么事都需要在会议上解决,把时间浪费在朝会扯皮上,是没有必要的。 在程世杰看来就非常不错,有问题解决问题,有事情,商量事情,非常简单和高效。 程世杰废除大明的朝会制度,两三千名京朝官有的感动得流泪,有的感觉天都塌了,如果不让他们参加翰会,哪有他们的存在感? 不过,命运下达,谁也说不出来什么,这毕竟政治上的正确,程世杰只是摄政王监国,而不是皇帝,他有这个权力。 在参加新内阁会议上,最感慨的还是陈子龙和方以智这两位,他们去辽东的目的并不单纯,结果阴差阳错,成了辽东管委会的委员,又意外地成了内阁成员,这个职务无论放在秦汉,还是大明,他已经算是直接进入了权力的中枢。 特别是陈子龙,妥妥地的大司农。 方以智对陈子龙非常感激,事实证明跟对人才是最重要的,比努力更重要。 程世杰看着内部成员就位,淡淡地道:“本帅准备军改!” 周宁率先道:“王上英明!大明军制早就烂了,百万卫所兵不仅打不了仗,还成了一个巨大的负担,早就该裁掉了!” 孙之澋皱着眉头道:“卫所兵固然该裁,但是,这么多人,裁掉了往哪放?” 程世杰淡淡地道:“好办,把卫所全部迁到大员或吕宋!” 让程世杰感觉意外的是,现在大明随着改革的深入,废除徭役和各种杂税,老百姓,反而不愿意离开家乡了,可问题是北方已经不再适合农业生产了,这些百姓,不愿意走,他又没有办法,像对付俘虏和罪犯一样,强制性的迁走。 “王上,这只怕会引起卫所兵的不满!” “这总参谋部负责吧,如何迁,怎么迁,宁海军各部无条件配合!” 程世杰淡淡地道:“愿不愿意迁,由不得他们!” 这件事是程世杰的一言堂,倒没有人在军事上面找不痛快。 “下一个议题,就是藩王……” (本章完) 第412章 大明皇家海军皇家陆军 第412章 大明的问题是财政问题,而财政问题从朱棣之后就一直在折磨着大明,越往后就越严重,到了崇祯这一朝,几乎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虽说随着宁海军集团的崛起,大明有了新的税源,情况有所改善,奈何问题是,随着宁海军集团走向大明的执政党,再加上这一仗下来,大半个北方都打烂了,再加上几百万军户和军属移民,以及俘虏移民,没有几千万两银子下去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让大明的北方恢复元气的。 这里头要花的钱可就海了去了,上哪找这么多钱? 反正,孙之澋是想不出办法了,在孙之澋的惯性思维,无比是开源和节流,可眼下节流是没有办法节流的,程世杰这个摄政王连紫禁城都不想修,因为修紫禁城、也要修北京城,更需要安抚收买京畿百姓,到处都需要花真金白银。 与惯性思维稍多一两点的就是,发动对江南的经济战争,或者是军事战争,通过战争手段,掠夺江南士绅的财富,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朝藩王下手。 在程世杰提出藩王的两个字时,孙之澋豁然开朗,一下子打开了思路和格局,在孙之澋的理解和认知中,历朝历代,贪腐现象最严重的两个朝代,其实是宋朝和明朝,如果是程世杰看来,最严重的其实是清朝。 然而这三贪污腐败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有一群被朝廷颁布贪腐许可证的群体,宋朝是北宋将门,明朝是藩王宗室,清朝则是宗室、藩王、还有八旗铁杆庄稼。 在守朝想贪污,投降将门,在明朝想贪污,投降藩王,在清朝,就更简单了成为奴才就行了。 谢宗泽有些难以启齿地道:“王上,这个……有点不妥吧?” “没有什么不妥的!朝廷没钱,把藩王给抄了,不就有钱了?” 随着程世杰话音刚刚落,一众文臣无不齐齐翻起白眼。合着您老人家不怕落一个苛待宗室的骂名?咦……朱家宗室,跟程世杰与藩王没有半毛钱关系。把藩王的家抄了不就有钱了?你老人家还能再简单粗暴一点么! 程世杰看着众人不情愿,就淡淡地道:“当年成祖与众藩王约法,用富贵换兵权,现在本帅跟藩王作再作一个交易,用兵权换富贵,他们可以用田地、粮食、银子和财宝,换回他们的兵权!” 孙之澋苦笑道:“就算有钱,那些藩王也不见得肯把田卖给朝廷……他们把田地看得太重了,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是绝对不会卖田地的!” 程世杰淡淡地道:“那就多花一点时间,清查他们贪墨、贪赃枉法、侵占民田的恶行,然后通通挂树上去。其实本帅更倾向于将他们挂到树上去,这样可以省事,更容易获得一大笔钱!” 张裕、周宁等将领们兴奋不已,跃跃欲试,文臣们则激烈地翻着白眼。 于是,又一道圣旨拟好了,内阁将在一个月之内组建统计小组,丈量全国藩王财产,清查田籍。 除了开国时期赏赐以及历代先皇赏之外的田产,其他田产视作非法侵占,非法侵占的田地,将依法追回,同时,要补缴税银,还有滞纳金,利息…… 这一新政掀起轩然大波,很多藩王不出所料的跳起来造反了。 这些田产可是他们攒了好几代人才攒下来的,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全收回去?凭什么?就算想老老实实,那也不成的,那些税银滞纳金和利息,让他们卖光家产也赔不起,不反只能死了。 事实上,程世杰控制的区域内并没有几个藩王,首先是鲁王朱以海,他跑到南京称帝,在兖州的鲁王产业就被直接查封了,至于代王在太原城破之前,就跑了,现在正在潞安府蹲着,手中没钱没粮,你说啥就是啥。 济南德王、南阳唐王、洛阳福王、潞州潞王、临沂泾王、青州衡王、开封徽王、汝宁崇王,不过这些藩王不出意外,不是跑了,就是来到京城,找程世杰哭诉,跟宁海军作乱的胆子,他们是没有的。 与削藩同时进行的还有各卫所,有的卫所想反,他们比藩王还惨,因为程世杰只针对将领,不针对普通军户,甚至可以说普通军户获得最大的利益,绝大多数卫所将领的反叛旋起旋灭,绝大多数叛乱还没等宁海军出动就被军户们给镇压下去了。 想要造反的将官还没来得及起兵就被手下的军户给割掉了脑袋,在军户们眼里,这些将官的田等于是他们的田了,这帮喝了他们几代人的血的王八蛋不仅不肯把他们的田交出来,还要带他们去造试图分田给他们的朝廷的反,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不弄死伱跟你姓! 甚至有不少将官还没有生出要造反的念头就让军户安上一个要造反的罪名给割了脑袋拿去向朝廷邀功,然后美滋滋的分田地分家产,一时间,卫所将官成了高危职业,看似软弱可欺的军户在获得田地的希望面前爆发出来的狂热让他们肝颤。 当然,就这些将官干过的破事,把他们全部干掉可能有冤枉的,但是十个里面砍掉九个,肯定有漏网的,所以朝廷对军户们的所作所为基本上是睁只眼闭只眼。那些蛀虫趴在大明身上吸血吸了这么多年,也该付出一点代价了。 大明朝两大冗,卫所和藩王就此成为过去,也没费什么事,这玩意儿大家都觉得早就该废掉了,做一件两百年前就该做了的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是程世杰抛出的军制改革却让满朝文武炸了锅,他要效仿大唐,重开都督府! 这可捅了每一个文臣的菊花了。他们虽然对顽固的士大夫阶层疯狂打压武将集团,甚至为此不性废掉大明的国防力量的做法很不满,但他们同样没有忘记藩镇之乱时武将集团终年相互攻伐不断、文人命贱如蚁、百姓沦为口粮十室九空的惨状。 重开都督府?不行,绝对不行,这不是又要来一次藩镇之乱么!绝对不行!而武将觉得很有必要,重开都督府可以让他们获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晋升的机会,好处是明摆着的嘛。文武双方展开激烈的争论,吵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程世杰拍了板,都督府,非开不可! 当然,与大唐的都督府不同的是,程世杰不需要采取弱枝弱杆的方式,因为热武器时代,中枢掌握着武器制造的渠道,而且随着将来大规模修建铁路,地方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关起门来当皇帝。 首先成立的则是安东都督府,安东大都督府,安东大都督府下辖整个努尔干都司以朝鲜半岛,辽东都司。 其次是成立安北大都督府,安西以安南大都督府,这四大都督府架子搭起来之后,将全力恢复旧有的版图。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只有安北和安东大部分地区在程世杰的控制之中,安北大部分区域还没有实际控制,在程世杰的规划中,安北都督府涵盖整个西伯利亚,直到贝加尔湖,安北都督府的责任就是将这块广袤寒冷的土地彻底纳入大明的版图。 首先安东大都护不出意外,则是由张裕担任麾下的李小东担任,以原海军都司沈世魁担任副督护。 安北大都护暂时不设,张裕安西大都督护府,安南大都督则是是沈明遇担任,即将开展安南攻略。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都督都不能世袭,而且每五年对调一次。同样的,各都督府的部队每十年对调一次防区,在给各都督最大限度的自主权的同时也给了他们最大限度的限制,防区对调、都督与下辖部队分别对调,这几条基本上断绝了都督们拥兵自重甚至造反的可能。 五年时间,再精明的野心家也不可能作好造反所需的一切准备。当然,像程世杰这样的挂逼是没有办法用常理来推断的。没有朝廷的命令,地方部队不得成建制进入城区,哪怕是节假日也不行,违令者将受到很重的惩罚。 大明将废除募兵制与义务兵结合的兵役制。 程世杰本来想采取义务兵制,可问题大明现如今适龄义务兵有一千多万人,其中男性比例人口将达到五六百万人,怎么义务? 程世杰可养不起五六百万兵马,哪怕程世杰仅仅控制大有的三分之一略多一点,但问题是,依旧可以扩充至二三百万兵马,关键是不需要那么多。 特别是宁海军的待遇是大明青年最合适的出路,甚至比读书做官更有出路,读书不一定能当官,需要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可是当兵却不一样,宁海军特别是热武器的士兵,大炮洗地之后,基本上就上去收尸,非常安全。 程世杰规定,但凡所有适龄青年,只要不是残疾或者有先天性疾病,都可以参加体检,择优录取,合者者入伍参军,在军队里接受为期两年的训练,两年之后,可以根据自愿的原则下,参加士官选拔,合格者可以留在部队。 在部队立功,可以提干,除了战场紧急临时提干,正常提干需要到军校脱产学习,毕业后进行统一分配…… 武将的顶峰就是元帅,元帅是终身制,一旦晋升为元帅,则成为大明总参谋部高级参谋,但整个帝国皇帝以下最高领导人是帝国首相,一应民生经济、政治外交、人事任免,都由首相全权负责,元帅无权干涉。 当然,首相实行的是竞选制度,元帅也可以竞选首相,但在竞选之前必须脱军装,跟军界断绝关系,否则不得参选。 这一条无疑给文臣集团吃了一颗定心丸。虽说重开都督府、建立海陆军元帅府基本上断绝了文臣插手军队的可能性,让武将有地位有了极大的提高,但大明的基本国策依然是文官治国,他们的地位并没有降低,只是要接受武将集团有限度的挑战了而已。 大明的军衔制度与军职制度是不直接挂钩,目前没有办法挂钩,安东都督府基本上就是武装巡视,没有太大可能发生战争,安北地区情况也差不多,只是有可能碰到大毛,宁海军的主要发展方向在安西,也就是关中地区,则是由张裕负责,安南则是由沈明遇负责,至于江南地区,则是由程世杰挂帅,宋献策辅佐…… 等张裕拿下安西都督府,恢复到唐时安西都督府的疆域,他将获得大明元帅的晋升,同时,沈明遇也需要拿下整个安南,这个任务都不好干。 在制度上,大明最多拥有十个元帅的职位,十个元帅之后,未来就需要一个萝卜一个坑了,只有等老元帅死后,或者是,元帅参加首相竟选,脱下军装之后,才能提拔新元帅。 对于江南和安南以西关中的攻略,估计需要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完成,真正完成需要到崇祯十年,不对,应该是鼎新元年春耕以后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江南小朝廷送来一份文书,当然也可以视作通牒,首先是祝贺摄政王程世杰克复北京,驱逐鞑虏。 程世杰这个摄政王,是周皇后下懿旨册封的,事实上比江南小朝廷更具有合法性,毕竟周皇后和太子都在辽东,包括崇祯皇帝。 一大堆花团锦簇却没有多少实质性意义的华丽词藻之后,他们提出了解决江南问题的条件,第一无条件释放崇祯帝,让崇祯皇帝平安抵达南京。 其次是,废除墨学、杂学,继续独尊儒术;接着是鼎新朝继续前朝一切优待士人的政策,减免商税;然后是继续重农抑商的国策,并限制农、工、商阶层的权力,非士人不得参政…… 后面的条件就不用再看了,光是这几条让满朝文臣大摇其头,连声大骂作死了。 虽说鼎新朝绝大多数都是传统文人出身,天然偏向那些已经被逼入绝境的江南士子集团,很乐意看到南京小朝廷与北京达成和解。 可问题是,释放崇祯帝,让崇祯皇帝平安抵达南京? 这是什么性质?他们还真敢想,这场灾难就是他们一手引发的,崇祯皇帝如果获得自由,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程世杰。 废除墨学、杂学……就连孙之澋都骂人了,你他娘怎么不去死! 我们宗族多少子侄苦心研习墨学、杂学多年,已经学有所成,眼看就能出人头地大展拳脚了,这个时候来废除墨学、杂学?信不信我们先废了你! 继续前朝优待士人的政策,减免商税?自太祖以来,大明优待士人两百余年,都养出了些什么奇葩?不是除了捞钱就啥都不会的大贪官就是除了骂皇帝就啥都不会的大喷狗! 这种垃圾趁早拔管停药送火葬场好了,还优待?优待你奶奶!还有减免商税,大明的商税还不够低么?都低到欧洲商人瞠目结舌的地步了好不好,就这点商税你们也不肯纳,还想继续减免,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程世杰看完以后,将这份通牒随手扔给众人看了一遍,等所有人看完以后,程世杰直接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本帅想通过和平解决江南问题,看来他们还真是贼心不死!” “大帅,要不要出兵?” “不用,不能因为几个跳梁小丑就打乱我们的发展节奏!” 程世杰淡淡地道:“军改不能停止,我们说到哪里?” “海军!” 程世杰这个时候想起了卢象升,他不禁我草起来。 现在大明是宁海军的大明,搞得自己只是把宁海军这个私军公开化而已,国家化进程不能光有宁海军,他吃肉别人也要喝汤,要不然要引起众怒的。 程世杰想了想道:“宁海军陆军,现更名为大明皇家陆军,海军更名为大明皇家海军,对了,把卢象升请过来,本帅要跟他谈谈!” (本章完) 第413章 养民如羊还是如狼 如果说宁海军的战斗力,放在大明是天下第一,但是天雄军可以排到前三,与关宁军不相上下。 关宁军不是没有战斗力,关键是他们愿意不愿意打,如果程世杰把卢象升和天雄军扔在一边,估计江朝小朝廷肯定会笑醒。 做梦都会笑醒,把卢象升的天雄军和祖大弼的辽西军,也纳入宁海军的体系中,这是军改必须要做的过程,哪怕是用吞并的方式,也要吸纳天雄军。 正好程世杰没有任命安北大都督,这个安北大都督就给卢象升,如果他不同意,那就让卢象升进入宁海军的总参谋部,无论如何都可以谈。 军改暂时就这样了,以四安大都督负责四边,每个大都督府下辖三到四个旅,足以轻松应对复杂的局面,当然,像安东大都督府和安北大都督府下辖三个旅,安西和安南则是未来用兵的主要方向。 军制改革的框架基本上定下了,接下来,该谈谈文官官制改革了。 文官官制改革比起军制改革来复杂得多。没有办法,这一改革直接关系着数十上百万读书人的利益,任改改动都影响着无数学子的命运,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 元朝是怎么完蛋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降低了读书人的地位,将读书人打成了老九,差不多是跟乞丐、娼妓的地位差不多了。 在一个国家中,读书人的地位不太高,但是也不能太低,重文抑武,就会像宋明一样,重武轻文,就会像大汉帝国一样。 两汉是察举制,天下人最大的出路就是但凭三尺青峰觅封侯,所以,唯汉以强亡。程世杰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有强大的宁海军作为底气同,可以放开手脚,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而崇祯皇帝就绝对做不到。 他比崇祯更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他是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对大明现行的制度的弱点看得一清二楚,而崇祯皇帝能看到的只有紫禁城这一方天地,知道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程世杰也是有私心的,他对内阁最高权力系于首相一身。首相由军政两界最杰出的人材竞选产生,皇帝无权任命,但是,皇帝拥有一票否决权…… 至于将来,程世杰会让皇帝不得干涉竞选,不管选上来的是谁,只要程序合法,皇帝都必须予以承认。同样,皇帝也无权罢免首相,如果首相有大的过错,可以向皇帝提出辞职,皇帝随意罢免首相是违反宪法的,内阁不会通过。 这一条得到众多文官的一致同意,撤掉次辅和枢辅让首相少了很多掣肘,可以集中精力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而大明的首辅绝大多数精力都用来防自己人和整自己人上面了,这很不好。 皇帝不得任命、罢免首相这一条更是大妙,崇祯这些年都他娘的换了多少个首辅啦?唯一不妙的是,这极大地限制了皇帝的权力,差不多把皇帝给架空了。 但是对于大明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个事,皇帝被架空那是常态,现在只不过是把这种常态程序化、合法化而已! 在后世看来,东汉时期的外戚与宦官执政,就像何皇后因为生了皇子刘辩,她的父亲何真被封为舞阳侯,而大哥何进为大将军,二哥何苗为车骑将军,何进可以以大将军之位录尚书事,执宰天下。 首相不管军事,军事最高长官为总参谋部,改兵部为军部,军部只负责武器研发、装备、后勤、作训,总参谋和军部,无论是将来文官担任首相或武官担任首相,都无权插手。 吏部原有权限不改,工部则细分开来,分为农业部、工业部、水利部、交通部,分别负责农业生产、工业发展、水利工程、修建道路和桥梁,兵杖局改名为军工部,划归军部,负责研制和生产武器装备,直接对军队负责,内阁无权插手军工研究和生产,否则等同于干涉军事。 户部拆分为国土资源部、统计部、税务部、财政部,分别负责管理全国国土资源、统计人口数据和田亩数据、征税以及财政收支管理,以上四部都是平级,各自负责自己部门的事情,哪个部门出了问题,内阁直接找该部门老大算账,他们还想像以前有个户部那样什么都往户部尚书身上推,再由户部尚书和稀泥,那是不可能的。 同时还要成立教育部,专门负责推行全国性的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教育部同样跟以上八个部门平级。 接着就是外事部、卫生部,司法部, 成立大明法院,这也是政法系统,首相无权过军事和司法,不得干扰司法,要保持大明的司法独立性,军部、总参谋部、内阁和法院,四总部并驾齐驱,这些部门再加上军部,基本上构成了帝国的框架。 在部级以下,则是省级单位,采取联合委员制度,管理委员会属于省一级,执行委员会为府一级,工作委员会为(州县级)。 三级委员会直接向内阁负责,州县法院,府级中级法院,省级高级法院,总院垂直管理, 这一轮改革下来,让每一个县都具备了相对独立的行政行力,就算是世界末日到了,各地方也可以依靠原有的行政体系迅速作出反应,从而避免以前那种一旦皇帝被打掉整个帝国就完蛋的操蛋格局。 县以下就是镇、百户行政机构了。 帝国新政规定,百户和保长必须由竞选产生,镇长由县官任命,百户竞选的结果必须得到县官的承认,县官任命的镇长必须得到工作委员会的承认,否则就是违法的。 这一举措直接打破了皇权不下乡的格局。以前乡镇一级基本上都是地方宗族说了算,皇权能管到的,顶多也就是县一级而已,县以下的完全是独立王国,现在还想玩这套可就行不通了。 同时新政还规定,百户有权利竟选镇长,镇长有权竞选工作委员会委员,,只要他的政绩足够出色。而当上了工作委员会之后,基本上就是天高海阔了。 这一条是安地方宗族势力的心的,总得给人家一个上升渠道。 新政还规定,工作委员会委员级别是从八品至正五品不等(知县至知州级别)不得在本籍任职,采取回避制度,同样包括执委(正五品至从三品不等)管委(从三品至正三品),内阁则为从二至正一品不等。 同时,宁海军军衔不与地方官员挂钩,无论多高级别的官员,无权过问军官和将士,军队和地方是两套截然不同的系统,宁海军将士犯法,有宁海军军法处负责处理,任何地方官府和法院无权审问军人。 但是,军人若是在地方犯法,地方拥有捉拿、暂时羁押权,但不得审判,在羁押期间不得苛待军人,更不得私刑逼供…… 新政规定,官员三代直属亲属的收入情况必须公开,所有官员都有义务对巨额财产的来源作出合理的解释,否则视同受贿。 所有官员都有纳个人所得税的义务,而且收入越高纳得就越多,逃税和瞒报罪加一等。同时还规定,知府以上官员收受贿赂超过五百银元者,一律撤职。三代直系亲属,同时官者,一并处置。 一直查实受贿罪,渎职罪,三代直系亲属不得从军、从政,科举,所有官员实行终生制任制,其任内修建的道路、桥梁、水利工程、建筑工程,一旦在四十年之内出了问题,哪怕已经辞职,也抓回来扔海外开荒! 大明的教育水平放在全世界都算比较高的:京师有太学院,相当于全国最高学府了,地方有宗族开办的私塾,卫所有卫学,比较发达的地区官府还会兴办官学,虽说文盲率仍然是很高,但是大明能读会写的人比欧洲一个国家的总人口还高却是不争的事实。 除此之外,还有一系列的优待,秀才见地方官不用下跪,中举之后不用纳税,每年还有钱优抚银发,大明的读书人待遇之高,着实让人羡慕。 但如此厚待读书人,也没有出多少人才,反倒出了一堆坑爹货,只能说是教育本身出了问题。当然,并不是说科举不行,隋唐实行的也是科举制度,不拘一格招揽人才,打造出一个梦幻般的盛世王朝,而宋明同样也是科举,为什么不越弄越糟糕呢? 原因是学的东西不一样,考的东西也不一样。随唐的教育属于精英教育,科举的时候天文、地理、数学、水利、军事……无所不包,长年浸淫于这些领域,最后脱颖而出,侪身于朝堂之上的,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因此当时大唐的科技人才和科研成果各占全世界百分之六十,这个比例,着实是夸张得很。 从汉武帝时代就开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是汉、隋、唐三代都没怎么拿儒家当回事,百家依然兴盛,只是披了一张儒家的皮而已。 真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是从宋朝开始的,最直接的例证就是崇文黜武。从宋朝开始,科研创新能力就越来越匮乏,到了明朝,甚至没有能力自己编写一部历书,必须借重传教士的力量了。 程世杰对此有着深刻的认识,在鼎新元年的科举考试,就包括了数学、读文、律法、策略、农学、地理、天文、化学、格物、工木工程学,其实并不是说考试内容这么多,会没有人考上,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大明依旧会有很多人可以考上,比如说陈子龙、茅元仪、孙元化等等,他们精通的都非常庞杂。 程世杰可是在让墨家、医家、农家、法家、杂家、也包括家参加考试试题研讨,你可以不学,但是考试必考。 除了科举,最重要的是还是普通义务教育,就目前而言,每个镇必须至少有一座小学,每个县至少有一座中学,当然这是因人因地而宜,程世杰可没有强制性要求每个县有多少中学,毕竟,有的县人也没有几个,几座学校比较浪费资源。 在程世杰暂时的规划中,每镇下辖十个百户,也就是一千户人,一座中学,肯定够了,每个百户没有必要建一座小学,因为现在虽然有镇百户,但是百姓相对比较集中,不像后世那么多村落。 程世杰搞镇级的城堡制度,还是为了提高百姓的自卫能力,现在如果在辽东设立一个村落,不用敌人进攻,野兽就有可能让这个村落一夜之间死光。 要知道眼下的辽东,仅仅三个月就发生了六百多起野兽伤人事件,所有百姓居住在镇堡里,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也幸亏是程世杰让民间拥有大量的武器,要不然,造成的损失就大了,只不过有了武器,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宗族之间也会发生械斗,当官也不安全。 就在程世杰把军改、官制改革,卫所、藩王改革处理完以后,就有官员上书:“王上,民众均拥有大量武器,好勇斗狠之风日盛,臣认为此风切不可长,理应收缴民间武器,以免生变。” 对于,百姓拥不拥有武器,程世杰有着自己的考量。 周宁道:“大明的百姓安于田园实在太久了,已经失去了野性,只剩下往地里刨食的本能,这很糟糕!两晋安于现状,士大夫终日沉迷饮宴、游山玩水,结果招来五胡之乱,华夏几乎灭族;两宋崇文黜武,把军人称为贼配军,北宋初期还是契丹担心那些从五代十国的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骄悍将打过去灭他们的国,几十年之后就变成北宋倾天下七成赋税供养八十万禁军,枕戈待旦,防止契丹打过黄河了!这些都是血的教训,以史为鉴,让百姓拥有武器,鼓励他们习武,重现汉唐尚武之风,这才是一个大国君主应有的胸怀和气魄!” 孙之澋出声道:“王上,百姓大多愚昧,偏听偏信,好蝇头小利,极易煽动,如果让他们拥有武器,一些野心家稍一煽动,立即就有无数人群起响应,就如东汉末年的黄巾之乱一般,到时候怕是得天下大乱!某认为,此风不可长,必须收缴民间武器,防患于未然!” 军队对于淘汰下来的武器装备,最好的渠道就是把武器卖给民间,武器也是消耗品,这也算是一举两得。 张裕不悦道:“孙大人,百姓有了武器就造反?辽东百姓家家都有弓弩火枪,怎么不见他们造反?孙大人,你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危然耸听也总比天下大乱强!” 文臣武将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双方都是摆事实讲道理,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程世杰也不作声,应在一边看着他们吵,看得津津有味。 最终,官司打到程世杰这里,程世杰淡淡地道:“诸位是想养民如羊还是养民如狼?” 孙之澋微微一愣:“王上的意思是……” 程世杰淡淡地道:“秦汉隋唐不禁刀兵,我华夏民风彪悍,征战四方,八方睥睨,何如今日,建奴南下,赤帝千里,白骨露野?”(本章完) 第414章 都是你逼我的 第414章 “秦汉隋唐,不禁刀兵,鼓励民间尚武,哪怕秦汉末年,国家七零八落,然而,一个刺史,或者太守,凭借弹丸之地,就可以力压周围部族!本帅当年率领万余宁海军东渡辽南,兵不过万,却可以让建奴难以寸进,反而节节败退!” 程世杰接着说道:“百姓真要造反,没武器也一样反。元时几户百姓共用一把菜刀,太祖、陈友谅、张士诚等一帮豪杰登高一呼,立即就集聚起数十万之众,将鞑子赶回关外吃草,百姓会不会造反,不是看他们手里有没有武器,而是看他们是否活得下去,活得好不好!就冲鼎新朝进行的这一系列改革,本帅敢说,别说让百姓拥有刀剑弓弩,就算一人给他们发一个炸药包,他们也不会造反的!” 程世杰的话,让群臣陷入了沉思。 同时,程世杰也更改了朝会制度,事实上,朝会制度一直以来,都不是像影视剧里演戏演的那样,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典礼性朝会在两汉召开规模较大,主要是彰显国家威仪。 参加人员庞大,一部分是两千石到六百石的官员,还有部分是臣服汉朝的周边少数民族代表。他们都有资格参加大朝会。 这样的朝会其实就像后世的述职报告,每年只有一次,或者逢皇帝生日的时侯举行,程世杰不想举行天天上朝,改为汉时五日一朝,而且参加人员只有内阁成员。 这是常朝,或者说是工作例行会议,就像后世企业单位里面的周总结会议,这种朝会,在两汉时间,一般被称为“召公卿议”,如果遇到大事,那就扩大会议,扩大会议就需要各部寺的尚书参加,这样以来,规模更大一些。类似于明朝的例行朝会,在京城的五吕以上官员都要参加。 可问题是,在针对百姓需不需要禁刀兵这件事上,程世杰并没有召开扩大会议,只是在内阁会议上就决定了颁布实施政策,百姓可以拥有长矛、匕首、火铳、弓弩这类武器。 虽然颁布政策,允许民间拥有武器装备,但是这些武器装备不允许带到公共场所,只有在被允许武装训练的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带出家中。自卫武器不允许相互之间出售,每个人的武器装备,都有编号,也需要登记造册。 其实长枪号称是战场上的王者,但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的理想武器,除非是枪术高手,否则很难玩得转长矛,必须有一定的数量和组织度才能发挥这件武器的真正威力,这几件武器放在普通人手里是很难造成太大的伤害的,还不如一把腰刀好使。 而且,弓弩这类武器是很耗体力的,想玩好这类远程投射武器必须有过人的体魄,不加强锻炼绝对不行,让老百姓自己练习弓弩等于帮军队培养一大批体魄健壮的兵源。 朝廷鼓励百姓习武,各县每年秋收之后举行一次运动会,项目包括足球、篮球、排球、橄榄球、搏击、长跑、短跑、标枪、射箭、射击,每隔四年由省、府从中挑选精英,在京城举办全国性的竞技,每个项目的优胜者都会获得丰厚的奖励和荣誉。 同时朝廷放开对所有山林水泽的管制,百姓可以在闲暇时进行狩猎,猎杀鳄鱼、老虎、狼、熊、巨蟒等害兽者,有重赏! 这一改革影响深响。最直观的影响就是从两宋以来汉民族武风孱弱的势头戛然而止,习武健身之风渐兴,竞技、狩猎取代游玩和饮宴,成为各个阶层最为青睐的项目。 与此同时,四年一届的竞技会成了全国人民最为期待的狂欢节,每到竞技会举办,都会有数十万人涌入京城,到后来连洋鬼子都来凑热闹了,那场面再一次证明了程世杰搞事的能力,甭管是什么事,只要是他插手了,最后肯定搞成大新闻! 不过一旦百姓拥有武器,那么给官员造成一定的威胁,毕竟没有兵器的时候,老百姓面对强权势力是没有办法反抗的,可是有枪却不一样,一把冷兵器的刀枪,是没有办法威胁拥有卫兵保护的官员的,可是,枪却可以。 当然,与官员享受的待遇一样,一旦百姓犯法,一样三代直系亲属不得参加科举,上学,从军,从政,等于断了子孙后代的路。 还是就是一旦一个人习惯性的酗酒,寻衅滋事,或者精神不正常,将会被取消拥有武器的资格,同时,来到大明本土的外国人,不得持有任何武器,担心人身安全,可以不来大明。 他们就算来到大明,不得从事购买房产、土地等资产的权力…… 同时,鼎新朝史无前例地对国家与百姓彼此之间的责任与义务作出了比较明确的划分,将国家大义以法律的形式确立下来,明确地规定,国家权益不可侵犯,出卖国家权益,像中行说那样拿自己同胞的人头博取异族欢心的举动是叛国,不可饶恕。 平民对国家的义务主要体现在纳税和服兵役两个方面,国家则有义务为平民提供良好的治安环境以及教育、就业机会,维护百姓的权益。 义务与权益是对应的,新政规定,从今以后取消人头税、取消一切形式的徭役、杂税,如果有兴修道路、水利、桥梁等工程必须动员大量民夫的话,官府必须向民夫提供充足的食物和较高的工钱,否则就是违法。 所有大工程就近雇用民夫,雇用外地民夫必须是对方自愿,否则也是违法。这条一出,差不多可以说“天怒人怨”来形容了。 对于商人的地位,新政也作了重新定义,废除自太祖以来一切带有岐视商人色彩的政策,士农工商,一律平等。商人也有权力参政,但是,一旦商人出卖国家利益,包括私自出售禁售的物资和装备,出卖国家情报,视其情况予以处罚。 大明商人一旦勾连外国,出卖大明的利益,抄家灭族,子孙三代之内,禁止从商从正从军,上学。 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交税变成了一种义务,越是暴利的行业,税就越重,赚得越多交得越多,不交税者罚到倾家荡产,买通税务人员逃税者罪加一等,还想像以前那样以逃税为营,那是做梦。 其次,田地收归国有,禁止买卖,这一点从法律上已经做出限制,田产不能过户,私自签订的田地售卖契约,官府不承认,不具备法律效力,这意味着有钱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肆购买田产了,否则会出人命的。 最最要命的一条是,食盐、钢铁、粮食这三项被列为战略物资,由国家专营,以行政手段将这三项战略物资的价格强行维持在一个比较低廉的价位,商人不得插手,擅自经营盐铁粮食者,重罪! 当然,老百姓彼自之间买卖一千几百斤粮食换点钱是没问题的,但商人敢一口气买卖几万十几万石粮食,那就是找死! 当然,打一棒子之后还是要塞颗枣的,瓷器、酒、糖、茶叶方面的管制。历朝历代,茶叶一直是官府专营,受到极为严格的管制,私人擅自经营茶叶是重罪。 现在放开了,私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折腾茶叶,当然,有人想把茶苗卖到国外去牟取暴利,那纯属脑子进水,不用朝廷动手,光是同行就会叫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倒行情这种事情最拉仇恨了。 新政还提出了男女平等,废除缠足习惯,将缠足这一举动定义为虐待儿童,这同样也是重罪。新政规定,女子享有男子所能享有的一切权利,可以读书、经商、入厂务工、参加科举、入伍从军,女子有挑选和追求自己配偶的权力,父母不得强迫。 事实上,鼎新朝其实一直都有女性官员,杨芸娘目前官职最大,她可是次相,秦良玉则是大明第一位正式的女将军,程世杰册封秦良玉有安西副大都督,红娘子汤三娘则成为第一位女上校,未来有可能成为女将军。 程世杰作为大明的摄政王监国,似乎都并不懂得“稳定压倒一切”这种浅显的道理,在好不容易歼灭了入寇的清军克复北京之后,他们并没有给江南缙绅集团一个台阶下。 事实上,他们要平定江南之乱很容易,只要程世杰下一道类似“只诛首恶,不及其余”那样的圣旨,江南缙绅集团就会迫不及待地将南京那位倒霉的傀儡皇帝朱以海以及南京小朝廷几位重臣推出来当替死鬼。 然后宣布向程世杰效忠,再然后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片和谐了。江南缙绅集团也作好了将替罪羊推出来的心理准备,甚至连该拿出多少财富以平息程世杰的怒火都盘算好了,就等着程世杰下旨啦。 至于那份要求程世杰释放崇祯皇帝的奏折,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些都是可以慢慢谈的!实在不行,就当那道奏折不存在,只要有钱,一切障碍都可以干碎。 别看张溥东林党党魁,但是事实上,东林党只不过是江南士绅集团圈养的一条狗,狗不听话,那就会被打死。 事实上东林党闹得非常欢,可问题是他们手中不掌握兵权,只是江南士绅集团推出来的代言人而已。 程世杰也知道这个问题,可是程世杰却不跟他们谈,甚至这些事情,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拳头没有落下来的时候,最让人忌惮。 南京小朝廷内阁首辅史可法、高鸿图、马士英也是斗得不可开交。 然而,程世杰这边的大明,京津一带的局势已稳定下来,效率极高的内阁不仅拿出了改革的具体方案,甚至把无家可归的老百姓组织起来,兴修水利、桥梁、道路,清理废墟瓦砾,鼎新朝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依旧给受灾百姓开出每天一斗的高薪。 没有办法,现在的北直隶百姓太穷了,他们除了还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而且有能力的青壮大都跑了,留下的大都是老弱妇孺,或者是拖家带口实在跑不掉的人。 因为临近年关,本来平时时节,年关就非常难熬,现在更难,多亏了鼎新朝给他们一条活路,来自南方的粮食,来自辽东地区的布匹、盐、农具等等无数生活用品源源不断地运来,让饱受战火摧残的北直隶迅速抚平创伤,恢复生机。 华夏民族的自我恢复能力是无以伦比的。 但是骚乱的江南证明,战争还没有结束,流血还得继续。老百姓期待着朝廷能够快刀斩乱麻,尽快将这些隐患给清理掉,尤其是江南,他们希望朝廷尽快出兵江南,踏平南京,统一天下。 杨芸娘来到程世杰下榻的寝宫,向程世杰汇报工作,只不过,程世杰有些怂了,不敢正视杨芸娘幽怨的眼神。 “我该怎么办?” 杨芸娘简单把工作汇报以后,一屁股坐在程世杰身边。 程世杰挪动一下屁股:“什么怎么办?” “我已经是老姑娘了,嫁不出去了!” 杨芸娘现在也不知道程世杰到底是为了什么,可问题是,明明程世杰没病,偏偏不动她和朱微媞等人,要说自己长得不漂亮,没有魅力,可问题是,还有金巧儿、杨婉儿、包括顾紫衣,以及南洋那些女子,个个都长得挺漂亮的。 程世杰不是什么都不懂,他也知道因为他的存在,没有人敢打杨芸娘的主义,除非是活腻了,沈明遇敢给崇祯皇帝戴绿帽子,那是因为崇祯皇帝在沈明遇眼中就是一个死人了,别说袁妃,田贵妃他也敢。 作为程世杰的嫡系元老,沈明遇其实也在试探程世杰的态度,古往今来,开国皇帝与大将们能够和平共处的可没几个人。 程世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没有人能够猜测到。 这叫天威难测。 看着程世杰沉默不语,杨芸娘端着一杯茶送到程世杰手边。 程世杰接过茶杯,小抿一口,茶水入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程世杰感觉大殿里越来越热。 程世杰反应过来:“这茶……” “都是你逼我的!” (本章完) 第415章 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如果是影视剧里的情节,程世杰应该被杨芸娘成功逆推成功,毕竟程世杰中招了,杨芸娘在程世杰的茶杯里下了药。 可问题是,影视剧基本上都是骗人的情节,作为瀚钢集团的办公室副主任,程世杰接触类似的事情很多,作为一个办公室副主任,属于非常关键的人物,如果想走后门,找关系,程世杰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可问题是,程世杰是一个非常原则的人,他知道什么时间做什么事,也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在无法贿赂程世杰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拉程世杰下水,一旦程世杰被拉下水,那么那只能成为别人控制的傀儡。 然而,问题程世杰一直没有问题,想拉程世杰下水的人不少,没有一个人可以成功,那是因为程世杰从来没有在应酬的酒桌上喝醉,至于说喝了对方加了料的酒水,这种事情也不是可以避免的,不过程世杰有自己的应对办法。 哪怕再猛烈的药,也不可能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瞬间发作,是药都有一个过程,在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程世杰通常情况下会报警,他有一个同学在瀚海市公安局担任扫黄打非办公室主任。 当然在这个时空,程世杰同样也有应对的办法,他轻轻在自己的手表上一按,时间不长,他的亲卫统领侯肆马上就出现在寝宫之中。 杨苙娘看到侯肆出现,瞬间就明白了程世杰的意思,但是她却板着脸道:“滚出去!” “杨副相,请您理解一上,卑职是职责所在!” 侯肆大手一挥,身后出现四名身材壮硕的宫娥,杨芸娘的身手其实不错,别说普通的宫娥,就算是男人,也不见得是杨芸娘的对手。 四名壮硕的宫娥则不是普通人,他们马上拿着被子,一拥而上,将杨芸娘用被子包裹起来,抬着杨芸娘离开寝宫。 很多人觉得,吃了中招之后,可能会有同蚂蚁钻心般的痒。很多人会有面红耳赤、甚至有热感,想脱衣服,最大的问题是看到异性就会出现他是自己喜欢的人,或者就是简单的需要爱爱的人,希望能马上进行的急迫感。 事实上,一般现象是服用后身体发烧,大脑不清楚,性欲,可能会改变气质,事实上最好的解毒药,就是冰水,更何况杨芸娘也不可能对程世杰使用特别毒的药。 这个过程会非常难受,可是程世杰也算是轻车熟路,早有准备,问题不大,至于说被捡尸的情况,大都是迷幻类的药物,如果真有人发明神奇的药物,早就发财了。 程世杰躺在冰冷的浴池里,身体慢慢恢复正常,他其实有自己的原则,在这个时代,他为什么不碰其他女人,不是不想碰,而是不愿意。 不愿意的真正原因,不是他是一个圣人,而是因为后果太难以收拾,就目前为止,程世杰名义上的女人共计十六个,除了联姻的朱微媞,还有一直跟着他的杨芸娘、金巧儿,杨婉儿等等。 一旦程世杰跟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也就代表着程世杰对他们其他人比较宠爱,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这个事情一旦发生,不可避免地引起他的后宫中,诸女的斗争,碰了杨芸娘,难道不碰金巧儿,朱微媞,他的这十六个女人,都代表着背后的势力群体,杨芸娘目前是宁海军集团的金融体系,金巧儿代表的登州卫和纺织系,朱微媞则是代表着朱明皇室,杨婉儿代表医学系…… 当然,还有南洋华侨系,他们反而与大明后宫的诸女不太一样,他们出身平民阶层,没有什么背后势力,而程世杰身边的女人们身后都代表着强大的势力和山头,程世杰要么一碗水端平,要么是铲除这个势力,否则女人们的斗争残酷程度其实不亚于男人之间的战争。 就像天启皇帝,他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并不是不能生育,然而问题是,这六个孩子,最大的只活了两岁半。 万历皇帝八个儿子,十个女儿,大部分都夭折,特别是八个儿子,只有朱常洛和福王朱常洵活到成年,其他六个儿子全部夭折。 作为大明皇室,享受着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为什么皇室的夭折率比民间还要高数倍?这里面不得不让人反思,斗争的残酷性。 这个问题并不好解决,如果真要解决,那只能等向慧过来,要不然,这个战争的残酷性,牵联在孩子身上,让程世杰是无法接受的。 因为只有向慧来了,向慧有程家龙和程家悦一子一女,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无法撼动向慧的地位,这个后宫斗争才能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程世杰绝对可以肯定,一旦他与杨芸娘发生关系,对杨芸娘并不见得是好事,说不定,明枪暗箭就会袭向杨芸娘,别看杨芸娘在程世杰的支持下,成立了宁海军的金融率,可是金融系的人,在金融领域还有一定的能力,论政治斗争,那帮孩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帮老家伙? 至于说金巧儿和朱微媞他们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程世杰年轻十几岁,他没有在瀚钢集团工作的经验,那么他肯定会像其他种马一样,其中乐,不思蜀。 …… 杨芸娘躺在床上,房间里站着四名强壮的宫娥,这四名宫娥低着头,不敢正视杨芸娘如同吃人的目光。 “我记住你们了!” 杨芸娘实在想不通程世杰为什么会这样,到嘴边的鸭子飞了,不对,应该是万事俱备,偏偏功亏一篑。 一名年长的宫娥道:“杨副相,王上的命令,奴婢不得不从,要杀要刮……” 这名宫娥硬气的话也不敢说下去,噗通一声跪在杨芸娘面前:“求杨副相开恩,奴婢来世做牛做马相报!” 杨芸娘望着四名宫娥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跟在王上身边的?” “这个……自王上大婚之后!” “我明白了!” 翌日一大早,程世杰看着杨芸娘的眼睛通红,似乎一夜没睡好。 当然,杨芸娘没有睡好,她几乎是睁着眼睛躺了一夜。 她很急,毕竟年龄越来越大,要知道属于程世杰的侍妾中,可有好几名年龄不到十五岁,以后她和她们如何争? 杨芸娘郁郁的道:“若是王上不喜芸娘,赐芸娘三尺白绫或是一杯毒酒!” “说什么气话呢!”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你给我一些时间,有些事,不太方便说!” “你怕向姐姐?” “这个……也算吧!” “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尽快吧!” 程世杰与杨芸娘吃过早饭,就与开始展开工作。 虽然现在不能春耕,但是对于京畿百姓来说,还需要忙碌,因为干旱少雨的问题,只能大规模种植新农作物,特别是土豆、红薯和玉米,这三种农作业都是喜干旱,不喜水。一旦雨过量,玉米就会大规模减产。 而一旦天气过冷,红薯和土豆也会减产,这些新农作物与传统农作物不太一样,需要培训百姓,让百姓学会如何种植。 战争对京畿破坏是难以想象的,就因为这场惊天动地的战争,整整一冬他们都没能种下冬小麦,现在补种肯定来不及了,所以各州县政府组织百姓学习种植红薯、土豆、玉米等作物。 修缮损毁的房屋,道路,再加上从南方调运过来的粮食,足够熬过这个艰难的年头了。百姓的期望变成了朝廷的压力,也就是在这一天,数万京城百姓聚集在承天门,程世杰亲自前往天坛举行祭天大典。 等大典结束之后又前往承天门,当着几万百姓的面庄严地宣布:“任命卢象升为安北大大都督,统率大军,对建奴发动最后一击!” 话音刚落,承天门便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万岁!万岁!” 宁海军的第三旅、第四旅以及天雄军余部、辽西军以及北伐军残部,整编为大明皇家陆军第十九旅和第二十旅,这四个旅的兵力,隶属于安北大都督府。 他们这四个旅十余万人马,将在北京整训四个月,在鼎新元年三月底,再次发动北伐, 这一次北伐,卢象升担任指挥,这次明军还是要以多打少,就是要以势压人,就是要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北方,将建奴撵到天边去! 卢象升祖大弼、雷时声、陈永福等将领面对程世杰这个摄政王,卢象升也有些感慨,上一次卢象升还与程世杰同殿为臣,现在则是君臣已分。 “拜见摄政王!” “诸位免礼!” 程世杰望着众将道:“你们或许受过崇祯皇帝的知遇之恩,然而本王要说的是,刻薄寡恩,疑心极重,大概是绝大多数皇帝的通病了。他们怀疑哪个大臣,绝不是因为对方有没有这样的动机,而是对方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有能力挑战皇权的威严,本身就是死罪,我程世杰是死罪,卢建斗,你也一样!” 卢象升倒没有反驳程世杰的话,因为崇祯皇帝在程世杰的人刚刚抵达三神山的时候,就开始给卢象升甩脸子,卢象升其实也看得出来,这一路过来崇祯皇帝对卢象升当场击杀朱纯臣,斩杀他提拔的那些将领,将崇祯皇帝彻底架空是满腹怨气。 特别是卢象升护送崇祯皇帝前往辽东的那一刻起,崇祯皇帝看来,他已经成了傀儡,能落个汉献帝那样的下场就算祖宗保佑了,他也豁出去了,大骂卢象升,大骂程世杰。 当然,崇祯皇帝其实是想用事实告诉卢象升,程世杰篡位了,卢象升也没有好下场,因为卢象升不是程世杰的嫡系,就算是程世杰的嫡系,也不会有好下场。 在崇祯皇帝看来,一个合格的皇帝,那就需要刻薄寡恩,冷酷无情,只要有足够的丰功伟绩,被清算冤杀的大臣,只能自认倒霉。 就像汉武帝,尤其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他当年身为傀儡皇帝,被窦太皇太后和母亲王太后联手压制。要知道窦太后窦漪房是一个很精明明,很有手腕的女人,可以说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她曾是吕雉的侍女,面对强势的窦太后,汉武帝一点办法也没有。 直到刘彻卫子夫,他是用卫子夫替换陈阿娇,卫子夫和卫青对刘彻忠心耿耿,可是筀匈奴被打废了,晚年的卫子夫和卫家也没有用了,一场巫蛊之祸,卫子夫和卫家就一扫而空。 只是非常可惜,程世杰不是一个皇帝,他没有想过要程家万世江山,而是想给大明给这个天下人换一个活法。 程世杰知道,要成为一个领导,必须统一思想,统一思想有两个办法,要么杀光异已,要么说服对方。企业的领导不是皇帝,不能动不动就杀人,而是需要把对方说服,这一点小马哥做得非常成功,也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程世杰当然不是小马哥,他没有小马哥的聪明才智,只不过这段时间祖大弼、卢象升、雷时声、陈永福等将领在辽东,他们亲眼见过程世杰治理的辽东,尽管辽东天气寒冷,可是辽东城市里却热情如火,各个工厂在抢班加点的生产装备和物资。 辽东没有乞丐,也没有流民,虽然也有穷人,哪怕再穷的人,吃饭还是不成问题的,与辽东相比,大明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最让卢象升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辽东的物资充沛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程世杰给卢象升等人描绘出一个宏伟的蓝图,也画了一个大饼。 一场激情四射的演讲,程世杰严肃的道:“有些事情必须改变。皇帝是很可怜的,谁都不能相信,再忠诚的人也不行,只因为他是皇帝!” 卢象升一激灵,问道:“摄政王,您想怎么样?” “你们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做曹操、王莽,这种一个人高高在上,让天下人年复一年地为他的存在而付出沉重代价的局面,该改变了!”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你们在辽东也待的时间不短了,该看的也看到了,该发现的也发现了,辽东即便没有皇帝,也能活得很好,我想,天下百姓也该换一种活法了……” 卢象升心中一动:“确实,这个天下的百姓们,也该换一种活法了!” “以后,再也没有天雄军了,也没有辽西军、关宁军,以及乱七八糟的军队,所有的军队只有大明皇家陆军和大明皇家海军!” 卢象升在心中以为程世杰所谓的换一种活法,其实是打造另外一种制度,替代大明现行的制度,作为熟读经史的卢象升,他非常清楚,无论是五胡乱华时期杀进中原的五胡十六国,还是蒙古以及金、辽,他们能够存在历史上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兵强马壮,而是因为他们建立了完善的制度。 一种简洁而有效的制度。(关于制度本身,在这里就不再赘述,有兴趣的可以百度或知乎),而程世杰建立的制度,确实是一种比大明更先进的制度。 事实上,任何制度都不是一程不变的,如果抱着不改革的心态,一样会被淘汰。 就像满清,很多人不喜欢,可问题是,满清如果不是一直变革,他们生存不了那么久,从最早的八旗旗政制度,沿袭了大明的内阁制度,再自行设立军机处,从军机处改为内阁总理衙门等等。 大明缺乏的恰恰是成功的改革,宋朝一样也是如此,如果王安石的变法成功,大宋至少可以再延续百年的国运。 卢象升迟疑了片刻:“王上,听说您杀了很多人,难道要将所有官员全部杀光不成!” “就冲他们做出的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全部杀光也不冤!” 程世杰道:“为君者,只需要讨好亿万百姓就行了,去讨好那些身居高位却不干人事的家伙简直就是脑残!把他们杀光了,再另选贤能而用,不怕开创不了一个太平盛世!” 程世杰的思维一向如此简单粗暴,把“武力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句话当成真理。 谁制造出了大问题,那就解决谁。 这样以来,那么问题会逐渐减少,直到完全没有问题。(本章完) 第416章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第416章 平心而论,程世杰还真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就连很多流寇中的人渣,程世杰都没有杀掉他们,按照大明的律法和价值观,那些人其实才是真正该杀的人,可问题是,在程世杰的认知中,这样的人真不该杀。 就像有些女人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做了半遮门,这样的人应该是被理解的,法律可以不讲人情,但是程世杰却不得不讲人情。 卢象升从内心里来说,他是非常期望可以实现程世杰给他画下的大饼,想亲眼看看程世杰描绘的未来世界。 可问题是,他真不想让程世杰因为这些臭虫,而功亏一篑,毕竟狗咬人一口,人不可能咬回去。 “摄政王,您也太冲动了!他这样大开杀戒是要背上暴君的骂名的!” “我只想让那些叛国通敌的家伙付出该付的代价,至于身顾之后后人如何评说,我不在乎!” 程世杰望着卢象升的话道:“建斗,这件事内阁自有内阁的考虑,对了,如果你想成为首相,或者说进入内阁,可以参加竟选,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把建奴余孽全部干掉!” “是!” 卢象升现在已经知道了内阁的加入办法,首先是等内阁出现空缺成员,可以获得精选资格,这是一场非全国官员的投票,而是有皇帝和内阁联合选举,皇帝拥有一要否决制。 大明的政治体制,程世杰并不是参考后世任何一个国家,他认为的大明首相竟选,必须拥有一定的资历,而不是像什么明星、演员都可以竟选制度,本身就需要一定的门槛。首相权力国家,需要精通县、府、省的工作经验,没有经验,想要干好一件工作,或者可以做到,但是绝对做不好一个首相。 很多人很可能没有看到一个英剧叫:“是,大臣!”这是评分九点九的电视剧,这是影剧里首先对官僚对普通人最专业的表达。比什么纸牌屋格局更大,也更深刻。 事实上,官僚阶级是一个中性词,官僚的典范代表如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也有像诸葛亮一样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官僚是一个存在了两千多年的阶级,也有着成熟的运行体系,之前官场文里盛行的时代,也有人写过类似的东西,几乎所有的主角,都是情商高,八面玲珑,可事实上,真正混体制内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哪个人的情商不高?就像影视圈从来不缺帅哥和美女,体制中从来不缺聪明人。 真正的体制和官场,依靠的是情商高吗?事实上并非如此,程世杰是在瀚海集团从基层技术员混上来的正科级,放在大明大体相当正八品,他非常清楚,有些聪明是会糊弄领导上司的,甚至把领导上司卖了,领导上司还会给他数钱。 比如说,下属交给领导一份普通的报告,里面加杂着一段非常重要的话,领导能不能看出来,那就不是下属的问题了,一旦将来出了问题,背黑锅的人也不会是他,因为人家已经提前报告过,关键是你签字了,不过怪人家没说或者说没尽职。 这样的问题,其实就出现在崇祯皇帝身上,非常明显,崇祯皇帝能够当上皇帝,是因为天启皇帝意外驾崩,他本来只是一个藩王,没有东宫的班底,也没有接受系统的培训,怎么可能玩得过那些老油子? 如果是天启皇帝可以多活十几年,哪怕崇祯皇帝有个几年的教育,也不至于出现这种背人家卖了,还会给人家数钱。 就像崇祯皇帝被忽悠着裁撤了驿站,驿站在很多人的理解中,就是官营的酒店,其实并非如此简单,而是一个国家的执行力的重要渠道,就像邮局和高速公路运输体系,驿站裁撤,不仅仅出了李自成,而且还让大明与地主直接隔离开来。 就像崇祯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吴桥兵变爆发,直到崇祯五年二月份,吴桥兵变完全失控,朝廷这才干涉。这就非常说明问题,吴桥距离北京并没有多远,然而,却让一个巡抚轻易就可以瞒住了消息。 如果有驿站系统的良好运行,那个时候,最多三天之内,吴桥兵变就会放在崇祯皇帝的案头,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凌河之战,在崇祯四年十一月初九正式结束,而身为登莱巡抚的孙元化还在二十天后催促孔有德支援大凌河,理论上来说,哪怕是广州发生的事情,最多五天就可以传到京城,因为驿站,让大明朝廷太过被动了。 程世杰的原则是,如果想入内阁,必须要有县州、府、省三级履职的经历,而不是像什么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阁,没有地方的工作经验,怎么可能熟悉全套的官府运输,难道只靠诗词歌赋? 卢象升也知道宁海军的作战体系与天雄军不一样,作为统帅,他也需要进修学习,学习如何使用这些新装备,如何让这些新装备在战场上爆发出真正的威力。 要说程世杰现在完全控制整个北方,还有些夸张,毕竟山海关还在控制在高第手中,也是关宁军的死硬派,很多人认为是吴三桂担任山海关总兵,献出山海关引清军入关,事实上并非如此,吴三桂当年的时任官职是宁远团练总兵,自从大河凌河之战后,祖大寿与原朝廷中朝廷就出现了裂痕。 因为不听话的祖大寿,反而让吴氏取代祖氏,成为事实上的辽廿将门新贵。 然而问题是,山海关长城历经洪武、成化、嘉庆、万历、天启,耗用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前后用二百六十三年时间,最后在崇祯年间,终于竣工,将昔日一个不起眼的关隘变成了七城连环,万里长城一线穿的军事城防系统,“天下第一关”由此诞生。 这是一道坚固得足以令任何冷兵器时代的军队绝望的防线,高达十四米的城墙与连绵万里的长城壁垒连为一体,屹立在群山之间,东海之滨,只要守军不气馁,任你有百万雄师也休想啃得动它分毫! 在原来的时空,满洲八旗挟着西伯利亚的寒流,一次次猛扑过来,试图破关而入,然而却连山海关的边都摸不着,直到大明灭亡,这座雄关依然在关宁军手里,最后还是李自成作死,再加上多尔衮以裂土封王为报酬,换取关宁军剃发易帜,这才拿下了这座雄关。 估计当吴三桂点头答应剃发易帜时候,大清的睿亲王肯定打心里松了一口大气,折磨了大清几十年的山海雄关终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真让他打,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不过如今的历史早已被改得面目全非,关宁军不必再面对大顺军和清军的前后夹击,左右为难了,但他们已经消息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然而,高第的对手也换成了已经进化到火器时代的宁海军了,当然,现在的宁海军也取消了宁海军的番号,变成了大明皇家陆军。 可尽管如此,面对雄伟的山海关,即便是强悍绝伦宁海军,不大,是大明的皇家陆军,也不由得有些束手无策。 他们虽然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是所打的仗大多是野战,像这种硬碰硬的攻坚战真的很少打,现在又要面对铜墙铁壁一般的山海关,大家心里都没底。 程世死杰率领两个旅四万余人马,也没有啃食山海关,哪怕是宁海军的炮兵指挥官袁世良,在看完山海关的地形之后也骇然惊呼,就算是把宁海军的所有火都调集过来,围半年也很难拿得下这样的要塞! 程世杰自然没有半年的时候在这里耗,他要的是速战速决!所以程世杰撤走了,后来,山海关就被宁海军的第四旅和第四旅各一部,共计四个团的兵力包围。 与其说是包围,不是说是在城下监视着他们,他们距离山海关最近的地方也有五六里地,故意留下四个团,就是想让山海关出城,只要他们出城,四个团的宁海军可以把所有山海关士兵打出屎来。 然而问题是,随着入关建奴全军覆没,程世杰控制了整个北直隶、山东全部,以及河南中部和东部,在这个时候,高第再坚持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但是,他害怕程世杰秋后算账,毕竟京城隔三差五就在菜市口砍人,动不动就凌迟,就连高高在上的士大夫,都被程世杰像杀小鸡子一样杀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丘八。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海关的粮食越来越少,虽然说,山海关作为整个宁远防线的后勤基地,存粮不少,可问题是,粮食再多,坐吃山空,再多的粮食也会有吃完的一天。 现在山海关也是人心浮动,高第还想坚持一下,争取一个好结束,毕竟高第与吴襄是亲戚关系,高第的三妹嫁给吴三凤。吴襄的下场让他既恐惧,又愤怒,同时又很迷茫。 吴襄为大明镇守边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一次背叛,被千刀万剐,诛连九族,立有汗马功劳的吴襄尚且如此,何况是他呢?高第找来手下几位参将商议:“吴大人已经被朝廷凌迟处死,几位公子亦已被杀,吴氏血脉已然断绝,朝廷步步紧逼,我们该如何是好?” 副总兵吴忠是吴襄的家丁兵出身,又赐姓吴,吴忠愤然说:“我们为朝廷镇守山海关这么多年,迭经苦战,九死一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朝廷丝毫不念旧情,把我们往死里逼,真叫人心寒!依我看,咱们也别想太多了,死战到底吧,等朝廷打不下山海关了再跟他们谈也不晚!” “是啊,朝廷根本就没有招降我们的打算,摆出一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姿态,若我们交出军队和武器,还不是任朝廷拿捏?” “这万万不行!眼下我们还有七八千人马,兵多将广,粮食、武器也很充足,更有山海之险可以依托,完全可以一战,让朝廷知道山海关不是这么好打的!” “以建奴之悍勇,打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摸到山海关的墙皮,何况是关内那些软脚虾!不知道他们准备在这里死多少人?十万还是二十万?” 众山海关的将领几乎都是一样的心思,绝不交出手里的军队和权力!这年头,有枪有兵就是草头王,只要有这几千精兵在手,朝廷在动他们之前就得三思而后行,没了军队,他们算什么? 程世杰要弄死他们还不是一句话一事情?还缴枪不杀,有本事你就拿下山海关,你能拿下山海关我马上就投降! 看着手底下的几个参将和副总兵态度坚定,高第也松了口气,他没有争霸天下的心思,有的只有一个混高家一个富贵的心思。 高第并不是辽西人,他是归德府人,祖父高克俭,父亲高君弼,都是世居归德府,只是在天启四年的时候,身为归德府派到辽西的百户官,高第机缘巧合搭上了吴襄的关系,这才慢慢升职,随着吴襄升为总兵,与吴氏结亲的高第,升起参将。在大凌河之战时,他才升出副总兵。 如果不是吴襄提拔他,他只是一个小军头。 作为辽西的外人,高第其实只是想混日子,他即没有跟宁海军拼命的心思,也没有为吴氏复仇的意思,在吴襄和吴氏家族到倒台,他就想再抱一个大腿。 只是宁海军提出的条件太苛刻,别说官居原职,给他降两级,让他担任一个参将,不,哪怕是一个团长呢? 然而,问题是,高第想走一步看一步,可他手底下的参将们却不乐意了,吴氏倒台,高第和吴忠两个人与吴氏有关系,他们可没有关系。 宁海军给抚宁卫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原抚宁卫指挥使虽然没有了权力,但是却分了一千八百多亩地。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抚宁卫指挥使这一千八百多亩地在吕宋,更不知道他能分到这么多地不是因为他是抚宁卫指挥使,而是他太能生了,足足十二个儿子,最多十九,最小的一岁,如果这十二个儿子都长大,那可以分到更多的土地。 几个参将回去之后,避开了高第和吴忠,在一起商议,决定出卖高第,拿着高第的人头,去换自己家的前程和富贵。 最好的训练实战,在天雄军被整编之后,他们军中原来的炮手太少,于是本着实战训练的原则,卢象升准备给安北军团四个炮兵团来一场山海关炮兵轮战。 最先上来的是第十九旅,也就是卢象升老底子天雄军的炮团,足足三十六门三寸炮,还有十二门四寸炮,火箭炮对这种建筑威力不大,就不训练了。 共计四十八门重炮准备完毕,就开始向山海关发射炮弹。 “准备好了吗?” “回禀大都督,准备好了!” “开炮!” “轰轰轰轰轰……” 高第和吴忠来到城墙上,观看着前线的战事,本来是没有多达问题,这一顿炮击,给山海关造成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问题是,那些参将们却相互使了一个眼色。 赶紧动手,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噗嗤,噗嗤……” 高第麾下七个参将,五个人动手砍向高第,等高第感觉到疼痛,他才知道这些手下把他卖了,当然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本章完) 第417章 这么好的靶子不好找 第417章 别看高第身中数刀,身上鲜血直流,事实上他的伤并不致命,明朝已经是铠甲的巅峰时期,像高第身穿的这种重甲,哪怕是宁海军装备的横刀,也不可能做一刀破甲,更何况这些关宁军将领手中的刀,只是普通的雁翎刀而已。 不过,尽管无法对高第造成致命性的伤害,然而,十数刀下去,他就被砍得血肉模糊,身上感觉到了绝望的冰冷,高第脸上的神情彻底凝固,眼睛瞪得极大,以至于脸上的肌肉都吊了起来,瞪着他一刀的白参将,嘶声叫着:“你……你……” 白参将阴恻恻的道:“高帅,对不起了,我们得活下去!” 高第拔出身上的佩刀,拼尽全力攥住那只刀,直着众参将领,破口大骂:“叛……叛徒……叛徒……” 噗嗤! 一支锋利的长枪从高第的刺来,锋利的长枪贯穿他的身体,从胸口血淋淋的突出一截来,高第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正所谓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其实长枪的杀伤力非常不错,可问题是长枪在对付重甲前甲的时候,效果很是一般,特别轻轻一磕就可以让长枪偏离目标。 不过在背后刺杀,效果还是不错的。 高第无比艰难的扭过头去,只见吴崇明笑吟吟的站在他的身后,那笑容比恶魔的咆哮还要恐怖。 吴崇明是高第的青山参将,也是吴襄亲兵出身。 高第的嘴角扯动几下,像是想哭,又像是想笑,他一直当吴崇明是心腹,待他不薄,可现在,吴崇明却在后北给了他一枪,致命的一枪,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 “任何人都有资格骂我们是叛徒,唯独你们这些吴家人没有,从来都没有!” 吴崇明声音有些飘忽,嘲弄之意溢于言表:“把大量粮食铁器棉布卖给老奴的是你们吴家和祖家,一次次见死不救葬送客军甚至向建奴提供客军的情报的是你们吴家,这次带头向建奴投降,剃发易帜的还是你们吴家,你们有什么资格骂我们是叛徒?” 高系喷出一大口血,说话反而利索了不少:“我待你们不薄,你们竟……” “你确实待我们不薄啊!在我们原来的将主战死,整个部队被建奴打得七零八落的时候是你们收容了我们这些余烬,在辽东百姓连野菜都吃不饱的时候是你们让我们过上了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在客军饥寒交迫的时候是你们用最精良的武器把我们装备起来,让我们成为你们最为信任的武力!” 吴崇明咆哮起来:“可是,我们想回家!我们想夺回被建奴侵占了的辽东故土,收敛被建奴屠杀的亲人的骸骨,重新开辟早已荒芜的田园,继续在那片祖辈开辟出来的土地上繁衍生息!我们信任你们,希望你们能带领我们打回去,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 高第的眼神开始涣散,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崇明虽然姓吴,事实上,他并不是辽西人,而是辽东人,他是李成梁第三子李如祯会麾下的亲兵,在铁岭之战中,铁岭失陷,他成为溃兵,被吴襄收留,后来跟了高第,因功升为参将。 “你们只顾着喝兵血,发国难财,可曾想过要驱逐建奴,收复辽东?你们没有!非但没有想过,还千方百计破坏复辽大业,现在更投降了建奴,你们对我们可真不薄!像你们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军阀头子,早就该死了!” 吴崇明是土生土长的辽东人,他这种身手颇为了得的家丁,更是欢迎,很爽快的收留了他,并且让他当上了家丁。换了别个可能早就能吴家感恩戴德了,但是吴崇明不一样,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主帅李如松,没有忘记自己的袍泽是怎么死的,仇恨在他的心中郁积了整整二十年,现在终于彻底爆发出来了。 吴崇明低吼着猛一发力,将长枪从高第背心处抽出,带出一道血箭。他随后长刀一挥,高第的人头咕咚一声掉了下来,那双眼睛仍然瞪着吴崇明,瞪得老大! 吴崇明对此浑不在意,一手将人头提了起来,大声望着高第的亲兵道:“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建奴已经完蛋了,继续跟摄政王作对,就是死路一条!现在我砍了这个杂碎,也算是立了一份小功,我打算带着他的人头去向摄政王,向程帅投降,看能不能混个小小的军官当,实在不行,混个辅兵当也行,哪怕让我们还乡,回到辽东去,当个百姓也不错,怎么样都可以!你们呢?你们有什么打算?” 高第已经死了,宁海军的火炮一炮接着一炮打过来,还考虑个屁,直接投降。 就在卢象升、雷时声等将领看着山海关被硝烟笼罩的时候,山海关城城墙上居然挂起了白旗,山海关居然投降了。 “他们怎么投降了?” 卢象升非常遗憾,对于卢象升来说,在训练场训练炮兵,与在山海关训练炮兵其实是一样的,一样需要消耗炮弹,一样需要粮食,问题是,失去战场的那种氛围,将士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不过没有办法,他需要将这个事情禀告给程世杰。 飞驰的马蹄敲击着大道,发出密集的铎铎声。这匹健壮的辽东战马浑身的毛发已经被汗水濡湿,边跑边猛喘粗气,一股股白沫从口鼻间涌出,然后被喷到空气中。 虽然崇祯皇帝取消了大明的驿站,然而早在崇祯四年冬天,程世杰率领宁海军东渡辽东的时候,就开始重建了宁海军的驿站系统,当时宁海军在辽南立足未稳,任何一座驿站,都是兵站。 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随着宁海军的扩张,原本仅仅从旅顺、金州、盖州、海州的驿站系统,迅速扩建到了广宁、辽中、辽阳等地,不过得益于辽东的经济发达,依靠商业上的收入,反而可以弥补辽东的驿站系统收支平衡,甚至还有些赚头,只是赠的不多而已。 随着宁海军从辽东攻克沈阳、这个驿站系统越来越大,事实上现在安东大都督府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建立这个复杂而庞大的驿站系统。 从去年开始,宁海军占领了辽西除山海关以外的所有地方,然后辽西也纳入了这个系统,接着就是永平府、顺天府、保定府。 就在前方,一个驿站已然在望,但战马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悲嘶一声,轰然倒下,浑身痉挛着,每一束肌肉都在抽搐,腹部像风箱一样急剧起伏着,从口鼻间喷出一股股血沫。它艰难的昂起头,看着自己的主人,眼角带着泪花,似乎在哀求着什么。 骑手的牙齿深深咬进嘴唇里,鲜血直流,双手哆嗦着,他顾不得战马的后果,这匹战马已经废了,就算将来可以医好,也不能再承担驿马的工作,只能作为挽马或弩马。 “紧急军情!” 骑手撒腿朝着驿站狂奔而去。事实上驿站已经看到了这名骑手,备用早已准备好,喝的水,吃的东西也准备好了,驿卒像接力赛跑一样,牵着战马来到骑手身前,核对身份,签字,并且将食物和水,交给骑手。 从山海关到北京足足有三百多公里,哪怕在后世自驾,也需要三四个小时,然而通过这种驿站系统,却可以保持二十五至三十公里的时速,仅仅用了十四个多小时,就抵达了北京城。 程世杰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事情仅仅过去了十六个小时,虽然远远比不上后世的速度,这确实是大明最快的速度了,完成这次最快速度的交接,骑手在路上跑废了四匹马,代价虽然不低,可以在第一时间掌握第一手的资料,对于朝廷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在这个时候,程世杰还没有睡。他没有睡的原因真不是因为国事,虽然国事还真不少,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杨芸娘。 对于大圆哥来说,他的遗憾是张盼盼。但是对于杨芸娘的遗憾,却是程世杰。 杨芸娘其实内心里非常自卑,她最大的自卑就是她的出身,在出身比努力更重要,尽管杨芸娘非常努力了,从一个江湖人士,用了不到六年的时间,成为了大明帝国的女副相,也是大明目前为止,官职最高的女人。 与后世那些网络的女主角不同,杨芸娘事业心并不强,如果不是程世杰,她甚至不愿意大明帝国银行行长,审计部尚书,或者说大明帝国的副相,对杨芸娘的吸引力都不大。 作为自幼流落江山的女孩,杨芸娘见过无数人,上至官宦和勋贵,下至流民百姓,在杨芸娘的理解中,地位越高,权势越大,钱财越多的人,越是薄情寡义,特别是对于子女和妻妾。 唯有程世杰是一个异类,程世杰对程家龙这个儿子,不像大明寻常父子,对于程家悦这个女儿,也不像大明普通的父女关系。大明不是没有对孩子好的父母,那好,要么是毫无底线的溺爱,要么是无底线的宠爱。 然而,程世杰对程家悦和程家龙则是原则,有底线的关爱,程世杰可以与程家悦玩游戏,也可以与程家龙在一起打打闹闹,开着玩笑。 可能说,程世杰是杨芸娘眼中,整个天下最好的父亲,当然,他与其他男人也不一样,他特别尊重女人。 女人都是感性的,很多男人面对女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下三路。在这个时代,与后世真不一样,女人可没有说不的资格和权力,要么只有顺从。 杨芸娘在内心里也曾经想过,如果程世杰不是摄政王,也不是将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杨芸娘也不介意成为程世杰的女人。 可是上一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有点打。 她就坐在程世杰面前,希望程世杰给她一个交代,如果真不喜欢,真不能在一起,她也不强求。 程世杰自然没有跟杨芸娘解释,男人其实是诚意的,也是坚持如一,他也像普通男人一样,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如果需要几十,几百或者几千名女人都不成问题。 这就像强哥说他脸盲,不知道什么是漂亮,也像小马哥一样,说他从来不在乎钱,只有什么缺,才会幻想什么。 程世杰从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养鱼种花种草,他从来没有这个兴趣,因为他出身农村,种地也种过十几年,对于种地没有任何兴趣,也养过鱼,是鱼塘里的那种养鱼,因为得到的太多了,反而不太在意。 现在的程世杰也可以像小马哥一样说他从来不在乎钱多少,因为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能够可以晃瞎眼睛的金子,但是程世杰却从来不戴任何金银首饰,因为程世杰也不需要用首饰彰显他的身份。 杨芸娘跟程世杰在一起,聊的却是银行未来的发展问题,没有谈两个人的感情,程世杰也利用自己半吊的金融知识,跟杨芸娘讲银行的发展趋势,以及大明银行现在存在的漏洞和问题。 随着这份军情报告送在程世杰面前,他还以为宁海军的火炮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用火炮把山海关给攻破了呢。 结果看清情报,这才知道是高第和麾下的将领内讧,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宁海军也好,现在的大明皇家陆军也罢,其实都缺乏攻坚的能力和经验,这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练兵对象,结果练兵对象没了。 也就意味着安北军团和安西军团的炮兵训练需要另想办法了,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看着程世杰脸色不好看,杨芸娘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前线打了败仗了吗?” “没有,是打了胜仗,山海关拿下来了!” “那怎么还?” 杨芸娘有些想不通,打了胜仗还不好吗?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你是不知道,山海关的位置太好了,距离辽东很近,可以通过海路方便快捷地调动物资,也可以加强安西军团和安北军团,包括即将组建的中部军团和南安军团训练,这么好的靶子不好找!” (本章完) 第418章 追上卢建斗那是别想了 第418章 山海关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靶子,而且是没有办法替代的好靶子,事实上在建奴灭亡之后,程世杰如果想要拿下山海关,根本就不需要打,完全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问题是,接下来的对手是李自成和南京小朝廷,至于其他的草头王们,都是用来凑数的,无论是李自成还是南明小朝廷,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历史上的南明第一个建立的弘光朝廷仅仅存在了八个月就被多铎所灭,坚持最久的桂王永历政权,也仅仅持续了十六年,与享国152年的南宋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南明弱其实只是相对而言,事实上单纯论战斗而言,那绝对是不弱的,可问题是,抛开对手论强弱,这本身就是在耍流氓。对于南明而言,雪上加霜的是,南北分界的下游江淮、中游荆襄、上游川陕防线分别握在了不同势力手中,这些势力没有一个是南明朝廷能指挥得动的。江淮一线是江北四镇与拥兵自重的左良玉,荆襄一部分在李自成的大顺军余部手中,四川则在张献忠的大西政权手里。 这几股势力还互相敌对,相互攻击。而且这几股势力本身内部就矛盾重重,经常闹出内讧火拼。 现在的历史时空因为程世杰这个异世蝴蝶的原因,完全变了一个样,首先是张献忠集团已经不存在了,虽然张献忠不存在了,可是李自成集团却比历史上更强,而且直到现在为止,李自成都忍着没有自己称帝,而是挟秦王以令关中。 历史上的大顺军迅速倒台真正的原因在李自成身上,自己飘了,一把好牌打得稀烂,而在这个时空,无论南京小朝廷,和李自成的关中,都没有像历史那样迅速腐败堕落,特别是南京小朝廷没有来得及形成江北四镇,至少各地的军阀将领,都没有不鸟南京小朝廷的意思,他们都在观望,观望程世杰采取什么样的办法对付他们。 可是程世杰真不想给那些军阀封官许愿,采取拉拢的方式,解决他们,这样以来,造成的危害和后遗症是巨大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处置那个杀了高第的吴崇明。 这件事非常不好处理,翌日一大朝,程世杰参加了内阁会议,程世杰将山海关临阵起义的情报递给内阁首相孙之澋,孙之澋接过一看,直接递给了杨芸娘这个副相,杨芸娘双手一推,表示自己不看。 孙之澋听说杨芸娘昨天晚上在跟程世杰单独相处到子时,而且留宿的皇宫之中,自然是跟着程世杰提前知道了这个情报。 在内阁成员中,张怀泽、陈子龙、宋应星、方以智是技术型官员,当然也包括杨青云和墨铧,这六个人都是技术型的官员,可以说,现在的内阁是军、政、技术三派分立,无论是张怀泽,还是宋应星,他们都此事反而不感兴趣。 孙之澋看着众人都没有开始发言,他望着程世杰一脸认真的问道:“王上,现如今的形势如当年魏蜀吴三国鼎立,关中和南京方面若是联手,我方可操必胜把握不?” 如果单纯从军事一路平推过去,现在的大明皇家陆军可以说是神挡杀神,佛挡灭佛,最根本的问题,并不是统一天下,反而是解决好内部问题。 历史上的农民起义,基本上都被人摘了桃子,程世杰虽然不算是农民起义,但是现如今的局势,反而如隋末群雄逐鹿天下。 程世杰望着孙之澋道:“天下已经没有了我们皇家陆军的对手,整个世界也是一样,区别只是花多少时间,但现在,对我们来说最大的敌人已不在外头,而在我们内部了。” 宋献策接口道:“王上一语,正中要害,当此时也,外人看我军煊赫无比,不敢违迎,但其实则内部空虚,无法支持战争。北京大胜为大明奠定强局,余威甚至可以福泽数十年,却也产生了极大的内耗,至少需要三年的休养生息。当今之势,宜静不宜动。” 与一心想着建功立业,封侯拜将,晋升元帅的将领们相比,宋献策的格局其实更大一些,他考虑的问题更加全面,这场战争虽然在程世杰获得了胜利,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不仅仅北直隶被打烂了,但问题是,大顺军接受了宁海军的改编,却留下了巨大的隐患。 宋献策的大顺军可是用采取土改的方式,基本完成了对河南东部、山东西部、南直隶北部以及北直隶一部的土改。 这个政策与大明是既定政策是冲突的,也与辽东的开发政策是冲突的,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因为不一样的政策,就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 而且,宋献策虽然是原大顺军的统帅,也是第十三至第十八旅这个山头的带头大哥,可问题是,宋献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将领,元帅的军衔对于宋献策没有半点兴趣,他最大的目标则是顶替孙之澋,成为大明的首相。 孙之澋点点头道:“不错。此时伐交,胜于攻占,此时用缓,胜于用急。” 周宁却举起手道:“王上,按照现在的天下大势,有很多事情,我们其实可以通过交涉来完成。” “你是什么意思?要重赏吴崇明这个出卖统帅的小人?” 张裕一脸愤愤的道:“他今天面对强敌可以出卖高第,有朝一日也会面对强敌出卖王上,难道你们想接降纳叛,不分青红皂白?” “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只是……只是方法上要讲究技巧,一来避免内部发生动荡,二来避免可能顺势归降的势力产生异心。” 陈国栋看完了刚刚调查的吴崇明的履历,叫道:“像吴崇明这样不忠不义的将领何其多也,他们若是都顺势归降,让他们与某同殿为臣,谋不屑为之!” 陈国栋对于吴崇明可以说是真看不上,他甚至比反感孙可望、李定国他们还要反感,李定国和孙可望只是因为张献忠死了,再转投了程世杰,然而问题是,吴崇明可以算是三姓家奴,他本是李如的亲兵出身,后来李如松死后,跟了李如祯。 从李如松再到李如祯,接着跟了吴襄,随着吴襄的提拔,他吴如祯成了吴襄的嫡系,不过他真正发迹却是因为高第,可问题是高第明明对他有知遇之恩,如果山海关守不住,吴崇明被打败投降,陈国栋说不出什么。 可问题是,吴崇明的性质太坏了,他简直就像三国时期的吕布,如果把吴崇明当成千金买马骨的马骨,那未来不知道会有多少吴崇明投降程世杰,到了那个时候,他连睡觉都不敢闭上眼睛。 “国栋,你先坐下来,让周宁说完!” 别看陈国栋职位不如周宁这个总参谋长,可问题是,陈国栋的资历比周宁要老得太多了,他和沈明遇一样,都是程世杰的门人出身,宰相门下还七品官呢,更何况是程世杰的门人。 当然,现在的陈国栋已经自领了自己的角色,他应该算是没有名义的锦衣卫外加东厂提督。 将一切威胁消灭的萌芽之中。 不过,陈国栋却不敢在程世杰面前造次,程世杰让他坐下来,他就坐下来。 程世杰作为大明的摄政王,对大明的改革还包括了对于大臣的地位提升,其实从秦汉开始,大臣与皇帝的关系就像是董事长与股东高管们的关系。上下级,皇帝有时还会对大臣赏赐见君不趋、称臣不名、剑履上殿这些特权。 其实秦汉时期包括唐朝,官员上朝见皇帝都是坐着的,只有到了北宋,皇帝才变成了站着。宋朝让官员从坐着上朝到站着上朝,这个变化说真的已经非常大了,这说明臣子的地位已经降低了很多。不过还没有降到最低。到了明朝时,大臣们上朝连站着都不行了,直接要跪着。 明朝的跪着已经不算是低了,清朝则更过分,跪着上朝,都是和皇帝议事的,大臣们还有发言权的。而雍正设立军机处之后,在商议重大事务时,大臣几乎都是跪着直接听皇帝讲,然后记下,皇帝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叫跪受笔录。这标志着皇权专制彻底达到了顶峰。大臣们的地位下降到最低了。 程世杰现在采取的政策是,更像是后世的公司召开高管会议,大家都是坐着,唯一的区别是程世杰现在坐的还是首位,但是却不是龙椅,只是一把普通的太师椅而已。 看着陈国栋坐下,周宁这才道:“自我军北京大捷的消息传出之后,便不断有人向我暗中投书,但大部分人都还只是示好而已。现在吴崇明斩高第而降,各地将领和官员都在观望着,若是王上封吴崇明一个高官显爵,那肯定会不战而下!” 孙之澋点了点道:“确有此事,此来我收到各地传书,不下三百封,多事叙!” 周宁接着道:“如今还未纳入我朝版图的山西就不说了,就连离我们老远的淮北、襄汉,也有过半将领向我们暗中投诚了。不止如此!就连漕运总督刘泽清,洛南尤世威,邓玘、尤翟文、张应昌、许成名、马爌、刘良佐等也投书准备投降,若是王上接纳他们投降,那河东南,江淮便可不战而下!” 宋献策和孙之澋闻言都是咦了一声,口气中透着欣喜。 孙之澋道:“若是河南、江淮一下,北方一统,关中便被隔绝开来,那时候王上进可挥兵南下,也可挥兵西进!南京暗中与我书信来往的士大夫多如过江之鲫,其心意如何可想而知……” “伱的意思是……要我重赏吴崇明??” 周宁接着道:“王上,吴崇明虽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可事分轻重缓急,臣以为,为天下大局计,应该缓处理,软处理,而不要着急。也不要太过强硬。”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思维,此事虽然也算军事,但是周宁却没有给出处理单件,事实上,从陈国栋、张裕他们的态度来看,他们是不赞同重赏,而是要用军事手段解决这个问题。 程世杰也在思考,不过问题有些难。 如果用孙之澋的策略,那投降的人不止一个吴崇明,而是庞大的大明官僚士绅集团。这个后遗症是非常巨大的。 不过,程世杰并没有决定,而是命吴崇明和一干降将前来北京,从北京到山海关走驿站系统需要十四个小时,可是如果是普通的旅行,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日行百里已经够快了,完全可以坐着马车慢慢走。 就在程世杰思考如何处理吴崇明的问题时候,他有些不解的道:“为何是吴崇明,而不是卢建斗?我已经封卢建斗为安北大都督,与张裕和沈明遇并列,难道不足以成为天下表率?” 孙之澋道:“王上,汉高祖刘邦。破楚之后,分封群臣二十余人,而诸将尚且不稳,乃至有心谋反。后来留侯张良建议先封雍齿,雍齿一封,而诸将遂安。王上,当知何故。” 程世杰恍然大悟,因为之前刘邦封的,都是他的亲信,所以诸将中那些和刘邦关系疏远的不免担心自己没份,甚至兔死狗烹。但雍齿是刘邦的仇人,刘邦最是厌恶他,这事诸将没有不知道的。雍齿都封了,别人还担心什么。 卢象升与崇祯皇帝关系不和,天下皆知,后来卢象升更是直接护送着崇祯皇帝前往辽东,将崇祯皇帝软禁起来,可以说卢象升已经投靠了程世杰,算是程世杰更为亲近的人,不代表所有人。 但是吴崇明却不一样,他是关宁军派系的将领,先投靠的建奴,又阻击了程世杰将近三个月,哪怕再不清楚战事问题,也知道吴崇明所在的山海关让程世杰非常没有面子,如果程世杰重赏了吴崇明,就相当于刘邦当年封雍齿。 更何况,程世杰重用卢象升,那是人家卢象升有本事,有能力,当知府名扬天下,平叛乱也让农民军瑟瑟发抖,将来对付李自成,卢象升也是一把好刀。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本王用人向来不问出身,只问能力,建奴既灭,难打的仗差不多打完了,而且天下的将帅能臣,大都只是碌碌之辈,要追上卢建斗那是别想了。” “王上英明!” 程世杰叹了口气,从前的时候,他有些不懂,为什么可以姑息一些犯了错误的官员,然而,坐在他的这个位置上,终于明白了。培养一个官员,从崭露头角、脱颖而出到独当一面、主政一方,既需要在艰苦复杂的环境下锤炼意志、砥砺品质,成本太高了,改造一个官员和将领,相对容易一些。 程世杰道:“再给吴崇明一个机会,他能不能把握住,那就看他自己的了!” (本章完) 第419章 一刀切绝对是不行的 同样一件事,站在不同的角度有着不同的看法,在陈国栋和天下几乎所有人看来,吴崇明就是一个人渣,他背叛了吴襄,又出卖了对他有提拔之恩的高第,说是三姓家奴也不为过。 然而,在吴崇明眼中,他自己行得正,站得直,无愧天地,也无愧李如松,更无愧于李如祯,至于吴襄和高第,他们都是一个屁。 吴崇明与大明大部分武将是两个极端,他只拿作为关宁军将领应得的一份收入,这些收入他没有用来养家丁兵,也没有屯田置业,而是生了九个儿子,最大儿子比吴三桂还大一岁,出生于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最小的儿子老家吴昭寿出生于崇祯四年,现在五岁。 在得知程世杰要见他的时候,他就请示了卢象升,直接带着自己的一妻三妾九个儿子六个女儿,连同三个弟弟,弟媳妇,以及侄子侄女,共计三十五人前往京城。 在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原本崎岖不平的官道已经经过整修,哪怕坐在普通的马车上,倒也不嫌颠簸,当然吴崇明是武将出身,他骑着战马,面对未来,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程世杰从一个登州卫左千户,短短五六年时间就成为了大明的摄政王监国,很多人羡慕程世杰的运气,然而,作为武将出身,吴崇明知道这里面的艰辛。要说关宁军这个集团里,能打的将领还真不少。 要仔细算起来,孙元化也是关宁军出身,还有曹文诏、曹变蛟、黄得功、周遇吉,赵率教、满桂等等,能打的将领真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混出程世杰的成就,可以说,孙元化应该算是目前为止,关宁军出身里混得最好的一位,现在成了南京兵部尚书,南直隶总督。 但是程世杰依靠的却不仅仅是能打,而且是非常敢拼命,就像当初程世杰被孙元化打压的时候,手中仅仅有两千余人马,他就敢向孙元化这个登莱巡抚发起反击,并且成功拿下登州,获得了登州兵变的成功。 虽然这件事没有记载在朝廷的文牍中,然而,该知道实情的人,其实早已知道了,这对于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将领来说,都会选择认命了,但是程世杰却没有认命,而是愤然反击。 哪怕任借着平定孔有德叛乱之功,事实上因为与孙元化撕破了脸,山东也没有了程世杰的立足之地,哪怕孙元化宰相肚里能乘船,不与程世杰计较,可问题是,有的是人想讨好孙元化,收拾程世杰。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也是九死一生的局面,然而问题是程世杰再一次挺而走险,率领部下东渡辽南,进入辽东可以说是程世杰走得最妙的一步棋,不仅仅避开了孙元化影响势力,同时,却也因为他成功让孙元化不得不支持他。 因为收复辽东是孙元化的政治诉求,面对这个诱惑,别说只是矛盾,就算是程世杰把孙元化的儿子捏死了,孙元化也要捏着鼻子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孙元化是一个想成事的人,他不得不放下微不足道的个人恩怨。 程世杰成功了…… 就在吴崇明浮想联翩的时候,他的的大儿子吴昭仁兴奋的向吴崇明策马驶来:“爹爹,今日真是双喜临门。” 吴崇明微微皱起眉头道:“双喜临门?有何喜??” 吴昭仁道:“山海关那边的士兵已经开始整编,五弟通过宁海军的栓选,现已经进入大明帝国陆军大学学习,这算不算是一喜?” 吴崇明点点头:“算上一喜,还有何喜?” 大明帝国陆军大学就是原来的辽东陆军军事学院,也是宁海军军官晋升的必经途径,主要分为尉官和校官两个分院,不过现在已经开设了高级将领指挥学院,也就是说吴昭信只要通过陆军大学的毕业,就会成为尉官。 可以说进入陆军大学,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军官的行列。 吴昭仁接着道:“听那面传来的消息,爹爹这一次要重用了!” “重用?” “消息可靠吗?” “应该差不了,听说是摄政王决定的!” 听到这个消息,吴崇明消息喜不自胜,自从宁海军与建奴进行,建奴全军覆之后,天下的局势已经明朗了。 明眼人早已看出,除非程世杰与皇太极决出胜负,否则天下肯定是多数颇多,若非速战而决,变数则是更多。 程世杰现在控制了辽东、辽西、收复北直隶,势力范围延伸到了山东、河南。论地盘是最大的一块,特别是辽东,早已取代了江南,成为天下最富庶之地。从开始抚宁军、天津三卫被程世杰收编以后,程世杰并没有用抚宁军和天津三卫的将领,也没有用关宁军在辽西部分的将领。 留用的部分将领如谢志良、谢上逵、祖大弼以及卢象升之类,都是没有投敌污点的人,唯有自己有投敌的污点。这其实是一个风向标。 就在吴崇明满心欢喜前往京城的时候,山海关一日之内易手的消息也传扬开来,对于山海关如何易手,朝中并没有详细说明,当然这件事在京城倒没有并没有起什么波澜,在文武百官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了。 负责山海关攻势的将领是卢象升,外加四个旅小八万多的精锐,近两百门陆战火炮,如此强大的实力去打一支据守山海关的残兵败将,速战速决不叫新闻,没打下来才叫大新闻! 朝廷中枢淡定得很,可民间淡定不起来,明军一天之内攻陷山海关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传播开去,整个京城“万岁”的欢呼声此起彼落,一浪高过一浪。 换作以前的明军送回这样的捷报,老百姓肯定怀疑那些臭丘八又谎报战功了,但是对这份捷报,他们却不会有半点怀疑,因为打山海关的是宁海军,天下第一强兵! 这支劲旅打出何等夸张的战果都不足为奇,要是没有打赢那才叫新闻!可即便是这样,一日攻陷山海关仍然让老百姓为之振奋,纷纷说:“这才是真正的强军!这样的军队才配叫天子羽林!如果崇祯爷肯早点动用宁海军,大明怎会有这样的劫难!” 消息迅速扩散到整个北直隶,老百姓在惊讶之余也倍受鼓舞,都说没想到朝廷的军队强悍到了这种地步,有这等强兵镇守边关,大明必定能四海清平,万国来朝。 只有经历过战乱的人才知道和平的可贵,大明百姓经历了一次可怕的战乱,险些亡国的厄运至今仍让他们不寒而栗,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越发深刻的认识到原来军队在边关的胜负对他们竟是如此的重要,这在以前是未曾有过的。 不过,当消息传递到南京的时候,反应就不大一样了。那位倒霉倒到姥姥家,被群臣硬扶上皇位变成傀儡的弘光帝朱以海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骇得面色煞白,魂不附体,喃喃说:“山海关一天就被攻破了么?那南京能抵挡住几日?天亡孤也,天亡孤也!” 周延儒、阮大铖、马士英等一众大臣更是面如土色。 山海关这等雄关在宁海军面前尚且不堪一击,南京又能抵挡几天?南京城墙远不如山海关坚固,南京的武器粮秣储备远不如山海关充足,南京的兵,算了,任何一个稍稍懂点军事的人都不认为那些守卫南京城墙的士兵算是军人! 北明朝廷大军步步紧逼,己方内忧外患,这形势简直就到了让人绝望的地步啊! 阮大铖鼓足勇气说:“要不……迁都?迁到一个更加坚固的城市去……” 兵部尚书孙元化厉声问:“迁到哪里去?” 阮大钺登时语塞。 与孙元化不一样,孙元化与程世杰再怎么说也有香火之情,哪怕孙元化在南明为官,官居一品,督师加实职兵部尚书,可问题是,孙元化的三个儿子,长子孙和鼎、次子孙和斗、三子孙和京全部待在辽东,长子目前担任金州执委委员,放在大明则属于北京宛平知县级别的官员。二子孙和斗则在辽东大学担任助教,放在大明属于国子监或者说太学的博士之类。 官职虽然不高,可问题是,人家都是宁海军的嫡系。 就算南京被程世杰打下来,程世杰也像对北京官员一样,来一个秋后算账,再怎么算,也算不到孙元化的头上。就算程世杰来了,面对孙元化也要称一声:“初阳公!” 孙元化自然不想迁都。 可问题是,南京并不适合作为首都,从来都不适合。名义上,这座城市有长江天险可以依托,听起来是不错,可问题是对于拥有强大的水师的敌军来说,南京并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天堑,而是坦途! 偏偏宁海军的水师比陆军还要强,拥有强兵二十余万,战舰三千余艘的郑芝龙,在宁海军面前坚持了不到一年时间,小日子被宁海军的一支偏师,按在地上摩擦,现在搞得小日子各地的大名对麾下的武士和浪人,要么抓了杀了,要么在身上纹身,表明他们与各地的大名没有关系。 还有就是,向来眼高盖顶不可一世的西夷们,在宁海军面前更是被打得没有半点脾气,据说现在宁海军的战舰已经航行至满刺甲苏门达腊那里,耀武扬威,如果宁海军从长江逆流而上,谁能抵抗? 再者说,守江必守淮,想要守住长江防线,必须守住淮北,否则长江防线形同虚设,没有任何意义,可是现在淮北就在原来的大顺军手中,后来他们被程世杰整编,可以说,现在淮河的中下游都掌握在程世杰手中。 所谓的长江天险因为缺失至关重要的一角,根本就不具备任何防御意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等着被捶吧! 可即便如此,南京仍然是江南最坚固的城市,或者说它是江南唯一一座被当成军事要塞经营过的城市,其余的像杭州、苏州、嘉兴、常州、扬州等等这些城市都跟琉璃差不多,看上去美仑美奂,可脆弱到极点,只要轻轻一击就能叫它们粉碎!如果南京守不住,那其他城市就更守不住了,他们就算想迁都也没地方歼! 迁都的主意行不通,阮大铖打算打退堂鼓了,可偏偏孙元化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松的脱身,这位兵部尚书面带杀气,向朱以海一拱手道:“陛下,阮大铖贪生怕死,尚未看到敌军的影子便先打了退堂鼓,迁都之言大伤民心士气!臣请乞斩此獠,以震慑那些贪生怕死的宵小,振奋军心!” 阮大铖心里骂翻,老子不过是想保住小命而已,没必要下死手吧?如果老子要是有你孙元化这样的关系,老子也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南明的政治制度跟原来一样,哪怕作为内阁次辅,有大臣弹劾,那也需要自辩,只不过,孙元化其实非常痛恨阮大钺,因为他本来不想当这个什么兵部尚书,什么南直隶现在改称直隶总督,因为他早就想着前往辽东,投靠在程世杰麾下。 程世杰虽然是他的门人出身,可问题是,他的老师在去年冬天没有坚持下去,已经去世了,没有老师徐光启的回护,他与程世杰的关系并不像外人所看的那样亲密,现在若是兵不血刃弄倒阮大钺,想必程世杰肯定会开心的。 于是,孙元化语出如刀,双方唇枪舌剑展开激烈的交锋,孙元化仿佛就成了南明朝廷之中,程世杰的代言人,看着孙元化出头,马上跟进,孙元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南明朝廷中拥有这么高的号召力。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卷了进来,大家就当着皇帝和首辅的面,吵了个不可开交,当然,他们争吵的内容跟当前的形势没有任何关系,自然也就别指望他们能吵出什么可以化解当前危局的主意来了。 即便到了随时可能身死国灭、悬首京师的境地,东林党那疯狂作死、内斗无下限的本性仍然是改不掉,只要一有机会必想尽办法斗。 朱以海冷眼看着这帮所谓的臣子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自己面前吵得面红耳赤,发自内心的想哭。 被人家硬逼着当这个皇帝本来就够悲催了,还摊上了这么一帮热爱作死的大臣们,我的老天爷,你还能更狠一点吗?他望向周延儒,这位好歹也是南京小朝廷的首辅呢,好歹出来管管吧? 然而,周延儒却一脸恳求的看着他,似有让他开口制止争吵之意,尽管他是东林复社领袖张溥的老师,可是东林党似乎并不买他的账,他根本就管不住这帮节操掉尽、御敌无方内斗有术的家伙,只能寄望于皇帝能发挥点作用了。 好歹你老人家也是天子,说话总该比我管用的,你就开一次金口阻止他们吧! 四目相视,有那么一瞬间,君臣之间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问题,这两千多年来,但凡是在南京定都的政权,都大多热爱作死,东晋在南京建立都城的政权,而这个政权简直就是作死界的祖师爷,作死到所有有能力的大臣都恨不得亲自带兵打进南京。 当时叫建康来着,前有大将军王敦之乱,后有苏峻之乱,皇帝被生生吓死,也足够奇葩了吧?篡晋自立的刘宋同样是作死无下限,开国君主刘裕还算英明之君,儿子刘义隆就差了一大截,再往后就不能看了。 接着是南梁,为了一个萧渊明生生整出了侯景之乱,把一个人烟稠密经济发达的江南给整得田园荒芜,千里无人烟;随后是后陈,“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说的就是这个它了。 然后一直到南明小朝廷,终于达到了作死的最高境界:淮河两岸就是的几十万民兵,当然,这些民兵比虎狼之师还要虎狼,他们恨不得马上南下,事实上,程世杰不用调动精锐部队南下,只需要给宋献策一道命令,宋献策随时随时可以在江淮再拉起二三十万人马。 就在枪都要快顶在脑门子上了,南明这边还在内斗不断,大肆排斥异己,甚至为了一己之私能整出十几万大军夷平自家军事重镇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着实让天下看得目瞪口呆! 翻翻历史不难看出,南京这座城市真的不适合充当都城,在这里建都,肯定要出大问题。 当然,程世杰并没有南下,他现在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展开地改,只有完成土改,北直隶和整个北方才能转变为他的助力,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是要出大问题的。 可问题是,程世杰面临的问题难度可不小,首先是程世杰现在是大明的摄政王监国,他必须承认大明的一切,可以改变,但是不能完全推翻。 就像土地问题,尽管开国时期,大明洪武皇帝已经分了田,可是人与人不同,同样是一个村的种地,一样的天气,可问题是,有的人种的地却比别人好,每亩多收一斗,积少成多,也会慢慢发家致富。 一刀切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本章完) 第420章 格局打开问题就不存在 第420章 辽东的土地政策是有限私有制为主,在辽东拥有自己个人土地的人,只有宁海军将士,也包括宁海军体系的文武官员也包括工厂技术人员、工厂管理人员,他们的土地是分为两块,一方面是职务田,一方面则是功绩田。 然而,山东、河南、以及淮北地区采制的是私有制,采取均分田的方式,当然,这里的政策其实与辽东的政策,有些雷同,宋献策为了扩军,从士绅手中夺回来的田地,也同样分给了大顺军将士,以及大顺军当时的文武官员和技术工人。 只不过,采取手段比辽东更为激进和极端一些。至于北直隶各府县则是采取大明原来的制度。 虽然说宋献策原来控制的区域与宁海军所在的辽东有些雷同,可问题是,区别还是蛮大的,大约相当于西汉与东汉的区别,也就是说,现在程世杰控制的区域,制定的是三套土地政策,无论采取哪一种,都可以完全一刀切。 程世杰陷入了为难之中,就决定召开京城会议,当然这个会议属于诏群众议,参加的则是内阁成员外加各部左右侍郎。 这是程世杰担任摄政王以来的第一次扩大会议,虽然不像是崇祯朝时期的大朝会,但是参加人数却是直接突破百人。 来到大殿里的官员们发现,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每张桌子前面摆放着椅子,每张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名牌,分别是职务和姓名,来到大殿里官员们,自然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与以往上朝不太一样,那个时候大家都站着,也只有年纪大的内阁首辅或者是太子太师之类,可以特赐坐位,那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圆墩子。 现在参加朝会的官员桌面不仅仅放着名牌,还有纸和笔,同时,还有饼干、糕点、干果、和肉干。茶水,当然也有一排书记员,参加会议记录。 内阁大臣们倒是早已习惯了,可是那些第一次参加这个朝会的官员们却大感新奇,鼎新朝的朝会与崇祯朝的朝会截然不同。 “拜见摄政王监国,监国万岁。” “诸位臣工,免礼,都坐吧!” 程世杰望着内阁首相孙之澋道:“今天会议有几个议题?” “回禀王上,今天会议共七个议题,第一个是临近年关,需要开展京察,第二个议题,则是来年也就是鼎新元年恩科,第三议题是土地改革,第四……” 程世杰点点头道:“好了,临时增加一个议题,本王要颁布一个命令。” “请王上示下!” “本王要颁布春耕不战令,马上要过春节,过完春节就是春耕,在过去的两年内,无论中原还是塞外都经历了重重劫难,因此,本王要发布这条命令。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春耕结束,中原大地全面止战。让天下百姓,都过上一个好年,完成明年的春耕,谁敢妄动刀兵。不管是什么原因,春耕结束后,本王都要第一个讨伐他!凡本王控制下的所有军队,都必须尽力保护春耕。有敢侵夺农田者,斩!” 程世杰没有采取一鼓作气,直接率领大军南下拿下南明小朝廷,或者说西进灭掉西秦,最重要的原因是粮食问题,当然,土地改革问题也刻容缓了。 听到这话,卢象升大是感动,屈膝道:“监国果然仁者之君,天下得君如此,何其幸哉!” 程世杰笑了笑道:“没想到卢建斗也挺会拍马屁的。” 卢象升一开始是有些愕然,再看程世杰的微笑似乎并无恶意,心中反而一阵轻松一阵欢喜,君上肯跟自己开玩笑,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好的开端。 程世杰接着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本王要传檄天下,自太行以东,所有归我统属的府县,今年若是收上来的收税,全部退还,明年农税全免!天下被搞得衰疲不堪,如今必须设法给天下臣民休养生息。” 孙之澋本来是儒家子弟,向来鼓吹仁政的,但问题是如今他是帝国首相,也当家的人,自然明白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 孙之澋哭笑不得的道:“臣有异议!” “但说无妨!” “辽东未经战事,辽西也传檄而定,山东和河南、江淮去岁也无兵戈,王上若是免税,只免除受灾最重的永平府、顺天府、保定府、真定府、河间府即可,无须免除所有农税!” 程世杰道:“诸位以为如何?” “臣以为此举甚好!” “臣反对!” 经过一番争执,最终程世杰直接否决了孙之澋的意思,辽东虽然没有经历战事,可问题是,他们付出了太多,他们的付出并不比北直隶少,而且不得不承认,整个北直隶那是自作自受。 不免其实也收不上来什么。 会议虽然是程世杰参加,但是主持人员却是孙之澋这个首相。 程世杰非常清楚,古代王朝是以小农经济为主的经济发展模式的国家,而在小农经济为主的经济体制中,其中有一个最大的制约因素就是土地兼并,土地兼并可以说是古代王朝更迭的重要的内部因素。 如果没有土地兼并,很大概率上古代的王朝是不会进行更换的,所谓的盛世也不过是不过是人口数量与土地承受能力达到均衡的一个时期只要人口增长的速度不超过土地承受能力的极限,就算是一头猪,也能开创一个盛世王朝。 反过来,一旦人口数量超过了土地承受能力的极限,有限的土地再也养不活那么多人了,就只好来一场人为的大灭绝,将人口数量强行削减到一个比较低的水平,相当于系统清零,重新来过。 几千年来,不光是中国,全世界都在重复着这个过程,不同的是我们大乱之后总是能大治,而有的地方大乱之后就是没完没了的乱,持续上千年都不消停而已。 内阁在商量土地改革的时候,因为这个问题涉及了方方面面,所有参会人员都加入了讨论之中,虽然吵得面红耳赤,却没有吵出结果。 好在程世杰让人给参加会议的官员准备了茶水和点心,饼干,可以补充能量,参加会议期间,也会举行休会,每隔一个时辰,休息十五分钟,可以该上厕所上厕所,该休息休息,比较人性化。 然而,这个会议却临时被中断了。 当然,程世杰虽然离开,但是会议还是继续进行,只不过军方纷纷离席,这也引起了多方猜测。 事实上,这个问题并没有发生在国内,而是发生的国外。 来到京城的兵部衙门,现在改成了总参谋部。 周宁拿着刚刚送上来的情报道:“西班牙夷过来催促,请求王上同意释放俘虏!” 卢象升疑惑的问道:“俘虏?什么俘虏?” 程世杰淡淡的道:“收复吕宋和大员的时候抓的俘虏啊,光西班牙人就抓了好几千,到现在都还关在吕宋里呢。那帮洋鬼子急得直跳脚,为了赎回这些俘虏他们不惜割地!” 卢象升更是满头雾水:“为了几千人,就要割地?” “卢大人有所不知,这个西班牙帝国人口少,整个西班牙帝国才八百多万人口,而他们却控制着大约五六个全盛时期的大明!” 卢象升目瞪口呆:“这么多的地盘?怎么才这点人?” “因为他们从来不把土着和奴隶算成人,如果算上他们的土着和奴隶,人口可能比大明略低一些!” 根据后世的资料,在这个时候,欧罗巴人口最多的国家并不是西班牙而是神圣罗马帝国,约三千五百万人在这里生活,然而问题是神圣罗马帝国它既不神圣,也不在罗马,更不是帝国。这片区域实际上位于中欧,德国和它周围的一些地区。 法国人口达一千五百余万,意大利人口一千三百余万人,而英格兰和威尔士人口加起来也只有450万,只相当于费城20世纪90年代的人口数量。 程世杰还没有来得及看情报,淡淡的道:“他们的地盘虽然多,如果拿荒无人烟的本王不同意,他们割了哪块地来换俘虏?如果地不好我可不会要的,那帮杂碎侵占我大明疆土几十年,说什么也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是不是拿澳洲来换,我劝他们死心,因为澳洲已经是本王的囊中之物,轮不到他们作主!” “这个,就是这一块!” 周宁在巨大的舆图上找到了地图。 程世杰其实是不懂西班牙文的,看着地盘在南美洲那一带,结合后世的地图,总算明白了过来了,这是拉普拉塔平原。 “算他们识实务!” 程世杰笑呵呵地道:“他们割的那块地绝对是好地,放眼全世界恐怕很难再找到更好的地了!拉普拉塔平原,整个地球最适宜居住的地区!” 卢象升一脸狐疑的瞅着地图,本能的感觉这块地可真小,不过,“平原”二字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平原就意味着很容易开发,适宜耕种和定居,好地方啊:“拉普拉塔平原?这一块有多大? “一百多万平方公里是多大?” “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九个河南,大约相当于八个陕西,三个四川!” 卢象升瞬间来了兴趣:“在哪里?” “远得很哪,哪怕是最快的帆船,昼夜不停的航行,也得跑上几个月才能到。当然,帆船的速度还可以提升,如果我们能制造出由蒸气轮机带动的轮船,两个月内到达将不再是问题。” 卢象升目瞪口呆:“这么远!那你要这块地有个鬼用啊!说远在天边都算客气了,这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 程世杰:“这块地好啊!据西夷提供的资料,拉普拉塔平原那么大,你想想,我们国家有这么辽阔的平原么?没有吧?” 卢象升认真想了想,还真没有。整个中国最辽阔的平原就是华北大平原,但面积也才三十万平方公里,仅相当于拉普拉塔平原的五分之一,差距啊! “拉普拉塔平原有上百条大河,水资源极其丰富,而且地广人稀,整个平原几乎无人耕作,土壤之肥沃,无以伦比,而且气候条件优越,夏天不太热,冬天不太冷,宜农宜牧,说它是最适宜定居的地区,有错么?” “最绝的是,它周围压根就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国家或者民族!什么游物民族,什么山地蛮族,在那里都不存在,就算有一点,也让区区百十名西班牙探险队员给赶到极偏远的地区去了,你们都想想,还有比这更舒服更惬意的地方吗?” 直到现在,卢象升一脸震惊:“他们,他们……” “他们怎么了?” “他们居然用这么大的领土,换几千名俘虏,这些俘虏难道是金子做的不成?” 程世杰笑道:“西方那帮蠢货,就知道抢黄金,抢白银,根本就不知道那块地的价值是全世界的黄金白银的总和的千倍,万倍!当然,就算知道他们也不管,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擅长农耕,所以我就答应用那几千名战俘跟他们交换拉普拉塔平原啦,他们不要,我们要!” 卢象升还是道:“我想不通?” “有道是缺什么最需要什么,我们大明是人多地少!” 程世杰说到这里,瞬间明白了过来,大明其实整个中国,都陷入了一个怪圈,从繁荣强盛,再到帝国黄昏,内部叛乱,多年征战,人口锐减,最后,推倒重来。 正如《三国演义》开篇所写的那样:“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大明的问题,中国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土地的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并没有办法,提高作物的产量,用更少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让那些富人也和穷人一样纳税,甚至让富人承担更多的赋税;或者…… 一直开疆辟土,让土地随着人口的增长而增长,保证耕者有其田,家家户户都有余粮,有肉吃,那么…… 程世杰豁然开朗,只要格局打开,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 (本章完) 第421章 孙传庭的无妄之灾 第421章 卢象升显然是无法理解西班牙人脑回路,用大约三个四川八九个河南的肥沃土地换几千名战俘。 然而问题是,程世杰却非常理解西班牙人的真正用意,他们的反应和选择,其实和我大清的慈禧老佛爷的用意差不多,宁与友邦,不许家奴。 对于西班牙帝国来说,现在跟他们打生打死的荷兰人、葡萄牙人也包括法国人,都是他们的家奴,现在西班牙帝国在欧罗巴的战场上,渐渐落于下风,特别是法国陆军拥有了可以克制西班牙方阵的方法,眼看着欧罗巴的基本地盘都保不住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精力顾及到南美的利益。 现在西班牙帝国打着赎回战俘的旗号,将拉普拉塔平原送给大明,送给程世杰,其实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要说玩政治,西班牙人还真是有手段和方法,这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偏偏西班牙人因为人太少,没有办法开发。 开发不了的土地,其实产出不了什么价值,偏偏英国、法国不仅在欧罗巴与西班牙帝国全面战争,在全世界特别是美洲那里也争夺西班牙的殖民地,西班牙就算不送给大明,他们也守不住。 送给大明不仅仅可以让大明军队在南美洲抵抗法国人和英国人,同时对国内也有一个皮完美的交待。 卢象升听着程世杰分析西班牙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真准备放回战俘换取那块平原作为大明的海外领土?” 程世杰认真地点点头道:“对啊对啊,现在是最佳时机,西班牙人对拉普拉塔平原不感兴趣,而拉普拉塔平原的土着被他们一通屠杀、驱逐,现在已经所剩无几,此时不占,更待何时?” 卢象升叹了口气道:“只是……这也太远了吧?就算占下来,也很难找得到愿意移民过去的人,这不还是白搭吗?” “没人愿意移民过去?呵呵,难道真就没办法啦?真是笑话!!” 程世杰想了想道:“老百姓不愿意过去,流放过去不就行了!” “流放?流放谁?” “可以兴大狱,流放个两三百万人过去,不就搞定了?” 卢象升目瞪口呆:“兴……兴大狱!?” 程世杰理直气壮地道:“对啊,建奴一来,你看多少人屈膝投降了?这些家伙通通有罪!不光他们有罪,他们的家伙也要受牵连,也可以顺藤摸瓜,将有瓜葛的人通通都揪出来,然后流放过去好了。” “你怎么如此狠毒?” “这算什么狠毒,我只是拾人牙慧!” “拾谁的?” “太祖皇帝啊!” 程世杰不以为然的笑道:“当年太祖皇帝整出来的胡惟庸案、蓝玉案、郭桓案、空印案,成祖整出来的诛连十族,一个玩得比一个溜,屠刀所向,血流成河!我不杀人,只是把他们流放到南美,已经够仁慈了吧!” 程世杰其实没有想过永远把那些人发配,而是按照罪行,分为三至五年,如果服刑满,他们就可以选择是回来还是在那里定居,这已经非常人道的。可以说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周宁道:“王上,那我就去安排?” “安排吧!” 程世杰淡淡地道:“顺便组织一支远征舰队,马马虎虎派个两三万人过去,先占住地盘再说!” “是!” 周宁就不再参加内阁会议,事实上这次的内阁会议与军方的关系不大。 这就是人多的好处,现如今北京,顺天府,监狱里早已人满为患了,那次投靠建奴的卖国贼,杀得差不多了,可问题是,跟风的,还没有来得及作恶的人关着的可不算少数,特别是投靠建奴的军官们。 诛了首恶,作为骨干不杀他们,已经足够仁慈了,原本程世杰准备把那些人扔到安南,现在有了这块地盘,那就可以废物利用。 其实现在大明已经变得人少地多了,程世杰已经收复了荒废的奴尔干都司,不过,程世杰的胃口却不止这么小。 程世杰拉着卢象升道:“那边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这里,应该是你需要动手的地方!” 程世杰一拳砸在失比尔汗国的地图上,他指着这块地图道:“这里是一位台不花别吉的后人管辖,但不是术赤之后,后来昔班家族一位可汗伊巴克,从他的后人手上夺得秋明和汗位。不过,他们这个汗国早在三十多年前已经灭亡了,后来他们这里的遗民向向准噶尔汗国交毛皮税,也就是说,这里现在还是名义上属于准葛尔汗国的地盘?” 卢象升有些不解:“大明地大物博,物产丰饶,虽说将来会迎来人口增长的高峰期是有点压力,但是我们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没开发么?湖广没有得到充分的开发,辽地压根就没有开发,这些都是沃野千里的好地方……” 程世杰手指的方向在鄂毕河中游与托博尔河之间。行政中心为成吉–图拉(今秋明)。程世杰道:“你是不知道这是一块什么样的宝地,这么说吧,这里拥有无数木材,都是天然的森林,加在一起是数倍于我们整个大明,木材你可能看不上,但问题是这里还有黄金、金刚石、铁、铜,就算十个大明的铜都加在一起,不如这里的一个铜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卢象升瞪大眼睛:“这么多铜?” “何止是铜啊!” 程世杰并没有告诉卢象升,这里拥有着巨大的天然气、石油,还有一百多种丰富的金属资源。 程世杰道:“当然,还有世界上最大的淡水湖,我们大明整个北方都缺水,只需要从这里开凿一条运河,就可以把水引到北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卢象升道:“末将一定把这里拿下来。” “以后,安北大都督府的治所,就建在这里,瀚海(贝加尔湖)湖畔!” 程世杰道:“建奴现在不成气候了,你也不用太过轻敌,在我们西北方向,还有一个庞然大物,这个国家侵略性极强,安北大都督府一定跟他们对上,他们的哥萨克骑兵还是非常厉害的,并不比建奴的骑兵弱,甚至可以说,建奴打不过他们!” 卢象升反而来了兴趣:“这样才有点意思!” “好好准备吧!” 程世杰道:“我会给你准备足够的粮草和装备,二月底就开始出发,你们至少需要走两三个月,才能抵达那里。” 卢象升率领的安北军团什么时候与哥萨克对上,就不如程世杰可以关心的事情了,事实上,在原本的历史时空,早在崇祯九年,西伯利亚全境已经易主。不过,现在抵达西伯利亚的只是哥萨克骑兵,并不是正规军。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不太重要了,在这个时候,程世杰接到了内阁的会议决议内容,对于土地改革给出了三条整改意见。 首先第一条,肯定承认大明所有士绅原来拥有土地,也就说不准备采取一刀切的原则。 事实上,也没有办法采取一刀切的原则,士绅有免税的特权,很多拥有土地的百姓也会利用政策,将名下的土地挂靠在士绅名下,如果一刀切,会切掉数千万自耕农,这样以来,大明肯定会元气大伤。 不过,到底是宋献策,他提意针对士绅的士地,必须补充原来逃避和拖欠的税,在眼下这个年头,大明所有的士绅也好,百姓也罢,只要有办法,哪个不逃税?崇祯朝一年才收多少税?哪怕把三饷加在一起,还不及万历朝的一半。 那么多钱粮跑哪里去了?自然不会凭空消失,只是利用政策漏洞逃掉了,除了平头百姓以外,所有人都逃税。 依法纳税不仅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还会让人笑掉大牙!反正就算他们不交税朝廷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如果朝廷想动他们,自有一大帮读书人替他们说话,指责皇帝与民争利,万万不可…… 在那些没节操的家伙眼里,“民”仅限于他们这些读书人,还有缙绅巨贾,至于亿万穷苦百姓,无视之。 既然如此,为何不逃税? 现在好了,以前欠了多少,现在通通都要吐出去了,虽说明朝的赋税其实很低,但是一年年的积欠下来也是相当吓人的。 第二条,就是针对卫所的军田,侵占的卫所军田,也要吐出来,卫所军田都有明确的记录,宋献策拿的田籍不是崇祯朝的,而是成祖时期永乐朝的,每个卫到底多少田,记录得清清楚楚。 通过前两条,则是清查户籍,只有还在当地的百姓,直接落籍,而且户籍不再动了,因为逃避战乱,北直隶各府县已经不剩多少百姓了,如果让各地的流民遣返原籍,再均分田地,那田地肯定是不够用的。 如果只计算现在的百姓,那田地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与崇祯朝不同的是,鼎新朝最大的特点是执行力,崇祯皇帝颁布一道圣旨,出了京城几乎没有多少用处,可是程世杰的命令却会被执行得非常彻底。 因为程世杰控制着军队,有山贼作乱?灭他丫的! 有人放高利贷?我看你是活腻了! 粮商洪抬粮价?奶奶的,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端了一百六十多家放高利贷的地下钱庄,鼎新朝马上适时推出政策,年利率最高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如果超过百分之二十,借贷人可以有权利不还多余的部分。 程世杰在这段时间,也签名批准,查封、抄家一条龙,共计六百多家哄抬粮价的粮铺,砍了三八十多个人贩子。 至于山贼被砍了多少?倒真没有砍多少,这一次远洋南美,就是他们一份,至于土匪恶霸,同样被直接抄家打包,送上天津,准备乘船出海。 不知不觉中,鼎新元年正式到来。 新年新气象,程世杰开始两个大动作。 第一个大动作,则是成立内阁联合小组,这个领导小组是以审计部、税务部、农业部、以及民政部、财政部联合而成,重新丈量田亩和查账。各地缙绅务必将来历不明的良田全部吐出来,把这么多年拖欠的税银交上来。 这条一出,整个北直隶、辽西、山东、河南都炸了,缙绅们纷纷暴跳如雷,就差没有指着程世杰的鼻子怒吼:“你去问问别人,看大爷我什么时候交过税!” 程世杰表示老子专治不服。 原本打完京城以后,聚集在京城的大明皇家陆军共计九个旅,连同整编的天雄军和辽西以及大明北伐军残部,共计十一个旅,近三十万人马。 这些士兵直接原地包圆了,以连排为单位,期限一到马上出动,直奔逃税大户的老家,破门,抓人,抄家…… 这下可不是把拖欠的税交上来那么简单了,得倾家荡产才能保住这条老命了。一时间,各府的监狱里人满为患,哭声震天,联合领导小组组长孙传庭的知名度一路暴涨,简直就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地步! 士绅们出奇的愤怒了:“孙传庭,你大爷的,我们奈何不了程世杰也就忍了,毕竟他现在是大明摄政王监国,要枪杆子有枪杆子,要银子有银子,难搞得很,可你孙传庭算哪个庙的葱了,居然也敢骑到老子头顶来撒野?绝逼不能忍了!” 告状的折子暴雪似的飞往京城,数量之多,把孙传庭全家火葬都绰绰有余了,士绅们在奏折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着孙传庭的不是,按他们的说法,就算是把张汤、杜周这些着名的酷吏通通请来,遇到孙大魔王也得跪! 程世杰没有兴趣看这些奏折,而是直接反手来一计,把这些递折子的官员名字记录下来,严查他们有没有犯法。 就在军队配合官员,联合执法收税追税的时候,一并解决了百姓的户籍和田地问题,尽管这些士绅非常愤怒,可是百姓出奇的沉默,毕竟他们是既得利益群体。 百姓们虽然重新制定了户籍,也拿到了属于他们的田地,可问题是,他们现在还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怎么办呢,难搞啊。 程世杰就颁布了第二次政策,重新修建官道,在原有官道的基础上,务必保证县县通,以工代赈。这无疑是一个富有眼光的决定,要想富先修路,程世杰拿下整个天下,只是时间问题,天下即将迎来大开发。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了路,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好,新拿到土地的百姓,白天去修路,晚上课堂上学习如何科学地种植棉花、小麦、大麦、葵瓜籽、玉米、红薯、土豆等农作物。 大明因为干旱,官道一直在断断续续的使用,说是重修,其实工程量并不是很大,两个月的时间就完全能搞定了,投入小,效率高,而且不会耽误春耕,这两个月的施工工作,反而可以挣到一大笔的粮食和钱,不干是蠢货! 随着鼎新元年,程世杰的两道政令颁布,大明开始追补税款,在士兵一言不合就抓人,看不顺眼就杀人,不肯交税不肯将非法侵占的良田还回来的通通去死! 这样以来,程世杰反而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极大的利益。 随着这两道政令的出现,士绅官员集体愤怒了,他们造反都没有用,因为他们的佃户,陆续获得了自己的田地,不愿意给他们种地了。 一些士绅开始想逃,不过他们哪里逃得出去,这边逃跑,马上就有人报信,大明皇家陆军和骑兵,纷纷出动,直接抓人。 关在牢里等着发配美洲吧。 看着程世杰胡乱来,江南小朝廷的大佬们激动得想哭,如果程世杰直接派兵南下,他们半点机会都没有了,可是在程世杰如此操作之下,还是有不少有手段聪明的士绅官员跑到了南京。 当然,这是程世杰故意放走的,他们跑到南京向朱以海哭诉程世杰的暴行,让朱以海给他们作主。 言而总之,这些文臣和士绅的逻辑就是,大明历来厚待士子缙绅,他们侵夺良田、逃税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大事,那税他们肯交就交,那田他们肯还就还,不肯交不肯还的话也就算了,为了这点田地税银把他们抓起来甚至杀头,实在太过份。 不光南明朝廷是朝中官员闹,南明各省的读书人也跳起来闹,其中闹得最凶的就是江南的士子,江南可是逃税的天堂啊,这可是一个一年交上去的盐税茶税加起来不到二百两银子的神奇地方! 虽说现在程世杰根本就管不到他们头上来,但是并不妨碍这些江南的读书人跳起来,吟诗作赋,撰写文章,对程世杰的行为横加批判,词锋之犀利,咒骂之恶毒,颠倒是非本领之高强,无不让人大开眼界。 其中孙传庭承受了绝大部份的火力,不断有士子跑到南京来骂,那些能把他骂得断子绝孙的恶毒文章也雪片一样飞过来,一天不收到一两百篇他都不好意思出去跟人打招呼了。 虽然说,命令是程世杰下达的,孙传庭只是执行人,可是他却遭受了无妄之灾。 (本章完) 第422章 一石三鸟大族分家 当南京小朝廷的消息,以及如同雪花般辱骂孙传庭的文章、诗词、以及大量指桑骂槐暗指程世杰的文章送到内阁的时候,作为内阁首相的孙之澋当时就气得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哆唆,说不出话来了。 周宁也非常生气,正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些王八蛋敢骂孙传庭,那无所谓,但是敢骂程世杰却不行,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那指桑骂槐的架势,就差指名道姓了。 “发兵!” 孙之澋咬牙切齿地道:“一定要发兵,把那些混蛋全部抓起来,凌迟!” “凌不凌迟,那是王上的权利。” 周宁愤愤地道:“作为臣子,我们不能坐视!” 自从程世杰成为大明摄政王监国以后,对于锦衣卫也上下也进行了大清理,包括指挥使骆养性、指挥同知吴孟明以下十四个千户,四个指挥佥事,两个镇抚,几乎被一扫而光,仅剩下一个南镇抚使刘侨,和四个千户。 特别是在锦衣卫大清洗以后,作为大明最大的一个卫,锦衣卫原本算是一个正军级,硬是给削成了加强团级。现在锦衣卫十四个千户卫,人数最多的不过剩余六百余人,最少的只剩下一百余人。 当然这些锦衣卫并不是直接杀了,而是判刑了七千余人。程世杰其实真没有直接裁撤锦衣卫,锦衣卫虽然王八蛋居多,但是用处还是巨大的。 程世杰将锦衣卫直接拆分,原本负责对外情报收集和刺探的,直接并入总参谋下辖的机密局,成了司级单位。负责诏狱的监狱和刑讯,也同样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则是隶书于司法部监狱。不再具有刑讯的权柄,只算是一个重刑监狱。 另外专门负责行刑的专业人员,也被程世杰利用了起来,成为隶书监军道署的第六局。 历史上,锦衣卫的权柄也是几经裁撤,虽然最终一直存在,不像西厂和东厂存在时间不久,但是南镇监察文武百官的这一套班子,却保留了下来,他们却没有直接抓捕和刑讯的权力,不过作为锦衣卫的署理指挥使,刘侨和锦衣卫其余人员却想着办大案,办大事,重振锦衣卫。 事实上,锦衣卫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个皇帝上任,肯定会对锦衣卫清洗,对于他们这些锦衣卫而言,存在的最大价值,就是维护皇权,当然,现在程世杰还不是名义上皇帝,却已经事实上的皇帝。 原本他们锦衣卫还不知道如何开展工作,重获程世杰的信任,现在机会来了,他们大展身手的机会来了。 刘侨道:“周总参谋长,王上有令,春耕不战,现在发兵,只怕……” 周宁一听这话,他也知道现在不可能是发兵的时机,毕竟,程世杰颁布春耕不战令,谁再打属于跟程世杰唱反调,这让程世杰的威严何在? 刘侨道:“杀鸡何须用牛刀,对付区区一群跳梁小丑,我们锦衣卫责无旁贷!” 在崇祯朝,其实锦衣卫已经失控了,锦衣卫内部山头林立,就连骆养性也无法指挥所有锦衣卫,就在李自成进入北京城的时候,锦衣卫同知李若琏率领手下的部众誓死抵抗,在崇文门那里与李自成的兵马进行血战,李若琏的这支锦衣卫最后全部战死,这也是锦衣卫最悲壮的辉煌。 被崇祯皇帝信任的骆养性,他的人马却没有为崇祯效命,与那些给李自成开城门的太监一样主动投靠了李自成,指挥同知吴孟明则是见大势已去,再投降,只不过被刘宗敏逼饷的时候,拷打致死。还有一支锦衣卫是由马吉翔带领,崇祯死后,宗室后裔建立起了南明,马吉翔靠“拍马”起家,夺得了永历帝的信任, 在这个时空,骆养性主动配合,并参与温体仁向皇太极投降,吴孟明同样是被迫投降,马吉翔和历史一样逃出了京城,但是李若琏同样也是像历史上一样战死,他们死在紫禁城,与清军和关宁军作战而死,不过却有一千余人最终逃到了辽东。 对于刘侨而言,南明锦衣卫指挥使马吉翔就是天然的盟友,让他们举旗反正,还需要等到程世杰的军队抵达南京城下,但是让他们抓几个不开眼的书生和大臣,他们还是可以轻意办到的。 刘侨很想依靠这种方式获得程世杰的信任。 只是非常可惜,程世杰却不想玩这一招,这个刘侨格局太小,这事还用请示吗?想干就干,干了肯定有赏。 大明从来不因为言而获罪,程世杰同样也不可能因为骂了他几句就杀了人家,程世杰想起《我的团长我的团》中的台词,书生无用,空谈误国,书生迂腐,却不可缺少,因为他们承担着文明的传承。 如果程世杰没有创办报纸,没有舆论宣传的手段和渠道,面对这种点到黑白的谩骂,他是没有办法反击,可问题是,他现在有报纸,而且是随着程世杰执政大明,原来的《辽东时报》已经直接更名《大明帝国时报》、原来的《辽东商报》也更名为《大明帝国商报》,随着时间的推移,程世杰创办的报纸,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跟那帮王八蛋生气太掉价……他们写文章骂我,我写文章骂回去就是了,口水官司嘛,无非就是互相伤害,看谁先扛不住,在这方面我还真没怕过谁!” 孙之澋和其他文官特别是留用的原来朝中的御史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因为这是他们用武之地。 只不过,程世杰随后看了孙之澋等人足足一百多篇文章,他扫了仅仅十几篇,眉头就直皱起:“不行,不行,你们这么写肯定是不行的?” “为什么?” “太文雅!”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这种文章一般百姓或者是文学修养不够的人根本就看不懂,骂人不光要揭短,还要直白!” 程世杰虽然没有亲自下场写文章骂人,不过在他的指点下《大明帝国时报》很快就开始挖坟了。 这是一篇佚名作者的文章,这篇文章没有讲什么大道理,只是用最直白的词汇和数据列出一名士子所享受的种种优待和一位农民每年要交纳的苛捐杂税,还有大明商人每年的收入和所交纳的税银数目。 各项数据异常详实,一目了然,作者并没有对此多加评论,几千字的文章,大多是列数字,举例子,然而,一经刊登,这篇文章马上掀起了一场可怕的风暴。 大明的士子所受的种种优待自不必说,这么说吧,一个人只要考上了秀才,便开始拥有不小的特权,见官不必下拜,不必服徭役,每年官府还会有膏养银子发; 中举后更不得了,三姑六婆二叔伯都会过来投献田地,把自家的田产挂到他的名下理直气壮地逃税,当然,好处也不会少了他的。 如果当了官……当了官就更不必说了,哪怕是暂时被罢了官,赋闲在家,仍然会有养望钱源源不断的进口袋,尤其是被皇帝撵回来的那种。 在明朝,因为顶撞了皇帝而被皇帝罢官可是一件倍有面子的事情,用不了几年又可以回去继续当官了,而且升好几级!相比之下,普通百姓过得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文章很长,甚至直接列举了程世杰的部分财产,也列举了程世杰的部分收入,上面更是直接列举了程世杰交了多少税。 这些税基本上占据了原宁海军军费的九成五,超过一半的道路修建,也包括超过三分之一的学堂建设。 正所谓同行衬托,在程世杰这个摄政王的衬托之下,那帮读书人真不是玩意,因为大家都发现,程世杰这么大的官,居然没有屯田置业,程世杰名下没有田地,他只有十几套宅子…… 整篇文章都是用大白话写的,只要有个识字的人念一念,哪怕是目不识丁的人也能听懂。正因为如此,这篇文章才迅速掀起了一场可怕的风暴。 老百姓围着读报人,越听眼越红,他奶奶的,我们千辛万苦,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连饭都吃不饱,你们这些读书人一天到晚悠哉悠哉游山玩水,啥都不用干还有官府养着,凭什么啊! 当听到江南一年交上去的商税不过两百来两的时候,他们简直要爆炸了,谁不知道江南富甲天下?这么富的地方一分钱的税都不想交,而他们这些穷得要死的老百姓却要卖儿卖女把税凑足,这公平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篇文章很成功地对亿万老百姓造成了成吨伤害。当那些秀才、举子再次当着大家的面滔滔不绝地批判孙传庭和程世杰等人残杀缙绅的暴行的时候,马上就会有一大堆瓦片飞过来。 虽然说,南京小朝廷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禁止出售和发布《大明帝国时报》《大明帝国商报》《大明帝国第一消息》等报刊,可问题是南京锦衣卫现在就像当初的骆养性一样,直接出卖了南京朝廷,让锦衣卫查封报纸,他们只是做做样子,有甚者连样子都不作,反而到处张贴报纸,分发报纸。 这一套下来,读书生这个群体都臭了,他们无论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骂声,当然百姓不敢针对官员,但是南京官员可不敢走夜路,容易被打闷棍,家里也会不小心走水。 还有的官员和举人家里被人扔大粪,搞得整个南京内城臭气熏天,让众官员苦不堪言,他们难受的还在后面,想吃肉,没有人卖给他们,想吃菜,也没有人卖给他们,就连想喝花酒,有些名气和本事的头牌都不愿意接待他们…… 程世杰看到江南传回来的消息,心情非常好:“看到没,就这样干,不光杀人,还要诛心!” 孙之澋哭笑不得的道:“王上,这个,威力太大,微臣也深受波及!” 孙之澋在前往内阁当值的时候,尽管有护卫保护,还是被百姓用弹弓射中了脑袋,幸亏只是一颗小石子,如果是一张弩,或者是火枪,那危险就更大了。 直到现在程世杰才看到孙之澋脑门上鼓起一个大包。 程世杰道:“这个其实很简单,孙阁老治家有术,教子有方,我相信你为官清廉,你把你自己和孙家的财产和田地公布出来,以及缴纳的税,这样以来,百姓会理解的!” “这个……” 孙之澋自己确实是没有多少家产,他跟了程世杰三年多,吃穿用度都不需要用钱,光薪水每年就是七千二百两,加上其他各种补贴,他一年的收入相当于一万多两银子。 其实这个收入比起原来大明正一品官员的收入,只低不高,事实上,明朝官员只是明面上的不高而已,以地方官来说,海瑞算是明代有名的穷官,清官一年县令有超过两千五百两的收入,是年俸的五十倍。 但是,整个孙家,却不一样了,孙承宗虽然不算贪官,可是孙家的却拥有上田三十倾,中田和下田共计二十五,算起来就是五十五倾地,就是五万五千亩,大地主。 程世杰知道孙之澋的困难就笑道:“那就分家啊,你的祖父,我的老师有七个儿子,七个侄了,还有十三个孙子,五万五千亩地,分成七份,每家七八千亩,再分给百余侄孙,平均每个人才几十亩地。” 一个大家族的存在,地方上根本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相比同等级别的官员来说,孙承宗的家产还是少的,别说内阁大学士级别,就算是远远不如孙承宗的卢象升,那也不是赤贫之家。 锦衣卫拿到卢象升的财家统计报告,卢象升家族早在南宋高宗建炎年间,卢象升的远祖卢湛在江苏宜兴任知县,因看中了翠岭环抱的岭下村,卸官之后,遂定居于此,卢家在此世代繁衍生息。 宜兴卢家有数百名族人,如果连远支都算上,他们家族也有超过二十万亩田地,数十店铺,当然,卢象升本宗也有十三万多亩地,比孙承宗还多将近三倍。 这是大明的传统,没有办法的事情。 孙之澋与孙承宗商议之后,孙承宗考虑了一夜,最终还是同意分家。 孙承宗七子,分成高阳孙氏七房,七房各分成数家,最终,这样以来,孙之澋就以三房长子的身份,公布了自己家的财产,七倾地,三宅,六十二间房,存钱三万九千三百两。 这样以来,孙之澋成了大明百姓眼中的清官,虽然孙之澋不穷,比起江南的王八盖子已经算是非常清廉了。(本章完) 第423章 崇祯你后悔吗 第423章 《大明帝国时报》的头版头条,撰写着匿名的白话文文章,上面写的是南明的周延儒,因为程世杰这个异世蝴蝶,周延儒反而在南明占据了一席之地。 只不过,他现在非常惶恐,报纸上揭露了他如果靠着逃税,积攒了亿万家财过上穷奢极欲的生活的。写这篇文章的人还真是有能耐,连周延儒每个月盈利多少,逃了多少税,然后某年某月某日又花了多少钱纳了哪个小妾都查得一清二楚。 这篇文章的核心的思想就一句:看啊,这个王八蛋随便吃一顿饭的花费都比应纳的税要多得多,可他们就是不愿意交,都在逼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交! 周延儒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心中暗忖道:“那贼子到底是怎么查到这些的?” 周延儒非常奇怪,他并不像某人好男风,生平只有一次,还是因为喝多了,当时就把与他秉烛夜谈,把酒言欢的杭州举人杨溥给那个了,事后,周延儒唯恐他人发觉,影响他的名声,就让人弄死了杨溥,可问题是,这件事,他已经全部灭口了,杨溥以及他的书童、长随、扈从,七人全部被杀,一把火烧成了焦炭。 连亲自操刀的人也灭口了,只是周延儒并不知道的是,这件事苦主杨溥却没有死,而是死里逃生之后,为了逃避周延儒的迫害,杨溥化名杨忠明,成为南京锦衣卫的小旗,凭借着有文化,有手段,逐渐成了南京锦衣卫镇抚使。 这一次程世杰要把江南小朝廷和江南士绅全部搞臭,在他看到周延儒的名字时,顺水推舟,把这件陈年旧案也加了上去。 在这个时候,南京朝廷的官员们在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都感觉不可思议,他们有很多人都认识周延儒,虽说这些事情都谈不是什么机密,但是想查得这么清楚还真不容易,可是程世杰却做到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的底裤给扒了下来! 见鬼了,难道他在所有人府上都安插了眼线? 如果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怕了! …… 北京,东直门,程府。 程世杰虽然成了摄政王监国,却没有住在紫禁城城内,此时的紫禁城已经空了大半,原本崇祯朝的宫娥和宦官,已经十不存一。 程世杰却喜欢住在自己的家里,这样他才能睡能安稳。 在报纸上公开自己财产的官员其实并不算少,但是真正分家的却不多,孙之澋有些不解地问道:“王上,为什么一定要分家?” 程世杰并没有直接回答孙之澋的问道,而是反问道:“永言,你可看过《三国演义》?” “略知一二!” 程世杰是看过三国的,一本《三国演义》程世杰看过无数遍,在不同年龄阶段,读三国的感悟是不一样的。 最开始程世杰喜欢吕布,又帅又猛,吊炸天,一言不和就杀义父,后来他又喜欢上了白马银枪的赵子龙,接着又是诸葛亮,那个时候,程世杰还不知何谓权谋,何谓英雄,何谓战争,何谓时代。 直到成为瀚钢集团办公室主任科员的时候,程世杰对三国的理解又不一样了,他开始喜欢曹操,理解曹操的不易和艰辛。 程世杰问道:“你可知曹操为何要杀边让?” 曹操为什么要杀边让?无论是正史还是演义,都会说边让骂了曹操,曹操一怒之下杀了边让,然后整个兖州皆反,曹操差点成为没有地盘的流寇。 孙之澋知道程世杰问的肯定不是史书上记载的答案,他言不由衷地道:“臣,以为,曹操心胸狭隘……” 程世杰摇摇头道:“永言,你信曹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吗?” “不信……” 孙之澋隐隐有些明白程世杰的暗指。 程世杰道:“伱觉得,曹操不知道杀掉边让之后的后果吗?” “应该知道吧?” “既然曹操知道杀掉边让的后果,那他为什么要杀边让?” “这个……” “因为他没有选择!” 程世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道:“那当年,宁海军初创,我为何要率领宁海军东渡辽南?” “王上当时……别无选择!” 程世杰道:“其实,当时曹操也是别无选择,因为当时,十八诸侯讨董,曹操为董卓麾下徐荣所败,本人受伤,幸被曹洪所救,士卒几乎损失殆尽,可以说几乎打断了骨头,后曹操自领兖州牧,当时曹操有多少人马??” “史无载!” “绝对不会超过五千人马!” 程世杰接着道:“当时曹操该如何选择?他没有办法,只能设奇伏,败黄巾,收降三十余万,人口百余万,那么问题来了,这百万青州黄巾,曹操哪什么来养活?他只能找兖州士族化缘,很显然,边让不鸟曹操,曹操杀了边让,也不全是因为边让骂曹操,而是因为粮食,他要活,他会喜爱百万黄巾也要活,只有杀了边让,抄了边让的家,才能获得粮食和土地!” 程世杰这是后来才感觉到曹操的不易,他打徐州是为了粮食,然而,徐州陶谦却让乍融把粮食运走,本来想运到徐州治所郯县,可乍融却把粮食运到了广陵,于是曹操只能一路打,一路屠城。 曹操不知道杀了边让会自绝于兖州吗?他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当时他不像四世三公的袁氏,可以获得天下士族的支持,只能依靠泥腿子出身的黄巾军,可是想让黄巾军给他卖命,他必须养活黄巾军,一百多万张嘴,那需要多少粮食? 可以说,曹操是被出来的。 程世杰同情曹操,因为他这一路来,也是被逼的,程世杰不想死,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孙之澋吓出了一身冷汗。 程世杰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讲曹操的故事,特别是讲了曹操杀边让,曹操屠徐州,边让自恃名气大,影响力强,认为曹操不敢拿他怎么样,结果,边让错了,身死族灭。 东汉初年,汉光武帝可以依靠士族,统一天下,曹魏末年,司马炎也可以依靠士族,统一天下,可问题是,士族和门阀需要的太多,既使依靠他们,他们也会反噬。 东汉因士族而亡,两晋也是因士族而亡.。 大明虽然没有依靠士族起家,可是大明的勋贵成了新的门阀,士绅却成了大明的毒瘤,而程世杰不会允许门阀的存在,孙氏虽然与程世杰保持着较亲密的关系,可是程世杰却第一个让孙氏分家。 孙之澋与程世杰的谈话,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分家的大臣和将领越来越多,当然,宁海军嫡系里,其实并没有大家族,因为最多不过像陈大勇目前为止,四十多个子女,其他人更少。 陈大勇想要成立陈氏家族,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然而,事实上,陈大勇的四十多个子女中,只有一个勉强算是出仕,那就是跟着程家悦的陈忠。只算伴读。 总之,大明帝国内部的大家族在忙着分家,因为分家意味着,可以减少交税,而且大明现在除了阵亡烈士的免税一百亩土地,其他没有免税土地。 其实也有人提议立法,将这一块的土地免税预加上时间限制,但是程世杰没有同意,因为他的目标就是免除所有的农税。 只要实现了工业革命,将来国家税收重心就转移,这一条可以说不需要了。 当然,因为程世杰的春耕不战令,放在天下间来看,分成了三大块,其他小朝廷忙着醉生梦死,江南小朝廷忙着内斗争权夺利,而西秦李自成则完成了对西秦的彻底控制,同时改军制,休息生息,准备大战。 程世杰完成了针对北方各省的户籍和土地改革,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三个多月,时间很快来到三月底,春耕正式结束。 事实上,现在的大明皇家陆军已经是一支职业化的军队,与原来的卫所兵制完全不一样,他们其实不需要种地,而只需要打仗。 程世杰颁布春耕不战令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让江南和淮南以及关中的百姓,有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如果在开年之后开打,江南还好,关中的百姓就会更加难过。 眼看着南下江南的战事越来越近,程世杰则轻装简从来到辽东,位于兴海城的农学院,这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农村,农庄不大,只有寥寥百余户人家。 虽然只有百户人家,然而这些百姓却非常强壮,眼神犀利。因为这座不起眼的农主里住着一个大人物。 那就是崇祯皇帝,此时的崇祯皇帝一身布衣短衫,赤着脚顶着烈日抡动锄头,在田里挖地正在种土豆,大概是这几个月来日子过得不错,他那精瘦精瘦的脸上多了一点肉,显得精神了很多。 看到程世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呆愣在那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崇祯皇帝握着锄头的手,有些紧,周围的百姓纷纷过来,形成一个大圈,他们都是陈国栋麾下的好手,负责保护崇祯皇帝。 当然,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程世杰率先打破沉默:“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来几个人帮忙把东西卸下,快点!” 程世杰一声令下,周围的百姓七手八脚的卸东西,整整一大车呢,干果鲜果、蔬菜、牛肉什么的通通都有,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绝对很好吃。 崇祯皇帝看着那一大堆东西,指着程世杰哭笑不得的道:“你呀……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程世杰耸耸肩:“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子就挺好,没必要改变什么。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好吧?” 崇祯皇帝扔下锄头,拍掉手上的泥土:“还行,衣食无忧,也用不着为那一大堆事头疼,自己明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却又必须处理,那些事太麻烦,又太伤脑筋,不如现在,一天到晚,想喝茶,就喝茶,想就是骑骑马,钓钓鱼,实在闲得慌了就种地,逍遥自在,挺惬意的。” 这是不是崇祯版的此在乐不思蜀? 看着崇祯皇帝表面上不嫉恨程世杰的样子,程世杰反而提起了警惕,崇祯皇帝进步了,学会了喜怒不显于色。 程世杰笑了笑道:“你倒是逍遥自在了,给我留下个超级烂摊子,差点没把我给累死,要不,我们换换?” “换换?” 崇祯神情一黯,缄默不言,良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送朕上路吗?” “你不怕死吗?” “死有何惧?生亦何欢?” 二人再次沉默起来。 程世杰摆摆手道:“都愣着做什么,干活!” 一帮厨师烤肉的烤肉,杀羊的杀羊,很快,院子里就弥漫起了浓郁的食物香味,让人垂涎三尺。折腾半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摆了满满一桌子。 就在这个时候,周皇后和田贵妃带着几位小皇子小公主也出来参加宴席了,一个个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油, 至于袁妃,目前为止已经消失了,崇祯皇帝疑惑的问道:“袁妃呢?” “袁妃走了!” 崇祯皇帝神色再次黯然起来,他以为的走了,就是死了,可问题是袁妃真的走了,只是她不再是袁妃,而是成了沈夫人。 沈明遇的动作挺快,沈夫人已经显怀了。 程世杰一切都跟以前没有任何两样,该吃吃该喝喝。 崇祯皇帝看着周皇后和几个皇子公主,表现得仿佛走向绝路,程世杰给他倒酒,不管倒多少,他都是一口干了,反而显得有几分豪气。 酒足饭饱了,太子和公主们跟着周皇后一起去收拾屋子,而院子暖阁里,程世杰和崇祯在躺在躺椅上大眼瞪小眼。 “你有什么遗憾?”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我想看看,看看你怎么做,怎么比朕强!” 程世杰倒没有隐瞒,将现在的局势,一五一十的给崇祯皇帝一一道来,得知程世杰施行的新政内容之后,崇祯皇帝为之咋舌,很干脆的承认自己没有勇气作这样的改革,程世杰却雷厉风行将改革推上了正轨,可见他当这个皇帝是天命所归。 “朕也想过像他那样大刀阔斧,革除一切弊政,可是力不从心,越是想做,事情就被弄得越糟糕。” 崇祯神情有些苦涩,“当皇帝实在太难了,压得住群臣就是天子,压不住群臣就是傀儡,而朕别说天子,连个傀儡都不够格,从头到尾都让群臣牵着鼻子走,明明已经犯下大错还以为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要不是有你和卢卿家,只怕此时这天下早就姓努尔哈赤了,朕……愧对你们这些忠臣,愧对那千千万万忠勇的将士!” “我必须更正你一点,这个天下永远姓不了努尔哈赤?” “怎么可能?” “皇太极姓爱新觉罗!” “(⊙o⊙)……” “你后悔吗?” (本章完) 第424章 皇家海军准备出击 “后悔吗?” 听到程世杰的责问,崇祯皇帝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要说崇祯皇帝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无论是程世杰,还是卢象升,都曾经提醒过他,北伐不是不北伐,而是需要合适的时间,而且北伐大军并不是越多越好。 军队多意味着消耗就多,这是非常肯定的,在历史上,发生过多次以少胜多的战例,比如说魏晋南北朝时期苻坚率领百万大军攻打东晋,谢玄率领八万五千北府兵以少胜多,直接把统一北方拥有百万大军的氐秦给打崩了。 另外还有护步达岗之战,虽然辽军号称是七十万,但是事实上只有骑兵五万人、步卒四十万人,却被金军直接打崩。 哪怕在明朝,大凌河之战是崇祯朝以来,建奴打得最苦的一仗,而且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以的仗再打几场,哪怕没有程世杰这个异世蝴蝶,也能把建奴玩废,如果真按卢象升的建议,开春以后北伐,以天雄军精锐配合少量关宁军骑兵主导,这一仗就算打败了,建奴也会损失惨得。 只是非常可惜,崇祯皇帝一意孤行,几十万将士就在崇祯皇帝面前死去了,他怎能不后悔? 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又不能让死人活过来!这一仗的惨败,也让温体仁等直接敞开国门,迎立建奴皇太极作为新君,整个北直隶几乎大半沦丧。然而问题是,哪怕事实近在眼前,崇祯皇帝却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把错误推到了程世杰的头上。 最终,崇祯皇帝并没有承认他会后悔,反而直视程世杰,认真地道:“程世杰,你是朕一步步提拔起来的,朕从来没有像对你那样信任过哪一个人,哪怕是卢卿家也没有。朕想知道,在你心里,朕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世杰笑了笑道:“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容易冲动,生性多疑,有着很多缺点,但本质并不坏的朋友。” 崇祯皇帝愣住了:“朋友?你当朕是朋友” 程世杰非常认真的地道:“是的。你给了我信任,你将我一步步提拔成独当一面的封疆大吏,如果没有提拔和赏识,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飘泊着呢!这份情我始终记着,所以明知道留着你会后患无穷,我还是坚持替你找一条后路,让你,让你的家人都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这就是我对朋友的报答。” “人予你一分,你予人十分啊……朋友,程世杰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朱由检这辈子最大的福运!”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程世杰左右闲着没事,就反问道:“在你心中汉灵帝是一个什么样的皇帝?” 程世杰跟崇祯皇帝聊天的话,最好是用汉朝来举例子,因为崇祯皇帝的文化水平不高,除了三国和话本,他懂得确实不算多,反而是三国他了解最多。 崇祯皇帝思考了片刻道:“他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皇帝,更是一个传奇。” 在天下所有的皇帝中,崇祯皇帝其实是非常喜欢汉灵帝刘宏的,汉灵帝却是东汉皇朝最后一个实权皇帝,而不是傀儡。他与崇祯皇帝一样,原本不是皇帝,机缘巧合才能成为皇帝。 如果从史书上的记载来看,他治下政治混乱,宦官的权力达到顶峰,十常侍肆意妄为,国家财政腐败严重,民不聊生。是一个彻底的昏君。 然而事实上,在崇祯皇帝的角度来看,刘宏却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皇帝,他的在位时间很短,英年早逝,十二岁作为傀儡成为皇帝,是刘宏挑起外戚和宦官的斗争,在宦官侯览、曹节扶持下成功反手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完全控制了权利。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幡然醒悟,知道他的问题错在了哪里。 同样年少意外登上皇帝的刘宏,却一眼看出东汉皇朝的问题,那个时间,东汉的士族权力达到了巅峰,完全架空了朝廷,朝廷的政令根本就无法传达地方,豪强和士族才是真正的皇帝,偏偏自己……听信了东林党。 程世杰道:“现在明白了吗?” “有些明白,有些还是不明白!” 程世杰道:“这个世界无论士绅、官员、还是黎民百姓,都是需要吃饭的,那么问题来了,我们都知道张角起事前拥有百万黄巾信徒,这太平道信徒又叫五斗米道教,就是加入太平道就可以获得五斗米,百万黄巾就是五十万石米,张角方外之人,哪里来的五十万石米?这五十万石米是哪里来的?你想过吗?” 崇祯皇帝微微一愣:“哪里来的?” “以汉时的生产力,这五十万石米,需要三十万亩良田一年才能产出,而这三十万亩良田,至少需要万亩百姓耕作,当然,账不是这么算的,要获得五十万石粮食,以汉朝的三十税一的税收,至少要产出一千五百万石粮食,哪怕是十税一,也需要五百万石粮食的产出!” 崇祯皇帝隐隐有些明白过来:“这些粮食是士族提供的?” “没错!” “那他们为什么要提供这些粮食给张角?” “因为他们要权力,党锢之后,党人也就是士族被宦官赶出朝堂之外,他们想要重回朝廷中枢,需要一个合理的契机,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场蔓延全国的动乱。于是张角出现了,黄巾出现了!” 程世杰对于三国的解读,与主流大部分人不太一样,那是因为他看三国的时期,就像某些人反读西游,从不同的角度,会得出不一样的结论,也不一样的观点。 刘宏为什么打击党人,因为党人把皇帝当成傀儡,从上到下都是党人的人,因为察举制让士族的权力最大化了,皇帝旁落,他只能选择与宦官合作,至于刘宏不遗余力的敛财,卖官鬻爵,这是事实,因为他要养活军权,只有军队才保护皇权,没有军权的皇帝,也是任人揉捏的傀儡。 这就像程世杰跟孙之澋讨论曹操为什么要杀边让,曹操为什么要在徐州屠城,糜竺为什么要支持刘备一样,说穿了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曹老板一心想打朐县,也就是糜竺的老家,因为当时青徐之地只有糜竺家里有钱有粮,人家拥有僮客上万,钱粮亿万,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只有获得了糜氏的钱粮,曹老板才可以盘活他的基本盘。 兖州士族引吕布入兖州,并不是吕布得人心,是一个明主,因为吕布能打,也是唯一一个敢打曹操的人,为什么吕布坐不住徐州,是因为徐州当时选择了刘备。 经过程世杰如此解释,崇祯皇帝这才明白他真正错的哪里,并不是错在不信任卢象升,卢象升也只是一个人,就算当时他听了卢象升的话,关宁军一样会反,皇太极也一样会诱敌深入,截杀北伐大军。 区别就是卢象升可能不会中计,武装游行一圈返回来,损失不会那么大而已,其实,除非是让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北伐,而且没有其他军队协助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从崇祯皇帝听信东林党,铲除魏忠贤,其实铲除魏忠贤本身没有错误,他并不是崇祯的人,只是当时魏忠贤的遗产应该让曹化淳或者高起潜之类的宦官接掌,而且不要扩大打击阉党,这样的结果就是,阉党只是换一个领导人。 就像驴和象之争一样,让他们双方继续斗,最终结果远比听信东林党要好得太多了。 程世杰陪了崇祯皇帝八天的时间,作为大明帝国摄政王监国居然跑到一个如此偏远的地方,一呆就是八天,啥都不干,就陪着一个已经失去了一切的废帝骑马、打猎、钓鱼,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但是对于程世杰来说,这都是小意思,要是没有人催,他能在这里呆上半年! 程世杰看着崇祯皇帝似乎已经认命了,并且还蛮享受这种被废掉之后无事一身轻的生活,不过他对于从权力巅峰走下来之后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却是一清二楚。天家无亲情,有几个帝王在交出权力之后有好下场的? 很多皇帝明明都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仍然死抱着权力不放,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恐惧,害怕自己交出权力之后不得善终,甚至祸延子孙! 崇祯皇帝犯下了弥天大错,好在程世杰是念旧之人,极力保全他的性命,并且让他在这么个风景如画的地方隐居,更力保他家眷周全,而程世杰似乎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他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他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引起程世杰的猜疑,不要卷入政治的漩涡,平平安安地长大,他就什么都不求了!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程世杰。 程世杰来看看崇祯皇帝,发现他并没有郁郁寡欢,心态还不错,就放心了,他真怕崇祯皇帝死了,毕竟崇祯皇帝本质还不算坏,只是有些急功近利而已,他已经比大部分领导要好得多了。 人无完人。 当然,程世杰也不可能放弃他现在的权利,除非……程世杰死了。 就在程世杰准备等着陆军南下平定江南小朝廷才动身离开的时候,北直隶又出现了问题。 “王上,紧急情况!” 程世杰接过情报一看,顿时无语了。 大明的人命,非常不值钱,冻死、饿死、病死、杀死,总之想要平安活下去非常困难,然而好不容易不用打仗,也不用强征他们服徭役,好不容易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 结果却出现了大规模的病患,可怕瘟疫。 根据卫生部的判断,应该是鼠疫。 程世杰知道大明北京城会被李自成轻易攻克,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北京的守军背叛了大明,而是因为鼠疫。 明末大鼠疫开始于崇祯六年(1633年),地点是山西。崇祯十四年传到河北,并随着李自成和清朝的军队传到更多的地区。崇祯十四年(1641年),鼠疫传到北京,造成北京人口的大批死亡。 明末鼠疫这场大鼠疫使得“街坊间小儿为之绝影,有棺、无棺,九门计数已二十余万。”北京在1643年的8月到12月间,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已高达全城的五分之一。 现在北直隶出现了鼠疫,已经造上数千上万人死亡,要知道自从鼎新元年正月份以来,来自吕宋和大员的粮食,已经满足了北直隶以及辽西的粮食需求,甚至连粮价也打回了每石粮食一两三钱。 针对这个疫情,程世杰也没有好的办法,首先是鼠疫不像伤风感冒,可以轻松购买到药,这种药属于处方药,而且因为这个病基本绝迹,生产量不高,购买的话容易引起上面的注意。 程世杰一边返回京城,一边给卫生部下达重要命令,全民扑捉老鼠。 消灭老鼠就是消灭传染源,其次是因为老鼠会啃食食物,老百姓被穷怕了,哪怕被老鼠啃食过的粮食和食物也会继续食用,这样才造成了鼠疫的大规模传播。 要想让百姓有主动性捕杀老鼠,必须像七十年代那样,杀鼠给予一定的补尝,不让百姓白干活。 程世杰的命令得到很好的执行,在京城马上成立了以卫生部牵头,多部门联合的行动小组,以杨青云牵头,皇家陆军和民兵配合行动。 首先做好宣传,让百姓明白老鼠的危险性,明白被老鼠污染的食物坚决不能食用,但是百姓可以拿着被污杂的粮食和蔬菜,找官府同质量兑换新粮食。 对于杀掉的老鼠,不能就地处置,而是集中消灭,火烧加生石灰掩埋,同时利用鼠尾计算的方式,抓五只老鼠尾巴换一斤粮食。 程世杰在返回北京的时候,路上就看到无数百姓在抓老鼠,特别是工厂紧急生产捕鼠夹,捕鼠网以免费的方式下放在各地百姓手中。 “拜见王上!”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形势非常严峻!” 孙之澋苦笑道:“不禁是北直隶出现大规模鼠疫,山西、陕西、南隶、河南、山东、湖广都出现了鼠疫,不过最严重的还是山西,我们鞭长莫及!”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现在疫情控制住了没有?” “暂时控制住了,只是原本计划三路攻打南明的计划……” “这个不急,反正肉烂在锅里!” 可问题是,灭鼠行动财政支出太大,特别是五根老鼠尾巴换一斤粮食,还有被老鼠污染的粮食兑换,大明的国库很快就吃不消了。 作为副相和财长的杨芸娘建议程世杰发行国债,但这个提议马上就被程世杰否决了,发行国债还是去年为了应对军费不足的时候,采取的备用方案。杨芸娘就记在了心里,决定筹集赈灾而发行的国债。 杨芸娘非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行?” “首先是目前大明除了辽东以外,百姓太穷,手中根本就没有钱财,想买国债,也没有钱财来买,其次是,能够买的辽东百姓,他们的钱财大都用在了扩充产能方面,有钱购买国债的士绅,跟咱们闹掰了,他们肯定不会买,如果发行国债没有人来买,会影响帝国公信力的,不行,绝对不行!” “那怎么办?我们手中的粮食可坚持不了多久,据乐观估计最多半个月……” 程世杰淡淡地道:“那只有找只肥羊出来,杀掉吃肉!” “现在可没有什么肥羊了!” 杨芸娘苦笑道:“土地改革和追税,那些士绅大户吃得差不多了,藩王和勋贵,死的死,跑的跑,留下来的,都是穷鬼……” 程世杰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有了!” “什么?” “小日子,小日子貌似还欠我们一顿打啊,揍丫的!” 程世杰道:“通知军部和总参,海军部,一个时辰后开会!”(本章完) 第425章 有什么资格沾沾自喜 第425章 李志祥很快就拟定了一道奏折:“臣,李志祥接到奏报,近日来倭寇扰山东沿海城镇,杀伤不少渔民,手段残忍,罪大恶极,请监国允许臣再度渡海攻伐小日子,小惩大戒……” 这件事马上就被程世杰放在内阁会议上进行讨论。 孙之澋哪怕不用脑袋想,用膝盖想也知道倭寇袭击山东沿海地区那是扯淡,然而问题是,这边孙之澋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马上就接到辽东和朝鲜方面的奏报,事件差不多与李志祥汇报的一样。 “倭寇频频袭击朝鲜和沿海诸岛,杀掠甚惨,实在让人忍无可忍,请求上国出兵伐日,让小日子消停一点!” 大概是觉得奏报不够份量,朝鲜国王李倧亲自抵达北京,来到内阁会议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滋的号啕大哭,说倭寇跑到他们那里杀人放火,把朝鲜给弄惨了,天朝你一定要给我作主,帮我弄死那帮矮子啊。 当然,大家都不是傻子,特别是内阁成员,他们根本就相信倭寇敢跑到大明来杀人放火,如果是十年前,哪怕六年前,倭寇倒有这个胆子,也有这个本事,但是现在却不同了,他们真不敢。 可问题是,程世杰这个大明摄政王监国面对这种情况,直接下达命令:“安南大都督沈明遇挂帅,海军部出动第四舰队联合第二舰队,配合安南大都督征伐小日子,小施惩戒!” 然而,这个命令刚刚下达,袁宗第却向程世杰提出请战。 这家伙是流寇出身,对于烧杀抢掠这种事情有着狂热的兴趣,可问题是被宁海军改编后,他又成了大明皇家陆军,虽然是大明皇家陆军,改了军名的宁海军那还是宁海军,军纪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 袁宗第可不敢违反军纪,跑到小日子境内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多有意思啊,他提出可以从劳改营中挑选八千名劳改犯,跟随沈大都督一起出征。 程世杰思考片刻,也同意了袁宗第的申请。 沈明遇接到命令,欢天喜地,因为给崇祯皇帝戴了绿帽子,沈明遇其实还是非常害怕的,这段时间他也真怕程世杰下令,让他洗净脖子等死。然而问题是,洗净脖子等死命令没有等到,却等到了征伐小日子的命令。 沈明遇马上点齐安南都督府的安南军团,为了表示公平,这种发财的好事没有整体抽调一个旅,而是在安南军团各调一个团,共计一万两千余人马,沈明遇这边还没有出发,袁宗第带着人马与其汇合,共计两万人马,分乘两百多艘舰船,浩浩荡荡直奔小日子,杀人,放火,抓壮丁。 这一次出征,沈明遇只带了三十六门三寸炮,至于四寸炮、五寸炮根本就没有携带,在他的眼中,小日子现在应该没有能力和勇气跟大明军队野战了。虽然没有携带重型火炮,但是却携带了足足三千八百余枚火箭炮。 想必这些火箭炮量大管饱,足够小日子喝一壶的了。 大明的军队,其实在开国时期并不是一个消耗部门,也不是国家的负担,而是国家的支柱。 朱元璋的创立的卫所制,闲时屯田,战时为兵,不仅不需要国家负担钱粮,反而可以为国家提供粮食,明朝卫所军屯占据的田地最高时期高达四点二亿亩,相当于全明朝的四分之一。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军户人口越来越多,税却越来越重,再加上士绅官员利用权力,纷纷侵占卫所军田,就以当初登州卫来计算,登州卫成立之初,一名卫所兵平均可以拥有一百五十余亩地,到程世杰接受左千户的时候,登州卫人均拥有耕地不足六亩,除了人口增加,还有大量土地被侵占,军户也成了大明的负担。 可是程世杰却不一样,他养活着大量的军队,这些军队是可以赚钱的,当然这个赚钱,就是通过战争的手段。 现在大明因为鼠疫的问题,损失很大,什么蔬菜、粮食、肉食,只要被老鼠啃食过,就不能再吃了,也不可以用来当饲料,只能销毁,造成巨大的损失。 特别是捕鼠行动,整个北直隶、辽西和辽东,山东、河南,两三千万人抓老鼠,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粮食和钱财,而且药品消耗极快。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通过战争手段,转移大明的损失。 除了让沈明遇攻伐小日子,当然,其实现在的小日子很穷,没有多少粮食,但是小日子有银子,程世杰准备用小日子那里的白银,把江南的粮食市场给砸崩溃。 至于大明需要的粮食,则是从大员和吕宋调集,不过吕宋实在是太小了,粮食有限,刘庆松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凑集到足够的粮食,为了完成任务,他只好把目光放在了一海之隔的南猴国。 这等于是把沈明遇将来要干的活给干了,吕宋军同时也调集了两万三千余军队,这些可以用吕宋猴子刷经验出来的百战强兵,对于丛林和热带环境有着充足的经验。 两万三千余名吕宋军恶狠狠地杀向南安,他们直接从红河逆流而上,直接进攻升龙城,二十多艘海狼级战舰,二百多门舰炮,一百多具六装车火箭炮,朝着升龙城发射猛烈的炮火,拉开了攻打升龙城的序幕,整个升龙城都在战争之神的怒吼中发抖。 炮弹冰雹般砸向南猴军的工事,城里城外都是一片火光,城墙在爆炸巨响中崩裂,营垒变成一片火海,守城的南猴军肝胆俱裂,狂呼大喊,奔走若狂。 火箭炮也发出了可怕的呼啸声,火箭炮炮弹一百多发一群,一波接着一波在烟焰喷发中腾冲而起,拉出炫目的弧线一头扎入升龙城中,紧接着就是一阵雷暴般猛烈而密集的恐怖轰鸣,房屋被生生夷为平地,树木要么被连根拔起,要么树冠燃起大火,变成了一支大型火炬。 对于南猴军而言,这些火箭炮甚至比舰炮还要恐怖,舰炮炮弹威力再强也只是打一个点,这玩意却是一盖一大片,就算没有被当场炸死,也会被爆炸引起的大火烧成灰烬! 升龙城中竹木结构的房屋顷刻之间被引燃,全成一片火海,不知道多少升龙城军民被困在大火之中狂呼大喊,绝望哀号。 仅仅半个时辰的炮击,升龙城就损失惨重。 在这个时候,黎维祺这个南猴皇帝终于反应了过来,派出使臣向吕宋军询问为什么要打他们。 刘庆松表示是南猴渔民袭击了吕宋渔民,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黎维祺也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但是真假已经不重要了,他必须想好善后的问题,在看到吕宋军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他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现在的南猴正是郑阮交战的第三次战争时期,得到荷兰人火炮支援的郑氏差点攻破了升龙城,面对咄咄逼人的郑氏,他们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吕宋军的介入,让他看到了打败郑氏的希望。 双方就此展开的谈判,刘庆松根本就不管他们之间的猫腻,他要的是粮食。 在得知刘庆松要粮食,黎维祺就松了口气。 要说黄金和白银,他手中真不算太多,有的也供奉给佛门了,但是粮食这玩意在南猴根本就不算什么宝贵的东西,什么都不用种地,就像割韭菜一样,水稻熟了,下地里去割,遗留的水稻就是种子,过两三个月就可以成熟。 如果大明的百姓知道南猴是如此种地,估计会哭死在厕所里,他们累死累活,一年到头想吃顿饱饭都难,可是南猴守着如此沃土,根本就不用种地,他们这里的环境比吕宋还好。 于是,黎维祺希望可以向大明称臣,在大明的帮助下,打击反贼郑氏,这件事刘庆松自然是无法作主的,但是却不妨碍他敲诈南猴。 刘庆松提出可以为黎维祺引荐他们的使节,于是,三百万石粮食由黎朝负责提供,他们会筹措这三百万石粮食。 刘庆松轻松完成了程世杰下达的任务。 就在这个时候,正为被明军抢了一次都没法报仇的德川幕府惊喜地发现明军又打过来了,这次他们有机会报仇了!当然,也仅仅是有机会报仇了而已,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有机会报仇,但没有成功的希望…… 面对强大的明军,日本军队几乎没有任何成功报仇的希望。大明皇家陆军和在大明皇家海军本就装备精良、纪律严明,战术更是遥遥领先于任何对手,经历了一场几乎灭国的大战之后,大明进行了一场全面的改革,而军事改革则被列为第一优先。 以往文臣加诸军队身上的种种掣肘如今都被一扫而空,大明新军恢复了自由,可以纵情咆哮,扑向任何他们看中的猎物了。 还有文臣掣肘的时候大明新军便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这些掣肘都消失了,还有谁是他们的对手? 别说那帮日本矮子,就算是在文艺复兴之后逐渐强大起来,装备战术渐渐领先亚洲的欧洲,也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当明军在小日子沿海城市登陆的时候,小日子的大名们很快就发现,他们除了挨宰和逃跑之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让刘庆松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边刚刚接收南猴阮氏的十数万石粮食,正准备调集更多的船只运输粮食的时候,郑主郑梉派人联系刘庆松,表示他们郑氏也愿意向大明称臣,并且获得大明的支持。 …… 河间府,莫州。 这里是仅次于京城最严重的疫情区,京城还好说,因为受到了最大的重视,第一时间就展开了清理鼠患,特别是官府给百姓兑换被鼠疫污染的粮食,而且是同等质量,不会让百姓吃亏,在这种情况下,鼠患的传染源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因为这个时间还不是最严重的时间,反而容易治理,然而位于河间府的莫州,这里反而成了最大的疫区。 当初的战乱并没有波及到河间的莫州,所以有很多来自顺天府、永平府的逃亡百姓,这里的人多,加上百姓对于卫生的不够视,给老鼠的繁育制造了良好的环境。 鼎新元年四月十四,程世杰抵达莫州。 “拜见王上!” “青云,辛苦了!” 程世杰就要朝着疫区走去。 然而,杨青云却挡住了程世杰道:“王上,您不能过去!” 杨青云的态度非常坚决。 “青云,你应该知道,鼠疫的传染源是老鼠!” “但是并不能排除!” 杨青云道:“这里有六千多名患者,其中重度患者多达一千六百余人!” “已经亡故了多少人?” “有四百多人!”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这事闹的!” 没有办法,程世杰被群臣挡在了疫区之外,如果程世杰执意要去,他们就死,程世杰也知道他其实过去,也做不了什么,他并不是医生,也不是防疫专家。 回到京城的时候,程世杰就想召开会议,这一次鼠疫也暴露出了大明目前出现的问题,医生太少,有的县甚至只有三四个医生,这些医生还要包括赤脚医生或者跌打郎中。 程世杰寻思着要不要把后世的赤脚医生手册拿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侯肆提着一个篮子进来,揭开盖在上面的布,露出一堆黑黝黝的、泛着金属色泽的石头。 程世杰对于这种东西太熟悉了,瀚钢集团对于炼钢他是专业人员,孙之澋拿起一块,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两块石头一碰,叮当作响。 孙之澋惊讶地叫道:“这是生铁!?” “猜对了,就是生铁。不过不是高炉炼的,而是在矿山捡回来的。” 程世杰突然想起之前派过一支探险队,寻找澳洲。 “难道说,探险队回来了?” “回来了一部分,准确的说,十五艘探险船,只回来了三艘,其中十二艘遇到了风暴!” 程世杰甚是无语,眼下对于不成熟的航线远洋,风险还真比后世要大得太多了。不过,这个情况,他并没有打消。 大明不缺铁,但是却缺精铁。 程世杰淡淡地道:“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自诩地大物博,物产丰饶,但是走出去看看吧,人家的铁矿矿渣都比我们精选的矿砂强得多,我们有什么资格自诩地大物博!人家万分嫌弃的烂地都比我们小心经营的农垦区强出百倍,我们有什么资格沾沾自喜!不趁现在西夷人口还少,不想要那些好地方将那些地盘抢过来,难不成还要等到他们下定决心去开发海外领地了才去争?” 孙之澋看着手里那跟生铁差不多的矿石,眼里泛起绿油油的光芒。 (本章完) 第426章 史督师就这水平 第426章 关于发现新大陆的问题,内阁召开了专项会议,特别是邀请了探险队的十数名代表,通过代表们的叙述,内阁了解到了新大陆的详细情报。 说是详细,其实只是皮毛,只是知道这块新大陆很大,铁矿尤其丰富,矿石质量极佳,跟生铁关不多,加热后加以锻打,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打出一把锋利的刀剑来。 新大陆的土人愚昧,仍然过着刀耕火种的日子,空有大量优良的铁矿石却不知道利用,实在是可惜!距离大陆不远的海上还有很多被海岛粪覆盖的海岛,厚达数丈,取之不竭,新大陆的铁矿、粪肥,都是无价之宝,若能得以利用,子孙后代受用无穷,强过金矿银矿千万倍! 当然,这些情报程世杰闭着眼睛也知道,但是程世杰自己的话缺乏说服力,很多事情需要内阁和官府来办。 程世杰故作不知情似的问道:“以内阁的意见,那里可以移民吗?” 孙之澋道:“新大陆土人在那块大陆生存了数百上千年之久,没有消亡,相反还越发壮大,以我大明子民之勤劳智慧,在那里立足可谓不费吹灰之力!臣打算先往那里扔十万犯人试试,如果确实可以生存,就再扔五十万犯人过去!” 程世杰苦笑,看来澳大利亚是逃不过沦为犯人留放地的宿命了,十八世纪的时候英国佬也是这样干的! 就在大明朝廷准备往新大陆移民的时候,江南却出现了大问题,原本担任第八旅的吴胜,率领抵达吴淞口,本来第八旅要在吴淞口接受适应性训练,结果,随着大明皇家陆军南下, 江南缙绅终于彻底慌了神,破天荒的停止内斗,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抱团负隅顽抗。 在地窖中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黄金白天银源源不断地撒出去,疯狂的招兵买马,只要胳膊和腿没毛病的男子都让他们拉进军队去充数,一时间,江南地区的叛军兵力竟多达八十万之众。 不过由于受鼠疫影响,程世杰并没有着手南下战争,因为根据卫生部的调查,得出的结论,鼠疫问题是由于战乱导致的粮食匮乏,生活在野外的老鼠因为在野外找不到吃的,这些杂食性的老鼠就吃草草掩埋的尸体。 在后来,尸体被吃光以后,老鼠就朝着人多的地方繁育,特别是大明朝廷采取以工代赈,北方百姓拥有了粮食,这让老鼠越繁育越多,老百姓对于卫生的重视不够,哪怕明明看到了家里的蔬菜或粮食被老鼠啃食,也不舍得丢弃,继续食用。 百姓感染了鼠疫之后,起初只是发烧,头昏眼花,四肢无力,以往的时候,百姓遇到这种问题,只能采取硬扛的方式应对,直到病情严重,然后形成了严重的病毒,开始四处蔓延。 在这种情况下,程世杰只能延迟南下的战争,因为战争,避免不了死人,而且一旦让鼠疫形成大明全国性的疫情,后果不堪设想。 可问题是,吴胜这边两万余人马刚刚抵达吴淞口,却受到不明身份的武装份子袭击,向吴淞口交了税的商船被劫持,对于程世杰来说,只要是商人交了税,大明的军队就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吴胜非常生气地道:“他娘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第八旅参谋长周允祥皱起眉头道:“这事件恐怕不简单!” “确实如此,背后肯定有幕后黑手!” 自从宁海军占据吴淞口,到现在为止足足有三年多的时间了,原来的时候是宁海军收钱高起潜将收上来的银子,分作三份,一份给程世杰,一份给崇祯皇帝,一分留给他自己,这虽然是一块肥肉,可问题是,程世杰和高起潜他们都得罪不起。 最络不了了之。 吴胜想了想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要准备出兵?” “出什么兵,大帅严令,现在不能出兵,必须听从上面的命令才能开打,更何况我们第八旅还有将近一半的旱鸭子,他们在这边可没啥战斗力,必须尽快完成适应性训练!” 吴胜所谓的适应性训练,其实非常残酷,就是把士兵绑着绳子,扔在海里或河里,淹得快死的时候拉上来,如此几次之后,不会游泳,晕船的人都会适应下来。当然这种适应性训练并非百分之一百成功,还会有一部分人留下更深的阴影,从此之后再也无法从事海军相关的工作。 周允祥疑惑地道:“不出兵,这怎么办?” “把崇明岛沈家的人叫过来!” 周允祥恍然大悟:“沈家?” 沈家的基本盘就是沙船帮,虽然现在改成了海上运输公司,不过沙船帮和民兵组织一样,都是准军事组织。 两个时辰后,沈焕东在吴胜面授机宜之后,离开了吴淞口,返回了崇明岛,时间不久,崇明岛就调集了二十六艘平底沙船,还有一千余名水手,他们虽然不真正的海军部队,真正打起海战还真是不行。 不过,让他们对付水匪,他们才是专业的,因为人家就是海盗和水匪出身,在钓鱼执法后,沈焕东就盯上了一支小股水匪,这支小股水匪共计大小三十余艘小型内河船,共计七八百人。 看着挂着沙船帮旗号的沙船出现,这些水匪马上就跑,沈焕东为了揪出幕后的黑手,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那些水匪的船只小,很多地方都可以登岸,他们想要弃船逃跑的时候,就会遭到沙船帮的炮击。 沙船帮的沙船平均都在一千料以上,放在海上属于小不点,放在长江里则是庞然大物,特别是装备的佛郎机火炮,射速非常快,这支水匪眼看着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的水匪,只能逆流而上。 经过南京境内的时候,他们本想向南京水师救援,只不过南京水师也是小猫两三只,眼看着沙船帮如此凶狠,就紧闭营门,不管这事。 一个国家的水师惧怕区区一个江湖帮派,这算是滑稽吧?然而,这却是事实。大明水师弱的真不如海盗和水匪。 这支水匪一路逆流而上,八天之后,他们抵达安庆城下,这支水匪船上准备的食物并不多,事实上他们只有四天干粮,现在早已没有吃的了,眼看着投降人家不接收,逃跑又逃不掉,只能向安庆城投降。 安庆城见水匪银子,就接受他们的投降,这一下让沈焕东以为抓到了幕后黑手,他命令麾下向安庆城发射炮弹,其实轻型佛郎机火炮,威力小,只是射速快而已,打打水匪还行,对于坚城可没有办法。 沈焕东的本意就是吓唬一下安庆城,让安庆城交出水匪和幕后黑手,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只是一轮炮击之下,安庆城就直接挂起白旗投降,两千六百余名水师外八千余守军,一枪未放,直接投降。 沈焕东看到送上门的战功,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理由,于是,他就地收编了安庆守军的所有降卒,包括两千六百余名水师,让他们调集整个安庆船只,共计五百余艘,一万两千余人共继续沿江而下。 沈焕东的本意是想把这些南明军降军直接卖了,卖到吕宋或大员屯田,结果非常搞笑的是,在沈焕东所部抵达池州的时候,池州看着江面上密密麻麻都是船只,而且打着沙船帮的旗号。 安庆守军不知道沙船帮可是池州知府林应聪却知道,林应聪曾经担任定陶知县,后升为宁海州知州,虽然他与程世杰打交道不多,却也知道这个沙船帮早就投靠了程世杰,据说沈伯筠还成了北明的尚书,因为知府林应聪愿意降,池州守军也投降了。 沈焕东看着挂着白旗的池州城守军,顿时麻了,他隐隐约约明白程世杰为什么现在不进攻南明小朝廷了,因为根本就不用打,只要解决了粮食,可以养活这些嘴,几乎可以一路平推。 事实上沈焕东猜测的不错,程世杰顾虑就是这一点,如果不是北方鼠疫,让程世杰损失了大量的粮食和药品,江南小朝廷根本就坚持不了几个月。 最关键的还是粮食问题,江南人口比北方人口更多,虽然盛产粮食,可是被那帮贪官污吏横征暴敛之下,南明小朝廷各地,除了南京以外,几乎都没有什么粮食,攻下一座城容易,养活一座城的军民却不容易。 程世杰总不能学曹老板打徐州,一路打一路屠城,曹老板不想赚个好名声吗?其实他也想,只是没有粮食,打下来的城池也是没有粮食,面对没有粮食的饥民,他只能屠城,因为饥民可不管是不是军队的粮食,只要有吃的,他们就敢上。 在这种情况下,沈焕东本着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的原则,就接受了池州守军的投降,可问题是,池州可不像安庆,这里的守军多,粮食少,而且船也少。沈焕东采取了同样手段,直接调集船只,把降军和他们的家属装上船。 然而问题是,沈焕东忽视了大明对于江南百姓军民的吸引力,安庆稍好,那边对沈焕东的身份不了解,对于跟着沈焕东走的意愿不太强烈,可是池州知府却知道,林应聪特别想跟着程世杰混,因为他不是东林党人,虽然成为南直隶的知府,却也进不了核心。 更何况,林应聪知道南明小朝廷肯定不是程世杰的对手,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而不是提前投降,说不定还能混一个好前程,他跟着沈焕东,就等于是沈伯筠的人了,沈氏也算是程世杰麾下众山头的一个。 要说读书人心眼多,林应聪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决断,眼看着船只不够,他就想着从陆路走,就这样,林应聪这个池州知府,不仅仅带着池州守军一万余人马,连同军民和百姓,共计三万余人。当然,也调集了六百多艘大小船只,说是船有些过份,很多都是栈板,甚至是木筏子。 就这样,沈焕东其实已经被安庆和池州挟裹了,他手下人马甚至超过五万余人,大小船只超过千艘,简单整编,继续沿江而下,抵达铜陵,铜陵一看这个情况,那还打个屁啊,赶紧投降吧。 就这样,沈焕东在七天之内,连下三城。 当吴胜接着沈焕东的战报时,他和第八旅的军官直接懵逼了,沈焕东统领一千余人马,二十六艘一千料沙船,在七天之内连下三城,一千余人的部队,收降了八万余名南明军民的俘虏,这是何等的卧槽? 不过,既然投降了,那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如果沈焕东不仅把这些俘虏从铜陵带回来,丢的还是大明朝廷的脸,丢的还是程世杰的脸。 吴淞口海军没有多少人马,可问题是,沈氏拥有大船三百余艘,这可不是小船,而是可以运载五六千石的大海船。 虽然内河船无法入海,但是海船却可以进入长江,特别是长江中下游,经过半个多月的准备,就在铜陵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吴胜与沈氏船队抵达铜陵,看着乌央乌央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俘虏,其中还有数万人穿着明军的服饰,刀枪战马火炮一应俱全。 吴胜目瞪口呆地道:“真是用了七天时间吗?” “准确的说,只用了六天半!” “七天时间让一千多人抓八万多头猪,他们也抓不完啊!” 程世杰接到这个情报的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下旬,虽然此时北方依旧没有完全治理好鼠疫,但是从南猴和吕宋那边运过来的粮食已经前期抵达。 宋献策提意道:“王上,现在应该可以动手了!” “只是只怕不太容易!” “我们拥有海运之利,可以先拿江南沿海地区,比如浙江、江西!若是王上准备开发新大陆,就往江南抓人!” 程世杰被宋献策说服了,点点头道:“那就动手吧!” 程世杰这边下令。 六月二,大明皇家陆军程石与蒋无病,五万余大军从淮南、淮北一路横扫,七天之内连陷六安、合肥。 面对凶悍绝伦的大明皇家陆军,镇守合肥的叛军几乎一枪没放就投降了,理由是这些北方蛮子野蛮得很,如果他们抵抗了,搞不好城破之后会屠城的! 不得不佩服镇守合肥的叛军将领真是深谋远虑,都还没有开打呢,就想着城破之后人家会不会屠城了! 江淮地区动手,吴淞口的吴胜也动手,结果这边一动,沿途各城顺势投降,这样以来,吴胜终于明白沈焕这货为什么凭借着一千余水手,七天连下三城了。 他率领第八旅主力直扑扬州,吴胜的遭遇了一个在明末历史赫赫有名的人物史可法。这个硬骨头统率四万人马镇守扬州,与镇江一起形成一道防线,作为南京最后的屏障。 吴胜写信过去让史可法投降,史可法回信,洋洋洒洒数千言,骈五骊六,引经据典,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挖苦嘲弄浑然天成,把北京朝廷从程世杰到扫地的宫女一个不落的问候了一遍,最后这位书生激愤地表示:程世杰大逆不道觊觎神器,为一己之私对东林君子们大开杀戒,重用一众叛逆,沉醉于兵戈战事,沉迷于奇技淫巧之术,导致礼乐崩坏,道德沦丧,汉家衣冠已不复存在。 史某身为汉家子民,读的是道德文章,学的是忠孝礼义,绝无向叛逆低头之理,必与扬州同殉,为天地存一分正气! 这文章确实是文采飞扬,吴胜自问拍马都不能及。所以他也懒得再浪费口舌了,调集大炮对着扬州城墙猛轰,轰塌一段城墙之后就猛冲进去。 他敬重像史可法这样的人,所以出手毫不留情,这种人是没法劝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全力击败他,让他死而无憾。 但是让吴胜大跌眼镜的是,预料中的顽强抵抗根本就不存在,扬州守军跟无头苍蝇似的,整道防线到处都是破绽,他在大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城墙,只用一个时辰的时间,扬州易手,史可法也成了俘虏。 当了俘虏之后的史可法仍然是从容自若,面对吴胜那刀锋般锐利的目光面不改色,这份胆气令人佩服,但是…史可法貌似也只有胆气能令人佩服的。 吴胜看着正义凛然的史可法,他百思不得其解,扬州足有四万余兵力,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火炮,仅仅红夷大炮就有二十门。 如果这二十门红夷大炮成功的开炮的话,第八旅的炮团肯定会损失参重,因为红夷大炮拥有着射程优势,绝对的优势,除了二十门红夷大炮,还有六千余支火枪,数不清的刀斧,更为关键的是,扬州城有足够守军食用半年的粮食。 吴胜忍不住的问道:“扬州为何如此不堪一击?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在防务上花过心思?” 史可法淡淡的地道:“史某只求一死明志,这些琐事,哪里顾得上?” 吴胜目瞪口呆。 周允祥瞠目结舌:“督师就这水平?” … (本章完) 第427章 明荷北部湾海战 扬州城,吴胜望着史可法史督师,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史可法的态度却是一个不服两个不忿,丝毫没有把吴胜和他麾下的将领放在眼里。 吴胜不解地问道:“听说,史督师是自告奋勇来守扬州的?” 史可法一脸桀骜不训的样子道:“正是!” 这下让吴胜有些不会了:“既然是自告奋勇来守扬州,为何对扬州城防漠不关心?莫非所谓的守城只是你殉节的仪式,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怎么守城?”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史可法现在一心求死,因为他只要死了就可以名留青史,成就他的美名。 可问题是,吴胜真不想杀史可法,因为这样的对手简直就是大明帝国的大幸,要知道一个猪队友可比十个优秀的将领取得的战果还要巨大。 吴胜淡淡地道:“你走吧,我不杀你的!” “为什么不杀我?” 吴胜懒得跟史可法废话:“来人,将这个家伙拎出去,有多远扔多远!让这种人统率几万大军,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侍卫进来,将史可法叉了出去。 史可法高声喝骂,大义凛然,士兵马上往他小腹来了一拳,然后就世界清静了。 跟历史上一个样,这家伙对军事可谓一窍不通,也没有心思去弄懂,他领兵镇守扬州也压根就没想过怎么守住扬州,只求能死得轰轰烈烈,名垂青史,至于追随他的将士和扬州城的百姓怎么办,估计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书呆子兼万人坑,扬州城的防务就可想而知了,幸好这次打过来的不是清军,而是明军,虽然扬州城破,但惨绝人寰的扬州十日并没有发生,他也没有人头落地,只是让吴胜扔了出去而已…… 这是扬州最大的幸运,也是史可法最大的不幸。 史可法虽然很不靠谱,但是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在,他都属于比较能干的那种人了,也是史书比较推崇的一类人。事实上,这样的人论能力还不如一介小吏。 完全是眼高盖顶,一个不懂军事,不懂庶务的人,居然成为一个重要的方向军指挥官,这完全是拿战争当儿戏,一个只想着死得轰轰烈烈名垂青史,压根就没有想过如何战胜对手,至少让对手在自己倒下之前付出足够的代价的书生,居然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材,由此不难想象明末的南京小朝廷烂到了什么地步。 南京小朝廷就有这么坑爹,这么一位拿战争当儿戏,也正因为这位属于不可多得的人才。 事实上,也不能怪南明小朝廷如此胡来,整个大明一直就是这么干的,就比如前辽东经略高第,高第是万历十七年进士,履职后受林颖县令(今河南省漯河市临颖县),因为政绩突出,累迁为大同知府,当年二十一年后,成为山东按察司副使,再升为湖广右参政,接着是山东按察使(正三品)陕西右布政使(从二品),很快又升山西左布政使。 直到天启元年1621年,当了三十二年官的高第从来没有接触过军事,他当过知县、管税关,也当过司法干部,就是没有碰过军事,然而就在天启二年入京,为兵部右侍郎,天启四年为辽东经略。 这很说明问题,一个当了三十多年官的高官,一天军事没有碰过,陡然成为辽东经略,能管好辽东的事务,才是怪事。偏偏因为宁远大捷,高第还升官了。 就连明末辽东三杰,事实上都差不多,只不过袁崇焕和孙承宗、熊廷弼他们都是知兵的人,比史可法能力强多了。 数日之后,史可法防守的扬州在一个时辰内易手的消息传到南京之后,南京文武百官简直如同世界末日降临了一般,一个个呆若木鸡,半晌才有人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蠢材!真是蠢材!四万人马守扬州,几天就丢了,真的是蠢到家了!” “当初这个书生主动请缨的时候老夫就说过他乳臭未干却口气太大,信不过,重用不得,你们偏要赋予重任,现在全傻眼了吧?” “唉,当初大家看他出口成章,文采飞扬,以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谁想到他居然这么没用,几天就把扬州给丢了!” “他不是无能,是蠢!明知道扬州守不住也不撤,不撤也就算了,好歹也把扬州的粮库银库烧清光啊,现在倒好,我等挖空心思筹集到的粮秣,全便宜了戚虎那个老贼!”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补救吧!” “怎么补救?怎么补救!” “还补救呢!安庆丢了,桐陵丢了,合肥丢了,湖州、苏州也丢了,现在连扬州也丢掉了,如今的南京就算是孙武重生,吴起再世,恐怕也无能为力!” “怎么就信了这个衰货的邪!” “这位大人,本官知道你心中有火,但是这样口出秽语,简直就有辱斯文啊!” “我呸,命都快没了,还斯文呢!”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管在什么时候,读书人的气节和风仪还是要的!” “愚蠢!古板!我们的大业就是坏在你们这些跟史可法一样既蠢又固执的人身上!” “哎,你怎么骂人了!” “骂的就是你们这种书呆子!” 最后争吵就变成了群架,一众文武大臣当着皇帝的面大打出手,场面混乱得无以复加。而他们的傀儡,弘光帝朱以海像尊泥菩萨似的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木然看着这一切,没有半点开口喝止的意思,反正就算他开口了他们也当没听到。 这种场面朱以海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每次这帮大臣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撕逼撕得昏天黑地,他这个皇帝根本就管不了。等他们打累了,有人吃亏了自然会来找他这个皇帝评理,请皇帝为他们作主,可是皇帝一旦作出判决他们又根本就不听,这个傀儡当得真累! 朱以海小心的打量着正在互相揪胡子撕衣服扭作一团的大臣们,心里掠过一丝苦涩,这种被人当木偶摆弄的日子应该不多了吧?他很快就可以获得解脱了! 周延儒同样冷眼看着群臣撕逼,没有半点开口喝止的意思。 周延儒已经被气吐血了好几次,实在懒得去管了,你们爱闹腾就让你们闹吧,反正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你们撕逼了! 扬州失守对于南京小朝廷的打击是极其致命的,这意味着南京失去最后一座可以彼此呼应的城市,即将变成一座孤城了。 …… 消息传到北京的时候,程世杰刚刚接到来自刘庆松的汇报,南猴的郑阮之争,这件事情程世杰是知道的,历史上,郑阮之争打了五十多年,最终在康熙的调解下双方握手言和,划并以灵江为界(1673)。虽然名义上阮氏奉黎皇为越南国主,事实则是广南国阮氏政权统治着南方,而郑氏政权统治着北方。分裂持续了接下来的一百年。 眼下刘庆松在升龙城下秀了一把肌肉,震惊了黎朝和郑主,同时也震惊了阮主,等于说南猴三方势力都被吓倒了。 在这种情况下,黎主希望大明可以主持公道,帮他恢复王权,他愿意自从帝号,奉大明为宗主国,而郑主则希望大明支持他,成为南猴新王。 阮主的反应稍慢,应该后续会派人来北京,在这件事上,程世杰并没有发表看法,而是让内阁就事论事,商谈如何处理。 如今虽然在南征南明小朝廷的关键时刻,事实上内阁并没有把南征当回事,哪怕南京可以一战而下,事实上,这场战争就停在了扬州,距离南京一步之遥。 对于接连战争中,南明的降军,前后共计二三十万人马,都被程世杰打包,准备送到新大陆垦荒,采矿,当然这个期限不是永远,而是按照他们的罪行给予从三年至二十年不等。 以新大陆的丰富资源,加上国人的勤劳和俭朴,肯定可以得到极好的发展,到时候,就算服刑期满,让他们回来,他们也不愿意回来,毕竟那里的资源太丰富了,随便划拉一下就可以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 郑阮战争之所以持续了五十多年,其实里面有着荷兰人与葡萄牙人支持,郑主获得了荷兰人的支持,而阮主则获得了葡萄牙人的支持,甚至双方在战争中,荷兰人与葡萄牙人亲自参加。 根据历史记载, 孙之澋道:“王上,以臣之见,此事我们不插手为好!” “不!” 宋献策却唱起了反调:“臣以为,此事我们应该插手,而且应该强力干涉,首先南猴曾是我大明交趾布政司,现在他们内乱,正是我们收复交趾的最好时机!” “不,不!” 孙之澋接着道:“交趾民风旷野彪悍,南猴无臣服之心,只怕占领容易,治理困难,得不尝失!” “此事非常简单,采取吕宋的政策!” 程世杰道:“我们只要地,不要人,交趾气候湿润,雨量充沛,土地肥沃,种植水稻可以一年三熟,若得南猴,可保大明再无饥荒之忧!” “只是……” 程世杰笑了笑道:“我们也可以打代理人战争,谢景林!” “臣在!” “你对外交事务相当熟悉,此事交给你全权处理,我们现在库存了很多武器装备,特别是南征胜利,又缴获二十多万件装备,这些破烂我可看不上!” “臣明白!” 谢景林笑了笑道:“不榨干他们最后一滴血,算臣失职!” 很快,谢景林代表程世杰接见郑主,双方就此事展开谈判,当郑主代表提出希望大明支持的时候,谢景林表示,他们可以支持郑主,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要让大明支持郑主,郑主必须拿出诚意。 当郑主代表提出称臣纳贡的条件后,谢景林直接拒绝了谈判。 郑主代表不解其意,后来发现谢景林居然与阮主代表接触,这下郑主代表急了,要知道郑主与阮主之间的战争,属于那种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双方已经打了十几年,并没有分出胜负。 如果阮主得到大明的支援,他们肯定会失败。 谢景林采取的方式就是吃完上家吃下家,经过与郑主代表的谈判,谢景林提出,如果郑主愿意割让临安镇(今天静安省,面积约为5997.8平方千米)作为大明的通商港口,大明在临安享受司法、外交、驻军、税收等权力,但是临安镇仍旧属于郑主管辖,而且大明会拿出大量地铠甲、刀、长枪、盾牌、以及弓箭、支援郑主。 要想取得插手南猴的内战,肯定要把荷兰人和葡萄牙人赶跑,要不然,荷兰人可是非常愿意支持郑主的,要知道东亚怪物房可不是后世才成立的,历史上也是如此。 仅仅在1635年郑主可是就调集了十万余名精锐士兵,战象五百余头,五百多艘战船进攻阮主在海上,尽管有荷舰奇威、纳雪嘉勒威肯德·布克助战,郑军依然败给阮氏的舰队与葡萄牙船舰。 在北京谈判期间,荷兰人和葡萄牙人一直关注着此事,只是非常可惜,他们的力量对付美洲土着部落还行,这样的大国争战,实在不够看的。 荷兰人自然不甘心被踢出局,要知道他们为了扶持郑主,先后十数年,投入了大量精力,也获得了不俗的收益,为了挽回了败局,荷兰人决定调集一批战舰,海陆并进向阮主发动f攻击,准备抢在大明干涉之前,统一南猴。 虽然程世杰自认为南洋是大明的南洋,大明在吕宋以及巴达维亚、马六甲都有驻军,可是大海实在太大,在没有雷达和卫星的时代,光依靠两百余艘战舰,其实是没有办法做到万无一失的。 特别是荷兰人派出几艘或者十几艘战舰,有机会潜入南猴境内,只是当数量达到一定规模,再想隐匿行踪就不可能了。 北部湾海域,一支隶书于吕宋舰队的分舰队正在这里巡航,其实这里并不属于吕宋舰队的辖区,只不过水手们长年都泡在海上,寂寞得快要发疯了,憋得连头小母猪都能看成双眼皮,可是吕宋现在是大明的地盘,执行的是大明的法律,他们这些海军士兵是不敢胡来的。 大明皇家海军的军纪可不是闹着玩的,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有分舰队会趁着巡逻的机会,上了岸自然少不了要到青楼逛一逛…… 南猴这边的沿海城镇,自然是水手们经过来放松的好地方,首先这里不属于大明,不用执行大明的法律,而且更妙的是,这里的女人除稍微黑点之外,与大明的女子长得差不多,审美在线。 当然,还有就是,这里的费用便宜,随便一听罐头,或者压缩饼干,就可以搞定了。 这时,了望员叫了起来:“舰长,前方发现十几艘大船!正在跟我们迎头对开!” “是荷兰人的战舰!” “干不干?” “干,准备战斗!” 随着挂起战旗,分舰队所有战舰马上满帆前行,双方都有望远镜,几乎先后发现彼此,荷兰人看到迎面而来的明军战舰,特别是看到黑色的战舰,知道避无可避。 “怎么办?” 要知道现在的明军战舰可以炮衣掀开,随时准备战斗,如果是其他海军,他们荷兰人从来不会害怕,直接干就完了,可问题是对面的可是宁海军海军,这是唯一一支可以在大海上按着荷兰人摩擦的军队。 自从与宁海军海军交手以来,荷兰人就从来没有赢过。而且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一直要求他们,不得与宁海军发生正面冲突。 很快宁海军排头的战舰上,挂出旗语问他们为什么要违反禁令,荷兰人马上反应,表明身份,他们是武装商船,迷航了。 然而问题是,大明皇家海军可不是好忽悠的,在看到后面的荷兰人战舰亮起大炮,只能先下手为强,打了再说。(本章完) 第428章 新型大炮实战检验 第428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是每一个宁海军将领都知道的问题,当然现在也是大明皇家海军和皇家陆军都明白的问题,程世杰从来不会因为轻启战争处理将领或士兵,但是打第一枪没有问题,如果打输了,那肯定就会有大问题,而且会处理一大批人。 在发现荷兰舰队的战舰亮起炮衣,要知道现在双方距离很近,最近不过三百余米,这可是进入了荷兰舰炮的有效射程之内,在大明海军的战舰虽然战斗力不弱,可问题是,再不弱也不是刀枪不入,一旦中弹,战舰也会受到损失,也会有人员伤亡。 血战在瞬间爆发,事实上作战的吕宋分舰队队长马镇并不清楚荷兰人为什么要来北部湾,但是来到北部湾却敢朝大明皇家海军亮起舰炮,这就是挑衅,必须还击,而且是最猛烈的还击。 “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 双方战舰几乎同时开火,由于吕宋分舰队装备的海狼战舰,只是巡逻舰,并不是主力战舰,胜在灵活轻便,火炮口径却是略小,而且火炮数量远远不及荷兰人的三级战列舰,荷兰人的三级战列舰拥有六七十门火炮,一艘战舰顶海狼级两艘的火力。 只是非常可惜,荷兰战舰因为没有横向对准明军战舰,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发挥火炮数量的优势,双方都是边打边调整航向。 海狼级巡逻舰火炮数量虽然少,但是射速比那些倒霉的前装沿膛炮不知道快了多少倍,至于杀伤力……一个实心炮弹跟一个装填烈性炸药的高爆榴弹比杀伤力? 在交火的第一时间,荷兰打先锋的那艘两艘大型武装商船就连连中弹,炮弹打穿了好几层甲板,在武装商船内部爆炸,离炸点近一点的倒霉蛋立即被炸得血肉横飞。 这两艘武装商船是荷兰人雇佣在欧罗巴雇佣兵,以大不列颠人为主,因为现在大不列颠正在内战,他们的国王查理一世被迫签署造船税,没了这笔税收,皇家海军被迫裁员,虽然一部分裁员得到了分流和安置,但在大部分海盗出身的海军只能自谋生路。 为了支持郑主获得战争的胜利,荷兰调整了一千两百名雇佣军过来帮助郑主作战,这一千两百名雇佣兵有过半曾在大不列颠海军服役,拥有着较高的操炮技术,只是这一下惨了,他们甚至来不及发挥他们的技术优势。 眼看着一艘狼海舰被打得桅杆断裂,十数名大明皇家军海军士兵阵亡或受伤,马镇顿时大急:“他娘的,老子不过,把所有火箭炮发射出去!” “咻咻咻咻……” 火箭炮最大的缺点就是精度太大,最大的优势就是发射速度快,随着数十上百枚的火箭炮弹发射出去,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命中率居然高达三分之二,在第一时间重炮的两艘荷兰武装商船就遭到的毁灭性的打击。 船体熊熊燃烧起来,火箭炮一轮猛砸,那两艘可以容纳一千五百名水手的荷兰武装当即就被打得火光冲天,爆炸连连,很多水手带着一身大火从甲板滚入海中,那凄厉的惨叫声让人毛骨耸然。 这两艘武装商船的损失,却让荷兰人心如刀绞,要知道雇佣军也分三六九等,来自欧罗巴的雇佣军最值钱,虽然比不上荷兰人,却花了大价钱。偏偏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展现他们的价值就被明军战舰击沉。 就在北部湾海战打得惊天动地,偏偏荷兰人开落入下风的时候,郑主的舰队加入了战斗,当然,郑主麾下的海军只是能算水师,他们派出的战舰,就是小渔船级别,两头尖尖,长度不过一丈,挺窄的。 这是小型战舰呼呼啦啦数十上百艘朝着明军战舰冲去,看着这种小船出现,马镇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狂呼:“是自杀船!快撤!快撤!” 一听是自杀船,吕宋分舰队的各战舰急忙撤退,因为自杀船成本太低,船体又太小,火箭炮也好,火炮也罢,根本就不容易击中。 无奈之下,双方拉开距离,只不过南猴舰队的猴子们,勇气实足,就他们这种不怕死敢拼命的劲头,与小日子小矮子有一拼。 北部湾海战开始得匆忙,结束得也非常迅速,双方损失都不算太大,荷兰人损失两艘一千五百吨级别的武装商船,还有四艘受到不同程度的中创,不过却没有沉没。 吕宋分舰队这边却有一艘轻伤,一艘重伤,阵亡三十余人,当分舰队将北部湾战报汇报到吕宋舰队的时候,作为吕宋的最高指挥军刘庆松马上向国内汇报,同时开始调集吕宋舰队的主力战舰。 同时,他第一时间派出一支分舰,共计三艘战舰直接扑向巴达维亚,对荷兰东印度公司发出责问,让荷兰东印度公司必须给大明一个交待,为什么荷兰东印度的舰队会侵略大明的南海,如果不能给大明一个交待,一切后果让荷兰东印度公司自负。 荷兰东印度公司表现这事肯定是在搞错了,他们毫不知情,而且荷兰东印度公司自然不可能入侵大明,他们是文明世界的一分子,就算真要战争,那也会下战书。 非常可惜,现在的吕宋方向包括苏门达腊,都是程世杰委派的人,这些人都不是大明的传统官僚,他们受程世杰的影响太大了。 就在吕宋方面与荷兰东印度公司外交交涉的同时,南洋海面上,一支吕宋分舰队遇到荷兰武装商船,吕宋分舰队打出旗语让荷兰人接受他们的检查。 荷兰人自然不会同意接受检查,双方再次发生交火。 这支分舰队上下都非常清楚,一艘船都不能跑掉,否则他就等着洗三个月的甲板好了! 水手号武装商船上,来自英国的船长艾伦·伯格瞪着像中了一箭的野猪一样朝自己猛冲过来的大明战舰,他喃喃咒骂着:“该死的中国人,该死!” 他手忙脚乱的指挥部下赶紧给舰炮披上炮衣,他们这些商人,既是海商又是海盗,无法无天,烧杀掳掠这类事情可没少干,胆大得没边了,但是面对像明朝这样拥有强大国力的国家,他们还是不太敢放肆。 谁都知道跟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对抗是没有半点好处的,他们还想在中国做生意的话,千万别把大明给惹毛了。 “轰轰……” 金色郁金香号上的水手们只觉得一个狂雷落在自己头顶,眼前爆开一团比两个太阳加起来还要刺眼看火球,紧接着,一切都爆裂开来,好些设备变成碎片,混合着裂肢断臂四处飞舞,了望塔干脆就被打成了一支火炬,了望员浑身是火,无助地挥舞着四肢从上面栽下来,落入海中,然后就没了动静。 把了望塔建得高一些可以获得更开阔的视野,但坏处是从那么高掉下来摔进海里,跟直接摔在钢板上没啥两样,粉身碎骨还不至于,但直接拍昏是免不了的,比如说这位倒霉倒到佬佬家的了望员。 没有人有心情去同情那位倒霉的了望员,那两发高爆弹里装填的是燃烧弹!汽油凝固燃烧弹不仅爆炸威力巨大,而且还会燃起大火,摆明了,炸不死你也烧死你,烧不死你也恶心死你! 这些英国水手看着那些荷兰水手惨叫着四处扑腾,扑到哪里火就烧到哪里,爆炸产生的大火在木质船体蔓延得极快,转眼之间便爬上了帆布,这下玩笑开大了,帆布那么干燥,一点火星就能点着,现在海风这么一吹,那火是呼呼的往上爬啊,整艘船都陷入呼天抢地之中。 金色郁金香号在短短一刻钟就完蛋了,英国人非常庆幸,他们是英国人不是荷兰人,要不然,完蛋的是他们,英国人老老实实接受检查。 可荷兰人心怀鬼胎,看着明军一言就开炮,调头就跑,而大明吕宋分舰队则展开追杀,从南洋一直追到安达曼海。 荷兰十几艘战舰看到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主力舰队,两个舰队汇合之后,他们的数量增加到了三十多艘,特别是由于荷兰在东印度公司这边压力太大,荷兰东印度公司从本土紧急采购了大量的战舰,仅仅主力舰队就多达五十余艘三级战舰,这个实力放在欧罗巴,可以吊打大部分国家,甚至可以跟西班牙帝国掰掰手腕子。 在看到支援的到来,这些荷兰人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们认为现在需要跑的应该是大明的战舰,只是非常可惜,他们想错了。 这支吕宋舰队指挥官却是分舰队级别,而且是非常好斗的杨红桂,杨红桂是郑氏集团的海盗出身,非常擅长海上突袭战。看着荷兰舰队他没有被吓住,反而隐隐有些兴奋,要知道随着这两年程世杰的发展重心转回国内,他们与荷兰人最多是摩擦,并没有发生实质上的战斗。 作为一个海军军官,在整编以后,杨红桂现在是上校军衔,距离将军只有一步之遥远,要想成为将军,肯定要拥有不俗的战功。 在拥有八艘海狼级和六艘海鲨鱼级,以及四艘巨鲨级,特别是为首的巨鲨级战舰淮安号,挂满全帆,继续高速冲过来。 “给大明人一个教训!” 荷兰人主力舰队的司令官刚刚下达命令,距离荷兰战舰尚有三千多米,吕宋第四分舰队就开始向荷兰人打招呼,当然招呼这些荷兰水手的,自然是非常科学的炮击。 在这个距离,炮击想要命令目标显然是不可能的,荷兰人装备的还是前装滑膛炮,根本就没有这么远的射程,他们只能顶着大明海军的舰炮继续冲锋。 在双方战舰逼近一千六百多米的距离时,吕宋分舰队的舰炮已经开火三轮,数百枚炮弹打出去,瞎猫也能撞中死耗子。 杨红桂看得非常清楚,一艘荷兰三级战列舰前两面风帆都被炮弹击中,只是非常可惜,命中的并不是燃烧弹,而是普通的榴弹。由于距离太高,只是打毁了荷兰人的桅杆和风帆,但是损失两风帆,他们战舰的速度快速降了下来。 战舰的速度越慢,命中率越高,特别距离八百步的时候,十二枚火箭炮发射过去,这艘倒霉的荷兰战舰就燃烧起了熊熊烈焰,大火席卷甲板,很多水手正带着惊骇的神情下饺子似的往海里跳。 “补炮,补炮!” 杨红桂继续下令道:“再打不中,扫一个月厕所!” 在杨红桂逼迫下,大明海军炮手终于又朝着甲板下层建筑补了一炮,这一炮,对于这艘荷兰三艘战列舰来说,那可是致命的。 刚刚交手就损失一艘三级战列舰,这让荷兰指挥军非常担心,他们是公司,这样的损失,他们要面对董事会的问责,明明看到占不到便宜,还打个屁? 眼看着荷兰舰队距离不予理睬这艘即将完蛋的战舰,反而有意脱离战场,杨红桂马上就明白了:“荷兰人想跑了,捉上去!” 吕宋分舰队杀气腾腾的扑向剩下荷兰战舰艘,六艘海鲨级和四艘巨鲨级战舰艏火炮火力全开,劈头盖脸的猛砸! 两个齐射下来,又一艘战船中弹起火,这回倒霉的是一艘荷兰武装商船,炮弹击中了甲板,当场炸飞了六名水手,船长的脸被严重灼伤,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现在这帮欧洲人算是反应过来了,现在不是他们想不想招惹大明海军的问题,而是大明海军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们,如果不能摆平大明战舰,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问题的关键是荷兰人的舰炮不如大明的后装线膛炮射程远,威力更加不如,精度也远远不如,更加无奈的是,他们甚至连航速都不如大明的战舰,如果劣势之下,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吧,自己约的炮,哭出尿来也要打完! 现在的大明海,已经不是他们当初可以航行的时代了,想进来容易,想走就太困难了,杨红桂指挥着吕宋分舰队战舰,迅速包抄过去,几十门舰炮同时开火,炮声如滚雷,声势骇人。巨鲨级和海鲨级战舰风范尽显,他们以少敌多,在荷兰战船的包围中横冲直撞,舰艏和两舷的火炮以每分钟三四发的射速闷装猛打,大有打不死你吓死你之势。 苦逼的荷兰人再一回尝到了后装线膛炮的厉害,他们吃惊地发现,大明的舰炮不仅打得非常准,而且非常快,区区十几门大炮的火力就能跟他们几十门大炮基本持平,至于杀伤力,那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比性。 最终,眼看着四艘战舰损失,荷兰东印度战舰只能分散逃跑,这就是数量少的劣势,杨红桂所部倒没有再次分散,一旦落单,他们在这里可能会被荷兰人围殴,所以只能见好就收,击沉荷兰前后八艘战舰,这事算是结束了。 当然,这并不是结束,吕宋管委会马上就这位于南洋发生的局部冲突,上报给了远在北京的程世杰。 “王上!” “怎么了?” “吕宋送来了紧急奏报!” 在大海上,往来通讯是海军新造的飞剪船,这种单纯为了送信存在的小型飞剪船速度虽然只有十四五节的速度,却可以像驿站一样,采取接力的方式传递信息,从吕宋发生的事情,最多二十多天就可送到程世杰面前,比起后世自然是非常慢,可是放在这个时代,这个速度已经非常惊人了。 在看到吕宋舰队在北部湾与荷兰人发生了遭遇海战,吕宋管委会请求准许吕宋对荷兰东印度公司发动全面开战的请求。 程世杰这才知道荷兰人对南猴这么重视,荷兰东印度属于宁海军的老对手,虽然荷兰人不敢在明面上与程世杰爆发战争,但是他们在暗地里可没有少搞小动作,比如制造土着与明人的矛盾,这个小动作,几乎涵盖了整个南洋,从吕宋到巴达维亚、棉兰老岛、马来和苏门达腊,几乎到处都有荷兰人的影子。 程世杰将这个事情递交到内阁,让内阁展开讨论。 然而,内阁的意见却基本上统一,先对付南明小朝廷,等南京打下来,再集中力量对付荷兰人。 孙之澋道:“王上,南京现如今已经成为孤城,我们已经从东、西、北、三面包围南京,只需要王上把新型大炮调到南京,在南京进行实战检验,南京连半个月都无法坚持!” ps:队友祭天法力无边,推荐一下基友新书,我在大明当暴君 (本章完) 第429章 中庸之道就是双赢 听着孙之澋的话,程世杰陷入了沉思,从孙之澋这个首相的角度来说,攘外必先安内,而南京小朝廷就是内部矛盾,只有解决了内部矛盾之后,才能集中全力,解决外部问题。 这本身谈不上对错,只是时机问题。 程世杰摇摇头道:“孙首相,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个话,却不符合你这个首相的身份!” 孙之澋微微一愣:“王上的意思是……” “格局,你的格局要打开,南京小朝廷的问题,那是我们的内部问题,内部问题就是锅里的肉,肉烂在锅里,早一口吃,晚一口吃,肉飞不了,也跑不了,可是对外问题,却不能有半点迟疑!” 程世杰拍了拍桌子道:“天启四年,荷兰人占领大员南部,随后两年也就是天启六年,西班牙人占领了大员北部,我们当时朝廷困难重重,无暇顾及大员,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侵占台湾岛,大肆杀戮大明子民,嘉靖四十四年,西班牙占领吕宋,大规模屠杀大明子民,对于那些西夷来说,向来是畏威不畏德,若是我们大明对于荷兰人的挑衅退让,他们肯定会大规模屠杀我们大明的子民,难道说我们要坐视荷兰人屠杀我们大明子民不管不问?” “不是不管,可问题是,我们现在可没有实力双线甚至三线作战,如果现在我们跟荷兰人打起来,最高兴的恐怕是南明和西秦了!” 程世杰现在的态度,让内阁第一次感觉到了惶恐不安,因为程世杰现在的态度很说明问题。 孙之澋开始检讨自己的过错,苦笑道:“我们在军事上拥有绝对的实力,可问题是,我们缺乏足够说明的粮食安置那些百姓,若是没有粮食安置江南百姓和关中、关西的百姓,这还是会出大问题的!” “我们打不起这场仗?” 程世杰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有没有问过总参谋部?有没有问过军部?” 孙之澋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现在哪里,他越权了,首相管理国家政务,政务里却不包括军务,而对荷兰人入侵北部湾的问题,明显属于军事问题。 孙之澋感觉自己确实是有些飘了,因为这几个月程世杰一直在放权给他,对于各地的土地改革、鼠疫问题的防治和治理,也包括各地的道路和民生建设,甚至包括各级官员的认命和选拔,孙之澋这个首相的权力,明显比大明之前的内阁首辅更大。 权力大的他以为可以决定一切问题。 孙之澋望着周宁问道:“总参谋部对此有何看法?” 周宁咳嗽一声轻轻道:“就目前为止,我们大明皇家海军拥有四支主力舰队,分别是旅顺舰队、大员舰队、吕宋舰队和椰城舰队,在四支主力舰队下辖六至十支不等的分舰队,每支分舰队拥有至少二十艘海狼级战舰、十二艘海鲨级战舰至少八艘巨鲨级战舰,我们目前海军拥有巨鲨级战舰一百三十四艘巨鲨级战舰,三百零七艘海鲨级战舰,还有数量超过四百六十艘的海狼级战舰……” 孙之澋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海军的发展居然到了这个地步,别的国家都是船少人多,而宁海军这几年以来,恰恰相反,却是海军战舰多,人少,事实上,现在海军人数规模已经超过了当初的郑氏舰队。 别看海军主力战舰不过一千艘,却是超过郑氏舰队的主力战舰数量,更为关键的是,这些主力战舰已经超过了西班牙无敌舰队的总和,无论是放在东方,还是放在欧罗巴都可以吊打西班牙。 可以说,如果不是保持着如此大规模的舰队,程世杰也不可能在发现自己没钱用了,直接让海军出动,往小日子那边搞小钱钱花花。 “任何决定都是建立了自身实力的基础上,我们现在的实力,无须看荷兰人的脸色,他们胆敢挑衅,那就必须强力还击,更何况,接下来解决南京问题,根本就用不着海军主力!” 在得到军部的回答,孙之澋自然是非常清楚他该怎么做了,孙之澋以大明内阁首相的身份向位于北京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代表费尔南,就荷兰东印度公司入侵大明南洋表示示极度忿怒,声称这是对大明最严重的挑衅,大明朝廷和大明皇家海军将有权力维护大明帝国的利益。 虽然只是风淡风轻的几句话,却让费尔南有点儿心惊肉跳。如果是十年前,面对大明朝廷发出的战争威胁,费尔南和荷兰东印度公司会一笑而过,这只不过是大明的无能狂怒,可问题是这几年以来,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清楚的看到现在的大明有多恐怖了。 就在去年,他们的皇家陆军打赢了一场国战,将来自大明北方的野蛮的建奴,如同吹拂拉朽一般一扫而空。 要知道建奴的真实实力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好,西班牙帝国也罢,都是非常清楚的,甚至他们对皇太极和皇太极麾下的二三十万人马进行过调查,如果把皇太极麾下的精锐,只需要调五万人马到欧罗巴,足以轻松横扫整个欧罗巴各国。 他们在支持皇太极的时候,其实是有限的支持,虽然是宁海军海军当时对海洋的封锁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害怕养虎为患,就怕扶持起建奴这只豺狼,让这只豺狼变成食人的猛虎。 然而,就是这支可以横扫欧罗巴的陆军力量,在大明新军面前没有坚持几个月,就被打得全军覆没。至于说,程世杰三年前就派出一支军团就能叫西班牙辛苦一百年在亚洲攒下来的一点家当砸个清光! 虽然说荷兰人现在实力不弱,也有担子挑战西班牙帝国,可问题是,他们只是海上的力量强过西班牙帝国,陆地上,依靠的是多国联军甚至是法军作为主力,荷兰在这方面还远远不够看的。 费尔南急忙向孙之澋连忙表示:“荷兰东印度公司和荷兰联合王国绝无侵略大明之意,他们只是想跟大明好好的做生意而已,至于侵入北部湾,那都是巴达维亚总督糊涂,荷兰联合国王一定会狠狠的惩罚那个蠢货的。” “你们内部如何处置不管大明的事情,大明只需要一个态度,你是要是与大明开战,大明绝对奉陪到底!” 费尔南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可怕的错误,他自然是非常清楚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实力和战略布局,目前唯一的办法谅是努力作补偿。 费尔南主动提出,他们可以用银子和黄金来弥补自己的过错,事实上,程世杰虽然缺钱用,但是更缺乏物资,银子其实可以从小日子哪里搞过来,如果让荷兰人赔偿百八十万两银子对于大明现在影响不大。 孙之澋让荷兰东印度公司拿出对等身份的人来跟他对讲,费尔南的级别太低,费尔南马上脑补,这是大明准备动手的信号,事实上,他在的院落周围,通过翻译得知,大明正在海军调动。 事实上,这其实就是另一个版本的蒋干盗书,如果大明皇家海军调动,怎么可能让费尔南得知?可问题是费尔南可没有读过《三国演义》,就算他真读过也没有用,因为他不敢赌,赌这是大明恫吓他,还是真的准备揍荷兰东印度公司。 就在费尔南一筹莫展之际,他的隔壁来了新的邻居,来自西班牙皇帝代表弗朗西斯科·德梅洛,这可是一个西班牙帝国的老牌贵族,早在四百多年前,这就是一个伯爵家族。 弗朗西斯科来到大明就是向大明递交拉普拉塔平原的归属权,这是由西班牙帝国皇帝腓力四世亲笔签订的国书,上面用西班牙文和中文双语书写的公文,明确写明为了西班牙与大明帝国的友谊,西班牙帝国将拉普拉塔平原无偿赠予大明帝国,大明帝国对拉普拉塔平原拥有合法的统治权,任何人和国家都不得侵犯大明帝国在拉普拉塔平原的利益。 面对西班牙帝国如此的诚意,大明帝国给予了弗朗西斯科·德梅洛极高的礼遇,并且在程世杰的陪同下,参观了大明皇家陆军的三军阅兵式,并且让弗朗西斯科·德梅洛在大明内阁扩大会议上进行演讲。 在这场演讲时,弗朗西斯科·德梅洛抱怨大明的海禁政策,认为这一政策对两国之间的贸易造成了诸多不便,西班牙商人很难通过正常渠道获得自己想要的货物,大明的海商也不尊重他们的权益,这是不对的。 程世杰从善如流,当即表示:“本摄政王决定将放开海禁,并且成立海关部门,专门管理进出口贸易,以确保海贸渠道的畅通。至于那些横行不法的海商,将会派海军剿灭他们,说到做到。不过,那些欧洲海盗你们是不是该管管?如果你们不管,那我就替你们管!” 弗朗西斯科·德梅洛耸耸肩无奈的表示:“我们西班牙帝国身陷欧罗巴的战争泥沼之中,海军实在是……” “听说你们腓力四世国家陛下的运宝船,经常被海盗洗劫一空?” “那些卑鄙无耻的海盗……” 程世杰自然知道这些海盗是怎么回事,事实上大不列颠的海军就是依靠着抢劫西班牙帝国的运宝船,利用这些抢来的银子和黄金,迅速发展成了世界上最大的海军,造就了日不落帝国的荣耀。 “本王有一个提意,对于打击海盗方面,我们明西两国可以展开深入交流,也可以是深入合作!” 弗朗西斯科·德梅洛连声道:“伟大的皇帝陛下,实在太感谢您了,我想我们两国合作,一定会剿灭那些该死的欧洲海盗,不会再让他们破坏两国海上贸易的!” “但愿如此!!” 程世杰道:“对于拉普拉塔平原,我们还不熟悉,我希望你们西班牙帝国可以派出海船带领大明船队前去接收拉普拉塔平原,我们将那几千战俘还给你们,这事就算完了。” 弗朗西斯科·德梅洛松了一口大气,谢天谢地,磨了半年多,总算是把这些战俘给弄回去了!他不敢怠慢,赶紧拿出一份文书交给程世杰。 程世杰看完,提起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盖印,再还给弗朗西斯科·德梅洛,他还得带上这份文书回一趟西班牙,存档,从此拉普拉塔平原基本上就跟西班牙说拜拜了。 这一口气卖掉比整个西班牙都要大几倍的拉普拉塔平原,弗朗西斯科·德梅洛可没有半点心疼的意思,在他看来,拉普拉塔平原虽大,却是无用之地,不产黄金、白银、香料的土地,再大又有个鬼用? 将它拿出来跟大明做交易,换取跟大明建立邦交,换取大明向他们开放港口允许他们自由经商的权力,可比让它烂在手里强多了,前者除了野兔和草泥马之外啥都没有,后者却可以让西班牙获得无数丝绸、茶叶、瓷器、香料,这些都是价比黄金的奢侈品哟!除此之外还能换取大明不会攻掠他们在亚洲的殖民地的承诺,一本万利嘛! 谈妥之后,这位西班牙使者委婉地提出希望能跟大明建立邦交关系同,程世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倒让弗朗西斯科·德梅洛吃了一惊。 东方的皇帝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傲慢,根本就看不起他们这些西方小国,没有半点跟他们平等交往的意思,在东方皇帝看来西方小国跟大明只能有一层关系,那就是纳贡称臣,邦交?交你奶奶!这位居然一口就答应跟西班牙建立邦交关系,允许西班牙商人在大明境内经商,真是意外的惊喜! 弗朗西斯科·德梅洛道:“如果大明能派出一个使团访问西班牙,西班牙一定会举国振奋的!” 程世杰点点头,非常爽快的道:“朕将派一个使团随同接收土地的舰队一起出发,途经西班牙,对西班牙进行国事访问,同时也希望西班牙的国王能到大明来作客。” 弗朗西斯科·德梅洛大喜过望:“我一定代为传达陛下的善意,相信国王会很高兴能到东方来作客的!” 弗朗西斯科·德梅洛非常兴奋,古老的东方就这样向西班牙敞开了大门,无数财富和利益在向西班牙招手,他心花怒放,乐不可支,他仿佛已经看到国王向他授勋的美妙画面了……丝毫没有留意到对面程世杰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弱智。 现在的大明虽然只是半只脚迈入了工业时代,可是大明本来就是贸易顺差,而且是数倍的顺差,由于现在还并不是国家级别的贸易行为,只是海商和私人的贸易行为,如果把这个贸易量提高到国家级别,可以预见,大明将会把大量的工业产品,倾销到西班牙帝国这个巨大的市场内。 同样可以预见,原本被整个欧罗巴联手打得半身不遂,已经坚持不了多久的西班牙哈布斯帝国在一定时间内,会获得大量的力量,利用他们殖民两百多国的财富,转化成巨大的战斗力,这样以来,无论是荷兰人,还是英国人,他们将会承受到一只受伤老虎的垂死反击。 想想那个情况,程世杰就会感觉非常美妙。 随着程世杰的同意,大明帝国与西班牙帝国达成了和解,同时建立邦交,向西班牙人开放港口允许西班牙商人在大明定居、经商,这块从天而降的大馅饼差点没把西班牙人给砸昏! 他们心花怒放,对大明这一长串条件无不一一应允,至于双方狠狠打过一仗死了好几千人这点小事,完全被无视了。 西班牙人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在大明自由经商的权力,并且跟在明建立了邦交,而大明在获得大片土地的同时也找到了一个颇有潜力的海外市场。 令人唏嘘不已, “这是我们大明人的胸怀,我管这个叫双赢!” 能双赢才叫见鬼。正在享受着大航海时代的成果的欧洲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一个落后的国家跟一个国力、文化甩自己好几条街的庞然大物自由通商意味着什么? 此时的欧洲还不是那个殖民地遍布全球、工业实力一枝独秀的欧洲,各殖民地根本就还没有深入开发,整个欧洲压根就拿不出什么可以用来出口赚钱的,而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香料等等却是让整个欧洲都为之着迷的奢侈品,供不应求,这也就意味着,所谓的双边贸易其实就是单方面的倾销! 苦逼的西班牙帝国已经沦为产品倾销地,居然还乐不可支,跟乞丐捡了金元宝似的,这样的傻蛋还真不好找。 程世杰的心情非常开心,要知道现在仅仅一个辽东的发展,已经渐渐进入了瓶颈期,很多商品根本就卖不出去,因为大明的百姓太穷,因为卖不出去,没有足够的利益,企业无法发展,走出去,是大明目前唯一的办法。 这是大明的机会,也是大明的挑战。(本章完) 第430章 经济问题是大问题 第430章 荷兰东印度公司全权代表在《大明帝国时报》看到了发表联合声明,大明帝国承认西班牙哈布斯帝国是西班牙、尼德兰(荷兰和比利时)、奥地利、阿尔萨斯、西里西亚(波兰南部、匈牙利王国、波希米亚王国、荷兰、葡萄牙、新西班牙(墨西哥)、意大利、热那亚等国的唯一合法政府。 而同样,西班牙哈布斯帝国则承认大明是大明两京十三省、西域、瀚海、乌思藏、努尔干都司、朝鲜、失比尔汗国(西伯利亚)、准葛尔汗国(西至中亚费尔干纳盆地的撒马尔罕,西北至巴尔喀什湖,北至楚河中游和塔拉斯,东北至喀尔喀界,西南至巴达克山)、哈萨克汗国、阿斯特拉罕王朝、大员、吕宋、安南、东吁、椰城(巴达维亚)、苏门达腊等地的唯一合法政府。 双方互派使节,相互通商等等,在费尔南看到这份公告的时候,他顿时急了,要知道现在的荷兰联合王国并没有正式获得独立的地位,只是荷兰和葡萄牙帝国一直谋求独立,并且参加与西班牙帝国的战争,如果大明和西班牙结为盟友,对于欧罗巴来说,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费尔南也非常为难,他只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全权代表可无法代表荷兰联合王国,他一方面向大明内阁递交请求会面的申请,一方面赶紧给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和董事会写信,将大明与西班牙帝国建立外交关系,并且有可能结盟的消息禀告荷兰联合王国,希望联合王国马上派出重量级代表,来大明处理此事。 同时,游说外事部的负责人谢景林,费尔南做了很多功课,他在游说谢景林的时候,主要说西班牙帝国的强大,大明现在确实是比西班牙帝国的环境要好,可问题是一旦让西班牙帝国渡过眼前的财物危机,后来会养虎为患。 后来荷兰东印度公司也派出代表来到北京,向程世杰解释北部湾海战的问题,在荷兰东印度公司那边,他们坚持声称,是大明皇家海军首先向荷兰东印度公司商船只发起攻击,荷兰东印度海军是被迫反击。 而且荷兰东印度公司还卖起了惨,事发海域虽然在北湾部,但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与安南国家有正常的贸易往来,他们这一次是派出了一千五百余名技术工人,准备用来提高安南国家的制糖技术。 这种本来是正常的贸易往来,却被大明皇家海军粗暴的攻击,直接造成四艘商船直接沉没,遇难技术工人多达一千九百四十三人,还有四百五十七人失踪,其中包括一千五百六十八名技术工人,连同三百多名工人家属。 这场惨剧是大明对荷兰东印度公司主权的侵犯,荷兰东印度公司强烈谴责大明皇家海军不负责的行为…… 当荷兰东印度公司代表阐述这个说法的时候,大明军部直接表示,这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入侵大明海域,在大明皇家海军表明身份,要求上船检查的时候,他们非但不按照要求检查,反而亮起炮衣,这是对大明皇家海军和大明帝国的敌对行为,大明皇家海军当然有权力被迫自卫还击,总不能让大明皇家海军挨了炮击以后才能还击。 双方各执一词,互打嘴炮,问题的关键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真打不过大明皇家军海军,没敢向大明发起战争的威胁。 那么问题来了,北部湾算不算大明的海域? 现在可没有国际法,大明皇家海军执行的是程世杰的海权论,在整个南海都是大明的内海,包括威尼斯、西班牙帝国甚至连荷兰人自己的地图上,都标注的是中国海,所以,北部湾是大明的海域。 只要进入大明的海域,所有船只必须向大明报备,并且随时接受海军的检查,否则就是渗透敌对行为。 谢景林因为此事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打起了官司,双方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虽然如此,反而是孙之澋找上门来,原本他是不太清楚西班牙帝国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可问题是随着孙之澋利用世界地图,在地图上找清了西班牙帝国的地盘,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上,王上!” 就在程世杰睡午觉的时候,孙之澋的声音有些紧张的出现在门外。 程世杰起床,洗了一把脸,说道:“永言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拜见王上!” 程世杰道:“免礼,坐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孙之澋有些急促地道:“王上,我们与西班牙帝国建立外交关系,并且开放海禁,相互通商,只怕……”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我们大明虽然一直有海禁,但是海上贸易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欧洲在美洲找到的黄金白银通过海贸源源不断地进入大明,数以亿计。只是海贸一直都由江南海商所把持,根本就没有朝廷什么事,朝廷既不能参与海贸与民争利,也不能从中收税,万历倒是收了一点,结果被黑得跟墨汁似的了。” 孙之澋道:“我们可以利用强大的海军,完全封锁江南海商……” “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后果?” “后果?” “对啊?” “我们如果继续禁海,这样搞法直接后果就是国穷,民穷,全便宜了中间那批王八蛋。而且大明对西方的兴趣似乎仅止于他们的黄金白银,对西方的科学知识全然不在意,甚至都不愿意跟西方作正常的交流,这是绝对不行的。” 程世杰接着道:“大明帝国的生命在于扩张,而国家的活力在于交流,一个国家,不管它强横到何种地步,都不能关起门来自己玩自己的,必须跟外国交流,否则整个国家就要变成死水一潭了。” 明朝和清朝都犯了同样的错误,不愿意积极跟外国交流,结果明朝错过了大航海时代,清朝错过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两个王朝都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幸好,在这个时空程世杰力挽狂澜,给了这个国家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利用停战谈判之机西班牙这个航海大国建立了外交关系,向他们打开封闭已久的大门,也利用他们打开了欧洲的大门。 “可是西班牙帝国太强大了,他们已经拥有了强大的领土,数千万人口,他们一旦渡过这场危机,只怕我们大明要养虎为患了!”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你想多了,好的货物也得卖到外国去才能为国库创造更多税收,不是?除了跟西班牙和荷兰建立外交关系之外,我还想着着跟另一个强国建立同样的邦交关系。” “另外一个强国?” “对,那就是奥斯曼帝国,一个横跨欧亚非三大洲的庞然大物。” 程世杰接着解释道:“这个奥斯曼帝国是由突厥人的后裔建立起来的国家。” 孙之澋自然是突厥人不陌生,在南北朝时期,鲜卑人开始衰弱了,接着柔软人崛起,可是柔然仿佛像昙花一现,迅速崛起又迅速凋零。同样有这个命运的还有突厥,他们在土门可汗的率领下,强势崛起,一时间强大得令人胆膻的民族。 他们怒弓强弓,来去于风,纵横大漠,所向无敌,极盛的时候他们的版图横跨欧亚大陆,在东方像巨古一样压在隋唐两代王朝的头顶,压得隋唐喘不过气来。 强大如隋朝,英明如杨坚,也不得不采取分化的方式,将突厥一分为五,后来一分为二,这样才能了李世民各个击破的机会。 说到突厥,程世杰不得不想起大明,在历史上的大明,自李自成进入北京,算是灭亡了,可问题是,几乎所有大明官员和将领望风而降,偏偏是大顺军和大西军这两支叛贼还在极力维持着大明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直到他们流尽最后一滴血。 事实上,突厥也是如此,在大唐灭亡的时候,无数节度使纷纷自立为王,割据一方,唯独沙陀部还在为撑持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东挡西杀,打朱温,打契丹,打……总之是谁敢动大唐他们就打谁,俨然已经成为大唐最后的守护者,如果突厥历代先王看到这一幕,估计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成堆汉人节度使起兵造反,毁灭了大唐,而本应该是大唐死敌的突厥人却在东挡西杀誓死扞卫大唐的荣光,甚至将自己建立的国家命名为后唐,是不是很搞笑? 当然,孙之澋的担心在程世杰看来,其实是没有必要的,他耐心地向孙之澋解释道:“自从我在辽东改革土地,发展工业,发展海军,打击海军,收取商税,这些年我向朝廷前后送了一千三百万石的粮食,通过收税商税,分润郑氏的财产,打击晋商,前前后后搞了两千万多两银子,朝廷的财政局面改善了吗?” “没有!” 孙之澋有些想不通,这么多的钱粮,足够崇祯皇帝建立类似于宁海军这样的军队,并且养活十数万人马,完全不成问题。可问题是,如果北伐的时候,崇祯皇帝率领十数万宁海军,北伐之战不可能输,甚至可以把皇太极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孙之澋接着问道:“王上的意思是,西班牙帝国也像大明一样?” “可以说差不多吧,因为西班牙帝国在美洲开采了大量的银子和黄金,西班牙帝国非常富裕,他们的无敌舰队全军覆灭之后,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就重建了无敌舰队,并且比之前的无敌舰队规模更大!” 程世杰笑眯眯地道:“可问题是银子这个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喝,银子一旦过多,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就像我们大明,除去灾荒战乱的影响,明初洪武时,每石米的价格,折银四钱六分银子。到了去年时,哪怕是盛产大米的湖广地区,每石米的价格,折合银一两二钱银子。这还是直接从百姓手中收起的粮价,也就意味着,我们大明通货膨胀高达四倍有余。” 可以说现在并不是大明通货膨胀最严重的时期,在历史上崇祯庚辰、辛已、壬午(公元1640、1641、1642年)粮价升至每石三两六钱,这个数据可不是统计的北方粮价,而是在江南出产的粮价,从这个方面可以看出大明的通货膨胀是多么严重。 面对财政危机,摆在崇祯帝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是印钞票;第二是加税。结果,崇祯皇帝是两件事都干了,短短十二年,通货膨胀将近四倍。 孙之澋惊讶地问道:“西班牙帝国也是这样吗?” “不,他们比我们更加严重!” 程世杰笑道:“他们现在一颗鸡蛋会卖两个比索,约合一两四钱银子,哪怕是小贵族都吃不起鸡蛋,你说他们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 大明也好,西班牙帝国也罢,都是积弊难返,大明如果不是因为张居正的改革,根本坚持不到崇祯朝,只是张居正死得太早了,而万历皇帝的能力又太强,如果把万历皇帝换成天启,说不定大明还可以坚持更久一些。 事实上,一个国家就像一个大企业,经过一段时间的高速发展,如果在上层领导出现了骄傲自满,固步自封,那么这个企业就会进入衰弱期,大量劣质资产该抛弃的就抛弃,只有轻装才能跑得更快。 所以后世很多企业都不设制造工厂,而是把生产任务外包出去,因为生产任务需要的人员多,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就像大明开国初期到灭亡,他们不仅制造了二三十万的宗室,也制造了十万八千余名举人和进士,这就是十万八千余户庞大的特权阶级,他们这些特权阶级在大明身上吸血,直接大明吸死了。 很多说都会总结,明亡于宗室多,贪腐,却很少人会总结,他们真正的原因就是对读书人太好了,瞒报土地的人都是士绅,张居正厘清全国田亩,多出来了三点九七亿亩地,相当于全国耕地面积的将近二分之一。 也就意味着,当时将近一半的土地都被士绅和官员隐瞒了出来,这样做国家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孙之澋道:“王上的意思是,就算我们跟西班牙帝国通商,他们问题也不会解决掉,国家财政问题也不会变得好转?” “这是肯定的,通商虽然是国家行为,可西班牙帝国负责通商的,只可能是贵族,与普通百姓没有多大关系!”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如果我们大明从西班牙帝国进口大量的货物和商品,这样以来,确实是有可能改善西班牙帝国国内的环境,可问题是,我们不会进口他们的商品,只可能是进口他们的原料,比如说各种矿石,以及金银,他们的国家经济不会变得越来越好,反而会越来越差!” (本章完) 第431章 闹剧是时候结束了 第431章 大明虽然一直以来自称是地大物博,可问题是,这个自称,其实有着很大的水分,除了极个别的资源在全世界占据着大部分,然而大部分资源,数量其实并不多。比如说铁矿,世界十大铁矿,五个在巴西,五个在澳大利亚,没有一个在大明。 像石油、天然气,包括金矿、铜矿资源,全部不在大明境内,可问题是随着大明冶金行业的发展,原本的铁矿根本就不够用了,现在辽东的铁矿石主要来源于茂山铁矿,相对而言,茂山的铁矿品位远远不如澳大利亚和巴西,在后世那没有任何办法,现在程世杰则可以利用科技和人口上面的优势,挥舞着镰刀,收割全世界。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西班牙帝国。 孙之澋问道:“我们应该怎么跟西班牙帝国打交道?” “跟他们打交道可不是一件易事,他们那个地方你是知道的,宗教氛围极为浓厚,连皇帝也需要焦黄的加冕,他们都会把宗教看得比国家还要重呢,想跟他们打交道,非常难!” 孙之澋非常疑惑地道:“不会吧?我们辽东也有不少传教士,他们很少相处的啊?王上让他们改变洗澡的习惯,他们马上就会改,让他们学说汉语,他们就会学说汉语……” 程世杰笑了笑道:“那是因为我们自身足够强大,他们不得不按照我们的规矩行事,若是我们比他们弱,那可就惨了,就像西班牙送给我们的拉普拉塔平原,那里的土着人口其实并不少,只是在几十年的时间中,已经被西班牙人杀得差不多了!” 孙之澋放下手中的资料,揉着太阳穴,说:“这个奥斯曼帝国是怎么回事啊?泰西人是狂热的景教教徒,奥斯曼又是更加狂热的宗教教徒,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国家来跟大明打交道了吗?” 程世杰耸耸肩,说:“全世界基本都是这样啦,宗教高于一切,没有一个国家例外的,我们之所以例外,那是因为早在商朝时期,我们和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一样,也是一元神教制国家,商王朝用四代人,直到帝辛时期,才算打败了教权,教权不甘心失败,才引西周侵略朝歌!” 孙之澋道:“我还真以为每个国家都一样呢!” 就在这个时侯,周宁走过来道:“王上,我们新式大炮已经运到了南京,不日将对南京发起进攻!” 程世杰兴奋地道:“这么快?” 周宁苦笑道:“要不是您下令悠着点,南京早就拿下来了!” 正如周宁所说,就在吴胜率领第八旅拿下扬州之后,也就意味着南京失去最后一座可以彼此呼应的城市,即将变成一座孤城了。为了挽回败局,镇守镇江的南京兵部尚书范景文拼尽全力调集了一批战舰,水陆并进向扬州发动反攻,试图将扬州夺回来。 如果范景文不主动进攻,固守在镇江,那其实还真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打下扬州孤立南京这是程世杰的既定战略。 可问题是架不住有人上赶着去送死,要知道宁海军在打败郑芝龙之后,缴获了大量的小型战舰,数量足足两千余艘,可是这些战舰对于宁海军海军来说,简直就是鸡肋,最终这些战舰,老旧的直接拆掉,船木有价值的制成家具,没有价值的当成柴火烧掉。 就这样,仍旧还有上千艘之多,这些战舰就改成了运输船,然而,这些战船与运输船最大的不同是运输量,其实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得上这些船。 在范景文水陆两路准备攻打扬州的时候,要知道那沈焕东可是俘虏了大量的安庆、池州以及铜陵的水师,这些刚刚投降大明的水师,一心想着立功,在程世杰面前混一个脸熟。 所以在大战开始的时候,这些水师降军爆发了极为顽强的战斗力,双方的大战率先在长江上打响,其实无论是范景文还是吴胜,都非常清楚,正决定江南战场胜负的并不是某一座城市的得失,而是长江航道的通航权,谁掌握了通航权就掌握了主动,而被驱逐出长江的一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为此范景文连老本都拿出来了,大大小小四百艘战舰顺流而下,旌旗蔽日,战帆如云,蔚为壮观。吴胜这一方就寒酸多了,没办法呀,大明海军主力一部分南下威胁荷兰东印度公司去了,一部分则是前往小日子。 一时半刻是回不来的,他手里只有隶书于大员舰队一支小小的分舰队,共计二十艘海狼级战舰,而海鲨级和巨鲨级主力战舰则是南下支援吕宋舰队,事实上这种大型战舰在长江上非常吃亏的,毕竟太大,又不灵活。 加上沙船帮的沙船战舰,所以现在他能调动的战舰只有区区六十余舰,数量差了近十倍。就在决战的时候,来自池州、安庆和铜陵的三支水师,大大小小上千艘各种船只,直接怼上了范景文的屁股。 这些破旧战舰,甚至连小渔船都是毫不畏惧,升起崭新的黑色猛虎旗,风帆鼓满朝上游猛冲过去! 这是一场巨大的混战,完全没有章法,偏偏却打得非常激烈,鲜血与火焰染红了江面,长江两岸观战的江南百姓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场可怕的杀戮,鸦雀无声。他们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原本属于南明的水师,换了一面黑色的战旗,却比之前勇猛数十倍,原因其实非常简单,都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事实上,明军也不能满军饷,一旦满了军饷,那也是可不敌的。 投降沈焕东的三府水师,其实大部分人都是沿江的渔民壮丁临时拉上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实战的机会和经验,可是成了大明帝国皇家海军的预备人员,他们吃饱,穿得暖,一旦成功进入海军的海选,他们将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算战死了,还有一百亩地,关键是这一百亩地对于这些没有土地的渔民而言,这个诱惑比后世千万级大奖还要具有诱惑性。 他们现在的表现非常比决死自杀船还要疯狂,哪怕是船只中炮,船只被炸得碎片,他们这些水性极佳的渔民也抓着木片或游向南明战船,用刀子捅,或者是攀爬上船,与南明水师白忍搏杀。 南明水师一看到这种局面,哪里还坚持得住,仅仅两个多时辰后,南明水师损失还远远不如三府客串的临时水师,却吓得崩溃了。 就在范景文准备派督战队控制局面时,江岸上也响起了隆隆炮声。双方都是水陆并进,现在步兵也迎头撞上了。 南明步兵已经被江面上舰队被人屠戮的惨状给吓坏了,集体向后转齐步走,可惜明军不打算让他们走,用大炮和火箭炮猛轰,那炮弹跟下雨似的,炸得南明军血肉横飞。 一两万明军陆军步兵排成整齐的队列,端着步枪,一边射击,一边压了上去,当他们挺进到离叛南明军只剩下三百多米远的时候,南明军已经被大炮和火箭炮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给吓得要崩溃了! 面对这种对手,明军连例行的排队枪毙都免了所有士兵齐齐发出一声怒吼,挺着刺刀直接发动冲锋! 南明军的第一反应就是纵身跃入长江,是的,他们宁可跳江也不愿意去面对那一堵堵飞速撞过来的刺刀墙! 范景文僵直的站在镇江城头,眺望着远处的战场,他的神情呆滞。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的舰队已经变成一堆堆燃烧的残骸,烟火笼罩江面,隆隆爆炸声些起彼伏,如同滚雷一般,哭号之声在浓烟烈火之间传出,惨绝人寰。 江面上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奋力扑腾逃生,每一块漂得起来的东西上面都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恐怖的是,扑腾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因为凶神恶煞的明军正挺着刺刀对他的大军形成一个弧形包围,将他的士兵赶羊似的往江里赶,毫无怜悯,毫不留情。 眼看背后就是长江,聪明的南明士兵则像受惊的羊群一样密密麻麻地挤成一团,明军兵力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如果他们作决死突击的话肯定能在这个弧形包围撕开一些缺口冲出去,然而没有人有这样的勇气发动突击,包围圈不断被压缩。 包围圈内的叛军士兵不是奋不顾身往江里跳,就是奋不顾身地争夺一切漂得起来的东西往江里跳。或者直接向明军投降。 事实上,往长江里跳的都是勇士,或者说他们会水,不怕被淹死,不敢跳的,那就是旱鸭子,他们只能跪地投降。只要有第一个人放下武器,其他人纷纷效仿。 站在范景文的角度来看,南明军是一片又一大片的直接投降,他心中哀叹道:“完了,镇江守军彻底完了。完了,南京彻底完了。完了,江南缙绅集团……” 范景文心如死灰。在南京小朝廷里,他也算是通晓军事的人,否则也就不会当上兵部尚书了。 如果说卢象升是大明的奇葩知府,而范景文则是大明的奇葩巡抚,知府是没有兵权的,而巡抚却有,崇祯二年(1629年)七月,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河南。同年,己巳之变发生,他率领自己的部下八千人出兵勤王,兵饷都是自理。抵达涿州时,四方的援兵多数都抢掠,只有河南的部队秋毫无犯。范景文移兵驻守京都大门,又移兵驻防昌平,远近之人都依靠他得到安定。 范景文虽然没有卢象升升官升的快,但是他却因崇祯八年张献忠攻陷凤阳,他当时应该是被问罪的,没有处罚,已经说明他在崇祯皇帝面前有一定的地位,他这个知兵的兵部尚书,其实是吹出来的。 因为恭维的人多了,范景文自己以为他比卢象升牛逼,只是没有卢象升的命好,要不然,卢象升的冠军侯应该是他的。 正所谓,脸给多了,狗都会觉得他就是狮子。范景文在领兵出战的时候他信心满满,自信可以凭借手头的兵力和江南的坚城阻挡住明军的攻势,不敢说击败明军,至少能让明军撞个头破血流,不敢再小看江南,为南京小朝廷争取一点讨价还价的资本。 只是非常可惜,范景文高估了他自己,也他高估了自家的军队,南明小朝廷只是拼命的扩充军队的人数,却没有提高南明军士兵的待遇,只是增强了南明军队的装备,再好的装备,那也需要人来操作,所以,毫无战意的南明军在大明军队面前不堪一击。 事实上,吴胜并没有用全力,南明军队就崩溃了,看着自己崩溃的军队,范景文很清楚,自家麾下的军队已经是南京小朝廷所能统率的军队里比较能打的一支了,这些精锐部队表现如此不堪,那些还不如他们的部队就更不用想了! 范景文心如死灰,千般谋划,机关算尽,却在明军一击之下土崩瓦解,这样的结果他这个兵部尚书难以接受,他脑子里的那根弦都要崩断线了。 “大人,快走吧,北虏打过来了!他们要包围镇江了!” 范景文凄然一笑:“走?往哪走?我等千般谋划,苦心经营,好不容易才打出来的局面如今已经土崩瓦解,北虏即将兵临南京,我还能走到哪里去!” 范景文摇了摇头,仰天长叹:“是天要亡我等士大夫辈啊!” 他拔出长剑往颈间一抹,自刎身亡。 亲兵们呆愣良久,突然大喊:“范大人自尽了!范大人自尽了!” 亲兵一哄而散,现在已经没有人去关心镇江的命运了,大家都只想着逃离这个鬼地方,逃得越远越好,镇江城随即被攻陷。 而南京则陷入了大明军队的全面包围。 按说,南京应该像历史上北京一样,一旦李自成大军兵临城下,他们就会主动投降,可问题是,这个情况又不太一样,程世杰在北方一方面进行土地改革,一边方面让人向士绅追税,不知道有多少士绅被程世杰逼得家破人亡。 他们现在还在坚持,一方面南京是一座坚固的城池,一方面南京有大量的粮食,还有二十多万军队,这是他们的底气。 在得知南京已经成为孤城,而且新式大炮也即将运到南京城下,程世杰也从善如流地道:“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是该结束了!” 鼎新元年六月二十七日,程世杰、周宁、陈国栋、宋献策等率领近卫旅,从天津乘船,直接沿海南下。 (本章完) 第432章 不听话就用大炮打屁股 随着镇江失守,以大明皇家陆军第八旅为道的军队在海军的帮助下,从凤仪门登陆,随即扎营于狮子山。 吴胜亲抵南京一线指挥,其他各部从四面八面抵达南京城下,面对越来越多的明军将士,南京的气愤似乎已经进入了绝望。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正所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不战而屈人之兵,吴胜也开始对城内的南明军进行招降。 鼎新元年七月十一日,抵达南京城下的军队已经突破五万余人马,其中分为三部,分别是吴胜部、程石所部、蒋无病所部,另外还有近十万南明降军,可以说大明军队已经具备了对南京强攻的实力。 身在南京城的周延儒,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的明军大营,一座座篝火和火把,仿佛摧残的星河,从地平线一线延伸到天际,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军营,感受着百战劲旅特有的刚强肃杀之气,周延儒消瘦的脸吃力的扯动着,像哭又像笑道:“结束了……都结束了……” 然而,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周延儒派出名儒吕维祺抵达狮子山明军大营,虽然说现在程世杰并没有直接任命南下总指挥,可是事实上,吴胜的资历却比蒋无病深厚,程石名义上是程世杰的义子,可是随着程家龙的归来,程石反而地位有些尴尬。 吴胜自然而然的成了南下临时总指挥,指挥第十八旅,第十七旅以及第八旅,在吕维祺抵达狮子山的时候,吴胜还是给与了吕维祺足够的礼遇。 因为与江南士绅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吕维祺早在崇祯八年,因为剿匪不力,被免除了南京兵部尚书之职,回到河南洛阳老家,归居洛阳,设立“伊洛会”,广招门徒,着书立说。 当时河南大饥荒,大顺军气势如虹,大有一举攻占河南之势,吕维祺劝福王朱常洵散财饷士,以济时荒,福王不听。吕维祺乃尽出家私,设局赈济。 “吕大人里面请!” 吕维祺还以为吴胜会摆出一队刀斧手吓唬他一下,谁知道来到狮子山大营,这里仿佛像一座空营,放眼之处,只有远远站着的数百名士兵。 吴胜、程石、蒋无病等将领来到大帐之中,与吕维祺直接吃饭,饭菜虽然还算丰盛,但是对于吕维祺而言只算普通,毕竟他可不是泥腿子出身,再穷也穷不到他。 菜是六个菜,一个是土豆炖鸡肉块,一个是醋熘豆牙,一个是酸菜扣肉,还有一个是西红柿炒蛋,还有莲藕和红烧鱼,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色香味俱全,也让人食指大动。吕维祺吃了足足两碗上好的米饭。 吴胜笑道:”饭后不可无水果,这是西红柿,吕大人也品尝一下。” 吕维祺只见那果子个头并不大,跟鸡蛋差不多,红得鲜亮,很是诱人。他咬了一口,一股酸中带甜的肉汁溅入口腔,他不禁叫出声来:“好味道!吴将军这果子叫什么名字?” 吴胜道:“我们都叫这玩意是番茄,我们大帅叫它西红柿,是从西洋传过来的,大如鸡子,鲜红如血,酸甜可口,极受欢迎,在辽东广泛种植,供不应求。” 吕维祺叹服道:“人人都说辽东生活好,本来我是不信的,现在不信都不行了。看来南阳真的很富呀,物产竟如此丰饶!只怕这等美味,在辽东也不是人人吃得起的吧?” 程石笑道:“吕大人,您刚刚吃的只是我们宁海军的普通战饭,而这西红柿,也不过是辽东百姓饭后用以消遣的最寻常的水果,哪怕是一个农夫都吃得起。” 吕维祺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程石笑道:“在下没有欺瞒吕大人的意思,大人如果不信,大可到辽东去住上一段时间,看看在下有没有说谎。” “其实也不需要这么费时,吕大人是河南人,现在河南已经进行了土地改革,不出意外的话,同样会采取辽东的政策,大兴工厂,科学种植,最多三五年,河南就会富裕起来,虽然想要追赶辽东有些困难,但是,吃喝不愁,丰衣足食还是可以做到的!” 对于吴胜的话,吕维祺其实是不太相信的,他虽然不是穷苦人家出身,但是穷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别说六菜两汤有荤有素,那种混合着糠皮和野菜的窝窝头能混个饱都谢天谢地了! 这样的饭菜,居然只是宁海军,不大明皇家陆军的战饭?我的老天爷,这也太让人难以相信了吧? 吴胜笑容一敛,变得严肃起来。该铺垫的都铺垫完了,是时候说正事了。他悠然道:“吕大人,若是本将军现在就进攻南京,你感觉能不能攻下来?” 吕维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泄气的摇了摇头:“可以攻得下来!” 吕维祺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在见识了程世杰如此富足,连农夫都能一顿吃上好几个菜,这么好的日子,谁愿意让人给搞砸了啊?只要他们一声令下,南明军队很多人都会临阵倒戈,就像当初的安庆、池州、铜陵、扬州、镇江一样,甚至可以说,不用吴胜这十数万人马动手,只需要一句承诺,马上就能在南京拉起几万人马跟他们对着干! 吕维祺道:“真的不能谈了吗?” 吴胜目光咄咄逼人的道:“摄政王监国的意思,是让你们无条件投降。” 吕维祺失声叫:“什么?吴将军,您不会是开玩笑吧?” “吴某怎么可能拿此事开玩笑?” 吴胜苦笑道:“我只有一颗脑袋,这个无条件投降,并不是真正的把所有官员和士绅杀光,只要你们投降,绝对不会乱杀无辜,但是有罪,则不能姑息,你们的子女和官人,若是没有人命,就有书读,有饭吃,有田可耕,有工作养家糊口!” 这其实并不是吕维祺想要的结果,他们的想法是,只除首恶,胁从不追究,官照做,哪怕是降级录用也行,现在程世杰也在搞科举,虽然考的并不是四书五经,可问题是,他们这些书香世家,把大量的资源用在了培养后代上,除非极个别的蠢才,大部分子弟还是非常优秀的。 如果拥有公平的竟争渠道,他们其实比那些泥腿子更具有竞争优势,就像吕维祺,在历史上,他的儿子吕兆琳。吕兆琳之子吕履恒、吕谦恒,吕履恒之子吕守曾,吕谦恒之子吕耀曾,吕履恒之孙吕公滋等人先后考中进士,被称为“五世进士”。 虽然吕维祺的儿子中只有吕兆琳考中进士,但是他并非只有一个儿子,而是七个儿子,其中庶出两个,五个嫡子,除了吕维祺之外,他还有三兄弟,他的门下出了三名状元,四十三名进士,举人三百零二人,贡生九十七人,秀才则难以尽数。 早在徐光启以西学入阁,吕维祺在他的教学课程中,就加入了徐光启翻译的几何,也加入了算学,随着程世杰强势崛起,他在教学中,其实已经加入了格物、庶务、农学、和医学,毕竟有程世杰在前面蹚水,他只是跟进而已。 周延儒派吕维祺出面,就是看中了吕维祺在天下仕林中的影响,这可是除了东林党、楚党、晋党、西法党之外最大的在野党伊洛会。 而程世杰门下,又有很多河南籍,包括程世杰麾下大将沈明遇,那是河南归德府睢阳人,宋献策也是归德府永城县人,杨青云也是归德府人,仅仅程世杰的内阁之中,就有河南籍三人。 吴胜将程世杰和内阁制定的土地改革法案以及税收法案,以及各项政策交给吕维祺,吕维祺从狮子山带着数十本的卷宗离开。 在吕维祺从狮子山返回南京城之后,就与了周延儒的府邸,二人商谈至深夜,接近子时的时候,吕维祺从周府离开,天亮时,南京小朝廷首辅周延儒全家六十八口一起服毒自尽,只有三个未满十岁的小孙儿,六个孙女幸免于难。 程世杰是七月十三号抵达南京,并没有进入狮子山大营,而是游弋在长江上,他的坐船则是长安号,这是一艘新下水刚刚四个月的新船巨鲨级战舰,作为程世杰新坐船。 吴胜、程石、蒋无病、包括沈焕东、沈廷扬前往长安号上拜见和玴杰。 “拜见王上!” “免礼!” 程世杰望着吴胜等将领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做好了进攻前的所有部署,只需要王上一声令下,随时随地可以展开进攻!” 吴胜接着道:“根据我们的内线情报所知,南明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不堪一击,但是。再怎么说,南京也是陪都,两百多年经营下来,城墙、堡垒异常坚固,这绝不是一座可以轻易啃下来的城市,大意不得!” “你有这份谨慎,是不错的,我们可以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是要从战术上重视对手!” 吴胜接着将周延儒自杀的消息,禀告给程世杰。 程世杰在得知周延儒全家已经死得差不多了,至于剩下的九个孩子,倒也没有追求他们:“周延儒虽然死了,他们的家产都是民脂民膏,该抄家还是要抄的!” 吴胜又道:“王上有所不知,从周延儒全家自杀之后,南明这边就开始了自暴自弃!” 程世杰看了看详细的情报,南京似乎已经放弃治疗了,十几万明军兵临城下,他们丝毫没有加强防御的意思。 相反,城墙上的士兵越来越少了。城内则是纸醉金迷,秦淮河人声喧嚣,丝竹之乐彻夜不息,风月场所也是通宵营业,不知道多少名动一方的文豪士子终日泡在烟花柳巷,花艇酒楼,狂吃海喝,一掷千金,醉了便枕着美人膝呼呼大睡,醒了继续喝。 当把家财挥霍一空之后,他们就选择自杀,上吊的,跳河的,服毒的,整个南京简直就变成了自杀俱乐部! 很显然,这些习惯了用阴谋诡计去解决对手的文人并不具备血战到底的决心,明军咄咄逼人的攻势已经让他们的心理彻底崩溃,他们不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只顾着纵情享乐,用美色和酒精麻醉自己,疯够了就自行了结。 所有人都很清楚,大明绝对不会饶恕他们这些叛徒的,一旦南京城破,他们还活着的话,等待他们的命运将会比死更恐怖百倍! 程世杰看完这个情报,叹了口气道:“南京恐怕不好打了!” 吴胜有些奇怪:“这怎么可能?” “当一群人自知必死无疑的时候,他们连死都不怕,还有他们怕的吗?” 吴胜还有些不相信,他下令试探性进攻,结果不出意料的被打了回来,无路可走的南明军在这最后关头挤出了最后一分悍勇,拼死抵抗,炮石如雨打落,作试探性进攻的明军死伤颇多,只能撤退。 这似乎证明程世杰的判断,南京这块硬骨头确实不好啃。起初程世杰想要采取曾国藩攻破南京的方式,让人掘进式的进攻,抵近城墙下,再埋设炸药,只是非常可惜,看到明军在掘进作业,明军也是采取同样的方式,相互掘进。 在距离南京城下莫约四百多米的距离双方控通了暗道,好几条地道内埋设的炸药同时爆炸,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响,负责进攻的明军共计六百多人被埋下地道下面,死伤惨重,一时间战场医院内伤患遍地。 程世杰原本以为不需要用新式重炮炮轰南京,现在看来,不得不采取这种手段了。 事实上,对于南京战事的判断,程世杰其实远远没有孙之澋等人那么乐观,大明厚养士二百多年,直到最后,大明朝廷其实并没有放开士绅地主的枷锁,一旦放开,各地的地主,马上就会组织出来大量的地主武装。 这些地主或许不会打仗,可问题是,大明有太大会打仗的将领了,因为他们得不到晋升,只是没有机会而已,一旦这些会打架的将领被地主招安和收编,他们肯定会形成巨大的力量。 毕竟,地主有钱有粮,因为辽东的倾销钢铁制品,他们获得了大量的装备,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非常简单,只需要程世杰开恩,一句只除首恶,胁从不究,他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南明小朝廷。 可问题是,这并不是程世杰想要的结果。 随着一艘艘并不算大的运输船在渡口登陆,数百名青壮民夫开始在工匠的指挥下,铺设简易的轨道,没有办法,这种新式大炮实在太重了,光依靠人力,很难推动,无奈之下,只好采取铺设轨道的方式。 随着轨道铺设完毕,一台台火牛开始在轨道上组装,忙活了足足一天多的时间,火牛组装完毕,在火牛的拖动下,一门门大炮开始缓缓向南京城门移动。大炮口径达到了一百五十四点五毫米,炮管长达数米,极其沉重。 哪怕是巨鲨级战舰,这种战舰依靠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后座力,无奈之下,枪炮局放弃了海上装备重炮的打算,把这种大炮改为陆地使用。 火牛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拖拽着火炮,沿着轨道缓缓前进,这种新型火炮射程、射速、精度都比目前大量装备的四寸炮一百二十六毫米舰炮有很大的提高,称它们为镇国利器也不为过,不用看说明,不用试射,光是那黑洞洞的炮口和修长的炮管,便能看出这些铁家伙所蕴藏的毁灭性力量了。 很不幸,这里成了这些大炮的试验场,工程师们要用南京城墙来测试这些新型大炮的威力。 这种大炮的倍径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二倍,也用上了制退原理,这些改进使得这种火炮的重量达到了惊人的十二吨半,哪怕不计成本装上了实心橡胶车轮,路面也相当结实,要将这样的大家伙运到前线也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 更何况这种火炮在南京这个地形,普通的路面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重的火炮,无奈之下,只好采取轨道运输。 看到这些宝贝大炮到位,程世杰罕见的露出笑容,带着一众将领围了过来,他伸手抚摸着被镗得滑溜无比,苍蝇落下去都会摔一大跤的炮身,感受着这件有如艺术珍品般的武器内部凝聚的杀气,感慨:“真的是战争之神啊……有了它,一切守城战略都是虚谈,再坚固的堡垒也扛不住它几炮!” “这种大炮一炮可以打多远?” “至少二十里,极限射程是二十四里又一百三十六步!” “哪岂不是说,整个南京都在它的射程之内?” “这是当然的!绝大多数的城市每一个角落都处于它的射程之内,根本就找不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程世杰笑道:“什么时候可以开炮?” “再有半个时辰的准备就差不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侯肆过来禀告道:“王上,凯瑟琳来了,想要求见您?” “她不是来见我,估计是听说我们要实验新大炮,她是闻着味过来了!” 陈国栋的脸色有些尴尬:“卑职以后要……” “其实没有必要,该秀肌肉的时候,也需要秀一下肌肉!” 程世杰要开放国门,与欧罗巴通商,想要让欧罗巴老老实实跟大明做生意,不能依靠谦虚,而是需要亮亮拳头,秀秀肌肉。 很快凯瑟琳来到程世杰面前,她躬身道:“尊敬的皇帝陛下,凯瑟琳代表威尼斯总督,向您表示最真诚的问候!” “凯瑟琳,你来得正好,我们大明新式大炮马上就要展开实战训练,你可有眼福了!” 说到这里,程世杰笑了笑道:“派出前往南京城下喊话,让他们赶紧离开城墙,否则死路一条!” 马上有几百名大嗓门的士兵来到城墙下,举着铁皮喇叭喊道:“南明军的兄弟们,我们马上要开炮了,你们赶紧离开城墙,否则后果自负!” 然而城墙上的南明军士兵并没有看到火炮,有些疑惑,不过他们看到城下的明军似乎没有进攻的架势,至少视线内,明军并没有进攻的准备。 就这样,双方非常默契。 在南明军离开城墙以后,程世杰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下达,两名炮兵夹着一枚炮弹,这枚炮弹比大腿还粗,小半个人那么高,将炮弹塞进炮膛,关门炮闭,开始禀告道:“准备完毕!” “开炮!” 程世杰下达完命令,直接用双手捂住耳朵,其他的众人有些不解。 “轰轰轰轰……” 炮位上,硝烟弥漫,尘烟滚滚,声势浩大。即便是有驻锄也不管用,巨炮那沉重的炮身还是狠狠的往后移动了近两尺,激起大团烟尘,黑洞洞的炮口内喷出炽烈而狂暴的火焰,雷霆霹雳间,六枚沉重的弹丸沿着膛线高速旋转着激射而出,狠狠凿向城墙! 整段城墙流火激射,残砂碎石直冲云霄,谯楼在轰然巨响中倒塌,几名没有撤退的南明军士兵仿佛纸片似的飞向半空,炮弹爆炸巨响震得所有人的思维一片空白,僵直的视线之内,一切宛如噩梦一般恐怖。 在炸点附近的士兵不是在爆炸强光一闪间没了踪影,就是被爆炸冲击波吹得高高飞起,然后撕成碎片纷纷扬扬落下,血雨倾洒如注。 离得远一点的南明军士兵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手捂住耳朵放声尖叫,然而就连他们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耳朵处滚烫黏稠的液体喷涌而出,一抹一片腥红,是血!他们被震聋了! 硝烟散去,大家骇然发现遭到炮轰的城墙多了六个大窟窿,很多城砖被炸飞,整段城墙明显倾斜了。这仅仅是六发炮弹的威力! 程世杰虽然捂着耳朵,可是他却看到周围的人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用手掌用力挤压耳朵,如此反复三次,这才恢复听觉。 凯瑟琳吓得脸色苍白,虽然她没有来到南京,却听过南京城墙的坚固,相比南京城,欧罗巴的大部分城堡,只能算是小玩具。 就连南京城的城墙在一炮之下,破裂开来,大块城墙砖石翻滚着抛向天空,炸点附近的南明士兵被炸得漫天飞舞,在骇人的大爆炸之后,城墙被炸塌了好几段豁口。 凯瑟琳无奈艰难的认清了一个现实:“欧洲就没有一座城市能够抵挡住它的轰击!” 宋献策其实也不太理解程世杰为什么要与西班牙帝国通商,看到这次的炮击,宋献策就明白了过来,这是程世杰的底气。 听话吃果果,不听话就打屁股。那可不是用手打,而是用五寸一百五十四点五毫米口径,三十二倍径的大炮打屁股。(本章完) 第433章 尘埃落定终于结束了 凯瑟琳看着大明的新式火炮在放声咆哮,威力巨大的弹丸一发接着一发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城墙上,每一发炮弹落下,都会给城墙造成巨大的破坏。 平心而论,南京城城墙放下整个大明,算得上是坚厚了,能够比得上的,恐怕只有北京城,如果放在欧罗巴,像南京城一样高大坚固的城池,一座也没有,也恐怕只传说中的君士坦丁城可以相提并论。 然而问题是,如此坚固的城池,在这六门新炮面前却跟一堵土墙没什么区别,现在这些可怕的巨炮在专心致志的拆墙,不把千辛万苦运来的炮弹打光对不起这一路上的艰辛! 如果是一场真正的攻坚战,现在应该是数百门火炮一起开火,要知道现在集中在南京城下的火炮却高达五六百门,可问题是,这其实并不是总攻,只是一次实验,实战条件下的新式火炮实验。 瑟琳一直呆在这六门巨炮附近,巨炮开火时的轰鸣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眼冒金星,难受得很。 程世杰劝她离开,她不听,炮兵劝她离开,她摇头拒绝,就在那里,时而眼也不眨的看着炮兵操纵这些巨炮摧毁城墙工事,时而用望远镜观察城墙中弹后的情况,忙得不亦乐乎。 她曾搜集过南京城城墙的情报,以她学过的土木工程知识作出判断,就算是调十万最精锐的西班牙军团过来,配以重炮,恐怕也得花上三年甚至五年的时间才拿得下来,该死的城墙太坚固了! 但是现在,惊骇地看到,在明军六门重炮的猛烈轰击之下,坚不可摧的城墙正像被温水冲涮的冰块一样以惊人的速度消融。 “这是神灵才能拥有的威力啊!” 凯瑟琳喃喃自语地道:“只有万神之父宙斯才有这样的能力啊,而大明人居然做到了!一旦他们的无敌军团带着数量众多的重炮乘坐战舰抵达欧罗巴,放眼整个欧罗巴,有谁能抵挡他们?” 在凯瑟琳身边的乔凡尼,其实已经听到不近在咫尺的凯瑟琳说的是什么,他现在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现在的乔凡尼已经晋升为上校,如果放在其他国家,上校只能算是中层军官,可是放在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乔凡尼现在已经属于高极将领了,没有办法谁让威尼斯的国家太小呢? 威尼斯的人口,不如大明的一座大县城,地盘加上殖民地,勉强可以算是一个大府,而大明目前为止已经突破二百多个府,而且还在增加之中。 乔凡尼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可没有凯瑟琳的兴奋的心情,他想的更远,此时距离蒙古西征血洗欧洲也只过去了三四百年,蒙古骑士身披重甲横刀跃马纵横驰骋的身影尚未远去,那一座座由头颅堆成的大山,一条条被鲜血染红的河流,一座座被血与火淹没的城市,以及一片片遍布白骨的荒原,都依然鲜明的留在欧洲人的记忆之中。 在他们威尼斯人,不整个欧罗巴所有人内心深处最为黑暗、最为恐怖的记忆。如今黄金家族早已式微,蒙古在欧洲的统治早早被大炮轰成齑粉,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随着新大陆被发现,欧罗巴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黑暗已经永远过去了,属于欧罗巴的时代正在到来! 乔凡尼也曾对此坚信不疑,但是现在,欧亚大陆的东面又出现集聚起了一股可怕的力量,这股力量比起当初的蒙古人更具毁灭性,一旦它像蒙古人那样来一次西征,席卷欧亚大陆…… 这种可能性,仅仅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啊! 可怕的炮声终于停止了,因为这是一场实验,所以准备的炮弹并不算多,仅仅一百二十枚而已,也就是说,每门火炮仅仅准备了二十枚炮弹,炮弹打光了,炮击自然就停止了。 然而,等着硝烟散尽,南京城墙出现好几个硕大的豁口,不用程世杰下达命令,也不用吴胜下达命令,看着如同失魂落魄的南明军士兵,看着一个个豁口,大明皇家陆军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冲向缺口,惨烈的巷战随即展开。 与此同时,南京城内也是杀声震天,大批不愿意继续为江南缙绅集团卖命的老百姓手持刀斧从背后袭杀南明军士兵,试图拿他们的脑袋去换取活命的机会。 南京城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巷子都被卷进了血战之中,鲜血染红了秦淮河,昔日繁荣的大街尸骨如麻,豪华的府第和平民的茅屋都在冲天烈火中化为灰烬,达官显贵和贩夫走卒一样尖叫着四处逃窜以躲避屠刀。 这一天的南京,再也没有尊卑贵贱之分,过去近千年来一直高高在上的士大夫在死亡面前跟他们所鄙视的农夫、农民、商人没有任何区别,要么躲进鸡窝里、臭水沟里逃生,要么变成血淋淋的死尸! 南京城外的长江江面上,十二艘海狼级战舰拱卫着长安号巨鲨级战舰,程世杰站在船头,看着火光冲天的南京,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打从跳入历史的舞台准备大干一场之后,他对未来作过无数次设想,甚至连万一大明灭亡,自己就带着一家老小逃到缅甸去都想过了,惟独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一手缔造的军团却攻陷了南京。 这座城市在大明灭亡之后还坚持了十七年来着,现在毁灭者却从清军变成了明军,历史的黑色幽默,着实让程世杰非常无语。 程世杰满脸苦笑:“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周宁淡淡地笑道:“王上,这是他们自己不争气,谁也没有办法,你一直在放水,一直在给他们机会,可是他们自己作死,又能怪得了谁呢?” “就是,南京陷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宋献策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接下来就是兴大狱,顺藤摸瓜,将那些一直跟王上唱反调的士绅集团全部扔进监狱去,江南缙绅集团这块硬骨头即将在王上的铁拳之下化为齑粉。这是挡在王上推行大道的最后一个障碍!” “唉……” 程世杰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来是打算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们可以继续持自己的旧观念,而我统率辽东地区则按着我的设想来发展,过上十年八年,当他们意识到科学的力量之后,他们迟早会接受我的主张的。这些顽固的士绅确实是个巨大的障碍,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手段将这个障碍摧毁……” 宋献策听着程世杰的话,有些不解,按说程世杰历了这么多阴谋诡计,腥风血雨,他还是这么天真。 不过,宋献策还是向程世杰提出自己的意见:“王上,您倒是想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各自按着各自的政治主张来发展,但是,架不住人家并不愿意!是你一手经营出现在这样的局面,你很清楚你的主张对于大明来说,不亚于革故鼎新,任何一次改革,哪一次不是腥风血雨?” 程世杰也明白,对于那些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尸臭味的士绅集团而言,他的改革是有多可怕的冲击。 对于士绅而言,自从宋太祖约法,与士大夫共天下,这个潜规则就已经深入所有士大夫的心中,他们自认为,他们这些士大夫才是天下的主人,内阁首辅是他们的代理人,官员也是他们的代理人,就连皇帝也是他们的代理人。 如果官员和皇帝不听话,他们也会换皇帝,或者让皇帝死得不明不白,就像朱瞻基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就是他执政时期,身体没有大病的他就死在四十七岁,死因不明。然后,大明开始了迅速开始海禁,销毁福船的建造资料。 朱祁钰被迫继位三十岁时死亡,死因不明。 朱见深有恋母情结,宠信比自己大十七岁的万贵妃,四十一岁时,因万贵妃去世悲伤过度病死。 朱厚照三十一岁南游玩乐时,掉入水中引发疾病而亡。 朱载坖三十六岁时因终于服药过度染病而亡。 朱翊钧五十八岁时因纵欲过度而亡。 朱由校二十一岁溺水后而亡。 大明所有皇帝没有一个善终的,偏偏溺水的两个皇帝,都是身强力壮,朱厚照是可以抡刀上阵砍人的猛人,朱由校也是一个会做木匠活,而且技术高超的人,偏偏他们都意外死亡。 这种种迹象,不得不让程世杰怀疑其中的猫腻。 周宁看着程世杰情绪不高,就试着问道:“王上,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是不是我们要……” “庆典?” 程世杰摇摇头道:“没那么容易,别看我们大军攻进南京,这场战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这怎么可能?一般而言,一旦城门被攻破,一场攻坚战就算结束了,极少有哪位将军会在最后关头动员全城百姓抵抗到底,他们防老百姓都来不及呢。” 程世杰苦笑道:“这可是一个盘踞着大明二百多年的集团,他们可没有这么容易倒下,就算是倒下,也会极为惨烈!” “这怎么可能?” “你莫非以为江南士绅官员都是傻子?” 程世杰笑道:“他们都是聪明人,他们自然知道谁是他们的自己人,更何况,俗话说,秦桧还有三个相好的,更何况他们这些士绅官员?” 正如程世杰所料的那样,南京城内的巷战极为惨烈,很多手无寸铁的书生都爬上屋顶朝明军士兵投掷砖石,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就算举手投降,程世杰也不会绕过他们,程世杰要的是他们无条件投降,他们可不想失去自己的特权,自己的地位。 就算是死,他们也不愿意放弃,也有一些士绅,带着妻女孩子,在忠心家仆和家丁的保护下,据家宅而守,而且进入南京城才发现,南京城不知不觉间出现了大量钢筋水泥的建筑,那些士绅和官员占据一些坚固的建筑物死战到底,怎么劝都不肯投降。 更何况,明军根本就没有巷战的作战经验,宁海军从成立之日起,就在追求野战克敌制胜,在野战中以最凌厉的攻势摧毁敌军主力,可从来没有考虑过怎么打巷战的。这几年来他们几乎每一仗都是在野战中取胜,偶有几场攻坚战,也没有什么巷战,敲开外壳后对方就投降了,顺利得很。 现在整个南京城都跟马蜂窝似的,每一幢房屋都是一个工事,每一条街道都是修罗战场,自己空有如此强大的兵力优势却无从发挥,这种感觉着实让宁海军有点儿抓狂。 偏偏南京城的守军装备还真不差,南京与北京一样,都有兵杖局,而且南京兵部右侍郎是毕懋康,他可是大明有名的军器专家。虽然程世杰利用高起潜把当时担任工部右侍郎的毕懋康拐到了辽东。 可问题是,历史有着强大的惯性,早在崇祯七年七月二十日,被调到南京担任兵部右侍郎,负责军器,南京锦衣卫南镇抚司也是负责军器研发和生产的重点单位,不打起来不知道,一旦开打,这才发现南京城内出现大量火器。 像燧发枪(毕懋康在崇祯六年出版了《军器图说》书中称为自生火铳),百虎齐奔,神火飞鸦、火烧灼的梨花枪,更让程世杰非常无语的是,南京城内居然出现了辽东制式装备,比如说手榴弹,迅雷铳,而且还是改进式的。 大明的武器烂就因为贪腐,上面调拨的材料和工钱严重不足,可问题是南京的士绅有钱,在去年程世杰开始在北方土改,大量士绅开始南下,他们带着大量的银子,还有技术工匠,铁杆家丁。 因为受两千多年儒家文化熏陶,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观念影响,很多人可不问有理没理,他们是帮亲不帮理。不受信任的军队,早在扬州和镇江以及南京周边城市,要么投降,要么反水了。 现在留在南京的都是没有出路的,他们自知难逃一死,所以打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是悍不畏死,结果就是南京之战,从破城开始就直接失控了。 程世杰为了避免滥杀无辜,当即下令不准屠杀平民百姓,可问题是,明明告诉那些百姓和武装家丁,放下武器,他们可以免死。 结果,很少人才会放下武器,大都是死硬的顽固分子。 整个南京城就像一个被捅烂了的马蜂窝,秀才、书生、佃户,工匠。甚至连妇女,秦淮河的妓女,都不顾一切地攻击明军,试图将他们从城里赶出去。 每一幢建筑物,每一条街道的控制权都必须经过几番恶战才能抢到手,大街小巷间尸骨如麻,鲜血浸过脚踝,惨烈之极。 这仗明军打得相当痛苦,南明军守军伤亡极其惨重,完全是在拿血肉填补防线的漏洞了。靠着这种亡命的斗志,他们熬过了第一夜,明军没能取得像样的战果,战场一直在城墙附近反复拉锯。 看到如此情况,程世杰心里着急。 人命不是韭菜,脑袋掉了不可能再长出来,南京城的人命其他人可以不在乎,程世杰却不能不在乎。 夜已经深了,南京城中的喊杀声丝毫没有减弱下去的迹象,相反,变得越发的洪亮,熊熊火光照亮天空,火光之下,无数士兵正在野兽般厮杀着。 这场战役的胜负已经没有悬念了,但并不代表明军能轻松获胜。 在这场战斗也让凯瑟琳大开眼界,她一直以为,整个大明,只有程世杰麾下的军队才拥有顽强的意志,娴熟的作战技术,高超的战斗力,现在,她错了。 大明才是真正的战斗民族。 似乎这里的男女老少,都擅长战斗。 宋献策看出程世杰的不忍,就问道:“王上,要不……您发布特赦?现在可以赦免他们,大不了,我们再秋后算总账?” 程世杰点点头道:“也好,那群臭虫都该死,可问题是他们拉着全城二十多万百姓一起死,我不能坐视不理!来人,传本监国旨意,全军退出南京,陷明天天亮之前放下武器投降,死罪可免!” 程世杰的命令下达,冲进城内的明军士兵虽然不甘心到手的功劳,可是程世杰的命令却不能不执行。 就这样,明军开始缓缓撤退。 然而,让程世杰没有料到的是,一夜过后,放下武器投降的人却没有多少,而南明守军却趁着半夜的功夫,把城墙给修得七七八八了。 而且让程世杰没有料到的是,他们修城墙的办法,居然采取的是钢筋水泥,而且是修建提拔的速干型水泥。 程世杰也生气了:“给脸不要,那就不要活了。!” 程世杰现在非常生气,后果非常严重,明军动用了六百多门各种火炮,开始狂轰滥炸。 匆忙修建的城墙,在明军的火炮轰击之下,没有坚持一天,惨烈的巷战,却直接打了足足五天,五天之后,巷战结束了,南京城内已是尸骨如麻,不知道多少富丽堂皇的底第被大炮或火箭炮生生轰平,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在绝望之中自杀,十里秦淮被鲜血染红,烟花柳巷处处都是悬梁自尽的倒霉蛋,整个南京形同地狱。 可即使是这样,攻入城中的明军仍然被南京的繁荣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不少士兵都在嘀咕:“他们这么富裕,为什么非得为了少交一点商税而一步步走到帝国的对立面,最后甚至勾结外敌,险些葬送了整个国家?他们脑子里装的是豆浆么?” ps:不是本书结尾,只是标题。(本章完) 第434章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第434章 “南京拿下来了,并不意味着这场战场已经落下帷幕,事实上,这场战争其实刚刚开始!” 程世杰在总参谋部的会议上,发表重要的讲话:“你们都知道,本帅眼里向来揉不进沙子,本帅的治军极严,我们现在第一要务是立即着手恢复南京城的秩序,胆敢扰民的将士,不问高低贵贱,一律斩首!” 吴胜、程石、蒋无病都马上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本帅不担心你们完成任务,毕竟,你们就算都经过至少半年的军纪训练和思想教育,我最担心的还是桀骜不驯的浙军、安庆、池州、铜陵、镇江等军!” 宋献策躬身道:“王上请放心,我可以保证他们比孙子还老实!” 要论对军队做思想教育工作,宋献策那绝对是非常专业的,事实上在第一次进攻南京失败之后,宋献策和陈国栋就开始对降军展开思想教育工作。 这个思想工作非常简单粗暴,首先是将宁海军,不,现在大明皇家陆军的军饷待遇,军职田待遇,以及斩首军功赏赐,原原本本告诉众降军士兵,这让这些降军士兵感觉给程世杰当兵,简直就比当地主老财还爽。 可问题是,只要违反军纪,那么所取得的一切待遇,马上取消,包括军属的优惠政策,简直总结来说,是一顿肉,还是顿顿吃肉,都要看自己的选择。 所以,哪怕是降军士兵在进入南京城后,烧杀抢掠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他们不仅不敢动歪心思,还得救治在战争中受伤的老百姓,帮老百姓修缮房屋,忙得团团转。 程世杰是在南京城破第四天,也就是鼎新元年的七月十九日,正式进入南京城,南京幸亏的数千上万名百姓忐忑不安的看着程世杰进入南京。 程世杰一边向南明皇宫走去,一边对身边的宋献策道:“康年!” “臣在!” “这一次叛乱,伱要列出一份单子出来!” 宋献策瞬间就明白了程世杰的意思:“王上的意思是,秋后算账?” “这个词不妥当,以本帅的想法,这叫追责,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能因为他们的人死了,他们欠下来的债就要一笔购销!” 程世杰愤愤地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只要是跟这场叛乱有关的缙绅,一个都别想逃掉。” “臣下明白!” 宋献策以最快的效率,把南明小朝廷从小到下,列了一份多达九百九十七人的名单,其中包括南京兵部尚书、扬州督师史可法、南明内阁首辅周延儒、马士英、阮大钺、黄道周、路振飞、范景文、吕维祺等等。 程世杰拿着朱笔,在名单上划掉了几个名字,像吕维祺、毕懋康、张继孟,以及南明坚贞不屈而亡死难的官员,其他官员无论生死,则一律抄家。 宋献策接过名单道:“臣以为,应择一贤臣抄家!” “谁?” “程石!” “他,不妥!” 程世杰摇摇头道:“让你外甥蒋无病去负责这件事,你从旁协助!” “是!” 蒋无病满脸欣喜。 宋献策却明白,这是程世杰对蒋无病的考验,如果蒋无病干好这件事,那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如果玩漏了,别说升官,就是能不能在鼎新朝混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宋献策想了想道:“是不是要公审?” “必须公审!” 在宋献策钦定名单的指引下,蒋无病率领第十六旅精锐部队,开始四处抄家,每抄一次家,就将抄出来的财物如实公布,不仅仅在南京城内的公告栏上公布,还在《大明帝国时报》上公布。 刚刚开始,南京百姓还没觉得有什么,他们都认为这是成王败寇,但很快他们就被公布出来的那一串串数字所震惊,最后震惊变成了愤怒,人人破口大骂:“好哇,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正义天理,汉家道统,其实都是为了钱!为了捞更多钱,为了保住捞到的钱,把我们江南百姓当傻子耍!!!” 他们没法不愤怒,看看公布出来的数字,一个九品芝麻官都有数万家财,至于那些世代经营盐铁丝绸的富商就更加惊人了,那数字说出来能把人吓出心脏病! 看看这吓死人不偿命的数字,再联想一下江南粮荒的时候这些家伙吝啬到极点的表现,南京乃至整个江南的百姓都有种被玩弄了的感觉,这让他们极其愤怒! 这场抄家风潮,从南京卷整个江南,只要是跟叛乱有关的士绅富商,一个都别想跑掉,全家被扔进监狱,家产被抄没。 值得一提的是,到底跟叛乱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是朝廷说了算,这就直接导致被牵连的人数呈几何状态递增,只怕把所有监狱都腾出来关他们都塞不下了。 不过不要紧,朝廷早就为他们准备了一座足够大的监狱,就算他们的人数再翻几番也是塞得下的。 经过公审以后,正式宣判的士绅,其实大部分士绅的主要人物,都死在了这场战争中,没死的要么贪生怕死,要么真的不贪污。在这个世界上,还真不是没有清官,只不过数量不多而已。 鼎新元年八月初九,第一批远洋运输船抵达南京码头,这是临时修建的码头,因为不修建的话,还真没有办法停靠如此庞大的海洋运输船。 现如今辽东生产的最大运输船按照广福船建造的超大型帆船,拥有着两千多吨的运载量,如果运输粮食,一次性可以装载三万五千石。 这种被命名为横洋船的运输船,将承担着运输士绅前往澳洲,不,澳大利亚这个名字其实是希腊语,意思是南方未知的土地,程世杰给澳洲的直接命名为詹州,而直接则悉尼湾,则命名为南京湾。 未来将在詹州大致复制一个江南,詹州将会作为大明一个府级单位,暂时行使管理和治理权限。 只要等人口足够多,经济足够繁荣,将会继续升级行政单位,虽然把詹州当作巨大的监狱,可问题是,这里并非无主之地,历史上,英国是利用天花病毒,基本上消灭了澳洲的土着。 可问题是,程世杰并不打算采取粗矿式的管理方式,建立詹州府,同时也成立詹州军分区。 在会议上,对于詹州管委会主任(知府)的人选,却没有人愿意,在他们所有人看来,前往詹州,简直就是流放。 不过,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聪明人,沈焕东却站出来自告奋勇,沈焕东在崇明沈氏家族内,只是算旁支子弟,而且他的学问不高,也不是最聪明的人,能够享受的资源非常有限,在目前为止,沈焕东的正式官职只是一个吴淞口巡检司巡检。这才是正九品的官职。 程世杰自然同意了沈焕东的请求,不过并没有让他直接担任詹州管委会主任,程世杰的目光落在程石身上,他想了想道:“程石调任近卫旅旅长,侯肆跟了本帅几年,也该外放了!” “谢王上!” 程世杰道:“詹州盛产钢铁,你在詹州担任管委会主任,同时兼任詹州军司令!” 詹州区规模不大,其实就是直接从近卫旅调出一个步兵团,一个医护营、一个辎重营,组成一个加强团,全军不过三千余人马。 在程世杰看来,大明现在的皇家陆军装备,可比一百多年后英国要精锐得多,这些流放的官员和士绅,在那里肯定会在形势的逼迫下,拧成一股绳,站稳脚跟应该不成问题。 至此,江南叛乱至此大体结束了,小规模的叛乱仍然时有发生,但是已经无关紧要。这场持续数月的平叛之战,明军只投入了三个旅六七万人,轻轻松松就搞定了。 战争场面有点儿欠奉,但是这场平叛战争的意义再怎么高估也不会过分。通过这场战争,程世杰彻底摧毁了桀骜不驯的江南缙绅集团,将这股几乎是从明朝开国以来就明里暗里跟朝廷对着干,到明末更是间接地掌握了整个朝局的政治势力连根拔起。 经此一战,曾经辉煌一时的东林党已经不复存在,鼎新朝新政最强大的一股阻力就这样被朝廷以极其粗暴的方式给摧毁了。 南京的战争破坏的创伤正在缓缓愈合,大量被炸毁或摧毁的房屋,直接重建,尸体该收敛的收敛,该火化的就火化,该分土地的分土地,该生活的还好继续生活。 宋献策拿着统计的账薄,他脚下生风,似乎在飞。 “王上,这是抄家后统计结果,您猜猜看,这帮混蛋有多少钱?” 程世杰依稀记得清军攻占江南之后掠得白银九亿两之巨,他心里却毫无波澜:“有多少?” “经过一个多月的抄家和查税,从江南挖出金银财宝无数,折合白银超过六亿五千万两之巨……” “怎么才这点?” 程世杰的反应出乎了宋献策的预料:“王上的意思是,这还少?” “当然少啊!” 程世杰淡淡地道:“蒋无病这活干得可不太行!” “这可是六亿五千万两……” “江南士绅集团通过逃税和官商勾结,两百多年来积累下来的财富,肯定不止这点!” 程世杰第一反应就是蒋无病这一次,手脚不干净了,负责抄家,只需要稍微使点手段,就可以搞出天文数字的财富。 宋献策忐忑不安,他也担心自己的外甥动了不该动的钱,这些钱可是程世杰发展工业,推行新政的根本保证,如果蒋无病动了这笔钱,谁也保不住他。 可是想着蒋无病拍着胸口保证,他又陷入了困惑之中。 经过陈国栋和锦衣卫的调查,动手确实是有人动手了,只不过真不是蒋无病,而是第十六旅的三个营级军官,他们共计贪墨的三十九万多两银子。 然而程世杰还在疑惑,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最终,这个疑惑还是杨芸娘给程世杰揭开的,现在大明帝国银行,原辽东银行,共计有江南籍的商人、士绅存入银两共计,六百五十九家,存银约合八千七百余万两银子,另外就是辽东的民营领域,有江南籍士绅投资共计两千五百余万两银子。 还有相当一部分银子在粮食战争中,被宁海军集团在北直隶粮食大战,江南粮食大战中,当成韭菜收割了。 现在这些银子全部便宜了程世杰,虽说跟清军相比还差了一大截,但这已经够夸张了,这笔钱为鼎新新政的推行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江南士绅集团也算是为大明的复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当然,这种贡献并不是他们乐意的! 南京城被攻陷意味着曾经主宰着大明命运的江南士绅集团的谢幕,这股强大的势力以一种惨烈的方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一个旧时代就这样结束了,新的时代随即拉开了序幕。 有了银子,有了士绅集团兼并的土地,可以干的事情就太多了,首先是重新丈量江南的田亩,开始分给江南的百姓,虽然说现在已经马上进入秋天。 可是江南地区的气候和土地条件比较适宜农业生产,一年中可以种植多个季节的作物。一般来说,江南地区可以种植的季节作物包括春季作物、夏季作物、秋季作物和冬季作物。 最让江南百姓感觉幸福的是,鼎新朝开始了大规模修缮道路,疏通沟渠,这都是国家级工程,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让江南百姓迅速回血。 来自辽东的海盐、纺织品、肉食罐头、海产品、也包括生活和生产用品,迅速进入江南的市场,这给已经隐隐出现产能过剩的辽东工厂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 除了抄家缴获的金银财宝,也缴获了大量的粮食,等于说鼎新朝几乎没有多少投入,只是用江南的粮食和财富,养活江南的百姓。 就在蒋无病继续把抄家大业从南京向江南各地蔓延的时候,南京的江面上,一支规模相当惊人的船队扬起了船帆,大量人员和物资上船,准备出海了。 这支船队的总指挥官侯肆,副指挥官则是沈焕东,从一个正九品巡检官,升为从四品副主任,这位仁兄在沈家内部因而声誉跃起。 侯肆的官职被朝廷封为詹州大都督,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已经心满意足,将开开心心地就任詹州大都督,为自己,也为子孙后代攒一份家当的时候。侯肆却准备大干一场。 与其他人不同,他跟着程世杰,知道了詹州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个地方可比大明两京十三省更大,现在人口稀少,非常落后,可用不了多少年,他就可以像程世杰开发辽东一样,把詹州经营得如同辽东一般富庶。 南京城的监狱实在装不下太多人,只好把狮子山的大营腾了起来,往里面装人,这座可以容纳五六万人马的大营,自然是可以装十数万名犯人。 犯人自然是没有人权的,他们只能保证不被饿死,吕维祺和他的儿子吕兆璜、吕兆琳,以及门生故吏,就被关在狮子山。 程世杰没有遗忘吕维祺,但是却也没有第一时间把他放出来,直到一切尘埃落定,吕维祺和他的儿子们被带到了一个露天的木桶前,加入了大量的杀虫药,直接强制他们洗澡。 洗了三桶黑水,这才让他们穿上崭新的衣服,因为程世杰要设宴款待他们,如果是南京刚刚陷落那会,吕维祺会大骂程世杰一顿,一心求死。 可是当这段时间在监狱里想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折磨下,吕维祺动摇了,他不想死了,想活,哪怕像蝼蚁一样卑微的活着。 他倒是可以一死了之,可是他的儿子怎么办?大儿子吕兆璜才二十八岁,二儿子吕兆琳才二十二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吕家可不能无后。 程世杰的想法是,书生不可以没有,但空谈误国。书生并不单指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而是一种理想,往大了说是一种主义。 很多说国人民没有信仰。以史为镜,人民最相信的是自己。 我们祖先没有路也走了五千年,山海不可平也要移,九日凌空便射日弯弓。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这是我们民族的信仰。 大汉崇尚三丈青锋觅封侯。 盛唐则有为破楼兰不复还的豪迈。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也是事情本来该有的样子。 (本章完) 第435章 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吕维祺以为程世杰只宴请了他们父子三人,可是等到他们来到玄武湖河畔,登上一艘画舫的时候,发现登上这艘的人其实很多,而且不少都是熟人。 有泰州学派的马健顺(代表人物李贽)、西法党的孙元化、陈子龙、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还有河东君柳如是、李香君、陈圆圆、卞玉京等歌姬,秦淮八艳来了其中四位,还有十数名花魁充当气愤组成员。 不过,这十数位花魁也好,柳如是也罢,她们都是一身男装,与相熟的人侃侃而谈,最让吕维祺非常不解地是,孙元化作为程世杰的前恩主,对程世杰也有提携之恩,可偏偏到如今,孙元化现在还没有当鼎新朝的官,反而是孙元化的小师弟陈子龙,却成了鼎新朝的内阁成员。 虽然说鼎新朝的内阁与前明的内阁不一样,鼎新朝的内阁足足有二三十人,不过尽管如此,入阁也是位极人臣了。 这是一场别看生面的宴会,程世杰这个主人不在,却已经开席,位于画舫二层主厅,偌大的大厅中央,摆放着各种水果、菜肴、美酒、菜肴也非常丰富,也有厨师在忙碌着,煎、炸、蒸、煮、烹、饪各种食材源源不断端上来。 这其实是自助餐,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可能还不适应,也可能是因为程世杰不在,让他们大家没有面子。可是随着凯瑟琳的介绍,他们这才发现这种进餐方式,来自欧罗巴,是罗马皇室的宫庭宴会风格。 经过对比,他们发现这种餐会的方式对他们而言是非常实惠的,在场的众人,很多都参加过大明的赐宴,事实上,御膳房是清朝才出现的,明朝叫膳食监,也有尚食监,属于二十四监之一。 这是大明朝廷的机关食堂,想想食堂,就可以知道皇帝的赐宴,其实根本就吃不好,也吃不饱,白水煮的肉,又膻又腥,而且半生不熟,这其实只是一种行式而已。 随着凯瑟琳这个番婆子到来,虽然程世杰没有明说,可问题是,来到这里参加宴会的人大都是仕林间有名有姓的大佬,随便一个,放在其他地方都是万人空巷,有无数人追捧,可是这番婆子过来是什么意思? 但是一阵交谈之后,他们才发现凯瑟琳这个番婆子真不很不简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即便是吕维祺这么博学的人,搜肠刮肚提出的大难题也被她轻松破解。 最让人佩服的是,这个番婆子还是一个贵族,拥有伯爵的贵族,她对数学、几何、物理等几门这几年才在辽东地区渐渐兴起的学科也有着极深的造诣。 凯瑟琳非常满意周围人对她的态度,毕竟她现在有了可以装逼的本钱,然而,随着柳如是等人下场,跟凯瑟琳比比女人家的特长,凯瑟琳熄火了。 凯瑟琳虽然博学多才,可是她却对音乐略懂,至于美术、书法、诗词,几乎一窍不通,这场不公开的中西博弈,最终以河东君大胜。 凯瑟琳毫不示弱,拿出一些让欧洲数学家头疼不已的大难题向在场的大明人请教,孙元化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面上演算一刻钟,依旧没有算出答案,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朴实衣裳,仿佛像老农民一样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这里。 他只是略作思考,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这让凯瑟琳惊叹不已,亲自给老农敬酒:“老先生,你是我遇到过的最有学问的人!” 这是刚刚从辽东而来的墨家巨子墨铧,墨铧最初化名郭信,后来他的考察了辽东两年的时间,这才决定要向程世杰公开自己的身份。 墨铧慈祥的一笑:“像你这样年轻貌美却醉心于学问的女孩子着实不多了……相逢是缘分,老朽送你一件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墨铧说着把手伸进袖筒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偶递给凯瑟琳。 凯瑟琳接过来一看,那木偶高约三寸,细眉大眼,高尖鼻梁,嘴巴大大的咧开,笑容十分夸张,憨态可掬十分可爱。她惊喜的叫:“刻得真像,跟活的一样!” “不是跟活的一样,它根本就是活的!” 墨铧也不知道往哪里拨了一下,那木偶居然舒展四肢,在桌面上蹦蹦跳跳甚至打起滚来,灵活之极的做出种咱令人喷饭的滑稽动作。 凯瑟琳兴奋地问道:“老……老先生,这木偶为什么会动?跟真人似的,太不可思议了!” 墨铧洒脱的笑笑:“一点小小的把戏而已,不值一提。” 杨芸娘忍不住地道:“我也要!” “好办,好办。” 墨铧又把手伸进袖筒里,再次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偶。 这次掏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眉目如画、婀娜多姿的舞姬,照例轻轻一拨,那小小的舞姬便在桌面上翩翩起舞,舞姿竟比真人还要灵动优美几分,把杨芸娘都看呆了。 吕维祺看到这一幕,下意识问道:“阁下是墨家?” “墨家第九十四任巨子墨铧!” 众人下意识地与墨铧拉开距离,儒家与墨家的仇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当然,墨家是那个被儒家几乎赶尽杀绝的可怜虫。 这其实并不怪儒家,而是因为墨家的思想。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儒家最传统的道德观念,对待上司要忠诚,“君事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对待父母亲属要孝顺,“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人要有抱负且有毅力,“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如果你一老大,用儒家还是墨家? 墨家对自身的要求太严苛了,从墨家钜子到普通弟子,差不多都是用圣人的标准在要求自己,要求同伴,放眼天下,有几个人能做到?相比之下,儒家就没这么严了,即便是斯文败类,只要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就能出人头地,甚至出将入相。 如果想要做到,那必须是圣人。 墨家的开山祖师爷是诸子百家中,唯一一个草根阶层,唯一一个贫苦农民出身、一步步爬上来的,也正是因为在社会底层目睹了太多战争给平民百姓带来的苦难,这位先贤强烈地反对一切形式的战争。 反对战争,最好的办法其实是以战止战,就像后世的戴胜鸟,如果真把戴胜鸟放在东亚怪物房,他会比谁都乖,因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可以吊打他。 当然,也不能说是墨子思想迂腐,没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悲剧和无奈。 程世杰可不是大文豪,没有底气在众学者面前侃侃而谈,不过程世杰采取的方式是田忌赛马,让他们自己在一起交流。 其实,儒家会成什么样子,并不是因为儒家是什么样的,而是因为统治者,汉武帝尊儒,汉朝可以汉家布威四海八荒,也可以缔造盛唐。 经过这场没有主意的相互谈论,让在场的众人不得不承认,他们在自己某些领域非常擅长,而有些领域却不擅长。 随着墨铧的出现,儒家开始捐弃前隙,门派之争,而是一致对外,对付墨铧这个墨家巨子,和他的小猫两三只。墨家和儒家在当时的春秋战国时期都是显学。墨家甚至有盖过压倒儒家之势。正如孟子所说:“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 而且墨家是从儒家中分化出来的,只是因为不满意后来得儒子对儒学的发挥才与儒家分道扬镳而另起炉灶。大体相当欧罗巴的新教与旧教之争,为了新旧之争,欧罗巴可是集火打了几百年。 程世杰发现墨铧不仅动手能力强,动嘴的能力也不弱,他倒是有舌战群儒的架势,群儒讲大道理,墨铧说务实,辽东有多少工厂,制造多少产品,产出多少粮食,这场辩论,仿佛就像后世网上的段子。 玉帝:我主宰天道! 如来:你被猴打过。 玉帝:我历劫! 如来:你被猴打过! 玉帝:咱能不提猴吗? …… 现在情况其实跟这个段子差不多,墨铧的身后就是程世杰,程世杰以区区一隅之地,力挽狂澜,把建奴赶尽杀绝,把大明两百多年盘踞江南士绅集团几乎一扫而光。 他们再怎么诡辩,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直到程世杰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出现。 “广平摄政王监国驾到!” 监国通常情况下是皇帝外出,由一重要人物(通常为皇太子)留守宫廷代为处理国事。也指君主未能亲政,由他人代理朝政。 程世杰现在不是皇帝,却行使着皇帝的权限。 包括吕维祺等人马上一脸严肃,躬身施礼。 “拜见监国摄政王殿下,殿下万安!” “诸位免礼!” 程世杰摆摆手道:“非常抱歉,本王处理国事,未能如约而至,失礼失礼,本王自罚三杯!” 如果现在是崇祯皇帝,在场的大部分人可以不卖他的面子,甚至摆谱,哪怕程世杰也是一样,当然,前提是,程世杰拿下南京之后,不抄士绅官员的家,不一口气往詹州流放一万六千余人。 事实上,这仅仅是第一批,未来还有更多人会被流放到詹州,面对这种情况,谁敢在和世杰面前摆谱。 就算自己不怕死,也怕全家连锅端。 程世杰的到来,倒让墨铧与众儒家的分争告一段落,程世杰望着众人道:“诸位,先别激动,我虽然不是墨家的传人,但是我对墨家轻空谈、重实践的治学态度极为赞赏,也对历代墨家先贤的学问和人格钦佩得五体投地。当然,我对儒家也没有偏见,我只是对一群知其然不知所以然的笨蛋而非常反感!你们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众人皆沉默不语。 墨铧一直以为,程世杰是墨家的分支传人,这也不能怪墨铧误会程世杰,因为程世杰太像墨家传人了。 从程世杰在东渡辽南以后,他这些年大力鼓励百姓屯田,大力吸引流民,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救济百姓,大力发明、推广几何、数学、物理、化学等学科,而且不管做什么都极力从用技术来解决问题的做法,不仅仅是墨家当他把他当成了墨家的传人,事实上,儒家也是把程世杰当成墨家传人。 墨铧他喃喃自语:“唉,我是老糊涂了,竟误认为王上是哪个分支的传人,我墨家终于可以重新扬眉吐气了,原来是一场误会……” 早在程世杰一次性奖励郭信五十万两银子,并且支持他成立工学院的时候,墨铧还以为这是程世杰的默契,用这种方式暗中发展墨家。 “巨子莫要灰心,我虽然不是墨家传人,但是却可以让墨家广收门徒,辽东工学院,将更名为墨学院,巨子可以光明正大行事!” 程世杰接着道:“等本王返回辽东,可以让犬子拜巨子为师!” 墨铧浑身一震:“让……让世子殿下拜老朽为师!?” “不怕告诉你,犬子对这些杂学极感兴趣,老先生你随便露上一手,都能让他死心塌地的拜你为师!” 程世杰道:“想想吧,如果犬子拜你为师,从你这里学到真本事,再加上大明的工厂越来越多,工人越来越多,何愁墨学不兴!” “谢王上!” 对于墨铧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这个消息对于儒家来说,简直是糟糕透顶的消息。有一个程世杰,已经让儒家从神坛跌落凡尘,再加上程家龙,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程世杰的目光道:“亭林先生?” “学生在!” 顾炎武躬身道:“先生二字愧不敢当!” “听说你在复社,主张虚君?” 顾炎武的冷汗马上下来了。 明朝的皇权一直都是实权,作为国家元首的同时享有绝对的政治参与与决策权利,给予内阁等机构分享权利,可以干涉国家的政治进程内,并不存在大权旁落。历史上的崇祯皇帝留下的遗言:“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亡国之臣!” 这其实是一种甩锅的行为。明朝的内阁不是宰相,拥有票拟权(即建议权)缺没有实际的决策权,大致是一个秘书机构。 虽然后来内阁权力增大,可问题是崇祯一句话就可以换内阁成员,首辅说换就换,哪女王也不能随便换首相,除非首相出现执政错误,否则她换不了。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存在,顾炎武认为皇帝的权力太大,一个皇帝无能,国家就会陷入空前危机之中。 “学生鲁莽,学生轻狂,学生罪该万死!” 顾炎武马上就想到了程世杰话里的潜意思,程世杰现在并不是皇帝,甚至现在的鼎新朝内阁与大明的内阁不一样,而是真正拥有执政权的。 偏偏因为鼎新朝内阁首相孙之澋,先是在北方各省进行土改,然后又是追税,搞得天下士绅纷纷南逃,明军打下南京,又开始抄家,因为鼎新朝这届内阁,不知道有多少士绅官员家破人亡,如果将来有传言出来,程世杰是按照他的意见,虚君,他就算是混身是嘴,那也说不清了。 “行了,书生之见,空谈误国!”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本王一直以来,都主张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书生就应该在学堂里钻研学问,医生就要努力治病救人,将士就要杀敌卫国,工匠就要制造商品,努力改进机械设备。” “王上圣明!” 程世杰道:“你们也都知道了,本王在辽东成立了农学家,以兴复农家,成立了医学院,兴复医家,现在则是墨学院,本王希望可以像春秋战国时期一样,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程世杰不仅仅需要改造儒家,同时也要改革科举制度,将来的科举,无论是如何改造考试内容,其实都改变不了书生误国的风气。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科举与做官,不再直拉挂等号。 凭什么考上了就可以做官? 没有任何管理经验,这不是误国误民吗? 好在程世杰有作业可以抄,他完全可以抄公务员制度,同时可以采取瀚钢集团的制度,在瀚钢集团,一般而言,出现了领导岗位空缺,都是从内部竞聘的方式,至于科举制度,则是给普通人一个公平的待遇。 就在程世杰结束这场宴会的时候,周宁急匆匆的走过来。 “王上,出事了?”(本章完) 第436章 恩威并施改土归流 看着周宁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气得不轻。 不过,程世杰倒没有着急,因为军事上的事情,程世杰并没有给大明皇家陆军和皇家海军上笼头,遇到突发状况,各地的军队有限权力反击,而且是无限制反击,就是手头上的家伙可以随便用,不开第一枪,不开第一炮是不存在的。 就算是出了问题,大不了赔钱,程世杰现在可不缺钱,宁肯赔钱,也不肯自损虎威,这是程世杰的处事原则。 “怎么回事?” 周宁忿忿地道:“那帮该死的,现在还不死心,居然是土司联系起来了,抱起团跟我们作对!” 程世杰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沉默起来,这个问题非常敏感,在后世有多人非常理解,为什么欧罗巴州与中国面积差不多,却分成四十六个国家,而且经常闹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双方甚至打了上千年,从中世纪开始,直到成立欧盟,也是面和心不和。他们非常羡慕中国人的团结。 这不得不提及一个非常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改土归流,这个事情要仔细说起来,事实上从三国时期就开始做了,最早做这件事的是孙策,接着是孙权,随后东晋时期接着做,南北朝,隋唐,甚至宋、明朝,清朝,历朝历代,都在做。 就像愚公移山一样,经过一千多年的努力,终于把统战工作做到位了,面对这个问题,光依靠谈判不行,光依靠军事行动也解决不了问题。 程世杰想了想道:“总参谋部的有没有拿出方案?” “正在制定,详细方案最快也要十天时间才能拿出来!” “提前没有准备吗?” “确实是臣思虚不周!”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也不怪你们没有准备,现在土司制度已经非常稳固,各土司势力根深蒂固。土司们自主性极强,相当于自己地盘的土皇帝。” 宋献策沉吟道:“但是土司制度已经阻碍了大明鼎新朝新政的推行,处理土司问题势在必行!” “但问题是,改土归流却困难重重,想要逐个击破完全不现实,持续发动战争必然导致民生凋敝,尸横遍野。” 程世杰非常清楚,权力就是上瘾的毒药,已经掌握强大势力的土司自然不可能愿意“一朝回到解放前”,如果贸然大规模实行改土归流,必然引起众多不满,恐怕会造成更大规模的战争。 但问题是,整个西南地区,土司却非常多,整个大明设立了六百六十六个土司,当然这些土司级别从正四品至从九品不等,有的是土司府,有的则是土司州,也有的是土司县,这些蛮夷 民风相对野蛮,管理起来难度较大,如果一味使用中原地区的管理办法,失效的可能性很大。 特别是凉山彝族地区家族和聚落之间争强好斗,手段狠辣,在长期的斗争中形成了强悍的战斗力,尤其擅长山地作战,驯服难度大。 程世杰决定召开内阁扩大会议,不过这场内阁扩大会议却没有在北京召开,而是直接在南京召开,参加会议的人员不仅仅包括内阁成员,也包括各部尚书、各管委会主任、副主任、委员们。 这场会议将在两个月后举行,至于各地管委会主任们能不能抵达,这就不是程世杰可以决定的事情了。 事实上现在的大明,也就是程世杰控制的地盘,名义上包括了浙江管委会、河南管委会、山东管委会、河北管委会、辽东管委会、辽西管委会、热河(漠南)管委会、双城管委会、特林管委会、兴安管委会(这三个就是努尔干都司)以及新成立的天山管委会(漠北)、湖广管委会,以及福建管委会、大员管委会、吕宋管委会、以及四川管委会共计十八省级单位。 至于两广和云、贵包括湖广和四川,只是有一个名义,事实上大部分土司,都建立在四四川、两广和云、贵,这是未来一段时间内非常重要的工作。 因为这场会议决定在南京举行,这让南京的百姓欣喜若狂,虽然程世杰从来没有说过迁都回南京,可是因为这么多官员要过来,他们自然是非常高兴。 事实上,程世杰决定在南京举行这场会议,真正的原则是距离湖广和四川、云、贵更近,随着南明的倒下,并没有像历史上一样,建立永历朝,哪怕程世杰杀得人头滚滚,因为程世杰的军队太强,强到让他们绝望,只好顺势投降。 反抗的下场实在太惨了,人丁死光不说,还要被抄家夷族,其实这并不是夷族,只是发配,哪怕最重的罪行,也只是发配詹州二十年而已。 就在决定召开这场会议的时候,程世杰也尽可能派人通知各地的土司,让他们前往南京开会,哪怕土司害怕程世杰对付他们,也要让他们派出代表过来,而且不白过来,无论是土司的代表,还是随从,朝廷包一切路费和盘缠。 很快南京城就热闹了起来,各地的土司对于大明朝廷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有耳闻的,不过由于消息太过闭塞,他们并不清楚真正的原因,只不过,他们倒是知道大明换了新皇帝,让他们前往南京参加会议。 在以往的时候,新皇帝登基,他们也是要前往京城的,当然那个时候是前往北京,而且也要自负盘缠,有的土司太穷,反而要前往,因为有好处,新皇帝登基,自然要大赏群臣,土司也是群臣之列,皇帝一高兴,他们整个部落就可以过几年好日子。 短短时间内,南京城里就出现各种口音、或者打扮得奇装异服的土司和代表,沟通起来自然是鸡同鸭讲,沟通起来十分困难。 野蛮土司的代表和随从,都好勇斗狠之辈,一言不和,或者是一个眼神不对劲,马上就抡起刀子开片,在南京里的西班牙代表和威尼斯代表看到这一幕,终于发现,大明才是真正的战斗民族。 太残暴了,直接惨不忍睹。 好在程世杰直接委任了宋献策担任南京令,这可是天下唯一一号正四品的县令,这个县令手底下还有三千城管。 三千名身穿黑色劲装武服,装备着盾牌和橡胶棍,对付街头斗殴,自然是小菜一碟,盾牌一挤,渔网一甩,全部都要老老实实。 鼎新元年十月二十九日,这场会议在南京皇宫正式举行。这场会议其实分为两场,一场是内阁扩大会议,是内阁成员与管委会委员们的会议,主要商议的只是如何处理改土归流的问题。 经过三天的闭门会议,结合会议代表的意见,统一的思想,程世杰决定大棒加甜枣,也就是一手软,一手硬,非常老掉牙的手段,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套的手段非常好用。 接下来才是与土司们的专门会议。 偌大的南京皇宫奉天殿之中,这座拥有着四千六百多平方米的大殿之内,简直成了菜市场,二百六十多名土司代表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于来自北方的宁海军将领和官员而言无异外星语言,绝大多数时候是那些代表在吵,威尼斯凯瑟琳也是大开眼界。 乔凡尼望着凯瑟琳道:“你不是说大明人团结吗?你是不是对团结一词有什么误会?这些是比红胡子海盗还野蛮!” 凯瑟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跟秦良玉身边的一名土司少主石天保问道:“他们这些洋鬼子说什么?” 跟在周围的官员一边抹汗,一边连连苦笑:“他们说,你们比红胡子海盗还要野蛮!” “操你妈……” 要不是大殿中,还有几百名维持持续的近卫旅士兵,这就酿成了巨大的外交惨案,乔凡尼这个威尼斯海军上校,被一百多名土司的代表一起围殴,要不然乔凡尼就算医好了,还是扁的。 凯瑟琳有些幸灾乐祸:“你知道他们的团结是怎么回事了吗?他们无论怎么斗,怎么打,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别插手,插嘴也不行……” 虽然有几百名士兵控制着局面,却挡不住那一串串往外蹦的粗言秽语。 吵得正凶,有人大吼一声:“监国摄政王驾到!” 激烈的争吵并没有随着这声大吼而戛然而止,直到程世杰掏出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众代表肃然起立,甚至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衣着服饰,免得失了礼,那斯文的举动跟刚才粗野的语言简直判若两人。 可惜程世杰并不领情,他大步走进来,冷眼看着那些土司代表和管委会委员们道:“吵啊,继续吵啊,老子听得正来劲呢,怎么不吵了?” 孙之澋等内阁成员赶紧捂脸,没想到程世杰也直接爆粗口。 众土司代表低垂着头,不敢吱声。这帮家伙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在跟自己差不多或者比自己逊色的家伙面前自然凶得很,但是在程世杰这个大明新皇帝面前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尾巴夹起来,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一位大财神,如果他们让他稍稍不满意,无数财富就要跟他们说再见了! 程世杰一屁股坐在预先给自己留出来的御座上,拿起话筒,怒声道:“奶奶的,老子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劲要往一处使,窝里横不算本事,跟着老子抢土盘才算你们有能耐,怎么你们就是听不进去,啊?是耳朵被塞住了吗?真要是这样,老子很乐意用枪帮你们一把!” 那帮年纪当程世杰老爸甚至爷爷都足够了的土司和代表们愣是让程世杰吼得一哆嗦,大气也不敢喘。 这主要是他们可不知道程世杰居然有如此神通,他的说话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事实上能够作为土司和代表,都是可以听得懂程世杰话的人,他们说的方言,只是习惯而已。 秦良玉陪着笑脸道:“王爷不要动怒,我们只是习惯了这样子吵上几句,大家都没有当真,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做,我们绝对是劲往一处使,绝不会含糊的!” 程世杰哼了一声,道:“说吧,刚才为什么要吵?” 石天保胆子倒是不小,硬着头皮说:“一些水源上的小冲突,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程世杰没有在意他们所说的问题真假,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叫你们过来,有几件事要跟你们商量。” 众土司和代表们马上竖起了耳朵。 程世杰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道:“第一,我希望你们各土司,可以派出你们最勇猛的勇士,跟着本王去打仗,你们所有部落勇士,只要经过军部勘察,可以享受大明皇家陆军的待遇,那就是每一名勇士,每个月可以享受一两五钱银子的军饷,打仗期间每个月还有一两银子的补充,斩首一级,赏银五两,或者五十亩地、只要参加军队,那就赏赐一百亩地,本王说话算话,绝对不拖欠!” 程世杰知道跟这些土司和代表们讲大道理根本上是没有用的,也只有像秦良玉这样极为开化的土司,才有可能用大道理忽悠住。 程世杰接着道:“参加期间,伤了本王给治,如果阵亡了,一次性补偿三十六个月军饷,外加一百亩抚恤田!你们可以问问其他人,本王是不是这样做的!” 土司和代表们并不是刚刚抵达南京,他们早就打听过大明皇家陆军和皇家海军的待遇了,以前的时候,只有一两二钱银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现在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通货膨胀,银子不如原来值钱,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军队士兵的军饷提高了,从最基本的一两二钱银子,提高到了现在一两五钱银子,外加作战补贴。 至于程世杰征兵有什么用,其实很简单,打南猴。南猴最大的优势是他们的热带雨林,还有大量的山地,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打平原决战,反而会以小股游击战的方式,让大明军队防不胜防。 永乐朝打下南猴,仅仅守了二十多年,那就是不坚持不下去了,可问题是,程世杰却不一样,他有钱,完全可以武装一支土司军队,也可以说是蛮族军队,以毒攻毒。 只要第一批土司勇士,从程世杰这里拿到钱,拿到程世杰分配的土地,他们就会派出越来越多的蛮族勇士跟着程世杰出战,这就像那个农民工进城打工,刚刚开始,很多人并不相信外面的世界,可是随着在外面的农民工挣到了钱,所以越来越多的农民选择进城打工,结果就是各个村子几乎成了无人村。 只要土司那边没了足够的人,改土归流才能取得根本的成功,他们就算想反抗,也没有机会了。 在听着程世杰讲述大明皇家陆军的待遇有多好之后,很多土司都心动了,当然,也有聪明人,比如秦良玉,她可是派出石玉子弟跟着大明作战,被坑了好多次。 秦良玉迟疑了片刻道:“摄政王,老身这些年多次征战,子弟损失颇重,只怕是有心无力……” “秦将军莫要担心!” 程世杰接着道:“本王决定在成都、武昌、夔州、云南、桂阳、广州、福州各设立高等学府,每座高等学府必须可以容纳至少六千名师生,这些师生名额嘛!” 秦良玉与几个相熟的土司代表对视一眼:“摄政王的意思是,让我们的子弟可以汉家子弟一样上学,当流官?” “没错!” 程世杰接着道:“除了高等学府,还有小学、中学,你们都可以跟汉家子弟一样上学,上学不需要用钱,全部免费,书本、伙食,还有服装、文具,全部免费,当然,这个待遇,只要求与朝廷同心的土司,心中异心者……本王不会做滥好人!” 秦良玉道:“石柱向来与朝廷同心,朝廷有召莫敢不从!” “如此甚好!” 程世杰接道:“第二件事,就是各地土司治下百姓太过贫困,有病没有医生可以医治,本王决定每县至少要建立一座可以容纳一百五十张病床的卫生院,当然,各土司有人有病也可以前往医院医治,不过条件是,要与朝廷同心!” “这是应当的!” 众土司和代表隐隐兴奋起来,这个大明新皇帝还不错,办学校,办医院,让他们的子弟可以与汉家子弟一样上学,一样就医。这简直就是大圣人,要知道明朝的医疗水平极低,连皇家婴儿都超过四成的夭折率,更何况没有医疗条件的百姓? 至于说各土司下面的百姓,远远比不上汉家百姓,秦良玉为什么多次派出石柱川军帮助朝廷打建奴?真是因为忠心耿耿吗?其实不全是,因为大明再烂,也会提供军粮,虽然吃的比猪差,可问题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猪还差的军粮,但是石柱那边条件更差。 他们可以在朝廷那边得到衣物、药品,粮食,还有武器,这都是最宝贵的战略资源。 这些土司和代表们非常满意,虽然他们不像从前一样,可以获得到手的银子和粮食,布帛,可是他们却得到了另外的东西。 比如削铁如泥的宝刀,坚固的铠甲,锋利的长枪,以及轻便耐磨的军服,水壶、被褥、袜子、头盔、盾牌、还有罐头、饼干等等。 至于会议结束之后,这些土司和代表们满载着身上的装备,跟着程世杰参加了一场军事演习,六门新式重炮,又运来了一千余枚炮弹,为了威慑那些土司,演习的时候,程世杰还做了手脚,在炮击的目标阵地上,埋设了一千多吨的炸药。 随着程世杰下达命令展开炮击,狮子山上直接升腾起一朵朵橘红色的火球,随着炮击结束,再抵达狮子山的炮击阵地,就可以看到巨石被成了碎片,整个阵地仿佛像月球表面一样,惨不忍睹。 数十头猪,几十只羊,被炸成了肉块,有的直接消失。 程世杰这才心满意足的望着众土司和代表道:“传本王令,若是胆敢与叛贼同流合污,将会受到雷霆重击,这就是下场!” 包括秦良玉在内的土司们,看着这个目标阵地,良久无语,她知道土司再想世袭,似乎不可能了。(本章完) 第437章 与百姓共天下 土谢图王旗,是位于土拉河沿城的一座据点,当时的土谢图王旗还是游动的,地点不固定,不过随着皇太旗吞并了土谢图汗部,这里就成了建奴的新都城,取名为辉罕,意思是围起来的牧场。 在后世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叫乌兰巴托。平心而论,这里应该是漠北最繁华的草原,然而问题是,这里的环境与沈阳根本就没有办法比。 漆黑的天幕像口巨锅倒扣着大地,看不到一点黑光,不时有一道电光飞舞而过,带来瞬间的光亮,随即又重归于黑暗。天气闷热,暴雨将至。 辉罕城荒原上点起了一些火把,呼啸的风将火光拉扯得长长的,火光黯淡,随时可能熄灭,一如旗人的命运。 五万余旗人在这里宿营,他们用木头搭起架子,蒙上兽皮就成了帐篷,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就是一个可供他们遮风挡雨的帐篷而已。 地面的潮气濡湿他们的衣物,蚊虫铺天盖地的扑过来把他们叮得体无完肤,风将牧群粪便的腥臊味吹过来,熏得他们直想吐。 在沈阳城中享受过舒适的城市生活的旗人贵族简直一分钟都无法忍受,一个个骂声不绝,几乎每一顶帐篷里都能听到咒骂声,还有女子和孩子压抑的抽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的旗人正经历着由奢入俭的过程,这个过程很痛苦。 在这个没有星光的夜晚,有人拉动琴弦,马头琴奏出悲怆凄凉的乐声,催人泪下,众多满洲武士围在火堆旁泪流满面,悲声吟唱:“大草原的鹰,你从太阳升起的地方飞起,你的双翅遮蔽了天空,你的阴影笼罩大地,豺狼在拜伏,黄羊在颤栗。伟大的长生天啊,你为何召回你骄傲的儿子……” 这一刻,那悲怆的气氛简直让人窒息。有人用匕首割破自己的脸,用鲜血去悼念那位率领他们打下了一个强大的帝国,攻无不刻,战无不胜,最后却倒在了修罗战场上的英雄皇太极,他们心中永远的汗王。 那位英雄已经化作夜空中高傲的星辰,留给他们的是一个残破的帝国,以及黑暗的、险恶的未来。 原本的辉罕城其实只有不到三万人马,可是随着这几个月以来,陆续有不少残兵败将,开始向这里迁徙,从而导致这里的建奴越来越多。 溥洛站在土坡上,都半天了,一动不动,就像一尊石像。他久久望着南方方向,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天空不时传来沉闷的雷声,在他听来这就是明军的炮声,暴烈绝伦,震耳欲聋,再怎么坚固的城池,再怎么强悍的军队,都会在这一阵接着一阵的炸雷般的炮声中崩溃。 虽然远隔数千里,音信断绝,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父亲,他的叔伯,只怕已经流干了。眼下,这是旗人最后一点骨血。 “明天会有人沿着我们走过的路赶过来跟我们会合吗?”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岳乐,溥洛的弟弟。这家伙也是个牛人,二十一岁便随豪格荡平四川,积军功封贝勒,后来又在平定三藩之乱的战争中立下大功,被封为郡王,称得上是一代名将。 但现在岳乐才十四岁,还嫩得很。南下之战,八旗精锐死绝,举族青壮为之一空,哪怕是十四岁的孩子也要披甲持刀准备战斗了,所以现在岳乐也披着一副皮甲,腰间配着一把长刀,如果他的腿不颤抖,脸色不苍白,那还真像那么回事。 溥洛摇头:“恐怕……恐怕不会有人跟过来了!” 岳乐问:“汉人还追来了吗?” 汉人在女真语里叫泥勘,这是一个侮辱性的词汇,骂人的话,大概的意思是小鬼子称呼差不多。 不过现在,随着大明先攻战了沈阳,打败了皇太极,以及南下的二三十万大军,现在汉人却成了建奴最直接的称呼,而且还是音译。 溥洛神色苦涩道:“应该,不会了吧!汉人好像没有来过这里!” 如果说大明军队不会追过来,他们何必一路往北迁移? 岳乐也知道这个问题早就有答案了,他神色黯淡:“我们的大清……就这样完了吗?” “岳乐,” 溥洛双手按在弟弟肩上,铁钳似的大手将他肩胛骨捏得啪啪作响,他的神情有点恐怖,双眸迸出凌厉如刀锋的光芒,盯着年幼的弟弟,一字字说:“我们还会回到沈阳的!” 岳乐愣了一下,大声道:“我们一定会打回来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概就像袁华朝着夏洛大吼一样,这也最无能的狂怒。 城中最大的那座宫殿里不断传出女子痛苦的嘶叫声,为数不多的御医和宫女忙进忙出,团团乱转,同样为数不多的贵族跪在帐篷外面,神色焦虑、不安。 这动静越闹越大,以至于整个城所有人都被惊动了,聚集过来和贵族们一起等待,有人开始向长生天祈祷。 半晌,第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累得半死的御医跑了出来,高呼:“长生天保佑,庄妃娘娘产下龙之,大清有后了!” 建奴武士们如释重负,放声欢呼:“大清万岁!大清万岁!” 声音之大,直震四野,宫殿中的婴儿似乎受到了惊吓,哭得更加利害。 一道闪电划裂了天幕,筷子粗的雨丝瓢泼而下,白茫茫的雨幕带着隐隐呼啸声笼罩四野,风声雷声淹没一切。 在这个雨夜,皇太极最后一点骨血,他与大玉儿爱情的结晶,历史上的顺治帝爱新觉罗·福临,由于母亲的颠沛流离而过早地来到了这个世界。 等待这个婴儿的并不是已经奠定了基础的帝国,而是整个族群风雨飘摇的未来,和风中之烛一般的命运。不知道他的母亲还会不会给他起“福临”这么个名字?也许叫“难来”更适合他。 鼎新元年四月初,安北大都督卢象升率领四个旅人马,外加两千多员选拔出来的管理人员,以及一万余名商队,共计十万余人马浩浩荡荡出关,兵分四路,北伐建奴。 这是卢象升和大明的雪耻之战,也是大明建立行政版图的方式,秦汉以来,封建王朝开疆拓土,十分注意经营边疆地区。 处于“化外”地区的边疆,因为经济、文化的落后,交通不发达,不能一刀切地使用中原地区的管理方式,只能实施“羁縻”政策。 所谓“羁縻”,意思是马络头和牛鼻绳。封建专制王朝对“化外”之地的治理,一方面要“羁”,用军事手段和政治压力加以控制;另一方面用“縻”,以经济和物质的利益给予抚慰,就像骑马骑驴牵牛耕地一样。 统治者是通过设立土官土吏实现“羁縻”的。《明史·土司列传》说,“西南诸蛮……盘踞数千里,种类殊别。……秦开五尺道,置吏,沿及汉武,置都尉县属,仍令自保,此即土官土吏之所始欤。” 剔除史书中的侮辱性词语,羁縻政策和土官土吏的措施,实际的意义则是封建王朝乃通过笼络酋长、族长,给他们以爵位官职,不问其内务,由他们来治理地方,“世领其地,世长其民”,在经济上让原有的生产方式维持下去,从而实现对少数民族的统治。 比如大明的努尔干都司,现在分别建成了双城管委会、兴安管委会、以及特林管委会三个省级行征单位,同时建立了十五座执行委员会(府)以及一百零八个工作委员会(县),不过却没有设立土司制度,也没有设立羁縻州府。 因为程世杰哪怕在没有开展改土归流之前,就感觉这种制度不靠谱,因为只有真正改土归流,才能让这些羁縻州府真正归心。 随着宁海军攻陷沈阳,皇太极率领建奴贵族和建奴逃跑,对于努尔干都司而言,已经摇摇招手了,安东大都督李小东最重要的工作并不是打仗,而是建立远东三省,一路修建驿站、修筑道路,划定区域版图,编户齐民。 卢象升这一次的北伐,其实也差不多,自从抵达三神山后,他们真正发现千人规模以上的战斗极为罕见,最大一次战斗,则是对付一支莫约三千余人的蒙古部落,当然这场仗与程世杰南下江南几乎差不多,大军仅仅发射几枚炮弹,对方直接投降。 当第一道晨光从天际射落的时候,明军拿出被雨水泡得一点味道都没有了的战饭狼吞虎咽的吃着,明军都在抓紧时间吃东西,恢复体力准备,迎接更加残酷的战斗。这场战斗主角已经不是建奴,而是漠北的天气,恶劣的天气,没那么容易放过大明军队的。 卢象升视察临时大营,看到的是混着雨水四处流淌,都积起近一尺深了,这一次北伐,明军虽然没有遇到大股清军,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战斗的伤亡,可是非战斗伤亡是极其惨重的。 大量北伐明军士兵在这场暴雨中失去了生命,谁能想到沙漠里会洪水?炸营的时候,北伐明军只是挑选了一个低洼的沙漠谷地,因为可以阻挡阳光的直射,结果,一夜不期而遇的暴雨,让明军死伤上千人,尸体被收敛起来用雨衣裹着,排成一排排,伤员更是满地都是,军医官和女医护兵忙得脚跟打后脑勺,死活忙不过来。 这些伤兵有很多都是被蚊虫和蝎子等虫子叮咬的,如果不及时有效的治疗,将会在接下来几天之内死去,能活下来的只有一半不到。这不算什么,据各级军官反映,有很多士兵被水活活呛死,漠北环境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第三旅旅长兼安北军团参谋长高宗盛一脸哭笑道:“卢大都督,我们的麻烦大了,这场暴雨粮食大都被雨水淋湿,受暴雨的影响,前进速度恐怕快不了!” “不用快,就这样慢慢走!” 雷时声着急的道:“那万一建奴跑了呢?我们距离他们的新都还有不到四百里,不如末将……” 卢象升道:“我们这一次北伐,打仗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完成监国摄政王的命令,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雷时声摇摇头:“不知道!” “我知道!” 高宗盛道:“这里是瀚海,是汉朝苏武牧羊的地方!” 雷时声叹了口气道:“因为暴雨的影响,我们的粮食补给出现了问题,这该怎么解决?” “很简单,以战养战!” 卢象升接着道:“这里,我们必须拿下来!更加艰苦的征途,还在前面,大家都去准备吧!” 在高宗盛离开后,雷时声语重心长的道:“卢大人,末将劝你见好就收的,如今我们剿灭了数万建奴和蒙古,这份功劳已经够你,够你的子孙吃好几辈子了,太过贪心对你没好处。” “你把功高盖主?” “这不得不防!” “但是现在……我只能说,你们小看了监国摄政王!!” “他以前不是皇帝,现在虽然还不是皇帝,可问题是,他迟早是要做皇帝的,皇帝几乎都是一个样!” “监国摄政王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功高盖主之臣,只有无能之君!” “你相信他这句话吗?” “我相信!” 卢象升道:“一个把百姓放在心中的皇帝,再坏能坏到哪里去?监国摄政王可不像其他皇帝,把百姓只放在嘴上,只是拿来说说,他是真真正正切切实实把百姓放在天下之重,他曾说,自从宋太祖与士大夫共天下这个约法,到此该终结了!” 雷时声并不反对程世杰将来做皇帝,因为与卢象升相比,程世杰的本事更大,为了养活天雄军几万人马,卢象升的头发白了一半,而程世杰养活几十万军队,甚至还游刃有余,他治下的百姓,太幸福了。 “这个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一姓一家的天下,也不是与士大夫共天下,而是与百姓共天下!” 卢象升指着前方道:“把你吃奶的劲都拿出来,趁着我们还强大,把天下底下的好地盘全部占了!” “放心吧,一定会的!” 雷时声说到这里,他露出几分不解:“据俘虏说,这附近天气苦寒,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瀚海(贝加尔湖)周围是一块平坦而辽阔的大平原,有很多河流,降雨充沛,土地肥沃,宜农宜牧,简直如同天堂一般!” 卢象升道:“更何况,这是一座天然的大水库,只要将来引水直接北直隶,我们北直隶将会变得像南直隶一样,成为鱼米之乡,对这等宝地视而不见,我们有何面目去面对汉家子民呀!” “我豁出这条命不要,也一定拿下瀚海,并且守住瀚海!”(本章完) 第438章 天上不会掉馅饼 安北军团将在瀚海建立安北大都护府,并且为大明镇守北疆门户,这是既定战略,鼎新元年十月,安北军团抵达辉罕城。 因为天降暴雪,他们来迟了一步,被建奴逃了,当然,逃掉的只是一部份,不到三万人马。卢象升根据俘虏的情报,得知建奴为了逃跑,分散突围,分成前后八股,每股三四千人马,谁也不知道庄妃和福临到底在哪一支。 辉罕城这座漠北第一大城,就成了天山管委会的治所,同时也慢慢发展成了漠北明珠,卢象升判断建奴人数已经完全分散,他也随既将安北军团的四个旅,分成以营为单位,共计一百零个步骑营,开始清剿建奴残余抵抗力量。 则李重镇则作为追杀庄妃和博洛的主要将领,卢象升和他麾下的安北军团将士对建奴可谓恨之入骨,盼了多少年才盼来今天。 这帮家伙跟打了鸡血似的,各自带着一两千人,兵分八路对旗人盘据的地区进行最彻底的大扫荡,那些曾作为建奴的仆从的蛮族也不能幸免,漠北地区烽火连天,无日不战。 建奴和他们的仆从仍然悍勇绝伦,但是面对不管是装备还是战术都领先了自己好几代的明军皇家陆军,光靠悍勇是没有用的,他们的抵抗被步枪大炮无情地粉碎,一个接一个部落被夷为平地,一批批头目战死或者被俘,然后在受尽酷刑之后处死,明军的报复来得极其残酷,他们要让整个漠北所有民族知道跟大明作对的下场! 卢象升可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将,他没有为了军功乱杀一气,而是采取拉一派出打一派的方式,在无情地镇压所有敢于抵抗的人的同时,他也对那些早早对大明流露出向往之意的部落伸出热乎乎的大手。 赠送他们大批铁器、布匹、粮食、农具,还送给部落头人不少精美的奢侈品,赋予他们大明仆从的身份,允许他们出兵与明军并肩作战,讨伐那些占山为王的部落。 很多部落都倒向了大明,踊跃地派出勇士与明军并肩作战,到最后,漠北的战场上已经很少能看到明军士兵的身影了,都是几个明军军官指挥一千几百号蛮族勇士在围殴不服王化的蛮族。 当然,那些听从明军军官指挥的蛮族士兵是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化外蛮族的,他们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正宗的明军士兵,说他们是蛮人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那是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对于建奴和他们的仆从部落,即使投降也不会受到前期的优待,而是马上投入到了劳动改造的伟大行动中。 和安北军团的任务差不多,安东军团做得也是一样的工作,他们则是大修公路和铁路,程世杰规定大明的铁路标准就是标准铁路,也就是说,两条铁轨之间的距离是四尺六寸,如果按照后世的标准,这其实属于宽轨。 从远东到瀚海,无数原始终落归顺,无数原始村落被踏平,生活在密林中的蛮族不是归顺就是战败后被强行迁出森林,在工地上劳动改造,学习汉语,可以多吃一个馒头,多获得一碗肉汤。 随着远东三省和安北三省前后建立,一座座城池开始拔地而起,无数部落从森林或草原迁到大平原去建立城市,过上农耕生活,拒绝接受大明统治的不是变成了林中野兽的美餐,就是背井离乡踏上了漫长的迁徙之路。 到底有多少人被迫迁徙,有多少人倒在了迁徙的路上,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大明已经用自己的遭遇证明“落后就要挨打”,大明只是军事制度落后于建奴,便差点亡国,那些依然停留在原始社会阶段的蛮族跟大明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归顺是最好的选择,不肯归顺的,便只能家破人亡了,这个世界就有这么残酷。 在世界的民族之林,就是这么残酷,物竟天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不过明军没能抓住博洛和庄妃,这一路建奴迁徙的速度非常快,在明军忙着摆平漠北诸部的时候他们继续向西北方向迁徙,然而问题西伯得来并非无主之地,建奴很快就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凶悍的哥萨克。 此时的沙俄同样在极力往东方扩张,大批富有冒险精神、嗜血成性的哥萨克骑上战马,挎着火枪、抡着弯刀大斧奔向东方,现在他们已经在西伯利亚地区建立了一系列的据点,生活在西伯利亚地区的土着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不是被驱逐就是被屠杀殆尽。 正是因为哥萨克的存在,漠北蒙古才不能不南迁,南下侵略大明,在侵略大明失败后,残部投降了清朝,此时的清军往西北迁徙,正好跟哥萨克撞了个正着。 在原来的历史时空,大清让沙俄欺负了个够,从康熙一直到溥仪,几乎从来没有占过便宜。但是博洛可不怵这些哥萨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怕也没用,总不能调头跟明军追兵血拼吧? 要知道在清国最强盛的时刻,他们拥有二三十万军队,依旧不是大明的对手,现在就这些人马,还不够给大明塞牙缝的呢?可是,清国要活,为了争一条活路,打吧,不打就只能灭绝了。 于是就爆发了一系烈列激战。 一方面建奴是真没有退路,一方面是在这个时空的建奴其实远比历史上的清军更强,清军人数不多,满打满算十八万人马,号称二十万,入关后这小二十万人马迅速分散,就成了鸡蛋兼并上的芝麻。 而且留下辽东的建奴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倒霉蛋,他们要装备没有装备,要战斗意志,没有战斗意志,要能打赢才是怪事。可是现在却不同,他们虽然只有三万余人马,其中过半是妇孺,至于老弱则不足十分之一。 一万多名建奴精锐却装备了大约五千支火枪,只是子弹不多,只有十几万发,而且没有生产能力,用一发少一发,这是清军占据上装备上的优势,但是优势不明显而已。 可问题是,他们的对手却哥萨克骑兵,哥萨克骑兵的战术跟此时欧洲主流的回旋骑兵差不多,就是骑马冲近敌军然后用火铳射击,打完一枪便退回去装弹,再冲,等用火铳将对手阵脚射乱了再扑上去用马刀砍杀,在欧洲,这属于比较先进的骑兵战术了。 不过面对清军骑兵的时候,这一招反而不灵了,要知道哥萨克装备的火铳,只有在二三十步的时候才有一定的精度,而且射速极慢。然而问题是,建奴的骑兵,在发射轻箭的时候,可以发射连珠箭。 就是用弓箭可以射出半自动步枪的射速,在与清军对阵哥萨克第一次品偿到了被蒙古大军支配的恐惧。 仅仅一个照面,清军就射出密集如雨的箭矢,那些哥萨克骑兵瞬间就被射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特别是建奴军中还真有不少蒙古人,他们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这反而让哥萨克感受到了上帝之鞭的威力。 于是,原本在撤出辉罕城,已经士气低落,粮草几乎丢光,已经走得无路的清军,获得了原地满血复活,他们已经被明军打出心里阴影,反而在哥萨克骑兵身上找到了自信,一场将近两万余人马的骑兵会战,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就决出了胜负。 六千余名哥萨克骑兵及其仆从军全军覆没,只有不足百人逃出了生天。而博洛麾下的清军伤亡不足百人。 这场遭遇战之战几乎葬送了沙俄向东方扩张的全部成果,在很长时间之内他们都拿不出兵力和勇气来跟凶残的清军决战了。清军终于赢得了一块立足之地,现在不会有人对他们在西伯利亚荒原定居有不同意见了。 等到卢象升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博洛率领清军残部渡过乌拉尔河,翻过了乌拉尔山,并且轻易地征服了当地人。 明军赶到后,他们果断焚毁浮桥,带上所掠来的人口和物资继续往西北迁徙。 追击的部队人手太少,再加上冬季已经来临,寒风刺骨,大雪纷飞,别说追击,行军都非常困难。 面对苍天的为难,卢象升只能休兵罢战,集体过冬。 然而,就在卢象升所部的安北军团集团过冬的时候,改土归流也开始如火如荼地展开,有句俗话说,只要钱到位,一切阻力全干碎。 愿意服从朝廷的土司,他们的子弟可以前往任意一座大城市的学校里上学,也可以获得从军、从政、从商的资格,前提是要放弃世袭土司权限。 如果接受朝廷的改革,率先服从的其实是石柱土司的九溪十八洞,这是一个广230里,袤240里之广阔地域,在秦良玉接任土司之前,马家内部也斗争非常严重,在历史上这是改土归流最晚的一个,在这个时空,反而是最早的一个。 没有办法,秦良玉无心权势,程世杰又是千金买马骨,给石柱土司的待遇非常不错,首先是石柱土司,改石柱县。 经过实地测量,石柱县有三万八千九百六十三人,共计有八十四万五千八百余亩地,如果按照人均分地,人均二十一亩七分地。 程世杰拿到这个数据的时候,望着秦良玉道:“秦将军,你们石柱才这么点田地啊!” “是啊,我们石柱穷,就这八十多万亩地还是穷困的山地居多,水田非常少,田地贫瘠!” 秦良玉苦笑道:“如果王上可怜我们石柱子民,请拨付一些钱粮!” “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程世杰随手指着江南的水田道:“若是以这种水田与石柱水田置换,你觉得多少亩地合适?” 秦良玉摇摇头,她根本就相信程世杰的话道:“王上说笑了,怎么可能有如此好事?” “本王说有呢?” 程世杰道:“这样吧,秦将军,你看看这里!” “这是……安南?” “没错!” 程世杰道:“这里是安南静安省,现在这里属于本王,这里共计有九百万亩耕地,而且大都是上好的水田,一年可以至少两种!” 秦良玉微微皱起眉头道:“王上好算计,拿安南的土地跟我们换,这岂不是慷他人之慨?” “话不能这么说!” 程世杰接着道:“这是安南郑主签署的转让协议,这里已经属于本王,本王已命名为临安镇,这里发展相当不错,有荷兰人开垦的甘蔗园六座,共计约合一百二十万亩,还有上好的水田四百六十余万田,旱田约三百余万亩,本王在这里计划建造一座可以年产三千吨的海盐田!” 现在开发临安镇的主力是来自小日子的战俘,也有部分战南猴俘虏,已经有不少日本战俘由于无法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伤病而死,安南战俘成了主力。 安南战场几乎每天都向临安输送着战俘,这些战俘在监工的皮鞭下辛勤劳动,为建设临安作着贡献,那场面请自行脑补抗战时期日占区的煤矿或铁矿工地。 战俘太多,也就不值钱了。 秦良玉非常心动,可是她又怕程世杰坑她,当然信任是慢慢建立的,程世杰与秦良玉约定,置换方案可以采取三分之一的方式,那就是由朝廷负责安置其中一万余人,以及三分之一的土地,共计莫约二十四万余亩地。 随着秦良玉同意,当然,石柱土司组织六千名青壮,由朝廷提供武器,随着石柱土司这个口子打开,第一批共计一百五十九个土司,各土司出动数十或数百名土司军队,共计一万五千余人,他们在南京集结,经过简单训练以后,开始向安南进发。 作为第一批移民,甚至连一百多名土司和代表,什么事情,空说无凭,只有自己亲眼看到,才会真正相信。 随着一个多月的艰难航行,秦良玉感觉快要崩溃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了临安镇,在临安码头靠岸后,这些土司士兵和移民吐得昏天暗地,还有三百余名死在了这一次迁徙的道路上。 然而,在他们抵达临安镇的时候,却看到了稻谷飘香,甘蔗成林,一派田园牧歌的景象。除了这些田地,还有一幢幢建立起来的木屋,随着蒸汽机以及蒸汽机床的广泛使用,辽东生产组装房屋也形成了产业链。 所有的木屋都是木质部件,打包运载而来以后,来到实地组装,只需要打造好地基,房子在短时间内,可以像变魔术一样建造起来,就在秦良玉他们等待的过程中,一个从无到有的城池,正在拔地而起。 钢筋水泥建造的城池,水泥和砂石硬化路面,宽阔平整的街道,还有下水道,一座座房屋拔地而起。 “这是给我们的新家?” “当然,城墙只建了一部分,因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过来,城市要随时扩建,只好采取这种边建边入住的方式,第一批房屋共计两万两千一百八十套!” 秦良玉身边秦翼屏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么好的事,怎么可能沦到我们身上?” “当然,天上不会掉馅饼!” 临安镇工委会主任笑道:“秦将军,实话告诉诸位,现在这个地方并不完全属于你们!” 秦良玉与石天保、秦翼屏等人相视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工委会主任叹了口气道:“这里的地是有,可是那些猴子太烦人,打他们吧,他们就往林里钻,我们追也追不上,不打他们吧,他们就隔三差五过来捣乱,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必须把那些猴子打服,只是我们人手太少!” 秦良玉听到这里,松了口气:“这里土地是我们的了吗?” “没错,这里是地契不过,只有二十多万亩,暂时就这么多,把那些打跑了,才能分更多的地,让你们的人过来分地!还有种子、犁、各种耕具!” 秦翼屏和石天保笑了起来:“打下来就是我们的?” “没错啊!” “分地先不急!” 石天保大手一挥:“兄弟们,干活!”(本章完) 第439章 王上您该登基了 秦良玉、石天保等土司,他们在看到红河平原的时候,简直想哭。这里的土地太肥沃了,一把泥里就是一把油,就算插上一根筷子也能活。 这等天赐宝地,岂能让人? 古人说的世上三不让,说的是“老婆、孩子和田地边子不让人!” 别说田地,就算是田地边子,哪怕能够多收一斗边的地边,那也寸土不让,这是植入大明人脑袋中最深处的记忆。这些土地是大明监国摄政王赐经他们的,属于他们的土地, 战斗无须动员,随即打响,面对南猴土着,他们其实有着骄傲的本钱,郑阮之战已经看样子三十多年,他们很多人从出生开始,接触最多的就是打仗。看着大明人朝这里运来大量的财物,有布帛、有精盐,还有美味的罐头,在南猴看来,临安注是一块大肥肉,他们自然习惯性的想要来抢。 只是非常可惜,这些土司士兵的战斗力非常强悍,特别是石天保,这货平时喜欢跟牛较劲,实足的猛人,在南京的时候,程世杰送给他一柄锋利的长枪,他挺起长枪,如同虎入狼群,打得南猴土着节节败退。 这场突袭,最终以半个时辰之后,被土司军队全部击退,只不过,他们现在非常激动,他们终于有了一块属于他们的良田。 直到现在,秦良玉还有些难以置信:“这些土地都是我们的了吗?” “是你们的!” 临安工委会主任拿着一份任命书道:“监国摄政王令,自即日起,成立临时管委会,以秦良玉为临安执委会主任,石天保佐之,王睿,也就是本人,担任临安工委会主任,兼任临安执委会秘书长,陈克用、伍应仁、高士邻、崖龙阳、罗斗霖、向大虎、谭颜相、刘昭生、奉俊明、何小白、冉昆、江庄严、白忠顺为委会!” 秦良玉疑惑的问道:“这个执委会主任是什么官职?” 王睿淡淡一笑道:“秦将军,这个主任就相当于前朝的知府,副主任就是副知府……” 接着,王睿把执行委会员的工作职责原原本本告诉秦良玉,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这些土司们还是对这一套并不熟悉,不过王睿用最直白语言解释道:“以后,咱们临安执委会,以秦将军为首,遇到大小事物,可以在大明律法框架内,集体商量着办!” 石天保明白了过来,他指着远处的荒废的土地道:“这里的土地是谁的?” “名义上是属于大明的,不过还被南猴占着,若是诸位感觉二十多万亩土地不够分,可以把那些猴子打死,把土地夺过来就行!” “这,不犯法?” 王睿解释道:“大明律法,保定的是大明人,他们只是南猴,你杀个猴子,犯个屁的法?” 秦良玉缓缓明白过来,这是程世杰拿他们当枪使。用他们的部落中的青壮子弟跟南猴在这里死磕。 可问题是,这是一个阳谋,明明知道程世杰在利用他们,可问题是,他们还要被程世杰利用,要知道土司虽然是地方上的土皇帝,可事实上,他们其实是中原王朝的手下败将,但凡是设立土司的地方,要么环境恶劣,要么土地贫瘠,反正是富饶的土地沦不到他们,毕竟,失败者只能捡点残羹冷汁吃。 为什么各地的土司时常造反?就是因为穷,穷是他们的原罪,也是他们的最大困境,土司治下的土地,要资源没有资源,要良田没有良田,只是如同鸡肋,才会被设立土司。 在王睿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临安城,也给麾下的勇士分配的房屋,经过几天的分配工作,各部落也经过争吵,在王睿的劝说下,终于达成了协议,向周围扩张。 没有人马,这事非常简单,直接从部落调人,反正程世杰负责往这里运人,不仅会运人马,也会运装备,运输药品和食物。 在第一批抵达临安城的土司军队只有一万五千余人马,在三个月后,也就是鼎新二年四月底,这里抵达的各土司军队就超过六万人,如果算上家属,足足有二十余万人。 现在的临安镇,已经俨然变成了巨大的工地,工地上,数以万计的南猴战俘正在监工的皮鞭下起早贪黑的干活,纵火焚烧荆棘丛,砍伐树木,清理木头和石块,平整土地,修筑水渠和公路,修建工厂。 在他们的努力下,一片片肥沃的农田和甘蔗地逐渐成型,灌溉和排水系统也像模像样了,一些土地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种上了庄稼。 大量来四川、湖广、以及云、贵、两广的土司移民也在这里辛苦的工作,在秦良玉看来,这些南猴真该死,守着这么好的土地,居然穷得连衣服都穿不起,简直就是捧着金饭碗要饭。 起初程世杰给他们的只有二十多万亩地,他们又马上抡着刀子,向南猴发起进攻,逐步蚕食周围的南猴土着,把土着俘虏抓起来,用皮鞭逼着他们干活,虽然说,南猴民风彪悍,骁勇善战,可是土司们的部落勇士可不是只会干饭。 在程世杰不惜一切代价扶持下,这些蛮族军团把南猴打得七零八落,要么投降,要么被活活打死,成为俘虏。 南猴虽然凶悍,但是在这些土司们面前,他们还真嚣张不起来,土司们可不会跟自己的奴隶讲人权的,他们在劳役战俘方面绝对是丧心病狂,一年种三季水稻,四季蔬菜,还要砍树挖矿,不愿意干活的通通宰了祭神。 利益于这些战俘的辛勤劳动,临安发展得飞快。 整个红河平原稻谷飘香、甘蔗成林,到处都是木屋、竹楼形成的村镇,人烟稠密,几十个民族在这里辛勤地耕作,有条件的还搞点家禽水产养殖,一派田园牧歌的景象。 只是在努力耕作的主力军,却不是不青壮,而是一群各族老弱妇孺,她们甚至在犁地的时候,都会犁出人体的骸骨,然而这些劳作的老弱妇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这种场景,他们对于这种乱扔骸骨的行为,咬牙切齿:“龟儿子的,都说了多少遍,要砸碎才能肥地,就这样不负责!” 临安执行的政策几乎与吕宋如出一辙,也是同样的腾笼换鸟战略,腾的是南猴控制的肥沃土地,换取土司手中撑握的贫瘠土地。 这样以来,土司们带着他们的族人继续战斗,在战斗中通过朝廷委派的官员,统一分配战斗缴获,统一分配占领的田地,森林和矿场。 这些蛮族不愧为野蛮人,他们杀起南猴半点罪恶感都欠奉,这些可是他们少数民族的传统,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嘛。 这些年大明天灾人祸不断,朝廷委派的官员不是想着征兵,就是忙着搂钱,至于民生工程和基础设施,基本上毁得一塌糊涂。这些大大小小的工地上,不仅仅有大明的百姓,也有土司治下的蛮族。 由于采取以工代赈济,无论是汉家百姓还是蛮族百姓,统一每天一斗粮食的报酬,如果不想要粮食,可以折算其他东西,或者银子,总之这些百姓忙着修路、疏通沟渠或者兴建工厂,工作效率相当快。 原来受战争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江南,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焕发了新的生机。同时,受到战争红利的诱惑,还有做工的诱惑,各地的土司人口锐减,一个接着一个土司,把世袭的权力还给朝廷。 从四川石柱土司开始,接着就是湖广的龙山土司、南江土司共计五十四个县,以及四个土知府,虽然这些改土归流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周宁仍然感觉有些慢。 程世杰与周宁、行走南京城的街道上。 周宁非常不理解地问道:“王上,明明我们可以用军事手段,迅速解决这个问题,为什么拖延了四个月,还没有解决,那西秦需要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这么艰难地情况下,才夺取了南京城?” “都是那些王八蛋!” “因为我们把那些王八蛋逼上绝路,他们没有退路,只能拼命,我们现在要的是土司们的命,他们也没了后退之路,你说他们会不会跟我们拼命?” 吴胜一脸不屑地道:“拼就拼,谁怕谁啊!” “吴胜,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威胁,可真要不得!” 程世杰笑道:“治大国如同烹小鲜,可急不得!”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发动西征,只要扫平了西秦,山西、陕西、宁夏和甘肃,天下一统,我们就可以集中力量,全国推行新朝新政!” 程世杰笑了笑道:“西秦和江南其实并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江南是士绅自己抱团抵抗朝廷,而西秦则是士绅与流寇抱团抵抗朝廷!” 程世杰分析道:“迫于朝廷带来的强大压力,那些士绅跟李自成这个流寇暂时合作,如果朝廷现在出兵,他们肯定会更团结,南京之战未必不会重演,若是我们暂缓进攻,流寇和士绅的蜜月期就到头了!” 吴胜恍然大悟,怪不得主持西征的张裕一直没有着急,是他的眼界太小了。 程世杰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士绅和地主对兼并土地有着这么高的热情,说穿了其实都是利益的驱动,虽然大明朝廷的公开粮税是三十税一,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可事实上的税却超过一半,还有额外的徭役。 在同样一半税的情况下,租种士绅的田可以免除徭役,有很多百姓宁愿卖掉自己的土地,愿意当佃户,因为自耕农辛苦一年,还不如给地主当佃户。那么问题来了,就算种地有旱灾涝灾等各种灾害,可问题是地租是不会变的,甚至可以加收,在这种情况下,投资土地,相当于每年有至少百分之五十的收益。 这么大的利润,甚至超过了后世制约公司龙头企业辉瑞的利润,就是去年,辉瑞的利率为百分之四十二点七,默沙东则为百分之二十八点一,苹果则为百分之二十一点九九,也就是说,哪怕这些高科技垄断企业,甚至不如大明的地主营收利率高。 在这种情况下,投资土地,反而是最赚钱的行业,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历朝历代的士绅、地主、勋贵都不会择手段的兼并土地。 程世杰想通了,为什么办工厂的收益不差,可问题是却没有多少真正的大地主投靠他,响应他的工业帝国战略。 就算程世杰采取强制的手段,将地主和士绅的土地夺过来,强行进行分配,就像历朝历代开国时期一样,这样的做法只是治标,而不治本。只要人口增涨超过土地承受的极限,民不聊生的乱世一样会到来。 程世杰采取了两手准备,一手大棒和甜枣,一手武力威慑。 程世杰接着道:“虽然本帅暂时没有准备发动西征,可是西秦的问题必须解决,我们按照老规矩,先礼后兵!” 程世杰现在有些急切,西班牙外交工作,南美洲的地盘接收工作,还有替西班牙帝国站站台,让欧罗巴三十年战争打得更加激烈一些。 周宁叹了口气道:“总参谋部已经派出李信前往西安,此事其实不急,但是王上,还有一件事,您是不是忘记了?” “什么事?” 周宁的目光落在吴胜身上。 吴胜有些幽怨地道:“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吴胜心想你也不能逮住他一只羊薅啊,都快薅秃了。 周宁叹了口气道:“王上,您该登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世杰还是轻轻摇摇头道:“此事再议,再议!” 程世杰不想当皇帝,其实并不是没有权力的欲望,而是不想被关在紫禁城那个牢笼之内,现在的程世杰最想干的是,就是等全国统一,天下太平稳定,他可以陪着程家龙和程家悦好好享受生活,现在这段时间,他一直非常忙,忽视了孩子。 一旦他决定登基,他就自动进入那个牢笼之内。(本章完) 第440章 美洲大都督 第440章 紫禁城其实是皇帝的牢笼,很多皇帝一生之中,都没有出过这个牢笼,皇城也是一座面积稍大一点的皇家小区而已。 在没有网络和电脑的时代,程世杰其实很少时间愿意待在明朝,更多的时间其实是在后世,只不过,程家龙却更喜欢在明朝,因为在后世,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面对着繁重的学业,做不完的作业,无处不在的攀比。 在这种情况下,他过得非常艰难,然而,在大明朝却不同,原来他是宁海军总兵之子,天命少帅,现在却成了广平王世子,在他身边一直不缺乏巴结他的人,更何况,程家龙还有极大的权力。 高杰麾下现在经过程家龙的指点,手底下有足足两三万人为人工作,这两三万人就是两三万个家庭,而且程家龙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在海王占一块地盘,自立为王,事实上,哪怕他不自立,只要等程世杰死了,他绝对不会像霍光的儿子霍禹一样。 程家龙虽然与程世杰没有明说,他不会逼程世杰当皇帝,但是程世杰只要将来撒手,程家龙绝对会学曹丕。 现在程世杰也非常头疼,程家龙已经意识到了他的不足之处,正在疯狂的学习,利用程世杰回到后世的时候,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看书看不进去,学心没有自驱力,现在他也算是拼了,光家教就请了四个,学习政治学,学习金融学、经济学,当然还有军事。 程世杰不愿意进入那么牢笼,可是程家龙却非常愿意。 程世杰想了半天,决定顺其自然。当然,程世杰也知道这些人想要劝进他们的真正目的,现在宁海军体系的这些将领和官员,与程世杰的利益是一体的,哪怕到现在,程世杰没有给其麾下的将领和官员赏赐爵位。 但是,只要程世杰当了皇帝,他必须要分赏功臣。当年,刘邦当上皇帝,分封一百四十七位列侯,朱元璋开国当了皇帝,分封公爵二十五位,侯爵七十九位,伯爵十二位,子爵十一位,男爵二十三位。 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其实都差不多,都会采取同样的方式,程世杰可以自己不愿意当皇帝,进入那个牢笼,可问题是,他不能阻碍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升官发财。 劝进,其实是也是为了升官,程世杰不成为皇帝,他们这些人心里都不会安稳,凭什么老子拼死拼活,却不能荫及子孙后代? 哪一个父母的奋斗,是为了自己?还不是为了让孩子过得好一点,生活得好一点,父母吃过的苦,不想让孩子再吃一遍。 程世杰开始思考下一个重要的问题,大明的未来该走向何方。 就在周宁回到总参谋部的时候,吴胜、宋献策急忙围上去问道:“周总参谋长,怎么样?” “唉……” 周宁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回答,看到周宁这个样子,谁不知道这其实已经是答案了。 宋献策叹了口气,程世杰既然不愿意,谁也没有办法逼他,因为程世杰现在已经狠抓了军权,特别是经过孟恩事件,他们就算想着借着程世杰的名号,利用士兵来劝进,也不行了。 皇袍加身的事情,永远落不到程世杰头上,因为程世杰不愿意,他们可调到不了军队,大明的总参谋部虽然有战时直接调动军队的权限,而且军队也会临阵决断之权,可是在程世杰的近卫旅控制范围内,任何军队没有命令,都不得靠近。 …… 长安,同样头疼的人还是牛金星,牛金星是李自成的军师,牛金星因与王姓亲戚起衅(亦云“以事忤同邑之巨绅”),被诬以抗欠赋税、强占妇女十八人,而遭“盆冤”,被革去举人,充军卢氏当差服役。 后来,牛金星成了李自成的俘虏,作为李自成麾下少有的文人,李自成就向牛金星问计,恰巧卢象升因当时蒙古入侵,不得不退军,牛金星则成了李自成的军师,现在则被李自成封为天佑殿大学士,为文官之首,实掌宰相之权。 李自成并且将十二岁的女儿李翠微嫁给牛金星的儿子牛佺,现在的牛金星不仅与李自成是君臣关系,还是儿女亲家的关系。 朱佺见牛金星回来,赶紧迎接上去,说了一阵子家常话,眼见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问道:“父亲大人,事情成了吗?” “没有!” 牛金星摇摇头。 牛佺非常不解:“父亲,这天下大势已定,大秦还有机会吗?” 牛金星目光冷锐,也低声道:“那位监国摄政王,为父也料不准他了。” “这个天下还有父亲料不准的人?” “此战之前,为父亲就看错了他,现在更不敢胡乱揣测了。不过为父观他过往行事风格,或许要先胡后汉。先前是建奴,建奴完了,就收拾各地的土司,改土归流,这样的话,长安至少就还有两三年的平安。” “改土归流?” 牛佺道:“中原以一统之势,对上土司也难占上风,难道他想凭着他,就要覆灭地司?这不大可能吧!这次虽然南京大捷,可是那位胜的并不轻松,据说死伤超过万人,就连建奴在极盛时期,也没能做到这一步,南京的那群书生却做到的,足可见,那位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强!” “那也未必。” 牛金星说道:“三国之时,魏、吴、蜀三国,谁不是只有数州之地,哪个又有一统之势?照样撵着胡儿打!对胡之战,在于有效之奋武,而不在于人数土地之多寡。自大明崩溃以来,自崇祯以下诸帝都不善治国,土地越多,治理越无效,人口越多,内耗越严重。程世杰论才具也不过偏霸之主,结果就能奋武无前,威慑天下了。” 牛金星是极端的利已主义,他其实并不是像表面表现的那样,对李自成忠心耿耿,哪怕牛金星只是天启七年的举人,而且被革除了功名,事实上,他还真没有看上李自成,三番两次劝李自成登基,那也不过是把李自成架在火上烤。 天下大势早已在程世杰北上的时候已经明朗,牛金星不是没有看透,他劝进李自成,也就是把李自成当成最耀眼的靶子,只要李自成没有经受住诱惑,正式登基,程世杰和他麾下的数十万精锐强军,就会把目标锁死在李自成身上,有李自成这把耀眼的火把在,他就可以灯下黑,趁机消失。 良久,牛佺叹了口气道:“那位对士绅狠,对士司也狠,对西夷也狠,据说这一阵子他不仅对小日子开战,对荷兰夷开战,现在又即将与土司开战,历代先皇,哪怕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谁不是对土司束手无策?偏偏他自寻死路!” “并非如此,如此看来,那位才是真正的天上人也,其定夺不可妄测!”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龟缩在家等死不成?” “你我父子二人,此时龟缩,正应天时。” 牛金星说道:“功业大事,已轮不到我们操心了。国家末世看生民。留多一条性命就是留多一分希望;国家盛世看学术,多一份卷宗,将来的兴旺就是更增一尺高度。” 牛佺默然半晌,叹道:“还是父亲大人你的看的长远啊。此事于我等无险无祸,却是功莫大焉!” 牛金星到底是大明系统培养出来的读书人,见底其实并不差,眼界和格局都有,在历史上,李自成登基后,给吴三桂引来清兵制造了借口,在李自成败亡之际,牛金星谗杀李岩,致使起义军军心涣散,宋献策因此出走。 因为很多人认为,牛金星才是李自成败亡的罪魁祸首,事实上,牛金星谗言杀李岩,不过是因为想着努力挽回李自成的败局。 这就是李自成的路线之争,李岩代表着李自成军队中的理想派系,这个派系却是占据着大多数人:“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可问题是,在一支流寇军队时,这一个政策完成可以行得通,可问题是当李自成成为国君的时候,这就成了李自成军队败亡的根本,不纳粮,李自成拿什么养活百万大军?杀尽士绅能够解决问题吗? 其实并不能,而是在制造新的问题。 …… 程世杰从北京抵达南京以后,就来到了江南,并不回北京,只是带着近卫旅,周游江南诸州府,大明的具体的军务、政务他都没有过问,宁海军于混乱中得到辽东,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得到北方和江南,官吏基本上都保留了原先的建制与人马。 自然也不可能在战前战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刷洗吏治,不过因程世杰的身影不停出现在各地。各地官吏都打醒精神,不敢怠工,也不敢贪渎,没办法,老百姓随时可以见到最高统帅的情况下,谁也没那个胆子。 刚好有几个没长眼的撞到了枪口上。自然是被程世杰剔了出来杀鸡儆猴,这些贪腐的官员或者渎职的官员,都被程世杰挂在树上,警示其他人。 这几个月下来江南的地方平静地出奇,社会秩序也好得出奇,对外暂时没有强敌骚扰,在内人心思安,一些里老都说是大乱之后的大治。 当然民众仍然穷苦,苦到了没饭吃是正常的,就是大冬天的衣不蔽体,尽管这个时代的人耐寒程度远远胜过程世杰来的那个年代,可衣衫单薄食不果腹,没有足够的御寒体能,一场雪飘下来自是难熬。 不过,由于有着程世杰和大明政府买单,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江南百姓的生活正在快速好转,然而问题是,哪怕太阳底下也有阴影,以工代赈是有可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但是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在六月份,湖广永顺府的龙山县,龙山县就发生了集体投河溺亡事件,这件事放在太平时节骇人听闻,放在这个乱世却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然而,程世杰却是悲愤无比,从永顺执委会会员,到龙山工委会委员。一排跪倒在程世杰面前磕头认错。 程世杰查询之后知道他们只是失察,并非故意作恶,事件的起因是,这些百余名百姓,因为家中没有男人当家作主,而老的老小的小,就算前往工地干活,也未能考核出工绩,只能按要求给予半分工薪,也就是每天五升粮食,五升粮食放在后世,足够一家五口吃上三天。 那是因为后世的人有大量的蔬菜,肉食可以吃,饭量小,还营养过剩,然而在这个时代,百姓肚里没有油水,饭量极大,普通十二三岁的孩子,一顿饭吃一升米,完全不是问题,如果孩子多,五升米根本就是吊着命不死。 这个世界上,只有穷病没有办法治,于是,走头无路的老弱妇孺,不忍心看着自己年幼的孩子承受这么大的负担,于是,五十五位年过五旬,三十七位年过六旬,还有十几名七旬老人,结伴跳河自杀,因为下游正在修水库,这些尸体,第一时间被发现,并且捅到了程世杰这里。 这些官员有问题吗?有,真有问题,一个渎职罪是少不了的,不过程世杰真没有下狠手,因为这是这个时代的悲哀,规定是死的,怎么开口子?如果对于没有劳动能力的人开放恩赐,就会形成大量的“没有劳动能力”的懒人出现。 对于永顺府的执行委员会和龙山工作委员会的官员们,程世杰没有下令将他们免职,只是罚俸惩戒惩戒。 就在程世杰忙着用他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巡视江南各州府的时候,位于辽东的码头上,一支规模相当惊人的船队扬起了船帆,大量人员和物资上船,准备出海了。 这支船队的总指挥官沈伯筠之子沈起东,沈启东虽然是沈伯筠这个内阁成员的儿子,他还真没有受到沈伯筠的优待,他因为历经九死一生,这才发现詹州,回来的时候,就重病一场,差点死掉,若非程世杰从后世带来了治病的良药,沈启东早就死了。 因为发现詹州的大功,程世杰封沈启东为美洲大都督,一大帮西班牙水手在一边看着,都挺纳闷的。 说实话,他们挺羡慕沈启东的,大明的皇帝是如此的支持他的事业,竟调派了二十六巨鲨级战艘为他保驾护航,同时让最杰出的工匠为探险船队制造了最大的海船,有好几艘排水量达到了惊人的两千吨。 哪怕是在造船工业高度发达的西班牙,这等庞大的巨舰也是很少见的。 大明强大的国力也为此次探险提供了强有力的保证,船舱内可保存两三年之久的肉类罐头、蔬菜罐头甚至水果罐头堆积如山,淡水也异常充足,以至于大明的水手还特地带了很多黄豆,说是吃腻了罐头后就用这些黄豆发豆芽来解解馋。 啃着发蛆的面包和肉干穿梭于太平洋和大西洋之间的西班牙水手们默默无语泪两行…… (本章完) 第441章 被释放的饕餮巨兽 西班牙帝国虽然是大航海时代的第一个海洋大国,可问题是,他们水手和船员在海上的生活却非常差,能够储存的食物,只有肉干和干面包,虽然辽东生产的罐头,很快就引起了这些海商的注意。 可问题是,罐头的价格太高,直到现在,西班牙人都没有搞懂罐头可以延长保质期的问题关键,他们自己学着做过,可是,做出来的罐头最多保存半个月,打开就是臭的,西班牙人可不懂消毒杀菌的原理和技术。 当然,距离他们捅破罐头技术壁垒的窗户纸,就是薄薄的一层。 在西班牙帝国,除非是在国内混不下去,这才会去跑远洋,航海很苦,穿越一次大洋,能把三辈子的苦吃光,而且非常危险,出去了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选择这种生活的除了航海家之外就是那些路可走的穷光蛋了,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的人,鬼才愿意当水手!、 在欧洲,水手就是肮脏、赌鬼、亡命之徒的化身,绝大多数人只会害怕他们,鄙视他们,绝不会尊重他们! 在西班牙当海军的士兵和将领,这种好机会轮不到他们,哪怕是海船上准备的罐头,也不是普通水手可以享用的物资。 偶然因为有功,会被赏赐到罐头,那简直是他们吃过最美味的东西,在西班牙水手看来,大明的水手实在是太幸福了,居然还嫌罐头不好吃,要在船上种豆芽? 总之,西班牙人对大明强大的国力,是羡慕的要死,他们在辽东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崭新的房屋,干净的街道,堆积如山的物资,密密麻麻的战舰和远洋运输船。 自从程世杰与荷兰人大打出手以后,大明海军建造战舰的速度就慢了下来,而建造运输船的速度却直接加快了不少,大明的百姓其实是非常聪明的,而且是大部分工匠没有出路,一旦口子放开,那技术创新简直就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就像当初,程世杰因为有了沙船帮工匠的帮助,成功制造出来巨鲨级战舰,不过在高薪的诱惑下,南京工匠陆续跑到辽东,特别是制造出来两千六百吨的广福船,现在随着沈启东出海的远洋运输船,都是八千料船,也就是两千六百吨。 除了物资上的支持,最让西班牙水手羡慕的还是地位的不同,沈启东准备出海,很多体面的人物过来送行,他们又很纳闷。 “这些中国水手似乎很受有尊重!” 一名西班牙水手小声说,“这跟欧洲不一样, “我们的同行跟我们不一样呢!” 另一名西班牙水手道:“他们的待遇好得让人妒忌!” 有聪明的水手笑了起来:“等到他们从那片压根就找不到半点黄金白银的荒原两手空空的回到大明之后,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这样受人尊敬?” 不少水手跟着笑了:“只怕没有人会再理睬他们了,就跟当初哥伦布船长的遭遇一样!” 在历史书记载的是哥伦布一生都立志于开辟抵达东方的新航线,绕过野蛮的奥斯曼人跟富饶的东方建立一条海上丝绸之路。 事实上,哥伦布最开始到结束,都是为了黄金,他赢得了西班牙国王的信任,西班牙国王自掏腰包为他拼凑了一支船队,亲自送他上船,而他也承诺返航的时候会为国王带回成船的黄金。 后来的故事大家也知道了,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世界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但他并没能带回西班牙国王最渴望的黄金白银,被忿怒的国王扔进了监狱。 所以现在的西班牙水手就是在等着看大明水手的笑话,他们去过拉普拉塔平原,那片土地可没有黄金白银,这趟航海百分之百是要亏本的,不知道把本钱亏光之后这些水手回到辽东,还会不会有人来欢迎他们? 事实上,沈启东的任务并不是寻找黄金,也不是寻找白银,而是他们口中那片足有小半个大明那么大的辽阔平原…… 作为大明内阁成员之一的沈伯筠,自然知道这一次出行危险重重,可是沈家在鼎新朝的地位就是有点尴尬,他们没有兵权,无法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他们也没有家学,无法在文教方面出人头地,唯一只有一个方式,利用他们跑海船的优势,只要成功抵达那边比大明略小的平原,他们就立下了大功。 程世杰曾经与沈伯筠和沈启东开诚布公的宣布,只要沈启东在拉普拉塔平原建立据点,成功站稳脚跟,程世杰许诺,鼎新朝第一个国公的爵位就封给沈启东,如果三年之内,完成任务,程世杰封沈启东为英国公。 在沈启东的想法中,程世杰这是要将湖广英山县作为他的封地,在四千多年前,英山县就是英国的所在地。 当然,程世杰的本意是大不列颠改个译名。 沈启东与夫人王氏和同僚依依惜别,他大步上船,在水手们洪亮的吆喝声中,锚被拉起,船一艘接一艘驶出港口,驶向浩翰的大洋。沈启东站在船尾,依依不舍的看着渐渐被那醉人的蔚蓝吞噬的海岸线,手中紧紧捏着那个装了一小包乡土的香囊,心里默念着:“我一定会成功的!” 就在沈启东前往南美洲的时候,程世杰终于却从江南来到了临安管委会的港口,秦良玉以及石天保等人前来迎接程世杰的到来。不过出于保密需要,秦良玉也不能以盛大的礼节欢迎程世杰的到来,更不能大排筵席,只能带着为数不多的亲随过来迎接,见面就行礼:“拜见王上!” “免礼!” “秦老将军,这里生活得还习惯吗?” “感谢王上关心,这里非常好!” 秦良玉从来没有想过,她麾下的子民这一辈子还能过上粮食吃不完,肉食吃不完的日子,现在临安管委会还是那个管委会,可是人口却暴增到了七百多万,光镇级别的建制就建立了两千多个。 经过将近一年的发展,这里已经大变样了。这里已经变成了类似于江南的繁华城市,几十个民族在这里辛勤地耕作,有条件的还搞点家禽水产养殖,一派田园牧歌的景象。如果不是因为口音的不同,打扮不同,程世杰还以为现在他还在江南。 笔直的三合土修筑的道路,当然道路也是一边修路,一边通行。没有办法,随着移民越来越多,车辆也越来越多,原本狭窄的道路影响通行,只能继续扩宽。 程世杰看着背着武器干活的百姓笑道:“那些南猴还会过来找你们的麻烦吗?” “没有!” 秦良玉倒是没有回答,跟在她身边的一个肤色略黑的女子,却直接说道:“那些猴子都被清剿干净了,他们自然不会过来找我们的麻烦!” 程世杰有些疑惑地问道:“清剿干净了?什么意思?” 美女说:“那些猴子躲在山林里不停地袭击我们,太烦人了,我们把他们所有的据点全部摧毁,将敢于抵抗的人通通杀清光,不敢抵抗的卖给西夷当了奴隶,所以现在这里基本没南猴了。” 相比吕宋的腾笼换鸟政策,这里执行得更加彻底,由四川、湖广、两广以及云、贵土司组成的多民族军团,非常野蛮,非常嗜血。 他们与汉民族打交道几千年以来,一直过得不人不鬼,直到程世杰把这里划给他们,给他们提供装备、提供物资,让他们用刀枪去换自己生存的空间。 在看到红河平原的肥沃之后,但凡来过的土司军队或青壮,就不愿意离开了,他们从来不知道天底下还有如此肥沃之地,哪怕是湖广的汉江平原,也远远比不上红河平原。 秦良玉带着程世杰来到执会委所在的石柱镇,这里虽然名为一个镇,事实上比江南的大部分府城还要大,居然生活着将近二十万人。 程世杰跟着秦良玉来到街道上,看着各种各样的商品,他发现这里的物价物价低廉的令人发指,最初辽东“分”是最小的银币单位,但很快就发现,一枚银币兑换一两银子,兑换一百分实在是不方便,因为一分可以买到很多东西,无奈之下,只要使用铜钱。 事实上,现在的大明铜钱一文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一元钱,基本上没有多少物品可以低于一块钱了,现在现在这里用的却是铜钱,一文钱可以买到一升米,一两银子可以买十石米,几乎相当于大明境内粮价的十几分之一。 一文钱甚至可以买两三条巴掌大的鱼,在这里钱真的从值钱,当然仅限于铜钱和银币值钱,比如说碎银子或银饰,金饰并不值钱,一枚看上去制造工艺还不错的银发簪,只需要五文钱,如果这支银簪放在大明,没有三五两银子根本就买不下来,光银子就足足值二两多。 更让程世杰感觉意外的是,这里的孩子非常多,一个女子带着三五个孩子属于正常现象,多的还有七八个。 当然,程世杰发现了问题,这里的物价并不是什么都便宜,有些东西还是非常贵的,比如说辽东生产的四轮马车,在辽东一辆普通版本的马车,大约在二十五两银子或者三十两银子之间,当然不算拖拽马车的马匹。 可问题是,这种四轮马车至少需要七八十两银子,橡胶轮的甚至突破一百二十两银子,可问题是,依旧是购买者如云,还有亚麻布或亚麻布的衣服,这种质地面料的衣服吸汗,舒服,比麻布舒服,却不便宜,当然,刀枪和武器的价值比辽东要贵上一倍多。 跟着秦良玉、石天保等人来到石柱镇大约六十里的另外一个镇子,这里的叫永宁镇,听名字就知道这里来自奢家的土司,事实上,临安这边并不是每一个土司一个镇,而是每个土司不准独立拥有一个镇级单位。 而是至少十个土司安置在一个镇里,同样采取混编的方式,一个镇分成十个保,无论土司人数有多少,全部打乱编制,石柱土司被秦良玉分成八十多个镇,距离最近的也有相邻,距离的超过五百公里。 永定镇也是如此,奢家土司在永宁镇只有一个保,也是百户,其他则是石柱、龙山、水西、永顺、大方、平远(今织金)、威宁、四溪等。 程世杰不得不承认:“秦主任,您干得不错!” “全赖王上仁慈!” 秦良玉笑道:“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想着称王称霸,大部分人只有活下去这一个目的,王上让我们活,我们自然愿意在王上的规划下活下去!” 程世杰点点头道:“看到这里发展如此之好,本王就放心了!”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穷闹的,只要有吃的,有喝的,有产业,哪有几个人会铤而走险? 秦良玉接着道:“王上,这里我们能吃上饭,但是还有问题!” “什么问题?” “读书啊!” 秦良玉苦笑道:“王上承诺我们,要让我们像汉家子弟一样,可以读书,可以经商,可以从军,也可以从政,可问题是,我们的人,大都不识字,想教娃娃们读书,也没有办法教啊!” “这个事,只能慢慢来!” 程世杰苦笑道:“你也知道,哪怕是汉家子弟,读书人的人也不超过三成,不过不用担心,没有金梧桐,引不来金凤凰,只不过等这里的发展更好一些,老师会来的!对了,现在阮家和郑家还有没有在打?” 秦良玉摇摇头道:“没有,他们似乎已经放下成见,集中兵力准备对付我们了!” 程世杰点点头道:“有没有困难,需不需要帮助!” 石天保道:“不劳王上费心,收拾那些猴子,我们还是可以办到的!” 石天堡倒是没有吹牛,华闾城(今广平省)是南猴一座大城,一个多月前就被土司大军拿下来了,华闾城守军数次突围都被排枪和大炮打了回去,安南军数次增援,也没能解华闾城之围。 秦良玉打仗还是非常有一套的,遇到安南军前来支援就将他们的主力部队放进城里,但集中精兵截击安南军的运粮车队,简单的说就是人可以进去,但一粒粮食都不能进去! 几次增援的结果就是华闾城中的兵越来越多,粮食却越来越少,再加上石天保不时收买奸细混进城去纵火焚烧粮库,很快城里的守军就饿得啃人肉了。 华闾城内成了炼狱,城外却是一望无际的稻田、甘蔗、木薯,守军有气无力的靠在城垛上,看着城外成熟的庄稼,那眼睛油绿油绿的,十分吓人。 秦良玉只是用深壕坚壁将华闾城死死困住,并没有大举进攻,把华闾城变成了血肉磨坊,前前后后,阮氏和郑氏两大家族已经有六万军队被他磨成了肉酱。 程世杰问道:“这么说华闾城已经拿下来了?” “就在一个多月就拿下来了,我们现在准备进攻升龙城!” 秦良玉微微皱起眉头道:“王上,我们准备攻打升龙城,不知妥当不妥当?” 秦良玉担心的是,南猴怎么说是了大明的藩属国,攻打藩属国是不是有点恃强凌弱? “如果准备充分,想打就打吧!” 程世杰淡淡地道:“打下多少地盘不重要,关键是要守得住!” 程世杰不知道的是,他放出了一头饕餮巨兽。一直以来,各地的土司被中原王朝压制得死死的,能够成功造反除了建奴以后,就没有了。哪怕是安邦彦拥有十六万军队,一直打到重庆,可是一样被大明按住了。 尽管大明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可问题是,现在程世杰直接武装他们,把他们释放出来,放在中南半岛咬人。 就在秦良玉、石天保等人离开后。 周宁有些担心的道:“王上,您不怕养虎为患吗?” “那又如何?” 程世杰淡淡地道:“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火器时代,他们的野蛮和武勇,再无用武之地,拼人数比国力,谁是我们的对手?更何况,他们采取这种方式,很难压住南猴!” “他们不是说杀光了?” “怎么可能杀光?” 程世杰淡淡地道:“这里的森林和山区,可不像东北的山区,东北山区和森林一到冬天可以冻死人,很难在那里生存,这里的气候温暖,逃进山区的南猴不在少数,他们的生命力又是那样的顽强,等着吧,他们会集中力量反击的!” 程世杰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实在太讨厌南猴这个白眼狼了,至于土司军队,他们受汉化影响太深,历朝历代给他们威慑又深入到了骨子里,就算他们想反,也反不起来,他们想要吃饱不成问题,要想富裕起来,却离不开大明。 周宁自然看出程世杰似乎有些隐瞒,不过程世杰没说,他也不过问。 就在这时,程世杰掏出一份地图,开始在上面画格子,程世杰一边画一边问道:“周宁,你想要一个什么爵名?” “爵名?” “对!” “按照功劳,我也该给你们封爵了,你至少应该封个公爵!” 程世杰笑道:“封个德国公怎么样?”(本章完) 第442章 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周宁听到程世杰要封爵,顿时非常欣喜,毕竟,自私是人的秉性,从登州卫左千户所开始,愿意跟着程世杰出生入死的人,其实都是奔着可以过上好日子的心思。 现在,终于轮到收获的季节了。 周宁摇摇头道:“王上,此事其实不急!” “不,现在开始开始封爵了!” 程世杰道:“不过,封爵却与以往不同!” “如何不同?” 周宁不理解程世杰的意思。 程世杰道:“当年曹操封关羽为汉寿亭侯,刘备封诸葛亮为武乡侯、魏延则被封为南郑侯,你可知道这是何原因?” 周宁摇摇头:“臣下不知!” “因为秦汉时期,采取的是爵禄秩制度,勋爵有封国或食邑,可以置官属,爵位世袭;衣食租税,具备崇高的政治地位。” 程世杰接着道:“无论是曹操和刘备,其实都意识到一个问题,一旦建立侯国或公国,这个公国或侯国就处于半独立状态,从而形成了国中之国,这对于统一的朝廷来说,是非常不便的,这种国中之国,最终会演变成现在的土司,成为朝廷的心腹之患,当年曹操想卖关羽一个人情,封关羽一个汉寿亭侯,可汉寿县在荆州武陵郡的汉寿县,当时属于刘表的地盘!” 周宁恍然大悟道:“曹操是拿刘表的地盘来封赏关羽?” “不止呢!” 程世杰道:“武乡县属于琅琊郡,那也不是刘备的地盘,就连魏延的南郑侯、张飞的西乡侯,当时都不是刘备的地盘!” 周宁终于看懂了程世杰的意思:“王上的意思是两京十三省之内不准备封爵?” “没错!” 程世杰点点头道:“当然,我也不准备亏待兄弟们,我准备把封国封在拉普拉塔平原,那里的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跟随本王的兄弟们可以在那里建国,而且是实封,你们可以自置官属、自设赋税,世袭罔替!” 程世杰为了做这些事情,可是忙碌了很多天,他准备是公爵封地一万平方公里,侯爵位四千平方公里,伯爵三千平方公里,子爵一千平方公里,男爵五百平方公里。 “若是实爵,只是还有隐患!” 周宁脸色凝重地道:“兄弟们对王上忠心耿耿,这毋庸置疑,可问题是,将来难保哪家不出现不肖子孙,万一这些不肖子孙心生异心,那个地方距离大明太远,只怕是会瞬间失控!” 程世杰摇摇头道:“将来的事,那就将来再解决,我相信会有很好的办法!” 程世杰自然会大力发展工业,推进大明进入工业时代,历代历代的中央集权,都是随着科技的发展而越来越集中,秦始皇分封天下三十六郡,但是,这三十六郡他其实管不过来,因为科技水平有限。 要说集权最成功的,其实是漂亮国,那是因为科技发达了,哪怕是地球之外的任何一个角落,发生的事情,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传到白房子。十一个航母战斗群,还有几千个军事基地,随时随地可以干涉。 现在的程世杰远远做不到这一步,他目前只有四个舰队,而且只算是区域性的海军,还远远不是全球海军,特别是通信问题无法解决,交通问题无法完全解决。 哪怕是辽东的道路,还无法与后世五六十年代相比,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当然,程世杰要开始封爵功臣的消失,已经散播出去,封爵原则和方式也散播了出去,这需要时间的酝酿,让内阁和各省委会们集体讨论吧。 就在说话间,秦良玉求见。 “让她进来!” “是!” 时间不长,秦良玉进来,躬身道:“拜见王上!” “秦将军吃饭了没有?如果没吃,就跟本王一起吃!” “谢王上恩赏!” 秦良玉道:“吃饭其实不急,只是占城国派人前来联系臣,他们希望与我们大明联合,我们在北,他们在南,夹击南猴。” 程世杰非常意外:“占城?这个国家还存在?” “还存在,不过自两百年前以来,占城国国势就一落千丈,到现在只剩下一座都城,跟灭亡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占城国毕竟延续了千年之久,在这片土地上有着很深的影响力!” 秦良玉认真地道:“只要跟占城结成联盟,在安南各地的占人必定群起响起,攻击安南,也就省了我们不少力气了。” “嗯,跟占城国结盟确实有很多好处,不过你们得当心,可别被人家当枪使了。” 秦良玉淡淡一笑地道:“这要看他们以后怎么表现了!” 程世杰点点头道:“他们延续千年国运不容易,几百年来接连被安南人欺凌侵略,不过不该有的心思,绝对不能有,我的底线是,他们最多只是保留一个国的身份继续存在,延续他们的文明,如果他们还贪心不足,别怪我心狠手辣!” 周宁感觉程世杰现在越来越有人主的杀伐果断,懂得取舍。 秦良玉现在知道怎么做了,看来程世杰还是和以往一样,他心中,只有大明人材是人,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人,有程世杰,其他人别想有好日子过! 对于升龙城的战斗,程世杰提不起兴奋,毕竟这真算是欺负人,要知道大明六百多个地司,原来只有一百五十九个土司,将近四分之一深受汉文化影响的土司愿意接受改土归流。 可是随着临安镇越来越大,那些跟着程世杰前来安南的土司,越来越多,没有办法,安南的环境实在太好了。 跟着程世杰混,可以吃上饱饭,可是吃上饱饭的诱惑太大了。 就在土司军团正在集中力量,对升龙城下手的时候,程世杰则是继续巡视红河平原,土司大军的控制区,好家伙,不仅安南人留下的土地都被利用起来了,还新开垦出了不少土地! 这些土司民族无论是居住在山区还是森林里,他们确实个个都是农耕能手,也难怪历代中原王朝一次次打压、征伐都无法让他们灭亡,人家的生命力比骆驼草种子还要坚韧,只要一点点水份就能茁壮成长。 看得出这些土司对安南这片土地非常满意,虽说安南的气候是热了点,雨也多了点,但是跟他们原先生活的那些贫瘠山区相比,已经是伊甸园一般的乐园了。 红河平原上到处都是那些精壮的小伙子挥动斧头锄头垦荒的身影,各民族的民歌此起彼伏,终日不绝,令人陶醉。 只有来自川西高原土司们私底下抱怨这地方热了一点,没办法,他们原本是生活在川西高原上的,习惯了险峻的高山和寒冷的冰川风,骤然来到炎热多雨的红河平原,一时间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抱怨归抱怨,让他们重新回到川西高原去他们肯定不干的。 程世杰其实非常担心的问题是,这可是几十个民族,信仰、饮食、文化等各方面的是不相同的,万一有冲突,恐怕会被各个击破。 然而问题是,程世杰的担心是多余的,各个族群关系十分和谐,语言不同、信仰不同。文化习俗不同都没有影响他们的友谊。对于他们来说,红河平原足够的大,也足够的肥沃,在生存空间和资源充足的情况下,除了生死,一切矛盾都只是小问题。 内斗怎么行,还有更加肥美的湄公河三角洲等待他们去征服呢,现在就窝里斗可怎么行? 不过这么多民族窝成一堆也挺搞笑,瑶族、苗族每到一地就建起始祖神庙,虔诚地供奉他们的始祖蚩尤。 羌族、藏族等民族则大建炎黄庙,甚至还从国内最古老的炎黄庙里请来香火,于是经常可以看到蚩尤和炎帝黄帝比邻而居,享用着子孙后代的香火,不知道这三位中华民族伟大的先祖对此作何感想? 其他民族也不甘示弱,将佛寺里的佛像扔掉,把自己的始祖神像请进去,这下玩笑开大了,僰人祭蛙神,俚人祭盘王,白族、水族、京族……每个民族都有不同的先祖,庙不够用,就在中间砌一堵墙,或者拉一道帘子,这边祭蛙神,那边祭盘王,那叫一个热闹! 而炎黄庙和蚩尤庙香火最旺,绝大多数的少数民族都认为自己的族谱可以追溯到这三位身上,所以进了庙一定要拜一拜。 绝大多数的庙都非常简陋,但每次祭神的礼节却又非常隆重,这些历经千年风霜的少数民族比任何一个民族都懂得珍惜自己的信仰,不让他们祭祖神,他们会造反的。 这些山蛮的祖庙遍地开花的代价就是安南人的佛寺遭了殃,佛像被扔得到处都是,甚至被劈了当柴烧,腾出位置来供奉他们的祖灵。 这些家伙的举动再一次证明,国人最重视的始终是自己的祖宗,什么宗教?靠边站! 照他们这样搞法,被他们统治的安南很可能会变成东南亚第一块没有佛教生存土壤的土地…… 就在土司军团忙着在安南围殴南猴的时候,作为安南大都督的沈明遇也率领安南军团主力部队则在是面店作为主攻方向。出海口,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好,这是程世杰既定战略。 十六到十八世纪末,中南半岛是缅甸最强悍的三百年,从西到东扫遍泰老柬,最强盛时占有整个泰国,老挝,柬埔寨和越南南部。 虽然在这个时空,咒水之难并没有发生,可是程世杰却记着呢。 顺治十八年七月十八日(1661年8月12日),缅甸国王莽白给逃到缅甸境内的南明永历帝朱由榔捎来口信,让他明日过河,同饮咒水盟誓,以结友好。朱由榔及一些大臣皆看出其中有诈,但寄人篱下,又不敢不去,只好命大学士马吉翔、大臣沐天波等部分文武官员前去赴约。 次日上午,马吉翔等人来到缅军驻地塔下,即被三千缅军团团包围。沐天波见有变故,立即夺刀反抗,终因寡不敌众,大小官员42人全部被杀。随即缅军赶往朱由榔住处,追杀随从300余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咒水之难”。 当然,这场战争绝对不是侵略战争,而是大明内部的改土归流,事实上明朝在南方的领土,远比清朝更大,明朝在南方有三宣六慰司, 分别是,麓川宣慰使司,辖境在今德宏州及边外若干地区。 木邦宣慰使司,辖境相当于今缅甸掸邦东北部地区,治所在今缅甸兴威。 孟养宣慰使司,辖境相当今缅甸八莫、开泰以北,伊洛瓦底江以西,那伽山脉以东地区,治所在今缅甸孟养。 缅甸宣慰司,其地在木邦以西,孟养以南,今缅甸曼德勒为中心的伊洛瓦底江中游地区。 底兀剌宣慰司,在缅甸宣慰之南,旧蒲甘伊洛瓦底江以东即洞吾之地。 大古剌宣慰司,在伊洛瓦底江入海三角洲之白古,即马革为得棱子地。 底马撒宣慰司,在萨尔温江入海,丹那悉林地带,南至土瓦。 八百大甸宣慰使司,其地在今缅甸掸邦东部和泰国清迈地区。 老挝宣慰使司,其地在今老挝境内。 车里宣慰使司,辖境相当于今我国云南西双版纳。 以上所有区域,除云南在明朝时期因为沐氏一族镇守云南,实行了比较彻底的改土归流,所以满清继承下来以外,其余所有领土,明亡后统统丢失。 乾隆是知道明朝强盛时期的领土范围的,曾试图收复缅甸和交趾,妄想恢复洪武永乐朝的领土范围,但都以失败告终。 就在沈明遇率领进入云南以后,就遵循程世杰的命令,大明正式颁布改土归流的命令,限三宣六慰使司,马上前往车里(西双版纳),只不过没有人鸟沈明遇,不鸟很好,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最后期限到了,那就没说的,干他。 安南大都督沈明遇,率领十数万安南军团,以车里一路南下,讨伐不臣,这不是侵略,这只是改土归流的内部战争。(本章完) 第443章 用密度解决精度问题 本来程世杰的计划是安南军团先南安,后面店,毕竟面北环境恶劣,土地贫瘠,后勤补给困难,更为关键的是真不好打。 可是任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程世杰拿下南京的时候,开展改土归流,原本早就被黎朝打得几乎灭亡的莫朝,天启五年(1625年)郑梉派遣郑桥率兵攻陷高平,擒杀太上皇莫敬恭和莫朝皇太子等,押往清化斩首。莫光祖莫敬宽则与次子莫敬完(一名莫敬宇)遁入明朝。 在明朝的压力下,后黎朝封莫敬宽为太尉、通国公,准许他回到高平。从此以后莫朝的军事实力更加衰弱,并向后黎朝进贡。就在程世杰改土归流的时候,莫敬宇直接提出挟土归降。 安南南部则被土司军队迅速攻占,当然,这场战争跟大明没有直接关系,大明的各地土司向来桀骜不驯,经常漠视朝廷命令。 但问题是,沈明遇却不是一个莽夫,当然,以前他很莽,现在学会了用脑子,哪怕东吁王朝再强盛,也没有办法杀光三宣六慰司以及下属的一百六十七个土司府州,就算杀光了土司也没有关系,沈明遇随便找一个人,就让他担任某个地主的土司。 就像木邦宣慰使司最后一任宣尉使罕盖,早在1606年就被杀身亡,沈明遇却找到一个“罕盖”的遗腹子罕思忠,担任木邦宣慰使,统领木邦土司人马作为先头部队,杀向东吁王朝。 要知道木邦原来虽然与东吁是世仇,大概就像英法一样,打了上百年,不过木邦的实力太弱,沈明遇就像安南军团的十个营的小矮子五万余人,直接划给了罕思忠指挥,这些已经在辽东训练将近五年的小矮子,非常凶狠。 就在木邦与东吁大打出手的时候,安南军团开始出兵,兵分六路,一路自蛮莫出发,一路自耿马,一路自孟琏,一路孟养;一路自居姚关,一路自孟淋砦出发。 六路大军出发,沈明遇却采取先声夺人的势力,原本遇到的关隘,直接用火箭炮和大炮猛烈轰击,采取焦土攻势,短短十数天的功夫,六路大军进展非常顺利。 由于三宣六慰司的存在,东吁境内生活了无数大明人,特别是自奢安之乱时,无数百姓南逃,进入东吁境内,根据明史记载,在面北生活了数十万明人。 随着六路大军出发,每到一地,就受到当地明人的空巷而来围观,沈明遇这个安南军团大都督也非常给面子,让明人百姓参观大明的皇家陆军。 明人在东吁生活不易,这一带的东吁人比猪还懒,他们算是最勤奋最能吃苦的一群人,靠着这些品质,他们不管在哪里都能落地生根,开枝散叶,用勤劳的双手创造惊人的财富,然而这种能力并没有为他们带来福运,反倒带来了灾难。 东吁人妒忌他们,仇视他们,荷兰人和西班牙人忌惮他们的能力,垂涎他们的财富,针对明人的排斥和屠杀接连不断。 以往的时候,朝廷没有能力,对此反应平淡,这让在面明人很没有安全感,谁也不知道东吁人什么时候会挥舞着滴血的刀子冲进他们的家里,抢走他们半生积累的财富,屠戮他们的妻儿老小,这种提心吊胆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看到大明的皇家陆军来了,他们顿时就觉得有了依靠,很多明人指着这些威力惊人的大炮,雄壮的军队自豪地说:“大明的王师又来了!这一天我们算是盼到了!” 每到一地,沈明遇就亲自前去拜访当地明人中的长者,与他们亲切交谈,告诉他们国内发生的一切。 沈明遇邀请当地的明人,发表讲话:“现在的大明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闭塞的大明了,我们这一次过来,就为了执行大明监国摄政王的命令,现在大明改土归流,这里将设立安南大都督府,你们只管在这里生活,遇到东吁人排华不要怂,跟他们干,帝国皇家陆军会给你们撑腰的!” 大概觉得光耍嘴皮子不足以服人,沈明遇按照辽东模式,成立工作委会员(县)、执行委会员(府),并且鼓励大明人成立民兵组织,并且将缴获的各种武器分发给民兵,至于明人想要自保,也可以购买武器,价格吗?几乎白送,沈明遇也没有指着这个赚钱。 就在沈明遇率领安南军团在北方大杀四方的时候,位于吕宋舰队四支打击分舰队共计六十八艘战舰抵达沙廉海域,沙廉一译“锡里安”。缅甸南部港市,位于仰光河左岸,与仰光隔河相望。 大明皇家海军抵达沙廉,早在三十多年前,这里爆发了非常着名的沙廉之战,占据沙廉的葡萄牙佣兵头领菲利浦·德·布里托击败了阿拉干的讨伐军。1613年,阿那毕隆在沙廉围攻战中攻破沙廉,擒杀了布里托。 不过受葡萄牙人的影响,这里的东吁军队火器化非常先进,拥有着六百多名轻型战舰,还有将近七万大军驻扎在这里。 就在大明皇家海军刚刚抵达的时候,沙廉军就向大明皇家海军发射炮弹,位于整个舰队最前面的,却是花钱从西夷手里买来一艘报废的大型帆船,这艘帆船是属于武装商船的范畴,沙廉军的十几发炮弹发射过去,这艘大型商船就四分五裂,大火跟火山喷发似的从破裂的船体内喷涌而出,席卷甲板,一发不可收拾…… 随后吕宋舰队的大规模战舰便抵达沙廉,二话不说,六十八艘战舰向沙廉军驻守的炮台、据点、港口,展开激烈的炮击。 这一幕看得围观的西夷和、东吁人两股战战,面如土色,当然这里的华侨同样是目瞪口呆,别怪他们,在这个普遍使用实心铅球和链弹充当炮弹将敌舰生生砸沉,实在砸不沉就跳帮上去肉搏的年代,装填硝化棉的高爆弹简直就是天顶星科技,他们都让这种爆炸那恐怖的破坏力给吓着了! 短短半个时辰的炮击,对于东吁人来说,简直就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太过漫长了,当然,这场炮击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因为这些大炮普通没有建立钢筋水泥式的永固式炮台,只是直接露出的火炮,而且还是落后的红夷大炮。 随着炮击结束,大明皇家舰队身后出现了密密麻麻数百名轻型战舰冲了过来,隐隐有包围大明皇家海军吕舰舰队的架式。 吕宋舰队的打击分舰队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三寸舰队和四寸舰队发出闷雷一般的轰鸣,射速惊人,更准得吓人,专挑大家伙打,被击中的东吁海军战船无一例外,瞬间破裂并且燃起大火,不知道多少人当场血肉横飞,侥幸没被炸死的也带着一身大火惨叫着跃入大海,这回海里的鲨鱼、剑鱼可以大饱口福了。 幸存的东吁海军都吓着了,他们没有想到经过长时间的炮击,大明皇家海军的舰炮居然还能开火,他们纷纷调转船头开溜,而那大明皇家海军的战舰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鼓足风帆猛追上去,他们要赶尽杀绝! 东吁海军的大船已经被炸清光了,剩下那点小船还不够格挨炮弹,所以这六十八艘军舰横冲直撞,用撞角将那些倒霉的小艘一艘一艘的拦截撞成两截。 大明海军的军舰速度很快,东吁海军使出了吃奶的劲也跑不过他们,最终被他们包围了,没错,三百多艘海轻型战船被六十八艘军舰包围了! 明军士兵狞笑着将喷火车推上船头,一根根钢管朝这些已经骇得魂飞魄散的东吁海军盗出一条条长达三十米的火龙,东吁海军将士们的惨叫声响彻天空…… 最终,东吁海军六百多艘战舰,足足上万名海军士兵,总共只有一千余人被明军俘虏,各自剁掉右手大拇指然后放了回去,其他的不是被舰炮轰成了渣渣就是被烧成了焦炭。 他隆王是东吁王朝,他是东吁王朝的第七任国主,他为了统治缅北,还将国都从东吁迁至北部的阿瓦,他在在位时放弃了劳民伤财的对外扩张战争,致力于国内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分配土地给无地农民。 只是他没有发动战争,却发现大明和木邦却如同洪水一般席卷而来,为了对付大明和木邦联军,他不得不从南部调集大军,这边还不等南部大军来到北部,前一步刚刚撤军老挝,后一脚老挝就宣布脱离东吁的统治,重新向大明称臣。 他隆非常清楚,东吁王朝的影响力远远不如大明,现在大明重新振奋起来,他只有在击败大明的情况下,才能维持东吁帝国的稳定,为此,他不得不召回远在沙廉的敏耶代帕。而敏耶代帕是阿那毕隆的儿子,他在崇祯元年杀了第六任国主阿那毕隆,现在东吁处于南北分治状态。 历史上他隆是四年后才收拾了敏耶代帕这个弑君者,现在他不得不向敏耶代帕妥协,可问题的关键是,敏耶代帕刚刚抵达白瓦,就接到了一个噩耗,沙廉失守了。 大明海军舰队因为沙廉守军擅自攻击大明的商船,致使满载着财货的商船被击沉,大明皇家海军必须用舰炮维护大明帝国的利益,希望他隆王可以给大明一个交待。 交待,交待你奶奶的腿。 北方的明军攻势如潮,距离白瓦已经不到两百里了,大明与东吁已经是战争状态了,偏偏还交待,交待个屁啊。 可问题是,敏耶代帕不这么想,沙廉是他的地盘,也是葡萄牙人、荷兰人、西班牙人在东吁的贸易窗口,敏耶代帕利用沙廉可以每年赚取上百万两银子,要不然他凭什么养活二十多万军队? 现在沙廉没了,在敏耶代帕看来,这都怪他隆, 敏耶代帕也是一个狠人,掉头就朝着沙廉方向前进,当年他的父亲阿那毕隆可以从葡萄牙人的手中夺回沙廉,他一定可以。 然而,在敏耶代帕率领他的大军走后,只剩下他隆在风中凌乱,在这个时候,风言风语的开始出现,据说几十万明军军正兵分六路发动攻击,形势极为不利。 …… 程世杰的原则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对于东吁的战事,程世杰没有过多干涉,不过,他在安南的巡视即将结束,然而问题是,就在这个时候,秦良玉召开了临安执委会的军事会议。 这场会议并没有让程世杰参加,与大明各地的执委会不同,临安明显属于超大型执委会,所有委员最次也是统兵万人以上,而且是一个明显纯军事的执委会,叫军委会更加合适。 秦良玉望着众人道:“向大家通报一个事情,王上在七天之后,准备结束对安南的巡视,准备返回!” 众委员松了口气:“终于要走了!” 程世杰带给他们的压力也不小,这段时间,程世杰带着审查组,查了十几个利用职权之便,压迫残害百姓的土司,并且直接斩首,如果再让程世杰查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倒霉。 对于土司们而言,欺负手底下的人,压迫他们,迫害他们,难道不是常规操作吗? 秦良玉接着道:“我们该攻城了!” 石天保疑惑的问道:“不是说再围困两个月,等安南猴子都饿软了再攻城吗,怎么这么急?” 秦良玉苦笑道:“我们没有时间了!” 石天保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这是要在程世杰离开之前拿下升龙城的节奏呢! 秦良玉沉吟道:“你们也别哭丧着脸,王上带着近卫旅过来的,他要是走的话,近卫旅肯定要走,现在还不如趁着近卫旅在,那些炮弹从北方运过来,非常麻烦,怎么可能让他们再带着炮弹回去?” 当然,秦良玉想要借助近卫旅的炮兵攻击升龙城,这是经过了程世杰的同意,程世杰同意了,这一切都好办了。 其实程世杰也想过这个问题,近卫旅的炮兵团带了四个基数的炮弹,光运输炮弹的车辆就多达六百余辆,这些车辆回去的时候,装载着炮弹也不是个事,怎么也要带着安南特产回去。 当然,这只是程世杰的想法,他哪怕没有携带一辆过来,程世杰的护航舰队绝对会满载而归。 其实,程世杰的近卫旅就像是一个教导总队,大明皇家陆军的很多将领都是出身是近卫旅,其实官职最高的要说吴胜了。让近卫旅参战,也是给近卫旅军官们一个晋升的机会。 近卫旅炮兵团与其他炮兵团不太一样,这是一支只有火箭炮没有装备三寸炮,也没有装备四寸炮,更没有装备五寸炮,当然,他们装备的火箭炮则属于目前大明最先进的火箭炮,而且也是重型火箭炮,口径则为五寸,即一百五十四点五毫米,拥有着极限射程七千步,除了精度不够,威力略次于五寸炮以外,其他都还凑合。 因为近卫旅最重要的职责还是保护程世杰的安全。 一百四十四辆六联装的火箭炮分成四个炮击群,拉开了对升龙城攻击的序幕,火箭炮也发出了可怕的呼啸声,火箭炮炮弹三十六发一群,一波接着一波在烟焰喷发中腾冲而起,拉出炫目的弧线一头扎入升龙城中,紧接着就是一阵雷暴般猛烈而密集的恐怖轰鸣,房屋被生生夷为平地,树木要么被连根拔起,要么树冠燃起大火,变成了一支大型火炬。 对于安南军而言,这些火箭炮甚至比西班牙人或荷兰人的大炮还要恐怖,火炮炮弹威力再强也只是打一个点,这玩意却是一盖一大片,就算没有被当场炸死,也会被爆炸引起的大火烧成灰烬! 升龙城中竹木结构的房屋顷刻之间被引燃,全成一片火海,不知道多少升龙城军民被困在大火之中狂呼大喊,绝望哀号。 一群大象在火箭炮的炮击中受惊了,它们四散逃跑,踩得无数名南猴军士兵惨叫连连,能够惨叫的其实还是运气好的,因为他们的伤不致命,还有无数倒霉蛋直接被踩爆脑袋,连惨叫都无法发出来。 安南军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的炮兵在奋力还击,几十门高价从葡萄牙人那里购来的前装滑膛炮和佛郎机火炮同时开火,火力稠密,蔚为壮观。 奈何前装滑膛炮跟火箭炮弹比射速,就像小矮子跟驴比屌长,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不管是射程、威力还是精度都天差地别,打得惊天动地,但绝大多数炮弹都是满天乱飞,连对手一根毛都没有伤到。 安南炮手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要命地加大装药,以求打得更远一点,结果炸膛事故频频发生,反倒让他们死伤惨重。 火箭炮在射程外,对安南炮兵进行覆盖性轰炸,一炸就是一大片,精度其实并不重要了,对于三公里范围内的射击目标,火箭炮的误差在五十米左右,非常差劲,可问题是,射程的燃烧弹形成的大火面积,半径可以超过一百米。 所以,精度其实不是那么重要的。(本章完) 第444章 给这块地换个主人 第444章 程世杰发现南猴人其实非常聪明,他们为了防御土司大军进攻,自己把升龙城周围弄成了烂泥地,土司大军的重型装备都运不上去,为了应付土司大军密集如雨的弩箭,还有投掷式的燃烧弹,就自制了一种土坦克。 这种土坦克就像辽东当初的冰舟一样,没有车轮,采取类似于雪橇的宽橇,又与辽东的冰舟不一样,他们的动力放在中间,用大象推着这个玩意前进,整个车厢用糊着泥巴,射击孔蒙着三层硝得硬梆梆的牛皮,每辆土坦克都有十几二十名弓箭手或者火枪手,朝着土司大军拼命射击。 羽羽箭如风,枪弹如雨,土司大军的营垒转眼之间便插满了羽箭。一些大型土坦克甚至用三四头大象一起推动,上面可以布置数十名弓箭手或火枪手,而位于升龙城的城墙上,随着火炮被挨个击毁,他们居然抬起了床弩。 随着震响中,一支支长达一米五的铁矛呼啸而出,打在木栅栏上木屑乱飞,不断有不走运的木司士兵被高速飞行的铁矛击中,被打得飞出十几米开外,或者两三个穿成一串。 特别是南猴人选择的时机太好了,他们趁着近卫旅一百四十四辆六装装的火箭炮发射完毕,虽然火箭炮发射速度快,但是装填弹药的时间,甚至比前装滑膛炮还要慢,从第一轮火箭炮发射完毕,再进行第二轮齐射,至少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 可偏偏这十五分钟的时间内,却让足足一百多辆土坦克的掩护下,南猴军队与土司军队近战搏杀在一起,哪怕近卫旅的火箭炮已经准备好了,因为南猴军与土司军搅合在一起,他们也没有办法发射。 此时的南猴军出动的也是精锐,完全是视死如归的势头了。 程世杰望着秦良玉道:“让你们的人退下吧,对付这种玩意,我们更有经验!” “不用了!” 秦良玉摇摇头道:“这个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想要拿下红河平原,有些代价是必须付出的!” 秦良玉也听说了,西班牙帝国用差不多三个四川的平原,换了四千多名俘虏,如果有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别说换四千人,哪怕是四万人,四十万人,四百万人,秦良玉是不会的,除非他们的人全部死绝。 在得到红河平原以后,很多土司百姓,一辈子没有吃过白米饭,也没有吃过大鱼大肉,现在他们可以躺在大米堆上睡觉,一天可以吃三顿干饭,为了这顿吃的,为了这些土地,他们必须依靠自身的力量,把南猴人全部打服,打得他们再也不敢垂涎这块土地。 秦良玉见过程世杰的炮兵,也知道大明皇家陆军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了,如果让程世杰身边的两万多名近卫旅官兵,是很有可能轻松掉这些南猴,可问题是,程世杰会回去,他和大明军队肯定要离开的,一旦他们离开了,南猴再过来,他们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秦良玉只能打一场艰苦的仗。 程世杰隐隐约约明白秦良玉坚持的用意,他有些不忍心地道:“都是大明子民,死一个我都会心疼,其实没有必要!” 秦良玉摇摇头,非常认真地道:“很有必要,王上,您认为,我们必输吗?” “输倒不至于,不过代价会非常惨重!” 秦良玉微微一笑:“王上稍安勿躁,且看儿郎们的表现!” 就在这时,负责前线指挥的秦翼屏令旗一挥,土司军队出现一大群羌族和高原族的投石兵,他们是游牧民族,在放养的时候,哪只羊乱跑,就用石头警告一下,所以在生活中,练就了一身投石的好本领,虽然不说是百发百中,至少十中七八。 当然,在放羊的时候,这种投石会很小,可是现在战斗中,这种投石却重达半斤,投石索抡得跟旋风似的,嗖嗖疾响中,投石雨点般飞向南猴步兵。 南猴步兵所装备的小圆盾显然无法为他们提供足够的保护,不少人被高速飞来的投石击中,惨叫着倒下。 这些投石重达半斤,而且非常尖锐,百米之内挨上一下,不死也得摊个残废,哪怕身披铁甲也没卵用,这样的钝击不是铠甲挡得住的,面对这些投石兵,南猴步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投石不要击中自己。 南猴的弓箭手一看,这些投石兵非常难看,他们将重要的注意力放在投石兵身上,然而,不等他们射箭,就看到土司军队中响起了牛角号的声音。 听到号声的投石兵也好,弓箭手也罢,哪怕是近战搏杀的长枪兵也且战且退,迅速脱离战斗,这让南猴军队感觉莫名奇妙。 事实上,这段时间的战斗,南猴军队损失不轻,他们其实只是当作死士来发起反击的,只是没有想到如此轻松就取得了胜利。 “轰隆轰轰隆隆……” 如同闷雷一般的声音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程世杰直到现在这发现,升龙城的护城河河水下降了足足一两丈,几乎快要见底了。 “水攻?” “不错!” 秦良玉笑道:“这还是南猴人给老身的提示,他们把河水引到城墙四周,制造了大片的烂泥地……” 就在说话间,一道简陋的大坝被炸药引爆,顷刻之间瓦解,积蓄已久的河水咆哮着倾泄而下,红河水位暴涨!而在升龙城下,二三十艘装载沙石的船只,同时坐沉在河底,迅速形成一道提拔。 看到这一幕的,南猴军队暗叫不妙,乱作一团,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土司大军将一枚枚篮球大小的、内部装着颗粒火药和石油的燃烧弹投入河中,这些燃烧弹和简易定时炸弹漂浮在河面上,被河水裹挟着,浩浩荡荡的撞向升龙城。 河面上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腾,被定时炸弹或燃烧弹撞中的安南战船要么被炸得四分五裂,要么燃起大火,安南水兵通通变成了火人,哀号着滚入泡沫翻滚的激流之中…… 凶猛的洪水狠狠地撞向升龙城,在火箭炮的轰击下,升龙城的城墙却安然无恙,现在这座城墙却被洪水冲跨了,形成一道莫约百步的豁口。 大量的洪水灌入升龙城。 土司大军乘坐着木筏、小船、甚至是羊皮筏子,怪叫着冲向升龙城,在升龙城内,不甘心失败的南猴军队与土司大军展开激烈的撕杀。 “恭喜你,拿下了升龙城!” 秦良玉道:“全赖王上指挥有方!” “这你是的战功,属于伱的,别人抢不走,本王最恨的就赏罚不公!” 秦良玉道:“我想向王上求个情!” “哦,求什么情?” “就是临安的未来!” 程世杰淡淡一笑道:“临安的未来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你们是不是嫌临安执委会级别太低?本王可以给你们升级一下,改为临安管委会,随后正式命令就会下发!” 秦良玉摇摇头道:“不是,执委会也好,管委会也吧,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要世袭,不再担任土司官职,临安也要改土归流!” 程世杰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秦良玉道:“万历二十三年,老身嫁到石柱,成为石柱宣抚使夫人,算起来,老身在石柱生活了四十多年,可是石柱却穷了四十多年,每到每年的春天,石柱的小河里,随处可以看到被溺亡的婴儿,这些婴儿并不是天生有病,而是因为养不起,只能溺亡,老身身为母亲,看到这一幕,非常痛心!” 程世杰也知道,古代并不是没有避孕措施,只不过,这个方式非常落后,还会引起严重的妇科病,所以,年轻的夫妻三年生两个孩子属于正常现象,身体的好可以一年生一个。 生下来的孩子没有粮食养活,只能忍痛溺死。 秦良玉接着道:“可是自从石柱改土归流以后,成立了石柱县,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那里就大变了模样,建立了学校,建立了医院,修好了道路,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可见我们这些土司,真不适合当父母官!” 石柱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发展起来,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程世杰想要搞试点,所以在第一时间,秦良玉决定废除石柱土司以后,就在辽东挑选了一批优势的基层工作人员,首先在石柱建立规模养殖业。 就是利用生物饲料,把各种农作业的秸秆、以及草料,经过发酵以后,再喂养猪、牛、羊,随着养殖业的发展,就建立了罐头厂,把猪肉、羊肉做成罐头,可以沿江而下,远销海外。 除了罐头厂、养殖厂,还有茶场、特别是红茶的加工,可以说是简单粗暴,偏偏欧罗巴人最喜欢的不是龙井,不是碧螺春,也没有什么信阳毛尖,而是红茶。这样以来,石柱一个县的经济,短短时间内就搞活了。 有些事情,秦良玉看得非常明白,比如说现在,在红河平原,各家各户都按照战功的大小分配了田地,少则三四百亩,多则一两千亩,现在自然是可以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 他的儿子马祥麟因为爹死得早,秦良玉给其子娶妻张凤仪,早在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三个侍妾又生了六个庶子,现在秦良玉有九个孙子,其中长孙马万年已经成家,虽然年过十七,却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 子生子,孙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 恐怕用不了多少年,临安又会变得像石柱一样穷,虽然他们很是勤劳,也非常勇敢,可真不会像汉人一样经营,事实上,谁也没有程世杰会经营地盘。 程世杰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们的意思?” “有区别吗?” “当然有!”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无论是你们秦氏,或者是马氏,本王可以特许,大明现在二十四省,可以随你们安家落户!” “如果是我们所有人的意思呢?” 程世杰笑道:“这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当然,本王说话算话,若是不想在临安世袭土司,本王也不会亏待你们!” 其实程世杰有想过,如果是明朝改土归流,恐怕云南也保不住,如果安南可以完成改土归流,哪怕大明的国家版图就完整了,至少在海洋战略方面,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马六甲海峡一堵,谁也进不来。 当然,程世杰的胃口并不止安南这么一小块地方可以满足的。 程世杰道:“此事稍后再议!” 秦良玉点点头道:“臣明白!” 升龙城最终被拿下来了,虽然经过了三天的巷战,程世杰跟着秦良玉进入升龙城,升龙城已经变成了废墟,他望着那乱麻似的一垛垛地堆在街道上的尸体,看着残余的安南人被土司士兵抓小鸡似的抓出来一刀砍掉脑袋,默然无语。 安南作为东南亚的传统强国,其国都自然气势非凡,在战前升龙城内至少有二十万人口和七万名士兵,算得上是中南半岛最大的城市了。 然而,仅仅是三天,这座城市便变成了一座死城,悉数沦为刀下之鬼,漂亮的女子或许能侥幸存活下来,成为营妓,运气好一点的还能成为某名士兵的妻子,但是她们的孩子、丈夫、公公婆婆就没有这么走运了,通通被杀掉。 土司大军对安南的征服不是为了掠夺他们的财富,不是为了奴役他们,而是要夺取他们的土地,让这片土地换一个主人! 每一名士兵都在贯彻着“留地不留人”的方针,绝大多数人都会被杀掉,只有一小部份人能够活下来,被卖为奴。看着那满大街的流淌的血水, 程世杰眼皮直跳,他虽然制定了留地不留人的策略,可是他却没有亲眼见过这个策略的执行结果。 程世杰当然知道这是侵略,也知道这是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也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一将功成尚且有万人尽成枯骨,何况一个民族想要崛起? 秦良玉似乎看出了程世杰的不快,无奈的劝道:“王上,除非您废除军功赏田制,当然,废除这个制度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是他们的传统,我也无能为力!”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想在安南这片充满敌意的土地站稳脚跟,必须这样做,否则必将重蹈当年明军被赶出安南的覆辙……” “没办法啊,我们想要一块自己的土地都想疯了!我们来到安南,不是为了掠夺财富和人口,纯粹就是想给这片土地换一个主人!” (本章完) 第445章 必须强烈抗议 第445章 战略是程世杰制定的,给中南半岛换个人种的主意是他出的,既然开始了就没有办法回头了,唯有咬牙坚持到底。 困难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北自云贵川以及两广的土司部众,在现阶段都是以自愿为主,想要改变人们常期固有的观念,最好的办法是用事实作为说服力。就像当初农民进城务工一样,刚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宁愿在家里闲着,也不愿意进城打工,直到看到了进城打工的同村人或者熟人挣到大钱,他们开始纷纷外出。 论土地的肥沃,红河平原是世界上着名的谷仓,红河平原虽然只有汉江平原的一半,可问题是红河平原其中百分之九十的田地都是上好的水田,也就意味着,红河平原拥有两千八百多万亩的水田。 不过,随着涌入红河平原的土司军民越来越多,这些土地渐渐的就感觉不够安置了,打下升龙城只是开始,这个战争根本就停不下来。 随着拿下升龙城,程世杰就返回了辽东,他要开始巡视广东,现在的广东还不是三百年后那个寸土寸金的广东,整个广东除了广州这一圈还算富裕之外,其他地方都穷得要命。 穷山恶水出刁民,穷苦的地方治安总是好不到哪里去,人总要想办法活下去,不管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法子,都会用,因此即便是在珠江三角洲的边缘,也到处都是山贼、土匪。 山贼土匪更是多如牛毛,都盯着那些在海外挣了钱的人,瞅准机会就绑票呢。所以有钱人一般都住在广州,大城市总比乡下安全,没这个条件的就干脆在老家建碉楼以自保,宗族子弟白天干农活,晚上带着武器呆在碉楼里放哨,弄得跟抗战似的。财力比较大的则建围子,一个围子里有上百号剽悍的乡兵,这实力,土匪们就算想动他们,也得掂量掂量。 海上也不太平,早在明朝中叶广东沿海就开始乱了,海盗盘据在各大岛屿像狼一样盯着过往的商队,远渡重洋来到大明的欧洲海洋亦商亦盗,英国、荷兰等国的海商都有过劫掠沿海州县的举动。 不过他们都没有勇气跟大明这个庞然大物玩命,都是劫掠几个镇子就跑,离倭寇的境界还差得远。山贼、海盗、宗族势力、民变……这些势力交织在一起,把广东的局势弄得复杂无比,大明对广东的统治仅局限于珠江三角洲这一圈,出了这个圈子政令就行不通了。 三百年后的广东富甲天下,然而三百年前的广东却是个屎盆子,谁被放到这里来当官,那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当然,程世杰不怕麻烦,甚至可以说,他本身就是超级麻烦制造者,能制造麻烦,当然也善于解决麻烦。 在南京拿下之后,大明皇家陆军反而向江南增兵六个旅,共计十个旅二三十万大军,就开始逐县逐乡的剿匪土匪,这个战略其实是为开发詹州做准备,只要是抓获的土匪,除非民怨极大的土匪和强盗,才会被处斩。 其他投降的土匪,就会被装上船,送到詹州劳动改造,现在湖广被程世杰拆分成了湖北和湖南,现在两湖的发展已经步上了正轨,在对土地进行重新分配之后,农业生产得以迅速恢复,工厂也开始遍地开花,每个县都有几个纺织厂、水泥厂、炼钢厂,想必在未来几年,两湖地区的生产力将呈井喷模式爆发出来。 湖南和湖北就用不着程世杰来操心了,他把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广东这边。在程世杰来到广东的时候,负责广东治安的第二十六旅已经把山贼、土匪基本扫了一遍,民变已经被土地改革给解决了,有地种,孩子有书读,鬼才愿意闹民变啊? 至于宗族势力,在强大的军事实力面前,根本就不是个事,再说他也看不上宗族势力占据的那点利益,他的目光放在海外,那里才是真正的财富源泉呢。 程世杰来到广东,并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带着周宁以及十几名近卫,携带十几辆大车,大车上装着货物,就像普通的商队一样,程世杰就是用这种方式,也检验广东的治安情况。 来到佛山境内的时候,程世杰发现,现在广东的治安已经非常不错了,物价也相对稳定,百姓脸上也罕见的出现了笑容。 大明的税并不重,只是受到胥吏和官员的盘剥,这样以来,百姓才苦不堪言,在鼎新朝却没有各种杂税,而且废除了吏员的制度,吏和官已经没有明显的区别对待,享受的都是一样的待遇,可以向上晋升,子孙也可以参加科举,不过鼎新朝可没有士绅免税的这一说,就像官员也是一样要交税。 程世杰随便问了一个粮贩问道:“这米价多少?” “斗米八十文!” 程世杰看着粮贩愁眉不展,不解地问道:“生意不好做吗?” “生意不好做!” 程世杰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辽东管委会也在执行程世杰的政策,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在广东境内修建道路和沟渠,桥梁,主打的就是一个恢复驿站,恢复交通,这样以来,贫苦百姓都可以利用做工的机会挣到粮食,粮商的日子就难过了。 特别是官府会强制制定粮价,收粮价与售粮价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的溢价,否则就属于哄抬物价,轻则罚款,重则抄家。 程世杰并没有可怜粮商,粮商中有良心的不多,往粮食里插沙子、石子属于普遍现象,遇到灾荒年月,就是他们发财的机会。而且这个粮商是有门槛的,多少与官府和士绅有极大的关系。 除了粮食生意不太好,其他像鞋袜、针头线脑、盐、酒以及布帛的生意,还算不错,叫卖声、吆喝声响起一片。 经过半个月的巡查,程世杰终于来到广州。 广东管委会主任是天启五年进士,监察御史出身的郭维经,郭维经运气太好了,他早在崇祯八年狂喷崇祯皇帝,被撤职下狱,因为没有后台,也没有人管他,差点死在诏狱之中,于是,温体仁等事件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孙之澋在整顿广东管委会的时候,就把郭维经给提拔了上来,扶摇直上,直接成了广东管委会主任。 程世杰也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过现在到处都缺精干的官员,只有没有大过,能用则用。 郭维经带着管委会以及广州执委会的大小头头们前来迎接程世杰。 程世杰在广州休息三天,就召开了广东管委会的委员会议,当然,程世杰在会议上,做了重要指示,首先,他宣布要建一座年产量超过五万吨的钢铁厂,一座年产量超过五万吨的磷肥厂,同时把水泥产量定在了十万吨。 郭维经苦笑道:“王上,此事是不是应该慎重?” 在郭维经看来,程世杰这是让以前取得的成绩给冲昏了头,以为不管在哪里他都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大量的铁矿石和磷矿石!建水泥厂还靠谱一点,毕竟广东这地方能造水泥的资源是相当丰富的,但是说要搞炼钢厂就有点离谱了,广东压根就没有大型铁矿。 程世杰摇摇头道:“此事本王已经考虑的非常清楚了,你们执行命令就行了!” “这个选址是不是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在南海在海边,这里要煤炭没有煤炭,要铁矿石也没有铁矿石,建钢厂容易,建了钢厂怎么生产?” 程世杰拿着詹州的矿石道:“用詹州的!” 程世杰将詹州的资源一说,郭维经就不再反对,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程世杰不在詹州直接生产成钢铁,而是要放在南海县,这主要是可以带动南海县的经济发展。 没说的,动工吧。 程世杰的第二道政令就靠谱多了,就是鼓励广东有钱的商人出钱兴办纺织厂,湖南、湖北的亚麻和棉花的种植产业已经全面铺子开,最多两年,棉花和亚麻的产量就会暴增,这些棉花和亚麻有相当一部份将会通过水路运到广东来加工成布匹甚至成衣。 湖南、湖北是消化不了那么多的。这就是他提出的“分工”,以前那种家庭作坊模式的小打小闹已经成为历史,现在要玩就几个省联合起来整合资源大家一起玩,对竞争对手形成泰山压顶之势。 在广东的富人看来,这道政令倒还算靠谱,他们已经被剥夺了兼并土地的权力,手里的钱总得拿出来做一门生意才行,纺织业就很不错。 布匹在古代是很珍贵的财富,尤其是对于大明这样的人口大国来说,缺口非常大,只要能做出来就不愁卖不掉。 而且程世杰还给了投资办厂者不少优惠,因此一时间投资办厂的人不在少数,光是纺织这一项就把广东的水给搅活了。除了鼓励大家搞纺织之外,他还鼓励大家投资海鲜加工产业,广东靠海嘛,海鲜极为丰富,将它们加工成罐头出口或者运到内陆地区卖也不失为一门赚钱的好生意,这道政令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 位于巴达维亚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 无论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督普特曼斯,还是这董事、高级商务专员,脸色都非常凝重,因为大明从安南和东吁两线向南进攻的消息,而且这两路大军,据他们可靠的情报,大明出动了七八十万人马。 也就是意味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年报又要出问题了。 也就意味着,荷兰东印度在安南和东吁王朝的投资,恐怕要打水漂了。 荷兰东印度总督普特曼斯看着眼前的情报,良久无语。 荷兰东印度公司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南安建立了贸易据点,只不过葡萄牙人和他们竞争,双方打得头破血流,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荷兰东印度公司非常强大,拥有超过一百五十艘千吨级别以上的武装商船,还有四五十艘三级战列舰,可问题是他们的殖民地太多了,而且葡萄牙长期与荷兰人作对,可以说,荷兰人支持的,他们必须反对,相反,荷兰反对的,他们必然支持。 就像大明,天启四年荷兰东印度公司与大明水师发起澎湖海战,随即葡萄牙加强对大明的支持,当然,他们提供的支持也是有目的的,相当于正常贸易。在安南的战略也是如此,荷兰人支持郑主,而葡萄牙人则支持阮主,双方在南安已经打了十几年,不分胜负。 这主要是,两方实力相当,而荷兰东印度又无法过多投入更多的资源和力量,他们的联合舰队,放在欧罗巴也是世界顶级的舰队,可是就像摊煎饼一样,分摊下来,各地的战舰和武装商船都不算太多。 哪怕是跟宁海军大战一场,损失惨重,这几年也补充上来,可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联合舰队的规模却无法扩大。 不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没有钱,而是他们没有那么多人,与西班牙帝国一样,荷兰东印度能够征招到的人手,大都是破立的农民、小偷、人渣和败类,尽管这些人的人品都有问题,好歹是文明世界的一份子,可以操作先进的战舰。 至于那些土着、他们在荷兰东印度公司眼中,都不算是人,荷兰东印度公司非常羡慕大明,他们对郑主的支持,数量有限,咬咬牙,挤牙膏一样,挤出两三千人,支持郑主,结果被大明一棒子揍晕了。 荷兰人也好,葡萄人也罢,支持数百火枪手加入战斗,根本就改变不了战争的局势,可问题是这可是东亚怪物房,哪怕两百多年前,安南人就见识过火枪和火炮,那点火枪手面对双方可以调集的数万十数万大军,无疑是杯水车薪。 “总督阁下,那些大明人完全不问原由,他们肆无忌惮的侵占了我们在安南境内的一百五十多座甘蔗园,还有二百六十多处矿山,他们不仅粗暴野蛮的杀死了我们公司的商务专业,还查封了我们的全部资产!这是对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挑衅,这是战争行为!” “汉斯,要不,你去打败大明人!” 普特曼斯一脸平静,如果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以轻易打败大明,还用汉斯这个混蛋说,他早就下达命令,让联合舰队出兵攻打大明了,可问题是,这是真打不过啊。 上一次北部湾的交战还在扯皮,大明吕宋舰队和椰城舰队经常游弋在航线上,要么检查,要么查封,他们也知道南安的水果多,也非常便宜,可大明的海军一扣就是一两个月,所有的水果都臭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不能这么算了!” 普特曼斯一脸认真地道:“我们必须向大明表达强烈抗议,抗议大明的野蛮行为!” (本章完) 第446章 来吧相互伤害 第446章 与巴达维亚荷兰东印度公司一河之隔,就是巴达维亚的西港区,也就是大明的椰城,当然这个椰城荷兰人是不承认的,只是认为这是大明驻巴达维亚的领事区。 当然这个领事区有点大,根据目前统治的数据,椰城区南北长约三百二十公司,东西宽约一百七十九公里,因为地形不规则,大约相当于将近整个爪哇岛百分之十左右,相当于一万五千平方公里。 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向大明割让了苏门达腊岛的归属权,大明皇家海军在这里只是象征性的驻军一个巡逻分舰队,共计十二艘海狼级战舰。由于这里是大明与荷兰东印度的商品交易地点,这里驻军虽然不多,只有六百余人,但是这里却拥有着运载、装卸工人共计一万余人。 随时可以拿出武器战斗。 原本普特曼斯想要派人向大明提出严重抗议,不过还没有成行,位于阿姆斯特丹董事会(十七绅士)就通过了董事会决议,让普特曼斯下台,新任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安东尼·范·迪门。 这可是一个传奇人物,安东尼在二十三岁的时候,成为一名商人,1593年荷兰从奥斯曼引入了郁金香,当时量少价高,被上层阶级视为财富与荣耀的象征,投机商看中其中的商机,开始囤积郁金香球茎,并推动价格上涨。 安东尼也加入了这场豪赌之中,不过很快就因为他在法国的种植园遇到战争的袭击,所有的郁金香被毁于一旦,于是他就成了一个破产的商人。为了生计,他成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一名名“adelborst”,合同为期五年。尽管在19世纪adelborst,或者说“海军少尉”,指的是荷兰海军中的一个低级军官军衔。 在现在adelborst既不是军衔也不是海军里的某个职位,它指的是比他大部分文盲同僚多受过一丢丢教育的士兵,因此他们将来可以担任某种领导岗位。 荷兰东印度公司每5位士兵中通常有一位adelborst,薪水是每月10盾,而普通士兵只有8盾。 安东尼能够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平步青云,其实并不像他自传里写的那样,多么睿智,多么富有眼光,多么富有冒险精神,事实上,他的成功因为他的妻子,玛丽亚(marianeeaelst)一位有钱的寡妇,他们在崇祯四年(1631年)结婚。 并在次年也就是1632年进入东印度公司委会员担任委员,同年年底,他才从一年欠债高达两万三千七百五十盾的负豪,一跃成为身家过万的富豪。 安东尼可以成为荷兰东印度总督最大的功绩,就是他率领的一支船队从怀特岛抵达巴达维亚,这是一支由八艘武装商船和两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搭载着从招募的一千六百余名水手,还有大约五六百名乘客和五六百名士兵,中途只损失了6人,其中3人死于意外事故。 这样的损失可以说微乎其微,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支持他成为总督的真正原因,就是因为他擅长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他可以哄成玛丽亚心情愉悦,也可以在阿姆斯特丹混得风生水起。 可问题是,安东尼在接任总督以后,他并不想延续普特曼斯的政策,可是他马上召见了斯佩克斯曾在日本工作多年,是远东问题专家,也是一位出色的外交官。 “总督阁下,祝贺您升任总督!” 安尼东淡淡一笑:“我的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 斯佩克斯明白安东尼的意思:“您是说,关于大明?” “没错,我们公司在安南和东吁分别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只怕难以向董事会交代!” 安东尼现在虽然是荷兰东印度的总督,成为荷兰海外帝国的一把手。作为总,督严格说来,安东尼和他的前任们一样,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一位领工资的员工,并和所有员工一样对公司的董事会负责。 如果董事会想要罢免他的职务,他只能乖乖下台,就像朝廷任命的封疆大吏一样,光凭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实力,还无法对抗整个荷兰,哪怕荷兰现在还没有独立建国。 斯佩克斯是一个远东问题专家,可问题是,问题就出在这个远东问题专家身上,斯佩克斯一直在日本工作,直到日本闭关锁国,他才从1635年从日本撤回巴达维亚。一直以来,斯佩克斯对大明的了解并不多,反而对日本的了解更为深入。 斯佩克斯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西班牙国王陛下,已经与大明帝国建立了外交关系,弗朗西斯科·德梅洛勋爵成了西班牙驻大明外交大使!” 安东尼有些忧心忡忡的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显得棘手,西班牙帝国太强大了,而大明同样太强大了!” “西班牙帝国强大我承认,但是大明帝国嘛!” 斯佩克斯一脸不屑地道:“他们早已没落了,两百多年前,他们非常强大,强大到西班牙帝国连跟大明提鞋都不配,可问题是,现在不是两百多年前。更何况,我们应该向大明展现一下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实力。” “可问题是,一旦与大明帝国发生战争,无论胜负,董事会那边可不好交待!” “只要把冲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那就不会发生战争!” 安东尼反而更加疑惑了:“斯佩克斯,你的意思是……” “安南和东吁人都骁勇善战,他们比大明缺少的只是武器装备,如果我们给他们提供一些武器装备……” “大明要是追究起来!” “这只是正常的贸易行为!” “可是安南实在太烂了,我们又不是没有支持过他们,他们实在是一言难尽!” “雇佣军!” 斯佩克斯笑道:“就以雇佣军的名义,人数太少,无法左右战争局势,如果是三个火枪团呢?” “那是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三分之一的兵力!” “汉人有一句,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动作非常快,而且为了走私武器装备,他们也是煞费苦心,通过荷兰工匠的摸索,他们制造了一批类似于潜水艇的封闭小艇,通过正规的安检渠道,进入大明的中国海。 由于程世杰叫停了大明的铁矿开发,所有钢铁厂生产的铁矿石和铜矿石都是采取购荷兰人或西班牙人包括葡萄牙和威尼斯的矿石。 因为这些矿石的价格极为低廉,荷兰人只对金银和香料感兴趣,对大明的商品也非常感兴趣,运输矿铁石或铜矿石,只是顺带的。 一支二十多艘武装商船顺利进入南海,在看到周围没有大明海军巡逻船的时候,通过大船上的缆绳,将潜入水底的潜艇提上来,排空潜艇里的水之后,这种莫约百吨规模小船就可以在海面上航行。 从大船上下来一大批水手,这些水手其实都是雇佣军士兵,他们乘坐着小船向安南西贡港行驶而去。 为了迷惑大明,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向大明的椰城提出了严重的抗议,只不过抗议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李惟鸾甚至都没有上报。 他虽然没有上报,却提高了椰城的戒备,并且探看荷兰联合舰队的动向,至于荷兰东印度的陆军兵力,李惟鸾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荷兰人敢动手,不怕荷兰人干出屎,算他们拉得干净。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小动作,自然是成功瞒住了大明这边,然而他们瞒住了大明,却没有瞒住他们的对手,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伱的敌人。 这是一支由十一艘帆船组成的英国舰队,他们在托马斯·戴尔爵士的指挥下(sirthomasdale)在海上袭击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运输舰队,经过激烈交战,一艘荷兰武装商船被击中桅杆,失去动力。 其他各船为了避免被围歼,就放弃了这艘船,原本荷兰人是想自沉的,只不过英国人动作更快,于是,英国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个重要的情报,起初英国人也没有搞清楚,只不过有一名大副却没有死亡,将这个计划告诉了英国人。 托马斯·戴尔爵士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卖好大明的好机会,他立即派出代表前往大明,希望可以获得大明的友谊。 当英国代表来到广州的时候,程世杰正在视察广东的吏治,虽然他提高到吏员的待遇,允许他们的子弟参加科举、从军、从政、从商,可问题是,他们还是习惯性的伸手贪污。 这些积年老吏自认为做事做得隐秘,程世杰和他们身边的人又不深入地方,根本就看不出来,事实上,程世杰每一次出行,都是一明两暗,一明则是程世杰明面上的近卫旅和随员,一暗则是陈国栋身边监军道署,陈国栋主要查军队是不是存在克扣军饷,倒卖军械等问题。 军饷不过将领之手,直接发放给个人,军官其实已经没有贪污的主要渠道了,不过还是有方式贪污,比如推荐士官晋升为军官,军功赏赐等等方面。 而锦衣卫则是明查暗访,收集证明,只不过现在的锦衣卫只有调查权,没有抓捕和审问的权力,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程世杰在广东可是砍了四十多个执委委员,一百多个工委委员,还处理了六十多起贪腐案件。 程世杰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为什么满清短短十几年军队就不能打仗了,一旦腐败,就会丧失军队的战斗力。 程世杰只能加强军队的思想教育,可是军队的士兵文化程度不高,这让程世杰想起了后世的白毛女,可以采取这种方式。 于是,程世杰在广东招了十几名杂剧的编剧,让他们根本真实事件,编写几部可以反应前明吏治黑暗,官逼民反,逼良为娼等故事,加强军队士兵的思想教育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英国代表来到了广州,并且见到了程世杰。 程世杰本着能进口,绝对不破坏自家土皮的原则,向英国东印度公司代表砸了两个大订单:“三百万石大米,二十万吨铁矿石!” 这两个大合同差点没把英国东印度公司代表给砸昏,眨巴了半天眼睛才肯定程世杰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真的要跟他们做大买卖了。 这位代表结结巴巴的说:“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非常乐意跟你合作挣大钱,但是……我们的人手不是很够啊!我们要开采磷矿、海鸟粪、锡矿、锰矿、铜矿、银矿、硫磺、硝石,我们还要伐木,这么多项目已经将我们手头上的人力资源压榨到极限了,现在又增加了两个项目,这……” “直接说能不能干?” “其实大米还好说,印度人本来就种大米,从他们手中抢就行了,从他们手中买就行了,可问题是铁矿却需要开采,,这需要大量矿工,我们没有这么多人!” 程世杰没好气地破口大骂:“你的脑子是不是让银子给塞住了?人手不够,人手不够你不会去抓啊?在非洲,在美洲,在印度,在日本,有的是人口,这些都是现成的劳动力,你也不会用?可别告诉我你们突然改邪归正了,变成圣母了!” 英国代表咬咬牙道:“这事我们可以干,只是我们的船队需要经过荷兰人控制的海域……” “此事更简单!”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我给荷兰人发布一个照会,告诉他们你们出售的商船,只要进入马六甲海域,就受到大明皇家海军的保护,如果荷兰人敢袭击你们,就视为对大明宣战!” 英国现在还不是日不落帝国,跟海上马夫相比,他们只是小卡拉米。 至于荷兰人向中南半岛输送武器装备和雇佣军的事情,程世杰倒是没有轻视,不就是打代理人战争吗? 谁不会啊。 程世杰给吕宋管委会和椰城管委会下达指示,试探着与荷兰控制的殖民地接触,让他们造荷兰人的反,要枪有枪,要钱有钱。 来吧,相互伤害。 看谁先坚持不住。 (本章完) 第447章 来者不善的哥萨克 第447章 与欧罗巴不同,大明在东亚的影响力可不是他们可以相提并论的,哪怕到了大明日落西山,还有几个小迷弟。 其实早在大明未亡之前,朝鲜被迫向建奴称臣,当神州陆沉、中原易鼎之后,朝鲜孝宗甚至制定了看起来可行的行动计划,在他这里反清复明不仅仅是口号、而是一种实际行动,为此,秘密训练军队,连接中原反清人士、重新交好日本,甚至提出假借朝鲜给明郑和日本军队进攻东北的计划。 大明的影响力可以甩欧罗巴人几条街,当然以前大明没有实力,自然是有多大本事,干多大的事,现在程世杰完全有实力和力量,把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以及英国,完全驱逐出东亚。 只不过,有些人记吃不记打,比如东吁王朝,这是明目张胆入侵大明三宣六慰,安南也差不多,这是两条白眼狼,不收拾不行。 而且,程世杰不准备简单的教训一顿,而是准备像吕宋岛一样,留地不留人。 当然,在人口稠密的河南、山东、以及河北、四川,大规模的人口迁徙也在进行,首先是四川人要占据云、贵、川土司留的空间,而河北、河南以及山东,则要填补建奴离开后留下的土地和生存空间。 现在鼎新朝终于展开了这么一场声势浩大的人口迁徙工程,当远东三省的形势稍稍稳定下来之后,朝廷就迫不及待地发出告示,号召河南、河北、山西三省无地农民迁徙到远东北定居,那里有大把肥沃的土地地等着他们。 虽然远东三省建立起来了,可问题整个远东三省一百零八县目前人口加起来不足二十万人,平均每个县的人口不到两千人。这点人口占据着四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千里无人烟。 然而问题是,这场迁徙工作并不容易,中华民族历来安土重迁,尤其是农民,将自家那一亩三分地看得比命根子还要重,想让他们离开自己的家乡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定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不要紧,在经过土司大军征讨安南的这件事后,这却给了程世杰启发,远东三省气候确实是比东北更加苦寒,可问题是,这里有更大的优势,那就是土地更多,资源更丰富。 一步一步,首先是将辽东那些没有获得赦免权限的流寇和战俘组成的屯田百户,这样的屯田百户在辽东还有两千六百多个,连同家眷属在内,共计约八十万人,将这些没有身份自由的屯田军,先一步迁徙到特林省,分散安置,但是会缩短他们的劳改期限,直接让他们开垦的荒地,属于他们自己,只需要缴纳百分之五的农税就行了。 至于辽东开垦出来的熟地,则让河南、山东、河北百姓迁徙过去,这些屯田百户所不仅仅是熟田,而且还建立了完善的生活设施,有房子、有水井、有仓库、有道路、还有学校。 完全是过去吃现成的,经过宣传、动员,先让三省百姓去看看,发现那里真如朝廷所说的那样,就可以过上小地主的生活。 虽然辽东更冷,有火墙、火坑还有廉价的煤炭可以烧,尽管外面寒风呼啸,房间里温暖如春,加上房间里有吃不完的蔬菜水果和粮食,这些条件让河南、山东、河北三省的百姓心动不已,经过一年多的动员,河南共计有二十五万户、山东共计二十三万户、河北共计十八万户,总计六十六万户,约三百多万人愿意迁徙到辽东。 事实上,这三百多万人大都安置在了远东三省,当然朝廷也没有完全欺骗他们,确实是给他们十倍的补偿,比如远东的耕地以每人一百亩为基础,如果有田的,可以按照原田地亩数乘以十,比如张三原本有八亩地,一家六口,到了远东,就会分配六百八十亩地。 除了这么大面积的土地,额外提供农具、耕牛、种子,发现被朝廷欺骗了的移民百姓,来到这里,发现远东的野兽多得吓人,棒打狍子瓢舀鱼。 古代普通农民是很少有肉吃的,也就是在到一处荒原垦荒的时候靠着狩猎能够过上一段顿顿有肉吃的好日子,一旦垦荒地附近的动物给杀得差不多了,想再吃上肉就很难了。 不过却可以人工养殖,古代养殖业不发达的原因就是粮食不够人吃,吃肉成了奢侈品,可是在远东这里,随便种点地,就可以吃饱喝足。 朝廷也不是将移民扔在远东就不管了,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采取辽东的模式,以百户为堡,十个百户在一起,建立一座镇城。 由于分配的土地太远,靠近镇城的只是少部分人,大多数移民垦荒的地点,远离城镇,他们只能赶着马车去地里干活,干完活再回城里居住。 当然,全兵皆兵是必须的,哪怕是十二岁以上的孩子,都要接受军事训练,带着武器装备去田地里干活。 可问题是,双管齐下,依旧难以解决远东三省人口严重不足的问题。 程世杰从广东返回北京的时候,已经到了鼎新二年十月,得益于内阁的运转,程世杰的工作也相当轻松,内阁的任何决议,会一式三分,一份交给程世杰审阅,虽然内阁向程世杰身边逞送,可是依旧堆积了很多公务。 另外一份会交给程家龙审阅,程家龙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但是内阁暂时不会以他的意见为主,而是注明世子以为如何如何,就像这次人口迁徙,遇到困境,程家龙就提出了一个意见,置换法。 就在现在大明还有很多地主,虽然地主经过土地改革,但是,朝廷并没有强抢地主的土地进行平均分配,而是以债卷的行式从地主手中购买的土地。 最开始的时候,朝廷想着用未来的钱来还这一笔账,特别是攻打江南,缴获了一大笔钱,内阁准备动用这笔资金,不过程世杰直接否决了。 现在程家龙提议,用这笔债卷,与地主做交易,可以获得远东土地的拥有权,然后孙之澋就同意了程家龙的提议,并且展开实施。 大批地主其实没有想过从朝廷手中获得债卷的兑换,他们都是抱着花钱消灾的方式,只是非常可惜的是,现在朝廷兑换了。 以远东的土地跟他们兑换,并且制造了土契,拿着远东土地的地契,这些地主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然而,朝廷是对普通百姓劝导为主,可是对地主却是以强制为主,首先地主家中嫡子管事,每家出三个人,然后走一趟远东。 他们从海路出发,最先抵海参崴,经过休整以后,开始沿着海岸线,抵达特林,经过两个多月的海上漂泊,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也是安东大都督府的驻地治所,特林城。直到此时地主的子弟和管事们,这才发现特林省的土地居然如此肥沃,而且河流众多,方便灌溉。 从特林省返回以后,这些地主就决定开发特林省,不开发自己家祖祖辈辈积攒的田地就没了,为了招募到足够的劳动力,这些地主开出了每个月三个银币的工钱,包衣食,一天三顿饭而且天天有肉吃的待遇。 农民是很看重自家那一亩三分地没错,但谁不希望自己能过得好一点?很快就陆续有人报名,加入垦荒大军,你担着担,我赶着牛,一路北上,去为自己的未来拼搏。 而那帮地主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工钱按时足额的发放,衣服一年发四次,一次发两套,都是新的,而且天天有肉吃…… 特林省的人口,迅速暴涨。当然,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搞定的事情,这股迁徙浪潮至少要持续二三十年,然后又要经过数十年的开发,远东和东北地区才能成为大明新的粮仓。 程世杰忙了半个多月,以后可以松口气歇歇的时候,安北大都督卢象升送来了紧急军情,这份军情是,因为建奴受大明的军事压迫,被迫往西伯利亚迁移,受安东大都督在远东的清缴,当时还有大约十数万远东部族被迫向西北迁徙。 结果这些部落是依附到了建奴麾下,在博洛的指挥下用长刀长矛去夺取西伯利亚土着的牧场和土地,跟哥萨克争夺生存空间,并且吞并弱小的部族以壮大自己…… 他们的到来让平静的西伯利亚变得风起云涌,冲突与厮杀一刻都没有停过,不过随着战斗的持续,博洛居然越战越强,到现在为止,他麾下已经拥有了二三十万人口,至少四五万控弦骑兵。 这份军情没头没尾,让军部和总参谋部感觉莫名奇妙。 程世杰看了看情报,最终从这份奏报中找到了问题的关键,博洛与哥萨克对上,虽然暂时占据上风,可是他现在缺乏装备,冷兵器的损耗其实并不比热兵器小,博洛主动与卢象升接触,希望清国可以向大明称臣,清国世代为大明镇守北疆。 程世杰想起后世的一个电视剧,汉费莱主义,这部剧被吹上天花板,简直来说,这一套其实大明官僚主义最常见的基本套路和操作。 就比如某个大臣写一份奏折,团花锦簇洋洋洒洒写上上万字,结果最重要的话,就夹在其中一段,如果忽视了这一段或者一句最重要的话,那么结果就是上司的失察责任,该说的人家已经尽到了本份。 周宁不解地问道:“卢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与博洛议和,并且通商,借博洛之手与哥萨克继续打,简单来说就是驱狼吞虎!” “一拳砸下去就可以解决的事情,有必要这么做吗?” 程世杰点点头道:“非常有必要,现如今我们对安北大都督府境内的漠北三省还没有建立完善的驿道体系,更没有粮食,军队打仗,需要大量的粮食,可补给成了大问题,不是卢象升不想打,我们现在没有能力给他们运输补给!” 周宁问道:“那王上的意思是……” “安北军团要做好随时下场的准备,这群哥萨克来者不善!” 在原来的时空,大鹅利用了明清之战,在短短二三十年的时间内一直侵略到库页岛,在这个时空,程世杰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 周宁道:“是不是小题大作了?” “绝对不是!” “大鹅是一个疯狂而偏执的国度,他们属蛮牛的,撞了南墙不回头,而是想着把南墙撞倒!” 程世杰现在手中有钱,把这些钱存着,什么用处都没有,只有花出去,才有形成经济效益,随着程世杰的一声令下,海量的物资、装备、粮食、弹药开始向安北大都督府输送。 就这时,程世杰突然想明白了,卢象升应该是看到了哥萨克来者不善,事实上,正如程世杰所料的一样,卢象升确实是看到了,博洛是一个悍将,一个被逼到绝路的悍将,甚至比卢象升遇到的八旗将领更难缠。 可问题是,博洛打得非常辛苦,打了一波哥萨克,接着又来一波,也幸亏西伯利亚的气候寒冷,一年用兵的时间并不长,可问题是哥萨克已经增兵了三次,依旧没有妥协或谈判的迹象。 这才让卢象升担忧起来,不可否认程世杰现在在安北部署了十数万大军,可问题是,安北实在是太大了,十数万大军其实远远不够,若是哥萨克这种低廉的炮灰耗尽,他们的精锐部队来该上了。 卢象升其实摸不清程世杰的真实态度,漠北的土地,对于历朝历代来说,都是不重要的,如果程世杰不想要,那么问题就简单了,可是如果想要,那投入就大了。 哪怕是以北京为起点,这也是超过三千多里的补给线,太漫长了,也太危险了。 必须早做准备。 其实卢象升也在准备,他在瀚海周围开始屯田,如果粮食可以自给自足,光运输弹药和装备,卢象升有信心可以打赢这一仗,当然前提条件是,博洛可以坚持多久。 (本章完) 第478章 太会缠人招架不住 原本大明是并没有瀚海省的,只不过程世杰来了,这个时空就有了瀚海省,不光有瀚海省,还有瀚海府。 瀚海湖畔,距离河畔大约三公里多点,卢象升也知道大明现在并不缺粮食,至少辽东存粮就超府就坐落在贝加尔湖的南岸过三千万石,这些粮食只是去年的陈粮,新粮下来,估计辽东的粮食会超过五六千万石。 特别是随着江南、福建、两广收复,大明朝廷手中可以得到的粮食会更多,当然,支出也多,仅仅安置土司就用去了将近两千万石,更为关键的是,这支运输线实在太远了,光消耗在路上的粮食太多了。 如果说一千里十石粮食只能运上去一石,哪怕三千石恐怕需要三十石粮食才能运上来一石,供给安北大都督府十万石,也就意味着准备三百万石粮食,其中两百九十余万石粮食消耗在路上。 卢象升其实知道程世杰派他过来担任安北大都督,说白了就是让他恢复民生。 卢象升在抵达瀚海的时候,下达的第一道政令,便是把俘虏的建奴、蒙古、以及其他各族女子,赏赐给安北军团未婚将士为妾,并且分给他们在瀚海附近安家落户,这样以来,瀚海城就多了一万余名家属。 这些将士家属尽管语言有可能不通,没关系,可以生活在一起,慢慢磨合,凭借着安北军团一路横扫的威名,无论是当地的土着、还是漠北蒙古和建奴女子,都没有选择反抗的余地。 这些游牧民族女子比卢象升想象的更配合,事实上,漠北各民族部落向来执行的是草原生存法则,胜者拥有一切,败者失去一切,那些女子也没有贞洁观念,谁强大,她们就愿意跟谁在一起过日子, 卢象升的底线是可以为妾,但是不能为妻,无论成婚或没有成婚的将士,全部分配,并且让他们自己盖房子,自己放牧,允许将士们可以轮流回家。 其次,卢象升看上了过来运输粮食的民夫和青壮,这些民夫抵达瀚海以后,并不让他们马上回去,而是留在瀚海周围种地,当然,种地与运输粮食一样,按照工作天数给钱。 由于现在大明地盘扩大,人口反而比崇祯元年更少,鼎新朝的民生工程做得不错,正常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在瀚海屯田,朝廷也没有迁徙百姓过来,唯一的方式就是欺骗。 派出军队打到瀚海并不困难,没有百姓屯田,这里也守不住。卢象升采取欺骗的方式,经过调查,发现民夫中间有不少是多兄弟的青壮,就让这批青壮留下来,全部人数在三千多人。 于是,每个人分牛十头,羊二十只,可垦田地五百亩,草场五百亩,将来在这里生了孩子,也可以分配至少五百亩的田地。 这些人虽然不愿意,也被迫留了下来。 玉米和土豆、红薯的生长周围很短,有了这些种植的粮食,也可以减少朝廷的运输负担,同样的运输能力,可以多运输武器装备的火药、火炮和子弹。 安北大都督府,夜晚。 卢象升伸手烤着火,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道:“天气越来越冷,必须把所有玉米秸秆都制成青储饲料储存起来,看样子这边比辽东更冷!” 安北军团参谋长高宗盛道:“这属于政务,是不是把瀚海管委会的架子搭起来……” “朝廷没有派出官员过来,估计想派也没有人愿意来,这可比发配琼州府更惨!” 卢象升苦笑道:“说不定,王上前脚任命了管委会主任,后脚人家就自杀了!” “这倒也是,估计那些文官会被活活吓死!” 雷时声有些担忧地道:“这块地方朝廷要想占住,难度不小!” “前线又传来什么消息了?” 高宗盛道:“最新的消息还是一个多月前,哥萨克又有四千余骑兵翻过乌拉尔山过来!” “怎么回事?大鹅国王是傻子吗?他们不知道这等于是添油战术吗?” 卢象升摇摇头道:“不是他们傻,而是他们做不到!” “做不到?” 雷时声道:“不是说大鹅有将近两千万人口,好几十万大军吗?派个几万人马,应该不困难吧?” “他们倒是不缺兵马,只是缺运输上来的粮食!” 正如卢象升判断的那样,大鹅并不是傻子,而是因为路途太远,小规模部队原本可以采取以战养战,加上少量运输就可以了。 可是大规模军队却不适合,现在西伯利亚对于大鹅来说,有点骑虎难下的架势,首先他们投入了大量的人手和钱粮,却因为博洛的存在,并没有取得预期战果。 偏偏因为气候的问题,他们每年都需要半年时间的停战,如果只是博洛自己,没有外来援助和输血,他其实很快就坚持不下去了。 毕竟冷兵刃在一场战斗下来,平均要消耗三分之一,偏偏他们也没有打造兵器的实力,原本建奴是有大量工匠的,只是在南下的时候,丢在了漠南。 卢象升终于等到了程世杰和内阁的回复,首先是程世杰同意了卢象升欺骗移民的权宜之计,并且给移民百姓家属进行了补偿,按照每个三年免税的方式。 其次是外族与安北军团将士通婚婚生子女,可以获得大明户籍,编户齐民,享受国民待遇,当然,如果是外族妇女可以说话汉话,也可以入籍。 得到内阁和程世杰的背书,卢象升就加大了对博洛的贸易量,首先是增加盐、茶叶、香料、铁料的交易量,甚至向他们出售最急需的药品。 在程世杰对卢象升的私信中,程世杰明确告诉卢象升,大明需要时间,现在大明正在紧急规划修建一条专门铁路,将缩短天津至瀚海的专线铁路。 这条铁路将从天津港作为起点,经北京、密云、兴和、盛京、辉罕等地抵达瀚海,全长一千六百八十公里。 大明将采取一边修建一边使用的原则,当然,鼎新二年年底,完成路线规划和设计,各工厂则全力生产水泥枕,虽然木材枕木更容易获得,但是程世杰考虑到铁路的耐用性。 这场工程程世杰给予了专项资金拨款,资金来源是大明皇家海军前往小日子获得的缴获,前前后后出兵一万五千余人马,历时六个半月,共计获得七百八十余万两白银。 程世杰感叹:“还是抢劫来钱快!” 安排好这个工作,程世杰就进入了休假期。 孙之澋不得不提醒程世杰:“大明还在还有山西、陕西以及甘肃、青海等地没有收复!” 程世杰淡淡地望着孙之澋道:“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不主张尽快收复山西和陕西吗?” 孙之澋不解地问道:“为何?” “因为天下士绅做的孽太多了,李自成学习了大顺军的模式,打土豪分田地,迅速占领了陕西、山西、甘肃、青海,普通百姓和流民都非常支持李自成,以及他的西秦军,为了保护他们的胜利果实,他们会拿起武器,不惜一死,来保住他们的胜利果实!” 程世杰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宋献策一心想要接受宁海军的整编,凭借当时大顺军二十多万军队以及三十多万民兵,这仗有的打了,弄不好每一场仗,都能打得南京那样。 孙之澋恍然大悟地道:“王上的意思是,等他们内部分裂,矛盾爆发?” “这是很显然的!” 程世杰笑道:“无论是率先掀起大泽乡起义的陈胜吴广,还是将东汉王朝揣进坟墓的黄巾起义,包括黄巢起义、红巾军起义,最终他们都没有享受到胜利的果实,这个原因你知道吗?” “这是因为……陈胜吴广也好,张角黄巢也罢,他们都太短视了,即没有必备的军事能力……” 程世杰摇摇头道:“那汉高祖刘邦有多少军事能力?”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整合能力,就比如说王上,就拥有较强的整合能力,可以有效地整合各种资源!” 程世杰摇摇头道:“因为我没有妥协,如果占领北京,我就采取和谈的方式,解决南京和西秦问题,那现在我也掉坑里了!” 程世杰望着长安的方向,历史上农民起义失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包括领导人的素质、军事力量、社会支持、战略错误和内部矛盾。 为了确保农民起义的成功,领导人需要具备足够的军事、政治和战略知识,有效地整合资源,建立广泛的社会支持,制定合理的战略决策,并避免内部矛盾。 李自成在历史上,并没有做到这一点,所以他迅速登上皇位,又迅速被地主武装杀死,这就说明问题,一个脑袋清醒的李自成,其实是非常难缠的,也是不容易对付的,这可是一个游击战的专家。 程世杰将国事交给内阁,这让孙之澋即感觉兴奋,又感觉到了压力,程世杰现在就像崇祯朝时期的御史言官一样,因为他不做事,所以不会错,一旦出了错误,都是内阁首相孙之澋的问题。 他要承担责任的,无论是土地改革,还是迁徙移民,包括追缴税赋,孙之澋签署的内阁首相令,却逼得无数士绅家破人亡,这些士绅掌握着笔杆子,将来他会被定在耻辱在上,会以酷吏留在历史上。 现在内阁需要做的事情有非常多,首先是要完善和修整大明律法,程世杰取消了很多法律规定,比如说婚姻法,在大明的婚姻法中,朱元璋规定,:“凡男女婚姻,各有其时,或有指腹割衫襟为亲者,并行禁止,凡男年十六,女年十四以上,并听婚娶。” 这句话的意思是,男女结婚必须达到法定年龄,年龄不合格者不得缔结婚姻,且禁止男女双方的家长在孩子幼年时私定娃娃亲。程世杰支持禁止定娃娃亲,结婚年龄却推迟到了男女必须二十岁,女子必须年满十八岁方可结婚,纳妾也需要必须等到女子十八岁以后,否则发生纳幼女为妾,一律严惩。 其实大明是禁止闪婚的,如若没有先订婚,就立刻结婚,这是要受到明律的惩罚的,这些地方程世杰倒是没有修改,当然,大明婚姻法还有比较保守妇女的,除了七处必须和离,还有三不去。 有所娶无所归(无娘家可归的),不去;与更三年丧(曾为公婆守孝三年的),不去;前贪贱后富贵,不去。在大明抛弃糟糠之妻是不被允许的,而且还严惩。同时宠妾灭妻的也要严惩,女频古言,在大明根本就行不通,想凭妾晋升为妻,除非丈夫愿意放弃官位、爵位和身份功名,再徒一年,流配三千里, 程世杰离开北京的时候,严令安西大都督张裕,西秦没有内乱,不得西征,但是可以先占河套,河套李自成不要,他程世杰要。 程世杰前脚准备离开北京,作为大内阁次辅、财相的杨芸娘随后追上程世杰。 杨芸娘非常不理解:“王上,我实在想不通,多少人穷尽尽毕生之力想坐上你这张倚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倒好,你在中枢呆久一点都跟坐牢似的!” 程世杰哭笑道:“坐牢都没有这么惨好吧?就算坐牢,上个厕所,也没有看着吧?天天去处理千篇一律的事情,见同样一拨人是件多痛苦的事情!更何况,你不知道紫禁城里的那些女人,简直要吃了我!” 杨芸娘苦笑不得:“那你现在自由了,你想去做什么?” “当然是带着闺女儿子去游山玩水,享受享受生活!” 杨芸娘有些幽怨地看着程世杰:“王上,您的身体……” “我真没病,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凯瑟琳的声音:“皇帝陛下,皇帝陛下……” 凯瑟琳本来被挡在外围,可是她这么喊,周围的近卫士兵却故意不让她靠近,因为凯瑟琳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无论各地官员心中怎么样,可所有的大明将士和普通百姓,却最希望程世杰可以成为大明的皇帝,因为只有程世杰成为皇帝,他们才可以享受到眼前的福利和待遇,避免人亡政息。 程世杰听到凯瑟琳的声音,急忙下令道:“快走,快走,加快速度!” 就在程世杰的四轮马车朝着天津狂奔的时候,杨芸娘却不解:“王上,你为什么怕那个番婆子?” “她肯定要缠着要买大炮,那可是国之利器,岂能出售?” 程世杰苦笑道:“凯瑟琳太会缠人了,招架不住!”(本章完) 第479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为了得到大明的新式火炮,凯瑟琳也算是拼了,她甚至可以提出把自己当成筹码,在程世杰认识凯瑟琳的时候,她十五岁,现在凯瑟琳二十二岁了,身材变得更加火辣。 杨芸娘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以为逃就能逃掉了吗?” “这个……” 凯瑟琳现在骑着荷兰温血马,速度很快,不多时就追上了程世杰的马车,虽然程世杰没有让马车停止,可是凯瑟琳却直接从骏马上跳上马车。 凯瑟琳跳上四轮马车,直接推门进来,一脸不爽地朝着程世杰抱怨道:“皇帝陛下,您怎么能不等等我?” “国事繁忙,我必须马上去辽东!” “皇帝陛下,您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我又不是绅士,我要个屁绅士风度!” 凯瑟琳有着犹太奸商的精明,讼棍的口才,还有无以伦比的耐心和坚韧,一旦认定了目标就百折不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凯瑟琳早就看上了大明最先进的火炮,一直缠着程世杰要买,但这等军国利器岂能授人!他多次拒绝,而这个凯瑟琳却变着花样试图让他松口…… 程世杰看到凯瑟琳就头疼。 凯瑟琳拉着杨芸娘道:“您的情人太可恶了,成心躲着我的,要回辽东也不等等我!幸亏我消息灵通,及时追了过来,不然的话就真的让他晾在北京了……姐姐,我们一起回辽东好不好?” 杨芸娘对于凯瑟琳倒是支持的态度,无论是朱微媞还是他,或者是金巧儿,杨婉儿,都无法搞定程世杰,如果凯瑟琳可以搞定,也是不错的选择。 杨芸娘笑道:“你都追上来了,我们总不能把你撵回去吧?一起走吧。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凯瑟琳瞪了一眼程世杰:“提前通知你们,然后某人提前走人么?哼,我可是把他给看透了!” 程世杰揉着鼻子苦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 凯瑟琳毫不客气地道:“十恶不赦倒不至于,但很不像话却是肯定的!” 杨芸娘道:“凯瑟琳,你刚从欧洲回来对吧?那边怎么样了?” 凯瑟琳叹气道:“杀戮、死亡、毁灭,一个个城堡被屠灭,大量老弱妇孺含泪离开家乡逃向远方,鸟兽被燃烧的树林逼到发疯……老实说,我还从来不知道原来战争可以如此残酷,如此鲜血淋漓!” 杨芸娘早就习以为常了:“战争不都是这样的么?” 凯瑟琳摇头:“不,原来欧洲战争可不是这样的!在大多数时候,欧洲的战争更像是贵族之间的游戏,骑士获取荣誉的竞技场,我们不会故意却屠灭大量城堡,不会将老弱妇孺赶上一条九死一生的血泪迁徙之路,我们甚至会对俘虏以礼相待,在欧洲,战俘可以跟俘虏他们的人一起过节,参与各种庆祝活动……” 杨芸娘目瞪口呆:“你们是在玩过家家么?” “才不是呢,这是因为我们欧洲的战士充满骑士精神,以保护弱小为己任,更尊重敌人,包括被自己打败的敌人,这是骑士之间的战争!” 凯瑟琳非常沮丧地道:“现在全变了,变得陌生而可怕!” “什么狗屁的骑士精神!” 程世杰满脸不屑地道:“你们以前就是这样的好吧?骑士发动十字军东征,先是屠了安条克,接着屠了耶路撒冷,最后还打着攻打异教徒的旗号出兵把同样信奉基督教的拜占庭给灭了……对了,在攻灭拜占庭的战争中,威尼斯人还是头功呢!” 凯瑟琳霍地扭过头来,瞪着程世杰,嘴唇翕动着想要分辩,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良久,她咬咬牙切龄地道:“十字军东征横亘三个世纪,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骑士精神还没有盛行开来!” “好吧,咱们不说很久以前的事情,就说说最近几十年的事情,西班牙帝国入侵印加帝国,他们在印加帝国大肆屠杀,拥有上千万人的印加帝国无数城池和村镇被西班牙人屠杀殆尽!” “那是西班牙人!” “荷兰人也在大员屠杀我们大明人,西班牙人在吕宋屠杀我们大明人,在东南亚大肆屠杀土着!” “这……” 凯瑟琳无话可说。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说到底,你们欧洲所谓的骑士精神只是针对自己人的,没有办法,除去俄罗斯之外整个欧洲就这么大一点,各国之间彼此通婚,搞不好敌方的统帅就是自家女皇的外孙,自家皇帝是敌国皇家的外甥,都是自家人,能下死手么?” 凯瑟琳仔细想想,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程世杰接着道:“面对中东和美洲、东南亚土着,你们可是从来都不会讲什么骑士精神的,真把他们干过的好事一一写出来,那简直就是……” 凯瑟琳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有心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只得气急败坏的叫:“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程世杰耸耸肩,果然不说话了。 凯瑟琳对程世杰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还得从程世杰这里买大炮呢,而且,程世杰卖给她的大炮跟垃圾差不多,南京之战已经让她充份意识到程世杰高价卖给她的大炮到底有多垃圾了,为了威尼斯城邦共和国长久的利益,她必须尽一切办法买到这些先进的大炮,哪怕一门也好! 所以,凯瑟琳很大方的不去跟程世杰计较。 凯瑟琳兴致勃勃的跟杨芸娘说着她在欧罗巴的所见所闻,当然还有欧罗巴王室的八卦,谁给谁戴上了绿帽子,又是谁成了女公爵的枕边人。什么玛丽亚又找了几个情妇之类。 程世杰也听得津津有味,果然是腐国特色。 杨芸娘聊了半天,这才扯开话题:“凯瑟琳,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凯瑟琳瞟了程世杰一眼道:“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努力,办好总督交待我办的事情,还能偷懒不成?” 杨芸娘也看了一眼程世杰,莫名的想笑:“我看这事你恐怕很难办得好了。” 凯瑟琳发狠:“我才不信这个邪!” 程世杰面无表情地道:“你还是尽早放弃吧,卖给你大炮,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就算再缠着我,我也不可能松口。” “别插嘴,没跟你说话!” …… 辽东,金州,原来的宁海军总兵府,现在成了广平王府,虽然程世杰对于王府并没有用心,可问题是作为广平王妃的朱微媞却非常在意。 现在大明并没有确定正式的国都,程世杰不仅仅把南京、长安、洛阳、金州以及北京作为五京。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其实程世杰想过迁都的问题,可问题是,就目前而言,北京却是大明最好的国都位置,南京无法兼顾北方,而金州又无法兼顾西北,洛阳和长安无法兼顾海洋。 所以北京是目前最好的地方,所以内阁和其他各部设在北京,就等于默认了北京作为国都,只是程世杰没有兴修紫荆城皇宫而已。 但是,将金州作为陪都之一,却给了辽东管委会扩建金州的理由和借口,原来的总兵府虽然占地超过五百余亩,作为总兵府或者说作为一个国公的府邸,这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可是作为王宫,或者说是皇宫,就有点寒酸了。 总不至于让程世杰还不如崇祯吧? 就这样,经过将近两年的扩建,现在的广平王府面积已经扩充了两倍多,其中扩充面积最大的一块,其实是程家悦的动物园。 原来的时候,这座动物园只有两只大熊猫,看着程家悦这个小公主喜欢动物,就有地方官员过来送礼,光大象就送来了四头,沈启东探索澳洲的时候,又带回了十几只袋鼠,鸭嘴兽、考拉。 虽然动物园占地面积越来越大,修建得越来越豪华,可问题是程家悦的脸上却很少见到笑容。 无论是新鲜玩意,还是小动物,孔雀、天鹅甚至是金丝猴,都无法吸引起程家悦的兴趣,看着程家悦不开心,程家龙过安慰程家悦。 “家悦,你怎么了?” “我想妈妈了!” 程家悦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出现在大明这个时空,也隐隐约约知道了穿越时空的事情,但是,她却希望跟向慧这个亲生母亲在一起生活。 程家龙双手摊开,一脸无奈地道:“其实大哥也没有办法,我虽然回去了很多次,可是,我不能自己回去,必须让爸爸带着我回去!” “能不能让爸爸带我回去?” “可以!” 程家龙笑道:“等爸爸回来,就让爸爸带你回去!” 总算哄好了程家悦,程家悦决定跟着程家龙欣赏雪景,顺便看看这里养的动物。别看程家悦经常来这里,事实上,她除了跟大熊猫玩玩,其他动物看的却真不多。 程家龙现在的心思很重,因为他隐隐感觉程世杰不登基,不当皇帝的原因与传闻的事情有关,那就是他的母亲向慧。 现在程世杰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快七年时间了,就连杨芸娘的养女程家馨也七岁了,然而问题是,程世杰却没有其他孩子,他虽然名义上有很多女人,却不知道程世杰是怎么忍的。 作为广平王的世子,程家龙也已经有了女人。 他的女人就是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秦淮八艳的名声太大了,连程家龙也知道,当然,秦淮八艳,年龄大都不小了,柳如是已经二十八了,董小婉比柳如是还大一岁,已经二十九了。顾横波比董小婉小两岁,也二十七了。 马湘兰早已亡故,陈园园没有找到,唯一找到的则是只有李香君,至于寇白门和卞玉京,则是进入了程世杰的视线,程家龙不可能跟程世杰抢女人。 在没有打南京的时候,他就让高杰前往南京一趟,当时程世杰正在进入土改,南京人心惶惶,高杰也没敢打着程家龙的旗号行事。 不过他采取的办法非常简单粗暴,直接将十三岁正在周如松学歌的李香君给绑架到了辽东,来到辽东以后,故意隐隐约约要把李香君卖掉。 然后,看管李香君的看守松懈了,李香君就跑了出来,正在遇到在路上体察民间的广平王世子程家龙,程家龙看着李香君被地痞流氓追杀,他自然就果断出手,甚至没有让身边的侍卫动手。 程家龙一拳一拳小混混,一对八,打得小混混们惨叫连连,在得知李香君是被绑架而来的辽东,程家龙以广平王世子的身份,督促金州执委必须严打贩卖人口以及绑架案件。 女人都是慕强的,虽然李香君被养母歌妓李丽贞收养,可问题是,她接触的大都是读书人,文弱秀才,经过绑架事件,李香君就感觉到,百无一用是书生,而程家龙这样的人才是最值得依靠的。 李香君也知道,她的出身不可能成为程家龙的妻子,但是作为侍妾,则是最好的归宿。 就这样,李香君成了程家龙的侍妾,朱微媞自然也没有干涉。 李香君八面玲珑,特别会侍候人,程家龙终于体会到了当男人的妙处。 李香君带着程家悦打雪仗,当然,李香君处处让着程家悦,故意打不中程家悦,反而让程家悦打中她,这让程家悦非常开心。 就在玩耍的时候,李香君看着朱微媞走过来,急忙跪在地上道:“拜见王妃!” 朱微媞看了看程家龙的黑眼圈道:“家龙,作为母亲,我不得不劝你,注意节制!” 程家龙此时真是非常委屈,他并不是急色好色之人,只是因为他想当一个好皇帝,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这段时间,他比高三学生还要累,政治课、金融课、法学课各种课程已经排满了,每天从天亮开始,学习,观政,几乎每天休息都不足六个小时。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一句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本章完) 第480章 程世杰培养接班人 很多事情,程家龙其实有自己的看法和判断。 就比如说,程世杰在针对土司问题的时候,采取了比较温和的做法,就是把安南的红河平原,与土司领土进行置换。 所以,针对这场改土归流是比较温和的,也比较平静。可问题是,程家龙却认为这样做会留下隐患,毕竟不是所有的土司都像秦良玉一样,秦良玉的石柱土司对朝廷忠心耿耿,无论是崇祯朝,还是天启朝,包括现在的鼎新朝。 程家龙就在改土归流的内阁决议上,留下了不同的看法,必须要彻底解决土司问题,针对拒绝改土归流的土司,必须使用了雷霆手段镇压。 内阁也感觉不能太放任,不过按照程世杰的方式,已经解决了大部分土司问题,至少将近三分之二的土司放弃了原本的辖区,开始向安南迁徙。 不过仍旧将近有两百个大小的土司,他们拒绝改土归流,哪怕是前往当地调查农业和水文气候的官员,也被土司给抓起了砍了脑袋。 内阁勃然大怒,决定出兵镇压,结果西南各地遍地烽火,处处狼烟。这种情况朝廷也有预料,那些土司肯定是要收拾的,他们起兵造反,正中朝廷下怀。 但是那些被奴役的奴隶也跟着造反,而且反得比土司还要积极,就让郑森就想不通了:“世子,朝廷明明是在帮助那些奴,还分田地给他们,要让他们过好日子啊,他们干嘛要反?” 程家龙淡淡地笑道:“那些奴隶,从一出生就开始被土司欺负,慢慢的就觉得土司骑到他们头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有人要将骑在他们头上的土司踹翻,他们甚至比挨踹的土司还要忿怒!这些贱骨头,没救了的!” 郑森问道:“那朝廷当如何应对?” 程家龙道:“只能打,打到他们将朝廷当成新的主人为止。” 除了这件事,还有对此南洋的布局,这件事程家龙也比较上心,在西班牙与大明建立外交关系,而西班牙希望大明可以派出舰队和使团,前往西班牙。 内阁给出的意见是,派出几艘船,一两百人就可以了。但是,程家龙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意见,首先是要大规模派出舰队,而且要把大明最新的战舰派出去。 不过,朝廷现在只有四支舰队,如果抽调太多战舰,万一荷兰人在南洋挑起战事,只怕大明应付不过来。 程家龙就提出了折中之法,让大明海军事学院派出所有一年以上的学员远洋欧洲,这一次远洋,也是一种非常宝贵的训练机会。 在程家龙坚决支持下,大明前往西班牙帝国的远洋舰队,内阁以海军军事学院学正邓显武担任远洋舰队司令员。 这个邓显武也是大明名将邓子龙的小侄,原东江军水师千总,不过到底是家学渊源,海战理论知识非常扎实,自从海军学院建立,邓显武就一直负责海军军官训练。 这一次,大明远洋欧洲舰队共计二十四艘远洋补给舰,十六艘海狼级战舰,八艘海鲨级,六艘巨鲨级,共计三十艘战舰,外加二十四艘武装商船,共计五十四艘舰只,海军官兵共计三千两百余人,另外还有一支皇家海军陆战队,共计一千余人,全舰队共计四千两百余人。 如果算上外交和商务人员,超过四千五百人。 程世杰抵达辽东的时候,辽东虽然天气寒冷,寒风呼啸,然而,寒冷却没有阻挡住辽东的的活力。 烟囱终日不绝,喷吐着白烟,那一座座烟囱,升腾起一道道烟柱,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着味道,白雪似乎已经看不到了,反而可以看到积雪都变成了微微的黑色。 辽东的生机勃发,跟京津一带的破败形成了极鲜明的对比。工厂的在蒸汽机的带动下,那些庞大的机床,金属加工厂中砧锤相撞之声一刻都没有消停过,因为水力有着严重的时效性,而火牛(蒸汽机)为动的机器,却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 无论是机械加工工厂,还是纺织厂,木工厂都在都在全速生产着各种物资,特别是在前往港口的道路上,一辆辆火牛车满载着各种货物或者原料络绎不绝,当真称得上是车水马龙,这繁华的景象,让人看着就心花怒放。 凯瑟琳惊叹地道:“这场大战对于辽东地区似乎没有任何影响啊!非但没有影响,还使它变得更加繁荣了,真是个奇迹!” 程世杰没气地道:“这算什么奇迹?这明明就很正常好吧?战争财最好发了!” 杨芸娘道:“王上怎么能如此说,说得好像整个辽东地区都是黑心肝一样!” 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可事实上却是如此,自从宁海军北上与建奴展开国战开始,辽东地区在这场战争中吸纳了海量的来自全国各地的财富,富得流油却是不争的事实,没错,他们发的就是战争财。 战乱一起,无数富商逃往辽东地区,海量的金银珠宝往辽东地区汇集过来,想不发都难了!如果不是因为金州现在这么繁华,也不可能被提名为陪都之一,当然,程世杰没有确定国者的时候,还真有不少人提议把国都迁到金州来。 北京有什么好的?那么干旱,而且冷得要死,虽然辽东也冷,可相对而言,其实金州比北京还要暖和一些,问题是的关键是,金州现在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有人,把国都迁过来再合适不过了! 程世杰却嘲笑着道:“你们威尼斯打了两百多年仗,不是一样繁荣富强?” 凯瑟琳其实并没有在意,在程世杰的提醒下,反而也想到了,早在两百多年前,奥斯曼帝国就像疯了一样,开始进攻威尼斯,他们眼馋威尼斯的财富,不过,威尼斯依靠着强大的海军,打得奥斯曼帝国损失惨重。 事实上,正是因为战争,反而让威尼斯的商人们大发战争财,威尼斯没但没有越打越穷,反而越打越富,越打越强。 在历史上,直到两年多年以后,威尼斯才总算走到末路。 凯瑟琳想问程世杰这是什么原因,当然,程世杰并没有解释,现在他心急火燎,快马加鞭,就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金州的广平王府。 随着内阁搬到了北京,而辽东现在的管委会则搬到了原来的外城,现在的内城东南方,新建立的辽东管委会大厦。 没了军部和总参谋部以及管委会,这个王府现在变得很安静,大门半开半掩,门口两头石狮子擦得一尘不染,不怒自威,一切都没有改变。 看到他回来,卫兵赶紧敬礼,然后气沉丹田准备吆喝:“拜见大帅!” 程世杰摆摆手道:“不要惊动别人,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程世杰把马交给仆人,自己快步走了进去。 原本宁海军的总兵府仆人数量少得可怜,不过,随着朱微媞嫁过来以后,这里多了很多仆人,也多了很多宫娥和宦官,人数多了,整个王府也收拾得井井有条,处处洋溢着详和安逸的气息。 这是朱微媞的功劳,是她把一切都收拾得妥妥当当。程世杰轻车熟路的跑进大堂,又跑去后院,发现后院已经大变模样了。 程世杰感觉有些陌生,望着仆从问道:“王妃呢?家悦和家龙在哪?” “王妃和世子都在熊猫园!” 程世杰就直接朝着熊猫园走去,当他来到熊猫园的时候,程家悦看到程世杰,飞快地朝着程世杰跑来。 “爸爸!” 只有程家馨这个养女扭过头来,好奇的看着他,可能是觉得他有点儿陌生了吧。杨芸娘走过来,程家馨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之色:“娘!” 原本程世杰收养的养女程安静和程安宁,都已经嫁人了,程安宁嫁给了张怀泽的儿子张世青,程安静则嫁给了陈国栋的外甥梁林。 至于程家悦,前来求亲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都被程世杰骂走了,为此程世杰推迟了大明结婚年龄,有人揣测可能是因为与程家悦有关。 程世杰可不是皇太极这个禽兽,闺女九岁就嫁人,为了维持他的统治,他的闺女没有几乎没有活过三十五岁。 如果让程世杰逼着嫁女儿,程世杰敢与全世界为敌。 看着程世杰,程家悦非常开心,央求被程世杰抱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在朱微媞的劝说下,恋恋不舍的离开程世杰。 朱微媞带着恬淡的微笑轻盈的迎上来,轻声问:“回来啦?” “回来了。” “仗都打完了?” “虽然没有打完,恐怕以后都没什么仗好打了。” 当然,大明不是没仗打,也不是不会打仗了,至少现在大明现在还在三线开战,安南方向土司军团,正在对安南人赶尽杀绝,安南军团则在东吁境内横冲直闯,杀得东吁王朝狼狈不堪。 除了南方的战事,还有安北军团,安北军团虽然没有打,但是却处于一级战备状态,随时准备介入战斗,一旦博洛不敌哥萨克,安北军团那是要全面压上去的。 至于安北军团部队,也在随时等着李自成内部分裂,一旦李自成的西秦内部出现问题,安西军团将从太行八陉以及潼关、南郑方向十路进攻。 朱微媞嫣然一笑:“那再好不过了……” 朱微媞看着杨芸娘,她下意识地看着身边的宫娥,那名年老的宫娥朝着朱微媞使了一眼色,朱微媞看着对方摇摇头,就知道对方看出杨芸娘还是女儿身。 也就意味着程世杰并没有利用自己不在的时间,与杨芸娘发生关系,得到这个消息,朱微媞是既高兴,又失望。 她高兴是程世杰没有碰杨芸娘,失望地是,程世杰连杨芸娘也不碰,难道是真的不行?没有一个孩子,这让朱微媞感觉非常不安。 程家龙看到程世杰的时候,也有些拘束。 当然,程家龙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程家龙在这个年龄纳妾一个妾,属于正常现象,可是在程世杰眼中,这是大逆不道,倒反天罡。 程世杰其实并不知道程家龙纳妾的事情,朱微媞也没有跟程世杰提过此事,内卫倒是汇报过,这个消息从海量的消息中漏了过去。 程世杰看着程家龙这段时间,变得成熟不少,特别是报了很多补习班,如果他以前有现在这么用功,考上清北不成问题。 “最近怎么样?” 程家龙小心翼翼地道:“最近观政,学了很多东西,虽然很累,却很充实,也非常开心!” “开心就好!”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当皇帝是一个操心费神的活,如果不兢兢业业,非常容易被下面的人糊弄,有一个英剧,叫《是,大臣》有机会,你下载下来,认真看看,你就对官僚主义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汉弗莱吗?” “不错!” 程家龙想了想道:“爸,你是想说汉弗莱的四个阶段吗?” “四个阶段,只是汉弗莱的总结,也是普通人可以接触到的天花板!” 程世杰望着暖阁方向,走进去,一边烤着火,一边喝茶道:“其实,这些东西,对于大明的官场来说,只是小儿科!在我看来,英国首相,放在大明,充其量就是一个胥吏的水平!” 程家龙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你是看电视剧感觉很震撼吧?” 程世杰笑道:“编剧只是编剧,编剧可以是司机出身,也可以是医生出身,也可以是工人、企业管理包括金融方面的专业人士出身,可以写出大部分职场剧,但是这个行业的内阁是不会被写出来的,就像除非是进士,否则根本摸不到科举的内幕!” 程家龙一脸认真地道:“我知道,自己不是当皇帝的料,但是,我其实也没有的选择,爸,你可以放下一切,当作这是一场游戏,可问题是,我却不能,高杰,郑森、施琅、郭信,还有无数跟着我的人,如果我不走下去,他们都没有好下场,必定被人清算……” “你其实不用向我解释什么!” 程世杰淡淡地道:“要做大事,万万不能急躁,应该等待时机而动。在恰当的时机,做正确的事情,事半而功倍,而不合适的时机,做不正确的事情,事倍而功半,这就是区别!就比如说,改土归流,如果在最开始的时候,采取你的那个方案,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 “会是什么下场,无非是西南叛变,狼烟四起!”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西南那一块是什么地形你应该知道吧?那个地方太适合打山地游击战了,咱们有再多军队可使不上劲,你以为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傻子吗?他们看不到土司的危害吗?”(本章完) 第481章 做贼心虚自投落网 第481章 暖阁里,程世杰望着程家龙道:“治国其实如做人是同样的道理,就像你当初在上学的时候,你肯定也遇到过了,老师会偏看那些学习好的学生,也会偏看那些家庭出身好的学生,同样的事情,放在不同的学生身上,待遇完全不一样!” 程家龙点点头道:“这点,我是身为体会,原来,我们班主任并不喜欢我,后来,我参加小学生演讲比赛,获得了瀚海市里小学组第三名,我们班主任对我就改变了态度!” “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这是因为我能给我们班主任带来荣誉!” “没错!” 程世杰淡淡地道:“治理其实也是一样,对错是非其实并没有明显的界线,你也听过那外最有名的电车理论吧?” “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 “就是这个案例,如果伱是一个普通人,肯定会被道德和人性困住,但是作为一个统治者,完全不需要受这个思绪的限制,你需要考虑的是更高的维度!” 程世杰淡淡地道:“就像电影里《拯救大兵瑞恩》的故事一样,为什么马歇尔上将要下令前线指挥官,组织一个八人小队去搜救瑞恩?难道说瑞恩的命比较重要?比八个人还要重要?” 程家龙陷入了沉思之中。 程世杰看着程家龙没有想明白,就直接说道:“这其实是一个最简单的阳谋和面子工程,咱们的老祖宗,早在两年多前就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信陵君窃符救赵,出兵之前的一道命令“家中独子回家,父子同军的,儿子回家,兄弟同军的,弟弟回家!” 程家龙似乎明白了过来:“就像万历皇帝三大征,很多人把明亡的责任归到万历皇帝的头上,站在万历皇帝的位置上,这仗必须打!”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程世杰接着道:“如果没有万历朝的三大征,大明根本就撑不到崇祯朝,甚至有可能,万历就是末代皇帝,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就是这个意思,你可知当初打进北京之后,我并没有挥兵南下,统一天下?” 程家龙隐隐有些明白了:“老爸是不想把土改放在统一天下之后,因为那样反而更麻烦?” 程世杰点点头道:“做人和治理其实一样,任何时候,不要把事做绝,也不要把人逼向绝路,当初天下未定,我在北方开始推行土地改革,那些士绅和地主不能接受这个政策,他们就会逃向南明朝廷,这样以来,那些士绅地方就有了退路,所以土地改革进行得非常顺利,虽然过程中也有士绅的反抗,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的!” 程家龙隐隐有些明白了:“老爸,你是怕我急功近利?” “急功近利,是为人臣和君主、将领最大的忌讳!” 程世杰一边喝茶,一边解释道:“这就像历史上的杨广,还有新朝的王莽,还有商朝时期的帝辛,这三位都是天纵奇才,偏偏都犯了同样的毛病,急功近利,最终成了反面教材!” 程家龙看着程世杰茶杯里的水少了一些,拿着茶壶,给程世杰倒茶。 程世杰接着道:“很多人都说杨广当上皇帝,就开始急功近利,一把王炸打成屁胡,其实这个说法并不客观,杨广三征高句丽,因为国家战略是一方面,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要收回兵权,巩固皇权!” 程家龙隐隐有些明白了:“老爸,你当初没有先统一天下,再进行土改,其实是担心士绅阶级?” 程世杰认真地点点头道:“士绅垄断了文化、知识,他们拥有的资源太多了,只要我当时放开一个口子,凭借着宁海军的制度,那些士绅子弟,无论是从军还是从政,都会马上进入宁海军的系统中,凭借着这个系统,晋升到高位,到时候,军队就不再是我说了算了!” 程家龙想想也是,宁海军有着严格的晋升制度,特别是文化程度,想当一名军官,识字是最基本的条件,要不然,到了当时的总领级别,现在的团级军官,就必须识字,要不然,看不懂军令。 虽然说历史上,也有瞎字不识的将领,比如说三国蜀汉的安汉侯王平,还有晚唐时期的高崇文,但问题是这样的例子太少,就像后世比尔盖茨辍学创立微软,成为世界首富,可问题是,比尔盖茨是个例,不能代表全部。 但凡历史上留下功绩的将领,都是熟读兵法,文武双全,哪怕所谓的儒将,比如诸葛亮、周瑜,还有南北朝的谢艾,他们其实也是能文能武,只是武力值不高而已。 大明的士绅官官僚已经有了两百多年的发展,他们早就蜕变成了玩弄权术的专家,论混职场和官场,人家都是专业的。 很多人一辈子学不会察言观色,可是士绅子弟,从记事起,就接受这种培养训练,无论是哪一朝哪一代,除非将他们九族诛杀一空,否则人家家族还会再次崛起。 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 经过程世杰的解释,程家龙慢慢理解了程世杰近阶段的做法,程世杰虽然数次扩军,也承诺了宁海军向所有人敞开大门,可问题是,一直以来,宁海军士兵的选拔,都局限在一定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程世杰采取人为手段,把大部分士绅子弟阻挡在宁海军之外,避免重蹈杨广的覆辙,也避免重蹈李自成的覆辙。 杨坚建立隋朝的时候,因为杨家本身就出身西魏八柱国家族之一,大隋朝八柱国,就像是大股东带资组建了公司,世族门阀不仅控制了军队,还控制了地方,作为一个知兵将领出身的杨广,只要采取东征高句丽的方式,借刀杀人。 只不过,世族门阀也不是傻子,杨广做得太明显了,所以,股东们就开始集体反对董事长,杨广就被弄死了。 其实,唐朝同样也是如此,李世民那个牛逼的皇帝,也没有摆平世族门阀,反而被武则天三下五除二撕开了世族门阀的联盟,她用的是寒门,但是武则天手底下的那些寒门出身的官,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 一直以来,程世杰其实很害怕士绅官僚集团的,因为,程世杰在技术上的优势,只要让士绅官僚融进宁海军体系里,这些科技成果他也保不住,士绅官僚是有办法腐蚀掉那些出身流民和工匠阶级的宁海军骨干成员。 程世杰道:“真正的大国风范,应该像汉唐一样,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头悬北阙;朝鲜杀汉使者,即时诛灭。大唐更加粗暴,周边哪个国家敢不服就将他摁进水里狂扁,腿都给打断了再扔给他两颗红枣,让他们歌功颂德!” “这点我早就知道了,我上学的时侯,刚刚开始我也不想惹事,我对所有的同学都客客气气,凡事都忍让三分!” 程家龙淡淡地笑道:“没有想到,我并没有赢得他们的友谊,他们不仅仅孤立我,还处处针对我,后来,我开始练武,用拳头跟他们说话了,谁敢惹我我就揍谁,结果很快就交了很多朋友,包括以前那些欺负我的同学,也跟我成了好朋友!” “治国也是一样!” 程世杰道:“不能动不动就杀了,崇祯当了皇帝以后,可没少杀人,杀魏忠贤,杀袁崇焕,杀兵部侍郎杨镐,杀登莱巡抚孙元化,杀了漕运总督杨一鹏,杀了熊文灿,根据后世的历史统计,从努尔哈赤造反开始,直到建奴入关,建奴前前后后几十年,杀了二十九名总兵以上级别的大明将领,但是崇祯皇帝却杀了三十三名,内阁首辅就被他杀了两个,正四品以上官员杀了不下百人,可问题是,崇祯解决了问题了吗?” “没有!” “这就是问题!” 程世杰道:“治国就像当一个企业老板,如果蛮不讲理,那么下面的人也不会讲理,企业员工会离职,官员也会选择躺平,明末那么多官员当庸官,显得非常无能,这也与崇祯皇帝有直接关系,他已经杀疯了,最典型的就是孙传庭,还有洪承畴,洪承畴为什么要投降满清?他不投降,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程家龙恍然大悟道:“治臣如交朋友一样,以真心换真心!” “崇祯要是不猜忌我,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我其实对当大明的皇帝并没有任何兴趣,其实我早就想过了,只要把建奴灭了,我功成身退之后,就会带着愿意跟我走的人,前往澳洲,在澳洲建立一个国家,把欧罗巴的那些狗强盗,全部踩在泥里!” 程家龙想了想道:“若是崇祯与卢象升没有闹掰,他估计会率领天雄军,跟宁海军打到底……” “不是估计,而是肯定!”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其实卢象升才是崇祯的真正嫡系!” 就在程世杰认真地开始培养大明未来的接班人程家龙的时候,大明远洋舰队开始抵达南洋,五十艘的庞大舰队,让荷兰东印度公司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联合舰队和几乎所有在南洋的武装商船,全部进入了最高战备状态,似乎有大战一触即发的架势。 安东尼做贼心虚,还以为自己搞的小动作让大明发现了呢,这支舰队如果与椰城舰队汇合,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荷兰东印度公司都处于全面劣势。 “斯佩克斯,我的朋友,你尽快去会见大明舰队的司令官,向他们解释清楚,那只是一些人擅自自作主张,不能代表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态度!” 安东尼这个总督现在已经急了,如果开战,胜了还好说,一旦落败他这个总督就干到头了。 已经晋升为荷兰东印度总督府副理事务官的斯佩克斯沉吟道:“那卡洛斯,还有索拉诺他们两个……” “让他们闭上嘴巴,要不然,不仅仅他们会死,还有他们身后的家族,绅士们(董事会)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他们把事情办砸了,要承担这个后果!” 斯佩克斯叹了口气:“只怕他们会狮子大开口!” “那……尽量满足他们!只要他们不过过分!” 斯佩克斯道:“总督阁下,什么才算不过分?” “钱,一百万荷兰盾以下,你可以自己决定,西班牙可以用美洲的殖民地换取大明的友谊,我们荷兰也可以,巴拉圭(荷属)可以送给他们,只要他们愿意要!” 安东尼这个总督果然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根据一份资料,三千荷兰盾在1628年,相当于一万两白银,按照这个比例兑换的话,一百万荷兰盾,相当于三百多万两银子,说送就送了。 当然,还有荷属巴拉圭,这可是相当于一个云南省的地盘,要说其实荷兰人还真是慷慨,当然是慷他人之慨。 事实上,这支远洋舰队受到了朝廷的命令,在南洋海域停留超过半个月,不仅仅是这五十余舰远洋战舰,吕宋舰队也过来了四支分舰队,加上椰城舰队的六支打击分舰队,超过两百艘战舰,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这支大明的联合舰队在南洋受到了侨民的狂热欢迎,每到一地,当地的华人都空巷而来围观这支舰队。 华侨在南洋生存不易,这一带的土着比猪还懒,他们算是最勤奋最能吃苦的一群人,靠着这些品质,他们不管在哪里都能落地生根,开枝散叶,用勤劳的双手创造惊人的财富,然而这种能力并没有为他们带来福运,反倒带来了灾难。 土着人妒忌他们,仇视他们,西夷忌惮他们的能力,垂涎他们的财富,针对华侨的排斥和屠杀接连不断,比如说马尼拉大屠杀,整整两万五千华侨惨死于屠刀之下,而朝廷对此反应冷淡。 那当然,随着宁海军攻占吕宋以后,南洋华侨也有了安全感,特别是椰城舰队,每年都会收到数十万两银子的捐款,南洋华侨希望椰城舰队可以给他们提供保护。 正是因为椰城舰队的存在,各地的殖民当局,都非常注意华侨与土着的关系,一旦出了问题,大明的怒火,他们可承受不起。 在马六甲海峡,远洋舰队与椰城舰队、吕宋舰队举行了一场实战演戏,作为演习的对象,则是被椰城舰队驱赶过来的数十支海盗,这些海盗被六支打击舰队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直到来到马六甲海峡之内。 在这个狭小的区域内,二百多艘大明海军战舰,对着五六百艘海盗船展开攻击,这些海盗有的是南洋土着海盗,也有欧洲海盗,当然,也有天竺海盗。 在斯佩克斯抵达的时候,正看着两百多艘大明战舰,正在围殴海盗,千炮齐鸣,遮天蔽日的炮弹,让天地为之变色。 被击中的海盗船无一例外,瞬间破裂并且燃起大火,不知道多少人当场血肉横飞,侥幸没被炸死的也带着一身大火惨叫着跃入大海,这回海里的鲨鱼、剑鱼可以大饱口福了。 斯佩克斯看着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上帝来了,也打不赢大明!” (本章完) 第482章 大明人力资源问题 原本大明皇家海军远洋舰队,只是一个临时性的编制,如果从西班牙访问回来,这个远洋舰队就会解散,所有将领和士兵,该干嘛就干嘛。 毕竟,远洋舰队的司令官邓显武虽然是军职,也是海军少、将,可问题是,他除了教学,还真没有干过其他工作。 在得知荷兰东印度总督府副理事务官的斯佩克斯求他的时候,邓显武还感觉莫名奇妙:“他求见我做什么?” 作为大明内阁大臣,前往西班牙国事访问的职事官,外事部侍郎谢景林淡淡地笑道:“他们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这些洋鬼子,不到事临头,绝对不会抱佛脚!” 远洋舰队的旗舰长安号上,斯佩克斯带着助手、翻译等十数人,登上了这艘五千六百余料的战舰。 按照吨位的话,这属于是一千八百吨,甚至比英国的海上君主号一级战列舰的吨位还要大,可是若是论火炮的数量,只能勉强算是三级战列舰。 可是这种战舰的火力太强大,绝非荷兰的主力三级战列舰可以相提并论的,荷兰在海外殖民,依靠的就是强大的海上力量,可问题是,现在荷兰的海上力量,放在大明海军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就连荷兰东印度公司联合舰队司令官埃尔文也不得不承认,至少需要六艘三级战列舰可以勉强对付一艘大明的三级战列舰,当然,这只是鼓舞士气的说明,别说六艘,恐怕十六艘三级战列舰也对付不了大明一艘战舰。 这是因为大明的海军从来不会单舰出海,至少是一个巡逻级别的分舰队,拥有四艘以上的战舰,像现在大明这支规模的舰队,恐怕把荷兰所有的战舰,都集中起来,也不见得够用。 “尊敬的将军阁下,我们荷兰包括我本人在内都对神秘的东方文明充满了好感和向往,从荷兰联合王国成立以来,历代国王都曾派使者出使大明,为大明皇帝献上精美的礼物,这份情谊,想必大明是感受得到……” 邓显武听着翻译的翻译,忍不住打断道:“的确,我们大明感受到了,万历三十年,你们荷兰人入侵我们大明的藩国浡尼,然后就是我们大明的三宣六慰司(领土包含,今天泰国。缅甸以及柬埔寨),更于天启四年,直接入侵我们大明澎湖,并且在澎湖与我们大明发生海战,同年入侵大员,我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听着翻译的话,斯佩克斯的冷汗就流了下来,汉人是非常记仇的。 事实上,这个是我们的传统,哪怕过了一千多年,问问哪个国人,谁不记得碎叶?在大唐李白的出生地,那是大唐的领土? 我们记得,永远记得。 如果我们看上了哪一块地,就算死磕,也要把对手磕死,强盛如匈奴,被两汉用前后四百多年的时间给磨死了,西汉建立西域都护府以后,历朝历代,只要有能力就想着收复西域。 在周边国家和民族眼里,汉人的凶残是骨子里的,盯上了哪块土地,哪怕用五十年,一百年,甚至两三百年时间也要将它打下来,盯上了哪个对手,哪怕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拉对方一块完蛋,绝不允许对方继续进化、壮大,跟游牧民族那种爽三分钟就死的凶残完全是两码事。 可惜教科书不会说这个,只会一味强调民族大融合。漂亮国把驱逐和屠杀印第安人的战争写进教科书,他们自豪地认为这片国土是靠他们先辈的勇武打下来的;中国一直在强调民族融合,结果一帮中二病倒认为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是充话费送的了…… 听着邓显武的话,斯佩克斯急忙解释道:“安南和东吁那边的事情,都是误会,是那个不开眼的卡洛斯,还有索拉诺那个蠢货的私人行为,与荷兰东印度公司无关,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以及荷兰联合王国,一直以来,比较重视与大明的友谊……” 正所谓吃饭吃味,听话听音。 无论是邓显武,还是谢景林,他们都听出了荷兰人的意思,他们这是送上门让宰,不下手,就对不起他们。 谢景林和邓显武,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把斯佩克斯唬得找不到北了,当然,他们俩也很快弄清了荷兰人的打算,那没说的,直接狂砍。 经过反复的拉扯,以九十五万荷兰盾牌,以及巴拉圭的地盘,换取大明与荷兰印度公司签订友好通商条约。 当然,斯佩克斯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窥视的大明丝绸和茶叶,以及各种工业产品,非但不能帮忙荷兰人改善国内的商业环境,还会快速冲击着荷兰的经济环境。 现在荷兰国内因为郁金香事件,这也是世界上第一起经济金融泡沫(有兴趣的可以去查,在这里就不多作介绍,毕竟那属于水字数)。 出了马六甲海峡,远洋舰队进入了浩翰的大洋。这支庞大船队在这里分开,吕宋舰队将领任豹率领吕宋舰队驶向澳洲大陆,这支船队不仅有大量武器、作物种子、补给品,还有上千名犯人,这些倒楣的犯人将成为被流放到詹州去的移民。 至于椰城舰队则沿着南亚次大陆的海岸线一路向东,他们的任务是南亚诸国展开国事访问。 远洋舰队则都满载着精美的丝绸、瓷器、手工艺品以及茶叶,每到一地他们就停下来拜访当地领主,向领主赠送贵重的礼物,并且销售自己带来的奢侈品,这些精美的货物受到了无数人的热烈追捧,土着们趋之若鹜,争相购买。 为了一件丝绸做的衫子不惜一掷千金,那个狂热看得这些大明商人和官员都目瞪口呆,同时暗暗捶大腿叹息道:“早知道这些货物这么抢手,我们就自己组织船队开拓海外市场了,何苦通过西夷让人家赚取巨额差价来着!” 这支船队抵达了中东,在伊斯坦布尔靠岸,对奥斯曼帝国展开友好访问。 此时的奥斯曼帝国国力正处于巅峰期,新月旗在欧亚非三大洲猎猎飞扬,无数剽悍的战士挥舞圆月弯刀,在新月旗的指引之下狂呼,向欧洲、亚洲、非洲发动一轮轮疾风骤雨般的进攻。 非洲除了埃及之外就没有值得一提的国家了,而奥斯曼对亚洲地区的扩张已经达到极限,欧洲就成了他们重点打击的目标,不管是出于军事上的考量还是宗教上的冲突,奥斯曼帝国都不会放过欧洲的。 文艺复兴将欧洲从黑暗的中世纪中唤醒,大航海时代让欧洲获得了美洲大陆这么个外挂,欧洲各国的军事实力正在快速增长,一个两个国家可能不怎么样,但是如果整个欧洲团结在十字架之下形成一个牢固的同盟,就成了奥斯曼帝国最可怕的敌人了,奥斯曼帝国绝不允许欧洲从容发展,最后反推自己! 于是就往死里打。他们先是一步步蚕食拜占庭帝国的疆土,最终攻陷了欧洲最坚固的、号雄“永不陷落”的雄城君士坦丁堡,为罗马帝国延续千年的复兴之梦画上了一个血淋淋的句号; 随后新月旗一路西移,一次次插到维也纳城下,距离西欧仅一步之遥了。直到剽悍的奥斯曼帝国骑兵在中欧平原上纵横驰骋,呼啸而来,欧洲人才发现他们干了一件蠢事,他们坐视拜占庭被灭国使得欧洲失去了一个遏制奥斯曼帝国西移的绝佳桥头堡,。 现在他们不得不在中欧平原跟奥斯曼骑兵死掐了。而在海上,奥士曼帝国跟威尼斯城邦之间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一个多世纪,威尼斯城邦原本是地中海的霸主,凭着出色的海战技术一次次重创了不擅长海战的奥斯曼帝国海军。 然而,奥斯曼帝国那恐怖的国力却一次次让威尼斯城邦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变得毫无意义,威尼斯人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歼灭过多少支奥斯曼帝国的舰队,击沉过多少敌舰了,他们只知道奥斯曼帝国海军不管损失多严重,总能在一两年之内补回来,这场战争,威尼斯人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 与此同时,作为大明的科技中心的辽东,科技越来越发达,需要的火牛的行业也越来越多,需要消耗大量的钢铁,对于钢铁加工的刀具就非常迫切。 南京兵部工匠王吉就发明了以蒸汽机为动力的燕尾槽铣刀,熟练机床操作的朋友应该清楚,燕尾槽铣刀在工业领域中的应用,当这个机器被发明出来之后,就被立为国家级科技奖。 王吉被程世杰专门批示,奖励金州一座占地十亩的五进大宅,而且每年拥有百分之一的专利费,仅仅收专利费,王吉就有四万两银子的收入,哪怕他什么不用做,就可以混吃等死。 当然,王吉只是大明科技发展中的一个缩影。仅仅鼎新二年,大明朝廷发放了科技进步奖励就多达八百九十余万两。 这甚至比崇祯朝时期的财政收入还高,当然这些创新发明给朝廷带来的经济效益更加可观。 但是,这些科技只能缓解大明人力资源的匮乏,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现在大明缺人的现象越来越严重,这都是客观存在的问题,作为大明的小麦主产地的河南省,归德府在后世有近千万人口,然而现在才多少人? 只有不到五十万人,仅仅相当于后世的二十分之一,却拥有一千多万亩耕地,这五十万人口,其中包括百分十六的新生儿,如果算上成年劳动力,仅仅拥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人口,二十六万九千余人。 其实,归德府还算好的,湖南和湖北人口更少。 内阁就提出大明现在人口少,想要引起战俘奴隶,以及西夷劫掠的奴隶人口。 程世杰却直接拒绝了。 如果现在引起人口,肯定把程家龙给坑了,这些廉价劳动力,是饮鸠止渴,得不偿失。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程世杰的发声,代表了程世杰的意志。 于是,华夷之辨。朝廷里的内阁大佬或是御史、言官,哪怕是国史馆或宏文馆中的学士,也出来刷刷存在感,他们出口成章,引经据典,争论不休。 “夷”原是华夏族族对非华夏族民族的统称,这个“夷”意是广义上的“夷”,从《禹贡》,《诗经》,〈淮南子〉等文献中可以看出只要是不同于华夏族的民族,不管是在什么方位都统统以“夷”来称呼。 如《尚书.大禹谟》:“无殆无荒,四夷来王。”《淮南子.愿道训》:“禹施之以德,海外宾伏,四夷钠服。”《毛诗正义》:“幽王时,四夷交侵,中国皆叛。”这些“夷”均带有“四”字,则“夷”者是四方非华夏族的统称。 好吧,在古代中国人眼中,其实可以这样认为,除了华夏人,其他人都是夷,都是野蛮未开化的野蛮人。而野蛮人从汉字甲骨文中的字形上解释,夷,平也,从大,从弓。我们可以用这样一种方法解释,那就是在古代华夏先民,对于夷,都是驱逐和攻击,从精神上征服,从肉体上消灭。 华夏民族的征服之策就是存地不留人。 非常不可思议吧,先古时期的华夏事实上就是中原一隅之地,而原本生活在中原周边的都是夷,这些夷哪里去了,其实不是被融合进了华夏民族中,就是被消灭了。 造成满清胡化中国成功的根本原因就是,孔子在千年独尊儒术的过程,渐渐被神化了。被偶像化了,被认为其一言一行其正无比,成为正确与真理的化身。他的学说成了经典的教义与神圣箴言,被绝对化了,被绝对地发扬光大,扭曲得变成了一代又一代统治精神的主神。 由于学而优则仕的观念,研究儒家经典成了人生的追求,成了进入仕途的敲门砖,成了鲤鱼鱼跃龙门的法器,研读儒家经典,飞黄腾达,是终南捷径。 由于当权者企望禁锢广大人民的思想自由,培养和训练一批又一批的奴仆,不允许对儒家经典加以阐释和发挥,反过来儒家学说与思想变成了束缚广大民众、禁锢广大民众的精神的教条和绳索,这样基本上达到了王朝统治着的原先的目的。 可是没有人,却无法解决大明的问题。 程世杰却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我想起,殷商移民去了美洲!” 于是,无数人开始引经据典,还真找到了相关线索。(本章完) 第483章 大明舰队抵达欧洲 在公元前1045年,周武王率领周王朝联军攻陷商都城朝哥,商王帝辛在鹿台自焚,商朝灭亡。 当时正在山东跟东夷作战的攸侯喜,率领十万商军正与东夷作战,被周军切断退路,不得已,攸侯喜率领二十五万大军东渡美洲。 当然,这件事根本是不成立的。稍微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殷商遗民还真没有本事在三千年前横渡太平洋抵达美洲,最起码有点航海常识的人都知道。 不过,这件事情程世杰刚刚提出来,就被喷死了。 攸候喜虽然是商朝的一个诸候,其封地在(今江苏)一带,当时被称为淮夷。攸候喜本身算不上华夏,属于商朝四夷之一。况且可考证的攸候喜的二十五万大军中,包括堣夷、莱夷、淮夷、风夷、黄夷、于夷、白夷、赤夷、玄夷、阳夷、方夷,蓝夷、尸方、儿方、人方、班方、林方、盂方、虎方(既淮水上游北岸附)、人方(人同夷,既夷方,今沂水一带。)等部族,根本就不算是华夏。 好吧,程世杰也知道事实上的真相,事实上,随着人类的dna技术有了发展,最终,生物学者解决了历史学者争议的话题:根据dna结果测算,美洲原住民的起源终于确定:他们不是中国人的后裔,和殷商移民每一分钱关系,当然也和腓尼基人没任何瓜葛。 美洲原住民的祖先,来自北亚地区。他们是在一万多年前,离开北亚,通过白令海冰桥,进入到的美洲。 程世杰望着程家龙道:“现在大明陷入了人力短缺的问题,各地都在汇报人力短缺,你感觉想要解决人力短缺的问题,应该怎么做?”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抓黑奴,反正他们人多,而且现在可不像后世,他们最容易管理,也非常老实!” 程家龙笑道:“在后世,那些狗杂种都是被惯出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严重的问题?” 程世杰沉吟道:“那就是法兰西,现在白人虽然还占据主导地位,可白人与黑人的人口比例无限接近,已经达到六比四,已经非常危险了!” 程家龙不假思索地道:“那就更简单,把他们阉割了,不让他们留下后代,他们的基因实在太强大了,不得不慎重处理!” “可问题是,一旦阉割了,他们就没有力气了,就像宦官,他们的体力,不比女人强!” 程世杰望着远处的宦官道:“你看看,一个宫娥,可以轻松扛起一百斤的重物,那些宦官,扛七八十斤都够戗!” 程家龙接着道:“那只能提高大明的人口出生率了,其实啊,老爸你也不用着急,以辽东为例,只要粮食够吃,老百姓的观念与后世不同,他们现在还是愿意生孩子的!在后世不愿意人们不愿意生孩子,最大的问题是压力太大!” 程世杰点点头道:“在我小时候,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没有让你爷爷和奶奶送过一次,都是自己跟着其他孩子一起去上学,那会小学距离家里足足有两点五公里,我每天都是背着书包自己上去,上初的时候,距离家里十五里,也是自己去上学!” “那个时候道路上非常安全,几乎没有车!” 程家龙道:“我走过你小时侯上学的路,那条路非常安全,现在车流那么大,家长怎么可能放心孩子去上学?更何况,还有人抢小孩子,骗小孩子,偷小孩子的!” “主要是信息发达了,地球对面发生的事情,几分钟就传过来了,任何事情都怕无限放大,一旦无恨放大,就会造成恐慌!”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最根本的原因是,教育部那帮混蛋做的孽,咱们国家主体的都是工薪阶层,八点上班下午五点或五点半下班是常态,可问题是孩子上学,他们偏偏弄一个中午十一点四十,下午在四点五十放学,一家只要有一个孩子,就需要专门一个成年人接送,一个幼儿园,一年学费就要一万多,培养一个孩子从幼儿园到大学,没有几十万根本就做不到!” 程家龙想了想道:“那我们必须改变这个问题,首先是上学时间,一定要完全满足工薪阶层,让他们可以趁着上班前来送,下班后可以顺道来接,特别是中午,学校必须管饭,管理辅导作业!” “调整学生作息时间是必须的!” 程世杰接着道:“还要提高工人的工资水平,至少要保证,一名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可以养活一家五口人,至少五口,而不能像后世那样!” “后世那也是没有办法,谁让全世界都在吃中国的红利呢!” 程家龙笑道:“现在优势在我们,我们完全可以走西方国家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程世杰道:“只能采取三种方式,第一种改善医疗卫生环境,提高人均寿命,降低新婴儿夭折率。其次是发展科技,利用机械代替人力!” “最后一点那就是暂时停止扩张,全力发展经济。” 程家龙道:“其实完全不需要,我们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开兴安省,天山省、以及瀚海省,把兴安省、瀚海省以及天山省当成无人区,反正只要堵死乌拉尔山脉,毛子无法过来!” “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必须重启!” 程世杰认真地道:“经济发展必须全面加速,只要铁路网络建成,大明境内随时随地可以增兵,解决出现的问题!” 程世杰父子的谈话内容,经过完善和修改以后,就传到内阁,让内阁就学生上学问题,职工生活问题,农民生活水平问题展开讨论,制定相关政策和法律规定。 …… 在远洋舰队抵达伊斯坦布尔的时候,奥斯曼帝国海军大臣,向远洋舰队司令员以及外事大臣谢景林提出了严重的抗议。 “我们奥斯曼帝国对大明是非常友好的,但是大明却做出了严重损害奥斯曼人的利益的事情来,这实在是太让人遗憾了。” 邓显武自然知道他们奥斯曼人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主要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女伯爵凯瑟琳与程世杰的私交不错,她一直以来,都可以不用预约,直接进入程世杰的府邸,甚至有传闻说,凯瑟琳甚至可以自由出入程世杰的后宫。 作为臣子,邓显武自然是不可能猜测和诋毁大明监国摄政王程世杰,不代表他会在这个方面自曝其短。 邓显武一脸严肃地问道:“将军阁下,不知道大明是如何冒犯了奥斯曼帝国?至少在本人所知的信息中,大明皇家海军从来没有与奥斯曼帝国发起冲突,反而是奥斯曼帝国的海盗,经常袭击我们大明的商船!” 听到邓显武的话,海军大臣艾哈迈德道:“你们向奥斯曼帝国的强敌威尼斯人出售威力巨大的大炮和炮弹,对奥斯曼构成了严重的威胁!这几年来,威尼斯人用从你们手里买到的炮弹击沉了许多帝国的军舰,导致很多的勇士饮恨沙场,这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如果大明真的珍视与奥斯曼帝国的友谊,就请停止向威尼斯人提供这种可怕的武器!” 邓显武一脸不解地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现?威力巨大的火炮,这是国之重器,我们不可能向威尼斯人出售的!” “你们敢做不敢承认吗?” 艾哈迈德愤怒地道:“你们……” 邓显武接着道:“口说无凭,不如你们拉来一艘废弃的商船,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大明的舰炮真正的威力!” 艾哈迈德也想见识一下大明的舰炮威力,就让人安排,他们从缴获的威尼斯人的武装商船中,挑出一艘快要报废的大船。 这是一艘威尼斯一千五百吨级武装商船,在四艘拖船的拖动下,终于来到港口外的海面上。 远洋舰队距离那些靶船至少两千多米,十几发炮弹轰过去,那艘大型帆船便四分五裂,大火跟火山喷发似的从破裂的船体内喷涌而出,席卷甲板,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幕看得围观的奥斯曼海军将士两股战战,面如土色,艾哈迈选德也是目瞪口呆“这是你们大明最厉害的舰炮?” “自然,我们从来没有卖给威尼斯人,如果他们真装备了这种威力的舰炮,那只能说明,我们的舰炮技术被人剽窃了!” 听到邓显武的话,艾哈迈德道:“帝国针对异教徒所发动的圣战,原本不管是在海上还是陆地,都是节节胜利的,尤其是我强大的帝国海军,更是势如破竹,接连摧毁了很多威尼斯人在亚洲的殖民据点,眼看就可以将新月旗插到意大利本土去了……” 邓显然问道:“然后呢?” “三年多前,可恨的威尼斯异教徒却从将一种异常插鄙的武器投入战场,这种武器由大炮发射出来,可以击穿船体然后在船舱内爆炸,并且剧烈燃烧,一旦起火就无法扑灭!我们已经有近两百艘战船被它击毁了,圣战的效果大受影响!” 艾哈迈德道:“不过,威尼斯人的舰炮虽然厉害,远远比不上大明的舰炮,大明是我们奥斯曼帝国的好朋友,请问,你们是不是可以向我们奥斯曼帝国提供这种舰炮??” “不,不,不……” 邓显武摇摇头道:“这是国之重器,不可以售卖,我们可以换位思考,如果奥斯曼帝国拥有如此威力的舰炮,你们会出售吗?” “绝对不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艾哈迈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过,作为奥斯曼帝国的苏丹,穆拉德却提出了,奥斯曼帝国要与大明建立外交关系,苏丹愉快地起草了国书,并且亲自执笔签名,两国再度恢复邦交,这意味着大明又获得了一个消费能力强大的市场。 从此,大明商人可以在奥斯曼帝国境内自由经商、旅行,奥斯曼帝国的商人在大明也拥有同样的权利,这对方双都极有好处,双方都对此极为满意。 穆拉德又提出奥斯曼帝国也想派出一支舰队,前往大明,不知道大明是否同意。 邓显武道:“只要奥斯曼帝国的军队在大明境内,必须遵守大明的律法,当然,就像我们大明在奥斯曼帝国境内,遵守奥斯曼帝国的法律,也尊重你们的习俗,不会做出伤害奥斯曼帝国人的事情,你们也要一样,否则就是破坏两国友谊!” 穆拉德欣然同意。 邓显武的舰队在奥斯曼帝国休整三天,补充了淡水和蔬菜、水果以及肉食,结束了对奥斯曼帝国的访问之后,邓显武率领大明远洋舰队穿越地中海,在一位意大利老海员的指引下驶向意大利。 邓显武还要去访问威尼斯,不仅仅要了解这个欧洲最富裕的城邦共和国的政治体制、风土人情,还要给威尼斯这个盟友,壮壮声势。 别看邓显武没有承认大明支持威尼斯,可是支持却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可以的话,米兰、热那亚、佛罗伦萨、比萨等城邦也在他的访问名单之内。打开国门之后,大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邓显武只是打头阵而已,以后像这种跨越大洋的访问会越来越频繁的。 大明远洋舰队顺利穿越地中海,在威尼斯水城登陆,受到了威尼斯城帮共和国的热烈欢迎。 他们带来的丝绸、茶叶、香料、瓷器、亚麻织品、皮草等等在意大利掀起了一股狂潮,各大城邦的商人蜂拥而来,争相购买,金币和银币流水价一般哗啦啦地流向大明商人的口袋,完全不拿钱当回事。 虽说这些年威尼斯商人也不时能从东方带回这些奢侈品,然而,问题是,程世杰原来只是辽东总督,出售的商品也是工业产品为主,丝绸、茶叶、瓷器,都是民窑的产品。 而邓显武带来的可是官窑出品的瓷器,官方纺织厂出产的丝绸,还有各种名茶,工艺品,质量比起他们在民间高价采购的货色来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他们不发疯才叫怪事了! 威尼斯执政官弗朗切斯科·埃里佐倒不用去抢购,作为城邦的执政官,他获得了一份大明皇帝亲自赠送的国礼:两件青花瓷瓶,一匹丝绸,两匹精华的亚麻布,真是一份大礼。 收下这份大礼的执政官很爽快地同意与大明签下通商条约,而威尼斯市民对此持百分之百赞成态度,就算是白痴都看得出,这里面蕴藏着无限的商机,谁要是反对,那就是跟所有人都过不去了。(本章完) 第484章 提前到来的金融危机 第484章 大明远洋舰队抵达欧洲,是欧洲最为轰动的事情。当然,更为轰动的是,大明远洋舰队带着来自东方的强大舰队,和满载着货物的商船,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港靠岸。 西班牙帝国的首相奥利瓦雷斯公爵,举行了巨大的欢迎仪式,并且率领三军仪仗队迎接大明远洋舰队司令官邓显武,以及内阁成员、外事大臣谢景林的到来。 奥利瓦雷斯公爵在欢迎仪式上发表重要讲话,他表示:“西班牙帝国欢迎东方的朋友,大明人在西班牙帝国境内,可以享受西班牙人的待遇,自由经商、旅行,并拥有外交豁免权。” 当然,谢景林委婉表示:“大明不需要这个外交豁免权,大明虽然愿意与西班牙帝国成为最友好的朋友,可是大明的国情与西班牙国情不一样,特别是百姓以及女性更为保守,所以大明人在西班牙境内,会坚决执行西班牙的法律,而同样,西班牙人在大明也要遵守大明的法律!” 就目前而言,大明的外交和通商,在南洋和印度洋海域,以民间居多,可是到了欧洲,还是官方主导,可问题是西班牙帝国则是民间和官方参半,西班牙外交人员和军队、商人,素质都不敢恭维。 他们在非洲都会犯下数不清的强女干、轮女干的案件,连黑人都下得去嘴,更何况是大明人?万一他们犯了案子,在大明,那些受到伤害的女人,就是一条人命,十有八九没脸活下去。 但是在西班牙帝国却不一样,他们刚刚靠岸,就有无法西班牙女人搔首弄姿,根本就不用强,勾勾手,就会有无数西班牙女郎愿意上床。 通过翻译的介绍,谢景林这才知道,此时的西班牙帝国也像历史同期的大明一样,是帝国最后的辉煌。 与大明死磕建奴,最终被建奴篡夺了天下一样,西班牙帝国也是一样,自从1581年乌特勒支同盟宣布废黜腓力二世(时任西班牙国王),成立联省共和国。此后,尼德兰与西班牙之间进行了长期的战争。 因为西班牙无敌舰队覆灭,西班牙帝国的国力开始迅速衰退,公元1621年(天启元年),奥利瓦雷斯伯爵(后晋升为公爵)接替其舅父唐巴尔塔萨为西班牙首相。 奥利瓦雷斯把摧毁尼德兰联省共和国(荷兰)列为首要之事,他认为荷兰的财富就是反对哈布斯堡王朝统治的根源,世界上荷兰的企业家和殖民地开拓者都在侵蚀着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霸权的基础。 世界历史往往有着非常惊人的相似,原本因为财政问题让西班牙帝国的经济处于崩溃的边缘,而持续的战争又仿佛像大明帝国一样,耗尽了西班牙帝国最后力气。 与大明帝国一样的是,西班牙帝国只是国王和政府没有钱,但是民间的资本家和贵族,包括从事海洋贸易的商人,都拥有着海量的财富。 虽然大明远洋舰队是第一个登陆了威尼斯,可问题是威尼斯的体量太小,一个人口只有二三十万人口的小国家,仅仅相当于大明的一个府,甚至有些县的人口,都比威尼斯也要高。可是西班牙帝国却不同,他们有着强大的购买力。 一船一船的丝绸,一船一船的瓷器,一船一船的钢铁和刀剑,一船一船的铠甲、盾牌、还有燃烧式颗粒黑火药的手榴弹,土豆白酒、苹果酒、葡萄酒、火腿、罐头、香料、香水、包括肥皂,都成了抢手货。 特别是香水,这是可以遮蔽体味的东西,在西班牙成了抢手货,而且供不应求,西班牙的贵族们纷纷拜访邓显武和谢景林等人。当然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绕开国家,直接与大明通商。 他们想要的是世界各地殖民地的通商权力,而不是西班牙本土。 对于大明来说,这是极好的消息,意味着大明又可以拥有广袤的商品倾销地,除了大明传统奢侈品的丝绸、锦缎、绫罗绸缎、茶叶、瓷器之类,很多工业商品也深受西班牙人的喜欢。 远洋舰队携带了一百二十两四轮马车,抵达欧洲,在威尼斯销售了二十辆,并且留下了一百五十辆的订单,这些马车制造完毕,将由凯瑟琳的舰队运到威尼斯。 在西班牙这一百辆四轮马车被哄抢一空,而且溢价十倍以上,特别是加装玛瑙、黄金、白银饰品的定制马车,其实最贵的一辆被蒙克洛亚伯爵订购,订购金额是四万八千两白银。 要知道哪怕大明最珍贵的战舰巨鲨级,造价也不过四万五千两白银。 而一辆四轮马车,通体采取钢制,车轮加装橡胶轮胎,就这样的马车,居然造价四万八千两白银,辽东马车厂可以轻松含泪净赚四万七千两银子。 西班牙帝国当然想着借大明的虎皮,维系自己的统治,别人不知道,程世杰却知道,西班牙帝国将在1643年崩溃,也就是说世界上第一个日不落帝国,比大明还要提前一年灭亡。 西班牙灭亡,则是荷兰的正式崛起,为了打压荷兰和英国的崛起,为了多让欧洲流血,程世杰批示邓显武要在欧洲与西班牙帝国举行军事演习,威慑敌对势力。 在马德里西北的方向,距离市中心大约三十里的位置,大明与西班牙帝国举起了陆军演习,当然这是大明皇家陆军的单方面表演。 西班牙帝国不愧为野蛮人,他们直接调过来四千余名战俘,分发给战俘武器,让他们冲击大明皇家陆军的防线。 八百大明陆军对战四千余名欧洲各国战俘,而且全副武装的战俘。 随着一声令下,四千余名战俘拿着武器冲向大明军阵。 负责指挥大明陆军的少校军官方应秋一脸不屑:“就这……” 翻译笑道:“尊敬的方,你不要担心,西班牙陆军会保护你们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不等他们说话,十六门火箭炮就调整发射角度。 当然,为了避免过分刺激西班牙人,也为了倾销落后的武器,他们现在使用的是第一代的火箭炮,也是原始版本的火龙出水,极限射程只有八百米,有效射程大约五百米左右。 “咻咻咻咻……” 十六辆六联装的火箭炮开始发射,让人汗毛倒竖的尖啸声响起,气浪翻滚,烟焰划空,火箭炮炮弹划过长空,在战俘队伍中腾起一片恐怖的火海,不知道多少战俘被炸得血肉横飞,甚至成了空中飞人。 遭此打击,战俘进攻方阵不可避免的混乱起来,惨叫连连,然后,大明陆军端着刺刀,开始了白刃冲锋…… 然后,没有然后了,战斗基本上结束了。 这一场演习,让西班牙帝国军方意识到,大明在陆战方面,强过西班牙帝国不止一点半点,当然,他们还举行了海上军事演习。 尽管大明远洋舰队只有三十艘战舰,然而他们却打出了惊天动地的威势,十几靶船被第一轮炮击中击沉,就连荷兰人和英国人的抵近观察船也被“意外”击沉。 这场意外是西班牙帝国愿意看到的,却是荷兰和英国最不愿意看到的,新一轮口水战重新开启。 邓显武望着荷兰人和英国代表道:“我们在演习里,明确规定了演习区域为军事禁区,伱们的战舰闯入我们的演习区域,这是对大明皇家海军的挑衅,你们必须给我们大明一个合理的交代,如果这个交代不能让我们大明帝国满意,后果自负!” 等黑着脸的荷兰代表和英国代表离开后,邓显武有些心虚的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才符合他们的行事准则,你等着吧,他们会包赔我们的损失!” 邓显武目瞪口呆地道:“我们有什么损失?” “我们用了四枚炮弹,当然,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消耗了多少,按照他们的水平,几百枚炮弹击沉一艘战舰,运气就逆天了!” 谢景林道:“如果不赔个几十万两银子就让他们好看!” 结果,荷兰人赔偿了。 共计一百五十万荷兰盾。 英国则赔偿了四万英镑。 这让邓显武的三观都炸裂了。 “怎么可能,还可以这样?” “咱们以往的行事风格,在这片土地,肯定是行不通!” 谢景林笑道:“等着吧,我需要向国内汇报!” 事实上,就在邓显武在马德里进行友好访问的时候,原本在威尼斯散开的三百余人,则分别在翻译以及威尼斯人和意大利人的带领下,开始深入米兰、佛罗伦萨、比萨等城邦。 这些情报人员原本想化妆侦察,结果完全不需要,他们所到之处,自上流社会的邀请接连不断,人人都想亲眼目睹来自东方的使者的风采。 这些情报人员一身本事被发挥得淋漓尽致,俊美儒雅的相貌让贵妇名媛为之倾倒,极佳的口才在跟意大利最秀优的辩手交锋中不曾落过下风,而他所展示出来的东方文化的博大精深更是让从多见多识广的城邦执政官也为之叹服。 一直以来,提起东方,欧洲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富,很富,好像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了,其次则是恐怖,蒙古人用堆积如山的头颅和一条条被鲜血染红的河流将这种恐惧植入了欧洲人的骨髓之中,永远也无法磨灭了。 但是大明人的到来让他们意识到,东方除了财富和和恐怖的蒙古铁骑之外,还有璀璨的文明,这个古老的文明已经传承了数千年,不曾衰落,相反,越发的辉煌了。 意大利人就吃这套,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以罗马帝国的继承人自居,各城邦的文明程度远远超越了东欧、中欧和西欧,至于北欧就不要提了。 哪怕英国、法国、德国等国家越来越强大,意大利人仍然可以鄙视的骂他们是土包子,暴发户,因为这几个国家在文化方面跟他们差得太远了。 至于其他国家,连让意大利人鄙视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今天他们遇上了一个更辉煌的文明,除了惊叹和向往之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意大利各城邦的灿烂文化也让大明代表们大开眼界。罗马帝国早已灭亡,但罗马帝国的留下的火种一直在传承着,在意大利随处可以看到它的身影。 古罗马的斗兽场那恢弘的气势,那些千年之后仍在使用的古老道路那高超的工艺也让他们咋舌不已,还有华丽的大教堂,意大利的美酒和美食,陈列在广场上的艺术品…… 就在远洋舰队还在马德里进行军事交流的时候,位于辽东的程世杰,已经接到了来自欧洲的情报。 这是由陈大勇转交的,第一批商船在威尼斯城迅速售空货物,然后在威尼斯采购大量的货物,满载之后,就准备返航了。 这些情报人员的所见所闻,以及邓显武、谢景林的报告,也随着这支七艘船只组成的舰队回国。 程世杰正在舒服地躺在温泉池里,身边朱微媞的贴身侍女顾紫衣,正念道:“现在的神对罗马帝国早已没落了,他们与我们大明一样,在我们汉代时,他们就是罗马帝国,虽然现在还称为神圣罗马帝国,不过,他们与罗马人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人种,就好像契丹,窃据中国一样……” 程世杰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继续道:“念吧!” “是,王上!” 顾紫衣心中暗忖:“幸亏没有当皇帝,要不然,也是一个昏君!” “非常可惜当时我们的使者看到的只是罗马人的剽悍好战,并没有深入了解他们的文化、艺术,律法。在今天,我们才惊讶地发现它竟是如此的伟大、辉煌。他们在建筑工程方面的造诣无以伦比,在机械方面的天赋同样令人惊叹……” 程世杰真有当昏君的潜质,他居然睡着了。 随着这一次的报告,更多的内容则被披露了出来,当然是各国对大明货物的追捧,一辆马车可以比在大明贵上上百倍你敢信? 一柄在大明勉强可以卖三四两银子的宝刀,在欧洲可以卖上百两银子,用银饰或金饰的奢侈品更是可以卖到几百数千两银子。 特别是大明的板甲,质量好,美观,轻便,防御能力强,更是受到欧洲骑士的喜爱,特别是贵族们订购的铠甲,带着各个家族的徽章的那种,更是数百上千两银子,原本的甲坊署已经要停产了。 毕竟大明不需要用铠甲,哪怕再厚的铠甲在子弹面前,几乎没有用处,可问题是欧洲还喜欢铠甲,特别是大明的明光甲。 当然,数量不多,多则数百上千具,少则几十具,累计加起来,三万多点。 蚊子再小也是肉。 除了兵刃和铠甲,大明的家俱也受到了吹捧,特别是那种镂空雕刻的红木家俱,成了王室、贵族们的新宠爱。 服装业接到大量的订单,光成衣订单就多达数十万件,价值千万两银子。 还有靴子,鞋子,还有羊毛布。 程世杰这才意识,小冰河时期,其实是全世界都面临的问题,而不是仅仅大明,现在的英国很冷,西班牙也冷,他们都需要轻便透气,舒适保暖的衣服,羊毛布这一下走出了国门,成为了欧洲主流市场的新宠。 受到这一次远洋舰队的影响, 越来越多的商人扬帆出海驶向欧洲,欧亚大陆之间的航道渐渐热闹起来,还有很多学子远渡重洋前往欧洲求学,欧亚大陆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欧洲文艺复兴以来的成果很快就被来自东方的学者吸收,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在东方推广开来。 然后欧洲人便目瞪口呆地发现很多成果他们都还没有接受,在古老的中国已经推广开来了,并且变成巨大的推力推动整个国家飞速发展。 几何、数学、天文学、医学等等领域的成果是大明最关心的,偏偏此时欧洲还没有什么专利意识,被有着近乎无穷的求知欲望的大明学子迅速吸收,然后学生们在老师的成果上继续研究,自成一派,最终取得了让老师都为之惊叹的成就。 国人并不是最聪明的,但绝对是最擅长学习和改进的。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苏联只是带了中国不到十年,中国就硬是靠着在那几年里学到的东西将一个农业国家变成了一个工业大国。 八十年代美国带了中国不到十年,然后中国就成了发达国家粉碎机…… 意大利人并不知道这些,他们期待着与大明交流,赚取巨额的财富,同时从大明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两千年前他们就在期待着这一刻了,现在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就在欧洲沉浸在享受来自大明奢侈商品的时候,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大明的商品质量好,比他们制造的还便宜,还耐用。 那么问题来了,买的比自己造的还便宜,那自己还需要再造吗? 在大明商品的冲击下,很快世界上第一个经济泡沫出现了,这也是世界上第一次金融危机,因为大明的商品冲击,提前到来了。 ps:最近因为身体原因,更新不快,希望大家见谅,老程年龄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写手这个工作,又太毁身体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老程情愿不入坑,钱没挣到,身体跨了。 (本章完) 第485章 被文明遗忘的土地 第485章 荷兰炒作郁金香已经有了三十多年的历史,这个事件已经成为了荷兰全民运动,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囤积、交易郁金香。 早在崇祯八年的时候,有大量外国人,以(yt)为主,他们听说荷兰的郁金香非常值钱,就开始加入了这场炒作郁金香的事件,导致原本已经是天价的郁金香球茎价格再一次飞涨。 一支普通的郁金香,在现在已经高达六十五盾左右。在一次拍卖会上,九十九只郁金香,被拍出了九万荷兰盾的天价,四十颗郁金香球茎的销售被记录下来,售价十万荷兰盾。 相比之下,一吨黄油的价格约为一百荷兰盾,熟练工人一年可以赚一百五十至三百五十荷兰盾,而“八头肥猪”则要花二百四十荷兰盾。 平均每头猪的价值大约三十荷兰盾(根据国际社会历史研究所的数据,1637年一个荷兰盾的购买力相当于2016年的11.51欧元。)按照这个兑换比例,九十九只郁金香相当于一百零三万五千九百欧元。 历史上,荷兰的郁金香泡沫是在1637年的二月四日出现的,不过在这个时空,却因为大量大明的商品涌入欧洲,一些聪明的商人发现大明的商品供不应求,特别是造型精美的瓷器、非常舒适、载重量极大的四轮马车,还有大量的轻便、保暖透气性良好的羊毛布。 他们必须赶在所有人发觉之前,从大明商人手中订到货,在这个时代,大明可不像后世,随便付百分之五,甚至百分之一的定金,就可以拿到货,还利用货到船头死的原则,在收到货后,各种挑刺,找机会不付钱。 大明商人可不会这样,他们的定金先收至少百分之五十,而一些商人为了尽快拿到货,就提高定金,有的商人甚至拿出货款百分之七十的定金,可问题是,很多商人发现他们手中的现金,都囤积在郁金香上。 现在荷兰的郁金香已经涨到了天价,再涨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于是,不少商人开始从郁金香市场抽调资金。 可问题是,随着郁金香被接连抛售,甚至有商人愿意亏本销售,他们的本意是在郁金香上面亏的钱,利用大明商品狠赚一笔。结果导致所有人抛售郁金香,短短几天时间,郁金香还有天价变成了白菜价。 随着郁金香价格的暴跌,历史上的第一次金融危机开始出现,荷兰在短短半个月内,有超过九百余名身家数十上百万的富豪破产,这个金融危机迅速影响到了荷兰的造船业、实体加工行业,也包括海外殖民行业。 无数富豪破产后,为了还债,只能投身海外殖民,这也是间接导致荷兰世界金融中心的地位衰落,同时也刺激了荷兰的海上运输业。没有办法,都是贫穷闹的。 现在荷兰产生了极大的混乱,因为破产的人太多,铤而走险的人也太多,枪声彻夜不息,无数破产的中产阶级沦为罪犯,他们拿着火枪,开始聚集在一起,朝着大资本家的庄园发起进攻。 混乱从一开始就火热化了,在马德里接到荷兰情报的西班牙首相奥利瓦雷斯公爵,兴奋之下,在干了一瓶土豆白酒,直接喝断片了。 当然,酒醒之后,奥利瓦雷斯认真分析荷兰经济崩溃的真正原因,他得出一个结论,这是大明帝国盟友抵达欧洲,迫使荷兰商人对荷兰的未来失去信心造成的。 这更坚定了奥利瓦雷斯公爵要加强与大明帝国的关系,他向腓力四世国王禀告,向邓显武、谢显林封爵,以彰显西班牙帝国的友好。 于是,邓显武和谢景林双双被封被西班牙勋爵。 这段时间,谢景林和大明外事团的工作人员非常忙碌,他们不仅迅速销售了足足二十多艘大船的商品,光订金就收了足足收了八百八十多吨白银,要知道大明一两只有三十七点三克,一吨白银相当两万六千八百零九点六六两,八百八十多吨,相当于两千多万两白银。 当然,订金中不仅仅有白银,还有六十多吨黄金。 谢景林望着邓显武笑道:“等咱们回国,王上至少要给邓学正提三级!” 邓显武摇摇头道:“我对升官没有兴趣,只要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率土之宾莫非王土……” “你是一个高尚的人!” 谢景林道:“我可是看到蒂雷纳子爵的夫人进了你的房间!” 邓显武老脸一红:“我是跟蒂雷纳子爵的夫人学西班牙语,她跟我学汉语……” “好吧,你要注意,蒂雷纳子爵虽然不在马德里,他可是率领军队跟法国人作战,如果让他知道,伱给他戴了绿帽子,恐怕会引起两国纠纷!” 邓显武有些不自然地道:“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他们这方面放得非常开!” “什么叫放开,你要不是大明远洋舰队司令官,你看看子爵夫人会不会正眼看你?” 谢景林的话还没有说完,邓显武道:“你也一样,不要闹出人命,更不要违反原则,出了事情,王上那里不好交代!” 邓显武也有些头疼,大明皇家海军的士兵们在海上憋得太久,来到西班牙,受到热情的招待,根本就拒绝不了。 邓显武和谢景林在西班牙帝国诸城邦流连忘返,不亦乐乎,另一拨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在邓显武与子爵夫人共进晚餐的时候,满载着流放犯的船队抵达了澳大利亚,不,应该是詹州。 犯人在士兵们的怒吼中昏头昏脑的走出船舱,只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便绝望地哀号起来! 船舱里闷热潮湿,汗酸、脚气和呕吐物特有的气味混合成一种恐怖的恶臭,把这个狭小的空间变成了神鬼莫近的炼狱。 至少对于王阳禧这位公子哥儿来说是这样,现在这个公子哥正近乎虚脱的瘫倒在床上,气若游丝,面色青白,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在下一秒钟就咽气。 王阳禧是名门之后,生在书香世家,长得相貌堂堂,风流倜傥,再加上他的父亲王应熊是崇祯朝次辅,赶上门送钱的送地的人不计其数,随便收一点都能积累万贯家财。 而大明官员的尿性大家是知道的,既然当了官,就断没有随便收一点的道理,收受贿赂都变成官场文化了,只收一点?开玩笑!就因为有这么一位好爹,王公子生活极为优裕,挥霍无度,视金钱如粪土。 王公子北京城的时候,就结识了一大帮恶少,不务正业,终日游山玩水,流连于烟花柳巷,酒楼茶肆,像以势压人,倒有,强抢良家妇女这种破事,他还真没有干过,王公子的身份放在那里,他看上谁,那是谁的福气,他要是想要哪个女人,能从他们家门口,排到东直门。 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大明厚待士绅的国策就是为他这种书香世家子弟准备的,花钱捐了个举人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而父辈和祖辈在官场又有着无以伦比的影响力,可以在他犯了事的时候轻松替他摆平所有麻烦,他生下来就是为了享福的,还有比这更完美的生活吗? 唯一不完美的是,他爹是大明次辅王应熊。 倒不是看不起大明次辅,次辅虽然比不过首辅,但好歹也掌握着帝国的核心权力呢,有一个当次辅的爹,祖坟不是冒烟,而是喷火了。 之所以说有个当次辅的爹不完美,是因为这个次辅有个死敌,叫程世杰。 很早很早之前,王应熊就跟程世杰就成了死敌,为了扳倒程世杰,王应熊可是上蹿下跳,充当温体仁的马前卒,连没投敌卖国都做出来了。 可问题是,程世杰的命比较硬,更率领宁海军一战定乾坤,清军全军覆没,程世杰取代崇祯,成为大明摄政王监国,大明走进了新时代。 而走进新时代就意味着很多老朽的东西可以去死了,那个铁血暴君上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算士大夫集团的罪行,内阁那帮勾结外敌的家伙一个都没逃掉,温体仁、王应熊、杨嗣昌、陈新甲…… 这些内阁重臣,自然是全部砍了。有的还享受了凌迟,王应熊就是被凌迟的人之一。 至于他们家中的子弟,倒也没有被诛九族,而是要看他们到底犯了多少罪,如果只是利用权势贪污,就让他们流放,出了人命的话,那就不客气了。 就你王阳禧的叔叔,王应熊的弟弟王应熙,与同乡、南京吏部侍郎倪斯蕙之子倪天和相轧成大狱,借势遂破其家。 王应熙就连发配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被斩首示众,王阳禧是非常幸运的,因为这货连做坏人的本事都没有,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花酒,唱曲,他的三个堂弟,一个小侄,都比他痛快,直接软了。 当然,对于士绅官员来说,程世杰太狠了,不仅把他们的子弟斩首,女子打入贱籍,十八岁以下的男子流放海外,女子移籍东北,杀伐之狠,惩罚之严厉,着实让天下官员重温了洪武时期的血腥与恐怖。 不仅如此,程世杰还严查贪腐,贪污钱银超过五百两的通通流放海外的干活!应该说,程世杰并不打算赶尽杀绝,五百两这条分界线已经给了天下官员活命的机会了。 奈何大明的官员太能作死,一轮严查,各级官员不拘大小纷纷落网,通通收拾行囊詹州农家乐的干活,一时间,大明简直就官不聊生! 在那血腥恐怖的氛围中,王阳禧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个当大官的爹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个 的幸运之处,查遍他所有的罪行,除了倚仗着他老子的名头收受贿赂,他居然是少数手上没有沾染人命的权贵子弟。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一夜之间失去了一切,亲人、朋友、地位、金钱、女人,这些都不复存在了。 在监狱里蹲了几个月后,他和很多跟他一样的富家公子一起被押上了大船,然后就是一次噩梦一般的航行,海上的风浪和船上潮湿闷热的环境让每一个人都恨不得跳入大海让鲨鱼把自己撕矿,好死得痛快一点,有好些人就是因为水土不服,死在了半路。 他本人也发病了,难受得要死,好在船上的有大夫,药品储备也还算充足,天天给他吃点药,他居然就这样半死不活的撑了下来。 他没有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他只想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管在什么环境下,人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的,这是人类的本能。 “都下船,马上集合!” 身穿黑色制服的军官凶拎着粗长的棍子走进船舱,神情凶狠,大吼:“马上下船!” 听到这句话,王阳禧鼻子一酸,险些就哭出来了,谢天谢地,总算是到了,这趟噩梦一般的远航终于到达终点了,以后他们都不用再呆在这跟毒气罐似的的船舱里度日如年了,万岁! 他支撑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军官就在一边看着,看到哪个磨磨蹭蹭的就一脚踹过去,如果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胆敢瞪回来,就再赏他一棍子。 王阳禧还在生病,动作自然不可避免的比较慢,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挨了一棍子,他不满的瞪了回去。 军官马上冲他举起了棍子,但是看到他面色青白,精神萎靡,意识到他在生病,那一棍子终究没有落下来,只是推了他一下:“动作快点!磨磨蹭蹭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王阳禧勉力加快脚步,摇摇晃晃的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久违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大海特有的咸腥,吹在脸上不大舒服,但是对于这些在船舱里闷得太久,几乎要发霉了的倒霉蛋来了,这简直就是神灵的恩赐了。 他们对着蔚蓝的大海放声欢呼,尽情享受着这新鲜的空气。 王阳禧好不容易挤到甲板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他开始观察四周,想看看这趟几乎要了他的命的旅程的终点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王阳禧看到的是一片广袤而荒凉的大陆,这片大陆无边无际,地势平坦,但植被比较稀疏,暴露出一大片一大片干涸的、龟裂的土地来,除了杂草,荒凉,如同洪荒时代一般,除了一些奇怪的动物,这是一片看不到文明痕迹的土地。 王阳禧望着军官问道:“这是哪里?” “詹州!” 军官倒没有沮丧,因为他们和这些倒霉蛋不一样,来詹州五年,回去以后,可以连升三级,现在大明没有大规模仗打了,想升官,只能到海外。 (本章完) 第486章 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第486章 澳洲,不这是大明的詹州,唯一有现代文明气息的设施,其实是这座简陋的码头,这座码头,其实也是刚刚建立起来,木质的栈桥,甚至连树皮也没有处理,更没有阴干,这样刚刚砍伐下来的木材,其实是不能充当码头的木料的。 然而问题是,条件实在太简陋了,哪怕是临时砍伐的木料,也是要从十数里外的树林运过来。 王阳禧看着远处,则是一个刚刚成立起来的营地,用木桩与铁丝网,形成他们外围的屏障,从铁丝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动物,这说明这里并不太平。 王阳禧的心都凉了,敢情朝廷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要将他们扔到这个兔不拉屎鸟不下蛋的鬼地方来呀! 王阳禧抱着一线希望跑过去问那位还算能相处的军官:“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这么荒凉?” 军官睨了他一眼道:“这里?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上头说是詹州,那就是詹州吧。” “詹州?” 王阳禧的心更凉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地方?詹州,詹州……我想起来了,洪武元年,广西南宁军,洪武三年,废除南宁军军号,改设儋州,仍属琼州府,洪武十九年,改儋州为涯州,这里难道是琼州府?” “想什么呢?还琼州府?我们两个月前就在琼州府停过!” 军官解释道:“这里并不属于大明的两京十三省,这是大明新开拓的疆土,懂吗?我们海军在海外开辟了一片跟大明本土一样辽阔的领土!” 王阳禧吼了起来:“这鬼地方这么荒凉,要它有个鬼用!” 军官难得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儿幸灾乐祸:“荒凉?当然荒凉,不荒凉的话要你们干嘛?” 王阳禧此时如丧考妣。当然不是如丧,事实上,他的父亲王应熊,母亲赵氏都已经死了。 王阳禧跌坐在地上,生无可恋。 军官上前拍了拍王阳禧的肩膀,指向远处一条隆起的山脉:“看到那条山脉了没有?据上头给的资料,那里有一条上佳的铁矿矿脉,那里出产的铁矿石品位上佳,一块矿石几乎就是一块天然的生铁,比大明国内的铁矿石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王阳禧难以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 “要不然上头怎么可能花大力气开发这里?” 军官笑道:“你以为运你们过来不需要用钱吗?咱们走这一趟,光运费和吃喝,就花掉了十几两银子,算上药品,没有二三十两银子下不来。上头自然不可能做赔本买卖!” 说到这里,军官又指向那继续冒烟的山头道:“那里则盛产硫磺,据初步调查,只要人手足够,一个月至少可以在那里收集十几万斤硫磺,这可是好东西啊!” 王阳禧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看这片土地,现在是旱季,看上去很贫瘠,其实并不是这么回事,雨季一到这一带马上就变得草木葱郁,生机勃勃了,我们将要在这里开垦土地种植小麦、棉花、甘蔗等作物!” 军官大概是觉得王阳禧还算顺眼,兴致勃勃地指向海岸平原道:“等到咱们自给自足之后再继续向内陆扩张,最后将这片大陆全部变成大明版图!那边还有一个岛屿,别看它不怎么起眼,其实下面储藏着厚厚的海鸟粪,只要将这些海岛粪挖出来制成磷肥,不出几年这里就要变成物产丰饶的大农场啦!” 这军官越聊越开心,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这些负责监督流放犯干活的人其实也跟流放犯差不多。 没办法啊,人家就是乐意,上级说了,愿意到海外服役的话可以拿到双倍的薪水,还可以得到优先提拔的机会,对于那些没能赶上战争又很有野心的军官来说,这是很有吸引力的,熬上几年就可以得到优先晋升的机会了,谁不心动? 至于说条件艰苦……作为大明皇家陆军,当兵从来都是第十九层地狱,当兵又不是去度假,还想过得有多舒服不成? 想过得舒服的就别当兵。 王阳禧作揖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那名军官笑道:“免贵姓陈,名大春,我可告诉伱,我是登州卫出来的!” 王阳禧盯着陈大春领口上的领章:“登州卫出来的军官,还能是一杠三?”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陈大春道:“当年监国摄政王刚刚到登州卫左千户上任的时候,千户所的大门就是我看的,我还给程大帅开过门呢!” “你怎么混的,混的这么惨?” 王阳禧怎么也想不通,陈大春也算是程世杰的嫡系,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怎么还有这么低级的嫡系? 陈大春掀开衣领,露出身上的伤口道:“看到了吧?我这是在悍匪秦王进攻登州卫左千户所的时候,中了一枪,子弹打到心脏,只有一寸。幸亏大帅让军医给俺治,治了两年多,俺才康复,可是两年多的时间,我错过了宁海军干建奴的好几仗,等我康复回到部队,程大帅给俺娶了媳妇……” 陈大春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将他跟着程世杰这些年的经历一一说出来,这个陈大春也算是倒霉,他已经算是三上三下,如果不犯错误,至少是上校级别的旅长了。 问题的关键是他娘,陈大春的娘秦氏从小就偏向他大哥的儿子,也是他侄子陈富贵,当年在他娘生病期间,身体特别虚弱,家里也没有吃的,是他大嫂林氏,用奶水喂养他娘,他娘吃了她大嫂的奶水,足足半个多月。 就是因为欠他大嫂一条命,陈富贵那混蛋玩意,爹死得早,他坑不了爹,专门坑他这个叔。 在陈大春好不容易熬到升职担任总领军官的时候,陈富贵把邻居家的姑娘,搞大了肚子,这货倚仗着陈大春担任总领,还威胁恐吓对方,于是,陈大春被举报了,然后一降到底,成为大头兵。 他被调到广宁担任广宁守备局的守备士兵,从士兵好不容易混到把总,陈富贵又出幺蛾子了,居然倚仗着是登州系的子弟,在上学的期间,拉帮结派,在学校收保护费,还偷了自己的左枪手枪,去威胁同学。 这个性质比较严重,陈大春被关了三天禁闭,又从把总降到屯田百户所当百户去了,带着屯田百户干得还行,再次升官,来到京城,他好不容易升到辎重营长,却意外遇到军火库爆炸。 当然,那时候并不是他的责任,但是他被炸伤,又养了六个多月,好不容易进了军事学院进修,结果他那个侄子居然惹了程少帅,好在程大帅是讲理的人,没有追究,要不然,放在前朝,他的脑袋早就被砍了好几回。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谁说不是呢!” 王阳禧问道:“你娘还护着你那个侄子吗?” “护不着喽!” 陈大春憨厚的笑了笑:“那个蠢货被我哄着去当兵了,嘿嘿,没有想到这个混账在部队混得还不错,枪法、拼刺都是……挺厉害的,据说,成了海军战舰上的炮长,就是队正级别,算是一杠一,用不了几年,就可能超过我!” 陈大春说完自己的事情,又指点着这片辽阔的大陆滔滔不绝的说着开发大计,那乐观和热情的样子,跟靠岸前的冷峻暴躁完全判若两人,陈大春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这片大陆的主人了吧! 王阳禧喉咙咕噜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被流放到这里来……就是干这些活的?” 陈大春看着这家伙,由衷的流露出关爱智障的眼神:“当然!难不成你们认为我们不远万里把你们送到这里来是请你们来旅游度假的?” 王阳禧绝望地道:“老子不干!哪怕是被凌迟也比被扔在这个鬼地方强!” 陈大春指着茫茫大海:“有本事你就游回去,我们保证不拦着。” 王阳禧看着这无边无际的大海,整个人更绝望了。看样子詹州的劳改场的监工们是最省心的,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犯人逃跑,因为没有哪个犯人有这个能耐可以游回大明去。 就算他们逃出了劳改营,也没有地方可去,呆在劳改营里好歹还能跟同胞在一起有个照应,逃到荒原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万一落在那些茹毛饮血的土着手里,搞不好会被穿到烧烤架上烤得滋滋冒油……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进劳改造吧! …… 金州,位于广平王府的寝宫里。 向慧缓缓睁开眼睛,她发现此时她正处在一间古色古香的轩敞屋室,雕梁画栋,装饰奢华,朱窗布幔,这仿佛像是电视剧里的古代建筑? 向慧的眼睛动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向慧更加疑惑:“王妃?我穿越了?” 向慧记得清清楚楚,又到了程家悦的忌日,她的情绪非常糟糕,在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了程家悦,她的眼泪打湿的枕头。 程家龙非常懂事,在家里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不时的劝自己喝酒,说什么一醉解千愁,结果,向慧第一次喝断片了。 等她醒来,居然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周围更是全是陌生的人。 就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向慧看到了一大群身穿古装的女子走进寝室,为首的女子身上穿着异常华丽,她长得一张鹅蛋脸,化了淡淡的妆,显得非常好看。 对方的年龄莫约二十一二岁的样子,女人看女人的年龄,判断会比较准确,在这名环佩叮咚的女子身后,则是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女子,梳头古装电视剧里男人的发鬓。 为首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朱微媞,男装则是杨芸娘,接着就是顾紫衣、金巧儿、杨婉儿,以及程世杰名义上的侍妾,甚至包括了王府里的宫娥和宦官。 朱微媞上前扶着向慧坐了起来,柔声道:“姐姐,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瞧瞧……” 说到这里,朱微媞急忙道:“紫衣,派人去请杨院长过来给王妃诊治……” 不等朱微媞说完,向慧捂着脑袋问道:“等等,我没事,你是谁啊?” 向慧看着眼前的人,特别是感觉着朱微媞手上传来的温度,她更是掐了一下自己,真疼,显然这并不是做梦。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向慧穿越到了一个王府? 还成了王妃? 朱微媞躬身道:“姐姐,我是朱微媞,你可以行八,你可以叫我微媞,也可以叫我八娘,我是侧王妃,这是芸娘!” “姐姐在上,受芸娘一拜!” 杨芸娘跪在地上道:“我现在是贵妃!” 接着,金巧儿、杨婉儿等纷纷见礼,并且禀告自己的身份。 向慧怎么也是做生意人,她一眼就记住了每一个美女的身份,她感觉有些不太对味了,怎么是乱的? 要知道,藩王的后宫比皇帝要简单的多,只能有四个等级,分别是王妃、次妃、夫人、宫人四个等级。 藩王次妃以下的妾侍不封,只称宫人。育有子女的宫人,在子女受封后可以晋封夫人,但没有相应的诰命和冠服,可以说是有名无实。 想要晋封次妃,更是困难,一般只有袭封王爵的庶子生母,及受藩王宠爱的妾侍才有晋封的可能。 但是程世杰虽然是摄政王,但是,程世杰姓程,不姓朱,所以,他不可能做为藩王,鼎新朝的大臣们一直担心,程世杰为了名声,活曹操,死活不愿意上帝号,那样以来,就麻烦了。 要知道,曹操晋魏王爵的时候,已经垂垂老矣,可程世杰现在正值壮年,他要是不当皇帝,那么可有的等了。 于是,孙之澋为首的鼎新朝内阁成员就开始曲线救国,程世杰这边的路走不通,就开始走朱微媞的路线。 虽然王妃不称王后,但是却从贵妃开始,杨芸娘是贵妃、金巧儿是淑妃,杨婉儿则是德妃,其他诸女也是上了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等。 等众人见礼之后,向慧反而更加迷惑不解。 直到这时,一名身穿宫装的女童朝着向慧走来,这名女童一身华服,身后跟着四名宫娥,朝着向慧飞奔而来。 向慧看着这名女童,怎么感觉像是已经死去的程家悦? 或许是太激动了,女童在进大门的时候,摔倒地上,周围的宫娥急忙上前搀扶,可是那女童朝满脸泪痕,泣不成声。 向慧顾不得一切,上前抱住女童,生怕女童飞走。 良久,程家悦喃喃地道:“妈妈,你弄疼我了!” 向慧愣住了,女童的声音怎么跟程家悦一样? 寝宫之外,程世杰正在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程家龙望着愁眉不展的程世杰道:“老爸,该你面对的,你还是要面对,儿子也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证明,你对得起老妈,替她守身如玉这么多年!” 程世杰望着那座寝宫,他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果然,里面传出向慧咆哮的声音:“程世杰,你给我出来!” (本章完) 第487章 老程你太保守了 夫妻之间,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矛盾。 如果说,那就开成布公,坦诚相见。 程世杰与向慧坦诚相见,向慧虽然恼怒程世杰的欺瞒,但是她的身体是非常诚实的,回应起来,也是前所未有的热烈。 一个小时以后…… 如同一摊烂泥一样的向慧,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家悦了,能够看到家悦,一家人在一起,真好!” 程世杰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坦诚相见。 他就将当初如何遇到杨芸娘,如何收了金巧儿,如何收了杨婉儿,如何又与朱微媞成亲,成了大明的驸马都尉,崇祯皇帝的妹夫。 接着,又因为吕宋事件,为了获得南洋华侨的帮助,他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了二十多个女人。 向慧气得牙痒痒,不能吃亏,必须榨干程世杰,结果二度坦诚相见…… 又是一个小时后,向慧香汗淋漓,她问道:“这么多莺莺燕燕,你怎么忍得住?” “我也不是天天闲着,不仅要治理辽东两千万百姓,还要兼顾几十万军队,各样各样的事情,忙得脚后跟,直打后脑勺,哪有时间想其他的琐事?” 程世杰接着道:“本来我只想赚点钱,给家悦赚医药费,不知不觉就做了很多实事,帮助无数人改变了他们原本的命运,让那些原本就死了的百姓,有了活路,看着他们感激而开心的笑容,我感觉我做的事,非常有成就感!” 程世杰跟向慧聊起这些年他在这边做的事情,不知不觉,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向慧虽然很菜,但是很爱玩,又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向慧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沉沉地睡去。 程世杰看着熟睡的向慧,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过关了。 他记得某位女性作家说过,只有在床上,才是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只有打通心灵的通道,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获得原谅,无论是什么过错,都会一笔勾销。 向慧睡到了大中午,等她醒来的时候,程家悦就站在床前。 向慧道:“家悦,你先起来,妈妈要穿衣服!” 就在这时,两名年轻的宫娥进来,向慧并不习惯被人服侍,可问题是,她还真不会穿明朝的女装,里三层外三层,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 向慧终于体会到了明朝生活的奢侈,洗漱要有人服侍,画妆有专门的宫娥负责,就连吃饭也有无数人服侍,慢慢地向慧习惯了。 程世杰带着程家悦、程家龙,还有向慧,朱微媞以及杨芸娘等,陪同向慧参观金州城。 向慧看着眼前的金州城,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仿佛在某个小镇,笔直的水泥路,宽阔的街道,整齐统一的店铺门面,甚至还出现了人工的交通信号灯。 如果不是街道上没有电线杆,没有小汽车,这与后世的小镇没有什么区别。 向慧甚至还体验了一下金州城的公共马车,这种马车采取夏尔马这种可以拖动五吨重车的马,因为拖着车的力量增强了,车箱也随即变得更大。特别是四轮马车行驶在水泥路面上的时候,又比较省力。 这种马车有些类似于后世的中巴车,足足拥有二十个座位,全部都是相向对坐的那种联排小卡座很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现在金州城很大,比历史上的金州城大了数十倍不止,内城和外城已经失去了城墙的作用,金州也是一座不设宵禁,不关城门的城市。 这座城市生活着两百多万人,比北京城的人还要多上一倍,人多意味着消耗多,更何况金州远比北京更富裕,北京一天才消耗多少只牛羊?恐怕不及金州的十分之一,还有大量的奶制品。 杨芸娘和朱微媞与向慧的关系,也随着逛街悄然改变。 因为向慧年龄比朱微媞和杨芸娘他们大,被称为姐姐,也比较理所应当。 十二月底,鼎新朝历时六个月,终于完成了鼎新朝的第一次人口普查,结果不出所料,因为废除人头税,因为要分地,隐瞒人口再也没有意义,这一次人口统计结果,大明目前除山西、陕西、甘肃、青海等西秦控制区之外,总户数是五千二百九十三万四千七六十三户,总人口是两亿一千四百三十八万五千七百九十二人,平均每户约四点零五人。 现在人口只有更多。 出现这种情况的是,程世杰人为的改变了人口结构,像石柱土司等原本属于土司人口的少民,特别是受汉化程度比较高的,直接统计为汉人。 当然,现在可不像后世,人人都以为汉人为荣,哪怕一句话不会说的,也想成为汉人,这些土司人口,其实一直并没有被大明朝廷统计。 现在大明超过百万人口的城市有两个,就是金州与北京,超过人口五十万的城市有十九个,超过二十万人口的城市有四十七个,当然这只是城市人口。 其实人口增加还有一个根本性的原因,那就是物产丰富,特别是吕宋人口,现在吕宋人口正式突破一千万人,达到一千一百九十余万人。 前期抵达吕宋的移民,最少户均拥有上千亩地,几乎人人都小地主,因为生了孩子可以分地,土自然是越多越好。于是多生孩子,成了几乎所有人的共识。 吕宋的将近一千两百万人,其中新生婴儿就超过三百万人,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因为大明的土地一直在增加,人均拥有的土地越来越多,也迫使大明现在农业进入机械化时代,用机械来得高人力。 目前,在辽东已经生产出了蒸汽式旋耕机,一头火牛(蒸汽机)每天可以耕地三十亩,这可是牛耕效率的数十倍,而且火牛不会疲惫。 向慧在金州诳了一天,对程世杰道:“这也太落后了吧,你这几年干了什么?” 程世杰自以为自豪的事情,在向慧眼中,居然不值一提。 “基础太差,没有办法!” 向慧道:“怎么可能没有办法,你没有能力从后世搬运机械,完全可以搬运知识啊……” “你不知道大明现在识字率有多低!” 程世杰解释道:“现在大明两亿多人,能识字的人不到一千万,给他们先进的知识,连老师都找不到,怎么发展?现在的大明,比后世的非洲还要落后,至少那里有一定的工业基础!” 向慧拍了拍程世杰的肩膀道:“你太保守了!” “完全可以从小型话逆推!” 向慧道:“你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通讯问题,还对讲机,你不能搞些军用电台?那种老式,落后的电子产品,军用军级通信电台……” “不好买,找白手套啊!” 向慧笑道:“你也可以订做,随便找一个小电子厂,就可以订做出来,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程世杰开启了苦力模式,他将在明朝的黄金,搬运到后世,可问题是,全力搬运的话,一天最多三趟,程世杰的体力就受不了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他每天只能搬运五百斤,这是极限。 看着银行金库里的黄金,程世杰也在感叹,这些黄金,可以让漂亮国都急哭,目前全世界拥有黄金三万五千八百吨,漂亮国超过八千吨。 但是程世杰手中目前攥着将近三千吨。 如果要买东西,可以买很多。 有了向慧,一家人整整齐齐,程世杰现在也没有了后顾之忧,那就干吧。 …… 詹州,一座新移民营地,正在拔地而起,经过这段时间的辛苦劳动,他们烧掉荒草,开垦了四万五千余亩田地,种上了小麦、玉米、土豆、红薯。 由于小麦并适应这里的气候,长势并不是很好,最重要的是,他们是按照大明的二十四节气来种地,可是事实上,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合。 在詹州其实食物并不缺少的,特别是到处都是的袋鼠,澳州人不喜欢吃袋鼠肉,而且膻味很重,对于后世不缺食物的人来说,很难接受,可问题是,来到詹州的人,依靠海上补给,他们的粮食来自吕宋或安南,也有部分是采购自荷兰人(印尼)。 只能保证劳改犯们吃饱,但是别想吃好,有偶然的机会,王阳禧和他的伙伴们,宰了一头袋鼠,直接用锅煮了,那味道,甭提有多酸爽了。 王阳禧在京城的时候,只会吃和玩,会吃的人,自然懂得如何烹饪,王阳禧就用独门调料去腥,去膻,经过他烹饪的袋鼠肉,口感吃起来与牛肉差不多,很有嚼劲。 于是,王阳禧这个昔日的公子哥,成了詹州这个移民点的大厨。 在任何时代,厨子都是饿不着的,而且是不能得罪,虽然他们不掌握分配食物的权力,不用颠勺,可是得罪他们,他们敢朝菜里吐口水,也可以乱加东西。 王阳禧的地位水涨船高。 陈大春还是喜欢跟王阳禧说话,他朝着正在烹饪袋鼠肉的王阳禧道:“上面下命令了,将咱们这个营地设为镇,将成立十个百户所,咱们这个镇叫什么名字好?” 王阳禧想了想道:“我的祖籍是巴县,不如咱们这里叫新巴镇!” “这是镇守,凭什么叫你的祖籍?” 陈大春道:“我的祖籍是河南方城,那就叫新方城镇!” “随你,左右不过是一个名字!” 在二人谈话间,一个镇子的名字就被确定了,于是,这里成为新方镇,几名有刻石手艺的劳改犯,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刻下了“新方镇”三个大字。 新方镇只是一个空架子,全体人员只有王阳禧他们一般三百多号人,其中男女比例差不多,女人要略少一些。 王阳禧看着又有一批新人来了,他的心情莫名奇妙的好了起来。 “愣着做什么?想吃肉就自己动手,这里可没有仆人侍候你们!” 虽说这家伙态度十分恶劣,根本就别指望他能给个好脸色,但是犯人们还是欢呼着行动起来。 这些家伙大多是公子哥儿出身,让他们干粗重活不行,吃喝玩乐却一个比一个拿手。其中颇有一些精通烹饪的,这些家伙抄着刀,手脚麻利的将袋鼠剥皮开膛,取出内脏然后清洗干净,切碎下锅,那刀功,那手艺,跟大厨相比也不逊色。 王阳禧在新方镇实在了袋鼠肉和海鲜的自由,吃饱饭,并不意味着快乐。 天也黑了,大家筋疲力尽,往木屋里一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王阳禧却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木屋的屋顶,心烦意乱,一点睡意都没有。到了半夜,邻近的木屋里传来呜呜哭声,有个可怜虫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 听到对方在哭,王阳禧也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出身书香世家,父亲王应熊位高权重,他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管走到哪都有人捧着,有挥霍不完的金钱,享不尽的美酒美女,这是何等的惬意。 然而现在他却被流放到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离家万里,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想起家乡的种种,怎能不伤心?但是伤心也没有用,他必须为王应熊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 这辈子还能回去吗? 不知道,但总得坚持下去。只有坚持下去,才有回家的希望,如果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哨声就响了,当兵的用响雷般的嗓子挨个木屋的吼:“起来起来,天亮了!起来跑步!” 在流放在詹州的人,全部都是军事化管理,自由是肯定没有的,哪怕隔壁不远就有女性劳改犯,他们却不敢搭讪,更不敢动手动脚。 那些当兵的可不会对他们客气。 王阳禧已经习惯了,但是新来的公子哥们却受不了,顿时一片哀鸿,很多人刚睡着不久呢! 催他们起床的士兵是群没耐性的家伙,他们手里拎着一根用帆布缝成,里面灌满细沙的鞭子,一个木屋一个木屋的查看,看到哪个还在拖拖拉拉不肯起床的,直接一鞭子抽过去,惨叫声接连不断…… 除了那些实在是病得起不了床的之外,能爬起来的都被赶出来,然后列队,在军官的带领下开始跑步。 几个大头兵追在后面,看到哪个落在最后就照腚一脚踹他个狗啃屎,附赠一声大吼:“快点!” 一个倒霉蛋被打哭了,一边哭一边跑。 五公里是必修课,现在王阳禧也习惯了,他跑完以后,还要做饭,这是他的工作,早餐比较简单,午餐也简单。 王阳禧是幸福的,他不用挨晒,那些倒霉蛋却不一样,在军官们的带领之下,他们开始动手制造一些简单的工具,准备盖房子了。 条件有限,他们只能盖砖瓦房,那砖还是泥砖,这帮流放犯在当兵的皮鞭的指挥之下挖来大量黄泥加水拌成泥浆,然后把泥浆压进模子里,一块泥砖就做好了。 这种泥砖还得经过长时间的晾晒,等彻底干了才能用。这是一桩苦活,这种简单的砖头需要大量泥浆,别的不说,光是挖土、挑水的活就能把人的腰给累折! 还有一部份人同样是在皮鞭的指挥下砌了简陋的窖,用泥浆做成瓦晾干后放进里面烧,等火熄灭了再取出来,都烧得通红了。 当然了,既然要建房子,自然少不了木材,而离这里最近的树林都足有十几里路,砍树就成了大家最害怕的活,木头本来就重得要死,还要扛着它走上十几里路,这是要累死人的节奏啊! 当兵的将他们分成三拨,轮流去砍树,谁都别想逃,所以每天都有一批人累成狗。 在他们的辛苦劳动之下,新方镇从一片荒芜之地,拔地而起,建立镇堡的城墙,挖出壕沟,修建哨塔。 也幸亏大明人非常警惕,在他们抵达的一个半月,土着人终于出现了,漫山遍野,足足数千人,不过在大明皇家陆军也不是吃素的,仅仅几枪过后,土着就吓跑了。 新方镇终于迎来了满编的十个百户所,可是没等他们高兴起来,上面又下达了命令:“鉴于陈大春同志工作出色,提前完成任务,即日起,将新方镇升级为新方县,以陈大春担任新方执行委员会主任,兼新方守备营长!” 陈大春欲哭无泪。(本章完) 第488章 要论来钱还是抢劫 相对土着如同儿戏一般的战斗,位于长安的战斗却要惨烈得太多了。自从李自成扶持秦王朱存机,建立秦国以来。 李自成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一直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在这个时空与历史上不一样,首先是程世杰现在依旧是大明监国摄政王,程世杰没有登基称帝号,他的实力和兵马,远远不及程世杰,如果冒然称帝号,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 李自成却也没有闲着,他最理想的是建立一个没有压迫,公平的理想型社会,非常可惜,这种理想型社会是不存在的,除非科技发达到一定程度,等完全实现人工智能,让人工智能代替所有人劳动,这样的社会才有可能实现。 当然,这并不妨碍李自成做着美梦。 可问题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钱,养兵需要钱,养官也需要钱,修缮城墙、疏通沟渠,修复道路,都需要钱。 可钱从哪里来? 山西、陕西的百姓穷得只剩一条命,想榨干也榨不出来油,与历史上一样,李自成只能朝他现在的盟友,也就是士绅地主阶级下手。受程世杰这个异世蝴蝶的影响,很多害怕被秋后算账的地主和士绅,当时要么跑到南明小朝廷,要么跑进关中。 这些士绅和地主,携带着大量的钱财和粮食进入关中,确实是给关中的发展带来了一定的促进作用,慢慢地,李自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他手底下的泥腿子出现的将领也好,官员也罢,玩心眼,永远玩不过那些士绅和地主。 事实上,确实是如此,大明的士绅地主经过二百多年的发展,这些大家族,非常重视对子孙后代的培养,首先是政治斗争,人家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早已练就了一身不败神功,而李自成的嫡系人马,别说懂得里面的门道,甚至很多手段,压根就没有听过。 在这种环境下,李自成嫡系的人马,不是被架空,就是被收拾得很惨,就像二十四将军之一的小袁营首领袁时中。 他被是李自成委任为山西太原镇守使,可是袁时中慢慢发现,他的政令根本就出不了太原城,特别是麾下的将领刘玉尺、朱成矩,都迅速被腐蚀了,他们有把柄攥在别人士绅地主手中,在某些人的挑唆下,开始对他阳奉阴违。 习惯用刀子说话的袁时中开始对士绅地主下手,李自成也知道谁跟他是一条心,谁是他的阶级敌人,就主动拉了偏架,结果,西秦内部,开始分裂,双方势成水火。 为了获得养兵的钱财,刘宗敏像历史上一样,开始向士绅地主逼债,无数士绅地主被搞得家破人亡,这些士绅地主略作寻思,程世杰要的只是他们的田地,没有田地,他们还有命,可是李自成却想要他们的钱,也要他们的地,更想要他们的命,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平心而论,程世杰对士绅地主算不上友好,在鼎新朝治下的士绅地主,最好是夹起尾巴做人,要不然会被收拾得非常惨,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可问题是,李自成的手段太粗糙,活干得全凭心意。 在李自成的衬托下,关中士绅和地主发现,让李自成在他们头上,还不如把关中献给程世杰,于是,在锦衣卫和军情局细作的策反下,以丁启睿、吕大器为首西秦地主官员与李自成派系直接发生火并。 直到这个时候,李自成这才发现,他麾下的几十万大军,超过一多半,居然指挥不动了,军队也被士绅地主腐蚀了。 整个长安双方拼了七天,依靠没有分出胜负,双方都在围绕着长安,展开血战,程世杰早有严令,一旦西秦陷入内战,就是安西军西征的开始。 安西大都督张裕已经憋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隶属于安西大都督府的十数万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大同、井陉、河套丰州、汉中、潼关发起多线进攻。 昔日拥有四关天险的关中,在大明皇家陆军水陆并进的方式,黄河天险早已不复存在,特别是冬天,黄河冰封,几乎到处都是渡河地点,率先失守的是山西,因为袁时中得罪的人太多,他在太原被乱军杀死,群龙无首的西秦山西军,空有近十万人马结果被包围在晋南、晋中、以及晋西北。 从西秦内乱开始,等张裕的前锋人马抵达长安城下,用时不过十五天时间,整个长安杀得人头滚滚,连渭河都被血水染红了。 李自成本想调集远在河西的军队回援,结果兰州易帜,因为兰州的存在,河西军根本就回不过,李自成最忠心耿耿的侄子李过,直到长安城破,也没有冲突兰州防线。 等程世杰接到消息的第三天,也就是鼎新二年的腊月初九,张裕攻破长安城,生擒西秦皇帝朱存机,以及嫔妃共计一百六十余人,非常可惜,李自成和刘宗敏却不知去向。 鼎新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安西军团第二十九旅抵达兰州,李过经过慎重考虑,其麾下十三万余人马,向大明皇家陆军投降。 程世杰大手一挥,李自成麾下降军超过三十五万人马,连同他们的家属,一起打包,送到拉普拉塔平原去垦荒。 当然,按照惯例,还是需要甄别的,这些降军士兵,会按照他们的行为,分别判处最高二十年劳改,短则三五年,不过不用担心,朝廷会发给他们农具和种子,让他们替大明垦荒,如果劳改期满,他们有机会回到原籍安置。 降军也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他们是失败者,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没有杀他们,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满意就上船吧,甭废话了,于是一船船的运往拉普拉塔,当然这里已经被命名为新明,是大明第二大的海外飞地。 大海喜怒无常,万里海疆什么样的情况都会遇到,想不出事故,那是不可能的,近将近半成的降军士兵死于海难或者疾病,可谓惨绝人寰。 这让程世杰非常心疼,别看比例并不算高,可问题是,人口基数大,死亡的人就不少了,但是这丝毫动摇不了鼎新朝开疆辟土的决心,他们根本就不关心会有多少人在中途死去,只管将人一船一船的往海外运。 开发一片新大陆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见成效的,鼎新一朝以惊人的毅力和气魄,十年如一日地向詹州大陆和新明倾注天文数字的人力物力,完全不在乎损失。 为了获得开发一片新大陆所必须的人力,大明除了大力鼓励移民之外,还屡次对日本、东南亚用兵,抓获大批青壮运往詹州和新明。 曾经跑到大明沿海地区去烧杀抢掠折腾了几十年的倭寇现在尝到了被人闯到自己家里来烧杀抢掠的滋味,沿海地区遍地狼烟,人心惶惶,德川幕府焦头烂额。 德川幕府被迫长时间维持一支多达三十万人的大军,以应对大明的侵袭,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再怎么骁勇的武士也敌不过呼啸而来的炮弹和成排打过来的枪弹,他们与明军交战,败多胜少,一次次被揍得鼻青脸肿。 德川幕府对此毫无办法,他们多将派出使者前往大明,开始是强烈抗议,很快就变成了求饶,非常很可惜,他们进了北京也没有用,因为拥有最终决定权的程世杰,并不在北京,内阁首相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决定权。 所以,小矮子还是继续摆好姿势挨揍吧! 直到十年后,经过十二年不间断的移民开发,大明的投资终于见成效了。经过长达十二年的努力,上亿亩良田被开垦出来,变成了优质稻谷、小麦、棉花产地。 大片草地被铁丝网围了起来,种上牧草变成了无边无际的牧场,数量庞大的牛群、羊群、马群在铁丝网内迁移,浩浩荡荡,每天都有大量牛奶、羊奶、羊毛被生产出来,大部分运回国内供国内百姓享用。 此外,埋藏在地下的铁矿石也被源源不断地开采出来,一船船的运回国,此前还有很多人质疑向大明的移民政策,认为这是劳民伤财,现在没有人再质疑这是劳民伤财了。 不过,这些都是十年之后的事情,眼下无论是东北的大开发,还是詹州以及新明的开发,都处于初始阶段,那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扔进去也听不到一个响的。 开发东北要钱,开发詹州要钱,山西、陕西、甘肃以及西北和西南各省土地改革更要钱,发展科技要钱,发展教育要钱,程世杰手里有几亿两白银,按理说是不差钱的,但是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仍然是一阵发虚。 在鼎新二年最后一朝内阁会议上,作为首相的孙之澋方逸之苦劝:“王上,如今到处都要钱,财政已经入不敷出了,长此以往,肯定要出大事,不如暂时削减一点!” 程世杰问道:“你准备削减哪里的开支?军费?基础建设?还是移民投入?” 孙之澋掰开手指头一算,似乎眼下大明所有的国家级战略行动,都不适合停止,教育不能停,开发其实也不能停,土改这是国策,更不能停。 “要不,我们削减移民规模?” 程世杰毫不迟疑地拒绝了:“绝对不行,眼下正是开发的最关键时期,投入非但不能减少,还要尽量加大!无论是詹州和新明,这两块地盘先期投入可能非常惊人,但一旦开发好了,子子孙孙都将受益无穷!我们现在是替子孙后代打基础,你们不会想着,我们大明还会处在那个兴亡更替的怪圈子里吧?” 孙之澋叹了口气,满脸苦笑:“臣……这些,臣都知道,但是国库真的吃不消了啊!” 程世杰紧皱着眉头道:“没钱了?” 程世杰往后世搬了一千多吨黄金,虽然分散散出去的,可问题是,这一千多吨黄金砸下去,差点把黄金市场给砸崩了,现在每克黄金掉价将近一百元,因为抽调了太多黄金,也造成了大明这边的财政缺口。 程世杰喃喃地道:“这可怎么办?朝鲜穷得要死,小日子已经抢过好几遍了,再抢也抢不到什么,现在该抢谁去?” 程世杰的第一想法,还是在缺钱的时候,就出去抢。 程世杰的态度,让孙之澋等众臣有些脸红,大明是泱泱大国,该有大国的体面。 可惜,这些谏言,程世杰通通当他们在放屁:“把心思用在该用的地方上,没事老琢磨怎么从全国臣民嘴里扣吃食,这是无能的体现!” 现在问题挺严重的,荷兰受金融危机的影响,财富大幅度缩水,已经没啥钱了,西班牙暂时还是盟友,通过通商的手段,甚至比抢劫还要容易。 至于……东南亚,大明已经将东亚最好的地盘给占光了,周边那一圈国家全是穷鬼,一个穷得比一个利害,也就小日子有点料,但抢过几轮之后,小日子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还能抢谁呢? 程世杰盯着世界地图,他的目光终于停止了,怎么忘记了阿三,提起阿三,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什么?黄金、佛教?恒河水或者神油?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是仔细读读阿三的历史,恐怕大多数人的印象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好欺负! 没错,真的很好欺负。 阿三作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华夏还在环壕聚落、刀耕火种的时候,他们便已经进入了相当繁荣的城邦时代,在建筑、艺术、天文学、宗教等方面都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炎热多雨、平坦肥沃的恒河平原孕育了辉煌的古印度文明,然而却没有赐予他们足以守护这一辉煌文明的血性和坚韧,于是,灾难开始了。 印度历史上遭遇了三百多次外敌入侵,他们除了在孔雀王朝时候,打平过一次,其他时间完败。 程世杰望着众臣道:“李志祥现在忙什么?” 周宁笑道:“李大将军现在正在忙着娶儿媳!” 李志祥的儿子李元忠给他惹下了巨大的麻烦,李元忠是李志祥的次子,原名叫李永兴,因为程世杰名义上的父亲叫程永兴,于是,李志祥就给李永兴改名叫李元忠。 李元忠是一个天生晕船,没有子承父业,甚至连宁海军海军军官都不是,只是在辽东承包了一座煤矿。 事实上,宁海军体系的很多将领,都不约而同地没让儿子安排在军中,周延栋父子三人全部在军中属于特例。 李元忠娶了原南京刑部郎中温育仁的女儿温氏,这个温育仁就是温体仁的弟弟,算是朝廷钦犯,刚刚开始的时候,李元忠隐瞒了温氏的出身来历,只是当作太原温氏,后来被人告发,这个温氏包庇了温体仁的孙子温侃之子温景,以及温育仁之子温昆。 李志祥担心招来祸事,就让儿子李元忠与温氏和离,并且着急忙慌给儿子娶妻。 程世杰听到周宁的介绍,微微皱起眉头道:“至于吗,派人召李志祥入京,另外传本王令,罚李志祥两年俸禄,此事揭过!” 孙之澋松了口气。 他真怕程世杰借机消除李志祥在海军里的兵权,要知道李志祥可是军中元老,牵扯的人太多了。 孙之澋躬身道:“王上圣明!” “行了,你们也收拾收拾,放假吧,回家好好跟家人过日子!” 程世杰离开内阁,就带着向慧参观紫荆城。 向慧和程世杰在后世参观过故宫,其实这也算是故地重游,只是心境完全不一样,原来那是游客的身份,只能远远看一眼,不能碰,不能摸。 向慧拿着小刀,指着一根柱子道:”我要是在上面刻上向慧到此一游,会不会遗臭万年!” “怎么可能,绝对会流芳百世,这可是大明摄政王妃的真迹!”(本章完) 第489章 用制度解决根本问题 向慧来到大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慢慢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当然不习惯的是在北京城,她更喜欢在金州。 鼎新三年,正月十六清晨的时候,程家悦早早就背起书包,向慧还是习惯性的不放心程家悦,执意要跟着去看看。 作为大明摄政王王妃,出行自然是大队侍卫出动,向慧非常不习惯这一点,可是没有人敢大意,要知道程世杰的这位夫人可是失踪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回来,若是出了问题,估计一大串人头都要落地。 在向慧跟着程家悦来到学校,程家悦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并不是打开书包,在教室里等着上课,而是把书包放到自己的坐位上,然后走出教室排队, 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走向操场。操场很大,按照教室与操场的比例的话,这座学校的操场跟后世学校的操场差不多大。 可问题是,程家龙原本的学校有两千六百多人,而这座学校里只有八百多名学生,按照班级为单位,排成十七八个方阵。 这些孩子开始打拳,八百多个稚嫩的嗓子发出响亮的呼喝声,同时进退,拳脚同时挥出,收回,充满了活力。 向慧回头,看着程世杰过来。 程世杰打着哈欠道:“其实你没有必要跟着过来,在后世那些孩子的生活自理能力极差,你看看这里的孩子……” “那能一样吗?人贩子那么多,车那么多!” 向慧问道:“你别告诉我,大明没有人贩子!” “原来肯定有,而且不少!” 程世杰笑道:“现在没有了!” “人性贪婪,怎么可能没有?” 向慧道:“阳光还有照不到的地方,你别那么自信!” “还真是没了,最近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报告!” 程世杰笑道:“你知道现在大明人贩子是什么罪吗?” “不会是杀头吧?” 程世杰摇摇头道:“我已经很少杀人了,除非不得不杀,人贩子不用杀光,不过抓住人贩子,三族之内,全部流放詹州。遇赦不赦,永久不得返回,这不比杀了他们强?” “詹州是哪里?” 向慧疑惑地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过?” “澳大利亚啊!” 程世杰道:“现在的大明,与历史上的大明不一样,我不仅全部拿回了奴尔干都司,奴尔干你应该知道吧?” “不太清楚!” “你的历史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程世杰笑道:“大毛的远东,包括贝加尔湖,现在都是大明的,一直到白令海峡,往北可以一直到北极,向南的话,目前包括吕宋,还有大半个中南半岛!” “越南……” “没了!” “缅甸?” “也没了!” 程世杰接着道:“连印度,也快没了,我已经命令李志祥率领大明的旅顺舰队、大员舰队组成十六支打击分舰队,超过四百艘战舰,不下十万人马,前往印度,不把他们打出屎来,算他们拉得干净!” 向慧对此不太关心,问道:“路上车辆也不少,万一出了交通事故?” 程世杰道:“你来的时候,路上见车了吗?” “还真没有!” 程世杰道:“在大明,现在是限时限区域行车,学校去附近的主要交通干道,在七点至七点半,这个半个小时内,道路是完全属于孩子们的,任何车辆不得通行,这样以来,就不会发生交通事故了!” “那学生家长要接孩子……” “不用接!” 程世杰笑道:“在后世,为什么人口越来越少?还不是因为生一个孩子,就需要一个成年人专门照顾孩子,就算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也是一样需要接送,早上早起,十一点十分放学,他妈的,这个规定简直就是反人类,哪家公司十一点十分下班?最快的也需要十一点半,这个时间跟孩子放学时间冲突了!” 向慧点点头道:“这也没有办法,只要有一个孩子,从小学开始,至少到上初中,十二三年的时间,必须有一个大人照顾!” “对啊,人生有几个十三年?” 程世杰愤愤的道:“那些狗日的专家,一拍脑袋制定出来的规定,因为他们不是工薪阶层,不考虑人民大众的利益,这个社会就会出现问题,这才哪到哪!” 向慧道:“大明的百姓不用专门看孩子?” “肯定不用专门看!” 程世杰道:“开设学校的目的,不仅仅是培养人才,还是为了给工人和普通百姓提供方便,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心全意的工作,所以,教师的职责非常重要,而且老师与其他部门并不是垂直管理,不在固定系统里流动!” 在程世杰看来,会教育人的老师,不能永远待在那个平由的岗位上,一个优秀的老师,应该去当官,当管理干部,在工作委会员这个层面,常务委员,老师人数不多,但是扩大会议的时候,老师要超过三成以上的参加会议,任何人不得阻止。 提高老师待遇,不仅仅是工资方面,还有其他待遇,大明现在的老师,也是有级别的,不仅仅是学校的校长级别,还有老师级别,比如普通老师,三年以后,可以转正,成为从九品预备官员。 遇到空缺的时候,老师也在选备之列,当然,有些老师就是书呆子,那就人尽其才,对于其他部门,特别是到了管委会委员级别,必须要有老师的任职经历,到了内阁级别,必须有学正的任职历经。 听到程世杰的解释,向慧笑道:“人家是非进士不得入翰林,非翰林不得入阁,你倒好,反着来!” “盛唐之所以是盛唐,因为大唐的内阁成员,必须有边州任职经历,所以大唐对外从来不怂!” 程世杰道:“拥有边州经历的内阁大臣,在决策的时候,他们清楚,边军真正的实力,边地真正的情况,可以因地制宜,可以放手施为!” 就在这个时候,交通限制停止,工人们有说有笑的往工厂开去,数量可观的民夫亦步亦趋,一天的劳作就这样开始了。他们要先干工厂吃早餐,吃饱了以后干起活来挺舒服的。 同时,大量的骡马车辆,以及火牛车,开始在街道上行驶起来,整座城市仿佛活了起来,而且金州城干得要命,比后世的大都市还要干净。 那么多的牛、骡马,还能保持那么干净,这真是神奇。 程世杰望着街道上的车辆道:“只是早晚各半个小时限行,对于人们有多大的影响?后世堵车都不止半个小时吧?” “确实是如此!” 向慧淡淡地笑道:“大明的百姓还真幸福,至少不用为孩子们上学而头疼!” “学校有食堂,学生可以免费吃饭!” 程世杰道:“食堂是兼管的最重的地方,每一届监事会,都是有学生家长组成的,采取随机式选取,每届监事会任期为一个季度,只要监事会发现食堂的问题,不必向学校汇报,直接汇报给执委会,有执委会处理!” “那大明的官员如果要利用职务之便……” “那可就严重了!” 程世杰笑道:“一旦出现行贿受贿,渎职犯罪,从官员个人,祖孙三代,直系亲属就地免职,官员个人按照情况,发配詹州或新明,而且三代之内,禁止上学,禁止参军,从政、从商,等于说,一人犯罪,举家遭殃!” 向慧明白了,这可比老朱的剥皮充草要狠得多,剥皮充草,处理的只是一个人,如果利益足够大,买一条命是可以的。就像老程,现在特别穷,只要钱够,身上零件随便要! 可问题是,三代之内,全部失去官身,这个后果就是一个家族彻底的没落,三代人时过境迁,再想崛起,几乎没有机会了。 因为他们连从商的机会都没有,也不能上学,拿什么翻身? 向慧问道:“那官员怎么可能同意制定这样的政策?” “因为我有手中有枪,有炮,他们不服,我就让他们服!” 程世杰接着道:“只要屁股没有坐歪,肯定知道百姓想要什么,其实百姓要的并不多,能让他们吃上饱饭,能让他们的孩子有期盼,他们就知足了!” 程世杰其实制定的法律,也有更反人类的,比如说购买人口,无论孩子还是成年女子,想买一个孩子,只要被抓住,全家流放詹州,同样遇赦不赦。 如果想买一个女人当媳妇或者儿媳妇,全家流放万里之外。 如果强女干妇人,流放。 如果抢劫,流放。 如果杀人,流放 更反人类的法律是,无论年龄多大,一旦犯法,直接流放,只要拿起刀,哪怕是三岁的孩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年龄不是借口,更不是脱罪的理由。 不好好管教孩子,那就永远失去孩子。 ……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边,后世的西雅图地区。 一群披着用牛皮制成的衣物的印第安土着拿着燧石制成的长矛和石刀,在海边平原上寻觅着猎物的踪迹。 这些猎手最钟爱的猎物就是野牛,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牛不仅可以提供足够让整个部落饱餐的肉食,还能制供质量上好的牛皮,用它可以搭建帐篷各缝制衣物,可以说,野牛是他们生存的基础,没有了野牛,他们整个族群都得活活饿死。 今天他们运气欠佳,迟迟没能找到野牛群的踪影,眼看天就要黑了,筋疲力尽的猎手们只好停下来,跑到海边沙滩去搜集一些可以食用的贝类,准备今天的晚饭。 有位猎手在浅水区发现了一条肥美的大鱼,他屏住呼吸,举起石矛小心翼翼地接近,而那条大鱼只顾着享用水中的浮游生物,对逼近的危险毫无察觉。 于是,石矛闪电般戳下,刺穿它的身体将它高高举起,这群猎手的晚餐有着落了。大家在海滩上生起一堆火,大鱼被刮掉鳞,清理内脏然后洗干净穿上,架到火上去烤,贝类则要等等,等火烧得差不多了再放到余烬去烤,这样更容易掌握火候。 在烤鱼的时候,大家不免聊一聊自己听到的新鲜事情:“听说了吗?上个月水濑部落被人屠了。” “谁干的?” “还能是谁干的?那帮白人恶魔!他们看中了水濑部落的土地,便组织了一支部队对水濑部落发动袭击,整个部落大多数男子都在睡梦中被杀死,女人被吊死在路边,孩子被扔进燃烧的火堆里,整个部落几乎鸡犬不留,真的太悲惨了。” “那些白人真是可恶!他们刚上岸的时候很多部落还前去迎接,热情地接待他们,在他们困难的时候甚至借过粮食给他们,他们倒好,不仅不报答,还反过来抢我们的土地,杀我们的人!早知道这样,在他们上岸的时候就该把他们通通干掉!” 提起白人移民,大家都异常愤怒。 本来他们在这片土地上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自从白人移民来到美洲之后,一切都变了。 这些白人移民使用一种古怪的、威力巨大的武器,向他们射出可怕的弹丸,不管多勇猛的战士,一旦被击中就只有死路一条,仗着装备上的优势,白人移民四处攻击印第安人的部落,抢掠粮食、皮毛、妇女,甚至暗杀部落酋长,可谓坏事做绝。 这些年来,关于白人移民的暴行越来越多地流传来开,让人在愤怒、恐惧之余也很迷茫,大家都想不明白,千百年来他们一直过得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群恶魔,对他们大开杀戒呢? 一位名叫雄鹰的猎手咬牙说:“照我说,对于那些白人绝对不能手软,我们应该盯着大海,他们来一批我们就杀一批,杀到他们再也不敢踏上我们的土地为止!” 便有人叫了起来:“雄鹰,白人移民又来了,好多船呢!” 雄鹰下意识的望向大海,果然,在夕阳的余晖下,好几艘大船切开海浪朝这边驶来。 这些船跟他们以前看到过的白人移民的船不大一样,印第安人当然不懂船舶工业,让他们说出哪里不一样他们肯定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这些船跟以前白人移民的船相比,更加的凶神恶煞,杀气腾腾,一看就不是善类! 等到船来得更近一点了,雄鹰凭着过人的视力清楚地看到领头那艘船的桅杆上悬挂着一面大旗,旗子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只有一龙金黄色的龙,一边绣着太阳和月亮的标志。 “羽蛇神(龙)……” 众印度安人朝着龙旗跪拜。 沈启东在船头,眺望着越来越近的大陆,嘴角微微往上翘起,露出愉快的笑容。 长达多年的海外生活让他变了模样,他的皮肤变得黝黑,肌肉变得异常发达,目光更变得非常锐利。 沈启东奉命带领一支船队前往美洲的拉普拉塔平原接收这块西班牙割让给大明的土地,一路历尽艰辛,几次险些渴死在海上,他本人也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死掉了,但都凭着顽强的意志给熬了过来,九死一生,终于抵达了南美洲。 抵达拉普拉塔平原之后,他马上就被这片土地的辽阔富饶所惊呆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如此肥沃的、气候温润的大平原,恐怕是神话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吧? 尤其是在对这片大平原进行了初步骤勘测之后,他更坚定了这是上天赐给大明的世外桃源的想法:这块大平原的面积比中国所有平原加起来都要大! 这里不存在干旱,更没有盐碱地,水资源充沛,航运条件极佳,不客气的说,如果得到充份的开发,这里一年出产的粮食够大明上亿人口吃上两三年都绰绰有余! 宝地啊!西班牙人不知道珍惜,将这片宝地交到了大明的手里,他们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收了!(本章完) 第489章 大明的二愣子官员 第489章 西班牙与大明双方就这片土地的主权迅速完成了交接,西班牙人对这片没有金矿银矿的土地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墨西哥更让他们着迷。 一块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平原说放弃就放弃,着实让沈启东等人目瞪口呆,他还以为这一次需要打一仗呢,没有想到,西班牙人在签署文件之后,他们如约撤走了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的少量移民。 在这片土地上,拥有西班牙人开发的种植园,共计一百六十三大大小小的庄园,这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现代文明的痕迹。 与澳洲和吕宋的定位不太一样,这一片土地,大明的手段相对比较温和,因为印地安人是黄种人,与大明人长相差不多,只要改变生活习俗和语言,可以同化他们。 沈启东带领的大明舰队,修建了新明港口之后,陆续派出多了多支探险队,一边修路,一边探索,尝试着跟拉普拉塔平原上的土着接触,看能不能将他们拉到自己这边来。 此时拉普拉塔平原上的印第安人在西班牙人的屠杀和瘟疫的摧残之下已经十不存一了,他们对一切外来者都充满了警惕和仇恨,大明的探险队接连遭遇他们的袭击。 不过身经百战的大明军队很轻松地化解了这些袭击,并且俘虏了不少土着人。沈启东也没有为难这些土着,反倒赐送了他们一些药品、食物和棉布作为礼物,以释放善意。 接受了礼物的土着人很快便意识到,这些跟他们同样肤色的外人对他们没有恶意,渐渐地跟大明展开接触,而在接触中那黄色的皮肤和黑色的眼睛让他们拥有极大的优势。 在吃够了白人的苦头之后,拉普拉塔的土着人对这些拥有跟他们一样的肤色人着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双方的关系很快就变得融洽。 沈启东向土着人展示了大明皇家陆军强大的战斗力,尽管只是一个团的兵力,火箭炮也只有区区三十门,但仍然看得土着人瞠目结舌,惊骇不已,展示完武力之后他向土着人表示自己所在的帝国像这样的军队足有百万,当然这只是吹牛。 哪怕现在大明拿下陕西以后,已经完成了事实上基本的统一,大明现在只有三十九个陆军旅,以及四支主力舰队,三支远洋联合舰队,海陆军加在一起,共计八十九万五千余人,九十万约等于百万,其实也没有什么毛病。 听说大明有百万大军,他们实在无法想象百万军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沈启东趁机向他们表示,大家都有黄皮肤黑眼睛,几千年前是一家,只要他们愿意成为大明的藩属,接受大明的统治,大明愿意派出军队保证他们的安全! 拉普拉塔土着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了。他们没有国家概念,甚至没有清晰的族群概念,在经历了一场近乎灭族的灾难之后,他们对任何愿意为他们提供保护的势力都是举双手欢迎的。 于是,新明管委会成立了,跟大明接触的这十几个部落酋长被推选为管委会委员,大明人在新明这块土地上,建立了第一座城市,也就是新金城。 新金城却不是按州金州的城池模样建造的,而是按照北京四九城的模式开始建造,当然,现在只有一个地名而已,所谓的城墙,其实就是一圈铁丝网,由于雨水多,只能建造木屋,想要发展新明,难度太大了。 建造新金城的主力,其实还是当地的土着,没有办法,大明人太少,他们前前后后组建了三百多支探索队,随着探索的深入,这片大陆越来越多的奥秘呈现在他的眼前。 生活在热带雨林里的美洲虎武士、被雨林淹没的金字塔、扑溯迷离的玛雅文明、让人怦然心动的印加宝藏、茹毛饮血的印第安土着……这一切或怪诞或离奇,无不令他着迷,而欧洲殖民主义者对这片大陆的荼毒也令大明人心惊。 尤其是西班牙人,在他们的刀斧之下,一个又一个古老的族群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又一个带着几分奇幻色彩的国度化为飞灰,一座座曾经繁荣昌盛的城市沦为废墟,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们比这些还处于石器时代的土着强大! 白人移民已经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而这片土地曾经的主人不是被迁到了更荒芜的深山,就是迁进了坟墓。 比如说墨西哥,在西班牙人抵达这片土地之前拥有一千四百万人口,然而短短一百年间,西班牙人就很有效率的将墨西哥的总人口给降到了二三十万,这其间发生过的故事真要写出来,那真的是反人类了。 千万年来,美洲大陆一直被大洋隔绝在文明圈之外,成为一片荒蛮之地,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这里的文明进程进展之缓慢,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相对而言,多山、多雨林、耕地较少而人口较多的南美洲进化得比较快,虽然还是石器时代,但是他们已经创造了自己独特的文字、宗教、律法,并且在数学、天文学、建筑学等领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以至于历史学家都不敢相信这些成就是一个仍然处于石器时代,连青铜都还没有普及的种族取得的。 而地广人稀的北美大陆,由于人口增长缓慢,没有耕地压力,连文明的边都没有摸着,他们没有自己的城市,没有自己的文字,更谈不上什么农耕文明,如果说南美印第安人的文明是落后的,那么北美印第安人则连文明都谈不上。 整块大陆的两端,条件较差的一端发展得反倒比条件较好的一端要好得多,这一现象放在几千年历史里都是绝无仅有的。 当然,这两端也并非老死不相往来,不管哪个时期,总会有一些不要命的家伙划着独木船沿着海岸线远航,去探索未知的世界,他们当中很多人都葬身大海了,但还是有一些幸运地抵达了北美大陆,跟生活在北美大陆的土着人进行了交流,甚至进行比较原始的以物易物式贸易。 大明能够与印第安人良好的交流和沟通,还是因为误会,没错,大明的龙旗,与印度安人的羽蛇神非常像似,结果,当印第安人知道了,来自遥远的大明,跟他们一样黄皮肤,黑眼睛的大明人,赶走了万恶的白人,将无数印第安人从苦难之中解救了出来。 于是,大明人在这里就成了土着人的神使,或者说救世主。 这也与大明人的方式比较温和,跟着大明人做事,他们可以获得盐,也可以获得丝绸,还可以获得锋利的刀剑,也可以获得粮食和水果。 当然,这一切都不可能白送,需要他们付出劳动,或者是付出自己的猎物,哪怕大明人用一小袋盐,大约二三十斤盐,换走他们狩猎的一头牛,可是比起白人恶魔来说,大明人实在是太友好了。 对于长期漂泊在海上的水手来说,罐头是他们最讨厌的食物,可问题是,这却是土着人最喜欢的食物,他们愿意用几百斤香蕉,换一个罐头,也愿意用几百斤玉米换一块布,这种布又清凉,又透气,比他们的那个皮毛或草裙要好得多。 用原始社会来形容印第安人可能有点儿过份了,但是他们的文明程度真的不比原始社会强多少。一直孤立在世界文明圈之外的美洲印第安人千万年来都是这样过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工业革命了,他们这些落后的文明,将是工业革命的第一批祭品。 …… 北京,紫禁城。 “几点了?” 向慧看了看旁边的手机:“快六点了……” 程世杰急忙穿衣服,一边道:“不睡了,再睡骨头都睡要酸了!” 现在北直隶已经进入了春耕时期,作为大明的摄政王,程世杰和王妃向慧开始装模作样耕地,不过程世杰好久不用亲自干活了,被几千双眼睛看着,程世杰也只能硬着头皮干活。 好在程世杰名义上的侍妾太多了,除了杨芸娘、朱微媞和金巧儿,都下地干活了,十几亩地终于种上了庄稼。 向慧不得不向程世杰妥协了,因为她第一次见识到了大明官员的二愣子不要命的精神,因为向慧善妒,程世杰这些年一直都不敢碰其他女人,直到现在,程世杰只有一子一女,他的肆意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算是儿女双全。 可问题是,程世杰是大明的监国摄政王,现在别说婴儿夭折率太高,成年人也说不定就会发现意外,作中首相孙之澋,就承受了丧子之痛。 孙之澋的三儿子,还没有来得及取名字,因为他想等儿子百天以后,让他的祖父孙承宗取名字,结果,在这个儿子四十三天的时候,孩子停止了呼吸。 这个意外的刺激之下,他快要疯了。 孙之澋夭折一个儿子并不要紧,可是程世杰却只有一个儿子,万一程家龙也没了,那大明的天就塌了,现在程世杰还年轻,还能生儿子,如果再过几年,程世杰年龄再大一些,那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孙之澋直接带着内阁成员以及六科给事中、御史言官等三百多人请见向慧。 向慧有些不解,孙之澋这个内首见她做什么?她自从来到大明这个时空,没有干涉程世杰所做的任何事情。 于是,向慧在坤宁宫见孙之澋,然后,向慧就看到了震惊的一幕,足足二三百名官员在她面前跪下。 这是在向慧面前逼宫。 孙之澋的奏折写得洋洋洒洒几百字,可是向慧在宫娥的提醒下,这才明白,原来是孙之澋要她为了江山社稷,不要善妒,为了程家的万世江山,程家应多子多孙。 向慧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想让程世杰来处理此事,可问题是,这些官员的二愣子精神发作了,直接拿脑袋朝柱子上撞。 “砰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结果当地撞死了十几个人,受伤的多达近百人,向慧被吓住了,他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 向慧终于体会到了风俗的可怕之处,朱微媞则是拿出了另外一道方案,那就是给程家龙娶妻生子,只要程家香火不绝,江山就不会出现动荡,大明动乱得太久了,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没几天,实在经不起折腾。 如果向慧看他们几个不顺眼,可以换人,换向慧的人。 向慧被逼上了死胡同。 无奈之下,向慧决定向程世杰妥协,允许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别看向慧没有经历过大明朝廷的政治斗争,但是她却明白,有些事情,她是无法阻止的,她和程世杰之间的夫妻关系,其实已经不纯粹了。 平心而论,向慧并不懂政治,可问题是,她也看过不少电视剧,特别是武媚娘与王皇后的斗争,她看过影评,听过专业人士的解读,看着武媚娘是个人努力,其实这代表着她背后的势力,她的出身,直接决定了她的胜利。 现在向慧也是如此,她已经挡住了不少人的利益,如果再继续下去,这个最肮脏的牢笼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天启皇帝的孩子一个没有成活,这绝对不是卫生问题,也不遗传问题,而是很多人不想让天启皇帝的子孙后代活着,按部就班。 向慧向程世杰妥协了,但是这个妥协是有条件的,向慧再要生一个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孙之澋等人也支持他成为皇后。 同时,程家龙这个亲生儿子必须是太子,未来的皇帝。 向慧决定先榨干程世杰。 程世杰这段时间是害怕天黑,因为每当天黑,他就要痛并快乐着。 当然,此时痛并快乐着的并不是程世杰一个人,还有李志祥,大明海军组织了远往印度的远征军,然而问题是船队刚刚离开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结果就遇到了飓风。 千吨巨舰像一叶扁舟一样,在惊天骇浪下,与死神擦肩而过,险象环生。 (本章完) 第490章 效仿王玄策故智 第490章 大海就像个喜怒无常的泼妇,说翻脸就翻脸,在大明远征军舰队忙着准备应对风暴的时候,风暴已然悄然来袭。 那天空不像是被乌云遮蔽,倒像是被某个喜欢恶作剧的天神在云端将大桶大桶墨水倒下去然后用拖把一通猛涮,转眼之间就黑得跟锅底一样,沉沉地扣在海面上。 “轰隆隆……” 雷神的咆哮震痛了每一个人的耳膜,雷霆之鞭撕裂漆黑的天幕,一直抽到人的头顶,陷入黑暗的海面被闪电发出的强光映亮,随即陷入更深沉的黑暗中。 “轰隆……轰隆隆!!!” 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接连不断,震耳欲聋,天空被电光不断映亮,仿佛满天的闪电都往这边集聚了过来。 天空在雷霆之声中颤抖,仿佛有位暴怒的神灵正站在云端,将威力无比的雷电一道接着一道抛向正在海面上行驶的舰队。 大海也跟着发狂了,海上的风力在很短时间之内就从微风变成了狂风,以恐怖的力量推动海浪形成一叠叠的浪峰,集团冲锋般朝舰队猛冲过去,狂风的呼啸和海浪的咆哮与隆隆雷声相应和,那天地之威足以让最勇敢的人变成懦夫! 强大的舰队在风暴面前毫无抵抗的能力,在第一个回合中就被冲得溃不成军,一些战舰甚至被海浪冲上甲板,再从每一个能进水的地方灌进去形成颇为壮观的小瀑布! 每一艘战舰上每一块木板都在呻吟,破裂声隐约可闻,每一名士兵都吓得面色发白,有人甚至尖叫起来:“我们完蛋了!” 印度洋似乎铁了心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风力越来越强劲,即便舰队在第一时间将帆降了下来,战船仍然不受控制的在海面上横冲直撞,那个速度,根本就停不下来。 暴雨飘泼而下,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闪电就在雨幕中缭绕,雨丝也带上了电花,没有一艘战舰能够逃过它的打击。 不知过了多久,李志祥陡然发现,风暴似乎过去了,可问题是,他周围的视线里,却没有看到一艘大明的军舰。 “发出信号弹,告诉周围的战舰,马上向本帅靠拢!” “是!” “咻……” 一颗红色的烟花,冲天而起,这个动静十数海里,甚至二十海里的战舰应该可以看到,然而过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真他娘的出师不利!” 李方发现这场风暴,让大员舰队造成十六艘军舰不同程度的受损,至于旅顺舰队,比大员舰队还惨,足足二十一艘战舰受损,好在问题不太大,进水的战舰正在排水,受损的战舰,也在紧急修复。 可问题是,作为这一次远征印度的远征军旗舰,李志祥的坐船“洛阳”号战舰,却失去了踪迹。 陈大春经常诅咒的大侄了陈富贵,现在确实是已经军衔超过了陈大春,他现在正在担任大员舰队的作战参谋中校军衔。 陈富贵道:“我们不会这么倒霉吧?第一次远征,还想打一个开门红,若是弄丢了海军总帅,那咱们就算把印度给灭了,也弥补不了这个大过!” 自从宁海军海军成立以来,还没有在作战中阵亡过高级级别的将领,更何况现在的李志祥还担任海军总长,他的级别可是可以拿到元帅权杖的人,弄丢了海军元帅,怎么处分都不过分。 “真他娘的出事不利!” 李方苦笑道:“命令所有未受损的战舰,马上分散,迅速寻找洛阳号战舰!” 然而问题是,一天没有消息,两天还是没有消息,直到半个月后,依旧没有消息,李方已经绝望了,他向各战舰下令,由他这个大员舰队司令员担任代理指挥官,停止搜索洛阳号,进攻印度。 于是两百多艘战舰,朝着印度进发。 然而直到靠近大陆,威尼斯人领航行员这才发现,他们其实已经迷路了,原本大明计划是直接袭击加尔各答和金奈,结果却发现,他们居然来到了印度的南部泰米尔。 “也不算迷路,只要确定是印度就行了!” 李方望着眼前茂密的森林道:“这里富裕吗?” “还行吧,比北方稍次一次!” “寻找登陆地点,准备登陆!” 纳瓦拉尔是泰米尔人,一个势力庞大的酋长的儿子,从小就悍勇好斗,没少上战场去打仗,他所在的部落与别的部落之间的冲突他更是一场没拉,全数参与,靠着这种见了血就不要命的拼命三郎式作风和一身蛮力,他小小年纪便有了点名气,整个部落都没有人敢惹他。 这几年泰米尔王国和僧伽罗王国都打得筋疲力尽了,再加上欧洲殖民者步步紧逼,不得不联手对敌,倒有一两年没有再爆发过战争了,而普兰皮莱所在的部落也跟一直与他们对敌的部落达成了和解,好斗的纳瓦拉尔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可以让他过过打仗瘾的对手了,这让他很郁闷。 就在他郁闷得不得了的时候,有部下向他部告:“有无数大艘过来了,他们开始登陆了!” 纳瓦拉尔下意识的反问道:“是白人魔鬼吗?” “这次可不一样!那些人是黄皮夫,黑头发,黑眼睛的人!” “不是白人魔鬼就行!” 纳瓦拉尔马上就来了兴趣:“让部落里的勇士出击,把那些混蛋干掉!” 纳瓦拉尔除了吃过白人的亏,对于其他人,他倒是不害怕。 于是,纳瓦拉尔召集了将近三千部族勇士,朝着他们训话:“白人的到来打乱了我们的生活。他们侵夺我们的土地,猎杀我们的族人,青壮、老人、小孩,都不放过,他们都是恶魔!不过我们可不怕他们。我们的勇士比荒原上的草还多,我们的小伙子的勇气让最凶猛的野兽也相形见绌,我们还从白人那里换到了大量神骏的战马,杀光入侵者。” “杀光入侵者!” 三千余名泰米尔重骑兵,朝着大明海军登陆的地点冲去。 “轰轰轰……” 三千余骑兵的动静还是非常大的,犹如滚雷,由远而近,初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等传到耳边却震得人心悸目炫。 正在忙着建立滩涂阵地的大明海军陆军队猛地跳起来,遁声望去,只见一股烟尘翻滚着朝这边涌来,来势极快! “咻咻……” 远处一朵红色的烟花冲天而起,这是敌人来袭的信号,看到这一幕,大明海军陆战队,马上架起火炮、端着崇祯八年式栓动步枪,开始准备火箭炮弹。 “敌人来袭,准备战斗!” 最先反应过来的,其实是还没有完成登陆的战舰,以现在大明战舰的炮击射程,十几里的滩涂阵地,都在舰炮的射程之内。 “轰……” 一门四寸舰炮率先开火,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飞出去,砸在泰米尔人骑兵中间炸成一团橘红色的火球,尖锐的弹片以爆速四处飞溅,撕裂战马那庞大的身躯,放出大股鲜血,好匹战马轰然倒下,马上将后面的战马给绊倒了一片。 接着更多的舰炮朝着骑兵阵地发射炮弹,炮弹将泰米尔骑兵给炸得人仰马翻,非常可惜,大明海军的舰炮开火太猛了,三千多骑兵被掉干了三分之二。 这些泰米尔骑兵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撤退,只要撤退,肯定挨炮炸,这些黑皮的炮,比白人魔鬼的火炮要猛烈得太多了。 “冲上去,砍死他们!” 纳瓦拉尔也知道,现在后退是死路一条,只有继续向前冲,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非常可惜,就在这个时候,就看到前面的那些黑皮树起一根根铁管子。 “咻咻咻……” 管口喷出一股白烟,一条条火龙呼啸而出,转眼之间便打打了骑兵群中间,轰隆一声巨响,又炸几百名骑兵。 纳瓦拉尔吓得快哭了:“这是哪里来的魔鬼!” 此时终于轮到陆战队的步兵开始发威了,他们早已将步枪瞄准骑兵,然后扣动扳机。 “砰砰砰……” 几百道火舌同时窜出,一种比他们所听过的一切声音都要恐怖的巨响震得很多人眼冒金星,远处疯狂的骑兵似乎遭到雷击一般爆起大团血雾,冲在最前面的一下子就倒下了几十匹,将紧跟在后面的骑兵绊了个人仰马翻。、 这些骑兵冲得太猛,挤得也太密了,一头倒下,后面的很难避得过,就这么直避避的撞上去,然后被绊翻,再后面的继续撞上来,继续被绊翻,跟多米诺骨牌似的,这一幕看得泰米尔勇士以及纳瓦拉尔目瞪口呆! “砰砰砰……” 幸存的骑兵已经不多了,而且大战马,非死即伤,侥幸没死的泰米尔勇士,呆呆的望着前面的黑衣服士兵。 “砰砰砰……” 大明皇家海军陆战队士兵,用最快的速度装填、射击,开始对付那些幸存的骑兵,同时,舰炮、火炮、火箭炮猛砸出去,每一发炮弹落在骑兵群中间,都会掀起一片血雨。 泰米尔勇士全都看呆了。 非常可惜,大明皇家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并没有停止射击,这是一场没有未来的远征,功劳就不要想了,他们弄丢了他们的统帅,这是大过,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出征,所以他们把所有的怒火倾泄在泰米尔人身上。 他们自然不知道,其实他们的统帅并没有大事,李志祥现在身边只有三百来人,他们却瓢到了锡兰,这是一个非常擅长作死的国家。 郑和下西洋期间唯一一个跟大明舰队交战过的国家。郑和七下西洋,招惹过大明舰队的国家也有那么几个,但大多都很识相,在明军动怒之后立马认怂,逃过了明军的报复。 唯独锡兰这个倒霉催招惹了大明舰队非但不认怂,还变本加厉,想在明军面前充一回大爷,结果转眼之间就被大明舰队给揍成了孙子。 两百年后,历史再度重演,当大明舰队再度出现在印度洋的时候,又是锡兰这个倒霉催第一个跳出来作死,而且作出了新境界,一家伙就把大明海军的元帅给得罪死了! 李志祥的坐船洛阳号触礁了,被搁浅在滩涂上,所有的士兵也被颠簸得七晕八素,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百上千名锡兰士兵,直接朝着洛阳号冲了过来,他们倚仗着人多,一度冲到李志祥身边不到几米的位置。 李志祥甚至都闻到了锡兰士兵嘴里喷出来的臭味,好在李志祥身边的卫队都是三枪士兵,作为近卫士兵,他们不仅仅装备了步枪,还装备了两支自卫的左轮手枪。 警卫部队远程打击火力严重不足,但是近战却是超强的,特别是手持两把左轮手枪,可以在十几息的时间内,把十二枚子弹射出去。 至少在三五十步的距离内,他们可以一对三,甚至一对五,如果对付锡兰这种草包军队,一对十问题也不大。 李志祥身边的卫队,干掉了四百余名锡兰士兵,这时,锡兰才明白过来,他们遇到了硬茬子,等他们派翻译联系李志祥的时候,李志祥才知道他们在锡兰。 “你们不知道我们是明国人?” 李志祥愤怒地吼道:“一句不知道就算了吗?” “你们还想怎么样?” 李志祥都气得暴出粗口:“你们给老子等着!” “大帅,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人少,对付不了他们!” 李志祥笑道:“人少个屁,伱去告诉那些西洋人,告诉他们,老子是大明海洋,雇佣他们收拾锡兰人,愿意出兵,本帅定有重谢!” 要知道西洋人所谓的探险家其实都是海盗,只有在打不过的时候,才会老老实实做生意,在得知大明准备收拾锡兰,那他们自然愿意跟着大明收拾锡兰。 很快,李志祥身边就多了四百多名西洋人,还有一百多名大明商人,有了五百多人,加上三百多名侍卫,收拾锡兰就足够了。 李志祥率领这八百多人,一路直接杀向锡兰,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于是,李志祥做了王玄策的第二。 (本章完) 第491章 海盗抢军舰咋想的 李志祥也没有好意思说他自己是王玄策第二,因为王玄策当年只是一个黄水县令,兼任副使,哪怕一人灭一国之后,回去也不过升任正五品官职。 可问题是,李志祥现在就是大明皇家海军统帅,官居武官一品,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三百余名护卫。 直到战斗结束,李志祥身边的亲卫感觉有些遗憾。 其实一名湖南籍的亲卫道:“他们的军队太弱了,我们那边村与村打架都比他们要凶!” 这名湖南籍的士兵倒没有吹牛,别说明清两代湖南地方非常混乱,土匪、土司武装到几乎经常干仗,村与村之间也打水架的场面那是相当的火爆,刀枪棍棒那是小意思,木炮火铳才是王道,官府都不大敢管。 一名威尼斯船长道:“锡兰这个国家的军队太烂了,想要对付他们根本就用不着怎么谋画,开上几炮,放上几回排枪就能把他们吓到崩溃了!” 李志祥叹了口气道:“本帅以为之前大明的卫所兵已经够烂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烂的军队……算了,说他们是军队,那简直就是侮辱了军队这两个字!全体将士,出击,彻底击垮他们!” 要说大明的军队烂,那需要一个前提条件,缺少粮食和弹药,如果给足军饷,弹药管够,甚至不用加强训练,大明军队就会像变一支军队一样,如狼似虎。 事实上,大明皇家陆军,吸纳了不少卫所兵,给他们宁海军的待遇后,他们的战斗力逞直线上升。 就在李志祥率领临时拼凑的朝着崩溃的锡兰军杀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十几名洋鬼子朝着李志祥走来。 他们带着翻译,大叫着:“误会,误会……” 李志祥望着这十几名洋鬼子,一脸不善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尊敬的大明将军阁下,我们是葡萄牙王国人,多斯桑托斯,驻斯里兰卡总督!” 桑托斯朝着李志祥露出自认为非常迷人的微笑:“这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我们葡萄牙王国与大明有着亲密的关系,现在这是我们葡萄牙国王的领土,请将军阁下看在我们两国友谊的份上,不要再继续战争了!” “这里是葡萄牙的领土?” 李志祥满脸冷笑:“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你们葡萄牙人袭击大明皇家海军,这是战争,先生,我们大明是泱泱大国,不会不宣而战,请你回去禀告你们的国王,大明皇家海军向葡萄牙王国下达战书,正式的通牒,随后下达,敬请期待!” “不……” 听到翻译的解释,桑托斯的冷汗就流了下来:“这是误会!” “去你妈的误会!” 李志祥一把抓起桑托斯的衣领道:“这里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袭击本帅的卫队,这是不宣而战,这是偷袭,洗净脖子等着吧!” “将军阁下,我们可以谈,可以谈!” 桑托斯急忙道:“你们大明有一句话叫做就算再聪明的人也会犯错,将军阁下,你要给一个犯错的人,改正的机会!” 李志祥跟着程世杰也有六七年了,当然,他也知道程世杰的性格和脾气,对外必须强硬,否则就等着挨处理吧。 当然,李志祥并没有下令继续进攻,杀光这些锡兰土着,对于葡萄牙人来说,并不存在什么损失,重要的是,这个位置。 哪怕李志祥再无知,也知道锡兰岛对于大明的重要性,必须占领,哪怕占据一个港口也是大有好处的。 就在李志祥的洛阳号搁浅的滩涂上,大明的士兵开始生起火来开始做饭。至于被李志祥临时雇佣过来的西洋商人和武装水手,他们则是掏出他们随身携带的饼干干和面包啃得咔咔响。 大明军队的伙食,向来是陆军不如海军,海军的炊事兵讲究一点,用从椰城那里补给过来的大米煮出一锅锅香喷喷的米饭,每十名士兵围着一个酸菜肥肉罐头猛扒饭,那酸溜溜的酸菜让他们胃口大开,那大块大块的肥肉则为他们的身体提供充足的热量。 虽然说现在战斗不需要像冷兵器时代那样拉开强弩射击,可问题是,由于敌人崩溃得太快,他们足足追上三十多里,体力消耗巨大,大腿更是酸痛难忍,不吃点高脂肪的食品真的没有办法补充体力。 体贴的炊事兵是不会忘记给大家弄点饭后饮料的,他们把水煮开后拿出一块块硬得跟石头似的的干奶酪扔进锅里,再加入白糖、茶叶和少量的盐,煮出一锅锅浓稠的茶汤供大家享用。 这种饮料香浓可口,不仅有助消化,还可以让人迅速恢复体力,在大明军中极受欢迎,已经成了大明军队日常必不可少的饮品了。 这让西洋人感觉大开眼界,要知道在欧洲,茶叶可是奢侈品,以他们的薪水,可没有机会购买,哪怕是最便宜的茶叶,也需要他们半个月的薪水才能买到一罐。 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像后世那种小包装,最小的茶叶罐也是一斤装,加上茶叶罐也是瓷器制成的,直接带动了茶叶的价值,这还是跑远洋水手的收入高,如果是他们在国内的薪水,根本就买不起。 这些西洋人看着大明的伙头军不要钱似的将一包包茶叶往锅里扔,不自觉的直咽口水。大概也只有大明人才这么阔气,不拿茶叶当回事了,他们这些苦逼的水手哪有这个福气。 他们看看明军那堪称丰盛的晚餐,再看看自己手里这硬梆梆、干巴巴的饼干,装在网兜里系根绳子能当成流星锤把人生生砸死的面包,他们发自内心的想哭,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此时的欧洲面对大明,内心是充满惊羡的,大明那博大精深的文化,庞大的人口基数,精致绝伦的文明,让人眼花缭乱的美食衣裳,精美的丝绸瓷器,雄伟的宫殿, 这一切无不令他们叹为观止,自叹弗如。没办法,差距实在太大了,宋代的财富甩开地球上其他国家十八条街的时候,欧洲人还呆在满是蜘蛛网和大便的城堡里啃豆子。 现在欧洲人倒是有点钱了,但物质依旧贫乏,就拿吃这方面来说吧,除了蔬菜水果香肠牛肉土豆之外,他们似乎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吃的了,而且吃法换来换去都是那么几样,单调得要死,面对大吃货帝国那一天吃三样菜一辈子不重样的美食,他们想不自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在明军也不小气,看在大家并肩作战的份上,他们很大方地请他们过来品尝他们的饮料,大家每人一罐头盒,围着火堆喝得不亦乐乎。 位于李志祥的大帐中,桑托斯一口气灌掉了两坏奶茶,直到肚皮高高鼓起,动一下都咣咣作响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杯子,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唇,望着李志祥道:“尊敬的将军阁下,真的不行,如果我敢在签字,我回去之后,我们的国王陛下会把我吊死……” 李志祥其实并不会谈判,可问题是当国家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智谋和技巧并不重要了,李志祥拿着地图,直接对着锡兰岛,从接近三分之二的位置一划。 于是,锡兰岛中部山脉以南的区域,在康提,也就是原来锡兰国的旧都一划,南部属于葡萄牙,北部属于大明。 李志祥淡淡地道:“如果因为你挑起大明与葡萄牙的战争,你的国王会把你的全家老小全部纵马踩死!” 李志祥倒也没有威胁桑托斯,这肯定是事实。 别说实力远不如荷兰人的葡萄牙,就算是荷兰人,也不敢轻易招惹大明。 桑托斯采取了拖延的战术,想拖延时间。 李志祥同样也在拖延时间。 就在第二天的大早上,一名停靠在海岸边上的葡萄牙水手突然看到海面上出现了足足二十余艘高大的战舰,这些战舰上都悬挂着大明的龙旗。 桑托斯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手下叫醒,大明的战舰来了。 桑托斯急忙找到李志祥,告诉他,他想明白了,马上签署合约,康提以北所有区域,包括康提城在内,全部归大明,南部被葡萄牙。 直到看到大明的战舰,他这才知道桑托斯真正害怕什么,他真怕大明战舰一举拿下整个锡兰岛,要知道葡萄牙在锡兰也有二十多艘战舰,可问题是他们的战舰无论舰炮还是排水量,远不如大明的战舰。 如果双方开战的话,桑托斯相信葡萄牙坚持不了一天。 坚持一天算是他们吹牛逼,能够坚持一个时辰,算他们有本事。 听到李志祥被找到的消息,李方终于松了口气,如果弄丢了李志祥,他都不敢往下想,他的下场为是什么。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李志祥没有事情,可问题是,没等李方兴奋,陈富贵报告道:“将军,有船只朝着我们驶来!” 李方问道:“有多少船?” 陈富贵道:“二十多艘!” 李方爬起来走上甲板,果然看到数里外船只正朝着这边靠近。 李方郁闷的说:“真是见鬼,他们似乎是在包围我们?” 这时向导也跑了过来,看着对面快速逼近的船队,他的面色变得煞白,叫:“是……是海盗!” “海盗?你怎么确定这是海盗?” 说话间,那支海盗舰队已经分散开来,呈雁行阵左右展开,朝明军舰队左右两翼插去。这些海盗的操舟技巧相当的厉害,他们的船在暗礁密布的海域中穿梭自如,这片危险重重的海域如同他们家的后院似的,这份操舟技巧,着实让明军水手瞠目结舌,自叹不如。 更让李方难以置信地是,他们虽然不是整个远征军的所有战舰,可问题是,他们是可是大员舰队的中军编队,光海狼级战舰就有十六艘,还有八艘海鲨级,四艘巨鲨级,共计二十八艘战舰。 这样规模的战舰,就算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联合舰队遇上,他们也要头大如斗,这些海盗船倒是无知无畏,数量与大明舰队差不多,居然敢主动打歼灭式包围。 “真是见鬼,海盗抢军舰,他们的脑袋里装的是屎吗?” 李方实在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海风中隐隐约约的传来笛声,忽忽悠悠,悦耳悠长,悠扬中又带着诡谲阴沉,整个旋律古怪得很,听到笛声的明军士兵莫名其妙。 向导却两腿发软,浑身哆嗦,神情恐惧,说:“是……是奥斯曼的海盗!是红胡子!他们来了,我们死定了!” “海盗是什么玩意儿?红胡子又是什么玩意儿?” 向导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阿……阿……阿……” “阿个屁啊!” 李方一巴掌甩过去。 向导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们是什么玩意?红胡子,你怎么确定他们是红胡子?” 向导介绍道:“红胡子一大特色就是包围了一支船队之后他自己就会在船头吹笛子,对被包围的船队发出警告,如果被包围的船队在听到笛声之后主动将船上的财物和美女交出来,还有可能保住性命,如果听到笛声不予理会,他便会大开杀戒,鸡犬不留!” 李方冷笑道:“还挺嚣张的嘛!好,这次我要他爽个够!战斗爆发之后,不要用大炮轰击红胡子的旗舰的甲板,给我往吃水线打,我要生擒他,然后将他撕成两片!” 大约三四海海里外,一艘吨位将近六百吨的战舰上,一面黑旗在海风中猎猎飞扬,黑旗中,一个巨大的骷髅那空洞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对面那支不知死活的船队。 骷髅旗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盘膝坐在船头,闭着眼睛,用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笛子吹奏着一支古怪的、让人听着就心惊肉跳的曲子,长长的胡须一直垂到胸口,乌黑油亮。 ps:非常抱歉,老程最近嗜睡,一天睡十四个小时都不醒,整天都没有精神,昨天晚上九点多就睡着了,没更新,今天想补更,结果又没有坚持住,估计身体已经不允许老程再从事这个工作了。(本章完) 第492章 请外援分散火力 海盗敢攻击军舰,主要是这个时代的武装商船和战舰的区别并不明显,甚至说,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防御力的商船是不存在的。 哪怕是大明的商船,同样装备着大量的火炮,还有不少隶属于辽东远洋运输公司的商船,更是直接装备了火箭炮以及碗口铳和虎蹲炮,这可是近战神器,一炮下去,可以像扫把横扫一大片。 但是问题,在这个时代,战舰可没有速射炮,也没有精确射击的本事,凶悍的海盗可是真敢抢军舰,就像奥斯曼帝国的海军,小编队出航,被抢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红胡子是印度洋里一股较大的海盗,拥有大大小小共计六七十艘海盗船,而且基本上都是好船,海盗肯定是没有造船厂,他们的船主要来自欧罗巴的商队。 要知道大航海时代,整个欧罗巴也是内斗得不可开效,狗脑子都打出来了,英法打了上百年,葡萄牙也和荷兰打了上百年,同时荷兰与西班牙打了半年多世纪。就像锡兰的归属,葡萄牙用了近百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征服了锡兰,结果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果实,就被荷兰人抢走了。 要说红胡子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快船,那就拜托欧罗巴人的功劳了,他们可是相互扯后退,相互砸黑砖,要不然,红胡子怎么可能活得这么滋润? 红胡子虽然麾下拥有悍勇的海盗超过三千余人,这点人马跟当时的郑芝龙比,肯定是不够看的,可问题是,他在荷兰东印度公司面前也不够看,在英国东印度公司面前也不够看,葡萄牙和西班牙人都能轻松收拾他们。 如果没有这些龌龊,也没有红胡子的生存空间,这一点与大明内部有些类似,野生的土匪,用不了多久就被官府剿灭,可是如果这股土匪有了后台,那就可以占据山头,屹立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倒。 红胡子就是巧妙利用了各方的矛盾,反而左右逢源,混得如鱼得水,他早已与郑芝龙划清了界线。 在印度洋是属于他们的地盘,马六甲以东,都是郑芝龙的地盘,就算郑芝龙的船队抵达印度洋,只要不主动进攻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进攻郑芝龙的人。 随着郑芝龙灭亡,红胡子也曾试探过大明的商船,非常可惜,大明的商船与欧洲各国的商船并不一样,无论是哪个省分的商船,一旦遭受到了海盗的袭击,不仅椰城舰队就会出来越境打击,而且商队比海盗还凶残,只要招惹的大明商船,他们的商船就会联合起来。 那就是不死不休,要知道大明对于海商们的管理也是非常严格的,如果在海上遇到大明海商水手落手,或者出现意外,必须要救,袖手旁观就会被处以重罚。当然伸手救援也有好处的。 红胡子大惊失色,与历史不同,大明海军崛起速度太快了,椰城舰队可没少来到印度洋剿灭海盗,光毁在椰城舰队手底下的海盗,没有一百支,也有七八十支。 不过,此时红胡子也有些奇怪,一般情况下,隔着五六百米雇佣兵就该疯狂开炮狂轰滥炸,试图将自己吓跑了,怎么这帮货这么淡定,似乎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红胡子莫名的有些不安,这是一种生物遇到天敌的不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回怕是碰上硬骨头了! 就在红胡子准备向大明海军战舰进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船首飘扬的大明日月旗,还有大明的龙旗。 “糟糕是大明人,快撤!” 红胡子能够纵横在海上二十多年,就是因为他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能惹。 非常可惜,红胡子今天运气有些衰,在看到大明龙旗和日月旗的时候,他再想撤退已经迟了。 “轰轰轰……” 巨鲨级和海鲨级上装备的四寸长身管舰炮猛然打响,炮口喷出大团炽烈的烟焰,气浪膨胀,隆隆巨响犹滚雷,撕裂长空,别说打,光是听这动静就够骇人了! 正操纵着战舰转舵的海盗们骇然遁声望去,只见明军战舰舰艏腾起大团白烟火焰,空中传来可怕的呼啸声,一枚枚火流星带着火星近乎笔直的朝自己猛砸过来! 他们全都傻眼了:“这是什么鬼炮,这么恐怖!” 数量并不多但威力极其恐怖的炮弹纷纷砸落,激起一条条又粗又大的水柱,隆隆闷响震耳欲聋。这一轮齐射志在校射,命中率并不高,大半炮弹都打空了,但还是有两艘海盗船被炮弹击中,成为这场海战的第一批牺牲品。 高速飞行的炮弹轻轻松松地砸穿舰体,钻入战舰内部轰然爆炸,离炸点比较近的海盗只觉得似乎有一颗小太阳在眼前膨胀开来,然后他们的意识便灰飞烟灭。 四寸口径高爆弹的威力无疑是恐怖的,爆炸的冲击波排山倒海的扩散,木制船体被撕得粉碎,无数木刺混合着弹片以爆速向四周激射,被扫中的海盗水手登时就便成了一个个特大号刺猬,甚至被撕成碎片,裂肢碎肉骨屑内脏呈喷射状溅得四处都是。 饶是海盗个个都是心狠手辣满手血腥的狠角色,见此情景也不由得两股战战,一股滚烫的、骚臭的液体从子孙根喷涌而出! 爆炸过后就是大火。高爆燃烧弹最恶心的地方就在于不仅爆炸威力巨大,还附带猛烈的燃烧效果,炸不死你也烧死你! 对于帆船而言,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噩梦,整艘船都是最好的燃料,木制的船体、防水的沥青、堆积在船舱里的绳索、涂在船体上的油漆,这些玩意儿一旦着火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大火迅速蔓延开来,中弹的战船一片混乱。 红胡子骇然:“这……这是什么炮,威力这么大!?” “有点像威尼斯人的重型舰炮!听海军说这几年威尼斯人装备了一种重型舰队,发以发射一种可以钻进战舰内部爆炸的炮弹,威力巨大,爆炸之后会引发大火,非常恐怖……难不成大明购买了威尼斯人舰炮?” 猜测错了,这并不是大明购买威尼斯人的舰炮,而是大明卖给威尼斯的舰炮,随着大明火炮的发展,程世杰看着威尼斯确实是落在下风,有些招架不住奥斯曼帝国的进攻,就将舰炮改造了一下,后装改成类似于迫击炮式的前装。 威尼斯人的舰炮是特制外貌版本,与大明的舰炮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炮弹分为弹头和发射药包两个部分,发射的时候,先塞进炸药包,然后安装引信,再塞进炮弹的弹头部分,然后发射。 炮弹的弹头,其实就就是拆掉发射药的火箭炮弹,尽管这是阉割版本的舰炮,却让威尼斯人大发神威,利用舰炮的优势,迅速拉开与奥斯曼帝国的差距,这也是奥斯曼帝国为什么要向邓显武抗议的原因。 “轰轰轰……” 没有时间多想,隔了个十来秒钟,明军舰队第二轮齐射又砸过来了!有了第一次校射之后,第二次齐射的命中率可是大幅提高,沉雷滚过,天崩地裂,很多海盗连同甲板碎片一起腾空而起,满天乱飞,中弹的海盗船一艘接着一艘燃起大火,并发生猛烈的爆炸。 不少海盗浑身是火狂奔乱撞,撞到哪里火就烧到哪里。先前中弹的两艘海盗船再次遭殃,又各自挨了两三发炮弹,这回火势变得更猛,船舱内浓烟滚滚一片火海,海盗船长声嘶力竭的指挥大家用水桶提水救火,但是刺鼻的浓烟却让人有眼难睁,根本就没法救火! “轰轰轰……” 海盗舰队开也火了,两百多门舰炮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实心铅球冰雹般猛砸过去,在明军舰队前后左右砸起一丛丛的水柱。 明军战舰也中弹了,但是……那效果看得海盗们心里都泄气,跟四寸舰炮发射的高爆弹命中战舰的效果完全没法比。 明军的舰炮对海盗船基本上是一发入魂,挨上一炮,不死也是半身不遂!看着炮口不断喷吐着烟焰的明军舰队,再看看己方不断中弹起火的战舰,海盗们要多愤怒有多愤怒,要多沮丧有多沮丧,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似乎嫌打得还不够热闹,明军水兵推出火箭炮弹,然后瞄准,点火,马上,无数条火龙尖啸着从明军战舰甲板冲天而起,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炫目的弧线,对准海盗船一头扎了下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场海战来得异常残酷,交火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三十一艘海盗战船熊熊燃烧着沉入了大海,近千人葬身鱼腹。 不过这种残酷似乎是针对海盗而言的,在交火中,他们别说还手,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被明军舰队那变态的炮火给虐得体无完肤,付出如此惨重的伤亡代价,战绩仅仅是在明军舰队身上打出六个窟窿,飞溅的木屑杀死了两名明军舰员,杀伤多人,仅此而已!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海盗们表示心好塞,这种被人按在地上狂扁的滋味可不好受。 …… 与此同时,位于辽东的大明摄政王妃向慧,也在承受着被程世杰按住狂扁的滋味,向慧是又菜又爱玩,出了官员集体逼宫之事,向慧也不敢在北京待了,直接跑到了金州。 摆在向慧面前的路,其实左右不过两条,要么继续硬抗,可问题是,程世杰的身体似乎是经过时空的改装,明明人到中年,偏偏战斗力比年轻的时候还要猛,而向慧根本招架不住、 本想榨干程世杰,结果她自己伤痕累累,手指头想动都不容易。 如果向慧不满程世杰,提出离婚,估计朱微媞和杨芸娘马上就会把向慧当成祖宗供起来,每天早中晚各上一柱头香。 向慧终于妥协了:“老公,你滚吧,你找你的小心尖,跟驴一样!” 程世杰道:“老婆,你才是我的心尖,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我容易吗?” “那我需要感谢你?” 向慧白了一眼程世杰道:“德性!” 程世杰躺在床上发呆。 向慧问道:“你在想什么?” 程世杰道:“在想我退休之后该干点什么。” 向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道:“你……你今年贵庚啊,现在就想退休之后的事情了,是不是早了点?” 程世杰自豪地道:“我一向都是这么深谋远虑的。” 向慧笑个不停:“好好好,深谋远虑的老公,大明摄政王爷,请问你想好你退休之后该干什么了没有?” “想好啦!!” 程世杰笑道:“等我退休了,我一定要拿出所有积蓄购置一支舰队,纵横四海,仗剑行商,看谁不顺眼就抢他娘的,尤其是英吉利,法兰西这几个王八蛋,非抢到他们倾家荡产不可!没错,退休之后我一定要当海贼王!” 向慧被程世杰他如此远大的志向彻底震住了,愣愣的看着程世杰道:“皇帝不想当,当海贼王?你的脑子怎么长的?” 程世杰道:“当皇帝多没意思,还是当海贼王舒服,看到谁不爽,抢他娘的!” “是不是把四大洋七大洲所有美女都抢过来,装进后宫?” 程世杰摇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这可是送命题。 向慧叹了口气道:“我只想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可惜,做不到了,老公,你还是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我该做的事情?” 程世杰有些不明白:“我该做什么事情?” “当皇帝吧!” 向慧的情绪有些低落:“当年上学的时候,看到历史书,从一八四零到一九四九,近代百年,百年屈辱,我们这个国家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屈辱太多了,我们为什么要起早贪黑,成为全世界的工厂?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这是因为列强都是在喝我们的血,以前没有机会,现在必须讨还这个公道!” 程世杰道:“这个事情公道一定会讨回来,我当不当皇帝其实一样,家龙也一样会做!” “不一样,家龙还小,有些事他体会不到,没有我们这代人的感同身受!” 程世杰倒是沉默了。 身为八零后,应该是最悲催的一代人。 提起八零后,简直就是泪。 好在我们挺过来了。 “相公!” 朱微媞看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却有些紧张,名义上成婚快五年了,却没有一次同房, 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朱微媞却难免有些紧张。 程世杰望着朱微媞道:“对不起!” 朱微媞有些愕然,这什么跟什么啊? 终于,朱微媞明白了程世杰所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就一次,她昏迷了,等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杆。 朱微媞想要给向慧敬茶,真正的姐姐茶。 可惜,她有些有心无力。 在顾紫衣的帮助下,艰难地穿上衣服。 来到向慧面前,向慧望着朱微媞道:“免了,好好歇着吧!” 朱微媞感觉自己实在太丢人了。 朱微媞望着程世杰,感觉后怕,她在心里默默想着,下一次,一定要分散火力。 要不然,身体不允许 程世杰则开始一天的忙碌,看了大半天的奏折,简单来说,大明运转良好,发展局势大好。 美中不足的则是乌拉尔山战役结束了,让程世杰没有预料到的是,博洛居然耍了卢象升,摆了大明一道,他一直向卢象升请求购买兵刃和装备,一直说自己已经坚持不住,想要直接投靠大明,而且是无条件投降。 结果,他居然趁着去年的暴风雪,翻过了乌拉尔山,等卢象升发觉的时候,博洛带着幸存的旗人杀得乌拉尔山以西。 示敌以弱,玩得漂亮。 卢象升上表请罪。 程世杰直接批复:“勿用自责,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本章完) 第493章 勇气在火炮面前不值一提 程世杰其实并非一定要对博洛以及其残部赶尽杀绝,这与个人私仇没有关系,只是两个民族的生存环境之争。 当然,如果程世杰不是知道历史的发展走向,他如果不知道那片荒芜的土地下面埋藏着多少资源,程世杰估计也会像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样,战略目标达成,收兵罢战。 可问题是,程世杰两世为人,太清楚这片土地下面有什么了,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如石油、天然气。黄金、银、铜等资源,简单来说,这里有着砍不完的树,挖不完的矿,更是拥有着地球上百分之二十的淡水。 这些淡水对于大明极度缺水的北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现在虽然还没有技术和能力开发这块土地,可问题是,这块土地实在太重要了。 对于大明来说,博洛的逃走,反而是好事,因为除恶务尽,留着博洛的存在,还可以给鼎新朝廷一个明确的战略目标,就像大明开国时期洪武皇帝朱元璋十三次北征漠北,而成祖时期则是五征漠北,前前后后用兵几十年。 别看程世杰表现非常轻巧,可是这件事放在内阁却认为该申饬一下卢象升,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战略意图都没有发现,还让博洛利用天气给逃掉了。 内阁首相给卢象升去了一道申饬的命令,当然,这一点程世杰并没有阻拦,卢象升绝对有失察之责,这个责任可大可小,程世杰轻轻放下,但是内阁却不能放下,毕竟,针对安北都督府的财政支出这不是小数目。 受大明鼎新朝政策的影响,大明工匠和技术人员的待遇非常高,奖励也非常重,各种发明层出不穷,很多程世杰没有干涉的装备,其实已经出现了,比如说单兵式的火箭炮,也可以说是巴祖卡火箭筒的鼻祖已经被大明武器研究院发明了出来。 迫使这个发明出现的原因,还是因为山西,因为自鼎新元年开始,山西就成了李自成抵抗鼎新朝的前沿,李自成也非常清楚,他的士兵和装备,远远不是宁海军的对手,就利用山区和地形,在山西境内修建了两三千座坞堡。 在鼎新朝的大军迅速拿下山西和陕西之时,为了追击李自成的部队,对于溃散的秦军并没有围剿,结果这些溃兵和土匪,就占据了这些大量的坞堡,这种军事建筑虽然很少用钢筋水泥建造,可问题是糯米汁建造的建筑,一样坚固。 大明军队虽然骁勇善战,针对的是野战,面对这种地形陡峭,有的地方甚至连路都没有,火炮无法推进山,哪怕轻便的火箭炮车也无法行进,偏偏没有重型武器,还奈何不了这坞堡,占据这些坞堡的秦军溃兵,很多都知道,大明军队抓住他们就要流放数万里之遥,永生不得返乡,他们自然不会束手待毙。 在围剿这些土匪和溃兵的战斗中,大明军队伤亡很重,战果却不突出,军队就需要一种可以攻克建筑,射程也远的装备,于是,经过前线军官的需求,单兵式的火箭炮就出现了,这种火箭炮全重三十九斤,射程八百米,对于建筑有一定的破坏性,对于人员杀伤效果不错。 除了单兵火箭筒,还有农业方面的突破,随着大明持续移民,人均拥有土地开始大幅度上升,特别是辽东、华北平原、汉汉平原以及成都平原地区,不少地方人均土地都超过百亩,在这种情况下,让地闲着实在是不符合大明百姓的性格。 可是要种植,却真有心无力,一人一牛耕作四五十亩地,其实已经顶天了,面对这么多的土地,特别是大明的磷肥出现,让土地不需要休耕,用机械代替人力耕地刻不容缓,最开始的火牛小型旋耕机出现,解决了部份问题,可是火牛旋耕机耕作效率,依旧不能让广大百姓和地主满意。 于是,大明目前最大的火牛出现了,这台火牛拖拉机重达二十五吨,可以产生三千扭矩的力,带动二十个犁,每个小时可以耕地约十五亩,是耕牛耕地效率的十几倍。 当然,这台巨兽程世杰也去观看了,很受震撼,以这台火牛的功率,火车拖动十几二十节车箱足够了。 程世杰对墨铧道:“墨院长,有没有想过把这台火牛放在铁轨上,充当牵引车?” “回禀王上,是有这个计划,不过还有一些技术难题没有完全解决!” 程世杰观察以后这才发现,这种火牛拖拉机最大的问题是热效率太低,一天时间需要烧掉将近三吨煤炭,还有六吨的水,对于耕地而言,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毕竟耕地的地方,距离水源近,补充水源倒非常简单,可问题是火牛火车经过的地段,需要经常加水。 “气密性不够!” 程世杰提示道:“可以用橡胶增加气密性,提高工作效率!” 墨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火车特别是大功率火牛牵引车头,这是大明目前研究院最重点的项目,这个机械关系着大明的未来,也关系着大明的长治久安!” 孙之澋有些不解:“有这么重要吗?” “肯定有,如果我们现在可以做出能够拖动二十节车厢的火牛,按照目前火车一个时辰八九十里平均速度,一天之内,就可以跑上千里!” 程世杰指着西北方向道:“就像目前的瀚海省,那边如果发生叛乱,或者是外敌入侵,朝廷接到消息,一辆火牛可以带着全副武装的一个团的将士,乘坐着火车,最多三天就可以抵达瀚海省,如果没有火车,按照最精锐的陆军,以骡马化行军的方式,那也需要一个多月,三天反应时间与一个多月的差距,是不是关系着大明的长治久安?” 火车其实才是让骑兵彻底退出历史舞台的真正原因,这是为什么中国骑兵退出历史舞台要晚于欧洲近一个世纪,那是因为当时中国的铁路网络没有完善,骑兵最大的优势在进入火枪时代以后,就只剩下长途机动。 而完善的铁路,则让骑兵失去长途机动的优势,再厉害的骑兵也跑不过火车,这是必然的,毕竟现在的火车只有可怜的时速二三十公里,一天时间可以跑上上千里,而且不用考虑马力,更重要的是,补给消耗也比骑兵更少。 听着程世杰如此解释,孙之澋恍然大悟。 怪不得火车没有出现,程世杰就开始规划大明的三纵三横战略铁路,三纵三横铁路网络计划,并不是程世杰的发明,而是按照后世的铁路建造计划,当然跟后世也不太相同,而是有着大明的特色。 目前大明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不是靠近运河,就是靠近沿海,地理优势非常明显,只有铁路建成,这才会贯通东西南北。 程世杰看到大型火牛拖拉机的出现,让程世杰的铁路战略构想有了实现的空间。 位于乌拉尔山脉的前线,安北大都督卢象升非常愤怒,他被人摆了一道,这让年少成名,一路扶摇直上青云的卢象升感觉非常没有面子。 卢象升站在乌拉尔山的隘口,盯着远处的哥萨克军队防守的阿尔卡城堡,这座城堡建在半山腰,非常陡峭,看着城堡中密密麻麻的哥萨克人,卢象升眼中的怒火更盛,他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博洛与哥萨克人串通一气。 哥萨克人非常自信,守城方却有五千之众,还有坚固的城墙作为凭仗,怎么看都是防守一方占据绝对优,大明的火炮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他们还能炸塌他们的城墙还不成? 当然,对于大明皇家陆军来说,如果三年前,他们拿这种城池还真没有办法,直到攻打南京的时候,大明陆军重炮开始陆续装备。 由于制造工艺技术的难度太大,这种重炮在全军中装备不多,安北军团四个整编旅也只有一个炮连,而且这一个重炮连也只有可怜的六门火炮,然而这六门火炮却需要三百多人伺候着,差不多五十余人伺候一门火炮。 安北军团的重炮部队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这才艰难地将这六门火炮以及两百余发炮弹运到这里,这一路上光战马就累死了三十多匹,其中还有十几匹宝贵的夏尔马。 可以说代价不小,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卢象升道:“这帮蛮夷居然胆敢与建奴合作,把主意打到大明的头上,算计本帅,开炮,开炮!轰死这帮王八蛋!!” 卢象升的同乡,兼他的私人幕僚,也可以说是卢象升的金主侯弘文,现任安北军团参谋,在崇祯二年的时候,可是侯弘文这个大金主用了七千七百余两银子,帮助卢象升募集青壮,这才让卢象升有了北上勤王的机会。 这是一场政治豪赌,卢象升压上了几乎全部的身家,如果失败,他要破产,侯弘文也要破产。 非常幸运的是,卢象升赌赢了,而侯弘文也赌赢了,只是非常可惜,卢象升最后还是输了。 如果按照历史原本的时空,侯弘文在替卢象升讨还公道的时候,郁郁而死,现在他却过得非常惬意,不过眼下他却隐隐有些担忧:“不知王上会如何处置大人!” “无论如何处置,都不重要,本帅一定要把这群小人弄死!” 卢象升对博洛也是非常欣赏的,从博洛交流中,他甚至向博洛承诺,将替他向程世杰求情,争取给他一个好归宿,可博洛却耍了他。 一发发炮弹从炮膛中高速飞出,然后狠狠砸入阿尔卡城堡,将阿尔卡城堡炸得火光四起。轰隆隆的炮声中,黑衣士兵排成三排,端着步枪逼近城墙,他们没有马上爬上去,距离城堡两百步余的距离,不断朝城墙开火。 大明皇家陆军装备的崇祯八年式步枪,比哥萨克人装备火枪射程要远,利用射程上的优势,二百米的距离,守城士兵是无法击中他们的,除非个别倒霉蛋。 大明军队的子弹密似飞蝗,钻入肉体,放出一股股鲜血,火炮更是炸得城墙跟火山喷发似的,城墙上火光闪耀,弹片横飞,守在箭跺后面的士兵死伤枕籍。 那些勇猛的哥萨克人都被这惨烈的场面给吓坏了,扔下武器四散逃窜,数量相对要少得多的旗人士兵还不至于崩溃,毕竟,他们数千里逃亡,连明军火箭炮雨的袭击都经历,对于他们而言,这只是小场面。 可问题是,但也让逃窜的哥萨克给冲得站不稳脚跟。阿尔卡城堡总督披头散发,挥舞长剑冲逃窜的哥萨克士兵咆哮:“都给我回去!都给我回去!坚守城墙,不得后退,否则通通都得死!!!” 他吼得震天响,然而根本就没有人鸟他,大家都只顾着逃窜,总督大人气得几乎要喷血! 再坚固的城市在战争之王面前也是徒劳的,对于大明士兵来说,一炮打不塌那就再来一炮,直到经过六十多炮之后,城墙终于不堪重负。 随着城墙轰然倒塌,明军士兵反挎着步枪,右手捏着手枪,左手攥着一枚手榴弹,捷若猿猱快速往上爬,下面的士兵继续朝城墙的射击孔开火,一个排枪打上去,又有数名守军士兵中弹倒地。 很快,第一名明军士兵从垛口跃上了城墙,两名守军士兵大吼着挥剑朝他扑过去,他扬起手枪照着这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伙扣动板机,砰砰砰砰一口气打光了枪里的子弹。、 这两名哥萨克士兵身上血尘一团接一团炸起,身体触电似的抽搐着,每抽搐一下,他们的生命力便流失一分,子弹打光,一个当场倒地,另一个则强撑着冲到这名明军士兵面前,奋力挥剑劈去。 这名明军士兵身体一挫,从长剑底下钻过,子弹重重的击在在哥萨构士兵胫骨上,他发出一声脆响,这名哥萨克士兵发出一声嗥叫,轰然倒地。 大明士兵鱼贯而入,战斗自然分出胜负。 勇气在火炮面前不值一提。(本章完) 第494章 极端社会问题 火器的出现,让勇气和武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一名弓马娴熟的士兵,需要十几年的培养,可问题是,一支步枪,用一天的时间熟悉枪,就可以轻松杀死一名苦练十几年的武士。 至于火炮,更让在冷兵器时代险峻堡垒,变得不再那么容易突破,在哥萨克人眼中,他们的阿尔卡城堡,哪怕大明用十万大军,休想在一年内攻克。 可问题是,在大明的重炮面前,这座城堡仅仅坚持了三个多时辰,如果只算从炮击开始算起,这个时间仅仅一个多时辰。 结果这座城堡被大炮轰开一道长约三十米的大口子,大明皇家陆军手摇机关枪的掩护下,成功杀进阿尔卡城内,随着部分城墙失守,这场战役已经注定了结局。 虽然哥萨克人非常顽强,再顽强又怎么样呢?在步枪、左轮手枪以及虎蹲炮的联合打击下,他们根本就挡住不大明军队的进攻。 虎蹲炮是戚继光发明的,这可算是火炮中的老人家了,可问题是虎蹲炮的优势却是其他火炮无法取代的,首先是这种火炮现在仅仅三十多斤重,可以发射散弹,对于大规模、密集阵形有着极强的杀伤效果。 特别是在巷战中,遇到据院落防守的敌人,可以把虎蹲炮直接架在大门前轰击,发射实弹,简直就是破门神器,对于一般建筑,也算是拆房神器。哪怕宁海军的火炮发展了好几代,从最初的佛郎机子母炮,再到前装滑膛炮,后装滑膛炮,后装线膛炮,直到现在的三寸、四寸和五寸炮,虎蹲炮的地位一直不动摇。 退守在阿尔卡城的哥萨克士兵原本想据城而守,非常可惜,遇到他们躲在院子里,直接把虎蹲炮和火箭炮运过来,对着院落猛轰。 就像拔钉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拔出,战役很快就落下了帷幕。 卢象升望着侯弘文道:“给摄政王和内阁报捷,告诉他们本帅拿下来阿尔卡城,将按照计划继续进攻!” 侯弘文有些担忧的道:“建斗,你不考虑考虑……” “我不考虑!” 卢象升一脸坚决地道:“咱们的摄政王的胃口绝对不会轻易得到满足!”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要小心功高盖住!” “功高盖主?” 卢象升冷笑道:“我这点战功,在王上面前算得了什么?再说,谁的战功可以大过他?” “话不是这样说,毕竟,伱不是他的嫡系!” 侯弘文道:“目前大明有三十九位上校旅长,可辽东王上嫡系就有三十一个,而安北军团中,却有两个旅长,再加上你……” 卢象升道:“大明就是考虑自己的太多了,若是王上不让我领兵,我就回家种地!” 于是,卢象升率领安北军团继续向西北方向进攻,不过乌拉山并不是阿尔卡城堡这一座隘口,而是由十几座城堡组成的。 哪怕现在大明的安北军团在乌拉尔山用兵,安西军团在西北的戈壁上向葱岭进攻,安南军团在原始雨林中艰难前行,可以说大明现在三线军兵,可是国内的建设却没有停止,大量的民壮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开始修建水泥公路,或者铁路。 当然除了要改善交通环境,水利工程也必不可少,特别是淮河下游,那里的河道堵塞,堤坝年久失修,已经到了不修不行的地步了。 除了南方修建堤坝,疏通沟渠,北方也在为了抗旱准备,打井的打井,挖渠的挖渠,整个大明到处都是繁忙的工地,当然,这一切繁忙的原因,则是因为大明的经济良好运行,市场经济充满了活力。 大明摄政王妃向慧有了身孕,这让内阁和大明重臣们感觉松了口气,皇族子嗣本来就不多,目前男丁只有世子程家龙一个人,算上郡主程家悦,那也只有两个人,没有后备的皇子,着实让大家担心。 虽然说程世杰目前还在壮年,可问题是,人生之中充满的意外太多了,就像天启皇帝,他的身体本来好好的,结果英年早逝,如果天启皇帝一直活着,大明也不至于出现那么多的问题。 崇祯皇帝虽然以天启皇帝为榜样,其实他潜意识里,一定要比天启干得好,对于大明朝廷也多方改革,结果越改革问题越多,完全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可程世杰却没有这个问题,表面上来看,程世杰似乎是什么都不管,内阁处理全国政务、军部和总参谋部负责军务,督查院依旧负责督查全国官员的纪律情况、 与之前大明最大的不同就是,现在的大明官员不需要开朝会,其实在程世杰看来,朝会制度其实是反人类的,程世杰在瀚钢集团工作的时候,就对天天的早会制度非常反感,那个早会制度其实只是形式,每天几乎千篇一律,讲安全,讲道德讲工作积极性。 每天那么早起来,哪有精力工作? 不休息好,怎么可能做好工作? 正是因为如此,早会就不必开了,有问题召集相关责任人就行了,事实上早会制度形式大于意义,一个刚刚考中进士的书呆子,对国家政策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书生之见还差不多。 面对向慧这个孕妇,程世杰可是不再出远门,几乎每天都陪着向慧在摄政王府里散散步,聊聊天。 向慧与程世杰夫妻之间的关系,也让朱微媞和杨芸娘等人非常羡慕,再羡慕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毕竟,向慧与程世杰结识与微末,一起走过最困难的日子。 通过他们聊天可以听说,当初程世杰和向慧非常贫困,为了养家糊口,程世杰每天都要忙碌十几个小时,特别是程家龙小的时候,有一次程世杰出差时间久了,程家龙都认不出程世杰了。 大明的好消息不断,特别是随后不久,朱微媞和杨芸娘先后有了身孕,这件事让程世杰非常高兴,可问题是马上就有大臣开始上书,请求程世杰大赦天下。 程世杰直接把奏折扔了,老子努力的结果,凭什么要大赦天下? 不过,经过一年多的反复蹉商,大明新的爵位赏赐结果却出炉了,几乎所有的鼎新朝勋贵,都被实封了封地,这个封地就在拉普拉塔平原,也就是现在的大明新明管委会,每个勋贵的封地按照级别不同,大小也不同。 鼎新朝的爵位,分为国公、侯爵、伯爵、子爵和男爵五等,同时规定,国公爵非军功不得获封,同时,规定外戚不再赏爵位。无论是王妃向慧的父母和亲族,还是朱微媞以及杨芸娘等亲族,一律不封爵。 同时还规定,爵位分为军爵和文爵两种,文官也可以封爵,做到内阁首相,并且干满五年,任内考评中上,可获得伯爵,若是两任首相,考评中上,则可以晋升为侯爵,若是干满三任十五年,考评中上,可晋升为国公。 内阁成员则没有爵位,但是做出突出贡献的,一样可以破格封爵,就比如现任内阁成员,傅宗龙带着三百余名士兵和一众属官,从年初开始上雪山,经过半年多时间的谈判,和平解决乌斯藏的问题。 受到土司军团的刺激,世代居住在雪上的土司们,也眼馋中南半岛的土地,他们愿意接受朝廷改土归流,有限的条件是,要保证他们的财产。 能够和平解决雪山问题,其实跟大明这些年对外对内战争,百战百胜,特别是傅宗龙携带的火炮,在雪山上直接引发雪崩,把雪山土司给吓坏了。 因为傅宗龙的功劳,程世杰特别批准,内阁成员傅宗龙晋升侯爵,封为云侯。实封两千平方公里。 鼎新朝的爵位于大明最大的不同是有真正的封地,凡国公,实封封地为四千平方公里,侯爵实封两千平方公里,伯爵实封一千平方公里,子爵为五百平方公里,男爵为一百平方公里。 可以把国公的封地视作后世的一个地区,而侯爵差不多是一个中等县城,伯爵则相当于小县城,子爵和男爵差不多是乡镇级别。 凡封爵的官员和大臣,可以自己经营自己的封地,开采境内的资源,可以置官属,也可以蓄养家丁兵。 这一条孙之澋以及周宁都坚决反对,但是程世杰还是直接否了他们的建议,笑话,拉普拉塔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是南美洲,周围要么是土着,没有军队,想在那里发展,简直就是做梦。 程世杰一口气封了十二名国公,永国公沈明遇,夏国公张裕,虞国公周延栋、梁国栋陈国栋,越国公周宁,蒋国公刘庆松、郑国公陈大勇、楚国公李志祥,齐国公沈世魁、亳国公袁世良,宋国公吴胜、莱国公宋献策。 除了十二国公,另外还有三十九名侯爵,孙之澋作为文官之首,获文爵高阳侯,这些所有鼎新朝的勋贵,都只有在新明那里才有封地,而且自己经营产出的百分之二十,要上交给析明管委会。 向慧随着再次怀孕,脾气也越来越大,大明唯一一个敢骂程世杰的人出现了,当然,向慧也给程世杰留足面子,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不会骂的。 向慧看着程世杰扶着程家悦过来,就不悦道:“哎呦,还知道过来看看我这个黄脸婆,不去陪你的心尖?” 程世杰苦笑道:“孩子还在呢!” 程家悦摇摇头:“你们说过,小孩子没有耳朵,我什么都听不见!” 向慧道:“当着孩子面,我就给你面子!” 程世杰道:“今天准备出哪走走?” “出个远门吧!” 向慧指了指金州灰蒙蒙的天空道:“你也别光顾着发展经济,忽视了环境问题!” “环境问题永远没有吃饱肚子重要!” 程世杰道:“这才哪到哪儿?比起雾都还是小儿科!” “既然澳洲那边有煤炭,有铁矿为什么不在那里直接炼钢,就算污染也只是污染那边!” 程世杰苦笑道:“那边没有人,而且不能让他们真正发展起来,詹州一旦发展起来,就会翻脸不认人!” 向慧也明白程世杰所指的事情,毕竟前车之鉴。 让人准备好马车房车,程世杰带着向慧、程家悦以及程家龙,开始出游,看着公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向慧感叹道:“还是大明人太容易知足了!” 相对后世的物资丰富,现在的大明还真没有办法比,就算以工资为例,后世随便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买两千斤大米问题不大。如果收入高的话,可以买上万斤。 可是后世的人压力太大,反而大明现在的人则没有那么多的压力,首先是现在的大明已经没有房地产公司了,房子不是炒作的东西。 没有房贷的压力,生活压力就不足为虑。 向慧路边一个村落,这个村落有人正在结婚,她看着足足二三百人组建的迎亲队伍,有些羡慕:“还是咱们老祖宗的婚礼讲究多!” “要不要替你补办一个?” 向慧摇摇头道:“有一个问题你需要重视一下!” “什么?” 程世杰不解地问道。 “看到他们结婚,我才想起来,我听府里的王婆说,他儿子刚刚下聘礼,聘礼下了八百两银子!” 向慧道:“以王婆他们家的收入,这个聘礼可不轻吧?” 程世杰点点头道:“王婆的儿子王锐在近卫旅担任上尉,每个月军饷和津贴是三十五两银子,加上王婆和他老公,他们一家每个月收入在五十两银子左右,不吃不喝也需要一年半才能攒够八百两银子!” “这是会形成问题的!” 程世杰笑了:“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了,你相信后世那些专家的屁话?” “聘礼重总归不好吧!” 向慧马上就想到自己也有女儿。 程世杰道:“你愿意让程家悦嫁给一个穷小子吗?” “肯定不愿意!” 程世杰道:“不是我嫌贫爱富,这是人性最现实的问题,结婚也就意味着繁育后代,在自然界中,任何动物都是遵循着强者拥有一切,弱者不配拥有后代的不公平原则,狼群的母狼与最强壮的公狼交配,才能生出最强壮的狼崽,人也是动物,结婚则是一种丛林法则,我也没有办法强行干涉,因为干涉了就会造成极端社会问题!” 向慧有些不解:“什么极端问题?” “就像乌克兰!” 程世杰道:“按照科学家研究的问题,生男孩子和生女孩,与环境有直接关系,现在大明处于小冰河时期,在自然生育条件下,女多男少,以去年辽东为例,去年辽东新出生的婴儿,其中只有百分之三十七点三是男婴……” “超过六成都是女婴,会造成什么社会问题?” 程世杰解释道:“首先第一点,女婴太多,无利可图,就会放弃抚养女婴,你现在看不到了,我刚刚来到大明的时候,登州城外的河沟里,死婴随处可见,超达三分之二都是女婴,这个问题不严重吗?” 向慧感觉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人性啊!” 程世杰苦笑道:“这也是习惯导致的,这个问题后世都没有解决,我怎么可能解决掉?还不如顺其自然!” ps:作者晚上写的时候,电脑系统突然崩了,半夜也没有办法处理,这一章是昨天的,等会晚上还有。 (本章完) 第495章 实力决定地位 第495章 正所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就一个结婚问题,明朝人的思维方式,其实比后世更现实,至少随便向一个百姓打听,他们不做着白日梦,更不会幻想着一步登天,也不用会结婚来改变命运。 其实结婚,对于大明女人来说,只是改变命运的节点,明朝女人想要通过自己的奋斗,成就人生事业的巅峰,几乎不可以想象,哪怕程世杰做了很多努力,在他的支持下,杨芸娘成了大明内阁副相,位居孙之澋之下,内阁排名第二的内阁大臣,兼管着商务业、大明帝国银行、大明商业银行以及大明的金融系统。 在程世杰的支持下,金巧儿成了大明最大纺织公司的总经理,她管理着十数万名纺织女工,也成了金州执委会委员之一,张陈氏的东方商号更是成了辽东最有名的民企之一,东方商号涵盖了服务、运输、远洋贸易、木材加工、皮毛加工以及养殖、肉食加工、罐头生产等多个领域。 张陈氏更是成了辽东管委会的委员之一,尽管程世杰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大明女人的地位只是稍微改善,而不是真正的改变。就连张陈氏、杨芸娘和金巧儿,这三个大明境内最成功的女人,当然还现在临安管委会主任秦良玉。 可问题是,女人的地位还和以前差不多,哪怕是秦良玉自己,也不会承认,她比男人强,就像彩礼这个问题,其实程世杰一直都知道,也存在了这个问题。 从汉朝时期开始,汉朝的彩礼逐渐演变成更加物质化的形式。除了传统的家禽、丝绸等贵重物品外,男方还要准备牲畜、谷物等三十多样的聘礼。 明朝时期,法律规定门当户对,即富人找富人结婚,穷人找穷人结婚。朱元璋还发布了诏书,规定不允许天价彩礼的出现,倡导节俭。 可问题是朱元璋死后,大明的彩礼就越来越重,富家下聘礼多者五六百金,相当于五六千两银子,这只是聘礼的礼金,而不光是聘礼,聘礼的财物也是大头,比如丝绸、布帛,由于生产力低下,一匹上等的松江棉布,就要一百多两银子,而一匹丝绸也要六十七两银子,下聘礼的时候,通常都是几十匹,或者几百匹。 也有几千匹的大富,穷的自然是有穷人的方式,有的时候,一斗粮,甚至是几升粮食也可以下聘礼。 在程世杰看来,彩礼的种类和数量大大增加,说明了社会财富的积累和经济的发展。富裕的家庭往往会选择金钱作为聘礼的一部分,这体现了人们对物质财富的重视和追求。 然而,这种物质化的彩礼也逐渐带来了不平等和压力,让人们开始反思彩礼的本质和价值。这本身就是一个选择的过程,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武大郎娶金莲公平吗? 如果从长相上来说,这是不公平的,毕竟他们两个是两个极端,在《水浒传》中,作者施耐庵对于两人的婚姻有着这样的描述:“当初大郎幼年时,曾与金莲玩耍,长大后便娶她为妻。”这段描述表明了两人的相识和婚姻是从小就开始的。 武大郎的家是在阳谷县,他有一个临街的房子,两层楼大概有两个三室一厅那么大,而且这个房子不管是买的还是租的,都已经非常不错了,还有非常大的客厅,武大郎总会在这个地方做炊饼。 他们居住的卧室也有二十多平。出了门就是大街,非常方便。对面还有一个茶馆。出屋门还有一个小院子。 如果按照现在来说的话,这简直就是商住两用的小别墅,而且还是临街的。如果放到现在这个社会,他的房子也是非常值钱的。那么武大郎只是一个卖炊饼的小商贩,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呢? 事实上,武大郎并不穷,至少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穷,可见贫者需要用其他方面的优势来弥补身份上的差距。 两个时空里,程世杰都见过男的长的丑陋,而女的极为漂亮的夫妻,当然也见过女的又老又丑,却嫁给了又帅又年轻的小伙。 说句题外话,作者租住的小区,楼下有一个邻居,起初还以为他们是母子,男的是八九年出生,女的是七二年,相差十七岁,而且女的是二婚,大儿子已经二十八岁了,已经参加工作。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永远不要拿彩礼来说这个事情,因为这个问题说明财力和经济发展有着直接的关系,五十年前,大家都穷,彩礼几块钱,就像《四合院里》贾东旭娶秦淮茹只花了二十块钱,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 向慧听着程世杰的解释,不解地问道:“那些专家为什么要说重彩礼会影响社会的公平?” “那些专家的闺女会嫁给穷小子吗?” 程世杰反问道:“你嫁给我的时候,彩礼要多少?” 向慧叹了口气道:“八千,亏大了!” 程世杰笑道:“你知道当时八千,我需要多久才能挣到吗?” “你说过,需要六个月不吃不喝!” 程世杰苦笑道:“那是我在吹牛,事实上我当时还没有转正,一个月工资加奖励就八九百,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因为青工比武拿了全市第二名,有一千奖金,说不定我就拿不出来八千的彩礼!” 在向慧的婢女沈孟娘的耳朵,她感觉程世杰所说的八千,应该是八千两银子,而不是八千文钱! 这事自然只是一件笑谈,沈孟娘鼓起勇气道:“我大哥结婚的时候,向大嫂家下了聘六十两银子的聘礼!” 向慧问道:“伱们家多久可以赚六十两银子?” “这个……” 沈孟娘想了想道:“差不多要卖一百多石粮食,一个秋季的粮食!” 向慧现在心里平衡了,大明和后世其实差不多,彩礼也好,聘礼也罢,跟收入有着直接的关系,当然算的不是个人平均收入,而是整个家庭的收入。 金州北部,一座学校正在施工,几百名工人一起动手,工作效率还是挺快的。看到带着程氏的标志马车过来,学校的负责人急忙迎接了上来。 通过校长的介绍,程世杰这才知道这是隶书于白桥镇的中学,随着孩子数量的增加,原本的校舍已经不够用了,不得不扩大学校的面积。 向慧看着学校,就决定下车过来看看,她行走的学校草地上,十几名大块头跟在向慧身后,身边则跟着沈孟娘等几名仆妇,他们和程世杰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学校的校长是天启四年的举人,姓唐名顺,字孝父,陈留人。 唐顺向程世杰道:“王上,最近有人提议学校应该增设西班牙语、葡萄牙语和荷兰语课程,学生有些担心!” 程世杰问道:“你担心什么?” 唐顺道:“王上,以前我们陈留有一个秀才,机缘巧合之下,学习了葡萄牙语,又信了什么教,把头发剃了,还穿了洋鬼子的衣服,一副洋鬼子打扮,这不是背宗忘祖吗?” 程世杰沉默了一下,要说现在的大明,已经走出去了,与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人打交道越来越多,开设语言课是有市场需求的,需要翻译人才。 可问题是,这是中学,教授的是基础知识,从程世杰角度来说,中学生其实是没有必要学习外语的,因为没有用。学过外语的人这辈子,几乎不可能与外国人打交道。 就像作者本尊,2001年毕业,那个时候,英语口语确实是不行的,但是简单的拼写不成问题,借助字典,也可以看懂简单的文章。但是直到现在,毕业二十二年后,所学的英语根本就没有用处之地。 程世杰了解到这个情况后道:“唐校长,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这事很重要,需要再看看教育部门的意见,原则上我认为中学不应该开开设语言课,因为我们不需要,可以作为先修课程,兴趣课程,不列入考试范围,在大学里才准许开设语言课!” 从长远的角度来说,这些语言课用处不大,只要大明可以保持现在的发展势头,全世界都会学习汉语,学说汉语,来到大明做生意或者外事交流的外国人很多,他们都不约而同主动学习汉语。 普通大明人可没有机会出国,学习这些语言干什么?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普及大明的官话,现在为止大明各地的方言太多了,哪怕程世杰会普通话,依旧有很多方语听不懂,统一国内语言,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了解这个事情,程世杰给教育部门发布询问函,让他们主持召开这方面的专门会议,准备形成全国统一的文字读音和文字写法。 …… 李志祥终于与李方汇合了,李方想吐糟李志祥,只不过他不敢。 李志祥也没有脸显摆他的遭遇,作为远征卧莫尔的总司令,结果却与麾下的部队失散,害得所有人都提心掉胆。 “你怎么来了?印度那边怎么样了?” 李方告诉李志祥近阶段发生的事情,他们率领远征军突袭泰米尔,结果经过一场恶战,李方将这帮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土人给揍得满地找牙,顺手俘虏了土王的小王子,将他吊起来打。 儿子被抓走了,土王觉得很没面子,带上整个部落的精兵强将过来找李方的麻烦,要让这些从海上漂来的外来者知道谁是才主人。 然而王王的表现也没有比儿子好到哪里去,让李方一通暴打,拼凑起来的精兵强将被打得一塌糊涂,死伤惨重,连带自己花了大价钱订制的豪华马车,还有那三名从欧洲买回来的白人美女都成了李方的战利品。 所以说,替儿子出头也是门技术活,一个不留神,面子没找回来,还得把老本给赔进去,挨了揍的土王咽不下这口气,派人带着一笔可观的财物去找英国人帮他出头,名义上他可是英国人的小弟,现在他被人欺负了,英国人得替他出头。 而英国人也并不懂土王的泰米尔语,还以为是他们的土王与土王之间的战争呢,他们收下了土王送来的财物,立即派出四个连,莫约五六百人去找李方麻烦。 相对于老牌的西班牙帝国和荷兰联合王国,英国的实力增长很快,因为打败了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英国的底气很足,他们以为前来袭击泰米尔的人应该是荷兰人,或者西班牙人,再不济就是葡萄牙人。 至于大明,他们压根就没有相过,大明的海军很少出现在这里,不过非常可惜,英国人认识大明的龙旗,还是大明的日月旗,原本想给小弟出气的英国人,看着海边出现密密麻麻的大明战舰,特别是这么大的战舰,就连大英国内也没有吧? 现在英国最大的战舰是海上君主号,满载排水量一千六百二十五吨,不过现在还没有正式服役,就算是海上君主号,也比不上眼前的战舰。 还有战舰上那些大口径舰炮,吓得他们冷汗直流。 他们马上把给小弟出头的念头给扔了,赶紧上前询问是什么情况,结果,大明自称他们有一艘船只搁浅了,泰米尔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向他们发起进攻。 英国人急忙表示,这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听说这里出现了搁浅的舰只,作为文明世界的一份子,他们不会坐视不管,前来救援。 大明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你家求援带着十几门火炮,拉着十几车炮弹和弹药? 不过,英国人转头就把泰米尔人给卖了,不仅把土王给抓了,并且他土王世代积攒的黄金和白银给缴获了,装上了大胆的船只。 李志祥这才知道原来英国人如此无耻。 不是说英国人无耻,至少在东方,现在敢挑衅大明帝国的国家还真没有,大明现在目前有四支主力舰队,超过排水量一千吨级别以上的战舰六百余艘,差不多是三个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规模,就问谁不怕? (本章完) 第496章 欧洲反大明联盟 由英国的帮助,甚至不需要大明皇家海军动手,英国直接把自己的小弟给轻松收拾了。 其实也非常简单,英国自从1600年开始成功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就开始殖民印度,在殖民期间,强占土地、屠灭部族这类事情可没少干,跟各土王之间爆发冲突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如果是其他国家,面对实力强大的敌人,怎么也会有一些勇士出来反抗,可问题是一度的慕强心理太重了,他们非但不联合泰米尔抗击英军,反而与英国一起,收拾泰米尔纳德邦。 在泰米尔纳德邦,泰米尔人实力强大的时候,他们也欺负那些土王,那些土王当然只能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现在有英国大哥带头,下面小弟则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抓住泰米尔人做人祭,至于泰米尔人的美女则是留下来当生育机器。 在与大明人交流中,印度的土王们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带头大哥英国人,对大明人实在是太恭敬了,献媚得连他们这些土王都感觉有些脸红。他们自然就向大明人打听真实的情况。 印度土地找到的翻译,则是生活在南洋各地的华人,他们告诉土王现在大明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他们的战舰是世界最利害的战舰,还拥有几百万军队,别说英国人,就连第二强大西班牙帝国,为了讨好大明,送给大明几个省的地盘。 通过华人的介绍,这些土王们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不是大不列颠,而是眼前这些大明人。他们不仅拥有最强大的舰队,最强的陆军,还拥有最繁荣的国度,既然大明人如此优秀,生出来的后代一定也很出色。 于是,这些土王马上回去挑选各自部落里的美女,然后打扮得花枝招展,送到大明远征军舰队这边,让大明人给他们配种,希望可以生出像大明人一样聪明,一样骁勇善战的勇士。 李志祥在得知这个情况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拒绝的。 李方道:“大帅,你最好还是同意!” “这违反我们的军纪!” 李方反驳道:“我们的军纪只是禁止我们的士兵强女干妇女,任何种族都会被禁止,可问题是,现在这些女人是自愿的,而且她们还奉上大量的黄金和白银,你如果拒绝,就是不让将士们发财,会遭人嫉恨的!” 与大明的传统习俗截然相反,在印度嫁女儿不仅不收彩礼,反而要付出大量的嫁妆,而且印度人喜欢黄金,闺女出嫁,陪嫁以黄金居多。 现在来到临时港口的印度美女,大都是身家殷实的,像平民百姓或者低贱种姓的人,可没有机会改善人种,这种好事需要他们高贵的人来做。 李志祥了解在这个情况后,他的三观被震惊得稀碎,世界上还有如此奇葩的事情? 然而,事实却发生在眼前,据粗略调查,这些印度美女至少都带着数十或者数百甚至数千两黄金,只求将来生下一个优秀的孩子。 陈富贵向李志祥解释道:“大帅,这事其实并不奇怪,早在我们大唐时期,小日子同样也是采取小种办法,最初他们是小范围的,而是让前往小日子的唐人,请到家里,好喝好喝,晚上再让美丽的女子侍寝,如果遇到特别英俊,或者智商很高以及孔武有力的,还会让多个美女侍寝!” 李志祥道:“还有这事?” “有专门的记载!” 陈富贵道:“据宋人周煇的笔记《清波杂志》“倭国(日本)一舟飘泊在(宋)境上,一行凡三、二十人。(日本)妇女悉被发,遇中州(中国)人至,择端丽者以荐寝,名‘度种’”。 听到如此解释,李志祥也不想犯众怒,毕竟,大明皇家海军将士每一次出海,短则一两个月,长达半年,甚至更久,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时代,很少很女人可以出海,除非是欧洲人。 大明海军或远洋商船其实是禁止女人上船的,认为不吉利,除非是专门的客运船只,才能运载女人。 生理需要是客观的事实,在解决生理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发一笔小财,也是事实。 更让李志祥意外的是,这些土王送来的美女,像不像南洋土着黑不溜秋的,也不像西班牙和荷兰人那样丑得吓人,这些美女皮肤挺白,更符合大明人的审美。 李志祥望着眼前的陈富贵道:“你这么积极心动了?要不先送你一个?” “我内心毫无波澜,如果大帅下令,卑职会坚决完成任务!” 陈富贵一脸严肃的说道。 “坚决完成任务?” 李方踹了陈富贵一脚:“滚蛋吧!” 陈富贵道:“是!” “你不是没有成亲吗?可以去挑一个!” 李方的声音刚刚落,陈富贵的眼睛一亮:“保证完成任务!” 作为文明的国度,大明远征军对于此事还是比较慎重的,首先是让军医认真检查身体,发现这些美女年龄几乎都在十四至二十岁之间,几乎八成以上都处女,即使不是处女的,也在优育年龄段。 她们模样不错,身体健康,并不存在故意传染大明士兵疾病意图,于是,港口的码头上,成立了巨大的相亲会现场,一队接着一队的大明海军士兵出现在码头,开始对远道而来的美女评头论足。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着她们,脸蛋、身材、腿型,都要看清楚。 此时的大明人的心态与后世截然相反,大明人特别是有一定身份的人,绝对不会娶外族女子,最多是纳妾,要是身份足够高贵,就算纳妾也不会留下子子嗣,以免污染了血脉。 就像现在的军官,面对如此好事,大多数人根本就不动心,因为他们感觉生出串串愧对祖宗。 印度的高种姓人基本上都是雅利安人,长相符合大明人的审美,当然,这些美女也要看眼缘,双方都是自愿的,并不存在强迫行为。一旦同意,双方开始登记,然后开展为期五天的亲密相处。 至于说不同意,则会让翻译告知,并没有发生冲突或流血事件,不对,流血事情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这让英国人非常嫉妒,原本这种好事是属于他们的,只是被抢了。 没有办法,现在的莫卧儿王朝已是江河日下,国力渐衰,荷兰、葡萄牙、英国等国纷至沓来,在印度沿海地区建立殖民据点,甚至为争夺殖民据点大打出手,莫卧儿王朝对此也毫无办法。 不过印度应该觉得幸运,现在英国海军本质上只是一群商人,一群海盗,在亚洲这边并不强大,而荷兰和葡萄牙也没有成为一个大国的雄心壮志,能占据一些重要港口建立殖民据点他们就很满足了。 征服整个印度?就他们那点人口真把印度给占了,还不知道谁征服谁!有雄心壮志的没实力,有实力的没雄心壮志,所以阿三现在还能愉快的种田、拜神、日妹子,心情好了就手舞足蹈边唱边跳来一首《我在东北玩泥巴》,日子过得很欢乐,完全没有注意到来自海上的威胁正在逐步加深,整个南亚次大陆即将迎来灭顶之灾。 不过,这回这场灭顶之灾提前到来了。 大明远征军在泰米尔纳德邦停留一个多月之久,他们返程的时候,多了三千多名美女,说来也奇怪,享受过程不要孩子是后世人最喜欢干的事情,但是在大明,人们不仅享受过程,更在意孩子。 这三千多名美女,都有身孕的,大明士兵不愿意让她们继续留在泰米尔,而是让她们前往大明生活,至于生下来的孩子,将来等孩子成年,让他们自己选择。 那些土王和部落首领们纷纷表示,这些孩子将来可以继承王位或首领之位,至于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出来。 从泰米尔满载而归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似乎本末倒置了,征服莫卧尔的工作没有完成,可问题是,战船和运输船都已经满了,实在装不下了,把满载的木料、香料、大米和财宝扔掉不符合大明人的传统习惯。 李志祥只好决定舰队一分为二,运输船先回来,战舰则继续前往孟加拉湾,数以百计的战舰,出现在孟加拉湾,然后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盘据在此地的荷兰、葡萄牙、英国等国的商船、战舰展开猛烈攻击。 口径惊人的舰炮喷吐出雷霆万钧的火球,坚固的战舰在它们面前不堪一击,棱堡在它们面前跟纸糊的没有任何区别,大团大团火光从各个港口冲天而起,短短数日,欧洲人在孟加拉湾的战舰和武装商船便被悉数送进了海底,最惨的是,欧洲人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在揍他们! 摧毁了欧洲人在孟加拉湾的所有战舰之后,这支舰队冲进港口,强行登陆,大批身穿黑衣、头戴黑色钢盔的武士登陆,向欧洲人发动猛烈进攻。 首先遭到攻击的是荷兰人,他们用巨大的石块在恒河出海口处建立了一座大型棱堡,里面驻扎有七百人,莫卧儿王朝曾出动四万多人围攻,啃了整整八个月都啃不动,只好撤军,这座棱堡因此也被称为“永不陷落的要塞”。 这次永不陷落的要塞在大明舰炮的轰击下,仅仅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变成了据守棱堡的荷兰士兵的公墓。 大明在印度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他们四处攻打城镇和村庄,不管是欧洲人还是印度人,都是一顿胖揍,每攻下一地便将该处的黄金、白银、美女抢清光。他们对宗教毫无敬畏之心。 历史悠久的神庙在他们眼里就是坨屎,最为尊贵的婆罗门祭司则是绑肉票勒索巨额赎金最理想的目标。 在印度人眼中,大明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神,毫不留情地吞噬着无数生命,将数以万计的土着驱离家园自生自灭。 土着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家园也奋力抵抗,但是他们的抵抗被重炮和步枪毫不留情地粉碎,顽强的抵抗换来的只是更惨烈的打击。 当大明在印度大肆攻击的时候,位于巴达维亚的荷兰总督安东尼邀请了英国东印度公司总督戴维斯,以及法国远东联合舰队司令官、葡萄牙人、甚至连威尼斯的凯瑟琳也接到了邀请。 在巴达维亚共计欧洲十五国的代表和重要人物,召开会议,史称“巴达维亚”决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为了应对来自大明的威胁,整个欧洲人都应该联合起来,抗击大明。 会议自然是无法统一意见的,首先是西班牙帝国现在和大明帝国正处于蜜月期,而威尼斯则作为大明贸易中获利最多的一方,凯瑟琳把会议交给阿贝格负责,自己则乘坐“凯瑟琳公主号”前往大明。 凯瑟琳公主号虽然是威尼斯的武装商船,却是凯瑟琳花费五万六千枚杜卡特金币,按照目前与大明的汇率,差不多相当于近八万两银子,打造的一艘七千料大料。 七千料大船,满载排水量是两千二百七十五吨,也是威尼斯目前为止最大的风帆船,整个武装商船高约五层楼,二十多米,共有七十二个密水舱,除非其中超过三分之一进水,才有可能沉没。 也就意味着这艘船,除非是超过二十四个密水舱进水,或者被击中,才有可能沉没,当然,花费重金还是有必要的,至少这艘大明制式的船只,就算不悬挂威尼斯的金色狮子旗,也会被认定为大明的船,海盗们除非眼瞎,否则是不敢袭击的。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你拿什么感谢我?” 凯瑟琳来到金州以后,马不停蹄,就来到摄政王府上,直接来到程世杰面前,一脸认真地道。 程世杰道:“你不会是又想买火炮吗?” “如果你愿意卖给我火炮,我愿意答应你做任何事!” 凯瑟琳说得更加直白:“包括做你的情人,你放心,我当皇帝陛下的情人,你绝对不会吃亏,我可以帮你赚钱,赚很多钱,也可以帮你抢到全世界任何一个种族的美女!” 程世杰望着凯瑟琳淡淡地道:“你是从巴达维亚来的吗?” 凯瑟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大明作为一个庞大的帝国,自然有自己的情报和消息网络!” 程世杰道:“你作为商人出身,应该明白,如果钱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么说,您已经知道了,安东尼那个蠢货,正在组建欧洲反大明联盟?”凯瑟琳仿佛想到了什么:“你在安东尼身边安插了间谍?” 程世杰摇摇头道:“其实并没有,你也知道,我们大明人与你们欧洲人长相上有着明显的区别,无论如何化妆,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凯瑟琳点点头,她现在有些沮丧的道:“我这个重要的消息不值钱了!” “其实也不是不值钱,只是来得有些晚!” 程世杰笑了笑道:“这个世界上,联盟人可不值你一个,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包括荷兰人自己都送来了这个消息,用荷兰人的话说,他在钓鱼!” “卑鄙无耻的小人!”(本章完) 第497章 好可怕的胃口 程世杰自然是不会相信荷兰人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对于双方的冲突,程世杰也早已预料,如果像历史上一样,大明遗憾的错过了大航海时代,就会开始落后欧罗巴,再工业革命的时候,更加拉开距离。 然而在这个时空,因为程世杰这个异世蝴蝶的存在,在南洋基本上成了大明的内海,苏门达腊已经成了大明的海上检查站,但凡前往大明的船只,在苏门达腊就会接受检查,只有在苏门达腊获得通航许可证,才被准许进攻大明海域。 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承认了大明对南洋的主权,无论是荷兰人、葡萄牙人以及西班牙人,他们的地图上并没有南海这个地名,而是叫做中国海。 中国海的范围也与后世的南洋并不一样,划分区域是向南至班达海,向东与吕宋海(菲律宾)以至九州海,当然,大明的海图上,依靠清晰的标注了渤海、黄海、东海、南海,在这四海已经成了大明的内海。 哪怕用后世的海洋法,一样可以判定,这里是大明的内海,因为大明除了本土两京十三省以外,又增设了大员、吕宋、临安(安南)三个管委会。 随着大明的势力越来越强,大海就这么大,当大明两千吨级别的大船超过八百余艘,一千吨以上的远洋船超过三千余艘,与欧罗巴人发生冲突已经无法避免了。 程世杰对于欧罗巴联合起来要对付大明,早就有了应对之策,既然无法避免,那就先下手为强。 现在的大明,已经形成了一种良性的循环,他们对战争的支持度非常高,因为战争可以带给几乎所有百姓战争的红利。农民获得更多的土地,商人获得更多的资源,官员获得更加的官职,军人获得更多的军功。 大明现地对外的扩张,属于是全民受益,就像在安南大都督府,打了下原始茂密的热带雨林,木料价格暴跌,同时,大明也获得大量的土地和矿产自然,至少目前为止,云南管委会已经拥有了出海口。 当凯瑟琳向程世杰告诉荷兰正在组织欧洲反大明联盟的时候,程世杰淡淡地道:“他们联合起来也好,到时候一并收拾!” 这倒不是程世杰吹牛,现在的大海皇家海军,差不多是欧洲实力最强的西班牙无敌舰队规模的三倍,当然数量上的三倍,并不包括大量的武装商船,如果像欧洲一样,把武装商船也临时征调为军舰,参与作战。 那么大明可以一次性组织超过四千艘的战舰和武装商船,就算大不列颠、荷兰、法兰西以及西班牙都加起来,数量也远远不及大明。 更何况,大明的战舰火炮威力和射程,远远超过欧洲。 凯瑟琳一脸惊讶:“皇帝陛下,你们大明有一句古话,叫做国虽大,好战必亡,你还真会吹牛!” “我这叫吹牛吗?” 程世杰笑道:“我这叫坦诚!” 凯瑟琳其实有些羡慕大明,特别是大明的人口,大明在占领吕宋以后,并没有像西班牙一样,对于吕宋进行殖民经营,而是向吕宋大量称民,并且废除了庶人不准纳妾的规定。 在明朝,庶民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允许纳妾,就是年过四十岁,而且正妻没有生出男孩,才被允许纳一个妾,用来传香火。 现在大明人允许纳妾,但是数量上有一定的限制,普通百姓,三十岁之前,可以允许纳三个妾,四十岁可以允许纳四个妾。 大明的百姓其实是非常聪明的,纳妾不仅可以延续香火,更可以增加免费劳动力,不会发工钱的那种,最奇葩的莫过于松江府的石景山,他本来就是一个纺织商人,可是作为商人,必须给他的工人发工资,石景山也是一个狠人,他招募了三千余名女工,其中大量是买来的倭人和吕宋土人。 他就把这些女工全部纳为妾,妾可没有工资,管饭就行,他就可以省下大量的工钱,境地了人工生产成本,企业获得了极大的发展。 除了大明商人大量纳妾,还有农民纳妾,没有办法,人均土地太多,根本就种不过来,火牛机械想要真正普及,还需要时间。 于是,不少农民就选择纳妾,打人海战术。 看着程世杰如此自信,凯瑟琳其实也隐隐知道,大明真正的实力,她并不看好荷兰人,荷兰与大明相比,人口是硬伤,别说整个大明,恐怕吕宋和安南那边,一年就可以生出一个荷兰联合王国的人口。 这是荷兰人无法相比的,就像威尼斯,明明他们的战舰比奥斯曼人更先进,战斗力也更强,可是面对超过一千五百万人的奥斯曼帝国,他们没有办法办法。 非常优秀的人材,都死在奥斯曼人的人海攻势下,都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 荷兰人虽然实力不错,跟大明相比,就是小孩子与成年人的区别,至于整个欧洲,凯瑟琳同样不看好,就像一个孩子,拉拢一群孩子去跟一个强壮的成年人打架,结果是肯定的,孩子再多,也不可能是成年的人对手。 大明站着不动,让荷兰人打,他们也无法撼动大明的分毫,可是,一旦大明出手,一拳足以将荷兰人直接灭国, “我听说你们还派兵去征服莫卧尔帝国?” 凯瑟琳收到了消息,李志祥率领大明远征军与莫卧尔帝国在德里爆发了一场超过二十万人马规模的大会战,莫卧尔的拉贾汗调集十八万大军,搜罗四百多艘战船,号称雄师四十万,浩浩荡荡杀向孟加拉。 这支军队集中了莫卧儿王朝大半的精英,拥有两千七千凶悍的锡克骑兵,两万一千名兰遮娄其骑兵,还有五万余名长弓箭手,还有四百余头战象,以及六十门花重金从荷兰人手里购买到的大炮,此外荷兰、葡萄牙、英国也凑了两千余人以雇佣军的名义参战。 李志祥麾下率领五百余艘战舰,以及一个海军陆战旅,外加椰城舰队的重装步兵营,陆战兵力不超过两万五千人马。 按说,莫卧尔帝国的军队虽然很菜,可是拥有如此大的优势,应该可以获得胜利,只是非常可惜,这将近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向孟加拉港口,大明军队撤退到港口,背靠港口,与莫卧尔帝国军队展开决战。 也有人不看好莫卧尔帝国的军队,不过他们认为,在大明就算想要取胜,那也需要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 可问题这场战役仅仅两个时辰,在莫卧尔军队抵达孟加拉港超过三万余人的时候,大明五百余艘战舰,数千门火炮以及数百门火箭炮,朝着莫卧尔军队开炮。 拉贾汗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四百多艘大船全部被送进了海底,一片船板都没给他留下来。陆军部队,更是直接被炸死炸伤,七万余人。 这些伤亡,超过三分之二其实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四百余头战象,在炮击第一瞬间就吓疯了,这四百余头战象,朝着莫卧尔军队就疯狂的冲去,躲避不及的莫卧尔军队,瞬间崩溃。 也幸存大明远征军骑兵数量太少,只有不到八百骑,要不然拉贾汗连逃回去的机会都没有,大明大军趁机大举反攻,向莫卧尔军发动排山倒海式的冲锋。 莫卧尔军军心已经动摇,无法抵挡这样的进攻,跟尿崩一样一泄如注,无数士兵自相践踏,或者被大明大军分割包围,沦为被屠宰的对象,孟加拉港变成了血海…… 经过三天时间,孟加拉之战终于落下帷幕,七万具莫卧尔军的尸体堆成了一条血淋淋的小山,大明大军找到莫卧尔军统帅的尸体,将他头下脚上倒挂在最高尸体堆上作为炫耀。李志祥征发大批民夫,挖了七个万人坑才算把尸体全部埋完。 战后,这片战场被起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名字,万骨山。 这是莫卧儿王朝建国以来败得最惨的一仗,与其说是战斗,还不如说是屠杀。拉贾汗和他身边的十八万大军就完了,完蛋得很彻底,包括皇帝和大批文臣武将在内,七万多人变成尸体,五万多人负伤,命不久矣,还有三万多人被俘,有命逃出生天的不过数千而已,历此一役,莫卧儿王朝举国精兵几乎被一扫而空,整个印度为之震骇! 德里城被攻破,皇室和百官投降,意味着莫卧儿王朝就此画上了句号,这样的结果让绝大多数人都大为震惊。 虽说印度被征服了无数次,但是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征服,还是头一回。幸运的是大明似乎无意吞并整个印度,毁灭了德里城之后他们便带着战利品返回孟加拉,将一片群龙无首的土地丢还给了印度人。 矢志复仇的人当然不在少数,但是绝大多数印度诸侯发现,跟打败大明军团相比,皇位貌似更有吸引力…… 于是内战爆发了。 凯瑟琳好奇地问道:“你们已经消灭了莫卧尔主力精锐部队,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占领整个莫卧尔?你不像个短视的人啊,为什么要放弃这等有利的时机,仅仅是掠夺德里便撤退?” 程世杰叹气:“我也想一举占领啊,问题是我手里就这么一点人,他们却有几千万人,这么点人撒进去跟往大海滴酱油有什么区别?只能先占领孟加拉,往孟加拉大量移民,等移民站稳脚跟了再逐步向扩张啦!” 大明现在的问题其实很多,首先是地盘扩大以后,没有人了,以前大明是人多地少,土地不够种,在崇祯朝的时候,人均土地不到五亩地。 现在大明人均土地超过六十亩,如果是在辽东人均土地一百五十多亩,在大员、吕宋人均土地超过三百亩。而且都是优质的土地,如果算上特林、天山、瀚海,那边的土地可以以千亩计算。 因为人少地多,反而移民越来越困难。 凯瑟琳怵然一惊:“你要的不是征服莫卧尔,让他们称臣,而是彻底占领这片土地,将这片土地变成你的国人的家园!?” 程世杰一脸认真地道:“对啊,我们老祖宗一直是这样干的,要不你以为我们比西欧大上整整一倍的领土哪来的?” 凯瑟琳瞬间无语。 广义上的西欧包括了除俄罗斯和巴尔干半岛之外的所有国家,总面积约五百万平方公里,在这片五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着数百个民族,几千个语种,光主流语系就有数十个之多。 而比西欧大上整整一倍的中国则只有五十来个民族,还有不少还是硬拉出来凑数的,主流语系只有一种。 砖家们时常感叹中国的地理位置太封闭了,没有外部压力,导致中国固步自封,放他娘的臭屁,如果西欧有一个民族把其他民族都扫灭了或者同化了,把能占的地都占了,还有个屁外部压力! 曾经生活在中华大地上的民族何其之多,山东有东夷、徐夷、淮夷,山西有赤狄、白狄,河北有东胡、林胡、楼烦,陕西有羌人、匈奴、义渠,湖广和江南有荆蛮、百越,四川有巴人、蜀人、僰人,贵州有夜郎。 还有乘华夏内乱入侵的鲜卑、突厥、羯人、氐人、蒙古人、女真人、契丹人、胡里改人……在中华大地上出现过的民族数都数不过来了,但中国的面积却越来越大,哪怕是天下大乱也没有出现过像欧洲那样小国林立的局面,为什么? 不管经历何等可怕的战乱,这片土地最终还是实现统一,而不是分裂成几个十几个小国家,为什么?只怕欧洲人想破脑壳都想不明白。 凯瑟琳却隐隐知道,大明扩张到哪里,哪里就将变成大明的永久性领土,不管那片土地上生活的是什么样的民族,曾建立过什么样的国家,最终都将连渣都不剩,只剩下一拨人:以汉族为主体的大明人。 程世杰的征服不是掠夺,不是占领,不是奴役,而是最终将整个南亚次大陆都变成大明永久性的版图,让明人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 好可怕的胃口,光是想想,凯瑟琳都不寒而栗。 ps:非常抱歉,老程最近身体出了问题,空腹血糖十六,因为血糖太高,经常嗜睡,而且会出现秒睡,其实这就是昏迷,跟老程熟悉的人,都知道,有的时候,上一秒还在聊着天,下一秒就睡着了,昨天又出现了这种情况,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半了。身体越来越差,可能无法从事这个行业了,也有可能哪天会永远停更,我会继续坚持,直到最后,争取给大家一个完事的故事。另外,这是昨天的,晚上还有。(本章完) 第498章 世界性轰动效果 第498章 程世杰的胃口,自然不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出身的凯瑟琳可以想象的,事实上,在程世杰成为大明摄政王的时候,他就开始考虑成立大明的日不落帝国。 相较而言,在大明的政策远远不像欧罗巴殖民主任那么简单粗暴,也不是全世界采取唯一一种模式。 就目前而言,大明的海外领土包括吕宋、以及中南半岛、詹州(澳洲)、新明(拉普拉塔)、苏门达腊和椰城这六大块,然而在这六大块的海外领土,却采取着既然不同的政策和发展模式。 在吕宋和中南半岛,采取的都是腾笼换鸟的战略,不过,中南半岛和吕宋也不一样,在吕宋以从内地迁徙的百姓和流寇为主,而中南半岛则是迁徙的各地土司部落和军队,不过相对而言,中南半岛的形势更加复杂。 程世杰对各地的土司一个恩旨,如果所在土司自愿迁徙,可以给予他们赐姓,赐同汉人身份。在大明与后世的情况不一样,大明现在的身份,比后世漂亮国的身份更高贵,随着这个恩旨颁布,各地的土司纷纷主导在自己部落内部推行汉化。 行汉俗,说汉语,着汉服,识汉字。 土司部落为了加强汉化进程,除了朝廷支援过去的教师以外,还自己花钱聘请老师,要知道现在的土司部队,在中南半岛横扫南猴,他们抢了无数个南猴的城市,什么庙宇、甚至连坟给挖了。 在土司大军过后,已经找不到半点属于南猴人的痕迹了,他们比吕宋军团更野蛮,也更残忍,程世杰更愿意相信,在未来很久以后,大明内部会发动叛乱,但是中南半岛的土司不会,因为他们更会在意这个身份。 就像西域各国,唐朝将西域作为安西都督府管辖,随着安西四镇陷落以后,于阗国一直坚持奉大唐为宗主,哪怕大唐灭亡之后,他们则效忠大宋,正是因为他们可以获得进行的认同,他们非常珍惜这个身份。 至于说在詹州则是采取半合作的状态,如果土着不来找事,他们就相安无事,也可以交易,而新明那边,则是完全平等合作的方式,至于苏门达蜡和椰城方面,则是拉一派打一派。 愿意跟大明合作的部落,不仅要向大明称臣,还会给他们提供武器装备、帮助他们训练军队,当然,他们也没有自主权,完全沦为附庸。 凯瑟琳望着程世杰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对付莫卧尔?” “这个太简单了!” 程世杰淡淡地道:“现在莫卧尔共计有十一个土王已经派使者跟我联系,表示愿意向大明称臣,我打算把这十一个土王武装起来,让他们向其他土王和邦国开战,去占领新的土地,我们大明不干涉他们的内政,只是在后面提供点武器和装备就行了。” 凯瑟琳微微一愣:“国王陛下,您可真阴险!” “要论阴险,能够阴险过你吗?” 面对程世杰指责,凯瑟琳并没有反驳,她这一次从巴达维亚过来,就是想让大明和荷兰之间制造矛盾,谈些什么不重要,做出这个姿态就够了,剩下的就要等时间发酵。 凯瑟琳乘坐的公主号虽然航行速度很快,在顺风的情况下,可以达到十四至十五节,可问题是,她不知道的是,大明目前已经有了电台,虽然程世杰无法采购到先进的军用电台,不过,蒋文化的废品收购站收购了大量的废旧电子元件,被他捯饬了出来。 当然,程世杰也没有亏待蒋文化,不仅仅在瀚海市给蒋文化购买一座占地面积超过五百平的豪宅,并且将程世杰名下的一辆商务车,一辆越野车,全部转给了蒋文化。 经过程世杰的搬运,现在程世杰虽然无法实现全球同时通讯,不过却可以实现了安东大都督府、安南大都督府以及安西和安北四大都督府之间的随时通讯,以及旅顺、大员、吕宋、椰城四大舰队驻地之间的通讯。 目前最大的问题,其实并不是电台不够用,而是培养电讯人员太少,而且非常慢,目前为止,监军道署掌握着通讯人员的培训和管理。 就在安东尼刚刚邀请各国代表在巴达维亚开会的时候,程世杰已经通过电台得到了远在巴达维亚的事情,这是凯瑟琳不知道的。 当然,程世杰更是通过大明驻威尼斯使团,得知了奥斯曼帝国最近像打了鸡血,与威尼斯之间的战争,胜多败少,威尼斯的局势非常不妙。 程世杰有些感叹,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凯瑟琳与程世杰的私交关系不错,看着也是带来了大明最重要的消息和情报,可问题是,这只是部分情报,而不是这道情报的核心问题。 程世杰也理解凯瑟琳的难处,毕竟,她不是大明人,而是威尼斯人,所处的位置,让她必须考虑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利益。 理解归理解,却不代表程世杰会当威尼斯的刀子。 其实安东尼召集欧洲各国使团,召开会议,虽然有意组建反抗大明联盟,只是这个提意刚刚开始,就被荷兰东印度公司给否决了。现在的荷兰对于海外庞大的殖民地,根本就不重视,他们迫切需要大明的海量物资,只要可以获得与大明的贸易权,他们就可以获得比殖民地数倍的收益。 安东尼和荷兰东印度公司董事会,提出了另外一个意见,那就是扶持奥斯曼帝国毕竟,面对咄咄逼人的大明,荷兰人想跟大明打,却没有任何胜算,也没有反抗的勇气。现在的大明就是悬在荷兰东印度头上的一柄利剑。 虽然表面上不敢打,可私底下却没有少搞小动作,首先是他们加强了与奥斯曼帝国的合作,以荷兰人的海上实力,与奥斯曼帝国的庞大人数,现在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在海上的优势已经不再了。 在安东尼看来,威尼斯就是大明圈养的一条狗,这条狗与奥斯曼帝国嘶咬的时候,占据着上风,大明肯定不会下场出手,如果这条狗打不过奥斯曼,那么说不定大明就会下场。 一旦大明决定与奥斯曼帝国在地中海打起来,无论胜负,荷兰人就可以喘口气了,同时也可以迟滞大明的扩张之路。 凯瑟琳与安东尼想的差不多,她其实是想让大明与荷兰人打起来,一旦没有荷兰人的支援,凭借威尼斯的实力,可以轻松应付奥斯曼帝国的威胁。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友谊,有的也只有利益。 凯瑟琳不愿意说实话,程世杰自然不会逼她。他是威尼斯人,却不是大明人。 不过,凯瑟琳有一句话说得没错,程世杰真阴险,不在仅莫卧尔内部扶持十一个代理人,同时派人与泥伯尔联系。 泥泊尔与莫卧尔相邻,跟孟加拉隔着窄窄的西里古里走廊,明军大举入侵莫卧尔,攻破德里城,这么大的事尼泊尔当然不可能一无所知。 莫卧尔把尼泊尔折腾得够呛,占了泥泊尔不少土地,现在莫卧尔倒大霉了,泥泊尔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泥泊尔国王以最快的速度向明军表达了愿意向大明称臣的意愿,只要大明能帮助他夺回被莫卧尔侵占的土地就行了。 莫卧尔泊尔人真的是太心急了,不等明军回复便动员了全国军队,两万多名泥泊尔青年拿着木制的盾牌和收割稻子的弯刀走上战场,如大风刮过麦田一般血洗一个个莫卧尔人定居点,死在他们手中的莫卧尔人何止数万! 程世杰对这种事情自然是喜闻乐见,能指使小弟去殴打对手,自己在一边吃瓜围观,何乐而不为! 就在凯瑟琳抵达金州的第六天,向慧宴请凯瑟琳,在宴会上,向慧正式认凯瑟琳为妹妹,凯瑟琳自然是非常开心。 向慧心中其实也是有些不满,这个凯瑟琳与后世的洋鬼子有一拼,丝毫不顾忌什么,把摄政王府当成了自己家的后园,说来说来,想走就走。 只不过,向慧与大部分人不同,她并不喜欢凯瑟琳,也不想让凯瑟琳进入程家的家门,万一将来生出一个混血儿,也就是串,要多闹心就有多闹心。 对于某些人来说,与外国人结婚,生下混血儿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但是对于向慧来说,如果生出一个混血儿,那就会形成风气,要坚决拒绝这件事情。 就在向慧拉着凯瑟琳的手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腹部下垂,非常疼,她忍不住的叫道:“疼……” 程世杰虽然不会医术,但是两世为人,一算日子就知道遇到了预产期,他急忙道:“前去找御医,只怕是要生了!” 程世杰扶着向慧往内堂走,手忙脚乱的,在战场上指挥若定、英勇无畏的程大将军风度都让他丢到姥姥家了。 临产是女人的一道生死关,作为两个孩子的父亲,程世杰现在却无比紧张,毕竟,大明不是后世,后世医术技术发达,就算遇到难产,也可以刨腹产,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风险。 眼下的大明,医学技术水平远远比不上后世。 程世杰不仅仅让医学院以及大明原本太医院里的御医做好准备,一旦出现问题,及时应对。 只是让程世杰白担心一场,从向慧感觉腹部下垂开始,等孩子出生,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孩子就顺利生产,向慧又出生一个女儿,一个儿子,是龙凤胎。其中老三是女儿,体重三斤七两。老四是儿子,体重三斤二两。 程世杰抱着这两个婴儿,一脸兴奋的道:“老婆,咱们又多了两个孩子,你真厉害!” 朱微媞和杨芸娘现在都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他们俩个也怀孕快八个月了,最多一个多月该临产了。 不过,向慧现在有两儿两女,她们反而松了口气。 向慧道:“老三取什么名字?” “家愉,程家愉!” “不好听,叫家怡吧!” “依伱!” 向慧道:“儿子叫什么名字?” “家乐!” 程世杰道:“程家乐!” “也行!” 向慧看了看两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感觉太丑了,皮肤皱巴巴的,非常难看,当然,她也知道,新生婴儿都是这样,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程世杰有了新生两个孩子,这大喜事,内阁接到消息后,孙之澋急忙来到摄政王府,请求给程家乐和程家怡上封号! 上封号,其实也是为了国本,先确定名份。 现在程家龙是世子,将来程世杰登基,他就是太子,为了避免反复,那就给程家乐让一个王爵。 程世杰反问道:“永言以为如何?” 孙之澋道:“自晋朝至大明,历代亲王国名以秦、晋、齐、楚四个封号最为尊贵,这四个封号代表的国家是春秋战国时期最强大的,接下来是鲁、赵、魏、梁、燕、代、陈、韩、宋、吴、越等,臣以为,二皇子可以封爵齐王!” 孙之澋当然知道秦王名号最为尊贵,可问题秦王里出了李世民,如果将来程世杰宠爱程家乐,那么秦王爵就会是一种暗示! 程世杰想了想道:“齐王也行,把济州岛改为齐国,那里作为封地!” “王上英明!” 孙之澋道:“长公主(程家悦)也该上封号了!” 程世杰对此倒也没有反对:“你以为封为什么为好?” “不如封为长安公主!” 孙之澋道:“二皇女可封为永安公主!” 程世杰也没有异议,内阁迅速拟旨,对外公布,大明摄政王程世杰,新添龙凤胎,皇长女程家悦获封长安公主,次女程家怡获封永安公主,次子程家乐封为齐王。 随着消息传出,大明的各地官员,内阁大臣、将领们都松了口气,这个年头意外太多了,程世杰虽然有了程家龙这么一个儿子,万一出现意外,关键是程世杰没有宗族,想过继一个同宗的儿子都做不到。 国人自古以来就很看重传承,子承父业是千年的传统,一个子嗣的人比没有儿子的人略好,可问题是,就像大明最稳的太子正德皇帝,他能力再突出也很难让手下真正安心的,地盘也不会稳固,当这个强人倒下之后无人能够接过他手中的火炬时,自己的前途也会跟着完蛋。 不光是东方,西方也是一样的,对于上位者而言,传承极其重要。 现在好了,程世杰有了两子两女,特别是朱微媞和杨芸娘、金巧儿、杨婉儿四个人还有身孕,这段时间程世杰的努力可不是白费的。 各地官员皆纷纷上表祝贺,同时也带着礼物,以临安(安南)管委会主任秦良玉最为积极,不过,她的送的礼物也算是别具一格,这是两柄用鲨鱼皮作鞘,镶着宝石的短剑,剑长莫约一尺半,剑柄用黄金镶嵌。 秦良玉能够赶巧,还是因为她本来就前往金州面见程世杰,在刚刚抵达金州的时候,就接到了这个消息,临时起意。 秦良玉送了礼物,其他人也不敢怠慢,孙承宗让人打造了一对玉佩,用上好的南阳独山玉打造的,当然在这个时代,和田玉还没有炒作出来,最让程世杰无语的是,哪怕是独山玉,也是以碧玉为最贵。 大家你一样我一样的,很快,送过来的礼物都堆成小山了。程世杰也是来者不拒,一一收下,他可不是圣人,大家都真心给他送礼,每一样礼物都寄托着对他,对他的孩子的期望,他为什么不收? “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海军少校、伯爵凯瑟琳向大明皇帝陛下祝贺,贺仪是……杜卡特金币一万枚,克里特岛城堡一座,良马三十匹……” “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安东尼向大明皇帝陛下祝贺,贺仪十万荷兰盾,荷兰温血宝马一百二十匹……” “葡萄牙远东贸易集团代表盖伊向大明皇帝陛下祝贺……” “西班牙驻大明大使弗朗西斯科向大明皇帝陛下祝贺……” “法兰西远东贸易公司代表伊尔明斯特向大明皇帝陛下祝贺……” “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总督戴维斯向大明皇帝陛下祝贺…… “神圣罗马帝国远东贸易代表……” 程世杰有了儿子,结果欧罗巴十几个国家派出代表,同时朝鲜,小日子、包括被大明揍成孙子的东吁王朝,甚至是莫卧尔的一些土王,泥泊尔等国,纷纷派人向大明祝贺。 程世杰看着络绎不绝来到的各国使节,有些无语,自己生了一对龙凤胎,居然搞成了世界性的轰动。 (本章完) 第499章 建在金山上的城市 第499章 世界上有很多国家,程世杰真正打过交道的国家只有三个,分别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西班牙帝国以及荷兰联合王国,至今为止,大明并不承认荷兰联合王国的独立地位,荷兰只是大明战略合作伙伴西班牙帝国的附属国。 荷兰在大明国家战略中的地位,大体跟小本子差不多,名义上属于大明藩国之一,不过多年积怨甚深,西班牙就算是想要打狗,需要告诉大明帝国这个主人一声,获得许可之后,可以随便揍。 荷兰帝国在西班牙帝国的地位也是一样的,大明如果想要打荷兰,只需要知会西班牙帝国一声,同样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在揍荷兰的时候,西班牙帝国负责递板砖。 很显然,像什么大不列颠、法兰西以及葡萄牙,跟大明朝廷还没有达成外交使节级别的国家关系,只不过他们都被大明帝国强大的海上实力,以及丝绸、瓷器、香料、茶叶这些物资给迷住了眼睛。 可以说,现在大明的产品,除了工业产品,也包括生活产品,甚至让程世杰都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大明每年成衣出口海外的多达一亿六千多万件,差不多相当于现在欧罗巴每个人拥有一件半。 在程世杰看来,如果大明持续保持着这种发展势头,大明的明式汉服,估计会取代西装,成为世界职业装的典范。就目前抵达大明的这些外国人,除了贫穷的水手之外,但凡有点身份,来到大明第一件事,就是购买一身体面的衣服。 其中,最受欢迎的则是大明的圆领道袍,那些从事传教工作的牧师,清一色青色或者黑色圆领道袍,梳着大明的发鬓,如果不是长相和口音,还以为他们是大明人。 事实上,欧罗巴的贫富差距极为悬殊,这些成衣价格并不便宜,现在大明的任何物品,几乎都是奢侈品的代名词,就像大明百姓日常消耗的茶叶,在欧罗巴各国,几乎等于现在顶级咖啡的价格,需要中产以上的富裕人群才有资格和实力享受。 至于大明出产瓷器,同样入门级别,也需要中产阶级,估计才有能力和实力享受,当然大明的其他商品一样受欢迎,特别是用钢铁铸造而成的车轮,精密的轴承、用上好钢材制造的铆钉、白糖、水泥、钢铁等等,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别的不说,一船高碳钢运回去能制造多少刀枪不入的板甲?一船红茶和白糖运回去能赚到多少倍的利润? 还有那可以修固坚不可催的工事的水泥,透气性良好保暖性极佳的羊毛布,精美的成衣,漂亮的鞋子,只要商标带着大明某某制造厂生产的汉语,就是欧罗巴的时尚。 商人都是逐利的,远东贸易有着如此广阔的前景,叫他们如何能不疯狂?程世杰喜得龙凤胎,在这个时候不来拍马屁,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来到金州给程世杰送礼的外国人,自然是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招待,当然,特权是别想有的,在金州,在大明的任何地方,大明拥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力,什么外国人,犯了大明的法律,一样受到严惩。 该流放的流放,该劳改的劳改,至于说外交豁免权,不存在的,无论是威尼斯人,还是西班牙人,犯法一样公平处置,这些外交人员登岸的时候,特别交待随员:“都他妈的别给老子惹事,大明的民风比较保守,话不可以乱说,更不能乱来!” 安置这些外国人参加宴会以后,就送到他们居住的礼宾院,在大明居住礼宾院可不便宜,不存在免费一说,而且是价格死贵,不住可以,大明不承认他们外交人员的身份,他们根本连面见大明官员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西班牙是比较富裕的,长期在北京、金州以及广州、泉州、上海、天津等地的礼宾院包下一座院落,租金基本上是三年可以建造一座同等规模的院落,就问黑不黑吧? 可问题是,这也是攀比方式。 威尼斯没有西班牙的实力强,不过也同样在北京和金州的礼宾院包下院落,而凯瑟琳则是骑着自行车去迪吧,该省的省,该花的花,她向来是为了省钱,只要程世杰在哪里,她就去程世杰那里蹭吃蹭喝。 面对这个随时准备给程世杰自荐枕席的凯瑟琳,大明礼部和外交部的官员已经习惯了。 程世杰则是认真的看着这些洋鬼子送来的礼物,法国人送来六十匹夏尔马,大明现在对于夏尔马并不陌生,这是挽马中的天花板,目前大明拥有夏尔马成年壮马和小马驹超过四万五千匹。 程世杰淡淡地道:“法兰西真他娘的叩门,六十匹夏尔马,瞧不起谁呢?” 不过看着法兰西人送来的十六名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法半西美女,程世杰板着脸道:“这算是什么,拿美女考验本王?把本王想象成什么人了!” 如果程世杰的眼睛没有落在那十六名美女的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上,他们还真相信了程世杰的话。 荷兰人送来的礼物中,有一件比较吸引程世杰的注意,这是两张席子,长约两米四,宽约三米六,席子当然没什么稀奇的,可两张用象牙制成的席子就非常稀奇了。 没错,整张席子都是用非洲产的象牙切割成的薄片制成的,有没有什么特殊功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非常珍贵就是。 葡萄牙人献上二十张虎皮。这虎皮的花纹跟东北虎完全不一样,在场的皮货商人不在少数,但没有一个人认得出这是什么虎的皮。当然认不出来了,这可是美洲虎啊! 这几份大礼程世杰收得眉开眼笑,但是,当西班牙人将几头貌似山羊,却长得憨头憨脑,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的家伙牵过来的时候,他翻脸了。 西班牙人准是脑袋进尿了,什么不好送,居然送羊驼! 程世杰不喜欢这玩意,但是这种呆萌的羊驼,长安公主程家悦却非常喜欢,在后世的时候,程家悦的一个同学,家里就养了一只羊驼,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还穿着衣服,当时程家悦羡慕的不得了。 可问题是,那个时候程世杰可没有钱养活这玩意,更没有精力,现在好了,程家悦带着羊驼,指着孙璞道:“吐她!” 羊驼听懂了程家悦的命令,追着孙璞吐口水。 吓得孙璞直接躲在程家龙身后。 羊驼还想吐程家龙。 程家龙朝着羊驼大骂道:“草泥马的,你要是敢吐老子,老子把你们都扇了!” 这些羊驼似乎能听懂人话,果然调头就跑。 程家悦并没有把这些羊驼养在身边,因为向慧不喜欢,向慧道:“家悦,还有很多小朋友,没有见过羊驼,不如把他们送到动物园,让其他小朋友也有机会看看羊驼!” 程家悦虽然不舍得,可是向慧的话,她不听也要听。 程世杰不舍得揍闺女,只舍得揍儿子,可是向慧的脸一板,程家悦就会吓得小腿颤抖。 没有办法,这是血脉上的压制。 向慧可从来没有揍过程家悦,她的眼神杀,让程家悦无比恐惧。 孙璞可没有机会见过外国人,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这些番夷一个个都红发碧眼,跟恶鬼似的?” 程家悦一脸鄙视:“西洋人都是这样子的!” 孙璞也有些无奈,在孙氏她受的资源也不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问题是,她的才学在程家悦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仗着自己在天文地理物理化学上的一点学识,时常问得她昏头转向,根本就答不上话来。 至于程家龙则更加厉害了,不管是儒学还是西学,或者是程世杰所推崇的杂学,随你挑,反正最终辩论的结果都是吊打! 程家龙在为了以后可以当一个好皇帝,当一个不被大臣们忽悠的皇帝,两个时空,疯狂的地学习,不仅在学完了高中的全部课程,更是在进修哲学和社会学、政治学、经济学,在程家龙所有的私教老师中,都推荐程家龙提前参加高考,争取上少科大。 可问题是,程家龙对于上少科大可没有兴趣,他最大的兴趣就是当皇帝,当一个世界之皇,不建立大明的日不落帝国,算是程家龙两世白活了。 郑森望着这些洋鬼子道:“我们大明地大物博,一切物体应有尽有,摄政王为什么要跟这些番邦蛮夷做生意,让他们把我们的钱赚走?” “他们向大明卖矿石和资源,死累活能赚到几个钱?就算让他们赚到了钱,他们还得从我们这里购买大量茶叶、瓷器、丝绸,伱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价吗?” 程家龙指着桌上的茶叶道:“就这样的一桶茶叶就顶了他们一船矿石了!这就相当于我们的钱从这个人的口袋进了那个人的口袋,一分都没少,还得到了大量我们急需的矿石,这种生意不做,做什么生意?” 施琅算是听明白了,洋鬼子累死累活的开矿,再累死累活的运到大明来卖,其实是赚不到多少钱的,一桶茶叶就够他们挖一船矿了!而且卖矿石赚到的钱又拿来买了大明的货物,那钱只是在他们手里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大明的口袋,还搭上了成吨矿石…… 这些第一次来到大明的洋鬼子,现在正在被这座城市深深的震撼到了,月华似水,照亮街道上,当然,大金州可是有路灯的,并不是电灯,而是鲸鱼油灯,带着玻璃罩的油灯,把整个城市点灯。 这座城市是不夜城,与欧洲那些每到晚上就一片漆黑的城市截然不同,事实上现在大部分的欧洲城市还是垃圾场,每到下雨的时候,污水横流,随时随地可以看到污水中漂浮着黄白之物,以及动物的尸体。 每到夏天,臭气熏天,苍蝇铺天盖地,这座城市却干净得不像话,哪怕到了十二点,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没有办法,金州生活着五六十万各行各业的工人,他们白天需要工作,只有晚上才有时间陪着家人出来转转,手里有了钱,可以吃点好吃的,买点新衣服,或者约上三朋四友小酌几杯。 如果金州的店铺开到晚上就关门歇业,他们肯定会错过庞大的夜市经济,这座城市有无数家饭店彻夜经营,或者说,他们白天歇业,无论是成衣店、裁缝店、小吃店、酒肆、还有各种店铺,几乎都要经营到十二点左右。 甚至是比后世的城市还要热闹,这个年代娱乐项目匮乏,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手机,回到家里除非睡觉,否则根本就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事实证明,人不需要睡十几小时,只要保持七个小时的睡眠就足够了。 为了给上学的孩子留开时间,大明所有工厂和店铺,都是早上八点半以后营业,包括政府部门也是如此,正是因为这样,夜生活才会更加丰富。 远处的街道上啸声不断,点点火流星窜入天际,再化作璀璨的烟花,把夜空的白云都给渲染得五彩缤纷,估计烟花生产厂家这几天要笑疯了。 烟花场打出广告,为永安公主和齐王殿下祈福,神他妈用烟花祈福,偏偏这种鬼话还真有信,无论信或不信,在六折促销的活动下,烟花铺天盖地,远处还有一条长长的火龙在游动,不时飘来几声欢笑,那是一些年轻人正在按照习俗,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提灯游行。 他们的欢声笑语为这个寒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暖意,山下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河流。钢架玻璃结构的大棚活像一头头温驯顺的巨兽,趴在原野上,隐约还有灯光,山下马场里更是不断传出骏马的嘶鸣声…… 弗朗西斯科身边的西班牙皇帝特别大臣佩雷斯勋爵一脸感叹道:“什么时候,我们西班牙帝国的马德里有如此繁华就好了!” “亲爱的雷佩斯,我们的国王陛下,永远可不可能建成这样的城市!” 弗朗西斯科指着远处璀璨的灯光道:“你知道他们一夜需要烧掉多少钱吗?差不多需要几千家中产阶级一个月的收入,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事实上,弗朗西斯科说错了。 路灯消耗远远没有夜晚经济创造的价值大,就像金州为例,路灯每年需要花差不多六十万两银子,每天需要消耗一千六百多两银子。可事实上,夜晚经济可以提供九十九万六千余两银子的税收。 官府如果不开路灯,不发展夜晚经济,就要损失百万两银子的税收。 雷佩斯感叹道:“真是如梦幻般的城市,太迷人了!” 弗朗西斯科苦笑道:“亲爱的雷佩斯,你是不知道,大概十年前,大明还不是这样的,他和无数的帝国一样,陷入了空前的危机,内部矛盾重重,外有强敌,整个帝国贪腐成风,就像古罗马帝国一样,生命进入了倒计时,非常可惜,在这个时候,程,那位伟大的皇帝陛下出现了,他带着他的军队,建立了美丽的金州,这真是一座建在金山上的城市。” ps:想不到吧,今天还真写出来了。 (本章完) 第500章 威尼斯变故急转而下 第500章 备受震撼的其实并不是西班牙人,也包括第一次来到金州的法兰西人,现在的法国虽然说在海军方面还差点意思,可问题是,自从1636年西班牙出兵法国,与神圣罗马帝国由南北两路夹攻,并且一度进逼至法国首都巴黎,但最后为法军所败。 这一场胜利,奠定了法国陆军的基础,也宣示着西班牙方阵彻底的失败,在同等人数的情况下,西班牙陆军已经不是法国陆军的对手了。 当然,真正取得战场上绝对优势还需要在罗克鲁瓦战役(1643年5月18—19日,)只不过,现在法国却有着骄傲的本钱,毕竟他们打败了欧洲第一陆军的西班牙陆军,那么他们法国陆军应该是欧洲第一。 “这座城市有多大?” 伊尔明斯特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街道,非常好奇的向翻译问道。 翻译解释道:“金州目前是大明最大的城市,在这座城市生活着两百多万人,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座新城,十年之前,这座城市已经废弃了,是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在废墟上建立的城市!” 听到两百多万这个数字,伊尔明斯特良久没有说话,在十六世纪的法国,已经成为欧洲人口最多的国家,特别最大的城市巴黎,有三十万人口。 他以为就算大明最大的城市,也无法与巴黎相比,可是来到金州以后,顿时发现,他太没有见识了,大明的金州居然这么大。 翻译解释道:“阁下,您不知道,在大明金州的人口虽然最多,却并不是最大的城市,要论城市的规模,其实最大的应该是特林!” “特林?” 伊尔明斯特可以发誓,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为什么说特林是大明目前最大的城市呢?因为特林的地形,正处于一座椭圆形的山谷之中,大约三分之一靠海,于是沿海建立了港口和船只维修厂,这座山谷的东北和西南两个出口,就成了城门。 于是,这座东西长约一百四十公里,南北宽约九十公里的山谷盆地,就成了大明的特林城,在这场盆地里,就成了大明目前最大的人工养殖场,光蓄养的羊就超过一百万只,还有二十多万匹马。 翻译似乎看明白了伊尔明斯特心里的所想,就笑道:“阁下是想说巴黎吧?像巴黎这样的城市在大明有很多,如果巴黎放在大明,只能算是比较小的城市,大明的北京、南京、长安、洛阳、开封、郑州、济南、登州、即墨(今青岛)、朐县(今连云港)、抚宁(今秦皇岛)、上海、广州、福州、泉州、大员、吕宋,比巴黎大的城市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 伊尔明斯特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建筑群道:“这是大明人的教堂吗?” “不是,那里是大明最高等的学府!” 翻译介绍道:“这是大明皇家陆军学院,也叫帝国陆军大学,规模差不多相当于三个凡帝岗(同音字)大教堂,每年这里将有三千多名大明帝国陆军官毕业,进入军队!” “三千多名?” 伊尔明斯特实在难以想象,在欧洲不少国家连三千军队都没有,更别说三千名军官了,当然,法国陆军拥有超过三千名军官,可问题是,大明却是每年三千余名军官毕业,可以想象大明的军队是何等的庞大。 翻译淡淡一笑,作为大明人他最喜欢的就是看到这些洋鬼子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在这里向南一百六十里,那里是大明皇家海军学院,每年也有两三千名海军军官毕业!” 伊尔明斯特感觉自己有些多嘴,怪不得大明现在如此强大,他们每年就可以毕业三千多名陆军军官,两三千名海军军官,可以想象他们的军队应该至少数十万人马了。 事实上现在大明海军人数不比陆军少,陆军虽然有三十九个陆军旅,其中四大都督府各下辖四至八个不等的旅,安南和安北军团都是四个旅十数万人马,可是安南军团和安西军团则是各下辖八个旅,四大军团三分之二的陆军部队,除北之外,在大员驻守一个旅,在吕宋驻守着三个旅。 程世杰分别在金州、北京、南京、广州、洛阳、成都驻扎着野战机动旅,而且是全部实现骡马化的机动旅。 海军分为大员、旅顺、吕宋、椰城四大舰队,外加詹州和新明两支联合舰队,四大舰队又下辖数十支打击分舰队和护航舰队。 翻译向伊尔明斯特道:“阁下,你读过《马可·波罗》游记吗?” “读过!” 伊尔明斯特道:“这位曾经亲自到过东方的幸运儿在游记中把这个古老的国度称为黄金国度,声称这里遍地都是黄金,街道旁堆积着成堆的白银,曾让多少欧洲人为之迷醉,为之疯狂……伟大的哥伦布扬帆出海,就是想寻找这个幻想中的黄金国度,可惜他走错了路,跑到了美洲,至死都没能看到真正的东方。” 位于不远处的礼宾院中,大不列颠的东印度公司总督戴维斯兴奋地朝着助手西蒙道:“亲爱的西蒙,你敢相信吗?现在我住在这宽敞的房间里,正过着连教皇都会妒忌生活!” 西蒙连连点头道:“确实是如此,眼前我们使用的精美瓷器,在欧洲,这样的艺术珍品是王室的珍藏,王室会用白银将它精心包裹起来,藏在戒备森严的地宫中,每次想拿出来欣赏一下都要先沐浴熏香,唯恐玷污了这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然而我只是将它摆书桌上装上一点清水,然后插上两枝鲜花而已。” 戴维斯兴奋地道:“我身上穿着婴儿皮肤般柔软的丝绸,不是一件两件,而是整整五件!这些丝绸实在是太完美了!如果我可以把这一件丝绸送给王妃,那个女表子绝对会兴奋得裸奔!” 就在这些洋鬼子感叹金州的繁华的时候,程世杰父子正在御书房里磨刀霍霍。 这些洋鬼子在金州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锦衣卫汇报给了程世杰,现在的锦衣卫掌握着对外情报收集和整理工作,特别是北镇抚使,已经基本上承担了国安的工作。 程世杰指着眼前的情报道:“有什么感想?” “我感觉应该效仿大老美!” 程家龙道:“我们现在利用贸易赚了大量的钱,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培养利益代言人,扶持亲华势力!” “要加强宣传!” 程世杰笑道:“酒香也怕巷子深,更何况那些洋鬼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老爸,要不要现在趁他们还弱,我们先下手为强!” 程家龙道:“每次看到大英博物馆里的文物和古董,我就非常生气,原本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咱们有实力,完全可以把把不列颠搬空了!” “现在的大不列颠还是乡下土包子,出兵过去,绝对是亏本的买卖!” 要说出兵亏本,大明还真亏了。 那就是收拾小本子,正在闭关锁国的小本子幕府,现在已经当了鸵鸟,他们把脑袋埋在沙子里,迁徙沿海地带,要抢就抢,想打就打,他们也不反抗,就直接躺平。 石见银山也不开采了,他们知道开采了也守不住,整个国家每年都要饿死好几百万人,别说武士生活不下去,有的大明甚至跑到吕宋当工人,赚取生活费。 程家龙道:“现在欧洲都疯了,一起围攻威尼斯,只怕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程世杰道:“你敢保证这不是骨肉计吗?” 程家龙摇摇头道:“我不敢保证!” 程世杰也在感叹,大明现在的环境也应该治理了,事实上,程世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大明禁止砍伐树林,任何砍伐树林的行为,必须上报林业局,砍伐证非常难批。 所以的木材消耗来自于进口,以中南半岛、南洋和小本子为主,燃烧煤炭是程世杰目前可以想到的最好办法。 现在的大明已经看不到流民了,抢人大战已经全面开启,不仅仅是金州缺人,各地都在缺人,国家手中有钱,就可以放开大量建造基础产业,修路修沟渠这是大明官员都喜欢做的事情,有政绩,也有好处。 当然,最好不要伸手,因为一旦伸手,就会被发现,现在不像后世,在大明驿站系统还承担一个工作,那就是接收举报信。 而驿站系统隶书于中央管理,地方官员没有干涉权力,一旦上访或者告状的百姓,抵达驿站范围内,驿站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提供衣食住行,如果举报属实,当事官员就会挂在树上,三代之内禁止为官,从商从政以及参加科举。 就目前而言,大明的吏治还算不错。 大明的军队继续扩张,准葛尔人被安西军团按在地上摩擦几次之后,他们就老实了,认清了眼前的现实,他们无论再勇猛,也打不过大明军队。 特别是面积大明安西军团铺天盖地的火炮,他们要么逃跑,要么投降,抵抗是没有任何出路的。 彻底粉碎了数次准葛尔人的反攻之后,张裕将准葛尔人整编为十八个皆不满编的万人队,充当安西军团的前锋,他们在一路向西,所过之处,自然是寸草不留。 更遥远的西伯利亚地区,安北军团在乌拉山脉取得突破性进展,将战线推过乌拉尔山脉,安南军团沈明遇所部,同样进展顺利,他们现在已经打到了仰光,至于安南境内的土司军团,他们则更猛,已经杀进了大城国境内(今泰国)。 与其他各路大军相比,土司军队的进展较慢,不过他们却进展得非常彻底,他们是一个男人也不给他们留,长得好看点的女人留下,不好看的或者年龄大的,清一色人道毁灭。 程世杰哄着一对龙凤胎儿女,充当奶爸。 就在程世杰哄着孩子的时候,四艘伤痕累累的战舰,一路在大明海军战舰的护送下,抵达金州。 凯瑟琳正在跟着向慧学习如何保养皮肤,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满脸伤疤的青年男子,着急道:“凯瑟琳伯爵终于找到伱了!” “你是……” “是我,乔凡尼!” 乔凡尼现在已经没有半点英俊的影子了,他的脸上应该是被大火灼伤的,烧得挺惨,基本后世的韩国整形医生,看了都会头疼,这可是大活。 “你这是怎么弄的?” 乔凡尼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昏迷不醒。 好在这里有医生,医生看了看道:“累的,没有大碍!” 凯瑟琳松了口气道:“怎么回事?” “我是海军马略号战舰舰长齐格菲,伯爵肯定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不过女伯爵的芳名我却早已知晓。” 凯瑟琳对这记马屁不为所动,她的眉头皱了起来:“马略号可是我们海军的主力战舰啊,你身为舰长,肩负重任,却不远万里跑到亚洲来……威尼斯是不是出事了?快说!” 说到最后,凯瑟琳的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了。 齐格菲苦笑:“什么都瞒不过聪慧过人的伯爵……” 凯瑟琳着急道:“别废话了,快说,威尼斯出什么事了?” 齐格菲拿出一封信,说:“这是执政官亲笔信,要我亲自交到女伯爵手里。这同样是执政官的亲笔信,不过是托伯爵转交给大明皇帝的!我们出发的时候有十四艘船,一路上跟海盗打,跟南欧海盗打,跟无情的风浪搏斗,好不容易抵达亚洲,就只剩下这四艘破破烂烂的战船了……” 凯瑟琳一拳打在齐格尔的胸口,她这一拳并没有用力,却发现齐格尔胸前出现大团血迹:“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了?” 齐格菲神情黯然:“奥斯曼帝国海军再一次大举出动,向我们发动进攻了。当然,这不算什么,我们跟奥斯曼人打得还少吗?早就习惯了。最要命的是欧洲背叛了我们,在我们与土耳其人血战的时候,法国、英国、荷兰三国海军突然出动,向我们发动进攻!” (本章完) 第501章 大明解决问题的方式 程世杰望着程家龙道:“看到了吧?这些洋鬼子,每一个人都长了八个心眼子,狡滑着呢!” 程家龙疑惑地问道:“老爸,你的意思是,他们攻打威尼斯是在试探我们大明的态度?” “也可以这么说!” “威尼斯太小了,偏偏他们又太富了,这些年,凯瑟琳与我们展开全方位的贸易往来,其中大部分货物都是威尼斯人经手的,他们赚了很多钱,有些人眼红了!” 程世杰笑道:“问题是威尼斯不仅仅富裕,他们还是几乎整个欧洲的债主,他们现在是用武力解决债务问题,只要债主死了,债务自然取消了!” “这么简单粗暴吗?” 程家龙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会颠覆了。当然,这只能说,程家龙的层次还不够,没有达到那个层次,自然不会了解这么多的秘密和潜规则。 就像不了解影视圈的人一样,动不动就拿演艺圈的潜规则说事,可问题是,影视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能考上背影或尚戏的,有几个丑的?基本上都是人均热巴,平均娜扎,那个地方是帅哥美女扎堆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医美行业实在发达,如果钱足够,整成什么样不行?天天看美女帅哥,就会行成审美疲劳,大部分从事人员最害怕的,其实就是桃色新闻。当然,娱乐圈和影视圈是两个圈子,不能混淆。 程家龙实在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玩。 “你以为那些海盗有多么高尚?” 程世杰拿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了一口道:“用武力逼迫债主消账这种,他们其实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这一次有些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程家龙反应过来:“这一次是因为我们大明?” “没错!” 程世杰道:“他们都想获得与大明贸易的机会,也想获得贸易中的暴利,更想看看大明对欧罗巴的态度!” 程世杰的情报来源,远比凯瑟琳更加快速,这是电台的效率,可以说,如果不是电力能源需要从后世搬过来,程世杰可以在一天之内了解到地球另一端发生的事情,现在的电台可不像后世那么方便。 不过,因为蒋文化获得了好处,知道程世杰需要这些玩意,他已经不再单纯从电子垃圾中翻找电子元件拼装了,而是直接从华强北那边拿货,电台的功率更大,体积更小。 此时的凯瑟琳如同一头愤怒的雌豹,朝着齐格菲咆哮:“他们怎么能这样?” 尼斯只是一个城邦,根本无力与这些庞然大物抗衡。 如果不是凯瑟琳学习了程世杰的作法,他们从神圣罗马帝国和两西西里王国悄悄移民,采取高薪聘请,外加人口买卖的方式,让原本八年前只有不到二十五万人口的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现在人口突破一百万人。 特别是他们看到了诺曼人的骁勇善战,更是组建了三支外籍舰队,纵使国家实力,比历史上同期更强大。 强大到欧罗巴各国都感觉到了恐惧,他们打不过西班牙帝国,被西班牙帝国欺负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威尼斯才弹丸之地,现在这么有钱,发展有如此之好,就成了整个欧洲嫉妒的对象。 如果一小孩子拿着几百块巨款,哪怕走在大街上,同样没有人去抢,因为小孩子的巨款,放在大人眼中,不值不一提。 然而,随着人口的增加,实力的强大,当这个欧洲小城邦共和国突然间拥有数十上百万的巨款时,就值得大人动手了。 齐格菲咬牙道:“他们倾尽全力不是为了迫使我们销账,他们……是铁了心要灭掉我们!” 凯瑟琳身体狠狠一颤,险些摔倒。她红润的面色变得苍白,捏住那两封信的手微微发抖,身体摇摇晃晃,随时可能要昏迷过去。西欧人的短视和贪婪威尼斯早就见识过了,这些以上帝的名义走到一起挥舞长剑的野蛮人与威尼斯人一起攻下了君士坦丁堡,并且占领君士坦丁堡长达五十年之久; 拜占庭灭亡之际只有威尼斯派了一支海军前去支援,整个欧洲不为所动,放任奥斯曼人攻下君士坦丁堡,让欧洲失去了最坚强的堡垒……现在他们居然与奥斯曼人联手对付威尼斯? 凯瑟琳真不敢置信! 更可怕的消息还在后面: “他们被威尼斯的财富和地盘迷住了心窍,将极度徒最起破的良知和道德都抛到了脑后,野蛮地污蔑我们是非极度徒,向我们发动圣战!” 齐格菲接着道:“最可怕的是热那亚、那不勒斯、米兰、都灵等城邦也明里暗里的加入了他们的阵营,现在我们已经被整个欧洲孤立了!我们无法抵挡整个欧洲的进攻,执政官让我带上这两封信赶到东方来,事件的前因后果他都在给你的信中写清楚了,至于另一封信,是让你转交给大明皇帝的求救信!” 凯瑟琳不敢耽搁时间,她知道威尼斯没有时间了,如果整个欧洲围攻威尼斯,威尼斯如果没有大明的火炮和炮弹,根本就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可问题是,一旦耗尽这些炮弹,他们一样坚持不下去。 想请求大明支持,以程世杰的脾气和性格,恐怕很难说服他出兵帮助威尼斯,如果不能取得大明的帮助,恐怕威尼斯真到了亡族灭种的地步。 “求求你,我让我进去,我是凯瑟琳,你认识我的!” 凯瑟琳想到见到程世杰,并不容易,程世杰愿意见她,她才能看到程世杰,如果程世杰不愿意,她就很难见到。 “不是不让你见,我们王上现在正在洗澡,我们总不能让王上……” 凯瑟琳耍了一个花招,朝着侍卫身后道:“唉,尊敬的皇帝陛下……” 侍卫不敢抬头张望,下意识的立正,然后凯瑟琳就突破了第一道外围的侍卫,朝着里面跑去。 侍卫肯定要阻拦,可问题是,凯瑟琳直接用挺胸过去,那些侍卫知道程世杰与凯瑟琳的关系似乎不一般,也不敢真动手。 在投鼠忌器之下,凯瑟琳接连突破侍卫们的包围。 侍卫也急了:“拿渔网,还收拾不了她!” 其实这些侍卫真要动手,瞬间能制服凯瑟琳,因为程世杰就在不远处看笑话呢。 接到程世杰的暗中授意,这些侍卫与凯瑟琳玩起了老鹰抓小鸡,把整个王府都惊动了,眼看着无法见到程世杰,凯瑟琳真急了,她瞬间崩溃了,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草,这是什么情况?” 程世杰认识凯瑟琳这么多年,可是非常清楚,这个洋妞是多虎,观看四寸炮的时候,手指被炮弹挤到,手指甲都脱落了,要知道这可是十指连心,疼痛难忍,只怕是男人也很难做到不动声色。 然而,凯瑟琳当时并没有哭,为了哄程家悦,惹怒大熊猫,被大熊猫一巴掌抽得原地转圈,她也没有哭…… 可现在,凯瑟琳哭得非常伤心…… 程世杰只好出现,拿着纸巾道:“擦擦吧,看看鼻涕都出来了,好恶心……” 凯瑟琳像变脸一样道:“我不用这个办法,你会出面吗?” “你看到我了?” “我看到玻璃的反光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要暗中观察,故意的!” 凯瑟琳跟着程世杰来到书房,她开门见山地道:“现在整个欧洲都在围攻威尼斯,我们末日将至,没有人愿意救我们,我只能指望你了!你……你能不能救救我们?求你了!” 程世杰假装不知道,又问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就皱着眉头说:“事情不好办啊……欧洲离我们太远了,我很难说服内阁出兵去为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威尼斯城邦打仗!” 凯瑟琳声音哽咽:“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整个欧洲都在围攻我们,我们找不到哪怕一个愿意帮我们一下的盟友,只能请求你们了!只要能打赢这场战争,让我们的城邦幸存下来,我们愿意把城邦所有黄金都给你们作为报酬!” “你们的国库里还有多少黄金?” 程世杰与威尼斯交易的时候,只接受黄金和白银,凯瑟琳前前后后拿出了五百多万枚杜卡特金币,要知道威尼斯每年最多才铸造十几万枚杜卡特,这些金币是威尼斯数十年的积累。 “还真没有多少了!阵亡的将士需要抚恤,也要打造战舰和购买火炮和炮弹!” 凯瑟琳红着眼睛道:“求求你了,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忙我们!” 程世杰背过身子,不看凯瑟琳。 事实上,正如凯瑟琳所说的那样,现在的大明有实力,也有能力,可问题是,为什么要帮忙威尼斯?打一场跟大明注定没有利害的战争? 凯瑟琳开始脱衣服,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落下,直到什么都没有剩下。 程世杰转身的时候:“我草,你做什么?” “我们现在拿不出什么宝贵的东西,酬谢大明!” 凯瑟琳直截了当地道:“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我跟你生一个孩子,当然男孩和女孩,无法决定,直到生出一个男孩,我们的儿子,可以成为克里特王!” “克里特王?” 凯瑟琳道:“克里特岛,是希腊第一大岛,位于希腊的南端,是爱琴海中最大的岛屿,拥有优良的港口和气势恢弘的山脉,风光殊美,它距离非洲大陆只有三百公里,是地中海的交通要冲,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程世杰自然知道克里特岛,它是希腊文明的发源地之一,拥有极为古老的宫殿和雕塑,拜占庭曾视它为自己皇冠上的宝石。 凯瑟琳道:“克里特岛在四百多年前,被拜占庭人卖给了我们威尼斯人。我们对这块宝地钟爱有加,大力经营,经过四百年的开发,最终将这里它变成了威尼斯城邦最为富庶的海外领土!” 如果说克里特岛是拜占庭皇冠上的宝石,那么干地亚就是威尼斯城邦的皇冠,正因为有这顶皇冠,威尼斯人的事业才会如此光荣。 “你先把衣服穿上!” 程世杰急忙拿着衣服,直接丢给凯瑟琳。 凯瑟琳推掉程世杰手中的衣服:“除非你先答应我!” “我…………” 程世杰自然不可能答应凯瑟琳的要求,个人感情是个人感情,可国家利益是国家利益,绝对不可能混淆在一起。 凯瑟琳与程世杰拉扯中,身后传来向慧的声音:“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向慧望着程世杰冷笑。 程世杰道:“真不像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凯瑟琳知道程世杰怕老婆,准确的说,应该是怕向慧,现在她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凯瑟琳急忙追上程世杰道:“如果你们不愿意出兵,就请你们卖一些炮弹给我们,没有这些威力巨大的炮弹,我们会彻底完蛋的!” 程世杰卖给凯瑟琳的炮弹,是硫磺燃烧弹,而且是第一代初级版本,火炮前前后后卖了三百多门,当然,这些火炮大明是没有装备的,而是前装式滑膛炮,可以理解为后世在那些牛人制造的放二踢脚神器。 区别只是更大一些,还有射程近,威力更小的火龙出水,也就是火箭炮的初级版本。为了应付来自威尼斯的订单,程世杰不得不保持着这个小工厂,每年仅仅火炮和炮弹就可以达成二三十万枚杜卡特金币的贸易量。 别看是初级版本的炮弹,那些排水量上千吨的战舰挨上两发基本上就完蛋了,用水去灭火的话只会烧得更猛。 这两种炮弹都需要很强的化工底子才搞得出来,而这些都不是威尼斯城邦所具备的,他们当然生产不出来。 所以齐格菲在奋力杀出一条血路,绕过非洲直奔亚洲的时候也为凯瑟琳带来了一百二十万枚金币充当经费,执政官要她用这笔经费尽可能多的购买炮弹,一枚金币都不要留。 她也知道大明的难处,对大明直接出兵支援不抱什么希望了,只希望能多买一些炮弹。、 “火龙出水没有问题,可以卖给你们八千枚!” 程世杰道:“其实我有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购买!” “什么方案?” “解决威尼斯问道的方案!” 程世杰淡淡地笑道:“至少在五年内,不得攻打威尼斯,你们可以获得至少五年的和平发展时间。” “还有这种方案?” 凯瑟琳有些难以置信。 “有,只要你们愿意出钱!” 程世杰道:“一口价,不许还价,每年二十万枚杜卡特金币!” “二十万?成交!” 程世杰直接命令道:“传本王旨意,让高卢鸡和约翰牛的代表过来一趟……算了,本王就不见他们了,派人告诉他们一声,从现在开始停止向威尼斯发动进攻,威尼斯是大明最好的盟友,谁对威尼斯发动攻击,将视作对大明的攻击,让他们想好后果!” “完了” “完了!” 程世杰笑道:“你可以做等结果!” “如果他们不听话……” 程世杰道:“他们不听试试?地中海现在就有我们大明二百多艘战舰,随时可以投入战斗!”(本章完) 第502章 绝处逢生来自大明的支援 <\/b>第502章 大明的海军建设,曾经因为火牛也就是蒸汽机的出现,一度陷入停顿。 然而,经过查阅后世的资料发现,蒸汽机其实是十七世纪(1679年),法国物理学家丹尼斯·巴本制造了第一台蒸汽机的工作模型,1698年托马斯·塞维利和1712年托马斯·纽科门制造了早期的工业蒸汽机,1814年,史蒂芬孙研制的第一辆蒸汽机车。 当然,这是西方的史料记载,如果根据大明的史料记载,那么最早关于蒸汽机则是在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 “一女更深坐小艟,不须棹橹不须蓬。自能急急过江去,怒气喷来犯者凶。” 这首诗中的船,不需要摇撸,也不需要风帆,能够自行过江,还急急的很快,并且还喷气,喷的气还很厉害,碰到这个气的人有凶。 此载于《唐荆川纂编武编》,这是一部兵书,明代唐顺之(1507年11月9日-1560年4月25日)编。 另外还有王徵的“火船自去”,王元春的法车:“一行激铜轮自转之法,加以火蒸气运,名曰法车。” 多少可以看出蒸汽机的影子,而且并不是孤证,因为文言文的局限性,无法像白话文一样详细描述,可以基本上推断,大致在明朝已经有了蒸汽机的雏形。 哪怕按照西方的史料,从蒸汽机发明,再至世界上第一艘蒸汽机轮船出现,时间跨度是一百多年。 需要一百多年的时间才能进入铁甲蒸汽轮船时代,程世杰也不再强求,从蒸汽机作为轮船的驱动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像现在火牛作为大明的一种机械,广泛应用各个领域,而且衍生版本越来越多,哪怕是没有自己干涉,蒸汽机轮船也会出现。 在这种情况下,大明的海军发展又开始加速,分别是旅顺造船厂、金州造船厂、登州造船厂,福建造船厂、上海造船厂以及江南造船厂同时开工,一次性开工建造四十八艘巨鲨级,除了旅顺和金州造船厂技术成熟,其他四个造船厂属于技术不够成熟。 建造时间长达六个半月,不过,这样以来,大明现在造船速度逞直线上升,由于战舰数量增多,程世杰准备将原本的四大舰队扩充至九大大舰队,位于詹州和新明的临时性质的舰队,扩编为正式编制。 同时,程世杰准备成立三支远洋舰队,分别太平洋舰队、大西洋舰队和印度洋舰队,看上去这些舰队非常分散,并不利于兵力快速集中。 实际上在对于大明来说已经够了,大明最大的对手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和和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这两个挂着公司名义的国家,根本就不是大明海军对手。至于印度洋舰队,驻在就是锡兰,这是李志祥拿下来的海外领土。 原本欧洲并没有大明的落脚点,不过现在有了,威尼斯愿意把克里特岛割让给大明一半,那么大明就有了足够的落脚点,至于美洲,那边则不需要任何人同意,西班用牙人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自从大明开始涉入大航海以来,取得了丰富的成果,越来越多的人有了强烈的海洋权利意识,可以说,大明的商队贡献了大明眼下百分之九十的税收,程世杰准备把大礼留给自己的儿子程家龙,如果将来程家龙登基,宣布免除大明的农税和徭役,只保留个人所得税。 那么,程家龙至少可以获得一个仁君或贤君的称号,现在程世杰对欧洲的干涉,其实也是试探欧洲各国的态度。 明明可以用抢为什么要做生意呢?他们既然敢做初一,程世杰自然敢做十五。 随着程世杰的命令下达,负责外交事务的李信就带着翻译约见了法兰西远东贸易公司代表伊尔明斯特,葡萄牙远东贸易集团代表盖伊,西班牙驻大明大使弗朗西斯科,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总督戴维斯以及神圣罗马帝国远东贸易代表。 随着众代表纷纷抵达,酒过三巡,李信终于说到此行的目的:“诸位,我知道之前威尼斯与各国之间发生过一些摩擦,我希望接下来我们能够尽快忘记那些不愉快,毕竟我们都不希望事情演变到我们都无法控制的程度。” 伊尔明斯特微微一笑道:“李大人,我们法兰西一直以来都希望和威尼斯维持友好关系,只可惜似乎威尼斯有些人不是这么认为,如果你了解情况,就会知道目前这个局面,大部分责任都在威尼斯,并不是我们法兰西故意生事……” 跟着李信而来的齐格菲听到翻译的话,马上反驳:“你们胡说……” 李信扬了扬手,淡定地说道:“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是我们大明在欧洲的最亲密的盟友,我们大明绝对不可能坐视我们的盟友受到灭顶之灾,先生们,面对现实吧!” “什么是面对现实?” 戴维斯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李信道:“现在的现实就是,大明的摄政王对此非常愤怒,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共同坐下来,讨论一下如何解决威尼斯的问题。” 众代表沉默不语。 李信接着笑道:“看来,诸位的态度说明了问题,大明可以当作伱们不同意,那么你们就要做好战争旷日持久的准备,三十多年前,大明无比艰难,面对小本子二十余万大军入侵我们大明的藩国朝鲜,大明也会不遗余力的出兵,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戴维斯道:“这是大明帝国的威胁吗?” “然而,并不是!” 李信望着众代表淡淡地笑道:“大明帝国和大明皇家陆军、皇家海军部队已经没有缓和的可能,战争会在明天爆发,你们可以自行离开大明,大明不会为难你们,大明是礼仪之邦!” “等等,李大人!” 伊尔明斯特急忙道:“我们可以谈!” 李信伸手一指:“这威尼斯代表……” “齐格菲·埃里佐,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执政官正是家父!” 齐格菲道:“我可以代表威尼斯与诸位谈判!” …… 战争是没有人性的,也是不择手段的。随着位于欧洲的威尼斯之战进入白热化阶段,大量的威尼斯商船被各国纷纷扣押。 准确的说,这是都是非战争人员,然而,这些非战争人员却被集体押到了克里岛的前线阵地,至少两千余名威尼斯人被手脚捆绑起来,充当人盾。 克里特岛是威尼斯城邦的皇冠,威尼斯人为了守住这座岛总面积不过八千多平方公里的海岛,已经阵亡了六千多人。 如果放在其他国家,阵亡六千余人,还算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可问题是,威尼斯太小了,哪怕学习了大明的发展方式,从神圣罗马帝国以及两西西里王国移民,人口扩充到了一百多万,尽管如此,威尼斯相较奥斯曼帝国来说,还是弹丸之地。 更何况,现在是整个欧洲,除了西班牙帝国之外的所有国家,几乎都向威尼斯发起攻击,他们或是袭击威尼斯的商船,或是直接袭击威尼斯的本土,或者是与奥斯曼帝国一起进攻克里特岛。 奥斯曼人对领土的渴望是没有极限的,克里特岛战略位置如此重要,又如此富庶,自然是奥斯曼人抢夺的最佳对象。 威尼斯人与奥斯曼人之间的两百多年战争就此爆发,威尼斯人凭借优秀的海军一次次在地中海压制着奥斯曼人,但是奥斯曼人那强大的国力却让威尼斯人有一种正在跟从高山上滚落的大石搏斗的绝望。 威尼斯取得无数次的胜利,但是他们始终无法让奥斯曼人伤筋动骨,而奥斯曼人却一次次让他们痛彻心扉。 六十年前,威尼斯、西班牙和罗马教皇的联合舰队在勒班陀战役中击败了奥斯曼人的舰队,取得了一场大胜,但是这场战争却是以威尼斯向奥斯曼支付三十万金币的赔款结束,虽说威尼斯人很富,但是这样一笔巨款也着实让他们肉疼。 所以这几十年来威尼斯无时无刻不在加强军备,研发新型武器和战舰,避免六十年前的悲剧再次发生。 通过从大明采购的火炮和火箭炮,以及联合大明生产的“大明级”战舰,当然所谓的大明级战舰,其实是大明海鲨级的外贸版,采取与海鲨级战舰同样的设定和建造风格,与大明有所不同,在船首位置加装了钢铁制式的撞角。 对于这个装置,大明是不需要的,因为大明海军的作战理念中,并没有跳帮作战,而威尼斯人时常要面对海盗的突袭袭击,用战舰撞击对方海盗船是一种比较经济的作战方式。 装备上的优势,却被奥斯曼人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给弥补了,他们甚至拉上了大不列颠、荷兰以及法兰西等国。 现在威尼斯最忙碌的是他们的外交人员,他们开始积极寻找盟友。让他绝望的是,似乎整个欧洲都成了威尼斯的敌人,任凭他百般周旋,都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可靠的盟友! 整个欧洲最强大的国家都在攻击他们,就连意大利半岛上那些同文同种的城邦,也对他们大打出手,甚至打得比奥斯曼人还狠! 欧洲人指责威尼斯忘记了蒙古人的恐怖,向该死的大明人提供了欧洲最先进的航海技术,使得大明人有能力扬帆出海夺取大量欧洲人的殖民地,严重损害了欧洲人的利益,他们要让威尼斯人为此付出代价!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执政官也非常无语,事实上威尼斯人是从大明那里学习到了装载量更大,航速更快,以及更加安全的战舰和航海技术。 可问题是,狼要吃羊,何愁没有借口?用大明的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算是看透了,这些年威尼斯通过与大明的贸易,财富滚雪球般增长,从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的蛋糕上挖走了一大块,也招来了这三个国家的忌恨。 英国国内火乱需要找个靶子转移民众的注意力,最好从威尼斯身上获得一大笔赔款以改善财政状况;法兰西那个老奸巨滑的黎塞留首相则是因为威尼斯海军实力日渐增强,担心威尼斯独霸地中海…… 至于意大利那些城邦则是纯粹的不希望威尼斯继续壮大,具备统一意大利的实力,总之每个国家,每股势力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每股势力都希望从威尼斯身上狠狠地咬下一大块肉!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执政官简直就要绝望了,就算将整个威尼斯切成片片全送出去,也喂不饱这帮恶狼,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凯瑟琳,立即给她写了两封信,让这位与大明帝国的皇帝都有着不错的私交的女伯爵出面斡旋,请求大明皇帝出兵支援威尼斯,威尼斯愿意成为大明的海外藩属! 信送出去已经好几个月了,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而战事却越发的惨烈。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执政官下令放弃了一些无法固守的海外领土,收缩兵力固守本土和克里特岛等核心地盘,苦守待援。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坚信精明干练而且有着出众的外表和气质的凯瑟琳可以在大明发挥巨大的影响力,把大明的注意力拉到欧洲来。 这可是一个比整个欧洲加起来还要大的庞然大物,如果他能站到威尼斯这边来,哪怕仅仅是口头上的支持,也能大大改善威尼斯的处境! 只是……到底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回音? 干地亚的领主、凯瑟琳的族兄,格雷科伯爵身披板甲,站在雷西姆农港口往远处眺望,默然无语。 港口内,十八艘伤痕累累的战舰停泊在那里,伤得最严重的一艘连主桅杆都被打断了,一片狼籍,舰艏和两舷的三寸舰炮黑洞洞的炮口高昂着,仿佛一只只朝着爱琴海怒视的眼睛。在过去长达一年的战事中,这些巨炮将无数敌舰生生轰成了火球,让奥斯曼人、法国人、英国人、荷兰人、葡萄牙人、热那亚人、那不勒斯人……让每一个曾经不得不面对它的怒火的人,都闻风丧胆。 正是凭着舰炮上的优势,威尼斯在这场众寡悬殊的战争中还得以支撑,没有过早地露出败迹。但是形势正在急剧恶化,不是一两件武器能够改变的,哪怕威力再大的舰炮也没用! 现在他们的炮弹不多了,雪上加霜的是,现在有两千多名威尼斯商人和他们的家属,被当作肉盾,挡在奥斯曼人的前面。 他们面对自己的同胞和亲人,根本就不敢开火。 面对越来越近的奥斯曼人,还有那些俘虏。 格雷科伯爵大吼道:“威尼斯人永不为奴,死战到底!” “家人们,你们在天国保佑我们,我们同在!” “死战!” 一股绝望而悲壮的气氛弥漫整个港口,无论是威尼斯的海军还有水手,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他们都咬紧牙关,用布条将手和武器缠绕在一起,准备不死不休。 格雷科伯爵大吼道:“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出去,轰击奥斯曼人,炮弹打光,所有战舰引燃,准备最后的决战……准备开炮……” 就在这时,奥斯曼人突然停止了进攻,几名打着白旗的奥斯曼人,朝着港口方向走来。 “他们在搞什么鬼?” (本章完) <\/b> 第503章 用大炮给他们回复 <\/b>“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格雷科思索道:“那帮西欧蛮子心不齐,每次战役都是狼上狗不上,指望别人上去送死自己好捡便宜,他们莫非是又内哄了?这也算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周就会有四艘大船抵达干地亚(克里特岛),那上面会有大量粮食和三四千发急需的炮弹,应该能解干地亚的燃眉之急。” “能够喘口气也是好的!” 威尼斯驻克里特岛的海军指挥官,海军中校阿贝格松了口气道:“但愿能顺利抵达吧……该死的奥斯曼人,越逼越紧了,如果我有足够的炮弹,凭着这十八艘战舰,我能干掉他们八九十艘战舰。” 格雷科叹息:“谁让我们没有办法生产这种炮弹呢?希望凯瑟琳那边一切顺利,就算无法说动大明皇帝出兵,能买一批炮弹回来也好啊!” 终于,奥斯曼人的使者抵达前线,声称要见威尼斯指挥官。 格雷科上前道:“我就是干地亚领主格雷科!” 奥斯曼使者道:“我叫穆斯塔法!” 它起源于奥斯曼语中“卓越”的意思。穆斯塔发代表着勇敢和强大。 与其他各国不太相同,威尼斯人主要从事经商和贸易,他们虽然是军人,却精通各国语言,而格雷科本人与凯瑟琳一样,精通奥斯曼语(不是笔误,这是禁词)、西班牙、荷兰、葡萄牙以及法语。 穆斯塔法接着道:“我们海军部长埃米尔下令,暂时停止作战,希望贵方与我们交换俘虏!” “交换俘虏?” 别说威尼斯人搞不清出了什么问题,事实上连奥斯曼人都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奥斯曼帝国与大明帝国没有建立外交关系,同时,两国几乎没有国家战略层面的交流。 奥斯曼帝国对于大明帝国发出的战争威胁不以为然,事实上,他们甚至想派出人通知大明帝国,让大明帝国停止对威尼斯城邦的的支援,只要威尼斯的部队能够持续不断从大明帝国获得补给,那么,奥斯曼帝国则永远无法压制威尼斯,地中海也就永远无法恢复平静。 只是非常可惜,哪怕凯瑟琳不向大明帝国支援,程世杰也要干涉奥斯曼与威尼斯的战争,只要让这场战争陷入足够长的时间,大明才有可能快速完成工业革命。 因为现在的威尼斯,因为国家体量太小,他们本身就是大明帝国的白手套,现在大明帝国的实力,足够有万全的能力,保护好自己的白手套。 让威尼斯成为欧洲霸主自然是不可能的,程世杰的底线就是,让威尼斯成为欧罗巴的搅屎棍。 虽然奥斯曼帝国对盟友法兰西以及大不列颠等国突然撤出战斗非常不解,可问题是,随着盟友的撤退,原本的战略计划就无法执行下去,这场仗自然就打不下去了。 奥斯曼好不容易获得上风的机会,自然想一口把威尼斯给吞了,可问题是,大明帝国远洋舰队现在还在马德里,不过三天之前,这支比西班牙帝国的无敌舰队规模还要强大的大明舰队,突然离开马德里港,开始向威尼斯行驶而来。 大明帝国海军的异常行动,让奥斯曼帝国不得不停止战斗,一旦大明直接参战,那么奥斯曼帝国就会要多难堪就多难堪,如果没有法兰西和大不列颠、荷兰等国的支持,仅仅威尼斯的海军就能让奥斯曼帝国付出惨重的代价。 更让奥斯曼帝国愤怒的是,大明虽然没有参战,却派出了他们的战舰,足足有六十多艘,护送着一支威尼斯人的舰队,向克里特岛运送补给,这支补给舰队只有十四艘千吨级别的运输商船组成。 上面装载着粮食、和炮弹的商船出海,驶向克里特岛。其中两艘装载有大量炮弹的武装船是重点保护的对象, 在出发之前执政官曾对叮嘱舰队司令,如果遇到敌军舰队的截杀,无法获胜,可以放弃运输粮食的商船,集中全力护送满载炮弹的船,不惜一切代价把炮弹送到干地亚! 舰队选择了一条隐秘的航线,避过比较热闹的航道朝希腊驶去,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一点嚣张的本钱了,大家只希望不要被敌军发现,平平安安的将弹药物资送到克里特岛。 然而天不从人愿,驶至中途,数艘法国战舰冒了出来,截住了他们。如果只是区区几艘法国战舰,威尼斯人还不放在眼里,法国人不是海军强国,要收拾他们很容易。 但是在这几艘海国战舰后面,还有四十多艘荷兰和葡萄牙的战舰,在他们后面,同样有二十多艘英军战舰冒了出来! 西欧人看着被自己包围的猎物哈哈大笑,海风传来他们张狂的呼喝声,内容无非是:“干掉他们!小心,不要把所有军舰都打沉了,夺下一门舰炮者封爵位!” 威尼斯这些来自东方的巨炮在给敌军带来死亡的恐惧的同时,也引来了敌军的垂涎,他们千方百计想要夺取几门过去仿制,但一直无法如愿,这次伏击,与其说是消灭威尼斯舰队,不如说是单纯就想夺取一艘威尼斯战舰,获取几门舰炮。 威尼斯水手们没有惊慌,炮手各就各位,所有目光望向旗舰。 补给舰队司令官面沉如水,咬牙道:“不要跟这些西欧蛮子纠缠,集中火力杀出一条血肉,尽快赶到干地亚!” 旗语挂了出去,斯尼斯舰队组成双箭队形,将四艘商船保护在中间,舵手娴熟地操舵,舰队转向抢逼风口,掌帆手齐心协力调节风帆让战舰发挥最快的速度,整支舰队像一个巨大的铁箭头,朝着实力最为单薄的英国舰队疾冲而去。 隔着老远,三寸前装滑膛舰炮就发出了可怕的咆哮,炮弹带着火星轰然而出,呼啸着飞向大不列颠舰队,立即就有一艘大不列颠军战舰猛烈地燃烧起来…… 大不列颠军舰队奋力开火,大大小小的实心铅球和链弹冰雹般飞来,打在舰体身上木屑乱飞,威尼斯舰队浑不在意,全速冲刺,直插英军旗舰! 法、葡、荷三国舰队冲了上来,遭到威尼斯四艘断后的战舰的阻击,转瞬之间就有三艘战舰被击中。 动若雷霆,捷若猎豹,巨炮的咆哮让西欧水手们肝胆俱裂,这一切都向西欧蛮子们证明,威尼斯海军依然是地中海的王者! 只是非常可惜,在交战大约进行一个时辰之后,威尼斯海军补给舰队第一艘战舰被迫自沉,因为大约三四百名西欧海军冲上这艘战舰。 更让威尼斯人绝望的是,原本已经落入下风的威尼斯补给舰队,发现大约二百多艘奥斯曼帝国海军战舰出现在视线内。 “完蛋了!” 在威尼斯人陷入绝望的时候,大明海军战舰出现了,邓显武率领远洋舰队访问欧洲,在法兰西、大不列颠、荷兰和葡萄牙围殴威尼斯的时候,西班牙其实是最高兴的,因为这样以来,减轻了西班牙的压力。 他们密切关注着战场上的局势,邓显武将威尼斯的情报汇报给程世杰,在邓显武判断,如果没有外部支援,威尼斯人最多还能坚持三个月,而克里特岛已经陷入弹尽粮纸,估计一个月都很难坚持。 程世杰指挥邓显武,根据威尼斯执政官的授权,凯瑟琳全权代表威尼斯正式向大明称臣,同时将克里特岛的一半割让给大明。 这样以来,大明就有了一个永久的港口。 邓显武就率领六十多战舰,前往克里特岛,正巧碰上西欧各国海军联合舰队准备围殴威尼斯补给舰队。 面对突然出现的大明舰队,交战双方下意识的脱离战斗,谁也不知道大明舰队是什么态度,可是看着大明战舰上那三寸舰炮和四寸舰炮都已经揭开炮衣,露出黑洞洞的炮管,这让他们无比紧张。 大明的海军实力之强,他们以前获得不知道,只不过在马德里港口的那场演习中,西班牙帝国将缴获的一艘荷兰主力三级战列舰,英国六艘六百吨至一千两百吨的战列舰,包括法国战舰在内,共计十九艘各国主力战舰。 这十九艘战舰放在八百米开外的位置,充当大明战舰的靶船,结果在八百米的距离上,大明远洋舰队仅仅出动十二艘海狼级,一轮齐射就干掉了四艘,其他十五艘在也一刻钟的时间内全部变得巨大的火炬。 当然,这是一场军事演习,大明远洋海军将士心理轻松,发挥超常,外加邓显武当时也采取了一个小花招,在舰炮轰击的时候,发射了水龙。 所谓的水龙,其实就是火箭炮的鱼类版本,相较而言,这种攻击性隐秘性强,射程极近,却威力巨大。 “发布旗语,让他们撤退!” 一枪未放,荷兰和葡萄牙的海军自然不愿意,在远东地区,他们承认,他们打不过大明,可是在欧洲,他们家门口,他们有绝对的自信。 可问题是,大明也没有理会他们,六十多艘战舰,直接横冲直撞过来,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 海军观测手向邓显武汇报距离:“一千步,八百步……” “开火!” 早已准备好的大明海军士兵将炮弹塞进炮膛,随后六十多舰共计七百多门舰炮发出齐射,发出令人心悸的轰鸣,黑洞洞的炮口喷出雷暴样的火光。 七百多枚燃烧弹划空而过,狠狠砸向八百步之外的敌舰,有四分之三的炮弹打偏了,在海面上激起一道道高高的水柱,但还是有超过一百多发炮弹直接命中敌舰。 被大明海军击中敌舰发出此起彼伏的巨大轰鸣,战舰被炸得碎木横飞,大团火球四处乱抛。火焰席卷了甲板,一直爬上桅杆顶端,巨大的战船变成了火炬…… 无数水手跳海…… 威尼斯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们都不敢置信,如此强大的欧洲各国海军,在大明海军面前居然不堪一击。 欧洲各国海军只得匆忙撤退,当然,大明海军并没有追击。 “非常感谢贵族的支援!” “不用客气,现在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正式成为大明的藩属国,大明作为威尼斯的宗主国,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威尼斯!” 邓显武望着这支威尼斯补给舰队的指挥官道:“就在上个月,凯瑟琳代表执政官与大明签署合约,正式成为大明藩国,克里特岛的一半,作为我们大明的驻地!” “太好了!” 威尼斯人欢天喜地的急忙找出大明的龙旗,大明的日月旗,悬挂在战舰上,以及商船上。 邓显武还以为威尼斯人会抗拒,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把向大明称臣这件事,比过年还开心。 不过这一轮开火,也造成了中西对立,西欧联盟马上串联起来,向大明提出最严重的抗议。 大明驻西班牙帝国大使是崇祯七年进士第二名刘理顺,也就是俗称的榜眼,封为翰林院修撰,负责《起居注》,管理六曹奏章。事实上,他其实是崇祯七年的状元,却被陈子龙抢了,屈居榜眼。 在温体仁准备叛国迎皇太极的时候,刘理顺因为是袁可立的学生,在得知袁可立病重的时候,他请假前往归德府探病,反而躲过了这一劫。 程世杰查阅历史资料时,发现刘理顺在崇祯十七年的时候,李自成进入北京,刘理顺在墙壁上写下成仁取义,孔、孟所传。文信践之,吾何不然之句后,便酌酒自尽。其妻万氏、妾李氏及其子刘孝廉加上婢仆十八人,阖门缢死。 于是,重新启用这个大节上不亏的刘理顺,并且认命为鼎新朝礼部员外郎,成立大明外交部的时候,刘理顺升任礼部主客司郎中。 程世杰将负责主客(外交)事务独立出来,刘理顺就成为外交部的三个侍郎之一,因为他与李信不和,主动提出外放,就成了大明驻西班牙帝国第一任外交大使。 面对气势汹汹的欧洲各国使者,刘理应反应极为平淡:“威尼斯是我们大明的藩国,我们大明自然有保护藩国的义务和责任,谁有意见?” 西班牙帝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其实是最早承受大明怒火的国家,他们先是入侵了大明的藩国吕宋,随后入侵大员,接着就遭遇到了大明的雷霆怒火。 看着周围的外交人员一脸不忿,刘理顺道:“本官只负责外交事务,军事上的事情,你们可以找邓大将军,他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神他妈的满意的答复,他们如果敢找邓显武,他绝对会用大炮给他们回复。(本章完) <\/b> 第504章 坚持大明国策不动摇 <\/b>在得知亲眼看着大明海军六十多艘战舰,护送着十几艘威尼斯战舰来到克里特岛,顺利进入港口,穆斯塔法的内心是绝望的,他望着格雷科道:“伯爵阁下,你们威尼斯是在玩火,你们打开了地狱的大门,释放出来的是一群恶魔,玩火者必自焚,希望到时候你有足够的办法应对。” 穆斯塔法就差没有直接破口大骂。 “哈哈,穆斯塔法将军,这个问题不需要你担心,现在你还是担心你们奥斯曼自己吧,你准备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 格雷科非常自豪地道:“我们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现在是大明帝国的藩国,我们的执政官阁下已经前往大明,准备接受大明皇帝陛下的任命,你们奥斯曼帝国进攻我们威尼斯,就等于进攻大明帝国,大明帝国可不会放过你们的!” 阿贝格接着道:“你们可能不太清楚,大约在四十多年前,远东的小本子组织二十余万大军,入侵大明帝国的藩国朝鲜,大明帝国随即征调十数万援军,经达数年苦战,击退了小本子,后果他们数次率领海军进攻小本子本土,将小本子打得那个叫惨……” 格雷科与阿贝格其实一样,并不担心未来的问题,光凭借着威尼斯的力量,根本就无法战胜整个西欧的进攻,他们要么投降,沦为俘虏,根本就没有其他好的选择,但是现在可以成为大明的藩国,对于威尼斯所有人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难道要让他们向奥斯曼这个手下败将投降吗?他们威尼斯不要脸了吗? 穆斯塔法对目前的局势没有任何办法,如果有,局面也不会崩坏到目前这个程度穆斯塔法给格雷科的回答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格雷科能够从穆斯塔法的表情变幻上,看出穆斯塔法的内心斗争很复杂。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威尼斯可以给奥斯曼帝国一个相对体面的台阶,那么奥斯曼帝国还能承认坦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对克里特岛的管理?” 穆斯塔法总算提出这个问题,只是不知道是埃里他的意思,还是奥斯曼帝国的意思,估计两方面都有。 现在的克里特岛,看着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奥斯曼帝国并不是无法消灭威尼斯军队,关键问题在于,现在大明帝国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奥斯曼帝国可以全国动员,持续向克里特岛增兵,成本和收获是否成正比。 如果克里特岛是遍地黄金的地方,那么相信奥斯曼帝国就算再难,也要拿下克里特岛,只可惜克里特岛不是黄金遍地,现在的克里特岛本身的资源并不丰富,只是相对国土狭小的威尼斯来说,是一个必得之地。 对于奥斯曼帝国来说,克里特岛只是进攻威尼斯城邦的跳板,现在威尼斯已经有了大明撑腰,根本就可能做到灭掉威尼斯,除非大明与威尼斯之间发生分歧,根本性无法调和的矛盾。 格雷科淡淡地笑道:“这种事情你跟我说没有用,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伯爵,干地亚的领主而已,我可没有对外交流的权利,这需要前往威尼斯,那里有大明帝国驻威尼斯的领事处!”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欧洲的竞争不应牵扯外人进来,特别是大秦(奥斯曼一直称大明为大秦),我们奥斯曼帝国与威尼斯的问题是,本质上都是欧洲国家的内部问题,我们更应该联起手来,而不是现在这样相互拆台。” 格雷科耸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情,可是你们奥斯曼人太贪婪了,挑明了说吧,我们威尼斯就算给别人当狗,那也要挑一个比较强大的主人,有可能是大明帝国,也有可能是西班牙帝国,再不济就是荷兰联合王国,断然不可能是奥斯曼帝国,因为你们还不够格……” “你……” 奥斯曼帝国现在也摸不清大明帝国的真正态度,主要问题是在红海、奥斯曼海峡已经出现了大明帝国的海军战舰,这些战舰是不是冲着奥斯曼帝国来的,谁也说不好,强大的奥斯曼帝国海军几乎全部在地中海。 如果大明在这个时候动手,奥斯曼帝国不仅会腹背受敌,还有可能丢失大量沿海的领土, 事实上,在接到邓显武的通过电台传送而来的消息,程世杰并没有在欧洲的问题上多花精力,随着朱微媞和杨芸娘先后给程世杰生下老五和老六,现在程世杰有了六个孩子,四儿两女,老五取名程家耀,老六取名程家亨。 面对程世杰的孩子封王之事,程世杰直接将大手一挥,将棉兰老岛更为郑国,封三子程家耀为郑王,这里就是郑王的封地。 老六则程家亨则封在苏门答腊,更名苏门达腊为苏国。 当然,无论是老二齐王的济州岛,还是老三郑国的棉兰老岛,以及老四的苏门答腊岛,目前为止,都不在大明本土。 朱微媞翻看着海图,发现儿子封地虽然不如老四的封地大,也不如老四的封地战略地位重要,然而,她作为前朝公主,并没有资格讲条件,至于老四的封地更大,在她想来,可能是杨芸娘给儿子赚下了更多的家产。 当然,朱微媞的想法有些理所当然了。 威尼斯执政官弗朗切斯科·埃里佐乘坐的坐船是来自大明远洋舰队的咸阳号,以前的时候,宁海军的海军战舰命名以府或州名命名,不过后来程世杰发现,原本大明两京十三省虽然增加到了二十一个省,可问题是府和州的名称依旧不够用了。 为此,不得不把县名作为战舰的名字,咸阳现在并不是地级市现在隶属于长安府的一座县城,当然,有名称,也有舷号,采取三位数命名。 通过舷号八零三,可以判断,这是大明海军新式战舰的第八百零三艘,大明虽然有战舰在战斗中被击沉,或者是触礁沉没,但是会用后续战舰补充上来这个舷号和舰名。 咸阳号是一艘巨鲨级战舰,拥有满载一千八百多吨的排水量,这个庞然大物却有着超过十四节的航速,顺风的时候,甚至可以跑出十六节的高速,这也意味着大明的造船工业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这艘战舰在十二艘海狼级,以及六艘海鲨级战舰的护送下,昼夜兼程,穿越马六甲海峡,穿越茫茫南海,一路北上。 在穿越马六甲海峡的时候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注意到,美丽的马六甲海峡已经是遍地烽烟,在大明的支持下,各地的土着正在毫不留情地围攻荷兰人在马六甲海峡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殖民据点。 很显然,荷兰人作大死抢夺给大明使绊子的举动已经将大明海军彻底给激怒了,他们要将荷兰人的势力连根拔起! 东吁、暹罗同样是烽火连天,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之后,迁徙到安南的土司大军已经攒足了气力,开始向东叶和暹罗发动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也许上千年来不断被排挤、打击的记忆让他们心存恐惧,为了避免历史重演,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开拓疆域的机会,即便将来安南保不住了,他们也可以往东吁、暹罗、真腊、高棉等地区歼徙,而不至于走投无路。 这路思路就跟害怕没房子住,所以把整座城市都买下来一个样,这些山民啊,真是太淳朴了。 他们的淳朴是中南半岛各民族的噩梦。他们那所向无敌的重步兵军团手持火枪、长炮在前,大批武装移民手持刀斧弓弩跟在后面,军团每打下一地,就由武装移民将该地的平民全部驱逐甚至屠戮,正如真腊一位官员所说:“这些野蛮人像蝗虫一样扫过我们的土地,在被他们扫过的地方,不管是平民还是牲口,很少有活下来的!” 这些国家也曾跑到大明去哭诉,但是很显然,土司军团的扩张是得到了大明摄政王的允许的,他们的哭诉屁用都没有。 这一切弗朗切斯科·埃里佐都看在眼里,他心中苦涩无比。这种开疆拓土的场面威尼斯城邦在长达七八百年的历史中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但是现在,这些辉煌正像夕阳一样渐渐消失,留给威尼斯的,是一个极为黑暗的未来。 古老的威尼斯,传承了古罗马的荣光的伟大祖国,能熬过这无边黑夜,迎来日出那耀眼的瞬间吗? 向大明称臣,虽然符合威尼斯所有人的利益,可问题是,谁也不知道大明帝国对待藩国是什么样的态度和战略管理。 大明会不会让威尼斯人离开威尼斯,来到广袤的大明居住?他们会不会掠夺威尼斯人的财富? 然而,在经过吕宋的上海的时候,舰队进行了为期三天的休整,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看到了大明本土的第一座城市,弗朗切斯科·埃里佐面对那壮现的城墙,他心中忐忑不安瞬间消失了。 与后世的魔都相比,眼下的上海无疑还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镇,因为对外贸易的兴趣,上海的发展速度很快,大多数街道都拓宽了,变成了水泥路,整洁美观。 很多飞桅画栋的底第被拆掉了,变成了用钢筋水泥和红砖砌起来、外贴瓷砖的楼房,一幢就是一座要塞。排污管道和自来水管道已经覆盖了大多数街区,尤其是自来水管道,那可是从长江那边一路铺过来的。 随着蒸汽机式的抽水机广泛运用,自来水成为了现实,把长江水抽到高大的凉水塔里过滤、沉淀、净化,然后利用引力的作用,自来水它已经成为千家万户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了,拧开水龙头就能喝到,非常方便。 不过在很多显眼的地方都钉着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节约用水”,提醒市民要节约。几乎每一个街区都办了工厂,有纺织的,有制衣的,有做皮具的,有做粮食加工的,品种齐全得很。 酿酒厂数量激增,这也间接的证明大明缺粮的历史已经彻底过去了,大量化肥和粪肥使得粮食产量激增,大明周边地区输送的粮食便已经基本能够满足需要了,剩下的缺口则优先从辽东购买,鼓励更多的人移民过去开拓辽东。 现在粮食的价钱低到让人难以置信,程世杰为了抑制兼并,疯狂打压农副产品的价格,现在在大明屯田种地,不如把钱放在银行里生息,那样更保险。农民虽然种粮食收入不高,却可以打工,现在大明的粮食价格还在一路下跌,供过于求了嘛,没办法,朝中一些官员甚至开始担心粮食价格这么低会不会挫伤农民种粮的积极性。 以大明眼下的工人为例,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五年勉强可以买两百斤大米,三年前可以购买五百斤大米,现在可以购买两千多斤。 看到上海这座城市,上海的物价非常便宜,随着粮食的价格的下跌,农民为了增加收入,把大量的粮食用来养殖牲畜和家禽。 一枚鸡蛋只需要一文钱,两文钱可以买三枚鸡蛋,如果按照上海本地建筑工人的工资,他们一个月的工资可以差不多三千多枚鸡蛋,哪怕一名纺织女工的工钱,也可以购买两千多枚。 以弗朗切斯科·埃里佐这个执政官的薪水,在威尼斯一个月勉强可以购买三千多枚鸡蛋,相当于上海建筑工人的收入水平,这下他算是彻底放心了,大明现在并不穷,可以说,比威尼斯人更有钱。 这场高强度的战争,已经基本上掏空了威尼斯人积攒的财富,他们不仅仅向大明支援了五年和平的保护费,更是购买了大量的炮弹和舰炮。 上海地区的大工程还在继续。水利是重中之重,得益于水运和海运的优势,上海的工业发展非常迅速,特别是以纺织业为主,一座座庞大的纺织工厂拔地而起。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感叹道:“真有活力……真好,能拥有这么强大的活力真好!” 北京城,程世杰望着内阁成员道:“现在威尼斯已经抵达上海,他将会在上海停留三天,最多七天后,抵达北京,你们都想想,我们如何对待我们的大明的藩国!” 孙之澋疑惑的道:“王上的意思是,要更改大明的朝项体系?” “我们大明现在国策一百年不动摇,简直总结来说,就是远交近攻四个字!” 程世杰接着望着众人道:“以前的时候,我们大明的藩国很多,可是这些年都养出一群白眼狼,老缅是一个,安南也是一个,更别提那些蒙古,小本子,所以这一套已经行不通了,必须想一个妥当的方法!”(本章完) <\/b> 第505章 典型的双标 <\/b>第505章 随着大明王朝的建立,儒家文化的影响以及大明宗主国的辐射能力逐渐加强,越来越多的外藩纳入了大明王朝的宗藩朝贡体系。 除了最初明太祖朱元璋定的十个不征之国外,到明成祖朱棣七下西洋大明布国威与大洋至上后更多的东南亚国家跟随船队来到大明朝贡。 这部分随着明朝的兴衰做弹性的增长或者收缩,在永乐大帝时期明朝国力达到巅峰,藩属国数量达到一百多个。 当然大明宗藩朝贡体系都随着历史的流逝在逐渐的增加或者消亡。毕竟藩属国都会随着自身的情况变化而变化,不一定都能与大明王朝同休。 大明建立的藩国朝贡体系,很多人其实不理解,认为朝廷只是得到一些漂亮话,华而不实,而藩国却得到大量的实惠,然而很多人其实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贸易,也就是国际贸易。 这种贸易不仅反映了两国之间的经济往来,也反映了两国之间的政治变化和社会动态。在这种贸易中,双方都有着各自的需求和利益,同时也受到各自的制度和环境的影响。 现如今这些大明的藩国,大部分沦为了荷兰人或者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以及大不列颠的殖民地。 程世杰提出现在的大明藩国政策,其实是想学习后世,打造大明帝国联邦体系,现在大明实力和国力,可以支持对外扩张,可问题是,儒家的思想影响深远,泱泱大国,礼仪之邦,需要讲究师出有名。 孙之澋望着已经缺席会议的副相位置,杨芸娘没有参加这个会议,据说她已经很少露面,甚至把大明帝国银行的很多事务,直接搬进王府办理,未来也不知道这个副相她会不会做,不过这个空位置,并不是孙之澋可以决定。 孙之澋想了想道:“王上,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如何解决?” 虽然很多人认为约翰牛已经不行了,事实上人家的影响力仍然强大,这个联邦拥有着世界上百分之三十的人口,综合国力和实力世界第二。 孙之澋如果能够提出更好的建议,程世杰也是乐见其成。 孙之澋道:“王上,您登基吧,您登基称帝号,其他藩国可以称其藩王,现在您只是摄政王监国,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大明藩国国王,难道要退爵位为公不成?” 周延栋罕见地发言道:“我支持孙首相的建议,王上,您登基吧!” “臣附议!” “臣附议……” 程世杰看着眼前的局面有些头疼:“怎么又提到这件事上了?” 孙之澋自然是熟悉程世杰的,当然他现在也不敢乱猜测程世杰的意思了,当初,他以为程世杰是准备先胡后汉,逐步拿下这个天下,在将皇太极消灭在北京城下之后,按说程世杰应该挟大败建奴之威势,顺利登基称帝。 可问题是,程世杰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而是组织土地改革,随后大量迁徙百姓,发展吕宋、詹州和新明,接着四处出兵,拿下特林、贝加尔湖,回头再收拾江南南明小朝廷。 孙之澋还以为程世杰想等着天下一统,可问题是李自成现在的坟头上的草已经三尺多高了,程世杰却没有半点想要称帝的意思,任他如何推动,程世杰都不动如山。 孙之澋道:“天不可无日,国不可无君,王上……” 孙之澋其实也不知道程世杰坚持什么,明明只有皇帝的女儿才能封为公主,现在程世杰的长女程家悦封为长安公主,次女程家怡封为永安公主,次子程家乐封为齐王、三子程家程家耀为郑王,四子程家亨为苏王。 从崇祯十年开始,就废除了使用了十年的崇祯年号,改元鼎新,可以说,程世杰已经做了很多皇帝才能做的事情,偏偏他就是不登基。 如果说从前在向慧没有来到大明的时候,程世杰确实是不想当皇帝,不仅仅是因为对后世的难以割舍,更为关键的是,皇帝就是一座牢笼。可现在程世杰的心境截然不同了,首先是向慧来了,而程家龙也为了当皇帝,下了很多苦功夫。 程世杰道:“那就准备登基大典吧!” 孙之澋听到程世杰的话,简直想哭,他等这一句话等了足足四年多了。 “臣,孙之澋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臣拜见陛下!” 程世杰原本想开一场关于如何拓展大明联邦体系的政治会议,结果却开成了登基筹备会议,国号仍叫大明,年号同样是鼎新,都城问题争论最大。 大明的都城在北京,这本事是没有争议的,可问题是大明为了防卫都城的安全,从山海关再到宣府,长达三千多里的边境线上,驻守着八十多万军队,偏偏这道防线还成了筛子。 当然,现在的大明不会面临这样的问题,只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原本稠密的人口,已经被迁徙得差不多了,现在整个北隶九两州一百零四县,共计四百零二万七千余人。 人口凋零,从经济上难以支援大明的国都运转,其次是,天气寒冷,连年持续干旱,北直隶久经战乱,早已残破不堪,人口缺失极为严重。 无论从军事上,还是从经济上,北京城已经不适合作为大明的都城了。 程世杰望着众人问道:“四大古都,北京、南京、长安、洛阳,选哪一个作为都城?” 孙之澋道:“首先是长安应该排除,关中有帝王之基,却没有帝王之业,现在关中八百里秦川,几乎全部荒芜,而且关中人口大量外流,去年统计的人口结果,整个长安府十五县两州,共计人口七十六万三千九百四十三人,而且昔日秦川肥沃的土地非常贫瘠……” “南京也应该排除!” 陈国栋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江南现在人口也同样外流,甚至比关中更甚……” 南京以及周围的人口,主要是江南士绅集团,这些人不是被发配到了詹州,就是发配到了新明,原来的人口十不足一。 程世杰道:“这么说来,只有洛阳最合适作为大明的都城吗?” “陛下,其实最合适作为都城的恰恰是北京!” 孙之澋苦笑道:“首先是战略地位,大明目前工业最为发达的地区,就在辽东,其次是北京距离渤海并不远,大明作为海上强国,国都必须在近海,否则会有诸多不便!第三点就是花费较少,无论是南京、长安,或者洛阳,都遭到了极大的破坏,相对而言,北京城保存比较完好,定都北京可以省下很多钱……” “好吧!” 程世杰勉为其难的道:“就定都北京,长安、金州、洛阳、南京同属陪都,下旨封册向慧为皇后,杨芸娘为贵妃,朱微媞为淑妃、金巧儿为德妃……” 程世杰册封长子程家龙为大明东宫太子,其养子程虎册封英国公,程实册封为德国公,养女程安宁册封为清河郡主、程安静则册封为顺德郡主。 大明文武官员原爵不变……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从上海开始,并没有乘船,反而沿途一路北上,这是程世杰特许的,就是让他看看大明的风土人情,还有大明真正的实力。 经过鼎新朝四年多的发展,大明眼下的环海公路已经全线通车,这是大明第一条拥有八车道的水泥路,一匹夏尔战,拖着这辆满载超过四吨的马车房车,让弗朗切斯科·埃里佐享受到了什么是高科技。 与欧洲那种糟糕到极致的道路不同,大明的道路极为平整,而且轮轮外层是橡胶,拥有桥式减震和弹簧减震以及气囊减震。 这种马车房车的减震效果甚至不比后世的轿车差,关键是这种马车极大,上面有厕所,有简单的厨房,可以吃住都在马车房车上。 为了筹备程世杰的登基大典,原本北京这座半死不活的城市,瞬间焕发了新的活力,无数商贾把大量货物运到北京,同时北京城也开始了全面大整改,就像当初在登州卫左千户所一样,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府邸全面检查,必须彻底整改卫生问题。 就像墙角的尿泥也被刮干了,整个城市已经焕然一新,“不愧是大明帝国的国都,果真非同凡响。”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靠坐在马车上,透过掀开的车帘一路欣赏。 与凯瑟琳在登州汇合以后,凯瑟琳就充当了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的向导和翻译,凯瑟琳道:“我两年前来过北京,每次都会为这座城市的快速发展所震惊。” 不过以前凯瑟琳都是以游客的身份进入这座城市,现在却是以威尼斯使者的身份,身份不一样,心情自然不一样了。面对那壮现的城墙和宫宇,她心中忐忑不安,要不是弗朗切斯科·埃里佐就在身边,恐怕她还得花更长时间才能鼓起足够的勇气进入北京。 两年了,北京变了很多,大多数街道都拓宽了,变成了水泥路,整洁美观。北京城最大的变化则是修建了城市供水系统。 与上海不同,北京缺水严重,这些水都是从密云水库运过来的,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就在凯瑟琳进入北京城的时候,程世杰也走进了东宫! “陛下,要不要通知太子殿下出来迎接?” “不用,老爹要见儿子,还需要通传吗?” 皇宫里的戒严远远称不上森严,换别个皇帝敢这么放松,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也就程世杰敢栽掉大批宫廷侍卫以节省开支,而且还活蹦乱跳。 一路过去,少得可怜的宫廷侍卫只是向程世杰行礼致敬。 程世杰轻车熟路,找到了东宫书房,见书房的门关着,他露出神秘的笑容,对向慧道:“猜猜咱们儿子现在在里面干什么?” 向慧想起程家身边那张妖艳的脸,心里越发的忐忑:“他该不会是不在这里吧?” 程世杰叹气:“你真是太不了解他了……书房的门大开着的时候他不一定在,如果门关着,他肯定在!” 程世杰用力一推,把门推开。 当然,程世杰推开门,并没有进去,他也担心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毕竟儿子慢慢大了,管得太严也不是什么好事。 程世杰并没有失望,整个书房里足足十几个人,他们正在玩角色扮演,当然这些角色扮演,并不是演戏,而是却做兵棋推演。 此时的程家龙身披一件纸甲,银光闪闪,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火箭炮,打三天,老子有的是炮弹,就算炸不死他们,也要吓死他们……” 程家龙不愧为程世杰的儿子,父子俩的喜好都是一样的,穷则迂回穿插,富则地毯轰炸,程家龙看着程世杰和向慧进来,呆愣的站在那里,脖子像生了锈的轴承一样一卡一卡的转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扭过头去看着程世杰:“父皇,母后,你们怎么了来了?” 程世杰指着周围的东宫属官道:“尔等全部退下!” 程家龙现在是大明的太子,程世杰自然不可能随意呵斥,该给太子保留太子的体面,随着众属官和伴读退下。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程世杰指着程家龙道:“你现在是东宫太子,穿上龙袍了,不能还像以前一样,要时刻保持着皇家威严!” 程家龙却不以为然的道:“我的威严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国家实力,大明的百万将士,哪怕儿子就算是一个傻子,就凭现在的大明实力,也没有人敢轻视我,当然,如果大明没有实力,我就算再装,也是一个笑话!” 程世杰点点头道:“当太子的感觉如何?” 向慧却道:“家龙明年该十六了,按照大明的规定,是不是可以结婚了?” 程世杰道:“成亲太早也不是好事!” 向慧道:“我对大明还不太熟悉,伱知道有什么适合的对象吗?” 女人都是非常双标的,他们都希望自己的老公可以用情专一,而自己的儿子,则希望儿子妻妾如云,向慧非常反感程世杰的那么多女人,但是却恨程家龙的女人太少。 这就是典型的双标。 (本章完) <\/b> 第506章 你对大明的实力一无所知 <\/b>“你现在操这个心,有些多余!” 程世杰望着向慧道:“现在家龙是大明的太子,他的婚事是国事,用不着你操心,自然会有人帮你操办!” 向慧一时间还有些无法适应,在后世,程世杰只算是普通的国企职工,他的级别不高,家境也不算富裕。毕竟瀚海是一座资源城市,煤老板多、房地产老板也多,站在那个风头,猪都能飞起来。 瀚海市有钱人其实也算,随便不起眼的人,有可能身家过亿,无论是从全国人均收入还是人均存款,瀚海市都是没有拖后腿。 无论是向慧还是程世杰,在后世的那点家产,还真不算什么。可问题是,在大明却不同,在大明程世杰不仅仅是摄政王,不仅仅是权力最大的人,也是最有钱的人。 宁海军集团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公司,哪怕荷兰东印度公司放在宁海军集团面前,也是小巫见大巫。 在大明本土,宁海军集团并没有兼并土地,也没有疯狂占据资源,就目前而言,位于詹州的铁矿、金矿、以及其他矿产、位于新明的四座港口、十几个码头、在东太平洋上,以及苏禄海、甚至包括印度洋上,宁海军控制超过两百座海岛,三百多个小型军事基地。 同时宁海军集团还拥有世界上目前最大规模的私人武装公司,这个私人武装公司的头目就是程世杰的大儿子程家龙的门人高杰,高杰麾下共计八个大队,每个大人下辖六千至八千不等,总兵力超过五万人马。 装备着大量从军队退役的装备和火炮,以宁海军海运集团安保人员的实力,他们甚至强过世界上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国家。 如果说程家龙要想找媳妇,那根本就不用愁。 向慧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儿子现在可是唐僧肉,很多人都想咬一口。 程家龙了解的东西越多,越发现当皇帝其实并不是一个好职业,他叹了口气道:“老爸,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当皇帝了……” 程世杰道:“皇帝确实是不好当,任何制度和政策,一旦实施久了,就会有人钻空子,就好像是锦衣卫,最开始的时候,锦衣卫确实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可是慢慢地,锦衣卫就变了,成了一个利益集团,他们不再单纯的当做皇帝的眼睛和耳朵,就好比锦衣卫前任指挥使骆养性,他其实是内阁的眼睛和耳朵,专门盯着皇帝!” 程家龙苦笑道:“我现在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太子,累得半死不活的,没加班费没奖金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时间,看本玩会游戏也要挨骂,这太子当得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向慧不解地问道:“怎么可能?满朝文武齐志成城,亿万黎民衷心爱戴,边患已平,内忧日解,国库充盈,百废俱兴,都这样了,皇学还不好当,你看你爸,天天需要干什么?忙着给你生弟弟和妹妹,最多半年,你又该多两个弟弟或妹妹了。” “我跟我爸完全不一样!” 程家龙苦笑道:“宁海军是我爸一手创立的,从上到下,没有人敢对他阳奉阴违,从上到下的官员,畏惧他如虎,都说他比洪武皇帝还狠,什么事情……” 不等程家龙抱怨完,程世杰一把将程太子的脑袋的脑袋重重的按在桌子上,叫:“你他妈的,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是吧?你说你要当皇帝,老子我就想尽一切办法都你铺路,现在登基大典都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了,你才给我撂挑子,就你这个熊样,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当太子的样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当一个正正经经的皇帝?” “说就是说,别动手!” 向慧看着程家龙被程世杰被摁得呲牙咧嘴,连声叫:“哎哟哎哟哎哟,别动手!” 程家龙见有老妈撑腰,急忙道:“哎呦……痛痛痛痛痛,老爸轻点,我知道错啦,我改还不行么!” 程家龙唉声叹气的道:“这能怪我吗?你又不知道你弄出来一个什么玩意,宁海军集团现在已经跟荷兰东印度公司一样了!其实也不一样,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荷兰本土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力,可是宁海军集团却不一样!” 程世杰马上明白过来了,程家龙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宁海军作为国内最大的垄断行业集团,百分之九十的钢铁、百分之一百投资建造铁路,还有修建了无数水库和大坝,还有庞大的军队,当然这东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宁海军集团下面的子公司,一样也是庞然大物。 比如说现在的宁海远洋运输公司,建造了最大福船长达二十五丈七尺,宽约五丈七尺,也就是说长达80.955米,宽约接近十八米,满载可以载重三百万斤重物,这样以重型远洋帆船,一造就是二十五艘,目前为止,宁海远洋公司,拥有八千石以上大船三千六百艘。 按照大明每石一百五十斤左右,一千石约等于七十五吨,八千石约为六百吨。也就是说,现在宁海运输公司就有超过三千五百多艘六百吨以上的运输船,比整个欧洲加起来都多。 除了宁海运输集团,还有宁海军盐业公司,每年可以生产一百六十多万吨海盐,除了一部分供给大明百姓消耗,还有相当一部分制造成咸鱼或者肉干之类东西出口。 宁海机械厂光下属子工厂就超过六十多个,涵盖所有机械领域,大的蒸汽机,小到马车,和抽水机都能生产。 宁海农垦集团,现在就拥有整个詹州,也包括新明一部分,吕宋、中南半岛、锡兰、以及莫卧尔一部分,东印度一部分,实际控制的版图比大明本土还要大。 程世杰望着程家龙道:“你是想拆分宁海军集团?” “拆分是必然的!” 程家龙道:“要不然,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我能怎么办?” “你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你也应该知道保留这些国有资产的必要性!” 程世杰道:“想要拆分,我是不会同意的!” “那就退一步!” 程家龙道:“我的新税法案,你必须支持!” 程世杰再次明白过来,程家龙的真正目的必须不是拆分宁海集团,也不是不想当太子,而是准备推行新税法安,程家龙推行的新税法案,取消了很多税,包括两千多年以来的人头税。 在封建时代,自从刘邦建立汉朝以后,历朝历代的农税其实并不重,哪怕十税一,农民也可以完全承担得起,最大的问题是杂税太多。 赋就是官民田的租赋,分正赋和附加。理论上是有一定征收基准,但明朝的制度过于粗糙,各地的税率是千差万别,但总的来说南比北高,官田比民田高,临近有用款大户如军卫,那税率比稍远的要高很多,实际根本没有定数。 正赋以外还有各种耗,这东西也完全没有定数,百姓交纳谷物后需要承担输送到指定粮仓的运费。最先制度是纳粮大户承接此项工作,显然这么搞会快速破产。 特别是迁都北京,漕运繁重,这项工作不是普通粮长可以承担的,他们也承担不起。明太祖奇葩的财政设计使得明朝的百姓上下都忙于作搬运工,这样势必会耽误农时。 宣德改革最终形成了改兑制,其中一部分税粮在州县当地进行交割,支付一定的耗费,由军人进行运输,这就是改兑制,形成军运和民运并存的制度。 除了正税和赋税之外,还有门税、过坝税和船税、钞关税、关税等等。 程家龙推行的新税法,主要改革方面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全面废除人头税,以及各种杂税,养马税、养犬税、养鹰税、养鸡税、养鸭税、养鹅税、养猪税、养羊税、养牛税等百姓只需要承担个人所得税、契税、印花税、以及升值锐。 其次是废除了火耗,在新税法推行一年之内,民间所持有的银子和黄金,全部需要前往银行兑换银币或金币,从此以后百姓不需要承担火耗,也不再流通碎银和银锭,以及乱七八糟的银币。 最后则是提高部分关税,对于来大明的原材料,资源类在原本关税的基础上,降低一半关税,提高西洋各国商品税率。 程世杰道:“这事你应该去找芸娘……” “老爸,芸姨最听你的话,你给她说……” “免谈!” 程世杰摇摇头道:“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你找她借钱试试,她连一文钱的利息都不会少算!” 程家龙叹了口气。 “当皇帝,首先要学会统一意见,消除分歧!” 程世杰道:“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处理!” 程家龙道:“我拿着枪跟他们讲道理没有问题吧?” “没有!” 程世杰道:“你这种手段其实吓不住那些二愣子! “等等!” 程世杰问道:“你怎么有枪?” “想造一支枪太容易了!” 程家龙道:“咱们瀚海,小型五金厂你猜猜有多少家?” “一千五百多家!” 程世杰淡淡地道:“这事我是知道的!” “你手枪的零件,随便一个小五金厂都可以做出来!” 程家龙道:“核心零件订做,部分没你敢外观部件,现在咱们这些也能做,唯一做不了的就是子弹!” 程家龙随即掏出一支非常经典沙漠之鹰道:“老爸,我把这支枪让他们仿制应该可以做出吧?” “很难,有些技术条件还是无法突破!” …… 凯瑟琳带着执政官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来到位于东直门的家里,这座府邸是距离程世杰原来的府邸只有一条胡同之隔,进大门的第一道院子很浅,这是外院。 街门朝东,外院东面有一排七间背朝街巷的倒座房子,一间为门房,一间为居客厅,四间为男仆起居房。还一间为库房。 穿过垂花门才是正院,北面五间房建得高大朝南坐落是正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南边高大院墙与南边人家隔开,厢房、正房以及垂花都用走廊相连,天井间置有高及人腰的荷花缸与盆花,还栽种着一棵桂花树。 穿过正房向后就是后院,有一排朝南坐落、低矮的后罩房,一般用过库房、杂间以及丫鬟、婆子居住。整栋宅子再加上耳房共三十间房,无论放在什么地方、放在什么时代都要算豪宅了。 整座宅子在两年前刚刚修缮过,采取最传统的手艺制造,雕梁画栋,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感叹道:“凯瑟琳,这就是你的城堡吗?” 超过四米高的院墙,如同一座典型的城堡,四合院拥有一定的防御功能,这座三进的院落在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眼里,就是一座城堡。 凯瑟琳苦笑道:“这算什么城堡,只是普通的三进宅子而已,我在金州还有一座宅子,比这座更大!” 看着客厅里摆放着大明制式的家俱,还有精美的瓷器,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望着凯瑟琳道:“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想问问你,我们威尼斯成为大明的藩国,这件是好,还是坏处?” “执政官阁下,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凯瑟琳道:“大明有上百个藩国国,朝贡国、藩属国、附属国、服属国、赠贡国、屏藩、藩屏等许多类!”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问道:“什么是朝贡国?” “这其实是比较疏远的关系,就是名义上向大明称臣,独立自主性比较强,只有三五年才会有一次向大明朝贡的机会,大明会赏赐一些财物!” “如果这些朝贡国受到攻击,大明会管吗?” 这是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最关心的问题。 “不会!”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不解地问道:“那吕宋受到西班牙的侵略,大明为什么要出兵攻打西班牙人?” “这个吕宋不是大明的藩国!” 凯瑟琳介绍道:“1405年,大明曾册封晋江华侨领袖许柴佬为吕宋总督,统揽吕宋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大权,吕宋旧港宣慰司、缅甸宣慰司、大古刺宣慰司、底兀拉宣慰司、老挝宣慰司、交趾布政使司都是大明的领土,只是享受高度自治权而已,吕宋人屠杀了大明的使节,驱逐了大明官员,算是反叛,在西班牙入侵吕宋的时候,大明坐视旁观,直接大明又强大了起来!” 等凯瑟琳将大明的藩属国、附属国、服属国、赠贡国、屏藩、藩屏等区别讲清楚,弗朗切斯科·埃里佐道:“我们威尼斯成了大明的藩属国,那么还会享受一定的自主权?” “是最大的区别是,我们要体现我们的价值,否则大明也不会永远支持我们!” 凯瑟琳接着道:“藩属国的最高领导人,不再是总督,或者执政官,而是藩王!” “那就不能依靠选举产生吗?只能世袭吗?” “选举是可以的!” 凯瑟琳道:“选举出来的藩王,不能自动上任,而是大明皇帝册封,可以对比朝鲜国王,朝鲜是大明最近的藩属国,贸易往来非常密切,朝鲜人在大明也不会受到歧视,朝鲜人也可以在大明做官,事实上,除了朝鲜、占地、安南人都可以参加大明的科举考试,只要通过乡试,就可以贡赴京师会试,不拘额数选取”。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道:“我们威尼斯人跟大明士子同台竞争,能竟争得过吗?” “如果公平的情况下,肯定竞争不过,不过大明会为了显示公平,破格录取一部分,比如朝鲜的金涛,就曾中了进士,还授了东昌府丞!” 凯瑟琳道:“府丞就是知府的副官,那个东昌府辖一州九县,差不多相当于我们三十个威尼斯,对了,人口更是我们的百倍之多!”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想了想道:“我们成了大明的藩属国,好像是除了多交一部分税以外,并没有其他损失?” “有的,外交和军事方面,则需要跟大明保持一致,如果将来,大明与西班牙帝国交恶,甚至发动战争,我们必须跟着大明帝国一致,向西班牙帝国宣战!”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道:“那我们岂不是要面临西班牙帝国的全面打击?” “等大明帝国向西班牙帝国宣战的时候,你以为大明帝国会给西班牙帝国反抗的机会吗?” 凯瑟琳道:“我们把北干地亚送给大明,作为军港,大明会驻守在北干地亚至少六十艘战舰,不低于八千精锐的士兵!” “八千……”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一脸惊讶:“这可是我们威尼斯过半的兵力……” “才八千而已,你对大明帝国的实力一无所知!” 凯瑟琳淡淡地道:“大明皇家海军目前分为八支舰队,位于马德里的那支远洋舰队只是其中一支,而且是比较小的一支,大明最大的舰队驻守在旅顺,具体有多少战舰,我是不知道,反正是数不清的战舰,密密麻麻,他们除了海军,还有上百万陆军部队,就在京城南部十五里的地方,四年多前,就发生过一场战役,大明方面投入了八个旅,近二十万人马……” “二十万人马!” 凯瑟琳道:“这只是其实一场战役,在大明的历史上,发生了数次五六十万人马的大决战,他们甚至现在在西伯利亚保护十数万大军,在中亚地区同样也有十数万大军,在中南半岛方面的军队更多,不低于六七十万人!” “哦,上帝!”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此时除了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的心情了。(本章完) <\/b> 第507章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b>大明的内阁,正在接受李志祥这个远征莫卧尔帝国的统帅进行述职报告,按说这种述职报告,只需要向程世杰一个人汇报就行了。 可问题是,在出兵攻打莫卧尔的时候,内阁也有不同的声音,程世杰并没有搞一言堂,因为一言堂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允许不同声音,以少数服从多数,当然,最关键的是,程世杰拥有一票否决权。 程世杰与崇祯皇帝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程世杰不会什么事情都去管,就像崇祯每年要处理几十上百份奏折,有些奏折其实纯属扯淡,那些地方官员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汇报的,就把民间八卦或者花边新闻奏报上去。 就好比卢象升,他甚至连前任内阁首辅黄立极纳了一个叫姚姚的侍妾也奏报上去,还有的倚仗文彩出众,直接上几千几万字的长篇废话,当然这也并不是崇祯朝的特例,为了在皇帝面前耍存在感,这种情况一直都存在。 大明历代皇帝处理的方式不太一样,朱元璋遇到这种没屁事不奏折的大臣,连揍一顿再说,成祖朱棣则是一个奇葩,直接怼回去,更绝的则是明神宗万历皇帝,遇到这种大臣直接爆粗口。 这可不是作者瞎编,《明实录》中有记载,万历皇帝这一生冲三个人爆过粗口,分别是刑部侍郎邹元标、吏科给事中雒于仁、兵部尚书石星信,当然天启皇帝直接无视,只有崇祯好脾气,无论大小事,皆认真回复。 这正是因为如此,助长了那些大臣刷存在感的风气,程世杰则更绝,泉州知府杨一桂向程世杰上奏折,泉州有一名民妇杨氏,夫亡跳湖殉情,请立贞节牌坊,程世杰直接回复,着泉州知府杨一桂,赡养杨氏宗亲,不得苛待,违者严惩。 这种屁话程世杰压根不相信,大明的婚姻制度就是先婚后爱,一个刚刚成亲,甚至连洞房都没有来得及的望门寡妇,会为了殉情自尽?很显然,这是某些腐儒想借此宣扬教化之功,程世杰不仅仅让杨一桂负责赡养杨氏族人,同时,给杨一桂也打了一下一辈子不会重用的标签。 还有向程世杰汇报什么叔嫂私通,民妇出轨以及拾金不昧的官员,统统扔在大西北去发挥余热,这样以来,这些官员们都学乖了。 非大事,不要乱上奏折,有大事不上奏折,同样是要被问责的,监军道署、锦衣卫、军情局、反贪局、信访局五个互不相通的系统,对于各地发生意外、或者自然灾害,天灾人祸,都要汇报,如果有哪一个环节瞒报,其他环节汇报上来,那就是渎职。 这样以来,地方官员再想一手遮天,几乎不太可能了,现在的大明,监军道署负责监察军队的军官赏罚公平,当然,士兵委会员也负责监督监军道署,锦衣卫负责监督官员,反贪局负责盯着锦衣卫,信访局负责盯着反贪局,军情局则独立在五道系统之外。 程世杰需要做的工作其实并不多,主要是内阁负责统领全局,而各部门则各司其职,李志祥的汇报则非常详细,事实上这些情况,程世杰全部都已经知道了。 李志祥接着道:“缴获黄金三百六十二吨……” 沈伯筠举起手问道:“这三百六十二吨是多少两?” 程世杰解释道:“也没有多少,也就几百万两!” “什么?” 孙之澋惊讶地问道:“几百万两黄金?莫卧尔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黄金?” 程世杰道:“他们最喜欢的就是黄金,而德里城是整个印度最大的城市,洗了德里城,收获自然小不了!” “几百万两黄金,几十年也控不出来!” 周延栋眼睛冒出绿光:“这个莫卧尔这么富?发兵攻打莫卧尔是陛下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程世杰接着道:“其实最大的收获并不是抢到多少黄金,而是拿下了恒河三角洲,那可是数千万亩田,雨水和阳光都极为充沛,稍稍整理一下就能变成盛产粮食的上好良田!一千年前的吐蕃正是夺取了这片沃土才实力大增,成为大唐的终生之敌!如今大明得到了这块沃土,起码两百年内都不会出现粮食危机了!” 孙之澋兴奋地搓着双手,连声道:“太好了,干得好,干得好!这块地可比千万两黄金都要值钱得多啊!李大将军你又立了大功了!” 程世杰摇摇头道:“不是大将军,而是元帅,本帅正式封册李志祥为海军元帅~” “应该的!” 虽然说李志祥打的这一仗规模并不算大,付出的伤亡也极少,前前后后伤亡三千余人,其实两千八百多人是因为水土不服,如果不是因为再三严令,不得喝生水,不得吃本地人的食物,否则后果会更严重。 可以说,莫卧尔大军给大明远征军造成的损失,还不及他们的恒河水,以及糟糕透顶的环境卫生。 李志祥现在正式成为大明第一位元帅,这也是实至名归,谁要是能弄回来几百万两黄金,程世杰同样也可以封他一个元帅。 内阁现在也缺钱,大明修建铁路是一个无底洞,虽然程世杰现在没有去乘坐蒸汽机火车,可事实上,大明现在已经有了不少铁路,最早一条铁路是从茂山到常胜港的铁路,专门负责运输铁矿石。 已经运营两年多了,这条铁路将原来水泥路的运输能力提升数十倍,只是让不少从事运输铁矿石为生的人失业了。 接着,李志祥向内阁汇报其他缴获物资和财物,这是程世杰让李志祥前往内阁汇报的用意,因为程世杰就是要用事实证明,对外战争,是有必要的,而大明原来的那一套,有些过时了。 在程世杰的影响下,大明已经变得激进起来,毕竟,来自詹州和新明的汇报,内阁已经知道,大明现在多了至少三倍的耕地面积,未来几百年内不会出现粮食短缺问题。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当然也没有人会嫌自己的粮食多,随着李志祥的持续汇报,整个内阁气氛就热烈起来。 负责外交事务的谢景林道:“陛下,首相,诸位臣工,现在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应该如何解决?” “什么事情?” 谢景林道:“奥斯曼帝国派出使者,抵达北京,向我们大明提出严重的抗议!” 程世杰道:“他们抗议什么?” “抗议我们支援威尼斯,他们说威尼斯是奥斯曼帝国最大的敌人,我们帮助威尼斯就是对奥斯曼帝国的不敬,他们要求我们马上停止对威尼斯的支持!” 孙之澋下意识地问道:“奥斯曼帝国富不富裕?” 众内阁大臣也纷纷看着李志祥,意思非常明显,这个奥斯曼帝国要不要欺负,能不能抢?现在的大明最不想抢的其实是小本子,没有办法,前后数次出兵,能抢到的东西越来越少,别的不少,就说九州岛,现在超过三分之二的区域已经变成了无人区。 至于说九州岛的小本子哪里去了,九成九的小本子都投入了天照大婶的怀抱,毕竟在程世杰看来,只有死掉的小本子,才是好的小本子。 李志祥摇摇头道:“我对这个奥斯曼帝国并不了解!”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对这个国家了解一些,宗教氛围极为浓厚,他们甚至把宗教看得比国家还要重呢!” 孙之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们都是狂热的教徒?就没有正常点的国家吗?” 程世杰笑道:“我们应该感谢帝辛,在商朝的时候,我们华夏与世界上的其他国家一样,都是神权高于王权,高于政权!” 无论东西方世界,国家政权产生初期,由于对神灵的极端崇拜,神的启示对政治生活的影响渗透到方方面面,那些自称能够与神灵沟通的人们就掌握了影响政治的权力,这便是神权。 随着人类对自然现象理解认识的深入以及生产力的提高,神灵崇拜逐渐降低,世俗的政治权力开始企图摆脱神权的掌控,两种权力之间产生冲突,甚至爆发战争。 最终,世俗权力战胜神权,国家政权成为支配个人的最强力量,神权则退守到个人精神世界和生活领域,并且以自愿选择为基本原则。 在古代中国,并不是一直没有形成主导宗教,而是这一段神掌握一切的源头,被帝辛给扼杀了,商朝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神权与王权的斗争,作为掌握着神权的旧贵族,比如比干之流,他们出卖商国,勾引西周,引周军攻打商朝。 结果,周公也不是傻逼,他自然不可能,给自己找个爹,所以,随手把商朝的带路党一并干掉,删除文字记录,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孙之澋道:“威尼斯现在是我们大明帝国的藩国,他们算哪根葱?” “奥斯曼帝国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向大明提出抗议!” “大明需要让奥斯曼帝国教我们如何做事吗?” “对,不必理会!” “让他们跟大炮讲道理吧!” “大明的事务,他们凭什么干涉!” 内阁现在几乎一边倒,意见几乎统一,就是不必理会,干就完了! 程世杰微微点头。国家的威信是非常昂贵而脆弱的东西,要建立极难,要维护更是难上加难,两千年前汉武帝为了在西域竖立大汉的国威,将西域各国拉入对抗匈奴的同盟,不惜两次远征大宛,损兵折将数万人,代价可谓高昂之极。 但收益却是惊人,随后几百年里西域各国都成了大汉的仆从,在大汉的号令之下疯狂围殴每一个与大汉敌对的草原政权,匈奴就是这样被围殴致死的。 不难想象,如果没有那两次悲壮的远征,大汉在外交上花再多的钱也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国家的威信,就是这样的昂贵,而且跟生命一样,一旦丢失就很难再找回来了。 这个道理,程世杰懂。 孙之澋这个内阁首相也懂,其他内阁大臣自然也懂,以前说是不懂,那是实力不允许,可问题是,现在大明有足够碾压对手的实力,要打就打呗,谁怕谁? 程世杰道:“一批批欧洲人扬帆出海,以其无穷无尽的精力搅动七海,四处殖民,巧得很,大明也打算四处殖民,冲突在所难免,在这一地区大明居然没有一个利益代言人,那是说不过去的。” “那西班牙?” “西班牙是一个大国,而且是超级大国,作为超级大国,自然不可能作为棋子,更不可能成为我们大明的利益代言人!” 程世杰道:“现在威尼斯是我们大明的利益代言人,而现在欧洲人打算干掉这个利益代言人,大明如果坐视不理,恐怕再没有哪个欧洲国家敢再跟大明发展如此密切的关系了。” “那就做好大打的准备!” 孙之澋道:“军部可以准备作战,内阁会竭尽全力搞好后勤!” 程世杰点点头道:“可以,外交部驱逐奥斯曼帝国使节,向他们发出战争通牒,因为他们无理在先,大明决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周宁躬身道:“陛下,总参谋部会尽快拿出作战方案!” “首先要保证奥斯曼帝国先下手为强!” 程世杰道:“通知我们大明所有的商船,尽量不要分散行动,商船要海军护航,同时,加快大西洋、太平洋、以及印度洋舰队的建设,争取早日成军!” ……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看着奥斯曼帝国的使团,住进礼宾院,他顾虑重重的向凯瑟琳道:“奥斯曼人来了,他们肯定是要通过外交手段,来阻止大明接纳我们……” 凯瑟琳想到威尼斯城邦危在旦夕,顿时忧心如婪地道:“大明不是小国家,不会在意奥斯曼人的威胁,执政官阁下,你恐怕并不知道,奥斯曼人的祖先,早在八百多年前,就被大唐打败了,他们不得不退往红海!” “那是一群疯子!” “执政官阁下,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没有那么糟糕!” 凯瑟琳接着道:“以奥斯曼人的傲慢,他们恐怕会弄巧成拙,反而会得罪大明!威尼斯是第一个递交国书正式与大明建交的,说大明与威尼斯亲如兄弟一点也不为过!” 就在这时,一队大明军队士兵,来到礼宾院中。 为首的官员李信,望着奥斯曼帝国使者道:“鄙人李信,现任大明外交部侍郎,奉内阁首相之命,正式通知你,大明与奥斯曼帝国并未建立外交关系,也不会建立外交关系,奥斯曼帝国无权干涉大明……”(本章完) <\/b> 第508章 我们现在是大明人了 <\/b>孙之澋对奥斯曼帝国并不熟悉,可问题是,要论玩政治权谋,包括孙之澋在内的大部分内阁成员,都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 孙之澋望着谢景林道:“景林,我们对奥斯曼帝国并不熟悉,但是,凯瑟琳肯定熟悉,威尼斯与奥斯曼帝国打了几百年,对奥斯曼帝国可谓了如指掌,想了解奥斯曼帝国的内情,找她准没错……” 程世杰不等谢景林反应,就翻了个白眼:“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孙之澋兴奋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永言,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孙之澋道:“陛下请您放心,登基大典的事情,绝对出不了差池!礼部如果办不好此事,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鼎新朝与崇祯朝最大的不同,就是对原来的部门进行了拆分,其中折分最大的其实是工部,工部下辖四部司,分别是营缮、虞衡、都水、屯田四清吏司,各设郎中、员外郎分掌。将工部的都水司,成立水利部。以屯田清吏司为基础,成立农业部。以营缮清吏司,成立工业部,以虞衡清吏司成立机械部。 工部仍旧存在,不管只相当于从前的职权,要小了很多,类似于工计委的职能,同样拆分较大的则是礼部,主客清吏司为基础,成立了大明外交部,以礼部为底子成立了教育部,现在的礼部其实只剩下祠部,职权进一步拆分。 如果说礼部办不好程世杰的登基大典,估计礼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原本负责膳食部的职能,被教育部分摊一部分,一部份则是成立了归卫生部管辖。 孙之澋其实认为程世杰把六部拆分成了十九部,目前为止,大明更是多达二十一部,又增加了海事部,也就是官员多了很多,以前崇祯朝的时候,六部尚书和都察院左、右都御史,他们都是正二品,这个级别通常只有八人。加上南京的正二品官员,也就十六人。 经过程世杰这么改革,大明现在共计二十一个部,就有了二十一位正二品的尚书,不过,最大的变化则是内阁成员,原本的内阁成品按看加官,现在不等了,进入内阁,就是官居从一品。 内阁委员本身就成了从一品的官职,而孙之澋这个内阁首相,则是正一品,真正的文武官员之首。 至于各省管委会的主任,则是从二品,与原来品阶一样,不过实权更大。这样以来,鼎新朝取消了南京六部,这样以来,官员的数量虽然增加,但是开支反而比以前更少了。 毕竟鼎新朝与崇祯朝的官员待遇绝对不一样的,那就是退休金制度,在原来的大明,无论当几品官,只要退休,朝廷是不会发一分钱的俸禄,不过却给了官员士绅的待遇,免税的特权。 鼎新朝则是给予退休官员的正常薪资,比如现在孙承宗,他已经正式退休,担任散骑常侍,可以不用回乡,乐意住在京城,就住在京城,乐意住在金州就住在金州,皇帝如果无法做出决断,就会召集散骑常侍,目前担任散骑常侍的官员有孙承宗、袁可立、徐光启甚至包括程世杰的前任上司,顶头领导孙元化,孙元化与孙承宗又不一样,他是担任浙江管委会主任,兼散骑常侍。 孙承宗每个月可以领到一千两百两银子的退休工资,还包括所有的医疗,不用上班坐班,不过孙承宗不愿意白拿程世杰工资,他与徐光启一道,参与修撰《明史》,也算是发挥余热。 孙承宗以内阁从一品官员的待遇退休,如果是其他内阁成员,除了首相以外,其他人员都会享受同样的待遇,不过一级更比一级要低。 这个退休金的待遇,不仅包括各级官员,也包括企业职工,退休收入可以达到八成左右的正常工资水平,这一块是财政极大的压力。 可问题是,大明现在有着大量的额外收入,比如从小本子那里抢来的石见银山的银子,还有从莫卧尔、锡兰以及中南半岛抢来的缴获,以大明控制的大部分地区供养整个大明的退休工人,这是大明的底气和实力。 凯瑟琳和弗朗切斯科·埃里佐被孙之澋召进内阁朝廷询问,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急忙向孙之澋诉苦:“首相阁下,如今野蛮的西欧人和奥斯曼人的垂涎威尼斯的财富,无中生有,纠集大军对威尼斯发动进攻,试图灭了威尼斯!请首相阁下看在两国情谊的份上伸出援助之手,帮助威尼斯度过难关,如果大明不愿意帮我们,我们威尼斯城邦就要从世界上消失了!” 孙之澋眉头拧得更紧:“贵国与大明的情谊,某一直铭记在心,对于贵国如今的遭遇朕也深表同情,只是……欧洲实在是太远了啊,大明就算有心去管,只怕也鞭长莫及……” 孙之澋虽然已经和内阁达成了一致意见,不会坐视旁观,正如程世杰所说的那样,威尼斯城邦是第一个与大明建交,跟大明关系最好的欧洲国家,可以说是兄弟之邦,如果大明坐视威尼斯城邦灭亡,那么大明在欧洲的威信必将重挫,只怕欧洲人不会再把大明当一回事,这对于大明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可问题是,孙之澋肯定不会让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感觉到大明非常乐意帮助威尼斯人,这个帮助来得太轻松,那肯定会让威尼斯人不会珍惜。 通过程世杰与孙之澋的交流,他已经明白了欧洲各国的关系和恩怨,比如荷兰本是西班牙帝国的一个属国,却因为实力暴涨,开始挑衅西班牙,连同外人一起对付西班牙这个昔日的主人。 对于一直讲究忠君观念的孙之澋来说,荷兰联合王国就是一个二五仔,葡萄牙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至于英国,法国,都是极度野蛮、侵略成性的货色,现在他们的实力还比较弱,不显山不露水,当他们的实力足够强大之后,必定会掀翻荷兰和西班牙,在全世界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只怕就连大明也难逃他们的魔爪! 与其坐视他们发展壮大,不如先下手为强,将他们消灭在萌芽之中,永绝后患! 孙之澋吊足了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的胃口,同时与他又签订了《大明与威尼斯联合补充协议》,在这个补充协议里,威尼斯正式成为大明的藩属国,向大明称臣。 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享受一定程度的自治权,并且采取双语管理,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官方语言成为汉语,所有书面公文和国家公函,必须用大明语书写。 同时,大明向威尼斯城邦共和国赐予四五五经等教科书,在威尼斯城邦共和国设立儒学,不低于五所小学,不低于一座中学,和不低于一座大学。 大明允许威尼斯城邦共和国之臣民,行修经明之士,贡赴京师会试,不拘额数选取,同时,每年允许威尼斯向大明派遣一百五十名公立留学生,同时,增设不低于三百名自费留学生,允许威尼斯人在大明的各州府生活定居,但是必须遵守大明的律法,不得做出危害大明人民感情的事情。 大明的传统节日,比如春节、端午、清明节、中秋节等威尼斯人要给所有人放假,让他们参与节日活动。 同时正式割让克里特岛北剖,共计约三千四百余平方公里的土地,作为大明驻军的军港,在威尼斯亚得里亚海划出长度约六公里,宽约十八公里的区域,作为大明驻威尼斯的驻地。大明驻威尼斯军队,分别由海军和陆军部队组成。 编制为一个加强团,下辖一支由十二艘海狼级、六艘海鲨级四艘巨鲨级组成的舰队,加上补给船,全舰队共计二十五艘战舰和武装商船组成。 陆军部队则下辖三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一个骑兵营,全团陆军共计三千八百余人,加上海军人数,超过六千人。 这支大明军队驻在威尼斯人,负责保护威尼斯的安全,威尼斯则需要提供大明驻军费用,每年提供六千余人马的草料、给养以及补贴。 随着补充协议的签订,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终于松了口气,有了大明作为威尼斯的靠山,看看谁还敢窥视威尼斯的财富。 孙之澋指着签订的协议道:“威尼斯就是一个弹丸小国,人口不过百万,地盘也仅仅相当于大明的一个府,至于他们放在割让给我们的北干地亚,这一个县大小差不多,这块地方有用吗?” “有用,非常有用!” 程世杰笑道:“克里特岛当然很好,距离非洲大陆仅有三百公里,在地中海中,爱琴海之南,克里特岛多山,只有北部是沿海平原,种植油橄榄、葡萄、柑橘等。古代爱琴文化的源地,那里有开发成熟的农场,有地中海岸首屈一指的优良海港,有威尼斯人数百年来精心打造的殖民基地!” 平心而论,克里特岛的自然条件也不如吕宋、棉兰老岛这些大型岛屿,可问题是,这里是伸入地中海与非洲的触角。 “既然如此好,我们应该把威尼斯人赶走,要不然大明就无法拥有整个完整的克里特岛。”孙之澋现在是品尝到了对外扩张的好处,他就对欧洲和非洲大陆早就垂涎三尺,这也可以理解,正是因为大明一直以来,相对了解世界较少。 随着大航海时代的来临,大明越来越了解整个世界,所有的大明人都发现,整个世界比想象中的更大,大明并不是世界的中心,只是世界的一角。 克里特岛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大明必须掌握在手中。 “永言,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程世杰淡淡地道:“威尼斯毕竟是整个欧洲每个向我们大明称臣的国家,我们对威尼斯这个藩国,可不能吃相太难看,如果吃相太难看了,那谁还愿意成为我们大明的藩国?” “好吧,臣承认这件事臣是有些心急了!” 孙之澋苦笑道:“不过,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困难,只要做得因隐秘一些……” “记住,别因此就麻痹大意,更要记住,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程世杰并不担心威尼斯人的反抗,全世界的人性都是共通的,这就是小国寡民的悲哀,都不用和荷兰相比,即便是和朝鲜相比,甚至是把大明一个府单独拎出来,都比威尼斯要强大。 哪怕是葡萄牙、西班牙只算本土的话,相对于大明而言,也都可以用弹丸之地来形容,所以威尼斯人成为大明人,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唯一的悬念就在于,这个同化需要多少时间可以完成。 在“文化对外输出”这方面,大明专业的人员太多了,几乎每个儒家学者算是行家里手。 放下心中的担心,在游览北京城的时候,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他一身大明人传统的圆领道袍,梳着大明的发鬓,在几名大明士兵的保护下,开始参观北京城。 由于正值程世杰的登基大典快要举行了,各地前往北京的百姓和商人非常多,可以说,弗朗切斯科·埃里佐在欧洲是不可能见到这么多人的。 “这才是大国气象!”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由衷的感叹道:“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 凯瑟琳望着执政官阁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弗朗切斯科·埃里佐只是一个普通人,恐怕一定会成为威尼斯的奸细,出卖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利益。 几名葡萄牙人正在与一名大明小贩争论起来,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上前道:“朋友,你这样对我们大明人可不算太礼貌!” “你算是什么大明人?” “我们威尼斯城邦共和国正式成为大明的藩国,威尼斯人自然是大明人!”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自豪地道:“你对我们大明人客气点!”(本章完) <\/b> 第509章 大明气度大国气象 <\/b>威尼斯共和国成立于687年,那个时候属于大唐垂拱三年,建国初期隶属于东罗马帝国。10世纪末获独立,成为富庶的商业国。 可问题是,威尼斯这个国家太小,虽然富裕,在整个欧洲人眼中,威尼斯人几乎可以和吸血鬼划上等号,在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下,威尼斯人在欧洲,在全世界,一直以来,都没有获得过尊重。 直到现在,他们现在成了大明的藩国,在弗朗切斯科·埃里佐的理解中,欧洲其实并没有藩国的概念,哪怕是殖民地,也属于领土。在签订《大明与威尼斯联合补充协议》以后,弗朗切斯科·埃里佐就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现在已经是大明的殖民地,而他这个总督,也是大明的官员,而且是官居正二品,与各省管委会主任同级别。 虽然现在弗朗切斯科·埃里佐并没有穿戴着自己大明的官服,可是他依旧坚持认为,西欧的那些强盗,应该对大明人保持足够的尊重。 现在大明人,可不像后世,对于这些洋人,从上至下,都没有获得足够的尊重,看着这边似乎引起了争执,不远处的身穿着黑色制服的城管,提着橡胶棍就走了过来。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几名洋人赶紧道歉,马上撒腿就跑。 而弗朗切斯科·埃里佐就像打了大胜仗的大将军一样,得意扬扬:“凯瑟琳,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成为大明人的优势和好处。昔日,我作为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执政官,总督,那些该死的法兰西,从来不会用正常的眼神看我……” 凯瑟琳有些无语,事实上,她更了解大明,在大明人眼中,除了大明人以外,其他都是野蛮人,无论是西班牙人,还有葡萄牙人,都被认为是野蛮人,化外蛮夷。 不过,最基本的为人处世的道理,凯瑟琳还是懂得的,她并没有给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泼冷水。 新皇登基,一般分为三种,开国、继位和篡权。继位由于老皇帝刚死,大典不能办得太喜庆,一般会安排好礼乐队伍,到时候却不真正按制奏乐。 篡权则需要彰显正当性,流程会搞得非常繁琐,越隆重越盛大越有威严就越好。 至于开国嘛,高兴就完事儿了,主要突出一个普天同庆! 目前程世杰而言,他属于第二种或者是第三种,准确的来说,程世杰只是大明的摄政王,而且是由前任皇后垂怜摄政以后,正式颁布的皇后懿旨,拥有着正当的合法性,也受到了大明各界人士的认可。 但是,程世杰并不姓朱,也不是大明的藩王,他继位属于篡权的位置,礼部思来想去,还是找到崇祯皇帝,让崇祯皇帝以大明末任皇帝的身份,给程世杰下一份禅位诏书。 具体流程就是先将皇位传给太子朱慈烺,然后,朱慈烺再以年幼为由,禅位给程世杰,从而显示程世杰登基的正当合法性。 历朝历工,被废的皇帝和储君历来是一个帝国最大的禁忌,从皇帝到臣民都小心翼翼的绕开这个雷区,碰都不敢碰,因为在野心家眼里一个废帝,一个被废的储君,可以作的文章实在太多了! 这种事情必须死死捂着,捂不住的话,轻了是天下大乱兵戈四起,重了,社稷都有覆亡的危险!但是在程世杰看来这就是个屁,他能掌握着百万大军,同时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别说崇祯皇帝,就算让朱元璋重新活过来,他也夺不回去大明的江山社稷。 事实上,如果不是程世杰百般护着崇祯皇帝,崇祯皇帝恐怕早就暴毙了,在位于辽东金州境内的一座田庄,这座田庄与其他小村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这里驻守着隶书于金州守备旅的一个连。 将近三百名士兵,负责保护崇祯皇帝,同时也是负责监视着崇祯皇帝,当然,程世杰对崇祯皇帝还是相当不错的,给了崇祯皇帝良田三百余亩,外加这座占地超过十亩的院子。十亩地的院子,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豪宅。 可是对崇祯皇帝来说,这个地方太小了。 这座院子采取坞堡式的建筑风格,四四方方坐背朝南,前后五进,左右各有三个跨院,大大小小二百多间房子,院子里有一座花园,还有五亩多地的一个小池塘。 崇祯皇帝这段时间忙着学习做工木活,不仅亲手打造了不少桌椅,还有一些门窗、亭榭之类的,王承恩与历史上一样,对崇祯皇帝不离不弃,崇祯皇帝种地的时候,他就顶着烈日,抡动锄头。 崇祯皇帝在做桌椅的时候,他就跟着打下手,不过,崇祯皇帝经过这四年多的劳作,身体也比以前好了太多,除了皮肤略黑,身体也强壮了起来,更为关键的是,他现在有了十五个闺女,九个儿子,其中六个女儿和五个儿子,都是最近四年内生出来的。 仅仅周皇后一人,就是四年生四个,几乎没有歇息的时间,没有办法,这个时代可没有避孕措施。 现在国家大事用不着他,昔日的旧臣也不来见他,甚至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崇祯皇帝这个人的存在。 当然,周皇后是比较满足眼前的生活,除了袁妃嫁给了沈明遇,她的长嫂张皇后也跟着过来,下地干活,或者织布,其实,崇祯皇帝什么也不用干,他也一样可以做到吃喝不愁,程世杰虽然不经常过来看崇祯皇帝,但是每当秋后,辽东、西北、江南的各种农作物都会送过来一些。 几十车的粮食,数十只牛羊的肉食,足够他们一家人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然而这个平静的日子最终还是最打破了。 这天,马蹄声响起。 崇祯皇帝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他就知道这是外面来人了,这座村子虽然交通方便,可是在各个交通道路上,则挂着军事禁区的指示牌,平时可没有外人进来,事实上这四年多来,崇祯皇帝,除了程世杰之外,并没有见过其他外人。 “完了!” 崇祯皇帝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望着身边的坤兴公主、还有朱慈烺等孩子,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作为大明曾经的一国之君,崇祯皇帝自然非常清楚,程世杰迟早是想当皇帝的,就算程世杰不想当皇帝,他下面的那些人也会推着程世杰当上皇帝。 周皇后看着泪流满面的崇祯皇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此时的周皇后虽然一身棉布罗裙,打扮得普普通通,可问题是,她身上却带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雍容华贵的气质,她怀里则抱着刚刚出生的九皇子,这个孩子还没有足月,这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伸手招向崇祯皇帝,似乎想让崇祯皇帝抱抱他。 “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来了!” 崇祯皇帝伸手抚摸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哽咽道:“你真不该来到我们家……” 婴儿并不知道现在已经大难临头,而是以为崇祯在跟他玩,他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心情显得却非常开心。 就在这时,崇祯皇帝院子里来了一群官员,足足有五六十人,不过大部分都是青色或绿色官服的小官,为首的则是一名四五十岁的官员。 “拜见陛下!” 现任礼部尚书黄锦可以说是一辈子官运极为不顺,他是天启二年进士,进翰林院学馆深造,曾参与编修《明神宗实录》。天启六年(1626年),宦官魏忠贤拟在国学馆西侧建造生祠,执掌学馆者拟调黄锦专司此事,被其严词拒绝。 崇祯皇帝登基以后,黄锦才重回翰林院。历任待讲、分校、礼闱等职。在其任内,亲自修校卷秩浩翰的经学史籍《十三经》、《二十一史》,这是一个不会拍马屁,也不会巴结上司,结党的官员,从天启二年担任翰林从七品编修,浑浑噩噩十几年,依然是从六品的侍讲学士。 黄锦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程世杰,在程世杰清算北京城的官员时,黄锦这个几乎没有劣迹的官员,几乎是大明官员的凤毛麟角,程世杰还不相信,反复调查之后,这才发现黄锦的真正问题。 这是一个读书读傻的官员,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属于难得的实诚人,可问题是官场中的实诚人,混得比较惨。 然而,黄锦就荣升礼部右侍郎,负责主持礼剖拆分的工作,随后经过拆分的礼部,其实只剩下一个祠部清吏司,于是,黄锦在鼎新元年十一月,晋升为礼部尚书。 “黄卿,是你?”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道:“是谁其实都不重要了,朕的大限已至,朕为帝王,当有帝王的死法,朕奢求一个全尸……” 黄锦苦笑道:“陛下,臣奉摄政王之命,请陛下前往北京,参加新皇登大典!” 周皇后道:“程卿也不免俗,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这个……新皇登基,这是众望所归!” 黄锦道:“请陛下和皇后娘娘,以及诸位皇子,收拾一下,随臣前往北京!” 这句话落在崇祯皇帝耳中,这是程世杰给他下达的最终通牒,也是让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上路。 埋兴公主和朱兹烺已经懂事了,也感觉天都要塌了。 可问题是,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和机会,黄锦带来了足足有三四百名锦衣卫的侍卫司成员,外面还有金州守备旅的士兵,以宁海军的战斗力,就算有人可以调集几千人马,恐怕也没有机会把他们接应出去。 在黄锦的接应下,崇祯皇帝一家人开始启程,他们在金州城与朱微媞、向慧以及程家龙等人汇合,然后在金州港乘坐船只,开始前往京城。 在军港的时候,作为大明现任太子的程家龙,与皇后向慧在港口发表了讲话,此时的程家龙一身明式明光铠甲,银光闪闪,就连向慧也是一身军服。 在数万百姓的欢喜下,程家龙这才登上战舰,这种新型的战舰,则是大明目前还没有正式服役的鲸鲨级战舰。 鲸鲨,作为最大的鱼类,也是海中最大的鲨鱼,大明将这种鲸鲨命名为新型战舰,这是采取五层甲板布置的超过战舰,可以运载三千全副武装的士兵,同时这艘战舰上,布置上一百零九门火炮,是目前为止大明吨位最大,火炮数量最多的战舰。 崇祯皇帝看着程家龙和向慧都登上这艘长安号新型战舰,心中松了口气,如果随便给他们安排一艘船,估计在前往京城的路上,这艘船会沉没,而崇祯皇帝和他的全家也会因为意外而死。 事实上,崇祯皇帝想多了,程世杰根本就没有想杀他,这一次前往京城,参加登基大典,也是真正的参加这场登基大典,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不仅仅是崇祯皇帝,程世杰甚至从全国各地找了十九位活着的大明藩王、包括琉球王、朝鲜王、威尼斯总督在内的大明五十多个藩国王,一起观礼。 同时,受到宴请的欧洲,也有包括西班牙帝国、荷兰联合王国。葡萄牙王国,大不列颠、法兰西、神圣罗马帝国等共二十多个国家。 当然,还有沙俄也是第一次受到邀请,程世杰准备把他们的登基大典搞得世界性的峰会,反正现在大明有钱,也有充足的物资,召开各国领导和代表也有足够的钱。 要论赚钱,程世杰肯定是专业的,这并不是一场陪本的买卖。 程世杰准备利用这次机会,向全世界展现大明的工业产品以及科技产品,就在崇祯皇帝忐忑不安前往北京城的时候,各国的使节也来到京城,北京城此时更加热闹,让人感觉这座城市到处都是人。 程家龙则是看穿了程世杰意思,这一场登基大典,就是一场巨大的招商会议,光广告费就卖了三百多万两,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大明真是有钱人。 这让各国代表也感觉到了极大的震撼。(本章完) <\/b> 第510章 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b>第510章 崇祯皇帝抵达北京的时候,正看着无数百姓,正在振臂大吼:“圣上万岁,圣上万岁……” 京城的百姓,似乎有些癫狂的叫:“圣上万岁,万岁,万岁……” 现在百姓对程世杰这个大明摄政王非常狂热,老百姓也希望程世杰当上皇帝,因为程世杰不是皇帝的时候,他们心中没有底,就像当初张居正改革的那样,随着张居正倒台,所有的政策,全部被扫进了垃圾堆里。 现在程世杰作为大明的摄政王,先是先后废除了前明时期的各种苛捐杂税,现在的老百姓基本上都不用怎么交税,也不用服徭役,像现在程世杰举行登基大典,在以前的时候,那些京城百姓连续服上几个月的徭役。 可现在他们不仅不服徭役,还趁机赚了不少钱,清扫街道有朝廷的拨款,修缮城墙、街道、平整路面、清理阴沟里的垃圾,做任何活,都可以拿到工钱。 所有官员实行终生制任制,其任内修建的道路、桥梁、水利工程、建筑工程,一旦在三十年之内出了问题,哪怕已经辞职,也抓回来扔海外开荒! 如果那家伙挂了怎么办?好办,罚他子女把工程款补上,罚到他们倾家荡产!人死债烂这招在新朝是行不通的,有勇气胡来就有得勇气承受帝国的铁拳! 经过程世杰的改革,百姓是最大的受益人,他们不仅负担更轻,徭役全免,更为关键的是,所有百姓,见到官员,不必下跪。 看到程世杰在街道上,众百姓疯狂的涌向程世杰,如果不是他身边的侍卫比较得力,恐怕程世杰就要被疯狂的百姓撕成碎片了。 崇祯皇帝看着程世杰享受着狂热的百姓拥簇,而自己这个皇帝,则没有人关心,甚至连一个人正眼看他都没有。 程世杰朝着顺天府府尹宋献策招招手。 宋献策可没有兼管务部,虽然进入内阁,却是以顺天府尹的身份进入了内阁,排名比较靠后。 宋献策挤过拥挤的人群,朝着程世杰躬身行礼:“臣,拜见陛下!” “宋献策,你在搞什么鬼?” 程世杰指着周围的百姓道:“你不怕他们把我挤扁了?” “陛下的所不知,这些百姓并不是臣组织的,是他们自发过来,想一睹圣上容颜的!” 程世杰有些不大信地问道:“真不是你组织的?” 宋献策摇摇头道:“真不是臣,陛下请看,臣的鞋子被人踩掉了,估计也找不到了!!” 程世杰抹了一把汗,喃喃道:“老百姓啊,太狂热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百姓当然狂热,现在京城的百姓,大多是从外地专门过来的,能够前来京城参加程世杰登基大典的人,肯定不是仍处于白手起家阶段的苦逼一族,他们至少都是有一定的家产。 不少百姓都来自辽东,有的甚至则是从吕宋过来的,别看吕宋来一趟京城,路上花销需要十几两银子,如果吃得好点,需要大几十两银子的路费。 纵然如此,依旧阻挡不了百姓们的热情,在这个时候的百姓,淳朴而善良,对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地种的程世杰万分感激,以往三年丰收,不见得可以积攒一年的储备粮食,而现在,随便一个百姓,家家户户有余粮,有车辆和马车的人家也不知凡几。 仅仅一个金州人口突然二百多万,可骡马也有一百多万头,平均两个人就有一匹马,这两个人,还要包括未足月的婴儿,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仅仅辽东一地,程世杰就可以轻易拉起五六十万骑兵。 老百姓并不傻,谁对他们好,他们是知道的,看着程世杰要登基当皇帝了,他们能不高兴吗?他们能不自豪吗? 老百姓嘛,都非常清楚,皇帝让谁做,基本上轮不到他们来做,他们当然希望那些有能力的、善待百姓的官员,程世杰官升越高的时候,他们就高兴,希望程世杰能够步步高升,越来越强大,为自己提供更好的保护,谋取更多利益啦。 面对老百姓热烈的欢呼和掌声,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被自豪塞满了。 当然,只有崇祯皇帝内心里是酸的。 正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祭祀甚至比用兵还重要。皇帝靠它垂范天下,教化民众,约束官员。 其实,在程世杰看来,祭天不过是一次表演,和历史上的祭天不可同日而语,不过,热闹而疯狂的百姓,却把这些第一次来到大明的洋鬼子吓了一跳。 几名洋鬼子盯着平整的水泥路面,脆趴在地上,用一把短刀反复的敲着地面,就差没有舔一舔是什么味道了。 “坚如磐石!这地面比岩石还要坚硬,那几个神父没有说大话,这种混凝土真的存在!” “何止存在,人家都已经用它铺出又阔又长的公路了!” “明国人的思维还真是怪异,这么好用的东西不拿来修筑要塞,反而拿来修路,我简直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 “有如此强大的军队在,他们用得着修要塞么?要修也是他们的敌人修吧?” 登基大典之前,程世杰在北京城举行了盛大的阅兵仪式。作为大明唯一一个欧洲藩国,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感觉极有面子,他作为特邀嘉宾随行,可以近距离观看阅兵仪式。 安定门外,早已是人山人海,穿青衣短衫的普通百姓,儒冠折扇的士子,穿金戴银的显贵商贾,都站在安定门两侧,翘首以待。 安定门城楼上,衣朱紫悬金印的高官贵胄济济一堂,谈笑风生,仿佛整个北京城的人都到这里了似的。 北京城内九门外七门皇城四门,合计二十座城门中,安定门就作天子检阅凯旋之师,夸功耀威之用的,只是自明朝中叶以来,文臣独大,武将倍受打压,献捷耀威这等盛事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其实程世杰的这场阅兵规模并不算大,明朝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阅兵,当属明成祖阶段的永乐大阅兵!明代始建,北有蒙古族侵犯,西是帖木儿王国志在必得,东有日寇持续称霸一方,国际局势并不开朗。 有鉴于此,明代一面修复和发展经济,一面持续向外扩张,尤其是增加对蒙古族的严厉打击幅度。朱棣篡位后,进一步开始扩张,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为彻底震慑周边政权,永乐19年,即1421年,明朝正式迁都北京,同时举行规模空前的“永乐大阅兵”。 为了让各国使节开开眼,朱棣精心挑选十万精锐,“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表演了骑兵包抄、步兵突击、步骑合击等项目,另外还从云贵调来“土狼兵”、白杆兵等演练了步兵劲弩齐射、长枪步兵刺杀训练等“军事科目”。 史载“军容齐整”、“步调如一”、“兵甲鲜艳”,“列国使节俱惊”。明朝除展示军容,还展示了大量的新式火器,如“虎威炮”、“火龙枪”、安南铳、“一窝蜂”、“火龙车”等,极大地震慑了各国使节。阅兵结束后,朱棣在土木堡行营再次接见了各国使节。而这一次,帖木儿国宰相阿尔都沙带头下跪磕头,“叩首触地”,甚是恭顺。 程世杰在登基大典之前,举行阅兵仪式,其实用心跟当时的朱棣差不多,大明虽然兵力强大,可是目前已经三线作战,不可能在欧洲开辟新的战场,而威尼斯这个藩国,也不能不护着。 在不能开辟新战场,用战场的方式显示大明的实力,最好的办法,还是阅兵。 程世杰也没有亏待前来观礼的百姓,他还专门拨了一笔钱,只要前来参加阅兵观礼的百姓,可以免费领两颗大白馒头,一碗热气腾腾的奶茶,还有一听罐头。 其实所谓的奶茶,就是大桶煮好,百姓吃完罐头,用罐头盒盛奶茶,就冲着这两个馒头,和一听罐头肉,冲着程世杰自组建宁海军以来,百战百胜,大家说什么也要来捧场啦。 随着鼎新朝以来,现在大明军人的地位也是最高的,不仅福利好,任何涉及军队的问题,地方政府是没有资格来管的,就逄是军人犯了法,也是军事法庭处理,而不是地方政府。 “轰轰轰……” 礼炮突然打响,山呼万岁中,意气风发的程世杰、程家龙、向慧、朱微媞、杨芸娘在一众朝臣的陪同下快步走上安定门,就连很久没有露面的徐光启、孙承宗这老巨头悉数登场,亦步亦趋,着实让所有人知道了什么叫气场。 城门上下的军民顿时下意识的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程世杰微微皱起眉头道:“不是说不让他们跪了吗?” 孙之澋满脸苦笑道:“劝不住,根本就劝不住!” 程世杰双手虚扶:“都平身吧!” 钦天监看了看沙漏,拖长声音叫:“吉时到,大典开始!” 城门上的礼炮又轰轰轰的打了几炮,孙之澋走到城堞前,展开圣旨,抑扬顿挫的念了起来:“……朕以五运推移,上帝于焉眷命;三灵改卜,王者所以膺图。朕起自侧微,备尝艰险……大明不慎为其所乘,痛失辽东,辽东百万汉民,几被杀掠一空,屠戮之惨,骇人听闻……… 值得一提的是,这道圣旨并非孙之澋一个人在念,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扩音设备,就他一个人,就算他吼到破音也没几个人听得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数十名大嗓门在竖起耳朵听着,孙之澋每念一句,他们便一字不改的大声复述,一层层的传递下去,颇有点唱诗班的味道。 随着念完,众百姓和大臣们开始山呼万岁。 程世杰道:“阅兵仪式正式开始!” “咚咚咚……” 率先走进城门前的是两千余名重装骑兵,一共两千近卫骑兵,战马毛色油亮,高大健壮,马蹄马鞍镶金饰银,马上骑士身披铁甲,甲叶片片锃亮如镜,甲光耀眼,防御能力什么的先不提,光是这气势就够吓人了。 赞美如潮,近卫骑兵将士越发的自豪,腰杆挺得笔直,每走几十步便齐呼万胜,声音直上云霄。 程世杰看得清楚,笑着道:“这就是朕的近卫铁骑!” 两千多人同时翻身下马,拜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世杰开怀大笑:“平身,平身!将士们辛苦了!” “为陛下效死!” 随着近卫骑兵队伍整齐走过安定门,接着出场的则是近卫炮兵部队,一匹匹高大的夏尔马,拖着着一辆辆三寸炮。 对于后世来说,三寸炮属于中型或者是轻型火炮,但是对于现在而言,三寸炮已经算是重炮了,足足三十六门三寸炮,三十六门四寸炮,三十六辆十六联装火箭炮,三十六门十二联装火箭炮…… 面对整整齐齐,一步不差的炮兵前进方阵,这些洋鬼子使者和代表们,感觉呼吸急促起来。 马蹄整齐的抬起,又整齐的落下。 后面是两千多步兵,黑色的斗蓬,黑色的军装,刺刀如林,刺刀寒光闪烁,跟随着将旗一层层的向前推进。 这支部队甫一露面,全场便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黑色步兵的方阵,仿佛被催眠了似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虽说每一支军队都会有行伍训练,但还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够做到如此整齐,如此默契。大明皇家陆军和皇家海军,完全是照着近代军队的操典训练的,加上训练时间不短了,已经非常显着了。 “这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对啊,战马训练好了,还可以做到整齐划一!” “可问题是夏尔马……” 这么多的火炮同时出现,着实让众欧洲代表们震撼到了,他们有的目瞪口呆,有的瞠目结舌。 程世杰看着这一幕,非常自豪,就是喜欢看伱们这种没有见过市面的样子。 (本章完) <\/b> 第511章 追封七庙正式祭天 <\/b>第511章 如果说两千余名重装骑兵,对于欧洲各国来说,虽然很困难,也能拿得出来,至少西班牙帝国或者说荷兰联合王国,都有这个实力。 西班牙哪怕到了现在,还名义上保留着五个重装骑士团,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与当初崇祯朝名义上的二百多万大军一样,只存在纸面上,具体有多少重装骑兵可以打仗,那恐怕只有上帝才会知道。 可是让他们最震撼的其实也不是大明的炮兵,几百门火炮,他们欧洲各国多少都有这个实力,哪怕是作为大明的藩国威尼斯,别看他们国家小,人口少,可事实上,他们的火炮可不少,仅仅在威尼斯城就部署了二百多门大口径火炮,如果算上海军的舰炮,足足超过三四千门。 如果算起人均火炮拥有量,威尼斯绝对是全世界火炮人均拥有量最高的国家,而且没有之一,在威尼斯人口最少的时候,只有十八万五千余人,他们却拥将近三千三百多门火炮,平均六个人就有一门火炮。 这个比例实在高得吓人了,现在不像历史上,欧洲对大明的了解非常有限,曾经西班牙也试图用两万人马征服大明。 其实,两万人马还是大部分的殖民地的土着军队,可是最近几年,大明越来越活跃,在印度洋,在太平洋,在大西洋,都可以看到大明战舰和水手的身影。 最让欧洲各国害怕的,其实大明的步兵,特别是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他们都被大明的陆军部队揍过,非常清楚大明陆军的真正实力,无论是西班牙陆军,还是荷兰陆军,在大明陆军面前,绝对没有还手的机会和能力。 大明陆军将士,足足有七八千人,整齐划一的挥动着手臂,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前走。尽管如此,太整齐了!好七八千人的部队,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一条整整齐齐的线,手臂摆动的幅度,步伐的大小,几乎完全一致,这都是怎么做到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大明皇家陆军第一旅的第一团,这支成军最早,在程世杰担任登州卫左千户的时候,他们已经成立了,后来,程世杰升任宁海军守备,宁海军成立以后,他们第一战就是发动登州兵变。 几乎以兵不血刃的方式,拿下了登州城,更是把登莱巡抚孙元化生擒,随后平定孔有德之乱,然后就是东渡辽南,取得海州大捷。 无论是建奴、还是蒙古人,无论是小本子,还是荷兰人,无论是在辽东,还是在东南,无论中原,还是西背,都可以看出他们的身影。 这些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勇士!事实上,程世杰在阅兵的时候,也耍了一个小花招,这一次阅兵,无论是骑兵、炮兵、步兵和海军士兵,全部没有新兵,而且人均最少也是从军三年以上,人均斩首至少五级以上。 程世杰看着这支军队出现,马上道:“擂鼓!” “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响起,程世杰站在城头上道:“进攻!!” 程世杰的声音刚刚落下,正在阅兵的大明步兵部队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残阳如血伏尸百万的血肉战场。所有士兵容色一整,目光变得凌厉、锐利。 他们的双手紧握着兵器,眼也不眨的望着那面黑色战旗,一股嗜血气息从他们身上缓缓扬起,仿佛又回到了战场,敌军漫野而来,号角连绵,他们同样漫山遍野的迎上去,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这面黑色战旗。 他们一样是十骑一横列,一共二十几横列,背着步枪,马刀朝天,马蹄整齐的抬起,又整齐的落下。后面是两千多步兵,黑色的披风,黑色的军装,只有刺刀寒光闪烁,跟随着将旗一层层的向前推进。 此时站在城头上的程世杰,意气风发,崇祯皇帝在城下看着城墙上的程世杰,心中酸极了,这一切本来都是属于他的,可现在,都属于了程世杰。 威尼斯执政官弗朗切斯科·埃里佐小心翼翼地问道:“尊敬的皇帝陛下,像这样的军队,大明有多少人马?” 程世杰还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大明的军队有着不确定性因素,首先是陆军部队,正规军部队共计三十九个旅,可是这三十九个旅又有着自大的自主权,比如驻守在北方的各旅,就会召集周围的部落骑兵,也会因为战争或者现实需要,临时武装一定的仆从军。 这个数量就非常随意了,如果只算军部兵册上的士兵人数,陆军士兵目前共计三十九个旅又十八个独立团,全军人数是九十七万九千六百五十三人。 如果算是海军人数,海军目前下辖八大舰队,八大舰队又下辖三十二支打击分舰队,全军人数超过四十七万六千九百余人。 最大的不确定数量,其实是在土司军团里,他们战时为兵,闲时为民,恐怕作为土司军团统帅秦良玉也不清楚,土司军队到底有多少人马。比如这一仗参加的人数会更多,有可能是七十余万人,下一仗不需要太多人数,土司军队的人数就有可能是五十万人,最少的时候则是三十余万人。 “现在我也说不清楚,应该过两百万了吧!” 程世杰对于军部报上来数据的态度一样随意,毕竟现在军方的路子很野,没有程世杰的命令,该动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他们就会让一批士兵马上退役,然后以民间开脱团的名义参战。 “应该?”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有些哭笑不得,恐怕全世界除了大明之外,其他所各国都是将军数量增加数量作为宣扬武力的方式,在这个问题上如此随意的就大明一个国家。 程世杰淡淡地道:“确实是没有办法确定详细的数字,大明目前在西伯利亚以及中南半岛和中亚地区持续用兵,每时每刻都会有士兵阵亡或者受伤,每年都会征召士兵入伍,每时每刻也会有相应的士兵,申请退出现役。就算军部的兵册人数,也是随时发生变化的!” 现在的大明采取的是义务兵和志愿兵役相结合的兵役制度,凭借着大明现在对外战争接连胜利,从军的福利待遇和社会地位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如果放开参军的审核力度,大明军的军队暴涨到千万人,绝对不成问题。 现在军队的人数不是大明最重要的问题,就像大明的人口一样,每刻每刻都会有新生婴儿出生,也会有人意外死去,加上信息落后,很难做到后世那种详细的数据,只能是一个大概。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总督安东尼,听着程世杰随口不以为然的说着大明有超过二百万的军队,他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现在荷兰根本就没有二百万人,直到大清康熙39年(1700年)荷兰人口,约一百九十万人,得益于其超前的海上视野、海洋技术、地理位置、贸易精神和海上探险等多个因素的综合作用,成为强大的海洋国家,夺得了海上霸权。 同期的俄罗斯帝国、西班牙帝国、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清帝国、法兰西王国、英格兰王国、莫卧儿帝国等国。 没有一个敢在海上同“海上马车夫”荷兰的1万五千艘船只相抗。 黄金时代的荷兰创造了很多的世界第一,正是这些第一支撑了荷兰成为海上霸主。 然而,非常可惜,在这个时空,荷兰人刚刚崛起,他们甚至没有来得及从西班牙人手中夺走大员岛,就被程世杰按在地上一顿摩擦,荷兰在历史上的崛起,主要依靠的就是东方获得的财富。 然而,哪怕最鼎盛时期的荷兰,拥有超过一万五千艘各式帆船,拥有着超过九十万吨的只吨位,只是现在的大明已经超过了最鼎盛时期的吨位。 两百多万军队,这是让整个欧洲都绝望的数字,西班牙使者和代表们倒没有多少担忧,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大明如果想要,他们可以送给大明更多的土地,反正西班牙也没有那么多人口经营这些土地。 与大明关系不好的奥斯曼帝国使者的脸色就非常难看了,奥斯曼帝国的军队战斗力只能算是一般,他们现在经过扩充,拥有超过三十五万陆军部队,其中火炮多达上千门之多,放在欧洲,属于让土皮颤抖的庞然大物。 可问题是,奥斯曼帝国这点军队,放在大明远远不够看的,特别是眼前这种杀气腾腾的精锐部队,十打一,奥斯曼帝国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问道:“皇帝陛下,您准备什么时候派出大明的军队进驻威尼斯?” “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已经抵达北干地亚!” 程世杰道:“弗朗切斯科你的汉语学得不错,一定要大力发展教育,孩子才是帝国的未来!” 弗朗切斯科·埃里佐道:“臣,准备回去以后,就着手修建学校,只是教师方面……还需要皇帝陛下派遣老师。” “这个没有问题!” 大明与其他国家不一样,特别是对于受教育的重视,以前大明是没有机会,现在鼎新朝提供免费教育,所以成年人的积极性也高的很。 程世杰望着孙之澋道:“今年的学校的毕业生有多少人?” “这个,没有认真统计过!” 孙之澋道:“按照以往的数据推算,仅仅中学以上学校的毕业生至少有七十万人!” 听着这个数字,欧洲代表们集体沉默了,有些事实,说出来确实是很伤人的。 现在的欧洲,各国所有学生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七十万人,这是连识几个字的人都算上,哪怕经济最发达的威尼斯,目前人口虽然超过了百万人,但是可以上学,能够获得教育的学生,只有不到三万人。 这是欧洲教育比例最高的国家,大不列颠想找到三万识字的人都非常困难,西班牙倒是有三万学生,可问题是,西班牙帝国有多少人? 语言有多重要? 在欧洲会说几句汉语的人就可以当翻译,马上全家就脱贫致富。有些翻译的待遇,让中小资产阶级都无比嫉妒。 大明现在读书人,主要集中在旧时代的读书人,迅速接受新学的观念,他们本来就有着极强的底子,能够考上秀才的人,本身就是学霸,秀才可比后世的重点大学难考多了。 一个县三年才四十个名额,平均一年十几个人,这样的成绩够得着清北了。 面对大明不经意间露出的底气和实力,这让欧洲各国的代表们非常受伤,大明太强大了,强大到他们没有抵抗的意志。 同时受伤的人,还包括崇祯皇帝,崇祯看着欢呼的人群,一个个喜气洋洋不似作伪,他嘀咕:“万民真就痛恨朱氏,喜迎新君吗?” 周皇后声提醒:“陛,相公慎言。” 随着安定门的阅兵仪式结束,程世杰与向慧乘坐御辇离去,他距离太远,只能看到御辇的华盖,却看不见坐在上面的程世杰和向慧。 一股忧伤油然而生,自己当初继位做皇帝,也没这般隆重过啊! 现在崇祯皇帝非常受伤,不过崇祯皇帝也明白,他现在越是被忽视,自己越安全。 程世杰最头疼的是,当皇帝需要追封七庙。 七庙指的是四亲(高祖、曾祖、祖、父)庙、二祧(高祖的父和祖父)庙和始祖庙,成为天子之后,自己家的老祖宗那也得跟着子孙享“福”,受香火祭拜,然后天子就会设天子七庙,祭祀自己的祖先。 他的七世祖宗也不能瞎编,大明官员给程世杰找到了所有七世祖宗,名义上的父亲程永兴,名义上的祖父程贵平,曾祖父程富民,高祖父程龙飞,接着就是程忠勇,显祖程万兵。 立程氏七庙,改朱氏太庙,不过程世杰却认同朱氏先皇,太庙一分为二,左为朱氏,右为程氏,朱氏为十三庙,程氏追封七庙。 程世杰颁布即位诏书,下达第一道圣旨:“废除赋,程氏永不享赋!” (本章完) <\/b> 第512章 全世界都是大明的粮仓 <\/b>第512章 赋和税虽然都是向百姓征收钱粮,但是目的却不一样,赋,字由“贝”加“武”二字组成,即货币用于战争的意思。而中国古代的税最早是指对土地产品和工商业的征收。用于国家一般经费。正如《汉书·刑法志》的记载:“有税有赋,税以足食,赋以足兵。各国实行”。 大清先恢复了明朝改革之前的旧制,继续增收丁税,而后再弄个“永不加赋”,却觍个大脸把这当成是一种皇恩浩荡! 这就和超市先涨价再打折是一个套路。当然了,所谓的“皇恩浩荡”也只能和清初近百年的屠杀、投充、圈地等野蛮政策比一比。 我大清的永不加赋,却不承诺永不加税,其实只是左手倒右手,掩人耳目而已,钱穆《国史大纲》说道:“自康熙五十年以后,永不加赋一事。清廷徒守‘永不加赋’之美名,而捐例迭开,不啻纵数十、百饿虎豺狼于民间,其害较之加赋为更烈。” 程世杰承诺的永不收赋,其实非常简单,朝廷对外用兵所产生的军费,不会分摊在百姓头上,而是因为大明目前正在享受着对外扩张的战争红利。 随着程世杰这道“程氏永不享赋!”这道圣旨颁布,崇祯皇帝更是心如死灰,无论朱氏子孙再如何有能力,已经无法从程氏手中夺回失去的江山了。 天下臣民和士绅,哪怕对程世杰再不满意的地主和士绅,也高呼程世杰万岁。 士绅虽然有免税的特权,却没有免赋的权力,国家用兵,征收三饷,士绅同样也逃不掉,只是交多交少而已。 老百姓对程世杰这个安排也很满意,高呼万岁圣明。 太庙之中,洪武大帝、永乐大帝……一直到明熹宗,十五块灵位默默的矗立着,见证了大明的诞生、辉煌,见证了大明国运急转直下,见证了大明中兴,同样见证了大明江河日下的历代先皇仿佛都从陵墓中站了出来,默默的注视着这位由于过度操劳而早早就露出了疲态的子孙,默默的注视着他们曾经倾尽心血治理过的锦绣江山。 崇祯皇帝看着太庙失声痛泪。 在祭天之后,自然是大宴群臣,程世杰不仅大宴群臣,同样也宴请了京畿的百姓,京畿的百姓也算走运了,二百四十余万百姓,以及前来观礼的百姓,足足有三百多万人,享受到了程世杰这个新君的大宴。 这个盛宴,自然不可能像流水席一样,程世杰让人准备了一份大礼,送来京畿百姓和前来参加登基大典的百姓们,每一人无论年龄大小,无论男女老幼,分发米一袋,二十斤,羊肉和猪肉各十斤,鱼十斤,酒一斤。 三百多万百姓,分发出去不过六千多万斤粮食,对于程世杰而言,无非是从吕宋或南洋多运几条船而已,至于肉食同样也是如此,如果是在崇祯朝,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这么多的东西。 然而,现在大明不缺粮食,更不缺酒水,至于肉食,仅仅消耗京畿一小部分而已,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程世杰记得非常清楚,他第一次参加崇祯皇帝的宴会,宴会的菜肴仅仅比家常菜丰盛一点,连荤的都不多见,让这个打定主意要扶墙而入扶墙而出的吃货大失所望,他还以为有满汉全席吃。 相比之下,程世杰这次宴请众臣以及百姓代表,则非常丰富,仅仅羊就准备了两千多只,将丰盛的菜肴大盘大盘的端了上来,用土豆酿造的美酒更是不要钱的一桌桌的摆上,菜香酒香混合在一处,让人垂涎三尺。 登基大典大家折腾了这么久,也饿了,各自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大吃大喝,好酒的各自斟上满满一杯,或牛饮,或浅尝,都是赞叹不已。特别是军方的代表,他们终于得偿所愿了。 程世杰正式登基,他们也算是将悬着的心放进肚子里,如果程世杰再不登基,他们就要发动兵谏了,毕竟谁也不愿意头上悬着一柄利剑。 就凭他们是程世杰的兵,吃程世杰的粮,任何人当了皇帝,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程世杰先是来到军方代表这一边,他端着酒杯道:“诸位将士,这些年来大家粗衣粝食,忍饥捱饿,骈足并肩,同舟共济,打开了局面,我谢谢大家这些年来对我的信任,大家辛苦了!我能给你们的不多,特别是特权,我不能给你们任何人,今天是我当上皇帝日子,大家尽情的喝,尽情的闹好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上千名军中将领和官员,如同像被压到极限了的弹簧似的啪一声从座位上弹起,举起酒杯,齐声叫:“为陛下贺!” 充满野性的声音,健壮的身姿,还有那整齐划一的动作,把正在喝酒的文臣们给给吓了一大跳,有些小声嘀咕道:“这帮丘八不简单啊!” “慎言,当心祸从口出!” 在鼎新朝,可不像在崇祯朝,哪怕是御史言官,也不能乱喷,所弹劾的任何人和事物,必须有确凿的证据,御史闻风而奏的传统已经成为了过去。 特别是军人的地位已经非常高了,如果敢在用侮辱性的字眼和词语称呼军人,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的,只要被人听到,一句丘八,就足以让他们轻则掉官帽,重则发配詹州。 程世杰也是非常讲义气的人,在今天这个特别是的日子里,他自然不可能忘记身边的将士们,除了前来参加御宴的一千两百余五士兵代表以及六百多名军官,其他在军营中的将士也得分配到了丰富的食物。 就像这次恩裳京畿百姓,对于全军将士以及家属则是同样恩赏,这个标准则是翻倍,上等大米五十斤,羊肉、猪肉各二十斤、鱼肉、酒水同样管够。 与大明原来的军队相比,现在大明的皇家陆军和皇家海军将士都是职业军人,他们只有两件事,打仗和准备打仗。 哪怕前来参加宴会,腰杆挺得非常直,坐下去像把刺刀,站起来像杆标枪,目光锐利,极为精神,在文武官员和父老乡亲面前,他们显得十分拘谨,就连说话都刻意的把嗓子放低,生怕吓着了人。 现在大明军队不再采取世袭制,而且有着明显的退伍年限,所有在籍的士兵和军官,年龄都不会太大,他们并没有染上兵油子的种种陋习,严格的军纪已经成为他们的行为准则,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条令可依,绝不敢稍有违背。 与众将士连喝三杯,这才回到文臣之中,在文臣的宴会上,朝中大臣没完没了的找程世杰谈话,言语间总有一丝恭维之意,这种说半截藏半截的对话让程世杰很不爽。 程世杰留意到崇祯,相较其他在历朝历代的末代皇帝,程世杰并没有给崇祯皇帝一个侮辱性的爵位,如什么赵匡胤给南唐后主李煜封了一个违命侯,金国封宋徽宗为昏德公等等,现如今崇祯皇帝并没有爵位,也没有其他身份。 从年龄上来说,崇祯皇帝其实比程世杰要年轻得多了,崇祯皇帝比程世杰要小五岁,可现在看起来,崇祯皇帝长出了丝丝白发,满脸沧桑,疲惫,而程世杰却满面红光,名义上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事实上比三十多岁的人还要年轻。 在程世杰看来,崇祯皇帝也算可怜,摊上这么个烂摊子,摊上这么一群没有节操的大臣,他也算是命苦了。 “草民参见陛下!” 程世杰望着崇祯道:“我们是朋友,你不必行如此大礼!” 其实认真想想,那张龙椅虽然有着无穷的魔力,但是也并不像人们想的那么美好,坐上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的皇帝大有人在。比如说宋徽宗、宋钦宗父子,这两货其实就是顶尖的书法家、文学家,其书法和文学上的修为足以让他们名垂青史,却因为种种原因登基当上了皇帝,然后很倒霉地遇上了靖康,落得个“坐井观天”的悲惨下场, 明武宗朱厚照有着无穷无尽的奇思妙想,如果让他当个行为艺术家肯定有惊人的成就,奈何他当上了皇帝,留下了荒诞无稽、宠信奸佞的骂名,简直就是皇帝的反面教材了。 再近一点点,朱由校,这货有着非凡的手艺和创意,是个天才木匠,天才设计师,但老天爷非要他当皇帝……对他,对大明,都是一场悲剧。 而崇祯根据程世杰这么多年的观察,他虽然很勤奋好学,也懂得举一反三,不过在他隐隐约约的知道怎么去当一个皇帝了,但他并没有上皇之姿。崇祯皇帝的开局太坏了,除非他是一个被早就培养成皇帝的皇子,否则根本就无法改变大明的局面。 相反,经过这几年程家龙的努力,程家龙换成崇祯皇帝刚刚登基那会,程家龙绝对不会像崇祯一样被忽悠。 “见到伱,我很高兴。你享受平民的生活,可以,但是你要记住,你姓朱,你的出身和这个姓氏注定你,你的孩子,你的孙子,你们好几代人都不可能真正的平民化,所以你必须努力,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朱由检并不差,明白吗?”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程世杰可以跟崇祯这么说话。 崇祯愣在当场,周皇后却急忙道:“谢陛下教诲!” 崇祯皇帝望着程世杰道:“你要留着我当鲶鱼?” “果然是当过皇帝的人,聪明!” 程世杰并没有杀掉崇祯,也没有想过要杀掉崇祯以绝后患,他望着不远处的程家龙道:“我当几年皇帝先过过瘾,等当够了就让他当,他或许当上皇帝以后会干得很出色,但并不代表他能一直这样勤政、爱民,必须有人向他施加压力,如果他干不好……我就把你换上。” 崇祯愣了半晌,苦笑:“我越发的觉得不当这个皇帝是对的……!” 随着程世杰说出要随时用崇祯把程家龙换掉,崇祯明显感觉到身上多了无数道不善的目光,不用怀疑,如果不是程世杰保着他,他肯定会死得非常惨。 程世杰举行完登基大典,鼎新五年就开始了。 鼎新五年是非常不顺的一年,直到春耕,整个北方滴雨未下,各种害虫越闹越凶,在历史原本的时空,李信投靠李自成,向李自成献计,同时牛金星向李自成推荐宋献策,李自成开始迅速爆发。 相较而言,在这一年,整个大明却非常太平,山西、北直隶、河南、陕西、甘肃五省十九府二百余县受到了旱灾和虫害灾害。 不过,因为他们现在是鼎新朝的臣民,趁着天气干旱,黄河中下游断流,程世杰下令内阁,组织五省百姓,全力抢修黄河。 疏通河道,修缮堤坝。 尽管天气干旱,两三千万人受灾,却没有发生饿死人的事件,在采取以工代赈的方式下,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经过三四个月的忙碌,百姓们发现,他们去干了三四个月的月,却挣到了十几石的粮食,根本就不愁了。 大明北方所吃的大米和麦子,主要来自莫卧尔帝国,大明印度洋舰队在二月份的时候,以讨伐莫卧尔海盗袭击大明商船为由,对恒河沿岸发动新一轮袭击,心向大明的十一个土王,前前后后向大明提供八百万石大米,四百多万石麦子,加上吕宋、大员、以及中南半岛提供的粮食,大明获得外来粮食共计三千余万石。 百姓家里的粮食根本就吃不完。 作为欧洲唯一的大明藩国,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得知大明宗主国受到了旱灾,他们从欧洲殖民当局手中采购三百多万石粮食,运往京城。 直到六月份的时候,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大明内阁首相孙之澋终于松了口气:“有了这将近四千万石粮食,大明终于可以渡过难关了!” 程世杰淡淡地道:“朕早就告诉你了,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世界很大,大明有二百多万军队,有全世界最先进的火炮和战舰,全世界都是大明的粮仓!” 孙之澋刚刚拿起一份奏报,这是新明管委会主任沈启东的奏报,在得知大明受灾,新明那边组织百调集粮食以及从土着手中购买粮食,提供不低于四百万石粮食。 孙之澋感叹道:“陛下明见万里,臣远不及也!” 程世杰道:“朕刚刚得到消息,大不列颠的国王查理一世陷入了麻烦,这是大明介入欧罗巴的一个机会!” (本章完) <\/b> 第513章 不服就打服为止 <\/b>历史往往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就在历史上崇祯皇帝在煤山歪脖子树上上吊后,正在蒸蒸日上的大不列颠也陷入了全国内战,三年后,查理一世被送上断头台,他是第一个被斩首处决的大不列颠国王。 虽然程世杰一直没有犯过错,孙之澋对程世杰也有着天然的信任,可问题是,前半生英明,后半生庸碌无能的君主并不是没有。 而且还不少,就像历史上齐桓公,还有秦始皇以及汉武帝,齐桓公先不说,没有人可以否定秦始皇和汉武帝的功绩,但问题是,他们二位在晚年也做出了很多荒唐之举,如果卫太子顺利继位,绝对不可能有霍光行废立之事。 虽然霍光从民间找了一个比较出色的皇帝刘询,但是,那场动荡和耗尽对于大汉的危害也是巨大的。 孙之澋对于程世杰想要插手欧洲的事宜,持保留意见,对于现在的欧洲对于大明来说都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中国很早之前就知道有这么一块大陆存在了,但从来没有人到过那里。 “我们的祖先是从穿越中东沙漠,翻越帕米尔高原抵达西域,再经西域抵达长安的欧洲客商的嘴里突窥视欧陆风云,看着罗马帝国由盛转衰,看着拜占庭延续千年的帝国最终在圆月弯刀冰冷的刀锋之下随风消逝!” 孙之澋接着道:“我们看着维京海盗肆虐欧洲,看着日尔曼人和高卢人分庭抗礼,看着盎格鲁撒克逊人由弱转强……但是距离实在太过遥远,这一切对于大明来说仿佛是另外一个星球的事情,我们能从文字和旅者的讲述中去获知一二,却无从接触。” 孙之澋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担忧,这与在威尼斯驻军并不一样,威尼斯驻军只有六千余人马的规模,这点人马,对于威尼斯来说,足够了,对于欧洲来说,这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可是六千余人马对于大明来说,屁都不算,如果放开限制,在大明随便一个乡镇就可以拉起六千大军。 现在大明已经为了威尼斯共和国出头,与强大的奥斯曼帝国交恶,现在不应该插手大不列颠的事情。 程世杰道:“这真是一个好机会!” “大明的步子迈得太快了,需要稳一稳!” 孙之澋苦笑道:“陛下,我们现在乌拉尔山脉与博洛他们在纠缠不休,那边距离我们大明太远,物资消耗非常大,安北军团十数万将士也非常疲惫,他们也需要休息!”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军部和总谋部已经有完善的计划!” 程世杰道:“最迟三个月,安东军团的两个旅,将调往安北军团,他们接递安北军团,驻守在乌拉尔那边。” “同样的问题还有中南半岛那边!” 孙之澋道:“沈大都督向内阁和总参谋部请援,需要大量的药材,还要轮换军士,惟有安西军团目前还算正常,可是安西军团出军在外也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我们必须稳一稳,至少要等中南半岛或者是安西军团那边稳定下来!” “能开发的地就这么多,并不是只有我们会去开发的,欧洲人已经比我们抢先一步了。大家有时间不妨到南方沿海城市,或者到东北边境看看,欧洲人已经扩张到我们的边界来了!现在我们还强大,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一旦我们衰弱下去,他们立即会像一群饿狼一样扑上来狠狠地撕咬我们,将我们踩进烂泥潭里!” 程世杰道:“这几年你们都已经了解了,他们拥有巨大的潜力,很多地方比我们只强不差,他们比我们差的只是体量而已,这么危险的对手放任他们继续发展,你们睡得着觉?” “陛下,您想多了!” 孙之澋道:“你想要相信大明的将士,大明的臣民,一旦欧洲各国敢向大明伸手,大明就会爆发强大的力量,我们目前在金州、旅顺、海州、登州、滨州、泉州、上海、长山等地,从南到北,共计建立了十六座大型船厂,一旦全面放开,我们同时可以修建至少一百零八艘鲸鲨级战舰,我们半年时间就可以建立一支西班牙无敌舰队,只要陛下您一声令下,大明五京二十六省,至少可以征召三百万大军!” 程世杰首先从潜在威胁方面解释对欧洲用兵的必要性,在他看来,欧洲是唯一一个有能力侵略大明的地区,与其等他们侵略过来,不如先下手为强打趴他们。 程世杰道:“现在攻打欧洲可以获取的利益,亚洲周边都是一帮穷鬼,也就印度值得抢一抢,其他地方就没什么玩头啦。但是欧洲不一样,他们在殖民美洲的两百多年里掠夺了无数黄金白银,只要能将欧洲打下来,光是战争赔款就够大明挥霍几十年!” 孙之澋道:“陛下,臣的意思是,不是不打,而不是现在打,今年国内北方受灾严重,虽然采取海外输血的原则,我们避免的饥馑遍地,可是问题还是存在的,眼下并不是开战的时机,您还年轻,有机会征服欧洲!” 程世杰眼看着无法说服内阁首相,也没有强迫孙之澋必须执行他的命令,内阁如果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应声虫,对于大明来说,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程世杰其实也明白,自己确实是有些急切了。 孙之澋看着程世杰离开后,望着宋献策道:“咱们的这位陛下,最近似乎有些上火?” 宋献策道:“陛下后宫阵子没进新人了,是不是给陛下选秀?” “你这话最好别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 孙之澋可是非常清楚,程世杰可是有着严重的惧内,他实在想不通向慧到底有什么好可怕的,可问题是程世杰对向慧无法用语言形容。 宋献策笑道:“这件事你去头疼吧,我先回家了!” 宋献策刚刚成亲,他的妻子是则是给天启皇帝生了一子一女的范慧妃,范慧妃,因生育熹宗长女永宁公主朱淑娥,封为慧妃,天启三年又生悼怀太子朱慈焴,晋封皇贵妃。但一子一女皆早夭,范氏又为客氏所谮(zèn)失宠。 后来范慧妃就留在宫中生活,属于平时没有人注意的存在,直到程世杰进入北京,这些昔日的皇妃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遣散出宫。 宋献策担任内阁成员兼顺天府尹,偶然间遇到正在为别人洗衣服为生的范慧妃,说来也巧合,范慧妃一盆水泼在地上,宋献策淋了一个落汤鸡,宋献策的随从大怒,要处置范慧妃,结果询问范慧妃之后,发现居然是前朝皇妃。 宋献策就见范慧妃可怜,将其带回府邸安置,一来二去,二人就有了夫妻之实,宋献策也没有大办婚礼,只是邀请孙之澋、程世杰等人摆了几桌而已。 别看范慧妃在宫中多年,实际上她的年龄并不大,她十四岁进宫,现在不过二十九岁,成婚之后,范慧妃又有了身孕。 现在已经显怀,可是范慧妃是一个贤惠的女人,平时衣服自己洗,自己缝制衣服,就连府邸里的花园,也被范慧妃整理成农田,种了一亩多的玉米,还有两亩红薯,一亩土豆。 像宋献策这样大龄未婚的宁海军将领,程世杰专门让礼部安排婚姻,征调全城媒婆去撮合。现在大明将士再也不是那种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时代了,别说军官,就算是普通士兵,也非常抢手。 至于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伤残士兵,只要是家伙事还在,更加抢手,因为他们是吃皇粮的,无论旱涝,可以一直领到老死,有病有朝廷派人治,每个月可以领到七成半原来的军饷,这种待遇,太吸引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了。 宋献策的邻居就是一名宁海军伤残老兵叫武二,在丰台与建奴作战的时候,他的大腿被战马踩中,造成了粉碎性的骨折,放在后世,这种伤势还能手术治愈,在大明那就真没有办法了,他成了瘸子。 不过不妨碍他生儿育女。 看着宋献策回来,武二上前道:“宋大人,今天您回来的早!” “左右无事!” 宋献策也没有架子,在鼎新朝当官与崇祯朝不一样,任何级别的官员,不要想着鸣锣开道,哪怕孙之澋这个首相,他只有一个马夫,两名警卫。宋献策这个顺天府尹同样也是两名警卫。 这两名警卫隶书于侍卫司,不过作为官员,周围的邻居肯定是要审查的,而且大明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打架斗殴事件,因为只要打架,严重的就要发配新明或詹州,轻则发配特林或者瀚海,天山,要么西疆省。 武二是一个话唠,也是周围的百晓生,平时有事没事找宋献策聊天。 “宋大人你听说了吗?” “什么?” 武二道:“南洋那边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宋献策疑惑的问道:“朝廷那边没有大事发生啊?” 武二道:“您是不知道,南洋那边的土着袭击了咱们这边的一个村子,听说死了二十多个人,女人都被糟蹋了,连孩子都不放过!” 宋献策正准备进门,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宋大人,陛下召开临时内阁会议,请您参加!” “知道了!” 宋献策急忙登上马车。 程世杰以为自己可以闲下来了,可没有想到事情还是出现了,这一次出事的地方位勃泥国,目前名义上是大明的藩国,而这个藩国已经被荷兰人殖民。 事情发生在三个半月以前,位于勃泥国希纳图的小岛上,这座小岛的面积不大,常住人口只有四五百人。 其中华人作为少数族裔只有不到五十人,这些华人其实是海盗家属,随着大明在南洋大规模剿灭海盗,这些海盗不得已只能从良。 大屠杀事情发生以后,幸存的华人逃离了希纳图岛,前往吕宋,他们并不知道大明的是什么态度,也没有声张,只是请求吕宋方面接纳。幸存的华人在吕宋安置下来以后,这才开始对外说出此事。 结果,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官方这边消息居然慢了半拍。 程世杰看了半天地图,也没有弄明白这个希纳图到底是后世的什么岛,只是大概知道这是在棉兰老岛的南部,现在菲律宾还不是一个国家,北部属于吕宋王国,南部属于勃泥国。 程世杰推了推道:“不管了,这既然人荷兰人的殖民地,那就让荷兰人负责!” 孙之澋道:“陛下准备怎么做?” “第一,勃泥国自古以来,就是大明的藩国,荷兰人欺辱大明的藩国,指使荷兰人屠杀大明人,必须严查,查出凶手,处以极刑!” 程世杰接着道:“第二,勃泥国必须向大明遣使称臣,纳岁币二十万两!” 孙之澋苦笑道:“勃泥国国小民寡,一年恐怕也收不上来二十万两银子的税,他们恐怕不会同意!” 程世杰道:“朕要的就是他们不同意!他们要是同意了,朕还没有借口了呢,总参谋部命令吕宋舰队,椰城舰队,增补两个基数的弹药,组织联合演习!从荷兰人接到照会开始算起,半个月内,荷兰人若是不能让朕满意,向巴达维亚进攻,打完再谈。” 程世杰现在越来越爱上了这个时代,因为他的拳头大,可以肆无忌惮,想欺负谁就欺负谁,不服就打服为止。 宋献策可以看出,程世杰现在是借题发挥,不过,内阁已经拒绝了程世杰直接干涉大不列颠的提议,这一个提议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了。 大明保护全世界所有的大明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自由民还是罪犯,大明人轮不到其他人来打来杀。 孙之澋道:“荷兰人的实力不弱,两个基数的弹药补给,是不是有点少?” “那以你的意见呢?” “至少五个基数!” 孙之澋道:“那里是郑王的封地,应该与荷兰人划清界线,趁机一并解决了!” “如此甚好!” 程世杰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本章完) <\/b> 第514章 打不过那就加入 <\/b>巴达维亚,荷兰东印度总督府。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安东尼这几个月的心情一直不好,他的妻子玛丽亚(marianeeaelst)在跟一个叫徐猛的明国男人眉来眼去,当然,说是眉来眼去只是比较体面的说法。 毕竟,人过中年的安东尼有些力不从心,而那个来自明国的徐猛,却是一个山东大汉,身高比安东尼高半头,胳膊上的肌肉比他的腰还要粗,这个明国男人让玛丽亚非常满意,据说花了十多万荷兰盾,给徐猛买下新阿姆斯特丹(纽约)曼哈顿岛,让徐猛当这个曼哈顿岛的岛主。 还给徐猛采购了十四艘一千六百吨级大型盖伦船,安东尼可以肯定,徐猛这个明国男人,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几乎掏空了玛丽亚将近一半的家产。 可问题是,安东尼却不敢管玛丽亚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玛丽亚在绅士会拥有着较高的影响力,还是因为这个明国男人徐猛有大明军方的背景。 一旦闹得大了,谁也得不到好处。 正所谓,要想生活过得去,谁的头上没有一点绿? 与玛丽亚同名的那位玛丽亚,来自法兰西的亨利埃塔·玛丽亚公主,也就是大不列颠、英格兰、苏格兰国王查理一世的王后,她同样有好几个情人,据说威尔士亲王就不是查理一世的儿子,正是因为不是查理一世的儿子,所以他算夭折。 被忿怒的查理一世,活活打死,这是夫妻关系破裂的导火索,作为英格兰、苏格兰、大不列颠的国王,都要戴着绿帽子,更何况安东尼只是一个小小的总督? 相对查理一世而言,安东尼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让安东尼非常不爽的是,随着大明国力的强盛,玛丽亚这个婧子越来越肆无忌惮,只差在脑门上写着,我有情人是大明人,来自大明的猛男。 玛丽亚经常邀请来屋荷兰东印度公司高级管理人员的妻女,参加她举行的宴会,在黑色珍珠号上,经过与大明男人展开全方面深入交流。 虽然荷兰人不像大明人那样重视贞洁,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连安东尼的好朋友斯佩克斯十六岁的女儿佩洛西,也在两个月前怀疑,问题的关键是,佩洛西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不过,听说大明有一种滴血认亲的方式,等孩子生下来,才给孩子找到他的亲生父亲。,这让斯佩克斯对安东尼也有意见,不仅仅自己脸面无法,老朋友头上也绿油油的,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除了家里的破事,政治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大明太强势了,荷兰可以给东印度公司这边的支援非常有限,以前的时候,大明内忧外患,自顾不暇,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以肆无忌惮的扩张。 当时唯一需要顾虑的只有郑芝龙这个海盗,但是郑芝龙很好打发,他只是要银子,对于领土和其他利益,并没有其他诉求。 现在不同了,大明扩张的速度太快了,他们失去了大员,失去了一半的东印度,也失去了苏门达腊、也即将失去棉兰老岛。 国内受到郁金香金融危机的影响,希望荷兰东印度公司可以给国内输入大量的血液,可问题是,随着大明在各地的扩张,特别是荷兰即将失去安南、缅甸、老挝以及泰国,这让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利益大为缩水。 他拿不出足够的利润,这让位于阿姆斯特丹的绅士们非常不满,在质疑他的能力,安东尼也无比委屈,面对大明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对手,他有再大的能力,又能怎么样呢? 大明皇帝册封三皇子为郑王,并且要求将棉兰老岛改为郑国岛,现在还是理论阶段,如果荷兰东印度不同意交付棉兰老岛,位于椰城和苏门达腊的大明舰队肯定会有动作,原驻守椰城总督李惟鸾被封为营侯,李惟鸾也想捞一个国公的爵位。 虽然说,大明的爵位封地全部在新明,可问题是,和从前的爵位一样,可以传给子孙,除非是子爵,身死爵除,不能传给子孙后代,但是男爵可以传三代,若三代之孙,到了孙子那个辈上,没有建树,将会降为男爵,男爵之后再无贵族爵。 伯爵可以传三世降为子爵,侯爵则是传为三代降为伯爵。三代之后再降为子爵,可以说,大明的爵位还是非常值钱的,也是无法人都想拥有爵位。 毕竟,这些爵位与崇祯朝不一样,崇祯朝的时期只是多领一分俸禄,而鼎新朝的爵位却有实实在在的封的。 国公就是一个公国,侯爵也是一个侯国,基本上,国公差不多相当于小型的府,而侯国则相当于县,伯子男则相当乡镇。 现在大明的战舰,几乎每天都巴达维亚附近转悠,前往中南半岛的船无比艰难,更让安东尼头疼的事,因为西班牙和威尼斯获得了大量的贸易商品,想像以前吃独食是不可能了,在大明与西班牙有贸易互惠,可荷兰却没有这个待遇。 准确的说,现在荷兰人在大明的待遇。远不如威尼斯,搞得安东尼都想建议荷兰国王,干脆学习威尼斯,直接向大臣称臣,大不了,让大明在荷兰驻军,只要大明与荷兰成为藩国关系,双方贸易就会与威尼斯一样,签订互惠条约。 现在有了大明的支援,原本一直小心翼翼的威尼斯,现在则变得更加嚣张,他们也敢抢荷兰人的货源,搞恶意竞争,对于荷兰东印度公司来说,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总部那边有了信任危机,再加上安东尼又是依靠着玛丽亚这个妻子的裙带关系上位,夫妻之间也产生了裂痕,安东尼这个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的位置也变得不安稳了,内部有挑战,外部有虎视眈眈,这让安东尼心力憔悴。 如果不是因为实力不允许,安东尼真想把玛丽亚那个婧子做成荷兰红肠,面对眼前错综复杂的局面,安东尼决定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他决定前往大明的北京,事实上,他从北京回到巴达维亚也没有多久,当时程世杰登基,他受邀请参加程世杰的登基大典,当时大明那盛大的场面,让安东尼非常震撼,如果有人谙大明人没有信仰,以前安东尼是相信的。 可问题是,参加过程世杰的登基大典以后,谁要是在安东尼面前说这句话,他就会吐他一脸狗屎,大明人是没有信仰吗? 看看程世杰的登基大典就知道了,足足几千人吹吹打打,祭祀典礼所用八音古乐包括金、石、土、木、革、丝、竹、匏,共十八类一百零五件乐器。分别是编钟、编磬、镈钟、特磬、建鼓、博柎、琴、瑟、笛、排箫、箎、笙、埙、笏、柷、敔、麾、节等。 数万人全部盛装出行,无比虔诚的祭天,那个场面可比教皇登基隆重多了,大明人信的不是上帝,而是他们的昊天,几万人整齐的跳舞,场面可比教皇加冕隆重多了。 现在安东尼的想法是,既然打不过大明,竞争下去,他的下场会非常惨,那不如加入大明。 想到这里,安东尼的心情就舒畅多了,他决定带着荷兰东印度公司,以东印度国的名义加入大明,成为像威尼斯一样的大明藩国,至于荷兰联合王国的利益,去见鬼吧。 安东尼以与大明建立外交关系为名,组织荷兰东印度的外交人员,携带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所有海图、岛屿分布图、势力范围堪舆图,以及各地的资料,人员分布,矿山资源分布等资料,足足准备了十几艘大船。 安东尼率领荷兰东印度使团,先是抵达椰城,取得了椰城总督李惟鸾的同意后,不过,李惟弯却发现安东尼这个使团规模实在太大,足足有四百余名文职人员,以及大量的物资,外加一千五百余名荷兰火枪手。 这样的力量李惟弯也不敢大意,亲自派出二十四艘战舰,一路名为护航,实为监视,他们先是从巴达维亚抵达郑和港,然后经过台南港,经上海、登州、一路来到天津。 来到天津的时候,安东尼非常兴奋:“我们就要成为大明人了!” 斯佩克斯不解地问道:“总督阁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安东尼望着好朋友兼助手道:“亲爱的斯佩克斯,你是远东问题专家,你应该清楚大明的真实实力!” “没错,我知道!” 斯佩克斯毫不迟疑的道:“大明拥有着比整个欧洲更大的版图,恐怕欧洲加上非洲才有大明的领土大,还有人口,除了大明之外,恐怕世界上所有的文明世界的人,不及大明的人口多!” 在斯佩克斯看来,世界上只有两种人,文明人和野蛮人,当然以前的时候,大明是没有资格成为文明人的,与他们所遇到的所有土着一样,都是属于野蛮人,属于被他们征服的对象,奴役的对象。 可是,随着程世杰带领大明重新崛起,特别是强大的海军与荷兰先后几次战斗,大明将西班牙人、荷兰人、葡萄牙人一起揍了一遍后,他们这个时候承认大明人是文明世界的一分子,与他们欧洲人一样,都是文明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大明人和欧洲人,是世界上的文明人,野蛮人是其他人种。 “我们荷兰联合王国想要发展,必须脱离西班牙帝国的统治,目前我们无法做到,原本我们有机会做到的!” 安东尼苦笑道:“可是随着大明与西班牙帝国建立了外交关系,你觉得我们还能做到吗?” 大明与西班牙建交以后,虽然大明没有向西班牙帝国出售火炮和战舰,但是武器和装备,特别是冷兵器,要知道西班牙的每个陆军团,都保留至少一千五百名的长枪手,他们的长枪,与大明的长枪一比,就是小本子与驴比活的差距。 在这种对比下,西班牙自然而然愿意采购大明的制式长枪,盾牌、铠甲以及钢铁,仅仅去年一年,西班牙帝国就向大明采购了五百万斤钢铁,现在西班牙帝国拥有了充足的钢铁以后,他们的火枪手虽然没有足够质量上的进展,但是数量上却突破了。 无论是在海上,还是陆上,西班牙帝国都让反西联盟异常被动,当然这也是程世杰的计划,与西班牙建交,向西班牙倾销大明的工业产品,这本来就是计划之事。 “这个希望已经不大了,我们荷兰人太少了,哪怕是一个可以拼死十个西班牙,纵然醇班牙元气大伤,我们荷兰也要亡国灭种了!!” 斯佩克斯不得不承认,在数量等级上,荷兰与西班牙并不对等,现在还没有取得装备上的代差,他们无法像对付土着一样,轻松对付西班牙帝国。 “你说得非常正确,有了大明的支持和帮助,原本已经非常强大的西班牙帝国,现在变得更加强大,我们国王陛下想要独立,只怕没有希望了!” 安东尼道:“我们与西班牙帝国为敌,远东也是主要战场,可问题是,西班牙的商船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敢动手吗?” 安东尼伸手指向正在进港的西班牙武装商船,仅仅天津港内就有六艘西班牙大型武装商船,进港的武装商船更是多达二十艘。 斯佩克斯叹了口气道:“大明太强大了,但是他们太欺负人了,我们居然公然索要我们的勃泥……” 不等斯佩克斯说完,安东尼道:“威尼斯人可以成为大明的藩国,受到大明的保护,现在威尼斯人的商船,甚至不用武装护卫,他们居然敢把舰炮拆掉,就是为了多装货物,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如果受到海盗的袭击,可以向大明舰队寻找庇护,现在全世界到处都是大明的舰队在巡逻,自然没有海盗会不开眼,袭击悬挂着大明日月旗的威尼斯商船!” “这就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ps:还有两个半小时,2023年就结束了,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祝愿所有书友,在新的一年里,阖家欢乐,事业顺利,财源滚滚,万事如意。(本章完) <\/b> 第515章 大明工业帝国 <\/b>海盗威胁航线的安全,无论哪个时空都是比较让人头疼的问题,在这个时代,大明则没有什么顾忌,海军想要军功都想疯了,平时没事总想找点事做,至于说听到大明商船在哪片海域受到袭击。 大明海军马上就会集结在这个区域,恨不得可以挖地三尺,别说海盗主动袭击大明商船,就算是遇到大明船只遇到风暴,海盗也会抻手救援,希望他们可以证明,这是风暴引起的,而不是因为海盗袭击。 比起海盗来,大明的海军会更让人头疼,易守难攻的险峻地形?不存在的,大明的大型战舰吃水深,有很多浅滩或者是暗礁弥补的海域,是没有办法航行,不过这不算是问题,大明有一种船,根本就不怕暗礁,只要有水,哪怕只有三尺深的水都可以通航。 这其实只是充气橡皮艇,这种小艇每艘海狼级上会携带四艘,平时充当救生艇来用,一旦遇到危险的海域,就用这种橡皮艇直接冲锋,对付海盗无往不利。 可以说,悬挂着大明的龙旗和日月旗,连海盗都退避三舍,至于说英格兰控制的海盗、奥斯曼帝国扶持的海盗,他们正是大明海军坚持打击的主要目标,只要发现海盗,周围的人不向大明报告,企图隐匿海盗,那个结果就是通匪之罪,就要接受正义的审判,包庇海盗的人,给海盗销赃的人,收留海盗的人,支援海盗的人,都会受到严惩。 哪怕谁都知道,一直以来,洗劫西班牙运宝船的就是大不列颠,西班牙知道这个现象,却也没有办法,因为两国本来就是处于战争状态,大明的原则是,一旦大明商船遭遇到了大不列颠控制的海盗袭击,大明将有保持同等报复的权力。 在浙江籍北极星号商船遭遇加勒比海盗的袭击,随行商船中拼命反抗,最终北极星号因中炮四十三枚,最终沉没,这直接导致了大明海盗直接出手,在短短一个月内,扣压四十三艘英国商船,如果大不列颠不交出爱德华摩根这个海盗头子,大明下一阶段报复将翻倍。 无奈之下,迫于大明的压力,这个曾经是伊丽莎白的秘密情人之一,因为海盗当上伯爵的海盗头子,服毒自尽,将首级装在银盘里,送到大明海军手中。 作为英国伯爵,爱德华最后的体面连个全尸都没有保住。 现在可以说,大明的龙旗,就是保命符,当然,如果假冒大明的龙旗,或者日月旗,一旦会发现,后果也非常严重。 “大明之富裕,不亲眼所见怎能想象?” 安东尼感叹道:“上一次我来到天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造船厂,仅仅半年多的时间,这里就多了一座庞大的造船厂!” 安东尼站在天津港口不远处,就是一座庞大的造船厂,天津造船厂是一座新建的造船厂,也是大明继金州东造船厂、金州西造船厂、旅顺造船厂、长山造船厂等第十九座大型造船厂。 现在这座造船厂在夜以继日的施工,海量的钢铁、水泥、沙石、木材从四面八方运过来,一船船的填上去,数以千计的工人两班倒昼夜赶工,那热火朝天的场面着实让人振奋。 这个天津造船厂一共要建八个船坞,每个船坞都要具备生产三千到六千吨级巨舰的能力,至于能否用得上这个级别的巨舰先别提,反正就要有这个能力,这规模着实是骇人。 在建设船坞的同时,天津船政学院也正式开课,担任老师的不是什么大儒也不是高官贵人,而是专门跑到福建、广州、南京等几个老牌造船厂挖来的高级技师。 那些一辈子都在跟舰船打交道,技术精湛的老工匠是他们的最爱,从小便耳濡目染,年纪轻轻便学会了怎么造船的人。破天荒的当起了老师,没经验教学经验不要紧。 天津船政学院拥有八百多名优秀的造船和操作大型远洋船只以及航海经验的老师,也包括各种造船专业的技术人材,现在天津船厂学院就已经招收了两千六百余名学生,当然这只是第一批学生,将来会有更多的学生。 听说天津造船厂正在招收工匠,就连很多在亚洲这边混日子的欧洲工匠也厚着脸皮跑过来讨饭吃,顺便也带来了不少欧洲造船的经验,也算是中西合璧了。 安东尼指着正在兴建的造船厂道:“这样的造船厂,你能想象吗?大明居然有十九个,至于比这个规模更小的,则更多了,光是造船的工匠,比我们荷兰联合王国的人还要多!” 斯佩克斯叹了口气道:“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不仅仅知道,还了解在大明,他们每年可以制造五十多万郚的船只,比我们欧洲所有国家加起来的新船还要多,他们甚至两三个月就可以打造一支西班牙无敌舰队!” 安东尼指着远处用大船拖着而来的木材,程世杰为了保护大明的森林资源,禁止砍伐湖广、岭南以及巴蜀的树林,造船所用的木材,要么来自中南半岛,要么来自非洲,或者南美洲。 这些木材都是顺着洋流托运过来的,在岸上堆积如山。那些优秀的船政学院的老师,带着学生学习如何处理这些木材。 现在大明已经形成了工业体系,如果像从来这些木材,光是搬运就足让人头疼万分,现在则不同了,从海里拖运而来的木材,经过火牛龙门吊车,将木材吊到火牛车上,然后又月火牛车运到木材的堆放厂。 经过甄别,确定没有虫眼之后便拿去熏,使其脱水干燥,干燥后的木材,再去皮,机械切割,就连再优秀的船厂工匠,也必须学习。 在科技越来越发达的大明,各种新型的工具和机械都会出现,传统的、刨子、斧头这些木工工具都被新的机械取代。 比说立体的带锯,取代的木工的手锯,不是说手锯没用了,至少在大部分时间内,基本上用不到手锯了,而是火牛带锯,火牛圆锯。 随着大明百姓越来越富裕,对于家具的需要量也越来越大,原本的大明百姓,家里基本都是家徒四壁,现在各种柜子、橱柜、椅子、沙发、床等需要求量越来越大,一等最好的木材用来造船,不合格的木材也不会浪费,而是打造成家具。 发现不良的木材,则是装上车,运到家具厂,天津因为海运的便利,经济发展非常迅速,除了造般厂、铆钉厂、索具厂、帆布厂、轴承厂、水泵厂、防火漆厂、沥青厂、马车厂、机械厂……一大堆工厂一字排开。 斯佩克斯惊讶的望着堆积如山的木材道:“我的上帝啊,好壮观啊!这得造多少船才用得到这么大的造船厂啊!” 负责护送安东军的大明军官自豪的道:“这其实没有多少,运到天津的木材其实并不多,真正多的则是在福建,或者是上海,登州也比天津多!” 安东尼兴奋地道:“这么说,大明需要建造几千艘战舰?” “几千艘战舰很多吗?” 大明军官道:“凯瑟琳女伯爵说她的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只是一座小小的城市便拥有上千艘商船了,我们的人口是威尼斯城邦共和国的几百倍,舰船比他们的十几二十倍不是很正常吗?” 斯佩克斯苦笑道:“我必须承认,你们大明国的人力、财力……如果你们下定决心要统治海洋,绝对没有人是你们的对手。如果荷兰也有这么庞大的造船厂,以及如此充足的人力,我们早就统治整个欧洲了!” 荷兰使团在天津并没有停留多久,而是沿着官道开始向北京走去,他们都转乘了火车,从天津到北京的火车已经全线开通,现在火车与后世绿皮硬座火车差不多,同样是车厢的进门位置设置了厕所和开水间。 只不过过道在中间,与后世的略为不同,每排是六个座位,通道左右都是六个对座座位,登上火车以后,安东尼透过车窗,望着车外。 他们四百多人居然被安排在六节车厢里,随行的货物也同样后面,这种火牛火车与后世的地铁差不多,共计十二节车厢,其中八节车厢载客,四节车厢载货。 这个时代并没有开通全线客运,与后世不同,大明的百姓很多人一辈子甚至不出县城,哪怕各地的官道上也是如此,旅客不多,都是货运居多。 安东尼神秘兮兮的道:“我亲爱的朋友,你发现了没有!” “什么?” “我们整个使团都被安置在这里,看样子这是大明的新车!” “我听他们说了,这个叫火牛车,也叫火车!” “火牛是什么牛?我怎么没有听过?” 安东尼接着道:“我们欧洲哪个国家有火牛?” 随着一阵汽笛声响起,火牛车终于开动了,此时的火牛火车并不快,甚至有人骑着马几乎与火牛车可以一起跑,而且骏马超过了火牛车。 火车往前开几公里,一排巨大无比的烟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些烟囱的直径都达到了惊人的一百多米,在向天空喷射着浓烟。 距离巨大烟囱不远,就是一个巨大的冲压机,这种采取链条升降的冲击机,有五百余吨的冲压力,如果放在后世只能算是小型冲压力,放在大明这个时代,这绝对是庞然大物。 因为火牛冲压机的出现,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鬼才知道此时正在制造什么,大型工厂里,几台巨无霸式冲压机前,工人正小心的将一个个软钢制成的工件放入模具中,然后一踩脚踏,由火牛带动的拉伸模具挟以强大的冲击力狠狠落下,砰的一声便将工件给压成了中国带圆孔的锥形。 这就是弹头的原型,不管是海装备的三寸炮还是步兵装备的三寸炮炮,甚至火箭炮的弹头构件都是在这里加工完成的。当然,这种加工方式还相当原始,机器也落后,产能并不高,这么多机器,撑死一天也只能加工出一千多个工件,但是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效率已经非常吓人了。 另一台块头更大,甚至得用两台火牛提供动力才能完全开动它的机床则正忙着加工一根炮管。 这根炮管口径达到四寸,长度是三十倍径,重得要死,得用一台火牛提供动力,带动车床才能将它送到机床前。当然,负责加工它的机床也并非等闲之辈,锋利的镗刀在火牛的带动下转得飞快,被一点点的送进炮筒里……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大量钢铁碎屑从中飞溅而出,这是在拉膛线呢。那刀具是用最锋利、最耐冲击的高锰钢制成,这么高的速度,削硬度最高的青铜跟削豆腐差不多。 尽管如此,想要拉好膛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是一件非常笨重,而精度要求又非常高的武器,哪怕是最熟练的工匠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次性搞定。 中国人的习惯就是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得丧心病狂,以前没有工业,大家对水力机械的运用也只是用来磨点米、面,或者提个水啥的,当发现这些火牛力机械还能用来代替人力制作工业产品后,大家的感觉顿时就不好了,一时间百花齐放,各种丧心病狂的火牛力机械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有个家伙从人力自行车受到企发,灵机一动,能不能利用火牛产生机械将自行车驱动起来,于是,蒸汽式的摩托车就出现了,伴随着蒸汽式的自行车,也就是摩托车出现,什么火牛三轮车,火牛四轮车,快速发展…… 工业帝国这四个字不是白叫的,不是哪个国家都有能力成为工业帝国。 从天津到北京,如果乘坐马车,至少需要一天,如果一路换乘骏马,如果走驿站体系,那也需要至少五六个小时,而是火车却仅仅用了半天时间。 但是火牛车仅仅用了两个半时辰,就成功抵达京城,在城外的火车站, 斯佩克斯遥望那城墙轮廓,瞠目结舌:“这是大明的国都?”(本章完) <\/b> 第516章 提高农民收入 <\/b>安东尼的眼神仿佛在朝圣般虔诚地道:“没错,这里是大明国都!” 十七世纪的北京,在大明虽然不是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但是在世界上除了金州之外的城市,跟北京相比,都会黯然失色。 荷兰的首都在阿姆斯特丹,也是现在荷兰最大的城市,整个欧洲有名的大城市,与奈梅亨、鹿特丹与乌特勒支等更古老的荷兰城市相比,阿姆斯特丹的历史相对比较短暂,这是一座从小渔村发展起来的都市。 但是,阿姆斯特丹在安东尼看来,有一股土豪的土老冒的土味,整个阿姆斯特丹的人,都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着“我很有钱!”的字样,除了炫富,阿姆斯特丹并没有其他特色。 而北京则是安东尼理想之都,自从君士坦丁堡被焚毁以后,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座城市有北京城这么巍峨壮观。 自从崇祯皇帝北伐,发现在北京城附近的动乱也不少,特别是朝阳门那一带,以及城南,城郭的棚户区被战争几乎摧毁,鼎新朝建立以后,对于原来的四九城进行一新的规划,原本狭窄的街道被扩宽,低矮的房屋被拆掉。 现在北京城虽然还有不少老旧的建筑和房子,但是在城外却看不到低矮的窝棚,几乎都是清色的钢筋水泥建筑的房子,谈不上多豪华,却非常坚固,至少一旦战争来临这些城外的房屋可以作为据点。 在程世杰看来,这纯属脱了裤子放屁,当年大唐的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就是设计成了堡垒,一旦敌人打到长安城下,可以据城死守,事实上,唐朝国都长安六次被攻破,没有一次是据城死守,相比张巡死守睢阳,长安却根本就没有坚守。 如果一个国家被打到国都,对于国民的士气打击很大,很难坚守下去,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北京肯定会轻松陷落。 不过,看着重新规划的北京城,程世杰还算是满意的。几乎与金州一样,整个城市全部采取暗渠排水,每隔二三十步就能看到一个沙井盖,污水横流的景象不复存在,整个城市很整洁,很干净。 斯佩克斯望着干净的街道,这些路面甚至比欧洲不少公爵或侯爵的城堡还要干净,与阿姆斯特丹这个臭气熏天的城市相比,北京城就是理想中的天国。而阿姆斯特丹就是一个庞大的猪圈。 “跟荷兰人相比,大明人材是文明人,荷兰人就是乡下野蛮人!” 斯佩克斯看着北京城的百姓,将垃圾丢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哪怕无意间掉下一块烂菜叶子,也会自觉地将烂菜叶子捡起来,放在垃圾桶里。 街道上还有无数骡马,这些骡马的屁股后面都挂着一个粪兜,不会让一滴粪便掉下来,即使孩子,也不会随便掉垃圾。 当然,斯佩克斯并不知道,一开始北京城的人并不是这么爱干净,也不是这么爱讲卫生,最早处理北京卫生问题是的东厂提督王之心,后来这些权力就归了城管。 城管会向各家各户收取卫生管理费,这个费用并不高,每个月只有几十钱,可是北京人多,商户也多,收上来的卫生管理费就多了,可以聘请一些人专门负责清理垃圾,打扫卫生,整个北京城负责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足足有两三千人,这两三千人让整个北京城变得整洁、干净起来。 安东尼望着街道上的店铺,各家店铺都是开张,早餐店、酒楼、医馆、药铺子、金银铺子、典当行、茶肆、货栈、客栈,一眼看过去,居然看不到头,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家店铺。 除了沿街上的店铺,还能看到有巷子往里深处延伸,街边摆满各式贩卖摊子,到处都是四乡八里早起过来走买东西的人,有精壮的士兵,长衫飘飘的读书人,油光满面的商贾,也有穿红戴绿的妇女,吆喝声与驮马骡驴的叫唤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这里可比阿姆斯特丹热闹多了!” “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安东尼淡淡地笑道:“咱们刚刚过来那一条,几百家店铺,都是卖各种食物,来到大明,每天品尝几种食物,估计我们十年都吃不完!” 负责保护安东尼一行的军官笑道:“你们如果只是追求吃的话,大明的美食,你们吃一辈子也吃不完!” “这怎么可能?” 斯佩克斯表示不相信。 军官笑道:“因为每天都有新的食物被发明出来,你看看这种美食,据说是从南美那里传过来的!” 军官所说的是鳗鱼汤,这种食物在大明并不常见,事实上,这是用柠檬用鳗鱼熬制的一种汤,味道很特别。 随着大明航海越来越发达,对于各种海鲜食物量也大增,当然,大明北方人还是更喜欢羊肉,虽然放开了食牛肉的限制,不过老百姓还是不舍得杀牛,更不舍得吃。 安东尼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还是更多的食物,这让他流连忘返,安东尼希望自己这次能出使成功,从此荷兰东印度可以成为大明的藩国,荷兰东印度就不会与大明再发生战争,大家一起挣钱,大家一起享受太平。 至于荷兰联合王国的利益,这不在安东尼考虑的范围之内,在遭遇了玛丽亚的背叛,以及国内绅士们的无端指责以后,安东尼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种想法放在大明,或者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可问题是,在荷兰人眼中,这非常正常,商人吗?考虑的到底还是利益,如果利益足够,别说背叛荷兰联合王国,背叛教皇又能如何? 如果没有大明强势崛起,安东尼绝对不会有这样迂腐想法,而是近年来,荷兰与西班牙一直在征战。老百姓种点粮食,商人赚钱点,都拿去打仗了,农业衰退,商业凋敝,内斗不休,最关键的问题是,大明是他们无法战胜的存在。 对于安东尼的到来,程世杰其实并不关心,现在他正为另外一件事头疼,那就是粮食定价,现在大明的粮食产量越来越高,加上国内战争停止,甚至也土匪也消灭的差不多了,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来形容并不为过。 可问题是,大明的粮食产量越来越高,哪怕放开限制酿酒,依旧无法消耗过多的粮食,放开鼓励百姓养殖,用饲养牲口和家禽的方式消耗掉过多的粮食,可是粮食依旧无法吃完。 现在江南产米的地方,米价跌至三十钱一斗,一石粮食仅三钱银子,只相当于崇祯七年的十分之一。 其实从国家层面可以调控粮食价格,比如历朝历代都在推行的常平仓制度,用程世杰的话说,这叫粮食战略储备,目前为止,在北方的北直隶、山西、陕西、河南、甘。宁建立了大大小小一百多座常平仓。 常年储备粮食超过三千万石,可是对于今年的粮食产量来说,这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如果统计大明二十六省的土地,现在大明种植面积超过十二亿亩,哪怕按照每亩两石计算,一年粮食产量就过二十四亿石。 可事实上,现在大明的粮食产量普通在两石五斗至三石之间,如果计算江南或吕宋等两季稻或三季稻米,这个产量差不多在三石五斗之间。 现在大明就陷入了一个良性的循环,因为粮食足够多,卖粮食卖不上价格,老百姓只好养殖牲口和家禽,因为养殖家禽和牲口,会产生大量的粪便,这些粪便用来肥地,粮食产量更高。 因为有了足够多的牲口和家禽,老百姓的餐桌上也多了很多肉食,因为吃肉加上油水充足,老百姓就会发现,食量在慢慢减少,以往缺乏油水的时代,一个成年百姓一顿饭吃三升米属于正常饭量。 现在能够吃三小碗米饭的人,都算是大肚子汉了,哪怕训练量非常强的大明军队,普通士兵每个月平均消耗大米仅为三十九斤,平均一天相当于一斤多点,这放在从前是不敢想象的,要知道在程世杰刚刚成立宁海军的时候,部队的粮食供给量是每个人一石两斗,相当于每天四升粮食。 现在士兵对于粮食消耗量仅仅相当于从前的三分之一,这还是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陛下,臣以为朝廷不应该调控粮价,顺其自然,无为而治!” 孙之澋考虑原因则是因为防止土地兼并,虽然通过土地改革,大明已经不存在拥有几十万亩土地的大地主了,也不可能让一个家族控制几万几十万亩土地,哪怕因为军功获得封赏土地的有功将士,他们拥有的土地也不过是几千亩地。 可问题是,随着大明武器装备上的优势,原来斩首变得更加容易,就像前不久,发现在海上仰光附近的一场战斗,在战斗中,因为东吁人采取了下毒的方式,让一个连的安南军队丧失了战斗力。 唯五名没有中毒的士兵,是炊事兵,这五名炊事兵操作着一台手摇式的机关枪,外加两具火箭炮,一口气干翻了前来偷袭的东吁军队共计一千三百余人。 五对一千三百余人,哪怕是李元霸再生,项羽活过来,吕布在世,也不可能办到,可问题是,这是一场实实在在的战斗,五个炊事兵,消耗六百八十余枚机枪子弹,外加二十四枚火箭炮弹,对一千三百多名缅军造成毁灭的打击,其中八百多人直接阵亡。 两百五十余人重伤,将二百多人被吓疯了。 如果按照以前的军功制度,负责操作火箭炮的两名炊事兵,平均每人干掉二百四十三人,按照中南半岛那边的赏赐规模,每个人赏赐五十亩地,一个人就要赏赐一万两千一百五十亩。 孙之澋和内阁曾经建议程世杰修改军功赏赐标准,不过程世杰拒绝了,凭什么要削减标准,难道因为敌人装备差,战斗力弱就修改赏赐标准? 天下间哪有这个道理? 再者说了,在中南半岛赏赐有功将士土地,有利于鼓舞士气,可是在孙之澋看来,大明现在消灭了士绅和地主,未来大明皇家陆军或皇家海军将士,就会成为新的地主,虽然陈桥恩这个炊事兵创造了目前大明皇家陆军斩首最高记录,个人二百五十七杀。 其实,这远不是大明的顶级战斗力,如果是大明的神枪手,个人保持三五十杀的战绩大有人在,特别是海军方面:“海州”号战舰目前最高战绩是零比五十二,这可不是五十二个人,而是大大小小五十二艘舰艇。 因为潜在的地主已经出现,为了防止大规模简土地兼并,孙之澋的意思是,粮价顺其自然,只要种地不再像从前那样有利可图,大明就不会发现前朝那样土地兼并严重,民不聊生的局面。 程世杰摇摇头道:“国家必须干涉一下,谷贱伤农,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年劳作,种的粮食还亏本,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么滑稽的事情在后世是比较常见的现象,不少地方都出现了白菜、萝卜、辣椒、甚至大葱都没有人要的现象,在超市里可以买到两毛钱一钱的白菜,八分钱一斤的辣椒(作者亲生经历)足可见农民种地其实在亏本了。 “可是朝廷也没有那么钱来收购这些粮食!” “我们出手干涉,并不是一味收购!” 程世杰淡淡地道:“我们可以引导百姓种植经济作物,比如说亚麻,现在我们大明纺织业越来越发达,棉布和亚麻布的生产越来越高,这些生产出来的布可以出口,可以倾销到欧洲,从而提高农民的收入!” 孙之澋道:“若是如此,倒也可以!” “还有就是,大量酿酒,大量出口!” 程世杰道:“欧洲人不是喜欢喝啤酒吗?我们可以引进啤酒花,大量酿造啤酒和葡萄酒,国家对酒类朝廷补贴退税,降低酒价。” 就在程世杰与孙之澋讨论着如何提高农民收入的时候,内阁收到汇报,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安东尼请求内附! “我草,这是什么鬼!”(本章完) <\/b> 第517章 考拉引发的战争 <\/b>程世杰望着陈国栋道:“你们那边有什么新的情报?” 陈国栋想了想道:“还真有的,这个安东尼现在的地位非常危险,自从去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利润比上年度减少三分之二,绅士们就指使司法部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雇员调查。” 程世杰道:“这么说,荷兰司法部还真查到了问题?”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陈国栋指着刚刚逞送过来的档案道:“仅仅去年,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有大约四百万荷兰盾的钱对不上账,随着司法部开始调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级雇员,结果被牵联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东印度殖民政府当局的几个重点部门可谓人人自危,已经有多人向安东尼交辞呈,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工作的进行。” 说句不好听的,这年头的官员,真没有几个经得起调查的,更何况在还是殖民地政的官员,愿意跑到东南亚来的荷兰人,大多数荷兰裔官员的经济状况并不怎么好,他们在荷兰几乎生存不下去了,这才会迫使他们背井离乡。 所以这些人在掌握权力之后,吃相真的是很难看,贵族出身的官员多少还会有点节制,普通出身的官员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比如荷兰东印度公司向郑芝龙缴纳的保护费,最高时期是每年十二万法郎,一法郎等于一百生丁(centimes),约等于五克含银量百分之九十的银子,一法郎大约相当于五百克银子,相当于一百六十二万两银子左右。 而事实上,荷兰东印度公司向国内汇报的则是四十万法郎,足足是支出的三倍多,还有巴达维亚总督府,就存在着严重的虚构成本和偷工减料,原本只需要十万荷兰盾就能建成的,结果总支出居然达到一百一十万,而且很多处标明必须使用大理石的结构,被偷偷置换成钢筋混凝土,这样最后算起来,估计十万荷兰盾都用不完。 绅士会平时对这些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荷兰人也明白,想让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草,现在他们只是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影响,急需要荷兰东印度公司向国内输血。 程世杰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这个安东尼,想来大明避难?” 这让程世杰想到另外一个时空的整治避难,前往漂亮国的避难人数可不算少,漂亮国也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孙之澋看完了安东尼的履历道:“原来这是一只依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硕鼠?” “他们想内附,恐怕有条件吧?” 程世杰道:“我们这边可以跟他们暂时不要谈,先打一仗再说!” 现在安东尼的麻烦虽然不小,还没有到绝境,无论出于什么维度的考虑,安东尼肯定会为自己以及他的盟友,谋求利益最大化。可问题是,现在世界上不像后世,现在的世界就是大明与西班牙两个超级大国。 大不列颠和法兰西都还没有崛起,就连海上马夫还没有获得独立,至少七年之后的1648年,荷兰这才迫使西班牙帝国允许荷兰独立。 让程世杰决定动手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现在枪炮局取得了新突破,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迫击炮终于搞出来了。 蒸汽机式的机床和机械设备的大规模应用和弹簧技术的改进使得操作长身管臼炮的士兵终于可以摆脱往炮管里塞炸药炮这份讨厌的工作,现在只需要把长尾型炮弹往炮管里一放,释放硝化棉引爆炮弹的底火,炮弹便会尖啸着飞向敌人,十分方便。 虽然由于技术还不是很过关,只能用硝化棉代替更加轻巧的撞针,但是比起以前笨重的重炮来说,已经强到天上去啦! 最重要的是,整门炮都是用钢铁制造的,非常轻巧,一门同样是四寸口径迫击炮几个人就能将它拆解然后扛着走,换一门四寸加农炮让牛都累得吐舌头,更别说用人扛了。 位于京城城外西山枪炮局生产工厂,程世杰兴奋的打量着已经制造出来的几十门迫击炮,就目前而言,大明眼下的舰炮或陆军炮,只有三种口径,分别是最小三寸炮、四寸炮,以及五寸炮,折合成后世的口径则为九十四点五毫米,一百二十六毫米,以及一百五十七点五毫米。 火炮会是这样的口径,就是因为采取了大明的标准化,现在随着大明的影响越来越大,石这个计量粮食单位,基本上已经形成了全世界的共识,长度单位也分别是步、尺、丈,至于换算难度有点大,那也没有办法。 谁让大明现在实力强呢?因为大明实力强,影响力太大,土地面积也大都是亩、倾等单位,很少有平方米。 程世杰兴奋的拍着这门黑黝黝的迫击炮,对枪炮局的现任局长毕懋康道:“你们可是立了一大功啊!有了这件利器,我们的军队哪怕是在崇山峻岭之中也能得到强大的炮火支援,几门这样的火炮也许就能扭转一场战役的胜负,拯救成千上万的士兵的生命了!” 毕懋康字孟侯,号东郊,歙县上路人,明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进士,授中书舍人,后累迁广西道监察御史、右佥都御史、陕西巡按、山东巡盐御史。崇祯初年,起用为南京通政使,升兵部右侍郎,旋自免归。辞别时,崇祯帝命制武刚车、神飞炮等。械成后,编辑《军器图说》以进崇祯帝。因功升南京户部右侍郎,总督粮厘,不与宦官同流告归。 后来,程世杰让人把毕懋康请了回来,担任枪炮局局长兼任机械部尚书,进入鼎新朝内阁,成为内阁大臣之一。 毕懋康不解地道:“这种雷击炮射击速度快,体积小巧,份量也轻,结构简单,可谓优点多多,但是威力不大行啊,比起加农炮来差远了,臣认为它并没有大量装备的意义!” 程世杰摇头:“不,它的杀伤力虽然弱,但是部署非常灵活,将它拆解之后几名士兵就能扛着它满山跑了,这是任何加农或山炮、野炮都做不到的,这一点非常重要!你们拨一些人手和机器出来,再成立一个分厂,专门生产这种……哦,你们叫它雷击炮是吧,建一个分厂专门生产这种雷击炮!” 毕懋康有些纳闷,这种炮他亲自测试过的,操作简便,射速也很快,同时结实耐操,但威力只能说是一般般,他认为随着火炮技术日益成熟,三寸毫米加农炮的重量进一步减轻,这种雷击炮应该退出装备序列了,为什么程世杰却如此重视? 程世杰想了想,又补充:“对了,在它大量投产之后你们应该尝试研制口径更小一点的雷击炮,九厘或者八厘都可以,射程短一点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一定要轻巧、耐用和便宜,将来部队是要大量装备的,太贵了大家可玩不起!” 毕懋康忍不住问:“这种炮真的值得大量生产吗?” 程世杰笑说:“你没有在军队里呆过,不知道它的价值……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毕懋康无奈,只好照办,在程世杰走后便拨出人手和机器,成立一个分厂,专门负责制造和改进这种便宜得掉渣的雷击炮。 程世杰原本想先给荷兰人一个教训,让安东尼谈判的时候,降低要求,只不过,程世杰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到部队,在詹州也就是澳大利亚那边先打了起来。 随着大量的移民和劳改犯来到詹州,詹州的动物也让大家大开眼界。袋鼠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大家看到成群结队的袋鼠,第一反应就是跟跟牛肉味道差不多一样的肉,有点儿腥,有点反胃。 不过身上的皮毛呈诡异的条纹状的袋狼、整天挂在桉树上慢悠悠的吃着嫩叶的考拉、长着一双硕大的兔耳,却有着老鼠的模样的袋狸,都让劳改犯们吃惊不小,大开眼界。 大家还发现澳洲动物除了一言不合就进化出个育儿袋之外,就是性情温驯,好欺负得很。 比如说袋狼,瘦小得很,放到大明去能不能打得过猎犬都很成问题。还有考拉,整天把自己挂在树上,看到有人逼近也不怕,就这样瞪大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憨憨的看着来者,萌得不得了。 荷兰人对澳洲这些动物同样很感兴趣,而他们感兴趣的表现就是千方百计猎杀,然后将尸体制成标本带回去,就连可爱的考拉也不例外。 这种野蛮的举动让大明人员非常生气,双方爆发了争吵,荷兰人表示他们是要将这些标本带回去研究的,一切为了科学,大明人则说詹州是大明的领土,这块土地上的任何东西都是大明的,他们这是侵略大明的领土。 这也是中欧传统观念的差异所导致的,在大明人的观念里,死者为大,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哪怕是一只猫,一条狗,也应该养老送终,让它入土为安,将尸体制成标本是难以忍受的,即使是吃掉也比这个强。 而欧洲文艺复兴之后,科学研究的气氛日益浓厚如饥似渴的探索着未知的世界,把新奇的物种制成标本带回本土是通用的做法,不仅能为科学研究作贡献,如果碰到珍稀物种植还会发大财。 观念冲突使得双方都认为对方不可理喻,争吵异常激烈。 好在荷兰人也非常克制,并没有爆发出正面冲突,可问题是,直到这天,巡逻的大明士兵陈大春发现有数只被火枪击中的考拉,大口径的火枪,将考拉的脑袋都打烂了:“这是该死的荷兰人干的!” 没有办法,詹州实在太大了,大明人在詹州的人数虽然超过百万,可是百万人对于詹州来说,实在太少了。 陈大春将这个现象汇报了上去,并且提议要向荷兰人抗议。 陈大春的上司阵亡的东江军游击将军黄司征之子黄玉郎。 黄玉郎道:“大春,你是个善良的人,但是你这种思想会让你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要知道,在世界上有太多太多非常野蛮的国家和部落,他们的一大特色就是记打不记好,你对他们好,他们挖空心思想干掉你,而你揍了他们一顿,屠了几个部落,他们对你服服贴贴!你一门心思对所有人好,结果只能是所有人都拿你当傻瓜……” 陈大春解释道:“我才没有那么蠢!我是……” “不是解释,大家都知道!” 黄玉郎道:“对荷兰人一点都不能客气,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赶尽杀绝。” 只是等大明驻詹州军队想要动手的时候,发现荷兰探险队的舰队的战略转移来得坚决而迅速,大大出乎詹州军队的意料。但詹州军队消来他们的决心之大,应变之快,行动之果断,同样也大大出乎荷兰人的意料。 从詹州离开的荷兰探险队比大明军队早走了七个多小时,在荷兰人享受了一顿美餐,开始酣然入睡的时候,詹州舰队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跑在最前面的,并不是大明军队的战舰,而是隶书属于辽东东方商号的武装商船东方号,东方号虽然是一艘武装商船,却是一艘六千料大船,装备着二十四门重型舰炮,当然这是采购的落后红夷大炮。 东方商号的大掌柜张陈氏喜欢考拉,不过两只考拉意外死亡,张陈氏难过了很久,东方商号的伙计们都非常自责,对于居然考拉的凶手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开炮……” 荷兰士兵失声尖叫,像被人撵着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甚至结结实实的撞到一块。一些家伙两股战战,跪在地上狂划十字,面如土色,喃喃自语着请求上帝保佑。 炮击对他们造成的损失其实并不大,但是却几乎让他们心理崩溃,没有办法,大明的战舰来得太多了,铺天盖地密密麻麻,一望无际,不仅有战舰,还有数量相当多的商船,渔船,民船。(本章完) <\/b> 第518章 送给程世杰的礼物 <\/b>荷兰探险队成员现在非常崩溃,他们何曾见过人如此多的船只向他们发起进攻?虽然现在大海上海盗通常会采取狼群攻击的方式,以数十或者上百艘小型快船发起进攻。 可问题是,现在大明进入他们的船只,几乎没有小型船,最次也是中型船,也就是六百吨级规模的船只,这么多船以排山倒海的方式向他们发起进攻,在他们看来,他们再怎么抵抗都是徒劳的。 最先命中目标的居然不是大明皇家海军,没有办法,皇家海军接到消息的时候有些迟,随着大明对外战争胜利,民心和士气也上来了,在得知军方要对付荷兰人,希望民间船只提供荷兰人的动向。 那没说的,干他丫的就完了。 大明的军功赏赐制度不仅仅向军士兑现,百姓也是一样,这个制度起源于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占领海州时,当时宁海军面对建奴还没有绝对的优势,老百姓看到建奴也非常害怕,于是,程世杰颁布规定,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无论是下毒、偷袭、布置陷井、打闷棍,只要杀死敌人都可以获得军功赏赐,也就是赏赐土地,如果不要土地,也可以获得相应价值的财物。 第一个在这个制度下倒楣的就是莽古尔泰,他麾下的精锐建奴就是被民兵给阴了,在这个年代,大海是勇士的乐园,无论是大明,还是欧洲,敢跑船出海的人,肯定没有胆小鬼,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胆大。 东方号的舰炮是购买自皇家海军,这是荷兰制式的三十六磅重型舰炮,由于是前装滑膛炮,四百米之外,全凭运气。然而东方号的舰炮却距离足足一千多米开外,一炮命中荷兰探险队的“大力水手”号战舰。 这是一艘三级战列舰,三十六磅中的炮弹直接命中的主桅杆,高达十几丈的主桅杆当场被打成了两截,倒下来的主桅杆和船帆,瞬间砸得甲板七零八落。 “这么准?” “意外,意外,纯属意外!” 战场上的大明武装商船和民船,几乎堵塞了所有的进攻位置,詹州舰队看着打得热火朝天的民船,愤愤地道:“抢我们的活!” 让荷兰探险队无比绝望的是,大明海军还在旁边当看客,光大明的商船和民船就揍得他们生活不能自理了。 向来喜欢用坚船利炮去欺负那些落后的国家的荷兰人这回尝到了被人家的坚船利炮围殴的局面了,在巨大的包围圈中,大明船只很多,却不进入荷兰人舰炮的射程之内,而是在外围用大炮瞎打一气。 虽然精度差得让人绝望,可问题是在数量足够多的时候,精度也会提高了,特别是挨揍的一方,荷兰人感觉到大明的海军舰炮打得准,那就罢了,可是那些商船也准的要命。 这其实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在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如果战舰想要命中目标,就要在海浪起伏的一瞬间开炮,如果晚一会儿,或者早一会儿,波涛就会把船只和炮管移出射界,可是武装商船上的水手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致方向对就行,闷着头开炮。 要说商人精明,这是真精。民兵拿着自己的武器弹药配合军队作战,在战斗中消耗的弹药,军队会给补充,可问题是弹药是有使用期限的,时间长了,很多弹药就不能用了,这些民船这么积极,也是想让军方给他们作保,清理临期弹药。 “轰轰……” 一时间战场上,炮声阵阵硝烟弥漫,不时传来荷兰战舰上的惨叫声和爆炸声,现在的荷兰人品尝到了大气都不敢透的滋味,这种憋屈感,让他们几乎咬碎了牙! “轰轰轰轰轰轰……” 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的荷兰炮兵争先恐后在点火,架设在战舰上的大炮纷纷发出怒吼,震响如雷,铅球从炮膛中裹着火焰咆哮而出,狠狠砸向那个那些前来进攻的大明船只。 “你们只管开炮!能打中的话算我输!” 废话,现在双方的距离达到超过一千米,荷兰人用的又是前装滑膛炮,参与射击的大炮也就那么几门,能打中才叫见鬼了!这不,炮弹满天乱飞,天一发地一发的,误差几乎以公里算! 满腔怒火的荷兰人不计成本,砸出去的全部是昂贵的开花弹,这些开花弹也挺争气,全部爆炸了,只是取得的战果却让人沮丧万分,连对方的都没有沾到,只是炸掉了死了几条看热闹的鱼。 在荷兰人看来,他们明明已经挂起来白旗投降了,可问题是大明人仿佛是没有看到一般,所有船只停在射程之外,向他们开炮,这种无言的嘲弄,几乎把荷兰人气疯了,他们红着眼睛咆哮:“开炮!开炮!把那个杂种给我炸成肉酱!” 荷兰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炮膛,重新装弹。 大明人实在太拉仇恨了,事实上荷兰人真冤枉了大明人,大明人只是感觉荷兰足够有种,区区五艘探险队的船,其中只有一艘是属于三级战列舰,三艘千吨级别的武装商船,一艘六百吨级五级巡防舰。 面对足足二百多艘大明商船,外加看热闹的皇海海军三十多艘战舰,居然还敢反抗,只是勇气可嘉。 大明人由于发射的硝烟弥漫,根本就没有看到挂起来的白旗,事实上荷兰人的白旗刚刚挂起来,就被大明的一枚炮弹击中了,连白旗也掉到了海里。 荷兰人在发现实心铅球和开花弹都奈何不了他之后,荷兰炮兵居然不约而同的换上了链弹! 要知道,这链弹可不能随便发射的,它对炮膛的磨损相当严重,如果一味地发射链弹,很容易就把整门炮给废了。 因此链弹一般是配备给舰炮,用来对付敌军战舰的船帆、桅杆,杀伤甲板上的人员,。可现在荷兰人已经气疯了,才不管那么多,有什么好用的、比较狠的,一古脑砸过去就是了,能弄死大明人就算赚到了。 可大明海军才不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后面看着他们开炮轰大明的商船,十几艘战舰的主炮。这都是四寸二十八倍口径的舰炮同时开火,一排高爆炮弹飞过来,打在荷兰战舰周围,水柱冲腾,海水狂飞乱舞,荷兰士兵再次被淋成落汤鸡,最最要命的是,不少火药被激起的水柱淋湿,气得他们更要吐血。 “太欺负人了!” 这一幕令荷兰军队绝望。大明的大炮不管是射速、射程、精度,对上荷兰最先进的前装滑膛炮,都占有压倒性的优势,炮弹的威力就更不用说了,一炮轰过来,半径十五米之内必死无疑,半径二十五米内非死即伤,有什么大炮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这是属于恶魔的武器! 海军出手,虽然第一轮炮击并没有命中目标,却成功打出了近失弹,在荷兰战舰周四激起十数道水柱,造成荷兰数十门火炮哑火,当时这只是暂时的哑火,他们还可以从船舱里般来火药,继续开火。 第三轮的时候,就成功命中目标,这次是倒霉的大力水手号战列舰,谁让他们的主温感被干废了呢?失去了主桅杆,就相当于主发动机报废,航速一下子慢了下来,打固定目标比打移动目标容易。 仅仅一炮弹下来,荷兰水手们血肉横飞,有好几个甚至被爆炸的冲击波抛起老高然后再狠狠的摔下来,粉身碎骨。一门正在争分夺秒装弹的大炮被生生掀翻,炮兵几乎无一幸免,都被炸得支离破碎,炮位附近骨肉狼籍,惨不忍睹。 雪上加霜的是,大力水手号升腾起了火焰,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火炬,无数荷兰士兵急忙跳海,他们宁愿跳海,也不愿意变成烤乳猪。 探险队长菲尔南浑身瑟瑟发抖,面色血色,喃喃说:“恶魔……这帮恶魔!这是属于恶魔的武器!” 大力水手号舰长等邓肯好不容易被救起来,望着变得火炬的大力水手号,撕扯着胡子和头发狂叫:“我的战舰,我的战舰啊……” 探险队并不是荷兰海军,也不隶书于荷兰东印度公司,而是属于邓肯的私人财产,他不顾一切地朝甲板边上冲去,唯一的财产没了,他活着还不如死掉,如果活着,死亡的水手,还有受伤的水手,他都要负责,还不如死了干净。 可问题是,好几名荷兰士兵架住他往安全的地方拖,他拳打脚踢,嘶声嚎哭,状若癫狂,哪里还有半点贵族风范! “这仗打得也太轻松了吧!?” “谁说不是呢,如果人人都这样玩,这仗也没法打了!” 沈廷扬斜着眼睛表示什么战术啊,试探啊都是你们这些战五渣玩的,老子的战术就一个锁定敌军舰队主力的位置,冲! 感觉自己差不多玩够了,两轮火箭炮过去,一切都结束了。 当然,对于荷兰探险队来说,一切都结束了,整个探险队五艘船,三百六十余人,全部死亡,无一幸存,他们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们死的原因是几只考拉。 虽然对于荷兰探险队来说这场战争随着他们死亡而结束,可是对于大明来说,这仅仅是开始。 位于北京的凯瑟琳非常沮丧,程世杰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这家伙看似既贪财又好色,但是一旦涉及到这些关键技术,美色、金钱的魔力就通通失效了,任你硬磨软泡威逼利诱,他就是不点头! 想到那个可恶的家伙,凯瑟琳恨得牙都痒了,你卖我两门新式舰炮能死啊?我又不会少你的钱! 更何况现在威尼斯已经是大明的藩国了? 同样沮丧的还是安东尼,他并不知道发生在班达海的事情,但是,针对他想要内附成为大明藩国的请求,他的本意是对标威尼斯城邦共和国,大明只是对威尼斯城邦共和国驻守六千名士兵,划出克里特岛一半给大明作为驻军之地。 威尼斯承担了大明所有驻军费用,以及六千余名将士的后勤补给,其他的,大明对威尼斯的要求并不多,威尼斯的总督还是总督,该怎么管理威尼斯,他们并不过问,而且,威尼斯还拥有着与大明最优惠的贸易权限。 这可比拿出军费多多了,要知道威尼斯拿出来的驻军费用只有三十万两银子,平均每名士兵仅仅相当于五十两银子。 就算安东尼提出大明可以在东印度驻军两万人马,他们可以每年提供不低于四百万两银子的军费,可问题大明就是不吐口。 这让安东尼非常受伤,为什么呢? 安东尼并不知道的是,在大明战略计划中,远交近攻,而东印度公司距离大明很近,虽然这些地盘大都不是什么资源富饶之地,可问题是,战略地位却非常重要,只有拿下东印度,南洋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大明内海。 安东尼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送给程世杰一个大玩具。 这个大玩具其实就是潜水艇,潜水艇的概念早已有之,十五世纪到十六世纪初,达·芬奇就提出了潜水艇的构思。 1620年,第一艘潜艇由荷兰裔英国人克尼利厄斯·雅布斯纵·戴博尔建成,主要即依据前者的设计,推进力由人力操作的橹产生。但有人认为那只是“缚在水面船只下方的一个铃铛状东西”,根本不能算潜艇。 1620年至1624年,它有两种改良型在泰晤士河上进行实验。不过此时的潜艇只能算是有钱人的玩具,毫无实用价值。 这种大玩具长约八米,直径约两米,可以乘载五人,通过潜艇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水里的鱼,在采取两名人力踏板的方式,可以以每个小时五六公里的速度前进。 这台大玩具外壳采取橡木制造而成,在荷兰在欧洲,属于有钱人的玩具,上面甚至带一张双人床,两个卫生间,还有一个钓鱼台。 程世杰看到这个玩意的时候,一脸惊讶:“我去,居然是潜水艇!” 在通过安东尼的解释以后,这才发现,这个潜水器采取人力驱动,速度很慢,在军事上毫无价值,然而在程世杰看来,这种东西完全可以扩大一些,大明有蒸汽机,可以试着用蒸汽机驱动。(本章完) <\/b> 第519章 海上马夫的末日 <\/b>虽然程世杰收了安东尼的礼物潜水艇,不过针对东印度的问题,他并不准备松口,可问题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按照程世杰的计划发展的。 就在安东尼在北京与大明朝廷谈判,就荷兰东印度当局内附大明事宜展开谈判的时候,这个消息却意外走露了。 因为荷兰司法部介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调查,查出来的问题很多,抓的人也很多,其实就包括现任巴达维亚警察局局长路易奥兰治,路易虽然是奥兰治家族并不重要的角色,可事实上,他从内心里并不认同安东尼的观点,只不过安东尼提拔了路易,他才成为巴达维亚的警察局长。 当路易向司法部的官员供出安东尼准备内附大明的时候,司法部官员集体呆滞,这可是一个重要的消息,负责带队的艾迪·威特是隶书是荷兰司法部执法总司执法督查,他 来自威特家族·。 艾迪·威特当即立断,借着调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名义,将荷兰东印度公司联合舰队司令官东埃尔文、陆军司令官梅斯少将以及罗宾·范佩西等官员集中起来。 当艾迪·威特向众人道:“先生们,绅士们,你们知道,安东尼总督做了什么吗?” 埃尔文丝毫没有给司法部这位执法督查面子,如果把荷兰司法部对比大明的刑部,那么执法总司则是于刑各司郎中的级别,那么执法督查差不多相当于员外郎级别。 埃尔文作为拥有着荷兰联合王国军职将军级的将领,自然不会在意区区一个小小的执法督查,毕竟到了埃尔文这个级别,就算他犯了法,那也不应该是一个执法督查来处理他,至少是国王签下授权,让司法部的执法总司的司长过来。 更何况,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其他管理人员不同,埃尔文对舰队的管理极严,他本人也经得起查。 艾迪·威特严肃地道:“埃尔文阁下,你是应该知道的,你们包括安东尼总督都是在玩火,都是做一个可耻的叛徒!想想你们的家族,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这么做,值得吗?” 安东尼想要带领荷兰东印度公司内附大明,作为海军联合舰队的司令官埃尔文肯定是绕不开的,安东尼早就与埃尔文通过气,而且安东尼告诉埃尔文的是,他并不是在背叛荷兰联合王国,相反,他是在救荷兰联合王国。 眼下面对受到大明物资和装备支持的西班牙帝国,无论是荷兰陆军还是海军,都受到了挫折,死伤惨重,甚至看不到可以获得独立的希望。 如果他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再与荷兰联合保持一致,就会受到大明帝国的打击,不仅赚不到钱,向国内输血,甚至还要依靠荷兰国内支援,这就会让荷兰联合王国原本艰难的局面,更加艰难。 安东尼愿意做一个叛国者,一个罪人,承担无尽的骂名,就是为了拯救荷兰联合王国,一旦荷兰东印度公司与荷兰联合王国划清界线,正式向大明称臣,成为大明的藩国,他们就会像威尼斯一样,获得大明帝国最优惠的贸易权限。 现在的大明只向威尼斯的商船征收少量的关锐,特别是矿石方面,甚至免税,这让威尼斯赚取了大量的金钱,如果东印度拥有这些权力,就会获得大量的利益,拥有了利益,也可以利用大明强大的工业制造能力,向大明订购商船。 威尼斯共和国在成为大明的藩国之后,就向大明的金州造船厂和长山造船厂下达了订单,仅仅半年的时间,威尼斯共和国就获得了四十八艘大明建造的八千料武装商船,这可是达到两千六百吨的庞然大物。 如果荷兰东印度可以同样的方式,赚到钱以后,再向大明订购商船,这个数量不是四十八艘,而是一百艘,那么荷兰将拥有直接碾压西班牙无敌舰队的实力,只要到时候,商船到手,就可以借着刚才运输物资前往欧洲的机会,改旗易帜。 埃尔文起初会很犹豫,可是参照对比威尼斯共和国的待遇,大明并没有对威尼斯的内政多加干涉,在威尼斯和克里特岛驻军,也只是为了打击海盗,保护商船,保护航运。 埃尔文当时追问安东尼:“他们不会干涉我们的内政?” “绝对不会!” “也不会给我们下命令?” “绝对不会!” “你怎么保证?” 安东尼解释道:“你只能选择相信我,或者相信荷兰必胜,如果你相信荷兰必胜,可以将我交给国王,将我绞死!” 最终,埃尔文选择了相信安东尼的曲线救国。 艾迪·威特道:“我们接到消息,有一些荷兰军官打算乘明军兵力不足且援军还没赶到的时候,占领港口抢夺港口的运输船和战舰,向大明发起进攻,你们知道的,很多荷兰官官早就对东印度的妥协不满了!” 埃尔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带人把他们解决掉的!” “不!”艾迪·威特笑着回答:“如果只是把他们解决掉的话,我们就可以做到!” “那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趁着安东尼在与大明人谈判,大明对你们不会太防备,你带上可靠的部下,以荷兰裔军官得知安东尼总督准备背叛荷兰联合王国,他们要清除内奸,斩杀你们这些叛国者。你们寻求大明帝国海军的庇护!” 埃尔文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趁乱进攻大明?” “没错!” 艾迪·威特自信地道:“我们了解到,大明帝国的海军非常强大,但是他们却非常分散,只要我们冒险,进攻椰城,无论对椰城造成多大的损失,大明肯定不会接纳安东尼这个叛国者,我们有可能会去见上帝,但是为了荷兰联合王国,为了自由,你愿意不愿意献出生命?” 艾迪·威特利用家人和家族的方式,说服了东印度公司军方高层,虽然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军方高层都是他们家族不受重视的角色,边缘人物,可问题是,在荷兰联合王国威特家族的背书下,他们最终还是倒戈了。 特别是埃尔文,埃尔文经过深思熟虚,感觉安东尼想法有些天真了,大明虽然不会干涉威尼斯,那是因为威尼斯太小,没有足够的利益,但是荷兰却不一样,荷兰占据了将近大明三分之一的领土,仅仅荷兰东印度公司就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大明绝对不可能信任安东尼的,毕竟安东尼是荷兰人,不是大明人,要知道,大明的舰队就在椰城,也就是巴达维亚西港区,他们想要做什么动作,马上就会受到大明的打击。 于是在当场夜里,巴达维亚城内突然传来几声爆炸声,接着几个方向都燃起了大火,这些大火都是土着人放的,他们习惯于听从荷兰人的命令,当然其中还有些是因为家人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军队手中受到胁迫。 接着就枪声大作,黑暗中到处都是叫喊声,就像发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全城暴乱似的。 但仔细一听,很容易就分辩出枪炮声主要集中在城东也就是海港处。 “明国人中计了!” 艾迪·威特举起酒杯向埃尔文遥遥一举道:“这完全在意料之中,将军阁下!明国人当然不会是你的对手,我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明国人的恼羞成怒的局面了,我想国王陛下同样也很期待!” “我的表演还不错吧?” “很棒,将军!” 巴达维亚爆发了激烈的枪炮声,火光冲天,杀喊声震天。 当李惟鸾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熟睡。 “怎么回事?荷兰东印度公司怎么内部发生了内讧?” “据说安东尼准备内附大明,消息泄露了,少壮派军官发动了兵变,准备杀死投降派、叛国者,驾驶着他们的战舰和武装商船返回荷兰!” 李惟鸾满脸冷笑:“他们这是在做梦!” “命令舰队马上封销马六甲海峡,如果荷兰人的商船和战舰想要通过,劝他们回去,如果不听劝,就地击沉!” “那巴达维亚的内乱……” “那是荷兰人的事情,跟我们大明有什么关系?” 李惟鸾这个级别,知道的消息肯定比参谋更多,安东尼想要内附大明,不过他想要的东西太子,内政完全自由,只是名义上的归附,而且还需要贸易最优惠的特权,这是程世杰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当然,能够用谈判的方式解决东印度的问题,这也是程世杰愿意看到的。 “是!” 直到上午,视线逐渐开阔,三艘伤痕累累,连甲板上都冒着火的荷兰战舰以及十几艘武装商船请求进入椰城港庇护。 李惟鸾实在没有想到荷兰人敢敢死队的方式偷袭大明,不仅亲自迎接这些心向大明的荷兰人,还经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欢迎你们到来!” 埃尔文看着港口内的大明战舰,感觉有些失望,因为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椰城港口,最多时期,可以同时停靠大约二百艘大型战舰的军港,现在只有稀稀拉拉十几艘战舰。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埃尔文趁着与李惟鸾握手的机会,悄悄打了一个手势,正在进港的十几艘武装商船,突然掀开甲上的窗口,露出黑洞洞的炮管。 “轰轰轰轰……” 荷兰武装商船上隐藏的舰队,在二三百米的位置,向大明战舰发起了炮击,此时的距离太近了,而且大明的战舰都是停靠在港口内,很多战舰上甚至没有士兵,事实上这十几艘战舰,都是到了保养期,停在港口进行保养的。 当三十二磅炮弹、链弹、开花弹,各种炮弹轰向大明的战舰时,大明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 在第一轮的炮击中,就有四艘大明战舰中炮,整个上层甲板一片狼藉。 埃尔文趁着拿着一支手铳,不过他并没有对准李惟鸾,而是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他毫不迟疑,扣动扳机。 “砰!” 李惟鸾一把推开了埃尔文的手,子弹几乎擦着他的头皮飞向远处。 “埃尔文阁下,你难道不应该向我解释一番吗?” 埃尔文叹了口气道:“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背叛荷兰联合王国的,我不是安东尼那个卑鄙的叛国者!” 就在这时,岸防炮台上的舰炮突然开火,密集的炮弹打向荷兰偷袭的战舰和武装商船,要知道因为五寸舰炮后座力太大,已经超出了木质帆船的最大承受能力,除了鲸鲨级战舰以外,五寸舰炮并没有成为大明的主力舰炮。 但是岸防炮台却使用了这种舰炮,当大团烟雾冲腾而起,即便是有驻锄也不管用,五寸巨炮那沉重的炮身还是狠狠的往后移动了三尺,几乎手指粗的弹簧钢被压到极限,激起大团烟尘! 黑洞洞的炮口内喷出炽烈而狂暴的火焰,雷霆霹雳间,一枚枚沉重的弹丸沿着膛线高速旋转着激射而出,狠狠凿向荷兰战舰。 一艘一千四百吨级荷兰武装商船被第一枚巨炮炮弹击中船中央的位置,整个千吨巨舰直接被砸穿四层甲板,在船底发出爆炸。 荷兰士兵纸片似的飞向半空,炮弹爆炸巨响震得所有人的思维一片空白,僵直的视线之内,一切宛如噩梦一般恐怖。在炸点附近的士兵不是在爆炸强光一闪间没了踪影,就是被爆炸的冲击波吹得高高飞起,然后撕成碎片纷纷扬扬落下,血雨倾洒如注。 这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面的战斗,在短短一刻钟内,前来偷袭大明的荷兰战舰和武装商船,他们仅仅来得及开第一轮炮击,有的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开炮,就被炸成了碎片,或者变成了燃烧的火炬。 在荷兰人动手以后,李惟鸾立即下令大明椰城部队向巴达维亚进攻,两个团的陆军,以两个野炮连两个火箭炮弹,四个炮连大大小小一百多门火炮,朝着巴达维亚发射炮弹。 这几乎是单方面的表演,部署在椰城的大明陆军火炮,早就瞄准了巴达维亚,射击诸远早就测算好了,随时可以发射炮弹,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大明所有的不设防,都是向荷兰人设防的烟雾。 大明的炮群纷纷开火,整个大地都被未曾有过的暴烈巨响所震撼,大团喷薄而出的火光撕裂地面,从高空往下看,整个巴达维亚城如同一座从山脚开始喷发的火山,那场面,让每一个亲历者都惊骇不已! 尤其是当那些要命的火箭炮开火之后,天空简直就变成了一口烧红的大铁锅,重重的扣在巴达维亚城上方,扣在每一名荷兰人的心头。 拖着烟焰的火箭跟瓢泼大雨似的泼入城中,千百团争先恐后迸发的火焰瞬间吞噬一个个街区,千百个爆炸巨响汇成雷霆万钧的暴烈之声撕裂地面,摧垮房屋,将树木连根拔起,堡垒、意志、勇气…… 哪怕荷兰人是火器时代的部队,但是这一刻,他们的信心无情地粉碎,再怎么强大的军队,面对这钢铁与烈焰汇成的洪流也只有被无情地吞噬的份! 巴达维亚城中,士兵与平民没有任何区别,都被这铺天盖地的炮火骇得肝胆俱裂,捂着耳朵在纷纷落下的火流星中放声尖叫,奔走若狂,试图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炮火。 然而炮弹如雨落下,他们又能躲到哪里去?不时有炮弹落入人群之中,一声巨响过后就是漫天血雨,碎肢和破布片在空中飞舞,惨不忍睹! 仅仅是炮击,便已经让他们绝望了,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们没有丝毫取胜的希望,除了毁灭,什么都得不到! 炮击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短短两个小时之内,明军动用数十艘战舰,无数牛车马车库存的上万发炮弹打掉了一大半。当李惟弯下令停止炮击的时候,巴达维亚的城墙变成了一堆堆堆积如山的瓦砾,几乎不复存在了,巴达维亚内浓烟滚滚,一片火海,狂呼大喊之声此起彼伏,犹如世界末日一般。 战争之神从迷雾之中走出来,向人们露出了他最狰狞的面目,只一击,荷兰人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巴达维亚城防体系便分崩离析! 一枚信号弹升上天空,总攻开始。 这个时候,进攻巴达维亚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座城池已经没有进攻的必要了,几乎没有多少活人,用热气球在空中指示目标,只要还有抵抗火力单元了,就会遭到火炮的打击。 陆军步兵也在抱怨,炮兵把活儿都干了,我们以后还干什么? 事实上,现在的大明皇家陆军是以一支以炮兵为主的炮兵部队,每个步兵团下辖三个步兵营,加一个炮兵营。一个炮兵营分别设立一个野炮连,一个火箭炮连,一个火力支援连,一个辎重连。 就在步兵向巴达维亚进攻的同时,李惟鸾用电台向程世杰进行了汇报,在得知荷兰人居然先发制人偷袭椰城港。 程世杰愤怒了。 ps:还有最后一章,520章这个故事画上一个句号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和支持。(本章完)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