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梦飘香曲》 人物介绍(第一部分) 下面是“一男”兄辛苦帮小弟整理出来的人间界主要人物表,小弟在此对一男兄表示诚挚地感谢!! 1。天琼风:出身歧黄世家,精通针灸之术阴阳八法,在于麒麟武院中得遇彭祖,被彭祖授予正宗武学与神念修为,后受彭祖与雨吟长老等人委托,前往天罗界,欲消弭危害人间之隐患。 2。楼琴:天琼风青梅竹马之女孩,武技不出众,但性格却温婉善良。 3。燕鸿:麒麟武院院长雁南飞之女,性格泼辣火暴,与天琼风在天鹰号上相识,初对天琼风冷眼相加,后于不知不觉中钟情于天琼风。 4。月影秀:出身月影世家,月影天凰孙女,活波可爱,家传飞行术卓绝,与天琼风相遇于月影酒店,后随天琼风来到麒麟武院。 *** 5。天丰之:天琼风之父,“天下医馆”主人,医术高明,以一头白发而颇为自豪,虽形似老头却最忌人称其为“老头”。 6。 与天琼风在天鹰号相识,为人热情,是天琼风的好友,精通武技“幽风轻影”。 7。孙二如:天丰之好友,是研究古巫术高手的高手,惜被外界邪念侵入脑域长达二十余年,后被天琼风以“阴阳八法”治愈。 8。楼遇城:麒麟武院武学教授,楼琴之父。 9。烟停云:麒麟武院副院长,化名网快与天琼风相识,精通迷魂术“太虚幻象”。 10。 雁南飞:麒麟武院院长。 11。 云彩蝶:麒麟武院女学员。 12。 柳轻霜:原梦东来武院优秀学员,后转入麒麟武院。 13。 铁木寻:蓬莱武院五大年轻高手中位列第三,精通“太乙青气”、“魅影”。 *** 14。 荒情:炎黄区域高官之子,蓬莱武院五大年轻高手位列第五,但其却精通麒麟武院绝学“寒冰流”。 15。 暗星修文:暗星世家家主暗星德欣次子,未来暗星世家继承人,修炼过“蚕吸法咒”。 16。 暗星修武:暗星世家长子,炎黄区域一军团长。 17。 闻飞絮:原青云女友。 18。 花千娇:闻飞絮表姐,自称梦列斯区高级官员秘书,实为荒情之父荒芜下属,精通蛊术,曾将“红莲情蛊”种于天琼风。 19。言厘:荒情跟班。 20。何不凡:荒情跟班。 *** 21。彭祖:五帝之高阳帝颛顼后代,寿长八百余至周朝。 22。龙醉雨:麒麟武院前身麒麟阁创始人。 23。雨吟长老:龙醉雨嫡传弟子,预为人间界第一高手却少为人知,寿至五六百,一生守护太极仙山。 24。洞玄五灵:白灵、青灵、红灵、黄灵、黑灵五长老之合称。守护太极仙山长达两百余年。 人物介绍(第二部分) 下面是一男兄帮小弟整理的天罗界主要人物,小弟在此对一男兄表示诚挚的谢意~~~~ 1。凤舞摇红:麒麟武院巫术教授,天罗界凤舞国公主,国主凤舞翔云大女儿。 2。凤舞沁婷:天罗界凤舞国公主,凤舞翔云二女儿,凤舞摇红之妹。 3。水碧:单狐国“三绝将军”之女,为单狐国最出名之巾帼女将。 4。雨婷:天罗最大情报组织“流云会”代会长,习“舞柳飘云剑法”。 5。瑶兰霜月:瑶兰国国主之女,为瑶兰国著名女将,精通兵法。 6。湄儿:水碧亲兵。 7。湘儿:水碧亲兵。 8。云儿:水碧亲兵。 9。蝶儿:水碧亲兵。 10。红儿:雨婷侍女。 *** 11。单狐孤峰:单狐国大王爷。 12。单狐孤云:单狐国主,为人阴险狡诈。 13。单狐孤山:单狐国崇义王。 14。单狐孤叶:单狐国天煞王。 15。单狐邪:单狐孤山之子。 16。单狐灵:单狐孤云之子,单狐国王位继承人。 17。水浪沙:单狐国威望最高之老将,水碧之父,号“三绝将军”。 18。万俟相侯:单狐国星魂城城主。 19。赫连达:单狐国雾莲城城主。 20。摩叶:单狐国将军,天罗禁地守将。 *** 21。瑶兰若晴:五大天罗神将之首,号“龙虎神将”,所使兵器“龙弓”、“虎箭” 22。凤舞雷:五大天罗神将之四,号“霹雳神将”。 23。柳四娘:五大天罗神将之三,号“飘云神将”,精通“舞柳飘云剑法”。 24。潭如心:五大天罗神将之五,号“落日神将”。 25。阙灵仙:凤舞雷孙女。 26。江莫问:凤舞国绝风城客栈掌柜,流云会绝风分会主事。 27。猎雁:江莫问下属,精通役鼠之术。 28。过浮摩:数千年摩峰神王后代,一心想恢复摩家在天罗的统治。 人物介绍(第三部分) 一。五大天罗神将: 1。瑶兰若晴:五大天罗神将之首,号“龙虎神将”,所使兵器“龙弓”、“虎箭”,但逝世之后身体却被邪音练成干尸,最后被邪音施展巫术“转意移魂大法”,以致身体为邪音所控制。 2。红浮神尊:五大天罗神将之二,号“烈火神将”,因毒辣火器“烈磷天雷”而闻名,同时精通巫术,为凤舞摇红和凤舞沁婷姐妹二人之师。 3。柳四娘:五大天罗神将之三,号“飘云神将”,精通“舞柳飘云剑法”,为雨婷之师,与红浮神尊乃是一对情侣。 4。凤舞雷:五大天罗神将之四,号“霹雳神将”,阙灵仙(仙儿)祖父,凤舞国国主凤舞翔云叔父,极为护短,精通“凤凰傲天诀”,将巫术与武技融为一体。 5。潭如心:五大天罗神将之五,号“落日神将”,因“花仙”花弄影而隐居在鹊桥居对面,人称之为潭五,收阙灵仙(仙儿)徒,传授其绝技“隐身诀”。 *** 二。天罗王朝旃家王朝: 1。旃武:天罗当今神王,极具野心之备,继承数千年历代神王之志,一意谋求侵霸人间界。 2。旃莫歆:旃武神王二子。 3。旃昊:神王之弟,天罗最神秘之灵清王爷,为红祖教教主,被赐封“天罗仙祖”。 4。歌吟:天罗左贤王。 5。北门天宇:天罗右贤王。 6。赤焰残:天罗左傲都侯。 7。姬啸庭:天罗右傲都侯,与绝灭、息杀并称“幻云刀宗”三大绝顶高手。 *** 三。流云会: 1。谭天衣:流云会六长老之首。 2。厉无岩:流云会六长老之二,本名萧城,为红祖教派入流云会之奸细,后死于红祖教令使期秋生“血影掌”下。 3。漆雕冠云:流云会六长老之三。 4。战峰:流云会六长老之四,本名梁峰,为红祖教派入流云会之奸细。 5。战峦:流云会六长老之五,本名梁峦,为红祖教派入流云会之奸细。 6。阴雪崖:流云会六长老之六,最年轻之女长老,后钟情于天琼风。 (待增……) 第一卷 楔子 苍宇之中并非只有一个空间,而是由无数的空间所组成,只是人类并没有发现而已。在这些空间里面,生活着与许多外貌与人类几乎一样的智慧生物,他们演绎、创造着属于自己空间的独有文明。有的空间通过一种特殊的通道而与另一个空间相联系,要到达另一个空间层次,这条通道便是必经之路。但这些通道并不是人人都能过去的,而且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空间、这么一个通道存在着。 有些空间的统治者充满了野心,他们不满于现状,时时想着入侵其他的空间,这便导致了一些空间之间的世代纷争。 而在各个空间之中最为安宁的则莫过于人间界。人间界虽然有过长久的战乱,但都是些内部之间欲望的发泄,并没有涉及到异界之间的纷争,所以对于生活在人间界的人类来说,是最为幸福的一个民族了。 不过人间界的居民却并不知道,在数千年前,与人间界相连的“天罗界”曾经酝酿过一次入侵人间界的巨大野心计划!也没有人知道,阻止了这场浩劫的就是后代人类长期称颂的创立了“气功武学”的一代宗师——彭祖。 彭蒙山脉,连绵起伏,重岩叠翠,秀丽清雅。群山高峻而玲珑,壮观而不失柔美。两条江河蜿蜒奔流,贴着山麓而过,滋养得山色佳美,而佳美的山色更染得水色清如碧玉。二水交汇于彭蒙山脉,形成了彭蒙山独特的山水风光。 整个山脉仿佛笼罩在一层神秘而幽深的充满灵气的面纱之中,处处透出一股玄秘莫测的勃勃生机,带给人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强烈震撼。 彭蒙山脉中有两座极为奇特的山——仙女山与寿泉山。 仙女山中,万木苍翠之下,有一个开口朝东的山洞,洞口全部都是用斑驳不平的石头堆砌而成,那些石块砌得并不平整,看似豪无章法,但仔细一瞧,每一石块都与山中的一草一木都极为契合,似乎已完全融入了天地之间而变得没有一点瑕疵。由此可见,布置这个石洞的人定然是一位深悟天地自然之至理的大师,常人是不可能将一个山洞布置成这般隐含玄机的。 洞内布置得也极为朴素简单,看不见任何的装饰,只有洞内的东墙上斜挂着一柄样式古朴的剑。洞的正中放置了一个表面雕刻着许多怪异图案的铜鼎,鼎壁上也刻着四个篆体大字“混元丹鼎”。这时鼎内正冒出阵阵白烟,向四周飘散开去,散发出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 那“混元丹鼎”的旁边盘膝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面如童子的老人。那老人此时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从鼎内飘出的缕缕白烟。 这老人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实年岁,既可说他有一两百岁,也可说他只有六七十岁。说他年逾百岁吧,他除了头发和胡须白了之外,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老态,脸上没有一点皱纹,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透明,仿佛是一汪清泉,深不见底;说他只过了花甲之年吧,他身上却透露出一种只有几百岁之人才有的阅历与沧桑,因为他就像是一株千年古木,那是一种看透世俗的情怀与胸襟。 这位老人就是后世人们所说的彭祖——笺铿。 丹鼎中冒出的白烟越来越浓,最后在那丹鼎之上凝聚成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气团。 彭祖看着那白色气团,似如释重负般的吐了一口气,略带欣喜的道:“炼了一百多年的‘混元仙丹’终于出来了。”说罢,右手长袖一挥,罩向漂浮在丹鼎上的气团,那气团似有灵性般地钻入他的衣袖内。 彭祖揭开鼎盖,袖子又是向鼎内一拂,将白气全部逼入铜鼎之内,并迅速地将盖子盖上。然后才缓缓地伸出左手,将两只手一齐按在鼎盖之上。只见那个“混元丹鼎”放出万道夺目的闪闪红光,那一道道红光如同液体一样,围绕着丹鼎不停的旋转,而且越转越疾,一直过了好一阵子,那红光才渐渐地隐入丹鼎之内消逝不见。彭祖也在红光消失的同时松开了双手。 彭祖再次揭开了盖子,丹鼎中赫然躺着十粒晶莹剔透,手指般粗细的五色丹丸,每种颜色各有两粒,想必这就是彭祖所说的“混元仙丹”了吧! 彭祖正想将那十粒“混元仙丹”取出,突感到一阵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巨大的灾难将要发生,而且这不安的反映也越来越强烈。彭祖暗道:“自己修炼了近八百年的时间,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莫非是……” 他闭目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已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正是那件自己担心了将近两百年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原来是仙女山上的“太极秘境”就快有异变将要出现了…… 彭蒙山脉中的仙女山和寿泉山是整个人间界阴阳二气最为浓厚的地区。因为仙女山和寿泉山是一个天然太极,仙女山就是这个太极图的“阳鱼”,而寿泉山则是太极图的“阴鱼”,两山互相旋抱,阳气之山由低向高升起,阴鱼之山由高向低下降,于是阳气上扬,阴气下沉,形成了一个强大的阴阳气场。 “太极秘境”就位于仙女山这条“阳鱼”的鱼眼之上。这个“鱼眼”可以说是天然太极的中心,虽然方圆不过五六丈,但这里又是另一个小的太极图,终日天风回荡,地气旋激,是仙女山和寿泉山地带阴阳二气的最强之处,常人是不可能进入这个地方的。彭祖在两百年前就已发现苍宇之中并不是只有人类生活的这个空间,除了人间界之外还有许多个完全不同的空间,这些空间之间各有一些通道相连,人间界也与另一个世界相通,那“太极境镜”就是这条通道在人间界的出口。自从发现这一通道之后,彭祖每在静坐之时,便会有一种心神不安的感觉,好像在通道的另一头始终有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在波动。 于是彭祖在这两百年间一直未下彭山一步,除了炼那“混元仙丹”之外,每天都在密切关注这那股强大力量的变化趋势。随着那股力量的愈来愈强大,彭祖的心神也越来越不安。直到今日丹成之时,感觉到通道另一头那股力量已经到达了极至之时,彭祖就知道那股力量即将爆发了,而且“太极秘境”也将会因为那股力量的爆发而随之发生异变! 彭祖闪出洞府,身体犹如一缕轻烟,瞬息间便来到了“太极秘境”。“太极秘境”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膨胀,周围的空气也越发的活跃起来,散发出妖异的气息,秘境上空处处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彭祖缓缓地步入了“太极秘境”所形成的气场之中,虽然感受到了那异样的气氛,但他的心中却如同他的外表一样,古井不生丝毫波澜,内心平和之极。 阴阳气场的强大压力没有对彭祖产生任何的影响,只见他在气场中盘膝缓缓地坐了下来,双目微闭,两手抱圆轻轻地置于膝上,之后便再也不见他的动静。 从外面看不出什么东西,但彭祖的精神意念却覆盖了整个的“太极秘境”,甚至是仙女山和寿泉山形成的那个天然太极,并且不断地向秘境上空延伸出去,他的思想、他的意念、甚或是他的身体都已完完全全的融入到了天地自然当中,每一棵树木、每一粒尘沙、每一丝清风、每一朵云彩都蕴涵着他的异力与胸怀。 自然就是他,他就是自然。源于自然,而又回归于自然,功法无为,返璞归真,这就是武道的真谛,也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这种境界是每个武道中人都梦寐以求的,但是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少之又少,在彭祖之前的也仅只有广成子,伏羲,黄帝,神农等寥寥数人而已。彭祖也是在他三百岁之时才领悟这一层境界的,不然他又何以能够活了近八百年之久呢?因为只有达到这个境界才能延长人体的寿命,虽不至于与天地同寿,但至少也能活个千年。 彭祖感到通道另一边的那股力量越来越接近了,那力量的来源似乎就在自己的头顶前上方,他集中自己的神念往秘境上空的力量来源之处汇聚过去,想要试探一下那股力量的性质。 神念不停地由彭祖的脑海传输出去,在空中四处搜索。突然,彭祖那不断前进着的神念似遇到了强大的阻力,那阻力也是一股神念,但这种神念却与自己的完全不同,是自己从未碰到过的,但它的实力之强却丝毫不弱于自己。 彭祖心中一惊,难道那企图穿过通道之人的力量已强到如此地步了吗?看来今日这一战怕是不轻松了,若是真让他过来了,那人间界还有一天宁日吗? 随着那股阻力地加强,彭祖也逐渐增强了自己的神念。两股神念在虚空中争斗,看似无声无息,但其中的凶险其实比任何形式的争斗都来得大,当然没有身在其中,这种感觉是体会不到的。在神念之争中一旦有个疏忽,就有可能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相争了约一柱香的时间,彭祖感到那股神念一波强似一波,压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自己的神念与那股神念的性质几乎完全相反,那股神念就像是汹涌的波涛、肆虐的猛兽,充满着霸气与杀气;而自己的就像是一缕清风、一汩轻流,这是一种如坐春风的飘洒与柔和。所以在开始的阶段,彭祖会被那股力量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由于神念之中彭祖暂落下风,那股力量也更逼近“太极秘境”了。 原本清朗的天空这时变得灰蒙蒙的,乌云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而且不停地在上空翻涌着,彭蒙山上到处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歇在树上的鸟群和正在林中吃草的野兽都受到惊吓似的突然乱飞乱窜起来。 或许这便是那力量的主人出现前的征兆吧! 蓦地,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如同受到什么东西地驱使一般,不约而同地向四周飘散,露出中间一块一丈见方的空处。这个空处虽没了乌云,但是那里的空气并不是静止不动的,就像是一泊寂静的湖面突然投入了一块石头,向四周荡漾出粼粼波光,一层一层的扩散。那些气体所形成的波浪,不断地放射出一波波耀眼而凄迷的色彩,刹时便将四围的乌云驱散得干干净净。 彭祖见到天空中的异象,知道单凭神念之间的交战是不可能阻止那股力量的主人的现身的,为今之计就只能在那人出现之后,即使是拼着几百年的修为不要,也要将他打回他原来的那个空间中去了。 彭祖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便试探着慢慢地将神识导回脑中,而那股神念似乎也同样地收回了自己的意识。看来他在刚才的那场神念交战中,虽然占着上风,可能也没有得到多大的便宜,现今彭祖想收回神识,他或许正求之不得呢?因为刚才彭祖虽在表面上节节败退,但彭祖的力量生于自然,源于自然,充满着自然天地的阴阳之气,可刚可柔,韧性极强,一时的后退,并不是说彭祖不敌那股力量。相信那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以他那咄咄逼人的威势岂肯轻易收回自己的神识? 彭祖收回自己的神识之后,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目,站了起来,注视着正在发生异变的头顶那一小块天空。 平静了几百年的心湖,首次有了一种波动的感觉。毕竟这是与不属于自己这个世界的人第一次接触,若是让他闯入人间界,那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千古罪人了,因为与那人神念交战之时,彭祖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股意念的冲天的野心和绝世的霸意。充满了野心的人是不会甘于平淡,以他的那身不输于自己的修为,一定会将人间界搅个天翻地覆。 正向四处漾动的气波,以更加激烈的态势在递增着,气波所放射出的万道光芒覆盖了整个“太极秘境”。只听得荡漾着的空气突然爆发出一声“嘣……”的巨大炸裂声,那声音势如山洪蹴发,声音远传数里之外,即便如彭祖这等修为之人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巨响轰得耳朵有些“嗡嗡”作响。 接着便见那爆裂处,凭空出现了五位衣着怪异之人,漂浮在“太极秘境”上空。 那飘在中间的人是一位年约七八十岁的老人。这老人长得极为高大,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随风飞舞,满脸花白的虬须像一根根钢针一样直直地倒立在颔下,双目显得异常明亮、深邃,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看样子,这老人显然是五人当中的首领。 老人的右边那一人也长得十高大,只略微比老人矮上一点点。他全身通红,红色的衣服,红色的裤子,红色的鞋子,连那头发都是血红色的,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柄血红色的弯刀,那弯刀也不知是由何物制成,刀身上下流淌着红色的光芒,整个人就如同一团悬空燃烧着的熊熊烈火。 老人左边那一人看上去还很年轻,似乎只有三十多岁,皮肤白皙,身躯修长,生得温文尔雅,手中握着一把似乎是用铁造成的扇子,看似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实在很难相信此人会有一身高深的功夫。 最右边的是一位身材极为矮小的老头,满脸全是皱纹,看上去比那最为高大的老人还要老上一些,但他的头发却还是乌黑油亮的。这老头眼睛很小,不过眼皮开阖之间却放出丝丝冷光,那眼神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剩下的那最后一人竟是位比那书生还要年轻的女子,这女子长得十分美丽,艳而不俗,娇而不妖,但是浑身却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就如同一座冰山,即使在烈日的高照下也不见得就会融化,冷得让人有些不敢亲近。 彭祖看了他们一眼,心中暗暗吃惊,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力,在人间界可以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彭祖仔细观察了一下,见他们五人之间都有一只手相接,心中始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竟然是五个人一起发出神念与自己相抗衡的,怪不得神念之力如此强烈,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将五个人的神念集聚在一起的。 素不知彭祖在吃惊的同时,那五人也在心中暗暗吃惊。他们在通道时碰到彭祖发出的神念,不得不将自己的神念也发出去,可一与彭祖的神念相遇,才发觉以一人之力根本不能与之相抗,只是在集中了五人之力后才勉强占了一点上风。那时他们心中的惊骇自不待言,因为他们五人在“天罗界”中是“天罗神王”摩峰座下的“五大天罗神将”,一身修为除了摩峰之外,纵横整个天罗界还从未遇到过敌手,如今竟有人能与他们五人之力相敌而不败,这让他们怎能不吃惊呢?因为在天罗界中,即使是摩峰也不可能同时打败他们五人。于是他们便在心中猜测,或许自己的对手也是集合了多人之力才能撑住的吧?不然以他们小小的心房,实在是容不下让他们如此吃惊的消息。 待他们出了通道,到达“太极秘境”上空,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竟然只有一个连头发和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子,这让他们怎么承受的了?天罗界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打通了通往人间界的道路,他们从“天罗界”历经千辛万苦,千里迢迢的赶到人间界,本以为能有一番大作为,没想到还没踏上人间界的土地就遇上一个这么厉害的老头,要是再来一个这么厉害的人,那自己岂不…… 他们却哪里知道,象彭祖这样的人,世间也绝无仅有的了。彭祖毕竟修炼了快八百年,岁数比他们五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还多,早已超脱生死,成为陆地神仙般的人物了。 五人打量了彭祖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一齐下落到“太极秘境”的中间。“太极秘境”的阴阳之气虽厉害,但对于武道的顶尖高手来说是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的。 彭祖只见那中间的老人不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句什么话,或许是他们那个空间的语言吧,接着便见那貌似书生之人对自己一拱手,竟用人间界的语言对彭祖道:“我等乃是‘天罗界’摩峰神王座下的‘五神将’,晚辈符禺悠山。”接着又指着其他人一一介绍。那高大老人是单狐烈,全身火红之人是红浮天,那美貌女子是凤舞芸,最后那老头则叫北门原。“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彭祖总算弄明白了这几人的姓名,他十分惊讶于那自称来自天罗界的人竟然会人间界的语言,不过他并没有对此追根究底,只是对几人淡淡一笑,道:“老夫笺铿,不知各位费劲心力到这人间界,所为何来呀?” 符禺悠山摇了摇手中铁扇,看似十分恭敬地说道:“不瞒前辈,我等此番前来,实是奉我神王之命,以表我天罗界与人间界通好之意,想前辈不会阻挠我等吧?” 彭祖正揣摩他的话意之时,忽觉一股强大的阴柔之力无声无息的往自己胸前撞来。彭祖知道是那符禺悠山借摇扇之机而暗施偷袭,当下也不再客气,施展导气大法将那股阴柔之气顺着原路引回,并且把那返回的速度再增加了一倍。当然彭祖也不是想伤他,只不过是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 果然,符禺悠山没料到这叫笺铿的老头能够不动声色的就回击过来,而且还是自己原来发出去的真气,待到反应回来时,想再闪避已经晚了,一下子便被自己的真气给震退了几步。 单狐烈几人都是高手,当然看出了是怎么回事,在符禺悠山出手时,几人都想看看这老头的实际功夫到底有多厉害,让他试试也好,所以也未阻拦。这时见彭祖没有任何动作就将符禺悠山震退,心中的震惊自是可知。 符禺悠山被震退几步,心中虽怒,脸上却未有丝毫色变,回过气来之后马上又对彭祖拱手笑道:“前辈果然功力高深,晚辈佩服,佩服。” 彭祖见这符禺悠山吃了一个暗亏,还能堆出一脸笑容,城府确实很深,不管他是君子还是小人,就凭这一点,也是值得让人敬佩的,只是这几人到这人间界来没安什么好心,这让彭祖不得不将他们拦下。于是彭祖正容道:“老夫看各位也不是常人,依老夫之见,各位还是回到你们来的地方去吧!又何必再为了一己私欲而大动干戈,陷百姓于水火之中呢?” “我想前辈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等不过是来表达我天罗界神的友好之意,何来大动干戈之言呢?” 彭祖活了这么多年,当然也不是白活了。他哪会看不出他们所说的“表达友好之意”只不过是个借口,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则是为了前来打探虚实,为以后的入侵作好准备罢了。彭祖叹道:“老夫已五百余年从未和人动过手了,难道今日又要破一次例了吗?” 五百多年没和人交过手了,那他今年有多少岁了?!就是摩峰神王也才两百多岁呀! 符禺悠山即使再镇静,听了彭祖的话,也是大吃一惊,接着便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对单狐烈和红浮天等人讲了几句话,可能是将彭祖的意思对他们几人翻译了吧。几人也是脸色大变,毕竟彭祖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以一人之力就几乎能挡住五人神念的攻击,这种实力在整个天罗界也很难找出几个人来,所以谁也不会怀疑彭祖是在说谎。 单狐烈看了彭祖一眼,又对符禺悠山讲了几句话。 符禺悠山道:“前辈之意,我等可以遵从,不过我等还有一个条件,只要前辈能答应,我等立刻返回天罗界,将这事禀报摩峰神王,决不食言。” “哦?什么条件?”彭祖问道。只要他们的条件不太过分,就答应他们,否则就只好以武力解决了,毕竟彭祖修炼了近八百年,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消磨完了,用武力只是一个最下之策罢了。 符禺悠山道:“刚才单狐将军让晚辈转达他的意思,只要前辈能打败我等五人连手,我等就马上回转天罗界,永不再踏入人间界。” 说来说去还是要用武力了,若自己不将他们完全打败,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彭祖当下决定道:“好,就依各位之见!五位请出手吧。” 符禺悠山和单狐烈几人对视了一眼。突然迅如鬼魅地散了开来,将彭祖围在了中间,并且不断地相互穿插,变换位置,几乎分辨不出几人的身影。从外面看去,只能见到一个以人肉眼看不见的光圈在绕着彭祖飞速旋转,带起的阵阵狂风卷动着地上的层层落叶,在空中飞舞。 单狐烈几人在高速的移动中仔细地注视着彭祖的一举一动,在他们想来,不管是谁,被几个高手这样围着,一定会有所动静的。 彭祖的确如他们所料!谁在那个环境中都不可能保持沉默的。 彭祖动了,这既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又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因为彭祖动的不是手,也不是腿,而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这任谁也不会料到,有人竟会在如此危险的处境中将自己的眼睛闭上!这不是在找死吗?当然彭祖是个例外。单狐烈等人也不会认为彭祖是一个傻瓜,他们的动作反而更加小心了。 彭祖的眼睛虽然闭上了,但他的心灵之眼却随之张开。有的时候,心眼比眼睛所看到的会更加清晰,更加真实。在彭祖心灵之眼地观察下,单狐烈几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心中重演了一遍。 几人围绕着彭祖许久,见彭祖自闭眼之后,就在也没有动过。红浮天最先忍耐不住,发动了攻击,那红色弯刀似有灵性一般,在他手中轻微晃动,千万道刀光破空而出,交织成一张没有丝毫空隙的红色幕网,夹杂着似电闪雷鸣的撕裂空气之声,向彭祖铺天盖地而至。 就在红浮天出手的同时,其他三人也在瞬间向彭祖出手了。 单狐烈冲着彭祖出了一拳,那简单而普通的直直一拳,仿佛已将天地间的至理融合在一起。所以那一拳中充满了勇往直前,挡者披靡的霸烈之气,呼呼的拳风就如锋利刀剑般,插向彭祖。符禺悠山的铁扇忽开忽闭,一柄小扇使得神出鬼没,叠叠扇影一浪高过一浪,配合着单狐烈和红浮天罩向了彭祖的身体。相比这三人的出手,凤舞芸就柔和得多了,这时的她不知从何处解下了一根约丈长的白绫。白绫这柔软之物,到了凤舞芸的手里,就像一条活了的灵蛇,无孔不入。虽充满杀意,却没有逸出一丝一毫的杀气,整个人漂浮在空中,如一位临空飞舞、蝶影翩跹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仙子。 几人之中,只有那叫北门原的老头还没动静,但没有人会认为他会是一个安全的人物,因为不声不响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就在四股劲气快要及体之时,彭祖的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层约一尺来厚的浓浓的白色气体,将彭祖裹严严实实。同时他的左掌背置于右掌心之中,食指紧靠拇根部,双手结成一个奇怪的手印,单狐烈几人只听得他大喝一声“金刚伏魔印……”,接着便见一个个巨大的手掌往四周和头顶上空击去,每一个手掌都似一个巨大的指网兜住了符禺悠山等四人袭来的劲气。那一个个手掌看上去软绵绵的,但却聚集了彭祖几百年的所有修为。 那些手印一和几人的劲气相接,并没有如他们所想发出剧烈的爆炸声,而是几人所有的劲气都被那手印带出的掌风吹得干干净净,他们四人在那手印扑面而来之时几乎没有一点反抗之力,莫名其妙地就被那掌风给吹退了,但四人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损伤。 几人看得一楞,怔怔地望着彭祖,这是什么功夫? 彭祖见他们楞在那里,不再进攻就知道他们是被自己的“金刚伏魔印”所惊,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突然,彭祖刚露出的笑容一凝,脸色一变,左脚重重地往地下一跺,大喝一声。只见一丝丝白色气体,从四面八方涌向“太极秘境”,涌入彭祖体内,那气体一瞬间就将“太极秘境”给遮住,彭祖和单狐烈几人都沉浸在白气之中。 没过多久,那白雾内突地传出一生惨叫和几声惊呼,接着又传出一阵阵爆炸之声。 爆炸声过后,白雾又渐渐地向四周飘退。等白雾散清之后,就见彭祖满身灰尘地站在那里,满脸疲惫之色,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而单狐烈和符禺悠山五个人早已不见踪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彭祖击退四人,收回功力时,忽觉地下又传来一股极其强大的劲气,这股劲气来自北门 第一卷 第一章 歧黄世家 炎黄区域位于太平洋的西岸,它在联邦以前是一个历史最为古老的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在联邦成立之后,也是在联邦内影响巨大的一个地区之一。这不仅是因为炎黄区域的历史渊远、实力强盛,更是因为这个区域在处理联邦内的任何纠纷时都不偏不倚,所以深得各个区域的敬佩和信服。 炎黄区域东部是这个地区风景最美丽的地方之一。那里有从几千年前保存下来的古老建筑,有风光秀美的山峰,还有碧水连天的大小湖泊,还有无数的江南佳丽…… 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是全人间界居民最喜爱的一个旅游胜地。 这里有一个叫西湖的地方。这个湖虽看起来不是很大,但却以其独特的风景吸引着各地的无数游客。她没有太湖的开阔与烟波浩淼,却比太湖多了一份秀丽和柔美;她没有洞庭湖的雄伟与波澜壮观,却有着洞庭湖所没有的清香和温馨。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与同在炎黄区域的太湖、洞庭湖等并列“炎黄名湖”之林。 西湖就像一天然的盆景,不需要任何的人工布置,她本身就已有了巧夺天工的美丽。她置自己于三山包围之中,却不显得有丝毫的压迫和紧张的感觉,反而与那几座山配合的天衣无缝。 每日西天那泛着鲜红色的晚霞,连同那青山一起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上,荡漾出一片片惹眼的光彩。偶尔几浪波纹,使得西湖更加的多姿多彩,变幻莫测。 西湖旁边都是一排排仿建造而成的古代民居,只不过房顶上已不是用土烧制成的泥瓦,而是明净的琉璃瓦。原来的那些高楼大厦都被视为破坏自然环境的违章建筑而拆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反对这项决议,后来时间久了,才发觉没有了那些高楼,视界变得开阔多了,少了几份喧嚣,却多了一点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怡然乐趣。 西湖边上的那些民居都是给那些前来西湖度假观光的游客们住的。 但也有一间例外,那是一家是只有在古代才能见得到的中药铺。这家药铺在所有的房子当中算是最古老的,它就位于那排屋子的正中央,大门正对着西湖。药铺的门梁上挂着一块匾,上书“天下医馆”四个楷体大字。 这个医馆不仅在西湖一带十分吃香,就是整个炎黄区域也有很多人久仰其大名。西湖周围方圆几百里几乎无人不知“天下医馆”这四个字,也无人不知这医馆的当代主人天丰之。当地人都知道,“天下医馆”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据说在联邦成立以前就已经存在很久了。几年前在拆除西湖边上的“违章建筑”时,政府本来打算把这医馆也给拆了的,后来某位官员又想到来这旅游的人万一有个什么病症该怎么办,所以为了方便旅客就医,特别是男士的就医(据说这医馆内有一种对男士某种病情特别有效的秘方),这医馆几经波折,又莫名其妙的给保存下来了。 “‘天下医馆’内有一特殊秘方”的消息在炎黄区域一直流传了很久,尤其是在男士口中传得特别厉害。以致于自此以后,来西湖旅游的男士人数倍增,甚至是其它区域的很多人都借着旅游的名号来到西湖。 不过传归传,这“天下医馆”的医术确实是十分精湛的,有许多医学界的权威人士都曾来这与医馆主人天丰之切磋、交流医术,它在人间界还很是有声望的。 由于已到了中午时分,前来“天下医馆”就医的人寥寥无几。 此时,医馆内只剩下一个人了。这人伸展这四肢,半躺在一张沙发上,有、右手拿着一本看似十分古旧的线装书,左手却端着一杯浓茶,正自细细品茗。 这人年约五十余岁,长得极为俊逸,眼神十分清澈,看上去好像总是充满了一丝笑意。这人在这个一百多岁司空见惯的时代来说,可以算得上比较年轻了。但有一点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这个看上去才五十多岁的人竟然有了满头的白发,那头发纯白得就像是刚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不夹杂着半点杂色,他是未老先衰吗? 这个白发人其实就是这“天下医馆”的当代主人天丰之。他那头白发据说在他二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对于他为什么这么年轻就“白了少年头”这个问题,曾有一位报社的记者为此对他进行过专门的采访和报道: …… 记者:天先生,请问您对这么年轻就有了一头白发有什么感想? 天丰之:(嘿嘿一笑,故作正经)嘿嘿,感想么?是有一点,不过总的来说,我天某人对这头白发还是十分满意的,哈哈…… 记者:(颇为惊讶)哦?那么,天先生,请问您这白发是怎么来的呢? 天丰之:(十分得意,若非正接受访问,恐怕早已手舞足蹈起来了)这个么?嘿嘿!遗传!遗传! 记者:遗传?天先生,请问您的父亲和祖父都在年轻时就有这一头白发了么? 天丰之:当然。不仅我父亲和祖父是这样,据说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都是这样。至于我儿子么,虽然还现在还没有白发,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继承他父亲我我和他祖先的优良传统的…… 记者:天先生,能否容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有没有想过将这头白发染成黑色或其他颜色,再或者进行基改造呢?天丰之:什么?! 天丰之:(暴跳如雷,张牙舞爪……) 记者:(目瞪口呆,不知所之……) …… 这次采访报道之后,天丰之名气为之大增,那时他才三十岁,他儿子才刚满月。许多人都对他和他的家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特别对他一家人为何少年白头产生了兴趣,更有人对他那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极为关注,曾有一位医学界的泰斗想把他的儿子借去研究几天,若非他妻子极力反对,恐怕天丰之还真答应了呢。 还有人更加干脆,免费帮他修订了一份族谱,而且将他的先人不知上溯到了第几代祖宗。不过也别说,这一来,还真发现,天家几乎百分之九十嫡传的男子在二十岁左右就都有了一头白发。天丰之对这位不具名的“英雄”感激涕零,因为这族谱的出现为他的“白发遗传论”提供了更为准确的有利证据。 天丰之他家世代行医,对中医药的发展可谓作出了杰出的贡献。那一头白发不但没给他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反而使他更添迷人的风采,不然当时公认的炎黄区域第一美女、著名的考古专家雪君怎么会只见过他一面就对他一见钟情,然后又出人意外地嫁给了这籍籍无名的他呢? 就在天丰之在医馆内尽情享受读书之乐时,“天下医馆”北方十公里左右的一个寂静的小树林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只见一颗参天大树下正闭目静静地站着一位同样满头白发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约莫二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线条清晰的脸盘展现出勃勃的生气和活力,稍微翘起的挺直的鼻子将他的独特性格充分表达了出来。他的随意飘洒在肩上的白色长发使他显得更为的潇洒和飘逸。 金黄色的太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射在他那头飘洒的长发上,绽放出丝丝耀眼的银光。他面带微笑,修长的双手十指微微伸展,平贴在两腿外侧,这时若是再仔细一看的话就一定会发现正有几丝细长的金黄色气体环绕在他的周身,同时又有几丝细线从他的劳宫穴散溢出来,向四周飘散。他这是在修炼一种奇异的功夫么? 不错!他正是在修炼他家传气功中的“纳气大法”。所谓纳气,当然是指吸收天地万物之间的精华灵气来滋长自己的神气津精。 这时,他的身体正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只觉得天上的太阳放射出万道霞光将自己笼罩其内,即使是那茂密的树叶也阻挡不了那密集的光芒。那一线线的日光精华从百会穴中源源不断地涌入,顺着自己的奇经八脉和十二经脉运行自脚底涌泉穴,然后又汇合着来自地下的地阴精华从原路返回,一齐会聚于丹田之中。在丹田渐满之后,又顺着自己的劳宫穴逸出。如此循环往复了数十次,他只感到经脉之间真气充盈,身心无比舒畅,顿时产生了一种飘飘欲飞的感觉。 他心中暗喜,炼了十几年终于把这第一层炼成了,这会看那老疯子还能说什么,他练成这第一层境界时比我还晚了几年呐,呵呵…… 他气沉丹田正待收功,忽然又想到,反正这时真气充足,何不一鼓作气把那第二层也练练,到时也好气气那老疯子。他想到就做,双手从两侧徐徐抬起,双腿微微下蹲,同时五指似流水般地不停震动,如仙鹤展翅欲飞。 他这姿势一出,顿时觉得全身的真气排山倒海般的涌向双手,冲向足底涌泉穴,身躯渐渐地飘离地面几尺来高,好像自己就是那一只仙鹤,伴随着鹤群飞翔遨游于苍宇之中,悠然自在。 他心里好不得意,这第二层境界以前看起来是多么的困难,这时想想也不怎么样嘛,还好我没信那老疯子的胡吹乱编,否则现在哪能享受到如此舒服的感觉。嘿嘿…… 可是,就在他志得意满,好不畅快之时,那支撑着他飘起来的真气在一瞬间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直直地往地下掉落,结果跌了个头晕眼花。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颓唐地爬了起来,运气试了一下,丹田之中空空如也,一丝真气都没给他留下,他一下子就像瘪了的气球一般呆立在那里,很久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唉……心急还真是吃不了热豆腐,那老疯子说的倒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作用。”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老头子说的有一点道理。 看来又要好几天才能恢复元气了。他慢腾腾地出了林子,向着林外不远处的那一排建造地十分漂亮雅致地小楼房走去。 他走到其中的一幢小楼房前面,在门边的那个显示屏里输入了几个数字,那楼房的大门忽地自动大开了。他正要迈步进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风哥……”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绿衣的娇艳迷人的美丽少女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一见到她,便不由心情大好的笑道:“是小琴呀,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不会这么快又忍不住寂寞了吧?嘿嘿……”说完,又色色地望了她那鼓鼓的胸脯几眼。 那叫小琴的少女见了他色咪咪的眼睛,禁不住俏脸飞霞地娇嗔道:“你又想到哪去了?总是没正经的!我找你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才不像你想的那个呢……”说着说着,脸色变得更加的嫣红,可能是想起那个什么害羞的事了吧! “哦?有重要的事?还有什么事比那更加重要吗?”他看她那副模样,不禁打趣的道。说完了之后,还上前几步一把楼住了小琴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小琴满面绯红地挣了一下,道:“风哥,我找你真的有事。” 他见她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半信半疑地笑道:“小琴,你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不会是来告诉我你过几天就要嫁人了吧!” 小琴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还说这种话。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我今天晚上就要走了……”说着脸色变得暗淡了下来。 他那搂着小琴的双手一震,吃惊的问道:“你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干嘛要走呢?” 小琴神色黯然了一阵才道:“我家在今晚就要搬走了。我本来弄好了一顿午饭想请你上我家聚上这半天,可是你到现在才回来。”小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道:“现在还不晚嘛!走,我现在就上你家去,等一下你再告诉我怎么回事总行了吧!” 小琴这才露出了一点高兴的神色,任由他半搂着自己的细腰向最右侧的那一栋小楼房走去。 他听小琴认真地讲了一遍之后,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小琴的爸爸楼遇城前几天刚好应聘上了麒麟武院的武学教授,所以要全家都要搬到武院去,而且定下的时间就在今晚,小琴十分舍不得离开他的风哥,所以才想着趁爸妈都不在家时找他单独聚上一聚。 两人说着很快的就进入了屋内,小琴进厨房端菜的时候,他闲着没事,就靠在窗边欣赏着屋外花园里的那一座座布置得十分精细的小假山。 他正看得心旷神怡之时,突然觉到一双柔软的小手环住了自己的腰,同时两团软绵绵的东西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背部,不停地左右摩擦,传来一阵阵令他蚀骨销魂的感觉。 他回头一看,只见小琴不知什么已经把酒菜都端了上来。这时正双目微闭,脸泛红潮的紧紧抱着自己,小嘴不时地发出阵阵呢喃之声。他听着听着,只觉得全身血脉大张,欲火高涨,最后终于把持不住,一把将小琴抱到床边,在衣裳飘飞之中两人一齐滚到了床上…… 一时间,一阵阵令人荡人心魄,动人神魂的呻吟之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第一卷 第二章 意外收获 那边正在翻云覆雨的时候,天丰之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翘起的左腿不时地在空中来个踢蹬的招式,连什么时候将沙发前的那张凳子踢倒了都不知道。 “哎呀!老哥,中午好哇!”只见一位肥得快要流油的八九十岁老头腆着个大肚子悠哉悠哉踱进了“天下医馆”,对半躺在沙发上的天丰之热情地招呼道。 “什么?”天丰之一听这话,就觉怒火上涌,本来看书看到精彩片段突被打断就已十分不快,再加上又听到那极不悦耳的不恰当称谓,顿时倏地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大声嚷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瞧这架势,整整一头发情的公虎,哪还有半点名医的派头和风度。 那老头被天丰之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大跳,好久才回过神来,睁着那双模糊的老眼,一脸无辜的道:“你没事吧,老哥!” “什么?你这个家伙竟然还叫我‘老哥’,我的样子很老吗?”天丰之攥紧拳头,差一点就气愤的把拳头冲那“不知好歹”的老头脸上奔去。天丰之虽对自己的一头白发十分得意,可最听不得有人说他老,这老头不明就里,当然会遭到他的喝骂罗! 老头睁大眼睛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前之人的脸,看起来的确很年轻。老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为这个生气呀,当下马上改口道:“老弟,你如今风华正茂、年轻有为……瞧我这双眼睛,怎能还没……没看清就胡说八道呢?”暗地里,却偷偷打量了他的白发一眼,肚里直嘀咕,头发都老得白了,怎么那脸还这么年轻呢,看来这‘天下医馆’还真是名不虚传,竟然还有驻颜之药,那么那种药也是有的了,我这次总算找对地方了? 天丰之见他改口了,火气这才稍稍降下,问道:“说吧!有什么事吗?” 老头小心翼翼地道:“老……老弟,请问天丰之天医生在么?”老头心中直跳,“老哥”两个字差点又脱口而出,幸亏反应得快,否则,恐怕又得招来一顿臭骂。 天丰之马上来了精神道:“我就是天医生,来看病的吧?”赚钱的事他可从不后人。 “啊?您就是天医生!”老头忽然想到外边对天丰之的传闻,暗暗冒了一阵冷汗,还好刚才没冲动,不然这次可就白来了。于是老头满脸堆笑的道:“哎呀!天医生,原来您就是天医生呐!我对您的医术可是十分佩服的呀!对您的医德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头还待吹拍下去,天丰之早已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道:“我的医术怎样我心里有数,你有什么病,就痛快地说出来吧!” 老头转突然过身去,朝门口看了一下,见周围没人进来,才靠近天丰之的耳旁小声的说了一句话:“我得的是……” 天丰之只模模糊糊听清楚了前面几个字,关键的地方一点也没听到。于是便让那老头再说几遍,不知什么原因,天丰之还是没有听清楚,或者那老头根本就没把关键处说出来? 天丰之只得伸出手,搭在他的脉门上。探明了病状之后,才恍然大悟,同时心中暗暗好笑:到我这来看这种病的数不胜数,你这老东西还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原来他得的是阳痿。 天丰之见那老头十分紧张地看着自己,心中突然浮上了一个念头,正好可以报了老头刚才那“二字”之仇。于是故意严肃着脸,沉重的道:“这病么……” “这病怎么样?还能医好吗?”老头紧张而又急切的问道。 天丰之道:“这病么?治是能治。只不过那药的价格嘛……”看这老头的样子,一定是个大富翁,这时不狠狠地敲他一笔更待何时。 老头听说能治,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还没等天丰之说完,就接口道:“只要能治好就行,花多少钱都无关紧要!”果然是个有钱人。 天丰之见老头答应了,于是故做痛下决心的样子,道:“好!我这就给你开一个方子,包你几天之后就可重振雄风。”有朝药铺里屋叫了一声:“小风,快出来抓药!” “怎么?里面还有人?”老头一听天丰之喊人抓药,又紧张起来了,要是让人知道他有这种病,那还不是要被别人笑死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 天丰之只是笑了笑,便不再搭理老头,他当然知道得这种病的人最怕别人知道了,不然老头又何必在没人的时候还鬼鬼祟祟的,而且说得又不明不白的。 谁知里面出来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高约一米的小机器人。老头见出来的只是个机器人,才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下,看来他是紧张过度了。 “主人,请吩咐。”机器人用平静的声音应道。 天丰之道:“小风,你给我抓一下这几味药,分作六剂包装。”接着便将药名念了出来:“五味子,六十克;山茱萸,一百二十克;砂仁,六十克;车前子,六十克;菟丝子,一百二十克;甘菊花,六十克;生地黄,一百五十克;鹿角胶,一百二十克……牛膝,九十克;鹿茸,六十克;沙苑蒺藜,一百二十克。”天丰之总共说了近二十种药材的名字才停了下来。 机器人很快就把药给配好了。用机器人抓药确实极为方便,抓得既准又熟,连称都不用称一下,就把药得准确份量给抓出来了。天丰之将那包好的药递给了老头,道:“这药一天三次,每次一包,开水煎服,两天后再来一次就差不多了。” 老头千恩万谢地接过那几包药,攥得紧紧的,好像这就是他的命根子一般,同时高兴的问道:“天医生,这药的价钱是多少?您只管说出来就是,就是再贵也值得。呵呵……” 天丰之眼珠一转,故做豪爽的道:“你第一次来,就少收你一点,给个五万联邦币吧!”联邦币是全联邦都通用的货币。 老头听了这个数目,两眼直直地瞪着天丰之,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稀有动物一样。 糟糕!不会是要多了吧!天丰之见老头那副神情,有点拿捏不准,试探着问道:“怎么?是不是太贵了,要不我再给你少点?”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嫌多了,而是说你出的价钱太低了。前些日子,我去过几家大医院,结果什么都没治好,一下就去了我一百八十万。”老头兴高采烈的道,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来交给天丰之道:“这张卡的密码是……,余下的就不用找了,作为下次的药费吧!” 天丰之听他说那什么大医院一次就要了他一百八十万,心中有点后悔,为什么刚才不说多点呢?只是话一出口,又不好再改,只得懊恼的接过老头递来的那张卡,将密码暗记于心。 待老头兴冲冲的出了“天下医馆”后,他在卡上输入了密码,显示出里面的存款额。这一下,他高兴地差点疯狂地大叫出来。 卡里的数字竟然是五十万! 五十万咧,自己辛辛苦苦地搞个一年也只不过是二十来万!没想到这一次就捞了五十万! 天丰之意外获得一笔五十万的巨额财富,哪还有心思呆在“天下医馆”,恨不得马上跑回家向儿子炫耀一番,更别提给前来就诊的人看病了。 在联邦时代,虽然人人生活得极为富裕,许多基本的生活物品都是由政府免费配送的,即使是不工作,也不至于会饿死。不过,也正因为每个居民都生活得很好,所以长期以来,物价低廉,人们的工资也极低,如果不找个好工作,想赚大钱是很难的,更不用说一夜之间暴富了,就算是给你几年的时间,也不知你能不能存个二三十万,由此可知,天丰之在这一天就刮了五十万是多么的不容易了。 下午,天丰之心不在焉地打发走几个来看病的人,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报时器,才三点多!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在沙发上坐定,可这一次,他却怎么也按捺不住激动而兴奋的心情,屁股不停地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看来钱太多也是件很好的事情呀! 弄得旁边那叫“小风”的小机器人不住的屋前屋后来回跑,送来一条条毛巾给自己的主人擦干那因为激动过度而流出来的汗水,同时向天丰之传达过去一声声充满关怀之情的问候。 终于,天丰之在自己长期的骚动中忍耐不住了。只见他蹭地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却没料到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撞上了从屋梁上垂下来的一座吊灯。当然这两者相撞的结果就是:灯未碎而其头皮肿胀! 天丰之恨恨地诅咒了那“破灯”一顿,疼惜地揉了揉自己那不幸的脑袋,接着便迅速而准确地贯彻执行了自己刚才作出的伟大决定(当然是他自己认为的):给自己放几个小时的假,马上回家! 决心一下,天丰之一阵风似地冲出“天下医馆”,话也不给小风留下一句,就扬长而去。最后,只剩下小风傻傻地望着自己主人远去的身影。 没办法,主人不在,小风只得“自愿”留下善后,照看着药铺。 哎!有这样的主人,作为机器人的他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幸啊! 天丰之以他有史以来最快的步行速度,出了药铺,离开了西湖之畔,往距西湖北边十公里左右的一所小别墅奔去。 本来西湖周围也是可以使用一些小型的飞行器的,可后来由于发生了一起比较严重的空中交通事故:一架飞行器的主人为博女友一笑,在空中展示了几个高难度的动作,不知是不是那人想以更加激烈的姿态表现出自己绝世风姿的原因,在关键时刻,手一抖,不小心将一个前来观赏的大游客给挂上了半空中,那游客一时心脏病发作,结果在空中便呜呼哀哉了!就这样,政府为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规定了西湖周围五里以内不得有飞行器出现。 天丰之那“高速度飞奔回家”的计划只持续了十分钟,转到了一条大街之后就由于后力不济而不得不将其半途夭折。 天丰之在路边的一个小亭子中坐了下来,按摩了几分钟那已经酸软不堪的脚底板。 又休息了几分钟后,天丰之才从亭子里面出来,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天丰之正走着的当儿,前边突然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他循声走去,果然见到大街转弯处的那个报亭边围着一大堆人。 …… “……快来看哪!快来看哪!特大新闻哪!” “麒麟武院将重大改革措施将要出台啦……” …… 里面不断传出类似的声音。天丰之一阵好奇,加快脚步走到人堆周围。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人数稍少的一个空隙中间钻去,引得前面屁股受到侵略的人们对他怒目而视。天丰之嘿嘿的对他们一笑,继续这项艰苦而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过了好一阵子,天丰之才又从人堆中钻了出来。手中紧紧地抓了一张报纸,可他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白发却早已如同一个乱七八糟的鸡窝般地架在他的那脑袋上。 天丰之喘了一口气,打开报纸一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一个这样的消息,我还以为有多重要呢,害得我费了那么大的精力……他把报纸塞进路边的垃圾桶,正要往前迈去。 突然,他心中一动,一个“绝妙好计”浮上心头,同时嘴边露出一丝得意的阴笑。 嘿嘿!这回看不把你这个臭小子整得死死的! 第一卷 第三章 琼瑶神书 他从小琴的家里走出来时,并没有感到疲惫,反而精神十足,看起来不久前的那场大战对他并未产生丝毫的不良影响。 这时,他只觉得浑身真气充足,比中午刚突破那第一层境界时都还要精纯,似乎那时急于求成所造成的脱力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一样。他还在和小琴亲热时就暗暗奇怪:怎么干这事不仅没耗损元气,反而精神更旺呢,而且那刚一去而空的真气又慢慢回来了,连接下来的那几天休整也可免了,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和小琴欢好的时候有这么神奇的妙处呢? 是自己修炼的那套功法的作用呢,还是小琴的身体不同于一般人呢?要不是小琴今晚就要走了,以后一定要再试上几次。 对于小琴要离开的事,他可一点也没有离情别绪,反正知道那地方,什么时候去看她都行,以如今的科技,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那里了。 他踏着轻盈的步子向自己的那幢小楼房走去,刚穿过花园时突然打了一个寒噤,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一闪而过。 他心中有点不安的在花园里的那条小石径上转来转去,不停地暗自琢磨,到底是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莫非是那“老疯子”又要出什么鬼主意来整我了? 不错!一定是这样的!以前每当发生这样的事之前都会有今天这种感觉。不过这“老疯子”好像忘记了他每次都输在了我的手里!但是,他这一次又会出什么鬼点子呢? 他想到这里,嘴突然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自语道:“这次我又该怎么回敬他呢?……恩,这个点子不行……恩……恩,这个也不行……”十几个主意在脑际闪现出来,可没一个管用的。 那几个招数都不知试验过几次了,可这回该用什么新法子才能整倒他呢? 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来。 忽然,别墅的大门外有一个声音叫道:“喂!里面有人吗?” 他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来的人一定是那“老疯子”的好朋友孙二如。于是,他忙招呼道:“孙大叔,我爸现在还没回来,你先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开门。”说着,快步走到门边,按下了墙边的一个绿色按纽,那弧形的大门随着按钮的陷下而慢慢地张开来了。 果然,在门外的是一位头发白了大半的七十岁左右的干瘦老头。 这叫孙二如的人和他的父亲交往也快十年了。孙二如原本是研究古巫术的高手,在这个极少有人问津的领域中,他是唯一一位在二十多岁就取得了重大成果的人,而且他本身对巫道的修行在巫界中也可以排入前几名。可是正当他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得了一种怪病,用尽了办法也没有治好,并且还有逐渐恶化的趋势。 自认识了他爸以后,也只是将病情稳定了下来,不过还是离不开药物的支撑。所以孙二如也经常往他家里跑,没事时,和他爸下下棋,钓钓鱼什么的,两人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那时候孙二如虽然三十多岁了,可还是少年心性,平时也十分爱胡闹,所以和他也很玩得来,两人还经常合伙把他爸捉弄得哭笑不得。 “孙大叔,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笑道。 孙二如孩子似的对他作了个鬼脸,笑着道:“哎!在家闲得无聊,就跑过来陪你们玩玩。怎么样,琼风,这几天战果如何?”他指的战果当然是指捉弄他爸的业绩了。 原来这年轻人叫琼风,怪不得小琴叫他“风哥”。 “嘿嘿!勉强还过得去啦!”琼风嘿嘿一笑,接着又问道:“孙大叔,这几天你的病情怎么样了?” “还是以前的老样子,看来是没有好的希望了!”孙二如有些无奈长叹了一口气。这病一直缠了他二十多年了,把一个只有四十多岁的年轻人折磨成了一个看上去足有六七十岁的老头,这让他怎么高兴得起来呢?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这件事看得也比较淡了,不是有句话叫什么“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么?虽然这个时代已不再迷信,但没办法的时候,也只得权且迷信一回好了。 琼风见孙二如有点不开心,忙安慰道:“孙大叔,你就放心吧!我爸一定会把你给治好的。” 孙二如笑道:“琼风,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走,我们先进屋去等你爸回来吧!”说着,便要向屋内走去。忽然,他那干瘦的身体一阵剧烈地抖动,牙关也不停地颤动,接着便脚步不稳地跌坐在地,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琼风见本来还好好的孙大叔突然变成这副模样,心中大惊,赶忙蹲下扶着孙二如,同时右手两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脉上。 孙二如挣扎了一下,仰起那苍白的脸,用力地挤出一丝笑容,颤抖着嘴唇道:“琼风,不必……担心……我……没……没……”谁知话还没说完,他就痛苦地晕了过去。 琼风明白这是孙大叔的病又发作了。这段时间,孙二如经常晕倒,以前受控制的病情好象突然被一股外界的力量给激发了,病势正在急剧的恶化,琼风他们父子二人为这一直担心不已,只是没有将它说出来罢了。 琼风将孙二如扶进自己卧室的床上躺好。看着他那苍白而又苍老的面容,琼风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是难受,是惭愧,还是……“哎……”琼风叹息了一声。 忽然,琼风心中又是一动,自己怎么这么傻,昨天不是刚弄懂了那叫《琼瑶神书》的几张东西吗?如今何不拿来试一试,何必非得等到那老疯子回来再给孙大叔治病呢?照书上的所说,这个方法就算对孙大叔没有什么用处,但也不至于有害吧,说不定还针能减轻孙大叔的病情,另外又可以…… 一举两得! 嘿嘿!何乐而不为呢? 正当大街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怀着因即将胜利而引发的无比激动的心情向几里外的别墅迈去的时候,那小别墅内也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少年怀着同样激动的心情给他的孙大叔治病,不过他在激动之余还夹杂着几分紧张。 其实确切的说,孙二如得的不应该算是病,而是中了一种大概是叫做什么“附魂大法”的巫术! 巫术和灵魂这种东西在联邦的科学界至今仍然是个不解之谜!许多有名的科学家对关于这方面的东西很不理解,认为这只不过是无稽之谈,乌有之事! 但对这种东西坚信不疑的人也不在少数,孙二如即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才会对古巫术进行研究。 这“附魂大法”一词,据说还是出自孙二如的首创。 二十几年前,孙二如雄心勃勃,想要打造出巫术研究领域的新境界。有一天晚上,他入定很久之后,心地一片清明,突然感到神识悄悄地从头顶百会穴中流出,那一瞬间,他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打坐的身影。他心中大喜,这是他修炼“魂灵术”十几年以来第一次出现的一种感觉,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魂灵出窍”吧!没想到几千年来很少有人碰到的际遇竟让自己给遇到了!可没等他得意多久,忽然有一股十分强烈而且极端邪恶的神念向他那一点点所谓的魂灵扑了过来,他退缩不及,那本就修炼出来的东西就这样白白的被那邪恶的意念给吞没了。孙二如受此惊吓,全身气息混乱,当场就晕了过去。 自他醒来之后,想起昨晚之事,就觉得很不对劲。果然,没过几天,便感到浑身无力,经常头晕目眩,昏昏沉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厉害。他翻阅了许多关于这方面的书籍,才知道自己是是被另外一股强大的神念给侵占了脑域,只要那神念的主人不把那股神念收回,自己就很难恢复。 那“很难”二字打动了孙二如,很难就是说还有恢复的希望。孙二如在用尽了所有的巫术方法都无效后,又到过许多有名的医院,却没有一个管用。转眼间,就过了十多年,孙二如实在是绝望了,可就在这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了琼风的父亲。琼风的父亲用针灸之术帮他控制住了脑中不断蔓延的那股邪恶神念,但也还是没有找到十分有效的医疗办法,不过毕竟是有了一个治愈的希望嘛!就这样,在针灸与中药的双重作用下孙二如又活了了十多年。 只是,这些天来,那被压抑住的神念又有反弹的倾向,刚才孙二如说着话突然就脸色苍白的晕倒,这就是那“附魂大法”发作时的表现。这种情况,若不及时救治,定会加重病情,所以,琼风才会想以那刚悟通的《琼瑶神书》中所记的方法为孙二如治疗。 《琼瑶神书》一书据说为炎黄区域古代宋朝的一个叫琼瑶真人(其真名叫刘党)的道士所著,书里记载了一种十分神奇的针灸之术,只是这本书在八百年前就已失传了。既以失传,那琼风何以得到这本书的呢? 这就得从琼风的母亲说起了。他母亲是一个著名的考古专家,不知她从哪个角落里挖出了几块元朝的石碑,那石碑上所记载的就是这部书的原文,她在将石碑运往炎黄博物馆之前,偷偷的把里面的东西给拓了下来,后来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琼风。 那石碑原文有许多地方残缺不全,不过幸运的是它遇到了这位精通古文而又有极强考据癖的琼风。琼风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在昨天才把《琼瑶神书》给补全了。这一来,他才发现书中记载的是一套与现行的针灸术迥异的针灸方法,而且那书中将这套针法说得如何如何的神奇,但是看起来有讲的十分有道理,所以琼风才敢还没试验一次就决定用这种方法医治孙二如! 第一卷 第四章 阴阳八法 《琼瑶神书》中所记载的那套神奇的针灸之术叫做“阴阳八法”。这“阴阳八法”字意本极为生僻,若不是琼风自幼就喜爱阅读古文著作,而孙二如又教过他一些阴阳易理之术,否则,就算对医术有再精深的研究,也是不可能将残缺的原文全部补充完整,更不用说得此针灸之术之精髓了。 “阴阳八法”是运用手足两个部位的八个穴位,结合奇经八脉,八卦和洛书学说的一种配穴针灸方法。这种方法主要是根据奇经八脉学说,取其相通于十二经的八个穴位,再配以八卦,从八卦中阴阳演变的道理而按时取穴扎针。 这“阴阳八法”的最神奇之处不在它来源于什么洛书、八卦之类的,而在于它在扎完八个穴位之后可以通过一种特殊的推拿按摩手法推动全身血脉运行,在体内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但这股吸力不是用来吸取物体的,而是能够以扎入身体内的针为媒介吸收天地间的阴阳五行之正气,使身体能够阴阳协调,与天地相通,能对外界的邪气产生强烈的抗力,以达到阻止邪气入侵和驱除体内的邪气,而祛除百病的效果。 侵入孙二如脑中的那股邪恶的神念也可以说是邪气的一种,但它是比风邪之类更加厉害百倍的一种特殊的的邪气,它是由神念主人直接操控的。如果没有东西对这股邪气产生威胁的时候,邪气就会如寄生虫一样寄居在孙二如的脑中,一步步蚕噬孙二如的精神和肉体,直到孙二如崩溃的那一天为止,这也是“附魂大法”的厉害之处。可一旦那邪气感受到了威胁,神念的主人就会重新与其取得联系,加强那股邪气的力量,轻则使病人医治无效,重则加深病人的病情,使受术者受尽折磨而死,也正因为这样,孙二如的病才会一直拖了十年还没找到有效的医治方法。 不过,这“阴阳八法”可以说正是这种邪气的克星,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不可能与充塞在整个天地之间的阴阳五行之气相较的。 这也是琼风可以肯定用这套方法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对孙二如有什么害处的一个重要原因。 琼风从柜子里取出了自己的“百宝箱”。他这“百宝箱”中保存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即使是他父母也不完全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宝贝,尽管有些东西是他们送给自己儿子的。 琼风从他的“百宝箱”里翻出了一个看起来特别精致的小木盒。他轻轻地打开盒盖,露出了盒里面一根根制作精美的银针。 这些银针各式各样、长短不一,但总的来说可以分为九种,它们完全是按照古代针灸所用之针仿制而来的,只是古时用的针是石针或者其它材料制成的,而琼风将它们换成了银针而已。 这九种针因样式和用途的不同而分别叫做:箭头针、圆针、缇针、锋针、铍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 琼风取出了其中专治邪气的圆针、缇针和长针放入消毒器内。然后将孙二如身上的衣服扒光,将他的身体固定在一个专门用来固定病人的机器中,这样才不至于因为躺着或坐着而挡住一些穴位。 琼风做好了这些准备之后,才从消毒器内取出几根银针。临到头时琼风不禁有了一点紧张的感觉,这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奇怪的方法咧!可到了这个时候,也已容不得他再退缩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匀呼吸,凝聚精神,才轻轻地把已根针刺入孙二如的申脉穴中。一针下去之后,琼风似乎稳定了许多,动作也变得老练了一些,很快的便按照需要选择适当的银针依序刺入了孙二如的照海穴、外关穴、临泣穴、公孙穴、溪府穴、内关穴和列缺穴。 刺完这连通奇经八脉的八个穴位之后,琼风舒了一口气,但手下却并不停止,两手手指或屈或伸、或打或敲、或震或颤,从孙二如的手太阳肺经开始,到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最后一直到足厥阴肝经,按摩完孙二如的十二正经之后,又带脉、冲脉一直敲到孙二如的任督二脉,奇经八脉也按摩完毕,琼风这才停了下来。此时的他早一满头大汗,连身上的衣服、裤子也湿透了,可见,刚才那一番十多分钟的按摩耗去了他多少的精力呀! 他任由汗水从额头上流到脸上,再滴到地下,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孙二如。眼睛所透露出的那股专注、执着的神情,哪还有十几分钟之前的顽皮神色,他就像是位正在聚精会神研究课题的科学家一样对自己所研究的事物充满着信念与热情。 约莫过了一分钟左右,只见静静地呆窗边的那盆兰花忽然无风自动起来,室内的空气好象也便得更加的活跃,连那幅挂在强上的画卷也不停地摇动着,房间内所有该动的东西都不甘寂寞地动起来了。 又这样过了一会儿的功夫,那盆兰花摇动的更加剧烈了,接着见那兰叶上似乎逸出了一股股淡淡的白气,不断地往插在孙二如身上的几根银针汇去,而外面又更多更强烈的气体像受到什么东西的吸引一般飘进屋内。从外面飘进的气体并不是只有一种颜色,而是由白色、红色、青色、黄色和黑色共同组成的,不过这些颜色各异的气体又好像互不干扰似的,各自形成一体,却又是不约而同的从银针钻进了孙二如的身体。 随着气体的越聚越浓,屋子也变得有点模糊不清。那些气体占满了孙二如的身体之后,便不再硬挤进去,而是围着孙二如的身体旋转起来,以他的身体为核心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渐渐的将孙二如紧紧地包裹着。 那气旋所带起的风将屋子里的纸张、书籍都刮到了空中,随着气旋一起在室中飞舞。琼风一直呆呆地望着着一切,直到旋风刮起的一本书不分对象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脸上时,他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琼风伸手摸了摸被拍得隐隐生疼的脸,看了看早已不见了孙二如人影的气团,满脸的不相信,这就是那什么“阴阳八法”的威力吗?那劳什子的《琼瑶神书》有这么厉害么?太不可思议了吧!怎么像在看特技电影一样,这不会是在做梦了吧? 想到做梦,琼风好像条件反射似的用力捏了自己右手背一下。 “哇呀呀……”琼风痛得大声怪叫起来。 可能刚才琼风用力用得太猛了,捏的面积也稍微过大,那被捏的右手背竟然红了一大块。琼风狠狠地用右手打了自己的左手背一下,算是对左手“暴行”的一种惩罚吧!为什么自己一想到“做梦”二字,左手就会捏右手一下呢?是先天遗传吗?可妈妈和那老疯子好像也没有这样的习惯呀!琼风百思不得其解。 唉!想不通就不想了呗!最后,琼风终于想到了这个简单而又不失为有效的办法,继续观察那个气团。 忽然,琼风看到那气团中心似乎起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琼风心中一颤,不会是那“阴阳八法”出了什么意外吧?如果真出了意外,那自己可真就百死莫赎了。 琼风不再多想,运起全身的力量向那气团撞去。其实他全身早已没有多少力量了,他几乎所有的力量都用在了替孙二如的推拿上面。自然,这一撞就像老牛撼大车,蚍蜉摇大树,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他一接触到那气团就觉得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弹力向自己撞来,他连多想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气团反弹到了墙壁上,然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这一下重摔把他摔了个鼻清脸肿,疼得琼风咧嘴直交叫唤,最后还不得不痛苦地流下了几滴“英雄之泪”,掉落在身前的那张矮矮的小桌子上。 哎!真是“出师未捷鼻先破,长使英雄泪沾桌”呀! 琼风顾不得什么仪表,站起来又往那气团直冲了过去。 于是,刚才的情景又人为的重新放映了一遍。 如此数次之后,那气团在琼风的连番奋战之下终于有了一丝减弱。琼风带着些微的成就感的躺在地板上喘了一口气。 嘿嘿!要是再来几下,一定能把这个该死的气团撞散的。 他做了个深呼吸,准备对那气团继续发动攻击。在他那“迅若雷闪”的冲锋下(其实慢如蜗爬,不过他自我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突然感到头撞之处十分松弛,丝毫没有了刚才那弹性十足的感觉。琼风暗道一声不好,赶忙来了个急刹车,但他反应的稍慢了一步,结果还是撞在对面的墙壁上。这次虽未被临空弹起,却依然把他撞了个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琼风好一阵子才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原来那个气团早散去了,就是自己不去撞那几下,那气团也会自动散掉的。琼风暗骂了一声“倒霉!” 琼风看了一下还被固定在机器架上的孙二如。看来那“阴阳八法”还是蛮管用的,气团散去后孙二如的脸色已经不再那么苍白,而且还带有一丝红润。原本满脸的皱纹这时看上去好像也舒展了许多,似乎经过这一番治疗以后,孙二如好象变得年轻了十几岁。 这“阴阳八法”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至少表面看起来是如此。见孙二如的病有希望好转,琼风心中充满了兴奋,那因撞墙而引起的不快早被他无情地抛到爪哇国去了。 琼风从孙二如的身上取出了那几根银针,接着又把他从机器架上松开,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他正要出去先把自己清理一番,忽然想到还没给孙大叔穿衣服!要是等孙大叔醒来之后,看到自己光着身子,不把我骂死才怪。于是琼风又手忙脚乱地帮孙二如穿上了衣服才走出了房门。 等几分钟琼风再次从外面近来后,孙二如已经醒过来,他坐在床檐上,不敢置信的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这时见琼风进入房内,而且脸上还带着累累的伤痕,急忙问道:“琼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这屋子怎么这么乱呀?你那一脸的伤又是哪来的?” 琼风对着孙二如神秘地一笑,牛头不对马嘴的道;“嘿嘿!孙大叔,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孙二如奇怪地笑道:“你大叔还能有什么样子,还不是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孙大叔,你没有运气试过,怎么知道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呢?” 孙二如拗不过这位自己特别喜爱的干侄子,又不忍扫他的兴,于是提起了那残留在丹田中早已弃置不用的些微真气,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感觉好象比以前舒服得多了。以前运气的时候,浑身痛不欲生,而且还能感觉到脑中的那股邪气虽然被控制住了,但是与外界的联系总是藕断丝连。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被别人牵着一般,没有一点自由。可这次运气的感觉却与以前大不相同,不仅经脉通畅了许多,而且运气时再没有了那种痛苦的感觉,然而最令他兴奋莫过于脑中那股邪恶的神念与外界的联系好象已经被完全切断。这一次他才清楚的感觉到项上的那颗脑袋还是属于自己的,他已经二十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孙二如迫不及待地睁开了双眼,疑惑地看着琼风,道:“琼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感到全身轻松了好多,脑袋里的那股邪气这次好象完完全全的被压制住了?” 琼风得到了孙二如的准确感觉以后,自己的心也是完完全全的放松下来了,用“阴阳八法”治那邪气还真是对症下药了。于是,他笑嘻嘻的把刚才的事讲了出来,快讲完的时候,突然听到孙二如“哇”的以声哭了出来,而且那哭声还有渐演渐烈的趋势。琼风十分奇怪,孙大叔一向都很坚强的,怎么今天这么容易就哭了? 琼风诧异的劝道:“孙大叔,你怎么哭了?你的病有希望治好,你不该伤心,而应该高兴才是呀?” 孙二如像小孩子一样的抽泣道:“呜呜……琼风,大叔不是伤心,而是为高兴而流泪,呜呜……是为高兴而哭的呀!呜呜……呜呜……” 为高兴而流泪?高兴就应该笑才对,怎么反倒哭了?这就是喜极而涕么? 琼风听着孙二如响亮的哭声,眼圈也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琼风强忍住哭泣的欲望和冲动,暗道:我可千万不能哭出来呀!不然让孙大叔见到那多不好意思呐!……可我怎么还是想哭呀!……不行,得转移一下精神才是……,嘿嘿!有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琼风使劲地甩了一下脑袋,冲着孙二如的耳朵大声吼道:“孙老头,你给我停下来……”这个声音震得屋子嗡嗡作响,接着又从窗子绕了出去,直冲向云霄,简直可以与几千年前的河东狮吼相媲美。 第一卷 第五章 如此谋略 孙二如似乎被琼风的这一声大叫吓得楞住了,本来已出了一半的哭音硬生生地给压在喉咙下面,敞开的那张大嘴足以容得下五六个鸡蛋。 琼风十分满意自己那吼声所造出来的震慑效果,右手五指在孙二如的眼前晃动了一下,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嘿嘿……孙大叔,请原谅小侄我刚才的冒昧举动,不过事出有因,我想大叔也一定会原谅我的,是吧,大叔?” 他两眼期待地看着孙二如,在没有得到孙二如的肯定回答之后,才不得不讪讪地笑了笑,接着道:“这个么?嘿嘿,任谁碰上了这样激动人心的遭遇也会有些难以适应的,不过我想以大叔的适应能力,过一会就能恢复如初的。只是大叔你难道不想知道小侄我刚才那么兴奋的原因么?” 琼风对自己最后的那几句话十分得意,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一般只要自己问出“难道你不想知道小侄我这样做的原因么”这句话时,不管自己跑哪里,孙二如总会屁颠屁颠地跟到哪里。这条经过十年来的无数事实验证过的铁一般定律,可谓百试不爽,所以他还是十分有信心的。 “啊……”琼风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了,今时不同往日,孙二如听了琼风的话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一个感叹词,依旧张大嘴巴傻傻地看着琼风。 琼风没想到自己绝佳的一番表演,竟然换了个如此……如此“精辟”评价,心中十分恼火,也十分失落,暗自大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他又无计可施,只得寄全身之希望于最后一个办法。 只见他一把抓住孙二如地一只耳朵用力地左扯一下,右扯一下,然后将嘴凑近孙二如那臭烘烘的耳旁,哀声道:“孙大叔,小侄我想请您老人家帮一个小忙,您看行不?” 总算功夫不负“苦心人”呐!这回孙二如终于有了一点动静,他睁着那婆娑的泪眼茫然地望着琼风道:“琼风,你要大叔帮什么忙呀?” 孙二如虽然有了不小的反应,可琼风还是恨不得将他痛打一顿,这孙老头今天反应怎么这么不灵了?要不是怕背上一个“以小欺大,以少欺老”的罪名,恐怕,这孙二如早已如一只四肢贴地的癞蛤蟆,亦或如四脚朝天的老乌龟了,这样方不负他“二如”之名嘛? 不过想归想,琼风还是得再次耐心地提醒孙二如一次:“孙大叔,我们……”孙二如听着听着,两眼突放神光,沾满泪迹的花脸上浮出了几丝阴笑,虽然不知琼风对孙二如说了些什么,但从他俩的表情和神态就可以看出,那绝非什么好事。 两人又交头接耳的低声秘语了一阵,这才各自散开,紧锣密鼓地张罗开了。 天丰之总算回到家了。本来他早就该到的,只是在路上遇上了一个熟人,好不容易才把积郁已久的兴奋和激动给发泄出来,这一发泄就发掉了几十分钟,以致回来的时间晚了许多。 天丰之走到屋前,发现别墅大门早已洞开。嘿!这小子一定是知道他老爸要回来了,特地打开门欢迎我进去的吧!这小子还真有心,知道他老爸今天高兴。想到这,他又对之前的阴狠想法又点过意不去了。咳!不管了,先进去再说吧!谁让这臭小子以前把自己整得那么惨,此时碰到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趁早一脚把他给踹开,还更待何时!? 天丰之刚把脚踏进大门半步,忽然醒悟,这臭小子会这么好心吗?该不会又设下什么圈套,让我自己钻进去吧!他又想起了在与那个熟人聊天时打的一个寒噤,就浑身有点毛骨悚然。一定要小心从事,不能莽撞!千万不能再栽在那个臭小子手上了! 天丰之在别墅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又慢慢地将半个脑袋伸进大门内,把里面花园里的各个角落迅速地搜索了一遍,确定了没有什么险情之后,才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 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地进去了! 他刚踏进门内一步,忽从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哎!老疯子,你也刚回来呀!看来我来得还真及时呀!嘻嘻……” 天丰之一听那声音就知道喊住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好友孙二如。 没想到这么巧!自己才大赚了那肥兄一票,就有一个好朋友前来分享自己的幸福!与友共享快乐之事,不亦乐乎? 天丰之停下脚步,边转头边笑道:“嘿嘿!二如,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一件特别值得庆祝……嘿嘿!老兄,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原来,天丰之转过一半的时候,发现从身后叫住自己的那人虽然与孙二如十分相像,但他好象又比孙二如年轻了许多!孙二如的年龄看上去最保守的估计也有六十几岁了,而且脸上还整天病恹恹的,而这人怎么看也就五十几岁的模样,脸色比二如红润得多了,莫非这位是二如的弟弟?可这么多年了,只听二如说过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孙大如,从来没听他提起他还有弟弟呀,或者他是二如老爸的私生子,连二如也不知道? 咳!这也太荒唐了吧! 天丰之眨了眨双眼,试探着问道:“老兄,请问你是叫‘三如’还是叫‘四如’哇?”在天丰之想来,既然他哥哥叫大如、二如,那二如的弟弟八成是叫三如、四如…… “你这个老疯子呀!我既不叫‘三如’,也不叫‘四如’,我就叫二如。怎么啦,疯子?我说你是不是天天帮人治病把自己的脑袋给治糊涂了,连我都不认识了。”这个和孙二如“像极了”的人见天丰之对自己左瞅右看,忍不住提醒他。 天丰之在关键时刻还是犯糊涂,经那人这么一提,仍然没有明白过来:“你也叫‘二如’莫非你和孙二如是双胞胎,不仅长得像,连名都起得一模一样。” “臭疯子!你怎么总是混混沌沌的,我跟你交往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这么久都没有把我认出来,真是气死我也!”那人越说越气愤,颔下的几跟胡须也随着一翘一翘的,那模样煞是可爱。 “什么?你就是孙二如?不会吧!你这么年轻,那孙二如可比你……”天丰之这回总算明白了一点,不过还是有一大部分不明白。他正要将自己的精辟见解表达出来,可当他一碰到那人似要把他给就地解决的充满“杀气”的目光,声音不由自主的越变越低,最后那“……老得多了”四字差点就胎死腹中,幸好他抵抗力确实惊人,仍然嗫嚅着把那几个字给逼了出来,不过那音量就让人不敢恭维,不要说别人,就是他自己恐怕也对自己说的那几个字听得不太清楚吧! “不错!我就是孙二如。怎么?我变得更年轻了吧!嘿嘿!嘿嘿!”孙二如不满的语气又带有一点点的得意之情,完全见不到他在别墅卧室内嚎啕大哭的衰样!“连我初次见到镜子里面的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更何况是你呢?” “哎呀!二如兄,还真是你呀!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把你给认出来,小弟我内心真是惭愧无比呀!惭愧无比呀……”天丰之这次真的是明白过来了,如果到了现在还不明白的话,那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傻瓜了。真险!仅仅一步之差,我们著名的中医学家天丰之就被列入世界“傻瓜之林”了!一般说来,凡有能力列入“某某之林”的一定都是某某方面的顶尖人物吧! “哎!算了,算了!”孙二如每当听到天丰之说什么“惭愧惭愧”之类的话就头晕,因为孙二如知道天丰之说这话的时候,肯定不会有哪怕那么一丁点儿的惭愧,说不定还在心里暗暗得意呢!关于这一点,他和他儿子倒是差不多从一个模子里面造出来的,孙二如对此可是深有体会。 孙二如当下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噢!对了!我记得你刚才好象对我说有一件什么特别值得庆祝的事,是吧?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个老疯子这么高兴呢?不会是检到了一大笔钱吧?”虽不中亦不远矣!两人不愧是交往了那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一猜就中!不过这猜起来也挺容易的,在孙二如的记忆中,只有三件事会让他这么高兴:一就是和他老婆雪君久别重逢的时候;二则是得到一大笔意外之财的时候;三就是在医学上取得一个重大突破的时候。看他的样子,显然不可能是第一种和第三种情况,当然就是第二种情况了,从他那双两眼放出的贼光就可以肯定下来。 天丰之听了孙二如的询问,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咳咳 !我能有什么好事,我说特别值得庆祝的事当然是指你变得更加年轻英俊这件事啦!难道你变得这么年轻不应该庆贺吗?” 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说那话之前都还没有将孙二如认出来。不过孙二如也不戳穿他,任由他胡说八道,只是淡淡地笑道:“应该!应该!” 天丰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了,简直有点喜出望外道:“嘿嘿!庆祝的事我们等进屋后再谈,我们现在来谈谈你吧!怎么才两三不见,你就改变了这么多?你是怎么造成这么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哎……”孙二如还没说话就先长叹了一口气,“个中的苦处一言难尽呀!就是说上几天也很难解释的清楚呀!”说着说着,孙二如马上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天丰之着急的道:“几天都说不完,那你就不会长话短说吗?”他医治孙二如长达十年,这十年间也只不过是将孙二如的病情基本上控制住罢了,可如今孙二如却奇迹般地发生这个变化,而创造这个奇迹的却不是他,这让他怎能不急呢? 孙二如见天丰之急成那般模样,心中偷偷暗笑,这鱼还真容易上钩!于是,他故作忍痛与不舍之状道:“好!我就长话短说了。不过,我可只讲一遍,要是没听清楚,可别怪我没提醒!”似乎省掉其中的一些细节,就会要了他的老命一般。 天丰之不住地点头答应,耳朵伸得长长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孙二如,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环节。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是错过一点点也会让他抱憾终生的。 孙二如等天丰之摆好姿势,才极为郑重的道:“话说今早我在来你家的路上,走着走着,却意外的碰到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天丰之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忽见孙二如狠狠地拍了他自己的大腿一下。这一个动作将天丰之吓了一跳,却见孙二如又接着唾沫横飞地吼道:“神医咧!” “那个神医将近两百来岁,他一见到我就说我被一股强大而邪恶的神念给缠住了,再不医治将会有性命之忧。接着,他带着我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对我施展了一套十分神奇的针灸之术。结果,我一醒来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孙二如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一个大转身,背向天丰之,同时双肩不断地耸动,似乎对那为神医感激莫名。 过了好几分钟,天丰之见孙二如既不说话,也不转身,忍不住地问道:“……那后来呢?” 孙二如一听这话立即来一个大转身,不过他这个转身的姿势好象控制的很不到位,差点就撞在了天丰之身上。孙二如一稳定两腿,马上就道:“后来……后来……后来么?完了……” “完了?怎么能这样就完了呢?”天丰之很不满意的道。 “那你要怎样才能完了?”孙二如也很不高兴的回敬道。 天丰之道:“你最少也要向那所谓的神医问出一点情况来吧!” “情况?什么情况?”孙二如不解的反问道。 “那老头带你去的地方在哪,你该知道吧?” “不知道。不然我怎么会说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呢?” “那老头叫什么名字,你该知道吧?” “不知道。一时忘记问他了,下次遇到一定帮你问问。” “下次,还有下次的机会吗?那老头长得什么模样,这你总该知道了吧?” “哎!还真不好意思,那时我太激动了,以至于连他的相貌也忘得差不多了。” 天丰之甩了甩被孙二如喷得满是口水的脑袋,恨恨地道:“哼!问你什么都不知道,要知道这样,我早就进屋去了,省得在这里听你的废话,不仅浪费了我许多宝贵的时间又没有一点卫生安全保障。”说完,理也不理被他骂得一楞一塄的孙二如,迈开大步就朝别墅内走去。 “喂!老疯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呐!”孙二如在后面喊道。 天丰之好像认定了孙二如是在耍他,依旧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哎……我好象忘了告诉老疯子,神医的那套针灸之术是叫什么‘阴阳八法’!”孙二如在天丰之背后大声的自言自语道。 “阴阳八法”?!天丰之心中大惊,难道就是传说中那套久已失传的被医学界誉为奇迹的针灸术“阴阳八法”吗? 听到这几个让他血脉迅速扩张的字,天丰之飞快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几句话就欲冲口而出,幸好在万分“危急”的时候他看到孙二如嘴角露出的一丝揶揄的笑容。 天丰之暗道:现在再向孙老头询问,就算不被他奚落一顿,也会被他给笑死,那以后在他面前就抬不起头来了,关键时刻可千万大意不得,一定要沉得住气,嘿!再过几天,还怕他不乖乖地告诉我! 天丰之假装不感兴趣地道:“不就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阴什么法吗?这么个破法有什么好希奇的,老子致力于研究针灸这门古老的艺术长达几十年,还有什么样的针灸手法没见识过?哼!少见多怪!” “老疯子,你真的不想听么?那套手法可真是神奇呀!看到没?那神医只给我针灸过这么一次,就好了这么多,要是再来几次,嘿嘿……”孙二如摸了摸自己那手感还不错的老脸笑道。他好象不沟起天丰之的欲望就誓不罢休似的。 天丰之这次学乖不少,知道自己如果再听孙二如吹下去,一定会忍不住向他开口询问的,所以天丰之干脆转过头继续向别墅内走去。 慢吞吞地走在别墅前边小花园的那条碎石路上,天丰之索然无味,脑子里一个劲地想着孙老头说的那个“阴阳八法”。刚才虽然硬着嘴说这个“破法”没什么好希奇的,可他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希奇这“阴阳八法”呢!有好几次,他都想回头找孙二如向他问清楚,可又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来。 天丰之自怨自艾地走到花园内的那个小池塘旁边。 这池塘边上有有几条石凳,一个石桌,桌子上放着一个倒满了水的透明玻璃杯。池塘里养着许多不同品种的小鱼,有红的,有花的,有黑的,还有几种颜色杂在一起的不知名的怪鱼。池水清澈透亮,明可见底,可以清晰的看见没一条鱼在水中悠然往来的“身影”和幻化多变的舞姿。 这些鱼好象与天丰之混得很熟了,一点也不怕生,仍旧自由自在地在水里游来游去,不时还有几条小鱼兴奋地跃出水面,欢迎着天丰之地来访。 天丰之却连一个白眼也不翻给那几条自作多情的小鱼。那几条小鱼恐怕欢迎他带来的食物比欢迎他这个人的热情要高上千万倍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一点也不假。 天丰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石桌旁的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将里面的物事咕噜以下就倒进了肚里,既利落又爽快!也不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卷 第六章 何须迷情 天丰之喝下那杯东西之后,心情似乎舒坦了许多。现在干着急也没有作用,要是急出什么病症来,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反正等一下那孙老头还会来,到时候,何不这么来一下,保证那老头把什么事情乖乖地说出来。 天丰之眼前顿时浮现出孙二如喝下自己亲手配置的“迷情散”后那副呆瓜般的傻子模样。 这“迷情散”是天在丰之三年前才研制出来的一种独门秘方,它的主要功效就是能够使喝下这种东西的人迷迷糊糊的,像是一个傻瓜,当然这种傻瓜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智商极低之人,而是那种你问什么,他就回答你什么但又不会有丝毫反抗的傻瓜。那时,你就是问他祖宗十八代是些什么人,只要他知道,也一样会告诉你的。这“迷情散”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给他服下解药之后,他会把之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忘记得一干二净。这个才是最吸引天丰之的地方,否则,就是再给他几个胆,他也不会也不敢想在孙二如的头上施行这个馊主意。 本来,天丰之也不晓得这“迷情散”有这么强的效果,这个效果可是他用几顿臭骂换来的! 三年前,天丰之原本是想研制出一种可以使病人忘记痛苦的药(这“痛苦”指的是精神上的痛苦,而不是肉体上的痛苦,否则早已有了麻醉剂,又何须天丰之来多事!),没想到,那种药没有配出来,却在无意中配置出了这“迷情散”。配置出来之后,天丰之见不是预料之中的药物,就随手把它放在一边,也没再多管。 可是他这随手一放,却放出了一个大问题。 这个大问题就出在装药水的那个茶杯上!那是在他研制出来的第二天,自己的儿子跑进了研究室,把那药水当作糖水给喝了!结果把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子,变成了一个呆瓜。本来把解药配出来给儿子喝下就完事,可是天丰之那几天祸不单行,他那外出考古的老婆雪君在当天下午就回到了家。雪君一见他把儿子搞成这副样子,当下就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并且责令他必须在两天之内找出解药,否则,就跟他没完。 在老婆发出的军令面前,天越丰之忙越乱,结果研究了五六天也没有弄出什么名堂来,最后还是不小心把一杯冷水泼在了儿子脸上,而这一泼又把儿子给泼醒,原来那解药就是冷水呀,白忙活了那么多天! 就这样,他才化解了那几天来的危机,终于蒙混过了老婆那一关。不过事情还没完,雪君为避免同类事件发生,又逼着天丰之倒掉了剩下的所有药水,而且以后不都准再配置这种药水。雪君的这一招把个天丰之心疼的呀!因为天丰之在那几天中发现了这药水的一个特别之处,它能迷惑人的神志,而且没有任何后遗症,可以说是审问“犯人”的最好药品。 没办法!老婆的命令还是得严格贯彻执行的。不过只要不影响大局,其中的具体实施方案还是可以有一点小变动的。于是,天丰之瞒着雪君又偷偷地配了一小杯药水,藏了起来,只是这三年来它一直都没有被派上用场,直到今日那一小点“迷情散”才有了用武之地! 天丰之想到得意之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嘿嘿!这种妙计也只有我这个天才才能想出来,哈哈哈哈…… 天丰之才笑到一半,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只觉得头越来越重,整个人轻飘飘的。这茶中一定有问题,天丰之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他反应的好象太迟了,那茶水早已经在的肚子里不知运转过几回了。 天丰之不愧为一代医界的高手,虽惊不慌。只见他不急不躁的端起那装水的杯子,放到鼻子前面一闻。刚才喝时没注意,现今才发觉那杯子里面多了一种茶水所没有的怪异香味。 “嘿嘿!这臭小子也太没出息了,就这小小的‘清兰水’就想难倒你老爸。嘿嘿!做梦去吧,我这次可是有备无患,”天丰之一边得意的自语,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两粒红色药丸纳入口中,和着口水艰难地吞了下去。 天丰之吃了那两粒药丸后,头重脚轻地感觉好像缓解了很多。他大咧咧地对着池塘另外一边的屋子叫喊道:“臭小子,你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嘿嘿!你老爸我都照接不误。” 天丰之话音刚落,就见从别墅内大摇大摆的出来一个白发青年,向着天丰之所在的石桌走去。那青年到达天丰之面前的时候,突然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冲着天丰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接着便极为惊讶的语气问道:“老爸,你喝下了那杯水怎么还没有倒下去呀?” “哼哼!雕虫小计,你以为就用那一小杯‘清兰水’就想难倒你老爸!嘿嘿!门都没有。”天丰之自负而得意地笑道,“你还想不想再试一次呀?” 那年轻人对着天丰之嘻嘻一笑道:“老爸,既然已经试过一次了,我看就不用再试了吧!试问天下有谁能在用药方面难得住我们举世无双的天丰之大师呢?” 这几句话听得天丰之极为受用,理所当然地教训那少年道:“这话没错,琼风,你能这么想,说明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以后我也不期望你能在这方面超过我,只要你能得到我一半的真传我就心满意足了。好了!多的你老爸我也就不多说了!怎么样!这回你该心甘情愿的认输了吧?”“什么?认输?”琼风故作不明白的道,“认什么输呀?” 天丰之呵呵笑道:“呵呵……臭小子,输了就想耍赖呀!只是你这耍赖的功夫也太差劲了吧!小子,我看你还得跟你老爸我多学习学习!” “老爸,你见我输了吗?既然没输,那我干嘛急着认输呀?”琼风笑道。 天丰之看他那副表情,奇怪的道:“没输?那你为什么不再来一次?我看你分明是想赖帐!” “嘿嘿!老爸,我说的不再试了,并不是我不想再试了,而是我怕你承受不了我的再一次相试!” 天丰之勃然大怒道:“什么?臭小子,你尽敢小看我,就你那点小把戏,我会承受不了,笑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来吧,你老爸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也好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免得那孙老头又说我以大欺小。” “真的要再来一次么?” “当然,我还骗你不成!” “好!既然老爸你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我就……我就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喔!” 天丰之不耐烦的道:“问吧!问吧!哼!问完之后就让你再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琼风悠闲地在一张石凳上坐下,才缓缓的道:“老爸,你现在觉得口中和平常有什么不同之处么?” “不同之处?”天丰之一楞,仔细地感觉了一下,口里面好象多了一丝淡淡地咸味。 “也没有什么不同,和平时差不多,”天丰之道。 琼风不信地道:“不会吧!按照时间来推算,现在也该到了。真的没什么不同吗?” “真的没什么不同!不过……不过……”天丰之又有了一小点点疑惑。 “不过什么?”琼风急切的问道,眼中放射出两道胜利的曙光。 “好象多了一点淡淡的咸味,”随着那股咸味的越来越浓,天丰之也有点怀疑了,这小子不会早就下了另一种药了吧! 琼风心情大为舒畅,高兴的道:“这就对了吗?我说呢!嘿嘿!老爸,我早就说不用试,你就是不信,这回你该认输了吧!嘻嘻……” “放屁!我还没倒下呢?我会输给你?我……”天丰之感那消失不久的眩晕感觉又回来了,眼睛也好象有了一点模糊,而且口中正在不自觉地流出一种液体来。 是口水吗?不象!是泡沫……对!就是泡沫! 什么药会出现这种症状呢? 想了几种药名都不象,到底这臭小子下得是什么药呢?不会这样就输给这臭小子了吧? 随着眼前那种模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天丰之心中渐渐德地烦躁起来。这臭小子,敢跟老子玩阴的! 几种感觉一齐上涌,天丰之不由气血上冲,怒火大涨,在倒下之前发出了一声怒吼:“天琼风,你这个臭小子,等一下看老子不把你……” 可惜天不从人愿,天丰之最后那一句话还没吼完就被迫中途夭折了。因为这时他已“砰……”的一声不甘心的晕倒在地板上,两眼直冒白,口中还源源不断地涌出一大堆泡沫。 “哈哈……看来这‘无咸剂’的威力还蛮不错的嘛!只是时间好象长了点,得好好改进改进才是。”天琼风大笑道,笑声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这时,孙二如不知什么时候从一株小树边冒出了半个脑袋,道:“琼风,怎么样?成了么?” 天琼风忙对孙二如招手道:“孙大叔,快过来!一切顺利!” 孙二如从树后现出了全身,走道石桌旁,看了看模样残不忍睹的天丰之,问道:“琼风,现在该怎么办?” 天琼风道:“老办法!”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了一股暧昧的笑容。接着,两人一声大喝,一人抓住天丰之的双腿,另一人抱住他的头,先摇荡了一会,然后便用力将天丰之向旁边的那个小池塘甩去。 只听得“扑通……”一声巨响随之而起,激起的浪花四处飞溅,一圈圈的波纹不断地推向池边。池中的小鱼惊慌得向各个角落里钻去,但也有一两条小鱼慌不择路地蹦出了水面,以它们的实际行动对塘边那幸灾乐祸的两人发出了有形而无声地抗议。 “啊……”随着前面那声巨响之后,池塘内出现了这样一个惨叫声。天丰之在与池塘之水一接触的刹那间,就已从昏迷中醒转过来,接着便以更快的速度从向岸边游去。也许是经过长期的类似训练之后的结果吧,此时的他在池塘中如鱼得水,其优美的姿势和迅疾的速度比水中的鱼儿都要快过那么几分。 天丰之很快的就游到了池塘旁边,双腿用力在水中一蹬,“哗……”的一声跃出了水面。 虽已逃脱了与鱼同处一池德境地,但他此时的狼狈样好象比那种境地更为不堪,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一头灿烂的白发早已经粘成了一团,还不断的有水珠从头发上流到脸上,滴到地下,最后又重新回归到池塘之内。 不过,看他的样子,好象并没有什么不自然或者不好意思。也许是习惯成自然了吧! 在天琼风和孙二如四只眼睛地注视下,天丰之悠悠地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拧干水后再扑在石桌上面,接着便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又顺便招呼天琼风和孙二如就坐,似乎昏迷前的满腔怒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天琼风和孙二如自天丰之爬上岸之后,就一直不眨眼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此时两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不解和好奇。怎么今天这老疯子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了?要是以前,可能还在水中就已破口大骂起来了,哪还会等到现在还这么安静,不会那“无咸剂”所留下的后遗症吧?可那“无咸剂”也没这个功能呀…… 尽管他们脑子里都塞满了问题,但在听了天丰之的招呼后,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因为接下来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总结经验教训。 这么多年来,天丰之和天琼风父子俩一直以互相布局捉弄来训练各自的观察力、反应力和回击力(这期间也是有节假日的,节假日期间一律不准动任何歪心思)。每次捉弄之后,不管谁胜谁负,首先就是败的一方将被胜者仍下池塘以示惩戒,然后便都得心平气和到坐下来互相检讨一下得失。当然,偶尔的争吵也是不可避免的。 以前对争吵最热衷的就是天丰之了,输得多了,心中多少有些不平衡,只好借争吵来发泄一下罢了。 所以,天琼风和孙二如在将天丰之仍下去之前,便已作好了挨训的准备。可这次天丰之不但没有发火,还和和气气的招呼他俩入坐,这可是他们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一旦突然发生了,他们也有些难以适应。所以,两人都楞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慢慢坐了下去。在他们想来,天丰之一定会在他们就快坐稳的时候来个下马威。 谁知事情地发展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天丰之不仅没有在他们坐好的时候发飙,反而语气十分平和的对他们说道:“现在又是我们总结经验教训的时间了。首先,我自己先检讨一下,这次我之所以失败,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心态不平和,心浮气躁,警觉性不高,才会大意失荆州而导致落水的,当然也不能排除你们的心理战术极端的高明。好了,我就检讨到这了,下面就由琼风或者是二如来讲解一下你们是怎样设计这个高明的心理战术的。” “哪里!哪里!”天琼风看了孙二如一眼,心中不无得意,但嘴中还是得谦虚一番,道:“我们这个设计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先利用孙大叔病情大好这件事使老爸你心不在焉,因为老爸你脑中在想着一件事的时候,对外面的什么事都不会太注意的,按照往常地观察,在那样地情况下,你一定会走到这里思考一会儿,所以我便在这个石桌上放了一杯水,而你将会有九成的可能喝下去的,所以我又在水里放了‘清兰水’和我新配置成功的‘无咸剂’。这‘无咸剂’无臭无味,只会使人口吐白沫,昏迷一阵子,而且它发作的时间比‘清兰水’稍晚一会,混在‘清兰水’中是很难被发觉的。但我还是有点补太放心,所以在你解了‘清兰水’的药效之后,我就跟你瞎聊了一段时间,这样你就不会有太多的心思检查自己还有没有中其它的药物。就这样,我们便如愿以偿地将老爸你扔入塘中!” “哎……原来是这样的呀!”天丰之在听完自己儿子的计划后不由十分感叹。这小子竟然把我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怪不得我以前老是中他的圈套了。 “那你孙大叔的病情好转了这么多,又是这么弄成的,这可造不了假呀?该不会真的如你孙大叔所说遇到了一位神医吧?”天丰之还是有点不解的问道,若这也是这小子治好的,那他岂不是青出于蓝而又胜于蓝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件计划可得赶快进行了。 第一卷 第七章 最终胜者 “嘿嘿!孙大叔的话不假,只不过那所谓的神医并不是什么几百岁的老头,而是我而已!”天琼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难道你真的会那失传已久的‘阴阳八法’?而且你孙大叔在一天之间病情大好就是你的功劳?”天丰之虽也料到了有这种可能性,不过这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此刻他一听天琼风亲口说出来,还是感到震惊无比和难以置信,自己的儿子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学会了一套失传了几百年的针灸手法,而自己却毫无所知!这叫他怎能不震惊!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么? “不是琼风的功劳,难道你以为是你那半调子的医术把我给医好的?”孙二如讥讽道。 “唉……看来我真的老了!没用了!”天丰之听了孙二如的那一句话,马上变成了一副颓丧的样子,语气中充满悲哀与无奈。 天琼风见老爸这副模样,不忍地劝道:“老爸,你也别这么伤心,虽说你有点未老先衰,但你现在才四十多岁,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你还是想开点吧!”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我还好好的,谁说我伤心了,”天丰之瞪了天琼风一眼,很不领情地道,“说说吧,你那‘阴阳八法’是从那找来的?” 天琼风一不小心,表错了情,心中有点不好意思,正想找个机会掩饰一下,现在见天丰之问话,赶忙答道:“老爸,你还记得去年妈妈送给我的那几张残缺不全的石碑拓本么?” “怎么不记得了?不就是几张破纸吗?你问这个干嘛?……难道那几张纸上记载的就是那‘阴阳八法’” 天琼风道:“不错,但也不全是。那几张纸上记的是一位叫琼瑶真人的老道士写的一部医书。‘阴阳八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也是最精华的一部分。由于那书中有许多字都缺掉了,所以我也是直到昨天才把它补充完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天丰之听得一阵后悔,为什么那时为什么就不多看那几张纸一眼呢,以致白白错过了这部奇书?还好儿子不像自己那么糊涂,倒把那东西给学会了,要是儿子也把它当成了一堆垃圾,那自己可真就后悔莫及了呀!天丰之在心中暗暗到安慰自己,这东西在自己儿子手里,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孙二如见天丰之呆呆地坐在那里许久都不说话,还以为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就问道:“老疯子,又在动什么歪脑筋呀?不会是想打琼风手中那医书的主意吧?” 天琼风慷慨地道:“怎么样,老爸,有没有兴趣看看,你儿子我可是不会介意的。” “孙老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卑鄙下流吗?那书在我儿子手中和在我手中还不是一样吗?真是的!”天丰之怒道。 说实话,他们这话要是早点说,天丰之可是求之不得,那时就算他们不说,天丰之自己也会提出这个要求来的,但如今吗…… 孙二如听了天丰之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不屑地道:“哼!谁知道呢,你以前动的歪主意还少吗?” 天丰之不答理孙二如,对天琼风道:“琼风,教训也结完了,现在我们该进行最后一项程序了。”他说的这最后一项程序是指由败方向胜方提一个要求,只要这要求在胜方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胜方就一定得答应,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 天琼风郑重的道:“老爸,你就说出来吧,不管你提的要求如何的困难,我都会一如既往的满足你的。” “真的?” “真的!” “决不反悔?” “决不反悔!” “孙老头,你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啊!这可不是我逼他的,而是他自己同意的,到时你可别埋怨我以大欺小!” “放心吧!我给你们作个证人,这你种该放心了吧!”孙二如笑道,天丰之那一点小花花肠子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 天丰之大笑道:“好!孙老头,有你这句话,我就真的放心了。” 天琼风也笑道:“老爸,就是没有孙大叔的保证,你也该放心的嘛,我什么时候赖过账呀?” “嘿嘿!今时不同往日,”天丰之一声奸笑,挺了挺那不着衣物的胸脯,接着放大声音,加重语气道,“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了喽!现在公布我的最新决定:送琼风去麒……麟……武……院……”他故意将后面那几个字拉得老长。 “什么?老疯子,你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琼风他最讨厌进一些所谓的武院,还提这样的要求?不行!这个要求不算,重新来过!”孙二如听了天丰之的要求后,暴跳如雷的叫道。 “哼!怎么不行,你刚才是怎么保证的来着?不会这么快就变卦了吧!”天丰之回敬孙二如道。 孙二如道急道:“我保证的事必须是在琼风能做到的范围之内,可你这个要求明明是在刁难琼风嘛,这怎么能算数呢?” “为什么不行,我就是因为他武学修为实在是太差,才决定让他去武院深造。这也是为了他好嘛,怎能说是刁难他呢?你也不看看现在的社会,功夫差,将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呀!”天丰之道。 孙二如争辩道:“我知道你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可你自己的功夫不一样炼得乱七八糟,还不是照样混得好好的吗?” “你敢说我的功夫乱七八糟?”天丰之大声叫喊道,“你也不看看我的头发现在有多白,而这个臭小子的头发,白中竟然还带有明显的灰色,这明明是功夫不纯的表现嘛,我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呢?”的确,将两人的头发一对照,还真的有很大的不同。天丰之的头发如雪一般,白皑皑的,而且在白中又隐隐透出一丝丝的银色;而天琼风的虽也很白,但却没有天丰之的头发白得那么灿烂,如果就按那头发的白度来算的话,天琼风的修为确实要比他爸差上一截,尽管他刚刚突破了“纳气大法”的第一层境界! 不过照天丰之刚才的口吻,他们天姓家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后代都会少年白头好象并不是遗传的结果,而是由于练功造成的,难怪以前有人劝他去做基因改造的时候,他会暴跳如雷! “嘿嘿!就你那点家传功夫,也好意思到处乱吹。难道你也想琼风和你一样,还这么小的年纪,就弄得头发全白,像个老头子……哦!不好意思,我忘了琼风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嘿嘿!嘿嘿……” 天丰之被孙二如讥得一阵难堪,不由怒叫道:“孙老头,头发白又怎么样,你看不起我不要紧,可你竟然看不起我家祖传的功夫,哼,我跟你没完!” “哼!我就是看不起你那破功夫又怎地?” “你……” …… 一时间唾沫横飞! 天丰之和孙二如为天琼风的事吵得两个人都面红耳赤。但这个事件的主角却手上正端着一杯不知他什么时候倒来的香茶,十分悠闲地端坐在石凳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争得像小孩子一样的老头。 忽然,从总结教训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天琼风插嘴道:“老爸,孙大叔,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你们想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 “好!你说!”两人听了天琼风这句话,一下子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道。 天琼风先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我决定,遵从老爸提出的这一个要求,前往麒麟武院习武。” “啊?”两人又是同时发出了同一个感叹词。天丰之是惊讶于儿子这次怎么一反常态,首次没有任何异议地接受了自己的要求,而孙二如则是惊讶于自己这位侄子是不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会愿意去自己一向最讨厌的武院习武,按他以前的性格,叫他一直呆在一个地方,这比杀了他还要难过。但不管怎样,两人的惊讶的表情都是一致的。 “琼风,你真的愿意去吗?老爸真是高兴死了。”天丰之惊了一阵之后,首先反应过来,欣喜若狂的叫道。看他那神情,好像恨不得抱着天琼风狠狠地亲一顿。为了设计让自风前往麒麟武院,他可是费了很大的一番心思呀! 其实在刚才他喝下桌上的那杯茶后,就已经发觉那茶中除了有“清兰水”之外,还有另外的一种药物,毕竟他这个名医的头衔也不是自封的。虽然发现了,他还是得把它都喝下去,还被扔下池塘,他为的就是想拥有一个向琼风名正言顺的提一个要求而不露出太多痕迹的机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是连那《琼瑶神书》都放弃了呀!不过,尽管他做了这么多的功夫,但如果琼风硬是不去,他也是毫无办法的,没想到自己一提出来,他竟然主动要去,没有一丝抗议,这让他怎能不高兴呢! 反观孙二如却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浑身提不起一点兴致,原来自己竟是白忙活了这么久,还浪费了一大堆的蛋白质,真是得不偿失呀! 毕竟,现在习武已是社会的主流,没有过得去的武艺是很难在社会上立足的! 进入一个好的武院,是每一个练武之人都梦寐以求的,所以天丰之听了那麒麟武院将有改革的消息后,煞费心机的将天琼风给逼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在他们两人一个兴奋,一个无趣的同时,天琼风的肚子里却暗暗得意地回忆着与小琴颠鸾倒凤的情景,自己也去麒麟不正是个大好的机会吗,那时就可以经常和小琴……嘿嘿…… ☆ ☆ ☆ 天刚破晓,早上的清风微微吹拂,带给人的是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和轻松自在的心情。 太阳从地平线上悄悄升起,放射出火红火红的光芒,却并不耀眼。那一圈圈的光晕使清晨的人们感受到一丝兴奋之情,似乎那太阳不是挂在天空,而是在人们的心中升起,在人们的心里燃烧着。它照亮的不仅仅是无垠的土地,还照亮了人们的心田,这温暖的阳光,将人们的阴影驱除的一滴不剩,而留下的只有对明天的向往和对未来的期望。 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艘巨轮远远驶来,也带来了一声声激情的欢呼! 这艘巨轮从上海出发,它要去的目的地将是四川。它长达数百丈,高约几十米,摆在长江上就像是一个庞然大物,巍然耸立。船身虽大,但它的航行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在它的船身上画有一只巨大的鹰,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只贴着江面将要展翅高飞的雄鹰。 这只飞鹰正是这艘船的独有标志。无论谁看到这只飞鹰都会知道这艘船就是长江上的最好客船“天鹰”号。“天鹰”在长江航行了十多年的时间,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故,当然这几乎是每一艘客船都必须保证的。而最为人们所称道的,则是这艘船的优越服务,每一位乘坐过这艘船的人都会对它的服务赞不绝口。 天琼风也是那众多赞不绝口的人当中的一个。他自早上六点登上“天鹰”号开始,就一直在享受着这船上比家里还要好的服务。无论你要什么,它都会为你提供最好的(当然,有些服务是坚决不提供的)。若你想观赏长江沿岸的风景,它会给你看风景所需的任何东西,你只要跟服务员招呼一声便行。 既然有这么好的事情,天琼风十分幽闲地靠在船栏上,享受着江风地温柔抚摸,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他自昨天下午同意了他老爸做出地英明决定后,便一直张罗着麒麟之行。天丰之见儿子同意了,也把辛辛苦苦才搞来的那所谓的麒麟武院重大改革措施告诉了天琼风。其实那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年九月麒麟武院将放宽招生条件,设置几个新的武术专业,只要年龄在二十五岁以下,十五岁以上,通过了武院的三关考试,就可以成为麒麟武院的一名学生,并且每一名学生毕业后都将会得到优厚的待遇。 这次听说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天琼风当然不会错过喽!不过,他同意前往麒麟武院的最大的一个原因,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和小琴约会,而是他这段时间在练功的时候,经常感觉到炎黄区域的西部好像有什么东在不停地召唤着他,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所以他才想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到西部去看看。 他这次西行最大的遗憾是不能当面和他老妈告别。雪君在几个月前接到一个特殊的考古任务,很久都没跟家里联系,而天丰之也联系不到她,看来也只有等她回来之后再告诉她了。不过另一件事却大大地将他的遗憾给冲淡了,这件事就是他把他老爸才刮不久的五十万联邦币一个不剩的给榨出来了,心疼的天丰之还差点为了这件事跟儿子拼了老命。 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天琼风才兴起了坐油轮的念头。因为坐油轮的费用几乎比坐飞行器多了几倍。不过油轮虽在说速度上比飞行器慢了一点,费用贵了一点,但在油轮上可以尽情的享受长江沿岸的优美自然风光,这也是许多人愿乘油轮而不愿搭飞行器的原因。 而天琼风乘油轮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时间还很充足。现在才七月,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还怕时间不够吗? 天琼风一个人站在甲板上,看着一艘艘轮船从身边不远处呼啸而过,沐浴着耳旁的阵阵轻风,心中出现了难得的空灵,似乎身心都融化在了那轻风之中,像轻风一般的舒服、畅快,而且还把昨天给孙二如治病时积累下来的劳累一扫而光,这种感觉就是他练功最得意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 看来没事的时候就要向老妈那样到处走走,千万不能像那老头,天天窝在西湖边。 又想起受病魔煎熬了二十多年的孙大叔,他的心情变得格外的高兴起来。昨天他还是把那《琼瑶神书》交给了老爸,相信再针灸几次,孙大叔不用多久就又可恢复以前的模样了。那时恐怕他对成为什么古巫术专家再没有从前那样的兴致了吧! “嘿嘿!”天琼风回忆起昨天孙大叔号啕大哭的模样就有点想笑。他对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要把全部的空气都纳入肺中。滚滚的波涛从上游奔流而下,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来时匆匆,去亦匆匆。但不管它来的多快,去的多急都不能撼动巨轮分毫,巨轮依旧无视它的阻挠,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天琼风忽然心血来潮,一股激昂之情油然而生,以前经常看湖看海,看得多了,什么感觉都生不起来。这次隔了两年才来看一次,没想到一下子就产生了一种很久都没出现过的激动与兴奋,而且还有一种想要对着茫茫的江面大声呼喊的冲动。 “啊……啊……啊……”天琼风还真有点被热血冲昏了头脑,一时情难自禁就这样对着江水大喊了三声。那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并且随着另外的几声船鸣一起传出老远,引得船上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转身惊讶地注视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似乎对他这么大年纪了那声音的穿透力还有这么强感到十分不解。 天琼风对自己的那叫喊声十分满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而众人的不同反应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嘿嘿!看来我的魅力还不小嘛,竟有这么大的回头率。 天琼风一阵志得意满…… 突然身后穿来一个令他从高峰直跌到谷底的娇叱之声:“哼!死老头,年纪都这么大了,还鬼叫些什么?害得本小姐我白摔了一交!” 第一卷 第八章 佳丽倾船 天琼风一阵愕然,是什么人这么没有礼貌哇!在这样一个文明的时代竟然还说出如此粗鲁的话!何况听那人的声音还是一个女的,简直没有一点淑女风范。天琼风在心中断定此人要么是一个大麻子,要么便是一个发育还不完全的小女孩! 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天琼风循着声音的来源处,转过头一看。 这一看,天琼风才明白自己完完全全地搞错了,那人既不是什么大麻子,也不是什么发育不完全的小女孩,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绝代佳丽嘛! 那姑娘看起来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吧!她穿着一套洁白的裙子,腰间系着一条粉红色的衣带,腰带随着裙脚一起在河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停落在甲板上的巨大的白色蝴蝶。 她留着一头很长的头发,轻轻地垂在肩上,随风飘荡,只是那头发好像染过色,乌黑中带着些微的黄色,这两种颜色若夹杂着生在别人的头上,一定会被认为是大煞风景,但长在她的头上,不仅没有什么不妥的感觉,反而将她的独特个性衬托的更为鲜明。 两条淡淡的眉毛弯成了两个黑色的月亮,那月亮下边镶嵌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远远看去,那眼睛里似乎充盈着一层水雾,充分展现出一种朦胧模糊的异样美感。那张白皙而又美艳绝伦的脸蛋上,配着一个微微上翘的精致小巧的鼻子。鼻子下那鲜红欲滴的嘴唇让人有种忍不住想狠狠地亲她一口感觉,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很少有人愿意这么强干的。 上身紧紧的裙子里包裹着的定是一具玲珑晶莹的胴体,胸前稍稍胀起的胸脯如同两只静静地呆在那里不动的玉球,浑圆丰满。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的婀娜腰肢充分体现着东方女性特有的美感。裙下露出的两截莹莹玉腿白白净净,就像是两根刚出水的莲藕一般坚定不移地直直站在甲板上。 天琼风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将那姑娘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这姑娘站在那里就如一位鹤立鸡群、凌风欲飞的白衣仙子。周围漂亮的女孩不算少了,但和她一比起来,马上就失去了颜色,天琼风实在很难将她和刚才那句粗鲁的话联系在一起。 不说天琼风十分的不相信,就是他对面的那位姑娘也有和他一样的感觉。本以为站在那里乱喊乱叫的是一个无聊的老头,可当那“无聊的老头”转过身来后,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年龄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轻人,而且长得还很英俊。不管你是一个多么胆大蛮横的姑娘,在另一个年轻异性面前说出前面那样一句话都会有些不好意思的,谁不想在别人面前好好地展现自己的风采呢,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 天琼风那两只骨碌碌的眼睛最后落在了她那鼓鼓的胸脯上。若她是和她单独在一起的话,天琼风决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立刻扑上去,抱住她痛快的缠绵一番。 忽然,天琼风觉得那姑娘脸上已经布上了一层冰霜,而且全身上下似乎正在涌动着一股气流。这女孩绝对不简单!天琼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这船上没有敌人,她没事聚集真气干嘛,自己刚才瞧了她的胸部几眼,不会是因为这个就想教训我吧!天琼风一惊,若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就太不划算了。 天琼风依依不舍的将两只贼眼从她的胸部移开,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向甲板四周扫视了一眼。却发现几乎甲板上所有的生物都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美女,有几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更是色咪咪的看着她豪不放松,甚至有个老头还情不自禁的流出了渴望的口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她孙女的头发上,那个不知情的小女孩还以为真的下雨了,一个劲儿地盯着天空直看。 更令天琼风气愤的是有几只偷偷逃脱主人的掌握的卷毛狗也眼巴巴的看着那美女,而且毫不在意天琼风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反而示威性的瞥了一下嘴角,气的天琼风恨不得马上将它们碎尸万段,要了它们的狗命。若是目光也能杀狗的话,那几条卷毛狗肯定已死了千万次! 待天琼风将从卷毛狗身上收回的目光重新投注在那美女的脸上时,她脸上的冰霜消溶了不少。天琼风暗自庆幸,还好刚才反应敏捷,目光转移的及时,不然,今天可能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刚才那姑娘确实想好好的教训眼前这登徒子一顿,要他知道不是每个女孩都可以让他这么随便看的。不过,见他后来还算识相地转过头去,心里才稍稍好过了一点。这时见他回过头来,又忍不住小嘴一撇,不屑地道:“好端端的头发不要,非得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头模样,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品位!(她好像忘记了她也是个年轻人耶!)”说完,看都不再看天琼风一眼,长发一甩,头也不回的向船舱的方向走去。 天琼风被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骂给的哭笑不得,这头白发又不是我故意弄得,干我啥事呀!唉……今天还真是祸不单行呀,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连续被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小女孩给骂了两顿! 连美女都不称呼了,干脆就称她小女孩!天琼风的变化还真大,不过在天琼风的心中,也只能将她定位为一个虽然发育完全但思想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的小女孩了! 天琼风发现自那小女孩走了之后,周围好象安静了许多,看风景的人也少了很多,或许人文景观要比自然景观优越不少吧!毕竟要遇上一个美女很难,要遇上一个绝色美女更是难上加难! 天琼风望着那小女孩走去的方向,望着她那依旧鹤立鸡群的苗条身影和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的一大堆护花使者,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想碰到她了,尽管她很美丽、很漂亮,不过我不稀罕。 嘿嘿、嘿嘿……我真的不稀罕吗…… 天琼风被那少女奚落了一顿之后,虽然情绪有些低落,但幸得他向来豁达开朗,稍微在船上四周转了几圈之后,又恢复了刚才的兴奋之情。只不过,这时他的脑中一直盘旋着那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姑娘的美貌面容,小琴在他心中的位置只得稍后挪一挪了。 这“天鹰”号还真大,天琼风在船上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还没有看完一半。经过这么久的参观,他走得也有些累了,就想着在什么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刚好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小餐馆,天琼风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一走进里面。他顿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从外面看去,这个餐馆好象并不太大,但一到里面,你才会发觉它最少可以容纳上百人同时就餐。 这个餐馆的里面布置得十分雅致,处处给人一种古典的美感。天琼风一走进里面,就好象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是那么的熟悉与亲切。 最另天琼风感到舒心的是里面墙上挂着的一张古琴。这张古琴样式古朴,不时的闪现出阵阵莹光。天琼风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张用千年桐木做成的正宗古琴。只可惜它放在那里只是一件摆设,虽然为这个餐馆增添了不少雅趣,但对这张琴来说实在是一种虐待呐! 他以前对古琴曾经着迷过一段时间,而且那弹琴的技术也可以说是比较高了,因为在无元时代,会这种东西的人的确是有些太少了,而天琼风能学到古琴还是得多亏了孙二如的教授。孙二如不仅是巫界的高手,对古琴的造诣也是很深的。 快一年的时间没有摸过琴了,天琼风这时见到了这张好琴不禁有些手痒。由于现在还没到就餐时间,里面只有几个服务的人员,天琼风毫无顾忌的将那张古琴拿了下来,摆放到了桌上。 他随意拨弄了一下琴弦,发觉那琴弦竟然是调好了的。 他双手一抚上琴弦,便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在他的十指流淌之间,一首充满了古典气质的曲子就此泻了出来。天琼风弹着弹着,渐渐地就融入了自己的琴音当中。他仿佛又回到了昨天练功时的奇妙感觉,全身的真气毫无阻碍地在经脉中运转,天地之灵气似能透过琴弦,传入指间,然后再汇入身体之内,随着体内的真气一起运行,交融,最后再合为一体。 天琼风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弹琴还是在练功,亦或两者本就不分彼此,弹琴亦是练功,而练功却使琴声更加的美妙动听…… 此时天琼风就象是处身于高山之巅,双眼四眺,磐石道路蜿蜒辗转耸入云天,翠柏苍松挺拔巍峨秀丽无端,各异花草绮丽芬芳清香四溢,更有溪水撞石浪花飞溅,足下云海汹涌翻腾,气象万千,一只仙鹤,直欲飘上天宫,悠然自在,那是何等的飘然与超然哪! 那仙鹤愈飘愈远,天琼风的琴声也愈来愈弱,而体内那奔流不息的真气也随之悄然散去,重新纳入经脉之内。 天琼风虽已结束了这首曲子,但依然闭着双眼,沉浸于自己刚才所营造出来的那种奇妙的意境当中。 他心中感到无比的畅快,而且体内的真气好象又加强了不少,他从来不敢想象弹琴也能提高内力的修为,但这又的确是存在的,以前弹琴也弹了几年,可自己的内力从未增加过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不原去想这个问题,享受其中的乐趣比想这无聊的问题要舒服多了。 天琼风陶醉于其中,心神早已遨游在那无穷尽的虚无之中,乐而忘返。 忽然,一阵哄然巨响在他耳旁炸裂开来,吓得他心神猛地一震,睁开眼睛向餐馆四周一看…… 只见四周黑压压地站满了一大片,把整个餐馆都塞满了,看来他们都是被天琼风的琴声吸引过来的。 而把天琼风给吓醒的只不过是众人的掌声而已。天琼风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会招来这么多的人。 “兄弟,再来一曲……”不知是谁首先这样兴奋的大喊了一句。 “再来一曲……” “再来一曲……” …… 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想再来一曲,天琼风可没了再来一曲的兴致,弹琴偶尔为之才能调剂心情,放宽胸怀,若刻意弹琴,就已经失去了它的本意了,那还有什么心情来弹,就算勉强地弹了起来,也未必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这样弹出来的曲子只会成为垃圾,这是天琼风一直恪守的原则,决不将让自己的曲子成为垃圾,那就只有辜负大家的美意了。 所以天琼风了他们的呼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将琴放回了原处,看了墙上的挂钟一眼,看着那指针,天琼风突然一惊,原来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可自己进来时还不到十一点哪,难道自己竟然弹了一个多小时不成! 天琼风不看钟还不要紧,这一看倒把自己的肚子给看得叫了起来,这时他才醒悟过来自己还没吃从上船之后还没吃过一点东西咧!当下想也不想,就往餐馆里的柜台走去。 那些围着的听众开始十分不解地看着天琼风把那张琴放回原处,还有一位老人家还不停地叹息着:“唉……年轻就是这样,这么好的表现机会都不知道好好珍惜,要是换了我,唉……”无元世纪的人就是这样,都以能表现自己的才华为荣,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谁知天琼风好象和很多有点不一样,竟然会放弃这么一个机会,而宁愿去填饱肚子。 于是,叹息者有之,理解者有之,无聊咒骂者更是有之。 但不管反应如何,他们见天琼风没有响应他们的要求,都不约而同地一起散去,还有一部分人则留在餐馆里面就餐。 天琼风要了几样小菜,找着了一张在角落里的桌子,坐下来,不管还有多少人在关注着自己,马上就毫不客气地对着盘里的美味下手了。 吃着吃着,天琼风忽然觉着有一股异样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他转头四处一看,见所有人或谈天,或吃饭,就是没有人盯着这个角落,会不会是自己的感觉错了,天琼风暗暗想到。唉!不管它了,谁爱看谁看罢!天琼风继续奋力攻击他那未完的佳肴,但他只不过吃了几口饭,那种感觉又来了。这次不再像刚才那样抬起头来明目张胆地找了,只是边吃饭,边慢慢地用那多余的眼光来搜索。 果然,他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他在自己的右前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天琼风再仔细地一观察,竟然就是早上碰到的那位把自己臭骂了一顿的美丽骄蛮的少女。不会这么巧吧,怎么到哪都遇到她呢? 可那人的确是她没错,此时围在她身边的是五个身上都穿着名贵服饰而且相貌都还不错的年轻人,看样子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吧! 那几个年轻人这时正在那少女的身边手舞足蹈,说得唾沫横飞,而那少女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他们。唉!又是几位可怜护花之人!天琼风叹息了几下,被一大堆人整天跟着想必也不是什么幸福的事吧! 天琼风突然抬起头来用同情的眼神看了那少女一眼。那少女这才发现天琼风已经发现了自己,急忙低下头去一语不发,但脸颊却不自觉地飞上了两朵红云。 天琼风看得暗暗惊讶,她也会有害羞的时候,不过她这时的样子比早上要好看得多了,或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看着她那娇艳的脸庞,天琼风不由得痴了。 第一卷 第九章 烈火天星 和那少女坐得最近的一个同桌年轻人见她说着说着就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回答,急忙关心的问道:“燕鸿,你怎么哪,是不是不舒服?”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发现了那叫燕鸿的少女的异状,也多关切的道:“是呀!燕鸿小姐,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让我们的大哥送你回去休息吧!” 原来那个人是他们的大哥,怪不得他坐得离燕鸿最近呢!只见他略为得意的笑道:“能为燕鸿效劳是我荒情的荣幸。”,叫的这么亲热,似乎此时的燕鸿就是他的女友一般。 燕鸿抬头看了这叫荒情的人一眼,道:“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继续吃吧!”说完,又拿眼角偷偷地瞅了天琼风所在的那个角落几眼,却发觉那人正痴呆地盯着自己,她能这样看别人,但哪能容忍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样的看着自己呢。 她狠狠地盯了天琼风一眼,却见这次天琼风不但没有像早上那样移开眼睛,反而对着自己怪异地笑了起来,好象认定了自己在这时不会动怒一般。 她被他笑得脸又红了起来,只得低下头不停地扒着碗里的饭菜,却又不见她把饭菜送进自己的口内。 荒情叫了她几声都不见她答应,不由奇怪地看了其他几个人一眼,问道:“燕鸿她这是怎么了?” 另外的几个人都摇了摇头,但他身边的那年轻人突然凑近他耳旁悄声地说了几句话。 荒情听了好象十分不高兴地看了看前面的那角落,却见那里坐着的正是刚才那个弹琴的白发人,而且最另他难以容忍的是那人竟然盯着燕鸿猛看。 他再一回想起燕鸿的神情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哼,难怪刚才燕鸿好端端地突然就脸红起来,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搞的鬼,看我不好好地收拾你,他心中狠狠的骂道。 男人最妒忌的就是自己身边的女人羞答答的时候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别的男人,特别是比自己还要英俊几分的男人。 此时的荒情就正好是这种情况,现在他眼中发出的熊熊妒火使他整个人就像要燃烧起来一样。 突然,他对旁边的那人向天琼风的那个地方使了个眼色。 那人意会地点了点头,离开自己的座位,向天琼风所在的那个角落走去。 荒情好象舒服了,这时还低着头的燕鸿笑道:“燕鸿小姐,我的兄弟去将那边那位朋友一起请过来坐坐,你不会介意吧!” “啊?”燕鸿回过神来,愣道:“你说什么?把哪位朋友请过来?” 荒情见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稍稍浇灭的妒火不禁又燃烧了起来,但在燕鸿的面前他又不得不装出这一副潇洒的样子,以免她对自己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所以他只好强挤出一 丝温和的笑容向天琼风一指。 “那个讨厌的混蛋,不会吧!”燕鸿愕然道,看来她现在还没有忘记天琼风对她那肆无忌惮的笑脸。 “燕鸿,你也认为那个小子很讨厌吗?”荒情听着又有点高兴起来,嘿嘿!看来燕鸿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美女还是我的!不过,就算燕鸿讨厌他,也还是得教训他一顿。谁让他的眼睛哪里不看,偏要看我喜欢的女人呢! “啊!是很讨厌,我今天早上还骂了他几句呢!”燕鸿嘴上这样说到,但她心里到底是不是讨厌他,连自己都不清楚,虽然他双眼睛很令人不喜欢,可那样看自己的时候,自己好象也没有特别生气。 “那可真是太好了,既然你也看他不顺眼,我……”荒情话还没说完,突然整个餐厅响起一阵哄堂大笑,把他后面那几句讨好的话给压了下去。 荒情和燕鸿几人一看,竟然是刚才派出去“请”天琼风的那人不知怎的摔在了地上,整个人直直地趴在地板上面。 那摔倒在地的年轻人面红耳赤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突然指着左边坐着的一位二十来岁的瘦小青年咬牙怒叫道:“原青云,又是你在捣鬼!”原来他们竟然认识。 那叫原青云的年轻人舒坦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个二郎腿,嘻嘻一笑道:“嘻嘻……何不凡,你可真是不凡哪,嘿嘿……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又怪在小弟的头上来了……” “你要是不将那条腿伸出这么长,我能摔倒吗?”何不凡气愤地叫道。 “嘿嘿!你自己太心急了挂上了我的脚,关我屁事?”原青云拿起一根牙签剔了几下牙齿,满不在乎的嘿嘿笑道。 “原青云,在学校里你就一直跟我们过不去,这次你又故意伸出那条腿来捣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何不凡见原青云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气急败坏地喊道。 “嘿嘿!我就是看不惯你们那副臭嘴脸,你又能把我怎样,整天象苍蝇似地在别人后面追来追去,也不看自己是什么德性……”原青云数落道。 “瘦猴子,你尽敢这样说我。以前我一直忍让着你,这次非得好好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何不凡铁着脸道。 “是吗?”原青云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回能厉害到哪去?”他虽说要看看何不凡能厉害到哪去,但身子依旧靠在椅子上,好象并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何不凡见他如此轻视自己,气得脸都青了,嘴里直叫唤:“瘦猴子,你好……你好……”这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这般看扁,他如何受得了,手里亮了一个招式就要冲上去。 突然,这时这时一只手掌轻轻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看也不看,右手不自觉地就用力向后一扫,但他那扫出去的手不知怎地硬生生地被人抓住了。何不凡一回头,左手又待一掌直砍下去,才知抓着他手腕的竟然是荒情!他忙顿住左手道:“大哥,我……” 荒情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便挥手止住何不凡继续说下去,靠近他的耳旁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虽然不知荒情说的到底是什么话,但从何不凡突然露出的笑容来看,就知道荒情所说的话八成跟何不凡和原青云将要发生的这场比试有关。 荒情说了那几句话之后,突然以凌厉的眼神看了原青云一下,便退到一边站在了这时也走过来的燕鸿身边,笑道:“燕鸿,我们还是到另外一边坐坐吧!免得他们这些无聊的比试影响了我们的心情。” 燕鸿点了点头,但在转身时又极快地回头看了天琼风一眼,却见天琼风这时正密切地注视着那叫原青云的人,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看着自己。燕鸿在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又有点气恼,但自己到底在气恼些什么,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原青云这时忽然收起了刚才那嬉皮笑脸的神态,而令他改变的就是荒情看自己的那一个眼神。虽然局外人很难明白荒情地那一个眼神有多大的威力,但原青云和他那眼神一接触,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荒情眼神中的那股强烈的穿透力,似乎能将自己的心完全看穿,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好象脱去一切包装,赤条条地立在那里,而自己却丝毫不能看透荒情的深浅。 荒情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他对何不凡说的话就一定不是什么费话,所以原青云自然而然的就变得严收敛了不少。 何不凡似乎从荒情那里得到了什么制胜的法宝一般,再没有了初时的那股暴怒与焦躁,人反而便得平和起来了,只见他对原青云嘿嘿的笑道:“嘿嘿……原青云,要比试的话,我们就到外面去,免得在这里毁坏了别人的东西……” 原青云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笑道:“好没,我们就到外面去。”说完又微笑着对天琼风道:“兄弟,想不想出去看看呀?” 但他问了天琼风之后,却不待他回答,就率先向餐馆外面走去。 天琼风先前眼睛总盯着那叫燕鸿的看只是为了抱负一下她早上对自己的太不礼貌。可他倒没想到坐在她身边的那护花使者竟然醋意如此之大,那叫荒情的人狠狠地盯了自己一眼之后,天琼风就预料着麻烦快要来了,因为从荒情眼中射出的妒火若是真实的话,恐怕他自己早就已成了一根干枯的焦炭了。 只是天琼风没想到话荒情会在这个餐厅里叫人把自己“请”过去,他还以为,他们应该出去之后,在某个阴暗角落把自己给教训一顿。不过既然来了,天琼风也不会怕事,所以在那叫何不凡的人阴沉着脸向自己走来时,天琼风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但出乎他意料是那叫原青云的瘦子会横地插出一腿,把何不凡绊倒,让何不凡当众出了一个大丑,结果反而是他们两个人先干起来了,倒把自己撂在了一边。听了他们的话,天琼风才知道他们早就认识,而且早就有了很深的矛盾。 天琼风对原青云可以说是感激无比啊,不过他对原青云和何不凡即将进行的那场比试并不担心。按他的眼光来看,原青云和自己应该在伯仲之间,而何不凡则比自己要稍差一筹,所以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原青云应该是稳胜的,虽然还有一个自己看不出深浅的荒情。 他衡量一个人功力的标准是看那一个人身体之外所围绕着的气场强弱。每一个练武之人都会有这么一个气场,不过这气场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出来的,天琼风能够看出来还是得归功于他所修炼的那家传的“纳气大法”,虽然境界还不是很高,但对气却极其敏感。所以他才能在早上一眼就看出燕鸿正在运转全的真气和现在原青云、何不凡的深浅。不过若是有高手能够完全收敛自己的气场就不是天琼风现在的修为所能看出来的。 可天琼风并不知道他自己虽然修炼了武功,可是身体周围并没有出现他所说的气场,他这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不谙武功之人。也正因为这样荒情还以为碰上了一个能够和自己一样收敛气息的高手,才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何不凡去试探一下;而且也正是这样,原青云怕他出亏才故意伸出那一条腿,把事情招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天琼风见原青云和何不凡已经出了餐厅,也跟随在他们后面出去了,而厅内的其他人见有热闹可饿瞧,基本也一窝蜂似的拥了出去。 原青云和何不凡互相对立着站在那里。不过从两人的表情和神态可以看出,原青云虽已不见了开始时的嬉皮笑脸,但还是要比何不凡随意得多。 何不凡突然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对原青云道:“嘿嘿……瘦猴子,你今天就尝尝被我打趴下的滋味吧!” 他这话一说完,忽然左手向前快速地一伸,同时右手往左手上面一搭,不知怎地那两双手就像是两根烧红了的铁棍一般,不停地向四周散发出阵阵炙热的气息,他周围的空气好象都要燃烧起来了。就连站在离他有两丈远的天琼风都感觉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热气。看来他的功夫的确也有不凡尺处哪! 围观的许多人在赞叹之余,又不禁有点期待,在这种情况下原青云该如何防守呢? 但此时的原青云只是脸上悄悄地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他好象并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 何不凡做完那一个动作之后,突地飞步向前面的原青云冲去,两手却在空中缓缓地划了一条诡异的弧线。 弧线一出,一股破空之声顿时随之响起,同时有一条几乎可以看地见的有形气柱以极快的速度向原青云直直击去,而且那气柱好象呈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星状,那有真气所形成的星星在周围带出了一股比刚才厉害了几倍的热气狂风。 “烈火天星!”不知是睡惊讶地喊了出来。 那人的话音刚落,何不凡那股炙热的星形劲气就已经到了原青云的面前,原本笑着站立在那里不动的原青云突然如幽灵般地一闪,以他那肉眼几乎不可辨认的速度之下脱出了何不凡的攻击范围,只在原处留下了一条淡淡的影子。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声。天琼风也是大开眼界,忽然想起刚才有人叫了一句什么“烈火天星”,忍不住向身边的一个中年人问道:“大叔,那‘烈火天星’是什么功夫?” “哦,那‘烈火天星’可是麒麟武院的一大绝技啊,看到没,就是那个更壮一点的年轻人所使的那功夫,不过这年轻人练地好象并不太纯熟,那‘烈火天星’练成了所发出的劲气应该是火红之色,而不是只有一点热气,他可能也是刚学不久吧。”那中年人热情地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天琼风奇怪地问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正好也是从麒麟出来的,而且学得也是那‘烈火天星’。”中年人笑道。 “哇,失敬失敬,原来大叔这么厉害呀!”天琼风称赞道。 就在他们二人聊着的当儿,场中的情势又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第一卷 第十章 神针显威 何不凡对他自己那气势如潮的一击落空好象并不吃惊,似乎早已料到原青云会来这么一招。只见他双手顺势一带,那劲气好似有灵性一般从一个极其古怪的角度转了过来,往他自己的左侧横扫了过去,这一扫他那劲气又强烈了几分,而且笼罩的范围也加大了不少。见了这股强烈的劲气,周围有几人惊不住“啊……”的叫了出来,因为此时的原青云的身影就在何不凡所扫之处。 不过,他们显然是低估了原青云,何不凡的那股劲气依然对原青云构不成任何威胁。原青云的身体就顺着那劲气的势子往后轻轻的飘了出去,就像是挂在了何不凡那气柱之上,没有任何重量,似乎原青云已经不在是人,而是一个影子、一阵清风般没有丝毫羁绊。 就这样荡来荡去,两人越转越快。那几丈方圆的地板上到处闪现着两人的身影,而上空也充满了从何不凡身上的散发出来的热气。一些围观的人忍不住向后面退了几步,要是为了看一场比试而搞得满身臭汗,倒有点得不偿失了。 突然那一堆影子里面传出了原青云那戏谑的笑声:“嘿嘿……没想到你换了个大哥,功夫还是没有多大长进,呵呵……” “哼!有没有长进,你过会儿就知道了!”何不凡手脚丝毫不慢地哼声道。 天琼风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不由叹道:“没想到原青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那中年人搭嘴道:“这也是麒麟武院的一项武技,叫‘幽风轻影’,不过那小伙子也只练到了六成左右,若是真的将他完全练成,恐怕连影子都很难找到了。” “怎么又是麒麟武院的,那麒麟武院有这么多厉害的功夫吗?”天琼风不信地道。 “呵呵,麒麟武院数百年的名声岂是侥幸得来的。”那中年人笑道。 这时,那飞速旋转的一层层影子突然一下子就停顿了下来。场中只剩下脑门上满是汗水,不停地喘着粗气的何不凡和呆呆地站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满脸木然之色的原青云。 何不凡喘了几口气之后,突然笑道:“嘿嘿……瘦猴子,你这回终于见识到了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这么嚣张!”说完,得意地向一边走去,留下一堆满脸不可思议的人们。 天琼风怎么也不相信原青云这样就败给了何不凡,原青云的修为明明高于何不凡哪! 他甩了甩脑袋,忽然看见另一边的转角处闪过一个熟悉的背影,是那自出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的荒情。 莫非原青云中了他的暗算! 天琼风心中一惊,急忙迈步走到原青云的身边,右手两指搭在了原青云的脉门上。 天琼风手指一搭上原青云的手腕,便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沿着自己的手指飞快的向全身蔓延。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将手指缩了回来,心中暗暗吃惊,好阴寒的功力。 这时天琼风已可以完全肯定原青云是受了暗算,但最另他气愤的不是他受了暗算这个问题,而是盘踞在原青云体内的那股寒冷的真气,若不及早救治原青云恐怕就很危险了,虽不至于丧命,但那身功力就可能保住了。若真是荒情所为,那他可真是一个万分歹毒之人了。 可自己并不明白那股真气的性质,该怎么下手呢? 天琼风急得脑门上直冒冷汗,不停地围着原青云走来走去。 “小兄弟,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暗算?”突然有人问道。 天琼风转头一看,见是刚才那位和自己聊天的那个中年人。天琼风点了点头,道:“大叔,你怎么知道?” 那中年人笑道:“你忘了我也是学‘烈火天星’的。若他真是中了‘烈火天星’早该痛苦地满地打滚了,哪是现在这个样子。” “大叔,你快看看他中的到底是什么真气?”天琼风突然想到他上从麒麟出来的,见识一定比自己广得多,说不定还真能知道原青云中的是什么阴毒的功夫,那自己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那中年人微笑着将手指向原青云的手腕搭去。可当他的手指触及原青云的皮肤的刹那间,他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天琼风看着不由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一会儿,那中年人忽然松开了原青云的手腕,一脸气愤的道:“好一个歹毒的人,竟然用这种功夫伤人!” 天琼风见他看出了是什么东西伤的原青云,急忙问道:“大叔,怎么样?” 那中年人叹了一口气道:“唉……伤他的是一种叫‘寒冰流’的真气。这也是麒麟的一门功夫,只是我记得这功夫一向很少传给学生的,今天怎么有人用这种功夫来伤人呢……” “唉……大叔,那个我们就先放在一边吧,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他就转过来。”天琼风着急的道。 “中了‘寒冰流’的人很难救治,除非有同时精通‘寒冰流’和‘三阳清气’的人才能将他救好。唉……”那中年人无奈的叹道。 天琼风不信地问道:“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 “那同时精通你所说的那两种功夫的人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呢?” “据我所知,好象只有麒麟武院的院长会吧,可就算找到了他,时间上也来不及呀!”那中年人摇了摇头。 “那你这不等于没说嘛!”天琼风气道。 “我本来就说很难治的嘛!再说,若时间一过,那‘寒冰流’就会自动消失的,只不过那身功夫没有罢了。”那中年人好象并不太担心原青云。 “你……”天琼风气得差点就破口大骂出来,但最后终于还是人了下去,可他自己却焦躁地在周围转来转去。 天琼风转了一会儿,突然一个转头,却见到那中年人脸上有丝突地一闪而逝。天琼风心中不禁起疑,他不会是在骗我吧!但他又为什闲着没事来骗我呢…… 天琼风用力的摇了一下那白发苍苍的脑袋,想要将那些杂年暂时先抛开,还是救原青云要紧,再怎么说他也是因为自己才搞成这个样子的。 但任他怎么想,就是找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急得他双手直叉腰。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它给忘记了?”说着便飞快地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了开来,竟是十多根银针。 看来,他刚才叉腰时摸到了这个盒子,才想出了什么能够救治原青云的办法吧! 由于原青云此时浑身已像一根冰块一样寒冷,所以天琼风要将全身的真气运集于双掌之上才能将原青云放下来,让他平躺在地板上。 那中年人见他这般举动,不由失口笑道:“小兄弟,你不会是想要用针灸来给他医治吧!” 天琼风既然有点认定了他是在骗自己,语气也变得不像先前那么尊敬了,只见他头也不回的道:“是不是用针灸给他医治,你不会自己看吗?” 虽然天琼风的语气很冲,不过那中年人好像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凑近天琼风的身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见这里出了这样一件事,围观的人变得更多了,但秩序还是比较好的,人虽然很多,却不见有一丝混乱。大家都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天琼风到底要怎么医治原青云。当然里面看热闹的有很多,而真正关心原青云的人也不乏有人。只是他们听了那中年人的话后,不敢出来“献丑”罢了,既然只有麒麟武院的院长才能治好,那以他们的本事试都不用试了。那麒麟武院的院长在炎黄区域几乎是一个不可打破的神话。 天琼风这次只在原青云的头顶百会学和足底涌泉穴上插了两枚银针,并不象昨天医治孙二如时那样在他的身体里插了八针。 天琼风盘膝端坐了下来,正要将手指按上原青云的身体,忽然听得身后那中年人笑道:“嘿嘿……就这样两根小针有用吗?”天琼风一阵气愤,这人怎么没事尽瞎闹呢!他回过头狠狠地瞪了那中年人一眼:“糟老头,不懂就别问!” 那中年人似乎头一次被人称之为糟老头,不由讪讪地向四周嘿嘿地干笑了几声:“年轻人,火气就是这么大,嘿嘿……”却见每一个都在看着天琼风,没有一个人对他那句话感兴趣,只得又自觉没趣地继续看着天琼风给原青云医治。 天琼风不再理会那中年人,闭上眼睛专心运集全身的真气。他在餐厅里弹琴时真气又有了一些进步,这时真气还十分的充盈,正好可以将它们派上用场。 天琼风将所有的真气都集中在自己的双掌之上,渐渐地两个掌心慢慢地形成了两个淡淡的小气团,外界似乎不断到有气体加入他的两个气团之中,那气团逐渐漫盖了他的那双巴掌。 周围的人都露出了一丝惊奇之色。他们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白发青年竟然能这么容易的吸纳外界之气为己用,而且还能将那些吸来的气凝成气团。这种修为即使是他们也有很多人没有达到。 而那个中年人脸上却露出了丝丝赞许之色,点头自语:“这小伙子火气大了一点,但总的来说,也还是不错的!” 其实不但他们惊奇,就是天琼风也十分惊奇,昨天自己只能吸纳自然之气,并不能将他们凝结成形,没想到今天竟然很容易就完成了昨天用尽办法也不能做到的事,难道刚才弹的那一次琴有这么大的妙用吗? 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高兴高兴,这时还有比这更要紧的事要做! 就在众人惊异之时,天琼风突然睁开眼睛,将那两个气团重重地拍在了原青云的身上,许多人又是不自觉的惊呼出声。 天琼风毫不理会众人的不解反应,两手忽快忽慢、忽轻忽重地拍上了原青云的穴道,不但他那用的力道没有一下相同,就是那手指的姿势也不断地随着穴位的变化而变化,或聚或散,或敲或震,或按或摩,十根手指在原青云的身上变化出千万个动作,令人叹为观止。看得周围不时地传来“哦”、“啊”、“呀”、“咦”……等各种不同的惊叹声。 那个一直站在天琼风的中年人的嘴巴也渐渐从椭圆形变成了圆形。 随着天琼风手势的加快,他身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将他的衣服都浸湿了大半,额头上也不断有汗珠往下流淌,漫过了他的眼睛,直滴到了他的大腿上。 可天琼风却顾不了那许多,手指以更加快的速度点拍在了原青云的身上。同时隐约可见这时又不停的有五种颜色的气体缓缓地聚在了原青云身体上。 那五色气体有的渗透进了原青云的体内,那些进不去的便聚在了原青云的身旁,越积越多,渐渐地覆盖了原青云身体的大部分地方,只留下头顶和足底两处。 待那气体浓得看不见原青云的身影之后,忽然有两丝细小的冷气从原青云的头顶百会穴和足底涌泉穴两处缓缓地流了出来,最后又融合于那五色气团之中。 等那两丝冷气不再出来之后,天琼风才长嘘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两手疲惫地收了回来交叠于腹前。 却不知此时一个角落里有一个丽影也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卷 第十一章 心灵神音 就在天琼风运功调息的时候,聚于原青云身上的五色气体突然一哄而散,但它们却并就此离去,而是重新换了一个目标,又绕着天琼风的身边打起转来,逐渐在他的周围形成一层浓浓的气圈,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不见人影。 而原青云在五色之气离体之时,突然一下子恢复了知觉,从地上爬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那些人惊奇的目光和身边不远处的那一个怪异的气团,好象一点也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那中年人走近前笑着对原青云道:“小伙子,你今天可是托了那年轻人的福啊!”说完,用手一指那个气团。 原青云奇怪的道:“怎么?那里面有人吗?” “嘿嘿……当然有人了,不然你以为你的伤是怎么好的!” 原青云忽然醒悟的道:“我刚才和那何不凡比试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股冷气向自己的背后袭来,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照你这么说,我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暗算?”但他一会儿又不解的道:“可是什么功夫有这么厉害呢?” 那中年人笑道:“‘寒冰流’听过没?” “‘寒冰流’?”原青云大惊失色的道,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运转了身上的真气。他这一试,却发觉自己全身的经脉通畅了许多,而且自功力好象比以前增加了不少,不由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 “增加两层功力有什么不可能?不然我怎么会说你托了那年轻人的福呢!”那中年人一瞪眼道。 原青云看了那个气团一眼,尽管看不见那人到底是谁,但他还是从心底对他感激莫名。忽然他指着那气团大叫一声:“快看!” 那中年人转头一看,蓦地脸色一变,嘴中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原来那包围着天琼风的气团突然发生异变。那些本来十分温和的气体,不知怎地好象一下子就变地疯狂起来,不仅旋转的速度比刚才快了数十倍,而且就在那一小块地方卷起了一阵旋风,将覆盖的范围扩大了五六丈,从里面散发出来一股强烈的气机。原青云和周围许多人受不了那股逼人的气势,连连向后退了数丈之远方才止步,而能够留在原地不动的只有包括那中年人在内的寥寥数人。 这时周围来了一大群维持秩序的服务人员,他们也是见到这里聚集了这么多人才赶来的,可当他们看到里面的异状之后,也不由看呆了,连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都忘记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一直盘旋在许多人心中的一个疑问。 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时候,那气团又是一变。这时那气团不再加快旋转的速度,而是将天琼风慢慢地带起来,待离地约有三米来时又向四周扑散看来,那五种颜色的气体交杂在一起,已经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色彩。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断地放射出一阵阵艳丽的景象,一种说不出的凄迷之感弥漫了整个低空。那个气团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蘑菇云,不停地幻化出万千姿态。 绝大多数人都被这奇景震呆了,各自的脸上也随之变化出各种表情。只有那个还站在原地的中年人脸上一直残留着不可置信的神情,嘴巴也在不停地颤动,不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管外界众人的反应如何,气团里面的天琼风却安之若素,心中十分平静,没有兴起任何的波澜。 他只觉得自己就好象处于一片混沌的气海当中,而自己就是那气海里的一叶小舟,随风飘荡,不用理会它将把你带往何处,也不用理会它是否会一时兴发将掀翻在海底,安然自在,逍遥神游,这是何等幸福之事呐! 享受了片刻的舒适之后,他又感到身外包裹着自己的那一片气体有条不紊地从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穴位渗透进了自己的体内,在经脉中缓缓运行,暖洋洋的,给他带来了一种无法用任何言语表达出来的舒服之感。而自己身体内有好象不停的有浊气被排出体外。那些气流进来后循环了一周又散发出去,反反复复十几回,也不知从他身体里带出去了多少东西。 许久天琼风才从那安适的状况中回过神来。这一来,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好象变得轻了许多,而且对那些气的敏感程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好象沉浸于五色气体所营造出来的那种令他陶醉的气氛之中。 忽然,正在沉迷于自己的变化的天琼风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身体里好象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他运气一试,不由大吃一惊。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里竟然空荡荡的,好象没有了一丝真气。,而且这种感觉与昨天中午那种脱力的感觉大不一样。 天琼风十分的难以置信,难道自己辛辛苦苦修炼了十几年的真气就这样子没了。他又试了几次,丹田里还是没有一点反应,他这才有点明白过来了,刚才被那些气体带出去的并不是什么浊气,而是自己苦修得来的真气呐! 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真气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难道自己又要重新来过吗! 天琼风忽然感到从所未有的沮丧和颓唐。他放弃了再试几次的企图,有气无力的坐在那气团中间,任由他将自己悬在空中。他觉得自己现在无论干什么都是白费功夫的,既然回不来了,还做那么多努力干嘛! 但没等他伤心多久,忽然又发觉外面不断的有气体再次地进入了自己的体内,循环了一个周天之后便聚集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中。 天琼风那几乎已经绝望的心又升起了一丝渺茫的希望,能不能将这些气体转化为自己的真气呢?他又想试着将那才存入的真气调动起来。 可他刚一运气,那些气体就自动地转化为真气,快速得在他的经脉里运转,汇合着从外面进来的气体走遍了他的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最后又钻遍了其它一些天琼风以前碰都没碰过的小经脉,然后才又重新回到了丹田。 那些气体在他的丹田积满了以后,又向他的檀中穴聚集,最后又汇聚于他的印堂穴。 天琼风虽然知道人体有这三个丹田,但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将真气运集于印堂和檀中,不是他不想,而是这两个丹田实在是太难开发了,一个不好可能还有性命之忧,他没想到,这时自己的那两个丹田竟然会是那些五色气体帮忙开发出来的。 天琼风试着调动丹田中的真气,发现自己不但经脉拓宽了许多倍,那真气也不知比之前增加了多少,精纯了多少,达到了以前天琼风想都不感想的境界,恐怕已经到了自己家传的那“纳气大法”的第四重境界了吧! 天琼风差点喜翻了天,自己的那点不纯真气丢了,竟然一下子多出了这么纯正的真气。 正在他快要兴奋的大叫出来的时候,突然他的道一个奇怪的声音:“嘿嘿……年轻人,高兴吧!” 天琼风一惊,向四周一看,却见周围都是一片茫茫的气体,哪里来的人影,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吧! 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天琼风又继续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蓬勃充盈的真气,享受那种失而复得的奇异心境。 “年轻人,你怎么不说话呀?”那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 天琼风被这次可不敢以为那声音是幻觉了,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确听到了那声音。他打量了四周一眼,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是在哪里跟我说话?” “呵呵……我是谁,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至于我在哪里跟你说话么,这个你以后也自然会知道的……”那声音又在虚无中响起。 这不等于白说吗?天琼风在心中埋怨道。 “呵呵……年轻人,我这可不是白说,我是怕你知道了会受不了。”那声音好象知道天琼风在想些什么似的。 天琼风听了那声音,吃惊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本来就在你的心里,怎么会不晓得你心中在说什么?” “你在我心里,我怎么不知道?”天琼风大惊失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并没有什么异状,一个拳头大小的心怎么可能住下一个人?要是心中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那自己还怎么活?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还知道你刚才还在心中想,要把一个叫什么燕鸿的女孩子搞到手是么?嘿嘿……” “这你也知道?”天琼风被那声音说得满面通红,他在舒服之极的时候,确实有过这么一个想法,只是这念头在他心中闪了一下就消失了,没想到却不被他给抓获了。 “嘿嘿……我还知道……” 天琼风怕他不知还要说出什么东西来,急忙打断那声音道:“我知道你本事大,什么事都知道,但那剩下的就给我留着吧!只是你跑到我这里到底是干嘛来了?不要说这个你不知道哦!” “呃,小子,我可是为了帮你才来的呀!不然你的功力怎么会增加的那么快。”他的称呼变地还真快,一下子就由“年轻人”变成了“小子”,不过也别说,称呼一改,两人好象无形中就变得亲切了不少。 “啊?原来我原来的真气突然消失是你搞的鬼呀?还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场!”天琼风埋怨道。 “咳……小子,你也不用抱怨个不停了,你现在身上的真气比原来的可强得多了,别人想要我还不一定给呢?” “那你也该先跟我说一声吧?”天琼风虽然受了那么大的好处,但心中还是有点不痛快。 那声音笑道:“我如果跟你说了,你会同意吗?还不如这样来的省事,在你不知不觉中就把事情给办了。”他的语气里好象还带有一丝得色。 天琼风想想也是,要是自己一开始就知道他要将自己的真气换掉,八成是不会答应的,谁愿意拿自己那苦修的功力来开玩笑。 “好吧,这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天琼风道,“但你跑到我的心里来不会单纯的就是来将我的真气换了吧?”他的确不信那人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只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自己和他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吃力不讨好的来帮自己呢?所以那人的动机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那声音顿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道:“呃……这个么……呃……”最后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最终目的说出来。 “你怎么不说了?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天琼风怀疑的道,要是他也将自己的心神控制住,那自己岂不是比孙大叔还惨,不过以他那轻易就能在自己心里说话的修为,要控制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必浪费这么多的精神呢? “哎!小子,别把我想的那么卑鄙好么,我有你说的那么缺德么?” “那你怎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天琼风紧追着问道。 “啊……这个么……不好意思,小子,我现在还有点急事,这个就以后在跟你说好了。记住,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啊……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的……”那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小。 “喂,喂……你别走呀,我话还没说完呢……”天琼风喊了几句,都不见回音,只得放弃了努力。 他最后一句话喊完后,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象正直直地往地下飞速掉落…… 天琼风从空中重重地掉在了船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天琼风忍不住“哎哟”大叫了出来。 他揉了揉差点摔成两半的屁股,从地上爬了出来,却见四周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好象自己就像是被关在动物圆的稀有动物一般。 而最令他不解的是那中年人这时正两眼呆呆地看着天空,嘴中念念有词,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他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天琼风暗暗想道。两腿却不由自主的地走到了那中年人的身边,身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了几声“大叔,大叔,你怎么啦?”可不管天琼风怎么摇,那中年人就是不做声,没办法,天琼风只得讪讪地离开。 天琼风又走到原青云身边,将此刻不知魂游何处的原青云叫醒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原兄,你的伤势都好了吧!” 原青云两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天琼风看了一阵,才答非所问的道:“刚才在那里面的是你吗?” 天琼风笑道:“是我,有什么问题吗?”其实,天琼风自己并不知道在他掉下来之空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在那围在外面观看的众人和原青云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也是大家为何以那种眼神看着他的原因。 原来,在天琼风掉下船板之前,那个五色气团发生一个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奇观。那气团本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可在刚才那蘑菇云却突然起了一阵剧烈的翻滚飞腾,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最里面爆发出来一般,从蘑菇云的顶端喷射出一条高达十几米的气柱。那气柱喷到最高空的时候又突然朝地面降落,而此时另一条气柱又从包裹着天琼风的气团里冲向了空中,一波接着一波,像极了公远里面的喷泉,但它却比喷泉多了一份梦幻般的靡丽色彩,不断散发出的耀眼光芒,令人不禁生出一种神为之怡,心为之震的感觉。 但那气团发生了这一系列的变化之后并不停止,而是又连续演绎出了一个更令人为之震撼和惊叹的幻化。 那些气柱喷射了一阵之后,突然一下子就顿了下来,不停的交汇、分离,分离之后又再融合再一起,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混为一团的混沌气团就分化成了青、红、黄、白、黑五条颜色不同的气带。那五条气带纯净无比,丝毫不夹杂着其它的色彩。 五条气带分化完成之后,先是不停地迎空飞扬飘荡,忽上忽下,缠缠绕绕,就像是一位临虚御空的仙子在飞舞着五条彩带,在迎接着某一位尊贵的宾客,使人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发生要是那位宾客是自己那该多好的感叹。 气带飞舞了几分钟后,忽然全部掉转头,一齐朝向西方,似有灵性地一起往那个方向飞去,船的上空传来不时一片轰然的破空之声。那彩带拂御着飒飒天风,就像是五条尽情飞翔的矫龙,带起一片无尽的狂风,洒向呆下面那呆立着的人群;又如天际飞虹,绽放出一片片陆离之色,让那围观的人们兴起了无比的激动之情。 五彩气带带着众人的激动与兴奋,一忽儿便已消失在西天,只剩下仍沉浸于其中的人们,直到天琼风摔在地板上发出了按巨响之后,大部分人才从那震撼中清醒过来。 在那围观的人群中最惊讶的应该要属原青云了。他本来是为了怕天琼风吃何不凡等人的亏才强出头的,可没想到不但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反而是自己受了别人的偷袭,但他更没想到的是帮他医好伤的竟会是天琼风。 在原青云的眼中,此时的天琼风好象和不久有很大的不同,不仅是天琼风的皮肤里面不时的透露出一股象征着深厚功力的莹莹的洁白光辉,更多的是天琼风的气质,但真要他说出到底是什么变化,他又说不出来。 这时,听了天琼风的话才讪讪的笑道:“唉……看来我刚才是多事了,原来你的修为这么深,最后还要你来帮我疗伤。” 天琼风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是朋友的,就别说那么多客套的话,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种谈笑风生的模样。” 原青云也是一个爽快的人,见天琼风说了这话,也笑着道:“呵呵……如果不把你当朋友,就不会强出那个头,结果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替自己惹了一身骚。” 天琼风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知道了踏青的名字,可他却还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急忙笑道:“你瞧我这记性,连自己都忘了介绍。……我叫天琼风,你以后叫我阿风就行了。” “琼风。好名字!” “咳,名字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哦,对了,青云,那位大叔是怎么回事啊?”天琼风忽然想到那个怪异的中年人,便随手向后一指向原青云问道。 “大叔?没有哇!” “咦?人呢?”天琼风回头一看,哪还有那中年人的影子。 第一卷 第十二章 万般疑虑 下午,天琼风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思索着中午时候发生的事。 他自照过镜子之后,就一直对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惊异不已,他简直不敢相信仅仅那么一小点时间,自己就起了那么大的变化。因为这时他发现自己的皮肤竟然晶莹滑润的如同初生的婴儿,白白嫩嫩的。而且那一头白发此刻竟白中隐隐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红色。这种现象据说只有在达到了家传“纳气大法”的第四重境界时才会出现,可天家几百年来还重来没有哪位先人修炼到了第四重,自己的父亲天丰之也是自几年前到了第三重后边没有一丝进境,可如今自己竟然在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突破了第三重,就是天丰之亲眼见了也不会相信的。 天琼风既为自己的变化而感到高兴,可心中又隐隐约约升起了一丝不安,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降落到自己头上么?那人竟然能够在突然之间就进入自己的心,用自己的心来自己交谈,那该是怎样的一种修为境界啊!可他这么拼命的为自己改造经脉,增强真气为的到底是什么呢?如果说是为了让自己帮他做什么事情,若连他那种修为都做不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完成得了了呢?若说和自己有什么血缘关系,可又没听父亲讲过天家什么时候还有一位这样厉害的高手呀? 唉…… 天琼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事任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那人说还会回来找自己的,下次他又将会以怎样的一种形式出现呢?还会是像这次一样,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心里么?他出现后,带给自己的是喜还是悲呢?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出现了吧,这样自己以后也不用经常为这件时事而繁心了…… 还有那个忽然就不见了的连姓名也不知道的中年人。自己总觉得他不像表面所想的那么简单,他那诡异的笑容,还有他那呆呆地看着西边的眼神,当时自己以为他出了什么毛病,这时才才有点明白,那是感动到了极至之后一种莫名的悲伤。后来听青云说那时有五色气带向西飞腾而去,难道他从那气带里感觉到了什么令他无比激动的东西,而他也是因为那气带里的东西而变成那副样子的,可那气除了补充了自己一身浑厚的真气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异处呀?或者说那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可他为什么又突然无声无息的就走了呢?再怎么说,也是相识一场吧,就算要走也该自己打个招呼才行呀…… 另外还有那叫荒情的人也令他不解。青云是麒麟武院的学员,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物,照理说他应该不会是麒麟武院的人吧,可他偏偏会使麒麟武院就连本院弟子都很少能学到的“寒冰流”这种极阴寒的功夫,他和麒麟武院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最后令他困惑的是燕鸿这个人,长着如此出众的外貌,却为何会和荒情这种小人在一起呢…… 不解!不解! 处处都是疑问,把天琼风想得脑袋都晕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有原青云兴奋的声音:“阿风!阿风!快出来,快出来,到甲板上去。说不定还能见到一个大人物呢……” “天鹰”号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还没有航行到一天的时间就在长江边上的一个小码头靠了岸。 它停下来几分钟之后,突然船的上空飘来了一阵雄厚的广播声音:“由于有点特殊原因,今日‘天鹰’号将不再起航。起航的时间定在明日早上八点,想下船游玩的乘客只需在明日起航之前赶回便可。在此,我代表‘天鹰’号向所有造成不便的乘客表示歉意,还请各位乘客多多谅解!”许多经常乘坐“天鹰”号的人一下子就听出这是船长的声音。 所有的乘客都没有太多的抱怨,坐船本来就是为着游玩而来的,既然这样,那么早一天晚一天也无关紧要了。若是真要赶时间,也不会来这“天号,只要随便找一架飞行器,几个小时就可以把你送到目的地。 不过,虽然没有几个人抱怨,可却有许多人十分的不解,到底是有什么特殊原因让天鹰号在这个小码头靠岸呢?这地方既没有美丽迷人的景致,也没有令人回味无穷的风土民情,所以以前天鹰从来没有在这个地方停过, 不会是“天鹰”号出了什么故障吧? 他们没疑惑多久,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从船长室里走出来。 那老人穿着一套蓝色的衣服,他面色黝黑,黑得都带了点红棕色,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像鹰般的犀利和幽深。最让人过目之后就很难忘记的是他的那头发和胡子,他须发虽已有点发白,但却如他的人一样,如他的眼睛一样,充满着生机与活力。那些胡子和头发长在他的颔下、头上,就像是钉着的一把把钢针,直直地倒立着。 突然,有几个乘客向着那老人叫了起来:“船长!船长!” 原来那高大的老人就是掌管这“天鹰”号长达十数年的船长。 听了那几个人的呼声之后,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叹声。因为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船长很少在公开的场合出现在甲板上,以前就是完成了整个航行,也不见得就能见到船长一面,可他今天怎么突然之间就出来了呢? 另外,这船长除了很少露面外,还有一桩奇怪之处,就是整个船上都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更不用说知道他是哪里人呢,就连长年在船上工作的服务员也不知道。十几年前船长好象就这么突然凭空出现在“天鹰”号上。 船长不仅在所有为“天鹰”号工作的人员心中就是个谜样的人物,就是在所有乘客的心中也是如此。 众人见船长向甲板走来,都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通道来。 船长龙行虎步地走到了甲板。他那刚毅的面容中好象永远都带着一股柔和的笑意,给人一种分外亲切的感觉。大家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船长是一位看起来如此和蔼可亲的老人。 船长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了船头,向着远处出神的望了一阵,突然回过头,走到船舷的阶梯边,向船下走去。 大家都露出了一股不解的神色,船长到船下去干嘛? 船长没下船多久,人群中突然冒出一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和一位满头白发的人。 他们正是才赶到甲板的原青云和天琼风。 看着远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的船长,原青云不由埋怨道:“都是你,还换什么衣服,梳什么头,不然早就来了……” “唉!不就是一个船长么,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什么船长!”天琼风 不在乎的道。 “他可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又不是普通的船长。平时你想见他一面都难呢!” “传奇人物多的是,难道他们不出来,你还天天等着不成……” “你……” …… “天鹰”号要在明早才起航,天琼风和原青云闲着没事,便下了船,进了那个小城镇。 一路上,原青云还是在为刚才的事而对天琼风抱怨个不停,弄得天琼风好几次差点就摔到水沟里去了,为此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交上了像原青云这般婆婆妈妈的朋友。 两人说说停停,一会儿就到了镇里,本来天琼风还打算趁着天未黑随便找几个地方转转,可他现在被搅得一点兴致都没了,两人走着无聊只得钻进了一个看起来还比较顺眼的小酒店,叫上了几样小菜和两瓶酒。 原青云见到了酒菜,竟然什么话都不说了,对着那东西就是一阵猛干,这又把天琼风气了个半死,难道自己还得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他抢菜吃吗?唉……我真是自讨苦吃,交了如此良友!天琼风大叹自己的悲哀命运。 看着狼藉的桌面和那正在猛吃的原青云,天琼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原青云似乎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礼,边抓了一个鸡腿塞进嘴里,边含糊不清的道:“阿风,不好意思,中午时……没吃饱,后来又搞得大伤了……”话还未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完成他那项“艰苦的工程”。 天琼风只隐约听到了几个字,但还是把他那大概的意思猜了出来,也想到中午时原青云饭还没吃完就跟那何不凡大打了一场,看来他还是真饿急了。 呆呆地坐着看别人吃饭实在是难过,最后天琼风只得说道:“青云,我到外面去走走,等一下你吃完后就自己先回船上去吧。” 说完,他也不管原青云到底听清楚没有,就走出了酒店。 他兴步走在大街上,在路边的小商店里东看看,西摸摸,到最后却什么东西也没买成。 由于天色还早,大街上不时有几架小飞行器从天琼风的头顶呼啸而过,把他的头发吹地随风飘起。 可能是他那满头白发太引人注目了吧,经常可以看到有人盯着他看个不停,更有几位漂亮的女孩子借故上前跟他搭讪几句,最后还将天琼风的联系方法给要了去。 天琼风转了几条街都没有见到什么新奇的事物,看真处处都是一个样的高楼建筑,他不禁有些感叹起来,纯粹的高科技却造成了千篇一律的城市,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又转了一条街,他真的没有斑点兴趣了,无聊之下,天琼风只好往回走了。可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却突然看到几个美丽的背影在对面的一个拐弯处一闪而过,而那几人漂亮的人影中有一个竟然就是那叫燕鸿的小丫头。 她们怎么也下来了?她们几个人要到哪去呢?嘿嘿……说不定跟着她们还能找到一个好玩的地方,那也就不算白来一趟了。想着想着,天琼风一阵兴奋,加快脚步就向那个转角处走去。 “呵呵,小伙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呵呵……”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伸了出来,重重地拍上在了他的肩膀,又把他拉回了原地。 “又是哪个混蛋啊……”天琼风又泄气又气愤,怎么在关键时刻总是有人来捣乱呀! 天琼风回头一看,正要将那不识好歹的人大骂一顿,却发现那把自己拉住的人竟然是那在船上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的中年人。他怎么像个幽灵一样又出现在这里了?一时,他的好奇又多过了气愤,于是忙把那几句冲到嘴边的粗话收了回去,正想问问他中午时到哪里去了。 但那中年人却先嘿嘿笑道:“小伙子,嘿嘿,火气这么大!追女孩子也不用那么急吧!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糟老头子喝几杯?”他故意把那“糟老头子”几个字说得特别重。 天琼风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想到中午时的一句气话,这老头竟然记得这么清楚。“现在去喝酒么……”他说着用眼角瞥了那转弯处一眼,燕鸿她们几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迟疑了一下才答应道:“好吧,我就陪你去喝一会儿,不过我话可得先说清楚,这次得是你请客才行,谁让你中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呢!” 那中年人心中暗道:这次忘了带钱下来,本想敲他一顿,没想到倒被他给先算计了。他想着要怎样才能让天琼风出钱的时候,忽然见天琼风一副要走的模样,不得不先应下来:“好吧,好吧,我出就我出。”说完,还万分感慨的叹道:“唉……如今的年轻人哪,就是不懂尊敬老人,想当初我们的时候……” “尊敬老人,那也得看那老人值不值得尊敬!”天琼风打断了他的感慨。 “这么说,我这老人不值得你尊敬罗?”那中年人笑问道。 天琼风道:“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才对?”看来天琼风还是在惦念着这中年人中午时的那通胡说八道。 “嘿嘿……问我自己?你不要总想着中午那事嘛。那我可没有骗你,如果不是你的医术实在是高明,肯定是只有那一个方法能救那个年轻人,我敢保证。”那中年人讪讪地笑道,他还是看出了天琼风在为那事愤愤不平呢。 “就算你说的有理吧!不过我可没时间听你再胡扯了,要喝就快点去,否则我可就先走了。”天琼风道。 “别急!别急!喝完酒之后,我保证带你去一个特别好完的地方。”那中年人急道。他还不是普通的着急,手已经拽上了天琼风的袖子。他这么着急,难道真的就是为了请天琼风喝酒吗? 天琼风摇了摇袖子,那中年人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情急了,连忙松开了手。 天琼风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没什么问题吧?” “嘿嘿!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嘿嘿……” “真没问题?好,既然没问题,那我们就去找一家酒店吧!……我刚才看到一家叫什么“月影”的酒店,我看我们就去那吧!” “什么?月影!”那中年人惊呼道,但天琼风已经迈开脚步走了。 他忙追到天琼风商量着道:“这个……我们能不能去一家稍便宜的酒店?” 天琼风问道:“便宜一点的?” 那中年人还以为有的商量,一脸高兴的道:“对!便宜一点的!” 天琼风忽然笑道:“呵呵……那你下次再请我喝酒吧!” “下次?”那中年人一楞,“别,别,好就去那月影酒店!” 天琼风心中暗笑:这老头不会什么事求我帮忙吧,他还真答应了,不过,不吃白不吃,若他真有什么事求我,我只需……嘿嘿! 那中年人却暗暗心疼和着急,去那月影得花多少钱呀,何况自己并没有带钱,到时怎么付帐呢? 但是,这次若能把那件事给搞清楚,花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嘿嘿,那时只要把他灌醉,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问出来,嘿嘿,嘿嘿…… 那中年人嘴角突然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他到底要从天琼风身上搞清楚什么事呢? 第二卷 第一章 太虚幻象 月影酒店可以说是这个小城镇里最好的一家酒店了。酒店里面布置富丽堂皇,但却没有一丝俗气,一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清新高雅,让人觉得舒服极了。 天琼风和那中年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酒店,天琼风要了一间清净的独房,再点了几样名字看起来比较顺眼的菜。 这酒店的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天琼风点完菜还没到三分钟,他所要的菜就已经全部出现在了他的餐桌上。 没一道菜被各式各样的佐料点缀得就象是一盆盆色泽明丽的鲜花,还没有动筷,就让天琼风食欲大振。 所以,天琼风几乎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就拿起碗筷动手了,吃得兴起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跟那中年人说过。 那中年人自己说请天琼风来喝酒,可他自己却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呆坐在一旁看着天琼风大吃。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 “嘿嘿……小伙子,你也别忙着吃嘛,总该说两句话吧!” “啊……啊……”天琼风啊了几声又继续吃了起来。 那中年人只得尴尬的笑道:“嘿嘿,你看我们认识也快一天了,我们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你说是吗?” “哦!你不说我还真不记得了。我叫天琼风,随便你怎么叫都行!”天琼风头也不抬的道。 “呃?这个,小风,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嘿嘿,我叫网快,鱼网的网,快慢的快。”那中年人不见天琼风询问只好自己说了出来。 “网快,碗筷,我说碗筷兄,你的名字怎么这样?天琼风差点把口中的饭都给喷了出来。 “唉……我有什么办法,一出生爸妈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网快一脸无奈的叹道。 “呵呵,碗筷兄,你……” “等等,等等,”天琼风话还未说完,网快就打断道:“小风,你能不能不叫那碗筷二字呀!再怎么说,我也比你父亲要大,你就不能对我尊敬一点么?叫我网伯也行吧,就是你不愿叫我网伯,叫声网叔总可以了吧?” “好!我就叫你网叔得了,省得你总说我不知道尊敬老人。”天琼风笑道。 网快笑着说道:“这就顺耳多了嘛!呵呵,来喝酒,喝酒!”说着,便把那瓶已经打开了盖子的酒瓶拿了过来,给天琼风满满地倒上了一大杯,但他自己的酒杯却还未倒满杯底。 天琼风刚才只顾着吃饭,忘了给自己倒酒,这时见网快递过一杯酒来,看也不看一眼,就把那杯酒往嘴里倒的一滴不胜,只觉得入口清香无比,不由大赞了一声:“好酒!” 网快又趁机替他倒满了一杯,笑道:“既然是好酒,那就多喝一点。” 天琼风正要将这杯酒凑近唇边,忽见网快还滴酒未喝,于是放下了酒杯,把网快前面的那个只有一丁点的杯子倒满,笑了笑道:“边叔,你也别光看着,喝呀!” 网快不得不就将酒杯端起,却闻得一股辛辣之气冲鼻而来。他硬着头皮喝了几小口,正要将酒杯放下,就看见天琼风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不喝酒,网快在心中暗道。于是他硬是将那满满的一杯酒灌进了肚里,但他这硬喝下去的结果却是将他自己搞得满面通红,同时肚里的那一团火热之气把他熏得晕忽忽的。 天琼风看着他喝完那一杯酒,待将自己那杯也一口气干完后,又再将两人的酒杯满上了。 “还来呀!”网快惊叫起来,只喝一杯就快把自己醉倒了,要是再来一杯,可就什么都完了。他很问一句“能不能不喝呀”,但一看到天琼风那古怪的笑脸,只好又将这一杯酒喝了下去,他只感到自己的舌头好象都要打卷了。 网快在心中暗暗焦急,原本想把天琼风灌醉,再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可没想到他不仅酒量好,还要让自己陪着他喝。要是这样下去,别说套出什么东西了,恐怕人家还没倒下,自己就先一塌糊涂了,难道真得用那一招吗,可自己一百多岁的人了,还对一个小孩子使那功夫,还真有点缺德。 天琼风并非不知道网快想把自己灌醉,只是仗着以前跟他老爸天丰之拼出来的酒量而不太在意罢了。这时见网快那副模样,都快笑破了肚皮。因此,他最后那杯就可以说是忍笑吞下去的。 “没办法,只好用那‘太虚幻象’了,幸好这功夫对人体也不会有害处,而且他醒来之后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用这功夫来算计一个小孩子的。”网快打定了主意,忽然对天琼风嘿嘿笑道:“小……小风啊……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和刚才……相比……有什么……不同啊……” 网快结巴着舌头艰苦的把这句话说完,天琼风也十分吃力地将这句话听清楚了。 天琼风看了网快一眼,笑道:“还不是刚才那样,只是你的脸比刚才红了许多哦,呵呵……” “我……不是……说……说脸,我是……说……眼睛……你再……看……看……” “你的眼睛也没……”天琼风看了看快的眼睛,忽然觉得他的眼睛突然之间就变得幽黑,深邃起来,就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能吞噬一切事物。天琼风只感到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思想和意志掉进了那黑洞,周围一切都变得恍恍惚惚,迷迷糊糊的,最后一阵眩晕的感觉袭上心头,便两眼轻轻闭起,一头歪在了桌面上,昏睡了过去。 网快蹒跚着脚步着脚步走到天琼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琼风没有一点动静。网快一脸兴奋的道:“嘿嘿……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网快将天琼风的身子翻转过来,让他背靠着桌子。忽然不知他在天琼风胸前什么地方轻轻地拍了一下,天琼风顿时悠悠的醒了过来。此时他的眼神中一片空洞,早已没有了先前清澈莹亮的神采,只是茫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网快见天琼风那副模样,心中一阵惭愧,叹道:“唉……没想到像我这种身份的人竟然落到如此地步,用迷魂术来从小孩子嘴中套话……”说着说着,他的两只眼睛突然渐渐地变成了深红色,从眼珠子里面绽放出一片片夺目耀眼的妖异光辉。 他紧紧地将自己那放着红光的眼睛盯着天琼风,缓慢而又低沉的道:“小风,中午那气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气团里所包含的神念主人究竟是谁?快点告诉网叔。” 这声音非常的温和与慈爱,就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正在谆谆教导着他的子孙。又似乎是从人的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能够让人生出心底的共鸣,忍不住对那声音产生一种依赖之情,衍发出一股似欲将埋藏在心中的任何事情都像它倾诉的强烈冲动。 果然,天琼风一接触到网快那双红眼,一听到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就似着了魔一般,忘记了中午那人临走前让他不要将那事告诉任何人的忠告,只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喃喃的道:“中午……中午时候,我正在运功调息,突然……” 就在天琼风要将那中午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网快时,网快忽然伸手在天琼风的胸前某个地方又拍了一下,天琼风应手而落,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网快很快地把天琼风恢复了原来的姿势后,长叹一声道:“唉……这莫非是天意不成?”他眼睛的红光这时慢慢地暗淡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变回了初时的样子。 他为什么会在关时刻突然住手呢?他刚刚不是费劲心力要从天琼风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么? 答案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在网快话音刚落的当儿,外边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是感觉到了有人将要来才不得不停手的吧,看来他很不愿意让第二个人看见他在做这种事情! 这时天琼风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睁着模糊的眼睛看了房间周围一眼,又看了看网快,忽然惊异到叫道:“网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呢?”他还真是不记得不久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网快心中有鬼的道:“嘿嘿……现在天还亮着呢……可能是你刚才喝的太多了才趴倒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吧!我正要将你叫醒的时候,你自己就起来了,嘿嘿……” “不会啊!我记得刚才我只喝过两杯酒,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醉倒了呢?” 网快正不知要怎样回答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网快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道:“别多想了,或许上那种酒的后劲太大了。你先坐着,我去开门去。” 说完,他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到了门边,逃离了那个让他十分尴尬的境地,扔下那兀自不解的天琼风摇头晃脑。 网快拉开房门,只见房外一位十分秀丽的年轻女服务员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她手中还端着一个盘子,那盘子里还放着两瓶包装精致的好酒。 那服务员见有人开门,甜甜的笑道:“先生,这是您刚才要的酒,这种酒可是我们月影最好的酒哦!”最好的酒,那得多少钱一瓶哪! 网快看了那两瓶酒一眼,疑惑的道:“我记得我并没有要这种啊,会不会是送错房间了?” 服务员嫣然笑道:“不会送错的。我们这里对每一位顾客所点的东西都会记录下来的,可能是您一时想不起来了吧,要不您再想想看,说定您一会儿就记起来了呢?” 网快确定自己没有点这种酒,当下毫不迟疑的道:“不用想了,我绝对没有……”忽然后面传来了天琼风的声音:“网叔,让那位小姐进来吧,那酒是我点的。” 网快一阵愕然,他什么时候点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那服务员清脆的答应了一声,绕过网快,端着盘子进入了室内,却见里面坐着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俊逸年轻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色,这年轻人怎么生得这么古怪? 天琼风也仔细打量了这服务员一番,心中暗暗称赞,没想到这月影酒店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比之小琴和那叫燕鸿的少女一点也不逊色。 那服务员似乎察觉到了天琼风那异样的目光,俏脸微微一红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她轻轻地将盘子放在了桌上,大方的笑道:“先生,请问您还需要些什么酒菜?” 天琼风正想着还要点些什么菜呢,网快却急忙冒了出来,连连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就这些菜够了!” 天琼风见网快已经说了不需要,也不好再点,于是微微笑道:“小姐,我们就这些酒菜差不多了。” 那服务员只是说了句:“如果两位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只需招呼一声便行。”说完,她便脸含笑容地退了出去,到门口时突然又回头对着天琼风笑了一下,还特别地看了一眼他那满头的白发,她好象对天琼风那白发感到有点奇怪。 那服务员出去之后,网快关上了房门重新坐了下来。 天琼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打趣的笑道:“网叔,你刚才那么急干嘛,不会是连付帐的钱都没有吧?” 网快讪讪地笑道:“嘿嘿……哪里,哪里,我就是再穷这一顿饭还是请的得起的吧,我只是怕要多了呆会儿吃不完就太可惜了。”但他嘴上这样说着,肚子里可是在为等一下该拿什么东西来结帐而担心不已呢! 两人又再吃了一会儿都停下了碗筷,天琼风道:“网叔,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什么好玩的地方吗,现在吃完了酒饭,该说出是去什么地方了吧!” “去是当然要去的。至于那是什么地方,等一下去了你就知道了,嘿嘿……” “那我们现在去的时间该到了吧!不然天黑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别急,别急!我们还得付了帐才能走。这样吧,你先到楼下去等我,我结帐完了就下去。” “你不会是想把我支开,然后又一个人偷偷地溜了吧?”天琼风怀疑得道,要是他又走了,那自己不是白跟着他来一趟了嘛!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你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么?”说着,连推带拉的把天琼风送出了门外,天琼风带着满腔的疑惑向店外走去。 网快待天琼风走得不见影子的时候,回到了房内,突然对着墙上的一个对讲器道:“请将你们的经理叫到这里来,就说是他的老朋友在找他。” 很快的对讲器另一边传过来一个让他稍等一会的声音。 网快讲完后悠闲地在一张椅子上靠了下来,手中端着一杯茶,好象一点也不为呆会儿没钱结帐的事担心了。 没多久,就见一个精明干练的中年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网快明显得一楞,但很快就热情地道:“先生,我就是这酒店的老板,不知您找我来有什么要求么?是不是我店的招呼不是很周到?” 网快站了起来,笑着道:“我对你们的招待很满意,只是想在走前见见老朋友,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说着,他的眼睛又渐渐的红了起来,和不久前的模样差不多。 那中年人看到他的眼睛脸上一片震惊,看来他是看出了网快在对自己施展迷魂术,只是他那震惊之色一晃就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满脸的茫然。 网快一脸无奈的叹道:“没想到我一个小时之内竟然连施了两次迷魂术,而一次是从小孩子嘴中套话,另一次却是用来骗吃骗喝!”他苦笑了一声,但还是得装作亲热地拍了一下那中年人的肩膀,笑道:“我今天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看着网快扬长而去。 他直到网快出了月影酒店才回过神来,但是看了这房间一眼,却似乎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摇着头走出了房间。 第二卷 第二章 武心道场 夜幕悄悄地降临在这个小镇上,道路边的霓虹灯和从各家窗口上射出的灯光将镇子照耀的金碧辉煌。 月亮很早就升上了天空,清冷的月光遍洒在大地上,为这个镇子的夜晚又增添了一道亮丽凄迷的景象。 镇子北边的一坐长满矮树和杂草的山坡上,正有两个人影在莹莹的月色下一前一后的快速飞驰着。前面的那条人影是一位身材颀长的清瘦中年人,后面的那位却是长着满头白发的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若再看仔细一点的话,就可以清楚地观察到竟是前面那中年人在拉着后面那年轻人在奔跑。 这两个人正是从月影酒店里出来的网快和天琼风。 网快顺利地从月影酒店出来后,找到了等在外面的天琼风。但他怎么也不肯那时就带天琼风去他所谓的好玩的地方,非得等到天都黑了下来才把天琼风拉到了这个山坡下面。 天琼风正要问他带自己来这荒山野岭干嘛的时候,忽然听得从山上传来一声长啸,那啸声中气十足,直欲刺破云层冲入九霄天外,震得天琼风的耳朵都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他心中不禁暗暗惊骇在这荒山中竟然有如此功力和修为的人,但还有一件令他吃惊的事是网快听到那啸声竟会没有一点不良的反应,难道说他的功力比发出啸声之人还要高深么?不过看起来也不太像啊,就他这副邋遢的模样,怎么可能…… 如果网快知道天琼风竟然将他看成一个邋遢的人,恐怕不等他老 死,也会被天琼风给气死吧…… 但还没等他将事情想清楚,又有一件令他更吃惊的事发生了,而这件事却发生在他认为不可能有那么高修为的网快身上! 网快听了那啸声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接着便突然抓住天琼风的左手,带着他足不点地的向山顶腾空飞去。 天琼风在一惊之后,很快就觉得有一股柔和的真气将自己的身体托到离地几尺的空中,整个身体好象没有了一点重量,挂在网快的手上轻飘飘的。天琼风被网快这样带着走,不仅生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适,没有一处不畅快。但天琼风在舒适畅快之余,又对网快的真实身份疑惑起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功力?这种功力就是找遍整个炎黄区域也找不着几个人哪!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到了山顶。网快放下天琼风的手腕,得意地嘿嘿笑道:“怎么样,小子,傻眼了吧,我还是有点让人尊敬的的资本吧!嘿嘿……” 天琼风这时果然是对他有了一点敬佩之心,但也只是紧紧那么一点而已,单单功夫还是不能让达到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地步的,他听了网快那一番自得的话,并不理会,只是淡淡的笑道:“你带我来这荒山,不会是为了让我来听你自吹的吧!” “唉……你就就不能说你句好听的话,让我高兴一下子吗?”网快被他问的真是没办法,只得无奈的道:“我带你来这里,可是让你来见识两个大人物的哦。” “大人物?有大人物住这种荒山的吗?”天琼风不信的道。 “你再朝那边看看就知道了。”网快说完,朝这山的背面一指。 天琼风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山下的一个角落里隐隐的有檐芽瓦脊露了出来,只是隔的太远看不真切。天琼风笑道:“你说的大人物不会就是住在那个地方吧?” “当然不是,他们今天只不过是在这里会面罢了。 “会会面都要跑到这地方来?” “嘿嘿!这可不是寻常的地方,你知道那屋子叫什么吗?” “不知道!” “嘿嘿……那就是闻名整个人间界的‘武心道场’!” “什么?‘武心道场’会在这个鬼地方?” “武心道场”在人间界的是一个神秘地方,也是许多习武之人做梦都想看看的圣地。它据说是人间界的武学宗师们互相切磋武艺的地方,除了那些宗匠之外,很少有人知道它到底在什么地方。 所以天琼风听网快说出这就是常人几乎无法知道的“武心道场”时是一百个不相信,不仅是不相信“武心道场”会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地方,更不相信网快会知道“武心道场”的所在,除非他在人间界算得上是一位宗主级的大师,不过就以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飞行术而言,确实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要这样就说他是武学宗师,恐怕就有点太快了吧! “你以为‘武心道场’会在什么地方?是在繁华的闹市,还是在幽深的古刹?”网快似笑非笑地看着天琼风。 “最起码也要看着舒服一点的地方吧!再说了,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天琼风道。 网快笑道:“至于是不是真的‘武心道场’,呆会而你就知道了。”说完,也不管天琼风同意不同意,又抓起他的手腕向那露出了一小截屋脊的地方飞跃而去。 但还没到那个地方,网快就把天琼风放了下来,以难得一见的严肃神情说道:“小风,等一下你可千万不要弄出什么声响来啊,否则那场好戏可就没法看成了。搞你好,连脱身都难了。” 天琼风奇怪地看了网快一眼,怎么他说的好象跟真的一样,有那么严重吗?不过他还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这时,网快不再抓着他的说跑了,而是缓缓地向那个地方走去。 离那屋脊处还有几十丈远的时候,天琼风忽然感到四周处处都弥漫着一股强大的气场,那气场似乎已经充塞了整个天地之间,形成一片庞大的浩然正气,而且越网前靠近,那气场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越来越刚猛。天琼风只觉得自己呼吸愈来愈困难,脚步也愈来愈沉重。他拖着似乎重达千斤的两条腿勉勉强强的走了约莫一丈远的时候,终于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下。 网快停下脚步看了那有气无力的天琼风一眼,笑道:“怎么样,现在总该相信我没有骗你吧?” 天琼风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是将脑袋轻轻到晃了一下,算是赞同了网快的话。如今他心里已经有九成九相信这就是网快所说的“武心道场”了,虽说他还有真正瞧见它的真实面目。若非“武心道场”,人间界还有什么地方能发出这般强大的气场,在几十丈之外就能阻挡人前进的步子。至于剩下的那零点一成不相信只不过是惊讶网快为何真的知道“武心道场”所在的地方呢? 网快见天琼风终于相信了,便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天琼风只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真气从网快的手指传了过来,顺着自己的手臂传遍了全身,那股真气所到之处,暖洋洋的,气场给他带来的压力随之烟消云散。 天琼风站起来的第一句话便是:“网叔啊,你是怎么知道这就是‘武心道场’的?” 网快笑而不答,只是带着天琼风慢慢地向前走去。过了几十丈的距离,到达了那转角处,天琼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那里竟然是一片空阔达数百丈的场地,那场地上长满了到达几尺的野草,虽是在夜晚,但天琼风还是能从里面感觉到一股勃勃的生机。 那场地中央只盖了一间不大的茅草房,看上去极为简单。但天琼风却并不觉得它有任何的简陋之处,反而从那茅草屋透出来的阵阵气息,让他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仿佛那草屋已不再是一间纯粹的草屋,而是一个充满灵气的个体,随意的摆放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自然之美。 而他在山顶所见到的那一小截屋脊,就是如今立在他眼前的一座小小凉亭。这座凉亭是用琉璃瓦盖起来的,和那间草屋比起来要华丽的多了。 可为什么要在这“武心道场”建上两座风格完全不同的屋子呢? 月亮越升越高,将大地照得如同白昼。 网快拉着天琼风躲在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天琼风十分奇怪,他这么晚带自己来这里干嘛,他说所的好戏又是指什么东西呢?难道说将有两位宗师级的高手在这里切磋比试武艺么?若真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太好了,今天晚上自己就可以大开眼界了。想着想着,天琼风不禁热血沸腾起来了。 突然,网快用手指捅了一下天琼风,天琼风转过头一看,见网快正指着那块平坦的草地。 天琼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听见那茅屋“吱呀”一声轻微地响动,一扇小门被推了开来,从屋内射出了一丝丝微弱的亮光。 继那声门响之后,有一个老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人长得十分高大威猛,脸色黝黑,穿着一套蓝色的衣服。他独自一人站在那宽阔的草地上,向四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他的衣服和四周的绿草都突地无风自动起来。 天琼风离那人约有两百米远,却仍然深深地感觉到了那人无所不在的气,霸烈而又不失柔和,也幸好有网快在旁边护着,否则的话,恐怕天琼风一感觉到那气息又会重演一次不久之前所发生的遭遇吧。 天琼风在一旁看得大发感叹,高手就是高手,随便往什么地方,都会不自觉地发出一种傲视天下的威势,刚才的那声长啸或许就是他发出来的吧!可他多地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呢? 天琼风看了一眼身边悠闲自得的网快,嘴唇还没有动,网快就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天琼风没法,因为他也知道这时只要稍微露出一点动静,都会被那人发觉的,他只得按捺住那急欲一问的心情,继续注视着那人。 那人自出屋之后,边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静静地站在屋前,两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上那缓缓移动着的月亮。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忽然向着对面的那一条小路看了一几眼,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原样。 他在看什么东西呢,天琼风转头看了一下网快,却惊奇地发现网快也聚精会神地看着那人所看的方向,而且,看起来他的神情比那人还要激动几分。 那地方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竟让他们两人都这么在乎?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琼风便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所看的方向这时正有一人向这“武心道场”而来。 那人穿的是一套白色的服装,从远处迤俪而来。刚开始出现在天琼风眼中时那人 还只是一个很小的白影,但是还没有几秒钟的时间,那人便已走进了这块宽阔的场地。 在天琼风的眼中,那人似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白朦朦的雾气,就是到了面前,恐怕也很难看出他的真实面目来。 但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天琼风吃惊,让天琼风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的是那人所施展出来的飞行术。那人好象只是很随意的往身前一跨,但那团白影却已经到了数十丈开外,就象是一缕轻风,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整个人看去就似一位凌空虚渡的仙人。 先是屋里那人所展现的强大气场让天琼风咋舌无比,接着有又了白衣人那让他更为震惊的一步百丈的飞行术,这世间到底有多少绝世高手哪! 先前的蓝衣人见到那人的到来并不如何吃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五年不见,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那白衣人笑道:“是啊!但这五年里,你看起来却老了很多啊!”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十分轻柔,但还是能分辨出他是一位男子。 第二卷 第三章 惊天之战 那两人自见面说了两句话之后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蓝衣老人脸部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身上的衣服却飘动的更加厉害了,连他身旁的杂草都很不安分地在那里一起一伏,由此可见,他的心里一定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平静。 那后来的白衣人相比之下就要平和的多了,但围着他身体的那团雾气却愈加的浓烈了,先前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淡淡人影,这时却连那影子也见不着了。 天琼风在凉亭旁边看着这一切,心中就象是烧沸了的水一般,不停地滚涌翻腾,因为在不久之后他将看到一场惊天之战,见识一下人间界顶尖高手的绝世修为。想到很快就会见到的场景,天琼风在激动不已的同时又有点希望那场大战永远都不要发生,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心情。 刹那间,那蓝衣老人周围的一切好象都安静了下来,衣服不再飘扬,杂草不再波动。只是在什么都静下来的那一瞬间,白衣人身上的雾气却突然膨胀了一倍有余。 白衣人的雾气膨胀之后,两人之间那约莫两丈左右的空中好象一下子就变地沉闷起来了,向四周散出一阵阵压抑的气氛,那些杂似乎忍受不了煎熬,突地一下就全部都不停地摇摆起来,尽量地伸展着自己的身子,似要逃脱那两人布下的牢笼,破天而去。 天琼风在几十丈之外都感受到了那股难言的沉闷,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心里憋得慌。 天琼风忽然感到自己手掌有点湿湿的,一感觉才知道原来是从网快手心里面渗出的汗水把自己的手心浸湿的,他这么紧张干嘛,天琼风暗想道。 他转头看了身边的网快一眼,却见他此时脸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好象是担心,好象是难过,又好象是…… 在那极静与极动的转换之间,没有一丝征兆,莫非是那两人的大战将要开始了吗? 天琼风想着又回过头继续看着那草地中央的两人。 这时那些不停摇摆的杂草有些已经挣脱了土地的束缚,飞上了半空之中,但它们却只能不断地在原处大着转,两人的上空好象被一层无形的半圆薄膜覆盖住了,里面的东西出不去,而外面的东西也进不来。 里面的空气找不到逃逸的窗口,渐渐地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风暴,绕着圈内的两人旋转着。那蓝衣老人全身能被风吹动的东西都被吹起来了,但那白衣人周边的雾气却好象永远都不会消散一般,未见消淡,反而又转浓了一些。 渐渐地,那蓝衣老人周围也被一股淡淡的蓝色气体笼罩着,越来越浓,而且那蓝色气体膨胀的势子竟比那白衣人还快,不一会儿就赶上了那白衣人。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个无形的圈子就被蓝白两种气体占满了。那两种气体占满了那个空间之后,却互相交融起来,最后两团变成一团,分辨不出那是蓝衣老人的,哪是白衣人的。 天琼风看得十分不解,他们交手就是这样交手的么?难道那两团气体就是他们的真气么? 他回头看了网快一眼,却见他正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这让他更是疑惑。 天琼风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突然,那场地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得天琼风差点跳了起来,耳鼓直发麻,不禁转头看向那场地的中央…… 只见那原本已经交融了大半的蓝白两种颜色的气体,这时竟然分成两团不同的雾气,各自向着四周扩散,而刚才传入天琼风耳边的那声巨响就是两团雾气突然分裂时爆发出来的。 那两个气团一层层地向周围荡漾开来,就像是忽然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池水,散发出粼粼的波光。那气团还没有扩散多久,又像是受到了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地拉扯一般,不约而同地回归到各自的主人身体旁边。而原先受制于那无形气罩里的旋风像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样,似脱了缰绳的野马洒开四蹄冲向了苍穹之中,获得了它那期盼已久的生机和自由。 周围数十丈的地方都受那突泄而来的狂风的影响,地上躺倒了一大片杂草,连在最外边的天琼风身上的衣服也随之鼓荡了起来。 气团重新回到那两人身边之后,忽然化作一条条细小的丝线向他们的身体内部钻去。远远望去,他们的身边好像都被布上了一片蛛网,而他们就是盘踞在大网中央的那只巨大的蜘蛛! 那些气体钻入他们的身体里之后,他们的身形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天琼风在欣赏着那壮观的场面的同时,终于第一次将那白衣人的容貌看了个大概。 那白衣人长得英俊挺拔,潇洒飘逸,看起来好象还十分的年轻,就他的外貌来讲,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但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一个人的修为达到了一定的层次之后,想使容颜常驻也是比较简单的事情了。 那白衣人看着蓝衣老人,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道:“好!炎兄,没想到我们五年不见,你竟然练到了‘蓝影天衣’的境界!” 那蓝衣老人也露出了自出现之后的第一丝笑容道:“小弟若不将那‘天蓝功’练到‘蓝影天衣’的境界,如何能和青兄的‘蝶云术’相抗呢?”他脸上露出的虽然是笑容,但却不见一丝的欣喜,反而是满脸的苦涩与辛酸,而且他对那白衣人还自称“小弟”,若非经历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磨难,容貌怎会比那年纪要大过自己的白衣人还要苍老几分呢! 白衣人仰天长叹了一口气,道:“炎兄,你我为了昔年的那一点小小纠纷,而闹得势如水火、荒废了几十年的光阴究竟值得么?” 那蓝衣老人听他一说这话,脸色竟变得激动起来,头发和胡须都在不停地抖动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道:“那事对你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但对我来说,却是很难……”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着道:“不过,从今以后,我想我再也不会到这地方来了……” “为什么?”那白衣人讶然道,但他旋即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炎兄,恭喜你了!” 恭喜?为什么那蓝衣老人一说那话,白衣人就很高兴的向他道喜呢? 蓝衣老人似乎说了那句话之后全身变得轻松了不少,笑道:“这又何喜之有?你刚才不是问我值得么,其实这也是小弟想了几十年的问题,但直到刚才小弟才算真正的明白过来!这还得感谢你那‘蝶云术’呢,若非你那‘蝶云术’已练到了那‘蝶游无心’的最高境界,恐怕小弟还不知要多久才能真正的明白呢!”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两眼望向那苍茫的月夜,眸子顿时变得如珠玉般的明亮。 白衣人点了笑了几声,便不再说话,也是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两人几乎同时低下了头,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突然哈哈大笑了出来。 天琼风看得满头雾水,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样就算打完了?他刚才也隐约听到了几句话,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呢?还有那白衣人向那蓝衣老人恭喜什么呢? …… 他不禁转头看了身边一眼,忽然大吃一惊…… 月光如水,清澄如玉。 身边哪还有网快的影子,天琼风又诧异地转头,却见刚刚还站那场地中央哈哈大笑的两人这时也已踪影全无。 天琼风擦了擦双眼,往场地的其它地方搜寻了几遍,确实已经人迹杳杳,连充塞在这个“武心道场”里的强烈气场也烟消云散了,若非是那里还倒着一大片的杂草,天琼风还真以为自己是身在梦中呢! 网快又鬼鬼祟祟地跑到哪里去了呢?天琼风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离开了这个被网快说是“武心道场”的荒山。 网快这时正站在离“武心道场”约莫两里的另一间同样建造的十分简陋的茅草屋子前面,徘徊个不停。 突然,从屋里传出来一声大笑:“哈哈、哈哈……烟兄,既然来到了这里,何不进屋一叙?”听那个声音所说之话,网快似乎并不姓网。 网快听到这声音后,也随之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是我来了,呵呵……”他终于下定决心,向那屋子走去。 他轻轻地推开了那木门,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面上现在还放着一盏明亮的台灯,而在屋子的右面的一张没有铺放任何东西的木床上,正盘膝闭目端坐着一位身躯魁伟的老人。 那老人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衣服,他正是刚才和那身着白衣之人大战了一场而后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的炎姓老人。 那老人听得网快推门进来的声音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目,脸上一片祥和之色的笑道:“烟兄,你刚才为何要在没外徘徊那许久呢?” 网快在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笑问道:“炎兄,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很久了?” 那老人道:“其实,你一到那‘武心道场’我便知道你来了,只是当时没有招呼你罢了……” “啊?怎么会呢?”网快惊讶的叫道。 那老人呵呵笑道:“我不但知道你来了,而且还知道你带了另一位小朋友来!” “不大可能啊!我那时可是用上了我的绝招,怎么可能还会被你发觉呢?”网快绝不相信自己的绝招不管用,说话之时人已经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下子就闪到了那老人身边,张牙舞爪的大声嚷道。 那老人摇了摇,无可奈何的叹道:“烟兄,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跟小孩子的脾气呀,真不知你是怎么管理那一班子人的?” 网快嘿嘿地讪笑了几声,重新坐回凳子上,但那张嘴还是张的大大的。 那老人又笑着问道:“烟兄,我们交往有多少年了呀?” 网快想了想才道:“我也记不清了,大约有一百多年了吧。不过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那老人笑道:“还在一百多年前,我就知道你有那癖好,在今天又怎会不知道你来了呢?” 网快在自己身上闻了几下,还是不解的道:“我记得已经把它戒了几十年了,怎么可能还有那气味呢?” “那味已入骨髓,岂是说戒了就能过消失干净的?” 网快似乎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我那生烟戒了可味还在骨髓之间,可是那件事你真的能把它从你的骨髓里面剔除吗?”说着说着,他的表情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了,他好象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一瞬间就变得如此严肃呢? 那老人忽然大笑道:“哈哈……烟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心眼了,还会借题发挥嘛!不过,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刚才和青蝶镜交手后说的那番话的!” “我当然能够明白,只是怕你还是放不罢了!”网快笑道。 “那件过去也有那么多年了没,其实我也明白当年之事不能全怪他,只是不知怎么搞的,每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会对他恨之入骨,这样既苦了自己,也害了别人!知道今天,我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解脱,放下了背了几十年的包袱。唉……这还得多亏了他的‘蝶游无心’哪……” “哦?是吗,他那‘蝶游无心’有这么厉害吗,还能影响一个人的心境?”网快虽在前不久也听他这么说过,但还是很不相信。 “没有身在其中是永远也体会不出它的奥妙的!” “他那功夫有你说的那么精深吗?”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嘿嘿……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知道。不过……”网快说着,眼珠子突然很不安分的转了几圈,不知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不会是想对我施展你那‘太虚幻象’吧?”那老人笑眯眯的问道。 “啊?不会吧,我用都还没用,你就知道了……”网快哭丧着脸叫道。 “呵呵,你那点花花肠子休想逃过我的眼睛。” “唉!那我以后还怎么活哪……” “……” 第二卷 第四章 少女情怀 月亮渐已已西沉,天琼风踏着月色慢慢地走在镇子的大街上。 虽是深夜,街上却依然还有不少行人。天琼风听着从过往的青年男女口中不时传出的欢声笑语,心中不禁兴起了一丝羡慕之意,要是小琴也在这里的话,那么自己两人一定也和他们一样吧! 望着不断地闪过自己身边的一个个充满着青春活力的丽影,天琼风的思绪一下子又从小琴跳到了那叫燕鸿的少女身上,下午时也不知她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应该早就回到船上去了吧。还有那原青云,他可能早就睡得天昏地暗了。 想着想着,天琼风隐约听得身后好象有人“喂”地叫了一声。 天琼风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招呼自己,也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头继续走路。 “喂……”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时不是响在身后,而是在天琼风的前面响起。 天琼风只察觉到一条淡淡的白影从自己的身旁一擦而过,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娇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自己身前几步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位身材苗条的清秀少女。那少女头上戴着一顶洁白的纱帽,身上穿了一条长仅及膝的裙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就象是一朵盛开了的莲花。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了?”那少女咕的一声笑了出来。 自己和她认识?天琼风走近几步,仔细地看了看她那被遮在纱帽下的容颜,那是一张美艳清丽的脸庞。 看着那张俏脸,一股熟悉之感涌上了天琼风的心头,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呢? “怎么还没认出来啦,要不要我……” 天琼风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原来她就是月影酒店里的那位女服务员,怪不得看起来有点似曾相识呢。这时她换下了酒店的那套制服,竟然变了很多,只是没想到她不但长得漂亮,竟然还有这么高超的飞行术。天琼风还没等她说完,就接口笑道:“当然认出来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只要见了一面,就是傻子也会永远记住的。” “真的吗?”那少女喜孜孜的问道:“那你怎么看了那么久才认出我来?” “我哪里是没认出来!只是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碰上你罢,哈哈……” “是么?” “当然!” “好吧!算你过关了。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街上游荡?到哪里去了?那个和你在一起的老头呢?怎么不见他了?你们两个不会是走散了吧?”她一下子就问了天琼风一连串的问题。 一想起那整天跟个鬼影子似的网快,天琼风就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没好气的说道:“谁知那那糟老头子在哪里,想起他来就我就不舒服!” 那少女见天琼风这个模样,有点奇怪的问道:“糟老头子?你不是还叫他什么‘网叔’的么?” “哼!什么‘网叔’?我和他认识还不到一天呢!” 那少女“噗嗤”一声笑道:“好了!好了!我们不提他了!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天琼风。你呢?”天琼风也不大想提起那人,她这么一说,可是正合他的心意。 “我的名字嘛?你要是敢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就告诉你!”那少女眼珠子转了几下,突然嘻嘻笑道,她好象认定天琼风一定会去似的。 一般说来,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拒绝一个女人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的请求的! 偏偏天琼风如今心情不是很好,见那少女在吊自己的胃口,只是笑道:“呵呵……你不说就算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看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去那地方吧!”以后,谁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天琼风说完,便打了个招呼,绕过她的身边就要向前走去。 可当他走出十几步回头一看的时候,却见那少女双肩不停地耸动,还好象从那里传来了几声小小的啜泣。 不会这样就哭了吧?天琼风心中暗道不好,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于是又几步赶到了她的身边,无奈的道:“好吧!我就跟你去那个地方,这样总行了吧!” “真的!你说了可不准反悔哟!”她突然一个转身,露出了满脸恶作剧般的得意笑容。 啊?天琼风愕然的站在那里,她这哪里哭了,分明是故意让自己上当的嘛! 那少女这时却已经轻盈的回身走了,还不时笑嘻嘻地向天琼风招了招她那娇嫩的玉手。 天琼风没法,只得跟在了她的后面,谁让自己答应了呢!可他心里却涌出了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少女越走步伐越快,天琼风虽在中午时功力提升了很多,可惜的是他飞行术比较糟糕,只得笨拙地跑在后面,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勉强可以跟在后面不被落下。她只带着天琼风在大街上左绕右绕,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才停下了步子,回头笑嘻嘻地看着天琼风。 天琼风见她终于停了下来,心里一松,顾不得说话就半弯着腰歇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吐着粗气。好一阵子,他才喘着气笑道:“你跑得那么快干嘛?我都快被你给累死了!” 他等了一下,却总不见那少女回话。他重新直起腰杆向前一看,那少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不会是把自己带来这地方,自己却回去了吧。天琼风心中暗道不好,转目望向四周,只见到处黑黑的一片树林,没有灯光,也没有屋子,要不是天上还有着几丝斜斜射过来的月光,恐怕连自己身在何处也不清楚。天琼风这时才明白自己已经出了小镇很远了,刚才只顾跟着她跑,连周围的环境都没时间看上几眼。 天琼风等的发急,大声喊了几句,却只有风吹树叶的摇曳之声。 忽然,林中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把天琼风吓了一大跳,接着便见一团黑糊糊的影子从一颗大树上震翅飞起,冲向了夜空之中,在地上留下了不断晃动着的婆娑树影。 原来是一只夜鸟,天琼风放松下来的时候,又暗笑自己实在是紧张过头了! 他再向四周叫了几声,如果还是没有人回答的话就回去得了,总不能在这里干耗着吧! 果然,那少女依然没有一点回音,或许她真的早就走了! 天琼风这样想着,转身欲走。 但他没迈开几步,突见前边有个影一闪而逝。 会是她吗?天琼风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但一进林子,他搜索了好久,就是不见那影子出现。 天琼风正要放弃的时候,林子里又传来一阵呼啸之声,那声音如鬼哭狼嚎,凄惨呜咽,听得他全身的毫毛都直直地竖了起来,接着又换缓地飘来几息阴风,让天琼风更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不会是闹鬼吧!天琼风受孙二如的熏陶十多年,对鬼神之说一向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说其无的态度。平时说说笑笑之时虽很不当它是一回事,但一旦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时就真的有些心里发虚了。 那阴风越吹越盛,天琼风的视野尽头忽然又出现了那条淡淡的白影。那白影就像是幽灵鬼魅一般,轻飘飘地随风直向天琼风而来。那影子越来越近,天琼风已可以看清她是一个女子,脸部有一半被那从上覆盖而下的长发遮住,而脸的另一半却惨白胜血雪,天琼风一看到她的白脸就似掉进了一个冰库一样,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这时又不时从那白影口中传来低沉得不带任何感情的“吓吓”之声,天琼风听这听着脸都变得发白了,他挪开脚步转身便跑。 一袭轻风又飘过天琼风的耳畔。 天琼风的身子突然一顿,接着便一个转身,伸开双手飞快地向那白影直扑过去…… 那白影似乎没有料到天琼风会突然向自己扑过来,一时之间竟然呆呆地楞在那里,被天琼风抱了个正着。 那白影在被抱实之后才反应,在天琼风怀中不停地挣扎了。 天琼风只觉得抱住之后哪里舍得放手,把那白影前额的长发撩起,嘿嘿笑道:“呵呵……小丫头,这回被我抓到了吧,看你还装神弄鬼来吓我不!” 那白影挣了几下没有摆脱天琼风那双手,于是也停下了挣动,忽然举起一只手来在自己的脸上一拂,抬头吃吃地笑道:“谁让你这么胆小,只是那么一吓就要跑了?” 天琼风仔细一看,这不是刚才把自己带到这个鬼地方的那少女是谁!天琼风在转身跑了几步的时候,突然闻得吹来的风中夹杂着几丝若有若无的香味,而这香味他在小镇时也从那少女的身上闻到过,便想会不会是她在弄的鬼呢?于是他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突然把那白影抱住。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敢肯定,要是万一自己猜错了,那真是一具冰冷的僵尸该怎么办?在将那白影搂入怀中的那一刻,天琼风可是紧张到了极点,直到确定自己抱着的是一具温暖香热的娇躯之后,他才算是彻底地放下了心来。身前的总算是个人,就算不是把自己带来的那女孩也无关紧要了! 天琼风笑道:“你说我胆小也行吧,不过,我跟你来了,你也把我捉弄个够了,现在你总该把你的姓名告诉我了吧!” 那少女小嘴一噘,刁蛮地道:“哼!谁让你总是欺负我,我就是不告诉你!” 天琼风大感吃不消,这么久了一直都是她在捉弄我,怎么现在到了她嘴里倒变成自己欺负她了?天琼风道:“你真的不说?” “不说!不说!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那少女娇蛮的笑道。 “嘿嘿……你要是真的不说,那我可就真的要欺负你了哟!”天琼风嘿嘿地笑了几声,同时还装作色咪咪得盯了她那鲜红欲滴地嘴唇和丰满鼓胀的胸脯几眼。呵呵……这次看你还说不说! 那少女听天琼风说完这句话并没有向他所想的那样乖乖地就把自己的姓名说了出来,反而故意向前挺了挺自己的酥胸,一副我怕谁来的样子。 天琼风实在是没法子了,暗道看来不动手是不行的了。他于是干笑了几声道:“这你可怪不得我了!” 说完就将自己那厚厚的嘴唇压上了她那柔软的红唇。 那少女一惊,努力地将自己的嘴唇移开到一边,尖叫道:“你要干什么?” “嘿嘿!不干什么!”天琼风说完不再理会那少女的微弱反抗,又堵上了她的娇软的香唇。 那少女虽然还在不停的扭动,但她的腰肢已被天琼风紧紧地抱住,无论如何的努力,最后全都化成了对天琼风亲吻自己的热情回应。 很快的,那少女终于停止了挣动,沉迷于异性身体的接触与摩擦所带来的强烈快感之中。 天琼风开始时候只不过是想吓吓她而已,没想到一接触到她那湿热的小口,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吻着吻着,只觉得她就像是一块磁铁一般紧紧地把自己给吸住了,而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和小琴在一起的时光。 天琼风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亲她的初衷只是为了让她乖乖地说出自己的姓名! 他的一双手也逐渐地摸上了她那两团尖挺的酥胸,触手处浑圆俏立。那少女只觉被天琼风所摸之处不时传来一阵阵暖流,袭上心头,渐渐地全身无力地靠在了天琼风的身上,和天琼风一起沉浸和享受着那蚀骨销魂的奇妙感觉…… 很久很久,两人才从依依不舍中分了开来。 那少女满脸娇羞地将头埋在天琼风的怀中,直到天琼风轻轻地揽了一下她的纤腰时才稍微抬起头来,两眼脉脉含情地看着天琼风,声如蚊蚋的低声道:“我叫月影秀……” 第二卷 第五章 狭路相逢 月影秀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天琼风还站路边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她那娇俏可爱的丽影依然萦绕在天琼风的心头。 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面,这时竟然对这才见过几面的她有点舍不得!咳!这丫头! 天琼风暗自好笑地叹了一口气,返身向城镇里走去。 天琼风这一走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随着月影秀离开那小城镇很远了。本来和月影秀在那林中聊到月亮都已经沉下去很久了,这时又走了一段这么远的路程,待他回到“天鹰”号所停泊的那个码头时天已经微微发白了。 船上已有许多人都起床了,天琼风偷偷摸回自己卧室时,才感觉到十分的疲倦,整整一夜都在东奔西跑,还没有合过一次眼呢! 天琼风一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连房门敞开在那里也不理会。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睡梦中觉得好象有人不停地在自己耳边哈气。以前小琴也总喜欢在自己睡得正熟地时候来搅自己的耳朵,这次天琼风想也没想就拿手在自己二边一挥,模糊不清地叫道:“小琴,别闹了,再让我睡一会儿!”接着便一个转身又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但那个“小琴”却没有停手,天琼风又感觉她在拉自己的眼皮。 天琼风不得不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却见一颗硕大圆滚的东西不停地在自己的眼前晃动,而且那东西还在不断地向自己吐着白雾。 天琼风吓得一下子就从床上蹦起来,跳到了一边,擦亮了自己那双迷糊的睡眼仔细一观察,嗨!那哪是什么硕大的东西,分明是原青云那个鼓得胀胀的腮帮子吗? 天琼风不禁埋怨的道:“青云!你这么早就来吵醒我干嘛!” 原青云不好意思:“嘿嘿!我是来叫你出去运动运动嘛,练武之人哪能向你这样天天睡懒觉呢!” “唉!我都运动了一个晚上,现在那还有精力跟你去呀!” “啊?不会吧,你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我看你房里开着灯,还以为你回来了呢?”原青云惊讶的道。 “你不知道每到晚上这船上的灯都会自动给你打开的吗?”天琼风没好气的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连这都忘了!” 天琼风被原青云吵醒之后一点睡意都没了,于是便走下了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口。 “阿风,现在该出去了吧!嘿嘿!说不定还可以看见昨天的那美女哦!”原青云见他漱完口后便把他拖这往门外走去。 “美女!你就知道美女!”天琼风被缠得没法,只得随着原青云出了卧室。其实他听了原青云那句话,自己也是有些心动的。 两人很快的就到了船头甲板上。 天琼风看了看那天色,竟然比自己回来时亮不了多少,甲板上的人也还是那几个,看来自己可能连半个小时也没有睡到就被原青云给吵醒了。 这么早看什么美女呀!天琼风暗暗咒骂着,却见原青云已经在甲板上活动开来了。天琼风没有什么兴致,只得一个人在甲板四处乱溜。 “哎!阿风,你怎么不来活动活动呀!”原青云甩了甩胳膊,跑到天琼风的身边热情的招呼道。 天琼风正要回答,就见原青云喃喃自语道:“咦?哪里来的香水味呀?”说着变往周围到处嗅了起来!在其它地方没有发现目标后,原青云又到天琼风的身上使劲地闻了几下,突然夸张的惊叫到:“哇哇……阿风,怪不得你刚才说运动了一整夜,没有精力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哪,快老实交待,昨晚和什么女人在一起?” 天琼风哭笑不得的道:“你瞎说些什么呀!我……”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两人回头一看,便见一个燕鸿满脸冰霜地立在那里,冷冷地看了天琼风几眼。 天琼风尴尬地笑了几声,没想到原青云的那几句话竟被她给听到了,虽说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但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毕竟也不是一件好事。天琼风正不知要说什么的时候,燕鸿已经回身而去了,只剩下了一个让人充满遐思的苗条曼妙的背影。 原青云嘿嘿的笑道:“嘿嘿,这可不能怪我啊!我也不知道她就在后面!” 天琼风暗道自己瞎担心个什么呀,和他话都没说过几句!当下也放宽心胸的笑道:“我和她也不熟,就是让她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没事就好!呵呵……”原青云说着突然靠近天琼风的耳朵,低声的问道:“现在你可以放心说了吧,昨晚是不是找女人去了?” 天琼风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笑骂道:“我有这么无聊么?哪个像你一样天天将‘美女’二字挂在嘴边!” 两人又互相取笑了一阵,正要离开,突然身侧又传来一个声音:“不错嘛!竟然有这么高超的医术,只是不知道武术有没有那么厉害呢?” 原青云一听到那声音马上露出了一脸愤恨的神色,因为那声音的主人正是何不凡…… 天琼风和原青云转过身一看,只见何不凡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满脸嘲弄之色地看着自己二人,而在何不凡身侧站着的则是荒情和昨天在餐厅里见到的那几个年轻人。原青云一看到何不凡和荒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昨天已经听天琼风说过当时的情况,知道自己是受了荒情的暗算,若不是天琼风施救得快,自己一身的功力可能就此毁于一旦了,因此他对何不凡、特别是象荒情这种人可说是恨之入骨了,要不是天琼风在后使劲地拉着他的衣服,他早就已经冲上去和他们几人大打出手了。 天琼风也不是不气愤他们昨天的那种卑鄙行为,只是不想就这样与他们他发生无谓的冲突罢了。所以他虽然听得何不凡刚才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充满嘲笑的意味,也只是淡淡地笑道:“多谢何兄的夸奖!至于我的医术和武术哪个更厉害的一点问题,我想只要何兄愿意上来一试的话,我一定很乐意奉陪的。” “哦?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好好的向你讨教一番,到时候不知你能不能用你那高超的医术医好你自己的上呢?”何不凡不屑的笑道。他转头看了面五表情的荒情一眼,见荒情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于是又接着道,“我们今天来找你,只是想问问你,刚才燕鸿小姐和你们说了些什么话?” 天琼风疑惑地看了看荒情,这时才注意到燕鸿和荒情并不是一块来的,莫非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不成?若不是两人有了不和,荒情现在一定一步不离地跟在燕鸿的后面吧!天琼风心中暗暗舒服,自己一看到那故作清高却满肚藏奸的荒情就十分的不爽快,现在他终于受到了一点小报应了。想到这里,天琼风不禁高兴地笑出声来道:“呵呵……燕鸿跟我们说了些什么话,你们应该自己去问她可能会更清楚一点吧,你们昨天不是还在一起好好的么?” “燕鸿小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么?”荒情身边一位满脸长着青春豆的年轻人上前几步,指着天琼风一脸怒气的叫道,那神情看起来就像恨不得把天琼风一口吞下肚子里去似的。 荒情却轻轻地拍了一下那年轻人的肩膀,亲自走到天琼风的身前,嘴角突然露出了几丝笑容,竟然温和的笑道:“很好!很好!我叫荒情,不知你怎么称呼呀?” 天琼风虽明知他的笑容里并没有多少真诚,但还是笑着道:“你叫我天琼风就可以了!” “好名字!有时间我一定找你好好聊聊!”说完,荒情便故做亲热地轻拍了一下天琼风的右肩。 天琼风还以为他又要象偷袭原青云那样也对自己下暗手,于是在荒情的手落下前就已经将全身所有的真气都运集在右肩只上,以防万一。但他没想到的是荒情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竟然轻飘飘的,不带任何的真气。他有那么好心么?天琼风心中奇怪,但他没有在这时对自己偷袭又是不争的事实,莫非是他的手法太过隐秘,自己还没发觉? 就在天琼风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中暗算的时候,荒情已经向何不凡等人招了招手,带着他们向燕鸿过去的方向而去,但那何不凡却在临走前挑衅地看了原青云一眼。 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火气又在原青云的心头燃烧了起来,他满脸火气地向何不凡的背后冲去。 天琼风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原青云的手臂,但一个身子却被原青云带出了好几步远。 原青云从天琼风的手里挣脱出来时,荒情和何不凡一群人已经走出去有几十米远了。 原青云怒气冲冲地对着天琼风吼道:“你干嘛总是拉着我?” 天琼风笑道:“你这样子上去,恐怕没有几拳就被人家打倒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他们嚣张下去不成?”原青云还是怒火冲天,但声音却明显的小了很多,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有点被气昏了头了。 天琼风看了几眼荒情和何不凡背影消失的地方,眼珠子骨碌的转了几下,神秘兮兮地向原青云招了招手。 原青云虽然不大痛快,但还是将自己的耳朵凑近天琼风的嘴边。 只见天琼风的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但原青云那脸上却逐渐地露出了笑容,只是当他将耳朵移开后,还是有点疑惑的问道:“这样成么?” “怎么不成,到时候一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突然同时大笑了出来…… 天琼风和原青云在船上四处溜达到天已大亮的时候才吃完早餐回到了卧室。原青云的卧室和天琼风的只隔了一个房间,两人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 原青云一进天琼风的房间便和天琼风计划开了,两人低声秘语了一阵之后又匆匆忙忙地出房而去,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前一后的重新回到了房间内。 “怎么样,布置好了么?”天琼风笑问道。 “呵呵……大功告成了!你弄得怎么样了?”原青云也随之笑道。 “哈哈!放心吧,等一下保证他们乖乖地到这里来求我们!那时,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出一口恶气了!” 此时在昨天的那个小餐厅里,荒情和何不凡等人也一起聚在一张桌子旁边。 何不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道:“那两人小子也太不识抬举了!” 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年轻人也恶狠狠地道:“是呀!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教训一下那个白头发的小子呢?” 何不凡旁边的一个个头很矮却长着一脸横肉的人也叫道:“大哥,阿厘说的对啊!我一看到那个白头发的人就很不顺眼。” 这几个人一说话,剩下的几个年轻人也起哄地应和着大骂了天琼风和原青云几声。 而他们的“大哥”荒情却悠闲地靠在那张软绵绵的凳子上喝着一杯服务员刚泡好的浓茶。 何不凡见荒情自进入这个餐厅以后就没有说过话,还以为他还在为早上的事不高兴,边站起来道:“大哥,这次不用你出手,我们兄弟几个人就可以把那不识好歹的家伙给摆平了!” 第二卷 第六章 诡计阴谋 荒情听了何不凡那句“毫言壮语”,突然放下茶杯瞪了他一眼,斥道:“尽知道瞎搅和,你知道那满头白发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何不凡被荒情说地满脸通红地垂下了头,但还是不甘的小声嘀咕着,“他不就是只会一点医术吗……” 何不凡这句话的声音虽小,但荒情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但荒情也没有再多说他什么,只是目光锐利地转头看了看阿厘等另外几个年轻人。 他们也像何不凡一样摇了摇头。那叫天琼风的白发人难道还会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荒情又问道:“你你们又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年纪青青的就满头白发了呢?” 何不凡几人还是摇着头。 阿厘忽然道:“他的头发不是染成白色的吗?” “染成白色的?要真是染的我今天早上早就动手了,还要在这里想个半天?” “难道他那头白发还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成?”何不凡见荒情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虽然不知道那确切的原因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他是练了一种奇特的功夫早成的!”荒情道。 “练功夫?”何不凡几人异口同声的叫道。这也怪不得他们惊讶,一般说来,练功练到某一境界时便和使人返老还童,但从没听说过竟然还会有人年纪很轻的时候就练出一头 白发来了。 “不错!但我想便了人间界所有的武术流派也没有那样的功夫,就是像麒麟,蓬莱这些著名的武院好象也没听说过有人修炼过这样的功夫,莫非会是民间流传的秘功不成?”荒情说到这里露出了满脸的沉思之色,他想不明白天琼风修炼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功夫能造成那样的状况呢? 今天早上,他走到天琼风身前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气场,但还是不敢相信,因为如今人间界几乎人人都修炼过武术,不管修为高低,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气场,而从天琼风身体周围没有气场,那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天琼风从来没有练过武,不过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按照联邦的法规,不习武可以说是触犯了当时的法律;而第二个原因则是天琼风的修为已经到了可以随意收敛自己气场的境界,不过这也是不现实的,达到那种境界的人也只有当今人间界的那些个顶尖高手,而以天琼风的年纪来算,是不可能属于那种级别的。所以,他在拍天琼风的肩膀的时候也带上了真气,可是当他的手一接触到天琼风的肩膀时却发觉自己的真气竟如石沉大海,杳无踪迹。他在惊骇之余也因此而他确定天琼风的功夫不会很弱,至少不会低于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退走! 这些情况天琼风并不清楚,他还一直为荒情为什么会那么好心手下留情而诧异不已呢? 何不凡见荒情很久都不说话,便试探着问道:”大哥,要不要我找个机会试试他的深浅?” 何不凡这次可说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他话音刚一落下,就听荒情怒道:“要去试探我不会自己去,要你们动手吗?” 何不凡见荒情发怒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分明是在说荒情怕了天琼风,要有人试探了之后才敢跟他动手,荒情听了能不生气吗?何不凡慌忙道歉道:“是,是,以大哥的功夫还需要试探吗?一动手便可打得他们跪地求饶!” 荒情冷哼了一声,何不凡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他虽然跟随荒情不是很久,但却十分了解荒情心狠手辣的个性,只要有人稍微触犯了他,便非得狠狠地教训那人一顿不可,即使是他身边的兄弟也不例外。 但荒情冷冷地哼了那一声之后,却并没有再看何不凡,只是说了句:“我先回房去了,你们几个注意一下燕鸿,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我知道,明白吗?”说完就离坐走出了餐厅。 何不凡等荒情离开了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却没看见荒情在站起来时曾向那个叫阿厘的年轻人使了一个眼色,而阿厘也回了荒情一个意会的眼神之后,荒情才放心地离开了餐厅。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仅何不凡没有瞧见,就是其他几个人也没有注意到。 阿厘忽然把脑袋凑近大家的面前,扫了他们一眼,低声道:“你们想不想帮荒情大哥做一点事呀?” “当然想了,这还用问吗?”其他几人异口同声的道。 “大哥一直在为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困恼着,所以我提议,今晚一定要好好的去教训他一顿!” “好哇!”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好还是赞同了阿厘的建议。 “可刚才大哥不是说不让我们去试探的吗?要是让大哥知道了,那我们……”何不凡还是有些担心的道,要是不经过荒情的同意就做了,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挨一顿臭骂那么简单了! “唉!你傻呀,这事当然得我们偷偷地进行了,只要大家不说,大哥能知道吗?”阿厘道。 “可是万一……” 何不凡还未说完,阿厘就打断道:“哪来那么万一呀?要不我们举手表决一下,同意晚上行动的就把手举起来。”说完,他率先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另外几个人也随之举起了手,但何不凡却还在低着头犹豫不定,手举起了一半又放了下去。 “我也……也……同意……”最后,何不凡咬了咬牙,终于也将右手举了起来。 阿厘这才露出了一脸的笑容道:“这就对了吗?做事哪能这么畏首畏尾的,干脆一点多痛快!不过,今晚也不要去那没么多人,有我和不凡两人就差不多了,你们就去注意一下燕鸿小姐吧,有什么情况随时向大哥报告!有没有什么问题?”他环视了大家一眼。 “没问题!”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大哥知道?否则,我们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阿厘!”几人笑道。 “那你们就去找找燕鸿小姐在哪里吧,我和不凡还要商量商量今晚该如何行动!”阿厘道。 几个人很快的就出了餐厅,只剩下阿厘和何不凡两人。 两人继续小声地密议了一阵,阿厘嘿嘿笑道:“这样就一定能够万无一失了!” 何不凡也道:“不错,到时候就可以明白那人是不是真的有大哥说的那么厉害了。” 天琼风和原青云在算计别人,孰不知别人也照样在算计他们…… 何不凡和阿厘里两人站了起来,结过帐后,正要离开餐厅,突然一位十岁左右、生得十分清秀可爱的小男孩跑到他们面前很有礼貌的问道:“两位叔叔,请问你们有没有一位叫何不凡的叔叔呀?” 何不凡讶然的看了阿厘一眼,向那小男孩道:“小弟弟,我就是何不凡,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小男孩道:“刚才外面有位老爷爷叫我给了我一个小盒,让我拿进来送给你。”说着,那小男孩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蓝色小木盒,递给了何不凡。 何不凡说了声“谢谢”,那小男孩就要离开,阿厘突然叫住他道:“小弟弟,那位老爷爷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头发全白了?” 那男孩仰起头来看着阿厘天真的道:“老爷爷都是白头发的么?我爷爷的头发都还是黑色的?” 那小男孩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阿厘的问题,但从他的话中可以很明确的听出他口中所说的“老爷爷”并非是白发之人。 阿厘刚才一听那小孩说送来小盒的是一位老爷爷,便灵机一动的猜测那人会不会是天琼风,因为天琼风有那满头白发,若是不注意的话,很容易的就会被人认为是老头,没想到那人却并非是天琼风,这时听那小孩天真的问语,只得尴尬的笑道:“嘿嘿!不全是,不全是。”在武学极度发展的无元世纪,一百多岁的人还是保持着中年人一般黑发的大有人在! 何不凡见那小男孩还要问,有点不耐烦的道:“小弟弟,谢谢你将这个包送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来找你玩吧!”话一说完,他便把阿厘拉出了餐厅。 而那小男孩却在他们出去了之后兴冲冲地跑出了餐厅。 何不凡一出餐厅便迫不及待地要将那个小盒打开,他的手一放上那盒盖,就被阿厘阻止了。 何不凡疑惑的问道:“你拦着我干嘛?” 阿厘道:“你知道这是谁送来的吗?就这么轻易的打开来,万一里面有什么……” 何不凡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如果是原青云和那叫天琼风的人送来的,里面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可是若不打开,难道我们就这样把他扔了不成?”何不凡看了一眼这漂亮的小木盒,不把它弄开来看看,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当然不能这么就扔了……我们先回房去再说吧!” “天鹰”号共有数百间卧室,分为东、西两区,排列在船的中央,而那两排房子中间却是被一条宽达十几米的街道所分隔开来。东、西两区都有五层楼,一般说来,女士都是住在两区的四、五层上,而男士则住在二、三层楼,一楼都是些买卖日用品的商店和餐馆。天琼风和原青云都是住在西区的三楼,而何不凡和阿厘则是住在东区的二楼。 回到卧室之后,何不凡迅速地找来了一块湿布将那盒子包裹住,这才小心地握住小木盒上面的那把黄色小锁,施展出他的“烈火天星”,只用了三分力就把那小锁扭了下来。但为了防止那盒内有什么机关布置或是药物,何不凡还是没有立即掀开盒盖。而是在和阿厘一起站在离盒子约莫一丈远的地方,屏住呼吸之后才让阿厘将那盒子打开。 阿厘左手轻轻地向盒子方向一挥,只见那盒子上边的湿布飘离了盒盖,而那盒子却被缓缓地打了开来。 那盒子并没有向他们所想的那样飘出什么烟雾或是有什么机关布置,而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何不凡和阿厘都奇怪地看了那盒子一眼,同时走到它的面前,往盒内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但他们在惊讶之后,却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钱! 那小木盒里装的竟然是满满的一盒钱! 难怪何不凡和阿厘看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后会那般的神色! 阿厘两眼放出贪婪之色,快速地把手伸进盒子里面,一把将里面的钱捞了出来,仔细地数了一数,里面竟是整整五万的联邦币! 何不凡站在旁边兴高采烈的道:“有了这些钱,足够我们花上好几年了!”阿厘正要将这些钱塞入口袋,听了何不凡这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 忽然又将那些钱重新放回那木盒里面,脸上竟然变得没有半丝的不舍! 何不凡不解的问道:“阿厘,你把这些钱放回去干嘛?” “这些钱我们还不能动!”阿厘一脸严肃的说道。 “白送来的钱我们干嘛不能动?”何不凡疑惑的问。 “你想想啊,谁会无缘无故的白白送我们五万联邦币呢?”阿厘反问道。 何不凡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也是,五万联邦币可是个不小的数目哇!” “所以说我们还不能动这钱,说不定是什么人抢了钱,想要借我们的手存放一段时间,如果那人是个高手的话,我们私分了他的钱,那我们两个人可就惨了!”阿厘所说的虽然有一点夸张,但也不乏有这样的可能性。 果然,何不凡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担心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处置这笔钱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放着。等过了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人来找我们要钱时,我们再把它均分了,你看怎么样?”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既然决定了,那就一定不能说出去,甚至是大哥也不能告诉,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 何不凡当然明白要这样做的原因,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这个小盒子就暂时先放在你的房间里吧!”阿厘道。 何不凡急忙道:“这个,你功夫比我要好,这钱我看还是放在你那里会比较安全点!”他却不知阿厘就是在等他这句话呢! 第二卷 第七章 须花化气 “……也好……那就先放我那吧!”阿厘迟疑了几下,最后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何不凡见阿厘答应了,没有多想,反正那钱放他那也跑不到哪去,而放在自己这里,万一不见了,还不好交待! 两人商议好了这事将那小盒放入阿厘的房间之后,便决定到原青云和天琼风所住的西区去熟悉一下环境,也方便今晚的行动。 两人在东西二区之间那条宽敞的通道上转了好几圈,阿厘忽然道:“不凡,你先在这楼下等等,我到楼上去看看。” 正好何不凡转得也有点累了,于是便在街边的一个小茶馆里歇下来等阿厘。可他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也不见阿厘下来,就打算上去找找看,但他还没走上那楼梯,就见阿厘从楼上慢腾腾地踱下了最底层。 “阿厘,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哪!” “查看一番总要看得仔细一点嘛,这样今晚也可以更有把握一点。” “那上面的情况你都摸熟了吗?” “已经查清楚了,他们两人是住在三楼的最边上,晚上动手时也方便一些。” 两人聊着聊着,便走进了东区二楼。 何不凡在门上的按纽上按下了几个数字,轻轻地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啊!阿厘,快来看!”何不凡惊叫道。 阿厘一两步就走进房间,只见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被子、衣服等东西扔了一地。 “不好!”阿厘也大叫了一声,接着便一阵风似地冲出了房间…… 何不凡也想起既然自己的房间被翻成这般模样,那阿厘的房间会不会也这样呢?若真实这样,那那个木盒子…… 何不凡顾不得检查自己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也尾随着阿厘冲出了自己的房间。但当他赶到阿厘的房门口时,就见阿厘呆呆地站在门边。他从阿厘身边挤了进去,却见阿厘的房间也和自己那卧室一样被翻得惨不忍睹,而放着小木盒的那个柜子已经被打了开来。 何不凡走近前一看,只见柜子的门上有几条深深的指痕,很明显,这柜门是被人给硬生生的抓开的。船上的柜子全时用最好的钢材做成的,何不凡虽然对自己的“烈火天星”颇有信心,但却不敢肯定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就把柜门打开,可是谁会毫无缘故的就跑到自己两人的房间里来呢?难道真如阿厘所说的那钱来路不正,人家只时想借自己二人的手暂存一下,还没到半天的饿时间就把那钱取走了? 何不凡把头靠近柜子旁边,往里一瞧,便见柜子里头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木盒的踪影! 阿厘这时走过来,蹲在地上,颓唐的叹道:“唉……我怎么就没想到把那木盒子带在身边呢?要不也不会让人家这么容易就把它拿走了!” 木盒子不见了,何不凡反而有了极为轻松的感觉。自知道盒中的装的是这么一大笔钱时,他在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时十分的欣喜若狂,可一听了阿厘所说的那番话后就变得有点缀缀不安了。那不是说他不爱钱,但钱与生命比起来,他还是更加的热爱自己的生命,若是连命都没了,那要来那五万的联邦币还有何用?无元时代虽说人人生活富裕,但为了几万甚至是几千联邦币而杀人的案件也发生过不少! 他见阿厘满脸的失落之色,便劝解道:“阿厘,反正那也不是我们自己的钱,不见了也就算了吧!” “怎么能这样就算了呢?那我们不时白高兴了一场吗?” “或许那木盒的主人把它取走了,这样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哼!竟敢如此戏弄我们,要是让我知道了非得把他好好教训一顿不可!”阿厘越说越气愤,钱拿走了也还算了,竟然把屋子都搞得这么乱,自己怎么能够忍得下这口气呢? “哎!阿厘,不见了就算了吧!若那钱真象你说的那样来路不正的话,不见了可能对我们会更好一点,至少不用每天都为了那钱而担心不已了。” “可他也不能这么就拿走吧,如果他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会不还给他吗?”阿厘犹自愤恨不平的道。 何不凡笑道:“你的假设如果真正确的话,人家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来跟你要钱要钱了……好了,好了,我们也不必要为这事而不高兴了。我们还是赶快收拾一下房间吧,若是让大哥和他们几个看到了,就不好说了。”说着,他拍了拍阿厘的肩膀,便动手收拾起这杂乱不堪的卧室起来。 阿厘过了一会,似乎气消了不少,也动起手来,但嘴里却仍然在那里咒骂个不停。 一间收拾干净之后,两人有继续收拾何不凡的那间,一直弄到中午时才算是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阿厘舒了一口气,向何不凡招呼了一句:“不凡,我先回房去了,下午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说着便拉开房门,要出房而去。 但他还没走上几步,突然觉得全身一阵发软,冷汗不断地从数千万个毛孔中冒了出来,手脚提不起一丝力气,还没等他扶上墙壁,就已经像一堆烂泥似得瘫倒在了地面上…… 阿厘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灰蒙蒙地眼神无力地望着天花板,偶尔转动几下,却没有显现出任何的神采。 身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像无头苍蝇似的进进出出,拿来了各种各样的仪器,但很快的又将那仪器都搬出了室外,还时不时地擦着头上渗出来的滴滴汗水。 坐在阿厘旁边的一位年约七八十岁的老头,一会儿将自己的两根手指搭上了阿厘的手腕,一会儿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听了听他的心跳,最好便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何不凡和其他的几个年轻人都一脸发愁地站在一旁观看着,而他们几个人的大哥荒情却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房间内。 何不凡当时见阿厘忽然瘫倒在低上,连忙通知了船上的医务人员。而他们听说船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派了几位医生赶了过来,可检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出什么原因来。没办法,他们又派来了天鹰号资历最深,也是医术最为高明的一位老医生前来。 但那老医生来了之后到现在也快将近两个小时了。他除了叫人送来一些医疗器材之外,便是经常皱着额头,一句关于阿厘病情的话也没有说过。 何不凡看得着急起来,终于等到那老医生又停下了那反反复复的几个动作,连忙上前问道:“医生,言厘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啊?这么久都没有好过来。” 那老医生抬头看了何不凡一眼,思考了好一阵子才回答道:“他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了!”他说话时颔下的那几根山羊胡须也在那里一翘一翘的,看着煞是有趣。 “中毒?!”何不凡和那几个人几乎同时惊叫了起来。 “在这船上好好的,哪来的毒呢?”何不凡奇怪的问道。 “说实话,我也很纳闷,这天鹰号航行了十几年,可从来没有发生过乘客中毒的事件!”老医生道。 何不凡道:“医生,那他中的叫什么毒呢?” “照他现在的症状来看,很有可能是一种叫‘须花化气’的毒!” “‘须花化气’?”何不凡看了其他几人一眼,那几人都摇了摇头,“‘须花化气’是什么毒?很厉害么?” 老医生一脸向往之色的道:“那‘须花化气’是由一种树的须根和一种花的花粉配置而成的。那树和花原本无毒,但是两者一混合,便可以成为一种十分奇特的药,这药既可以成为疗伤的圣药,也可以成为一种古怪的毒药。这种药我也只是听我的师傅说过提起过!” 何不凡道:“那老医生,照你这么说,那药是通过什么途径使人中毒的?” “这‘须花化气’有两种传播方法,一种是通过气味传播,只不过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途径,只要是功力深厚的人,很容易就可以发现的:而另外一种却是通过触摸来使人中毒的。这种方法很难做到,它不仅要把这种药配置的无臭无味,还要使它涂在物体上却不能以肉眼看见,而更难的则是掌握好那药的有效时间,一般能够使人在触摸之后马上便消失,那药就算是成功的了。” 何不凡听到老医生的话忽然心中一动,忙问道:“医生,只要触摸了便会中毒吗?” “不错, 那药一被触摸后便会在零点零几秒之内循着经脉传遍人的全身,但他在开始的时候,只要不使用自己的真气,是不会发作的,一般要两天之后才回缓慢地显现出他那种迹象。” 何不凡听了之后,终于安心地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已经有点猜到可能是那小木盒在作怪了。以那老医生所说,运了真气之后才会加速发作,那便可以确定那药是在那几、五万的联邦币上,而不是在盒面上,否则的话自己在开盒的时候施展了“烈火天星”,早就应该发作了。他在松气之时,又有点为自己在庆幸,幸亏没有去碰那钱,不然自己就和阿厘一样躺在那里,动又动不了,连话也不能说了。 “那药一发作之后,便会马上将人体经脉的真气分解干净,同时转化为另外一种类似气体存在于中毒者的身体之内,而中毒者便会出现全身发软,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症状。”那老医生继续道。 “那言厘的所中的这毒能医治吗?”何不凡又问道。 “当然能!只不过不知道他所中的‘须花化气’是由哪两种药物配置而成的,所以要找出那两种药物十分困难,最少也要五天的时间,那时只要配出相应的解药让他服下,他便可以恢复正常了。但是他在这几天之内可能会比较痛苦。” “五天的时间?能不能快点啊?” “五天已经是最快了,若是慢的话,可能要十天的功夫才行。”那老医生站了起来,“好了,我现在就去研究研究,要是有发现的话会马上通知你们的。放心吧,那药虽然厉害,却不会取性命的。”说完,他带着那其他的医务人员出了房间。 何不凡几个人愁眉苦脸地坐在床边。看着言厘那模样,何不凡想起今天晚上的计划恐怕是不可能进行的了,又让天琼风那两个小子多逍遥了几天。 忽然,何不凡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巴掌,把那几人吓了一跳,待那几人转过头来看时,却见何不凡兴奋的叫道:“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呀!” …… 西区三楼最边上的那个房间里,天琼风半靠在一张软绵绵的椅子上,优哉游哉地前后晃荡,手中端着一个盛着茶水的小玻璃杯,喝了几口茶水之后,脸上却时时露出了几丝得意神色。 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只见原青云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叫喊着:“阿风,成了!成了!” 天琼风靠在椅子上依旧没有起来,只是笑着说了句:“我早就说过了一定会成的,偏偏你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原青云关上房门,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把它喝完后,才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了几声。 天琼风道:“怎么样,你叫何不凡的小子这次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嘿嘿!阿风,这你可搞错了,中了你那东西的不是何不凡,而是一个叫言厘的家伙!”原青云得意的笑道。嘿嘿!你也有算错的时候。 “啊?不会吧?怎么会不是何不凡……不过,在荒情身边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人,那叫言厘的中了也是一样的。”天琼风有点意外的道,但很快的就释然了,既然他们两个是在一起的,那么无论是两个中的哪一个都没有什么区别。 “也是,不过不是那何不凡终究是有点不甘心。”原青云道。 “呵呵,放心吧,以后就是我们不去摆弄他们,他们也会来跟我们过不去的,到时还怕没有机会吗?”天琼风笑道,“青云,他们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刚才听说去了个医术很不错的老医生,他有没有检查出什么来呀?” “那老医生说言厘中的是一种叫‘须花化气’的奇毒,要五六天才能配置出解毒的药水。阿风,你那一小点东西有那么厉害吗?听那老医生说,那叫什么‘须花化气’的东西还是一种十分奇特的疗伤圣药呢?” “‘须花化气’?还是‘疗伤圣药’?”天琼风大笑了几声,还差点将刚喝进口中去的那口浓茶喷了出来。 “阿风,有那么好笑么?”原青云奇怪的问道。 天琼风好不容易才将那满肚子的笑声逼住,站起来道:“就我那东西也能算是‘须花化气’?哈哈……笑死我了……哈哈……”说着,他又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难道那老医生诊断错了,你那东西不是什么‘须花化气’?可我听那老医生在屋里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应该不会有错吧!” 天琼风笑道:“那老头在瞎说你也相信,我自己配置出来的东西我自己会不知道?我只不过是用了一种……”他话刚说到这里,突然打住,向那房门处看了一眼,便对原青云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原青云正想听他说出下文,但见了他这个动作之后,也不禁扭头看了看那房门。 接着就听得外边传来了几下轻微的敲门声。 第二卷 第八章 巨额诊金 两人听到这声音后,同时露出了一个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笑容。原青云一把将那房门拉开,就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和他结缘甚深的何不凡。 原青云板着脸,冷冷的道:“何不凡,你不去侍侯你那大哥,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何不凡脸色变了变,尴尬地笑道:“这个,这个……我是来……” 这时,就听室内天琼风道:“青云,是谁来了?” 原青云回头答了一声:“一个不太受欢迎的人。” 天琼风似乎“哦”了一声,道:“是吗?那我倒要到底看看是谁?” 原青云听了后向旁边一让,又回到屋内坐了下来。 何不凡在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在那里尴尬地站了一会,终于硬着头皮也进入了屋内。 何不凡进到房里,却见天琼风和原青云一脸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话也不说一句,把自己晾在了一边,好象当自己不存在似的。没办法,他只好干笑了几声道:“恩……恩,原兄,我知道我们俩有不少过节,你对我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我先在这里向原兄道个歉,还请原兄多多见谅。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来相求天兄帮忙的……”说到这里,他拿眼看了看天琼风。 天琼风似乎面色缓和了一些,道:“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何不凡嗫嚅了很久,最后终于红着脸道:“自见识了天兄的惊人医术之后,我便一直对天兄佩服不已。我的一个朋友今天不小心中了一种叫‘须花化气’的怪毒,所以便想麻烦天兄替他医治一下……” 何不凡能够有勇气说这那番话来也真是不容易了。他在之前提出请天琼风替言厘解毒的时候,虽然人人都同意,但却没有人真的愿意去请天琼风。他们在上午的时候,还商量着今晚要去试探那天琼风,可还没过多久就要去请天琼风来替策划那件事的主谋来治病,这叫他们怎么拉得下这个脸来,尽管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那个计划! 于是,经过他们的几番推让之后,这个重担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何不凡的肩上。何不凡前来请天琼风也实在是迫不得已的,虽说中毒的不是自己,但言厘中毒自己多少也脱不了干系,他这一趟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的! 但何不凡说了前面那几句话后,后面的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天琼风和原青云看着何不凡那窘样,心里偷偷暗笑,特别是原青云,现在终于可以出了早上那口恶气了。 天琼风见他说到这般地步,也不好再难为他了,于是故作正经地干咳了几声道:“要我去帮他治病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的!”何不凡忙不迭应道。他正恐天琼风和原青云记恨着以前的事,这时见天琼风答应了下来,哪还不喜出望外。 “好!我只是想说一句,我的诊费是不会比那些名医低的!”搞了半天,天琼风竟然是向他们要诊费。 “天兄,这个请您放心。你要多少诊费,说吧?”何不凡爽快的道。在他想来,就是最有名的医生帮人看一次病也就是五千联邦币左右吧,天琼风所要的诊费难道会超过五千不成。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我呆会自会向你的朋友说的!”天琼风道。 “可他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了呀!”何不凡急道。 天琼风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自己的银针,和原青云一起出门而去。 何不凡见他们出去了,也急忙随手关上房门,跟了上去,不过他心里可一直在嘀咕,天琼风会怎样向一个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人谈诊费的事呢? 三人很快的就到了东区言厘的卧室,卧室内这时还剩下一位年轻人在看顾着言厘。 天琼风走近床边,言厘除了眼睛还睁开着外,全身上下已经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天琼风强忍着笑意从身边取出针盒,扒开言厘的上衣,往他的胸前檀中穴随意地扎了下去。 何不凡和那年轻人惊呼了一声,檀中穴乃是人体重穴,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就刺下去么? 何不凡还没说什么,因为他在昨天已经见识过了天琼风那神奇的针灸之术,或许天琼风扎他的檀中穴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吧!但那个年轻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叫了出来:“喂,你会不会治病呀?” 一旁的原青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不懂就别乱说!” 那年轻人脸色一变,就要动手,何不凡急忙把他拉住,要是这时他们动起手来,可就什么都完了! 就在这时,天琼风那一针下去之后,言厘竟然动了一下,何不凡忙走到他面前一看,脸色比竟比刚才好看了许多,看来天琼风那一针还是有一点效用的。 天琼风忽然道:“我想你刚才虽然不能动弹,但一定能听见别人说的话吧。所以我先把话说明白,我来帮你治病,可不能白来。” “你要多少诊金?就说吧!”言厘有气无力的道。 “六万!!” “什么!六万?!”何不凡、言厘和那那另外一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惊叫道,只有原青云还是神色如常,似乎早已知道了天琼风会要这个数目。 何不凡原本以为天琼风就是要说再多的诊费也绝不会超过五千,可没想到天琼风一开口就是六万,六万对于他们来说不啻于是一个天文数字! “怎么可能会要那么多?”何不凡问道。 “哼,六万!你还不如去抢吧!”那年轻人冷哼一声道。 天琼风看了他们二人几眼,最后又把眼神重新落到了言厘的身上,笑道:“你们愿不愿意出六万,由你们几人自己决定。不过,我想提醒你们一句的是,别以为他现在能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把毒解了,我只不过是借那银针之力激发了他体内残存的那么一小点潜能,只要我将银针拔出或者半个小时一过,他又会回复到原来那般模样。究竟要不要替他医治,你们先商议一下吧!” 天琼风说完,便招呼原青云在一边坐了下来。 何不凡在言厘身旁焦急的道:“六万!六万!到哪去找那六万呢?就是我们几个人的钱全部凑起来也不够那六万呀?” 言厘在床上恨恨的道:“不凡,你们就不用为我的毒超心了,我就不信除了他之外,就没有人能!那老医生不是说五天左右就能够配置出那‘须花化气’的解药么,我就算拼着多受几天的苦也不会让他这般白白地来敲诈!” “可是,万一那老医生找不出什么解药来,难道你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不成?”何不凡焦急的道。 “那老医生一定会找出解药来的……一定会的……”言厘说着气息越来越微弱。 天琼风这时站起来,走到床前,问道:“你们商量好了么?” 何不凡还没有回答,言厘已经拼着那细若游丝的几丝气息道:“不用商量了,我绝对不会……不会给你六万的……”他的眼神又变得有些暗淡起来。 “好!不错,有志气!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我也就不留在这里多事了。”天琼风说完便迅速地把言厘胸前檀中穴上的银针拔了下来,言厘便又像一只气球似地瘪了下去,脸色依旧苍白,眼神仍然没有丝毫光彩。 何不凡那还待再解释几句,但天琼风已经叫上原青云向门外走去了。 何不凡只得沉重地了一口气。 天琼风走到门边忽然回过头来向何不凡露出了一个神秘而怪异的笑容,接着又扔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唉……真是的,有那么多钱还藏着干嘛,难道钱真的比生命还重要吗?” 话音一落,天琼风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那年轻人问道:“不凡,那家伙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有那么多钱还藏着不用?” 何不凡心中有鬼,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谁知道他说的什么鬼话?”后便转过了身子,但心里却顿时生起了一股疑云,他那句话好像并不是随口而说的,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他说的藏着那么多钱又是指谁呢,是我还是阿厘?难道他知道了上午的那五万联邦币吗?可那个木盒不是已经消失了吗,他怎么又说还藏着呢?难道是…… 刹时间,一个何不凡从来未曾想过,也不感相信的念头从心底深处慢慢地浮了出来…… 三天后的早晨,天鹰号航行到了长江中游的一个最重要的港镇——西霞镇。按照以往的惯例,天鹰号应该在这里停留一天,让那些想去参观的乘客去西霞镇游玩一番,因为这里确实是长江边上风景极为秀丽的一个地方。 在这三天里,天琼风不仅没有见到过荒情和燕鸿,就是何不凡也没有再来请他去给言厘医治,他们似乎铁了心不来求天琼风了。不过天琼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发急,依旧每天和原青云在船上四处转悠,欣赏长江上的浩浩波涛、岩崖峭壁和山巅落日。但他心里还是在为一件事而暗暗奇怪,那叫网快的家伙到底上哪去了,难道他自那夜在“武心道阁”消失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天琼风和原青云不愁,但何不凡和他那一班子狐朋狗友却不停地在言厘的屋子里转来转去。 一个小时之前,那医务室的老医生让人送来一句话: “虽然经过了我们全体医务人员的不懈努力,但还是没有从找出配制‘须花化气’的那两种药草,当然是更不可能研制出它的解药了。据我的初步估计,配制出‘须花化气’的解药五天是不大现实的,最少也要十天。不过请你们放心,他的毒就是在过一年也不会产生什么恶化的。” 五天结果变成了十天,要是十天还配制不出来,那是要二十天?三十天?还是一百天…… 何不凡又想提议去请天琼风来,但一想起三天前言厘的话,又怕言厘不同意,就向躺在床上的言厘问道:“阿厘,刚才那些话你也听见了,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出解药来。我看还是去找那天琼风,至于那诊金的事我们再跟他商量商量,你要是也同意的话,就转几下眼睛吧。”言厘这几天除了能动几下眼睛之外,全身干枯了的千年古木一般毫无生气。 言厘在这几天里显然也是不好受,听了何不凡那几句话后,很快就将自己那死鱼般的灰眼球左右转动了两下。 于是天琼风和原青云又再一次地来到了言厘的房间里。 和上次一样,天琼风仍然是拿了一根银针扎在了言厘的檀中穴。 天琼风笑道:“我同样是那句话,诊金六万!” 何不凡他们现在是有求于天琼风,只得低声下气的道:“我们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钱,天兄,你看能不能再少一点。” 天琼风道:“这又不是做生意,难道还要我跟你们讨价还价不成!” 何不凡心中十分为难,这时那恢复了说话能力的言厘躺在床上忽然道:“五万!” 何不凡听到那“五万”二字,心中一跳,难道真是自己几天前所想的那样吗?他心里不自觉地有些苦涩的味道。 “五万五!再也不能少了,否则你们另请高明吧!”天琼风坚决的道。 言厘还待要说什么,何不凡已经道:“就五万五吧。”他接着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满眼惊异的言厘道:“阿厘,我们帮你出五千,剩下的五万你自己解决吧。” 那几个年轻人惊讶的嚷道:“不凡,阿厘他能有五万吗?” 何不凡意味深长的道:“我想阿厘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们就别担心了。”说完便把其它人都叫了出去,只剩下天琼风、原青云和言厘在卧室里面。 言厘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重不妙的感觉…… 天琼风道:“我先收五万诊金再帮你医治。我想你一定会同意的吧。” 言厘无力地动了一下脑袋,说了句:“床下……” 原青云马上蹲了下去,不一会便从里面找到了一个小木盒,他打开一看之后,向天琼风微微点了一下头。 天琼风没有再说什么,便从身边取下针盒,拿起一根根的银针往言厘身上扎去…… 半个小时之后,天琼风和原青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就见门外站着何不凡等几人。 何不凡问道:“治好了么?”便递上了五千联邦币。 天琼风笑了笑,从何不凡手中接过那些钱道:“你们可以进去看看他了,不过这几天他动是能动,不过要完全恢复起码得七天之后了……呵呵,你那朋友还真富有哇,拿五万连额头都不皱一下。”他又笑了几声后,和原青云一起向楼下走去。 何不凡听了天琼风那句话很不舒服,待他们两人走后,对那几个年轻人道:“你们进去看他吧,我就不去了!”他这时已经可以十分的确定那个将木盒拿走的人就是自己的好朋友言厘了! 那几个年轻人走进屋内,就见言厘满身湿透,面色极为苍白地坐在床边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第二卷 第九章 月影天凰 原青云走在东西二区之间的那条通道上,笑道:“阿风,没想到那五万联邦币出手才三天就这样被你白白地赚到了五千联邦币。”原来那五万联邦币竟然是天琼风的! “谁让那个叫言厘的人那么贪呢,不然哪会落到这般境地。”天琼风也笑了笑,但他忽然叹了一口气,“那叫何不凡的人其实也并不太坏吗?就以他知道了言厘偷偷地藏了那木盒却并不揭穿,反而凑钱让我给言厘医治这件事来来说,他还是有几点值得人敬佩的。唉……做朋友做到他这般地步的,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是呀!其实我和他同在一个学校习武,虽然和他矛盾比较多,但他除了喜欢和像荒情这种人混在一起,有点仗势欺人外,其他方面倒也没有什么令人看不顺眼的地方。”原青云赞同道。 “你说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天琼风不禁问道。 “这怎么能算是过分呢?你没看那言厘好了的时候看着我们的眼神,简直就恨不得把我们两人吞下肚子里去,再说我们也没多要他的钱,不就五千联邦币嘛!”原青云道。 “也是!”天琼风笑道。 “阿风,这几天我一直忘了问你一件事,你那次到底下的是什么东西呀,那老医生说是什么‘须花化气’,你又说不是,我都快被搞糊涂了,究竟是不是那‘须花化气’呀?上次没说清楚,这回你总该说详细点吧!”原青云问道。 “哈哈……他没说清楚,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伴随着几下苍劲的笑声,一个重重的脚步声从后面传进了天琼风和原青云的耳朵。 天琼风和原青云惊讶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却极为慈祥的老人踏着缓慢而有力的脚步向他们走来。那老人只是穿了一套比较随便的休闲装,样子看起来比较的懒散,但整个人却显得霍霍有神,处处透出一股年轻人才有的生机与活力。 天琼风暗暗奇怪,自己并不认识这老人,他来搭什么话呀?却听原青云靠近自己的耳旁,小声的道:“阿风,他就是那个给言厘看病的老医生!” 哦!原来是他!可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知道是自己下的药,也知道那是什么药不成? “原来是老神医啊!”天琼风呵呵笑道。 “呵呵,小子你也不用给我拍马屁了,我可是很清楚自己的斤两。”老医生笑道。 天琼风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请问您找我们有何贵干哪?” “不急!不急!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吧!”老医生摇摇手道。 天琼风正待找个借口推迟了,那老医生却已经一马当先的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酒店,天琼风和原青云也只好跟了上去。 天琼风和原青云进去的时候,那老医生已再一章桌子旁坐了下来,而且桌面也已经放好了三杯饮料。天琼风两人在佩服他的速度的同时也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天琼风喝了喝了一口饮料后,问道:“老先生,你现在该说找我们有什么事了吧?” 那老医生笑道:“这么急干嘛!我先问你,你姓天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天琼风惊奇的叫道,不过他很快就恍然道,“你一定是从上船时的那登记簿上查到的吧,再找我之前,你当然得先把我的姓名等东西弄清楚罗!” 那老医生没有回答,只是又笑问了一句:“你的父亲是叫天丰之,母亲是叫雪君吧?”他的口气虽然是在问天琼风,但任谁都能听出他的语气是极为肯定的。 这次天琼风却真的惊异得差点大叫了起来了,若说他能轻易地查到自己的名字还可以理解,但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父母的姓名的? 那老医生还没等他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去见他们了,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老先生,您认识我的父母吗?”天琼风惊诧的问道,同时语气也变得更为恭敬起来。 那老医生回忆着道:“我和你父母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那时你还没有出世呢,不过以后由于事忙,也没有再去看过他们,他们现在还好吧!” “好哇!”天琼风点头道,“可是老先生,您是怎么认出我就是天丰之的儿子的呢?” “呵呵,这还不简单。你还以为我真糊涂了,连你那点小巴把戏都看不出来?”那老医生笑骂道。 天琼风红着脸道:“老先生,你既然看出来了,那为什么又要说什么‘须花化气’来骗他们呢?何不干脆把他医好。” 老医生哈哈大笑道:“我不帮他医治,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要搞什么鬼。这不,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竟然和你父亲一般模样,把人家捉弄得苦笑不能却又要让人家对你感恩戴德!” 天琼风暗道:没想到这老先生这么大年纪了,也还像孩子一样,这般爱胡闹! 原青云在一旁听得如坠云雾之间,他们说了那么久了,还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扯些什么,他忍不住的问道:“老先生,阿风,你们说的那药究竟是什么呀?” 老医生笑道:“他配置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他老子在二十年前就用过一次了,而且还是用我的身上,所以那天我一眼就看出那年轻人中的是什么药。那种药配置的方法也很简单,只需找些芯羊草和那些女孩子用的胭脂加工一些用肉眼看不见的粉末便可。这种药的药效极轻,只不过是使人暂时瘫痪十天左右的时间,十天一过,便又会恢复原来的样子的。当年我也是一时不查才中了那老疯子的计,最后弄得白白地丢了一株极其宝贵的千年雪芝草!我和他也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啊?原来老疯子和他还有这么一段有趣的事,天琼风想着不禁问了出来:“老先生,你和我老爸还有这么一段事情,我怎么没有听我爸提起过哇?” “呵呵……他可能是不好意思向自己的儿子提吧,”老医生呵呵笑道,“二十五年前……” 原来,这老医生叫月影天凰。月影家族本是炎黄区域的一个武学世家,家传武学在全人间界也是很有名的。只不过月影天凰虽然出生在武学世家,却并不是特别喜爱武术,而是天天侍弄一些药草,久而久之,他的医术也变得小有名气起来了。 二十五年前的一个冬天,月影天凰到昆仑山的深山古林里去探险,一个偶然的机会在茫茫的冰雪中发现了一株天然的前年雪芝。雪芝在医学界可以说是一件奇宝,虽然人工种植的雪芝成千上万,但其药效都比不上野生的雪芝,何况是千年的雪芝! 月影天凰发现了这雪芝心里可是喜翻了天,就要上前把他挖下来的时候,突然从旁边窜出一条人影,先一步抓住了把那雪芝拔了出来。 而那中途冒出来的人正是天琼风的父亲天丰之! 这一来,月影天凰哪里肯善罢甘休,硬是要天丰之见那雪芝还给他。天丰之是特意到昆仑山来找药草的,见到了这异宝,哪能轻易的就给别人! 于是,两人便因此而大打出手,而且还约定胜者得雪芝。天丰之是欺月影天凰年老才答应的,但月影天凰虽然年已六十多岁且又不喜武术,但他长期受家传精深武学的熏陶,比试下来,竟胜了天丰之一招,按照约定,那雪芝便理所当然应该归月影天凰所有了!但天丰之在关键时刻,竟然耍起赖来了,硬实说月影天凰以大欺小,要和他比试医书,而且要就地取材配制一种药物分别给对方服下,药效厉害的胜。 月影天凰被他缠得实在是没法只好答应了天丰之,但他也是自恃医术高超,但他却没有想到就他这一时大意竟然输给了天丰之,而天丰之所用的药物就是天琼风今天所用的东西。他这一输不打紧,倒把那雪芝给输掉了。月影天凰又不好像天丰之一样赖帐,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天丰之兴高采烈地拿走那雪芝! 月影天凰回去之后,越想越不服,研究了整整十天才明白自己上了天丰之的恶当,但那时已经追悔莫及,不过他们倒因此而结识了,后来这一老一少竟成了好朋友,曾经在一起切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医术。 天琼风和原青云听月影天凰讲完后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一眼就认出言厘中的药来,也一眼就猜出天琼风就是天丰之的儿子,原来他是二十几年前天丰之这种药下的第一个受害者。 天琼风听完之后心中暗笑,原来那老疯子那株千年雪芝是靠耍赖得来的,怪不得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呢!不过天琼风旋即又在心里暗暗揣测,他姓月影,那酒店的女服务员也姓月影,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呢? 第二卷 第十章 燕影同现 月影天凰似乎看出了天琼风心中所想,他朝着天琼风微微一笑道:“小子,等一下你到我住的地方去一趟,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呵呵……” “那我呢?”原青云见月影天凰叫了天琼风却没有叫自己,马上接口问道。 “你?”月影天凰眼珠子里充满笑意地看着原青云。 “是啊!是啊!你们去了,那我干嘛去呐?”原青云以为还有得戏唱,连连点头答道,那干瘦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你干嘛去?好,那我就告诉你吧!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就先把这里的账结了,然后该上哪就上哪,该干嘛就干嘛,反正不我那!现在你该清楚了。” 原青云脸上堆着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垂头丧气地叫了声:“好吧!”但肚子里却在暗暗咒骂:这个死老头,明明不让我去他那里看看是什么东西,却还要让我替他付账,真是小气鬼! 天琼风在旁偷笑了几下,那月影天凰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将他往店外拖去。 原青云见他们走了,只得在大叹了几声倒霉之后,乖乖地付了那三杯饮料的钱,也出了这个酒店。 月影天凰带着天琼风向船尾职工的住宿区走去。天琼风在有出店门口的时候就挣脱了月影天凰的“魔爪”,路上还不能的问月影天凰:“你到底带我去你那看什么呀?” 月影天凰开始时还有说有笑的随便应付他几句,但后来实在是被他问得烦了,便气冲冲地回道:“又不是让你娶老婆,你急什么急,到了那里不就全都知道了吗?” 天琼风被他冲了一句,虽然没有再问,但在心里却慢慢地在打着一个歪主意,以前曾听说月影世家的武术十分厉害,特别是那飞行术举世无双,这叫月影天凰的老家伙虽然不大喜欢武术,但能打赢老疯子,功夫一定不差,可是自己要怎样才能从他身上把它们都挖出来呢,其它的倒依然无所谓,那飞行术却一定不能放过! 月影天凰见天琼风不再来烦自己,还以为天琼风已经耐住了性子,哪里知道天琼风是在打他月影世家武学的主意。他现心情可说是极为愉快,这三天被那小丫头烦死了,今天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但他心里又在暗暗奇怪,这小子有什么好的,那小丫头竟然放着正事不做,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小老头,还跟着他到这船上来了,真是弄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另外,他又在羡慕天家男人实在是有艳福,就拿天丰之那老家伙来说吧,丑八怪一个,竟然还钓上了雪君这个炎黄区域的第一美女,现在他的儿子虽然比他老子好看一点,竟也能把我那小孙女迷得神魂颠倒! 大约十多分钟后,月影天凰和天琼风终于走到了一幢比较低矮但却设计得十分别致的小楼面前。 天琼风随着月影天凰爬上了最顶层,走到一间贴着一个红色“十”字的房门外。天琼风还在门外就听得里面隐隐传来几句清脆的娇嗔:“……这死老头……这么久后还没回来……看我不把他的胡子都拔了……” 天琼风心中暗暗惊叹,这老头果然是不同凡响呀,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色鬼,竟娶了个年轻的老婆!“嘿嘿!你说保证让我大吃一惊,就是这吧!”天琼风嘿嘿笑着向房里一指。 月影天凰从天琼风的眼神和表情就猜出了天琼风在想什么东西,也不分辨什么,只是打开房门,趁着天琼风还沉浸在惊叹中时一把将他推了进去,同时很快的又将门从外边锁了起来。 天琼风用力捶了几下门,口无遮拦地大声乱叫:“死老头,你把我和你小老婆关在一起干嘛,要是我忍不住和她干了什么,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要是在不开门,我就……” 天琼风说得正起劲的时候,忽然觉得耳跟出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似乎自己的耳朵已经裂成了两半,而且那耳朵还有往自己身后拉扯的倾向,痛得天琼风不得不转头…… 天琼风边转头还边骂骂咧咧的道:“你这女人也真是的,不抓你老头子的耳朵,净扯我的干嘛……” 天琼风还想继续再说几句,又是一声骂来:“死东西,你再看看我是谁?” 天琼风抬头漫不经心的道:“你还能是谁?不就是外面那老头子的小……”天琼风终于从正面看见了那女人,顿时傻了眼了,楞楞地站在那里,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那提着他耳朵的女人哪是月影天凰的什么小老婆,而是几天前在月影酒店认识的女服务员月影秀! 天琼风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会扯着自己的耳朵,自己竟然胡说八道了那么久,也难怪她会生气了。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天琼风楞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月影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着道,手里却依旧握着天琼风的耳朵不放松。 天琼风嘿嘿笑道:“你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还以为你是外面那老头子的小……” “满脑子的不正经,你才是他的小老婆呢?”月影秀本来僵硬着的俏脸在说到“小老婆”三字时突然飞上了两朵嫣红的霞云,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娇艳之美。月影秀很快的又接着道:“他是我的爷爷!” 嘿!还真是猜着了,没想到他们不但有关系,而且还是爷孙。天琼风尴尬地笑了几声道:“嘿嘿!一不小心就搞错了。不过,小秀,你现在也该松手了吧!” 月影秀在天琼风说完之后,又狠狠地捏了一下才放了开来,痛得天琼风又是发出了一声惨叫。天琼风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自己那红肿的耳朵,埋怨的道:“小秀,就算我不该说你是你爷爷的小……”他突然发现月影秀的玉手又伸了过来,急忙跳过那两个字,“……你也不该用这么大的力啊!” “哼!谁让你乱说话了?活该!”月影秀红着脸道。 天琼风道:“我不是不知道嘛,你那天还在那个小镇子里,我怎么知道你今天就到了这船上来了?” 月影秀嗔道:“我三天前已经就来了,谁让你不注意的!” “哦!怪不得我这几天老觉得有人总在我的背后盯着,原来那人是你呀!”天琼风恍然的笑道。 “你少臭美了,谁在背后偷看你呀?”月影秀噘着嘴道。 天琼风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用不承认了,哈哈……是不是喜欢舍不得我走,就悄悄地跑到船上来看我了。” 月影秀被他笑得脸又红成了个大柿子,低下头强辩道:“谁舍不得你走,我只不过是看着现在快要开学了,顺便搭船回学校罢了。” 天琼风故作惊讶地叫道:“是吗?我上次怎么听你说你是在蓬莱上……” “你还说!你还说!”月影秀竟然一下子扑倒在天琼风的怀里撒起娇来了,两只粉拳在天琼风的胸前捶个不休。 天琼风搂着月影秀的细腰,任由她打个不停,反正她也不是真打,就是让她一天到晚的赖在自己的怀里恐怕也不觉得累吧! 过了一会儿,天琼风忽然觉得她那两只手好象停了下来,而且渐渐地搂上了自己的脖子。天琼风低头一看,只见月影秀微闭着那双美丽的眸子,嘟起了那鲜红娇艳地快要滴出水来的软唇向自己靠近。脸上却已经染成一片光彩四射的霞光,看得天琼风砰然心动,也慢慢地低下了自己的头,缓缓地靠近了月影秀的红唇…… 就在四片嘴唇刚刚相触的那一瞬间,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门外还穿来一阵笑声:“哈哈……你们两个聊完了没有……” 天琼风和月影秀一听那声音顿时从沉迷中清醒过来,想起月影天凰还在门外呢。月影秀更是惊得像根弹簧似得一下子就从天琼风的怀里蹦了出去,满面嫣红地背过身去。 天琼风也臊得脸色略微有些发红,不过毕竟是男人,脸皮比女孩子要厚上那么几分,很快的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转过头向门边一看,只见月影天凰伸进了半个“毛茸茸”的脑袋朝着天琼风嘿嘿的笑着。 天琼风心中又好笑又好气,这么大年纪了还爱胡闹,哪有爷爷偷看自己的孙女跟别人亲热的? 月影天凰见天琼风回过头来看自己,不仅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还一把推开了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对着天琼风呵呵笑道:“你们说了这么久也该出去透透气了,我这老头子就不插在你们中间了啊!”接着又向着月影秀的后背笑:“小丫头,这回你该满意了,这几天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拆散了!” 月影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低着头转了过来,但脸上的红晕却仍未消退。它慢慢地挨到天琼风的身边,小声说道:“我们出去吧,别听他瞎说了。”见天琼风点了点头之后,拉着天琼风逃也似得离开了月影天凰的房间,弄得天琼风想跟月影天凰说上两句告别的话都没有机会。 月影天凰在后长叹了一声:“唉……还是古人那句话说的好哇,‘女大不中留’,有了男朋友连自己的亲爷爷也顾不上了!” 月影秀一离开她爷爷顿时又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般,围着天琼风的身边转来转去,还不时亲热地挽上天琼风的手臂。看着她那活波青春的身影,天琼风的心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愉悦,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和月影秀一起在大道上追逐起来,引得船上其他人员常常侧目而视,并不时投来几缕艳羡的目光。 月影秀硬是缠着要天琼风带到船上四处转悠,天琼风兴致上来了,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和月影秀一起在船上疯狂地玩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月影秀疯够了的时候,天琼风也差不多累得只剩下半口气。这时他不禁又有点后悔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月影秀,为博红颜一乐而弄得如此劳累不堪究竟值是不值? 月影秀停了下来之后,又拉天琼风去旁边的一个餐馆里去坐坐。天琼风听得头都大了,只好让月影秀先进去,自己在外面在歇一会儿。 待月影秀进去后,天琼风便找了餐馆外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身体是不动了,但他那双眼睛却还在四处乱瞟。忽然他在过往的人群中搜索到了一个熟悉的丽影,那就是几天没有见着人影的燕鸿! 天琼风心中一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嗨!燕小姐,好久不见了啊!” 燕鸿听到声音一看是天琼风,眼中几丝喜色一闪而过,很快的又冷冷的道:“好久不见了?有多久哇,我怎么记得三天前我们就见了一面呀!” 天琼风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尴尬的笑了几声又问道:“嘿嘿!燕小姐,今天船在西霞靠岸,你怎么也不下船去玩玩哪?” “西霞有什么好玩的?若是有好玩的地方你恐怕早就下去了吧!” 天琼风眼珠子一转没,忽然问道:“不知燕小姐下午有没有时间哪?” “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燕鸿的语气还是那般冰冷的。 天琼风笑道:“听说那里有个西霞寺,风景十分的不错。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下午何不去那里游玩一番。” “哦?那里有那么美丽吗?我本来是没有时间的,不过……“ “这个请燕小姐放心,不好玩的地方我怎敢向你推荐呢?”天琼风听她说了“不过”二字,见有一丝希望,正要加紧攻势,忽然身后传来月影秀那甜腻的声音,“风哥,什么地方这么好呀?你刚才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呢?” 第二卷 第十一章 千斩飞翼 月影秀刚才进店之后久不见天琼风进来,出来一看时却见天琼风和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在那有说有笑,顿时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于是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变得娇腻一点,走到天琼风身边时还亲密地靠在他的身上,把他的一条胳膊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天琼风可没有想到月影秀会在这个时候出来,看来这件事又得泡汤了。天琼风那靠着月影秀胸脯上的那胳膊虽传来了一种软绵弹挺的感觉,但他这时却没有心情去回味那令他热血沸腾的滋味。 天琼风向月影秀笑道:“西霞寺,你去不去呀?” “好哇!好哇!”月影秀兴奋地将天琼风向后拉去,如今就是天琼风在多看那女人一眼她也会感到有点不舒服的,见天琼风询问自己,于是马上就想着当那女人不存在似的把天琼风拖走。 天琼风只得匆匆忙忙地回头说了一句:“燕小姐,不好意思,等你以后有时间的时候我再陪你出去走走吧……” 谁知么没等他们走出多远,燕鸿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喂!我刚刚想起来我今天下午还是有时间的,所以决定和你们一起去那西霞寺,看看它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漂亮!” 想请她去的时候她说没时间,现在不请了她的时间倒是冒了出来,天琼风觉得自己的头都要晕了,正巧月影秀又在他耳旁酸酸的低声道:“谁让你刚才要招惹她了,现在倒好,她自己却跟上来了……” 虽然月影秀说话的语气比较的平淡,但天琼风还是听出月影秀现在一定很不高兴,要是下午他们两个人真的在一起的话,还不知会有多尴尬,那时自己就里外都不是人了。 天琼风回过头正要向燕鸿推迟不去了。但当他的眼睛看上燕鸿的脸时不由地呆住了, 只见燕鸿面带微笑的向自己走来。那微笑在她的脸上就象是冰雪初融后一朵刚刚盛开的鲜花,姹紫嫣红,灿烂得如同三春阳光。天琼风自和燕鸿相遇以来,对着的从来都是她那冰冷的面孔,这会她突然展现出那妩媚的笑容出来,一直以来包裹在她冰雪外表下的热情顿如火山般爆发了。天琼风不禁看得呆了,忘记了自己还要向她推掉下午的西霞之行…… 下午一点左右,在去往西霞寺的那条山间小路上,月影秀和燕鸿笑语连连地走在前面,亲密地就如同一对姐妹,哪见不久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愤?而天琼风却独自提着几个大袋子耷拉着脑袋走在她们的后面。 天琼风看着月影秀和燕鸿的背影,实在是想不明白,在酒店里吃午餐的时候两人还是冷眼相对,那时他还为下午的事而发愁呢,可现在她们竟然变得有说有笑起来了,倒把他给晾在了后面,成了她们免费的搬运工人。 这时他又有点怀念起原青云那家伙起来了,要是他也在那就真的太好了,至少自己可以不用被那袋子给打倒。 他们三人已经翻过了几坐山了,可是还没有见到那西霞寺的踪影。月影秀不禁回头问道:“风哥,那西霞寺还要多久才到呀?” 天琼风干笑了几声:“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其实他也只是在以前一次闲聊当中听他父亲提过西霞镇有这么一个好去处,自己也没有来过西霞寺,就连前往西霞寺的道路也是他下船之后偷偷地向一位老爷子打听来的。 又翻过了一坐山,月影秀、燕鸿和天琼风三人终于发出了一声欢呼,前面山麓的片片参天大树之间微微得露出了几角屋脊,在阳光下绽放出丝丝夺目的霞光…… 待天琼风、月影秀和燕鸿三人真正走到西霞寺的面前时,才真正领略到了这座寺庙震撼人心之所在。 西霞寺占地数亩,盘踞在山中,几乎将整个山麓都占满了。西霞寺据说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在以前它也并不是叫西霞寺,具体叫什么可能也必须从资料堆里才能找出来了,它叫西霞寺也是近百年才有的事。 西霞寺着眼处尽是红砖碧瓦,雕梁画栋,用琉璃瓦建造而成的飞檐就像是一条条欲冲天而去的蛟龙。飞檐下坐落着数十座亭台,楼阁和殿堂,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图案,或许每一个图案都表现了一个激动人心的经典故事吧,看着这些图案人们便不由得会生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仿佛尘世间的喧嚣都随之烟消云散了。 天琼风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观音殿,这里供奉的是那尊一手捧着水净瓶,一手拿着拂尘的观音全身塑像,那观音在香火的缭绕中间,散发出说不出的飘逸神采,一和她那充满着慈爱的眼睛,便忍不住会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虔诚。 天琼风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也是在蒲团上拜了三拜才浑身轻松的走出了殿外。月影秀和燕鸿在一到西霞寺的时候就扔下天琼风不知逛到哪里去了,天琼风身边少了她们二人的吵闹倒觉得的安静了许多。 天琼风出了观音殿后,没有前往其它的殿堂,而是直接出了西霞寺,到了寺旁的一片森林之内。那里古木森森,枝叶葱翠,显得清幽静谧,带给天琼风的又是另外一种不同于西霞寺的感受。 天琼风半躺在一棵大树下,一股股冰凉的气息从土地中传进了他的身体,一直凉到了心头,好不舒服!好不享受! “嘿嘿!臭小子,你终于出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在林中响起。 天琼风迅速地从地面上弹了起来,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言厘满脸愤恨之色的站在他身前不远处。 天琼风心中暗暗奇怪,照理说,他应该再过几天,才能完全恢复的呀,怎么今天下午就可以出来走动了,而且看他的了脸色十分红润,怎么看也不象刚刚大病了一场,难道说有人用真气替他疏通了一遍,可谁这么舍得呢?他们那几个人之间也只有荒情有这个能力了,真的会是荒情么? “臭小子,尽敢设计陷害我。哼,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言厘那恶狠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啊?陷害你?不会吧,你什么时候见我陷害你来着?”天琼风故作惊讶的道 “哼!你别以为我没有看见就不知道了,若不是你叫那小孩将那木盒送给我,我怎么会中那‘须花化气’?你又怎么知道收我五万多的诊金?你……” “慢着!慢着!那怎么能怪我呢?嘿嘿!我那木盒是送给何不凡的,可不是送给你的。再说你如果不贪心的话又怎么会中那东西?你如果不是想独吞那五万联邦币,干嘛要瞒着何不凡从西区爬进东区,将你们两个的屋子翻得乱七八糟,然后又将那木盒藏起来,以至妄动真气,使那毒马上发作呢?所以,你中那‘须花化气’还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找我可是找错了人哦!”天琼风干脆嬉皮笑脸的说道。 “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但这事因你而起,若不找你算帐,我那几天的苦不是白受了嘛!哼,接招吧!”言厘恼羞成怒的向天琼风冲了过来,同时一丝丝的黑色细线从言厘的手中发出,往天琼风的身上个部位缠绕过来。 天琼风快速向右侧一闪,双手合成一个鸟翼般的姿势,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在空中剧烈地颤动着,只见很快地就有白色如稠的气体聚集在他的手掌周围,形成了一个更大的鸟翼。在言厘那黑色丝线离自己身体只有几尺远的时候,天琼风忽然大喝一声:“千斩翼!”两手猛地向外一推…… 只见一层层的劲气幻化成为一个个千姿百态的鸟翼模样向言厘呼啸着飞斩而去。那些鸟翼在虚空中震荡出一阵阵破空之声,就如鸟群展翅同飞,铺天盖地,整个空中都是鸟翅的影子,同时掀起了一片剧烈的狂风,林中的树叶受这狂风的激荡都不约而同的晃荡起来。 从言厘手中发射出来的黑色细丝一碰到天琼风的“千斩翼”就如同陷身于洪波巨浪之间,飘摇不定。他们在经过了一番不断地挣扎之后,终于被那翼羽所淹没,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鸟翼却仍不减其势,依旧向着言厘的身体之冲而去。言厘心中大骇,连忙以其最快的速度避过了那劲气的锋头,但他的右半侧身体却仍然被天琼风所发出的一片鸟翼给重重地扫了一下,而另外的那些劲气却在他的身侧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那鸟翼一接触他的身体,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右半个身体就如触电了一般,麻木得毫无感觉,而那只手臂却似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丝毫感觉不到它的重量。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眼中这个只会医术而武术却不堪一击的人会突然爆发出那么强的功力,强得自己甚至还没有真正的出手就一败涂地了。他在三天前虽然曾经听荒情说过天琼风不可小视,但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今天荒情替他恢复体力让他来试探天琼风并一再叮嘱他要注意时也没有引起他多大的重视,以为天琼风只不过是一个只会耍些阴谋诡计的小瘪三。可就是这个“小瘪三”却让他尝到了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尝到过的彻底失败,一时间,他的心里充满了颓丧和不甘,拼命想要再次出手,却已经力不从心了。 这时天琼风的心里也同样的充满了不信。 “千斩翼”也是他的家传武学,也是他家传武学中的唯一功招。他自修炼之后也经常以此和他父亲天丰之喂招,但除了被天丰之打趴下之外,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威力,以至于天琼风在这次出手时也没有对自己的“千斩翼”抱有太大的希望。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自他一出手,那些游离在自然界中的灵气像是受到磁铁的吸引般源源不断地向他手指处会聚而来,而以前施展“千斩翼”所需的真气完全是由自己的身体来提供的,从外界吸收劲气来支撑“千斩翼”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问题。而更令他吃惊的是“千斩翼”出手所展现的惊人威力,一和言厘的劲气相接竟然势如破竹,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以他这次的“千斩翼”所表现出来的威势就是天丰之来了也不可能轻松地接下来的。 天琼风将自己的真气重新纳入丹田时,全身没有觉得任何劳累的感觉。天琼风隐约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似乎和那天那位在自己心里说话的怪人有着某种联系,自他将自己的真气完全替换了之后,天琼风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象每天都在起着一些细微的变化。而那些变化却都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天琼风也不知道这对自己到底是好还是坏…… “呵呵……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今天也不跟你计较。你也不用担心,你身上的血脉估计过一会儿就可以畅通无阻了。”天琼风回过神来愉快的说道。 天琼风见言厘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理会那他愤恨的快要冒出火来的眼神,转身就往西霞寺的方向走去,准备找找月影秀和燕鸿。 但他却没有在他转身之后,言厘的眼神已由愤恨而转变成了一股得意的神色,而言厘的嘴角也露出了几丝阴毒的笑容…… 天琼风转过几棵大树,西霞寺已渐渐在望。 他走着走着,忽然一丝凉意浮上心头,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心中暗暗纳闷,这天气怎么还会打冷颤呢?他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突然一股彻骨的寒气向他的背后袭来…… 第二卷 第十二章 寒冰阴流 有人偷袭!天琼风心中一震,这么阴寒的劲气在自己所知道的人当中就只有荒情,难道他刚才一直躲在林内偷看自己和言厘比试…… 时间容不得天琼风多想,他在一感觉到那阴寒劲气之时,马上将全身的真气运集于双掌之上,同时向后猛地向身后那寒气来处一挥,身体也随之转了过来。 果然是荒情!天琼风转过身之后,终于见着了那偷袭者的面目。 只见荒情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阴狠笑意向天琼风直扑过来。 天琼风暗道了一声不好,因为以荒情的架势看来,他很显然是要和天琼风比拼真气。 但此时的天琼风却已别无选择,荒情的双掌已经快要拍上他的胸口了。万不得已之下,天琼风也只好将自己的双掌向荒情迎了上去,尽管他知道这样对自己十分的不利! 两人的手掌终于在虚空中相交了。两人的劲气充塞了之间的那一段窄小空间,真气在互相碰撞中爆发出了一系列“嗤嗤”的怪异而沉闷的响声。 一般的真气比拼中,双方都会被对方的真气震得倒退出去,除非那两人的真气实在是相差的太远了!而那怪异的响声过后,天琼风和荒情并没有发生各自被震退的现象,他们两人的手掌反而紧紧地粘贴在了一起。 在和荒情双掌接触的那一瞬间,天琼风只觉得有一丝丝的冰线通过自己的手掌循着经脉向身体各处蔓延。自己浑厚充足的真气对那寒气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那寒气在遇到自己真气阻挡的时候,只是微微的顿了顿,并又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条通道,竟然刺穿了自己所布下的拦阻的气幕。而天琼风自己的真气却只能用在化解和防守荒情的寒气之上,枉费有那么多的真气,可是没有对荒情造成一点伤害。 天琼风忽然想起了荒情暗算原青云所使用过的“寒冰流”。想来现在荒情又用来攻击自己的就是那“寒冰流”了,以前在替原青云医治时虽已明白那“寒冰流”的厉害之处,但它却照样在自己的银针之下丢盔弃甲。可如今自己身受其害时,方才真正晓得“寒冰流”的阴毒和可怕! 天琼风的真气在阻挡寒气的过程中一分分地减弱,而荒情那鼓阴寒之气却依旧那么轻缓,不急不燥。 忽然,天琼风瞧见荒情的嘴角微微牵扯了一下。 天琼风突觉得荒情那阴寒的真气增强了一倍不止,以排山倒海之势突破了自己那已经消耗地差不多的微弱防线,似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地涌入了自己的体内,在经脉各处乱窜起来。 那冷得彻骨的寒气渐渐得遍布了天琼风的全身。天琼风只觉得自己似乎处身于一个千年冰窖之中,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好象要同化在那阴冷之中。他除了偶尔听见自己的牙关轻轻地颤动那么几下之外,身体以与个冰尸毫无两样了。 又过了一会儿,天琼风甚至连牙关都不会颤抖了,只剩下一丝飘渺的意识残存在他的饿脑海之中。 我就快要死了吗?天琼风脑中突然蹦出了这样一个意念。如果自己现在就死了,那自己就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永远也见不到小琴了,永远也…… 一时间,天丰之、雪君、小琴、孙二如还有原青云、月影秀、燕鸿……他们的影子在他那微弱的意识中飘闪而过,天琼风忽然萌发了一种强烈的求生意识。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心灵深处迸发出了一个这样的声音。 同时一丝柔和的自然灵气透过他的足底涌泉穴,从地下沿着他的腿部经脉直达他的丹田之内,那灵气越聚越多,天琼风在一片寒冷当中首次出现了些微的暖意…… 荒情见天琼风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禁狞笑道:“嘿嘿!臭小子,我本来只打算教训你一顿,可你竟敢和燕鸿在一起。这是你自己找死的,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他正待再加上一分“寒冰流”真气,忽然觉得手腕一紧,自己的手已经被另外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了…… 荒情只觉得一股灼热的从那只紧抓住自己的大手中传了过来,那真气如丝如绵,就像是一片茫茫的大海,永远都触摸不到它的边际。荒情的“寒冰流”真气一与它相遇,便如泥羊入海,马上被同化在那炙热之中。 荒情心中大是骇然,慌急之中转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侧不知何时已经站立着一位中年人。那中年人面貌平凡,平凡得没有任何可以让人记住的特点,他此时面带微笑,右手抓住了荒情的手腕,左手却在抓着天琼风,这样等于他的真气加起来比两人的总和都还要高深,但荒情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吃力的表情。 他时谁,竟有这等功力修为?荒情心里的震惊不言而喻。 他的“寒冰流”乃是麒麟武院中一项极少传与学员的绝技,这种绝技能以其至寒至阴得珍真气透过敌人所布在自己身体内和身体外的真气防护层,截断敌人全身的血脉运行,使人的身体完全处于一种与外界天地自然之气的隔离状态之中。更厉害的是,“寒冰流”一施展出来,便会在自己的掌心之内形成一个冷气旋涡,能够紧紧地吸住敌人的双掌,而那时敌人在它的攻势之下,便会疲于化解和阻挡进入自己身体内的寒气,很快就会丧失攻击还手的机会和能力,故与“寒冰流”修炼这对掌是一个极布明智的举动,而“寒冰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一种令人谈之色变的功夫。可如今这中年人抓着荒情的手腕竟可以无视他的“寒冰流”,“寒冰流’也对他起不到任何有效地攻击之作用,他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但接下来的事却让荒情的心都有点颤抖起来,因为那中年人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能力说话! 只见那中年人微微笑了笑,道:“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何必为了些微的小事便下那么重的手,而且还想着要制人于死地呢?” 荒情硬着胆子恨恨地0道:“这是我的事,哪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哦?是吗?我若不是看在你师傅的份上,岂会只是单单化解你的‘寒冰流’真气那么简单?如果我将自己的真气逼回你的身体里面,有什么样的后果恐怕你要比更清楚许多吧!” 如果这中年人真那么做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荒情心里当然清楚的很,只是他不明白这中年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使的就是“寒冰流”?他也不明白他又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师傅,师傅从来没有提到过他有这样一位老朋友呀?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那中年人突然右手一扬,一股大力刹时传了过来,荒情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就被逼着连连倒退,最后靠在了一棵大树上才 勉强稳住了身体。 荒情面露惊恐之色的道:“你到底是谁?” 那中年人笑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记住以后施展‘寒冰流’时能够适可而止,多给别人留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你就不会像今天这么轻松了!”说到这里,那中年人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严厉,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荒情心中猛地一跳,面色顿时灰白起来,但他犹自嘴硬地说道:“哼!你少卖狂了,你不告诉姓名也不要紧,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的!”他边说边狼狈地出了林子。 那中年人看着他地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天琼风一睁开眼睛,就见自己躺在棵树底下,而荒情早没了踪影。 “是谁救了我呢?”天琼风皱着眉头自语了一句。 刚才危急关头从脚底涌泉穴进入的那一丝细小的自然灵气聚集在他的丹田之内,保持了他的一线生机,这样才使得他的意识能够残留在他的脑海之中。但没过多久,他忽然感到有另一股磅礴的真气顺着手臂涌入例了身体里面。那股真气不同于开始时的那股自然灵气,它浩大却又不失柔和,霸烈而又带着温意。那真气通畅无阻地穿行于天琼风地身体各条经脉之中, 所到之处,暖洋洋的一片,就如初春的阳光那般细腻地抚摩着人的皮肤,带给天琼风的是那种如坐春风般得温暖,它禁不住在舒服当中沉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天琼风发觉自己身体除了有一点点虚弱之外,那种蓬勃的生机又重新焕发在自己身体各处。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森林里只有几丝透过密集的树叶斜射于林间的残阳。 不知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天琼风只得加快脚步离开了这座差点就成为了他的埋骨之所的树林…… 第二卷 第十三章 月下悟道 天琼风一出森林,便见月影秀和燕鸿焦急地在林外边寻找自己。 在天琼风看见她们的时候,她们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发现了天琼风。月影秀几秒钟就从数百米之外冲到了天琼风的身边,天琼风只见到了一条条淡淡的幻影,接着便听月影秀在自己的耳旁埋怨地说的道:“这么久你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和燕姐找了你半天,你也不怕我们担心!”说着说着,她的眼圈也渐渐地红了起来。的确,天琼风进林子的时候太阳还高着呢,可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到山边了! 天琼风不想把不久前林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省得她更加的担心,所以天琼风故作伸了个懒腰,笑着道:“唉!在那树林里睡觉还真是舒服,竟然一觉就睡了个下午!” 月影秀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不由噘着嘴狠狠得在他的手臂上捏了一下,他竟是睡觉去了,冤枉自己替他白担心了那么久。 这时,燕鸿也走了过来,她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话,但从她那双美丽迷人的眸子中射出的那一缕缕情丝就可以看出她对天琼风的关心并不下于月影秀。 他们三人回到船上时天已经大黑了,将燕鸿送到了东区的顶层之后,月影秀又陪着天琼风到了西区。 天琼风和月影秀进入卧室还没休息多久,原青云就兴冲冲地跑进了进了进来,嘴里还不停地嚷着:“阿风!阿风!你今天没有下船可是你的一大损失啦!那个叫西霞寺的地方可真是太……”原青云话刚说到一半,却见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坐在天琼风的身旁,便连忙打住了嘴,傻楞楞地盯着月影秀看了好半响才对着天琼风呆呆地问道:“阿风,她是……” 天琼风站起来笑道:“她就是我们上午认识的那位叫月影天凰的老先生的孙女!” 原青云恍然道:“哦!怪不得那时他不肯让我去他那里,原来他是特意来请你,好让你们两个见面,是吧?……嘿嘿!阿风,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也不跟我这做兄弟的说一声,你可太不够朋友了!”原青云看着天琼风和月影秀两人暧昧地笑道。 月影秀被他这样说得脸都红了大半,但心里却突然生出了一股甜丝丝的感觉。 天琼风就不同了,他走到原青云的身旁,重重地在原青云的脑壳上敲了一下,骂道:“好你个头!什么都不知道,尽在这里胡说八道。” 天琼风知道原青云的个性,若月影秀还留在这里的话,说不准他又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那时不仅会使得月影秀很难堪,就是自己也不好看,于是天琼风又对月影秀道:“小秀,今天天已经很晚了,我明天再去找你吧!” 月影秀羞红着脸站了起来,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慢慢地向门外走去。 天琼风正要去送送月影秀,却见原青云又在那里不知悔改地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天琼风忍不住气来,又狠狠地敲了他一下才随着月影秀走出了卧室。 两人走了很久才算走到了楼下,一路上天琼风和月影秀都没有说话,但临走时月影秀突然飞快地在天琼风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才向着船尾跑去,路上还远远地传来她那银铃般的娇笑和清脆的声音:”你明天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哟……” 天琼风站在楼下回味了月影秀那突如其来的一吻很久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同时心中还在暗叹:“现在的女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的呢?” 他回去之后又被原青云取笑了好一会儿才得到了片刻的安宁。他也是这时才知道下午原青云也去了西霞寺,只是没有和他碰上罢了。 天琼风又坐了会儿,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但等他真的躺在了床上的时候,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眼前闪现的尽是下午和荒情交手时的情景,那一个个场面纷至沓来,不停地在脑海中晃荡,特别是在荒情“寒冰流”的攻击下自己的那种绝望仍然记忆犹新! 当天琼风在开始以“千斩翼”轻易击败言厘时,心里还略微有一点志得意满,可和荒情对掌后才发觉自己浑厚的真气所起的作用有时候并不象自己所想象的那么大,以自己那一点微弱的修为,一碰到真正高手的时候,就全无还手之力,只能处于一种挨打的地步了。 看来自己还是得尽快地提升自己的修为了,可是要怎样才能使自己的功力大幅度的增加呢? 天琼风越想越烦躁,又从床上坐了起来,出了卧室,受那凉飕飕的海风一吹,他的心境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信步走上了西区的楼顶。每到晚上,天鹰号必然要比白天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热闹一些,但这楼顶却又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宁静几分! 月亮此时已经渐渐地挂上了天幕,亿万个星星在夜空中闪现,似在演绎着茫茫苍宇之中那无穷的玄机! 天琼风抬头看了那月亮几眼,忽然心中一动,就在这楼顶盘膝端坐了下来。 他双眼微闭,两手由外向内压缩,十指如抱球状。顿时他丹田内的真气又一次爆发出来,运行在身体里的各条经脉之中,勃勃的生机突然从心中涌发出来,扩散于体外,充塞了整个楼顶。 天琼风任由真气在自己的身体里穿行。自从自己的真气被转换之后,那些真气就不再需要自己的刻意控制,它们自己会按照一定的路线运行,甚至是好些天琼风从未想过的经脉都被它们光顾了多次。 那真气越行越速,天琼风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中出现了一片天幕,一轮明月高高地挂于其上。很快地的,天琼风又发现那那明月似乎正在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最后竟化为一个小小的光球,钻进了自己两手虚抱的那圆球之内。 那光球散发出丝丝晶莹剔透的洁白光芒,仿佛是一片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清澈之光照亮了天琼风的全身,如水的月光似清泉甘露荡漾在他的心中,瞬间他的心胸好像变得突然开阔起来,那光球却慢慢地从他的皮肤处渗透了进去,接着储存在了他的丹田之中,就像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能量球,依旧在他的体内发着光,滋润着他身体里的各个细胞…… 这是怎么回事呢?一个疑问在天琼风的心头升起…… “呵呵……小子,又在想什么呢?”突然一个声音在天琼风的耳旁响起。 天琼风大惊,急忙睁开眼睛一看,却见四周依然一片空荡荡的,除了偶尔会从楼底传上来几句乘客的笑骂声之外,楼顶便只见天上的繁星和皎洁的月亮。 “怎么?小子,才几天没来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天琼风仔细一辨认,终于知道了那声音的主人就是不久前那把自己的真气在不知不觉中就换走了的那人。只是当时他是出现在天琼风的心中,这次却出现在那一望无际的虚空里。 “哦!原来是你呀?你怎么来了!你现在又在哪里呢?”天琼风笑着问道。 “这些问题你以后就会知道了。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在为那个月亮光球为什么会进入你的体内而不解呢?”那声音道。 天琼风对这项能知人心事的能力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你怎么不说话呀?”那声音又道。 天琼风忽然恍悟到那人瞧不见自己,于是答道:“不错,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哈哈……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你现在身上的真气其实并不能算是纯正的真气,而是从天地自然万物中吸收过来的灵气。这灵气虽在你的体内,却依旧与外界有着一种微妙的联系。如果说那万物之灵气是一片茫茫的大海的话,那你便是那海中的一滴水,水与大海是永远也不会分割的,所以你体内的真气可以不需你自己控制便会自己运行,那是外界灵气对你自身真气的同化作用的结果。而那月光之精华亦是万物灵气中的一种,当你对着月亮修炼的时候,便自然而然的出现月亮的影子,那月亮既是真实的又是虚幻的,虚幻的是它的形体,而真实的却是它的精华能够融入到你的身体里面去。那光球进入到你的身体里便充当了你的能量源,使你能够有用不完的真气。不过,这也不能算是一种很高的境界,那光球再充足,也会用干涸的一天,因此你不能满足于现在的那一小点成绩,只有达到那灵气招之便来,挥之既去的时候,那才能当得上境界这两字啊,那时你的修为才能真正融入到自然当中去!” 天琼风听得一脸向往之色:“那该是何等的一种境界呀!只是我有达到那种境界的一天吗?” “怎么不能,以你现在的修为在人间界的年轻人当中,应该算是一个佼佼者,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那声音哈哈笑道。 “是吗?”天琼风听了那声音,却没有一点欣喜之意,他又回想今天下午和荒情交手的事,若自己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那为什么自己在荒情的掌下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呢?” “呵呵,小子,你还在为下午的事而不高兴吗?” “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救的我吗?” “救你的另有其人,至于是谁,我想他以后会自己告诉你的。不过,我虽然没有在场,但却十分清楚你们比试的过程。” “哦?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当时会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吗?”天琼风终于把这个闷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人的真气修炼方法很多种,但不管它们怎么变化,都逃不出阴阳二字。你今天对敌的那“寒冰流”就是属于那种极阴寒的真气,这种类型的真气修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确实十分的厉害,我以前在大意之下就险些吃了这种真气的亏。不过,你会败,并不是说那年轻人对“寒冰流”的修为很高,而是你当时实在是太不镇静了,只知道运集全身的真气去阻挡它的入侵,却不知吸收外界之气将它逐出体外,那时不用说他只修炼道到四层,就是到了八层也照样会败于你的手中。” 天琼风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当时只是处于被动的防守当中,全然忘却了自己可以吸纳外界灵气这回事,若不是在危急时刻,那一死灵气自动前来助阵,自己恐怕已经命丧黄泉了,就是有人来相救也已来不及了! 不过,天琼风明白了这一层道理之后,失去的信心顿时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若是这时再和荒情重新比试,他自信一定不会输的那么惨的! “有信心就能战胜一切的困难,小子,你可千万得记住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将自己的信心丢掉哇!好了,今天就和你说到这里吧,我相信不用多少天,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呵呵……,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消失在那苍茫的宇宙之间。 天琼风看了那天幕好久,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那声音的感激之情,照他的话说,不久之后就可以和他见面了,那自己和他见面之后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情景呢…… 第二天上午,天鹰号在一响悠长的汽笛声之后又继续了它那未完的行程。 天琼风、原青云、月影秀和燕鸿四人有说有笑地漫步在船上四处。 天琼风昨晚在夜很深的时候才回房睡觉,解决了盘旋在他心中那让他一直不得安宁的问题之后,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了个舒服的好觉。但清晨月影秀很早就把他从床上吵了起来,然后又拉着他叫了原青云和燕鸿出来,一起吃完早餐之后,便一直陪着她闲逛到现在。 天琼风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有股异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他两眼向四周一瞟,只见自己左侧不远处正站着荒情和言厘等人,而何不凡不知什么原因却已不在其内。 天琼风见着荒情又回想起了昨天下午的事情,但他此时却没有太多的愤恨,在心里他还有些微的感激荒情,要不是荒情,恐怕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本身真气的属性呢,也不会晓武学还能修炼到融于自然的境界!而且自从昨晚的修炼和与那声音的谈话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胸好象比以前开阔了许多,对什么事都能够看得比较淡了!但荒情显然却没有天琼风那样的胸襟,因为从他眼中所放射出的那暴戾的光芒,似恨不得把天琼风捻成粉末。 月影秀对天琼风说了几句话,都不见天琼风回答,不仅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见他的眼睛正看着别处的几个年轻人。 月影秀问道:“风哥,他们是谁,你认得他们吗?”月影秀才到天鹰号没有几天,并不认识荒情等人。 天琼风回头笑道:“只是知道他们的名字,并没有什么交情。” 原青云和燕鸿此时也注意到了荒情等人。 荒情见燕鸿转头看着自己,马上收回了看着天琼风那狠毒的目光,脸上也堆出了几丝笑容,向燕鸿点了点头。只不过燕鸿显然是很不领他的情,极其厌恶的看了荒情一眼,便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理也不理荒情,只是对月影秀他们道:“我们走吧!我看着那人就想吐。”说完,便移步向前走去。 荒情自讨没趣,脸部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燕鸿走了,天琼风几人也跟了上去,月影秀问道:“鸿姐,他们有那么令人讨厌吗?” 燕鸿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但原青云却忍不住骂道:“那几人简直是坏透了,还不令人讨厌!”…… 荒情那满腔的怨恨和怒火在瞬间都转移到了天琼风的身上,直到天琼风他们的背影消失了很久之后,他那阴狠的目光还残留在他的眼眶中,但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上前去与天琼风动手,或许是还震慑于昨天下午那中年人的那一番话中吧! 接下来的几天,天琼风他都是在风平浪静中度过的,荒情没来找他的麻烦,而他也乐得安宁。 在那几天里,在月影秀的帮助和他自己的死缠烂打之下,月影天凰终于同意将他家族的飞行术传给了天琼风。只不过那教授天琼风的任务却落在了月影秀的身上,所以这几天月影秀每天都乐滋滋的,脸上经常带着甜甜的笑容。 燕鸿和他越来越熟,他也从燕鸿那里知道了荒情的来历。原来荒情是炎黄区域的一个政府高官的儿子,现在在蓬莱武院学习,是武院一位武学十分出众的学生。而燕鸿对她自己倒没有过多的介绍,她只是说她叔叔和荒情的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但由于她自幼便在麒麟武院,所以和荒情的认识也是在这次去她叔叔家的事。不过燕鸿一直很不喜欢荒情的为人,因此两人的交情并不是很深,只是那荒情却常以燕鸿的护花使者自居,在燕鸿返校时也跟着来了,燕鸿虽拒绝了他许多次,荒情却坚持要将燕鸿送到目的地,燕鸿也只好由着他,只不过燕鸿有时和他坐在一起也是出于礼貌罢了!但是前几天,荒情竟然趁着没人注意时对燕鸿毛手毛脚,两人那本就浅薄的关系顿时破裂,这也是燕鸿为什么见着荒情时会满脸厌恶的原因! 天琼风知道后,不禁暗叹,一个政府高官的子弟,一个蓬莱武院的优秀学员,品行为何会是这般模样呢…… 第三卷 第一章 麒麟武院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天鹰号终于到达了他此行的目的地——彭山。 天琼风和原青云、月影秀、燕鸿几人都提着行李走到了甲板上,由于现在下床的人比较多,他们便暂时先等在一旁。 天琼风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就可以到麒麟武院,武院里等待着自己的又将是什么样的生活呢?还有小琴,过几天又可以见到她了吧?天琼风越想越兴奋,禁不住游目四顾起来,忽然他见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那船长室走去。 那人穿着一套蓝色的衣服,身材魁梧。天琼风看着看着,突然觉得那人的背影好象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会是谁呢?穿着蓝衣……天琼风又看了看,那人已经走进船长室去了。 会是他吗?天琼风心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人就是他在“武心道阁”所见到的那位炎姓的蓝衣老人。他将那蓝衣老人的身形和刚才见到的那人一对比,发觉他俩竟然出奇的相似, 莫非他们真的就是同一人吗?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天鹰号上呢?难道他就是青云所说的那神秘的船长吗?天琼风一肚子的不解。 终于等乘客都下得差不多了,天琼风故意落在后面,趁机低声向旁边的原青云问道:“青云,你知道船长叫什么名字吗?” “船长?我本来也不知道的,可是前几天和燕鸿聊天时,听她说过那船长好象是姓炎吧,可他叫什么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呵呵……阿风,你问这个干什么?”原青云忽然奇怪地看了天琼风几眼。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天琼风故做毫不在意的答道。但他心里的却在暗暗想道,那人果然就是这里的船长,怪不得他会在那个小镇停泊一晚呢,可是没想到这船长竟然会有呢么高深的修为,他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想着想着,天琼风又想起那还没有回到天鹰号上的网快来了,那网快好象浑身都是一个迷,可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呢? 原青云还是有点不相信,又待追问几句,却见月影秀和燕鸿在叫自己两人下去。原青云应了一声,顾不得再问,就招呼了天琼风,走下船去。 下船的时候,天琼风只见到何不凡下了船,并没有见着荒情等人,但天琼风也没有放在心上,和月影秀几人一起叫了架飞行器,向彭山的市区内驶区去。 彭山在人间界虽然只是一个小地方,但全人间界几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炎黄区域有一个叫做彭山的地方,特别是酷爱武学之人,若你说你脑中从没出现彭山这个词,那你就准备被别人的唾沫淹死吧! 彭山之所以出名,除了它的青山秀水,美丽风光之外,就是那位于彭山境内的麒麟武院。彭山因麒麟武院而闻名全世,而麒麟武院亦因彭山而更显古雅。 天琼风坐在飞行器向下望去,的确是清幽秀丽的一个好去处!不过让他更为啧啧称奇的并不是那无边的山水风景,而是放眼看去,整个彭山没有一幢高楼大厦,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些低矮却又十分别致雅静的古代建筑。这些建筑的屋顶都是用各色的琉璃瓦建盖而成,处处瓦脊飞檐,亭台楼阁,比之古代那富丽堂皇的皇宫也毫不逊色。西湖边上虽也有类似的建筑,但也只不过是那么零星几栋,哪比得彭山的气势恢弘、古色古香。 原青云在麒麟武院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而燕鸿更是从小便住在彭山,所以他们两人便成了从未来过此处的月影秀和天琼风的好向导,一路上不停地向天琼风和月影秀介绍彭山的好去处。 他们也提到过麒麟武院的后山有个叫做“太极仙山”的地方,将那地方说得如何如何的神奇,听得天琼风心里直痒痒,但最后原青云却又说那地方一直以来就是麒麟武院的禁地,不用说学员、就是里面的教授和院长也不能进去,气得天琼风恨不得将他狠狠揍一顿! 不过,天琼风却又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反正连院长都不能去,自己就是去了又有谁知道呢?呵呵……但他未免高兴地太过头了,若是真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早就不知有多少人去过了,那还成什么禁地? 由于天琼风说要好好看一下这个地方,所以他们差不多在飞行器上呆了半个小时,才穿过了彭山市区。 麒麟武院在彭山的西部,离市区还有十多里路,但那一段路程却不准使用飞行器,只能步行。 天琼风在咒骂那麒麟武院规矩实在太多的时候,却不得不走下飞行器,背着个大包袱在他自己的骂语声、原青云的嘻笑声、还有月影秀和燕鸿的银铃般笑声中向麒麟武院走去…… 天琼风和原青云几人走在通往麒麟武院的那条大道上,果真走了那么远都没有看到任何的飞行器出现在这条道路上,而且不但没有飞行器,就是其它的机器也没有出现过一架。路的两旁都种着枝叶茂盛的参天大树,一派清幽景致,要形成这般光景恐怕最少也地要上百年的时光吧! 一路上经常可以看到一些身穿着白色武术服装的年轻人从身旁走过,并且好象每个人都会对原青云和燕鸿打上几声招呼,但和天琼风与月影秀打招呼的人却很少,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多的事惊奇和惊艳。天琼风大感诧异,奇怪地向原青云问道:“青云,那些人你都认识吗?”原青云笑道:“绝大部分都不认识!” “既然都不认识,那他们没事冲着你和燕鸿点头打招呼干嘛?”天琼风更是惊奇的问道。和陌生人打招呼是常有的事情,但一般说来,那都是在自己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发生。 原青云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胸。 天琼风向他的手指处看去,却他那左胸处别着一枚麒麟的小图像。天琼风又看向燕鸿,只见她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别上了那东西。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人是冲着他们的图才打的招呼呀,我还以为麒麟武院真的每位学生对陌生人都这么热情呢!不过他们的那枚麒麟图像可能就是武院的某种徽章标志吧! 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远远地就看见了麒麟武院的大门。 那大门高约五丈,掩映在一篇古木之间,向四周散发出一股磅礴浩然的气势,让人的心灵不由得就生出一种强烈的震撼之感。天琼风心中暗暗赞叹,果然不愧是全人间界的五所武学名校之一,光看这大门就显得不同凡响。 再走进一点,天琼风才发现门的两侧各放着一个高约两米有余、看去十分威猛的麒麟石雕像,但武院大门的横梁上写的却不是”麒麟武院“四字,而是”麒麟阁“三个楷体大字。 这四个大字雄浑厚实,粗看似觉其草率粗劣,但细细一品则韵味浓厚,有野性真情、古朴拙茂之风致,而字字之间更事流露出一股自然的真趣。 这三个字据说还是武院的创始人龙醉雨大师所书的呢! 七百年前,炎黄区域的武学第一人龙醉雨大师有感于当时的中华传统武学渐趋沦丧,于是联合了一批酷爱并且有志于发扬传统武学的人士,出资兴办了麒麟阁,作为收藏武学典籍和切磋武艺的场所。当时的麒麟阁收徒极严,每五年才招收那么十个弟子,但是每一个弟子都成为了当时在人间界十分有名的人物,武学能够发扬光大,他们功不可没。因为正是他们数百年的不懈努力,联邦成立之后才会肯颁布全民习武的规定,否则的话,联邦是不会想到以修武来解决当时的一系列社会矛盾的。 联邦成立之后,武学大盛,麒麟阁也进行了改革,比原来扩建了数十倍,开始面向全人间界招收学员,同时经过几百年的苦心经营,终使其成为了全人间界首屈一指的武术院校。但为了纪念龙醉雨大师,所以麒麟武院的大门处还是写着当年的名字。 天琼风他们走进大门,迎面就见一块高大的石碑耸立在一打簇的草木之中。天琼风走近前一看,只见那石碑上深深的刻着两行大字: 自然大道无为而为 天琼风虽然在船上的时候听那怪异的声音讲过一些自然之道,但此时一看这八个字还是满头雾水。前面那“自然大道”倒还好理解,但那后面“无为而为”却又是什么意思呢?是武学修为进入“自然之道”后所表现出来的人生境界么? 这时,就听原青云在他身旁笑道:“这几个字据说是一本书上的练功心法,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被刻在了这里,成了麒麟武院的校训!” “校训?麒麟武院的校训就是这几个字?”天琼风难以理解的道。 “你可别小看这短短的八个字,麒麟武院的所有高深武学都包含在里面呢!”后面的燕鸿接口笑道。 天琼风不信的笑道:“有那么夸张吗?” “是呀,鸿姐,你说的那么什么神奇,我怎么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呀?”月影秀也歪着脑袋问道。 “若是这么简单就能够明白,那我早就成了一代宗师了,呵呵……”原青云笑道。 “好了!我们还是先把这些行李饭好在来讨论这问题吧。月影就先住我那里,阿风就暂时和青云住在一起吧!”燕鸿见天琼风还待问下去,忙出口说道。 “也好!可你知道青云住哪吗?”天琼风问道。 “早就问了青云了!”燕鸿白了天琼风一眼,便带着月影秀往左边的一条石板路上走去。 “等一下我来找你们哟!”月影秀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向天琼风笑了笑。 等她们走远后,原青云带着天琼风转过石碑,绕过几幢小楼房,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座高山,而且有一排屋子顺着山脚一列排开,大约长有一里,但是每幢房子都没有超过三层高。 原青云走到中间的一栋房子前面,带着天琼风直上三楼,走进了一间房门写着“三三二”的卧室内。 天琼风四处一看,没想到原青云在船上的时候,看上去邋邋遢遢的,但这间屋子布置得倒还不错,地面也还干净。 他们一齐将东西放好后,原青云便说要带着天琼风去熟悉一下校园环境,天琼风也正想见识见识这名闻天下的麒麟武院其它地方是如何模样的,光是前面见到的那一小点东西已经把他的兴致提了起来。所以原青云一提出,天琼风便附和着一起走下楼去…… 天琼风走在武院内的小道上,听原青云介绍着旁边的每一栋建筑,似乎这麒麟武院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幢建筑都有着一个动人心弦的故事,天琼风听着听着,不禁沉迷于那个个神奇的故事当中。 “阿风,从这里上去就是麒麟武院的禁地‘太极仙山’了。”原青云指着一条很窄的山路对天琼风说道。 “啊?就从这里去呀!”天琼风顺着原青云的手指处望去,只见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径斜斜地直通山巅,在林木的掩映下时隐时现,但此处虽是禁地,却好象并没有见到有人设防。 天琼风眼珠子转了几转,又想起了不久前萌发出的那偷偷前往一观的主意。 原青云看了他一眼笑道:“阿风,你可别又想打什么歪主意哦!我可先告诉你镇守后山禁地的可都是我们麒麟武院的元老哟,是麒麟武院如今资格最老的人物了,据说还有一位雨吟长老长老还是当年的龙醉雨大师的弟子,现在已经差不多有六百岁了!” “六百岁了?”天琼风惊叫着吐了吐舌头,“他既是龙醉雨大师的弟子,为什么武界从来没有听说过雨吟长老的大名呢? “呵呵……羽吟长老还是龙醉雨大师晚年所收的弟子,但他自龙醉雨大师得道归升之后就从未离开过麒麟武院半步,一直在后山修行。五六百年的时间,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遗忘的,如今不用说你没有听说过,就是麒麟武院的学员也很少有人知道。” “既然很少有人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那后山的元老中就有他呢?”天琼风笑问道。 “呵呵……我也是在一次意外中听到几个教授闲聊才知道的。”原青云得意的道,“而且那些教授还说雨吟长老是当今人间界武学修为最高深的人呢?” “外面不是传说当今的武学第一人乃是蓬莱武院的院长么,而且还说即使是麒麟武院的院长也要比他稍逊几分嘛?” “外面的造谣你也相信,蓬莱武院的院长连我们的院长都比不过,哪能及得上雨吟长老!”原青云气愤的道。 “哈哈……骗你的啦,看你这样子,倒还是满爱这武院的嘛!”天琼风说完话后笑嘻嘻地便跑开了。 “什么?好你个小子,竟敢耍我?”原青云叫嚷着拔腿便追了上去。 第三卷 第二章 阴错阳差 两人追赶了一阵,终于都气喘吁吁地在一处大操场边缘停了下来。 原青云指着那操场喘了一口气:“怎么样,我们学院的练武场,还看可以吧?” 天琼风举目望去,那操场到处一片绿油油的,几乎可以同时容得下上万人。 忽然,天琼风指着操场上那堆人声鼎沸的人群道:“青云,那些人围在那里干什么?” “切磋武艺呗,这种事在麒麟武院经常发生,看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原青云话还没有说完,天琼风就已经向那堆人群走去,原青云没法,只得跟了上去。 天琼风刚走到人群边缘,就听得那些人爆发出了一声轰天震地的响声。天琼风忙从人群里钻了进去,恰好见到一条人影被人从台上给了抛下来。不过那人被抛下之后,倒是很快的就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 大家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个白发年轻人都不禁诧异地看了天琼风几下。 天琼风这时看清那人是一位还很年轻的小伙子,而台上的却是另外一位二十来岁,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年轻人。 那台上的年轻人向四周抱拳行了一个礼,微笑道:“还有哪为同学愿意上来指教?” 他话音一落,又有一位还长着娃娃脸的十七八岁年轻人突地一下窜到了台上,他同样十分有礼貌的向那人行了个礼道:“小弟听风,还请师兄指点一二!” 两人很快的又战在了一起,天琼风只见台上不断飘荡着两人的模糊身影,劲气也在呼呼地向四周爆发出来,台下人的衣裳都被吹得猎猎起舞。 天琼风暗道:这麒麟武院比武的风气还真是盛行,而且这两人的功力也都不弱,麒麟还真是名不虚传哪!他又看了一会,觉得台上两人确实是棋逢对手,看来要分出胜负也不是一时之间的事,于是又钻出了人群。 原青云这时正在不远处跟一个人在闲聊,见天琼风出了人群,马上舍了那人,急冲冲地向他走来,劈头就道:“阿风,学校对这学期新生的入学考核提前了,你知道吗?” “提前了?不知道,为什么?” “好象是来报名的人太多了吧,为维护正常的教学秩序,学校不得不提前考核。” “那提前到什么时候呢?” “明天!” “什么?!明天?”天琼风差点晕了过去,本以为来了可以好好上四处转几天,可如今恐怕是没希望了。 原青云带着天琼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练武场,出了武院的大门,向右侧转了几个弯,到了一个十分宽敞的平地处。天琼风和原青云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那平地早已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地排列了数十条长队,之间连一块草地都看不见了。天琼风哭丧着脸叹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报名呀?” “是啊!就是现在去排队,等轮到时可能天都黑了!”原青云也哀叹了一声。 “不管怎样,还是先过去看看吧!”天琼风道。 于是两人又往那场地中央挤去,那些前来报名的学生见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还以为是武院的领导,纷纷向两旁艰苦地让出了一条足以容得下半个人通过的小道,所以天琼风几乎侧着身字过去的,但原青云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看原青云年纪与他们差不多大,便以为是前来插队的,在天琼风挤过去之后,马上又恢复了原状,一点空隙也没给原青云留下,原青云过不去,只得在外面干着急。 天琼风好不容易穿过了那一大串的人群,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却见只有十来位工作人员坐在那里负责报名事务。天琼风挨到一张桌子前面,这里坐着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天琼风低下头去,正要向他询问几声,但他还没开口,那人就已经抬起头来,瞟了天琼风一眼,便几根手指向右侧一指道:“到那里去吧!” 天琼风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就见最边上那一排只排了几时位前来报名的人,只不过那些人大半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但不管怎样,那几十人和这边每一排的上千人比起来,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天琼风顿时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心中欣喜若狂,看来老天还真是照顾我呀!天琼风又要像那边挤去,忽然醒悟:不可能呀,怎么这边人这么挤,那里却只有几十个人呢?天琼风疑惑的道:“那边?” “不错,那边!”那人头也不抬的答道。 天琼风还待在问几句,却听那人已经叫道:“下一位!”天琼风只好从前边绕过那几位工作人员,跑到了最右边,在那些老头子的后面排了下来。 这一排虽然人少,但速度也并不是很快,好不容易轮到天琼风时,天已经正午了! 主持这排报名事务的是一位年纪已经很大的老人,也是在这里主持所有报名工作的人员当中的饿唯一一位老人。 那老人眼睛略带惊奇的看了天琼风一眼,接着便递给了天琼风一张报名表。天琼风接过来刷刷刷几下就填完了,不过他心里有些奇怪,这录取武术学生,怎么报名表上首先就让填自己对医术的见解呢?不过天琼风幸好出身歧黄世家,这些问题对他而言自是不难,天琼风填完之后看也没有再看一眼,就把表交给了那老人。那老人接过表迅速一看,突然露出满面笑容,语带赞许的道:“不错,才二十岁就有这等见解,却是不错!明天考核时可要努力啊!” 天琼风笑道:“我对这次考核很有信心!” “好!那我可是拭目以待哟!”老人笑道。 天琼风走后,那老人忽然笑道:“呵呵……能有这么一位年轻人的同事也不错!” 同事?!! 天琼风一身轻松地离开了报名处,本以为最少也要等到晚上才能将这事解决,没想到才中午就搞定了。 等在外面的原青云一见天琼风出来了,马上就跑了过去,问道:“怎么样,阿风,报上了名么?” “呵呵……你看我这样子象是没有报上吗?”天琼风笑着反问道。 “哈哈!报了就好,看来我刚才是白着急了!”原青云哈哈笑道。 两人都是一脸喜色的重新向武院走去,刚到大门口时就迎面碰到了月影秀和燕鸿。月影秀一见天琼风就焦急的问道:“风哥,你报上名了吗?” “报上了。”天琼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呃,你们怎么知道我去报名了?” 月影秀放下心来,咯咯笑道:“这还不简单,随便向里面的哪个人一问,都知道刚才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急匆匆的跑出了校门。”月影秀这小妮子还故意将那“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几个字声音说得特别重。 原青云和燕鸿都被月影秀那神态弄得笑了出来。 天琼风也只得讪讪地笑了几笑,谁让自己没事练功练出这头白发来了呢? 燕鸿笑过之后,不禁有些怀疑的问道:“阿风,你真的报了名了吗?听说那里有上万人呀!” “当然报了,我还骗你们干嘛!”天琼风笑道。 “真的报了就好,明天就要考核了。”燕鸿道。 “好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吃午饭吧,我刚才等阿风报名等到肚子都叫起来了!”原青云叫道。 天琼风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我报名的都还没饿,你这闲着倒还先饿起来了。”天琼风说是这样说,但还是和他们一起向武院的食堂走去。 ☆ ☆ ☆ 天琼风在原青云的房中度过了舒服的一个夜晚,第二天他很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吃过早餐后赶到了考核地点,一幢低矮的楼房前面。 只不过他来得好象早了一点,所见到的都是昨天和他排在一列的那些老头,只是他有点奇怪,怎么这些老头都板着个脸,一副谁也不理谁的样子,是竞争太激烈了吗? 大家又在楼前等了半个小时,那楼房的大门才“吱”地一声被打了开来,从楼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天琼风!”那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单念道。 天琼风一楞,怎么第一个就是自己呀,不会是那人念错了吧? 那些老头也是奇怪地打量了天琼风一眼,因为按照他们那排报名的顺序,天琼风最起码也在六十以后呀! 这时,有一位老头上前问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报错了呀?” 那年轻人又看了看名单一眼,对那老头笑道:“老先生,没错!”说毕,他又提高声音喊道:“天琼风!天琼风来了没有?” 天琼风见的确是自己,连连忙从人堆里走了出来,到那年轻人身边问道:“怎么会那么快就轮到我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早一位老教授交给我名单的时候就是这么写的。不过也没关系,谁先谁后都是一样嘛!”那年轻人笑道。 天琼风想想也是,早考完早轻松,管它是哪门子原因哪! 天琼风跟随着那年轻人走进了楼房,里面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厅里摆满了许多医学上的器材。而大厅的正对面却是摆了一排桌子,那里坐着五位年纪很大的老人,但都一律面带微笑地看着天琼风。 他们应该就是这次的考官吧,天琼风暗道。他从容地走到那五位老人身前,行了个礼然后便在他们对面为考生准备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就见中间看上去年纪最老的那位考官微笑道:“小伙子,我们为每一位考核的人准备了三道题,你有信心通过吗?” 那老人虽是面带笑容在跟天琼风说话,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看出那三道题似乎并不简单,天琼风还是微微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老人又笑道:“你也不需紧张,你的名额早已经定下来了。今天的三个考核题目只不过是照例做一番测试罢了!” 天琼风差点“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竟然还没考,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被定了下来,是谁在那里作怪呢? 那老人看出了天琼风的满面惊疑,但却没有多做解释,继续道:“那三个题目,分别是武术、药理、医技。”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便朝着他左侧的一位老人点了点头,待那老人站起来之后,又接着道:“首先就由这位教授来测试一下你的武学修为吧!” 也不知是今天天琼风超常发挥,还是那老教授故意藏拙,天琼风竟然轻易就盛了那老头,这他十分不解,他们怎么会派出一位功力如此稀松的人来测试自己的武术呢?这岂不是太儿戏了吗? 接下来的药理考的可就是真才实学了,那几位老头尽捡些生僻的东西来问天琼风,但幸亏平时天琼风也喜欢钻研那东西,所以也能够答的头头是道,有时甚至还能反问那些老教授几句,将他们问得哑口无言。结果那些老教授们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最后的一项医技,天琼风展示的就是他那套总共才用过几次的“阴阳八法”。这套针灸方法所表现出来的神奇意境让他们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中间那位老教授才叹道:“前几天,他跟我说你的医术如何的高超,我还有些不太相信,今日一见,他果然是言之不虚啊!” 天琼风正想问问那老人“他是”是指谁呀?怎么知道自己的医术,但却又见那老人满脸笑意的对自己道:“小伙子,恭喜你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了!” 天琼风还以为他说自己通过了测试,已经成了麒麟武院的一名学生,虽然这中间有很多问题他还不明白,象为什么自己的名字早就定了下来,还有为什么要考那么多的医学知识。 但既然通过了,其它的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因为就算自己的名字没有内定下来,以刚才 的成绩自己照样能通过考核! 当天琼风从那老头手中接过那份红红的“通知书”时,心中却是激动了好一阵子,因为自己已经是名震天下的麒麟武院的学员了。 他急切地打开一看,顿时傻眼了,那哪里是什么录取通知书哇,分明是是一张聘书嘛,而且还是招聘天琼风为麒麟武院特级武医教授的聘书…… 天琼风顿时明白过来了,为什么昨天报名时那一队的人特别少?为什么那一队人里老头居多?为什么三项的考核内容中有两项就是与医学有关的,而且那第一项还那么容易通过?…… 原来这一切都是在招聘武医教授!! 人家招聘教授,自己看都没看清,干嘛就瞎搀和进去呢?天琼风捧着那张鲜红的聘书哭笑不得…… 第三卷 第三章 重温香梦 天琼风耷拉着脑袋走在前往宿舍的道路上。本来是来麒麟武院做学生的,可现在倒好,竟然做起教授来了。其实他也不是很反感武医教授这个职位,只是他一想起以后每天都要和那一般老头子在一起办公便不寒而栗。 天琼风狠狠地咒骂起那老教授口中的“他”来,没事干嘛非得把自己往教授的位置上拉吗?但天琼风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之后,又不禁暗暗奇怪起来,“他”到底会是谁呢?看那些老教授说到他的时候都是满脸的尊敬神色,想来他在麒麟武院的地位一定不低吧!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一身高明的医术的? 天琼风一时心烦,重重地将脚前的一块小石头踢地向前直飞了出去。 就听前面传来一声“哎哟!”的叫声,天琼风抬头一看,心道不好,原来那块石头竟然踢到前边一位女孩子的屁股上去了,听那叫声,似乎踢得还不轻呢? 天琼风垂着脑袋走到那女孩子的面前准备挨上一顿臭骂的,可那传进他的耳朵的声音却不是什么骂语,而是十分惊喜的声音:“风哥,你怎么来了!” 天琼风身躯一震,那声音太熟悉了,就算是在睡梦中他也不会忘记的!天琼风马上抬起头来,冲着那人狂喜着大叫了一声:“小琴!” 那女孩子正是前些日子跟随她父母来到麒麟武院的楼琴! 楼琴顾不得路上行人众多,一下子就扑到了天琼风的怀里,眼眶竟有些发红,声音哽咽着道:“风哥……” 天琼风轻轻地摸了摸楼琴的面颊,心里也微微发酸,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小琴,更没想到才十多天没见,自己那亲爱的小琴竟然变得清瘦了很多。他温柔的道:“小琴,我以后陪你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 “真的?”楼琴欣喜的道,但旋即她的脸色又暗淡下去了,“可你过几天还是要回去的!” “不会的,要回去也是半年以后的事了!”天琼风安慰着笑道。 “着的吗?可天叔叔同意让你住这么久吗?”楼琴有是高兴有是担心的道。 “呵呵……他现在恐怕巴不得我不回去呢!”天琼风呵呵笑道,说着他把那红色的聘书拿了出来,在楼琴眼前一晃道:“小琴,有这东西在,还担心些什么呢?” “这是什么东西?”楼琴接过一看,“啊?风哥,你什么时候成了武院的特级武医教授了”楼琴看了一下,忽然兴奋的叫道。 “就是刚才的事!我本来还打算考个学员,没想到阴错阳差,竟然被聘为教授去了。”天琼风笑道。以后有小琴在身边,就是当当那教授也不错的,反正武医的工作最轻松了,而且又工资可拿,比当个学员要好多了!天琼风现在还有点感激那个“他”来了! 楼琴心里十分替天琼风高兴,可是又有点担忧的道:“风哥,你从来没有教过学生,到时候能应付的过来吗? 天琼风自信的道:“放心吧,小琴,我什么时候令你失望过了,就算到时候真的没办法了,就把老疯子那一套方法般出来,保证把那些家伙搞得服服帖帖。” 楼琴想起天琼风和他父亲经常玩的那套把戏,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琴,你笑什么?”天琼风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楼琴强忍着笑意道。 天琼风笑道:“小琴,你刚才是去干嘛了,怎么会在这里呀?” “我也是参加考核去了,回来时刚刚走到这里,就被那块石头踢到……”楼琴想到天琼风那石头竟是踢到自己的臀部,再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脸颊上也敷上了一丝嫣红之色。 “考核通过了吗?”天琼风想到自己刚才那一脚,也有些好笑。 楼琴抬起头来轻轻地恩了一声。 天琼风忽然不怀好意地笑道:“嘿嘿……那可太好了,那时你既是我的学生,又是我的……” 楼琴还没等他把下面那些羞人的话说出来,就捏着拳头狠狠地在天琼风的胸口上擂了几下,娇俏的脸上变得更加红馥馥的…… ☆ ☆ ☆ 天琼风跟着到了楼琴家里, 一到那天琼风才发现她住的地方和自己的那学员住宿区竟然很近,中间只隔了一个小花园。 “伯父和伯母他们两人在家吗?”天琼风问道。 “他们现在都很忙,这段时间经常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楼琴递给天琼风一杯茶水道。她父亲楼遇城现在是麒麟武院的武学教授,天天忙着处理学校的事情,她母亲如今也在另外一个文学院当教授,所以白天的时候在家里很难见到他们的人影。 天琼风接过那茶杯,一口气喝完,突然呵呵笑道:“他们不在家,不正好方便了我们两人吗?”说着,左手便向楼琴的腰肢抱去。 谁知楼琴娇躯一晃,突地闪到了一边,咯咯娇笑道:“你要是能抓到我,我就让你抱!”楼琴敢说这句话,是因为天琼风以前功力修为虽然超过自己,但是那飞行术和身法实在太差劲,所以要抓住自己恐怕比登天还难! 天琼风一时兴起,放下茶杯,哈哈大笑道:“好!今天就让见识见识我的飞行术,不过要上真抓到了你,你可不准耍赖哟!” 却见楼琴站在那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天琼风暗笑,这小丫头,以为我还是以前那套蹩脚的飞行术,这次非得让你心服口服不可!于是天琼风便把几天前从月影天凰身上挖来的那套身法搬了出来,他的身影顿时变得模模糊糊起来。其实他这套身法也很简单,就是以高速的运动,幻化出层层叠叠的重影,让别人以为你还在原地左右晃动,却不知你此时早已身不在原处了。 楼琴站在远处,见天琼风身影突然模糊起来,还以为他在玩什么花样呢,便紧紧地盯住那影子不放。 突然她觉得自己腰间一紧,两条有力的胳膊环住了自己的细腰。楼琴惊得忙一回头,却见天琼风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楼琴难以置信得再转头看天琼风刚才所立之处,那里已是空荡荡的一片,连那团影子都不见了! 天琼风笑道:“呵呵……小琴,抓住你了吧!” 楼琴脸一红,硬着嘴耍赖道:“不行,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天琼风早料楼琴会有这一招,当下笑道:“好!我就再抓一次,这次你可不准反悔了哦!”天琼风又走回了原处。 楼琴见他离自己的距离比较远,转了几下眼珠子,突然返身几闪便离开了这大厅。天琼风微微一笑,这丫头,如果这样我就抓不到你,那我那几天的时间不是白费了么?天琼风一直待楼琴的人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追了上去。 楼琴走进自己的房间,很快就把房门关上,微闭着眼睛、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得意的笑道:“这回把门都关上了,看还你怎么抓我……不过,怎么几天不见,风哥的飞行术就进步了这么多呀?” “嘿嘿……小丫头,你风哥我就这样抓你!”天琼风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楼琴吓了一跳,急忙睁开眼睛,就见天琼风又一次把自己抱住了,同时他那厚厚的嘴唇已经严严实实堵了过来。 好一会儿,天琼风才松开了嘴,笑道:“小琴,这回你该认输了吧。” 楼琴喘了一口气,突然红着脸趴在他胸口上撒娇:“你坏,你坏,我不来了……” “嘿嘿……还有更坏的呢!”天琼风一把将楼琴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 楼琴“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后来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羞得她闭着眼把头紧紧地埋在天琼风胸脯上,直到天琼风把她平放在床上之后也没有睁开眼来。 看着楼琴那凸凹有致的玲珑娇躯,天琼风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团热火不停在小腹处翻滚起来,而楼琴听到他那沉浊的呼气声,娇靥顿时如火一般的燃烧起来,身躯竟然轻轻地颤抖起来。 天琼风再也忍耐不住欲火的煎熬,强壮的身躯紧紧的压在了楼琴身上,在衣裳飞扬中,热吻如雨点般的落在了楼琴那如花娇嫩的粉脸上、如珠似玉的耳垂上、温暖湿热的红唇上、丰满高挺的如雪花一般白皙的酥胸上…… 天琼风热情胜火,楼琴柔软如丝…… 两人一次次地攀登上了情与欲的高峰,房间盎然一片春意…… 天琼风从楼琴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正午时分了。今天最为出乎他意料的事情,也是最为令他高兴的事情,如此轻易的便遇到了小琴,即使是那张麒麟武院的特级武医教授的聘书也没有这么另他意外和激动。 本来是打算陪小琴到处走走的,可是经过了刚才那连番奋战之后,小琴竟然变得浑身酸软无力,天琼风只得作罢。 遇上了小琴,再加上好处比较多,天琼风连带着对那所谓的特级教授也不再那么愤愤不平了。要是让原青云和月影秀他们知道自己没有成为麒麟的学生,而成了麒麟的教授,不知他们会怎么想呢?原青云听到之后,那嘴巴一定张得比任何人都大吧,想到原青云那副傻相,天琼风不禁嘿嘿地笑了起来。 “喂!阿风,你在笑什么?”燕鸿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天琼风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只见燕鸿和月影秀并肩向他走来。天琼风讪笑了几下,道:“嘿嘿……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干嘛一个人在那里傻笑?”燕鸿到他身边紧追着问道,“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呀?” “怎么可能呢?”天琼风发誓道,“绝对没有!”但却在暗暗心虚,不知她们有没有看到自己从小琴的家里走出来。 “好了,鸿姐,你也别逗风哥了!风哥,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月影秀见燕鸿还想逼问下去,忙替天琼风解围道。 天琼风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们没有看见,“呵呵,随便走走,你们住在这里吗?” “燕姐住这,所以我也跟着住这里咯。”月影秀笑道。 “小秀,你不是说要在这里入学吗?那考核过了没?”天琼风忽然想起这事来,连忙问道。 “月影要在这里上学,哪还用什么考核,只需跟武院的招收人员打个招呼就行了。”燕鸿笑道。 天琼风一想也是,就凭那月影世家的名头,这麒麟武院再怎么样,也得卖个面子。 “你今天上午不也要考核么?过了吗?”月影秀问道。 “过是过了,只不过通过的不是什么学员考核,而是人家的教授招聘!”天琼风笑道。 “教授?”月影秀惊讶的道:“风哥,武院招聘教授,你去干嘛?” “唉……可能是昨天太急了一点吧,竟然排错了地方,而且连那报名表都没有看清楚。直到今天结束时,那老头把我昨天填的报名表拿出来,我才知道昨天填的根本不是什么入学报名表,而是人家招聘教授的报名表!”天琼风叹道。 “那你就真当那教授了?”月影秀有点哭笑不得,这变化得也太快了吧! 天琼风苦笑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幸好招聘的是武医教授,我那点医术也刚好用得上。”天琼风说完之后,拿眼一瞟燕鸿,却见她似乎憋了一脸的笑意。 天琼风忽然想起她在麒麟武院那么久,肯定认识几个大人物,说不定是她在谁的面前说了几句,不然人家怎么会还没见面就知道自己有一身的医术的?想到这,天琼风怀疑的问道:“燕鸿,是不是你在搞鬼呀?” 燕鸿神秘的一笑:“我可没那本事,不过我却知道决定这事的就是院长,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自己猜去吧!” “院长?他怎么会认识我这个无名小卒呢?”天琼风不信的道。 “这我可不知道了。”燕鸿笑道,“我和月影去食堂了,你去不去呀?”说完,也不等天琼风回答,就把月影秀拽了去。 天琼风呆了几下,想不出什么名堂,也待跟了上去,就听得身后又一个声音把他叫住了“风哥,你去哪呀?等等我!”这是楼琴的声音。 天琼风一阵头皮发麻,小琴什么时候不来,干嘛非得这时候出来呀? 在月影秀和燕鸿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的时候,楼琴已经走到天琼风的身边,亲昵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月影秀顿时脸色一变,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话也不说一句甩头就跑离了天琼风的视线。 燕鸿也哼了一声,冷冷地盯了天琼风一眼,转身向月影秀跑过的方向追去。 小琴就在身边,天琼风不好追上去,心中暗道,这下可麻烦了! 楼琴见月影秀和燕鸿二人脸色大变的离开,不禁奇怪的问道:“风哥,她们两个怎么了,我刚才还听你们说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跑了呢?” 天琼风无语,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我知道了!她们一定是喜欢你,现在见我抱着你,就吃醋了,对不对?”楼琴恍然道,然后又更加肯定的道,“一定是这样的!” “哪有的事?我和她们认识还没几天呢?”天琼风怕楼琴生气连忙解释道,但一注意到她的表情,却依旧是一脸的笑容。 楼琴笑道:“风哥,你不要这么紧张嘛!男人有女孩子喜欢,才说明这男人有魅力嘛!” 天琼风心中大奇,这是什么逻辑?当下不由笑道:“如果我再喜欢一个女孩子,你会怎样……” 但他话还没说完,耳根处就传来一阵剧痛,只见楼琴杏眼圆睁着道:“你敢!” 旁边几个路人奇怪地看了过来。天琼风连连求饶,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孩子这样扯着耳朵,那还像什么样子嘛! 楼琴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火了,很快的回复了一脸的娇笑,“我当然相信风哥不会再去沾花惹草了。我刚才只是跟你闹着玩的。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怎么样?” 天琼风一脸愕然,这女孩子还真是多变…… 第三卷 第四章 护花使者 天琼风和楼琴自食堂里出来后,楼琴就回家去了,天琼风便独自往宿舍里赶。他心中有点闷闷不乐,月影秀现在一定很生气吧,唉!月影秀为了自己跑到这麒麟武院来,而自己却伤了她的心,这叫天琼风怎能好受呢?虽说无元世纪,只要是双方愿意,一个男人便可以和数位女子在一起,而一位女子也可以有数位男人,不过人毕竟是自私的,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是她的唯一一位,同样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他心中有的只是自己,而不是几位女人! 所以,月影秀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我太多情了么?天琼风暗问道,但是这能怪我么?这社会本来就是这样! 自己等一下是不是应该向月影秀去赔个不是呢?可若是让小琴知道了,自己恐怕又有一番好受了!天琼风边想边走,但越想却越烦躁。 突然天琼风似乎觉得有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他游目四下里一看,只见几位身着武术服装的年轻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天琼风只隐约听到一些片段: “……是他吗?” “……应该不会错吧……” “这武院里,除了他还有谁是白了头的年轻人!” …… 就那几句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天琼风已经可以认定他们谈论的就是自己了。他正想走前几步听得详细一些,那几人已经向他走来了,而且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天琼风意识到自己的麻烦就快要来了,只是自己来这武院还不到两天,他自信自己并没有招惹什么人,所以便站在那里不动,想要搞清楚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而来的。 “请问你们……”天琼风话还没有问完,那为首的一个高个子年轻人就打断道:“不用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你认不认识燕鸿?” “认识呀?这要什么问题吗?”天琼风讶然道。 “是就对了!同学们,我们上!”只见那高个子铁青着脸叫嚣了一声,便挥舞着拳头率先冲向天琼风,那几个人也跟在他后面包抄了过来。 天琼风不明就里,不想跟他们动手,只是轻轻地闪过那高个子的拳头,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否则的话,无须用到“千斩翼”就可以把他们都摆平了。 “是不是燕鸿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天琼风又试探着问道。 但那几个人却充耳不闻,依旧向天琼风围逼了过来。 天琼风没法,只得依靠着身法在几人的包围之中腾挪躲闪,不过他那套身法对付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所以尽管他们人多,天琼风还是能够十分轻松地应付。 好一阵子,那些人见打了这么久,却连天琼风的衣脚都没有挨到,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天琼风看了他们一眼,笑道:“你们现在该说为什么来找我了吧!” 那高个子很不甘心的道:“你先别得意,你得罪了燕会长,总会有人来找你算帐的!” 天琼风终于明白他们来找自己的原因了,不过听了之后却不禁笑道:“燕鸿是你们的什么会长?我看你们不是因为我得罪了你们的会长来找我算帐的,而是为了讨你们会长的欢心而来找我算帐的吧!” “是又怎样?”那高个子红着脸怒道。 搞了半天,原来他们都是燕鸿的护花使者,不过他们好像也太差劲了吧。要是由他们做护花使者,恐怕等到大雨倾盆花需护时,他们还没动手就被大雨给冲走了吧!想到这,天琼风哑然失笑起来…… “哼!我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那高个子忽然得意的说道。 天琼风正要琢磨一下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突然一大群人四面八方向他蜂拥而至。 天琼风大惊,要是让他们围到,就是再好的功夫恐怕也无济于事的。那群人越来越近,天琼风看着一个人数比较少的缺口,拔腿就跑…… ☆ ☆ ☆ 原青云吃完中饭后,倒头就在床上睡着了,忽然外边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那人似乎要把门敲破才甘心。原青云被那声音惊醒,走过去把门拉开,很不高兴地问了句:“谁呀?” 门一开,那人倏地一下就钻了进去,然后又迅速地把门关上了。 原青云仔细一看,这人原来竟是天琼风。只见他那原本光滑流畅的一头白发此时竟比鸡窝还乱,七零八落地披散在肩膀各处,而且那头发上竟然还夹杂着数根杂草,早上时还洁净着的衣服也布满了灰尘泥沙,有些地方却被撕成了一片片的布条,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同时他口中还在不停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怎么会弄成这模样! 原青云看着他这副狼狈样,哪还有什么风流潇洒的派头,整整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嘛!原青云差点就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毕竟是天琼风的好朋友,在朋友落难的时候总该同情几下,所以他最后还是忍住了,憋着那张奇形怪状的脸问道:“阿风,你上午不是去考核了么,怎么搞成这般模样?” 天琼风喘了几下,无可奈何的道:“我怎么知道会搞成这个样子,中午吃完饭往回干的时候,碰到一大群自称什么会的同志,围着我一阵穷追猛打,幸亏我的飞行术还行,不然的话,非得被他们打个鼻青脸肿不可!”天琼风说着说着,竟有些得意起来,看来月影天凰的那点东西还是挺广用的,能够从那几百人手中逃出来也挺不容易的! 月影家族的绝学,天琼风竟用来逃命,若是让月影天凰知道的话,不狠狠揍他一顿才怪呢! 原青云听着听着,终于破口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天琼风没好气的道:“我被人打了,你还笑成这样!” “好了,我不笑了,我不笑了……哈哈……”原青云嘴中说着不笑了,但却依旧笑个不停。 他这笑不打紧,可倒把天琼风的火气笑出来了。天琼风捏着拳头,怒气冲冲的朝原青云奔了过去。 原青云赶紧打住笑声,闪过一边,双手急摇:“停!停!我不笑了还不成吗!” 天琼风顿住手,兀自没解气的道:“你说吧,你要是不讲清楚,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原青云脸上仍旧是堆满笑意,但却真的不再这么明目张胆到笑出来了。原青云道:“他们是不是说那个什么会的会长是燕鸿呀?” “对呀!他们那到底是什么会呀!竟然还是燕鸿的会长!”天琼风见原青云终于正经了下来,不禁奇怪的问道。 “呵呵……燕鸿是我们武院有名的美女,这你同意吧?”原青云不回答反而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天琼风还是同意的道:“不错,燕鸿虽然性格有点粗,但长得倒还蛮漂亮的。” “你今天是不是惹燕鸿生气了?”原青云又问道。 “燕鸿是有点不高兴!” “这就对了嘛!武院有个莲花会,会员里面都是一些漂亮的女学员,而燕鸿便是那莲花会的会长。由于里面的会员个个都如花似玉,更何况还有燕鸿坐镇,所以围在莲花会旁边的追慕者多如牛毛。但她们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女孩子,平时哪会看得上他们。 “不过正因为这样,他们对莲花会中人、特别是燕鸿的崇拜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他们的心目中燕鸿就像是一位下凡的仙女样不可侵犯,你惹他们的仙女生气,他们不找你算帐找谁呀!”原青云说着竟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你恐怕也是那追慕者当中的一个吧!”天琼风嘿嘿讥笑道。 “怎么可能呢!我以前认都不认识燕鸿,只不过是听说过有她这么一个人和有这样一个莲花会罢了!我看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先把你的问题解决解决一下吧!不然以后每天一出门就被人追着打,做兄弟的我也帮不了你了!”原青云笑道。 “要你帮忙,我看……” 忽然外边又响起了敲门声,天琼风心中一跳,紧张得连头皮都绷了起来,不会是那些人又追到这里来了吧?天琼风焦急着低声道:“青云,等会你去开一下门,我先到里边去躲躲啊!放心吧!他们不认识你,没事的!”说完,一下子就向里屋闪去,那高明的飞行术又一次发挥了作用。 原青云捞了一下没捞着,不由喃喃自语的埋怨道:“刚才还说不要我帮,可还没过一会,麻烦事就来了!” 原青云走近门边,正要把门打开,忽然心中一动,要是他们没有找到阿风,到时候迁怒到我的头上那该怎么办?可武院又不管一些这样的小事,那我不是白替他挨一顿打了吗? 原青云犹豫了几下,终于硬着头皮把门拉开了。唉!自己就牺牲一次吧,谁让他是自己的好朋友呢…… 正当原青云缩紧脖子准备接受一番暴风雨的摧残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个令他骨头都为之酥脆的甜甜声音:“青云,阿风在吗?” 终于平安无事了,原青云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因为来的那人正是他们刚才谈论的莲花会的会长燕鸿! “是燕鸿呀!你找阿风有事吗?”原青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使劲地往外瞄了几眼,那些讨厌的苍蝇总算没有出现。 燕鸿板着脸道:“当然有事了!没事我找他干嘛!” 原青云意识到天琼风可能又要大祸临头了,于是忙替天琼风掩饰道:“他刚才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真的没有回来吗?”燕鸿不信的道,“好!既然他没有回来,那我就再这里等着,一直等到他回来为止!今天我一定要把话跟他说清楚!”燕鸿一手拔开原青云,进了屋子,一屁股坐在了屋子里那唯一的一张凳子上,瞧那架势,似乎天琼风一天没出现,她就要在那里坐上一天一样。 原青云暗自大叹倒霉,怎么没有来狼,倒来了只比狼更加厉害的母老虎了呢! 原青云垂头丧气地跟进屋里,呆立在一旁,眼睛却不时地往里屋瞅,心里一个劲地在嘀咕,阿风,你现在可千万不能出来呀!不然被燕鸿知道我在骗的话,你惨倒是罪有应得,我跟着你惨可就太冤枉了! 天琼风也正好如他所愿,一个小时过去了,原青云站得腿都麻了,天琼风还是没有从里屋出来,原青云在那里可是苦不堪言,这个时候,他却巴不得天琼风能够出来,自己宁愿跟着被燕鸿臭骂一顿,也不愿意再站着受罪了。 原青云百无聊奈之下,看了一眼燕鸿,却见她眼睛已经闭上了,脑袋也不停地在那里一升一降的,似乎是在打瞌睡!原青云心中大是高兴,好机会终于来了,嘿嘿!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原青云慢慢的、轻轻的把脚步向门边移去,生怕吵醒了燕鸿。要是被真被他发现了,那可有自己的好果子吃了。 好不容易蹭到了门边,原青云不敢放松,更加轻手轻脚地闪出了门去。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原青云痛快地呼出那口憋了很久的浊气,心情一片大好,再也不用在里边受那种煎熬了。阿风呀!我这可都是被你害得,你现在出来也好,不出来也罢,都与我无关了!嘿嘿…… 原青云迈开步子向楼下走去,突然,一只手轻拍在自己的肩膀上,“你上哪去呀?想去给他报信,门都没有?” 原青云一听那声音,心都凉了,这母老虎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干嘛非得这时候出来,我那不是白忙和了一场吗!原青云哭丧着脸转回身去:“哪有哇,我只不过是出来透透气罢了……嘿嘿……透透气罢了……” “现在透完气了吧!那就继续回去等,反正天琼风不回来,你也别想走!”燕鸿气势汹汹的道。 原青云啊了一声,颓唐地随着燕鸿返回房内,心里却早将天琼风祖宗的祖宗都咒骂了个遍…… 原青云在受着燕鸿的压迫,天琼风却正睡得舒坦着呢! 他在里屋内听到是燕鸿的声音时 ,就意识到了大事不妙,于是急忙换上了套干净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头发就顺着窗户爬上了楼顶,本想在那楼顶坐坐就逃之夭夭的,可那一坐没多久,他竟在楼顶的那棚子里睡了过去。 楼顶上凉风习习,太阳也不是很辣,正是睡觉的好地方。从天琼风此时嘴角露出的丝丝笑容就可以看出,他现在还不知在做着什么春秋大梦呢…… 第三卷 第五章 洞玄五灵 天琼风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已经是月亮高照,华灯已上的时候了。 他看了四周一眼,忽然想起燕鸿和原青云不知还在不在那里。他又从楼顶爬了下去,用一只脚钩住上面的栏杆,将身子慢慢地往下探去。 屋子里灯光还大亮着,天琼风小心翼翼地把半个脑袋凑近窗格,却见燕鸿依旧等在那房里坐着,而原青云竟靠着床檐不停地打着盹呢? 天琼风暗自佩服燕鸿的耐性,竟然在那里呆坐了一个下午,不过琼风可并没有打算就这样下去被她逼问,燕鸿的手段他在天鹰号时早已领教够了,对你好的时候嘴巴甜得似糖,一旦生起气来,肯定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燕鸿等了自己这么久,正在气头上,要是现在就下去,还不马上就成了她的撒气筒,那时可就有苦都说不出了!还是先避避风头,先出去走走,等晚点再回来,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等下去。 天琼风打定主意,从另外一个地方爬了下去。 可是现在该去哪呢?天琼风琢磨着。去月影秀那?不行,她现在肯定也和燕鸿一样正在气头上,还是明天在去跟她陪个不是吧!月影秀那去不成,那就只能去小琴那了,也正好可以去看看她爸妈! 天琼风一想到小琴的爸爸楼遇城,不由兴致又上来了。楼遇城岁数和孙二如差不多,就连性格都差不多,也特别爱胡闹。 他一决定便马上向楼琴家走去。也不知怎么搞的,还这么早,校园四周竟然没有看到几个人,不过天琼风却巴不得人越少越好,这样就不用被那些莲花会的爱慕者发现了,当然也不会担心像上午一样被他们追得到处乱窜了! 从宿舍走到那教职工的住宅区,看似很近,但却要绕好一大段路才能走到。而且天琼风为了减少被人发现的机会,更是刻意地往人少的地方绕了! 走着走着,天琼风忽然发现周围好象十分的熟悉,似乎什么时候来过。天琼风再仔细一打量,才发觉自己竟然绕到了昨天原青云所说的那通往“太极仙山”的那条道路的端口上来了。 那条曲折的羊肠小道在路旁灯光的照耀下依旧清晰可见,用各色石板铺成的山路变换着不同的色彩,在天琼风的眼中竟然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起来。那梦幻般的景致似乎充满了不可抵抗的诱惑力。 天琼风的心不由活络起来了,那原青云将它讲得如何如何的神秘,连校长也不能进去,而且还有一大批的长老在那里镇守,甚至连那龙醉雨大师的嫡传弟子雨吟长老也在那!里面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呢?自己只是到山顶看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况且他们那些长老也不一定那么凑巧就把我给发现了吧? 天琼风越想越来劲,最后两个黑溜溜的眼珠子向四周扫了几下,没有见到任何人时竟然向那石板小道摸了上去。 那条小道来回绕转,天琼风爬了许久在算登上了山顶。 天琼风就着那月光四下里一看,着眼处尽是山,山势绵延起伏不断,最吸引着天琼风眼睛的是其中的两条奇特的山脉。一条山脉又低处蜿蜒上升,另一条这由高处蜿蜒下降,两条山脉首尾相接,中间却被一条很身的沟壑分隔开来,活似一个巨大的天然太极。 那就是原青云所说的禁地“太极仙山”么? 天琼风初看只觉得有点新奇,而且景致十分美丽动人,但仔细一观察,却不由地生出了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强烈震撼…… 那类似太极图形的两座山在月色之下竟然焕发出绮丽的色彩。山的上空似乎有一个庞大的旋涡,一层层的气体从山底盘旋而上,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却又向四周飘散开来,融进了那茫茫的夜色当中。 气体不断进入气旋之中,然后又从气旋里面喷射而出,似乎永无穷尽,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的呢?竟会形成此等奇观? 天琼风忍不住迈步向那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离他所站立之处还很远,中间隔了几座山脉。天琼风翻过了一座山之后,便能清楚地感觉到四周的空气竟然比武院里的要活跃上许多,而且那些气体似乎还充满了天地之间的灵性,与天琼风体内的真气竟会产生某种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共鸣。 不过,到这时天琼风才有点真正理解在船上时那个奇怪的声音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天地之间具是一片茫茫的气海,天是气,地是气,人亦是气,而人生于那天地之间,便是那气的一个组成部分,充当着天地之气相互交融的媒介。但是却有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或是不理解这个道理,所以就是修炼一生也不可能达到回归自然的反朴归真的境界。天琼风的家传武学以吸纳天地灵气为来提高自身的功力和修为,但总的来说,这种修炼方法虽然有一点点与自然同源,但却不是真正的自然修为。以那种修炼方法,练个数十年或许有可能感悟自然之真谛,但却永远也不可能达到他所能感悟到的境界,因为他那时已经习惯于以一个人的思维去吸纳天地自然间的灵气,而不是本着与自然同源共生的心境去体悟自然之博大与慈悲。 所以要想迈入真正的武学至高境界,你就不能当自己是人,而应当自己是自然中的万事万物,你可以把自己看成是一阵风、一滴水、或是一掊土。当你能与风的心灵相通时,你便能体会到风的轻灵与欢快;当你能与水的心灵相通时,你便可以感悟到水的温柔与绵和;当你能与土的心灵相通时,你便能体悟土的慈爱与悲悯…… 这就是自然,也是融于自然的必经之路! 天琼风能感觉到自身的真气与自然灵气的共鸣,那是因为他体内的真气本就是自然之灵气,那声音的主人将他的真气完全转换恐怕就是为了让他能够融于自然吧! 天琼风一路感受着与那些灵气的共鸣之中,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舒畅与熨帖。他似乎已能微微地捉摸到那些灵气的心灵,只是那种微妙的感觉却一闪而逝,天琼风是沉浸在这种心情中连续翻过了两座山而不自觉。 终于到了他在山顶见到的那座山了。天琼风也在这时回过神来,但体内真气与外界灵气的沟通却依旧在进行着。 走到山前一看,天琼风才感到自己的渺小。山并不高,但山脚却磅礴浩大,整个山势呈一个半月形层层上升,渐隆渐高,最后竟似欲与天相接!的确不愧有仙山之称哪! 天琼风沿着山间的一条小路,趁着月色直往山巅爬去。山路并不是很陡峭,但天琼风还没爬到一半就上不去了,因为山上似乎漫盖着一个强大的气场。天琼风越是前进,那气场对他的阻力也就越大。天琼风暗道,这种情况怎么和在“武心道场”遇到的一样,而且比“武心道场”不知强过了多少倍,难道上面也住着一些绝世高手不成?这一路上都没有见青云所说的长老出来阻挡,莫非他们就住在这山上面不成? 天琼风想在向前走上几步,却发觉自己就是移进一分都很困难了。有这么强大的气场,看来自己是没希望见到这“太极仙山”的真面目了,天琼风暗叹了一口气,不过能够亲自来上一趟也就够了,何必再遑其其它呢? 天琼风吸了一口气,便要往原路返回,却突然觉得身体周围的空气都剧烈地围这着自己运转起来,越旋越快,在天琼风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把他的一个身体卷起到半空之中,向着山顶直飞而去…… 天琼风在空中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全身的真气虽能运集于掌,但推出之时却没有丝毫着力之处,浑似击在一团棉花之上,他就像腾云驾雾一般,被那旋风带着向山上飞去。 天琼风见挣扎无用,干脆就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任凭那旋风包裹着自己。他现在已经有点料到可能确是隐居此处的那些长老在作怪了,只是他没想到那些长老连脸都没露一下,就能作用于那游离在宇宙之中的空气轻易地把自己带走,看来没有人敢进入这禁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光就这一招,在整个人间界也找不出几个能施展的高手来了! 现在他倒是不再遗憾自己见不到“太极仙山”的全部面貌了,他有点担心的是不知他们对那些擅自进入禁地之人怎么处置,青云好象也没有提到这点。若说杀了自己倒是不会的,就怕他们把自己给幽禁个几年,那时自己可就惨了! 不过现在担心也是多余的,还是等一下随机应变吧! 就在天琼风想着的时候,那旋风将他带到了这坐山的最高处突然就停顿了下来,忽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天琼风轻轻地落在地上,打量了四周几眼,这山顶极为平坦,周围只零星长着几颗矮矮的小树,其余的都是一些杂草。 山顶山风极大,吹得天琼风全身上下的衣服都猎猎起舞。大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天琼风心中忽然兴起了一股冷冷的感觉。 身处于其中来观看“太极仙山”比在几重山外来得更为真切。天琼风这时已可清楚地看见有团气流从下空盘旋而上,直入云霄。受那气旋的影响,连周围的草木都极有规律的往同一个方向倾斜着生长,没有一根例外。令天琼风不解的是既然自己也身处其中,为何没有受到那气旋的影响呢,只是仅仅感到有些寒冷而已。 在这里,天琼风才发现那气旋的正上空竟然有一片塌陷的天幕,那里漆黑的一团,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甚至连一片云彩也没有,仿佛那一小片天空就完全被那气旋与外界隔离了开来,说不出的幽深与黑暗。天琼风看着那黑幕良久,发觉那黑幕似乎对自己有一股很强的吸引力,那里面好象有一股无名的力量拉扯着自己,但它拉扯的却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的意念,天琼风渐渐地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连那心脏也不争气的“扑通、扑通”加快了跳动的频率。一时间,天琼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象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般,说不出的气闷。 天琼风意识到那片黑幕有些不妙,连忙转移了视线,过了好一会儿,天琼风才稍微平复了下来,但那种眩晕的感觉却依然没有消失,这是怎么回事呢…… “小伙子!看够了吧!我都等了你好久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天琼风的耳边响起。 天琼风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只见一位身着青衣,满头银发却面如童子的老人站在自己的身侧,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天琼风暗道莫非是那驻守在这禁地的长老来抓自己了,于是试探着问道:“请问您老人家是……” 那青衣老人却没有回答,又笑道:“小伙子,这里好看么?”“好看!就是看久了有些头晕!”天琼风答道。 那青衣老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就对了嘛!那黑老头还一个劲地跟我争!” “什么对了呀?那黑老头又是什么人?”天琼风奇怪的问道。 这会那青衣老人却不再说话,一把夹起天琼风就往山下冲去。天琼风只觉得青影一闪,自己就落到了那老头的手中,再一晃,自己又不知在什么地方被那老头放了下来。天琼风不禁骇然失色,自己还没有反映过来这个过程就已经完成了,这该是何等的修为哪!自己前几天还以为能有网快和那炎、青二人的修为已经算是绝顶的高手了。可如今从这老人身上所展露的东西却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这武学一项还真是永无止境呀!那神秘声音所说的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武学境界或许也并不是武学修为的最高境界吧! 天琼风被那青衣老人放下之后才看清这是在一个洞口,洞里面还隐隐得射出了丝丝的灯光,不过并不是很亮,看来那洞还是比较深的。 “老先生,您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天琼风打量了那洞口一眼。 “干什么?你小子竟敢闯禁地,进去之后看怎么收拾你!”那青衣老人脸上的笑容忽地一敛,恶狠狠的向天琼风道。 “老青,你赶快带那小伙子进来吧!”洞里面突然传出了一个慈和的声音。 那青衣老人瞪了天琼风一眼道:“进去吧!”说着,便向那洞内走去。 天琼风没法,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过去,他不是没有想过趁那老头不注意的时候遛走,还在山顶初见那老头时他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可如今见识了那老头的修为之后,他连跑的念头都打消了,就算是自己的功夫在厉害十倍,也不一定能从那老头的飞行术下逃脱的。更何况那洞中还不知有多少个人呢!与其做那无用功,还不如坦然的去面对将会发生的事情! 那洞长约百米,天琼风跟着那老头转了两个弯之后,到了大宽约十米的半圆形石室。那石室的墙壁上挂着许多盏的油灯,看来洞外那一点点的光芒就是从那油灯里发出去的,只 不过天琼风没想到只有在博物馆才可以见得到的几千年前的油灯竟会在这里出现! 石室里面还有五个小的石室,每个石室的门口都放着一个很高的蒲团,除了一个蒲团上没有人外,其它四个蒲团上分别盘膝坐着四位分别身着白、黄、红、黑色的老人,剩下的那一个蒲团应该就是那青衣老头的吧。这四个老头和青衣老人除了衣服颜色不同之外,竟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一般的鹤发童颜! 这石室里除了那几个人之外,便只有一张挂于墙上的太极图。 天琼风看了一会,便听得那身着白衣的老人极为温和的笑道:“小伙子,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么?” “五位老先生莫非便是镇守这‘太极仙山’的长老?”天琼风问道。 “不错!我们这五个老家伙便是镇守这禁地的‘洞玄五灵’:白灵、黄灵、红灵、黑灵,刚才带你进来的便是青灵。” 天琼风暗道,原来他们都是以衣服的颜色来排名的,不过这五种颜色恰好又与五行之金、木、水、火、土相对立,这其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白灵忽然叹道:“我们镇守在这‘太极仙山’已经快两百年的时间了。这两百年来从离开过此山,也从未见到过几个生人,现在你突然来了,不知怎的竟会产生一种亲切之感,现在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个人哪!唉……” 有亲切感,那就好办了!天琼风心中暗喜。 但白灵语声突地一变,竟然十分严肃的道:“不过,尽管如此,但你却是这两百年来第二个无视院规、敢闯入也是有能力闯入真正的禁地范围之内的人!所以我们绝不能轻饶于你!” 天琼风满腔欣喜顿时化为乌有,但旋即便从容的道:“那五位老先生准备处罚于我呢?” 白灵忽然笑道:“小伙子,你能有这么平静的心态的确不错。本来,你登上那第坐高山时并不能算是进入了禁地,所以你若那时打住脚步,最多也就是受你们的院长批评一顿;但你却走到了这座山的脚下,我们便不能视而不见。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处罚那第一个闯入禁地的人吗?” 天琼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白灵看了那旁边的黄灵一眼,道:“老黄,你告诉他吧!” 黄灵冷冷的道:“我们才来到这里的第二个月,他便来了,这是对我们的极不尊重,所以他已经在人间消失!”说完,他扫了天琼风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似能洞穿人的五脏六腑。 天琼风心中大骇,脱口惊叫道:“你们把他杀了?!” 第三卷 第六章 雨吟长老 “哼!杀了他?你以为就杀了他那么简单吗?”黄灵哼声道。 天琼风一楞,道:“那你们把他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已经让他从人间消失了吗?这不是杀了他又是什么?” 黄灵冷笑道:“让人从一个地方消失,难道就杀他这一种办法吗?” 天琼风不禁问道:“那除了死去之外,还有什么其它方法?” “嘿嘿……其它方法?那方法可多着呢!比如说……”黄灵嘿嘿奸笑了几声,但白灵却笑着打断道:“好了!老黄,你也是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吓唬一个小孩子呀!”他顿了顿,接着又对天琼风笑道:“小伙子,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我们对擅自进入禁地的人不能轻饶,但你如果能够答应我们一个条件的话,这事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天琼风听得还有一丝希望,禁不住两眼放光,正要开口说话,忽然白灵又笑道:“小伙子,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我们的那个条件,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呢!你若是选择答应的话,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罗!” 白灵这话虽是笑着说出来的,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玩笑的意味,天琼风听了大是奇怪,问道:“白老先生,您说的到底是什么条件呀?真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吗?” 白灵却笑了笑,道:“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说吧!哦!对了,小伙子,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说你是第二个敢闯禁地也是有能力闯入禁地的人吗?” 天琼风摇了摇头。 白灵看了那穿黑衣的老人黑灵一眼,笑道:“老黑,你对这方面最有研究,还是你跟他说说吧!” 黑灵点了点头,道:“从武院到这禁地的这几公里区域之间,都被布下了一片强烈而奇特的气场。那气场是隐居在禁地的前几任长老们临终前将他们修炼了上百年的真元转化而成的,所以那气场便带有那些长老们的灵性,能够阻挡闯入禁地之人。但那由长老们真元所幻化成的气场在这片区域之内游离了数百年的时间之后,竟然与那充塞在天地自然之间的灵气逐渐融为一体,从而转化成了另外一种奇特的气场形式。不过这种交融之后的气场却比之前的更为厉害,且刚且柔,而且似乎还带有自己的意识,但它却照样能够阻挡外人的闯入,即便是当今武界中的顶尖高手也不可能通过它。但令人奇怪的是真气与那气场相违的人也不能够再出去,这实是令人难以理解。唉……”黑灵说到这里时忽然叹了一口气。 天琼风有点明白的道:“这么说来,五位老先生你们近两百年都没有下过山,也是被那气场给困在这里罗!可是,那气场既可以自动的阻人进来,那么几位老先生,当初又是怎么上来这‘太极仙山’的?” 白灵黯然叹道:“这也是那气场奇特的原因之一,我们五个老家伙刚进来之时还是毫无阻拦,但就在第二年那气场的性质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我们这里面活动也丝毫无碍,但只要一动念离开禁地,便会寸步难行!” “是呀!”黑灵继续道:“所以这进两百年来我们几乎已经放弃了离开这禁地的打算,一直在这里面潜心修炼。其实今天你一上那小山,我们便已从那气场的波动中感觉到了,但我们当时并没有理会,因为那按照以往的惯例,是没有人能够进入禁地范围一步的。谁知你却大大地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你进入那禁地,气场却丝毫没有阻挡的趋势,而且似乎还在欢迎着你的到来。于是我们仔细一观察,才发现你身上的真气并不同于如今武界中人所修炼的一般真气,你所修炼的真气与那气场属性同源,也是属于那自然灵气的一种,只不过那气场还稍微夹杂着那些长老的真元罢了。只有同源才能共生,所以你的身体一接触到那气场,便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共鸣,那共鸣之气便一路引导着你来到这山脚下,这也是你为何功力低微却能没有半点阻碍的进入禁地的主要原因。不过也正因为你功力低微,即使能与那气场产生共鸣,到了山脚这更为强烈的气场内便再也不能前进半步,因为这已是你身体的最大极限了!所以,老青才会下去把你带上来!” 天琼风听黑灵解释了那么一大段,总算是明白了许多,但他还是有一点疑问:“可青老先生当时为什么不把我直接带来这里,反而把我带上那山顶呢?” 此时已经坐上那蒲团的青灵忽然大笑起来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黑老头说你既然能够安然无恙的来到禁地,那么就一定能够受得了那气旋上空的‘云洞’,硬是要跟我打赌,所以我才把你带上那山顶的。这不,老黑,还是我说对了吧。就是我们当年第一次见到那云洞时也不好受,何况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呢!” 天琼风这才明白,怪不得他在山顶的时候得知自己有眩晕的感觉会那么得意,原来是打赌赢了那黑灵。不过他虽然弄清楚了几个问题,但新的问题却又涌了上来,这里为什么要划为禁地呢?那禁地里的气旋和那上空的云洞又是怎么回事呢? “小伙子!我们能够相见也算是有缘了!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很多的疑问不解。不如这样吧,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只要你能答应我们刚才跟你说的一个要求,你心中所有的问题便都会迎刃而解的!”白灵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突然笑道。 “什么人?”天琼风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原青云向自己提及禁地里还有位龙醉雨大师的嫡传弟子雨吟长老,这间石室里并没有见到他,莫非白灵要带自己去见的就是那位雨吟长老么? 白灵神秘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说着,他便从蒲团上轻盈地飘了下来,向洞外走去。 天琼风见另外的那几人依旧坐着没动,只得跟在白灵的后面向洞外走去,但肚里却暗自寻思,那雨吟长老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他们所说的条件又会是怎样的呢? 月亮依旧高高地挂在那茫茫的天幕上,清冷的银白色光辉遍洒在地面上,“太极仙山”处处笼罩在那朦胧的月色当中。 天琼风出了石洞, 白灵便带着他弯到一处高越数十丈的崖壁前面。那崖壁有一处地方十分奇怪,那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就好似从那崖壁上生出去的一般,突兀的挂在那里。岩石下一片漆黑,看不出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莫非他要带自己来见的人就住在那岩石下面,天琼风心中暗道。 果然,白灵回头望了天琼风一眼,忽的一下就飞身到那突出来的岩石处,又回身向天琼风招了招手。 那岩石离地面约有十来丈,天琼风估摸了一下,以自己从月影秀处习来的飞行术应该不成问题!但他一试之后,才发觉那崖壁极为凸凹不平,十分难行,即使是用上了那高妙的飞行术,天琼风仍然需手脚并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爬上去。 白灵见他累得满头大汗的模样,不禁笑道:“小伙子,没想到你修行的真气十分有特色,但这飞行术就不怎么高明喽!” 天琼风讪讪地笑了几下,趁着那斜射过来的月光转目四下里一看,却见这岩石下面竟然十分宽敞。只不过四处连个稍微能容得下人的石洞都没有一个,更不用说人影了! 天琼风十分奇怪,这地方怎么能住人呢?他不禁问道:“白老先生,您带我这连鸟影都不见一个的地方来干嘛,你不是说带我去见一个人的吗?” 白灵笑道:“我带你来见的人就住在这里!“ “这里?这个地方能住人吗?”天琼风惊讶的问道。 这回白灵却不再回答,而是向着那黑暗处极其恭敬的道:“雨吟长老,晚辈白灵已将今日那擅闯‘太极仙山’之人带来了! 果然是来见雨吟长老! 那黑暗处却不见有半点回音,但白灵却依旧躬身立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转身对天琼风道:“小伙子,你就在这里等着雨吟长老的问话吧,我就先回去了。记住,不管你答不答应那条件,到要回到我们那里来一趟!”说完,他便往崖下一纵。 天琼风急道:“白老先生,这里什么人也没看到哇!我……”他追到悬崖边上一看,白灵已经无影无踪了,可能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他早回到那个石洞里去了吧! 天琼风没法,只得叹了一口气,顺着石壁摸索了起来,可他劳累了半个小时,将那方圆几丈的一小块地方摸了够,不要说人,就是一根杂草也没摸到。 还是那有什么东西把那雨吟长老住的地方遮盖了起来,那白灵总不会无的放失吧?天琼风从头开始,顺着那石壁又摸了过去。 才摸到一半的时候,天琼风忽然觉得着手处有点柔软,而且似乎还正有灰土从上面刷刷的落了下来,天琼风大喜,处处是坚硬的石壁,只有这一个地方有些松动,若是有人的话,那么一定就是在这里面了,可是这被密封着的地方,连空气都没有,怎么可能住人呢?但天琼风此时就只发现了这么一点点东西,哪肯轻易放松,那雨吟长老活了五六百年,而且又是龙醉雨大师的传人,或许有什么绝活能够在那种地方生存吧! 天琼风使劲地用双手在那地方扒了起来,可是渐渐地,他发现除了开始时有点泥土会掉下来之外,之后任你怎么挖,依旧是没有丝毫的松动。这是怎么回事呢? 天琼风把脑袋往前面凑了凑,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伙子,你在我这老头子的脸上挖够了吧!呵呵……”一个十分平和的声音突然在天琼风的面前响起。 天琼风吓得“啊”地惊叫出来,接着就大喊一句“有鬼呀”,便转身跌跌撞撞地往崖边跑去,因为他感到那声音就是从他挖了很久的石壁上发出来的! 但不幸的是,到了崖边,任凭天琼风怎么挣扎,身体就是一点都动不了,好象有一根绳子把他拉住了一般。 “唉……小伙子,我有这么可怕吗?”那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同时几道亮光从后面向天琼风射来。 天琼风心惊胆战地回头一看,只见这岩石下的一大片地方黑暗早被驱除不见,四周刹时间变得亮堂堂的,而那光芒却是从那一度令天琼风害怕的石壁处散发出来的。 这些光线虽然很亮,却并不刺眼,反而特别的柔和,天琼风借着那灯光才清楚的看见自己挖了很久的石壁上竟会有一个端坐着的模糊人影。一丝丝的光线从那人影里射了出来,照在天琼风的身上,顿时令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小时侯的情景,赖在母亲的怀中,享受着母亲那慈爱的抚摸,全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之感,刚才的那股莫名的恐惧也因这些光线的到来一扫而光。 天琼风仔细地打量着那人影,却见那模糊的人影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 那竟是一个真人!他就像是被硬生生嵌上去的一般,与那石壁没有几乎一丝空隙。 天琼风一惊之后,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挖的时候总会有那种软软的感觉,原来是挖在那人的脸上,只是他怎么会在石壁里面呢,照刚才从他脸上扒下的灰尘来看,也他不知在那里坐了多少年了! 突然他那几乎已经不可分辨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天琼风便听得一声几笑传入耳内:“哈哈、哈哈……小伙子,我现在还像个鬼吗?” 天琼风尴尬地笑了笑,道:“老先生,您本来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却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呀!……对了,老先生,您是什么人呀?怎么会坐在那石壁里面?”忽然天琼风又想起了自己要来见的雨吟长老,于是便试探着问道:“请问您是不是就是白老先生所说的雨吟长老?” “不错!我就是雨吟!”那声音笑道。 “您真的就是雨吟长老?”天琼风虽然在自己心里已经有点认定他就是雨吟长老,但此时听雨吟长老自己说出来,还是十分的惊讶! “怎么?小伙子,我跟你心中所想的不像么?”虽然看不出雨吟长老的笑容,却可以清楚地听出他这话满含笑意。 天琼风讪笑了几下,问道:“听说您还是龙醉雨大师的弟子,这是真的吗?” 雨吟长老笑道:“不错!” “那为什么很少听外界的人谈起您呢?”尽管他曾经听原青云说过雨吟长老自龙醉雨大师仙逝之后就从未出过麒麟武院,天琼风奇怪的问道,因为龙醉雨大师的其他几个弟子至今仍然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人物,虽然他们都已经去世数百年了。 雨吟长老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么?” “不知道!”天琼风摇了摇头道,“我正奇怪着呢!以长老您的地位和几百年的修为,难道还要在这么艰苦的地方修行么?” 雨吟长老的语气一时间变得极为伤感起来道:“唉!自先师龙醉雨逝世之后,我便一直坐在这里,这一坐就坐了五六百年的时间哪!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我因修炼过辟谷大法,所以从未离开过这石窟半步。但是这石窟却经过日日夜夜的风吹雨打,竟与我的身体合而为一,而我的身体如今除了这头部还依稀有一点昔年的影子外,其它地位早已和这石壁无异了!” “您在这里坐了五六百年的时间?”天琼风听得大惊失色,“为什么呀?”他原先还以为雨吟长老最多也不会在这里坐上一二百年的时间,这已经超过了人体的极限了,没想到雨吟长老却枯坐了五六百年的时间而从未动过分毫,这要是说出去,就是连鬼都不会相信的! 雨吟长老伤感一会儿之后,突然笑道:“这就是‘洞玄五灵’为什么会把你送来我这里的原因了!” 第三卷 第七章 千年秘闻 天琼风诧异的问道:“长老,这和那五位老先生送我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呢?” 雨吟长老微微一笑,道:“小伙子,你不用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哦,对了,你来麒麟武院的时间还不长吧?” “只来了几天!”天琼风道。 “那你一定听说过龙醉雨大师创建麒麟阁的原因吧!”雨吟长老道。 天琼风笑道:“这个原因就是全人间界的人也知道嘛!龙醉雨大师创办了麒麟阁当然是为了振兴我们炎黄区域的传统武学,使其能够发扬光大而为世人所尊崇!” 谁知天琼风话一说完,雨吟长老却哈哈大笑起来。 天琼风被雨吟长老笑得满头的迷雾,愣愣的道:“长老,难道我说错了吗?可外面都是这样讲的啊,就连麒麟武院对外宣称的也是这般说法呀!” 雨吟长老停下了笑声道:“不对,当然不对!当年先师这样说,那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难道龙醉雨大师还会有其他什么目的不成?”天琼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但这话是从龙醉雨大师的亲传弟子口中说出,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不错!”雨吟长老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道:“这话就得从九百年说起…… 九百年前,龙醉雨大师在当时人间界的最高层次武术比赛“天龙会”中脱颖而出,一举打败了那时武界中最负盛名的几位武学宗师,成为了人间界武道之第一人,备受人们的尊崇。按理说,他的武道修为达到那等境界也该知足了,但他却一直认为应该还有一个更高的武学境界等着人们的开发,而且他参加“天龙会”的比赛也并不是为了使自己迅速出名,而是为了找那些泰山北斗们应证他的猜想,但他却失望了,因为那些人虽然武学修为已达到了化境,却依然是局限于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狭小区域里! 后来,龙醉雨听说彭蒙山脉中有个叫“太极仙山”的奇地,那是全人间界气场最为强烈的地方,那里几乎聚集了天下至阴至阳两种自然灵气,但由于当时的大部分人并不醉心武学,所以很少有人知道那地方,也很少人有进入那地方修炼武学。 龙醉雨听说之后,大喜,因为他所要追求的便是一种反璞归真的自然之道,而那阴阳二气便是天地之间所有自然灵气中最为精华的部分。所以,他马上赶到了“太极仙山”,在那里修炼了近两百年的时间,但终是由于不得其法,虽然修为比以前更为精进,却始终不能修炼到那武学的最高境界。 但他虽然在武道修为中没有达到他所想的境界,却在“太极仙山”发现了一件令他无比震惊的事情。那就是“太极仙山”那阴阳气场交汇处的中心,也就是那“太极秘境”的上空存在着一股很不稳定的力量,它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而且一直在向着人间界的方向蔓延。他还发现那股力量不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力量,而是一股由强烈的欲望经过千百年的长期积累后所爆发出来的邪欲! 龙醉雨当然不知道昔年的彭祖在数千年前也像他一样发现了这股力量。但没想到的是当年彭祖费劲移山心力才将那自称是天罗界摩峰神王坐下的“五大天罗神将”给逼回了天罗界,几千年后,那股力量又膨胀起来了,所幸的是这次又被龙醉雨所发现。 龙醉雨发现那股异力之后,寝食难安,若是真让那股力量涌进人间,以其那股强烈的欲望与霸念,恐怕人间界很快便会招致一场弥天灾祸,但是又找不到什么抑制那股力量膨胀的方法。 后来,他便以建立麒麟阁为名,召集了自己的多位好友,将此事告诉了他们,和他们一起商讨解决办法。当时,有人曾经提议既然不能阻止那股力量的发展趋势,何不派人前往那股力量的来源之处,将它的源头扼杀。 龙醉雨刚开始发现的时候也曾想过这个办法,但是他试验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每次都是一接近那入口处便被逼退回来,不久之后他才发现只有自身的真气与自然之灵气相接近或同源之人才有可能通过那条通道而到达那个地方! 在那人提出这个办法后,龙醉雨也觉得在没有方法的情况下,这种方法可能便是那唯一有效的方法了,或许经过特殊训练之后有人能够修炼成那种真气也说不定。于是,他们又在全人间界招收资质与品行俱佳的弟子,作为前往那股异力源头的人选,当时的麒麟阁选徒极严,授徒极少也是这个原因。 但令他们失望的是虽然每一个弟子的修为都达到了一定境界,却依然达不到所需的要求。在之后的一百年间,那些参与其事的人先后逝世,龙醉雨在逝世前将此事告诉了他的最后一名弟子雨吟,他希望雨吟能够继续那项他所未完成的责任。 而雨吟也未令他的师傅失望,日日夜夜在“太极秘境”的边缘枯坐着,观察那股异力的变化与动向,一毫也不敢放松。麒麟阁在扩建成麒麟武院之后便将整个太极仙山划为禁地,武院也继续挑选资质优秀的学员进行深造,只是却仍然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人选。而且,这件事至今仍没有几人知道,就是连武院的每任院长也不知道,只有进入禁地的长老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这不是他们不想泄露出去,是怕一旦此事透露,必将会引起人间界的恐慌,那样反而会于事无补、弄巧成拙,因为那时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和平的时代。 直到两百年前,终于有一个学员有能力闯入禁地的真正范围之内,那时他们简直是欣喜若狂。因为禁地之内已经根据龙醉雨大师的意愿,布下了层强烈的气场,只有能够通过这层气场的阻拦,才有可能进入“太极秘境”之内!而且他们还发现这名学员的真气竟与那自然之灵气有些相近,所以在争得此学员的同意之下,合聚雨吟和众位长老之力,才将其送往了那条前往异界的通道,为此还有四名长老因功力耗尽而亡。 但是在他们以为终于可以完成龙醉雨大师的遗愿的时候,等待着他们的却是再一次的失望,因为那名学员被送走之后,那股异界的力量并没有减弱,反而又有了增强的趋势,由此可见,那名学员并没有完成任务。 一年后的一天,那太极秘境的上空不知什么原因竟突然形成了一个怪异的云洞。那云洞对人的神念具有某中吸摄之力,功力弱的人根本难以久观,而且在太极秘境以外的地方根本看不到那个云洞的存在。雨吟长老经过长时间的推测,终于断定出那云洞是那股异界之力快要达到顶峰时的预兆,若有一天那云洞大到一顶程度时,便是那股力量突破时空限制,到达人间界之时!雨吟长老还推测出那股力量爆发的时间不会超过二百五十年! 几乎在云洞出现的同一时间,太极仙山周围的气场也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那原本游离在自然中的历代长老真元竟在突然之间就与那天地之间的灵气融合为一体,在功能上也产生了极大的变化,不是真气与其属性完全相同的人根本不可能通过那片气场。 这一连串的变化使得雨吟长老和那时刚来禁地不久的“洞玄五灵”更加忧心忡忡,他们便又在这样的情况下度过了近两百年的时间。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天琼风不可思议的突破那片几乎无人可过的气场,来到了“太极仙山”,就像是在一口干枯的井里注入了一汪甘泉,他们那绝望的心灵顿时又点燃了希望的星火!正是因为这样,白灵才会将天琼风送至雨吟长老处! 天琼风听完雨吟长老的那番话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但他心中的震惊却比弄清楚了心中的疑惑来得更为激烈。没想到当年的麒麟阁竟是因为这样的情况而建立的,而龙醉雨大师和雨吟长老以及其他终老于这太极仙山的长老们竟为了阻止那股异界之力的到来而奋斗了近千年的时间!天琼风的心中波澜起伏,激荡不止。 “小伙子,你听完我的话之后,有什么样的感想呢?”雨吟长老问道。无论任何人听到这隐藏了近千年的秘闻,都不可能保持沉默的,就连当年的“洞玄五灵”初闻此事之时也曾经震惊了半天! 雨吟长老那句话说完后很久,天琼风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长叹道:“唉!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回事。怪不得长老您会在这地方一坐数百年,怪不得刚才黄灵老先生会说前一个闯入禁地的人已经消失在人间了,原来都是为了那股来自异界的力量呀!可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雨吟长老也叹道:“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我们人间界的世界!这一百年来,我的神念每日都通过那云洞前往那股力量来源之处探测,但却什么都观测不出来,不过我敢肯定,那里面定然充满暴力与血腥,是一个完全崇尚武力的世界! “若是让那里的人闯入人间界,那后果……唉!”雨吟长老又是一声长叹,语气里面充满了悲天悯人之意,那声调好不沧桑,好不凄凉! 天琼风听得心中不期然的一震,脑中不自觉的想象出那股力量涌入人间界的情况,他们就似乎是一批嗜血的猛兽,所到之处顿时血流成河,人间界处处笼罩在一片血红色的阴云之下,一场浩劫突然就降临在了千年来从未经历过战争的人间界民众头上…… “小伙子,你现在能体会出我的意思吗?” 天琼风心中似乎被巨锤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猛地一下回过神来,向那依旧端坐在石壁当中的雨吟长老望去,却见他那早已被风雨侵蚀的差不多的眼睛竟然缓缓地流出了两串晶莹的泪珠…… ☆ ☆ ☆ 第三卷 第十六章 情心初叠(上) 天空中的那轮明月早已沉入西山,东方的天幕边上已经露出了些微的曙光,四周一片寂静,看来就快要天亮了! 天琼风慢慢地走在山道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翻滚着,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临走前雨吟大师饱含热泪对他说的那一番语重心长的话: “小伙子,明白我的意思吗?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只有你才有那种能与自然同生共长的真气,也只有你才有可能平安的通过那云洞到达那股异界之力的源头!那股力量最多在过五十年便会达到它的颠峰,难道你忍心看着那股力量进入人间界,难道你忍心让这片大好的河山陷入一次惨烈的浩劫当中去吗?既然上天让你拥有了这身奇异的功力,那么就一定有它本初的作用!小伙子,你不需要现在就答应我,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 天琼风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用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跟人家说话的,但这番话如今却降临到了他的头上,而且还是雨吟大师跟他说的!当他看见从雨吟大师眼眶中留出来的第一滴眼泪时,他心中的震撼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他无法相信那眼泪是一个五六百岁的绝世高手向着一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而流的!难道那滴眼泪紧紧是为了请天琼风答应他的那个要求吗? 不!就那么一滴眼泪,可以说汇聚了龙醉雨大师和他的朋友以及那些在太极仙山为阻止那股力量来临的所有长老心血的心灵之泪呀!就那么一滴眼泪,包含着近一千年来多少武道高手的希望与期待哪! 天琼风又想起了回到“洞玄五灵”所居住的山洞时,他们五人看着自己的那充满着期望的眼神,心就不由一阵阵地抽动。自己是他们的唯一希望,自己真的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吗? 天琼风想着想着,不由得热泪盈眶起来!可是自己能够答应“洞玄五灵”,答应雨吟长老么?这里有自己的父母亲戚和朋友,有小琴,月影秀,燕鸿,还有原青云……难道自己真的要放弃所有的东西去到那个陌生的世界?说不定遍会像两百年前的那位前辈一样一去之后杳无音训,或许那地方从此就成了自己的埋骨之所,自己连想重回人间界都不可能了! 天琼风这样边走边想,连何时走出了“太极仙山”都不知道,直到身旁路灯里射出来的灯光,照到他的眼睛里面时,他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回到麒麟武院里来了! 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他随便找了个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个脸,人顿时变得清爽了很多,他暂时将雨吟长老和他说的烦心事抛在一边,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向着原青云的宿舍走去。 现在燕鸿应该回去睡觉了吧!天琼风暗暗想道。 不多一会,他便回到了宿舍门前,但却依然从门缝里面射出来了一丝丝的灯光。她不会真这么绝,一个晚上都等在这里吧!天琼风透过一道窄小的缝隙向房间里面瞅去,只见燕鸿坐在那张凳子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而原青云则已经不在她的旁边了,想必是到里屋睡觉去了吧。 天琼风见燕鸿还在,返身便要下楼,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能为了怕挨她的骂便一直躲着她吧!若是那样的话,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哇!唉……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想躲也躲不过,自己何不倘然的面对呢,要骂就让她骂去吧! 天琼风于是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第三卷 第八章 情心初叠 燕鸿在屋里一听到敲门声,马上条件反射似的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一把跳离凳子,带着满脸的喜色迅速向门边跑去。 她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心急的一天! 昨天她来找天琼风的时候,本是想来教训他一顿的,左等右等都没见天琼风回来,她的心也越来越窝火。可到了晚上夜很深的时候,还是没见天琼风回来,她的那满腔怒火顿时化为焦急,不停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而原青云不久前进里屋去了一趟,见里屋早没了天琼风的身影,也不由着急起来 ,最后终于小心翼翼地将天琼风回来过的事告诉了燕鸿。燕鸿一听,更为焦急,将原青云狠狠臭骂了一顿,然后便把他赶出去找天琼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她在房间里见原青云也总不回来,便一个劲地猜测,天琼风会不会是遇到什么意外了,要是他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那自己……燕鸿一想到这里时,竟然发现自己对天琼风会是那么的担心。以前在天鹰号见天琼风为原青云疗伤的危险情况时,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那时还以为自己只是对天琼风十分讨厌,所以才会注意一下他的事情,可现在看来,好象并不像自己当时所想的那样,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吗?可如果不是的话,那为什么自己一见到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那么亲热时会突然的生气呢,而且心里还会突如其来地涌出一种酸酸的感觉,以前在天鹰号见他和月影秀在一起时是这样,昨天也是这样…… 一想起天琼风,她的脸又经常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而且还不时的露出一丝微笑,燕鸿便是在这样又急又羞的情况下在凳子上呆呆地坐了一个晚上,直到刚才天快亮时才靠在椅背稍微闭了一下眼睛。 眼睛虽然闭了上去,但她的心却时时提在喉咙边上,所以在一听到敲门声响起,便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燕鸿一打开房门,便见天琼风两眼浮肿,一脸疲倦之色的耷拉着脑袋站在门边,她昨天晚上准备好的那打算一见面就把天琼风好好的骂上一次的话,这时不知怎的竟全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呆呆地看着天琼风,最后才颤抖着说出了一句话:“……你……你这个死鬼,一晚上都跑哪去了,害得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说着说着,她的眼眶也渐渐变得潮湿起来,鼻子里面也涌上了一种酸酸的感觉。 天琼风本是准备好挨燕鸿一顿好骂的,可是等了好久,才听燕鸿憋出一句那样的话。天琼风不禁抬起头来,却看见那在燕眼眶里已经转动着几粒晶莹的泪珠,她的眼圈好像也红了起来!看得天琼风大是诧异,燕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女人了,竟然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燕鸿眼睛的泪水却又是确实存在的,由不得他不相信。 天琼风还真地怕燕鸿就这样哭了出来,要是被隔壁其他宿舍里的学员看到,还以为自己对燕鸿做了什么卑鄙下流的事呢,那时自己就是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了,如果被那些莲花会的外援人员听到,那就更是有得自己的苦头吃了。于是天琼风忙笑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还会等在这里,不然的话我就是在天涯海角也会跑回来让你骂个痛快的!” 天琼风不提那“骂”字还好,一提那“骂”字,燕鸿那已经压下去好久的火气顿时又升温了。 燕鸿一把抓住天琼风的耳朵,在天琼风的痛呼求饶声中,把他拉到那张凳子上坐了下来。松开手后,她自己则一手叉腰,倒竖着柳眉、圆睁着杏眼嗔怒道:“说!你干嘛一听到我的声音就躲!还害得我白白等了你一个晚上!” 天琼风安慰了一下自己那受虐待的耳朵,哭丧着脸道:“小姐,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我要是不躲,如果再惹得你生气,被你的那些追花族给知道了,就是他们的唾沫也能把我淹死呀!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变成一个水鬼!”他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在暗暗嘀咕,自己还以为她真的边变回一个女人去了,没想到几秒钟还不到,就马上被打回了原形。 燕鸿被天琼风的那番话说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来她也听原青云讲过天琼风被那些人追得狼狈而逃的事。但她很快又板起了俏脸,道:“那你现在怎么又敢回来了?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再来找你吗?” 天琼风见她终于笑了出来,便知道她现在只不过是在假生气罢了,当下故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唉……他们要找就让他们找好了,我可不想做孤魂野鬼,整天在外飘荡个不停!” “那你以后还会不会见着我就跑呀?”燕鸿问道。 天琼风道:“当然不会了!” 燕鸿见他说得这么肯定,不禁皱着鼻子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嘿嘿!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找我,我怎么舍得再跑呢!”天琼风见燕鸿那副可爱的模样,不禁打趣地笑道。 燕鸿娇脸一红,轻啐了一口,嗔道:“没正经!”说毕,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天琼风,但心中却不觉地生出了一丝淡淡的甜意,尽管她知道天琼风那句话是在说笑。 在橘黄色的灯光照耀下,燕鸿那玲珑丰满的娇躯变得越发迷人起来,再加上那张红馥馥的俏丽脸庞,使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娇艳诱人的魅力。 天琼风禁不住伸出两手向艳鸿的秀腰揽抱过去……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腰被搂住了,燕鸿心中一惊,顿觉一股浓厚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一种酥麻的感觉从后背一直蔓延到自己的心里,她用力地挣扎了一下,但不知是天琼风抱得过进紧还是她用力过小的原因,她的身体只是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后便依旧任由天琼风抱着。 天琼风闻着从燕鸿的秀发上、衣服里飘散出来的那股淡淡幽香,心都不禁陶醉于其中,似迷似雾,如梦如幻,天琼风轻轻地吻上了燕鸿那如流水行云般飘顺的长发、那滚圆剔透似玉珠的耳垂和那晶莹白嫩如凝脂般的玉颈,燕鸿那独特的少女体香熏得天琼风浑然忘记了一切,所有的愁思忧虑都抛诸九霄云外。 燕鸿在天琼风的怀抱中全身顿时变得酸软无力起来,不禁娇颜羞得通红,心里虽明知这样被一个男人抱着很是不好,但又实在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天琼风的怀里,一会儿,她便秀目含情、沉迷于那种羞人的新鲜刺激当中…… 两人不知何时已经互相搂抱痴缠在了一起,双双沉浸在对方带给自己的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里面。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推了开,是原青云冲了进来。 只听原青云焦急地喊道:“燕小姐,阿风他……”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想必是看见了房中那香艳的景色吧! 天琼风和燕鸿听到这声音,急忙分了开来,天琼风就是脸皮再厚,脸也不禁红了半边他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是青云呀,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了,我还以为你在房里睡觉呢!” 原青云讪讪地笑了几下,红着脸道:“原来,你们……你们……”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很快又尴尬地退了出去。 燕鸿突被原青云突然撞见,臊浑身如火般的燥热,红霞直飘到了她的颈上,脸上全是一片绯红之色。 天琼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没事,他已经出去了!” 燕鸿突然狠狠的用脚跺了他一下。 天琼风一声惨叫,抱着自己的脚痛呼起来。 但燕鸿却毫不理会他的那副惨样,满面娇红的嗔怒道:“还说没事,都是你害的!”说完,一甩头就向门外溜去。 原青云在门外听到天琼风的惨叫声,想也不想得就冲进了屋里,差点与燕鸿撞了个满怀。 他看着那背影远去的燕鸿和蹲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天琼风,睁大着眼睛不解的问道:“阿风,你这是怎么了?你们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要不是你刚才门也不敲一下就冲了进来,我的脚会受伤吗?”天琼风没好气的道。 “嘿!你倒怪起我来了,你连鬼影都不现一个,害得我找你找了整整一个晚上,到现在连觉都没有睡一下!可你倒好,我在外面风吹露打,你却在房里抱着个女人风流快活!”说着说着,原青云的怒气也涌了上来,昨天晚上整夜都找不到天琼风确实也把他急得够戗、累得够戗,除了禁地没有去过之外,几乎找遍了武院的每一个角落! “不会吧!你找了我一个晚上?”天琼风一愣,打量了原青云一眼,突然嘻嘻笑道。 “不会吧,你说的倒轻松!你看看我的眼睛就知道了!”原青云不知怎的,一看到天琼风那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就一下子消了,只好装做生气地瞪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仔细一看,还真别说,原青云那眼睛确实红了一大圈,看来他晚上的确找得很辛苦。唉,人的一生中能有一个朋友能够真诚的关心你就已经足够了!天琼风心中十分感动的道:“好吧,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道歉!哪那么容易?你以为就你这一句道歉的话就可以什么都解决了吗?”原青云毫不放松的道。 天琼风奇道:“那你要怎样才行呀?” 天琼风本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之后,原青云一定会理直气壮地提出个要求来的,可没想到原青云却满脸堆笑,一脸怪状的凑到自己的耳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原青云话一说完,天琼风突地哈哈大笑起来。 原青云挣红着脸急道:“怎么样嘛?我跟你说的可是正经事!” 天琼风一手捧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指着原青云笑道:“你那也叫正经事,哈哈……笑死我了……” 原来刚才原青云凑近天琼风耳边说的那一句话是:“嘿嘿……阿风,你能一下子把我们武院的带刺玫瑰都搞定,能不能给我这做兄弟的介绍一点经验呀?” 原青云本来是想好好请教天琼风一番,没想到倒惹出天琼风的一大串爆笑来,当下怒道:“你笑,你笑!我看你能笑道什么时候!” 天琼风一看原青云还真生气了,眼珠子一转忙笑道:“好,别生气了,我这就告诉你一个绝招行了吧,包管你百试不爽!” 原青云顿时转怒为喜,道:“什么绝招?” 天琼风凑进去小声说了一句话。原青云听了不信地道:“这能行么?” “怎么不行,我刚才就是用这招的!”天琼风瞪眼道。 “好吧,我过几天试试看,要是发现你骗我,可别怪我不饶你了啊!”原青云半信半疑的道。 “你就放心吧!”天琼风嘿嘿笑道。…… 天琼风吃过早饭回到宿舍之后,一下就倒在了床上,很快地就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虽然是进入了梦乡,但晚上所经历之事却纷至沓来,每一个片段都清晰地在脑中不时闪现。“洞玄五灵”和雨吟长老说的每一句话又都重新浮现在他的心中…… 心灵深处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喊着他:“去吧!去吧!到你该去的地方!那是你的宿命,应该由你去完成!”但是另外又有一个声音向他说道:“这里有你的亲人、朋友,难道你就忍心丢下他们到那个陌生的世界里去吗?” 一时间,天琼风陷入了从所未有的迷茫之中。若是让能够再选择一次的话,他宁愿不来这麒麟武院,宁愿不入那禁地,就算在五十年之后遭受到一场灭顶之灾,也比这时的心灵煎熬要好受得多呀! “小伙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烦恼呀?”一个不同于那另外两种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那是在船上出现过两次的奇怪的声音! 天琼风顿时就如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一跟救命草一般,心中闪现出一片亮光,驱散了那两个争执不休的声音 ,驱散了他心中的烦恼与忧虑,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中的情景,无忧无虑,一个人是那般的祥和与安宁,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有那么轻松的一刻! “唉,小伙子,你不必为雨吟所说的那件事所烦恼!世间一切皆有定数,你现在就是烦恼也没有用的!”那声音道 天琼风惊讶的问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事而烦恼呢?” 那声音笑道:“呵呵……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真的吗?老人家,雨吟长老说的那件事我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您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小伙子,你真的想知道吗?” 天琼风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就跟我来吧!” 没有任何人的指引,也没有任何声音的指示,天琼风就这样走下了床,从窗口一路飘了过去,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他向他该去的方向而去! 天琼风飘飘荡荡地过了几座大山,降落在一座蜿蜒直上的山脉脚下。 天琼风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这里怎么那么熟悉呀! “这里不就是我昨晚来过的‘太极仙山’吗?”天琼风惊异的道,没想到自己竟又飘回到这地方来了,而如今自己所站立之处正是昨天那欲进不能的地方。 “不错,这就是你昨天来过的地方!”那消失了一阵子的声音突然道。“那我要不要上去和雨吟长老他们打个招呼呢,他们现在一定知道我来了!”天琼风道。 那声音笑道:“不需要了!他们现在并不知道你进来了。” “为什么?不是一有人进入了这里,长老们就能够通过气场的波动知道有人来了吗?”天琼风不信的道。 “只要将人与那气场隔离,他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好了,不多说了,我们这就上去吧!”那声音笑道。 天琼风还待要问上几句,就觉得自己的身子又轻轻地飘上了半空中。向下望去,整个“太极仙山”赫然就在自己的眼底。天琼风在空中又看见了“洞玄五灵”所居住的石洞和雨吟长老所在的石壁,而且那个悬浮在虚空之中的“云洞”也进入了他的视界。那“云洞”依旧是那么的神秘,里面似乎包含了很多人所不能理解的东西。但这次天琼风看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了昨天晚上那股自己就欲被那虹吸纳进去的眩晕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天琼风百思不得其解! 天琼风掠过雨吟长老所在的石壁,最后在半山腰的东部一处树木浓密的地方飘落了下来。 天琼风向林木深处走去,突然一堵巨大的石壁挡住了他的去路。那石壁上没有长半根杂草,光秃秃的,四处都是些斑驳不平的石头。那些石头看上去似乎杂乱无章,但却能给人一重赏心悦目的自然之美,比之那些经过雕琢的园林也毫不逊色。 “进去吧!”那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进去?进哪去呀?”天琼风一愣,这里只有一块石壁,连个可以容人的石洞都没有,怎么进去呀! 但还没等他愣上多久,就又觉得自己的身体似被什么东西提起,腾云驾雾般地向那石壁快速地飞去。 天琼风“啊”的一声惊呼出来,闭上了眼睛,准备被撞个头破血流。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一个身体竟然丝毫无阻地穿过石块,到了一个十分空阔的地方。 那石壁里面竟会有一个宽大的石室! 天琼风进入了石室之后,似乎毫未察觉,依然目瞪口呆地注视着那石壁。一个人竟然可以在石壁当中飞行而没有任何阻挡,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能力了!是自己的身体变质了,还是那石壁根本就是幻影呢?天琼风暗暗想到。 “呵呵……小伙子,不用猜疑,那就是一块石壁,你这么能容易的穿过这块石壁,除了我在帮助你以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难道我死了变成了鬼魂吗?”天琼风惊叫道。 “也不是什么鬼魂,至于到底是什么,你以后自然就会明白的!”那声音道。 “哦,是这样的哦!那么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呀!”天琼风放下心来,只要没有死,那是什么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反正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这个石室里面空荡荡的,没有桌子、椅子,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着眼处竟是一些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印,难道这是石室是人用手掌开辟出来的不成,不然那些掌印是哪来的呢?可谁又能靠着自己的一双手掌打出一个这么大的石室来呢?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这是一个数千年前的古洞!现在已经有几千年没有人来过了!” “数千年前的古洞?老人家,您怎么知道?您又是谁呀?”天琼风惊讶的问道。 “我?……哈哈、哈哈……”那声音突然大笑起来,但那笑声却没有一点的笑意,反而充满了无限的凄凉、悲伧与伤感…… 第三卷 第九章 彭祖重现 天琼风不知怎的,听那声音笑了一会,竟有点心酸的感觉,“老人家,您怎么了?” 那笑声一停道:“小伙子,你知道这石室是谁建造的么?” 天琼风摇了摇头。 “那你有没有听说炎黄区域数千年前的一个叫笺铿的人?” “笺铿?老人家,您说的就是彭祖吧!我们现在的真气修炼法的便是彭祖创造的,人间界谁人不知呀!”联邦的任何人习武之前都必须学习武术的历史,所以天琼风十分清楚彭祖昔年的事迹,心中也一直十分佩服彭祖,一个人能通过修炼武学而使自己的寿命延长到八百年的时间,就凭这一点,也是值得任何一个习武者敬佩的!“老人家,您突然提起彭祖干吗?难道这石室便是彭祖所建造的不成?” “不错!”那声音道。 “老人家,您刚才不是说这洞已经好几千年没人来过了吗,而且这洞又是在石壁里面,您是怎么知道的?”天琼风疑惑地问道。 那声音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但知道这石室是你们口中的彭祖建造的,而且还和他关系菲浅呢!” “啊?怎么可能呢!照这么说来,您不是也有几千岁了吗?”天琼风一脸的不信,不用说他不信,恐怕整个人间界也没有人相信的,一个人能活到几百岁已经是人体的极限了,怎么可能活到数千岁了呢!那不成了老怪物了么?要是真有人活了这么长,被传了出去的话,他恐怕早就被送进了生命科学家们的实验室,成了一只珍贵的白老鼠了! 不说这句话使他难以接受,那声音后面的另一句话却使他更加的难以置信! “因为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彭祖笺铿!”那声音道。 天琼风的嘴巴顿时张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那程度简直可以塞进几个大鸡蛋,他都快被那声音的这连续几句话震趴下了。好一阵子,天琼风才回过神来,愣愣地道:“老人家,您这是在说笑吧!彭祖在他八百岁的时候就已经仙逝了,怎么可能还活在数千年后呢”话一出口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因为刚才那声音说他自己就是彭祖时,语气是那般的肯定与严肃,丝毫没有说笑的意味。 “唉……不要说你不相信,就是连我自己也很难相信。在浑身所有功力一丝不剩的时候,我本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没想到又从沉眠中苏醒了过来,成了个几钱岁的老怪物!”那声音突然长叹一声道。 天琼风道:“老人家,如果您真是彭祖的话,那您现在在哪呀?”天琼风听了他那句长叹声,竟然有些相信那声音所说的话了,这只是他心底的一种直觉告诉他那人不会是在骗他。 那声音道:“我活着的只是我的思想和意念,而不是我的身体,所以你就算能看到我,也只是看到一个幻象!这也是为什么你一直见不到我的人而只能听到我声音的原因!” “没有了身体那人还能存在吗?”天琼风惊诧的道。 “怎么不能?等一下你若是见着了我的相貌时就明白我所说的话了!”那声音笑道。 天琼风现在心中满是惊奇,人的身体都不在怎么可能还能出现呢别人的面前呢? 但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这个石室内的气流起了一阵剧烈的波动,那情形就如平静的湖面忽然被投下了一块巨石,荡漾出粼粼的波纹,一层层地向岸边推去。那涌动着的气流所产生的推力将天琼风整个人都推到了石壁上。 天琼风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正前方,那片毫无一物的虚空竟然凭空出现了一朵绚丽多姿、含苞待放的五彩花朵。那花朵越长越大,逐渐从中绽放开来。它开放的速度似乎比那正常的提升了无数倍,天琼风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清那花朵爆放的每一个细节。慢慢地,那花现出了它的精魂之所在——花蕾。那花蕾的样子十分奇怪,大不同于一般花朵的花蕾。它就像是一个正往外扩张的喇叭,直直地树立在那花朵的中心。同时,那花蕾还不停地向四方散发出阵阵耀眼但却一点也不刺目的慈和光辉,天琼风的身体沐浴在那片光芒之中,浑身上下竟变得暖洋洋的。 天琼风愣愣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信的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双眼,但那朵一直没有消逝的花却又在不停地告诉他自己所见到的都是真实的。 那朵花不断地长大,最后竟大到差不多占据了整个石室的三分之一后才停止了下来。那花蕾一如花瓣,也在生长着,但它却不似花瓣那般向四周扩散,而是向上放伸展,在长高的过程中,那花蕾的形态也在发声着不可思议的变化,喇叭口不断缩小,而下面的那根细管却在渐渐地扩大。 天琼风只看了一会,便怔住了,因为那花蕾变来变去,竟然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越来越清晰,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幻化成一个四肢俱全但却总令人觉得虚无飘渺的人! 那是一个白眉毛,白胡子,白头发、身着白衣的老人!他虽然全身雪白,但却不显一点苍老之态,脸上没有丝毫的皱纹,竟如童子般的红润。他端坐在那花朵中央,相貌慈祥,全身上上不露一丝俗气,就如一位临空欲飘的仙人一般。 天琼风紧紧地盯着那老人,发觉他的面貌竟如传说中的彭祖一模一样,难道他真的是彭祖吗? 那老人突地露出了一股亲切而又和蔼的笑容,天琼风看着看着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满怀的敬仰之情。他自出生到现在只有两次产生过这样的激动,一次是在西霞寺见到那观音塑像的时候,另一次便是现在见到这个老人的时候。但是,在西霞寺所产生的却是那种由衷地顶礼膜拜的肃穆之情,而见到这老道人时则是那种孺慕的感情。那老人便好象是他的爷爷一般,天琼风初次见到这老人就不由地对他产生一种凄切之感! 那老道微微一笑道:“小伙子,你现在该明白我不是在骗你了吧!” 天琼风喃喃地道:“您真的就是彭祖……您真的就是彭祖……” “小伙子,你不用吃惊!”那老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笑了一会,但他很快又叹道道:“我就是活的再久,如今也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天琼风道:“老人家,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呢?” 彭祖叹道:“唉……也是因为你如今在烦恼着的天罗界呀!” “天罗界?”天琼风奇道。 “不错!天罗界!也就是雨吟告诉你的那股异界之力的来源之处!”彭祖点头道。 天琼风道:“老人家,您怎么知道那个地方名叫‘天罗界’?难道您以前去过那地方吗?” 彭祖笑道:“我没有去过那地方,而是那地方的人几千年前就到过我们人间界!” 天琼风惊讶的叫道:“几千年前就已经来过,那历史上怎么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呀!” 彭祖哈哈笑道:“那时知道的只有我一个人,那些编写史书之人怎么可能知道呢?” “照您这么说,这次已经是第二次了?”天琼风问道。 “不对!如果要严格算来的话,应该是第三次了?”彭祖摇摇头道。 “第三次,那还有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又是被什么人阻止的呢?”天琼风愣道。 彭祖笑道:“那也是几千年前的事了!” 数千年前,天罗界的“五大天罗神将”来到人间界,被彭祖逼得无功而返。彭祖原以他们天罗界的人就是要再来,最少也得过个几年吧!但事实却大大地出乎了彭祖的预料,就在那五人返回天罗界的半年后,彭祖在一次静坐的过程中,突然发现有一股神念出现在“太极秘境”的上空。那股神念也是来自天罗界,而且其实力超乎了人的想象, 比那”五大天罗神将”不知要强过多少倍,几乎已达到可以和彭祖比肩的地步! 彭祖当时猜测,这人很可能便是那五人口中所说的“摩峰神王”了!于是彭祖也发出了自己的神念,两股神念在那“太极秘境”的上空发生了一场既是无声而又十分激烈而残酷的战斗。 两人的神念在那里激战了一天一夜,最后终是彭祖那近八百年的修为占到了一点上风,又将那人的神念给逼回了天罗界,但彭祖自己的功力也快接近枯竭了。若没有一百年的时间,是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的。 彭祖担心天罗界的人会再一次重来,那时自己的功力未复,而整个人间界又人能挡,恐怕人间界便会因此而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灾劫当中去了。 彭祖思虑良久,最后终于决定施展“迷天大法”将那“太极秘境”上空的通道给封住。“迷天大法”是靠释放人体所有的潜力而将其转化成一股无形之力,这种方法能将自身的功力提高数倍以上,但它的代价便是施术人的生命,所以一般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有人会施展这种极端的功夫。 彭祖施展“迷天大法”快要成功的时候,却因自身的精力已经快干涸,终未能尽全功,否则今天也不会出现那云洞了!不过,彭祖以自己生命的代价换来的功力确实将那条通道封闭了数千年的时间!所以人间界才得以平静数千年的时间未再遭受外界的侵犯! 而彭祖施展完“迷天大法”之后,自己的意识也陷入了沉睡当中!因无人知道彭祖的真正的死因,所以后世的史书便记载着彭祖寿至八百无疾而终, 按照常理来推测,凡因精力耗尽而进入沉睡的人是永远也不会苏醒过来的。但是几百年前在“太极仙山”修炼的龙醉雨常将自己的神念聚往“太极秘境”上空探测那股异力的状况,而那“太极秘境”布满的是彭祖用“迷天大法”所形成的真气,里面不可避免到包含着彭祖的神念,所以他的这种无心之举激发了彭祖那沉睡了数千年的神念活力。又经过数百年的吸收天地灵气,彭祖终于在三百多年前从沉睡中醒过来了! 当时醒过来的彭祖却是十分的虚弱,而且就算功力完全恢复也只可能达到几千年前全盛时期的一半,所以彭祖虽然发现了“太极秘境”所出现的异状,却是丝毫办法也没有。 一百年后,彭祖的功力终于恢复了,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深厚,但却是如今人间界的那些高手所无法比拟的,那时雨吟长老他们把那一学员送入天罗界时彭祖还曾经助过他们一臂之力,只是雨吟长老他们始终没有发觉而已。 自苏醒过来之后,由于彭祖的真身早已在数千年前施展“迷天大法”时便已损毁,所以彭祖只能以神念的也像那飘萍一般游离于天地之间,即便如此,彭祖依然天天都在为着阻止那天罗界中人的到来而努力着,但可惜的是他的功力已不如往昔,否则的话,便没有必要再这么为那天罗界担心了! 天琼风听完彭祖的话后,对彭祖更是敬佩,以前只知道彭祖是开创了“气功武学”的一代宗师,但却没想到彭祖却为了人间界的安宁而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 彭祖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叹道:“如果我的功力还似几千年前那样,现在又何须为了天罗界的那些个人而担心至此!” 天琼风心中暗暗惭愧,自己可彭祖比起来实在相差太远了,可是自己能够答应彭祖离开亲朋好友而前往天罗界么? 彭祖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顿时笑道:“小伙子,你也不用为不想去天罗界而感到心里有什么内疚和不安!万事有因必有果,它天罗界一直不放松对我们人间界的入侵,其原因可能便是我们的祖先在很早时候就种下来的!” “为什么?”天琼风惊异的道。 彭祖笑道:“几千年前来到我人间界的五位天罗神将竟有一位能够说我们人间界的语言,所以我便推测可能在更早的时候我们人间界就已经有很多人去过那天罗界了,而且以后便一直居住在那地方,天罗界的人应该便是从他们口中知道我们的人间界的!” “那条前往天罗界的通道不是很难通过吗,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人过去呢?” “我曾经观测过,在七八千年以前,那条通道并不难行,只要稍微有一点武学修为的人就可以通过,但是自那以后,那条通道里面就被布下了层层的气场,而且那气场一天一天地增强,非功力绝顶或真气与那气场同源者是极少有通过的可能的!”彭祖解释道,一下子彭祖却又转入了沉思,“可是为什么那些天罗界的人功力并未达到上面的两个要求,却依然可以穿过通道来到天罗界呢?难道他们天罗界中人会有什么秘法不成?”彭祖这时想起了那“五大天罗神将”中的那女子,她的功力比如今的雨吟长老和几百年前的龙醉雨至少要低上两筹,可她为什么能来,而雨吟长老和龙醉雨却过不去呢? 彭祖这句话既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似是对着天琼风说的,天琼风听得似懂非懂,不禁看了彭祖几眼。 彭祖回过神来道笑道:“所以说,你不必要因此而自责,祖宗所犯下的失误岂能尽由你们这些几千年后的人来承担!那天罗界就交给我这老头子吧!” 但天琼风听了却更加的自责,更加的羞愧!若是旁边有条缝隙的话,他可能早就一头撞进去了 彭祖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笑道:“小伙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天鹰号上将你的真气转化吗?” 天琼风心中一动,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浮上脑际,莫非是…… 第三卷 第十章 混元神丹 “难道您在一开始的时候,便打算让我前往天罗界?”天琼风脱口而出道。彭祖在天鹰号时将自己的真气换成那些自然灵气,而如今进这“太极仙山”和前往天罗界都需要真气与自然灵气同源的人才行,若说两者没有关系的话,天琼风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但让他纳闷的是,彭祖为什么选中的偏偏是自己,而不是别人,那时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和彭祖认识吧! 彭祖笑道:“不错!我当时就是这样打算的!” “可您为什么在当时找的会是我呢?”天琼风忍不住问道。 彭祖道:“我自两百年前功力恢复了之后,意识到只有与自然之气同源之人才能进入那条前往异界的通道,所以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将那‘太极仙山’的气场属性变换过来。”说到这里彭祖顿了顿,似乎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天琼风心中恍然,怪不得昨天晚上雨吟长老会说那“太极仙山”的气场突然之间就变化得极为陌生去了,原来是彭祖在搞的鬼呀! 彭祖继续道:“做完这件事后,我便将自己的神念辐射到整个人间界,在全世界搜索真气与那自然灵气同源之人。唉!其实,我当年的这个做法,也只是心存侥幸,因为我自身修炼的便是那自然之道,在数千前我曾经将这套修炼方法传授给了许多位弟子,所以便希望我那些弟子的后代中还有人在修炼那自然之道。但是连我自己都知道那希望十分的渺茫,经过了数千年的沧海桑田,我昔年的那套修炼方法或许早就失传了……”彭祖叹了一口气,突然面露笑容的道,“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竟然会在两百年后发现了还在修炼那套功法的人……”彭祖的语气这时竟变得十分激动和兴奋起来。 “您说的是我么?”天琼风问道。 “不错!就是你们天家!或许你的祖先便是我昔年的一位弟子吧,所以还会我昔年所创立的那套修炼方法!但是你所修炼的那套方法经过数千年的流传早已经残缺了大半,所以你们天家的人才会年纪轻轻的便练出了满头白发!” 怪不得我们天家所有修炼过那套功法的都人会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变成一个小老头,原来练的都是彭祖流传下来的残缺不全的功夫!天琼风暗道。 “我发现之后,兴奋了几天几夜,从此便将自己的神念紧紧地锁定住了你,而你由于受我神念的影响,在练功的时候便会不知不觉就产生一种幻觉,总以为这炎黄区域的西部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你一般,使你常常生出一股来这里看看的念头!” 天琼风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了,以前一到自己练功的时候,心里就会不由得产生彭祖所说的感觉,原来是受了彭祖神念的牵引。没想到功夫练至极境时竟然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就影响一个的行为! “因为你的真气并不是真正的那种与自然灵气同源之气,所以那时我便想好了,在你来的途中将你的真气完善一下!呵呵……小伙子,你可别小看你那点经过完善的真气哦,若不是你修炼过那套不是很完整的纳气之法,想改变还改变不来呢……”彭祖笑道,“等你到达麒麟武院之后又再将你引入‘太极仙山’,借雨吟等人之手将你送入天罗界!不过现在看来我的那番举动都是多余的,因为你并不是很愿意前往天罗界,如果真的把你强送进去,不但对你没有好处,恐怕五十年后的那场浩劫依旧会来临!”说到这里,彭祖停了下来,两眼看着天琼风,但眼珠子里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天琼风开始时听得胆战心惊,若是彭祖真的就那样把自己送进天罗界的话,那自己可就真的惨了,不过幸好后来彭祖改变了主意,自己现在才能站在这里,可是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或许自己真的应该为这人间界做一点事吧! “那老人家,您打算以后怎样来阻止那天罗界的人来呢?”天琼风问道,若是现在彭祖再提出让他前往天罗界,说不定他一时冲动之下真的会就此答应下来。 但彭祖却是神秘一笑道:“这个我以后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天琼风见彭祖说得胸有成竹,还以为彭祖真的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紧接着问道。 “小伙子,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所以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彭祖笑道,“不过我们既然能够见面,就说明我们有缘,所以我准备……” “准备怎样?告诉我么?”天琼风见彭祖话里藏话,忙问道。 谁知彭祖却哈哈大笑起来,道:“所以我准备送你些东西作为见面礼!” 天琼风那昂起的脑袋顿时耷拉了下去,还以为彭祖会将那方法告诉自己呢,谁知道却是要送自己什么见面礼,现在人间界要什么有什么,还怕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不成!不过天琼风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却没有把那牢骚发出来! 彭祖说完那句话后,身体突然从那花朵中飘了起来,向左侧的那块石壁撞去。 天琼风吓得几乎惊叫了出来,后来才醒悟彭祖就是撞上了石壁也没什么事的,又连忙把嘴捂上。 瞬间之内,彭祖便已经隐入石壁消失不见。 天琼风睁大双眼看着彭祖消失的地方,没过多久,就见彭祖手中拿着一个小陶瓶满面笑容到走出了石壁。 彭祖重新坐飘回那花朵中心,随手一挥,那小瓶便缓缓地往天琼风的面前飞了过来! 天琼风伸出双手,看着那陶瓶落入自己的手掌心。 天琼风拔开瓶盖一看,只见里面躺着十粒椭圆形的药丸。那些药丸共分五种颜色,每种颜色各有二粒,色泽倒是比较光亮,但不知气味如何! 天琼风把那瓶口靠近鼻端,用手扇了扇,只闻得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他退缩不及,被那臭味熏得头昏脑胀,差点连早上吃的饭都呕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呀?这么难闻!”天琼风惊叫道。 彭祖呵呵笑道:“你可不要小看那几粒小东西,别人就是给我千万两黄金我也不会卖给他的,想当年,商王许我一个极高的官职请我帮他练制这种药,我都还没答应呢!” 天琼风不信的道:“这药有那么珍贵吗?” “怎么没有?这药名叫‘混元神丹’,还是我数千年前花了两百年的时间才炼成的!”彭祖笑道。 天琼风听得不禁咋舌道:“炼这几粒药就要两百年?” “你以为它像你们现在的那些药那么好炼么,一下就能生产出好几大箱来?光是采集这炼药所需的几百种药材就花费了我上百年的时光,而且还要将那几百种药材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归类,炼制的时候还要根据不同的节令和不同的药材属性来吸纳天地之间的自然灵气而将它们炼化,没有几百年的时间休想将这‘混元神丹’炼出来。” “那这种药有什么样的效用呢?”天琼风见彭祖将那炼药的过程说得那么困难,不禁奇怪地问道。 彭祖道:“这药是用来锻炼人体的五行脉气,增强人体对外界灵气的吸收和炼化的能力,而且每一药都能增加近五十年的修为,但它更重要的则是增强人对意念的修持,若能将所有的药性加以吸收的话,那天下就可以任你神游了!” 天琼风吓了一跳,五十年?那十粒丹药加起来不就是五百年的功力?一个人的功力若能全靠药材就增加这么多,那还苦苦修炼干嘛? “既然这些药有这么大的功用,那您为什么不自己服用呢,若您将这些药都服下去,那不是就可以将您的功力恢复到几千年前的样子吗?那时还怕什么天罗界呀!”天琼风道。 “我要是能服用的话,早就服用了,哪还需等到现在呀?”彭祖见天琼风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神色又笑着解释道:“我现在连身体都没了,只剩下那飘渺的神念,没有了吸收那药性的躯体,如何能够服用这十粒丹药呀?而且,并不是说你吃了十粒丹药就能马上使你增加五百年的功力。它能直接给你的就只二百年左右,剩下的便潜藏在你的全身各处经脉当中,只有通过你自身的不断努力修炼,它们才能真正的被你化归己用!再说,这‘混元神丹’并不太适合老年人服用,只有年轻人服用才能将他的药性完全发挥出来!所以我才会在几千年前施展‘迷天大法’前将它封在石壁之内!” “哦!原来是这样啊!”天琼风讪讪地笑道。 “如果你将这十粒丹药的药性吸收一半,那你以后也就不必终日为你这头白发而烦恼了,那时你只需意念一动,便可以任意幻化出你所喜欢的头发颜色了!” “这‘混元神丹’还有这功效?”天琼风大喜道。要是真的能将自己头发的颜色变回黑色,那就不会总被别人认作是老头了。于是天琼风迫不及待的把那几粒要倒了出来,就要往嘴里塞去,却忽然听得彭祖阻止道:“等等……” “怎么?老人家,这药现在还不能吃么?”天琼风把那几粒药倒回瓶内,诧异地看了彭祖一眼,但旋即又讪笑了几下,自己刚才的确是太心急了一点! “吃是能吃,”彭祖微笑道,“但是,小伙子,我可要提醒你,这药暗含五行之意,所以你吃下去之后,药性一散发开来,你便会经历五般痛苦,这五般痛苦将会使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有挨过那五关,神丹的药性才会被你吸收。那时候你不但可以任意变幻头发的颜色,而且你的修为也将会随之步入顶尖高手之列,所以说,这机会可是很难得的哦!当然,你在吃下后,如果受不住了,也可以出声,那时我便会将你体内的药性化解,不过那神丹可就发挥不出一点效果来了!” 天琼风出身医药世家,而且他所用的“阴阳八法”神针也是靠吸收外界天地之中的五行之气来替人驱除病痛,所以他也知道彭祖所说的那五般痛苦便是医家所谓的“五行哀苦”,但他从未经历过那种情形,因此心中便很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几粒药么,有那么厉害吗?于是天琼风笑道:“老人家,您就放心吧,就是再大的痛苦我也能忍受得了的!” 彭祖当然知道天琼风心中此时的想法,但他也不点破,年轻人不受点折磨是不会成长起来的,所以彭祖听了他那激昂的一番保证,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向天琼风微微笑了一下。 天琼风正要忍受着那刺鼻的恶臭将那几粒药吃下去,但彭祖却再一次地阻止了他,笑道:“小伙子,我话还没说完呢!唉……这时的年轻人就是性急!” 天琼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老人家,那还要怎样才能吃下去呢?” 彭祖呵呵笑道:“小伙子,因为这不是一般的药,所以吃起来还是要有点讲究的!你必须在服药之后能够做到‘三定’与‘三忘’?” “‘三定’?‘三忘’?那是什么东西?是吸收那药性的方法吗?”天琼风不禁问道。 “‘三定’与‘三忘’并不是吸收药性的方法,而是你服用神丹后自己的身体与意念所必须达到的一种境界,你只有做到这‘三定’与‘三忘’,才能更好的吸收和炼化那‘混元神丹’!” 唉!没想到就吃这几粒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天琼风叹道。 “所谓‘三定’便是定心、定形、定神。定心就是必须排除一切杂念,做到心无所想,心无所虑,心无所求,心只是心!定形则是要使自己的身躯稳固,坚如磐石,稳若泰山,风吹不动,雷劈不歪,自身便犹如天地之间的一根擎天玉柱般傲然直立。而定神则是使自己进入一种似观非观,似我非我的状态之中。 “所谓‘三忘’就是忘我、忘他、忘一切。在进入神定之后,你必须忘掉自己,忘掉他人,忘记一切。四方空无一物,天地之间就只有那氤氲般存在的一片混沌之气,而你便是把气团的一个小小微粒。心无其心,形无其形,你能够做到这些,那么你的正常意识便会自然而染地进入沉睡当中,但你的潜意识却会在不知不觉中发挥出它神奇的效力,使你将那‘混元神丹’的药性收归己用。” 天琼风听彭祖将了一大串“三定”、“三忘”的意思,就是不明白用怎样才能达到彭祖所说的境界,还没等他进入“三忘”中的混沌境界,现在就已经开始有点混混沌沌了! 天琼风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您说的意思我虽然明白,但要怎样才能进入您说所的那种混沌境界呢?” 彭祖笑道:“若是真要讲起来就是一天也讲不完!不过你现在不明白也没什么紧要的,你只要牢牢记住‘大道自然,无为而为’这几个字,保持心中一片空灵就可以挺过去的!” “大道自然,无为而为?这不是麒麟武院校训中的那几个字吗?”天琼风讶异的道。 “正是!”彭祖淡淡笑道,“麒麟武院中人能以这几个字作为校训说明他们还是明白自然乃是我们武学的最后归宿!只可惜自古以来,能够真正做到的却是少之又少哇!”说到这里,彭祖又叹道:“所以呀,小伙子,你就算能够完全将‘混元神丹’的药性吸收,也不能就此骄傲自满,要知道你离那武学的最高境界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凭你的资质,只要经过了刻苦修炼,是不难进入那自然大道的!” 天琼风虚心而诚恳的点头答应道:“老人家,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彭祖微微地点了点头,和蔼的笑道:“好了,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你现在就可以把那混元神丹服下去,不过你等一下可千万要记住空灵二字呀!” 天琼风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就在石室里盘膝坐了下来。听彭祖讲了这么多之后,他逐渐收敛了开始时那漫不经心的心态,心情也变得有点沉重起来。若是自己真出了什么疏忽的话,那自己便不但白费了那十粒珍贵的“混元神丹”,也白费了彭祖几百年的心血呀! 第三卷 第十一章 上古绝技 他重又将那几粒“混元神丹”倒了出来,那原本轻飘飘地几粒药此时竟变得似乎有千斤重,天琼风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他将那几粒药一古脑地全吞到肚子里去,顿时一股难闻的气味从胃里直上喉咙,冲鼻而出,天琼风虽是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那股如死蛇般的腐臭气味熏地脑袋昏昏沉沉的。 好一会儿,天琼风才从那种极欲呕吐的难受中摆脱出来。他正要体味一下那药吃下去之后有什么奇妙的感觉,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肺部传来一股惨烈的剧痛,里面似乎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天琼风浑身上下都不自禁地抽搐起来,额头上也不断渗露出层层的汗水。那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逐渐浸湿了他的衣裳,滴落到地下,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天琼风才觉到那一阵痛苦稍微缓解了一下,但此时他身前的那一小块凹下去的地板已经积聚了一大滩汗水。 天琼风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才明白那“五行哀苦”是什么滋味了。才一开始便有如此难受,那待会儿等待着自己去面对的又将是怎么样的苦难呢? 天琼风在他那口气刚一呼出,还来不及吸气的当儿,肺里面似乎又开始瘙痒了起来。 但那痒却不是真正的痒,是一种似痒非痒的感觉,这种感觉最是难受! 那瘙痒的感觉越来越厉害,天琼风只感到自己的肺里似乎正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着,那里就像是两个巨大的蚁窝,蚂蚁肆无忌惮地在里面穿梭着,而且还不断地朝全身的四肢百脉蔓延,一瞬间,天琼风浑身都处在了那种不是痛苦,但却比痛苦更难以忍受的煎熬当中! 肺里面的空气变得愈来愈稀少,天琼风憋得气都快喘不出来了。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都皴裂出一条条的缝隙,而且喉咙也干渴地要命,天琼风那微弱的意识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就是一个被抽干了的柿子了干瘪难耐,但他却只能用最那最没有效用的方法忍受着这非人的极端的痛苦,彭祖告诉他的那要保持空灵二字的话全都抛到脑后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能静下来去排除心中杂念呢! 一难未消,一难又起…… 天琼风身上的麻痒还未退去,霎那间又一股火热之气从他的心底蔓延开来,似有熊熊烈火在他的心脏部位燃烧着,将他的五脏六腑都被烤得就要冒出烟来,身体内部的每一个部位好象都在那火中溶解……消化…… 一开始时 天琼风还凭着他那坚强的意志支撑了下去,但现在他只感到身体已经离自己而去,身体的任一个地方都散化成了虚无飘渺的气体,逐渐地融入了那一片茫茫的气海当中,再也分辨不出来哪才是自己的身体。没有了躯体的依托,天琼风那一丝微弱的意念也顿如那无主孤魂般在四处游荡着,总也找不到一个着落之处,就像那无根浮萍一样,漂荡在空中,随时都有可能被吹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或者干脆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给搅得烟消云散。 他的意识越飘越微弱,最后竟慢慢不受控制地昏迷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就此死去永不再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如凤凰涅磐般地由死还生!什么增加几百年的功力,什么可以使自己白发重黑,这一切对他而言都已不再重要,如今的他只想就这么睡过去……睡过去……永远也不要再醒过来…… “自然大道……无为而为……自然大道……无为而为……” 就在他快要被那无边的气浪所淹没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心中蹦了出来! 那是彭祖的声音!天琼风那淡淡的意识忽然一震。 那声音就轻缓而低沉,柔和而又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磁性,就像一首从数千年前流传下来的远古歌谣,带着那扑满在天地之间的勃勃生气向他迎面而来,好似醍醐灌顶,逐渐地唤回了他心灵深处那丝就要失去的微弱生机…… 那八个字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心中回荡,天琼风只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母亲的腹中,还原成了一个还未出世的胎儿。那里面茫然一片,无边无际,只有他那一缕神思在漫游,在翱翔…… 天琼风不知道自己在那片一望无际的气海中漂浮了多长的时间,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中现在无一切痛苦,人世间的任何俗虑都在他的心里一分分地淡化,那种超尘脱俗的感觉原来是那般的耐人寻味啊!天琼风那丝意识突地异样地兴奋起来,那种回归本原的冲动一发不可收拾地爆发,他不停地在气海中嬉戏、翻腾,似欲在其间搅起千层波浪才能将心中那积塞已久的激情释放出来…… “小伙子,该回来了……”一个慈祥而和蔼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那声音就似那远古的呼唤,不停地在指引人们返回到自己真正的心灵归宿…… 天琼风在虚无中听到那声音后微微一愣,不知不觉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却见彭祖就端坐在自己的面前,满眼关怀之色地看着自己。 彭祖见天琼风醒了过来,不由笑道:“小伙子,你终于醒来了!” 天琼风愣愣地看着彭祖,又看了看四周一眼,却见自己周围还是那石室,哪有什么气海呀!他不禁问道:“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觉得刚才好象并不是在这里的哪?” “呵呵……小伙子,你刚才所见到的只不过你头脑中所显现的幻象而已!不过你并不需要担心,你已经熬过了那‘五行哀苦’了!”彭祖满面笑容的道。 “啊?这样就过去了?”天琼风难以置信的道,“我当时只感到自己受了两关便撑不下去了呢!” 彭祖道:“你开始所受的那两般痛苦便是那神丹中药性为金与火的四粒药丸所造成的。你在经受不住那痛苦的折磨快要沉迷的时候,幸好我马上把你从迷途中拉了回来,将那八个字布成一组幻象传入你的神念当中,这样你的意识中残留着的那八个字便会将你带入那层空灵的境界中去!不过,当时的情况也是太危险了,你怎么就不能静下心来呢!那时我要是再慢了一步的话,你便可能就此沉眠于其中,永远都不得苏醒过来!”说到这里时,彭祖的语气竟变得越来越严肃。 天琼风听得冷汗涔涔,要是真发生了那样的事,那自己可能就永世不得翻身了。那时不但浪费了彭祖的神丹,自己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朋友,还有那温柔的楼琴、刁蛮的燕鸿和可爱的月影秀了…… 彭祖看了天琼风一眼,脸色缓和下来道:“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了,你在后来所受的几次苦难中表现的很好!虽然你自己没有觉得丝毫的痛苦,但那是因你已经进入了那层空灵的境界当中,心中没有丝毫的欲望与杂念,所以你才对自己身体所受的痛苦毫不察觉,也因为这样你的意念才能静下来吸收混元神丹的药性,若是换了一个人也不一定能像你那样很快的就进入那无欲无求的状态之中去!” 天琼风心中惭愧了一会,突然问道:“老人家,可我的意识并没有向您所说的那样在吸收药性呀!” 彭祖笑道:“你头脑的幻象中不是出现过一片气海么?那气海便是神丹的精华之所在,你的意识在那上面畅游嬉戏,神丹的药性便自然而然地就被你的意识所吸收了!” 天琼风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自己在那里游玩了那么长的时间,却不觉得有丝毫疲倦,原来是那神丹在不断地补充着自己的精神呀! 彭祖又道:“你吸收了那十粒神丹的药性,现在的功力应有二百年左右,但你身体经脉中隐藏着的功力却远远不止这二百年,它们还等着你去开发呢!而且也并不是说你那二百年的功力有了就能发挥出来!” 天琼风点了点头,知道那些功力并不是自己修炼得来的,而是神丹转化而成的,如果想要将那些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那还是得靠自己的勤修苦练!但不管怎样,他在瞬间就凭空增加了如此深厚的功力,心中确是喜不自禁。 彭祖笑道:“这样吧,我再教你一套功夫。这套功夫既可以看作是武功招式,也可以看作是一套行气之法。它共分为八个招式:鹤翔九天、烈熊晃身、千年松柏、震鼓摇铃、托天按地、甘泉灌顶、怀中日月和气照三田。这几个招式动作看起来都极为简单,但实际上却十分奥妙,它完全是从自然万物中炼化而来,所以要学会它靠的不是死记,而是悟性。所以我只施展一遍,你能学到多少就算多少吧!” 天琼风听得精神一震,彭祖传授自己的定是一套千古绝学吧,如此好的机会岂能不好好珍惜!于是天琼风收敛心神,紧紧地看着彭祖的一举一动。 彭祖说完话之后,从地面飘飞而起,重新站立在那朵巨大的花瓣上。只见他双手缓缓向左右张开,十指轻微却极其快速地在空中颤动着,顿时似有无形剑气透指而出,射在了侧面的石壁上,发出一阵阵轰然巨响,同时一股强烈的气势不停地在彭祖周身涌动着,而彭祖便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 天琼风看得双目一亮,这不是自己家传的那纳气大法第二层境界中的第一个招式么?只是自己它远远比不上彭祖所施展出来的威力奇大,而且彭祖隐隐觉得彭祖在施展的时候似乎全身的气劲都被那几根手指带动起来了,身体上下无不笼罩在自己真气守护当中,虽然动作极慢,但那手指上可前往攻敌,下可防守自身要害,完全让人捉摸不到那十根手指的去向。彭祖此时可说全身上下都可以成为敌人攻击的目标,也可以说自己身体的任何一处都可变化为攻击敌人的利器!天琼风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招式,虽然以前自己也练过这招,但与彭祖相比何止相差千万里,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似乎]蕴涵着天地之间所有至理,能够寓神奇于平凡之中,这或许便是回归自然的一个方式吧!天琼风看得不禁沉迷于其中…… 一个招式接着一个招式从彭祖手中施展出来,或轻灵,或巧拙,或动如脱兔,或静如处子,或变化莫测,或平凡之极,或极力于一点,或运劲达全身,往往妙到毫巅之处,令天琼风嗔目结舌。所谓未登泰山,不知山之奇伟;未临大海,不知海之浩瀚,天琼风如今方才知道武学竟然还有如此令人耳目一新的境界! 彭祖最后一个招式施展出来,只见他全身上下似乎被一层白茫茫的雾气包裹着,丹田、檀中、印堂三处竟突然现出了三团如珠似玉的鲜红火球,晶莹洁亮,向四周放射出万道绚丽凄美的鲜艳光芒,就如天空中瞬间出现了三颗太阳,照亮了大地,驱散了世间所有污浊,也照亮了人们的心田,使人万愁尽消! 天琼风看地目瞪口呆,人竟然还可以将真气炼化成球状的东西而且还能将其运出体外,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只在传说中的人物才能修炼成功的内丹么?如今恐怕世间也只有彭祖一人才懂得那内丹的修炼之术吧! 那三个鲜艳的红球在彭祖的身体周围游荡了一会儿之后,全部都隐入彭祖体内消失不见,而彭祖也将自己的双手按掌置于丹田之处,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彭祖轻轻地飘下花朵,来到天琼风身前,笑问道:“小伙子,你学得怎么样了?” 天琼风比在武心道场观看那两大高手决战还要大开眼界,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点忐忑的答道:“老人家,我是只将您那真气运行时候真气的波动规律记了下来,也不知道对不对?”天琼风刚才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彭祖周身的竟涌现出一条条模糊的丝线,那丝线忽大忽小,忽极忽缓,就好似一首极为优美而有韵律的曲子,他跟随孙二如习古古琴,所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把那些丝线波动的规律全牢记于心,对真气运行的路线和招式反而不太在意! 彭祖听了忽然长叹一声。 天琼风悚然一惊,难道刚才自己要领悟的不是真气波动的规律,而是真气运行的路线?天琼风沮丧地道:“老人家,是我让您失望了!” 谁知彭祖却笑道:“小伙子,我不是失望,而是高兴呀!我以前也给我的弟子们演示过这套功夫,但他们记住的却是那每个招式真气运行的方法和线路,唯有你例外,竟将那些招式和路线完全舍弃,而将真气波动的规律记住,实在是大出我的意料哇!因为你记住的恰是这套功夫的精华之所在呀!记住了路线最多只能将这套功夫修炼到六层左右,而你记住的那些却有可能使你完全领悟这套功夫的真谛和奥妙!” 彭祖的语气中满是赞赏和欣喜,这是天琼风怎么也料不到的。他兴奋的道:“真的吗?” 彭祖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不过,你还是要将所记住的东西完全掌握才行呀!” 天琼风高兴地点了点头。 彭祖笑道:“小伙子,你既然记住了这我所教你的东西,那也该到你回去的时间了,不然那几个女孩子还不知要急成什么样子呢!” 天琼风忽然醒悟自己不知出来多长时间了,要是让原青云和燕鸿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还不知又要急成什么样子呢!想到这里,天琼风有点焦急的道:“老人家,那您现在就把我在送回去吧,我以后再来看您了!” 彭祖呵呵笑道:“你现在功力已经大增,完全可以自己回去了!” 天琼风一听,要是彭祖不说,自己还真忘了,也好,自己可以试试那混元神丹的效果到底怎样!天琼风试着运起丹田里的真气,突然大吃一惊,自己身体里的丹田竟然消失不见了,自己好象就是个气球一样,浑身上下到处充满了真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天琼风正要问问彭祖自己的身体怎么变成那样去了,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石壁上撞了过去,向外面穿行而去…… 彭祖待天琼风的身影消失在石壁里后,突然嘿嘿笑了起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伙子,如今只有你才能去那天罗界,你不去,谁去呀?” 天琼风从石室里面飘飞了出来,才发觉四周早已经是黑黢黢的一大片了。一轮弯月挂在乌黑的天空中,散发出它那迷人清冷的光辉;苍穹中繁星时隐时现,不停地闪烁着,似在向地下的人儿透露无限的玄机。 天琼风见天色已黑,再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月下诱人的美丽景色,他必须尽快地赶回武院去。 现在不用他自己运气,只要意念一动,全身的真气就会自动地运转起来,自己就好像是根没有一点重量的羽毛,轻飘飘得被风吹往麒麟武院。 他的身体还在半空中漂游,但心却早飞回到武院去了! 原青云他们又是一天都没有见到自己的人影,现在一定很着急吧!不知燕鸿她们有没有发现自己失踪了一天,最好是不要被他们发现了,不然自己可能又要倒霉了!想到燕鸿,天琼风又回想起早上从燕鸿身上飘散出来的那股醉人的馨香,和抱着她时不断传来的那种蚀骨销魂的感觉,心不由就热了起来,恨不得马上赶到她的身边与她真个消魂一次,那时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呀!想到这里,他竟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如今终于弄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想着到这边来的原因了,而且又知道彭祖已经有了应付天罗界的方法,那就以为着自己可以不用离开人间界,离开自己的父母朋友到那个陌生的世界里去了,天琼风的心里顿时轻松了下来。没有了这件事的羁绊,看来可以在麒麟武院好好地过上几年逍遥的日子了!那时,身边有三个美女相伴,那是何等惬意的事情啊!想到得意处,天琼风不禁手舞足蹈起来! 但就在这时,他的正下方突然就涌出一股强烈的气流,卷得他到处狂飞起来! 天琼风被这突现的变化吓得惊叫出来,慌乱中向下一看,却见自己正身处雨吟长老所在石壁的上空…… 第三卷 第十二章 无边艳福 天琼风大叫一声,闭上了眼睛,却发觉怎么落也没有落到地面。他拍了拍已经晕头转向的脑袋,睁开双眼,却见自己竟然是坐在床上,原来刚才只是南柯一梦呀! 天琼风在看了看四周,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原青云,月影秀和燕鸿都一脸双目红肿之色的围在自己的床边!他再仔细一瞧,竟连楼琴都来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天琼风楞楞地问道:“青云,小琴你们几个这是怎么了,都在站在这里干嘛呀?” 谁知楼琴突然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也不管旁边还有几人在看着,就嘤嘤地哭了起来。 天琼风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楼琴那不段耸动的秀肩,奇怪地向原青云道:“青云,你们怎么都变成这副模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原青云眯了眯自己红红的眼睛,嘿嘿地笑道:“阿风,你知道吗?我们还以为你永远都醒不来了?没想到你小子还真命大,竟又让你给挺过来了!”他这话中虽带着略微的调侃之意,但谁都听得出他语气中是多么的兴奋和激动! “什么永远都醒不来?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呀!”天琼风满头雾水的道。 原青云道:“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你已经昏迷了十天十夜了!” “什么?十天十夜?!你没搞错吧?”天琼风差点昏了过去。自己明明记得是在今天上午时睡的觉,到现在也只不过是晚上而已,总共加起来也不足一天,原青云竟然说自己睡了十天十夜!要不是现在楼琴还在自己怀里哭泣的话,天琼风老早就跳起来把原青云狠狠地敲上一顿,看看他是不是早上睡糊涂了! “哼!叫这么大声干嘛,大惊小怪!”天琼风话音刚落,旁边的燕鸿就哼了出来。 天琼风尴尬地看了燕鸿一眼,却见她脸色冷冰冰的,而且眼圈都黑了一大片。半天不见,她的样子竟变得憔悴了许多。天琼风又想起早上的事,不禁柔意大生,眼神也顿时变得温和了许多。 燕鸿被他的眼睛一看,脸色突然一红,一下子变得缓和起来,看来她是感受到了从天琼风眼神中传递过来的柔情蜜意了,但很快的她又鼻子一翘,将头撇过一边去了。 天琼风微微一笑,要将眼神落在了一声不响的月影秀身上,却见她只是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指搅着自己的衣脚。 天琼风收回目光,看向原青云,正要向他问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原青云似乎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意图,说道:“阿风,你现在一定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吧!不过不要紧,只要你听我将了一遍,就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自那天天琼风从太极仙山回来倒头便睡起,一直到晚上原青云吃完饭时都还没有醒来。当时原青云还以为他太累了,所以也没有把他吵醒,但到了第二天早上,天琼风依旧还在睡着,任你怎么摇他都睁开眼睛,原青云意识到有些不妙了。就是平常之人也不可能连续睡这么久呀,更何况天琼风还是功夫不满弱的练武之人,就算再累的话,休息了那么长的时间也该醒过来了。难道说天琼风生病了,可看他脸色正常,浑身上下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生病的人哪!但当原青云无意之中触摸到天琼风的鼻孔时,却不禁大吃一惊,天琼风的鼻孔中的气息竟是若有若无,极其轻微! 恰巧这时燕鸿前来找天琼风,刚开始时她还惦记着昨天被原青云撞见她和天琼风亲热的事,所以看到原青云时还有点忸扭捏捏,但一听原青云说了天琼风的状况后也不禁慌了手脚,忙着去找医生! 但那医生来了之后,除了发现天琼风气息微弱之外,竟没有诊断出天琼风身体里到底有何病情! 没过多久,接到原青云通知的月影秀也赶来了,当她看到天琼风昏昏沉沉的样子时差点急得哭了出来。几天前赌气时发的那个“以后再也不理他”誓言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傍晚时分,几天没有见天琼风来找自己的楼琴不知怎么也找上门来了,但她见到的只是昏睡在床上的天琼风。 说也奇怪,这三个几天前还互相嫉妒得要命的女孩子聚在一起突然之间就变得温顺了许多,一起照顾着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的天琼风。 这几天,医生也来过许多次,但每一次都是摇头叹息而回。而医生的每一次叹息却把原青云、月影秀诸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就在天琼风昏迷的第三天,原本死气沉沉的天琼风突然起了一丝变化,面孔经常在不停地扭曲着,可以看得出他似乎正在经历什么巨大的磨难,但他被那无形的痛苦折磨得汗水流个不止却又不听他叫出声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他头发的颜色竟然焕发一层灿烂得耀眼夺目的光辉,使他那本就已经雪白的头发白得更加惊心动魄,好一阵子,原青云他们都不能走进天琼风的身边半步。 而第四天,天琼风的痛苦依旧未能停止,但他头发的颜色却再一次地发生了变化,但这次的颜色不是白色,却是如鲜血一般刺目的红色。 接下来的三天,天琼风的脸上倒是平静了许多,但他的头发却依旧每天在变幻着颜色。三天里,他的头发经历过黄、青、黑三种颜色的交替变化,看得他们既是新奇无限,又是胆战心惊,天琼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竟连头发都发生这样匪夷所思的变化? 到了第七天,天琼风的头发又恢复了初时的模样,但是他的气息却是比以前更加微弱了,以前仔细一观察,还可以发现天琼风还是有呼吸的,但那时,几乎要过半个小时才可以隐约分辨出天琼风的鼻孔中有一丝细如牛毛的空气在出入。 他们以为天琼风真的再也不会醒过来了,还曾经商量着要不要通知天琼风的父母,但大出他们的意料的是,天琼风竟然在第十天的晚上毫无征兆地大叫了一声,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既让他们震惊,但震惊之后却是满腔的欣喜若狂,天琼风昏迷了十天十夜终于又活过来了! 这十天来,楼琴和月影秀担心地不知哭过了多少回,每天眼睛都肿得大如桃子。燕鸿虽然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流泪,但从她那红红的眼睛就可以知道她一定也躲在某个角落里哭了很多次了。 天琼风听完之后,心中大是骇然,难道自己梦中所经历的事情都是真的么?可如果不是真的,那为什么梦中所发生的每一个情节都还历历在目,而且为什么自己会在睡梦中发生如此骇人的变化呢?天琼风忽然想起自己在梦中吃过彭祖送给自己的“混元神丹”增加了几百年的功力,如果自己现在也有那么深的功力的话,那说明自己在那十天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了,于是他试着运起了丹田之中的真气。这一运气,他发觉自己身体里的丹田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他不但丹田没了,就是其他的穴位和经脉也一样不见踪影,身体里面充满了澎湃的真气,似乎自己就是一个没有形质的气球一般,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面所包裹着的就是那永远都用不完的气海!这与自己在梦中所发现的一模一样,只是如今体会得更为真切一点罢了! 天琼风发现了自己身体里的异状,既是骇异又是兴奋,骇异的是自己突然多出了如此强悍的真气对自己也不知是福还是祸,而欣喜的则是以自己如今的功力在人间界一定可以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说不定经过自己的若干年苦修之后有希望达到彭祖所说的那种回归自然的武学最高境界!另一个让他欣喜的则是既然梦中的事都是真的,那彭祖所说的他可以应付天罗界之事也一定是真的了,若果真如此的话,那自己就不用在为那件事担心了。 总的说来,天琼风此时的心情究竟是高兴多于担心,所以想着想着,天琼风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风哥,你笑什么?”楼琴早就已经停止了哭泣,但她却不愿离开天琼风的怀里,只愿就这样被天琼风抱着永远也不要松开,但当她一仰起那梨花带雨的娇靥时,却见到了天琼风满脸的古怪笑容,于是不禁问了出来。 “是呀,阿风,我们这十天为你担心的要死,你却还能笑得出来,到底你在梦里发生了什么事,值得这么让你高兴?”原青云有点埋怨的道。 天琼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敛起笑容,张了张嘴就要说话,却又听得燕鸿在那边冷嘲热讽地道:“笑什么?哼!不就是当了个破教授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天琼风大感哭笑不得,这怎么又跟自己当教授扯上关系了! 原青云也不满地道:“是呀!阿风,你怎么当上了教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天琼风哭丧着脸道:“我哪有机会跟你们说呀!” 楼琴见到天琼风那副窘样,在他脊背上轻轻捏了一把,轻笑道:“好了,风哥,你十天没吃东西了,现在一定饿了吧,我和鸿姐帮你去弄点吃的,就让月影留下来陪你吧!”说着,便从天琼风怀中站了起来,和燕鸿一起向门外走去。 原青云也知趣地跟在她们身后走了出去。 楼琴走到门边时突然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道:“风哥,好好陪陪月影哦,不然我和鸿姐可饶不了你。”她话一说完,燕鸿还示威性地回过头来对着天琼风哼了一声。 天琼风讪笑了几下,同时心中暗暗诧异,怎么几天不见,她们竟变得这么亲密起来了,简直比亲姐妹还要好! 房门“砰……”地一下关了起来,卧室里又只剩下天琼风和月影秀两个人了,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月影秀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天琼风,但却始终低着头。 天琼风以为月影秀还在为十多天前的事情在生自己的气,但又找不到什么可以解释的话来说,只得轻柔地叫了一声:“小秀……” 月影秀还是没有回应。 天琼风干笑了几下,道:“小秀,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这句话虽是天琼风实在没话时找来的一句话,但他说这句话时心中确是充满了柔情和感激。 月影秀听到他这句话,双肩似乎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天琼风慢慢地走下床,来到月影秀身后,缓缓地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但月影秀依然没有理会天琼风的意思。 天琼风只好用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却见她清瘦了许多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眶周围红红的地肿起了一大圈。天琼风看得大是怜惜,轻轻捂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心疼地道:“小秀……”但只叫了月影秀的一个名字,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眼眶也变得有些湿润起来了。 但月影秀却突然如先前楼琴一般扑到他胸前大声地哭了起来。 天琼风听得心中十分难受,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一下她,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她那飘柔散逸的秀发。 月影秀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了下来。她把头抬离天琼风的胸膛,却见天琼风胸口上的衣服已经被泪水沾湿了一大片。 天琼风原以为一阵小雨过去了,总该要天晴了吧,他搂了一下月影秀的腰肢,正要说话,谁知月影秀却突然狠狠地一口咬上了天琼风的肩膀,把他痛得脸都变了形,但这个时候他只能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月影秀松开口,抬起她那婆娑的泪眼,见天琼风那想叫又不敢叫的怪模样,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天琼风见月影秀终于高兴起来了,也不由跟着她笑道:“小秀,现在你该不生我的气了吧!” 月影秀玉手在他胸前用力地擂了几拳,嘟着小嘴娇声嗔道:“以后你要是在惹我生气,我真的就再也不理你了。” 天琼风呵呵笑道:“我哪敢呀!”他低下头看着月影秀,只见她那秀脸俏若带雨梨花,目光似迷离又似哀怨但却隐含着万缕情思的看着自己,一时不禁看得痴了。 月影秀被他瞅地不胜娇羞地垂下了臻首。 天琼风禁不住又回想起和月影秀认识不久之后在林中那片刻温存时的旖旎情景,再加上如今满怀软玉温香,心襟不自觉地就摇荡起来。 月影秀似感觉到了他的心思,脸上更是羞得一片通红,比那春天傲然绽放的大红鲜花还要来得娇艳。 天琼风抚摸着月影秀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柳腰,只觉一股血气直涌头顶,忍不住将月影秀抱得更紧,火热的嘴唇望她那娇嫩鲜艳的脸儿痛吻下去。 月影秀措不及防,“嘤咛”一声挣扎了几下,目中又是惊慌又是羞喜,一双玉手也不不禁攀上了天琼风那健壮的脊背。 天琼风的嘴唇渐渐地移上了月影秀那温暖灼热的香唇,滑腻的两条软舌紧紧地交缠在了一起。天琼风的右手不停地在月影秀的秀背上来回抚摸,左手却不知不觉地解开了月影秀上衣的几粒纽扣,探上了她那浑圆尖挺的双峰…… 月影秀禁不住娇躯发颤,浑身竟一下子就变得酸软无力起来,只得任由天琼风胡乱施为,而她却逐渐沉浸在那种异样的羞人快感当中,十几天来积累的相思情火如潮水般地涌了上来, 所有的担心和忧虑如今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天琼风顿觉欲念如熊熊烈火般地燃烧起来,两人一起滚倒在了床上,月影秀那光滑如玉,白若凝脂的娇躯顷刻之间便完全展露在了天琼风的眼前。天琼风的热吻如雨点般的落在了她那似乎一弹就破的娇嫩肌肤上。 一时间,原本寂静无声的卧室里响起了一阵阵令人心荡神移的声音,一场如诗般的春意如火如荼地爆发了出来…… 第三卷 第十三章 鸿踪杳杳 当他们一起攀登上那雄伟浩淼的万丈颠峰后,房间内终于又回复了初时的宁静。 月影秀就如雪白的羔羊一般慵懒地蜷缩在天琼风怀中,脸上红霞遍布,依旧荡漾着一片幸福的春意。 天琼风轻轻地吻了一下月影秀那鬓发卷曲,隐约可见缕缕汗迹的额头,眼中满是柔情蜜意地看着怀抱中的玉人儿。他温柔地抚摸着月影秀那呈现出一片片绯红色的肌肤,但心中却只有了情意而没有了刚才那股强烈的欲望,心里也变得空明起来。 突然他清晰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阵十分异样而急促的娇喘声,而且仔细一分辨还是两个人的声音。天琼风心中一动,唇边露出了几丝微笑,凑近月影秀的耳旁,轻轻说了一句话。 也不知天琼风说的到底是什么话,月影秀顿时羞得脸色红得如同一个熟透了的柿子。她白了天琼风一眼,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抓起周围被卷得如一团乱麻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 天琼风轻笑了几下,也随着月影秀之后穿好了衣服。 两人下得床,月影秀一瞧见床单上的斑斑落红,不由脸色更是娇艳,忙把被子拉过掩盖起来。 天琼风走到门边,轻轻地拉开了房门,就见楼琴和燕鸿气息急促,满面绯红地靠在门外的墙壁上。 她们看得门被突然打开,惊得差点叫了起来。 天琼风看了她们几眼,笑道:“小琴,燕鸿,你们进来呀!” 燕鸿被天琼风这么一叫,脸色更加羞红,突然用力地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拳,转头一溜烟地向楼下跑去。 楼琴则是红着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把手中的一个袋子递到他手上,嗔怒道:“进你的头呀!”说完也向楼下跑了去。 原来她们两人早就把食物卖回来了,但走到室外刚要敲门的时候,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呻吟声。楼琴早就经历过了男欢女爱,所以一听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而燕鸿虽然没经历过,但还是很快就猜到了,两人一时不禁羞得满脸通红。 楼琴本来马上就要离开的,可燕鸿却对这事大感新奇,硬是拉着楼琴在那里听了半天。两人听着听着,哪里忍受得住,结果倒把自己给搞得娇喘吁吁不可自拔,连房内的声音何时停了下来都没发觉,当然更不知道天琼风会突然就把门给拉开。 被天琼风当场瞧见她们两个的狼狈样子,脸面上一时间哪里受得住,所以两个人都面红耳赤地溜了。 天琼风嘿嘿地笑了几声,把袋子提进屋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 ☆ ☆ 天琼风在接下来的几天,可谓如鱼得水,周旋于楼琴、月影秀和燕鸿三人之间,过得风流潇洒。有时连他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处于梦幻之中。若真是梦境的话,他宁愿永远都沉眠于其中,一生一世都不要醒过来。 再过两天麒麟武院就要正式开学了,天琼风已是教授群中的一员,日子可能就不会像前几天那么轻松了,他不禁有点惋惜起来,但能多过一天愉快的日子就算一天吧! 这天,他又和楼琴等三人到麒麟武院西北方向约三公里外的烟云山去游玩,但原青云却不在其内。这些天来,原青云这家伙打扮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每天早出晚归,连天琼风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只是心底暗暗纳闷,这小子不会是有什么艳遇了吧! 烟云山亦是位于彭蒙山脉当中,虽然并不是十分雄伟的一坐山,但山势却极为奇险, 各处崖壁陡立,如削如攒,直亘云天,形态万千。 天琼风几人走在那崎岖的山道上,四周山峦回环掩映,满目玲珑。如今已是秋天,不再有漫山遍野的鲜花绿树,但天琼风等人心中却并不觉得有何萧条,那满地的落叶反而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特别是月影秀和燕鸿两人,就像小孩子一般,玩得乐不可滋,倒是楼琴还稍微稳重一点。 天琼风也是这时才发现燕鸿竟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这几天来,虽然人人都看出她喜欢天琼风,可她就是爱没事找事得讽刺上天琼风几句,弄得天琼风常常在月影秀和楼琴面前尴尬不已。 几人翻越了几座山岭,下到了一处山窝处的一小凉亭内。这里的景色可说是烟云山中最为迷人的地方了。到处是溪流萦绕,岩壁清丽,石桥如彩虹般横卧天空,一道从山峰处奔流而下的飞瀑则宛如霰雪四处喷溅,如此景色好不令人心旷神怡! 天琼风也不禁心醉神迷起来,自从那日从梦境中醒来之后,他便越来越能够体味到这自然中无处不充满着令人心动的玄机,而每当他心有所感、心有所悟的时候,提内那无所不在的澎湃真气便会绽放出蓬勃的生机,营造出一种让天琼风如痴如醉的意境。 他如今看到这眼前的美景,竟会如喝醉了酒一般,很快地就靠在凉亭内的一张长椅上睡了过去。 月影秀连推了他几把,天琼风就像是一头死猪般地一动不动,月影秀气得嘟起了她那鲜红欲滴地小嘴。这几天,她在爱情的滋润下,那丰腴圆润的娇躯处处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魅力,一颦一笑,无不让人心荡神摇,遐想联翩。 燕鸿也没好气地看了躺在椅子上的天琼风一眼,但她喊了几声没回应之后,却不是紧紧嘟嘴了事,而是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旁边的楼琴看得不禁咕咕地笑了出来,道:“他一睡着,如果他自己不想醒来的话,我们就是怎么吵,他都不会醒的。” 月影秀生气的道:“琴姐,我们叫他出来陪我们散步,他自己倒一下就在这里睡着了,那我们难道就再这里等他醒来不成?” 燕鸿更是气得狠狠地踹了那凉亭的柱子一脚,“哼!他要睡就一个睡去,没有他我们又不是玩不成了!”说完,就赌气似的向通往山顶的一条小路上走去。 楼琴和月影秀心里暗自疑惑, 燕鸿这是怎么了?最近她经常在玩得好好的时候就为了一点点小事或者无缘无故的就发脾气。但她们看了几眼躺着的天琼风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其实,天琼风也并不是真正的睡着了,月影秀她们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只是没有回答罢了。这也不是他不愿回答,而是不想这么快就打破心中那美好的梦境罢了。因为这时他发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全都活跃起来了,在无数个毛孔中进进出出,与外界的每一丝空气交流融合,天琼风只觉得心中有说不出来的畅快,就好似处身于绝峰之巅,拂御着飒飒天风,直欲临空飘飞,羽化而登仙。 天琼风享受了一会,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正慢慢地从自己的身体里面飘了出去,而且自己好像还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现在睡着的姿势。 天琼风顿时大吃一惊,自己的意识怎么会与身体分离,若是身体里面没有了意识,那与植物人有什么两样呢?但他只疑惑了一瞬间便恍然大悟了,因为他想到了十几天前彭祖在睡梦中跟他讲的一句话:“人的功力达到一定境界之时,神念便可脱体而出,从此便可逍遥物外,遨游世界,尽观天下万象,但神念出体的时间长短则使由你的修为高深来决定的。”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可以达到这一步,天琼风差点兴奋地大叫起来。 他很快的就收敛自己的心神,集中精力于自己那脱离身体的神念上面,果然,天琼风觉得自己好象又多出了一双眼睛,周围的景色一览无遗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又将自己的意识往天空上集中,顿时,重峦叠嶂的山峰,彭山市镇内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还有地面上像蚂蚁一样的人群尽收眼底,天琼风似乎又回到以前乘坐飞行器穿过彭山时的情景。 天琼风像远处观看了一会,他把自己的神念又转回到了烟云山,见到楼琴她们三人现在正在一处山岭下的水塘边嬉笑打闹着。天琼风看她们闹了一阵,很快就感到有点疲惫了。天琼风意识到自己的功力或许只能支持这么久,他正要将自己的神念收回体内时,突然看到水塘后边的一处隐蔽的丛林中有些人影躲躲闪闪地往楼琴她们摸进,天琼风暗自惊疑,大白天的这些人好好的风景不看,干嘛搞得行踪这么诡秘呀? 天琼风再仔细一看,却发觉了一条熟悉的人影。 所有认识的人的形貌在天琼风脑中一一闪过,他忽然大吃一惊,原来他所见到的那个眼熟的人影竟然是在天鹰号上所认识的的那叫荒情之人的跟班言厘! 照以前的情况来推测,言厘既然来了,那荒情一定也在了,可他们几人鬼鬼祟祟地跑到这烟云山来干嘛呢?莫非是他们还记恨着在天鹰号上发生的事情,一直跟到这里凑准机会想要找自己和月影秀、燕鸿她们的麻烦不成?若真是这样的话,燕鸿她们一定不会是荒情“寒冰流”的对手! 天琼风想到这里,那股飘荡在天空中的意识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急忙将自己的意识引导回体内,睁开了眼睛,迅速地向着楼琴、月影秀和燕鸿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几天天琼风因功力大增的缘故,飞行术也随之猛涨,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在虚空之中,只余下一条淡淡的影子在空中闪现。 天琼风在奔驰在山道上,但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天琼风不禁更是担心起来,楼琴她们不会这么快就着了荒情他们的道吧! 只一会儿的功夫,天琼风就赶到了自己神念发现的那个小水塘,可是他却只见到了草地上的一片打斗痕迹,楼琴、月影秀和燕鸿早已不见了踪影。 天琼风的心渐渐凉了下来,就似一下子从颠峰跌落到了低谷,看来自己是来晚了,小琴她们真被荒情等人抓走了,他心中渐渐得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就是那次在西霞寺被荒情偷袭打成重伤也没有像这次这么愤怒过,一个男人若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的话,那他就枉来这世上一遭了! 这批卑鄙的小人!天琼风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但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压下了怒火,慢慢变得冷静下来。以前他和他父亲天丰之在进行那场十几年的怪诞游戏时就常常因为心浮气躁,遇事不够冷静而败得一塌糊涂!不过近几年来他吸取了不少教训,心也平和了起来,天丰之很少再从他手中讨得什么好,看来天丰之对他儿子的特殊训练还是取得了一些成效的! 天琼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在草地上闭目盘膝端坐了下来,意念不断得向四周辐射出去,周围几里内的任何声音都落入了他的耳中,就是连那数叶的轻微晃动声也没有遗漏!突然他听到西北方向距小水塘约四、五里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仔细一分辨,似乎是人的呼吸声。 天琼风心中大喜,急忙从草地睁开眼睛从草地上站了起来,足不点地的向那个方向飞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天琼风就穿过了那片森林。一出林地,天琼风就见到了楼琴和月影秀的身影,但燕鸿却不在她们的身边。 天琼风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至少还有小琴和小秀没事!他一下就闪到了两人的身旁,焦急地叫了一声:“小琴!小秀!” 楼琴和月影秀一听到天琼风的声音顿时就像抓着了救命草一般,神色又是欣喜又是焦急的同时喊了一声:“风哥……” 第四卷 第一章 千钧一发 天琼风见楼琴和月影秀二人满头大汗,衣服上也有数处破裂的地方,急切的问道:“小琴,小秀你们没事吧?” 月影秀焦急的道:“风哥,我们没事,可是鸿姐她却……”说着,她眼泪就快急得流出来了。 “先别急,燕鸿是被他们抓走了吧?”天琼风忙安慰道。 楼琴惊奇的道:“风哥,你怎么知道鸿姐被抓走了?” 月影秀一听,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天琼风,在她们想来,燕鸿被抓的时候,天琼风还在睡觉呢,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 天琼风忙道:“这个我以后再跟你们解释,你们先告诉我燕鸿被抓到哪个方向去了?” 楼琴也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连忙答道:“我们刚才从那小水塘边一直追过来,可等我和月影追到这里时,就连他们的人影也看不见了。” 天琼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发觉四周光秃秃的,草木非常稀少,能够见到的都是一些林立错乱的岩石,但距这里不远的地方却有一座树木极其茂盛的小山。 天琼风暗想, 那言厘的功夫虽然不错,但单以飞行术而论,未必会是出身月影世家的小秀的对手,既然小秀是在这里把他们追丢的,那么他们很可能还躲在这周围一带,而那边的小山离这里太远,若是他们是跑到那里去的话,就一定躲不开小秀的视线。如今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这里的某个石缝里面了,而且这块山地石崖纵横交错,正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哼!你们既然想跟我捉迷藏,那我就陪你们捉个够。 天琼风打定主意,突然大声地对楼琴和月影秀道:“小琴,小秀,你们两个先到刚才的那个小水塘边去等着我,我去把燕鸿找回来!” 天琼风自那个从睡梦中醒来之后并没有把自己功力增加的事告诉楼琴和月影秀她们,所以楼琴一听,马上就反对道:“不行!风哥,他们那么多人,你一个人去能应付的过来吗?再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月影秀也是一脸的不赞成。 天琼风笑道:“你们就放心吧!我已经知道他们藏在哪里了!” “真的吗?那……”楼琴和月影秀几乎同时惊喜的叫了出来,但还没等她们把话全部说完 ,就觉得眼前天琼风的身体好象突然轻微晃动了一下,顿时一丝轻风拂面而过,原地已不见了天琼风的身影,他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 两人转目一看,只见对面那座小山的边缘正有一条人影一闪而逝! 楼琴和月影秀对视了一眼,好一会儿,楼琴才满脸难以置信的道:“月影,风哥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月影秀也上震惊的道:“是呀,风哥的那飞行术才和我学不久,可看起来比我爷爷都还要高明,只这么一晃的功夫就跑到那山上去了,风哥的飞行术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提升了这么多呢?” 楼琴忽然道:“我们现在无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还是等他回来我们再向他问个清楚吧!不过既然风哥的功夫有这么高的话,我想他应该能够对付得了那几个人,月影,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到那水塘边去等他吧,如果硬是跟了去可能反而会碍事!“ 月影秀同意地点了点头,和楼琴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了这片石地,进入了那森林,顺着原路返回去了。 就在她们两人消失后不久,果然从一块隐秘的岩石后面冒出了一双眼睛,接着又传来一声冷笑:“嘿嘿!这几个笨蛋!不过那小子的飞行术倒是还可以的。”声音落后,那双眼睛很快又缩了回去。 天琼风一直躲在那坐小山的最高处注视着前方那块方圆约有一里左右的石地,居高临下,只要石地里面一有什么动静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可天琼风等了好些时候,都不见那里有什么人影出现。照理说,如果他们想要把燕鸿移走,现在也该有一点动静了吧,难不成他们还想在里面躲上几天? 天琼风耐着性子再等了一段时间,还是不见那边有什么动静。他不禁有些焦急起来,莫非自己一开始就猜错了不成,他们根本就没躲在那里,而是早就走了!可是那也不太可能呀,小秀的飞行术可要比那叫言厘的家伙强上许多,如果他们那时就早了,应该逃不出小秀的眼睛的。可他们要在那里的话,为什么又这么久都不出来呢? 天琼风想来想去,还是认定那些人就躲在那里。“既然你们龟缩着不出来,那我就把你们揪出来!”天琼风哼了一声,又向那片石地飘去。 燕鸿悠悠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却发觉自己被绳子紧紧地绑在了一根柱子上。燕鸿使劲挣扎了几下,但越挣那绳子好象捆得越紧。她生气地跺了一下地板,向四周一看,就见自己正处在一个宽敞的石室里面,四周都被堵得严严实实,连一扇门、一个窗子也没有,而且这石室只在顶上安了一座无线电灯,看上去十分的幽暗,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呀,那些人为什么把自己抓到这里来呢?不知道月影和楼琴有没有被他们抓走?哼!这些无耻的狗东西,竟敢偷袭,要是被我知道你们是谁,以后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不可! 燕鸿心中正在咒骂的当儿,突然听到自己左侧的那堵石壁传来一阵“咂咂”的声音。燕鸿转头一看,只见那块石壁正在缓缓地上升,慢慢地从外面射入几丝朦胧的光线,接着便听到几声脚步传来。 由于石室内光线不是很强,那人走进了石室之后,燕鸿见到的只是一团黑糊糊的影子,连那人的面孔都没有看清楚。 燕鸿一见有人来了,马上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怒喊道:“喂,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麒麟武院附近胡乱抓人!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把我放了,这样我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人嘿嘿笑道:“嘿嘿……燕小姐,把你放了?你想的可太天真了!” “哼!你们究竟想怎么样?”燕鸿冷哼道。她觉得这声音十分的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嘿嘿,想怎么样?这得问你家那死老头子。哼,给他脸他不要,太不识时务了!”那人阴笑道。 燕鸿心中一惊,这怎么又跟我父亲扯上关系了,看来他们抓自己的理由并不那么简单。燕鸿当下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嘿嘿!我是什么人?没想到燕小姐这么健忘,只几天不见竟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但是也不要紧,嘿嘿,你等一下自然会知道的! 不过,现在嘛……”那人突然怪声大笑着向燕鸿身前走来。 燕鸿听得毛骨悚然,意识到那人可能对自己不怀好心。她又急又怒的叫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哼!你说我想干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一路将你送来麒麟武院,可你倒好,没几天就跟那白头发的臭小子勾搭上了!既然你对我不仁,你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人忽然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燕鸿心中一震,她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她冷冷的道:“哼!荒情!你别自作多情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德性,我会喜欢上你?呸,做梦去吧!哼!你对我好?你别以为不知道你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要不是看在我叔叔和你父亲的交情上,你就是来求我,我也不会跟你多说一句话的。“ 荒情被燕鸿臭骂了一番,谁知不但没有立即发怒,反而拍了拍手掌,道:“好!骂得好!我就是这副癞蛤蟆的德性!但是今天我这癞蛤蟆就要尝尝你这天鹅肉到底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说完,荒情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燕鸿惊怒道:“荒情,你这个卑鄙小人!” 荒情嘿嘿淫笑道:“你骂吧,我今天就让你骂个够!嘿嘿!到时候,只要我们两个生米煮熟饭,我成了你家的女婿,你爸那个死老鬼不想支持我爸当炎黄区域的主席都不成了!”荒情说着说着,一只手突然伸上了燕鸿的娇脸,慢慢地摩挲起来。 燕鸿又慌又怒,她使劲一摇头,摆脱了脸上那荒情的手掌,一口唾沫就朝荒情的脸上吐去:“呸!荒情!你别做白日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荒情把脸上的唾沫抹去,冷笑道:“哼!到那时,你就是想不答应也由不得你了!”说完他,突然一下就把燕鸿抱住了,一张嘴往燕鸿的脸上吻去。 燕鸿心内极为羞愤,只是全身上下都被绳子紧紧缠住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地摇晃着自己的头来躲避荒情的侮辱。但燕鸿挣扎了一会,忽然之间竟然停了下来。 荒情在燕鸿的脸上、颈上强吻了几下,突然感觉到燕鸿那一直在扭动的身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荒情大感奇怪,不由得停止了对燕鸿的侵犯,讶然地看了燕鸿一眼,嘿嘿笑道:“燕小姐,你怎么不动了呀?” 燕鸿的眼中突然射出两丝冰冷的光芒。 荒情被她那目光一射,突地打了一个寒噤,不自禁地松开了燕鸿。 燕鸿冷冷地道:“你要是用这种下流的方式得到我的话,你就等着娶我的尸体吧!“ 荒情被她这么一说,倒不禁有点犹豫起来,燕鸿性子刚烈,要是事后她真的自杀了那自己不就白忙了一场吗? “好!燕小姐,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给你一次机会,等一下我就给你松绑,你要是能赢了我,我就放你走!如果你输了的话,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的!”荒情道。他这样说其实是有恃无恐的,燕鸿就是功力再高,也不会是自己“寒冰流的对手,更何况外面还有十几个人在守着。 燕鸿心中一喜,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声了荒情,荒情就会放自己离开,但至少也为自己赢得了些许的时间。燕鸿心中虽十欣喜若狂,脸上却依旧装出一副冰冷的颜色哼了一声。 荒情伸出两根手指在捆绑着燕鸿的绳子上轻轻一划,绳子应手而落,一截截的掉落在地面。荒情截断绳子之后走到离燕鸿约一丈远的地方,似很随意地站在那里看着燕鸿。 燕鸿活动了一下已经酸麻不堪的手脚,心里暗自寻思,荒情修练过“寒冰流”,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要怎样才能从这里逃出去呢?燕鸿想着不禁向那敞开着的石门看了一眼。 荒情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嘿嘿笑道:“燕小姐,你可别打逃走的主意,就算你能逃出这间石室,外面那间石室还有十多人在等着你呢!”他话音一落,言厘等人便出现在了石室门口。 燕鸿一看,心渐渐地凉了,如今看来就只有一拼了!她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如果自己真的败了,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到荒情这个卑鄙小人的手里。 既然下定了决心,燕鸿慢慢变得冷静下来,一股阴柔的真气开始在全身运转起来,她的周身渐渐地笼罩了一层洁莹的光辉,冷厉地杀气透体而出,直逼向一丈开外的荒情。 荒情感受到了燕鸿的那股气息,逐渐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态,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看来燕鸿也并不如原先所想地那般容易手到擒来。他运起了丹田中的“寒冰流”真气,那张布满虚假笑容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周围的空气似乎受他心境的影响迅速地冷却,瞬间,这个宽敞的石室就如同一个冰窖般得阴寒刺骨。 燕鸿身在石室之内,十分清楚周围空气所发生的变化,她心神一紧,“寒冰流”果然不同凡响,还未出手就有如此强盛的威力!燕鸿在麒麟武院生长多年,从小就听说过麒麟武院的绝学“寒冰流”的威力如何如何,但以前也仅仅是听周围的人说过罢了,并没有真正见识过。在天鹰号的时候,虽然曾见原青云中过荒情的“寒冰流”而被冻僵,但因到底未曾身受,所以对它也不是很在意,如今一旦身处其中,才明白为什么有许多人都谈“寒冰流”而色变!燕鸿暗暗想到,若是等荒情把全身的真气都运集起来,那自己就惟有失败一途了,看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先行出手! 燕鸿想到这里,倏地娇叱一声,左腿在地用力一蹬,右腿突然临空弹起,只见人影一闪,燕鸿已身在半空之中,她的两腿就似一把锋利而巨大的剪刀,带起一阵迅猛的寒风向荒情的脖子叉去。 荒情依旧站在原地一丝不动,在燕鸿双腿就要临头之时,忽然冷笑一声,那只原本平贴在大腿上边侧的左手突地凭空出现在燕鸿双腿的前方,五根手指如鹰爪般硬生生的就往燕鸿的玉腿抓去,寒风顿起,燕鸿那双腿相隔还远,竟然就感到脚底生出了丝丝寒意。而且荒情这一抓之势已经完全将燕鸿双腿的来路封住,只要燕鸿继续踢向荒情的脖子,那就等于把自己的腿往荒情的手里送去。 燕鸿临变不惊,右脚尖在左脚背上轻轻一点,身子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整个人升得更高之后,就如鸿雁翩飞,在空中迅疾一旋,连续两个翻滚,一下子就头下脚上地到了荒情的头顶正上方。 燕鸿的身子在空中越转越极快,一阵阵的旋风在她的身体周围盘旋。 荒情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中燕鸿那盘旋高飞地身影,一动不动,脸色竟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两手缓慢地提到胸前,更加冷烈地寒气从他的手指处散发出来。一会儿,他那双手的颜色竟愈来愈淡,最后竟逐渐地变成了一种透明之色,里面隐隐可见森森白骨,那些血肉却似乎变成了两块极其雪白的冰块将那些白骨一根根地包裹起来,这情形要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而且荒情的那双眼睛也似乎蒙上了一层蒙蒙的白雾,那看向燕鸿的眼光竟如实质一般,像是由一丝丝细小的白线组成的两个蜘蛛网,而眼睛里面的黑瞳就好比是那网中的蜘蛛,那阴冷的气息似欲择人而噬,不停地散发处一种妖异鬼秘的光芒。 燕鸿在空中见到荒情的异状不再等待,双掌结成一个环印带着自己全身的所有真气往荒情的头顶按去。 荒情突然大喝一声,两只手掌向头顶的虚空推去,迎上了燕鸿那铺天盖地而至的真气。 两股真气相交,顿时发出一阵轰然巨响,真气交接处弥散着一波波凄迷的光芒,同时一股强烈的气流从两团真气之间爆发出来,卷起了地上大片的灰尘。 荒情受此一击,连连后退了两三大步方才站稳,而燕鸿却被冲得更高,差点就撞上了石室的顶壁。 燕鸿只觉得体内气血一阵翻涌,似有鲜血冲上喉头。她急忙把那还未吐出口鲜血的咽下肚内,身子在空中轻轻一折,轻轻地落在了荒情的身后。 燕鸿落地之后丝毫不停,强提功力,十指微晃,脚步轻盈。迷离闪烁,如蝶舞花飞,交织成一个密密麻麻的强烈气网向荒情的背后罩去。 荒情迅速一转身,眼睛看也不看,一拳就向燕鸿那气网的中心击去,这毫无花哨的简简单单一拳却散发出了强大无比的威力,一阵阴冷的气息如潮水般的向燕鸿的身前涌去。 荒情那一拳看似极慢,但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燕鸿的那气网相遇,两股真气相碰,顿时响起了一阵阵“嗤嗤”的声音。燕鸿只觉得荒情那一拳所发出的真气竟势如破竹般的击溃了自己的真气网,一丝丝极其阴冷的真气顺这自己的手指迅速地向自己经脉各处蔓延,只一会儿的功夫,燕鸿全身的要穴都被荒情的真气封住,她除了眼睛可以稍微动弹一下之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就似完全不属于自己,没有丝毫的感觉。 燕鸿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从所未有的悲哀,她不是为自己败于荒情之手而悲哀,而是为自己将要面临的悲惨命运而悲哀!没想到自己竟连了断的机会都没有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被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糟蹋吗! 荒情收回真气,走到燕鸿身前,笑道:“燕小姐,现在你已经败在我手里,该心服口服了吧!嘿嘿、嘿嘿……” 燕鸿说不出话来,但她那股愤恨的眼神却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人碎尸万断。 这时那堵开着的石门慢慢地落了下来,又响起了一片“咂咂”之声,燕鸿的心也随着那石门的关闭而绝望了! 荒情毫不理会燕鸿那怨毒的眼神,笑嘻嘻地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把燕鸿地身体放倒,那双眼珠子毫无顾忌地在燕鸿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来回扫视着。 突然,荒情一把脱掉自己的上衣,面露淫笑如饿虎般地扑向了躺在地上的燕鸿…… 燕鸿的眼角渐渐流出了两丝晶莹的泪珠…… 第四卷 第二章 石室鏖战 荒情一把撕开燕鸿的上衣,露出了燕鸿那如玉脂般洁白滑腻的肌肤。荒情顿时就像是一条发了疯的公狗,兽性大发,扑在燕鸿的身体上乱抓乱咬起来。他那挂满淫笑的脸上变得说不出来的恐怖与邪恶。 荒情此时比吃了兴奋剂还要高兴。过了今天,不但自己得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而自己的老爸若得到那老不死的支持,明年肯定能够当选为炎黄区域的主席,到那时,自己想干嘛就干嘛,看还有谁能妨碍得了我! 他看了一眼身下的燕鸿,欲念如潮水般地汹涌起来,额头上渗出了一滴滴的汗水,脸竟扭曲得有些变了形。他嘿嘿邪笑道:“燕小姐,别紧张,呆会儿我一定会让你欲死欲仙的……嘿嘿、嘿嘿……” 燕鸿此时已心如死灰,充满泪水的眼睛无神地看着那灰暗的室顶,眼神中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和生机。 荒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又在燕鸿身上大肆摸了几把,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又重重地压在了燕鸿的身上,光是几番手脚之欲就已经让他沉迷在其中而不可自拔了。 正当荒情被欲念冲得一触即发之时,突然听得一声惊天动的巨响,这间石室顿时剧烈地摇晃起来,好似发生了大地震一般。 荒情欲念顿消,马上跳离燕鸿的身体,站了起来,惊骇地回头一看,只见那块坚厚的石门破开了一个约有一丈方圆的大洞,被炸裂的碎石四处飞溅,石门口处弥漫着一团浑浊的灰尘。 荒情不禁心中一震,何人会有如此的功力,竟可以把那几尺厚的石门硬生生的打碎? 就在这时,那团尘土中传来忽然传出一声怒喝:“荒情,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若你敢动燕鸿一根寒毛,我今天绝不饶你!”这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阴沉冷烈气息。 荒情的耳朵一听到那声音,顿时就如坠入冰库中,浑身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而体内的“寒冰流”真气像受到什么东西的牵引一般,不受控制地在他经脉中乱窜起来。荒情好一会儿才将自己散乱的真气重新纳入丹田,他这时心中感到震惊无比,此人竟能以声音的震动频率引起自己真气的共鸣,使自己的真气脱离自己的控制,那他的功力修为该到了何种程度呀!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被击开的缺口。 随着飞扬的石头碎片和灰尘落地,那里又变得清晰起来,那石门口逐渐现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荒情仔细一打量那人影,却不禁失声笑了起来,但笑过之后,他心中又暗自猜疑起来,才几天不见,他的功夫不可能有那么高呀!莫非有另一个高手和他一起同来,而那石门便是被那人打破的,刚才那句话也是那人说的? 这也怪不得荒情会以为是另有高人,因为站在没门口处的那人就是天琼风。前些日子他和天琼风交手时,虽用的是偷袭,但也自信天琼风的功夫绝不会超过自己,可从刚才的情形看来,天琼风的功夫至少要比自己高出几筹哇! 修为的提高靠的就是日积月累地修炼,一个人就算是有绝顶高手的栽培,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提升那么快呀! 但是他怎么也不会料到天琼风遇到的竟会是几千年前的一代武学祖师,几千年前的东西岂能尽以常理来推测! 其实不要说荒情不信,就是连天琼风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可以用一双肉掌击破这厚达几尺的石门。 他不久前从那座小山下来进入了那片石地,可他搜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一个人影,就在他灰心失望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地底下传来几丝细微的响动,似乎是有人在下面说话。天琼风又振奋精神,搜寻了好一段时间才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藏在一块大石下的小洞口,而那声音便是从那洞底下传出来的,要不是仔细搜查是很难发现的。 天琼风偷偷地从洞口摸了下去,却发现里面竟有许多十分开阔的石室。天琼风在外面的一件石室里发现了十多个人,其中有几个是他在天鹰号上认识的言厘等人,另外的几个却是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 言厘等人以为天琼风早就走了,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谈论荒情在干的“好事”,还不时地发出阵阵淫言笑语,他们哪料到天琼风竟会返回石地,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而且现在就躲在他们的身后。 天琼风听得心急如焚,将那学自月影秀的飞行术发挥到了极至,从言厘身后悄悄地绕了过去。言厘只发觉身边似乎起了一阵微风,但是并没有在意,因为这地下石室有很多与外界相通的空隙,经常会有一些风从那些缝隙里吹进来。当初天鹰号到达彭山时,他们并没有随船返回,而是在彭山住了下来,每天溜到麒麟武院附近监视着天琼风等人,同时也在周围寻找一些隐秘的藏身之处,可找了许多地方都不合适,最后在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开辟的地下石室,光线不错而且通透性也好,经过一番布置之后,竟然在这里住了下来。 天琼风毫无阻拦地通过言厘等人所在的石室后,又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在一大片石室里找到了关着燕鸿的那间。他一到这里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荒情那急促的呼吸声,不禁怒火填膺,想也没想就伸出双掌向那墙壁击了过去。他这一愤怒出手,全身的那一片气海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怒气,顿时沸腾澎湃起来,真气源源不断地涌向了天琼风的双臂,迅疾地透掌而出,如一阵狂涛骇浪般地扫向了那石壁。 那墙壁与他的真气一接触,顿如豆腐一样支离破碎起来。当时发出的那声巨响把天琼风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他也只是稍微地吃了一惊,便满腔怒火地喊出了那一句话。天琼风并不知道自己那话中已经不知不觉地蕴涵着自己的真气,当然就更不知道荒情当时心中的感受了。 天琼风进屋后,先是冷冷地看了荒情一眼,便快步直接地向燕鸿走去。荒情因心中疑惑,不明白天琼风是真有那样的功力,还是另有高手相助,所以并不冒然出手拦截天琼风。 天琼风到了燕鸿身边后,见燕鸿只是身上的衣服十分凌乱不堪,看来自己来得正是时候,燕鸿还没有受到荒情的玷污。天琼风的心顿时松了下来,不然的话,就算是楼琴和月影秀等人不会怪罪自己,他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自己的! 燕鸿自听到门口处传来的那声巨响后,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这时见了天琼风,那双灰暗的眼睛刹时又恢复了些微的神采,眼神中又是激动又是担心,因为她并不知道天琼风本身功力的变化,怕他为了救自己而和自己一样陷入荒情等人的手中。她宁愿天琼风丢下自己不管也不愿看到他落入那些人手之后受他们的凌辱。 天琼风看出了燕鸿的心思,这时见她全身不能动弹,知道她是被荒情的真气封住了穴道。他蹲了下去,握起了燕鸿的一只手,笑着安慰道:“别怕,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 燕鸿顿觉一股柔和、温暖但却十分强盛的真气如潮水般地从自己的手掌心传入,沿着自己的经脉散透到全身各处,隐藏在自己穴道中的荒情那些阴寒的真气一与它相触,立即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且刚才和荒情比试时所受的暗伤也一并随着那些阴寒真气的消失而痊愈,脸色也变得异常红润起来,心中的屈辱和凄哀全被从那股真气中带过来的天琼风的满腔柔情所代替,一股蓬勃的生机油然而发,她看着天琼风的眼神马上充满了一片默默情意。 天琼风竟然能这么容易就化解掉自己的“寒冰流”真气,荒情在旁边看得大惊的同时,又见他们两人在那情意绵绵的样子,不禁妒火中烧,眼中射出一丝丝狠毒的光芒,突然一掌就向天琼风的后背击去 ,这一掌挟带着他的全身“寒冰流”真气,周围的空气竟变得比他初时和燕鸿争斗时还要冷上好几倍。 燕鸿正对着荒情,忽然瞧见荒情那狰狞的面孔和他那双白森森的巨大手掌,顿时骇得大惊失色,指着荒情惊叫了出来:“风哥,你后面!”不自觉中她对天琼风的称呼也变亲密了许多。 天琼风微微一笑道了一声:“不要紧!”那半蹲着的身子稍稍站起,左手一环,划起一条诡异的弧线,一只手掌看也不看荒情的来势就向后面推了出去,轻飘飘地看似没带一点功力。 燕鸿看得眼露惊恐之色,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荒情见天琼风这毫无气势的一个招式,嘴角浮现出了阴狠的笑容,暗道:“臭小子,你自己要找死,可怪不得我了!”掌势顿时又加重了几分,掀起一片狂风向天琼风和燕鸿二人卷去。 天琼风那只推出的手掌到了中途突然轻巧地折了几圈,最后那只手变成了一个似拳非拳,似掌非掌的模样,又轻轻地向着原方向挥去。 但此时他这轻轻一挥似乎带有千钧重量,沉稳而缓慢。荒情那霸气逼人的寒冷掌风一到天琼风的手掌边缘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渐渐地散化于无形。 荒情满脸的狞笑顿时消失,渐渐地代之而起的是慌张与惊恐。他只觉得自己发出的真气一与天琼风的手掌相接,就马上不知去向,等他冲到天琼风的面前时原本蓄满真气的手掌变得一丝真气全无,就好似自己从未运起真气一般,但天琼风的那只手掌却已经印上了他的胸膛。 荒情骇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身子如腾云驾雾般地平平飘飞了出去,撞上了他后面几丈来远的那堵石壁后又迅速地滑落了下来,像死狗一般掉在了地面上。 见到这般情景,燕鸿那悬着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满眼惊疑地看着天琼风道:“风哥,你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燕鸿还以为荒情已经被天琼风打晕了过去。 天琼风微笑道:“鸿妹,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我等一下再跟你说。”说着,温柔地将她那已露出了大半的雪白无暇的酥胸掩上,再慢慢地将扣子扣好。 燕鸿娇脸一红顺从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无比甜蜜,任由天琼风帮自己整理衣服。 天琼风扶着燕鸿站了起来,走到那缺口边缘的时候,突然身后又传来了荒情咬牙切齿的声音:“哼!想走,没那么容易!” 燕鸿回头一看,只见荒情还是好好地站在那里,不由看了天琼风一眼,似在询问为什么荒情中了他一掌,结果却一点事都没有。 天琼风轻轻揉了揉燕鸿的肩膀,冷冷地对荒情道:“荒情,你别不识好歹,若非我刚才手下留情,你早已变成一堆烂泥了!”原来天琼风刚才只是以真气将荒情推到那墙壁上,但真气却并没有击在荒情的身上。而荒情以为本以为自己不死也要重伤,可是落下地过了一会之后却发觉自己身上毫无异样,不由胆气一壮,见天琼风他们就要走出石室,心中一急,要是让他们走了出去,自己干的事被那死老头子知道了那还了得,于是马上又死性不改地出来阻拦。 荒情赤红着眼道:“哼!臭小子,我要你手下留情?天大的笑话!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前些时候在西霞寺时要不是我心软,你休想还能活着走出那片树林。今天我只是一时大意才会中了你的鬼圈套,你别以为你的功力有多高!哼,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从这里出去!” 荒情话一说完,门口又出现了言厘等人。言厘他们虽然早就听到了那声巨响,但由于隔了许多个石室,所以声音并不是很清晰,他们还以为是荒情和燕鸿两人发出的声音是,当时并很不在意的又嬉笑在了一起。可过了一会儿,言厘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叫了一个人进来看看,却发现那石室大门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那人一惊,当即回去把言厘等十几个人一起叫来,正好赶上天琼风要离开的时候。 天琼风笑着看了门口的那些人一眼,笑道:“怎么?想群殴吗?” 荒情哼了一声向言厘等人喝道:“一起上!” 言厘对天琼风可说是恨之入骨,在西霞寺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天琼风的“千斩翼”打得半个身子麻木,如今又见天琼风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摸了进来,心中更是不舒服,所以一听到荒情的声音,第一个就向天琼风扑了过去。 其他人也尾随着言厘扑向了天琼风。一时间,整个石室里人影翻飞,掌风飘荡,天琼风在那十几个人的包围中迅速地左移右闪,他的飞行术在人多的时候好象施展的更加淋漓尽致,只见到一条淡淡的影子在那里飘来荡去,那么多人围攻了这么九久,竟没有捞到天琼风的一丝衣脚,倒是追得自己上气不接下气。 燕鸿在旁边看得大是解恨,这般家伙,就该狠狠地教训一顿。 “言厘,你们要是再不住手,可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一堆跳动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天琼风的声音。 “哼!臭小子,你就知道躲,有本事就停下来我们真功夫较量一番。”言厘闯着气狠狠地道。 “哦?看来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天琼风冷哼了一声,那他些飘散在各处的人影突然在一瞬间就归而为一,但在人影消失的同时,一个个真气幻化而成的鸟翼形状的东西却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虚空之中,势如雷霆般地向着那十几个人的胸口电射而去。 但那些鸟翼就在快要点上他们的胸口之时,却突地一折,向他们每人的左肩上落去。 顿时,一片“哎哟”、“哎哟”的惨叫声响起,那十几个人各自垂着胳膊踉踉跄跄地瘫倒在地上。 天琼风看了他们一眼,冷笑道:“你们这是自讨苦吃!以后做事还是要想清楚一点。”天琼风说完,便向那站在门口满脸笑容的燕鸿走来。 天琼风走着走着,忽然看到燕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结起来了。天琼风暗自奇怪,她这是怎么了?但还没等他继续思索,突然一阵彻骨的寒气袭上心头。天琼风终于明白为何燕鸿变了脸色,原来又是荒情在偷袭,只是他这一次来得更为阴险,竟然是手拍到自己的后背之后才发出他的“寒冰流”真气。他心中大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全身的真气再一次运转起来,向那些侵入自己体内的寒气包裹而去。 第四卷 第三章 瑞云盛会 荒情见自己的手掌已经按上了天琼风的后背,被以为这一掌势在必得,正自暗中得意的时候,突然觉得天琼风的后背竟然凭空塌下去一大片,似乎连骨头都不见了,而自己就像是击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毫无着力之处。 荒情惊得急忙缩手不迭,但自己的那只手掌却怎么挣也挣不脱。天琼风那后背就像是一块聚集了无限磁力的吸铁石将他的手掌紧紧地吸住了,而且自己的真气也在霎那间源源不断地流向了天琼风的身体之内。荒情吓得魂飞魄散,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自己就会功力竟散成为一个废人。 就在他的思维这么一晃的功夫,又感觉到天琼风那块塌陷下去的后背,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得令他无法抗拒的弹力,将他那庞大的身躯弹得直往后面飞去,在空中划过了一条优美的弧线之后“蓬……”的一声摔落在地面上,荒情清晰地听到了自己骨骼破裂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剧痛涌上他的心头,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昏了过去。 言厘等人没想到事情地发展竟如戏剧一般变化地这么快,在他们以为自己的大哥终于可以替自己出有一口恶气的时候,只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的大哥就似一堆烂泥般得掉在了地上。 天琼风这时的心中也非常的闷气,荒情刚才偷袭的那一掌几乎是他全身所有功力凝聚而成,天琼风就算功力变得再高,硬生生地被他打了这么一掌,也不禁有点血气翻涌。 这时燕鸿已焦急地跑到他身边,急切的问道:“风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天琼风笑道:“放心吧,我没事!” 但燕鸿还是不放心,硬是要掀起天琼风后背的衣服瞧瞧,见那里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但天琼风却心中暗暗一懔,要不是自己体内早已变成了一片混沌的气海,恐怕这时像一瘫烂泥的就是自己了,看来以后凡是与人对敌都得万分小心哪。 燕鸿看了那躺在地上的荒情一眼,突然冷了一声,走到他的身边,扬起巴掌就对准他的脸部甩了下去。荒情的脸顿时肿起了老高。燕鸿打了一下还不解气,噼里啪啦地打了十几下还不停手,荒情的脸这时已经像是个猪头了,连原来的相貌都分辨不出来了。 天琼风对那荒情已是极端的厌恶,今天要不是自己来得及时,恐怕燕鸿这么一个好女孩就被他这个畜生给玷污了,而且还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对自己接连偷袭了三次,有一次还差点丧命在他手中,所以天琼风并位阻拦燕鸿摔他巴掌。 天琼风看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来到燕鸿身边,低声对她说了一句话,燕鸿突然脸色娇红,嗔道:“没正经!”但手却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天琼风微微一笑,抓提了荒情的一只手,将一股真气输入他的身体里。然后又笑着站了起来,对燕鸿笑道:“鸿妹,你现在的气该解了吧!呵呵……” 燕鸿不依地在他胸口上打了几拳,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天琼风看了看满地躺倒的人道:“鸿妹,我们快些出去吧,不然小秀和小琴见我们这么久没回去,还不知要怎么担心呢!” 燕鸿点了点头,但临走前还是狠狠地踢了荒情一眼,才抱着天琼风的胳膊偎着他走出了石室,只留下那十几个半死不活的人在那里低声呻吟。 ☆ ☆ ☆ 天琼风和燕鸿一出那片森林,便见楼琴和月影秀焦急地在那小水塘边翘首张望。 楼琴和月影秀见天琼风救出了燕鸿,不安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她们急忙跑到天琼风身边,一个抓着燕鸿,一个抓着天琼风,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天琼风略微讲了一下经过,当然燕鸿差点被荒情玷污的情节天琼风可没敢讲出来。 天琼风讲的虽是平平平淡淡,但楼琴和月影秀却听得惊心动魄,十几个人围攻一个人的场面那该有多惊险,不过幸好天琼风和燕鸿两个人都平安无恙的回来了。 他讲完之后,月影秀突然抱着他的胳膊,问道:“风哥,你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呀?连那么多人都打不过你!” 月影秀这话一出,顿时楼琴和燕鸿也是一脸惊异和期待地看着天琼风。天琼风可不想把梦中的事就这样泄露了出去,他支吾了几句,但却找不到什么好理由来解释,最后只得以“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来搪塞。 几人听得很是不满意,燕鸿埋怨地看了他一眼道:“风哥,哪有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功夫究竟如何的道理?” 天琼风讪讪地笑了几下,正要另找一句合适的话来回答,突听得月影秀咕地一声掩嘴笑了出来,天琼风奇道:“小秀,你笑什么?” 月影秀却不理他,反向着楼琴笑问道:“琴姐,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同呀?” “不同?什么不同?”楼琴没明白月影秀的意思,不禁愣道。 月影秀突然学着燕鸿的声音叫嗲地叫了一声“风哥……”,又学着天琼风的声音叫了一句“鸿妹……”,她还故意将那“哥”和“妹”两字拉得老长,学完之后,还故意挤眉弄眼地瞟了天琼风和燕鸿一眼。 楼琴这才明白月影秀说的不同到底是什么,原来是指今天天琼风和燕鸿的称呼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以前他们都是以各自的姓名称呼对方,如今这称呼一改,倒显得亲昵了许多。楼琴恍然之后,突然朝天琼风和燕鸿挤了一下秀气的眉毛,暧昧地笑道:“鸿姐,风哥,怪不得你们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你们已经……”她接下来的意思就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更何况是天琼风和燕鸿这两个当事人。 天琼风虽被她们取笑但却乐得摆脱了燕鸿的继续追问,只是有些尴尬地说道:“胡说,哪有的事,称呼变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燕鸿却被羞得满面通红,不依地握起拳头向楼琴和月影秀追去,顿时,草地上响起了一片如玉铃般清脆的欢声笑语…… 下午,四人兴尽回到麒麟武院时已经快六点了。 几人刚走到宿舍门口,便见原青云急急忙忙地向他们跑来。 原青云一到天琼风面前,就焦急地道:“阿风,你们上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都快把我急死了!” 天琼风笑道:“青云,有什么要紧的事么,瞧把你急成这样!” “哎,四点钟的时候,武院送来个通知,让你六点准时到那‘瑞云堂’去开一个什么会,全武院的教授都要参加,还说缺席的都要处分!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快两个小时了!” 天琼风看了一下戴在手腕上的显时器,差点“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还有两分钟就快六点了!天琼风忙把手中的东西往楼琴她们手里一放,道:“小琴,你们先上去吧,我先去看看他们在开什么会,马上就回来。” 天琼风说完,拔腿就向那瑞云堂跑去。瑞云堂在麒麟武院最中心的地方,幸亏天琼风专门花了一天的时间来熟悉麒麟武院,不然现在可能连瑞云堂在哪里都找不到。 天琼风越跑越快,最后就像是漂浮在地面上一般,旁边的人只看得到一条淡淡的白色影子。他的这一飘飞,顿时引起了武院保安人员的注意,他们还以为天琼风是从外面闯进来的闹事分子!因为武院有明文规定,除特殊地方外,不得有人在道路上施展飞行术!于是,他们也尾随着追了上去。 由于天琼风的速度比他们要快上许多,所以他并未发现有人在后面追他。但他们这一群人的一跑一追却不知吸引了多少武院学员好奇的目光。 瑞云堂渐渐在望,天琼风有看了一下显时器,还有三十多秒,这时天琼风隐约听到瑞云堂大厅内突然传出“天琼风”三字,他还以为里面在点名,当下想也没想就大声回答了一句:“来了……”声音远远地向四周飘荡,在话音落下之后,天琼风也跑进了瑞云堂的大门。 瑞云堂内约莫坐着五六十个人,天琼风进去之后扫了一眼,大声问了一句:“我还没迟到吧?” 那些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全都回头看了天琼风一会儿,接着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看着天琼风大声地笑了出来。 天琼风诧异地打量了那清一色的老头子几眼,暗想自己刚才那句话应该没什么毛病呀,可这些人为什么笑得这般起劲呢? 他向坐在站在主席台上那人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那人竟然就是好久不见的网快!他的嘴张得足以塞进去一个拳头。天琼风心中惊疑不定,怪不得他功夫那么高,难不成他就是麒麟武院的院长吧?可是外边都说麒麟武院的院长是一个叫雁南飞的人,跟这叫网快的人可挨不到一点边呀! 网快笑眯眯地对天琼风挥了一下手。 天琼风明白他的意思,便就在最后那排一个老头的身边坐了下来。 天琼风一落坐,他旁边的那老头饶有兴趣到秒了他的那头白发一眼,笑呵呵的道:“小伙子,你还这么年轻,干嘛打扮得跟个白头翁似的!” 天琼风听这老头一说才直到知道,那些老头子原来是为这个笑得东倒西歪呀,天琼风马上又把他父亲天丰之那一套搬了出来,嘿嘿笑道:“遗传!遗传!” 那老头小声怪叫道:“有这个遗传法吗?” 天琼风道:“嘿嘿……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 那老头还是怪声怪气地嘀咕了几句才安静了下来。 但那老头安静下来了,天琼风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他指着台上那正在慷慨陈词的网快向那老头低声问道:“老先生,台上那家伙是武院的什么人物呀?” 那老头一听就像是观察怪物一般把天琼风上下打量了一遍,惊叫道:“连他是什么人你也不知道?!” 天琼风傻子似地摇了摇头。 那老头这才难以置信地对天琼风道:“他就是我们的副院长!现在院长不大管事,他差不多就是个院长了!” “副院长?不会吧!副院长不是叫烟停云吗?” “他就是烟停云!”那老头郑重的声明道。 “他就是烟停云?”天琼风一愣之后,心中马上明白那网快二字不过是他的一个化名罢了!难怪应试那天,他们说早就把自己这个武医教授的位子定了下来,原来是他在搞的鬼!臭老头子,竟骗了我这么久,天琼风马上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暗暗照顾了一顿。 “……下面介绍一下麒麟武院这学期新来的教授……”烟停云在主席台上喊道。 “天琼风!” 琼风在被叫得一愣,因为刚才在台下心不在焉,所以毫不知道烟停云叫自己的名字干嘛。他悄悄地用手捅了一下身边的老头。 那老头笑道:“现在副院长在介绍今年新来的教授,按例被念到名字的教授都要上台去和大家见一下面。呵呵……小伙子,很不简单呀,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教授,!以后可要加油干哪!”那老头鼓励似地拍了一下天琼风的肩膀。 天琼风嘿嘿一笑,站了起来,正要向主席台走去,突然门外边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只见几个保安人员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瑞云堂,来到天琼风身边,把天琼风拖起就往门外走去。 天琼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们拉到了门口,他正待向这几个人问问是怎么回事,烟停云的声音已经先行传来:“怎么回事?”他这声音虽小,但却从主席台上传遍了瑞云堂的每一个角落,任何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其中一个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人回道:“副院长,这个人不仅在武院的大道上施展飞行术,现在又擅自闯进了瑞云堂,所以我们先把他拉出去。” 天琼风一怔,麒麟武院还有这规矩么? 烟停云笑道:“他是我们武院新聘来的教授,所以还不太明白武院的一些规章制度!” 那几人打量了天琼风一眼才笑着说了几声“误会”、“误会”之类的话,退出了瑞云堂。 天琼风被这一搅和,不禁暗叹,这武院的规矩还真多,他又有点为以后自己的自由状况担心起来,要是天天被这些规矩束缚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天琼风又磨蹭 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走上了主席台。 烟停云看了天琼风一会儿,脸色忽然微微变化了一下,似乎从天琼风身上发现了什么令他震惊的东西上。但他这种神色也只是一闪而逝,很快便又恢复了原样,继续念着下一个名字: “楼遇城!” 他话音一落,便见一位五十余岁的中年人缓缓地踱上了主席台,走过之时自有一股不凡的轩昂气势,天琼风刚才那颓唐的样子与他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由此可见,他的武学修为定不简单。 天琼风却差点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看就知道楼遇城这个正经样子是装出来的,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楼遇城,哪还不知道他的脾性。 不过他来到麒麟武院也有许多天了,今天还上第一次见到楼遇城,虽说以前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但毕竟是他乡遇故知嘛,更何况是小琴的老爸,所以天琼风马上又振奋起来,迎了上去。 楼遇城走到天琼风身边时突然嘻嘻地小声笑了起来:“阿风呀,看来我不想让你当我女婿也不行了!” 天琼风也低声笑道:“那是当然,现在你可赖不掉了吧!嘿嘿……”原来一年前他们曾经私下里开了个玩笑,说如果天琼风有朝一日当上了教授的话,就把小琴嫁给天琼风。 楼遇城嘴巴张了张,天琼风一见就知道他的本性快要露出来了,连忙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楼遇城意识到自己的得意忘形,赶快将那还未出口的话压下了肚内。 烟停云似听到了他们的话,不禁笑着看了他们一眼,但天琼风却狠狠地瞪了他一下。 烟停云干笑了几声,继续念道: “凤舞摇红!” 天琼风和楼遇城几乎同时暗道:好一个怪名字!两人一齐向台下看去。 这一看,不禁把天琼风的眼睛都看直了…… 第四卷 第四章 凤舞摇红 只见一位丰神如玉,俊逸清秀的年轻人缓步向主席台走来。那人年约二十岁,身上穿着一套洁白的衣服。他身躯修长,皮肤白嫩地似快要流出水来了,横飞的剑眉下覆盖着的那双眸子就如那九天皓月般明亮照人,散发出一股清澈莹洁的光辉。 天琼风也算生得够潇洒英俊的了,但和这叫凤舞摇红的年轻人比起来却也要相差不少。 天琼风暗暗惊叹,世间竟有如此漂亮的美男子,若他一换上女装的话,那包管是一位千姿百媚、倾城倾国的绝代佳人呀!不过天琼风心中又十分的不解,为何他的眉头总是那样紧锁着,似乎永远挂着无法解开的丝丝忧愁。 凤舞摇红上了主席台之后,天琼风才回过神来。他向楼遇城看了一眼,却见他兀自在那里发着呆,于是暗中在他的手臂上捏一下,楼遇城突受剧痛的袭击,才如梦初醒地叹了一口气,对天琼风低声笑道:“呵呵……阿风,他可比你英俊多了!” 天琼风讪讪地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与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凤舞摇红一眼。 正巧这时凤舞摇红也向他看了过来,对着天琼风笑了一笑。他这笑容是那般的灿烂,那般的妩媚,似乎就这笑容一现,他眉宇间的所有愁思都随着那笑意的涌现而烟消云散。 天琼风被他笑得连骨头都有点酥麻了。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心中暗自奇怪,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大男人的笑容而搞得如此神魂颠倒呢,幸亏自己没有那断袖之癖,否则不被他迷得晕头转向才怪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要真是一个女人那就更好了,就凭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蛋也不晓得将会有多少人不顾一切地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至少天琼风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动心。 就在天琼风胡思乱想的时候,烟停云又在那说道:“……天琼风教授和凤舞摇红教授是麒麟武院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两位教授,天教授对医学的造诣和凤舞教授对巫术的造诣均达到了鬼神莫测之镜,而楼遇城楼教授武学修为的高深和教课方法的奇特,相信在这几天中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下面我们对这三位教授来到我们武院表示热烈的欢迎!”说着,烟停云率先鼓起掌来。 他的掌声一响,台下的教授们也使劲地拍起了他们的双掌,充塞在整个瑞云堂的漫天掌声顿时又将正在想入非非的天琼风拉回了现实当中。 介绍完了之后,天琼风三人又回到台下就坐,这时天琼风并没有回到原处,而是在楼遇城身边坐了下来,而天琼风也是在这时才发现那叫凤舞摇红的年轻人竟是坐在最左侧的角落里,怪不得开始只看到一大片的老头。烟停云接着又讲了一大段话,无非是这一学期的教学任务之类的,天琼风却一直在琢磨着那叫凤舞摇红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连烟停云所说的话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最后,楼遇城把他叫醒时,他才意识到大会已经进入了尾声。照例地对烟停云那一番话进行了热烈的鼓掌,教授们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互相招呼着向门外走去。 楼遇城笑呵呵的道:“阿风,走!现在天已经黑了,干脆就到我家去,我们两个好好的喝他一个晚上!” 天琼风没想到这个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本打算陪楼琴她们去吃晚饭,如今看来她们也该各自回家了,于是也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主席台上传来烟停云的声音:“……请天教授稍留一下……” 天琼风诧异地回头一看,便见烟停云一脸怪笑地看着自己,这死老头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天琼风暗自揣摩了一下,向楼遇城笑道:“伯父,看来今天是去不成你家了,过几天我再去吧!” 楼遇城爽朗的笑道:“呵呵……也行,那我就先回去了。”说毕,拍了拍天琼风的肩膀,走出了瑞云堂。 当天琼风走到主席台前时瑞云堂已经空荡荡的了,只剩下烟停云和天琼风两个人。 烟停云跳下主席台,笑嘻嘻地对天琼风道:“小伙子,这几天别来无恙啊!” 天琼风没好气地道:“没病没痛的,当然无恙了!” “哈哈……小伙子,这么多天不见,火气还是这么大呀!年轻人呀,性情太急也不是……”烟停云一点也不介意,仍旧笑着道。 天琼风很不耐烦的打断道:“我说副院长先生,你留我下来究竟有什么事,我可没心情听你在这里瞎摆活。”天琼风说着就做出了一个转身欲走的姿势。 烟停云忙笑道:“好!好!言归正传,我这次把你留下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小事,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 天琼风看他那笑容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忙推辞地笑道:“嘿嘿……副院长,我精力有限的很,我看你还是找一个精力旺盛的人干吧!”说完,急步往门外走去。 烟停云也不阻拦,只是突然在天琼风的后面长叹了一口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唉!我还等着人来环我的救命之恩哪,现在看来是希望泡汤喽……” 天琼风听得心中一震,一阵风似得又跑回烟停云的面前,疑惑地道:“你说什么救命之恩?你什么时候救过我的命?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烟停云一脸诡笑地看着天琼风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我可没说是你的救命恩人哟……” 天琼风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自己只有在西霞寺那一次差点丢了性命,难道他说的便是那次不成?天琼风试探着道:”莫非你便是在西霞寺救我的那人?“ 烟停云仍然是摆着那副笑脸,既不摇头,也未点头,但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若是真要他回答的话,那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天琼风紧紧地盯着烟停云看了一会,见他的神情还是没有变,不由沮丧地道:“说吧,副院长先生,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 烟停云笑眯眯地道:“阿风呀,这就对了嘛……” 天琼风渐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 ☆ ☆ 月明星稀,麒麟武院上空笼罩着一层皎洁迷离的月光。 天琼风漫步在那人影稀少的道路上,心中不停地在咒骂着烟停云。看来如今自己真的是上了贼船了,想要摆脱都不大可能了! 原来,烟停云和天琼风商量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他教授这学期新开设的那五个院系的所有武医课程,那五个院系共有十多个班级,一星期每个班只有两节课,所以七天下来,也只不过是二十多节课,而且武院里几乎每一个教授的课一星期也不下于三十节,天琼风的课程算是比较少了。但就这几节课对于天琼风来说,不啻于要他的命一般。本来他来这武院就是为了逃离他老爸的“迫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舒爽、自由、逍遥一点,可如今被这二十几节课一拉,哪还有什么剩余时间出去游玩,这还不跟在家里一样吗? 而且更令天琼风生气的是,烟停云明摆着是要将救命恩人这顶大帽子扣在他的头上,但他却又还要贯以什么“武院经费紧张”、“武院教忍受不够”之类的理由来做说辞,让天琼风想要拒绝都不行,否则的话,那自己岂不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了吗? “嗨……”身后一声清脆的嗓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哪个混蛋在那里瞎嚷嚷,没见我……”天琼风的火气顿时找到了一个出口,冲着后面那人泄去,但他的身子刚转过一半,后面的那半句话却怎么也发不要出去了。他急忙从脸上憋出一点笑容,转口道:“哦,原来是摇红兄呀!” 原来,那和天琼风打招呼的人正是凤舞摇红。 凤舞摇红展齿一笑道:“天兄,在和谁生气哪?” “没有,没有!呵呵……”天琼风一见到他那灿烂的笑容,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马上消散了。 凤舞摇红也不追问,只是笑道:“天兄,看你刚从瑞云堂出来,一定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也还没吃呢,不如我们一起去如何?” 天琼风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笑道:“好呀!现在才九点左右,食堂应该还开着呢!” 凤舞摇红微笑着点了点头,和天琼风并肩向食堂走去。 天琼风走着走着,忽然大生感叹道:“唉……摇红兄,你要是一个女孩,那该有多好!” 凤舞摇红俊脸微微一红,讶道:“哦?天兄为何有这样的感叹呢?” 天琼风笑道:“若你是一个女孩子的话,我就可以放胆地来追你了!” “呵呵……天兄,我要真是女孩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凤舞摇红打趣地笑道。 …… 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地就来到了食堂前面,天琼风刚要进去,突然身边的凤舞摇红脸色大变。 天琼风惊道:“摇红,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说着,手指就朝凤舞摇红的手腕处伸去。 两人经过一番的交谈,渐渐地变得熟悉了很多,连称呼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换了。 “阿风,我没事!” 凤舞摇红急忙一缩手,避开天琼风的手指道 ,“不过现在看来是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说完,他的人影突然就消失在天琼风的眼前。 天琼风看得大是佩服,没想到凤舞摇红的巫术修为竟达到了这等境界。他以前曾听孙二如讲过一点巫术的知识,知道巫术的修为到了一定层次的时候,就可以凭借意念的控制而使自己的身体瞬间消失在虚空之中,这与武学当中的飞行术是同一个道理,只不过飞行术靠的自身的真气罢了。 天琼风在感叹之后,又不惊暗自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离开呢,连巫术都使出来了? 凤舞摇红突然就消失了,天琼风自己随便吃了点晚餐之后就回到了宿舍。他回来时,原青云已经睡得如死猪一般了。 天琼风也在床上倒了下来,但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尽闪现着白天的事。想起那叫荒情,天琼风就在心中偷笑,这家伙这时一定在哭爹喊娘吧!一瞬间,天琼风的思绪又转到了刚才才认识的凤舞摇红的身上,凤舞这个姓氏在人间界十分少见,看他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他又会是哪里人呢? 天琼风越想精神越觉得兴奋,在床上实在是躺不下去了,最后干脆一跳而起,出了宿舍,走到了他曾经在上睡过一觉的屋顶。 看着那天幕上悬挂着的的弯如镰刀的新月,那闪烁不停的星星,那茫茫的苍穹中还隐藏着多少人类所不知道的秘密呀!天琼风不禁想起了太极仙山上的“洞玄五灵”、雨吟长老,还有那只以神念存在了数千年的彭祖,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为阻止那不知在何处的天罗界人的入侵而不懈奋斗着,和他们比起来,自己真是太渺小,太自私了!天琼风一想起这个问题,心中就有点烦躁。 忽然,天琼风心中一动,既然自己的神念可以离开身体活动,那自己何不亲自到太极仙山上空的云洞中去体验一下那里究竟有什么样的玄机,为何天罗界中人可以很容易便通过,而对人间界之人却有那么多严格的限制呢? 天琼风的心中不觉涌起了一股猎奇的刺激与新鲜感,他马上盘膝在楼顶上端坐了下来。体内那混沌一片的真气依旧在自行原转着,在与外界天地自然灵气的转化、交融的过程中让天琼风每时每刻都体味到了一种心旷神怡的奇妙感觉,但天琼风此时想要的却不仅仅是这种新奇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使自己的神念能够脱离自己的身体,在虚空中遨游一番。真气越来越活跃,越来越灵动,但它们却依然局限在天琼风的脑域当中,似乎没有一点要脱离躯体限制的欲望与冲动。天琼风不禁焦急起来,若是一直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就是等到明天早上自己的神念也不见得能够出去呀! 素不知正是因为他心中有着太多的杂念,才使得他的神念不能够超脱人世间的俗意之外而达到自在的境界。要使神念出体最讲究的便是要保持心中一片空灵与无欲,只要心灵清净起来,神念才有他发展的空间与乐土哇!而天琼风如今却一味想象着要自己的神念如何如何的离开身体去那太极仙山,他神念的灵性已经被他的幻想所淹没,就算是神念想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天琼风一脸颓唐地叹了口气,刚才任凭他怎样控制、驱使自己的意念,它就是不听使唤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徘徊不定,结果倒把天琼风自己急出了一身臭汗而神念却仍然无动于衷。 天琼风叹道:“看来今天是没有希望了!唉……还是等明天再试试吧!” 他放弃了初衷,心里顿时平和了许多,无想无求地体会着自己体内真气的每一个变化。那些真气忽缓忽急,忽柔忽刚,忽而温和得如山涧中汩汩冒出的丝丝细泉,忽而又如长江大河中的滔滔洪波,那真气的流动就象是一曲灵活多变的曲子,音如游丝,细而不断,柔而弥坚,一丝一毫的波动都足以引人入胜。天琼风渐渐地沉迷于其中,享受着那如九天仙乐般的妙处。他的心灵却在这仙乐的跳动中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纯洁与空明。 不知不觉中,他的神念逐渐探出了头顶百会穴。天琼风看到自己盘膝端坐着的影子,才忽然醒悟自己的神念竟然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天琼风差点喜翻了天,早知道这样就可以成功,那自己刚才还费那么大的劲干嘛。 他又一次似腾云驾雾般地向太极仙山赶去。只不过上次自己的神念是被彭祖带出体外的,这次自己亲自施展,又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他很快就到了太极仙山的上空。山仍旧是那座山,但如今在天琼风的眼中却好似完全变了个样,从几百米的高空向下望去,那种略带眩晕的舒畅感是以前怎么也体会不来的。 为了不使自己的行迹被雨吟长老他们发现,天琼风变得特别小心,不过他可不敢奢望彭祖不会发现自己的行踪,自己的这点神念修为和彭祖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相差的太远了。 天琼风来到了太极秘境的上空。阴阳二气在那里交汇而形成的一股强大的气流就如一螺旋桨般地盘旋上升,若是有人能够将这股气流加以引用的话,那一定能造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后果,雨吟长老把这太极仙山划为麒麟武院禁地初衷虽是为了那天罗界,但也未始没有这种原因在内吧! 天琼风到了那云洞的正下方,身体变得有些摇摇欲坠起来,要不是他的真气能够与自然灵气相通,恐怕早就被那下面的狂风卷得不知所踪了。 他一步一步地向那云洞靠近。那黑糊糊的云洞里面似有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他愈靠近那里就愈觉得有一种烦闷的感觉,好象心里被塞了一块大石头一般。他好不容易到达了云洞的出口处,两眼望去,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他正待进一步深入,突然从那云洞里面延伸出一股大力,将他的神念全部包裹在里面,把他拉着向那云洞深处快速飞去。天琼风吓得心惊胆战,他用力地张了张嘴但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似乎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神念在一滴一滴地被蚕噬,他顿时产生了一种无力的绝望。但就在他自以为比死无疑的时候,忽然从云洞外面伸进来一股更为柔和的力量,轻轻地把他拖出了云洞。 天琼风惊魂稍定,看前一看,只见彭祖一脸肃然地悬浮在自己的面前。 他安定了一下心神,行了个大礼,忙道:“老人家,您怎么来了?多谢您刚才的救命之恩!” 彭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严厉的道:“小伙子,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冲动,多危险吗?连雨吟数百年的修为想去云洞里面都得万分小心,就凭你那修炼了才几天的半吊子神念功夫就妄想进入云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非我急早发现,你现在早就魂飞魄散了!” 天琼风被彭祖教训得冷汗涔涔,自己今次真的是太冒险了,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修为就变得得意忘形起来,如过没有彭祖的搭救,自己可真就万劫不复了。他惭愧的道:“老人家,我让您担心了,不过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冒失了!” 彭祖道:“你要想进云洞看看也行,不过那至少也该半年之后,你的神念修为才勉强可以进去一看。好了!你先回去吧!以后记着千万不可再犯这样的过错了,知道吗?” 天琼风虚心地点了点头。彭祖在他点头之后,人影便渐渐地散了这茫茫的虚空之中。 天琼风垂头丧气地往武院飞去,没想到自己兴致冲冲的来,却是这样的回去。不过他又在心中暗自庆幸着,幸亏这次有彭祖在,不然自己连命都丢掉了,看来以后还是得小心行事呀! 他暗自感叹着到了武院,正要将神念返回自己的体内,却看到不远处楼琴所住的房间还亮着灯,不禁起了前去窥探一番的念头。他马上飘到了楼琴卧室的窗户门口,向屋内望去。却见楼琴早已经睡着了,他那慵懒的睡姿令天琼风地心都怦怦地跳了起来。 他急忙紧了一下心神,赶快离开了那窗户,要是再看一会的话,自己说不定真的就会飘进去抱着小琴痛吻一番。由于楼琴和燕鸿、月影秀所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栋房子,天琼风又来到了燕鸿所住的地方。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燕鸿的卧室,不禁连眼睛都看直了,燕鸿就那么仰面直直地躺在那洁白色的床垫上,连被子都没有盖上,只是穿了一条小小的短裤和戴着一抹宽松的粉红色胸罩,其余地方竟不着寸缕。 那傲然尖挺的双峰,那平坦洁白的小腹,和那引人无限遐思的神秘之处……这一切的一切,都勾起了天琼风最为本初的原始欲望,做贼似地靠近燕鸿的床边,悄悄地在燕鸿身上各处抚摸起来,熟睡中的燕鸿似乎也被天琼风的那双怪手挑起了如潮的情欲,口中发出了一阵阵呢喃之声,身体也不自觉地翻滚了一下。 燕鸿的那一个动作把天琼风从欲望中惊醒了过来,他还以为燕鸿就快要苏醒过来了,一时心虚,惊慌失措地逃出了燕鸿的卧室,向窗外飞去。直到跑出了很远,天琼风才晃过神来,自己现在的形式是只是神念,就算是燕鸿醒过来了,也看不到自己呀,唉……真是虚惊了一场。 不过天琼风现在可再没心思窥香窃玉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游荡,竟有了点疲倦的感觉。天琼风飘上了半空,径直往自己的宿舍飞去,在绕过一幢房子的时候,天琼风忽然眼前一片明亮,这幢房子竟然还有一间屋子灯光大亮,上谁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天琼风忍不住好奇心起,悄悄地靠近了透出灯光的窗户旁边,偷偷地往里一瞧,待他看清楚之时,却不禁怔住了…… 第四卷 第五章 天仙化人 只见卧室里面站着的竟是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那亦嗔亦喜、俏丽多姿的娇靥,圆润秀美、肤若凝脂的玉颈,曼妙修长的身躯和纤细丰盈的蛮腰,看得天琼风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燕鸿和月影秀、楼琴三人已经是够漂亮的了,但她们一和眼前的这女子比起来,恐怕也要略微逊色那么几分吧。 橘黄色的灯光照射在她那飘散如悬云飞瀑的长发上,辉映着她那美丽细腻的柔和曲线,使她那近乎完美的妩媚动人身材在天琼风的眼中一展无遗。那股天生的已达极至的丽质和飘逸的气质将她装扮地就像是一位私临凡间的九天仙女,整个人是那般的飘然与超然! 天琼风再一仔细端详她那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没有丝毫瑕疵的脸庞,心中不由掀起了一片狂烈起伏的波澜,比他刚靠近窗户见到这女子时都还要显得震惊。 这女子若穿上男装,不就是另一个凤舞摇红了吗!她和凤舞摇红除了性别有异之外几乎没有一点差别,若将她的相貌身材与凤舞摇红一对照,两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造出来的。 难道说凤舞摇红是女扮难男装吗? 天琼风平复了一下那复杂得难以置信的心情,又往窗子里面靠近了一些,想要再观察得清楚一些,突然听得那女子娇叱了一声:“什么人?” 天琼风一惊,莫非她这么快发现了自己?但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这时就见一条红色的丝线如箭一般地向窗外天琼风的神念所在之处电射而来,中间还夹杂着一声低沉而刺耳的尖啸。电光火石之间,那红线已经到了天琼风身前,天琼风来不及思索,神念忙向左侧遁去,但那红线却在空中忽地诡异地打了一个转,接着又向天琼风追踪而至。 天琼风的神念飘到哪里,那红线就追到哪里。这跟红线哪还是一根死物,简直就是一个似有灵性的兵器一般能够捕捉到空气中的一点点细微变化。眼看那红线越来越近,天琼风忽然醒悟,自己的神念乃是虚无飘渺之物,只要自己的心情不产生大的波动,那自己的神念便会如这空气一般变成没有半点实质的东西,那时自己又何必费劲心思地来躲避那红线的追踪和攻击呢?天琼风一想通这个道理,由神念所凝聚而成的那个虚影在空中突然一顿,脑中立时不存在着任何的杂念,只有一片混沌的气,他马上步入了那种空灵不着一物的境界。那女子发出的红线在果然迷失了所要追寻的目标,在天琼风的周围穿来穿去,却没有发觉天琼风就在它的眼前,而且有一次还是直接从天琼风的身体里面穿过。那红线没有搜索到天琼风,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终于又倒头飞回了那女子的房间。 天琼风放下心来,但他担心自己会又一次被那女子发现,也不再靠近那貌似凤舞摇红的女子的房间去窥探,只是带着满腔的疑惑向自己的宿舍飘去。其实,天琼风不知道他刚才被那女子发现是因为他的神念本体,也就是他那还端坐在屋顶上的躯体的心里对所见的女子产生了极大震惊之故,否则的话,只要自己的本体保持着那种一贯的清明,是很难被人发现的,除非那人的神念修为要高于你! 天琼风在离开之时,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女房间里传出了那女子的喃喃自语:“……不可能会逃掉呀!莫非我刚才听错了不成……”,只不过天琼风如今已不想再去理会了! 很快,天琼风就把自己的神念重新回归到了自己的脑域之中。神念与身体融合之后,天琼风的双眼也随之睁开(前文所述的都是天琼风的神念所见之物,如今睁开眼睛的才是有形有神的真正的天琼风。神念是接近于人的意识,但却与意识又有些不同。意识只是单纯的存在于人脑中的思想,而神念却是可以脱离人的脑海,在虚空凝结出一个与自己的本体一模一样的虚幻的影子,这个影子可以说是本体的化身,可以离开自己的本体而遨游万里之外,但它却只属于虚无而没有实质,他的行动最终还是受本体的意识所控制!古人所说的一些神仙般的人物身处一地却能够神游物外,他们的“神”便是那神念!)。 天琼风回到自己的卧室,带着很不平静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琼风六点左右就起来了。最近他发现自己的睡眠时间好象少了很多,但是每天的精力却依旧十分的旺盛,就算是再苦再累,只要将自己默守心神,想着自己体内真气运行波动的规律,不用多久的时间,疲劳就会马上消除,天琼风知道这一定是自己所吃的那“混元神丹”在不知不觉地改变着自己。只是睡眠少了,有时候在半夜里睡着睡着就突然精神矍矍地醒来,醒来之后又无事可干,这常令天琼风不胜其烦。 天琼风对着镜子梳洗的时候,忽然想起前些时候自己在那长达十天的梦中彭祖说自己的头发颜色可以任意变化,而且那时听又原青云讲得神乎其神,这段日子一直没有机会检验一下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效果,反正现在还早何不来试试看呢! 天琼风想着不由兴奋起来,立即集中自己的意念于全身的真气之上,脑中不时闪现着一片红色。顿时,天琼风觉得体内的那片混沌的真气在突然之间就变得灼热起来,而且还有无数条细小的似线状的真气往自己的头部汇聚而去。 天琼风惊奇地注视着镜子中的人影,只见自己的头发竟然缓缓地由雪白之色变成血红,红得令人有些触目惊心,另外自己的全身上下似乎也隐隐布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光圈。他又试了几次,和着自己原本的白色,发现自己的头发一共可以变幻出五种颜色,刚好和自己所吃的那“混元神丹”的五行属性相搭配。 彭祖果然没有骗自己,那“混元神丹”实在是太神奇了!天琼风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有了这种变化头发颜色的本事,以后就是要干些什么不太能够见光的事情也方便多了,天琼风得意忘形,竟嘿嘿地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咚咚……”地几下敲门声。 天琼风忙把头发还原成白色,收敛起笑容,把门拉了开来,但见燕鸿一脸嫣然笑意地站在门口。 燕鸿今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武术服装,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那件粉红色的胸衣。天琼风一见燕鸿的这身打扮,马上回想起了昨晚那没有尽兴的旖旎风光,眼中不禁闪现出一片炙热的火焰。他突然笑嘻嘻地一把搂住燕鸿的纤腰,嘿嘿笑道:“鸿妹,这么早就来找我呀……”边说那张嘴也向燕鸿的脸上,唇上尽情地吻去,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燕鸿丰满剃透的娇躯上游移起来。 燕鸿羞得面红耳赤,但却也被天琼风摸得春心荡漾起来。昨晚天琼风的神念对她大施了一番手足之欲,搞得燕鸿整整一晚都沉浸在那种羞人的快感之中,直到今早仍还残留着些许余韵,所以如今被天琼风上下一抚摸,马上又挑起了她那从昨晚一直延续下来的情欲。 但燕鸿的理智终于还是摆脱了情火的控制,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那软绵绵的火热娇躯从天琼风的怀中挣了出来,红着脸低下头小声的道:“风哥,现在大白天的,要是被人撞见,那多不好!” “嘿嘿……白天不好,那我们就晚上来……”天琼风轻吻着燕鸿的耳珠低声嘿嘿笑道。 燕鸿听了哪还不明白天琼风的意思,更是羞得娇脸通红,狠狠地白了天琼风一眼,娇嗔道:“呸……谁跟你晚上来……不正经!月影它们还在楼下等我们呢!”说完,一溜烟地转身跑了。 天琼风哈哈一笑,关上了房门,也跟在燕鸿后面下了楼。 楼琴和月影秀也都穿着同样白色的武术服。她们在楼下等了好一会不见燕鸿和天琼风下来,正要上去看看,就见燕鸿一脸红晕地跑下楼来,后面跟着的是满脸坏笑的天琼风。 燕鸿见月影秀和楼琴总盯着她的脸猛看,脸色变得更红了,头也不禁垂了下去。 楼琴看得心中暗笑,知道天琼风一定刚才在宿舍里对燕鸿使坏了。 月影秀却跑到天琼风身边,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嘟着嘴满带酸意地道:“风哥,又对鸿姐动手动脚了吧!” 天琼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干笑了几声道:“哪有!哪有!” 月影秀瞪了天琼风一眼 ,又待说话,楼琴为了避免使燕鸿难堪,忙笑道:“风哥,月影,我看我们赶快去练武场吧,不然等一下人就多起来了。” 天琼风这时才发现楼琴他们竟然也穿的是一色的武术服,不由诧异地道:“小琴,你们这么早拉我去练武场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让你去陪我们练功咯。”楼琴笑意盈盈的道。 月影秀这时也来了兴趣,道:“风哥,你功夫变得这么好了,今天一定要教我们每人几招,不然我们可不会放过你哦!” 天琼风听得大感头疼,自己深厚的只是真气,招数就只有家传的那一招“千斩翼”和彭祖所传的那八个简单的招式,可这些都不太适合女孩子修炼,自己拿什么来教给她们呢?天琼风不禁饶了饶自己那满头的白发。 楼琴和月影秀看他这怪模样,不禁都掩嘴笑了出来,就连那低着头却一直在偷瞅着天琼风的燕鸿也噗嗤一下低声笑了出来。 天琼风看着眼前这三张各有千秋的如花笑脸,一时竟看得呆了。 楼琴假装嗔怒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拉着失魂落魄的天琼风和月影秀、燕鸿一起往练武场走去。 四人到达炼武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在那里练习武艺了。一些自视甚高的男学员见三位美女同时光临炼武场,而且其中一位还是莲花会的会长燕鸿,顿时兴趣大涨,很不识趣的上前搭讪,谁知招来的只是三对充满怒气的白眼,搞得他们自己灰头土脸,大失风度。当然天琼风跟在楼琴她们身后,也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那一干追花之人攻击的目标了。 天琼风他们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个比较清净的地方。一到那里,楼琴她们几个就缠着天琼风教她们一些招式,天琼风哪有什么招式可教,但解释了半天就是月影秀她们就是不相信。无奈之下,天琼风忽然想到自己既然没有招式可教她们,何不利用那“阴阳八法”替她们疏通一下经脉,虽然过程比较复杂一点,但或许还能加深她们的真气呢! 天琼风把这个想法跟她们说了一遍,楼琴三人质疑了一番,确定这个方法可行之后,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但当他们听到要被天琼风捏遍全身的绝大多数穴道之时又不禁犹豫起来了。一个女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大男人在身上捏来捏去谁能受得了。天琼风见她们好象没有答应的意思,心中暗喜,他这无奈之举本就是想让楼琴她们几个知难而退,如今她们的反应可说是正合自己的心意。天琼风有些得意的笑道:“嘿嘿……这可是你们自己不同意的哦,可不能怪我呀!” 楼琴、月影秀和燕鸿三人面面相觑,这时看了他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情方才知道天琼风是故意出一个这样羞人的题目来刁难她们。 “嘿嘿……你们在不说话,我可到那边休息去了啊!”天琼风又嘿嘿笑道。他说完之后看了三人一眼,见她们还是没有要同意的打算,于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迈步向对面几丈远的一棵大树下走去。 “等等!哼,有什么了不起,月影她们不来,我来!” 天琼风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燕鸿两手叉腰,一脸不在乎的哼声道。 “你还真愿意试那‘阴阳八法’?”天琼风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没想到燕鸿还真够大胆的。 天琼风话一说完,楼琴和月影秀也是一脸诧异之色地看着燕鸿。 “哼!不就是‘阴阳八法’吗,有什么好了不起的!”燕鸿故作不屑的道,但是却心如鹿撞,那张悄脸在天琼风三人异样的目光之下也渐渐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 “嘿嘿!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哦,到时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啊!”天琼风故意录出一脸色鬼般的笑容。 燕鸿脸上红霞更盛,但却不发一语地盘膝坐了下来。 天琼风见这最后一招也不管用,也只得随着在燕鸿的对面盘坐着。他一直想办法推脱不是他不愿意替她们施展这“阴阳八法”,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方法能不能成功。成功了倒好说,自己累点也没什么关系,万一没什么效用的话,虽然不会产生什么生命危险,但两个人都累得虚脱是免不了的,可到了如今骑虎难下的这一步,他就是再不想也没有办法了。 天琼风把自己那个从不离身的小银针盒拿了出来,从里面取出一根根闪闪发亮的银针往燕鸿的身前要穴快速扎去。 楼琴虽然看过很多次天琼风帮人扎针治病,但这次还是捏了一把冷汗,因为天琼风扎针时竟是闭着双眼的。月影秀从未见识过天琼风的医术,更是惊得紧紧抓住了楼琴的袖子,那么长的一根针,万一没有扎准地方可就麻烦了。 但天琼风却是手起针落,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些银针全都没入了燕鸿的身体之内,只留下短短的一截在外面,而燕鸿却似乎没有一点感觉,动都没动一下。 楼琴和月影秀看得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琼风扎完银针之后却并未停止,只见他那修长的手指又飞快的向燕鸿对面燕鸿的穴道上落去。 楼琴和月影秀在一旁看得满面通红,因为天琼风好象是专捡那些女孩子羞人部位的穴道点去,而“身受其害”的燕鸿则脸羞红更甚,眼睛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闭起来了。但是她现在去却觉得身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天琼风的手指每一次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都有一股强大而又十分柔和的真气透体而入,过了一会儿,她竟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而且身体每与天琼风的手指接触,心神都不禁会不自觉地荡漾一番,燕鸿的脸上渐渐泛起一片娇艳欲滴的春潮。 但就在这时,燕鸿的脑中却突然想起了天琼风的声音:“鸿妹,你现在可不能胡思乱想,得赶紧收敛心神,摒除杂念,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燕鸿心中大羞,赶紧丢开那些杂乱的想法,将意念专注于自己体内真气的运行之上。思想一集中,燕鸿很快就体会到了自己身体的种种变化。从天琼风手指处传入的真气竟然逐渐地和自己本身所修炼的那股阴柔的真气融为一体,形成了另外一种似熟悉但却又有些陌生的真气。阴寒之中还带有一丝丝的阳刚之气。而且自己那一条条的经脉也好象被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一般,使劲地向两边扩张,燕鸿这时才感觉到经脉地膨胀竟会有如此的痛楚,她的眉头紧跟着便皱了起来。 天琼风的额头上也慢慢地渗出了滴滴汗水。“阴阳八法”靠的吸收外界的五行之气,而如今天琼风却将自己体内的五行之气往燕鸿身体里面输去,一个人的功力修为就算再高也不可能与那无穷无尽,繁衍不息的自然之气相提并论,所以天琼风虽有得自“混元神丹”的数百年五行真气,也会累得满头是汗。 楼琴和月影秀见了两人的情形,芳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天琼风这时却又如鬼影般地移到了燕鸿的背后,在燕鸿的后背穴道上敲击起来。天琼风的手指变得越来越缓慢,也越来越沉重。几分钟之后他才呼出了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楼琴也月影秀忙一左一右地把他扶住,关切的道:“风哥,怎么样了?你累不累呀?” 天琼风笑着摇了摇头,虽然现在比较累,但有这左右两位佳人相伴,就是累得趴倒在地,天琼风也会马上爬起来的。 楼琴和月影秀把天琼风扶到一棵树下坐定。楼琴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温柔地擦干了天琼风额头上的汗水,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把天琼风熏得陶然欲醉。 月影秀问道:“风哥,你那‘阴阳八法’成功了吗?” “差不多了!再过几分钟她就可以醒来了!”天琼风笑道。 三人一齐向那依旧盘膝端坐在地上的燕鸿望去,只见这时她的身体周围渐有一层白色气体在萦绕着。那层白气越来越浓,渐渐地就只剩下燕鸿那模糊的身影。 楼琴和月影秀看得大是奇怪。月影秀惊异地问道:“风哥,鸿姐她这是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天琼风笑道:“放心吧,这是施展‘阴阳八法’后的正常表现,过一会那白气就会自动消散的。” 果然没过多久,包裹着燕鸿的那一层白色气体就渐渐地变淡了。燕鸿在那白气消失的同时也睁开了秀目。 楼琴和月影秀放眼看去,见此时的燕鸿的脸色竟比刚才变得更加红润滑腻,身材也更加的迷人、更加的妩媚,而那双眼睛却好似蒙上了一抹淡淡的水雾,带着一种扑朔迷离的梦幻之感。 燕鸿从地上一跃而起,忽然“啊”地一声惊讶地叫唤出来。 楼琴和月影秀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不对,急忙跑过去扶住她,问道:“鸿姐,你怎么了?” 燕鸿脸色一红,羞涩的道:“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功力竟会突然之间就高了这许多,有点不适应,总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燕鸿一醒来就发觉自己不但经脉变得通畅无阻,而且真气似乎增加了两倍有余。 “他那什么‘阴阳八法’真有这么厉害吗?”月影秀扁着小嘴道。 “呵呵……小秀,有没有这么厉害,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天琼风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到了她们身边,打趣的笑道。 月影秀一想起天琼风给燕鸿施展那“阴阳八法”的动作就不由脸色一红,啐了天琼风一口,故作不屑的道:“哼!谁稀罕你那什么破法!” 天琼风看着他那娇俏可爱的模样不禁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月影秀被他笑得大是恼怒,不依地追着天琼风撒起娇来。几个人打闹了很久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楼琴笑道:“风哥,现在天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吃饭了吧!我爹还让我一定把你拉回去呢?” 月影秀道:“那他去琴姐家了,我们又去哪里呀?” 楼琴笑嘻嘻地道:“我们当然是一起去了。” 燕鸿脸色一红,道:“我才不去呢,那多不好意思呀!” 月影秀眼珠子一转,忽然笑道:“我看我们今天早上也别去琴姐家,干脆就让风哥请我们吃饭得了,这么久了风哥还从没有请过我们呢!”说着,她还故意趴在天琼风的肩膀上,道:“是吧,风哥!” 天琼风这时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一个劲地点头,不停地呵呵笑着,能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吃饭任谁也不好意思拒绝呀,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不过很快天琼风又疑惑道:“那去哪里好呢?总不能就去武院的食堂吧?” “风哥,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鸿姐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还怕不知道哪里有好一点宾馆吗?”月影秀笑道。 燕鸿笑道:“不错,出了武院大门向右转一百多米就有一家,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十分雅致哦!” “哦?既然有这么好的地方,那我们就赶快去吧!”天琼风乐呵呵地道。 “我们就穿这样的武术服去吗?”楼琴有点犹豫的道。 “怕什么?”月影秀道,“再回去换衣服太麻烦了,还不如就这样来得干脆。” 就这样,几人终于达成一致意见,一起兴冲冲地往那酒店走去。 刚出了练武场,突然不远处走来了一位俊俏地有点近乎女人的年轻人。楼琴她们都不认识,但天琼风却一眼就看出了他就是凤舞摇红。 凤舞摇红也看见了他们,远远地打了一个招呼,就来到天琼风几人的面前,当他看到楼琴等三人时,眼中却不禁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天琼风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昨晚见到的那相貌和他极为相似的绝色女子。天琼风偷偷地瞧了凤舞摇红几眼,却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女人,那喉结、头发,还有那胸膛,明明都是一些男人才有的的特征嘛! 那到底是昨晚自己看走眼了,还是凤舞摇红真有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姐妹或者双胞胎呢? 天琼风一时陷入了迷惑当中…… 第四卷 第六章 枯木逢春 凤舞摇红仔细地打量了楼琴、月影秀和燕鸿三人几眼,向天琼风问道:“阿风,这三位是……” 天琼风一愣,回过神来,忙笑着替几人介绍了一下。 凤舞摇红热情地向楼琴、月影秀和燕鸿三人打了声招呼了,但楼琴三人见他刚才的眼神毫无顾忌地在自己身上转悠,便认定他是一个作风轻浮的浪荡之人,楼琴和月影秀倒还好,但燕鸿却没给他好脸色地冷哼了一声。 凤舞摇红也不生气,只是干笑一声,向天琼风问道:“阿风,你们这是上哪去呀?” 天琼风笑道:“我们打算到外面去吃早餐,你也还没吃吧,有没有兴趣根我们一起去?” 凤舞摇红看了楼琴等三人一眼,见她们个个都绷紧着秀脸,不由笑道:“我看还是你们自己去算了,我就不夹在你们中间了。” 天琼风见楼琴她们好似不大喜欢凤舞摇红,也就不再强邀他一同前往,免得到时候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待凤舞摇红走了以后,燕鸿很不高兴地道:“风哥,这个叫凤舞摇红的到底是什么人呀?” 天琼风笑道:“他也是这个学期才来麒麟武院,是武院的巫术教授。” “就他那副女人样也能当教授,而且还是教那难度极高的巫术?”燕鸿不屑的道。 “是呀!想起他刚才盯着我们看的那种眼神就让人恶心。”月影秀也吐了吐舌头一脸气愤的说道。 天琼风不禁笑道:“只有漂亮的女孩才会有人看嘛,你们一个个长得国色天香,要是他不看你们倒是一件怪事了!就像我,不是天天都这样看着你们吗?” “尽是些歪理,哼,琴姐、鸿姐我们先走,别理他!”月影秀脸一红,小嘴一撇,拉着楼琴和燕鸿就向武院外边走去。 天琼风呵呵地笑了几声,也随后跟了上去。 没过几分钟,四人就来到了燕鸿所说的那个酒店。这个酒店从外面看去果然建造的非常别致,墙壁全是用一种淡雅的颜色粉饰而成,处处透露出一股古典的美感。 缓缓步入酒店里面,一阵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那古色古香的气息充满了整个酒店。 燕鸿似乎常来这个酒店,里面的服务员和她都十分的熟悉,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和她亲切的打招呼。 酒店分为内外两区,外面招呼的是一般的居民或前来观光的游客,而里面那一小块分区接待的则是麒麟武院的学员。 燕鸿领着几人直接走进了里面那一区,找了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可能是因为还是早晨的缘故吧,这时酒店的顾客还比较少,里面的这一小块分区只有四、五张桌子坐着人,周围的环境显得十分的清净。 天琼风笑道:“呵呵……你们今天想要什么就叫什么,不用顾忌价钱的高低,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 月影秀瞥了天琼风一眼,笑嘻嘻地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付不起账可别怪我们哟!” 天琼风哈哈笑道:“放心吧,你风哥我就是再穷,这一顿早餐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那我们可就真点了哦?”月影秀道。 天琼风故作大方地一挥手道:“点吧,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燕鸿很快叫来了服务员,和着月影秀、搂琴一起兴致冲冲地点了几个精致的食品,但总的来说,她们叫的都是一些比较清淡的东西。天琼风自己也要了一杯饮料、一个小菜。别看叫的东西挺多的,但全部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百联邦币,这与天琼风那几十万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了。看来月影秀她们嘴上虽说得厉害,但实际上却还是挺会替天琼风省钱的哦! 楼琴等三个女孩子点了一大堆小东西,可真正吃下去的却很少,而天琼风只喝完了那杯饮料便觉得肚子胀胀的,没有什么胃口。因此他们的这次早餐不可谓不丰富,但大部分时间却是在闲聊中度过的。 到了九点多的时候天琼风几人才想着要离开。 天琼风结了帐,果然只花了不到二百的联邦币。几人走出酒店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天琼风笑道:“你们今天打算去哪玩呀?”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自由的日子可能就一去不复返,所以他要抓紧这最后一天的时间陪着楼琴她们好好疯狂地玩一下。 “我们还没想好呢!风哥,你明天就要上课了,不用准备一下吗?”楼琴道。 天琼风自信地道:“我研究医术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还怕教不下那一般学生吗?放心好了,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个没有时间限制的日子了,哪能不好好放松一下。说吧,不管你们要去哪里,我都会一路陪着你们的。” “听说‘太极仙山’里面风景十分秀丽,如果我们要去那里的话,你也愿意陪我们去?”月影秀眼珠子一转,故意刁难天琼风道。 天琼风一愣:“那里可是麒麟武院的禁地啊,怎么能随便进去游玩呢?” “我就知道你只是在哄我们高兴。要是你真的愿意去的话,就是禁地也去了。”月影秀嘟着嘴道。 天琼风笑道:“不是我不想陪你们去,而是就算我们想去,也没有能力进入那‘太极仙山’!” 楼琴和燕鸿一听,同时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能力进入‘太极仙山’,莫非你去过不成?” 天琼风一惊,差点就说漏了嘴。他连忙掩饰道:“我怎么可能进去呢?这不用猜也知道嘛,若‘太极仙山’真有这么容易就进去了,那还能叫禁地吗?” “你真没去吗?”楼琴对着天琼风神秘兮兮地笑道。 天琼风被她笑得头皮发麻,难道小琴看出了什么,不过到了这份上,他也只能继续隐瞒下去了。他举起手发誓道:“当然没去过了,我还骗你们不成!这样吧,除了‘太极仙山’,你们想去哪都行。” 其实刚才月影秀也是在和天琼风开玩笑罢了,就是在没地方去她也不会真的想到麒麟武院的禁地里去玩呀!所以她听了天琼风的话后不禁歪着头想了一会,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向燕鸿道:“鸿姐,这里你最熟悉了,还是你来说说吧,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去玩过?” 燕鸿思索了一阵笑道:“要去的地方我们基本上都去过了,只除了一个叫‘落神坡’的地方。” “‘落神坡’?好一个怪名字,那地方好玩吗?”天琼风不禁问道。 “当然好玩了,不然我怎么会向你们说这个地方呢!”燕鸿嫣然一笑道。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就去这‘落神坡’玩个一天!”天琼风兴致勃勃地道。 “哼!想去‘落神坡’还得看看我答不答应呢!”一个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 天琼风几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位身着青衣之人站在距自己四人不远处。那青衣人看去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可他的身体却极其干瘦,就像是一块枯死的木头一般,上下全是一片沉沉的死气,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机。 但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随意地往那地面上一站,浑身便散发出一股只有高手才会露出的特殊气息,似乎那周围的一整片虚空中都布满了他凛冽而森寒的真气,只要一有人接近他的身体,便会招致他那真气的无情攻击。 天琼风忽然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气场起了一阵强烈的波动,一股阴冷的腐气向自己和小琴四人所在的方向冲来。天琼风心中暗暗吃惊,忙上前一步,挡在了楼琴、月影秀和燕鸿三人的前面,同时一股强烈的无形气势透体而出,将那由青衣人身上冲袭过来的气息排拒在身前几尺开外。 那青衣人干瘪的脸皮稍微颤抖了一下,依旧是以那冷冷的语气道:“果然不错,怪不得能够破得了荒情的‘寒冰流’。” 荒情?怎么又是荒情? 难道荒情这么快就找了个人来对付自己?天琼风惊讶地看了那青衣人一眼道:“你和荒情是什么关系?是他请你来找我麻烦的吗?” 那青衣人却不言不语,天琼风不禁回头看了燕鸿一眼,想看看她能不能猜出那青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燕鸿却歪着个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天琼风没法,正要询问那青衣人的姓名,忽然听得燕鸿惊叫道:“铁木寻!你是蓬莱武院的铁木寻?” “不错!我就是铁木寻。”那青衣人面无表情地道。 “铁木寻?”天琼风回头低声问燕鸿道。 燕鸿神色十分凝重地点了点头。 蓬莱武院共有五大年轻高手,排在第一的那人十分神秘,蓬莱武院从来没有对外宣称过那人的姓名;排在第二的是一位叫蝶双飞的人,而且这人还是一位年轻的美貌女子,本来能排入蓬莱武院的五大年轻高手就已经很令世人瞩目了,而其中的唯一一位女人则更是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排在第四的那人叫孟殒,第五的便是荒情,而排在第三的则就是站在天琼风眼前的这叫铁木寻的青衣人。 “原来是铁兄!不知铁兄为何突然阻止我们呢?”天琼风听了燕鸿的简略介绍后,不禁笑道。 铁木寻冷声道:“听说你曾大言不惭地说蓬莱武学永远都弱于你们的麒麟武学,所以我今天特来讨教一翻,也好让世人看看究竟是你们麒麟武学强过我蓬莱武学,还是我们蓬莱武学胜于你们麒麟武学?” 天琼风听得差点失声笑了起来,我说为什么这叫铁木寻的家伙会无缘无故地跑来找自己,原来是受了那小人荒情的挑拨。 天琼风对铁木寻笑道:“我想铁兄一定是误会了。蓬莱与麒麟同为炎黄区域武学的泰山北斗,小弟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轻视蓬莱武院的话,还望铁兄不要相信荒情这个小人挑拨的是非之语呀!”天琼风如此彬彬有理并不是说他怕了铁木寻,而是不愿意为了荒情的一句话而又和另一位年轻高手结怨,若是事情闹大的话,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说不定还会引发麒麟武院和蓬莱武院的无穷纷争,那就不是天琼风所愿看到的。 “哼!不管你有没有说过,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岂能就此轻易推去!”铁木寻道。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呀?”月影秀实在看不下铁木寻嚣张跋扈的口气,不禁大声嚷了出来。 谁知铁木寻竟理也不理会月影秀,仍是睁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定天琼风。 月影秀气得粉脸变色,马上就要冲上去,天琼风连忙把她拦了下来道:“小秀,别冲动!”天琼风知道以月影秀的功夫绝对不会是铁木寻的对手所以才会把她拦住。 天琼风劝慰了月影秀一下道:“铁兄,既然你执意要和小弟比试一下,小弟若是再不从命的话,那就是对铁兄你的极不尊敬了!” 铁木寻眼中终于起了一丝细小的波动,似在惊讶天琼风竟真的敢来应战,不过他那异色也是一闪之后立即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风哥,你真的要和他比试吗?”楼琴忧心忡忡地道。 “不用担心,你还不清楚我的性格吗,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了?”天琼风笑着安慰道。 燕鸿突然道:“风哥,虽然你的功力已经大进,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说到这里,燕鸿又低声道:“风哥,那铁木寻最擅长的便是一种叫‘太乙青气’的功夫。‘太乙青气’虽然威力无穷,但听说铁木寻并没有修炼到那最高深的境界,所以只要利用飞行术拖延一段时间,等他功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便很容易将他打败。只不过听说他还擅长一种叫‘魅影’的功夫,风哥,等一下你可千万要当心呀!” 天琼风微笑着点了点头 ,来到铁木寻对面站定。他的样子就似闲庭漫步般得轻松如常,虽知道对面站着的是一个非同凡响的高手,但天琼风的心却完全放松了下来,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不过,他如今的这副模样倒正好暗合了武学中的自然之道。 铁木寻不再言语,左脚似蚂蚁般地向着天琼风的方向移上了小半步。在左脚移步的同时,他那脸上渐渐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青色,青得有些发绿,就好似枯木逢春,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生机,而那生机中却带着一丝丝冷厉的杀伐之气。他全身上下也逐渐笼罩了一层似有若无的青木气息。那气息就像是一片模糊的烟雾,萦绕在他身体周围。 随着铁木寻真气的凝聚,那股杀伐之气也愈来愈烈,如电闪雷鸣地穿过了中间那不到两丈的空气向天琼风飞射而去。 天琼风虽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变化,但心中却暗暗一凛:这‘太乙青气’果然非同小可,劲未发而杀气已至!天琼风不敢怠慢,右脚轻轻地踏前半步,左手在自己前方虚空之中一划一带,顿时那空气好似受到天琼风那只手掌的驱使一样,在他身前卷起了一团旋风,向铁木寻似缓实疾地刮去。 旋风与杀气在虚空中相交,顿起轩然大波。空气好象突被挤压,不安分地在铁木寻与天琼风之间激烈的跳跃着。 铁木寻突然一声冷哼,他的人影竟一瞬间就消失在天琼风的视界当中。 一个人的飞行术竟能达到如此境界么?莫非这便是燕鸿所说的铁木寻另一绝招“魅影”?对付无影无形的飞行术最好的办法不是用眼睛去看,也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神去感应。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幻象,耳朵听到的可能是虚音,但自己的心所感受到的却绝对是真实的。自己的心总不可能去欺骗自己吧!若一个人的心真能连自己也欺骗的话,那他已不是人,而是超越了人的神!世间是永远不可能有神存在的,即便是以神念的形式活了数千年的彭祖也依旧是一个稍微不同于凡人的人! 天琼风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再用眼睛去观察铁木寻身在何处,也不再用耳朵去分辨铁木寻的动静,而是大出众人意料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目。 楼琴三人和那些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天琼风不为所动,因为他已从周围气场的波动中感应到了铁木寻的所在。铁木寻依旧在自己身体周围一丈之内,只是他的“魅影”飞行术的移动速度早已超出了人体眼睛所能见到的极限,所以在天琼风眼中、在周围众人的眼中,铁木寻就等于突然从空气中蒸发了一般。 铁木寻继续以他那突破了极至的速度绕着天琼风旋转着,但他见天琼风闭上了眼睛之后却没有冒然动手,他知道有时候不用眼睛往往比用上眼睛要厉害百倍,他还在等待更为有利的时机出现,那时他将对天琼风发出致命的一击,那一击必将是惊天地,骇鬼神的一击。 不管和谁动手,铁木寻都是充满信心,尽管他看出了天琼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但他的信心却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增长而不断上升,他那无穷的战意也在信心的膨胀中剧烈的高涨着。 就在这时,天琼风动了,出人意料地动了。他这一动不是向什么地方发动攻击,而是就在原地自顾自地练起功来。 不错,天琼风就在强敌虎视耽耽地关头练起了彭祖教授给他的那八个简单得几乎人人一看就能记住的招式。 围观中的人里面也不乏高手,更有人是麒麟武院的优秀学员和教授,但他们却不懂天琼风到底在做什么,天琼风的这个怪异举动令他们错愕不止。不过他们绝对不会以为天琼风是傻子或者是在找死,或许他这样做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吧! 天琼风的这个举措马上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他们在期待着天琼风会带给他们更加惊愕的表现,但月影秀和燕鸿二人却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反观楼琴却比她们二人镇定。三人中就数她和天琼风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了,因此在她心中,天琼风绝不是那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天琼风的演练依旧在继续着,人们从他的那一个个简单的动作中慢慢地看到了仙鹤飘飞的轻灵舞姿,看到了巨熊摇身的沉稳不浮,看到了长青松柏的千年沉思……这一个个简单的招式到了天琼风的手中竟化腐朽为神奇,它们就象是一个个跳动着的音符,随天琼风的动作变化在跌宕起伏着,共同组成了一首清美悠扬的动人曲调,将大家的心都牵引了起来,不自觉地随着那曲调的升降而动荡着。 铁木寻开始时只是奇怪地看着天琼风在做那些怪异的动作,但看着看着,他自己也不禁沉浸到了那旋律的波动当中,不过他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马上他又从沉迷中回过神来,只是这时他的身影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天琼风控制住了心神,铁木寻怒火上涌,他那张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声冷喝顿时冲喉而出。这声音就似来自十八层地狱,令人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跌到了冰天雪地当中,忽而从那优美的幻象里回到了现实。 铁木寻在一声大喝之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飘到了离地约三丈来高的半空中,身上的衣服似充满了气的气球将他的身子悬在那里,而他那干枯的面皮似乎受到甘霖的滋润突然缓缓地舒展开来,脸马上变得丰满红润起来,但包裹着他身体的那片青气却更加的浓烈了,一眨眼的功夫,他整个人马上就被那厚厚的青气卷了起来,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那团青气的杀机已经不再,换之而起的是一片片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春意,在众人眼中那仿佛已不是什么青色的气体,而是令万物都会为之震撼和感动的黯然春色,似有无数的小生命在里面不停地繁衍着、茁壮壮生长着,它带给人的是无限的希望和期待。 天琼风闭着眼对外界铁木寻的所有举动都无动于衷,依然保持着心中的一片空灵飘逸之境。 那团青气挟带着逼人的气势如泰山倾塌般地向天琼风压来。天琼风已处在一片危机当中,但在众人的眼中,那团青气的去势却如轻风细雨样的温柔,似乎它不是去攻击天琼风,而是向天琼风送去了无边的春意。 天琼风此时心中再无他物,只有一片混沌之气,自己是气,天地亦是气,自己已经是那天地自然灵气中不可分割的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包裹着铁木寻的那团青气已经到了天琼风的头顶,突然在铁木寻的眼中,天琼风好象已不是天琼风,而是一缕清风,一缕无所不在的清风。清风无所不在,但铁木寻却偏偏又捕捉不到他的影子,似乎处处都有他的影子,但处处又不是他的影子。铁木寻心中一片迷茫,自己攻击的目标到底在哪?就在他疑虑未定的时候,天琼风的身体又好似变成了一张轻柔而温和的网,一张由清风编织而成的网。那风网从地表涌现,由四地向铁木寻包围过来,无论铁木寻那团青气飘到什么地方,都是在天琼风那风网的范围之内,总也绕不出去。 铁木寻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功夫?若是让它围住,那自己便不可能脱身了! 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思索,铁木寻蓦地尖啸一声。那啸音愈来愈高,宛欲刺破青天直冲云霄。随着那啸音的爆发,他身体周围的青气突然“蓬……”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之音。顿时似有一粒粒微小的火星从那气团中飞溅而出,那情形就似仙女散花般地迷人。但那一粒粒的火星下落到半空中却突然变成了一支支犀利的箭矢,飞一般地向四围虚空中射去。 出人意料的是,那些由真气所幻化而成的利箭飞行不久却似忽然遇到了什么阻碍一般,竟在霎那间全部都静止了下来,停顿在空中没有丝毫动静。 在这一系列变化之后,身在半空中的铁木寻那原本已舒展开来的面皮又开始干枯起来,他的表情变得格外的诡异,不久前残留于众人眼中的那片柔和春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说不出来的狰狞与恐怖。看着铁木寻那陷进颧骨里面去的皮肉,忍不住让人想到他那个脑袋似乎就是一个批着几丝头发的骷髅。 这时,那沉浸于天地自然之气的天琼风忽然清啸一声,双手向那虚空一扬,便见他的手中突然就多出了两个白色的圆球,天琼风右手一松,手中的圆球顿向空中的铁木寻击去。而他左手中的那只圆球也在几秒钟之后出手,风驰电掣地追上了前面的那只圆球,两个球状的东西相撞之后从中炸裂,漫天的白雾向下飘洒、飞散,笼罩了铁木寻,也笼罩了天琼风。两人的身影很快就埋没在其中不见了踪迹。 楼琴、月影秀和艳烘刚才早已忘却了天琼风和铁木寻还在比试着,直到那声巨响爆发后才回过神来,但此时天琼风和铁木寻已经在那白雾之间了,三人不由紧紧地盯着那团白雾,暗自担心里面是否会出现什么风吹草动。 周围的其他人此时也已经开始渐渐缓过神来,他们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但天琼风和铁木寻到底是谁胜了呢?众人不禁也敛声屏气地心情紧张地望着那团茫茫的白雾。 飘飞着的白色气体很快就被风吹得干干净净了,里面依稀现出了天琼风和铁木寻的身影。众人仔细一瞧,只见铁木寻披头散发、衣裳凌乱地站在那里,而天琼风则除了额头上后一丝丝的汗水之外,依旧是开始时的那副潇洒轻松的神态。 一看两人的神色,不用说大家也都知道是天琼风胜了。 楼琴三人见天琼风无恙,欢呼一声,兴高采烈地跑到了天琼风身边,关切地询问着天琼风,天琼风只是微微地对她们笑了几下。 “没想到我太乙青气中最厉害的一招‘枯木逢春’都不能胜你!你的修为的确不错!”铁木寻突然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他的语气虽然没有败后的悲哀,但却充满了落寞之意。他身为蓬莱武院的五大年轻高手之一,今天却败在了名不见经传的天琼风手里,任他再豁达,再看得开,也总会有一些失落情绪的! 铁木寻说完之后,不再理会周围众人惊异的目光,向人群外缓步而去。 天琼风看着他那干瘦的背影,忽然笑了一下,低声自语道:“这铁木寻人虽长得不怎么样,但也不失为一条好汉子,比那虚有其表的荒情要强得多了!” “哈哈……小伙子,这句话你总算说对了!蓬莱武院中那五个人中我看得上的就这铁木寻和那叫蝶双飞的丫头!”天琼风话音一落,就听见一丝细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谁?”天琼风面色一变,向四周看了一眼惊呼道。 楼琴诧异地问道:“风哥,你怎么了?” 天琼风问道:“小琴,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人在说话?” “没有哇?风哥,你听到什么了?”月影秀奇道。 “哦,没什么,可能是我刚才听错了吧!”天琼风忙道,但心中却在暗暗寻思,刚才自己明明没有听错呀!可为什么小琴他们没有听到呢?难道是有人用一种特殊的功法在对自己说话,可这人又会是谁呢,听他的语气好象不是蓬莱武院中人吧? 楼琴道:“风哥,你现在一定很累了吧!我看我们还是先回武院休息一天,那‘落神坡’以后再去也不迟呀!”月影秀和燕鸿也点了点头称是。 刚才和铁木寻的那一场大战,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功力,再加上早上替燕鸿开通经脉时的劳累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确实感到十分疲倦,看来真是没有足够的精力再去“落神坡”了,所以他一听楼琴的话,也就不再坚持地答应了下来。 在周围一大堆人羡慕、钦佩或者嫉妒的目光下,四人慢慢地向武院走去,但天琼风心中却依然留着一个疑团,刚才那和自己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四卷 第七章 调房韵事 天琼风调息了几个小时,精神才算完全恢复过来。 下午的时候接学校通知,又说要去开一个什么会,把天琼风气得半死,他正准备下午和楼琴、三人去那“落神坡”游玩呢,这可好,美事全泡汤了。但天琼风还是得乖乖地去看看,要是那烟停再把那顶大帽子扣下来,憋也要被憋个半死。 这次的开会地点不在瑞云堂,而是换了另外一个地方。天琼风到达会议室的时候,却发觉只有凤舞摇红一个人。 天琼风大是奇怪地问道:“摇红,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呀?” 凤舞摇红也诧异的道:“我也不知道,到这里时就就不见半个人影。” “不可能就我们两个人吧!会不会是我们来错地方了?”天琼风不解地道。 凤舞摇红皱了皱眉头,肯定地道:“应该不会,那个来通知的人所说的明明就是这地方呀!” “就两个人还开什么会呀!我们不如回去算了。”天琼风道。 凤舞摇红犹豫了一下,道:“还是再等一会吧,看看还有没有人来,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再走也不迟嘛。” 天琼风也觉得有理,便在凤舞摇红身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凤舞摇红笑问道:“阿风,今天早上那顿饭吃得高兴吗?” “这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不就是一餐饭嘛!”天琼风呵呵笑道。 “秀色可餐嘛,有三那么位漂亮的姑娘陪着,呵呵……不用吃饭肚子也该饱了吧!”凤舞摇红揶揄地笑道,说这话时,他眼中却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天琼风尴尬地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凤舞摇红的语气中带有取笑自己花心的意味,但偏偏他又处在这个婚姻关系十分混乱的联邦世纪,有很多男士都以自己有多个女朋友为荣,而有很多女孩子也同样以男朋友的多寡来评定自己的魅力价值。天琼风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在每天的耳濡目染中,多少会带有一般男子的脾性,虽不至于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越多越好,但是若让他拒绝那些喜欢自己的漂亮女孩,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就像月影秀和燕鸿一样,如果让他抛下两人不去理会而只喜欢一个楼琴的话,那比把他吊在烈日下曝晒三天,在冰水中冷冻三夜还要来得残酷。所以,他听了凤舞摇红这句话也只能露出那样一副表情。 “呵呵……摇红,你长得这么英俊,一定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你吧!”天琼风转移话题道。 凤舞摇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瞒你说,到现在为止我连一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呢!” “不会吧!”天琼风夸张地怪叫起来:“象你这么英俊潇洒的人会没有女还子喜欢,是你的眼光太高了吧!” “也不是!他们说我长得太柔弱了,像是个女人,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凤舞摇红脸色微红的道。 “哦,是这样呀!”天琼风听得心中一动,他又想起了晚上见到的那极端酷似凤舞摇红的女人,天琼风试探着问道:“摇红,你的兄弟姐妹也一定像你这般潇洒吧?”他可不敢明目张胆地问凤舞摇红是不是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若万一凤舞摇红真和那女人有什么瓜葛的话,那不是明摆着让人家知道昨晚在窗户外偷看的那人就是自己了吗? 凤舞摇红一听天琼风这话,忽然哈哈笑了起来。 天琼风疑惑地道:“你笑什么?我这句话问错了吗?” 凤舞摇红笑犹不止地道:“阿风,这你可打错主意了,我家只有我一个儿子,可没有多余的姐妹可以让你打主意的。” 原来他还以为天琼风问他那句话是想打他姐妹的主意!天琼风讪笑了几下,但心中的疑云却更盛了,凤舞摇红既然没有姐妹,那晚上见到的那女人到底会是什么人呢?可惜当时没有注意她住的那地方,不然今天就可以去察看一番了。 不过,世间真的会有长的这么相似的两个人人么?而且还是同时出现在麒麟武院!会不会那女人和凤舞摇红根本就是同一人,而凤舞摇红是在女扮男装?天琼风忽然想起孙二如曾经说过巫术中有一种高级的术法——“幻容术”,它能够改变人的容貌、声音、体形,甚至是性别,而凤舞摇红又有那么高超的巫术,说不定自己现在所见到的凤舞摇红就是她施展“幻容术”之后的效果呢! “阿风,你怎么了?”凤舞摇红见天琼风呆呆地看着前面一句话也不说,不禁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呃,没事!没事!”天琼风看了凤舞摇红一眼,忙回答道。他瞟了一眼凤舞摇红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几根白嫩滑腻如玉葱般的手指,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自己何不向做一些亲热一点的动作,如果他真是女人的话,一定会露出异样的表情的。嘿嘿,那时看你还现不现出原形! 天琼风兴奋起来,伸出手掌就要往凤舞摇红那白皙秀气的手握去,这时突闻门口处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阿风,摇红,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让你们久等了。” 天琼风急一缩手,回头一看,只见那烟停云正晃晃悠悠地摇进了会议室。 凤舞摇红并没有发现天琼风刚才的那个动作,如今乍见烟停云走了进来,连忙站了起,道:“是副院长呀!我们正奇怪呢,这里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呀!” 烟停云笑道:“就是只有你们两个人!” 两人同时一怔,愣愣地看着烟停云。 烟停云笑道:“其实我今天叫你们两个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安排一下你们的住宿问题,武院给每位教授都配备了一套房子。本来这事可以交给别人来给你们办的,后来一想,还是自己办比较好一点,免得阿风这小子总在背后说我闲话,呵呵、呵呵……”说完,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串钥匙,道:“这是房子的钥匙,你们好好收着,今天就可以搬过去住了!” 凤舞摇红接过那两串钥匙一看,见钥匙上已经写好了各自的姓名和房间的地址,他便把写着天琼风姓名的那串钥匙递给了天琼风。 天琼风接过那串钥匙,心中却恨不得马上把烟停云这老家伙狠狠地揍一顿,竟然就为了送两串钥匙而让自己白等了这么久,这不是成心在消遣自己么?不过,当天琼风看到那钥匙上写着的地址时却不禁高兴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原来,分配给天琼风的那套房间就在燕鸿和月影秀隔壁。 没想到会这么巧,不过这样一来,以后自己可就方便多了,有事或者想和她们两个亲热时直接到隔壁找她们就行了,还省得跑一大段路。想到这里,天琼风脸上逐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阿风,这套房子你还满意吧!”烟停云朝天琼风暧昧的笑了一笑。 “满意!满意!”天琼风一愣之后,又嘿嘿笑道,“老头子,认识你这么久,你总算给我做了一件好事了!” “现在你该不会总是埋怨我了吧!呵呵,好了,你们继续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烟停云说完话之后,乐呵呵地走出了会议室,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天琼风和凤舞摇红二人。 凤舞摇红待烟停云走出了会议室后奇怪地向天琼风道:“阿风,你们两个早就认识了吗?” “也不是很久,就一个月左右吧,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麒麟武院的副院长呢!”天琼风笑道。 “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呢。哦……对了,阿风,你是住在什么地方?刚才没太注意看。” “是在教授宿舍二幢二零七!”天琼风笑道。 “二零七?那不是就在我的隔壁吗?我是二零五!”凤舞摇红高兴的道。 “什么?”天琼风暗道“完了,完了”,分来分去,竟然都分在一快了,燕鸿她们在二零九,没想到凤舞摇红就在二零五,那以后自己无论干什么事,凤舞摇红还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凤舞摇红似知道天琼风的心思,不由笑道:“放心吧,阿风,我不会打搅你和那几位姑娘的!” 天琼风一下就被他说穿心中事,顿时老脸涨起了一片微红,愕然地站在那里。 凤舞摇红推了他一下,笑道:“阿风,别愣着了,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去搬东西,不然时间可能会不够的。” 天琼风尴尬地应了一声,和凤舞摇红一起走了出去。 一下午,天琼风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的。他的东西倒是不多,一会儿就都搬过去了,但打扫那屋子可费了天琼风大半的时间。本来想起原青云帮一下忙,可找了半天也没见着他的人影,而且,燕鸿和月影秀她们也不在房间里,没办法,天琼风只好自己动手独自一人辛苦了。 擦完最后一扇窗子时,天琼风终于如释重负地吐出了一口气,抹干了额上的汗水,在一张靠椅上躺了下来,看着窗明几净的卧室,洁亮光滑的地板,天琼风心中无比舒服,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也是一件不错的乐事呀! 天琼风靠着椅背上休息了一会,忽然想起凤舞摇红不知布置地怎么样了。于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当出了房间的时候,却迎面见着燕鸿和月影秀蹦蹦跳跳地向这边走来。 天琼风兴冲冲地跟它们打了一声招呼。 燕鸿和月影秀惊异地看着天琼风。月影秀奇怪地问道:“风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找我们有事吗?” 天琼风笑道:“不是,我是搬过来和你们一起住!怎么样?高兴吧!” “帮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燕鸿和月影秀同时惊叫了出来,两人的脸马上飞起了几朵红霞。 沉默了一会儿,月影秀红着脸嗫嚅地道:“风哥,你是搬帮过来和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了吗?”她这话一说完,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浓浓的红晕,头垂得就快要贴上胸口了。 天琼风差点晕倒,她竟然会以为自己要和她们住在同一间卧室里!虽然自己的话没有说得很清楚,但这小丫头也不该想得如此歪吧!天琼风看着月影秀和燕鸿那副娇羞的模样,忽然兴起了一股捉弄她们一下的念头。于是天琼风故意露出了一脸邪笑,道:“嘿嘿!怎么样?同意么?”他说到这里,突然又凑到月影秀耳边小声道:“住在一起,那我们以后干什么都方便得多了!” 月影秀小脸羞得更是通红,看都不敢看天琼风,低着头很久才憋出一句音如蚊蚋的话:“你问问鸿姐吧!鸿姐要是答应的话我也同意。” 天琼风又笑着把目光转向了同样一脸绯红的燕鸿。 燕鸿平时娇蛮刁钻,但这时被天琼风一瞧,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她心如鹿撞,红着脸,目光闪烁,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连续好久都没有说出“我’什么东西来。 天琼风一看,不由笑了,指着二零七宿舍道:“瞧把你们急得,我那是在骗你的啦。我不是要搬到你们那间屋子,是搬到你们的隔壁这间屋子。” 燕鸿和月影秀一听,顿时傻了眼,搞了这么久,竟全是一个骗局。月影秀忽然一下子扑到天琼风的怀中,不依地打闹起来:“叫你来骗我们!叫你来骗我们!”好一阵子,她才安静了下来。 而燕鸿却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涌起了一股失落之感,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她眼中神色变化虽是极快,但却正好被一眼看过来的天琼风捕捉到了。天琼风紧紧盯着燕鸿的那双清如泉水的秀眸,传输过去一片柔情蜜意,心中默默念道:“鸿妹,晚上在房间里等我,好吗?” 天琼风这话并没有说出口,但那声音却好似在燕鸿的心底响起一般,燕鸿的娇躯不由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粉脸含春,眼睛里迸射出了一丝丝羞喜之色。 天琼风一见燕鸿的神态,心里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最近一些日子,天琼风发现自己似乎只要集中精神于某个人身上,自己的意念便会通过眼神传递给那人。所以如今他便试着将这句不好在月影秀面前出口的话用这种形式发出,却没想到燕鸿真地接受到了自己的意思,天琼风一时喜翻了天,以后每遇到不好开口的话,用这种方法最合适不过了。 在两重欢喜的夹击之下,天琼风身体的某个部位渐渐地起了变化。 赖在天琼风怀里的月影秀似有所感觉,原已恢复的脸色突飞红霞,在天琼风怀中打了一拳,娇嗔道:“风哥,你好坏哟!我不来了!”话一说完,人已离开了天琼风的身体,飞快地向二零九宿舍溜去。 燕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也羞红着脸低着头跟了过去,但在临进屋前却突一回头默默含情地看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顿时痴痴地站在了那里…… 第四卷 第八章 倚红偎翠 繁闹了一天的麒麟武院随着着夜幕的幽深而逐渐安静了下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武院里的楼幢早已漆黑一片,只有从零星的几个窗户里散射出几丝微弱的灯光,天琼风所住的地方就是那几个零星的房间之一。 天琼风洗了个舒服的澡后和衣躺在床上,此时他心里正处于极度亢奋之中。自从他傍晚用自己的眼睛向燕鸿传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好象就没有见燕鸿出过她那间宿舍,连吃碗饭的时候没有看到她。 燕鸿现在在干什么呢?她是不是真的在等着自己?天琼风又回想起昨晚所见的香艳情景,不禁心痒难搔起来,闲不住地在床上翻来翻去,恨不得马上赶到燕鸿的卧室和她颠鸾倒凤一番。 好不容易又挨过了半个小时,天琼风实在耐不住了,悄悄地下了床,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被夜风一吹,天琼风那躁动的心在稍微平静了一点。他向周围看了几眼,见燕鸿和凤舞摇红屋子里的灯已经熄了。 天琼风不由放大胆子,来到燕鸿的宿舍外,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房门,那门却突然应手而开,天琼风的心又活跃了起来,看来燕鸿还真在等着自己,连门都没有关上。 天琼风在临进屋前运功凝神搜索了一遍。教授的每个宿舍里面都有三四个房间,他清楚地听到最右面的那个卧室里传出一阵阵略为急促的呼吸声,似乎那声音的主人此时心中颇为紧张,天琼风一听就知道那人一定是燕鸿;而在隔壁那个小房间里的呼吸声却十分平稳,不用说,这人一定是月影秀了。 怕吵醒月影秀,天琼风慢慢地关上了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燕鸿卧室的外边。天琼风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偷情的异样感受。 另天琼风异常兴奋的是燕鸿连卧室门也没有关!天琼风将门推开一半迅速地闪了进去,然后很快地又关上了门。 他向四周一看,只见卧室内充满着一片淡淡的橘黄灯光,一丝丝非兰非麝的柔和而温馨气息在房间内流淌着,而燕鸿却静静地躺在那张柔软的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被子。 天琼风不知不觉地走进了床前,向躺在床上的燕鸿望去。便见她只露出了半张脸在外边,脸色一片嫣红,就似一个熟透了的正等着人去摘取的苹果;她的双眼紧闭,上面那几行细长的睫毛在不时地颤动着,那高高挺起的酥胸也同样在急剧起伏。 天琼风轻轻叫了一声“鸿妹”之后,马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得一干而净,也钻进了盖着燕鸿的那条被子里面。 一和燕鸿的娇躯接触,天琼风才发觉燕鸿的身体竟是光溜溜的!天琼风两手不老实地开始在燕鸿那光滑柔腻的身体上抚摸起来,燕鸿的身体不自觉地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口中也发出一丝细小的呢喃之声。 燕鸿已经在这床上躺了几个小时,心中一直处于那种又羞又喜的情绪当中。在天琼风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燕鸿便已经发觉了,可是却一直不敢睁开眼睛。如今被天琼风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若是睁着眼睛的话,那就更会羞得无地自容了。不过羞归羞,她却渐渐从天琼风的那轻柔地抚摸中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似乎天琼风的手掌所及之处,都会有一条暖流直输入心头,皮肤也禁不住起了一阵阵悸动。 天琼风紧搂着燕鸿丰盈温润的滚烫娇躯,炙热的嘴唇吻上了她那娇艳欲滴的香唇,舌尖撑开了她那紧闭的檀口,与那丁香软舌缠绕起来。 天琼风呼吸渐趋急促,动作也由温柔而转为猛烈,从燕鸿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股特有的少女体香已经激起了他最为原始的欲望,占有身下的这个可人儿已成了他眼下唯一的事情。 燕鸿此时更是意乱情迷,未经人道的她如何能经受得起天琼风的挑逗,欲念已是如潮水般的流遍了她的心里、涌上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娇躯如水蛇般地在天琼风身下扭动,逢迎着自己心爱的情人。 被浪翻滚之中,燕鸿在一阵轻微的痛楚之后,逐渐体会到了她所期待已久的快感,和天琼风一起攀上出了极乐颠峰,情爱的气息顿时塞满了整个房间…… 良久良久,这一场肉欲之战才勉强偃旗息鼓。 燕鸿从这时开始,已经脱离了她的少女时代,真正成了一个男人的情人…… 燕鸿已是香汗淋漓地躺在天琼风怀中带着高潮后的满足和余韵沉睡了过去。天琼风搂抱着燕鸿,欲火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了,但他却不忍再对处经人道的怀中玉人大肆鞭挞,只得强忍着欲念的煎熬。 这时,天琼风忽然听得卧室外边传来一阵喘息声。他心念一动,放下了怀中的燕鸿,赤裸着身子轻轻地下了床,慢慢地拉开了房门,便见月影秀只着一件近乎透明的睡衣,脸泛春情,星眸似闭微闭着站在门边急促地喘着气。 月影秀一见天琼风光这身子跑了出来,吓地“啊”发出了一声惊叫,羞得用手紧紧地挡住了双眼。 天琼风忽地轻声笑道:“呵呵……小秀,看都看过了,还害什么羞呀!”说完,突然一把将月影秀拦腰抱起,就向燕鸿的卧室内走去。 等月影秀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天琼风放倒在床上,她一见满目狼籍的床单,顿时羞得脸色通红,俯过身子把脸埋在被子里面。她不久前在熟睡中听到燕鸿房里不时地响起那怪异的声音,一时好奇过来一看,没想到燕鸿房间里正发生那样羞人的事情,就在她正要返回的时候,就被天琼风撞见给抱了进来。 天琼风嘿嘿地笑了一声,轻轻地把月影秀的娇躯翻转了过来,一下就压在了月影秀柔软的胴体上,一只大手探进了月影秀的睡衣,抚上了她那傲然丰满、柔腻尖挺的双峰。 在月影秀的半推半就迎合中,一片令人神魂颠倒的娇喘呻吟声又回荡在了整个卧室里…… 经过一夜的缱绻缠绵,第二天清晨天琼风仍然很早就醒了过来,而燕鸿和月影秀却依旧在昏睡当中,但两人的胳膊和那修长白皙的玉腿却紧紧地缠绕在天琼风身上。 那一床薄薄的被单早已不知被掀到哪里去了,几人的身体都裸露在空气当中,天琼风看了玉体横陈的二女一眼,见她们似乎没有要醒转的趋势,便轻柔地解开了她们那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下得床来,又在两人滑腻柔嫩的肌肤上大逞了一番手足之欲后才从地面上拾起那条床单遮盖住了她们晶莹似玉的娇躯…… 第四卷 第九章 暗星世家 一间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坐满了这个学期新入麒麟武院的学员,因为是新学期的第一天,所有的学员似乎都显得特别兴奋,大家忙着认识、结交,整个教室里闹哄哄地响成一片。 …… “听说教我们武医的是一位只有二十来岁的教授?”不知是谁突然问了一句。 “是呀!我还听说那人虽然十分年轻却长着很奇怪的头发!嘿嘿……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说他的头发极为奇怪么?”一个样子看似十分调皮的年轻人环视了一周,神秘兮兮地问道。 “很奇怪的头发?你说的是不是那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接着那年轻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张清新秀气但又活波可爱的圆脸。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了么?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知道呢!”那调皮的年轻人丧气道。 “我当然见过他了,而且是在昨天早上见到的。他的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要是我也有像他那样的功夫就好了!”那圆脸女孩一脸羡慕地道。 这时大家见他们谈得有趣,都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 “你说他的功夫那么厉害,那他到底怎么个厉害法呀?”那开始挑起话题的男生好奇地问道。 他话一说完,突然一个语气十分狂妄的声音插进来道:“哼!不就是一个武医教授么?功夫再要又能厉害到哪去?” 众人转目一看,只见那发话的是一个面貌还算英俊但却满脸傲气的年轻人。这年轻人见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身上,更是大言不惭地道:“要是他敢跟我比试一下的话,包管两三招就可以把他打得趴在地下求饶不可!”瞧他说话时的那模样,好似他们的教授真的就被他踏在了脚下向他讨饶一般。 那圆脸女孩见他如此轻视自己的心中偶像,不由撇了撇那弯弯的秀唇,不屑地道:“哼!也不怕把牛皮吹破!如果真动起手来,人家一跟只出手指,恐怕就可以让你哭爹喊娘了!” 这个满脸傲气的年轻人被她这么一说,不禁气得脸都绿了起来。他怒气冲冲地道:“你既然这么看得起他,那我们就不防赌上一赌,看看到时候看谁输谁赢!” “好!谁还怕你不成,赌什么,说吧!”那圆脸女孩停了挺自己的胸脯毫不在乎的道,看来她是对天琼风充满信心了。 那年轻人斜着眼瞄了一下圆脸女孩那高涨得似欲破衣而出的那两团玉峰,暗暗地咽了咽口水,邪笑了几声道:“嘿嘿……我们先暂不确定赌注,等事情结束后再谈也不迟!” “哼!为什么非要等到事情结束后在说呢?”那圆脸女孩很不满意的道。 那年轻人怪笑道:“你不会是怕输不起吧!现在班里这么多的同学在做证,我难道会赖帐不成!” 那圆脸女孩气道:“结束后再说就结束后再说,谁怕谁呀!”说完,还挑衅似得看了那年轻人一眼。 那年轻人却在心中暗自得意,嘿嘿,小丫头就是没见识,被我这一个小小的激将法就气地昏了头了。想我堂堂暗星世家的继承人岂会输给一个毫无名气的武医教授!这小丫头竟敢看不起我,哼,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眼中似乎浮现出那圆脸女孩在他身下婉转呻吟、曲意承欢的一片春景,嘴角顿时露出了一抹淫笑。 这也怪不得这年轻人心高气傲,丝毫不把天琼风放在眼里。原来他就是暗星世家家主的二儿子暗星修文。暗星世家是与月影世家齐名的一个大家族,在炎黄区域具有极强的影响力。暗星世家的当代家主暗星德欣一直是炎黄区域政界中的风云人物,而且其武学修为据说已是炎黄区域有数的几个顶尖高手之一,虽还未能与麒麟、蓬莱两大武院的院长相提并论,但在整个炎黄区域已是少有敌手了。暗星德欣的大儿子暗星修武如今也是炎黄区域的一个手握重兵的军团司令,所以不久之后,暗星家族下一任族长之位便将会理所当然地落到暗星修文的手中,而暗星德欣也一直是不遗余力地培养他的二儿子,不仅传授给了他家族的至高武学“蚕吸法咒”,而且这学期还让他到麒麟来修习武院的绝学。 暗星修文长期生活在家族的光辉与荣耀下,经过那日日夜夜的优越感的熏陶,所以便培养出了他那种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骄横脾性,再加上对“蚕吸法咒”的修为已经突破了第三重境界,在炎黄区域年轻一辈中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佼佼者了,因此,现在的他毫不将天琼风放在眼中,以为天琼风就算再厉害也抵不住他“蚕吸法咒”的攻击的,更何况天琼风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武医教授而已!故此,他心中可说是胜券在握,得意非凡。 殊不知他得意,那圆脸女孩却比他更加得意!她开始一见那年轻人偷看自己的胸脯,便知道他不说赌注就是为了稍后来打自己的歪主意,她虽气在心头,但脸上却毫不动神色,依旧是那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她心中可说是有恃无恐,昨天天琼风和铁木寻比武的时候她也在旁边观看,见天琼风大展神威打败了蓬莱武院五大年轻高手中排名第三的铁木寻,对天琼风佩服得不得了!现在个讨厌的家伙想跟天琼风比武,那不是自取其辱么,难不成他还会强过那铁木寻?! 旁边的那些同学见两个互不相让也都起哄似得嚷了起来,其中尤以那个满脸调皮之色的年轻人叫得最欢。 一时间,这个教室里竟变得比市场还要喧闹。 而天琼风此时却正两手空空,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地往那间闹腾腾的教室里踱去呢! 开学第一天,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有些学员见到天琼风那满头白发禁不住露出了一脸惊异的表情,而另一些人看向天琼风的眼神中则充满了崇敬之色,看来这些人已经听说过天琼风昨天在酒店门口打败铁木寻的事迹了。在麒麟武院中修为高深,武艺超强的人特别受欢迎,也特别受人尊敬。所以大家才会用那种崇拜的眼光看着田天琼风。 有了这重原因之后,旁边虽有莲花会中人对天琼风指指点点,却也没有人敢出向天琼风寻衅闹事,要是引起公愤,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因为天琼风打败的可是蓬莱武院的高手,着实替麒麟武院大大地争了一次光。 天琼风也看到了前些时候那几个因自己惹恼了燕鸿而对自己穷追猛打的莲花会的“护花使者”,但却一点也不在意,此时他的心中正在得意洋洋的打着鬼算盘,今天晚上要陪燕鸿和月影秀呢,还是去陪楼琴? 不久之后,天琼风来到了自己今早要上课的那间教室。他正要跨进门去,突然察觉到自己身体周围的气场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天琼风暗道:快上课了,那些学员怎么还这么斗志昂扬,莫非是想检测一下自己这个武医教授合不合格不成?天琼风在前些日子和原青云闲聊时,原青云曾笑着提醒天琼风,那些刚进麒麟武院的新学员大多数都心高气傲,自恃功夫不弱,于是在那些教授初来上课时难免会故意刁难他们一番,若是教授们一不小心的话,经常会被那些学员整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而学院对这种事也是不闻不问,而且有时还将它作为考察教授教学工作的一种手段,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乱子的话,那些教授的倒霉罪就算是白受了! 天琼风当时还以为原青云是在说笑, 却没想到真是确有其事。不过天琼风并不担心,在家里的时候,自己还有什么把戏没和老疯子耍过,应付起这般小丫头和小毛孩子还不是小菜一碟。天琼风一当上教授,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学员称做“小丫头和小毛孩子”了,浑然忘了他自己也只不过是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说不定教室里有的学员年纪比他还大呢! 天琼风想瞧瞧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也同时想给他们来个下马威,让他们也知道知道自己这个教授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于是,他故意将自己体内的一部分真气散发到周围的空气中,在自己身体周围布下了一层极具威势的气息,然后一步一步缓缓地踏进了教室。 天琼风的人影刚一出现在教室里面,刚才还沸沸扬扬的教室顿时变得哑然无声。 所有的学员都屏气息声,目不转睛地瞅着眼前的天琼风,也包括了前不久还在那里大放厥词肆无忌惮地吹嘘的暗星修文!在他们眼中,天琼风似乎就像是一颗耀眼的白色太阳,那苍茫的万道光芒将教室照射得越发光亮,而从天琼风身体散透出来的那股威严肃穆的气势,使他看起来就似一头威猛的雄师,在那无边的霸气当中带着一丝丝飘逸的气质,让人不约而同地对他产生一种景仰的心情。 天琼风站到教室的前面,将所有学员的表情都和反应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十分满意自己所营造出来的这种氛围,这样一来,这批家伙就该安分一点了吧。于是天琼风拿眼扫视了众人几下。 下面的学员顿觉被天琼风那柔和的眼光一射,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心情,连暗星修文也不例外。而那圆脸的女孩子被天琼风那清澈而明亮的眼珠子一看,却突然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去,心也很不争气,开始扑通扑通地加速跳了起来。 她偷偷地斜瞟了旁边的几位女生,见她们的表情和自己也差不多,不由放下心来。 天琼风见效果已达,便慢慢地收回了散发在体外的气息,微微一笑,道了一声:“同学们,早上好!” 天琼风气息一收敛,那些学员们马上从沉迷中缓过气来,。们都不解地在下面小生嘀咕着,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天琼风话音一落之后,大家的眼神没有看向天琼风,却突然都集中到了那暗星修文身上。 暗星修文心中大为恼怒,自己暗星世家的未来主人,刚才竟然那么失态,完全被天琼风的气势给压倒在了一边,而如今又被众学员的几十双眼睛一瞧,心中更加的难堪,当下想也不想就走出了座位,怒气冲冲地向天琼风走去,同时,体内的真气随着怒气的爆发而逐渐张扬了出来。 天琼风见了暗星修文那架势,暗道:还真来这一招了,只是这人脸色怎么这么差,好象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天琼风很快地感觉到了这人的气息和自己刚才在礁石门口所察觉到的那股气息一模一样,看来,两股气息的主人应该是同一人了。 不过天琼风并不担心,因为这人的修为比起自己昨天所遇的铁木寻来说,相差的太远了,就是比之荒情也不有所不如,虽然他的这股真气的性质十分特殊,但是如今却被满腔骄横的怒火所蒙蔽,自己只需轻松施为就可以胜了他。所以,天琼风一直是微笑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暗星修文。 但大出他意料的是,暗星修文离自己越近,那怒气就越是收敛,待暗星修文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满面的笑容。 天琼风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学员中还有这种高手,竟能够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刚才自己是低估他了,看来自己也不能太大意了,若是万一失手载在他的手里就太丢脸了。 暗星修文忽然对天琼风行了个礼,接着就伸出右手满脸堆笑的道:“欢迎老师前来教授我们的武医课程!” 天琼风一看暗星修文那只右手的伸出的姿势,便知道他掌中蕴涵着强烈的真气。天琼风暗自警惕了一下,也待要运真气于手掌之上和他握手较量一番,但忽又想到自己若是以那得自“混元神丹”的几百年真气和他对抗的话,就算是赢了,也有点胜之不武了。天琼风蓦地心中一动,忽将真气全部纳回体内,一点真气也不运地就往暗星修文的手掌握去。 暗星修文唇边突然浮上几丝得意的笑容,暗道:嘿嘿,你出了丑可不能怪我呀,谁让你没本事来着!但他的手掌一和天琼风的有手接触,却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就好似一团棉花,没有一点着力之处。 暗星修文骇得大惊失色,忙提起自己那三重的“蚕吸法咒”真气向天琼风身体里猛攻过去…… 第四卷 第十章 蚕吸法咒 “蚕吸法咒”是一种极其阴毒的功夫,它带有一点巫术的性质,在修炼的过程中要口念特殊的咒语才能加深自己的修为。而且一旦修炼到一定层次的时候,就会在自己体内形成一股类似螺旋般转动的真气,产生一股极强的吸力。在与别人交手真气相接的时候,它便会像蚕一样毫无止境地吸食着对手的真气,直到那人真气枯竭为止,尤其令人可恶的是,它从别人身上吸收来的真气不是被它化解,而是被它所融合,成为它自身的一个组成部分,于是别人苦修的成果马上就被化为乌有,做了它的嫁衣裳。因此,有很多人都十分忌讳这种功夫,认为它太过阴毒。不过,那些修炼这“蚕吸法咒”的功夫到了极高的境界的人,是不需要靠吸收别人的真气来为己用的,因为这时候去吸收别人的真气反而会不利于自己修为的提高,像暗星德欣等暗星世家老一辈的人物就完全不用这种功夫的“蚕吸”特性。也因此他们才能受到武界中人的尊敬,否则的话,暗星德欣也不可能会成为炎黄区域一位叱咤风云的政治人物了。 而暗星修文修炼到了“蚕吸法咒”的第三重境界,刚好修成了那股螺旋真气的初步阶段,但也已经具备了吸收他人真气的功能,他父亲曾经告戒过他千万不可用这种功夫去吸食他人的真气,但如今暗星修文正处于大感有失体面,心中怒火暴涨的时刻,总想着要好好教训天琼风一顿,哪还记得他老爸暗星德欣的教诲。不过就算他真的记得的,以他那股骄纵的个性,也是不可能将“蚕吸法咒”放在一边而不用的。 所以,在一感觉到自己握着的天琼风的那只手掌就像是一朵棉花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运起自己全身的“蚕吸法咒”功力向天琼风的身体传输了过去。 暗星修文那股螺旋式的真气毫无阻拦地就进入了天琼风的经脉当中。 他心中暗自得意,暗道:哼!这回看你还能耍什么鬼把戏,要是不把你这破教授整得服服帖帖,老子就不是暗星世家的下一呆主人暗星修文了!他现在可是胸有成竹,就等着接收从天琼风体内源源不断传过来的真气了!按照他以前施展过“蚕吸法咒”的那几次经验来看,只要自己的真气进入了对方的身体,如果自己不松手的话,那对手就永无逃脱的可能了,除非对手只是一个没有一点真气的平常人! 但令他又惊又怒的是,天琼风此时脸上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丝毫没有什么紧张或者害怕的异状。他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真气,明明是在天琼风体内穿行呀,那为何天琼风会没有半点反映呢?难道说他身体里没有半点真气吗?可这也不可能,先不说天琼风右手那种柔若无骨,软如棉花的境界,就是联邦的法律也不容许有人会不修习武学呀!暗星修文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心中又急又气,再加上下面坐着的那些学员见他们两人握着手这么久也不见动静,便在那里小声嘀咕起来,暗星修文更是焦躁,要是自己连一个武医教授也制服不了,那以后在班上还怎么立足呀! 暗星修文又将自己的真气以更猛烈的气势往天琼风体内输去。 而此时天琼风虽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心中却也在暗暗惊奇于暗星修文的这种奇特功夫,竟能形成一股这么强大的吸力,跟以前在西霞寺和荒情对掌时的情景几乎如出一辙,要不是他的真气修为没有荒情的“寒冰流”真气来得精纯,自己还真不容易对付呢。不过幸好,天琼风不久前经彭祖教导明白了对抗这种类型真气的方法,再加上“混元神丹”所形成的真气之助,所以对付起暗星修文那还部成熟的“蚕吸法咒”来也不是特别吃力。 任何人所修炼的真气也不会超出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属性,暗星修文的真气就是属于水这种性质的,而天琼风体内的真气恰包含着水性,所以天琼风将自己体内的那一片混沌的真气也转化成与“蚕吸法咒”同属性的真气,将它们消散隐藏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所以暗星修文的真气会毫无阻拦的在天琼风身体里运行。不过,天琼风也是在这时才发现自己以前认识上的一个谬误之处。他自从那十天的长眠中苏醒过来之后总以为自己身体里的经脉已经完全都消失了,但今天这么一散化掉自己的真气,他才明白自己并不是没有了经脉,而是以前自己的经脉全被真气所包围着,在体内形成了一个覆盖百脉的气海,所以才会感觉不到经脉的存在。但也正因为他体内的这个特性,才使得他应付起暗星修文来毫不吃力。 天琼风虽然还不知道暗星修文的姓名,也不知道他的出身,但也明白能够修炼这种特殊功夫的决不是一般的人,所以他也只是隐藏起自己的真气,让暗星修文无功而退之后能够收手,但现在暗星修文却好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地攻了过来,一副不把自己搞垮就誓不罢休的架势,天琼风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微微的怒意。因为以前差一点丧命在荒情的“寒冰流”真气之下,他现在连带着对修炼这种类型真气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而这时又见暗星修文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看来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明白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于是,天琼风也不再客气,突然将自己隐藏在四肢百骇的真气放了出来,体内马上又还原成开始时的那个混沌一片的气海。 暗星修文忽然感觉到自己原本在天琼风体内的真气运行着的真气竟如石沉大海,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星修文心中大骇,还待送出一点真气去试探一下。但在刹那之间,天琼风体内蓦地也传出一股吸力,但这股吸力和暗星修文的“蚕吸法咒”所形成的吸力却有天壤之别。“蚕吸法咒”的真气里带着无穷的霸念和欲念,而从天琼风体内传出的那股吸力却柔和之极,它像是一个生命的源泉,让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一种源自内心的感动。 若说暗星修文的“蚕吸法咒”真气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的话,那天琼风身体里的那团真气便是一个饱含奶汁的乳头,不断散发出股股诱人的清香,吸引着那个饥饿婴儿的到来。暗星修文体内的“蚕吸法咒”真气如今便是处于这种尴尬的境地当中,从天琼风体内透射出的那股真气不停地在诱惑着它们,而它们也很经不起诱惑,不需拉扯,不须牵引,马上不受控制地涌向了天琼风的体内,就似回到母亲的怀抱中那般的心甘情愿。 “蚕吸法咒”真气似乎找到了了它们的真正归宿,但它们的主人暗星修文却是有苦说不出,本来是想吸干天琼风的真气,现在倒好,反被天琼风的真气给吸了!暗星修文当然知道真气被别人吸掉的严重后果,可如今他是欲罢不能了,想到自己得意的“蚕吸法咒”真气这样就快没了,暗星修文不禁冷汗涔涔,脸色顿时变成一片惨白。 天琼风也只是想警示暗星修文一番,并不是真的融化掉他的真气,所以他见到暗星修文的那副模样,也就不为己甚,将被自己真气吸引过来的“蚕吸法咒”真气全部顺着原路送还了暗星修文的体内,同时松开了右手,笑道:“呵呵……同学们的欢迎仪式还真是别致呀!” 暗星修文的真气虽一分没少,但他心中却一点也不感激天琼风的手下留情,反而对他恨之入骨。也是,自长成这么大,一直都是他在向别人耀武扬威,什么时候在别人手中吃过瘪呢,而且还是差点连真气都没有了! 暗星修文甩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冷哼了一声,低声在天琼风耳边狠狠地道:“我们以后走着瞧,总有一天会要你好受的。”说完,带着满肚子的愤恨转过身向座位走去。 但他刚一转身,教室里却突起一阵哄堂大笑声。原来,暗星修文此时脸上已是汗迹斑斑,额上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几小撮稀稀落落的头发有气无力地耷拉在他那张像花老虎一般的脸上,这模样要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众人见初时还在教室里颐指气使的暗星修文马上就变成了满副衰样的变相落汤鸡,哪还不笑得前俯后仰。暗星修文被众人笑得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无地自容地在座位上做了下来,但心中对天琼风的愤恨却更加深了。 天琼风对暗星修文的反应却是有点惊讶,不就是一场很平常的游戏么,有必要这么耿耿于怀吗?不过惊讶归惊讶,他并不怎么把暗星修文放在心上,只是在心中暗叹:为什么自联邦习武令颁布以来,社会上会出现这么多出身大家却心胸狭隘的年轻人呢?若长此以往,那社会还怎么靠我们这些年轻人去发展呀? 听着下面那一片洪亮的笑声,天琼风不禁往下一看,却发觉似乎几道异样的眼神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天琼风再仔细一搜索,马上发现那些眼神竟都是来自班上的女学员。 这几个女学员不会这么快就迷上了自己吧?瞧见她们满脸痴迷的模样,天琼风心中一懔,忙收敛心神,脸色一阵肃然,突然大喝一声:“上课!” 他喊出的这两个字马上压过了那震耳欲聋的捧腹大笑声,也将那几个痴痴地看着天琼风的女子拉回了现实当中。 众人不禁愕然地看着天琼风。教授这是怎么了,干嘛喊得这么大声音? 谁知天琼风那板着的脸一瞬间又突然堆满了笑容,笑嘻嘻的道:“嘿嘿……同学们好哇!” 众人被他这突如其来地两种极端变化搞得摸不着头脑,一愣一愣地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教室里才响起了几个稀疏的声音: …… “老师好!” “嘿嘿……教授也好哇……” …… 但更多的人却是一脸茫然之色地呆望着天琼风。 天琼风心中暗自得意,他所要的就是学员们的这种反应和效果。嘿嘿!只有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自己的底细,自己才可以树立教授的威信嘛,这样以后自己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 “大家知道我们练武之人修习医术有什么作用吗?”天琼风又换了一副笑脸,柔和的问道。 这回反应过来的人要稍微多一点: “……治病救人!” “熟悉自己的身体经脉构造,使自己在练武时少走弯路……” …… 学员们几乎说完了他们所知道的习医用途,但天琼风听了却摇了摇头道:“治病是医生的职业,让你们练武少走弯路则是你们的武学教授的工作……” 这时,突然有一个学员贼兮兮的小声道:“习医还可以使我们不用再偷偷摸摸地去结交伟哥了……嘿嘿……” 声音虽小,几乎全班的学员都听到了,于是男学员们张牙舞爪、阴阳怪气的大笑出来,而女学员却脸飞红霞,对那些男学员们娇嗔不已。 天琼风先是一愣,继而却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这位同学说得很有创意!哈哈、哈哈……” 顿时,全班晕倒一片,而那位始作俑者受此嘉奖,不禁更是肆无忌惮地在那里“哇呀呀……”地向女学员们怪声吆喝着。 但天琼风大笑几声之后,却突地语气一转道:“不过……” 众人都逐渐被天琼风这变化多端的方法吸引了注意力,见他还有下文,马上转过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琼风,希望天琼风还可以说出什么让他们更觉新鲜刺激地话! “嘿嘿……不需结交伟哥只不过是一个雕虫小技……” “哦?那教授,你跟我们说说,雕虫大技是什么?”一个学员兴奋地嚷道。 天琼风贼笑道:“嘿嘿……我教你们的医术不但可以使你们性趣永存,而且还可以……”在关键时刻天琼风虽然又顿住了,但下面的男学员却又起哄似地笑声连连,而女学员却更是变得娇靥如花,红晕飞颊,因为谁都可以听出天琼风所说的是“性趣”,而非“兴趣”! “而且还可以使你们……”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琼风的笑容顿然一收,接着又是一声大喝劈头盖脸地朝他们压去:“长生……不……老……!!!!” 第四卷 第十一章 长生妙诀 天琼风话音一落,教室里顿时变得格外寂静,只剩下了一片呼吸声。“长生不老”是几千年来人类不可企及的梦想,通过各种方式追求长生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又有谁能真正做到长生不老呢?就拿如今科技飞速发展的联邦时代来说吧,一个平常人能够活到一百五十岁左右已经是够了不起的了,而天琼风现在却妄言学习医术可以使人们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这给这般学员带来的该是多大的震撼呀! 这难得的安静只维持了几秒种,震惊过后,教室里议论声、质疑声、笑声、闹声,再加上暗星修文不屑的冷哼声和嘲讽声突然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教室内达到了自天琼风进入以后的最混乱也是最活跃的高潮阶段。 …… “……一个人有可能长生不老吗?” “教授,你不是在吹牛吧!” “如果医术就可以使我们达到长生不老,那我们不如全去学医算了,还练什么武呀!” “哼!夸夸其谈!” …… 各种不同的言论纷纷传到了天琼风的耳朵里。天琼风当然知道学习医术对人的长寿有极其重要的作用,但却永远都不可能使人长生不老,所谓的“长生不老术”全都是他妈的骗人的鬼把戏,活两三百岁的人有不少,但像雨吟长老那样活到五六百岁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而像彭祖那样活了数千年之久则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彭祖虽然活了数千年,但他活着的只是他的意识、他的神念,他已经不能算做是一个人了,因为他没有了他意识和神念的载体——身躯!他也不能算是长生不老。 天琼风之所以这么大言不惭地说医术可以使人长生不老只是想激起学员们学习和讨论的热情。学习医术比习武更加枯燥,要是不刺激一下学员们的神经和大脑,他们怎么兴奋得起来,如果他们没有学医的兴趣,那自己的武医课还怎么继续下去呀! 因此,天琼风听了大家那些言论之后,脸上微微一笑,把自己以前从一本古书上记下的一篇小短文搬了出来,不慌不忙地吟道: “长生妙诀,神气相生;神凝气聚,气聚精生;精生气旺,气旺神盛;以神驭气,以气滋精;以精化气,以气养神,神气相抱,可以长生。” 天琼风背的是摇头晃脑、抑扬顿挫,但学员们却听的是目瞪口呆,神思茫然。联邦时代炎黄区域的古文早已废弃不用,人们学的是统一的联邦语,就连炎黄区域以前的语言说的人都已经很少了,更何况是只能在博物馆或者图书馆古古籍室里才能偶尔一见的几千年前流行的古文。所以他们听完之后 ,浑然不知天琼风在说些什么! 天琼风背完那一段话后,见到他们那如坠云雾之中的茫茫眼神,心中暗笑,但脸上却十分严肃,一本正经地道:“我刚才读的那段话可以说是练功的一个口诀,也可以说是医学中的一个精华之所在,如果能够完全领悟而且加以实施的话,虽不能真正的让大家活上几千年,但三百年的寿命对你们而言将是易如反掌地就可以达到的,三百年对一个人来说,已经算是长生不老了。” 学院们虽不明白他那段古文的意思,但对于天琼风后面的那句话却是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一听之后兴致顿时又高涨了起来。的确,对于普通的习武人来说,寿命一般都可以达到一百五至一百八岁,但想突破两百岁可并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而如今天琼风却说很轻易的就可以让他们达到三百岁,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谁不愿意多活几百年!这时一位学员兴奋地满脸涨红地站起来问道:“教授,你说的都是真的吧?” 天琼风哈哈笑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我的学员不成!” 但这时却有一位学员提出了一个疑问:“教授,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悟通了刚才那段文字的就可以做到相对的长生不老?” 天琼风微笑着点了一下头,长生不老的确只是相对而言的。 “既然这样,教授能够教我们那一段文字,说明教授已经悟通了那几句话,可是为什么教授只有二十来岁可头发却比一百多岁的老人还要白呢?” 这位学员的问题可谓是问道点子上了,既然天琼风能够教,为何他自己却又做不到呢,这对天琼风那句话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许多刚才对天琼风那句话还是信心十足的学员,这时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天琼风,想看看他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天琼风也是一时忽略了这个问题,所以听到那位学员的问题也是一愣,心中暗道,如果用老疯子那套遗传论是来应付没有作用的,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去让别人相信呢?看来就只有用那一个办法,才能让他们深信不疑了! 于是天琼风马上集中自己的意念于体内那片混沌的真气之上。那团真气立即变得柔和起来,从中散逸出千万条如丝线般细小的真气往天琼风的头部蔓延过去。 顿时学员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出奇异的现象,天琼风的那堆洁白胜雪头发竟开始从发根处冒出了一丝丝的黑点,那些黑点以人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向头发的末端发散出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还是白发苍苍的天琼风忽然似变了个人一样,白发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而起出现在天琼风头上的是一片墨黑,比墨汁还要漆黑的一头乌发。 那满头的黑发似水银泄地般地飘散在天琼风的肩膀上,上面流淌着一层层似清水般柔和的色彩,萦绕着一圈圈油亮得散发出动人心魄的亮丽光辉。 天琼风的头发发生了这一出变化之后,学员们不由发出了一声声的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奇特的方法,竟然在瞬间之内就将自己头发的颜色变化得如此出人意料,恐怕连最高级的染发师也未必能将一个人的头发染成天琼风的这种境界。 这时候,他们对天琼风可算是心悦诚服了,对他的话再也没有了半点怀疑。 天琼风看了大家一眼,明白这时这般学员才是真正服了自己,他将自己的黑发持续了几分钟之后还原成了白色,虽然黑色更为漂亮,但要让他突然就改变头发的颜色,他还真是有点适应不过来呢!虽然有时候,一头的白发常常被人误以为他是一个位老先衰的老头,让他经常烦恼不堪,所以时不时地就想着要将自己的头发颜色改了,可一旦具备这样的能力后,他又宁愿选择白发,因为白发带给他的才是一种真正的归宿之感,毕竟白发跟随他已经好几年的时间了! 经过天琼风这几番折腾,接下来的课上得又轻松,又舒服。 天琼风从各方面来向那些学员们解释了精、气、神三者之间的关系,同时再加以旁征博引,适当的时候又举上几个他以前为人治病时碰到的几个例子,逐渐将学员们引入了医学的大门之内。不过更令学员们沉迷的是天琼风从阴阳之道来解释他所说的那个长生妙诀,当然其中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到男女性爱方面的问题。那些男学员们都二十岁左右,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听得是津津有味,不过脸皮薄一点的男学员脸也是会不可避免的红上一阵子,但有过实战经验的男学员们却是暗暗点头,似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恍然之感。而那些女学员们则在羞得脸色通红扭扭捏捏的抱怨天琼风这个教授好不正经地同时,又偷偷地关注着天琼风所说的每一句话,谁让天琼风所讲的都是关系到她们自身大问题的重要事情呢! 两节课下来,天琼风虽是没有真正讲过多少枯燥的医理知识,但学员们习医的兴趣却在不知不觉中加深,甚至是根深蒂固了!对天琼风的佩服与钦敬更是与时俱增哪!而天琼风也从这两节课中开始体味到了为人之师的那种莫名的成就感。 因此,这武医课上的是皆大欢喜,但下面却也有学员在那如坐针毡,这人不用说也知道就是暗星修文了! 暗星修文在天琼风手中吃瘪,对天琼风怀恨在心。天琼风在讲台上说的越是引人入胜,暗星修文就越是心中愤恨,再见身边所有男女学员看着天琼风的那种敬佩或迷离的眼神,他就更加的心里不平衡,恨不得马上把天琼风痛扁一顿,可惜的是他不是天琼风的对手;他又恨不得马上冲出教室,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惜的是如果他真这样做了,也只不过是徒然成为全班学员的笑柄罢了,况且就算他跑好出去了,心里是不是会好受一点还说不定呢!他熬过了天琼风的这两个课也还是真不容易的! 而与他截然相反的却是那个圆脸的可爱女孩,她现在心中、脑中装着的几乎全是天琼风的影子。自昨天在酒店门口见天琼风大败铁木寻开始,到上课时天琼风暗挫暗星修文的狂气,让她胜了那场赌局,她的芳心便在不觉中就印下了天琼风的身影,在到后来见天琼风讲课时的谈笑风声,心中在对天琼风的钦敬的同时又莫名其妙地加上了一种奇怪的情感。这时似乎天琼风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到了她的耳中都成了无比美妙的仙音,看向天琼风的眼神也异样起来,到天琼风讲那些阴阳之道时,她脸上更是红潮涌动,眼光渐渐痴迷起来,最后连下课时间到了也没发觉。 铃声响起,天琼风的第一堂课也随之结束,他的教授生涯竟是以如此圆满的结局开始,这也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可是他的他的这种教授生活到底能够持续多久呢…… 第四卷 第十二章 天人大道 下课后,天琼风乐呵呵地向教授宿舍走去。以前总以为当教授是最枯燥无味的,没想自己一试才发觉教几个学生也会这么有意思。他回想着上课时的情景,一时乐趣无穷。忽然,他猛地想起了疏忽掉的一个大问题,自己上了差不多两小时的课竟然连自我介绍一下都忘了。唉,真是失误!要是原青云这小子知道了,还不知道要被他笑成什么样子呢? “教授!教授!”他正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天琼风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淡黄色裙子的女孩气喘吁吁地向自己跑来。这女孩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生得娇俏可爱,那浑身活波明朗的气息使她看上去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天琼风一见这女孩,忽然觉得十分眼熟,再仔细一回忆,才想起她就是自己刚才上课的那个班的一位女学员,只是她跑得这么急来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待那女孩来到自己面前,天琼风微微一笑道:“同学,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上课时有什么问题听得不大清楚?” 那女孩圆脸稍稍一红,道:“不是。教授,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谢我赶什么?”天琼风一愣,自己除了讲了两个小时的课外,好象没有做什么可以让别人道谢的好事呀?” “对呀!”那女孩咯咯笑了几声,接着笑语连珠地将和暗星修文打赌之事说了出来。刚才下课之后,她虽然没有真的和那暗星修文要什么赌注,但却着实好好地出了一口气。所以,她马上就兴奋地跑出来找天琼风道谢了。 天琼风听她说完,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呵呵笑道:“你们新来的学员都喜欢这么来是试探自己的教授吗?” 那女孩不好意思地道:“也不全是,只是有些人会自恃功力深厚,不太将那些新来的教授放在眼里,所以才会经常闹出这样的事。” “呵呵,那我以后上课的时候就得多加小心了!”天琼风打趣地笑道。 那女孩笑嘻嘻地道:“不会啦,你的功夫那么好,连今天那个经常吹嘘自己是暗星世家第一年轻高手的暗星修文都那么容易地就在你手中吃了大亏,还怕我们这些新学员的那些小把戏吗?” “暗星世家?他是暗星世家的子弟?怪不得那时总觉得他的真气有点古怪,原来他用的是暗星世家的绝学‘蚕吸法咒’呀?”天琼风恍然道。 那女孩小嘴一撇,不屑地道:“哼!什么‘蚕吸法咒’,只不过是靠吸别人的真气来增加自己功力的小伎俩罢了。” 天琼风见她这么小觑暗星世家的绝学“蚕吸法咒”,顿时笑道:“这‘蚕吸法咒’可不能算在小伎俩之内哟,功力深的人修炼它时可完全不用吸收别人的真气哦,就像暗星世家的主人暗星德欣……” 但他话还没说完,却被女孩突然打断。那女孩更加愤慨地道:“哼!那暗星德欣比他儿子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天琼风大感奇怪,听她的口气,怎么好象跟那暗星德欣有深仇大恨似的,于是诧异地问道:“怎么了?难道他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吗?” 那女孩一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神色,忙道:“没什么,我胡说的。哦,对了,教授,我们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总‘教授,教授’地叫着也怪别扭的。” 天琼风暗骂自己糊涂,忙笑道:“我叫天琼风。呵呵,你就叫我阿风好了,反正我们的年龄都差不多大!” “阿……阿……”她叫了几次没有将那“风”字叫出口,反而把自己的脸给涨得红通通的,毕竟天琼风是她的教授嘛! 天琼风见她那模样,不由笑道:“怕什么,大家都是年轻人嘛!我本来也是想到这麒麟武院来当学员的,可没想到,竟然混到了个武医教授!如果不是阴错阳差的话,说不定我们还是同班的同学呢!” 那女孩见天琼风说了这话,终于放松了不少,红着脸低着头轻轻叫了句“阿风!” “这就对了嘛!”天琼风笑道。 “阿风,我这次来除了谢谢你之外,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那女孩抬忽然起头有点犹豫地道,这次他称呼的倒是比较顺口了。 “哦?还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帮的就一定会帮的!”天琼风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要让自己帮忙,于是慷慨地笑道。 那女孩见天琼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释道:“阿风,我不是来找你帮忙的!” “那是什么事呢?”天琼风不解地道。 那女孩心中忐忑地道:“我怕说了之后,你会笑话我小心眼。”原来是为这个原因而犹豫不决。 天琼风笑道:“放心吧!我绝不会笑话你的。” 那女孩鼓起勇气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下,那暗星修文吃了一个暗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天琼风惊讶地道:“不会吧!我并没有对他怎么样呀!” “怎么不会?像他这种出身世家的人娇生惯养,心胸狭窄,一点亏都吃不得,今天被你搞得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他哪咽得下这口气。前些时候,听说有一个人和他吵架,稍微骂了他一句,他就马上把那个骂他的人打得死去活来的!”那女孩见他不相信,不由急道。 天琼风见她好象不是在说假话,半信半疑地道:“要真是这样的话没,我一定会小心的。谢谢你来提醒我!” 那女孩道:“不用谢,不过你可真的要注意哦,不然中了暗星修文的圈套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咯!” 天琼风笑道:“我一定会留意的。”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找你聊!”那女孩笑着说完之后,蹦蹦跳跳地转身走了。 天琼风微笑着点了点头,看那女孩走远之后,正要转身,突然又见那女孩飞快地倒跑回来,急冲冲地叫道:“阿风,等等!” 天琼风迎了上去,奇怪地笑道:“这回有什么事呀!” 那女孩红着脸笑道:“我还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说!” 天琼风咦了一声,怔怔地道:“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呀?” “我的名字呀!刚才忘了告诉你,我叫云彩蝶,彩色的彩,蝴蝶的蝶!”那女孩噗嗤一声笑道:“这回我真的走了哟!”说完,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几步之后,还回头对着天琼风调皮地笑道:“记住哦,我叫云彩蝶!” 天琼风一阵愕然,这女孩子也真奇怪,跑出那么远还特意追回来告诉人家她的姓名。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不正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么? 天琼风呆立了十几秒种,才返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但事还真有凑巧,他没走几步,又迎面碰上了原青云。 原青云一见天琼风就在他身上狠狠得擂了两拳,接着便抱怨起来:“搬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昨晚提心吊胆了半夜,还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失踪了呢?” 天琼风摸了摸被原青云那两拳打得隐隐生痛得肩膀,哭丧着脸叫道:“我不是已经给你留了一张字条了么?再说,昨天找你那么久都没找到,怎么告诉你呀!” 原青云两眼一瞪,竖起一根指头道:“就你写得那字条,还没手指这么粗。谁能看得见?”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么?不然你怎么知道它还没有手指那么粗?”天琼风好笑的反问道。 原青云不由为之一阵气结,又狠狠地敲了天琼风一顿,拉起天琼风就走。 天琼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差点别他拖了个狗啃泥。他急道:“你这么急拉我去哪呀?” 原青云回头嘿嘿笑道:“去哪,嘿嘿……帮我到图书馆里去找资料去,作为我昨晚的精神损失费!” 天琼风哭笑不得,本还想回去和燕鸿她们亲热亲热,现在被这原青云这么一搅和,什么好事都泡汤了。不过,他还是得去,否则,还不知原青云又会耍什么花招呢! 不一会,两人就拉拉扯扯地到了图书馆门口。 天琼风前些日子熟悉武院环境的时候曾经路过这图书馆,不过当时并没有进去看过。 这图书馆里的书基本上都是一些武术书籍和武术的一些研究资料。一般要查找资料,只须到电子室输入你要找的资料的关键字便行了。但两人进入图书馆之后,原青云不是往电子室去,而是带着天琼风往最上面的那层楼跑。 天琼风奇道:“青云,你要找资料,不去电子室到那上面去干嘛?” 原青云道:“今天那教授布置写一篇古武术的研究报告,当然得到那古籍室去找资料了!”图书馆的古籍资料并没有输入电子档案,所以去电子室也无从找起。 找古籍?天琼风一听,头就晕了,听说麒麟武院有数十万的古籍,这要查到什么时候哇!天琼风忽然心思一动,不由道:“你找那些书,看得懂么你?” “嘿嘿……你不是对那些东西很有研究吗?到时候,你帮我翻译一下不就得了!” “我?”天琼风愣道。 “当然是你了,不然我把你拉到这里来干嘛!”原青云得意地笑道。 这回轮到天琼风气结了,以前没事干嘛老吹嘘自己的古文有多好多好,现在不是在自讨苦吃么! 天琼风垂头丧气地跟着原青云来到古籍室的门口。原青云在门边的那一派小按扭中输入了自己的武院给编排的代号,那门哗地一下就开了。 天琼风随在原青云身后走了进去,只见里面排满了一个个高达两三丈的书架,架子上的书籍酒得连书页都黄通通的了,更有一些架子上的书已经布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这古籍室来得人很少。 天琼风嘿嘿笑道:“青云,要我帮你翻译也可以,不过,这找书的任务我可不承担哦。”这些书架上连个标签都没有,要一本本的去找,那还不得累死,这个艰巨的任务当然是留给原青云去完成了,反正他现在是有求于我了! 原青云果然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就往书架处一个个地搜了过去。 天琼风闲着无聊,也在古籍室里面到处逛了起来。这古籍室大约有一百多米长,天琼风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见到的都是一些拳剑之类的招式图谱,有些是他听过的,有些却是连听都没听过的怪异武功。 东看西看的时候,天琼风忽然在一个书架上发现了一本与众不同的书。古籍室里面多有的书都一律是黄色的,只有那本书看上去颜色十分新鲜,好象是刚印刷出来的新书一样。他不由好奇地走过去把它抽出来一看,只见那封面上用一种极为接近炎黄区域几千年前的甲骨文书写着四个大字。由于天琼风母亲是有名的考古专家,他也跟随他母亲学习过一些炎黄区域的古代文字,所以他还是知道那封面上的四个字是“天人大道”。 天琼风随手翻开一看,一阵墨香扑鼻而来,里面竟然都是用那种文字书写而成的,而且还都是手写体,更令天琼风奇怪的是这本书写出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一年。 他大略地看了一下,见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就是空空,后面又接着介绍了天、地、人三者的关系,还有人与自然的关系。天琼风觉得书中写得东西跟彭祖所讲的有些类似,而且跟自己体内的奇特真气似乎也有些相关,不由看得入迷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琼风忽然觉得肩膀被什么东西一拍,他转身一看,只见原青云抱着十几本书笑嘻嘻地道:“阿风,呵呵……书找好了,我们该回去了!” 天琼风看了手上的这本书,还有点舍不得放下。 原青云见他拿着那书想放又不放的样子,笑道:“既然这么是好看的书,把它借出去不就得了。” 天琼风想想也是,这本书除了开始第一篇的内容看得比较透彻外,后面的内容都看得似懂得懂,而且还有好多字怪僻的字认都不认得,正好借回去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借阅这种古籍的手续还是人工超作的。两人出了古籍室把书拿到办理借阅手续的地方,那里正有一个年约七十来岁精神烁烁的老头在值班。 原青云借的那几本书倒是办理的比较顺利,但那老头一见到天琼风递过去的那本书时却严厉地批评了他一顿,责怪他竟然擅自把书带进古籍室去。 天琼风虽在奇怪这书明明是古籍室的,那老头为何说是自己带进去的,但他却连个分辨的空间都没有,就被骂得连眼都睁不开,最后只得狼狈而逃,先离开暂避锋头。 两人窜了出去之后,那老头还在气呼呼地道:“岂有此哩,竟敢把书带进古籍室去,太不自觉了。”但一会儿,那老头却又奇怪地自语道:“这年轻人既然把书带了进去,为什么那监视器会没有反应呢?” 第四卷 第十三章 演武戏娇 在回向宿舍的路上,天琼风奇怪地问道:“青云,为什么那老头会说我的这本书是自己带进去的?” 原青云也疑惑的道:“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本书明明是古籍室里面的嘛!再说,如果从外面把书带进去,那监视器起码也该有点反应吧?” “会不会是那监视器今天出了点毛病,或者是那老头本身就有毛病?”天琼风猜测道。 原青云哑然失笑道:“监视器出毛病倒是有可能,但那老头有毛病就绝不可能了!阿风,你可别小看那老头,他在麒麟武院可是一个高手哦,很多教授都不是他的对手哟!” 天琼风哦了一声,笑道:“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那为什么还呆在那个古籍室里面呢?”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呵呵……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就亲自去问问他嘛!”原青云呵呵笑道。 “我可不敢再去打搅他老人家了!”天琼风打了冷颤道。他一想起那老头脸红脖粗,唾沫横飞的凶神恶煞模样就有点不寒而栗。 “你不去,那你的书怎么办呀!”原青云笑问道。 天琼风无奈地道:“反正他说我这书是自己带进去的,那就暂时让我替那他保管一顿时间吧! “去你的吧!想占为己有就明说呗,还讲什么保管!”原青云抬起一脚就向天琼风踹去。 天琼风连忙一闪跳开,讪讪地笑道:“你就是知道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原青云嘿嘿笑道:“还有更激动的哩!”话一说完,又开足马力向天琼风追去。 两人就这样一路闹闹笑笑地回到了天琼风的宿舍。原青云把那堆旧书往桌子上一扔,舒了一口气道:“阿风,这些就交给你了,记得今晚帮我看完,我明天早上就来取了!” “这么快!”天琼风差点把刚吸进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你以为我是机器呀,一个晚上就能看完这十几本书!”天琼风愤愤不平的道。 “好兄弟嘛!你不帮我谁帮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呵呵,你也不用拿那种眼神看着我,一个晚上不行,就再加上这个下午吧,反正你今天下午没有课!……就这样定了,我先回去了!”原青云见天琼风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吞下肚去,急忙结束了他准备好的长篇大论,拉开房门,鼠窜而去。 天琼风刚才确实想把这个家伙揍一顿,但没有料到他竟然见机得这么快,先一步溜走了。他没精打采地在椅子上靠了下来,瞄了几眼躺在桌子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无助道:“看来今天又得忙个半死了。” 忽然,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从椅子上一弹而起,高兴地道:“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有她帮忙还怕这十几本书!”原来他想起的是楼琴,楼琴对这炎黄区域的古文学也很有兴趣,而且造诣绝不会比天琼风低,怪不得他一想到有楼琴帮忙就会这么兴奋。 天琼风出了宿舍,突然瞥见隔壁燕鸿和月影秀的房门还是虚掩着的,竟跟早上自己离去时一模一样。他心中暗暗奇怪:她们两个不会睡到现在都还没起床吧? 想起燕鸿和月影秀那晶莹如玉,洁白赛雪的娇躯,天琼风的心思就不由活络起来了。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闪了进去,刚来到燕鸿所住的那间卧室外,便听见里面不时传来月影秀和燕鸿的细语声。 她们竟真的没有起床!嘿嘿……先吓吓这两个懒鬼再说!天琼风故意重重地敲了几下房门。 里面顿时响起了两声“啊”的尖叫:“谁?” 天琼风将自己的嗓音放粗一点,不怀好意地怪笑道:“是我……”天琼风兴冲冲地一把推开门,两眼望去,只见那张床上露出了四条修长秀美的玉腿,而燕鸿和月影秀两人的头和上半身则埋在一张单薄的被单里面,玲珑的曲线隐约可见。 天琼风心神一阵荡漾,想也没想就往那床上扑去。但他没走几步,突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由于势子太急,一时收势不住,整个人忽然一下就往前面的地板上摔去,天琼风手急眼快,在身体就快要着地之时两手在地面一撑,身子立即临空弹起,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正要回头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突然头顶“哗啦”一声水响,似有倾盆大雨向天琼风的全身灌落。顿时,天琼风就成了一个落汤鸡模样,衣服被水淋透了,湿耷耷的粘在身体上,满头的白发被冲得七零八落,散乱地披在额头上、肩膀上,所谓的英俊潇洒、飘逸不群此时此刻皆与满身滴水的天琼风无缘了!以前经常出现在他老爸天丰之身上的狼狈模样,如今又重现在了他自己的身上,看来这天理轮回,果然不假呀! 天琼风摸了摸脸上的水珠,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头顶上空正吊着一个水盆,在向后一看,地面上却是低矮地撑着跟木棍,而且还有一根细线将它和那上面的水盆相连着。 就在这时,床上的被子突然掀开,燕鸿和月影秀衣裳完整地半坐在床上,只是裤脚被捋到了大腿上而已,看他们穿戴整齐的样子,分明早就起床了! 燕鸿和月影秀见了天琼风这副模样,不约而同地捧着肚子大声娇笑起来!原来,燕鸿醒来之后竟发现月影秀也被天琼风弄到自己房间里来了,而且和自己还是在同一张床上,羞愤之下便和月影秀商量着教训天琼风一顿,于是,刚才把天琼风整得狼狈不堪的计划便随之出炉了,而天琼风也果不其然地中了她们两个精心设下的圈套。 天琼风这才恍悟,那虚掩着的房门,两人的娇声细语和尖叫声,再加上那几截半露在空气中的白嫩无暇的莹莹美腿,都是在为了诱使自己上钩呀! 没想到自己没有捉弄成她们,却倒过来被她们捉弄,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结果反把自己变成了一只水鸡! 天琼风哭笑不得地道:“你们就这样来戏弄我呀!” 两人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儿笑声才稍微小了下来,燕鸿打住笑声,哼了一下,道:“谁让你这么下流,竟然把我和月影都……都……哼,你活该被水浇!” 天琼风嘿嘿笑道:“都什么呀,说清楚点嘛!” 燕鸿和月影秀俏脸同时一红,嗔骂道:“呸!色鬼!没正经!” “嘿嘿……这可是你们说自己的,我现在就跟你们没正经地来几下了哦!”天琼风怪笑几声,把那贴在身上的湿衣脱下来一把扔掉,跳了起来,飞快地向床上两人抱去。 “啊……”两人没想到天琼风竟说来就来,这回可真地发出了尖叫声。月影秀身子利落些,再加上飞行术高超,马上就从床上闪了下去,躲开了天琼风的魔爪,而燕鸿虽然本身功力经过天琼风的“阴阳八法”改造,大有提高,但是昨晚身体却被又被天琼风那么一折腾,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行动多少有些不便,还没等它有所行动,就已被天琼风抱了个正着。 天琼风把燕鸿抱下床来,一张嘴在她的脸上、唇上亲来亲去,两只手也不停地在她身上到处触摸。燕鸿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娇躯酥软,可偏偏又没有力气来反抗,只得任由天琼风胡乱施为。 月影秀这时人已到了门边,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竟有点幸灾乐祸地道:“鸿姐,你们两个继续啊,我就不陪你们了!” 她笑嘻嘻地往门外走去,突然发觉自己竟然撞在了光溜溜的“一堵墙”上,她惊得台头一看,却见自己竟是自投罗网地扑在还左手还抱着燕鸿的天琼风的怀里。 月影秀正要后退,天琼风大声笑道:“哈哈……小丫头,想逃可没那么容易!”他右手一伸一搂,于是,月影秀又落得了燕鸿的境地。天琼风一左一右地抱着两个火热的娇躯,手脚大动了一番才把燕鸿和月影秀松开,呵呵笑道:“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两人脸色嫣红地白了天琼风一眼,低下头整理起自己那被天琼风摸得凌乱的衣服和蓬松的鬓发起来,一时娇羞无限! 天琼风看得心中一阵惬意,人生在世,有这么几个女友就已经足够了! ********** 下午,燕鸿和月影秀都上课去了,天琼风便到楼琴家去了一趟,却发觉她家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他闲着无聊,就一个人在武院四处瞎逛了起来。 路过麒麟武院的练武场时,又发现那里围着一大般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天琼风于是就靠了进去,却见台上依然是在比武。只不过这次却和上次有些不同,上次看得是两位男学员在比试,而这次却是一男一女。 那女学员大约在二十岁左右,长着一张艳丽的脸庞,一头刚到肩膀的乌黑短发,清澈黑亮的眼珠,娇俏挺直的瑶鼻,鲜红欲滴的软唇,让人看之怦然心动,但是更令人惊心动魄地是她那对浅笑嫣然的小酒窝,一笑一颦莫不散发出一股让人心荡神移的火热魅力。 这女学员不但相貌出众,而且一身修为也到了惊人的地步,丽影转移飘荡之际,举手投足之间,一阵阵劲风激荡而出,而与她交手的那个男学员在她强烈的攻势下,已是只有招架之力,而没有还手之功了! 天琼风在心中暗暗揣测,这女孩子的功力至少不在荒情之下,那位和她过招的仁兄恐怕是撑不了三两招了,只是这女孩子会是谁呢? 天琼风拍了拍站在自己前面的一位学员的肩膀,奇怪地问道:“请问,台上那个女的是谁呀?怎么功夫这么厉害?” 那学员正看得津津有味,头也不回地答道:“她是这学期刚来的一名学员,听说在来麒麟以前还是梦东来武院的学员,而且还十分有名呢!” 原来是从梦东来武院转过来的高手,怪不得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天琼风安道。 就在这时,突听得一片轰然的喊声响起,原来是那名男学员被击下台来! 天琼风抬头向比武台上看去,就见那女孩子抱拳行了个礼道:“本想来会会武院的高手,没想到却一再失望,不知还有没有哪位师兄师姐愿意上来指教指教师妹!”她这说话的语气可真过狂妄的。 下面观看的学员虽是一片哗然,但却没有人敢在上去挑战,因为她已经连续打败了五个上台的学员了。 天琼风听得很不舒服,女孩子怎么也这般自大! 天琼风正想着上台去煞煞她的傲气,忽然想着自己这一头白发太显眼了!若是让别人认出来了,说自己以一个教授的身份去教训一个学员,而且还是女学员,那时不但丢人,反而显得麒麟武院学员中好象没有高手一样,对付一个女孩子还得教授亲自出马!不如自己把头发颜色改变一下,再动作快一点,应该不会有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的。 天琼风打定主意,悄悄地退出了练武场,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运气将自己的头发全部变成黑色,然后又慢慢地潜到了人群旁边。 这时,台上那漂亮女孩见久久没有人上场,脸上的狂傲之气更盛。 “难道真没人上来指教一下我这个师妹吗?是不屑于上来呢还是不敢上来?”那女孩傲然道。 台下的那些学员心下虽是一阵愤然,却仍自四处打量看有没有人真的上去。 这时,突听得一阵哈哈大笑在人群中响起,接着便见一条人影从人堆中飞跃而出,冲天而起,在空中一顿之后人已落到了比武台上,但那片虚空中却留下了那人的一长串模糊残影。 在众人还没有看清那人的相貌之时,就听得他轻笑一声道:“既然师妹这么急于请人指教,那师兄我就当仁不让了!”他的话竟比那女孩还要狂上几分。 在说话的当儿,那人就已经伸出右手向那女孩身前拍去了,从上台到出手,均是迅疾无比,真是没有浪费半丝的功夫。 台下那些学员见终于有人出手了,一时爆发出震天的哄然叫好声。 那女孩见有人上台,先是一喜,但听了那人所说的话之后,却是粉脸一怒,娇叱一声,身躯轻盈地一跃,玉手轻抬,立时无数的掌影向那人的右手迎去,漫天的劲气中空中不停地激荡着,旋起一大片狂风。 那人一见,右手突地一顿,五指忽卷忽舒,一丝丝真气从指尖处透射而出,一个不漏地缠向了那女孩的无数个掌影。同时身躯也轻微地颤抖起来,逐渐他的身影由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成四个……一时间,数十个人影层层叠叠地将那女孩围在了中间,千百双手臂向那女孩全身各处击去…… 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世间竟有如此厉害的飞行术吗?一个人竟然能幻化出这么多个人影,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那女孩一见这番情景先是一愣,继而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转眼间,她的身体也变化出无数个残影,比之那人丝毫不差。 在掌影、指影、身影夹杂交错,层出不穷之际,那人的动作忽然就慢了下来,但他那数十个身影却并没有随着他动作的放慢而消失不见,而且,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气势却变得更加的猛烈起来,同时,一个个又气劲组成的太极图形环绕在他的那些人影周围,还不停地向那女孩的身畔挤压、渗透过去。 比武台两人头顶上方的空气受到这股强烈气势的影响,也慢慢地形成了一个不断盘旋着的气涡,阵阵“呼呼……”的声音愈来愈响。 而台下那些观战的学员则快被从比武台上散逸而出的气劲逼得要窒息过去了,一群人不由自主地一退再退,直退到离比武台约有五六丈远的地方才勉强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比武台上的两人。不过说也奇怪,虽然那人的动作已到了慢无可慢的地方,但却仍然无人能够看清他的真面目,似乎在那人的面部总有一层白蒙蒙的水雾在阻拦着人们的视线。 那女孩的无数个身影在那些太极的逼迫下越来越少,慢慢地合而为一,露出了她的真身。她拍出去的掌力每到中途就被那些太极给化解得所剩无几,逐渐,她的额头上已经香汗淋漓,出掌的速度也越来越缓慢,再也没有了先前那股所向披靡地气势。她再苦苦支撑了几下,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惊慌神色。 蓦地,那人笑了几下,所以的人影渐渐地向中间那个靠拢,最后重叠为一个人影,想必这就是他的真身了!但是就在这时,那女孩突起一声大喝,两掌在胸前一合一开,迅若闪电地向那人胸口印去。 台下的人顿时都一齐惊呼了起来。 那人见此情景却不慌不忙,两手一圈一带,那女孩的两条手臂突然向外敞了开来,一个娇躯直直地往那人的怀中投去…… 第五卷 第一章 千娇百媚 那个既漂亮又狂傲的女孩子就这样扑进了那人的怀抱…… 台下的学员看得大跌眼镜,一场精彩的比武最后竟是以这样香艳的情景结束。某些男学员是又惊愕又沮丧,要是抱着那女孩子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看台上那女孩投怀送抱的情形,不用说也知道她已经败在那人的手里了。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带头拍起了巴掌,于是大家才如梦初醒,一时欢呼声响彻了整个练武场,沸腾了麒麟武院的大片地方。那些正在上着课的学员都不约而同地把脑袋伸出了窗户,茫然地往四周瞅去。 几位在下面观战的学员想上去看看把那女孩打败的人到底是谁,但就在他们开始迈步的时候,那人突然松开了怀中的女孩,身子冲天而起,向远处飞驰而去,人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当中。自始自终,台下都没有人能看清楚那人的真实相貌,如今人已远去,大家只得在原处不停地叹气和惋惜。 他走了,学员们又向台上那女孩看去,只见她脸上一片红晕,连那两个小酒窝里都带满了无限的娇羞之意,先前的傲气早已淡然无存。此时她那惹火的身材,浑身竟散发出了一种妙绝人寰的娇艳美态,台下的那些男学员被熏得陶然欲醉,眼珠子瞪出老长,似快要掉落到地面上了。而那些女学员虽情形不至于这么难堪,但脸上也是一副羡慕的表情。 怎么这女孩被那人一抱,前后竟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每个人心中都发出了这样一个疑问。那女孩开始时美则美矣,但那种狂态则实在是令人难以恭维,而如今她的狂态一消,马上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绝色仙子,顿时成了场中所有男人的眼中情人。 但这时台上那女孩却突然小嘴一噘,玉脚在地面一跺,如鸿雁般地向那人消逝的地方追踪而去。 众人看得大失所望,令他们神魂颠倒的一个如图画中的美人儿就这般消失了么…… ********** 那人风驰电掣般地出了练武场,躲到了一棵不起眼的大树后面,鬼鬼祟祟地向四周观察了一番,见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时,突然一动不动地靠在了那棵树干上。 他的身体虽然没有动静,但他的头发却渐渐地由黑色的变成了花白之色,再又花白之色变成了雪白,这番奇迹般的变化前后只花了几秒种。 那人摸了摸飘散在肩膀上的几根白发,自语道:“嘿嘿!没想到那女孩子虽然外表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把她抱在怀里的那种感觉还真是舒服呀!而且那小嘴还又香又滑,要是以后有机会再亲她几口,那可真是太好了……”说到这里,那人还回味似地咂巴了几下嘴唇,似乎余韵犹存。 原来这个白发人就是天琼风!他开始上比武台时只是想以彭祖所教他的那八个招式来应敌,可是后来施展的时候,心中忽然动了一个念头:既然自己体内的都是阴阳五行之气,那能不能将它们分化成两种性质不同的真气同时使出来呢? 于是,他便在高速地移动中同时将自己的意念和精神紧紧地集中在自己体内那片混沌的真气之上。他本来只是想稍微试一下,但没想到他这一试还真试出了一点名堂来。在强烈的意念的控制下,体内的那团真气竟然慢慢地分道扬镳起来,一股性质霸烈的阳刚之气逐渐地聚集在自己的身体左半部分,而另一股比较温和的阴柔之气却集合在自己的右半身躯。 在运出真气的时候,左手的那股阳刚之气与右手的那股阴柔之气竟如神差鬼使般地在体外融合在一起,环结成一个个太极图形,而那女孩在太极图形的包围之中动作竟越来越慢,这一点连天琼风自己都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使出来的招式威力竟有如此厉害! 天琼风看到那女孩在太极里那种行动艰难的模样,有点于心不忍,所以便将真气收回体内,但那女孩却在他停手的时候突然出手,天琼风当时想也没想,两只手掌那么一圈一带,阴、阳两股真气透掌而出,竟那女孩的真气完全化解,同时在胸前形成了一股极强的吸力。那女孩本来就来势极快,再一加上吸力的作用,哪还不向天琼风的怀里扑去。 在那种情况下天琼风如果一让,那女孩子便很可能会掉下比武台去,所以天琼风理所当然地就把那女孩抱住了。 那女孩突然投入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又羞又怒,不停地挣扎着,但天琼风却似乎为了报复她刚才对自己的偷袭,硬是越抱越紧,毫不放松。两个异性的身躯这么一摩擦,就是没有火种也会蹦出大片火花来的。 感受到怀里那软绵绵的火热娇躯,天琼风不禁神思摇荡,重重地在那女孩的嘴唇上亲了一口,只不过当时他是背向大家的,而且动作幅度又小,所以除了默默接受的那女孩之外,还没有人发现天琼风的这一轻薄举动,不然的话,下面的哄叫声可能还会更响数倍。 不过也幸好有那些欢呼声,天琼风才不至于沉迷于美色之中而不可自拔,能够在被人看见自己面目之前及时地离开了练武场。 ********** 天琼风怀着无限的遐思走在道路上。忽然身畔一阵香风吹过,他不禁回头一看,眼前顿出现了一个漂亮的背影。天琼风一愣,这人竟是和自己在练武场上比试的女孩子! 别人可能不会知道在比武台上的那人就是自己,但这女孩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自己的头发已经完全变了个样! 天琼风不敢再看,连忙掉转头向前走去。 “喂,老先生,您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那女孩娇嫩的声音在天琼风的身后想起。 老先生?天琼风乜着眼睛斜斜地望后看了一眼,只见那女孩正向自己走来。 那女孩话还未说完,天琼风就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变得苍老一点,回了一句“没看见!”后,赶紧加快步伐向旁边的一个转角处匆匆地窜去。 那女孩愣愣地看着天琼风,自言自语道:“这老头怎么这么古怪,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就急急地走了!“ “啊,就是他!哼,竟然把头发的颜色都改了!”那女孩突然大叫了一声,向天琼风逃窜的地方追去。原来,她在突然之间竟发现刚才那老头的背影和那与自己比武的年轻人十分相似,再回味一下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分明是装出来的,哪有一点苍老之态! 但等她也跑到那个转角处的时候,天琼风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那女孩狠狠地跺了几下脚,气呼呼的道:“哼!我就是找遍整个武院也要把你揪出来!亲了我一口就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但她话一说完,那张艳丽的俏脸却莫名其妙地染上了一层层的红霞…… 天琼风跑了很长一段路回头一看,见那女孩没有追下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唉!幸亏没有被她发现,不然就麻烦大了! 天琼风却不知道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呢!若是他听到了那女孩刚才所说的话,肯定会狠狠地拍自己的嘴巴一巴掌,好好的亲那女孩干嘛,真是祸从口出呀! “风哥,你怎么在这里呀?”又是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天琼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自己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楼琴。 “小琴,你怎么在这里呀?”天琼风乐呵呵地跑过去一把抱住楼琴,笑问道。 楼琴用力挣脱天琼风的怀抱,红着脸羞涩地道:“风哥,我妈在这里呢!” “你妈……天琼风忙用手将嘴堵住,游目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楼琴的妈妈正和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女人在旁边的一张长凳上聊得正起劲呢! “小琴,伯母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天琼风悄声问道。 楼琴白了天琼风一眼道:“什么突然回来了?我妈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来看看我和我爸也不行呀?” 天琼风讪笑了几下,正要说话,忽然一个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阿风,什么时候来的呀?” 只见一位风姿绰约的年约五十岁的妇女向天琼风和楼琴两人走来。那妇女虽然年岁比较大了,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皮肤光滑洁亮,一股成熟的风韵在无形之中就散发了出来。这人正是楼琴的母亲。 “呵呵……伯母好!”天琼风向她问了一声好。 她微笑道:“阿风,你到了武院怎么也不来我家玩呢!你没来时小琴可一天到晚都在惦念着你呢!” “妈!谁惦念着他了!”楼琴不依地摇了摇她母亲的手臂,撒娇道。 “好!好!妈不说你念着阿风总行了吧!”她有点腻爱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又笑着向天琼风道:“阿风,你今天是来找小琴的吧!” “伯母,我只是路过!呵呵……路过!”天琼风不好意思地向四周看了看,但这一看却发现刚才那和自己在比武的女孩的身影又在远处一闪而逝!天琼风害怕被那女孩发现,忙道:“伯母,小琴,我先回宿舍去恶劣,就打搅你们了!” 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想起那十几本书的事,又靠近楼琴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小琴,你今晚能不能到我宿舍里来一下?我现在住在燕鸿她们的隔壁!” “啊?”楼琴一愣,正要问天琼风有什么事时,天琼风却已经窜出去老远了。 楼琴看着天琼风的背影想了一会,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顿时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 她母亲看了看天琼风走去的方向,慈爱的笑道:“这孩子……”她又转头看了楼琴一眼,却见自己的女儿一脸娇羞之色的扭着衣角…… ********** 晚上,天琼风和燕鸿、月影秀两人闹腾到九点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因为他是被燕鸿和月影秀两人赶出房的,而且在他走出了房间之后,月影秀还把房门锁得死死的,以防备天琼风这只色鼠又半夜三经偷偷摸摸地溜进她们的卧室去。 天琼风无奈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顺手抽起一本原青云留下的书坐在椅子上翻看着。 这时,外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天琼风心中一喜,一定是小琴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把房门打开,果然看见楼琴穿了打扮地漂漂亮亮地站在门口。 楼琴见到天琼风,脸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低着头慢腾腾地走了进去。 “风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楼琴一脸羞涩又略带紧张地问道。 天琼风扬了扬手中的书本,呵呵笑道:“小琴,我是来请你帮我看一下这几本书,把其中的主要内容都列出来,原青云那家伙明天就要。” “啊?风哥,你叫我晚上过来只是让我帮你看出吗?我还以为……”楼琴看了摆在桌子上的那些书红着脸道,搞了这么久竟是自己想歪了。楼琴心中涌起了一丝丝的失落。 “是呀!这些书都是用炎黄区域以前的古文写成的,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想到你也精通这些东西,所以就叫你过来帮一下忙罗!”天琼风笑着看了看楼琴,似乎恍然地哦了一声,一把将楼琴揽入怀中,在她脸上吻了几下,色眯眯地笑道:“嘿嘿……我知道了,原来你以为我是叫你来……呵呵,怪不得你刚才那么失望!” 楼琴的心思被他这么赤裸裸地说了出来,羞得有点无地自容了。她扬起玉手捶了天琼风几下,娇嗔道:“谁失望了?” “好!我的小琴不失望!我们赶紧帮那小子把这点东西搞定,然后再来办我们的正事吧!”天琼风嘿嘿笑了一下,把楼琴拉到椅子上做了下来。 楼琴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心才静了下来,她拿起一本书,翻了一下,突然“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那本书则被她慌张地扔到了地上,而她却羞得连脖根都红了。 “小琴,怎么了?”天琼风惊讶地捡起那书一看,见是自己借的那本“天人大道”。“这本书没什么东西吧?”他翻了几页,里面确实没什么,但当他翻到最后几页时,也不惊愣了: 原来,那几页竟都画着些男女交缠在一起的裸体图片…… 第五卷 第二章 不可思议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小琴刚才的反应会那么激烈。天琼风暗自奇怪,这本书明明讲的都是一些武学上的东西,怎么会画上些这玩意儿呢?他还待看看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楼琴却突然一把夺过那本书,扔到了远处,红着脸嗔道:“你还看!” 天琼风憋着一脸的笑意道:“不看,不看!我们继续把原青云那几本书看完,行吧?” 一说起原青云,楼琴又白了天琼风一眼道:“原青云怎么去借这种书呀!” 天琼风呵呵笑道:“小琴,这可不是原青云借的,而是我借的。” “你借的?”楼琴一愣,脸色旋即变得更加通红,低下头不做声,只是默默地翻起了桌子上的一本古书来。 天琼风以为楼琴这样就生气了,连忙靠近楼琴身边,搂住她的纤腰,叫了声:“小琴!”但无论他再怎么叫,楼琴就是一声都不回应,天琼风忍不住低下头偷看了楼琴一眼,却见她一脸娇羞之态,嘴角浮现出几丝若有若无的春意,哪是在生自己的什么气呀! 天琼风不由笑了,在她那滚烫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口,打趣的笑道:“小琴,不如我们今晚就别理这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干脆好好地研究一下我借的那本书算了,呵呵、呵呵……” 楼琴一听他这话,更是羞不可仰,那张俏脸都羞得快能掐出水来了。 天琼风看得心神一阵恍惚,就要将心中所想付诸行动,忽然感到自己的脚背处传来一下剧痛,原来是楼琴趁天琼风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跺了他一脚。 天琼风故意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却见楼琴的玉腿又已抬起,他赶忙跳离了楼琴的身边, 在另外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两眼望着天花板,哀叹道:“唉……天道不公呀,我这只脚竟然比我这人还受欢迎!” 楼琴噗嗤一声掩嘴笑了出来,天琼风转头一看,楼琴却马上又紧绷着脸,装做聚精会神地翻着手中的书页。 天琼风打了个哈哈,又赖着脸跑了回去,挨着楼琴身边坐了下来,也拿起一本书嬉皮笑脸地看了起来。 就这样,在无限的柔情蜜意和打情骂俏中,到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两人终于把原青云抛下的东西解决完了。 天琼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笑道:“一下就看完这么多书,眼睛还真累呀!” “我看你不只是眼睛看累了,就是连手动累了吧!”楼琴没好气地瞪了天琼风一眼,刚才两人挤在一起翻书的时候,天琼风有事没事就在楼琴的大腿、酥胸摸上几把,搞得楼琴经常是面红如潮,心襟摇荡,不胜其扰。 “嘿嘿……我的手现在怎么能累呢,后面还有大事等着我去做呢!”天琼风嘿嘿笑道。 什么大事,不就是……楼琴羞红着脸嗔骂了一声:“呸,不正经!” 天琼风涎下脸来道:“小琴,我不正经,但研究一下那本书了该是我们的正经事了吧!” “哼!谁跟你研究……”楼琴话还没说完,却被天琼风一把抱起,向床前走去。楼琴虽口上在矜持着,但她那脉脉含情的眼睛却已经告诉了天琼风她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已经很久了。 楼琴被天琼风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着,两只秀眸中似羞涩又似热情地看着天琼风。脸上红潮不停地翻滚着,额头上渐渐地起了几丝细微的汗渍。 天琼风那温情的目光逐渐变得痴迷起来,一下扑到了楼琴的身上,就似一匹脱疆的野马在那广阔无边的大草原上尽情地纵横驰骋着…… 无限的激情在它地奔驰中释放了出来,却换来了激情过后的舒坦与满足…… ********** 楼琴在极度的欢娱中蜷缩着胴体靠在天琼风的胸脯上沉睡了过去,但她的全身上下却依然残留了丝丝的春情。天琼风擦擦了她额上淋漓的香汗,心中不由涌起了一阵愧疚的感觉,自己刚才实在是太放纵了,而小琴那柔弱的娇躯哪经受得起自己如此放肆的鞭挞! 但在愧疚之余,天琼风的心中又升起了几丝疑惑,为什么自己自从吃下了那“混元神丹”之后会不但对欲望增强了许多,而且每天晚上似乎不抱着一个女人发泄一番就心痒难耐起来呢?彭祖所教自己的东西应该是向着清净无为的方向发展呀,因为只有那样才能真正的与自然合而为一,可照如今自己的行为看来,不是与彭祖所说的背道而驰了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使自己发生这样的变化呢?是吃了那“混元神丹”的后遗症,还是自己本性就这么滥情呢? 天琼风想得渐渐有些烦躁起来,这时,他忽然听得从自己的隔壁宿舍传来了一阵不停地振动声。那声音虽不是特别大,但却清楚地传到了天琼风的耳朵里。 那里是凤舞摇红的房间,他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觉,在那里干什么呢?会不会是他没有回来,而是有小偷潜进他房间里去了?天琼风心中一动,温柔地替楼琴盖上被子,自己则在床铺的另一头盘膝坐了下来。 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很快就使自己进入了那种心境空明的状态,神念悄悄地从自己的身体里飘溢而出。他(神念)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来到了凤舞摇红宿舍的窗户旁。 宿舍里面的灯光还亮着,天琼风暗想到,既然亮着灯,那可能不是什么小偷,可凤舞摇红这么晚怎么还不睡呢,不可能和自己一样也干那事去了吧! 天琼风好奇地进入了凤舞摇红的宿舍,飘进了他的卧室,首先进入他视线的是卧室内那些在不断抖动着的桌子、椅子,和摆在卧室里的各种用具,而凤舞摇红此时却光着上身端坐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看来,他此时可能正在练一种什么特殊的功夫,而那些东西就是受他气机的影响而发生震动的。天琼风一看没什么事情,正要抽身离开,但这时,凤舞摇红的身体却突然发生了一系列令他瞠目结舌地变化。 首先起变化的是他的头发。凤舞摇红的头发本来极短,但这时却慢慢地变长变细,最后竟垂到他的后背才停止了生长。若说一个人的头发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已经够让人奇怪的话,那接下来的变化恐怕要让人几天都睡不着觉了。天琼风如今就是这种情况,如果现在的他不是以神念的形式出现在凤舞摇红的房间的话,他早就惊讶地大声叫唤出来了。 天琼风两眼直直地盯着凤舞摇红那赤裸着的上身。只见凤舞摇红那平坦的胸部逐渐地凸了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了两个滑腻挺俏的丰满乳房,中间那条深深的乳沟足以让任何男子都陷身进去而不可自拔,两只乳房上镶嵌着的两个凸起,就象是两颗晶莹光亮的紫葡萄,焕发出一阵阵诱人的紫色光辉,那灯光的照耀下,凤舞摇红那个洁白的身躯就像是一座完美的冰雕,不断地焕发出一片片动人心魄的光彩。 与此同时,他那腰部也越来越细,而两条胳膊竟如水葱一般地娇嫩秀气。 刚开始时还是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可这一晃的功夫却成了个艳丽多姿的绝世美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虽然这时看不到凤舞摇红下半身的变化,但天琼风却敢肯定凤舞摇红此时绝对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可天琼风现在看到这样一个赤裸着半身的美女心中却兴不起一丝的欲念,只觉得心中震撼之极。 这时,凤舞摇红突然睁开了眼睛,从身边抓起一件睡衣披在了身上,飘下床来。 天琼风心中一惊,他竟然和自己前些时候神念出游时见到的那绝色女子一模一样,刚才他处于震惊当中一直没有注意这个问题,现在一打量,两人竟没有一丝的差别,难道说凤舞摇红真的就是一个女子,却用“幻容术”掩盖起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将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男人? 就在天琼风胡思乱想的时候,凤舞摇红已经款款地向门口走来。天琼风一惊,急忙闪过一边,让他走出了卧室。 凤舞摇红出了卧室之后,忽然进入了澡房。天琼风偷偷地跟了上去,从门边的一个小缝隙向里边瞅了几眼,便见凤舞摇红将刚披上的睡衣和裤子全都脱了下来,露出了她那洁白无暇的胴体。凤舞摇红在澡盆里放满了温水,一腿跨了进去,身子半没在水中,竟自在那里洗起澡来。 一滴滴滚圆的水珠从他那扬起的手臂上落到肩膀上,再滑上了他那丰挺圆润的酥胸…… 天琼风在门外看得心怦怦乱跳,脸颊也烧得通红起来,最后竟逃也似得溜出了凤舞摇红的宿舍,再也不敢看上哪怕只是一眼。 到了外面的空中,被凉风一吹,脑子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凤舞摇红明明是一个女的,为什么要装扮成一个男人呢? 天琼风思索了几十个理由,但每一个都被他给否决了!但就在他摇头暗笑自己多事的时候,突然一个令他毛骨悚然地猜测浮上了心头…… 第五卷 第三章 绝处逢生 人妖!凤舞摇红会不会就是一个白天男人晚上女人的人妖呢?天琼风想到这种可能性身上不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天琼风宁愿相信凤舞摇红是一个单纯的男人或者女人,也不愿意相信他是一个人妖! 天琼风郁郁不乐地飘回到了自己宿舍的窗户旁边,正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向飞速到自己靠近。那也是一股神念,一股柔和却又似能吞噬世间万物的神念!天琼风一惊,神念急忙往自己的宿舍里退去,但那股神念却突然一下超到了他的前面将他的去路给完全挡住了。天琼风没法,只好向另外一边绕去,可那股神念却像是在捉弄他一般,无论天琼风跑到哪里,他马上就跟到哪里。 天琼风又急又怒,但却不敢与那股神念相争,因为那股神念比他的神念不止要强上多少,神念之间的争斗有一丝一毫的差错,都有可能使你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天琼风边跑边传输过去自己的一条信息:“你是什么人,这样追着我干嘛?” 谁知过了很久,都感觉不到有什么回音,而那神念却依旧在他身后紧跟不舍,但是他追了天琼风这么一长段路程,却总没有对天琼风做出什么攻击性的动作,难道他真的只是在耍弄天琼风吗?天琼风心中一动,既然他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那自己的神念又何必这样被他追着跑来跑去呢,只要自己一停,看他还能追什么! 想到这里,天琼风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静静地漂浮在空中,那股神念似没料到天琼风会停下来,一时也愣在了那空中。 天琼风这时才接受到了那股神念传过来的信息:“小子,你怎么不跑了呢?”那信息的语气中充满了意外之感。 “我为什么要跑呢?”天琼风暗自得意,饶有兴趣地反问了一句。 “是呀,你为什么要跑呢?”那神念怔了一怔,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嘿嘿……你不跑那也行,那我们就来玩另一个游戏好了……” “游戏?什么游戏?”天琼风怔怔地问了一句,但那股神念传给天琼风的信息却突然中断,马上天琼风感到那股神念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扑了过来。 天琼风心中一阵惊骇,那股神念好象变成了一条滚滚的长江,汹涌地波涛一浪接着一浪地翻滚着呼啸而来,那能摧毁一切的滔天气势将天琼风的神念冲地四处飘摇,似乎就要被那层层地浪花击碎,淹没在那无边无际到黑暗中;惊涛过后,似乎又有一座万丈高的悬崖突然坍塌,漫天的千钧巨石如雨点般地从空中洒落,挟带着轰隆的霹雳之声压向了天琼风。天琼风感到了有始以来第二次最为强烈的恐惧之感,另外一次就是在快被太极仙山上空的云洞吞掉的时候,不过那次幸好有彭祖在护着才能逃过大劫,但这次却只能靠天琼风自己在这里苦苦地支撑着。 天琼风的心神在急剧地跳跃着,紧守的心灵开始出现了一丝丝地松懈,飘荡着的那股神念渐渐地有点不受自己意识的控制了。天琼风一阵骇然,如果神念真的被冲走的话,那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身体了,那时自己就会完全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植物人。 难道自己真的会落到那步田地吗?要是真那样的话,那自己以前还不如答应彭祖的请求到那天罗界去,那时就算是死了,也总比以后的生不如死要好上千万倍吧! 天琼风在极度的悲哀之中,突然又涌上了更加激烈的不服,我不会白白地被那股神念给捻死的。 受这股意识的影响,天琼风体内的真气勃然而发,与他的神念遥相呼应。真气立时转化为一股无形的气场逐渐向四周蔓延开来,循着神念的气息绵延不绝地延伸过去。 真气与神念同为天琼风身体的一部分,两者本就息息相关,真气强盛,则神念也会随之变得深厚,这两者之间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奇妙的东西在牵连着。神念感受到了真气的支援,慢慢地从那奄奄一息中振奋了过来,抵抗着另外那股神念的压迫。 随着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流出,天琼风那动荡不安的心神又逐渐镇静了下来,对神念的操控也不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天琼风再次紧守着自己的心神,不再理会那包围着自己的神念是如何的强烈,是如何的磅礴,心中只守着一片空灵。 身体里那片混沌的真气用完之后,忽然又有一丝丝细小的真气从天琼风身上的各处经脉中冒了出来,不停地补充着那些消失了的真气。其实那些突然冒出的真气就是那些被吃下的“混元神丹”隐藏在天琼风体内却没有被激发出来的潜力。有了这些潜力的支持,天琼风的真气逐渐形成了一个生生不息的循环之中。 在真气所转化成的那一片片传送过去的气场的支持下,他那股神念也消除了惊慌,消除了恐惧,竭尽全力守护着身畔的方寸之地。任另外那神念怎样的冲击挤压,就是不能把天琼风的神念给吞没掉。 天琼风在无想无念之时,突然又接受到了那神念传过来的信息:“哈哈、哈哈……小子,你的神念修为还不错嘛,今天就跟你玩到这里了,有时间我们以后再玩吧!哈哈、哈哈……”随着笑声地远去,天琼风突感四处的紧张与压迫之感全然而消。他再也不敢迟疑片刻,神念急忙飘飘荡荡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内,等收回了散发在外的真气之后,才歇了一口气,睁开了重似千斤的眼皮。 虽然已经没有危险了,但天琼风却感到全身一阵虚脱,身体每一个部位都有种说不出来的疲倦,最后竟连移动一下的功夫都没有,就一头歪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 天琼风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觉得鼻孔一阵瘙痒,一声喷嚏把他从梦中给拉了过来。他睁开恍惚的睡眼一看,就见楼琴正趴在自己的胸膛上拿着根头发在自己的鼻子里面搅来搅去。 楼琴见天琼风醒了过来,嫣然一笑道:“风哥,你终于醒了,昨晚上你怎么睡着睡着就跑到这头来了!” 天琼风一愣,抱着楼琴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觉自己果然是睡在另一头了。没想到昨天会累到如此地步,想起那一场神念争斗,天琼风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连那神念的主人到底是睡都不知道,就被他莫名其妙地玩了一场,还差点把名给搭了进去。他又响起了那神念临走前所说的那一句话,看来自己不加紧修炼是不行了,要是以后他真的再来或者碰到一个强大的敌手的话,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楼琴见天琼风两眼愣愣地看着自己,话也不说一句,不由问道。 “呵呵……想你呗!真想像昨晚那样和你再来一次!”天琼风回过神来,呵呵笑道。两只眼睛在楼琴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搜寻起来了,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楼琴的娇躯上摸索着。 楼琴娇靥一红,回想起昨晚的荒唐情景,浑身到现在都还有那种酥麻的感觉,此时再经天琼风这么一抚弄,酥胸渐渐地泛起了一片绯红之色,她娇羞不堪地低下了头去。 天琼风两眼直直得看着楼琴那傲然挺拔的香嫩胸脯。她这时已经戴上了一抹橘黄色的胸衣,里面只露出了一半和那条挤压成的深深沟痕。那条洁白滑腻的乳沟在天琼风眼中渐放渐大,他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竟自抱着楼琴在她的酥胸上亲吻了起来,随着胸衣的缓缓脱落,天琼风的脸也埋入了那两团白腻之中。 楼琴的水蛇般地娇躯在天琼风怀中艰难地挣扎了一下,喘息着道:“风哥……不要呀……你等一下还要去上课呢……” 上课?天琼风愣了一下,两眼一望窗外,急问道:“小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楼琴媚眼如丝地横了天琼风一眼,道:“我叫你的时候就已经快八点了!” “八点?糟了,肯定要迟到了!”天琼风惊叫道。 “你呀……”楼琴羞红着脸白了他一眼,挣脱天琼风的怀抱,从床头把他的衣服递了过来。 天琼风讪笑了几下,飞快地穿好衣裳,亲了楼琴一口道:“小琴,我先走了,下完课我马上就回来,你等我哦。”说完,冲进了洗漱间,在脸上泼了些水,漱了几下口,稍微擦了一下连头发也没梳就急冲冲地跑出了卧室。 刚下了楼梯,他就见凤舞摇红也在前面慢慢地走着。 凤舞摇红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见是天琼风,于是一脸含笑地叫了声:“阿风!” 天琼风也挤出了几丝尴尬的笑容,向凤舞摇红的胸部一瞧,却见那里平坦的一片,似又回复到了一个男人的模样,人妖的念头又浮上了天琼风的脑际。 “阿风,是去上课吧,那你可得赶快了,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了!”凤舞摇红又笑道。 “是呀!是呀!”天琼风怪异地笑了几下,走上前去,一手搭在了凤物摇红的肩膀上道:“你这么早是上哪去呀?” 凤舞摇红微微笑道:“心里有点烦躁,所以就出来走走!” “哦,是不是上课时被那般调皮的学员给惹的?没事,过了几天就会好的!”天琼风的手滑下了他的肩膀却又在凤舞摇红的胸膛上拍了几下,笑道:“时间紧,我就先走了,上完课再跟你聊!”说完,又急急忙忙地向前走了。 等天琼风走得很远的时候,凤舞摇红那张英俊的脸突然变得红通通的,看着天琼风背影的目光也有些哀怨和迷离。良久,他才幽幽的叹道:“我是在为你而烦呀,你知道么?” ********** 可惜的是天琼风没有看见凤舞摇红的表情,也没有听见他说的那句话,否则的话,天琼风对他的猜测一定会大为改观的。 天琼风刚才拍凤舞摇红的肩膀和胸脯,只是想试试他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凤舞摇红真的是应用“幻容术”掩起了本来面目的女人的话,那他一定会有些不同寻常的反应的,但是直到天琼风离开前,凤舞摇红却一点异常的动静也没有,至少在天琼风眼中,看到的是凤舞摇红坦然的一面。因此,在天琼风如今的心中,凤舞摇红已经有九成是一个人妖了!若凤舞摇红知道天琼风是这样看待他的话,说不定还真会被天琼风气个半死! 天琼风以他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教室。教室还是昨天那间,但学生却已经换了一拨。有了昨天那两节成功的授课经验做指导,天琼风这次在课堂上依旧是如鱼得水,虽偶尔有几位学员站起来问一些怪异的问题来刁难天琼风,但都被天琼风给一一顶了回去。不过,今天却没有发生像昨天那样发生类似暗星修文的事情,这也让天琼风的心情更为舒畅。 下课后,天琼风悠然地走在道路上。 “阿风!”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他。 天琼风回头一看,就见六七个女孩子正欢快地向自己走来,其中有一个正是昨天才认识的自己的学员云彩蝶。 看到云彩蝶活波的身影和充满活力的笑容,天琼风也不由笑了。他轻松地道:“是彩蝶呀!你们这是上哪去呀?” 云彩蝶加快几步,来到天琼风的身前,笑意盈盈地道:“我们准备去武院外边转转,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呀!”云彩蝶这话虽是询问,但眼中却含满了希翼的色彩。 天琼风也是个好动的性子,一听心也不由活动了起来,但马上又想到楼琴可能还在宿舍里等着自己,不禁有点犹豫了。 “阿风,你到底去不去嘛?” “这个嘛……”天琼风眼珠子一转,自己何不把小琴和燕鸿她们一起约去呢,反正她们也很久没有出去玩过了,“本来还有几个朋友在等着我,不如我把她们都叫来,和你们一起出去吧!” “好呀!好呀!”云彩蝶拍着小手兴奋地叫了起来。 这会儿,那群女孩子也来到了天琼风的身边,这些女孩子一见天琼风的怪模样,顿时叽叽喳喳地嘀咕起来了: “听说我们的武医教授就是一个白头发的年轻人,会不会就是他呀?” “好象就是他吧?听说他讲的课很好哦!” “小蝶什么时候和他认识了,而且看起来好象还很熟悉呀?” …… 一个女孩子把云彩蝶拉在一边,一脸神秘地小声问道:“小蝶,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是不是你们已经勾搭……” 云彩蝶娇脸一红,白了那女孩一眼道:“就你会瞎想,什么勾搭,他可是我们的教授呢!” 那女孩笑嘻嘻地道:“教授又怎么了,教授还不一样是男人,难只要是男人就行了嘛!” 云彩蝶脸色更红,嗔道:“哪个像你一样,一到武院就和五六个男人搞在了一起!” “五六个有什么多的!只要有好的,再来几个,我也不会拒绝的。”那女孩脸不红,心不跳地笑了几声,又偷偷地瞥了天琼风一眼,打趣地笑道:“我看这个教授就满不错,虽然说头发有点白,但却比那些绣花枕头强多了!嘻嘻……小蝶,你不敢要,那我可就……”说到这里,她还一脸坏笑地看了看云彩蝶。 云彩蝶虽知道她是在说笑,但还是心内发急,娇嗔道:“你敢!要是你真的去引诱他的话,那我以后可真的不理你了!”天琼风将她们的话都听在了耳内,不由笑道:“彩蝶,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吧,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呀!” 云彩蝶脸色依然带着几丝红晕,不好意思地笑道:“她们和我一样都是这学期新进来的学员,我们都是好朋友,只不过我们都不在一个班上。”接着,她又将那几个女孩子的名字一一说了出来,最后又笑道:“阿风说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你们高兴吗?” 云彩蝶话音一落,这些女孩子顿时都欢呼娇笑起来,气氛一时变得无比活跃。 天琼风受她们的感染,也乐呵呵地笑道:“我们要去就要赶紧罗,不然等一下天就热起来了!” 于是,几个女孩子就拥着他这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一起笑语连珠地向前走去。 但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叱:“那个白头发的老头,你给我站住!” 第五卷 第四章 无所遁形 一听到那声音,天琼风就不由暗道一声:坏事了!那女孩怎么追到这里来了!他偷偷地往后一瞥,只见一个容颜艳丽的女孩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跑来。 那女孩正是昨天和他在练武场上比试过的那人!天琼风暗暗心焦,她竟然这么快就把自己找出来了! 眼看着那女孩越跑越近,天琼风慌张地对身边的云彩蝶道:“彩蝶,今天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玩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去吧。哦,对了,等一下千万别告诉那人我是谁啊!” “阿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云彩蝶愣愣地道。 “唉,现在没时间说,我先走一步了!”天琼风话一说完,身躯一阵颤动,人影一闪,马上在这一群女孩子中间消失了,只望见远处残影不停地晃荡。 那女孩子追了上来,却见天琼风早已经跑得老远,她不由秀眉怒竖,狠狠地咒了一句:“死老头,你跑,我看你还能跑多久!”她就待再追上去,忽然看见呆呆地站在路边的云彩蝶等人,顿时露出了一脸嫣然的笑容道:“同学,能不能问一下刚才那老头叫什么名字呀?” “老头?”几个女孩子突然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顿了一下道:“他是……” 云彩蝶想起了天琼风地吩咐,急忙道:“他是我们刚认识的,我们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你们真的不知道吗?”那女孩不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谁还骗不不成?”云彩蝶言不由衷的道。 “哦,那打扰你们了!”那女孩转过身去,望着天琼风消失的地方,又哼了一句道:“占了我便宜就想跑,没那么容易!”她又发狠地向那边追了过去。 那人跑远了之后,云彩蝶身边的一个女孩奇怪地问道:“小蝶,你刚才为什么要骗她呀,我们不是认识天教授吗?” 云彩蝶道:“我也不知道,是阿风叫我不要告诉她的。” “这就奇怪了,教授干嘛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跑呢?”女孩又道:“她刚才说有人占了她便宜,那人会不会就是教授呀?不然教授为何要那么紧张?对,肯定是这样!说不定他们两个还……”她说到这里,忽然见云彩蝶一脸的暗淡和郁郁之色。 “小蝶,你怎么了?”她惊讶地道:“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天教授吧?” “哼!谁喜欢他了?”云彩蝶怒道,头一扬就向来路返回去了。 “小蝶,你别跑呀?我们还去不去玩呀?”大家见云彩蝶脸色不好地走了,忙大声喊道。 “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云彩蝶远远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气和莫名的酸意,难道自己真的这样就喜欢上了自己的教授吗? 那几个女孩子对视一眼,无言地向云彩蝶追去…… ********** 天琼风跑到武院东北角的一处密林中才停了下来。他暗叹了一口气,这算是什么事吗?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满一天的功夫,就这样被追着跑了好几次!晚上被那股神念追得差点连命都没了,那是因为自己功力不如人,倒还说得过去,可现在被一个女孩子追着满武院乱窜,说出去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天琼风在林子里自怨自艾了一番,正要回宿舍的时候,那追着自己跑了几次的女孩子忽然一下就横眉怒眼地闪现在他面前,冷笑道:“哼!这回看你还往哪里跑?” 天琼风一惊,这次真的跑不掉了。他哭丧着脸道:“我说小姐,你没事竟追着我跑干嘛呀?” “追着你跑?你以为我喜欢追着你跑呀?”那女孩柳眉一直,怒火像潮水般地向天琼风倾泄而去。 天琼风道:“你既然不喜欢追,那你就让开一点吧,我还要回去呢!” “回去,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休想从这里过去!”那女孩子毫不放松的道。 “我们认都不认识,有什么话需要说清楚的呀?”到这时候,天琼风只能来个装聋做哑,反正自己的头发和比武时大不相同,只要自己坚决不承认,谅这小丫头也拿自己没办法。 那女孩怒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我真的不清楚,要不你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回忆地起来!”天琼风赖着脸道。 “好!你不承认,那我问你,你昨天下午有没有去过练武场?” 天琼风暗暗寻思,昨天我那白发有点醒目,一定有很多人见我去过,这个问题还不如爽快一点承认算了。他笑道:“昨天我是去过,不过这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呢?” “你既然承认去过那就好办了!我再问你,你有没有上过比武台?” 天琼风连连摇手道:“那我可没去过了!” “哼!你别以为把头发染成白色我就认出你来了!”那女孩忽然靠近天琼风前面,两只黑幽幽的眼睛在在天琼风浑身上下仔细地搜索起来。 天琼风有点不自然地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那女孩没有回答,而是撩起天琼风的几根白发看了看,奇怪地低声自语道:“他的头发怎么不是染白的呢?” “我就说嘛,你一定是找人了!”天琼风嘿嘿地笑了几下,还好她不知道自己的真气可以使头发改变颜色。不过天琼风还有一点担心的就是,昨天自己上那第一次武医课时曾展露过自己头发的奇异变化,这个女孩子总有一天会知道的,那时自己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那女孩忽然露出了一个勾人心魄的灿烂笑容,问道:“是吗?”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天琼风。 天琼风在被她那笑容搅得心神有点动弹,但又觉得她那眼中带有一丝诡异的色彩,难道她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自己就是昨天和她比试的那个人吗? 那女孩突然一只手抓住天琼风的胳膊,抱在了自己的胸前,嘴唇却凑近了天琼风的耳畔。 天琼风只觉得胳膊所触之处软绵浑圆,同时感受到从那女孩香唇处吹来的一股非兰非麝的醉人气息,心中顿时泛起一种蚀骨销魂的感觉。 渐渐地,女孩的另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又温柔地从天琼风的耳垂滑向了他的鬓角。天琼风好象骨头都被她那只手给摸地酥麻起来了,但是还没等他享受够这种温馨的感觉,鬓角处忽然传来一阵穿心的疼痛,将他的所有旖念都驱除地干干净净。 原来是鬓角处的那颗黑痣被她给捏住了! 那女孩柔柔地一笑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呀?” 天琼风忍痛道:“谁不知道这是痣呀?” “你知道就好!”那女孩突然脸色一变,在天琼风的那颗痣上用力一扯,结果没把痣扯破,倒把天琼风的几根白发给拔了下来,痛得天琼风嗷嗷地叫了起来:“我的头发和痣又没犯你惹你,你拿它们出什么气呀!” “它们虽然没有犯我,但你却犯了我!哼!你的头发颜色虽然变了,但你的那颗痣却不会变!” “一颗痣能证明什么?那个地方有一颗痣的人多的是!”天琼风道。 “你真的还不承认吗?好!那你可别后悔哦!”那女孩一脸怪异地笑道。 天琼风脸色一变:“你想威胁我?” “威胁你又怎么样?谁让你自己做了坏事又不承认?”那女孩得意的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天琼风无奈地道。 那女孩笑道:“你要是再不承认的话,我就说你非礼我!” “非礼你?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你呢?”天琼风哭笑不得:“再说又有谁会相信呢?难道说……” 天琼风话还没说完,那女孩突然一手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凌乱起来,然后又快速地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里面只着一抹胸衣的傲人双峰和平坦光滑、洁白柔腻的迷人小腹。 天琼风惊叫道:“你这是干嘛?” 那女孩笑嘻嘻地道:“只要我大喊一声,别人见到我这副模样,还有谁会不相信你在非礼我!” “你……”天琼风没想到那女孩会这么大胆,要是她真地喊了,那自己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干脆豁出去了,看她能拿自己怎么样!天琼风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昨天和你比试的那人!” 那女孩瞪了天琼风一眼道:“终于说出来了吧,早承认不就得了嘛,害得我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天琼风道:“可就算我是那个人,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那女孩一楞,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以前只是赌气一定要把那人给挖出来,可真的找出来时,又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打他一顿吧,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让他向自己赔罪吧,他又没把自己怎么样,只是亲了自己一下。她想了一会道:“这个问题等我以后想到了再说吧!” 天琼风看了她那挺拔俏立的丰满胸脯一眼,心中一荡,嘿嘿笑道:“既然你没想到,那就我来帮你想吧!”天琼风话一说毕,突然把那女孩往自己怀里一搂,炙热的嘴唇就向她那香甜小口压去,一只魔手也摸上了女孩家的羞人之处…… 第五卷 第五章 和合奇功 天琼风在那女孩的唇上、脸上、酥胸之上肆虐了一番,心中不禁得意万分,嘿嘿笑道:“小丫头,我这方法怎么样呀?” 但他话音没落下多久,顿听一个“啪”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天琼风忍痛愕然看去,只见那女孩红着脸喘着气笑嘻嘻地道:“死老头,我这个方法又怎么样呢?” 天琼风怔了一下,很快地又眼珠子一转,笑道:“我亲你几下,你打我一掌,我没吃亏,你也没吃亏,我们就这样扯平了,两不相欠,以后你别来找我,我也不去找你,嘿嘿,再见了,小丫头!”天琼风话一说完,白发一甩,理也不理那女孩,扬长而去。 那女孩听天琼风说的这话,先是愣了一下,但天琼风转身走后不久,那女孩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这样就把我柳轻霜一脚踢开,哼,没那么容易!”原来这女孩叫柳轻霜。 柳轻霜呆呆地站着思索了一阵,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最后竟整理了一下被天琼风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服,带着一脸更是得意的笑容走出了这片林子。 天琼风刚开始走的时候也是有点提心吊胆,但很久都没见那女孩追过来,才将心完全放了下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这缠人的女孩给打发了,连他自己都觉着有点意外,但是他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跟她纠缠了这么久,竟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没搞清楚。不过以后少了这件烦人的事,也已经是万幸了,哪还管她是什么来路呢! 天琼风一脸惬意地回到了宿舍,可他一走进卧室的时候,见屋子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楼琴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回去了,而桌子上的那几本旧书也不见了踪影,看来是被原青云拿走了。他来到隔壁一看,燕鸿和月影秀也不在,而且时间又快到十一点了,他只好一个人重新回到自己的宿舍里。 天琼风无聊地在靠椅上躺了下来。刚来武院时总以为当了教授之后会忙个半死,到现在才发觉自己这个武医教授竟然会这么轻闲,一个人太闲了反倒觉得浑身都有点不自在起来。以前在家里时虽然也没做什么事,但还可以和老疯子开开玩笑,互相捉弄一下,又或者到医馆里去帮人看看病,可现在却经常只有自己一个人,就是想到哪里玩去也没什么伴。 他叹了一口气,忽然瞥见昨晚被楼琴塞在卧室角落里的那本叫什么“天人大道”的歪书,不由心中一动,一本好好的书,为什么会画上一些那种东西呢? 他从靠椅上跳了起来,走了过去,拿起那本书翻了起来。画着那种图片的只有最后四页,而且每副图的旁边还有一些详细的注解。他粗略地看了一眼,禁不住哑然失笑起来,这些破东西竟然还叫什么“和合奇功”! 他就待把这本书扔到一边去时,心中又是一动,听说炎黄区域在几千年前曾有一种可以夫妇双修的阴阳和合功,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失传了,不知这本书和那种功夫会不会有什么关联?若它真是那种功夫的话,那自己倒是可以和楼琴她们试着练练看。 他于是又拿起这本书仔细地看了起来。这一看却把他看的两眼目射奇光。 原来这本书所写的“和合奇功”确实是一种男女双修的功夫。若男女同时修炼,则两个人的真气便会因此而互相交流、融合,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且修炼的时间一久,功力就会成倍地增加,这比起一个人独自修炼其它功夫来说,进境要快上许多。但这只是这种功夫的其中一个妙处,另外一个更大的妙处才是令天琼风怦然心动的真正原因。男女同时修炼这种功夫之后,女人便会对那男人的真气产生一种特别的依恋情绪,这样一来,那女人就会对那男人永不变心。只不过,要达到这种效果,那男人的真气必须与那自然之灵气是同源而生的,因为只有这样,那男人的真气才能通过那充塞在整个天地间的自然之气对那些和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产生那种奇妙的影响力,反之,如果是女人有这样的真气,也可达到同样的效果! 天琼风看完之后暗道:怎么这好像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自己的真气不就是那些从天地之间吸收过来的自然灵气么?可世间之事真有这么巧的吗?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借到这本书,而且又是自己有这样的真气呢? 天琼风百思不得其解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但一回想到这种功夫的妙处,他心中马上又热了起来,就像是里面有一团烈火在不停地燃烧着。他一时不禁想入非非起来,最后竟干脆盘膝坐在了地上,按照那书中所写的方法运行起体内那片混沌的真气来…… ********** 天琼风在宿舍里修炼那“和合妙功”的当儿,麒麟武院外面不远处的一个小酒店里的角落里,暗星修文却正和一帮人在秘密计谋着。 暗星修文一口灌下手中的那杯酒,恨恨地道:“哼!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在那么多学员的面前让我下不了台阶,不教训那臭小子一顿,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他口中的那个臭小子当然指的就是天琼风,看来云彩蝶预料的不错,像暗星修文这样心胸狭窄的世家子弟就是吃了一点小亏,也决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让他吃亏的是天琼风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就更加的不能放过天琼风了! 他身旁的一个人听了暗星为修文的话,则更是激愤的道:“暗星大哥说的对,那叫什么天琼风的小子,敢这样放肆,分明是没把暗星世家放在眼里,若是不好好的让他吃一点苦头,那暗星世家的颜面何在?” 这人的话一出口,更像是在暗星修文那充满怒火的心上浇了一把油,所以暗星修文一听完这人所说的话,怒气更是高涨到了极点,他唾沫四溅地吼道:“不错,就算不是为了我自己出这口恶气,我也非得让那小子明白明白我暗星世家的厉害不成!” 他们一听,马上慷慨激昂地齐声响应道:“只要大哥你点一下头,我们马上就去一趟麒麟武院,非得把他打得找不着南北!” 暗星修文吼完之后,头脑却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冷哼一声道:“就连我施出了暗星世家的绝技‘蚕吸法咒’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你们几个?” 那几人本想趁此机会拍一下暗星修文的马屁,没想到却被暗星修文倒送了回来,都羞惭地低下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要不请修武大哥前来武院一趟,只要有他坐镇,就是再来几个天琼风也一定会被打得狼狈而逃。” “糊涂!就这么一件小事,哪还需要我大哥出马,再说我大哥现在已是一个军区的司令,若是为了这样一个小人物就出手的话,那岂不是大失身份吗?”暗星修文斥道。 那几个人连声应是:“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呢?” “如果硬来的话,恐怕会得不偿失,所以我们只能智取,只要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还怕他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不成?”暗星修文道。 “大哥英明,大哥现在一定想出了什么好办法了吧!”几个人奉承地大笑道。 谁知暗星修文却瞪了他们一眼,骂道:“要是我想出了好办法,早就已经行动了,哪还用坐在这里干等!” 那几人被被他骂得面红耳赤地垂下了头。 就在这时,他们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哈哈大笑:“你们没什么好办法,为什么不和我合作呢?” 暗星修文等人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正一脸笑容地望着自己。 暗星修文暗道:听这人的口气,好象和天琼风那臭小子也结了怨,如果真能合作的话,那就省了不少力气了!暗星修文道:“我叫暗星修文,请问你是……” 那人笑道:“我就是蓬莱武院的荒情……” ********** 体内的那团真气再一次扩散隐藏到身体的各处经脉之中,天琼风分出一小部分真气按照书解释的方法迅速地运行起来。由于他的浑身经脉早已经在服食“混元神丹”之后就被完全开通拓宽了。不久的功夫,真气就运转了一个周天。这一个周天下来,天琼风只觉得身体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隐藏在经脉中的真气正在不安分的蠢蠢欲动,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一般。而且他所分出来的那一小部分真气竟然不再要他的意念的控制,竟可以自动地在体内运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在天琼风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那些隐藏着的真气突然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重新在他身体里面结成了一片混沌之气。但是这股混沌之气却又与先前的真气有着些微的不同,天琼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片混沌的真气之中还有着一丝丝细小的火热真气在不停地运行着,但它们却没对天琼风造成一丝一毫的不好影响。 不用自己修炼就可以运行,和自己的那些自然灵气竟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这就是那“和合奇功”的神妙之处吗? 天琼风在兴奋之余,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要是自己和小琴她们练了这功夫,她们真对自己死心踏地,而自己又不可能同时娶几个女孩子,那自己不是断送了她们的一生幸福了吗?看来这功夫还是不能和它们一起修炼哪…… 这时,宿舍外突然响起了几下敲门声,将天琼风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第五卷 第六章 一院之长 可能是燕鸿或者月影秀她们回来了吧!天琼风收回自己的思绪,从地上站了起来,把门打开,但令他十分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既不是燕鸿和月影秀,也不是楼琴,而是麒麟武院的副院长烟停云。 烟停云除了在开学时找过自己之外,这几天连个影子都没看见,他这时又来干什么呢?不会又是来算计自己的吧?天琼风奇怪地问道:“烟老头,你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烟停云笑了笑,忽然大声怪笑道:“嘿嘿,阿风,你的脸什么时候肿起了这么一大块呀,不会是被你们班上的那些女孩子给……” 天琼风一惊,不自觉地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把,果然肿起了好大一块,那女孩打的那一巴掌还真够狠呀?“怎么可能呢!”天琼风讪讪地笑了几下,赶紧转移话题道:“我知道你没事是肯定不会来找我的,说吧,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哈哈……那我就真说了哦。今天早上院长通知我,说让我今晚七点带你去见他!怎么样?高兴吧。这些年来,院长可是从不轻易见外人的哦,这次他竟然亲自点名要见你,看来你的运气还真不错哦!”烟停云笑呵呵地道。 天琼风歪瞥了烟停云一眼,疑惑地道:“我又不认识武院的院长,他来找我干嘛呀?”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你晚上跟我去一趟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烟停云耸了耸肩膀,神秘地笑道。 天琼风见了烟停云那副自鸣得意的笑容,心中却更是疑惑,道:“是不是你又在院长面前说了我什么话,不然院长这么多年不理麒麟武院的事情,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刚来才几天的破教授呢,更不用说是心血来潮地要见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烟停云举起双手发誓道,“院长现在虽然不太管理武院的事情,但是只要武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院长马上便会知道地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武院突然就多了个二十来岁的武医教授,再说,你这几天在武院里闹得是满城风雨,先是打败蓬莱武院‘五大年轻高手’之一的铁木寻,接着又在上课的时候挫了暗星世家的二公子暗星修文的威风,昨天又把那从梦东来转到麒麟的女学员柳轻霜戏耍了一通,院长想要不知道你也难了!” 天琼风吃惊地道:“你连昨天的事也知道?”原本还以为,昨天的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除了那女孩子在今早把自己给找了出来外,应该不会有另外的人知道的,可没想到不但烟停云这死老头子知道了,连麒麟武院的院长雁南飞都知道了!不过天琼风现在总算知道了那女孩的名字叫柳轻霜。“当然啦,如果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知道,我还怎么当麒麟武院的副院长呢?”烟停云笑嘻嘻地道。 “得意什么!”天琼风心中暗骂了一声,但嘴上却没有把话说出来。 烟停云笑了一会道:“好了,我就先回去了,记住,下午六点半的时候在宿舍里等我啊,我和你一块去见院长!”见天琼风答应下来之后,他也笑呵呵地走出了天琼风的宿舍。 天琼风暗暗想道,院长叫烟停云这老头子来找我会有什么事呢?如果是刚到武院的时候,有人来告诉天琼风这个消息,让他去见麒麟的院长雁南飞,他一定会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毕竟雁南飞是个闻名于整个人间界的武学泰斗哇,最近几年武界中人更是将其传得神乎其神,常人连想见他一面都十分困难!但如今他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或激动的情绪,因为就算雁南飞再怎么神秘,也比不上以神念之体存活了数千年之久的彭祖呀! 天琼风关上房门,边想边走到了那镜子前,往里一照,只见左脸上赫然印着五条红通通的指痕,不是刚才烟停云一提,天琼风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也幸好是被烟停云看到,若是被楼琴,或是燕鸿、月影秀她们中的任何一人见到,那自己就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暂时放下刚才烟停云所说之事,专心致志地在那肿起的脸上按摩起来。随着一丝丝柔和真气地输入,红色的痕迹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脸颊最后竟恢复到了与原来一般无二的模样。 就在他手指刚放下的那一刻,门外便传来了月影秀的叫唤声:“风哥,风哥……” 还好她们是这时侯来找自己,如果再早一刻,自己就真要完蛋了! 天琼风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大大地喘了一口气,满脸笑容地打开了房门,便见月影秀和燕鸿俏生生地立在过道上。 月影秀一见天琼风,不由埋怨道:“风哥,你刚才在干什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刚才?在睡觉!呵呵……”天琼风故意装做神情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燕鸿却是白了他一眼,哼道:“睡觉?十二点了还在睡觉,骗谁呀?” 天琼风笑嘻嘻地抱着燕鸿亲了一下,道:“骗你们干嘛,昨晚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上完课就在里面歇会儿。呵呵,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燕鸿却一脸不乐地道:“谁和你一起去呀,我们早就吃过了!”说着一把将天琼风推开,向她自己的宿舍走去。 “她这是怎么了?”天琼风愣道。 月影秀突然凑近天琼风的耳旁,小声的道:“鸿姐在生你的气呢?” “生我的气,我什么时候惹她不高兴了?”天琼风更是摸不着头脑。 “还说没有!你昨晚在干什么?”月影秀嘟着小嘴,小脸红红地道。 “昨晚?昨晚我没干什么呀?”天琼风愣愣地道。 月影秀道:“你不记得了就算了!”说完,她也头发一扬,不再理会天琼风,跟在燕鸿的后面进了宿舍。 “她们两个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这是怎么了?”天琼风傻站了一会,又自言自语地道:“昨晚?昨晚不就是小琴在我房里住了一夜么?难道她们就是为了这个生气?真是的!” 天琼风摇了摇头,独自向楼下走去。 ********** 六点半的时候,烟停云果然准时来到了天琼风的宿舍。 天琼风本来还想跟燕鸿她们打声招呼,可是敲了好久的门也不见回应,只好先和烟停云出了宿舍楼。 天琼风见烟停云不是带自己去武院里面的某个地方,而是带着自己来到了武院门口,不禁奇怪地道:“烟老头,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呀?难道院长他不住在武院里面吗?” 烟停云笑道:“当然是住在武院里面了!” “既然是住在武院里面,那你怎么反向武院外面去呀?”天琼风顿住脚步道。 烟停云边走边道:“院长住的那个地方从里面上不去,只能从外边上去!” “那是什么地方,有这么奇怪么?”天琼风追上几步,兴趣大增的问道。 烟停云笑道:“不用急,很快就到了,那时你自己就可以明白了!”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天琼风只好闷声不响地跟在烟停云的后面。 烟停云带着天琼风走出校门约一里远,突然折入了旁边的一条小道。这条道路斜斜地通向麒麟武院后面的一座山脉。随着天色的越来越黑,道路中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 道路越走越峭,最后竟穿入了两座插天的崖壁之间。天琼风走进一看才知道,在那极窄处竟设了一道小小的铁门。烟停云一近那铁门,门忽然缓缓地向两边敞了开来。天琼风看得大是惊奇。 烟停云看了天琼风一眼,笑着解释道:“不用奇怪,这门上安了自动识别设置!所以我一走到它前面,它就会自动打开!” 天琼风瞪了他一眼:“谁不知道呀!” 烟停云自讨没趣地笑了几下,不再说话,领着天琼风向里面走去。天琼风本以为进了这道门就应该是院长所住的地方了,可没想到,里面连一所小屋都没有。烟停云又带着天琼风沿着崖壁上的一条小路爬了上去,到了山顶,烟停云才指着前面的一个地方向天琼风笑道:“那里就是院长所住的地方了!” 天琼风向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前方又是一座陡峭的崖壁,孤零零地立在麒麟武院的一个角落里,上面只有两条在风中不停地摇摆的绳索将它和自己所站立的这座山峰连接在一起,而那两条绳索上却只铺着几块零星的木板,若是稍微一个胆小的人,恐怕连过都不敢过。怪不得烟停云要将自己带到这里来,武院内竟没有一条路可以上到那崖壁的顶端,除了强行攀登外,别无他法。而在那座崖壁的顶端,天琼风依稀可以看见上面建了一间低矮的小屋,看来那小屋里面住的应该就是名震天下的麒麟武院院长雁南飞了! 天琼风缓缓地踏上那悬于空中的木桥,但是却并不见烟停云跟上来,不禁回头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不去呀?” 烟停云笑道:“你一个人去算了,我就不去了!” 天琼风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集中精神注意着脚下的踏板。走在这样的一条索道上还真是有些玄乎呀,不时地从山间飘来的风将它吹得一直晃荡个不停,要是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会掉到下面的上谷里去,虽不一定会摔死,但在医院里躺上个一年半载那是肯定的。 天琼风好不容易才紧着心神通过了那长达数百米的空中走廊,到了脚下这座孤独的山峰。回头一看,烟停云早已经不见了人影,应该早就回去了。 天琼风打量了一番,这座峰顶十分宽阔,四周稍微凸起,而中间却陷下去了一大块,那间小屋子就建在峰顶凹下去的地方,所以在麒麟武院虽然能看到这座山峰,却怎么也看不到峰顶的这间小屋,当然也没人会知道麒麟武院的院长就住在这个地方了。 “你来了……”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那间小屋子里飘了出来,传进了天琼风的耳朵里。而那屋子也在声音突响之时亮起了一丝微弱的灯光。 天琼风走到那小屋门外,略微恭敬地问了一声:“请问您就是麒麟武院的院长雁南飞雁院长吗?” 那声音豪爽地笑道:“不错,我就是雁南飞!你也别站在外面了,干脆就到屋子里面来吧!” 天琼风一听那笑声,也不拘束,径自推开那房门,大步地踏了进去,转目四下里一看,只见里面除了一张木床上端坐着一个年约五十而且相貌极为俊逸飘洒的中年人外,再无一物! 天琼风看了那中年人几眼,心中不禁暗暗称奇,外边传说雁南飞已经有一百多岁了,怎么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呀?雁南飞只是轻轻地看了看天琼风,便自大笑道:“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院长,你笑什么?”天琼风不解地道。 雁南飞笑道:“你难道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有点耳熟吗?” “耳熟?”天琼风一愣,搜肠刮肚了一番,还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雁南飞的声音。 雁南飞道:“我再跟你提一个人,你一定会马上想起来的。” 天琼风紧接着问道:“什么人?” “铁木寻!” 天琼风一听到这个名字,果然立即想起了和铁木寻在那个酒店门口交手的事情,也随之想起了两人交手结束后在自己耳边响起的那个神秘声音。只是他跟自己提起这件事干嘛,难道他就是那个神秘声音的主人,天琼风拿雁南飞的声音和那声音一对比,竟然还真发现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地方,天琼风不觉试探着问道:“莫非院长就是那天在我耳边说话的人?” “不错!”雁南飞笑道:“没想到你的修为竟已到了如此地步,竟连铁木寻的‘枯木回春’都不能对你构成任何威胁。看来我女儿的眼光还真是不赖呀!”原来雁南飞开始大笑着说的那几声不错竟是指自己女儿的眼光不错呀! “你女儿?”天琼风讶异地道,自己怎么样和他女儿有什么关系呢! 雁南飞哈哈大笑道:“当然,难道小鸿没告诉你,她就是我的女儿吗?” 第五卷 第七章 惊闻迭出 “什么?!燕鸿是你的女儿?”天琼风惊叫道。开玩笑吧,燕鸿才十八九岁,而雁南飞已经完全可以做她的祖父了,难不成,雁南飞是在一百多岁的时候生的燕鸿,再说两人的姓虽同音却并不同字呀,天琼风此时心中是千百个不可思议! 雁南飞笑道:“我和小鸿不但岁数相差太大,而且连姓氏也不相同,是不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呀?唉……不用说你不相信,当初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燕鸿真……真的是你女儿?”天琼风见雁南飞似不在说笑,不由问道。 雁南飞叹道:“不错!” 天琼风心中有种怪怪地感觉,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雁南飞一眼道:“既然你是燕鸿的父亲,那她母亲又是谁呢?我怎么从没听燕鸿说起过呀!” “她母亲?”雁南飞脸上飞过一丝阴霾之色, 但很快就消失不见,笑道:“我们不谈这个了,还是说说你吧!” “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天琼风奇怪地笑道。 雁南飞道:“我今天叫停云将你找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给你的?” “什么事情?”天琼风诧异地道。 雁南飞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道:“我准备让你成为麒麟武院的下一任院长!” “不会吧?”天琼风心中一片震惊,差点跳起来撞上了屋顶。雁南飞竟然让自己来当下任武院的院长?这怎么可能呢?武院中比自己优秀的人物多得是,再说自己才来武院没几天,就是再怎么轮,这武院院长一职也到不了自己的头上呀! “你也不用太吃惊嘛,我这么做也是有我的理由的!”雁南飞示意天琼风在他的对面坐下。 “什么理由?”天琼风边问边在那张木床上盘膝端坐了下来。 “你先说说看,现在人间界的局势怎么样?”雁南飞笑眯眯地问道。 天琼风低着头思索了一会道:“还算比较平静吧!” “你如果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雁南飞道:“如今的人间界早已不似几百年前的人间界了,随着武学的发展,各种异端势力急剧膨胀,所以在人间界那平静的外表下却潮流横生,再加上联邦各区域政府的一些高级官员的推波助澜,人间界早就波涛汹涌了。若不是我和其他武院的几位老头子在压着,人间界早就不堪设想了……”说到这里,雁南飞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院长,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么?”天琼风奇道,自己所见到的都是到处一片升平景象,虽然有时会出现一些小小的混乱,但那也无伤大雅吧! 雁南飞看了天琼风一眼,沉重的道:“或许比我说的还更要严重呢!前不久,荒情那般人不是偷偷摸摸地把小鸿抓走了么,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还不是为了燕鸿的美色?天琼风暗道,但却没有说出来。 雁南飞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你若以为荒情只是单纯地为了我女儿的美色那就更不对了!” “不是为了燕鸿,那是为了什么?”天琼风脱口而出地道。 “荒情抓我女儿只不过是用来要挟我,要我在明年选举时支持他父亲荒芜当上炎黄区域主席之位罢了。” 天琼风听了雁南飞的话,现在才明白,里面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利害关系在内。 雁南飞接着道:“若是在十年前我或许会支持荒芜,那时的荒芜总算为人间界的发展做过几件好事,但是如今的荒芜却用着职位之便,结党营私,大力培养自己的亲信势力,竟妄想着要控制整个人间界,这样一个充满野心之人,我若是支持了他,岂不是为虎作伥了吗?” 天琼风不以为意地笑道:“就他一个人能在人间界掀起多大的风浪?” 雁南飞道:“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我还不会将他放在眼里。据我近几年的观察,他已经和炎黄区域的暗星世家秘密勾结在了一起,而人间界其他几个区域,更有许多官员与他们狼狈为奸,若是被这样一伙人把持了人间界的政权,那人间界不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才怪呢!正因为这样,所以麒麟武院才会在今年扩招,为的是培养一批特殊的学员,以应付将来的不时之需。” “麒麟武扩招竟还有这样的考虑?”天琼风惊讶地道,“那你们为什么还把暗星修文给招了进来呢?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雁南飞笑道:“这你就放心吧,暗星修文再怎么凶狠也能算是狼,最多也就是一条恶犬罢了,暗星德欣想让他来打探我麒麟武院的虚实,可是大大的失算了!” 天琼风笑道:“原来你们是早有准备呀!” 雁南飞道:“这样的准备还不够。所以我打算几年以后让你来当这院长一职,而我就可以放下心来全心全意地去探察荒芜他们的动向了!” “为什么要我来当武院院长呢?烟副院长还有其他的教授难道不行吗?”天琼风不解的道,他对这院长之位还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雁南飞微微笑道:“停云另有事情要做,而麒麟武院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找不出另外适当的人选了!” “哦?难道你不怕我也会和荒芜那群人同流合污吗?”天琼风道。 “哈哈……当然不怕,我再叫你来之前早已经把你的来历查得一清二楚了,不然我也不会放任我女儿和你交往这么长的时间了!”雁南飞哈哈笑了起来,左手一挥,一叠纸突然从他的袖子里面滑了出来,缓缓地向天琼风所坐之处飘飞了过去。 天琼风伸手一接,拿起一看,只见自己的家世、自出生到现在每年所做过的任何一件事都极其详细地记载在那几张纸上,甚至连自己和小琴的第一次欢好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写得明明白白,就这几张纸,自己的所有隐私都暴露在那空气之中。天琼风看得暗暗心惊,道:“院长,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我来坐那院长的位置呢?我是要经验没经验,要资历没资历,如果真的成了院长,那如何能够服众呢?” 雁南飞笑道:“经验和资历可以慢慢培养嘛,我选你来继承我的位置主要是看重你的神念修为!” “神念修为?” “不错!人间界中能够将自己的神念移出体外的人并不多,而像你这么年轻就达到那种境界的人几乎没有。” 天琼风疑惑地道:“院长,你怎么知道我的神念能够离开身体?” 雁南飞这次没有说话,而是满面笑容地闭上了双眼。天琼风正看得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念正向自己的脑域侵入。天琼风大吃一惊:“你就是昨晚那和我开玩笑的人?”天琼风感觉到雁南飞的这股神念和昨晚那股一模一样,两者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天琼风话音一落,雁南飞便收回了神念,睁开眼睛呵呵笑道:“你的记性不错。我就是昨天和你开玩笑那人!我只是想试试你的神念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地步,只是没想到你却让我大吃了一惊哪,我只是在开始的时候稍微占了一点上风,后来竟全是在做无用功呀!” 天琼风抱怨道:“院长,你那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差一点我的老命都被你的玩笑给开掉了!” 雁南飞笑道:“这你就放心了,当时我只是一时好奇想看看你的神念修为到底到了哪种程度,所以才会紧追着你不放!” 天琼风听得差点晕倒,就为了他的一时好奇,就把自己搞地如此狼狈不堪…… ********** 今天的天气也不知怎么变化得这么快,傍晚的时候还是满天的繁星,可就这么一晃的功夫,天上已是乌云密布了。片片的黑云在空中呼啸、汹涌着,地面上的树木似感受到了将要来临的倾盆大雨,都在风中不停地颤栗着,连空气都开始变得潮湿湿的,显得沉闷之极。 天琼风走在返回武院的山道上,心也如那周围的空气般变得沉重起来。天罗界中人几十年后就有可能会进犯人间界,而人间界的某些人物却依旧在不停地为自己的私心利益在勾心斗角互相争斗,雨吟长老和彭祖他们所做的那些努力究竟值不值得呀!幸好让自己当下一任的院长还只是雁南飞的初步设想,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答应下来。 天琼风就这样边走边想,突然那漆黑的天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接着便紧跟而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震得地面都颤抖起来。天琼风一看不好,马上飞跑起来,可是刚等他进入武院的大门不远,那豆大的雨点便从那无边的天际中一泻而下,密密集集的水珠塞满了天琼风身边的所有空间。没办法,天琼风只好跑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食堂里面去避避雨。 现在还是十点多,食堂里的灯光还大亮着,里面的人也不少,看那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下来的,天琼风干脆也要了一瓶酒、几碟小菜在里面慢慢地等着。 天琼风正吃得起劲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什么东西的破裂声。天琼风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酒瓶从桌面上滚到了地下,那张桌子上面一片狼藉,横七竖八地躺四五个酒瓶,而旁边却正有一个人伏在桌面呼呼大睡着,这人看来是喝醉了。 天琼风仔细 一看,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呀,再一确认,才发现他竟然就是凤舞摇红。他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喝得酩酊大醉呢,难道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天琼风愣了一下后,走过去把他伏起,却见他双满面潮红,嘴唇苍白,熏人的酒气扑面而来,整个人这时早已经不醒人事了。 天琼风看他这模样,暗叹了一声,将凤舞摇红扶到自己的桌子边上坐好,他自己也没什么心情再吃下去了,于是就叫过服务员把两人的帐都结了。过了一会,外面的雨小了不少,食堂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大门,天琼风看了凤舞摇红一眼,也把他架起向宿舍走去。 但那天公好象专门跟天琼风做对似的,在离自己的宿舍还有三四百米远的时候,天上又倒下来一片大雨,而且这次比刚才来得还要猛烈和急骤,天琼风扶着个人,一时躲闪不及,就这一眨眼的功夫,结果两个人都被淋成了个落汤鸡,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滴着水。 天琼风咒骂了这该死的天气一声,赶忙把凤舞摇红扶进了他的宿舍。天琼风刚想着要不要帮凤舞摇红把湿衣服换下来的时候,就见凤舞摇红的身体正起着一阵剧烈的变化,刹那间又回复到了昨天晚上所见到的凤舞摇红的那个模样。天琼风不禁犹豫起来,如果不帮他换,要是万一生病了那就不好办了,可是帮他换吧,以他现在这个女人的样子,自己怎么好意思动手呢?不如过去叫燕鸿或者月影秀过来帮帮忙,但这个念头只在天琼风的头脑中闪现了一下,便马上被天琼风扼杀在摇篮之中了,燕鸿她们不清楚情况,如果见我抱着个女人回来,那自己不更是捅了个马蜂窝吗,那时她们就更加不会原谅自己了。 天琼风思虑再三,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还是自己辛苦一趟算了,反正凤舞摇红也不是个纯粹的女人,身体就是被自己看到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吧,再说自己也不是故意要看的! 天琼风下定决心之后,打开了凤舞摇红的衣柜,却见里面竟然全都是女人的衣服,男人的衣服没看到一套,不知他放到哪里去了,天琼风只好从里面挑了一件睡衣出来。 看着凤舞摇红那高高挺起的胸部,天琼风的手顿了顿,但还是把纽扣解了开来,不一会,一具曼妙玲珑的躯体立刻出现在了天琼风的眼前。若不是看到了昨晚凤舞摇红身体变化的一幕,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在一刻钟之前还是个男人,就以眼前的光景看来,凤舞摇红绝对是一个可以令千万男人拜倒在他石榴裙下的美人坯子呀! 天琼风真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会和一个人妖做出那种事情来,他不敢多看,擦干了凤舞摇红身体上的水之后,很快地把那件睡衣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又将他抱到床上躺好,盖上了被子。做完这一番事后,天琼风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混合着雨珠的汗水,刚才那几分钟的时间,把他紧张得够可以的。 天琼风看了看自己湿答答的衣服,苦笑了一声,正要离开,蓦地凤舞摇红一个转身,把身上的被子掀了开来,天琼风忙只得回去重新帮他把被子盖好,谁知这时,凤舞摇红忽然一把抱住了天琼风的手臂,小嘴中在那断断续续地呢喃着:“……阿风……阿风……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阿风?!天琼风心中一惊,他说的是自己吗?天琼风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自己被一个这样的人妖喜欢上,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天琼风不自觉地抽了抽自己的手臂,但他这一抽动,凤舞摇红却抱得更紧了:“阿风……你不要走……我要你留下来陪我……” 天琼风更是吓得心惊胆战,使劲地抽出了自己被凤舞摇红抱着的手臂,狼狈地窜到了门边,正要打开房门冲出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凤舞摇红突然大叫了起来:“……天罗界……” 天罗界三字一从凤舞摇红的口中说出,天琼风的脑中就像是突然响起了一声霹雳雷霆,将他震得呆立在门口,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但一连串的疑问却也随之而来。天罗界之事不是只有雨吟长老和彭祖等几人知道吗?凤舞摇红到底是什么人呢?他怎么知道天罗界这三个字,难道说这件事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泄露了出去吗? 天琼风又飞一般地跑到凤舞摇红的身边,急切地摇了摇凤舞摇红的肩膀问道:“摇红,你刚才说了什么,快说清楚一点呀!”虽然明知道刚才凤舞摇红只不过是在说梦话,就是再怎么问也不大可能会问出什么东西来的,但天琼风就是忍不住要问上一句。 果然,这时凤舞摇红只是稍微晃动了一下,便又把天琼风的手臂紧紧抱在了怀里。 天琼风在凤舞摇红的床边呆等了好久,但凤舞摇红却连一句话有关天罗界的话也没有说过,天琼风这才想着要回去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掉。 天琼风把手从凤舞摇红的怀中拔了出来,疑云团团地向门口走去。 若真是彭祖那几人知道的话,那凤舞摇红会不会是天罗界中人呢?关上房门,这个念头突然就浮现在了天琼风的脑际…… 第五卷 第八章 黯然销魂 但很快,他就把自己这个天真的不啻于痴人说梦的设想给否决了,“太极仙山”有雨吟长老和洞玄五灵在镇守着,“太极秘境”上空更有彭祖的神念在护持着,不要说凤舞摇红这么大的一个人,恐怕就是一只苍蝇从那里通过也会被发觉的。 可如果凤舞摇红如果不是天罗界中人,那他又会是什么人呢,竟能够知道如此机密之事?天琼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从傍晚到现在的这几个小时的功夫,可把天琼风给惊得够呛的,先是雁南飞说燕鸿是他女儿,接着是雁南飞让自己做下一任武院的院长,然后是人间界那诡秘涌动的暗潮风波,再又是从凤舞摇红这个怪人口中吐出的“天罗界”三字。经过前面那几番折腾之后回到自己的卧室,天琼风才算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天琼风想进卧室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可是他刚一推开卧室的门却不禁又是一愣,原来燕鸿和月影秀两人正坐在自己的床边呢! 燕鸿和月影秀听到推门声,忍不住回头一看,见是天琼风回来了,脸上都不由露出惊喜的神色,但很快的她们却又都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把头扭过一边。 天琼风心中暗暗叫了声“糟糕!”,她们两人上午的时候本来就在生自己的气,如今自己这么晚回来,让她们在房里白等了半天,她们不狠狠地数落自己一顿才怪呢!天琼风硬着头皮地走到二人的身边,小心翼翼道:“小秀,小鸿,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难道我们两个就不能来么?”燕鸿冷冷的道。 天琼风连忙赔笑地道:“能来,当然能来,呵呵,你们什么时候来都行!” “哼!什么时候来都行,我们来了,你又不在,那你让我们在这里干嘛!”月影秀嘟着小嘴道。 天琼风苦笑道:“今天我也是没办法的呀!要怪就怪雁南飞那个死老头……” “你说什么?”燕鸿杏眼一瞪天琼风。 天琼风那“死老头“三字一出口,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竟忘记了雁南飞就是燕鸿的爸爸了。这时,他一见燕鸿的反应,赶紧转口笑道:“嘿嘿……是被雁南飞雁大院长叫去了,结果弄到这么晚才回来,还被淋了一身的雨,现在我是难受死了。” “是吗,我爸爸没事找你去干嘛?”燕鸿不信的道。 天琼风正要回答,月影秀突然蹦了起来,跳到天琼风身边,在他浑身上下闻了闻,斜着眼问道:“既然是院长叫你去了,那你为什么一身都是酒气,而且还有香水味呢?肯定瞒着我们偷偷地和哪个女孩子鬼混去了!” 天琼风一怔,不会吧,自己又没喝多少酒,更没有和女孩子在一起,怎么会有酒气和香水味呢?天琼风以疑惑地眼神看了月影秀一眼,然后也低下头在自己身上闻了一会,果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在那刺鼻的酒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丝香水的馨香。刚才凤舞摇红喝得烂醉,酒气肯定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而那香水味不用说,八成也是从他的衣服上沾过来的。 天琼风抬头一见燕鸿和月影秀质问的眼光,尴尬地笑道:“你们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嘛。我回到武院的时候碰巧下大雨,于是就到附近的那个食堂里去避避雨,可没想到在那里遇上了凤舞摇红,当时他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我和他朋友一场,总该帮帮他吧,所以我就把他扶回了宿舍,那酒气和香水味就是从他身上沾来的。 ” 燕鸿和月影秀对视了一眼,同时问道:“真是这样的吗?” “如果你们不信,明天去问问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嘛!”天琼风道。 “哼!他都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怎么还会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再说一个男人身上怎么会有香水味呢?”燕鸿无情地反问了天琼风一句。 “啊?”天琼风愣了愣,也是,凤舞摇红怎会知道是自己将他送回去的呢,而且说一个男人身上有香水味任谁也不会相信的,除非那个男人变态,可凤舞摇红基本是已经是个变态的人了呀,只是燕鸿她们从没见到,就是自己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她们也不会相信的。到这一步,天琼风真是黔驴技穷了。实在没法可以解释清楚,天琼风干脆豁出去了,扔下一句话:“既然你们这样都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说完,从衣柜里抓起几件衣服就要走出卧室! “等等!”燕鸿和月影秀同时急叫道。 天琼风回头道:“你们不是不相信吗,还叫我干什么?” 月影秀突然嗤嗤地笑了出来,低下头道:“其实我和鸿姐早就相信了!” “你们真的相信?”天琼风怔道。 月影秀嗔笑道:“我们在几天前就知道凤舞摇红身上香水味了!偏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们还多,连这都不知道,傻瓜!” 原来这两个丫头刚才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天琼风笑骂道:“你们这两个小丫头,竟然合起伙来捉弄我,嘿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手中衣服一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两人扑去。燕鸿和月影秀速度比不过天琼风,结果十分轻易地就被天琼风一左一右地揽在了怀里。天琼风刚想低下头在她们的娇躯上大肆活动一番,但燕鸿却使劲地推了天琼风一把,从他怀里挣了出去,红着脸撇着小嘴道:“你这个脏夕夕的样子,休想碰我一下!” 天琼风看了看自己湿透了的衣服一眼,傻笑了几下,在月影秀那滑嫩的脸上亲了一口道:“你们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他立即松开了月影秀,捡起地上的衣服,风一般地闪出了卧室,冲进了澡房。 ********** 彭山城区内一家大宾馆内的豪华卧室里。 在那氤氲的灯光下和柔糜的音乐声中,荒情正赤条条地躺在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上,而他的身旁却侧身躺着一个美艳的女子。那女子身上只披了一件几乎透明的轻纱,洁白丰腴的胴体依稀可见,高傲的酥胸几欲破衣而出。此时一双秀手正在荒情的浑身上下轻柔地抚摸着,两座挺拔的山峰则在荒情的胳膊上、胸膛上左右摩擦着。在娇躯如水蛇般地扭动中,她那玲珑剔透的身体中的每一个妙处都在轻纱中毕隐毕现。同时一片片充满情焰的光芒透过她那美丽而迷离的双眼不时地射向呼吸急促、舒服地呻吟出声的荒情。 突然,荒情一把翻过身体把那女子压在了床上,狂野地撕开了身下女子所穿的纱衣,顿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般露出了他那白森森的牙齿,在她那无暇的酥胸上啃咬起来,两只手也在她身上又抓又捏,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又像是一只瘪了的气球般狼狈地从那女子身上翻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则后粗气,无力地仰躺在床上,望着那正在闪烁的灯光下变得更为扑朔的天花板。 那女子坐了起来,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看了看满是淤痕的身体一眼,冷哼了一声:“没用的男人!” “你说什么?”荒情条件反射似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那女子怒喝道。 那女子慢条斯理地从床边拿过自己的衣服缓缓地穿了起来,最后走下床去,冷笑道:“你本来就是个没用的男人,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荒情铁青着脸:“臭婊子,你再说一句!” 那女子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别说一句,就是再说一百句,你又能把我怎么样!要不是看在你那死鬼老爸的面子上,你再怎么请我,我还不一定会来帮你呢!” “你……你……你给我滚!”荒情暴叫道。 那女子毫不在意地瞥了荒情的身体一眼,才一脸嘲笑之色地出房而去。 荒情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肆无忌惮地耻笑自己,却无能为力,待那女子走了之后,他突然沙哑着嗓子吼道:“天琼风,你让我变成一个废人,若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荒情誓不为人……” ********** 第二天清晨,天琼风从燕鸿和月影秀交织缠绕着的秀臂玉腿中爬了起来。天琼风这时的心中充满了内疚之感。本已发誓绝不再修炼从图书馆古籍室带出来的那本“天人大道”中所记载的“和合妙功”,可是昨晚一碰到燕鸿和月影秀两人光滑柔腻的身躯,那一股股隐藏着的细小火热的真气突然鬼使神差般地蹦了出来,没过多久的时间,就把自己的身体弄得如一团炙热燃烧着的火,但它们又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害处,反而将自己和燕鸿、月影秀三人同时带入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极乐境界中,而自己沉湎于其中,早将先前的决定抛之九霄云外去了。 天琼风摇了摇头,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呢,如果她们真的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话,那自己就真的罪过了,难道自己要同时娶几个女孩子为妻不成?就算自己愿意,楼琴、燕鸿、月影秀三人也绝不会答应,联而邦的法律则更是不会同意! 天琼风脑中一时烦乱不堪,看来女朋友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呀!他走出了宿舍,来到外边那条长长的走廊上,被那清新的微风一吹,心情逐渐地平复了下来。 “阿风!”随着自己左侧房门的“吱呀”一声轻响,一个竟有些甜得发腻的喊声传了过来。 这是凤舞摇红的声音,天琼风不禁打了个冷颤。若这甜腻娇柔的声音是出自一个女子口中,天琼风定会有如聆仙乐般的舒畅,但它却是从一个不男不女或者半男半女之人的口中说出,那就真有点恐怖了!天琼风讪笑道:“是摇红呀!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凤舞摇红却只是朝天琼风招了招手,低声道:“阿风,你能不能进来一下!”说完,才露出半边的身躯一下子就闪进屋里去了。 天琼风奇怪地跟了过去,走进了凤舞摇红的宿舍。一到里面,就见凤舞摇红一身男人的打扮,但却脸色通红地站在那里。天琼风暗感蹊跷,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凤舞摇红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轻轻地问道:“阿风,昨天是不是你把我送回这宿舍的?”说这话时,他竟十分紧张地看着天琼风,眼中满是期待之色,看来他很希望自己是被天琼风送回,而不是被其他什么人送回来的。 天琼风点了一下头道:“是呀,我昨晚在食堂避雨,恰好见你喝醉了,就顺便把你扶了回来。” 凤舞摇红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脸色却是更加的红了,羞涩的道:“那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换的?” 天琼风见他提起这个问题,禁不住又回想起昨晚帮他换衣服时的情景,自己的脸上也微微泛起了一丝红色。他努力地将那些香艳的影子从自己的脑中抹去后,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不是什么都看到了?”凤舞摇红突然尖叫起来。 天琼风被他那叫声吓了一跳,愣道:“你怎么了?既然帮你换衣服,那当然是什么都看到了,你……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凤舞摇红赤红着脸道:“我没事!可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天琼风不解地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谁知凤舞摇红好象误会了他的意思,又是羞涩又是欣喜地扑到天琼风的怀里,喃喃的道:“阿风……阿风……我太高兴了,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天琼风差点被他这句话吓得昏倒在地,他慌忙地把凤舞摇红推开,惊叫道:“你要嫁给我?!”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自己怎能够娶一个人妖做妻子呢,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凤舞摇红眨了眨他那清丽的眼皮和修长的睫毛,娇羞地道:“是呀!我的清白身子都给你看到了,那我以后就是你天家的人了!” “啊?!不行!”天琼风急叫道:“你不能嫁给我,我也不能娶你!” “为什么?”凤舞摇红眼眶一红,眼珠子顿时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泪水,焦急地道:“你为什么不能娶我?是我不够美丽漂亮?还是我不够温柔端庄?” 一个人妖怎么能用美丽漂亮和温柔端庄的字眼来形容?天琼风哭笑不得的道:“你既漂亮又端庄!” “真的吗?”凤物摇红心中一甜,但旋即又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要我?是不是因为楼琴她们几个女孩子,只要你愿意娶我,我不会在意你有几个女人的,我……” “等等!”天琼风惊恐的道,“不管怎样,我就是不能娶你!”凤舞摇红突然掩面低声啜泣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天琼风道:“你真要我说出原因来吗?”凤物摇红睁着那迷糊的泪眼点了点头。 天琼风鼓足勇气大声道:“因为我不能娶一个半男半女的人为妻?你明白吗!” 凤舞摇红听了脸色突然刷地一下变得苍白之极,脸上一丝血色全无,身躯也剧烈地抖抖起来。良久,他的嘴唇才轻微地颤动了几下,声音十分微弱的道:“你竟以为我是个人妖?”天琼风没有说话。风舞摇红却忽然大叫起来道:“你给我滚,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罢,不由天琼风分辨,就把他推出了门外,“蓬”的一声关上了宿舍门。 天琼风使劲地敲了几下房门,但凤舞摇红却再也没有回应,他只是听到里面传出了阵阵的哭泣之声。天琼风叹了一口气,自己刚才为什么就不忍一下呢,干嘛要把事情说得这么明白,自己把他的隐私说了出来,他能不伤心吗? “风哥,你怎么了?”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搭上了天琼风的肩膀。天琼风一回头,只见月影秀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睡衣,满脸关怀地看着自己。天琼风心中一热,理了理思绪,温柔地笑道:“我没事。”说着,把月影秀搂进了怀里,一双手也悄悄地探进了睡衣,在月影秀的滚热的胴体上摩挲起来…… 月影秀小脸羞得通红,白了天琼风一眼,娇嗔道:“风哥,我们现在还在宿舍外面呢?” 天琼风故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笑道:“原来我的小秀儿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呀!要是昨晚小秀儿也有这么正经就好罗!”天琼风说着说着,还故意似疲惫不堪地叹了一口气。 月影秀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嗔道:“谁是你的小秀儿呀?”说着竟把脸埋在天琼风怀里撒起娇来。 天琼风呵呵笑了起来,一把抱起月影秀就向宿舍里走去…… 但没过多久,便听得里面穿出来几下杀猪般的的嚎叫声,接着就见天琼风披头散发,衣裳凌乱地从宿舍里面跑了出来…… 第五卷 第九章 狐媚无双 今天又是个好天气!经过昨晚那场狂风暴雨的洗涤,武院里面的空气变得格外清新,处处漂浮着一股自然的清风。下了武医课后,天琼风走在那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的道路上,享受着一阵阵扑面而来的新鲜气息,一时神清气爽,脚步也顿时轻盈了许多。 来麒麟武院这么多天了,昨晚还是第一次下雨,虚空中的闷气与污浊全在大雨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琼风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昨天和院长雁南飞所谈的那一席话虽记忆犹新,但如今却并未对天琼风产生多大的影响,似乎有些东西也在随着那场大雨的消停而逐渐淡化着。 可令人深思的是空气中的污浊能用暴雨来清洗,但人世间那些存在于人们意识与灵魂深处的污秽能够单纯地就用雨来涤荡清晰么? 天琼风不知道,他现在也不想知道,有些事情想得太透彻了,只能不断地增加自己的烦恼,那个时刻还不如稍微糊涂一点来得轻松自在,这样至少不会让自己活得太累。 这时天琼风竟还有些洋洋自得起来,昨天幸亏没有马上就答应雁南飞做什么下一任的院长,否则自己岂不是找一些无故的罪来受么?若是一定要当那劳什子的院长,当初还不如答应雨吟长老和洞玄五灵等人的请求去那天罗界逍遥一番呢,说不准还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那时自己或许还会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民族英雄也说不定!天琼风想到这里,禁不住嘿嘿地大笑了起来。 “疯子!”旁边突然传来几句鄙夷咒骂的声音。 天琼风回神往四周一看,只见自己的脚步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而且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大群人,各种不同的眼神一齐注视在自己的身上,那些眼神中有惊奇、有嘲讽,有诧异,但更多的却是那种疑惑的目光。 天琼风被众人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自己就象是一只关在动物园里被人任意观赏、笑弄的猴子,而那些人则就是那些永远都是那么肆无忌惮想要剥开自己身体上最后一块遮羞布的看客。 气氛顿时变得压抑之极,也尴尬之极,最后天琼风不得不狼狈地逃离这小块地方。直到周围出现的是另一群陌生人时,他才放慢了脚步,但心中却不由暗自寻思,刚才自己那到底是怎么了?天琼风想了一会,心中忽然大吃一惊,自己什么时候产生了那种要去天罗界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的决心了呀!就是在初上天鹰号自己忽有所感发出那声达几里之外的长啸时也从没有这般热血沸腾过呀!一时,天琼风心中隐隐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觉!但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天琼风自己也还是处于糊涂当中,好似自己的眼前毫无声息地就蒙上了一层并不太透明的纱布,前面的东西时现时没,竟似雾里观花、水中望月般地令人难以捉摸! 天琼风甩了甩披着乱蓬蓬的一头白发的脑袋,尽量使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对于那些一时不可理解的东西,只要不是特别的重要,天琼风总喜欢把它们暂时抛诸脑后,待到机缘出现时,说不定那个答案自己就会无缘无故的出来。 天琼风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仔细一看,正是昨天上午约自己出去玩的云彩蝶和她的那几位女伴。天琼风对那时自己突然就掉头而走的事也有些抱歉,于是兴致冲冲地上去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嗨!彩蝶,你们现在去哪呀?昨天玩得还高兴吧?” 云彩蝶等几个女孩子听见天琼风的声音,很快地回头看了一眼。但出乎天琼风意料的是,云彩蝶那刚才还是堆满笑容的圆圆脸蛋一见到自己在刹那间就变得僵硬起来。 云彩蝶冷冷地瞪了天琼风一眼,哼道:“我们玩得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过管闲事!” 她话一说完,立即一扬头,理也不理天琼风就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其他几个女孩子一见这情形,马上也跟了上去。 天琼风被云彩蝶那一句话白得莫名其妙,昨天上午对自己还是有说有笑的,怎么才这一会的功夫不见,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天琼风一把拉住走在最后的一个女孩子,奇怪地问道:“彩蝶她今天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这个被天琼风拉住的人正是昨天取笑云彩蝶说要把天琼风勾引到手的那个女孩子。她的手被天琼风一时情急拉住了,但她却并没有什么特别害羞或不好意思的表情,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反而来了个顺手推舟,把整个软绵绵的火热身体都倒在了天琼风的怀里。 天琼风还以为是自己用力过大把她拉倒的,忙要将她扶起来。但他这不扶还好,一扶那女孩子的娇躯竟似越变越柔软,就像是一瘫烂泥般赖着天琼风的怀里总不起来。天琼风愈弄愈是手忙脚乱,在旁边那些路人的眼中竟好像变成了是天琼风一个劲地在那女孩子身上又摸又捏的任意揩油,最后倒把他自己搞了个满头是汗、面红耳赤,恰好这时他又听到有几个路过的人在那里对自己指指点点:“这两个人也太不知羞耻了吧,大白天的竟在这路上就胡搞起来了!” 天琼风再也故不得面子,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那女孩子,低声下气地道:“大姐……我求求你了,你就站起来一会吧……” 但那女孩子听了却依在他的怀里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随着旁边注意自己的目光的逐渐增加,天琼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煎熬,决定那女孩子要是再不起来,自己就马上松手的时候,她突然一下子从天琼风的怀抱中蹦了出来,在天琼风的脸上迅速地吻了一下后,咯咯娇笑道:“瞧你,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嘛,脸色就这么难看!” 天琼风苦笑道:“大小姐,以后这种玩笑你还是少开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教授嘛,过几天就要上你那个班的课那,要是被你们班上的同学看到我们抱在一起,影响有多不好!那我以后还怎么在麒麟武院混下去呀!”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那女孩白了天琼风一眼,忽又凑进天琼风耳旁低声娇媚地笑道:“不过你以后要是真想我了,晚上什么时候来找我都行,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天琼风听得一怔,摆了摆手正要推辞,那女孩却又咕地一下笑了起来:“骗你的啦,傻瓜!”说完,却娇笑着向云彩蝶几人走的地方小跑而去。 天琼风被这女孩子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这时见那女孩子就要走了,忙急声叫道:“喂,你还没告诉我彩蝶到底是怎么了呀!” 那女孩子回头笑声连连地道:“笨蛋!这都看不出来,她是在吃醋呀!” 吃醋?吃谁的醋?云彩蝶她好端端地怎么吃起醋来了? 莫名其妙?! ********** 天琼风回到宿舍楼下,正想着上去,忽见原青云这家伙刷地一下就从旁边闪了出来,兴高采烈地拉着天琼风道:“走,阿风,我带你见两个人去!” 天琼风挣脱了原青云的手笑问道:“见什么人呀?这么高兴!” 原青云神秘地笑道:“别急,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天琼风也被原青云这副神态勾起了一丝兴趣。原青云这些天来一直鬼鬼祟祟的,去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也好! 于是天琼风跟着原青云一路小跑来到了瑞云堂西边不远处的那个小花园里。进入花园,原青云却带着天琼风径直往花园最深处的那个小亭子走去。 远远望去,天琼风隐隐约约看见那亭子里正坐着两个人,而且似乎还是两个女人! 这家伙带自己到那里去干嘛,莫非那两个人是她的女朋友不成?天琼风暗暗揣测着,难道说他这些天经常不见人影就是追女孩子去了? 一进到那亭子,天琼风眼前顿时一亮,里面果然并排坐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约在十八九岁左右,穿着一套钱绿色的裙子,长着一张瓜子脸,两只大眼睛,黑幽幽得特别明亮,从她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的那股天真无邪的气息,让人一见就不由生出一股呵护和怜爱的心念。这女孩子虽然长得不算很漂亮,但她那种蕴涵于内而形之于外的气质却不禁让天琼风的心灵也似乎变得纯净了许多。 而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子给天琼风的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那女子约在二十二、三岁左右,她身上穿的是一套鲜红的紧身衣服,娇艳绝伦的脸旁染着一层似用不消失的淡淡红晕,嘴角微微挂着抹不去的千万种似有似无的风情,长长的睫毛下覆盖着的那双朗如星月、充满着琳琅光辉的水灵灵的眸子不是放射出一丝丝缠绵不断的情思,似让人哪怕只看上那么一眼也会永远陷进那无底的黑洞和无边的似水温柔中去。 裸露在外的手臂修长秀丽,白嫩地好似就要渗出水来了,上面见不着丝毫尘埃,天琼风看了几眼,心中禁不住兴起了一股上前咬它一口地冲动。 但是更让天琼风吃不消的却是这女子那高傲地矗立在胸部屹然不动的双峰。那裸露了近乎一半的丰满酥胸和几乎全露在外面地如刀削般的洁白秀肩带给人无限诱惑与遐思,能够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沉迷于内而不可自拔!再加上那随着她酥胸的起伏而在那不断一张一阖的深深乳沟更是迷人得有些惊心动魄!但那她窄小紧裹着的纤细蛮腰却与挺拔的酥胸有些不成比例,之间所形成的那种巨大而且强烈的反差足吸引住每一个正看着她的男人的眼球,甚至包括除她以外的任何女人的钦羡的眼神。 天琼风眯了眯自己的双眼,仿佛坐在自己眼前的已不再是位人世间的女人,可却也不是那传说中只存在于天上仙宫的飘然出尘的天仙,在天琼风的眼中,或许只有凤舞摇红在变为女人的时候才能算是天仙吧!但眼前的这女子则是比仙女更可以给人身体每一部位予无穷的感官刺激的狐仙。天仙给人的是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而狐仙所展露出来的那种妩媚与艳丽给人的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原始兴奋感觉和强烈的占有欲望。 这个女子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妩媚和时时闪现在脸上的那股淡笑,似乎总在不停地引诱着天琼风。天琼风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不知不觉中沸腾了起来,特别是隐藏在混沌气团中的那一丝丝火热真气,更是动荡到了空前的活跃程度,若不是现在还身在花园之中,天琼风恐怕早已经忍耐不住,扑上去把那女子抱住了。天琼风极力克制住自己那股狂涌而出的冲动,缓缓地将那股混沌真气在全身各处运行起来,好一阵子,才把那股莫名而来的欲念给平息了下去。 神志恢复了清醒,天琼风马上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绝对不简单,从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使他觉得她身上的某个地方有点不对劲,但天琼风却又像先前一样不能清楚地说个明白那不对劲之处到底在何方。他再看了这女子一眼,一时不禁低下头陷入了沉思当中…… 却不知那女子的眼神中此时也闪过几丝诧异与惊奇之色…… 第五卷 第十章 投怀送抱 经过原青云的介绍,天琼风才知道那个妩媚多姿得足以颠倒众生的的女子名叫花千娇,而另一个看起来极为娇小秀气的女孩则是花千娇的表妹闻飞絮。闻飞絮也是麒麟武院的一名学员,她到麒麟武院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而花千娇呢,据她自己所说,是梦列斯区一位高级官员的秘书。她这次是来这里旅游的,于是就顺道来麒麟武院看看她的表妹闻飞絮。 而令天琼风又是羡慕又是祝福的是,那个叫闻飞絮的女孩竟果真是原青云这家伙的女朋友,而且还是不久前才追上手的,看来他那些时候常常不见踪影还真的是去追女孩子去了!不过,天琼风虽是羡慕原青云不已,却也还没到对那女孩动心的地步,在他的心里,现在有了楼琴、燕鸿和月影秀三个女孩子就已经足够了,况且就只她们三个,也时常把天琼风自己给烦了个半死,要是再去花心,那自己还不得被剥掉一层皮了。 这一个上午,他们四个人在那小亭子里谈天说地,一直聊到中午十二点多,天琼风才站起来向原青云等人告辞。在临走的时候,花千娇突然露出了一个娇媚迷人的笑容,天琼风看得心神一阵摇荡。他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不久前,几人在聊天的时候,他只要眼睛稍微往花千娇的身上瞄上几眼,心就会不争气地急剧跳动起来,而这次她的这个笑容更是对天琼风散射出了极其强烈的诱惑力,就如一块充满磁性的铁块一般,不断地吸引着他的眼珠子往花千娇的身体上瞅去。 天琼风害怕自己会在众人面前展露出什么失礼的表情或动作,他最后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花园,直到快回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天琼风的心脏才算逐步地恢复了原样,平息了心中那股不安的躁动。天琼风回想起那个叫花千娇的女子,脑中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自己一见到那花千娇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而原青云着家伙却好象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说原青云的定力会比自己都还要高吗?不太可能!可又是什么原因使自己这般没来由的心动呢,就是以前见到燕鸿和月影秀时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冲动呀?难道花千娇这女人对自己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天琼风一时还真想不明白…… **********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这几天烟停云和雁南飞也没有再来找天琼风谈什么下一任院长的事,天琼风自己也是乐得轻松,每天除了去教几节武医课外,就是和楼琴、燕鸿和月影秀三人到处闲逛,日子倒也过得挺充实、挺滋润的!但令天琼风十分担心的却是凤舞摇红,自上次自己拒绝了“他”要嫁给自己的要求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人影,敲他的房门,他又没有回应,晚上的时候天琼风又不好意思再用神念去探察一下,不过从班上的学员口中知道凤舞摇红这几天还是坚持去教授他的巫术课,天琼风也稍稍放松了一点,还是希望时间能够让他忘了以前不愉快的事吧! 这几天里,天琼风倒是经常看到原青云和闻飞絮两个人在武院里成双入对,看起来如今他们两人的关系还真不浅了哪,只是令天琼风有些奇怪的是,花千娇不知是回梦列斯去了,还是到周围的其他什么地方旅游去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她的人影。不过,这倒让天琼风舒了一口气,花千娇不见了还更好,这样的女人女人还是少见为妙,否则万一惹出了什么情思来,自己恐怕又得倒一次大霉了! 星期天傍晚,天琼风和楼琴、燕鸿、月影秀三人从彭山市区游玩回来后,到了麒麟武院外边的那个小酒店里准备轻松一下,于是几个人就要了一桌酒菜。这天晚上人特别多,要的酒菜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送上来。他们几个聊着正有趣的时候,楼琴她们三个女孩子在各自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天琼风一见,还以为她们是要去卖什么东西,也急忙站起笑道:“你们有什么需要,就说出来嘛,不用你们亲自动手,全部由我代劳就行了,完全是免费的哦,呵呵……” 谁知楼琴三人听了天琼风的这句殷勤之语,却忽然变得面红耳赤起来。燕鸿白了天琼风一眼道:“我们女孩子的事,要你多管!”楼琴和月影秀也各自嗔视了天琼风一眼,挽着燕鸿一齐向酒店后面走去。 天琼风愣愣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哀叹了一声:“唉……现在的女孩子也真是的,愿意帮她们办一点事的时候,她们还不领情!”天琼风无奈地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天琼风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这种事我怎么能代劳呢……我真是他妈的白痴呀我……”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楼琴三人回来,而所要的酒菜也还没上,天琼风无聊地向四周瞅了几眼。这时,突听得几乎酒店里所有的男人女人口中都发出了一声惊呼,脑袋同时向酒店门口看齐,虽不知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天琼风还是好奇地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了门口,但他马上却又慌慌张张地俯下了身子,急忙地躲在了桌子背后。原来是柳轻霜这个既艳丽又波辣而且更是胆大地令天琼风有些害怕的女孩子正从酒店门口款款地走了进来。柳轻霜今天穿的是一条超短的裙子,一条条优美的曲线和裸露在外的大片玲珑肌肤令得酒店内的所有男士都不禁垂涎三尺,怪不得刚才会有那么多人无偿地向她行注目礼。 天琼风这不躲还好,一躲柳轻霜马上就发现眼前一颗白花花的脑袋突然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顿时,她脸上露出了一股恶作剧般的笑容,在众人目光的极端关注下,直直地往天琼风所在的那张桌子走去。 “先生!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天琼风的耳朵里突然传进了一个娇腻的声音,与此同时,两截白嫩修长的丽腿也透过桌子下面的空隙出现在了天琼风的眼前。 天琼风心中暗暗叫苦,这死婆娘干嘛什么地方不好坐,偏偏坐到我这张桌子上来呢!但天琼风这时却只得沙哑着声音在桌子底下回了一句:“……呃……呃……坐吧……坐吧……” 柳轻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即在天琼风对面的那张凳子上坐了下来。她坐好之后,马上翘起了个二郎腿,纤纤的玉足轻巧地在桌子下面又摇又踢,,鞋子上带起的尘沙飞射到天琼风的眼睛里,害得他眼泪直流,眼眶也被揉得红肿不堪,更有好几次柳轻霜的鞋尖差点踢到天琼风的鼻梁上去了,天琼风在桌子下面一边躲避着泥沙与鞋尖的进攻,一边又要防备被柳轻霜发现自己的身份,心儿一直惊颤个不停。 不久,天琼风终于受不了这份无声的折磨,一把将脑袋扬出桌底,怒叫道:“死丫头,你那条腿踢到底够了没有!” “当然没有!”柳轻霜被天琼风骂为“死丫头”,却不怒反笑道:“才刚开始呢,怎么!这么快就受不了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那桌子下面躲一辈子呢!哼!死老头子,你以为躲在那桌子下面就能逃过我的眼睛吗,嘻嘻,我早就看见你了!”柳轻霜说完话,鼻子还在那一翘一翘的。 “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天琼风心中哭笑不得,自己在那里躲了那么长的时间,受了那么多的罪,竟然没有一点价值! 柳轻霜笑嘻嘻地道:“你以为呢!” 天琼风垂头丧气地道:“我说小姐,你干嘛非得总缠着我不放呢,我上次不是已经跟你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吗?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 “什么?两不相欠?哼,你占了我便宜就想甩头就走,有那么容易的事吗?”柳轻霜大声叫道。 周围那些一直注意着柳轻霜的人听到这声音,马上打起叉来,纷纷的议论顿时回响在了整个酒店之间,类似“不要脸”、“老牛吃嫩草”之类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言语一声声地传到了天琼风的耳朵里。 天琼风急道:“你小声一点,行不行呀?你不是已经打过我一巴掌了吗,再说我也没占你什么便宜嘛!” “那天你在我身上又摸又抱,还说没什么?我……”柳轻霜的声音又大起来了。 天琼风心中一慌,急忙跳到柳轻霜的身边,一巴掌将她的嘴给堵了起来,如果再让她口无遮拦地说下去那还了得,被别人误会还是小事,要是一不小心传到了楼琴三人的耳朵里,那还不得搅个天翻地覆! 天琼风松开手,在柳轻霜旁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低声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呢?” 柳轻霜突然眼珠子一转,竟然跳到天琼风的怀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轻笑道:“只要你好好地陪我两天,我就饶了你!” 天琼风抱着一个这样柔软而火热的娇躯,闻着从中散发出来的一丝丝沁人心脾的少女体香,心中却提不起丝毫的遐思,又是忐忑又是尴尬地道:“几天的事我们梢后再说,你先下来好吧?别人见了,我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反正已经说不清了,你要是不答应,就别想我下来!”柳清霜小嘴一撇,毫不放松地道。 天琼风偷偷地环视了一眼,见众人看着自己二人的眼光逐渐有些异样,心中一狠道:“好!两天就两天!希望你到时不要反悔!” “这就对了嘛!放心吧!”柳轻霜妩媚一笑,在天琼风的脸上快速而又温柔地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从天琼风大腿上跳了下来。 天琼风松了一口气,低下头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楼琴她们没有回来,如果被她们见到柳轻霜坐在我怀里,那自己就真的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天琼风放松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慢慢地将头抬起来后,却禁不住吓得大跳了起来,只见楼琴、燕鸿、月影秀三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桌子旁边,正倒竖柳眉、满脸愤怒地看着自己和柳轻霜二人。 天琼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柳轻霜,结结巴巴地道:“小琴……你……你们别误会……我……我们……刚才……真的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哼!真的没什么?!那这有又是什么?”燕鸿伸手在天琼风的脸上狠狠一拍,再摊开手掌摆在桌面上,眼中怒火直射柳轻霜和天琼风。 天琼风一看,燕鸿的手掌上竟涂着一小块鲜艳的口红。天琼风心中一惊,这才回想起刚才柳轻霜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口。他不自禁地抚上了脸颊,尴尬咳声道:“咳……这……这个……” “说不出来了吧!没想到我们只不过离开一会,你就和另外的女人勾搭上了!哼!琴姐,月影,我们走,以后再也不要理这种人了!”燕鸿怒气冲冲地拉着楼琴和月影秀向门口走去。 天琼风急声道:“咳……小鸿,小琴,小秀,你们别走,先听我解释嘛……”他正要上前把燕鸿和楼琴等人拦住,但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柳轻霜抱住了。 燕鸿她们回头见了两人拉拉扯扯的情形,更是生气,连月影秀都冷哼了一句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燕鸿三人这次头也不回地出了酒店。 等天琼风挣脱柳轻霜的手追到外面时,除了一片茫茫的黑夜外,早已不见了燕鸿她们的身影。天琼风站在那里长叹了许久。 她们现在生气而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原谅自己呀! 就在他正自怨自艾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柳轻霜轻盈的笑声。 天琼风回头一看,就见柳轻霜堆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注视着自己,天琼风见她在那幸灾乐祸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哼了一声,招呼也不打一个,扭头就走。 但柳轻霜那银铃般的笑音却依旧随着一句清脆的话钻进了天琼风的耳朵里:“……别生气哦,记着,你还欠我两天的时间哟……” ********** 天琼风来到燕鸿的宿舍门口,凝神倾听了一番,却发觉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响动,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一丝一毫,可能她们现在还躲在什么地方生自己的气,并没有回到宿舍。天琼风又来到楼琴的家里,从楼遇城的口中才知道,楼琴也没有回家。他离开了楼琴家,在武院里找了几个小时,翻遍了所有她们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见到三人的身影。 到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天琼风又到楼琴家里去了一趟,楼琴还是没有回来,而燕鸿的宿舍里也依旧没有见到人影。天琼风沮丧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她们的闷气不消,是不会回来的。他只好垂着头郁郁不乐地走进了自己的宿舍。 房门一开,天琼风突然闻到几丝清香扑进了鼻孔。他心中一阵兴奋,或许她们在自己的房间里也说不定呢!他几步并做一步,急急地跑到卧室里面。 卧室里的确有一个女人,但这女人却既不是燕鸿和月影秀,也不是楼琴,而是那位几天前只在武院花园里见过一面的花千娇! 花千娇此时正悠闲地坐在天琼风的床衔上。这次她身上穿的不是上次的那种紧身衣服,而是披着件又细又薄的粉红色纱衣。纱衣下面裹着的却是不着一物的曲线毕露的美丽胴体,里面的肌肤隐约可见,身体中的各个妙处在那柔和的灯光照耀下,不时地向四周荡漾出一阵阵迷人的诱人光辉。 天琼风见了花千娇,心中一愣道:“怎么是你呀?你是怎么进来的?”花千娇突然妩媚一笑,轻轻地站了起来,款款地将自己的娇躯移到天琼风的面前,目光似情意绵绵地看着天琼风,轻柔地笑道:“是不是有点吃惊呀!” 天琼风急忙将自己的眼睛转移到一边,道:“是有点吃惊,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花千娇将身子向天琼风靠得更进了,浅浅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 “当然行了!不过你会在这么晚的时候来找我,实在太出乎我的意外了!”天琼风笑了笑道。等了一会,却不见花千娇的回音,他禁不住回头一看,却见花千娇的双眼竟然已经微微闭上,正仰起头嘟着那张娇艳欲滴的柔软红唇似在等待着什么的来临…… 这时,花千娇纱衣下玲珑有致的娇躯在天琼风的眼中显得更加得触目惊心。白皙丰满的傲然雪峰随着她呼吸的加剧在那上下起伏波动着,纱衣的震荡似乎正在极力地向发出一声声柔腻的邀请,邀请他前去寻幽访胜,感受它所覆盖下的每一处神奇与奥妙! 天琼风只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身体一阵发热,混沌真气之中的那些火热气丝竟与花千娇身上所散发出的糜艳的气息发生了某种莫名其妙地牵引与共鸣,激起了天琼风心灵深处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占有欲望,肆意地去怜爱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已成为天琼风身体每一个部位的一致目标。 随着体内那些火热真气运行地越来越活跃,天琼风突然一把揽起了话千娇的纤腰,嘴唇如雨点般地落在了她的香口中、粉脸上、玉颈下,手掌也滑进了她那如同虚设的纱衣之内,毫无顾忌地寻访了她身上的每一个激动人心的神秘地区。 花千娇“嘤咛”一声娇呼之后,口中竟发出了一句句动人心魄的呻吟与喘息,似在推拒、又似在渴求,更似在迎合着天琼风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那呻吟好象带有某种更加激烈的催情作用,天琼风听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猛然抱起花千娇,一晃来到了床前,紧搂着她柔若无骨的滚烫娇躯同时倒在了床面上…… …… 一阵激情过后,天琼风如虚脱般地闭着眼伏在花千娇的赤裸胴体上,两人如胶似漆地抱在了一起。天琼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倦,但那也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此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愿想,似乎只要抱着身下的这个娇俏的可人儿便拥有了世间的一切…… 突然花千娇那香汗淋漓的布满红晕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纤纤左手悄悄地在天琼风的右腰之上温柔地摩挲着。 天琼风沉浸在那甜蜜的享受中,蓦地他感到自己的腰际传来一丝轻微的痛楚,就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天琼风开始并不在意,但那种痛楚很快的变得越来越厉害,不一会儿便飞速地从他的腰间向全身各处蔓延过去,身体内的那片混沌真气这时竟似完全消失了一般,对那股痛苦竟没有了任何阻挡之力。 天琼风心中骇然地睁开眼睛,愤怒地对着花千娇吼道:“你……”话未说完,头已无力地垂在了花千娇的酥胸上。 花千娇轻轻地将天琼风推在一边,似幽怨又似不忍地看了天琼风一眼,突然叹道:“你不要怪我对你施展过迷魂大法,也不要怪我对你偷施暗袭,谁让你要得罪荒芜的儿子呢!虽然你是第一个让我享受到了一个女人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快乐的男人,但我还是……唉……” 花千娇穿好衣服,整理好卧室里的一切,飘然出房而去,只隐约听得从远处传来一声哀怨的叹息…… ********** 彭山市区内的一个宾馆卧室内。 荒情兴奋地站在床前,看着并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楼琴、燕鸿和月影秀三人,眼中不时地露出一股兽欲的眼光。 没想到那臭婊子这么快就把这三个贱人给抓了来?我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只是不知道她对付起天琼风来是否会有如此顺利呢?荒情瞄了千姿百态的三女几眼,狠狠地吞了几口唾沫,恨恨地道:“天琼风!你没想到你的几个女人会都落在我荒情的手里吧!哼!这回我虽然不能真正的销魂一次,但也不会白白地便宜了这几个贱货,啊哈哈、哈哈……” 荒情大笑了几声,忽然口角流涎地伸出手往燕鸿三个人的酥胸探了过去。 第五卷 第十一章 红莲情蛊 但就在荒情的手掌快要与躺在最边上的月影秀的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窗户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凄惨的呜咽,那如泣如诉的声音令人闻之不禁毛骨悚然。随着那声呜咽过后,窗子忽然“啪”地一声打了开来,一股凛冽的寒风从窗户中飘了进来。 欲火上涌的荒情被那寒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他顿住了正伸往月影秀的手,心中一动,走到窗口边,往外一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这是怎么回事?荒情暗暗疑惑,现在还是八、九月的时光,风怎么可能这么冷呢?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可还没等他想通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令他做梦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只见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楼琴、燕鸿和月影秀三人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托着似的,竟然凭空升了起来,缓缓地向窗户外边飘去。 荒情哪能让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他正要上前把楼琴三人截下,却蓦地感到脊背一凉,似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轻轻滑过。荒情吓得心惊胆颤,猛地一回头,背后却依然是一片虚无。荒情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硬着头皮喝道:“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快给我滚出来!这样或许我还可以饶过你,否则一旦被我找出来的话,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荒情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大,但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底气不足,说到最后那几句话时,牙齿竟然“咯咯”地颤抖起来。 荒情又色厉内荏地喊了几句,卧室内依旧没什么动静,而楼琴、燕鸿和月影秀三人的身体此时却已经飘到窗口。荒情见没有出来答话,胆子又渐渐地大了起来,这会见她们就要从窗户边消失了,心中一急,一个箭步飞跃而上,向身在半空中的三女飞扑而去。 刹时,一阵猛烈的寒风突然就朝那张牙舞爪的荒情袭卷而来,那股强烈的劲气将他刮地倒飞而去。荒情顿感情形不妙,一掌慌乱地向身后拍去,而自己却借那一掌之力摇摆不定地落在了地上。荒情还待再接再厉,但还没让他有所举动,突然一叠一叠的冷风猛透过窗口灌进了卧室,飞速地在屋内旋转起来,夹杂着一声声如鬼哭狼嚎的呼啸,整个卧室就似变成了一个充满了孤魂野鬼的地狱场所。 受那旋风的激荡,屋子里的一些轻巧的东西也随着飞旋起来。一丝丝冷厉的风刮过荒情的脸颊,一股难言的恐怖气氛弥漫了卧室的所有空间,荒情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眼前顿时出现了幢幢鬼影,在那里摇曳旋荡,做着各种夸张荒诞的动作。 荒情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额际,一粒接着一粒往地下掉落,荒情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汗珠落地的声音。就在这时,那些鬼影子突然一齐伸出了它们那用白骨堆砌而成的如鹰爪般的森森手指,在一片片尖利的啸声中向荒情的脖子上直抓过来。荒情吓得大叫几声:“有鬼呀……有鬼呀……”便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地在卧室里乱跳乱窜起来。 在奔跑中,荒情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鬼影子正伸出老长的鲜红舌头对他龇牙咧嘴地笑着,那鬼影的舌头不停地在那一伸一缩,黏糊糊的液体从那舌头中溅射而出,飞落到荒情的脸上、脖子上。荒情惊惧地差点晕死过去,掉头更加快速地飞跑起来。鬼影的厉啸与嘲弄之声不时地在他身后响起,荒情不得不无休止地奔跑下去,满腔的恐惧使他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那鬼影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的幻觉。也不知跑了多少圈,荒情终于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这一阵功夫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再也跑不动了,只得绝望地等着那些鬼影的到来。 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四周都没有丝毫动静。荒情细细一分辨,原来开始存留在自己脑中的啸声早已消失不见。他恍惚地睁开眼睛,就见卧室内到处一片狼藉不堪,楼琴等三人已经从那窗口飘飞得无影无踪了,而四周除了一片灯光外,那些鬼影和寒风也已不再出现。 荒情疲惫地松了一口气,突然,门外响起了几下敲门声。荒情那放松地神经一下子又紧紧地绷了起来,他嘴唇颤抖着道:“什么人?” “是我呀!快开门!”门外响起的是一个娇腻的声音。 荒情心神稍定,原来是那个臭婊子回来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地面爬了起来,拖着发软的脚步,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把门打了开来。 房门一开,一个漂亮的身影如鬼魅般地闪了进来,仔细一看,这女人不正是花千娇吗? …… ********** 楼琴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总飘扬在一片充满芬芳花香的海洋中,那里说不出来的舒畅,说不出来的幸福。她也不知自己在那片香海中徜徉了多久才醒过来,但醒过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楼琴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中惊疑不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明明记得从那酒店出来之后是和一个女人在聊天呀,怎么现在会睡在这张床上呢?她转目四下里一看,天色已是大亮,而又燕鸿和月影秀却正一左一右地躺在自己身边。 楼琴连忙摇了摇两人的身体,燕鸿和月影秀很不情愿地睁开了迷糊的睡眼。燕鸿犹自睡意未醒,慵懒地道:“还早呢,我先睡一会儿再起来!” 楼琴急道:“别睡了,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燕鸿惊得睡意全消,忽地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惊异地道。 月影秀一听也从床上坐了起来,疑惑地看着楼琴。 楼琴道:“我们晚上不是和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聊了一会天吗,怎么会都睡在这里呢?” “是呀!”燕鸿和月影秀顿时醒悟过来,向周围看了一眼,但不久,两人却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惊叫道:“这不是我们的宿舍吗?” 楼琴也惊讶地道:“这是你们的宿舍?” 燕鸿和月影秀同时肯定地点了点头。楼琴道:“这就奇怪了!”几人一时也想不透是怎么回事,不禁都低着头沉思起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时和我们聊天的女人有点奇怪?”楼琴抬头问道。 月影秀歪着脑袋想了一会,道:“她除了长得特别漂亮外,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呀?” “我只觉得只要多看她的眼睛一会, 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奇怪的地方?”燕鸿道。 “对呀!我那时也有这种感觉!”月影秀听燕鸿这么一提,也惊叫了起来。 楼琴突然一叹道:“照这样看来,我们一定是受了那女人的暗算了!因为我们三个人都有那种感觉。我以前听风哥的爸爸提起过巫术中有一种叫催眠术的迷魂术法,我们应该就是被那女人暗施了催眠术才一起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个女人为什么还会把我们送回来呢?”燕鸿和月影秀同时不解地看着楼琴。 “我猜一定不是那女人把我们送回来的!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把我们救回来的!”楼琴猜测道,“可是那女人又为什么要抓我们呢?我们只不过是麒麟武院的一名普通学员呀?”楼琴看了燕鸿和月影秀一眼,突然大叫了一声:“不好,她一定是想用我们来对付风哥!” “如果风哥不知道我们被人救回来了,而中了那个女人的诡计就危险了!”燕鸿也担心地道,这个时候,三人所有对天琼风的愤怒和不满全都一下子变得烟消云散了。 她们对望了一眼之后,匆匆忙忙地跳下床,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天琼风的宿舍。等她们见到天琼风还好好的躺在床上时,都不禁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风哥没事!”月影秀小手拍了拍了自己的胸口,兴奋的道。 “哼!像她这种人被抓去了还更好呢!”燕鸿瞄了床上的天琼风一眼,冷哼一声道。月影秀突然偷偷地笑了起来,故意叹了一口气,对楼琴道:“唉……琴姐,刚才不知是谁第一个冲进了风哥的房里的!” “你……你胡说些什么呀?”燕鸿粉脸一热,狠狠地瞪了月影秀一眼,但刚才确实是她一马当先地跑进了天琼风的卧室,这时她也只能硬着嘴皮子死不承认了。 月影秀还待取笑燕鸿几句,忽听得楼琴有点忧虑的道:“风哥好象跟平常有点不一样呢?现在天这么亮了,我使劲地摇了他很久,他都没有醒过来!” 燕鸿和月影秀两人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顾不得再耍嘴皮子,两人同时凑到了床前,只见天琼风脸色异常苍白,上面见不到一丝的血色,脸上的寒毛在透射进来的那几缕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的清晰,似乎一根根都竖立在那层微薄的肌肤上,天琼风整个人看起来已与死人无异。 莫非在自己失踪的时候,风哥已经被人害了?三人的心中同时升起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月影秀害怕地看了燕鸿和楼琴一眼,伸出一只小手颤抖着往天琼风的脸上摸去。 楼琴和燕鸿看着月影秀的小手一动不动,但心却在那翻江倒海,掀起了万丈波澜,要不是两人紧紧地撑着,说不定身体早就支持不住,软倒在地上了!她们真害怕天琼风真的就这样再也起不来了! “风哥还没死!风哥还活着!”月影秀突然高兴地哭了出来。 楼琴、燕鸿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楼琴安慰月影秀道:“风哥还好好的,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你哭什么?”但只说了这句话,她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淌了下来。 燕鸿的眼睛也变得湿润润的,她瞅了天琼风一眼,还是有些担心的道:“可风哥为什么会总躺着醒不来呢?” 楼琴和月影秀擦了擦泪痕,眉角渐渐地簇在了一块,自己三人从那酒店出来之后,风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如果自己是被别人救回来的话,那他为什么又不肯救风哥呢?” 月影秀突然叫起来道:“我们怎么把鸿姐的爸爸给忘了呀!,他老人家的一身修为高深莫测,他一定知道风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燕鸿也高兴的道:“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楼琴一听,愁颜也顿时舒展了不少。 燕鸿心中焦急地想要离开卧室马上出去找雁南飞,但她的腿刚一迈动,心里就出现了一个声音:“小鸿,你老爸我也不知道天琼风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他是被武功所伤的话,我一定可以让他很快就苏醒过来,可是伤他的却不是任何一种武学,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巫术。我虽然研究过巫术,但造诣并不太深,要救醒他只怕很难了!唉……没想到我一时疏忽,竟然会让荒情这般人干出这样的事!不过,幸好我还能及时地把你们三个女孩子给救了回来!否则,我真要无地自容了!” 燕鸿知道这是父亲雁南飞在用心灵传音的方法在跟自己说话,只是她听说连自己的爸爸也不能救醒天琼风时,心中一急,鼻子一酸,泪珠不由自主地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雁南飞似感受到了燕鸿心底的担心,急忙安慰道:“乖女儿!别哭,别哭,我一定马上就找出把他救醒的办法!你就放心吧!” “真的吗?”燕鸿缩了一下鼻子,在心里问道。 雁南飞保证地道:“乖女儿,当然是真的了,老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呀!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尽快想出一个有用的办法来!” “那你一定要快点哦!”燕鸿在心里说道,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点笑容。 “一定,一定!”雁南飞的声音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月影秀在一旁见燕鸿又哭又笑的,却不去找雁南飞,忍不住急切地问道:“鸿姐,你怎么了?” 燕鸿擦了一下眼角道:“刚才我爸用心灵传音告诉我,风哥是被一种很厉害地巫术所伤,只是他现在暂时也找不出可以让风哥醒过来的办法。他刚才还告诉我,原来我们真的被抓是荒情那般人抓去的,而且还是他把我们救回来的!” “哦!”月影秀失望地道:“现在连院长都没办法,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干等着吗?” 楼琴叹道:“麒麟只有院长的修为最高,我们也只能期待院长能早些想出办法来了!” “嘿嘿!你们指望雁南飞那小子,就是等上一百年也休想天琼风会醒过来!”楼琴话音一落,突然一个怪异的声音在卧室里笑了起来。 三人被那声音吓了一跳,以最快的速度搜遍了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却没发现半个人影。 “小丫头,你们不用再找了,我不想让你们见到,你们就是找上一辈子也找不到!嘿嘿!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条可以让天琼风这小子很快就醒过来的方法?”那声音又再一次响起。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呢?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燕鸿哼道。 “你们不相信是你们自己的事!嘿嘿,反正要救的人是你们自己的小丈夫!” “哼!什么小丈夫?”燕鸿等三人被那个声音说得粉脸通红,同时嗔怒道。 “哈哈……迟早的事,我也不跟你们多说了,要想天琼风早点醒过来,你们就去找凤舞摇红吧……哈哈哈哈……”那笑声渐渐远去,最后终于消散在那虚空之中。 三人沉没了一会,最后还是月影秀打破了寂静,问道:“那个声音说凤舞摇红能够治好风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呀?” 楼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以前听风哥说过凤舞摇红的巫术的确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说不定他真有什么办法呢!” 燕鸿道:“要不我们把他请过来试试看。” 楼琴和月影秀同时点了一下头。 ********** “阿风中的是一种在炎黄区域极少见到的蛊术,蛊术是巫术中最为高深的一种术法之一,而阿风所中的这种‘红莲情蛊’则更是蛊术中的一绝。要给一个人下‘红莲情蛊’非常困难,因为它首先必须通过男女交合的方法调动对方埋藏在体内的所有情欲,在对方情潮达到颠峰初落的那一瞬间,将蛊从对方的腰间注入。这样那‘红莲情蛊’才能顺利地进入对方的身体之内,紧紧地控制住对方的情心。但是因为下蛊的时间很难掌握,成功的机率很小,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给别人下这种蛊。不过,这种蛊一旦成功注入,那中蛊之人每时每刻都会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的侵袭,这种痛苦会持续两年左右的时间,直到两年之后,那中蛊之人的生命力才会被消耗干净,最后精力枯竭而死。”凤舞摇红说这段话脸上也逐渐地布上了一层红晕。 楼琴、燕鸿和月影秀三人听得脸色大变。燕鸿气愤地道:“你们看,要不是他总想着去勾搭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哪里会有机会让别人下蛊,他这是活该受这份罪!” 凤舞摇红摇了摇头,叹道:“这次你可有点误会他了!” “误会?哼!你刚才不是说要和一个女人那个……什么,才会被下蛊吗,我什么时候误会他了?”燕鸿红着脸仍自怒气不消的道。 凤舞摇红笑道:“不错!但我刚才还忘了说一件事,那下蛊之人还必须配合着施展一种勾人情欲的迷魂大法,才能够给人种下那‘红莲情蛊’!” “真是这样吗?”月影秀问道。 见凤舞摇红点了点头,楼琴和月影秀终于都松了一口气,燕鸿虽然口中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已经原谅天琼风,只要不是他自己主动去找别的女人而惹来这一场大祸,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她们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中过别人的迷魂术,知道面对着这种诡秘的术法,有时就算你定力再深,修为再高,能起的作用也是非常有限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风哥醒过来呢?”楼琴刚才听凤舞摇红将那‘红莲情蛊’说得那么厉害,有些坠坠不安地问道。凤舞摇红的脸突然莫名其妙地一红,久久都不说话。 楼琴急道:“不会是连你也没有办法吧?”说着,她脸色都不禁变得苍白起来。 凤舞摇红不忍地道:“救是能救,只不过……只不过十分麻烦!” “只要能救醒风哥,无论什么方法我们都愿意试的。”月影秀道。 “好!”凤舞摇红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似有心又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们和阿风都已经行过夫妻之礼了吧?” 月影秀和燕鸿俏脸马上腾地一下就涨得鲜红,连楼琴那苍白的脸色中都蒙上了一层淡淡地红霞。燕鸿没好气地瞪了凤舞摇红一眼道:“你这人也真是的,这时候还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凤舞摇红尴尬地咳了几下,在卧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终于似下定决心的道:“好!就这样吧,你们都到外面的走廊上等着,阿风的事就交给我吧!” “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燕鸿口直心快,脱口而出道。 楼琴和月影秀也担心的道:“是呀!我们留下来说不定还可以帮你什么忙呢!” 凤舞摇红道:“不行,这种事人多了反而不好,如果你们相信我那就请先出去一下吧!”说着说着,他的脸又不自然地红了起来。 楼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好吧!那风哥就交给你了!”说罢,招呼了燕鸿和月影秀一声,一起向门外走去。 当她们三人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凤舞摇红的声音又在她们身后响起:“记着,你们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不然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楼琴三人点了点头,带着一肚子的疑虑关上了房门,来到了宿舍外面的走廊上。 燕鸿道:“琴姐,月影,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凤舞摇红有点怪怪的?” 月影秀道:“我也注意到了,他一说到风哥时,脸就经常会红起来!” 楼琴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能将风哥身上所中的‘红莲情蛊’驱除就行了!” 想起天琼风身上所中的“红莲情蛊”,三人心里都万般的难受,不知道凤舞摇红是不是能真的将天琼风救醒,这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 任走廊上楼琴、燕鸿和月影秀三人的心情是如何的暗淡,窗户外依旧是一抹艳阳高照,卧室内仍然是一片春暖花香。 天琼风身上的衣服被脱得精光,右侧腰际的那一个细细的红点在一片惨白中显得特别的怵目惊心。 凤舞摇红脸上染着一层层的红晕,使他看上去越发的娇艳动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动着身前的空气,缓缓地落在了天琼风的身躯上,随着指尖轻微而又飞速的颤动,渐渐有一丝丝蒙蒙的红气萦绕在他手掌的周围。之后,他迅速地从口带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些鲜红的粉末于掌心之上,旋即两只手掌不停的搓动起来,他的双掌也逐渐由白皙变成了粉红之色。突然,凤舞摇红口中一声轻喝,两只手掌突地往天琼风的胸口檀中穴拍去…… 手掌一落,只见一条条红色的细线流出了凤舞摇红的手掌,如蛛丝般地往天琼风身体各个部位蔓延而去,只一晃的功夫,天琼风身体上的每一块皮肤都被那些红线给缠绕着,靡丽的红色光芒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开来,整个人看上去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异之感! 做完这一些工作之后,凤舞摇红直起腰来,脸上的红潮涌动地更加剧烈,比熟透了的苹果还要来得荡人心神。蓦地,他重重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一颗颗地解开了自己上衣的纽扣,随着衣服一件件的滑落在地,凤舞摇红的身体也在发生着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变化,头发渐黑渐长、胸脯越挺越胀,腰肢愈纤愈细,最后竟成了个妩媚多姿,飘然出尘的天仙丽人。 凤舞摇红抚摸了几下自己粉雕玉琢的无暇身躯,忽然轻叹一声,跨上床去,颤抖着伏在了天琼风的身上…… 第五卷 第十二章 缘由天罗 在那无边的黑色中,汹涌的暗流呼啸着飞奔而来,又呼啸着急驰而去,这一来一去之间,人世间不知泯灭了多少奋力挣扎于其中的思想与意识。天琼风的意识在那奔流不息的潮流中痛苦地挣动着,强大得似欲吞噬世上一切的黑暗铺天盖地向他压来,天琼风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正在炙热的铁锅中垂死挣扎的泥鳅一样,无论怎么拼命都不可能跳出那圆底的槽窠,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已是那般的苍白和无力…… 正当天琼风欲随着那暗潮逐波而流的时候,眼前似乎突然闪现出了一线亮光。那亮光并不是真正的亮光,而是存在于人的意识深处的灵念受外力牵引而迸发出的一丝希望的火花。在那亮光出现之后,天琼风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死气沉沉的细胞似乎都变得异常地活跃起来,好象是在欢迎着什么,又好似在期待着什么。而在那片活跃之中,天琼风的心底却忽然莫名其妙地涌生出了一股绮念。这股绮念逐渐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部分,占据了他的心灵深处,并且慢慢地向他的意识延伸开去…… 天琼风没有思考自己在这个时候萌发出这样的意念有多么的荒唐,因为那股绮念已经主宰了他的意识,驱动着他的是身体发出了一阵阵的需求与渴望的呼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所受的痛苦减轻,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不会湮没在那片黑暗的世界里……在这时,对天琼风而言,只有投入到那种全身心的放松之中去才是至高无上的事情…… 逐渐,天琼风忘记了自己心在何方、身在何处,意识中所存在的便只有那愉悦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分意念的那跳跃与跌宕着的活力。天琼风多么地希望自己就这样永远沉湎于其中不要醒来,他怕自己的意识苏醒之后还要去承担那人根本无法忍受的痛苦。 但是随着绮念地渐渐褪去,天琼风的意识还是回到了现实当中,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迎接着他的已经不再是那一望无际的墨黑,也不是那一去不复返的暗流,而是映入眼帘的那几丝柔和的阳光和吸入鼻端的几缕清新的空气…… 天琼风这才意识到自己醒过来了!真真正正的醒过来了!天琼风回想起来自己是因为受了那个叫花千娇的女人的暗算才会昏死过去的,在那时他虽然以最后的一点神念守住了自己的脑域,但却从来都不敢奢望自己会有醒过来的一天,没想到现在却又一次地活过来了!天琼风在感慨上天对自己眷顾的同时,心中泛起了一阵兴奋,他轻轻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却发觉自己全身好似散了架一般,再无力气动弹分毫,但天琼风却对这气力的暂时大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挽回自己的一条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阿风!你醒了!”突然一个娇柔而又激动的声音传入了天琼风的耳朵。 天琼风一惊,这不是凤舞摇红的声音吗?他怎么在这里? 他左手往外摆了摆,想要撑起身子看看凤舞摇红到底在哪里,但却无意中在自己的身旁触摸到了两团软似棉花的滑腻丰满的东西! 女人!天琼风脑中首先蹦出了这两个字。 还没等天琼风回过神来,就见一张如花似玉的娇靥突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更令天琼风吃惊的是,这个娇美的女人竟然就是凤舞摇红!他怎么会和自己睡在一起? 天琼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除了开始时身体稍稍摇动了几下之外,之后任他怎么用力身子还是平躺在床上。 凤舞摇红哀怨地看了天琼风一眼,温柔地把他扶了起来。天琼风一坐起来,就见自己身前竟是落红片片,那散布在床单上的血迹就如那一朵朵傲然怒放的鲜花,显得特别的娇红和艳丽!这些血迹一入天琼风的眼中,天琼风的脑袋顿时嗡嗡地响成一片,似欲炸裂开来。 凤舞摇红见天琼风盯着床单上的血迹不放,脸上蓦然浮现出一大片绯红娇羞之色,连带着掩盖在被子下面的雪白肌肤也隐隐透出了丝丝的嫣红。此时,他的心中也是在那不停的动荡着,有一点幸福,但更多的却是不安与担忧! 他怕天琼风因此而看低自己!在初时他向楼琴等人询问她们是否与天琼风行过夫妻之礼时也是有他的用意的。天琼风的“红莲情蛊”是被人以阴阳和合之法种下去的,所以要解除“红莲情蛊”也必须使用阴阳和合之法,但替天琼风解除“红莲情蛊”的女子却必须是处子之身,只有处子之血才能诱发“红莲情蛊”的活性,然后再配合一种特殊的吟唱之声才能够将那“红莲情蛊”引出体外,而开始时渗入在天琼风体内的那些红粉则是用以激发天琼风活力的药物,天琼风的意识在黑暗中所感受到的那片绮念便是那些红粉生效的结果! 凤舞摇红本来不想亲自替天琼风解除“红莲情蛊”的,可是一方面却一时又找不到愿意为天琼风驱除“红莲情蛊”的合适人选;另一方面他也怕别人不懂巫术,万一分寸掌握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到最后他终于还是决定由自己亲自动手!只是这样一来,却也令他一直忧心忡忡…… 天琼风呆看了许久,脑中总算恢复了一点清晰。他看了看正低着头的凤舞摇红,愣愣地问道:“摇红,你真的是女儿身?” 凤舞摇红默默无言地点了点头,脸却刷地一下热了起来。 天琼风松了一口气,苦笑道:“我还真是有眼无珠呀!竟一直以为你是……”说到这里,那“人妖”二字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你一直以为我是‘人妖’,对不?”凤舞摇红噗嗤地一下掩口笑了起来。 “摇红,我以前那样看待你,你不生我的气吗?”天琼风见凤舞摇红不怒反笑,不由略微惊讶地道。 凤舞摇红道:“生气?我干嘛要生气?开始时我的确很恨你,到后来我也慢慢想通了!唉……照我那时的情况,谁会相信我是个正常的女人呢?” 天琼风尴尬地笑了笑,那天自己所说的那些话真是太冲动了,也难怪开始时凤舞摇红会一连好几天都不愿见自己。 凤舞摇红见天琼风不说话,有些不安的道:“阿风,你不会因为这样而看不起我吧?” 天琼风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柔弱样子,不由心生怜惜的道:“怎么会呢?我想你这样男装打扮也一定是有你的苦衷的。再说,你现在为了救我连你最宝贵的身子都给了我,我要是再不知好歹,就连畜生都不如了!摇红,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一片情意的!” 凤舞摇红听了天琼风的承诺,不由喜极而泣,一时竟忘情地扑在天琼风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天琼风被她这重重一碰,浑身顿时如针扎般地痛了起来。他极力不使自己叫出声来,但鼻子还是忍不住沉闷地哼了一声。 凤舞摇红听到天琼风的哼声,心中一惊,连忙抬起头来,却见天琼风痛得满头直冒冷汗,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于是忙把天琼风轻轻地扶倒在床上躺好,边流泪边帮他擦着额际的汗水。 天琼风忍痛笑道:“傻丫头,我不是好好的嘛,哭什么?” 凤舞摇红用手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兀自抽泣着道:“我这是高兴嘛!” 天琼风见她那梨花带雨的娇态和玲珑剔透、滑嫩丰腴的娇躯,心中充满了一片温馨的感觉,只是苦于动弹不得,不然他定要好好怜爱凤舞摇红一番才肯甘休。 凤舞摇红被天琼风瞅得脸上一阵阵滚烫,低下头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竟因为刚才只顾着扶天琼风而完全地裸露在外了。凤舞摇红羞得急忙缩进被子里面,狠狠地白了天琼风几眼。天琼风哑然失笑道:“摇红,我们都快要成为夫妻了,你还这么害羞干嘛?” 凤舞摇红红着脸轻轻地捏了天琼风的手臂一下,嗔道:“谁跟你是夫妻了?” 天琼风哈哈地笑了一声,身体却又被那笑声牵扯地到处酸痛起来,天琼风不禁皱着眉头哼唧了起来。 凤舞摇红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娇嗔道:“活该!谁让你乱说话来着!”但她嘴上虽在骂着天琼风,身体却不自禁地挨近了天琼风,一只小手也抚上了天琼风的皮肤,轻轻地揉捏了起来。 从凤舞摇红娇躯中传替过来的一阵阵火热的气息,熏得天琼风禁不住沉迷于那种蚀骨销魂的奇妙感觉之中,乐而忘返。这一阵虽未真个消魂,却也让他饱偿了一顿温柔乡的快活滋味! 凤舞摇红停下了手很久,天琼风都还在微闭着眼睛回味着其中那荡气回肠的绝妙感受。这时,他的鼻中突然来传了一阵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清香味,天琼风睁开眼睛一看,就见凤舞摇红已经将脸凑在了自己的鼻子上边,那股少女特有的体香将天琼风刺激得天琼风差点晕死过去。 凤舞摇红轻轻地吻了天琼风的鼻子一下,幽幽地问道:“阿风,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明明是女孩子,却要做着男人的打扮吗?” 天琼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要把从凤舞摇红身上散发出来的所有香气都吸收到自己的肚子里面,好一回儿他才温柔地笑道:“任何一个人都有他不愿告诉别人的隐秘,我如果硬逼着你把你自己的秘密说出来,那我不是太不道德了吗?” 凤舞摇红叹道:“你越是不问,我就越是想要对你说。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想再对你再隐瞒什么,如果还有事情对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不能说,那活着也未免太累了!其实这件事在那天你说我是‘人妖’的时候,我就想要告诉你了,只是怕你听了会不舒服,才一直忍着没说……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凤舞摇红说到这里,却看天见天琼风的眼睛竟然闭了起来,透露出一脸不在乎的表情,不由生气地撇着自己那张娇艳的小嘴嗔道。 “当然在听哪!”天琼风微微打开了一线眼皮,脸上充满笑意地道。 凤舞摇红哼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突然似下定决心的道:“我其实并不是人间界的人,而是从天罗界来的!”她说完之后,两眼紧紧地盯着天琼风,但她看到的除了挂在天琼风脸上的笑容之外,竟连一丝诧异的反应也没在天琼风的身上找到。凤舞摇红奇怪地道:“阿风,你怎么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哇?难道你就没什么疑惑和不解吗?” “这有什么可以疑惑的?不就是从另外一个空间层次来到人间界吗?呵呵……没什么好奇怪的!”天琼风笑道。但他虽然脸上装做毫不在意,心中却早已掀起了轩然巨波,摇红竟真的是从天罗界中来的人!只是不知道除了摇红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天罗界中人到了人间界?那里的人竟能够避过彭祖和雨吟长老等人的眼睛无声无息地就来到这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若他们真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来到人间界,那人类岂不是时时都处在一片危险之中,想到这里,天琼风心里不禁焦急起来。 凤舞摇红见天琼风的反应并没有自己所担心的那样,虽有一丝细微的失落之感,但芳心却真正地放松了下来,接着又语气感伤地向天琼风道:“我…… 原来天罗界中神王座下还分有许多个属国,而凤舞摇红便是其中的属国之一凤舞国国主凤舞翔云的女儿。凤舞摇红在天罗界一直被人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巫术奇才,而她在巫术上的造诣确实已达到了令世人瞩目的境界。 凤舞摇红十七岁那年,于无意之中发现了一种能够穿越空间的限制与束缚到达异界的极为简单却又十分有效的方法。这个发现曾令她激动了好一阵子,只是不知怎的,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天罗界神王的口中。神王是一位野心极强的人物,一直都继承着历代神王的意志,对与天罗界相邻的人间界虎视耽耽,只是苦于前往人间界的通道还未打通,而这次闻知凤舞摇红有这么一个好方法,哪还不欣喜若狂,于是他马上派人传令让凤舞摇红火速交出她所发现的那个方法。但凤舞摇红心地善良,虽发现了这个方法,却并不想将他交给神王作为他发动战争的工具,而使天罗界百姓陷入那无边的战火之中。 不得已之下,风舞摇红只好逃出了凤舞国,但是没半年,就被神王派出去搜索的人发现了踪迹,在无路可走的时候,凤舞摇红只得以自己所发现那种方法只身来到了人间界。但是她在到了人间界之后,却并未有一日安心,因为她曾经将这种方法透露过一些给自己的妹妹凤舞沁婷。凤舞沁婷也是一位巫术高手,虽然比不上乃姐厉害,但在天罗界也是一位十分有名的人物,若是神王逼着她研究的话,在五年之内也一定可以发现那种方法的。那时,说不定真会使两界大动干戈,最后苦的还是两界的百姓呀! 到了人间结之后,凤舞摇红还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自己的巫术力量似乎在一瞬之间就下降了将近一半,以后无论怎么修炼都达不到在天罗界的水平,而且那种可以往返异界的方法在人间界突然一下子就失去了作用!这让她想回天罗界都变得不可能了! 为了不使人们发现自己的异样,凤舞摇红只得用巫术将自己装扮成一个男人。这个做法果然少很多麻烦,但是由于自己的巫术力量下降了很多,每天必然有一个时候会自动现出原形,而且经常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前些日子,凤舞摇红和天琼风刚认识不久,在食堂前急冲冲的告辞而去就是因为他预感到自己将会很快地返回原形,所以她必须尽快赶回自己的宿舍里。 这些事一直藏在凤舞摇红的心里,从未向任何一个人透露过,但这时将它完全地向天琼风说了出来,却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凤舞摇红讲完之后,不禁问道:“阿风,你会不会怪我呀?” 天琼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笑道:“傻丫头,我怪你做什么呀?” 凤舞摇红道:“我怕会因为我的那个方法而使得天罗界与人间界发生战争!要是我妹妹真的把那个方法找出来了的话,那我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说着,她的眼圈竟红了起来。 天琼风安慰道:“这事怎么能怪你了,这又不是你的错!放心吧,就算天罗界真打算逼你妹妹研制出那种方法来进攻人间界,我们也会有办法把它消弭的!”天琼风说完之后却在心中暗叹,就是没有你的方法,天罗界也总有一日会进攻人间界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不同罢了!彭祖他们还不一定知道这件事,看来我得敢紧去通知他们一下了,不然,坏了大事可就麻烦了!唉……也不知道彭祖所说的有办法阻挡天罗界的入侵是不是真的!想到这里,天琼风不禁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摇红,你扶我起来,帮我把那口袋里的那个针盒拿出来吧!” “你那针盒干嘛?”凤舞摇红惊讶地道。 天琼风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早点站起来罢了,这样总躺着也不是办法!” 凤舞摇红嫣然地笑着点了一下头。 ********** 楼琴、燕鸿和月影秀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一样在走廊上转来转去。已经下午两点了,可凤舞摇红还没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把风哥治好。好几次,燕鸿和月影秀都想进去看看,但都被楼琴拦了下来,弄得燕鸿和月影秀一直对楼琴抱怨个不停,却不知楼琴现在心中的着急程度丝毫不下于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呢! 就在这时,宿舍门突然轻轻地被拉了开来,接着便见凤舞摇红脸色殷红地走出房间来。 楼琴三人一见,急忙围了上去,同时焦急地问道:“摇红,风哥他怎么样了?那‘红莲情蛊’驱除出来了吗?” 凤舞摇红笑道:“你们放心吧,阿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那‘红莲情蛊’也已经取出来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走,琴姐,鸿姐,我们进去看看风哥!”月影秀兴奋地小脸通红,就要往宿舍内冲去。 凤舞摇红急步一拦道:“这时我们还不能进去,阿风身体太虚弱了,现在还在运功疗伤,我们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去打扰他!”月影秀还待争辩几句,楼琴忙劝道:“月影,我看我们就在外等一会儿吧?” “那我们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呀?”燕鸿急噪地道。 凤舞摇红笑道:“再过四五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吧!” “什么?!还要四、五个小时呀?”月影秀和燕鸿同时惊叫了起来。 楼琴笑道:“我们这么久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四个小时,毕竟风哥身体要紧嘛!” 月影秀和燕鸿听楼琴这么一说,只好闷声不语地低下了头去。 凤舞摇红笑道:“这样吧,我看你们等了这么久,一定都还没吃饭吧,不如我们先去吃完饭再回来看看,怎么样?” 燕鸿叹道:“现在也只有这样了!”说着招呼了几声,和月影秀垂头丧气地下楼而去,凤舞摇红微微一笑正要跟上去,突地脚步猛然一蹒跚,身子差点软倒在地,幸好扶着墙壁才没有真的摔倒。 楼琴还以为凤舞摇红是为了驱除天琼风体内的“红莲情蛊”而劳累过度所致,急忙过去扶着凤舞摇红,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吃饭?” 凤舞摇红脸上蓦地飞起了两朵红云,连耳根子都快变成赤色了,她慌张的道:“我没事,我没事!”说着,逃也似的下楼而去。 楼琴疑惑地叫了一声:“奇怪!他怎么跟个女人似的!”楼琴哪里知道凤舞摇红根本就是一个女人呀! ********* 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楼琴、燕鸿和月影秀和凤舞摇红一个人终于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宿舍,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天琼风的耳根子才得以清净了一会。 一个小时后,天琼风察觉到隔壁的燕鸿和凤舞摇红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他却突然翻身而起,如灵猿般地从窗子里飞跃而出,一路直望“太极仙山”奔去。 天琼风如老马识途,在山林之中飞奔,翻过一座座山脉,很快就进入了“太极仙山”的腹地,山里的气场这时并没有对天琼风产生什么影响,反而似见到了老朋友般地“欢呼雀跃”了起来。 天琼风决定先去见见雨吟长老,所以上了山之后,并没有去“洞玄五灵”所住的那个山洞,而是向着雨吟长老所在的那块悬崖径直而去。 但当他急急忙忙地赶到悬崖下面的时候却突然闻得上面传来了一阵阵说话的声音。 天琼风心中暗自惊奇,这么晚了,还有谁在上面和雨吟长老说话呢?天琼风凝神屏气,身子贴在崖壁上,上面的话声清晰地传入了天琼风的耳朵之中。 这一来,天琼风才发觉那在上面和雨吟长老说话的人正是彭祖! …… 雨吟长老道:“老人家,您对不久之后的天罗界入侵之事到底有何打算哪?” 彭祖叹道:“哎,这个时候,还能有何打算呀!到时候,就只有誓死一拼了,我就不信集人间界所有高手之力会敌不过那小小的一个天罗界!只可惜,我的神念在不久之后也将烟消云散,否则又何必为此而大费周章呢,唉……” 雨吟长老悲哀的道:“难道我们真的就只能走这一条路吗?如今联邦政府宗派林立,要想集中所有高手谈何容易,说不定那时还会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物利用这次机会在人间界制造混乱,引起人间结的恐慌,那样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彭祖道:“万不得以之时,也只能这样了!” 雨吟长老道:“前些时候,太极仙山不是闯进了一位适合前往天罗界的学员吗?我们何不与他诚恳地谈一次!或许他能够答应也说不定呢” 彭祖叹道:“要是他愿意去,那就好了!唉,说实话,他确实是一个极好的人选,我对十分满意,只是他放不下在人间的一切呀!如果我们勉强他去,那样恐怕不但会枉送了他的一条性命,而且还会于人间界不利呀!” 雨吟长老沉没了许久,忽然长叹一声道:“是呀!如今人间界缺少血性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了啊!什么时候能才遇到像两百年前那样豪迈而又正义十足的一位学员哪,唉……” 雨吟长老的那一声长叹就似一把铁锤重重地敲在了天琼风的心窝上!原来彭祖说已经有了对付天罗界的方只不过是不想勉强自己去,并不是真的有什么办法!天琼风又是内疚,又是感激,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真气都在那一瞬间沸腾了起来,一股热血直冲脑际!若是连自己这唯一有能力的人都不肯为人间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那又遑论其他人呢? 想到这里,天琼风心中顿时激情勃发,涌起万丈豪情,他冲去悬崖,不顾一切的道:“请两位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的!” ********* 第二天,副院长烟停云在办公室里发现了一封辞职信,而这封信却正是天琼风所留下的! 烟停云愣了半天之后,发动全武院的学员去寻找,但却一直没有发现天琼风的踪迹! 找到燕鸿等人时,才发现天琼风也只给她们几个留下了一封信,但信中除了写着她们几个人的称呼外,便只有“我将去办一件大事,请不要担心!”这几个字,丝毫没有写下他要去什么地方半什么大事! 几天之后,天琼风神秘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武院,许多喜爱天琼风的武医课的学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 悲伤了许久;而另一些恨不得天琼风马上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人如暗星修文、荒情之流据说还曾为天琼风的失踪而大肆庆祝了一天一夜,由此可见他们的心情是多么的兴奋与激动…… 但是在所有这些悲伤、惋惜、幸灾乐祸的人中,却只有凤舞摇红在暗自垂泪的同时,心中又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什么…… 第五卷 卷后语 本书主角天琼风在人间界的活动在这一卷基本上就结束了。小弟也觉得结束地有些仓促了,本来还有些要交代的地方现在还没有交代清楚。 小弟在开始构思的时候,是打算将这本书分成三个部分来写的。这第一部分就是现在已经在公众版贴出来的这一部分,里面有许多情节是为第三部分准备的,如天鹰号船长与青姓老人的恩怨;麒麟院长雁南飞为何与燕鸿是父女却又不同姓;还有给天琼风下“红莲情蛊”的女子,以及荒情、暗星修文、柳轻霜等人都是为第三部分留下的伏笔。 而第二部分则是天琼风在天罗界之事,第三部分则是天琼风重新回到人间界之事。天琼风回到人间界时,人间界早已风波诡秘,动荡不安了。 上面是小弟以前的基本构思。只是前几天有些朋友说我写得太拖拉了,所以我现在打算到第二部就把这本书完成,不过一定会给出一个好的结局的。如果第二部写完了,还有朋友很多朋友愿意看的话,小弟一定一会继续把第三部接下去,如果看的人很少的话,小弟就对这书的第一部分做一些大的修改,把不该要的伏笔或圆或删,使整本书不会因为第一部分而显得虎头蛇尾。 第六卷 第一章 激荡虚空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间半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深夜,太极仙山里的气氛突然显得特别的不同寻常。山中的空气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极为活跃,而那些树木似受了它们的影响,也不甘示弱地积极摇曳了起来,整个山林好似都沉浸在一片沸腾之中。 而太极秘境的中心此时正有五条人影肃穆地盘膝端坐着围成了一个圆圈,那圆圈内却有一人如标枪般地直直挺立着。 这时,忽闻虚空中响起了一个慈爱而柔和的声音:“阿风,都准备好了吗?” 圆圈中间那人听到这个声音后,哈哈一笑,豪情万丈地道:“几位老人家,你们放心吧!我天琼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百多天了!”听那语气,他竟是天琼风?怪不得半年前麒麟武院中人无论到哪里都找不到他的人影,原来是躲在武院后面的禁地里。 那个声音笑道:“这就好,到了那里,你就放开手去做吧!不管以后人间界如何变化,你父母和那几个女娃子,我和雨吟都会确保他们安然无恙的!” 天琼风谢道:“那就多谢您老人家了!”他话一说毕,虚空中忽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阿风,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该开始了!” 天琼风点了点头,和周围的白灵等五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突然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白灵五人几乎同时双手衣袖一挥,马上就见白、黄、青、红、黑十条手臂粗细的气柱从他们手掌中心飞跃而出,齐向天琼风的身体破空飘去,顿时一丝丝空气割裂的声音在秘境周围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几人之间的那一小块空间里立即变得异常的动荡、激跃! 那五色气柱在靠近天琼风身体之时蓦地飘散开来,互相缠绕着在天琼风的身体周围布下了一重层层叠叠的如丝般的近乎透明的气网。天琼风无视外界的任何变化,依旧闭着双眼,似水的柔和光泽在他的身体上萦绕着,散发出一片莹莹的光辉,被笼罩着这片光辉下的太极秘境也处处闪烁着迷离和绮丽的彩晕。 几秒钟后,身在气网中间的天琼风突地冉冉升了起来,衣裳拂御着那飒飒旋风,不停地猎猎舞动着,而他那头白发却在瞬间之间飞扬了起来,在气网的映衬下,不时地散射出一种白里透红的光芒,远远望去,就如同一轮黎明初升的太阳! 天琼风越升越高,愈旋愈快,最后竟如一颗火箭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极速投向了秘境上空那诡秘的云洞。 那云洞受这番激荡,就似风平浪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刹那间在那激烈地翻腾滚跃起来,黑如墨汁的乌云一重一重地从云洞里面喷射出来,与从秘境中飞旋而上的阴阳二气剧烈地碰撞着,聚合着,交织成了一个个惨淡地气团,那种沉闷地色彩在此时变得说不出来的妖异! ********** 天琼风一进入那云洞,顿感一股极其强烈地吸力在不断地拉扯着自己,一如半年前自己的神念在云洞口所遭遇的情形,但这次天琼风却并没有做丝毫的挣扎,而是任由那股力量把自己托进去,因为这是通往天罗界的必经之路,而且身边还有彭祖和雨吟长老两人的神念在守护着,即使是发生什么危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也不知在那无边的黑暗中飘飞了多久,天琼风身边那层由洞玄五灵的真气布下的防护层在与云洞里空气的摩擦中,变得越来越稀薄,连那色彩也黯淡了许多。不过令人兴奋的是,越到云洞深处,那股强烈的吸力就愈来愈小,似乎那吸力只存在于云洞的出口之处。 天琼风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象躺在一片平静的海洋之上,不知道将要随着那波涛流向何处、流归何方。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寂静地有些可怕,天琼风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不过,虽然外面十分的平静,但此时天琼风的体内的真气却十分的活跃,那云洞中的气息似乎与他的真气在冥冥之中有种莫名的联系。天琼风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体内的真气源于自然灵气的结果,而且在来这之前彭祖也曾经对他说过,到这个时候必须尽量吸收云洞中那些游离的灵气,几天之后才能应付云洞在天罗界出口处的那片强烈的气场。 天琼风放开心怀,云洞中的灵气如潮水般的地汇入了他的体内,与他的真气不停地交融着,他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和意念都集中在这真气的融会之中。忽然,他的心中感应到了彭祖所传过来的意念:“阿风,我和雨吟就只能护送你到这里了!你这一去天罗界,可要多多保重啊!”彭祖的神念中竟带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天琼风知道彭祖是在为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担心,但这时天琼风前往天罗界的决心却已经坚如钢铁,再不似半年前的那般犹疑不定了!这半年,他天天在仙山中接受彭祖等几人的轮番训练,与彭祖几人的感情也在日渐加深,而此次与彭祖他们别离之后,说不定就真的再也无会面之期,天琼风的心中又何尝不是极为难过,只是如今却已容不得他再退缩了。且不说什么为人间界的和平与安宁而奋斗的这个远大而崇高的目标,就冲着彭祖和雨吟长老等几人对自己的那股殷殷期望,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推脱了,更何况此时他对前往天罗界之后的生活已然生出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向往,虽然心中时常涌起的那股欲在天罗界大干一番的莫名其妙的念头很是令天琼风不解! 如果说半年前脱口答应彭祖前往天罗接是一时冲动的话,那这时前往天罗界就已经是固守在自己的脑海中永远无法摆脱的意念了!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问题,天琼风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是自己从麒麟武院古籍室里带出来那本所谓的“天人大道”的东西在做怪!那书里面记载的“和合奇功”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就是为了滋长修炼者的欲望和雄心,而这一切都是彭祖为自己专门量身定制的!那个时候,天琼风才明白自己根本从一开始就在彭祖的陷阱中跳动着! 不过,天琼风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前往天罗界是彭祖推波助澜的结果,所以他接受到彭祖传过来的意念,心中十分感动,也将自己的谢意分别向雨吟和彭祖传送了过去:“老人家,多谢关心,我一定会自己保重的!若不将威胁人间界的隐患消除,我决不会返回人间界的!” 雨吟长老感受到了天琼风的意念之后,大加赞许:“好!阿风,有志气,希望你此去能够马到成功!日后,如果返回人间界的时候,我们还健在的话,一定亲自到这云洞里来接你!”但彭祖却是长叹着苦笑了一声。 天琼风笑了几下:“我相信这天一定会来到的!” 彭祖再次叮嘱了天琼风几句之后,才和雨吟长老两人悄然退去。天琼风估计他们的神念已经回到了太极仙山,也放下了所有的意念,全身心的投入那种空明的境界当中去。 当天琼风从那种无想无念的混沌中苏醒过来时,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了,经过几天来的夜以继日地吸收和炼化,他体内的真气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充盈状态,真气的充足让他的信心也随之蓬发,他相信自己能够也有能力应付以后将要发生的任何困难! 不过他醒来之后,很快就发觉周围的气氛好象有些不对劲,一股股强烈的压迫感直向他心头逼来,而且越往前去,那种感觉就越来越激烈。天琼风知道自己就快要到天罗界的出口了,一时间,他的心底不知涌起了一股什么样的感觉,似有些微的紧张,又似带有点滴的期待,但更多的却是充塞在心中的那种跳跃昂扬着的兴奋和激动之情!再过不久,自己就要到达天罗界了,那里迎接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呢?是天堂?还是地狱? 天琼风心中五彩呈杂,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涌起的那些思绪将他的脑袋都快要缴乱了。忽然,天琼风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阵气闷,他心中一懔,急忙收敛起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加快速度向前方飘去。 洞玄五灵所布下的真气层这时在天琼风的飞速滑行中消耗得一干二净了,天琼风的衣服在与周围空气的剧烈摩擦中,突地一下自己燃烧了起来,那“嗤嗤”的声音远远地向四周虚空散发出去,沉寂在那无边的暗潮中! 天琼风急将真气运出体外,熄灭了火星后,就见自己的正前方闪现出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随着距离的逐渐缩进,天琼风看清了那是一个巨大的圆球。圆球边缘似正往外冒着一条条的火苗,那窜出来的火星在圆球四周激烈地飞扬舞动着。 天琼风在很远就感到了从圆球中透射出来的那股逼人的灼热和无形的劲气。 这就是天罗界出口处的那个气场! 天琼风感叹了一声,将自己身体内所有的真气都运集到了身外,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洁白莹亮的光圈后,突然如飞一般地射向了那个圆球,整个人就似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明亮的光辉在云洞中激起了一朵朵异彩纷呈的涟漪。 天琼风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十分顺畅地就通过了圆球的外层。他心中暗暗疑惑,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但他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因为这时那圆球好似一下子就收缩了起来,强烈的气势向他一波一波地推来,他身外的那层气圈竟有点抵挡不住那层层叠叠的压力,也开始往他体内挤压。天琼风停在原处,举步唯艰,那原球似要将他的身体的每一部分都碾成碎沫才甘心,收缩的速度愈来愈快。天琼风体外的真气在对抗那些无穷无尽的压力时一点点地消失,他已经可以隐隐感觉到那股腾腾逼来的热气了。 天琼风心中大是焦急,若是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恐怕还没等自己到达天罗界,人就已经在这个气场中烟消云散了! 绝不能这样就败了,天琼风紧咬牙根,体内“混元神丹”隐藏着药性又一次爆发了出来。但这次药性的爆发却给天琼风带了极端的痛苦,那一丝丝蕴含着五行不同性质的真气在他的体内翻江倒海,卷起了一阵阵汹涌的浪涛,好象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完全撕碎一般。天琼风的脸都扭曲地变了形,额上青筋爆突出来,但他还是紧紧忍住没有出声,汗珠一粒粒地从毛孔中蹦射出来,浸湿了他浑身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就似刚从水塘里捞出来的一般。 蓦然,天琼风口中一声暴喝,身外的气层顿时化做一支支利剑挟带着无比强劲的气势无坚不摧地刺向了那个圆球,那个圆球受这突如其来的一次冲击,不自禁地向外张了张,而他体内的真气此时似乎找着了一个宣泄口,也都不约而同地透出体外,绕着天琼风旋转起来,在圆球向外扩张的那一瞬间,带着天琼风的身体向前旋飞而去。 ********** “篷……”的一声巨响回荡了起来。 天琼风突然觉得自己周身一阵冰凉,而且似乎还正不断地有水珠朝自己的耳朵,鼻子里灌了进来。天琼风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的四周全是清水,看来自己是掉进池子里了! 他艰难地浮出水面,顿感一片耀眼的太阳光射进了他的眼睛,刺得他双目一阵剧痛。天琼风急忙又缩回水里。身在黑暗中好几天,这时一见白光竟还有些不适应了。过了好久,他重又打开了眼皮,这时才稍微好了一点。他打量了四周一眼,就见自己身在一个方圆几丈的池塘里,周围全是一片无边的暗黄草地,来时人间界是初春,没想到天罗界现在竟是秋天。 终于来到天罗界了!天琼风欢呼一声,拖着疲惫的身子靠近了岸边。刚才他用那种痛苦的方法强行激发自己的潜力,虽然使他在最后一刻冲出了那圆形气场,但却也使他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使用殆尽!如今要想恢复原来的功力,没有十几天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了! 爬上了草地,天琼风松了一口气。他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却见上面依旧是蓝天白云,没有一点痕迹。天琼风不禁暗自惊奇,这里的的出口是在什么地方呢?怎么一点踪迹都没有?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研究那云洞在天罗界的出口究竟在什么地方,而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尽快恢复自己的体力。 天琼风将身上的湿衣服全部脱了下来,只穿着一条内裤,就仰天在草地上躺了下来,那种全身放松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快,天琼风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的!但在沉睡中,天琼风忽然感到眼前一阵暗淡。 他条件反射似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不禁把他吓了一跳。原来四周不知何时已围着一班手持长枪大刀,头带盔甲,身穿坚厚铠衣的兵士。而刚才他就是被那些人投在地下的那一个个狭长的阴影给遮住了太阳光。 天琼风数了一下,加起来估摸着有好几百人。天琼风暗暗心惊,要是这么几百号人蜂拥而上,自己恐怕真得被砍成肉酱了,更何况以自己如今虚脱的体力,就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也可以轻轻松松地把自己收拾下来! 天琼风在草地上盘膝坐了下来,脑袋飞速运转,思索着应付眼前危险境况的方法。但令天琼风异常奇怪的是,以这些人看向自己的那种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的眼神,为什么这么久都还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呢?难道说他们在等什么人下命令吗? 果然,没过多久。天琼风左前方的士兵突然不约而同地向两边一闪,露出了中间一条通道。天琼风转目看去,便见那通道中正有三个人步子飞快地向自己这边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相貌清瘦的干瘪老头。这老头一身装束十分奇特,穿着的是一件长几垂地的青色长裳,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长带,腰间佩带着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看上去和炎黄区域古时之人的穿戴差不多。而跟在这老头后面的是却两个年轻人,容貌却看着十分娇贵。 老头如流水行云般地飘到距天琼风所坐之处约两丈远的地方,目光冷厉地看了天琼风一眼。 这时,那对士兵中跑出了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恭敬地对那老头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话后又指了指天琼风。 天琼风虽然不知道那人说的是什么话,但从他的手势就可以看出一定是在说自己,而且那人说话的语气好象十分愤怒,天琼风猜想他所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那老头听了之后,脸上顿时浮上了一层青色,目光也变得更加阴冷,一股杀气透体而出,直直地逼向天琼风。而他身后站立着的两个年轻人更是蠢蠢欲动! 天琼风打了个冷战,心中暗暗吃惊,这老头一身修为竟然如此惊人,还未动手,那股无形地气势就已这般厉害,若是真动起手来,以如今自己的身体状况,恐怕难以抵挡他一击呀! 就在天琼风思索未定的时候,那老头突然声色疾厉地对着天琼风大喝了几声。 天琼风不知道他话中何意,只是愣愣地看了那老头几眼。 那老头见天琼风不回答,气得头发都一根根地倒竖了起来,又冲着天琼风吼了几句后突然大手一挥。 天琼风还以为那老头要对自己动手,忙从地上跳了起来,迅速地摆了一个架势,但哪知道,老头手一落下后,周围的那群士兵突然端着长枪,舞着大刀,呼喝叫喊着齐齐向他冲来…… 第六卷 第二章 身险囹圄 天琼风被四面包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再加上一身功力消耗干净,若真是硬来被这一群士兵杀了的话,那可就太不值了。在这种情况下,天琼风竟然大是出人意料的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那群士兵冲到天琼风的身边,见他突然来了这一招,不由都傻了眼了,顿时都怔在了那儿。其实,这时天琼风的神念早已经逸出了身体之外。还在太极仙山的时候,彭祖曾经教过他一个在万不得已时才能使用的逃生方法,那就是在危急时刻使自己的神念与身体脱离,那样即使是自己的身体受到禁锢,但神念照样能够逃出生天。经过半年的刻苦修炼,天琼风已将神念的控制掌握得非常娴熟,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还要运功,静坐许久才能使自己的神念飘出体外。 但是,彭祖所教的这个方法,也有很大的缺陷。如果自己的对手也是修炼过神念的高手的话,便很可能会看出这个小伎俩。那时,只要他将天琼风的身体弄得支离破碎、四分五裂,那天琼风的神念或许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天琼风当然也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也许就会如彭祖一样变成一个单纯的神念体了。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天琼风也只能赌一赌了。这时,他见不但那群士兵被自己这一招给唬住了,连那个老头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也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天琼风在半空中可是乐翻了天,没想到自己这一着还真是赌对了! 但还没等天琼风得意多久,就见围着他身体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傻傻地看了左右的几个伙伴几眼后,突然大声嚷叫了一下,接着就挥舞着他手中那把最起码也有五六十斤的大刀向天琼风的脑袋斜斜地劈去。 天琼风一见,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会遇上这么一个粗人傻子。天琼风不敢再看,只希望到时候那傻子能够手偏一偏,砍在身体的其他什么部位都好,千万不要真将自己的头给劈成两半,不然自己可真的完了。 天琼风在空中求神拜佛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感应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损伤,忍不住硬着胆子回头一看,只见那大个子定定地站在离自己身体两三步远的地方,他手中那把大刀的刀锋就在距自己头发约半厘米的地方顿住了。天琼风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家伙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但很快他的心又悬了起来,要是那大个子不小心手一抖,那自己的脑袋还不照样得分成两半吗?他也不想想那人既然能够在半厘米的距离把刀停住,那就说明那人用刀的本领一定到了极为高明的境界,又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那个老头这时手又是一挥,他身后立即跑出了四个士兵。老头吩咐了几句天琼风听不懂的话后,那大个子已经收刀退到了一边,而另外那四个人则来到天琼风的身体前,将他的身体抬了起来,送到老头的身边。 老头看天琼风的身体一眼,突然在天琼风身上几个穴道上拍了几下,然后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迈步返身回去。那年轻人得到老头的指示,大叫了一声,那几百个士兵突然自觉地排成了几个整齐的纵队,一群人也随在了老头的身后,而抬着天琼风身体的那四个人则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天琼风见他们都走了,也只得在半空中跟随着他们而去。他刚才见了那老头的手势,知道他是怕自己趁机逃走,因而用真气封住了自己的经脉,只是他却不知道那老头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自己的经脉封住的,因为此时天琼风能活动的只有那微弱的神念,没有办法去探测到底是自己身体的什么地方受制了。 一群人走了几百米远后,绕过一个山弯,到了一个两面都是高山的峡谷。峡谷的出口处很窄,只有几丈宽,而且那里还拦着一道栅栏。出了谷口到了一处极为宽阔的平地,不过那里却还是在群山地包围之中。那块平地上扎着许多的帐篷,还有一百来个同样装束的士兵在那巡逻、站岗,将通向外面的道路和进入谷内的峡谷把守得严严实实。看来这里就是这一队人马的驻扎之处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守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所为何来。 天琼风现在没有功力的支撑,神念最高也只能飘到离地面两三丈远的地方,所以也没法观察周围的地势,不过从这里森严的守卫来看,以后想要悄无声息的从这里出去,还得要费上好一顿功夫了! 到达营地之后,那群士兵回到了各自的位置,而抬着天琼风的身体的那四个人却跟着那老头和两个年轻人走进了一个看上很简陋的帐篷。 天琼风也悄悄地摸了进去,躲在帐篷的边缘,他现在可不敢靠那老头太近,对一个高手来说,很容易就可以通过周围空气的细微变化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帐篷里布置得十分简单,里面有一张木板床,而床的周围却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间帐篷或许是用来堆放杂物的。进入帐篷之后,那四个人也不管木床上有什么东西,将天琼风的身体往床上狠狠地就是一扔,把旁边的天琼风看得大是心疼,没想到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身体也会受到此等虐待。 但令天琼风更加叫苦不迭的却还在后头呢!只见一个士兵出去之后,端来一盆水看也不看一下,就往天琼风的身体泼去,天琼风连个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成了个落汤鸡。 那老头和其他几人见天琼风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不由诧异地互看了一眼。老头走到床边,在天琼风胸前的几个穴道轻轻地拍了几下,可天琼风依旧不醒不动。老头十分不解地看了床上的天琼风一眼,在帐篷里踱来踱去,似乎正在寻思着天琼风为何身体呼吸正常,血脉畅通却总依旧不苏醒的原因。 天琼风在旁看得暗暗偷笑,凭你这死老头,就是想十年也不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现在不是以神念的形式存在的话,恐怕早就兴奋得哈哈大笑出来了。 那老头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然他对站在那里也是一脸疑惑之色的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气冲冲地说了几句话,但那年轻人却是一脸高兴地退了出去。 天琼风看得很不明白,他们这到底是在干嘛呢!唉……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还真是悲哀呀!天琼风叹了一口气,在麒麟武院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和凤舞摇红学一下天罗界的语言呢?不过他如果知道自己的意图的话,肯定是不会教给自己的。想起凤舞摇红,楼琴、燕鸿和月影秀几人的影子如走马灯似得不停闪现在了天琼风的眼前,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她们见自己无声无息的就走了,不知会不会恨自己?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早些将自己忘了吧!天琼风想着想着,一时不禁心乱如麻! 忽然,天琼风心头一麻,回神一看,只见那个年轻人正甩着一根乌黑油亮的粗约拇指大小的鞭子狠狠地在自己的身体上抽打着,难怪刚才那老头说那话时,他会这么高兴。 不一会儿,天琼风的身体上就布满了一条条醒目的红色印痕,交错在一起,就似一片密密麻麻地蜘蛛网。天琼风看得心中发酸,将那个把自己身体鞭成这般模样的人咒骂了千万次,并且发誓以后一定要将这个仇报回来! 那年轻人打了一会,见天琼风还是连一点反映也没有,不由垂头丧气地停了下来。那老头想是也拿天琼风没什么办法,只好吩咐留下两个士兵在帐篷外看守着,其他人都跟在老头的身后走了出去。 天琼风待他们走远了之后,才来到了自己身体旁边。这时那些鞭痕已经肿起了一大片,紫红色的淤血看得天琼风一阵头晕目眩。天琼风暗道,要是他们每天来上这么几次,那自己的身体不被他们打得稀巴烂才怪呢!看来自己一定要早点恢复功夫才是,不然,连什么时候死的都可能不知道。 但令天琼风大为困惑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那老头除了进来看过几次,帮自己敷了点伤药外,并不见再有人来拷打自己的身体,天琼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这几天,他的功力恢复了约莫三分之一,但他却还不敢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万一不小心被那老头看出了破绽的话,那自己这几天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另外一件让天琼风高兴的事是,他已经略微能够听懂这些人的几句话了,当然那只限于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像那些复杂的话,天琼风还是听得一头雾水,要将这天罗界的语言完全掌握没有一段时间是不行的。 很快又风平浪静地多了六七天,天琼风的功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再过个一两天自己完全恢复了之后,再想办法从从这里逃出去。这些日子,他已经想要了下一步要走的路,就是先到凤舞国,去看看摇红的妹妹到底有没有在研究摇红所发现的方法。当然,凤舞国因为是摇红家族的所在地,让这初到天罗的天琼风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点亲切感,这也是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这天晚上,天琼风飘出了帐篷,来到了营地上空。功力基本恢复,天琼风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前几天一直忙着吸收、炼化那些自然灵气,一直没机会出来到处走走,现在天琼风可不想放过这个出来透气的机会! 他很快地绕出营地,然后又顺着峡谷的方向前飞去。一路下来,天琼风才发觉自己被抓的那个地方是峡谷里面的腹地,那里除了池塘边有一块比较大的草地外,周围全是高耸的山脉,而那些人的营地则处在群山的包围之中。 茫茫看去,收在眼底的尽是绵延起伏的山,天琼风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走出这片山脉的正确方向。天琼风又在四处闲逛了一会后,迎着那清冷的月光返回了营地。 到了营地,天琼风却发现今晚这里好象沸腾了许多,那些士兵都在那里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更有许多帐篷里灯火明亮、话语喧天,热闹之极。天琼风仔细一观察,又见到营地的西北角原来是一块空地,但自己这一晃不见的功夫,却凭空多出了几个帐篷。 难道说今晚有什么人来到了这里吗? 天琼风正要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想到今晚的守卫和戒备松懈了不少,说不定还可以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溜出去呢?虽然不知道哪里才能出去,但也比天天困在这里要强得多呀! 想到这里,天琼风一阵兴奋,乐呵呵地往关着自己的那个帐篷返回。一到帐篷外边,天琼风却发觉了一件奇怪的事,以前每天都站在帘子旁的两个守卫竟然踪影全无,那老头会有这么大意,把守卫全都撤掉吗? 天琼风闪进帐篷,突然大吃一惊,只见刚才自己那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的身体,这时竟然也不见了。 他们把自己的身体运到哪里去了呢?其他的倒没什么担心,天琼风就是怕他们把自己的身体销毁了!天琼风在帐篷里飘来荡去了一会,静下心来,循着神念与身体的自然感应飘了出去,绕过一个个帐篷,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自己的身体。 但这时自己的身体却不是放在帐篷里,而是被锁在一个囚车里面! 一个用铁条筑成的坚固的囚车! 囚车旁边有四五个人在看守着,天琼风来到车子跟前,见自己的身体没有受什么虐待,悬着的心才舒松了下来,这个囚车硬来是很难弄开的,不过只要把那钥匙偷到手就很容易出去了。 天琼风离开囚车,来到那老头的帐篷外。这几天,天琼风虽没溜去哪里,倒是把这个营地里的环境摸熟了。 在离帐篷还有还十几米远的时候,天琼风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和觥筹交错之色。天琼风偷偷地溜了进去,隐藏在一根很不起眼的柱子后面。转目四下里一看,就见帐篷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面上铺满了几十个菜盘子,里面盛着的尽是一些色泽鲜艳的美味佳肴! 桌子旁边坐着十几个人,除了在侧边的老头和经常跟在老头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外,其他的多是营地里的头目,而坐在上首的几个头戴银白色盔甲,穿着白色披风的人因为背对着天琼风,所以看不见相貌,不过从背影看去却好象不是营地里的人!天琼风从他们谈论的话中,隐隐地知道他们是在设宴迎接那几个坐在上面的人。 怪不得营地里热闹了许多,原来还真是来了几个大人物,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天琼风暗暗猜想。 老头身边的那两个年轻人频频地向那几个人敬酒,而且常常妙语连珠,天琼风虽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其他人哈哈大笑的神情就可以猜知,他们一定是说了什么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话。但令天琼风奇怪的是上首那几人好象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连身前的酒杯和筷子也很少拿起! 这时,其中一位年轻人又举起酒杯,满面红光地说了一句话。 天琼风听得似懂非懂,那年轻人似乎是在祝坐在上首的那几人明天一路顺风。 这一次,上首正中那人总算开口了,那人说的话天琼风只听出了几个词,一个是“多谢”、另一个是“押解”、最后一个才是“告辞”。 这人话音落后,席中的那些人都是一脸挽留之色,但躲在柱子后面的天琼风心中却禁不住一跳,因为他听出来刚才说话的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声音非常娇柔美妙的女人! 那女人不理会老头和那群人的招呼,禁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天琼风正想移到另一边看看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就见那女人右手向身后一挥,顿时一股凌厉的劲气破空而出,直直地击向了天琼风的藏身之处。 天琼风心中一震,这女人好身手!帐篷里那么多人都没有发觉自己,而她却仅凭刚才自己情绪的一时波动而知道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如此看来,她的修为恐怕比那老头还要高呀!不过天琼风并不担心,他飞快地闪出了帐篷之外,那女人的劲气毫无阻碍地印在了帐篷的帘布上,那布匹“嗤……”地一声向两边裂开了两块。 她那突然一掌惊起了帐篷里所有的人,里面立即响起了一片喧哗之声。 天琼风回到了以前住的那个空帐篷,这时,他倒不急着偷那囚车的钥匙了,听那女人说话的口气,似乎要把自己押解出去,反正现在自己就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找着方向,何不搭一趟那囚车,既轻松又安全,等出了这片山脉再去偷取钥匙也不迟! 打定主意之后,天琼风又开始了吸收和炼化自然灵气的工作…… 第六卷 第三章 暗夜窥香 火红的太阳悄悄地冒出了山头,橘黄的阳光遍洒在深山密林之中。 随着新的一天地到来,这片茫茫的山脉也显得益发的活跃起来。百鸟争鸣,婉转清脆,此起彼伏的叫声响彻了山林的每一个角落。 参天古木之下,隐藏着的千百条山道弯曲连绵,不知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太阳渐升渐高,蓦地一条小道的尽头传来了一阵阵清澈的马蹄声,透过那不尽的鸟儿叽喳的鸣叫声,不断地在山林上空盘旋、回荡。 不一会儿,马蹄声越来越响亮,茂密的绿荫下渐渐地出现了一片银白之色。这是一小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女将士。 骑着马走在最前头的那人头上戴着一顶白亮的头盔,头盔尖上扎着的那几缕鲜艳的红缨,在叶缝中射下的那丝丝淡淡的阳光地照耀下,显得特别的惹眼;背上挂着的那件披风洁白无暇,轻柔地滑落在马鞍上,沐浴着时时飘来的阵阵清风,扬起着几丝温柔的轻波;胸前的银白色铠甲闪烁着粼粼的光辉,反射到路边的野草上,上空的树叶中,激起了林间鸟儿更加沸腾的欢叫声。 她直直地端坐在马鞍上,炯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路面,略黑的清秀脸庞隐隐透出的那种坚定、刚毅神情使她整个人焕发出奕奕的神采,飞扬着的活力与她那身装束相映成趣。腰间配着的那柄古朴长剑,使她在妩媚中透露出隐约的刚健之色。让人见了,便由不住一声赞叹:好一个巾帼女子! 跨下的那匹马儿一如它的主人,浑身洁白赛雪,看不到一丁点儿的杂色。轻踏着地面发出的那一个个清脆响亮的声音,让它更是精神矍铄得一路小跑着。 在她的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同样英姿飒爽的女兵士,布满风霜之色的脸上似乎永远洋溢了那种无畏的笑容。 排在队伍后面的也是两个女兵,而夹杂在队伍中间的却是一辆用铁铸就而成的囚车,囚车里面仰面躺着一个满头白发、模样儿狼狈不堪、身上穿着一套脏乱的灰色囚衣的男子。这人在囚车里面一动不动,马车地不停颠簸从来就没使他发出丝毫的声音,似乎身受的那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这个躺在囚车里半死不活的人其实就是天琼风,而那几个女将士则是将天琼风押往山外的人马。 别看天琼风在囚车里没有一点动静,他那飘在囚车上空的神念却早已喜翻了天,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带了出去,只是不知道这些人要把自己押送到什么地方去,如果要经过凤舞国的话,那可真就太好了,还省了自己不少功夫。 下面的那五个女将士在路上时不时地发出一串串连珠笑语,天琼风则抓紧时间在空中揣摩、练习她们天罗界的语言,天琼风知道语言已经是自己现在最大的问题,语言不通,那将会使自己在天罗界寸步难行。 由于心无旁骛,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在那绵延不断的丛林之中过了两天,那五个女将士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押着天琼风来到了一个小城市的郊野。 经过这几天努力的学习,天琼风终于基本上能够听懂她们说的话了。从她们的谈话中知道,那个穿着白色铠甲,骑着白马的是这一群人的首领,她的名字叫水碧,而另外那四个人则是她的亲兵,具体姓什么天琼风不知道,只听得那叫水碧的女将亲昵地称呼她们为蝶儿、云儿、湘儿和湄儿。 从她们的话中天琼风还知道了她们是要把自己押往一个叫单狐国的天罗属国的都城——星魂城,而那原因呢,就是因为自己闯入了天罗的禁地。那个禁地在天罗界中据说除了神王和神王允许的人之外,谁也不准进去,所以不仅在禁地出口之处驻扎了近千的兵士,更在群山之中设置了许多的机关和埋伏,若没有特定的人带路,是很难从那里逃出去的。天琼风明白之后,在为自己没有莽撞行事而大感幸运的同时,心中又不禁暗笑:什么禁地,不就是因为那里是前往人间界的入口吗,如果真是禁地的话,那么多驻扎在那里的兵士又怎么可以随意出入呢!天琼风旋即又猜想天罗界将那里设为禁地,恐怕就是在为进攻人间界而作准备吧! 不过,天琼风虽然知道了许多事,却还是不知道她们把自己押往单狐国之后要怎么样来对付自己!如果是想着把自己杀了的话,她们又何必浪费那么多的精力呢! 就在疑惑的时候,水碧已经押着囚车来到了城门处。那些守门的兵士对水碧似乎十分恭敬,见到她骑着白马走来,都不约而同地跪伏在地面上,直到水碧五人进入城门之后许久才起身,而水碧却好象对此见怪不怪了! 进城之后,天琼风看得啧啧称奇,怎么这天罗界的城市和炎黄区域几千前的古代城镇没有什么区别呀,坎坷不平的道路两边全是一些低矮的民房和用木板隔成的一间间商铺,里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各式的希奇货物,看得天琼风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使得这个小城处处沉浸在那种沸腾的喧闹气氛之中。 而让天琼风更感新奇的是街道上络绎不绝的平民百姓。他们的相貌几乎和人间界中人没有什么两样,但那身装束却是千差万别,特别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们,更令天琼风有耳目一新的感觉。而让天琼风叹为观止的是有许多过往的行人都佩带着兵器,看来这里武风兴盛的情况比之人间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如果加上那些统治者的蓄意推动,天罗界无数位武人所聚集起来的那股充满着强烈霸念的气势无怪乎会令彭祖和雨吟长老心惊,时刻为着人间界的安危而担忧了! 这些道路中的百姓见着了水碧等人骑马而来,都纷纷地避在两边,让出了中间那条没有任何阻拦的路面。水碧五人押着囚车通畅地来到了一个驿馆的前面,下得马后,驿馆里的兵士热情地跑着上来,接过几人手中的缰绳,把那几匹马牵到马厩里。 水碧看了囚车上的天琼风一眼,把马车径直拉到了驿馆的一个院子里面。 这时,一个驿馆馆长模样的老头一脸笑容地从里面迎着出来,熟络地招呼道:“水将军,里边请,里边请!” 水碧微微一笑道:“馆长,不必客气!你叫人先端点水来吧!我们先在着院子里休息一会再说!” 那馆长忙应了声是,挥手招来两个兵士,吩咐了一声下去之后又赔笑着在水碧的身边殷勤地转来转去。 水碧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她旁边那叫湄儿的亲兵向那馆长笑道:“馆长,你就忙你的去吧,将军由我们几个陪着就行了!不然把你累坏了,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哟!” 馆长却还是不知趣地堆着一脸笑道:“没事,没事,小的不累,能为水将军效劳是我的莫大荣幸呀!” 那叫湘儿的亲兵抿嘴一笑道:“馆长,你不累,我们可累了呀!让你下去你就下去吧!” 馆长一愣,看了水碧等五人一眼,见她们满脸风尘之色,这才识趣地告退走出了院子。 他这一走,湄儿扬了扬手,放松地笑道:“走了这个讨厌的老家伙,终于可以放心的休息一会了!” 水碧在一条凳子上坐了下来,笑道:“湄儿,你这么讨厌他干嘛!” 湄儿小嘴一撇道:“将军,你不知道呀!他是这里守将的亲戚,看他刚才那副无事献殷勤的模样,准没安什么好心!而且那守将对将军您仰慕得不得了,如果他把我们今晚住在这里的事跟那守将一说,我看将军等一下又有得烦了!” 水碧微笑道:“他来,把他打发走不就得了!” “哪那么容易呀?前几天我们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他不是硬在外面等了老半天哪!唉……谁让将军是单狐国的一大女英雄呢?想不有人缠着都难咯!”湄儿故意叹了一口气道。 水碧笑骂道:“你这丫头,尽是胡说!” 就在她们说话的当儿,那两个打水的兵士已经端着几个盆子,提着一桶温水走了过来。水碧五人洗了一把脸之后,又叫上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就在这院子里吃了起来! 她们几人是吃得津津有味,但在那囚车里的天琼风可就看得垂涎三尺了。在囚车进了院子之后,天琼风的神念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脑域之内。他自离开太极仙山之后就再没吃过饭,虽然以神念的形式存在着不会感觉到饥饿,但这时神念一回到体内,肠子里早已是空荡荡的,如今鼻子里再飘进一阵阵诱人食欲的香味,他的肚子马上就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天琼风从囚车里站了起来,脑袋探出了车顶那个窄小的洞口,看着水碧等人大口大口得吃着桌上的饭菜,羡慕地咽起唾沫来,脑中不断地寻思着要怎么样才能从那里弄一点饭菜过来呢! 就在这时,忽听得那个叫湘儿的亲兵向水碧问道:“将军,你说那个脏兮兮的老头子是什么人呢?干嘛没事闯到禁地里去呢?” “老头子”?天琼风暗骂一声,你们这些小丫头,竟敢说我是老头子,我非得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这老头子的威力不可! 想到这里,天琼风又悄悄地躺回原样,但喉咙中却重重地咳了一声。 水碧正要回答湘儿的话,突然听到这声音,转目四下里一看,却见院子里除了自己五人之外,并不见其他任何人,心中暗道: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不成!她看向湄儿等人,却见她们的脸色也如自己一样,看来她们也听到了刚才那声咳嗽了! 水碧笑道:“可能是我们听错了,继续吃饭吧!”湄儿几人刚要动筷,忽然耳朵里又同时传来一声咳嗽。这次几人不会再以为自己听错了。 水碧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娇喝一声:“是什么人?快给本将军滚出来!” 话音落后,院子里却不见有丝毫动静。水碧环视了周围一眼,道:“湘儿,你们四个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得到命令之后,四人很快地就在院子内外搜索了起来。她们总以为是外面有人在装神弄鬼,却没想到那声音是囚车中的天琼风发出来的!这也难怪,天琼风自被那老头从池塘边抓去之后,就从未苏醒过,水碧她们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天琼风头上来的。 五人找遍了周围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在门口见着两个守卫的兵士之外,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但当她们五人重新围在桌子边时,却发现桌面一片狼藉,上面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在这一瞬间竟然就不翼而飞了! 她们互相对望了一眼,眼神中都带着强烈的不可思议神色。突然水碧冷哼一声,几步走到囚车旁边,仔细观察了手腕上锁着铁链的天琼风。;却又见他脸色如常,平静地躺在囚车里面,身上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水碧心中暗道:不是他,又会是谁呢?水碧百思不得其解地返回桌子旁边,道:“可能是哪位高人在跟我们开玩笑吧,先不管了,反正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天色已晚,你们四个先去洗漱一番,我先在这里看着!今天晚上我们千万要小心一点!” 湘儿等四人点了点头,收拾了碗筷后快步向旁边的房间走去,而水碧却在她们走了之后,静静地在桌子边坐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囚车,眼都不眨一下。她还是有点怀疑刚才那就是天琼风在搞的鬼,虽然她也十分不解天琼风被关在囚车里是怎么做的手脚,但她一直在院子里搜查没有出去,从未见有外人进来,除了是天琼风还会有谁呢? 因此,她现在心中不禁略微有些担心,若天琼风真有这般神通的话,那以后自己几人可真要多加小心了,不然什么时候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得溜了都不知道! 天琼风见水碧在那苦思冥想地模样,心里暗暗得意。他刚才正是趁着水碧转身不注意的时候,用神念一把将桌上还能吃的饭菜全部收藏到了一个隐秘处,准备晚上在好好地大干一场。只是她们如果真整晚上都这样盯着自己的话,那自己可真不好逃走了,但不管怎样,自己可不能再蹲在这个囚车里耗费时间了。天琼风下定决心,今天晚上一定要从走出这囚车,尽快赶到凤舞国。 夜色渐黑渐暗,外边的守卫送进来几盏油灯,昏黄的微弱灯光摇曳着水碧那长长的人影,秀丽而淡雅。 没过多久,蝶、云、湘、湄四人都洗漱干净地相继走了出来,水碧见她们都来了,也站了起来,叮嘱了几句,才向旁边的一个小屋走去。 待水碧走了一会之后,天琼风的神念也溜出了身体,一声不响地跟着向她进去的那房间飘去。 天琼风还在屋外,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了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响。一听到这声音,天琼风顿觉心中一阵发痒,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十几天都没有洗过澡了,身上可能早就臭气熏天,难怪那小丫头会说自己是个脏兮兮的老头子了。 天琼风忍不住闪进屋去,却见水碧此时正光着美妙的身子仰面斜躺在一个大木桶中,健美的肌肤完全裸露在了天琼风的视线里。坚毅的秀脸洗去了数日的风沙与尘土,变得特别的清新与亮丽,略微带些黑色的手臂隐隐透出一种健康的光泽。 白嫩得触目惊心地胸脯高高耸起,随着呼吸的变动而在颤巍巍地抖动着,荡漾出一圈圈的红晕。一滴滴的水珠顺着中间的沟壑一滑而下,掉落在水面上,溅起了一阵阵的涟漪。滑腻动人的冰肌玉肤之下流淌着丝丝莹莹的光辉,散发出荡人心神的色泽。在那一颦一笑的娇媚之中,夹杂着种种更使人心旷神怡的刚健婀娜的风流韵味。 经过无数次沙场征战的军中女将竟没有在傲人的娇躯上留下丝毫的疤痕,一黑一白两种颜色有规律地交替地分布在她身躯的每一部分,使她那完美无暇的玉体显得更加的赏心悦目。天琼风不知不觉地飘得离水碧更近,修长的玉腿在水下浮动着,她身躯的任何一个勾人心魄的妙处都显现在天琼风的双目之中。随着弥漫的雾气上升的淡淡清香扑面而来,令天琼风心都痴迷起来。 “哗啦……”一声水响将天琼风从迷梦中惊醒了过来,他注目一看,原是水碧将她的两条腿搁在了木桶的边缘。天琼风看得一阵窒息,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水碧的那双腿,将自己那渐有些想入非非的念头生生地扼杀。 天琼风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漂移着来到水碧放衣物的地方,在心猿意马中经过一番艰苦地搜寻,终于将一串钥匙从里面找了出来。天琼风小心翼翼地托着那钥匙依依不舍地往水碧注意不到的方向飘去,而水碧却沉浸在那消除疲惫之后的舒爽感觉中,丝毫未察觉到自己的钥匙正缓慢地隐没在身后木板的一个小缝中…… 第六卷 第四章 伴美同行 天琼风飘出屋子,眼前还不时晃荡着水碧那两条光滑晶莹的玉腿。半年多的时间隐藏在“太极仙山”那片深山老林之中修修苦炼,如今一看到这水碧裸身沐浴的情景,竟然把浑身积压的火都勾了起来。 没办法,天琼风在周围溜达了几圈,等欲火全部消散了之后才又重新返回到了水碧等人住着的那院子。湘儿等四人果然尽职尽责,一齐围坐在那张桌子旁边,眼睛不停地警惕着四周的一切动静,连眼皮都很少眨动一下。 天琼风偷偷地摸到四人的身后,神念飞速地附在了湘儿的身上,迅疾地往她的脑域中钻去。湘儿还来不及反应就趴在桌面上昏睡了过去。其他三人见状,还以为湘儿支撑不住在打瞌睡呢,正欲将她唤醒,但还没等她们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也一个个地相继倒在了桌面上,被天琼风的神念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了脑脉神经!不过,天琼风以神念侵入她们的脑域只会使她们昏迷一阵子,几个小时之后自然就会醒过来! 做好这件事之后,天琼风轻松地来到了囚车旁,把门上的大锁打开,然后又将自己手腕上的铁链给弄了下来,才将神念回归到自己的脑域。 天琼风钻出囚车,松动了一下手腕,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看了看自己污迹斑斑的囚衣,闻着从里面散发出来的一阵阵恶臭,连他自己都快要呕吐出来。不过,再一次获得自由地极大兴奋感逐渐把那现在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臭味给驱散了大半。 天琼风大摇大摆地来到昏睡在桌面的四女跟前,伸出那双黑手在她们每个人的滑腻脸上都捏了一把,嘿嘿笑道:“你们这四个小丫头,都给我好好地睡一觉吧!” 说完,他又在那个骂过他是“老头子”的叫湘儿的女孩子的俏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跃上院子的围墙,找到他收藏食物的那个小洞,从里面摸出了几个盘子。但他趁着那微弱的灯光一看后,却不禁傻眼了,里面只剩下了一些饭菜的残渣,还有一些被咬得千穿百孔的破碎骨头。 天琼风低着头往那洞里面一瞅,只见那洞的深处正有一小团黑糊糊的东西在那瑟瑟抖动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直冒绿光,瞪着天琼风一动不动。 天琼风看得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摸来的一顿晚餐,到头来竟成了里面那只老鼠的腹中美味,自己连一滴油水都没有捞到。 那只老鼠见天琼风堵住了洞口不肯让开,不由示威性地冲着他龇牙咧嘴地叫嚣起来,口中还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呼喝之色。天琼风气不打一处来,伸出大手塞进洞中,一把捏住那老鼠的脖子把它从里面揪了出来,一口唾沫吐在了老鼠的鼻子上,狠狠地望地面上就是一掼。 于是,老鼠与地面接触的刹那间,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凄惨的抗议声…… ********** 第二天一大早,水碧就牵着马阴沉着脸从驿馆里面走了出来,而她的身后则垂头丧气地跟着蝶、云、湘、湄四人。那几匹马儿似乎知道自己的主人心情不好,也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响地默默甩着蹄子。 几人牵着马在街上走了好一阵子,都没有人说了一句话。最后还是湘儿打破了沉寂,她担忧地道:“将军,我们这次走失了重犯,回去该如何向国主交代呀?” 水碧叹了一口气道:“到现在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走在最后的蝶儿不禁呜咽着道:“将军,都是我们不好,要不是我们贪睡,也不会让那老头逃掉了!” 水碧安慰道:“蝶儿,那不怪你,怪只怪我太大意了,竟让他将钥匙偷走了!而且,你们一定也是中了那人的招才会趴在桌上沉睡不醒的!” 湄儿不解的道:“将军,他明明是被关在囚车里,怎么可能出来把钥匙偷走,还暗算我们呢?” “是呀!将军,他怎么可能偷走钥匙呢?难道他还有其他什么同伙不成?”云儿也禁不住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水碧道:“也有这种可能,但是却还有另外一个更大的可能!” “什么可能?”湘儿四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水碧神色肃然的道:“那老头很可能就是姑魔族的人?” “姑魔族?”四人惊讶的叫道。 水碧沉重地点了点头,湘儿四人得到水碧的肯定回答,顿时也无言地低下头去。 过了好久,湘儿才又说道:“将军,如果他真是姑魔族的人,那我们还能把他抓回来吗? 水碧苦笑道:“湘儿,你想得太天真了,姑魔族人哪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可守护禁地的摩叶将军为什么又能把他抓住呢!”湄儿不服气地争辩道。 水碧摇头笑道:“禁地周围机关重重,摩叶可能是利用机关埋伏抓住他的吧!” 湘儿小嘴动了动,似还想说什么话,但水碧却已经说道:“好了,我们先不想这些烦心事了,还是尽早赶回星魂城去吧!” 水碧命令已下,湘儿等人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水碧带着湘儿等人直奔城门而去。这时街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安静了一晚的小城又变得热闹了许多。 快到城门口时,突见前面闹哄哄地乱成一团,水碧眉头一皱,回身道:“湘儿,你快去看看前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湘儿点了下头,将手中的缰绳交到湄儿手中,急步向那前面那堆人的中间直挤过去。 很快,她就返回来了,向水碧道:“将军,是几个城卫又在那作威作福了!” 水碧听了一声长叹:“如此下去,那还如何得了!湘儿,我们走吧!” “将军,您不管哪?”湘儿急声道。 水碧道:“管得了一次,又管得了多少次呢?我们现在自己身上的事都还没了呢,哪还顾得了别人!” “唉!如果那个年轻人被城卫打死了的话,那就真是可惜了!”湘儿忽然叹道。 “可惜?有什么好可惜的?现在每天被无辜打死、杀害的人还在少数吗?”水碧沉重地叹一声道。 湘儿道:“听说他是一名神医呢?这早上那一会功夫,就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将军,您说这样一个人被打死了不是很可惜吗?” “哦?他医术真有那么厉害吗?”水碧不信的道。 湘儿保证道:“真的!当然是真的了!等会将军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水碧听后沉思了一会,忽从腰间解下一块腰牌,递给了湘儿道:“你去把他救下来吧,我和蝶儿她们在城门外等你!” 湘儿脸露喜色,接过水碧的腰牌,兴冲冲地又飞快地往人群里钻去了! 水碧招呼了身后的蝶儿等三人,一齐牵马向城门外走去。她们四人出了城还不久,就见湘儿牵着马飞快地赶了过来,而她身后则跟着一个步履蹒跚、衣裳凌乱、背着个小包袱的黑发飘飘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水碧打量了一下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年轻人,见他除了衣服布满沙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之外,长得倒是极为俊秀飘逸,特别是那一双黑亮的眸子,清澈透明,好似浑不将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痕放在心上。 怪不得刚才湘儿听自己说不去救这年轻人就那般的焦急,莫不是看上这年轻人了吧?水碧看了湘儿一眼,却见她一脸红晕,满是关怀之色地看着身边的这个年轻人。见此情景,水碧更是暗自肯定自己所料不差。 湘儿对那年轻人笑道:“你刚才不是一直说要谢谢救你的人么?呶,就在那呢!她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水碧水将军!” 那年轻人看了水碧一眼,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道:“呃,天琼风见过水将军,呃,多谢水将军的救命之恩!”说着就要跪拜下去,水碧急忙上前搀扶。天琼风也不是真想跪下去,于是就趁势直起了腰。 原来他真的就是天琼风!昨晚天琼风离开驿馆之后,跑到一个富贵人家的厨房里,饱餐了一顿,又顺手牵羊摸了好几件衣服才跑了出来,本还想再牵一些钱来花花,可是又不知道着天罗界使用的钱到底是什么模样,最后只得作罢。 可酒足饭饱之后,天琼风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才是凤舞国,而一些老百姓连这个小城都可能没有出过,就更不用说了。想来想去,天琼风觉得还是和水碧她们走在一起要更好一点,她们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还能从她们口中套出些什么机密的事情呢!只是想了很久,天琼风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方法混到她们身边去。 第二天清晨,天琼风在大街上逛了几圈,肚子又饿了起来。大白天的,天琼风可不好意思再去偷吃。灵机一动之下,于是就路边吆喝了几声,帮人看起病来。开始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相信天琼风会治病,后来天琼风治好了一个人的顽症,找他看病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天琼风也趁机捞了一点钱。这个时候,天琼风才知道天罗界用的钱是银子,而不是那种类似联邦所用的纸币。 医治了七八个人之后,天琼风正准备收摊先去填饱肚子再说,却碰见几个城卫跑过来向自己要银子。天琼风赚的那点钱还不知能不能吃上三两顿饭,哪肯白给别人敲了去。而那些城卫平日里横行惯了,那时见过有人敢捋他们的虎须,几人于是就争吵了起来。就在天琼风准备教训他们一顿的时候,他又远远望见水碧等人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天琼风于是装做了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被那几个城卫狠打了一顿,为自己创造了一个混到水碧等人身边的好机会。不过天琼风却不知道,水碧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插手,如果不是湘儿在那鼓动的话,他那顿揍算是白挨了! 而令天琼风大感放心的是,水碧她们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她们要押送至星魂城的那个人。她们押解自己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个老头,并没有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貌,再加上现在自己已经将白发变成了黑色,她们就更是认不出来了! 水碧听了天琼风说话的声音,心里感觉十分别扭,不禁问道:“天先生,你不经常说话吗?怎么声音如此奇怪呀?” 天琼风忙解释道:“启禀将军,呃,小的以前一直是在南方行医,说的经常是各种方言,呃,所以如今说这天罗通用的语言,就难免有点生疏了!” “哦?原来如此呀!”水碧恍然道,“那天先生为什么会和那些城卫发生冲突呢?” 天琼风故意唉声叹气道:“唉,也怪小的事先没打听清楚,没想到在这里行医还需交纳保护费!所以……唉!”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可要多加小心了,现在你在这个城里是呆不下去了!不知你今后准备去向何处呢?”水碧又问道。 “多谢将军关心,小的近日准备到单狐国的都城星魂城一行!”天琼风回道。 “你也去星魂,那可真是太好了!”湘儿听天琼风说也要去星魂城,竟然拍着手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但她这话一出口,就发觉周围有好几双眼睛都在诧异地看着自己。湘儿马上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脸上顿时蒙上了几层红霞。 水碧笑着看了湘儿一眼,又对天琼风道:“听湘儿说你是神医,不知……” 天琼风一听立即故做谦虚地接口道:“呃……神医之称倒是不敢当,不过小的自信这一身医术却并非寻常庸医可比!” 水碧笑道:“好!既然你这么自信,那何不随我们四人一起上星魂城,我那里还有一个极其怪异的病症在等着你呢!” 天琼风立即表现出一副兴致大增的模样,问道:“何种怪异的病症?” 水碧神色一黯,叹道:“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那时还望你能大展回春妙手啊!” 天琼风连忙答应道:“将军乃是小的的救命恩人,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水碧道:“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若一起上星魂城的话,我们好象还少了一样代步的……”但她话还没说完,湘儿就已经喜滋滋的道:“将军,不用担心,我那匹马就让给他骑,我和湄儿合骑一匹马得了!” 湘儿话一说完之后,看向湄儿,却见大家都是露出一脸古怪笑意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禁一乱,忙牵过了湄儿手中的缰绳。 水碧跨上马鞍,笑道:“这样也好!”说着,马鞭一挥,坐下白马已洒开四蹄欢快向前奔去。 蝶儿、云儿等人也跨上了各自的马匹,几声娇叱响起,马已不甘落后地追向了前方的水碧。 天琼风待她们走远了一些之后,眼中突地闪过几丝狡黠的神色,旋即也随之飞身上马,快马加鞭追去。 ********** 天琼风在人间界的时候,并没有骑过马。这时虽是兴致高涨,却总是不得其法,在马鞍上一直晃荡个不停,有几次险些就掉下马来,幸亏他够机警,每次都紧紧地抱住了马脖子。 水碧五人见天琼风在马上的滑稽模样,都禁不住娇声大笑起来,银铃的清脆笑音一直在路旁飘荡着。 天琼风经过几个小时的摸索,终于渐渐掌握了其中的诀窍,虽还不能真正地应用自如,但要从马上掉落那是不大可能的事了!从水碧的口中得知,到达星魂城还须四五天的时间,中间还要经过两个小城。而天琼风所急切前往的凤舞国就与单狐国相邻,星魂城则是通往凤舞国的必经之路。天琼风本来还打算等打探出确切的消息之后,就与水碧她们分道扬镳,而如今看来,自己是只能与她们一路走下去了。 不过,真要到达凤舞国起码要十多天以后的事了。天琼风骑在马上的时候,时常暗自感叹,要是现在有一架飞行器就好了,最多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凤舞国,哪用得着这般跑法! 但是,天琼风抱怨归抱怨,路还是得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既然自己来到了这天罗界,那就不能白白地来这一遭了!天琼风和水碧等人一路马不停蹄地快马奔驰,但一直到跑到傍晚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一处人家。天琼风暗自寻思,今晚难道要露宿不成。他偷偷地看了前面的水碧一眼,却见她神色如常,并不为天色已黑而担忧。 天琼风也只好放下心来,跟着她们继续纵马奔跑着。这一路上,那叫湘儿的小丫头经常故意地落后于水碧几人,与天琼风并辔而驰,时不时地搭讪几句。虽然湘儿并没有明确地表达出什么东西来,但从她那说话的语气,就可以清楚地知道她的芳心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印上了天琼风的影子,无限的情意悄悄地缠上了天琼风。 天琼风当然不是傻子,只是现在碰上时间紧急的时刻,若不是要急着赶往凤舞国,说不定他还真的就会与湘儿她们胡来一番。 几人又策马缓骑了一阵,来到一片森林里时,水碧才拉住缰绳,回头对天琼风笑道:“天先生,这里离前面的一个城镇还有一百里的路程,我看我们今晚就只能露宿在这山野里了!” 天琼风故意慨叹道:“小的以前行医之时,也时常在外露宿,早已经习惯了!只是因为小的马术不精,而使水将军和湘儿姑娘几位陪着受这风霜之苦,小的真是惭愧呀!”他这说的也是真话,水碧等人如果不是总停下来等天琼风的话,早就到了前面的城镇了! 水碧笑道:“天先生,哪里的话。你能答应与我们同往星魂城,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我看,以后天先生不必再自称什么小的小的了,既然我们认识了,那以后就是朋友了,你那样自称反而显得生分了不少!” 天琼风正待推辞几句,忽然瞥见湘儿那希翼的眼神,顿时想到这些军中儿女定然十分豪爽,我若是再惺惺作态,很可能会引起她们的不快,还不如干脆答应下来,或许还能加深和她们之间的关系呢!想到这,天琼风于是也干脆的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水碧笑着点了点头,对湘儿等人道:“湘儿,我们先去把帐篷和干粮弄好,天先生身上有伤,就让他先休息一会吧。” 说着,她已经翻身下马,将马鞍上的包裹解了下来。 天琼风看得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们没有什么担心的,原来是早有准备呀!在水碧等人扎营的时候,天琼风也下得马来,和她们招呼了一声,说是去采一点草药回来。 本来天琼风被城卫打的那一身伤,只要略微运气就可以恢复了。可天琼风为了不使她们疑心,看出自己身怀武功,也只好硬撑着,这一路颠簸下来,可把天琼风折腾得够戗了! 天琼风在四处转了几圈,惊奇地发觉这里竟然随处都可以找到一大把药材,不像在人间界,基本上都是人工培植的,要找到一株真正的野生药草,还不知要花费多少的精力。天琼风很快就拔了一些有用的药材,等他转回到扎营的地方时,水碧等人已经全将帐篷拉好了。 晚上,天琼风稍微吃了一点干粮就回到了帐篷里面,运气将自己身上、脸上的淤血趋散开来,一个个的肿块在他那柔和的真气的熨帖之下,没用多久的时间,就已经全都平复下去了! 天琼风收回真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定真的没有什么不妥、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得帐篷外面传来了几下轻微的脚步声。 接着,就见帐篷的帘子处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天琼风就着帐篷里微弱的灯光看了一下,却还是不大清楚那人是水碧四个亲卫中的哪一个。 那人影到了帐篷外边,突然开口说话了:“天先生,你睡了吗?”声音娇腻甜美之极。 第六卷 第五章 密林杀伐 那是湘儿的声音! 天琼风忙将旁边的草药使劲了搓了几下,压出里面的一些汁水,使帐篷里弥漫了几丝淡淡的草药味。然后他才笑道:“还没呢!是湘儿姑娘吧,快请进来!”他心中不觉有点奇怪,湘儿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干嘛? 湘儿掀起布帘迈了帐篷。她现在已经将那身铠甲脱了下来,穿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脱下了军装的她在这时看来竟流露出一股不同的韵味,少了几分刚健,却添了几丝妩媚。天琼风再仔细一看,却见她手上正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瓶。 湘儿见自从自己一进帐篷后,天琼风就对自己看个不停,芳心一阵甜蜜的同时,又不觉泛起了些微的羞涩之感,脸上也染上了微微的嫣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态,她很快地扬起了手中的药瓶道:“天先生,将军说这里没有熬药的工具,你采的那些草药可能派不上用场,所以叫我送了一小瓶药水过来。” 但等她抬头见到天琼风的脸时,却惊讶地轻呼了一声。原来,刚才天琼风那傍晚还是青紫交加的脸部,竟然在这一晃不见的功夫就变得俊秀起来,以前的伤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湘儿结巴着道:“天先生……你……你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 天琼风笑着指了指地上的药草。湘儿难以置信地看了地上杂乱放着的那几束药草,就这几种平常的草药能有这么神奇的效用么?可事实却摆在眼前,却又由不得她不相信。 湘儿钦佩地道:“难怪那些百姓会说天先生是神医,原来先生的医术真的这么神奇呀!” 天琼风谦虚地道:“这只是不过是一点雕虫小技罢了!如果以后湘儿姑娘和水将军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炼制几炉更好的丹药!” “真的吗?天先生,那可真是太好了!”湘儿突然拉着天琼风的手兴奋地跳了起来。 天琼风没想到湘儿一下子就跳到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这么大胆地抓住了自己的手,开始时还真是吓了一跳,不过等他闻着从湘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清新的幽香时,却又禁不住心神一荡,不自觉地抚摸上了湘儿的秀手,轻轻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湘儿的手被天琼风这么一摸,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高兴地过了头了。她忍不住挣动了一下自己的小手,但没料到天琼风忽然一下就把她搂进了怀里。 湘儿被她这重重一抱,顿然轻微地呻吟了一声,身体瞬间变得火热了起来,娇躯发软地靠在了天琼风的胸上。 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觉又涌上了天琼风的心头,他的脑中顿时又浮现了楼琴、燕鸿和月影秀,还有凤舞摇红等人的如花娇靥,想起了她们美丽洁白的胴体,想起了和她们雨水交欢时的旖旎风光,更想起了她们对自己的绵绵情意。当她们偎依在自己胸前的时候,那情景不正是和眼前一模一样么? 天琼风想起她们,胸中浮起了一阵阵温馨的感觉。这时他突然感到嘴唇一热,原来是湘儿将她那吐气如兰的香唇紧紧地贴了上来。感受着丁香软舌的痴缠娇绵,天琼风逐渐放开了自己的心怀,暂时忘记了自己如今是在天罗界,这里还有重要的任务等着自己去完成,将自己的思绪完全沉迷于怀中的那团热火之中。 湘儿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变得异常地敏感起来,只要被天琼风一触摸,就忍不住浑身一阵痉挛,一股舒畅淋漓的奇妙感觉由皮肤传入心扉,涌上脑际,檀口不禁舒服地轻轻发出了一声声来自心灵深处的幸福呻吟。在那如痴如醉的缠绵中,湘儿突然感到胸前一紧,原来天琼风的大手已经不知在何时滑过自己的衣裳,摸了进来。随着天琼风手掌的游移,湘儿似乎看见自己竟然飘在一片充满了爱意的海洋,温柔的气息包裹着她的身躯,而自己的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霎那间开张,似在迎接着一场暴风雨的洗礼! 无数次的浴血战争后的胜利都从来没有让她如此快乐过,但在今晚她却在有意或者无意之中领略到了无边的消魂。 天琼风呼吸急渐沉,他猛地一下抱起了湘儿,两人一起倒在了铺在地面的席子上,雄健的身躯径自压在了湘儿的身上…… 但就在这时,帐篷外突然传来一匹马的嘶叫声。 这声马嘶惊醒了沉迷在欲海中的天琼风和湘儿,两人蓦地一下从席子上坐了起来,天琼风看了看衣裳被自己撕扯地凌乱不堪地湘儿一眼,不由说了声:“对不起,湘儿姑娘!” 湘儿俏脸上红潮涌动,她低着头羞涩地道:“天先生,这是湘儿自愿的。只要先生不嫌弃,湘儿愿意服侍先生……”说到最后时,她的声音已如蚊蚋般的大小。 天琼风听得又是一阵怦然心动,轻叫了声“湘儿”,身子又望湘儿的娇躯扑去。 湘儿羞意绵绵地闭上双眼,任由天琼风肆意施展的时候,帐篷外又传来了马儿一声惊恐的嘶叫,接着又相继响起了几声娇叱。 湘儿忽然焦急地睁开了眼睛,叫道:“不好,将军她们一定遇到了什么危险!不然那白马不会叫出这样的声音的!” 天琼风也是一惊,两人同时跳了起来。湘儿关切地看了天琼风一眼,道:“先生,等一下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你都千万不要出去啊!”话一说完,她连衣裳都来不及整理一下,就急冲冲地出了帐篷! 会是什么事呢?天琼风暗道。他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也悄悄地跟着掀起了帘子,闪了出去。 天琼风凝神一听,就闻得距帐篷左侧两三里左右的林中充满了一片兵器的碰撞声,看来那里交战得正激烈呢! 这时,天琼风又见湘儿已经穿着铠甲,提着长剑往那个方向飞速地奔驰而去。天琼风想也没想,人突然就在虚空中一闪而逝。 天琼风如幽灵般地飘在一棵大树上,趁着月光向下望去,只见下面那块空地中剑芒纷飞,劲气四溢,正有四五十个黑衣人围着水碧等四人不停地攻杀着。水碧身上那袭洁白的披风上这时已经染上了斑斑的鲜血,在劲风中不停地鼓荡着。她在那群黑衣人中纵横挪移,飘忽闪烁,势不可挡,凌厉地剑气震荡出阵阵杀伐之音,很少有人能够进她身前一丈。随着她长剑从黑衣人的胸膛中刺进刺出,饱饮鲜血地快感令那柄长剑不时地发出丝丝嗜血的尖啸之声,那飞跃地血花映衬冷气逼人的寒铁,一阵阵妖艳的光芒闪现在林间。 水碧的功夫果然惊人,但令天琼风有点担忧的是水碧不一定能够支持得长久,因为天琼风在观察她挥剑的时候,发觉她的手臂每扫出一半,总会停顿那么一刹那的时间,由此可见,水碧的右手一定已经受过伤了。 而更令天琼风担心的的却是湄儿等三人和刚到就被黑衣人围住的湘儿。在那群黑衣人此起彼伏地围攻之下,几人已是险象环生了。而且,天琼风还发现,除了现出身形的这四五十个黑衣人之外,在暗处还隐藏着上百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人的功夫已经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竟能够将自己的气息大部分都收敛了起来, 天琼风若不是通过自然灵气之间的感应,还真不易发觉在这片林子里竟隐藏着这么一个高手。仅仅对付水碧等五人就用上了这么多的人手,看来他们不把水碧等人赶尽杀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可让天琼风感到棘手的是,自己要怎么样出手相助才不会被水碧等人认出自己来呢?而且就算自己出手了,若那个功力最高的人来拦截自己,自己一时半会也不一定能把他解决,那时另外那一百多人若同时冲出围攻水碧等人,那她们就更危险了。 就在这时,场中突然传来湘儿的一阵痛呼,天琼风心中一颤,自己要是再不动手可能来不及了!在瞬间之内,天琼风的神念悄然出体,急速地飘到了湘儿的身边,将湘儿的身体凭空托起。湘儿还在惊愕之际,人就已经落到了湄儿的身边,不一会儿,天琼风又将蝶儿和云儿两人也托了过来。这样一来,她们四人可以互相援助,至少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那自己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对付那些埋伏的人了。 天琼风的神念修为还没有达到彭祖那样的境界,只能趁人在静止的时候才能侵入别人的脑域。像这些正在围攻着她们的黑衣人,天琼风的神念就无能为力了。因为那些人在交战的时候,思想和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处于一种极度的亢奋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的脑域对外界入侵的神念会产生一种自然的抗力,如果不是神念超强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大可能将他们的脑脉神经控制住的。所以天琼风才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一个不好,还把自己的神念给坑了进去,那就太也不值了! 见湘儿等人围在一起抗敌果然轻松了不少,天琼风也暂时放下心来,神念又朝周围那些隐藏在草丛中、树木上的黑衣人飘荡而去。那些人的精神都集中在前面的那块战场上,丝毫没有料到就在他们身边的空气中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因此,不一会儿,他们就都着了天琼风的道,无声无息地就趴在了原处,一动不动。 天琼风控制住了大部分潜伏在暗处的黑衣人的脑域,只剩下那个高手旁边那一带的人天琼风没有动手,免得到时候打草惊蛇。 确定潜在的危险基本上都清除了以后,天琼风的神念飘回了那棵大树,神念很快又与身体合而为一。天琼风睁开眼睛向场中望去,还在那里围攻水碧和湘儿等人的黑衣人还有二十个人左右,而其他那些人都已经僵硬地躺在了地上,成了水碧她们五人的剑下亡魂,但她们几人此时也已经伤痕累累,其中尤以湘儿等四人为甚。水碧身上的伤虽然较少,但手中的剑却舞动得越来越慢,这一阵苦战已经消耗了她大部分的功力。 水碧一剑平削而过,无声地滑过一名黑衣人的喉咙。那黑衣人连一声惨呼的机会都没有,就睁大着茫然的眼睛蓬地一声倒在了他的同伴的身边。而水碧使出这剑之后,却也气喘吁吁地将剑身拄在了地上,身躯不定地剧烈摇摆着。 这时,突然一个黑衣人叫嚣了一声:“兄弟们,我们快上,她支持不了多久了!”那些黑衣人见有机可图,又悍不畏死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水碧冲了过去。经过着一阵鏖战,这些黑衣人都渐渐地杀红了眼,手中的利器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杀气,已使他们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生命。 水碧侧身闪过迎面劈来的一把大刀,手中长剑拔地而起,格向了向自己左臂刺来的一柄长枪,但就在她手中之剑与那黑衣人的长枪碰撞的那一瞬间,水碧突感右肩根除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肩胛处露出了一小截鲜艳的剑尖,一股无力之感从肩胛处顺着手臂蔓延而上,直达握着剑柄的五指。水碧一声闷哼,长剑顿时如一条软蛇般地垂在了地面上。 那黑衣人的长枪失去了阻挡,势如破竹地刺向水碧的左手,而其他黑衣人的数十件兵器在这时已如蝗虫般向水碧的全身各处漫天飞来,挟带着数十股凛冽的森寒之气如丝网般地将水碧缠绕在了中间! 湘儿四人在不远处见到水碧的危急情景,都焦急地呼喊了出来,对水碧安危的关切之情使她们手中的动作不自禁地慢了几分,而就这几分的功夫,她们各人的身上却已经凭添了几道新的伤痕! 湘儿四人顾不得身上的创痛,拼命地向水碧的方向冲去。但无论她们如何的努力,黑衣人一波一波的攻击却使她们所有的尝试都徒劳无功。眼看着水碧就要丧生在那漫漫飞舞着的兵器之下,湘儿她们心都快要泣出血来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突见一条白影横跨天际,如长虹贯日般地投向了水碧的站圈。 在那白影不断飘闪的过程中,一件一件的兵器散乱地向四方掉落。那些黑衣人只见得眼前白影一闪,手中的兵器便已脱手。然后又是一阵大力传来,庞大的身躯顿时离地而起,飘飘然地飞上了半空中,却马上又一个接着一个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虽然不像他们那些躺在地上的兄弟那样永远失去了呼吸的机会,但就那一飘一摔的瞬间就足够他们在病床上残喘数月的时间了。 烟消云散之后,便见那站圈之内只剩下了一个白发白衣的老头和面色苍白的水碧。湘儿等人见水碧终于脱离了危险,心神一松,都专心地对付起身边的黑衣人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难道不怨我将你关押在囚车里面的事吗?”水碧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对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白衣人问道,因为她发现这个人和自己关在了囚车好几天的老头十分相似。 那老头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愿说,而是他不能说,他怕自己话一出口,就会被水碧认出自己的身份来,因为他就是天琼风! 天琼风刚才在树上时想到把自己装成以前在囚车里的模样,说不定不会被认出来。他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帐篷,把自己昨晚牵来的一套白衣换上,然后又运气将自己的头发颜色变回了白色,为怕被水碧她们见到自己的脸,天琼风又特意在脸上蒙了一块白布才往回赶。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却见水碧已处在极为危险的时刻。天琼风当时来不及多想,使出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功力,就向那堆兵器群里扑去,幸好在最后关头将水碧救了下来,不过天琼风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若自己再迟上那么一时半刻,那水碧真可能就从此香消玉陨了! 水碧见天琼风不答话,又待相询。天琼风却朝她摆了摆手,疾步向还在苦苦奋战着的湘儿等人走去。水碧苦于全身无力,只得站在原地不动。 剩下的那七八个黑衣人见天琼风向她们走来,忙分出四个来拦阻天琼风。 天琼风眼都不眨一下,右手突伸,身形连闪,顿见四个手掌残影向那四个黑衣人迎去。那四黑衣人见此情景,急忙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在周身布下了一道道的劲气,想将那拍向自己胸口的手掌阻挡在外。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天琼风那幻化出来的四只手掌竟硬生生地从他们的刀幕中直插进去,白皙的手掌突破了他们身前那层密密的防线,不带一丝火气地印上了他们的胸口。 那四人睁大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贴在自己胸上的那只手掌。随着一声声的嚎叫,四人的身躯突然倒飞而去。但是那四人一落地之后,竟然都像个没事人一样的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可是当四人站起来后,他们所躺过的地面却连续发出了四声巨响,那里的泥土被轰然飞溅,破空飘散,在那暗夜中形成了一道黯淡的泥雾。等泥土飘散干净,呈现在众人眼中的却是四个深有数尺,宽约一丈的大坑! 水碧看着浑身没有一点伤痕的四人和那些砸出的土坑,不可思议地瞅着天琼风。这是怎么回事,他施展的是什么功夫呢,竟然这般怪异? 但还没等水碧想明白,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闪烁飘渺的声音:“不错!不错!真是好功夫呀!” 第六卷 第六章 连环太极 声音在密林中四处飘荡,缥缈震荡,不知其发自虚空何处。水碧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惊,若来的再是敌人的话,就算有这老头相助,也不一定能够带着我们五人全身而退呀! 湘儿那一团战圈在天琼风击飞那四人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下来。她们四人现在已经跑到了水碧的身边,将水碧护在了中间。而余下的那几个黑衣人听到这个声音,脸上却顿时露出了一副有恃无恐的神色。 天琼风暗笑了一声,你这王八竟然还在我的面前故弄玄虚,你恐怕还不知道你那些手下已经都着了我的道吧!天琼风早已发觉了说话之人正是对方功力最高的那人,他偷偷地朝那说话之人藏身的地方瞄了一眼,突然右脚挑起地上一把长剑,凌空一个翻身,左腿旋起,疾力一踢,那剑顿时发出一连串的破空之声,如风驰电掣般地向那人隐身之处射去。 那剑所射的对象是一丛粗约两臂合围的茂盛大树。天琼风刚才所观察到的那群黑衣人中功力最高之人便是隐藏在那棵大树之上。 天琼风踢出的那柄剑以万钧之势刺入了那棵大树树身,剑身连带着剑柄从树干中直穿过去,然后又订在了另外一棵与它并行的树上。 水碧和湘儿等人看得暗暗咋舌,心中却对这位以前还是他们的囚犯,今天却解了她们危难的老头的修为敬佩不已,那几个黑衣人更是看得面色大变,先前脸上那副倨傲的神色已经消失,替之而起的却是一种惊惧! 单凭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竟然能连那么一棵大树都射穿,那需要多深厚的功力呀! 但令他们吃惊的事却远还没有结束!那棵树被剑刺穿之后,突然发出了一阵阵“轰隆、轰隆……”的爆裂之声,那棵大树腰身突被炸裂开来,呼啸着向地面倒下,而那爆裂之声却并没有停止,反而从大树跟部一直往上面的枝干处蔓延。树木碎片向四周爆射,就如飘飘的雪花一样,漫天飞舞着,纷纷扬扬地望地面飘落。 而随着那棵大树的支离破碎,顿见七八条人影从数叶中冲天而起,飞落在天琼风等人所站立地那块小空地上。那几人除了最前面那人之外,其他几人身上的衣服全被树木碎片刺得破破烂烂,看上去狼狈不堪。 天琼风看了那几人一眼,却见站在七人最前的那人竟如自己一样蒙着一条丝巾,只不过他那条是黑色的而已。 那人忽然朝天琼风鞠了一躬,竟然笑着道:“老人家,没想到您的修为已达到如此地步,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呀!不知老人家遵姓大名?” 天琼风是学医出身,一听就知道这人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这是说话时故意憋着嗓子,压低声音罢了!天琼风见他称呼自己为“老人家”,也懒得解释,当然就更不会回答喽! 那人见天琼风不答话,又问道:“不知老人家和这几个女子是何关系,为何插手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那人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见天琼风一句话也没回答,再加上刚才被天琼风那一剑射得颜面大失,脸上都渐渐得涌上了一层怒色。其中一人喝道:“死老头子,别给你脸你不要,我们主人能和你说话,已经是你莫大的荣幸了……” 他还待继续喝骂下去,那人已经左手一摆,阻止了那个黑衣人,又对天琼风道:“如果老人家您和这些人没有关系的话,何不先在一边休息一下,等我们将这几人拿下,我们再好好谈谈如何?” 那人说完话之后,等了一会,突然朝他身后刚才说话的那人打了一个手势。这人得到示意之后,突然吹了一个嘹亮的口哨,似乎在招呼什么人似的!天琼风知道他是在叫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 口哨响了一次,见周围没有一点动静,那几人脸上都不禁疑惑起来,又一声口哨发出,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看了那首领一眼,突然返身朝林内跑去,但很快地他又面色大变地跑了回来,在那首领的耳朵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虽然看不见那人的神情,但天琼风一猜就知道那人现在一定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果然,那首领听了之后,怒气冲冲地道:“老头子,看来你是早有预谋呀!如果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知道厉害的!”说到这里,他突然朝后大喝一声:“拿刀来!” 他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立即上前一步,解下背上的一个长形包袱,扯开裹在上面的布囊,露出了里面一没有刀鞘的大刀来! 那把大刀长约四尺,刀上印刻着一种奇形怪状的图纹。白亮的刀身上绽放出冷冷的寒光,似正有一层莹莹的清辉在流淌着,无形的寒气从刀身上散发出来,立即弥漫了整个虚空,场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刀中的那股阴森森的杀气。 那首领接过大刀,往刀面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悚然的气息在虚空中飘散着,他以那种睥睨的眼神看了天琼风和水碧等人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雄厚而响亮的笑声震得地面都有些颤抖起来。 已受重伤的水碧等人受那人的笑声一震荡,脸色蓦地都刷地一下变得更为苍白起来,身躯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天琼风身形一荡,挡在了她们身前,浑身透出一股柔和的真气,将从那人笑声中散射出来的劲气拦了下来。这样一来,水碧等人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那人笑声一落,大刀突往身前一横,一股强烈的气势顿时汹涌而出,铺天盖地地朝天琼风压来。天琼风怕水碧等人重伤之后,支撑不住,立即先发出一股真气将几人送出几丈开外才回身应敌。那人刀中发出的无形劲气虽是逼人,但却还难不倒天琼风。 只见他轻飘飘地移前几步,右手似慢还快地在胸前轻柔地划了几道圆弧,体内的真气顺着那圆弧不停地流动着,在他身前卷起了一圈圈的微风,从那人刀中直威逼过来的劲气受那圆弧一阻,渐缓渐轻,最后竟同化于天琼风身前的那几圈荡漾着微风之中。 那人见天琼风那么轻描淡写就把自己精心营造出来的无形劲气化解干净,逐渐收起了那种倨傲的神态,凝重的神色跃然而浮现在脸上。他脚步缓缓地望着天琼风的方向迈去,沉重的步子一下一下地重踏在地面,那“噔、噔……”的声音响在了整个密林之间,就似一把战鼓“通通”地擂了起来,那沉闷的响声好象是敲在人的心窝上,憋得人心中不觉浮上一种期闷的感觉。 水碧等人因在天琼风的正背后,从前面袭来的所有潜在危险都被天琼风挡了下来,但她们看着那人凶神恶煞的气势,心襟也不禁动摇了起来,为暗自为天琼风捏了一把冷汗。 天琼风首当其冲,表面却似毫无所觉,其实,他心中早已对眼前这人的功夫暗自警惕了,这人实在是太会营造气势了。 那人走到距天琼风约莫一丈远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住,但那把刀却蓦然举起,口中大喝一声,刀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天琼风的头顶凌空劈来。这简简单单的一刀,看似没有任何修饰,但里面却蕴涵了无穷的玄机,那幻化出的层层光影千变万化,由刀刃处逼射出来的凌厉劲气漫衍开来,逐渐笼罩了天琼风的身体,笼罩了天琼风身前方圆一丈之内的任何地方。 两人之间的空气受这刀气的催逼,猛地向其他地方挤压而去。这空气的运动越来越剧烈,慢慢地在周围旋起了一股冰冷的风浪。 那破空急剧飞驰着的刀锋在空中发出一声声尖啸,天琼风全身的衣服在那尖啸声中开始翻动起来,强横的劲气似欲将天琼风的衣服撕扯开来。眼看着那刀刃离天琼风的头顶愈来愈近,天琼风身后的水碧等人额头上紧张得都冒出了滴滴汗水,几人忍不住担心地惊叫了一声。 而身处其中的天琼风此时却心静如水,只是专注于自己体内的那片真气,空明的心境在他心中悄然散发,逐渐扩散到了身外的每一处地方,那人手中大刀的每一个变化都一览无遗失地暴露在了天琼风的心灵之中。 在那强劲的刀锋离头顶只有两尺来远的时候,天琼风突然大喝一声,胸前的右手蓦地由下而上顺势勾勒了几条更大的圆弧。而一直垂在大腿边侧的左手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路线翻上了头顶,依着与右手相反的路线化了几道圆弧。 每一条圆弧都带上了天琼风那源于天地自然灵气的真元。几条弧线在虚空中如鬼使神差般地碰在了一起,竟然组合成了几个如太极图形的圆。在那些圆中一正一反的真气如粼粼波光般地荡漾出丝丝细细的花纹,似乎每一个圆形都是一个凝聚了天地阴阳二性极至的真气团。 太极图形一出,天琼风两掌忽然又同时一翻,不带任何花巧招式地直直击在了每一个图形的中间。那些图形受此一击,似接受到了天琼风的命令一般在天琼风的身前环绕起来,在他的体外布下了一道没有一丝空隙的气墙。 那人的大刀重重地劈在了天琼风头顶地一个太极图形上,瞬间的功夫,几乎所有的太极图形都一拥而上,将那柄寒光闪闪的大刀一重一重地包裹了起来。 那人未料有此突变,心中大吃一惊,正待抽刀后退,但令他更是惊骇的是那柄刀竟是被一股强烈的吸力给牢牢地套住了一般,任他使出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抽到分毫。他还没有考虑好自己是该一直握着刀,还是弃刀而退的时候,那些太极图形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他心中一喜,却顿然又感到一股强烈得似欲吞天噬地的劲气透过刀身,向着自己的手臂急涌而来。他想也没多想,全身的力量都往右手流去。 在堪堪抵住那股劲气的时候,他的左肋处突然传来几下“喀嚓”的声音,肋骨断裂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顿时蔓延到了全身各处。他注目一看,便见天琼风正扬着大拳头向自己晃了晃,眼中满是嘲笑之意。他又气又怒,心神一懈,刀中的那股劲气顿如潮水般地涌入了他的身体,他那庞大的身躯被那劲气冲得向后翻飞了好几丈远才如癞蛤蟆般地瘫倒在了天琼风前不久击出的一个大坑上,他的那把大刀也随着他掉在了那坑中,发出了一声铿锵却又不甘的鸣叫之声。 而天琼风此时却依旧双手自然下垂,静静地站在那里,那人的霹雳一刀好似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影响。外表是如此的平静,但天琼风的心中却并非如此。那人的破空的一刀虽不能对天琼风产生性命的威胁,但也震得天琼风气血一阵翻涌。他到这时动手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功力原来并没有完全恢复,在前来天罗的最后一关时那激发体内潜力的非常手段对他的身体造成的伤害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天琼风如今却已通过刚才使用的“连环太极印”观察出来了!“太极连环印”是彭祖教给天琼风的一种结印大法,它和彭祖几千年前用以击退那五大天罗神将做用的“金刚伏魔印”一样,炼至极处,可刚可柔,威力无穷。天琼风本想用“连环太极印”对付那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却没想到太极图形在自己身前形成之后,突然胸口一痛,气息一窒,虽然补救及时,但天琼风体内的气血却被那人发出的那股强劲的刀气震地翻滚个不停,好一阵子才将其平息下来。 看来那次强激潜力所留下的隐患不及早消除对自己还真是不利呀!天琼风感慨了一声。 见自己的首领这样就被击败了,那些黑衣人给愣得惊叫了几声后,齐向他们的首领摔落处飞跃而去。当那些黑衣人将他们的首领扶起之时,却见他那脸上蒙着的黑巾之中正往地面掉落鲜红的血珠。 水碧等人见天琼风打败了强敌,心神都不禁一松,移动着疲惫的身躯向天琼风走去。 但水碧她们只移动了几步,那黑衣人的首领突然一把甩开搀扶着他的那几个人,摇摇摆摆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冲着天琼风和水碧几人嘿嘿冷笑道:“别以为打败了我就可以逃出去,你们也把我想得太简单了!啊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他竟得意地大笑起来,只是伤后的笑音已如鬼哭狼嚎般沙哑难听。 天琼风一愣,难道他还有什么埋伏不成?天琼风看了那人一眼,却见他蓦地笑声一顿,手中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望空中一抛。 水碧见到那东西突然惊呼起来:“不好!” 天琼风回头一看水碧和湘儿等人,见她们的脸色一时都变得难看之极。天琼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个黑糊糊的东西就在空中爆炸开来,绽放出一大片耀眼的光芒,将林子照得一阵白亮。 难道这是他用来招呼人的信号不成?天琼风思索未定,突感地面一阵剧烈的震动,隆隆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以雷霆万钧之势往这个方向翻滚而来。林中的鸟儿拍打着翅膀惊慌地从窝中飞了出来,那些坚傲挺拔的大树这时也不由自主地簌簌抖动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就变得沉闷之极,清冷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层层叠叠的乌云,犹自放射着微弱光芒的残月正一步一步地向那朵朵的黑云靠拢…… 震天动地的声音愈来愈响,天琼风顾不得是否会被水碧她们认出来,终于忍不住沉着嗓子以苍老的声音回头问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湘儿有些颤抖地说道:“是军队来了!” 水碧不愧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女将,在这个时刻仍然镇定的道:“湘儿,别怕!数百次的战争我们都经历过来了,难道还怕这一千的乌合之众吗?” “哈哈、哈哈……水将军不愧是单狐国的名将呀,仅凭声音就知道我这里来了一千铁骑!只是你水将军虽然神勇,但我这一千铁骑蜂拥而上,你就是插上翅膀,恐怕也难以逃出我这天罗地网吧!哈哈哈哈……”那人在水碧话音一落,突然得意地插口进来。 水碧冷哼一声,道:“你这藏头缩尾、不敢见人的鼠辈,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我们置于死地,想地也未免太容易了吧!” 那人听水碧骂他鼠辈,不怒反笑道:“水碧,你现在就尽管骂吧!希望到时候我还能来得及给你收尸,哈哈哈哈……”那人声音一落,身前突然爆散出一团蒙蒙的烟雾,几人的身形隐没于其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天琼风一时追赶不及,只得任由他们逃逸而去。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湄儿禁不住问道。 水碧安慰道:“先别慌!先别慌!” 天琼风听他们说了一阵,心中还是十分糊涂:“你不是单狐国的一个将军吗?难道还会担心这些单狐国的军队吗?” 第六卷 第七章 险死还生 水碧正待解释,湘儿却忍不住冲着天琼风骂道:“死老头,不懂就别问!他们敢来,肯定是早就知道我们将军是什么人了!” 水碧一听,连忙叱道:“湘儿,不得无礼!”又转向天琼风道:“老人家,湘儿她不懂事,请您老别见怪!这次多谢老人家前来相救,只是照如今这个情况看来,我们五个恐怕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还是请老人家赶快离开吧,免得受我们几个的连累!” 天琼风听了,对水碧这种临危不惧的行为十分佩服,没想到一个重伤女子竟一点也不输于男儿,这样的人在人间界恐怕已不多见了吧!天琼风压着嗓子道:“水将军,你不用多说了!就凭你刚才那一番话,老夫也不能丢下你们不管!我们还是先想想有没有什么逃生的办法吧!”既然她们现在都把自己认为是囚车里的那个老头,天琼风也只好以“老夫”自居了! 水碧苦笑道:“这一千铁骑如果真是一起冲来的话,我们五人如果没有受伤,或许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可如今……唉,老人家,您就别管我们了,还是先走吧!” 天琼风道:“水将军,你如此说话分明是瞧不起老夫了!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趁那队骑兵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如果真的无法逃脱时,我们再做其他打算!” 水碧还待拒绝,天琼风却已不等她说话,抓起了她的手,再牵着剩下四人中受伤最重的湘儿,分别输入两股真气,将她们的身子凭空托了起来,率先向山林深处奔去,蝶儿、云儿和湄儿伤势较轻,也各自运起所剩无几的功力跟在天琼风的身后奔去。 水碧和湘儿两人的手被天琼风突然抓住,禁不住挣动了一下后便任由天琼风握着,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关注小节的时候了!再说,在她们心中,天琼风此时看上去已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被一个老人带着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天琼风六人刚一离开那块空地,一匹匹的战马就从林子里冲了出来,马上的将士手中每人都举着一个火把,刹那间,整个林子都荡漾着一片火光。有些枯木被火把一碰,都开始“嗤嗤”地燃烧起来。 空地中那些受伤痛苦呻吟着的黑衣人见到这些骑兵,就似看到了希望的火花,竭尽全力挣扎着站了起来。但他们还没有呼喊出来,那一丁点希望的火星就被他们的坐骑给无情地践踏、熄灭了!那些骑兵看都不看马前的这些伤重垂危的人一眼,纵马呼啸而过,铁蹄重重地踩在那些黑衣人身上,惨嚎顿起,血肉四溅,零星的碎片如雨花般地向四周散射。在眨眼的时间里,他们就与那些比他们先走一步的黑衣人一样成了这密林中的一群孤魂野鬼。 一千铁骑过后,这块空地就似成了一个森罗地狱,随处可见残肢断臂,汩汩而流的鲜血混合着白花花的脑浆,涂抹在了这里的每一处空间,地上生长着的那些杂草就似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茎叶中浸透着凄艳的血丝。那些黑衣人的衣服被艳红的鲜血染得更加得幽深黑暗,蓬蓬的黑气蒸腾出来,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欲突破空间的囚笼,直冲九霄云外!他们那一双双白蒙蒙的眼珠子空洞地看着夜空,而这些被骑兵们挑起挂在树枝上的破布似乎就成了他们此刻的招魂灵幡! 阴森恐怖的气氛弥漫了整个空间,而且正不停地向四处蔓延着,这就是那些铁骑营造出来的血色人间呵! ********** 天琼风带着两个人越奔越快,但等他回头一看的时候,蝶儿等人却已经踪影全无。天琼风忙放下两人,转身向着原路返回,没多久,就见蝶儿她们三人正摇摇晃晃地缓慢移动着。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天琼风心中大急,急忙跃至她们身前,把湄儿扛在了肩上,再一手一个地抓着向前飞奔而去。 赶回原处时,就见水碧和湘儿正满脸焦急地四处张望着!这时,她们一见天琼风把湄儿三人带回来了,不由激动地奔了过来。 但天琼风却不能停下来,他大叫一声:“快抓住她们两人的手!” 水碧和湘儿一愣,但手却如条件反射似地分别抓着蝶儿和云儿。两人的手一握上,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拉着她们往天琼风的身边靠去,而湄儿此时也已经趴在了天琼风的背上,紧紧地搂着天琼风的脖子。 带上了水碧和湘儿两人之后,天琼风运集起全身所有的真气,将几人托着,马不停蹄地继续向前飞跃。 跑了一阵,天琼风的额头上露出了一滴滴的汗水,将脸上的面纱都浸湿了,带着五个人奔跑实在是太吃力了!而且天琼风还发现越往前跑,山势就越陡峭。天琼风不由暗暗担心,如果一直这样跑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忽然天琼风的耳朵里又传来一声湘儿的惊呼:“将军,他们追上来了!” 天琼风百忙之中向后一望,果见树林中马影幢幢,火光燎红,呼喝之声此起彼伏。更有令天琼风浑身直冒冷汗的是,那些骑兵们在策马奔驰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地抽空向前射出几支冷箭。利箭划破黑夜,带着丝丝寒风从身侧电闪而过,天琼风看得提心吊胆,自己倒是没什么,如果射在水碧等五人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天琼风拼命加快自己的飞行速度,在树木之间跳跃着。天琼风向山顶跑着跑着,突然感到身边一空,视界一阔,眼前竟然出现一大片低矮的灌木和草丛。天琼风暗道,这一段路没有什么隐蔽,如果被追着,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所幸的是十几丈远的山顶处依然是大片高高的树林。 天琼风突然大吼一声,头上的根根白发如钢针般地倒竖起来,一袭白衣隆隆地似气球一样越来越胀,使他整个人远远看去,就似一头刺猬一般。身体离地几尺的水碧等人突感一道道更猛烈的气劲传来,把她们几个人的身体一起向几丈高的空中推去。 而天琼风这时却猛地拉着蝶儿和云儿的手冲天而起,如天马行空地向对面的那另一片树林飞渡而去。恰在此时,数以百计的利箭从天琼风和水碧等人的脚下飞掠而过,嗤嗤地尖啸声响成一片。 水碧几人在天琼风真气的带动下,一齐飘到了那片林子的上空,但是几人却突然同时“啊……”地惊慌地叫了出来。 天琼风奇怪地望下一看,却见脚下茫茫一片翻涌的云海。天琼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如果这样没有丝毫准备地就往下掉去,那还不得摔个粉身碎骨。 天琼风在右脚尖在左脚背上轻轻一点,身体顿时向上腾飞了几米,马上,天琼风不等身体下落,突又带着水碧等人凌空一个翻滚,向崖壁处落去。 随着水碧等人的几声娇呼,天琼风隐隐地落在了离悬空不到半米的地方。而水碧她们几人的身体却仍然飘荡在空中,天琼风用力一拖蝶儿和云儿的手,四人手连着手地一齐在悬崖边上摔成了一团,而趴在天琼风背上的湄儿也手一松,掉在了崖边。于是,一连串的痛呼声随之响起。 现在真的没路可逃了!看来也只能冒一下险了!天琼风暗叹一声,站了起来。 这时一个如夜枭般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水碧,这次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天琼风回身一看,只见那些骑兵已经举着火把杀气腾腾地将自己六人团团围住,一张张拉满的硬弓,架着一支支地箭矢,就似要朝自己等人射来。而刚才说话的则是一个年纪在约二十五、六之间的年轻人,他正眯着那双凹陷的双眼藐视地看着天琼风和水碧几人。 水碧艰难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了一声:“原来是你!” “不错!正是本将军!哈哈哈哈……水碧,你竟敢私放我单狐国的要犯,如今更是和此要犯狼狈为奸,你若赶紧束手就擒的话,本将军或许还会饶你一死,否则的话,就别怪本将军身后这些弓箭不长眼了!”那人大声奸笑道。 “单狐邪,你这个小人,你也太卑鄙了吧!”湘儿和湄儿四人一脸怒气地破口大骂道。原来此人就是经常跟在守护天罗禁地的那老头身边的那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怪不得,湘儿等人见了他之后会勃然大怒。 单狐邪得意的笑道:“所谓成大事者不居小节!你们今天就认命了吧!来呀!给我放箭!” “等等!”水碧大声喝道。 单狐邪手向后一摆,嘿嘿邪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是不是想嫁给本将军为妻呀,嘿嘿嘿嘿!” “呸!别做梦了,我们将军岂会嫁给你这样的恶贼!”湘儿几人忍不住气愤地骂了出来。 倒是水碧听了并不如何生气,只是朝单狐邪冷哼了一声后,转身对天琼风苦笑道:“老人家,没想到会因为我们几个人而使您受累,我水碧真是惭愧呀!” 天琼风忽然神秘地一笑,低声道:“我们还并没有走到尽头呢!等一下你们见我一动手,就马上向悬崖跳去,说不定跳下去之后,还摔不死呢!” “跳崖?”水碧一愣之后又淡然笑道:“也是!就算是摔死也比死在这群小人手中要好过千百倍!”水碧说完之后,又朝湘儿等人吩咐了几句,湘儿她们在这样的情况下,早盟死志,哪还怕跳崖一死,四人都坦然地点了点头。 天琼风见她们都答应了下来,冲着水碧示意了一下,蓦地一声长啸,双手在胸前一环一绕,顿时天琼风身前卷起了一大片狂风,地面树叶、杂草都被卷地飞到了半空中,悬崖边的空气顿时变得模糊、混沌起来。 单狐邪以为天琼风要动手,心中一紧,急忙大呼一声:“快放箭!快放箭!”那些骑兵们接到命令,拉着箭的手一松,箭顿如潮雨般地向天琼风所在的方向射去。 但那些利箭与天琼风身前那片模糊的旋风一接触,突然全都无力地掉在了地面上,转眼间,旋风前就堆满了一地的箭矢,而那旋风却也在不久之后消散得一干二净。 单狐邪和他身边的那些骑兵往悬崖边上一看,却见那里哪还有天琼风的人影。而且不但天琼风不见了,连水碧和湘儿等人踪迹全无。单狐邪心中一惊,他们难道这样还能逃掉不成。他急跳下马来,走到崖边,向下一望,趁着月光一看,只见下面云海中正有几团黑糊糊的东西在翻动着。 单狐邪嘿嘿一笑,放下心来,原来她们是跳崖了! ********** 水碧等人住过的那几个帐篷里,此时火光通明。那些铁骑兵都下马围坐在帐篷之外,聚集在几个火堆旁边,看着架在火苗上的马肉直咽唾沫,而这些马肉当然上来自于水碧等人的那几匹坐骑了。 而在那群骑兵中间还夹杂着几个黑衣人,他们就跟在他们首领身边利用幻术逃走免受一劫的那几个人。否则也会如那些被天琼风神念控制而昏睡过去的一百多号人那样成了骑兵马蹄下的冤魂。 一架帐篷里面,单狐邪端坐在地面铺好的席子上。 忽然,帘布掀动,进来了一个脸蒙面纱的黑衣人,他就是那群在林中围杀水碧几人的黑衣人的首领。 单狐邪见他进来了,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叫了一声:“六叔,您回来了!您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 那人摆了摆手,道:“还好!没什么大碍,先坐下来再说吧!” 两人都坐定之后,那人突然一叹道:“没想到那老头身手这么厉害!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单狐邪沉思道:“那老头不知是怎么闯到了禁地里面,被我和五叔带人把他抓了回来。可是他当时好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呀,见到我们来了,竟然连动也不动一下,闭着眼睛等我们去抓。说也奇怪,我们把那老头抓回去之后,无论如何鞭打,他就是不醒来,但他浑身上下却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前几天,水碧把他押走之后,也不知他怎么突然醒了过来,人在囚车里面,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从水碧身边把钥匙偷走,轻而易举地就逃了出来!小侄当时还以为他逃了之后一定会远走高飞,却没想到他今晚竟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 “照你这么说,你和你五叔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了!”那人沉重地问道。 单狐邪道:“不错!” 那人一时低着头陷入了沉思当中。忽然,他的头猛地一扬,脸色严肃地对单狐邪道:“你刚才说他昏睡过去之后和正常人一样吗?” 单狐邪诧异地点了点头,道:“是呀?难道六叔猜出他是什么人来了吗?” 那人并不回答单狐邪,而是问道:“你敢确定他真的连呼吸,脉搏都没有什么变化吗?” 单狐邪肯定地再一次点了一下头。 那人突然面色一变,沉重地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个白发老头就很可能是‘姑魔族’中人了!” “姑魔族?”单狐邪脸色也是大变地惊叫了一声后,又恍然道:“是呀!小侄以前怎么没想到!” 那人道:“这还要等确定之后才能知道,毕竟‘姑魔族’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哦,对了,水碧那几人的尸体你是怎么处置的?” 单狐邪道:“小侄一时大意,竟让她们跳崖了!不过小侄敢肯定她们现在一定已经摔成一堆肉酱了!” “什么?你竟敢如此疏忽!你现在马上给我带人到悬崖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吗?”那人听了之后,猛地站起来,大叫道。 单狐邪笑道:“六叔,您不用这么紧张嘛!那么高的悬崖,就是蚂蚁掉下去也会摔死,更何况是几个身受重伤的人呢?您就放心吧!” “放心?哼!你叫我如何放心!既然有那个老头和她们在一起,若那老头真是‘姑魔族’中人的话,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不会发生?!”那人冲着单狐邪怒吼道。 单狐邪嗫嚅着道:“六叔,你先别生气,我马上去找还不行吗?”说完,单狐邪马上逃也似得出了帐篷。 那人却兀自在后面骂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大事迟早会坏在你们这般人手里!” ********** 悬崖下面是一片柔软的草地。 此时,那里正有六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不久,一个人影动了动,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蒙着面纱的老头。 他正是从悬崖上面跳下来的天琼风。当时,天琼风等水碧五人都跳下去之后,他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在空中,天琼风不断加快下坠的速度,很快便追上了水碧等人。天琼风超过她们之后,马上将自己的意识转入一层空灵的境界当中,全身的毛孔都在那瞬间张了开来,那些充塞于整个天地之间的自然灵气马上与天琼风体内的真气互相交融起来,在天琼风的方圆数丈的地方形成了一片强大的柔和气场,拖着天琼风缓缓下降。而水碧等人受天琼风所布下的气场的阻拦,坠落的势子也逐渐缓慢了下来。 但就在几人力地离地面还有几米高的时候,天琼风的胸口却再一次剧痛起来。受这痛楚的影响,天琼风周围的气场马上涣散开来,几人的身体失去了依托,立即直直地摔在了地面上,天琼风当时就摔晕了过去。 天琼风醒过来之后,马上爬了起来,四下里一看,却见水碧等人也都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面上,而且情形比自己还惨。天琼风凭着自己在医学上的经验,一看,就知道水碧的腿被摔断了,而湄儿她们却都被碰断了肋骨,湘儿虽然没事,但原来的伤口却一定会裂得更加厉害的,不过万幸的是,她们都还没有摔死。 天琼风来到水碧身边正要将他唤醒,水碧却已经自己醒了过来。水碧一醒,湘儿等四人也先后睁开了眼睛。 湘儿她们向四周看了几眼,突然全都兴奋地叫了起来:“将军,我们还没有死!我们还活着!”一种险死还生的激动充塞在了每一个人的胸中,即使他们现在全身稍一动荡,就会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苦楚! 水碧也笑了起来道:“我们这次能够活下来,还得多谢这位老人家呀!” 湄儿等人正要向天琼风道谢,忽然听得湘儿“哎呀”地惊叫了一声…… 第六卷 第八章 古洞幽情 几人听到湘儿的叫声,不由得都转身看向他,却见湘儿正一脸焦急之色地皱着眉头。 水碧笑着问道:“湘儿,你怎么了?我们这次还能够活着,你应该高兴才是呀!” 湘儿忧心忡忡地道:“将军,我们刚才把天先生落在了帐篷里,你说那些人如果知道天先生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会不会对天先生不利呀?” 水碧和湄儿几人一听,也都担心了起来。水碧忧虑地道:“是呀?我本想将他带到星魂城,没想到却在路上遇到了这样一件事,如果他因此而遭遇不测,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将军!”湘儿急得差点哭了出来。 水碧忙劝慰道:“湘儿,你先别急呀!天先生能见机逃掉也说不定呢!” 谁知水碧不劝倒好,这一劝湘儿却更是着急的道:“将军,可他一点功夫都不会呀!如果真被抓住了,那他怎么逃呀?” 水碧被湘儿这一说,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只得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现在一个都动不了,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只是希望天先生能够躲过这一场劫难吧!” 天琼风在一旁听她们讨论了自己许久,不由心中暗笑,但却忍不住插嘴道:“水将军,你们不必着急。待老夫前去打探一番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若他真的落在了那群人手中,老夫一定会将他救出来的!” 天琼风话一出口,水碧连忙阻道:“不行,老人家,我们才逃了出来,怎么能让您在去犯险呢!” 天琼风哈哈笑道:“放心吧!就他们那些人,想难倒老夫,还没那么容易。”天琼风深深地看了湘儿一眼,马上转身向外面跳跃而去。 天琼风此去当然不是真的要回去,他只不过是想借机将自己变成水碧眼中的那个天琼风的模样罢了。天琼风出了崖底,跳上了一棵大树,正要将自己的头发转换成黑色,突然树干一阵颤抖,耳朵中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而且那马蹄声正是向着崖谷的方向驰来。 天琼风大惊,莫不是他们还想到崖底来收自己和水碧等人的尸体吧?天琼风来不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奔回了崖底。 水碧等人见天琼风去了只不过一会的功夫就回来了,不由大奇的问道:“老人家,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见到了那天先生吗?” 天琼风急道:“还没去呢?老夫一出崖谷,便听到又传来了一大片马蹄声,看来是单狐邪等人派人到这里来找我们几人的尸体来了!” “啊……”水碧五人一愣,互看了一眼,本以为真的脱离了危险,没想到如今那危险却正在向自己等人靠近呢!上次还有悬崖可跳,可如今身后被峭壁堵住,前面又有骑兵追来。水碧苦笑一声道:“刚才还说让天先生听天由命,现在却该轮到我们自己了!” 湘儿等人一时也黯然地垂下了脑袋。 见她们一副认命的样子,天琼风突然笑了出来。 水碧惊异地道:“老人家,您笑什么呀?” 天琼风呵呵笑道:“我们虽然不能逃出去,但是我们可以躲起来呀。” “躲?怎么躲呀?”湘儿几人听了不解的道。三面都是崖壁,而头上又是一片迷雾,连个小石洞都见不到,那里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呀! 天琼风道:“老夫在跳崖的时候,发现离地面不远的悬崖上有一个小洞,那里应该可以躲上一阵子的!” “真的吗?”水碧惊喜的道。 天琼风哈哈一笑,一手轻轻抱起水碧,另一手却飞速地攀岩而上,只一晃的功夫,天琼风便果然在离地面十几丈高的地方找到了一个高约几米的小洞。 天琼风将水碧放下后,又爬下悬崖,把湘儿、湄儿、蝶儿和云儿一个个地抱了上来,才呼了一口气道:“水将军,你们几个呆在这里,别出声,老夫去引开他们一部分人马!” 水碧谢道:“老人家,那您一定要小心呀!” 天琼风点了点头,又离了小洞,一路直向谷口跑去。刚好在谷口处与单狐邪带来的那些前来搜索的人相遇,天琼风故意露出身形在单狐邪的身前快速地向谷外闪去。 单狐邪见到一条白白的人影从眼前闪过,急忙领了一部人马向那人影追去,而又另分出一小部人马继续进谷搜查。 天琼风这次专捡偏僻难行、林木密集的地方跑去。单狐邪等人骑着马在林子里左冲右撞,把队形冲散得乱七八糟。等单狐邪吩咐下马步行搜索时,天琼风早已经闪得不知所之了! 天琼风翻出老远后歇了一会,方将自己的头发变黑,又将面纱扯下,把那套白衣脱下来扔掉,露出了原来的那身衣服,幸好天琼风在换白衣的时候 ,没有把它们脱掉,不然现在如果要换回原来的身份的话,恐怕就只能穿内衣内裤了,等将一切完全恢复原样的时候,他才趁着月色在周围采了一些可以医治皮肤、肌骨损伤的药草,避开仍旧在周围搜寻的单狐邪等人,向崖谷绕去。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已经蒙蒙亮了。天琼风到达谷口的时候,那里依旧还有些骑兵,看来他们是没有在谷内找到水碧等人,就到谷外来找了。 天琼风避过那些骑兵的视线,进入了谷内,然后又顺着崖壁手脚并用地向上爬去。他这一次故意没有用上真气,所以爬得十分艰难,额头上已经逼出了大片汗水,连衣裳也被那些锋利的石块割裂了好几块。 好不容易爬上洞口,却听到水碧的一声呵斥:“谁?” 天琼风连忙摇了摇手道:“水将军,是我呀?天琼风!”说着,天琼风还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 “是你,天先生,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水碧一看,还真天琼风的影子,不由松了一口气高兴的道。湄儿看等人天琼风没事,也随之也笑了出来。 而湘儿见了天琼风,却更是惊喜地叫道:“先生,真的是你!那些人没有伤害你吧?” 天琼风移到她们身边,笑道:“没事。我开始时被几个黑衣人抓住了,刚才来了一位白头发的老人家,是他把我救了出来。他还将你们躲避的地方告诉了我,所以我就找到这里来了!那老人家还说你们都受了重伤,我又在下面采了一些草药带了上来。”说着,天琼风扬了扬手中那几把药草。 水碧听着点了一下头,又疑惑地道:“那老人家现在在哪里呢?他没回来吗?” 天琼风瞎蒙道:“那老人家说他有事要先走了,以后可能就不回来了!” “哦!是这样呀?天先生,下面那么多的骑兵,你一个是怎么过来的呀?”水碧问道。 天琼风笑道:“现在那些骑兵都被那位老人家引到外面去了,我就趁隙溜了进来。也别说,你们藏身的这个洞,还真是隐秘,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了那位老人家在下面做的一个小记号!” “记号?”水碧奇怪地道。 “其实就是他临走前随手插的几根杂草!”天琼风道,“水将军,我们先别说了,我还是先看看你们的伤吧!如果伤口久不处理,一旦恶化的话,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听天琼风一提起伤口,水碧几人顿感全身各处都疼痛了起来。 “你们伤在什么地方?先说出来吧!”天琼风其实早就知道她们那些地方受了伤,但为了不使她们疑心,这时还是必须问上这么一句。 水碧几个女子经历了那么多次凶险的战争都没有这般瑟缩过,这时一听天琼风的话却不禁都扭扭捏捏起来。也是,她们所受的伤不是前胸后背,就是大腿手臂,哪个女孩子愿意把自己的肌肤裸露给一个认识只不过一天的陌生男人看呀!湘儿和天琼风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神色倒还好了一点,但脸却依旧涨得满脸通红,还好,天不大亮,大家都看不清楚别人的脸色。 天琼风见她们久久都不说话,不由愣道:“水将军,湘儿姑娘,你们几个这是怎么了?快点说出来,我好帮你们上药呀!” 水碧很久才憋出了一句话,道:“天先生,你还是先帮湘儿医治吧,她的伤最重!我和湄儿、蝶儿、云儿过一会再医治也不迟。” 湘儿当然知道水碧的想法,虽然她的心早已给了天琼风,可要让她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露出身子给天琼风看,这让她怎么能不害臊呢,因为她身上最重的一条伤痕就在自己的胸口上呀!所以,她听了水碧的话后,不由娇羞地低下头去,不依地叫了一声:“将军……” 天琼风也不跟她们争了,现在她们受伤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若血流得一多,要治起来可就麻烦了。他来到湘儿的身前,道:“湘儿姑娘,那我就先帮你医吧!” 湘儿闻着从天琼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气息,顿时心如鹿撞,羞涩地道:“先生……我……” 天琼风心中一笑,背对着水碧等人在湘儿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湘儿,别怕,反正以后都以后都要看的,早一点让我看到又怕什么!” 湘儿被天琼风这么一说,又羞又惊,脸上热辣辣地燃烧了起来,但心中却又甜蜜地紧。她脉脉地看了天琼风一眼,便又自垂下了头去。 天琼风见湘儿没有拒绝的意思,轻轻地将湘儿的身子倚靠在自己的胸前,动手温柔得将她身上的铠甲卸了下来。铠甲离体牵动伤口产生的一阵阵痛楚直往心口传去,但湘儿却似毫无所觉,兀自睁着那双满含情意的迷离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天琼风那专注而温和的面孔。 露出了湘儿里面的内衣时,天琼风看地一阵心疼。湘儿里面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血红之色,从内衣中裂开的那道口子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条四五寸长的剑伤,从胸口一直划到了胁下,从那外翻的皮肤和血肉中,隐可见深深白骨。 天琼风慢慢得解开了湘儿的内衣,里面的双峰陡然映入天琼风的眼前。但天琼风此时却泛不起一丝的欲念,心中无限的怜惜之意在涌动着。忽然天琼风瞧见湘儿的两只乳峰颤抖了一下,天琼风还以为是伤口牵动所致,忙在她的胸口上轻抚了一把,急切地问了一声:“湘儿,疼吗?” 湘儿脸色鲜红地摇了摇头。天琼风道:“如果疼就说出来,千万不要憋着不讲!”见湘儿点了一下头之后,天琼风才从口袋中掏出一条纱巾擦拭着湘儿伤口上的血迹。清理完后,天琼风又从自己采来的那些草药中挑出了几种,把一些干净的叶子摘了下来放到口中嚼烂后一把敷在了湘儿的伤口上。受那草药汁水的浸入,湘儿忍不住疼地哼了一下。 天琼风轻柔地道:“湘儿,再忍一会,很快就可以好了!”天琼风说毕,在湘儿内衣的下摆处撕下了一片没有沾上血迹的布条,把敷了药的伤口包扎了起来。做好这些之后,天琼风又接着处理了湘儿身上的另外几条伤口,那些伤口伤的都不是要害部位,而且伤势也不太重,所以只要擦些药水就行,没必要都敷上药渣。 将湘儿的伤口完全处理好了之后,天琼风才把湘儿平放在了地面上,轻轻道:“湘儿,先闭着眼睛休息一会,等醒来之后就会好多了!” 湘儿温顺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这时,天色已经亮了许多,天琼风回头一看,只见湄儿、蝶儿和云儿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和湘儿,天琼风不由干笑了几声道:“现在你们谁先来上药呀?” 湄儿几人都红着脸低下了头,但却都没有说话。 天琼风没法,只好看向水碧,却见水碧已经嘴唇苍白地靠在洞中石壁上昏了过去,而她所坐着的地面却已经流了一大滩血水。 天琼风心中大惊,转身对湄儿她们道:“湄儿,你们将军现在情况比较危险,我看还是先医治她吧!” 湄儿三人一听,都焦急地抬起了头来,看着天琼风一个劲地点头。已经躺下的湘儿也不由睁开了眼睛,侧起身来,担忧地看着水碧。 眼看水碧的血越流越多,天琼风也顾不得水碧醒来之后会不会对自己发怒,不由分说地就将水碧那身铠甲解了下来。水碧不仅肩胛曾被一柄利剑刺穿过,连腿也在跳崖落地的时候摔得脱了臼了。 把水碧身上的大部分衣服解除了之后,天琼风顾不得欣赏水碧那无限美好的身材和肌肤,首先替水碧将脱臼的腿接上,然后又用手掌贴在了水碧受伤的肩胛上,输入了一股股细小的真气,将周围的经脉截住,不让血液继续往伤口处流去。水碧这肩胛伤口的血本来早就止住了,可不久前那跳崖一摔之势将她的伤口拉扯得更加大,而血也一直往外流个不停。 很快,天琼风就在她的肩胛伤口上敷上了草药。只是由于失血过多,水碧的脸色却依旧没有任何好转的趋势。 处理完水碧身上的大伤后,天琼风看向湄儿等人,她们这次倒没有再拒绝,或许是见连自己将军的身子都被天琼风摸了个够,自己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等天琼风把湄儿三人的伤势完全处理好了,天色已经大亮了,而天琼风自己也满脸倦色地靠在了石壁上。从昨碗的半夜激战,到几个时辰的疗伤,天琼风就从没有休息过一下,这时,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地,恨不得马上倒地而眠。 湄儿见天琼风这副模样,不由担心的道:“先生,你没事吧?” 天琼风冲着她温柔一笑道:“没事!就是有点倦,靠一下就没事了!” 湄儿看着天琼风突然脸色一红,她和蝶儿、云儿一样也是在天色亮了之后,才看清天琼风竟是这样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三人芳心都不由自主地跳动了起来。她们刚才没有拒绝天琼风的医治,这也是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天琼风闭上了双眼,调动体内的真气在全身运转起来。彭祖教给他的这种修炼方法,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真气可以在使用的过程中可以直接吸纳外界自然灵气来转化替补,就算万一真气耗尽的话也可以很快地就恢复过来,但也有一个例外,就是经脉中的潜力也消耗完了的时候,那就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了! 真气与外界灵气几圈融合下来,天琼风那疲惫的脸上渐渐又恢复了神采,浑身的力气也立即回复了过来。他精神十足地站了起来,对已躺着的湘儿和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湄儿等几人笑道:“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下去找一些食物,再帮你们将军采一些补血的药草回来。” “先生,你一定要小心呀!”四人同时叫了出来。 天琼风微微一笑,点了下头,就顺着凸起的岩石爬了下去…… 第六卷 第九章 柳暗花明 天琼风一出了湘儿等人的视线就马上加快速度,一溜烟地滑到了崖底,向谷外走去。一路上并没有见到那些搜查自己等人的骑兵们,天琼风心中暗自奇怪,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撤走了吧,会不会埋伏在隐秘处来个守株待兔呢? 天琼风想到这里,急忙顿住了脚步,凝神静心,真气流转之中,意念顿时从脑中飞旋而出,一波一波地向外辐射出去。果然,没多久,天琼风就闻得谷外不时地传进了一些分散在各个不同地方的呼吸声,那些人的呼吸动静都异常地的小,可以听得出他们是在刻意地收敛自己的气息。 谷外的一大片地方只见到几个零星的骑兵,天琼风身化轻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地避过那些在明处或是在暗处之人的视线,好不容易来到了离崖谷几里之外的地方,天琼风确定周围真的没有埋伏人的时候,才现出了身形,在四处寻找着可以用得着的药草。 医治外伤的药草好找,但是能够补血的好药材却极其稀少,天琼风搜遍了周围几里,只找到了两三株。没办法,天琼风只好继续往前走了,绕着绕着,天琼风竟然发觉周围的环境有点眼熟,仔细一观察,才发现自己回到了昨晚露宿的地方。 远远望去,昨天水碧等人扎的那几个帐篷周围停放着许多的马匹,而且还有不少的骑兵在那巡逻。 天琼风忽然寻思着水碧等人的衣裳在昨晚激战和逃命的时候已经被划地七零八落,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套着那身冰冷的铠甲吧。天琼风绕过那些巡逻之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水碧所住的那个帐篷背后,正要贴着地面爬进去,就听得从里面传来一阵喝骂的声音: “你看看你,就这一点小事都做不成,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放心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来完成!”天琼风听出这是昨天和自己交过手的黑衣人首领的声音,这时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怒意。 “六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呀!谁知道那个老头真的会是姑魔族的人呀!”这个却是单狐邪的声音。 “老头”?“姑魔族”?说的是我么?天琼风暗道,那“姑魔族”是什么种族呀?他们怎么会以为我是“姑魔族”的人呢?天琼风的兴趣渐被勾起,竖起耳朵继续倾听。 那个被叫做六叔的人怒道:“不怪你,难道怪我呀?在那悬崖上的时候,你如果一见他们就放箭,他们哪还有跳崖的时间!哼!既然那些人是从你的手中逃掉的,那就由你去负责把她们抓回来!” 单狐邪很不情愿地道:“六叔,现在人都不见了,我上哪里去抓呀?” “你会不会用脑子呀?水碧五人身受重伤,还能跑到哪里去,就算那老头是姑魔族的人,也不可能在毫不惊动那一千多人的情况下就把她们五人送走吧,她们现在一定还躲在附近某一个地方!哼!我给你七天的时间,你若是再不给我把水碧那几人抓到,那时坏了大事的话,可就别怪我不讲叔侄情面了!”那人说完之后似乎怒气冲冲地掀开帘子迈了出去。 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之后,单狐邪突然冷笑一声道:“哼!死东西!叫你一声六叔是便宜了你!当年若不是我爹将你救回来,你现在早就成了一条死狗了,哪还容得你在这里乱咆乱叫!平时吹嘘个不停,现在连个老头都打不过,却把责任赖在我的头上!还姑魔族?骗谁呢!你以为我是傻子呀!那姑魔族有这么容易出现的吗?我说他是姑魔族的人只不过是想试探你一下罢了!”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以为天琼风是姑魔族的人,而将他六叔的推测看成了推脱责任的借口! 单狐邪发泄完了心中的郁闷之气后,也是没好气地冲出了帐篷。 天琼风在外听得很是不明白,他们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事呢?还有那姑魔族到底又是啥玩意儿呢?怎么听他们的语气,那姑魔族好象十分神秘的样子! 天琼风摇了摇头,将它们暂时放在了一边,趁着帐篷里面没人的时候爬了进去,将水碧的装着衣物的包袱提起,又顺手把那个装着干粮的袋子提了起来,然后才又从帐篷的后面爬了出去。天琼风又顺便到其他几个帐篷把湘儿等人和自己的衣物也扒了出来,装成一个大包,背着往回赶。令天琼风高兴的是,一直都没有人发现自己, 路过树林时,天琼风又打了只野兔,再找了一些药草,才赶到了谷外,这时那里现出了身形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看来藏在草堆中那么久都没有什么发现,连他们自己也有些不耐烦了! 天琼风安然无恙地通过了他们的埋伏,回到了崖底,沿着崖壁爬了上去。 当天琼风那埋在大袋子下的脑袋在洞口出现时,湘儿四人都惊喜地叫了出来:“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如果不是她们现在身体移动不方便,几人恐怕早就扑上来了。 天琼风笑了一声,把袋子和兔子、药草先扔了上去,然后双手一撑,整个身子都跳了上去。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笑道:“你们等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 湘儿关切地道:“我们还不饿。先生,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天琼风早上天亮的时候就出去了,到现在太阳升起老高的时候才回来,也难怪她们不放心,毕竟在她们心里,天琼风是个不会功夫之人。不过,这时却没有人注意到,天琼风既然是个不会功夫的人,那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背着一个大包袱在云雾飘渺的崖壁上爬了几十丈高呢! 天琼风提起地面上的那个大袋子笑道:“我见你们的衣服都全是血迹,所以就摸回了昨晚我们住宿的那个地方,帮你们把衣服给偷了回来!” “啊……”湘儿等四人惊叫道:“先生,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还回去呀?”虽然天琼风现在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但她们却兀自吓得心惊胆战。 天琼风来到兀自昏迷着的水碧身前,呵呵一笑道:“没事,那些骑兵都在谷外搜索我们的下落,那几个帐篷里都没有人!” “哦?是这样呀,那多谢先生了!”几人想着天琼风为了她们的几件衣服,却冒险跑了那么远的地方,心中一时都禁不住翻滚着感激与甜蜜。 “都快是一家人了!还谢什么呀?”天琼风边查看水碧的伤势边打趣的地说道。 湘儿、湄儿、蝶儿和云儿四人听天琼风这话,连顿时都羞得通红起来。 天琼风检查完了水碧的伤势后,从袋子把那包干粮取了出来,笑道:“你们都累了一夜了,先吃点东西吧,这样伤才会的快!” 湘儿四人红着脸接过天琼风递过的干粮,低着头默默地嚼了起来,看来她们还是没有从天琼风刚才那句玩笑的话中解脱出来。忽然,湘儿抬头担忧的道:“先生,你说将军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呀?”听湘儿这么一说,湄儿三人也露出了一脸忧色地看着水碧。 天琼风道:“水将军失血过多,最快可能也要三天吧!不过,你们放心,我刚才已经采了些补血的药回来,相信对水将军的身体会有些作用的!” 湘儿见天琼风好象很有把握的样子,都放下心来。 天琼风见她们咽得十分艰难,才想起自己忘记了弄些水回来,不由站起来道:“湘儿,你们在这里先等等,我下去找些水回来!” 但湄儿却突然止住迈开步子正要向外走去的天琼风,道:“先生,不用下去了,刚才湘儿她们都睡着了的时候,我听见这洞里面好象有些水响声,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那声音只响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 “哦?真的吗?”天琼风大喜道。 湄儿一碰着天琼风那亮晶晶的眼睛,脸色一红,面带羞意地点了一下头。 天琼风兴奋的道:“那我马上进去看看!”说完,天琼风就兴冲冲地向洞内跑了进去。 湘儿等人急忙在后叫了一声:“先生,你要小心呀!” 天琼风回头应了一声,又继续向前走了进去。天琼风自到了这洞之后,虽然发现这洞好象很深,但却一直没有在意,这时一听湄儿说里面有水声,哪还不急着前往一探。照水碧她们的伤势,没有十来天是好不了的,如果里面真有水的话,那可就方便多了。 由于洞口到处弥漫着云雾,射进来的阳光很少,除了洞口一两长深的地方十分清晰外,里面是越来越黑!天琼风以前在太极仙山的时候,彭祖教过他夜中视物的本领,毕竟这也是神念修炼的一部分嘛,虽然是一个雕虫小技,但是在某些时候其作用却是非常之大。如今,洞中虽是黑黢黢的一团,但天琼风还是能够模糊的看清身边一丈左右的地方。 天琼风走了很长一段,却除了自己那不停地在洞中回荡的脚步声之外,其他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而且这洞好象永远都走不完似的,里面很多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但石上却特别干燥,见不着一丝水珠。天琼风心中不禁焦急起来,不会是湄儿她听错了吧! 天琼风耐着性子再走了一段路,忽见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弯,那里似乎还有几丝微弱的光线透了过来。天琼风眼睛一亮,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但等他走到那里时才发觉,那里哪有什么光线,弯道竟成了这个洞的尽头。天琼风搜寻了一番,还是没什么收获,不由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去。 到达洞口,湄儿第一个问了出来:“先生,里面有没有水呀?”但她一见天琼风那无精打采的神情,不由沉思道:“不会呀!我刚才明明听到有水声,难道会是我听错了不成?” 就在湄儿她话音一落的时候,天琼风和湘儿等人的耳朵中突然真的传来了几下“叮咚、叮咚……”的声音。湄儿高兴的道:“先生,湘儿,你们听,我真的没有听错咯!” 天琼风精神一振,不好意思的笑道:“可能是刚才一时疏忽了,我马上再去看看。”天琼风返身又朝洞内走了回去。这次有水声的指引,天琼风到了洞内后,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向着水声响起处奔去。 但令天琼风大失所望的是,那水声好象一直响在耳边,但他却一直都找不到那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天琼风在洞里往返了好几次,都没有一点收获。见总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天琼风忽然就在地面闭着眼睛、盘膝端坐了下来,精神集中之下,神念悄然出体,在石壁、石柱之间忽隐忽没,搜查着通道里的每一个角落。果然,一个来回下来,天琼风发现那水声竟是从石壁后面传来的,难道这洞的另一边还有一个洞或者一条暗流吗?” 天琼风的神念没入石壁里面,从那些坚硬的岩石中径直穿了过去。 在岩层中穿行了许久,天琼风眼前突然现出了一片耀眼的五彩光亮。天琼风一看,却见自己已经身在了一个不大规则的石室中间,石室的顶上镶嵌着几个晶莹的彩色明珠,而在洞的一侧石壁却有一个水槽,上面垂下了几根长长的钟乳石,一滴一滴的水珠从钟乳石的表层蔓延而下,正掉在了下面的水槽中,这时,那水槽中的水已经快漫出来了。 天琼风观看了一阵,见这洞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而且这石室和那石洞中间起码隔了几尺厚的石壁,自己的神念是能毫无阻拦的从这里穿出去,但那些水要穿过这么厚的一块岩层就不大可能了!天琼风怕自己呆的时间过久,湘儿她们会担心,正想从穿过石壁,但当他的神念一接触到那石壁的时候,那石壁竟然“吱吱”地响了几声,缓缓地升了起来,露出了一条几尺高的石缝,这里竟是扇石门!天琼风欣喜若狂,急忙出了石门,向自己的身体所在之处飘去。 可是他的神念还没走出多远,那石门突然“蓬”的一声掉了下来,天琼风赶过去一看,那里竟连条小小的缝隙都没有留下。天琼风注意了一下周围岩石的形状,神念急忙回归到了身体之中。但等他飞快地来到这出现过石门的地方时,无论他怎么推,怎么敲,那石壁就是没有反应,天琼风不禁有点灰心,难道一定要神念出现,那石壁才会打开来吗? 天琼风再一次将自己的神念搬出体外,从那石壁穿了进去,到达的依旧是那间石室。神念又往那石门处靠了靠,那门还真的又升了起来。 试验了几次,天琼风终于明白了,那扇石门只有神念在里面触摸的时候才会有反应,在外面不用说是身体,就是连神念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用处。可惜的是,天琼风还没有修炼到神念可以和身体同时行动的境界,不然就可以趁神念把石门打开的机会,身体也借机溜进去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回去拿一个盛水的东西,利用神念把它带出来。 天琼风知道那些钟乳石上流下来的水一定是聚集了天地精华和灵气的东西,非一般雨水可以相提并论,若是水碧和湘儿她们喝了,虽然不能马上就使伤势好起来,但提前几天复员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事不宜迟,天琼风立即赶到了洞口。 湘儿等人正焦急地望着里面黑暗无边的深洞,此时一见天琼风从里面出来,心里一松的同时,湘儿又不禁埋怨起来:“先生,你怎么每次都是一去就那么久呀!也不怕人家担心!” 天琼风连忙赔笑道:“湘儿,下次一定不会了!” 湄儿也笑道:“先生,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水呀?”天琼风道:“水是有水,不过得拿个东西去盛才行!” 这时一旁看着湘儿那副模样正在暗中偷笑的蝶儿忽然道:“先生,那边有一个小石盆!”说着,手向着水碧所躺的地方一指。 天琼风顺着蝶儿的手指看去,只见水碧的身下果真压着一个不大的石盆,只是那石盆上面的槽也太小了一点,就算满满地装了一盆过来,也只够两三个人喝,不过有这石盆总比再到崖底去找个要好一些了。 天琼风轻轻地抱起水碧的身体,将那石盆抽了出来,但手却不小心碰着了水碧那尖挺高翘的酥胸,顿时一股麻麻地感觉透过手指涌上了天琼风的心头,天琼风竟有些舍不得把手从水碧的胸脯上移开,反而紧紧地贴了上去。 正看着天琼风的湘儿四人见天琼风那痴呆样,都忍不住“噗嗤”几声娇笑了出来。 天琼风被这几个女孩子笑得老脸一红,也自讪笑了几下,万分不舍地把水碧放下,匆匆地向洞内走去…… 第六卷 第十章 隐室图卷 天琼风很快就用那石盆端了一点水过来,湘儿四个每人喝了几口那些水后,竟然都沉沉地睡了过去。天琼风一按她们的脉门,发觉她们体内的血液循环快了许多,气息也变得比初时更为平稳一些,便知道一定是那些水在她们的体内发生了作用,如果每天让她们喝一点这种水,她们的伤势一定会好得更快的! 天琼风又给水碧灌了几口,自己再吃了些干粮,然后才拿着石盆往石洞深处走去。 到了里面,天琼风的神念又穿过石壁飘进了石室。他刚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只有自己的神念在里面碰摸石门时,它才会打开,反正现在水碧昏迷、湘儿她们都睡着了,自己闲着无事正好可以前来一探究竟! 天琼风仔仔细细地又摸遍了石室的每一处角落,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而且除了石门处之外,其他地方随便神念怎么触摸,就是没有一点反应。天琼风叹了一口气,扫视了这间石室一眼,又回到石门旁边。 怎么会这样呢?天琼风将这块石门可其他几面石壁相对比,在外形上也没有什么不同呀,只有一点,就是它更为平整一点而已,可是它的奇异之处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天琼风抚摸着石门,忽然发现触手处有一点松软的感觉。天琼风心中一喜,周围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坚硬如铁,只有这里比较软,莫非这就是产生那种奇妙不同的原因?天琼风在那松软的地方使劲掏了几下,竟在里面挖出了一个约莫一寸来长,两指来宽的小铁条。 天琼风看了看那小铁条,发现铁条的一面十分平滑,但另一面却有许多凸凹,难道说使自己的神念可以石门打开的东西就是这小铁条,可他和自己的神念好象也没有什么感应呀,天琼风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忙活了半天,竟然全是白费功夫。 天琼风放弃了努力,神念托起地上那装水的石盆来到了水槽旁边。这个水槽不是很大,也不是很深,看上去是经过上面钟乳石流下的水滴的夜以继日地冲击才形成的。里面的水经过天琼风上一次的提取,这时只剩下了大约三分之二左右。 天琼风将那石盆靠进水槽边时,忽然觉得自己手中一轻,原来是那块小铁条掉进了水里。天琼风打捞不及,向水中一看,却见这小池底下空无一物,透过清澈的水却看不到一点杂物,刚掉下去的小铁条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琼风再仔细地看了一下,那小铁条确实不在水槽中。它到哪里去了呢,难道还会不翼而飞不成?天琼风一脑子的不可思议! 就在天琼风疑惑不定之时,突然感到脚下的地面一阵剧烈地震动,紧接着下面又传来了几下“咂咂”之声。天琼风一看,却见石室地面忽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宽约两米的缝隙。那缝隙向外扩张了一两秒,突然又飞速地向中心聚拢。眼看着那条裂缝就要重新合在一起了,天琼风一扔手中的石盆,飞一般地往裂缝中飘去。既然见到了,哪能不去看一看呢,反正自己的神念又不会被困死。 天琼风跃入裂缝之后不久,那缝隙就已经合回了一块。天琼风发觉这裂缝竟然厚达几十米,距下面裂缝出口还有十多米的时候,神念就被合拢在一起的石壁夹在了中间。幸亏现在被夹着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然非得被挤压成肉酱不可。 天琼风费了一番功夫穿过石层后,发觉自己又到了另外一个室顶同样嵌着几颗明珠的石室。这个石室比上面那个要略微小一点,而且里面还有一些桌椅之类的东西,看来这间石室是有人特意开凿出来的。石室的一角有一条小小的管道,似乎是与上面那个石室相连着的! 天琼风飘荡着来到石室中间的那张石桌前面,令天琼风大吃一惊的是,那桌面上竟平铺着一副地图,只是上面堆满了灰尘,地图看起来似已与石桌连为一体,才使得天琼风在进入石室之初并没有看出来。 他拂去图上的尘土,但令他更觉得诡秘的事情发生了,手中那副地图上的字竟是用炎黄区域的文字标注的。天罗界竟有人会写人间界的文字,这也太荒谬了吧。天琼风定了定神,仔细一看,便发现这是一副天罗界的地图,上面标明了天罗神王属下的许多个属国,其中有一个就是他自己如今所在的单狐国,还有以前凤舞摇红曾经和他提及过的凤舞国,另外的一些属国便是天琼风没有听说过的,如北门国、符禺国、红浮国、瑶兰国等。天琼风见到这北门、符禺这几个国名,猛然想起彭祖曾向他说过的几千年来到“太极仙山”的那五天罗神将的姓名,不由暗道,莫非现在的这些属国多是以他们的姓来命名的么? 天琼风继续浏览着这地图。图上将天罗界中每一个重要的城市所在的地方都做了记号,还把天罗界所有较大的山脉和河流都画了下来,整章地图制作地非常精密、详细!是谁画下了这张地图呢,而且还把它藏在一个这么隐秘的地方! 当天琼风眼睛扫到地图右下角那“夜月流绘”四个朱红小字时,禁不住瞳孔急剧放大。夜月流!夜月流!夜月流不就是被雨吟长老等人送往天罗界的第一个人吗?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里见到他的笔迹,天琼风心中顿起波澜,如果见着这地图的不是天琼风的神念的话,他现在恐怕已经激动得号啕大哭起来了。 天琼风把手中的地图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夜月流他现在在哪里呢,难道真如雨吟长老所说,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么?天琼风呆了好一会,突然想到,既然他在这里留了副地图,说不定还留下了其他什么说明的东西,自己找出来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天琼风翻很快就在石桌下面的小抽屉里找到了一叠厚厚的纸张来。天琼风拿出一看,见第一页写着“天罗国家地理军事介绍”!天琼风迫不及待地翻了开来,里面除了更详尽的介绍了天罗界每个国家的地理历史情况,军事部署和人口状况之外,最后那几页中夜流月还详细地介绍了他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夜流月来到了天罗界后,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了解天罗界的整体情况。他在走遍天罗界的时候还利用自己在商业方面的聪明头脑,在天罗界的大部分重要城市开设各种店铺。经过几年的努力,他所开设的店铺几乎遍布了天罗界的每一个角落,而且每一个店铺都成了他的情报据点,由于店铺之间都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他所布置地这个商业网在几年的时间内就成了天罗界最隐秘也是最出名的情报机构!天罗界每一个地方发生的事情在几天之内就可以很快地传到夜月流的耳朵里! 夜月流到天罗界的第七年,天罗神王突然下令属国的所有高手都赶往王都,那些高手中就包括了当时被天罗界民众誉为神一般的人物——五大天罗神将。夜月流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由焦心如焚,因为他知道神王聚集这么多的高手一定是想进攻人间界。夜月流本想再通过几年的时间将自己的的势力渗透到天罗的军队和官场中去,可是照当时的情况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于是,夜月流便赶紧改变计划,召集了自己在那七年的时间内收买、训练的人手密谋刺杀天罗神王。 而昔年夜月流前往天罗界之前,曾与雨吟长老约好,如果自己此行失败了的话,就请雨吟长老再选一个更优秀的人前来天罗界。所以夜月流策划刺杀神王的事件之时,为了能够使自己失败后,雨吟长老派来的第二个前来天罗界的人能够方便地接替自己的位置,控制自己创建的情报网,于是就将自己的位置找了一个信任之人来暂代,而且也将自己那号令全天罗下属的信物存放的地方告诉了那暂替自己位置的人,同时还对自己的属下传达了一个必须坚决执行的任务,就是一旦探听到天罗的禁地之内每有大的动静之时,都要将其传报给他所指定之人。这样一来,如果自己的后继者来到了天罗界的话,那他的行踪便可以很快的就传到自己信任的那人耳中。那人便会将自己的吩咐转告雨吟长老派来的人,那样,雨吟长老派来之人如果得到了信物,便理所当然的可以号令自己的下属,如此,他便可以为消弭人间界的隐患少走很多弯路了! 如今间石室照理说便应该是夜月流存放信物的地方了!这间石室是夜月流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建造成功的,他敢于将这个收藏了如此诱人的东西的地方之所在告诉那人,除了十分信任他之外,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他与雨吟长老约定时,曾要求雨吟长老一定要选一个修炼了神念的高手,因为夜月流本身的神念修为就十分深厚,所以他在建造石室时特意做了许多手脚。第一就是那水声了,他在石壁周围开凿了许多小小的通道,这样就会使那进入石洞之人若没有修炼过神念的话绝找不到水声来源之处,当然就更不用说进入那间石室了! 而且就算进入了石室,不是细心的人话也绝找不到那石门上的小铁条,也不会将小铁条嵌入水槽中的一个凹陷处。如果没有做那一步的话,石室地下的那条缝隙便永远也不会开启。另外,夜月流还在那条裂缝中也做了手脚,将小铁条嵌入的时间与石缝合拢的时间做了精密计算,就是速度最快的人也会在距石缝出口还有两米的地方被合拢的两块石壁夹住。被石壁夹住之后当然就只有神念才能通过了!如果那人是强行进入第一间石室的话,那么跳入缝隙中的必是一个真实的人,那他肯定就会在石壁合拢之时被夹成肉饼,就是功力修为再深的人也不可能逃此一劫。 其次,他还担心天罗界也会神念的人,如那五大天罗神将等来到这里,所以就特意用人间界那时的文字来书写,这样就算他们来了,最多也就拿到那一张地图而已,其他的看不懂也没有一点用处,因为他并没有将信物真的放在这里,只是将存放信物的地方写在了那一叠纸张的最后面。若看到的人雨吟长老派来的人的话,那他就一定能够轻而易举地将那信物取出来的! 夜月流为那一见信物做了那么多的工作,除了他所创立的情报网在天罗界具有极强的势力和雄厚的财力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通过那个信物可以得到这天罗界中最神秘的民族——“姑魔族”的帮助。 为了使自己精心培植的势力能够在他出了意外之后还能发挥作用,夜月流可谓是用心良苦呀!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由于太极仙山的异变,竟然直到两百年后雨吟长老才联合着彭祖之力将天琼风送到了这天罗界!两百年的时间,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发生,他一手创立的情报网焉知还能存在吗?就算它还存在,又能听从一个陌生人的号令吗? 天琼风看完之后,不禁一声长叹,若自己早出生几百年,早来这天罗界几百年就好了!两百年内,物事人非,夜月流现在肯定应该已不在人世了,他的这一番苦心恐怕是白费了! 不过,尽管如此,天琼风还是将夜月流所写下的那个藏了他的信物的地址熟记了下来。然后卷起桌子上的地图和那一叠纸飘到了室顶。夜月流也在里面说了出去的方法,那个方法竟和上面那间石室的出去方法一模一样,只须神念与那石壁触摸便可。 缝隙一开,天琼风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万一等下那石壁合拢,自己还没出去,把那地图和纸张夹坏,那就太可惜了! 天琼风是一到上面,那石缝就合起来了。 这一次时间刚好,是因为少了从水槽到石缝前的那一段路! 天琼风来到水槽前,集中精神一观察,才发现下面果然有几条针尖大小的缝隙,而那缝隙里面躺着的就是自己掉下的那一块小铁条,这小铁条一到水中竟然变得和那水槽的颜色一般无二,怪不得天琼风刚才再怎么看也没发现。 天琼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小铁条从水槽的那小小缝隙中挖了出来。这时看向水底,那里还真有一小片凹下去的地方与铁条的形状吻合。天琼风前不久在舀水的时候总以为那是渗水的地方,没想到这竟是个机关。天琼风不由大叹运气不差,如果不是小铁条无意之中掉到了水中,自己基本上是很难甚至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现下面那夜月流绘制的地图和对天罗界的介绍了! 天琼风正想着再带一点水回去的时候,才发现石盆已经在刚才被自己给摔成满地的碎片了!天琼风只好出了石室,在神念与身体合一后,天琼风把从石室里带出来的东西塞在了衣服里面,才向洞外走去。 到达动口处时,便见湘儿已经醒了过来,正脸色焦急地在那东张西望,天琼风不由叫了一声:“湘儿,你在找什么呢?” 湘儿被天琼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天琼风后才舒了一口气,道:“是先生呀,我还以为你到下面去了呢!” 天琼风笑道:“我到里面去看了看。湘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喝了那些水,好象比早上好了一点,伤口也不再那么痛了!先生,那是什么水呀?怎么和以前喝的水都不太一样,而且喝了之后总想着睡觉,你看现在湄儿她们都还没醒过来呢!”湘儿不禁奇怪地问道。 天琼风微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那水叫什么名字,不过水中的确有很多对伤势有好处的东西!”就是将那水中所包含的物质讲给湘儿听,湘儿可能也不大明白。天琼风随便掐了一句话便能混了过去,倒也省了不少口舌。他说完话之后,两根手指搭上了湘儿的脉门感觉了一番,伤势果然有些起色。 天琼风松开手指之后,忽见湘儿的身子总在那不安地扭动着,诧异地道:“湘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湘儿听了之后突然脸色嫣红地垂下了头,羞涩娇态齐在两瓣灿烂的红霞中展露无遗。 天琼风见了更是奇怪,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湘儿扭捏了好久,红着脸羞怯地看了天琼风一眼,才终于靠近天琼风的耳朵,声如蚊吟般地说了一句话。 天琼风听了,禁不住哈哈一笑。 湘儿不依地动了几下,脸上更是红艳地撒娇道:“你还笑,你还笑!” 天琼风没想到湘儿这昨天在奋战中对黑衣人毫不手软的女孩,这时竟变得这般有女人味,眼神顿时更是充满了笑意。 天琼风在湘儿那滚烫地如热火燃烧着的红红俏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温柔地将她从地面抱了起来,就向洞内走去…… 第六卷 第十一章 王室内争 三天之后,湘儿等人的伤势在天琼风的照料下好了许多,而水碧也在昨天苏醒了过来。这几天,由于湘儿她们行动困难,几人的生活起居竟然都由天琼风这个大男人包办了。湘儿她们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还十分的扭捏难堪,不然那天湘儿内急时也不会憋了那么久才对天琼风说的,不过,时间一久,再加上实在没什么办法,几人也只好勉为其难了。而天琼风虽是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大饱眼福,但同时照顾几个人倒也把他累得够戗的! 这些天,单狐邪那一般人每天都带着人马在周围搜查,有几次还搜到了崖底,但因为崖上整天都是云雾缥缈,将那洞口完全掩盖了起来,他们一直都没发现自己费劲心思要找的人竟然就在他们的头顶! 又过了几天,水碧等人差不多都能行动了,天琼风也轻松了不少,在水碧几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夜月流留下的东西都认真地看了一遍,总算对天罗界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这天早上,看水碧等人睡着未醒,天琼风闲着无事,顺着他前几天绑在洞口的那条绳索滑了下去。到了崖底之后,天琼风径直出谷而去。昨天他在外面寻找食物的时候在谷外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景致十分优美的湖泊。这湖虽是不大,但水却很深,而且里面的鱼也很多。天琼风来这天罗界也有好些天了,可从没偿过这天罗界的鱼是什么滋味,现在发现这么一个好地方,他哪还不抓紧时间赶快行动。 天琼风来到湖边,迫不及待地脱下衣服,“嗖……”地一下就钻进了水里。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和他老爸天丰之打赌输了,时常被“请”下水去,却也因此和天丰之一样练出了一副好水性。如今在这湖里,正是如鱼得水,游得好不舒畅。在水中玩够了之后,天琼风才潜到更深一点的地方,抓了几条鱼。 可等他光溜溜地从水中冒出半个身子正要上岸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着自己的衣服!不会是被什么小动物拖去做窝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总不能光着身子回去吧?天琼风甩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凝神细听了一下之后,心神不禁一松,原来天琼风发现在离湖岸几丈远的地方藏着一个人,从那人的呼吸来分辨,竟然就是湘儿!湘儿最重的伤是在胸口,伤口虽然还未完全愈合,但早已经不妨碍行动了! 你这小丫头,竟然敢来偷我的衣服,看我怎么收拾你!天琼风暗笑一声,把手中的几条鱼扔上了岸,故意装出一副着急的神情,叹了一口气道:“连衣服都不见了,呆会儿还怎么回去呀?真是急死人了!” 天琼风话一说完,那树后果然传来了几下细微的笑声。天琼风趁着湘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离开了水面,悄悄地绕到了那颗树后,探出脑袋一瞧,果然看见湘儿怀中抱着一堆衣服,两眼望着湖面,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显然这时她已经发现天琼风消失不见了! 天琼风露出一脸坏笑,突然从树后冲了出来,拦腰抱向了湘儿。湘儿正自寻思天琼风是不是又沉到水底下去了的当儿,忽觉腰间一紧,吓得她“啊”地发出了一声尖叫,身子一挣两手急往身后用力推去。 天琼风没想到湘儿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不防,竟被推得仰面摔倒在了地上,也自发出了一个惊讶的叫声。 湘儿听到是天琼风的声音,刚转身要将天琼风扶起来,却见到天琼风不着一物的光溜溜的身子。她长这么大,何曾见过男人赤身裸体的样子,这时不禁羞得满面通红,娇呼一声就往树后躲去,怀中抱着的天琼风的那一身衣服也不知不觉地扔在了地上。 天琼风从地面爬了起来,真气运转之下,身上的水珠很快就被烘干了。他迅速地穿好衣服,转到树后一看,便见湘儿脸颊依旧红扑扑的,还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呢。 天琼风禁不住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一掌,笑着叫了一声:“湘儿!” 湘儿以为天琼风还没穿上衣服,仍然不敢回头,只是小声地应了一句。天琼风强把湘儿的娇躯扭转了过来,但两人正面相对的时候,湘儿的两只手却又将眼睛蒙了起来。 天琼风笑道:“湘儿,瞧把你紧张的,我已经穿好衣服了!” 湘儿紧闭着的手指露出了几丝小小的缝隙,直到见天琼风真的穿戴整齐了才将蒙在眼睛上的手松开,羞红着脸道:“先生,你怎么尽是来捉弄我呀!” 天琼风笑道:“谁让你不好好的在洞里养伤却,偷偷地跑到这里来藏我的衣服!” 湘儿俏脸一热,嘟着小嘴不依的道:“要不是将军见你不在洞里,怕你出事,让我来看看,不然我才不来呢!” 天琼风一揽湘儿的纤腰,打趣的笑道:“要是我出了事,你也真的不来吗?” 湘儿在天琼风的怀里扭了一下,硬着嘴道:“当然咯!” 天琼风一听,故做伤心的道:“唉,看来我还真是好心没好报呀,枉我这些日子天天帮你上药、换衣服,没想到竟落得个如此下场!”说着,鼻子抽动了两下,还假装擦了擦眼角。 湘儿还以为天琼风真在伤心呢,急忙解释道:“先生,你别这样嘛,湘儿刚才那些话只是骗你的啦。如果你真有事,湘儿怎么会不管呢?” 天琼风忽然哈哈一笑,重重地在湘儿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一双手也在她那柔软的娇躯上抚摸了几下道:“呵呵,这才是我的好湘儿嘛!” 湘儿被天琼风轻薄了一番,这才意识到天琼风刚才只不过是在捉弄自己罢了,而自己却不顾一切地说出如此羞人的话来,一时间,湘儿脸面上哪过得去。她狠狠地一摔天琼风的胳膊,背过身去,小嘴顿时翘得老高。 天琼风一见湘儿还真生气了,急忙又从后面抱了过去,满脸堆笑地道:“湘儿,别生气了嘛!刚才是我不对,以后我再也不惹不生气了,好吗?”边说,一张嘴还闲不住地在湘儿白嫩柔滑的玉颈上亲吻了起来。 湘儿哪里真是生气,只是面子上放不下来罢了。这时被天琼风这一番软语相磨,心中早是甜蜜一阵接着一阵地涌了上来,再加上天琼风那一连串的亲昵动作,弄得她不禁娇躯酥麻,就算真生气了,也早融化在天琼风的柔情蜜意中去了。 两人这样抱着温存了许久,湘儿一脸羞态地挣脱天琼风的怀抱,低声道:“先生,我们得快些回去了,将军和湄儿她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天琼风笑着点了点头,捡起岸边那几条已经干渴得奄奄一息的鱼,洗得干净,用根树枝串了起来后,一手提着鱼儿,一手搂着湘儿轻快地向谷中走去。 ********** 两人攀上洞口,就见水碧和湄儿四人正围坐一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 水碧道:“湘儿,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湘儿脸色一红,嘴唇动了几下,终是扭捏着没有说出话来。 天琼风忙道:“水将军,你不要责怪湘儿,我到谷口的湖里抓了几条鱼,所以就让湘儿多等了我一会!” 水碧哼了一声,不理会天琼风。天琼风知道她还在为那天自己趁她昏迷的时候脱掉她的衣服为她治伤的事而生气。这几天,她一直没给天琼风好脸色看过,不过天琼风也不介意,因为那时情况实在是十分危急,若再不动手,水碧就很可能有生命危险,相信水碧总有一天会谅解自己的。 湘儿见水碧不再说话,于是趁机接过了天琼风手中的鱼,放到了地上一块干净的石板上。 天琼风掏出打火石,点燃了前些日子捡来的枯木干柴,对水碧几人笑道:“今天我们就来偿偿这烤鱼肉的滋味吧,包管你们吃了以后还想吃!”他边说边将四条鱼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鱼已经烤熟了,从火堆里飘来的阵阵清香把天琼风闻得直咽口水,虽然没有加上油盐和任何的佐料,但就那金黄的色泽就已足够激起任何人的食欲了!天琼风勉强忍住将它们撕下塞入口中的冲动,将这几条鱼递给了水碧几人。 水碧一声不响地接过其中一条鱼,默默地吃了起来。 天琼风将剩下的三条鱼给了湘儿几人后,又把其它的几条鱼放到了火面上。 听着湘儿几人的啧啧赞叹声,天琼风不用亲自偿就知道那鱼的味道一定十分鲜美了。天琼风在旁边羡慕得喉咙直颤动,为了缓解谗劲,天琼风向水碧问道:“水将军,你今后有何打算呢?” 水碧顿了一下,才道:“打算?现在还能有什么打算?等伤养好以后回到星魂城再说吧!” 湘儿一听,急道:“将军,千万不能回去呀!单狐国是单狐家的天下,现在单狐邪明摆着想铲除我们,那擅闯禁地的重犯如今又在我们手中逃脱,如果单狐邪等人在国主面前先进谗言,而国主又是他的伯父,肯定是不会相信我们受他陷害的!我们就这样回去,那不是白白地去送死吗?” “是呀!将军,我们这样回去是有死无生呀!”湄儿几人也忧虑地劝道。 水碧苦笑一声道:“我何尝不知道这样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是我们的亲戚都还在星魂城,不这样回去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们一直躲在外面,说不定还会连累我们的亲人呀!” 湘儿等人一听也禁不住沉默了起来。 天琼风没想到自己那一逃会给水碧等人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只是他还是不懂明明是单狐邪等人要将自己送去星魂城的,可为什么又要暗害押送自己的水碧等人呢?想到这,天琼风忍不住问道:“水将军,那单狐邪为什么要对你们下手呢?” 湘儿插嘴道:“还不是受了那些王室之间争权夺利的牵累!” 水碧看了湘儿一眼道:“单狐国主除了有一个大哥之外,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他大哥单狐孤峰一直醉心于武道,很少理会国中政务,但他的三个弟弟却联合在一起,时时想着把他从国主的位置上挤下来,这样一来,王室焉得不多出事端!” 湘儿接口道:“我们将军是单狐国最有名的女将领,掌握着单狐国三分之一的军队,他们还曾经想把将军拉拢过去,可是我们将军怎么可能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呢,所以断然拒绝了他们。可他们也因此而视我们将军为眼中钉,肉中刺,经常设计把我们将军除去。这次押解那个犯人本来是用不着我们将军亲自来的,可是那单狐邪的父亲单狐孤山却不停地在国主的耳边吹风,说那犯人如何如何的重要,非我们将军前去不可,说穿了,还不是想把将军调出星魂城,再来陷害我们将军,我们将军一除,单狐国哪还有人能对抗他们!可恨那国主也真是老糊涂了,连他们这么明显的野心和阴谋都看不出来,还真的就派我们将军来押解那个犯人!这老混蛋!”说到后来,湘儿竟连她们国主也骂了起来。 水碧瞪了湘儿一眼道:“湘儿,不得乱说!要是传到国主的耳中,可是要杀头的!” 湘儿委屈的道:“将军,本来就是这样的嘛!再说,在这里就算骂了他又怎么样,谁会把我们骂他的话说出去呢?” 水碧瞥了天琼风一眼道:“这就很难说了!我们还上小心一点为好!” 湘儿一听,忙替天琼风辩护道:“先生才不会说出去呢!” 水碧哼了一下:“有些人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谁又知道他心里到底有什么肮脏想法!”她这话中的明显的就是针对天琼风那天帮她脱衣裹伤的事。 湘儿和湄儿四人一下就听出了水碧的言外之意,禁不住都噗嗤几声笑了出来。 水碧杏眼一瞪:“难道我说错了吗?”说毕,还故意狠狠地瞄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见水碧总是针对着自己,不由嘿嘿地讪笑了几声,转移话题道:“湘儿,你们这次押送的到底是什么人呀?”天琼风早就知道她们押送的是自己,他这样明知故问,一是没话找话说,另一个就是他也想看看能不能从水碧和湘儿等人口中打探出“姑魔族”中到底是些什么人。 湘儿笑道:“是一位老人家,就是把你从单狐邪等人手中救出来的那位!我们这次能从单狐邪那一千铁骑地包围中逃出来,还是多亏了他呢,否则,我们现在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想起那晚的情景,湘儿还是心有余悸,而湄儿等人听湘儿提起那晚之事,脸色也禁不住变了变。 天琼风演戏演到低底,这时也故做惊恐地道:“带着五个身受重伤的人从一千多人的包围中冲出来,那得多高的本事呀!要是我看到那么多马向我冲来,恐怕早就连路都跑不动了!” 水碧在旁听了不屑的道:“哼!要是这样就被吓倒,那还出来混什么,干脆回家抱孩子得了!” 湘儿笑道:“将军,人家先生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习过功夫防身,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嘛!” 天琼风见水碧如此嘲讽自己,也不解释,又问道:“湘儿,那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呀?会这般厉害!” 湘儿道:“将军说那位老人家很可能是‘姑魔族’的人。” 天琼风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正待继续看看湘儿怎么说,却又见湘儿接着道:“……只是我对那‘姑魔族’知道的也不多,你如果想知道的详细一点,还是亲自问我们将军去吧!”说着,湘儿竟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丫头不是明摆着在刁难自己么?天琼风听得心氧难搔,只得厚着脸皮向水碧问道:“水将军,不知你能否……” 水碧这次倒是没有为难天琼风,只是瞟了一眼正在一旁偷笑的湘儿和湄儿四人,淡淡的道:“那‘姑魔族’是在天罗界存在了数千年的一个民族。这个民族人数一直不多,但族中几乎每人都是绝顶高手,而且据说我们天罗界的武学在开始的时候也是由‘姑魔族’中的人传出来的,只是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变化后,才出现了如今许多新的武学门类而已!” “‘姑魔族’是一个奇异的民族,其行踪十分诡秘,没有人知道他们确切的居住地点。但是天罗界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姑魔族’的一种神奇功夫 ‘御神无息’,这种功夫除了‘姑魔族’的人外,没有人能说出它的修炼方法,人们只知道‘姑魔族’的人在使用这种功夫的时候浑身上下与正常人毫无异处,但他的思想和意识却可以遨游虚空,这便等于那人有了一个无形的化身,这个身外化身可以穿透坚硬的石壁而无丝毫阻拦,也可以于百里之外取人性命而悄无声息,是一项天罗界中人人恐惧的功夫!” 天琼风暗道:这不是和自己修炼的神念一样吗? 水碧继续道:“其实‘姑魔族’在以前虽然存在,但却并没有太多人的注意,而且也很少人知道它有那项奇妙的武学,直到两百年前……” 第六卷 第十二章 姑魔异族 天琼风心头一跳,两百年前不正是夜月流来到天罗界的时候吗? 水碧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两百年前,天罗突然就凭空冒出了一位叫夜月流的商人,他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使其势力几乎遍布了天罗的每一个角落,而其一手组建的情报组织更是无孔不入,甚至连神王的王宫之中也被他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他的这股强大的势力逐渐引起了神王的不安,于是神王秘密召集人手想解除这个隐患,但神王却不知他在算计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着他!就在神王准备动手之时,夜月流在一个夜晚带着数百个高手突然闯入王宫。于是两拨人马就在王宫内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斗。那一场激战之后,当时号称天罗第一高手的神王竟被两个自称是‘姑魔族’的老人无声无息地就打得身受重伤,几个月后便因伤重不治而亡,而包括五天罗神将在内的武道高手也在那一战中损失惨重。不过那夜月流所带的人马也几乎全数死在了王宫,只有那两个打败了神王的老人和同样身受重伤的夜月流逃离了王宫,据说夜月流也在半路上也因伤势突变而死去。 “那一战后,人们才知道一直以商人的模样行走天罗、在天罗各处建造商铺的夜月流竟是位武道高手,而原本籍籍无名的‘姑魔族’也在那一夜之间声名远播,从此天罗武道中几乎无人不知‘姑魔族’!只是从那一战之后,原本属于夜月流的所有商店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姑魔族’人也随之销声匿迹,所以从来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居住在天罗的什么地方。当时的五大天罗神将在伤愈之后,因亲眼目睹了‘姑魔族’与神王之间的较量,深感其力量之可怕,几人花了数年时间来追踪搜查,终于知道了那‘姑魔族’人来源于数千年的一个种族,也知道了那两个‘姑魔族’老人打败神王的武学叫‘御神无息’!但可惜的是,他们却始终没有寻找到‘姑魔族’的真正藏身之地! “‘姑魔族’人虽未再出现,但其诡秘恐怖的武学对天罗人的影响却一直延续到现在,所以人们在谈到‘姑魔族’之时总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说到这里,水碧脸上满是肃然的神色,看来他对这所谓的“姑魔族”武学也是极为忌惮的呀! 天琼风却忽然笑道:“水将军,那‘姑魔族’人的武学真有这么厉害、这么恐怖么?” 水碧冷哼一声,瞪着天琼风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又何必来问我呢?” 天琼风被水碧给叱得张口结舌,湘儿不忍见天琼风那副尴尬模样,不由笑道:“就以这次就我们的那位老人家来说吧,人被我们关在囚笼里,但却能从我们将军身边把钥匙取出自己开锁逃走了!还有在我们被围攻的时候,他却能在黑衣人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一下子就将他们的几百人给控制住了,另外,他在一场大战之后还能带着我们五个重伤的人飞行那么远的路程,而且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下来,不仅自身没有任何损伤,连我们几人的性命都被他保存了下来,这样的力量和修为,你说能不让人觉得恐怖吗?只不过,我们也不是十分肯定他就是‘姑魔族’的人!” 天琼风暗笑,我当然不可能是“姑魔族”的人了!天琼风听了水碧的解释后,对“姑魔族”有了些微的了解,也知道夜月流和“姑魔族”一定会有很深的关系,虽然现在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不过,天琼风却对水碧所讲的“御神无息”却十分不解。照水碧说来,这“御神无息”不就和自己所修炼的神念差不多嘛,可彭祖却说昔年的五大天罗神将也有极其厉害的神念修为,既然这样,他们又怎么对同是神念的“御神无息”这么害怕呢?难道说经过这几千年,天罗界的神念修炼方法早已失传了不成? 这好象不大可能,或许是那“御神无息”还有其他的神奇之处,水碧她们并没有听说过而已,甚至是那些追查了几年的天罗神将也不知道吧! 要揭开这个秘密,看来得尽快将夜月流的那个信物取到手,那时如果有机会和“姑魔族”的人联系上,不仅可以知道那“御神无息”是个什么玩意儿,说不定还能如夜月流所说的那样真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两个老头就可以打败神王,要是多出几个,那自己不就可以纵横天罗界了,那时哪还怕他们入侵人间!想到这,天琼风不禁得意万分! “先生!焦了!”湘儿突然推了天琼风一把。 天琼风从白日梦中回过神来,愣愣地道:“我焦了?我什么地方焦了?” 湘儿噗嗤一笑道:“先生,我是说你的鱼烧焦了!” “啊?”天琼风惊叫一声,鼻端果然马上飘来了一股浓浓的糊味。天琼风往手中木棍一看,那里哪还有鱼呀,木棍那端早就噼里啪啦地燃烧了起来,原来鲜嫩的鱼肉这时竟成了几块乌黑的木炭。 刚才聚精会神地听水碧讲那“姑魔族”之事,竟将手中正烤着的鱼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天琼风垂头丧气地把那根木棍扔到了火堆中,叹道:“看来这餐又得以干粮糊口喽!” “我这里还有一点,你要是不嫌弃我吃过的话就凑和着吃吧!”水碧突然把她手中还没吃完的鱼肉递了过来。 但出乎预料的是,湘儿和湄儿、蝶儿、云儿四人却几乎与水碧同时把鱼肉送到了天琼风的面前,异口同声地道:“先生,我们这里也还有鱼肉呢!” 天琼风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的一声感叹,却引来了这么多的鲜美鱼肉,只是看着眼前这五只手,他却一时又不知该拿谁的好了! 而湘儿四人也没料到这几天一直对天琼风冷冷淡淡的水碧竟会把自己的鱼肉给天琼风,不然的话,她们也不会多此一举了!水碧和湘儿等人不禁都尴尬起来。 水碧见湘儿四人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而天琼风虽是看着自己却又不接过自己手上的鱼,脸颊顿时浮上了几丝微红,但旋即脸色又是一硬道:“我只不过看着他这几天挺辛苦的,所以才把多余的给了他,既然他不吃,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说着,把手中的鱼就往火堆里一扔。 天琼风听她说这句话,似乎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正要把水碧的鱼接过来,却没想到水碧又将鱼丢到了火堆里,眼看着那白嫩的鱼肉又很快成了一根木炭,天琼风看得着实心疼地紧,可是就算捡起来也不能再吃了,天琼风兴致大减地道:“湘儿,你们现在身体还弱,就自己多吃点吧,我如果要吃的话等一下再去抓几条就行了。”说着天琼风从身后抓过包袱,抓出里面的一点干粮,塞进嘴巴,味同嚼蜡地咽了起来。 水碧见天琼风这副模样,蓦地一下站了起来,向洞口走去。 湘儿几人见气氛不好,也只得各自把鱼拿了回来,默默地吃着。 ********** 天琼风在吃完干粮后,便随意地靠在了石壁上,修复着自己体内的暗伤。自那天和黑衣人首领比试发觉了自己的伤势并没有痊愈后,天琼风这些日子每一天都抽出时间来调息。湘儿等人以为天琼风太疲倦了所以才靠着休息,也就没有来打搅天琼风。 天琼风醒过来时,已差不多到中午的时间了。天琼风转目一看,却见石洞内空无一人。 她们这是干嘛去了?现在几人伤势都还没全好,要是遇到敌人,那可就危险了!天琼风正要出洞去寻找,就见湘儿满头大汗地从绳索上爬了上来,焦急地道:“先生!将军不见了!” 天琼风心中一惊,急忙来到湘儿身边,问道:“湘儿,这是怎么回事,将军怎么会不见呢?湄儿她们现在又在哪?” 湘儿气喘吁吁地道:“我和湄儿几人见将军下去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 ,就一起下去看看,可找了一大片地方都见不着将军的人影,现在湄儿她们都还在崖下面呢!先生,你说将军会到哪里去呢?她会不会遇到危险呀?” 天琼风心中也是着急,但却还是先安慰湘儿道:“别担心,你们将军可能是心里不舒服,出去走走罢了。你和湄儿她们伤都还没大好,不能多走动,先呆在这里别出去,将军就由我去找回来吧,知道吗?” 湘儿知道自己就是去了也没什么作用,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琼风顺着绳索滑到了崖底,就见湄儿、蝶儿、云儿三人正如热窝上的蚂蚁一样在那里走来走去。天琼风也同样吩咐了她们几句,见她们上了崖后,施展着飞行术快速地往外飞腾而去。 到了谷口之后,天琼风并没有到处乱窜乱找,而是静了下来,在真气流转之际,神思无限地从自己的头脑中向辐射了出去,一瞬间,周围三、四里内的所有动静都通过自身真气与自然灵气、天地万物的牵引作用传输到了天琼风的头脑之中。 连一丝细微的响动都没有放过,但天琼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水碧的踪迹。 不会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吧?天琼风的神念顿时透体而出,漂浮到了数十丈的高空,在空中搜寻眺望了一阵之后,天琼风终于那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原来水碧此时却正躲在距谷口左侧约五里左右的一个地方,将身子藏在了一块隐蔽的岩石后面,怪不得刚才湘儿几人到处找不到她的人影。 见水碧没事,天琼风的神念也回归到了脑域之中,轻松地往水碧所藏之处漂移而去。 别看天琼风脚步迈得十分缓慢,行走的速度却十分迅疾,只一晃的功夫就已到了数十丈开外的地方,天琼风这从月影秀身上学来的飞行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修炼之后,已到了如火纯清的地步,一举一动之间,如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的火气。 不久,天琼风就来到了那地方,只是天琼风一时却又想不到呆会见着水碧的时候该说些什么话才好,要是万一用语不当,惹来水碧的一顿臭骂,那也太不划算了,天琼风的脚步不自禁地放慢了下来。 天琼风构思好了一篇腹稿,才向前加快了脚步。 水碧坐在草地上,静静地靠着身后的一块大岩石,两眼微闭,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天琼风远远地叫了一声:“水将军!”他正准备将刚才想好的话继续说出来,但是水碧却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动静,好象并没有听到天琼风的招呼似的。 天琼风走近几步,再叫了一声,水碧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天琼风大是奇怪,她不会真的在这里睡着了吧?天琼风来到水碧的的身前,蹲了下来,一碰水碧的肩膀,没想到水碧却应手而倒。 天琼风心中大震,一把抓起水碧的右手,伸出手指搭在了她的脉门上。水碧的脸色和平常一样,但是脉息却极其微弱,而且十分紊乱。通过对她脉息的细心观察,天琼风才知道水碧竟是中了一中剧毒。 她怎么会中毒呢?难道是被什么厉害的毒物所伤吗?天琼风把水碧仰面放倒在地上,在水碧的身上寻找起来,随后终于在水碧的脚底板发现了一块拇指大小的东西。那东西就像一薄薄的铁片,放射出一阵黑油油的亮光,莫非是水碧不小心时踩到了什么用毒药炼制而成的暗器?天琼风从地上找来两条小木棍,想要把那东西从水碧的脚底拨出来,但无论天琼风怎么用力,那东西就是一点都不松动,好似被紧紧地吸住了一般。 天琼风没法,只好将真气运至手掌,用真气在手指处形成了一个白色的保护膜后,才敢接触那东西,用了好几层的功力,天琼风才勉强把那坚硬的东西拔了出来,这时,天琼风才看到水碧脚底被那东西钉着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黑斑!那东西一除去,水碧的脚顿时都染上了一层墨黑之色,上面还放出荧荧的绿光,而且,那层黑色还一直沿着小腿向她的身体其他部位蔓延而去。 天琼风大惊失色,来不及研究手中那东西涂着的到底是什么毒药,就将它往身边一扔。马上,天琼风两抓着水碧的小手,大量的的真气透过她的劳宫穴向她的体内输去,望她的腿部急涌而去,想要阻住毒性的蔓延趋势,但出乎天琼风意外的是自己那与自然灵气同源共生的真气对那小小的毒药竟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天琼风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真气都输了过去,才勉强将那毒挡在了水碧的大腿跟部。 天琼风怕那毒性会突破自己布下的真气防线,不敢耽误时间,立即抓起水碧的小脚,运集一口真气在口中,将嘴唇往她的脚底伤口处紧凑了过去,还没和水碧的脚底板接触,一股强烈的腥臭味就冲上了天琼风的鼻孔,天琼风差点被这臭味熏得晕了过去。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忍住那股呕吐的冲动,嘴唇“吻”上了水碧的脚底板。 大口大口的黑血被天琼风吸入口中,又大口大口地吐到了身旁的草地上,那些嫩绿的杂草被这黑血一洗,竟然全都枯萎了起来。天琼风看得心惊不已,幸亏自己吸毒前在口中布下了一层真气,不然现在肯定也像那些草一样枯萎过去了! 天琼风狠狠地吸了几分钟,水碧腿上的那层黑色才渐渐向下褪去,等看到从水碧脚上吸出来的血转红的时候,天琼风才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这一阵子,天琼风紧张得连全身的衣裳都湿透了。 天琼风手指再次搭上了水碧的脉门。她的脉搏虽然还是很微弱,但看来是没生命危险了,只要等一下自己再给她弄点草药,水碧过几天就应该会没事的,不过她本来身上的伤还没全好,现在又经过这一折腾,恐怕伤势痊愈的时间又要往后拖延几天,而自己在这天罗界又要浪费几天的时间了! 天琼风看了水碧苍白的面孔一眼,叹息一声缓缓站了起来,可天琼风这一起身,却突然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脚步都开始浮动了起来。天琼风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真气耗费过巨,忙运气调息了起来,但当他的真气运转至左腿的时候,却在小腿处突然遇到了一阵阻碍。 怎么会这样呢?天琼风诧异地往自己的左腿看去,只见自己的小腿上正钉着自己刚才随手丢掉的那片暗器。 自己并没有碰过它呀,它怎么会跑到自己腿上来呢?天琼风仔细一看,便见那“暗器”似乎还在微微蠕动着,莫非它并不是暗器,而是一种毒物? 天琼风还未想毕,眩晕的感觉又一次袭遍了他的脑袋,天琼风顿时身躯一软,瘫倒在了地面,昏迷了过去…… 第六卷 第十三章 将女归心 天琼风从昏迷之中醒过来时,就见自己平躺在帮水碧吸过毒的那块草地上,而水碧则带着一脸焦急但更多的却是关切之色地蹲在自己身边,两眼紧紧地看着自己。 水碧见天琼风睁开了眼睛,脸上的愁容终于烟消云散,代之而起的是发自内心的激动与兴奋,她颤抖着嘴唇道:“先生,你醒了!” 天琼风看了水碧一眼,不由大是诧异,水碧这几天从未如此亲切地称呼过自己一声“先生”,她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他见水碧所中的毒没事了,自己的心也放了下来,微微一笑道:“水将军,你没事就好了!” 天琼风说完这话,挣扎了几下想要坐起来,但那种眩晕的感觉却一阵接着一阵地传来,弄得天琼风浑身软绵绵的,而这时他的背部却悄悄地抚上了一只手,轻轻地将他扶了起来,天琼风知道这是水碧的手! “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水碧低声问道。 天琼风笑了一下道:“还行,就是有点晕,过一会应该就会没事的!”天琼风此时心中对水碧的转变充满了惊奇,才这么一会的功夫,她怎么对自己的态度变化了这许多,而举动也温柔了不少,很难想象她早上的时候还是对自己冷眼相向,从未给过自己一副好脸色,难道自己帮她吸了一次毒就让她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吗? 水碧忽然幽怨地道:“先生,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给我吸毒呢?你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有多危险吗?被那种铁甲虫咬了,泼一点冷水就行了嘛!”她这语气中竟还带了些微的责备。 天琼风听得大奇,那种剧毒能用这么简单的方法就驱除吗?他却不知铁甲虫是天罗界十分常见的一种毒虫,因其外形甚似铁片,所以才被冠上了一个这样的名字。铁甲虫虽然有剧毒,但解毒的方法的确十分容易,只需给那中毒者泼一点冷水,那毒就会自动消除,因为这铁甲虫最惧的就是水,一遇到水,它便会马上将传入人体中的毒吸回自己的体内,然后赶紧逃窜,所以它在天罗界中虽然很常见,危害却不是很大,因为人人都知道这解毒的方法。不过,尽管如此,天罗界每年还是有不少人被这铁甲虫咬死,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中毒者周围一直都没有其他人,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被铁甲虫咬到的人会立即昏迷,他总不可能在昏迷后还替自己泼冷水吧! 可偏偏天琼风却是初到天罗,不认识这种毒虫,也不知道这个最简单的方法,所以才会傻傻地费劲全身功力来阻挡那毒性,然后又不避恶臭的替水碧吸毒,以至于最后连自己什么时候被那铁甲虫咬上了都不知道。若不是水碧及时醒了过来,说不定天琼风真的就从此呜呼哀哉了。不过,他那时也真是太心急了,那铁甲虫到了他的手中,竟然没有发现它是个活物,还直以为是个暗器呢! 天琼风这时听水碧说了个这么简单的方法,却不好相询那毒虫到底如何,要是被水碧瞧出自己堂堂一个医生却连这都不知道,那她肯定是要对自己的身份开始怀疑了,因此,天琼风只好讪笑道:“只怪我当时太心急了,怕你真的有了什么意外,所以就想也没想,就帮你吸毒了!”说到这里,天琼风忽然试探着道:“水将军,你不会又怪我没经你的同意就碰了你吧?” 水碧脸色一红,低着头声如蚊蚋地道:“先生,水碧以后再也不会怪你了!” “真的吗?”天琼风兴奋地叫了出来,一个女人的脸红比什么话语都更来得激动人心,如今水碧竟会因自己的一句话而脸红,那天琼风还不乐翻了天! 水碧瞥见天琼风这高兴劲,脸上的红晕更盛了,这副娇艳欲滴的娇羞模样任谁见了心都会不由的活跃起来。 天琼风也不例外,面对着水碧而产生的眩晕之感比中毒之后的眩晕来得更为猛烈,他竟一时忍不住把水碧的小手握进了手里。水碧的手不算滑嫩,长期握剑和经久经沙场使她的两只手杖都生出了一层老茧,而她的手背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征战的永久印痕,但却正是这样才使得天琼风心中对水碧充满了无限怜爱的同时也略微带上了几丝敬重。 水碧没想到天琼风会这么大胆,在突然之间就把自己的手给抓住了,或许是不习惯被一个年轻男子握着吧,她的手竟不自觉地挣扎了起来。 天琼风当然不舍得放弃了,两人一时拉扯了起来。也不知是两人的动作过于激烈了一点,还是天琼风有意为之,他竟将水碧的整个柔绵的身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软玉温香满怀在抱,顿时从水碧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独特的体香淡淡地传入了天琼风的鼻端,天琼风的突然松开了水碧的小手,但却又环住了她那滚圆的腰肢,缓缓地抚摸了起来。 水碧长这么大,还是如此亲密到接触一个年轻的男人,也是第一次被年轻的男人紧紧地搂抱着,她从十六岁开始随着父亲南征北战,到这时也有五年的时间了,经过了那么多的战役,却从没有使她害怕过,但她这时被天琼风搂着,竟然心慌意乱起来。 可随着天琼风两只的大手的越抱越紧,水碧的浑身竟然变得软绵绵的,柔若无骨的娇躯提不起一丝气力。她在呼吸有点急促的同时,心中不自觉地涌起了一股她从未感受过的蚀骨销魂,而另外一种奇妙的眩晕蓦地冲上了脑际,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晕过去了,原来靠在一个宽大的肩膀上竟是这么的幸福与安全! 水碧两只小手也不禁温柔地抚上了天琼风的肩膀,感受着从天琼风身上传过来的的那股活力与激情,她真愿意就这样靠着天琼风的怀里永远也不要起来。 说实话,在初见天琼风时,天琼风被那几个城卫揍得鼻青脸肿,水碧并没有对天琼风产生什么感觉,那时水碧只不过单纯地想请天琼风上星魂城替人治病。可是自从自己那天从昏迷中醒来,才发觉以前那个狼狈的医生竟是那么的俊秀潇洒,在淡然中却又包涵着一层如火的热情,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当水碧注视着里面的那团幽深之时,心竟会莫名其妙地跳动起来。后来从湘儿等人的口中知道天琼风在替自己疗伤时竟将自己的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心中在又羞又气的同时,竟没有对天琼风产生多少的恼怒,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将军,在面子上放不下,所以才一直对天琼风很冷淡。而且那时天琼风见水碧总是以一副冰冷的面孔对着自己,以为水碧还在为那天的事情介怀,所以除了每天询问水碧的伤势之外,也没对水碧多说什么话。 水碧见天琼风对湘儿等人有说有笑,却惟独对自己默默无语,心中在羡慕湘儿四人的同时,对天琼风渐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恨意,所以对天琼风的态度也越来越差,殊不知正因为恨意的加深才使她对水碧的情意也更加的浓厚,对天琼风也更是割舍不得。 今天,水碧不知不觉得把自己手中的鱼递给天琼风,也正是因为自己的那种情绪在作怪。可天琼风却并没有立即接受她这番好意,水碧哪拉得下这个脸来,所以马上就气愤把那鱼扔到了火堆里,独自下得崖来。出了谷后,水碧一路上又不停地问自己,刚才那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为了一件这样的小事就生气,难道真的是因为天琼风没有接过自己手中的鱼吗? 莫非是自己喜欢上了天琼风?水碧脑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之后,水碧又一个劲地否认,自己怎么会喜欢一个毫无武功的医生呢?自己以前不是常说要嫁就嫁一个英俊潇洒,武功盖世的少年英雄么? 那时,水碧在边走边想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头晕,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腿上竟然咬着一只铁甲虫,当时水碧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可在昏迷之前冒出脑海的最后一样东西竟然会上天琼风的容貌! 当水碧醒来发现昏倒在自己身旁的天琼风和草地上的血污时,便知道天琼风一定是替自己吸过毒血,而在吸血的过程中又被铁甲虫咬上了!水碧当时又是感动又是担心,马上跑到不远处的那个水池,弄了一点水过来,泼在了天琼风的腿上。可是铁甲虫退去之后,天琼风竟然没有立即醒来,水碧紧张得连汗都冒了出来,心中一直在呼唤着天琼风的名字。水碧这时才发觉自己竟真的喜欢上了天琼风,喜欢上了这个不是英雄而是普通医生的天琼风!所以,在天琼风醒来后水碧才会对天琼风的态度大变。 天琼风抱着水碧的滚烫娇躯,胸前就似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烈火,心中顿时有说不出来的激动,两只手也不禁越来越紧。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水碧的身子在不安的扭动了起来。天琼风把手松了松,就见水碧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天琼风大感惭愧,自己竟为一时快活而忘了水碧不紧肩上的剑伤还没痊愈,而且刚刚还受了毒伤。天琼风红着脸松开了水碧,道了声:“水将军,真是对不起,我刚才太失礼了!” 水碧见天琼风说了句“对不起”,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失落之感,连脸色也黯淡了下来,幽幽地道:“先生,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这几天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那是我应该做的!”天琼风笑道。 水碧缓缓地站了起来,却突然身子一阵摇晃,又望地面倒了下来,天琼风见状,马上跳了起来,把水碧抱在了怀里,担心的道:“将军,你怎么了?” 水碧从天琼风的怀中站了起来,道:“只是腿有点麻痹罢了!”顿了顿,水碧又道:“先生,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跟着我们上星魂城了!” “为什么?”天琼风惊讶到叫道。 “我们这一去还不知是死是活,又怎能连累先生再去受难呢?”水碧道。 天琼风坚决地道:“将军,你不要再说了,星魂城我是一定回去的!”不说自己要过星魂前往凤舞国,就是不去凤舞国,天琼风也不能眼看着水碧等人在星魂城遇到危险! 但水碧听了却冷哼了一声道:“既然你要去送死,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说完,人已向前走去。 天琼风心中一愣,怎么她刚才还对自己情意绵绵,现在又马上变了个样呢?天琼风疑惑着跟了上去。 ********** 几天之后,水碧几人的伤势都完全好了,而天琼风和她们也在那天的早上离开了住了十几天的山洞。天琼风离开石洞的时候竟然还有些舍不得,毕竟自己在洞里面找到了对自己以后所走的路有很大帮助的东西呀! 自那天回来之后,水碧对天琼风变得更加冷淡,连湘儿几人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湘儿几人曾经悄悄地问过天琼风,为什么她们将军会变化这么快,是不是天琼风对她说了什么话,使她受到了刺激才会这样子的。可天琼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回想了那天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并没有哪句话会刺激水碧啊! 天琼风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又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水碧,她那天不是说不会在为自己看她身体的事再生气么? 这个疑问在洞中缠绕了天琼风许久,而天琼风又是带着这样个一疑问离开的石洞。 这天,他们经过许久的徒步跋涉,终于在傍晚的是时候,进入了一个城镇。据湘儿说,出了这个城镇,再经过一个小城,就可以到达星魂城了。 由于天色已晚,天琼风和水碧她们就在城里选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准备明天一早卖几匹马后再去星魂城。 这里的人都很早就休息了,天琼风以前在人间界的时候,每天都要玩到晚上十一、二点才睡觉,而在天罗界,人们照明用的都是油灯,基本上都是天一大黑就休息了,每天十几个小时的黑夜让天琼风怎么睡得着! 天琼风在吃了晚餐后坐在床上望着桌上散发着为微弱光芒的油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于是干脆就跑出了房间,来到院子中坐了下来。这个院子里只住了天琼风和水碧几人,她们吃完饭后都跑进了房,四周显得异常的寂静。 清冷的月亮流淌着皎洁的光华,倾泻在客栈的屋顶上,铺满了院子的每一寸地方。 天琼风心中顿时变得清净无比,前些时候再太极仙山无聊寂寞的时候,也总是坐在山顶看着那月亮,心中的烦躁很快就会平静下来。 天琼风独自品味着这一份月夜下的稀有寂静,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门响,天琼风回头一看,便见水碧穿着一袭如水的白衣飘飘地移了出来,她在漫天的清辉之下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莹亮羽衣,显得越发的娇柔迷人。 天琼风慢慢地站了起来,轻柔地问了声:“将军,你也睡不着呀?” 水碧脚步一顿,这才发现天琼风也在院子里,不由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睡不着?”说着,再也不看天琼风一眼,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天琼风看急忙跟了上去,道:“将军,我一直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水碧头也不回,冷冷地道:“现在天色已晚,有什么话明天再问吧!”进了屋后,竟“砰……”的一下就把门关了起来。 天琼风缩步不及,被那房门重重地撞了一下,痛得他“哎哟”的叫了出来,用手往头上一揉,竟然肿起了好大的一个包。 这时,关着的房门倏地一下又打了开来,只见水碧几步来到天琼风的身边,焦急地问道:“先生,你怎么样了?我不是故意的!” 天琼风其实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比较痛,经过自己真气抚摸之后,早已痛楚全消,但他见到水碧的神情,却不禁心中一动,故意用真气从那肿起的包上逼出了一片血水,口中却是毫不在乎的道:“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肿起了一点点,等下回去涂点药就会好的!” 水碧“啊”地娇呼一声,手却不自觉地摸上了天琼风额头,忽然感到手中一片潮湿,就着那月光一看,竟是一大片血迹。水碧白了天琼风一眼,嗔道:“都碰出血来了,还说没事,快进屋去吧,我帮你擦擦!” 天琼风心中一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糊弄了过去。他随着水碧进到屋里,水碧把他扶到床沿上坐下,自己却倒来了一点茶水,从怀里掏出一张香喷喷的手绢,沾着水细心地在擦拭着天琼风额上的血迹。 水碧对人好的时候竟是这般温柔,天琼风闻着从那手绢上飘来的阵阵幽香,心中惬意无比,露出了一脸享受的笑容。 水碧无意中看到天琼风脸上的笑意,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手一用力,在天琼风额头上肿块狠狠一敲,站起来哼道:“既然你还能笑得出来,我想你的痛也该消了吧,那就请你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吧!” 天琼风被水碧那大力一捶,痛地笑容一脸,后一听水碧的话,才知道自己的笑容在坏事。天琼风忙道:“将军,我真的有话想对你说,这句话总憋在心里,真的很难受!” “哦?哼,那你说完那句话就赶快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吧!”水碧冷哼道。 天琼风道:“将军,这几天,我一直想问你,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你并没有得罪我?”水碧道,“你说完了吧,那就请出去吧!我还要睡觉呢?” 天琼风没有出去,继续奇怪地道:“既然我没有得罪你,那你为何一直对我这么冷漠,你那天不是说不再为我没有经你允许就帮你上药的事而生气么?” 水碧反问道:“不错,我的确不再为那件事生气,可我为什么不能对你冷漠呢?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呀?” 天琼风一阵结舌,的确,自己不是他什么人,两人认识不过十多天的时间,人家为什么要对自己热情呢?天琼风摇头苦笑道:“你说的对,我是没有什么权力来要求你对我的态度好一点的!天琼风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到门口时,他突又回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水碧,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呀?”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水碧。 但这声音传到水碧的耳朵中,水碧却禁不住激动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而不是一个将军啊!水碧紧忍着泪水,转过身,背对着天琼风,颤抖着道:“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天琼风道:“因为我发觉自己竟有点喜欢上你了!” “喜欢我?哼!”水碧的声音又冷了起来。 “不错!”天琼风坚定的道。 “你能证明给我看你真的喜欢我吗?”水碧再次冰冷地道。 天琼风忽然一笑:“当然能!” 话音一落,天琼风突然冲了上去,从后面把水碧拦腰抱了起来。 水碧浑身一,在天琼风的怀里挣扎起来,竟有些像小孩子似的叫道:“你这个流氓,你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不然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天琼风边抱着她向床前走去,边道:“今天我说什么也不放开你了,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就请动手吧!不然,我是要定你了!” 水碧听到天琼风这句这么直白的话,心中又羞又气,急道:“你这个恶棍,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但她终究没有对天琼风不客气,因为天琼风已经把她放倒在了床上,身子将她那柔软的娇躯完全覆盖住了,同时两片厚实而炙热的嘴唇堵上了她那鲜红的软唇,一股股暖流蔓延了她的全身,让她没有了一丝动弹的力气或是想要动弹的欲望。 她的默许和顺从,更加助长了天琼风的攻势,随着他双手在水碧身体上的左右滑动,水碧的衣服一件件脱落,她诱人的胴体又一次让天琼风产生了惊心动魄的感觉。 水碧冷漠的外表逐渐在天琼风的热情下瓦解,身体和心灵都沉浸在一种初为人妇的强烈冲击和连续的快感中…… 天琼风积蓄了半年多的冲动都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无私地献给了自己身下的玉人儿,当两人从那缠绵缱绻的高峰落下时,欢迎着两人的则是永远都说不完、永远都不嫌多的哝哝情话和蜜语。 …… “碧儿,我还是不明白自那天之后你为什么对我又冷淡了许多?” “谁让你那时还说什么‘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也错了呀?” “当然咯!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是做了……做了那种事也不用说对不起嘛,何况你只是抱了我一下!当时,我听了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原来是这样呀?我真该死,连这都不知道……” “风郎,从现在开始知道不就行了吗?” 第七卷 第一章 都城星魂 星魂城位于单狐国的北端,它不仅是单狐国最大的一个城市,也是天罗的最重要的一个城市之一。 数千年前,天罗历史上极其有名的一位神王——摩峰神王派遣座下的五大天罗神将前往人间界打探虚实,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叫笺铿的老人(当时还没有彭祖之说,而天罗界人也不知道笺铿便是人间界后来人人尊崇的彭祖)将他们打得大败而归。 当时,单狐烈等五人一回到天罗界后就因功力耗尽而亡,而摩峰神王也从他们的遗言中获知了那叫笺铿之人的绝世功力,但摩峰心里却始终不相信人间界有人能一举击败他手下修为最厉害的五位天罗神将,所以在不久之后,他亲自穿过虚空,来到了人间界的太极仙山,与彭祖来了次神念大战,结果仍是被彭祖的神念打得重伤,他到那时才相信单狐烈等人所言不虚哪! 后来,摩峰神王为嘉奖单狐烈等人的功绩,给他们五人的家族在天罗的南部各划分了大片的土地,由他们的家族自行组成一个小国家,自由管理,只需每年给神王上缴些微薄的赋税、到天罗神宫朝见神王一次,有重大事情听从神往调遣便可,这便是单狐国、凤舞国、符禺国、红浮国和北门国的由来,而瑶兰等国则是后来的神王分封的。 星魂城在几千年前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城镇,后来成了单狐国的都城便以第一任国主单狐星魂的名字命名为星魂城,而星魂城经过单狐家族的世代努力,也终于成为天罗界一个少有的繁华城市,与凤舞国的凤芸城,符禺国的悠山城和瑶兰国的碧落城同为天罗南部的四大名城! 这天傍晚,星魂这座名城南门外四五里远的地方正有一队奇怪的人马趁着夜幕迤俪而来。这一小队人马只有五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士,和一辆囚车。 那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位英气逼人的女将军。她那刚毅的脸上隐隐荡漾着一抹诱人心神的嫣红,但眉宇之间却不觉地透露出丝丝细微的担忧之色,眼睛也不时地瞥着那囚车和囚车上被铁炼锁着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囚车的四周也策马走着四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士。她们的眼神也一如她们的将军,常常有意无意地看那囚车上的老人几眼! 短短的几里路越走越近,很快就距城门只有两、三里远了,星魂城城门紧闭,而城墙上插着的旗帜却依然随风飘扬,隐约可见! 那女将军忽然放马缓行,靠近囚车,带点忧虑地对囚车上的老人说了句奇怪的话:“风郎,我们这样做行吗?” 那老人展齿一笑道:“碧儿,你就放心吧!当时连你们都以为我就是那老人了,何况从没有见过我的人呢!我们肯定能够瞒过他们的!” 那女将军还待说话,白发老人却又说道:“碧儿,你先不要和我说话了,万一被那些城墙的军士看出什么破绽起了疑心,那就不好了!” 那女将军果然听话地点了点头,甩了下手中缰绳,继续策马前进,但她眼神中的那种担心的神色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失,离那城墙愈近反而变得愈加的浓烈! 八百米……六百米……四百米……二百米……一百五十米…… 在离城墙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这一小队人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那领头的将军看了看身旁的一位女兵,施了个眼色。 那女兵点了点头,纵马跑到更近的地方,冲着那城墙上的将士大喊了一声:“城上的将士听着:水碧水将军押送天罗重犯返城,快点打开城门!” 水碧?那领头的将军竟然就是水碧!水碧在这里,天琼风又在哪里呢?还有那囚车又是怎么回事,里面的犯人不是已经逃脱了吗?刚才水碧称呼他为“风郎”,莫非他便是天琼风不成? 不错,那囚车上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天琼风!自那日天琼风和水碧一夜恩爱之后,第二天两人竟突然之间就好的蜜里调油,郎情妾意,令湘儿几人羡慕不已,不知天琼风给水碧吃了什么药,只一夜的功夫两人的关系就好了这么多,那种亲密情形,任谁也不会相信两人在一夜之前还是冷眼交加呢! 水碧既然成了天琼风的人,就更加不肯让天琼风前往星魂城涉险,所以坚决反对天琼风和她们同行,而湘儿等人也担心天琼风的安危,更是坚定不移的执行了她们将军的建议,五张嘴一起反对,天琼风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了! 在早上吃饭的时候,天琼风忽然想到了一个妙计,那就是由自己装扮成以前在囚车里的那个老头模样,由水碧几人押送至星魂城,这样囚犯还在,单狐孤山那伙人就可能找不到借口来攻击水碧,说不定还能化险为夷呢!而水碧等人任务完成将自己送进监牢的时候,自己再趁机逃出来,就算单狐孤山想找麻烦也找不到水碧的头上来了!至于把头发变白,对天琼风而言,只不过是小菜一叠,而从牢狱中逃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天琼风将这个计划说出来时,马上就遭到以水碧为首的五女的强烈反对,首先当然是她们以为天琼风不会功夫,如果这样一来被人发现的话,那天琼风肯定马上就有杀身之祸;而另外则是她们不相信天琼风能够把头发变白,也不相信天琼风能够从牢狱中没有任何危险的逃离出来。 天琼风没法,为了劝服她们,只得当场就把自己的头发变成了白色,当然天琼风还是装模作样的配置了一点药水,将药水抹在头发上,将自己的头发改色弄成是药水作用的结果,而不是真气的原因。而且,天琼风接着之后又配置了一种迷魂之药,使人一闻就会昏迷过去,方便的是,这药可以藏在口中,就是进狱时搜查也不大可能找到,而自己却只需先服下解药即可。 最后,天琼风又演示了无钥开锁之法,这样水碧等人才终于勉强同意了天琼风的建议!这才有了天琼风又以白发老头的模样出现在囚车中的情况。 ********** 由于天色已黑,城上的守将用竹筐放下一位士兵前来辨认,待确定下面的人果然是水碧时,那高大厚重的城门才缓缓地打了开来。 水碧护送着囚车穿过城墙隧道 ,进入了城内,绕过几条繁闹的大街,来到了一座气势非凡的府宅前,两扇大门旁边还直直地站立着几个盔甲鲜明、手执兵器的军士。那大门的门梁上挂着一块朱红的牌匾,但天琼风却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字。 水碧靠近囚车,关切地道:“风郎,我们今天就在我的这个将军上住一晚吧 ,先不把你送去那天刑府,我等会儿去打探一下,如果情况已经不从人愿的话,我们也不必要再去冒这个险了!” 天琼风不忍心拒绝水碧的好意,也只得点了点头。 水碧正要招呼湘儿几人把囚车拉入府内,却见大门内突然匆匆忙忙地跑出了一个年约六十上、下的老头来,那老头一见水碧等人,顿时喜笑颜开。 水碧和湘儿五人都一齐翻身下马,向那老头迎去,亲切地叫了一声:“亭叔!” 亭叔仔细地打量了水碧五人几眼,高兴的道:“小姐,你们没事就好,这段日子,可担心死我 了!最近听到外面传言,说你们在途中遭到匪贼袭击,可把我吓得,不过幸好我没有相信那些流言,我们小姐怎么可能被几个小贼打败呢?”说着,他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由此可见,那时他对水碧等人的安危是多么的担心啊! “放心吧,亭叔,我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水碧拉着亭叔的手,道,“亭叔,你叫人帮我把那辆囚车拉进府里去吧,我先去见一下国主!记着,千万不要难为那位老人家,知道吗?” 亭叔一听,脸色蓦地一变,担忧地道:“小姐,我看你还是暂时先别去见国主了!” 水碧讶然道:“为什么呀?亭叔。” 亭叔看了囚车里白发苍苍地天琼风一眼,气愤的道:“这些天,不知是哪些混蛋传出风声,说小姐你在路上和擅闯天罗禁地的要犯勾结,放跑了那犯人,而且不知怎么这些谣言又很快地就传到了国主的耳朵里,开始时国主也不相信,后来很长时间都不见你们回来,也慢慢地有些怀疑了!听人说他昨天还在朝堂上大发脾气,说等你回来之后,一定好将你严加惩处呢!所以,小姐你还是等国主气消了再去见他吧! 水碧和湘儿等人互看了一眼,心中都知道一定是单狐邪那般人见找不到自己几人,就先到星魂城里散布流言蜚语,然后再由他父亲单狐孤山和他的同党将这些传言告知国主,一个人说,国主或许还会不相信,但说的人一多,也难保国主不对自己等人产生疑心了! 水碧安慰老人道:“亭叔,你看我现在不是把囚犯带回来了么?国主一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虽然听水碧这样说了,但亭叔还是坚持道:“不行,小姐,我坚决不同意你现在就去见国主!如果你这一去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向还远在天罗神都的老将军交代呀!” 水碧笑道:“亭叔,我都说了肯定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还是放心不下呀?” “我不管,今天你一定不能去?我已经在十多天前就派人通知了老将军,估计明天老将军就会回来的,如果真有什么事,小姐你就多等一晚,等老将军明天回来再说吧!”亭叔竟然在这时犯了牛脾气。 水碧还待说几句,亭叔却已经向大门内喊了一声:“来呀!把小姐几人的马匹都牵进去吧,再为小姐她们多准备些热水和饭菜!” 亭叔话音一落,顿从里面跑出了七、八个人,牵马的牵马,拉囚车的拉囚车,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弄了进去,水碧看着他们忙成一团,心中哭笑不得,但她却有不好违背亭叔的意愿,毕竟他也是在为自己的安全着想,而且亭叔是自己父亲以前部下最忠心的一名将领,在父亲卸下军中职务的时候,他也跟着来到了将军府,父亲在前往天罗神都之时,曾特意让亭叔照顾自己,要是自己惹亭叔生气,说不定还会被父亲狠狠地责备一顿呢!既然事已至此,水碧也无可奈何,只得随着亭叔向将军府内走去。 “慢着!”水碧和湘儿几人刚要跨过府门的时候,忽然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 水碧几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灰色衣裳的老头带着几个随从举着火把大摇大摆地向将军府走来。那老头身体极其清瘦,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风中的竹竿;颔下的稀稀疏疏地飘荡着几根黄色的胡须,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益发的干枯;长长的马脸上看不到一丝肉,但却有无数干瘪的黄皮层层叠叠地堆积下来,方才给他那嶙峋的骨架上增加了些许的重量! 湘儿四人一见这干瘦老头的模样,突然噗嗤几声娇笑出来,水碧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笑意,但仍是布满一脸冷厉之色地看着他越走越近。 那老头带着人来到水碧跟前,装模作样地干咳了一声:“你就是水碧水将军吗?” “不错!不知你是哪位呀?”水碧冷冷地问道。 那老头拉了拉衣摆,晃了晃脖子上的那颗小脑袋,摆着架势,盛气凌人地道:“我乃崇义王府的新任管家箭贯耳,哼,谅你也不知道,不过我也不需要让你知道!” 亭叔突然冷笑一声道:“哼!我道是谁,原来就是被瑶兰国的霜月将军追得东逃西窜的一个小强盗头子,没想到在瑶兰国呆不下去了,在单狐国却成了单狐孤山的一条看门狗,怪不得瑶兰国人人都赞‘箭贯耳--好贱’,如今一看,果然是贱得可以呀,竟然一贱射到了崇义王府,哈哈哈哈……”说到最后,亭叔竟然放口大笑起来。 水碧和湘儿几人一听,才明白过来,怪不得箭贯耳刚才总在那里装腔作势,原来竟是一个强盗头子变成的! 箭贯耳以前确实是瑶兰国的一个强盗头子,只是最近被那瑶兰霜月追逼得紧,不得已之下才窜到了单狐国,来到单狐国时刚好碰上单狐孤山在招兵买马,前往一试之下,并没有认出他就是瑶兰国的强盗,而且竟然还成了崇义王府的一个小管家,箭贯耳当时得意兴奋了好几天,以为有了崇义王府做靠山,终于可以在单狐国歇歇脚了,但却没想到在将军府门前被人认了出来。 箭贯耳被亭叔揭穿了老底,又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连脸上的褶皮也被怒气冲得向两边大张了许多。他铁青着脸,怒道:“哼!我堂堂崇义王府的一个管家,岂会是瑶兰国的强盗,你这个死老头子,要是敢在乱说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亭叔笑容一敛,丝毫不理会箭贯耳的叫嚣,转身对水碧道:“小姐,你劳累了这么久,就请先进去休息一下吧,这种小强盗就留给我来应付吧!” 水碧正要点头,那箭贯耳又听亭叔称他为“小强盗”,怒不可遏,大叫一声:“糟老头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罢,左掌成爪,手如鹰钩般地旋起一片飓风向亭叔的脑袋抓去!果然是强盗品性,一言不合,便剑拔弩张,出手狠辣。 亭叔跟随水碧之父征战几十年,出生入死,岂是浪得虚名之辈,他感受到背后劲风袭人,还未转身,就已右手握拳一挥,圈圈拳风激荡而去,在亭叔的铁拳与箭贯耳的鹰爪般的左手相遇时,他的人也已经转了过来。两人几乎同时大喝一声,不同的劲气在虚空中相撞,发出一声剧烈的激荡之声后,箭贯耳被推地向后凌空几个翻滚才隐隐落在了地面上,而亭叔却也被震得望后退了一、两步才站稳脚跟! 水碧忙扶住亭叔,关心的道:“亭叔,你怎么样了?” 亭叔拍了拍水碧的手,笑道:“没事,就一个小强盗岂能难得倒我?”他好几年没有何人动过手了,这时与箭贯耳的交手却不禁再次激起了他昔年征战沙场的满怀豪情,哈哈一笑之后,又对箭贯耳道:“有没有兴趣再来两招呀?” 箭贯耳刚才被亭叔的拳风震得气血翻涌不止,调息了好一会才平复了下来,这时一听亭叔的话,哪敢再跟他交手,要是在手下的面前被一个不起眼的老头打败,那他以后还怎么在崇义王府混下去!他却哪里知道亭叔昔年是水碧父亲帐下最勇猛的一位将军之一,在战场上也曾令敌人闻风丧胆,他不是亭叔的对手也是很正常的! 箭贯耳看了亭叔一眼,有点色厉内荏的道:“哼!我今天来这里还有正事,没时间来跟你瞎搅和,今天算是便宜你了!”他又看向水碧道:“水将军,听说你已经将天罗的要犯押送了回来,我特奉王爷之命,前来验明他的正身!我想水将军不会不允许吧?” 亭叔一听,怒道:“验明犯人正身乃天刑府之事,何时轮得到单狐孤山来插手?” 箭贯耳嘿嘿笑道:“我正在和水将军说话,哪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余地?还不给我滚一边去!” 亭叔拳头一紧,就待冲下去教训着狐假虎威的小强盗一顿,但水碧却急忙把他拦住施了个眼色,向箭贯耳道:“好!既然你来了,本将军就让你见识一下也无妨!” 第七卷 第二章 崇义王爷 水碧带着箭贯耳等人进入了将军府。 此时,将军府内已是灯火通明,因水碧的回来而人影幢幢,响声一片,热闹非常! 水碧和湘儿几人走在最前面,在将军府内左转右绕,穿过几条廊道后,把箭贯耳带到了一个比较宽敞的院子里。 箭贯耳一路上眼睛四处乱溜,从没一刻停歇过,亭叔跟随在最后恨不得狠狠地踹他几脚才解气。 关着天琼风的那辆囚车就停放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这时囚车旁边还有几十个军士在守卫着。 水碧一指那囚车对箭贯耳道:“那就是这次闯入天罗禁地的要犯,你现在已经见到了,该可以回去向你家王爷复命了吧!” 箭贯耳奸笑一声道:“还早着哩!”他招呼了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举着火把来到囚车前面,突然一把抓起天琼风的脑袋,让一个随从拿起火把就近照了一下,然后又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纸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画着个和天琼风同样白发苍苍的人,面容和天琼风竟出奇的相似,只是眼睛部分有些不一样! 箭贯耳拿着画纸和天琼风一比照后,突然凑近天琼风的鼻孔前,阴笑了一下,低声道:“老头子,你就认命了吧!”说着,忽然骈着两根手指向天琼风的印堂穴处点去! 水碧等人都在箭贯耳的身后,并没有见到箭贯耳的这个动作,而旁边守卫的几个军士却也只见到箭贯耳扬起的袖子,并没有注意到那扬起的衣袖下还伸出了两根骨瘦如柴的干枯手指。 天琼风本来只以为这个相貌可恶的老头只是想辨认一下自己是不是那画上的人,所以也浑不在意,因为自己本就是那闯禁地之人,就算他再怎么人也不怕!但他却没想到这老头竟阴险之极,如果单纯是两根手指的话,天琼风倒并不担心,他有自信自己只要真气一聚集,就可以不动声色地抵挡住他那两根手执的任何攻击,可那老头的两根手指中竟然夹杂了一枚细如发丝的长针,而且那针身上碧油油的,一看就知道涂有毒药,天琼风刚吃过那铁甲虫毒之苦,那肯再冒险试这毒针,而且一旦中毒,就算自己能侥幸留得性命,想要将毒驱除体外,还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 为了不使水碧等人看出自己会功夫,天琼风在那枚长针离自己的眉心印堂穴不远的时候,突然头一扬,凝聚一口真气突地一下就向那针尖吹去。天琼风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如果真没用的话,天琼风那时就只有出手了,即使是暴露自己会功夫的秘密也不管了,毕竟在危险的时候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箭贯耳脸上得意的笑容正盛的时候,突然见手指夹着的那枚针尖一缩,针尾竟一下就扎在了他自己的手掌中。箭贯耳吓得魂飞魄散,这针可有剧毒呀,而且崇义王爷在他出发之前交给他时,并没有给他解药哇!箭贯耳头上冷汗直流,顾不得在理会那针怎么会倒扎在自己的手中,告辞之语也不说一句,扔下那几个随从,就飞快地顺着原路狼狈地向将军府外窜去。 他的那些个随从愣了一下之后,也莫名其妙地跟在箭贯耳的身后奔去。 水碧看箭贯耳一言不发地就跑了,心中大是诧异,不解那箭贯耳为何看得好好的,突然匆忙地就跑了呢?她来到天琼风面前,见到天琼风无恙后,芳心才松了下来。 天琼风刚才一见箭贯耳的神态,就知道自己这一赌还真赢了!这时他见水碧来到了囚车前,不由对着她微微笑了一笑。 水碧白了他一眼,正要埋怨他几句,突然醒悟旁边还有许多人在看着呢!于是转身对亭叔吩咐了一声:“亭叔,你带人把囚车拉到我住的那个院子里去吧!” 亭叔疑惑地看了天琼风一眼,道:“小姐,这样妥当吗?” 水碧心中有鬼,这时一听亭叔的置疑,不由俏脸通红,幸亏是在黑夜,别人看不太真切。水碧道:“这有何不妥?亭叔,让你去办你去就是了!单狐孤山刚才派人来将军府一定不会就是验明犯人正身那么简单的,说不定是先来观察一下我将军府的虚实,好在深夜的时候来劫囚车。要是囚车被劫,犯人再一次丢失,那我在国主面前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解释不清了!所以,我才想把囚车放在我住的那院子里,自己亲自看管着,也放心一点!”水碧这虽是猜测之词,但也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水碧敢把这个理由搬出来总得有一定说服力才行嘛! 亭叔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水碧所说的道理,再加上回想起刚才箭贯耳那副贼溜溜的模样,就越发地相信水碧言之有理,于是马上应道:“小姐请放心,我马上去办!要是单狐孤山那老东西真敢派人来劫囚车的话,我一定会让他们全都有来无回,也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将军府也不是好惹的!” 说着,招呼了守在囚车旁的那几个军士道:“你们几个按小姐的吩咐,把囚车拉到小姐院子里去吧!”他为了防备单狐孤山的阴谋,还真到处张罗了起来! 水碧见亭叔等人走了之后,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却忽被湘儿几人那神秘兮兮的娇笑声打断。水碧叱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湘儿笑嘻嘻地凑近水碧跟前:“将军,你把先生放在你那院子里,恐怕不单是防备单狐孤山来劫囚车这么简单吧?” 水碧粉脸一热,板着脸骂道:“小丫头,胡说些什么!想找死呀!”边说两手边往湘儿的胁下搔去,但湘儿却早已经跳出了老远,在那边对着水碧做出各种怪脸。水碧正要追去,可身边的湄儿、蝶儿、云儿三人也嘻嘻地笑了出来。水碧顾此失彼,最后竟连一个人都没有抓着,反倒把自己累了个满头是汗。 **********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洒在了将军府中的每一个角落,给屋顶涂上了一层柔和、淡雅的色彩。透明的光辉逸出空中那几死若有若无的云彩的羁绊,温和地抚慰着下面的每一个精灵。 将军府的一个独院内,囚车静悄悄地躺在一个树下,而天琼风却已经出了囚车和水碧几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尽情地享受着桌上那一顿丰盛的晚餐。虽然席间没有一个人说话,但那绵绵的情意却已经透过那一个个微妙的眼神流遍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亭叔为了防备单狐孤山派人前来劫囚,早已经在独院之外埋伏了许多将军府中的高手,本来亭叔还想派人一些人进入独院里面保护水碧等人和那囚车,但都被水碧以各种理由回拒了,要是独院里都藏着那么多人,那她还怎么跟天琼风在一起呀?虽然这时也不方便大声说话,但总比一个在囚车里,几个在餐桌旁要好多了! 吃饭的时候,五个女人一齐给天琼风夹菜,天琼风想要拒绝都难,结果把天琼风的肚子给塞得满满的。 天琼风打了个饱嗝,放下了筷子,低声笑道:“我先进车里去了,要是让人瞧见我们在一起吃饭那就坏事了!” 水碧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自天琼风想出这个办法之后,她每天都是心神不宁,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会害了天琼风的性命。 天琼风进入囚车一切都恢复原样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报告将军,崇义王爷前来拜访将军!” 水碧和天琼风等人同时一愣,单狐孤山不是已经派人来过吗,现在这么晚了他又亲自来这将军府干什么?水碧低声对天琼风道:“风郎,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千万要小心呀?” 天琼风笑道:“你就放心的去吧!看看单狐孤山究竟在玩什么把戏,我被这么多人守护着一定没事的!” 水碧又叮嘱了湘儿几人一定要多加注意、千万不能让天琼风发生一点意外之后,才向院子外面走去。 此时,将军府大厅中央正在站着一个身着锦衣玉袍、身材魁梧高大的老人。这老人年约五十上下,须发已经微带些白色,脸上隐约可见条条苍老的皱纹,两只眼睛微微地眯着,眼神中总是流淌着一种柔和的笑意,使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和蔼慈祥! 老人的身后跟着三个随从,其中一个就刚才曾经来过的箭贯耳,只是他现在脸色却是一片苍白,举动之间有气无力,好似虚脱了一般。 亭叔此时正在招呼着这几人,虽然从外表看去,亭叔十分热情,但从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心中一定极端厌恶这几人。 水碧一来到大厅,那老人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亲切的问候道:“水大将军,许久不见,身体可好呀!” 水碧笑道:“多谢王爷关心!不知崇义王爷深夜来我将军府有何要事呀?不会只是来问候水碧一声吧?”原来这老头就是单狐孤山,却没想到他竟会是这样一副和气的面容。 单狐孤山哈哈一笑道:“当然不是了!本王前不久听人说水将军在路途中遭遇了几个劫匪,将囚车给劫了去,将军自己也因此身受重伤,而且还险些就此捐躯报国。唉……还好都是些谣言,也幸亏将军如今风采依旧,不然我单狐国岂不又少了一位巾帼英雄,栋梁之才了吗?”说着,他竟感慨万分地叹了起来,似乎将水碧等人逼下山崖的劫匪不是他儿子单狐邪等人一样。 水碧听了单狐孤山满嘴的胡言,冷哼了一声道:“水碧如果真的被那些小人给暗害了,岂不正合某些人之意吗?” 单狐孤山惊讶地道:“将军为何有这种想法呢?想是将军对本王误会太深了吧!本王对像将军这样的人才喜爱还来不及呢,哪会有那种卑鄙龌龊的念头?将军可千万不要听信某些小人的离间之言哪!” 水碧并没有揭穿单狐邪带并围追自己之事,只是冷笑道:“多谢王爷提醒,水碧一定不会听信某些小人之言的!”水碧说这话时还故意将“小人”二字说得特别重,似乎那小人就在眼前一样。 单狐孤山哪听不出水碧话中之意,但他脸山却没有显露出任何不自然之意,仍旧满脸笑容的道:“将军能如此想就好了!本王这次来将军府除了来看望一下将军之外,还有一件小事想来请教将军,只是现在恐怕有些不方便问出来!” 水碧道:“王爷既然也知道不方便相问,那水碧就不再相陪了!亭叔,你送王爷出府吧!” “是,小姐!”亭叔早就看单狐孤山等人不顺眼,这时见水碧让他送客,哪还不马上答应道,“王爷?请!” 单狐孤山哪真的愿就这样出去,见水碧正要转身离去,急忙笑道:“本来是有些不方便说的,不过,就冲着将军这直爽的性格,那本王也就直言相询了!” 水碧忍着一肚子的厌恶:“王爷有话就请说吧!” “听说那囚犯被劫匪抢走之后,又被将军抓了回来?不知真也不真?”单狐孤山眯着笑眼道。 水碧道:“不错,这有什么问题吗?” 单狐孤山连连摇手道:“没有问题,当然没有问题!只是本王有些奇怪,听说那囚犯是天罗最神秘的‘姑魔族’人,却不知将军是如何将他捉回来的?以姑魔族之人的修为,将军虽是我单狐少有的高手,恐怕也非其敌手吧?” 水碧冷冷的道:“不知王爷是听何人提及那囚犯是姑魔族人呢?是守护在禁地的五王爷吗?如果那囚犯真是姑魔族人,那五王爷又是如何将他捉拿的呢?禁地中就数五王爷修为最高,说句不好听的话,五王爷的修为连水碧都不如,又有何能为将姑魔族人捉住,就凭禁地中的机关吗?哼!那人既能闯入禁地中心,又岂是小小的机关埋伏就可以捉住的?难道那人还会熟手就擒不成?若真是如此的话,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五王爷是不是闲着无事,故意拿个假囚犯来消遣国主了!而先前王爷说那囚犯如何如何的厉害,如何如何的重要,如今看来,是不是也和五王爷一样嫌国中烦心之事太少,想寻个乐子过过瘾呢?” 单狐孤山本想对怀疑一下水碧抓回的那囚犯是不是真的,没想到却被水碧给顶了回来,因为据他所知,那闯入禁地之人确实就是束手就擒的,自己说他是姑魔族人,可又有谁会相信姑魔族人会一动不动的就给人抓住呢,连自己都不信,那就更不用说上国主和其他官员了?如果自己怀疑水碧手中犯人是假的,那自己又如何在国主面前自圆其说呢? 单狐孤山尴尬地笑了几下,道:“将军言之有理,是本王多疑了!不过将军可千万别多心啊,本王冒着被将军责备来问这个问题,也是为着我单狐国着想嘛!如今神王已知悉我单狐国抓了个闯入天罗禁地之人,昨天还曾派人来提取那囚犯,那时将军还未曾回来,幸亏本王将那神王派来的使臣稳住了,也幸亏将军今天将那囚犯押了回来,不然我单狐国就麻烦了!我单狐国受历代神王之命,被神王委以重任,守护天罗禁地,若这次将一个假囚犯解送到天罗神都,那如何对得起历代神王对我单狐国的信任呀?” “囚犯要送往天罗神都吗?”水碧一愣,诧异地道。 单狐孤山叹道:“谁说不是呢?也不知这消息是如何传入神王耳中的?” 水碧心中一惊,若那囚犯真要被送往神都的话,那计划就一定要赶快改变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风郎继续装扮那位老人家了,要是风郎真进了神都,那里高手如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大可能从里面逃出来的,更何况风郎还只是个丝毫不会功夫的人。想到这,水碧心急如焚,再也没有心思和单狐孤山在这里闲扯了! 水碧猛地说道:“王爷,水碧还有一些事,这就失陪了!亭叔,你替我招呼一下王爷吧!” 亭叔还没应声,单狐孤山就已经笑道:“将军有事就不用理会本王了,恰好本王也有些私事,本王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带着身后箭贯耳几人向厅外迈去。 水碧只道了声“不送”就匆匆忙忙地向后面自己所住的那院子走去! 但当水碧一踏进那院子之时,就见湘儿四人沉沉地昏睡在桌面上,而被关在囚车里的天琼风却已经杳无踪迹…… 第七卷 第三章 紫阳争锋 水碧方寸大乱,怒气冲冲地跑出院外,召唤出那些埋伏在周围的将士,怒喝道:“一群饭桶,你们是怎么保护这里的,连里面的囚犯被人劫去了都不知道!”水碧对手下的将士一般从来不会如此喝骂的,只是今天天琼风的被劫,实在使她着急到了极点。 那群将士中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其中一个将士战战兢兢地道:“将军,我们守护在外并没有见到有可疑人物从这里进出过,也没有听到里面有过任何响动!” “没人进出?哼,那犯人不见了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还会自己飞走不成?”水碧铁青着脸道。 那些将士被水碧骂得不禁跪伏在地。 水碧叱道:“你们跪在这里有什么用?还不给我进去找!” 将士们一听,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进了院子,仔仔细细地搜索起来,连一草一木都没有放过。 水碧来到湘儿等人跟前,一看她们的脸色,便知道她们是中了迷香之类的东西。水碧忙叫人端来一些冷水,将四人弄醒。 湘儿四人醒过来之后,茫然地看着四处不断闪动的幢幢人影。湘儿忍不住问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呀?” “怎么回事?风……囚犯被人劫走了!”水碧有点气急败坏的道。 四人顿时一声惊叫,向那囚车一看,果然空空如也。湘儿焦急地道:“将军,他怎么会被人劫走呢?” 水碧道:“这我哪里清楚,倒是你们,你们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用迷香暗算呢?” 湘儿脸一红,道:“将军你走了之后,我和湄儿几人正说着话,忽然就闻到桌子底下飘上来一股香味,当时我们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昏迷了过去。” 水碧哭笑不得的道:“我说你们怎么会让人把迷香点到桌子下面去的呢?” 湘儿几人道:“将军,那香味真的是从桌子底下传来的!” 水碧低下头望桌子底下一看,便见桌子下的地面上竟然多出了个手指粗细的小洞,莫非那迷香真是从这里传来把湘儿几人迷昏的?可地底下又怎能点上迷香呢?水碧几步走到囚车旁边,在囚车底下仔细地看了看,却见那里也有一个同样的小洞。怪不得连风郎都没有出声,原来风郎也中了迷香! 就在这时,几人忽然听到一个兵士惊讶的叫声:“将军,你们快来看,这里被挖了一个洞!” 水碧几人对望了一眼,来到那个兵士的旁边,果然见墙脚下有一个约可容两人同时进出的洞口。难怪埋伏在外面的将士丝毫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竟然是从地道里进来把人劫走的,看来那迷香也是从地道里传上来的!水碧心中大怒,他们为了劫人竟然挖地道挖到了将军府! 水碧吩咐那些将士先守侯在外边,从兵士手中接过一个火把,一马当先就跨进了洞口。湘儿四人见她们的将军进去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几人一进入地道,便闻到一股股新鲜的泥土气息和浓浓的烟火味。由此可见,这地道定是刚打通的,而且在不久之前,肯定还有人在这里呆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水碧等人在地道里弯弯曲曲地走了一小段路,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开阔,原来已经到了地道的出口处。水碧打量了四周几眼,发觉这里竟然是将军府的后山,而这地方离自己所住的那个院子只有一堵墙的距离。 湘儿指着山脚下那一大堆开地道时搬出来的泥土气愤地道:“将军,这一定是崇义王府那般坏蛋干的!” 水碧长叹一声道:“除了崇义王府的人,还能有谁!”她到现在才明白单狐孤山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到将军府来,而且还跟自己闲扯了那么多无聊的东西,原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想把自己引出那院子,然后拖延时间,好使他那劫人的阴谋能够进行得方便、顺利一点!只是她明白的也太晚了一些,如今天琼风恐怕早就被带进了崇义王府,让单狐孤山关到了隐秘的地方去了! 水碧心中一时又悔又恨。她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就不多坚持一会,非得同意让风郎来扮演那位老人家,以致于陷风郎于如今这般危险的境地呢?她怨恨自己既然早就已经猜到单狐孤山很有可能会派人来劫囚车,却为什么还会那么大意就中了他的圈套,轻易地离开了那院子,以致于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风郎劫走呢? 水碧握了握腰中的长剑,咬牙道:“湘儿,你们几个先回将军府,我去一趟崇义王府,无论如何也要将风郎从他们手中救出来不可!” “将军,我们也要跟你一起去!”湘儿几人异口同声的道。 水碧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去干什么?叫你们回去,你们就给我回去,难道你们连我的命令也不听了么?记住,你们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对亭叔提及我去了崇义王府,如果亭叔问起,你们就说我去其他地方寻找犯人了,知道吗?” 湘儿四人很不情愿的叫了一声:“将军……”但水碧此时却已经如飞鸟一般纵下山脚,向着崇义王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由于已是深夜,星魂城内到处一片漆黑。大街小巷除了不时经过的几小队巡逻的城卫军外,杳无人迹。四处除了偶尔从深宅大院传出的一两声犬吠外,周围寂静无声。 水碧避过那些巡逻的城卫军,很快便来大了崇义王府的外边。 崇义王府就坐落在星魂城的中心,和单狐国的王宫中间只隔了两条街,但与水碧所在的将军府之间却有四、五里的距离。这崇义王府据说是星魂城内除了王宫外最大最豪华的府邸,但它到底有多大多豪华,却没有人真正计算过。 此时,崇义王府内依旧灯火大亮,里面语声连连。 水碧几次攀上王府的墙头,都没有找到能够不动声响的就潜进去的的机会。每次都是一上墙顶,就见王府里面站着一大班守卫。看来单狐孤山早就布置好了人马,防备自己的到来。 水碧心急如焚,暗道,如果再找不到机会,就算是硬闯进去也顾不得了!她来到王府后边,看准一个位置,两肩一耸,正要望上跳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子一沉,竟是一只手掌拍在了自己的左肩之上。水碧心中一惊,想也没想,左手握拳,往后就是用力一扫,但当她的拳头堪堪击上那触摸自己肩膀之人的头部时,手却不禁顿住了,同时心中一片惊喜交加,身子都激动地颤抖起来……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单狐国王宫内就跑出了一匹快马,向着水碧的将军府急驰而去。 不久之后,刚起床梳洗完的水碧就接到了单狐国主紧急召见的通知。将军府中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都是惊慌万分,于是才安静下来不到一个时辰的将军府又一次沸腾了起来。但水碧和湘儿等人却脸色如常,而水碧脸上却更是涌动着一层嫣然的红晕。 通知到后,水碧当即披挂好自己的铠甲,骑着马与那宫中出来传话之人同往王宫而去。 水碧这次前往王宫没有带上任何人,就是很少离开她身畔的湘儿四人也没有带去。是水碧她知道自己此去必定会因囚犯再失之事受到国主的责罚而不愿意让湘儿等人也被牵累,还是她有恃无恐,无惧于将要来临的任何劫难呢? 单狐国主这次是在紫阳宫召见水碧的。紫阳宫是国主召见国中重要官员,与官员们商议国中大事的地方。水碧一踏进紫阳宫的门槛,没有见到国主,却看到了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宫中一张椅子上、满脸堆笑的单狐孤山。单狐孤山的在座并没有引起水碧的丝毫惊讶,似乎这一切早在水碧的预料之中。 水碧这次没有对单狐孤山冷眼相加,反而是一脸温和地向他走去,微笑着道:“王爷还真是勤快呀,这么早就来到了紫阳宫!” 单狐孤山一脸无奈的笑道:“水大将军过奖了!本王昨夜一晚未睡,这时也想多睡会儿,可是国主紧急召见,本王也是无可奈何,不得不来呀!” 水碧笑了一下,语带双关地道:“哦?王爷一晚未睡,想必是激动兴奋过头所致吧!水碧曾听人说,王爷只有在获得珍贵的稀世宝物时才会高兴得彻夜难眠,却不知王爷昨夜得到的是什么宝贝,是活物亦或是死物?可否拿出来让水碧也见识见识,开开眼界哪?” 单狐孤山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本王哪是得到了什么宝物睡不着呀,而是处理国中政务没有时间睡觉哪!本王身为单狐国的一名臣子,更是国主的同胞弟弟,自当尽心竭力为国主排忧解难,以保我单狐国之一方安宁。而国主为单狐一国只君,处理的都是重要之事,岂能为那些永远也不可能消弭的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而烦心呢?故此,本王也只能稍为劳累一些了。这不,自昨天晚上从你的将军府出来以后,一直忙到今早,都没有合上一次眼呢!”说着,单狐孤山还用手摸了摸字那确实有些红肿的眼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若不是知道单狐孤山乃是老奸巨滑之人,听了他这一番看开陈词,定会对他这种性佩服之极的。 水碧听他说完这一大串话,心中一声冷笑,但却面带笑容地揶揄道:“王爷如此操劳,可得千万要注意身体呀。不然什么时候来个劳累过度,得不到一点回报的话,那你的这一番苦心恐怕就算是白费了!” 单狐孤山激昂的道:“本王只知一心为国,就算是比现在更苦更累一些,也不敢有任何怨言,何在乎一点小小的回报呢?” 水碧还待讽刺他几句,忽听得耳中传来一个洪亮的哈哈大笑之声:“好一个‘一心为国’!果不愧是我的好王弟!要是国中其他臣子也如三弟一般,那我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呢?哈哈哈哈……” 那个响亮的笑声一落,便见一位身材比单狐孤山更为高大魁梧的老头从紫阳宫的一扇侧门处走了出来。 那老头年约六十余岁,面容十分粗犷,两道浓眉就像浸了墨汁一样,黑得闪闪发亮,而那眉毛之下覆盖着的一双却也是明亮异常,远远望去,似乎就是两盏永不熄灭的明灯。他的脸上因岁月的沧桑已经布下了许多的皱纹,但从他全身散发出的那股霸烈之势却将他脸上的苍老之太完全隐藏得不现丝毫踪迹。 但最令人惊异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身上穿着的那套橘黄色的锦袍。他那身制工精细的锦袍上面绣满了图纹,可这些图纹不是象征威烈刚猛的老虎等兽中之雄,却是没有任何力量、而只凭狡诈与阴险而才得以在森林中存活的狐狸。 他锦袍上的那一只只狐狸,形态各异,或卧或坐,或躺或蹲,或奔或跃,但那么多只狐狸却没有一只相同,而且只只都绣得惟妙惟肖,就像是生生贴上去的一样,每一只狐狸都逼真地表现出了狐狸其独有的性格与特征。 这老人的身后跟着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将军。那将军长得英气逼人,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射出一股绝伦的英姿。无独有偶的是,这个年轻将军戴着的那顶头盔上同样雕刻着一只小小的银色狐狸。 水碧和单狐孤山一见这两人,便急忙跪伏在地,叩道:“臣水碧(单狐孤山)叩见国主、叩见王子!” 原来那老人便是单狐国的国主、单狐孤山的二哥单狐孤云!而老人身后的那位将军则是单狐孤云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单狐国的王子单狐灵。 单狐孤云看着两人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人都站起来说话!” “是!”水碧和单狐孤山同时应了一声。 单狐孤云幽亮的眼珠子扫了两人几眼,看着单狐孤山时,眼中满是笑意,欣慰之色遍布脸上,但当他的眼角转到水碧身上的时候,却突地蒙上了一层肃杀之气,嘴角不自禁地扯动了两下,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就冷了下来。他蓦地冷喝一声道:“水碧,你可知罪吗?” 水碧头一低,平静地道:“启禀国主,臣不知身犯何罪?” 单狐孤云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青气,他冷笑道:“好!你既不知罪,那就由本王来告诉你!水碧,本王问你,你在押送那闯天罗禁地的要犯回星魂城的途中,那要犯可有逃脱,你可有与那要犯勾结一事?” 水碧微微一笑道:“启禀国主,那要犯在途中确曾逃脱!不过臣等并无与那要犯勾结!” “哼!你既未与那要犯勾结,那你被盗匪围攻之时,若不是那要犯助你逃脱,又是何人助你脱身的?”单狐孤云冷哼道。 水碧道:“那助臣等脱困之人用白布蒙着脸部,臣等并未看清其容貌,而那人助臣等等人脱困后,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却不知国主是从何人口中得知那人即是要犯,据臣所见,那晚围攻水碧之人俱是盗匪,莫非国主曾派有暗线在那盗匪中么?” 单狐孤云被水碧反问的一阵气结,他看了单狐孤山一眼,单狐孤山却低下了头去。单狐孤云怒道:“好托词!那本王再问你,你既重将那要犯捉拿,又为何让他再次的逃脱?” 水碧冷静的道:“水碧并未让那要犯逃脱!” “既未逃脱,那此刻要犯身在何处?”单狐孤云喝问道。 水碧笑道:“启禀国主,那要犯正被水碧关押在将军府中隐秘之处!” 单狐孤云忽然哈哈大笑道:“水碧呀水碧,没想到你在本王面前还要狡辩!看来不对你略施惩处,你是不会认罪的!来呀……” 单狐孤云正要叫将士把水碧拿下,他身后的单狐灵心中一急,连忙出来阻道:“父王,且请息怒!水将军为我单狐国中重将,一定不会与那要犯勾结的,我们还是先查清楚再说吧,如果现在还未确认水将军的罪名就将水将军关押起来的话,那如何对得起水老将军呢?” 单狐孤云被他儿子这么一拦,似乎气稍微消散了些,他依然铁着脸对水碧道:“若不是看在你父亲于我单狐国有过大功的份上,今日岂能容你继续站在这里!也罢,你既不肯承认,那本王就拿出点证据来,看你到时候还有何话可说!”他说到这里,忽然对门外的侍卫大喊一声道:“来呀!摆驾崇义王府!” 第七卷 第四章 偷天换日 单狐孤山正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瞧着热闹,忽然听到单狐孤云的那句话,心中虽是暗乐,但嘴上却得表现出些犹豫,道:“国主!您这是……” 单狐孤云道:“王弟,你今早不是说抓到了那个被水碧放出来的要犯吗?我们就和水碧一同到你那崇义王府去一趟,待见到哪犯人,看她还能如何狡辩!” 单狐孤山看了一脸没有任何变化的水碧一眼,道:“国主,臣并不敢确定那人就是水将军押送回来的要犯,只是有点相象而已!” “王弟,这你无须多虑,若那人不是要犯的话,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你的!”单狐孤云说毕,向紫阳宫外大步而去。单狐灵深深地看了水碧一眼,也疾步跟在了单狐孤云的身后。 单狐孤山也要跟去,忽然嘿嘿一笑,对水碧道:“水将军,请!” 水碧笑着道:“水碧一介小将,怎能走在王爷前面,还是王爷先请吧!” “嘿嘿!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单狐孤山一笑之后,意气风发地跨出了紫阳宫的大门。 水碧在后面看得暗笑一声,也随后紧跟了上去。 ********** 随着气势磅礴、宏伟非凡的轰天乐声响起,王宫之内缓缓行出了一长队服饰鲜明的人马,首先是是十几个身披软甲的军士手执长枪利器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的是一位黑色铠甲的将军,那漆黑地没有任何杂色的铁甲经那清晨的阳光一照射,顿然放射出一阵阵耀眼的亮光。 紧接着的是十六个台着一张巨大坐辇的魁梧军士,那张坐辇平放在他们的肩膀上,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摇晃。坐辇上此时正斜靠着一个身着绘有狐狸图纹衣袍的气势不凡的老人,而在坐辇两旁跟着的同样是几个守卫的军士,从他们那从容的步伐,冷厉的眼光和无形的气势看来,那几人定是身手不错的高手。 而再后面又是十几个姿容俏丽、一率穿着白色宫装的年轻女子手捧各种物品举步随行着。跟着这些女子的是一位身挂银白铠甲的女将军和一位身着锦袍、脸上笑容从不停顿分毫的老头。最后跟来的则还是一大群装束精良的军士。 这一大队上百号的人马正是前往崇义王府的单狐孤云一行。那前面的黑色铠甲将军就是单狐国王子单狐灵,而舒适地坐在坐辇上的自然就是单狐孤云,而尾随着的则是水碧和单狐孤山等人了! 崇义王府相距王宫只有两条街的路程,转过几个弯,很快单狐孤云等人就来到了崇义王府的大门外。 在一个“国主驾到”的洪亮声音中,单狐孤云下得坐辇,带着单狐灵、单狐孤云和水碧等主要的几人和部分随从从那片跪伏在王府大门两侧的人中穿行而过,而大多数的军士则统统地留在了崇义王府之外。 单狐孤云如老马识途地来到崇义王府的大厅,旁边的随从立即端来了一张软绵绵的大椅,单狐孤云坐好后冷冷地看了水碧一眼,对单狐孤山道:“王弟,你所抓住的那要犯呢?” 单狐孤山躬身道:“请国主稍等片刻,那要犯马上带到!”说着,叫了声:“管家!” 声音落下后,一个极其干瘪的老头匆忙地跑了进来,下跪叩见了单狐国主后,恭敬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碧在旁一瞧这人,正是昨晚曾到过将军府的箭贯耳! 单狐孤山道:“你去把昨天抓来的那要犯给提来,让国主审问!” 箭贯耳应了声是后,退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又跑了进来。这次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的汉子,而那两人之见却夹着一个满头白发,手脚都挂着铁链的人,只是那人的脸部都被披散开来的白发遮盖住了,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容。 单狐孤山见白发人被带了进来,得意洋洋地瞥了身旁的水碧几眼,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那白发人被扔在了单狐孤云的身前,就像是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单狐孤云看了看那白发之人,哼了一声,道:“水碧,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水碧忍着一肚子的笑意,看了看那地上之人,道:“启禀国主,这就是王爷所说的那擅闯禁地的犯人吗?” 单狐孤云看了一眼单狐孤山。“不错!”单狐孤山嘿嘿笑道。 水碧走到那犯人身前,把他的头翻转过来,捋起覆盖着他脸部的白发,仔细一看时,却正是天琼风的容貌。但水碧见了,却没有任何担心或惊讶的表情,反而向单狐孤山笑道:“却不知王爷能否给水碧一盆水?” 单狐孤山不知水碧在搞什么鬼,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叫箭贯耳去端了点水进来。而水碧接过那盆水却突地一下全泼在了那犯人的头上。 没过多久,便见那人头发的白色逐渐褪去,很快便还原成墨黑之色,同时,那犯人的脸部被水一冲,也慢慢地流下了一层黏糊糊的白色东西,露出了另一张较为英俊却截然不同的年轻面孔。 “怎么会这样?”单狐孤山看这哪白发人在水碧的一盆水之下这么快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顿时愣愣的道,不过他却没有仔细看地上那人究竟是谁! “这不是表弟吗?”那站在旁边特别关注着水碧一举一动的单狐灵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同往那犯人身边一凑,两人都不禁呆住了,那躺在地上之人不正是单狐邪吗?单狐孤山脸上那似乎永不消退的笑容这时终于难得一次消散了,他狠狠地看了身后的箭贯耳一眼,须发怒张的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向箭贯耳的目光恨不得将他马上大卸八块。 箭贯耳被单狐孤山那狰狞的面孔吓得倒退了一步,嗫嚅着道:“王爷,这……这……”到最终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单狐孤云冷哼道:“王弟,你对此有何解释呀?” 单狐孤山急忙跪伏在地,低着头,道:“还请国主恕罪!臣……”单狐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担心儿子不知还有没有受什么伤害,再加上被这个戏剧般的变化懵了个措手不及,一时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解释。 单狐孤云冷然道:“好呀!王弟,枉本王对你如此信任,你却如此欺骗本王,你让本王以后还如何相信于你?哼!你还是好好的在王府中好好的反省几年再说吧,国中的事物你就暂时不用操心了!” 跪在地下的单狐孤山听了国主之语,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对身侧的箭贯耳悄悄地施了个怪异的眼色。 厅中没有任何人见到这一幕,除了了水碧。水碧思索了一会,忽然笑道:“国主,暂请息怒。臣听王爷说神王曾派人来提取那个闯入天罗禁地之人,却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神王确曾派人来单狐提取那要犯,只不过那时你还未返回,故此神王派来的使臣依旧还等在驿馆之中!”单狐孤云对水碧说话时的脸色和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 水碧道:“国主!想必是王爷昨晚听人说水碧押送回来的要犯又已丢失,怕那使臣知悉后禀报神王,以致神王责怪我单狐国,才会忍痛割爱,出此下策,让单狐邪易容乔装,打扮成犯人模样,以救我单狐国一时之急呀!王爷此举实出无奈,不过王爷为了我单狐国连唯一爱子都舍得放弃,实在是一心为国哪!王爷如此大义之举足以做我等臣子之楷模与表率呀!王爷,不知水碧说的对也不对呀?”水碧说这话时,憋着的一肚子笑意差点全都爆发出来。 单狐孤山跪在地上听得水碧满嘴讽刺之言,特别是那“一心为国”四字语气说得特别重,分明是嘲笑自己在紫阳宫的那一番豪言壮语,但他此时却有苦自知,也只能尴尬地点头道:“水大将军说得对!说得对!” 单狐孤云一脸怒意的道:“若不是看在你是为我单狐国着想的份上,即使你是我的王弟,我也不会轻饶于你!你先起来吧!” “是!多谢国主!”单狐孤山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站了起来。 单狐孤云转向水碧道:“水将军,莫非那犯人真还在你的将军府中不成?” 水碧躬身笑道:“不错!国主,那犯人正是在小臣府中!” “好!”单狐孤云大笑几声,对单狐灵道:“王儿,不如我们到将军府去看看如何?” “好呀!父王!”单狐灵兴高采烈的答道,说话之时,还两眼放光、一脸情意地注视着水碧,可惜水碧却丝毫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水碧道:“国主,我们不必前去将军府,也照样可以看到那犯人的!” 单狐孤云不解地哦了一声,正要问水碧此话何意之时,忽听到一个军士来报:“报告国主、王爷,王府外有四个自称是水大将军亲卫的女子押着一个犯人求见!” 单狐孤山冷眼看了一下满脸微笑的水碧,道:“传她们进来!” 单狐孤云和单狐灵这时才明白水碧为什么说那句话,原来他是早有准备呀!单狐孤云欣慰地笑了一下,但单狐灵眼中却满是失望之色。 很快,一个同样是白发苍苍的犯人就被带了进来,而押送之人正是湘儿四人。 单狐孤云走到那犯人跟前一看,这犯人相貌与单狐邪初时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但眼前这人气质却比单狐邪要沉稳的多,虽然这犯人如今已经昏迷过去了,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气息却是任何人也模仿不来的,看来这人应该就是那要犯了! 但单狐孤山却好似不大相信这人就是那要犯,一双手在犯人的脸上捏来捏去,似乎非得要在他脸上挖出另一层皮来才甘心。 水碧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因为那犯人就是真正的天琼风呀!水碧道:“王爷,你若认为这犯人也经过装扮,何不将你王府中的药师过来一看,就知真伪了!” 单狐孤山讪笑地退了下去道:“不必了,不必了!” “水将军,看来这个犯人是真的,不假了!”单狐孤云颔首一笑,忽然朝外喊道,“来呀!将这犯人押送至天刑府!” 大厅之外一队军士应声而进,将天琼风拖起就走。 水碧突道:“国主,臣以为,此犯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关系重大,必须得派一得力干练之人负责看管才是!” “哈哈,还是将军想得周到,只是依将军之意,该派谁去才好呢?” 水碧瞥了单狐孤山一眼道:“依臣之见,那人选自是非崇义王爷莫属了!” 单狐孤山连连摇手,道:“国主,这个……臣遵旨!”单狐孤山本想推辞,但一看到从国主眼中射过来的冷厉的目光时,却只好应承了下来。 单狐孤云道:“那犯人的一切就由你来负责,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使得不好向神王使臣交代的话,就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了!哼!来呀,摆驾回宫!”说完,衣袖一甩,便大步向厅外走去。 水碧促狭地对着单狐孤山眨了眨眼睛,招呼了湘儿四人跟随在单狐孤云后面,和单狐灵等人一起出了崇义王府,只留下一脸颓唐的单狐孤山怔怔地站在他儿子身旁…… ********** 走在回去将军府的大街上,水碧却浑没了刚才在崇义王府时的镇定自若,但湘儿他们却是一脸的兴奋。 湘儿笑嘻嘻的道:“将军,你说刚才我们走的时候,那单狐灵为什么总说要你回将军府呢?” 水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忽又抬头问了句:“什么?” 湘儿小嘴一噘,道:“我说那单狐灵为什么要赖着送你回将军府?!” 旁边的湄儿噗嗤一下笑道:“这还不简单,他喜欢上我们将军了呗!” “胡说些什么?”水碧叱道。 湘儿笑了一下道:“本来就是嘛!” 连很少说话的云儿和蝶儿这时也跟着起了哄,她们两人故意长叹了一声,同时道:“可惜呀可惜,若非我们将军早就有心上人,不然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既英俊潇洒,又是王子身份!哦?将军……” “就算我们将军没有心上人,也不会看上他的!哼,就他那副自大狂傲又自鸣清高的德性,哪里配得上我们将军!”湄儿不屑的道。 “就是,就是!我们先生虽然不会功夫,可比他要强多了!”湘儿一脸兴奋的道。 原本对湘儿四人的谈话爱理不理的水碧听她们一说到“先生”二字,忍不住问道:“湘儿你们说,他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呀?” “哪个他?他又是谁呀?”湘儿装糊涂的道。 水碧不假思索的道:“当然就是风郎嘛!” 湘儿几人拉长着嗓子娇嗲的道:“风……郎……呀……” 水碧两颊顿飞红霞,叫道:“好你们几个小丫头,看我呆会怎么收拾你们!”说着,飞快地张开手向她们几人抓去,顿时,这大街之上娇笑声响成一片,引得路人时常回头观看不已。 打闹了一阵之后,水碧又不禁问道:“你们说,风郎他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呀?” 湘儿她们见水碧真是着急,不由互望了一眼,收起了玩笑心态。好一会,湘儿才道:“将军,先生应该不会有危险吧!昨晚先生都能从王府里逃出来,而且还把那讨厌的单狐邪变成了他的样子,如今在天刑府也可以出来吧!” “可万一他还没等他逃的时候就出了什么意外,那该怎么办?而且今天我们摆弄了单狐孤山一道,如果单狐孤山怀恨在心把气发泄在风郎身上,那该如何是好呀?”水碧担心的道。 湘儿几人一听,也禁不住着急起来。湄儿道:“将军,要不我们今晚潜入天刑府里把先生救出来!” 水碧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真没办法,就只能这样了!” ********** 水碧等人在外面对天琼风的安危忧心忡忡,而被关押进天刑府的天琼风却忽然舒服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水碧接到单狐孤山来访的消息走后不久,天琼风就听到院子底下不时传了几丝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声音。天琼风明白单狐孤山的人想要通过地道将自己劫走,当时,他本可以提醒一下湘儿等人警惕一下的,不过他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以更好的让单狐孤山吃上一个大哑巴亏的好办法。 于是,湘儿四人被从地道里吹上来的迷香迷倒后,天琼风也很配合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假装也被那从囚车底下的迷香迷倒了,就这样,在不惊动外面任何守卫的将士的情况下,天琼风轻而易举到就被他们劫走了! 被带出地道后,天琼风才发现那些来劫走自己之人的首领竟然就是在前往星魂城的途中千方百计想要置水碧等人于死地的单狐邪。天琼风见到一肚子坏水的单狐邪就冒火,且不说他对水碧等人的卑鄙行为,就是在禁地之中对自己的百般虐待也令天琼风很不是滋味,只是那时急这要趁水碧等人的囚车出禁地,没来得及教训他一番,如今有了个好机会,天穹风哪里还肯不放过呢。 于是,他就在地道出口处以神念侵入了那一班人包括单狐邪在内的脑域,在他们全部昏迷过去的时候,天琼风则从容不迫地运用医学中的易容术帮单狐邪变容换装,单狐邪经改装之后相貌竟然和天琼风有七分相像,之后天琼风又将自己换成了单狐邪的样子,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在在别人不是特别注意的时候应该能够蒙混过去了。在一切准备妥当了后,天琼风又以真气捏断了单狐邪脑域中的几根神经,使其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植物人,这样才算帮水碧和湘儿几人、也帮自己出了一口积压了十几天的恶气。 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疏漏,天琼风才又用神念将他们唤醒。这些人醒来之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抬起了被天琼风装扮成自己的单狐邪,匆忙地离开了地道口,和着此时已是单狐邪样貌的天琼风向崇义王府飞奔而去。大家回到王府没多久,单狐孤山也从将军府回来了。单狐孤山一见“天琼风”,顿时得意万分,马上将“天琼风”押到了王府地牢中关了起来,同时又布置了一大批人手在王府的明暗各处,哪里还顾的着看看在他眼前的儿子是真是假。 天琼风见没有什么纰漏后,偷偷地摸出了王府,将自己的容貌换回原来的样子。恰在这时,水碧也来到了王府的外边,天琼风于是在适当的时机拦下了水碧,这也是水碧在作晚见有人碰她肩膀时会有那么激动的原因,因为那人正是天琼风! 两人在不惊动亭叔等人的情况下,悄悄地回到了王府,叫来了湘儿四人,秘密地计划了一番,当然,她们对天琼风刚才能够安然无恙的逃出来也表示了极大的怀疑,但在天琼风的花言巧语之下,终于有惊无险地瞒了过去。 在一切都布置完善之后,天琼风又忍不住与水碧颠鸾倒凤了数次,两人极尽鱼水欢爱之能事,所以第二天水碧接到过主紧急召见的消息后,不但镇定自若而且脸上还布满了一层幸福的红霞余韵…… 第七卷 第五章 三绝将军 水碧和湘儿四人缓缓地回到将军府门口时已差不多是中午的时间了。几人一出现在府外的那条大街上,亭叔便带着一大班府中的将士兴高采烈地围了上来,拉着水碧几人问长问短。不过,他们见水碧等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那坠坠不安、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亭叔忽然神秘地把水碧拉过一旁,笑呵呵的道:“小姐,快些进去吧,保证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什么事呀?亭叔!”水碧奇怪地看了亭叔一眼,好奇地向府内走去。 水碧一进将军府的大厅,便见到一位满头银发的和蔼老人端坐在厅侧的一张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瞧着。这老人身躯十分高大,衣着也极为朴素,看上去十分恬淡。他脸上已经微有些皱纹,颔下的胡须也夹杂着几缕白色,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那神于内而形之于外的飘洒气质。 这老人看书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连水碧进入了厅内都没有察觉。可水碧一见到这老人却似乎把刚才什么的忧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欢快地叫了一声“爹……”后就不顾一切地向那老人扑去。 那老人听到声音,眼睛终于离开了手中的书,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张开了两只手臂,但那书却依然抓在手中没有放下来。 水碧如愿以偿地扑入了那老人的怀中,一脸兴奋之色,不过她的两只手却不停地在那老人的胸前撒娇似地捶着。那老人好象早就准备好把自己的胸脯给女儿的虐待几番了,待到水碧捶得累了歇下手来,他的手才在水碧的肩膀上拍了拍,高兴地笑道:“乖女儿,爹总算把你给等回来了!”关爱之色寓于言表。 “爹,你怎么到现在才从神都回来,都快半年了,是不是不疼女儿了?”水碧硬是赖在老人的胸上道。 老人笑道:“怎么会呢,乖女儿,你爹可是一接到你亭叔的信,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你说这还不算疼你吗?” 水碧忽然从老人怀里冒出个头来,伸出一只手把老人手中的书一把抓来,扔到了椅子上,撇了撇小嘴埋怨的道:“还说疼我呢?一回到这里就知道看书,你女儿的死活却一点都不担心!” 老人哈哈一笑道:“乖女儿,谁说你爹不担心哪!只是爹知道你肯定是不会有事的才没有去接你嘛!若是那单狐孤云敢动你一跟寒毛,爹一定把他的单狐国搅得天翻地覆,让他这个单狐国主都没办法当下去了!哈哈哈哈……”老人说话之时,眼中突然暴射一片精光,那种傲视天下的豪情气概又一次回归到了他的身上。 的确,这老人有说这话的资格,也有说这话的本钱! 因为他就是单狐国当今威望最高、有“三绝将军”之称的宿将水浪沙!所谓“三绝”便是指他和他所率领的军队“威猛如虎、迅捷若鹰、狡猾似狐”!他的这“三绝”不仅使他在单狐国中享有崇高的声誉,就是在整个天罗也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单狐国中他的威望比如今的国主单狐孤云都还要高,军队中有三分之二的高级将领都曾是他帐下的一员。这也是单狐孤云今天早上在紫阳宫中不敢真正对水碧如何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否则他又岂会因其儿子的一句话就改变主意呢?单狐灵的那句话只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罢了!因为单狐孤云也知道若水碧真在单狐国有什么差池,那时水浪沙登高一呼,不仅单狐国外的人不会放过自己,就是自己国中的军队也恐怕会声援他。连上一任国主都忌惮三分之人,单狐孤云也得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碰得起。 水碧听他爹这么一说,顿时也眉开眼笑起来。 这时门外又传进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亭叔和湘儿几人走了进来。 水浪沙低声靠近水碧的耳旁,微笑道:“乖女儿,你要是再不起来,你那几个手下就要笑话你了!”水碧脸一热,往大厅门口一瞥,果见湘儿那几个丫头正抿着嘴在偷乐呢!水碧急忙从水浪沙的怀中跳了出来,垛了几下脚,狠狠地瞪了湘儿等人几眼。 但湘儿几人却对水碧的这几个动作孰视无睹,依旧笑着来到了水浪沙的身前,行了一个最为尊敬的军礼。 亭叔在旁笑着道:“老将军,这回你恐怕是白回来一趟了!没想到小姐她自己就把这事处理好了,还害得我从昨晚一直担心到这个上午!”原来他刚才已经拉着湘儿几人把事情的始末问了个清楚,才知道水碧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今早之事。当然湘儿几人肯定是没有将那白发老人就是天琼风之事泄露出来了! 水浪沙大笑道:“我的女儿嘛,哪能这么容易就被人算计倒!哈哈,我早说过叫你不用担心,你偏是不信,到现在你总该明白碧儿也不是吃素的了吧!”水浪沙说话之时脸上满是欣慰劲儿。 亭叔也赞赏地看了旁边的水碧一眼,但却忽然觉着水碧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于是悄悄地用手捅了一下水浪沙,向水碧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水浪沙被亭叔这一暗示,也才注意到了水碧有点不寻常,不由来到水碧身边,关切的问道:“碧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跟爹说说,爹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水碧犹豫了一下,才道:“爹,我想放下我现在在军队中的职务!”水碧说这话时神情十分坚定。 众人听了水碧这突然的一句话,反应不一,但一开始的时候都是愣了几下,不过最先明白过来的就要数湘儿四人,只有她们才知道她们的将军为什么会这么做!而接下来,便是亭叔的一声不可思议的大叫:“小姐,你做这个决定之前可得要先考虑清楚呀!你现在在单狐国的这个位置可是有很多人都在眼红着呢!” 但水浪沙对此却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反映,而且似乎还有赞同的意思。他满眼笑意地看了看水碧道:“也好!这单狐国爹也是越来越看不下去了,如今国主和他那几个兄弟天天就只知道勾心斗角,完全将国事置之身外,你如果再呆下去,恐怕会卷入他们王室之间的旋涡与纷争,那还不如跟爹上天罗神都去……” 水浪沙话还没说完,水碧突然大叫了一声:“不行……”水浪沙和亭叔几人被水碧这叫声弄得一呆,不明白水碧为何反应如此剧烈,不由把目光都朝水碧看去,连水浪沙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水碧刚才听到水浪沙说要她也到天罗神都去,心中一急,要是自己跟去了,那还怎么和风郎在一起呀,自己想解除那军中职务,不正是想有更多的时间能和风郎朝夕相处么?于是他想也没想地,情急之下就这样大声喊了出来。这时她见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脸上顿时羞得通红,就似一朵岸然绽放的娇艳鲜花,而最令水碧难堪的是湘儿那四个丫头听了自己的话后都在那笑得花枝乱颤。 水碧两片嘴唇一扁,生着闷气道:“哼,不跟你们说了!”两手一甩,头也不回地向将军府的后院走去,其实连水碧她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了这么多,以前的自己哪有像这几天特别是今天这样表现出如此多的儿女情态。 水浪沙愣愣地看着水碧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不解地看了身后刚憋住笑意的湘儿几人道:“湘儿,你们天天跟着你们将军,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吗?” 湘儿几人忸怩了许久,最后才小声地红着脸道:“将军已经有心上人了!”水碧的心上人也是她们的心上人哪! 水浪沙和亭叔怔了一会,忽然同时开心地大笑了出来,将军府大厅之内顿时飘荡着一片异常活跃的气息,但却没人知道水浪沙的眉间也飘上了几丝阴霾…… ***** 崇义王府。 单狐孤山呆呆地坐在他儿子单狐邪的身旁。 单狐邪这时已经被换上了一套干净华丽的衣服,木然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的眼睛虽是睁开着的,但眼神之中却是无比的空洞,里面似乎没有一丝东西,目光是那般的迷惘与茫然。 单狐孤山忽然身子忽然动了动。这个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得没有丝毫踪影,但却布满了一层悲愤与阴狠之色,因为他在将单狐邪弄醒之后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变成了一个痴呆的傻子!面对此情景,能有哪个父亲不悲痛! 站在远处的箭贯耳等人正要上前劝慰,忽然单狐孤山猛地站了起来,暴射出青筋的右手在几上狠狠地一拍,那张几顿然木屑四溅,如雪花般地在空中飘舞飞旋。而单狐孤山就在这漫天的雪花中嚎叫了出来:“水碧……你这个贱人,本王若不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誓不为人……” 箭贯耳等人在单狐孤山手一动之时就识相地退出了老远,免得遭受池鱼之殃,不过尽管这样,他们听了单狐孤山那声凄厉的干嚎之后还是不禁打了几个冷颤。 单狐孤山经过那一句话地发泄,心中似乎好受了一点,他冷喝了一声:“来人!” 箭贯耳战战兢兢地跑上前:“王爷,您有何吩咐?” “去把四王爷和六爷给本王叫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是,王爷!我这就去办!“ ***** 单狐国王宫,清和殿内。 殿内四周镶嵌着数颗夜明珠,在那片温和的光芒照耀下,四处连个伺候之人都没有,就只有单狐国国主单狐孤山和单狐国王子单狐灵二人在座! 单狐灵道;“父王,三王叔为什么会拿表弟来冒充那犯人呢?” 单狐孤云微笑道:“依本王猜想,你那三王叔的囚犯根本是从将军府劫来的!可笑他自认聪明,没想到却没水碧给给算计了,结果连自己的儿子都被人家调了包,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啊!”单狐灵又问道,“父王,今天王叔以假犯人来蒙骗您,我们不正好可以用这个来治他的罪吗?父王为何要放过了他?” 单狐孤云端起几上的茶杯,浅浅地泯了一口茶,笑道:“你父王那时如果叫人把他拿下的话,恐怕你我父子二人就出不了那崇义王府了!你没听到他跪下之时整个大厅周围已经被几百个高手把守主了吗?” “难道他真敢在那时动手吗?”单狐灵脸色一变,不信的道。 单狐孤云冷笑一声,突然得意的道:“他还有什么不敢的!他自以为聪明,却不知他的那点小斤两早以在本王的算计之中,否则本王在当初的时候怎能登上这单狐国主的宝座?本王之所以迟迟不肯向他们下手就是还不大清楚他在单狐国中到底还有多少同党,不然的话,他岂能现在还是如此的逍遥!可笑的是,你三王叔这个自认是聪明人的傻子还以为你父王只是个无能平庸之人呢?哈哈哈哈……” 单狐灵听后恍然大悟道:“父王英明!父王英明!” 单狐孤云微笑这点了点头,忽道:“王儿,你和水碧的进展如何?” “父王且请放心,王儿一定不会辜负父王的期望。水碧虽然现在还不是十分的愿意和王儿在一起,但王儿相信水碧总有一天会喜欢上王儿的!”单狐灵自信的道,脸上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好!王儿你如果能把水碧娶到手,哪还怕水浪沙那老头不支持本王!有了水浪沙的支持,就算你三王叔势力再强几倍,本王又有何惧?到时将你三王叔这个傻瓜解决了,再给水浪沙来个意外死亡,那单狐国的军队又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了。”单狐孤云哈哈大笑道,那副自得意满的样子,好似水浪沙与单狐孤山等人真被他拽在手心里一样。 可是单狐灵很快又提出了一点疑问:“父王,水浪沙有‘三绝’之称,其中有一点就是狡猾,若他看穿了我们的计谋,那该怎么办?” 单狐孤云大笑道:“王儿自可放心。水浪沙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如果他女儿对你死心踏地的,任他再如何狡猾,也会听从本王的命令的!所以,这段时间,趁着水浪沙回到星魂城的机会多到将军府去走走,赶快把水碧给搞到手,其它的事你就先不用多操心了!” “是!父王!” ***** 将军府。 水浪沙正坐在书房里看书,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水浪沙抬头一看,见是亭叔后,不由笑道:“是老亭呀!来,到这里来坐!”说着,站起身来,把身侧的另一张椅子推了出来。 待亭叔做好后,水浪沙温和的笑道:“老亭,找我有什么事嘛?” 亭叔犹豫了几下,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老亭,你以前那豪爽性子哪去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嘛,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水浪沙笑道,其实他心中已经隐约有些猜到了亭叔的来意。 亭叔道:“老将军,那我就真说了!你今天为什么会同意让小姐把军中的职务卸除呢?” 水浪沙叹了一口气,两团眉毛渐渐蹙在了一起,眉宇间也浮现出了一丝忧色,道:“老亭,我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呀!以你看,如今单狐国的形势怎么样哪?” 亭叔沉思了一会道:“单狐国现在的确不如以前安宁,现在国主和他的几个兄弟都忙着争权夺利,都没有有心思治理国家,而下面的官员上行下效,则更是如此了!” “不错!”水浪沙点了点头,“如今单狐国中早就一片乌烟瘴气了!单狐孤山和他的两个弟弟秘密地联合在一起,想要将单狐孤云从那国主的位子上拖下来,但他们一直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的原因就是碧儿还留在军队中。碧儿在军中,就等于我在军中一样,他们搞不清我到底是站在国主还是他们的一边,多少也就有点顾忌。可是他们也将单狐孤云想得太简单了,单狐孤云在几十年前能够攀上国主之位,心机深沉,岂会那么容易就被他们给拉下来。单狐孤云之所以这样按兵不动,只不过是想等他们全冒出头时再将他们一网打尽罢了!不过,单狐孤云虽早就计划好了,可是又担心他们势力太大,所以就想把我拉到他那边去。但单狐孤云也知道我不会轻易就帮助他们任何一方的,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碧儿的身上,从这段时间,单狐灵不断地对碧儿献殷勤之事就知道了!如果碧儿真成了单狐孤云家的媳妇,我是不想帮他也难了!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碧儿的要求,想将她带到天罗神都去,就是怕她被单狐灵这小子给迷惑,结果毁了自己的一生幸福呀!” 亭叔没想到里面还有那么多的玄机,不过听水浪沙说完之后又禁不住问道:“将军,小姐她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么?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也是如今我最头疼的一件事了,如果碧儿现在那心上人和单狐家没有什么关系的话,那我就放心了,可若他也是他们的一枚棋子的话,那碧儿她……唉……”说到这里,水浪沙沉重的叹了一声。 随后,书房里又响起了另一下叹息之声,气氛一时沉闷、压抑之极…… 第七卷 第六章 真气异变 天好不容易黑了下来,水碧一个人在自己的闺房里走来走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想到天琼风此刻还身在天刑府中,她就恨不得插上双翅马上飞到天琼风身边,把天琼风带出来。 可水碧她越是焦急,那老天就好象越要跟她作对。她希望深夜到来的意念转动的越快,那夜就来得越慢。水碧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外的月亮,却还静静地斜挂在那半空中。 水碧赌气似的来到妆台前坐下,看着那盏昏黄的油灯。看着看着,那灯光似乎越来越亮,天琼风的影子突然从那簇亮光中蹦了出来,对着她笑嘻嘻地做了一个鬼脸。水碧心中荡起了一阵涟漪,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朝那个影子抱去。但她的手刚一伸出去,就觉得掌心一热,水碧猛地醒过神来,发觉自己的两只手竟放在那油灯上烤着。 水碧脸一热,幸好湘儿那四个丫头不在,不然肯定被他们笑话死了。水碧又看了那灯光一眼,叹了一口气,要是他的影子真在这里就好了。水碧的身子缓缓地转了过来,突然瞥见了铜境中一个美丽的影子,两道弯如新月的柳眉隐渗鬓角,修长的睫毛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着,俏丽地脸庞上描绘出万般风情,微启的柔唇嫣红娇嫩。 这就是我吗?水碧不自禁地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轻微地摩挲了一会。她自长这么大,每天不是练习功夫就是攻读兵法,一直都很少注意自己的外貌,也不从来不曾像那些大家闺秀中的女子那样细心地梳妆打扮过,这张妆台和摆放在妆台上的铜镜就成了毫无用处的摆设。如今水笔无意之中一瞥,才发觉自己原来竟是这个样子的。 水碧再仔细地打量了镜子中的人影一番,忽然觉得那面容中有些地方不太协调,看了很久,她才发觉是自己的脸色有点黑,不如其他女子那般白皙滑嫩。想到这,水碧心中悚然一惊,芳心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风郎现在喜欢我,那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会不会因为我的脸色而嫌弃我呢?水碧从来就没觉得自己这么心慌过,她实在不知道要是风郎真的不要自己后,自己的一生还有没有乐趣。想起与风郎在山洞疗伤的别扭和这段日子的恩爱情景,水碧脸上不自觉地染满了层层的红晕。 如果这些日子不再来,那自己会怎么样呢?水碧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自己是不是也该学学别的女子那样化化妆呢?她的手摸上了抽屉时却不由顿住了,因为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竟然连妆都不会化!要是让湘儿她们来帮自己,那也太羞死人了!水碧一阵烦躁,莫名其妙地推开眼前的那面铜镜,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也不知在生着什么闷气。 蓦地,水碧耳中传进了一片轻微的嬉笑声,凝神一听,原来是湘儿四人的声音,看来她们早就在那门外鬼鬼祟祟地偷看了很久了。水碧正想着要出去教训这几个小丫头一顿的时候,又是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传了过来: “湄儿,你们看,我们将军思春咯……” “不会吧,我怎么没发觉?” “你没见将军刚才对着镜子时脸都红了吗?” “对,我看将军是想先生了吧!” “湘儿,你说将军和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好上的?” “不清楚,我们那天晚上在进客栈之前还见将军和先生谁也不理谁的,可是第二天早上就见两人好的跟一对夫妻似的!?” “那天早上我见到先生早早地从将军房间里偷偷地溜了出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云儿,你还别说,我那晚就睡在将军的隔壁,晚上常听到从将军房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来呢?” “啊?照你们两人这样说,莫非,那晚先生和将军两人……” …… 水碧听到这,心中大羞,连脖子和耳根都红透了,抓起那面镜子就往门外扔去。门外立即响起了一阵惊叫声,接着便是一片远去的脚步声,但水碧却还隐隐听到湘儿在那偷笑:“将军和先生肯定就是在那晚勾搭上的!” “勾搭!”这小丫头竟说得这么难听,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水碧又羞又恼,忽然指这那油灯娇嗔道:“都是你这个坏蛋,害得我总被湘儿她们取笑!”话一说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竟将整个头都埋在了两条胳膊之间,久久都没有抬起来…… ***** 崇义王府一间秘室内,静静地坐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崇义王单狐孤山,另外一人也在五旬左右,脸部瘦削,眼睛内陷,鼻子弯弯地向下勾起,嘴唇十分单薄,看上就像是蒙在牙齿外面的一张如蝉翼般细嫩的皮。他穿着一套淡黄色的衣袍,整张脸上透露出一股淡黄之色,连那满头的长发也异常地枯黄。这个人正是单狐国的四王爷——天煞王单狐孤叶。 而第三个人则身着一套黑衣,脸上却也用一块黑布蒙着,看不清他的真实相貌。 单狐孤叶忽然哼了一声,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压抑起来。他眼中射出一股阴毒的光芒,冷冷的道:“水碧那贱人竟然仗着有水浪沙那老不死的撑腰,将王侄弄成这副模样,若不将她碎尸万断,如何对得起王侄。” 单狐孤山阴沉着脸道:“我这次把你们叫来,就是和你们商议一下这件事!” “水碧倒是不足为虑!难对付的是水浪沙这个老头!”那黑衣人忽然插嘴道。 单狐孤山点了点头,道:“郁雷说得不错,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对水碧,否则一旦先惹上水浪沙,就算我和四弟是单狐国的王爷,也恐怕很难再在单狐国立足了!那时不但大事不成,或许连性命都难以保存!”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难道任由水碧那贱人在这星魂城逍遥吗?”单狐孤叶愤愤地道。 单狐孤山阴阴一笑,道:“当然不是!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对付他,只要把他赶下台来,那时单狐国的大权在我们手中,还怕水碧和水浪沙二人吗?” 郁雷和单狐孤叶赞同地互看了一眼道,郁雷道:“七天之后,是单狐国祭祖大典,而且祭祖之时有一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们只需……”说到这里,郁雷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但单狐孤山和单狐孤叶两人听了却都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 单狐孤叶道:“四弟,这是就交给你去办吧!记住,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知道吗?” “放心吧!三哥!”单狐孤叶脸上黄气更重了。 单狐孤山点了点头,突然冷笑一声道:“好!今天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同时进行!” “什么事?”单狐孤叶不禁问道。 郁雷沉思了一会,道:“三哥,是守护天刑府之事吗?” “不错!我想今晚他定会派人来劫那囚犯!”单狐孤山自信的道。 单狐孤叶听了惊讶地叫了一声:“不会吧!三哥!” 单狐孤山看了他一眼,嘿嘿笑道:“他自以为掩饰的好,却不知我早已看穿了他那点小把戏。哼!他今天硬要将那囚犯交给我来看管,就是想派人把囚犯劫走,然后再利用这个机会来治我的罪。只不过他想的也太简单了,我岂会这么容易就让他得手!所以,四弟在办那件事的同时,我和六弟也要加派人手,严密守护天刑府,务必要将他派来的人一网打尽!” 单狐孤叶脸上的黄皮跳动了几下,不信地道:“三哥,他不是一直都很信任你吗?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打算?” “信任我?哼!他只信任他自己,他表面上对我放心,只不过是想让将我稳住罢了!” “这么说来,我们的计划他可能早就猜到了?”单狐孤叶惊讶地道。 “很有可能!所以我们以后行动的时候一定要万分的小心!千万不能让他抓住把柄,明白吗?” 郁雷单狐孤叶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 寝宫之外的花园中,单狐孤云两手背负在身后,霍霍有神的眼睛望着那飘渺的夜空,谁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事。 “父王,夜深了,您怎么还不进去休息呀?”单狐灵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是王儿呀!你先回去休息吧!父王还有些事情要想想!”单狐孤云头也不回的道。 单狐灵还想再说几句话,却见单狐孤云已经冲着他摆了摆手,他不敢再去打扰,只好闷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单狐灵的身影消失之后,单狐孤云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对着身前的那片虚空似自语又似在对着什么人说了一句话:“叫你们的总主马上来见我!” “是!国主!”虚空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回应声。 单狐孤云吁了一口气,转身向寝宫迈去。 不久之后,便见十多条人影从单狐王宫中飞跃而出,如风驰电掣般地投向了暗夜,但这无边的黑暗却没有被他们激起任何的波纹和粼光。 与此同时,又另有两条人影在那十多人个消失后,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宫…… ***** 被关在牢中的天琼风终于苏醒过来。 天琼风自上午进了这监牢后,这还是第一次醒过来,之前他都一直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意境当中。那种感觉到底怎样天琼风自己也说不出来,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似乎处于一种透明的状态之中,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条经脉都无不呈现在他的意识里。 在这片空灵的天地当中,天琼风体内那团混沌的真气突然变得薄弱了起来,而修炼了那所谓的“和合奇功”后所形成并且一直不断在壮大的如丝线般的真气在一瞬间就陡然膨胀了起来。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那些火热的真气竟然凝结成了三个红红的气团,毫不间歇地向四周散发出如潮水样涌动的热浪。 那三个真气团涨大到约有拳头般粗细的时候,便一个劲地分别望自己的丹田、檀中和印堂这三个穴道挤去。在它们的目的达到之后,又突然从那三个穴道飘出,来到了他的体外,结成三角之势向他照射下来。那万道柔和而不刺眼的光芒一铺到天琼风的身上,他顿时觉得自己就好象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暖洋洋的,让他总有一种沉浸于其中永远也不要起来的欲望。 天琼风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度过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还是到深夜的时候,那从监牢顶上的那个小圆孔中射进来的明亮皎洁的月光才把他从梦幻中唤醒了过来。 天琼风醒来之后,看了自己的身体一眼,见也没有什么变化,心中不由暗自奇怪,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三团火红的东西就是内丹么?可一思索又不怎么相象,在人间界之时彭祖曾经跟天琼风讲过他的武学的修炼到第七重境界便是“还丹大道”,也讲过这种境界出现时身体上的反映,可经天琼风一对照之后,发现两者之间的差别很大!天琼风摇了摇头,运起真气一查看,顿然发觉自己体内的真气结构在一天之间竟发生了莫大的变化。原本还只是零零星星地分布在自己那片混沌真气中的炙热气丝这时竟然结成了一团,而且还占据了丹田之位,和那混沌真气成了对半之势! 天琼风在大惊之时又感到了几丝幸运,还好自己体内的两种真气没有冲突,否则的话,自己不被它们给分成两半才怪呢! 不知以后还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天琼风叹了一口气,他以前也曾想过在那点火热的真气丝还没有壮大之前将他炼化,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真气都依然存在于他的体内,他那与自然同源共生的真气不但没有使它消退,反而将它滋润得更加厚实。天琼风曾就这个问题请教过彭祖,彭祖却是神秘地笑了几笑,并没有回答天琼风。万般无奈之下,天琼风也只好任由其发展了。不过那时天琼风尽管对其比较注意,但却一直没有为它担心过,直到今天他占据了自己的丹田,天琼风才有了些后怕! 天琼风甩了甩脑袋,站起身来,现在想它干什么呢?还是先出去再说吧,要是让水碧她们等急了可不好!一想到水碧,天琼风又想起了楼琴几人,也不知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对于她们的安危天琼风倒是不担心,有彭祖和雨吟长老两人护着,就算荒情和暗星修文的等人想做什么手脚也不大可能。 天琼风的思绪很快又回到了这监牢中。他根据从牢顶那个小圆孔射进来的月光的角度,估计时间应该在十一点左右。现在这个时间在天罗界已经算是十分的晚了。若是出去的话,应该见不到什么人影,那时溜进将军府也方便多了。 天琼风往四周观察了几眼。周围都是一些监狱,分成两排,但大多数都是空着的,他只见到自己对面的那个监牢里面关着一个老人,而在两排监牢的中间通道尽头则有十多个守卫在聊着天。不过天琼风对这些寻常的守卫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正要控制自己的是神念向监牢门口的那些个守卫袭去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向这监牢走来。 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人的脚步踏在地上极轻,但每一步都发出一个细微却极其铿锵的声音,而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则十分的沉重,每踏在一个地方都发出轰然的一声巨响,就似踏在人的心上一样,给人以一种沉闷的压抑之感。 这是两个高手!天琼风为了能够轻松地溜出去,急忙又在茅草上躺了下来,闭目假寐。 “参见王爷!”天琼风耳中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 那王爷似乎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继续向天琼风那个铁牢走来,天琼风眼睛微睁开一条小缝,向那边看去,却见走在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天琼风知道这人就是单狐孤山,而走在后面的则是一个全身墨黑之人,天琼风一见他那身黑衣,就想起了和自己交过手的那个被单狐邪称为六梳的人,而且两人看起来很相似,但他没有吭声过,虽然这人的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布,天琼风却也不敢肯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为一人! 单狐孤山来到天琼风的这个监牢外看了几眼,突然低声狠狠的道:“哼,要不是为了大事,本王今天就把你解决了!” 之后,天琼风又听到了两人向外走去,但单狐孤山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喝了一声:“你们给本王好好地守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让犯人逃了出去,可就修怪本王手下无情了!”话说完之后,他们两人的脚步声也逐渐地消失在了监牢之内。 第七卷 第七章 恶囚飘凌 单狐孤山和黑衣人一去,那十几个守卫又热闹地闲聊了起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年轻守卫浑不在意的道:“王爷今天也太小心了吧!进了这天刑府的人又有谁能够逃出去,先别说外面还有几重铁门,就凭我们哥几个在这里守着,犯人就是出了监牢,也别想通过!” “就是就是!”他旁边的几人顿时附和着道。 这时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神色肃然的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呀!” “头头,我们这里有十多个人还怕什么!而且这铁门里外都锁着,别人就是想劫囚也进不来,犯人想逃走也出不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守卫又满不在乎的道。 那头目瞪了他一眼,叱道:“你就不能给我安静一点!这次连崇义王爷都来亲自过问那个犯人,我们能不谨慎一点吗?” 那守卫似乎对头目十分敬畏,被他呵斥了一顿,连忙低下了头,但嘴里却兀自嘟嚷个不停。 “头头,你说那个老头是什么人呀,为什么会关在这天刑府,而且还让崇义王爷来看管?听说还是国主亲自下的命令呢?”守卫们沉默了一会之后,终于有一个耐不住寂寞,小声地问了出来。 这话一出,许多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们的头头。 可那头目却只扔下一句 “不该问的你们就别问!”的话后就闭上了双眼。 天琼风在监牢里面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到这时才明白这个监狱外面竟还有许多守卫和几个铁门,要全部通过的话确有些麻烦,不过天琼风却相信以自己的神念修为应该能够安然无恙的出去的。 天琼风靠在铁牢边上,在一片空明当中,神念悄然地飘出了身体,但是正当神念向那些守卫的方向渗透过去的时候,天琼风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得似欲将自己的神念完全迫散的压力,连那空灵的心都开始有些松动起来。 由于自己的神念还未能修炼到可以抵抗或进行攻击的程度,再加上有前车之鉴,天琼风不敢再冒如此大的风险,他急忙将神念收回自己的脑域之中,可是他的神念一回归,那股压力也变得淡然无存。它是从哪里来的呢?天琼风暗道,那些守卫没有这么强的功力,可在这监牢里面又有谁有这么高的修为呢,莫非是…… 天琼风将突然将目光转移到自己对面那个监牢里关着的人身上。这里面除了那些守卫之外,就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了!那个人一动不动地靠在监牢一侧的墙壁上,满头的白发和胡须一直垂到了胸口,脸部都被密密麻麻的须发遮住,看不到一丝容貌;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囚衣,但上面却全染满了污垢,就似好几年都没有换洗过一样,可见,那人在这牢中已经关了一段不短的时日了。 天琼风刚才没有十分注意,现在一观察才发现那人身上竟然有许多的疑点。首先是那人坐着的姿势十分古怪,他盘着双腿,但左掌却按在右脚的涌泉之上,而右掌则贴在了左脚的涌泉,看此情形,似乎在修炼一种什么奇特的功夫;另外,他的呼吸若有若无,几乎要几分钟才能感觉到气息从他的鼻孔里进出一次,能将气息控制到如此地步,分明是一位修为极其高深之人;最后,天琼风还发觉每过几分钟,那人的身上便会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无形气势,压得似天琼风这般修为的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而且,这股气势收放的频率竟与他的呼吸频率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令天琼风奇怪的是,既然从此人身上散透出来的气势如此厉害,为何那些守卫没有丝毫的察觉呢?难道他只对功力高的人才会有感应吗? 经过一番细心地观察之后,天琼风知道刚才自己的神念为什么会突然遭受到那股压力的威胁了,原来自己神念出体的时候正是那人气势外放的那一刻,只是那人似乎并没有故意袭击自己的意图。天琼风算准好时间,神念再一次从自己的脑域中飘离了出去。 他这一次是专门趁着那人的气势还没有散透出来的时刻把自己的神念唤出体外的。果然,这一次天琼风的神念轻易地就侵入了那些守卫的脑域,将他们的意识控制在一种昏沉的状态之中。待从那个头目的口袋里搜出了一串钥匙后,神念才又向着天琼风所在的监牢处飘返而回。 当天琼风的神念与身体重新合而为一的时候,从那人牢里传出来的那股气势才又向天琼风直蔓延过来。不过幸好那气势所形成的弥天压力强则强矣,却还不能对天琼风的身体够成什么危害。一股柔和的真气从天琼风体内透射而出,马上将那逼至身侧的压力消弭于无形。 那人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呢?天琼风摇了摇头,来到监牢的门旁,试了几次才终于用那搜来的钥匙将那监牢的门打了开来,而他自己手脚上的铁链则因为没有钥匙,所以不得已之下才用真气硬撑开了铁锁里面的弹簧。 天琼风一身轻松地迈出了监牢,正要望通道口走去,忽然听到对面监牢中那人口中发出了一声闷哼,接着便感受到整个监牢里的空气都有些不安地动荡了起来,而产生那动荡的根源便是监牢中那人此刻身体中放射出来的一种忽红忽白的荧光。那荧光从那人身体里进进出出,跳跃跌荡,不时地迸发出一阵阵“嗤嗤”的声响。 看着情形,八成是他修炼的功夫在这紧要关头时出了什么差错。天琼风急忙找钥匙把那个监牢门也打了开来,走了进去,来到那人身前,伸出手正要探测一下他的脉息有什么异常时,那人突然一声大喝,胸前垂着的白发顿时飘舞起来,连整个监狱都被他那声大喝震得簌簌抖动着,一堆堆的沙尘从狱顶飞落下来,监牢一时变得微微有些模糊。 天琼风也借那人头发飘扬起来的那一瞬间,看清了他的面貌。那人皮肤细嫩、脸色红润,是一个面如满月、颜如童子但却眉毛斑白的老人,这老人若不是在这监狱之中,稍加打扮一下的话,看上去定然会是一个仙风道骨、飘洒脱尘的高人哪! 看这老人面容如此清正,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虽是不认识,天琼风也不禁对他生出了几丝好感。 这老人那声大喝停止以后,身躯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原先贴双脚涌泉之上的两只手掌也无力地垂在了地上,而那片红白莹光却也变得愈加地惨烈,闪现地也越加飞速。 不会是走火入魔吧?天琼风心中大惊,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危险了!情势危急,天琼风来不及细想,急忙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老人右手的脉门上。那老人脉息十分混乱,忽快忽慢,忽强忽弱,极不稳定,而且那老人的身体也忽冷忽热,这正是练功走火入魔之征兆。 眼看那老人的情况越来越危险,自己是救还是不救呢,要是为救他而耗费大量功力今晚就有可能逃不出去了,可不救他,那自己岂不是有违医家悬壶济世之宗旨?天琼风一时犹豫了起来。只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天琼风忽然长叹一声,在老人对面盘膝端坐了下来,将老人两只手掌吸起粘在了自己的双掌之上,一股温和的真气急输过去。 天琼风的双目这时也微微闭起,在他两只眼睛就快要阖起一刹那间,天琼风看着那老人的双眉,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不安,可天琼风一时又感觉不出那不安到底源自何处,只得先定下神来帮那老人医治好了再说。 那老人全身的许多经脉都被堵塞住了,天琼风的真气缓缓地流向了他的身体,将他堵塞的经脉一条条地打通…… ***** 单狐孤山悠闲地坐在天刑府大堂之上品着一杯香茶,却隐隐听到一声大喝。单狐孤山冷笑着道:“哼!你终于还是派人来劫牢了!”可他没笑多久,脸上的笑容顿然凝住了,因为那喝声竟然是从天刑府地牢之中传出来的。 就在这时,那脸蒙面纱的郁雷急步走了进来:“三哥,地牢中传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单狐孤山猛地站了起来,道:“六弟,我们去看看!”说着,匆忙望外迈去,郁雷也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身影连闪,很快便来到了地牢的进口!那进口是在天刑府的后面,四周光溜溜的,没有一棵草木,只有一道紧锁着的铁门和旁边的几个火堆。 那门口排列了一大队衣甲鲜明的将士,明晃晃的刀枪交织成了一片清冷的光辉,在那月光的照耀下迸射出苍茫的煞气。四周的空气变得极不安分地浮动起来,那碧蓝的夜空也突然翻滚起了片片的乌云,一股风雨欲来的动荡扑面而来。 单狐孤山见这里还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转身对那郁雷道:“六弟,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 郁雷点了点头,在单狐孤山进入铁门之后,稳稳地站立在门前,眼中缕缕寒光电射而出,注视着周围的每一个地方。那些将士似乎从四边紧张的气氛中感觉到有什么事将要发生,都不约而同地紧了紧手中的兵器。 突然,郁雷从身边一个兵士手中夺过一把长枪,大叫一声,枪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地面扎了下去。那底下好似传来一声闷哼,当长枪拔出地面之时,顿见一缕鲜血从地面激射而出,飞向那几尺空中后如雪花般地飘落下来,将地面染得通红,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得刺眼与妖艳。 几乎就在那个闷哼声传来的同时,十几条人影破土冲天而出,白光闪现之际,那些兵士的十多颗头颅脱离了身体,斜飞到了旁边的土地上,睁大了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热血从颈腔中喷洒而出之时,那些兵士连惨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上。 身边的同伴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他的兵士稍愣了一会,马上回过神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那十几个黑衣人包抄而去。 郁雷手腕一震,那枪尖顿时挽起了一朵朵枪花。他厉啸一声,连身带枪以万钧之势刺向了一个正往地牢门口冲来的黑衣人…… ***** 监牢内,天琼风身体周围渐渐地涌现出了一丝丝的雾气。 不知何因,天琼风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在打通那老人全身最后一条经脉时,天琼风终于睁开了眼睛。但当满身疲惫地他看向对面那老人的时候,却见那身上红白荧光已经消失的老人嘴角浮现出了几丝得意的微笑。 天琼风暗道一声不好,正要震开那老人贴在自己掌上的双手,突然两股火热的真气如狂涛般地涌入了自己的手臂,沿着两手经脉向他的身体各处蔓延而去。天琼风的真气在帮那老人疗伤之时已经消耗了大半,这时哪还有余力抵抗那入侵的真气。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老人的真气便将天琼风全身控制住了。 看着那老人红润脸上的阴险笑容,天琼风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会有那种不安的感觉,原来那不安便来自于眼前这老头。刚才自己看他眉宇之时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一回想,才发现那时他的眉头之间竟是没有一丝痛苦,却只恨自己一时心软没有多加注意竟着了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的诡计。先前在人间界之时,彭祖还特地嘱咐自己到了天罗界好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而自己却总不以为然,甚至是对那痛恨之极的单狐邪等人都没有想过要下杀手,可如今看来,彭祖所言的确是对的呀,如果自己总这样下去,说不定不用多久就会成为一具尸体了。 只是如今再怨天尤人也没有用。天琼风苦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设了这么一个圈套来消耗我的功力,不单是想就这样把我控制住吧?” 那老人嘿嘿笑道:“不错,果然聪明!老夫在这里潜心修炼了二十年的时间,本以为不可能会有什么成就,却没想到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哪!哈哈哈哈……”这老人这时竟然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忽然,他脸上的笑容一敛,阴森的道:“小子,你如果把那修炼‘御神无息’的口诀告诉老夫,老夫还可以留你一命,否则的话,哼哼,不用老夫说,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原来这老头是要逼自己将那神念修炼的方法告诉他,看来他是在自己神念出体时感觉到了自己修有神念,所以才会故意散发出那股强烈的气势来试探自己,然后又装出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来引诱自己上当。 天琼风故做一愣道:“御神无息?那可是姑魔族的绝技,若我真修有那种功夫的话,岂会这么容易就中了你的诡计?” 那老人冷哼道:“小子,你还给老夫装什么糊涂!你要是再不说出来,你这辈子就休想走出这个大牢了!” 天琼风正要答话,地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哼!依本王之见,你们两个这辈子就都别出去了!本王也正好可以成全你们!” 那老人头听到这声音头也不回地大笑道:“单狐孤山,你想留住老夫,恐怕没这么容易吧!老夫若真要出去,就凭你一个想拦住老夫还差的远呢!哈哈哈哈……” 单狐孤山阴笑道:“蒙飘凌,你只不过是本王昔年的一个手下败将,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撒野?” 这叫蒙飘凌的老头肆无忌惮的笑道:“单狐孤山,昔年老夫只不过想找一个清修之地,才会故意装做被你抓来这天刑府,不然,就你那几下半吊子的三脚猫功夫还想把老夫打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单狐孤山被蒙飘凌这么一嘲讽,却不怒反笑道:“嘿嘿,蒙飘凌,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你!”说着,身形一闪,两掌一竖,庞大的身子就往蒙飘凌直跃而来。 蒙飘凌不屑地瞟了单狐孤山一眼,也穿出了监牢,望单狐孤山迎了上去,却将天琼风撇在了一边。 两人很快边斗在了一起,顿时掌影飘飞,劲气四溢,漫天的气势充塞其间,绚丽的色彩飞舞缭绕。从蒙飘凌两掌之中散发出的两股红、白气柱忽柔忽刚,柔时若两条彩带般缠绕绵软,刚时如铁棒旋舞带起阵阵劲风。而在这两气柱之间的单狐孤山那魁梧的身躯就似一朵没有一丝重量的花絮,在层叠的气浪中有如蛟龙腾飞,巨鱼翻波,一个个轻飘飘的掌影却似带着千斤重力砸向了与其对敌的蒙飘凌。 两人修为相当,这时势均力敌,一时竟难以分出胜负。 蒙飘凌在身影飘闪的过程中,口中还不时发出几声怪叫,对单狐孤山的招式指指点点。单狐孤山开始时有点沉不住气,不过他也是奸猾之人,几招之后便明白蒙飘凌那样做只不过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于是也渐渐静下心来,集中精神拆解着蒙飘凌的一招一式。 第七卷 第八章 初萌杀心 单狐孤山和蒙飘凌两人在激战中,紧咬着对手不放,却没有一个注意到天琼风此时正屏神敛气地向地牢门口偷溜而去。 若蒙飘凌没有和单狐孤山交战的话,天琼风这时就完全没有一点逃脱的希望,可是蒙飘凌出了监牢却正给了天琼风打通自身经脉的机会。天琼风的真气能与那空中的自然灵气产生共鸣,所以天琼风便是利用这一点,将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灵气吸引到自己的身体内,利用它们的牵引作用来激发自己的真气,从而把那些被控制的经脉完全疏通了一遍。 天琼风一能动弹,就顾不得恢复消耗的功力,趁着单狐孤山和蒙飘凌不注意的时候马上向门口飘去。这也是他们二人太大意,以为天琼风被控制住了,便没有逃脱的可能,却谁想到天琼风的真气竟会这般古怪,所以天琼风几乎轻而易举地跨过门口那些横七竖八地昏睡着还未醒来的守卫的身体,向门外急闪而去。 门外是一条很长的曲折通道,那里的守卫虽然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剧烈的响动,但却没有人敢跑进去瞧瞧,都尽职地守在铁门边。 天琼风功力虽然所剩无几,但对付几个守卫还是绰绰有余。在将那铁门边的守卫打倒之后,天琼风才用神念遁出铁门,把外面的守卫控制住,然后搜出钥匙把铁门打开。如是几番,天琼风穿过五道铁门的阻拦,才终于来到地牢外,但神念出体最耗功力,此时天琼风全身几乎已被架空了,若不是他的真气属性怪异的话,恐怕早就累倒在地了。 一出最后那道铁门,首先呈现在天琼风眼前的便是一副浴血的场面。满地倒着的尸体,流淌着的鲜血,横摆着的残兵断器,构成了一幅凄惨的画面。在距出口不远处,还有数十个兵士和四个黑衣人,其中有两个黑衣人正在激烈的交战着,而其他的黑衣人则被那些兵士在围攻个不停。 天琼风震惊了一会马上就醒过神来,向外面匆忙而去。 这时,和一个黑衣人正激战着的郁雷见天琼风独自从里面跑了出来,心中不由大惊,一枪逼开对面那黑衣人,回枪飞跃着跳到了天琼风的前面,怒喝一声:“哪里走?” 天琼风一听这声音,才想起这人就是在十多天前和自己打过一场的那黑衣人首领,也就是单狐邪口中所称的“六叔”。天琼风看着那因饱饮鲜血而变地愈加的嗜血的枪尖,身形一跃,闪过一边,正待回击,突然一个黑衣人横插而来,一柄薄薄的怪异兵刃从那黑衣人的袖中滑出,截向那长枪。 “铛……” 长枪被磕地弹了起来,而那黑衣人的兵器却又自缩回了袖子里面。郁雷被这黑衣人一阻,胸中怒火更盛,长枪一摆,绕过黑衣人,又一次刺向了天琼风,可那黑衣人却再一次将郁雷的长枪给截了下来。 天琼风看着这一幕,心中万分好奇,但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好奇的时候,而且有人替自己挡着,天琼风高兴还来不及呢!天琼风不再理会交战中的那些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天刑府外快速飞闪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和郁雷交战的那黑衣人见天琼风成功地逃了出去,突然跳出一边,口中一声呼啸,身子竟然没入了土中,而那剩下的三个黑衣人听到声音,也各自拨开刺向自己的兵器,隐入地下向远处急遁而去。 郁雷眼中冒火,喝叫一声,掌中长枪脱手而出,向一个地面微微隆起并且逐渐消失的地方飞射而去。长枪刺入地面几尺,随着一声惨叫从地面发出,那移动的地方停顿了一下,但却又再一次飞快地消逝了! 郁雷拔出长枪,却见枪头上只带出了一只被砍断的鲜血淋淋的大腿! 为了逃走,那黑衣人竟然生生地将自己的腿给砍断了! 郁雷恨恨地甩掉手中长枪,看了那些愣在那里的兵士,大吼一声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给赶快给我把那犯人追回来!” ***** 天琼风跑出天刑府,来到一条寂静的大街,在一个静悄悄的暗影处躲了起来。 见四周没有追兵后,天琼风才放下心来,靠在墙壁上调息了几番。稍微恢复了一点功力,天琼风从暗影中走了出来,辨别了一下方向,就要往将军府走去,身边的空气突然起了一阵不安的波动,几股强烈的杀气向天琼风包操过来。 天琼风通过气场的感应终于探察出那几股杀气竟是来自地底。 他有些难以置信,竟有人能够潜伏在地底下面,可是他的感觉却又让他不得不信。感受到那杀气的逼近,天琼风不能等待,他必须抢先出手,否则以他如今的功力便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功。 倏地,天琼风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如两盏永不熄灭的明灯。 天琼风两手突然在胸前划了几条诡异的弧线,顿时波动的空气如潮水般地围聚在他的周围,无形的劲气卷起一片狂风向四周旋飞而去,几个太极图形立即出现在了天琼风的身边。天琼风疲劳的脸上露出了几丝微笑,手掌突地往地面轻轻一拍,他又一次施展出了“连环太极印”! 他的这一拍没有激起任何的风浪,似乎所有的旋风都已融入了那几个太极图形之中。周围虽已回复了宁静,但天琼风掌中散发出来的劲气却分化成几股气劲向那隐藏在低底并不断向他靠近的杀气催避而去。 那顺着地面扩散开来的劲气突然一顿,似遇到了什么阻力,地面上顿时掀起了一层尘沙,并发出了一阵阵凄厉的呼啸之声。随着那尘沙的扬起,五条黑色的人影从地底下飞跃而出,但身在半空之时,几人口中却猛然喷射出了几缕凄丽的热血,在那鲜艳的血雾中,几人的身体“篷……”地几声摔在了地面上,许久都没有动弹。 尘埃落定,血雾散尽,迷茫的夜色中一片凄惨。 天琼风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面上,刚才那“太极连环印”几乎已经将他刚调息恢复过来的一点功力都榨干了,不过那几个黑衣人也受天琼风劲气的侵袭,被那刚柔并济的真气震碎了五脏六腑,成了几具冰冷的尸体。这还是天琼风第一次亲手杀人,天琼风自有了在监牢中的觉悟之后,终于明白在天罗界中,一味的心慈只会给自己留下无穷祸患,所以在刚才的时候,天琼风才没有手下留情! 天琼风知道这个地方并不安全,喘了几口气后,挑着些僻静的小巷往将军府的方向移去。 ***** 冷月下的将军府显得特别的寂静,婆娑的树影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栖息在枝头上的夜鸟偶尔从喉咙中憋出几个干枯的嚎叫。 伴随着微微拂动的轻风,将军府后院的墙头上忽然冒出了三个身穿黑衣的人影,就在那微弱的月光一看,她们三人正是水碧、湘儿和湄儿,而云儿和蝶儿两人则被强迫留在了将军府,以备水老将军的过问。 她们这时都换上了一套紧身的夜行衣,玲珑剔透的身材,完美动人的曲线,不时的散射出无穷的魅力与诱惑,为这黑暗的夜间增添了一道更加激动人心的风景。 水碧三人悄悄地潜行至天刑府,跃上了那高高的屋顶,猫着身子来到了距地牢出口处约有二三十丈远的一间房子的屋脊上,屏气静静地伏在瓦片上,向那地牢处望去。一见到那里的情景,水碧三人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地牢的铁门敞开着,门外却倒满了一地兵士和黑衣人的尸体,这时正有几个受着伤的兵士艰难地移动着那些躺倒在血泊中的他们的同伴。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呀?难道先生已经逃出来了?”湘儿低声疑惑的问道。 水碧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一下脑袋,道:“这里很明显刚发生过一场剧烈的撕杀。可那些黑衣人又是哪里来的呢?” 湄儿道:“莫非有人劫狱?” “不会吧?别人劫走先生干嘛?”湘儿不解的道。 水碧忽然脸色大变道:“难道是国主派人来这天刑府劫人的?如果真是如此,那风郎可就危险了!” 湘儿和湄儿两人讶异的道:“将军,先生不是国主嘱咐单狐孤山要好好看守的么,如今国主派人来劫狱干嘛?” 水碧急道:“现在来不及说了,我们快走!”水碧招呼了湘儿两人就要转身,却听得湘儿道:“将军,快看!” 水碧向地牢门口一看,就见单狐孤山气急败坏地从里面飞掠而出,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黑衣人。单狐孤山看到门外的情景,突然怒喝道:“没想到你还能自己逃出去,看来本王真是低估你了!六弟,召集全城兵马,挨家挨户的搜查,本王就不信他还能逃出这星魂城!” 说着,两人匆忙而去。 湘儿喜道:“将军,照单狐孤山的话,先生并不是被那些黑衣人劫持走,而是自己逃出去的!” 水碧略一思索,道:“那黑衣人和单狐孤山都是要抓风郎的,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把风郎找到。” 湘儿和湄儿两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三人顿如飞鸿般掠下了屋脊,奔出了天刑府。而在他们离开不久,那地牢出口又闪出了一个一个白发人来,此人正是蒙飘凌。刚才,单狐孤山与蒙飘凌争斗正值紧急时刻,突然听到郁雷来报“犯人已逃!”,两人才发现监牢中果真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单狐孤山知道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把天琼风抓回来,而蒙飘凌因要从天琼风口中逼问出“御神无息”的口诀,也无心在和单狐孤山打斗下去,于是,两人同时罢手。单狐孤山出了地牢后,蒙飘凌当然不会傻得再回到监牢里面去呆着了! ***** 天琼风摸黑绕过几条街,就听得地面传来一阵阵剧烈的颤抖。天琼风急忙闪进隐秘的暗影处藏了起来,不一会儿,便见一队数百人的将士从身前的那条街道奔驰而过。待那队将士远去后,天琼风才冒出头来。 天琼风来到将军府门前的时候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这一路上,他起码见到了十多对那些搜查自己的人马,幸亏机灵,反应比较快,不然的话,恐怕又被抓进天刑府去了。看来单狐孤山为了把自己抓回去,查不过调动了全城的兵马了。 天琼风正要翻进将军府的高墙,忽又寻思,若单狐孤山在城里其他地方找不到自己,而自己又是水碧带回来的犯人,难保他不会怀疑是水碧把自己藏在了将军府,现在这种情况,将军府也不是最安全的。天琼风来到将军府的后山,因为他想到了单狐邪等人在后山上挖的那个地道,那里应该可以藏一段时间。等到了明天,自己的功力一恢复,就算单狐孤山找到了自己也不足为惧! 那个地道口还没有封起,天琼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马上就在地道的出口处盘膝端坐了下来,驱除了脑中的一切杂念,使自己的心境进了一层空明的境界,顿时那些游离于空气之中,寄存在草木之间的自然灵气源源不断地向天琼风汇聚而去,环绕在他的身体周围,然后又在他体内残余的微弱真气的牵引下从他肌肤轻缓地渗透至他的经脉之内…… 待天琼风从空灵中回过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天琼风缓缓吐出腹中一口浊气,顿觉全身清爽无比,在被那清风一吹,昨夜的疲劳早已无踪。经过一夜对灵气的吸纳和炼化,天琼风的真气变得十分充沛,一股怡然无惧的情绪在他胸中涌动,这时就算来个再强的对手,天琼风也有信心将他打败。 今日的天气有些暗淡,天地交接之处不时得翻腾起滚滚云雾,而就这后山山峰也浮动着飘渺的乌云,在迷雾的包围中,眼前顿时变得有些灰蒙蒙的。 这可能是自己来到天罗界后将要来临的第一个雨天吧!天琼风在来天罗界之前人间界刚好是初春时分,而到了天罗界之后才发觉天罗界是秋天,两个空间的季节状况竟是完全相反的。而且他自从禁地出来后,每天都是烈日高照,如今来个阴雨之天或许会舒服得许多! 天琼风看着阴暗的天空,心中竟然莫名的高兴起来。他从后山处翻进了水碧所住的那所独院,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连个丫鬟都没看到。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天琼风不由担心起来,他跳上屋顶,一路疾驰,很快便走遍了整个将军府,当他来到将军府大厅的屋顶上时,天琼风忽然听到下面传来阵阵的喧闹声。 天琼风趴了下来,揭开了几块瓦片,就着那缝隙朝下看去。果然见到了水碧和湘儿四人,还有亭叔和一个相貌和蔼但却十分威严的老头。在他们对面站着的是单狐孤山等人,而在厅外排列着的却是数百位手持兵器、身披铠甲的将士。 天琼风头一凑近那洞口,就听得单狐孤山嘿嘿笑道:“水老将军,昨日天刑府重犯逃出,本王如今已搜遍全城家家户户,却惟有你这将军府还未查过。为了公平起见,本王想搜查一下你的将军府,以水老将军您在单狐国德高望重的身份,想必不会不同意吧?” 天琼风在屋顶一听,才知道那个相貌和蔼的老头竟是水碧的爹水浪沙。 水碧听了胸中大怒,正要上前把单狐孤山赶出将军府,却被水浪沙一手阻住。水浪沙哈哈一笑道:“王爷要搜查将军府,老夫自是不会阻拦,只是王爷凭什么认为那从天刑府逃走的要犯就会藏在将军府中呢?” 单狐孤山冷笑一声道:“那要犯乃是水碧水将军押送回来的,可如今那要犯却在守卫森严的天刑府地牢中逃走,实在很难令人不怀疑这要犯还是不是水将军从天罗禁地带出来的那一个!”单狐孤山的言外之意便是水碧胡乱弄了一个犯人来交差,如今已搪塞过去,为那假冒之人泄露秘密,自然要把他救出天刑府了! 水碧脸色一变,哼了一声道:“照王爷说来,水碧带回来的那犯人并非真正的要犯罗?” 单狐孤山道:“这事只有水将军清楚,本王如何能够知晓?” 水碧怒道:“你……”水浪沙忽然朝水碧使了个眼色,水碧才很不情愿地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水浪沙微笑道:“王爷,你既然要搜查将军府,那就请便吧,老夫等就不在招呼了!” 单狐孤山阴笑了几声,对身后的将军一摆手,大叫一声:“搜!” 站列在大厅之外的数百位将士听到命令,顿时分成两小队从大厅的两个侧门处一路搜查而去。 水浪沙只微微看了那些人一眼,便在厅侧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而且还闭上了双目,幽闲地养起神来。 第七卷 第九章 闺房情韵 随着单狐孤山的身影和那对将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的逐渐远去。水碧气鼓鼓的道:“爹,您干嘛要让那老狐狸来搜将军府,我们又没有藏什么犯人?” 水浪沙睁开眼睛,笑道:“碧儿,别生气,难道你真愿意见到他一直赖在这将军府不走吗?” 水碧噘了噘嘴,不满地唔了一声,向府内跑去。 天琼风见单狐孤山等人退出了将军府,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没有呆在水碧的独院内。不过,天琼风却也没有想到水碧在她爹面前会露出那样一副的儿女娇态。天琼风正要溜下房去,却忽然回想起单狐孤山在出门前脸上显露出的那一丝狡猾的笑意,不由心中暗懔,他一定不会只是来搜一下将军府的,莫非他还有其他的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想到这里,天琼风倒不急着下去见水碧了。他跳下将军府,追上了单狐孤山,悄悄地跟在了那一队人马的后面。由于天色尚早,城中居民经过昨晚整夜的搜查,这时还正在屋中呼呼大睡,街上行人并不是太多,天琼风一直跟着单狐孤山到了崇义王府,都没有被人发觉。 单狐孤山一入王府,就将那队将士中的一个兵士叫进了书房,摒退了左右后,道:“本王交代的那些东西,你都放好了么?” 那兵士露出一脸的谄笑,道:“请王爷放心,小的已经全照王爷您的吩咐做了。那包东西都塞到了水碧的床底下,只要不是仔细搜寻是很难发现的!” 单狐孤山脸上闪过一丝阴笑,道:“很好!你放东西的时候周围还有没有人见到你?” “没有!”那兵士答道。 “真的没有吗?” 那兵士回忆了一下后,肯定的道:“回王爷,的确没有!” 单狐孤山嘿嘿笑道:“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本王将重重有赏。”话一落后,他的眼中露出了几丝阴狠的笑意,一缕杀机浮现脸端。 那兵士死到临头,却兀自心中大喜,马上跪倒在地,拜道:“多谢王爷赏赐!” 但他还没有站起来,单狐孤山的手掌突然一亮,狠狠地在他的天灵盖上一拍,他连惨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仆倒在地,睁大着那双茫然的眼睛瞪着虚空,到死都没有明白单狐孤山为什么要杀他! 天琼风在书房屋顶看到单狐孤山杀人灭口这一幕,心中暗暗感叹,这老头果然心狠手辣。幸好自己来了这一趟,虽然还不知道单狐孤山叫那兵士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水碧的床底下,但从单狐孤山将替他办这件事的兵士杀了就可以明白,那东西对单狐孤山一定十分有利,或许他又想到什么毒计来陷害水碧吧! 天琼风没有再看单狐孤山怎么处理那兵士的尸体,立即施展飞行术以最快的速度向将军府飘闪而去。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琼风又从后山翻进了水碧的院子。他刚来到水碧的房门外,就听见水碧和湘儿几人正在担心着自己的安危。他正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再过一会才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闪在了一根大柱子后面,屏着气息望外一看,便见亭叔一脸笑意地进了院子。 亭叔径地走到水碧的房间门口,几步就跨了进去。 天琼风稍一凝神,就听得亭叔道:“小姐,丹岐山的雨婷姑娘刚派了人来,小姐是不是出去见见她呀?” 水碧一听,兴奋的道:“婷妹真的派人来了吗?那我马上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水碧和湘儿等人就急匆匆地出了房门,望院子外走去,亭叔也跟在水碧的后面出了院子。 水碧的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这可是个好机会!天琼风闪进了水碧的闺房,趴在地面在床底下搜索了一阵,果然在床板的夹缝中找到了一个小包袱。 天琼风爬出床底,迫不及待地把包袱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放着一件浸满血迹的黑色夜行衣和一柄怪异的兵刃。那兵刃非金非铁,只有一尺来长,但却不到一厘米厚,锋利的刃口上泛着阵阵冰冷的寒光,透着阴冷的凉气。这兵刃有点像匕首,但是却连握手的地方都没有,只在兵刃一断所开的小洞上系着一根柔软但弹性极强的丝线。 这不是昨夜那些黑衣人所穿的衣服和使用的兵器吗?单狐孤山派人偷偷地把这些东西放在水碧的床底下,莫不是真的想将劫牢的事嫁祸给水碧?单狐孤山这一招的确阴毒,只要他在国主面前这么一说,国主再派人到将军府一查,要是真在水碧房间里搜出了这些东西,到时水碧就是有一万嘴也分辨不清,那劫囚的罪名可就背定了!想起那些黑衣人,天琼风万般不解,开始的时候那个黑衣人还帮自己挡了个追兵,可到后来却又来抓自己,而且他们的武功都十分怪异,竟然能够潜伏在地下,于泥土之中穿行,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呢?来抓自己又所为何来呢? 天琼风想了一会,知道自己现在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于是便把那兵器收了起来,而那件衣服天琼风则点起了火,将它化成了灰烬,这样一来,以后单狐孤山就是想嫁祸也找不到什么证据了。 把那些烧尽的灰尘也处理干净了,天琼风才翘着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多久,院子里又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天琼风细细一分辨,知道是水碧和湘儿几人,所以并未坐起,仍旧是那般坐态,但脸上却露出了一片温和灿烂的笑容。 水碧和湘儿等人一进门就见到了天琼风。 “风郎……”水碧一声娇呼,惊喜交集地向天琼风飞扑而去。 湘儿四人叫了声“先生”之后,本也想扑上前去,谁料到被她们的将军抢了个先,不由都噘起嘴来很不情愿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 看着向自己扑来的水碧,天琼风不由地张开了手臂,准备迎接着水碧那个玲珑娇躯的到来。谁知,水碧这一扑之力太过巨大,在水碧的身子刚一进天琼风怀中时,那椅子竟太不知趣地突然望后一倒,两个人顿时搂抱着从椅子上滚到了地面。 两人在地上翻了好几圈后才停了下来,最后成了天琼风把水碧的身子完全覆盖在下的局面,感受着水碧起伏有致的丰腴身段,天琼风禁不住挣动了几下。水碧的身子被这一摩擦,立时浑身酸软酥麻,异样的感觉让水碧全身上下都变得软绵绵的。 两人正深情凝望注视之时,耳中突然传来一片不合时宜的声音,原来是湘儿等人在旁边笑得正开心呢! 水碧心中一阵羞涩,无力地娇躯在天琼风身下扭动了两下。 天琼风也是老脸难得一红,从水碧身子上爬了起来,顺便也把水碧从地上拉起。 一站起来,才发现两人的衣服经过那一番翻滚,早已变得凌乱之极。天琼风穿的还是囚衣倒没什么,而水碧的衣服却是沾满了尘土,连头发也乱成了一团。 湘儿几人看着他们的狼狈样,笑得更加厉害,特别是湘儿,捧着肚子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水碧满脸通红,娇嗔道:“你们要是再笑,可就别怪我不带你们去丹岐山了!” 果然,水碧此话一出,还真收到了奇效,湘儿四人立即小嘴绷得紧紧的,但笑意却依然在她们的口中涌动着,最后,终于憋到忍不住时,一个接着一个跑出了水碧的闺房,悦耳的娇笑又在外面院子里响了起来。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天琼风和水碧二人。 水碧娇羞不堪,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天琼风伸出手去,搂着水碧滚圆的秀腰,把她整个身子都拉了过来,然后才又歪着头在她那湿润的红唇轻轻地咬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问道:“碧儿,昨天担心我不?” 水碧这时才稍稍抬起头来,埋怨地嗔视了天琼风一眼,道:“你还说呢?昨天找了你一夜,我还以为你被国主抓去了呢?谁知道你到现在才回来,害得我白担心了你一晚,一点也不体谅人家!” 天琼风捏了她的鼻子一下,呵呵笑道:“幸好我昨晚没有回来,不然今早就又被单狐孤山抓回去了!” “也是。”水碧羞涩一笑,忽又奇怪的问道:“风郎,昨天单狐孤山派人在城中搜了一夜,你躲到哪个地方去了?” 天琼风笑而不语,只是用手指了指地面。 水碧疑惑的道:“地道?” “猜对了!”天琼风笑着又在水碧的脸上吻了一下。 水碧脸一热,幽幽的道:“你就在后山地道里也要拖到现在才肯出来见我,分明是不关心我?” “哪里,我昨晚可是一夜都想着你、关心你呢?”天琼风笑道。 水碧心中一甜,妩媚的笑道:“真的吗?那你现在想不想我?”水碧说到这里,俏脸又是一红。 “现在当然是更想你了!”天琼风油嘴滑舌的说完,一只手就在水碧的背后上下来回抚摸起来,另一只手却探进了水碧的衣裳里面,从她的两团雪峰之上一直滑到了她的小腹处才停了下来。 水碧享受着天琼风双掌的摩挲,一阵阵舒服的暖意传遍了她的心灵,让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变得更加的慵懒。两手攀在天琼风的肩膀上,似乎一脱去天琼风身体的支撑,马上便会瘫软在地。 很久,两人才从那无声的温情中缓过神来,忽然水碧“哎呀”一声惊呼:“我差点忘了还要去丹岐山呢!……都是你,还得我到现在才想起来!”说着,双手温柔地在天琼风的胸膛上捶了起来。 “丹岐山在哪里?去丹岐山干嘛?”天琼风待水碧撒够了娇之后才笑呵呵的问道。 水碧抬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天琼风,道:“等一下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也要去吗?”天琼风诧异的道。 “当然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的话吗?”水碧搂着天琼风的脖子满脸笑意的问道。 天琼风想了一下道:“你当时是说让我上星魂城来帮一个治病,对吧?你让我也去丹岐山,难道那病人就在那山上!” 水碧没有回答,只是笑眯眯地眨了几下眼睛。 天琼风笑着摸了一下她的脸,笑道:“呵呵,今天可能去不成了!要是我穿着这身囚衣,恐怕还没走出将军府,就被你父亲抓起来了!” 水碧忽然笑道:“我早就给你准备好衣服了!”接着,从天琼风怀里跳了出来,红着脸整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对着门口喊了一声:“湘儿……” 声音落下不久,便见湘儿一脸红扑扑地跑了进来,在水碧和天琼风之间瞄来瞄去,故做正经的道:“将军,有何吩咐?”看她模样,肯定在门口偷看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水碧白了她一眼道:“你快把风郎的衣服拿来吧!” “遵命,将军!”湘儿又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声,才走出房去。 看着湘儿出去了之后,天琼风又笑道:“碧儿,你这身衣服也该换换了!” “刚才弄脏了,是得重新换一套了!”水碧想起两人滚在地上的情景,脸又红了起来。水碧嘴上说要换衣服,可腿却一步也没有迈动,天琼风奇怪的道:“碧儿,你怎么不去换呀?” 水碧垂着头,羞意绵绵的低声道:“就在这里换吗?” “当然是在这里换了!”天琼风话一说完,才又醒悟到原来是自己在这房里,水碧有点害羞,于是又加了一句,道:“放心吧,我不会偷看的!” “那你转过身去!” 面对着美人的请求,天琼风只得乖乖地背对着水碧。 水碧这才放心地从柜子里取出衣服,然后又钻进了床里,把那近乎透明的帐子放了下来,才慌乱地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天琼风听得身后不停地传来唏唏嗉嗉的换衣声,禁不住一阵心猿意马,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往回看的欲望。这时,湘儿也拿着一套衣服蹦跳着跑了进来。她看了帐子里面的水碧一眼,把衣服塞在天琼风的手中,然后又故意给了天琼风一个诱惑的提示:“后面很好看哦!” 天琼风讪笑了几下,吓唬她道:“小丫头,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看你的了!”说着张开手掌,作势欲抓湘儿的衣服。 湘儿脸一红,急忙蹦了出去,在门口时,还不忘加上一句:“真的很好看哦……” 天琼风当然没有真地回头看,因为在他忍不住想看的时候,水碧已经换上了一套浅绿色的衣裙走到了他身边。天琼风两眼将水碧从上瞄到下,最后才是一番由衷的赞叹:“碧儿,你每换一套衣服,我都会惊喜一次呀!” 水碧心中甜丝丝的,柔媚的笑道:“风郎,你也快换衣服吧,呆会我们还要去丹岐山呢?”说着,就出了闺房,拉上了房门。 只一会的功夫,天琼风便走了出来。 水碧等人眼睛顿时一亮,都不禁怔住了。天琼风这时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衣服,长长的白发飘拂在脑后,一股飘逸俊洒的气息随着轻风的拂动而散发开来。而那张晶莹白嫩得如同初生婴儿的俊脸上展现出的那几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能引发人心灵的悸动,幽黑深邃的眸子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随手背负着站在那里,就好似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如波涛般地翻滚而出。 “你们怎么了?”天琼风见她们猛盯着自己呆看,不由愣道。 湘儿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先生,你穿上这身衣服可真是英俊多了!” 湄儿也道:“是呀!不过先生今天看上去好象比以前多了些东西。” “是多了点威严和气势!”云儿点了点头赞道。 水碧听了心中更是甜蜜,好象她们称赞天琼风的话就是在称赞她自己一般。 但天琼风听了却心中一阵阵疑惑,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自己真有这样的变化吗?可又是什么东西促使自己发生这些变化的呢,难道是因为昨天自己真气的异变所使然的么…… 第七卷 第十章 丹歧雨婷 丹岐山位于星魂城外西北角六、七公里处,是星魂城周围最高的一座山。与丹岐山相连的还有几座小山,但却没有一座山能与丹岐山的幽静、秀丽相提并论。山虽不是极高,但山巅处却时时笼罩着一片朦胧的云雾,远远望去,那与林海波涛连成一体的迷雾似不断冒出飘渺的仙气。 中午时分,顶着阴暗的天色,丹岐山下奔来了五匹马,马上坐着的是一男五女六个英俊漂亮的年轻人。这六个人正是天琼风和水碧以及湘儿四人。天琼风知道现在单狐孤山肯定在满城的搜寻自己,而且他手中又有自己的画像,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天琼风这时已经将满头白发变成了黑色,而且连眉毛也加粗了一点,还贴了一小撮黑须,虽只改变了一点点,但整个人看上去好象完全变了个样,开始时连水碧她们见了也是啧啧称奇。 这次出将军府的时候,天琼风仍然是从水碧的那个独院跳出去的,然后才和水碧等人在府外会合,通过了城门处守卫的盘查,来到了这丹岐山下。 天琼风他们将马匹寄存在了山脚下的一农户家中。由于水碧她们以前来丹岐山的时候,马都是放在那里的,所以和那农家主人已经十分的熟悉,那农家还热情地为他们准备了一些路上饮用的水。 天琼风等人别过那农户一家人,便徒步往山上行去。 深山密林中,只有一条用石板铺就而成的小道,道旁古木参天,溪流潺潺,忽与山石相撞,不时发出阵阵悦耳之声。 水碧带着天琼风等人顺着小石道,爬过了五、六座山峦后,来到了一个看去极为秀气的小山谷。如今天罗界虽已快到深秋,但这谷中却依旧一片岸然绿意,小径旁边的野草灌木依然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谷中有一片相连而成的阁楼,楼顶全是用红色的瓦片覆盖着的,与谷中群绿相映衬,显得更加的古朴自然和清新。 阁楼前这时正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相貌清丽的红衣小姑娘在那翘首张望。她见到水碧等人从谷口现出身影的时候,脸上顿时一片喜色,身形飘忽一闪,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来到了水碧等人的跟前。天琼风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就有如此厉害的功夫,对这谷中的主人就更加好奇了! “水小姐,你终于来了!”这小姑娘的人和兴奋的话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说完后,她又以奇怪的眼神看了脸色温和的天琼风一眼。 水碧微微一笑道:“家里有点事,所以耽搁了一会。怎么样,红儿,你家小姐现在还好吗?” 红儿脸色一暗,道:“小姐还是那个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红儿,别担心,我这次可是带了一个神医来哦,说不定就能治好你家小姐的病咯!”水碧安慰了红儿一会,又情意绵绵地看了天琼风一眼。 红儿再次瞄了瞄天琼风。天琼风于是故做神医姿态地捋了捋胡须,却没想到以前从没做个这个动作,一时用力过猛,竟把那贴上的胡须拔得有些松动了起来,为免露出破绽,天琼风只得用那只手紧紧地靠在下巴上。 红儿见他这模样,小嘴一撇道:“前些时候,也请来了几个说可以包治百病的神医,到最后全都灰溜溜地跑了。”说着,还故意对着天琼风哼了一声,好似在说:“你恐怕过不了多久也会像那些‘神医’一样灰溜溜地窜出去吧。” 天琼风被这小姑娘如此一讥,只得抓着胡子尴尬地干咳了几声。 水碧和湘儿几人都偷偷地笑了出来。水碧道:“放心吧,这次的神医可不是徒有虚名的哦!” “哼,谁知道呢?”看来这小姑娘对那些所谓“神医”可是深恶痛绝哪! 水碧为免天琼风继续尴尬,于是笑道:“红儿,你先带我去看看雨婷吧,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红儿狠狠地瞪了天琼风几眼,才带着水碧她们向那阁楼走去。天琼风落在后面,又趁机沾了些口水把胡子重新粘了回去。 阁楼布置地十分精巧雅致、清淡恬然,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多的阁楼天琼风竟没有见到几个人,除了那个叫红儿的小丫头外,便只见到了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妻和一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三十岁左右的汉子。 水碧走进了最中间的那座阁楼,便径直往楼上而去。看她对这的熟悉模样,一定经常上这来的。天琼风和湘儿几人也紧跟了上去。 来到这座阁楼的二层,进到一间十分别致的卧室里。这间卧室不像一般女孩子的房间装扮的那么漂亮,里面只摆放了几张桌椅和一张床,四面的墙壁都是雪白色,只在那床头的上房挂了一幅清新淡雅的山水画,那画着墨不多,却将那山水的情致完全勾勒了出来。 卧室里面充满了股股浓重的药味,而床上则躺着一位脸色苍白、身体瘦弱的少女,那柔弱的病态之美所显现出来的楚楚可怜之形态让人见了,疼惜之情忍不住油然而生。 那少女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微弱地叫了声“碧姐”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水碧急忙走到床边坐下来,把那少女扶住,疼爱的道:“婷妹,你就这样躺这吧,不要坐起来了!”看着这少女被病魔折磨成这副神态,水碧的眼眶禁不住红了起来。 天琼风听了她们二人的称呼,便猜知这少女便是不久前亭叔所说的那位叫雨婷的姑娘了,也是水碧先前特意将自己请来星魂城医治的那位病人! 雨婷被水碧按下了身子,也只得那样躺着,道:“碧姐,听红儿说,你前些时候到南方押解重犯去了,现在才回来,这一路还顺利吧!” “顺利。婷妹,你现在身子虚弱,就不要多说话了,姐姐这次特意从南方请了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回来,相信她一定可以把你的病治好的!” 雨婷苦笑一声,道:“碧姐的心意小妹心领了,只是小妹这病已入膏肓,恐怕是没有治愈的希望,还是不要再浪费那位神医的精神了吧。” 水碧心中一疼,安慰道:“婷妹,你就先不要胡思乱想了,反正人都已经带来了,你好歹也就让那位先生看看吧,说不定他真能找出治好你这病的办法来呢。”说着,她又回头向天琼风招了招手。 天琼风来到床前,谁知水碧见了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雨婷的眼中也露出了几丝笑意。 天琼风被她们笑得摸不着头脑,回头一看湘儿几人,却见她们抿着的嘴早就被笑意憋成奇形怪状了。天琼风愣愣的道:“你们笑什么?” 水碧忍住笑道:“先生,这里没有外人,你就把那假胡子拔下来吧!”当着雨婷的面,水碧也不好意思再那么亲昵地叫天琼风为“风郎”。 天琼风用手一摸胡子,往床边桌子上摆着的那张小镜子里一照,却不禁傻眼了,只见它们的形状更加的千奇百怪,稀稀疏疏地垂着几根,紧紧地在颔下贴着几根,还有几根平躺在嘴角,正向着他嘴唇的方向延伸,整个看去,就像是一个横七竖八地插着树枝的鸟窝。 原来看上去这么滑稽,怪不得她们会笑起来,天琼风三下五除二的把那些胡子全拔了下来,只是有几根生命力特别顽强,等拔干净时,下巴上已布满了斑斑红点,天琼风一恼怒,干脆把那那加粗的眉毛也拔掉了! 雨婷见了天琼风那气呼呼的模样,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装扮,反而笑道:“碧姐,这位先生还真可爱。” 天琼风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在一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女孩子眼中竟然变得可爱起来,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水碧笑道:“他这人就是这样,别管他,还是先让他帮你诊断一下吧。”说毕,便站起身来。 天琼风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在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指搭在了雨婷的手腕上,然后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雨婷以前也被许多医生号过脉,但那多是些老人,这次小手被天琼风这个陌生而且十分英俊的年轻男子握着,竟有些发慌,连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但只过了一会,她便觉得天琼风的那只手忽然热了起来,一条细如蚕丝般的热气透过自己的手腕留遍了全身,顿时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心情也平复了下去,这是她自病了这么多年后的第一次享受到的舒服的感觉。 过了好一阵子,天琼风才睁开了眼睛。 水碧急忙问道:“风……先生,婷妹怎么样?”差点又将“风郎”二字说出口了。 “她中的毒不轻呀!”天琼风叹了一口气。 “中毒?!”全屋子的女人都惊叫了起来。 红儿眼中闪过一点慌乱之色,不信的道:“小姐怎么会是中毒了呢?以前所有来给小姐看过病的人都说小姐这病是从小积累起来的沉疴!不会是你看不出我家小姐的病源,就胡乱说的吧。” 水碧急道:“是呀,先生,你怎么会说婷妹是中毒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连床上的雨婷也一脸疑惑地看着天琼风。 天琼风暗中摇了摇头,天罗界的医术难道这么落后吗,那么多人连中毒和沉疴都分不出来!不过天琼风并没有把这番牢骚发出来,只是道:“婷姑娘,那些大夫是不是说你的病从小积累,但却直到三年前才突然发作出来?” 雨婷惊异地点了点头,道:“是呀!我这病确实三年前毫无征兆的就冒了出来!”红儿这时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但却没有人注意到。 水碧虽然早就见过天琼风的医术,但这次还是有些惊奇,道:“这你也能看出来吗?” 天琼风恩了一声,又问道:“婷姑娘,你是不是最近每隔一天全身就会感到一阵冰冷,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一样,而且这种感觉每次都要持续一个时辰,一次比一次要厉害,但是每次发作完了之后,除了脸色苍白,全身乏力之外,对身体其他地方却没有什么特别的伤害?” 雨婷再一次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这种感觉,照先生这样说,我真的是中毒了?” 水碧紧张的道:“那婷妹的所中的毒能够驱除吗?” 天琼风苦笑一声道:“婷姑娘所中的毒虽是厉害,但还难不倒我,只是我手中没有祛毒的工具!” “工具?你要什么样的工具呢?只要能用到,我一定会想办法去给你找来的!”水碧惊喜的道。 雨婷听了眼中也萌发出了几丝希望。 天琼风道:“银针!”如果有银针的话就可以施展“阴阳八法”,那时要驱除雨婷所中的毒就不难了。天琼风的那盒银针并没有带来天罗界,其实就算带在身上,在经过那条虚空通道时也会被那种强烈的摩擦之力给销毁的。 “银针?就是女孩子绣衣服的那种绣花针吗?你要那种针干嘛?”水碧有点兴奋,但又有点不解的道。 “绣花针?”天琼风看着水碧那表情,睁大着眼睛叫了出来,似乎在眼前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水碧一见天琼风那神态,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俏脸不由一红,白了天琼风一眼道:“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针?” 天琼风摇了摇头,问道:“难道整个天罗就只有缝衣服所用的那一种针吗?那些大夫们给病人针灸时又是用什么工具呢?” “针灸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水碧愣道。 天琼风怪叫着跳了起来:“连针灸都没有听过?”他转头又看了红儿和湘儿等人一眼,却见她们也都摇了摇头。天琼风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小心翼翼地看向床上的雨婷,却见她也是一脸的茫然。最后天琼风绝望而又颓唐地坐了下来,难道天罗界根本就没有针灸这种医术,那自己到哪里去找银针去? 天琼风喃喃的道:“没有银针,怎么医治呀?” 水碧见天琼风这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气得狠狠跺了一下脚,手掌拍了一下天琼风的脑袋,蛮横的道:“我不管,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婷妹的病治好,不然你以后都休想再碰我了!”说完,忿怒的把头别过一边,却忽然见到湘儿四人正抿着嘴在那偷笑,这时才醒悟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语病,这样一来,不是明显的告诉雨婷、红儿两人,自己和天琼风有种暧昧的关系吗? 水碧偷偷地看了雨婷一眼,却见她也是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水碧的脸顿时腾地一下就通红了起来。 雨婷道:“碧姐,你就别再为我担心了,反正我本来就没指望这病能治好。” 水碧羞红着脸转过身来,对雨婷道:“婷妹,你就放心吧,他一定会想出其他办法来的,否则,我跟她没完!”说着,还示威性地看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被她盯得头皮一阵发麻,没想到水碧的性格竟是这般古怪,开始见她时还以为她是个没有温情的“女强人”,可和她好起来时,天琼风又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无限的温柔滋味,但她一生气,却十足像是一条母老虎呀!天琼风这时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出其他办法来的!”他这样说,也至少可以给雨婷一个希望,只不过除了用银针施展“阴阳八法”外,天琼风还真的没有多少把握可以将雨婷治好。水碧这才稍稍解气地放过天琼风。 天琼风站了起来,背着双手在卧室里踱来踱去,而水碧等人的七双眼睛则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琼风。天琼风转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停了下来。 水碧喜道:“怎么样?想出什么办法来了么?” “没有!只不过走得累了,想喝口水!”天琼风呵呵笑道。 水碧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抓起身边的一样东西就往天琼风砸去,同时口中怒哼道:“还没想出来,就别想喝水!” 天琼风急忙把那团东西接住,一看,竟是女人的内衣,急得他又把内衣向水碧扔了过去。 水碧这才发现自己扔错了东西,向雨婷一看,却见她那苍白的脸上竟飘上了几朵红霞,水碧自己也不好意思,竟会一时不查拿女人的衣服去砸自己的爱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水碧拿眼角瞥了天琼风一眼,见他脸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水碧向湘儿道:“湘儿,你们去倒一杯水来吧!” 湘儿还没有回答,红儿却已经应道:“还是我去吧!湘儿姐姐她们就在这里先休息着!”说完,人已经匆匆出了卧室,下了阁楼。 天琼风站到窗子边,向外远远望去,天空还是那般阴暗,天地相接处这时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天琼风看到视界尽头处的一片竹林,忽然心中一动,高兴的道:“我有办法了……” 第七卷 第十一章 百狐古 “什么办法?”水碧和湘儿几人都惊喜地叫了出来,连雨婷也露出了丝丝兴奋之色。 天琼风笑道:“等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水碧一泄气,很不满的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 “卖什么关子呀?”这时红儿已经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问道。 湘儿笑道:“先生说想出了一个法子,可他却神神秘秘的,现在都不肯说出来。” “啊?”红儿手忽然一抖,脸上闪现几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她又欣喜的道:“这么说,我家小姐的毒能驱除了?” 水碧和湘儿几人都点了点头。 红儿将盘子放在了桌子上,从壶中倒了一杯茶端着送给了天琼风。 天琼风见红儿端着茶的手竟然有些颤抖,不由讶道:“红儿,你没什么事吧?” 红儿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我没事,现在听到小姐的病能治好,实在是太高兴了!” 天琼风微微颔首,没想到红儿对她小姐倒是挺忠心的。他从红儿手中接过茶杯,凑近嘴边,却忽然鼻子一皱,手也不禁顿了顿,但他还是紧接着将那杯茶喝了下去。 红儿见天琼风喝了自己倒的茶,似乎舒了一口气,脸色也平静了许多。 天琼风将茶杯放下道:“我出去把替代银针的材料找回来,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会。不过雨婷姑娘所中的毒却要等到今天晚上才能进行医治,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一晚了!” 水碧道:“住一晚就住一晚吧,不过你要找的是什么材料呢,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天琼风道:“不用了!你还是在这里陪着雨婷姑娘休息一下吧!” “那你可要早些回来,不要耽搁太久了啊!” 天琼风道:“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说着,他便脸带微笑地走出了卧室…… ***** 星魂城紫阳宫中。 单狐孤云的脸色如宫外的天色一样,阴沉之极。 他一手指着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黑衣人,怒道:“你的手下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还枉本王对你们寄寓了那么大的希望!” 那黑衣人躬身道:“请国主息怒,小的也不知道那老头有那么厉害。小的派去抓他的那四个人在宗派之中都算是佼佼者,可他们潜伏到距那老头还有十几丈的时候就被那老头发觉,而且还不知被那老头用什么掌力将他们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了。等小的想再加派人手重新部署的时候,崇义王爷就已经调动了城中的将士,在满城搜捕那老头,我们的人也不方便再露面。不过请国主放心,到现在为止,那老头还没有落到崇义王爷的手中!” 单狐孤云犹自怒气未消的道:“你现在马上给本王派出些人马,务必要赶在崇义王之前把那老头给抓回来,不然的话,本王如何向那神王使臣交代。” “是!请国主放心,小的这次再也不会像昨晚那么疏忽了!”那黑衣人道。 单狐孤云阴沉着脸道:“好,本往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就先下去吧!” “是,国主!”那黑衣人躬身向后退去,直到出了宫门才转过身离开。 单狐孤云刚要离开紫阳宫,忽然门外一侍卫传报:“启禀国主,崇义王爷正在王宫之外求见。” 单狐孤云阴沉着脸道:“不见,你就说本王已经午睡了,让他有什么事明天早朝时再说吧!”说着,他便已大袖一拂,迈进了紫阳宫的侧门。 但单狐孤云并没有去午睡,而是来到了玉兰宫。玉兰宫里面住了一个他最宠爱的妃子——兰妃,兰妃原名连玉兰,这宫便是以她的名字而命名的。 单狐孤云刚一进玉兰宫的大门,便见一位姿容秀丽、一身宫装的绝色女子正莲步款款地带着一大班宫女走上前来,跪伏在地:“参见国主!” 单狐孤云急忙走到那女子面前,将他扶起,道:“兰妃快快请起,本王不是已经说了么,你见到本王时并不需行此大礼!” 兰妃站了起来,却并未说话。单狐孤山手一挥,对那些宫女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国主!”宫女们听到吩咐,立即鱼贯而出。 待宫中只剩下两个人时,兰妃道:“国主,您怎么今日有闲来臣妾这里呢?” 单狐孤云听美人相询,立即涎下脸来道,道:“当然是想你了,美人儿……” 兰妃还未答话,单狐孤云突然一把抱起了她,哈哈大笑着向帐后走去,却不知兰妃的脸上此时却正是一片凄苦之色…… ***** 崇义王府密室内。 单狐孤山、单狐孤叶和郁雷三人正观赏着桌面上的一张古旧的黄色羊皮,那羊皮上画满了狐狸,图形竟与单狐孤云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一模一样。 单狐孤山刚才在王宫门外吃了个闭门羹,这时却突然得意的大笑起来:“没有了这张百狐图,看他到时侯还怎么举行祭祖大典,哈哈哈哈……”这百狐图据说是单狐家族还未立国是便已经流传下来的东西,立国之后便成了单狐国的一样震国之宝,由于保存得法,所以历经数千年还依然存在。每到十年一次的祭祖大典之时,便需拿出来祭奠祖宗神灵。在祭典之上,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惟独这百狐图不可或缺,否则便会被单狐王室其他人员视为不肖子孙,将受单狐家族其他成员的百般责难。一千多年前,单狐国曾有一任国主将百狐图丢失了,却也因此而丢失了单狐国的国位,一直到两百年后,才有单狐家族的一个人将其寻找回来,而他便成了那时的山狐国主。所以,百狐图对单狐国来说,就相当于是单狐国主之王位的象征,无论如何也丢失不得。单狐孤山等人这招不可谓不狠哪! 单狐孤叶也是一脸阴笑,郁雷虽然还蒙着黑布,看不到他的脸色,但也可以猜想到他此时的表情定与单狐孤叶他们一般无二。 忽然,单狐孤叶道:“三哥,这次天刑府重犯逃脱,他会不会先借此机会先对我们发难呀?” “不用担心,我已经准备将那劫囚之罪栽在水碧这贱人的身上。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将这百狐图被盗的消息秘密地传播出去,那时他便会全力追查百狐图的下落,而暂时放下那重犯逃脱之事,这样一来,我们便可有充足的时间来布置了。” “三哥,你就放心吧,这件事由我去办,一定不会露出破绽的!”郁雷道。 单狐孤山恩了一声道:“千万不能让人查出那消息的来源。另外,四弟,你去调查一下昨晚劫囚的那些黑衣人的来历,没想到,他竟然还秘密地训练了这样一批厉害而又诡秘的人物,若不将他们铲除的话,那我们以后想要做什么事都不安全了!” 单狐孤叶橘黄的脸皮一颤,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阴森森的道:“这批家伙不知死活,竟然来跟我们做对,若是查了出来,我非得将他们连跟拔除不可!” ***** 丹岐山谷一间阁楼中。 天琼风运掌如刀,竹屑纷飞,很快的他将手中的竹片做成了一根根的竹针。他刚才在雨婷卧室中见到山中那片竹林,忽然想起炎黄区域古时曾有人有竹针来提病人针灸,便想着以竹针来替代银针。竹子中蕴涵着天地之精华与灵气,若再与自己体内的真气相配合的话,说不定效果反而会比银针更好呢。 于是,天琼风便特意到那竹林挑了根灵气最重的竹子弄了回来,制成竹针。没多久,一根根细小如丝但却圆滑无比的竹针便握在了天琼风的手中,这些竹针经过天琼风真气的炼制,早已经与那些银针无异了。 天琼风拿着银针来到了雨婷所住的卧室。水碧和湘儿几人见天琼风终于回来了,都不由高兴地迎了出来,而红儿虽则也围了上去,但神情却显然并没有那么热情。 “你找到了那东西没有?”水碧急问道。 “找到了,也已经做好了!”天琼风笑着将手中的竹针递了过去。 “哇,好漂亮的针呀!”水碧和湘儿几人一见,都不由惊叹起来。只见那些竹针晶莹之极,不断地散发出阵阵亮光,看起来就像是细小的玉柱一样,放在手中,竟没有一丝粗糙的感觉,滑腻圆润,而且还带有丝丝热气。 水碧看了看这些针,又看了看天琼风,不信的道:“这真是你刚刚做出来的吗?” “当然了!”天琼风呵呵笑道。 水碧几人又观摩了一会,忽然水碧有点疑惑的道:“用这些针就能驱除婷妹体中的毒吗?” 天琼风道:“当然不只是这些针了,还要运用特殊的扎针手法才会发生作用的。” 湘儿回头看了一眼柔弱的雨婷,有点担心的道:“这么长的针刺在人身上会不会很痛呀!” “什么时候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天琼风打趣的道。 湘儿连连摆手:“我可不敢试了!”想着这么多长针往自己身上刺去的情景,的确有些让人胆战心惊的。 水碧她们再看着针说笑了一会。天琼风忽然把水碧拉到门外,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碧儿,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呀?风郎,这么神秘?”水碧奇怪的道。 天琼风欲语还休,嘴皮动了动,但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水碧更是诧异,正要说话,蓦地脸色一红,扭捏的道:“你不会是想和我……” 天琼风急忙打住她的话道:“碧儿,你想哪去了?” “那你干嘛这样吞吞吐吐的?”水碧脸色稍稍平静了一点道。 天琼风看着水碧质问的眼神,似终于下定决心道:“给婷姑娘扎针的时候,必须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了才行。你说,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肯在我面前把衣服脱光呢,可是不脱了衣服又很难将她的毒驱出来。而我也不好意思跟她提这件事,所以我才想先跟你说一下……”天琼风说到这里,忽然见到水碧脸色十分难看,又急忙解释道:“……碧儿,你可别多心啊,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水碧确实心中十分为难,天琼风是自己的心上人,自己怎么能让他再看别的女人的身子呢?可雨婷又是自己最好的姐妹,而且危在旦夕,如果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使婷妹受到伤害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永远都愧疚于心么。可是若让风郎看了婷妹的身子,那婷妹除了嫁给风郎之外,又还能嫁给谁呢? 水碧道:“风郎,你真的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么?” 天琼风苦笑了一声道:“婷姑娘中毒时间过久,毒性已入骨髓,要将她身上的毒完全驱除的话,我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办法。” 水碧脸上神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她才咬着嘴唇道:“那就只能那样了,不过你以后要是敢对不起婷妹,我和婷妹都不会饶了你的。” 天琼风见她答应了下来,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道:“碧儿,你就放心吧,虽然婷姑娘必须脱光衣服,但是在黑暗中我也可以照样下针,所以只要卧室里不点灯,我就看不见她的身子,婷姑娘也不会太难堪的!”天琼风在夜中也能视物,他这样说也只是好让水碧和雨婷能够心安一点而已。 “不点灯,你能看得见吗?”水碧疑惑的道。 天琼风道:“放心吧,你对我的医术还你还不相信吗?” “谁知道你不点灯安着什么心?”水碧嘴一撇,小声嘀咕了一句后,又道:“那先进去跟婷妹说一声吧!” 天琼风点了点头。 水碧进到卧室里面,对湘儿等人道:“湘儿、红儿,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婷妹商量一件事。” 湘儿几人虽然很奇怪水碧不知有什么事要和雨婷商量,但还是听从水碧的吩咐,走了出去,还顺便把房门也带上了。 湘儿在门外把针还给了天琼风,悄声道:“先生,将军和婷小姐要商量什么事呀?” 天琼风当然不好将那事说出来,毕竟这种事少了一个人知道,那雨婷也就少了一份尴尬,所以他只能摇着头,笑道:“你们女人的事,我怎么知道?” 不一会儿,水碧拉开了房门,幽怨地看了天琼风一眼道:“进来吧!” 天琼风有点尴尬地看了水碧一眼,走进了雨婷的卧室,湘儿她们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雨婷看着天琼风走了进来,脸上突然涌上了两朵红云,眼神中闪过了几丝羞意,看来水碧已经将天琼风的话都跟她说了,而她也可能到现在才明白天琼风为什么会说要到晚上的时候才能进行医治。 天琼风来到雨婷的床前,问道:“婷姑娘,你的意见怎么样?”他这话一问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如果雨婷不同意的话,就不会是刚才那副表情了。而且水碧还在旁狠狠地掐了他的大腿一下,恨他这时还问这样的话,痛得他嘴角直咧。 雨婷脸上羞态更盛,声如蚊蚋的道:“一切就都由先生和碧姐做主便是!”或许刚才水碧将自己和天琼风的关系都告诉了她,所以她现在才会在做主的人当中加上一个碧姐。 水碧为免天琼风再问出不合时宜的话,而使三人更加尴尬,于是便向湘儿道:“湘儿,你等一下和蝶儿回一趟将军府,告诉一声我今天晚上就在婷妹这里住着,免得爹他老人家担心啊!还有,你们回去了,就不用再回这了,省得跑来跑去麻烦。” 湘儿和蝶儿两人扁了扁嘴,小声嘀咕道:“怎么又是我们两个人回去呀?”原来,以前水碧来这丹岐山临时决定不回家的时候都是她们两个返回将军府报信的。可是如今水碧命令已下,她们也只得很不情愿的道:“哦,知道了,将军。” 雨婷忽然道:“碧姐,还是让湘儿她们吃完饭再回去吧。”接着又稍稍提高了一下声音,“红儿,你去看看,问问徐妈饭菜弄好了没有。” 红儿应了声是,下楼而去。 第七卷 第十二章 夜室刺客 一场期待已久的大雨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如期而至。 珠粒般的雨点扬扬洒洒,满空倾泻而下,散落在草丛中、树林里,久汗逢甘霖,草木虽已近暮年,但受这雨水的浇灌,顿时又焕发出了蓬勃的生机,不停地在狂风劲雨中飘舞激荡着,散发出一曲曲激动人心的自然天韵。 大雨交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漫山遍野地覆盖下来,将整个丹岐山都放置在一片氤氲的水气迷雾之中,夹杂在纵情奔腾的山涧溪流里的树脂清香飘进了雨婷等人所住的那个山谷,而那片阁楼顿时就如漫盖在雾气里的仙宫一般。 天琼风站在阁楼窗前,眺望着远处已被黑暗和大雨吞没的山景,心中舒畅万分的时候,父母、楼琴、原青云和月影秀等人的影子一一在眼前闪过,不知如今的人间界是不是也在下着雨,若下着雨的话,他们是否又像自己一样站在窗前思念着亲人朋友呢?哎,自己现在到这天罗界还未办成一件事,也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天琼风心中一阵迷惘…… 这时,突然一个娇躯靠在了天琼风身上,把他从回忆中惊醒了过来。随着飘入鼻端的那缕淡淡的香气,天琼风不用看也知道那人一定是水碧。 “风郎,你在想什么呢?” 天琼风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一只手搂了过去,让她靠得自己更紧一点,这里也有人关心着自己,而自己也需要去关心她呀! 天琼风在水碧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后,又继续望着那远方天际。 水碧被天琼风搂在怀中,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温馨的气息萦绕在了她的身际。 两人就这样搂抱在一起,没有任何的话语,也再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温情却早已经将两人的心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 很久,水碧才温柔的道:“风郎,该去给婷妹驱毒了!”水碧经过这一刻,心中已没有丝毫的担心,她知道天琼风确实是喜欢着自己的,她能感受到他的心,如今心中的幽怨与忧虑早就随着那雨水的逝去而流淌得干净了。 天琼风点了点头,携着水碧的手一起向雨婷所住的阁楼而去。 来到雨婷的门外时,水碧突然停住了脚步,轻声道:“风郎,我还是不进去了!” 天琼风不解的道:“碧儿,你不是说怕出什么意外,要进去守着么?” 水碧妩媚的一笑道:“我相信你!”其实,她在下午的时候说要进去守着,不是怀疑天琼风的医术,而是怕他会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来,但是经过刚才那一刻短暂的心际交流,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进去也是多余的,只要风郎心中有我,又何必再在乎其他呢? 天琼风笑道:“这样也好,不过现在不进去,却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再进来了,扎针的时候可千万不能再进去,否则在紧要关头受到打搅,可就麻烦了!”说到后面,天琼风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水碧笑了笑:“你就安心的替婷妹驱毒吧,我等一下吩咐湄儿和红儿等人也不要进去打搅。” 天琼风恩道:“那我就进去了。” 看到水碧放心的眼神,天琼风推门而进。 雨婷的卧室今晚真的没有点一丝的灯火,里面漆黑一团,不过天琼风却还是能够看得清楚。 雨婷躺在床上,心如鹿撞,又羞又慌,听到脚步声,不由颤抖着道:“先生,是你吗?” 天琼风来到床前,拉着她的手,输入了一股真气进去,道:“是我,不要紧张,只要几个时辰就可以了,过了今晚,你就又会像以前一样健康了!” 雨婷的心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天琼风道:“婷姑娘,你现在准备好了吗?那我们就开始了!” 雨婷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恩了一声。 由于雨婷早已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了丝毫力气,那脱衣的事如今也只能交给天琼风动手。 天琼风掀开被子,一件件地将雨婷的衣服脱了下来。 雨婷这时也只能任天琼风施为了,幸亏在她心里天琼风是看不到自己的身子的,不然她无论无何也不会同意让天琼风帮自己施针的,不过尽管如此,但天琼风的手脱下她最后一件内衣,手直接触摸到她的肌肤时,她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羞得脸红如潮,将眼睛紧紧闭起。 天琼风如今心中何尝不是十分的紧张,他也没少为女人脱过衣服,但那都是在充满情调的气氛下动手的,哪像是如今帮一个妙龄女子脱光衣服进行针灸。当他解开雨婷的胸衣时,看着那陡然弹起的两团乳峰,再闻着那少女的幽幽体香,心顿时活蹦乱跳了起来。 天琼风扶着雨婷光溜溜个背部,让她盘膝坐了下来,而天琼风自己则端坐在了她的对面,之间相隔不到半米,雨婷身上的无限春光尽在天琼风的眼中。雨婷虽被剧毒侵害,但娇躯却依旧是那般的玲珑起伏,天琼风看得连呼吸也急促起来了。 对面的雨婷显然也感受了天琼风的变化,心再一次怦怦地乱跳了起来,生怕天琼风一时克制不住,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来,但很快,她又觉得有些奇怪,天琼风的急促呼吸只持续了几秒钟便又恢复到了初时的平常。 原来,天琼风也怕自己会忍耐不住,所以马上将真气运转了一次,将那股躁动平息了下去。天琼风将桌子上的身手将桌子上的竹针取了下来,摆在了身侧,突然眼中光亮一闪,迅疾地拿起一根竹针就往雨婷是身上扎去。 雨婷忽然感到有一根细细地东西刺入自己的身体,但却没有一丝的疼痛,不由心中大是佩服天琼风的医术。 随着天琼风的手起针落,在扎完八个穴道后,天琼风的两手却并没有停止,顺着每经脉在雨婷的身上重要穴道上按摩起来。 雨婷这十几年来从未被年轻男人碰过的身子此刻让天琼风接二连三地抚摩,但她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害羞了,她只觉到天琼风的手每按一下,便有一股细细的炙热之气传入自己的身体,那种舒服的暖意似乎已经渗入到了骨髓,让她全身变得更加酥麻酸软起来,口中也不时地哼出了几声。 也不知按摩了多久,天琼风蓦地口中一声轻喝,双手顿然离开了雨婷的身体,两手在胸前不停地划着怪异的弧线,接着便见窗外突然涌进了五种不同颜色的气体,一丝丝地围绕在了雨婷的身体周围,并不断地沿着竹针露在外面的针头渗进了雨婷的体内。 这便是天琼风的“阴阳八法”吸收外界阴阳五行之气驱毒运作的开始。 不久,雨婷便被那五种颜色夹杂在一起的气团包围住了,气体源源地从窗外涌进,环绕在雨婷的周围,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而天琼风的双手则微微抬起虚按在那个气团之上。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随着轻巧地步伐之色香起,接着便是一个红红的人影闪了进来。 天琼风觉察到了那脚步声,但他却没有回头,嘴角反而露出了丝丝的微笑,心中冷哼一声:“你终于还是来了!” 那人一到卧室,似乎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呆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从怀中抽出一把把明晃晃的短刀,朝着天琼风的背部疾扎而去。 天琼风听到身后刀风之声,依然没有回身,但当身后那人手中之刀刺穿天琼风的衣服,堪堪接触到他的皮肤还未透入的那一瞬间,雨婷身外的那团气体突然逸出两小团向天琼风那悬着的手掌飘去,而那人的刀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一样,再也刺不进去分毫。 那人握着刀的手一阵挣扎,顿时就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在呼吸之间就流遍了全身,控制了身体中的所有经脉,同时身子也被那股劲力托得浮了起来,向身后倒飞而去后又轻轻地平落在了地板上,连一声惊呼都没有发出来,就再也动弹不得,只能转动这那双眼睛看着阁楼屋顶。 天琼风没有在理会那人,静静地闭上了眼睛,专心致志地注意雨婷身外的那团五彩之气的变化…… 水碧自天琼风进去之后便一直在门外守着,怕出现什么意外也好有个帮助。过了很久,站得腿都有点酸了,便回到自己住的那间阁楼里去般了张凳子来,却没想到坐不了一会,竟然在凳子上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是,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水碧睁开眼睛,暗暗埋怨自己太贪睡后,站起来,正要看看天琼风有没有帮雨婷的毒驱除,却又见那门还是关着的,心中不由犹豫了起来,要是驱毒还在进行,自己贸然闯进去的话,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可是现在在这门外等着也不是办法呀! 都过了一整夜了应该好了吧,水碧又看了那门一眼,却发现那房门竟是虚掩着,而且还露出了一条小门缝。水碧心中一阵高兴,风郎昨天进去的时候,自己分明把门拉紧了,如今看来一定是有人进出过,莫非驱毒已经完成? 水碧急着想知道雨婷的毒到底好了没有,想到这里,马上就推开了房门,可脚步还没踏进去,竟出人意料的发现门边还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身着红衣之人,而且手中还紧紧地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刀,一双眼睛还在骨碌碌到转动着。 这不是红儿吗?! 水碧见此情景,心中大惊,顾不得细思红儿为何会手持利器在这里出现,几步冲进房内,待见到天琼风安然无恙地端坐在床上时,她那紧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天琼风刚才调息了一会,这时也已经醒了过来。他见水碧到了房内,于是连忙走下床来,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琼风其实知道水碧一夜都在房外守着,只是在水碧眼中自己是个不会武学之人,所以他才问上这么一句。 水碧道:“我怕你们出什么意外,所以便一直在门外。风郎,你现在还好吧,婷妹的毒驱除了吗?” “放心吧,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现在身体还虚弱的紧,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这几天用些好的药材补补身子就行了。”天琼风指着床头桌上的那一个小盆笑道。 水碧往那盆中一看,只见里面有一小滩黑色的东西,还不时地放射出荧荧的绿光,想必这就是从雨婷身上逼出来的毒了吧!水碧又看了看床上的雨婷(在毒驱出来之后,天琼风已经帮她把衣裳都穿戴整齐了),虽然还沉睡着未醒,但面色果然红润了不少。 放下了两桩心事,水碧才想起了门边的红儿,不由问道:“风郎,红儿怎么会在婷妹的房里,而且手里还拿着刀。” 天琼风笑道:“她只不过想进来杀我罢了。” “杀你?不会吧。”水碧吓了一跳,“你以前和她根本就不认识,她为什么要杀你?” “只要我死了,还有谁能将雨婷姑娘身上的毒驱出来?” 水碧心中更是吃惊:“红儿是婷妹的丫鬟,和婷妹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她怎么会希望婷妹死呢?” 天琼风道:“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你还知道昨天她端给我喝的那杯茶吧?” 水碧点了点头。天琼风道:“昨天那茶中便下有穿肠剧毒,但是它却会在体内隐藏一段时间,直到傍晚时分才会发作,所以我那时说出去找材料,便在暗中配了一点解药服下,才得以没事。”天琼风确实知道那茶中有毒,不过并没有把它真正的喝下,只是用真气将它包裹起来,悬在喉中,出去的时候顺便吐出来就行了。 水碧听得头上直冒冷汗,怪不得昨天自己叫湘儿倒茶的时候,红儿会抢着去,原来竟是想用毒暗害风郎,要不是风郎精通医术,恐怕如今便已躺下了。水碧狠狠地瞪了那躺在地上的红儿一眼,又不禁埋怨天琼风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呢?” 天琼风笑道:“我不是怕你担心吗?再说,我那时也不敢肯定那毒到底是不是红儿下的,所以也不便说出来,直到昨晚我替雨婷姑娘驱毒之时,她想致我于死地时,我才敢断定。” 水碧忽然想到一事,不由道:“风郎,红儿她怎么会在那里一动不动呀?” 天琼风道:“她只是被我制住了而已。” “被你制住了?”水碧惊异的道,“你不是不会武功吗?” 天琼风哈哈一笑道:“谁说没有武功就不能把人制住,否则的话,我走了那么多地方,现在恐怕早就死不知多少回了。” 水碧还是不信的道:“红儿的功夫可是很不错的,你昨晚正在为婷妹驱毒,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将红儿制住呢?” 天琼风没想到水碧会问得这么仔细,如今也只得胡诌道:“我虽未修炼武功,但却修炼了一种导引之法,便是将敌人用在我身上的劲力完全返回去攻击敌人自身,这种方法就没有练过武功的人也一样可以施展出来,我就是用这方法把红儿制住的。”彭祖传给天琼风的武学中确实有这么一种,不过却真不知道自己如果总这样隐瞒下去,以后要是水碧发现自己会武功时,自己应该怎么向他解释。 水碧惊奇的道:“世间竟有这么神奇的办法!” 天琼风硬着头皮笑了笑:“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如果你愿意学的话,我还可以把他教给你。” “我当然愿意学哪!你什么时候教我?”水碧兴奋的道。 天琼风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当然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看看究竟怎么处置她才好?”天琼风指了指红儿。 “像她这种心地阴毒,连自己的主人都可以下手的人当然是杀了呀!”水碧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最亲爱的姐妹差点被她害死,就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天琼风道:“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我怀疑雨婷姑娘身上的毒也是她下的,而且就算不是她下的,她也知道那下毒之人是谁,不然她不会想让雨婷姑娘死去的。” “我们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天琼风微一颔首,来到红儿身前,在她双肩和双腿之上各插了根竹针,控制住了她的经脉,让她没有行动能力后才偷偷往她的身体里输入了饿一股若有若无的真气,不但水碧没有发觉,就是红儿也不知道天琼风是用真气重新让她的身子动了起来。 红儿挣扎了一下,但由于手脚都受了禁制,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而且一动,就不断从手脚处传来阵阵剧痛。 水碧来到红儿身边冷冷的问道:“红儿,你家小姐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你家小姐?” 红儿鼻子只是哼了一声,把头转过一边。 水碧粉脸气得铁青,又再问了几句,红儿却不但没回答,还干脆把眼睛都闭上了,看来她是下定决心不透露一点消息给水碧了。 第七卷 第十三章 天网流云 水碧一发狠,手掌往红儿脸上一掴,顿时一个血红的巴掌印从红儿的脸上浮了上来,连嘴角也留出了几丝鲜血。 可是红儿却连呻吟一声都没有发出来。 水碧的手又扬起,天琼风连忙把她拦住道:“她既然决定了不说,你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说的!” 水碧气愤的道:“只要多给她吃点苦头,我就不信她真能撑得住!” 天琼风笑道:“其实,没必要搞得这么麻烦,我只须配置一副迷魂药物让她喝下,保证你想问什么,她就会告诉你什么!”天琼风想起了小时候他父亲天丰之给他喝下去的“迷情散”,只要把这“迷情散”灌一点给红儿,还怕有什么事问不出来。 听天琼风说了这么肯定的话,红儿的眼中突然闪过几丝惊慌之色,似乎真怕自己喝下那东西后,会把什么东西都说出来。 水碧奇道:“你怎么会那么多希奇古怪的东西呀?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你又没问过我,怎么会知道?”天琼风道。 “那你就不会自己告诉我呀?”水碧嗔道。 天琼风讪讪的道:“这些玩意儿我怎么敢告诉你呀?你不说我竟玩些下九流的招数就好了!” 水碧白了他一眼,道:“不跟你说了,你还是快去配药吧?” 天琼风答应了一声,正要往门外走去,忽听得身后传来雨婷的声音:“碧姐、先生,还是算了吧,毕竟红儿她也跟了我那么多年,她能无义,我却不能无情,而且她在我中毒之后还尽心地照顾了我三年,说明她还不算是个无心之人,看在这点情分上,我也应该把她放了。” 水碧和天琼风回头一看,便见雨婷已至床上坐了起来。 水碧急道:“婷妹,你怎么能这么心软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差点就把你们两个人都害了,竟然还为这样的人求情。” 雨婷看了地下的红儿,伤感的道:“碧姐,不就不用再劝我了,再怎么说她也曾经跟过我一场。” 水碧还待说,天琼风却已阻住她道:“既然雨婷姑娘都不怪她了,我们还是听雨婷姑娘的把红儿放了吧!” 水碧看了看天琼风,又看了看雨婷,见两人都同意了,她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天琼风来到红儿身前,把她手脚上的竹针拔了下来。 竹针一除,红儿马上跳了起来,她忽然跪在了地上,对雨婷拜了三拜,却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又狠狠地瞪了天琼风,出门而去。 看着红儿闪出门外的背影,天琼风忽道:“碧儿,你在这里陪着雨婷姑娘吧,我出去帮她采点草药。” “不行,现在红儿还没走远,万一你们两人相遇,她对你不利怎么办?”水碧一听,决然的道。 天琼风笑道:“放心吧,你忘了我还会导引大法吗?” 水碧还是不放心,正要说话,天琼风的人却已经出了卧室,水碧刚要追出去,雨婷却已经笑起来道:“碧姐,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好了,红儿她就是害了先生也没有什么用了,而且她现在一定会急着离开这里,先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水碧想想也是,可能是自己太担心风郎了吧,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雨婷笑了笑,却不知雨婷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她已经猜出了天琼风是一个修为十分深厚的高手,这还是她在昨晚天琼风给她扎针时发觉的,而天琼风当时只想着尽快把雨婷从病魔中解救出来,哪想到却因这样而让雨婷看出自己会武功之事,幸好雨婷没有向水碧透露,不然天琼风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向水碧交代。 ***** 红儿急匆匆地在山道之中奔行。 突然,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倏地从奔跑中停了下来,抬头向前一看,只见天琼风正一脸微笑地负手站在那里在等着她。 “是你?”红儿有点吃惊的道。 天琼风笑道:“不错,正是我,是不是有些以外呀?”他刚才一出阁楼,便飘然闪出了山谷,在前面林中等着红儿。 “没想到你的轻功这么厉害,看来你并不像你跟水碧所说的那样是个只会导引大法却不会武功的人。只是你偷偷地在这里等我,却为的什么?不会是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吧!我先告诉你,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会说的。”红儿冷冷的道。 天琼风道:“我正是想从你身上知道些东西。说不说由你,但能不能得到,却要看我的了。不过,你放心,既然你家小姐已经放过了你,我便不会杀你!” “哼,我不相信,只要我不说,你还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红儿冷笑了一声,却忽然想到刚才在阁楼中天琼风所说的“迷情散”,脸色不由一变。 天琼风呵呵一笑道:“这就不是你要担心的问题了。”说着,天琼风的身子突然一阵轻晃,如鬼魅般地骤然一下子就闪到了红儿身前一米处。 红儿心中大骇,她虽然从天琼风能以比自己短的时间赶到自己的前面看出了天琼风的轻功十分高明,但却也没想到竟会高明到这般鬼神莫测的地步,在她的眼中,刚才天琼风似乎连动都没动,人就已经到了自己身前,这样的速度她连听都没有听过,更不用说见过了。 不过,她这一惊愣也只是一眨眼的瞬间,一回过神来,她便抓着从阁楼中带出来的那把短刀向天琼风的胸前抓去。 天琼风身子一飘,让过这一刀,但左手却突然伸出,奇迹般地把红儿握着短刀的手腕抓在了手中。 红儿的手腕上顿时就像被戴上了一个铁箍一样,挣动不了分毫。红儿心中一急,左手运集了毕身功力击向了天琼风的面门,同时一脚抬起,竟向天琼风的下身狠狠地蹬去。 天琼风这次没有躲闪,只是将真气运出体外,在身前布下了一层雄厚的防护层,红儿的手脚在离天琼风的身体约一分米处立即顿住了,同时传来两声怪异之音,红儿的手和脚竟被天琼风的真气反弹而回,震得脱了臼。 疼痛将红儿折磨得脸都变了形,但她却依然没有哼出一声。 天琼风暗自佩服红儿这股坚忍的心志,不过佩服归佩服,有些佩服之外的事却还是必须做的。他将一股真气输入红儿的身体内,控制住了她的经脉,将她平放在了地上。 红儿见了天琼风这个动作,还以为他要对自己非礼,吓得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愤怒的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如果敢碰我,我做鬼……”但她只说到这里,却见天琼风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扑到自己身上,而是缓缓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红儿正自疑惑他这是干什么的时候,突然感到脑中一阵昏沉,接着便毫无抵抗地失去了意识。 天琼风正是要用神念从她的脑中将她所有秘密都挖出来。他的神念这时已经控制了红儿的脑脉神经,蔓延到了她的整个脑域,正自努力的从红儿的意识中提取自己所需的信息。神念的这种运用方法如果修炼到了如彭祖那般的极至境界,根本不需要这样费事,只需神念一动,便可轻而易举地知道他人的心思,只是天琼风如今还未修炼到那一步,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几分钟之后,天琼风终于从红儿保存在脑域中的意识里找到了自己所需的东西,但他知道之后心中却是万分震惊。 原来,雨婷便是在两百年前暂代夜月流之位、保存夜月流信物秘密之人的后代,那人逝世之后,他的职位和秘密便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直到雨婷之父雨连玉的手中,但是雨连玉却死的早,所以那秘密便理所当然地传给了雨婷,而雨婷便是如今夜月流所创立的情报商业组织“流云会”的代首领。那组织在两百年是叫“天网”,自夜月流带人刺杀神王失败之后,为免遭神王的封杀,潜伏了五年,改头换面之后又以“流云会”的面目出现在了天罗,这“流云会”经过这两百来年的发展,在天罗界根深蒂固,如今仍旧是天罗最大也是最神秘的一个情报组织,另外“流云会”也控制了天罗商业的大部分,但却做地十分隐秘,除了会中的一些主要人物外,再无多少人知道“流云会”还与商业挂着钩,在外人眼里,“流云会”只是一个经销情报的组织而已。 但是这本是十分机密的事情,却不知怎地传到了一个叫过浮摩之人的耳中,这人知道雨婷手中保存着控制着“流云会”的信物的存放之处,于是便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它,以达到他将“流云会”握在手中的目的。这人自恃相貌过人,本想向雨婷施展美男计,但却因听说雨婷是一石女才改变想法,将主意打到了雨婷的侍女红儿的身上。红儿果然被那人的风姿所打动,自与那人春风数度之后,便对其死心塌地,甚至是帮他给雨婷下毒,而且下的是一种慢性之毒,这样便不会使她怀疑到红儿的身上。 雨婷中毒之后,若知道无可救药,便一定会在临死之前将那“流云会”信物的存放之处告知身边最亲近的人,而雨婷世上已无一个亲人,最亲的便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红儿,如此一来,雨婷也只能将其告诉红儿了。而等雨婷死后,他便可十分轻松的就得到信物,从而得到“流云会”正式首领之位,而此时红儿离开山谷便是想赶到星魂城内一个叫“啼莺客栈”的地方去会那过浮摩。 这便是天琼风从红儿的意识中得到的最重要的一些东西。 天琼风收回神念,在感叹那叫过浮摩之人果真阴险狠毒的时候,心中却不禁狂喜万分,本来只是想知道红儿为什么要暗害雨婷的,却没想到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雨婷竟会是那“流云会”如今最高的首领,虽然如今自己已不需要再得到雨婷手中所掌握的秘密就可以取得夜月流留下来的信物,但他对能够初到天罗界就和这流云会的首脑人物相识还是十分的难以置信。只是天琼风却怎么也想不通,雨婷这样一个这样一个弱质少女是如何控制一个天罗界最大的情报商业组织的。不过,这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只要能得到雨婷的帮助,自己便有机会成为流云会的真正首领,那时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便不是很难之事了。 天琼风想了一会,自己还是先不要和雨婷说明关系,否则她不相信的话,那自己可就麻烦了,这一切还是等自己取到夜月流留下的信物后再跟她说,反正那保存信物之处就在与星魂城相邻的雾莲城,而雾莲城便处于凤舞国与单狐国的交界处,去取信物十分快捷,而现在自己最重要的就是和雨婷搞好关系。 天琼风站了起来,看了仍自昏迷着的红儿一眼,不禁有些为难起来了,自己到底该怎么样处置她呢?若是将她放了吧,如果把雨婷所中之毒被自己驱除一事告诉那叫过浮摩之人的话,不但雨婷和自己会遭到接连不断的麻烦,而且水碧也可能会受到牵连,那时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可是若将她杀了吧,自己又实在下不了这个狠心,毕竟她是个女人呀! 如果躺在自己面前的是个男人的话,天琼风有了上次在监牢中的教训,对于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男人绝对不会在手下容情了。天琼风犹豫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将她放了,不过却需要将她存在脑中的记忆全部废去。 天琼风把红儿扶起,往她身上输入一股真气,将其重新唤醒。 红儿睁开眼睛,惊叫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琼风微微一笑道:“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过……”说到这里,天琼风的左手突然按上了红儿的脑袋,道:“现在,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红儿身躯一颤,骂道:“你要杀我?你不是说不会杀我吗?你这个不讲信用的人!” 天琼风笑道:“我不杀你,但却要将你的记忆抹去,不然你将雨婷姑娘和我之事报告给了过浮摩,那我可不是麻烦了吗?” 听到过浮摩三个字时,红儿心中一震,暂时忘记了天琼风要废除自己记忆之事,惊叫道:“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了?” 天琼风哼了一声道:“这你就不需知道了。”说着,他正要往红儿的脑域中输入真气时,却忽然闻得身后一阵劲风传来,天琼风转目一看,见是一支利箭飞速地向自己射来。天琼风心中冷笑,待那箭射到自己面门之前时右手鬼魅般向上一伸,两根手指一敲一拨,那利箭竟然倒转箭头,以快上一倍的速度向原处射去。 天琼风不再理会那箭,刚转过头,却听得身后红儿传来一声惨哼,接着便见红儿的心口上露出了一截鲜红的箭头,看来那支射向自己的箭只不过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就是杀红儿,怕红儿泄露了他们的事。 天琼风心中大是恼怒,这些人还真无法无天了。天琼风从怀中摸出上午从水碧房间找到的那些黑衣人所用的兵器望那利箭射来之处疾力甩去,顿时,那兵刃带出一阵阵破空之声,滑过虚空,没入了林际。 这时,天琼风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不一会儿,自己对面的林中也传了一声惨嚎。 天琼风这次没有再去注意回头,他知道这两声惨叫便是向自己和红儿射箭之人发出的,他也知道这两人一定必死无疑。 他看了看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红儿,不禁叹了一口气。红儿两眼望着自己胸口上的箭头,眼中是不信?是悲伤?是怨恨?是后悔?亦或是各种神情兼而有之? “没想到我对你一心一意,你竟然还是不相信我?”这是红儿咽气前说得最后一句话。 天琼风知道红儿口中的“他”一定是过浮摩。红儿为了过浮摩愿意做任何事,甚至连和自己亲如姐妹的主人也可以狠下心来下毒,就是为了博得过浮摩的欢心,但红儿却没想到过浮摩从一开始都没有喜欢过她,和她接近只不过是想利用她得到雨婷口中的秘密罢了。 天琼风深深地为红儿感到悲哀,感到惋惜,同时更感到愤怒,过浮摩竟会为了怕红儿泄密而将这个喜欢她的女孩杀了,若是不将这等无情狠毒之人铲除,那自己于心何安,毕竟是因为自己拦着红儿,才使她香消玉陨的哪…… 第八卷 第一章 尔虞我诈 天一亮,星魂城内的居民就已经早早地起来,开始了一天的生计。 经过昨夜几个时辰暴雨的清洗,星魂城的空气变得格外的洁净与清新,阵阵清香不时随着微风扑面而来,带给人的是一种新的回味和享受。 星魂城南的一家小客栈内,坐满了前来吃早饭的客人。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高一矮两个貌似平民百姓的中年男子。 那矮个子突然悄悄地凑近那高个子的耳旁,低声神秘的道:“张大哥,你知道吗,听说王宫里的镇国之宝百狐图在前天晚上被人偷走了。” “什么?百狐图失窃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那被称做张大哥的高个子大声地惊叫起来。 “哎呀,张大哥,你小声点行不?”那矮个子紧张地往四周努了努嘴道。 那高个子向四周一看,见差不多全店的人都在注意着自己两人,于是小声的道:“老弟,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种事可是不能随便乱说,弄不好还要杀头呀。” 矮个子低声笑道:“张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来着?” 高个子点了点头:“这倒是。这么说来,百狐图真的失窃了?” “当然是真的了。” “还有几天就是我们单狐国的祭祖大典,没了这百狐图,还祭什么祖呀?” “张大哥,这你就甭担心了。祭祖也是国主的事,和我们这些小百姓有什么相关的!” “你说的也对,就算百狐图丢了,也轮不到咱们这些人来管哪。来,喝酒,喝酒,我们别谈这事了。”那高个子说完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他们不说,但店里的其他客人可就议论纷纷起来。刚才那高个子一句“百狐图失窃了”几乎让全店的人都听到了,这百狐图可是单狐国的镇国之物哪,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偷了,能不引发他们的好奇心吗? 就在大家谈兴正浓的时候,客栈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位身着铠甲、腰挂佩刀的将军模样的人。 此人一进,店内顿时鸦雀无声,都目瞪瞪地看着那人。 那人冷厉的目光一扫众人,看得大家浑身都禁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忽然冷冷地大喝一声:“以后谁要是敢再公开谈论百狐图之事,可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了。”说着,拔出腰刀,望身旁的一个桌角劈去,便如刀切西瓜一样,那桌角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咚”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又扫了众人一眼后才缓缓地走出了店外。 此人一走,大家却谈论得更凶了了。那将军不来倒好,大家只会以为是个谣言,流传个一两天就自会烟消云散,可他一来,大家就都以为那百狐图还真是失窃了,不然为什么还不许人家说呢? 就这样,在某些人的推动下,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星魂城。城内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几乎人人都在偷偷地议论这件事,照这个趋势,看来不用几天就可以传遍整个单狐国了。 当然,这件事也传到了单狐孤云派在宫外的眼线的耳中,那些眼线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递进了宫中。 单狐孤云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还赖在兰妃的寝宫,和兰妃尽情地嬉笑着呢。 单狐孤云当时心中一震,连招呼都来不及和兰妃打一个,就衣裳不整地急急冲出了玉兰宫,来到了自己的书房,把屏风后面墙壁上的一副美人图拿了下来后,将那图逢中挑开,但却见里面空无一物。单狐孤云将美人图狠狠地摔在地上。原来,他那张美人图是由两张画纸合在一起的,而百狐图正是放在那美人图中间的夹缝里面。 百狐图果真失窃了!! 单狐孤云勃然大怒,冲出书房,向门旁的侍卫怒喝一声:“你们连这书房都守不好,本王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那两个侍卫还不不及回答,单狐孤云两只手就已经分别击在了他们的胸口上,一连串地“喀嚓”之声响起后,两个侍卫立时口吐鲜血飞出了一丈开外,胸膛处塌下了一大片,眼看是活不成了。他们两人连什么事都还不明白,就这样希里糊涂地做了单狐孤云宣泄怒火的冤死鬼,却不知他们入了地狱后是否能够瞑目哪? 单狐孤云脚步不停,向身边喝了一声:“把你们宗主给本王叫来。” 他身前的地底下马上传出了一声沉闷地应是之音。 单狐孤云在廊道上焦躁地走来走去。这时,忽然又听得有侍卫来报:“启禀国主,三王爷、四王爷还有长老会的六名长老正在宫外候见。” 单狐孤云眼中闪过几缕暴戾的光芒,冷哼一声道:“你去告诉他们,就说本王今天身体不适,让他们先回去,他日在来。另外,也告知朝堂上的大臣,取消今日早朝!” 那侍卫退下之后,单狐孤云的面前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躬身道:“参见国主,不知紧急召见,有何要事?” 单狐孤云深吸一口气,道:“今天百狐图失窃之事,你可知道了吗?” 那黑衣人观看了一下单狐孤云的脸色,谨慎的道:“小的也是刚刚听到这个传闻的。” “这不是传闻,而是真的。”单狐孤云冷笑一声道。 那黑衣人惊讶的道:“真的?”“不错,本王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去帮本王把那百狐图给找回来。至于那要犯之事你就先暂停一下吧。”单狐孤云道。 “是,国主!” 单狐孤云又道:“你也不必要再去其他地方查什么线索了,直接到崇义王府里去找就是了。” “崇义王府?难道会是崇义王爷派人偷的?”那黑衣人道。 单狐孤云哼了一声道:“除了崇义王、本王这位精明的王弟,还有谁会打这百狐图的主意。好了,你快去一趟崇义王府吧,若发现了百狐图的踪影,定要不惜任何代价都要给本王抢回来,明白吗?” 黑衣人道:“请国主放心,小的一定会把百狐图完好无损地夺回来的。” “好,你先下去吧,记住,千万要在祭祖大典之前把百狐图给本王找回来。否则,有什么后果,不用本王说,你也应该知道!” “是。小的告退。” 那黑衣人突然跳到廊道外的地面上,倏地消失不见。 而在廊道的转弯处,此时也有一青衣人转身匆匆而去。 单狐孤云往那里看了一眼,蓦地嘿嘿地冷笑起来。 ***** 半个时辰后,崇义王府秘室内。 单狐孤山一脸得意地看着手中的一张纸条,而他的身前则站着一个身材瘦削的青衣人。 不久之后,单狐孤山放下手中的字条,笑道:“好,很好,这次你办的很利落,待本王大事成功之日,一定会封你个大官的。”若是单狐孤云得到那张字条的话,一定会惊讶无比,因为那纸条上记载着自他闻知百狐图被盗至那黑衣人消失之后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动作。 那青衣人听了马上涎笑道:“多谢王爷……哦,不,多谢国主。” 单狐孤山听到那国主二字,心中禁不住意气风发,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顿然,他的笑容一敛,向那青衣人问道:“你看清了那黑衣人的相貌吗?” “没有,那黑衣人面容上好象总是包裹着一层黑气,将他的脸部完全遮盖了起来。” 单狐孤山点了点头,道:“好,就这样吧,你马上回王宫,随时将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本王,还有就是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你在观察他,知道吗?” “王爷就请放心吧,小的这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那青衣人自信的道。 单狐孤山恩了一声。那青衣人见单狐孤山没有其他吩咐,便躬身退出了秘室。 待那人出去之后,单狐孤山突然背着手在秘室里踱来踱去,沉思道:“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神秘的一批手下。这黑衣人有那么高明的土遁之术,由此可见,这黑衣人一定与劫天刑府的人是一伙的。可他们到底又是什么人呢?” 单狐孤山转了几圈,顿然眼神一亮:“莫非是裂土宗的残余势力?”说到这里,单狐孤山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 单狐孤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悠然地端起了茶杯,微微笑道:“没想到本王这一步走地还真不错。如今他没有时间在追究天刑要犯被劫之事,本王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了,只是那辛辛苦苦栽下的赃却没有起到丝毫用处,真是便宜了水碧这个贱人了。” ***** 丹岐山谷阁楼中。 水碧刚煎好了天琼风采来的草药,正把药水吹凉,往雨婷口中一勺一勺送去,而天琼风却站在阁楼的窗子前,看着谷外的那片林地。 他脑中一直在想着刚才在那林中发生之事。回来之后,他观察了雨婷好久,却实在想不通她是如何控制流云会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的,或许这些只有等到自己当上流云会首领的那一天才能明白吧。 一会儿,他又想到了死去的红儿,她死的确实是太冤了,而那置她于死地的过浮摩却也太狠毒了。 这过浮摩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天琼风脑中不停地闪现着过浮摩三个字,他想将流云会攥在手中,恐怕不会只是成为流云会的首领那么简单吧,他能够为了夜月流的信物而隐忍三年却不贸然发动,由此可见,他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什么事要做。 过浮摩,过浮摩…… 天琼风念着念着,心中忽然一动,过浮摩,摩浮过。 摩浮过?摩浮过不正是摩复国的谐音吗?怎么会这么巧,这真会是巧合吗? 难道这叫过浮摩的人是几千年摩峰神王的后人?而他处心积虑地要得到流云会就是想通过流云会的力量帮助他实现复国的梦想,想让他摩家重新成为天罗之主吗? 天琼风从夜月流留下的记录中知道,天罗界虽然没有经历过很大的分裂,而且一直都处于一个中央王朝的统治之下,但这个王朝的名称却经常更迭,几乎每隔六、七百年就会经历一场改朝换代。从数千年的摩峰神王到两百年前的宏御神王,其间共历经了几十个朝代,而如今的旃武神王所统治的则又是另外一个朝代了。 两百年前的宏御神王被两位姑魔族的老人击得重伤而死之后,神王之位便被旃驭所取代。当时的旃驭是天罗的左贤王,掌握着天罗王朝的军政大权,势力庞大,很容易便成了天罗的神王,这之后的两百年,天罗便是一直由旃家所统治的。(天罗中央王朝神王之下除了“五大天罗神将”之外,还设有左右贤王、左右月蠡王、左右傲都侯、左右廷将、左右殿尉等职,但由于天罗神将不大理会朝中之事,朝中大权便被左右贤王等人把持着) 天琼风想着已经结束统治几千年的摩家还在想着做回天罗之主,心中有点好笑,却也有点奇怪,这过浮摩敢做这个梦,就一定有他做这梦的资本,可他的资本又是什么呢?当然不会是还未到手的流云会吧。 天琼风正想着的时候,忽然见到谷口正有两条人影急奔而来,仔细一看,却是湘儿和蝶儿两人,昨天碧儿不是告诉过她们让不要回来么,怎么今早又到这丹岐山来了呢? 天琼风回头对着坐在床边和雨婷说着话的水碧笑了笑道:“湘儿和蝶儿来了?” 水碧愣了一下后又笑道:“她们这两个丫头一定是在城中呆闲不住,所以又回这来了。” 水碧来到窗前一看,果真见到湘儿和蝶儿两人已经来到阁楼下面了。 湘儿两人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天琼风和水碧,朝着他们摆了一下手,冲上了阁楼。 一进门,湘儿就急匆匆地道:“将军,你知道吗,单狐国的镇国之宝百狐图在前天晚上失窃了。” “啊?”水碧惊呆了一会,忽然笑道:“失窃就失窃吧,反正不管被偷到哪里去,都是在他们单狐一家的的手中,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将军,难道你知道是谁偷的吗?”蝶儿道。 水碧笑道:“不是单狐孤山就是单狐孤叶吧,他们现在和国主明争暗斗地厉害。再过几天就是单狐过的祭祖大典了,他们现在把百狐图偷了,不是正好可以给国主狠狠地摆上一道吗?而且经过这一次后,单狐孤云那国主的位子能不能做稳还是未知之数呢?” “将军,你真的打算辞去将军一职,不再理会单狐国的事了吗?”湘儿道。 水碧道:“当然了,我连请辞的折子都写好了,明天就送到王宫里去。” 天琼风是第一次听水碧说这话,不由惊讶地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水碧羞涩地看了天琼风一眼,脉脉地点了一下头。 天琼风刹时明白过来,她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呀。若她还是单狐国的将军的话,则不可避免地将会卷入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等人的王位争斗中去,那时自己和她在一起,就很可能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天琼风心中在感动之余,也很希望水碧不要再管单狐国之事。因为他想到一个可以实现自己计划的好办法,而这办法的第一步就是要在天罗界制造混乱。如今单狐国正好有可以制造动乱的机会,天琼风怎能放过呢?只要水碧不在其位,就算单狐再乱下去,她也不会被牵累的。 “风郎,你在想什么?”水碧见天琼风好似一脸感慨的模样,不由奇怪的问道。由于水碧已经将她和天琼风的关系挑明了,所以当着大家的面叫得天琼风这么亲热,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天琼风回过神来后,情不自禁地拉着水碧的手道:“碧儿,我是在想,你如果不当这单狐国的将军,那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那时我们可以一起踏遍天罗的每一个角落,无拘无束,那该多好呀!”天琼风说着脸上不禁充满了向往之色,但他心中却明白只要自己一天未完成彭祖所托,便一天不可能过上那种惬意的日子。 水碧没想到天琼风会说出这么露骨但却又十分深情的话,脸上涨得通红的同时,心中却是万分的甜蜜。 她偷偷一瞥,却见到了湘儿和蝶儿两人憋着的古怪笑意,不由更是羞赧,娇嗔道:“谁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呀?”说着白了天琼风一眼,跑到了雨婷的身边坐下。 而天琼风看着水碧的娇态,心中却是怜爱之极,脸上满是傻呵呵的笑容…… 第八卷 第二章 啼莺客栈 下午,天琼风和水碧两人别过雨婷,离开了丹岐山。这次水碧只带了湘儿和湄儿回去,蝶儿和云儿则留在了山中照顾身体虚弱的雨婷。 由于上午时听湘儿说,城中已经放松了追查天刑府逃犯之事,天琼风这次没有再做什么装扮,只要不细心的话,谁会注意他就是天刑府中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呢,更何况还有水碧这个当朝大将军在他身边,就更不会有人怀疑了。 路上,四人在谈笑着的时候,水碧忽然问道:“风郎,你进城之后打算去哪儿呢?” 天琼风一愣,自己还真没地方可去呀,但他很快又笑了起来:“当然是去你的将军府罗,岳父大人都已经回来了,我这个做女婿的总该去拜见拜见他吧。” 水碧脸一红,嗔道:“哪个是你岳父大人,我又没有说要嫁给你?” “真不嫁?”天琼风微笑着道。 “不嫁!”水碧心中虽已是千肯万肯,但一个女孩子,哪能说得出来。 天琼风笑呵呵的道:“你不嫁,那我明天可就要走喽。” “你敢!”水碧脸色一变,气呼呼的道:“你要真敢撇下我一个人走了,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去把你杀了。” 天琼风故意缩了缩脑袋:“看来为了保住我这颗吃饭的家伙,我就只能娶你了。” “哼!算你识相。”水碧皱了皱鼻子道。 可她话一说完,就见湘儿和湄儿笑嘻嘻的道:“将军,你中了先生的圈套咯。” 水碧一怔,忽然醒悟,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正好是在承认要逼着天琼风娶自己吗?水碧脸上红潮一波未退,一波又起,她眼露煞气地看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头皮发麻,似乎意识到自己将要遭受到一阵暴风雨的侵袭,立时一震手中缰绳,一声呼啸,放马向前奔去。果然,瞬间之后,身后一片激烈的马蹄声岁之响起,同时传来了一个娇叱:“别跑……” 湘儿和湄儿见天琼风和她们的将军已经跑出了老远,也笑着追了上去。 ***** 四人很快便回到了星魂城,城门处的检查果然松懈了很多,那些守卫见到是水碧连问都没问一声就放他们进去了。 来到将军府外,几个府中的仆役接过他们的马缰。水碧领着天琼风正要向府内迈去,却迎面碰上了及匆匆地跑出来的亭叔。水碧笑道:“亭叔,你这么急着去干嘛呀?” 亭叔一见水碧回来,高兴的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单狐王子正在府中等着你了,老将军正叫我去丹岐山把你找回来呢。” “单狐灵?他来干什么?”水碧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亭叔笑道:“他来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来和小姐套套近乎呗……哦,这位是……”他到现在才发现水碧身后还站着一个看上去十分俊秀飘洒的年轻人,不由问道。 水碧正要给天琼风和亭叔介绍一下,天琼风却已经上前一步,微笑着对亭叔躬身一礼,道:“晚辈天琼风拜见亭老前辈。”他在几天前曾见过亭叔的出手,知道他的身手十分高明,所以便以“前辈”来称呼他。 亭叔本见天琼风相貌英俊,仪表不凡,而且又见天琼风的眼神清澈无比,不带邪光,便知道他不是那些骄奢狂傲,盛气凌人的一般世族子弟可比,这时又见他彬彬有礼,对天琼风顿时好感大增,心中不由暗暗点头,对着水碧笑道:“小姐,你这朋友不错嘛!” 水碧见自己的爱郎得到亭叔的夸赞,心里喜滋滋的甜笑道:“当然咯,亭叔,我认识的人还会差到哪里去?”说着,含情脉脉地看了天琼风一眼。 亭叔观察了一下水碧那看着天琼风的眼神,便猜知这位年轻人八成就是水碧的心上人了,这年轻人看起来的确不错,虽然外表上看去不象是位习武之人,但和小姐也十分般配了,就是不知他家世如何。想到这里,亭叔又不禁有些怀疑老将军的担忧是不是太多虑了,这年轻人一脸正气,应该不会是单狐孤云或单狐孤山的人吧。 水碧见亭叔盯着天琼风一阵猛看,还以为他对天琼风又有些不满意了,不由心中忐忑的道:“亭叔,你在想什么?” 亭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笑道:“我是在想,小姐是不是该进去看看那单狐灵了,他可是从中午一直等你等到现在哦。” “亭叔,你看我不去行不行呀?”水碧嘟着嘴,撒娇道。虽然单狐灵是单狐国主的儿子,可水碧却并不是很想见他。 亭叔疼爱地看了水碧一眼一眼,有些为难的道:“小姐,这恐怕不好,再怎么说,他也是单狐国的王子呀,你要是不喜欢见他,随便和他聊两句,打发他走就是了。” 水碧很不情愿的道:“那好吧。”说到这里,她便向府内走去,但她刚走了几步,却见天琼风并没有跟来,不由停下来道:“你快进来呀。” 天琼风忽然笑道:“既然你府中有客,那我就不方便再进去了,我看我还是过一会再来拜会水老将军吧。” 水碧心中一急,来到天琼风跟前道:“现在去见我爹不是一样吗?干嘛还要等一会?”水碧这么着急是担心天琼风会误会自己和那单狐灵有什么瓜葛,他却不知天琼风是怕自己进去后被单狐灵认出来,毕竟那天在崇义王府中他也曾见过自己呀,而且天琼风还想趁这个机会去一趟“啼莺客栈”。 天琼风一看水碧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凑近她耳旁低声笑道:“要是被他认出我来,可就麻烦了,到时连你的丈夫也做不成了。” 水碧刚才也是心中慌乱,这时听天琼风一提,马上便醒悟过来,脸颊微红,依依的道:“那你今天可一定要来哦。” “放心吧,你不急,我还急呢。”天琼风笑道。 水碧脸上又冒出了几丝红晕,白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收敛起笑容,来到亭叔面前拱手道:“亭老前辈,晚辈这就先告辞了。” 亭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天琼风微笑着看了看水碧,便飘然而去。 水碧直到见不到天琼风的背影时,才怏怏不乐地和亭叔、湘儿等人进了将军府。 ***** 啼莺客栈是星魂城内最有名的一家客栈之一,天琼风很容易便打听到了它的所在。 天琼风绕过几条街,终于来到了啼莺客栈的门前。啼莺客栈有上下两层,门面全部被刷成了朱红之色,看上去十分的鲜艳,而且不时地萦绕着阵阵暗红的莹光。客栈门前飘扬着一块红色的幡布,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不过天琼风虽能说天罗语言,却不认识天罗的文字,只是估计那四个字便是“啼莺客栈”吧。 这时,店里的一个伙计见门外来了个衣着不错而且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急忙一脸笑着跑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道:“客倌,里边请。” 天琼风迈了进去。如今虽是下午,还未到晚餐的时间,但里面依然坐不虚席。天琼风笑道:“这啼莺客栈客人还瞒多的嘛。” 那伙计顿时自豪的夸道:“客倌,不是我吹,我们这啼莺客栈可是星魂城里最好的一家客栈,不但这里的美味佳肴令人赞不绝口,就是住宿环境和条件在城里也是首屈一指的罗,凡是从外地来的客人基本都是住在我们这啼莺客栈的。” 天琼风只是笑了笑,往四周扫了一眼,便向楼上走去,那伙计也连忙跟了上去。 楼上和下面相比又是另一番景象,清雅明净了许多,人虽然不少,但坐的都是些穿着华丽的富家子弟。天琼风选了一张靠窗边的桌子坐下,那伙计送上一壶后,又连连笑道:“客倌,您要来点什么?我们客栈的招牌名菜全在这里。”说着,递上了一张菜单。 天琼风接过菜单只瞄了一眼,便放下道:“随便来几个清淡一点的菜吧,哦,再来一壶酒。” 那伙计应了一声,高兴的下楼而去。 天琼风却是苦笑了一阵,自己在这天罗界却看不懂天罗的文字,也真是麻烦,看来自己以后一定得抓紧时间多学学呀。 天琼风扫视了一遍楼中的客人,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但他的左侧角落里却有一个老头和一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虽然极力收敛着自己的气息,但天琼风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一个是修为很高之人。但是那老头,天琼风虽感觉到他一身功夫深不可测,但却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习武之人的特征,此人竟能够将自己的气息完全内敛,的确不可小觑呀。 天琼风暗自诧异,这天罗界怎么有这么多的高手,单狐孤山、单狐孤云、水浪沙、蒙飘凌等人功夫都极为厉害,再加上这个老头和女子,而且这还仅仅是自己在一个单狐国中见到的,自己没有见到的还不知有多少呢,况且单狐国在天罗只是一小块地方。若摇红的妹妹真的研究出了那种前往人间界的简易之法,天罗神王在召集全天罗的高手入侵人间界,人间界能够抵挡得住还真是个未知之数呀,难怪彭祖他们会一直忧心忡忡。 天琼风这时更加坚定了实施自己搅乱天罗计划的决心。只要天罗一乱,那自己便有可趁之机了。 不一会,伙计已经端来了酒菜,天琼风一偿,果然滋味鲜美,和自己以前在天罗界吃的,确不可同日而语。 天琼风喝了一口酒,见那伙计还站在旁边,顿时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笑道:“伙计,向你打听一件事。” 那伙计忙在天琼风身边坐下来,呵呵笑道:“客倌,您有什么尽管问吧,我在这啼莺客栈可算是个消息最灵通的人了。” 天琼风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住着一个叫过浮摩的人。” “过浮摩?没听过。”那伙计摇了摇头道。 莫非他是用化名?天琼风又道:“那你们店里有没有住着比较怪异的人呢?” “怪异的人?”伙计低着头努力地想了一会,忽然兴奋的道:“客倌,您不提起,我还真忘了,我们客栈的确住了这么一个人,那人在四年前就要了一个独院,而且付了六、七年的房钱,可那人又很少见他在那独院里住过,只是每天都有两人在那独院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就是我们进去打扫房间也不行。” “哦,真的?那独院在什么地方?”天琼风大喜,按时间和其诡秘的行为看来,这个人很可能便是过浮摩。 那伙计顿时有些为难的道:“客倌,不是小的不愿说,而是啼莺客栈有规定,不准泄露客人的事情。” 天琼风知道他这是在趁机索要银两,于是从怀里摸出了五两银子放在他的手上,笑道:“放心吧,只要我不说出去,谁会知道你泄露了。”昨天水碧硬塞了二十两银子给他,没想到今天还真用着了。 那伙计立时眉开眼笑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但话一落时,那银子便已经跑到他怀里去了。接着,那伙计便凑近天琼风的耳朵里低声将那人所在的独院说了出来后,便又被客栈老板叫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天琼风得到了所需的信息,胡乱吃了一点就结了账准备下楼而去,却突然听得身后一阵大乱,惊叫声响成一片。他忍不住回头一看,便刚才还在自己身后吃得好好的两人突然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向身边一人问道:“兄台,这是怎么回事呀?” 那人惊恐的道:“这两人刚才口无遮拦,竟然对天罗仙祖不敬,现在一定是遭受报应了。” “天罗仙祖是什么玩意?”天琼风不信的道,他刚才也听到那倒下的两人说到那天罗仙祖,但却不信真会遭什么报应。 那人一听他的话,马上跳过一边,避到了离他远远的地方。天琼风又看向其他人,见他们见到自己就像见到鬼一样,生怕自己会把厄运也带给他们。 天琼风摇了下头,这些人也太迷信了吧。他来到那倒下的两人身边蹲下,抓着一人的脉门探测了一下,顿时心中不由好笑,不过是个食物中毒吗,还什么仙祖,什么报应?天琼风又换过另一人,也一样的是食物中毒。 旁边的人见他这番动作,不禁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一个人叹息道:“这么一小伙子,就这样死去了,实在是可惜呀。”好象在他们的眼中,天琼风就是个死人一般。 天琼风没有搭理他们,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竹盒。那竹盒里面放的是他昨天制成的用做针灸的竹针,天琼风抽出几根竹针,输入几丝真气,手疾如电地往两人的身上扎去,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把竹针取出。 竹针一出,那两人立即呕吐起来。 周围的人看了看那两人,又看了看天琼风,满脸地惊异之情。 那两个食物中毒之人将腹中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之后,虽是脸色有些苍白,但不久竟如无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那些开始还以为他们是受到仙祖惩罚的人都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天琼风没有再理会楼上之人,转身下楼而去,却不知他曾经注意了一会的那老头和女子眼中也露出惊讶神色地互看了一眼后,又望着他的背影盯了好一会…… 第八卷 第三章 悲喜交集 将军府大厅内,端坐着水浪沙父女二人和身着黑袍黑甲的单狐灵,而亭叔则站在水浪沙的身后。 “老伯父,您这次特意从神都赶回星魂城,可一定要多呆一段日子呀!父王他可是一直都在惦记着您哪,经常说要将您请回宫中去叙上一叙。”单狐灵温文的笑道。 水浪沙抚摸着手上的茶杯,道:“国主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可是如今时间不多了呀,不是老夫不想多留下来几天,只是这次神王他只给了老夫一个月的时间,若不早点回去,神王一旦怪罪下来,老夫可是担当不起呀。” 单狐灵点头道:“伯父说的极是,不过,伯父您就算时间再紧,也得过了我们单狐国的祭祖大典之后再走吧,您可是我们单狐国中威望最高的三绝将军哪,虽然说现在已经不在单狐国军队中担任职务,但以您的威望,这祭祖大典缺了您可不行呀!”单狐灵受他父亲的吩咐,在城中风传百狐图失窃之时,以看望水碧的借口来这将军府中探察水浪沙的意向,看看他对这件事的反应,以便判断一下他对自己的态度与单狐孤山有什么分别。可是单狐灵和水浪沙聊了那么久,水浪沙竟然对那百狐图之事一字不提,尽和他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还说要在明天就启程返回天罗神都。单狐孤云派单狐灵的来这将军府的本意是想将水浪沙拉到自己这一边,至少也不能让他倒向单狐孤山那边。可如今,水浪沙竟然要在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一触即发的时刻离开,单狐灵哪能不阻拦,因为只要水浪沙在星魂城,单狐孤山行动时就必然会有很多的顾忌,那时想挫败他的阴谋就不是很难了。 水浪沙喝了一口茶,笑道:“祭祖大典之事能够参加的便只有单狐王室的成员,而且祭祖之时有国主、崇义王和众多长老会的成员坐镇就已经足够了,又何须老夫这个外人参加呢,所以老夫就是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的。”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水浪沙才不想闲着没事搀和到他们之间的王族纷争中去呢! 祭祖大典的确不能有单狐家族以外的人参加,水浪沙拿这个来拒绝,的确让单狐灵无话可说。但他哪里就愿意这样放弃,正当他不知该以什么方法把水浪沙留下时,却忽然瞄到了低着头、神不守舍的水碧身上,不由心中一动,当下笑道:“伯父您要返回神都也行,不过世妹可得千万要留下。世妹自从禁地回来之后,小侄还没有好好地陪陪世妹呢。而且今天父王在中午的时候接到秘报,说符禺国正密谋派大军来攻占我单狐国西部的要塞烈烈焰城,父王还准备在祭祖大典之后派世妹带军前去烈烈焰城,以防符禺国军队的偷袭呢!” “啊?”水碧听单狐灵说起自己,猛地一抬头,道:“让我带军去烈烈焰城?”她刚才正想着天琼风这个时候会在什么地方呢,所以并未留心听他们二人的谈话,直到后来听到单狐灵说国主要派自己去烈烈焰城,她才回过神来。 “不错!”单狐灵对水碧笑道,“这也是我在无意中听父王提起,才知道的。” 水浪沙却不相信符禺国真的会派兵攻打烈焰城,单狐灵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只不过是利用女儿把自己羁绊住罢了。水浪沙于是笑道:“不知国主的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准确吗?” “当然准确了,这是父王派在符禺国的密探送回来的情报,应该不会有假,不然父王也不会决定派世妹前去烈焰城呀。”单狐灵嘴角扯了扯,眼中闪过几丝狡猾的笑意。 水碧见他那模样,心中很不舒服,哼了一声道:“朝中有那么多的武将,比我水碧资历、威望高的人有的是,国主为何单单要派我去烈焰城呢,而且我已经写了一份辞官的奏折,明天我就退出了军队,又何必再去那烈焰城。” “你想辞官?!世妹,你可得想清楚呀!”单狐灵惊讶地叫道。若水碧也退出了军队,那水浪沙就更不可能留在星魂城了,弄不好还会将水碧带至天罗神都。这样一来的话,那利用水碧来套住水浪沙来重新控制单狐国军队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吗?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水碧道。 “世妹,你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就说出辞官这样的话来呢?你一个女孩子,能做得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不是太可惜了吗?”单狐灵劝道。 水碧冷冷的道:“哼!做的好好的,我就是做的再好又有什么用?我可不希望自己没有战死在沙场,最后却死在那些口腹密剑、奸险恶毒的自己人手中。” 单狐灵被水碧这话骂得脸上微微一红,他知道水碧是在为在押送囚犯的途中差点死在了单狐孤山的算计之下而愤恨不平。其实,那次水碧被单狐邪的军队和那些黑衣人围攻的事单狐孤云和单狐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时单狐孤山派出的人就躲在暗处,注视着事件发生的全过程。当时,单狐孤云之所以会同意单狐孤山派水碧前往押解囚犯,就是因为他猜知单狐孤山一定会趁此机会除去水碧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而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所以他给所派去之人的命令就是只观不战。只要水碧一死,则必然会激怒水浪沙为他女儿报仇,那时他就可趁机将水碧被杀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秘密透露给水浪沙知道,而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除去单狐孤山等人却又不会路下个残害兄弟的罪名。单狐孤山死后,他又可以随意安个罪名就除掉水浪沙。如此一来,他不但可以坐稳单狐国的王位,又可以铲除这么多的强敌,一举数得,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水碧冷笑着扫了单狐灵一眼后,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入了后堂。 水浪沙笑道:“这丫头就是这样,还请王子不要见怪呀!” 单狐灵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只能笑道:“放心吧,伯父,世妹他只是一时气糊涂了,很快就会没事的。不过,那辞官一事,还请伯父多劝劝世妹,烈焰城之事还等着她去呢,如果她就这样一走,恐怕很难向国中百姓交代呀!” “那是自然。”水浪沙道。 单狐灵知道在说也说不出什么了,只得起身告辞。 水浪沙让亭叔将单狐灵送出将军府后,突然微笑着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有些自己不便说的事由女儿说或许还会更好一点…… ***** 天琼风出了啼莺客栈,又在星魂城内转了几圈,直到暮云西沉,估摸着单狐灵应该走了之后才又来到了将军府门口。 门口的守卫因前不久见过天琼风,知道他是水碧的朋友,因此对他非常客气,马上就跑进府内通传。 不久, 亭叔便随着那守卫出来了,见了天琼风,哈哈大笑道:“天公子,你总算来了,老将军和小姐都已经等你很久了。” 天琼风笑道:“真不好意思,让水老将军和前辈久等了!” “来了就好,我们快进去吧!”亭叔笑呵呵地把天琼风让进了府中。 进入将军府大厅,果然便见到了一脸微笑地站在那的水浪沙,但水碧和湘儿等人却不在厅内,他还不知道水碧正在生着气呢。 天琼风疑惑地看了亭叔一眼后,加快脚步来到水浪沙的面前,躬身道:“晚辈天琼风拜见水老将军!” 水浪沙一把扶住了天琼风,笑道:“你就是碧儿新结识的朋友?” 天琼风正要回答,却感到水浪沙的手与自己手臂接触的地方如潮水般涌来了一股强烈的真气。天琼风急忙将自己的隐息于无形之中,水浪沙的那股真气沿着奇经八脉在他的身体里探测了一遍之后又从他的手臂处返回到了水浪沙的身体。 见自己的真气竟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通行无阻,但又并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任何真气的痕迹,水浪沙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时,天琼风也已经顺着他的搀扶直起了腰,道:“晚辈和水姑娘还是在前来星魂城的途中认识的。” 水浪沙微微点了一下头,开始端详起天琼风来,却见他眼中果然清澈之极,没有一丝歪邪之气,相貌也的确不凡,而且水浪沙也看出天琼风的身材极其适合习武,经脉特异之极,若是琢磨得法修炼起武功必定会事半功倍,但天琼风竟不懂丝毫武功,实在是令他十分惊奇。在天罗界,武学之风极盛,许多宗派经常会派出门下弟子四处搜寻禀赋异常的人,将这些人收归门下,以使本门武学发扬广大,可是天琼风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却没被拉走,这不能不说是个异数。 水浪沙问道:“天公子,你真的从来没有学过武功吗?” 天琼风道:“晚辈自幼极其喜爱医术,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那药草之道上,所以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修习武艺。” “医术可以治病救人,但医术却不能为你防身。若突遭危险,你又何以自救呢?”水浪沙眯着眼睛问道。他这样问是因为他从亭叔的口中知道天琼风就是自己女儿的心上人,天琼风虽是不错,但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以后嫁给一个丝毫不懂武功之人,这样的人连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又如何去保护自己的女儿,难道有危险的时候还要碧儿去保护他不成! 天琼风笑道:“晚辈虽未习武,但却有足够的自救之道。晚辈小时曾练过一种导引大法,可以将任何攻击而来的力量返功回去,而且这种导引大法就是没有武学根底之人也尽可使用。如此一来,晚辈便无须畏惧任何攻击。” 水浪沙心中大是讶然,世间真有这样奇妙的法门吗?但他却没有询问天琼风的导引大法到底为何物,反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天公子,你是不是喜欢碧儿?” 天琼风见他不似在说笑,于是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水浪沙忽道:“你那种导引大法充其量也只能救你一人,若以后碧儿跟了你,遇到危险之时,你又有何能力去救他?” 天琼风被他问得一愣,以自己的功夫要保护水碧是绰绰有余了,可是如今自己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个不谙武艺之人,一个不懂武艺的人在天罗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如何去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儿呢,难道就仅凭那导引大法吗?对于水浪沙的这个问题,天琼风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而水浪沙也没有打算等他回答,又接着道:“所以,为了碧儿着想,老夫不希望她以后跟着的是一个不会武艺之人……” 水浪沙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就是不能让水碧和天琼风在一起! 天琼风一听这话,顿时呆住了,难道自己真要离开水碧吗?可现在自己又不好透露自己会武艺之事,若让水浪沙误会自己接近水碧另有企图的话,那他就更会反对了! 亭叔也有点焦急的靠近水浪沙身边,低声道:“将军,你真打算不让小姐再和他交往呀?” 水浪沙朝着亭叔眯了一下眼睛,正要说话,却突然瞥见水碧已不知何时来到厅中。 水碧显然已经听到了水浪沙刚才说的话,如今正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眶中腾起了圈圈的红晕,连身体也在轻轻地颤抖着。 天琼风这时也发现了水碧,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疼,急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道:“碧儿,你怎么了?” 水碧无力地靠在天琼风的身上,泪眼婆娑地看着水浪沙:“爹,你真的不让女儿和他在一起吗?” 水浪沙语重心长的道:“碧儿,爹这是为你好呀?你难道真的愿意跟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吗?” 水碧惨笑一声,喃喃道:“为我好,为我好……” 水浪沙对一向水碧爱若珍宝,这时见她痛苦成这般模样,急忙投降道:“好了,碧儿,你不要这样了。爹是不愿你和不会武功之人在一起,不过如果他肯能答应别一个条件,爹便不会再阻止你们了!” “什么条件?我一定会答应的!”天琼风见水浪沙松口了,当下想也不想地就应了下来。 水碧的脸上也露出了几丝希望,睁着婆娑的泪眼紧紧地盯着水浪沙。 水浪沙看了天琼风一道,道:“碧儿,只要他的武功能超过你,爹就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啊?”两声惊呼同时从水碧和亭叔口中发出。水碧练十几年的武功,等天琼风赶上的时候,两个人恐怕都已年近半百了。 但是,天琼风却并没有吃惊,只是笑道:“好,为了碧儿,晚辈一定会做到的。”天琼风心中这时竟还有点兴奋,只要自己每日练上一会,同时装出功力日益增长的迹象,那不用多少时间,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就会是一个武艺比较高强的习武之人,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隐瞒着了! “你真要答应呀?”水碧急道。 天琼风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水碧没有说话,反而有点怨恨地看了水浪沙一眼。 水浪沙还真怕水碧会因为这件事而恨他,于是忙笑道:“碧儿,你也不用着急,只要他肯跟爹用心学,以他的禀赋,爹包管他半年就可以赶上你的,而且这段时间之内,你们还照样可以在一起。”说到这里时,他竟然还有些得意。原来他在一试探过天琼风后就有打算,如果天琼风真和单狐家族等人没有什么瓜葛的话,他可以将自己的毕生武学都传授给天琼风,以天琼风的条件与禀赋,必定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窥得武学门道。他刚才见天琼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终于可以确定天琼风与单狐孤云等人没有关系了。如果天琼风真是想利用碧儿的话,就算会答应,肯定也是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的,而且半年后他就是想利用也没这个机会了,那时水浪沙恐怕已经和女儿等人到了天罗神都去了。 水碧一见水浪沙的表情,突然一下就扑到了水浪沙的怀里,在他的胸口上使劲地捶了起来,又哭又笑的道:“爹,你想收他做徒弟就明说吗?干嘛要拿女儿来开玩笑,还害得女儿担心了这么半天。”她刚才听到水浪沙不让她与天琼风在一起时,确实是万念俱灰。若水浪沙真的那么固执的话,她不能违背她的父亲,就只能忍痛与天琼风分开了,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一旦离开了天琼风,她是否还能坚强的活下去。 水浪沙捉住水碧的小手笑道:“碧儿,你要是再打下去,爹的心都快被你敲碎了。” 水碧这才红着脸离开水浪沙的身边,道:“谁让你总是这样来气女儿?” 天琼风这时也来到水浪沙跟前,笑道:“请前辈……请伯父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他刚才一说到“前辈”时,突见水碧给了他一个白眼,于是急忙转口叫了声“伯父”。 水浪沙笑呵呵的道:“碧儿能不能和你在一起,就看你的喽。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你的经脉通畅,修习起伯父的功夫来一定会进展神速的,或许不要半年伯父就可以把女儿放心的交给你了。”说毕,水浪沙手摸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水碧俏脸绯红,但心中却甜蜜之极,满脸幸福之色地傍着天琼风的胳膊。 第八卷 第四章 幽冥鬼刃 静夜幽深,缀满在天幕中的闪亮明星辉映成一条条银河,绽放出阵阵清冷的光芒。 天琼风盘膝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待到冷月西垂的光景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身体飘离了床铺,顿如狸猫一般越出了窗子,跳上屋顶,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至,向将军府外疾闪而去,只见一条黑色的人影在夜幕中跳动几下后,便消逝在了弥漫的黑暗当中。 只几息的时间,天琼风的人便已出现在啼莺客栈的房顶。他搜索了一会后,很快就找到了下午店伙所说的那个独院。 独院内寂静无声,只有一间屋子里还在不停地闪烁着昏黄的灯光,院中数影摇曳,映衬着从屋里散射出来的几丝微光,显得异常诡异。 天琼风凝神倾听了一下,便察觉出那亮着灯光的屋中此刻有一人在那走来走去。他正要跳入独院时,身子却突然一顿,飞速地隐入暗影之中。 就在天琼风的身影刚消失的一刹那间,又一条人影蓦然闪现在他刚才站立着的屋顶。这人来到屋顶后并没有停止,而是立即跃了下去,向那亮着的屋子走去。 “什么人?”那屋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冷喝。 那人躬身应道:“公子,是属下古蝉。” 屋中之人似乎轻轻唔了一声,但那房门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哗啦……”一声自动地被拉了开来。 古蝉毫无诧异之色,马上闪进了屋内关好房门。 天琼风也飘出暗影,收敛自己全身的气息,靠近了那间屋子。 ***** 此时屋中除了那叫古蝉的人外,还有一人。 那人年约二十五、六,身躯修长,穿着一套白色锦袍,胸前的袍子上绣有一朵十分鲜艳的牡丹花,手中还握着一柄长约两尺的大铁扇子。此人长得极为俊秀,两道眉毛又黑又亮,而那下面的一双眸子却闪动着闪闪粼光,挺直的鼻子下镶嵌着两排似编贝般的洁白牙齿,虽然包裹着牙齿的那嘴唇却略显微薄,但嘴角经常浮现的那几丝冷冷的笑意却使他看上去更为的飘洒。 “古蝉,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沉醉呢和青山呢,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那人好似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道。 古蝉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公子,沉醉和青山都已经被人杀了!” “什么?被人杀了?是谁杀了他们?是雨婷的人吗?”那人怒道,脸上渐渐浮现出了几丝青气。 古蝉一见,突然跪伏在地,道:“公子,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 那人冷哼道:“人都已经死了,责罚你还有什么用?你起来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的怒气来得快,似乎也消得快。 “是,公子。”古蝉站起来道:“属下今天下午赶到与沉醉两人约定的地方,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们二人出现。属下到雨婷所住的山谷附近打探了一番,不但没见到他们的人影,连小红也没有见到。后来,属下找遍了整个丹岐山才在一个山涧中发现沉醉和青山两人的尸体。” “他们是怎么被杀的,你知道吗?” “属下曾检查过两人的尸体,发现沉醉是被他自己的箭射死的,而……” “等等,你没看错吧,古蝉,沉醉真是被他自己的箭射死的吗?” “公子,属下绝对没有看错,沉醉的箭头上刻有一个小小的酒壶标志。令属下有些吃惊的是那根射死沉醉之箭的箭尾都没入了他的身体,差一点就要穿过去了,而据属下的推测,那支箭应该是沉醉射出之后再被人回射而来的,沉醉所射之人手中无弓,那人定是用将箭甩出去的,可沉醉射箭一向在五百步之外,属下实在想不通除了天罗神将级别的人物之外还有谁能够在沉醉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从那么远的距离把沉醉射杀!”古蝉猜测的确厉害,竟与当时情形一般无二。 那人听了古蝉的猜测,阴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又道:“那青山又是如何被杀?” “青山胸前只有一道极其细微的伤痕,若非细心观察,是根本不知道青山伤在何处。根据青山伤痕的特性,他应该是被一种极薄的兵刃所杀。如果沉醉和青山是同一人所杀的话,那杀死青山的兵刃便只能是裂土宗的‘幽冥鬼刃’了,只有‘幽冥鬼刃’才能如暗器一般地施展,悬飞杀人于数十丈之外。” “‘幽冥鬼刃’?裂土宗销声匿迹数十年,却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而且还杀了我的两个人!哼,既然你敢来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人狠狠地道了一声,停顿了会忽又道:“古蝉,你可否发现丹岐山中出现了什么异常的人物,我们和_裂土宗向来毫无瓜葛,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何要杀了沉醉与青山。” 古蝉低头想了一会,眼睛一亮,突然道:“公子,属下确实在丹岐山中发现了一位十分眼生的人,他是和……”古蝉正要将“水碧”二字说出口时,那人忽然脸色一变,大喝了一声:“古蝉,小心!” 但他的提醒还是慢了一点,声音还未落下,古蝉的人却已经直挺挺地倒在了地面。 那人怒哼一声,双足一点,越窗而出,如鬼魅般得闪到了屋顶,向四周一眺望,但到处却空空如也,不见一个人影。 那人又重新回到了屋内,蹲在古蝉身边,翻看了一阵,从古蝉的背部拔出了一柄血淋淋的怪异兵刃。 他眼中闪过一道厉芒,握着那兵刃恶狠狠的道:“又是‘幽冥鬼刃’,哼,好一个裂土宗,看我过浮摩到时如何收拾你们!”这人果然就是过浮摩! 过浮摩在这说着狠话,天琼风却正兴高采烈地向将军府飞驰而去。 刚才那叫古蝉的人正是他用那“幽冥鬼刃”的兵器杀的。天琼风杀古蝉一是因为他不想让古蝉将自己说和水碧说出来,使自己这么快就惹上麻烦。二是因为他想起那拥有“幽冥鬼刃”的黑衣人一定与单狐孤云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如果用“幽冥鬼刃”再把古蝉杀了,说不定还能把单狐孤云也牵扯进去,如此一来,加上单狐孤山的推波助澜,这星魂城必定会更加混乱,那时就有好戏看了,所以天琼风才不急着杀过浮摩,将过浮摩留下说不定还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 丹岐山山谷内阁楼中。 雨婷披着一件衣服半坐在床头上,而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却坐着一矮小的老头。 这老头身上穿着一件麻布衣裳,满头凌乱的白发横七竖八,看上去就像一个鸡窝似的,面部的皱纹一层一层地堆叠下来,苍老的神态浮现脸端,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清澈如一泓秋水,散溢出熠熠的柔和清辉。 老头看着雨婷的眼神十分慈和,他微笑着道:“婷儿,看到你病情好转了这么多,我也就放心了。没想到天罗还有医术如此高超的年轻人,而我们流云会这么多年居然一无所知,让你在病床上躺了三年的时间,我这老头子实在是惭愧呀。” 雨婷温和的笑道:“谭爷爷,您也不用自责了,您看婷儿现在不是就要好了吗,天先生说我再过个五、六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哦?真的吗?那年轻人可真不简单哪,有机会我这老头子一定好去见识见识。”老头欣慰的道。 雨婷道:“当然了,谭爷爷。不用多久您就可以见到他了。”说着,雨婷的脸上竟微微地浮上了几丝嫣红,“对了,谭爷爷,您刚才不是说有事要告诉婷儿吗,您到现在都还没有告诉婷儿呢。”雨婷见老头注意到她的脸部,突然噘着小嘴道。 老头听了雨婷这话,果然没有再去注意她的神色,但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忧虑之色。 雨婷道:“谭爷爷,是不是会中出了什么事呀?” “是呀,婷儿。自流云会创始人夜月流去世之后,这两百年来,流云会虽然一直有代会长来处理会中事务,而我们流云会也一直蒸蒸日上,但是毕竟会长之位长久虚设,流云会也处于群龙无首之态,这三年,你这个代会长又因为病势严重,无法亲自解决会中事务,会中兄弟已颇有疑虑,最可虑的是会中有几位长老也渐有离心,再加上夜会长所留信物久未出现,导致如今谣言横生,若不早点加以解决,我担心我们流云会……唉……”老头说着说着忽然长叹一声。 雨婷知道老头的意思,其实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从她祖辈一直传了将近两百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头见雨婷没有说话,又笑道:“婷儿,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再告诉你一件高兴的事。不久前,天罗禁地中的线人传来消息,说那里果然突然冒出了一个满头白发之人,那人并不是从禁地之外闯进去的,而好似从空而降,落在禁地内的深潭中,这情形与夜月流会长所说一模一样。我想他应该就是我们流云会等了近两百年的会长了。” “啊?怪不得前天碧姐跟婷儿说她去单狐国南方押解擅闯天罗禁地的要犯,这么说来,那要犯就是他罗。”雨婷惊异的道。 老头笑道:“不错,那人现在已经逃了出去,只要我们找到他,将夜月流会长留下的东西交给他,由他出示会长信物,或许可以镇住如今会中的那些流言。” “谭爷爷,他逃出来了吗?可碧姐说他已经把那人押了回来吗?” 老头道:“你碧姐押回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冒牌货罢了,真正的犯人早就从她们的囚车里逃出去了。” “啊?假的?碧姐弄一个假的犯人回来,那她会不会有危险呀?”雨婷担心的道。 “婷儿,你就放心吧!你碧姐押回来的人足可乱真了。” 雨婷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老头道:“另外还得到消息,说那人的一身修为出神入化,据说已差不多可以和几十年都没有现身过的五大天罗神将相提并论了。” “啊?”雨婷再一次惊讶地叫了起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由他来担任会长,会中兄弟一定不敢再生二心了。” 老头道:“话是这么说,只不过要做起来就难了,若他光有一身武艺,却没有服人之能的话,那他一来只会使我们流云会陷入混乱之中。”老头语中闪过了几丝忧色。虽然说流云会创始人夜月流有遗命,但毕竟已事隔近两百年,就算对夜月流的遗言再惟命是从的人在执行起来也会有几丝顾虑的。 雨婷道:“谭爷爷,您也先别担心。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事就是发动会中所有力量把他找出来再说,如果他真有能力,在让他来担任我们的会长也不迟嘛!” 老头微微颔首,道:“不错!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相信以我们流云会的势力,不要多长时间就可以把他的下落查出来的。不过,婷儿,你现在身体刚有复员的趋势,可要担心一点,尽快把病养好,你要是再出了什么差池,传到会中一些长老的耳中,那现在流云会的局势可就更加难以控制下来了。” 雨婷点头道:“谭爷爷,您就放心吧。” 老头恩了一声道:“现在已到深夜,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你就好好休息吧。” 说着,老头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雨婷看着老头的身影,眼中闪过几丝亮光,却不知她在想什么…… 第八卷 第五章 倩影飘飘 (1)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天琼风便让水碧从被窝中拉了出来。 水碧连梳洗的时间都没给天琼风留下,就带着他向将军府的西侧走去。那是一块宽大的空阔场地,天琼风随着水碧到达那里时,便见水浪沙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两人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天琼风悄悄地问了水碧一句。 水碧笑着道:“当然是让你来跟我爹学武咯!你昨天才答应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什么,这么快?”天琼风开始还以为学武的事最少也得过个几天再说,却没想到水浪沙竟比自己还要着急。 水碧小嘴一瞥,脸上微露红晕的道:“快一点练好武艺不是更好吗,难道你不想早些和我在一起?” 天琼风讪笑了几下之后,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 这一天早上水浪沙和水碧父女俩可把天琼风折腾得够戗的。天琼风本以为水浪沙会教自己一些内功心法或者兵器的招式,可水浪沙竟然叫他先绕着那块场地跑一段时间,而且这一跑就让他跑了将近一个时辰。 若是用上真气来跑的话,还不就是小菜一碟吗?可天琼风为了不让他们看出自己早就会武功,竟真的就只靠两条腿这样一步一步地跑了几十圈,到最后那圈水浪沙喊停地时候,天琼风不但全身滴水,而且整个人都无力地趴倒在了地面。 水碧虽是看得心疼,可为了两人将来能够早点在一起,又不得不狠下心来,督促着天琼风刻苦训练,直到天琼风累得倒下时,她却再也忍不住了,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天琼风,心中难过之极。 不过这虽是天琼风的第一次训练,水浪沙却对天琼风的表现极为满意,甚至还有些惊喜,一个没有练过武的人竟能连续跑上这么远的路程,实在是令他大为意外。但在意外之余,他却十分高兴天琼风竟有一副这么好的体质,同时心中又在暗暗寻思着,明天早上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给天琼风加上几圈。 而天琼风却丝毫不知道明天等待着他将会是更加非人的折磨,仍旧躺在地上一下都懒得移动。水碧只好叫来几个府中侍卫,将天琼风抬了回去。 上午,天琼风一直躺在床上,连早饭都没有起来吃过。在天琼风睡着的时候,水碧都不知进出了多少次了,不过每次都只是看了看天琼风便出了卧室。 其实这段时间天琼风并没有睡着,早上的疲劳在真气运行了几圈之后,早就消除了。他不起来,是担心水浪沙见自己没事后,恐怕还会继续给自己安排训练任务,如果真这样,那自己非得再次累倒不可。天琼风这样装睡还真是装对了,水碧来到他的房间,有两三次是水浪沙让她来把天琼风叫去接受上午的训练的,只不过是水碧见天琼风睡得正香,不忍心把他叫醒,反而请求水浪沙今天不要再让天琼风去训练了。 睡到傍晚时,天琼风却不得不醒来了。他睁开眼睛看了四周几眼,这时卧室里已经点起了油灯,那床头桌上还放着一个罐子,里面还不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 天琼风一天没吃东西,闻得那飘来的香气,顿时食欲大震,他刚要把那盖子揭开,却听得门外传来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这次天琼风没有再躺下,而是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房门开处,便见一个俏丽的人影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这人正是湘儿! 湘儿一见天琼风醒了过来,立时喜滋滋地走了过去,高兴的道:“先生,你终于醒过来了,你不知道今天我们将军多担心你呢!” 天琼风笑了笑,道:“你们将军担心我,那你有没有担心我呢?”湘儿小脸一红,羞得垂下了头去。天琼风正想在打趣湘儿几句,忽然想起下午这段时间水碧好象并没有来过,不由问道:“湘儿,怎么没见到你们将军呀?” 湘儿定了定心神道:“我们将军今天下午到丹歧山去了。”雨婷身上的毒才驱出不久,虽然有蝶儿两人在照顾着,水碧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便趁着天琼风还睡着的时候和湄儿一起去了丹歧山。 天琼风笑道:“雨姑娘的病还没有全好,确实应该多去看看。” 湘儿恩了一声,正要说话,却听得天琼风道:“湘儿,你坐下来说话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总这样站着。”说着,挪开了一点被子,空出了床弦的一小块地方。 湘儿偷偷地瞥了天琼风一眼,看到天琼风一脸的微笑,自己的心却不由怦怦地乱跳起来,最后扭捏了几下,还是顺从地在天琼风的身旁坐了下来。 房间内一时寂静已极,感受到天琼风那柔和的目光,湘儿心如鹿撞,脸上娇羞一片,柔嫩的手心儿渐渐地沁出几丝汗水。 天琼风禁不住一阵心猿意马,大手悄悄地抚摸上了湘儿那双温软湿润的滑腻玉掌。湘儿身躯一震,脸上红潮浮动,突然有些慌张地跳起来道:“先生,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湘儿给你去弄一点吃的来。”说着,便提起桌上的那个罐子,逃也似的匆匆出了天琼风的卧室。 天琼风看着湘儿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了几丝温馨的笑容…… *** 深夜,天琼风忽于熟睡中醒了过来,刚才那屋顶上竟然传出了瓦片的轻微响动声。天琼风虽已发现屋上有人,却丝毫不动声色。那人从屋顶向内窥探了一晃的功夫,便悄悄地离开了。 随着那声音的越来越弱,天琼风倏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快速地披上衣服,出了卧室,飞身而上屋顶,向四周一望,便见一条黑影向将军府的西北角急驰而去,而天琼风昨天所去过的啼莺客栈则正是在那个方向。 天琼风当下未在多想,身如轻烟地飘荡着向那个黑影追了上去。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天琼风仔细一看,就见前面那人穿着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身材高挑柔美,没想到这前来窥探自己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第八卷 第五章 神奇红绫 (2) 那黑衣女子到达啼莺客栈的屋顶后,身子突然一沉,落到了一个院子里面。 天琼风这是第二次晚上来到这啼莺客栈,所以能够轻车熟路地尾随着那女子来到那院落。那黑衣女子就在天琼风到来之际,倏地闪进了一间亮着灯光的卧室。 从那女子展露的飞行术中知道她的修为十分高强,天琼风不敢大意,于是也收敛起自己全身的气息轻飘飘地靠近了窗子,就着那昏黄的灯光从窗户的缝隙往里一瞧,便见屋内除了刚才到将军府窥探自己的那脸蒙面纱的黑衣女子外,还有一个年近古稀的干瘦老头。 天琼风见到这两人时微微有些吃惊,因为这两人便是那天他在这客栈二楼见到的那两个武功极高之人!可自己和他们并不相识,那女子为何在深夜来窥视自己呢? “爷爷,其实那人除了有一身高明的医术外,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呀,您为什么还要让仙儿去监视他呢?”那女子娇柔的声音在天琼风的耳边响起。 那老头露出了一丝和蔼的笑容道:“仙儿,爷爷既然决定要将他带到凤舞国去,自然得将他的底细查得清楚一点。” 把自己带到凤舞国去干什么?天琼风十分诧异,这时又听得那老头道:“仙儿,你今天在将军府呆了一天,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哪?” 那叫仙儿的女子道:“爷爷,今天早上他被水浪沙父女两人逼着跑了将近一个时辰,听说是要让他练武什么的,可他跑了一个早上后却整整睡了一天,直到傍晚时才醒过来呢,仙儿本来还以为他能施展出那么高明的医术一定会有不错的功夫,却没想到他竟然只跑了那没几圈就晕倒在地上了!”仙儿似乎回想起了天琼风跑步时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竟忍不住噗嗤一声娇笑了出来。 那老头听了却哈哈笑道:“仙儿,你要是真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为什么,爷爷?”仙儿笑容一敛,疑惑的道。 那老头没有回答他孙女的话,却反而向着屋外笑喊了一声:“朋友,你既已跟来,又何须再躲躲藏藏,何不现身一见?”声音洪亮之极,不断地向窗外震荡而去。 天琼风心中听得一惊,然后这老头真的发现了自己,可按自己的功力,若刻意要隐藏的话,绝不可能会被发现呀,莫非他只是在试探到底有没有跟踪那女子不成?天琼风想到这,凝神一听,立时明白那老头为何会说出那句话来,他立时身影一荡,如鬼魅般地隐入了一个暗处。 仙儿一听他爷爷的话便知自己被人跟踪了,登时一掌披开房门,飞跃而出,跳上屋顶转目四看了一番,但四周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那老头也在仙儿出来的时候,缓缓地踱了出来。 “爷爷,你会不会听错了,周围没有人呀?”仙儿跳了下去,来到了老头身边道。 老头脸上露出了几丝微笑,两指微扣,突地屈指向院落中那一棵大树弹去,只见一抹白光从他的指间一闪而逝,但却无声无息地向那棵大树疾飞而去。眨眼间,白光没入树叶之时,蓦然听得几声“嘎嘎”怪笑从那团树叶中传了出来,接着便见一条白晃晃的人影冲天而出,不疾不徐地飘落在了屋顶上。 这人白衣白裤,面色红润如初生童子,但却长了满头怪异的白发。他正是从天刑府中出来不久的蒙飘凌! 这几天,他一直在星魂城中搜索天琼风的下落,想要从他的口中逼出“御神无息”的修炼口诀,但是连天琼风的影子都没见着。今晚他又在城中各处转悠,于无意间见到一前一后两个人影在追逐,好奇之下也跟着来看看,却没想到刚一藏进那堆树叶中便被那老头逼了出来。 “好一手‘聚气凝指’,没想到这小小的客栈里竟还隐藏着一个高手!”蒙飘凌嘿嘿说道,“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倒要好好的领教领教!”说着,他身形拔起,就要往外冲去。 “哼!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仙儿见这人并不是自己所要监视之人后,哪能这样就放他离去,于是冷哼了一声,脚尖一点,玲珑的娇躯电射而上,如天马行空般地在虚空中横跨几步后凌空一翻,风驰电掣地赶到蒙飘凌的身前落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蒙飘凌只觉眼前一花,马上便见那黑衣女子到了自己的面前,他虽是有些吃惊她的速度竟然有如此之快,但却并不担心,只是冷笑道:“凭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就想把我留下,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仙儿道:“能不能把你留下,你稍后便知。”话一说完,仙儿娇叱一声,身子突然虚浮着飘飞起来,一条红绫奇迹般地从她的怀中激射而出,轻缓飘荡着向蒙飘凌缠绕而去。柔软如丝的绫带到了仙儿手中顿时就如一条充满了灵性的长蛇,在弯曲摆动中散发出层层的劲气;又似一条雄健的蛟龙,于盘旋飞舞中激荡着波波翻滚的浪涛。一团团艳红的幕影虚化而生,震撼之感令人油然而生。 刹那间,只见到红影闪动,劲风凛冽,虚空处处都充塞着绫带的幻影,一时,磅礴的气势在那空中汹涌澎湃着…… 蒙飘凌看得心中大为惊骇,以他几十年的修为竟然分辨不出眼前的残影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他却知道,这些残影可以说任何一个都是真的,任何一个都是假的,真假在这个时候已经合而为一,融为一体,只要自己走错一步,那红绫便会趁机而入,使自己受伤。 蒙飘凌将全身功力都逼在了双掌之中,猛地往身前拍出几掌之后,身子突然往后倒射而去,但他还没有移动几步,仙儿的红绫竟然神奇地穿过了他掌劲的空隙,悄无声息地缠在了他的右腿上。 蒙飘凌只感觉到脚踝处一紧,接着整个身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抛在院子的上空。蒙飘凌瘁不及防,极为狼狈地掉落在了院子里。 这时幻影全消,仙儿手中的红绫也随之消失无踪。 蒙飘凌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还站在屋顶的仙儿,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竟会载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中,但当他的眼睛由仙儿转向正自微笑着看着夜空的老头,看到他衣袖上一只小小的红凤时,却禁不住身躯一颤,脸色登时由红润而变为灰白,口中不停喃喃的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第八卷 第五章 霹雳神将 (3) “哼!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仙儿边说边从屋顶飘然跃入院中。 蒙飘凌额上冷汗涔涔而下,眼中微露出了几丝惊恐之色对那老头道:“您老人家真的就是‘霹雳神将’?”说出那“霹雳神将”之时,蒙飘凌只觉得喉咙干渴之极,连发出的声音都微有些颤抖起来。 “霹雳神将”名凤舞雷,是这一百年的五大天罗神将之一,另外他也是当今凤舞国国主凤舞翔云的叔父。九十九年前,三十岁的凤舞雷参加天罗界百年才举行一次的“紫坛武会”,以其绝世武学打败众多高手,一举夺得“神将”之位,成为他凤舞家族有史以来年纪最轻的一名天罗神将,而当时的神王又因其所展露出的武学至刚至猛,直如霹雳惊雷,一反凤舞家族轻灵飘逸的特点,所以便又赐予了他“霹雳神将”的称号。 凤舞雷获得“神将”称号之后,游历天罗各处长达三十年,期间行侠仗义,伸手不平之事无数,所以人人对他敬畏万分,这也使得他在神将之中虽只名列第四,但声名却远超其他诸位神将。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在六十多年前突然匿迹天罗,归隐山林,无人知其到底身在何方,即使是他的侄儿凤舞翔云也不清楚。 不过这几十年,凤舞雷虽已不在天罗走动,但他的威名却历久不衰,一些为恶之人想起他时,仍是心有余悸。如今凤舞雷突然现身啼莺客栈,蒙飘凌焉得不惊?传言凤舞雷虽然为人正义,但性格却极其暴烈,对那些敢于冒犯他的人从不轻饶。如果眼前这老头真的就是凤舞雷的话,现在自己不但偷听他们的谈话,更得罪了他的孙女,以他的性格,能饶过自己吗? 那老头听了蒙飘凌的话,只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而仙儿则哼了一声。他们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蒙飘凌的心却不断往下沉。他刚才见到老头衣袖上绣着的那只红色小凤凰时,猛地想起这正是“霹雳神将”的独有标志,但他依旧不敢十分确定,毕竟凤舞雷已经几十年从未出现过了,可如今见了两人的神色,他却完全可以肯定那老头就是凤舞雷了! 自两百年前,当时的神王被两个“姑魔族”老人打败后,五大天罗神将与“姑魔族”已成了天罗武学极至的代表,但“姑魔族”中人行踪诡秘,除了两百年前在天罗露过面之外,从未现身武界,对天罗人来说,“姑魔族”永远是虚幻飘渺的,而五大神将则不同,他们如今虽都已经隐居,但还有三两人却时不时地留踪天下,因此,在武人的心目中,神将的威名早已凌驾于神王之上,被他们尊为膜拜的对象。 蒙飘凌也是习武之人,在他的潜意识中,虽然也经常想着自己要去超越神将,不然他知道天琼风修炼过神念之后,也不会花尽心思想要将天琼风抓到手了,只是尽管他的修为在天罗界中已经不低,但真正遇到天罗神将时却还是畏惧恐慌,更何况是遇到疾恶如仇的“霹雳神将”凤舞雷!当年凤舞雷行走天罗之时,对那些为非作歹之人从不手软,据人统计,那三十年,他竟杀了近万人。五大神将中,就数凤舞雷杀人最多了!而以蒙飘凌的所做所为,正是凤舞雷以前必杀的对象之一。 正当蒙飘凌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凤舞雷却蓦地轻缓地向前踏了一小步。 未见凤舞雷出手,但一阵无形的气势铺天盖地的向蒙飘凌压来,一眨眼的功夫,他忽然感到自己的呼吸竟有些困难起来,闷热与烦躁同时涌上了心头,在惊慌与惧怕的煎熬中,丝丝的汗珠透过那急剧张大的毛孔一齐渗出,蹦到了皮肤表面,只一瞬间,蒙飘凌竟如一水人儿似的。 凤舞雷脸上突然绽放出了几丝微笑,这笑容好似清风明月,清新自然,天地间蕴涵着的勃勃生机,弥漫着的无限活力与气息全都囊括在他这一笑之间,顿时四周的空气受他的笑容影响,都在刹那间变得动荡活跃起来,在院子里轻柔地飘移着。 但在凤舞雷对面的蒙飘凌却丝毫感觉不到笑容的温和,他只觉得自己就好象处于一个巨大的天然熔炉当中,周围的空气不断向他挤压,一股股强盛的劲气似要将他撕裂,碾成一堆堆的肉泥。 蒙飘凌一时心神俱裂,但却又不甘心就如此受制于凤舞雷,他运起了自己毕生的功力,想做最后一击,但他的真气刚刚流动起来,翻腾滚跃的压迫却已因他功力的聚集而变得更加的强烈,体内真气受到那压迫气息的牵引,陡然脱离蒙飘凌的控制,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起来。 真气的翻江倒海使得他的经脉快速地做着收缩与膨胀的交替,撕心的痛苦让他不停地在地面翻滚起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嚎从蒙飘凌的口中喷发而出,打破了那沉寂的夜空,也把那如丝往一般的气网撕开了一道裂口,蒙飘凌似找了逃命的窗口,喊声刚落,突然一跃而起,身形摇晃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爷爷,你刚才为什么要放了他?”仙儿看着远去的蒙飘凌,不解的问道。 凤舞雷微笑道:“如果以爷爷从前的脾气,或许会好好教训他一顿。只是爷爷修身养性已经数十年,就是有再过的火气也该消了,现在实在犯不着为这样一件小事而出手,像那样的人,只要吓他一吓就行了!” 仙儿又道:“可是爷爷,您难道就不怕他泄露我们的身份吗?” 风舞雷笑道:“还有一年就是百年一次的‘紫坛武会’了,那个时候爷爷照样必须出现,就算他将爷爷的行踪泄露出去了也无关紧要,只不过将爷爷出现的时间提前了一点罢了。而且,那几个老家伙这段时间应该都出来透气了!” 仙儿知道凤舞雷说的“那几个老家伙”是指另外的四位天罗神将,想起一年后的“紫坛武会”,她心中顿时充满了无限向往…… 第八卷 第六章 香飘静室 (1) 蒙飘凌那声凄厉的喊叫引起了啼莺客栈的一阵骚动,有些稍微胆大一点的人来到院外窥视了几番,但他们却并未见到任何可疑的迹象,因为此时凤舞雷和仙儿早已回房休息了,院中空寂无声,只留下映照在院落中的冷月寒光。 在一切重归于平静之后,天琼风也悄悄地离开了啼莺客栈,向将军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他今晚本只是一时兴起才跟着仙儿来到这客栈,却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不但见到了如今五大天罗神将中的“霹雳神将”,而且还大开了一次眼界。那叫仙儿的姑娘年纪轻轻却能将一根红绫使得如此出神入化,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若说仙儿的表现让天琼风有些吃惊的话,那她爷爷所表现出来的修为却让天琼风十分钦佩了。蒙飘凌的武学若是在人间界定可以列入一流高手之林,但“霹雳神将”未动一根手指,只凭自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便可以将蒙飘凌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天琼风估计自己也可以做到这一步,但却绝对不会像“霹雳神将”运用地那般自如,收发能够全由己心! 天琼风在对“霹雳神将”的绝世修为钦佩的同时,却又不由对他所说的话感到十分纳闷,自己与他只在几天前见过一面,他为何说要将自己带到凤舞国去呢?天琼风思索了一会儿,微皱的眉头忽然舒展了开来,脸上也随之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笑意,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一溜烟的功夫,天琼风就回到了将军府自己的卧室外,他正要推门进去之时,却突然感到自己的房内竟然有人! 天琼风凝神屏气,凑到门缝边,向内瞧了一下后便马上放下心来,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湘儿!湘儿现在只穿着一套白色内衣,趴在床头的桌子上睡着了。 湘儿这么晚了到自己房间里来干嘛? 天琼风没有细想,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正要找什么东西给湘儿盖上时,却见到湘儿呓语一声,身子缓缓地向右侧翻动了一下,露出了枕在胳膊上的那张娇态可掬的俏脸。她那蓬松着的头发飘散而下,散发出阵阵轻柔的芬芳馨香,在整个卧室里荡漾着。 天琼风深吸了一口香气,俯下了身子,但还没等她亲上湘儿的脸,湘儿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飞速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戒备地打量了四周一眼。当她见到站在眼前的是天琼风时,才松懈下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不禁有些埋怨的道:“先生,你终于回来了!这么晚了,你到哪去了?湘儿刚才见你这房里亮着灯,却没有你的人影,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原来她见自己不在房里便一直等着自己回来!天琼风听得有些惭愧,来到湘儿跟前,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略带歉意的道:“湘儿,我刚才是一时睡不着才出去走了走,不过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担心了!” 湘儿轻微地挣动了一下,只来得及恩了一声,便浑身酥软地靠在了天琼风的胸上。 天琼风抚摸着湘儿柔软的腰肢,嘴唇蓦然重重地贴在了她那温暖的两片红唇之上,在两条软舌的交缠中,因摩擦而在身体各处产生的一股股暖流传遍了湘儿的心头,竟让她有些眩晕起来,娇躯却往天琼风的身体更加紧密地粘了上去,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好一阵子,两人才稍稍露出了微小的空隙,湘儿的脸早已因那缠绵的一吻而变得嫣红如熟透了的蜜桃,而呼吸的急促使得她那高挺着的胸脯越发激烈地起伏颤动着,一波一波地异样快感不但使湘儿自己娇躯微微地抖动起来,也袭击了天琼风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的全身都十分臊热起来。 天琼风忽然又轻轻地吻上了湘儿圆润透红的耳垂。 湘儿心中一颤,又是羞涩,又是激动,因为刚才天琼风竟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湘儿,今晚留下来好吗?”她等这一句话已经等了许久了,自从认识了天琼风,在返回星魂城路上经过帐篷内那短暂的痴缠之后,她便一直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今天,自己心中的人儿终于对自己发出了这样的信号,等待着自己的一定会是个幸福甜蜜的夜晚吧?湘儿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亢奋了起来,她什么都没有再想,也什么都不愿再想,只是缓缓地闭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留下那不停颤抖着的修长睫毛…… 只一会儿,湘儿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抱了起来,然后又被放在了那张软绵绵的床上,虽然什么都没有再想,但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动地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而这时又有一只大手悄然地抚上了她的玉峰,在这一瞬间,湘儿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但口中又禁不住呻吟了一声。 天琼风注视着湘儿,温柔地解开了她的衣服,当两个身体紧紧地合在了一起的时候,伴随着激情的宣泄,他们进行了灵与欲一次又一次的亲密交融,攀跃上了一个又一个的陡峭巅峰…… 云收雨歇后,湘儿满足地躺在了天琼风的身上,带着满脸绯红彩晕沉睡了过去,她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原来做女人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妙…… 第二天,天琼风刚醒来后,枕上余香犹在,但却没有见到湘儿的人影,回想起昨夜之事,天琼风心中竟又火热起来。 他使劲地摇了一下头,掀开了被子,正要起身时,就见湘儿端着一盆水略微蹒跚地走了进来。 见到天琼风,湘儿脸上仍是红云密布。 天琼风笑了起来,道:“湘儿,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呀?” 湘儿垂着头低声道:“先生,已经不早啦。”她将水盆放在了桌子上后,来到床边想帮天琼风收拾被子,却一眼看到床单上那朵昨夜激情所留下的鲜艳红花,不由得脸上红晕更盛。 天琼风微微一笑,把湘儿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亲了她几下正要再和她温存一番,湘儿却羞红了脸挣扎着嗔道:“先生,别闹啦,老将军还在校场上等着你哪!” “啊,我还要去呀,今天不是单狐国的祭祖大典吗?” 第八卷 第六章 谷中剑影 (2) 来到将军府的校场时,天琼风才从水浪沙的口中知道单狐国的祭祖大典向后推迟了七天,据说这是单狐孤云突然卧病在床的原因。这几天百狐图被窃一事闹得星魂城内外风风雨雨,有不少人都猜测这推迟祭祖大典是单狐孤云因还未找回百狐图而不得不使用的一个计策。 天琼风本以为水浪沙要参加单狐国祭祖之事,自己就可以歇上几天,可如今祭祖时间推迟,他当然免不了又被水浪沙逼着在校场里跑了半个时辰,所幸水浪沙也只是让他跑步,没有再安排其他训练内容。 跑完之后,天琼风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下午刚吃过午饭,他告诉了水浪沙一声,便牵着一匹马独自出了将军府,向着丹歧山的方向策马奔去。 来到山谷,天琼风见到了水碧和雨婷等人。虽从驱除毒物到现在才很短的一段时间,但雨婷的气色看起来却已经好了很多。 整整一个下午,天琼风都在谷中陪着水碧和雨婷,晚上他也是和水碧一起留在了谷中。他今天来这山谷除了想来看望一下雨婷的病情之外,最重要的却是想在今晚将夜月流放在雾莲城晴山的号令流云会的信物取到手。 雾莲城与星魂城相邻,之间大约有百余里的路程,天琼风以前是打算去凤舞国的时候再顺道去晴山取出信物,可今天上午在和几个将军府的家将聊天时,从他们口中得知晴山就在丹歧山的偏东约二三十里处,比之走大道的距离要短上数倍。只是两山之间丛林密布,连条山路都没有,极其难行。 不过天琼风对此却并没有什么担忧,若是神念出体,就算路途在艰难,二十几里的路程只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而已。 晚上,水碧和天琼风缠绵了一番,才偎着天琼风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琼风稍微调息了一会,便闭上了双眼。尽管此时水碧那滑嫩的胳膊扔紧紧抱着他的身体,丰腴滚烫的娇躯紧密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和的情爱气息包裹、侵袭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但他的心却已经进入了空灵世界当中,神念缓缓地飘出了脑域。 天琼风飞出阁楼,腾上了半空之中,正要向着晴山的方向疾驰而去之时,却猛地感觉到雨婷所住的那个阁楼后面有一股强大的气息直冲夜空。 天琼风心中一惊,这谷中除了水碧、雨婷和蝶儿几人之外,并无他人,是谁有这么深厚的修为呢?天琼风落在了雨婷那间阁楼之上,向前一望,便见阁楼后的那片空地上有一条人影正在那飞闪腾挪,纵横跳跃,其间残影翻飞,劲气四溢。 天琼风知道刚才自己所感觉到的那股强大的气息便是从那场地中飘溢出来的猛烈剑气。他仔细一看,竟见那人竟就是前几天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雨婷! 雨婷今晚穿着一套淡黄色的罗裙,手中一柄长剑泛起无数剑影,剑芒有若滚滚波涛,在飘忽闪烁中绽放出千万道凌厉的光芒,而在这一团团紧密的光芒中,旋飞飘荡着的雨婷却如在疾风劲雨中飞翔的羽燕,忽而高腾,忽而低翻,身影翩翩,姿态万端。 天琼风虽然修为高深,但对兵器招式却所见极少,不过尽管如此,他也知道雨婷现在所施展的是一套极为精妙的剑法,剑式看似轻柔缓和,但却绵延不绝,里面暗藏着无数杀机,若与这套剑法对敌,只要稍有不甚,便会马上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那时不要说进攻,单化解雨婷那如洪水般滔滔浩淼的剑式就已经十分困难了! 这时,天琼风才知道雨婷为何小小年纪就能成为天罗最大情报组织流云会的代首领,不论其他,她这一手剑法就足够让决大多数人信服了!只是天琼风却有些不明白,他前些时候为雨婷驱毒时,明明未见雨婷经脉中有任何修有内功的迹象,可她既然没有真气做支撑,又如何能施出如此高深的剑法呢? 天琼风沉思不解,场地中剑影却突然消逝,那被卷起的漫天树叶开始缓缓飞落,雨婷静静地立于其间,但她手中长剑却兀自轻颤不已,清亮的月辉照射其上,不时焕发出熠熠夺目的光泽。 雨婷站立良久,檀口之中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微微叹道:“没想到三年没有握剑,剑法竟生疏了这许多!” 天琼风暗自咋舌,三年没有练剑,都能有这么好的身手,那三年前使出来的剑法岂不是更加厉害。 雨婷说完那句话,便自将那长剑插入剑鞘,向阁楼轻缓迈去。 天琼风虽还不明白雨婷如何得来的这一身功夫,但这时却下了个要早些和雨婷表明自己身份的决心,那时自己有流云会之助,何愁不能成事!天琼风有如此想法并不错,但他却不知要当上流云会的会长并不如所想的那么简单。 天琼风见雨婷已走近阁楼后的楼梯,他也正要离开时,耳中却突然传来了雨婷的一声娇叱:“什么人?” 天琼风心中一惊,莫非她发现了自己不成。他忍不住向雨婷看去,便见她眼中寒光闪动,直直地盯着场地右侧陡坡的一堆灌木,原来她发现的不是自己。天琼风凝神一听,却没有听到那灌木丛中有任何声响。 怎么可能会这样?!雨婷都能发觉,自己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呢?难道雨婷并非从声音判断那里有人! 天琼风想到这里,神念立时向四周无限扩张,天地中的自然灵气在神念的牵引之下,顿时与天琼风的气息交融起来。天琼风透过自然灵气的传播,终于发现那灌木丛下确实藏着五个人,而且这五个人全都潜伏在地底下,让天琼风万分诧异的是,这些人竟然就似死人一般,全都没有丝毫的呼吸! 裂土宗人虽然能在地底潜行,但只要功力高的人,依旧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可这些人,天琼风若不是通过自身与自然灵气之间的感应,绝不可能发现他们! 他们会是什么人呢? 就在天琼风疑惑之时,他的耳中蓦地又传来了一连串密集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还在谷口,却正飞速地向阁楼奔来…… 第八卷 第七章 舞柳飘云 没想到这丹歧山谷今晚这么热闹,竟来了两拨人马! 天琼风漂浮了起来,那潜伏在灌木丛中之人依旧没有动静,而谷外之人的脚步声却已经越来越近。雨婷的眼睛也从那堆灌木丛中转移了过来,她似乎也发觉了这时已另有外人进入了山谷。雨婷手腕一震,鸣声顿起,长剑已然出鞘,凛冽的寒意萦绕在剑身周围,散发出丝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从谷外奔来之人这时已经穿过阁楼之间的空隙,飘闪而至场地边缘,挡在了雨婷的身前。 这是十几位身着黑色夜行衣、脸蒙黑布之人,他们手中各执兵器,腾腾的杀意从他们那一双双阴沉的眼睛中透射而出,直视身前的雨婷。 雨婷扫视了他们一眼,冷冷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这山谷中所为何来?” 那些人没有回答雨婷的问题,只有那站在最前面之人沙哑着嗓子阴冷地叫了声“上”。他话音一落,身侧的黑衣人便各自抽出了手中兵器,挥舞着向雨婷包操了过去。 雨婷嘴角浮现了几丝冷笑,看着这些人,长剑突然在身前斜斜一挥,剑刃轻飘飘地划破虚空。那些冲向雨婷之人忽感寒气袭体,脚步在刹那间禁不住停滞了一会,但就在他们这一顿之际,雨婷手中之剑蓦地向地面一扫,便见剑尖似有一注注白色冷气不断地飘散而出,洒向了身前几丈方圆的地面。场地中的落叶、灰土一受那气体激发,骤然飞扬而起,聚合成一堵几丈来高的土墙向那些黑衣蒙面人黑压压地扑盖过去。 旋风卷着尘埃,瞬间便到众人跟前,雨婷似乎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在他们眼中的就只有这灰蒙蒙的一片。有些人反应敏捷,土墙一来,身影立即向后飘退,而另有些人看着那土墙竟微微惊愕起来。 站在场外那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眼中神色忽变,蓦然向那土墙疾跃而去,身体腾空之时背负着的大刀随之拔出望那旋起的土墙猛地劈去,劲气直透刀身,冷厉杀机油然而发,但还未等他的刀真正劈下时,土墙之内突然冒出了一截剑尖!剑尖划过一条诡异的曲线抹过了几个黑衣人的咽喉,悄然无声之间血花四处飞溅,那几个黑衣人连叫声都未呼出,身体便已怦然倒地。 剑尖掠过虚空,并未消逝。在那为首黑衣人大刀将至之时,刃尖陡然一折,斜着向那刀身轻巧点去。 “叮叮……”之声骤然响起,土墙之中的剑尖已失,而那黑衣人却已连人带刀融入了那层土墙之中。 那些见机较早而逃过一劫的黑衣人再次举起了手中兵器,向那土墙飞扑而去。 而这时,那土墙内却顿然爆发出来一声巨响与几声闷哼,随即便见一团团的尘埃喷射出来,散落在了四周,等灰尘稍尽之时,原来土墙所在之处现出了两条人影,其中之一便是雨婷,而另一个则是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长发飘飞,身上黑衣破碎,灰尘遍布,大刀抵在地面,手背上正有一滴滴的鲜血滑过刀柄,缓缓流下,但站于他对面的雨婷脸色虽有些苍白,但身上衣裳却一尘不染。 “好剑法!没想到你竟会‘飘云神将’的‘舞柳飘云剑法’,看来是老夫低估你了!”那黑衣人突然淡淡地道了一句,虽然他脸上蒙着黑布,不知道他脸色如何,但他的眼中却满是后悔与不甘! “舞柳飘云剑法”!雨婷所用的竟是当今五大天罗神将之一“飘云神将”的“舞柳飘云剑法”! 那些黑衣人惊骇之极,他们那看着雨婷的眼睛充满着不信,相传“飘云神将”从未收过弟子,除“飘云神将”之外,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会“舞柳飘云剑法”?但话是从他们的首领口中说出,却又由不得他们不信。他们的眼睛逐渐从雨婷转向了那黑衣人,可那黑衣人在这时却突然“抨……”的一下直直地倒了下去。 几个眼尖之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因为他们见着那黑衣人的颈下正往外冒着黑糊糊的东西,虽然在月下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他们却知道那流出来的一定是血! 这一刻,他们才知道他已经死了!死在了雨婷的剑下!一时间,他们只觉得胸闷已极,看着雨婷的眼神再也不是难以置信,而是骇然与畏惧!他们想转身而逃,但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呆呆地立着一动不动,虚空中似乎有一股沉闷的气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念在大家同是会中之人,我今天就暂且饶过你们!如果你们下次敢再这样来的话,想离开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另外你们回去告诉那几位长老,若他们敢再生事端,就修怪我雨婷剑下无情,哼!”雨婷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们耳中。 那些黑衣人听到雨婷的话,禁不住身子一颤,脑门上汗水涔涔而下,雨婷竟已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把他也带走吧!”雨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时,他们才如梦初醒,分出几人抬起那人的尸体,慌乱地退了出去…… *** 天琼风看得也有些吃惊,他没想到雨婷竟会与五大神将之一的“飘云神将”有关系。如果雨婷真是“飘云神将”的传人的话,那她有如此精妙的剑法而自己却又探测不到她修有内功的迹象也就不足为奇了。另一个让天琼风惊讶的却是雨婷刚才所说的话,若照雨婷的意思,那些黑衣人似乎都是流云会中人,可既然雨婷是流云会的代会长,那几个长老又为什么会派人来杀雨婷呢?难道流云会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么? 就在天琼风想着的时候,雨婷却忽然向那潜伏着五个人的灌木丛缓缓走去。 从雨婷身上不时散发出来的杀气把天琼风从思索当中拉了回来。刚才雨婷和那些黑衣人交战之时,那五个潜伏着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但天琼风却感觉到了他们气息的两次波动,一次是当那黑衣人说出雨婷所使的是“飘云神将”的“舞柳飘云剑法”的时候,而另一次却是雨婷说话的时候,只是天琼风却不明白他们既潜伏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却有不动手,到底图的是什么? 就在雨婷迈动之时,天琼风又感觉到了那五个人气息的波动,这次他们是向谷外悄悄地钻了出去。只一会儿的功夫,他们便已出了山谷。天琼风正打算去追踪之时,雨婷忽然出人意料地软倒在了地面上,刚才还不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竟只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她那清秀的脸庞也马上变得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就如同天上那一轮斜挂着的就要消逝的冷月。 天琼风心中暗惊,身形疾速向雨婷飘去。 刚才那与那黑衣人一战,几乎已经耗尽了雨婷的全力,但她又担心那另外潜伏着的五人会有什么图谋,所以便硬撑着等他们五人离开才放下心神。可她那憋着的一口气刚松开,就再也没有力气支撑早已疲惫的身躯了,所以会立即瘫倒在地,连想回阁楼去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天琼风来到雨婷身边一观察,便知了原因,神念正要将雨婷的身躯包裹起来,突然感到五股略微熟悉的气息已经逼近了身侧。果然,这时地底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接着便见五条人影破土而出,落在了雨婷的四周,将她团团围住。 这五人正是刚才潜伏在地下的那几个人。他们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身上穿着同样的衣服,那衣服质地十分奇怪,看去就似人的皮肤一样滑溜,光亮异常。 没想到他们竟会去而复返!雨婷看得心中一惊,自己如今提不起丝毫力气,如何还能抵挡得住这几个人? 其中一个身体瘦削的黑衣人稍稍走近了雨婷,试探了几下,见她一直没什么动静后,忽然嘿嘿大笑起来:“老子还以为你这娘们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只是个空架子!幸亏老子回来看了一下,不然还真白来这丹歧山一趟了!”说到这里,他向另几人挥了挥手,得意的道:“兄弟们,把这个小娘们带走!” 其中两个人笑嘻嘻地向雨婷走去。雨婷坐在地上,脸色平静如常,眼中没有丝毫畏惧,那两个人心里暗自诧异,但却越走越近,正要伸出手去抓雨婷的时候,雨婷却猛然站了起来,手中长剑一晃,向那两人的手腕刺去。 那两人见雨婷竟还有力站起,心中一震,正待看雨婷是不是又在虚张声势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几道剑影,接着手腕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两人忍不住同时惨叫了一声,向手一看,便见腕上血肉模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个小洞。 两人见雨婷握着剑的手又挥了起来,再也顾不得伤痛,慌忙地向口凌空几个翻滚,到离雨婷几丈远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你……你……”那瘦削年轻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指着雨婷竟说不出话来。 雨婷冷哼了一声道:“我要不是装做脱力的样子,你们能够乖乖地冒出来吗?”说着,雨婷的身体飞跃而起,长剑翻飞,点点剑影交织成一张密集的剑网罩向了身边的五个人。 瘦削年轻人恨恨地道了一声:“兄弟们,我们走!”话一说完,几个人登时没入地底。雨婷剑势落空,只激起地面大片尘土。 雨婷看了看周围,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是从哪里来的。刚才那两个人来抓她时,忽然从身边涌来了一股大力,将她凭空拖了起来,而那剑法她也只是顺手使了出来,没有用上一点力,只是想将那两人逼退而已,却没想到竟真能刺伤那两人。 就在雨婷万般惊奇的时候,身体周围又传来了一片柔和的气息,将她身体上下全都包围起来,不断地往她体内钻去,那股气息所到之处,疲劳乏力之感竟然马上消散得一干二净,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似沐浴在甘霖之中,全身舒服之极。 雨婷徜徉于那股气息的包围之中好一会儿,才发觉那气息早就消失了。雨婷活动了一下手脚,猛然想到刚才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自己。于是,她向虚空中拱手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出手相助,可否现身一见?” 雨婷如是叫了几次,可四周却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嘀咕之外,仍旧是寂静无声。 雨婷站了等了好久,没见有人答复,脸上忽然露出了几丝笑意,提着剑向阁楼走去…… *** 其实刚才正是天琼风在作怪,他现在神念已经返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那间阁楼。今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眼看是不能再去晴山了,要是自己在晴山寻找那信物的时间耽搁过久而来不及回来,到天亮时神念都还没有与身体合而为一的话,就有些麻烦了。那时自己的身体就如死人一般,如果让水碧误认为自己是个死人了,那可就要闹个大笑话了。神念回到身体后,天琼风忍不住动了动。 他这一动却把水碧弄醒了过来,水碧在天琼风怀里动了几下,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道:“风郎,刚才是什么声音,怎么那么吵呀?”刚才交战的那片场地离阁楼还有一段距离,水碧与天琼风缠绵之后睡得很沉,只隐约听到几下什么东西的碰撞声。 天琼风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真话了,只是道:“可能是风声吧!” 水碧唔了一声,娇躯在天琼风身上蹭了几下。 胸膛与水碧那玉峰一番摩擦,不时传来蚀骨销魂的感觉,天琼风禁不住心神一荡,手指抚摸起了水碧柔滑的肌肤。 敏感部位的急剧接触,水碧忍不住呢喃出声,娇喘连连。 天琼风再也按捺不住,两个身躯又一次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相伴着探索生命的本源…… *** 第二天早上,太阳爬上山坡时天琼风和水碧两人才醒了过来。他们昨晚一直到快缱绻奋战到天快亮时始睡过去,水碧到现在都还觉着身躯有些软绵绵的,慵懒娇羞地趴在天琼风的身上,久久不想起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才起身、穿戴梳洗好向雨婷所住的那阁楼走去。 刚进门,便见雨婷和蝶儿几人已经围坐在一张桌子上,那桌面已摆上了丰盛的早餐。 雨婷等人看着偎依在天琼风身侧的水碧时都忍不住“嗤嗤”地掩嘴笑了出来。 水碧脸一红,马上跳离天琼风身旁,向桌子走去…… 早饭后休息聊天时,雨婷忽然向天琼风道:“先生,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能再帮我看看吗?”说着,人却已经上了楼梯。 天琼风一怔,雨婷的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还有些不舒服呢?今早吃饭时,雨婷便频频看向天琼风,弄得他很不自在,而且也让水碧误会他在吃饭时都跟雨婷眉来眼去,结果被水碧偷偷地狠掐了几下。 这时,雨婷突然叫自己上楼去,会有什么事呢?难道是她看出了什么?天琼风自恃昨晚出现的只是自己的神念,雨婷应该不可能发现的呀!他有些不解地看了看水碧。 水碧白了他一眼后,嗔道:“婷妹叫你呢,还不快去!”说着,手又要往他的大腿捏下去。 天琼风一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忙道:“我马上去看看!”他是被水碧捏怕了。天琼风一走,湄儿和蝶儿几人突然朝水碧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 水碧瞪了她们一眼:“你们笑什么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湄儿凑近水碧的耳旁,笑嘻嘻的道:“将军,你就不怕先生和婷姑娘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们要是敢再胡说可就别怨我修理你们了!”水碧叱道。 蝶儿几人吐了吐舌头,装做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但待水碧一不注意,马上又嘻嘻哈哈地说了开来。 水碧被她们说得心烦意躁,但冷着脸又吓不到她们,只好自己走了出去。她现在心中确实有点乱,虽然对雨婷和天琼风迟早会在一起之事早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见到他们单独处在一起时还是有些不好受,即使知道天琼风心中有着自己,但感情毕竟是自私的,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谁愿意和别的女人共有一个男人呢,尽管和她共有一个男人的是她的好姐妹——雨婷! 水碧好不容易才将那些想法排除出脑外,心神一清后,却又不禁如天琼风刚才那样冒出了几丝疑惑,婷妹身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她把风郎单独叫上去肯定不是像湄儿几人所说的那样是方便亲热,可不是这样,她为的又是什么呢? 将近半个时辰,天琼风和雨婷才满脸轻松地一前一后走了下来,恐怕除了他们两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上面到底干了些什么…… 第八卷 第八章 万俟相侯 当日下午,天琼风和水碧等人回到了星魂城将军府中。 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星魂城内就已经云波诡秘,气氛异常紧张,大街小巷行人稀少,搜查巡逻的兵士随处可见。 水碧一问才知道,昨晚星魂城内竟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便是国主单狐孤云在寝宫内突然遇刺,据宫中侍卫透露的消息说,单狐孤云当胸被刺两剑,只是伤势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但那几个蒙面刺客却从容逃出,这时城中的搜寻队伍大多便是在查找有无可疑人物。那第二件则是崇义王府昨日深夜被窃,幸亏发现及时,王府内只损失了一些珠玉宝石。 水碧听后只是笑了笑,便将其抛在了一边。 天琼风知道这八成又是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两兄弟在玩的鬼把戏,但他心中却暗暗高兴,如果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不用多久,这单狐国非得被他们二人搅得鸡飞狗跳不可,那时自己说不定可以混水摸鱼,或许还能得到什么意外的收获,不过天琼风虽是这样猜测,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一到晚上,等水碧几人睡了后,他的神念便悄悄地出了将军府,飘飘荡荡地遁向王宫。只是他的神念刚出去没多久,就又有一条窈窕的人影潜入了将军府,伏在了他卧室的屋顶,掀掉几块瓦片,肆无忌惮地向里面观望着…… *** 寝宫内。 单狐孤云披着一件锦衣坐在榻上,他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而且裸露的胸前缠绕着一层层白纱,白纱之内依稀可见模糊的血影。 床前除了站着单狐灵外,还站着一位身批铠甲的将军。这位将军年约三十,身材十分高大,看上去就如同矗立着的一座巍峨铁塔。他的面色黝黑,但眼珠子却极其圆大,不时地透射出清澈的光辉,远远望去,就若两盏悬挂着的幽亮明灯。他如今虽是垂着头恭敬地立在单狐孤云的身前,但那股威武之气却依旧从他那稳立的身形中不断地散发出来。 这人正是星魂城的城主万俟相侯,他以前是“三绝将军”水浪沙帐下的一名偏将,性格耿直,武艺高强,素得水浪沙喜爱,在水浪沙退出军界之后,他因军功卓著被单狐孤云提拔为星魂城城主,守卫国都,专门负责维护城中防卫。 单狐孤云扫了万俟相侯一眼,微微一笑道:“万俟将军,本王让你搜寻刺客,这一日来你可曾找到什么线索?” 万俟相侯躬身道:“启禀国主,小将几乎搜查过了城内的各个角落,可是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 一听万俟相侯没有任何收获,单狐孤云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数万人马竟连几个小小的刺客都抓不住,本王养着你们这么多人又有何用!”说到最后,竟忍不住在床板上狠狠地拍了一掌,但他这一巴掌拍下去之后,眉头却不禁紧紧地皱了起来,想是刚才不自觉的那一个动作牵动了伤口。 万俟相侯一见,急忙单膝跪倒在地,道:“国主暂请息怒,小将就是翻遍整个星魂城,也一定会将那刺客找出来。”万俟相侯自昨晚宫中传出国主被刺的消息后,便马上封闭城门直至今早,而且白天城门虽开,却未放一个人出城,所以他自信那刺客一定还躲藏在城中的某个角落。 单狐孤云面色阴冷的道:“好!那本王就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若三天之内你还未将那些刺客缉拿归案的话,那你也不必再来见本王了!” “是,国主!”万俟相侯站起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看万俟相侯的背影消失在寝宫外,单狐灵忽然道:“父王,依您之见,这行刺之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会不会是王叔派来的人?” 单狐孤云半躺到床上,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才哼了一声道:“他还没有蠢到敢现在就派人来杀你父王的地步,可若不是他,又会有谁想取你父王的性命呢?这次若非‘裂土宗’人发现及时,父王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单狐灵道:“父王,那些人的功夫和‘裂土宗’的人极为相似,而且更加神出鬼没,如果我们不将他们找出来,那岂不是时时都处于危险之中?” 单狐孤云恩了一声道:“不错,如果不把这些人铲除,父王每日将寝食难安!”说完,他的眼中逐渐露出了几缕凶狠之意。 单狐灵沉默了一会忽又问道:“父王,您说万俟将军能够将那些刺客捉住吗?” 单狐孤云道:“万俟将军冲锋陷阵还行,但要让他去捉拿刺客,却有些困难了。不过这个问题,灵儿你自可放心,父王到时候自有主张!” 单狐灵应了声是,眼中却微微闪多了几丝异色…… *** 天琼风观察了单狐孤云的神色,再听了他和万俟相侯、单狐灵的谈话,才知道单狐孤云原来是真的遇刺了。可照单狐孤云的推测,那些刺客并不是单狐孤山派来的。天琼风回想起刚才单狐灵所说的那句刺客的功夫与“裂土宗”人极其相似的话,不由忆起自己昨夜在丹歧山遇到的那五个能够潜伏于地底之人。那五个人的土遁功夫确实与“裂土宗”人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那前去抓雨婷的五个人和刺杀单狐孤云的人真是一伙的话,他们又是什么人?这样做的目的会是什么呢?天琼风脑中忽然飘过“过浮摩”三个字!假如他们是过浮摩手下的话,那这一切就都好解释了,他们前去刺杀单狐孤云应该是中了自己的嫁祸之计,而去抓雨婷自然是为了得到那能够让他当上流云会会长的信物了! 天琼风见再听也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飘离王宫。当他正准备前往崇义王府时,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不安,这不安不是表示神念周围有什么危险,而是他的身体正受到了外界的剧烈干扰。根据神念和自身本体的密切依附关系,天琼风越来越明确地感觉此时此刻一定有人在移动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是将自己的身体往将军府外搬运! 那移动自己身体的人绝对不会是水碧和湘儿等人!天琼风不禁有些疑惑,这么晚了,是谁在动自己的身体呢?他捕捉了一会自己身体所移动的方向,却突然暗叫一声“不好”,接着便大为焦急地往自己的身体追踪而去…… 将军府内除了几个守夜之人偶尔发出的几个呵欠外,四周一片寂静,但就在这无声之中,却正有个苗条的黑影提着一人翻出了将军府的围墙,一路脚不沾地,风驰电掣地往啼莺客栈的方向钻去。 天琼风愈飘愈急,等他的神念也跟着来到啼莺客栈的屋顶,以几十米之差看着那个提着自己身体的人闪进了“霹雳神将”凤舞雷所住的院子时,只能在虚空中嗟叹着停了下来,自己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原来把他的身体抓来之人竟是仙儿! 天琼风懊恼不已,自己的身体落在了“霹雳神将”祖孙俩的手中,神念想要重新与身体融合可就难了,“霹雳神将”不像是雨婷,也不像是单狐孤云等人,以他的修为,只要自己稍微靠近他的身旁,就很可能会被他发现,若是自己一个实在的人的话,天琼风并不畏惧凤舞雷,可现在自己身体已与神念脱离,以天琼风的神念修为,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身为五大天罗神将之一的凤舞雷的,这一点,天琼风还是有自知之明!现在天琼风唯一可做的也只希望凤舞雷两人能出去一段时间,那时自己就可以趁机潜进房去了。 仙儿的身影进入房间之后,天琼风也收敛起自己全身所有的气息,小心翼翼地飘了过去。 房间内凤舞雷正兴致盎然地品着一杯浓茶,仙儿一进去就把天琼风的身体往床上用力一扔,看得在窗外窥视的神念心疼不已。 凤舞雷看了看仙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微微笑道:“仙儿,你去了这么久,爷爷可是很担心哦!” 仙儿眨了眨眼睛,并不领情地埋怨道:“爷爷,您还说呢!让仙儿一个女孩子去把这个大男人抓回来,您自己却在这里悠闲地喝着茶,一点也不关心人家。” 凤舞雷哈哈笑道:“仙儿,你前些日子还赖着要跟爷爷出来,怎么现在爷爷让你帮着做一点事就不耐烦啦?” 仙儿不依地跺了一下脚道:“我不管,反正仙儿以后再也不去帮你做抓人了!” “好,好,你不做,以后都让爷爷来做,行了吧?”凤舞雷有些溺爱地拍了拍仙儿的肩膀后又看了天琼风的身体一眼,却忽然怪叫道:“仙儿,你怎么带了个死人回来?” “死人?不会吧!”仙儿诧异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凝神倾听了一会,果然感觉到房间里只有她和爷爷两人的气息,而床上那人连一点呼吸都听不到。但仙儿还是不相信,于是来到床前,伸出一只手往天琼风的鼻孔里探去。 蓦地,仙儿发出了一声惊叫,身子慌忙跳离床边,一下就躲在了凤舞雷的身后,好一阵子才从凤舞雷的背后探出头来,却兀自指着天琼风的身体结结巴巴的道:“爷爷,他……真……真是……死……死人……”原来刚才她的手接触到天琼风的鼻孔时,入手却是一片冰凉,顿时害怕不已,再又想到自己抓着一个死人跑了那么远的路程,心中更是惊恐。 这小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死人了!天琼风在窗外看到仙儿的举止神情,不由暗笑不已,前几天与蒙飘凌交手时还是威风八面的她,一见到自己没有动静的身体竟吓成如此模样! 凤舞雷突然捏了捏仙儿那蒙在面纱下的脸颊,哈哈大笑道:“仙儿,不要害怕,爷爷是在骗你呢!他只不过是施展了一种特殊的功法将自己的身体转入了沉眠状态罢了。” “真的吗?”仙儿见凤舞雷不似在说假话,才从他身后站了出来,放心地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喘了几口气,又怀疑地看着凤舞雷道:“爷爷,你以前不是说他不会武功吗,现在怎么又说他是用一种特殊的功法把身体转入沉眠状态呢?” 凤舞雷走到天琼风的身体前面,粗糙的大手在天琼风的脸部捏了一会,又掀开了天琼风的眼皮,仔细地看了一番,也有些不解的道:“爷爷也觉得奇怪。在天罗中有两种武学可以达到像他目前这样的状态。第一种便是姑魔族的‘御神无息’,不过这显然是不大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所以他用的很可能便是另一种武学——‘心禅定’,这种功夫即使没有任何内力基础,也照样可以修至化境。不过不管是哪种功夫,在将自己的身体变成这种状态后,意识仍然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动静。就像这年轻人,他现在虽然昏睡不醒,但一定已经知道落在了我们的手里,因此我们现在只要紧紧地守在他身边,相信用不了几天,他就会乖乖地睁开眼睛的。” 仙儿听完她爷爷的话后, 眼中登时露出了几撕狡黠的神色,道:“爷爷,这么说来,如果仙儿打他几巴掌,那他一定知道喽?” “哈哈,当然。”凤舞雷微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仙儿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又几步跑回床边,对着天琼风的脸连续狠狠地摔了几巴掌,边打还边喊着:“谁让你装成死人来吓人家!谁让你装成死人来吓人家!”。天琼风虽然没有什么感觉,心中却是哭笑不得,而这时,仙儿打了他几下之后还不解恨,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来,指着天琼风的眉心,比来比去。 天琼风看得心惊胆战,这丫头不会真把自己给杀了吧!要是身体死了,那自己还怎么回去呀?可天琼风又怕被凤舞雷发现,不敢冲进去阻止仙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仙儿的匕首越来越靠近自己的皮肤。 仙儿的匕首忽地平着天琼风的眼皮一晃,数十根眉毛顿时飘到了半空中,四处散落下来。 天琼风虽在窗外,却感同身受,只觉得眼珠子里都布满了森森的冷气。 就在这时,凤舞雷忽然笑道:“仙儿,你又想刮他的眉毛啦?” 仙儿道:“谁让他好好的活人不做,偏要装个死人来吓唬仙儿。”虽然看不到仙儿的表情,但天琼风一猜就知道她的小嘴一定高高地嘟了起来。天琼风到这时才稍稍放下心来,仙儿并不是想杀自己,只不过是想把自己的眉毛剃掉。虽然没有了眉毛十分难看,但至少比身体死了要好上千百倍了。 凤舞雷听了仙儿那赌气的话,不由道:“仙儿,算啦,他又不知道你会去抓他。过几天我们还要带他去凤舞国,那时还有事情要他去做呢,你要是剃了他的眉毛,他死活不肯帮忙,那我们不白抓他了吗?” “那……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仙儿很不情愿的道。 “当然不是。”凤舞雷两眼一转,靠近了仙儿的耳边。 天琼风只见到凤舞雷的嘴唇动了几下,竟出乎他意料的没有听到凤舞雷说的内容,但仙儿却马上兴高采烈地拍着手掌欢叫了起来,那把匕首也重新放进了她的怀里。 天琼风虽不知道凤舞雷到底要带自己去凤舞国帮他做什么事,也不知道他跟仙儿所的究竟是什么话,但只要仙儿不再损坏他的身体,他就已经满足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想办法把凤舞雷和仙儿两人引出去,以便自己能够重新回到身体里,那时就算他们发现了,以自己的修为,即便胜不了凤舞雷,也可安然无恙地离开。过了一会,仙儿把天琼风的身体扔到了一张凳子上,她自己却和衣躺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而凤舞雷则依旧懒散地坐在那张椅子上,闭着双眼,悠哉悠哉地摇着二郎腿,浓浓的香茶一口接一口流进了他的嘴中。 天琼风在外飘来荡去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他不知在外面弄出了多少声响,但里面的凤舞雷别说出来瞧一下,就是连一只眼睛都没有睁开过,眼看天边已泛灰白,要是再不能将神念融入身体回到将军府,水碧等人发现自己失踪了,还不知要多担心呢? 正当天琼风心神难安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大片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到了啼莺客栈门口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天琼风暗自疑惑,这是些什么人呀,天才蒙蒙亮就来到了啼莺客栈。这时,又一各个粗犷的声音飘了进来:“大家给我听好了,每一个房间都要仔仔细细地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明白吗?” 天琼风听到这个声音,登时心中大喜,因为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正是万俟相侯! 第八卷 第九章 凤凰血令 果然没过多久,万俟相侯所带的人马就已经搜查到了凤舞雷祖孙俩所住的院子。想来店主已经告诉了万俟相侯这个院子里住了两位奇怪的人物,所以万俟相侯一推开院门,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兵士冲进入了院子里面。 天琼风立在屋顶,心中一个劲地祷告,希望万俟相侯的搜查能够将凤舞雷和仙儿两人引出来,那时自己就有机会进入房间了! 但却在这个时候,那些向凤舞雷所在的那间卧室冲去的兵士突然一齐停出了脚步,无论怎样使力都休想再前进分毫,他们各自的脸上不禁露出诧异惊疑的神色,站在院门口的万俟相侯也是武学高手,一看便知有异,当下疾步向前,往那些兵士走去。 天琼风看得不由一愣,感觉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凤舞雷在屋外散布了一道强大的无形劲气,阻住了那些兵士。 万俟相侯来到那堵气墙跟前,也立即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的脸色虽然依旧平静,但心中却已万分吃惊,没想到星魂城内不知不觉地就来了个修为如此厉害的高手,以万俟相侯的身手竟然也如那些兵士一样不被拦在了气墙外,这在万俟相侯有生以来还是从未遇到之事。 如此轻易的就被屋内之人挫败,反而更是激起了万俟相侯的昂扬斗志。 万俟相侯以眼示意身畔兵士退后,而他自己却蓦地大喝一声,右手握拳,凝聚着全身功力望身前虚空猛然击去。他这一击之力何止千斤,但拳头破开虚空之时,劲力却如泥牛入海,未激起任何波澜。 一拳没有撼动其分毫,万俟相侯的第二拳已经随之发出…… 如此往复,直到第十三拳时,脸已经憋成猪肝色的万俟相侯终于感觉到身前那层坚如钢铁的气墙似乎有了一点松动,一时心中大喜,右脚退后半步,吐气开声,将全身最后所剩的真气凝聚于双拳之中,再一次砸向了那气墙。 足可开碑裂石的劲气在虚空中荡漾出了阵阵涟漪,势如破竹地劈开了身前的所以阻碍,对面那关着的房门受到劲气的牵扯,忍不住动荡了几下,发出了“吱吱”的声响。万俟相侯以为自己终于成功了,正要吩咐身后的兵士进去查看之时,却禁不住额头直冒冷汗,他那冲出去的拳头竟似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般,忽然就被定在了空中,而且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内,才消失的气墙又凭空出现了。 万俟相侯使劲地挣扎了几下,却未见有任何松动。 一直在观看着的天琼风正寻思着自己是否要助他一臂之力的时候,却突然感到凤舞雷竟在这时收回了自己的劲气,正在摇动着身体的万俟相侯失去了凤舞雷劲气的牵引,顿时“蹬蹬蹬……”地接连退后了好几步。 那人既然困住了自己,又为何无缘无故地放开自己呢?万俟相侯定住脚步后脑中一阵困惑。 “哈哈哈哈……年轻人,修为不错嘛!”屋内蓦然传出了一阵笑声。 万俟相侯忍不住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屋内又响起了笑声,但笑声过后却有一物射过窗子,轻轻地飘到了万俟相侯的身前。 那是一小块只有巴掌大的玉佩,玉佩上雕有一只小小的红凤。万俟相侯接过一看之后,再也镇静不下来,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双手恭敬地举起玉佩,向那屋子躬身道:“晚辈万俟相侯不知前辈驾到,得罪之处,还望前辈多多海涵。”他语气之中竟还略微带有紧张之意。 屋中没有声音响起,只是万俟相侯举着的玉佩却再次飘起,刹那间又通过窗子里的缝隙重新回到了屋子里面。而玉佩离手之时,万俟相侯却不禁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前辈不计晚辈冒犯之过。晚辈不再打扰前辈休息了,就此告辞。”说着,依然十分恭敬地转过身来,向那些兵士道了声:“这里没什么可疑人物,我们到别处去搜。” 那些兵士们都茫然不解地看着万俟相侯,那屋中的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够让他们的城主如此敬畏异常,但见万俟相侯已经大步迈出了院子,也只能将疑惑埋在自己的肚子里面,匆匆地跟了出去。 看着他们万俟相侯等人越走越远,天琼风心中极为惋惜,一次难得的机会就这样泡汤了!天琼风对如今五位天罗神将的了解都是从水碧等人口中听来的只言片语,到现在他才认识到了天罗神将在天罗界的影响力,只一片小小的牌子就可以令星魂城城主万俟相侯俯首帖耳!他却不知那雕有红凤的小牌子正是昔年凤舞雷令天罗恶人闻风丧胆的“凤凰血令”! 经过这一番搜查,天色已经大亮,天琼风心中愈来愈焦急,正待靠近屋子,强行飘进去试试看的时候,屋门却突然被推了开来。天琼风一看,便仙儿穿着套淡黄色曳地长裙,蒙着块黑色面纱莲步款款地走了出来,同时耳中还才传来了凤舞雷的声音:“仙儿,你去找一辆马车回来,我们马上起程前往凤舞国。” 仙儿应了声“知道啦”后就出了院子。 天琼风一听他们等一下就要去凤舞国,登时心急如焚,他们这一去,肯定要把自己的身体带走,那时自己可就麻烦了。虽然自己也要去凤舞国,也曾想过将计就计让他们把自己带去,但现在星魂城之事未了,还不是去的时候呀!一想到这,天琼风再也犹豫不下去了,神念立时飘下屋顶,来到了窗前,往内一看,就见凤舞雷正在卧室的一个角落里收拾东西,而自己的身体靠在一张椅子上,和凤舞雷之间大约搁了五、六米的距离。 虽是隔了五、六米远,天琼风却不敢丝毫大意,更加小心谨慎地进了屋子向自己的身体移去。就这么一段距离,天琼风却足足花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来到了身体前半米处。看着身体已然再望,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天琼风不自禁喜上心头,神念马上朝自己的身体附去。 但就是他心头的那一点点波动,却立即引起了凤舞雷的注意。 凤舞雷一感觉到周围起场的变化,当下头也不回,反手就发出一掌向天琼风的神念劈去。 天琼风得意之际,突然感到一股极强的劲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自己压来,顿时心中大惊,不得不停止向自己的身体靠近,否则只要一被那劲力拍中,自己的神念非得烟消云散不可。他凝紧心神,飞速向后飘退,凤舞雷那如刀锋般的劲气堪堪从他身前几厘米处的地方擦过,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这时,凤舞雷的第二掌又已发出,天琼风知道自己这一次试探已经失败了,神念如想要与身体融合在一起,就只能另找机会了。为了不使自己的神念受到伤害,不得已之下,天琼风只好暗暗叹了一口气,悄然飘出了屋子。 天琼风出去后只一会儿,凤舞雷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边,他只向四周看了一眼,但脸上却微有些惊讶之色。 现在想起凤舞雷那看似轻缓实如霹雳雷霆的两掌,天琼风心中却微有些后怕,刚才自己确实是有些过于冒失了,若非见机得快,被凤舞雷那两掌将自己的神念击散的话,有性命之危倒是小事,若因此而坏了彭祖及雨吟长老等人的托付,那自己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 将军府。 水碧焦躁地在大厅里转来转去,坐着的水浪沙忍不住劝道:“碧儿,你就先坐下来休息一会,等那些出去寻找的湘儿几人回来再说吧。” 水碧顿住脚步,忧心忡忡的道:“爹,他现在踪影全无,女儿怎么静得下心来,要是他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呀?”水碧早上一起来,便听到湘儿说天琼风不见了,水碧赶紧去问了一下府中门卫,知道天琼风并没有出将军府,便猜天琼风或许正在将军府的某个地方呢,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可是等了很久都没见天琼风出现,于是便发动人手在将军府内搜了一遍,却依然不见天琼风的人影,这时她才开始有些担心起来,让湘儿她们带着人到城中其他地方去寻找。 水浪沙微微笑道:“碧儿,亏你还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哪!琼风他不见了还不到半个时辰,你就急成这样,要是他多几天不出现,那你还不得急得去跳楼了。爹以前那么久没回来都不见你担心过,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呀,有了情郎就连爹都给忘了喽。”说着便站起来,把水碧拉着坐在了自己身边。 水碧脸颊微红,撒娇着叫了声:“爹,看您说的。” 水浪沙哈哈一笑,正要开口,就听得听大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水浪沙和水碧同时转头向外一看,便见湘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水碧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快步向湘儿迎去,焦急的问道:“湘儿,有没有找到他。” 湘儿来不及喘息一口,就道:“将军,我刚才带着人找遍了整个南城都没有见到先生的踪影。” 水碧顿时失望地坐了下来。 不久,湄儿几人也回到了将军府,带来的还是没有找到天琼风的消息。 水碧听了后呆呆地坐了会,却猛然站了起来,向厅外走去。 “碧儿,你上哪去呀?”水浪沙一见,忙站起来问道。 水碧没有停下脚步,只是道了句:“爹,您放心吧,女儿去一趟丹歧山,很快就回来。” 湘儿四人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暗道:“怎么把雨小姐给忘了。” 她们抬起头来,见水碧的身影已快消失在门外,都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将军,等等我们,我们也要去。”说着,人已飞快地跑了出去。 水浪沙看着她们一个个跑出大厅,疑惑地想了一下,自语道:“她们现在不去找人,反而跑去丹歧山干什么?” *** 啼莺客栈。 天琼风在凤舞雷所住的那个院子上空晃来晃去,刚才他发出了好几股试探的气息,但凤舞雷却无动于衷,只是守着屋子不出来。凤舞雷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体,天琼风有了前车之鉴,当然不敢草率地再次闯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 现在水碧她们已经在到处寻找自己了,前不久,天琼风还看见几个将军府的人从啼莺客栈门口经过,可天琼风却又不能下去告诉他们自己就在啼莺客栈,若还是找不着机会的话,天琼风也只能先回将军府一次,偷偷地留张字条,告诉她们自己无恙的消息了。 外面这时突然响起了轱辘的车轮声音,天琼风升起一看,原来是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仙儿正从掀起帘子,从里面缓缓地走了下来。 自己的身体就要被送上马车了,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天琼风看着步入客栈的仙儿,脑中骤然闪现出一个比较冒险的方法,不过天琼风也只是从彭祖的口中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法,连彭祖自己都没有施用过,到底能够成功还是未知之数。当然彭祖是不屑于用,而天琼风在如今实在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却不得不用了! 天琼风的神念这时已经向下飘去,悄悄地接近了仙儿。 仙儿的修为虽已十分精湛,但比起天琼风来,还是相差甚多,所以对于天琼风的靠近,丝毫无觉。 天琼风在仙儿心神稍微松懈的当儿,将自己全身的气息压缩,突然就往仙儿的脑域中钻去…… 原来天琼风是想将自己的神念暂时先依附在仙儿的身上,控制仙儿的意识,这样就可以接近凤舞雷而不被他发觉,只要能靠近自己的身体,就可以借机将神念转移出来,与身体融合,那样或许会容易许多。 天琼风打得好如意算盘,却没料到事情远不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天琼风能够以神念控制侵入他人的脑脉神经,让他人昏迷醒,但却从没有试过以自己的神念去控制他人的脑域,将自己的意识代替他人的意识,不知道后者的难度要大上数十倍。 天琼风的神念一进入仙儿的脑域,便马上遇到了她的意识的顽强抵抗。他的神念修为虽然高明,但仙儿的潜意识之强大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任何人的脑域都会有强烈的排他功能,能够对侵入的外界意识产生抗力,而这抗力又因人体自身精神修炼的高低而又差别,天琼风此时试图侵入的仙儿正是精神修炼的造诣极高之人,虽然没有达到出体神念的程度,但其功力已不容小视。 天琼风费劲精力还不能完全将自己的神念侵入,急噪起来,登时一发狠,把自己的神念分散成千百条细丝,在仙儿的脑域中横冲直撞起来。 仙儿本来就因天琼风神念的入侵而头疼欲裂,现在天琼风这样一来,顿时惨叫一声,再也忍耐不住,在客栈前厅内翻滚起来。 正闭目坐在卧室内休息的凤舞雷听到仙儿的叫声,心中一震,不顾天琼风的身体,立时飘出房门,只一瞬间,人就凭空闪现在了仙儿的身旁。 天琼风眼看仙儿脑域的障碍越来越少,不用多久,自己就可以将她控制住了。天琼风在高兴之余又不禁有了些惭愧,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现在却正不择手段到欺侮一个女孩子,只是如今却也只能让仙儿暂时受点苦了。 天琼风的神念一点一点覆盖住了仙儿的脑域,但就在他快要将其完全纳入自己的掌握中时,却突然感到神念一松,意识竟然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如果天琼风现在不是在仙儿脑域的话,就一定可以看见凤舞雷的一只大手正按在仙儿的头顶百会穴上,掌中还不断地向四周飘散出袅袅的白色气体…… *** 丹歧山。 “碧姐,先生他真的失踪了吗?”雨婷惊叫道。 水碧忧虑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婷妹。湘儿她们找遍了整个星魂城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所以姐姐现在也只能来找你帮忙了,只有你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他的下落。” 雨婷道:“碧姐,你就放心吧,小妹马上吩咐下去,一定很快就会有先生的消息的。” “婷小姐,有你帮忙,那真是太好了。”湘儿几人一见雨婷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帮着寻找天琼风,顿时喜笑颜开。 雨婷看着水碧几人微微笑道:“碧姐,湘儿,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小妹这就去办。”说着,雨婷出了阁楼。 只一会儿,就见一只只鹞鹰从欢叫着飞出山谷,逐渐消失在四方天际…… 而在同一时刻,星魂城城门口也奔来了一辆马车。马车被门将拦了下来,门将正要掀起车帘检查之时,车中却忽然飘出了一张宫中的通行令牌。 那门将见了点头哈腰不止,而车夫却在此时扬鞭甩在了马背上,骏马立时洒开四啼,弃尘而去…… 第八卷 第十章 心急情郎 碧蓝的天空忽地就蒙上了大片的乌云,黑压压地翻涌而来。瞬间,隆隆的雷声在黑云内奔腾喧闹起来,几息之前还是晴朗的绝风城顷刻之间就沉浸在大雨降临的沉闷气氛之中。绝天城内的居民也意识到了天气的飞速变化,都慌张地向家中跑去,一时间,热闹的大街小巷只剩下寥寥几人观望着。 片刻之后,随着天际的一道闪电划破天幕,雨水倾盆而下,点点的雨珠交织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网帘,垂挂在寂寥的虚空中。 不一会,绝风城已处处都笼罩在那朦胧的烟雨之中。 绝风城是凤舞国的边陲小城,城前有一条叫芦水的小河,而与绝风城隔河相望的却正是单狐国的雾莲城。凤舞和单狐两国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五年前,两国之间还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争。所以处于交界处的绝风城和雾莲城的对过往人口的盘查极严,就是现在下雨之时,也有十几个守卫站在城门口。 这时,绝风城城门口的道路上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城门口的守卫都疑惑地向远处望去,就见行人绝迹的道路中正有一辆马车飞驰而来。那马车在众人眼中开始还只是一个小黑点,但只一晃的功夫,那马车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十多米处。 他们正要将马车拦下搜查时,十几双眼睛却忽然瞪得圆圆的!原来那辆马车竟不是奔跑在地面上,而是连马带车都虚悬于空中约有两尺来高的地方!马车怎么可能会自己飞起来!但还没等他们晃过神来,那马车就刮起一片狂风从他们的身边飞跃而过,刹那间就冲进入了绝风城内,转眼消失在了雨雾之中。 好一阵子,湿搭搭的感觉才把他们从惊愕中拉了回来。但当他们各自一看时,却发觉人人都已成了落汤鸡,身上的衣服正不断往地面滴着水珠…… *** 城内“悠然客栈”门口,店小二正坐在一张矮凳子上靠着门槛打盹,却突感一阵冷气袭进衣领,他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从梦中醒来睁开眼一看,就见自己的身前站着一个看上去十分邋遢的全身湿淋淋的老头。店小二好梦被打断,就要破口大骂时,那老头却已冷冷的道:“小二,来两间上好客房。” 店小二一听,又瞥见门外那辆豪华马车,顿时眉开眼笑,哈腰道:“客官,里面请。”说着,他就要打伞去拉那马车,可那老头却已经几步向前,冒雨亲自将那马车向客栈里面拉去。 这时,突然一阵冷风吹过,马车的帘子被风吹得飘了起来,车内竟并排靠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和一个相貌俊秀的年轻男子,看他们的模样,好似都已昏迷不醒。小二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那两人,又看了一眼那老头,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旋即,他身躯却禁不住轻轻一震,眼中一丝喜色转瞬即逝,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小二将那老头带到了将马车牵到了马厩。老头将车内两人抱了出来,小二眼珠子一转,笑道:“客官,请问这两位是您的……”小二话未说完,突然瞥见老头脸上露出了一股威严冷厉的气势,心神一阵剧颤,急忙将未问完的话咽进了肚子里面,低着头把老头带进了客房。 小二一出老头的房间,就匆匆往客栈的后院跑去。瞬息后,小二就出现在了一布置得非常典雅的房间内,站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身着华丽锦服的中年男子。 “你没看错吧?小令。”那中年人来回走了几步,神色凝重的道。 小令拍着胸脯保证道:“掌柜的,您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走眼过,那个年轻人和鹞鹰飞书中的描述几乎是一模一样。” 掌柜点头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将消息传出去了。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等会到帐房那里去领十两银子吧。另外,你再去注意一下他的动静,记住,千万要小心,不要被他们发觉了,明白吗?” 小令道:“知道了,掌柜的。”说着,他兴匆匆地走了出去。 就在小令出去不久,便见一只鹞鹰从客栈后院振翅高飞,眨眼间冲进了那迷茫的雾气中…… *** 房间内,老人换了身干燥衣服,盘膝闭目端坐于床上,两掌紧紧地贴在那蒙面女子的背部,而床前的一张椅子上却坐了那相貌俊秀的年轻人, 时间一久,老人的两掌隐隐现出了血红之色,而血红的手掌周围却不时地飘溢出几缕淡淡的白色云气,萦绕在那蒙面女子的身畔,久久都没有散去。那女子身周的白气越积越多,渐渐地,她只剩下了一个依稀的身影,而紧挨着那身影的两团红云,忽明忽暗,忽隐忽现,散射出万道艳丽的光芒,煞是惹眼。 老人脸色异常平静,对身前的变化视若无睹,仍自端坐着一动不动。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夜幕降临之时,老人的两只红亮的手掌才又恢复了原状。随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轻轻地飘下床来,等环绕在那女子身边的白色云气散尽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将那蒙面女子放倒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这时,他才吐出了一口长气,但脸上却蓦地浮现了几丝忧色,眉头也紧紧地簇在了一起。他看看着床上没有动静的蒙面女子,忽然疑惑不解地叹道:“仙儿两天都没有醒过来了,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呢?以老夫的修为,竟然探察不出病源来。哎,奇怪!奇怪!” 原来这老人正是从星魂城而来的凤舞雷,而躺在床上的就是他的孙女仙儿,靠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当然就是天琼风了。 那日出了星魂城后,凤舞雷闲那车夫碍事,便买下了这马车,打发那车夫回星魂城,亲自驾着车向凤舞国而去。开始的时候,凤舞雷不知道仙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却十分自信以自己百年的修为,一定可以将仙儿医好。这两天下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帮仙儿运一次功,可却怎么也探测不到仙儿昏迷不醒的根源。仙儿体内一切情况正常,只是意识却一直处于沉眠之中,这让凤舞雷万般不解。 仙儿等若是凤舞雷的命根子,现在仙儿昏迷不醒,让凤舞雷那修养了数十年的心境都变得有些烦躁起来。 凤舞雷在屋子里慢慢地转来转去,当他的目光转到天琼风身上时,心中又闪出了另一个问题。在啼莺客栈时,好似有人对天琼风极感兴趣,经常散发出气息想把自己引出房间,但这两天,那股气息却从未再出现过,这也让凤舞雷有点疑问,那股气息到底是谁的呢?据他观察,那气息主人之修为决不下于自己,可天罗中除了另外四位神将和神王之外,却未再听说过任何一人有这样的修为呀,即使是神王身侧的左右贤王等人,也比那不上那股气息的主人。 凤舞雷猜测了很多种可能,却惟独没有想到那会是天琼风自己的神念搞的鬼…… *** “绝风城发现一疑似天公子之人,现落于一老头手中,暂昏迷不醒,与之同样昏迷者还有一蒙面女子,他们现住于属下之‘悠然客栈’!——绝风分会主事江莫问” 深夜,雨婷看着手中的字条,眉宇间的愁容顿时消散了不少。她立即写了一张回信密封在一小片牛皮之内后,又将其绑在那只鹞鹰的腿上,那鹞鹰立时又不迟辛劳冒雨星夜向绝风城飞去。 雨婷看着那鹞鹰消失在夜空,马上拿着那张字条来到了另一座阁楼。那阁楼里的卧室还亮着灯光,雨婷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是婷妹吗?快请进,门没栓。”屋内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雨婷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内妆台前正坐着一个身材丰腴的女子。这人正是水碧,此时她那如花的娇靥已是愁云满面,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眼睛也微有些红肿。这两天水碧一直都留在丹歧山,可却一直没有等到天琼风的任何消息。水碧忧急得寝食不安,连身体都消瘦了不少,害得雨婷等人担心不已。 雨婷看着水碧忧虑的神情,不由嫣然一笑道:“碧姐,现在不用担心了,小妹刚才接到传书,说已经发现了先生的行踪。” “啊?真的吗,婷妹,风郎现在在哪?”水碧一听,顿时惊喜地站起来,激动地抓住了雨婷的纤纤玉手,而情急之下,连平时羞于在他人面前出口的“风郎”二字,这时也在不知不觉中叫了出来。 雨婷见水碧急成这副模样,于是将刚收到的那张从绝风城送来的纸条递了过去。 水碧接过一看,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兴奋地连泪水都流了出来,那握着纸条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口中不停地喃喃道:“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雨婷笑道:“碧姐,现在你该松一口气了吧。” 水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又打开那张纸条看了起来,但那满面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刚刚笑逐颜开的脸上又飞起了几抹愁思。 雨婷看得水碧脸色有异,不由问道:“碧姐,你怎么了,那消息有什么不对吗?” 水碧拿着纸条道:“婷妹,这消息只说有一个‘疑似’风郎的人在绝风城内,并没有肯定下来那人就是风郎,这叫姐姐如何放心得下?” 雨婷一听,原来水碧是担心这个问题,于是笑道:“碧姐,你就放心吧,‘流云会’的消息就算再准确,也不会用上肯定之类的字眼,现在这消息用了‘疑似’二字,就说明那个人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是先生了。” 水碧听了雨婷的这番解释,才明白其中竟还有这样一层道理,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婷妹,姐姐想连夜赶去绝风城,想办法把风郎救出来。现在风郎落在了那老头手中,而又不知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姐姐真的放心不下呀。” 雨婷沉思了一会,忽然点点头道:“碧姐,那小妹陪你一起去吧。” 水碧见雨婷也要同去,急忙劝道:“婷妹,你现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怎么能再长途跋涉呢,你还是先留在这里,等着姐姐的消息吧。而且,你如果真的要去的话,也可以等明天雨停之后再上路也不迟呀。” 雨婷坚决的道:“碧姐,先生有事,小妹怎能静下心来呆在这里呢?两个人去总比一个人单独去要好吧!” 水碧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雨婷又已道:“碧姐,你不用再劝我了。难道你忘了那天和小妹说过的话吗?小妹此生已是非先生不嫁了。” 水碧知道雨婷指的是天琼风为她驱毒之前,自己所说的话。驱毒之时雨婷和天琼风裸裎相对,况且两人已有肌肤之亲,雨婷虽还未如水碧一样和天琼风有了夫妻之实,但照天罗的道德礼数来看,雨婷确已属天琼风之人了。水碧也知道这一层道理,现在只能心内暗叹一声道:“好吧,婷妹,那我们就一起去把风郎救出来吧。” 雨婷脸上微飘红云,羞涩地点了一下头。 水碧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提着剑,正要和雨婷进去,湘儿和湄儿两人就已经撞了进来,齐声道:“将军,我们也要去。”她们刚才已经在门外听了很久了。 水碧道:“湘儿,湄儿,你们今天还不能去,等明天回去把我和婷妹的去向告诉我爹后,你们再和蝶儿她们一起在后面赶来吧。”蝶儿和云儿二人在前天就已经赶回将军府去了。 湘儿和湄儿一听很不情愿地嘟起了小嘴。 水碧笑道:“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而不回去说一声,那我爹他还不得担心死了。” 湘儿和湄儿只好应下来道:“那将军,你和婷小姐可要小心啊。” 水碧道:“放心吧。”说着,便拍了拍湘儿和湄儿,与雨婷一齐出了房门。 *** 悠然客栈。 翌日清晨,天琼风昏睡了三天的神念终于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后,就知道自己的神念已经成功地侵入仙儿的脑域中了。想起三天前在啼莺客栈的情景,到现在天琼风仍是心有余悸。他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凤舞雷拍在仙儿百会穴的那一掌,天琼风的神念那时正集中在控制仙儿的脑域之上,对外界的抵抗处于自修炼以来的最弱时期,要不是凤舞雷并没有用太大力的话,天琼风恐怕从此真的就烟消云散了。 天琼风一坐起来,就见自己原来的身体靠在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他心中一喜,现在自己可以随意主宰仙儿的身体,靠近自己的身体十分容易,到时想要把自己的神念与身体合而为一还不是小菜一碟。 天琼风刚要走下床去,房门就被推了开来,门口出现的正是凤舞雷。 虽然凤舞雷不可能发现自己的神念寄居在他孙女的身体上,但这时见了他还是禁不住有点紧张。 门口的凤舞雷这时已是满脸激动,自己的孙女终于醒过来了!他几步来到床前,一把抱起仙儿的身体,口中哈哈大笑着,但眼中却是老泪纵横,声音都有些颤抖着道:“仙儿,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昏迷差点吓死爷爷了!” 天琼风被凤舞雷这样抱着,只觉得很别扭,不过见到凤舞雷那情态,他心里确有些感动,正要说几句话来安慰一下凤舞雷的时候,口中却娇嗲地道了一句:“爷爷,快放仙儿下来嘛,您用这么大的力,都把仙儿抱疼了!”这话并没有经过天琼风的大脑,几乎是无意识地从他口里冒了出来,自然之极,丝毫没有做作之感。话一出口,天琼风顿时诧异起来,刚才自己到底是怎么啦? 但凤舞雷听了天琼风撒娇的话,却异常高兴,乐呵呵地把天琼风放下,又帮他盖好被子,道:“爷爷真是老糊涂了,你刚苏醒,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仙儿,你先躺着别动,爷爷去帮你弄点好吃的东西来。” 说完,凤舞雷一脸笑容地向门口走去,但经过天琼风身体的时候,却顺便把他也提了出去。 凤舞雷人已走,天琼风却还震惊着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一句话。刚才那是怎么回事?那句话的确极其符合仙儿的身份,可自己的神念不是已经控制住了仙儿的意识吗,为什么还会说出这句自己想都没想过的话呢? 想了一会,天琼风脑子都有些迷糊了,但这时,他的脑中却传来了一个嗔怒的声音:“喂,你为什么要跑到我的身体里来?”语气十分凶狠,但声音传入天琼风的心里,却是娇滴的滴,甜美之极…… 第八卷 第十一章 神存娇身 那声音突然从意识深处冒了出来,着实把天琼风吓了一跳,细一回味,心中却立时大惊,那不是仙儿的声音吗?自己的神念既已将其意识悉数控制,她又怎么可能还存在着独立的意识呢?天琼风惊疑之后不由暗自寻思起来,那个声音会不会是自己昏迷过久,脑子一时糊涂而产生的幻觉? 而这时,那声音却又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哼!不错,我就是仙儿。快说,你干嘛跑到我身体里来,为什么控制了我的身体?”这声音起初气势凶凶的,但很快她又奇怪的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仙儿?” 果然就是仙儿!天琼风又是一惊,自己刚才并未说话,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的?不过很快天琼风就反应过来!那天在啼莺客栈,凤舞雷的那一掌使得自己的神念沉睡过去,而并未能完全将仙儿的脑域控制,所以现在脑域中还保留着一部分她独立的意识,但是如今自己的神念在那天消耗功力过甚,已无力对仙儿剩余的意念再做控制,故此,如今仙儿的脑域可以说是由自己的神念和她的意念共同主宰着的,只不过自己的神念比她的精神力量强大许多,一直居于主导地位罢了。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刚才自己被凤舞雷抱着的时候,才会不知不觉地说出那样一句话来,这是自已未发觉脑域中还存在着仙儿的意识一时疏忽所造成的,只要今后自己小心一点,说出的话定然不会受到仙儿意识的干扰。 想通了这层道理,天琼风暗自庆幸了起来。仙儿也可能是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神念在她的体内,不然刚才被凤舞雷抱着的时候,她早就嚷出来了。如今自己和仙儿同处于一个脑域之中,无论自己有什么想法和心事都会被仙儿知道个一清二楚,看来以后自己想东西的时候得多一个心眼了。 “原来是这样。你控制了我的意识究竟有什么阴谋?……哼,你要是不说清楚的话,呆会我可就要告诉我爷爷了。”仙儿也通过天琼风刚才的想法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只是她还不明白天琼风为什么要这样做。 天琼风哑然失笑,心中道:“小丫头,现在控制你身体的可是我,只要我不说,就算你再怎么想告诉你爷爷,你爷爷也不会知道的,我看你就在里面安分地呆一段时间吧。” 仙儿不信地动了动,但身体却丝毫不受她的控制,原来身体现在真的已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仙儿沉默了一会,忽然又狠狠的威胁道:“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如果有一天我爷爷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天琼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道:“你爷爷不就是当今五大天罗神将中的‘霹雳神将’凤舞雷吗?” 仙儿诧异的道:“你怎么知道我爷爷就是霹雳神将?”但旋即,她又似恍然道:“哦,我知道了……” 这回轮到天琼风惊讶了:“你知道什么了?” 仙儿不屑的道:“肯定是那个白头发的老坏蛋告诉你的。我爷爷的来历现在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就是那老头,还有一个是星魂城的万俟相侯,末期相侯是绝对不敢说的,所以告诉你我爷爷就是‘霹雳神将’就只可能是他的。” 白头发的老坏蛋?天琼风寻思了一会,忽然想起蒙飘凌跟踪着自己来到啼莺客栈却被凤舞雷发现之事,于是暗暗笑道:“你说的就是那个叫蒙飘凌的老头子吧?不过你可想错了,我虽然认识蒙飘凌,但你爷爷的名字却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发现的。不过那人确实比较阴险奸诈,我以前就因为一时心软而着过他的一次道呢!” “呸!他阴险奸诈!我看你不但阴险奸诈,而且还下流无耻!”仙儿恨恨的骂道。 “我只不过是借你的身体用一下嘛,怎么又下流无耻起来了呢?”天琼风有些不解的道。 仙儿怒道:“你一个臭男人跑到我这个女孩子的身体里来,不是下流无耻又是什么?” 天琼风一愣,自己的确是有些无耻,只是被一个女子这样骂着,多少有些不舒服,忍不住道:“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跑到你身体来玩呀?要是你不把我的身体抓走,我能走到这一步吗?” 仙儿感觉到天琼风这样的想法,顿时怔了一怔道:“我什么时候把你的身体抓走了?” 天琼风嘿嘿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呀?你和你爷爷不是还商量着要把我抓去凤舞国吗?” “你就是那个大夫?”仙儿惊异的道。 天琼风道:“你终于想起来!嘿嘿,不错,我就是那个大夫,那天你抱着我从将军府一直来到啼莺客栈,害得我正事都……” “呸!谁抱着你了?我只是提着你走了一段时间而已。”仙儿羞怒着打断了天琼风。 天琼风道:“不管是提是抱,但总是你把我抓去的,以至于让我的意识现在回不到身体里去,而你爷爷修为太高,我一靠近就会被他发觉,弄不好还会被他打得魂飞魄散,你说我不来找你找谁?” “你在撒谎。我爷爷说你只是用‘心禅定’使自己的意识进入沉眠中,怎么可能会回不到身体里去呢?”仙儿不信的道。 天琼风笑道:“如果我的意识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还能控制住你的脑域吗?” “你的意识真的与身体分离了吗?难道爷爷猜错了,你施展的并不是‘心禅定’?可又有什么功夫可以达到这样的地步呢?”仙儿沉思了一会,忽然惊骇的道:“莫非你用的是姑魔族的‘御神无息’?” “哈哈,我可不会什么‘御神无息’?” “你骗人!我爷爷说只有‘心禅定’和‘御神无息’可以使自己的意识沉睡!”仙儿很不高兴的道。 “我干嘛要骗你!” 仙儿感觉了一下天琼风的思想,知道天琼风确实没有说谎,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道:“那你用的是什么功夫?” 天琼风笑道:“这你就不须知道了。” 仙儿还要再说什么,凤舞雷突然推开门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打断了天琼风与仙儿在意念中进行的这一长段对话。 凤舞雷把那碗放好,笑呵呵的道:“仙儿,这是爷爷熬的你最喜欢的‘清圆羹’快趁热喝了吧。” 冉冉的热气不断升到空中,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飘满了整个房间,引得天琼风食欲大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走下床来,端起那碗正要喝时却觉得脸部蒙着的那块黑纱十分碍事,就要将它取下,脑中却忽然想起了仙儿焦急而又冷厉的娇喝声:“不许动我的面纱!不然我跟你没完。” 天琼风也不想和仙儿闹僵,虽然她十分好奇仙儿为什么总是蒙着个脸,但还是放弃了摘下她面纱的企图,掀起一个小角将那碗叫什么“清圆羹”的汤喝了下去。这汤的确清爽可口,全部喝完后,天琼风却仍是意犹未尽。 凤舞雷看着天琼风喝完,满意的笑道:“仙儿,你再好好的休息一会,我们下午就要起程了。” “下午就走?这么快!”天琼风急道。 凤舞雷神色有些担忧的道:“仙儿,只能委屈你一会儿了,那事可托不得呀。”说着人已走了出去。 天琼风十分不解,凤舞雷所说的到底什么事情呢,有这么紧急吗? 而仙儿此时看着凤舞雷的背影,心中却极其难过,刚才在天琼风喝那“清圆羹”时,她曾试着接触了一下天琼风的盘踞在自己脑中的意念,却发觉天琼风的意识强大得出乎了她的意料,若是天琼风不主动退出的话,自己根本不可能重新成为自己身体的主宰,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肯离开自己的身体呢?一想到,仙儿委屈得差点哭了起来…… *** 雨还在继续下着,只是已经比昨晚小了许多。 晌午十分,两匹快马冒雨急急驰入了雾莲城。那马上坐着的是两位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子,只是她们的脸色看起来却微有些憔悴,身上虽然披着蓑衣,但却依旧被雨水淋得湿透了,单薄的衣服紧紧得粘贴在肌肤上,映衬得她们那玲珑优美的曲线更是曲折,娇躯妙处毕隐毕现。 这两人正是从丹歧山而来的水碧和雨婷!自昨夜到现金,她们马不停蹄,连续策马奔驰了好几个时辰,已是人困马乏,特别是那身湿淋淋的衣服粘在身上让她们十分的难受。 雾莲城内虽是下着小雨,但却行人众多,水碧和雨婷进城后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在路过一家客栈时,水碧看了看身边脸色有些惨白的雨婷,忽然怜爱的道:“婷妹,我们骑着马跑了这么久,我看还是先休息一会再走吧。” 雨婷感激地看了水碧一看,点了点头。她知道水碧是担心自己身体虚弱,受不了长途奔波,而她经过这么久的彻夜奔行,确实也感到疲倦不堪,浑身有些乏力,于是也没有拒绝水碧的好意,顺从地翻身下马。 两人将马匹交给了店小二,走进了客栈,径直上到二楼,刚一坐下,却发觉几乎全部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自己二人的身上,更有几人的眼睛更是肆无忌惮地在水碧和雨婷两人那高高挺起的酥胸处来回游弋。 水碧和雨婷对视了一眼,才发觉各自身上的异状,两人的衣服本就穿得少,再经雨水这么一淋,都快成透明的了。两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而那些楼上的食客此时却哄然大笑起来,甚至有些人口中还不时地传出几句污言秽语。 水碧听得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从那些人的身上缓缓扫过,一股阴冷的气息勃然爆发,那些人一碰到水碧的眼神,顿觉浑身都被那凛厉的气机包围住了,禁不住打了几个寒噤,心虚地低下了头。 雨婷站了起来,低声羞涩的道:“碧姐,我看我们还是先要一间卧房,把这身湿衣服换下吧。” 水碧点了点头,把目光从那些人的身上收了回来,正要说话之时,楼梯处却响起了一连串“蹬蹬噔”的脚步声…… *** 绝风城悠然客栈。 天琼风偷偷到底摸向了隔壁凤舞雷的房间。凤舞雷刚才正出了客栈,所以天琼风想趁机把潜伏在仙儿身上的神念转移到自己身体里去。 身体被凤舞雷放在了床上,天琼风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向仙儿道:“喂,仙儿,你真的不说话了吗?” 仙儿现在已是恨透了天琼风,因为上午天琼风竟然拖了衣服睡觉,虽然并没有完全脱光,但已经让仙儿十分恼怒了,而更让仙儿愤恨的是天琼风在睡着的时候,那两只手很不规矩,时不时地要触摸她的身体几下。那时,仙儿又羞又气,可是又对天琼风无可奈何,只能在不停地在那咒骂着。所以那一觉,天琼风也并不好受,每次都是刚一睡着就被仙儿吵醒。最后天琼风被骂得火来,就吓唬仙儿说要把衣服脱光,却没想到他还没动手,仙儿就已经吓得哭了起来。现在,仙儿虽然没再哭,但无论天琼风说什么话,她都是不理不睬的。 天琼风见仙儿没有回音,故意叹了一声道:“本来还想看看现在能不能回到自己身体里去,现在看来我只能再呆几天才出去了。” “你要出去了?”仙儿突然高兴地大叫起来。 天琼风唉声道:“我想出去有什么用?又没人愿意帮我。” “我帮!我帮!可是你要我怎么帮忙呢?”仙儿生怕天琼风不出去,急忙说道。 “等会儿,我运起真气的时候,只要你把意识尽量压缩一点空间就成。”天琼风笑道。 “不行!”仙儿语气一变:“我好不容易才保存这一点意识,如果我真的退了,万一你不出去,把我吃了,那我的意识岂不是全都被你控制了吗?” 天琼风笑嘻嘻的道:“放心,我就是要吃你,也得等我出去后再吃呀,嘿嘿……” 仙儿现在与天琼风同处一脑域中,立时知道天琼风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顿时一阵羞赧,愤怒地骂了一声:“你……你下流!” 天琼风哈哈一笑道:“你还真以为我会要你呀,像你这样泼辣的小女人,嘿嘿,送给我,我也不要……” “你……你……你敢骂我?”仙儿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若现在是她控制着自己身体的话,恐怕脸色早就铁青了。 天琼风故意气她道:“骂你又怎么了,难道你又要叫你爷爷来教训我不成!” “你欺负我……”说着,仙儿竟然又在脑域中呜咽起来了。 天琼风一见她又哭了,忙道:“我在跟你开玩笑呢,好了,我要出去了,不跟你说了。”天琼风没想到这个在啼莺客栈和蒙飘凌相斗时看起来十分冰冷的女孩子竟然这样就被自己说得哭起来了。 天琼风没再说话,开始运集体内的真气,慢慢地往脑域中的神念传输过去…… 仙儿这时也感觉到了天琼风的动静,急忙止住了哭泣,看着天琼风的一举一动,同时脑中却在暗暗发狠,等一会他出去后,只要自己重新控制了身体,一定要狠狠地用匕首在他身上捅几个窟窿。 天琼风的神念受到真气的催发,忽然开始膨胀起来,仙儿的意识受到神念的挤压,顿时觉得头疼欲裂起来,脑袋好似就要被撑破了一般,意识也渐渐地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她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刚才天琼风会让她把自己的意识收缩一点,原来并不是真的要叫自己帮忙,而是怕自己受不了那痛楚。 可未过多久,仙儿却蓦地感到头脑一清,稍一探察,才知道他的意识竟然又缩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他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口中还不停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很久都不见天琼风有什么动静,仙儿忍不住叫道:“喂,你在干嘛,怎么还不出去?” 天琼风恍过神来,苦笑道:“不知什么原因,我竟然出不去了!” “什么!” 第八卷 第十二章 媚眼含情 悠然客栈后院,江莫问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好几圈,忽然对站在身边的一个店伙问道:“小令,你真的确定他们等会就要离开客栈吗?” 小令点头道:“掌柜的,我刚才路过他们住的那个院落时,就见那老头已经在开始收拾行李了,他还让我马上帮他准备好马车呢。” 江莫问沉思了一会,吩咐道:“小令,你去把猎雁给我叫来。” 小令应了声是,但仍有些疑虑的道:“掌柜的,那老头怎么办呢?难道就让这样他走了吗?” 江莫问笑道:“这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 小令见了江莫问那看似胸有成竹的笑容,就知道他肯定已经打好了主意,于是便放心地退了出去。他出去后不久,门外很快又响起了几下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便见一个身材短小,长得十分瘦弱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人相貌分外普通,平凡得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引人注目的特点,就算和他相处几天,也绝不会让别人对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这年轻人进房后只躬身一礼,便未再说其他的话,而江莫问也只是凑进他的耳旁,嘴唇微微动了几下。片刻之后,这年轻人便离开了房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江莫问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满是赞赏的神色,低声自语道:“猎雁,能不能完成会主交代的事就看你了……” *** 雾莲城。 那声音传来,众人耳旁就似突起几个惊雷,脸上都露出了几丝畏惧的神色。 水碧和雨婷心中微有些诧异,转头一看,便见楼梯口出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人物。这个人长得不高,但身躯却十分庞大,一身的肥肉堆积如山,那颗圆圆的脑袋就好象是镶嵌在那团肥肉之间一样,脖子和肩膀中间看不到任何的缝隙,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肉墩。 他穿着一件胸前锈着一朵艳红牡丹花的宽大锦袍,挺着个向前凸出老远的肚子一步三晃地上到了二楼。 那人的眼睛已经被那垂下的肥厚眼皮覆盖住了,只隐约可以看见一条约莫指甲厚的小缝。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忽然向楼上坐着的众人扫视而去,那些人还没碰到他的目光,但却一个个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慌张地低下了头,就连刚才还冲着水碧和雨婷大声叫嚣着的几人这时也如鼠见猫,额头不断向外渗透出密集的汗水。 当那人目光转到水碧和雨婷身上时,眼前蓦然一亮,油亮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两只眼珠子色眯眯盯着水碧和雨婷那若隐若现的美妙娇躯,却不知两人此时早已横眉冷黛,怒火就似要从她们的身上迸射出来。 那人浑不在意,肥硕的身躯陡然一晃,整个人突然出现在了水碧和雨婷二人的身前,原处只留下了一个不断消逝的残影。水碧和雨婷心中同时一惊,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令人恶心的胖子竟然会有如此迅敏的速度,但楼上的那些食客却没有任何诧异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这胖子的修为! 那人对水碧和雨婷作了个揖,满脸堆笑道:“在下赫连春有礼了,不知两位小娘子芳名如何称呼?” 赫连春拱手之时,眼睛却在水碧二人的酥胸处瞄来瞄去,鼻子也不停地在那抽动着,看得水碧火不打一处来,冷冷的道:“哼!我们姓甚名谁,与你何干?”说毕,望也不望赫连春一眼,就和雨婷一起向楼梯口走去。 赫连春身子又一晃,拦在了两人的面前,笑嘻嘻的道:“两位小娘子暂请留步,本公子见你们的衣裳现在都被水打湿了,所以想请二位到府中小坐片刻,不知两位小娘子意下如何呀,本公子保证不会亏待两位的,嘿嘿……”说着,咽了几口唾沫,一只肥大的巴掌就向水碧坚挺的胸脯上探去…… 水碧见这赫连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毛手毛脚,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怒骂了声:“无耻!”接着便听得“铿……”一个清脆之音响起,水碧腰中长剑骤然出鞘,向赫连春伸来的手腕上斜斜划去,剑如春水,绵延不绝。 赫连春一见,却脸上笑容愈盛,那只大手不退反进,在快与水碧长剑接触之时,陡然一翻,竟奇迹般地将剑身夹在了两个指头之间。 水碧心中一震,刚才自己实在是太不冷静了,以至让他如此容易地就得手!水碧使劲一拔,可那剑竟然纹丝不动,同时剑身处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不时传来。 赫连春见状嘿嘿一笑,另一只手却又往水碧的脸颊上摸去。旁边的雨婷见水碧的剑如此轻易的就被赫连春夹住,心中也是一惊,口中娇叱一声,手中剑鞘倾斜扬起,长剑轻巧地滑了出来,带过一道绚丽的色彩,飘过虚空,落于雨婷的玉掌之中,森然的杀机从散发着清冷光辉的剑身处旋荡而出。 剑柄一入手中,雨婷手腕蓦然一抖,顿见朵朵剑花飘散开来,如轻风随柳般地绕向赫连春。这一剑看似轻柔,却暗藏着无数杀机,漫天的剑影笼罩了赫连春胸前所有大穴,弹指之间,长剑已激荡着阴冷的气息挥舞至赫连春的胸前。 赫连春脸上闪过几丝异色,夹着水碧长剑的手指急忙一松,身躯瞬息间轻飘飘地退后了十几步,虽躲过了雨婷的剑势,但剑气却扔把他那件锦袍撕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只是未伤到皮肉而已。 赫连春眯着眼看了看把胸前牡丹花划开的那道裂痕,依旧嬉皮笑脸对着雨婷道:“小娘子真是好功夫呀,要是你床上功夫也有这么厉害的话,本公子不但不会怪你,还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哈……” 雨婷气得粉脸铁青,体内真气急速运转,剑身上蓦地冒出了几层朦胧的白雾,晶莹洁亮,萦绕流动之际,似乎还不断散射出阵阵飘渺的仙气。水碧一见,就知道雨婷快要出手了,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袖,低声道:“婷妹,我们不用跟这种下流的猪头一般见识,还是赶快到绝风城去救风郎要紧。” 雨婷忍住怒气,冷冷地盯了赫连春一眼,才收回了手中长剑,和水碧向前走去。 可那赫连春却仍自缠着她们不放,嘿嘿笑道:“小娘子,这样快就走了吗?你们还没有答应本公子的邀请呢?”说话之时,身子又已飘到了水碧和雨婷的身前,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水碧不想耽搁时间,转了另一个方向,可那赫连春依旧嘻嘻哈哈地围着她们荡来荡去。如是几番,雨婷怎么也忍不住了,长剑再次出鞘。水碧急忙向雨婷使了个眼色,忽然眉目含情,冲着赫连春嫣然一笑道:“赫连公子,我们姐妹二人可以到你府中去坐坐,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们一个条件才行哦?” 雨婷不解地看了看水碧,她不相信水碧真的会答应赫连春。 赫连春心花怒放,笑道:“不要说一个条件,就是几个条件,本公子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你。说吧,你要本公子答应你什么条件?” 水碧媚眼如丝地瞟了赫连春一眼,玉手抚了抚额际垂下的几丝乱发,嗔道:“这么远,你让我怎么说呀!”说着还故意挺了挺那丰满的酥胸。 赫连春被水碧这一瞪,顿觉似饮甘泉,全身上下舒畅之极,轻飘飘的,魂都不知飞向何处去了,后又见水碧那两个细微的动作,更加心痒难搔起来,他会意地一笑,两眼看着水碧连眨都不眨一下,直直地朝水碧走去。 赫连春来到水碧身边,将那圆肥的脑袋向水碧耳旁凑去,从水碧娇躯中散发出来的那股浓郁体香传到赫连春的鼻中,熏得他浑身都酥软起来。 水碧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看着越靠越近的赫连春,右手却突然伸出,一把扣住了赫连春的左手脉门,全身的真气都在这一刻涌到了右臂之中,如潮水般地向赫连春的脉门处猛烈攻去。 赫连春不惊反笑:“小娘子,本公子早就料到你会用这一招的,哈哈哈哈……。”笑音才落,他的手腕突然油滑起来,如泥鳅样地从水碧掌中溜了出去,同时反将水碧滑嫩的手掌握住,发出一股强大的阴冷真气透过水碧的手掌,向她全身输去。 雨婷见水碧被赫连春所制,心中大惊,正要出手,却见水碧眼中闪过几丝狡黠的神色,冷笑道:“是吗?” “小娘子,都到现在了,你还有什么招数呀?”说着,赫连春竟嘟着嘴淫笑着向水碧的脸颊上亲去,只是他的嘴伸出还未到一半时,却突然发觉自己输进水碧经脉中的真气竟以更加迅猛之势冲进了自己体内,顷刻之间,就把自己的全身经脉都控制住了。 赫连春一脸死灰色地看着水碧,肥胖的脸上难以置信地颤动了两下,道:“为什么会这样?”原来刚才水碧被赫连春纠缠之时,忽然想起了天琼风前几天交给她的“导引大法”,今日一用,却没想到只用几个眼神,就不费吹灰之力把赫连春收拾了! 水碧哼了一声道:“你也没必要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说着,玉手一抖,把赫连春肥大的身躯甩到了楼板上,而雨婷此时却飘了过去,长剑遥遥指向了动弹不得的赫连春,满面诡笑地对着惊恐的赫连春眨了眨她那水灵灵的眼睛…… 瞬间,众人只见寒光一闪,接着便看到赫连春下身处蓬射出一片血雾,同时耳中传来了赫连春那杀猪般的凄惨嚎叫。但待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刚才还站立在楼上的水碧和雨婷却已经踪影全无了…… *** 绵绵细雨在午后已经停了下来,温和的阳光洒在了群山俊岭之间。 起伏的高山峭壁下,一条山道蜿蜒曲折,远远地伸向烟雾缭绕处,显得更为迷离扑朔。 这时,山道尽头一辆马车似腾云驾雾而来,偌大一辆车奔行在道路上竟然只偶尔发出几下细微的“嚓嚓……”之声。 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赶车的老头,这老头看似幽闲地闭着眼睛靠在车上,但那股舒缓而浓厚的霸烈气势却时常于不经意之间从他的身体里飘散开来。 这老头正是从绝风城才出来约一个时辰的凤舞雷,只就这一个时辰,马车却已经离开绝风城约有百里的路程了。凤舞雷将自己的真气蔓延出体外,在马车周围形成了一个极为强大的气场,将马车凭空托起,如此一来,则使这辆马车的速度增加了数倍有余。 凤舞雷那身真气好似永远都用不完似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见马车速度有丝毫减慢的趋势。天琼风在车内暗暗观察了凤舞雷许久,心中虽对凤舞雷没有什么好感,但对他的这一身绝世修为却是十分钦佩。 天琼风的神念如今还是依附在仙儿的体内,在绝风城悠然客栈时天琼风想要和身体融合之时,却发现自己的神念竟然出不了仙儿的脑域,当时还真把他吓得不知所措,但自坐上马车静下心来思考了一番之后,他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原来是神念离开自己的肉体时间过长,而且又在侵入仙儿脑域时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量,便导致了他现在的力量已不足以把神念从仙儿脑域中释放出来。如果天琼风要想让自己的神念脱离仙儿的脑域,就只能借助仙儿体内真气的帮助,但是仙儿修为虽高,但是她的真气却还依然驾驭不了天琼风的神念,如此一来,天琼风只有等仙儿体内真气够强或者自己精神力量够大的时候,才有可能再次与自己的身体合而为一。 天琼风虽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心里却被弄得哭笑不得,如果自己还想出去的话,就只有每天勤修苦炼,等到把仙儿的修为提高了,自己的精神力量才能恢复。虽然待仙儿体内的真气有了自己八成左右就可以完成神念从她脑域脱离的目标,可现在仙儿的真气最多只有自己的五层功力,要想达到八成,谈何容易呀!天琼风现在真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为何那般心急,若是不冒险想通过仙儿回到自己的身体的话,现在恐怕早就找到机会,与自己的身体融合为一体了,哪还用得着看着身体就在自己旁边,却只能束手无策呢? 想到这,天琼风禁不住暗自长叹了一口气。 “喂,你叹什么气呀?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仙儿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仙儿自从知道天琼风不能马上从她的脑域中离开后,曾和天琼风吵闹了许久,不过后来可能是因为明白这样吵下去也于事无补,这一路上才安静了不少。 天琼风苦笑道:“你没什么事要做当然不急,我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呢?现在被这事一耽搁,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去。你说,你爷爷闲着没事干,干嘛叫你把我从将军府里抓出来,如果真要请我到凤舞国去帮他什么忙,跟我说一声不就得了?”天琼风说着说着,不由埋怨起凤舞雷来了。 “哼,如果只是跟你说一声,你会去吗?”仙儿很不满的道。 天琼风道:“你问都没问我一声,怎么知道我不去?” 仙儿哼道:“不用问,我也猜得到!” 天琼风奇怪的道:“哦?年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去!那你说说,你爷爷到底叫去做什么事呀,不会是去帮他为非作歹吧?” “我爷爷才不会像你这么卑鄙无耻呢!”仙儿怒道。 骂天琼风下流、卑鄙、无耻好象成了仙儿的一大乐趣,天琼风虽听着很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和一个女孩子你来我往的对骂吧!所以天琼风此时听到仙儿又骂出了这样几个词,却也只能自我解嘲地摇头笑了几下,好一会儿才又问道:“仙儿,你……” “我都说许多遍了,以后不许你叫我仙儿,仙儿也是你叫的吗?”天琼风话还未说完,就突然被仙儿恼怒地打断了。 天琼风怔了怔,忽然笑道:“不叫你仙儿叫什么,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 仙儿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叫阙灵仙。” “阙灵仙?你爷爷不是姓凤舞吗,你怎么姓起阙来了?”天琼风愣道。 “我就不能跟我奶奶姓呀?哼!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仙儿不屑的道。 “好,好,算我孤陋寡闻!阙姑娘,你现在总该可以告诉我,你爷爷到底想把我抓去凤舞国干什么吧?”天琼风笑道。 阙灵仙忽然笑嘻嘻的道:“你想知道,干嘛不直接去问我爷爷!” 天琼风气道:“要是我能去问你爷爷,还用得着来搭理你这个丫头片子吗!” 阙灵仙见天琼风说她是小丫头片子,顿时大怒,就要痛骂天琼风一顿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前面道路上还清晰地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喧嚣声。 天琼风忍不住好奇,掀开了车帘望外一看,但只看了一眼,他心中却不禁大吃一惊…… 第八卷 第十三章 烽烟落神 那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山谷平地,但那片平地上此时却黑压压地拥挤着数千人,从他们的装束看去,虽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但是其中也不乏富贵商人和凤舞国的兵士,更有甚者,里面还夹杂着几个身着官服之人,可这些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额头上都无一例外地绑着一条深红色的丝带。 这些人此刻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一个人影。那人影穿着一套淡黄色的道衣,手摇一柄鹅毛羽扇,身畔不时有几丝血红色的云雾从脚底下袅袅升起,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那缥缈的烟雾当中,面容若隐若现,朦胧变幻,显得异常的飘逸潇洒,却又略带了几分诡异和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之感。 这人影这时正缓缓地向谷内深处飘去,而那些看着这影子的人口中却不断地在那呐喊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追着那人影拥挤而去,有些人被后面的人推倒在地,还来不及爬起来,便被无数只脚掌重重地践踏于其上,可他们尽管被踩得奄奄一息,却始终都没有惨叫出声,眼中依旧充满着无限的虔诚与崇拜,其狂热程度实令人震惊。 那空中漂浮着的人影消失在山谷深处,而那数千人也随之不见,只留下几个被踏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天琼风看得心中大是骇然,那空中飘着的只是一个用巫术渲染出来的幻影,可那些人对这个欢迎的膜拜竟到了无视于他人生命的地步,那幻影到底有什么特异之处,可以让这么多人对它如此着迷呢?是那些民众过于愚昧,还是那制造幻影之人太过高明?天琼风看了看那几个已经没有丝毫动静的人,有些悲哀地向凤舞雷问道:“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天琼风已将“爷爷”二字用得比较顺口了。 凤舞雷叹了一口气道:“可能又是某个邪教在利用巫术在这蛊惑民众吧?能将巫术使用这般境界之人的确不简单哪!若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爷爷非得去查个清楚不可,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不但迷惑了这般平民百姓,还引得凤舞国的士兵和官员如痴如醉!” 天琼风无言地点了点头,但为免凤舞雷起疑心,他却不敢问他到底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每隔不远就可以看到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直到出了这片大山,天琼风的心里兀自平静不下来…… *** 芦水河畔,水碧与雨婷骑着马焦急地在那转来转去。她们已经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可怎么也等不到一条渡船过来。 水碧望着那滔滔的流水,无奈的叹道:“婷妹,等了这么久都不见有船,看来我们只能绕到上面的‘烽烟渡’去了。” 雨婷道:“碧姐,烽烟渡虽然有一架木桥,可离这里还有几十里路呀,而且那一带现在很不太平,以前瑶兰国的强盗头子箭贯耳逃到了单狐国之后,听说其残部也跟随着窜到了烽烟渡。如果我们从那里经过,万一遇到那些盗贼的话,恐怕会耽搁更多时间哪。” 水碧一想也是,于是道:“婷妹,那我们就再等等吧。”虽然她并不惧怕那些盗贼,但若被他们纠缠着,可能明天早上都到不了绝风城。 雨婷笑了笑,但秀眉却忽然皱了起来。她回身向雾莲城的方向一看,不禁惊呼出来:“碧姐,你快看……” 水碧诧异地转过头,便见视界尽头滚滚烟尘,伴随着隆隆的震耳之声往芦水奔袭而来,地面这时也不断地震动起来,且愈演愈烈。两人坐下骏马禁不住扬蹄嘶叫起来。水碧看得心中一震,脸色微微变了变,道:“那边足有上千匹战马奔来。雾莲城派出这么多人马到底是要干嘛?” 雨婷苦笑一声道:“碧姐,他们恐怕是来捉拿我们的。” “啊?捉拿我们?”水碧一呆,不解的道。 雨婷道:“碧姐,你难道忘了雾莲城的城主也是复姓赫连吗?” “赫连?”水碧恍然,也自苦笑连连的叹道:“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来抓我们的。” 原来雾莲城的城主名叫赫连达。这赫连达有一侄儿,性格骄纵,经常在雾莲城中为非作歹,每一看上年轻漂亮的女人,必要将其虏至府中,淫虐一番,雾莲城中虽人人虽对他恨之入骨,但却无人敢说一句话,只因赫连达无子无女,对其喜爱有加,平时视若己出,即便他干了再大的坏事,赫连达最多也只是训斥几句,从不深究。而今天水碧和雨婷在客栈中所阉的年肥胖之人赫连春却正是赫连达的侄儿。赫连达见赫连春伤成那般模样,焉得不雷霆震怒。另外,赫连达与水浪沙素来不和,而今水碧和雨婷二人又伤了他侄儿,若水碧被抓回去的话,恐怕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 雨婷看着那越飘越的骑兵,笑道:“碧姐,这次我们只有走那烽烟渡了。” 水碧也知道以自己和雨婷二人之力绝对抵挡不了那近千骑兵,这时也只能在那些人还未来到之前先一步离开了。水碧看着雨婷微一点头,打马顺河而上,转眼间,她们的身影便只剩下了两个小小的黑点。 水碧她们走后不久,那队骑兵便以奔雷之势冲到了芦水边。在那领头将军的一声大喝之后,这千余人的骑兵便又分成了两队,分别沿河搜索着水碧和雨婷二人的踪迹。 尘埃落定之后,又有一年轻英俊之人骑着匹白马缓缓来到了芦水边。这人穿着一件淡蓝色长裳,满头黑发垂散开来,腰中斜挂着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看起来十分的飘逸俊洒。他看了看河边那密密的蹄印,俊秀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几丝诡笑,跟随着水碧和雨婷二人和那队骑兵背后往烽烟渡放马奔去…… *** 日落西山,天已薄暮。 水碧和雨婷终于来到了烽烟渡。 烽烟渡水流湍急,是芦水河面最窄的一个地方。这里山势陡峭,地势险峻,一坐木桥横跨天际,将两岸连接在了一起。但由于近百年来烽烟渡成了盗匪盘踞之地,官府对其也无可奈何,这里已久无人居住,河对岸仅有的几户人家也早在几十年前就搬入了绝风城,如今这坐木桥很久未曾修缮,早呈风雨飘摇之势。水碧和雨婷二人牵着马走在上面,听着下面流水的呼啸声,心都有些惴惴不安起来,生怕这木桥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而崩塌。 惊险的走过那十几米后,两人才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水碧看了看天色,道:“婷妹,这附近盗贼聚集,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可得多留几个心眼呀。” 雨婷笑道:“碧姐,你以前征战沙场,从来没有担心过什么,你现在怎么有些担心那些个毛贼起来了?” 水碧听得心中一动,自从遇到风郎之后,自己真的是变得小心谨慎了许多。 雨婷看着沉思的水碧,忽然神秘地娇笑了几下。 水碧惊醒过来,见到一脸诡异的笑容,脸颊蓦地飞上了几抹嫣红,嗔道:“小丫头,胡思乱想些什么。”说着,扬鞭纵马而去。 水碧抿嘴一笑,也赶紧跟了上去。 *** 圆月悄悄地挂在了天幕之上,将这个小城镇照得透亮。 此时,凤舞雷和天琼风已经在一家客栈里住了下来。天琼风站在窗前,抬头望着那似圆盘的月亮,心中忽然醒悟,今天好象已是天罗的十月十五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人间界是什么时日。天琼风回忆起在人间界的日子,楼琴、月影秀、燕鸿还有凤舞摇红等人的影子依旧清晰地印刻在脑子里,只是现在自己和她们却已人各一方,若以后自己重新回到人间时,她们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呢? 想起以前和她们几人相处的日子,天琼风心中一时甜蜜已极,但这个时候却偏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闯了进来:“哼!现在还有心思去想女人!”声音中满是讥讽之意。 天琼风一惊,稍一回过神来,便感觉到了仙儿那满腔的怒气,她应该是通过自己的意念知道自己刚才在想着楼琴等人了,只是却没料到仙儿会这般生气,天琼风笑道:“仙……阙姑娘,你这又是怎么啦?我现在可没得罪你吧!”天琼风习惯了喊“仙儿”二字,这次又差点叫了出来。 仙儿冷哼了一声,毫不答理天琼风。 天琼风对她这样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见阙灵仙没有答话,便自到床上盘膝坐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这盒子是今天他在马车上从自己的身上拿出来的,里面装着的是他在丹歧山制作的那些竹针,自从发现了这竹针的妙用后,他便一直贴身携带着,所以前几天身体虽然被仙儿抓出了将军府,但竹针也同样被带了出来。 天琼风下午在车上想了很久,若是单凭自身的修炼,最少都要一年才能使仙儿体内的真气达到自己原来的八成水平,而他却已经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唯一的办法,便只能是能另辟捷径,所以天琼风便想到借助竹针施展阴阳八法吸收天地灵气,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目的。 天琼风打开盒子,将竹针依次排列开来,便动手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仙儿在见天琼风拿出那么多竹针时便有些好奇,她曾见天琼风在啼莺客栈中用过一次竹针,却对这竹针万分不解,几根小小的竹针怎么可能将昏迷的人救醒呢。现在她想问天琼风拿这东西出来做什么,可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因为她正生着天琼风的气呢!可如今一见天琼风要脱衣服,顿时大惊,哪还顾忌得了那么多,急忙叫了出来:“喂,你要干什么?” 天琼风淡淡地笑道:“我要干什么你不是已经见到了,何必还来问我!”说话之时,天琼风以将外衣脱了下来。 “你敢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脱我的衣服?”仙儿怒道。 天琼风笑道:“阙姑娘,现在脱不脱衣服是由我决定,可由不得你了!哈哈……” 仙儿气得七窍生烟,可却只能看着自己玲珑曼妙,白嫩丰盈的凝脂胴体几乎完全赤裸地暴露于空气之中,展现在天琼风眼前。不过仙儿对天琼风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却又暗自庆幸了起来,幸好天琼风没有再把面纱摘下来。 天琼风一脱完衣服,便马上排除杂念,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的意识转入空灵的状态之中,拿起竹针一根根地扎了身体的“照海”、“外关”等八个穴道。本来施展阴阳八法还需按摩、敲打全身各处经脉,但如今天琼风是为自己施用,也只能稍为步骤简化一些了。 仙儿见天琼风一点都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脑中在欣慰之余却突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了几丝愤怒。虽然这种感觉极其细微,但仙儿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可连她自己都万分不解,自己到底是气愤些什么?不过,只一会儿,她的忿怒便马上被惊奇所代替了,因为这时她感觉到此时正有无数股颜色各异的气体向那八个穴道的竹针上会聚而来…… *** 水碧和雨婷策马缓缓地行于山间,身畔树影闪烁,婆娑摇曳,夜鸟哀号之声不时传入耳际,若是一般女子处于这种环境当中定会吓得毛骨悚然,但水碧和雨婷都是女中豪杰,水碧乃单狐国巾帼名将,而雨婷更是流云会如今的最高首领,两人齐辔而行,依旧语声不断。 不过,她们虽然还在谈笑,但两人精神都已高度集中,对身边的任何响动都异常警觉,因为她们现在所走的地方正是烽烟渡中盗匪出现次数最多的地方——落神坡!落神坡还是近年来从盗贼口中流传出来的一个名字,其意便是路经此地之人,就是神仙也得落马。在这落神坡中,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就是现在,路旁也依稀可见森森白骨。那呼啸着的山风便是那肆虐的冤魂,凄惨哀鸣,泣人心神! 寒风拂面,水碧和雨婷几乎同时拉住了缰绳,互视一眼,眼中长剑已悄悄地拔出了几寸。 而就在这时,两人忽听得几下呼哨声起,接着便见两支利箭挟带着凄厉的啸音破开虚空向两人的面门电射而来。 水碧和雨婷不约而同地娇叱一声,冷光从腰间疾闪而出,觑准那箭尖来势,剑刃直劈过去,只听得“叮叮”两声响起,那利箭被两人长剑各削开两片,擦过耳畔,射在了身后的几棵树木上。那树干抖动不已,顿激起了几只夜鸟旋飞林间,嚎叫数声,更凭添几缕森冷妖魅气息,林中的气氛也在这一顺间变得紧张沉闷起来。 两人游目四顾,突闻林中爆发出了一连串“嘎嘎……”怪笑之声。就如鬼哭狼嚎一般听得人心襟摇荡不已。水碧和雨婷没有出声,只是冷冷地看着四周。而那怪笑声过后,又随风飘来了几声如泣如诉的哀婉呜咽之声。 水碧二人知道这一定就是烽烟渡的盗贼在那装神弄鬼,因此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一声不吭地等着,她们倒要看看这些人到底能够撑得住多久。只要自己稳住阵脚,到他们忍不住的时候,肯定会自己跳出来的。 果然,那声音连续起伏了不久,便噶然而止,前面陡然迸发出一串震耳欲聋的哈哈大笑之声。水碧和雨婷往那笑声来源处一看,便见一个相貌粗猛,身材魁梧异常的男子站立于道路之中。这人连上虬须乱结,手中各卧一柄铜锤,看去威锰之极。而在这人现身之际,水碧两人四周树叶不断摇动,瞬息之间,便有数百人提着晃亮的兵器涌了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两位果然好胆识呀!哈哈哈哈……”那粗壮男子笑道。 水碧冷笑道:“多谢夸奖!我们二人身无贵重之物,不知你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那人还未答话,他身侧一面容惨白之人就已阴阳怪气嘿嘿笑道:“我们这次只劫色不劫财,你们两人长得还算不错,嘿嘿,正好可以做我们寨主的压寨夫人。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雨婷哼声道:“还想要我们做压寨夫人,也不拿着镜子,好好照照你们自己是什么德性,哼!人不人,鬼不鬼!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赶快让开,否则,可就别怪我们姐妹二人剑下无情,杀你们个片甲不留了!” 那个粗壮男子听了雨婷讽刺的话语,没有什么异样表情,但那个面容惨白之人却“桀桀”怪笑道:“好有种!嘿嘿,臭娘们,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等落入我们手中时,我看你们是想做压寨夫人也不行了,兄弟们,大家一齐上。”说罢,这人竟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淫谑之意。 周围那些盗匪一听,登时都怪声怪气地呼喊着向水碧二人冲了上去。 “慢着!”这时空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萦转于众人耳中…… 第九卷 第一章 龙虎令旗 那些盗匪一听这声音,马上顿住了脚步,原来这说话之人正是他们的寨主——那身材粗壮的大汉! 水碧和雨婷不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见那粗壮大汉提着铜锤上前几步,大笑了几声道:“刚才本寨主见二位姑娘出剑利落,沉稳刚健,想来身手定然不凡。本寨主也是习武之人,此时便以武道规矩来与二位赌上一赌,若你们中有任何一人能胜过本寨主这两柄铜锤的话,本寨主自会放你们安然无恙地过去,否则,两位便须留在这‘烽烟寨’做本寨主的压寨夫人了!不知两位姑娘意下如何?” “寨主,万万不可呀!我们正好可以趁这机会将她们一举拿下,何必跟她们讲什么武道规矩?”烽烟寨主话一说完,他身边的那面无血色的人就急忙劝阻道。 烽烟寨主转头看了那人一眼,正色道:“我们虽然都是强盗,但盗亦有道,我们‘烽烟寨’岂能仗着人多势众,去欺侮两个弱女子,我意已决,二弟你就不用再多说了。”说完,他又将目光移向了水碧和雨婷二人,眼中满是燃烧着的熊熊战意。 那人见他主意已定,只能无奈地向那些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回到原处。 水碧和雨婷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没想到在这强盗窝中竟还会有这等人物,这烽烟寨主虽外貌有些吓人,但看上去倒也不全似个粗野之人。水碧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就赌上这一场,希望你到时言而有信。”说着,便和雨婷一齐飘身下马。 烽烟寨主不再答话,右手铜锤缓缓提起,虽尚未出手,但一股浩大的气势却已从他那轻缓的动作中衍散出来。他没有急着出招,而是右脚前迈了一小步。可就这一小步却已使他全身的真气都聚集起来,滔滔劲气似流水般绵延不绝地流到他的手臂上,扩散到了他握着的铜锤内。 四周此时已鸦雀无声,连刚才还在那一直聒噪个不停的几只野猫和夜鸟也逃得无影无踪,一时间,林内便只剩下众人屏着的轻微呼吸声和因晚风吹拂而带起的“沙沙”树叶摇动声。 水碧一见烽烟寨主的举动,心中一震,此人竟可以用距离的收缩来聚敛自己的气势,提升自己的战力,的确不可小觑!这时,烽烟寨主的右脚已重重踏下,而左脚也随之轻轻提起,水碧知道自己只有抢先出手了,若让他的气势聚集巅峰之时,自己想要战胜他一定会增加更多的困难。 水碧看着雨婷点了一下头,突然娇叱一声,脚尖轻点地面,身躯骤然旋转而上半空,同时手中长剑顺势一抖,刹时便见一道雪亮寒光刺破夜空,带着弯曲的弧线滑过那片寂静的虚无,急若流星,向烽烟寨主电射而去。 烽烟寨主见状大喝一声,铜锤扬上头顶后却突地脱手而出,便如电火行空,呼啸着望水碧的长剑疾砸过去。铜锤破入虚空,在与那空气急剧摩擦中,激起了片片“嗤嗤”异响,充斥在这无边的寂静里,显得异常刺耳。 “铛……” 长剑与铜锤剧烈碰撞,只见火星四射,随风飘散,在夜中一闪而逝,来时无息,去也无声,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了瞬间的美妙与凄迷。 铜锤将长剑压得几乎弯成了一个半圆后才顺着原路弹了回去。烽烟寨主一跃而起,待铜锤重新落入手中后,左手铜锤却已无声托起,挟带着铺天盖地的四溢劲气向水碧的娇躯猛地砸了下去。锤位及体,但那猛烈的劲风却将水碧的罗裙和那满头飘顺的长发吹得舞动起来。 烽烟寨主力气极大,刚才差点震得水碧长剑脱手,知道此人不可力敌之,只能以巧取胜。水碧看准铜锤来势,长剑却向锤心处轻巧地点了过去。 剑锤再次相交,但这次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剑尖抵住铜锤,没有丝毫弯曲。水碧静立于地,以真气与烽烟寨主那千钧之力相抗衡,脸上没有却没有一点吃力的表情,而烽烟寨主却漂浮在几米高的空中,他见水碧以柔弱之躯、韧轻之剑竟能挡住自己这雷霆一击,眼中不自禁地闪过几丝赞赏的光芒。 但这种相持的情况只持续了一会,便更是激发了他的战意。他又是一声暴喝,乱发顿时飞舞起来,右手一振,另一柄铜锤此刻却重重地砸在了左手铜锤之上。两锤在电光火石之间相撞,顿然爆发出了一个沉闷的响声。众盗匪听到这声音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寒噤,心都震得怦怦乱跳起来,而一直在旁边观看的雨婷此时却忍不住舒了一口长气,神态也变得轻松起来。 烽烟寨主全身真气都在两锤相碰的那一瞬间滚滚地涌向了水碧手中长剑,长剑受如此迅猛真气的积压,竟冒出了几缕白烟和“滋滋”的响声,但此刻的水碧见了却没有任何惊骇,嘴角反而露出了几丝诡秘的笑容。 烽烟寨主被水碧这突如其来的笑意引得心神一分之际,攻向水碧的真气却骤然全数倒流回来。他一时大惊,那强大的真气竟以比刚才快上数倍的速度在自己全身的经脉中窜动起来,当一股真气撞向“玉枕”之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意识缥缈,知觉全无,眩晕了过去。 烽烟寨主庞大的身躯软绵绵地掉在地上,手中的两柄铜锤发出蓬然巨响,在地面砸出了两个深深的大坑。水碧此时脸上也流露出了些微疲倦之色,她刚才以天琼风所传的“导引大法”将烽烟寨主的真气反击了回去,但她自己却也因此而耗费不少的功力。 众盗匪都被眼前的情况惊得呆住了,直到雨婷跑到水碧身边之后才回过神来。那面色惨白之人向身边几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急忙跑到场中,将烽烟寨主的身体抬了回去。而那人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甩向天空,指顾之间,天空登时闪现了数道红色火焰,将林子映衬得通红。而在火焰向四周爆射时,林子其他地方却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呼喊之声,并且声音还不断向这边移来。 水碧听得面容微微一变,听那声音,至少都有两千人,看来这烽烟寨今晚出动的并不仅仅是这身边的几百人。雨婷这时已脸罩寒霜,看着那面无人色的盗匪冷冷地道:“你们竟敢言而无信!” 那人怪笑道:“你们这两个臭娘们,也未免太天真了!哈哈,你什么时候听说强盗讲过信用来着!”他无视雨婷那怒得快要喷火的眼神,大叫一声:“弟兄们,大家一起上,一定不要放过这两个臭娘们!” 众盗匪见水碧伤了他们的寨主,早就迫不及待了,现听得那人吩咐一声,立时就向潮水一样向水碧和雨婷二人涌来。 水碧一见盗匪来势,知道今天又须浴血奋战一阵了。自从一年前调回星魂城出任大将军一职后,便从未上过战场了,但如今听着这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那种久违了的熟悉感觉霎时涌上了心头。 水碧转头看向雨婷,微微一笑,正要说话,耳中却突然虎虎生风,似有什么东西从耳朵旁边飞过,落在了刚才和烽烟寨主交手的那小片空地上后又立即炸裂开来,一个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蓦地从那弥漫的烟雾里传了出来,不停地在夜空中回旋、激荡…… 那些还未冲到水碧和雨婷二人跟前的盗匪被那爆炸声惊得一呆,一时都目不转睛地看向那团烟雾。烟雾消散了一点后,里面露出了一面擦在地上随风飘摇着的黄色三角小旗。水碧和雨婷也暂时忘记了将要来临的那场激战,好奇地看着那面从空而将的小旗帜。 突然,雨婷面色一变,凑近水碧耳边低声道:“碧姐,你有没有看到那旗子上锈着的东西?” 水碧仔细一瞧,果真见那旗子上有几条鲜红的丝线,而那些丝线恰好组成了一把弯弓和一支搭在弓上的箭。那弯弓随着旗子蜿蜒起伏,就好似一条在圆月之下矫首飞腾的小龙。水碧一见,陡然起来几十年前的一个神话人物:瑶兰若晴! 瑶兰若晴位居如今五大天罗神将之首,被称为“龙虎神将”。瑶兰若晴所使用的武器便是“龙弓”与“虎箭”,但他一生中只在九十多年前的“紫坛武会”中使用过一次“虎箭”外,平时只用一张“龙弓”便已扫遍天下无敌手,据说他的“龙弓”弓弦响动之声可以轻易取人性命,而世间从无人可以他弹响弓弦的第三声,只因听过两声之人都已经魂飘地冥。可就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在七十多年前便已归隐山林,但他归隐山林之前却留下了一面绣有“龙弓”和“虎箭”的旗子,交给他亲传弟子替他行道天罗,为武界中人排解纷争,那旗子便是后人所称的“龙虎令旗”!这面令旗是用冰蚕丝制造而成,水火不侵,是天下一件难得的宝物,而令旗所到之处,即使武道人士有再大的恩怨,也必须听从令旗主人的调解。只是这“龙虎令旗”在三十年前便突然随着瑶兰若晴的的弟子而匿迹天罗,至今已不复再现。 “婷妹,这就是‘龙虎神将’瑶兰若晴前辈的‘龙虎令旗’吗?”水碧问道。 雨婷神色郑重的点头道:“这‘龙虎令旗’已经消失三十年,不知为何会在今天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些盗匪似乎也看出这便是传说中的“龙虎令旗”,瑶兰若晴虽已数十年未再出世,但他那“龙虎令旗”的声威却依旧如日中天,现在令旗突现,他们便知道抓水碧和雨婷二人之事已成泡影。那面色惨白之人,见了令旗后面部变得更加的苍白,看去就如一个死人之脸。 “二寨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身边一人低声问道。 这二寨主没有说话,两只眼睛只死死地盯着那面“龙虎令旗”,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而此时,雨婷和水碧二人身后的林中却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烽烟寨的诸位兄弟,可否看着在下薄面,不再为难这二位姑娘,寨主之伤只需服下这药丸,便会立即痊愈。”说话之时,便见一粒细小物体忽然飘到了那二寨主的面前。 二寨主将那粒药丸接住,向水碧二人身后看了一眼,恨恨地道了声:“弟兄们,我们走!”只一会,密集地围着水碧和雨婷的几千人马上就走得一个不剩。 水碧和雨婷忍不住往身后看了一眼,只见一位俊秀的年轻人骑着白马缓缓地向她们走来…… *** 天琼风静静地坐于床上,那天地间的阴阳五行之气在竹针地牵引下齐齐围绕在了他的周围,柔和的气体在他的肌肤上游走进出,身体里的浊气在与那自然灵气的不断交融中,或被排斥出体外,或被灵气吸收,转化为它们当中的一部分。 而受天琼风阴阳八法的驱使,仙儿体内的真气慢慢地将那些被吸收进来的灵气交汇,逐渐融合为一体,通行于每一条经脉之中,将那些尚未开通的窄小经脉一步步拓宽。不知过了多久,才使得体内的真气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场。 在身体内外气场的作用下,天琼风那埋藏于仙儿脑域内的神念突然活跃了起来,与动荡着的真气交相辉映,使天琼风的心灵更加空明。真气与神念自动流转,天琼风却依旧陶醉于那虚幻而又玄妙的空明境界当中,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沉浸于灵幻海洋之内不久,天琼风突然一惊,霍地睁开了双眼,将衣服披在了身上,而萦绕在他身侧的阴阳五行之气却于顷刻之间消失殆尽。天琼风向身前看了一眼,却发现在前边墙角下趴着的竟然只是一只被吓得颤抖个不停的小老鼠。天琼风暗笑自己实在是有些紧张过头了,原来,刚才天琼风在空明中猛然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侵入自己在体外布下的气场,所以便马上苏醒了过来,只是他却没想到那侵入房间里的不是人,而不过是一只老鼠! 天琼风将那些竹针拔出体外,虽大汗淋漓,布满了从毛孔中排泄出来的杂物,但经过刚才那一番的改造,却经脉顺畅,真气浑厚了不少,身体也变得更加轻便起来。天琼风将真气运转了几个周天后,才穿上衣服走下床了起来。 天琼风现在心中大是舒畅,这次效果的确不错,如果以后每天都用阴阳八法吸收自然灵气来增强功力,等到仙儿体内的真气储存到了自己本体修为的八成后,自己的神念便可以马上与身体融合了。而功力照刚才那趋势增长下去,神念回归本体的日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来到的,天琼如今焉能不高兴? 只是天琼风高兴过后,马上便发觉身体黏糊糊的,在床上时倒不觉得,但现在一穿好衣服,难受的感觉却一阵一阵地袭上他的心头。天琼风无奈之下,只能向仙儿问道:“阙姑娘,我想去洗一下澡,你看行不行?” 天琼风这一念头刚出,便马上遭到了仙儿的坚决反对。仙儿其实早就醒过来了,天琼风感到难受,她也一样感到难受,毕竟两人现在是共用一个身体,虽然天琼风是处于主导地位,但身体上的感觉却依然可以传递给仙儿。可尽管如此,仙儿还是不能答应天琼风的要求,如果真让他去洗澡,那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地方不是都要被他看光了,一想起刚才赤身裸体的样子,仙儿就脸红心跳不已。 仙儿不同意,天琼风也不好强求,但全身上下瘙痒,天琼风两只手却忍不住在又抓又挠起来。被天琼风这样摸来摸去,仙儿顿时羞恼不已。虽然手还依旧是自己的手,但她总觉得在摸自己的是好象是一个男人的手,每次摸到敏感部位之时,都会让她心扉摇荡不已,而她这种感觉又一丝不漏地传到了天琼风的神念中,这情形更让她难堪。最后,仙儿只好羞怒着道:“我同意去洗澡,不过我却有两个条件,一是不准用手碰我的身体,只能用毛巾擦;二是洗澡的时候要闭上眼睛,你如果不答应的话,别想我以后再理你!” 天琼风只求能在水里泡上一段时间,因此仙儿的条件一下,天琼风马上答应着欢呼一声,乐呵呵地跑出了房间…… 在天琼风出去之后,那只老鼠抖动的身躯立马平静了下来,那双无神的眼睛竟放射出熠熠精光。它在房间里嗅了一下后,一溜烟地窜出了房门,来到了客栈外的大街上后又风驰电掣般地奔到了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嗅嗅停停了一会儿,它突然跃到了一跟树干上,三两下爬了上去。 那树木上头的一跟枝桠上此时正坐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而那团黑暗之中却闪着两粒小小的幽光。老鼠来到那黑团面前,“唧唧吱吱”地又叫又跳了一会后才溜了下去,但那团黑糊糊的东西也蓦地随之顺着树干滑到了地面,并且还缓慢地站了起来。 借着那月光一看才知道,那团东西竟然是一个人,而那两粒闪动着的小小幽光却是他的两只眼睛…… 第九卷 第二章 单狐惊变 翌日清晨,凤舞雷便又驾着马车出了城镇,载着天琼风快马加鞭地向凤舞国的都城凤芸城驶去。而此时绝风城悠然客栈内,江莫问看着手中的一张小纸条却是满脸笑容,很久才欣慰地自语道:“猎雁呀猎雁,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江莫问话声落后,门外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江莫问将纸条纳入囊中,扬声道:“什么人?” “是我,掌柜的。”房门开处,便见小令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小令凑近江莫问的耳旁,嘴唇微微动了动,低声说了几句话,江莫问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道:“小令,快将她请入秘室。” 小令答应了一声,高兴地走了出去,而江莫问也随后出了房间,往后院走去。 半晌过后,在后院的一个隐秘房间内,便听得江莫问恭敬地向背对他站着的一名女子道:“属下江莫问参见会主。” 那女子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露出了她那张清秀俏丽的面孔。这女子正是刚从烽烟渡而来的雨婷。 雨婷冲着江莫问摆了摆手,微笑道:“江主事,无须多礼。”待见江莫问直起腰后,雨婷又道:“江主事,我交代的事不知你办得怎样了?” 江莫问答道:“会主且请放心,属下已在将事情交给了属下的得力助手猎雁。” “猎雁?”雨婷疑惑的道。 江莫问道:“不错,正是猎雁。猎雁乃是属下几年前于绝风城中发现的一名市井奇人。此人精通追查跟踪之术,擅役使各种飞禽走兽,其中尤以役鼠之术更为精湛,能利用老鼠来打探目标的各种消息,而且准确性极高,所以属下才放心将事情交给他去办的。” “哦?那他现在可探得什么消息吗?”雨婷喜道。 江莫问道:“刚才属下正收到猎雁的鹞鹰传书。”说着,江莫问便将那纸条掏了出来,递给了雨婷。 雨婷接过一看,心中大喜的道:“这实在是太好了。” 江莫问一见雨婷欣喜若狂的表情,不由大是诧异,在他的印象中,雨婷自五年前接任代会主之位以来好象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也从来没有对一件事情这般重视过,因此忍不住问道:“会主,请恕属下冒昧问一句,那天公子到底是何等人物,需要会主你来亲自过问呢?” 雨婷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江主事,你对我们流云会如今的状况有什么看法吗?” 江莫问愣了一下,他虽不知道雨婷为何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说道:“会主,我们流云会虽然号称天罗最大的情报组织,但如今的情势实在令人担心呀。自三年前会主您突生重病以来,会中重要事务都交由长老会处理,可除了潭长老之外,那些长老们却莫不趁着这个机会在会中拉帮结派,大力培植自己的个人势力,导致流云会中派系林立,一直以来争纷不断。若是长此以往,恐怕过不了多久,我们流云会就定会被他们闹得四分五裂呀!”江莫问语气中满是忧虑,说完后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是呀,流云会现在的确危机重重呀……”雨婷万分感慨的叹道,“现在,流云会是该彻底的清理一次的时候了。江主事,你一直以来都对我流云会忠心耿耿,不但是我流云会的重臣,更是我的长辈,所以我也不瞒你,我之所以这么重视天公子之事,正是因为天公子乃两百年流云会祖师夜月流所预定的会主人选……” 说到这里,雨婷看了江莫问一眼,却见他早已被自己所说之事惊得目瞪口呆…… *** 水碧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中很是不安。雨婷进去都已半个时辰了,却还没有出来。水碧并不担心雨婷的安危,而是担心天琼风的事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刚才一个叫小令的店伙告诉她,那个老头在昨天就已经离开了绝风城,如今早已到了绝风城几百里之外了,这更是让她心急如焚。 “水姑娘,你为何事这般着急呀,在下有什么地方可以效劳吗?”这时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接着便见一位身着淡蓝色衣裳,腰佩长剑的俊秀年轻人面带微笑,飘洒地走了进来。 水碧一见此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道:“原来是蓝公子呀,快请坐。”原来此人名叫蓝清枫,正是昨晚以“龙弓神将”瑶兰若晴的“龙虎令旗”吓走烽烟寨盗匪,帮水碧和雨婷二人解围的那骑着白马的年轻人。由于当时三人顺路,所以便一起来到了这绝风城。 蓝清枫坐下后,道:“水姑娘,你是否有什么为难之事,如能说出来,或许在下还可以略尽绵薄之力呀。” 水碧淡然一笑道:“多谢蓝公子关心。蓝公子已经帮了我们姐妹二人一个大忙,水碧哪里敢再劳烦蓝公子呢?” 蓝清枫道:“水姑娘这样说就见外了,我们既然有缘相识,那就已是朋友了。如今朋友有事,我岂能袖手呀?” 水碧见他这样说了,也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水碧个人的……”她刚说到这里,突见雨婷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水碧一喜,急忙收口向雨婷迎了上去,但那蓝清枫看水碧未将话说出完,却有些可惜地站了起来。 水碧还没到雨婷面前,就已经焦急的问道:“婷妹,事情怎么样了?” 雨婷笑道:“碧姐,请放心吧,我刚才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了。” “啊?”水碧登时喜出望外的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雨婷嘴唇欲动之时,眼睛却好似不经意地瞥了站立一旁的蓝清枫一眼。 蓝清枫心中一动,道:“两位姑娘有事相商,那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着,识趣地迈出了门外。 见蓝清枫的背影消失在远处之后,水碧急切的道:“婷妹,风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现在醒过来了吗?那老头没有对他不利吧?” 雨婷嫣然一笑,道:“先生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那老头并没有对他怎么样。”接着便将不久前从江莫问口中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水碧。 水碧听完松了口气道:“知道他没出什么事我就放心了。只是他们如今离我们这绝风城已将近五百里,我们在路上是不可能追上他们了。幸好知道那老头的目的是凤芸城,我们只要能够在凤芸城找到他们就行了。” 雨婷点点头道:“小妹已经吩咐下去,随时将他们的行踪报告上来,所以不管他们发生任何情况,我们都会马上知道的。” 水碧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赶快起程吧。” *** 两人刚出了院子,便迎面碰上了蓝清枫。 蓝清枫见她们二人都随身带着行李,不由诧异的道:“两位姑娘,你们就要离开了吗?” 水碧笑道:“蓝公子,我们正要和你告辞呢!我们姐妹有要事必须前往凤芸城一趟,马上就要走了。” “凤芸城?你们也是去凤芸城吗?真是太好了!”蓝清枫忽然高兴的道,“正巧在下也打算前往凤芸城去拜见一位前辈,这样我们又可同路了。水姑娘,雨姑娘,可否稍等一会,在下这就去收拾行李,和两位同往,路上也可有个伴嘛。”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话一说完,蓝清枫便跑了出去。 水碧和雨婷同时呆了一会,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 水碧看了看雨婷,蓦地小声道:“婷妹,这蓝公子这么急着要和我们同去凤芸城,他会不会是喜欢上你了,从昨晚到现在,我见他看你的眼神都很是奇怪哦。” 雨婷俏脸一红,嗔道:“碧姐,你又在胡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妹的心思。我看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 水碧思索了一会,也醒悟道:“不错,他出现的的确有些突然,况且还是带着瑶兰若晴前辈的‘龙虎令旗’出现!另外昨天我们问他来历的时候,他总是推三阻四、语焉不详,看上去好象一直对我们隐瞒着什么?现在他又忽然提出要和我们同行,虽然他看起来十分喜悦,但我总感觉他的语气听起来太过矫柔造作了,这不能不让人起疑心呀?”水碧虽然经常漫不经心,但一遇到重要事情,便马上变得心细如发,不然她也不可能成为单狐国的一员名将了! 雨婷点头道:“而且他看小妹的眼神看似十分异样,但小妹可以感应的到,里面并没有包含什么感情在内,所以他这样接近我们,一定有什么目的。不过我们也不要太担心,我们以后只要在说话行动之时多注意点就行了,而且小妹刚才已经交代江主事,让他去查查蓝公子的来历,相信用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蓝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了!” 水碧笑道:“婷妹,原来你早就怀疑他了。” 雨婷轻轻一笑,正要说话,便见蓝清枫已经一脸笑容地牵着他那匹白马走了过来。 三人出了客栈,刚上马背,却忽然听得几声娇脆的喊声:“将军,将军……” 水碧和雨婷急忙回头,原来是湘儿、湄儿、蝶儿、云儿四人向她们追了上来…… *** 凤舞雷驾着马车一路上除了吃饭、住店之外,几乎从不停下,而水碧和雨婷等人也同样是拼命地追赶,途中几乎就没有休息过一天。两拨人马这一赶一追,很快就过了八天,可这么八天的时间,水碧她们不但没有追近一尺,反而多落下了一、二百里,从猎雁用鹞鹰传来的消息,水碧和雨婷才知道那抓着天琼风的老头竟然就是五大天罗神将中的“霹雳神将”凤舞雷,而他竟是用真气来提高车速。虽然一直都没有追上他们,但水碧和雨婷听到那老头就是凤舞雷时,反而对天琼风的安全放心了不少。因为凤舞雷尽管脾气暴躁,但却十分正气,天琼风落在他手里,一定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但就这一段时间里,单狐国却几乎在一日之间发生了惊天的变化,而这些变化都通过流云会那庞大的情报网络,丝毫不漏地传到了雨婷和水碧的耳朵里。 那惊变的契机便是单狐国的祭祖大典。 在祭祖大典之上,单狐孤山和一些单狐家族的长老以百狐图被窃一事责难国主单狐孤云,但单狐孤云却拒不承认百狐图失窃过。单狐孤山无法,只好声称自己费劲心力已将百狐图找回,并且出示了那张百狐图,谁知单狐孤云见了却哈哈大笑,也拿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图来,于是,祭祖大典之上便同时出现了两张百狐图。最后,经过众位长老的检查才确定,单狐孤云所持百狐图为真,而单狐孤山找回的百狐图却是假的。单狐国的十年大典也因此不欢而散。经过了祭祖大典之上的这一番闹剧,当晚单狐孤山突然发兵围攻王宫,而统兵之人竟然就是单狐孤云最为信任的星魂城城主——万俟相侯!单狐孤云本已对单狐孤山的狗急跳墙之举做好了充分的应对准备,却没想到百密一疏,竟被自己所倚赖的重将万俟相侯出卖,最后他只得带着单狐灵和兰妃还有数十名侍卫通过王宫的地下通道仓皇逃出了星魂城。 但就在单狐孤云等人刚出星魂城的时候,却突然遭到一批身着怪异黑色服装的蒙面人的围杀,侍卫死伤殆尽,单狐孤云父子二人也身受重伤,幸在危急关头得到“裂土宗”人相助,几人才得以脱身。 第二天,单狐孤山一面派人在搜寻单狐孤云等人的踪迹,一面大肆残杀城中那些忠于单狐孤云的官员,闹得整个星魂城人心惶惶。不过单狐孤山在城内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他最忌惮的“三绝将军”水浪沙的踪迹,不过流云会中人却探查出水浪沙早在祭祖大典的头天晚上就已经秘密遣散了家中奴仆,悄悄地潜出了星魂城,向天罗神都而去。 单狐孤山以血腥的手段在两天之内便基本控制了星魂城以及周围的几个城市,但逃出去的单狐孤云却因平时残暴不仁,极不得人心,所以单狐孤山虽是叛乱,却没有多少人愿意起兵平叛,他努力许久,却只得到了五个城市的支持,而在这五位城主中有一位便是单狐国西部要塞烈焰城。 但是这五个城市的兵力全部加起来都只有十万,而单狐孤山一方仅万俟相侯一人就控制了单狐国十多万的兵力。无奈之下,单狐孤云只得和符禺国签署了一项秘密协议,打开烈焰城向符禺国借兵二十万来清剿单狐孤山。 如此一来,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实力相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符禺国出兵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替单狐孤云平叛吗?这连单狐孤云自己也不相信,但他却也无可奈何…… *** 水碧听到这样的消息却并没有太大的吃惊,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两兄弟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走到这一步只是迟早的事而已。不过万俟相侯竟会帮助单狐孤山来攻打单狐孤云,却着实让水碧惊讶了一番。万俟相侯一直以来都以对单狐王室的忠诚而闻名于整个单狐国,他如今却成了单狐孤山反叛的帮凶,这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吧! 水碧对单狐国发生这种事情也不是很关心,她虽然是单狐国的一名将军,但她却不愿成为单狐孤云两兄弟争斗的工具,更何况她父亲水浪沙已经离开单狐国,而单狐国内也没有什么值得水碧挂念的东西,所以她对现在远离了单狐国那个是非之地反而有些高兴。对她而言,如今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将天琼风从凤舞雷的手里救出来…… ***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凉风吹来已微微透着些冷气,一座雄伟的大城市沐浴在淡淡的阳光,绽放出片片耀眼的霞光。 凤舞雷看着眼前那高耸坚实的城墙,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凤芸城哪!这就是已经数十年未曾回过的凤芸城!如今城墙依旧,可回来的自己却已满面沧桑。想着想着,凤舞雷眼中禁不住闪烁着丝丝的泪光。 天琼风理解凤舞雷的感受,无论是谁,重新见到自己许久没有回过的故乡,都会十分激动的,更何况,凤舞雷一别就是几十年。要是自己以后完成彭祖等人的托付,再次踏上人间的土地时,自己恐怕会比凤舞雷更加的心潮澎湃吧! “仙儿,我们就要进入凤芸城了,你高兴吗?”凤舞雷忽然颤抖着向天琼风道。 天琼风见他的眼睛已红了一大片了,受此感染,他也禁不住鼻子酸酸地点了点头。 而凤舞雷此时却蓦地仰天一阵长笑,挥鞭向凤芸城急驰而去,只余身后笑声渺渺…… 第九卷 第三章 红祖国教 凤芸城内街道纵横、屋檐蔽日,处处给人以一种古朴沧桑的感觉。斑驳墙角、光滑石板,见证过无数的战火烽烟、记载了无边的沉浮人世,始积淀成它的厚重、悠久和深沉,而它能与悠山城、星魂城、碧落城同列天罗南部四大名城之林却也正是因为它的久远。 凤芸城建城于八千年前,是天罗有史以来最早出现的几座城市之一,其历史比现在的神都都还要长。当年摩峰神王派遣前往人间界打探虚实的五神将返回身亡之后,摩峰便将这凤芸城连同它周围千里之地都赐予了凤舞家族,而这凤芸城便成了凤舞国的都城直至今日。 那日傍晚,凤舞雷赶着马车到了凤芸城后,径直带着天琼风住进了南城的一家小杂货铺里。这家杂货铺的老板叫潭五,如今已年逾古稀,须发交白,一副老态龙钟之像!他和凤舞雷交情甚好,看上去像是个豪无武学修为的老头,但天琼风却知道这老头一定是个高手,因为天琼风竟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而这种状况只在单狐国啼莺客栈遇到凤舞雷时出现过一次,只是天琼风却猜不透这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杂货铺的老板隐居在这个闹市里面呢。 不过这并不是天琼风现在所要考虑的问题,如今已身在凤舞国的都城,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让神念赶快与自己的身体融合,那样才好去找摇红的妹妹凤舞沁婷,只有明确了凤舞沁婷有没有帮助神王研究那通往人间的简易方法,天琼风才好决定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所以当晚天琼风一进入房间后,便马上施展阴阳八法来增强仙儿体内的功力。经过十几天阴阳八法的锤炼,仙儿身体里的真气日益雄厚,只要再坚持个四、五天,神念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便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次日清晨,天琼风刚醒来,便听到街上那一阵阵的喧闹声。他穿好衣服,来到窗前一看,就见许多人正兴冲冲地往对面那个叫“鹊桥居”的客栈涌去,而且里面还有不少人额头上绑着一条深红色的丝带。 在来这凤芸城的路途上,每经过一个城镇时,都会或多或少地发现有这样的人,虽然还一直都没有弄明白他们所信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天琼风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所以现在他只是瞄了一眼便向屋外走去。 “喂,你还没梳头呢?”仙儿突然叫嚷了起来。 天琼风一楞之后,果然发觉头发还是乱蓬蓬的,只得苦笑两声,对着镜子笨手笨脚地梳弄起来。这些日子,寄居在一个女人身上,虽可每天观看香艳风景,可也把天琼风累得狼狈不堪,不但要学着处理女人的每日生活起居问题,还需应付仙儿层出不穷的古怪要求,若是现在可以回到自己身体的话,他是一秒也不愿意呆下去了。 在仙儿的指导下,天琼风弄了半个时辰才总算把头发梳好。等他走出房屋时,便见凤舞雷和潭五正在厅里说着话呢! 天琼风向他们二人打了个招呼后,待要去洗个脸时,就听凤舞雷问道:“老五,我前些日子在来凤芸城的途中,路经一座山谷之时,见到数千人在那追逐一个用巫术制造出来的幻影,其信奉程度可说已达到痴狂的地步,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在愚弄这些百姓吗?”天琼风听到凤舞雷的话,不禁停住了脚步。 “你说的那些百姓可都是额上绑有一条红带吗?”潭五道。 凤舞雷道:“不错,这些人为追那幻影,竟可以无视于他人性命,实在令人痛心哪!若不是我现在还有要事未办,非得去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潭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凤舞,这件事恐怕不是我们说管就可以管得了的啊!” 凤舞雷奇道:“此话怎讲?” 潭五道:“他们信奉的可是我们天罗的国教——‘红祖教’呀!而你所见到的那个幻影其真实身份便是‘红祖教’首任教主‘天罗仙祖’!” “天罗仙祖”?天琼风不禁想起了前些时候在星魂城啼莺客栈所遇到之事。那时两个人食物中毒倒地,却有人说他们是对‘天罗仙祖’不敬而遭到的报应。 凤舞雷道:“老五,我们天罗什么时候出了个‘红祖教’和仙祖呀?” 潭五叹道:“这‘红祖教’是十年前才出现的,那时你已经隐居很久了,当然会没听说过。‘红祖教’在一出现之时,便被神王立为国教,而‘红组教’的教主不但被神王赐封为国师,更给了他个‘仙祖’的称号。有了神王的支持,红祖教散布很快,不到五年的时间,就已经遍布了神王治下的大部分地方,而且如今还正向南部的这几个属国蔓延,现在凤舞国几乎已到处都可以见到信奉‘红祖教’的弟子了!” “红祖教势力扩张如此之快,难道就没有引起神王的一点警觉吗?各国的国主难道也没想过对其进行遏制吗?”凤舞雷没想到所谓的“红祖教”竟还是神王亲自立的国教,可照红祖教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天罗都会是“红祖教”的天下了,到时万一“红祖教”中那些身居高位之人起了异心,反叛神王统治的话,试问天下有谁能够抵挡得住。 潭五苦笑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红祖教发展如此之快,恐怕正是神王有意为之的结果。神王将‘红祖教’定为天罗国教,放任而且漠视其发展,不仅鼓励百姓信教,甚至还允许军队、官员信教,长此以往,等到‘红祖教’深入南部各个属国、根基深稳后,那时……” 凤舞雷听得心中一动,很久才叹道:“是呀,近千年来,南部各国虽名义上是神王的属国,但哪位神王不是想着将这几个属国撤消,把这占天罗近三分之一的土地纳入其真正的统治版图之内,只是这几个国家实力强大,所以那些神王虽然都有这个想法,却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怕属国之间互相联合起来,共同反对神王的统治。但现在神王竟以‘红祖教’来分解、控制属国的力量,如果各属国国主还不想出抵制的办法来,那这几个一直延续了数千年的国家不用多久,恐怕就会尽入神王之手了!” 潭五道:“谁说不是呢?可‘红祖教’现在是想遏制也不大可能了,如今北门一国已基本上到处都是‘红祖教’的势力,而凤舞国虽然还未全被‘红祖教’所控制,但离那一天已经不会太远了,现在剩下的便只有单狐、符禺和瑶兰、红浮四国,可昨天刚听到传闻,单狐国在前不久已发生叛乱,崇义王现在控制了星魂城及周围的大部地区,而国主单狐孤云被赶出了都城,向符禺国借兵二十万来镇压叛军,现在符禺国恐怕正想着怎样才能将单狐国吞下,哪有心情来管这事。所以现在真正能抵制‘红祖教’的便只有瑶兰和红浮两国了,可仅凭两国之力能够阻止红祖教的传播吗?” 凤舞雷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几个属国可都危险了。唉,我虽已料到单狐国会发生暴乱,却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 天琼风听了之后,心中先是一喜,单狐果果真大乱了,不过他马上又担心了起来。如果真让神王借“红祖教”之力将天罗完全纳入掌握之中,那时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入侵人间界了!天琼风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 “红祖教”之事已是十分危险,从上午到下午,天琼风都在想着这“红祖教”。仙儿见天琼风满脑子都是“红祖教”,这么长的时间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又闷又气,对天琼风咒骂个不停,最后天琼风干脆把自己的神念与仙儿的意识隔离开来,对仙儿的话来个置之不理,依旧想着自己的东西,仙儿骂累了之后,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但却对天琼风更加“咬牙切齿”。 这时,房门忽然“吱吱”响起,原来是凤舞雷走了进来。 天琼风急忙站了起来,装着亲切地叫了声“爷爷”。凤舞雷询问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之后,突然有些焦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天琼风禁不住问道:“爷爷,您怎么了?” 凤舞雷叹道:“那小子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爷爷实在是有些着急呀。如果他总不醒来的话,那爷爷不是白将带他来这凤芸城了吗?” 天琼风心中一动,正要试着打探一下凤舞雷到底要把自己带到这凤芸城来干什么的时候,却听凤舞雷猛地道:“看来只能这样了,如果他明天早上还不醒来的话,那爷爷就只能用强行将他从‘心禅定’中催醒了。” “爷爷,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天琼风一听,急忙问道。 凤舞雷笑道:“放心吧,仙儿,不会有什么危险!” 天琼风松了一口气,但又听风舞雷道:“爷爷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那小子估计会半身瘫痪了,唉,爷爷这也是没有办法呀,谁让他总不醒来呢,那件事实在不能耽搁了呀!不过无论他瘫痪成何种程度,但手和脑子还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不然爷爷可就白忙了。” 天琼风听得心中大震,额头直冒冷汗,自己的神念虽然已与身体分离,但身体里始终还残留着自己的些许意念,如果凤舞雷真要强来的话,那自己的神念以后就算回到了身体,或许真的就会半身瘫痪了!可现在仙儿体内的真气还未达到自己的八成,还不足以支持自己的神念返回体内,不过如今看来,今晚自己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 傍晚,水碧和雨婷、蓝清枫、湘儿等人也随后进入了凤芸城。 她们已从猎雁传递的情报中得知了天琼风和凤舞雷的住处,所以进城之后,她们便马上向那杂货铺而去。 她们一行人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水碧和雨婷二人长得国色天香,身上更散发出一层英武之气,而湘儿四人容貌虽不及她二人,但也是不可多见的美人儿,并且她们六人身边还跟随着一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人,这就更使人侧目了,所以只一会儿,她们身后便已跟随了许多追花逐柳、游手好闲的混混。 水碧等人对此已是司空见惯,所以毫不在意,在到了杂货铺门口时便径直朝对面的“鹊桥居”而去。 水碧在刚进门之时,耳中却蓦地传来了一个十分清晰的惊咦之声,不禁回头一看,但却什么也没有见到,等她疑惑着转过头来时,就见雨婷和蓝清枫的表情也如自己一样,显然他们二人也听到了刚才那个声音。 原来,那个声音正是天琼风所发出来的。他刚才在屋子里听到外面喧嚣震天,忍不住出来一看,却瞧见水碧和雨婷等人,心中顿时又惊又喜,喜的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她们,但惊讶的却是和水碧等人走在一起的还有那青年男子。对这人,天琼风以前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印象却特别深刻,因为那人正是叫过浮摩! 天琼风不知道水碧她们和过浮摩是怎样认识的,但却可以肯定他接近水碧几人一定是为了从雨婷手中得到夜月流所留下的那可以控制流云会的信物。现在水碧和雨婷不知道过浮摩的身份,万她们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可就危险了! 仙儿不明白就里,见天琼风脑子里总闪现出刚才见到的那两个女子,只觉得一股酸酸的意念涌了上来,于是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天琼风微一感觉,便知道仙儿在想些什么,不由笑道:“仙儿,又生气啦?”在路上,随着谈话的时间的增多,两人也越来越熟悉,所以天琼风在不知不觉中又对阙灵仙恢复了“仙儿”这个称谓。仙儿虽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天琼风当然也就没有更换了,毕竟“仙儿”比“阙姑娘”叫起来要顺口多了。 “生气,我会为你生气,哼,少自做多情了!还有,以后不许你叫我‘仙儿’,明白吗?”仙儿不屑的哼道。她虽是这样说,但天琼风还是从她的意念里感受到了浓浓的怒意和酸气,所以感觉到了她的意念,天琼风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天琼风虽未将自己的意念传递过去,但仙儿却依旧知道天琼风在想些什么,不过这回她却不敢在想什么,她怕天琼风通过意念把自己心里的秘密知道得一清二楚,因为她刚才确实十分生气,一见到天琼风想象别的女人,她就不由自主地会难过,会恼怒…… *** 夜晚,月色澄碧如镜。 水碧和雨婷并肩坐在了凳子上,而她们的面前却坐着一位面貌平凡,身材矮小瘦弱的年轻人,而在这年轻人的身上却并排趴着一大一小两只黄毛老鼠,毛色油亮光滑,不停地在那龇牙咧嘴地叫唤着。 “猎雁,现在有新的消息吗?”雨婷温和的问道。 猎雁道:“禀会主,据属下这两只灵鼠探测,天公子依旧昏迷不醒,如今正在对面杂货铺后厅左侧第二间房内,只是凤舞雷前辈在天公子身侧布下了一个气场,灵鼠无法深入,所以还不知道天公子风确切的情况,但属下却探得那杂货铺的老板潭五极有可能便是当今天罗神将名列第五的‘落日神将’潭如心。” “‘落日神将’潭如心?”水碧和雨婷惊讶的道。 猎雁道:“不错,只是属下还不清楚他隐居此处的真正原因,不过现在天公子身侧有两位天罗神将,我们要恐怕很难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把天公子安然救出呀!” 水碧和雨婷二人脸上都抹上了几层愁云,雨婷忽笑道:“猎雁,你先下去吧,救天公子之事的确大意不得,只能考虑周全后才能行动。” “是,会主!”猎雁站起来躬身而退,到门口之时,雨婷忽然又道:“猎雁,你等会再去把流云会凤芸分会的主事给我找来吧!” 猎雁点了点头,关上房门。 水碧叹道:“没想到出了个‘霹雳神将’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个‘落日神将’,怎么这些老头子现在都碰在一起了!唉,婷妹,看来要想将风郎救出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雨婷安慰的笑道:“碧姐,你先不用担心,那两位神将虽不是我们所能力敌的,可我们至少还可以智取呀?另外,虽然先生现在还昏睡不醒,但小妹相信,只要先生能醒过来,就算我们不出手,以先生的能力,他也可以自己安然无恙地从两位神将的手中逃出来的。” “啊?”水碧见雨婷说地这么肯定,不由诧异的道:“婷妹,风郎他虽医术精湛,可丝毫不会武功,怎么可能从那他们手中逃脱呢?” 雨婷神秘地笑了笑,嘴唇凑近了水碧耳畔…… 第九卷 第四章 神念回归 冷月无声,大地一片沉寂。 蓝清枫静静地闭目盘膝坐在屋内,神态安详之极。蓦地,他的双眼睁了开来,阴冷的寒光暴射而出,盯在了对面的一张椅子旁边,而那张椅子侧边空无一物,但地板却在此时无声无息地隆了起来。 尘土轻飘,那隆起的地面轻轻裂开,只见一身着油亮光滑黑衣的年轻人钻了出来,跪拜在地,恭敬的道:“属下冷刀参见主人。” 蓝清枫点头道:“冷刀,你起来吧,我前些日子交代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 “回禀主人,属下已依主人的吩咐将计划告诉了烽烟寨大寨主和绝风城城主赫连达,属下离开时,他们已经在按照主人的要求开始布置了,不过那单狐孤云之事,因有裂土宗人突然插手,所以在叛乱发生之后属下未能截下他们,还望主人恕罪。”冷刀恭敬的道。 蓝清枫冷哼了一声道:“饭桶!连这么点小事也办不成!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还是办不成的话,那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蓝清枫说罢衣袖一拂,嘴角露出了几丝阴狠的笑意。 冷刀身子一颤,连声答道:“请主人放心,属下这次再也不会失手了。” 蓝清枫没在答话,只恩了一声,便又闭上了眼睛。 冷刀跪在地上,因没有蓝清枫的吩咐,一直都没有移动分毫,过了许久,蓝清枫突然叱道:“不赶快去办事,还跪在这里干什么?” 冷刀如逢大赦,应了一声,身子一个倒翻,又跃入刚才裂开的那块地面,整个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地面也再度恢复了初时的光景,没有一丝的痕迹…… *** 天琼风坐在凳子上,脸色一片平静,但体内磅礴浩大的真气却在急速流转。因知道凤舞雷想要强行将自己逼醒,所以他准备今晚试试看,能不能提前将神念转移出仙儿脑域。为此,他还特意到凤舞雷的房间里,费劲心思编了个谎话,才把自己的身体搬了过来。 空灵之境刹时呈现出来,气劲无形之中向四周扩散,顿见一股柔和的气息不断地萦绕于身际,并向放在床上的身体延伸了过去,弹指之间,天琼风的身体四周便被一层朦胧的烟雾包裹了起来,看去模糊模糊糊,飘飘渺渺,似有一片水气将天琼风笼罩着。 因仙儿身体里的真气还未达到将神念送出脑域的能力,所以这次天琼风打算再借助一点自然灵气与自己本体之间气息的牵引作用,然后再配合真气的驱动,看有没有可能使神念提早与身体融合。而且为了不让凤舞雷和潭五发现自己气息的异常波动,天琼风又费了很大功夫在房间周围布下了一层柔韧的气墙,将房内与外界的气场联系隔绝开来。 在真气与体外自然灵气的双重作用下,天琼风的神念再次膨胀。这次仙儿学乖了,没等天琼风吩咐,便把意识缩到脑域的一个角落里,所以虽然依旧被天琼风那积聚扩张的神念逼得透不过气来,却再不像上次那般难受了。 神念在几乎占据了仙儿的脑域之后,开始分裂成一条条的细丝,缓缓地穿了出去,如此小心翼翼地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天琼风的神念还没出去一半,可神念转移之事又急噪不得,一个弄不好,不但会危急仙儿,更会削弱自己神念的精神力量,天琼风只能按捺住心神,控制着神念的走势。 但却在这时,天琼风所布下的那层气墙忽然起了一丝轻微的震动,似乎有什么物体撞在了上去。而这震动却马上反馈到了天琼风的神念当中。天琼风心中一惊,空灵之境突然寂灭,而已经溢出闹外的神念竟还有返回的趋势,天琼风大急,若这次没有不成功,那自己明日可真就危险了。想到这里,天琼风心中一声大喝,外界自然灵气突然加速,如风驰电掣般地钻入体外,向他的脑域电闪而去,盘踞在仙儿脑域中那些剩余的神念受此突如其来的冲击,在瞬息之间,顿时一齐涌出了脑域之外,凝聚成一团。 终于离开这困住自己神念十多天的地方了,天琼风顿感浑身轻松,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不过尽管高兴,天琼风还没有忘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所以神念一出来,他就马上向自己的身体飘荡了过去。 “阔别”十余天,神念终于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面。二者完全融合后,天琼风兴奋地睁开了眼睛,但疲倦之感却一阵阵涌上心来,他用手臂使劲地撑了几下,可始终没能站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得平躺在床上。躺下之后,棉被的柔软与舒适竟让他就此沉睡了过去,而他在睡过去之前,也终于发现了那个碰撞他所布下的气场的东西竟又是一只小老鼠…… *** 凤舞王宫,仪凤殿。 高悬的宫灯放射出奕奕光辉,将大殿映衬得金碧辉煌。殿中悬挂着一幅宽大的帘子,在殿外夜风的吹拂下,飘飘起舞。帘外空荡无物,但帘内却拜访着一张巨大的床塌,床塌上躺着一位枯瘦的老人,梳理得整整齐齐地头发干燥发黄,颔下几缕胡须呈现出一片异样的灰色。深陷的眼眶内放置着两只灰蒙蒙的眼睛,只偶尔无神地转动一两下。两面脸颊已见不到一丝肉色,干枯的皮肤隐射出淡淡的死灰之色,他整个人看上去已了无生机。 而在这床塌前却坐着一位中年妇人和数名娇美的婢女。那妇人容貌端庄秀丽,但头上却隐然可见丝丝白发。她看着床上老人,眉头紧锁,脸露哀容,眼中泪光不时闪现,许久才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回头对身后的那几名婢女温和的道:“现在已经不早了,你们都下去睡吧,不用留在这里陪我了!”说完,又回过头看着那床上老头,握着他干瘦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 那几名却婢女闻声未动,仍自站在妇人身后。 愁云惨淡,悲色无声。 “王后,您身体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国主交给小婢们照顾就行了。”其中一名婢女看着那妇人清瘦的背影,忍不住道。 那妇人听到声音回过头一看,见她们都还在,不由站起来叹道:“你们这几个小丫头,怎么还没回去呀。”声音和蔼却略带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关怀、慈爱。 那几个婢女只觉得鼻子一酸,道:“王后……”说着,眼眶都有些红了起来。那妇人移动了几下,却忽然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几个婢女一声惊呼,急忙把妇人扶住,道:“王后,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可能是刚才坐的时间太长了吧,有些头晕!”妇人笑道,“唉,既然你们都不去休息,那就陪我说说话吧!”说着,又向前边走去。 看着她微显蹒跚的步伐,婢女们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差点落下泪来…… *** 冰冷的气息把天琼风从熟睡中惊醒过来,那阴寒的感觉一阵阵袭上心头,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天琼风蓦然睁开眼睛,便见仙儿的娇躯紧紧地挨着自己,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从匕首中散发出来的寒意和仙儿眼中的冷厉光芒让天琼风心中直发毛。 天琼风暗中试着运转了一下真气,却发觉丹田与经脉之中空空如也,心中一惊之下,身子忍不住动弹了几下。 “别动,否则可就别怪我手中的东西没长眼睛了!”仙儿冷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天琼风脸上挤出几丝笑容,道:“仙儿,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仙儿哼了一声道:“谁让你跑到我身上来,控制了我十多天,哼,现在我也要让你尝尝我的手段了。我先把你的头发和眉毛剃光,然后在把你的眼睛挖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身上乱看。”说着,匕首在天琼风眼前一晃,贴着他的额际擦过,顿时一片黑发从他的头上削落,飘上了空中。 仙儿手又扬起,正待落下,却瞥见天琼风的眼睛早已闭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仙儿喊了他几声,可他却没有给仙儿一点回应。仙儿一阵疑惑,他不会这样就被自己吓昏过去了吧?她在天琼风脸上使劲地捏了几把,但天琼风依旧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仙儿芳心怦怦直跳,竟有些害怕起来,因为她突然感觉到屋子里竟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她伸出一个手指颤抖着往天琼风的鼻孔探去,那双美丽的眼睛此时瞪得老大,眨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天琼风。手指费劲千般力气终于与天琼风的鼻子接触了,可仙儿却惊得身子直往后退。 他竟然死了!他竟然这样就被自己吓死了!仙儿张皇失措了一会后,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刺痛,伤心地趴在了天琼风胸膛上,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你快醒过来呀,我不想你死呀,我刚才只是想吓吓你的……” 仙儿声泪俱下地哭了一会,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功夫那么高,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自己吓死!她不由打开朦胧的泪眼一看,却见天琼风虽然还没醒来,但眼珠子却在眼眶里面快速地转动着,脸上还挂着一副欲笑而又不敢笑出声来的怪异表情。 竟敢骗我!仙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不禁怒从心起,霍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 天琼风憋那口气憋得胸闷不已,正想趁机偷偷地喘口气之时,忽听得仙儿的哭声嘎然而止,心中一惊,她不会这样快就发现了吧?天琼风两只眼睛微微打开了一条小缝,便见仙儿凶神恶煞似的眼睛在自己的面前晃动。天琼风心神一震,就欲蹦起,耳中突地响起仙儿的声音“去死吧你……”随着腰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接着身体便似腾云驾雾般地飞起,原来竟是仙儿飞起一脚将天琼风从床板上踹离。 天琼风一声惨叫后又狠狠地向那只一直在偷偷观看的老鼠砸去。老鼠吓地“吱唧……”一声尖叫,敏捷地跃开一旁,却狼狈地从窗子上鼠窜而逃,天琼风毫无阻挡亲吻着地面,不但头晕眼花,而且腰背疼痛不已。 天琼风在周围布下的气墙刚刚散去,失去了气墙的屏蔽,他的惨叫声霎时便响彻了整个杂货铺。天琼风“哎哟,哎哟”叫唤了两声,突然闻外边几下敲门声骤然响起,天琼风一惊,顾不得疼痛,马上屏住呼吸,紧紧闭上了双眼,如死人般静静地躺在地上。 仙儿听到声音也是脸色一变,见天琼风装回原样后,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房门,便见到凤舞雷满脸微笑地站在门口。 仙儿见到凤舞雷后再也忍耐不住,一下扑到他的怀里,难过得“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十几天来的所有委屈,都随着泪水的流淌而尽情地发泄了出来。凤舞雷没有说话,只是慈爱地拍着仙儿的肩膀。 好一阵子,仙儿的哭声才停了下来。当她把头从凤舞雷怀里抬起时,面纱已经完全被泪水浸湿,帖在了脸上,而那双眼睛已经肿成了两个红润的核桃,兀自低声的抽泣和不断挂上睫毛的泪珠表明她虽经发泄,心情却依然不是很平静。 凤舞雷伸出手捂去了仙儿眼角的泪痕,慈和的道:“仙儿,爷爷知道你的委屈,等会爷爷就狠狠地帮你教训他一顿。” 仙儿一听,顿时惊愕地看着凤舞雷。 凤舞雷微微一笑,人却已向躺在地上的凤舞雷走去,道:“臭小子,你想一直就这样躺在地上吗?” 天琼风气闷得慌,心中正自不停地诅咒着凤舞雷,这时一听这声音,不由心中大震,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了一会气后才指着凤舞雷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已经醒过来了……”说出这句话后,天琼风便觉得自己有点傻,刚才自己那叫声这么大,凤舞雷又不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更何况他的修为已近天人。 凤舞雷嘿嘿笑道:“老夫不但知道你今天会醒过来,而且更知道你的意念占据了仙儿身体长达十多天!” 天琼风呆若木鸡,指着凤舞雷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 水碧听完雨婷一席话后,心中又是哀怨又是欣喜,但心情却在无形中放松了许多。这时两人正要休息,忽然一只老鼠窜到了水碧的脚上,水碧被这老鼠吓得大声尖叫出来,连鞋都来不及脱,身子就跳到了床上。没想到征战沙场数年,杀敌无数的水碧竟会对一只老鼠如此害怕,实在是让人有些惊讶! 雨婷见到那只老鼠却笑了出来,对水碧道:“碧姐,不用怕,这只老鼠是猎雁派来的。”说着,右手一招,那老鼠立即乖巧地跳上了雨婷的手掌心。 水碧一看,这不正是刚才趴在猎雁身上的那只小老鼠么?水碧心神一定,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么晚了,猎雁还让它到这里来干什么?” 雨婷道:“可能是有什么重要消息要告诉我们吧!”水碧向那老鼠看去,却见那老鼠翻了个身,露出那毛茸茸的肚子,而那肚子上竟还真的绑着一张小布条。 雨婷刚要动手把布条解下,纸窗前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水姑娘,雨姑娘,你们没事吧?”却是蓝清枫的声音,看来他是听到水碧的那声尖叫而赶过来的。 水碧看了雨婷一眼,扬声道:“蓝公子,我们没事,你请回吧。” 蓝清枫道:“那你们要多加小心啊,凤芸城这几天好象不怎么太平!” “多谢公子关心。”雨婷嫣然道。 蓝清枫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待人影消逝,脚步远去时,雨婷才把老鼠身上的布条拿下,两人凑近灯光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原来那布条上写着: 天公子已苏醒! 第九卷 第五章 娇躯柔绵 天琼风呆呆地坐在凤舞雷和仙儿的前边,结束了刚才凤舞雷和他谈的那一番话,他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早就被凤舞雷瞧在眼底,可笑自己还自诩聪明,掩饰得体,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傻瓜,一个连行踪败露了都不知道的傻瓜。 原来,还在单狐国啼莺客栈,天琼风以神念试探凤舞雷的时候,他便对自己开始的猜测起了疑心,或许天琼风施展的并不是“禅心定”!自从离开了啼莺客栈后,天琼风的神念并没有再出现,而在绝风城悠然客栈里,天琼风施展阴阳八法时,凤舞雷却通过周围气场的波动,捕捉到了天琼风和仙儿两人在意念交谈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因此便有六成肯定自己的孙女已经被天琼风的意念控制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由于天琼风初次附身在一个女子身上,所以便常常会在不自觉中露出些许破绽,更何况还是在凤舞雷这个有心人的观察之下!当时,凤舞雷几乎已可断定主宰着他孙女身体的便是天琼风,不过,凤舞雷尽管性子冲动、脾气暴躁,却也不是傻子,因此他虽然明白情况,却丝毫不动声色。在他费劲心力的探测之下,天琼风和仙儿的每一次意念交谈内容几乎都被凤舞雷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知道天琼风不会对自己的孙女不利,凤舞雷弄巧成拙,也不逼天琼风的神念马上离开自己孙女体内,等来到这凤芸城后,凤舞雷见时机差不多了,才故意在天琼风面前说出要在明天强行把天琼风的身体催醒之事。其实,凤舞雷那句话,只不过是想吓唬天琼风一下而已,而天琼风在没有细思之下果然上当,还真的就冒着危险把神念转移出了体外。 而且天琼风神念转移后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出凤舞雷的意料,凤舞雷推测,天琼风经过十几天的积累,仙儿体内的真气勉强可以将神念逼出体外,而天琼风神念与身体融合后,由于真气并不是很充沛,所以便自然而然的会出现全身乏力,疲倦不堪的症状,如此一来,即使是有什么疏忽,天琼风也不大可能从凤舞雷的手掌心逃脱。 果不其然,天琼风费劲力气好不容易才把神念弄出仙儿的脑域,现在却轻而易举地被凤舞雷抓了个正着! 天琼风颓然地靠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是低估了你,而又高估我自己了!我与仙儿之间意念的传播,却没想到都会被你捕捉到!” 仙儿小嘴一翘道:“当然咯,我爷爷可是‘霹雳神将’耶,你以为这是浪得虚名的吗?” 凤舞雷捏了捏仙儿的鼻子,哈哈笑道:“你也不用如此丧气,老夫现在虽不知你的真实修为如何,但你能将自身的意识修炼凝结成神念的境界,就足以步入当今天罗顶尖高手之林了!而且你现在还年轻,若再过个二三十年,这天罗第一高手的位置可是非你莫属了!不过令老夫有些奇怪的是,你那将意识与身体分离的功夫似乎并不是姑魔族的‘御神无息’呀!” 天琼风叹了一口气道:“那的确不是姑魔族的‘御神无息’,而是‘观息大法’中修炼成功的最高境界。” “观息大法?”仙儿忍不住好奇的道:“观息大法是什么功夫?” 天琼风瞄了仙儿那泪痕斑斑,肌肤快与面纱粘成一团的脸颊两眼,笑道:“你不知道打探别人的武学根底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吗?” “哼,小气鬼,不肯说就拉倒!”仙儿皱着鼻子哼声道。 凤舞雷微微一笑,没有再问他“观息大法”之事,而是道:“你知道老夫为何要让仙儿将你从将军府抓出来,然后又把你千里迢迢地从星魂城带到这凤芸城来吗?” 天琼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前些日子,天琼风用尽了花招想从仙儿口中打探出凤舞雷把自己带去凤芸城的目的,可仙儿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告诉天琼风,最后天琼风只好放弃了。 凤舞雷道:“其实,那件事对天罗许多人来说,或许是一件永远都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对你来说,虽不是轻而易举,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到底是什么事呀?”天琼风站了起来,惊诧的问道。 凤舞雷呵呵笑道:“就是让你去帮一个人治一种极其古怪的病症!” “什么,只是让我去帮一个人治病?”天琼风听得目瞪口呆,“抨”的一下倒在了凳子上,险些晕了过去。如果凤舞雷只是让自己帮他替一个人治病,直接告诉自己一声不就得了,有必要把自己抓来抓去,搞得那么神神秘秘,使自己整天疑神疑鬼,差点还把神念弄得魂飞魄散吗? *** 得知天琼风已经苏醒过来的消息后,雨婷告别了水碧,一身轻松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一打开房门,突然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雨婷身子急速往左侧一闪,仔细一看时,原来砍来的是一把钢刀!一刀过后,另一刀却立即接踵而至。水碧不暇思索,腰中长剑铿然出鞘,带过一道曲折的弧线,剑尖准确无误地点在了那钢刀刀背之上。 雨婷顿觉掌心一麻,长剑差点被震得脱手而出,那钢刀竟突然冒出一股大力,透过剑身,直达她的手掌。雨婷心中暗凛,此人竟有如此力气,看来自己得小心应付了。眼见那钢刀激起一阵阴冷的寒风又电射而至,雨婷蓦然娇叱一声,长剑一旋,抖起点点虚影,夹杂着四处飞溢的劲气向那钢刀包裹而去。 “咦?舞柳飘云?”钢刀陡然隐迹无踪,但一个头蒙黑罩的黑衣人却突然凭空闪现在了水碧眼前,此人出手三刀,水碧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影。 “没想到你竟会‘舞柳飘云剑法’!”黑衣人嘿嘿笑道:“不过,就算你是是‘飘云神将’柳四娘的传人,老子也照杀不误。”说毕,那黑衣人突地向左跨半步,手中钢刀横扫而出,向雨婷拦腰斩去。 雨婷不及答话,那逼人的冷气已刮得她粉脸生疼。雨婷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长剑竟从一个诡异的角度绕过那黑衣人的钢刀,闪电般刺向了他握刀的手掌。那黑衣人毫不慌乱,右手反而向雨婷剑尖迎了上去。 长剑与黑衣人手掌相撞,“叮叮”之声不绝于耳。这黑衣人的右手竟是铁手!雨婷暗道一声不好,但此时那黑衣人铁手内却突然飘荡出一片烟雾,雨婷只觉得鼻中异香传来,昏昏欲睡的感觉让她禁不住手脚发软,身子酸麻。雨婷挣扎着奋起最后一丝余力,施展出“舞柳飘云剑法”当中最后的一招“遮云蔽日”,顿时只见云雾缭绕,剑光闪烁,方圆丈余剑气飘逸,朵朵剑花四散开来,绽放出阵阵的异彩,轻缓地向四面飘落。 黑衣人来不及反应,便被剑光包裹起来。一时间,他只觉得呼吸困难之极,侵袭而来的剑气似要将他的身体分割成四分五裂。可就在他被雨婷这最后一剑吓得魂飞天外之际,雨婷却忽然瘫倒在地,不醒人事,而那一剑所营造出来的森森剑气也刹时消散殆尽。 黑衣人亡魂稍定,喘息了几口气,突然举起钢刀恶狠狠地向雨婷的腹部砍去。 闻声出来的水碧见状,大惊失色,可她和那黑衣人距离过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钢刀往雨婷的身体扎落,而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一道人影闪现在雨婷身畔,寒光闪过之后,便见一柄阔剑将那黑衣人的钢刀磕弹了出去。 钢刀被弹起数尺,那黑衣人连手掌心都被那一剑震得爆裂了开来。黑衣人知道此时已不可能再取雨婷性命,留下了一个阴毒的眼神后,霍然纵上屋顶,飞逝而去。 水碧擦了擦额头冷汗,却见骤然杀出将雨婷救下之人却正是蓝清枫…… *** 天琼风僵硬地躺回到了床上,上次他躺在床上时,虽然真气运集不起来,可身体还是能够移动的,但这次他却连全身上下的经脉都被凤舞雷封得死死的,除了可以说话,两只眼珠子可以任意转动之外,身体其他部位好似都已不再属于他了!而令天琼风更为丧气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儿那把在他身上比来比去的锋利匕首。 “喂,你说我要割你什么地方好呢?”仙儿诡笑了几声。 天琼风苦笑道:“什么地方都不要割就最好了!” 仙儿狠狠的道:“不行!如果那么便宜地就放过你,那我这十几天的气不是白受了吗?”说着,仙儿那双充满煞气的眼睛又在天琼风身体上下瞄来瞄去了,突然仙儿的眼神留在了天琼风两腿之间,口中还发出了嘻嘻的笑声。 天琼风一看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顿时吓得心惊肉跳,忙道:“等等,等等!” “哼,你现在也知道怕了吧!”仙儿冷冷的道:“把你阉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起歪心。”原来,前几天,天琼风在洗澡的时候,不自觉地睁开过一次眼睛,见到仙儿那娇腻滑嫩的洁白胴体,得意忘形之余,忘记了仙儿可以随时知道自己的想法,毫无顾忌地琢磨着等神念回到自己身体后怎么才能把仙儿弄上床去。仙儿当时羞涩难当却又怒气蓬勃,却没想到会留在这时将气一起爆发在天琼风的身上。 仙儿说完后也想起了那事,顿时浑身臊热,脸颊滚烫,幸好蒙着面纱,没让天琼风看出来。而天琼风此时却禁不住哀叹了一声,道:“我是自作孽不可活呀!仙儿,为了能让你更加的出一次气,你能不能先狠狠地揍我一顿,然后随便你割哪我都没有意见。” 仙儿平静了一下心神,冷冷的道:“这可是你说的!” 天琼风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似在迎接着仙儿怒气的袭击。 仙儿果然不再跟她客气,两只拳头握紧,轮番出击,如雨点般地砸在了天琼风除了头部之外的身体各个地方。如此约莫一柱香时间,仙儿打得两只手都酸了,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地停下来喘两口气。就在这时,仙儿才意识到天琼风的叫唤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仙儿正想摇摇他,看他是不是被打得昏了过去,却见天琼风的眼睛蓦地睁了开来,嘴角露出了几丝得意的笑容。仙儿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天琼风突然一个翻身,把仙儿那柔软的娇躯完全地压在了身下。原来天琼风刚才天琼风提议让仙儿先揍自己一顿,只不过是想借助仙儿打在自己身体上的力量,借几吸收自然灵气以冲开被凤舞雷真气堵塞的经脉,仙儿不查之下,还果真着了天琼风的道。仙儿打得起劲,却不知天琼风在“哎哟”惨叫之时,心中正乐个不停呢! “你……你怎么可以动了?”仙儿惊叫道。 天琼风故意在仙儿身上摩擦了几下,嘿嘿笑道:“仙儿,这可多亏了你的帮忙呀,要不是你打的那么卖力,我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呢?” 仙儿被天琼风这一轻薄,娇躯霍地僵硬起来,口中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玉手无意识地扬起往天琼风的脸上甩了过去。仙儿的手掌并没有用上多大力气,天琼风轻轻一带,便将她的柔夷握在了手中。天琼风把她赛似玉葱的白皙手指放在唇边亲了几下,虽然那阵酸软的感觉让她全身都变地异常舒服,但少女的娇羞却让她不自禁地奋力挣扎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天琼风笑嘻嘻的道:“仙儿,我要干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说着,天琼风突然揭开了仙儿面纱的一个小角,热吻似雨打芭蕉,往仙儿娇软湿润的两片红唇落了下去。仙儿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微弱,紧张的身体在天琼风温柔的亲吻中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而且变得更加的柔弱无骨。 未经人事的仙儿哪经得起天琼风如此的拨弄,只一会儿,秀美的双目便已悄悄阖起,呼吸也愈来愈急促,脑中仅存的一点理智也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慢慢流逝。当两人的嘴唇分离时,仙儿已经全身瘫软了下来,迷离的目光散射出丝丝的情焰,嫣红的樱唇吐露出如蓝的气息,而那胸前那暴露的些许肌肤已布上了层层醉人的绯红。 看着身下的娇躯,天琼风嘴角露出了几丝狡黠的笑容,一只大手突然扯开了仙儿的腰带,滑过柔顺的衣裳,悄然将她那娇俏可爱的雪峰握住。仙儿初遭此侵犯,口中轻轻地尖叫了一声,身躯却蓦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天琼风轻抚过后,温柔地将仙儿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落,眨眼间,玲珑圆润的雪白娇躯没有丝毫遮挡地呈现在了天琼风面前。随着手指的游弋,天琼风的嘴唇淌过那修长的雪颈、尖挺的玉峰,平坦的小腹。阵阵蚀骨消魂、飘飘欲仙的异样感觉让仙儿禁不住迷失在那从未享受过的酥麻快感里,口中不停地轻声呢喃、吟唱着…… 蓦地,仙儿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天琼风的手也离开了他的肌肤,耳中还传来轻微的脱衣声。她虽还是个少女,却也知道女人一生中最关键的那一刻就要来临了,此时她在紧张、羞涩交互夹杂当中,却还带有更多的期待与向往,迎接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呢…… 仙儿期待着暴风雨的洗礼,可等了许久,所想象的情景并未出现,她忍不住偷偷地睁开眼睛,却见身畔竟是空空如也,天琼风的身影全无,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逃之夭夭了!仙儿心中顿时羞愤之极,无比的失落让她眼中禁不住留下了两行清泪。忽然,她赤裸裸地蹦了起来,伤心之下怒叫道:“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而此时的天琼风却正好蹑手蹑脚地溜到了杂货铺的大厅上,他屏着气息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神念的回归耗尽了他所有的功力,而借助仙儿的手恢复的那一点力气又在打通经脉时用得一干二净,刚才若不是仙儿迷惑在情欲之中,天琼风连仙儿的房门都走不出。现在虽然离杂货铺的大门只有几步之遥,但天琼风却反而更加谨慎,因为这屋子里可住了两个绝世高手,只要自己稍不小心,便很有可能会被凤舞雷或者潭五给逮回去,甚至是仙儿都可以轻松就把天琼风拦下。 终于,天琼风轻轻拉开了大门,看着门外微弱的月色,天琼风心中大为庆幸,正要一步迈出门槛,他的肩膀上突然被一个手掌压住了,耳中还传来潭五戏谑的声音:“小伙子,你要上哪去呀……” 第九卷 第六章 白璧微瑕 曙光微现,凤芸城内大多数人都依旧沉眠于睡梦当中,但“鹊桥居”对面的杂货铺中,凤舞雷等人却都已起来,聚坐在厅堂之上。凤舞雷脸色温和地注视着天琼风,潭五却始终半眯着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仙儿仍自蒙着面纱,虽不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那恨不得将天琼风撕成碎片的愤怒眼神,就可以猜测出她的脸色此时一定极为难看。 相对于他们三个各自不同的态度,反观似犯人一样坐在他们对面的天琼风,却悠闲地闭着眼睛,端着一杯茶悠然自得地喝着,那满脸毫不在乎的神情好象当凤舞雷和潭五这两个绝顶高手不存在一样。 “你真的不打算帮老夫这个忙吗?”凤舞雷脸色诡异的道。 天琼风张开眼睛慢条斯理的道:“你未经我同意便将我带到这凤芸城来,不但害得我如今功力耗费殆尽,还蛮横无礼地限制我的行动自由,你说有像你这样请人帮忙的吗?再说,你更和我非亲非故,我又为何要帮你去看那病人呢?” 凤舞雷对天琼风这句话丝毫不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几丝笑意,但仙儿却早已忍不住了。她本就对天琼风前不久的行为十分愤恨,再加上他被潭五抓回来后不但安慰道歉的话没说上一句,而且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现在又听他拒绝自己爷爷的要求,顿时熊熊怒火愈烧愈烈,两道柳眉都要倒竖起来。她拔出她那把曾对天琼风构成数次威胁的锋芒毕现的匕首,气势凶凶地站起来,冲着天琼风娇喝道:“你真的不去?” 天琼风又漫不经心地将双眼闭上,对仙儿的恐吓不理不睬。 仙儿本打算如果天琼风肯服软的话,就可以趁机原谅他,可现在反将眼睛闭上,等若视她如无物,这叫仙儿如何下得了台来。仙儿气急之下,虽没真拿匕首去刺,但一根红绫却从她腰间突然闪现,势若奔马地缠向了天琼风。天琼风功力未复,尽管感觉到了仙儿的招式,却也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逃出仙儿的攻击范围,所以干脆坐着大动不动,让仙儿的红绫将自己裹成个结实的大粽子。 仙儿那抓着红绫的手掌轻轻一颤,体内真气随着红绫的飘动如波涛般地涌向了天琼风。瞬时,天琼风只觉得捆着自己的红绫越来越紧,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幸好,天琼风虽全身已无功力,但习过彭祖的导引大法,所以才不至于被仙儿的真气所伤。饶是如此,天琼风此刻也被逼得很不好受。 天琼风登时有了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自己千辛万苦将仙儿的修为提高到将近自己八成的程度,可没想到仙儿第一次施展却用在了自己身上。可天琼风感叹未了,仙儿玉手却急速一拂,红绫再次颤动,一股大力把天琼风抛到了空中,而红绫则无声无息地缩回到了仙儿腰际,天琼风却登时张牙舞爪地从空中摔下,发出“抨”的一声巨响,旧创新伤一齐涌现,天琼风顿觉浑身好似散了架一般难受,但他却硬是没有呻吟出声,自己男子汉岂能向这个小丫头示弱。 仙儿看着天琼风痛苦的模样,芳心中极为不忍,但却又暗恨他总是在气自己,不过积累的怒火经此宣泄,却总算疏通了不少。 这时,一直坐着的凤舞雷却忽然站起,慢慢地踱到天琼风身前,负手长叹道:“哎,小伙子,你不打算帮老夫的忙,老夫也不会怪你。正如你所说,老夫的确不该未经你同意便将你带来这凤芸城,所以为了表示老夫的一点歉意,老夫不但会帮你恢复这身功力,更会在你功力未复的这段时间里尽心尽力地照顾好你的那两位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莫非是水碧和雨婷?天琼风打了个激灵,顾不得全身的疼痛,从地上坐了起来,惊道:“你怎么发现她们来了?她们现在在你手中?” 凤舞雷未理天琼风,又自顾着感慨道:“那两个女孩子真是不容易呀,一路马不停蹄地从星魂城赶到这凤芸城,那种痴情和毅力令老夫都万分佩服呀!” 天琼风心中极其愤怒,大喊道:“死老头子,你到底把她们怎么了?” 仙儿知道天琼风也她爷爷所说的“她们”便是指在昨日傍晚时见到的那两个女孩。这时她见天琼风对她们的安全如此焦急,如此关切,心中登时妒念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意突然就从她心里冒了出来,看着天琼风的眼神竟变得哀怨起来…… 凤舞雷这才回过身来,微微笑道:“小伙子,不用担心,她们现在还好好的住在‘鹊桥居’,不过为了保证她们在凤芸城以后的安全,等天一大亮,老夫便会亲自前往‘鹊桥居’把她们二人请过来和你聚一聚。” 竟用水碧和雨婷来要挟我?天琼风这才明白凤舞雷并不怕自己拒绝的真正原因,原来他早就知道水碧她们来到了这凤芸城,没想到堂堂的“霹雳神将”也会用这样卑鄙的招数!天琼风听了凤舞雷的话后,顿时颓然倒地,哀叹道:“死老头子,算你狠!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凤舞雷听罢,立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 鹊桥居。 “唉,婷妹到底中了什么毒呀?怎么现在都还没有醒来,要是风郎在这里就好了!”水碧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雨婷,心中异常焦虑,不知不觉又将“风郎”二字脱口而出,甚至忘记了身边不但站着湘儿和湄儿等人,更有那个蓝清枫。 蓝清枫听到水碧说到那“风郎”二字时,眼中不禁闪过一道异芒,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道:“水姑娘,你不用太担心,据在下观察,雨姑娘中的不过是一种常见的迷魂药物,一般只会使人昏迷两三个时辰,只要那时药性一过,雨姑娘自然就会醒过来的。” 他的声音响起之后,水碧才意识到蓝清枫还在房里,顿时脸色微红地点了点头。 湘儿见水碧忧急的神色,不由劝道:“将军,你一夜都没有睡,连眼圈都黑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婷小姐交给我和湄儿她们就行了。” 水碧叹道:“婷妹一直昏睡不醒,我怎么放得下心来。” 湘儿还待再劝,却听得湄儿惊喜的叫道:“将军,你看,婷小姐快要醒过来了。” 水碧和蓝清枫等人往雨婷一看,果见她的眼皮眨动了两下,眼睛也在瞬息之后打了开来。水碧喜极之下,抓住了雨婷的手,道:“婷妹,你终于醒了,大家刚才都担心死了。”但雨婷听了水碧的话却没有一点反应。 水碧感觉到了一点异样,仔细一看,却见雨婷那美丽的眼睛此时却是茫然空洞,早已失去了往常的神采,呆滞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床顶蚊帐,不但没有看水碧和湘儿等人一眼,甚至连转都没有转一下…… *** 杂货铺一个房间里,仙儿静静地坐在床头上,而天琼风却眯着眼睛靠在仙儿对面的一张藤椅上。他们两人这样坐着一句话都没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喂!她们真的都是你喜欢的女人吗?”仙儿终究还是一个女孩子,忍不住那无言的沉寂,最终还是忍不住冲着天琼风嚷了出来。 天琼风苦笑道:“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那以后我怎么办?”仙儿心中一酸,眼圈一红,气咻咻的道。仙儿在脑域刚被天琼风控制住的时候,确实对天琼风恨得咬牙切齿,可经过十几天的相处,对天琼风了解的加深,她才发觉天琼风其实也并不是那么讨厌,甚至昨晚天琼风的神念离开她的脑域时,仙儿不仅十分的依依不舍,而且还有一份失落之感。 后来她拿着匕首威吓天琼风,只不过是想借此挽回一点女孩子那失落的尊严罢了,而在稍后被天琼风轻薄之时,她不但没有太大的愤怒,反而有些欣喜,但天琼风的临阵脱逃,让她心灵大受打击,对天琼风是又羞又气,可刚才天琼风被她摔得鼻青脸肿时,她又心疼万分,可天琼风已经有了两个女孩子的消息则又让她的心翻腾个不止,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仙儿便是一直处于这样矛盾而复杂的情感当中。 不过天琼风却因凤舞雷拿水碧和雨婷二人来要挟他去治病之事,如今心中很不舒服,连带着对仙儿也有些不快,故此听了仙儿的问话,不紧不慢的道:“你说呢?” 仙儿见天琼风那丝毫不以为意的表情,突然一把趴在床上蒙着被子大哭了起来,还呜咽着道:“刚才你……你还对……对我那样,你就想把我丢下不管……呜呜……”想到自己身体什么地方都已被天琼风看光了,现在天琼风又对她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仙儿委屈得越哭越是伤心。 天琼风见此情景,急忙站了起来,来到床边,轻轻地抚摸着仙儿的肩膀,劝道:“仙儿,不要哭了,乖啊,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没想到天琼风这一劝,仙儿的哭声反而愈哭愈是响亮,也把天琼风哭得心烦意躁。凤舞雷对仙儿视若珍宝,要是让凤舞雷听到哭声,以为自己对仙儿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那自己的麻烦可就更大了。 烦乱之下,天琼风忽然拉起来仙儿,撩起面纱一角,嘴唇便立即向她的檀口中堵去。 仙儿猝不及防,樱唇被天琼风的大嘴压了个正着,涌到喉咙中的哭泣之音顿时又被压了下去,只偶尔从口中散出几下呜咽之声,而仙儿突受惊吓,那双挂满泪水的眼珠子,在惊慌之中却隐约升上了几丝娇羞之色。 天琼风那舌头极尽逗弄之能事,果然不久,仙儿便慢慢地平复了下来,被天琼风紧紧抱在怀里的娇躯也逐渐由紧张而变得放松,由僵硬而变得绵软,温柔而缓慢地游走于其上的那两只手掌在毫不间断的抚摸中使仙儿的身躯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热气逼人。 好一会儿,天琼风才松开了口,这一长吻让仙儿停住了哭声,却也让他们两人险些闭过气去。这时,嘴唇一分,两人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天琼风看着仙儿,忍不住呵呵地笑了出来。仙儿心中一羞,两只秀手却在天琼风胸膛上使劲地捶了起来,羞涩的道:“你总是欺负我,看我以后再也不理了。”话说完时,却连她也“噗嗤”几声连连娇笑出来,面纱下那梨花带雨的面颊此时定然娇艳已极。 天琼风搂了搂仙儿的纤腰,温和的道:“仙儿,我一定不会丢下你的,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这些日子,天琼风确实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位娇蛮可爱的女孩子。 仙儿得到天琼风的承诺,早先些许的怨恨和嫉妒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眉目中散射出脉脉情意,檀口轻启,声如蚊蚋地道了两个字:“愿意……” 天琼风心中一热,忽然看着仙儿道:“仙儿,你的面纱现在该摘下来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在过去的那些日子,由于仙儿的极力反对,天琼风就是洗脸的时候都没有揭开面纱,所以到现在都还没真正见过仙儿的真实面目。 仙儿听了天琼风的话,蓦地娇躯一震,滚烫的娇躯瞬间内就冷却了下来,眼中微微闪过几丝犹豫。天琼风明显的感觉到了仙儿的变化,不由问道:“仙儿,你怎么了?” 仙儿眼神略带慌张地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天琼风笑道:“那我就把你的面纱摘了哦。”说着,他腾出一只手向仙儿的脸颊伸去。 仙儿口中惊叫一声,急忙把天琼风那只手抓住,有些害怕的道:“能不能不摘呀?”眼中满是哀求之意。 天琼风心中大是诧异,难道仙儿长得十分丑,怕自己见了后讨厌她,所以才不敢让自己看到她的面容。想到这,天琼风不禁笑道:“放心吧,仙儿,不敢你长得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你的。”说着,鼓励地看了仙儿一眼。 仙儿抬头望着天琼风清澈的眼睛,从那眼睛中传达出来的意念让她心中安定了不少,眼神也不再那么惊慌失措。 天琼风微微一笑,手指拂动之际,那一直蒙在仙儿脸上面纱终于第一次在天琼风面前脱落了下来。随着面纱的缓缓飘落,仙儿的面容终于一点一点地呈现在了天琼风的眼前。那是一张极其漂亮娇柔的脸儿,白腻滑嫩得几乎吹弹可破的肌肤下隐约渗透丝丝醉人的嫣红,娇俏可爱的瑶鼻和那鲜润欲滴的红唇微呼出芬芳如兰的气息,熏得他心神迷醉。但唯一让天琼风感到有些可惜的是仙儿那左颊上镶嵌着一块约有三指宽的红色疤痕,虽然这疤痕的出现有些意外,但却让天琼风体会到了另外一种美丽,那便是缺陷美!白璧微瑕反使仙儿的美显得更加的憾人心神,动人心魂。 仙儿在面纱掉落的那一瞬间,头便低低地垂了下去,不敢再正视天琼风。但她见天琼风许久都没有吭声,却不由伤心起来,失望的道:“我脸上有一块那么大的伤疤,看起来一定很丑吧!” “不,在我眼中,那块疤痕反而使你更加的美丽!”天琼风缓缓说道,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而不是为了说出来安慰仙儿。 仙儿心中一喜,却又不信地抬起了头,紧紧地看着天琼风。两人的目光于刹那间碰撞于虚空之中,仙儿见到的并不是怜悯与安慰,而是完全的赞美与深情。她突地一下把头深埋在了天琼风的怀里,眼角逐渐留下了两行热泪…… 的确,有什么东西比自己心上人的赞美更来得激动人心呢?*** 潭五到外面卖货物去了,而凤舞雷却安适地坐于堂上闭目养神。天琼风同意帮他的忙也让他放心了一桩心事,虽然请他逼他帮忙的手段有些阴险卑鄙,不过他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否则以他“霹雳神将”之威名,岂会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自他在啼莺客栈见过天琼风那施针手法之后,虽然没有看出天琼风有极强的武学修为,却可以断定天琼风的医道在天罗定是数一数二的,他曾想亲自向天琼风请求帮忙,却又把他不答应,所以才会让仙儿把天琼风从将军府里劫走,然后带来这凤芸城! 突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凤舞雷听这声音,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道了一声:“仙儿……”但他睁开眼睛后,却见到仙儿竟没有再蒙着面纱,不由怔了几下。 仙儿被凤舞雷看得脸色羞红,撒娇似地跺了一下脚,扭捏着叫了声“爷爷”,便马上向后堂跑去。 凤舞雷唇边旋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高兴的低声自语道:“丫头,你终于可以放下包袱了……” 第九卷 第七章 魂音牵灵 凤舞王宫,仪凤殿内。床榻之上的老人依旧满脸死灰之色地躺着一动不动,身体处处隐含着死亡的气息,不见丝毫生气。看着老人这副模样,床边的那名中年妇人眼中满是忧虑和哀愁。这妇人衣着淡雅朴素,但却一点也掩饰不了那种使人一望便会不由自主心生亲切与平静之感的高贵却又温和的气质! 这名妇人正是凤舞国的王后颐梦。自凤舞国国主凤舞翔云两年前突然昏厥、遍请天罗名医救治无效之后,她便几乎整日整夜地陪伴在凤舞翔云的床前。短短两年的时间,她就变得苍老了许多,原先乌黑飘顺的长发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些微灰白。但就在她灰心绝望,以为凤舞翔云永远都不可能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月前,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是他依然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甚至连她所说的话都听不懂。不过尽管如此,凤舞翔云的突然醒来,却也多少让她萌生了一点新的希望。 颐梦注视着这位曾经是那般飘逸俊洒、威猛雄健的一国之主、自己的爱郎如今却已形销骨立,心中便不由泛起一阵阵的酸痛。她揉了揉眼睛,哀叹一声,才发觉天早已经黑了下来,将殿内照耀得如同白日的已换成了顶上那盏庞明亮的宫灯。 颐蒙知道自己又在这里呆呆地坐了一天了。她正要站起来吩吩咐外面的宫女端盘水进来为凤舞翔云擦擦身子时,耳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几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这来的绝不是那些宫女,颐梦心中一懔,喝了一声:“什么人?”后,她头上凤钗则于刹那之间望身后那声音来源之处电射而出,凤钗去势极速,却没有激起一丝破空之声,没想到这凤舞国的王后竟也一名武学高手! 凤钗射出后,颐蒙忽然觉得很不对劲,那风钗竟如泥牛入海,没发出一点响动。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还未转身,便有一股庞大的气势从她体内汹涌而出,柔和而又强烈的劲气四散开来,周围的帷幕在这瞬间却突然翻滚起来,卷起了一阵澎湃的波涛。 颐梦迅速地转过头来后,便见到前边站着一个相貌十分英俊的年轻人和一个脸色温和的老人。当颐梦的眼睛移到那手中握着她的凤钗、但满是温和笑容的老人身上时,却禁不住身躯一抖,心神剧烈起伏,凝聚着的气势弹指之间便消散无踪,而眼中也渐渐涌出了一层模糊的泪光,许久却两腿一软,身子跪倒在地,颤声道:“王……叔……” *** 鹊桥居。 水碧看着目光呆滞的雨婷,心内十分难过,没想到来刚来到这凤芸城,婷妹便中了贼人的暗算,弄成如今这副样子。 “婷妹,不用怕,姐姐一定会尽快救出风郎,那时有风郎在,他一定能把你中的毒解掉的……”水碧抚摸了两下雨婷的脸颊,眼中顿时闪现出了几丝泪光。想起那将雨婷害成这般模样的人,水碧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 “快来人呀,有贼呀!”湘儿等人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了起来。 水碧一惊,飞身穿出房外,便见廊道上湘儿、湄儿四人正围着一个手执钢刀的黑衣蒙面人激烈地打斗着。湘儿四人虽跟着水碧学过剑法,但她们最擅长的还是两军对阵之时的马战之术,所以现在尽管是四人合斗那一个黑衣人,却依然拿他没办法。 水碧细看了一下,那黑衣人不正是害婷妹中毒之人吗?没想到你还敢来,水碧顿时心中大喜,只要把他抓住,还怕他不交出解药来吗?水碧当下不再多想,立即拔出长剑,向那战圈冲去。但那黑衣人见水碧冲来,一发狠用力格开湘儿四人的兵器后,却虚晃一刀,如鹞子一样翻身上了屋顶,向远处逸去。 水碧见状对湘儿四人道了声“你们回去照看着婷妹!”后便立刻腾空而上,望着已逃到四五丈远外的那黑衣人直追过去。 湘儿几人知道自己即使追去,也帮不了水碧多少忙,便依言向雨婷房间走去。可她们刚一踏入门槛,鼻子却同时飘来一阵异香,四人举目一看时,便见雨婷床头那张桌子上点着一小截熏香,此时正有旺盛的浓烟袅袅升起。 湘儿心中一震,大叫了声:“迷香……”,但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和湄儿等人一起仰身躺倒在了地面,她们实在没想到水碧只不过刚出去一晃的功夫,怎么这么快就有人进这屋子点燃那段熏香呢? 而湘儿四人刚一倒下,门外便闪进了一道白色人影,此人丝毫不惧屋内迷香,来到雨婷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不断散发出诡异色彩的坠子,在雨婷眼前轻微地晃荡了几下,而未没迷香熏倒的雨婷此时却猛然坐了起来,眼睛随着那坠子的摇摆而不停地转动着。 那白衣人眼中露出几丝得意的光芒,却又蓦地暴射出两道精光,直视雨婷,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缓缓的道:“你是‘流云会’的会主吗?” 雨婷听到没有半点反抗地点了一下头,道:“是。” “那你知道‘流云会’的前身‘天网’的创始人夜月流吗?”那白衣人又问道。 “知道!”雨婷点头道。 白衣人眼中不可抑制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兴奋的道:“夜月流在离开‘天网’时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可以控制‘天网’的信物?” “是!” 听到雨婷的回答,白衣人顿时激动的道:“那信物在什么地方?” “那信物就在……”雨婷说到这里,房间内骤然响起几声“哇呀哇呀……”的怪叫,白衣人被惊得急忙站了起来,两只眼睛散发出阴冷的寒光,向屋内的每个角落扫射而去,而雨婷的眼睛突然离开那怪异坠子的吸引,登时又静静地倒在了床上。 白衣人快速地在屋内收查了一遍,并无见到一个人影,顿时暗笑一声:“自己是不是太紧张了,真是疑心生暗鬼!”他收拾心神,又重来到床前,就要把坠子悬到雨婷眼前时,屋中却又响起了同样的怪叫声,白衣人可以确定这一定不是自己的幻觉,立时心头火起,阴森森地喝道:“什么人在本公子面前装身弄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嘿嘿,我这老头子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正等着你来超度哩,嘻嘻嘻嘻……”那声音突然又在白衣人的身后响起。 白衣人只觉得脖子一凉,似被那人哈了一口气,脸色急变,霍然一个转身,了身后除了墙壁却连只蚊子都见不到。自己遇到的是个绝顶高手,他心中一颤,额上渐渐冒出了几丝冷汗,有些底气不足却又强自镇定的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次那人没有再回话,也没有现身,只是不断在白衣人身侧爆发出连串的嘻嘻哈哈之声。白衣人吓得魂飞魄散,“啊”的嚎叫了一声,飞也似地冲出了屋子。而在他出去后不久,雨婷的床前却凭空多出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来。 这老头看了雨婷几眼,笑眯眯地道:“幸好我这老头子来得及时,不然就不好向他交代了,这丫头嘛……还是等那小子回来后,自己救吧……”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后,老头的身影又如鬼魅一样从房间里消失不见了…… *** 水碧追着来到一坐废墟里,那黑衣人却突地停下,回过身后一刀便向身前那半块残垣直劈而下,逼人的劲四面卷起,残垣轰然碎裂,土块、灰尘飞溅而起,散成一团朦胧的迷雾,飘飘洒洒向四处飞落,几丈方圆之内尽被笼罩其中。 水碧被这突起的灰土阻出去路,心中大急之时,尘雾中一柄钢刀陡现,破开一道口子,向她的胸膛飞射而到。水碧心头顿然暗喜:“你这可是自找死路!”于是,她望着钢刀来势,长剑并未出力,轻巧地搭在了钢刀的锋刃上,等那人的真气循着钢刀涌上她的剑身之时,水鼻却突然施展天琼风所授的“导引大法”,那黑衣人的力道顿时没有任何先兆,一下子就全部攻回了他自己的体内。 便听得一声惨叫响起,水碧脚尖顿地,如大鹏展翅般腾飞而起,越过那团尘雾,但两脚着地后却只见到那柄钢刀和旁边的一小滩血迹,而那黑衣人则已经逃之夭夭。水碧观察了一下,见地面有大片松动的痕迹,便知道那黑衣人一定是土遁而走的。她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忽地醒悟,这人既然早就可以逃脱,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追上呢,莫非是想自己引离鹊桥居? 水碧大惊,返身飞速向鹊桥居腾身而去。婷妹身边只有湘儿四人守着,如果此时有人想对婷妹不利的话,那婷妹一定十分危险。水碧越想越急,还亏自己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竟还中那人如此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 水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鹊桥居,还未进门,便见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湘儿四人,自己果然中计了!水碧闪身而进,待见到雨婷还在床上时,总算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水碧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有几丝淡淡的残香和桌子上的那截已经熄灭了的熏香,不由奇怪起来,既然有人把湘儿等人迷倒,为什么又不把婷妹劫走呢?难道说有人阻挠了他们的计划不成? 水碧脑中灵光一闪,蓝清枫的影子顿时冒了出来,但马上她又把自己的猜测否定了,如果真是蓝清枫的话,他一定不会还让湘儿四人这么躺在地上的,而且他所住的房间里这里比较远,也不一定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情!水碧摇了摇头,出去弄了点冷水进来,醮了些抹在了湘儿四人的脸上…… *** 仪凤殿。 凤舞翔云身上的衣服被脱得精光,如今失去了衣物的掩盖,在灯光的映衬下,就跟一个只覆着一层皮肤的骨架没什么两样。 天琼风神色沉重地看着凤舞翔云,忽而点头,忽而摇首,有时神色平静,有时却又怪异之极。他叹了一口气,在床边走来走去,凤舞翔云的病症似乎极大地困扰着他。自和凤舞雷一起来到这宫殿里后,他便让凤舞雷和颐梦出了帘子,独自一人在内诊断着凤舞翔云的病情。可他检查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半点收获,凤舞翔云体内的状况让他万分不解…… 帘外,凤舞雷坐在一张龙雕檀木大椅之上,而颐梦则站立一旁,但她的愁眉却展开了不少,从来没有笑过的脸上也露出了几丝喜色,那些远远地排在颐梦身后的几个宫女虽然不知道令她们的王后如此尊敬的老人到底是谁,但她们见到王后两年来第一次出现的笑容时,心中却是激动不已,连眼泪流出了眼角都没有发觉。 “王叔,您怎么回来了?”颐梦高兴的道,但说着,激动的眼泪却又禁不住流了出来。 凤舞雷虽然将近六十年未出现在天罗武界,但却在二十五年前回过王宫一次,颐梦当时刚嫁给凤舞翔云不久,所以也是第一次见到凤舞雷这位凤舞王室的杰出人物,虽然凤舞雷仅仅住了三天,但留给她的印象却十分深刻,而且这二十多年来,凤舞雷并没有什么改变,所以刚才凤舞雷出现时,她一眼便认出那老人便是当年的那位“王叔”! 与凤舞雷这位久未重逢的王叔当然让她高兴,但更令她兴奋的却是凤舞雷说他带来的那位年轻人极有可能治好凤舞翔云怪病!她知道自己的这位王叔除了有一身在天罗顶尖的武学修为之外,还精通一项凤舞家族内的奇异巫术,既然他说那年轻人有可能治好凤舞翔云的病,那就八成错不了。 凤舞雷看了看颐梦一眼,哈哈笑道:“梦儿呀,这么多年不见,你虽然相貌变了很多,但性格却一点都没有变啊,还是这么喜欢哭,哈哈哈哈……” 颐梦被凤舞雷这么一说,脸儿破天荒地露出了两朵淡淡的红霞,羞涩地低下了头。二十五年前,颐梦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见到凤舞雷这位有这“霹雳神将”之称的天罗神将回来后,她虽已嫁做人妇,却依然像个小孩子似的整天缠着凤舞雷教她武功,每次凤舞雷不同意的时候,她便马上撒娇地冲着凤舞雷流眼泪,而凤舞雷又十分疼爱她,所以一遇到这样的情况,便只能马上低头,三天下来,倒也让她从身上挖走了不少东西。也是因为这样,颐梦虽一直生活在在深宫之中,却有一身超群的武艺。 凤舞雷瞅着颐梦羞赧的表情,又放声大小笑了一会,才叹道:“一个月前,我在静坐之时,突然感应翔云以‘魂音牵灵’之术传递过来的意念,说他身罹重病,怕会不久于人世,另外又说了句凤舞国恐有灭国之灾的话!哎,我虽隐居数十年不问世事,却到底也凤舞家族中人,若翔云所说为真,我哪能坐视不管,而且翔云是我最喜爱的一个侄儿,得知翔云病危,我岂能放得下心来呀!”说毕,凤舞雷自己眼中也漂浮着朵朵泪花。他王兄只在老年之时才得一子嗣,若凤舞翔云真的就此夭折,他以后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他的王兄哪! 颐梦听得感动不已,只是她却不想不通翔云既已昏迷,又怎能施展“魂音牵灵”这种顶级的巫术把王叔召来呢? “魂音牵灵”是凤舞家族流传了几千年的一项绝学。它是通过有血缘关系之人以极强的精神意念散发出自己的信息,而同在一个空间里的另一个人只要也修炼过“魂音牵灵”,便可以在虚无之中捕捉到那些散布四方的信号。所以这是凤舞家族每个嫡传子女都必须修炼的一项巫术。前些时候凤舞雷能够感应到天琼风的身年寄居于仙儿体内,也正是这“魂音牵灵”在发生着作用,而凤舞雷通过天琼风在啼莺客栈时的施针手法就立即看出他医道极为精湛,这“魂音牵灵”当然也是功不可没,虽然两人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凤舞雷却仍然可以用他那百多年的精神修为不知不觉中探测到天琼风心灵中散逸出来的气息。 “王叔,那您……”颐梦正要将心中的疑惑来询问凤舞雷,却突然紧张地停住了,因为她见到此那帘子此时已经掀开,而天琼风却面色苍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九卷 第八章 郎情妾意 “天先生,怎么样了,翔云他还有救吗?”颐梦一见天琼风出现,便马上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 天琼风微微点了下头,艰辛地举起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梦儿,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下,你在再问他详细的情况吧?”凤舞雷放下心来,对颐梦笑道。 颐梦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忙招手吩咐一个宫女扶着天琼风坐下。 天琼风疲惫地嘘了一口气,才道:“王后,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国主的身体状况,心下虽有一点把握,但却不敢十分肯定,所以想问一下您,国主的病是如何出现的?”天琼风在和凤舞雷来这王宫的路上才知道他要自己所医治的人是凤舞国的国主——也就是凤舞摇红的父亲。自己和摇红虽不是夫妻,却已有夫妻之实,所以听说那那病人是凤舞翔云后,不但对凤舞雷的埋怨烟消云散,而且见到凤舞翔云后,更是不顾功力尚未恢复的身体,费劲心思诊断他的病情,以至于出来之时,身体虚弱之极。 颐梦理了理思绪,回忆道:“那是在两年前,神王突然诏告天下,说他于无意之中得到一样名叫‘丹珠玄草’的珍贵药物,据说这药物若与神王宫中特有的御酒一同服食,便可延年益寿,还可增加十几年的修为,所以神王便宣召各属国的国主和他治下属地之中的各个城主,还有武界中的重要人物前往神都,要举行一个群臣宴会,与他们共享那‘丹珠玄草’。翔云本不愿意去,可又怕神王因此而将罪于凤舞国,所以才不得不去到神都。可两个月后,翔云刚一回到王宫便昏倒在地,从此再未苏醒过来,一月前,他又突然睁开了眼睛,但却一直都是现在那副样子,总是不见一点好转。”说着说着,颐梦又伤心难过了起来。 “梦儿,其他赴宴之人有没有出现翔云这样的情况呢?”凤舞雷听了后擦嘴道。 颐梦思索了一会,才道:“好象只有瑶兰国主、红浮国主有些异状,但是他们的情况又和翔云不同,那瑶兰国主听说现在每天都是疯疯癫癫的,而红浮国主却好象成了傻子,每天呆着一动不动。” 天琼风这时忽然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国主的病根应该是在神都的那一段时间里种下的。只是由于国主的病症持续时间过长,我只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国主治好,而且我现在真气不足,也不能马上动手,必须等到我功力完全恢复之后才能为国主治疗,所以还要请王后再多等几天了。” 天琼风现在没有一点真气,确实施展不出“阴阳八法”,而且他刚才诊断的时候发现导致凤舞翔云如今这种模样的极可能便是在人间界几乎已经绝迹的药草“眠仙丝”,这种药草的确可以延年益寿,增强习武之人的功力,但它若经一种叫“红羽花”之物的汁水催发的话,在一段时间后便会应习武之人真气性质的差别而导致不同的形式的症状。照颐梦刚才的话来推测,很有可能凤舞翔云、瑶兰国主和那红浮国主都吃过那“眠仙丝”和“红羽花”。但这一切都只是天琼风的猜想而已,要想确定凤舞翔云是不是真因“眠仙丝”和“红羽花”而起,还需等他功力完全恢复后以神念探测他的脑域一番才行。 见颐梦听了天琼风的话后,脸上又有些担心的神色,凤舞雷不由笑道:“梦儿,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两年的时间都等过来了,还怕再多等几天吗?” 颐梦心中一想也是,既然天琼风说有八成把握,那自己还那么发愁干嘛。她当下对天琼风谢道:“天先生,要麻烦你这么长时间,真是过意不去呀?” 天琼风笑道:“王后,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为国主治病,是我应该做的!”照摇红和他的关系,凤舞翔云差不多就是他的丈人了,为丈人治病,那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颐梦听了有些不解,但凤舞雷却露出了几丝神秘的笑容,原来他竟想到以他的宝贝孙女仙儿现在和天琼风的关系,天琼风这么做当然是应该的…… *** 天琼风当晚又替凤舞翔云扎了几针,虽然这几针不能起到身实质的效用,但至少可以提高凤舞翔云的生理机能。天琼风扎针时,凤舞雷和颐梦都在旁边观看,凤舞雷以前见过一次,现在再看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颐梦却一直担心不已,那么长的一根针扎进去要是刺伤什么地方,那该怎么办? 天琼风扎完针后,又和颐梦谈了一下照顾凤舞翔云时该注意的细节,才与凤舞雷一起出了王宫,而此时已是晨曦初露,晓鸡方啼,回到杂货铺时东方都有些发白了。两人刚一入厅堂,一宿未休息的仙儿便迎了上来,一脸关切,满眼含情地看着天琼风,倒把她爷爷撂在了一边,凤舞雷倒也知趣,嘿嘿笑了几声便自己走进了房间。 仙儿一见凤舞雷走了,却马上扑进天琼风的怀里,撒娇地粘着他,一刻也不放松。仙儿的乖巧可爱模样,再加上两人身体的密切摩擦,引得天琼风遐念横生,马上低头向仙儿的红唇吻了下去,可仙儿却把头摇了过去,羞涩地瞥了四周几眼。 天琼风顿时意会过来,轻笑一声,搂起仙儿进到屋子后,不但嘴没闲着,两只手也大肆在仙儿身体各处尽情抚摸起来,那迷人的消魂感觉让两人就似漂浮于云端之上,翱翔畅游,一刻都不想停下来,无声之处尽显万般柔情蜜意。 可就在两人缱绻缠绵之时,偏偏有一个很不协调的声音传了进来:“嘿嘿,你们两个亲够了没?亲够了我就进来了啊?” 两人一听这声音,立即弹了开来,向门口一看,原来潭五正笑嘻嘻地冲着他们挤眉弄眼。天琼风尴尬之极,恨不得冲上去把这死老头子揍扁,而仙儿受此惊吓,却羞得连耳珠和玉颈都通红通红,面颊烧得都快要冒出水气来了,一双秀手却在那慌忙不迭地整理着自己凌乱不堪地衣服,遮挡着胸前泄露的几缕春光。 天琼风狠狠地瞪了潭五一眼,道:“老头子,你这么闯进来有什么事情吗?不会就是看我们两人亲热吧?” “嘿嘿,小伙子,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等会你感谢我都还来不及呢?”潭五笑眯眯的道。 天琼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神秘兮兮地冲着自己招了招手。天琼风疑惑地走了过去,潭五却把脑袋靠近了天琼风耳边,嘴唇不停地动着,天琼风先是脸色大变,不过随即又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仙儿见状好奇心大起,连身上衣裳都暂时没有再整理,而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小声交谈着的两人。 潭五说完后,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该谢谢我呀?” “是该谢你,是该谢你!”说着,天琼风却忽地笑容一凝,右脚突然飞起,踹向潭五,口中叫道:“谢你个头呀,死老家伙!” 潭五“哇呀”一声怪叫:“好小子,你竟敢恩将仇报!”但在天琼风的脚尖快要碰上他的身体时,他的人影却又骤然消失在了天琼风的面前天琼风那脚立时踢了空。 “潭爷爷刚才跟你说什么?”仙儿看潭五消失,便马上活蹦乱跳地跑到天琼风的身边。 “没说什么。”天琼风笑着,突然伸出手在仙儿那已露出大半的娇小玲珑的雪峰上用力捏了一把。 仙儿忍不住“哎哟”一声娇唤出来后,突又觉得似有一股暖流直涌上她的心扉,让她心神飘荡,绮念蹦起。仙儿顿时羞得满连绯红,嘟着娇红的小嘴,握起两只秀拳在天琼风胸膛上不依得擂个不止。 天琼风哈哈一笑,又欲往仙儿那翘起的湿润软唇上压去,却听得门畔潭五嬉笑的声音又响起:“小丫头,要努力呀,来年给你爷爷来个胖娃娃……” 仙儿更是羞念大生,马上一溜烟地到了一边。天琼风心头火起,冲出房间,却依然没有见到潭五的身影…… *** 红日东升,旭霞临窗。 水碧和湘儿等人都在雨婷的房间里,她们昨晚一直守到星沉月落,此时除了湘儿的眼睛还时不时地睁开两下外,水碧几人都已疲倦地啪在桌面上沉睡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湘儿接连打了几个呵欠,脑袋又要垂向桌面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影子。一感觉到这影子,湘儿顿时什么睡意都没有了,猛地睁开眼睛,大喜过望地叫道:“先生……先生……” 湘儿站了起来,便见站在门口的果然就是一别许久的天琼风。激动之下,泪珠顿时不断地在眼眶了转悠了起来,湘儿嘴唇颤动了几下,却见天琼风坐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沉睡的水碧四人,损失醒悟过来,压下了要说的话。 天琼风轻手轻脚地来到湘儿面前,心中同样感慨万分,眼眶也禁不住红了起来。 湘儿却再也忍不住,一把紧紧抱住天琼风,道了声:“先生……”便满眶热泪纷纷而下。天琼风温柔地在湘儿的唇上印了两下,哄着她笑道:“乖,湘儿,不许哭哦,不然我就一直亲着你不放。”说着,却狠狠在湘儿的嘴唇上吸了几下。 湘儿被他这动作弄得“嗤嗤”笑了出来,主动地凑近香唇与天琼风亲吻起来。两人这一番痴缠了好一会儿,天琼风才低声道:“湘儿,婷姑娘是不是中了别人的迷魂药物?” 湘儿回过神来后,理智也清晰了不少,见天琼风问起,马上轻轻回答道:“是呀,先生,婷姑娘都已经昏迷好久了,你快过去看看吧!”说话之时,便匆匆将天琼风拉着往床前走去。 看到雨婷那茫然的眼神,天琼风心中一痛,翻了几下雨婷的眼皮后便立即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搭在了她的脉门上,双眼微闭,细心地观察起来,待确知雨婷所中的只不过是一种比较常见迷魂术后,天琼风才放下心来。这种迷魂术对天罗的许多大夫来说,或许花费了很多的功夫都不一定能够解除,但对天琼风这自小就和他父亲天丰之以药物来互相较量的人来说,要祛除这种迷魂术虽不能说是易如反掌,但也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天琼风松开了雨婷的手后,睁开了眼睛就要站起来时,肩膀却颤抖着压上了一只手掌。天琼风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水碧已经醒了过来,正泪眼模糊地望着自己…… *** 杂货铺内,仙儿此时却正噘着小嘴,一脸不乐地坐在桌边,眼睛却总是往外面瞟去,看都不看身旁的凤舞雷和潭五一眼。 “仙儿,你真的打算总也不理爷爷了吗?”凤舞雷哈哈笑道。 仙儿嘴唇一弯,委屈的道:“谁让你要同意他去那鹊桥居?”原来这小妮子是为天琼风去看水碧和雨婷而吃醋呢!怪不得脸色看起来那么差,连最疼爱她的爷爷都不理睬。 凤舞雷微微一笑道:“仙儿,他再怎么说都已经愿意帮你王叔去看病了,爷爷总不可能总是限制他的行动自由吧?而且是那两个女孩子喜欢他再先,现在又有一人中了迷魂术,他这么急着去看她们也是应该的!另外,他能够不顾你的阻挠去看她们,便说明他是一个极重情意之人,如果他因为你的一句话,而丢下那两个女孩子不管的话,那他也不值得你喜欢了。爷爷想你也不会想他成为一个喜新厌旧的男人吧?” “那……那仙儿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吗?”仙儿虽然知道他爷爷说的十分有理,但对天琼风和水碧等人在一起的事还是十分介意。 潭五听了忽然凑过头来,嘻嘻笑道:“仙儿,要不要潭爷爷告诉你一个好办法,保证你能永远栓住他的心!” 仙儿因还念着潭五前不久打扰她和天琼风亲热之事,对他依旧“怀恨在心”,而且又是因为他在天琼风耳边说了几句话,才让天琼风去鹊桥居的,所以虽然潭五的话让十分诱人,但仙儿却是把小鼻子一翘,哼了一声,理也不理那无事献殷勤的潭五。 潭五自讨没趣,讪笑了几声,挠了几下脑袋。 凤舞雷笑呵呵地看了潭五一眼,笑道:“老五,你好歹也是堂堂一个‘落日神将’,怎么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呀!”数落了潭五一番后,他又苦口婆心地对仙儿笑道:“仙儿,那小子一定不会抛弃那两个女孩子的,如果你真的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话,就应该把心胸放宽一点,趁着这几天的机会和那两个女孩子搞好关系,这样你们几人才能和谐相处呀!” 仙儿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又道:“如果她们讨厌仙儿怎么办呢?” “放心吧,仙儿,如果她们真敢欺负你的话,潭爷爷一定会帮你出头的!”凤舞雷还没回答,潭五便先抢着道。 仙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谁要你帮了!” 凤舞雷见潭五吃憋的模样,顿时胡子乱颤地大笑起来…… *** 鹊桥居。 水碧慵懒地坐在天琼风的腿上,染满泪斑的俏脸上飘荡着两朵嫣红的霞彩。 天琼风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碧儿,这些日子,想我不?” “哼,谁想你?”水碧嗔了他一眼,但那脉脉含情的眼神却能让人明显得感觉到她的言不由衷。 天琼风呵呵一笑道:“碧儿,你不想我,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喽!” “你骗谁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都昏迷不醒吗?”水碧笑道,虽然以为天琼风是在说笑,但她的心中依然如喝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 “先生,你只想着将军一人,就不想湘儿和湄儿她们了吗?”湘儿突然酸酸的道,连湄儿、蝶儿和云儿几人都一齐露出了幽怨的眼神。 天琼风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就算我昏迷这不醒,也肯定在想着你们的哦。”天琼风当然不能把自己寄居在仙儿身上的事情透露出来,不然让水碧知道自己每天都看着一个女孩子的身体,那还得了。 水碧和湘儿几人都被天琼风哄得舒心地笑了起来。忽然水碧好奇的道:“风郎,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婷妹、湘儿她们住在这鹊桥居的?而且还知道婷妹她中迷魂术?” 天琼风笑道:“我是听那死老头子说的?” “死老头子?哪个死老头子?是凤舞雷前辈还是那杂货铺的老板?”水碧奇道。 天琼风在水碧的腰上摸了一把后才微笑着道:“是那个杂货铺的老板!” 水碧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莫非昨晚是他救了婷妹?” 天琼风正要点头,就听得门外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水姑娘,是谁救了雨婷姑娘呀? 第九卷 第九章 花仙弄影 天琼风抬目一看,便见一位身着蓝衣,俊秀非常的年轻人正满脸微笑地走了进来。天琼风看到此人后,心中不禁暗自冷笑,你这家伙,想那信物真是想疯了,竟倒跟着碧儿她们跑到这凤芸城来,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水碧见这人突然走进了屋子,脸色略略一红后,马上便从天琼风怀中站了起来,落落大方的笑道:“风郎,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那位在烽烟渡落神坡替我和婷妹解过围的蓝清枫蓝公子。蓝公子,这位便是我和婷妹的夫君天琼风。”说到“夫君”二字时,水碧也有些羞涩,不过她这样说,确也是有深意的,由于她不像天琼风那样知道蓝清枫的真实身份,这些日子,天天见他对雨婷关切备至,所以这样向他介绍天琼风就是为了让蓝清枫死了那条心。 果然,蓝清枫听了后,看着天琼风的眼神中马上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厉芒,但旋即他又恢复了初时温和的表情,对天琼风善意地笑了笑。 天琼风没有揭穿他的身份,同时回报了他一个笑容,站起来道:“蓝兄,那天可真是多亏了有你。刚才听碧儿说起当时情景,小弟现在仍是犹有余悸呀,若非蓝兄在危急时刻,仗义相助,小弟恐怕真会抱憾终生哪!” 蓝清枫爽笑道:“天兄太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习武之人所应做之事,何须言谢。” 水碧听着嫣然道:“风郎,蓝公子,你们两人也别再说这么多的客套话了,还是先坐下来吧!” 天琼风看了水碧一眼,哈哈笑道:“碧儿,你看我光顾着谢蓝兄,连这最基本的礼节也忘了。”说着,便虚与委蛇地请蓝清枫一起坐下。 蓝清枫坐好后,忽然道:“哦,对了,水姑娘,你刚才说是说什么人救了雨姑娘呀?难道昨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他到门口时刚好听到水碧大声地说出这句话,却不知道他为何一直对此念念不忘。 水碧正要回答,但转念一想,那“落日神将”既然隐藏身份甘愿扮成一个杂货铺的老板,会不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自己贸然将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出去,坏了他的事情可就不太好了。想到这里,水碧禁不住看了天琼风一眼。 天琼风点头笑道:“不过。听碧儿说,昨晚有人引开她后,接着就有人潜进屋内,以迷香熏倒湘儿四人,想要劫走雨婷。但因有那人出手阻拦,所以贼人并未成功,而据我推测,那救下雨婷之人很可能便是对面那位杂货铺的老板?”天琼风见着刚才水碧的眼神,当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他却依然把潭五说了出来,是因为他昨天刚知道那潭五隐居在杂货铺里并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做,而是为了一个女人!况且,那潭五整天闲着没事,也正要可以扔些麻烦给他,省得他一天到晚像个幽灵似地闪来闪去。 “什么?是他?”蓝清枫心中一震,竟然惊叫出来。 天琼风注视这蓝清枫,意味深长地笑道:“蓝兄,是不是觉得十分意外呀?” “啊?哦,对!对!”蓝清枫脸色微微变了变,强笑道,“的确是有些意外,我虽然和那人照过几次面,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那么诡异的功夫?”说完,他的眼角却渐渐流露出了一股忌惮的神色。 天琼风看在眼里,却心中暗笑,他现在一定想着怎么去收拾那潭五了吧!潭五的修为足可与凤舞雷想媲美,而自己现在又不方便出手,让潭五先教训他一顿也好,还省下了自己不少的时间。天琼风眼珠子一转,忽然又道:“蓝兄,你怎么知道那老头有一身诡异的功夫呀?莫非你见过他出手不成?”听天琼风这么问,连水碧和湘儿等人都好奇地看着蓝清枫。 蓝清枫被天琼风问得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慌忙答道:“没有,没有,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既然他能将自己的修为掩饰得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那功夫肯定是极其诡异的了。” 天琼风笑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昨晚那老头出手时,蓝兄也在场呢?” “哪里,哪里!”蓝清枫讪笑道。 天琼风见蓝清枫已是有些坐立不安,便见好就收,向水碧和湘儿她们道:“碧儿,你去帮我端一盆清水来吧,湘儿,呆会我写一个方子,你去抓一副醒神、安神的药回来,我想尽快将雨婷的迷魂术解除!”天琼风在来凤芸城的途中,每天在马车里闲着无事时就练习天罗的文字,虽然现在还是写得歪歪扭扭,但最常用的一些字还是基本上都能写出来了。 水碧和湘儿等人一听天琼风就要动手替雨婷治疗,顿时都高兴起来,但那蓝清枫却又一次惊讶道:“你能解除那迷魂术?” *** 暮霭西沉,已是落日溶金之时。 杂货铺内,仙儿在那厅堂里焦急地转来转去,还不时跑到门口对着那鹊桥居翘首张望着,而凤舞雷和潭五却已经围坐在一张摆满了丰盛晚餐的桌子边。 “傻丫头,不要再等了,先回来吃饭吧?”凤舞雷对那兀自站在门口的仙儿叫唤道。 仙儿郁郁不乐地走回来,瘪着小嘴道:“爷爷,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呀?”仙儿今天自天琼风到了对面那家客栈后,心里便好象失落了什么东西似的,一直都高兴不起来。有好几次她都想自己过去看看,可一来她有些不好意思见到那另外两个同样喜欢天琼风的女孩子,二来虽然天琼风不嫌弃她脸上有那块疤痕,但要她就这样走出去,她多少还是是有些担心和害怕,可她又不想再蒙着面纱了,因为她今天早晨已经答应过天琼风以后再也不戴面纱!只是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天琼风,她那小心眼儿却又一直牵挂个不停,即使是现在凤舞雷叫她吃饭,她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潭五笑嘻嘻地道:“小丫头,那个臭小子很久那两个女娃娃见面,现在肯定有说不完的话,潭爷爷看哪,他今晚是不会回来喽!” 仙儿一听,顿时心中酸溜溜的,连眼眶都红了起来。 凤舞雷见状,没好气地看了潭五一眼后,忙安慰仙儿道:“丫头,不要急,你赶快吃饭,天黑后爷爷带你过去看看,这总行吧?” “真的吗,爷爷?”仙儿登时欢天喜地地叫了起来。 凤舞雷原本只是用这个方法来哄仙儿吃饭,却没想到仙儿竟还当真了,但看着仙儿那副兴奋的模样,凤舞雷倒真的不好反悔了!看来晚上我这把老骨头又得辛苦一趟了!凤舞雷感慨着,但看向仙儿的眼神却异常慈和…… *** 鹊桥居每逢初一和十五的晚上,就会变得特别热闹起来,大半凤芸城的人挤都要挤进客栈里去。而基本上在这个时候到这鹊桥居来的客人不是为了喝酒吃饭,却是为了欣赏这客栈老板的优美舞姿。这鹊桥居是由一位叫花弄影的女人三十年前开办的。这三十年来,每个月的那两天,花弄影都会在客栈内搭台献上一段舞蹈,供客人们观看,一直都没有间断过。 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那些每期必至的凤芸城的翩翩公子一个个逐渐变成了鹤发鸡皮的老人,但这花弄影却依旧如那二十五、六之女子,岁月的流逝丝毫没有侵蚀她的仙姿玉貌,她那美艳绝伦的肌肤上仍然焕发出少女的神采。当有人说出这一变化时,人们才幡然醒悟。于是,花弄影的芳名在他们的惊愕声中越传越远,越传越响,不仅凤芸城内人人皆知,就是整个凤舞国也有许多人慕名而来这鹊桥居。 今天便是天罗的十一月初一,晚风中已带有料峭的寒意。但鹊桥居内却已门庭若市,而不断地向这边涌而来的人依旧多如过江之鲫,他们摩肩接踵,很快便将鹊桥居围了个水泄不通,远远望去,便见万头攒动,中间看不到一丝缝隙。 天上不见月光,但排挂在鹊桥居檐芽下的火红灯笼却将鹊桥居外照得如同白昼。鹊桥居内厅堂上的桌椅现在已搬得一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如今都一律挤在了一起,不过里面尽管熙熙攘攘,但最里面那座刚搭起的木台周围一丈方圆内却没有一个人拥上去。 木台边缘这时已坐好了几位手执丝弦乐器的乐师,但今晚的主角花弄影却迟迟没有出场。可是那些前来观看的人们好像没有一点焦躁的表情,眼中依然凝聚着无限的期待,仿佛能够在这等待花弄影的出现已是他们莫大的荣幸。 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台上一怀抱琵琶的青衣女子,纤纤玉指猛地在细弦上一扫,顿听得 一声惊雷突然响起,原本喧嚣弥漫的人群骤然变得鸦雀无声,而此时却又有一名秀丽少女手执一盏彩色灯笼站在了木台的前方右侧,见此情景,几乎每个人的心都“怦怦”地跳动起来,每一张脸上都挂满了兴奋的笑容。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手执彩灯的女子现身后,自己所仰慕的那位青春常驻的花中仙子就要出来了! 这时,那名怀抱琵琶的女子首先弹奏之后,其他乐师纷纷伴随着演绎出了一个个音符,顿时一首优美的曲调就在他们手指尽情的颤动中宣泄而出。迷人的气息,动人的韵味流淌在整个鹊桥居里,扩散到了外面的大街,响彻于每个人的耳中,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 瞬间,那平缓的乐曲突起波澜,顿见一队舞姬手执彩练,拖着曳地长裙,莲步轻移,翩若惊鸿般地飘了出来。鹅黄、翠绿、淡紫、艳红的舞衣拂御出阵阵暖流,映衬着那乌鸦鸦的云鬓上闪烁着的钗光珠影,使人眼花缭乱,意乱神驰不已。 她们挥舞着彩袖,踩着乐曲的节奏绕着木台飘荡了一周之后,突然团团围聚在了一起,把一名年轻女子拱到了中心。她穿着一身冰绡透明的白色舞衣,纤细的腰肢如波浪般地荡漾着,曼妙修长的玉腿悬放出耀眼的亮光,舞姿轻盈地就似一只剪水的燕子在翻飞。 飘舞着的长袖掠过她的前方,逐渐露出了她那夺人魂魄的娇颜,如画的眉目下镶嵌着若出水芙蓉般清新自然的脸颊,粉雕玉琢的肌肤上摇曳着熠熠的神采和光辉,在那橘红色的灯笼映照下,隐隐渗透出丝丝诱人的红润。 她终于出来了! 看着她袅袅婷婷地踏着细碎的步子无声无息地飘出了那群舞姬的衬托,台下众人不自觉地全都屏息敛气,处处只剩下他们急剧加速的心跳声和那充塞于虚空中的缥缈乐音。蓦地,那音乐于瞬息之间就热烈奔放起来,而在这欢腾之中却又有一丝柔和在轻微地漂浮着。 随着曲调的变化,她顿时就如一匹于空旷草原中纵横驰骋的奔马,无拘无束地将自己的豪情尽数喷洒,在横飞的逸兴中把自己的胸怀尽情释放,眨眼间,便见台上处处充满了她那袅娜的身影,娇柔的身躯一时绽放出无限的激情,活跃的气息萦绕于她周围,奔腾翻滚,飘动着的舞衣在她娇躯颤动中铺成了一片天然的银白旷野。 而那一队舞姬的身姿却是那般的温柔、绵和,似初春破云而下的那缕缕温暖的眼光,又似炎炎烈日下那丝丝飘柔的轻风,各色的舞衣伴随着她们美丽身躯的缓缓移动,顿如那点缀春色的万朵姹紫嫣红的鲜花,而花弄影却成了那似成了那徜徉于花海中的醉人仙子。 这一动一静之间,竟浑然天成,让人不由自主地便沉迷于其间,随着那花、那人的飘舞而陶然欲醉…… 但就在人人都被这迷恋于那舞姿中时,却有一条蓝色人影飘出了鹊桥居。 此人绕过鹊桥居外那些虽然见不到里面花弄影的舞蹈却依然沉浸在那动听的乐声中的人们,转过几条狭小的街道,来到一个荒废的破屋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看似十分精致的木片,合于双掌之中,运劲掌心,那木片竟然散发出一阵怪异却又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 如此好一会儿,他才收起那木片,又点燃了一根干燥的木柴,背负双手静静地立于屋内。 不久,那蓝衣人身后的地面突然钻了了浑身黑不溜秋的人来。这人一见他之后便马上跪倒在地,恭敬的道:“属下黑魅见过主人,不知主人深夜召见属下有何吩咐?” 蓝衣人头也不回,冷冷的道:“冷刀呢?他怎么没来?” 黑魅道:“回禀主人,冷刀因上次主人吩咐之事未能办妥,所以这次他已亲自带人前往单狐国去了。” 蓝衣人唔了一声,又道:“黑魅,你在这凤芸城生活了将近十年,可知道那鹊桥居对面的杂货铺吗?” 黑魅道:“知道。那杂货铺的老板的名字似乎是叫潭五,那家小店好象是他在二十七年前开办的,而他选择在鹊桥居对面开店,据说是因他二十七年前因露过凤芸城观看了一场鹊桥居老板花弄影的舞蹈,一时为她的舞艺所迷,所以便在这凤芸城逗留了下来,直到今日都没有离开过凤芸城一次。” 那蓝衣人听了好象很不满意,冷哼了一声道:“似乎、好象、据说,你对那家杂货铺的了解就是这个程度吗?”话一说完,顿时一股阴冷的杀气散发出来,漫天的杀机笼罩着黑魅,连那旁边燃烧正旺的木柴受那阴冷气息的逼迫,火光也立时变得小了很多。 黑魅被吓得浑身一颤,闭口不敢再出声。 蓝衣人吸了一口气,怒火好似平息了不少,但语气仍是那般冰冷的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去查清楚那潭五的身份,若三天之后,我听到的还是‘似乎、好象、如果’这几个字的话,那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得很清楚!” “是,主人,属下一定不会再让主人失望了。”黑魅颤声道。 蓝衣人满意地点了一下头,道:“好!你先下去吧。” 黑魅恭敬地应了一声后才又钻回地下,消失不见。 蓝衣人转过身来,露出了他那张阴沉的面孔,忽然他冷笑了一声道:“死老头子,我就不相信查不出你到底是是谁来?”说着,他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后,便一掌熄灭那柴火,闪身出了破屋。 但在他出去不久,却不知道正有一只黄毛老鼠从一个小洞里慢腾腾地钻了出来…… 第九卷 第十章 情意绵绵 夜幕挂满天际,却掩盖不了鹊桥居那洋溢着的欢腾气息。舞蹈终了,花弄影也随着袅袅的器乐余音隐没在那队舞姬当中,消逝不见。而围观众人等那木台上的乐师都走了个一干二净之后,始从所沉湎的锦簇花团中苏醒了过来,在久久的欢声雷动许久之后,他们才依依不舍退出了鹊桥居。 而在那大群人中,此时正有一老头滑溜地挤了出来,正偷偷摸摸地向杂货铺的后门闪去。在进入后院时,他贼头贼脑地往四周瞄了几眼,才直起腰来,挺了挺胸膛,笑嘻嘻的道:“幸亏没被那小丫头发现……”接着便大摇大摆地向前厅走去。 可他却没见到那鹊桥居的屋顶刚好有两人坐在那瓦脊上,把他的举动看了个一清二楚。 “爷爷,潭爷爷真的喜欢那个跳舞的女人吗?”这是仙儿的声音。她见潭五那些鬼鬼祟祟的动作,不由好奇的问道。她在花弄影出场时便赖着凤舞雷,两人一起来到这鹊桥居的屋顶,揭开了瓦片后,把花弄影的舞蹈从头看到了尾。到看到一半的时候,她才发现潭五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也挤在那堆人里面,而且他看向花弄影的眼神不但十分痴迷,还火辣辣的,就像自己看天琼风一样。 凤舞雷笑道:“当然,否则你以你潭爷爷那无拘无束的懒散性子,怎么可能在这凤芸城一呆就是二十七年哪?” 仙儿听了却突然“噗嗤”一声娇笑了出来,道:“爷爷,那女人看起来才二、三十岁,可潭爷爷现在一百多岁,他怎么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女人呢?” 凤舞雷哈哈笑道:“傻丫头,你别看那花弄影看起来这么年轻,要真算起来,她恐怕不会比你潭爷爷年轻哦。” 仙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不信地看着凤舞雷。 “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呆会问你潭爷爷不就清楚了吗?”凤舞雷捏了捏仙儿的鼻子,忽又道,“仙儿,你刚才不是总想着要去找那小子吗?爷爷现在就带你去。”说完,他便拉着仙儿站了起来。 仙儿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道:“爷爷,那我们快去吧。”一想到待会很快就可以见到天琼风,仙儿立刻变得心里暖烘烘的。 凤舞雷拉起仙儿,身影在屋顶连连闪动,带起一串串残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处。在水碧和雨婷来到这鹊桥居的当晚,凤舞雷便已察觉到了,因为她们二人曾紧紧地注视了那杂货铺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就足以让凤舞雷通过她们二人气息的波动探测到她们的位置。只是当时他不知道她们二人到底是天琼风什么人,所以才在逼迫天琼风去帮凤舞翔云治病时他用了“红颜知己”几字来试探天琼风,却没想到还真碰对了! 凤舞雷如识途老马,带着仙儿左弯右绕之下,终于在一个院子里落了下来。他凝神倾听了一会后,便小声吩咐仙儿收敛起浑身的气息,拉着她径自来到一个纸窗前,仙儿迫不及待地凑近缝隙往里看去,却见到天琼风正专心致志地在替一个躺在床上的半裸女子扎针,而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位看起来容颜俏丽,但浑身却处处散发出英武之气的年轻女子。 仙儿早上时听天琼风提起过,所以知道那躺着的女子叫雨婷,而站着的则叫水碧。看到天琼风并不是和她们在亲热,仙儿安心了不少。只是见到天琼风这么晚了都还在帮人扎针,反倒有些心疼起来。 凤舞雷把仙儿拉到院子中,轻声问道:“仙儿,你是进去,还是跟爷爷回去?” 仙儿犹豫了一下,道:“爷爷,我还是先回去吧,他现在正替那位雨婷姐姐治病,我进去反而不好。” 凤舞雷微笑着点了点头,纵身上了屋顶,而仙儿有些不舍地看了天琼风所在的窗子一眼后,也随即跟了上去…… *** 天琼风拔出那最后一根竹针、帮雨婷盖好被子后,才终于舒心地松了一口气。水碧见状,忙从怀里掏出一面手绢,温柔地替天琼风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手绢上那弥漫着淡淡馨香飘入天琼风的鼻孔,顿时让他有些想入非非起来。 水碧见他那陶醉的模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风郎,婷妹她现在怎么样了?” 天琼风笑道:“放心吧,碧儿。她的迷魂术在上午我便已经解除了,但她的身体虚弱的很,所以我才不让她立即醒过来的,现在我又给她扎了一次针,帮她恢复元气,等明天早上她醒来时,一定会精神旺盛的。” 水碧高兴的道:“如果真这样,那就好了。” 天琼风忽然瞄了瞄水碧那鼓鼓的酥胸,嘿嘿笑道:“碧儿,为夫花了那么大的精力把婷妹医好,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补偿一下为夫呀?”话未说完,天琼风一只手便搂住了水碧那绵软的细腰,而两一只手却很不老实地探向了水碧那微微露出的胸脯。 水碧见天琼风那神态,娇颜突红,但心里却又甜蜜又欣喜,娇躯没有退缩,反而往天琼风怀里粘了上去,眉目间隐藏着无限的春情,迷离而美丽的眸子里燃烧起旺盛的火焰,使她自己的娇软身躯刹那间变得滚烫无比。 天琼风哈哈一笑,拦腰把水碧抱起,大步往门外走去。 弹指之间,雨婷隔壁的房间里便不时响起阵阵撩人心神,令人听着面红耳赤的呢喃与呻吟之声……对与这声音只有一墙之隔的湘儿和湄儿来说,今晚恐怕又是个不眠之夜了,特别是已享受过鱼水之欢的湘儿,如何受得了情欲的煎熬…… *** 云收雨歇,水碧满脸红潮地趴在天琼风的胸膛上,不但连眼中充斥着相思偿尽的满足与幸福,就连雪白的娇躯之上此时也满是激情过后的醉人嫣红,缠绵过后残留在身体上的斑斑抓痕,看去虽有些触目惊心,但他们二人的眼中看来,却又是那般的刻骨铭心。 天琼风一双手这时也毫不停歇地在水碧滑腻的躯体上移动着,看着水碧那沉醉的表情,天琼风却突然调皮地轻轻咬上了她那只丰满的玉峰,用力地吸了一口。水碧身子一阵剧烈颤抖,顿觉全身劲力好似都随着他的那口气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禁不住“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媚眼如丝地嗔视了天琼风一眼,面颊却顿时有如一朵傲然绽放的桃花,光彩耀人。 天琼风看着水碧如此娇俏艳丽的样子,心中一热,身体又忍不住起了一阵自然的反应,躺在他身上的水碧眼中立时闪过一道羞乱的光芒,急忙滚到了他的身边,但此刻看着天琼风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哀怨起来。 天琼风一怔,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水碧此时却已幽幽的道:“风郎,你为什么要骗我?” “碧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我对你可是真心的!”天琼风惊道。 水碧叹道:“你连自己什么时候骗过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 天琼风苦着脸道:“碧儿,我真的没有骗你呀,要不我向你发誓!” 水碧却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幽怨的道:“你真的忘记了吗?好,那就我来告诉你!我问你,你明明有一身绝世的修为,却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还有你明明就是那闯入天罗禁地的犯人,为什么逃出去之后又要装成一名大夫?你说,你这不是骗我是什么?” 天琼风一听登时惊得嘴大张了起来,沉默了很久才吞吞吐吐的道:“你……你都知道了?是雨婷告诉你的吗?” 原来,那日在丹歧山,雨婷将天琼风叫上阁楼,不是和天琼风谈别的,谈的正是天琼风的身份。天琼风虽然对自己的功力隐藏的极好,但他在帮雨婷驱毒时却不自觉地用上了真气,而雨婷可是“飘云神将”柳四娘的传人,有异种真气在自己体内运行,岂会发觉不了。而随后的一个晚上,雨婷在阁楼后遭受围攻时被人隐身搭救,她虽然不知道那人是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救自己的,却已经猜到那人就是天琼风。 凑巧的是,当晚雨婷又接到流云会下属分会送来的有关天罗禁地的机密情报,里面便有一张天琼风的画像,对比之下,雨婷竟发现,除了头发颜色不同之外,天琼风竟和那画中之人极其相似,因此她便更加怀疑天琼风的身份,所以才会在那天把天琼风单独叫上阁楼询问。 天琼风在初时并不想在没有取到信物之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后来又转念一想,雨婷是现在流云会的代会长,自己提前告诉了她,若她相信自己的话,那自己以后行事时可能会方便不少,两相权衡之下,天琼风除了把自己是从人间界而来之事与自己来这天罗的目的隐瞒之外,其它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雨婷。 所幸的是,雨婷还真的相信了他。其实天琼风却不知道雨婷之所以这么快就相信他,除了因为他的相貌与那画像一样和已经从那石洞中知道了夜月流所留信物的埋藏地点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天琼风会写与夜月流一样的文字。夜月流写下那信物埋藏地点时所用的文字便是人间界的文字,所以他当时曾留下话来,他写的字是天罗独一无二的,只有流云会的真正继承人才能读的懂。那天,雨婷也让天琼风写了那种文字,也念出了那种文字,故此,雨婷才对他毫无疑心。 不过,天琼风虽然告诉了雨婷自己的事,却不希望她马上透露给水碧。以水碧的个性,若知道自己瞒着她时一定会特别伤心生气,因此他便想以后再找个恰当的时机水碧,那样水碧可能会容易原谅自己。刚好那时水浪沙又让天琼风随他习武,只要过段时间,天琼风刻苦练习之后,便可以一步一步将自己的武学由高到低展示给水碧看,那样水碧会理所当然的认同自己的修为了。可惜的是,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便被仙儿劫走,而水碧和雨婷两人随后赶到这凤芸城时,雨婷又怕水碧过度担心,所以便将天琼风之事告诉了水碧,也正因为这样,刚才水碧才会突然说天琼风一直在骗着她。 这时,水碧听到天琼风那句话,却坐了起来,哼了一声,怒道:“我如果不是从婷妹口中知道的话,那你是不是准备骗我一辈子呀?” 天琼风也在水碧的身后坐起,默默地拿起被子遮盖住水碧那久暴露于空气中已有些冰凉的身体,叹道:“碧儿,其实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瞒着你。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虽然有些喜欢你,可我那个时候却是你囚车中的犯人,如何能向你诉说!而恰好我又因精通医术,所以在才会在出了囚车后扮做没有武功的大夫去接近你,如果我是个习武之人的话,你会让我和你一同回星魂城吗?在路上,我们遇到单狐灵等人围攻时,帮你们解围的那个老头的确是我。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因我的逃走会给你们带来大祸,所以才会想出那个主意,重新回到囚车…… “在返回星魂城化除了危机之后,我虽然想过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却又怕你以为我故意骗你而不肯原谅我,便打算等以后找到个好的机会再说出我的身份,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天琼风不禁叹了口气,道:“碧儿,如果你真的怪我的话,我也不会怨你,毕竟是我欺骗了你这么久哇!我这是罪有应得,唉……”天琼风说完后,便颓然倒在了床上,闭起了眼睛。天琼风这话基本上还是真实的,只有一点他说得夸张了一点,他开始见到水碧的时候并没有喜欢上水碧,而他最初扮做大夫接近水碧等人只是为了和她们一起上星魂城,好方便打探如今天罗的情况,他对水碧的感情还是在石洞里的那段时日里产生的。 天琼风静静地躺着等待水碧的打骂,但最好等来的却是又一次紧紧贴上他身体的两团雪白尖挺的玉峰和一具温暖柔滑的胴体。天琼风不禁诧异地睁开了眼睛,却迎面碰上了水碧那双情意绵绵的明亮眸子。 天琼风忍不住道:“碧儿,你不怪我吗?” 水碧幽幽的叹道:“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又能怎样怪你呢?” 天琼风一听大喜,从水碧的神情,就知道她已经原谅自己了。天琼风没想到水碧会这么好说话,顿时兴奋地在水碧的脸上、唇上狠狠地亲个不停,口中还不停地嚷道:“碧儿,我就知道你心肠最好了!” 水碧其实这次假装生气地对着天琼风,只不过是想看看天琼风会不会老实交代罢了。天琼风真的有那么高的修为,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他!虽说他欺骗了自己这么久,但只要他是真心的喜欢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谎言又何须再多做计较呢? 水碧被天琼风亲地脸颊红通通的,好不容易才挣开天琼风的怀抱,出来喘了口气道:“风郎,你能让我看看你头发的原来样子吗?” 天琼风点了点头后,他的头发马上由黑色变成了白色,满头的白发焕发出银白的色泽,比那千年积淀的雪花都还要来得耀眼洁亮,在床头那昏暗的灯光下,就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散射出万道光芒。他的头发颜色在很久以前便换做由精神意念来控制了,所以如今只要他意念一动,头发变马上会改变至他所需要的五种颜色中的任何一种。 水碧以前见过的白发还被天琼风涂了一层暗灰的液体,所以如今一见,顿时惊得张口结舌…… *** 次日,天琼风和水碧很晚才起来。昨晚,得到了水碧的原谅,天琼风又和她抵死缠绵了许久,吐诉万般哝哝相思情语,才沉沉睡去。 水碧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却见湘儿四人早就起来围坐在了一起。云儿和蝶儿精神倒好,但湘儿和湄儿却是眼眶堆满黑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水碧看着她们,不由奇怪的道:“湘儿,湄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湘儿脸色微红,湄儿却毫无顾忌的埋怨道:“将军,你昨晚和先生的声音也太大了,吵得我和湘儿一直睡不着,听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等到没有了声音时,天却已经亮了!”她话一说完,蝶儿和云儿马上醒悟过来,在那偷偷地嬉笑起来 水碧被登时大羞,嗔骂道:“小丫头,找打呀你们!” 第九卷 第十一章 念生和合 (1) 水碧与湘儿四女嬉闹了一会,终是娇喘吁吁地坐了下来。水碧昨夜备受甘露滋润,丰满的娇躯已是极其妩媚,而今却显得益发的明丽动人,浑身艳光四射,散发出无穷的娇媚气息,不仅天琼风看得心中大动,就是湘儿四女眼中也不自觉地闪过了几丝羡慕的神色。 水碧被天琼风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心中顿时甜丝丝的,待见湘儿几人神色,却不由大羞,白了天琼风一眼,刚要说话时,忽听得身后有些响动,不由转头一看,却见雨婷轻移莲步,正向着众人款款而来。 雨婷经过天琼风昨日以针灸治疗,此时脸上虽然微有些苍白,却已然精神了许多。天琼风和水碧、湘儿几人一见雨婷,立即站了起来。水碧更是一脸欣喜地迎了上去,搀扶着她来到了桌边坐下。雨婷颇为幽怨地瞥了天琼风一眼道:“先生,你那天怎么那么不小心,被他们抓去呢?你知道碧姐这些日子多担心你吗?”她的语气中虽带有些微的责备之意,但却丝毫掩盖不住其中那浓浓的关切之情。 天琼风心中极是感动,轻轻地将雨婷和水碧二人的手握住,温柔地抚摸着,眼中饱含深情的道:“婷妹,碧儿,你们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那么大意了。” 被天琼风这么抓着,雨婷和水碧只觉得一股股暖流直涌心头,浑身都有些酥软起来,若不是有凳子支撑着,说不定早就瘫倒在地了。水碧久为人妇,心中虽有些羞涩,却倒也很快就放了下来,任由天琼风握着。但雨婷自让天琼风在丹歧山阁楼中驱毒疗伤之后,便再未有过肌肤间的接触,至少是在神志清醒时未被天琼风触摸过,如今她虽然对天琼风早有情意,但在水碧和湘儿等人的注视之下,却是立即羞得满面通红,那只手不禁轻微地挣动了几下,心也怦怦地乱跳起来。 天琼风见着两人的羞态,心神忍不住一阵荡漾,嘴唇刚动,却忽见水碧白了他一下,眼神却蓦地瞥向了院门口。天琼风倾耳一听,原来是外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若是以天琼风以前的功力,早就可以发现有人向这院子走来,可现金他功力未曾恢复,六识却是差了很多,到这时才发觉。 雨婷和水碧趁着天琼风一愣神的功夫,快速地抽回了手掌,努力平息了一下心中的羞意。而这时,那脚步声已经转到了院门处。众人举目一看,便见蓝清枫手摇一把折扇,潇洒地走了进来,神态飘逸之极。 蓝清枫一进门便瞧见水碧和雨婷眉目含春、满脸妩媚的神情,眼中贪婪、妒恨之色飞速闪过,却马上又恢复了那脸温和的笑容道:“天兄,水姑娘、雨姑娘你们都在呀?”天琼风站了起来,笑道:“蓝兄,你这么早来有事吗?” 蓝清枫淡笑道:“我这几天打算去拜访一位师门前辈,所以特来向三位辞行的。” “哦?蓝公子,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水碧道。 蓝清枫点头笑道:“我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若是再晚去的话,那位前辈定会怪罪于我的。而现在雨姑娘已安然无恙,又有医术高明的天兄照顾着,我也可以放心走了。” 天琼风叹道:“我与蓝兄一见如故,本想和蓝兄把酒畅谈,却未想蓝兄现在就要走,以后还不知要何时才能相见,唉,想来真是有些遗憾哪。” “天兄,放心吧,待见过那位师门前辈后,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那时你我再叙也不迟嘛,哈哈哈哈……”蓝清枫笑道,“好了,天兄,两位姑娘,我就不打扰你们,先告辞了。”说着,蓝清枫微一拱手,深深地看了天琼风等人几眼,向院外大步走去。 天琼风等人也拱手相送,看到蓝清枫的背影消失后,水碧忽然道:“风郎,你说他真的是去拜访什么师门前辈吗?” 还未等天琼风回答,雨婷却已笑道:“碧姐,去拜访师门前辈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托词罢了,他的真正意图恐怕是为了去部署怎么对付我们和‘落日神将’潭老前辈!” “怎么会呢?”水碧惊疑的道。 雨婷道:“小妹刚才接到猎雁送来的消息,这蓝清枫知道那救我之人是对面杂货铺的老板后,昨晚便偷偷地派人去探察他的来历,而且他手下之人和那晚偷袭小妹之人所使功夫极其相似,他们都精通土遁之术,因此小妹推测,蓝清枫和那人极有可能便是一伙的。” 湘儿几人一听,顿时惊呼出来,眼中满是不信之色。蓝清枫在落神坡时曾替水碧和雨婷解围,如果怎么可能又来害雨婷呢? 水碧也置疑道:“若真如你所推测的话,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雨婷道:“小妹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真正意图,但小妹却一直都有些奇怪,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以我们流云会的实力,竟然查不出他的真实来历,这次若不是猎雁派遣灵鼠跟踪着他,我们或许到现在都不会对他起多大疑心。” 看着几人苦思冥想的神态,天琼风忽然笑道:“碧儿,你们不用再猜了,我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 弯月如钩,正上中天。房内灯光忽明忽暗,照得四周幻影幢幢。 这已经是蓝清枫离开后的第三个晚上了。天琼风盘膝端坐于床上,赤裸的上身插着八根细细的竹针,一缕缕五彩气体顺着竹针透入天琼风体内,而剩余的气体却不断地萦绕于他的身体四周,将他整个人映照得若有若无,朦胧模糊,直似包裹于一层缥缈云气之中。 蓦地,天琼风口中一声轻喝,那八根竹针齐被震落,而那些气体也在瞬间隐没不见。天琼风微微睁开双眼,却不由轻叹一声。三天前,他将蓝清枫便是过浮摩和过浮摩所图之事告诉了水碧等人,为了让她们放心,他干脆也将凤舞雷所托之事一并讲出。为了早日恢复功力治疗凤舞翔云之病,他每日都用“阴阳八法”来吸收自然灵气。但因以前真气消耗过巨,炼化自然灵气的速度变慢了很多,这几日,功力虽有所恢复,可效果却一直不甚明显。 天琼风走下床来,心中一个劲的道:“还有什么方法能更快恢复自己的功力呢?”他在屋内转来转去好久,灵台忽然闪过一道亮光,脸上立时浮现了几丝笑意,自己何不试试那种方法,或许真能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作用呢?那时再加上“阴阳八法”,我就不信功力在十天内不能完全恢复! 想到这里,天琼风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来到水碧房前,见她屋内还亮着灯光,于是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原来他是想到了《天人大道》那本书中所记载的“和合之术”…… 第九卷 第十一章 阴阳交融 (2) 水碧解下外衣准备休息,听到敲门声响,不由有些奇怪,她拉开门一看,便见天琼风正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风郎不是说这几天晚上要抓紧时间恢复功力吗,他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干嘛?看他的眼神,莫非是忍不住了,想要和自己……水碧初试男欢女爱不久,正是食髓知味之时,想到这里,心下虽是有些意动,却禁不住羞得俏脸飞霞,暗呸了声:“不识羞,想那事干嘛!”水碧按捺下如鹿撞的芳心,低声问道:“风郎,有什么事吗?” 天琼风笑了笑,便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水碧一听,心中虽喜,但却更是羞赧,因为天琼风在说那事的时候还将那施展“和合之术”的要领和姿势等一些羞人的东西讲了出来,这下一来,水碧不但满面通红,就连两只手都尴尬地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好了。不过她心中暗恼天琼风,但眼睛却不自觉地浮上了浓浓的媚意,眉宇之间飘荡着缕缕盎然春情。 天琼风克制住渐升的欲火,哈哈一笑,便将水碧蓝腰抱起…… 杂货铺里,仙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这三天里,天琼风虽然回来看过她几次,但碍着凤舞雷和潭五在侧,两人一直未说上几句话,而且天琼风来了之后很快又随着凤舞雷去了王宫,使得他们连个眉目传情的机会都没有。 仙儿这些日子便好象失落了什么东西似的,整天看着对面的鹊桥居,有些坐立不安。天琼风虽然不会嫌弃她的相貌,但脸上的拿道疤痕却使她一直有些自卑,特别是那晚看过水碧和雨婷二人之后,经常会有些疑神疑鬼,生怕天琼风以后会不喜欢自己。这种不安的感觉徘徊在她心里许久,逐渐形成了一团驱散不开的阴影,让她时常神不守舍。 想念与担心交杂在一起,使她心中百味纷呈。仙儿翻了身,却忽然一下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拿过衣服披好,从窗子中飞跃而出,向对面的鹊桥居电闪而去,原来她实在是压不下心中的万般念头,竟想过去看看天琼风,哪怕就是那么一眼,也可让她的心塌实一点。 仙儿的功力经过天琼风以“阴阳八法”的提升,此时已比先前高出数倍,如今施展开来,只能见到在虚空中摇荡的残影,而她的人早就进了鹊桥居…… *** 城中一间破屋内,墙上插着的那跟木柴噼里啪啦地响着,爆射出一点点火星,而那摇曳的火光却映出团团的魅影,呼应着从墙壁断裂出扑进来的呜呜风声,使这屋子里蒙上了一层阴森的气息。 屋内这时已站着一个蓝衣人,此人面对墙壁,负手而立,静静地就如一株枯死的古木,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劲气,地上那拖着的长长的黑影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因火光的荡漾而动摇。 突然,这人身后无声无息地冒出了一位面容漆黑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单膝跪于地面,恭敬地道:“属下黑魅见过主人。” 那蓝衣人道:“我交代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语气就像他的人一样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黑魅道:“据属下所查,那人便是当今五大天罗神将中的‘落日神将’潭如心。” “‘落日神将’潭如心?”那蓝衣人微有些惊讶,却马上又哼了一声道:“我早该想到是他了,只有潭如心才可不借助巫术之力就能施展隐身术!你可知道他为何在这凤芸城中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吗?” 黑魅道:“‘落日神将’隐居此处便是为了鹊桥居的老板花弄影。花弄影是与潭如心为同时的人物,因其精通驻颜之术,所以如今虽然已有一百多岁,可看去却依然如二十许人。花弄影昔年曾有花仙之称,在年轻时曾与潭如心相爱,但后来不知何因,两人反目成仇,但潭如心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踪迹,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在这里一住就是二十几年。” 蓝衣人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一向洒脱的‘落日神将’竟也会为情所困!既然你这么在乎那老婆娘,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手段,让你看看破坏我好事的下场!黑魅,你马上传出消息,让邪音务必在十日之内赶到凤芸城,明白吗?” 黑魅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似乎对那叫“邪音”之人极为忌惮,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道:“是,主人!” *** 天琼风紧抱着水碧柔若无骨的白嫩胴体,而水碧脸颊已是绯红,但她的手脚却将天琼风紧密地缠绕着,两人身体之间几乎没有了一丝的空隙。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初时,天琼风紧守心神,运起“和合之术”时,便觉得体内突然有丝丝炙热的真气蹦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强,将那些自然灵气转化而成的真气挤在了一边,当天琼风的身体快被那慢慢凝结成一团的火热真气撑爆之时,那些真气却忽地如流水般通过两人的交合之处源源不断地涌向了水碧体内。 那团真气进入水碧身体,渐与她本身真气融合为一体,运行了数周之后,却又以更快的速度回到了天琼风的体内,散布于各条经脉之中,将另外那些真气缓缓同化于其中,使各条经脉里的真气连接而成一片密集的丝网。但那些真气在天琼风经脉中运行了一个周天时,便又向水碧身体汇去。真气如此往复于水碧和天琼风二人的身体里,逐渐将他们的气息合而为一,而天琼风体内的两种真气虽然还位完全融合,却在一定程度上亲密了不少,在体内形成了一片柔中有刚,刚中带柔的气场。 两人沉浸于这样水乳交融的环境中,心中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有充斥于二人之间的那片浓浓情意,强烈的爱意都在此时向对方坦露无遗,所有的甜蜜都通过真气的互融而表达出来,他们甚至可以直接感觉到对方的每一个心意。天琼风和水碧从没有感觉到两人的心会像此时那样亲近,无声的感受反比任何倾诉都来得激动人心…… 但就在这时,窗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两人马上惊醒了过来,天琼风凝神一听,立即便察觉到有一人飞离这座院落。 既然那人已走,天琼风便立时将注意力收了回来,他稍微感觉了一下,顿觉真气澎湃之极,比先前深厚而且也纯正很多,看来那“和合之术”还是非常管用的。天琼风心中大喜之时,蓦地感到身下的水碧娇柔地扭动了起来,他向下一看,就见水碧的脸颊就似铺上了一片红布,不时散发出莹莹的光亮,看去娇艳异常。 身体的亲密摩擦使得他浑身滚烫,身体不自禁地起了强烈的反应,双手抚上了水碧的滑腻双峰,克制了许久的欲念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第九卷 第十二章 凤舞翩跹 (1) 翌日清晨。 “仙儿……”凤舞雷起床后,未见仙儿的踪影,不由敲了敲仙儿的房门,可是喊了数声,都未见仙儿回答,立时有些诧异起来,这小丫头平时都是很早就起来的,为何今日天已大亮了都还睡得这么死? 凤舞雷心头一动,推了下房门,却发觉房门竟是虚掩着的。他走进房内,就见仙儿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红红的眼眶已肿成了两颗肥大的核桃,面颊上布满了泪痕,脸色更是憔悴之极。此时她的那双眼睛正直直地望着对面的鹊桥居,对凤舞雷的到来丝毫无觉。 凤舞雷看得心中大痛,仙儿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他走到仙儿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慈和的道:“仙儿,你怎么哪?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快告诉爷爷,爷爷一定帮你教训教训他?” 仙儿这时才转过头来,看着凤舞雷,却突然扑到他怀里,“哇……”的一下就大声哭了起来。凤舞雷搂着仙儿,疼爱的小声劝慰着,但胸中的怒火却愈来愈盛,昨夜仙儿一跃出窗子,他就已经发觉了,他知道仙儿一定是去对面的鹊桥居看天琼风,所以也未在意,可却没想到仙儿回来后竟会哭成这副模样,如今他一猜便知仙儿肯定是在天琼风那里受了委屈。他一向对仙儿视若珍宝,此时一见她伤心的样子,哪能不对天琼风怒意大生,再加上他本来就脾性暴烈,虽经过多年的修身养性,已收敛了不少,但见到自己宝贝孙女难过,哪还压抑得住! 臭小子,老夫非得把你打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不可!他一时竟忘记了凤舞翔云的病还得靠天琼风去医治呢! 凤舞雷待仙儿哭声小了些后,缓缓往仙儿体内输入了一道柔和的真气,平息了一下仙儿激动的情绪,柔声道:“仙儿,你先好好歇一会,爷爷去把那小子叫过来。”话刚说完,仙儿就在他真气的催动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将仙儿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便怒气冲冲地迈出了房门…… *** 水碧兀自沉睡未醒,经过昨晚那番缠绵,她那艳若桃花的脸上挂满了激情过后的迷人嫣红。天琼风在水碧娇软的红唇上亲了几口后,走了出去。一觉醒来,天琼风便觉得心中舒畅之极,浑身精力旺盛,经脉内的真气浩大磅礴,如流水般滔滔不绝地在身体里运行着。 可天琼风刚到门口,可突然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向他铺天盖地的压来,渐渐地弥漫了整个院落的上空。天琼风心中微惊,谁有如此惊人的修为?他正欲出去看看,忽见湘儿推门走了出来,于是便招呼了声,笑道:“湘儿,我出去一会,等一下碧儿她们起来,你就告诉一声,让她们别担心。”说完,人却已快速地出了院子,只留下一脸奇怪地看着他背影的湘儿。 天琼风循着那股气息,出了鹊桥居,来到两、三里之外的一处荒地,远远就见到一个老头正站在一棵大树下,正满眼怒意地盯着自己。那老头须发皆张,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随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劲气而似波浪般地荡漾着。 天琼风惊疑地看着那老头,原来是这个死老头子,怪不得刚才那股气息如此厉害,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弄得他竟将气息锁定在了自己身上?天琼风放缓脚步,来到老头身前,微微一笑道:“凤舞前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仙儿呢,怎么不见她出来?” 这老头原来正是凤舞雷!凤舞雷初出杂货铺时,的确是怒发冲冠,但后来一想,若自己等会忍不住出手时,岂不是会伤及无辜,他虽不暴躁,却不卤莽,所以便生生把怒气压了下来,只将自己的劲气凝聚成丝,探进鹊桥居,把天琼风引了出来。 天琼风不提仙儿倒好,这一提仙儿,老头子勉强压了又压的怒火顿时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他看着天琼风暴叫道:“臭小子,你还敢提仙儿,老夫好意让仙儿与你交往,你却让她委屈成那样!”话音一落,他的双掌周围突然冒出了一层浓烈的红色气体,萦绕流转之际,他的手掌竟变得透明起来,里面的血管、骨头清晰可见。 天琼风虽然不清楚仙儿到底怎么了,会惹得凤舞雷这老头子如此生气,但他却清楚地感觉到凤舞雷此时已经动了真火,若自己一有疏忽,便真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他丝毫不敢分神,一见到凤舞雷的异状,当下也不及询问凤舞雷为何会找上自己,马上运转体内真气,凝聚于双掌。 “凤舞翩跹……”凤舞雷一声大喝,身子骤然临空暴起,双掌诡异地在身前穿梭翻飞,火红的气体渐渐地将他的身体包围了起来,不时地发出“嗤嗤”声响,而将他包裹着的那团红色气体却在此时变幻出各种柔美的姿势,焕发出阵阵靡丽的色彩,远远望去就若一只剧烈燃烧着却又翩翩翱翔于天际的焰火凤凰。 天琼风看得心中一震,在随凤舞雷来凤芸城的途中,曾听仙儿说过凤舞雷有一项最为厉害的绝迹——“凤凰傲天诀”。这“凤凰傲天诀”是凤舞家族武学与巫术的巧妙融合,将真气逼散于体外,再配合巫术的诡秘运用,使其刚柔相剂,若是一击得中,便会被其趁隙袭入体内的真气焚毁得尸骨无存。他的这项武学共分为三招:凤舞翩跹、凤鸣三叠、凤傲九天。当使到最后一招时,真气便会由火红而转为雪白,不过凤舞雷自出道以来,从未用过那最后一招,即使是在“紫坛武会”也没有,所以无人知其威力到底如何,不过却传说位居五大天罗神将之首的“龙虎神将”瑶兰若晴曾在八十多年前与凤舞雷切磋过一次武艺,凤舞雷将这招的原理说出时,瑶兰若晴听后对他那最后一招也极为忌惮。 望着挟带着漫天劲气向自扑落的火红凤凰,天琼风双手如行云流水般的在虚空中划过几条诡异的弧线,顿时便见缕缕白亮的真气从他体内蔓延出来,凝结成一个个太极气团,向那呼啸喧天、炙热无比的火红凤凰缓缓飘去…… 第九卷 第十二章 空空自然 (2) “蓬……”两人的真气撕裂虚空,于弹指之间碰撞在了一起,登时只见互相交杂着的劲气向四周喷射而出,卷起的旋风在八方不停激荡着,旁边的几棵大树受其肆虐,骤然拦腰折断,怦然倒地,接连发出了几声轰天震地的巨响。 天琼风连连后退数步方才稳定身形,凤舞雷那招“凤舞翩跹”所释放的霸烈真气震得他胸中气血不断翻滚,他努力地将自身真气快速运转了几周,才把那股萌生的郁积之气驱除干净,但经此一击,他却不能不暗自佩服“天罗神将”果然并非浪得虚名,只是如今自己功力未曾恢复,若凤舞雷接下来的出手依旧有这般威力的话,那自己非得身受重伤不可。 而此时滑翔翱飞于半空中的凤舞雷已经从那只幻化而成的火红凤凰中现出了自己的身影,他大袖一拂之间,人已经飘洒地落到了地面。凤舞雷表面看去虽然气定神闲,但心中那份震惊实不能用语言所能形容得出来的。“凤凰傲天诀”乃是他的至高武学,尽管刚才用的只是其中杀伤力最小的一招,但其威力已是不可小觑。他虽然早就知道天琼风修为极深,但以其功力未复之身,能在自己这招之下保得小命已经很不错了,却没想到天琼风不但完全将自己的招式接下,而他那柔若流水的真气反弹过来时,还差点让自己在大意之下吃上个小亏。 凤舞雷眼中略带赞赏之意地看了看天琼风,见天琼风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的确十分难得,他心中顿生爱才之意,但这小子竟敢欺侮自己的宝贝孙女,若不好好教训他一顿,实在难泄心头之气。凤舞雷哼了一声道:“小子,如果你能再接下第二招‘凤鸣三叠’的话,老夫便可看在仙儿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否则……”说着,他竟嘿嘿笑了起来。 看凤舞雷神色,似乎天琼风绝不可能接下他那第二招。天琼风尽管功力未复,但也仍自有些不服气,当下微微一笑道:“前辈请出招吧!” 凤舞雷未再说话,只淡淡地看了天琼风一眼,双手突然交叉相叠,而此时那张苍老的脸上竟隐隐透出一层蒙蒙的红色雾气,身躯也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高大起来,身边的任何事物都好似愈来愈渺小,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竟从这个老头子的身上爆发了出来。 无形的威势往天琼风汹涌而至,在就快被那慑人的压力逼得快闯不过气来时,天琼风身子蓦地轻轻一侧,右脚缓缓地向前踏上了一小步,他身体周围顿如蒙上了一个圆滑的光圈,从凤舞雷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飞速地跃过两边,融入了那渺渺的虚无。 凤舞雷脸上红气渐转渐盛,须臾之后,竟似一团迅猛燃烧起来的紫红焰火,毒辣的火苗似欲吞噬天地一切万物,漫天的死寂之气油然而发。而此时凤舞雷口中却骤然蹦出了一声清亮的呼啸,直如雷霆霹雳,震荡激昂着冲破那死寂的束缚,直刺九天云霄。 天琼风只觉得那声音就若那滔滔激流,挟带着万钧气势一波一波地拍打在自己身上,刚才布下的那层光圈就抵挡不住那声波的冲击,一下就溃散无影,前不久才压下去的气血又一次浮动起来。 而此时,凤舞雷喉中又跳出了一声呼啸,那啸声虽然比第一声要更为嘹亮,但那股压抑的气息却是越来越强烈,就如鼓点般重重敲在了天琼风的心窝上,那荡漾而出的沉闷余音在他体内尽情翻腾着。一时间,天琼风便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被搅起了万丈波浪,身体都好似要被那由声音而形成的气流撑得爆裂开来。体内的真气毫不受控制地在经脉中四处流窜,撕心裂肺的痛楚差点就使他晕了过去。 只一会儿,天琼风脸色便已苍白如同死人,浑身汗水簌簌而下,脑域中的意识渐渐地沉眠过去,但那修炼神念所得的强大精神力量却一直拉扯着他,不让他就此深陷。自身两种意念的抗争,就如万蚁噬心,接连而来的苦楚铺天盖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天琼风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沉抑的气息随着吼声而稍稍平息了一点,虽然还不能让他从凤舞雷啸声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但却有一股细小的清凉之意从他的丹田处涌出,经脉中那些乱冲乱窜的真气此时就如找到了归宿一般,绵绵不绝地向丹田中流淌而去。 天琼风头脑一清,灵光电闪之间,“食气大法”的的心诀陡然浮现脑端。天琼风心中顿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空明之境,在那股清凉之气的引导之下,全身的真气有条不紊地运行了数周,却忽然分化成缕缕细丝,散溢出体外,与外界中的自然灵气活跃交融着,周围的任何气息的变动都在灵气的融合中悉数传入他的心际。天琼风似乎觉得自己已变成了天地灵气,成了自然中的那一丝空气,那一缕清风,飘逸潇洒,悠然畅游于虚空之中。 “啊……”凤舞雷第三声呼啸似从天琼风脚下钻出,透过他的身体腾上了天际。在他的心中,啸音已不再沉闷,不再压抑,在进入身体之时,便似成了他身体的一分子,在灵气的牵引、融会下就如一个个轻灵跳动着的音符,变得清新悦耳之极。 当那声啸音只剩袅袅余音之时,天琼风也从那空明之中回过神来,而此时凤舞雷也已恢复了常态,但他看着天琼风的眼神中却满是惊奇与诧异之色。 天琼风自己也有些奇怪,他发觉自己虽然心中已不再空灵,但自身真气与天地灵气之间的交融却并未断绝,浑身的真气经过那番破而后立的过程竟有变得比初时充沛了许多。他回想着刚才自己那美妙的感觉,心中顿时惊喜异常,自己虽然运用的是“食气大法”,但那层境界竟与彭祖所说的“空空自然”极其相似,但若要他现在再回到刚才那与自然融而为一的境界,恐怕已不大可能了。 天琼风心下虽有些惋惜,却相信只要自己以后多加努力,定可使“空空自然”之境重现。他看着对面的凤舞雷,淡然笑道:“老前辈,在下是否接下了您的第二招呢?” 第九卷 第十三章 醋意冰释 凤舞雷慨然叹道:“没想到老夫称雄了近百年的‘凤鸣三叠’竟被你这小子如此轻易的破去,也罢,仙儿之事老夫也不跟你计较了。老夫只有仙儿这一个孙女,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待她,别让她再受什么委屈。否则,老夫可不会像今天这样便宜了你!”说话之间,凤舞雷的语气变得愈来愈严厉起来。 天琼风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才凤舞雷散布气息将他引到此处,但还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就和自己动起手来,若非自己一时运气好,恐怕真得躺在这里了,而他现在又说出这番无头无尾的话来,自是更让他摸不着头脑。天琼风忍不住问道:“仙儿究竟出什么事了?” 凤舞雷还以为天琼风在装糊涂,顿时暴叫道:“小子,你少跟老夫来这一套,你对仙儿做了什么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天琼风摇头苦笑道:“我连仙儿的面都没见着,哪知道仙儿怎么了?” 凤舞雷见天琼风好似不再说假,却兀自瞪了他一眼道:“老夫不跟你罗嗦了。你马上去回去看看仙儿,如果今天还不能让她高兴起来,老夫跟你没完。”话一说完,他便翘起胡子,甩手离开了这个被刚才两人激斗时散发出的真气摧残地破败不堪的地方。 天琼风只能暗自长叹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 鹊桥居。 “湘儿,风郎没说他去哪里吗?”水碧眉头不展地看着湘儿问道。 湘儿道:“早上我刚出房门看见先生时,先生只说了句要出去一会,我还来不及问先生要去什么地方,先生就已经匆匆忙忙地出了院子。” 水碧叹道:“风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要是又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 雨婷见状不由笑道:“碧姐,你就放心吧,先生的修为你又不是不清楚,尽管先生现在的功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只要不遇上像凤舞雷和潭如心之类的人物,是绝对没有人能够留得住先生的。” 水碧一想也是,现在已经知道他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自己还这么担心干嘛。水碧看了雨婷一眼,却见她正脸带诡笑,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到处瞄不瞄去,不由奇怪的问道:“婷妹,你在看什么?” 雨婷抿嘴一笑道:“碧姐,你怎么今天看上去和平常很不一样呀?”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我怎么不觉得。”水碧怔怔地看了一下雨婷,又将眼睛移到了湘儿和湄儿几人身上,可她们的神色和雨婷几乎一模一样,而且眼神中还带着几缕暧昧的笑意,看得水碧脸都微微飘上了丝丝红晕。 雨婷笑道:“碧姐,你难道就没发现你今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跟先生的十分相似吗?” 水碧一听顿时想起了昨夜和天琼风一起修炼的那名叫“和合”的功夫,她今天早上醒来后果然发觉自己体内的真气不但深厚了许多,并且真气的性质也变得和天琼风的极其接近,而回想起晚上的旖旎情景,水碧不但身体就连意识都会莫名地兴奋起来,昨晚和天琼风缠绵时就如同一直漂浮在一层软绵绵的云雾之中,在温馨中充斥了无限的激情,那种异样的感受早已经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芳心深处,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水碧再次回味起那种滋味,顿时如早上初醒时一般,滑腻的肌肤逐渐染上了层层嫣红,娇艳的脸颊就似那尽情绽放的鲜花,红润得都快要掐出水来了,眉宇之间散发出的柔媚气息飘散开来,展露出绵绵的春情。 雨婷和湘儿并没有确定水碧身上的气息和天琼风相似是因为昨晚他们两人修炼“和合之术”作用的结果,只是隐隐感觉到一定和天琼风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所以才会问出来想打趣水碧一番,但却没想到水碧听了后竟会突然这展现出这副光景。不过见到如此艳光照人的水碧,同为女儿家的雨婷几人都有些心动起来,看向水碧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丝丝羡慕的光芒。如果天琼风此时在侧的话,或许早就心思大动,搂着水碧大逞一番手足之欲了! “碧姐,你太美了。”雨婷由衷赞道。 水碧被雨婷的声音惊得从遐思中回过神来,见湘儿等人都一个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登时羞得满面通红,咬了咬鲜红的嘴唇,跺了下脚娇嗔道:“你们几个小丫头,看什么呀,小心我以后狠狠地修理你们。” 湄儿听了突然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道:“将军,你想修理我们,那我们就先叫先生修理你咯!” 水碧大臊,就要站起来好好教训这几个小妮子一顿,却察觉有人正向这个院落靠近,不由转头向院门外一看,便见猎雁大步走了进来。猎雁还是以前那副打扮,只是这次肩膀上却只见那较大的老鼠,那只小老鼠并未随其出现。 见猎雁来到院里,湘儿等人也立时停住了嬉闹。 猎雁来到雨婷身前后,躬身道:“会主,乔连三在外求见。” “乔连三?他是凤芸分会的主事吧!”雨婷接口道,“快叫他进来吧。” 猎雁点头出了院子,不一会便带了一位年过花甲,面容慈和的老人走了进来。这老人见到雨婷后恭敬的道:“属下凤芸分会主事乔连三参见会主。” 雨婷点头道:“乔主事,我吩咐猎雁交代你办的事,你办得怎样了?” 乔连三瞥了水碧等人一眼,犹豫了几下,雨婷见了,不由指着水碧等人笑道:“乔主事,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是,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她们虽然不是我流云会中人,但和我已如一家人,你就不用担心了。” “是!”乔连三道,“属下已按照会主的吩咐在城外的鹰山选了一处极其隐秘之地,做为此次聚会之所。前些日子绝风分会江主事依会主指示,向流云会各分会传下了‘流云金箭’后,如今已经有大半的分会主事赶到了凤芸城,属下已将他们全部安排住在了鹰山。”“流云金箭”是流云会召集各分会负责人和长老的专用令符,“流云金箭”一到,各长老和分会主事必须放下手中任何事物,尽快赶往指定地点会合,若有人逾期不至,不管有什么理由,那迟到之人除了会受到流云会的最高处罚之外,还将被逐出流云会。 雨婷听后恩了一声,似漫不经心的道:“长老会现在都到了哪些人呀?” 乔连三道:“六大长老如今已到了三位,阴雪崖、厉无岩和战峰三位长老还未曾赶到。”说话之时,他偷偷地瞄了雨婷几眼,却并没有见到雨婷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反倒他自己眼中闪过了几丝不安。 “还有半个月……”雨婷说了这句莫名的话后,郑重的道:“乔主事,你回去之后把潭长老叫来,然后再传我的命令,这半月之内若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得擅自离开鹰山,明白吗?”说到最后时,雨婷的话渐渐严肃起来,虽未作势,却自有一股逼人的威势散发出来。 桥连三道:“请会主放心,属下一定约束好会中兄弟。”话音落后,他却仍然站着未动。 雨婷道:“乔主事,你还有什么事吗?” 乔连三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道:“会主,请恕属下斗胆问一句。会主您这次发出‘流云金箭’,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雨婷淡淡笑道:“乔主事,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若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说着,乔连三慢慢地走了出去。 见乔连三出去后,雨婷嫣然道:“猎雁,那凤舞雷和蓝清枫之事你就不须再插手了。这几天你集中精力好好的注意一下乔连三吧。” 猎雁答应了一声,也随后退出了院子。 “婷妹,这乔连三不是你流云会的人吗?你干嘛还让猎雁去监视他呢?”水碧忍不住小声问道。 雨婷神秘一笑道:“碧姐,再过半个月你就会什么都知道了。” 水碧白了她一眼,嗔道:“婷妹,你怎么也学会卖关子了?” *** 天琼风跟在凤舞雷身后来到杂货铺,走进了仙儿的房间。凤舞雷看了看还睡着未醒的仙儿对天琼风狠狠的道:“小子,你如果不能让仙儿高兴起来,到时有你好看的。”说罢,哼了一声,就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天琼风来到床前,便见到仙儿那双红肿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脸颊。仙儿,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哭成这样呀?天琼风看得心头一痛,怜惜地在仙儿的面颊上抚摸了几下,暗暗想道:仙儿搞成这个样子,怪不得刚才凤舞雷这死老头子怒气冲冲地找自己动手,可今天自己并没有见过仙儿呀,她真会是因为自己的事而哭的么?天琼风怎么也想不通。 仙儿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吓了一跳,赶忙睁开了眼睛,拨开了那只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后,却见到那摸着自己的人正是天琼风。 “仙儿,你醒了!”天琼风高兴的道。 仙儿感受到了天琼风话中的关心与兴奋,顿时心头一暖,但不知什么原因,仙儿马上又皱起了鼻子,噘着小嘴冷哼了一声道:“你来干什么?” 天琼风一阵讶然,仙儿这几天还从来没有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呀,莫非她真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不成?天琼风想到这,温和地看着仙儿道:“刚才凤舞前辈十分生气地找到我,可又没有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 “什么,是爷爷把你找来的?”仙儿听得一惊,她这才想起早上自己趴在爷爷身上哭泣的事,爷爷当时肯定以为是他欺负了自己,以爷爷的脾气,见自己在他那里受了委屈,能轻易地放过他吗?仙儿脸上的冰冷之色登时消逝,露出了一脸的焦急:“天大哥,爷爷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天琼风刚才和凤舞雷动手,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汗水和满身的尘埃却使他看上去显得异常的灰头土脸,仙儿见了哪能不担心? 天琼风见了仙儿的眼神不由笑道:“不用担心,仙儿,你爷爷只是叫我过来陪陪你。”与凤舞雷交手之事还是不说为好,免得仙儿大惊小怪。 见天琼风虽看去有些狼狈,倒也并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仙儿放下心来后,又气道:“哼,我会担心你?你不去陪那两个女人,跑到我这里来干嘛!”说着,便嘟着嘴气咻咻地背过身子躺了下来。 原来这小妮子竟是在吃醋!天琼风心中一动,想起了昨夜听到的那突如其来的哼声,不由暗道:莫非那人就是仙儿?若真是仙儿的话,见到自己和碧儿的那副情景,也难怪她会不高兴了!可就因为仙儿的一点醋意却差点让自己在在凤舞雷手中吃足苦头,天琼风不由苦笑了两声,但又忍不住说道:“仙儿,其实昨天晚上并不如你想的那样,我只不过是借那种方式来练功,好更快的恢复功力罢了。”说到最后,连天琼风自己十分怀疑,自己想出那般香艳的方法,难道真的就只是为了练功吗? 天琼风说完之后见仙儿久久没有回答,禁不住轻轻扳过了她的身子,却见她脸上早已经布满了层层醉人的红晕,凝脂般滑嫩的肌肤上都快要滴出水来,看得天琼风心痒难搔,忍不住在她那鲜红的樱唇上轻轻地印了一口。 仙儿顿觉一股酥麻的感觉延遍心头,娇躯登时变得酸软无力起来。天琼风那呵在她颈项上的温暖气息就如春风一样拂过她的肌肤,异样的感受让她心乱如麻,却又自有丝丝甜蜜情意激荡于胸中。自昨晚见到天琼风和水碧缠绵的一幕后,仙儿的确十分伤心难受,但她难过,更多的却是因为怕天琼风会不喜欢她,所以回来后才忍不住哭了许久。而此时通过那一吻流转于两人之间的脉脉温情却让她将忧虑与伤心全都抛诸脑后,恨不得自己和天琼风的嘴唇就这样靠着,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仙儿娇吟一声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但忽而却觉得唇上一轻,原来是天琼风的嘴唇终于还是离开了,顿时一股轻微的失落之感随之涌出,仙儿轻“呀”了一声,神色有些黯然地睁开了秀丽的眼皮,她这才发觉天琼风的身躯已不知什么时候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离自己竟只有一指之隔。天琼风那浓重的鼻息冲过她的面颊,就似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芳心,仙儿一时心如陆撞,肌肤变得异常红艳,眼睛向转动了几下,最后却是满带羞意地望着天琼风。 天琼风微微一笑道:“仙儿,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仙儿躲开天琼风眼睛的注视,气道:“谁说我不生气了?明明是想要和她们亲热,还找借口说那是在练功,哼!有这样练功的吗,骗谁呀?”仙儿语气中满是酸味,眼神刹时竟十分哀怨起来,不过她口中虽说着还在生气,但却却发现自己心里早就没有一丝怒气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天琼风苦着脸大喊了几声冤枉,厚着脸皮道:“仙儿,我那可真的是在练功恢复功力呀!要不我和你试一下,你马上就知道我不是在骗你的!”说着,两只手立即不老实地在仙儿的酥胸上摩蹭了几下。 麻痒的感觉传遍心头,仙儿扭动了几下身体,瞪了天琼风一眼,嗔道:“人家才不和你试呢!”话一说完,她却突然把头埋进了天琼风的胸膛里,她脑中竟浮现出了昨天所瞧见的羞人情景,身体里顿然就像是燃烧了一把大火,娇躯骤然滚烫起来。 天琼风感受着仙儿越来越绵软的身躯,看着眼前那娇艳欲滴的脸庞,心中一热,停留在仙儿双峰之上的那只大手顺势滑进衣裳,就待替仙儿宽衣解带,却忽然觉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天琼风忍下欲念,向床外扫了几眼,果然见到那门缝上正露着一颗毛聋聋的大脑袋和两只骨碌碌不停转动的眼珠子。 天琼风欲火骤降,怒火却“蹭”地一下蹦了上来,又是这个死老头子,竟然每次都来坏自己的好事!“潭五……”天琼风跳下床来,一声暴喝,猛地发出一掌就向那房门劈去,瞬息之后,木屑飘飞,但那始作俑者却早就逃之夭夭了。 天琼风兀自不解气瞪了那潭五逃逸的方向一眼,回身一看,仙儿却已经钻进了被子里面,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第十卷 第一章 石女有情 天琼风哄得仙儿笑逐颜开后回到了鹊桥居,水碧和雨婷、湘儿几女见天琼风带着那副狼狈模样回来,自是免不了一番紧张而又关切地追问。天琼风未免她们担心,当然没有将实情说出。不过天琼风不想说出却还打着另外一个小小的如意算盘,以后仙儿也要跟着自己,如果水碧等人知道仙儿的爷爷因这么一件小事就对自己大打出手,难免会迁怪到仙儿头上,那时要她们和仙儿和睦相处就多少有些困难了。 不过天琼风此时却另有一事十分不解,每次自己想和仙儿亲热时,连凤舞雷都可视而不见,但为何潭五这个糟老头子却总会在关键时刻冒出来呢?一连几次都是这样,以至于自己好事未遂。 这个令人烦恼的问题在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就被天琼风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傍晚时分,天琼风靠在院子的一张石凳上闭目休息时,潭五却偷偷摸摸地溜进鹊桥居,突然无声无息闪现在天琼风的面前。天琼风通过身侧气场的波动,感觉到有人正向自己靠近,他急忙睁开眼睛,见是潭五,禁不住怒上心头,就要暴揍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时,潭五却鬼鬼祟祟地把他拉到一边,小声的道:“小伙子,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一个交易呀?” 天琼风愣了一下,有些好笑道:“做交易,你不会是想把你杂货铺卖不出去的烂货转卖给我吧?” 潭五一瞪眼睛,不满的道:“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天琼风不屑的笑道:“不是这个交易,还还会是什么?” 潭五凑进天琼风耳旁低声道:“小子,你如果可以可以劝仙儿修炼我的‘隐身诀’,那我便可以免费答应帮你做两件事,怎么样?”见天琼风还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潭五马上又焦急地补充道:“你可别小看这两件事,其他人就是跪在我面前三天三夜,我也不见得会帮他们做半件,何况我现在一下就答应你两件,而且不管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办到,你可别不知足哦!” 天琼风见他说得这般郑重,不由有些好奇的道:“老头子,你干嘛非得花这么大的代价让仙儿来学你那‘隐身诀’呀?” 潭五怅然叹道:“你看我也这一大把年纪了,说不准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我这点小东西总不能把它带到土里去吧。可是要修炼我这功夫必须身具‘暗隐天脉’之人方可成功,我在天罗转了这几十年,好不容易才见到仙儿有这种特殊体质,哪能轻易放过她!” 天琼风听后不觉大为诧异,人的体内除了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等经脉外,什么时候又多出了根“暗隐天脉”,当下不由问道:“老头,你说的那‘暗隐天脉’是什么东西呀?” 潭五道:“‘暗隐天脉’是隐藏在人右臂的一条细小经脉,平常之人无论你功力如何高深,也发现不了,只有修炼过像我那‘隐身诀’之类武学的人才能一眼就看出来。这种经脉非常少见,数百万人当中也很难遇到一个有‘暗隐天脉’的人。这条经脉对修炼别种武学或许没什么大用处,但却极其适合修炼‘隐身诀’,平常人不管资质再好,修炼‘隐身诀’也永远不可能达到真正的无声无息,但具有‘暗隐天脉’的人就不同了,这种经脉可以毫无限制地吸纳隐匿自身气息,在施展‘隐身诀’时便可来无影、去无踪。仙儿右臂之上正有这‘暗隐天脉’,实在是修炼‘隐身诀’的武学天才哪!” 天琼风虽还不大清楚潭五所说的“暗隐天脉”到底是啥玩意,但总算明白了一点。天琼风瞥了潭五一眼,笑道:“你要仙儿学你的‘隐身诀’,该去找仙儿或者她爷爷才是呀,你来找我有个屁用?” 潭五讪讪的道:“我已经跟那老头子和仙儿两人说了,那老头子倒是有些心动,可仙儿却死活不肯,没办法,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仙儿对情根深重,只要你去劝她几句,她肯定会答应的。” 天琼风疑惑地道:“照你刚才所说,仙儿修炼你的‘隐身诀’该是好事才对呀!他们为什么不答应呢?莫非仙儿修炼你这‘隐身诀’会有什么极大的危险不成?”天琼风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然如此好事,凤舞雷和仙儿干嘛不同意。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危险!”潭五连连摆手,见天琼风一脸不信,潭五突然嘿嘿笑了几下,压低声音道:“修炼这‘隐身诀’必须一直保持处子之身,只有完全修炼成功之后才能破身,否则不但那‘暗隐天脉’就会自动消失,而且破身前修炼得来的功力也会散尽。” 天琼风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自己要和仙儿成就好事的时候,潭五总会不合时宜地从某个角落里钻出来,原来是怕仙儿破身后会失去那“暗隐天脉”呀,没想到仙儿会为这事放弃这个修炼“隐身诀”的好机会!天琼风微微一笑道:“好,我就帮你去劝一下仙儿,不过成不成我可管不了了。”这潭五便是“落日神将”潭如心,“隐身诀”又是他的成名绝技,仙儿错过这个机会的确是太可惜了。 潭五一见天琼风答应下来,顿时兴奋地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在院子里乱蹦乱跳了一会,马上拉着天琼风去到了对面的杂货铺,走进了仙儿的房间。 “如果你练成了‘隐身诀’,那我们以后不是可以时时刻刻在一起了吗?”没想到天琼风见到仙儿后只说了这句话,仙儿便立即高兴地点头缠着潭五交她“隐身诀”的口诀,不但潭五和凤舞雷愣了半天,就是天琼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到鹊桥居后,天琼风却马上为自己的这句话而哭笑不得,仙儿练成“隐身诀”后,如果真的一天到晚地跟在自己身边一刻都不离开,那自己哪还有机会和碧儿她们亲热缠绵?自己可真是自讨苦吃!天琼风回到房后苦恼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 就在天琼风懊恼不已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几下敲门声。天琼风挥出几道真气,将门吹开,便见雨婷两手背负在后,身影袅娜地站在门口,露出一脸嫣然的笑容。 天琼风暂时撇开刚才自惹的烦恼,微笑道:“婷妹,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雨婷地来到天琼风面前,突然把背后的两只手伸了出来,捧出一大叠写满字迹的纸张,笑道:“先生,你前几天说的事,我已经交代各地的流云会分会去查了一下,这就是查出来的结果,我今天上午整理了一下,这样你看起来应该会方便一些。” 天琼风高兴的道:“这么快!婷妹,真是辛苦你了。” 雨婷心中一甜,将手中的那叠纸张递给了天琼风。原来那天帮雨婷解除了迷魂术后,天琼风曾请雨婷让流云会去查一下两年前参加了神王所设的国宴的城主和各属国国主回去之后的具体情况。自他诊断过凤舞翔云的病情后便有些怀疑神王所得到的“丹珠玄草”极有可能是人间几乎已绝迹的“眠仙丝”,而那御酒便是用那“红羽花”酿造而成,但他却不明白如果自己的推测是真的,神王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设计那些城主和国主呢,而且为什么只有凤舞翔云、瑶兰国主、红浮国主会出现如此诡异的症状呢?所以他便想更清楚的知道一下那些参见宴会之人的详情,来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天琼风接过那几张纸,粗略地看了几下,不由沉思起来,这些通过流云会所传上来的消息和那天凤舞王后颐梦所说的基本上相同,除了几位年老的城主病死之外,就只有包括凤舞翔云在内的三位国主情况有些特殊呢?怎么会这样呢?天琼风百思不得其解! 雨婷见天琼风那表情,忍不住轻声问道:“先生,你在想什么?” 天琼风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奇怪凤舞国国主的病情。”天琼风叫雨婷查这些人的情况时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只是说要知道那些人的反映以便判断凤舞翔云该如何治疗。所幸天琼风所说合乎常理,雨婷也并未起什么疑心,不然天琼风倒不好解释了。 雨婷哦了一声道:“先生,你有把握治好凤舞国主的病吗?” 天琼风笑道:“我也没有十成把握,到底成不成,还得过几天等我功力基本恢复后再帮他诊断一下才能确定。” 雨婷听后却突然神色有些黯淡起来,叹道:“这凤舞国主其实也挺可怜的,他的大女儿凤舞摇红是被誉为天罗百年难得一见的巫术天才,巫术造诣出神入化,却因研制出一种神异巫术而被神王追杀,几年过去了,如今已是音讯全无,而他的二女儿凤舞沁婷同样精通巫术,可也不知什么原因,在三年前就被神王软禁在神都,至今都还没有放出来,可他现在又得了这种怪病!” 这是天琼风来到天罗后第一次听人说起摇红姐妹二人,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难过,摇红此时远在人间界,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了,肯定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家中人吧?可她父亲现在却重病在床,而妹妹又被神王囚禁,若她知道的话,定然会伤心愈绝的!而沁婷妹妹现在恐怕还在被那神王逼着研究摇红所发明的那项巫术吧?天琼风暗暗长叹一声,呆呆地看着雨婷,一时竟痴了。 雨婷见天琼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中虽是甜蜜之极,可尽管屋内只有她和天琼风两人,她却依旧羞涩无比,清丽的脸庞上渐渐浮上了几丝若有若无的嫣红,白皙之中隐现晶莹光泽,淡雅之中自有一股娇媚情意。雨婷脉脉地白了天琼风一眼,但见他没有眼睛依旧如初,不由娇嗔道:“先生,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 雨婷话声虽低,还是把天琼风从呆想中回过神看,他不解地看了雨婷几眼,才明白自己刚想到摇红时竟有些失态了,但眼前雨婷却是人比花娇,妩媚多姿,看得天琼风心中一动,忍不住轻轻走了过去,搂住了雨婷的纤纤细腰,把她揽到了自己怀中。 雨婷虽然在丹歧山中曾向天琼风袒露过身子,但那是因驱毒所需,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又是在黑夜,所以虽是羞人,倒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可打那以后,天琼风和她最多也只是拉拉手什么的,何曾似今日这般搂抱。雨婷初次偎依在天琼风怀中,柔软的娇躯骤然变得僵硬起来,一颗芳心怦怦乱跳,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天琼风软香温玉满怀在抱,一股不同于水碧的淡淡清香从雨婷的发间飘散出来,传入他的鼻端,自是让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股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在心中荡漾,天琼风禁不住绮念大起,搂着雨婷腰肢的那只手大肆活动开来,另一手也悄然抚上了她的胸前。 突然感到胸上一紧,一种酥麻的感觉翻涌而上,雨婷紧绷着的娇躯陡然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而天琼风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厚厚的嘴唇便已将她那湿润温暖的双唇紧密地堵住了。初次与天琼风如此亲密的接触,一阵阵异样而又刺激的快感麻痹了她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天琼风大手所到之处激起的暖流让她身躯忍不住轻轻颤动起来,那种从未有过的消魂享受竟让她飘飘欲仙,有些爱不释手起来,连自己何时被天琼风平放在了床上也毫未察觉。 雨婷娇喘吁吁之时,腰带的忽然松弛顿如一喷冷水泼了下来,熄灭了燃烧在她体内的熊熊情火,浇散了浮现于她眉端的绵绵春意。雨婷神智蓦然清醒过来,也不知哪里冒出来一股力气从那软绵绵的娇躯中冒了出来,她使劲地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天琼风,翻身坐了起来,慌慌张张地系着刚才被天琼风扯脱的腰带。 天琼风惊疑地看着手忙脚乱地雨婷,不由问道:“婷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雨婷故做镇静的答道,但天琼风却明显得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几丝慌乱与害怕,他稍微想了一会,顿然想起还在丹歧山时从红儿脑域中知道的消息,两相映照,难道婷妹真的是…… “先生,你先休息吧,我先走了。”雨婷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看都不敢看天琼风一眼,就要往外走去。 天琼风见状,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道:“婷妹,等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说着,紧紧地盯住了雨婷那两只眼睛。 雨婷被天琼风看得心慌意乱,垂下眼帘吞吞吐吐的道:“我……我……” 天琼风将雨婷重新搂进怀中,安慰道:“婷妹,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其实你也没有必要那么担心的,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你知道了?”雨婷抬起头来,惊叫一声,但头很快又低可下去,眼神马上却由惊讶而转为羞涩,面颊上顿时就如一片染红的枫叶,变得娇羞动人, 天琼风微微一笑,凑近雨婷耳旁低声说了两个字。 雨婷娇躯一震,脸色瞬时变得苍白之极,眼眶中渐渐闪现出缕缕泪光:“你真的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天琼风道:“还在丹歧山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你……你……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戏弄我?”雨婷不知为何,竟伤心地呜咽着哭了出来。 天琼风见雨婷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心中一急,忙道:“婷妹,你别哭,先听我说完嘛。我并没有戏弄你,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看有没有办法帮你解决那问题,在来凤芸城的途中我就已经想好了,只是这些日子一直没机会对你说。” 雨婷心神稍定,抬起朦胧的泪眼,微带羞意地看着天琼风,转哭为笑道:“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天琼风马上点了点头,见雨婷不再哭泣,顿时如释重负,他那番情急之下说的话总算让雨婷能够安心了!以前他从仙儿脑中得知雨婷的问题后并未太在意,不过让这雨婷反应如此激烈的事在人间界早已司空见惯,只需做个小手术便可完全解决,虽然天罗没有为雨婷进行手术的条件,但天琼风还是有把握用其他的方法代替解决的。 “不过好了以后你可得……”天琼风边说边笑着猛盯着雨婷那裸露了大半还未掩盖起来的酥胸看了几眼,但话还没说完,雨婷却笑嘻嘻地在他胸膛上狠狠地擂了几拳,又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快速挣脱他的搂抱,嗔道:“美得你了,不过现在你如果要的话,还是找碧姐去吧!”说完,带着满脸的羞意逃了出去。 天琼风看着雨婷婀娜的背影,不禁呵呵笑了出来,原来他刚才在雨婷耳边所说的那两字是: 石女! 第十卷 第二章 神殿仙祖 凤舞王宫仪凤殿,天琼风双眼微闭,静静地站在凤舞翔云的床边。在“阴阳八法”和“和合之术”的同时配合下,只过了六七天,他的功力便已恢复到了初时的水平,甚至比功力全盛时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的功力刚一恢复,便被凤舞雷拉到了这王宫里替凤舞翔云医治。 天琼风保持着心中一片空灵,但他的神念此时却已悄然出体,向凤舞翔云的脑域探去。凤舞翔云在病床上已经躺了两年之久,他的精神力量竟极其微弱,神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轻松松地侵入了他的脑域。一个人就算是死了,精神力量也不可能如此衰弱呀!前几天,天琼风曾听凤舞雷提过,凤舞翔云在一个多月前施展过凤舞家族的“魂音牵灵”来召唤凤舞雷,或许便是这“魂音牵灵”极大地耗费了他的精神吧! 神念在凤舞翔云的脑域中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正要退出时,却忽然察觉到凤舞翔云的精神力量竟起了一丝轻微的波动。凤舞翔云几乎意识全无,残余的精神力量怎么可能活动呢?天琼风大是惊疑,神念更加仔细地在凤舞翔云的脑域搜查起来,果然没有多久,天琼风在里面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丁点几乎感觉不到的怪异气息,这小团气息虽不强大,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控制了凤舞翔云的脑脉神经,它此时正在剧烈的运动着,天琼风感觉了一下,才发觉它竟是以一种特殊的方法在向外界发送信号。 这小团气息定是一个精神修为极强的高手在凤舞翔云昏迷时植入他的脑脉的,天琼风虽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却肯定他定与神王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说不定那人就是神王!天琼风神念散发出一股极强的气息,向它包裹而去,断绝了它与外界的联系,所幸它只是那人从本体中分散出来的一点气息,虽然也很顽强,但在天琼风神念的猛烈攻势下,不到一会便被神念炼化得一干二净。 天琼风的神念回到身体后,凤舞翔云的眼睛竟然一下就阖了起来,天琼风知道自己炼化了那控制他神经的小团气息,他的潜意识一定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没有那怪异气息的挚肘,要解除凤舞翔云所中的“眠仙丝”和“红羽花”便不那么困难了。天琼风从盒子里捏出竹针,蓄满柔和真气向凤舞翔云身上快速无比地扎了过去,“阴阳八法”又一次发挥出了它应有的作用…… *** 天罗神都东北雁溪山。 山顶“红祖神殿”正殿内此时烟雾缭绕漫舞,悬挂着的袭袭红幅随风飘飞,看去道意盎然。只是不时从侧殿呼啸而出的森森山风,却多少使得这个宽阔雄伟的殿堂弥漫着浓浓的阴寒气息,显得异常冷森。 大殿中央的一个厚厚的蒲团上此刻正盘膝趺坐着一个身着黄色羽衣,看似道貌岸然中年人。这人面容俊逸飘洒,脸上一直带着股温和的笑容。此人似乎在修炼着什么高深的功夫,不时有淡淡的红烟从他身体里冒出来,袅袅地升起盘踞在他的头顶两尺高处。 蓦地,他身上红光大盛,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大殿映射地透亮之极。他的眼睛也于此时霍然睁开,几点红星在眼珠内剧烈闪烁着,瞬息便隐匿不见,代之而起的却是那一碰便欲使人坠入冰窟的阴冷神色。 “没想到这天罗什么时候多了个如此高明的人物,竟能将本教主辛苦布下的‘灵息’炼化!”他双眼望着殿外冷冷地哼了一声,忽然喝道:“‘血灵护法’何在?”冰冷的声音一阵阵荡漾开来,震得“红祖神殿”都有些瑟瑟发抖。 他话音刚落,便见五个笼罩在一片红雾中的人如幽灵般跪在了此人面前,瓮声瓮气的道:“血灵参见仙祖,不知仙祖有何吩咐?” 这被他们称之为“仙祖”之人道:“你们立刻赶往凤舞国凤芸城,将此人生擒回来。”说着,他的眼中突然射出两道红光,紧紧地注视着那五人。瞬息之后,红光缩回眼中,他又道:“能够找到此人了吗?” “能!”血灵齐声道,“我等定将此人拿回神殿,听候仙祖发落。”声音渐淡渐小,而五人的身影也从已从殿中消逝,只在远处见到了几个渺小的红点快速地闪动着。 望着血灵消失的方向,他冷笑一声道:“本教‘五大血灵护法’同出,本教主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哼!” *** 天琼风从凤舞翔云身上拔出最后一根竹针,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似乎有什么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但等他想辨别一下的时候,那危险的气息却又转瞬即逝,马上消匿得无影无踪。 天琼风诧异地感觉了一下,不由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多疑了。他走了出去,便见颐梦正焦虑不安地在外面转来转去,凤舞雷倒是逍遥自得,这样关紧,仍是悠闲地端起香茶,一口一口地往自己嘴里倒去。 颐梦一见天琼风出来,顿时惊喜地迎了上去:“先生,怎么样了?” “王后,您就放心吧,国主已无大恙。只不过他昏迷太久,在一个多月前又激发潜力施展了‘魂音牵灵’,导致体内生机衰败,所以国主可能还要半月才能苏醒过来。”天琼风笑了笑,待见颐梦听后刚松懈下来的神色又紧张起来,不由道:“王后,您也不必紧张,只要我以后再多给国主扎几次针就行,就可以很快恢复国主的生机了。” 颐梦一直悬着的心到这时总算完全放了下来,激动的道:“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天琼风笑呵呵的道:“以后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王后,您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国主了。”天琼风一时想起摇红,大意之下,竟差点说漏了嘴,于是便急忙转口让颐梦进去看一下凤舞翔云。 天琼风虽然转嘴得快,但颐梦还是诧异地看着他,满眼不解的神色。 “嘿嘿,小子,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是不是一家人,现在还难说得很,况且老夫还没真正同意呢!”凤舞雷忽然擦嘴道,他的意思自然是说仙儿还不一定非得嫁给天琼风了。 颐梦听了凤舞雷的话后,顿时明白过来,若是仙儿真和天琼风在一起,那不就是一家人吗?颐梦当下给了天琼风一个鼓励的眼色,对凤舞雷笑道:“王叔,仙儿前些日子还会到王宫里来走走,这几天怎么连个影都没有看见呀?” 凤舞雷慈爱的笑道:“这小丫头现在天天缠着潭五教她‘隐身诀’,那样子就梦儿和你以前缠着王叔差不多了,哈哈哈哈……” 颐梦听凤舞雷又提起二十多年前的事,脸上不由浮上了几丝红晕。但天琼风听了凤舞雷的话却不由暗暗叫苦,仙儿这几天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疯劲,整天没日没夜的苦练,再加上潭五这老头的悉心指导,仙儿的的隐身术进步神速,才几天的功夫,就已经可以隐匿身形了,若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恐怕用不了几个月,仙儿就可修炼成功了。潭五平白捡到一个这样的好传人,自是乐得笑口常开,但天琼风可就不同了,要是仙儿练成了,那以后还有自己的幸福日子过么?天琼风不由哀叹了一口气…… *** 天琼风回到鹊桥居时已经快天黑了,但因他前往王宫时说过会回来吃饭,所以水碧和雨婷等人都一直在等着他。 见到天琼风回来,水碧和雨婷马上将他迎入屋内,雨婷更是殷勤地出去端了盆水进来替天琼风洗脸。几天前,天琼风费劲了一番心力解决了那缠绕着雨婷十几年的问题,至于天琼风用的是什么方法,当然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而雨婷卸下了压在心头的包袱,成了个正常的女人,竟变得异常娇媚起来,害得天琼风每见到她都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痴缠一番。 几人说说笑笑的吃完晚餐,聚在一起嬉闹了一会后,雨婷那酸软的娇躯突然从天琼风的大腿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仰着那满是红霞残晕的悄脸道:“先生,流云会的主要人物这几天基本上都已经到齐来,再过几天是‘金箭大会’了,那时我将会把你的会主继承人身份向大家公布,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没有?” 天琼风见雨婷说起正事,顿时也收起了嬉戏的心神,沉思了一会道:“如果就这样公布我的身份的话,到时定会有很多会中人物不服,所以我必须趁这几天的时间回到单狐国雾莲城把夜祖师所留下的信物取回来。” “这里距雾莲城千山万水,而现在离‘金箭大会’只有几天的时间,还来得及去取那信物吗?”雨婷疑惑的道,旁边的水碧也是一脸的不信神色。 天琼风哈哈笑道:“碧儿,婷妹你们就放心吧,你们的夫君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来着。我说来得及就一定来得及。” 那“夫君”二字说得水碧和雨婷二人心中又甜又羞,同时翻给了他几个白眼。天琼风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就算我取得了夜祖师所留下的信物,流云会的兄弟也不见得就会让我拥护我登上会主之位,毕竟夜祖师传下那信物已经是二百年前的事情了。” 雨婷笑道:“先生,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会中的大部分兄弟都将祖师奉为神人,所以尽管你是他两百年前定下的继承人,但只要我们取出祖师信物,他们同样会以你为尊的,另外虽然现在会中有些兄弟因几位长老的争权夺势而结帮拉派,但如果你能表现出令他们信服的能力,他们还是会拥护你的。” 天琼风点头笑道:“好,那我这就前往雾莲城一趟,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估计两天就可以把信物取回来了。不过这两天之内,你们千万不能来打扰我哦。” 两天就可以取回!水碧、雨婷和湘儿等人都惊异地看着他。她们虽然知道天琼风修为极强,但却都不知道他的神念可以脱离身体而遨游物外。天琼风见了她们的表情,却也不再多做解释,神念这回事一时半会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说清楚的。他搂了搂水碧和雨婷,在她们的唇上如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后来到床上盘膝坐下,精神凝聚,心灵空明之时,神念已悄悄地溜出脑域,飘出凤芸城,急若流星地向单狐国的方向飞驰而去…… 水碧等人刚开始还以为天琼风是在说笑,待见坐到床上后才知道天琼风是在说真的。水碧和雨婷二人对视一眼,忽然一齐站起招呼了湘儿四人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虽然她们不知道天琼风到底能够以何种方式取回信物,但她们却相信天琼风不会拿大事来开玩笑,所以真的轮流守在门外,不让他的身体受到什么惊动。 转眼间,天琼风已经一动不动地在床上静坐了快两天了。水碧和雨婷几人见天琼风许久都没有一丝动静,不由有些焦急起来。这天晚上,她们又守在了天琼风的门外,水碧隔着窗子看了里面的天琼风一眼,忍不住低声道:“婷妹,你说风郎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呀?他入定时说两天就够了,可现在已经快两天了,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雨婷微微一笑道:“碧姐,我们先不用那么担心。我刚才去了一趟对面的杂货铺,询问了一下凤舞前辈,他说先生现在施展的可能是传说中姑魔族的‘御神无息’。如今先生的身体虽在这里,但意识却早就离开身体去了雾莲城,以先生的修为,只要不碰上同样修炼过‘御神无息’的人,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雨婷虽然叫水碧不用担心,但她自己却同样十分忧虑,因为凤舞雷刚才还对她说过,如果天琼风的修为不够的话,时间一久,意识便很可能从此就烟消云散,返回不了自己的身体。 “凤舞前辈真是这么说的吗?”水碧心下稍定,凤舞雷为五大天罗神将之一,连他都这样说了,那肯定错不了了。 雨婷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得水碧叹道:“婷妹,也不知什么原因,我总觉得今晚的气氛有点不一样,好象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雨婷感觉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果然有些压抑,似乎有什么危险将要临近,可在这凤芸城会有什么人想对自己和先生等人不利呢?雨婷沉思了一会,忽然心中一亮,莫非是过浮摩?雨婷脑中迅速闪过猎雁探得的消息,那提过浮摩吩咐吩咐黑魅通知一个叫邪音的人要在十天内感到凤芸城,现在一算,已经差不多到了十天了。这过浮摩整天惦记着从自己这里取到祖师的信物,难道他今晚会有所行动不成?雨婷就要将心中所思告诉水碧,却听水碧紧张地道了声:“不好,婷妹,屋内有人!” 水碧自和天琼风修炼过“和合之术”以来,连带着对周围气息的波动也变得敏感了许多,所以能够先雨婷感觉到屋里的异样。雨婷听水碧这么一说,心中一惊,登时和水碧推开房门,双双闪了进去,果真见到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拦在天琼风的身体前。 但她们见到屋里的是这人时却不禁嘘了口气,真是虚惊一场,原来那人正是仙儿! 仙儿前些时候曾随天琼风来过这鹊桥居一次,只不过还没有把两人的关系告诉水碧她们罢了。仙儿和她们认识还没多久,便打得火热,水碧等人年龄较长,所以极为疼爱仙儿。这几天,她们也知道仙儿一直跟随着潭五在修炼“隐身诀”,却没想到她会突然溜到着屋子里来,幸亏发现及时,仙儿还没有惊动天琼风的身体。 水碧当下将仙儿拉了房门,道:“仙儿,你怎么偷偷跑到里面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对风郎有过危险?”水碧因担心天琼风,语气不知不觉中就变得严厉起来。 凤舞雷并未将天琼风的事告诉仙儿,所以仙儿才会将偷偷地使出隐身术溜进去想吓一吓天琼风,此时一听水碧的严厉呵斥,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嘴唇一弯,眼眶都微微红了起来。 雨婷见状,不由搂了搂仙儿的肩膀,安慰了她几下,对水碧笑道:“碧姐,先生现在不是还没事吗?你也不用责怪仙儿了,仙儿可能并不知道先生现在不能惊动。” 水碧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确实重了点,也待要向仙儿道个歉,却忽然脸色骤变,她竟感觉到一股异常诡异而邪恶的气息侵入了鹊桥居…… 第十卷 第三章 龙弓陡现 水碧警觉地扫了一眼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但她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腰中长剑发出一声轻鸣,已然出鞘半尺。雨婷的气息的敏感程度虽然没有水碧这么强烈,但此时也明显得感觉到不同寻常的诡秘,惟有仙儿兀自不解看着浑身已经紧紧蹦起的水碧和雨婷,不明白她们为何摆出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雨婷看了水碧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往隔壁的屋内叫出了湘儿四人,让她们到里面去守着天琼风,并吩咐她们呆会无论外面有任何响动都不要离开天琼风半步。湘儿四人虽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多问,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已让她们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仙儿顾不得刚才的那点委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水碧和雨婷,道:“婷姐、碧姐,你们怎么了?” 水碧没有回答仙儿的问题,只是道:“仙儿,你也到屋里去守着吧,千万要记住,不能惊动你天大哥,知道吗?” 仙儿尽管有些不愿,但见到水碧那坚决的眼神,只得乖乖地返身回到了屋内。 雨婷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和水碧并肩站立于阶前,静静地望着远方。水碧已缓缓地将所有功力提聚至顶峰,浑身上下散发出阵阵威武的气势,刚烈的劲气透过肌肤,萦绕于身畔,一袭衣裙在真气的鼓荡下,猎猎作响。那股昂然的自信使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名不败的战将,熊熊翻腾的战意使她变得如同一座雄伟的高山,任何迫压都不能消弭她的激昂斗志。水碧跟随天琼风这么长时间以来,直至今日,方才显现出一名将军的本色! 而站在水碧旁边的雨婷却显得极其的飘洒,雪白的曳地长裙随着晚风的吹拂而不时飘离地面。柔和的气息顺着那清风的流淌而四处蔓延,与水碧那刚烈之气交相辉映,显得那般的和谐。这一刚一柔两种劲气在虚空中糅合,使水碧和雨婷二人的气息亲密无间地交流着,经过一番互补之后,两人就似融合为了一体。 明月当空照射而下,清辉遍洒大地,但那幢幢的树影却遮蔽了它的辉煌,四周显得有些阴森、黯淡起来。 静立中的水碧和雨婷眼中蓦地同时射出了几道寒光,两缕冷芒闪过之后,便见她们腰中的长剑已齐齐出鞘,剑尖斜指地面,冰冷的剑光闪烁不定,而在真气激发之下迸射出来的银白剑芒却震荡出丝丝冷厉的杀气。 “嘿嘿嘿嘿……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娘们警觉性还瞒高的嘛,这么快就发现了老子!”伴随着粗话与怪笑声的传来,突然一条人影从对面的屋顶翻飞而下,落到了院子里面。这人瘦弱得就如同一根在风中摇摆不定的竹竿,他穿着一件麻布大衣,那张惨淡的马脸上疤痕斑斑,若不仔细观察,绝对发现不了哪是鼻子,哪是嘴巴! 这人睁着那双幽蓝的眼睛,在水碧和雨婷二人身上来回往复地扫了几遍,忽然“呷呷”地笑了起来。听到那笑声,水碧二人竟觉得有一股阴冷的气息穿过她们在身外布下的劲气,如尖刀一样袭上心头,胸口上一时压抑沉闷之极,连神思都有些浮动起来。水碧和雨婷心中一惊,此人的笑声好怪异!她们急忙将真气运转了几周,才把那怪异的气息驱除出去。 “你是邪音?”雨婷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冷冷问道。 咦?虽已分辨不出那人到底是什么面貌,但水碧和雨婷还是明白得感觉到他的眼中闪过一道惊讶的神色。“不错,老子就是邪音,你们这两个小娘们怎么知道?”那人稍惊之后马上又笑嘻嘻的道。 水碧霎时明白过来,当下冷哼了一声道:“邪音,你这条走狗既已来了,你主人过浮摩这个卑鄙阴险的小人怎么还不出来?”水碧想到过浮摩竟偷偷摸摸地化名成蓝清枫来接近自己和婷妹二人,还想谋取婷妹的信物,心中就不由泛起一阵怒火,现在想想,那天在烽烟寨落神坡遇到的那些盗匪,很可能便和过浮摩这个小人狼狈为奸,设下那一个圈套来取得自己和婷妹的信任! 邪音听后忍不住小声惊呼出来,却仍旧在那掩饰道:“过浮摩是什么东西,他岂会是老子的主人?”说到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却是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神色也变得有些异样起来。 “是吗?”水碧见状冷笑了几下,却又扬声道:“过浮摩,你这小人,既然到了这里,为何还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躲在暗处不敢出来!” 水碧话一说完,对面的屋顶上顿时爆发出了一片清亮的哈哈大笑声,一个白衣飘飘的俊秀年轻人手挥折扇潇洒地从上面飞跃而下,飘落在了邪音的身前。这个年轻人正是前些时候告别了天琼风和水碧等人的化名为蓝清枫的过浮摩! “主人,你怎么出来了?”邪音恭敬的道,既然已经被揭穿,而人也出现了,也没什么必要再在水碧等人面前掩饰了。 过浮摩对邪音微微一点头,缓缓地摇了摇手中折扇,向水碧和雨婷飘去,边走边笑道:“水姑娘、雨姑娘,还真是有缘哪,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只是不知道两位姑娘如何知道我过浮摩的身份的?” 雨婷微微一笑道:“过浮摩,你一心想控制流云会,难道还不知道我流云会在打探情报方面的实力吗?我流云会会下这么多弟兄,岂会连你的身份都探听不出来?”其实若非天琼风将自己的猜测和从红儿脑中探到的消息告诉她,流云会还真是没有打探出过浮摩的真正身份。 过浮摩大笑道:“雨姑娘,你们既然以知道本公子的身份,那本公子今夜的来意,想必你们也知道了。本公子如今就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是交出夜月流所留下的那掌控流云会的信物,本公子便可放过你们;二是你和水姑娘同时下嫁于本公子,助本公子成就一番事业后便可享尽荣华富贵,岂不比跟那个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大夫要强上百倍!若你们不答应的话,可就别怪本公子我要辣手摧花了,哈哈哈哈……”过浮摩的确打的好算盘,这两条路不管雨婷和水碧走那哪一条,都可以让他轻易得到流云会的百年基业! 水碧一听,不由讥讽道:“真是只不知死活的癞蛤蟆!就凭你和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哪?我呸!” 邪音一听水碧骂他人不人鬼不鬼,不由气得七窍生烟,但尽管如此,他却除了眼中几点幽蓝的光芒闪动得更为勤快了些外,并没有其他什么行动,而过浮摩听了却不怒发笑的道:“好,有胆识有魄力,不愧为本公子喜欢的女人。本公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你们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否则,你们可就后悔莫及了!” 水碧和雨婷对他的话不闻不问,反而同时将长剑举起,指向了过浮摩和邪音!过浮摩见状眼中闪过一道怒气,头也不会地喝了声道:“邪音……” “是,主人!”说着,邪音突然昂首发出了窜诡怪地长啸声。 他们在搞什么玩意?莫非是在招呼同伴吗?水碧和雨婷诧异地对看了一眼,她们也觉得过浮摩既然表现得胸有成竹,绝对不会只带了邪音一人前来,一定还有其他的什么厉害人物隐身在暗处。但还没等水碧她们二人疑惑多久,突然一股死寂的气息迎面扑来,几乎迫得她们凝聚的真气都快要松散了,人还未现,便已有此气势,若一旦和他照面的话,水碧和雨婷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出手的勇气! 弹指之间,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翻滚着。 “蓬……”院中蓦地发出了声哄然巨响,大堆的尘土爆射而出,挟带着强劲的气息喷上了半空中,而随着泥土的飘飞,地面竟然钻出了一个人来,这人的身体周围就好似包裹着一层荧荧的光圈,漫天的尘埃竟没有一粒到他的身上。他长着满头白发,面色光滑异常,却又灰白地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眼睛茫然空洞,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具没有丝毫生气的僵尸!但这“僵尸”的身上肩上却挎着一柄强弓,背上也负一只长长的箭筒,里面插着三根粗如拇指的箭矢!“龙弓、虎箭!”雨婷忽然颤声道。 水碧身躯一震,仔细一看那人身上看了一眼,果见那张大弓弯曲得就如同一条昂首矫飞的苍龙,而那筒内露出的箭尾上隐约可见三颗雕刻地极其精制的虎头!“他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龙虎神将’瑶兰若晴前辈的兵器?” “哈哈哈哈……两位姑娘,本公子最后问你们一次,是否愿答应本公子的条件?”过浮摩得意扬扬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水碧和雨婷循声望去,便见过浮摩和邪音不知什么时候已跃上了那人身后的屋顶。水碧虽有些怀疑眼前此人的身份,但听到过浮摩的声音却不由愤怒的骂了声:“无耻之徒!” 过浮摩冷笑几声:“哼,既然你们想找死,可就怨不得本公子了!”说毕,向身边的邪音使了个眼色。 邪音立即又发出了一个短暂而尖利的啸声,而那身背“龙弓虎箭”之人闻音喉中登时发出“嗬嗬”之音,龙弓突然脱离他的手臂,呼啸着向水碧和雨婷二人如电火行空般地闪去,院子里顿然就似刮起了一阵狂风,地面的杂物不约而同地旋飞起来,在半空激荡着。 那人龙弓初动之时,水碧二人便已经感觉到一股绝强的劲气逼得自己脚步不停浮动,而当那龙弓划过夜空,向她们袭来的时候,那股沉寂的气息差点那让她们窒息了过去,过浮摩哪里找来的修为如此厉害的高手?眼看那龙弓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要来到自己面前,水碧和雨婷心意相通,当下不再犹豫,提起全身所有功力汇于剑尖之上,娇叱一声,看准龙弓来势,同时向那龙弓的弓身挑去。 “小娃娃,快闪!不能接!”潭五那焦急的声音突然传入她们耳中。 可是水碧和雨婷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若她们闪开的话,龙弓便极可能会击中身后的屋子,那时里面的天琼风和湘儿等人可就危险了! “铿……” 两柄长剑碰在了那似流星赶月般破空飞来的龙弓上,水碧和雨婷只觉得一股大力透过长剑,冲破自身真气的阻碍,涌入她们的体内,疯狂地肆虐起来,而那两柄长剑却因受不了那股劲道,刹那间“嘣嘣”两声响起,剑身竟然逢中被折断,可龙弓携带而来的劲气却将她们的身体推得悬浮了起来,往身后的墙壁上飞速撞去。 浓烈的腥味涌上喉间,体内的气血翻滚起来,水碧和雨婷没想到自己连那人的一弓都接不下,身体被那充溢的劲气拉扯得就似要暴裂开来,但就在此时,她们突觉得自己背部竟多出了一只手掌,那些涌进来的真气旧似找到了个出口,立时向那只手掌宣泄而出,她们两人的身体却让一股柔和的真气从那龙弓的威胁中拉了出来。 水碧和雨婷还未落下,便被仙儿接了下来。仙儿呆在屋里总觉得有些烦躁,待听到她们交手的声音后忍不住偷偷地跑了出来,没想到一出房门,就碰到了从空中飘下来的水碧和雨婷。 水碧二人一落地便喷出了几口鲜血,但一脱离龙弓的压迫,两人却觉得轻松了许多,尽管全身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仙儿,你怎么出来了?你天大哥他没什么事吧?”水碧见到仙儿后,禁不住问了出来。 “天大哥没事,可是碧姐,你们怎么伤成这样?”仙儿见她们两人伤地吐血,不由担心起来。 水碧强笑了声,忽然觉得劲风逼面而来,吹得她连说话都十分困难,于是举目向身前一看,却见潭五和凤舞雷已经一左一右将那个人拦了下来,而那张龙弓此时已经回到了那人手中。被两位天罗神将围着,那人脸上依旧没有一点不安的神色,反是潭五和凤舞雷两人的神情郑重无比,小心谨慎地盯着那人。 三人此时虽然没有动手,但从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劲气却比刚才强烈了许多。仙儿没有受伤,尚且觉得有些难以抵挡,更何况是已经身受重伤的水碧和雨婷,她们二人竟被那劲气逼得晕了过去。 “碧姐、婷姐,你们说那人是谁呀,要我爷爷和潭爷爷两人才能挡得住!”仙儿见了凤舞雷和潭五二人的神态,忍不住担心起来, 在她的印象中,她爷爷还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仙儿接连问了几句都不见水碧和雨婷回答,不由奇怪地低头一看,却见她们脸色惨白若纸,鲜血正不断地从她们嘴角溢了出来,登时吓了一跳,顾不得再看凤舞雷三人,马上把水碧和雨婷抱到了屋子里面。 一直按照雨婷的吩咐紧守在天琼风身边的湘儿几人,见自己的将军和雨婷伤成那样,差点惊叫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替她们喂了几颗伤药,扶着她们在椅子上靠了下来后,湘儿焦急的问道:“仙儿,外面怎么样了?” 仙儿道:“湘儿,我们现在不用担心了,我爷爷和潭爷爷都来了。” 湘儿和湄儿几人这才放下心来…… 屋外,潭五和凤舞雷几乎已将全部功力都催发出来,但尽管如此,以他们二人的百年修为,却依然只是将那人的气息锁住。他们三个人看去没有出过一招一式,但他们逼出体外的劲气所形成的气场却正在进行着一场更为艰险的龙争虎斗。 渐渐地,凤舞雷全身已变成了血红之色,那扑腾的气息就似一团剧烈燃烧着的大火,而潭五的身前却聚集了一层厚达半尺的青色光圈。一青一红两道劲气重重叠叠地把那人缠绕在一起,可是那人身上却缓缓地冒出了一圈白蒙蒙的气劲,将凤舞雷和潭五两人的劲气挡在了身外几分之处,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过了很久都没见有什么变化。 过浮摩背负双手站在屋顶观看着三人的对峙,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那股淡淡的笑意,眉宇间尽是得意之色,似乎毫不将“霹雳神将”与“落日神将”放在眼中。他所自恃的人物恐怕便是下面那携带着“龙虎神将”兵器的如僵尸般的人物吧,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竟能同时和两大神将相持而不坠入下风,若是传出去的话,定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主人,快看!”邪音突然指着被凤舞雷和潭五夹持在中间的那人的脚下,有些着急的道。 过浮摩冷冷地瞪了邪音一眼:“如此大惊小怪做什么!”但他还是把眼睛转眼睛转到了那人的双腿之上,就见到正有一团渐转渐浓的黑气冒了出来,正不断向那人身体的其他部位蔓延过去。过浮摩见此情景,脸色竟微微一变,冷哼道:“那两个老头果然名不虚传!邪音……” 邪音知道过浮摩的意思,陡然张开大嘴,顿听得一个如泣如诉,低沉哀婉的声音陡然从他口中跳跃流淌出来…… 第十卷 第四章 魔月神剑 那人听到邪音的啸声,正从两腿间上浮的黑气嘎然而止,而他那苍白的毫无表情的面孔上却突然变得异常狰狞可怖,随着喉咙内“咕隆”、“咕隆”声音的冒出,他体外的那层光圈瞬息之间暴涨了约一倍有余,而他的身子竟滑如泥鳅,在光圈外撑的刹那间骤然沉入地底,瞬息踪影全无。 凤舞雷和潭五两人发出的强劲真气一下子失去了中间那一同攻击的目标,竟突破虚空同时向对方袭去。两人急忙将力道回收,但剩余的真气还是碰撞在了一起,在之间的空中爆发出了一片轰声巨响。凤舞雷和潭五同为五大神将之一,一身修为相当,两人的真气这一撞,虽然没有使他们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但身躯却被仍自被对方的劲力震得禁不住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 凤舞雷平息了一下真气,向潭五叹道:“没想到这老家伙死了后功力竟比我们强出了这么多。若刚才只是我一人抵挡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撑住呀!那混蛋不知从什么地方把他挖了出来,若不赶紧把他收拾的话,这天罗以后可有的热闹瞧了。” “谁说不是呢?”潭五一反平时笑嘻嘻的神态,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瞄了刚才过浮摩和邪音站立的屋顶一眼,翘了敲胡子,气道:“那两个小王八竟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然老子非得把他们一掌劈了不可!”说着话,竟如小孩子似的两手叉在腰间,踢起一土块射向了那屋顶。这也怪不得他那么生气,过浮摩和邪音竟然早就逃之夭夭了! 凤舞雷皱了皱道:“老五,你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十岁孩童一样的脾气。” 潭五嘿嘿笑了几声,突然凝神倾听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却又“哇呀”一声怪叫道:“那是什么东西,飞得这么快……” 凤舞雷见状,感觉了一下后,脸上不由露出了几丝愉悦的神色,笑道:“他可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谁回来了?”潭五一时没听明白,怔怔的问道。 凤舞雷哈哈笑道:“你呆会自然就知道了。”他话一说完,就见远方天际冒出了个红点,正风驰电掣地向鹊桥居飞来。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东西就到了鹊桥居的上空。两人抬头一看,却见那是个半人高的红木盒子,这盒子没有任何的支撑,竟然能够悬浮于空中。潭五愣了一会,大叫了几声:“怪事,怪事,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到盒子会自己飞起来!” “盒子当然不会自己飞了!”凤舞雷微笑道。 那红盒子来到鹊桥居上空后,又急如鹰隼地向凤舞雷和潭五二人所站的院子落了下来,速度虽然极快,但却几乎没有发出一点破空之声,不仅看得潭五一惊一诧,就是凤舞雷也有些奇怪起来,右手不禁抚上了颔下白须。 盒子飘到院子里时,缓缓地顿了一下便立即飞入了天琼风所在的屋子。潭五马上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想看个究竟,凤舞雷微微笑了几声,也不缓不急地跟着走了过去。 仙儿和湘儿五人正照顾着受伤的水碧和雨婷,却忽然见到一个红盒子自己推开房门跑了进来,不由奇怪地盯着那盒子。盒子飞到房间里后速度放慢了不少,而仙儿惊讶一会,突然好奇心起,伸出手向那盒子抓去。 在她的手就要够着盒子的时候,那盒子却好似有灵性地陡然一加速,顿时让她扑了个空。仙儿小孩子心性,暗道:你不让我抓,我非得把你抓到不可!当下小嘴一撇,身影一晃,又飞扑着抓了过去,只是当她约起的时候,却感到一股大力拉扯着她,使她前进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盒子飘向了天琼风的方向,最后在天琼风身边落了下来。 仙儿赌气回头一看,原来那发出真气拉住她的人正是她爷爷凤舞雷。“爷爷……”仙儿撒娇似地叫道。 凤舞雷收回真气,温和的道:“仙儿,你先不要吵。老五……”他喊了潭五一声,却久不见潭五回答,转眼看去,却见潭五此时正佝着身子,两眼瞪得比灯笼还大,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已经落下的红木盒子,凤舞雷不由心下暗笑,而仙儿却已经忍不住“咯咯”娇笑了出来。 “老前辈,那盒子怎么会自己跑进来”湘儿忍不住向凤舞雷低声问道。 凤舞雷嘘了一声,向湘儿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天琼风。湘儿疑惑地看了没有一点动静的天琼风,却又不好再问,只好和同样迷糊的湄儿几人交换了个眼色,默不做声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天琼风。 而天琼风此时却霍然睁开了双眼,神念离开两天终于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不过两天的静坐虽然使此时的他显得有些疲倦,看流转于身体周围却依旧非常旺盛。 众人一见,心中大喜,仙儿和湘儿等人欢呼雀跃地围到了天琼风身边,叽叽喳喳地询问个不停。仙儿倒还好,但湘儿几人却为天琼风操够了心,特别是刚才过浮摩和邪音带着那个怪人来袭的时候,她们更是担心得要命,生怕天琼风会出什么意外,现在天琼风醒了过来,她们哪能不欣喜异常,激动万分。潭五见天琼风醒来,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四是说这这小子回来了!他心挂着那盒子,也忍不住要和湘儿等人一起挤过去,却马上被手疾眼快地凤舞雷拉了回来,弄得心痒痒的,一直在旁边嘀咕个不停。 天琼风看着湘儿几人关切的表情,心中暖烘烘的,但他似想到了什么东西,又焦急地跳下床来,疾步来到水碧和雨婷身边,手指迅速地搭在了两人的脉门上,待见她们体内气息虽有些紊乱,却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紧张的表情才松懈了下来,但他也知道越早帮二人疗伤越好,所以马上把水碧二人抱到床上坐好,他自己也要坐上去的时候,凤舞雷就在一旁笑道:“小子,这两个娃娃的伤就交给老夫吧!老夫医术虽然不行,但这小伤还是能应付的过来的。”凤舞雷知道天琼风的意识离体两天,怕他功力消耗过多,所以便把帮水碧和雨婷二人疗伤之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凤舞雷肯帮忙,天琼风当然乐得轻松一下。他向凤舞雷道了声谢后,便把湘儿和潭五等人一齐叫出了房间,顺带着把床上的那个盒子也抱了出来。 来到院子里,放下木盒,天琼风忍不住问道:“湘儿,怎么才两天的功夫,碧儿和婷妹就受伤了?” 湘儿还未说话,仙儿就已连珠炮似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天琼风看了坑坑洼洼、破败不堪的院子一眼,虽然没有见到刚才凤舞雷等人交手的情景,却也猜得到那情形一定凶险万分。不过这次也幸好有凤舞雷和潭五在,不然自己和碧儿几人可就危险了!哼,过浮摩,本想在留你几天,可你既然如此阴毒,也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天琼风想起水碧和雨婷因被过浮摩所伤,心头渐渐泛起了一阵强烈的杀意。 湘儿感觉到天琼风身上那杀气腾腾的气息,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担心的道:“先生,你怎么了?” 天琼风忙定下心念,搂了搂湘儿的腰肢,在她脸颊上亲了两口,微微一笑道:“没什么……” 旁边的仙儿一见天琼风和湘儿亲密的姿态,心中微起了几丝酸意,吊着天琼风的胳膊满脸戒备之色地看着天琼风怀中的湘儿。湘儿虽然喜欢依偎在天琼风胸前的温暖甜蜜,但在这么多的人注视下和天琼风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俏脸早就染上了团团的红晕,幸亏是在夜晚,别人看得不是很清楚。 湘儿羞涩地挣脱天琼风的怀抱,偷偷地瞥了湄儿几眼,见她们看着自己,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自己大加取笑,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反而满是羡慕之意,湘儿顿时放下心来,芳心之中却不自觉地涌上了一层自豪、幸福之感。 天琼风看着像奶糖一样粘着自己的仙儿,也在她的唇上亲了几口,没想仙儿比湘儿更加羞涩,反映过来后马上跳得离天琼风远远的,不过心中却甜丝丝的,比喝了蜜糖还要来得可人心扉。天琼风看着仙儿哈哈一笑,转过眼来,却见潭五已不知何时将那盒子抱了起来,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口中喃喃自语,对外界的任何响动都不闻不问。 天琼风心中一动,蹲下身子,从潭五手中拿过盒子,笑道:“老头子,看出了什么名堂没有哇!” 潭五做出一脸颓唐状道:“什么狗屁玩意儿,打都打不开。” 天琼风的手指在盒底的某个地方摸了一下,那盒盖突然“嚓”的一声弹了起来,顿见一片白蒙蒙的耀眼亮光照射出来,似与天上那清冷的月辉遥相呼应,盒中的白光愈来愈盛,光芒遍洒地面,将院落照得就如同白昼一样,仙儿和湘儿等人按捺不住,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那片亮光只持续了一会便蓦然收敛重归盒内,潭五迫不及待地把那颗大脑袋凑了过来,掀开盒子里面的那块锦布,只见一柄长约三尺的阔剑静悄悄地躺盒中,剑鞘上雕满个种种怪异的花纹,剑柄上不见任何的修饰,古朴厚拙,但剑身却处处萦绕、流淌着洁白的盈盈光辉,它就似一柄深埋地底千年的古物,无论多厚的泥土也不能掩盖它的绝世辉煌! 潭五看得脸颊微微泛红,两眼直冒精光,忍不住从盒中拿起那柄剑拔了出来。刃身只露出了一条条小小的缝隙,潭五便觉察到一股阴寒的剑气透过剑鞘,那凛冽的锋芒直刮向他的肌肤,以潭五如此功力,仍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更遑论湘儿和仙儿等人了,她们现在早已在那森森剑气的逼迫下,退后了近丈方才停了下来,奇怪的是无论那剑气如何逼人,天琼风好似浑然无觉,仍是一脸微笑地站在那里。 潭五稍稍运起功力抵挡那剑气,正待将剑从鞘里全部拔出,那握着剑鞘的手却猛地一震,那阔剑竟在他的手里剧烈地颤动起来,一个个清脆的鸣声从鞘中传了出来。潭五诧异地看了天琼风一眼,忽然心中一动,松开了握着剑柄的那只手。剑身脱离了潭五的羁绊,抖动地越来越激烈,指顾之间,众人蓦地听到铿然一声,长剑竟自动滑出剑鞘,漂浮在院子的上空,简尖直直指向天上的明月,散发出比开盒之时强烈百倍的光芒,而那月光此时也似乎感受到长剑的召唤,竟似变成有形之物,如流水般地向长剑汇聚而来。 长剑华光愈盛,清冷的气息直冲斗牛之间,剑、月就这样持续了近半盏茶的功夫,霍地光芒大敛,长剑环绕着院子旋飞了几圈后缓缓地飘到天琼风面前,如有灵性地对着他轻轻地抖动起来,似在等待着天琼风的吩咐。 天琼风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剑顿然鸣叫一声,向尚在潭五手中的剑鞘电射而去。长剑丝毫不差地插入剑鞘,发出的那声清悦激昂之声把潭五和湘儿几人惊醒了过来。太不可思议了,世间竟有这样奇怪的剑!只是她们还来不及发出各自的感叹,随着身后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凤舞雷那惊叫声就传了过来:“魔月神剑!!” “小子,没想到你带回来的东西竟会是‘魔月神剑’!”凤舞雷的声音由初时单纯的惊讶变得复杂起来,有叹息,有感慨,但更多的却是激动与兴奋之情。 “老四,你说这把剑就是那传说中的‘魔月神剑’?”潭五愣道。长剑入鞘以后虽然依然可以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从表面看上去却已不似初时的那般锋芒毕露,潭五实在很难将它与传说中的“魔月神剑”联系在一起。 “爷爷,‘魔月神剑’什么东西呀?”仙儿抱着天琼风的胳膊好奇的道。长剑回鞘后,她便马上和湘儿几人围了过来,见到凤舞雷和潭五两人说这剑就是“魔月神剑”之后的那副激动表情,不由很是不解,不就是一把剑吗,值得这么高兴吗? 凤舞雷从潭五手中接过阔剑,轻柔地抚摸了几下剑鞘上的细密花纹,才慨然叹道:“这‘魔月神剑’在天罗剑中之王,但却没有多少人见过它的真实面目。它每到感受到月光,便会自动出鞘,吸收月亮之精华,它在天罗流传了近千年的时间,它身上聚集的千年月华使得他比任何一样神兵利器都要具有灵性。但他最为神奇的却不是这点,而是它像人一样有着自己独立的意识,能够映照出他人的内心灵魂。剑灵能够轻易地感受到他人的内心真实想法,辨别忠奸善恶,而且他能够自认主人,只有真气与它气息相符之人才配拥有这柄神剑,正因为这样,人们才称为之魔”说到这里,凤舞雷不禁看了天琼风一眼道:“这剑在天罗一直是个传说,直到两百年前它伴随着天网首领夜月流出现后,大家才知道‘魔月神剑’竟是天罗最神秘的种族‘姑魔族’震族之宝,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它竟会选择夜月流为它的主人,成了天网的震派宝物。 “哎,没想到沉寂了两百年的‘魔月神剑’竟会在你的手中重现,小子,这次神剑既然选择了你当它的主人,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它、爱护它,千万不能让他蒙羞哪!”凤舞雷把“魔月神剑”放到天琼风手里,长叹一声后,对他肃然嘱咐道。 天琼风郑重的道:“凤舞前辈,你就放心吧,神剑绝对不会在我的手中沉默的!” “爷爷,你怎么能断定它就是‘魔月神剑’呢?”仙儿听凤舞雷说了这么久,有些疑惑的道。 凤舞雷哈哈一笑,道:“仙儿,你仔细看一下剑柄就知道了!” 仙儿近前一看,就见那剑柄处有一道两只宽的月痕。她不停地眨了会那水灵灵的眼睛,又道:“如果在其它剑上也刻上这东西去,哪里还能分辨得出来?” 天琼风淡淡一笑,手指往那月痕处一拂,便见那原本黑糊糊的印痕竟发出一阵碧蓝的光芒。见仙儿那惊奇的眼神,天琼风道:“仙儿,如果往那痕迹处输入这样的光芒,它变会发出这样的光来,这样的印记在天罗可是独一无二的哦。” “什么独一无二呀?”一个声音从门槛处传了过来,众人一看,原来是水碧和雨婷正相扶着靠在门边,满脸笑意地看着大家…… 第十卷 第五章 瑶兰若晴 “你们不好好休息,跑下床来干嘛?”水碧和雨婷二人虽然经过刚才凤舞雷真气的治疗,但此时看上去却仍旧显得脸色非常苍白,身子有点虚弱。天琼风疼惜地跑了过去,温柔地扶住她们二人。在众人面前如此亲密接触,水碧和雨婷仍是有些扭捏,在天琼风手中挣动了几下,可天琼风哪里肯松手,无奈之下,只得任由着他把自己二人搀扶进去。 湘儿四人见此情景,当下微微一笑,也返身向自己房间走去,仙儿倒是想跟着天琼风进屋,却被凤舞雷一把拉住了,仙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时天琼风忽然又从门边冒出了个头来,对着剩下三人笑嘻嘻的道:“仙儿,两位前辈,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就都回去早些休息吧,我就不送你们了!”说着,抨的一声就把门关了起来。 仙儿气得狠狠跺了几下脚,潭五这老头子眼珠子一转,蓦地贼兮兮地凑近仙儿面前,嘴唇微微动了动,仙儿竟被他说得陡然高兴起来,拉起潭五就向鹊桥居外面跑去,连凤舞雷都扔下不管了。“唉,这丫头!”凤舞雷只得摇苦笑几声,跟在他们的后面飘洒着走了出去。 热闹了半晚的院子一瞬间又恢复了寂静。前些时候的轰然震响和“魔月神剑”发出的耀眼光芒虽然惊动了许多人,却多是些城中百姓,却并没有几个赶到这鹊桥居来观看,只有少数住在客栈里面的客人偷偷地蹭到院外,想要进去探察一番的时候,却被一条突然出现的如鬼魅般地身影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再来。 那条人影到底是是谁呢?竟连凤舞雷和潭五都没有发觉…… 而此时左拥右抱,美人在怀的天琼风当然更不可能察觉了。水碧和雨婷分躺在天琼风的身侧,面颊上早已是红潮涌动,春情荡漾了。从天琼风身上散发出的浓郁的温热气息,熏得她们二人浑身滚烫,却连心都快要醉了,一时竟忘记了羞赧,情迷意乱地在天琼风怀里不停地扭动着。 消魂的快感冲击着她们身体的每一寸地方,也将天琼风欲念提到了顶峰,若不是顾忌了二女刚受过伤,恐怕早就将将她们压在身下,尽情驰骋纵横一番了。但此刻,他却不得不将自己的欲火压了又压,在二女光滑玲珑的美妙胴体上游移探访,直过了很久三人始沉沉睡去…… *** 第二天起来时,水碧和雨婷的身体看起来好了很多。一早,天琼风便抽空去了一趟王宫,帮凤舞翔云扎了次针,但在回到杂货铺的时候,凤舞雷和潭五却告诉了天琼风一个惊天的消息,让他的心都有些沉重起来。 据凤舞雷这两个老头子所说,昨天受邪音啸音控制的那人就是五大天罗神将之首的“龙虎神将”瑶兰若晴。但瑶兰若晴早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只不过这事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而凤舞雷和潭五就是那少数几人中的两个!所以他们几乎可以肯定昨天出现的瑶兰若晴只是一具瑶兰若晴的干尸,但却不知被邪音以什么巫术控制驱使,使他能够听命邪音行事。 凤舞雷和潭五在昨天刚与瑶兰若晴照面时便已猜知此事,但他们却没有将其当众说出,因为瑶兰若晴的尸体经过邪音巫术的操纵,竟变得比未死之前要强过许多,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就是他们二人联手也未必能够困得住他!若是水碧、仙儿等人知道连他们这两个神将连一具干尸都对付不了,那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所以他们便只选择告诉天琼风一人,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天琼风如今的修为和他们也只不过在伯仲之间,而且以前只听孙二如讲过些巫术的原理,对此也不是十分的精通,能有什么好办法。几天下来,他心中依旧被这件事缠绕着,幸亏过浮摩并没有再派那干尸来骚扰他们,但眼看“金箭大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如果他们在那一天出现可就有些麻烦了!这个时候,看来只能主动出手,或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这天深夜,天琼风偷偷溜出了鹊桥居,拉上凤舞雷和潭五后一齐向城外飞驰而去。潭五这老头子开始还死赖着不去,后来被天琼风抬出他为让仙儿修炼“隐身诀”而答应的两个条件来吓唬,才很不情愿地答应了下来,怏怏不乐地跟随着天琼风出了凤芸城。 天琼风在昨天让雨婷通过流云会的弟兄查知了过浮摩的落脚之处,便是在城南六里外的一座山神庙里。天琼风对这次能不能毁掉瑶兰若晴那具干尸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如果不能的话,便要尽量将邪音和过浮摩等人杀掉,失去了他们的控制,瑶兰若晴这干尸就算再厉害,也是无用武之地了!但过浮摩等人武功与自己等人相比算不了什么,但有瑶兰若晴的保护,想杀了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到了那里,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天琼风、凤舞雷和潭五三人悄无声息地攀出城墙,望着城南山神庙的方向腾云驾雾般地闪去。以他们的修为,六里的距离,只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瞬息之后,他们便来到了山神庙的外面。 三人还在一里之外,便感觉到山神庙里面隐藏了多种不同的气息,而且这些气息竟还都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不过它们都比较弱小,但其中却有一股充满着死亡和沉寂的气息极其强盛,还未进入山神庙,那气息已是躺他们的心神都稍有震动了。 天琼风回头看了凤舞雷一眼,凤舞雷轻轻点了下头,低声道:“那气息最为强烈的便是瑶兰若晴了,呆会我们可要万分小心,他虽然已是干尸,但那身修为却并没有消失,只是反映比生前稍微迟钝了一些而已。”他的语气竟是十分沉重,看来对那干尸是特别忌惮哪! 天琼风恩了声,忽然停住脚步,小声道:“我看还是先让我的神念到里面去熟悉一下情况,这样比我们贸然进去可能会好一些。” 凤舞雷和潭五一想,都赞同地点了下头,他们修为虽当世少有,但瑶兰若晴修为却还在他们之上,不管他们如何隐匿气息,都有可能被他发觉,而神念无影无形,则方便了不少,即使是被瑶兰若晴发现了,只要逃得及时,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潭五嘻嘻笑道:“小子,你可要小心了,我可不想我的宝贝徒儿明天就守寡!” 凤舞雷见他在这时还有心说笑,登时很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潭五却依然故我,脑袋不停地转动,似根本没把凤舞雷的那个眼神当回事。 天琼风深吸一口气,便怀抱“魔月神剑”盘膝坐下,神念溜出了脑域,飘飘荡荡地进了山神庙。 这座山神庙并不是很大,里面除了正殿外,只有后面的几个小厢房和一个比较宽阔的院子。通过散发出的气息,天琼风便知道那潜伏在那个院子下面的人一定就是瑶兰若晴,只是那个院子却不但地下有人,地面上也隐藏着许多人,而在院子西侧却有几个厢房亮还着灯光。莫非过浮摩和邪音等人便是在这个院子里不成?天琼风飘到了院子里面,那些暗处的守卫丝毫没有察觉已经有人侵入了身畔。 天琼风顾忌着地下的瑶兰若晴,漂游的时候十分谨慎,尽量收敛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天琼风就这样缓缓地靠近了窗子,但这段时间瑶兰若晴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天琼风不禁暗暗疑惑起来,就算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再干净,可以瑶兰若晴的修为怎么会连一点东经也没有呢?难道说他成了干尸后,如果没有主人的召唤已不会因外界的任何变故而行动吗?如此说来,自己只要制服了控制他的邪音,即便是拿刀去砍他,他有不会还手喽。 但还没天琼风高兴多久,院子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个诡异的啸音,而在啸音过后,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会,一条人影破土而出,一个身上背着弓箭却面容极其惨白的老头在尘埃中现出了身形。天琼风一看这人装束便猜知他一定就是“龙虎神将”瑶兰若晴。看着眼前之人,天琼风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悲哀,没想到一代神将,威名远播天罗各地,死了之后遗体竟沦为他人为恶的工具!但天琼风也万分吃惊,这院子里除了瑶兰若晴还有谁能发现自己呢?不然,为何有人召唤出瑶兰若晴来? 瑶兰若晴现身后,好似知道天琼风藏身何处,两眼紧紧望着西侧窗前的一小片虚空。而一只手握起了龙弓,另一手却放在弓弦之上,做出了一个开弓的姿势。天琼风心中一震,他听凤舞雷说过瑶兰若晴的弓弦震动之声也可轻易地制敌于死命,他可不敢肯定自己的神念能够接得下瑶兰若晴的一弓,所以见瑶兰若晴发现了自己神念的停留在之处后,天琼风当下不再多虑,神念立即漂浮到了空中,向山神庙外逸去,但他还没有完全出去,瑶兰若晴就已经松开了拉开弓弦的手。 一个凝聚着强大劲气的弓鸣之声以翻江倒海之势朝天琼风的神念压了过去,天琼风只觉得自己的神念就要被击得四分五裂似的,差点就被那弓弦传来的追魂之音给淹没了,还好他见机得快,尽管遭到了瑶兰若晴的一击,但还是如愿以偿地成功出了山神庙…… *** 在天琼风逸出去没多久,过浮摩就从一间厢房里飞跃而出,但却只看到瑶兰若晴呆呆地站在院子里面,并没有见到有人侵入山神庙,而此时邪音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发出一个声音让瑶兰若晴重新隐入地下后,才来到了过浮摩的身前。 “邪音,这是怎么回事?”过浮摩哼了一声道。 邪音急忙躬身答道:“回禀主人,属下刚才在院外巡视时,突然接到‘灵息’发送出来的信息,说有人闯到了院子里面,所以属下便马上将他召唤了出来。” 过浮摩道:“哼,我怎么没有见到你说的人呢?” 邪音听到过浮摩语气有些不善,紧张的道:“那人一定来过后又见机逃走了,不然他是不会无故发动攻击的。” 过浮摩眼中闪过几道阴冷的寒光,忽道:“一定是凤舞雷或者潭如心这两个老家伙,没想到他们竟追到这里来了。哼,有‘龙虎神将’瑶兰若晴在此,本公子倒要看看你们能够玩出什么花招来!邪音,以后要多加防范,他们要是不死心还敢再来的话,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本公子正好提前将他们送入阴曹地府,明白吗?” “是,主人。”邪音恭敬的道,“可是……” 过浮摩不耐烦的道:“邪音,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邪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主人,瑶兰若晴身为天罗神将之首,如今他虽已身死,但尸体内仍然残留着他的些许精气,而就是这么一点精气一直在对抗着属下的‘控灵术’,使得属下始终未能对他进行完全的操纵,而且还时常有反弹的迹象,若是他再像几天前在鹊桥居那样腿上浮现黑气,便极有可能会摆脱属下的术法,自爆后成为一具再无丝毫用处的尸体!” 过浮摩冷森森地看了邪音一眼,阴笑道:“是吗?” 邪音心头一颤,只觉一股寒气渐渐浮了上来,他来不及多想,保证道:“请主人放心,属下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他紧紧控制在手中,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至少也要等他将凤舞雷和潭如心等人杀了之后再让他自爆!” 过浮摩似乎对邪音的回答十分满意,道了几声“很好,很好!”之后对邪音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容才返身回到了厢房。 邪音直到过浮摩去了好一阵子才直起腰来,但那丑恶的面孔上却此时却变得极端得恐怖狰狞…… *** 凤舞雷静静地守护在天琼风身边,潭五却很不安分地在周围转来转去。刚才瑶兰若晴的弓弦声,他们也都听到了,所幸那声音只响了一下,但天琼风声音想后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不由有些担心起来,这小子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潭五焦躁的道:“老四,要不我进去看看。你看我们两个老家伙在这里一旁闲着,却让那小子一个人进去,这像什么话嘛?要是让仙儿那小丫头知道了,那我这几根胡子的老命恐怕就不长了!”说着,潭五摸了自己那已经被仙儿扯得稀稀疏疏的几下,模样儿可怜之极。 “老头子,不用担心你的胡子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天琼风忽然睁开眼睛,微微笑道。 凤舞雷和潭五一见大喜,一人抓住他一条手臂,急问道:“小子,怎么样了?” 天琼风收敛起笑容叹道:“我已经尽可能地小心了,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只是我实在是想不通除了瑶兰若晴外,还会有谁呢?可我查了一下,那里除了瑶兰若晴外,其他人的修为虽然还可以,却并不是很高呀!”说着,天琼风便疑惑地将当时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凤舞雷听后不由笑道:“小子,那发现你的肯定就是瑶兰若晴。他现在虽然是具没有思想、没有生命的僵尸,但尸体里却不可避免地残存着他的精气,依旧可以通过这些精气感受到外界任何气息的波动和变化,而邪音则是以‘控灵术’之类的巫术在他的体内布下一道可以控制他行动的‘灵息’,邪音的修为不是很高,‘灵息’也不会很深厚,但它却依旧可以将瑶兰若晴感受到的一切反映给邪音,所以邪音才会突然发出啸音,将瑶兰若晴召唤出来,那时他已经通过‘灵息’发出的信号知道有人潜入山神庙了!”凤舞雷果然不愧当今天罗的顶尖人物,虽未亲临,却依然将当时的情况猜测得几乎丝毫不差。天琼风虽不是很懂巫术,却也不得不承认凤舞雷说得很有道理。他站起来,转了几圈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潭五笑道:“呆会我和老四进去缠住瑶兰若晴,你呢,去把邪音和过浮摩那两个小王八蛋解决不就行了吗?” 凤舞雷听罢瞪了他一眼道:“这个方法谁想不到,可是能行得通吗?我们和瑶兰若晴虽然同为天罗神将,但他的一身修为比你我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更何况他的轻功身法天下无双,若是他施展出来连个影子都看不到,那时别说我们两个人,就是再加上柳四娘也不一定能行!上次我们能在鹊桥居困住他一会,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潭五讪笑几声,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他什么时候把我们灭了不成?” 第十卷 第六章 翻花落日 “哼,有你这个废物在还能办成什么事情!”凤舞雷和天琼风还未答话,就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娇脆清澈,虽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但听在人的耳朵里,就似奏起了一曲美妙的仙乐。 潭五一听却是气得脸色都变了:“什么人敢在此胡言乱语?快给老子滚出来!”他愤愤地说完这句话后,马上施展出自己的绝技“隐身诀”,人影便如鬼魅般地融入了虚空当中,眨眼间就已消失在了原处,连一个残影都没有留下。 天琼风有些诧异那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人,竟能悄悄地潜到附近,没有一个人在她说话之前察觉她的到来。他向听到那声音后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的凤舞雷望去,却见凤舞雷脸上竟还浮现出了几丝微笑,天琼风不由更是奇怪,疑惑地问道:“你笑什么?难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凤舞雷哈哈笑道:“世间敢骂老五是‘废物’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凤舞雷好象真猜出了那人是谁,但天琼风却还是听得有些糊涂,正待问个清楚,身周的气场突然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原来是潭五气冲冲地回来了。 天琼风见潭五脸都快绿了,笑问道:“你找到那个骂你的人了吗?” 潭五蹬着眼睛,狠狠的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找到了吗?妈的,要是她敢出来,老子一定一掌把她劈成碎片!” “是吗?”那声音揶揄地冷笑道,此时正声音好似就在潭五的身后响起。 潭五气得头发都根根倒竖起来,猛地一回身,向那声音来处扑了过去。但他还没闪出几米,脚步霍地停住了,他的身前竟突然闪现出一个身着白衣女子,娇艳俏丽的面庞散发出股股妩媚的气息,飘飘的衣裙丝毫不能遮掩住她那丰满的身材,绝世的姿容在夜间绽放得更加的美丽盎然。她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你要一掌把我劈成碎片吗?” “是……是你,你……你……你怎么来了?”潭五见到这女子马上就变成了只斗败的公鸡,不但身子连连倒退,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起来,这女子就像是他的命中客星一般,不可一世的“落日神将”在她的面前竟然一下就变成这般模样。 天琼风看清了这女子的面容时,才发觉她竟然就是鹊桥居的老板——花弄影。她和潭五几十年前是一对恩爱情侣,的确也只有她才敢明目张胆地骂潭五是“废物”。只不过天琼风却有些不明白,潭五和花弄影所住的地方只有一街之隔,为什么就一直不敢挺起胸膛去见她呢?两人之间就算有再大的别扭,再大的误会,过了这几十年,也早该淡忘了吧?放着一个如此绝色女子独守数十年空闺,这潭五也实在是没有情调了! “弄影,你怎么也跑来了?”凤舞雷见着花弄影,微微笑道。 花弄影嫣然笑道:“四哥,那几个人在小妹的鹊桥居闹事,小妹怎么也得过来看看吧!而且现在四哥有事,我这做妹子的怎么也得来帮帮忙嘛!”说罢,看也不看潭五一眼,便轻移莲步,缓缓地凤舞雷和天琼风走了过去,娇媚之气在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中尽情展露无遗。潭五此时是威严尽失,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跟在花弄影后面,一副垂头丧气的衰样。 凤舞雷看了看天琼风对花弄影笑道:“这小子就住在你的客栈里,我想你们也该认识,我就不介绍了。现在我们正商量着看看怎么才能将瑶兰若晴制住,只是他现在功力比生前更加深厚,我们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办法,弄影,你可有什么好主意么?” 花弄影沉思了一会道:“四哥,那天你和那废物困住瑶兰若晴的时候,可曾发现他的双腿之间有黑气浮出?”那天晚上,天琼风所住的那个院子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作为鹊桥居老板的花弄影焉能不知。瑶兰若晴刚一出现,她便也赶到了,只是后有凤舞雷和潭五在场,她没有出手罢了,不过等人都快散尽后,她倒是顺便打发了几个偷偷溜到那个院子外边的小贼。 凤舞雷回忆了一下,点头道:“的确是有一股黑气冒出。” 花弄影笑道:“瑶兰若晴怎么说也是一名神将,就算是死了,却仍然有精气留在遗体中。那个叫邪音的人一身修为并不是很高,小妹怀疑邪音并未完全将瑶兰若晴控制住,而那时出现的黑气或许便是他体内精气反噬的结果。若我们在与瑶兰若晴交手的时候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激发出他体内的精气,他便能对邪音的‘控灵术’产生强烈的抵抗,那时他就不是那么难对付了!” 凤舞雷和天琼风不由点头思索起来,但那沉默了这么一段时间的潭五却实在憋不住了,问道:“那要怎样才能激发他体内的精气呢?” 花弄影把头转过一边,哼了一声,对潭五的话不闻不问。潭五把眼睛转向凤舞雷二人,却见他们都低着在那苦思冥想,好似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他只能自讨没趣地讪笑了几下,在一旁坐了下来。 天琼风轻柔地抚摸着手中长剑,一个个计策从脑中闪过,但细一思索却没有一个经得起推敲。天琼风不由暗自叹息一声,紧了紧手中剑鞘,忽然赶到丝丝冰凉的气息侵入皮肤,涌入身体的各条经脉之中,受此刺激,天琼风心内顿时清明起来,乱成一团的思绪也越来越清晰。他想起在雾莲山见到神剑后,从夜月流的留言中得知,这柄“魔月神剑”聚集千年月光精华,早已筑成剑灵,其所含之灵气为一磅礴浩然之无上正气,而瑶兰若晴体内精气亦为天地灵气之一,若以剑灵相引,他那些被巫术镇压的精期能否被激发出来呢? 天琼风思虑之间,手中不自紧运上了真气,但那剑柄上的月痕却因此而骤然发出了万道亮光,惊醒了兀自在思考着的凤舞雷和花弄影三人。花弄影一看天琼风手中“魔月神剑”,突然娇笑道:“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四哥,有他手中这神剑,还怕制服不了瑶兰若晴吗?” 凤舞雷和潭五两人都不禁眼中一亮,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却单单没有想起天琼风刚得到不久的“魔月神剑”。天琼风也高兴的道:“‘魔月’真的有用吗?” 花弄影笑道:“你的‘魔月神剑’所积累的灵气之强烈在天罗可说是数一数二的,岂会畏惧一具被巫术操纵的僵尸,呆会由我们三人将他困住,而你只需将神剑插入他的‘檀中穴’,便可将他体内精气牵引而出,那时瑶兰若晴就真的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可仅凭我们三人能将他困住吗?”潭五又插嘴道。 凤舞雷看了花弄影一眼,叹道:“我也没有把握,不过现在也只能尽力而为了,瑶兰若晴好歹与我们也有些交情,我们总不能眼看着他死后还被小人利用而不管吧。” 于是,几人再仔细地商议了一会,便向那山神庙飘了过去。这次他们并不打算隐藏身形,所以一到庙门口的时候,便突然从地下冒出许多人来,将他们堵住,但他们又岂会是凤舞雷等人的对手,四人可说是轻而易举地就来到了那个院落外面。 还未进去,他们就已经感受到了瑶兰若晴那股寂灭的气息。天琼风等人都知道,现在邪音定已将他召唤了出来,此时只要他们一踏入门槛半步,迎接着他们的必将是一场剧烈的撕杀。几人看了潭五一眼,他们刚才商定,由潭五先施展“隐身诀”进去吸引瑶兰若晴的注意,然后凤舞雷和花弄影再从两面夹击,最后才是让天琼风趁机出剑。 潭五运起真气,莹莹的劲力散布体外,蓄满的气息渐渐膨胀起来。蓦地,他大喝一声,身形忽然隐去,但那依旧残留于虚空中的劲气却越来越强盛,卷起一道旋风便向院子里面狂烈地刮了过去,回山倒海的气势轰得那堵本已不太坚实的土墙轰然崩塌而下。而在尘土还未冒起之时,凤舞雷和花弄影两条人影便如天际飞虹,电射而上,随着潭五的身后闪入院内。 潭五一进院子,便见到了弓箭在身的瑶兰若晴和站在他身后的过浮摩、邪音和另几个黑衣人。潭五当下想也不想,运集全身功力便向瑶兰若晴身后的邪音等人撞去。瑶兰若晴虽看不见潭五的身影,但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潭五的所在,口中突然发出一声低嚎,瘦若枯骨的手掌似迎风而长,向隐藏在虚无之中的潭五拍了过去。 此时,凤舞雷和花弄影已经一左一右向瑶兰若晴攻了过来。凤舞雷全身通红,炙热的劲气与空气剧烈摩擦,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凤舞雷的身形摇曳着,在空中翩跹起舞,便若一只血红凤凰翱翔九天,排散出来的叠叠劲气形成一圈圈荡漾的波浪,向瑶兰若晴冲过去。而花弄影双掌在一拍一合之间,突然冒出丝丝白色气劲,翻转着铺天盖地的往瑶兰若晴的头顶压了下来。 而潭五虽是隐藏了身形,但瑶兰若晴那凌厉的掌风却依旧逼至了他的面前,潭五不敢大意,功力运转于双掌,向瑶兰若晴迎了上去。 “凤舞翩跹……” “翻花叠浪……” “落日无踪……” 凤舞雷三人的百年修为都在这三声大喝中尽情释放了出来,一时间,院落里掌影处处飘荡,劲风充塞无间,他们的气息紧紧地包裹着瑶兰若晴。这次他们已将各自的绝招都使了出来,凤舞雷甚至是用上了“凤凰傲天诀”,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对手瑶兰若晴这具僵尸不但功力比从前强过甚多,而且因是僵尸,对任何掌劲都有了更为顽强的抵抗力,而今虽是三人共同出击,但胜负尚是未知之数。 凛冽的劲气在院中激荡个不停,凤舞雷、潭五和瑶兰若晴都属天罗神将,花弄影虽非神将,但一身功力与他们也相差不了多少。此时四人同时出手,院落里的气息登时沸腾起来,四面的杂物在瞬间之内就都被卷到了半空之中,过浮摩等人也被那强猛的劲力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只得飘上了屋顶。 三人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但凤舞雷他们并没有多少的喜悦。瑶兰若晴在他们发出的真气的挤压下,满头白发渐渐蓬散开来,喉咙中不时传出来的怪异声音映衬着那森森的白牙,就如一正欲肆虐的厉鬼,可是他的身体受到猛烈真气的冲击,竟似毫无所伤,这让凤舞雷他们在惊讶的同时又多了几分谨慎。 “蓬……”地面陡然起了一阵剧烈的震动,竟是那山神庙受不了他们四人气息的推挤,突然之间就倒了下来。立于屋顶的过浮摩几人急忙跃起,但依然淹没在那蓬起的灰尘之中。但就在此时,一道洁白的亮光划过黑夜,穿过那无尽的尘埃,向过浮摩疾射而去。 过浮摩等人从飘洒的尘土中冒了出来,望着那道电闪而至的亮光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慌。而此时被凤舞雷三人围战于中心的瑶兰若晴猛地连续推出几掌,拦截下三人的掌劲后身子飞拔而起,取下肩上龙弓,指尖快速地在弓弦之上忽轻忽重地拨了几下,凤舞雷几人不自觉地赶到气机一窒,身手蓦地顿了顿,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瑶兰若晴大叫一声,身形竟如活鱼一样在空中游荡了起来,从凤舞雷三人的包围圈中似幽灵般滑了出去,拦在了过浮魔等人身前,弯弓搭起了箭。 “刷……”的一声响起后,虎箭呼啸着迎向了那道射来的亮光。瞬息之间,两者碰撞在了一起,夜空中竟似突然炸出一声霹雳,耀眼的白光夹杂着无数的火星在一瞬间爆炸开来,周围的气息一下子就变得压抑之极,倒塌的墙壁骤然被掀起有数丈来高,追赶瑶兰若晴而至的凤舞雷三人不自禁地停下了身子,他们发现那道亮光竟就是“魔月神剑”! 刚才凤舞雷等人久战瑶兰若晴不下,天琼风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机会,恰好见到山神庙倒塌,过浮摩和邪音等人被埋于尘埃之中,便想着看能否将这些人先杀掉。但他却没想到被凤舞雷三名高手围住的瑶兰若晴竟不需要邪音的任何召唤就会主动前来救援,而且还轻松地赶至自己的前面,射出一箭将自己的神剑拦下。神剑虽将虎箭截断,但天琼风却被那箭上的力道推得后翻了好几个跟斗方才落下,而且气血也被震得微微有些浮动起来。天琼风不由暗暗感叹,这瑶兰若晴果然强大,不愧是天罗第一神将! 尘埃落定,天琼风来到凤舞雷三人身边,此时他们的神色都已变得沉重之极,商议之时他们已将瑶兰若晴估计得很高的,但瑶兰若晴却强得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看刚才激战的情景,瑶兰若晴几乎与正常人无异,哪里像是一名被邪音用巫术控制的尸体呀! “哈哈哈哈……”对面的过伏摩突然得意地大笑起来,“什么‘霹雳神将’、‘落日神将’,不本公子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连本公子区区一名手下都打不过,实在是徒有虚名而已,哈哈哈哈……”说着,他的眼睛从凤舞雷几人身上一扫而过,但看到天琼风和他手中的“魔月神剑”时,却露出几丝异样的表情,显然是没有想到天琼风也会出现在这,而且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凤舞雷和潭五受其讥讽,脸上渐渐蒙上几了丝怒气,反是天琼风却微微笑道:“过兄,别来无恙呀!” 过浮魔阴笑道:“原来是天兄呀!没想到天兄不但医术精湛,连身手也这般高明,小弟实在是佩服。只是天兄带着几个狗屁神将如此兴师动众而来,是否想过得罪了本公子,还有没有回头路呀,嘿嘿……”天琼风笑道:“这个就不劳过兄操心,小弟和几位前辈既然敢来,就定然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去。” “哦?是吗,本公子倒要见识见识!”过浮摩狂笑几声,突然冷冷喝道:“邪音!” “是,主人!”邪音听到吩咐后立即上前了几步,但嘴角却突地露出了丝丝阴森的笑意,他来到过浮摩身后,袖中竟滑出了一柄匕首,猛地往过浮摩的背心扎了过去…… 第十卷 第七章 移魂转意 过浮摩正得意扬扬地等待着准备欣赏天琼风等人是怎么被瑶兰若晴收拾的,却忽然感到背后袭来一股阴凉的冷风,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背部就蓦地传来一阵穿心的疼痛。过浮摩急急回头一看,看到邪音挂在嘴边的那丝阴笑,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竟被邪音暗算了!过浮摩一时心头大怒,愤起全身功力凝聚于右掌中往邪音劈了过去,“你竟敢背叛我?” 谁知邪音却已松开了匕首飘到了几丈远的地方,过浮摩那一掌顿时劈空,而邪音“嘎嘎”怪笑了几下后却立时低吼一声,那一直静立不动的瑶兰若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过浮摩身后,枯瘦的手掌拍在了他的头顶上。过浮摩已受邪音偷袭,行动迟缓了不少,而瑶兰若晴速度几乎超过人体的极限,这让他如何躲避得了,当下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地面上。他恐怕至死都弄不明白邪音为何会背叛他,却可怜他恢复摩家王朝在天罗之统治的壮志雄心未酬,竟这样不明不白地身死荒郊野外! 天琼风和凤舞雷几人见此变故都不禁一愣,他们虽然都希望过浮摩死去,却没有想到过浮摩竟会是这般死法,他奸险阴狠,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下属的手中。此时,摇篮若晴却又扑向了剩下的那几名黑衣人,在血雨飘飞之中,那些黑衣人此时连土遁之术都还未及施展就被瑶兰若晴杀了个精光。 邪音又发出了一声怪啸,这声音凄厉之极。瑶兰若晴听到啸音来到了邪音的面前,而邪音眼中的幽绿光芒突然大盛,变得更加阴冷、更加妖异起来,他的眼神直直看向瑶兰若晴,嘴唇微微颤动,口中念念有词。瑶兰若晴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竟放射出两团凄丽的神采,瞬间就变得如同一个似能吞噬世间一切事物的黑洞,那种幽黑与深邃极欲使人身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瞬息之后,瑶兰若晴陡然伸出右掌,轻轻地按在了邪音的头顶百会穴上。天琼风和凤舞雷等四人更加惊奇,瑶兰若晴这是怎么了,不是被邪音控制着吗,如今怎么可能会去杀掉自己的主人?但他们没有见到邪音脑袋破裂的情景,反是瑶兰若晴与邪音脑袋的接触点上迸发出了一股股绚丽的色彩,看去凄迷而美丽。 “不好,移魂转意大法!”花弄影骤然娇喝一声,还没和凤舞雷等人打声招呼,身子便突然飞冲而起,翩翩丽影横跨虚空,两道雪白的劲气从双掌中射出,挟雷霆万钧之势拍向了瑶兰若晴的背部。 天琼风听得一怔,但凤舞雷和潭五却是面色骤变,各自飞身而上,凝聚真气向瑶兰若晴和邪音两个人直击了过去。天琼风见状,不及多想,当下一震手中神剑,将真气会聚于剑身之上,跟随在凤舞雷几人身后刺向了瑶兰若晴。“魔月”本是神剑,再经天琼风强烈的真气一催发,顿见剑芒吞吐,闪烁出道道银白亮光,森森的杀伐剑气陡然扩散而出。 “哈哈哈哈,你们这几个蠢货,现在明白,已经太晚了……”瑶兰若晴此时竟诡异地开口说出话来,他眼中露出阴狠的光芒,右手提起邪音的身体,看也不看一眼就抡起来向飞扑而至的花弄影、凤舞雷和潭五三人横扫了过去。 三人的真气准确无误地击在了邪音的身上,陡然间邪音的身体炸裂开来,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漫天的血雨碎肉夹杂在阵阵波动的劲气中四射而出,呼啸着的暴风掀起了一片浓郁的血腥之味,吹到被震得飘飞退后的凤舞雷三人鼻中,不由泛起了一阵恶心的感觉。 天琼风来得稍晚,当下挡在了凤舞雷等人的面前,手中神剑往前一挥,顿时一股浩然之气汹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道厚厚的屏障,掀起那片狂飞的腥风向着瑶兰若晴倒卷而回,而“魔月神剑”沉寂两百年,此时受那鲜血的刺激,萦绕在剑身周围的银白剑气越来越浑厚,浓浓的杀意开始疯长起来。 对面的瑶兰若晴岿然不动,那腥风滑过他的身体周围,却没有掀起他的一片衣脚。 凤舞雷、潭五和花弄影此时已轻轻地飘到了天琼风的身边,看着那满脸凶意的瑶兰若晴,花弄影冷冷喝道:“邪音,没想到你还真够卑鄙的,不但杀了自己的主人,还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兵器!”她怎么叫瑶兰若晴为邪音? “哼,一具身体能值几何?我现在这具身体比它不知好了几百倍!”邪音(瑶兰若晴)冷冷地扫了凤舞雷等人几眼,忽然仰天大笑道:“过浮摩那小子狂妄自大,愚蠢至极,以为我会真的甘心归附于他,却不知我只不过是要得到他手中瑶兰若晴的这个身体罢了,如今我的思想意念已经转移到了瑶兰若晴身体内,从此我便是‘龙虎神将’,试问以后天罗还有谁是我的敌手,哈哈哈哈……”邪音得意忘形地放声大笑一阵,却又指着凤舞雷三人嘿嘿道:“可笑的是过浮摩愚蠢,你们却比他更愚蠢,我本来还顾忌着瑶兰若晴体内残存的精气,一直不敢施展‘移魂转意大法’,可你们这几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竟然倒帮了我一个大忙,使我得以借助你们这几个蠢货的真气将瑶兰若晴那点残存的真气驱除干干净净……” 凤舞雷、潭五和花弄影三人这才明白当时瑶兰若晴为什么有能力脱困,却不急于脱困,原来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两名神将与艳名卓著的“花仙”竟然会被一个这样的小人物戏弄,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邪音却是毫不在意,仍然自顾自的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虽然蠢是蠢了点,但看在你们到底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份上,我这次可以不计较你们的冒犯之罪,嘿嘿,要是下次再碰上我,我可决不会像今天这样心慈手软了!”如此说话,好似要取凤舞雷等人的性命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近百年来,凤舞雷和潭五等人何时曾被人如此辱骂过,登时心中怒气大生,各自运起真气就向邪音冲过去,但就在这时,却听得他们身旁的天琼风一声长啸,身化轻烟,在他们之前扑向了邪音。长剑挥舞出片片残影,如暴风骤雨般向瑶兰若晴的身周罩落。“魔月神剑”剑身周围的浓浓气息顿时就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漫无天际地随着剑势的起伏而袭了过去。 刚才“魔月神剑”剑意暴涨,使得天琼风竟有些不受控制地抢先出手。此时剑势发出,天琼风心中却愈见空灵,体内的真气与外界自然灵气的联系变得愈加紧密起来,周围一切气息的变动无不了如指掌,而手中神剑剑灵似能感受到他的每一个心意,在天琼风的催发下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灵性。 邪音看着如江水般滚滚而来的剑浪,眼中露出惊诧之色,但他却并没有一点的紧张,手中龙弓拉成满月之状,虎箭又一次搭在了弓弦上。昔年瑶兰若晴几乎从未用过虎箭,但没想到死后身体被邪音霸占了,竟然一天之内就连续使用了两次。 绵延不绝的真气聚集于虎箭之上,弦声响处,虎箭就若翱空苍龙,喷吐着猛烈的威势如一把尖刀插入了天琼风笼罩而来的剑影当中。这惊天动地的一箭刹那间便与“魔月神剑”相触,“叮当”一声响起,那箭真如狂啸巨虎,似张开着它那血盆大口吞噬着身前的一切阻拦,但“魔月”乃是剑中之王,哪能受此虎箭制压,当下积聚千年的灵霸之气翻腾而上九霄,剑身变得越发银亮雪白,剑刃寒光蜂起,猛烈的杀意如摧枯拉朽般卷向了邪音。 只听得一声雷霆巨响,虎箭被震得倒飞而出,邪音见状一惊,飞身而上,将虎箭抓入手中,但却被那带得退后了几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几丝红潮,竟有一缕鲜血从他的口中流淌了出来。而天琼风此时却是披头散发地立于废墟之中,“魔月”上的那个月痕印记放射出异常明亮的光芒,将天琼风全身映照于其间,凛然的杀气旋绕,望去就似一尊睥睨天下的魔神。 凤舞雷三人见状不由暗暗惊叹,“魔月”不愧为剑中之王,刚才三人竭尽全力都没有伤得邪音分毫,而天琼风催发“魔月”灵气,竟一剑就可以使他受伤。 “魔月”斜斜上举,天琼风一声大喝,神剑轻轻一颤,脱手而出,向邪音激射而去。 邪音没有再弯弓,也没有再搭箭,身子却突然漂浮到空中,如神龙摆尾,轻巧地转动了起来。 “他想要逃走!”凤舞雷呼叫道。但他的声音一落,邪音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而天琼风的神剑却于空中陡然加速,射向了远处尽头的那片虚空。不久,几百米远处响起了一声地动山摇的响声和一个轻微的闷哼。 天琼风和凤舞雷四人飞速赶至一看,便见“魔月神剑”紧紧地盯入地下,只露出那依旧冒着亮光的简柄,而在神剑的旁边却流淌着一小滩的血迹。看来天琼风刚才那脱手飞出的一剑,但却没有留下邪音的性命! 天琼风通过周围的气场感觉了一下,发现前方五、六百米处正有气息的强烈波动,想来那一定是邪音了,可邪音得到了瑶兰若晴的身体后,也得到了他的一身绝妙身法,就算再追上去,也很难追上了。天琼风不由叹道:“没想到邪音转眼之间竟会变得这么厉害,刚才交手时若不是他那控制虎箭的气息突然一窒,我还真伤不了他!” 凤舞雷也叹了一声道:“现在邪音刚得到瑶兰若晴的身体,还未能与之完全融合,才会出现那样的状况。但这一次被他逃了,若是让他的意识与瑶兰若晴的身体紧密结合在一起,我们想要再除掉他,可能就会更加困难了。” 花弄影微微一笑道:“四哥,其实我们也不要那么担心。邪音以后就算再强,但身体到底不是他的,所以他一定会有破绽,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而已。只是小妹有些怀疑,他是如何知道‘移魂转意大法’的,这种巫术不是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吗?” 凤舞雷道:“‘移魂转意大发’并未失传,而收藏在神都的‘武库’中这几百年没有再流传开来而已。” 花弄影和潭五不禁一惊,道:“难道说这邪音和神王有什么关联?” 凤舞雷沉重的道:“希望没有吧!” *** 天琼风回到鹊桥居时,里面已经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了。 前不久山神庙中的大战,虽然没有出过多少招,但却极大的耗费了他的真气,即使是以他的修为,仍是感到有些疲倦,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后,他连衣服都没有脱,就亮着灯倒在了床上,昏沉地睡了过去。 但是他只躺下没多久,周围气场的轻微波动就把他惊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人,微一沉思,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下有些懒洋洋的笑道:“仙儿,别再藏了,快出来吧。”果然,他话一说完,仙儿的身影就从他的床边冒了出来,噘着小嘴撒娇道:“天大哥,怎么人家每次来,你都能发现。潭爷爷还说练了他的‘隐身诀’,你肯定发现不了,他总是骗人家,看回去后不把他的胡子拔光!” 天琼风哈哈一笑,道:“仙儿,你才练了多久呀,你潭爷爷这老头子练这‘隐身诀’已有一百多年,施展起来后还不照样会被人发觉。” “你怎么知道他会被人发觉,我都没见潭爷爷施展过!”仙儿眨了眨眼睛,忽然咦了声道:“今晚我来这里好多次都没有见到你,潭爷爷他们也刚刚回到家里,天大哥,你们是不是一起去了什么地方呀?” 天琼风笑道:“也没去什么地方,只不过和你爷爷他们只不过就在附近的几条街上转了几圈。” “你骗人。”仙儿突然嘟着嘴跳到,把天琼风压着道:“你和爷爷他们的鞋面上都有那种红褐色的泥土,这种土我只在城外见过。快说,你们到哪里去了?”仙儿说罢,竟捏着天琼风的鼻子,如母老虎般地瞪了他一眼。 天琼风斜斜地往地面的鞋子上一看,果真有那种颜色的泥土,没想到仙儿这小妮子竟还瞒仔细的,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的东西竟被她一眼就看见了,不过他虽受仙儿的“威胁”,却哪能轻易就范,向她屈服呢!天琼风笑嘻嘻地在她纤腰上捏了一把,道:“你要是肯今晚留下来陪我,我就告诉你我们到哪里去了。” 仙儿被他捏得“哎哟”一声娇呼出来,这才发现两人粘在一起的姿势极其不雅,当下急忙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来,却被天琼风紧紧地搂住了腰,一时不禁羞得满面通红。天琼风心中一笑,翻身把仙儿压住,作势就要去解她的衣裳。仙儿吓了一跳,使劲推开天琼风,慌张地跳下床来,隐身匆匆逃了出去。 天琼风当然不会去追了,他刚才只不过是想吓吓仙儿罢了,哪是真的想要她留下来陪他,若两人一旦忍不住发生那种事,那她这段时间苦修的“隐身诀”不是白费了,这要是让潭五那死老头知道自己破坏了仙儿体内的“暗隐天脉”了,那还不得跟自己拼了老命。 只是仙儿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却把天琼风的睡意驱得踪迹全无。可现在天还没怎么亮,又无处可去,无聊之下,天琼风不由拿起了倚靠在床边的那把“魔月神剑”。神剑的表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但剑灵经过刚才山神庙里的气息释放,却更使得剑身处处焕发出一股莹莹的白光。 天琼风轻轻地擦去了剑上的灰尘,剑身上的怪异花纹在他的柔和真气的抚摸下看去显得有些诡异,那些图形在他摸过之后变得栩栩如生,似乎一个个都脱离了剑鞘,灵动地飘荡在空气中,一条条、一串串就像是一些突然蹦跳而出的音符,在真气的聚合下组成了一首优美流畅的乐曲。 天琼风不知不觉地沉浸于那“乐曲”的变化当中,心中没有任何杂念。那曲子时而若山涧甘泉般清新活泼,时而如长江大河般激昂澎湃,清缓柔和、起伏跌宕竟在飘渺虚无的意境当中融合为一体。天琼风听着听着,连那“乐曲”什么时候停止了都不知道…… 等他回过神来重新看向手掌下的剑鞘时,图纹依旧还是图纹,他回想起刚才的感觉,再仔细对照了一下剑鞘表面的各种斑纹,忽然心中一阵欣喜,这不是…… 第十卷 第八章 金箭鹰山 鹰山,山势不高,却极其陡峭,悬崖峭壁随处可见,而且里面丛林密布,荆棘横生,山中连条山路都没有,常人很难进去。但近百年来这里却很少有人敢进去,只为百年前这鹰山里突然飞来了一群名叫“蜂鹰”的鸟! 这种鸟体形极小,却异常凶猛,又数量极多,只要一见到有人在鹰山脚下徘徊,便会马上群起而攻之,那张利如尖刀的嘴马上便可以将人啄得千疮百孔,至从百年前接连有几十人被“蜂鹰”啄死后,附近的百姓便人人将之视为禁地,从此无人敢再踏进鹰山半步,所幸这种鸟虽然凶恶,却从不飞出鹰山,所以只要不去招惹它们,倒也不会对人够成多大的危害。 鹰山隔世百年,再没有人清楚鹰山里面到底是什么模样,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鹰山深处竟有一个十分奇异地方了! 那是两面高耸入云的绝壁之间的一条小峡谷,周围林木葱茏,清新怡人,但令人惊奇的却是里面竟时常飘出阵阵欢声笑语。为什么会这样呢?鹰山被“蜂鹰”占据,怎会有人出没呢?仔细一看时,却见峡谷的两侧那茂盛的林荫下竟搭满了一座座的低矮木屋,木屋内隐约可见有人出入,看去就似一座与世隔绝的桃园! 原来,这鹰山在外人的眼中是一片无人的鬼蜮,但却是流云会的一处重要据点。百年前,流云会会主发现了这座山,看中了它的隐秘与险要,便想将它定为流云会在凤舞国的分部场所,所以他当时便命流云会的首席长老——天禽长老训练了一批“蜂鹰”守护鹰山,又开通了一条地下极其隐蔽的地下通道供会中兄弟出入,而今经过近一百年的经营,这鹰山已是固若金汤,因此雨婷才会将“金箭大会”选在这里举行。 *** 一坐装饰得极为闲雅的木屋内,雨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而她的身后却站立着一位身着黑衣、怀抱一红木盒子却又满头白发之人。这人看上去潇洒飘逸之极,可惜的是他的面部竟用一块黑布遮盖了起来,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屋内还坐有六人,这六人就是流云会当今的六大长老。左侧一个穿着麻布衣裳,外貌有些邋遢的老头正是流云会的首席长老谭玄衣,坐于他下首的那面容有些阴沉的干瘦老头则是二长老厉无岩,而排在第三的却是一身材极为矮小的侏儒,这人正是三长老漆雕冠云。 右侧排在前面两位是一对双胞胎,一个面容上总是堆满了笑意,但另一人看上去就像是座冰山一样。这两人分别是四长老战峰和五长老战峦,而坐在最后的却是一名年约二十七八的美貌女子,这人长得极其妩媚妖娆,身材丰满婀娜,虽未刻意做出任何动作,却展现出了一种异样风情,这女子就是流云会的六长老阴雪崖! 雨婷的眼神从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嘴角露出了几丝笑意,但却没有说话。 六大长老被雨婷这一看,表情虽是不一,但除了谭天衣和阴雪崖外,其他四人心中所想竟有些出乎意料的相似,而这些心事却都集中到雨婷身后的那白发人身上。他们一直对那人有些好奇,因为以他们的修为竟感觉不到那人有丝毫的功力,这对他们而言,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知道他们的一身修为在天罗虽然不和五大神将相提并论,但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人物。可尽管如此他们却又不能将那人视为不懂武功的平常人,因为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无形气息似乎可以引起他们体内真气的波动!这让他们惊骇之时,又异常疑惑,他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不过,更让他们惊疑的却是那人背负着的红木盒子,他们看不见那盒子里面所装的东西,但那盒子里却似有一双眼睛,将他们的心一下就看穿了,使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心好似赤裸裸地暴露于空气之中,这不禁让他们生出了几丝畏惧,可确又更加的想要知道里面所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会让人产生如此怪异的感觉…… 潭天衣相对于他们,却是难得的轻松,手还时不时地抚摸着颔下零星生长着的几根花白胡须,慈和的眼神不时回视雨婷,里面充满了欣慰之色。而阴雪崖尽管如厉无岩等人一样经常偷偷地瞥向那脸蒙黑布的白发人,但脑中所想却完全不一样。每当看到那人幽黑明亮的眼睛,她的心就会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轻微的涟漪,虽然还不没有看见过那人的面貌,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就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勾画出那人的眉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阴雪崖又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恰巧那人这时刚好微微一偏头,眼神刚好和阴雪崖碰在了一起,竟还露出了几缕笑意! 阴雪崖呼吸差一点窒息起来,芳心禁不住怦怦乱跳,脸上竟浮上了一层少女似的娇羞。他对我笑了,他为什么要对我笑呢?难道……呸,我这是怎么了,他只不过是笑了一下而已,自己那么多心干嘛?阴雪崖不停地暗暗自语,平静的心湖被那人眼中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激起了千层波浪,目光都有些迷离起来,却不知道雨婷看着她的眼神中闪过了几丝异色…… “启禀会主,六位长老,各分会的负责人已经齐集一起,等候会主和长老们驾临‘鹰堂’!”乔连三的声音突然在木屋外响了起来。 雨婷点头站起来道:“好,乔主事,你回去通知各位兄弟,说我们马上就到。” 乔连三恭敬地应了声后,返身回去,谭天衣等六人见状也随之站起,雨婷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笑道:“各位长老,你们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遍发‘金箭’,召集会中兄弟来到这鹰山吗?呆会你们就会一清二楚了!”说着,回头看着那白发黑衣人点了下头,便脸带笑容地快步而出。 *** 鹰堂就在峡谷中央的一个小平地上,它是这里唯一一座用石头建造而成的屋子。以前每逢流云会凤舞国分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都是在这里商议的。大堂里面这时人声鼎沸,站着几百名从各地赶来的流云会分会主事,他们都在不停地议论着雨婷为何会突然发出“金箭”召集所有的分会负责人,毕竟上一次的“金箭大会”距今已有五十多年了。 “会主到……”突然一个拉得长长的洪亮的声音在鹰堂的门口响了起来。 声音方落,便见雨婷和众长老等人缓缓地踏进了鹰堂,众人顿时停住了议论,自动分列成两排,躬身异口同声的道:“属下恭迎会主……” 雨婷向着大家挥了挥手,扬声道:“众位主事无须多礼!” 众人闻声都直起腰来,里面一时变得鸦雀无声,他们的目光齐齐集中在了雨婷身上。雨婷自三年前病重以来,几乎一直留在了丹歧山从未出面处理过会中事物,他们当中有些人也只在三年前见过雨婷一面,那时的雨婷还是个小姑娘,却没想到三年未见,她不但没有因病痛的折磨而消瘦,反而出落得更加秀丽端庄。 雨婷和几位长老来到堂前预先摆放的几个位子上做定,而那白发人却依然是静静地站在雨婷的身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说过话。 雨婷神色的温和地看了那些流云会主事们一眼,微微一笑后,脸色却突然变得极其郑重起来,道:“各位主事,你们都是流云会的精英,我之所有发出‘金箭’把大家召集一堂,是有一件重大十分重要的事情想向大家宣布……”雨婷顿了一会,扫了大家一眼,见到他们满脸的期待神色,又接着语带歉意的道,“大家都知道我一向体弱多病,而且又是一女流之辈,这三年来从未处理过会中一件事物,实在不宜再担当继续这流云会代会主,所以我打算在今天让出会主职位……” 雨婷开门见山的一席话,顿似在那平静的湖水中扔入了一块巨石,马上激起了千重浪花。众主事在瞬息的惊诧之后登时议论开来,疑惑声、抱怨声、反对或是赞同的声音在鹰堂内此起彼伏,远远地响彻了整个峡谷,谷中驻守的弟子们都惊疑地往这边看来。 厉无岩听后阴沉的面孔中几丝喜色一闪而过,但却马上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状,劝道:“会主,此事万万使不得呀!您若是卸去会主一职,那我们流云会马上便会处于一种群龙无首的状态,那时会中数众多兄弟将由谁来领导啊!”听了厉无岩的话,漆雕冠云和战峰等人也连忙出声相劝,却唯有谭天衣一直微笑不语,而阴雪崖的眼睛却又总是注意在雨婷背后的那白发人身上,对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太在意起来。 漆雕冠云劝了一会,见雨婷退位的决心很坚定,待见到谭天衣竟还在那悠闲地捋着胡须,登时有些不满的对谭天衣道:“谭长老,你作为我们流云会的首席长老,在这个关键时候,你总该说句话呀?若是会主真的退位,那可如何了得!” “漆雕长老,不用急!”谭天衣听后微笑着站了起来,道:“各位长老、主事,你们都先不要吵,有什么意见可以听会主说完再提嘛!”他的话声中带上了几丝真气,堂中虽然嘈杂不堪,但每个人依旧将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谭天衣在会中威望甚高,因此他们虽是对雨婷的决定很不理解,但还是立即静了下来。 雨婷挥手让几位站起的长老坐下后,突然笑道:“各位主事,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我们流云会祖师的遗训?” 众人听到雨婷提起“祖师”二字,神色顿时变得尊敬之极,但还是有一个身躯威猛的大汉站起来道:“会主,祖师的遗训我们时刻铭记于心,不敢一日或忘,可这跟您退让会主之位又有什么关联呢?” 雨婷道:“我这么做正是尊重祖师遗训!当年祖师仙逝之前曾有遗言,能够得到我们流云会震帮宝剑——‘魔月神剑’认同之人才是我们流云会真正的会主,而且也只有他才能统领我们流云会取得更大的发展。” 那大汉又道:“可是‘魔月神剑’自祖师之后便从未出现,我们会中兄弟两百年搜遍了天罗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神剑的一丝踪迹,如何能够找到它所认同的人来继任会主呢?”这大汉的话说出后,马上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昔年夜月流将“魔月神剑”托付给雨婷的祖辈之时,是让他等待凭空出现于天罗禁地的一个人物来继任会主,但是对流云会的其他兄弟却只是说能够得到“魔月神剑”认同的人才能担任会主,这两百年,“魔月神剑”一直长埋地下,当然也不可能有人能得到神剑认同了,所以流云会一直都只是设了代会主一职。 雨婷嫣然笑道:“这点还请众位主事不用担心,我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正是因为我们的震帮之宝——‘魔月神剑’已经出世,而且神剑也已找到了它所认同之人!”雨婷这番话又似在人群中扔出了一个更大的惊雷。 这时不但众位主事,就连厉无岩和战峰等五位长老神色都神色都大为震动。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见过“魔月神剑”,只是通过前辈们的代代相传和会中的一些典籍中了解到了“魔月神剑”的形状和奇异之处,因此,“魔月神剑”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传说,一个曾经出现过却不知在何时才能再次出现的传说。而如今雨婷竟说神剑已然出现,这让他们怎能不惊。不过在惊了之后,一部分人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而另有一部分如江莫问等人却大是激动,这些年来,虽然有代会主领导流云会,但总是名不正言不顺,会中某些人已渐生异心,流云会虽还是天罗最大情报组织,但也逐渐有走下坡路的趋势,此时“魔月神剑”出现,会中兄弟忠奸立判,如此便可轻易地清楚会中的异端势力,再加上真正会主的统领,流云会岂能不蒸蒸日上? 厉无岩和战峰两人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几丝不安,不由想起了还在木屋时看那盒子的异样感受,眼神马上便转移到了雨婷背后那白发人身上,此人携带的那个木盒里面装的莫非便是“魔月神剑”,而他则就是神剑的主人、流云会将来的会主?! 就在他们猜疑之时,雨婷已然笑道:“众位主事,今天神剑所选择的会主和神剑都已经来到了鹰堂……说着,雨婷纤纤玉指向身后的那白发人一指,那白发人轻轻摘下了脸上黑纱,露出了一张俊洒飘逸的脸庞,这人不是天琼风还是谁! 天琼风当下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木盒,彬彬有礼地上前几步,对那些主事和长老们拱着手,温和的道:“在下天琼风见过各位前辈,各位兄弟。” 众人开始见到这人满头的白发时都还以为他一定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却没想到竟他面容竟会如此俊秀,是他修为高深、驻颜有术呢,还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年轻人?因此除了少数几个如谭天衣和江莫问知道一点内情的人外,大多数人都不由讶然出声。而思绪一直颇不平静的阴雪崖此时更是禁不住芳心一阵悸动,看着天琼风的眼神蒙上了几层别样的迷雾。 厉无岩脸上忽然闪过几丝阴阴的神色,站起来走到天琼风面前,冷笑道:“没想到天兄弟竟会如此年轻,实在是大出本长老的意料。只是‘魔月神剑’失踪已达两百年,不知天兄弟是如何取得‘魔月神剑’的,又是如何与我们会主相识,而且本长老听说‘魔月神剑’的主人修为必须达到祖师那般绝世的修为,却不知天兄弟又有何德能让‘魔月神剑’认你为主呢?”厉无岩一连几个问题,倒也是问出了下面许多主事的疑惑,这叫天琼风的人眼神和常人无异,一点都不像修为精湛之人,若盒中便是神剑的话,这不能不让他们怀疑那神剑的真假起来。 天琼风笑道:“厉长老,依在下所想,你一定是怀疑这盒中的到底是是不流云会的震帮之宝——‘魔月神剑’吧?” 厉无岩心中一震,却是皮笑肉不笑地道:“天兄弟说笑了,雨会主既然已经确认过,那盒中的肯定就是‘魔月神剑’无疑了,难道雨会主她还会看错不成?” 雨婷肚内暗哼一声,眼光一扫漆雕冠云和战峰、战峰等人,见他们脸上基本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于是转向众位主事,嫣然笑道:“我知道大家此时心中一定尚存怀疑,但我们只须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的‘魔月神剑’到底是真是假,马上便可清楚了!” 听了雨婷的话,天琼风手向靠在椅子上的木盒一招,顿见那木盒慢慢地飘到了他的手中。这下众人俱是一惊,他那一手看似简单,但全无半分火气,岂是修为寻常之人可以为之的,莫非这人修为已到返璞归真之境? 天琼风不理众人的惊诧之色,轻轻地打开盒盖,将里面那柄样式古朴的阔剑握于手中,气息流转之际,便见一片弯月形状的碧蓝幽光四射开来,瞬间便充斥了整个鹰堂,众人的眼睛一与那道蓝色弯月相对时,心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着一样,不由自主地剧烈颤动起来,好似马上便要从喉咙中跳跃而出…… 第十卷 第九章 血灵护法 “魔月神剑!果然是魔月神剑!”无数声感叹在鹰堂响起,兴奋、激动全因神剑的出现而猛烈地迸发了出来,那阵阵流荡的光彩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而变得更加的耀眼,剑灵似乎也受到那气氛的感染,在天琼风柔和真气的配合下,清新的气息透过那道弯月,倾泄而出,便似突然注入的一汪清泉,抚慰着众人心灵中那传承了近两百年的期待。 当天琼风收回真气,神剑上的光彩渐渐黯淡下来的时候,众人眼中虽然现出几丝依依不舍的神情,但瞬息之后却爆发出了一阵轰天震地的欢呼。看着那一张张洋溢着喜悦笑容的脸庞,天琼风这才知道“魔月神剑”在他们心目竟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心下不由有些感动起来。 天琼风看了一下神态各异的长老,对雨婷微微一笑,正要将举着的神剑收回,那神剑却突然在他手中震动起来,发出了一声激越的鸣叫,众人听后,脸上不由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不好,有外人闯入鹰山!”漆雕冠云突然一声大喝,矮小的身子电闪而出。如今守护鹰山的那群蜂鹰便是有漆雕冠云控制,他在几十年前发现了一种特殊的巫术,别出心裁地将“控灵术”施展在蜂鹰的身上,使他自己的心灵与蜂鹰建立起了一种特别的联系,刚才神剑鸣声示警后他忽然感到心中起了一阵剧烈的颤动,便马上猜知有绝强的高手突破了“蜂鹰”的阻拦,闯入了鹰山。 刹那间,漆雕冠云的身影便已消失。可当众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时,却又蓦地瞧见漆雕冠云似玩偶样被抛进了鹰堂,急速向天琼风和几位长老站立之处撞了过去,而在漆雕冠云之后竟还跟着五团模模糊糊的血红色的迷雾,丝毫看不出红雾中所包裹着的到底是何物! 天琼风眼见漆雕冠云来势迅猛,当下左脚上前几步,左手在射到跟前的漆雕冠云的身体上轻轻一点,而右手神剑却连鞘向那几团扑来的红影扫了过去。温和的真气在一吞一吐之间,巧妙地化解了随着漆雕冠云而来的强劲力道,漆雕冠云在天琼风手掌的支撑下,快速地旋转了几周后停了下来,天琼风见漆雕冠云只是闭气晕了过去,便马上将他交给了身后的谭天衣。 那五团红影被神剑扫来的气劲阻了一阻,漂浮在空中,众人这才看清那些红雾里面的竟然是五个人,但那些人身体全部被血红的雾气所缭绕,看不清面貌,只能见到一缕缕的红丝在那旋绕着,显得异常诡异。 雨婷见竟有人敢闯入流云会鹰山重地,顿时娇颜一变,叱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鹰山?” 她话音一落,便听得一个瓮瓮的声音道:“我等是何人,与你这小丫头无关!”接着突然看向天琼风道:“小子,你胆敢破坏我们教主计划,罪不可赦,还不快束手就擒,听候我们教主发落,我等或可免你一番皮肉之苦。” “教主?你们教主乃是何人?我与你们毫无瓜葛可言,为何要听候他的发落呢?”天琼风笑着道,这人无头无尾的几句话让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教主是何人你到时自知。不过看你样子好象不愿意跟我等回去复命了,哼!那好,我们废话少话,接招吧!”瓮瓮的声音一停,那几团血红色的雾气又向天琼风飘了过去,一股股腥热之气从那他们身周的红雾中散发开来。 天琼风见状正要出手,忽然想到,呆会交起手来,若这鹰堂承受不起坍塌下来,岂不是会造成很多伤亡。天琼风当下打定主意,看着那几团雾气,神剑轻伸,幻化出层层剑花,将五人稍稍逼住,但他的身体却在此时荡漾出个个残影,闪到了鹰堂外面的峡谷中。 红雾中的五人立时反映过来,大喝一声,尾随着天琼风跃了出去。 雨婷心悬天琼风的安危,毫不犹豫地冲出了门口。放眼一看时,就见那五人已连成一片,将天琼风团团围住,几丈方圆内处处都激荡着从他们身上不停释放出来的无形劲气。这时,谭天衣和阴雪崖等长老也跟到雨婷的身后,而那几百名主事已经将各自的随身兵器抽了出来,里里外外地把天琼风那和那五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被这么多人围住,那些人没有一丝惊慌的举动,身上的红雾反在刹那间飘散了开来,将五人之间连接在了一起后又冉冉上升,逐渐蔓盖了六人头顶上方的天空,只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似被笼罩在了一个血红色的晶莹罩子里面。 “血雾魔罩!他们是红祖教的五大血灵护法!”见此情景后,不知是哪位主事突然惊叫了出来。 雨婷和几位长老听后脸色俱都一变,但不同于雨婷和阴雪崖等人的担心,厉无岩几人眼中却闪过了几丝幸灾乐祸的神色,而那些主事看着那个血红罩子的神情竟有些畏惧起来,有几人还忍不住稍稍后退了几步。红祖教这些年在天罗迅猛发展,而做为天罗第一大情报组织的流云会更是时刻关注着红祖教的一切动态,他们如何不知道红祖教五大血灵护法的恐怖。 七年前,当时闻名天罗的“清虚玄宗”因不满红祖教在发展时恃强凌弱,欺侮小宗派的做法,宗主天虚子便出手教训了“红祖教”几名作恶多端的弟子,这本是一件极小之事,可没想到传到红祖教教主之耳后,红祖教竟派出了五个人前往“清虚玄宗”,不到一个时辰,竟将“清虚玄宗”弟子悉数杀光,连功力直追天罗神将的宗主天虚子也被那几人残杀,尸骨无存,而那五人便是红祖教的血灵护法,据说他们杀害天虚子所用的武学便是“血雾魔罩”!从那以后,因神往对红祖教的所做所为从不干涉,红祖教便在天罗越发猖狂起来,对其稍有一点不满的人或宗派都被“血灵护法”屠杀,这几年,没有人不对“血灵护法”和“血雾魔罩”畏惧万分,而如今凶名昭彰的“血灵护法”竟齐齐围攻天琼风,这让雨婷等人如何不惊! 雨婷几人焦急地在外转来转去,自那血红圆罩形成之后,他们竟无一人能够接近那罩子,每到边缘便马上被那挟带着浓浓腥味的劲道逼得连连后退。谭天衣看雨婷那神色,微一思索,便猜知其心中所思,当下仔细观察了罩内的情形,不由靠近雨婷,低声慈爱的笑道:“婷儿,你先不用那么担心,他的修为已和神将等人相差不大,现在又有魔月神剑在手,就算那五位血灵护法再厉害,想伤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雨婷何尝不知道天琼风的武功,现下谭天衣所说虽是极有道理,但她一想到血灵护法武学的诡异与凶残,便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所以听了谭天衣的话后,脸上虽是挤出了几丝笑容,但心早就挂到天琼风身上去了…… *** 此时血灵护法五人布下“血雾魔罩”后,已经显现出了他们的容貌,那是五个穿着红衣却身材十分干瘪的老头子,浑身看上去没有几两肉,但从那五个骨架中散发出来的炎热劲气却不能不让人感到心惊。 天琼风站在五人的包围圈中,竟觉得里面的腥味越来越浓厚,时间一久,就似淹没在一片血海中,让他的脑袋都有些昏沉起来。天琼风马上醒悟到这一定是那些血红色雾气的作用,当他正要运转真气驱除那些胸中的憋闷时,剑柄处却悄悄地透过了几丝凉气,顿时让他神志清醒了过来。天琼风不由暗赞,没想到这神剑所吸收的月光灵气竟会如此神妙。 那五人如骷髅般的面孔上逐渐布上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看上去异常显得狰狞。天琼风知道他们就快要出手了,如果是前几天的话,他或许会有些担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敌得过这五人,但今天,他却有十足的信心。 真气流转之下,天琼风的心境渐渐空明,神剑悄然出鞘,寒光大盛,积累的灵气受腥味的激发顿时就如火样旺盛地燃烧了起来。天琼风英俊的面容上挂上了几丝春风般的温和笑意,接着便似有一个个优美清脆的音符从他的心底流淌了出来,组成了一段舒展流畅的幽雅妙曲。 那五人身上的红衣无风自动起来,其中一人两手突然环成一个怪异的图形,身体竟似变成了一个虚无飘渺的血网向天琼风兜了过去。神剑白辉骤然一亮,那首曲子也随之一抖,天琼风在那乐曲的颤动中翩翩一斜,整个身子竟突然一缩,从血网那小小的缝隙中钻了过去,此时其他几位血灵护法也变成了同一副模样,可天琼风和那柄神剑却像变成了一缕缕摸不着看不见却又能清晰感受到的清风,幽灵般在几人的围攻中穿插闪动起来。 一段时间的徒劳无功,他们似感觉到了天琼风的古怪,身体瞬间又恢复了初时的模样,重新将天琼风围在了中间。天琼风依旧静静地站立在原处,好似从来便没有移动过分毫。看着没有一点异样的天琼风,他们的眼中首次出现了惊奇与诧异,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身上却散发出了一股更为凶悍的杀意。他们纵横天罗数年,却从没有遇到过一个敌手,这次受教主之命前来捉拿天琼风,本以为以他们的修为还不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天琼风会有这般身手,让他们几次出手都没有半点收获,而且还是更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对他们而言,这几乎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所以他们心中的震惊已不是能用语言所能形容得出来的。 “血海倾天……”不知是那个老头突然阴恻恻的暴喊了一声。 这个声音响起后,五人的身体竟像是融化了一般,幻化成滔滔的血水铺天盖地的向天琼风冲了过去,那惊啸而来的雷霆万钧之势似欲摧毁天地间的一切事物,漫天的血腥就如一充满了罪恶的森罗地狱,所有的生机在它的拍打下顿时烟消云散。可此时的天琼风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看见的所有东西都只不过是血灵护法用巫术变化出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心灵的感受比眼睛来得更加重要、准确。 音符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心中蹦跳出来,只是刚才的平缓温和已逐渐被剧烈的波动和跌宕的起伏所代替,顿时熊熊的战意从天琼风的心中燃烧了起来,一股凛冽的剑气从“魔月”的锋刃上激射而出,两者交相辉映下,无尽的灵气开始萦绕与天琼风周围,天琼风蓦地一声长啸,突见万道亮光冲破血海波涛,透过那“血雾魔罩”,直冲九霄天外。 那片血海果然是血灵护法使用巫术变幻出来的,他们此时正隐藏于血海之中,可天琼风的那声长啸却使得他们心中禁不住震动起来,眼看辛苦布下的“血雾魔罩”竟被天琼风的剑气冲开了一道裂缝,当下不暇细想,五人血红的手掌立时变得庞大起来,向天琼风身体各处要穴印了过去。虽然每人都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一掌,但凌厉的杀意却在他们那强猛逼人的掌风中尽情释放无遗失。天琼风感受到逼体的危机,手腕骤然轻轻一颤,“魔月神剑”发出一声兴奋的鸣叫,接着便见漫天的虚影在剑尖的抖动下飘散开来,向着那片血海飘飘洒洒地落了下去,宛如缤纷落英,绵绵飞雪,望之是如此的绮丽与凄迷。 五人临近天琼风身体时,滚滚的血海在天琼风神剑的驱散下突然凭空消失,但他们那只只猩红的血掌上却已涌起了妖异的光芒。天琼风陡然睁开了眼睛,而他的身体却于此时幻化出了五个手执“魔月神剑”的影子,右手同时一颤,剑尖同时向五位血灵护法的掌心点了过去。 天琼风的招式毫无花巧可言,但无论他们五人的手掌如何变化位置,竟躲避不了那剑尖的锋刃,最后他们只得提聚毕身功力于手掌之上,手掌顿时变得如钢铁般坚硬起来。五人顿时涌上了几丝得意的神色,你小子手中长剑就算在锋利,又岂能刺得穿本护法这铁掌,到时看你如何敌住我等五人的功力,嘿嘿…… 神剑终于与他们五人的手掌碰撞在了一起,登时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爆炸声,五人被天琼风的剑气震地倒飞而去,而天琼风却借着五人的强劲真气向那“血雾魔罩”的顶端直冲了上去,神剑牵引着罩内愈来愈膨胀的劲气刺向了那魔罩,一个天崩地裂地响声顿时回荡在了峡谷两侧,震得人耳朵隆隆作响,那魔罩竟被天琼风那一剑刺得噼里啪啦地破碎开来。 五血灵护法随着“血雾魔罩”的消失各自翻飞了将近丈远才勉强稳定地落了下来,但那魔罩虽被天琼风击破,组成魔罩的血雾此时却又各自回归到了血灵护法的身上,依旧将他们的身形遮蔽得严严实实。 正当他们好不容易才稳定在体内激荡的血气时,天琼风却已气定神闲地飘到了他们的身前,见天琼风受他们五人合力一击,身上竟似没有任何伤痕,几人不由惊诧起来,可就在这时,他们却几乎同时感到右手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使得他们竟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楚激地晕了过去,禁不住大声惨嚎了出来。他们忍住揪心的疼痛往自己的手腕处一看,却发现右掌已然不见,只余腕上淋漓鲜血,他们这才想起刚才掌剑相交时飘扬着的灰尘,原来自己的手掌竟在那时就已炸得粉碎,化为乌有! 这时,雨婷和谭天衣、阴雪崖等长老,还有那一干主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这戏剧般的变化,见天琼风安然无恙后顿时都兴奋地冲了过来。天琼风和五位血灵护法在“血雾魔罩”内的交手虽然只有几招,但众人却看得心惊胆战,一直在外提心吊胆、忧虑不安,却没想到在一声轰响后天琼风竟如天神般地从空中落了下来,还断了那五位血灵护法的手掌,登时有些喜出望外,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兄弟们,将这几个作恶多端的老头活捉……” 那五位血灵护法看围过来的几百人,身影竟然突然暗淡了下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听得从地下飘来一个凄厉的声音:“臭小子,你等着,我们还会回来的……”这几人竟也是土遁而逃。 正准备捉拿他们的流云会主事见他们竟逃走了,都忍不住愤愤地大骂起来,但天琼风的胜利却转眼间又冲淡了他们的愤怒。 雨婷当先跑到天琼风身边,忍住想要扑到他怀中的冲动,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跟在雨婷身后的阴雪崖虽一直压着心中的焦虑,但这时见天琼风没什么大碍,胸中还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看着天琼风的眼神却又变得有些火热起来。 天琼风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没事。”但他的眼中却还是浮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谭天衣和其他人此刻也赶到了天琼风的身边,众人特别是那一般流云会的主事见天琼风竟打败了这几年从无敌手的五血灵护法的联手,眼神中都充满了崇拜与敬佩之意,若不是几位长老挡在他们的身前,恐怕早就兴奋的冲上前把天琼风抛起来了。 天琼风看了情绪激动的众人一眼,正要说话,却忽听地雨婷讶然道:“咦?厉长老和战峰、战峦两位长老哪里去了?” 第十卷 第十章 烈磷天雷 听雨婷如此一说,谭天衣几人才发现厉无岩、战峰和战峦三人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就已消失了,而那些主事们也随后发觉有些前不久还站在自己身边伙伴这时也不见了,看来他们一定是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交手中的天琼风与血灵护法身上时悄悄走掉的。 “乔连三呢?他哪里去了?”谭天衣扫了众人一眼,忽然问道。 这时一名流云会的弟子急急地跑到雨婷等人跟前,道:“启禀会主、各位长老,乔主事和厉长老刚才带着一些分会的主事突然闯上了‘鹰灵洞’,并杀害了许多拦阻的兄弟,而且还说他们要脱离本会,属下见事态严重,特来禀报,请会主和各位长老定夺。”众人所在的这条狭长的峡谷四面都是峭壁,“鹰灵洞”则是出入这个峡谷的唯一通道,平时“鹰灵洞”上都派有流云会的许多好手把守着,这段时间因要在这里举行“金箭大会”,为了保证大会地顺利进行,那里守卫得更加森严,长老以下的人物进出都必须出示通行令牌,未料到厉无岩竟会趁人人不注意的时候闯到“鹰灵洞”去。 雨婷和阴雪崖二人听后面色不由稍稍一变,而谭天衣却忽然长叹一声道:“我早已料知厉无岩几人生有异心,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叛离本会,唉……”那些主事听了谭天衣和那人的话,马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都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 天琼风在来这之前,已经听雨婷详细地介绍过鹰山的地形,知道那“鹰灵洞”是一块长达近十米的大石头,不知什么原因,这石头向上拱成了一个约有人高的半圆,在峭壁下形成了一条天然的隧道。可他听了那人的话后,却忽然心中一动,若是厉无岩等人将这“鹰灵洞”炸塌,然后又从上面扔些炸药下来,那时无处躲避,流云会这几百人岂不是要被炸死在这里面吗?他刚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耳中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接着地面猛然震动起来。 众人心中大震,向那声音来源处看去,却见“鹰灵洞”那边滚滚的浓烟翻腾而上。阴雪崖惊道:“他们竟敢炸掉‘鹰灵洞’!”眼看着出路被毁,那些主事们都开始愤怒地谴责起厉无岩和战峰等人起来。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呼啸,众人抬开一看,见是一个黑色小圆球正向人群中落来。那东西越来越近,天琼风将它的形状完全看清后,心中一惊,这东西竟和炎黄区域古时的炸药十分相似,见众人还是懵然地看着它,天琼风右掌一拍,发出一道极其柔和的真气减缓了它下落的速度,然后把他用真气把它托到几十米远外无人的一个地方扔下,果然,那东西与地面一接触,登时就炸响起来,方圆几丈的草木被轰得支离破碎,到处黑糊糊的一片,众人见识了那东西的威力后,脸色大变,若是那东西刚才没有被天琼风抛出,而是在人堆里炸开的话,现在这一片人可能已经有大半变成焦炭了! “哈哈哈哈……‘烈磷天雷’的滋味怎么样呀?”蓦地,空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得意的大笑在谷中一波波地震荡着,发出一片嗡嗡的声响。 “烈磷天雷”? “烈磷天雷”不是“烈火神将”红浮神尊的珍宝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 雨婷几人面色变得极是难看,他们举目向上望去,却见到峡谷右侧的颠峰上出现了几个小小的人影,从那几人的服饰约莫可以看出,他们就是厉无岩等人。如果刚才厉无岩扔下来的东西真是“烈磷天雷”的话,那“鹰灵洞”一定也是被他用这东西给炸毁的!可是“烈磷天雷”的配置秘方早在数十年前便被红浮神尊烧毁了,厉无岩又是从何处得到的呢? 谭天衣见厉无岩等人竟敢用如此歹毒的火器来残害自己的会中兄弟,登时气得须发蓬张,看着峭壁上的那几个影子,怒喝道:“厉无岩,你们身为长老却叛离流云会,难道就不怕教规处置吗?”暴烈的声音飘荡着向上传了过去,却震得旁边一些主事的耳朵都隐隐生疼。 厉无岩阴沉的声音很快就传来:“谭天衣,你个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都快要死到临头了,还和本长老谈什么教规,嘿嘿,呆会只要将‘烈磷天雷’一齐扔下,本长老倒想看看你们如何以教规来处置我!”一颗“烈磷天雷”便有如此威力,若是数十颗、数百颗同时扔下,整个峡谷恐怕都要掀翻了,那时就算大家修为再高,也难以躲过那粉身碎骨的命运了。 天琼风看着面色大变的众人,突然轻轻地拍了拍雨婷的香肩,低声细语地说了两句,雨婷脸上顿时露出了几丝笑容。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依然是特别关注着天琼风一举一动的阴雪崖见两人如此亲密的样子,心中忽然涌起了股莫名的酸味,沉重的失落感让使劲地别过了头去不想再看,但一会之后,她却听到雨婷的娇叱声响起:“厉长老,本会一直待你不薄,前会主更是对你信任有加,将你提升为二长老,你为何还要背叛流云会,残害流云会的兄弟,难道就不怕传出去,留下一身骂名吗?” 厉无岩听后竟恨恨的道:“哼!二长老?我厉无岩这数十年来为流云会鞠躬尽瘁,得到的却只是一个二长老的虚名,这几年被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压着也罢,毕竟你是前会主的女儿,没想到现在又干脆换上了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流云会待本长老不薄吗?简直是可笑之极!” 谭天衣怒哼一声道:“由‘魔月神剑’选定的主人继承流云会会主之位,乃是祖师遗训,有何可笑之处?” “哈哈,谭老头,说你冥顽不灵你还真就冥顽不灵,都已经两百年了,还守着那莫须有的什么祖师遗训!本长老为流云会尽心尽力几十年,岂会如你这般泥古不化,呆会本长老把你们炸他个尸骨无存,天下还有谁会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那时流云会中就以本长老为尊,本长老凳上会主宝座指日可待!谭老头,你若是有本长老一半精明,今天也就不会成为这‘烈磷天雷’之下的冤死鬼了,哈哈哈哈……”厉无岩意气风发地嘲笑了谭天衣一番后,竟又自大笑起来。 峡谷中留下的那些主事们对流云会一向忠心耿耿,对流云会的祖师夜月流更是敬若神明,如今见厉无岩竟如此辱骂,再加上眼见活命无望,一时哪还忍耐得住,都开始粗话连天地破口怒骂起来,能在死之前出几口恶气也算好的。 厉无岩听着下面不时传上的叫骂声,嘴角露出了阴狠的笑意,看了站在身边的战峰和战峦一眼后,对着那些主事们冷冷地挥了一下手。几人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取出里面的“烈磷天雷”快速往峡谷中的雨婷等人扔了下去。 峡谷中的众位主事看着下面的那密密麻麻落下来的“烈磷天雷”,脸上满是凛然之色。阴雪崖忍不住向雨婷和天琼风看了过去,却见雨婷脸上竟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笑意,而靠在靠在雨婷肩上的天琼风也是满脸的平和,阴雪崖虽然知道自己的生命或许在过瞬间就会在“烈磷天雷”下彻底消失,但心中还是不由生出了丝丝的黯然,能够和心爱之人死在一起,是一种极大的幸福,可是自己如今却是形单影只,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够让自己心动之人,却还未来得及诉说,便将随着生命的消逝而长眠地底…… 阴雪崖看着雨婷和天琼风二人,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可她的叹息之声还没消失,耳中竟骤然响起了一声欢呼。阴雪崖诧异地向旁边看去,却见众主事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峡谷上空,脸上堆满了喜悦。 阴雪崖也跟着向上看了看,眼中禁不住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那峡谷的上空竟凭空冒出了个缓缓盘旋而上的旋涡,那些落下的“烈磷天雷”碰到那旋涡时不但没有爆炸,反而加快速度冉冉上升,往厉无岩等人的方向倒射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峡谷中恐怕除了雨婷之外,没有一人知晓其中的真正原因了。 原来那个制造旋涡的真是天琼风那悄悄出体的神念。天琼风飘到空中后,神念马上向四面八方散露出股股温和的气息,将峡谷都护卫在他的气息之下,当厉无岩等人扔下“烈磷天雷”时,天琼风便立时牵动空气中游离着的自然灵气,布下那道气体旋涡,把“烈磷天雷’弹了上去,暂时解除了威胁峡谷中数百条生命的隐患! 厉无岩和战峰等人看着那“烈磷天雷”竟如此诡异地倒飞回来,登时惊得目瞪口呆。战峰那满脸的笑容终于在这时凝住了,而脸上从不见一丝表情的战峦这时也露出了惊疑之色,若不是在大白天,大家还以为见到鬼了呢? “快跑……”不知是谁突然惊叫了一声。众人霍地回过神来,那“烈磷天雷”此时已到了他们的面前。厉无岩等人慌忙飞跃而退,他们不敢以掌力将那些“烈磷天雷”劈开,因为“烈磷天雷”对劲力最为敏感,稍一受到真气的激荡,便马上会爆炸,除非有人能将掌力练到轻柔若流水般的境界才行(就如天琼风一样)。 他们只跑出几丈远,身后便接连响起了阵阵爆炸的声音,有几个反映稍慢的主事被当场炸得血肉横飞,而厉无岩几人功力虽然跑了比较远,而且功力也十分高强,但还是被那喷发出来的热流掀得翻飞了出去,狼狈地落在了地面,脸颊上蒙满灰尘,衣服也被炸得破烂不堪,不过总算在“烈磷天雷”下捡回了一条性命。 山头的石块也被炸得四处飞溅,向峡谷下面铺天盖地的掉落。幸好下面的那些人都不是弱手,而且石块下降的势头也被天琼风神念所布下的气场懈掉了不少,落下去的时候很轻松地被他们躲开,只有一两个人受了点轻微的皮肉之伤。 待剧烈爆炸所引起的烟雾和石块都消散后,天琼风飘到崖顶,但却已经不见了厉无岩等人的踪影,原来他们身上的“烈磷天雷”已经用光,而又被刚才那突然倒飞的“烈磷天雷”吓得心惊胆战,也不敢观察下面的峡谷中的情形到底如何了,就马上见机溜下了山峰。 天琼风想要追去看看,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今天他和五大血灵护法激战时,在别人眼中看上去是胜得十分轻松,可他自己却知道那一战已耗费了他近半的功力,若不是在前几天观看“魔月神剑”的剑鞘时领悟出的那能跟随着音韵的变化而变化的身法和剑法,还不一定能敌得过那五人的联手,而在那五人败逃后,天琼风还来不及恢复功力便又操控神念出体,布下那片宽阔的气场阻拦厉无岩等人丢下的“烈磷天雷”,其间天琼风虽能随时吸收自然灵气,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天琼风的气息,但那毕竟不是炼化过的真气,而且人力终究有时而穷,天琼风还是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觉。 他的神念急忙往自己的身体里飘去,但等他神念与身体融合、心神一松的那一瞬间,却脑袋昏沉地倒在了雨婷的怀中,耳中隐隐传来了两声关切地娇呼…… *** 昏黄的灯光下,暗影摇曳,扑朔迷离。 天琼风沉沉地睁开了眼睛,发觉自己竟是躺在鹊桥居自己的房间里面,而雨婷却兀自伏在床边睡着未醒。在鹰山,当神念回到身体时,天琼风终于支撑不住疲倦昏睡了过去,而今经过这一番好睡,他觉得身体似乎舒服了许多,于是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这一动,却马上把雨婷惊醒了过来。看到天琼风又恢复了往昔的神采,雨婷禁不住喜笑颜开,道:“先生,你终于睡醒了。这一天一夜,碧姐可是担心死了。” 天琼风有些诧异,自己这一睡竟会睡了一天,他看着雨婷那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红肿的双眼,心中顿时充满了怜惜,当下撑起身子,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抚摸了几下,微微一笑道:“婷妹,你是不是也和碧儿一样担心我呀?” 雨婷俏脸嫣红,纤纤玉指在天琼风胸口一点,把他按了下去,嗔道:“你呀,刚一醒来就动手动脚!”声音娇媚甜蜜,听到天琼风耳中,禁不住连身子都酥了,把雨婷拉到自己怀里,肆意怜爱了一番,忽然想起了昨天在鹰山的事情,不知自己昏过去后厉无岩等人还有没有回来,而谭天衣他们又是如何善后的,于是忍不住向雨婷问了出来。 雨婷趴在天琼风胸前,娇喘了几声,才柔声地将天琼风昏迷后的事一一说出。 当时,雨婷还以为天琼风出了什么意外,真是有些六神无主,不过幸好厉无岩等人未再出现,才不至于又出现危险。因“鹰灵洞”已被厉无岩用“烈磷天雷”炸毁,谭天衣便亲自带着几个人花了数个时辰上到了崖壁的顶峰,垂下几道缆绳,困在峡谷里面的人才一个个顺着爬了上去。出困后,谭天衣一面派人把天琼风护送回凤芸城,一面令流云会弟子马上追查厉无岩等人的行踪,同时向各个分会发布了厉无岩等人叛离流云会的消息,只是厉无岩等人身在流云会多年,十分清楚流云会的底细和找人的手段,一时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天琼风听后笑道:“厉无岩那几人还挺会藏的嘛!” “我就不信流云会那么多人还找不出他的下落,等抓到他时,非得让他们尝尝叛出流云会的滋味不可!”雨婷恨恨的道,那些人不但反叛流云会,而且还差点使得自己等几百人死在鹰山,雨婷哪能不对他恨之入骨。天琼风哈哈一笑,捏了雨婷那绷起的俏脸一下。雨婷却忽然高兴地笑了起来,道:“先生,你知道吗?现在兄弟们几乎人人都同意你当流云会的会主了。谭长老、漆雕长老、还有阴长老……”说到阴长老时,雨婷突地停了下来,神色有些怪异地看着天琼风。 天琼风见雨婷如此奇怪地看着自己,不由笑道:“婷妹,你怎么啦?” 雨婷蓦地在天琼风的腰间狠狠地捏了一下,撇着嘴道:“你不知道阴长老多关心你,这一天有事没事总往你房间里跑!我看呀,她八成是喜欢上你了。”话中满是酸味。 天琼风笑道:“别胡说,我和她认识才认识,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几喜欢我呢?还是说说他们三位长老有什么事吧!” 雨婷没好气地白了天琼风一眼,接着道:“他们和分会的主事说等你一醒就马上为你举办会主继任仪式,然后通报各地的流云会弟子,嘻嘻,你以后可就是真正的会主咯……” 若是别人听到能够做上天罗第一情报组织的首领,还不喜翻了天,可天琼风听后却暗叹了一声,若不是想要借助流云会的势力在天罗行事,谁想当这劳什子会主呀!天琼风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事道:“婷妹,你有没有吩咐人注意一下‘血灵护法’的行踪?他们这几人来得有些突然,我都还没搞明白我到底坏了他们教主的什么事?” “放心吧,这事我早就交代下去了,估计不用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的。”雨婷嫣然笑道。 天琼风看着雨婷那灿烂的笑容,感受着那如蓝的芬芳吐气,心中欲火渐渐燃烧了起来,忍不住在她的红唇上亲吻着,两只手在雨婷的娇躯摩挲了一阵后,轻柔地探进了她那薄薄的衣裳里面,抚上了她那滑腻丰润的玉峰…… 雨婷尖叫一声,身子陡然一僵,娇喘着道:“不要……不要……你才醒来,身子还没好呢……” 天琼风哪里忍耐得住,轻笑道:“有和合神功在此,还怕什么?”说罢,一件件地扯落了雨婷身上的衣服,将她那具玲珑白皙的娇躯压在了身下…… 房内呢喃娇呼之声顿起,天琼风和雨婷在翻云覆雨之下,哪见到房外水碧满脸红潮的羞涩离开…… 第十卷 第十一章 轻嗔薄怒 (1) 翌日醒来,天琼风顿觉精神倍增,在雨婷娇媚的脸上亲了几口后,才伸着懒腰惬意地走出了房间。只是他刚到门口,便迎面碰上了凤舞雷,这老家伙一见天琼风,立时两眼放光、如获至宝,把天琼风拉起就走,连梳洗的时间都没给他留下,走到半路上,他才知道凤舞雷是让自己去帮凤舞翔云扎一次针。 凤舞翔云这几天虽然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但脸上却是日见红润,如今颐梦眉间的忧愁早已无踪,浑身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见天琼风来到王宫,更是露出满面的笑容,对天琼风招呼得热情之至。天琼风仔细地观察了凤舞翔云的病情,然后又认真给他针灸了一次,为自己未来的岳父治病,天琼风焉能不倾尽全力。 享受了一顿王宫盛宴后,天琼风才施施然回到鹊桥居。 此时,水碧、雨婷几人都在,让天琼风颇有些意外的是阴雪崖竟也在座。湘儿见天琼风回来,忙去给他端了杯浓茶过来。雨婷却是嗔怪地看了天琼风一眼,道:“先生,你也真是的,昨天晚上才醒来,身子还没全好,今天就开始到处乱跑了。” 天琼风向阴雪崖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后才在雨婷等人的对面坐了下来,对着她促狭地眯了下眼睛,笑道:“放心吧,婷妹,有你昨夜的大力帮忙,我的身体想不好都不行了。” 听到天琼风说这话,雨婷顿时面颊羞得通红,想必是回忆起了昨天那令她面红心跳地旖旎情景了吧,不过奇怪的是,水碧听后脸却比雨婷红得更快,天琼风微一诧异,便马上明白过来,昨晚激情爆发之时,隐约感觉到门外有点不同寻常的动静,莫非当时在门外的偷窥的就是碧儿?想到这,天琼风禁不住看向了雨婷和水碧,嘴角挂出了几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两女捕捉到天琼风眼中的暧昧之意,同时高高嘟起了那嫣红的嘴唇,白了天琼风一眼,却不知她们这种轻嗔薄怒的表情更加让天琼风有些忘形,水碧一见,马上恶狠狠地朝他比划了一个架势,天琼风心中甜蜜之极,得意地打了几个哈哈后,才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态。 阴雪崖看天琼风和水碧、雨婷两人如此眉目传情的温馨画面,登时有些羡慕起来,眼中禁不住闪过几丝异样的神色,神色有些黯然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情景不知何时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呀!她偷偷地瞥了天琼风一眼,却见他正两眼脉脉含情地注视着水碧和雨婷,心中竟不自觉地泛起了阵阵苦涩的感觉…… “哦,对了,阴长老,你今天这么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呀?”天琼风忽然想起还坐在一旁的阴雪崖,不由问道。阴雪崖怔了一下,甩出了心内那点酸楚,脸上又出现了初时明艳动人的妩媚神采。她伸出几根白皙的纤纤玉指挠了挠额头垂下来的细发,才嫣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受谭长老和会中其他兄弟所托,来这里看看你身体好了没有,如果没什么大碍的话,就请你去商议一下看什么时候可以举行会主继任仪式。” 阴雪崖这一笑,眉宇之间顿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媚意,而嫩指那一挠更是将她这种艳丽的气息传播到了娇躯上下,天琼风看得心神一荡,不过天琼风毕竟也是见过美女之人,马上就神色平静下来,对阴雪崖笑道:“我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些仪式就由你和谭长老先去准备吧,到时派人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阴雪崖眼中微微闪过几许失落,道:“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看应该今天晚上就可以举行仪式了。” 天琼风点头道:“好,阴长老,那就麻烦你替我谢谢谭长老和那些兄弟们了,那我下午再和婷妹赶过去吧。” 阴雪崖含笑颔首,站起来道:“那就这样决定了哦,我马上回去告诉兄弟们。”说着,向雨婷和水碧几人点了下头,便往门外走去,可他到门口之时,却忽然回头看了天琼风一会,眼中满是幽怨哀愁之意。 目送着阴雪崖出去的天琼风被她看得一愣,直到她的背影消失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心中不停回荡着刚才她的那个哀怨的眼神。 水碧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天琼风听到声音诧异地转过头来,便见水碧正自横眉竖眼地瞪着他。天琼风奇怪地打量了水碧一眼,却听得雨婷酸酸地笑道:“先生,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阴长老,要不要我去把你的意思告诉她?” 天琼风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听到雨婷这话,差点把那口茶喷了出来。天琼风急忙把茶水咽了下去,讪讪的笑道:“婷妹,哪有的事,你可别胡思乱想。” “哼,还说没有,阴长老刚才那一笑,把你的眼珠子都快笑得掉下来了,现在阴长老一走,我看你呀,魂都快跟着她没了!”水碧嗔怒道,“有我和婷妹、湘儿几人还嫌不够,竟想着去沾花惹草!” 湘儿四人本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天琼风受窘,却没想到立马被她们的将军推了出来,不但脸颊顿时变得绯红起来,连那白嫩的玉颈也染得红通通的,不过尽管如此,这几个小妮子心里可是甜蜜得紧,水碧那几句话不是明摆着同意她们和天琼风在一起?而湘儿却更似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她虽然和天琼风发生了那层亲密的关系,但心中一直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如今听水碧这样一说,哪还不心神大定,看着天琼风的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都快溢出水来了。 天琼风大呼几声冤枉,苦着脸道:“碧儿,婷妹,有你们几位大美女陪着,我早就心满意足了,那还有心思去想别的女人呀。” 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美丽,更何况是自己的心上人。雨婷性子柔和,一见天琼风那苦相,忍不住“噗嗤”一声娇笑出来道:“先生,你虽然不喜欢阴长老,可阴长老肯定已经对你动心了,你以后可不能对不起她哦。” 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想的,刚才还对阴雪崖嫉妒的要命,现在马上又帮着阴雪崖来说话了。这个时候,天琼风当然不会马上傻呼呼地去答应雨婷的话了,只是嘿嘿地讪笑了几下。水碧虽心中虽也是高兴,可却不好意思这么快就将自己的态度转变过来,当下没好气地撇了瞥嘴,把身子转过一边。 天琼风见状突然坐到水碧的身边,在水碧“啊”的一声惊叫中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也不顾旁边还有雨婷等人,在她柔美的娇躯上尽情、肆意怜爱了一番才罢手。水碧羞赧得差点无地自容,那张布满红晕的俏脸埋在天琼风怀里,久久不敢抬起头来。 “碧儿,婷妹她们已经出去了。”天琼风忽地在水碧的耳珠上咬了一口,轻声笑道。 水碧抬起头来,果见雨婷和湘儿几人已在他们亲热的时候悄悄走出了房间,如今只剩下她和天琼风两个人在,水碧的胆子又大了起来,霍地一把提住天琼风的耳朵,狠狠的道:“昨天欺负了婷妹一晚还不满足,现在又来欺负我了!”话中竟是酸味十足。 天琼风痛呼一声之后,总算明白了过来,碧儿刚才一直对自己怒目相视,哪是在气愤自己看了阴雪崖几眼,分明是在吃婷妹的醋嘛!看着水碧揪住自己耳朵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天琼风脸上忽然露出了几丝贼笑,盯着水碧那从衣裳中蹦出来的近在咫尺的雪白玉峰,竟低下头朝那粒簌簌颤动着的晶莹蓓蕾咬了过去。 轻微的痛楚带起了一片酥软的感觉,异样的麻痒随着那一波波的暖流在心头荡漾出阵阵的涟漪,水碧“嘤咛”一声娇呼,丰腴的娇躯顿时瘫倒在天琼风怀里,柔滑的手指缓缓地滑下了天琼风的耳畔,悄悄地攀上了天琼风的颈际,那双动人的眼睛立时蒙上了几层朦胧的水雾,透射出丝丝迷离的情焰…… *** 下午,天琼风和雨婷准时赶到了流云会凤舞国分部的临时所在地——鹰山附近的腾龙山。因厉无岩等人的叛变,鹰山已变得不再隐秘,所以谭天衣等人便将分部转移到了腾龙山,同时选出了绝风城分会的主事担任这凤舞国分部的负责人,比起原来的职位,他算是升了一级了。江莫问的确是个有才能的人物,只一两天的功夫,便将会中事物打理得紧紧有条,这次会主继任仪式也基本上是他准备的。 这次水碧和湘儿几人也随着天琼风去了腾龙山,本来流云会为保持其在天罗的神秘性,不管任何的集会都不准有外人参加,不过因天琼风和她们的特殊关系,总算是破了一次小例了,在他们眼中,水碧等人也快成为会主夫人了,自是不能完全算作外人。 流云会会主继任仪式并不复杂,但却搞得十分隆重,尽管只有流云会的几百名兄弟,场面已是极其宏大。这一晚,除了负责巡查的流云会弟子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弥漫在腾龙山的酒气直可冲上云霄了。近两百年的期待突然实现,这让他们怎能不高兴地喝个痛快呢? 天琼风酒量不错,在加上修为惊人,所以当谭天衣等人都横七竖八地倒下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还站在殿内的人了。他脚步微有些踉跄地走出了大门,毕竟喝酒不比喝水,此时被清风一吹,头脑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他挨着墙角坐下想休息一会,却没想到这一靠墙壁就死死地睡了过去…… 第十卷 第十一章 旖旎幻影 (2) 迷迷糊糊之间,天琼风鼻中忽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馨香,接着便似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天琼风努力挣动了一下沉重的眼皮,从那条微微张开的缝隙中,他隐约见到一个袅娜的身影蹲在自己的身旁,同时还有几根如玉葱般地滑嫩手指在自己眼前晃动了一下,然后竟缓缓地梳理起自己额头上垂下来的乱发,温柔轻缓,便似一股甘泉注入心头,好不舒爽! 那丽影忽地又站了起来,在他眼前摇曳出婀娜的姿态,水碧、雨婷等人美丽的身姿近乎条件反射地从天琼风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和眼前的丽影叠合在了一起,只是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那影子却又马上如走马灯花地变幻起来,竟由雨婷等人换成凤舞摇红、月影秀、燕鸿,最后闪现在他脑中的竟是楼琴那桃花般的娇艳面庞,朦胧的醉眼开始深情地凝望起这位和自己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孩,天琼风口中情不自禁地呢喃一声,竟伸出手把那个站起来将要离开自己身边的“楼琴”拉了回来。 “楼琴”措不及防,被天琼风拉得脚步一个趔趄,身子倒在了天琼风的怀里,发出了一声羞涩的娇呼。紧紧抱着“楼琴”那柔软火热的娇躯,天琼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楼琴等人分别的时间越长,天琼风对她们的挂念竟变得越来越浓厚,只是因身在异界,那种思念之情即使再浓郁,天琼风却也只能将其埋在心底,今天酒醉之后意外地看到“楼琴”的身影,天琼风哪还忍耐得住,眼睛虽然还是闭着,但一双手隔着衣裳却不自禁地在“楼琴”光滑的脊背、纤细的腰肢上轻柔地抚摸起来,触手处的阵阵暖意透过掌心,缓缓流传遍了全身,让他整个人都洋溢在那相思得偿的激动当中。 “楼琴”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被天琼风初次碰摸之时,娇躯陡然变得僵硬起来,许久之后才又回复了刚才的柔若无骨,尽情地享受着天琼风的柔情蜜意,周围的空气在他们那亲密拥抱的影响下,也似在刹那间变得活跃温暖起来,温馨的气氛萦绕在身侧,天琼风终是酒醉之人,抚摸了片刻之后竟就这样搂着“楼琴”沉沉地睡了过去,嘴角依稀溢出了几丝甜蜜而满足的微笑,只是却不知他有没有想过,楼琴怎么可能出现在天罗呢? *** 清晨,白亮的阳光洒落在腾龙山各处的山头,也晒在了天琼风身上。 天琼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几丝耀眼的光芒射了进来,刺得他双目一阵剧痛,好一会儿才重新适应了过来。天琼风正要起来,却猛地发觉怀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见阴雪崖正躺在自己的胸前,娇媚的脸庞上凝聚着两团殷红的云彩,布满了灿烂的笑容。 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极为不雅,阴雪崖一条雪白修长的玉腿搭在了自己的身上,而自己一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另一手却放在了她那高耸的胸脯上,而她则更有一只堆霜胜雪的饱满玉峰从那绯红色的胸衣中蹦跳了出来,那因久久暴露在空气中而变得有些发紫的尖挺随着阴雪崖胸脯的起伏而不断跳动着,那伸伸的沟壑映在天琼风眼中,更是放射出了无穷的诱惑,饶是天琼风经历过不少花丛阵战,但此时一见阴雪崖的情景,还是禁不住面红耳赤,心跳急剧加速,连喉咙也变得有些干渴起来。 天琼风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努力地静下心来,平静了一下体内躁动的真气,把那只放在阴雪崖胸上的手依依不舍拿开,想要将她那敞开的衣裳掩上,好遮盖一下那暴露的春光。只是他的手一触摸到阴雪崖的衣服,阴雪崖就醒了过来,看到两人这般紧搂在一起,登时羞得“啊”一下叫了出来,脸上的红晕此时却变得更加的茂盛,美丽的眸子中闪过几丝慌乱的神色,猛然从天琼风怀里跳了起来,有些结巴的道:“会主……我……你……”最终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经阴雪崖刚才那猛烈地一跳,此时连半裹在胸衣里的另一坐高挺的玉峰也毫不犹豫地滑了出来,两团白花花的凝脂肌肤颤颤巍巍地在那抖动着,好不惹眼!看得天琼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臊热又涌了上来,紧紧盯着那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恨不得冲上去咬上几口,然后一点不剩地咽到肚子里去。 阴雪崖也注意到了天琼风眼中的异样,偷偷地顺着他的眼光一看,登时羞得又是一声尖叫,慌忙不迭地拉动着凌乱的衣裙,把雪白的酥胸掩了起来。天琼风有些心虚地四处张望了一眼,幸好流云会的弟兄经过昨晚那番大醉还没有醒过来,而守卫腾龙山的人隔这里也还比较远,不然被阴雪崖那声叫喊引了人来,一见阴雪崖的模样,他还真的不好解释。 看着阴雪崖慌张的神情,天琼风眼带歉意,微有些尴尬的道:“阴长老,我……” “会主,你不用担心,其实我们也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阴雪崖心情总算镇静了一点,但脸颊上的红云却已经完全扩散了开来,看上去更加的妩媚动人。 天琼风还想再说些什么,阴雪崖却已经转身就跑开了,只是没跑几步,她又赶了回来,抓起地上那条薄薄的被子,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天琼风的眼前。看到那条被子,天琼风忽然隐约回想起了昨夜之事,怪不得那时总觉得有人在自己身边走动,原来是阴雪崖在帮自己盖被子,只是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抱着阴雪崖睡了一晚呢?他昨晚喝得醉醺醺的,能回忆起阴雪崖帮自己送过被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记得自己把阴雪崖当成了楼琴,大大地逞了一番手足之欲! 想想还真有够荒唐的,幸亏自己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让雨婷、特别是水碧这母老虎知道了,还真有自己受的!“唉,昨天真是喝多了,还好没让碧儿和婷妹瞧见……”天琼风摇头苦笑了一声,正想站起来,耳边骤然传来了“刷刷……”的脚步声。天琼风抬头一看,原来是水碧和雨婷正向自己走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看她们脸色不善,难道碰上了阴雪崖?不会有这么巧吧!天琼风还希望有个万一出现,于是马上摆出一副笑容,迎了上去,一把将两女搂到了怀里,分别在她们的唇上亲了两下,呵呵笑道:“碧儿,婷妹,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天色还早呢!” 本以为这样一来,可以轻松一下气氛,却没想到水碧和雨婷柳眉同时一竖,挣脱了天琼风的怀抱,一人伸出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耳朵,质问道:“快说,你昨晚到底和阴长老做过什么?” 天琼风“哎呀”地叫唤了几声,道:“碧儿,婷妹,你们快松手,我和阴长老真没做过什么,不信你们可以亲自去问她!”自己这个男人做得还真有点窝囊,要是让会中兄弟见到,那还不颜面尽失,不过幸好现在他们都还没起来,让她们发泄一下怒气倒也没什么要紧。虽然耳朵被抓住了,但水碧和雨婷毕竟还是心疼天琼风,都没有用什么力,而以他的功力,她们这两抓还不等于在帮他挠痒痒一样,被如此滑腻的手指“温柔”地捏着,天琼风倒还十分享受呢,不见他嘴角还露出了几丝得意的笑容吗? “还说没有!你以为我和婷妹都是瞎子呀,刚才阴长老就从我们身边走过!要是你们真没做过什么,那她见到我们为什么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而且连衣服都还……”水碧气鼓鼓地说了会,最后脸上竟飞起了几朵红霞,想起刚才见到衣裳不整地从她身边匆匆走过,连个招呼都没有打,若相信她和天琼风之间真没发生什么,那才是傻子呢!想着,水碧的手也不禁气得加上了几分力。 雨婷也是很不满地帮着腔,说得天琼风连个还口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天琼风从小和楼琴打情骂俏,那么多年倒也不是白混的,知道如果说话不能让女孩子把气消下去的话,就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一却了。所以天琼风觑准一个机会,重又将水碧和雨婷二人抓到了怀中,两手大肆在她们娇躯的敏感之处游移探寻,那张嘴也没有一刻闲着,不时堵在她们娇软的红唇上采摘着丰厚的甜蜜,如此一来,水碧和雨婷被情火激发,娇躯一软,纤细玉指虽还停留在天琼风的耳畔,却早已换成了轻柔地抚摸。 天琼风直到两人实在气喘得不行了才把嘴从她们的樱唇之上移开,但两只手却将她们的腰肢环得更紧。天琼风看着她们那满娇媚春意的俏丽脸儿,心中得意万分,打趣着哈哈笑道:“两位夫人,你们惩罚得为夫这么厉害,为夫费劲力气才补偿了你们,现在总该可以松松手,饶过为夫了吧!” “哼,我就不松,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水碧嘟着嘴娇声道,但手却不自觉地滑了下来,亲昵地勾住了天琼风的脖子。雨婷却是比水碧脸嫩,此时早就把一张羞意绵绵的脸埋到了天琼风的胸膛上。 天琼风心中忍不住又荡起了一阵绮念,就待再疼爱她们一会,远处却突然传来一片微弱的步伐声音…… 第十卷 第十二章 丹珠玄草 水碧和雨婷也听到了那脚步声,没好气地瞪了天琼风一眼后立即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急急忙忙地背过身去整理那有些凌乱的衣服。天琼风看得心中暗笑不已,这两小妮子这会倒害起羞来了,不过尽管这样想,他还是扯平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好整以暇地等在那里。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前面不远的一个弯角处拐出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来,那人相貌十分平凡,但奇怪的是他肩膀上竟站着两只神气活现的老鼠,时不时地在那人身上窜来窜去,看得天琼风眼界大开,老鼠胆子忒小,现在竟能和人打成一片,不能不说是个异数。 这时,脸上红潮已经褪去的水碧和雨婷已转过身来。雨婷看到那人,登时笑道:“猎雁,现在查到了什么消息吗?” 猎雁来到三人面前,没有回答雨婷的问题,而是先躬身行了个礼:“属下猎雁参见会主,夫人!”猎雁倒还是瞒圆滑的,现在竟以“夫人”二字称呼起水碧和雨婷起来了。 水碧和雨婷听得“夫人”二字,刚消逝的红霞又浮了上来,不过心里却甜丝丝的。水碧看了看眼带诧异的天琼风,道:“你以前不是常问我和婷妹是怎么知道你的行踪的吗?这得多亏了有猎雁帮忙呢!”原来,雨婷等人以前并没有将猎雁之事告知天琼风,怪不得刚才猎雁到来时,他会不认得。 天琼风哦了一声,打量了猎雁两眼,当他的目光掠过那两只老鼠时,心中忽然闪过几道亮光,登时明白过来:“我说呢,为什么来这凤芸城的路上,身边会经常出现一只老鼠,而且你们还随时知道我的行踪,原来是猎雁身上的这两只家伙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呀。” “那当然了!猎雁在追踪方面的才能在天罗可说是数一数二的哦。”雨婷娇笑道。 猎雁听到雨婷的夸奖,却没有多少的得意之情,只是道:“多谢夫人夸奖,属下这次是特地来报告厉无岩等人的行踪的。”谭天衣等人从鹰山峡谷脱困后,在提升江莫问管理流云会凤舞国分部时,同时也将这片区域的情报事物交给了猎雁。猎雁果然对情报的收集、探察有独特的天分,不但将每一个情报人员安排得紧紧有条,还使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所以才能在短短的几天内,查出熟知流云会的厉无岩等人的踪迹。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天琼风有点意外的道。 猎雁点点头道:“据属下所查,厉无岩和战峰等人昨天傍晚已经出了凤舞国边界,到达了神王辖下的天蝎城。如今已经混进了天蝎城向神王运送贡品的军队中,他们所要前去的地方极有可能便是神都,属下已吩咐兄弟们严密监视他们的行动。另外,红祖教的五大血灵护法据说也正在赶往神都途中,只是他们具体的行动路线还未查清。” 没想到厉无岩和血灵护法竟是朝着一个方向去了!天琼风听了猎雁的话后,不由沉思起来,看来自己治好了凤舞翔云后真得去一趟神都了。除了要除掉那几个流云会的叛徒外,凤舞沁婷现在被困在神都,自己怎么也得把她救出来,而让天琼风想去神都的却还有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 他来这天罗也有几个月了,可除了见到天罗的武学、巫术比人间界发展兴盛以外,科学技术、社会制度等各方面都要比人间界落后几千年,像这样还处于冷兵器作战时代的天罗若是入侵人间界的话,能够抵挡的住人间界核武器和激光武器的攻击么?这答案无疑是不可能,以人的肉体去对抗具有毁灭性力量的武器,就算天罗人的武学再厉害,其最终只不过是自取灭亡。可是为什么龙醉雨、雨吟长老还有彭祖等人都感觉到了天罗有一股极其邪恶庞大的力量在膨胀,正在急剧地威胁着人间界的安全呢?是他们感觉错了,还是彭祖他们在欺骗自己? 天琼风是对这个问题十分想不通,这里的人们也同人间界的居民一样有善有恶,但他来到天罗并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可以吞噬人间界的邪恶力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天琼风将这些疑虑从脑中甩了出去,忽又对猎雁道:“现在单狐国的局势怎么样了?”自从来到这凤舞国后便很少在听到凤舞国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这时乱成什么样子去了。前往人间界的通道便在单狐国,神王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猎雁道:“单狐孤山的军队和单狐孤云从符禺国借来的军队对峙了一段时间后,神王突然抽调单狐国周围十几个城五十多万的兵力由‘左傲都侯’赤焰残亲自统一指挥,以保护天罗禁地不力,纵容要犯逃脱之名攻入单狐孤山的领地,而在那时万俟相侯却突然率领手下兵将投入赤焰残帐下,如今已是孤家寡人的单狐孤山下落不明,单狐国也只剩下单狐孤云和雾莲城城主赫连达在抵抗着赤焰残的军队,但尽管单狐孤云有符禺国、赫连达有‘烽烟渡’的盗匪相助,可能也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单狐国很快便会纳入神王的直接统治之下。” 水碧听后,不由长叹了一声:“神王为了将单狐、凤舞等国重新控制在其手中,可真是费劲心机呀,那万俟相侯恐怕就是神王插在单狐国的一枚棋子吧!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凤舞等国迟早都会落入神王手中的。”水碧果然不愧是单狐国的有名将军,听了猎雁的话马上便将万俟相侯的叛变和神王收复边陲小国的野心联系在了一起。 天琼风听了水碧的感慨,赞同地点了下头,如此看来,凤舞翔云和瑶兰国主等人中了“眠仙丝”之毒应该也是神王统一全天罗的一步了。若是凤舞翔云等人病逝,再由神王所布下的内奸兴起兵变,那收复这几国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他之所以还留下凤舞翔云等人的性命,恐怕是没有找到好的机会,怕贸然动手,会引起天罗民众的不满罢了。 若是让神王将天罗真正统一,那他下一步要做的极有可能就是入侵人间界了,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资本敢如此嚣张,但还是不得不防备一下。天琼风看着猎雁,嘴唇不停地微微开合着,好一会儿,猎雁的脸上露出了几丝讶然之色,不过他还是很快便恭敬地答道:“属下马上按照会主的吩咐去办。”说罢,又匆匆离去。 水碧和雨婷看得满头雾水,不知道天琼风到底在搞什么鬼。水碧忍不住问道:“风郎,你刚才对猎雁说了什么话呀?”天琼风刚才用的是人间界的一种高深武学“传音入密”,用强烈的真气将自己的声音凝成一条细细的丝状,不让它往四周扩散,水碧几人当然听不到天琼风在说些什么了! 天琼风在水碧和雨婷两人的俏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微微笑道:“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水碧白了她一眼,娇嗔道:“不想说就不想说呗,还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来,讨厌!” 看水碧这副娇痴的模样,还真是越来越有女儿味了,天琼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 这几日,天琼风除了进王宫帮凤舞翔云针灸外,便是详细了解流云会的情况,做为会主,若是连流云会的基本情况都不明白,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而由于厉无岩等人的叛逃,为了防止他们将流云会的机密泄露出去,在和雨婷、阴雪崖等人商议了之后,天琼风将人间界的一些情报运作方式和流云会的情形结合起来,使这个组织变得更为隐秘,就算厉无岩等人将流云会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也不虞产生什么大的变故。 另外,在谭天衣和漆雕冠云等人的推荐之下,又从各地分会的主事中选出了三位德高望重、修为高超的人重新组成了流云会的六大长老共同主持会中的日常事物,经过鹰山那番变故之后,因出现了名正言顺的新会主和魔月神剑,以前存在于会中的结帮拉派现象不知不觉中就消弭了下去,在众人的努力之下,流云会又渐渐地回到了以前的良性发展循环当中。 看着流云会又慢慢步了正轨,而凤舞翔云此时又已经苏醒过来,天琼风便寻思着是该去一趟神都的时候了,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和水碧等人开口,若是自己要离开的话,她们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跟着去,可自己前去神都,红祖教血灵护法铩羽而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时一定会有很多凶险,以自己的修为倒是没什么好顾忌的,而水碧和雨婷等人就不同了,她们虽然修为都不错,但比起那些人来还是有些不及,天琼风岂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去涉险。 这天傍晚,天琼风刚从王宫替凤舞翔云扎完针回到鹊桥居,便见水碧、雨婷和湘儿几人聚集在屋子里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似在商议着什么事情,但她们一看到天琼风回来了,却马上停了下来,以一种古怪地眼神看着天琼风。天琼风不由大感奇怪,上下打量了几女一眼,笑问道:“碧儿、婷妹,你们这是怎么啦?” 水碧瞥了天琼风一眼,忽然以一种试探着的眼神看着天琼风道:“风郎,这几天天罗到处闹得沸沸扬扬,人们都在传言神王在几年前品尝‘丹珠玄草’的国宴上利用药物和巫术控制了各城城主和各个国家的国主,想要达到他独霸天下的野心,而且还举出了凤舞国、瑶兰国主等人从宴会中回来后的情况做为证明,现在弄得天罗人心惶惶。风郎,那天你吩咐猎雁所做的事,是不是就是让他去散布这样的谣言?” 天琼风听了水碧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消息传播得这么快,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当下微微笑道:“不错,正是我叫猎雁这么做的,不过我要纠正一点的是,这不是谣言,而是事实,凤舞国主确实是在中了‘丹珠玄草’和用‘红羽花’酿造的御酒混合而成的剧毒,然后又被人在脑域中布下了‘灵息’,才导致了他如死人般在床上躺了几年之久,若不是遇上我,他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精力耗竭而亡。依我猜测,瑶兰国主和红浮的国主的情形也是大同小异,其他的城主虽然没有毒发,但只不过是被神王下了另一种药物,暂时压抑住了毒性,只要神王一对他们不满意,他们便随时都可能会毒发而死,所以我才会让猎雁去发散这样的消息。” “风郎,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冒失了。如今的神王以武治天下,本就引起了很多城主的不满情绪,若是那些城主真相信了这些消息,那天罗必将大乱,那时受苦受难的还不都是这些平民百姓!”水碧有些责怪的道。 水碧说所的这些道理天琼风何尝不知道,可是局势却由不得他不这样做,若是神往将天罗统一,他必将率军进攻人间界,那时不但会给天罗的百姓带来无穷的灾难,也会使平静了一千多年的人间界陷入战火之中。如此一来,天琼风不但未能完成彭祖等人的嘱托,也有些对不起人间和天罗两界的百姓了,两相取舍之下,天琼风也只能走这一步路了。 雨婷见了天琼风沉重的神色,嫣然笑道:“碧姐,你就别在责怪风郎了,小妹相信风郎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雨婷现在也弃“先生”二字不用,和水碧一起叫起他“风郎”来了,娇甜的声音果然亲切了不少。 天琼风苦笑道:“碧儿,其实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依我猜测,那些城主应该早就知道自己被神王控制了,只是一直不敢声张而已。而且你以为天罗若被神王统一的话,天罗的百姓真能过上太平的日子吗?以神王的野心,他岂能安居于天罗,你看他现在利用‘红祖教;这样的邪教来控制百姓的思想,便可略窥一斑了。在来这凤芸城的路上,我想你也看到了那些百姓对‘红祖教’的痴迷竟达到了可以毫不犹豫地践踏他人生命的程度,如果长此以往,这天罗还不知道要比现在混乱多少倍!” 水碧顿时默然起来,她知道天琼风说的是事实,在路上她的确看到了天琼风所说的情形,那时她还为此难过了许久。 “所以我打算这几天去一趟神都,看看神王到底想玩什么鬼把戏!”天琼风又接着道。 “什么!你要去神都?”水碧和雨婷、湘儿几人齐声叫了出来,她们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们很快又反应了过来:“那我也要去……” 天琼风最担心的就是怕她们也要跟着他去,虽然他也十分舍不得离开她们,可在这凤芸城毕竟有凤舞雷、潭五和花弄影这几个高手在,她们多少会比较安全一点,若是一齐跟着去神都,他一人确实顾不过这么多人,而且天琼风最为担心的还是寄居在瑶兰若晴身体里的邪音,这些天他踪影全无,应该已经恢复了功力,若是他找上自己,的确十分麻烦,所以天琼风一听几人的话,断然地摇了摇头:“不行。” 几人见状一脸不乐意,水碧撇着嘴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没去过神都,你不让我们去,难道我们不会自己去吗?再说我爹也还在那里呢?我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这次去看看他总该行吧!”雨婷听水碧说完后,示威性地瞥了天琼风一眼,鼓鼓的鼻翼微微扇动了几下,道:“就是,难道我们还找不到去神都的路不成?” 天琼风这时可真有点慌了,要是她们偷偷地跑去,那就更不妙了,一定得让她们自己心甘情愿地留不下来接受凤舞雷等人的保护不可。天琼风脑子不停转动,说出了无数个理由,可水碧和雨婷等人却一点也不卖他的帐,任他说得口干舌燥,她们翻给他看的却尽是白眼。最后天琼风实在没法,正想要咬咬牙狠下心来答应她们一起前去,就见水碧突然用手捂着嘴飞快地跑出了屋子。 雨婷一见,急忙叫了声:“碧姐,你怎么啦?”随即也跟了出去。 天琼风还不明白水碧到底是怎么回事,惊疑地向湘儿等人问道:“湘儿,你们将军她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了?” 湘儿也很是不解,眨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道:“不会吧,这些日子将军一直很好的呀,怎么刚才会突然生病呢?” 这就怪了,天琼风思索了一会,忽听蝶儿道:“先生,我前几天看将军有时会一个人躲着偷偷地呕吐。” 呕吐?莫非是食物中毒?天琼风正要出去看看,却见雨婷已经扶着水碧回到房间里,天琼风见水碧脸色不好,急忙迎了上去,焦急地道:“碧儿,你是不是生病了?” 感受到天琼风的关怀,水碧心中一暖:“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几天有时会头晕,可能是最近天气冷了的缘故吧!” “还是让我检查一下吧。”感冒伤风会导致头晕倒是很正常,但怎么会经常呕吐呢?说着,天琼风伸出手指搭上水碧的脉门,这一观察,天琼风心中却是一阵狂喜,碧儿竟然怀孕了!太好了,这么快就可以当爸爸了!天琼风脸上露出傻呵呵的笑容,手掌却是迫不及待地摸上了水碧的小腹。 “干嘛呀你!”水碧脸一红,拍开他的手嗔道。 天琼风激动的道:“碧儿,你就让我再摸一下嘛,那里面可有我们的孩子呀!”这回不但两只手凑上去了,就连头也垂到了水碧的腹部,他也不想想,才两三个月的时间,就算水碧怀孕了,那婴儿也还没成形呢! 水碧还没明白天琼风的意思,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不由羞道:“里面哪有你的孩子呀!”说完也不管天琼风愿不愿意,就把他的头拨了出去。 雨婷却忽然笑了起来道:“碧姐,恭喜你了!你就要当娘啦!” “什么?”水碧愣了一下,看向天琼风道,“真的吗?”真不知道一向思维敏捷的她为何会对这种事情如此迟钝! 天琼风笑眯眯地点了下头,水碧顿时如一个小孩子般,摸着自己的肚子欢叫了起来,湘儿几人也兴奋地围了上来。 脸带微笑地看着兴高采烈的众女,天琼风蓦然想道,碧儿现在有了身孕,不是正好可以借口让她们留下吗?这个主意一出,天琼风陡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变得有些“卑鄙”起来,不过为了碧儿肚子里将要出世的孩子着想,就是卑鄙一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天琼风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才重几女的重围当中挤了进去,凑到了水碧面前。水碧现在正沉浸于快要当母亲的快乐当中,脸上洋溢着的尽是幸福的笑容,看着天琼风的眼中充满了似水柔情。天琼风看着这位来到天罗后,最早和自己发生亲密关系的女人,心中也满是温暖的感觉,差点就想放弃去神都的念头,可是彭祖那殷殷的嘱托和雨吟长老那因长久地静坐而被风雨侵蚀得坑坑洼洼的面容却不断在他脑中徘徊,让他不得不硬下心肠来,若自己总是沉湎于温柔乡中,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雨吟长老等人! 天琼风清了清心神,正想开口,却听得屋子外边传来了仙儿笑嘻嘻的声音:“哇,这么热闹呀!天大哥,碧姐,婷姐,大家都在呀!” 第十卷 第十三章 金蝉脱壳 第三日的清晨,曙光微现之时,天琼风终于跨上了前往天罗神都的骏马。经过那天晚上的苦劝,冠上一切以未出世的孩子为重的伟大理由,水碧终于同意了天琼风不再坚持随他一起去神都。水碧不去,湘儿等人要留下来照顾水碧了,而雨婷因以前曾是流云会的代会主,所以也被天琼风留了下来,和谭天衣等人一起主持流云会日常事务。 仙儿本来知道天琼风要走的消息后,是一直嚷着要随同前去的,可却被潭五和凤舞雷以强硬的态度留了下来,还没有完全修炼好“隐身诀”,潭五岂肯放她离开! 而众女的安全则被天琼风交给了潭五,并让他保证不能让水碧等人离开他的守护能力范围。以潭五的性子,让他天天守着几个女孩子,哪里能坐得住,但天琼风以他前不久为了让仙儿修炼他的“隐身诀”而答应的两个要求相“威胁”,最后他也只能乖乖地接受天琼风的安排,闻名天下的“落日神将”若是失信于晚辈,那还有何脸面立足于天罗,不过潭五却也因此而将天琼风恨得牙痒痒的,立誓等天琼风回来后,非得很很地敲他一顿。 安排好了她们,天琼风倒是免去了后顾之忧,和水碧、雨婷几人尽情缠绵了两天才轻松上路。 天琼风开始时本打算只带擅长追踪之术的猎雁一人,却没想到临走的时候,水碧和雨婷又塞给了他一个人——阴雪崖,并且让他无论如何都得答应下来。自从那晚的旖旎之事过后,天琼风便没有再见过她,这次见面时,天琼风本还有些尴尬,但见阴雪崖似乎早就将那件事忘了,天琼风自也不会再提了。 照水碧等人的意思,阴雪崖十分精通巫术,带在身边一定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天琼风对巫术不是十分了解,而神都却齐集了天罗许多巫术高手,到时有阴雪崖在旁,或许真能够帮上什么忙也说不定。天琼风本就对将水碧等人独自扔在凤芸城十分愧疚,而今对于水碧她们的这番关心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就接受了。不过天琼风却不知道水碧等人将阴雪崖这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放在他身边,还有另一层深意,她们都有些担心天琼风离开后会忍不住再去沾花惹草,有同样对他倾心的阴雪崖在旁顶替她们,多少可以让天琼风收收心,虽然她们也很不情愿以后再多个姐妹,但和阴雪崖一起陪伴天琼风总比便宜了其他陌生的女子好吧! 天琼风若是知道水碧她们是这样打算的,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惭愧! *** 经过几日的长途跋涉,天琼风、阴雪崖和猎雁三人终于追上了天蝎城运送贡品的军队。因天色已晚,他们和天琼风同样留宿在千幽城。千幽城是前往天蝎城前往神都的必经之地,虽然只是一个小城池,地势却十分险要,乃兵家必争之地,因此神王在这里派了重兵把手,城主司徒澜更是当今右贤王的女婿! 天琼风这次前去神都没有掩饰自己的容貌,自从和雨婷一起去了鹰山后,他便又恢复了初时的头发颜色,因此白发飘飘的他在进入这座要塞时理所当然地受到了严格的盘查,而到了城里,更是让许多人诧异的眼神光临了无数次。天琼风为了让红祖教能够随时找到自己,他本就没有打算过要隐藏行踪,所以对此是毫不在意。 他让猎雁探清那支队伍的住宿之处后,就找了家距离他们较远的客栈住了下来。吃过晚饭,天琼风便盘膝静坐在床上,等待着深夜的来临。只要解决了厉无岩这几个叛徒,便可直接前去神都了。这些日子,流云会时刻都在严密监视着他们的行踪,但却因为知道他们的修为高强,而且手中又有“烈磷天雷”,为免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天琼风一直吩咐流云会的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等他亲自来解决。 时间慢慢地流逝,外面一片寂静,天琼风从床上一跃而起,带门外却在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敲门声也随之响起。 天琼风微微一愣,拉开房门,便见阴雪崖俏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她这么晚了来干什么?天琼风把阴雪崖让进屋里,微笑着问道:“阴长老,你这个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阴雪崖嫣然笑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会主……”说着还故意把那最后两个字脱得老长。 “当然不是。”天琼风笑道,“有你这样漂亮的美女大驾光临,我可是求之不得哦。” 阴雪崖随手挠了挠耳畔的鬓丝,脸上微带红晕的道:“我真的漂亮吗?” 虽只轻轻一动,却散发出了绝世的艳光,天琼风看得怦然心动,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赞道:“若你还不算漂亮的话,那这世上就再无美女了!” 阴雪崖听得心中一甜,但脸上却摆出了一副不太在乎的表情,撇了撇嘴笑道:“会主,你可真会哄人,代会主恐怕就是这样被你骗上的吧?” 天琼风哈哈笑了几声:“这句话真有这么管用吗?不知阴长老你听了后会不会被我骗到手呢?” 阴雪崖见他如此调笑自己,羞得脸颊通红,心头却是暗道:你知道吗,我的心早就被你骗走了!阴雪崖幽幽地看了天琼风一眼,又怕他再拿这个来说笑,连忙转换了一个话题,道:“会主,我来找你,是希望能够和你一起前往清除流云会的叛徒。” “你也要去?”见阴雪崖说起了正事,天琼风也收起了嬉笑的心情,问道。 阴雪崖点点头道:“厉无岩和战峦武学极高,而战峰的巫术造诣却十分精湛,虽然那些跟随他们的主事已经分散逃离,这时他们只有三个人,但对付起来还是有些困难。另外护送贡品的那军队首领也是一个名巫术高手,如果惊动了他的话,免不了大战一场,所以我认为还是一起去比较好,那时由我来抵挡其他人,你就可以专心对付厉无岩三人和他们手中的‘烈磷天雷’了!” 天琼风想想也是,多一个人确实多一份力,再者,看到阴雪崖眼中流露出来的期盼之意,天琼风也有些不忍拒绝,于是点头道:“好,那我们就一起去吧,不过我们现在处处受着红祖教的监视,得改变一下容貌出去才行。”进城时,天琼风便已发觉身边有不少红祖教的人在那转来转去,所以他在进客栈前特意买了些药物回来。 阴雪崖没想到天琼风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顿时露出了满脸高兴的笑容,飞快地在天琼风的唇边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一下。 天琼风被她亲得一愣,她还真是大胆!品味着唇边的余香,看着妩媚妖娆的阴雪崖,天琼风心中顿起了几丝涟漪。不过毕竟正事要紧,天琼风镇定了一下心神,便掏出那些药物细致地配制起来,然后才对着铜镜途在了脸上,不一会儿他的容貌便已大变,此时意念一动,他的头发又变成了黑色,这样一来,就算有人见到也不怕,随能想到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眼睛深陷的黑发老头就是那个天琼风呢! 阴雪崖看得目瞪口呆,这方法竟比巫术中的“幻容术”还简单管用!天琼风弄好了自己后又帮着阴雪崖变起妆来,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天琼风最后把她改装成了中年妇人,虽是半老徐娘,却是风韵犹存,阴雪崖的美丽姿容尽管被药物掩盖了起来,但浑身还是不断地散发出了无穷的魅力。 天琼风满意地点了下头,换过一套衣服后,便抓着阴雪崖的手风驰电掣般地出了客栈。转过了几条街道后,两人就已来到了那些人所住的那家客栈外面。 客栈里如今灯火全无,一片寂静。天琼风回头看了阴雪崖一眼,正要耸身跃上房顶,却蓦地感觉到身边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天琼风诧异地一看,就见十几米远处的一个地洞中正有一只小老鼠从里面蹭了出来,这不是猎雁养的那只小银吗?这几天天琼风和猎雁的两只老鼠大银、小银混得十分熟悉,所以尽管是在黑夜,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天琼风在发现了小银的同时,小银也看见了他,虽然天琼风相貌已变,但小银却依然可以通过身体上的气味分辨出他就是天琼风。 小银欢叫了跑到两人身前,唧唧喳喳地在地面跳动了一阵,便快速地向客栈后面溜去。天琼风知道它这是告诉自己猎雁就在那边,所以招呼了阴雪崖一声,也马上尾随而去。 天琼风果然在后面的一道土墙下见到了猎雁。猎雁见到了易容后的天琼风和阴雪崖先是一怔,待见到小银和天琼风的亲热摸样后,便马上反应了过来,知道这两人就是天琼风与阴雪崖! “属下猎雁参见会主、长老!”尽管这几天已和天琼风处得很熟悉,但猎雁却依旧对天琼风十分恭敬,每一见到必先行礼。 “猎雁,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我以后见面不需顾忌这许多礼数。”天琼风连忙扶起猎雁,又微笑道,“里面情形怎么样了?” 猎雁道:“属下已经探清了厉无岩三人所住的房间。” 天琼风道:“好,猎雁,那你就先等在外面吧,他们就交给我和阴长老了。”说着天琼风叫声小银,和阴雪崖一起晃身跳了客栈后院。 在小银的指引下,天琼风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厉无岩等人的所住的房间外面。小银“嗖”地一声窜进了屋子里,却马上又跳了出来,在天琼风面前剧烈地跳动起来,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珠子里竟露出了焦急之色。小银怎么如此反常,天琼风奇怪地看了看小银,却不解它到底是何意,稍一转头,便见阴雪崖也是满眼的疑惑神色。 天琼风低声对阴雪崖道:“你守在外面,我先进去看看。”说罢手运真气,悄无声息地震断门闩,飘身闪进屋里,就见床上有几人睡得如同死猪一样。天琼风走到床边,凝目望去,只见战峰、战峦和厉无言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中还有一人小声地打着呼噜。 天琼风心中闪过几丝诧异,厉无岩三人怎么说也是流云会的长老,怎么可能警觉性如此差劲!他正待观察一番,忽然外面响起了一个呵斥:“什么人?为何在此鬼鬼祟祟!”看来一定是外面的阴雪崖被那些兵士发现了。 床上的厉无岩三人身体听到声音后明显地翻动了几下,天琼风不暇思索,当即伸出手掌在他们的胸口上各拍了一下,封闭了他们的经脉,然后将三人的身体扛了出去,叫上声阴雪崖,趁那几个举着火把的兵士还没有冲到跟前的时候从围墙上飞跃而出,和猎雁会合后,马上带着人离开了原处。 来到一处僻静的荒废巷子,天琼风将肩膀上的战峰和战峦,腋下的厉无言扔在了地面。 “会主,你怎么这么快就得手了?”阴雪崖见刚才没经过任何打斗,天琼风就把他们抓住了,不由大感奇怪,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天琼风看了地下三人一眼,也是有些难以置信,虽然他们的修为和自己比起来相差很大,但自己也不大可能一招就把他们制服呀! 这时,猎雁肩上的大银跳到了厉无言身上嗅了一阵,突然做出了在小银在客栈里对天琼风所做的完全一样的动作。 猎雁一见,脸色突变,道:“这三人不是厉无岩、战峰和战峦!”原来小银和大银监视了厉无岩三人几天,现在一闻,马上就察觉他们身上的气味不同。 “什么?”天琼风差点惊讶的道,自己所抓的会是假货?可他们相貌明明与厉无岩三人无异呀,难道他们也被易了容? 而在此时,阴雪崖又娇呼了一声:“幻容术?战峰竟能将幻容术施加到他人身上,看来我倒是小看他了!”接着便蹲下身子,伸出娇嫩的手掌贴在了“厉无岩”的面部。阴雪崖的手杖渐渐放射出了一股湛蓝的光芒,随着那蓝光的愈来愈盛,“厉无岩”的鼻子似乎隆起来不少,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许多,瞬间就容貌大变,竟成了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阴雪崖的手掌又移到了“战峰”和“战峦”的脸上,弹指之间,他们也同样相貌大改,面颊上再也找不到一丝战峰和战峦的痕迹。 没想到那三人竟能在流云会严密监视下逃脱!天琼风冷笑一声:“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天琼风忽地伸手在用“幻容术”装扮成厉无岩的那年轻人背上轻轻一拍,那年轻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幻容术”已经被阴雪崖破去,虽然被天琼风那冷厉的目光看得遍体生寒,却兀自硬着胆子战战兢兢道:“你们是什么人?要知道我可是流云会的二长老?” “是吗?”天琼风神色有些异样的道。 那人还以为天琼风真被自己的话吓倒了,登时得意的道:“怎么样?怕了吧,若是你们能够乖乖地放了本长老,本长老或许还可以饶过你们这次的不敬之罪。”说完之后,眼睛还很不老实地瞄向了阴雪崖那挺俏的酥胸。这人确也是蠢到家了,若天琼风真怕了他的话,又怎么来抓他?而他若真是流云会的二长老又岂会如此轻易便被天琼风所抓?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快说,厉无岩逃到哪里去了?”阴雪崖气得飞起一脚,将那年轻人踹得腾起老高。 那人从半空跌了下来,掉在了另两人的身边,被摔了个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好几声。他这时才瞧见自己的那两个伙伴已经现出了原来的容貌,哪还有胆子再去装扮厉无岩,又见猎雁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向他走进,一时吓得心惊胆战,颤抖着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不知你是否听过‘噬骨搜心’的大名?若是没有的话,我正好可以让你好好见识一下!”猎雁冷冷的道。 “噬骨搜心”是天罗最恶毒残忍的一种逼供手法,受者生不如死,就算接触这种手法后也会终身残废、功力全失,最终成为一个没有思想和意思的白痴,只是这种手法会者极少。那年轻人当时知道这种手法的厉害之处,顿时额头直冒冷汗,心慌之下,哪还有心思去辨别猎雁话中的真伪,道:“好……我说……我说……” 可这人话音一落,手中却突然滑出一把匕首,猛地往身边的两人胸口上扎了下去,鲜血溅满了他脸颊,看去阴森恐怖,而他又蓦地如鬼哭狼嚎般地叫了起来:“嘿嘿,想要我说,你们做梦去吧……”话还没说完,他那把沾满血迹的匕首又往自己的心窝处狠狠地捅了下去。 “不好……”天琼风惊叫了一声,人影一闪,伸出手向那人扬起的手腕抓去。只是天琼风还是慢了半拍,他的手搭上那人是手腕时,匕首已经刺入了那人的胸膛,那人的眼神随着的鲜血的迸射而逐渐涣散,眼看是活不成了! 天琼风松开手,看了这三具尸体一眼,叹道:“这人的心倒是真狠哪!” 阴雪崖来到天琼风身边,眼中闪过几道怜悯之色,暗暗叹息一声。 天琼风深吸了一口气,道:“厉无岩等人现在一定还没逃远,猎雁,你马上通知流云会千幽分会主事,让他立即去查查有没有相貌生疏之人进出过千幽城!” “是,会主,属下这就去办!” 第十一卷 第一章 飘飘欲仙 神都雁溪山,红祖神殿。 殿内灯火通明,身披黄色羽衣的红祖教主静静地盘膝端坐在大殿中央,面部就如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表情。而在他的身前却跪倒着五团血红色的雾影,这五人正是从凤舞国铩羽而归的“红祖教”五大血灵护法,凶名曾经震撼整个天罗的他们此时却似遇猫之鼠,萦绕在身体周围的血雾不停地动荡着,可见他们的心中定是紧张之极。 “起来吧!”那红祖教主微闭的眼睛猛地睁了开来,两道阴冷的光芒射到了眼前五人的身上。 五位血灵护法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多谢仙祖不杀之恩!”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红祖教主冷哼道。那五人闻后身躯不禁一震,那冷厉的哼声就似一堆洒向他们心头的千年积雪,彻骨的寒气让他们的心再一次紧紧地绷了起来。 红祖教主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继续以那种冰冷的语气道:“这件事情你们也不必再管了,马上前往‘镇神宫’,一切听从‘巫灵法师’的安排,明白吗?” “是……”五人听到红祖教主让他们前往“镇神宫”后声音竟有些哆嗦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惊恐。红祖教主让他们所受的活罪只是接受“巫灵法师”的安排,看去也不是让他们受什么恶毒的惩罚,可他们为何会表现出如此一副神态呢,难道“镇神宫”内有让他们十分畏惧的东西吗? 不过尽管如此,五人对红祖教主的吩咐却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反抗,乖乖地出了“红祖神殿”,向雁溪山后飘荡而去。 红祖教主看他们离开后,忽然道了声:“青鸾!” “属下在!”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便见一年轻女子快步走了出来。这女子年约十八、九岁,身着青色曳地长裙,面容极其秀丽,嘴角处竟还镶嵌着一粒黑色的小痔,看起来显得十分俏皮。她的身材娇小玲珑,腰间佩带着一柄精致的弯刀,与那满头飘散在脑后的秀发相映成趣,于娇柔之中散发出丝丝英武气息,步伐迈动之间,更是将这种特殊的气质彰显了出来。 她来到红祖教主前边,躬身道:“不知仙祖召唤青鸾,有何要事吩咐?” 红祖教主看着这名叫青鸾的少女,眼中露出了难得的温和之色,道:“青鸾,刚才血灵护法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他此时说话的语气和刚才相比,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实在很难相信如此柔和的声音会从他的口中发出来。 “属下都听到了,莫非仙祖是想让属下将那人抓回来吗?”青鸾道。 红祖教主微微笑道:“不,本教主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说着,他的眼中陡然冒出了两缕红光,射向了青鸾的眼睛,瞬息之后,那红光才又缩回他的眼内,“青鸾,你明白本教主的意思吗?” 青鸾眼中稍稍露出了几丝诧异之色,道:“属下明白了!” 红祖教主唔了一声道:“好,那你马上动身吧,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你‘水凤’之名,也莫要再让本教主失望了。” 青鸾恭敬的道:“请教主放心,属下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的。” 红祖教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向青鸾挥了挥大袖,便又闭上了双眼。 青鸾朝红祖教主躬身一拜后,也飘飘地出了大殿,渐渐融入了夜色当中…… *** 第二天,天琼风便接到了消息说,昨夜并无见有陌生之人离开那支运送贡品的队伍,也没有可疑之人离开过千幽城。天琼风猜测厉无岩等三人极有可能还藏在那些兵士当中,只不过用“幻容术”改变了自己的相貌罢了。只是队伍当中有几百个士兵,若是想靠双眼去辨别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厉无岩、战峰和战峦三人,的确有些困难,不过幸好有猎雁在旁,他驯养的大银和小银十分熟悉厉无岩等人气味,若是让那两只小家伙出动,定可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这次天蝎城派遣的那负责护送贡品的是一个名叫司徒羽的将军,据说他和这千幽城城主司徒谰乃是中表之亲,今天一大早,流云会的探子便来报告说他准备了大堆的礼物前往城主府去拜访司徒谰了,而队伍的行程也要因此而耽搁一天。天琼风等人要查探厉无岩三人的下落没,自也要在这千幽城多留一天了。 而天琼风所依靠的大银和小银虽然经过猎雁的训练,现在已经通灵,但毕竟还是两只老鼠,在白天竟是不敢出动,使得天琼风也只得等到晚上再和它们一起行动了。 在与猎雁、阴血崖二人的闲聊中,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在客栈的前厅用完晚饭后,天琼风便向自己的卧室慢慢踱去。 刚一推开房门,天琼风便突然察觉屋子里到处都流荡着一股夹杂着浓郁馨香的气息,怎么这么熟悉?天琼风微微一愣,仔细感觉了一下,脸上不由露出了几丝淡淡的微笑。他慢条斯理地倒在杯茶水,在床弦上坐好后,才眼也不抬的笑道:“仙儿,你躲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仙儿?仙儿不是还留在凤芸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可是天琼风话声刚落,便见屋子里的空气起了一阵明显的波动,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从虚空中冒了出来。这女子面容俏丽,可惜的是面颊上却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这样醒目相貌的女子除了仙儿还有哪个?仙儿嘟着嘴很不乐意地走到天琼风身边:“天大哥,怎么我每一次隐身都会被你发现?一点都不好玩!” “‘隐身诀’乃是一种高深的武学,当然不是你一两天就能练成的了。”天琼风把仙儿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捏了捏她那秀气的瑶鼻,哈哈笑了一会,又道,“仙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爷爷和碧姐他们都知道你来了吗?” 仙儿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低着头道:“知道,其实还是爷爷让我来的呢……”但她这话还没说完,脸却红了大半,有点心虚地瞥了天琼风几眼。 天琼风一看仙儿的神色,便知道仙儿在说谎,这小妮子一定是趁着凤舞雷和潭五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溜出来的,不过天琼风却也不去揭穿她,笑道:“哦,是这样呀。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他还的确是猜对了。自从他离开了凤芸城后,仙儿满脑都是天琼风的影子,哪还有心思跟着潭五练什么“隐身诀”,所以第二天便瞒着潭五几人悄悄地出了凤芸城来找天琼风了。 仙儿见天琼风没怀疑她说的话,又高兴起来,抱着天琼风的胳膊笑嘻嘻的道:“天大哥,你真笨,连这都不知道。” “大哥真有这么笨吗?”天琼风挠了挠耳朵。 仙儿道:“当然咯!天大哥,你还记得走的时候我送给你的那块玉佩吗?” 天琼风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经营透亮的心形红玉,奇道:“仙儿,这和你怎么找到我有什么关系?” 仙儿笑道:“肯定有关系啦,这玉佩是我用巫术磨制而成的,里面带有我的意念,所以不管你走到哪里,只要你还将他带在身边,我都可以准确地找到你的位置。”说完,仙儿得意看着天琼风,眯了眯那异常明亮的眼睛。 天琼风恍然道:“原来是这样。”自己还真是有够笨的,竟被仙儿这小丫头算计了。这小丫头还说什么让自己带着这玉佩就可以时刻想起她,原来她那时早就打算好要来找自己了! “天大哥,你会不会让我回去呀?”仙儿见到天琼风的沉思状,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 这小丫头竟敢骗我,我怎么也得回敬一下她才对!想罢,天琼风微笑着道:“仙儿,你赶了这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现在路上不怎么太平,要是让你一个人回去,我的确是有些放心不下……” “对嘛!对嘛!天大哥,我就知道你对仙儿最好了,一定不会让仙儿回去的!”仙儿一听,顿时兴奋地叫了起来,抱着天琼风的胳膊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胸脯上,也不考虑一下,自己那鼓鼓的胸脯和天琼风经过这番剧烈的摩擦会不会引得天琼风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想入非非! “不过嘛……”天琼风镇定了一下心神,不会理会仙儿胸前软绵绵的两团所带来的异样感受,脸色忽地变得严肃起来,接着郑重的道:“我去神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如果和我一起去的话,肯定会遇到更多的危险,所以让你和我一起去神都,我会更加的不放心。这样吧,我让阴长老留下来,让她送你回凤芸城,你看怎么样,仙儿?” 仙儿一见天琼风不打算让她跟去,顿时急了,摇着天琼风的胳膊不依的道:“天大哥,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你就让我跟你去神都嘛,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么危险都不怕。” 天琼风被仙儿的两团玉峰磨得心里痒痒的,只得将头转过一边,坚决的道:“不行!”这两个字蹦出来后,仙儿的动作蓦地一停了下来,而且久久不见她说话,天琼风诧异地转过头,却见仙儿眼眶微红,瘪着小嘴可怜兮兮地瞅着自己,几点泪珠在眼皮下飞速转动,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天琼风心中一急,要是真把她吓哭了那可就麻烦了,于是忙又露出几丝温和的笑容,转变态度道:“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嘛,天大哥!”仙儿见天琼风口气松动,焦急的问道,天琼风的胳膊又被她抱着在胸前摇动了起来。 天琼风瞥了仙儿那鼓胀的胸脯一眼,缓缓道:“只要你以后听话,我倒是可以……” 仙儿还不待天琼风把话说完就急忙应了下来:“天大哥,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一定要带我去哦。” “真的吗?”天琼风笑问道。 仙儿连连点头,生怕天琼风又改变主意。 天琼风忽然神色怪异地在仙儿的娇躯上搜寻了几眼,嘿嘿笑道:“好,那大哥现在就来试试你是不是真的听话。” 仙儿从天琼风的眼神中意识到了些什么,顿时心如鹿撞,羞得满面通红,急忙天琼风的胳膊松开,臻首都快垂到胸口了,两只白嫩的小手慌乱地在身边移来移去。 天琼风看得心头大动,将已是娇羞不堪的仙儿搂进了怀里,一手托起仙儿的头来,幽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仙儿。 仙儿慢慢地将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闭了起来,俏脸微仰,鲜红的嘴唇嘟了起来,双手也在不知不绝中攀上了天琼风雄健的脊背,心中在羞涩的同时又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只是柔软的娇躯却紧张得有些颤抖起来,这是对就快降临的暴风雨的畏惧,但更多的却是对将要来临的幸福的少女的憧憬。 天琼风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刚才他只是想唬唬仙儿,可现在瞧见仙儿这副任君采摘的娇俏模样,全身都开始火热起来,近乎本能地吻上了仙儿那两片湿润的红唇,冲破两串编贝的拦阻,辛勤地吸取着仙儿口中的芳香。仙儿只来得及轻吟一声,便被天琼风那灵活的舌头搅得浑身臊热,似乎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随着两条软舌的交缠倾泻而出,让她的身躯不自觉地瘫倒在了天琼风怀里,但那一股股涌上心头的异样暖流却不断地在她的身体里流淌着,激荡得她都快要飘飘欲仙起来。 天琼风的手也悄悄地爬上了仙儿的酥胸,将一只尖挺的椒乳握在了手中,仙儿的身子陡地一僵,但天琼风此时却已开始肆意地在上面揉捏起来,感觉到手中的软绵逐渐胀大,天琼风的心开始剧烈地蹦跳起来,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天琼风忽地低吼一声,把仙儿压倒在了床上,另一手迫不及待地解着仙儿的腰带,仙儿衣裳那具散发出源源热气的娇美胴体对天琼风构成了无穷的诱惑…… 仙儿的娇躯在天琼风身下轻微地摆动起来,她的神志早已沉迷于那销魂的快感当中,什么“暗隐天脉”,什么“隐身诀”,早已不知被她抛到哪个角落起来,对她而言,真正成为天大哥的女人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 但就这个关键时刻,门外去突然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将这对沉浸于爱欲当中的鸳鸯从迷梦中惊醒了过来…… *** 雁溪山。 红祖教主依旧静静地坐在蒲团上,整个红祖神殿沉寂一样,只依稀听得见从殿外吹进来的呼呼风声。 而在山中,此时却有一条削瘦的影子足不点地的向神殿飞奔而来,这人身躯穿梭如电,几乎看不见他任何的相貌,在可依稀看见倒映在月下长长的一串残影。 这人很快就来到了神殿门前,这时他才将速度放慢了下来,而他的相貌此刻也才算真正显露了出来。这是一个中年人,眼眶深陷,面容清瘦,长着个鹰钩鼻,眉宇间满是阴鸷之气。 “启禀仙祖,属下刚才接到萧殿主秘密送来的消息,说他和梁峰、梁峦二位殿主三人控制流云会的计划已经失败,此时正被流云会缉拿,现困于千幽城,望仙祖派人前去营救。”这中年人来到红祖教主身前跪下,恭敬的说道。 红祖教主冷哼出声道:“萧城、梁峰、梁峦潜伏在流云会数十年竟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枉费本教主对他们的一番苦心栽培,如今被流云会发现,竟还有脸来向本教主求救!”他阴森森地说完这句话,眼睛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 那跪伏于地之人听完后没有回答,但神色却变得更加恭敬起来。 红祖教主顿了顿又道:“那千幽城城主是叫司徒谰吧?听说他还是右贤王北门天宇的女婿?” “是!”那中年人道。 红祖教主嘴角露出了几丝阴毒的笑容,道:“萧城、梁峰、梁峦三人为本教办事不力,辜负了本教主的期望,实是死有余辜。你明天持本教主令牌去见司徒谰,知道该怎么做吗?”说完眼睛忽然睁开,注视了一下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身躯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道:“属下知道!” 红祖教主眼中红光闪现,忽然诡异的笑道:“很好,你下去吧,以后萧城的殿主之职就由你来继任!” “多谢仙祖!”那中年人脸上露出了几丝喜色…… 第十一卷 第二章 娇凤戏龙 那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就似当头泼下的一盆冷水,浇熄了天琼风和仙儿身上的欲火,把沉迷于情欲中的两人拉了回来。天琼风急忙飘身下床,快速地整理好衣服,往床上一看时,仙儿竟已隐身不见了。 天琼风心中暗道,这敲门声还真是来得及时,要是稍晚一会,还不定得发生什么事呢,那时仙儿的好天赋可就白白让自己给浪费了,看来自己以后和仙儿在一起时真得好好警惕一下了!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才走上前去,把门拉开,原来那敲门之人就是阴雪崖!阴雪崖看到天琼风后唇边不禁露出了几丝诡笑,凑近天琼风的衣服上嗅了嗅,眼睛却绕过天琼风的身体往屋子里瞅去,只是她并没有在屋子里瞧见心中所想的东西,但她还是不死心地走了进去,莲步款款地晃了几圈,才朝天琼风眨了眨眼:“哟,会主,你弄了什么宝贝在里面,这么香呀!”声音竟是娇嗲之极。 “阴长老说笑了,里面哪有什么宝贝呀?”天琼风讪笑道,“哦,对了,阴长老,你来找我是……”天琼风见情形有些不对,怕阴雪崖再深入地问下去,急忙转换了话题。 阴雪崖脆声笑道:“会主,猎雁托我来问问你,我们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天琼风看了看天色,果然已经不早了,刚才陪这仙儿在那胡闹,竟连时间都忘了,于是对阴雪崖笑道:“好,你去告诉猎雁,就说我马上就到。” 阴雪崖笑着点了下头,道:“我这就去告诉猎雁。”可她话虽是这样说,脚步却并未向外移动,口中仍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天琼风说着,丰腴的娇躯也反向天琼风越靠越近。看着眼前这具差点就快贴到自己身上的绵绵身躯,天琼风脑中不禁又回想起了那晚在腾龙山时所发生的旖旎光景,丹田处顿时涌起了一团火,刚刚压下去的情焰竟被阴雪崖重新挑了起来,若不是想着仙儿还隐身在屋子里,说不准天琼风还真有可能把阴雪崖“就地正法”了。 “会主,那我先出去了,你可要快点来哦。”天琼风就快把持不住要把阴雪崖搂进怀里亲热一番时,阴雪崖却突然在天琼风的唇边轻柔地啄了一口,丽影旋即向门外翩翩而去。 火热的娇躯骤然离开,天琼风心中竟然泛起了一阵不舍,恨不得将阴雪崖一把拉住,不过终是理智战胜了冲动,随着阴雪崖背影的消失,天琼风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重新关好房门,却蓦地听到外面传来阴雪崖的“噗嗤”一声娇笑,接着便是她的低声自语:“仙儿这小丫头藏的还真快!”音如蚊蚋,但天琼风功力深厚,还是将这句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她早就发现仙儿在这屋子里了,可她为什么还要当着仙儿的面向自己做出那么多亲昵的动作呢?莫非…… 天琼风预测很快便被验证了,他刚一转过身,就迎面见到仙儿那恶狠狠的眼神和满是醋意的脸庞。天琼风堆出一脸笑容,故做一身轻松的样子,道:“仙儿,你怎么啦,干嘛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又有谁惹你生气了?”说着,伸出一只手向仙儿白嫩的脸颊上捏去。 随知他的手还没碰上仙儿,就被仙儿甩了出去:“别碰我!”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又是只小醋坛子,天琼风暗中一声哀叹,对着她做了个鬼脸,笑道:“仙儿,来,笑一个,你要是再生气,可就不漂亮喽!” “哼,我本来就不漂亮,脸上又有疤,哪里比得上那个女人!你不快去找她,还留这里干什么!”仙儿听了天琼风的话,语气竟变得异常激动起来,眼眶中泪水不停地打着转。 天琼风心中一惊,仙儿本就因脸上的疤痕,一见到美丽的女子就会有些自卑的情绪,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这无心中的一句话岂不更是让她伤心?唉,我还真时糊涂,说那话干嘛呢?天琼风暗暗后悔,看到仙儿哀怨的目光,心中一疼,忙把仙儿搂进了怀里。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你的可怜……”仙儿在天琼风怀中使劲地挣扎着,一双手在天琼风身上又抓又撕起来。 天琼风哪里肯松手,紧紧地环着仙儿的纤腰。过了好一会儿,仙儿才稍稍安静了一点。天琼风暗叹了口气,温柔地抚摸着仙儿柔顺的长发,缓缓地道:“仙儿,对不起,大哥又让你难过了!其实,大哥真的不是可怜你,在大哥心中,不管你脸上有没有那道疤,都是最漂亮的,大哥永远都会喜欢你的!” 仙儿听后久久没有动静,但眼角却正要两行清泪无声地从面颊上流淌而过。天琼风捂去了仙儿脸上的泪珠,怜惜地道:“小丫头,你怎么又哭起来了!不然等一下怎么跟大哥出去呢?” “大哥……”被天琼风这一说,仙儿却突然趴在天琼风的肩膀上“嘤嘤”地大声哭了出来。 天琼风这次没有再劝仙儿,或许这样哭出来会让仙儿心里好受一点。 “大哥,呆会……我一定要好好地吓……吓他们……”仙儿忽然仰起模糊的泪眼,又哭又笑着道。 天琼风哑然失笑,摇着仙儿挺直的瑶鼻,道:“仙儿,这次你可能会失望喽,阴长老一进屋就已经发现你来了。” “怎么会呢?”仙儿不信的道。 天琼风笑道:“你没见她一进来就到处乱闻吗?她之所以跟大哥做出那些亲密的动作,就是想逗逗你呀,没想到你这傻丫头还真就上当了,你看,现在哭得眼睛都红成这样了!” “我才不傻呢?”仙儿噘着嘴道,不依地在天琼风怀里扭动了起来。 “对,对,我的仙儿最聪明了!”天琼风在仙儿地唇上亲了一下,哈哈大笑道。 仙儿那满是泪水的脸被天琼风这一笑,顿时羞得红扑扑的。天琼风握起仙儿滑嫩的小手,道:“仙儿,我们快出去吧,这会猎雁和阴长老可能等急了。”说着,拉着仙儿一脸微笑地向外走去。 仙儿心中却大是羞赧,自己这副样子出去,肯定会被他们笑死了!可她的身子这时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天琼风拉着到了门外…… *** 司徒谰见到司徒羽后异常高兴,坚持要留着他在千幽城里多住些日子,而为了安全起见,那些从天蝎城运来的贡品和那几百名兵士也一起被安排住进了城主府。天琼风在他们中午刚搬动住处时便已获知了这个消息,所以此次他和阴雪崖、猎雁以及隐身跟随而来的仙儿四人一出客栈,便径直来到了城主府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猎雁放出大银和小银后,几人便静静地等在了外边,只是仙儿这丫头见到那两只老鼠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很是新奇,忍不住偷偷地跟了上去。 天琼风虽是通过周围气场地波动感觉到仙儿跟在大银和小银身后进了城主府,却也没有阻拦,仙儿如今的功力比阴雪崖等人都要高,再加上修炼了潭五的“隐身诀”,只要不遇上像“天罗神将”之类的高手,的确没有几个人能够发现她的! 大银与小银一溜进围墙,便马上分道扬镳,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搜索了过去。仙儿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选择了跟着小银。可那小银却好象专门和仙儿做对似的,有时钻进一个鼠洞,又从另外一个洞口溜出,等仙儿找到它时,它又猛地扎进一堆草丛里,等上半个时辰,才慢腾腾地转动着那两颗豆大的眼珠子贼兮兮地爬出来。仙儿被这只老鼠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想着自己的天大哥要靠它来找人,早就一脚把它踏成肉饼去了! 被小银折腾得够戗,仙儿只好一个人在城主府飘飘荡荡地闯来闯去。而小银也似乎感觉到了仙儿得离去,马上放开四只爪子,如鱼得水地在各个地方飞快地穿行起来。 仙儿转了几圈后,来到了一个守卫比较森严的庭院,却见里面除了几辆马车外,没发现任何好玩的东西,无趣之下正要回到天琼风几人所在的地方去,却突然瞧见一个打扮得怪里怪气的邋遢老头偷偷摸摸地从墙外翻了进来,向那几辆马车闪去。还别说,这老头虽然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但身法却特别奇妙,即使是功力不凡的仙儿也没有看清他地脚步到底时怎么动的。 贼!仙儿见到这人后,脑中首先便冒出了这样一个字。不过仙儿也很想看看马车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也随即跟在了老头身后。那老头身子连闪,瞬间便进到了一辆马车里面,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马车里平行地放着两口大箱子,每个箱子都上了一把铁锁。也不知这老头的手使了什么法术,没用钥匙,但偌大的一把锁却在他两根手指的简单拨弄下悄悄地打开了。 箱子里面还放着一个小木盒,老头看到那木盒子顿时两眼放光,口中念念有词:“发财了,发财了!”他的手指摸上盒盖时都有些颤抖起来,在旁边看着的仙儿不由大是奇怪,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呀,怎么这老头这么高兴? 老头咬咬牙,慢慢地把盖子掀开了一条小缝,顿见万道紫色霞光从那缝隙中透射而出,老头的呼吸都似乎快窒息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盯着那条缝隙一动不动。 看着老头的手总停着不动,仙儿可是急了,忍不住飘到前面,把那个盖子完完全全地掀了开来,耀眼的紫光照亮了整个马车,仙儿微眯着眼睛向盒子里面看去,便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片小小的玉石,温和的气像流水般绕转在玉石周围,渺渺的霞雾飘荡在盒子四周,看去使那般的朦胧和神秘。 沐浴在那紫色的霞光中,仙儿顿觉全身上下舒服至极,忍不住叹道:“这玉石真是太漂亮、太神奇了!” “是呀!太神奇了!”那老头也禁不住长叹起来,只是他话一出口,却突然神色剧变,喝道:“谁?”他这才意识过来,那盒子原来不是被自己打开的,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有贼!快保护贡品!”那老头说话的声音有些过大,立时引起了周围守卫的注意。 老头身子一震,正要将那盒子盖起塞入自己的怀中,却见几根闪着寒光的锋利枪尖透过马车的门窗向他扎了过来。老头看着那盒中的玉石,眼中露出浓浓的贪婪之意,但毕竟保命重要,当下急忙把手缩了回来,身子似泥鳅一样绕过那几根长枪,滑出了马车,飞也似的闪过车前的守卫,跳上了围墙,逃了出去。 老头逃走后,一个首领模样的兵士一把扯开车帘,见玉石完好便立即吩咐一半人手将贡品团团围住,另一半人则前去捉拿那老头。 仙儿躲过那些刺进来的长枪后,本打算顺手牵羊,把这块奇妙的玉石带出去给天琼风一个惊喜,但一想自己能够隐身,盒子可不能隐身哪,因此也只好作罢,依依不舍地飘了出去…… 天琼风等人听到城主府内喧哗之声突然大震,登时心中一惊,不会是仙儿在里面闹出了什么事情吧?天琼风交代了阴雪崖和猎雁几句,就要跃上高墙,身边气场却骤起波动,接着便见仙儿在他身侧现出了身形来。 天琼风松了口气,却又急忙拉住了仙儿的手,忍不住道:“仙儿,你没事吧?” 仙儿心中一甜,小手轻轻地抽动了几下,有些羞涩地摇了下头,把刚才里面所发生的事向天琼风和阴雪崖三人详细地说了一遍。天琼风向阴雪崖苦笑了一声道:“阴长老,这次被那小偷一搅,看来我们今天又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阴雪崖嫣然笑道:“有猎雁的大银和小银在里面搜查,我们回到客栈里等消息也是一样的。”阴雪崖话一说完,便听得不远处响起了那些兵士们的呼喝之声。 天琼风向猎雁点了点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几条人影冲天而起,瞬息便消失在了原处。 *** 雁溪山红祖神殿。 红祖教主大袖一拂,身躯骤然飘离蒲团,缓步来到殿外,仰首望着那茫茫的夜空和无际的苍穹,眼中两粒红星越来越大,散发出阵阵妖异的红色光芒,而他的身体周围也随之飘荡着几丝若有若无的血红雾气。这些丝线状的雾气将他的身躯包裹了起来,看去整个身体就似被套在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 “启禀仙祖,神王密使特来求见!”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而他的身前此时也不知不觉中多出了个身躯微胖,身着红衣的老人。 “把他带来神殿!”红祖教主蓦地又恢复了初时的状态,红色雾丝呼吸之间便已隐没于体内。他对老人说完这句话后,人影电闪而逝,老人抬头看去时,红祖教主却已经盘膝坐在了大殿中央的蒲团上。 那老人退下之后,很块就见一个相貌英俊、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年轻人走进了红祖神殿。这年轻人身躯修长,虽是衣着平常,但却自又一股不凡的威仪从他那稳健的步伐中无形地扩散了出来,而时刻挂在他嘴角的那几丝淡淡的微笑却使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由此便可猜知,这年轻人定然出身不同凡响,否则决不可能有如此尊贵的气质。 “哈哈哈哈……本教主还以为神王派来的密使会是何人,原来是二王子殿下呀!”红祖教主见到这年轻人后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哈哈笑道。 这年轻人微微一笑,来到红祖教主身前,却突然跪倒在地,恭敬的道:“小侄莫歆叩见王叔。” 王叔?难道这红祖教主也是天罗王室中人? 红祖教主搀伏起这叫莫歆的年轻人,笑道:“你我叔侄二人何须如此多礼!” 莫歆笑道:“虽说如此,但礼不可费嘛!” 红祖教主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盘膝坐了下来,然后衣袖望后一扫,顿见另一个蒲团从里面的帷帐中飘了出来,缓缓飘落在莫歆的身前。 莫歆也不推辞,学着红祖教主的姿势坐定。 红祖教主看着莫歆,笑道:“歆儿呀,王兄此次让你深夜至此,是否有何要紧之事哪!” 莫歆没有答话,只是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笺来,运集真气将其往红祖教主传送了过去。 红祖教主伸出两指将纸笺夹住,赞许的道:“不错,歆儿,你的功力又有进步了。”说完,展开快速地看了一遍,只是他看完后却将纸笺合在了掌中,那一张纸立时碎成了粉末。红祖教主扔掉手中屑末,笑道:“歆儿,你回去告诉王兄,就说初步计划后天便可完成,那天晚上便可请王兄前来一观了。” 莫歆点头道:“那王叔,小侄就先行告退了。” 红祖教主微一颔首,见莫歆出了大殿后,眼睛又闭了起来…… 第十一卷 第三章 暗夜缠绵 自昨夜城主府遭遇盗贼几人无功而返后,天琼风一面命令流云会弟子严密监视着城主府和千幽城出入的每一个人,一面则吩咐猎雁让他所驯养的那两只小东西加紧对城主府内的搜查,务必要尽快将厉无岩、战峰和战峦三人从人堆中揪出来。只不过经过那小偷的一闹后,司徒谰也派出了许多人手在城里巡查可疑人物,天琼风几人虽是不惧,但行动还是变得小心了不少。 只是接连两天,大银和小银转遍了城主府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出厉无岩三人的下落,这让猎雁大为不解,照说如果他们还躲在城主府里,即使是用上了“幻容术”,但身体上的气味还是不会变的,以大银和小银的能耐怎么会找不出一点线索呢?难道说他们早就逃了出去,还是他们想出了让大银和小银鼻子失灵的办法?听猎雁这么一分析,天琼风不禁有些怀疑起当初自己的推断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天琼风思索了一会,当下做出了个决定,今晚再去一次城主府,若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便只能寻求他法了。 暗夜漆黑无比,天上不见一丝光亮,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层浓浓的黑幕当中,无边的黑色肆虐着大地,弥漫了千幽城的每一个地方。就着夜色,天琼风带上了仙儿悄悄地溜出了客栈,这次本来天琼风只是打算独自一人前往的,可是经不住仙儿的苦苦“哀求”,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下来。 仙儿今晚倒是没有再隐身,她两只手亲密地攀着天琼风的肩膀,把整个娇躯完全地贴在了天琼风身上,两只眼睛痴痴地注视着天琼风的脸庞,享受着从天琼风身上传过来的阵阵暖流和偶尔瞥向她的温情眼神,虽是没有说一句话,但心中竟是甜蜜之极,巴不得一辈子都这样靠着天琼风,永不分离。 天琼风搂着仙儿在那排排的屋顶上腾跳纵跃,疾若流星般地向城主府的方向电射而去。感受到触手之处的绵细柔软和弹性十足,与靠在自己左胸上的那两团尖挺峭拔,再闻着从仙儿秀发中散发出来的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浓郁芬芳,天琼风心中却是异常平和,没有泛起一丝绮念,脑中不时地在盘算着到了城主府后自己应该如何行动。 两人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了府外。天琼风松开了搂在仙儿腰上的那只手,叮嘱道:“仙儿,你在这外面等着,大哥进去瞧瞧,很快就会出来,如果有人经过这里,你就马上隐身,不要让人发现,知道吗?” “大哥,我也要去!”仙儿在天琼风怀中使劲地扭动着身子,竟向天琼风撒起娇来。 天琼风闻言故意板起了脸来,道:“仙儿,你那天是怎么答应大哥的,怎么现在大哥让你在这外面等一会,你就不听大哥的话了?” 仙儿噘起嘴,很不情愿地松开了吊着天琼风的两条胳膊,委屈的道:“好嘛,我留下来就是嘛!” 天琼风温柔的笑道:“这才是大哥的好仙儿嘛!”说着又将仙儿搂了进来,嘴唇往仙儿那嘟起的红唇上吻了下去,一双手也习惯性地在仙儿娇躯的敏感之处轻缓地抚动起来。 这几天,仙儿和天琼风除了还隔着那最后一关没有冲破外,什么样的亲昵动作都做过了。仙儿变得对天琼风的每一个抚摸都变得非常敏感,天琼风只需亲吻仙儿几下或是两手在仙儿的娇躯敏感之处稍微游动几下,就经常会把仙儿的浑身情火都挑动起来。 这一次,天琼风手掌滑进了仙儿衣裳内,刚一覆盖住仙儿那堪盈一握的玉峰上时,仙儿便觉得全身的血液陡然间都沸腾了起来,似有熊熊的烈火在她的心底燃烧着,仙儿禁不住呻吟出声,娇软的身躯在天琼风的身上剧烈地摩擦起来,眉宇间渐渐荡漾出绵绵的春情,那双幽黑的眸子此时已全被浓浓的媚意充斥,迷人心神的微声呢喃从随着限额鼻翼的扇动绵延不绝地流淌了出来…… 天琼风的身体也禁不住起了一阵强烈的反映,没想到仙儿的情火竟一次比一次来得快,天琼风真怕会在这个时候擦出火来,急忙把嘴从仙儿的樱唇之上移开,在仙儿的耳边低声道:“仙儿,大哥先进去了,在这等着大哥啊!”说完,身子霍地从仙儿的搂抱下挣了出来,翻身跃上了围墙。 那种充实的感觉一离去,仙儿心中禁不住升起了几丝失落,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她呆呆地看着天琼风逝去的方向,怀中温热犹在,耳畔那残余着湿暖的气息让仙儿的娇躯忍不住又涌起了一阵强烈的爱意,朦胧的遐思不停地在脑中旋荡着。 冷风轻轻吹来,仙儿忽然打了个激灵,意识逐渐从那旖旎的情景中抽了回来,回想起刚才的缠绵,仙儿猛地下了个决心:我一定要早点练成“隐身诀”…… *** 天琼风闪身进入城主府后,小心翼翼地在里面穿行着。城主府里的守卫现在十分森严,不仅到处可以看到巡逻的兵士,就连暗处也潜伏了不少人。天琼风来到一个一个十分僻静的地方,在确定四周没有人后,天琼风才盘膝坐了下来,很快便使自己的意念进入了空灵的状态中。 随着真气的不断流转,气息不断地从天琼风的皮肤中渗透了出来,天地间的自然灵气受到那股气息的激发,顿时变得异常活跃起来,经过一番交流之后,逐渐与天琼风的真气布成了一片广阔的气场,向四周蔓延开来,只一瞬间,整个城主府都被天琼风的神思所覆盖住了,范围里面无论何人的一举一动都通过气场的波动传送到了天琼风的心中,如此一来,不需到处查看,便可将城主府所发生的一切尽收心底。 天琼风如此静坐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除了发觉城主府的东北角有两人的修为十分高明,还有十几人的修为虽然也很不错,但绝对不可能和厉无岩等三人相提并论,而从东北角那两人的对话中,天琼风猜知他们便是司徒谰和司徒羽,这城主府里只发现了他们两个可以称得上是高手的人,厉无岩、战峰和战峦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呢,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吗? 天琼风再细心地搜索了一遍,最后终于泄气地站起来,纵上了屋顶,准备出去与仙儿会合,但却在这时,他竟看见有一条黑影风驰电掣地飞驰在城主府的上空,以极快的速度向东北角的方向投去。那里不正是司徒谰和司徒羽所在之处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像自己一样偷偷摸摸地溜进城主府?天琼风好奇心起,立时施展起来,衔尾向那人追了过去。 那边只有一个院落还亮着灯光,天琼风赶到时,那个黑影已经消失,天琼风凝神一听,原来那人竟是到屋子里面去了。天琼风也随即收敛起自己全身的气息,伏在了屋顶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他刚一揭开块瓦片,就要向下看去,身边的气场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天琼风大是诧异,难道还有人来?他转头一看,竟是仙儿向她这个地方飘来。 这小妮子还是忍不住赶来了!天琼风看着越来越近的仙儿,暗暗叹道,不过既然来了,天琼风也不好再让她回去,于是马上迎了上去。仙儿见到天琼风后,怕她责怪自己没听他的话,不等天琼风开后便低声道:“大哥,我刚才看到有一个人从府外进来了,所以才跟进来看看的。” 天琼风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轻声笑道:“放心吧,大哥不会怪你的。那个人现在就在这下去,等一下要小心一点,不要随便大声说话了,知道吗?” 仙儿见天琼风没有怪她,心中一高兴,对他的吩咐更是言听计从。天琼风话一说完,仙儿便马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天琼风见仙儿答应后便不再说话,飘回原处伏下身子往下看去。屋子里此时正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年约四十、相貌为威猛之人,另一个年龄比他略小,身材同样十分魁梧,不过就是个子稍矮一点,天琼风知道这两人就是司徒谰和司徒羽。最后那人体形瘦削,看去就像是根竹竿身着黑衣的中年人。 三人中间的那张桌子上这时放着一块约有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牌子,牌子的正面雕刻着一个人,看司徒谰三人的神情,对那牌子好似特别尊敬,天琼风有些奇怪,定睛向那牌子上的人物看去,心中却是一惊,那人的形貌和自己在从星魂城前往凤芸城途中所见到的那个用巫术制造出来的幻象极其相似,听说那幻象便是红祖教的教主,如此说来,这牌子定是红祖教的信物,而那瘦削中年人一定就是红祖教中人了! 天琼风思索的当儿,蓦地觉得颈上一热,不由转头一瞧,原来是仙儿在自己的身边趴了下来。只是仙儿的身体却有半数压在了天琼风身上,她的两只手也悄悄地搂住了天琼风的脖子,调皮地把口中的热气往他的耳旁呵去。被这样一具软绵绵的滚烫娇躯压着,天琼风心中荡起了几丝异样的感觉,在仙儿的唇上亲了一口后,便又回头把眼睛凑到了那个小洞口上。 仙儿本想是捉弄一下天琼风,却没想到被天琼风偷吻了个正着,顿时脸颊一红,又想起了刚才在府外的情景,身子顿时起了一阵怪异的反应,忍不住扭动了几下,好一会儿,见天琼风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那种旖旎的心境才又平复了下去,只是心中却是羞涩得紧,乖乖地趴在天琼风身上,再也不敢乱动了。 这时,下面的司徒谰看了那牌子一眼,突然喊了个人进来,对着那人的耳旁悄悄地吩咐了几句,天琼风因没有运集功力,只隐约听到了“卫队”几个字眼,那人听了后却立即道了声“遵命”后快步走了出去。司徒谰马上又对司徒羽道:“羽弟,你去将你所带来的徐迁、夜士清和吴文这三人叫来吧!” 司徒羽答应了一声,便满脸笑容地走了出去。 不久,就见三个身穿软甲的兵士跟在司徒羽的身后走进了房间,看这三人面有喜色,也不知道司徒羽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萧殿主,两位梁殿主,几年未见,都别来无恙吧!”那中年人见到三人进来,忽然阴沉的笑道。 天琼风听得大感奇怪,这叫徐迁、夜士清和吴文的三人何时变成什么殿主去了?那三人见了这中年人面色不禁一变,其中一个身材比较单薄的人冷笑一声道:“期秋生,原来是你!老夫还以为仙祖派来的会是什么大人物呢!”语中竟满是不屑之意,这三人和这叫期秋生的人以前似乎还有过不少过节呢! 期秋生对他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上前几步,淡淡笑道:“萧殿主,我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我奉仙祖之命特请司徒城主相助,难道还不能保你们逃回神都吗?” 期秋生话中略有讽刺之意,萧殿主冷哼一声,正待反唇相讥,就听得司徒谰哈哈笑道:“萧殿主,期令使,你们今天难得一见,何必见面就是吵架呢?现在这城主府也处处受到流云会的监视,我们正该齐心合作,好好地商议一下怎么在不惊动流云会的情况下把三位殿主悄悄地送出去才是呀!”司徒谰见几人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又笑道:“三位殿主,这里也没外人,你们就不必要再使用‘幻容术’了,都将自己的本来面貌恢复出来吧!” 天琼风越听越是惊奇,照司徒谰话中的意思,这几人竟用“幻容术”掩盖了自己的面容,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他们就是厉无岩、战峰和战峦不成?若真是这样的话,期秋生又为何称呼他们为殿主呢?莫非他们和红祖教也有不同寻常的关联? 那三人听了司徒谰的话,当下点了点头,手掌轻轻地抚在了自己的面颊上,掌心处渐渐散射出了不同的颜色,三人不仅面容连身材也慢慢地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但就在他们快要收功的关键时刻,司徒谰、司徒羽和期秋生却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指往三人的背心处点了过去。 三人因集中精神和功力于“幻容术”上,一时猝不及防,竟被司徒谰等人偷袭了个正着,身躯同时委顿于地,但三人的真实面貌此时却也显现了出来。天琼风看得又惊有喜,这三人不正是厉无岩、战峰和战峦吗?真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哪! “期秋生,司徒谰,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竟敢违背仙祖命令,对老夫三人下手!”厉无岩和战峰怒喝道,而战峦虽是没有说话,但脸上却渐渐浮现出了几丝青气。 期秋生嘿嘿笑道:“萧城、梁峰、梁峦,你们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这只怪你们坏了仙祖的大事。仙祖好不容易让你们打进流云会内部,让你们挤身于流云会六大长老之列,可你们却枉负了仙祖的苦心栽培,成了流云会长老后,一心培植你们的势力,从未帮本教做过一件事。在鹰山时,你们若能联合本教弟子行动,再配合当时赶到的五大‘血灵护法’,哪里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嘿嘿,你们坏了仙祖近三十年的心血,死有余辜,可笑你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还向仙祖求救,真是不可救药了,哈哈……你们今天就安心上路吧……” 天琼风听完期秋生这段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萧城、梁峰、梁峦竟是仙祖教主在二十几年前就在流云会安插的棋子,让他们三人化名潜入流云会,看来这红祖教主为了控制流云会可真是费劲了苦心呀,怪不得他知道厉无岩三人叛出流云会后会想要将他们杀了。天琼风想想还真是心有余悸,红祖教主如今一定对流云会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想将其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中才没有把流云会消灭,幸好有厉无岩三人的叛变,才使得现在流云会变得更加隐秘,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天琼风回头看了一下眼中同样满是诧异之色的仙儿,低声道:“你先到外面去等我,我下去把厉无岩抓来。” 仙儿这次倒是没有在纠缠着天琼风,关切地看了天琼风后便快速地往城主府外逸去。 天琼风再看向屋子时,却不由一震,期秋生三人此时竟正挥掌向躺倒在地上的萧城(厉无岩)三人攻了过去。 萧城等人现在毫无还手之力,这一掌要是被打实,肯定只有死路一条,那时自己抓个死尸回去,还问个鸟呀!天琼风一急之下,一掌击在屋顶上,顿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屋顶坍塌了一大块。天琼风却夹杂在那漫天的瓦片中卷起一片旋风向萧城扑了过去。 期秋生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一惊,那扫向萧城的一掌顿时歪了不少,而天琼风此时却已抓起萧城,从那破洞中飞跃而出,等三人跟着飞身而上时,天琼风已经消失得连个黑点也不剩下。 司徒谰和司徒羽就待追上去,期秋生却忙将二人拉住,嘴角闪过一抹阴森的笑意:“司徒城主,我们不必去追了,萧城已经中了我的“血影掌”,虽然没有打中要害,但也绝对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那人就算把他救去也没有一点用处,我们还是等着明天给他收尸吧!” 司徒谰和司徒羽听到那“血影掌”三字时,眼中不禁掠过几缕忌惮的神色,却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第十一卷 第四章 血影须魃 天琼风抓着萧城飞快地出了城主府,找到了等在外面的仙儿。虽然已经察觉到司徒谰三人并没有追上来,但天琼风还是带着仙儿来到离城主府比较远的一个僻静地方才停了下来,将萧城扔在了地面上。 由于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而萧城不仅功力被制,还受了重伤,所以并没有看清把他救出来的就是天琼风,可以天琼风的修为,视力却没有因黑暗的关系而影响分毫,因此马上就见到地上的萧城已是面色淡若白纸,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嘴角的鲜血汩汩而流,看样子已经离咽气不远了。 天琼风心中有些着急,要是萧城就这样死去了,那自己不是白将他救出来了吗?天琼风当下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个盒子,捏起里面的竹针,往萧城身上的胸前的几个重要穴位扎去,只是针一刺入,天琼风才探测出萧城的心脉已断,而且胸前的经脉正不断地腐化,而且还以极快的速度向身体的其他部位蔓延。 天琼风暗中一惊,那期秋生的功夫竟是如此的歹毒,这萧城只不过被他的掌风扫中胸口,就已是生命垂危,若是让他一掌击中,那还不得当场死亡?不过尽管如此,天琼风的“阴阳八法”端是神妙异常的针灸之术,仍旧是聚起了萧城体内极少的生气。 “大哥,你在干嘛,他还能救活吗?”仙儿的功力比天琼风要弱,只能将周围的景物看个大概。她刚才只见到天琼风的手指在萧城的身上点来点去,并未瞧清楚天琼风的指中还夹有竹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萧城体内仅剩的一点潜能被激发,很快便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刚好听到仙儿那句话,顿时有气无力的道:“小兄弟,多谢你将老夫救出来。不过你也别再为老夫费心了,老夫中了期秋生这卑鄙小人的‘血影掌’,如今生机已绝,没有当场死去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要不是想从你口中问出些情况来,哪个想来救你呀?天琼风暗道,不过他见萧城道出“血影掌”这几字时,才恍然明白萧城体内的经脉为何会这么快就腐烂融化。他前些时候在与凤舞雷、潭五等人闲聊之时,曾听他们提到过这种武学。“血影掌”自问世以来,就认为是天罗有史以来最阴毒的几种武学之一,它修炼时需提取婴儿体内精血浸泡双掌,恶毒无比,很为天罗武界正道人士所不耻。而若一旦有人中了这“血影掌”,那掌中所携带的邪恶真气便会在瞬间摧毁中者的全身经脉,那时即使是大罗金仙在世也不可能让中了“血影掌”的人起死回生。 “血影掌”据说是百多年前一位名叫须魃的人自创的。须魃当时携这种掌法横扫天罗武界,却因凶残成性、滥杀无辜,天罗人人将他恨之入骨,但须魃修为高深莫测,那些想要将其剿杀的武道人士无不被他残害而死,不过此人作恶多端,终是报应不爽,在九十九年前的“紫坛武会”中,被瑶兰若晴以无上绝学将之力毙当场。至此以后,天罗会“血影掌”之人寥寥无几,就算偶尔出现一两个,也马上被武道中人所诛杀,只是没想到这已经销声匿迹的“血影掌”会于此时出现在期秋生的身上。 天琼风看向萧城的眼中闪过几丝悲悯之色,不过萧城也是个狠毒之人,此番中了“血影掌”,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萧城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转动了几下神采逐渐涣散的眼珠子,却忽然恶狠狠的道:“既然他对老夫如此不义,也休怪老夫对他不忠了。小兄弟,老夫想要透露给你一个绝密的消息,只要你能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老夫便将几十年积累的财宝埋藏之地告诉你,包你一生衣食无忧。”萧城所说的他自然指的就是红祖教主了! 天琼风虽是不稀罕他的什么宝物,但看刚才萧城说话时的神情,那个消息一定能对红祖教主构成极大的威胁,心中不由大为好奇,忍不住把耳朵向萧城的方向凑了过去,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萧城的下文,不由疑惑地看向萧城,却见他的眼珠子早已泛出了死灰之色,那张面孔这时已变得狰狞之极,七窍之中黑血淋漓,这家伙竟在不知不觉中就断了气! 天琼风站了起来,可惜的叹了口气,今天还真是白把他救出来了,连一点东西都没有说出来。 “大哥,他死了吗?”仙儿蓦地抱住了天琼风的胳膊,有些害怕地瞥了萧城的尸体一眼。 天琼风搂了搂仙儿的腰肢,点了点头道:“仙儿,既然叛徒都已经死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仙儿早就巴不得离开这里了,现在一听天琼风的话,登时高兴起来,拉着天琼风就跑了起来,只是还没移动几步,仙儿忽然又停了下来,问道:“那他呢?难道就把他留在这里吗?” 天琼风回头看了看萧城,微微笑道:“放心吧,等天一亮,城主府的人一定会将他的尸体收回去的。” 听天琼风这么一说,这小丫头才放心的粘在天琼风的身上快速地离去…… *** 天琼风和仙儿回到客栈,刚一打开房门,却见阴雪崖和猎雁两人正亮着油灯在屋子里等着他。 一见天琼风,猎雁就马上迎了上来,也不待天琼风坐下来,就快语连珠的道:“会主,属下和阴长老已经找出了大银和小银为何发现不了厉无岩、战峰和战峦三人踪迹的原因了。天罗的北部有一种叫‘蓝叶草’的花,如果把这种花的种子采下晒干,然后用几种特殊的药水把它们浸泡七天,再次将种子晾干后,随身携带,经过身体热气的熏腾,便会散发出一种怪异的味道,这种味道能够竟身体本来的气息掩盖,大银和小银这些天都没有一丝进展,很有可能便是受到了这种气味的干扰。属下刚才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只要我们将……” 猎雁说得正高兴,却忽然听到仙儿“噗嗤”一声娇笑出来,猎雁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禁不住看向了天琼风,却见天琼风正满脸微笑地注视着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对的表情。猎雁有些莫名其妙地瞥了仙儿一眼,道:“仙儿姑娘,你笑什么?” “那三个人现在都已经死啦!你想出的办法可就没用喽……”仙儿“格格”笑道。 “啊?”猎雁和阴雪崖都惊呼了一声,这么多人几天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怎么天琼风只出去了这一会,就把事情完成了呢?阴雪崖来到天琼风身边,有些不信的道:“会主,厉无岩三人真的被你杀了吗?” 天琼风笑道:“他们虽然都死了,不过却不是我杀的。”接着天琼风便把刚才之事对阴雪崖和猎雁说了一遍,而对他们乃是化名潜入流云会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唉,没想到他们三个在流云会这么多年,竟会是红祖教派来的奸细,而且最后还是死在了他们自己人的手里,真为他们感到不值得呀!”阴雪崖听天琼风说完后不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阴雪崖入长老会还才不过三四年,但厉无岩三人毕竟可算是她的前辈,而且共事过这么长时间,如今听到他们身死的消息后,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天琼风也忧虑的叹道:“是呀,不过现在我们流云会的内幕几乎已全为红祖教所知悉,虽然前段时间我们对流云会进行了调整,但难免还有很多疏漏之处,要是不尽快补救,很可能会再次被红祖教趁虚而入呀。” 阴雪崖宽慰天琼风道:“会主,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流云会早在很久以前为防止会中出现重大事故,已经准备好了一套应急的措施,在危急关头,流云会的弟子将可全部利用各种渠道转换身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流云会的蜕变,那时就算红祖教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但也找不到我们流云会的所在了。所以,会主,你只需要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婷夫人和谭长老,他们便马上会做出相应的安排的。” 天琼风听得大为诧异:“阴长老,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没听婷妹说起过呀?” 阴雪崖嫣然笑道:“这个秘密一直都是由长老会中的首席长老和六长老掌握的,就是婷夫人也不知道呀!” 原来如此,天琼风放下心来,笑着道:“那阴长老,你就赶快把这事传递回去吧!” 阴雪崖笑意盈盈地应了一声,袅袅娜娜地走了出去,到门口时,却把猎雁也招呼走了,回头幽幽地看了天琼风一眼,道:“会主,仙儿,你们好好休息,那件事就交给我了!”说着,又对仙儿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才转身离开。房里一时就只剩下了仙儿和天琼风两个人,仙儿想起刚才阴雪崖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忍不住偷偷地瞥了天琼风几眼,但脸颊却已悄悄地布满了红霞…… *** 雁溪山红祖神殿。 红祖教主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身子也从蒲团上飘了起来,静静地站在地面上,不过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就在他站起来的刹那间,大殿的门口几乎同时出现了四条人影,这五条人影只一眨眼的功力便如行云流水般飘然而至,到红祖教主的身前站定。 那当先一人是位身披一袭红的袍子、相貌清癯的老者,此人眉毛又浓又长,而眉下的两只眼珠却绽放出炯炯的神光。他的鼻梁挺得极直,颔下也留着几缕黑须,但右颊上却印刻这一道血色的刀疤,从嘴角一直扯到了耳朵旁边,看上去极其醒目。他的双手背负在身后,整个人轻轻往那一站,便似有一股铺天盖地的霸烈之气弥漫了周围的所有空间,竟让人不由自主地便会生出一种俯身而拜的欲望。天下间能在无形之中散发出这种尊崇气息的人只有一种,那便是一国之君,只有他们才能在长久的熏陶中培养出这种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 跟在这人身后的三人,中间那人看去虽只是个身形极矮的干瘦老头,但他的那双眼睛却异常黑亮,有了这双眼睛的衬托,使他浑身上下都激荡着一股勃勃的生气,显得十分的精明强干;左侧的则是一位年约四十有余,面白无须,生得温文尔雅的青衫中年,他手中摇动着的那柄纸扇则更是将他的儒雅之质映衬了出来;右侧的是个身高几近八尺的中年大汉,紫膛色的面容上闪动着莹茔的亮光,颔下的虬须乱张,看去极为威武。 另外还有一人则站在红袍老者的侧边,这人正是几天前深夜来到这红祖神殿的二王子旃莫歆。 “红祖教教主旃昊叩见神王陛下!”红祖教主一见那红袍老者,当即双膝一曲,跪拜下去。 红袍老者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还未等旃昊的膝盖碰到地面便把他搀起,道:“王弟,快快请起。”这老者原来正是天罗当今的神王——旃武! 听神王称呼这眼前之人为王弟,那最后的三人呀中都不禁露出了几丝诧异之色,用同样惊疑的眼神看了旃昊一眼。 旃昊顺势站了起来,眼光扫过旃莫歆之后,眼光也不由射向了5武身后的那三个人。 旃武神王见状哈哈一笑,拉着旃昊之手道:“三位爱卿,这位便是朕常跟你们提到的灵清王,朕的王弟,也即是如今的红祖教主、朕十年前亲自赐封的‘天罗仙祖’!”说到这,又对旃昊笑道:“王弟,这三位便是朕的爱臣左贤王歌吟、右贤王北门天宇、右傲都侯姬啸庭……”他的手指从左往右依次指向了那三人,说完后,眼中却流露出了些许自得之色。 旃昊明白了三人的身份后只淡淡笑着向他们一一点了个头,但歌吟、北门天宇和姬啸庭三人知道眼前这人竟就是灵清王时,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浮出了震惊的神色。 灵清王之名为天罗朝中每位大臣所熟知,但除了神王等有数几人,却几乎没有一人知道这位王爷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也无人知道其到底居住在什么地方,几十年来,若除去姑魔族不算,整个天罗最神秘的人物恐怕就要数这位灵清王了,许多人都曾在心中暗暗怀疑,天罗到底有没有灵清王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听神王一介绍,歌吟三人才知道这传说中的灵清王竟然就是近十年在天罗火速崛起的红祖教的教主!怪不得红祖教一出世,神王便将教主赐封为“天罗仙祖”,而且以前朝臣每一个针对遏止红祖教发展的建议都会被神王立即驳回,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层亲密的关系!如果照此推下去,或许红祖教的成立都极有可能便是神王的授意了! “三位爱卿,朕今晚没有惊动其他人,只带你们几个来到这红祖神殿和灵清王相见,便是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旃武神王看了看歌吟和旃昊几人,极其严肃的道,“这件事情关系我们整个天罗未来的发展,所以绝对不可外传出去,若是今日之后,朕听到外面有任何的谣言,定当唯你们五人是问,到时即使你们是朕的弟弟、朕的儿子,对天罗有再大的功劳,朕也绝对不会姑息,你们明白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冰冷到了极点,话中没有带上丝毫的感情,两道目光就似尖刀一样刺向了几人的心脏! 旃昊和旃莫歆听了神王的话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们似乎早就知道神王将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歌吟三人却是听得神色一凛,恭敬的道:“请陛下放心,臣等一定保守秘密,若有任何泄露,臣等甘愿受那‘噬骨搜心’之刑。”“噬骨搜心”是逼供的好方法,也是折磨人的好方法。在天罗,对付那些不忠的臣子,神王多半是将他们捉拿之后让他们饱受“噬骨搜心”之苦,历尽折磨而死。当然,若是改朝换代之时,神王被杀或处于下风,这种情况倒是不大可能会发生的。 旃武神王扫了三人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向旃昊示意了一下。旃昊明白神王之意,立时大袖望后一拂,帐幕中陡然间“刷、刷”之声响起,从里面飘出了五个蒲团,连着他自己所坐的那个整整齐齐地围成了一个圆圈。旃武神王这时又脸色又缓和了下来,微笑着道:“各位爱卿也无需如此紧张,大家坐好之后,朕再将那件事情说出来,大家好好地商议一下!”说着,他便率先往其中的一个蒲团盘膝坐了下去。 旃昊和歌吟众人等神王坐好后,也分别落坐,而此时旃昊却双袖一抖,顿见他全身上下飘散出浓浓的红色雾气,成网状弯成一条条的圆弧向几人的上空蔓延了过去,瞬息间便形成一个宽约丈余的晶莹罩子,将六人紧金地笼罩在了里面。此时只隐约见到里面一团团的模糊身影,大殿内静悄悄的一片,罩内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如此一来,无论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情,也不虞有人能够偷听得到了…… 第十一卷 第五章 佳人情深 半晌之后,那血红色的罩子渐渐消散,旃武神王和旃昊等人的身形失去了雾气的包裹,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经过刚才的那番秘密谈话后,除了旃武神王、昊旃和旃莫歆三人依旧面色如常外,一向潇洒飘逸的左贤王歌吟脸色竟变得异常的凝重,手中折上扇已是悄然褶起,而右贤王北门天宇的炯亮眼神此时也微微黯淡了一些,独自低着头似在思索着什么,惟独右傲都侯姬啸庭脸上竟显得格外兴奋,紫膛色的皮肤上染上了层层的红光,那双眸子里却是充满了噬血的杀伐之意。 旃武神王扫了神态各异的歌吟等几人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到旃昊身上,道:“王弟,你刚才跟朕说你的初步计划已经完成,如今是否可以带朕和左右贤王几人一同前去见识一下,看看你这几十年来到底有什么惊人的成果呀?” 旃昊点头恭敬的道:“是,陛下!”说着,便飘身站了起来。 旃武神王注视着歌吟几人笑道:“三位爱卿呆会若见到那里面的真实情景,肯定不会再有任何疑虑的。”说完,也飘然起身。旃莫歆、歌吟和北门天宇四人见状,也随之离开了蒲团。 旃昊将那些蒲团重新收回帐幕后,才将几人带出了红祖神殿,向雁溪山后赶去。顺着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翻过几坐山头,旃昊带着神王等人摸黑来到了一坐陡峭的崖壁下面。这座崖壁十分怪异,半腰上凸出来一块巨大的岩石,远远望去,就似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 旃昊在崖壁上找到了一根从上面垂下来的绳索,抓着绳子,“刷”的一声飞身而上,如灵猿一般在坑洼不平的石壁上爬行着,最后在那块凸出来的岩石处停了下来。谈武神王等人也学着他的样子迅速地跟了上来,他们这时才发现这块奇怪的岩石竟然分为上下两层,中间约隔有刚好一人高的距离,不过越到里面,那高度就越来越小,就像是一个张开着的蚌壳。旃昊来到最里面,突然伸出手掌在石壁上忽轻忽重地连拍了几下,接着身子便迅速地退回到了谈武神王等人的身边。 虽是在黑夜,但旃武神王和歌吟几人还是见到旃昊退回来后,脸上竟有着些许的紧张。旃武神王看得心头暗暗诧异不已,别人或许不大清楚旃昊的一身修为,但他却对旃昊所修武学再清楚也不过了,若是旃昊真要和自己较量起来的话,自己还不一定能够胜得了这位王弟,而如今已他的修为都露出这副神色,里面的东西果真有那么厉害吗?若是如此,那争霸异界岂不真是指日可待了?旃武神王心中暗暗欣喜。 可就在这个时候,几人脚下的那块岩石突然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接着便听得前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声,声音愈响愈烈,不断地向四周扩散开去,整个雁溪山都好似这突然爆发出来的震动惊得沸腾起来了。而以旃武神王和歌吟等人的超强修为初时也被那声音震得心中躁闷不止,更被叫下那被震得摇摇欲坠的岩石吓得心惊肉跳,所幸那震动只持续了一会便消失了,谈武神王几人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往前一看,便见正前方突然冒出了一个黑糊糊的洞口,里面看不到丝毫的亮光。 几人有些疑惑地把目光转向了谈昊,正想询问,里面却又传出了似鬼哭狼嚎的“呜呜”声音,这声音比刚才的震动声来得更加的猛烈,而且随着这声音,还不时地从里面吹出一股寒冷彻骨的阴风,若是一个稍微胆小之人站在这里,恐怕此时早已吓得鼠窜而逃了。 里面狂啸而出的阴风愈见凶猛,谈武几人竟觉得有一股似欲吞噬天地万物的邪气顺着风向往他们铺天盖地的猛罐而来,尽管他们的修为已达化境,可在那股气息的面前竟似变得异常渺小,体内的真气全被禁锢在经脉之中,全身上下竟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只一会儿,他们每人的身周就被一团漆黑的雾气包裹住了,那雾气如同肆虐的猛兽携带着呼啸的阴风从鼻子、耳朵等处汹涌地灌进了他们的身体里面,一时间,他们将觉得身体好似被吹进去的风撕得四分五裂,只剩下微弱的意识残留在世间,受着那黑雾阴风的折磨…… 阴冷的寒风愈来愈凛冽,而从里面绵延不断扑出来的那种夹杂着邪恶气息的黑雾也越来越多,淹没了六人之后竟冲出巨岩,盘旋而上,快速地往四周飘散,只一瞬间,雁溪山变处处都笼罩在那片黑暗当中,强大的邪气直冲斗牛,天空中的云层开始剧烈地涌动起来,但弹指之间,便被那翻滚而上的雾气重重叠叠的吞噬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阴风才停止了下来,黑色雾气也不再从洞中吹出,而那股邪恶的气息此时也开始缩回到了那黑呼呼的洞中。旃武神王等人的神志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只是众人的衣裳此时已是被汗水浸得湿淋淋的,回想起刚才那番经历,他们仍是心有余悸。旃昊如释重负地嘘了一口气,浑身似是轻松了下来,对着旃武神王道:“陛下,就在这里面了。由于里面积压了太多的怨气,所以每次打开洞口都会出现刚才那样的情况,现在进去就比较安全了。” 旃武神王一听顿时又来了精神,对着歌吟几人道:“我们走吧!”说着,便让谈昊前行,他则跟在后面向洞内走了进去。 “诶?殿下呢!他怎么没进来?”几人刚进到洞里面,姬啸庭忽然叫了起来。旃武神王听后,来到洞外一看,才发现旃莫歆因功力较众人为弱,竟经受不住那股气息的逼迫,此时已是仰身躺倒在地面上,看样子似乎昏迷了过去。他皱了皱眉头,对姬啸庭道:“姬爱卿,你就留下来照看着殿下吧!” 姬啸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躬身道:“遵命!” 旃武神王唔了一声,便又向洞里走去,当五个人都进去后,黑洞却又悄悄地关了起来,只是这次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 “啊……”天琼风睡得正熟,突然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环视了四周一眼,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却渐渐浮出几丝疑虑。 原来刚才天琼风梦见自己在和水碧、雨婷和仙儿等人嬉闹时,天空却突然被一层模糊的黑色云气所笼罩,刹那间周围便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天琼风和水碧几人正自惊疑不定的时候,那云气中骤然涌现出一股邪恶的气息,将他团团包围,而以他的修为在那种邪气的侵袭下竟全无还手之力,没过几秒钟,身子便被其吞噬了,而在这危急关头,天琼风腰中的“魔月神剑”却突然出鞘,散发出耀眼的白光,以聚集了千年的月灵精华破开那重重的黑幕,把天琼风救了出来,可等天琼风惊魂稍定时,往四周一看,却见周围只剩下水碧等人的衣裳,而她们却连人影也不见,天琼风登时吓得惊叫了出来,可没想到,这竟会是南柯一梦。 天琼风叹了口气,幸亏这只是一个梦不然自己以后活着还有何乐趣。他想了会,正要重新躺下,却蓦地瞥见放在桌面上的“魔月神剑”竟真的已经出鞘,剑尖直指神都的方向,剑身上环绕着丝丝白色,而剑柄此时却兀自抖动个不停。天琼风心中一惊,“魔月”为何会无缘无故出鞘,难道说自己梦见的那股邪气真的存在,而且已经被神剑剑灵感应到了?脑中搜索起梦中的残影,天琼风顿时忆起了彭祖、雨吟长老和龙醉雨大师等人对天罗那股邪恶气息的预测,或许他们所说都是真的。 天琼风掀开被子,穿上鞋走到桌前,轻轻地拿起了神剑,暗道:自己这一趟前去神都还真是找对了方向,看来自己得尽快找出那股邪气的来源才是。神剑似乎感觉到了天琼风的想法,剑上的白光逐渐地暗淡了下去,很快便回复到了初时的模样。天琼风把它重插回剑鞘,放置好后才又躺到了床上。 “大哥,这么晚了,你还起来干嘛?”仙儿睁开朦胧的睡眼,半撑起身子不解的问道。刚才天琼风那声惊叫没有把她吵醒,现在却被天琼风拉扯被子的动作弄得醒了过来。 天琼风微微一笑,轻柔的道:“没事,仙儿,睡吧!”说着,把仙儿搂进了怀里。这些日子,仙儿和天琼风两人早已不避形迹,双宿双飞,时刻都挨在一起,不过尽管如此,天琼风虽是在仙儿身上占尽了便宜,还是没有和仙儿突破那最后一关,就算他不为潭五想想,也该为仙儿着想呀! 仙儿恩了一声,又蜷缩着趴在天琼风身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可天琼风经过刚才那一事,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看着怀中仙儿绵软的娇躯,他心中在充满了无限的怜爱之情的同时又多一份责任感,如果以后连喜欢自己的这些女孩子都保护不了,那自己还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吗?想起梦中水碧几人烟消云散的情景,天琼风心中便起了一阵后怕,手中禁不住把仙儿搂得更紧了。 就这样抱着仙儿,感受着她那均匀的鼻息和胴体上散发的阵阵温暖热气,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琼风也直到窗户外微微发白的时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快起来啦……”天琼风在熟睡中刚听到这个声音,脖子上便起了一阵瘙痒,右手忍不住向颈上搭去,却握住了一只滑嫩的小手。一定又是仙儿这丫头,天琼风心中一阵暗笑,你这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天琼风唇边露出了几丝邪笑,在那只小手上轻轻地捻了几下后,左手却突然伸出以向身体上方的虚空中捞了过去。 果不其然,天琼风很快地就摸到了一个柔软的身子,他想也不想,当下便把那具娇躯往怀中一带,立即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上。这种情形在他和仙儿之间已经上演了许多次,每次仙儿被他压住时,便会忍不住娇腻地呻吟几声,可这次迎接着他的却不是呻吟,而是惊呼! 天琼风闭着眼睛坏笑一声道:“又不是没被大哥抱过,还这么害羞干嘛!”还说着话,天琼风的两只手便开始在那具娇躯上滑动起来,嘴唇也很快地往下面那两片湿润的樱唇上堵了上去。 不一会,天琼风的一只手便熟练地绕过衣裳的阻拦,爬上了里面被包裹着的挺拔峰峦。女子禁地突遭侵入,那具一时变得火热的娇躯突然僵硬了起来。 “咦?怎么才一夜的功夫,你就变得丰满了这么多,是不是……”话一出口,天琼风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仙儿的动作何时变得这般青涩了!他疑惑地睁开眼睛一看,却不由大吃一惊,身下的根本不是仙儿,而是阴雪崖! 天琼风就算脸皮再厚,此时也禁不住有些红了起来,急忙从阴雪崖身上滚了下来,讪讪的道:“阴长老,怎么会是你呀?真对不起,我还以为是……” 身上陡然一轻,看到天琼风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原本脸上红潮翻滚、心中充满了期待的阴雪崖心中突地涌起了一股失落之感,待听见天琼风那句话,更是觉得心里酸涩无比,她转过头来,看着天琼风幽怨的道:“会主,你以为我是仙儿吗?”刚才仙儿出去买一些东西,所以便请她招呼天琼风起床,没想到手无意中触摸到天琼风的脖子会引起他那么大的反应。被自己心爱的人儿如此亲密的抱着,温柔的亲吻和抚摸,阴雪崖心中虽然羞涩无比,但却甜蜜之极,可如今才明白自己只不过被他误认成了仙儿,这让她怎能不伤心失望! 看着神色寂寥的阴雪崖,天琼风心中一片黯然,双手不自禁地抚上了阴雪崖圆润的肩膀,嘴唇微微动了动:“阴长老,我……”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天天面对这位妩媚动人、温柔多情的玉人,天琼风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现在身在异界,本来因拥有水碧、雨婷还有仙儿、湘儿这些美丽的女子而对还远在人间被自己抛下的楼琴、燕鸿、月影秀和凤舞摇红等人感到十分内疚,这时,他哪还想再去惹上其他女孩子的情丝! 阴雪崖见天琼风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口中还叫着“阴长老”如此生分的称呼,心中更是难过,泫然欲泣的道:“会主,难道我就这么不讨你喜欢吗?你是不是嫌我年纪比仙儿她们大才一直对我这么冷淡呀?” 天琼风见她这副样子胸中很是不好受,急忙把她紧紧地拥入怀里,长叹道:“雪崖,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嫌你年纪较长呢?整天面对着相你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子,我非草木,岂能不动情,只是我现在不但已经有了碧儿和婷妹,又有了仙儿,这本就对她们很不公平,若我现在又背着她们喜欢上了你,那不仅是辜负了碧儿她们,更是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情意呀!” 阴雪崖把头埋在天琼风怀里沉默了一会,忽然仰起脸来,挣着那双泪水滚动的眼睛,紧紧盯着天琼风道:“风郎,你说的是真的吗?” 天琼风虽然有些不习惯阴雪崖这么快就叫自己为“风郎”,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阴雪崖顿时转嗔为喜,脉脉地望着天琼风,甜蜜的道:“风郎,我不管你有多少个女人,只要你能在和她们一起的时候稍微想起一下我就足够了,而且你也不用担心,等回到凤芸城的时候,我也一定会向两位夫人说清楚的。”说完,她那红润的香唇竟主动向天琼风凑了过去,微微合上了双眼,等待着天琼风的光临。 若是把阴雪崖推开,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刚才那些话是在欺骗她,那她肯定会更加的伤心,哎,既然事已至此,自己又何必在躲避呢?天琼风抛开烦恼,搂紧了怀里的这具娇躯,热温如雨点般地落在了阴雪崖的唇上,双手再次在她丰腴的身上游弋起来。阴雪崖身躯激动地都有些颤抖了起来,但很快她便放开了羞涩,尽情地逢迎着这位自己倾心的男子,享受着这种亲密无间的激情与爱恋…… 天琼风渐渐放开了心怀,在仙儿身上压抑了许久的情焰登时如火山般地喷发了出来,阴雪崖的衣物在他双手的肆虐下一件件地别抛落到了地上,只一瞬间,阴雪崖阴雪崖身上再无任何遮挡,凝霜堆雪的洁白胴体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了天琼风的身下。天琼风的嘴唇不再满足于采摘她唇上的芳香,缓缓地滑过她那秀丽的玉颈、丰满的酥胸,最后竟落在了那异常挺拔的高耸之上,悄悄地含住了那粒经营剔透的紫色葡萄…… 阴雪崖娇躯一麻,口中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长鸣,肌肤慢慢染上了一层醉人的嫣红之色,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天琼风背部,满含春意的脸颊散发出浓浓的妩媚气息,两人的呼吸越见沉重,充斥的情欲已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刻…… “咳咳……天大哥,我回来了,你起来了没有呀?”仙儿的声音在门外骤然响起…… 第十一卷 第六章 瑶弦青鸾 真是风水轮流转哪!前几天仙儿和天琼风亲热时被阴雪崖打断,而今阴雪崖和天琼风搭箭上弦之际却又被仙儿硬生生地拉了下来。他们两人听到这仙儿的声音后,身躯同时一震,身体上燃烧着的焰火陡然暗淡了下去,天琼风虽然极为迷恋阴雪崖的丰满娇躯,此时却也不得不忍痛放弃,心中暗叹自己真是时运不济,想要放松一下都不可得! 天琼风放开身下的玉人儿,马上拿起被子掩盖住了阴雪崖无暇的娇躯,向外一看时,才发觉刚才阴雪崖进来时竟然没有把房门完全关上,天琼风暗道,这仙儿不会把刚才的情形都看见了吧。想到这,他忽然提声向屋子外面道:“我还没起来呢!仙儿,有什么事吗?” “还在睡呀,大哥,该用早饭了!阴姐姐也真是的,这么晚了都不叫你一下。”仙儿抱怨道,照她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是没有看到天琼风和阴雪崖亲热时的情景,只是她说话时却有些不争气,声音竟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天琼风马上回应道:“知道了,仙儿。我马上起来,你先去吧。”仙儿轻轻应了声,接着外面便响起了她逐渐远去的声音。天琼风长嘘了一口气,虽然他已可八成确定仙儿知道了他和阴雪崖刚才所发生的事,但还真有些担心仙儿会冲进来。 天琼风转过头来,望向了身边的阴雪崖。阴雪崖眼睛依旧荡漾着浓浓的春情,媚眼如丝地看着天琼风,而那两条白嫩的胳膊也仍然搂在了他的腰间,那修长的滑腻的美腿也还缠绕着他,整个躯体几乎都粘在了他的身上。回视着天琼风的眼神,阴雪崖嘴角露出了几丝妩媚的笑意,那几根玉葱般的纤纤手指在天琼风的背部滑动了起来,胸前挺起的两团开始慢慢地磨蹭着他的肌肤。看她的样子,脸上并没有多少羞涩,好象对仙儿的打断并不是十分的在意。 看着阴雪崖的娇媚神情,天琼风心神禁不住一荡,真想立刻完全地占有这个娇艳如花的美人儿。只是一想到仙儿,他的兴致便马上又消解了下去。仙儿见自己和阴雪崖如此亲密地搂抱在一起,已是不知道要吃多少酸醋,若自己此时再留恋着阴雪崖的身体不肯起来,那仙儿不气得暴跳如雷才怪呢! 天琼风暗到了几声可惜后,在阴雪崖的娇躯上大肆摸了几把,然后又在她那湿润软热的唇上亲了一下,才轻声笑道:“雪崖,该起来了,不然仙儿身上的醋味还不知道要多重呢!放心吧,以后还有机会的,下次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哦。”说着,露出一脸的坏笑,在阴雪崖的胸前使劲地捏了一把。 阴雪崖慵懒地呻吟出声,却是浑身酥软无力,赖在天琼风身上站不起来,听到天琼风的话,只是眨了眨那双朦胧的媚眼,轻应了一声,娇躯竟是一丝也不愿动弹。 天琼风她的雪臀上拍了一下,笑道:“雪崖,真的该起来了。” “风郎,我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连衣服都拿不起来,要不你帮我穿吧?”阴雪崖臻首在天琼风怀里蹭动了几下,仰着脸满脸红潮地望着天琼风。 没想到她的身子竟比仙儿都还要敏感,天琼风听到阴雪崖的话,呆了一下后只能无奈地从旁边捡起她的衣裙,掀开了盖着的被子,露出了她那具光滑如玉的身子。 微微的暖风和湿润的热气夹杂着一股特异的芳香扑面而来,天琼风看着着未着一丝衣物的阴雪崖,瞳孔禁不住积聚放大。在神志清醒之下,阴雪崖的玉体竟显得更加的惊心动魄,颤颤巍巍高耸峭立的赛雪双缝,胸脯上那道深深凹陷下去的幽幽沟壑,平坦光滑的小腹,不断散发出晶莹光泽的两条秀腿,还有那……无处不在的美丽与馨香,给天琼风构成了难以忍受的巨大诱惑…… 天琼风轻颤着双手顺着那双学足在阴雪崖的凝脂肌肤上缓缓滑过,细细的暖流携带着阵阵酥麻的美妙感觉传遍了阴雪崖的心头,她此时虽是羞赧得双眼紧紧闭起,檀口之中娇喘连连,但却因天琼风对自己身体的赞赏与迷恋,心中竟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与自豪之感。 许久过后,天琼风才恍过神来,开始帮着阴雪崖穿衣着装,其间那种柔情蜜意自是不言而知…… *** 当天上午,天琼风等人便离开了千幽城,往神都赶去。自从昨天晚上梦到那股邪恶的气息后,天琼风便恨不得查清它的根源到底在何处,只是那晚的警兆却从未再出现过。 四人一路行来,第三天傍晚便来到了距神都大约只有两天之遥的一个小镇上。这几天,天琼风和阴雪崖的感情与日俱浓,好得便似蜜里调油。那天在千幽城中,仙儿确实看见了天琼风和阴雪崖在房中的那种令人耳红心跳的情景,她当时心中大是生气,可后来一想到凤舞雷劝解她时所说的那番话,便硬着心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何况对水碧和雨婷而言,自己也是一个分享了她们郎君的插足者,确实没什么理由阻拦天琼风喜欢其他的女子或者其他女子喜欢天琼风,只要他心中有自己,又何须在乎那么多呢?而且经过和阴雪崖那几天日子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已是极好,她也隐约知道阴雪崖暗地里在喜欢着天琼风,实在不忍见阴雪崖伤心难过,最后也只好委屈自己一点了。 不过那天早上天琼风和阴雪崖又在房里亲热了许久,确是让醋意大发,心中暗暗赌气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天琼风碰自己,可在当天晚上终是经受不住天琼风软磨相缠,第二天早起便又和以前一样粘着天琼风寸不不离,恢复了昨天欢声笑语的模样,而这两天随着和阴雪崖关系的进一步密切,她有时竟反而和着阴雪崖来一起戏弄天琼风,弄得天琼风是有苦难言。 尽管某些时候被阴雪崖和仙儿这小丫头弄得很是难堪,让猎雁看足了笑话,天琼风心中却也是得意无比,整天在两个如花女子之间竟是如鱼得水,左拥右抱之下,在二女的身上大逞了几番手足之欲,虽未真个销魂,心中却也是惬意舒爽之极…… 天琼风和阴雪崖四人进入镇子后,天色已晚,便在城东找到家客栈住了下来。这些日子路上十分平静,天琼风反而有些疑惑起来,自己伤了血祖教的五大血灵护法,红祖教怎么没见一点动静呢,而且连前些天跟踪自己等人的那些红祖教弟子也消失得不见踪影,是他们放弃了缉拿自己呢,还是他们想等自己到了神都在想办法对付自己?天琼风一时还真有些摸不透。 “大哥,在想什么呢?叫了你这么久都不回答!”仙儿突然使劲地摇了摇天琼风的胳膊,噘起小嘴娇嗔道。在吃晚饭时,天琼风脑中依旧盘旋着刚才的那个问题,连仙儿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现在见到仙儿那副不高兴的样子,不由愣愣的道:“仙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些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呀?” 见他答非所问,仙儿气得狠狠地跺了他一脚,然后用力甩开他的胳膊,把头撇到了侧边。一阵痛楚传来,天琼风忍不住“哎哟”一声,轻轻地揉了揉自己受到不公平虐待的脚背,一脸无辜地望着阴雪崖和猎雁。可阴雪崖见了却不禁掩嘴娇笑出声,而猎雁也是满脸的幸灾乐祸,连他肩膀上的那两只老鼠此时也似在看天琼风的笑话,对着他龇牙咧嘴地“吱吱”叫唤起来。 他们的怪异表情马上引起了周围其他食客的关注。刚进客栈时,他们便已是众人注目的对象了,两位姿容脱俗的美人,一个相貌俊秀却又满头白发的年轻小伙子,两只希奇古怪的老鼠,想不让人注意都不可能。不过好奇心过后,众人特别是男客的目光便纷纷转移到了仙儿和阴雪崖两人身上,特别是阴雪崖那异常高挺的酥胸、妖娆婀娜的娇躯和那张妩媚艳丽的脸庞,更是让他们垂涎三尺,甚至有几人还特意换到了离她比较近的桌子,想要借机一近芳泽,就算没有机会,闻闻从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也足以心旷神怡了。而刚才阴雪崖的娇笑和仙儿的嗔怒,两种不同却又同样诱人心神的绝世风情更是让其中几人的魂都飞上了半空中,眼珠子也都快蹦到地上了! “看什么看,没有见到夫妻俩斗气吗?”仙儿忽然站了起来,两手叉着那纤细的小蛮腰,圆睁着那双美丽的眸子瞪着那些看向这边的人,眼中满是厌恶之色,秀丽的柳眉都快要根根倒竖起来,她说出“夫妻”二字时,倒是没有一点羞赧。 仙儿一生气,脸上那道疤痕登时变得更加醒目起来,众人见后,顿听得许多惋惜声响了起来。一看他们的表情,仙儿更是大怒,脸上渐渐浮了几丝煞气。天琼风一见,急忙把仙儿拉回自己身边坐了下来,分出一股柔和的真气往仙儿体内输了过去。好一阵子,仙儿的怒气才又平复了下来,她撇了撇小嘴,在天琼风手背上捏了一把,道:“都是你不好,害得这么多人笑话我。” 天琼风握紧仙儿的小手,凑近她耳旁温柔的低声笑道:“理会那些人干什么,他们哪里知道我的宝贝仙儿身上的美妙之处。”说着,嘴唇飞速地在仙儿圆润的耳垂上亲了一口,另一只手却不安分地在仙儿的大腿上抚摸了几下。天琼风嘴上的这个动作快若闪电,猎雁没有瞧见,但坐在天琼风身边的阴雪崖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只是她并没有露出什么妒意,眼中反而蒙上了几丝若有若无的娇媚。 仙儿娇躯一热,脸颊霍地红了起来,心中扩散出一阵阵的涟漪,嘴唇嘟起白了天琼风一眼,脉脉春情却在那个眼神中悄悄传递了出来。这小妮子这么就动情了!天琼风忙把在仙儿腿上游滑的手掌缩了回来。这几天,仙儿勤修“隐身决”,功力进展很快,可随着修为的加深,仙儿却是越来越把持不住自己的身体,发展到天琼风的一个眼神就可将仙儿的春情挑起。天琼风这些三天虽是在仙儿身上享尽艳福,却也是如履薄冰,特别是晚上,仙儿总是腻在天琼风怀里,天琼风得时刻保持着神志的清醒,生怕一个把持不住会在关键时刻破了仙儿身上的“暗隐天脉”。 天琼风的手离开后,仙儿那敏感的肌肤仍是过了好一会才消散了腾升的热气。天琼风嘘了一口气,看了看仙儿那犹有红晕的俏脸,心中暗道:真得想个什么好法子帮仙儿早点修成“隐身决”,不然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大哥,我……我不想……”仙儿垂着头,声音忽然吞吞吐吐起来。只是这时客栈外却蓦地响起了一阵优美的乐声,打断了她那句未完全说出口的话。 随着那声音的传入,便见一位漂亮的青衣女子款款地走了进来,这女子穿着朴素淡雅,与她那白皙的脸庞、淡淡的娥眉、挺直的瑶鼻和那双剪水秋瞳显得极其搭配,一种飘然出尘的天生丽质油然蓬生。只是这样一位绝色的女子怀中却抱着一把“瑶弦”。这“瑶弦”是天罗十分常见的一种乐器,它不仅形状与人间界的琵琶十分相似,就连弹出的声音也差别也极其微小。 那女子修长圆润的手指在弦上忽弹忽挑,或抹或捻,那声音便似雨打芭蕉、珠落玉盘清脆地跳跃而出,传遍了每个食客的耳中,不停地在整个客栈里面激荡着。天琼风听得心中大是感慨,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只是稍后他却有些诧异,如此美丽的姑娘什么不好做,为何要出来卖艺呢?这一路上,天琼风在许多客栈都看到有这样的卖艺女子出现,有些人的技艺或许比眼前这女子为高,但相貌却无论如何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一曲结束,叫好之声顿然响起。那女子收起瑶弦,拿着一块白色的小兜布走到那些食客们面前。一般说来,只要身上有钱,便会或多或少地往那块兜布里放上一些。当然,相貌好些的女子所得的银两自是要多一点,有些人听后即使是没打算给,但一看到眼前那张嫣然的笑脸,也不好意思给美人留下一个吝啬的印象,最后多多少少要忍痛放出“几滴血”。 那女子来到天琼风这桌时,也同样对着他们欠身一拜。天琼风伸手往身上一摸,却想起自己身上没带银两,不由看了仙儿一眼。仙儿似乎很不乐意地瞪了那女子一眼,不过最终还是拿了一些碎散的银两放在了布兜里。仙儿本不是小气之人,只是有些怨这女子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她下决心对天琼风说出那句话时进来,弄得她努力股起的勇气就这样夭折了过去。 原来她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是“大哥,我不想在练‘隐身决了……”这几天,天琼风战战兢兢,仙儿更是十分难受,每当被天琼风搂抱抚摸,春情勃发之时,仙儿是万分想和自己心爱的男儿同赴爱河,可每次却又因为天琼风顾忌着自己体内的“暗隐天脉”和所修炼的“隐身决”,不得不中途退出,让仙儿饱受欲火焚烧之苦。虽然仙儿刻苦修炼,可“隐身决”毕竟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练成的,仙儿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一直受到这种不能和爱郎恩爱的煎熬,所以才会突然之下说出那番话来。 那女子没有看仙儿给了多少,只是欠身道了声:“小女子青鸾多谢各位赏赐。”说着笑意盈盈地看了天琼风一眼,便绕过他们,走向了其他桌子。 “仙儿,你刚才说你不想干什么呀?”天琼风看着那女子离去,忽然想起仙儿刚才没有说完的那句话,不由问了出来。 仙儿脸颊顿时又染上了几层红霞,羞涩地看了天琼风一眼,嗔道:“人家可没说不想干什么,明明是你听错了嘛!”这小妮子只一会的功夫竟然不承认了,看来她恐怕是没那个勇气再说出来了。 天琼风没明白玉人的心情,怔怔的道:“不会吧,我真的听你说过呀!”说着,他望向了猎雁和阴雪崖,想要求得他们的帮助,可猎雁却是低着头不停地往嘴里扒饭,而阴雪崖却是装做没看见地把脸转过了一边。天琼风没法,最后只得又看向了仙儿。 仙儿脸上臊得火热,对着天琼风皱了皱鼻子,气道:“笨蛋,没说就没说啦,你问那么多干嘛!” “好,好,你没说,是大哥听错了,行了吧!”天琼风还真有些害怕仙儿那副架势。只不过心里却仍自有些不解,仙儿今天这是怎么了,明明说了为什么又不肯认,只不过一句话嘛,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天琼风疑惑的神色,阴雪崖抿嘴一笑:“怪不得仙儿妹妹骂你是笨蛋,连女孩子的心思都不懂。”阴雪崖和仙儿相处了这么多天,再加上自己又是女儿身,自是对仙儿心中所想比较了解,而且自在千幽城发生过那一幕后,她和天琼风虽然已是亲密之极,但终是没有机会和天琼风真正的共度一次良宵,所以在某些想法上,可谓是和仙儿不谋而合,因此能看穿仙儿的心思就不足为奇了。 “哦?这么说,你知道仙儿刚才想说什么喽?”天琼风诧异的道。 阴雪崖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反问道:“你说呢?” “不准说!雪崖姐姐,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仙儿又羞又急,气势汹汹地看着阴雪崖。她还真是有些怕阴雪崖会忍不住对天琼风说出什么来,虽然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刻,但现在岂不羞死人了! “放心吧,仙儿妹妹,姐姐一定不会说的。”阴雪崖对着仙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仙儿这才放下心来。 真是搞不懂她们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天琼风哀叹一声,耳中却骤然响起了一个惊慌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第十一卷 第七章 甜言蜜语 这声音不是刚才那名几叫青鸾的卖艺女子所发出的吗?天琼风转目一看,果见侧边有一个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正将青鸾拉在自己怀里,张开嘴带满脸的淫笑往青鸾娇嫩的脸颊上亲去,而另只禄山之爪也不停地在她的身上大肆游荡着。青鸾一介弱质女子,此时除了不断地挣扎外,还能干什么? 天琼风看得心中大怒,此人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一良家少女,实在可恶,而客栈内的众多食客看到这情景竟然无动于衷,这更让天琼风感到有些悲哀。听到青鸾的呼喊声,天琼风眼中渐渐闪现出了几丝煞气,恰好此时天琼风又看到那人衣袖上竟绣有一个血红色的标记,口中不由冷哼了一声,又是红祖教的家伙!原来红祖教初入门的弟子都需在额头上绑一红巾,但若是在红祖教内担任了什么职务,便只须在衣袖上绣个血红色的标志便可,至于是绣什么图案,则可由他们自行决定,只是暗图案的大小来确定此人职位的高低。这人衣袖上的图案约有三指来宽,想来已差不多是这个小镇里的首脑了,红祖教在各处势力都十分庞大,难怪别人即使见到红祖教中人为恶也不敢多管他们的闲事。 天琼风正待出手,把青鸾从那人手中解救出来,忽然察觉身边气场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竟是仙儿已经忍不住施展出了“隐身诀”向那边飘了过去。这个时候,周围的大多数人都垂着头,连看也不敢看那边一眼,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发现仙儿的突然消失,只是注意到了的那几人脸上却露出了惊骇的神情,还以为自己在大白天遇上鬼了呢,他们恐怕想破脑袋也不会把仙儿和“落日神将”潭如心的“隐身诀”联系在一起! 那人口中不停地说着污言秽语,得意洋洋在青鸾身上揩着油,但他坐着的凳子却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拖,他一屁股摔到了地面上,而本来被他抱在怀中的青鸾则被一股突然的力量拉了出去,食客们看到他那副狼狈样子都不禁低头笑了起来,只是声音却十分的细小。青鸾满面嫣红地跑开到一边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那人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铁青地朝四周望了一眼,吼道:“是哪个在推老子的凳子,也不瞧瞧老子滑铁三在这里的名头!……妈的,是不是你们两个混蛋弄的?”说着,他的眼睛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跟班,擂起的拳头看似就要朝他们奔去。 “不是,不是。堂主,不是我们?”那两人见滑铁三想要将气出在他们身上,不由脸色一变,连连摆手。 滑铁三嘿声道:“这里只有你们两个离老子最近,不是你们两个混蛋还能是谁?”话还没说完,钵大的拳头就已经直击了出去。 可怜那两个跟班只能眼看着拳头朝自己奔来,却又不敢躲闪,先不说以自己的实力能否躲得过去,而且就算能够避过这一拳,让自己的堂主在众人面前更加出丑,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惨痛的教训,因此两人此时也只能哭丧着脸、闭着眼睛硬着头皮等待着一顿暴打的降临。 只是拳头没有到来,两人耳中却传来“扑通”一声巨响,战战兢兢地睁眼一看,竟见滑铁三四脚着地,摔了个狗啃泥。两人一惊,急忙跑过去一左一右地将滑铁三扶了起来:“堂主,你没事吧?”滑铁三站好时,脸上已经沾满了灰尘,门牙也摔断了两颗,口中正往外淌着血水。 滑铁三把那两人甩开,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脸色阴晴不定,阴冷的眼神往四周扫了过去,却没有见到可可疑人物,登时暴叫起来:“是哪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在捉弄老子?要是让老子捉到,非把你的皮剥了不可。”那些食客注意到那凶狠的眼神,再一听他的这几句狠话,顿时吓得把头埋下,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滑铁三迁怒自己。不过滑铁三喊完那句话后,却一手掩着嘴“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想是牵动了口中的伤痛。 天琼风见状嘴角却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阴雪崖更是“噗嗤”一下娇笑出声,心中都是暗道:仙儿这小丫头还真会捉弄人哪! 滑铁三听到笑声转头一看,见到天琼风那似带嘲讽的笑容,虽有些奇怪仙儿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但却立时怒从心起。在刚才他见到阴雪崖和仙儿那娇美的容颜,一时惊为天人,脑中一直在琢磨着要怎样才能把这两个小娘们搞到手,只是见到几人行为比较怪异,所以一直犹豫不定没有动手,但他见阴雪崖两人对天琼风那浓情蜜意的模样,早就将天琼风恨得牙痒痒的,心里不停地咒骂:这小子也不知走得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勾引到这么漂亮的小娘们!如今滑铁三怒意、妒意并发,天琼风自然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妈的!原来是你这个小白脸在搞鬼,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滑铁三吼叫一声,提起拳头三步并作两步向天琼风冲了过去。临到天琼风不远时,见天琼风还没有一丝动静,还以为他被自己的气势吓呆了,于是马上飞起一脚,往天琼风的面门处踢去,同时心中暗喜:解决了你这个小白脸,这娘们就归老子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死到临头还起这样龌龊的念头!天琼风一看滑铁三那眼神,便立即猜知他脑中所想,心中不由暗怒,手指微微一动,就要出手将这家伙狠揍一顿,不过真气尚未发出,滑铁三的屁股处似乎被踢了一脚,整个人临空飞起,还未来得及呼叫一声,就仆倒在客栈门外,嘴角不停地流出泡沫,像死猪样躺着一动不动。 天琼风和阴雪崖一见,都知道这定又是仙儿在搞的鬼,两人不禁相视一笑。果然,未几便见仙儿在天琼风的身边冒了出来,亲昵地偎依在天琼风的臂弯处,露出一脸可爱的笑容:“大哥,仙儿做得怎么样?” 天琼风哈哈一笑,在她的脸蛋上捏了一把:“仙儿,你那一脚可真厉害呀,竟把那家伙的一身经脉都毁了,他这一辈子恐怕都得在床上度过了!” 仙儿嘟着嘴道:“仙儿本来只是想随便教训他一下就算了,可谁让他要向大哥你动手呢,他就是死了也活该!是不是呀,雪崖姐姐?” 阴雪崖满是笑意地望着娇俏的仙儿,还没开口,耳中就听到一个声音:“臭小子,你给我们等着。你竟敢把我们红祖教的堂主伤了,我们红祖教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原来是滑铁三的那两个跟班,他们口中说着这些狠话,但看向天琼风的眼神却掩饰不住惊惧的神色,他们此时早已忘记了去想仙儿为何又突然冒了出来,还一直以为滑铁三的突然摔出是天琼风暗中弄的手脚。他们见到天琼风 连手都没有动一下,自己的堂主就败得生死不明,一时吓得心胆俱寒,但为了撑撑面子,却又不得不瑟瑟缩缩地放出那一番话来,说完之后却又自己会落得和滑铁三一样的下场,登时连腿都有些发抖了。 不过天琼风虽是恼恨这两个家伙,却也不屑于和他们一般见识,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但天琼风的这一个眼神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具有极强的杀伤力。他们的身体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客栈,跑出老远见天琼风没有追上来,才又试探着来到客栈门口,然后偷偷摸摸地把滑铁三搬走了。 天琼风吓走了那两人,看了看已经吃得在打着饱嗝的猎雁和他肩膀上那肚子圆圆鼓鼓的大银和小银,微笑着道:“仙儿,雪崖,你们还吃吗?如果不吃了,我们就回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起来还要赶路呢!” 仙儿道:“什么兴致都被那几个家伙搅了,我是不想吃了。雪崖姐姐,我们进去吧!”说完,离开了天琼风的臂膀,站了起来,拉着阴雪崖向楼上走去。 天琼风也招呼了猎雁一声,在众人或敬佩或同情的眼神的注视下跟了过去。 “恩公,请留步!”忽然一个娇甜的清脆声音在天琼风身后响了起来。 天琼风回头一看,就见青鸾疾步来到自己跟前,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地盈盈一拜,道:“青鸾多谢公子搭救之恩,还未请教恩公尊姓大名呢?” 天琼风急忙把青鸾扶了起来,微微笑道:“区区小事没,何足挂齿。青鸾姑娘,那恩公二字,在下实是受之有愧呀。我叫天琼风,你随便称呼我的名字便可!”人是仙儿搭救的,天琼风也的确是受之有愧,只是人家却只见到滑铁三在天琼风的面前飞出去,当然会以为前面那一幕也是天琼风做的手脚了! 青鸾两是滑嫩白皙的小手被天琼风抓着,脸上霍地飞起了几朵霞云,略显羞涩地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天琼风见到青鸾羞赧的模样,才始惊觉自己的失礼之处,当下急忙松手,讪笑了几声道:“青鸾姑娘,你今后将要何往呀?” 青鸾稍定心神,眉宇间浮上了几缕愁丝,道:“小女子父母双亡,本是打算前往神都投靠亲戚,只是没想到路上银两被盗,不得不带着‘瑶弦’到酒肆客栈卖艺,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样的事情,幸亏有天公子您出手相救,不然小女子就……”说着,青鸾眼眶一红,眼中不禁闪现出了晶莹的泪水。 天琼风忙劝慰道:“青鸾姑娘,你不用伤心,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没几天就可以到达神都了。” 青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小女子想起往事,一时悲从中来,让公子您见笑了。”说着,娇柔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天琼风看得心中略有些沉重,蓦然想起刚才滑铁三那两个跟班的话,不由道:“青鸾姑娘,你若是单独上路,那些人估计还会来找你的麻烦。正巧我们也是前往神都,你如果愿意的话,不妨和我们一同上路,这样相互之间也可有些照应。” “什么?大哥,你要她和我们走在一起?”从楼梯上返身下来的仙儿听到天琼风这句话,忍不住叫了出来。仙儿本来对青鸾就没什么特别的好感,刚才又见她和自己的大哥有过肌肤接触,当然极不乐意看到她以后的几天一直都要和自己的天大哥相处在一起了。 天琼风有些诧异仙儿的大惊小怪,点头道:“是呀,仙儿,你不愿意吗?” 仙儿看到天琼风疑惑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动,要是自己不同意的话,一定会给大哥留下不好的印象,当下恨恨地看了青鸾一眼,很不情愿的点头道:“当然愿意啦!” 天琼风呵呵一笑,在仙儿的脸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道:“我就知道仙儿心地善良,一定会答应的。” 热烘烘的感觉涌了上来,仙儿心里甜丝丝的,暗道:幸亏刚才没有反对,不然大哥一定会以为我没同情心。 阴雪崖和猎雁已经适应两人的亲昵,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青鸾见到天琼风和仙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脸却不由自主的地红了一大片,低着头道:“公子的一番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这里距神都已是不远,青鸾今天已经给公子惹上了不少麻烦,实在不便打扰公子了!”青鸾从仙儿刚才的那两句话中听出她的言不由衷,自是不会再想和天琼风等人同路了。 阴雪崖嫣然笑道:“青鸾姑娘,你就别再和我们客套了。这一路上,到处都有红祖教的势力,你如果单身上路,我们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青鸾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听口有些意动,却禁不住拿眼瞟了仙儿一眼,心下有些犹豫起来。 仙儿这小妮子这会倒是想通了不少,也劝道:“青鸾姐姐,你就留下吧!” 在阴雪崖和仙儿的轮番劝说之下,青鸾终于还是留了下来,决定和天琼风等人天明之后一起结伴前往天罗神都。 回到房里,天琼风左拥右抱地揽着仙儿和阴雪崖坐在床边,她们两人眼中都充满了似水的柔情。这两天,三人都是同被而眠,只是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仙儿还是十分的羞涩,相比之下,阴雪崖就比她更能够放得开,有时还和天琼风一起逗弄仙儿。天琼风虽很是享受这种温馨,但因有仙儿在侧,一直没有机会和阴雪崖共效于飞之乐,实是憋得难受,今晚对他来说,恐怕又是个不眠之夜了。 阴雪崖和仙儿两人共同服侍着天琼风洗完脸脚后,一齐宽衣解带,钻进了被窝,三人紧紧的拥在一起。天琼风感受着身体两侧的尖挺与柔绵,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到到时惹起三人的情欲而一发不可收拾。可仙儿这小妮子却一点也不体谅天琼风的苦心,檀口不停地在天琼风的颈边呵着热气,一只手则不断地他的胸膛上划着圈圈,天琼风忍不住把她的手抓住了,仙儿却突然莫名其妙地幽然说道:“大哥,她的手有仙儿的好摸吗?”这小丫头脑中竟还想着在客栈前厅天琼风搀扶青鸾两手相触的情景。 阴雪崖被仙儿这句话笑得在天琼风怀里颤动个不止,天琼风愣了一下后马上回过神来,那位青鸾姑娘的手的确柔弱无骨,又滑又嫩,当然天琼风是绝对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的。他凑进仙儿耳旁,低声笑道:“她的手干涩之极,哪像我们仙儿的小手这么白嫩呀,而且我的宝贝仙儿不但手好,其他地方却是更好摸哦……”说着,右手一动,在仙儿的某个隐私处大大地摸了一把。 仙儿身躯一阵颤栗,口中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许久才晃过气来,不依地扭动了娇躯,手也在天琼风的胸膛上捶了两拳,娇嗔道:“大哥,你骗人啦,青鸾姐姐的手哪有你说得那么难看。”她虽然知道天琼风说这些甜言蜜语是是在哄,但心中却如喝了蜂糖一般,开心得紧。 两具玲珑剔透的美妙身子同时在怀里蹭动,天琼风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两只手开始探进了仙儿和阴雪崖的内衣,大肆侵犯着她们身体的幽深敏感之处。只一会儿,两人便已是浑身如烈火般地燃烧了起来,娇躯之上香汗淋漓,口中更是娇喘呢喃之声不断,春情荡漾在了两人的心头,她们竟是越来越不堪天琼风的挑逗,如此便已情动如潮了。 “大哥,仙儿……不想再……再练‘隐身诀’了,仙儿要……要当你的小妻子……”仙儿的理智已完全被欲望说淹没,终是将前不久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伴随着呻吟泄露了出来。 “隐身诀”三字声音虽小,却似在天琼风耳边炸想了一个霹雳雷霆,正在两女酥胸上肆意揉捏的两手顿然一停,欲火陡然被趋散开来。天琼风禁不住冷汗涔涔,自己竟差点铸下大错。 仙儿和阴雪崖见天琼风停止了对她们的爱抚,很快便发觉了天琼风的异样情绪。仙儿知道是自己刚才不小心说露的那句话在做的怪,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天琼风却忽然笑道:“仙儿,放心吧,不用多久,大哥就会有方法让你尽快把‘隐身诀’修炼成功的。” “真的吗?”仙儿和阴雪崖同时惊喜地叫了出来。 唉!这晚他们三人恐怕都将无眠了…… 第十一卷 第八章 神都燎望 神都坐落于天罗的中心位置,其原名本叫燎望城,但因天罗历代王朝的都城都定于此处,后世便一直称其为“神都”以显示王权的至高无上,而将其本名忘却。神都是天罗最繁华的一座城市,虽然每次改朝换代之时都多少会被战火所波及,但数千年的经营却使它无论在何时都聚集着无穷的财富。 因为神都的富庶,在这里随时可以见到腰缠万贯的商人,而那些武艺高深的武人、神秘诡异的巫师,甚至是打家劫舍的盗贼都时常见到他们的踪影。他们或为拜官进爵,或为谋取钱财,都将神都做为其首选之地。而对于那些武人来说,除了少数是想用武艺来做为在官场上进身之阶的,他们到这神都来则大多数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因为这里聚居着天罗许多宗派的高手。 三百年,当时的神王为了更好的将那些武人纳入自己的管理范围之内,特下诏命令天罗的所有大小宗派都必须派遣三名以上的高手定居在神都定期接受官员的检查,而且其中还必须有两名是派中长老。当时那些宗派迫于神王的权势,只能照神王命令办事。而自旃氏一族统治天罗之后,虽然没有强迫那些宗派继续遵行前朝的规定,但大部分的派别还是保持了几百年前的传统。它们将在神都以前的居处改为自己的分部,用以替自己的宗派收集消息,招揽优秀弟子。而且若有人想要挑战某个宗派的高手,只须在那个宗派设于神都的分部中留下战帖,那位高手便会尽快赶往神都应战,如今这种方式几乎已经成了神都的风气,处处都可见到从各地而来切磋的武人。 *** 来到神都的城外时,天琼风才感受到什么才叫宏伟、壮观,同为天罗南方四大名城的星魂城和凤芸城与其相比,何止是天壤之别呀!神都亘古以来傲然矗立着,那种磅礴的气势使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来自心底的膜拜。望着那雄厚的城墙、高耸的城楼,还有那猎猎作响的旗帜,天琼风的心弦似被重重地波动了,正是天罗民众数千年的辛勤劳作才建造成了如此一座倾天之城哪! 几人感慨着进入神都,看着磨跟接踵的行人,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货物,仙儿全身的神经都兴奋起来,蹦蹦跳跳地在天琼风的身前身后绕来绕去,稍微见到一件新奇一点的东西也会让她的眼睛放上半天的光芒,不过这也难怪,仙儿她自幼随其祖父等人隐居山林,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外面,见到这么多五光十色的物品,只一会儿,她的身上便已经挂满了从那些小商贩手中买来的小东西。 阴雪崖做为流云会的六长老,常在天罗各处走动,也曾来过这神都两次,倒不似仙儿那般激动,只是微笑着接过仙儿不断递过来的小物什。猎雁虽没到过神都,但却丝毫不为外物所动,倒是两两只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被他放入口袋里的老鼠,对周围不断飘散出来的香味刺激得“叽叽”叫个不停,想是早已对那些食物垂涎欲滴了。 天琼风本想早点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但见仙儿那么高兴,也不好坏了她的兴致,只能随着她在街道上转来转去,只是看到跟在后面被行人挤得东倒西歪的青鸾,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不时回头示以满带歉意的眼神,最后看青鸾实在是行走困难,只得将她的手牵了过来,紧握处虽是柔软滑润,天琼风却是无心在闹市中享受此艳福。 等仙儿终于疯够了之后,天到黄昏时候了。将近转了一个下午,仙儿是兴奋得小脸通红,但阴雪崖等人却只剩下苦笑了。以天琼风的修为倒是不会感到疲倦,可阴雪崖和猎雁、青鸾却没有他那身源源不息的真气,几圈下来,脸色竟是变得异常的难看起来。 不过看到仙儿停下,阴雪崖却是终于舒了一口气,笑道:“会主,我看我们得赶紧找一个客栈了。” 天琼风也是深有同感:“雪崖,你不是来过神都两次吗,知道附近有没有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可供住宿。” 阴雪崖低头想了一会,指着前方左侧的一条大街,道:“从那里过去不远处有个叫‘飘香楼’,我以前两次都是住在那里的,里面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阴雪崖话还没说完,猎雁向着她所指的那个方向冲去了,仙儿也是不甘落后,进跟着猎雁,飞跑了过去,最后只剩下天琼风等三人。 天琼风松开青鸾的小手,抱歉的道:“青鸾姑娘,我那妹子胡闹了这么久,真是委屈你了。” 青鸾挥手掠过额上的碎发,脸色微微一红:“公子言过了,仙儿妹妹活波可爱,今天跟着她跑了这么远,青鸾也是大开眼界,也没什么委屈的!” 阴雪崖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笑道:“会主,青鸾妹妹,我们快些过去吧,不要让仙儿和猎雁他们等久了。” 飘香楼从外表上看去的确是极为清秀雅观。天琼风三人赶过去的时候,仙儿已是嘟着嘴在那埋怨着他们了。 由于阴雪崖以前在这住过不短的时间,和飘香楼的老板十分熟络,那老板见是阴雪崖后,便特意为天琼风他们找了个宽敞幽雅的独院,还让店伙把饭菜都送到院子里。 晚饭过后,仙儿是再也活波不起来了,嚷了一通腿酸之后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着了。阴雪崖也比仙儿好不了多少,在吃饭时就已睡眼朦胧,以前阴雪崖每晚都会服侍天琼风宽衣,极尽温柔缠绵之情,但这晚她却是连话也没说上几句,就躺在仙儿的旁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回倒是轮到天琼风伺候她们了,他好不容易才将仙儿和阴雪崖两人的外衣脱去,为她们盖好被子,只是做好了这一切,他自己却一点睡意也提不起来。自从那天在千幽城梦中惊醒看到“魔月神剑”出鞘示警后,梦中所感受到的那股邪恶之气再也没有出现过,神剑也是没有再发出任何的信息。几天前,天琼风曾用神念与剑灵做过一番交融,剑灵只是告诉他,在神都附近有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气息在不断滋长,但它也探测不到那股气息的确切位置,上次它能够感应到,完全是因为那股气息不知何故突然向外释放了出来。 如今到了神都,天琼风真的应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找出那股气息的所在了! 天琼风在仙儿和阴雪崖两人的脸颊上亲了几口后,握着“魔月神剑”缓缓地踱出了门外。一到院子,天琼风便瞧见在一张木桌上嬉闹的大银和小银,它们在白天的时候在猎雁的口袋里憋了一肚子闷气,现在可以出来了,哪能不尽情发泄一下。 天琼风走到木桌旁边坐了下来,把神剑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伸出中指向那大银和小银招了招。这两只老鼠确是乖巧,见到这个动作,便立马迫不及待地跳到了天琼风的手掌心,瞪着两双黑幽幽的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天琼风。天琼风这些日子也和猎雁学了几手役鼠的动作,刚才招那中指便是告诉大银和小银将有好东西给它们享受,所以它们才会那么快地便溜过来。不然在一般情况下,大银和小银是从来都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的。 见天琼风久久没有拿出吃的来,大银和小银马上便明白天琼风在戏弄自己,当下便龇着牙来向天琼风示起威来。天琼风哪有东西让它们吃,这时也只能向它们微微一笑,又伸出那食指向它们的头上摸去,这是猎雁教给他的向老鼠示好的动作不过,这个动作猎雁用起来是屡试不爽,但天琼风手指刚一出动,大银和小银却立时跳到了桌面上,离天琼风远远的,任凭他怎么招呼,它们就是不搭理他。 逗弄不成这两只老鼠,独自一人坐在空寂的院子里,看着那渐升渐高的月亮,听着街道飘香楼外喧闹的声音,天琼风竟有些无聊起来。实在无趣之下,天琼风便盘膝坐了起来,真气流转之间,视界一下子竟变得空阔起来,院子里的一切动静都照应在天琼风的心中,甚至是大银和小银身上的每一根绒毛的颤动、和儿、阴雪崖等人均匀的呼吸之声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这便是天琼风每次神念出体时所必须要保持着的空灵之境。 天琼风这次是想要驾驭着神念出去游玩一番,只是在他神念就要飘出体外的时候,却忽然感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妙。天琼风的神思将整个院子都笼罩了起来,仔细地搜索了一遍,才发觉之处就在于院子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人,但是如今却只有三个人的呼吸之声! 是青鸾不在!! 天琼风心中一震,马上从空灵之中回过神来,凝神往青鸾的房间里一听,里面却不但没有她的呼吸,连她的气息也消匿无迹。天琼风登时飘身来到青鸾的房间,伸手一推房门,门竟应手而开。他闪了进去,游目四下里一看,却见里面被褥都叠得好好的,而却不见青鸾的影子。 青鸾怎么可能会失踪呢?天琼风万分不解,里面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绝不会是被人劫走的,青鸾只是一个卖艺女子,虽说容颜俏丽之极,但在这神都之中倾城倾国的女子不少,更何况还是刚来到这里,不大可能会这么快就引起那些好色之徒的觊觎。而且如果有外人侵入这个院子,自己绝不可能会不知道,如此想来,青鸾八成是自己走出去的。只是天色已黑,她出去干嘛呢? 因为滑铁三的瘫痪,这一路上,经常有红祖教的弟子前来骚扰天琼风等人,虽然那些人都只是粗通武功,根本对天琼风和仙儿造不成什么威胁,但若是他们跟到了这神都,见到青鸾落单肯定会打她的主意的。青鸾不懂武学,定会十分危险。想到这,天琼风不由有些焦急,翻身出了飘香楼,来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尽管已是夜晚,街边仍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天琼风将自己的耳力、目力运集到极至,在人群中寻找着青鸾的身影。只是神都街道纵横,宽阔无比,单凭天琼风一个人到处闯来闯去,想要找出青鸾来,的确不易。转了几片区域后,天琼风实在有些泄气了,这样下去比大海捞针还难哪! 天琼风暗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动用流云会在这里的力量来查找她的下落了,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呀!在来神都之前,阴雪崖已经告诉过天琼风,流云会在这神都的分会是设在城北的一家兵器铺里,而那家兵器铺的老板就是这里的主事,不过后来由于厉无岩等三位长老的叛变,那家兵器铺已经被流云会舍弃,而流云会的弟子也全部隐藏起来,过段时间后准备换上其他的身份在重新在神都出现,而现在要找流云会中人则必须在那家兵器铺不远的一座废弃的神庙里摆上流云会调整后的标记。 天琼风下了决定后,便飞快地向城北奔去。他这次是专门挑那偏僻的小街道走,以便能尽快地联系上流云会弟子找出青鸾的下落。尽管他和青鸾非亲非故,但既然她现在和自己等人一起来到这神都,天琼风确实有些不忍见到她出现什么意外。 如流星般地飞驰在人迹稀少之处,但过了是几条街道后,天琼风的势子却猛地停顿了下来,前方竟一条街旁的那些屋内竟然聚集着许多修为深厚的高手。天琼风心中一动,这或许便是各个宗派在神都的分部所在了。当年旃驭取得天罗神王之位后曾专门化出一块区域供那些宗派的人居住,只要他们不在神都的其他地方闹事,伤及附近的平民百姓,即使他们在那片区域内杀人放火、打架斗殴,神王也是不闻不问的。因为这个缘故,这片区域内所住的便只是那些宗派中人,里面除了切磋武艺外,宗派之间火并之事也常有发生,所以一般人都很少进到这区域里去。 天琼风为了避免引起那些武道高手的注意,靠近那条街道时也放慢了脚步。街道长有数里,几乎没走几步就可以看到一个招牌,上面写着某某宗、某某派的字样,街边也可看到持刀拿枪的练武之人,甚至有些浑身杀气腾腾的人专门站在路中央,一看有武学高手路过,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便会上前与人挑战,天琼风一路上已经看到过不少起这样的事件,幸亏他收敛了全身大部分的气机,只留下了一点点散发在体外,天琼风看起来是有点奇形怪状,但那些人对些像这样“武功低劣”之人向来是不屑一顾的,天琼风走过这条街道时,倒也没什么人找他麻烦。 绕过这条街便距离那个神庙不远了,天琼风慢慢加快了脚步。 “小娘子,快过来呀,陪大爷玩玩!”一阵阵戏谑的笑声突然在天琼风的右前方响起。 天琼风转目一看,顿时怒不可遏,原来他竟见到一个彪形扑拦住一个女子,眼中尽是淫亵的目光,而在周围还有七八个人围观着这幕情景,不时发出哄然大笑之声。若是其他人被调戏天琼风或者不会如此愤怒,但那个女子却正是自己找了这么久的青鸾。 天琼风不及细想青鸾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身子忽地闪现在那些人面前,伸出一只手诡异地捏住那个大汉的脖子,一把将他提起来甩在了对面的墙壁上,那大汉登时觉得身子一麻,接着便觉得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又狠狠地被砸在了那块坚硬的墙上,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好一阵子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青鸾姑娘,你没事吧?”天琼风把来到青鸾的身前问道。 青鸾一见天琼风,顿如遇到救星一样,抓着天琼风的手,眼中闪现几丝泪光,道:“天公子,我……他们……”天琼风拍了拍青鸾的肩膀,输入一股真气进入她的体内安慰道:“放心吧,别怕,有我在呢,我会帮你出这口气的!” 青鸾紧张的身子在天琼风柔和的真气安抚之下,很快的便平静了下来,脸色也渐趋缓和,信任地看着天琼风点了点头。 天琼风转过头冷冷地扫了那几个汉子一眼,那几人被天琼风那阴冷的眼神一逼视,都禁不住倒退了几步。他们见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一招就把自己的那个同伙摔了出去,而自己当时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一时摸不清天琼风的底细,心中不由有些畏惧,不敢轻举妄动。 “他妈的,是哪个鸟人在搞鬼,快给大爷我站出来!”那个被天琼风摔倒的大汉,迷糊地从地面爬了起来,还没有发觉身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多出了一个人,却忍不住开始骂起娘来…… 第十一卷 第九章 幻云刀宗 那大汉说完后才察觉四周一片死寂,自己的那些个同伴这时正以异样的眼神直直地望着自己的头部,他被那十几只眼睛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恼羞成怒地破口骂道:“奶奶的,没看过大爷我这副样子是不是?等收拾了那娘们,大爷非得狠狠处罚你们不可……”这家伙好象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摔出去的,这时又打起青鸾的主意来了。 “哦?是吗?”他话音刚落,忽然听得身后响起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冷笑声。大汉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脖子微微缩了一下,正要往后转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话时,后颈处却又是一阵酥麻,脖子好象是被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身子很快便似腾云驾雾般地飞起,再一次撞上了那结实的墙壁。这一次差点把他撞得晕了过去,好久才慢腾腾地从地面上站起,他使劲地甩了一下脑袋,这才看清楚了天琼风的存在。 原来刚才他们不是在看自己,而是看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大汉明白了过来,自己的两次“摔倒”肯定也和那人有关。一时间,大汉心头怒火炽烈地燃烧了起来,瞪着那双铜铃般的大眼睛,“铿……”的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指向天琼风嘿声道:“臭小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坏了大爷的好事,看大爷怎么收拾你!”这人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不想想人家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抓住摔出,岂是他的那丁点功夫所能应付得了的。 “你”字刚一从吐出,大汉的刀便如旋风一般地卷向了天琼风,层层叠叠的幻影扑朔迷离,瞬间便在身前挽出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幕,向天琼风铺天盖地地包裹了过去,劲风飘溢,飘忽诡异,看着自己发出的凌厉锋芒,大汉嘴角露出了几丝得意的微笑。 感到从刀中散发出的凛冽寒气,青鸾的身子不禁向天琼风微微靠了过去,脸上浮上了几缕惊惧之色,而天琼风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刀锋,心中却是毫不慌乱,那大汉的招式虽然诡秘,但却是华而不实,因功力不足而没有发挥出他那套刀法的真正威力。 “嘿嘿,臭小子,你如果肯跪下求饶,大爷或许还可以放你一马……”那大汉竟大笑起来,在他眼中,天琼风就好似成了一只等着他随意宰割的待死羔羊。 天琼风冷哼一声,手掌倏地向前伸出,直直地往大汉苦心营造出的那片刀幕中插了过去,所到之处,所有的幻影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大汉脸上的笑容猛地凝住了,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击竟被自己的敌人如此轻易地破去,让他如何能够甘心,而这时天琼风的手掌在破去了那些虚影后伸诡异地把那柄钢刀握在了手中。 大汉见状顿时又高兴起来,暗道:一个人的手再硬也比不上刀来得锋利,这是你找死,可怨不得大爷了!浑身的真气都往钢刀锋刃上涌了过去,森森的寒意弥漫开来,大汉握住刀柄向右一旋,试图将天琼风的手绞成粉碎。 可天琼风嘴角却突然轻声笑了出来,他的手掌渐渐蒙上了一层火红的雾气,炙热的气息刹那间便把钢刀烤得隐隐透出红光,还不时发出“嗤嗤”的声响。感觉到握手处越来越热,大汉心中一惊之时,那钢刀竟蓦地断裂成无数截,掉落在地面成了堆黯然无光的碎铁,只留下个刀柄尚存在大汉的手中。 见天琼风有如此深厚的修为,大汉才想起刚才自己被他两度摔出之事,脸颊顿时变得有些苍白起来,看着掌中的刀柄,愣愣地站在那里。天琼风此时却突然飞起一脚,踹在了大汉的腹部,强猛的真气把他轰地倒飞了出去。大汉口中发出一声惨嚎,掉在地上时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那些被天琼风刚才那一手高明的绝招惊得呆住了,听到大汉的惨叫声时才回过神来,各自拔出腰刀向天琼风劈了过去。这几人的刀法与那人如出一辙,天琼风夷然不惧,松开了青鸾,身影连闪,顿听得惊呼之声和叮当之声连连响起。 等天琼风回到青鸾身边站定时,那七、八个人已是傻呆呆得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兵器散落一地,许久才见其中一人指着天琼风,身躯簌簌颤抖,满脸悲愤之色地嘶喊道:“你……你好歹毒,竟然废了我们的武功……” 天琼风哼了一声,道:“以你们的禽兽行为,我没有把你们杀了,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哼,如果下次再让我碰到你们为非作歹,恐怕就不只是废了你们的武功那么简单了。” “好!好!说得好!像你们这种败类,丢尽了我们武人的脸面,是人人得而诛之!这位兄台好心饶过你们,若你们还不知感恩图报的话,那真是死有余辜了!”天琼风话刚说完,便听得响亮的掌声从前面传来,天琼风抬头望去,便见一个高大粗壮的中年人正自哈哈大笑着向众人走来。 “赤虎,是你!”那些人看到这个中年人,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 赤虎眼睛冷冷地一扫那几个人,突然喝道:“不错,正是我赤虎!我今天没心情教训你们,还不快给我滚!” 那几人脸色齐齐一变:“今天算你狠,不过我们‘幻云刀宗’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哼!我们走着瞧!”其中一人发了句狠话,狠狠地看了天琼风和赤虎一眼后,招呼其他人抬着那个兀自昏迷不醒的大汉悻悻而去。 赤虎转头看向天琼风,抱拳行礼后哈哈笑道:“在下赤虎,兄弟,不知到该如何称呼你呀?” 天琼风拱了拱手,微微笑道:“小弟天琼风!” “天老弟,这些人顶着‘幻云刀宗’之名常在神都欺压良善、奸淫劫掠,人人是敢怒而不敢言,你今天教训了这般家伙一顿,实在是大快人心哪!”赤虎大声笑道。 天琼风听赤虎的口气,这‘幻云刀宗’在神都似乎有极大的势力,连几个武功蹩脚的人都可以到处为所欲为,不由道:“赤虎兄,这‘幻云刀宗’是一个怎样的宗派呀?” 赤虎听到天琼风这句话,显是一愣:“天老弟,连‘幻云刀宗’你都没有听说过?” 天琼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小弟初到神都,对这里的情势的确不是很熟悉。” 赤虎却点点头,却又叹了口气,道:“这‘幻云刀宗’在百年前本是个籍籍无名小宗派,因其派中有一套变幻多端,诡秘飘忽的刀法,故以此名之。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自立派以来,除了第一代宗主外,以后竟没有一人能够练成这套刀法,所以‘幻云刀宗’在武界一直都没有什么名气……” 说到这时,赤虎突然一指身后那条街,“但是三十年前,‘幻云刀宗’却突然出了一个年轻人,以那套玄奥之极的‘幻云刀法’在那条街道上接连打败了十几个宗派的近百名高手,一举成名,而其所在的宗派也随他名震天罗,这个人便是当今的右傲都侯姬啸庭!因为他的关系,‘幻云刀宗’在短短几年之内迅猛发展,俨然已是神都的第一宗派。只是‘幻云刀宗’之人却是小人得志,仗着姬啸庭的威名在神都作威作福,在姬啸庭成为天罗的右傲都侯后,则更是横行无忌,实在是令人忍无可忍!” “姬啸庭难道就任由自己宗内的弟子在外面胡来吗?”天琼风问道。 赤虎道:“姬啸庭为人嚣张跋扈,就算知道他们胡来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天琼风气愤的道:“那神都的其他官员呢?难道他们也放任这些人胡乱妄为吗?” 赤虎苦笑道:“‘幻云刀宗’有姬啸庭庇护着,而姬啸庭又是右傲都侯,深得当今神王的宠爱与信任,有谁能撼得动他呀?现在就是‘幻云刀宗’的一个三流弟子,就像刚才那些人在这神都都可称王称霸,其他宗派即使是看不过去,却也拿他们没办法。以前有几个宗派和‘幻云刀宗’结怨,但没过多久就被姬啸庭以各种罪名搞得支离破碎。现在有谁想自己的宗派因为‘幻云刀宗’而毁灭呀,所以也宗派也只能不断地忍让了!” 这神都还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场所呀!天琼风暗叹了一口气,却听得赤虎笑道:“不过像我这样无宗无派的人倒是没什么好畏惧的,大不了离开这神都。前几天和那些‘幻云刀宗’的杂碎狠狠地打了一架,现在想起都还十分的痛快哪!” 赤虎从外表看上去和平凡人没什么异常,但天琼风却察觉出他的修为极高,只是因修炼的功夫比较特殊而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得比较好,以他的能力的确是无甚可怕的!天琼风听后,也高兴的笑道:“赤虎兄,那个姬啸庭见你敢动他的‘幻云刀宗’想必一定气得暴跳如雷吧!” “我这几天接连找他们‘幻云刀宗’的麻烦,却不知为什么那姬啸庭竟会没大多的动静,这实在是有些奇怪,如果换过以前,我现在恐怕早就在神都呆不下去了!”赤虎有些不解的道,“或许是他别什么重要的事情绊住了,一时脱不了身。天老弟,你现在得罪了‘幻云刀宗’,以后行事可千万得小心一点了!”赤虎有些为天琼风担心起来。 见到赤虎眼中流露出的那诚挚的关怀,天琼风有些感动,却是豪气万千地笑道:“赤虎兄,放心吧,他们要来就尽管来吧,我天琼风还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哈哈,不错!好气概,如果不是我现在还有点事情要办,一定要和你好好的喝上几杯!”赤虎大手在天琼风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豪爽地笑道。 天琼风笑道:“小弟就住在‘飘香楼’,赤虎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那时我们就可喝个痛快了!” “那这样说定了,我就先告辞了!”赤虎高兴的道。 *** 告别了赤虎之后,天琼风便带着青鸾向飘香楼而去。 “青鸾姑娘,你不是和我们说要早点休息吗,怎么又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天琼风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向青鸾问道,语中竟带有些微的责备之意。 见天琼风语气有些严厉,青鸾禁不住眼眶微微一红,低着头委屈的道:“我一时睡不着,见外边还不是很晚,所以就出了飘香楼到这里来找我那亲戚,可没想到会碰上那些坏人,我……我……”想起刚才自己的清白之身差点被那几人玷污,青鸾忍不住落下泪来。 天琼风只是怪她太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了,因此才会说话重了一点,这时见到青鸾那副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心中倒有些不忍起来,于是把声音放得柔和了许多,问道:“那你找到了你的亲戚吗?” 青鸾黯然地摇了摇头,眼泪更是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天琼风忙劝道:“青鸾姑娘,你先别担心,或许他们是搬到其他的什么地方去了,等明天我再叫上仙儿他们几人,一起帮去你看看,或许能找到也说不定呢?” 可谁知天琼风这话一出,青鸾却是哭得更伤心了。 旁边那些路过之人见此情景,都不由向两人投过来诧异的目光。 天琼风还真是慌了手脚,道:“青鸾姑娘,你怎么了?” “他们都已经过世了……”青鸾哽咽着道。 天琼风吃了一惊,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青鸾她千里迢迢来到神都为的就是找一个依靠,可如今唯一的亲戚也去世了,那她一个弱女子以后该怎么办呢?天琼风顿时有些为难起来,总不能一直跟着自己吧? 青鸾此时却是愈哭愈悲,是哭自己的身世可怜呢?还是哭自己的…… 天琼风听着她的哭声,心也有些微微刺痛,伸出手揽了揽青鸾的肩膀,忽然道:“青鸾姑娘,这样吧,如果你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的话,不如就先和我们几个人住在一起。” “谢谢你,天公子,可是我……”青鸾抬起朦胧的泪眼,望着天琼风抽泣着道。 看青鸾的神色,似乎想要拒绝,天琼风急忙微笑着道:“青鸾姑娘,你也别在‘可是’了,等你以后找到了好的去处,再和我们分别也不迟呀!” 青鸾感到到了天琼风的殷殷诚意,最后终于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天琼风见状登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道:“我们快点回去吧,你看,他们都在看着我们呢!” 青鸾偷偷一看,旁边果然有不少人在那指指点点,她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起来,跟在天琼风后面快步离开了人群。 天琼风走在前面,心中暗道:明天得把这事跟雪崖和仙儿说说,让她们好好开导一下青鸾姑娘才是。 却不知此刻他心中在想着事,后面的青鸾看着他那修长的背影,泪眼中却闪过了几抹狡黠之色…… *** 次日,天琼风把青鸾之事和阴雪崖、仙儿二人说了之后,她们都非常同情青鸾的遭遇,对天琼风的这个决定倒是没有太大的异议,特别是仙儿,以前虽然对青鸾很没有好感,但这时见青鸾变得无依无靠起来,鼻子却不禁微有些发酸,不时去找青鸾聊天,而青鸾在她们二人的劝说下,心怀果然放开了不少。 天琼风见后,也放下了一桩心事。下午则轻松地出了“飘香楼”,往城北而去。昨天他想了一晚,要想找出那股邪恶之气的来源,的确只能依靠流云会的兄弟了,若只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希望实在有点渺茫。 原来作为分会所在的那间兵器铺现在已经关门歇业了,天琼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那座废弃的神庙。神庙里面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着眼处尽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的确很少会有人想到这就是流云会的联系之地。 天琼风观察没有人跟踪后,在那里留下了记号便迅速地离开了神庙,而流云会的弟子如果见到那个记号,自会到飘香楼去找他,至于会中弟子以什么身份前往飘香楼会比较安全,这就不是天琼风所要考虑的事情了。 顺着原路返回,路过一个街道时,天琼风却霍地停住了脚步,前面竟出现了一座高大雄伟的建筑,檐芽雕栋,漆粱画柱,光是外表,就已经装饰得金碧辉煌,若是里面恐怕就更不得了了!天琼风走近前一看,发现那正门的屋梁上,挂着一块巨大的饰金牌匾,上面写着“右*都侯府”五个大字,只是中间那个字天琼风左看右看,就是认不出来。 天琼风脚步一动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是“右傲都侯府”,怪不得如此的富丽堂皇,原来这是姬啸庭的府邸!天琼风摇头叹息了一会,正想离去,耳中却骤然震荡起一个声音: “阿风,你怎么到神都来了?” 第十一卷 第十章 绝灭息杀 天琼风回头一看,原来那人就是碧儿的父亲水浪沙。“伯父,是您哪!”天琼风高兴的道,正愁不知道哪里才能找到自己这位未来的岳父,没想到他却自己出现了。 水浪沙见到他也是一脸欣喜之色,快步来到天琼风的身前,哈哈大笑着道:“阿风,怎么这段日子不见,你的头发都熬白了。咦?碧儿呢,怎么没见到这丫头?她没和你在一起吗?”水浪沙这才反应过来水碧不在天琼风身边,忍不住急切地问了出来,自天琼风在将军府失踪后,他便再没有见过水碧,心里总是有些放不下。 天琼风笑道:“碧儿她没事,不过她这些天身子她有些不适,所以留在凤芸城休息,没有和我一起来神都。” “什么,身子不适?碧儿她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水浪沙一听,顿时整个脸的颜色都变了,两手使劲晃动着天琼风的肩膀,刚才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也难怪,水浪沙就水碧这么一个女儿,水碧就等于是他的命根子一样,如今听天琼风说水碧身子不适,心中哪能不着急。 天琼风未想水浪沙的反应会如此巨大,急忙低声讪笑道:“是这样的,碧儿她现在有喜了!” “有喜?有什么喜?”水浪沙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天琼风见他这都听不明白,恨不得狠狠地在他的脑壳上敲上几下,不过谁谁让他是水碧的父亲呢,天琼风得罪谁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岳父,因此只能耐心的道:“碧儿怀孕了!” 水浪沙这次脑筋总算转过弯来了:“怀孕?你说碧儿怀孕了?”说话之时,颔下胡子一翘一翘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天琼风本还有些怕水浪沙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不高兴,如今从他的神情来看,自己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碧儿怀孕,你不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跑到这神都里来干嘛?”水浪沙高兴过后,却瞪着天琼风怒道。 天琼风忙道:“放心吧,有婷妹和湘儿几人在他身边照顾她呢,我过几天也会马上赶回去。” 水浪沙点点头,在原地转了几圈,忽然道:“不行,我还是得快点去看看碧儿。这样吧,你随我到我府中去一趟,我问完你几句话后明天便去凤芸城。”说着,严肃地看了天琼风一眼,掉头就走。 天琼风见水浪沙那副郑重的神色,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不会是自己和水碧尚未成亲就有孩子之事惹恼了他吧?虽然水浪沙听到碧儿怀孕的消息后,表面上十分高兴,但谁知道他肚子里是怎么想的,哪个父亲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呢? *** 天琼风从水浪沙那里出来时,已是暮薄西山了! 刚才天琼风倒是多虑了,水浪沙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责怪他,只是向他询问当初在将军府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对自己的岳父,天琼风确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天琼风便将当时情形对水浪沙说了一遍,而自己会武一事当初是因为水碧才没有向众人说出,现在水碧已经知道并且原谅了自己,当然也没什么必要再瞒着水浪沙了。 但是天琼风说出之后,却引来了水浪沙的一阵大笑。原来水浪沙早就怀疑天琼风会武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什么根据,所以才会对天琼风定下那么多艰苦的训练计划好保证他在很短的时间内武学修为就会超过水碧!水浪沙的武学最讲求循序渐进,就算是再聪明的武学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月的时间超过已经修炼了十几年的水碧,而如果天琼风想和水碧在一起的话,他很有可能便会将本身的真气慢慢释放出来,造成一种是修炼水浪沙武学所得的假象,幸好这个计划因天琼风的失踪而夭折,不然天琼风肯定得坠入水浪沙的圈套中,到时恐怕连自己是怎么露出马脚来的都不知道,因为当时他确是如水浪沙所预料的那样想把自己的武学修为逐渐展示出来! 另外,天琼风也将自己现今已是流云会会主之事和水浪沙提了一下,这样才好解释自己丢下水碧等人来到神都的原因,水浪沙虽是有些惊奇,却没对天琼风寻根究底,只是嘱咐他多注意下安全,早些回去陪陪水碧,天琼风自是满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天琼风这次遇到水浪沙收获最大的事情则莫过于前段时间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邪恶之气,而且对那股邪气的感受比天琼风更加深刻,还指出那股气息是从神都东北方向散发出来的。这几天他一直都在为这事担心着,见天琼风问起,便叮嘱天琼风用流云会的力量好好查查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知道了个大概的位置,天琼风确实是大为高兴了一番,告别了水浪沙后便匆匆望“飘香楼”而去,思量着今晚是否要用神念先去那个方向探察一下。只是等他回到距飘香楼约一百米处,却不由心中一震,飘香楼里那边正激荡着几股强烈的劲气,周围气场的波动得异常剧烈。 天琼风陡然响起昨晚所遇见的“幻云刀宗”,莫非他们今天真的找自己报酬来了。这时飘香楼里隐隐传出了一声娇呼,天琼风心中一惊,雪崖她们遇到危险了。在这个关头,天琼风顾不得什么惊世骇俗,意念一动之际,顿时身化轻烟,只见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向飘香楼电射而去,只留下几个残影在那慢慢地扩散。街上的行人见此诡异情景,忍不住擦了擦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飘上所住院子的上空,天琼风果然见到那里正有二十几个和昨天那些“幻云刀宗”弟子打扮完全一样的人在围着阴雪崖、仙儿还有猎雁三人恶斗,而青鸾此时却已被两个抓着站在一边,在院子的北角还站着两个须发洁白的老头,这两人脸上皱纹密布,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看上去修为十分不弱,他们淡淡地看着场中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此时场中形势已是极其危险,仙儿年纪虽小,但修为在三人中却是最强的,此时独斗六七个人,取胜不易,但也不至于马上落败,但猎雁和阴雪崖可就不同了,他们在十几个人的围攻下,左支右撑,已是险象环生。 恰巧这时有一个老头趁阴雪崖脚步趔趄之时,突出一刀划上了阴雪崖的香肩,顿时鲜血激射而出,阴雪崖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雪崖……”天琼风见此情景,心中大痛,怒火横生,登时大喝一声,双掌一环,全身真气狂涌而出,向围攻着阴雪崖的那几人直击了过去。人尚未落到院中,但那股霸烈的气息却已经弥漫了众人的上空,院子里的空气与天琼风的溢散出体外的真气遥相呼应,将那些人牢牢锁定。 阴雪崖和猎雁、仙儿三人见天琼风赶了回来,立时精神大震,聚起残余功力向围在自己身边之人反击了过去。 那观战的两个老头修为不弱,感受到了天琼风的强猛劲气,脸色骤然一变,两人同时飞跃至半空,两双枯瘦的手掌齐向天琼风拍了过去。天琼风嘴角露出几丝冷笑,暗哼一声:呆会再来收拾你们这两个老东西!在手掌就要与那两个老头接触上的刹那间,天琼风的身子竟似诡秘地弯折起来,从两人之间的空隙中倏地一下就钻了过去,而和那两人的手掌对上的只不过是天琼风制造出来的幻影。 “蓬……” 院中猛地响起了一个爆炸之声,围攻着阴雪崖的那几人被那迸射出来的气流掀得向外翻了出去,而天琼风却搂着阴雪崖从尘雾中飞身而出,落在了后面的台阶上。天琼风迅速地在阴雪崖被钢刀砍破的肩膀上连点了了几下,暂时帮她指住了血后,脚步一错,跨越过那几丈的距离,向猎雁和仙儿两人,还有被挟持了的青鸾闪了过去。 那些人只觉得一阵轻风袭过耳畔,接着身体陡然一轻,人便已不由自主地被扔了起来。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被天琼风制住,一是因为他们被那个如同霹雳般的爆炸轰得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二是天琼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他们连一点反应都来不及做就落于天琼风的掌握之中,月影家族的身法在人间界是举世无双的,此时经天琼风这功力已至化境的高手施展出来,岂是他们所能抵挡得了的! 等那两个跃上空中拦截天琼风的老头重新落如入院子里时,天琼风已于弹指之间把猎雁、仙儿和青鸾三人送到了阴雪崖的身边。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仙儿一被天琼风放下,就嘟着嘴撒起娇来。 天琼风拍了拍仙儿那满是汗水的脸蛋,这时又听得仙儿道:“大哥,这些坏蛋一进来就欺负我们,还害得雪崖姐姐受伤,你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哦!”天琼风愧疚地看了阴雪崖一眼,道:“仙儿,放心吧,你就是不说,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说着,天琼风冷冷地望向场中那些“幻云刀宗”的人。 那两个老头看着躺倒一地呻吟不起的门下弟子,脸上依旧是平静无波,但心中早就掀起了一片震惊的波澜,那年轻人不但轻易地躲过自己师兄弟二人的阻拦,竟还如此干净利落地将这二十几人放倒,而自己师兄弟二人却连他是如何出手的都没有看清楚! “师……师叔,他……他竟废了我们一身的武功……”一个老头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天琼风向那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咬牙切齿的道,那脸上流露出来的浓浓仇意,就似恨不得把天琼风踏在脚下,踩他个稀巴烂。 左侧那个稍微矮胖一点的老头闻言脸皮不由轻轻抖动起来,眼中放出两团碧蓝的幽光,“好!小伙子,果然够心狠手辣,老夫昔年杀人如麻,就算对再痛恨的人也不过是一刀了断,没想到你与老夫相比是有过之无不及哪,虽留下了他们的性命,却让他们要受一辈子的痛苦!嘿嘿,厉害,厉害……”这老头说话阴沉沙哑,从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听不出他到底是在夸天琼风还是在骂天琼风! “够狠!够毒!”右侧那稍稍高瘦一点的老头嘴唇也微微动了动,说出的话简洁明了,毫不拖泥带水。 “绝灭息杀!”身后的阴雪崖突然脸色一变,惊声叫道。她刚才听了两人说话的语气,脑中禁不住闪现出两个已经二十年未在天罗武界走动的两个人来。绝灭与息杀是“幻云刀宗”近百年来最为杰出的两个人物之一,他们两人刀法出神入化,双刀合壁,天下少逢敌手,几十年前与姬啸庭并列“幻云刀宗”的三大高手,只是这两人却嗜杀成性,手下从无活口,那时他们的凶名比如今红祖教的五大“血灵护法”都还要令人畏惧,庆幸的是他们在二十年前突然封刀退出武界,但却没想到他们今日会出现在这飘香楼里! “什么绝灭息杀?”天琼风见阴雪崖如此担忧的神情,不由看着那两个老头冷笑了几声。 阴雪崖于是低声将二十年前传闻稍微告诉了天琼风,。原来是两个噬血恶魔,天琼风眼中掠过几缕杀机,这时却听得那矮胖老头嘎嘎怪笑起来:“小姑娘,记性不错,二十年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这两个老头子,不过可惜呀可惜……”这老头说着蓦地冲着阴雪崖突然仰头长叹起来。 那高瘦老头也应和道:“可惜!的确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天琼风冷哼道。 矮胖老头悠然道:“二十年前,老夫二人因为修炼‘幻云刀法’的最高境界‘天寂刀道’不小心走火入魔,不得不退出武界,潜心静修,直到昨日方才大功告成。老夫二人重新踏入武界,本打算找找昔年的几个旧识,出一下这口憋了二十年的恶气,却未曾想到第一次要杀的竟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且还有一个是如此漂亮灵巧的小丫头,实在是可惜呀!嘿嘿嘿嘿……” 只是这老头笑声一落,却陡然听得天琼风发出几声洪亮如龙吟般的哈哈大笑声:“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确实觉得有点可惜了。” “哦,年轻人,看来我们还是很有同感的哦。”矮胖老头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笑嘻嘻地看着天琼风。 天琼风说完“可惜”二字后,语气却霍地一转,眼中露出了冷厉的煞气:“我可惜的是你们两个刚练成了所谓的‘天寂刀道’,还未来得及帮助你们出那口恶气,就将要成为我的剑下亡魂,你们说,这算不算可惜呀?”天琼风说完,右手轻轻向身后的卧房一招,顿见一抹乌亮的光芒破窗而出,缓缓落在了天琼风的掌心中,原来这就是那柄魔月神剑! 天琼风一抖剑鞘,神剑悄然滑出,剑身散射出万道洁亮的光辉,清冷的剑气霎时充斥了整个院落,凛冽的寒光照映在那些“幻云刀宗”的弟子身上,他们心中渐渐升起了一阵恐惧,那神剑所射来的每一道光芒就好似一双锐利的眼睛,把他们的心脏刺得千疮百孔! “魔月神剑!!”矮胖老头眼缝眯得更细,那缝中的碧蓝色幽亮的光芒却显得愈来愈盛,而那高瘦老头虽然没有说话,但却自有几丝血色之光那双寒冰似的眼珠子里逐渐地升腾了起来。 天琼风淡然道:“不错!正是魔月!” 那矮胖老头好一阵子才把目光从“魔月神剑”之上收了回来:“好剑,你果然有资格说刚才那‘可惜’二字,不过老夫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说那‘可惜’二字的能力。”说着,他把眼睛转向了那高瘦一点的老头,淡淡笑道:“这里的空间似乎有点小。” “太小!”那高瘦老头嘴唇一动,右脚突然向左一跨,伸出一只干如枯柴的手掌把自己身边的一个“幻云刀宗”的弟子抓了过来,看也不看一眼就往院外扔了过去。而那矮胖老头也同时出动,只不过几下的功夫,也下跟随他们前来的弟子就已经一个不剩地全被扔到了院子外面,呻吟惨叫之声不时传来。 天琼风看他们出手后,心中也是暗暗一凛,初时天琼风见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过了两人的拦截,心中一直对这两人有些轻视,可他们刚才的出手却是诡秘无踪,变幻多断,那干枯的手掌看似轻飘无力,里面却暗含了无限的杀机。天琼风不由收起了小觑之心,知道他们把人丢完后便会和自己动手,未免呆会会误伤阴雪崖几人,于是转身道:“雪崖,仙儿,你们先进屋去吧!” 阴雪崖几人虽然很不想进去,但一看到天琼风那坚决的眼神,也只能听从他的命令。看猎雁和青鸾进屋后,阴雪崖深深地望了天琼风一眼,小声道:“风郎,你一定要小心哪!”说完,不等天琼风回答,就把噘着嘴的仙儿拉了进去…… 第十一卷 第十一章 天寂刀道 这还是雪崖第一次称自己为“风郎”哪!这两字所寄托着的绵绵情意让天琼风心中一暖,回过身去时,强烈的战意和必胜的信心转化而成的浩然气势便如决堤潮水,汹涌澎湃地充塞了院子里的每一寸空间。 绝灭、息杀两人此时已并肩站在了一起,看着如山岳一样傲立在台阶上的天琼风。 蓦地,矮胖老人的大袖中突然滑出一柄十分秀气的刀来。这柄小刀大约只有两指来宽,而长却不到一尺,刀身暗黑无光,但自有一股森寒的杀气从那狭长的锋刃中透散出来。那刀尖之上竟隐呈暗红之色,随着周围起场的波动而忽明忽黯,在其闪烁之间,似乎正有股淡淡地血腥气味在院子里飘散开来。 而那高瘦老头则往怀里一摸,顿见一条亮着白光却似软带一样的东西被掏了出来,他拿着这东西的一头,轻轻一震,竟有铿锵的震荡之声响起,而那“软带”在这老头真气的驱使下,陡然间变得坚硬之极,伸展之后,竟成了一柄约有两米来长的怪异大刀! 看到两人所用的竟是如此奇形怪状的兵器,天琼风不由暗暗留神,这两个老头看来还真是不好对付呀!不过尽管这样,天琼风还是有强大的信心能够战胜这两个老头。 “老夫绝灭!”矮胖老头蓦地大喝一声,脸上的皱纹好似在这一瞬间全被撑了开来,脸颊变得异常光滑,渐被一层碧蓝之光所笼罩,不断散发出妖异的气息。 “息杀!”那个高瘦老头也随之出声,不过却省去了“老夫”二字。息杀说话之时,手中长刀往地面重重一顿,那尘土竟似波浪一般向天琼风的方向滚滚而去。他的眼光变得阴冷幽暗,就如同千年寒潭中郁积的冰水。 两人兵器齐出,肃杀的气息流转其间,气氛一时压抑起来。 还未出手就有如此气势,果然不愧为“幻云刀宗”的绝顶高手! 天琼风手中“魔月神剑”缓缓举起,真气往剑身之上汇集而去。神剑中的月华灵气一与天琼风的真气相触,顿然变得活跃之极,不断地释放出来,剑芒暴长数尺有余,剑身之上也逐渐被蒙蒙的雾气缭绕着,魔月神剑瞬息间就似燃烧着熊熊的白色火焰,散发一股极其霸道的凛冽气息。 天琼风真气与那股气息交互融合,渐成一体,心中一片明净,仿佛世间一切都已倒映在他的心湖之中。随风飘散的如雪白发,一袭猎猎抖动的黑衣,修长的身躯再加上那逐渐变得有些冷酷的面容,在魔月神剑灵气的衬托之下,使他就如一尊巍然矗立着的凛凛天神,傲然的霸气旋荡于那缥缈的虚空! 突然,天琼风缓慢地移动了自己的身躯,似一缕清风般飘下了台阶,向绝灭、息杀二人迈去。脚步轻缓飘逸,但那两腿的交替更迭便像是在演奏着一首优美的曲子,激越的旋律不由地令人血液为之沸腾,心脏与经脉都跟着那曲调的节奏而震动着。 绝灭和息杀望着飘然而来的天琼风,自兵器现形后所保持的平静首次震荡出了涟漪,天琼风的每一步伐竟似踏在他们的心脏之上, 即使有他们那七、八十年的深厚修在抵抗着,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吃力的感觉。 那股扑面而来的压力越来越大。绝灭看了息杀一眼,脸上的蓝光骤然变得碧绿,他那矮胖的身躯无形之中高大了起来,掌中的那柄小刀诡异地滑出,被食指与中指牢牢夹住,刀尖上的那点暗红愈渐明亮,血色的光芒绽放出死亡的妖艳。绝灭大喝一声,刀从他的两指间破空飞出,一片墨黑的幽光包裹着一点血亮的红星幻化出万朵花瓣,向天琼风全身各处要害激射而去。 天琼风脚步不停,魔月突然脱手而出,在他的身前忽快忽慢地颤动着,一道道森然的剑气朝那些“花瓣”点了过去。绝灭嘴角倏地露出了一丝诡笑,他那肥硕的身子竟腾空而起,跃上天琼风头顶的时候手中竟然又飞出一柄同样的小刀,由上而下望天琼风的头顶扎了过去。 而那一直静立不动的息杀在绝灭跃起的那一瞬间,左脚稍稍往前踏了一小步,那柄长刀卷起一派内刀幕在虚空中猛地劈了一下,顿见“嗤嗤”之声响起,狂暴的劲气将空中的那片虚无撕裂成了两半,而长刀却霍地软化,像游蛇一样蜿蜒曲折地顺着那暂时出现的空隙缠向天琼风的腰间。 绝灭、息杀配合的一击,使得天琼风就如处惊涛骇浪的中心,他们两人的精湛修为都在着绝妙的配合中尽情地发挥了出来,那山呼海啸般的劲气在院子里肆虐着,摧枯拉朽似的接近了天琼风,把他包围了起来。 身于两人夹击当中的天琼风似乎对他们的这一套没有任何的吃惊,而在劲气逼体的那一瞬间,天琼风的双眼陡地微微闭起,欢快的旋律在他的心中激荡着,脸色平和安详,没有带起丝毫的波澜,但的两只手却开始不易察觉地颤动起来。 如预先所料,两人的刀果然击中了天琼风,但他们的耳中并没有听到天琼风的惨叫声,眼前也没有出现他们所期待的血花四射、脑浆飞溅的情景,天琼风在兵器及体的时刻,竟如镜花水月般地破碎,他们所击中的只不过一个虚幻的残影。 “不好!”两人同时感到了情形的不妙。果真他们的脑中刚闪现才湖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察觉出一股绵延不绝的劲气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自己压来。 不过两人毕竟乃是“幻云刀宗”的三发高手之一,一身修为出神入化,一察觉不对,他们便立时飞身而退,兵器在身前布下一道厚厚的幕布,同时将自身真气强逼出体外,抵挡着劲气的侵袭。 只是尽管如此,他们落地之后,依然被那股劲气推得连连倒退了一两丈之远,脸色都微微有些发白起来。两人注目一看,却见天琼风正站在他们的斜对面,手中握着那柄“魔月神剑”,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绝灭、息杀自出道以来,纵横天罗,何等威风,没想到在二十年后第一次露面就被人逼成这副狼狈模样,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等哑巴亏,更何况让他们出丑的还是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这让他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恼羞成怒之下苍白的面颊涨得通红。本以为两人同时出手,天琼风即使从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大可能逃过他们那势在必得的两刀,未料天琼风竟有如此修为,实在让他们心中感到极其震惊,不过经此一来,他们倒也收起了不少目空一切的傲气。 “嘿嘿,小子,功夫不错嘛,值得老夫兄弟二人为你施展‘天寂刀道’!”绝灭眯着小眼,嘎嘎怪笑道。 息杀也是怪眼一翻,阴森的道:“值得!” 天琼风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绝灭、息杀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了,绝灭嘿嘿冷笑道:“小伙子,老夫二人这‘天寂刀道’一出,万物俱灭,到时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嘿嘿!”见天琼风对自己二人爱理不理的模样,腾腾的杀机和怒气从绝灭的身体了冒了出来,他看了息杀一眼,阴沉着脸点了下头。 天琼风内心一片平静,虽然听到了绝灭和息杀两人的话,不过却不想与他们多说废话。等绝灭停口后,他两眼蓦然睁开,清澈的眸子中两道寒光电射而出。天琼风长啸一声,魔月神剑的月华灵气骤然间疯长起来。天琼风神剑向两人挥了过去,惊天的气势翻滚而出,呼啸的狂风带着漫天的杀气逼向了绝灭和息杀二人! 绝灭和息杀对天琼风那惊天一剑不闻不问,但两人的全身竟似突然干枯了一般,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血肉,那层枯燥的皮肤下面隐然可见骷髅形象,嘴唇皴裂,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而那两只眼珠子灰蒙蒙的看不见一丝神采,镶嵌在那黑暗的洞中,显得异常的阴森可怕。 两柄刀虚悬在他们的身前,竟有缕缕黑气慢慢地从中衍散开来,院中的树木一沾染上这层黑气,顿时枯萎了下来,干燥的树干之上出现了道道的裂口,原本已是黄昏的空中也渐渐被大片的黑云所覆盖着,死亡与寂灭的气息油然而生,四周竟看不到一眼生机。 “天……寂……” 那两具“骷髅”的牙齿颤动了几下,两个阴恻恻的字从他们口中蹦了出来后,各自伸出枯爪抓向了身前的那两柄兵器,举过头顶,相互交叉着碰撞在一起,只见相交之处绽放出了一个圆圆的黑色光球,正有一波波的漆黑光圈从中荡漾了出来,迎向了天琼风那破空而来的魔月神剑。 天琼风见此情景,空明的心中起了几丝轻微颤抖。 手中的“魔月神剑”似不受控制地剧烈震荡起来,当神剑破开一切阻拦斩在那黑色光球上时,两者没有发出巨大的爆炸上,魔月神剑反而似被吸附在了那光球上。 随着一道亮光出现,天琼风的头脑禁不住起了一阵眩晕,那圆球竟有浓烈的腐烂气息顺着魔月神剑爬了过来,神剑中的千年月华灵气竟被排挤到了一边,那腐气长驱直入,在天琼风的经脉中蔓延了开来。 天琼风忙运导引之法,想要将那股气息引入地下,但那气息竟有强烈的腐蚀作用,天琼风的真气刚一出动,便马上被那股气息吞噬得一干二净,而体外那些自然灵气此时与天琼风身体之间的紧密联系竟似被什么东西一刀切断,得不到外力的补充,而体内真气又无济于事,天琼风的神剑渐转虚弱,脑袋也越来越昏沉。 死寂充盈,天琼风体内的真气竟被全数被那腐气蚕食,他那模糊的意念中突然冒出了“死亡”两个字!难道自己真的就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吗?不……天琼风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甘,自己还有彭祖等人的嘱托没有完成,还有水碧、雨婷这些女子等着自己去照顾,我绝不能被这两个老头子的手中屈服…… 在心灵深处呐喊的操控下,天琼风两只手无意识地挣扎了起来。 也不知是否天意如此,天琼风右手竟然移到了剑柄处的那弯弯的月牙之上,而左手却触摸到了斜挂在腰间的那剑鞘。 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从那月牙里冒了出来,涌入指端,如一股甘泉注进了天琼风的心腑之间。天琼风心神一动,在左手的触动之下,剑鞘上的怪异图纹骤然从心灵深处冒了出来,在他的心房上有规律地敲击起来,一个个音符跳跃而出,竟如自然天韵般在天琼风身体各处经脉中穿行起来。 每到一处,稍稍的冰凉都会天琼风的心都忍不住振奋一次,而那股在他体内大肆闯荡的腐气遇上这股气息冲突一番后,却全都被同化于其中。 不久,腐气消失殆尽,天琼风眼前竟似出现了一片宽广的草地,那里有碧绿的草木,蜿蜒的河流,成群的奔马,还有那漂浮于云端的云彩,这一切都充满着无限的生机,让天琼风禁不住起了一阵颤栗,那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那无限的蓬勃生机竟让他的心浮起了几丝顶礼膜拜的冲动。 他徜徉于这片生机之中,心中没有任何的忧虑,自己似乎变成了那微微吹拂着的轻风,在广袤的虚空中遨游,但转眼间,自己又似成了那地面的一株小草,从嫩绿的尖芽破土而出,再至吸收自然灵气快速生长,傲然挺立于那天地之间,这一过程清晰地展现在了他眼前,他忍不住为小草的那种拼搏精神而感动着…… 化身为任何一种生命形式,体会着每一种生命的喜乐哀怒、悲欢离合!天琼风的心境从随着生命体的变化而变化,至经历过一切幻象之后,逐渐地平静下来…… 忽然,天琼风的心中冒出了几声得意的怪笑,那怪笑声中竟隐隐有死寂之气腾升!天琼风几乎没有特意做出任何的动作,那伴随着他的磅礴浩然的生气滔滔不绝地宣泄出来,将那死寂埋没,而瞬息之后,却听得被生机所掩埋的那片死寂中竟传来了两声惨叫…… 天琼风身心俱是猛然一震,睁开了双眼,便见眼前哪来的草地,哪来的奔马、浮云,自己还是身在飘香楼的那个院子里。只不过这时自己已不是漂浮在半空,而是静静地站在地上,对面的绝灭和息杀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但面容却变得苍老了许多,满脸灰白之色,看着天琼风的眼神既有悲痛、绝望,又有愤恨与不平,两人的兵器则静悄悄地躺在地面上,黯淡无光! 怎么会这样?天琼风也不知为什么,竟一眼就看出了绝灭和息杀心中的悲哀。天琼风仔细一观察,才发现他们的全身功力已消失干净,刚刚还是不可一世的两人此时就已像是风烛残年的老头,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 是谁造成他们这副样子的? 天琼风回想起刚才那两声惨叫,令他心神皆醉的奇妙感受又从心底浮现了出来…… 融于自然却又别于自然! 原来武学最高境界竟只是一种对生命的纯粹精神体悟! 脑中想起以前彭祖所讲的“空空自然”,天琼风心中一阵狂喜,上次和凤舞雷比试的时候,也曾出现过这种状态,但却远没有这次来得清晰、明确,没想到刚才绝灭和息杀二人的“天寂刀道”将让自己突破了肉体的极限,领悟到了“空空自然”的道理! 天琼风发觉经过在“空空自然”中与那无数生命形式的交流之后,体内的真气已然丝毫无存,但此时只要自己意念一动,周围的灵气便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自然的力量无穷无尽,只有真正融入到自然当中,才能将天地间的一切灵气转化为己用。 天琼风想通后,心中的喜悦实非语言所能形容的。他看向绝灭和息杀,却见他们两人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竟似站立不稳,脚步摇晃不定,原来天琼风是刚才试验时所招来的灵气无形中对着他们两人释放了出来。 天琼风散去那些灵气,淡淡的看了绝灭和息杀一眼,道:“你们走吧!”这两人功力已废,就算再想作恶,也已是力有不逮,的确没什么必要再将他们的性命留下了! 绝灭和息杀黯然地看了天琼风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踯躅地向院外走去,连他们的兵器也没有捡起来。 看着两人渐渐消逝的背影,天琼风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了莫名的苍凉与悲哀,而这时,却有两具柔软的火热娇躯一左一右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痴痴地注视着他,眼神中散发出几缕意乱情迷的神采。 原来是雪崖和仙儿,天琼风心里渐渐的又温暖了起来,低下头向两人的红唇上轻轻地吻了下去,却没见到身后还有一双异样的眼睛在看着他…… 第十一卷 第十二章 鸳鸯绮梦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院中的枯叶如雪花般地飘洒下来,光秃秃的树干上只剩下满目的萧索与苍凉之意。几缕残阳渐渐暗淡,微弱的光芒没有为这寒冷的冬天带来任何的暖意,反而使那昏黄的的天穹显得更加冷肃。 天琼风静静地站在窗户旁边,望着被冷风掀起的落叶,心中禁不住有些忧虑起来。自那日和“幻云刀宗”的高手绝灭、息杀一战,他们两人的修为尽数被废掉之后,天琼风便如一颗突然崛起的彗星,短短几天的功夫,便震动了整个天罗武界,一身武学被人们传得身乎其神。绝灭、息杀兄名远扬,未料竟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败并废去武功,谁不想看看天琼风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说也奇怪,天琼风和“幻云刀宗”结下了如此大的仇怨,身为天罗右傲都侯的姬啸庭竟然对此不闻不问,而“幻云刀宗”的其他人也没有再找过天琼风的麻烦,另外红祖教这些天来同样没有对他采取过任何的行动,这的确让天琼风有些费解。 这样也好,天琼风这段日子便集中精神打探那股邪恶之气的所在。只是半个过月来,不但天琼风没有查到丝毫的线索,就连流云会在神都的弟子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也未曾有一点的收获。 天琼风逐渐有点沉不住气来,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彭祖等人的嘱托。水浪沙早在半月前就离开了神都去了凤芸城,天琼风又不想把这些事仙儿和阴雪崖讲,现在竟弄得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心里实在很不好受。 想起水浪沙,天琼风的思绪又禁不住转到水碧的身上,都快一个月没见到她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恐怕现在一定在埋怨自己不早点回去陪她吧!脑中闪现出一副水碧肚子微微挺起的模样,天琼风嘴角掠过几丝笑意,再过几个月,自己就真的要当父亲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当父亲的时候,天琼风心中充满了幸福之感。可瞬间之后,天琼风的脸上又布满了一层愁丝。前几天,流云会传来消息说,左傲都侯赤焰残已经打败了单狐孤云和赫连达的残余部队,将单狐国完全控制在了手中,并陈兵符禺国边境,大有趁胜追击的趋势,就这两天,赤焰残估计就要回返神都了。 而前些时日自己让流云会扩散的消息虽然引起了天罗的一阵巨大的震动,但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风波,看来那些人虽然明知自己被神王控制,依然是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最近又听说神王准备攻打瑶兰和红浮等国,以这些国家的实力,的确很难抵挡神王的雄兵,看来用不了两年,天罗就要被神王统一了。 神王一旦将其他几个小国灭了,则肯定会加紧入侵人间界的步伐,而自己如今却还没有找出那股邪气的所在,更没有找到凤舞沁婷将她救出,还能谈什么阻挠神王的侵略举动。这几天,他去神宫探了几次,都没有找到神王关押凤舞沁婷的地方,一想到这,天琼风便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摇红。 一个个念头纷至沓来,天琼风脑中越来越紊乱,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风郎,又在想什么呢?”柔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就有一具丰满绵软的娇躯靠在了天琼风的后背,同时一双白嫩的素手环上了他的腰间。 天琼风知道身后的人就是阴雪崖,他缓缓转过身来,迎着他的果是阴雪崖那脉脉含情的迷离目光。天琼风伸手搂紧她那柔软的腰肢,一只手则在她的背部轻柔地抚摸着。阴雪崖娇躯在天琼风怀里稍稍扭动了一下,以便两人的身子能够更紧密地贴在一起。 享受着天琼风温柔的爱抚,阴雪崖的臻首埋在了天琼风的胸膛上,脸上就似燃烧着红彤彤的烈火,绽放艳丽的炙热光芒。忽地,她仰起脸来没,眼帘的美丽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口中喃喃的道:“风郎,你是在为神都东北出现的那股邪气而担忧吗?” 天琼风心中一震,手上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道:“雪崖,你怎么知道的?” 阴雪崖眼中闪过几丝幽怨,道:“你前些日子召集流云分会的弟子在神都打探附近打探消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流云会的一名长老,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呢?” 天琼风道:“雪崖,你不会怪我吧?” 阴雪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风郎,人家怎么舍得怪你呢!我知道你不告诉我和仙儿,是怕我们会担心,可是看着你每天都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和仙儿心中也很难过,你知道吗?” “对不起,雪崖!以后有什么我都不会瞒着你们了!”看到阴雪崖脸上的关切,天琼风心中暖洋洋的。 阴雪崖喜道:“真的吗,风郎?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天琼风在阴雪崖的额上吻了一下,轻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骗谁也不会骗我的心肝宝贝呀!” “谁是你的心肝宝贝了?”阴雪崖娇嗔道,但她口中虽是这样说着,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却出卖了她,她的芳心中此时就如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糖水,看着天琼风那妩媚的眼神中充满了喜悦。 阴雪崖果然是天生媚骨之人,不需任何做作,当那几个眼神,就极其自然流露出一股强烈的娇意媚态,再夹杂着从她身上传散出来的那浓郁的馨香气息,把天琼风的心都勾到了嗓子眼,身体受到欲念的激发,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一阵猛烈的反应。 自离开了水碧和雨婷后,天琼风几乎过着禁欲般的生活,而这些日子,两具诱人的胴体时刻伴随着他,弄得他每天晚上都是度日如年,就如活在地狱一般,忍受着欲火的煎熬。今天恰巧仙儿没有和阴雪崖同时出现,天琼风顿似闻到鱼腥味的猫,一时哪还忍耐得住。 阴雪崖和天琼风紧贴在一起,马上感应到了天琼风身体的反应,娇躯陡地一颤,脸颊顿时如火烧了起来,再一看天琼风的眼神,哪还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不由呻吟了一声,娇腻的道:“风郎,不要啦,现在天都还没全黑下来,要是让仙儿看到就不好了。” 她口中虽是有拒绝之意,但身体却做出了与此完全相同的反应,她的身子不但没有离开天琼风,反而更加紧紧地粘了上去,那双手也更为使劲地搂着天琼风的腰,似要将两人的身躯紧密地融合为一体,那对眼睛此时也蒙上了几丝朦胧的雾气,眉宇之间流荡着盎然的春意,娇红的樱唇微微张开,看向天琼风的眼神中似羞涩、似紧张、似期盼,却更是对激情的渴望…… 天琼风本就已心动,而阴雪崖刚才那似拒还迎的话更是让他压抑不住心中的熊熊火焰。当下喉中低吼一声,嘴唇重重地往阴雪崖那充满着无限诱惑力的两片娇唇上印了下去,舌头冲破阴雪崖那排洁白编贝的阻拦与那滑嫩的丁香软和缠绕在了一起,无休止的在她口中采拮甜润的蜂蜜,阴雪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似乎随着天琼风的吸吮流泻了出来,激荡着的心情就让她似乎漂浮在云端一般,舒服惬意。 天琼风的手已不自觉地突破阴雪崖胸前的衣裳压在了她那丰盈的高耸之上,冰凉的感觉让她软绵绵的娇躯起了一阵来自心灵的悸动,但很快,随着天琼风指掌的揉动,那团酥软渐渐地变得膨胀、变得挺俏时,便似有一股股烈焰在她心底猛烈地蓬生,瞬间便蔓延到了全身任何一个地方,她的肌肤刹时嫣红,无处散发的火焰让她的娇躯不由自主地在天琼风的身体上剧烈地扭动着,弯成了一条条美丽曼妙的曲线。 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别说天琼风这些日子倍受煎熬,阴雪崖何尝不是呢!她自从和天琼风有过肌肤之亲后,那二十几未受过滋润的芳心对甘霖的需求与渴望变得越来越强烈,她再也不满足于紧紧表面上的身体接触,真正的于飞之乐对她形成无比的诱惑,只是碍着仙儿而不得不强行克制,如今仙儿不在,她那积累了这么多天的渴求便一齐爆发了出来。 身体竟是越来越冲动,天琼风将阴雪崖拦腰抱起,向床前走去。阴雪崖的胸前的衣裳已被天琼风扯了开来,如此一抱,她那两座矗立高挺的玉峰陡然间蹦跳了出来,两团雪白在暴露在空气中,显得更加的突兀。映入天琼风的眼帘后,他竟如发现了新大陆般,嘴唇马上转移了过来,将那颤抖着的晶莹的紫色葡萄含在了口中。 阴雪崖发出了一声美妙悦耳的呢喃,强烈的快感与异样的消魂就如一阵阵的潮水,接连把她冲上了浪涛的高峰,只在就在她沉浸于那种颠峰的欢畅淋漓时,身子竟骤然落了下来,似有什么比她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离体而去。阴雪崖心中一片茫然,不由睁眼一看,竟见天琼风的嘴唇刚刚离开了自己的乳峰,傻傻地盯着自己的胸前。 “怎么啦,风郎……”阴雪崖娇躯娇喘了几下,腻声道。 天琼风却突然把阴雪崖放了下来,脸上堆满了苦笑:“雪崖,仙儿来了。” 阴雪崖娇躯一震,失神的向门口望去,没有见到仙儿的人影,却果然听到她那欢快的脚步声远远地传了过来。阴雪崖哀怨地瞥了天琼风一眼,垂了臻首,天琼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能靠近她耳旁,轻声安慰着…… *** 深夜,仙儿和阴雪崖一左一右地抱着天琼风,把他的胳膊埋在自己的两团丰满之间,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天琼风轻轻从两人的怀抱中脱身出来,帮她们盖好被子遮住那裸露在外已有些发凉的肌肤后,才盘膝坐了下来,神念悄悄地溜出脑域,飘出了房间。 到了外面后,天琼风便马上升到半空中,一路飘飘荡荡的往东北方向而去。半月前和绝灭、息杀二人在交手时,天琼风终于领悟到了彭祖所说的“空空自然”,如今身体里面已不剩丝毫的真气,但他的修为已经变得更加的高深,如今可以随时借用自然之力,同样的路程,原来需要一时辰,但如今半柱香的时间就足够了。 天琼风漂浮于空气中,倏地便来到了雁溪山的上空。这半个月,天琼风亲自到过这边四次,不过每次都以是真身来的,一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天琼风这次便以神念的形式来试试看。 山上死一般的寂静,连虫鸣、夜鸟呼叫之声都没有听到一丝。天琼风稍稍下降到距地面只有五六百米左右的高空,缓缓的搜索着,树影幢幢,黑幕覆盖了整条山脉。天琼风几乎搜遍了大半座山,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突见左侧竟然有一团灰蒙蒙的云气在翻腾着,那云团大约遮盖着数百米方圆的地方,它的下面,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天琼风心中大为诧异,这山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云雾?前几次天琼风也有时是晚上来的,但无论哪次都没有看到过这东西。天琼风飘落到云团旁边的地面上,放眼望去,便见四周都是林木,哪来云雾? 怎么会这样,天琼风登时傻了眼了,难道真会是自己眼花不成?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又升回到原来的高空,这时一看,那云团竟又诡异地出现在那个地方,原来要从高处才能看见,难怪自己以前来了好几次都没发现。天琼风心中有些惊喜,那云团下面一定有古怪,说不定还遮盖着什么隐秘的东西。 天琼风往云团处将落,不过他的神念刚与云雾接触,便发生了一件令他觉得惊讶的事情。他的神念连如钢铁一般坚硬的岩石都可以穿过,今天竟然会被那云雾反弹回来。天琼风难以置信地再试了一次,结果竟和刚才一样。 天琼风细心地观察了一下那云雾,才发觉它们中间竟带有人所修炼而成的真元,那些真元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附在云雾的表层,构成一面无形的薄膜,阻拦着任何试图侵入它内部的力量,天琼风的神念是一种精神修为,虽然不是纯粹的力量,却也在他的阻挡范围之内! 他正想看看那层薄膜有没有什么破绽的时候,云团下方的云雾竟突然冒出一道强猛的红光,向他电射而来。那红光所过之处,云雾却如陷身于火堆之中,更加助长了红光的疯狂气势。眼看红光闪动的速度竟然快若流星,天琼风急忙闪避到了一旁,升到了更高的空中。 那红光没有击中目标,突地一折,向云团的其他方面延伸了过去,眨眼间,那大片的云团竟到处闪动着血红色的丝线,那些丝线还不断向旁边透散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看上去诡异妖艳之极。 天琼风惊疑地看着这一切,因为他发觉那道红光竟是别人发出来的真气,只是这真气与一般真气大不相同,它似乎与巫术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真气离开身体到了那么高的空中,竟还能受其控制,实在很是怪异。 天琼风在外围观察了许久,但因他对巫术并不精通,所以不是十分的理解,神念只能先向神都返回,明天请教一下雪崖,或许她能想出点什么东西来…… *** 红祖教主旃昊神色阴冷地站在红祖神殿门口,看着天上那片被血红色丝线缠绕着的云雾。而在旃昊身后站着的则是天罗的二王子旃莫歆,他此时正看着自己的王叔,英俊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在他的印象中,除了那次之外,好象还没有什么时候见王叔现出过如此凝重的表情。 旃昊忽然收回目光,似在询问旃莫歆,又似在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呢?上面怎么可能会出现气息的波动呢?” “如果刚才触动我灵息的是人的话,那此人的修为也太可怕了吧。”旃昊又自语道,不过马上又摇了摇头,“一个人就算修为在厉害,有不可能飞到数百米的空中,或许是一只飞鸟不小心撞上的吧!” “王叔,您……?”旃莫歆见旃昊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忍不住问了出来,只不过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旃昊打断了,他摇了摇手,道:“没什么,可能是王叔多虑了吧!你父王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旃莫歆眼中闪过几丝狐疑,不过还是答道:“王叔,请放心吧,父王已经有周全的计划,一定可在一年之内,将凤舞、红浮等过全部收回。” 旃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将手指朝天空的那云团一指,便见那蛛丝一般的细线竟立即汇聚在一起,往他的手指处射了过来…… 第十一卷 第十三章 绿娘风韵 总算不虚此行,若是知道只有在空中才能发现雁溪山的异样,天琼风恐怕早就使用神念功夫了。如今虽然还不敢确定下面那团云雾中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不过天琼风半月来的忧愁却也渐渐消散了不少。 他离开了雁溪山后,又向神宫飘飞而去。神宫坐落在都城的西北面,经过历代神王的扩建修缮,里面已是宫殿如林,亭台楼阁、花园池苑数不胜数,若是陌生之人走进去而没有熟悉环境之人带路的话,就是转上几天也不一定能从这座迷宫似的庞大建筑中走出来。 天琼风前些日子在晚上潜入过神宫几次,也差点迷了路,但这次前去的是他的神念,倒不用担心会迷失方向了。天琼风进入神宫之后,马上便进入“空空自然”的状态之中,与周围的花草树木所散发出的气息融为一体,神宫内的任何动静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天琼风的耳中。 一队队胄甲鲜明的神宫卫士从廊道上巡逻而过,响亮的脚步声为响荡在神宫四处,身着白色衣裳的宫女们依旧在宫殿之间穿梭往来,使这夜晚的神宫一点都不显得空寂。 天琼风在到处飘来荡去,听到那不时传入耳际的太监宫女们的嬉闹调笑之声和某些嫔妃因冷落而发出的幽幽叹息,心中不由生出万千感慨,历代神王后宫之中都有佳丽万千,但真正能够生活得舒适自在得只怕没有一个,大多数的妃子在神王宠幸一两次之后,或许便只能每晚对着那床前的孤灯和窗外的冷月,以泪水洗刷着自己寂寞的芳心,神王的淫乱不知毁了多少女子的幸福! 天琼风再一想起自己,如今何尝不似那些神王们,自己已经辜负了尚在人间界的楼琴、月影秀、燕鸿和凤舞摇红,现在又有了留在凤芸城的水碧、雨婷和湘儿等人,以及飘香楼里的仙儿和阴雪崖这么多痴心喜欢着自己的女子,可自己真的能够让她们没个人都幸福吗?天琼风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唉,想这么多干嘛!天琼风苦笑了几声,四周打量了一眼,才发觉自己已经在神宫里转了大半圈了。按照流云会的消息,凤舞沁婷和天罗的许多巫术高手自几年前进了神宫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如果她没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还被神王隐秘地关在宫中的某个地方。只是按现在的情形来看,今晚可能又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天琼风慢慢地飘到了一坐宫殿的飞檐上,继续上升时,原处却传来一个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奇怪,神宫里怎么会有自己熟悉的人呢?天琼风诧异之下,循着声音飘了过去,到了那里一看时,才发现那里竟是王子们的寝宫。 声音是从寝宫前面的花园里传出来的,此时那里正站着两个人,其中的那个年轻人身躯修长、面容极其俊秀,只是身上稍有股阴鸷之气,天琼风知道这人就是神王的二子旃莫歆,而对面那站着的则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的中年人,天琼风看到这人心中禁不住一震,这人不是赤虎吗,他怎么和旃莫歆扯上关系了! 和赤虎相识后,这半月的时间里,他来找过天琼风几次,赤虎的那股冲天的豪情和磊落的心胸令天琼风十分佩服,而赤虎对天琼风那一身精湛的修为也是钦佩有加,特别是天琼风废除绝灭、息杀二人武功之举,更是让他抚掌赞叹。两人虽未达到肝胆相照的地步,却也快成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只是对于他和旃莫歆似乎十分熟悉亲密的情形,天琼风心里很是费解,进而对赤虎和自己相识的过程也产生了怀疑,莫非赤虎是神王故意派来和自己接近的人,可自己当时还是默默无闻,神王应该不会对像自己这样的无名小卒感兴趣吧! 天琼风飘到两人距两人较近的地方,想要弄清楚他们到底究竟是什么关系。这时,旁边忽然袅袅娜娜地走出来一个苗条的身影,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虽是徐娘半老,但光滑的脸颊上却是风韵诱存。她身上穿了一套绿色的宫衣,胸前露出大半截的火红色胸衣将里面两座玉峰衬托得高高挺起,随着莲步的轻移而不时轻轻地抖动着,令人忍不住会想入非非起来。 这女子在如此寒冷的深夜竟穿得如此单薄却不感到丝毫的寒意,若不是天性怕寒冷,便是有极高的修为。 天琼风很快就通过那女子身边气场的波动察觉到这女子的功夫很是不弱。在这眼前三人中,赤虎的功力要比旃莫歆高出不少,但这女子的功力却要超出赤虎半筹还不止。 “绿娘,是你呀,你怎么到这来了?”旃莫歆看到这女子顿时露出了一脸的笑容,两只眼睛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往绿娘胸前那两座峰峦瞟了过去,喉间还轻微地颤动了几下,一副色咪咪的模样。 “哟,二王子,这么晚了你不去伴着你的那位小美人,却跑到这里来赏月,真是好有雅兴哟,要不要妾身来陪陪你呀?”绿娘声音娇嗲柔腻的向旃莫歆抛了一个媚眼,丝毫不畏惧旃莫歆那好象把她吞进肚子里的眼光,好故意把自己的酥胸向前挺了起来,纤腰同时款款摆动,脸上露出万种风情,而手中的那片红色丝巾却往旃莫歆的身前飘了过去,阵阵香风从丝巾中飘散了出来。 旃莫歆见到那条丝巾,脸色一变,身子急忙飞退到数米之外,脸色尴尬的道:“绿娘,你还是把你那东西收回去吧!”看样子,旃莫歆似乎对绿娘的那条红巾十分忌惮,想必是已经吃过那东西的苦头了。 绿娘娇笑道:“二王子,放心吧,妾身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害你呢?想那次我们……”说着还嗔怪地瞥了旃莫歆一眼,眼中的柔情蜜意似快要滴到地面了,手中的那块红巾也依旧在她那雪白的手中挥来挥去。 “好了,绿娘,你是去‘洞冥殿’的吧?那就不要耽搁时间了,要是月亮一落,你这次就进不去了,那时又要等上一个月。”赤虎见绿娘越说越有些过头,忍不住挥手打断道。 洞冥殿?这神宫里什么时候冒出了个“洞冥殿”?天琼风疑惑地看了赤虎一眼,忽然脑中一亮,莫非“洞冥殿”就是关押着凤舞沁婷等人的地方? 绿娘听后却突然用丝巾掩在唇边,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哟,这么快就吃醋了。” 赤虎鼻中冷哼一声,眼中神光一闪,脸上骤然现出威严之色。 “好嘛,我走就是了!”绿娘如少女般噘起了嘴,好象受尽了委屈一样偷偷地看着赤虎,很不情愿得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天琼风见绿娘离开了,也只有跟着她离开,毕竟那“洞冥殿”比弄清赤虎的真实身份要重要的多。 绿娘出了花园后,忽然回过头来,天琼风跟得紧,神念差点撞在了绿娘的身上,此刻一见还以为她发现了自己,于是急忙收敛气息闪过一边,可是绿娘却朝着赤虎和旃莫歆所站立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口,道:“你这小毛头,竟还想次老娘的豆腐,看来上回对你的教训还不够呀!” 绿娘说的那“小毛头”当然就是旃莫歆了,只是她说完后眼中却露出了哀怨的神色,也不知道她刚才在心里想些什么,怔怔地站好一会儿才重新走动了起来,弄得天琼风一个劲地在心中催着她快走。 *** 跟着绿娘,天琼风才知道她竟是往神王嫔妃们所住的后宫走去。天琼风总以为神王不大可能会把人关押在后宫里,所以前几次的神宫之行,竟是每次都把这小片区域忽略了,看来自己还真的犯了个大错,所谓的“洞冥殿”竟真的是在后宫里。 绿娘穿过几个妃子所住的宫殿,来到最后面的一个大园子。这园子门口站立着许多身穿闪亮盔甲的卫士,天琼风感觉了一下,竟发现他们每个人的功力都十分的高强。 绿娘一到便马上被那些卫士拦了下来,只不过绿娘立刻又拿出了一块金色的小牌子。那金牌是圆形的,中间穿有一个拇指大小的四方形洞口,形状与炎黄区域古时候的那些铜钱几乎一样,只不过比铜钱略小而已。 那些卫士见到这东西后恭敬地退到了一边,让绿娘进了园子大门。 里面既没有种花草,也没有种树木,只是在那光秃秃的地面上竖钉着许多要数人合抱才能围起来的巨大树墩。这些树墩按高矮顺序围成了一个庞大的梅花形状,里面竟是雾蒙蒙的混沌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像极了天琼风在雁溪山所见的情景。 天琼风跟随着进去后,心中十分惊讶,这里面连一撞屋子也没见到,哪来的“洞冥殿”呀!而绿娘则来到其中最高最大的一个木墩前,伸出那块小金牌,高高举起,正面对着那天上的圆月,微弱的一线月光透过那金牌上的小洞照射在那树干的一个小红点上。 那月光本来是四散开来的,但经过那金牌上的洞口竟全部聚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强光,把那红点照得放射出一道道绚丽灿烂的光彩。天琼风一看不由暗笑道:原来那金牌里面的小洞并不是空的,只是在放了面透明的类似凹透镜的东西,才能把那些光线聚集起来。 蓦地,那红点爆射出一阵璀璨的火花,树墩处传了一个“轰……”的巨响,那里竟突然出现了一扇小门,绿娘见状马上收回了手中的小金牌,一个闪身便进入了那小门。 天琼风开始时被眼前那一幕看得一愣,现在见绿娘消失了,也待要跟着进去,那门里却突然翻出一片浓浓的雾气,把那小门遮掩了起来,而以天琼风的功力竟看不透那层雾。天琼风不敢因对这东西不了解,不敢冒然地闯到里面去,只能呆呆地等在外面。 可那雾气消散后,那道门竟也不知在何时悄悄地关了起来。天琼风飘到树墩前一看,上面不但连一条缝隙都没有,甚至是刚才在月光的照射下出现的那个红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奶奶的!天琼风暗骂了一句,他现在真恨不得一掌把这树墩劈掉。但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脑子里了几圈而已,他还真的没这个胆子,劈这树墩倒是一掌就可以完成的事,但万一弄巧成拙,里面的人因此而永远出不来了,那他就后悔莫及了。 看着那已经只从天边露出半颗头来的圆月,天琼风心中一阵沮丧,今天刚好是十五,可照赤虎的话来看,这门只有在十五月圆之夜才能用那小金牌从外面打开,难道自己真的要等到下个月吗?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天琼风恨恨地望了那树墩一眼,却拿它没有丝毫办法,也只好垂头丧气地飘出神宫,向飘香楼而去,他已猜到那院子里甚至雁溪山上的雾气都是高手用巫术营造出来的,可惜的是他不太懂巫术,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阴雪崖了…… 神念迅速地回到脑域,天琼风睁开眼睛,向阴雪崖和仙儿看去,两人还在熟睡着,脸上都露出了甜蜜的笑容,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只是她们两人这次没把被子掀到一边,而是将被子蹬到了床下。 两人露出的那美丽修长的玉腿,晶莹白皙的手臂,起伏耸动的酥胸,看得天琼风眼中直冒火星,真想立刻扑到她们两人诱人的胴体上去,但这个想法如今却几乎成了他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仙儿的“隐身诀”没练成之前,就算他再谗,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天琼风无奈地拣起被子,又钻到阴雪崖和仙儿之间躺了下去,一感受到那点轻微的动静,她们两人几乎本能地又把娇躯紧紧贴到了天琼风的身上,弄得天琼风是哭笑不得,再怎么凝神静气也浑然没有一丝睡意…… *** “风郎,你刚才说得那情形很可能便是一种叫‘雾云叠嶂’的巫术。”阴雪崖趴在天琼风的胸口上,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 “雾云叠嶂?”天琼风愣道,这巫术的名字竟是这般清雅。今早,见阴雪崖一从睡梦中醒来,天琼风便迫不及待地把昨晚所见的情景对阴雪崖说了出来,想让她找找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阴雪崖看了还在睡着的仙儿一眼,低声道:“‘雾云叠嶂’是百年前血影掌高手须魃的一项厉害绝技,只是自从须魃被‘龙虎神将’在‘紫坛武会’中杀死后,便再也没有听说过有人会他的这种巫术了。” 须魃的“血影掌”出现曾在“红祖教”的令使期秋生身上,看来神宫和雁溪山上出现的那两团雾气又是须魃的独门巫术,看来这八成又和“红祖教”有关系了。天琼风思索了一会,道:“雪崖,这‘雾云叠嶂’真有那么厉害吗?” 阴雪崖笑道:“当然厉害啦,它可是天罗最厉害的几种巫术之一。不过照你刚才所说,可能又有高手在施展了‘雾云叠嶂’后又同时在这巫术的控制范围内布下了一个十分厉害的阵法。通过巫术与阵法的配合,才能产生你说的那种怪异阻力,不然单以‘雾云叠嶂’是不大可能挡得住你的。” “那你知不知道,在天罗有谁能够把这阵法和巫术破掉呢?”天琼风道。 阴雪崖臻首在天琼风胸膛上噌了一下,有些忧心的道:“恐怕只有凤舞国的凤舞摇红和凤舞沁婷姐妹等少数几个人了。只是现在她们两人都已经失踪,我确实不知道还有谁能有这么高的巫术修为了!” “雪崖,你在想想看嘛!”天琼风心中一阵苦笑,摇红还在人间界,沁婷又被神王关住了。 阴雪崖点点头,闭起了眼睛想了起来。过了许久,天琼风见她绞尽脑汁的模样,暗叹一声,就要开口劝她放弃时,阴雪崖却是眼睛一亮,高兴的笑道:“我知道了,风郎,我们还可以去找‘烈火神将红浮神尊呀!他可是凤舞摇红姐妹俩的师傅呢?” 天琼风喜道:“真的吗?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阴雪崖想了一会,忽然笑道:“红浮神尊和‘飘云神将’柳四娘是一对情侣,有柳四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红浮神尊的影子。来这神都前,雨婷妹子曾说过她师傅柳前辈这几年就住在神都西南部五百里外的西昆山,还托我有时间去看看她柳前辈。凭雨婷妹子和红浮前辈的关系,如果我们去请他的话,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会有这么巧的事?! 天琼风听阴雪崖说完后,兴奋得差点大叫出来。激动之下,他紧抱着阴雪崖,在她的脸上又亲又吻,大笑道:“雪崖,你可真是我的好宝贝呀,幸亏这次有你在,哈哈……”也不管这么说话的声音这么大,会不会把仙儿吵醒过来! 听到天琼风的夸奖,阴雪崖心中甜甜的,任由心爱的人儿在自己的身上释放他的激情。 “大哥,雪崖姐姐,你们在干嘛?好吵哦!”只是在此刻,仙儿那迷迷糊糊从口中蹦出来的声音却把他们两人吓了一大跳…… 第十二卷 第一章 宝马香车 西昆山,是一座十分奇特的山,这座山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岩石,只有峰顶的小片地方生长着密集的树木。天琼风快马加鞭,仅用了一天的功夫就赶到了西昆山,但当他看到这座山的模样时,心却不禁冷了,红浮神尊和柳四娘有可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吗?果然,没出天琼风所料,他在附近整整搜索了两天,可周围五十里连户人家都没有见到,更别说红浮神尊和柳四娘的影子了!趁兴而去,却是败兴而归,天琼风重新回到神都城外时已经是第四天的傍晚了。 离城门还有两三里路,天琼风望着城墙上高高飘扬的旗帜,不由精神一震,暗道:不就是没有找到人吗,搞得这么颓废干嘛,我就不信找不到红浮神尊就不能想出其他的办法来!天琼风自我安慰一番,心情逐渐高兴了一点,想起已经有好几天没和阴雪崖和仙儿亲热了,心里登时有如被烈火烧烤着,竟有些急不可耐起来。 天琼风轻轻扬起马鞭,坐下骏马立时甩开四蹄,踏着轻快的碎步往城门处小跑而去,但没走出多远,身后忽然蹄声大震,车轮轱辘转动之声越来越响。天琼风回身一看,便见一辆马车正快速地向他追来。这马车四周被黑幕遮得严严实实,拉车的是一匹浑身洁白的骏马,而驾车之人却竟是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裳的俏丽女子。 不用黑衣女吆喝,那匹白马自动地跑得飞快,沉重的车厢压在它的肩上恍若无物,它的步子依旧迈得轻盈之极,天琼风对马虽是外行,但一看那白马奔跑的气势,就知道它定是一匹万中无一的宝马,比自己这匹马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那马车追到天琼风身后时,他骑着的那匹马竟有些不听使唤地退缩在了一边,好似不敢与那白马争锋,无论天琼风怎么催,它就是举步不前。天琼风只得无奈得停止了努力,打算让那辆马车先行。 马车经过天琼风时,虽然他的相貌有些怪异,但那俏丽女子始终都没有瞧过他一眼,可那辆车内却发出了个惊咦之声,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鸣叫那般令人赏心悦目。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帷幕,天琼风却似乎感觉到里面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他,特别是他斜挂在马鞍之上的“魔月神剑”。 马车很快便把天琼风抛出了老远的距离,耳畔却依然残留着车里飘散出来的淡淡香风。天琼风有些诧异车内之人对自己的反应,从声音她几乎可以肯定里面坐着的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子,他心中忍不住有些好奇,神思透体而出,追上那跑到十几米外的马车,探到了车内。 只是这样一来,天琼风却大吃一惊,他竟然探察不到马车里的任何气息,怎么会这样呢,车内明明有人哪!天琼风不死心,运起自然之道,调动周围的灵气,神思再次往马车里延伸了过去。这一次,天琼风终于感觉到里面那若有若无的一丝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计的气息波动,这时他才明白过来,车内之人的功力恐怕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和凤舞雷等人几乎不相上下了! 天罗何时出了这么厉害的年轻女子?天琼风不解地把神思收了回来。此时那辆马车已经通过门口守卫的检查,进入了神都,天琼风坐下的那匹马这时才敢走回道路的正中,缓缓地前而去。 就这样想着那马车里的女子,他慢慢地回到了飘香楼。 “我回来了……”天琼风的声音在院子里震荡,顿时便见一条雪白的影子冲出屋子,似乳燕归巢般地向天琼风飞扑了过去。天琼风见状哈哈一笑,静静地站在那里张开两条手臂,迎接着那个白影的到来。 “风郎,你终于回来了,人家可想死你了。”人冲到了天琼风的怀中,甜腻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如花的娇靥上透露出万般充实的喜悦,清澈的眼睛里散溢着千种缠绵的情思,丰腴的玉体中飘荡出温暖的炙热,这女子不是阴雪崖还有哪个!她两手紧紧地抱着天琼风,嘟着鲜红的嘴唇,全身无处不流露出兴奋的冲动,少女的娇憨与少妇的妩媚,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却同时融合在她的身上。 天琼风在阴雪崖湿润的红唇上连续重重地亲了几下,才在她圆润的香肩上轻拍了几下,向院子的周围望去。猎雁此时也出了屋子,看向天琼风和阴雪崖的眼中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情,而在他不远处站立着的却是青鸾,感受到了从她眼中流淌出来的关怀与殷切,天琼风微微有些感动,自青鸾留下来的时候,自己因忙着其他的事,的确很少花时间去关心一下这位身世可怜的女子,心中不由十分惭愧。 “咦?仙儿这小丫头呢?”天琼风扫了院子一圈回来后,总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仔细一想才发觉今天竟是没有看到仙儿,按照以往的经验,每次自己出外回到这院子,最快冲上来的一定是仙儿才对呀,但今天却连她的身影都没有见着,天琼风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 阴雪崖在天琼风怀中仰起头,怜惜的道:“仙儿妹妹自你去了西昆山后,这几天不分昼夜地在那勤奋练功,有时连饭都不记得吃呢,也不知她怎么熬得下来。”说完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笑完后,脸却不禁红了大半。 天琼风一看阴雪崖的神色,不用猜便知道她心中现在在想些什么,他也忍不住有些意动起来,不过却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忙紧守心神,悄悄地阴雪崖的腰上捏了一把,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转了性子了呢!” 阴雪崖芳心一阵荡漾,禁不住轻轻摆动了一下腰肢,媚意横生地白了天琼风一眼。 猎雁和青鸾见了两人这副眉来眼去的样子,都是偷偷一笑,识趣地退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是青鸾在关上房门的那瞬间眼中却闪现出了几丝羡慕和失落之色。 天琼风就这样搂着阴雪崖在院中温存了许久,直等到天色都快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两人才依依不舍分开了少许。 “风郎,你这次去西昆山找到了红浮前辈和柳前辈吗?”阴雪崖忽然想了正事,轻轻把臻首抬离天琼风的肩膀。 天琼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阴雪崖眼中不禁有些失望与难过,道:“风郎,那怎么办呢,雨婷妹子明明说柳前辈是住在西昆山的呀?” 天琼风在阴雪崖的柔滑的背部来回轻缓地抚摸几下,安慰的笑道:“没事,找不到红浮前辈我们可以再想过其他的办法呀。” 阴雪崖还是有些不乐的道:“可是……” 只不过她这两个字刚一出口,娇软的两片红唇就被天琼风用嘴紧紧地堵住了,在天琼风舌头灵活地挑逗之下,阴雪崖只来得及发出几个呜呜之声,便浑身一阵酥软,很快就迷失在那缠绵的奇异快感之中。 这热烈的一吻持续了好一阵子才不得不停了下来,看着阴雪崖胸脯急剧起伏,吐着鲜嫩的小舌头不停地娇喘吁吁的模样,天琼风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但他这笑声却马上惹了阴雪崖满含嗔怪的一阵白眼:“笑什么笑,还不是你害得?”边说,两手还边在天琼风的胳膊上狠狠地捏了两下。 美女发怒的威力的确不可小视,见阴雪崖柳眉倒竖,天琼风急忙闭住了嘴巴,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来,干咳了几声。他这装模做样使得阴雪崖脸上冰霜立消,瞅着天琼风这怪里怪气的样子娇笑连连。 天琼风看得心中一动,又想把阴雪崖搂进怀里大肆爱抚一番。阴雪崖却马上躲过了他那双不怀好意的魔爪,抛给了天琼风一个妩媚的眼神,笑嘻嘻的道:“好啦,风郎,别闹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仙儿现在练得怎么样了哦。” 天琼风也想知道仙儿这几天进展如何,听了阴雪崖的话,强行按捺住那冲动的欲望,向阴雪崖微微一笑,便向仙儿的房间里走去,阴雪崖见天琼风脚步动了,也立即乖巧地跑回到天琼风身边,挽上了他的臂弯。 轻轻推开房门,两人的眼前不由一亮,屋子里竟充斥着洁白的亮光。 天琼风和阴雪崖被这阵强烈的光芒一照,眼睛条件反射似地眯了几下才适应过来。天琼风向里面一看,便见仙儿趺坐在床上,右臂上一条约莫有拇指粗细的白线从肩膀处一直蔓延到了手心,那白线上散发出来的光线竟是异常强大,不但把仙儿全身笼罩了起来,而且还几乎将这个卧室照射地如同白昼一样明亮。 “那是什么东西?”阴雪崖见了不由担心地惊呼出来,仙儿这几天修炼“隐身诀”还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景。 天琼风微笑道:“雪崖,那是仙儿右臂上的‘暗隐天脉’。”天琼风没想到这几天不见,仙儿竟然将“隐身诀”修炼到这层境界。天琼风以前曾听潭五说过,“隐身诀”只有在修炼到第八层的时候,体内的真气才能将隐藏在右臂之上的“暗隐天脉”激发出来,出现类似于现在仙儿身上所显现的迹象,而那一道道的白色光芒便是“暗隐天脉”散发出来的多余能量。 半月前天琼风对仙儿说有办法帮仙儿提前将“隐身诀”练成,便是打算等仙儿自己修炼到第八层境界的时候,利用“阴阳八法”将“暗隐天脉”那些多余的能量转化为“隐身诀”真气,从而配合着天地之灵气将她所修炼的隐身诀一举推向最高境界。 天琼风预计仙儿要修炼成“隐身诀”的第八成境界应该差不多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仙儿听了天琼风这么一说之后,竟会练得如此疯狂,再加上自身又是修炼“隐身诀”的奇葩,竟将达到第八层境界的时间缩短到了二十天左右,也幸好天琼风从西昆山回来的及时,不然仙儿右臂“暗隐天脉”上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就白白的浪费了,少了这转化为“隐身诀”真气的极好材料,反会弄巧成拙,仙儿将“隐身诀”修炼至大成可能又要延长不少时日了! 天琼风看仙儿右臂的光亮越来越强,立即回转头对阴雪崖道:“雪崖,你去把我的那盒竹针拿到这里来吧。” “风郎,你要竹针做什么?”阴雪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道。 天琼风突然伸出手在阴雪崖傲然峭立的玉峰上摸了一下,嘿嘿坏笑道:“呆会为夫施展出‘阴阳八法’,仙儿马上便可将‘隐身诀’修炼成功, 那我们今晚不就可以……”说到这时,又凑到阴雪崖的耳边,低声的说了几个字。 “真的吗?”天琼风那些字竟让阴雪崖惊喜地叫了出来。不过话一出口,阴雪崖便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立时被羞意染得通红,芳心中如鹿撞般地怦怦跳动起来,但眉宇间却依稀可见浓浓的春意。 要是风郎呆会真可帮仙儿妹妹把“隐身诀”练成,那我们和风郎今晚就真的可以……想到这,阴雪崖低下头暗呸了一声,一各劲地提醒自己不要想那羞人的事情,但心中却不由自主荡漾起阵阵的浪花,脑中忍不住遐想连翩,旖旎的情景不时地从心底浮现。阴雪崖偷偷瞥了天琼风一眼,却见天琼风也是一直在盯着自己,脸上全是坏坏的笑容,阴雪崖大是羞赧,噘着嘴但却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阴雪崖突然一阵风似的又冲了进来,手中拿着天琼风以前经常带在身边的那个小盒子。她来到天琼风的面前,低垂臻首把盒子递给了他,面颊上却依然飞霞遍布。 天琼风接过盒子,嘿嘿一笑:“雪崖,你先出去等着我,不过你今晚可别想溜哦。” 阴雪崖瑶鼻一皱,哼声嗔道:“不识羞,人家才不等你呢。” “真不等?”天琼风笑嘻嘻注视着阴雪崖。 阴雪崖羞意绵绵地躲避着天琼风的目光,心中虽是千愿万愿,但还是硬着嘴道:“就不等。” 天琼风装做一副丧气的样子:“既然这样,那等一下仙儿大功告成的时候,我可就不出来了哦。” “不要啦!”阴雪崖急着看向天琼风,却见天琼风脸上得意地写满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等”的表情,不由气得恨恨的道:“你……”但一碰到天琼风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却禁不住心襟摇曳,最后只得用力跺了下脚冲出了房间。 天琼风嘴角满是笑容,看着阴雪崖出去后,也收敛起心神,打开了盒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仙儿那手臂上还在暴长的白光。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仙儿右臂上的那道白线中心突然冒出了一条淡红色的细丝。 天琼风一见,眼中蓦地闪过两道亮光,拈起竹针熟练地往仙儿身上扎去。待八根竹针全部出手之后,仙儿的身子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接着那灿烂夺目的流光异彩倏地就隐入仙儿的身体中,瞬间消失不见。 天琼风这时才缓缓地盘膝做到了仙儿的身后,双掌贴在了他的背部。顿时只见房中突然涌现出大片白色的气体分成一条条细小的丝线,往仙儿身上各个穴道汇集而去。白色源源不绝地流进仙儿的身体里,从未停歇过一刻。 两人如此端坐着,仙儿的身影却变得越来越淡,最后天琼风的身前竟只剩下八根虚悬着的竹针和组成网状的白气,而仙儿则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看到仙儿连影子都没有了之后,天琼风嘴角露出轻松的笑意,松开了放在仙儿背后的双掌…… *** 大约两个时辰后,天琼风紧紧地拥着阴雪崖和仙儿向床榻之上走去,两人的衣裳在他温柔地举动中一件件地飘落在地面,等她们二人被天琼风抱上床时,已是两具光溜白亮、晶莹滑嫩的胴体了。 阴雪崖和仙儿羞不可仰地闭着眼睛俯在床面上,脸颊上的红晕如涨起的潮水般翻涌而出,圣洁的玉体因紧张而不停地轻微颤抖着,但娇躯上渐渐浮上来的绯红色泽,却把她们那激动而期待的心情展露无遗。 她们那光滑的曲线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完美,肌肤之上似乎正流动着一层奕奕的光彩。那微微有些料峭的轻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可却丝毫没有带给她们裸露的身体寒冷的感觉,反而似正有一种无形的热气从她们那一寸寸的肌肤中扩散出来,盎然的春意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侵袭控制了她们的心灵。 如此香艳的春光把天琼风看得两眼直冒火光,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障碍,如饿虎般地扑向了床上那两只洁白而温顺的羔羊,那粗猛的动作似要将自己积累了许久的欲望全部在这一扑中发泄出来…… 第十二卷 第二章 冰山美人 梅开数度,天琼风惬意地躺在阴雪崖和仙儿两人中间。 身边紧拥着的两具柔软的娇躯上布满了醉人的嫣红,浓烈的爱意弥漫着整个房间,天琼风两双手轻轻地在玉人滑嫩的肌肤上尽情地游弋着,心愿得偿之后的柔情蜜意荡漾在阴雪崖的心头,趴在天琼风的胸膛上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若挑花般灿烂的脸颊上扔自残留着激情过后的红晕。 但仙儿这丫头尽管经过了刚才那一番鏖战,此时身躯却依然在天琼风的怀里很不安分地扭动着,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忽而在天琼风的胳肢窝上瘙几下,忽而却跑到天琼风的腹部使劲地捏了几下,檀口之中不时往调皮地望天琼风的颈上呵出香喷喷的暖气。 天琼风对仙儿这小妮子真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停止了再她身上的探索,把她的小手紧紧握住,可仙儿两条修长晶莹的玉腿又开始动弹起来,天琼风顾得了上,顾不了下,被仙儿那软绵绵的娇躯弄得心头火起,身下雄风重新振作,就要把她再压到身下狠狠地教训一顿时,蓦地心中升起了一丝警觉,头脑马上冷静了下来,凝神静气,慢慢地调动游离在周围的自然灵气。 没过多久,天琼风通过灵气的反映知道有一道细微得几乎察觉不出的气息正侵入了飘香楼,而且还逐渐向自己几人所住的这个院子靠近。天琼风仔细辨别了那道气息的性质,心中却不由大震,那竟是一道神念! 自来到这天罗界后,天琼风还未发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哪个人能够将意识修炼成神念的形式,即使是修为高如“霹雳神将”凤舞雷、“若日神将”潭五等人也没有达到这个本领!如今突然冒出了一个神念高手,天琼风焉能不震惊。 天琼风镇定了一下心神,再次调动灵气往那道神念探了过去。那人行动的比较缓慢,在他(她)飘落到院子里的时候,天琼风竟发觉这人的气息极为熟悉,细思之下,他忽然想起昨天傍晚在神都城门口所遇到的那辆马车,虽然不知道马车里所坐之女子相貌究竟怎样,但天琼风却曾经探测过那辆马车没,如今将那女子和这神念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一对照,竟是几乎一模一样。 昨天就已经发觉她的修为十分厉害,却没想到竟会高到这种地步,看来与自己相差已是不远!可她为何深夜来到这飘香楼呢?昨天她曾经注视着那“魔月神剑”,难道她今天是想来打神剑的主意? 天琼风暗暗冷笑了一声,你要真是敢来的话,可就被怪我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大哥……”仙儿刚才感觉到了天琼风身下的变化,正是又羞又喜地等待着另一场暴风雨的降临,初经人道的仙儿竟对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特别迷恋,不久前的情景虽然还是历历在目,但仙儿却还是十分的期待着那羞人却又美妙的快乐,只是她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天琼风的到来,忍不住把小脸在天琼风的胸膛上蹭了几下,噘着小嘴有些羞涩地望着他,但眉宇间却流露出大胆的春意。 天琼风听到仙儿的呼唤,不由看了躺在摆放在床头的“魔月神剑”一眼, 脑中竟蓦地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刚好这时他已经察觉那道神念飘到了这房间外边,似靠在窗口上倾听着屋里面的动静,使得天琼风更是有了把那个想法付诸实践的冲动。 阴雪崖闭着的眼睛刚一睁开,马上就瞧见了天琼风看向仙儿娇躯的眼神中所携带着的那股邪邪的笑意,顿时知道天琼风一定又在想那羞人的事情,但芳心却忍不住一荡,倍受风雨滋润的慵懒娇躯似期待又似羞赧地挣动了一下,口中发出了一声令人诱人心神的娇吟。 看着已经不知不觉地情动如潮的仙儿和阴雪崖,天琼风身上的欲火腾地一下就冲上了头顶。他好似无意地往窗户处瞥了一眼,忽然嘿嘿一笑,又翻身把阴雪崖压在了身上,嘴唇在吻着她胸前傲然挺起的双峰时,一只手也不闲着地在仙儿的凝霜堆脂的肌肤上动作粗猛地揉动着。 两女口中的呢喃娇喘愈来愈响,天琼风就似一片匀细飘洒的甘霖温柔地浇灌着她们干渴的心灵,在驰骋与迎合之中,三人一次又一次地攀上了那灵欲交融所带来的妙不可言的境界当中。肉体的满足与精神的交汇在他们每一次冲动中达到了顶峰。 天琼风的身体虽然处于那极度的亢奋状态中,但他的意念竟如一泓秋水般清澈照人,身下仙儿和阴雪崖两人的每一个心念的变化都传递到了他的脑海中,在这清晰的照应下,天琼风似乎还可以捕捉到从两人肌肤的细小毛孔中不断进出的无形气息。 而窗外那道神念观看三人翻云覆雨的欢爱情景所生出的情绪变化也毫不遗漏地在天琼风的意念中呈现了出来。那道神念的气愤、紧张、羞涩、好奇甚至是渴望都随着自然灵气的流动而悉数反馈到了天琼风的脑域里。 直到偃旗息鼓之后,那神念才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离开了院子,出了飘香楼,竟没有再对“魔月神剑”动任何念头。想到那神念的主人今晚定是彻夜难眠,天琼风心中不禁暗暗好笑,竟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快感。 经过这番剧烈的鞭挞之后,阴雪崖和仙儿再也承受不了过多的激情,已经靠着天琼风沉沉地睡了过去。连番剧战,天琼风即使是铁人也承受不住,如今他虽是已经领悟“空空自然”的境界,但应付完两女的求索后,也禁不住有些腰酸背痛,看着两女那焕发出莹莹亮光的凝脂胴体,天琼风胡思乱想了好一会才拥抱着她们满足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天琼风被一股从耳朵上传来的瘙痒弄得醒了过来,他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对那正在捣蛋的仙儿道:“小丫头,你干嘛呢?” 自昨夜告别了少女时代真正成为了女人,仙儿对天琼风的这声“小丫头”特别的不满意,皱着挺直的鼻子,道:“别再叫人家小丫头了,人家已经不小了。”说着,还恨恨地在天琼风的胸膛上擂了一拳。 旁边的阴雪崖这时也被吵醒,看到仙儿不服气的样子,不由抿着嘴斤娇笑出声。 见仙儿张牙舞爪,十足一个小母老虎的模样,天琼风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刚好仙儿这时半坐在床上,身上的被子掉下去一大截,将把酥胸上那两团娇小可爱,不盈一握的乳峰漏了出来,天琼风登时看得两眼发直,仙儿那双峰之上的淡淡色泽竟让他恨不得在上面狠狠地咬上几口,可恨仙儿这小丫头见到天琼风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竟一点都不害羞,还故意把酥胸往天琼风的眼前挺了几下,那两粒紫色的凸起从天琼风的脸颊上轻轻擦过,带过一阵温暖的香风。 如此大白天,天琼风当然得顾忌一下了,虽不能真像昨晚一样真来,但天琼风还不是忍不住在仙儿的酥胸上大肆捏了两把,嬉皮笑脸的道:“我的宝贝仙儿当然不是小丫头了,这里都有拳头大哥拳头那么大了。”说着,还故意握了一下拳头放在了仙儿的双峰之间。 仙儿本来听到天琼风的前半句还心中十分得意,但一看见天琼风那并不是很大的拳头,虽然明白这是事实,可正巧这时她又看到阴雪崖那靠在天琼风胸上的那堆得像山似的两团丰满,再和自己的比了一下,心中羡慕之下登时气得小脸通红,使劲地把天琼风的拳头摔开,坐了起来,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撒起娇来:“雪崖姐姐,你看大哥他又欺负我……哎哟……”娇躯扭动之时竟不小心触到昨晚留下的伤痕,那强烈的痛楚竟让她又倒在了床上。 天琼风被仙儿那声痛呼吓了一跳,忙把仙儿搂在怀里:“仙儿,你怎么了?” 仙儿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领情道:“都是你啦,弄得人家这么痛。” 怎么又怪到自己头上来了?天琼风一看阴雪崖那也是满脸嗔怪的神色,立时恍悟过来是怎么回事,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景了,不过这时看着仙儿微微蹙起的眉头,天琼风却只能讪笑几声。 三人在床上嬉闹了一阵,天色已是越来越明。天琼风虽有些乐不思蜀,但也不好再赖在温柔乡里,直直地坐了起来,一把掀开了被子,朝两人笑嘻嘻的道:“两位大美人,该起床了。” 娇躯上骤然一凉,阴雪崖和仙儿娇呼一声,臻首立即离开了枕头,飞速坐起,想要将天琼风手中的被子抢过来,却刚好看到各自两条玉腿之间那朵盎然绽放出迷人的艳丽光彩的处子落红,回想起昨晚疯狂的缠绵,脸颊蓦然嫣红之极。 春光大泄之下,天琼风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两女美丽的胴体上逡巡起来,不过没多久,从那两朵“红花”中回过神来的两女立时用手把自己女儿家的隐秘之处遮挡出了,同时对他怒目而视,嗔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好象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天琼风讪讪地缩回目光,很不在乎的笑道:“还这么害羞干嘛,昨晚你们身上的哪个地方没被我看过摸过?” “你还说……”阴雪崖在天琼风的大腿上拧了一下,气呼呼的道。 “本来就是嘛,更何况,昨晚还有一人在窗户外站着看了一两个时辰,也……” “什么?!” 天琼风不小心说漏了嘴,被阴雪崖和仙儿那如刀子一样的锋利的充满怒气的眼光看得心头一阵发毛,还没等他反映过来,就被两女扑到了身上,紧紧压住,迎接着他的却是两女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 *** 上午,天琼风偷偷地召集了潜伏飘香楼附近的几个流云会弟子。半月多月前,天琼风在神都北部的那座山神庙里留下了流云会的标记后,第二天,流云会的人果然找到了他,那时为了便于行事,便特意在飘香楼附近暗暗布置了几个人,这样天琼风如果有什么吩咐就可以通过这两人把事情交代下去。 由于想要知道昨晚侵入飘香楼那修有神念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天琼风便安排流云会弟子去打探一下昨天所见那辆马车上的人现在是住在什么地方。流云会的现在虽然隐伏了起来,但行事效率依旧很高,接到天琼风的命令后,不到一个时辰,那两个女子的行踪便被打探了出来。 早晨在阴雪崖和仙儿的威逼下,天琼风只得硬着头皮把昨晚那女子神念侵入飘香楼的事说了出来,知道偷听和偷看的只是个女人后,阴雪崖和仙儿终于安心了不少,但天琼风虽然老实交代了出来,还是没有免除两女香拳的招呼。 不过阴雪崖知道那女子身怀神念修为后竟猜想她会不会是“姑魔族”的人,在数千年前摩峰神王的时代,类似于五大“天罗神将”和神王这样的高手都修炼过神念,但是近千年来,那神念的修炼方法却没有流传下来,只有两百年前“姑魔族”的绝学“御神无息”具有神念的特性。在阴雪崖说出她的猜测之前,天琼风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如果那女子真是“姑魔族”中之人,以这个种族的神秘武学,或许有方法破除雁溪山和神宫中的“雾云叠嶂”也说不定呢! 天琼风被背负双手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知道了那两名女子的住处后,心中暗暗想着自己是否该主动前去见见她们,忽然见到店小二匆匆地从院子外面跑了进来,这店小二一进院子就朝天琼风走来,道:“天公子,外面有位年轻姑娘在找您哪?” 年轻姑娘?天琼风和阴雪崖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在旁边逗着猎雁那两只老鼠的仙儿一听到有年轻姑娘找自己的爱郎顿时警觉起来,还以为又是天琼风所认识的某个女子,看向天琼风的眼神变得有些哀怨起来。 天琼风奇怪的道:“小二,那位姑娘是什么人呀?” 店小二笑眯眯的道:“天公子,那可是个大美人哪!不过小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那姑娘只说是要找本店一位长着白头发的年轻公子,却没说出所找之人的姓名。小的一听,这姑娘要找的人不正是天公子您吗?所以小的便马上来通报一声,如果公子您不想见她的话,小的这就去把她打发走。”天琼风半月前打败了横行神都的“幻云刀宗”的两名绝世高手绝灭、息杀后,这飘香楼里的都对他非常的钦佩,所以小儿说话的口气十分恭敬。 天琼风想了一想,道:“小二,还是麻烦你把她带到这里来吧。” 店小二兴高采烈地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天琼风在仙儿和阴雪崖中间坐了下来,把她们搂进了怀里,不解的问道:“仙儿,雪崖,你们说那女的会是什么人呢?” “谁知道她又是你在什么地方招惹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仙儿哼了一声,生气地把天琼风搂在自己腰上的手甩掉。 天琼风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了阴雪崖一眼:“雪崖,仙儿这是怎么了?” 阴雪崖低声在天琼风耳边笑道:“风郎,这小妮子是在吃醋呢!” 天琼风哦了一声,明白过来,正要劝劝仙儿,就见仙儿气鼓鼓的道:“哼,谁吃醋了?人家又不是认识那个女的,吃她的醋干嘛?”仙儿耳尖,竟将阴雪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天琼风又将仙儿搂了过来,在她俏脸上亲了一下,哈哈笑道:“就是嘛……哦,她来了?”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轻一重两种不同的脚步声,那重的声音是小二发出的,那轻微的响动应该就是那女子了吧。 阴雪崖和仙儿也发觉了,马上从天琼风的搂抱中了脱身出来。 不一会,小二果然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年约二十,长得十分清秀,脸颊异常白皙,淡淡的眉下那双眼睛水灵灵的,眼珠子就如墨汁一般漆黑,而那两片樱唇则娇润红艳,唇边还隐约可见两个小巧的酒窝,耳鬓处垂下几缕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而轻轻漂浮在空中。 她穿这一套黑色的紧身衣服,玲珑曼妙的娇躯在衣裳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的突出,如刀削般的香肩,玉葱似的手臂,峭然高耸的双峰,修长玉立的美腿,无不引人无限遐思。 只是这美人的身上却处处散发出一股冷艳的气息,使她整个人望去就如同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冷黛横眉下的眸子中充满阴寒之意,从这完美的娇躯上流淌出来的冰冷足以让每个有好逑之心的男子望而却步。 这冰美人向天琼风等三人缓缓走去,天琼风看清楚她的容貌后,心中不由稍微一愣,竟然是她! 第十二卷 第三章 蚩盈公主 原来这面容冰冷后的美人正是天琼风于作日傍晚在神都城门外所见到的那赶马车的女子! 店小二把这女子带进来后,随即退出了院子,而这女子却直直地来到天琼风跟前,两道深邃如秋水的目光散发出阴寒的气息,紧紧地盯着天琼风的眼睛一瞬都没有离开过。仙儿见到这女子的容貌竟有如此美丽后,鼓起的鼻翼不由很不高兴地微微扇动了两下,而阴雪崖此时则眼神诧异地看着这女子,从天琼风的神色中,她已经隐隐猜出了这女子的身份。 这女子的眼神便似翻滚而起的一片波浪,挟带着的滔天气势随时有可能把眼前的一切催成粉碎,若是修为若猎雁这样的人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恐怕早就崩溃了,但她此时看着的却是天琼风这个已经悟透自然之道的高手! 天琼风稍稍一怔之后,便马上面带微笑地看向了这女子的双眼。在仙儿和阴雪崖看来,天琼风的神色如轻轻吹拂而过的清风一样安详平和,让她们不禁深深陶醉于其间,但在那女子的眼中,静静的天琼风却似乎变成了那广阔无边的湛蓝海洋、那巍然出力于天地之间的磅礴高山,在这融入自然灵气的观照下,她已是那般的渺小。 不一会儿,这女子芙蓉般的玉面之上就涌现出了微微的汗珠,脸上的肌肉不断颤动,似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阴雪崖看着有些不忍,偷偷地拉扯了一下天琼风的袖子。 天琼风也不想难为这女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温和的道:“姑娘,是你家小姐让你来找我的吧?” 天琼风的笑容一收,那女子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但听到天琼风的那句眼中却露出了几丝讶异,不过这眼神很快便被那层似永不消弭的冰冷所覆盖:“我家小姐请你前往水月居,有事相谈!”虽是请求,但语气中却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天琼风捕捉到了这女子眼神中的那点惊异之色,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我家小姐说你一定会去的。”这女子不待天琼风说话,又继续冷漠的道。 “哦?”天琼风一听,不由对她口中的“小姐”大感兴趣,“何以见得我一定会去水月居呢?”水月居也是神都一家十分有名的客栈,和天琼风所住的飘香楼约有四五里的距离,天琼风也是刚刚知道这女子和她家小姐是住在水月居的,正想着前去会会她们,却没想到这女子自动找上门来了。 这女子冷冷的道:“我家小姐知道你正急着破解雁溪山和神宫中的巫术‘雾云叠嶂’,所以你若是知道我家小姐能够帮你这忙的话,你一定会去的。” 她小姐能够破除“雾云叠嶂”?天琼风心中一喜,但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笑道:“你家小姐把我的底细打探得还真是清楚,连这件事都知道!好,这位姑娘,你请稍等片刻,我马上随你前去水月居。” 这女子见天琼风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没有再说话,而是缓缓向院子外面走去,到了院门口后却站着未动,似在等候天琼风。 天琼风看了仙儿和阴雪崖一眼,温柔的道:“仙儿,雪崖,你们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仙儿这小妮子一听,顿时急道:“大哥,我也要去。”阴雪崖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就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得到。她们这没急着和天琼风一起去除了是担心天琼风的安全外,多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那个小姐,她一个侍女就有这么漂亮,那自己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以天琼风的性子,见到漂亮的女子恐怕是很难不动心的。 天琼风当然知道仙儿和阴雪崖的心思,禁不住向她们的下身看去,打趣的笑道:“你们走得动吗?”经过昨晚一夜的激情奋战,仙儿和阴雪崖娇躯到现在都还有些酥软无力,两腿之间的伤处更是让她们行动十分不便,所以自早饭之后才会一直乖乖地呆在院子里不愿活动。 仙儿和阴雪崖听后霎时娇靥之上飞满红瞎,狠狠地瞪了天琼风一眼。天琼风搂了搂两女的秀肩,在她们那嫣红的脸颊上亲吻了几口后,笑道:“放心吧,仙儿、雪崖,我不会再去招惹其他的女孩子的,有了你们和和碧儿、婷妹她们,我早就满足了。” “真的吗?你可要说话算数哦。”仙儿见天琼风保证下来,喜孜孜的道,也不再缠着要和他一起去水月居。 天琼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嘴唇在两女的耳畔微微动了几下,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一看两女那涌上耳根和玉颈之上的红晕,就知道他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天琼风有些得意地从两女中间站了起来,在她们的娇嗔中满面春风地向院子外面走去。 *** 那冷艳的女子带着天琼风进入了水月居,来到二楼最偏僻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逐冰,那位公子已经请来了吗?”两人的脚步一停,房内就传出一个极为清脆动听的声音。 那叫逐冰的女子应声道:“小姐,人已经带到了。” “哦,快请那位公子进来吧。”声音又一次响起,里面竟带有丝丝的喜悦。 逐冰轻轻推开了房门,当先走了进去。 天琼风跨进屋子时才发觉里面一片漆黑,以他的功力虽然能够夜中视物,但这次竟完全看不穿那层黑色。天琼风眯了几下眼睛,适应了一会重新向四周打量时才发觉竟有一块宽大的黑色布匹把屋子隔成两半,那块黑布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质料做成的,竟可向四周放射出强烈的黑色光芒,把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它那片黑幕中,那叫逐冰的女子此时已经到了黑布的另一边。 天琼风在黑布前停了下来,心中却不禁有些疑惑,这个小姐也真是奇怪,竟把一间屋子搞成这般模样,也不知她是太丑了不敢见人,还是太漂亮了不愿见人。 那小姐似乎猜到了天琼风的诧异,轻声道:“公子莫要奇怪,小妹因幼身罹绝症,不能见光,因此不能以面目示人,还请公子多多见亮。”声音竟如那浓浓的糨糊,包含着无数化解不开的哀愁和幽怨。 天琼风听到这声音也忍不住大为容,常年都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一天到晚见不到丝毫阳光,那是如何痛苦之事哪,若让天琼风天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连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折磨得疯掉。虽然不知这小姐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天琼风心中还是忍不住对这女子生出了无比的同情。 那小姐见天琼风被自己的情绪所感染,不由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让公子见笑了,小妹蚩盈,还未请教公子如何称呼呢?” “在下天琼风!”天琼风微笑道。 蚩盈嫣然笑了一声,道:“天公子,我们先坐下再谈吧。” 天琼风朝身边看了一眼,果真见不远处已经摆放好了一张椅子,天琼风也没什么推迟,来到椅子前坐了下去,只是他正要开口时,蚩盈却已经先说道:“天公子,小妹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不知能否容许小妹先向公子你请教一个问题?” “小姐有话但问无妨?”天琼风道。 蚩盈道:“小妹想问的是,公子所佩带的宝剑是否名为‘魔月’?” 天琼风腰中的“魔月神剑”久未出世,在天罗除了象凤舞雷这样级别的人外,知道它就是“魔月神剑的”已经不多,所以他带在身边这么多天都一直没有人发觉,否则的话,天罗早就引起一阵轩然大波了。蚩盈估计在昨天傍晚就已经看出这神剑的来历。不然她也不会运出神念在深夜的时候探入天琼风所居住的院子了,她现在再问这个问题,只不过想从天琼风口中确定一下罢了!所以天琼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轻轻地点了下头。 天琼风没有说话,但蚩盈在这隔着一层布的黑幕中竟似对天琼风的表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得到天琼风的肯定回答后,盈盈笑道:“这就对了。”也不知她所指的“对”字到底是指的何事。 天琼风道:“小姐找我来要谈的事难道和这‘魔月神剑’有关吗?” “不错,小妹让逐冰请公子来这水月居,就是为了换取这‘魔月神剑’。”蚩盈道。 天琼风唇边露出了几丝冷笑,“魔月神剑”乃是天罗第一神器,岂是说换就能换的? 蚩盈似乎早知道天琼风会有此反应,笑道:“公子如今是流云会的会主,相信公子也知道‘魔月神剑’以前是‘姑魔族’的镇族之宝。因两百年前,天网首领夜月流有恩于‘姑魔族’,所以‘姑魔族’族长才以‘魔月神剑’相赠,并且许下诺言,答应为夜月流办一件事。如今夜月流已过世,而‘姑魔族’也已帮夜月流攻打过一次神宫,虽然那次没有成功,但也算是完成了夜月流所要求的那件事。本来夜月流逝世后,‘姑魔族’便要收回‘魔月神剑’,只是没想到夜月流会将神剑藏起,以至它消失了两百余年,直到前不久,神剑重新出世,小妹通过神剑所散发出的月华灵气才感应到神剑的所在,所以便来向公子取回‘魔月神剑’!” 她怎么会对两百年前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天琼风惊疑地看了那黑布一眼,夜月流虽然也留下了些许的文字,但也只是一知半解,天琼风对这“魔月神剑”的事并不是十分了然,也不知道“姑魔族”是因为夜月流有恩于他们才将神剑赠出的。 “当然,小妹也不会让公子白白地交出‘魔月神剑’。小妹知道公子如今想要破除用‘雾云叠嶂’布在雁溪山上的那层云团以探察那股强大的邪气根源,也想要进入‘洞冥宫’营救一位名叫凤舞沁婷的姑娘。公子未曾在西昆山找到‘烈火神将’红浮神尊,所以现在或许只有小妹能帮公子这个忙了。”言下之意,天琼风只能以神剑交换,让她蚩盈帮他破去“雾云叠嶂”。 蚩盈知道自己想要探察那股邪气没不会让天琼风感到意外,知道他去找过红浮神尊也不会让天琼风感到意外,但她竟然知道天琼风要进“洞冥宫”去救凤舞沁婷,这就不能不让他震惊了,救凤舞沁婷一事他一直都藏在心里,连阴雪崖和仙儿都没有告诉,此时怎么可能被一个陌生女子知晓呢?天琼风冷冷的道:“蚩盈小姐,你凭身份来换取我手中的‘魔月神剑’,又凭什么帮我破除‘雾云叠嶂’?” “哼,就凭我家小姐是‘姑魔族’的公主!”逐冰一直站在黑布后面没有动静,此时却突然冷冷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天琼风心中霍地一惊,他和阴雪崖都猜到这女子既会神念,说不定就是“姑魔族”的人,但却都没有想到她竟会是“姑魔族”的公主之尊。这“魔月神剑”本来就是“姑魔族”的东西,若蚩盈真是‘姑魔族”的公主,她好言相求天琼风归还“魔月神剑”,更何况她还以破解“雾云叠嶂”做为交换,天琼风没有理由死赖着不给,但逐冰的那句话却让他有种好象是迫于她“姑魔族”的威名而不得不将神剑归还,心中不由十分反感,哼了一声道:“哦?姑魔族的公主又怎么样?若我不答应你们的交换条件呢?” 蚩盈好似也没料到逐冰会突然出口,因此沉没了一会才缓缓的道:“神剑乃是我们‘姑魔族’的灵物,此时我们‘姑魔族’正遭遇大难,非神剑不能解救,若公子执意不肯答应的话,小妹会不惜以任何手段取回神剑的。”她说话的语气异常平静,但话语中透露出的决心却极其坚定,而随着她说话时爆发出来的那股强猛气势令天琼风这样的人都感到有些心惊。 “任何手段?”天琼风嘿嘿一笑道:“是否也包括施展神念来盗取呀?”天琼风想起昨天晚上这位蚩盈公主的神念在窗外眼睁睁地瞧着他和仙儿、雪崖恩爱而泛起的那股尴尬神情,心中忍不住大呼痛快。 果然,天琼风话音一落,黑幕后骤然响起了蚩盈的惊叫:“你发现了我?昨晚我……”话一出口,蚩盈便觉得有些不对,又急忙顿住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天琼风却通过灵气的波动知道她的心情此时很不平静,想是脑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昨晚所见的旖旎风光,如果能够看得见她的面貌的话,或许可以见到她那张脸红成熟透的大苹果时的羞涩表情了。 蚩盈沉默了许久,蹦跳的芳心渐渐地稳定了下来才道:“没想到小妹还是低估了公子的修为,不过如果公子不肯交换的话,小妹虽然不会用出偷窃的招数,不过举动可能会更令公子失望了。” “哦?我倒要看看你们可以用什么方法把魔月神剑从我身边拿走?”天琼风道,只是他话一说完,脑中突然浮现了几丝不妙,她们不会像以前凤舞雷要挟自己替凤舞翔云治病一样,用碧儿和婷妹来要挟自己吧? 很不幸,他的感觉终于成为现实。 “公子反应果然敏捷,小妹也只是在几天前才想到这么一个主意,没想到这没快就让公子猜到了。”蚩盈狡黠的笑道,话中竟带了几丝得意之色,似乎是在报复天琼风刚才对她说的那句话。 天琼风心中一震,无暇理会蚩盈为何能猜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你把碧儿和婷妹怎么了,若她们有丝毫损伤,你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说话之时,天地间的灵气纷纷会聚至天琼风的身畔,五彩缤纷的气体把他团团围绕住,那种霸道的弥天气势在天琼风的怒气之下演绎地益发淋漓尽致,房间里的那道黑色幕布在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强大压力作用下,竟是猎猎飘舞起来。 尽管天琼风的气势强盛无匹,但幕布后的蚩盈和逐冰竟似毫无所觉。蚩盈依旧慢条斯理的笑道:“天公子且请安心,小妹只是派了族中的三名长老守护在凤芸城,如果公子能够和小妹合作的话,小妹保证两位姑娘不会出任何的意外。听说水姑娘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了,到时事情办成后公子或许还能回去看着孩子出世呢!” 两百年前两名长老就能把当时有天罗第一高手之称的神王轻易击伤,如今这蚩盈竟一下就派出了三名长老,若他们还有两百年那些长老们的修为的话,那凤舞雷和潭五即使连手,也不见得能够保护得了碧儿和婷妹,虽然不知道蚩盈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为了碧儿和婷妹的安全,如今看来自己已是别无选择了! 第十二卷 第四章 怡情兽行 天琼风恨恨地看了那黑色幕布一眼,无可奈何地收敛起全身的气势,手轻轻地抚摸着剑鞘上的斑纹。半月前与绝灭、息杀一战,正是它在危急时刻帮天琼风度过难关,并慷慨释放出它那积累了千年之久的月华灵气,帮助天琼风突破肉体的局限,一举达到人间界武道之人梦寐以求的自然之境,从那以后,“魔月神剑”便似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现在让他拱手送出“魔月神剑”,心中如何舍得,更何况是在别人威胁的情况下送出! 天琼风心内暗叹了一口气,突然解下腰中神剑,冷声道:“我现在将神剑交于你们,还望你能记得你刚才说过的话。”说着,神剑竟缓缓地向蚩盈的方向飘去,神剑脱手的那一瞬间,天琼风竟似感觉到了剑灵依依不舍之意,只是现在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对神剑默默地说上几声抱歉了。 “公子不须着急。等小妹帮公子破去‘雾云叠嶂’之后,公子再将‘魔月神剑’交于小妹也不迟呀。”蚩盈忽地笑道。她话刚落,便见屋中央那块黑幕轻微地翻滚了几下,“魔月神剑”前行的势子陡然一停,又向天琼风缓慢地飘了回来。 天琼风知道这蚩盈是料定自己不会反悔,所以才敢如此大胆的暂时让自己先保管着神剑,而事实上他因担心水碧和雨婷真的落到了蚩盈所派出的三名长老的手中,也确实不敢反悔,魔月虽是神剑,但毕竟比不上水碧和雨婷在天琼风心目中的地位。天琼风接过神剑,道了声“明晨雁溪山见”后便看也没看那黑色幕布一眼,也不管蚩盈会不会答应,便向门口走了出去。 天琼风跨出门槛后许久,突然有两个略有些模糊的影子从黑幕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正是逐冰,而另一人竟从头到脚全身处处裹着一层宽大的黑布,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完全看不出她的身形与相貌。这女子一定就是逐冰口中的小姐、姑魔族的公主蚩盈了! “小姐,他是流云会的会主,回去只要一查就知道我们在骗他,那时他还会将神剑交给我们吗?”这是逐冰的声音。 蚩盈笑道:“我并没有骗她,而是真的派了三名长老在凤芸城,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三名长老是谁,所以他就算动用再多的流云会弟子也不可能查出什么东西来。我们姑魔族一向以神秘著称,他查不到丝毫三位长老的丝毫踪迹,反而会更加相信水碧和雨婷随时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逐冰听后沉默了一会,忽然诧异的道:“小姐,你说的三位长老莫非是……”她冰冷的是声音终于有了一次波动,只是她的话还没全说完,就被蚩盈的娇笑声打断了…… *** 晨曦微露,天边渐渐翻起了鱼肚白。 天琼风站在一座高耸的山头上,眼睛望向了对面的雁溪山,满头的白发与那袭飘舞着的黑衣将他修长的身躯显得更加的飘洒。他的身后还立着两人,其中一人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黑气,而另一人却是位面容冷肃的美女,她们正是来自“姑魔族”的蚩盈和逐冰。 三人已经在这里站了大半个时辰了,蚩盈说必须等到朝阳升起之时才能破除“雾云叠嶂”,天琼风也只好随着她在这里干等着。 天琼风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眼睛已经不只在何时悄悄地闭了起来,受威胁的苦闷实在令他十分的不舒服,将自己的心沉浸于那吹拂而来的山风当中,或许更能令自己平静下来。 “喂,你是木头呀,怎么这么久了连一句话都不说?”蚩盈受不了那死一般的寂静,最终冲着天琼风嚷了出来。逐冰性子冷漠,不爱说话,可蚩盈虽然贵为“姑魔族”的公主,但除了这一次外几乎从未在天罗走动过,而加上她整日的都蒙在一层黑色当中,对外界的人和物更是有一种好奇心,总想着有人能够陪她说话解解闷,这不能指望逐冰,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天琼风的身上,可天琼风自今早和她见面来到这山顶后,不但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更是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一下,这让她哪里能够忍耐得住。 天琼风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头也不回的道:“有什么话好说的。”说完后眼睛又闭了起来,对蚩盈仍旧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 蚩盈虽然头上被黑布蒙着,眼睛看不到外面的事物,但她的心中竟似对天琼风的心理和表情知道得极为透彻,此时见天琼风还是那副死人样子,不由气得跺了跺脚,指着天琼风嗔骂道:“你这个大男人怎么连一点肚量都没有,我不就是拿那两个女的来威胁了你一下吗,用得着这样不理我吗?” 天琼风回过头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依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蚩盈这回更是生气,指向天琼风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起来:“你这头死猪、笨猪……”她在肚子里搜寻了许多骂人的词语,但想来想去,好象只有这两个可以用得上,但这两个不太贴切的词从她口中蹦出来后竟没有一点的威慑力,丝毫不能将她心中的怒意表达出来,气急之下,不禁在天琼风的身后转来转去。 天琼风诧异地回过头来,见到蚩盈这副样子,心中不由暗自好笑,昨天在水月居时还是那般睿智、冷静的一个女子,现在竟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一样,这种极端的变化出现在她的身上实在令天琼风大感意外,不知道以后她还会不会像仙儿那样做出撒娇的表情来,脑中将她和仙儿一比较,天琼风嘴角登时浮出了几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旁边的逐冰看着她家小姐这样子也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中,小姐在姑魔族时一直都是很文静娴雅的,这次出来一圈,虽然变得活波了许多,但也不应该会表露出这样的儿女情态呀! 蚩盈抬起头来,扫过天琼风和逐冰,刚好看到他们两人的那种表情,来回走动的身子陡然一停,想是天琼风和逐冰心里的想法已经如实的反应到了她那颗小小的芳心中,这个女孩子这时竟突然垂下了头去,也不知道是羞涩所致呢,还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公主,该开始了吧!”初升朝阳的第一缕光线刺入天琼风的眼帘,他恍过神来,回过头对蚩盈淡淡的道。 蚩盈如梦初醒地哦了一声,看向那正往四周焕发出温暖的火轮般的太阳,蓦地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出瓶塞后将一些晶莹发亮的红色粉末倒在了戴有有乌黑手套的右手掌心之上。她这才转头看着天琼风,轻缓的道:“公子呆会见到雁溪山顶有一道红色光芒闪过后,就可以行动了。不过以小妹的功力,破除‘雾云叠嶂’后只能支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雁溪山又会回重新被那层云雾所笼罩,所以,如果公子没有什么收获的话没,还请尽快返回,否则,如果没有出入的秘法,公子的神念想要离开可就十分困难了。” 蚩盈的语气虽然平淡,但里面却隐含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天琼风微笑着点了点头。 蚩盈没有再多说话,忽然面对着朝阳的方向盘膝坐了下来,而逐冰这时也自动地站到了蚩盈的身后,守护着蚩盈。蚩盈两只修长的手静静地放置在膝上,只听得她口中细微的喃喃之声响起,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而她掌心中的那些红色粉末随着她念咒速度的加快也变得愈来愈亮,最后竟在她的掌心处形成了一个约有拳头大小的血红色光球,散发出血色的耀眼亮光。 天琼风看着蚩盈的动作,这次他可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巫术竟有如此的效应。不过更让他惊讶的却还在后头,那光球膨胀到大约有两个拳头大的时候,突然缓缓地飘离蚩盈的手掌心,向雁溪山的上空电闪而去,一眨眼,光球就已经消失不见,而雁溪山的上方却闪烁着一个指头大的小红点。 蚩盈看着那个红点,右手五指拢成一个奇怪的姿势突地向朝那太阳一指,太阳顿似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驱使一般,竟发出万道亮光向雁溪山上空的那个红点汇集而去。光芒越来越强盛,红点却将那些光芒全部反射到了雁溪山中。受这红光一照,雁溪山竟凭空出现了一团弥漫的雾气,将整条山脉都笼罩在雾气之下。迷雾翻滚沸腾,红光在雾气的映照下,焕发出各种颜色的光彩,远远望去,蔚为壮观! 天琼风知道那团云雾就是自己不久前神念所在空中所见到的那东西,也不知蚩盈弄出的红光到底是由什么东西制成,竟可以使这雾气显现出来。就在天琼风看得出神的时候,蚩盈口中蓦然一声轻喝,左手拇指处不知何时套上了个红色的玉指环。这指环周围竟流淌着一股妖异之力,周围环境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下,竟变得有些阴森起来。 蚩盈拇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顿见一道异常红亮的闪电从空中劈打在那团蒙蒙的迷雾上。那云雾一见这闪亮的红光就似遇到了命中克星竟纷纷往两旁躲了开去,露出了中间一条大约一尺来宽的小缝隙,一块块暗黄色的瓦片从雾气的包围中显露了出来。 天琼风精神一震,知道蚩盈已经打开了“雾云叠嶂”的包围,如今该是自己进去的时候了。他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意念锁定之下,神念从脑域中飘溢而出,迅疾地来到了雁溪山的上空,从那道缝隙里悄悄地飘了进去。看到云雾下面的景致时,天琼风骤然一惊,山上竟有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殿。天琼风飘落到一株参天树木上,抬头看去,却见天空中一片碧蓝,哪来的云雾,天琼风不由暗自赞叹,这叫“雾云叠嶂”的巫术果然神妙。 天琼风来到大殿跟前,只见上面写着“红祖神殿”四个大字,心中一时悚然。流云会自红祖教出现后,便对其极为关注,知道红祖教的教主居住在一个名叫“红祖神殿”的地方,但却一直没有探察到“红祖神殿”究竟位于何处,却未想竟是被红祖教主用“雾云叠嶂”隐蔽在这雁溪山中。 他进入大殿,里面一片空寂,除了周围飘拂着的红幔外,只有一个蒲团。天琼风有些奇怪,这里既然做为红祖教主的居所,又是红祖教的总部,却为何不见一个人影呢?天琼风暗自通过自然灵气搜寻了一遍,终于发现殿后蛰伏着几团强大的气息,不过天琼风并没有打扰那几人,在大殿里飘游几圈,突然感到神念下方有股危险的气息。天琼风奇怪地看了下,发觉自己此时竟是在那个蒲团的上空,难道这蒲团有什么古怪不成? 天琼风落到蒲团上,细心地捕捉着残留在蒲团周围的气息,没过多久,天琼风倏地面色一变,神念马上闪出了神殿,飞驰着向后山而去…… *** 神宫,怡情殿。 旃昊展开身子舒适地平躺在床榻之上,赤裸的身躯放射暗红色的光芒,健壮的肌肉隆隆鼓起,爆炸性的力量似乎随时都会释放出来,但是此时的旃昊却远没有在红祖神殿时训斥手下的那股阴沉和威严,脸上露出的淫亵的笑意充分展现出了他那心底的强烈欲望。 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身侧此时正靠着两位一丝不挂的妖娆女子,两双洁白滑嫩的素手不停地在旃昊的雄健的身上游走着。她们那如桃花般灿烂的脸庞上一片迷人的潮红,盎然的绵绵春意在她们两人的眉宇之间震荡着,深邃似秋水般的眸子在情欲的催发下已是燃烧起了热烈的焰,熊熊的情火向陶醉于温柔享受中的旃昊缠绕而去。 旃昊半眯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两张如画的面目,心中一片得意:昨天在宴席上喝得酩酊大醉,没时间享用着两个小骚货,现在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嘿嘿! 喘息之声不断从两个女子的檀口中发了出来,那似呢喃、又似吟哦的声音就如同一杯浓烈的春药,把旃昊的全身欲念都调动了起来,而此时其中一个女子却突然趴到了旃昊的身上,尖梃的玉峰在他的胸膛上左右磨摇蹭着,秀丽的玉腿,挺翘的雪臀,再加上那女子最为隐秘的宝贵之处,无一不散发出诱惑人心的神奇力量,而另一女子此时竟也将两团软绵绵的乳峰摆到了他的脸颊上,如雪白的小兔一样在旃昊的眼前活蹦乱跳起来,浓郁的乳香熏得旃昊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突然,旃昊吼中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翻身把一个女子压在了身下,那女子“呀”的一声惊呼出来后,娇躯竟开始如水蛇般地扭动起来,胸前的两团随着她身躯的起伏而剧烈地颤抖着,脸颊在刹那间变得更加的妩媚起来。旃昊嘿嘿地淫笑了几声,忽然张开后在她胸前那粒晶莹的蓓蕾上狠狠的咬了下去,同时伸出一只手把另外那女子抓到了身下,手掌发了疯似的在她的肌肤上抓揉起来,两个女子同时发出了一声幽幽的长鸣,虽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欢乐还是痛苦,但她们的身躯却更加疯狂地迎合着这位兽性大发的天罗灵清王,淫靡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 不一会,两名女子那洁白的凝脂肌肤上就留下了血迹斑斑的爪痕与深深的齿印。尽管如此,两女身上的血腥气味好似更加激发了他的兽性,伏在女子娇躯之上的身躯耸动得愈来愈厉害,眼中露出了野兽般的凶厉红光,两名女子口中的呻吟之声竟是越来越微弱,此时的她们恐怕恨不得自己马上死去也不愿受此痛苦的折磨吧。 霍地,旃昊的身子一停,从两女的身上爬了起来,眼光凌厉地向雁溪山的方向看去,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阴森恐怖之极。他鼻中冷冷地哼了一下,阴冷地道了声“找死”后看也不看床上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样的两名女子,身手往床头一招,衣裳飘飘地向他飞了过来。旃昊披上衣服时,只见他身形一闪,一个人瞬间便已从房间里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而那两名女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此时已是气息奄奄,全身上下几乎见不到一片完整的肌肤,下身处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将床单染得通红。她们那迷人的眼睛中早已失去了刚才的神采,茫然得望着屋顶,只见到两串晶莹的泪珠从她们的眼角缓缓地淌过面颊,落在了枕上…… 第十二卷 第五章 御神无息(1) 天琼风的神念飘荡着来到了雁溪山后的一处怪异的悬崖下方。他刚才站立在那蒲团上时,通过那围绕在蒲团周围的气息中感受到了红祖教主的脑域中散溢出来的几丝意念,在那意念中,天琼风竟极其意外的知道红祖教主与神王在这雁溪山后进行着一项诡异的计划,虽然并没有获悉他们那所谓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天琼风凭着几乎是本能的直觉将它与那股邪恶气息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才会马上来到这里。 他将自己的神思慢慢地扩展了开来,将这悬崖附近的整片区域都覆盖住,在自然灵气的引领下,搜索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只是尽管运用了周围灵气的力量,他查遍了这个地方都没有发现有那股邪气的影子。天琼风游目四顾,缓缓地飘了起来,却突地见到那边竟有一根绳索从上面直垂了下来。那个摆放着绳索的地方极不起眼,而顺着绳索看上去,那竟有两块向外凸出老远的巨大岩石,这两块岩石的跟部紧粘在一起,看去就似老鹰那微微张开的尖嘴。 天琼风微微一怔后心中又是一喜,莫非那里有什么古怪不成?他来到了上面,向那两块岩石粘合之处望去,但是却没有见到他想象中的情景。天琼风缓缓地飘往眼前那道只有两米多高的岩壁,可在距离那崖面只有一丈远左右的时候,天琼风却突然感到有一股极其强猛的无形劲气从那石壁里喷涌而出,这种劲气便如一群肆虐的猛兽释放出一阵阵吞噬天地的气息,将他的神念尽数拦截了下来,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不能前进分毫。 天琼风心里大是吃惊,自领悟“空空自然”之道后,还从没有哪股气息能够将他挡出。他轻轻地退后几步,那股劲气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而且以他的修为竟感觉不到那股劲气的存在。他又试了几次,依旧是未能通过那道气息屏障的阻拦。天琼风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分离出一小部分的意念向里靠了过去。 在那劲气喷发出来的时候,那小股意念没有了主体的支撑,马上变被那劲气吞噬了进去,但在意念被那劲气融合之时,天琼风却终是通过与那小股意念的将那劲气的属性探测了出来,那竟是一股死灵的气息!一股由死灵聚集而成的杀念所聚合而成的力量,只是这股力量如今似乎被什么诡秘的东西封印控制住了,还没有爆发出来,所以天琼风在这其他地方怎么也感应不到这气息的所在。 知道了那劲气的属性,天琼风禁不住心中一阵狂喜。他现在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自己所要查找的那股邪恶气息就在这石壁的后面,上一次他于睡梦中感觉到的那股死亡气息和这道劲气在本质上竟是完全一样,只是那道气息比这劲气不知道要强大多少倍而已,现在天琼风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有没有把握将那股气息消弭! 天琼风在岩石上转了几圈,心中暗暗琢磨着进去的方法,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神念竟猛地感到有一股强烈的杀意逼近了雁溪山。天琼风走到岩石边缘,抬头一看,突见一道红色的亮光闪过天际,同时天琼风的心蓦地剧烈的跳动了一下,那是由他的身体中传送过来的不安。 是蚩盈那里出事了!天琼风顾不得在思考进入石壁的办法,神念飞一般地向蚩盈那里遁去…… *** 蚩盈依旧盘膝坐在峰头之上,那雁溪山上空悬挂着那个红点在她巫术的作用下一直放射出艳丽的光芒。她全身都笼罩一层黑色的光晕,被墨黑手套蒙着的双手在胸前做出各种怪异的手势,点点的黑色残影在虚空中激荡出阵阵涟漪,不断继续着衍生与消逝的轮回。 逐冰站在蚩盈的身后,脸上仍旧是那般的冷漠如冰,但看着天琼风那静悄悄的身体,眼中却不时闪过几丝诧异之色。今天早上,天琼风将他修炼过神念之事透露给了蚩盈和逐冰。她们当时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心中却是极其震惊,在如今的天罗,能够通过修炼将自己的意念凝结成形与身体分离的便只有她们“姑魔族”的“御神无息”了。如今天琼风却说,他也能够做到这一步,这让她们怎能不吃惊?虽是不知道他的修炼方法与“姑魔族”的“御神无息”有什么差别,却引起了她们对天琼风的嫉极度好奇。 逐冰如今正是这样一副心态。在“姑魔族”中,人人都可以修炼“御神无息”,但只有十大长老修炼到能将自己的神念游离在身体之外一个时辰以上的程度,而她家小姐蚩盈虽然不能见光,却是习武的奇才,不但在十岁的时候就修炼成了“姑魔族”极少有人练成功过的“识心术”,如今更是将“御神无息”练到了五重天,但是也只能将自己的神念控制在身体外半个时辰的时间,并且还必须每隔三天才能施展一次,可如今这个天琼风的神念竟是说走就走,无须任何作势,让逐冰感到十分的不解。 她却不知,“御神无息”与天琼风的神念虽然修炼都是自己的意念,但“御神无息”修炼成功后,并不阻碍身体的行动功能,它只是将修炼者的意念从脑域中分离,溢出身体后变幻成几个甚至几十个无形的能量体,这些能量体能够配合着修炼者的本身一起与敌人交手,而在交手时,修炼者在这些能量体的帮助下,可以使自己的功力成倍的提升,所以两百年的两名修炼“御神无息”的姑魔族长老才能轻易的击败当时的神王。而天琼风的神念则不同,它做到的是神念与身体的彻底分离,只保留着隐约的心灵联系,神念虽然也可以攻击,但它离开脑域之后,身体便会转入沉眠之中,不再具有活动的能力,但只有功力够高,神念却可以在虚空中遨游几天、几月、甚至是几年。 逐冰正望着天琼风想得出神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静坐着蚩盈身体轻轻一震,逐冰收回目光时,竟察觉一股阴森的无形劲气排山倒海似的往在峰头上的三人压了过来…… 第十二卷 第五章 红焰修罗(2) 在这股强大的气息的逼迫下,逐冰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愈渐困难,全身的真气开始不受控制地在经脉中窜动起来。昨天在飘香楼和天琼风对视的时候,她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但天琼风的强大是表现在一种无所不在的包容之下,而这股无形劲气却带着浓郁的阴冷气息,就似让人置身于一个冰窖之中。 逐冰那罩着寒霜的俏脸变得越来越难看,在那股劲气的影响下,胸口逐渐凝聚了一团暴戾的杀戮之气,在那不停地翻腾,她的玉手也不自觉地抚上了腰中的佩剑,释放出胸中那股郁闷的杀气已成了如今最想做的事情。 “逐冰,坐下吧。”蚩盈那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柔和轻细,就如那山涧中清澈的甘泉,那股冰凉与清新使人不由自主地放下心里的紧张。逐冰听到这声音后心中猛然一惊,那股戾气已逐渐被平和的气息所代替,她依蚩盈之言在她身后坐了下来。 蚩盈那端坐的身体忽然轻轻地飘了起来,只见她两只修长的胳膊在虚空中忽慢忽快地颤动起来,动作潇洒飘逸没有带起一丝劲风,但却有无数道秀丽的影子在她的身周源源不绝地冒出来,瞬息之间,那些虚影就将她和逐冰、天琼风三人包围了起来,而蚩盈此时也已姿势不变地飘落到了地面。 蚩盈的手势停下后,那些影子却并没有消失,反而绽放出一片密集的洁白亮光。那柔和的光芒洒在三人的身上,将她们的身形完全笼罩了在了里面。白光越来越亮,忽然一道耀眼的强光猛地一闪,霎那后,峰头上已是空空如也,白色光圈里面那包括天琼风在内的三人竟连个影子都没有再,凭空消失得没留下丝毫的踪迹。 而就在三人消逝的那瞬间,又有一条人影飞速地落到了峰头之上,这人身着淡黄色羽衣,脸色阴沉,眼中红光不时闪现。这个人就是刚才刚在两个女子身上发泄完兽欲,从怡情殿赶回来的旃昊! 旃昊阴冷的眼神在峰头四周搜寻了一遍,待见到雁溪山上空漂浮着的那个红色小光球后,眼中不禁闪过几丝惊讶的神色。不过这惊讶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只一会儿,他将目光收回来之后,眼睛里已满是暴虐的杀气。 旃昊嘴角露出了几缕而森冷的笑意,身轻如燕地在峰头上飘闪了几圈,忽地在刚才蚩盈所站的地方停了下来,嘿嘿阴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本教主面前班门弄斧。小丫头,本教主喊三声,如果你们还躲着不肯出来的话,就修怪本教主手下无情了。”他对着这寂静的虚空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他不是真的找到了蚩盈等几人。 “一!”旃昊嘴角一扯,冷冷地蹦出这么一个字。 他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但这空荡荡的峰头却没有任何人回答。 “二!”旃昊口中又是一声暴喝,此时已隐隐有一层淡红色的雾气在他的身体周围徘徊环绕着。 还是不见蚩盈和逐冰两人出现或者出声,旃昊眉宇间怒气蓬深生,眼中的凶光暴射而出:“三!” 这个字音刚一从旃昊的喉中蹦跃而出,便见一股血红色的气体腾地一下聚集在他的身边,笼在袖中的两只手掌顿时大了一倍有余,上面隐然包裹着一层浓浓的红色,狰狞的血丝将皮肤撑起老高,血腥味从手掌中飘散而出。 话音落下时,旃昊的两只红红的手掌突然掌心相贴,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后又陡地分开,同时嘴唇微动,口中念念有词,在红雾弥漫之时往两手往身前、身后的虚空中各自拍出了三掌。 瞬时,红影叠现,劲气横飞,那飘渺虚无的空中竟突然冒出一片深红色的火焰,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剧烈爆炸声从大火中传了出来,里面散发出的那股妖异而又沉闷的气息登时弥漫了整个山峰。 旃昊背负双手看着那熊熊燃烧着的红色火焰,唇边挂着几丝冷酷的笑容,眼中满是嘲弄的神色:“小丫头,你们若是现在现身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就等着尝尝本教主这‘红焰血煞’的滋味吧,哈哈哈哈……”旃昊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哼!死老头子,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红焰血煞”厉害,还是本姑娘的‘修罗指’高明!”旃昊笑声刚起,就听得那红色火焰中传出来一个娇叱之声,而伴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一片黑幽幽的幕布霍然出现在空中,向那些火焰罩了下去。说也奇怪,那些肆虐着的红焰在黑幕的袭击下,竟如遇猫之鼠,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窜,但却最终没能躲过被那黑幕吞没的命运。 一眨眼,那些焰火就全被黑幕熄灭了。 旃昊看着那层黑色的幕布,心中闪过几丝疑虑,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连本教主的“红焰血煞”都不怕! 就在他思虑之时,那黑幕之中却骤然传来一声娇喝,随即便见那幕布竟快速收拢,露出了一个黑糊糊的人影来,这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飘到了旃昊的是身前,纤纤十指或聚或散、或曲或伸,一道道凌厉的劲气透过指尖,将旃昊全身要害都笼罩在绵延起伏的指影当中。 旃昊见这来势,心中暗哼一声: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他迅速地将血影真气散布在身体周围,顿见他身边的空气中处处荡漾着深红色的色彩,散发出如血一般凄迷妖艳的光芒。他刚才来到这峰头时已判断出这里隐藏着两个年轻的女子(天琼风因神念已离开了身体,全身上下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气息,所以并未被旃昊所发觉),而如今向自己出手的便是那其中功力为高之人。旃昊阴阴地望着那来到自己跟前的黑影,暗道:小丫头,既然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本教主了!原来他是想等这女子的手指接触到自己体外的血影真气时,再将真气逼入她的手中,然后摧毁她全身的经脉,使她生不如死,所以才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是他却看不到那女子的相貌,否则一定知道那女子的唇边此时正挂着几丝狡黠的笑意…… 第十二卷 第六章 水凤心事 从那女子指尖里电射而出的一丝丝劲气突入旃昊在体外所布下的血影真气中,旃昊正自得意时,心中却猛地一惊,那女子的指劲并未如他所料的那般被血影真气吞噬,反而如无数把锋利的尖刃直插进来,将他那强横的护体真气划成四分五裂。 不过吃惊归吃惊,旃昊身为红祖教教主,毕竟非等闲之辈,见情况有变,他口中蓦地大喝一声,身躯暴退数步,血红的双掌突地膨胀,刺鼻的腥味变得愈加浓烈,掌心中冒出了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深红色丝线,往那女子的指影兜了过去。 两股截然不同的劲气弹指之间碰撞在一起,刹时两人身前的那片虚空爆发出了一阵电闪雷鸣般的轰声巨响,红色的亮光从里面一波一波地喷射出来。那女子在两道劲气相接之际,猛然翻身而退,就如一只翱翔于空中的巨大蝙蝠,飘飘地落到了几丈开外。 而旃昊却被那爆炸的劲力震得向后倒退了数步方才站定,受那劲气的波及,他那身羽衣竟已沾满了无数的灰尘,看去完全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旃昊的地位在天罗何等尊崇,不但是红祖教的教主,更是天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灵清王,如今却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小丫头弄得如此狼狈,顿时胸中怒火大炽,脸颊上就似笼罩了层层的乌云,阴暗森冷,两只赤红的眼珠子聚满了无限的凶意。 但尽管是这样,旃昊却没有急着出手,因为在刚才那交手的一招中,他竟察觉到那女子的功力竟隐隐可以克制住自己的血影真气,不然的话,以他的绝顶修为,就算是一时大意,也不大可能在一招之内就被那女子所逼退,以致吃了个哑巴亏。 旃昊缓缓向前踏了几步,双掌再次提起,全身的血影真气都似潮水般往手臂上狂涌了过去,凛冽的杀机盘旋在他的双掌周围,血红色的雾气将他的整个身体都衬托得如影如幻、飘忽迷离,周围的树木在那雾气的侵袭下,就全都开始衰败起来,沉沉的死亡气息弥漫了山头。 旃昊双目暴睁,右掌骤然扬起,挟带着一片血雾向那女子猛拍了过去,但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那女子却突然双脚一个趔趄,身子竟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公主……”虚无中霍地响起了一个焦急的声音。旃昊眼中微闪过几丝诧异,公主,这小丫头是天罗哪个属国的公主吗?这时,那公主身边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子,正一脸惶急之色的蹲在地上。 这个女子正是逐冰,而那全身被黑幕所蒙盖的女子自然就是蚩盈公主了! 哼!公主又如何,胆敢破坏本教主计划之人都得死!旃昊狠狠地暗哼了一声,因那“公主”二字而停顿下来的右掌忽然加速,飘荡在空中的红雾飞快地凝结成一道强劲的气柱,往那蚩盈和逐冰冲了过去,这凶厉无匹的气势竟能摧毁他人一切反抗的勇气,眼看她们就要在旃昊的掌下香消玉殒之时,那道气劲突然在两女的身前停住了! 旃昊心中一震,那两个小丫头的面前竟似多出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把自己的血影真气无声无息地拦了下来,而且那道屏障中好象还不停地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将自己的真气反弹回来。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这附近还隐藏着比自己还厉害的高手,竟可在不发出任何的动静的情况下将他的气息扩散出来? “你就是红祖教主?”倏地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旃昊的心底冒了出来。 旃昊尽管修为高深,还是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朝四周看了一眼,运转真气在身边搜索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的气息,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吧?不然以自己这数十年的功力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哼,你不要再找了,若是我不出来的话,你这个傻瓜就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发现我的!”那冷冷的声音又从旃昊的心里冒了出来。 旃昊额头隐约冒出了几丝冷汗,厉声喝道:“是谁在本教主面前装神弄鬼?” “装神弄鬼?你这红祖教主也会惧怕鬼神吗?哈哈哈哈……”那声音大笑了起来。 笑声一起,旃昊霍然感觉到有一片柔和但却又极其刚猛的劲气如惊滔骇浪地向他扑了过来,感受着四周那无形的劲气,旃昊心头突地一跳,立时面如土色起来,他颤抖着叫了一声:“御神无息……”他竟是想到了这两年一直流传在天罗武界中有关“姑魔族”武学的传说。 “哈哈,你现在才想起来也未免太晚了吧!”随着那声音的响起,旃昊脸上灰败之色愈来愈浓,这也难怪,“姑魔族”的“御神无息”在天罗已是超越了人所能理解的极限,在这两百来年的流传过程中,这种神奇的武学变得越来越玄,几乎成了不可战胜和抗拒的东西,即使是强大如红祖教主之人在心底都有一种对它的莫名畏惧,如今真正面对着他所认为的“御神无息”,哪里还能神气得起来。 在他的心理与体外那气势的作用下,身边的血雾一下子就暗淡了不少,只觉得自己好象被压在一坐沉重的大山下面,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的心中涌生出了一种对死亡的强烈恐惧,蓦地,他仰天凄厉地大叫了一声,身子冲天而起,竟是放弃了抵挡,仓皇地向山下疾飞而去,几个闪跃之间,就已经消失丛林之中,不见踪影。 逐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幕,刚才旃昊发出的那血影真气逼近身体时,她几乎连反抗的能力都失去了,本打算就是死在血影真气下也要保护蚩盈公主的安全,却没想到在危急关头,旃昊竟会停手,而且还如疯子一般在那大吼大叫着,不过待听到旃昊喊出那“御神无息”四个字时,她便猜到一定是天琼风的神念回来了,所以才在危急时刻逼退了旃昊,只是她却不明白,天琼风既然有能力打败那红祖教主,却为何还看着他溜走呢? 其实,天琼风领悟自然之道后,修为虽然比旃昊要强一点,但如果红祖教主不是畏惧姑魔族的“御神无息”,天琼风却也不大可能轻松的将其打败,而且天琼风的神念毕竟不能和人间界的彭祖相比,也不能和她们姑魔族的“御神无息”相比,他的攻击的能力并不是很强,所以他刚才他也只能从气势上压倒旃昊,把他吓走。 “逐冰,你家公主怎么样了?”天琼风神念与身体会合之后,突然从虚空中闪到了逐冰和蚩盈的身边。 逐冰眼中感激之色一闪而逝,马上又被冰冷所覆盖,她看了已经昏迷过去的蚩盈一眼,淡淡的道:“公子不必担心,小姐她只是因为替你破除那‘雾云叠嶂’和施展隐形巫术时消耗了太多的功力,所以才会在和那人交手之时脱力昏迷过去。” 虽然听到逐冰这样说了,天琼风还是有点担心,虽然帮自己破解“雾云叠嶂”是交换“魔月神剑”的条件,但毕竟也算相识不场,也不好扔下她不管。天琼风伸出几根手指往蚩盈手腕处探了过去,想要检查一下她的脉搏,只是还没碰上蚩盈就被逐冰拨到一边:“公子不必费心,我家小姐休息一下就可自己醒过来的。” 天琼风奇怪地看了看逐冰,却见她脸上全是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心中不由微有些怒意,自己虽是一番好心,人家却一点都不领情,本来天琼风还打算趁着号脉的机会看看这蚩盈公主到底得的是什么怪病非得整天躲在黑幕里,现在看来,也只得做罢了。天琼风本是平和之人,哪能真跟这女孩子一般见识,心里的那点怒气马上便被他压了下去。 他抬头望那雁溪山看去,便见那悬在空中的红色光球已因蚩尤盈的昏迷而消散得无影无踪,而下面在光球照耀下显示出来的那团朦胧的云雾现在也已看不见了,想必是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了。天琼风心中暗道:刚才红祖教主狼狈逃走,但以他的修为肯定很快就会回过神来,那时就算他不亲自到这里来查看,也一定会派那些红祖教的弟子前来,自己虽可保护得了她们,但为了她们以后的安全,还是先离开为妙。 天琼风看了看蚩盈和逐冰,微笑道:“现在天色不早,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逐冰这回倒没有反对天琼风的意见,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天琼风挥出一道温和的气息,托起两人望山下飞驰而去…… *** 旃昊惶惶地回到了红祖神殿,在蒲团上端坐了好一会心情才平复了下来。 不过,心神稍定,旃昊立即又对刚才在山头之上的情形产生几丝怀疑,那是姑魔族的“御神无息”吗?姑魔族这两百年俩从未出现过,怎么可能会突然来到这里呢?刚才那声音会不会是真的有人在装神弄鬼呢?若是这样的话,那本教主不把那几人碎尸万段岂不是颜面劲失,但万一那真是姑魔族中人,半教主一旦对她们动手,岂非平白树下了一个大敌! “启禀仙祖,青鸾来信。”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大汉突然拿着一个竹筒从神殿外恭敬地走了进来,跪伏在地。 旃昊心中有些烦躁,面容又变得阴沉起来,冷冷的道:“知道了,你退下去吧。”那大汉手中的竹筒已缓缓地飘着来到了旃昊的身前。 大汉躬身退了出去,旃昊才从竹筒中抽出一卷小卷纸张来。他展开一看,脸上却马上愁容尽失,散射出恶狠狠的凶光:“嘿嘿,臭小子,原来是你在搞鬼,当初若非本教主念在你修为不错,留着你还有大用,才暂时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现在竟感戏弄起本教主来了,哼,就再你先得意两天,看本教主怎么收拾你!” 说到这,旃昊眼中布满了红光,像是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烈火…… *** 回到神都时,天琼风见蚩盈还没有苏醒过来,便邀请逐冰搬到飘香楼去住,那样大家也可有个照应。逐冰开始对天琼风这个建议并不是很热心,但后来在天琼风的极力要求下,想是她也顾忌着如果那红祖教主找到它她们的话,以她的功力也保护不了她家公主,才勉强答应下来,不过却是单独要了一个院子。 逐冰说蚩盈很快就可以醒来,却未想等到他醒过来之时已经是回到神都后的第二天傍晚了。 重新见到蚩盈,天琼风不由有些惊异,蚩盈的气息没有醒后的微弱,反是变得比两天前强盛了许多。他哪里知道两天前蚩盈是因为施展过“御神无息”来天琼风所在的院子,消耗了几层的功力,而这次醒来她那因“御神无息”而消耗的功力已经大部分恢复了过来,所以他见到蚩盈时才会觉得她的气息强大了许多。 阴雪崖和仙儿见到蚩盈与逐冰跨进院门口,急忙露出一脸亲切的笑容迎了上去。自从知道蚩盈的情况后,她们对蚩盈的戒备全消,反而对蚩盈变得极为同情,想来她们也知道蚩盈这个整天蒙在黑幕当中、见不得天日的女孩子是对她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的吧! 两人把蚩盈让到椅子上坐下,反是把天琼风撂在了一边。 天琼风暗自摇头不已,现在不但阴雪崖同情心泛滥,就连仙儿这个嫉妒心极强的小丫头也大为变样。他被两女从座位上挤了下来,只好独自在逐冰的身边坐着,尽管已经比较熟悉了,但逐冰却依旧是板着个脸对着大家,天琼风如今坐在她的旁边,耳中听着阴雪崖三女的连连娇笑之声,要说有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猎雁这些日子带着他那两只小宝贝尽是和流云会的弟子们混在一起,连他的踪影都找见不到。有时侯天琼风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现在他就是处于这样的情况中。无聊之下,他也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逐冰搭讪起来,只是他努力地说上七、八句话,有时却被逐冰用极其简单的“哦”、“恩”之类的语气词敷衍了过去。天琼风是苦笑不已,最后干脆和阴雪崖几人打了声招呼,打算自个到街上去逛它几圈。不过他刚走到院门边,就迎面碰上了青鸾,竟还差点与她撞了个满怀。 “青鸾,你走得这么急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事呀”天琼风禁不住笑问道。 “啊,没……没有……”青鸾看向天琼风,清澄的眸子和天琼风那关怀温柔的眼神碰在了一起,但她却急忙把臻首摇到一边,有些慌张到绕过天琼风,向自己的屋子里跑去。 天琼风怔怔地看着青鸾的背影,心中诧异之极,他刚才竟从青鸾的眼中看到了许多的不安和忧愁…… 她为什么而不安,为什么而忧愁呢?难道她有什么伤心之事? 阴雪崖和仙儿、蚩盈也注意到了青鸾的神色有些不对。阴雪崖看了天琼风一眼,道:“风郎,你陪蚩姑娘和逐冰姑娘说说话,我和仙儿去看看青鸾。” 天琼风点了点头,由她们俩去关心一下青鸾或许会更好一些。 阴雪崖和仙儿两人快步向青鸾的屋子走去,但她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后,蚩盈竟突然冲着天琼风神秘地招了招手,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天琼风。 虽然看不到蚩尤盈的任何表情,但天琼风竟感觉到了她那焦急的心情,不禁大是好奇地朝她走了过去…… *** 夜幕悄悄降临,阴雪崖和仙儿已经离开好一会了,青鸾却还是呆坐在窗前,望着外面那无际的黑暗,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凄楚…… 原来,她就是红祖教主旃昊派去接近天琼风的那个“水凤”青鸾。 将近一个月前,红祖教五大“血灵护法”铩羽而归,被红祖教主派到了巫灵法师之处,而她则被红祖教主派去接替了血灵护法的任务,不过这次已不是将天琼风擒拿回来,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留在天琼风的身边,说是看中了天琼风那身修为,让她打探清楚天琼风的底细,好将他收服为红祖教办事。 青鸾等到了天琼风等人之后,便装扮成一个以瑶弦卖艺为生的女子,与那小镇红祖教的一个小堂主合演了那场戏,并编了一套谎话,从而如愿以偿的留在了天琼风的身边。来到神都后,她便经常借着出去的机会将从天琼风身上所探得的消息送回了红祖神殿。 只是今天下午她照例出去接受红祖教主指示的时候,红祖教主却命令她找个机会以毒药迷倒天琼风,然后再将其弄出客栈,那时将会有人把天琼风送入神宫里的“洞冥殿”。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的头上便似浇下了一盆冷水。她知道那“洞冥殿”是个什么样的所在,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自己竟然真的喜欢上了天琼风! 那晚她被“幻云刀宗”的人所“纠缠”,又“恰巧”被天琼风撞上搭救之后,她便觉得自己对天琼风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却极其朦胧,常常被她忽略了过去。但是时日渐长,这种感觉竟似变得越来越强烈,每当看到天琼风哪怕只是对她稍微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都可以让她的心甜蜜上半天,可是一见到天琼风和阴雪崖、仙儿两人亲热时,她的心中又会泛起强烈的酸意和嫉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到傍晚接到教主的命令时,她才惊讶地发现天琼风竟是在自己的心中占了那么大的空间! 青鸾痛苦地将臻首埋在两臂之间,自己能够违背那亦师亦父的教主的命令么…… 第十二卷 第七章 圆月情伤 冬日那缕温和的阳光射入窗子,天琼风从阴雪崖和仙儿两人那光滑火热的娇躯里脱身出来。昨晚的一夜缱绻缠绵让天琼风享尽了齐人之福,却也让他累了个半死,以致今天睡到这么晚才总算醒了过来。他钻出那暖烘烘的被窝,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站在屋檐下舒适地伸了个懒腰。 天琼风凝神倾听了一下,才发现不但自己所在的这个院子静悄悄的,就连隔壁蚩盈两人所住的那院子也是没有一点动静,看来她们也同仙儿等人一样还没有起床。天琼风不禁有些疑神疑鬼起来,连平时最早起来的猎雁和他那两只老鼠现在都还在沉睡当中,今天他们这都是怎么了? 天琼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正要返身回到床上再躺上一会,耳中却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语气中竟有些凄凉之感。他心中微有些诧异,稍稍辨别了一下,竟发觉那声音是从青鸾的房间里飘出来的。 想起昨天傍晚青鸾那异样的神情,天琼风忍不住轻轻地走到青鸾的房门口,手指扬起就要敲门时,却见到旁边的窗户大开,他转眼一瞥,只见青鸾呆呆地坐在妆台前,两眼直直地望着窗户对面的那颗大树,清秀的脸颊上憔悴之极,竟连天琼风来到她的屋子门口都没有发觉。 天琼风见到她那凄婉的神色,不禁走到窗前,温柔的问道:“青鸾,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那熟悉而又充满温暖关怀的声音飘入耳际,青鸾柔弱的娇躯猛地一震,抬起头来,天琼风那满头的白发与一脸的微笑马上便映入了她的眼帘,感受到那发自内心的关切,青鸾心中微微一暖之后,眼中却忽然闪过几丝慌张,唇边勉强露出了些微的笑容,抬起头来,道:“没什么,天大哥,小妹很好。” 青鸾这一抬眼,天琼风才见到她眼中竟全是黑圈,心中刹时充满了无限的怜惜,道:“青鸾,你昨晚一定没睡好吧,现在还不是很晚,你就再多休息一下吧,等中午的时候大哥再叫你起来。”天琼风哪知道青鸾并非是没有睡好,而是一夜都只是坐在窗前,从来就没有睡过! 青鸾默默地点了点头,嘴唇颤动了饿几下,最后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天琼风暗自叹息了一声,关爱地望了青鸾一眼后便向院子里走去。 青鸾看着天琼风的背影,心里一阵酸痛,晶莹的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冒了出来,淌过那白嫩的脸颊…… ***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皎洁明媚的月光透过那苍茫的天穹,飘飘洒洒地落在地面。那如流水般绵延的光芒拂过孤寂的虚空,驱散了黑暗中的魅影,处处荡漾着醉人的宁静,为这茫茫的大地演绎着无穷的奥妙与玄机。 天琼风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身前的桌子上摇曳着微弱的灯光,在轻风的抚摸下不安地摇摆动荡着。 阴雪崖、仙儿、猎雁三人在半月前便被天琼风遣离了神都,阴雪崖与仙儿二人虽然抗议了很久,但在天琼风的强硬的态度下却也不得不遵从他的决定,而天琼风也没再让蚩盈帮自己破处神宫中的“雾云叠嶂”,提前把“魔月神剑”交给了她们,并做为让她们把阴雪崖和仙儿护送到凤芸城的条件。 昨天天琼风已从凤芸城飞过来的鹞鹰所携带的书信中得知她们已经安全地回去了,而那书信中不但告诉了他这个消息,更是带来了水碧和雨婷等人绵绵的情意。天琼风一想起那字里行间所流露出来的深切思念,心中便马上变得异常的温暖。 只是快两个月没有见到水碧与雨婷,半个月没再听到仙儿那活波的笑语,没再见到阴雪崖那温柔的眼神,天琼风心中竟无端地有些寂寞起来。这些日子,天琼风每天都是在神都各处闲逛,不但没有再去探过雁溪山,也没有再去过神宫,不过说也奇怪,那么长的时间,“红祖教”和“幻云刀宗”竟没有一个人来找他的麻烦,这倒也让他轻松不少。 “大哥……”一个娇柔的声音突然在天琼风的身后响了起来。 “是青鸾呀,快过来坐吧!”天琼风一回头,便见青鸾提着一个小木笼子袅娜地向他走来。天琼风本来是打算让青鸾和阴雪崖等人一起回凤芸城的,但就在天琼风说出自己的决定的当天,赤虎来到了飘香楼,与青鸾无意中相见,竟一时对她大生爱念,而且青鸾对赤虎的故意接近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但看去似乎也对赤虎有意,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反感之心。 天琼风以前在神宫见过赤虎一次,虽是对赤虎的身份十分怀疑,但却并未对他追根究底,因为他知道赤虎与自己交往确是真诚的,并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天琼风见此情景后自然不好再坚持让青鸾返回凤芸城了。 青鸾笑意盈盈地在天琼风身边坐了下来,手中的那个小笼子也放在身前的木桌上。 “青鸾,你这次又是给大哥熬的什么汤呀?”天琼风故意做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盯着那个小笼子,笑呵呵的问道,这些日子,青鸾有事没事就弄一点好吃的东西给天琼风,十多天来,从未间断过,他虽然离开了阴雪崖和仙儿的温柔乡,却也是大享口福哪! 青鸾白了天琼风一眼,笑道:“大哥,这是我给你刚熬好的鸡汤,你就快趁热喝了吧!”说着,把那笼盖掀开,一股浓浓的香味从里面飘散出来,天琼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迫不及待地把里面那碗汤端了出来。 “青鸾,那大哥可就不客气了。”天琼风哈哈笑了几声,端起碗凑到了唇边。 “大哥,等一下……”青鸾一看天琼风就要把那汤喝到口里,急忙出声道。 天琼风愣了愣道:“青鸾,有什么事吗?” “大哥,我……我……”青鸾嘴唇张了几下,却忽然避开了天琼风询问的眼神道:“没……没什么……”青鸾的眼中竟闪现了几朵泪花,脸上堆满了哀愁之色。 天琼风唇边露出了几丝笑意,把那碗鸡汤一仰而尽,其间青鸾的樱唇默默地动了几次,但终是把话没有说出口来。把碗里的汤喝得一滴不剩后天琼风才把碗放到了桌面上,青鸾的这熬汤的手艺的确不错,就这碗鸡汤更是清醇可口,天琼风舌头往嘴角上舔了几下,似是意犹未尽的笑道:“青鸾,要是以后天天能喝到你熬的汤可就太好了。” “大哥,我……”青鸾听到天琼风这句话后神色变得极其黯然,突然扑到天琼风的怀中,抱着他“嘤嘤”地哭了出来,任由泪水打湿自己的脸颊,渗透到天琼风胸前的衣裳里。 天琼风轻轻地抚摸着青鸾那圆润的香肩,有些焦急的问道:“青鸾,你怎么啦?”只是这话一说完,天琼风却霍地觉得眼前恍惚起来,一阵强烈的睡意从脑中蔓延到了全身,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他手脚酸软,提不起一丝力气。 那汤中放了迷药! 天琼风医术精湛,在小时更是常和其父亲以药物互相试探捉弄,此时一发觉情况不对,心中猛然醒悟,神志忽然有些清醒了过来,脸色一变,道:“青鸾,你在汤里放了什么药!”他想把怀里的青鸾推开,但那软绵绵的双手竟似瘫痪了一般,从她的双肩一直滑落了下去。 青鸾如今已是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她抬起头来,但眼睛却不敢看向天琼风,在天琼风的喝问下,更是伤心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一月前红祖教主给下了把天琼风迷倒的命令后,她犹豫了许久,终是没有敢违背红祖教主的意愿,所以才会在天琼风安排她和阴雪崖等人一起去凤芸城的时候装出对赤虎有意的样子,让天琼风打消了原来的念头,使她得以留在神都。但她终究是难以下手,所以一直拖到红祖教主给她的最后期限才在为天琼风熬的鸡汤里下了一种药性最强的迷药,但她看着天琼风把碗中的汤一口一口地喝下去的时候,她的心也似乎随着那鸡汤的消失而变得越来越破碎,最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天琼风的那阵清醒有如昙花一现,瞬间后,他的眼前再次朦胧起来,青鸾的影子在他的眼中似乎缩得愈来愈小,脑袋上也好似压了块千斤重的大时候,变得越渐沉重。意念的模糊让天琼风施展不出任何武学,嘴唇微微抖动了几下后脑袋一歪,倒在了桌面上,一动不动! 泪珠“吧嗒吧嗒”从青鸾的眼珠子里倾泻而出,口中断断续续地道:“大哥,我不想害你的……我真的不想害你的……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可现在就算她的声音说得再大,天琼风也是不可能听清楚她是如何在倾诉着内心的悔恨。 月亮渐升渐高,清冷的光辉洒在青鸾的身上,将她的俏脸映衬得一片惨白。她静静地坐在天琼风的身边,哭声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那双直直到注视着天琼风的眸子中看不到往常那奕奕的神采。 而此时,却有几条黑影如风驰电掣般地跃进了飘香楼,眨眼间就似狸猫一样敏捷地翻进了天琼风和青鸾所在的那个院子。 “嘎嘎嘎嘎,青鸾姑娘果然不愧是我们教主的得意弟子呀,这么快就搞定这家伙了!”其中一个高瘦的老头没有注意到青鸾那略有些呆滞的神情,尖着那公鸭嗓子大笑道,“兄弟们,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赶快把这家伙送进神宫!” “是,殿主!”这老头身后的另外几个黑衣人应声向趴在桌面上的天琼风走去。 青鸾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把天琼风从自己的身边抬走,呆坐着没有发出一丝动静。那殿主得意地往天琼风的面前瞅了几眼,忽然对青鸾嘎嘎笑道:“青鸾姑娘,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也快点回神殿了,我们几个就先告辞了。” 这殿主说罢,朝那些个下属挥了挥手。 “站住!”那个殿主刚一转身转身,青鸾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冷冷的喝道。 那殿主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却见到青鸾那在夜月下显得并不是很清楚的满脸泪痕,微一错愕,心中马上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下嘿嘿笑道:“不知青鸾姑娘还有何吩咐哪?” 青鸾依旧是冷冷的道:“把人给我放下!” “放下?”那殿主冷笑一声道,“青鸾姑娘不是说笑吧,这人乃是教主指定要送到神宫‘洞冥殿’的人,哼,青鸾姑娘当知道违背了教主的命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你放是不放?”青鸾玉手往腰间一带之后,手中竟凭空多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剑尖剧烈颤动,在月光下绽放出一片凛冽的青芒。青鸾手腕轻轻一抖,顿见千万夺剑花蹦跃出来,在虚空中闪烁着,而她的人却已随着剑尖的抖动闪到了那殿主的身前,肆虐的剑气往他的胸前射去。 那殿主却似有恃无恐,竟眼睁睁地看着那软剑的到来,没有一点要躲闪的迹象。果然青鸾见状后并剑尖立即向侧边一移,架在了那殿主的脖子上才停了下来。 青鸾手指一紧,剑身平贴到了那殿主的颈项,眼中闪过几道阴冷的目光:“你若是不放人的话,可就别怪我手中的剑没有长眼睛了!” 剑身上的彻骨寒意虽然让那殿主打了个冷战,但他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因青鸾的威胁而感到害怕,只是淡淡地看了脖子上的软剑一眼,道:“青鸾姑娘,我知道你是喜欢上了这家伙,不过我劝你还是看开一点,我们红祖教里优秀的男人多得是,你又何必为这家伙而忤逆教主的命令呢?教主一直将你视若己出,你若是真将他放了的话,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教主会对你如何的痛心……” 青鸾听这殿主揭穿自己的心思后,眼中的杀气越来越盛,但见他不管不顾地说到最后一句时,眼中的神光却逐渐冷暗淡了下来,手中软剑颓然地从那殿主的肩膀上滑了下来,“铿……”地一声掉到了地面上。 那殿主心中暗叹了一声,示意了那几个下属,抬着天琼风翻身出了院子。 青鸾眼中的痛苦越来越浓,脸颊不停地抽搐起来,许久之后竟身子一软,双腿一曲,坐在了地面上,两行清泪却又不知不觉地滚落下来…… *** 几条人影通过神宫里的一个个关卡,终于来到来到了神王嫔妃们所住的后宫。这几人正是抬着天琼风从飘香楼出来的那几个红祖教中人,如今昏迷着的天琼风已经被他们装进了一个大木箱子里,抬着来到了一个花园门外。 他们的身影一出现,便马上被门边的侍卫拦了下来。这几人想是得到过红祖教主的吩咐,把木箱子交给了那些侍卫,便马上出了神宫,而那些侍卫则立时把箱子抬进了花园。 这个花园便是一个月多前天琼风的神念跟踪着绿娘来过一次的那地方。那个由木墩围聚而成的梅花图形依旧存在,只是如今却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在圆月的照耀下竟散发出一股妖异的气息。 花园里这时正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这人身着一套华丽的锦衣,身躯修长飘逸,面容十分的俊秀,负手而立,显得更是玉树临风,轩然的气势油然而发。这人正是天罗当今的二王子旃莫歆,今天便是由他负责将天琼风送入“洞冥殿”! “王子殿下,人已经带到。”那些侍卫将箱子抬到旃莫歆的身后放下,恭敬的道。 旃莫歆回身微笑着点了点头,挥手道:“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等那几个侍卫躬身退了出去,旃莫歆才打开木箱的盖子,露出了那蜷缩在里面静静地躺着的天琼风。“相貌果然有些怪异!”旃莫歆自语了一句话后,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和上次绿娘所用一模一样的小金牌,正对着那天上的圆月高高举起,那那些照射下来的月光都聚集到了木墩的红点之上。 没过多久,随着一声巨响,那根最大的木墩上便露出一道小门。 门一开启,旃莫歆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抓起天琼风的衣服,把他从箱子里面提了出来,飞快地闪进了那道门内。他的影子消失的那一霎那,小门顿然响起了一片“喳喳”之声,很快又合拢了起来。 瞬息之间,那整个梅花图形都被那喷涌而出的雾气所漫盖…… 第十二卷 第八章 洞冥沁婷 洞冥殿是位于神宫地下数百米处的一座地下宫殿,它是旃家王朝花费了近百年的时间才修建而成的,如今整个天罗除了神王以及左右贤王等一些身居高位的官员外,极少有人知道有这么个神秘的所在,即使是那些守卫在外边的侍卫也不知道他们所守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小门之后是一条斜斜地前往地下的通道,通道的四面全部都是石头,它竟是从一片坚硬的岩石层中开凿出来的,挖出这样的一条通道,不知要花费多少的人力和物力哪!通道的顶壁上镶嵌着一排夜明珠,走在其间,丝毫不觉得光线暗淡。旃莫歆闪进小门后,并未稍作停留,立即拾级而下,清脆的脚步声不时地在那空荡荡的通道中回响着。 这条通道大约有数百米之长,旃莫歆在里面弯弯折折地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来到尽头之后,眼前却豁然开朗,里面竟是如白昼一般得明亮。当先的是一道弧形的石头拱门,横亘在身前,那石梁上雕刻着“洞冥殿”三个朱红大字,看去异常显眼。 石拱门之后是一条条纵横交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道,道路旁布满了一排排整齐的石屋,屋门紧闭,看不清房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路上时常可以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是这些人都申请呆滞,眼睛里一片茫然,便如行尸走肉一般。不过不管从什么方面去看,这“洞冥殿”完全可说是一座雄伟的地下石城。 旃莫歆提着天琼风走在一条通道上,不时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但这些人见到这位天罗的二王子殿下,竟对他视若无物,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旃莫歆对此情景已是见怪不怪,带着天琼风转了几个弯后,来到了一间样式有些古怪的石屋前,这石屋不但房门是圆形的,就连屋顶也像是个圆圆的罩子,而石屋门口的梁上则雕着“巫鼎”二字。 旃莫歆在门中央那稍稍有点凸起的一个按扭上轻轻一碰,“咂咂”之声倏地响起,石门迅速地缩入两边的墙壁里面,露出了一道约有两人宽的缝隙。旃莫歆闪身而进,入眼处竟是十几张石床,石床上已是空荡荡的,没有放置任何东西。 旃莫歆把天琼风丢在了最靠近石门的一张床上,便快步来到了左侧的墙壁前,伸手在石壁上用力一推。 “轰隆……” 那墙壁竟是活动着的,厚重的石门应声而开,露出一道闪闪的亮光,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旃莫歆脸上微微露出几丝高兴和喜悦,想也未想,便踏步走了进去。 在他进去之后,石门又自动的紧紧关闭,与旁边的石壁重新连接在了一起,恢复了那堵没有丝毫缝隙的石墙……*** 石屋内死一般的沉寂,静得落针可闻。 而在此时,原本如死人一样躺在石床上的天琼风却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望了这屋子一眼,嘴角微微挑起,挂上了几丝得意的笑容,脸上神采熠熠,完全不见了在飘香楼时那衰败的神色! 他不是已经被青鸾迷倒了吗?怎么可能现在依然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天琼风轻轻地飘下床来,突然来到一个石屋的一个角落,将口中一大堆东西吐到了旁边的一张石床底下。 “青鸾熬的这鸡汤味道还真是不错,刚才差点就忍不住把它吞到肚子里去了,真是憋得要命!”天琼风吐完后,轻松地站了起来,脸上却是一副惋惜的表情。 原来,天琼风早就知道青鸾乃是红祖教中人,受红祖教主之命来对自己下一种名叫“化血散”的迷药。一个月前青鸾刚接到红祖教主的命令后心神不宁地回到了飘香楼,刚巧蚩盈在座,蚩盈精通“识心术”,对青鸾稍一注意,便马上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所以当时才会把天琼风招到跟前,把事情跟他说了。 天琼风听后不但没有愤怒,反而有几丝高兴。到神都后,天琼风的确发现了青鸾一些比较古怪的行为,也发现她有一身十分高明的武学修为,尽管她隐藏得十分高明,只是不清楚青鸾她到底是为什么而接近自己等人,而且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天,她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对自己和阴雪崖等人不利的事情来,所以天琼风才没有拆穿她。 而当蚩盈通过“识心术”知道青鸾是红祖教主派来的时候,天琼风反而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红祖教的人再也没有在他的身边出现过,原来他们早就安排了一个青鸾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如今红祖教主恐怕已经通过青鸾知道了侵入雁溪山的人就是自己,只是他却不明白他为什么是吩咐青鸾用迷药把自己迷倒送入“洞冥殿”,而不是让青鸾直接找个机会偷袭把自己杀了,所以他便决定来个将计就计,看看红祖教主到底有什么目的,反正他本来也是打算请蚩盈帮忙破去神宫中的“雾云叠嶂”巫术,若能借青鸾之手悄悄地静入“洞冥殿”,说不定还可以趁机将凤舞沁婷救出来呢! 有了这样的打算之后,天琼风便安下心来静静地等着下个月月圆之日的到来,后来一想,怕万一不小心被人发觉,所以又请蚩盈在半个月前把阴雪崖和仙儿等人送回凤芸城,如此一来,他便没有后顾之忧,而当时说让把青鸾也送回凤芸城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知道青鸾不敢违背红祖教主的吩咐,一定会想尽办法留下来,果然赤虎一来,青鸾也顺便留在了神都。 因此,今天晚上青鸾端出那碗鸡汤的时候,她即使临时阻拦天琼风喝下去,天琼风也不会改变决心的,不然他准备了将近一个月的计划岂不是白费了吗?青鸾果然在鸡汤里下了迷药,而天琼风则将喝下的鸡汤用劲气凝成一团,浓缩、控制在食道中并没有让它扩散,最后终是如愿以偿地装做昏迷被带到了这“洞冥殿”中,但他却没想到青鸾这丫头竟会喜欢上他! 在感觉到青鸾那伤心欲绝的心情时,天琼风甚至想开口告诉她,自己只不过装做昏迷,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救人要紧,如今也只能默默地对青鸾说上几声“抱歉”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内疚之意了。 天琼风把青鸾把悲伤痛苦的样子从脑中甩了出去,忽然盘膝坐在了石床上,保守着心中一片空明,神念悄悄地飘出脑域,穿过刚才旃莫歆推开过的那道石墙,竟是来到了一座闪烁着金光的宽阔石屋里。 这座石屋的顶端吊着一个晶莹透明的玉盒,那盒子里面却放着一个约有拳头大小的金色圆球,那一道道绚丽灿烂的金光便是从那个小圆球里面散发出来的。石屋的四周放置着许多铁架,铁架上都一律放着那种玉盒,只不过玉盒里面放的却已不在是金色的圆球,而是一种像萤火虫那样忽闪忽闪的白色珍珠,扑朔迷离的白色光芒与那顶端一片片的金光交错映衬,把这个石屋显现得极为艳丽夺目。 天琼风环视了四周一眼,却没有见到旃莫歆的身影,心中不禁暗暗奇怪,这里连一扇门也没有,难道又是装有什么奇妙的机关?天琼风的神思向四面辐射开来,耳中果真传来几下细微的说话之声。天琼风循着声音响起之处飘了过去,但他的神念来到石壁跟前时,心中竟开始有几丝不妙的预感。 他狐疑地向四周望了一眼,却没看到有什么能够对他够成威胁的东西。不会是自己太多心了吧?天琼风向石壁靠了过去,蓦地,那石壁处竟涌现出一股狂猛的吸力,不断地拉扯着他的神念,天琼风心中大震,神念竟有越陷越深的趋势,他急忙运起全力,向后退去,在神念快被拉散的时候,终于摆脱了那股吸力的纠缠。 想起刚才的情景,天琼风心有余悸,神念说强也强,说弱也弱,只要一不小心,就有神消念散的危险。那石壁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呀,竟是如此怪异?天琼风暗暗道了一声,却再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只是无聊地呆在外面,幸好刚才那声音正是往他这个方向而来,过不了多久,就会等到里面的人出现的。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天琼风听出其中一人就是把自己带进这“洞冥殿”的旃莫歆,而另一人的声音却如空谷回音,清脆之极,只是声音中还微微带有一丝丝的冷意。 “喀喀……”刚才那差点就把天琼风的神念吸住的墙壁缓缓地向上升了起来。 天琼风往那边看去,随着墙壁的逐渐升高,两道人影逐渐映入了他的脑中。 那站在左边的就是旃莫歆,而又边的却是一位漂亮的女子,那俏丽的容貌竟让天琼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女子穿着一套雪白的绒衣,修长柔美的娇躯、纤细而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胸前那微微挺起的小巧双峰,如凝脂般光滑的颈项,构成了一道道完美动人的优美曲线,而那张娇艳如花的俏脸上,镶嵌着的一点红润的樱唇、玲珑秀丽的瑶鼻、若寒星秋水般明亮的双眸,再加上那亮道弯弯的春山黛眉,更是衬托出那绝美得不见丝毫瑕疵的真实。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在这张绽放出宝石般耀眼光辉的美丽娇靥上却显得过于苍白,上面似乎笼罩着一层永不消散的阴云,微微皱起的眉宇间更似凝聚着万年的忧愁,这中我见犹怜的气质几乎可让任何一个见过她的男人忍不住生出一种细心与怜爱的温柔。 天琼风凝视着这张脸,心中竟突然涌出了几丝的亲切,似乎这站在他面前的已不是才初次见面的女子,而是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令他牵肠挂肚的亲人。 “沁婷……” 旃莫歆的声音骤然响起,天琼风心中霍然一震,沁婷?她就是凤舞沁婷、摇红的亲生妹妹凤舞沁婷吗?天琼风莫名地激动起来,怪不得刚才自己会觉得她的面目有点眼熟,怪不得刚才自己会觉得对她有一种亲切之感,原来她就是摇红的妹妹呀!天琼风再次看向凤舞沁婷那绝世的姿容,果然在上面依稀发现了摇红的影子! “王子殿下,沁婷也是你叫的吗?”凤舞沁婷忽然横眉冷黛地望了旃莫歆一眼,哼声道。 旃莫歆身为天罗的二王子,自出世以来就受到万人的遵从,过着一呼百应的生活,自然而然地培养出了他那眼高于顶而又目中无人的性子,若是有别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恐怕早就一掌把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送入地狱去了,但这声呵斥出自凤舞沁婷的口中,旃莫歆竟是半点脾气也没有,反而还堆着笑涎下脸道:“凤舞姑娘,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我……” 他还待向凤舞沁婷献下殷勤,凤舞沁婷双眼却环视了石屋一眼,眉头微蹙,打断了旃莫歆的话:“咦,这里怎么有生人的气味?”天琼风听得心中一惊,她不会这么厉害吧,隔了一层那么厚的石壁她都可以发现自己的气息! “凤舞姑娘,请放心,那是我奉父王之命带进来的一个人,父王拖我请求姑娘务必在两天之内在那人身上种下‘灭魂咒’”旃莫歆为讨佳人芳心,急忙笑道。 凤舞沁婷听到那“灭魂咒”三字时,脸上悚然一惊,但瞬即露出几丝凄苦的笑容,冷冷的道:“请求?!哼,若是我不帮你们在那无辜之人身上种‘灭魂咒’,你们恐怕又将以我父亲之命相威胁吧?!” “怎么会呢?嘿嘿!”旃莫歆尴尬地讪笑了两声,但那句话却是明显得口不应心。 凤舞沁婷没再理会旃莫歆,慢慢地向对面的石壁走去,旃莫歆一见,仍旧是亦步亦趋地跟最在她的后面。 天琼风看他们似乎要出去,神念一动,急忙先一步飘到了外面,把自己那盘坐着的身躯放了下来,恢复到刚才旃莫歆所扔的姿势。他刚把自己的身体摆好,那边墙壁便发出了一个巨大的是声音,凤舞沁婷和旃莫歆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就是他吗?”凤舞沁婷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那个“白发老头”,边走边道。 旃莫歆应声笑道:“不错,就是他!凤舞姑娘,你可别看他满头白发,他的实际年龄恐怕只有二十多岁呢!”旃莫歆见凤舞沁婷惊讶地“啊”了一声,露出好奇的神色,不由越发地卖弄起来:“他名字叫天琼风,是流云会如今的会主,据说他的一身修为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地步,竟在凤舞国凤芸城时一举击败了我叔父派去捉拿他的红祖教中的五大‘血灵护法’,而此人来到神都后竟又破去了‘幻云刀宗’的绝顶高手绝灭、息杀联手发动的‘天寂刀道’,并将他们的武学修为悉数费去,当时可是引起整个天罗武道的震惊哪,绝灭息杀在几十年前就已纵横天罗,未逢敌手,如今再次出世,修为更加精进,却没想到会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败,所以自是人人对他侧目而视了,他现在已是我们天罗风头最盛的风云人物了!” 凤舞沁婷听后沉思了一会,来到天琼风跟前,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虽然相貌英俊,但无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绝世高手的模样,眼中顿时露出了几丝疑惑。 她这些微的疑惑马上被一直注视着她的旃莫歆看在了眼前,旃莫歆一见佳人不相信自己的话,心中有些着急,马上又补充道:“凤舞姑娘,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别看他长得这么年轻,听说他还精通姑魔族的‘御神无息’呢!” 凤舞摇红听到“姑魔族”和“御神无息”几个字,眼中竟闪过几道亮光,苍白的脸颊浮上了几缕红光,只是没过多久,她脸上的神采便黯淡了下去。 旃莫歆见凤舞摇红眼神闪烁不定,忍不住关心的道:“凤舞姑娘,你怎么了?” 凤舞摇红没有回答旃莫歆的话,只是直直地注视了天琼风好一会,忽然冷笑一声道:“既然他像你说得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就被你抓住呢?以你的功夫别说是对付凶名远扬的绝灭息杀,五大血灵护法中的任何一位恐怕都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吧。哼!这人既能打败血灵护法和绝灭息杀,会乖乖地伸出双手等在那里让你把昏,带到这‘洞冥殿’来吗?” 旃莫歆见佳人如此瞧他不起,脸上顿时涨得通红,但他也明白凤舞沁婷所说的是事实,在天罗年轻一辈中他或许还能够占有一席之位,但要他和五大血灵护法或者绝灭息杀交手,那他不是狂妄,便是无可救药的疯子!因此他此时也只能尴尬地笑上几声,不过他的脸皮也的确比较厚,马上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嘿嘿,他就算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照样逃不出我叔父灵清王的手掌心!” 第十二卷 第九章 巫鼎虚惊 “灵清王?”凤舞沁婷听后心中着实一惊。凤舞沁婷身为凤舞国国主的女儿,自然知道灵清王其人,也听说过关于灵清王的一些传闻。 “不错!”旃莫歆讨好地笑了笑,又补充道,“我叔父灵清王如今正是天罗第一大教派红祖教的教主!” 天琼风恍然大悟,怪不得红祖教的发展能够得到神王的默许,原来神王和红祖教主是兄弟哪! 凤舞沁婷这次倒是没什么吃惊了,只是冷冷的道:“是灵清王亲自出手把他捉拿的吗?” 旃莫歆摇头笑道:“这么一件小事何须我叔父亲自出手!我叔父只不过派了名女弟子潜伏在他身边,取得他的信任后,给他下了迷药而已。” “迷药?”凤舞沁婷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忽然连声冷笑道:“据我所知,‘御神无息’乃是姑魔族的第一神功,修炼成功之后百毒不侵,区区迷药就能将一个绝世高手迷倒,真是笑话!” 旃莫歆对整个情况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从他父王的口中听到这只言片语,为讨佳人欢心才都把它们都说了出来,现在听了凤舞沁婷置疑的话,脸上顿时也露出奇怪的神色:“对呀,他既然有这么高超的修为,就算再大意也不大可能如此轻易地就中了迷药呀?”说到这,旃莫歆忽地脸色剧变,脱口惊呼道:“难道这家伙是假装昏迷,借机混进这‘洞冥殿’来?” “你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你还还没有蠢到家,只是你明白得也有些太晚了!”旃莫歆话一落,心灵深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嘲讽似的声音。旃莫歆心中一颤,身形一闪,拦在了凤舞沁婷的身前,故做镇定地大喝了一声:“是谁?快被本王子滚出来!” 只是他喝叱之声尚未落下,脑中蓦地窜进来一股强横的无形力量,瞬间就把他的脑域经脉完全控制住了,旃莫歆又惊又惧,没想到自己的一身功夫竟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别人制住了。旃莫歆很不甘心,意念不停地在脑域中挣扎起来,但在那股排山倒海的精神力量地侵压下,他的所有努力都变得徒劳无功,弹指之间,他的意念便完全迷失在了那无边的黑暗当中。 凤舞沁婷在旁边看着歆张牙舞爪的旃莫歆逐渐归于平静,俏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中却闪过了几丝诡异的笑意,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但在旃莫歆缓缓地倒向地面的时候,她突然脸色一变,竟如旃莫歆一样紧闭着双眼,昏迷了过去。 就在旃莫歆和凤舞沁婷两人都倒下之时,石床上的天琼风倏地一下跳了下来。他拍了拍双手,来到旃莫歆身前,笑嘻嘻的道:“终于得手了,没想到这家伙的精神修为这么差,竟连我三层的精神力都禁受不住……” 说着他忽然朝凤舞沁婷的身上看了一眼后,微微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道:“沁婷妹妹乃是巫术高手,精神修为应该十分强大才是呀,为什么也会这么容易被我控制住呢?”他仰着头,却没见到当他亲昵地称呼凤舞沁婷为“妹妹”时,凤舞沁婷脸颊上的肌肤似乎极其细微地跳动了一下,好象对天琼风的那声“妹妹”异常恼恨。 “算了,不想了,还是把沁婷妹妹救出去再说吧。”天琼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将地上的凤舞沁婷扶了起来,搂住那纤细的柔软腰肢,把她夹在腋下,打开了石门,飞快地来到了外面的小石道上。 玲珑的娇躯靠在怀里,感受着手掌上所贴着的凤舞沁婷那绵软却又弹挺的小腹上,天琼风罕见得没有生出任何绮念,一来他因与凤舞摇红的关系,把沁婷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压根就没想到其他方面上,二来是自己和沁婷还身在洞冥殿,没有动那旖旎之念的时机,所以尽管夹着一具如此美丽动人、令人心荡神移的曼妙玉体,他还能保持着平和的心境。 天琼风辨别了一下方向,正要带着凤舞沁婷往来路返回的时候,前面几百米处突然平排着走来两个黑衣老头。天琼风就要闪避,忽见到这两人那呆滞空洞的目光,陡然想起刚才被旃莫歆提着来到这里时的情景,便昂头挺胸、大摇大摆地向那两个老人走去。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 天琼风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两个老头果然对天琼风视若无物,见天琼风夹着个人,硬是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但当天琼风和他们的距离只有五米的时候,那两个老头眼中竟突然冒出一缕红色的血光,双掌同时一竖,竟如野兽般地嘶嚎了几声,迅猛地往天琼风身上拍去。 那两人的手掌一瘦一肥,掌劲或敦厚朴重、或凌厉逼人,两者相辅相成,飘忽闪烁的劲气融为一体,卷起一大片灰尘在小石道上飞腾,不时散发出一个个呼啸的声响。两人的招式配合得恰倒好处,天琼风还没明白他们为什么向自己出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一左一右向天琼风飞扑到了天琼风的身前。 这两个老头的修为虽然很高,但以天琼风的修为,还没将他们放在眼中,在两人那蓄满劲气的双掌就靠拍上自己胸口的时候,天琼风的身子骤然一矮,竟是平贴着地面穿过两个老头之间的空隙,在微风拂面之际,滑到了他们的身后,然后突出手掌,往他们的背心猛击了过去。 这一掌天琼风几乎用了六成的功力,手掌伸出之后竟似迎风而长,胀大了两倍有余,掌风刹时充斥在了小石道中间,那如山崩海啸的气势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快若雷电般来到两个老头身后时突然分化成两个巨大的幻影,分别以迅疾之势印在了他们的背部。 在天琼风那磅礴真气的冲击下,两个老头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翻飞了几个跟斗,狂跌了出去后摔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鲜血不停地从他们身上流淌出来,连惨叫一声都没发出就一命呜呼了! 而残余的真气却撞在了两边的石屋上,“轰轰”之声回响震荡,整个“洞冥殿”都被震得起了一阵剧烈的颤抖,头顶的石屑飘飘扬扬地掉了下来,洒了天琼风一脸的灰土。 天琼风摸了把脸,紧了紧夹着的凤舞沁婷,就要踏步向前,却见小道两边的石屋齐齐打开,里面竟出来成群的人,这些人和刚才被他打死的两个老头一样都身着乌黑的衣裳,他们年纪大小不等,但眼神竟是出奇的相似,每个人的眼珠子里面都闪着两点红星,一闪一闪地发出妖艳的幽光。 天琼风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些屋子里住的都是人。他回身一看,却见身后也出现了同样的人,这成千上百的人此时正向木偶一样迈着僵硬的步子向他堵了过来。如果这么多的人都向自己出手的话,那自己要杀到什么时候呀?一想到呆会那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场面,饶是天琼风这样的人物,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笨蛋,怎么不把旃莫歆那面小金牌取出来!”天琼风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脑海中竟霍地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这想法一出,倒把天琼风自己吓了一大跳:这是自己心里的想法吗,我怎么会知道旃莫歆的那面小金牌能够把那些人驱散? 那些黑衣人越来越近,“嗬嗬”的声音响成一片。天琼风再也顾不得去想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那样的想法,急忙夹着凤舞沁婷跳进了身后的那间“巫鼎”,从旃莫歆的怀里搜出了那面怪异的的小金牌。 这时,那些黑衣人已经围到到了“巫鼎”的门口,看着那黑压压的一大片,天琼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有这片小金牌,不然自己就算功力再高,恐怕也很难出得了这“洞冥殿”了。见那些黑衣人有冲进来的趋势,天琼风赶紧把那片小金牌高高举了起来。 也不知什么原因,这金牌此时竟绽放出一片闪亮的金光,这万道金光照射到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琼风手中的金牌,眸子中那两点妖异的红星愈渐黯淡,最后又恢复了那呆滞无神的情形。 红光逝去,不待天琼风吩咐,那些黑衣人都如潮水般地退了下去,各自钻进了小道旁边的石屋,而那些在那纵横的道路上走动的人则依旧不疾不徐地迈动着步子。天琼风拿着小金牌出了“巫鼎”,外面安静如常,若不是石道上此时还躺着两具尸体和流着一大滩鲜血,天琼风自己也不相信刚才竟会冒出来那么多的黑衣人。 也不知神王和红祖教主这两个王八蛋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高手?天琼风暗暗咒骂了他们几句,两腿却是不知不觉地顺着与刚才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转过几条小石道,天琼风在一条巨大的石柱前停下了脚步。刚才那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黑衣人,但天琼风因有那面小金牌在手,竟是丝毫无阻地来到了这里。 天琼风绕着这石柱走了一圈,发现石柱的中间那一段雕刻着一头凶猛的狼,这头狼约有两三米高,前肢踞地,蹲在地上昂首望着前方,那只眼睛竟雕得有一只拳头大小,高高凸起,与其他部位显得很不协调。 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呢?天琼风看着那头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刚才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仿佛心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坐标,让他如老马识途般径直来到这个地方。天琼风的心中隐隐觉得似乎这里才是“洞冥殿”的出口,但他却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洞冥殿”呀! “狼眼!”天琼风还在想着自己那古怪的感觉的时候,脑中竟又跳出了这两个字。 难道说那狼眼便是开启出口的机关?天琼风的思绪被这两个字引了开来,盯着那只狼眼怔怔地看了一会,突然跳到半空中朝那只狼眼使劲地按了下去。 天琼风本以为自己这一按,周围一定会出现什么响动,可等他落到了地面,却没见到一丝的变动。天琼风诧异地朝四周打量了几眼,心中疑惑不定时,他的脚底猛然起了一阵剧震,还传出一片隆隆之声。 天琼风向下一看,便见一道裂痕从地面冒了出来。 随着那裂痕的越来越大,里面出现了条约有一人高的通道,阶梯层层而下,顶端依旧镶嵌有夜明珠,把通道照得十分明亮,但却不知它是通往什么地方。不过天琼风可没想那么多,把凤舞沁婷抱在怀里,大踏步顺着石阶向下走去。 不久,那通道口的裂痕又渐渐缩小,最后紧紧地合在了一起。 天琼风走了近百米之后,那通道又王回折了过去,而且斜斜地向上延伸了过去。天琼风无意瞥了怀里的凤舞沁婷一下,眼中忽然露出了惊疑之色,凤舞沁婷此时那冰冷的脸上竟似燃烧着一团火,寒冷的冰霜全被娇艳的红晕所代替,瑶鼻中的呼吸也变得有些不稳定,而胸前那两座玉峰更是随着芳心的跳动而急剧起伏。 她不是被自己的神念控制住了吗,怎么还会有情绪波动?难道她只是装做被自己所制…… 怪不得刚才会觉得她的精神力竟比旃莫歆还要微弱,原来他只是故意让自己的神念侵入她的脑域!天琼风忽又想起刚才从脑中冒出的那几个怪异想法,沁婷妹妹她巫术高超,会不会就是她搞的鬼呢? 天琼风低头看了凤舞沁婷一眼,刚好看到她那修长的眉毛轻微地跳动了几下,心中不由一动,忽地低声喃喃地感叹起来:“沁婷妹妹这么美丽动人,如果不趁她还现在没有醒过来的时候亲上几口真是太可惜了!” 他这句话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凤舞沁婷听的。可他这话音一落,凤舞沁婷的脸颊竟变得更为红润起来,小巧的鼻尖上渗透出了几点细腻的汗水,那颗芳心也跳动得更是剧烈,不过眉宇间却隐约浮现出了几丝怒色。 天琼风见凤舞沁婷还不醒来,突然轻笑一声:“真的忍不住了,沁婷妹妹,你可别怪大哥趁人之危哦。”说着,竟把嘴唇凑了下去,把那温暖的鼻息了喷在凤舞沁婷那红扑扑的脸蛋上,但就在快和凤舞沁婷那两片湿软嫣红的樱唇相接之时,凤舞沁婷却猛地睁开了眼睛,里面射出了愤怒的火焰,但那双眸子深处却隐含着几丝说不出的羞涩与娇媚。 “你终于肯睁开眼睛了,我还以为你一直想这样装下去呢?”天琼风哈哈大笑着把凤舞沁婷放了下来。凤舞沁婷离开天琼风的怀抱站稳后,鼻中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红霞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天琼风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装做昏迷,那双眼睛中透露出无限的关爱之情,温和的道:“沁婷,我们走吧!” “闭嘴,沁婷也是你叫的吗?”凤舞沁婷怒道。 天琼风微微一愣,不过想到凤舞沁婷在这暗无天日的“洞冥殿”呆了两年的时间,脾气难免有些暴躁,于是微微笑道:“好,我不叫你沁婷,叫你凤舞姑娘总行了吧?……凤舞姑娘,我们可以走了吗?” 凤舞沁婷寒着脸没有说话,轻移莲步就要向石阶上走去,只是她的腿刚一抬动,一个娇躯却向后仰了出去。 天琼风状急忙伸出手把她搂住,手指搭在了她的腕上,探察了一下她的脉息,才知道她现在已是全身脱力,没有力气再独自行走了!难怪她醒了也不睁开眼睛,原来是怕因被自己抱着而尴尬难看! 凤舞沁婷甩脱了天琼风的手掌,挣扎着站了起来,但每一次都是脚步一动就又跌到天琼风的怀中。 天琼风温柔的道:“凤舞姑娘,还是我抱着你走吧?” 凤舞沁婷却是撇了撇嘴,一点都不理会天琼风的好意,又开始在天琼风的怀里挣动着想要站起来。 “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让我抱着走,那就背着你走行了吧?”天琼风有些无奈的道。 凤舞沁婷依旧是一脸的冷淡,没有一点愿意的样子。 天琼风见她这也不愿,那也不行,心中微微有些怒气,要不是看在摇红的面子上,谁想费尽精神跑到这个地方来救你?看了满脸倔傲的凤舞沁婷一眼,天琼风突然暴喝道:“小丫头,你到底怎样才肯走?” 凤舞沁婷没想到天琼风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登时呆了一呆,脸色一变之后却更加冰冷的道:“哼!我出不出去关你什么事?” 天琼风冷笑道:“你出不出去的确与我无关,可难道你就不想回凤舞国见见那天天盼望着你回家的父王和母后吗?” 第十二卷 第十章 风雨欲来 天琼风那句话果然收到了奇效,凤舞沁婷听后娇躯不由一震,神色间变得异常凄苦起来,想起母后那慈蔼的面容和一直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父王,任她性子再是冰冷,也忍不住眼眶微微发红,更何况凤舞沁婷本是活泼之人,只因环境使然,才变得越来越阴冷。 天琼风看她那神情,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对她起了点作用,嘴角不由露出几丝笑容。 他这笑容本无他意,但凤舞沁婷一见,还以为天琼风是认定自己一定会答应让他背似的,顿时心中大怒,道:“哼,多管闲事,我回不回去看我父王母后与你有何相干?” 天琼风这次被凤舞沁婷如此顶撞倒没有发火,只是悠悠的叹道:“凤舞国主天天在王宫中念叨着自己的女儿,我本好心想满足一下他那热切的思女之念,却没想到她女儿却连凤舞国都不愿意回去,唉,看来我还真是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啊。” “我父王念叨着我与你……”凤舞沁婷又要把那“有何相干”几字说出来,却忽然脸色一变,又惊又喜的道,“我父王醒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我父王醒过来了?”凤舞沁婷这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拽着天琼风胸前的衣服,焦急的问道。 天琼风看了看她那快要把自己衣裳撕裂的两只白皙小手和那副着急的神情,不禁学着她刚才说话的语气,打趣的笑道:“你父王醒没醒过来,与我有何相干?” 凤舞沁婷一看天琼风的眼神,急忙把手松开,脸色倏地又回复到了初时那冰冷的样子。听天琼风刚才所说的话,分明是受自己父王所托前来搭救自己,她心中虽然急切地想要知道父王母后如今的状况,但一想到刚才自己对他那副冷漠的样子,看着天琼风嘴唇微动了几下,竟是什么话都没有问出口来。 天琼风看她脸色又冷淡下去了,知道不能再和她逗弄下去了,于是见好就收,微笑道:“你父王想在怎么样了,你回去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来吧,估计现在也已经不早了,要是天一亮被人发现,那时我们就很难走脱了。”说着,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凤舞沁婷犹豫了许久,终于咬咬压轻轻地伏在了天琼风那宽阔的背上。 当凤舞沁婷那娇小玲珑的双峰突然压上了天琼风肩胛的刹那,两人的身躯禁不住同时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凤舞沁婷那珍守了十八年的处子双峰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地和陌生男子接近,乳峰蓓蕾之上所带来的那股压迫之感让她的呼吸都快要窒息了,头脑中竟涌起了几丝眩晕的感觉。 天琼风毕竟不是第一和女人的身体接触,马上就适应了过来,双手拖住她那丰腴的大腿,甩开步子便顺着石阶向上走去。 感受着从天琼风身上散发出的那一股股温热,凤舞沁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好象要被融化了一般,在给她带来阵阵舒服和温馨的同时也带给了她极端的羞涩,她的身子忍不住向后稍稍仰起,尽量避免自己胸前那两团软绵绵的秀峰和天琼风的背部摩擦。 见凤舞沁婷的身躯有逐渐向下从手中滑落的趋势,天琼风两手稍微一使劲把凤舞沁婷往上轻轻一抛,但他的手竟无巧不成书地从她的大腿滑到了那柔软圆润的翘臀之上,而那双峰也更是紧紧地压在了天琼风的肩膀上。 凤舞沁婷谈檀口内禁不住娇呼了一声,竟觉得似有一股股温暖的热流蔓延到了全身,让她那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的身躯变得更加酥麻起来,而天琼风此时正想着这条通道到底是通往什么地方,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刚才那一下给凤舞沁婷带来了多大的尴尬,而凤舞沁婷一个女儿家,又是羞于启齿,不好让天琼风把手从自己的臀上移开,以至于那种颤栗的感觉竟如波浪一样绵延不断的涌来,让她的鼻息愈渐粗重,浑身那阵火热把脸颊都燃得通红! 如此情形,让凤舞沁婷恨不得马上从天琼风脊背上跳下来,但以她现在的样子,连一步都迈不动,恐怕还没出去多远就会被抓回来,那时还谈什么回凤舞国去看自己的父王母后,因此她此时也只能暗暗忍受着那一波波异样感受的侵袭,坚持不让自己娇吟出声,但她那如鹿撞的芳心却已把天琼风咒骂了千百遍,暗暗发誓等自己修为恢复之后一定要让他好看! 刚才在那巫鼎之时,凤舞沁婷听旃莫歆说天琼风这个修为高超的人被迷药迷倒时,便猜想天琼风会不会是另有图谋所以装做被迷到的样子混进这“洞冥殿”,当她见到旃莫歆在那莫名其妙地说了那几句话,又莫名其妙地做出那些个疯狂的动作,便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知道那时一定有人正以意念试图控制旃莫歆的思想,所以她不但没有去帮助旃莫歆,在天琼风的神念要控制她的脑脉时,反而不做任何抵抗,任由它的侵入。 凤舞沁婷这么做便是为了借助天琼风的力量离开“洞冥殿”。两年前,那时她才十六岁,因与她姐凤舞摇红同为天罗最有名气的巫师,所以被天罗神王以其父王的性命威胁着来到这“洞冥殿”,帮神王研究那异域空间的运输巫术。凤舞沁婷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父王凤舞翔云的安危,只能昧着良心助纣为虐。 这段日子她在帮助神王研究那种神奇巫术的同时,也在费劲心思想要研制出一种医治她父王的方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几个月前,她终于想出了一套很有希望让凤舞翔云重新苏醒过来的巫术,所以便一直想要偷偷地离开“洞冥殿”,但是这洞冥殿中到处被神王布下“灵息”,只要她一有动静便马上会被他知晓,所以她虽然知道这“洞冥殿”的出口,却一直不敢冒险,这是因为她不懂武学,十分明白以自己的巫术,根本不可能从“洞冥殿”逃出。 前段日子,她见旃莫歆对自己甚为迷恋时,甚至想过用极端的方法借助旃莫歆之力逃离“洞冥殿”,但终是没有下定决心。今天,旃莫歆带了个人再次进入“洞冥殿”,听他将天琼风说得那般厉害时,凤舞沁婷的那有些绝望的心又不由活动开来了,如果天琼风真能有那么高深莫测的修为,而且也精通姑魔族的“御神无息”,自己或许可以在他的帮助下达成自己的心愿。 但因不知道天琼风的为人到底如何,她也不敢贸然请求天琼风的帮助,在天琼风想要神念控制她时,便让他的意念轻而易举地侵入自己的脑脉,幸好天琼风只想让她昏迷以方便把她带出去,只用出了很少的精神力量,所以凤舞沁婷才能以自己的巫术修为把天琼风的意念悄悄地化解。 天琼风对自己的神念十分有信心,当时虽然有点疑虑,却也没有怎么放在心里,以至让凤舞沁婷能够轻松蒙混过关。被天琼风带着走出巫鼎时,她才知道天琼风对自己没有恶意,但那种异性之间身体的接触却让她内心十分难堪,那时她真的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假装被他的意念所控制,但如果现在醒来,一是在面子上会更加的尴尬,二也是怕天琼风会反悔,所以只能干脆一直保持着原来昏迷的状态。 而在天琼风被那些黑衣人围堵和寻找出口时,从他脑中跳出的那些奇怪念头正是凤舞沁婷以“传灵术”在天琼风脑中转嫁形成的意念,但凤舞沁婷没有想到天琼风的精神力量会有这么强大,在两次施展“传灵术”后竟将自己的修为消耗得一干二净,而没有了巫术修为为依托,她竟不能够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以至于让天琼风看出了破绽,才会出现现在这么难以释怀的局面,如果她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的话,就算眼看着天琼风把那些人杀死,恐怕她也不会施展这么耗费功力的事了。 不过尴尬归尴尬,凤舞沁婷想着能够走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回家见到自己的父母,心中的那分欣喜和期待实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当然她那娇躯被天琼风这般摸来摸去,那分少女的自尊自是让她很难原谅天琼风,所以她才想会想着出去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有一顿,而且也没有告诉天琼风,神王等人现在一定早就知道有人闯进了“洞冥殿”! 天琼风现在心中是充满着完成了就要出困的喜悦,脸上尽是高兴的笑容,若是他知道外边等待着他的将是一场苦战,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 在那一层层的石头阶梯上走了大约一里的路程,但这通道却好似没有尽头一样,天琼风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回头道:“沁婷妹妹,还有多远才能到那出口处呀?”摇红是沁婷的姐姐,天琼风很自然地把沁婷看成了自己的妹妹,刚一会的功夫又忘记了凤舞沁婷对他的呵斥,一声“妹妹”又是脱口而出。 凤舞沁婷却是两眼望着上面的头顶的石壁,小嘴撇了撇,毫不理会天琼风的那询问的眼神,也不知道她生天琼风那声“妹妹”的气,还是怨天琼风放在她圆臀之上的双手到现在都还没有松开。 天琼风见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但心中却是一个劲地在想:摇红是那么的温柔,为什么她的妹妹回这么高傲呢? 又斜斜地走了一两百米,天琼风眼前终于慢慢亮了起来,前面尽头处闪烁着一团鲜艳的红色光辉。天琼风呼了一口气,几乎是飞一般地冲到了那里,还真是走到了头了,通道在红色亮光处嘎然而止,挡在那里的的是一道密不露逢的石门。 天琼风把凤舞沁婷先放到地下坐好,伸出双掌在石门上使劲一推,石门竟是纹丝不动!天琼风不信地再试了一次,结局几乎没有任何改变。莫非这里有什么机关不成?天琼风暗道了一声,在石门周围找了起来。 “笨蛋,好好的一面金牌不用,却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晃来晃去!”天琼风刚在石门的上发现个下红点时,凤舞沁婷却在一边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天琼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却见她那张脸颊红得像是一片红布,但小嘴则很是不屑地在那里撇动着,这副娇俏的样子令天琼风不仅哑然失笑起来。 “笑什么笑?没看过女人吗?”凤舞沁婷脸上被红晕染得更是娇艳,冲着天琼风气呼呼的喊道。 真是个小丫头,说话这么凶横?不过天琼风却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看了凤舞沁婷一眼后从怀里掏出了那面小金牌,学着旃莫歆在“洞冥殿”时的样子,把金牌的正面对准那团红光。 当光芒凝聚成一团照射到石门上的那个红点上时,红点竟突然放射出一道耀眼的灿烂光彩,那密集的光芒把通道照得亮堂堂的。被这阵光芒一照,天琼风和凤舞沁婷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 只是这一次天琼风的耳朵中并没有像进来时发出那样“咂咂”的声响,等那阵光芒消失后,天琼风和凤舞沁婷才相继睁开了双眼。但这时他们眼前的那堵石门却像凭空消逝了一般,两边一点都看不到有石门存在的痕迹,而刚才石门所在之处竟冒出了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 看到天琼风那大惑不解的神情,凤舞沁婷突然冷冷的道:“笨蛋,那石门只是用巫术幻化出来的罢了!连这一点都不知道,还高手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那血灵护法和‘幻云刀宗’的绝灭息杀打败的?” 怪不得刚才自己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动,原来是用巫术变幻出来的。天琼风一阵恍然,但一看到凤舞沁婷在那得意地皱着小鼻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一肃,几步走到她的身前抓住她那双环在膝盖上的双手。 “你要干嘛……”凤舞沁婷大声尖叫起来。 “该走了,小丫头!”天琼风也不管凤舞沁婷愿不愿意,一把将她抓到了自己的背上。凤舞沁婷的整个娇躯几乎是完完全全地覆盖在了天琼风的脊背上,女儿家的敏感之处撞在了天琼风的身上,虽然还隔着几层衣裳,但对凤舞沁婷而言,那已与肌肤相触没有丝毫区别,她的娇躯禁不住颤抖起来,羞得都快无地自容了。 等她从羞赧中回过神来时,天琼风已经背着她走进了雾气里面。 凤舞沁婷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把天琼风恨地咬牙切齿,在天琼风的背上挣动起来:“你这个恶贼,快放我下来……”一双手在天琼风的脖子上又抓又挠。 天琼风哪把她这点小动作放在心里,稍稍运集了一点劲气在身体上,任由凤舞沁婷在那里打闹着。 那雾气中并没有设置什么埋伏,身子一晃就走了出去。踏出那团雾气时,天琼风才发觉外面竟已到了清晨的光景。 “终于出来了!”天琼风舒了一口气,往四周看去,便见自己身在一个光秃秃的园子里,身后则是一个有许多木墩围成的一个巨大梅花图形。天琼风心中一震,这里不就是那个进口吗?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个地方来了? 天琼风思绪未了,心中又是一惊,转眼间,周围的气场竟起了一阵剧烈的波动,六道强猛的气息已牢牢将他锁定,而且其中一道气息带有浓郁的血腥,那种恶心的气味带给了天琼风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神宫中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高手?天琼风察觉在那六人里面,有两个人的修为已经不弱于风舞雷和潭五这些“天罗神将”,而其他四道气息虽然稍差半筹,但也是修为异常精湛的绝世高手。 如果只是面对其中的三到四人,天琼风还有十成的把握硬闯出去,但如果是他们六人齐上的话,而且又是天琼风单独一个人的话,他还有五成的把握,可现在还背着一个凤舞沁婷,天琼风真的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冲出去。 凤舞沁婷也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有些异常,停止了打闹,静静地伏在天琼风的肩膀上,但这时她却蓦地感到腰间一松,凤舞沁婷心中一惊,差些惊叫出来,忙低头一看,竟是天琼风把自己的腰带抽开了。 “你……”凤舞沁婷见天琼风到这个时候还不规不矩,胸中大是愤怒,正要出手狠狠地甩给他几个耳刮子,却见天琼风又把腰带缠回到了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身子紧紧地缚在了他的背上,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他。 “沁婷妹妹……”天琼风以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轻声道,“有几个厉害的对手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闯出去,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把安全带走的,呆会你什么也不要动,乖乖地抱着我就行了饿,知道吗?” 凤舞沁婷没有再跟天琼风称呼她为“妹妹”,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把手搂着天琼风的脖子,她现在竟开始暗恨起自己来了,为什么刚才还在通道没有出来的时候,不提醒他一声! 第十二卷 第十一章 金刚伏魔 天琼风话音一落,左前方骤然传来一声暴喝:“何方小贼,竟敢闯入神宫禁地,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声如洪钟,就似霹雳雷鸣,震耳欲聋。任是天琼风修为精湛,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也暗自心惊,而伏在天琼风背上的凤舞沁婷如今功力不再,竟被震得体内气血不断翻涌,脸色刹时变得惨白。 天琼风急忙散发出一道柔和真气输入凤舞沁婷的经脉,帮她将体内气血的波动平复了下来后抬头一看,便见刚才那六道气息的主人已然在园子的围墙上现出了他们的身形。和天琼风正面相对的有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天琼风在雁溪山区域用神念吓退的红租教主,而站在这人身边的一位身着红袍的老者,此人浑身处处透露出一股霸烈的睥睨气息,但面容之上却浮现着一条醒目的疤痕,在盛怒之下显得异常狰狞。 站在天琼风左侧的是一位干瘦老头,还另一位身体残缺的老人,那人中等的个子,只有右手和左脚,没有任何拐杖做支撑却稳稳地立在那狭窄的墙头之上。右侧墙上也站有两人,其中一人长得十分俊秀飘洒,手摇折扇,像是位风度翩翩的文士,而他旁边那位则是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须的高壮大汉。 天琼风从前些日子已通过流云会将天罗朝中官员都熟悉了一遍,如今一看他们的相貌便知道那脸有疤痕的人就是天罗当今的旃武神王,而那左边的则是右贤王北门天宇和左傲都侯赤焰残,而右边的却是左贤王歌吟和右傲都侯姬啸庭,刚才那声大吼便是出自于姬啸庭这位壮汉的口中。 没想到天罗朝中的顶尖高手都齐集在这里来拦阻自己,天琼风暗暗有些担心,看这般阵势,今天自己或许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天琼风看着他们几人的时候,旃武神王六人也有些惊讶地看着天琼风。今晨快要天亮之时,旃武神王通过自己布下的“灵息”察觉到有人侵入“洞冥殿”并挟持着凤舞沁婷向出口而来,他心中微微一惊,前后一对照便马上猜知那进入“洞冥殿”的人极有可能便是被青鸾迷倒的天琼风。刚巧红祖教主和歌吟等人那时也同在神宫,便一齐随着神王赶到此处。 在六人当中,只有红祖教主一人通过青鸾知道天琼风的面貌,其他包括旃武神王在内的五人虽听说过天琼风其人,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天琼风的面目,却没想到天琼风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而且他们都将气息锁定着天琼风,但是却没有一人能够探测出天琼风的真正实力,这让他们不得不对天琼风产生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见到神王陛下在此,还不下跪!”赤焰残满是白云的眼珠子向上翻了几下,对天琼风冷冷的喝道。 天琼风听他说完后眼珠子一转,双腿微微弯曲了下去,但嘴角却挂着几丝冷笑。 赤焰残和姬啸庭一见,脸上都不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却蓦地听到北门天宇喊道:“不好,这小子想要逃走!”赤焰残定睛一看,只见天琼风的脚尖踮起,身子像一张弓似的紧紧绷起。在他心念急转之间,天琼风已如离弦之箭般向他和北门天宇中间所隔的缝隙处电射而来。赤焰残阴笑道:“想逃走可没那么容易!”说罢,那残缺的身躯竟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像个尖锥一样刺向了天琼风。 但谁知天琼风人到中途时,身体竟在空中诡异的一折,向着右边的歌吟冲去。他刚才已经通过他们气息的波动知道在除去旃武神王和红祖教主之外的四人中就属歌吟要弱上一点,而赤焰残则是四人中功力最高的一位,所以便想借着这个声东击西之计来试探一下他们的反应。 歌吟看着天琼风急速到来的身形不闪不避,只是温文一笑,折扇在他的手中忽开忽合,如流星一样飞转起来,幻化出万般虚影,似天罗地网般朝天琼风盖了下去,但那折扇所卷起的劲风看去却一点都不凌厉,反似美女的小手般温柔细腻得令人心醉。 天琼风见到歌吟那如丝线样绵绵不断的扇影,心中大震,没想到自己竟看走了眼,这个家伙竟是深藏不露,修为比赤焰残都要深厚许多!而此时歌吟旁边的姬啸庭已经向他发出了劈天裂地的一刀,刀气似滚滚波浪层层叠叠地向他扑来,赤焰残也飞旋着来到了他的身后,那犀利的身子化成了一把峰锐的尖刀,插向了他背上的凤舞沁婷。 身处三股强猛劲气的中心,天琼风如今只能选择暂避。他双掌轻飘飘地向在身周一环,划过几道飘逸的弧线,那劲气翻滚的虚空顿似激起了千层浪花,粼粼的波涛都随着那几道弧线而一圈圈地荡漾了开来,而天琼风身子却忽地向下一沉,落到地面后竟是贴着地面诡异地平飞到了那个巨大的梅花阵势面前。 歌吟、姬啸庭和赤焰残三人只见天琼风手势一起,自己气息所锁定的对象竟突然消失了一样,一时不由惊愕的一会,直到三人的劲气剧烈地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天琼风已然脱离出了包围圈,而自己所击中的只不过一个虚无的幻影。 飘散的劲风四下里肆虐了一番,很快便归于风平浪静。 歌吟三人的身体又落在了围墙上,重新把天琼风围在了院子里面。 自出现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旃武神王静静地看完他们几人那交手一招,突然拍手鼓起掌来了:“好功夫,没想到天罗竟出了个如此年轻的高手!朕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够从歌爱卿、姬爱卿和赤爱卿三人的合力一击中全身而退!不过……”说到这里,他的语调却突然一转,脸色霍地地变得阴沉之极,“不管你的是如何的优秀,在整个天罗,和朕做对的人便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说着旃武神王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脸上那道疤痕突然变得鲜红,在那阴森笑容的映衬下散射出一阵阵噬血的妖艳光芒。蓦地,他脸颊上笑意一敛,朝歌吟、北门天宇等四人用力地一挥手,冷冷的道:“来呀,众位爱卿,将此人给朕拿下!” “是!”歌吟等人齐声应道,凛凛的气息油然而发,各自提聚功力就要向天琼风冲去。 “慢着!”天琼风看着那蓄势待发的几人,忽然大声喝道。 歌吟和北门天宇几人不禁望向旃武神王,却见旃武神王朝他们微一摆手,对天琼风哼了一声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天琼风微微笑道:“尊敬的神王陛下,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二王子旃莫歆如今的安危吗?” 旃武神王阴冷的笑道:“他办事不利,竟然让人侵入‘洞冥殿’,就算如今已死也是他罪有应得,哼,任何一个破坏朕的千秋大计之人,朕都绝不会放过,即使是胗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你若是想用他来威胁朕那你就想错了,哈哈,朕还是劝你好好想想呆会该是怎样死在朕的是四位爱卿手中的吧……” 天琼风本来只是想借旃莫歆来消磨一下他们的气势,却未想到这旃武竟会如此的毒辣,为了将自己拿下,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不管不顾,不由向身后的凤舞沁婷低声笑道:“沁婷妹妹,看来我们只能硬闯了!” 凤舞沁婷默默地注视了天琼风几眼,忽然樱唇凑近天琼风的耳畔低声道:“你……你一定要小心哦。” 那湿暖的气息喷到天琼风的皮肤上,让他浑身都有些舒爽起来,暗道:沁婷这美人儿就算不是摇红的妹妹,自己也得把她安全的救出去。想到这里,天琼风不禁豪情大生,哈哈笑道:“放心吧,沁婷妹妹,呆会看大哥怎么把这些猪头打得满地找牙,哈哈……” “死到临头,还徒逞口舌之利!接招吧,小子!”姬啸庭和天琼风早有“幻云刀宗”的旧怨,首先忍耐不住,挥刀攻了过去。他本为“幻云刀宗”的三大高手之一,当绝灭和息杀被天琼风废去武功之时,就想把天琼风抓来以泄愤,但因神王有吩咐说要留着天琼风有大用所以才一直忍到今天,如今神王已经下令,他顾忌全去,旧仇新怨一时齐发,哪里还想和天琼风磨蹭。 姬啸庭果然不愧是“幻云刀宗”近几十年来的杰出高手,刀身在他全身功力的灌注之下已是隐隐闪现幽白亮光,凌厉的肃杀之气从锋刃上迸发出来,漫天的尽气伴随着雷动之声如风卷残云般向天琼风呼啸而去。 姬啸庭一动,歌吟、北门天宇和赤焰残三人也几乎随之同时出手。北门天宇干瘪的身躯越起的瞬间,那围在腰间的软剑霍地飘飞而出,颤动点点寒星,如蛇走龙游,循着一道道没有任何轨迹的路线在那一片阴冷气息的包裹下,罩向了天琼风身前所有要穴,而歌吟那比初时更为飘逸的扇招、赤焰残那霸道异常的螺旋真气也应手而发。 天琼风在体外散布了一层淡淡的气息,守护着背上的凤舞沁婷,而他的心神此时也已沉浸到了“空空自然”那层灵妙的境界当中,体内气机与外界灵气紧密融合,在那观照天地的交汇之中,身外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清晰可见。 他的身周渐渐地蒙上了几丝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把他整个人都衬托得若隐若现,缥缈玄虚。霍地,天琼风的左掌背轻轻置于右掌心之中,两手结起一个奇怪的手印。这手印里似乎暗含着某种玄奇的力量,周围的空气霎时间竟似不受控制地往他的刷功双手狂涌了过去。 姬啸庭手中那凝聚着猛烈的真气的钢刀首先来到了天琼风的头顶,却见天琼风竟毫不躲避,心中微微一怔之后嘴角浮现了几丝狞笑,老子倒要看看你如何禁受住老子这一刀。凤舞沁婷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明晃晃的寒刀,吓得“啊”地发出了一声惊叫。 但就在刀刃就要劈到天琼风头顶时,姬啸庭竟发现天琼风又如上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发现有了异样,姬啸庭手中之刀急忙顺势一转,身子一个倒翻跃至空中向下望去却又见天琼风缓缓地在原地旋转起来,两只手掌随着旋转的速度而或快或慢地向四周轻飘飘地拍出几掌,眨眼间,天琼风和凤舞沁婷就被那密密麻麻的掌影所包围。 姬啸庭正自惊疑天琼风为何会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时,就见天琼风所发出的那些掌影竟在瞬间膨胀了数倍,那一个个巨大的掌影就如缤纷落英飘洒地向自己和已经飞扑过来的歌吟、北门天宇和赤焰残四人。 那掌影似拂面清风,看去飘柔轻缓,但却给姬啸庭四人带来巨大的压力,他们的劲气一冲到天琼风的面前,就被那轻轻飘过的掌影扫得丝毫无存,见此诡异情景,不但身在其中的歌吟等四人极为不解,就连置身事外的旃武神王和红祖教主两人也异常惊奇,他们十分清楚歌吟等四人的实力,也清楚在他们四人连手之下,就算是在天罗享有崇高声誉的五大神将亲来也不一定能够抵挡得住,可却不明白,他们四人如今怎么会在天琼风的那些掌影之下吃瘪呢! 他们哪里知道天琼风所用的是彭祖所传授的一种极其厉害的绝学“金刚伏魔印”!天琼风自到这天罗以来,现在还是第一次施展这“金刚伏魔印”。几千年前,摩峰神王派遣来到人间界的五大天罗神将正是被彭祖以这种武学所击败,它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天琼风对“金刚伏魔印”的修为虽然没有彭祖精纯,但通过他借助自然之道施展出来,即使是由彭祖来接,都会感受到一定的压力,更何况是歌吟四人。 身外的压迫骤然增强,歌吟、北门天宇、赤焰残和姬啸庭四人互视了一眼,心意相通之下,不约而同地收回手中的兵器,而身子却于瞬息之间并成一排,口中同时暴叫一声,齐出双掌向天琼风推去,这一掌几已汇聚了四人的全身功力,真气从掌中喷射而出,院子中在那股狂猛气息的激荡下,一时飞沙走石,轰声雷动! 而身在那排山倒海的气浪中心的天琼风此时眼中却闪过几丝诡异的神色,右掌在身前慢慢一带,那些环聚在周围的掌影陡然消散得一个不见,而天琼风却在四人真气的鼓荡下缓缓地漂浮到了半空中。 看着对面那须发皆张,衣裳剧烈抖动的四人,天琼风忽地两掌又结出“金刚伏魔印”的起手之势。歌吟等人对他那招有些忌惮,见状还以为天琼风又要重施故技,几人又是大喝一声,体内真气以更加迅疾之势奔涌到了体外,源源不断地向天琼风冲去。 但天琼风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料的那般施出“金刚伏魔印”,他此时已然全部散去聚集而来的天地灵气,刚才施展“金刚伏魔印”的时候,天琼风脑中突然浮出一个极为冒险的方法,那便是激起歌吟等四人全力出手,而自己到时则散去全身修为护住凤舞沁婷,让他们几人的真气贯体而过,借助他们的真气冲出他们的包围。这个方法虽然十分危险,但如果运用得好的话,却还是很有成功的希望,因为他现在如果要打败歌吟等四的话只有竭尽全力,那时哪还有力气对付剩余的那更厉害的两人,所以天琼风最后还是决定拼力一试。 如今在四人真气的鼓荡下,天琼风已如一叶浮萍向后飘去。 但他所飘退的方向却正是旃武神王和红祖教主所站之处,他们二人见天琼风向自己而来,心中齐齐道了一声“找死”后手掌倏地伸出,向天琼风拍了过去。旃武神王的所发出的一股墨绿之气与红祖教主的血影真气汇成一道强横的气流,势如破竹般地击中了天琼风的身体。 凤舞沁婷在天琼风全身修为的护卫之下只是受到了一点激荡,但天琼风受到前后两股巨力的冲击,整个身体却突然腾空而起,被气流顶到了几十丈的高空之上。天琼风极力忍受着体内那好几种真气横冲竖撞所带来的撕裂般的痛苦,平衡着身体,运用着导引之学引导着那些真气使自己闪电似的越过歌吟几人的头顶,落到了五六百米外的一座宫殿之上,并以更快的速度向神宫外逸去。 旃武神王和歌吟等人一愣之后,终于明白了天琼风的目的,登时气急败坏地追到刚才天琼风落脚之处,可却连天琼风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了,只听得风中飘飘荡荡地传来游丝般的声音:“哈哈,多谢各位相送了……” 第十二卷 第十二章 雪域故旧 傍晚,下着毛毛细雨的天阴沉得有些可怕,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寂寥的草木在风中瑟瑟颤抖,寒鸦凄惨的悲鸣在伴随着呜咽的风吼在四处回荡着,为这黯淡的虚无凭添了几分寂寥与凄凉! 那几缕微弱的亮光逐渐隐没于山间,充斥着寒意的大风在黄昏来临之际开始疯狂地肆虐起来,枯枝落叶离地而起,在半空中飘舞着,尽情演绎着它们生命里的最后一丝辉煌。黑暗渐渐笼罩大地,山中的温度骤然下降,那些从空中掠过的飞鸟终于忍耐不住发出几个令人不禁潸然泪下的哀号…… 绵绵的小雨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停了下来,而在这时远处的空中却突然有几朵洁白的雪花飘洒而下,一落到那潮湿的地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雪越下越大,只一眨眼,大地便被那晶莹的雪花覆盖得严严实实,漫天的花朵弥漫了那广阔的苍穹,在风中飞舞,为这黑暗点燃了一道道雪白的荧光。 蓦地,山脚的一个岩洞口竟闪现出了几点昏黄的火光,远远望去就似一朵在盛开在洁白世界中的鲜艳红花,在这漫漫的雪地中显得特别的扎眼。 火光越来越大,熊熊燃烧的火苗窜起老高,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 “沁婷妹妹,没想到你用巫术点火,竟然这么方便。呆会再用刚才那招来烤这只兔子,肯定是又快又好吃。”火堆旁忽地传出来一阵朗朗的笑声 “哼,我的巫术是用来烤兔子的吗?”一个比这雪还冰冷的声音随后响起,但不知什么原因,说完后,那人却突然“噗嗤”一声娇笑出来。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从神宫中逃出来的天琼风和凤舞沁婷,如今已是他们离开神都的第四天了。 那天,天琼风借助那个极端危险的方法终于如愿以偿地避免了被旃武神王和红祖教主等六人合围的下场,在他们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风驰电掣般地出了神宫,然后又脚步不停,来到距神都约五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天琼风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发觉竟有人从身后追了上来。这是因为神王见天琼风逃脱后,大怒之下,不仅派出了歌吟、北门天宇等左右贤王、左右傲都侯等四人率领所属亲出神都捉拿天琼风,还传令各城城主,向他们发出了对天琼风格杀勿论的命令,更有甚者,神王还派出了神宫的“灵仙长老”。 “灵仙长老”是隐居在神宫后山的一些高人,除了神王之外没有人知道“灵仙长老”到底有多少个人,人们只知道他们都是旃氏家族里面的武学宗师,据说那些长老们的武学修为已经不低于天罗神将,而且其中更有几人还是两百年多前的老怪物,至于这几人是谁,或许连旃武神王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了。 这些长老们的职责便是维护旃家王权的稳定,一旦旃家子弟争夺神王之位而出现宫闱政变使神都陷入混乱之时,便是这些家伙出动之日,这两百年来,旃家王朝的子弟一直都没有像以前的朝代那样为神王之位争斗过,便是因为有了那“灵仙长老”的存在。 如今,旃武神王竟为了一个小小的天琼风而请出这些老家伙,实在令人感到十分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非要得到天琼风不可呢?难道就因为天琼风闯进“洞冥殿”把凤舞沁婷从里面救了出来? 天琼风不知道,他这几天只能带着凤舞沁婷躲避着那些四出的侦骑,以至于他们这些日子都是在深山野地里露宿的,不过让天琼风更加担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那天冒险所留下来的后遗症。旃武神王等人的真气强猛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特别是红祖教主那恶毒的血影真气差些让他的经脉悉数融化,若不是他的武学修为已步入了“空空自然”的境界,又用导引之术将大部分的真气牵引到了体外,现在的他早就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只是尽管如此,天琼风花了四天的功夫依然没有将破败的经脉修复,当然就更谈不上恢复功力了。他现在的功力如果真要算起来的话,估计只和流云会的那些地方主事差不多高,和阴雪崖等人相比都有所不如。在强敌四处徘徊的境地中,以他此时的状况,能不能回到凤舞国都还是未知之数。不过让他心中稍稍有些安慰的是凤舞沁婷的巫术修为已经恢复正常,昨天与一小队兵士相遇,凤舞沁婷以那身漂亮的巫术应敌,把那几百个身强力壮的人打得落花流水,看得天琼风是大开眼界。 这不,刚才凤舞沁婷又用巫术烧起了一堆大火,省去了天琼风不少的麻烦,期待着凤舞沁婷能再用次巫术把那只顺道捉来的兔子烤熟,好填填那已经两天没有沾荤的肚子。凤舞沁婷口中虽是拒绝了天琼风的请求,但还是拿起那只兔子烤了起来。 凤舞沁婷自脱困后虽然对天琼风依旧冷冰冰的,但比起在“洞冥殿”时却是好了许多,有时还会对着天琼风露上几个嫣然的笑容。只不过凤舞沁婷在“洞冥殿”通道中时时念叨着的“等功力恢复后一定要好好报复天琼风”的想法却久久没有付诸实践,而且也很久没有再从脑中蹦出来了。这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为什么会放过这个可恶的贼子呢,甚至还默许了这贼子叫自己为“妹妹”,最后只得将自己的这点转变归之于对天琼风把自己从“洞冥殿”救出来的感谢。 “我说沁婷妹妹呀,你能不能烤得快点呀?”天琼风本想打坐疗疗伤,但一闻到扑鼻而来的香味,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垂涎欲滴地望着那只火堆上的兔子。 凤舞沁婷瞪了他一眼,哼道:“你要吃不知道自己动手呀,一个大男人还要我帮着烤吃的,真不害臊!” 天琼风往火堆前凑了凑,搓着手苦笑几声道:“我要是会巫术,早就……”说着,那堆火突然“蓬……”的一下向两边窜了起来,天琼风一时没注意,两只手掌被烧了个正着,痛得他哇哇大叫,连额头前面垂下的那如雪一样的白发都被烧焦了大片,散发出一阵刺鼻的味道,还好他后退得快,不然他那头白发今天可真得寿终正寝了。 凤舞沁婷刚才正施展巫术把火催大,如今一看天琼风像猴子似的在那蹦来蹦去的那副狼狈模样,不由得捧着肚子“格格”娇笑出来…… 天琼风痛惜地摸了摸自己那已经不存在的头发,指着凤舞沁婷怒气冲冲的道:“小丫头,要不是看在你是……算了,我不跟你这小丫头一般见识。”天琼风本想说“看在摇红的面子上”,但一想如果这小丫头追根究底起来可能会比较麻烦,终是没有说出来,但那口气却实在难以平下来,只得没好气地把头转过一边。 凤舞沁婷看天琼风那副惨样,本想说声对不起,但却拉不下那个脸来,再加上天琼风叫她小丫头,顿时也气不打一处来,也将头撇过一边,气鼓鼓地拿着一根黑糊糊的小木棍使劲地敲打着火堆上的那只兔子。 天琼风呆呆地望着洞外的那片白皑皑的雪层出起神来,思绪从人间界的楼琴、月影秀等人一直转到了还在凤芸城的水碧和雨婷几人身上,心情竟有说不出的惆怅…… “喂,你吃不吃兔子,烤好啦!”也不知过了多久,凤舞沁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天琼风一转头,鼻子里传来的却是难闻的糊味,原来凤舞沁婷撕下了一条兔腿送到了他的嘴边,只不过那条兔腿此时却像极一跟黑不溜秋的木炭! 天琼风对凤舞沁婷那点怨气早就消了,他哪能真的跟这小丫头怄气呢!只是这时看着这条惨不忍睹的“木炭”确实是没有接过来的欲望,但一见到这小丫头的那有些期待的眼神,也只能勉强把它接到手中,撕开外面的那层焦皮,幸好里面的肉还算完好的,但天琼风依旧是有点战战兢兢地捏了一条肉丝试探性地放到了口中。 一口下去,天琼风差点大叫了出来,这兔肉的味道竟然这么好吃,鲜甜之中还竟还带有丝丝的咸味,舒爽可口之极,这里没有一点作料,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弄出来的!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这兔子肉也同样是不可貌相的! 结果,没几下,那大半的兔肉就都塞到了天琼风的肚子里。凤舞沁婷虽是没有再理天琼风,但看着他吃得那么高兴,凝满冰霜的脸上竟隐隐露出几丝淡得几乎不可看见的微笑。 天琼风舒适地擦了擦嘴,在旁边的石壁看靠了下来,细细地回味着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大叫:“大哥,你看那边有火呀,我们快过去烤烤,真冻死我了!”接着,便听见有密集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 天琼风脸色一变,猛地坐了起来,看着凤舞沁婷道:“沁婷,你不是在周围布下了一道‘秘隐术’吗,怎么还有人能看见我们?”这几天,两人通过这“秘隐术”躲过了好几拨人,但这种巫术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一天只能施展一次,而且每次持续的时间都比较短,还必须在没有人发觉之前使出来才管用。 “哎呀,不好,我忘记了!”凤舞沁婷脸色微微一变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天琼风一眼,“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天琼风有些哭笑不得,叹道:“走一步算一步了,还能怎么办。” 见他说这丧气的话,凤舞沁婷很不满地嗔视了他一眼,道:“怕什么,以我的巫道修为,难道还会怕那几个小毛贼吗?哼,胆小鬼,连我这个女孩子都不如。” 凤舞沁婷话一说完,就见十几个人从右边的转弯处绕了过来。那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上背着弓箭、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般平民百姓的服装,身上已经堆满了雪花,相貌看去十分憨厚老实,跟在他后面的那些人都和他差不多的装束,除了有两人已是年过五旬的老人外,其他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他们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挂着一些猎物。 看来他们只是附近的山民,上山打猎路过这里。天琼风和凤舞沁婷都下意识地放下心来,只是天琼风却有些奇怪,那为首的中年汉字竟给了他一种十分眼熟的感觉,但却一时有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会主,是您哪!”那中年汉子见到天琼风那副怪异模样,好奇地打量了几眼之后,忽然双眼一亮,翻身而拜,高兴地叫了出来,他身后的那些人见状,都诧异地看着这汉子,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老大叫他会主干嘛?” 天琼风也是迟疑地看了看凤舞沁婷,赶忙伏起这中年汉子道:“这位大哥,快快请起,请问你是……” “会主,属下就是前边流沙城流云会分会的主事钟桥,他们也都是流云会的弟子。属下等人今天出来打猎正要回家,刚好看到这里有火光,所以过来瞧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会主您哪!”钟桥站起来兴奋的道。 他身后的人这才明白过来,眼前这白头发的年轻人原来就是他们流云会的会主!他们这些会中平常弟子平时连个长老之面都很难见到,如今一下就见到了会中的最高级别的人物,登时激动地连行礼都忘记,只是直瞪瞪地打量着天琼风,直到钟桥提醒他们时,才恍然回过神来。 “哦,是钟主事呀!”天琼风道,难怪刚才会有眼熟的感觉,原来是流云会的主事,他能一眼就认出自己,想来一定参加过几个月前的“金箭大会”,天琼风回想起在鹰山时的情景,真的似乎见过这钟桥,不由接着笑道,“钟主事,外面风大,叫大家都进来坐坐吧。” 这些人听后不禁都把目光看向了钟桥,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天琼风会邀请他们进去坐。在他们眼中看来,会主一定都是高高在上的,可眼前的会主竟对他们这般热情,没有一点会主的架子,长久以来所形成的惯性思维,难免有些转不过弯来。 钟桥爽快地一笑,道:“兄弟们,会主叫年你们进去,大家还客气什么,都进来吧!”说着,他已抖了抖衣服,当先走进了洞里,其他人一见,这才跟在钟桥身后走了进去。 这洞并不是很深,十几个人进去后又燃起了几堆火,里面顿时变得暖烘烘的。钟桥又让人拿进来几只猎物剥起皮毛放到了火堆上,在不时飘来的阵阵清香中,他们大声地谈笑起来。男人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女人,钟桥等人也是如此!他们似乎丝毫没有在意旁边还坐着个漂亮的小姑娘,都大肆地谈起了风花雪月,哄笑之声不时在洞中回荡。 凤舞沁婷见他们越说越是露骨,脸上的表情变得愈见冷淡,鼻子有些厌恶地皱了几下,身子却是忍不住天琼风身边挪了挪。因洞里一下子就多出这么多人,天琼风和凤舞沁婷都快挤在一起了,如今她再这么一挪,整个娇躯都贴到天琼风身上去了。 钟桥无意中瞥到凤舞沁婷的这个微小动作,登时了解到她那尴尬处境,讪笑了几声。忽然转换话题道:“会主,您不是在神都吗?怎么到这流沙城里来了?” 天琼风笑道:“你这几天没有听到什么传闻吗?” 钟桥愣了一下,道:“这几天倒是见到城里来了许多陌生的高手,而且那城主好象贴了一张榜文,说是要缉拿一个白头发的年轻人……白头发的年轻人,会主,莫非他们要抓的人就是您?”钟桥蓦地惊叫起来。 钟桥这话一出,洞中顿时一下子就变得寂静无声,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琼风,而天琼风却只是微一颔首,哈哈笑道:“要不是这样,我们两人何必在这山洞中过夜呢?” “会主就是神王要悬赏一百万两捉拿的人哪!”钟桥旁边的一个身材比较瘦弱的年轻人惊叹道。这年轻人叫钟旭,是钟桥的表弟。这几天流沙城里也是传得沸沸扬扬,钟旭等人也是耳熟能详,但却从没有把它放在心里,如今一见到要捉拿的人竟就是他们的会主,心中的震惊自是不言而喻,钟旭的眼珠子禁不住开始乱瞟起来。 一百万两!此时不但流云会的其他弟子都目瞪口呆,连天琼风也是十分惊讶,那神王可真是舍得花银子!在天罗,整个国库一年的收入才八百万两左右,为了捉拿天琼风,却开了一百万的天价! “哈哈,一百万两算个球呀。来,兄弟们,吃肉!”钟桥哈哈大笑着撕了一快獐子肉。 大家也都不由豪爽地笑了起来,不过那钟旭却突然捧着肚子“哎哟”地大声叫唤起来,“表哥,我肚子疼得厉害,得出去一趟……哎哟……” 钟桥等人吃得兴致大涨,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你这小子吃了什么东西,快去快回啊!” “哎哟……放心吧……”钟旭皱着眉头一脸苦相地向洞外走去,钟旭和天琼风几人又开始谈笑风声起来,竟没有一人注意到钟旭的眼中露出几丝狡猾与得意之色…… 第十二卷 第十三章 灵仙三老 “钟旭这小子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呀!”钟桥忍不住朝外面看了几眼,钟旭刚才踏下的脚印此时已经被雪花填得没有了一点踪迹,“小三,你到外面去看看这小子究竟在干什么?” 一个相貌清秀的小伙子闻声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向洞外走去。 天琼风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看了看身边已经昏昏欲睡的凤舞沁婷,聚集起那点微弱的功力,牵引着体外游离着的自然灵气,神思缓缓地向洞外延伸。忽然,天琼风的身躯轻轻一颤,外面竟传来了轻微的震动声,而且几里外处还有几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向这边逼近。天琼风的功力虽然没有恢复,但对外界气息的波动却变得更加敏感起来,如今一感觉异样,心中不由暗暗惊疑起来,莫非神王所派的人又追了过来? 就在这时,洞外又传来了小三的惊叫:“不好了……不好了……”接着便见小三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天琼风和钟桥等人霍地地站了起来,连在火堆旁打着瞌睡的凤舞沁婷也被小三的叫声惊得睡意全无,怔怔地站了起来。 钟桥笑道:“小三,你这么急干嘛?慢慢说,什么不好了?” 小三手指着外面,神色有些慌张地道:“会主,钟大哥,我刚才在周围没看到钟旭,所以就想爬到高一点的地方去瞧瞧,可没想到一到那边的山坡,就见到几里外有好多人骑着马向这里跑来。我想,他们一定是来抓会主的。” 钟桥吃了一惊,道:“小三,你不会看错吧?他们怎么知道会主在这里?” 小三喘了口气,急道:“钟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双眼睛,就是再黑的天我也能看清几里外的东西,更何况外面下着大雪。” “会主,您看这……”钟桥神色渐渐变得郑重起来。 天琼风向钟桥摆了摆手,神色肃然地对小三道:“小三,你真的没有看见钟旭吗?” “没有。”小三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不过很快他又迟疑了起来,“会主,那些人这么快就来了,您说会不会是钟旭……”说着,眼睛禁不住看向钟桥,忍住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会是钟旭去流沙城通风报信的?”钟桥也意识到了小三想要说什么,惊讶地道了一声后又不由神色有些黯然地看着天琼风,忽然握紧拳头狠狠地在洞壁上捶了一拳,怒骂道:“这个王八羔子,难怪他出去这么久都不回来,竟干起这种卖主求荣的缺德事来。”如雷的吼声嗡嗡作响,震得石洞都有些簌簌发抖起来。 洞里的流云会弟子一听都开始明白过来,钟旭在平时就有些不良的习性,所有在会中人缘并不是很好,但众人都看在他是主事钟桥的表弟才让着他几分,但却没想到钟旭如今竟会做出这种事来,一时不禁愤愤不平地咒骂起来。 “会主,依属下看您还是趁着他们没来的时候,赶快走吧,这里就由属下等人先挡一阵子。”钟桥悔恨地道。虽然那些人的到来与他无关,但钟旭毕竟是他的表弟,而且他已经知道天琼风现在重伤功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若是会主因钟旭而遭遇不测,那他钟桥就是流云会的千古罪人了,那时不用说流云会的几大长老不会饶了他,就是他自己恐怕一辈子也都会愧疚于心。 天琼风听后微微一笑道:“钟主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现在就是要走,估计也是来不及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扬声向洞外道:“各位朋友,既已找到此处,大可不必再藏头露尾了,何不现身一见?” 钟桥等人见天琼风说出这般话来,忍不住惊愕地朝外看去,登时就听得外面的虚空中响起了一片苍老的哈哈大笑之声:“阁下不愧是流云会的会主,一身功夫果然高明,在重伤之下还能发现老夫等人的踪迹,实在是令老夫兄弟三人佩服不已呀!” 天琼风笑道:“三位前辈过奖了!”说着,人已慢慢地向洞外踱去。凤舞沁婷知道现在随便一个高手就能把天琼风打败,而听声音就可知道外面那几人的修为一定十分精湛,怕他们会对天琼风不利,立即上前几步,跑到了天琼风的身边。 钟桥见状也马上招呼着那十几个流云会弟子跟在了天琼风的身后。 洞外那雪如绵绵飞絮,乱舞梨花,下得越发大了,茫茫的一片衬托得山如玉簇,林似银妆。而在这那蒙蒙的风雪中此时却站着四个人,前面三人都是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头。这三人都穿着垂地的麻布大衣,他们的身材都比较矮小,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但眼睛却都是神采熠熠,开合之间,冷芒电闪,但全身上下却并没有散发出多强的气势,若是他们把眼睛稍稍闭起的话,谁也不会将他们和武学高手联系在一起。 在这三位老头的身后畏缩地站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此人正是钟桥的表弟钟旭。众人见果然是他出卖了天琼风,都不由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特别是钟桥更是气得脸色发青,怒火腾腾翻涌,冲着钟旭暴喝道:“钟旭,这都是你做得好事!” 在他那冷气森森的目光注视下,钟旭心头扑腾一跳,禁不住后退了两步,但转眼一看身前站着的那三个老头,胆子又壮了起来,挺起胸膛嘿嘿笑道:“表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弟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呀!” “好一个迫不得已!”钟桥连哼了数声,拳头紧握,发出一阵“啪啪”的关节响动声,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暴起老高,突突地剧烈跳动着,人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天琼风看钟桥似乎忍耐不住要冲上前去,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那三个老头拱了拱手,微笑道:“三位老前辈想必就是神王所请出的‘灵仙长老’吧?” 那站在中间的老头见天琼风懂得礼数,一声前辈叫得他们浑身毫不熨帖,顿时哈哈笑道:“不错,我们三兄弟正是‘灵仙洞’中仅次于红衣长老的麻衣长老。老夫旃悦,这两位则是老夫的二弟旃圆和三弟旃峒。”说时,他分别指了指左右两边的老头。 他们三兄弟的面貌很是相似,不过却很极好分辨,而其中最大的差别则是集中在眉毛上。旃悦的两道眉毛又白又长,都快垂到嘴唇边上来了;旃圆的眉头上则是光凸凸的一大片,上面一根眉毛都没有见到;而旃峒的眉毛则是更加显眼,既不黑也不白,竟然是红色的,想必是因练某种怪异功夫所致。 天琼风哈哈笑道:“原来是几十年前天罗武界大名鼎鼎的‘御苑三剑’三位老前辈呀!三位前辈不但修为高深莫测,更是德高望重、声名卓著,晚辈今天能在此得遇三位前辈,实在是三生有幸哪,哈哈……”天琼风竟在这时拍起这三个老头子的马屁来了。 旃悦三人如今已是年逾百岁之人,在几十年前,他们以超绝的剑术得到了“御苑三剑”的名号,其名声之响亮当时可说直追瑶兰若晴等五大天罗神将,但自成为神宫的麻衣长老进入“灵仙洞”清修以来,此时的天罗几乎已经忘记了世上还有他们这三个人。 可如今天琼风竟然还记得他们就是当年的“御苑三剑”,这让他们怎能不老怀大开,再加上天琼风的说那几句吹捧的话,让他们登时若浴春风,对天琼风的敌视之意不知不觉间少了几分。若是他们知道天琼风只不过在听凤舞雷闲聊时听过这“御苑三剑”的名字,在他们介绍之前,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不清楚的话,或许早就暴跳如雷,对天琼风大打出手了。 旃悦大笑道:“小伙子,没想到你还记得老夫三兄弟,实在是难得呀。就冲着你刚才那句话,老夫三兄弟本来说什么也得对你网开一面,但你如今已是神王通令各地所要捉拿的要犯,老夫虽然不知道神王为何事如此兴师动众,但老夫三人毕竟是旃氏家族中的一员,即使是身为灵仙洞中的长老也不能违抗神王号令。不过你若是肯跟随老夫三人返回神都,老夫定可以保你性命无忧。” 天琼风笑呵呵地道:“本来三位前辈亲自前来,晚辈无论如何也应该答应,否则就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难以应丛,还望前辈多多原谅呀。”天琼风虽是拒绝了旃悦,但说话之时,神色十分恭敬,所以旃悦虽然面有不愉,但却还是没有马上翻脸。 不过那旃峒听后面上的皱纹却是颤动了几下,眼皮翻了几圈,两道绿幽幽的光芒直刺向天琼风,哼了一声道:“小子,少说废话,你若是能够接得下老夫三兄弟联手十招,我们今天或许还可以放你们离开这里。” 旃悦见自己的三弟说出如此大话,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虽然这样,他也没有阻止旃峒。在他们眼中,天琼风尽管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从神王、红祖教主还有左右贤王、左右傲都候四大高手的包围中脱身,但他们一直以为天琼风耍得不过是小聪明,未必有那么大的真本事,所以还没有放在他们三人的心上,更何况天琼风现在已经是重伤之身,就算他功力真有那么高,也绝对不可能接得下三人的联手十招。因此旃悦马上又微笑着向天琼风道:“小伙子,你也不要太得意,我们呆会出手是绝对不会留情的,天下间能接下老夫三兄弟全力十招的人已经不多了。” 天琼风听旃峒说出那十招之时,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几句阿谀奉承的话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的,如果就这样出手的话,就算自己和凤舞沁婷等人同时出手也不定能够从他们手中逃脱,可如今有了这十招的约定,虽然成功的几率还是极低,但最起码有了一丝希望呀。 “喂,这样很不公平!”天琼风正要答应下来,却听到凤舞沁婷突然在旁边喊了出来。 旃悦咦了一声,看向凤舞沁婷,奇道:“小丫头,有什么不公平的?” 凤舞沁婷紧绷着一张小脸:“你们三个人的岁数比他大了整整五、六倍,而且他现在身受重伤,你们还要让他接你们的联手十招,这不明摆着是让他来送死吗?哼,照我看,你们还不如直接把我们抓回去得了,何必弄什么十招之约呢?”说着,还不屑地撇了下小嘴。 旃悦三人都是极爱面子之人,登时老脸臊得通红,他们原先打的确实是这样的主意,但现在听凤舞沁婷这样一讽刺,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旃圆紧了紧那光溜溜的眉头,哼道:“小丫头,那你说要怎样才算公平呢?” 凤舞沁婷冷冷地道:“得我和他联手接你们三人的十招才算公平。” 天琼风在一边听得暗暗叫苦,他本来是打算在动手之前让旃悦等人把凤舞沁婷等人放走,因为此时那几百米已经围上了近千的兵马,只不过见着旃悦等人在这里,才没有冲上来罢了。旃悦冷眼瞥了凤舞沁婷一眼,冷声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好,老夫就答应你。” 凤舞沁婷那冰冷的脸上顿时浮现了几丝古怪的笑容,道:“哼,到时候你们输了可不能反悔哦。” “放屁,老夫三人是何等人物,岂是那些说话不算数地小人!”旃峒暴叫一声,脸上的皱纹似乎一下子就膨胀了许多, 露出了一脸的凶相看着凤舞沁婷,不自觉地粗话已经随之脱口而出。 凤舞沁婷看也没看这老家伙一样,眼睛瞟向了几百米处的那些兵马,悠悠地道:“你们或许会守信,但他们呢?” 旃悦回身看了一眼,放大声音哼道:“只要有老夫三人在此,量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动你们一根寒毛!”说着,他又顿了顿道:“小丫头,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一并说出来,老夫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在这冰天雪地里瞎磨蹭!” 凤舞沁婷笑道:“有三位在,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说完,人已经靠在天琼风身边站定。 天琼风看了一眼凤舞沁婷,忽然向旃悦拱手道:“三位老前辈,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旃悦的颜色缓和了一点道:“小伙子,只要老夫能够答应的就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天琼风指了指身后的钟桥等人道:“晚辈希望在交手之前,前辈能够让晚辈的这些下属先行离开。” 旃悦看向钟桥等人,犹豫了一会,没有马上答应下来。 钟桥等人听了心中急,道:“会主,我们……” 只是他们话还没说完,就被天琼风挥手打断:“钟主事,你们的心意我能理解,不过你们确实没必要和我一起留在这里。”接着,天琼风又转头看向旃悦,道,“神王要抓的只是晚辈一个人,他们只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只要晚辈留在这里,就算让他们离开了,也一定不会对前辈三人有什么影响的,晚辈实在不愿看到他们因我而受到连累,还望三位前辈能够成全。” 旃悦想想也是,看了旃圆、旃峒一眼,点头道:“没想到你倒是重情重义之人,好,老夫就答应你。” 天琼风高兴地谢了旃悦一声,对钟桥笑道:“钟主事,你快带着兄弟们离开吧。” “会主,属下就算是死,也一定要陪在会主身边。”钟桥坚决的道。 天琼风神色一凛,冷哼了一声道:“钟桥,你难道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属下不敢!”钟桥低头道。 “既然不敢,那还不快走!难道你忍心看着这么多兄弟枉死在这里吗?”天琼风大声喝道。钟桥还是没有离开,凤舞沁婷很不耐烦地道:“还亏你是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干嘛,你们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被凤舞沁婷这么一呵斥,钟桥那张大脸刹时涨得红红的,看着那些身后的流云会弟子,见有些人脸上竟露出了几丝畏惧的神色,不由地黯然长叹一声,一咬牙,突然跪在地上,朝天琼风拜了三拜后站起来向身后之人大吼了一声,便向外走去。 其他人或气愤,或羞惭地跟在钟桥后面,但却都向那钟旭投了个怨毒的目光,那边的钟旭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噤。 那队军士的首领想必也听到了刚才也听到了旃悦的话,果然没有拦阻钟桥等人的去路,看着钟桥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天琼风终于放下心来,看向了旃悦三人,笑道:“三位前辈,请出手吧!” 看着天琼风那似乎胸有成竹的神情,凤舞沁婷眼中禁不住闪过几丝诧异,他的功力不是还没有恢复吗,怎么现在面对着三个修为精深灵仙长老,看起来却没有一点的担心与忧虑,反而全身上下都像充满了十足的信心似的…… 第十三卷 第一章(1) 天琼风此话一出,旃悦三人的神色都变得极其肃穆起来,也不见他们如何作势,竟像是变戏法一样各自手中突然就多出了一柄怪剑。这剑长约五尺,没有剑鞘,剑身竟是弯弯曲曲的,而剑刃之上则有两道幽幽的绿丝,丝线之上闪现着点点的荧光,看去就像是夏夜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如今与这纷纷飘洒的雪花交相辉映,看去异常凄迷与妖艳。 旃悦他们在未成“灵仙长老”之前便是以剑而闻名天罗,他们在剑道上的造诣自是十分高明,而今在灵仙洞中清修数十年,他们的修为更是精湛,剑一握入手中,气势自然而然地便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对面的天琼风和凤舞沁婷马上就感觉到有三股强烈的气息扑面而来,凤舞沁婷倒还好,而天琼风却是功力未复,如今在此强猛的压力之下,身躯竟开始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天琼风急忙施展起导引之法将那气息从身体两边卸开,这才堪堪站定身形。天琼风的导引术最是擅长化解他人的劲气,即使是一个不会丝毫武功之人,但只要精通这导引术,便是强他数倍之人也奈何他不了,端得是奇妙无比。天琼风之所以在如今功力未恢复的时候还敢答应接旃悦三人的联手十招,就是仗着自己有这导引术。 若是单独一人的话,天琼风自可随意施展,但如今凤舞沁婷也加入了战圈,这就让天琼风不得不有些许顾忌。凤舞沁婷虽然巫术方面的天才,但毕竟不能和修为几已达化境的武者相比,而且凤舞沁婷也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如果在打斗的时候有什么闪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伙子,小心了!”旃悦忽然低喝一声,手腕轻轻一抖,怪剑顿时在空中轻巧地颤动起来,带出了一条条诡异的光线,大片的绿色幽光罩向了天琼风和凤舞沁婷的上身。而旃圆此时却突地脚尖点地,身子跳到了旃悦的正前方,剑身颤起犀利的剑气,直扑天琼风的眉心而去。 见两位兄长已经出手,旃峒也不后人,但他的脚步却并没有移动,只是长剑在那层厚厚的雪地里缓缓划过,剑气直透地底,雪花扑涌而出,汇聚成一条漫舞的雪龙向对面的两人冲了过去。 剑尚未到,但那股凛冽的劲气就已经刮得天琼风二人的肌肤冒出了阵阵寒气。天琼风心中暗凛,双手在迅速在胸前举起,十指忽缓忽疾,如行云流水般地滑动起来,尽心地感受着旃悦三人劲气的属性与强弱。凤舞沁婷望着那三个老头,柳眉渐渐凝起了阴冷的冰霜,两只嫩嫩的小手变得愈发白皙,似有一层晶莹的冰水在凝脂肌肤下流淌着。 旃峒那条用真气凝结而成的雪龙后发先至,早已冲到了天琼风的身前。天琼风那高举过头的右手忽然沉拙地向那雪龙一拍,而左手却向上轻挑。那雪龙登时像受到什么东西的牵引一般,脱去了旃峒的控制,一分为二,分别向盘旋在天琼风头顶上空的旃圆和已经挥剑冲来的旃悦拦阻了过去。 旃悦三人见此情景,心中同时一震,他们在刚才的那番谈话中对天琼风起了几丝爱才之心,所以第一次出手的时候每人大约都只施了四层的功力,但即使是四层,其威力也已经不容小觑!他们本以为天琼风重伤之身,有可能连他们的一招也接不下,即使是有凤舞沁婷在旁相助也不可能改变最后的结局,因为他们已经看出凤舞沁婷本身的真气极其稀薄,最多只有他们的一层左右,一个功力如此微弱的小丫头就算有点小聪明也不大可能对他们构成多大的威胁。 但他们此时却是失算了,不过三人毕竟也不是等闲之辈,在眼看自己的攻势就要被化解消弭之时,口中几乎同时大喝一声,三人手中的怪剑蓦地迸发出了密集的绿芒,在他们深厚的真气催发之下,那绿芒逐渐演变成了浓浓的绿色迷雾,在剑身上飞速地萦绕着。他们的身体也快速在天琼风和凤舞沁婷周围穿梭起来,诡异的残影就如那在墓地中跳动闪烁着的团团磷火,若是不知情的人望见,定会被吓得毛骨悚然。 旃悦三人越转越快,天琼风和凤舞沁婷逐渐被一圈圈的绿影所包裹,而旃悦三人的身体也似乎随着速度的加剧而融入了那些幻影当中。 天琼风静静地站立着没有发出丝毫动静,一双手又回复到了初时的姿势,任由大朵的雪花飘落在他的头上和衣服上。凤舞沁婷眼中此时就似蒙上一层浓重的水雾,看去显得有些虚无、有些飘渺,而那双莹莹的玉手却已在不知何时候抬到了胸前,几根纤细的手指结了个奇怪的手印,在冷风中已有些皴裂的红唇微微颤动着,却听不到她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蓦然,天琼风身前的那层绿圈中三支长剑电射而出,竟如蛇一般在虚空中游走滑移,吞噬着天琼风二人周围的每一寸空间,那挤压而来的劲气似要将他们碾成碎片。 剑身在空中交织成了一张飘忽游动的毒网,瞬间便将两人的全身要穴笼罩了起来。 天琼风见后脸色微微变了变,两只手在怪剑刺来的方向飘拂而过,如一缕抚摸着人心灵的那温暖春风,没有带出一丝火气,但那虚无的空中却似起了一阵狂风,带动四周的空气缓缓流动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将两人围在了中间,漫漫的雪花飘飘洒洒在狂风的扫射下四处飞散。 旃悦、旃圆和旃峒三人的长剑在那狂风的吹拂下,竟再一次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顺着风向偏移了几分。他们在心中暗惊之下,三人的剑突然搭在了一起,他们的真气通过剑身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他们三人无论哪一个都是不世出的高手,如今真气会聚在一起,那产生的威力可想而知。 顿见三剑剑尖处突地透射出一道道长达数尺的绿色剑气,似螺旋一样绕着那狂风旋转起来,竟渐有渗透进去的趋势。 旃悦三人马上感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心里稍稍一喜,各自运聚八成的功力在经过互相融合之后从剑尖上逼了出去。天琼风也感觉到了气息的波动,不由稍微有些吃惊,转眼看了凤舞沁婷一眼,忽然低吼一声,双掌轻飘飘地在身前的虚空中拍了一下。 凤舞沁婷见状,那双美丽的眼睛中顿时露出了几缕笑意,伸出几根盈盈的细指,而指尖处则冒出了丝丝雪白的气丝,望那天琼风所拍之处悄悄地蔓延了过去。在那些白色气丝就快要缠绕上天琼风的手掌时,凤舞沁婷突然娇喝一声:“起!” 只见地面那方圆数丈内那几有半尺来厚的皑皑白雪似受到了一股巨力的冲击,竟是平地被掀了起来,铺天盖地地往雪地里交战着的五人围去。只一刹那,那漫天的飞雪便将几人的身形完全淹没在了地面。站在几丈外观看的钟旭正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突然被那卷动的大雪抖翻在地,但等他狼狈地爬起来的时候眼前竟消失了五人的身影,只凭空多出了一座有几丈高的坚硬冰山。 那些骑着战马立在远处观望的兵将也被这突起的变故惊得一呆,不过他们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策马奔到了跟前,看着这座冰山,不由窃窃私语起来。有个士兵跳下马,抡起那柄厚重的长刀往那冰山上砍去,却被那冰山上的反震之力弹得连连后退了数步,手心发麻,胳膊酥软,再也握不住长刀,“铿……”的一声掉在了那已经是光秃秃的地面上。 那名领头的将官一见诧异无比,示意了一下身侧两人,正要吩咐他们再去试试看能不能把冰山砸开,里面可是埋着三位灵仙长老哪,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可担当不起。只是还没见他开口,地面就起了一阵剧烈的震动,兵将身下的坐骑都开始不安地扬蹄嘶叫起来。 震动过后,那冰山上似乎猛地摇动了一下,外表渐渐露出了几丝裂痕,丝丝绿光从那裂缝中暴射而出。冰山摇晃越来越烈,裂痕也越来越大,倏地,众人耳中响起了一声“蓬……”的巨响,那座看去牢固的冰山竟然爆炸开来,那些细碎的冰片四射开来,如尖刀一般落在了那对骑兵当中,登时只听得“哎呀”的惨叫之声接连响起,有些人反应不及被碎片刺得血肉模糊,更有些人被掀到了地面,被那些躁动的马匹踩得一命呜呼,整个场面一时变得混乱不堪起来。 而在此时,在那漫舞的冰片中,却有三条人影冲天而起,落在了众人面前。 这三人正是旃悦、旃圆和旃峒。他们身上的那套麻衣被锐利的冰块割得四分五裂,大片干褶的皮肤裸露出来,头发胡子也已经乱成鸡窝一样,堆满了飘落下来的碎末,甚至是旃悦眉间那两缕垂到唇边的又白又长的眉毛竟然消失不见,想必在冰山爆炸时受到了无妄之灾吧。 冰片落尽,众人也安静了下来,看向旃悦三人身后时,却发觉天琼风和凤舞沁婷两人竟然踪影全无…… 第十三卷 第一章(2) 在众目睽睽之下,天琼风和凤舞沁婷两人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在他们的监视下逃出,实在让他们有些难以置信,更何况还有神宫“灵仙洞”的三位麻衣长老在场,他们的惊讶实在非言语所能形容得出,若非天琼风乃是他们亲眼所见到的活生生的人,他们还会真以为自己今晚见鬼了呢! 旃悦三人更是没想到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最后竟载在了一个从来没有被他们看在眼底的小丫头手中,以至于最后弄成这般灰头土脸的模样,在众人的注目之下,老脸一时哪还搁得住,怒火顿时在胸中翻腾起来,全身翻涌而出的绿芒愈来愈盛。 旃峒那血红的眉毛上就似燃烧着两把烈火,瞪了那些站在跟前愣愣地注视着他们三人的那些兵将们一眼,吼叫道:“你们这些家伙愣在这里干嘛,还不给我去把那小王八羔子追回来!” 那名领头的将官在旃峒的大喝声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那些伤痕累累的部下,心中也是窝了一团火,但一碰到旃峒双眼中放射出来的那股股红绿交加的妖异光彩,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只得硬生生地将那不满愤懑之气压了下来,拨转马头,喝道:“走……” 兵士们虽然怨言颇深,但旃悦三人都不是他们所惹得起的,在将官的招呼下,勉强驾驭着的自己的马匹而去,瞬息过后,雪地里便只剩下了怒火冲天的旃悦三兄弟和那战战兢兢地站在他们身后不敢发出一言的钟旭,以及那洒落在雪地里的滩滩艳红的鲜血、零星地暴露在冷夜中的几具被马蹄踏得不成人样的尸首。 雪花飘落在旃悦的怪剑之上,渐渐地融化成水珠,掉落在地面。他努力平抑了一下心中的怒气,左手习惯性地伸到脸颊旁边抚摸着自己的那一缕长长的眉毛,却陡然发觉摸了个空,方始想起自己最为爱惜的眉毛已经被雪片割了个七零八落! 旃悦心中那个疼呀,就像是胸中扎了根刺似的,即使是遭到天琼风和凤舞沁婷两人的戏弄也没有这眉毛的失去让他那样愤恨,那眉毛就似他的命根子,眼看数十年的心血就此毁于一旦,旃悦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臭小子,待老夫抓到你,非得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歇斯底里的嚎叫声在雪白的天地间震荡飘散。旃悦奋起一掌击打在雪地上,片片雪花被激地狂飞乱跃,而他却连招呼都不跟他的两位弟弟打一声,身子便化做一缕轻烟,冲进了那飞舞着的雪花当中。 旃圆和旃峒知道他们的兄长为何会做出这样疯子般的举动来,在旃悦身子一动的刹那,他们两人也迅疾地追了上去。广袤的雪地中登时又只剩下了被一连串的变故吓了心惊胆颤的钟旭一人…… *** 东南五、六里外的一处山坳里,凤舞沁婷扶着天琼风踉踉跄跄地在一处没有被雪花铺满的稍微干燥点的地方坐了下来。刚才和旃悦三人交手时,凤舞沁婷借助天琼风运用导引术所牵引着的劲气施展出她的一项极为厉害的巫术“凝冰术”,趁那三个老头子没有注意她的时候把他们全部困在冰山里面,然后再用飞遁术把天琼风带到了几里外的才落下。 他们这次依靠着运气脱离了旃悦三人的包围,但却也把他们自身累得够戗,天琼风体内仅有的那么一点点气息都在施展导引术时流失得一干二净,而凤舞沁婷的“凝冰”和“飞遁”这两种巫术更是消耗功力,所以如今的凤舞沁婷几乎已与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现在只要随便来上一个稍微通点武功的人,就可以让他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天琼风望着天边茫茫的白曦,稍稍移动了一下疲惫不堪的身躯,嘘了一口气,微笑道:“沁婷妹妹,今天可真是多亏了你呀,不然我刚才非被那三个老头子累死不可。” 凤舞沁婷挺悄的小鼻子哼了一下,没有理会天琼风那句话,但那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却飞上一抹淡淡的嫣红,嘴角也偷偷地翘动了两下,竟似乎有几丝得意之色。 天琼风对凤舞沁婷的反应已是见怪不怪,嘴唇刚动,却未想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竟吹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凤舞沁婷那冰冷的面孔上现出了几丝关心之色,如玉的手掌悄悄地伸出,但此时天琼风恰好转头看了过来,凤舞沁婷便似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慌忙不迭地把手缩到了身后,幸好天琼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手,不然此刻气氛定然会变得尴尬起来。 见天琼风并没有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凤舞沁婷的那有些紧张的芳心才安静了下来,仰首看着那飘落下来的朵朵雪花,脑中却忽然一阵恍惚,那雪花似乎变成那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父王与终日伤心垂泪的母后,心中不由泛起了阵阵的忧伤。 天琼风望着她那满是哀愁的俏丽面颊,温和的笑道:“沁婷妹妹,又想你父王母后了吧?” 凤舞沁婷红唇微启,眼帘抬起,瞥向天琼风,似乎有什么话想要问,但看到天琼风那血丝遍布、已经失去了昔日神采的眼睛,心头竟是涌出了几丝酸涩,几丝感动,到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天琼风知道她刚才想要说什么,于是安慰道:“沁婷妹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在来神都之前,你父王已经好了很多,等我们这次回到凤芸城后,你一定又可以看到你以前那个健健康康的父王了。”他虽是这样说,但心中也有些忧虑,这一路上追兵数不胜数,自己能够平安回到凤芸城吗?现在碧儿和婷妹她们恐怕已经知道了自己被神王追捕的消息,一定会担心的要命吧? 凤舞沁婷眼眶中闪现了点点晶莹的泪珠,竟低声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这段日子,天琼风还真把凤舞沁婷看成了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因摇红而产生的负担,如今听她真心说出了“谢谢”二字,心里的激动丝毫不下于凤舞沁婷,他感慨地叹息了一声,怜惜地看着凤舞沁婷,眼中充满了关爱。 但就在这时,不远处却响起了一片“哗啦”的脚步声与喧闹的响动,天琼风和凤舞沁婷霍然一惊,不会是那些追兵又赶来了吧? 第十三卷 第二章 天琼风和凤舞沁婷对视一眼,拉着手快速的在旁边的一块大岩石后面悄悄地躲了起来,向那声音来源处望去,却见幢幢黑影在雪地中向这边移了过来。天琼风暗自诧异,这十几人好象并不是那些来捉拿自己的兵将哪! 黑影很快就来到了刚才两人所坐之处,天琼风抬眼望去,却见他们正是刚才离开的钟桥和那些流云会的弟子们。真是虚惊一场哪!天琼风吐了一口气,松开了凤舞沁婷的小手,才发现她的手心处已全是汗水。 “会主,您在这里吗?属下是钟桥。”钟桥低声呼叫了一句,语气中带着的竟是焦急之色。 天琼风正要站起来走出去招呼他一声,但身子却突然往下一沉,转头一看,原来是凤舞沁婷正紧紧拉着他的衣服。 天琼风脸上露出了几丝笑容,却见凤舞沁婷戒备地看着钟桥,眼神冰冷彻骨,好似对钟桥能于此时找到这里充满了怀疑。天琼风不由暗道,这丫头还真是多疑!不过天琼风还是顺从了凤舞沁婷没有站起。 钟桥又轻声喊了几遍,渐渐地有些不耐起来。 “大哥,他可能不在这里,我们要不要到其他方向去找找看!”一个汉子在钟桥耳边道。 钟桥沉思了一会,才狐疑的道:“他们的脚印一直都是向着这个方向来的,按理说应该不会跟丢的呀?不用着急,再耐心找找,他们能够在雪地里留下脚印,就说明他们现在的功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一定不会跑多远!” 听了钟桥的吩咐,那些流云会的弟子们又开始在四处搜寻起来。 天琼风见中桥说出这番话来,全身不禁冒了一阵冷汗,这钟桥这般费劲心思地来找自己,恐怕并不是担心自己二人的安危,而是受那巨额赏银的诱惑,想捉自己和沁婷去圆他们的发财梦罢了!看来自己是太过相信他们了,一百万两的赏银,就算是亲兄弟都有可能会把你出卖,更何况是一个才见面不久的下属!幸亏刚才沁婷拉住了自己,不然今天可真就落入那万劫不复的境地中去了。 天琼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激地看了凤舞沁婷一眼。凤舞沁婷只微微点了下头边继续观察着那些人。两人都猜到了钟桥等人追踪而来的目的,静静地伏在石头背后,再也不敢妄动一下,怕发出声响引起他们的警觉。 这时,钟桥等人在周围没有找到天琼风两人的踪影,又到原处汇合在了一起。 “大哥,这边都没有见到他们!”一个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刚才看到的那些脚印已经被雪覆盖了大半……”另一个汉子迟疑的道,“大哥,你说那会不会只是野兽走过留下的痕迹?” “混球!”钟桥瞪了那说话之人一眼,呵斥道,“我难道连人和野兽的脚印都分辨不出来吗?” 那人被钟桥这么一瞪,再也不敢多嘴了。 “妈的,老子就不信到手的鸭子能够飞掉!再给我找!”钟桥阴恻恻的哼道,双眼开始向四周打量起来,锐利的眼神不时闪现着幽幽的光芒,就如那来自九幽的冥火,燃烧着阴毒的烈焰。 天琼风看到钟桥那眼神,禁不住心中一震,暗悔刚才在那山洞中就没有发觉他的虚伪与阴狠呢?现在想想,钟旭前去流沙城的告密恐怕也是他所授意的结果吧?真是人不可貌相,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看上去如此忠厚老实的人会有那般阴暗的一面呢! 他所料不错,钟旭的离开报信正是钟桥所指使的,那时他并还不知道天琼风功力未复,对他很是忌惮,所以不敢亲自动手。 钟桥那鹰隼样的眼睛巡视了一周后落在了初时天琼风和凤舞沁婷所坐之处,突然露出了异样的惊喜,似乎那里正静悄悄地躺着那一百万闪闪发光的唾手可得的赏银,正等着他去捡一样。 天琼风和凤舞沁婷顺着钟桥的眼神看去,却见那地方的雪地被踩得异常的凌乱,而那里又正有一排浅浅的脚印通向两人所躲藏着的那石块,因为那小片地方被一棵枝盛叶茂、长得奇形怪状的大树遮住,光线比较暗淡,所以钟桥等人的眼睛溜过了很多遍都没有发现。但也正是如此,雪花淹没脚印的速度极其缓慢,而今在钟桥的细心搜查下,果然发现了蛛丝马迹。百万赏银遥遥在望,钟桥哪能不欣喜若狂。 “会主,难道还要属下亲自请你们出来吗?”钟桥嘿嘿笑道。 那些流云会弟子见钟桥突出此话,不由怔了一怔,目光齐齐望向钟桥所注视着的那块巨石。 “哈哈,钟主事太客气了。”天琼风大笑着和凤舞沁婷并肩从那块石头后面走了出来,既然已被发现,那就没有藏躲的必要了。“钟主事果然尽职尽责哪,如此冰天雪地还有精神来寻找本会主,有像钟主事这样忠心耿耿的人才,实是我流云会之福呀!”天琼风戏谑地看着钟桥,脸上带着调侃似的微笑缓缓行来,竟没有一点紧张之色。 那些流云会弟子被天琼风讽刺一番,都禁不住面现惭愧,而钟桥也是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大哥,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一个年轻人嗫嚅着说出了几个字。 “闭嘴!你们难道不要那百万两的赏银了吗?”钟桥怒哼着打断了那人的话,又冲着天琼风狰狞的阴笑道:“我们也不必要在绕弯子。天会主,你如果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的话,一切都好商量,否则可就别怪我钟桥以下犯上了!” 天琼风笑道:“好!既然钟主事把话挑明了,那本会主也就不多说废话了,各位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上?” 看到天琼风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那些流云会弟子甚至是钟桥都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暗暗寻思着他是是不是真的功力已经完全消耗殆尽了,特别是钟桥这个参加过鹰山“金箭大会”的人,见识过天琼风的绝世武学后,到现在都对他深有余悸。 “阿铁,你先上!”钟桥回头冷喝道。 “大哥,俺……”一个粗壮的大汉走了瑟缩地走了出来,犹豫地道。但他一看到钟桥那斜视过来的眼神,只得紧了紧手中的铁叉,硬着头皮向天琼风走去,来到距天琼风约三米远处,却突然定下了脚步,垂着头低声道:“会主,俺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可千万……” “阿铁,罗嗦些什么,还不快动手!”钟桥不耐烦的催道。 阿铁深吸了一口气,喊了一声,扬起沉重的铁叉向天琼风冲了过去…… 天琼风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铁叉,面颊虽是平静无波,可心中却是焦急万分,难道自己今天真得死在这里不成?钟桥等人虽然弄不明白他的底细,但他却是清楚得很,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壳子,随便一碰便会倒下,现在的他全身早就没有了力气,支撑着他站在地面的只不过是一股精神和意志! 铁叉映着雪地的白光散发出森冷的寒意,瞬间便旋至天琼风的胸前。 危险来临,天琼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挥出了右手向那铁叉格挡而去。但却在此时,他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一条窈窕的影子,天琼风一看,竟是凤舞沁婷拦在了他和阿铁的中间。 看着阿铁的那根铁叉直直地向凤舞沁婷的背心扎了过去,天琼风心中大痛,急叫道:“沁婷快让开……” 天琼风那伸出的右手转向了凤舞沁婷想要将她拨开,但她却反而扑进了天琼风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了他,而她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了铁叉的笼罩范围之内。眼看凤舞沁婷就在香消玉殒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恐惧与绝望从天琼风的心底喷涌而出,吞噬着他那几乎痛苦得快要碎裂的心灵。 然而此时凤舞沁婷却对着天琼风露出了一个嫣然的笑容,笑容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那般的宁静与安详,就如落日余辉照映下的晚霞,绽放出美丽盎然的灿烂光芒。那双清灵的眼睛依旧那么的迷人,但此刻却少了几许冰寒,多了几分脉脉的温柔与绵绵的情意! 天琼风震惊了,他从那眼神中竟看出了凤舞沁婷对自己的浓烈爱意! 时间飞一般的流逝,一道凄迷的血雾突然从天琼风的眼前飞扬而过,夹杂着那翩翩起舞的雪花,溅落在绵软的的雪地中,瞬间便融入了那冰冷之中。天琼风悲痛的大吼一声凤舞沁婷的名字,瞳孔急剧扩大,他那放在凤舞沁婷的腰上的右手似乎正感觉着她的娇躯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冰冷! 难道这娇嫩的花朵真似那夕阳下的晚霞,就这么转瞬即逝了吗? 凤舞沁婷的眸子并没有随着血雾的消失而渐趋涣散,里面竟流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与疑惑,天琼风明白了她眼神中所包含的内容,向凤舞沁婷的身后望去,这才发现那叫阿铁的汉子竟然僵直地躺在地上,那柄铁叉则倒插在了的胸口,汩汩的鲜血不断从里面流淌出来。 原来刚才自己所见的血雾不是沁婷的,而是他的! 天琼风由惊疑渐渐转为惊喜,再由惊喜变成了狂喜,竟使劲地摇着凤舞沁婷的双肩,喜极而涕:“沁婷,大哥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傻呀?”说着,把风亲听紧紧地抱在了胸前,生怕她真的会从自己的身边飞走。 凤舞沁婷俏脸起了几朵红霞,似有些不适应天琼风如此亲密的举动,身子忍不住挣动了几下,喃喃的道:“我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刚才见天琼风有危险时,她几乎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挡在了天琼风身前,但当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或许会就此消逝时,她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后悔,反而义无返顾地扑到了天琼风的怀中,感受到天琼风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气息,心中竟生出了几缕幸福之感。 “小伙子,你们两个亲热够了吗?该歇口气啦!”一个笑嘻嘻地声音传入了天琼风的耳中。 天琼风霍地一惊,醒悟到自己和沁婷二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抬头看去,见到那个说话之人时,登时喜出望外。左前方三四米的地方竟凭空出现了一个邋遢的小老头,这老头此时正嬉皮笑脸,歪着那颗乱蓬蓬的脑袋,眼睛眯成了条小缝,饶有兴趣地往天琼风和凤舞沁婷身上瞅来瞅去! 有如此特殊嗜好的老头除了大名鼎鼎的“落日神将”潭五(潭如心)之外,还能有谁! 天琼风高兴地环住凤舞沁婷的纤腰,高兴的道:“潭老前辈,您怎么来了?”有潭五在此,要打发钟桥等几人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浑身放松之下,竟第一次正经地称呼起潭五起来。 潭五笑嘻嘻的道:“等老头子把这几个小蟊贼打发掉,再跟你们说吧!”说着,潭五身子一晃,身形完全隐没于虚空之中。钟桥等人见状已如惊弓之鸟,刚才看阿铁悄然无声地就被自己的兵器所杀,就已经吓了一大跳了,而今见潭五竟有这样归依的功夫,哪还不惊的亡魂大冒。钟桥眼珠子往那虚空中乱瞟了一阵,再没见到潭五的影子,不由心中发毛,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来,惊恐地大叫道:“‘落日神将’潭如心!” 钟桥话声未落,那十几个流云会的弟子们便不约而同地“啊”了几声,眼中一时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天罗神将的威名对他们而言,比任何凶禽猛兽都来得震撼人心! “快跑呀……”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喊了出来,众人猛地从呆楞中回过神来,撒腿四处逃散。 钟桥如今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与那近在咫尺的百万赏银,随着大家一溜烟的跑到了几丈之外,毕竟银子再多,也没有性命来得珍贵。 只是这些人没有走多远,就蓦地脚步一停,身子先后定在了地面上。当最后一人也步如他伙伴的境地之后,潭五的又从天琼风身前的虚空中蹦跳了出来。 现在凤舞沁婷已经脱离了天琼风的怀抱,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神色。 “那些小王八蛋已经被老头子控制住了经脉!”潭五嘿嘿笑道,“让他们偿偿当冰棍的滋味。” 天琼风知道潭五所修的真气极其阴柔,就算天亮后他们身上的禁制自动解除了,以后的他们恐怕已与呆子无异了。天琼风温和地望了望凤舞沁婷,又想起刚才的问题:“老前辈您是怎么找来的?” 潭五垂头丧气地叹道:“还不是和水碧和仙儿那几个丫头,见你那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硬是逼着我这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出来找你。没想到离开凤芸城还没有几天,就听到你被神王通缉的消息,幸好把你找到了,不然回去后那几个丫头非得把我这把老骨头拆散不可。” 见碧儿和仙儿她们如此关心自己,而潭五又不辞辛劳千里迢迢来寻找自己,心中登时暖烘烘,眼眶都有些湿润起来。但凤舞沁婷听到“水碧”和“仙儿”这几字时,眼中却禁不住闪过几丝异样的神色。 “老五,你找到了那小子没有?”一个霹雳似的声音炸响,不但树上的积雪被震得纷纷扬扬地洒落到了地面,就连天琼风和凤舞沁婷两人的身形都开始摇摆不定起来,耳朵嗡嗡作响了许久。 人尚在数里之外,声音却先已来到,此人之修为由此可见一斑。 潭五笑道:“是四哥呀,快点过来吧,这小子在我这呢!哦,对了,还有你的那个小侄孙女也在!”声音尖利,似被束成一细丝,飘荡着向那人传了过去。“凤舞前辈也来了吗?”天琼风听到潭五与那人的称呼,心中高兴异常。 潭五笑眯眯道:“孙女婿有难,他这老家伙能不来吗?” 天琼风哈哈笑了几声,向远处望了过去。凤舞沁婷从刚才几人的对话中已经猜知那人就是自己的叔祖父凤舞雷。凤舞雷上一次回到凤芸城已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凤舞沁婷还没有出事呢?不过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叔祖父,但却从她父王母后的口中知道许多有关凤舞雷的事情,现今终于可以一睹自己叔祖父的真面目,凤舞沁婷的心中自是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两眼在那广阔无际的雪海中搜寻着他的踪迹。 不一会儿,数百丈外一座低矮的山头上便出现了一个小黑点,追风逐日似地向几人所立之处赶来。 黑点愈来愈大,已经依稀可见凤舞雷模糊的身影。 “老五,我侄孙女真的在这吗?”凤舞雷兴奋的笑道。声音方落,他的人便已闪到了众人的面前。 数月未见,凤舞雷仍旧是有些急噪,身形刚定,眼睛便往潭五、天琼风一一转过,最后落在了凤舞沁婷的身上,仔细地打量了几眼,见眼前这小丫头和颐梦确实有几分相象,只不过却比颐梦多了些阴冷,待一想到她那么小的时候就被神王逼迫进入了神宫,还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心中顿时酸涩之极,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慈和,微笑道:“孩子,你就是沁婷吗?” 此时沁婷也在看凤舞雷,听到他那和蔼的声音时,凤舞沁婷变得异常激动,鼻子一酸,眼眶也微微变红,心上凝结了两年之久的冰山在亲情的交融中逐渐瓦解消逝…… 凤舞雷忍不住缩了几下鼻子,抑制那就要流淌下来的老泪:“来,孩子,让二爷爷好好看看你!”说完,手臂微微地向两侧张开。 凤舞沁婷压抑在心中的情感顿时如火山般喷发了出来,叫了一声“二爷爷……”后扑到他的怀中,嘤嘤地哭了出来,几年所受的委屈随着泪水源源不断地流泻了出来。 天琼风看着他们二人相会的情景,心中也是感慨万分,浓郁的思乡之情从心底翻滚了出来,自己何时才能回到人间界,见见自己的父母和小琴她们呀? 思绪未了,天琼风却突然身躯一软,脑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眩晕,“怦……”地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意识很快地沉睡了过去,天琼风只隐约听到了凤舞雷三人焦急的呼唤…… 第十三卷 第三章 荏苒光阴便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此时距天琼风从神宫洞冥殿闯出来已经有半年之久了。 半年前,天琼风和凤舞沁婷在流沙城从“麻衣长老”旃悦、旃圆和旃峒三人手中逃脱后,便像是水珠一样从天罗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天晚上,三位长老虽在雪地中找到了钟桥等人,费劲无数力气才将他们的全身经脉疏通,但后来一问,才发觉这些人都已经成了没有半点意识和思想的痴呆之人,没有从他们口中得到有关天琼风的一点消息。 不久之后,神忘所派遣的左右贤王与左右傲都侯等人也与旃悦三人会合,后来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天琼风已经昏迷,被人救回了凤芸城。于是,几路人马一齐偷偷地潜至凤舞国都,但依旧没有见到天琼风的踪影。 而且不但天琼风凭空消失了,就连他们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水碧和雨婷,甚至是从神宫中逃出来的凤舞沁婷也芳踪杳杳。当他们商议着要强行闯进王宫中搜查的时候却忽然接到神宫送来召集他们马上赶回神都的密令。 众人无奈,只得暂时放下天琼风之事,匆忙赶回神都,觐见神王,才知悉天罗各城城主竟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秘密获得了“丹珠玄草”的解药。神王在以前各地流传这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派潜伏在各城的密探严密监视那些城主们的一举一动,但他没想到这些安排竟没有起到一丝作用,导致如今城主们一下子就脱离了他的控制。 在天罗有能力避开神王耳目的便只有弟子遍布天下的流云会,而从他们得到的消息知道,天琼风精通医道,又是流云会如今的新任会主,从其他迹象中判定这件事肯定又是与天琼风有关。神王雷霆大怒之下,调动手中所有人马想要将流云会一网打尽,但却收效甚小,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整个天罗才只抓到了一些不小心露出行藏的普通弟子,连一个分会主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更何况是长老之类的流云会高级人物。 就在神王动用人马对付流云会的时候,许多城主就已经开始发难了。 那些城主对神王用卑鄙手段控制他们的举措本就十分的不满,只是因为受制于人才不得不憋着心头的那股怨气,如今体内所中之毒一解,顾忌全消,哪还不趁机包袱一下自己这两年来胸中的那口恶气。 短短半年,除了周围的几个小属国之外,天罗几乎有三分之一的城主以各种名义举起了反抗神王统治的大旗,战火蔓延到了天罗的半数地方。不过尽管如此,神王还是牢牢地控制着天罗的绝大多数地方。许多城主虽然早有反心,却因畏惧神王的毒辣手段一直在旁观望着!期间,有数十名城主起了异心,但还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就被身边亲近的人所暗杀,这样一来,剩下那些人便因此而恐惧于心,即使心中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憋在肚子里,连身边的妻妾子女都不敢说,因为有很多城主都是被这些人所杀。神王这招的确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这些城主们整天疑神疑鬼,活在恐慌当中,哪还有心思和胆量再举兵反抗神王的血腥统治! 不过,神王的这个亡羊补牢之举虽暂时稳定了天罗的局势,但却已经使得他们旃氏王朝分崩离析、摇摇欲坠,若神王不能镇住局势,他旃家在天罗建立了近两百年的政权恐怕就会从此冰消瓦解了。 在神王绝对兵力的强势攻击下,局势逐渐变得对那些反抗的城主们渐趋不利。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半月前,在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城主的号召下,这些城主逐渐聚集到了一起,实力在几天之内便骤然增加了一倍有余,暂时将神王的兵力堪堪抵住。 战火绵绵,硝烟频起,若没有意外出现,僵持着的战争还不知道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但在接下来的这天,两方军队就似约好了一样歇兵休战,偃旗息鼓倒退了二十里,但与此同时,天罗的每个地方都像沸腾了似的!出现这样异常的状况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月将有一件任何一个人都极其期待的事情就要发生,那便是天罗延续了数千年的一项传统: 紫坛武会! *** 炎炎烈日当空照下,虚空处处都散发出一股炙热的气息,热浪扑面而来,令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但神都街道却仍然是那班熙熙攘攘,从各地赶来或观摩或参加紫坛武会的人摩肩接踵地向神都东南方会聚而去,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充塞在各个角落的热气丝毫不能阻挡他们那蕴涵着兴奋与激动之情的脚步。 紫坛武会代表着武道的极至,是天罗武界一座昂然矗立的丰碑,而举办紫坛武会的紫坛则成了天罗武人心中最崇高的圣地、最圣洁的象征,年年仰慕紫坛之名而来神都的人络绎不绝,但今年因要召开百年的一度的武会,则更是来者云集。 紫坛武会自举办以来,几千年从未间断过,每百年通过比武而涌现出的五大“天罗神将”无一不是鼎鼎大名之辈,他们在武道上的绝世修为被每一代天罗武人所崇慕,成为了他们永恒追求的目标。 在几千年,每次的紫坛武会都是由朝廷所举办,通过比武所决定出的五名神将都必须为朝廷效力,但自八百年前开始,武会便已由朝廷和那些声名卓著的宗派联合主办,天罗神将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决定去留。 武会对参加比武较技之人的年龄都有限制,一般都定在五十以下,二十以上。而在每次的武会中,上一任的神将没有特殊原因都必须到场担当比武时的裁判,所以尽管有很多人来到神都虽然不能参加比试,但能目睹神将们的绝世风采,也未始不是一桩毕生幸事。 现在距离紫坛武会的举办之日十二还有两天,只是那些前来瞻仰之人却已经把紫坛挤了个水泄不通。其实紫坛也并没有什么可观赏之处,所谓的紫坛不过是一个镶嵌在一块空阔场地上的用坚硬石头堆砌而成一个宽大平台而已,而平台的周围则屹立着四根高大的紫色圆柱,倒是为这紫坛增添了几丝点缀。 但就是这么一座石台,却能吸引千千万万崇拜之人的到来,只因这里出来的每一位神将都在天罗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几千年的威望积淀成了比王权都要使人尊敬的崇高。 紫坛周围现在已经聚集了近千人,但这个地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无比的喜悦,激动与期待不断在他们心灵的每一个角落衍生,各自的心中都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两天后的武会将带来怎样的惊喜呢? *** 神都南门,一个俊秀飘逸、手摇折扇的白衣公子飘飘地通过热闹的人群,一路观看着缓缓来到一间客栈门前停了下来,这竟是神都最有名的客栈之一——飘香楼。 这白衣公子唇边闪过几丝微笑,挥了挥手中的扇子,放步走了进去。 “林公子,这么早就从紫坛回来啦?”飘香楼的老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这林公子在一月前就来到神都,花巨资租下了飘香楼的两座相邻的独院,带着家人来观看这年的紫坛会。这段日子,林公子更是挥金如土,关是每次打赏店伙计的银都从不在十两之下,有如此一位财神爷住在飘香楼,这客栈老板还不乐歪了嘴。 林公子点了点头,温和的笑道:“老板,您招呼其他客人去吧,不用理我,我先进去了,好好休息一下,这天气还真是热!”说着,他又忍不住用扇子在身上挥动了两下向客栈后院走去,似要驱除那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 老板看着林公子向里走去的背影,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心中感慨万分,他这飘香楼在神都虽然很有名气,但他平日里却是没有少受那些达官贵人、公子哥儿的闲气,那些人白吃白喝还不算,而且动不动就是聚酒闹事,老板是不胜其烦,而这林公子却与那些纨绔子弟截然不同,脾气出奇的好,这么多日子,还从没见他跟任何人发过一次火,而他脸上常露出的那股淡淡的笑容,竟让人躁动的心情不自觉地平复了下来,这让店老板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 后进一个独院的天井中,两名姿容秀丽的女子正不时地向外张望着,其中一人身着淡绿色的曳地长裙,身躯娇小玲珑,而另一人则穿雪白的衣裳,丰满的娇躯倾泻出一道道引人遐思的优美妩媚的曲线。 这两名女子眉宇间带有几丝焦急之色,鼻尖上沁出的点点汗珠使她们的娇躯散发出逼人的馨香气息。“大哥也真是的,这么久都不回来?”那绿衣女子噘起嘴郁郁不乐的娇声说道。 那白衣女子嫣然一笑,道:“可能是去那紫坛玩得高兴,一时忘了回来吧!” 这女子话音一落,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声:“两位夫人,才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啦?”随细微的“沙沙”脚步声远远传来,院门渐渐转了一个丰神俊秀的年轻人。此人正是刚才那位林公子,脸上还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 “风郎,你回来了!”那白衣女子高兴地向林公子走了过去,但那绿衣女子却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后嘟起那红红的嘴唇背过了身子。 林公子笑呵呵地揽住白衣女子柔软的腰肢,把她那丰腴的娇躯搂到了怀里,嘴唇蜻蜓点水似的那两片娇艳湿润的樱唇上印了几下。那女子抛给了他一个白眼,不依地在他怀里扭动着娇躯,胸前那两团丰满的凝脂玉峰在她的挣动下露出了大半雪白滑腻与那条深深的沟壑,浓郁的香热气息腾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林公子看得两眼放光,忍不住凑下头去深吸了一下,抬起头时,那双手却轻轻地将那傲然挺立的峰峦覆盖在了手掌之下。 白衣女子檀口中动情地娇吟一声,但一望到林公子那色咪咪的眼睛时,却不由红着脸轻啐一声,狠狠地把他那只手拍离了自己的胸前。 林公子却笑嘻嘻地抚摸了一下她光滑的背部后,才将她放开向另外那位绿衣女子走了过去。 “又生气啦?”林公子伸出手从后面把女子抱住,脑袋靠在了她的香肩之上,温柔的问道。 绿衣女子瑶鼻微皱,臻首轻垂却没有回过身来,林公子没法,只好转到她的正面,一看时,才见她脸上全是盈盈的笑意,哪是在生什么气,潮红的脸蛋竟有说不出的动人韵味。林公子不禁捏了捏她那滑腻的脸颊,笑骂道:“好你个小丫头,又在骗大哥啦!大哥这回可真不饶你了!”说完,两只环在她腰间的手顺势而上,在她的胳肢窝使劲地挠了两下。 这女子耐不住痒,在他两手的抚摸上,登时笑得花枝乱颤起来,整个娇躯软绵绵地贴在了林公子的身上,不住的求饶道:“大哥,你饶了仙儿吧……格格,仙儿以后再也不敢啦……” 仙儿?难道这绿衣女子就是阙灵仙吗? 那白衣女子款款地走了过来,仙儿又向她求救起来:“雪崖姐姐,你看大哥总是欺负我?” 这女子向林公子媚眼如丝的笑道:“好啦,风郎……”但她话还没说,却不禁惊呼了一声,原来她也被林公子搂到了怀中。 林公子望着怀里的这两位娇艳欲滴的美人儿,心中早就瘙痒难耐,当下哈哈笑道:“这回大哥可真的要欺负你们了……”立时便见人影一闪,三人便从院中消失不见,但稍后里面的卧房内却断断续续地传出了令人心荡神移的娇声呢喃…… *** 原来,这三人正是消失了大半年的仙儿、阴雪崖以及化名林三观的天琼风! 半年前,天琼风伤重昏迷,直到三个月前才苏醒过来。醒来后,他才知道自己正身在“姑魔族”历代的居住之地——魔月山,而水碧、雨婷、仙儿和凤舞沁婷等人也随着他一起在半年前被“姑魔族”的公主蚩盈接到了魔月山。 在昏迷的那几个月里,天琼风的意识虽然一直处于沉眠之中,但他的那些被损伤的经脉却逐渐被外界的自然灵气修复,并且进一步对他的身体进行改造,等醒过来后,他才惊喜地意识到自己的修为不但在沉睡的那几个月中完全恢复,而且还精纯了不少,使他的“空空自然”达到了新的境界,这也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这接下来的三个月,他便一直留在魔月山陪伴着水碧等人。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从蚩盈等人的口中得知天罗最神秘的种族“姑魔族”的祖先竟然来自人间界的炎黄区域。在洪荒时代,炎黄始祖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蚩尤兵败身亡后,其部下被黄帝所追杀,无路可走之下,最后保着蚩尤的子女逃到了“太极仙山”,在仙山的一次变故中竟无意间来到了这天罗。 他们辗转到过天罗的许多地方,所以那时人间界的语言也在天罗的某些地方流传开来,几千年前,彭祖见摩峰座下五大天罗神将中的符禺悠山通晓人间语言,便是因此之故。而摩峰知道除了天罗之外还有个人间界,则是因为蚩尤的后代想要借助天罗的力量重新主宰人间。 但五大天罗神将和摩峰神王的相继败回天罗,彭祖将人间天罗的通道封印后,才使得他们试图东山再起的雄心渐渐破灭,随着千年岁月的流逝,“姑魔族”慢慢地在天罗隐居下来,成为了天罗一个隐秘的种族,他们所带来的人间界语言也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也渐渐同化,而至于消失。两百年前,“姑魔族”的镇族之宝“魔月神剑”遗失,却被那时来到天罗的夜月流机缘巧合之下寻到并且还意外地帮了当时的姑魔族族长一个大忙,姑魔族在感恩戴德之下,慷慨地将“魔月神剑”赠予了夜月流,还答应夜月流随时提出的一个要求,这才有了“姑魔族”的两位长老协助夜月流攻打神宫之举。 但近几年“姑魔族”中一项遗传了千年的病症因失去了“魔月神剑”灵性的镇压,竟然再一次蔓延开来,这就迫使“姑魔族”不得不在再次现身天罗寻找神剑。半年多前,“魔月神剑”被天琼风从地底挖出,那冲天的月华灵气终于惊动了那一直默默搜寻着神剑的“姑魔族”人。大喜之下,姑魔族长立即派出了蚩盈、逐冰等人走出魔月山寻找神剑的下落。 一路循着神剑气息,蚩盈和逐冰来到了神都,最终在天琼风身上找到了她们整个姑魔族的希望,所以蚩盈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取回神剑,因为她自己身上也患有那种病症,而那时她说的正有三位“姑魔族”的长老在凤芸城“照顾”着水碧和雨婷几人之言 也并非欺骗天琼风,而因为那三人则正是天琼风所认识之人…… 第十三卷 第四章 为应付特殊事故之需要,“姑魔族”早在几百年前便有邀请族外人员担任其长老之先例。一般说来,能够成为姑魔族长老的人大都是天罗极有名望、修为极高的武道人士。几百年前成为姑魔族长老的便有一位是当时的五大天罗神将之一,而如今蚩盈所说的那三位长老却有两位是天罗神将,他们便是“霹雳神将”凤舞雷与“落日神将”潭五,而第三位便是有“花仙”之称的凤芸城鹊桥居老板花弄影,这桩秘密在当时除了他们三人外,即便是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当然,担当姑魔族的长老也是有极其诱惑人心的报酬的,那便是在成为长老二十年后,就可以得授姑魔族从不外传的“御神无息”绝技。“御神无息”远在两百年前就已被众人看做天罗武道的极至,哪一位习武之人不想修炼“御神无息”这种绝世武学,不然在单狐国天刑府时那蒙飘凌又何必煞费苦心想要从天琼风身上逼出“御神无息”的修炼口诀呢!所以面对着“御神无息”所散发出来的无限吸引,即便是如修为凤舞雷、潭五之流也不不大可能免俗。 凤舞雷三人都是在十五年前被邀成为姑魔族长老的,还未能修炼姑魔族的至高绝技,否则的话,当日在凤芸城郊外的山神庙中又何至于眼睁睁地看着继承了“龙虎神将”瑶兰若晴一身修为的邪音逃逸而去。 不过,他们三人虽然是“姑魔族”长老,倒也不至于真的拿水碧和雨婷等人来威胁天琼风交出“魔月神剑”,不然当日初次见到“魔月神剑”现身时早就出手抢夺了,也不会等到“姑魔族”派出公主前来取回神剑了。 蚩盈也明白这层道理,所以那时威胁天琼风的话也是一半真一半假,但处于天琼风那种境地,他却也只能完全相信,最后交出了神剑。有了神剑灵气的调养,包括蚩盈在内的所有“姑魔族”人的怪病很快就慢慢消失了,蚩盈在两个月前便可以除下那层笼罩着自己面部十几年的黑纱! 天琼风了解情况后,心中并没有多少抱怨,反而十分感激,毕竟蚩盈把自己和水碧等人都接到了魔月山,躲过了神王的大肆搜查,而蚩盈为了能让自己早日康复,也费了不少的心力,在他昏迷的那些日子,每天都有姑魔族的两位精通“御神无息”的长老定时帮他运功疗伤。如果没有这些长老们的帮助,天琼风虽然也会自己醒过来,但绝对不可能会达到这么快的速度,修为也不可能会增长那么多,相比之下,蚩盈对自己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人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天琼风伤好后,在魔月山度过了几个月缠绵的舒坦日子,水碧更是在月前替他生下了个白白胖胖的女儿,这让他差点乐翻了天,第一次当父亲,确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若不是心中一直挂念着彭祖与雨吟长老几人的嘱托还有远在人间的父母与楼琴她们,他真恨不得与自己的心爱的女子终老魔月山。 二十多天前,两位特意帮天琼风前往神都打探消息的长老回来告诉天琼风说,神王将有意在“紫坛武会”结束后挑选几位天罗神将进入雁溪山实施他那酝酿已久的计划。天琼风知道神王因与那些反叛城主们的战事吃紧,所以有些迫不及待地要把他雁溪后山隐藏着那股邪恶力量运用到战场上。 而神王之所以近半年的时间都对那股力量都没有什么特异的举动,恐怕是因为某些环节还没有完成,使他不能完全将那股力量控制住,而今,神王想要挑选几位神将进入雁溪后山,可能是将有什么大的动作了。如今,对天琼风来说,尽快地消弭那股力量已经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天琼风顾不得在魔月山陪伴刚分娩不久的水碧便早早地赶到了神都,边等待着“紫坛武会”到来,边重新熟悉神都各地的环境,他打算参加这次的武会,待夺得神将之位后假装投靠神王,借机进入雁溪山后的那个怪洞,一探究竟。 这次神都之行,天琼风不仅化名为林三观,而且相貌也用易容术做了较大的改变,只要细心一点,是不虞会有人认出来的,所以他还是住在了上次所住的客栈“飘香楼”。凤舞雷和潭五两人因为要担当紫坛武会的裁判,也很早就来到了神都,不过为了不引人疑心,他们并没有和天琼风住在一起。 半月前,随着天琼风来到神都的不仅有仙儿和阴雪崖,还有凤舞沁婷和蚩盈、逐冰等人,而水碧因为身子还虚弱,又要照顾初生的女儿,只能很不情愿地留在了魔月山,幸好有雨婷在身边陪着她,否则不要她独自一人呆不下去,就是天琼风也很不当心把她母女二人扔下。 *** 月夜。神宫正德大殿。 旃武神王静静地坐下宽大的龙椅上,双眼紧紧闭起,眉宇间带有浓浓的疲倦之意,魁梧的身躯在宫灯的映衬下竟显得有些佝偻,远远望去,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不少。这半年,他不但要继续追查天琼风和凤舞沁婷等人的下落,更要事实注意前方的战况,确实也够他劳心劳力的。 就在这时,大殿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旃武神王眉头微皱,几丝怒气蓬地一下就涌了上来,眼睛还未睁开,就开始怒车叱道:“该死的奴才,没看见朕正在休息吗?” “启禀神王陛下,右贤王北门天宇在殿外求见!说要向陛下禀报紫坛武会之事。”那走进来的侍卫被神王那声喝骂吓得身子一震,但依旧是颤抖着声音把话说了出来。 “宣他进来吧!”旃武神王什么略好,但依旧是很不耐地挥了挥手,眼睛也随之睁开了一条小缝。 那侍卫应了一声,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 不久,北门天宇疾步走了进来:“臣北门天宇叩见神王陛下。” 旃武神往颔首微笑道:“免礼,北门爱卿且请起来说话吧。” “谢神王。”北门天宇恭敬地垂手站立在一旁。 “爱卿,后天的紫坛武会之事准备得如何了?”旃武神王坐直身子,问道。 北门天宇躬身道:“紫坛武会一切事宜都已经准备就绪,各个宗派的代表都已经齐集神都,上届五大天罗神将中的‘烈火神将’红浮神尊、‘飘云神将’柳四娘、‘霹雳神将’凤舞雷和‘落日神将’潭如心也都在已在神都露面,但是五大神将之首‘龙虎神将’瑶兰若晴却不知什么原因,至今未曾现身!” “哈哈……北门兄,你也不必再找那瑶兰若晴这老家伙了,真正的‘龙虎神将’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旃武神王还没有答话,正德大殿之外蓦地飘进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旃武神王和北门天宇向外望去,只见一位道貌岸然、身着淡黄色羽衣的中年人潇洒地走了进来,这个人正是红祖教主、天罗的灵清王旃昊!在神宫中敢如此放肆地对神王说话的便只有旃武的这位御弟了。 旃昊进到大殿后才向神王施礼道:“臣弟旃昊参见神王陛下。” 神王微微点了点头,笑道:“王弟无须多礼!”说着,望了侧边一眼:“来呀,赐坐!说完又回头对旃昊笑道:“不知王弟刚才那句话是何意哪?” 一名侍卫听到神王的吩咐搬了张凳子在旃昊的身边,旃昊坐下后微笑道:“陛下,据臣弟所知,瑶兰若晴在几十年就已经去世了,但却有个叫邪音的人不知在什么地方找到了瑶兰若晴的尸体,半年前通过失传已久的‘转意移魂大法’将自己的神识转移到了那具尸体上面,如今这邪音不但承继了瑶兰若晴的毕生功力,更将其与自身功力结合在一起,若要算起来,即使是王弟都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神王和北门天宇听得大是奇异,北门天宇忍不住叹道:“没想到世间会有如此怪异的修炼方法,竟可以继承死人的功力!王爷,那请问这叫邪音的人现在身在何处呢?” 旃武神王也叹道:“以前神宫中也藏有那‘转意移魂大法’,但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不见了!唉,要是如此高手能为朕所用,那就太好了!”这段时间旃武真算是求才若渴了。 旃昊笑道:“陛下,实不相瞒,此人在几天前已经投靠臣弟,如今正在臣弟的红祖神殿中。” “哦?此话当真!”旃武神王登时面露喜色。 旃昊突然压低声音道:“陛下,经过臣弟的探察,发觉邪音那身经过融合后的真气正是帮助巫灵法师完成计划中最后那道工序最为适合的引子!” “啊?王弟(王爷)此话当真?”旃武神王和北门天宇同时惊叫道。 旃昊满含笑意地点了下头。神王见状蓦地狂笑着连叫了几声好:“有此人在手,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哈……” 神王与北门天宇在激动之中,却没有见到旃昊的眼中忽地闪过了几丝诡异的笑容…… *** 清凉的晨风吹进飘香楼,虚空中到处洋溢着一股自然清韵。 天琼风站在院子里享受着这清晨难得的凉意,脸上露出了几丝惬意的微笑。闻听着身后卧室中时时传出的那仙儿和阴雪崖的均匀呼吸声,浓浓温情从天琼风的胸中翻腾着。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这次天琼风本打算一个人来神都,可禁不住仙儿她们的软磨硬求,最后只得答应她们的请求,幸好来的时候也帮她们改变了相貌,倒不用担心她们会暴露身份。 “天公子,这么早就起来了呀!”忽然一个如黄莺鸣叫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天琼风的思绪。 天琼风转目一看,便见几个倩丽的身影从墙角转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黑袍的年轻女子,这女子的相貌极其美丽,望之如春山远黛的双眉,幽亮似寒星的眸子,白嫩中微带几缕红润的脸颊,挺直小巧的瑶鼻,唇中一点醉人的嫣红,无不组合成一副精巧细致的动人图画,虽然娇躯全被宽大的黑幕所包裹,但一望便可想象出那黑裳下面的定是具曼妙无暇的傲人胴体。 随在她后面进来的两名女子同样长得国色天香,但那明艳逼人的容貌后面却弥漫着浓郁的冰冷气息,站在那里,仿佛从天外飞来的两座冰封雪山,那不时散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凌厉寒气,让人不由望而却步。 “原来是蚩姑娘呀!”天琼风望了那黑衣女子一眼后,又对她身后的那两人微笑道:“沁婷妹妹,冰姑娘,你们打扮地整齐准备去什么地方呀?” 原来这三女正是蚩盈、凤舞沁婷与逐冰。纠缠了蚩盈十几年的怪病在吸收了“魔月神剑”中所包涵的月华灵气后逐渐化解,现在的她虽然还不能完全除去身上的黑衣,但脸上不用再蒙着黑纱就已经够让她兴奋个十天半月的了。 蚩盈轻轻一笑,露出了那两排编贝似的洁白牙齿,笑道:“我和沁婷、逐冰打算去看看明日举行武会的紫坛,天公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呀?” 说完后,不但蚩盈满含期待地看着天琼风,就连凤舞沁婷这次也不例外。凤舞沁婷这丫头自从知道天琼风身边有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子后,不知怎的,神色竟变得愈发的冰冷起来,除了偶尔眼中会闪多几点温暖这之外,脸上竟从没有见到过她的笑容,看得天琼风心头又是难过又是怜惜,期间曾找她谈过几次,但凤舞沁婷每次都是冷颜相对,天琼风找不到原因,就算再心急也是无可奈何! 美人相邀,天琼风当然是求之不得,当下哈哈笑道:“好呀,我也正想去看看呢,昨天虽是去看了一次,但紫坛附近的许多地方都没有去见识过!” “真是太好了!天公子,趁着现在太阳还没有出来,天气凉爽,我们就赶快出发吧!”蚩盈欢呼雀跃的道,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个捡到什么好玩的宝贝的小孩子。 天琼风正要点头答应,忽然后边“吱呀”一声门响,就见阴雪崖那那半个娇躯从门缝处露了出来。阴雪崖现在只穿着件白色亵衣,雪白的洞体有大半暴露在空气中,红润的脸蛋和秀丽的眉宇之间无不流淌着受甘露滋润后的盎然春意。只不过此时那双妩媚的眼睛中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焦急。 “风郎,你快来呀!”阴雪崖冲着天琼风招了招手。 天琼风诧异地望了阴雪崖一眼,对蚩盈和凤舞沁婷几人道:“蚩姑娘,沁婷妹妹,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我过去看看雪崖找我有什么事情。”话一说完,人就已经到了几米之外,却没见带蚩盈的脸色开始有些黯淡下来了。 蚩盈几人在院子里看着天琼风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里,不由有些着急起来。突然,里面响起了天琼风一声高兴的惊呼。蚩盈迷惑地看了看凤舞沁婷,正要举步上前看看天琼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忽地见那道门“哗”一下就被拉了开来,接着天琼风从里面伸出了那颗脑袋,笑嘻嘻地对着蚩盈和凤舞沁婷几人道:“蚩姑娘,沁婷妹妹,冰姑娘,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不能陪你你们去了,好了,不说了,祝你们在紫坛玩得高兴……” “喂,你……”蚩盈着急着喊了出来,但天琼风却迫不及待地把头缩了回去,那房门也抨地一下用力关了起来,而房间里随后却传来一片高兴地嬉笑之声。 蚩盈气得脸色都变了,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嘟起嘴哼了一声,甩手出了院子。凤舞沁婷眼中竟破天荒地闪多几丝幽怨,和逐冰一声不吭地跟着蚩盈走了出去。 卧房里天琼风却兴奋地抱着仙儿恨不得大跳起来,一双手也在仙儿的小腹上摸来摸去,口中激动地不停自语:“嘿嘿,我又快要当爹了!” 原来是仙儿继水碧之后再次怀上了天琼风的孩子,难怪天琼风他刚才高兴成那副模样,连那几个美人儿的邀请都忍心拒绝。 仙儿不时嗔怪地打开天琼风放在自己小腹上的那两双手,但脸上却处处洋溢着将要当母亲的幸福光辉。 阴血崖看着他们那副小孩子似的样子,在旁偷偷抿嘴偷笑不已,但心中却又暗暗想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替风郎生一个孩子呢…… 第十三卷 第五章 蚩盈和凤舞沁婷几人闷闷不乐地离开了飘香楼后,仙儿这丫头却不知头脑中的哪根弦被搭错了,竟是缠着天琼风陪她去逛街,说是要早点给她那肚子里的孩子准备衣服。天琼风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怀孕才几天哪!现在那孩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拳头那么大,等他出世后,现在买的衣服恐怕早就发霉了! 不过天琼风还是拗不过母爱泛滥的仙儿,拉着阴雪崖顶着头上火辣辣的太阳跟在仙儿的后面垂头丧气地出了客栈。 这几天神都已是爆满,到处拥挤着从各地赶来观看“紫坛武会”的人,如今尽管烈焰当空,街道上却依然人头涌动,人群里面连个小缝隙都很难见到。但仙儿这妮子却是兴致一点都不减,在人堆里面左推又搡,活蹦乱跳地窜来窜去。几圈下来,不仅阴雪崖感到疲倦,就是天琼风也有些难以忍受。 幸好仙儿后来见到前面实在是太挤了,顾念着自己那还未长成形的孩子,才不得不在街道旁边的一个小布庄前停了下来,给了天琼风和阴雪崖两人一个喘口气的机会。天琼风望了一眼头顶那不断散发出炙热光芒的鲜红太阳和浑身香汗淋漓的阴雪崖,耷拉着脑袋走到小脸兴奋地通红的仙儿身边,嘴角勉强挤出了几丝笑容,问道:“仙儿,我们还要逛吗?” “要呀,当然要啦,今天这么热闹,我为什么不逛!”仙儿连珠炮似的回答道,边说还边扬起手中那两大袋的婴儿衣物,高兴的道,“我还要给孩子买好多漂亮的衣服 ,好多好玩的东西哦。” 天琼风叫苦不迭,早知道这样,刚才自己还真不该同意仙儿这丫头出来。 “咦?大哥,干嘛这样看着我?”仙儿看到天琼风那张苦瓜脸,好奇的道。 天琼风愣了一下,忙换成了一副微笑的样子,道:“仙儿,看到你这么疼孩子,大哥实在是太感动了。” “真的吗?大哥!”仙儿喜滋滋地扑到天琼风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兴高采烈地亲了他一下。“雪崖姐姐,你笑什么?”在松开天琼风后听到从阴雪崖口中发出的那声“噗嗤”的娇笑,让仙儿不禁诧异地问了出来。 “没、没什么。”阴雪崖早就看出了天琼风的言不由衷,但哪能真的把天琼风的意思说给仙儿听。 仙儿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很快就释然了,眼睛开始往布庄里面瞄去,一只手则时不时地在自己的小腹上温柔地抚摸几下,好似已经触摸到了那里面孩子细嫩的皮肤,脸上满是盈盈的笑容。 天琼风一看仙儿的眼神,便知道她又对里面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孩衣服动了心思,禁不住暗地里哀叹了几声。 但当他的眼睛落在了仙儿的小腹上时,眼珠子不由灵活地转动了几下,把仙儿拉到一边,忽然板着脸严肃的道:“仙儿,有件事情看来大哥得先提醒你一下了。” “什么事呀,大哥?”仙儿被天琼风那肃然的神色吓了一跳,连阴雪崖也忍不住好奇,凑了过来,嫣然笑道:“风郎,你要跟仙儿妹妹说什么事呀,这么正经!” 天琼风忽然低声叹道:“仙儿,你知道吗?孩子未出世时必须每天从他娘的身上吸取营养和能量,可像你这样到处跑来跑去,能量都被你自己消耗得差不多了,那时那还有剩余的东西给我们的孩子,如果孩子每天得不到足够的能量,那情况可就十分的危险了,甚至会……” “就会怎样?”仙儿和阴雪崖齐声问道。听天琼风说得这么郑重,不但仙儿着急起来,就是阴雪崖的心也悬了起来。 天琼风缓缓的道:“孩子很有可能会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身体发育不全或者生出来之后只有那么一小点。”说着,天琼风比了下拳头。 天罗的医学比较落后,而这些话又是从天琼风这位医术通神的人口中说出,仙儿和阴雪崖顿时信以为真起来,顿时惊叫道:“啊?怎么会这样?”仙儿更是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大哥,我……我……”才说出几个字,眼眶便红了起来,脑中不停地闪现孩子出世后的奇形怪状。 天琼风编出这么一大段夸张的话来,本是想让仙儿安静一会,哪想到她们还真被自己这套歪理给蒙住了!见到两人那忧急的神情,天琼风心中在暗笑的同时,又很是不忍,忙放缓语气道:“仙儿,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以后少动一点就行了,嘿嘿……”见计谋得逞,天琼风禁不住得意地笑了出来。 可他这笑容却刚好被抬起头来的阴雪崖看了个正着,见此情景,阴雪崖怔了一怔之后马上便醒悟过来,红唇微启,笑嘻嘻的道:“哦,原来如此呀!” 天琼风脸上的笑容霍地僵住了,不停地向阴雪崖使着眼色,要是让她说破了,那自己这番心血可就白费了。 仙儿难过地缩了几下鼻子:“什么如此呀?” 天琼风不等阴雪崖开口就急忙答道:“仙儿,你雪崖姐姐的意思是,你以后稍微安静一点,我们就不用担心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雪崖,你说是吧?”天琼风又冲着阴雪崖眨了眨眼睛。 看仙儿向自己望来,阴雪崖没好气地白了天琼风一眼,不过还是点了下头,说实话,她也有些被仙儿那疯狂的逛街行动给吓怕了。 仙儿这才高兴了一点,可怜巴巴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忽然狠下决心道:“那我以后不出来乱动就是啦……可是,我呆会怎么回去呢?”仙儿说到后面时,语气竟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天琼风听得一呆:“怎么回去?当时是走路回去了!” “那不是会消耗我体内的能量吗,万一饿到我的孩子那怎么行呢!”仙儿嘟着红红的小嘴不乐意的道。 原来是担心这点,天琼风微笑着正要告诉仙儿平常的走路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却蓦地听仙儿笑嘻嘻的道:“我怎么这么笨呀,让大哥背我回去不就行了吗?是吧,大哥!”仙儿期待地看着天琼风,很是得意自己能在“危急”关头想到这么一个好主意。 “什么?”天琼风听后眼睛立时瞪得老大。 阴雪崖此时却再也忍不住大声“格格”地娇笑起来…… 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在二女的强烈坚持下,天琼风只得背着仙儿艰难地在街道上穿行。在行人们的注目之下,三人回到飘香楼门口时,正午已经过后很久了。 这时店中的客人已经不是很多,天琼风干脆要了一桌饭菜选了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和仙儿、阴雪崖一起用着这份迟到的午餐。 几人吃得兴致浓浓的时候,柜台处却忽然传了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老板,照旧。” “啊,是青鸾姑娘呀,您先稍等一会,饭菜马上就到。”店老板热情的招呼道。 天琼风听得心中一震,抬头向那边望去,却见那女子不是青鸾还有哪个?自从半年前飘香楼一别之后,天琼风再也没有见过青鸾。对于那日青鸾给自己下迷药之事,天琼风没有一丝的记恨,反而还是十分的感激,如果不是因为青鸾,他也不大可能那么容易就把凤舞沁婷从“洞冥殿”中救出来。 如今重见青鸾,天琼风心中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此时的青鸾比半年前憔悴了许多,清秀的脸颊笼罩着层层的愁云,再也看不到以前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欢快笑容,微微蹙起的眉头上浮现着的全上不尽的哀伤与幽怨。 这半年的时间她一定过得很不如意吧!天琼风暗叹了几声。 仙儿和阴雪崖这时也发现了那个女子就是青鸾,半年前她们也和青鸾相处过一段不短的日子,而且天琼风也没告诉她们半年前所发生的事,在魔月山的时候还经常惦记着她,不过却也没有想到还能在飘香楼时再见她,在意外之余心中又有些惊喜,正想上去和她打一声招呼,却被天琼风拉住了,仙儿和阴雪崖这才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和青鸾相认的时候,而且她们都已经改容易貌,就是当面相见,青鸾也不可能认出她们。 青鸾来到左侧的一个角落里坐下,双眼怔怔地看向门外,眼神中带着几丝茫然,谁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些什么,连店伙计把饭菜送到她面前时都没有发觉。 天琼风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正好仙儿她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带着两人向后院而去,在经过店老板身边时,见到他不停地在那摇头叹气,心中也有些酸涩,竟停住脚步望了青鸾几眼。 店老板见天琼风这种神情,还以为他是同情那位女子,于是走过来唉声叹道:“林公子,那位姑娘还真是可怜哪!” 天琼风回过神来,顺着店老板的意思问道:“老板,此话怎讲?” 店老板唉了一声,低沉的道:“半年前,这位青鸾姑娘还有其他几位姑娘和一位叫天琼风的公子也住在我这飘香楼里,但不知什么原因,那天公子突然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里,至今都没有再出现过。青鸾姑娘也随后搬了出去,但是每个月却总要到这飘香楼来上两次,而且每次都叫上一桌酒菜,但一坐到桌子上后却又不吃不喝,一个劲地在那发呆。我知道她一定又是想起那天公子来了,看着她月月消瘦下去,我这老头子也很是难过哪。唉,这么痴情的女子老头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说那天公子也真是的,怎么就忍心扔下这么好的姑娘不管呢?”他哪里知道那个天公子就在他的眼前呢! 天琼风又瞥了还在坐着发愣的青鸾一下,沉重地叹息了一声,却猛然醒悟到仙儿和雪崖还在自己的身后,要是她们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胡思乱想。天琼风回头一看,便见仙儿和阴雪崖正促狭地向不停地眯着眼睛…… *** 翌日,太阳从山头上悄悄地升了起来,放射出一道道强烈的金光,天边那层淡淡的薄舞渐渐被趋散,蔚蓝色的天空中见不到一丝的云彩,流淌出阵阵莹莹亮光,使它显得越发的深邃无边。 紫坛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旁边四根巨大的柱子上绽放出一片迷离的紫色光彩,整个紫坛就像是蒙上一个姿色的椭圆形罩子。 当太阳冒出山头约有两人高的时候,突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三响钟声,在紫坛四处震荡,萦绕于众人耳际,久久不见消散。 蓦地,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原来此时正有四位老人从紫坛的后台阶梯处走了上来。当先一人相貌十分威猛,一身装束也有些不同寻常,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红色,火红的衣裳,火红的裤子,再加上那火红色的头发,看去就像是一轮鲜艳的朝阳旭日。 在这人后面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妇人,也是四人中唯一的一名女性。这妇人的身形很是清瘦,那端正的脸颊上虽然布满了皱纹,但却带着几丝无时不在的慈和笑容,依稀可从那大致的脸部轮廓中联想到她昔年的绝代风华,想必她年轻时一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在这老妇人身后的两个老头看去也已都年近古稀。 这四个人正是百年前的“天罗神将”,前面那全身火红之人就是“烈火神将”红浮神尊,而他后面的那老妇人则是他的爱妻“飘云神将”柳四娘,走在最后的那两人一望便知是“霹雳神将”凤舞雷和“落日神将”潭五潭如心了。 四位名震天罗的神将同时出现在紫坛之上,难怪众人会如此激动了。 其实不用说他们心潮起伏,就是红浮身尊四人心中又何尝不是感慨万千呢?毕竟他们也曾在这紫坛上连番激战,一举夺得神将之位,百年晃眼便逝,而昔日情景却历历在目,恍如发生在昨日一样。 四人朝台下拱手之后,便在紫坛旁边那早就准备好了的座位上依次就坐。 而这时,后台阶梯上又出现了一群衣着华贵之人。首先上来的正是天罗当今的旃武神王和红祖教主旃昊,而跟在他后面的则是左右贤王、左右傲都侯等旃家王朝的主要官员们那一些一身装备的侍卫。 看到他们出现,台下众人也喊出了一片呼声,但却是疏疏落落的,与之前四大神将出现时相比,明显得要逊色不少。由此可见,在这些武人们的心中,神王的权威和地位远远比不上天罗神将。 待众人落坐后,神王忽然向左贤王北门天宇施了个眼色。 北门天宇心领神会,当下脸露微笑,缓缓走到紫坛中心,暴射出两道精光的双眼向台下众人扫视了一眼,高声喝道:“紫坛武会现在开始……”声音在他那雄劲的真气的催逼下,向四周扩散了开去,传到了紫坛附近的每一个角落。 台下众人顿时暴发出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但此时那北门天宇的口中又冒出了几个字:“不过……”,声音就像是大空炸响的一记霹雳,将众人的掌声压了下去,茫茫的人海顿时鸦雀无声! 北门天宇这才又接道:“鉴于参加本次紫坛武会的人数过多,因此尊敬的神王陛下特意设定了一项新的规则,只有在修为上不输于左右贤王和左右傲都侯之人方可获准参加正式的紫坛武会。老夫左贤王北门天宇忝为此处武会的总管,为此特在那边架上了四座高台……”说着,伸手向由侧一指,“若是有人能够在那四座高台上不败于老夫和其他三人,才有资格上这紫坛。” 北门天宇此话一出,台下登时嘘声一片。 这紫坛武会设立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方便武人切磋与交流武学,不管修为如何,只要有兴趣便可上台一试,所以以前的每次武会基本上都要经过半个月才能决定出谁是最后的“天罗神将”,可如今按照神王这个新定下的规矩,便无形中将大多数人排斥在了武会之外。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和北门天宇四人交过手,但至少也听过左右贤王和左右傲都侯的名头,天下间能够在他们手下走个一两百招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还要不败于他们! 有他们在那台上坐着,试问没有一点斤两的人,谁敢上去一试身手。 看着下面那乱哄哄的场面和听着那不断传来的咒骂声,红浮神尊眉头微皱,有些不满的对旃武道:“神王陛下,你不和老夫几人商量商量就定下如此一条不通情理的规定,是否有些过于草率了?这紫坛武会本就是武道人士切磋与交流武技的场所,可神王你如此一来,岂不是有违武会举行的目的与本意了吗?” 红浮身尊说话如此不留情面,旃武神王脸上渐渐浮起了一层怒色…… 第十三卷 第六章 旃武乃堂堂神王之尊,向来只有他指责别人的份,哪里容得下别人对他的指责,更何况红浮神尊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所说的话,没有给他留下丝毫的面子,这分明是在藐视他神王的权威,以旃武那高高在上的个性,岂能忍受得了,在怒意的衬映下,脸上那道醒目的疤痕顿时浮上了一层红色,显得更加的狰狞。 暴戾的气息从神王身上喷发出来,但红浮神尊身为一代天罗神将,修为早在几十年就已达至登峰造极的地步,如今虽是面对着神王也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之心,嘴角微挑,冷笑几声,望也不望神王一眼。 神王自登基以来,何时受过他人的这等蔑视,头上长发顿时根根飘起,面孔忍不住痉挛了几下,神王身后的歌吟、姬啸庭、赤焰残等人都已暗暗运功于掌,紫坛上的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 旁边的柳四娘见自己的丈夫和神王闹僵,不由嗔怪地看了红浮神尊一眼。 对面凤舞雷早对神王不满,若是这时红浮神尊和旃武神王真打了起来,他肯定是向着红浮神尊的,此时看着摩拳擦掌的歌吟等人,鼻中不禁冷哼了一声。 “红浮兄,你也不要这么固执了,神王陛下所定的标准确实有点过高,依我看,不如改成能够接下左右贤王和左右傲都侯一百招之人就可以参加最后的紫坛较技,大家认为怎样?”见双方已呈剑拔弩张之势,潭五只能出来做个和事佬,一百招的要求虽然还有些高,但总比刚才要稍好一点了。 歌吟几人左右四顾一会,忽见神王脸色稍微好转,哈哈笑道:“潭神将所言极是!”说着,又转向红浮神尊道:“不知红浮神将意下如何?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就按照潭神将的意思去办了。” 红浮神尊还想坚持自己的意见,却被柳四娘狠狠瞪了一眼,最后只好勉强点了下头算是同意,毕竟他也不想百年才举行一次的“紫坛武会”因自己一人而搞砸了,而且红浮神尊虽然脾气有些倔强,但却最是惧内,凡是柳四娘命令一下,就算他再怎么不认同也莫有不遵从的。 旃武神王见红浮神尊答应了,立时朝北门天宇点了下头…… *** 半晌后,刚才大部分围聚在紫坛周围的人都转移到了旁边那临时搭起的高台边,而北门天宇、歌吟、姬啸庭和赤焰残四人则分别站立在高台中心等待着其他武道人士的挑战,另外每组高台的的右上角都站着一名神将,做为呆会比试的裁判。 因为有规定北门天宇他们都不得故意伤人,更不能将人打死,所以上台与他们过招的人也有不少,不过那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人上去后大多没几招就被扔了下来,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在床上躺个几天是免不了的。 渐渐的,修为稍弱的人都不敢再上去,但每个上台的人的修为也越来越高,只是尽管如此,能接下北门天宇四人一百招的人仍旧是寥寥无几,大半天的功夫那些有资格登上紫台的人总共加起来还不到十个。 这时,一座高台周围突地爆发出一喧嚣与呐喊之声,原来是一名“净明宗”的高手又被姬啸庭从台上扔了下来。这人名叫许谧,乃是“净明宗”的宗主,二十五岁出道至今,十多年来未逢敌手,一身修为在天罗北部可说是首屈一指的,没想到也只是在姬啸庭的手中过了八十五招。如此高手尚且败于姬啸庭之手,难怪众人会哗然出声。 就在大家唉声叹气的时候,突然又见一条人影轻飘飘地上到高台。 姬啸庭没想到自己竟会轻而易举的打败了许谧,意外之余不由得意之极,竟是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但他更没想到的是现在还有人敢上来捋他的虎须,他的笑声还未落下的时候,眼前几米外骤然冒出了一张年轻而俊秀的脸。 姬啸庭定神一看,这年轻人最多不过二十五岁!前些时候上来的人还没有一个在三十以下的,而且刚才自己还打败了许谧,却见这年轻人竟还敢上来挑战,心下不由很是不屑的道:“小伙子,你可要想好了,本侯爷出手可是从不容情的。” 这年轻人微微笑道:“姬侯爷且请放心,在下还手也是不会留情的。” 台下众人这时也看清了上面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惊讶地叫了出来后不禁小声的议论开来: “这人不是在找死吧,连‘净明宗’的宗主都是不是姬啸庭的对手,他能行吗?” “就是。人家在几十年就是‘幻云刀宗’的第一高手了,他一个毛头小子,算个什么东西呀?” “话也不能这样说,虽说小伙子的行为有些不可取,但他的这种精神还可嘉的嘛!” “老人家说得太对了……咦?这年轻人不是住在飘香楼的林三观吗?真没看出来,他一个文质彬彬的人还练了一身武艺!” “啊,你认识他?” “当然,我也是住在飘香楼的……” …… 原来此人正是化名为林三观的天琼风!他今天早早的就和阴雪崖、蚩盈几人来到了紫坛,不过在到处转了很久,所以直到现在才上台。 见天琼风竟敢跟他耍嘴皮子,脸上瞬时浮上了一层煞气,怒哼了一声,道:“好小子,报上名来。”心中暗道,且让你得意一时,过一会看本侯怎么教训你。天琼风抱拳笑道:“在下林三观。” “林三观?”姬啸庭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见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由冷笑道:“小子,出手吧!”说完,浑身劲气早已逼上了双掌,打算只等天琼风一出手,便还给他雷霆式的攻击。 天琼风也不推辞,右掌缓缓伸出,竟是小心翼翼地向姬啸庭探了过去。姬啸庭眼中闪过几丝喜色,但天琼风却忽然哦了一声,把手缩了回去,做出一副猛然想什么东西的样子,道:“鸡侯爷,您老人家不用服那‘返神丹’了吗?” 因为姬啸庭四人要连续应付许多人的挑战,在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每次比试后都服用一颗红浮神尊炼制的“返神丹”。这种丹药能够有些地缓解疲劳,恢复在比试时损耗的功力,这才不至于到时出现姬啸庭几人越战功力越弱的现象,不过这件事也只有当时紫坛上的那少数几人知道,天琼风那时恰好在下面释放出气息刺探周围那些人功力的强弱,于无意中听到了“返神丹”之事。 姬啸庭见天琼风把这“返神丹”说了出来,心中登时大怒,喝道:“小子,本侯不用‘返神丹’照样能把你踢下台去。” 不过他话虽然说得这么满,但心里却已经暗暗警惕:这小子在那么多高手聚集的紫坛上听到“返神丹”这件事,或许这小子真有那么几下子,自己可得小心了,要是让他在自己手里走过一百招,那可就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未料这家伙这么快就被自己激怒了,天琼风暗暗好笑,道:“既然如此,侯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声未落人已来到了姬啸庭面前,那倏然伸出的一只手差不多击到了姬啸庭的胸口上。 姬啸庭心中大惊,这小子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他虽然已经留心了,但却还是低估了天琼风。 他脚尖一点,身子急速向后退去。 但天琼风却如影随形,一直和他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既不缩近,也不拉长,但只要姬啸庭稍一迟钝,天琼风那只手掌定会狠狠地落在姬啸庭的胸膛上。 姬啸庭被天琼风追得紧,腾不出手来还击,只得在高台左跳右闪试图摆脱天琼风,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两人依旧保持着刚开始那样的姿势。 在这座高台上当人裁判的正是“霹雳神将”凤舞雷,他早就知道眼前这林三观就是天琼风 ,此时看自己这个孙女婿一出手就把姬啸庭逼得像这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台上乱飞乱撞,哪还不老怀大慰,摸着自己的胡子差点放声大笑起来。 姬啸庭见自己怎么也不能甩掉天琼风,胸中又怒又急。他知道自己最擅长的是刀术,身法是他武学中最弱的一环,虽然功力到了他这种境界,任何一项武技都会渐渐趋于一种平衡,但擅长与只是粗通到底还是很大的差别。 天琼风之所以在一开始便显示出超人的身法,便是为了引起众人的注意。 果然,台下观战之人见天琼风这样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一出手就让姬啸庭大大地吃了个哑巴亏,那惊咦声,感叹声、议论声早就纷纷飘起,响成一片了,他们都在瞪大着眼珠子,暗自猜测着这位如此出色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那边紫坛上的神王一直在那闭目眼神,但四个台上的所有的战况始终都被他所安排的人收入眼底,而有如此精彩展露的天琼风则更是他们所要关注的对象了。见到天琼风将姬啸庭逼得狼狈后退,他们的心中刹时震惊无比,其中一人飞快地来到神王身前,向神王低声禀报了几句。 神王听后霍地睁开眼睛,向姬啸庭和天琼风交手的那座高台望去,越看眼中的神采越是明亮,忽地他向后招了下手,顿时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秃顶老头从后闪至他的跟前,跪伏在地。 神王盯着这秃顶老头,嘴唇微微动了动。 这老头恭敬地应了声是后立即退下了紫坛,逐渐被那涌动的人群淹没了身影。 神王又回过头来,靠在坐椅上,眼睛再次阖起,但唇边却多出几缕高兴的笑意…… *** 闻听着台下的哄笑声,姬啸庭内心羞愧难当,神色也愈来愈着急。 就在此时,天琼风那紧随而来的身形不知何故突然微微一滞,速度陡然间慢了下来。天琼风这这一个小小的失误马上就被姬啸庭捕捉到了,这么难得的机会,他哪里舍得放弃。 姬啸庭当下虎吼一声,两手猛地翻至身前,左掌护胸,右手成拳,蓄势往天琼风的胸膛擂去。这一拳全无花巧,破空而去的拳头夹杂着漫天的劲气,隐隐迸发出一阵响亮的风雷之声。 瞬间的功夫,攻守之势便已互易,台下众人顿时惊愕之极,也为天琼风惋惜不已。刚才天琼风的身形虽然顿了顿,但速度仍然超过了他们所能反应过来的范围,所以除了少数修为高深的人外,绝大多数人都不明白姬啸庭为何能有反击的机会。 他们却不知天琼风那高速中的停顿乃是有意为之的结果,因为天琼风相要试试现在的自己不还手到底能够抵挡姬啸庭多少招! 因是早有准备,看着姬啸庭那石破天惊的一拳头,天琼风毫未惊慌失措,在拳头快要临体时,身子突然发生诡异的扭曲,巧妙地化解了姬啸庭那杀机逼人的一击。 知道天琼风的速度惊人,姬啸庭对天琼风能躲过自己那一拳没有丝毫的意外。一拳落空后,姬啸庭毫不停歇,第二拳又已向天琼风的面门处直奔了过去。 天琼风没有还手,依然是依靠着身法躲闪。而姬啸庭却一拳快似一拳,一拳猛似一拳。几十拳过后,只见他那呼啸着的拳影在高台上到处飘荡,漫天的劲风在虚空中猛烈地盘旋着。而天琼风的身子竟似化做一缕轻风,在姬啸庭的拳缝中穿行无阻,那么长时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着。 台下之人目瞪口呆地望着上面那不断变幻出来的虚影,掌声如潮水般地袭来,一浪高过一浪,把其他三个高台的打斗声音都渐渐压了下去。 忽然,那层层的幻影中扬起了一个清悦的笑声:“姬侯爷,你好象已经出手一百零一招了。”接着,便见一道淡淡的影子飘到凤舞雷的身边,而那漫天飞舞着的拳影却跟随着他压了过去。 凤舞雷眉头一皱,不悦地哼了一声,突起一掌往那堆拳影的中心拍了过去。 轻灵的手掌却像是刮起的一阵狂风,把哪些拳影吹散了开来,最后竟如泡沫一样融入了那虚无的空气中。 而随着拳影的散去,高台上清晰露出那气喘如牛的姬啸庭! 此时的姬啸庭可说是狼狈到家了,头上的簪子不知掉落何处,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湿搭搭地垂了下来,而他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浸得湿透了,更有豆大的汗珠还不断从额头上迸出来,望之就如一只刚刚从水中捞起的落汤鸡。 凤舞雷没有理会姬啸庭,而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天琼风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小伙子,不错嘛,看来这次‘紫坛武会’的‘天罗神将’非你莫属哇!” “多谢前辈夸奖了!”天琼风不得不装模做样地谦逊两下。 凤舞雷微笑着点头道:“恩,小伙子,回去好好休息吧,后天上午再来这里参加正式的‘紫坛武会’!” 天琼风笑道:“晚辈一定准时赶到。”说毕,拱手后飘然下台,而身后的那姬啸庭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琼风离开。 天琼风刚一落地,迎接着他的便是众人欢腾热烈的掌声与那敬慕佩服的眼神,他费了半天功夫才挤出了人群,深深地呼吸了两下,在一个人少处找到了阴雪崖和蚩盈几人。 阴雪崖此时早就喜形于色了,蚩盈和凤舞沁婷几人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那几道充满了喜意的眼神早就把她们出卖了。 天琼风轻笑几声,装做没有看见蚩盈几人那嫉妒的眼神,一把揽着阴雪崖那娇绵的腰肢向外走去。 蓦然,身后又响了一片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与激动的呼啸声和呐喊声,着实把几人吓了一跳,耳膜都震动得颤抖起来。 天琼风和阴雪崖、蚩盈几人惊疑地回头一看,却忍不住大吃一惊,原来那边的赤焰残竟被一个身穿素衣的年轻女子一脚踹到了台下! 赤焰残虽是残缺之人,但一身功力却并不因此而消减分毫。今天自他上台以来,还只有三人在他手中走过了一百招,如此一位高明的人物却在百招内被一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踢下台去,这不能不说是个奇闻了。 此事比刚才天琼风戏弄姬啸庭还要震撼人心,恐怕不用到下午这桩事情就被会传遍神都的大街小巷了。 “又在色眯眯地顶着人家看!”蚩盈突然噘着嘴小声地嘀咕起来,不过若是天琼风那样盯着她看,她心里或许会求之不得吧! 天琼风听到蚩盈的埋怨之语,讪笑了几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午饭吧!嘿嘿……”边说边搂着阴雪崖回头往前走去,但此时身后又响起的几个字却让他的身躯禁不住轻微一震,因为那几个字是: 瑶……兰……霜……月…… 第十三卷 第七章 夜幕悄悄降临,银白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似流水一样在虚空中轻轻地流淌着。漫天疏落的小星星,热闹地在那没有一丝云层的天空中闪烁出一点点晶莹洁亮的光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儿,似为这清幽的月夜蒙上了一层淡雅的细薄轻纱。 神宫正德大殿中,旃武神王忽然惬意地舒了一口气,望外喝道:“是鹰琰吗?快进来吧!” 神王声音一落,便见一个秃顶老头快步走了进来:“臣鹰琰叩见神王陛下。” “爱卿请起,朕让你打探的事你打探得怎么样了?”旃武神王微笑着抿了一口茶,不缓不急的道。 鹰琰恭敬的道:“回禀神王陛下,臣已经将那人的身份查清了。” 神王恩了一声,悠闲地靠在龙椅上,道:“那爱卿就慢慢说与朕听听吧。” “是!”鹰琰从衣袖里抽出一页写满字迹的纸张,念道:“林三观,年二十三岁,世居天罗东北登天城,其祖父林师道本是当时‘妙林宗’宗主的一位弃徒,但据说曾在三十年前无意中得到‘碧霞神将’所著之武学秘录,修为顿时突飞猛进。林三观四岁时被其祖父带走,于一月前才回到家中,这今二十年的时间,无人知其居于何处。” 听鹰琰说完后,神王沉思了一会,突地直起身子笑道:“怪不得这林三观的修为如此惊人,原来是随其祖父修炼了‘碧霞神将’之武学。‘碧霞神将’易无梦可是两百年前的五大天罗神将之首哪,恩,他果然是合适的人选……” 鹰琰不解神王话中何意,不敢贸然答话。 神王忽然道:“辛苦爱卿了,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 鹰琰恭声道:“是,神王陛下!”说罢,缓缓地朝正德大殿门外退了出去。 旃武神王又靠在了龙椅上,眼睛眯成一小细缝,手指在扶手上有规律地轻轻敲动着,发出一个个清脆的声响…… *** 曙光微微闪现,紫坛周围又聚集起了无数的武道人士,天琼风等人也早早地赶到了这里。经过两天的选拔,能够登上紫坛的总共有三十五人。而在这三十多人中,呼声最高也最被众人看好的则莫过于天琼风、瑶兰霜月和‘神霄派’的尔朱公。 这些人又被分成了五组,而这分组的任务则是由红浮神尊等四大神将共同完成的,不过也不知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最有希望成为神将的天琼风、瑶兰霜月和尔朱公等人并没有同分在一组,而是每组分插了一个。 天琼风刚好分在了第一组,在这一组中天琼风算是最年轻的,其他那几人基本上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些人都能够接下左右贤王和左右傲都侯一百招,在整个天罗,功力都算是出类拔萃之辈了。不过,他们要与天琼风的修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所以天琼风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得胜出了,若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天琼风会成这一次紫坛武会的天罗神将已是必然之事了。 其他三组胜出的分别是瑶兰霜月、张致虚、邵华阳,但是第五组却突然杀出了一匹名叫符禺景元的黑马,这人是符禺国的一位王爷,他的一身修为竟然与尔朱公不相上下,各自出手数百招,都还是棋逢敌手,连身为裁判的红浮神尊和凤舞雷等人都难以分辨,最后只能判了个平手,同时进入神将角逐的最后一轮。 这一轮的六人无一不是绝顶的高手,特别是天琼风与瑶兰霜月两人的修为已经达到红浮神尊等人的境界,而其他如张致虚、符禺景元四人的修为与凤舞雷等人相比,也相差不多,所以这一轮才是最精彩,也是台下众人最期待的。 不过因为刚才那五组比试完后已经到了正午时光,最后的比试便定在下午进行。 飘香楼,二楼雅座。仙儿这小妮子喜孜孜地靠在天琼风肩膀上,道:“大哥,你下午一定要赢个神将回来哦。” 天琼风端起杯子,抿了口酒哈哈笑道:“以你大哥我的功力,别说神将,就是第一神将也不在话下啦!” 见天琼风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坐在对面的阴雪崖不禁娇嗔着白了天琼风一眼,正要提醒他一下,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冷哼:“大言不惭,说大话也不怕牙疼。” 三人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此时正横眉冷黛,不屑地朝他们撇着小嘴呢! 天琼风怎能为一句话就和这小姑娘计较,于是冲着她挤了挤眼睛,微笑着转回身去。但仙儿这妮子见别人讽刺她大哥,早就受不了了,登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柳眉倒竖,叱道:“喂,你刚才说什么呢?” 那小姑娘也冲冲地站了起来,两手小手叉在腰上,脑袋高高扬起,气势汹汹地哼道:“我就是骂他大言不惭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瞧她这架势,就似只伸长脖子的趾高气扬的小公鸡。 仙儿气得脸罩寒霜,就待还嘴,却被天琼风拉到了凳子上坐了下来。仙儿挣扎了几下,埋怨道:“大哥,你干嘛拉着我呀,我一定好好教训那小丫头一顿。”仙儿也不过比那小姑娘大了两三岁,倒先骂起人家小丫头来了。 天琼风笑呵呵地指了指仙儿的肚子,道:“你都是快当娘的人了,还跟那小孩子一般见识干嘛?”天琼风说着时,那“小孩子”三个字的语气还故意放得特别重。 听天琼风这么一说,仙儿果然恍悟过来,高兴的道:“对呀,我都快当娘了,哪能跟那种没教养的小丫头生气呢,要是气坏了我的孩子那可就麻烦了。”说完,疼爱地看了自己的小腹一眼,但马上却又马上回头抱以那小姑娘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这就对了嘛。”天琼风笑眯眯的道,“来,心莹、心语,我们继续吃饭。”来到神都后,仙而和阴雪崖也都换了个名字。仙儿是叫柳心莹,而阴雪崖则叫柳心语,在人前,天琼风一般都不称呼她们的本名。 刚才那段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三人进餐的心情,但他们身后的那个小姑娘见天琼风等人竟然视她若无物,更是气得咬牙切齿,突然伸出手掌在桌面上用力一拍,只听得“喀嚓”声、“当啷”声接连响起,那桌子竟被她一掌打碎,桌上的碗筷全部洒落一地,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倒还会两手! 天琼风三人再次诧异地回过头来,这时却听得楼梯口处响起了一个异常平和的声音:“紫筠,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惹事生非,怎么才这一转眼的功夫,你又不听话了呢?”这声音就如那山涧中的清泉一样沁人心脾,语气中虽是带着责备的意思,但依然能让人产生一种如坐春风的奇异感觉。 有如此美妙声音的女子多半是也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吧! 天琼风不自觉地转头看去,但看清那人的相貌后,却不由一愣,但稍后眼中却露出赞美的神采。 那出声的女子穿着十分朴素,身上除了一柄佩剑之外,并没有戴任何多余的首饰。她的身躯非常苗条,修长的玉腿,纤盈的腰肢,微挺的双峰,再加上那如玉葱似的两条胳膊、刀削样的秀肩和那白皙圆润的颈项,无一处不令人叹为观止。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她的相貌虽然很是端庄,却绝对称不上美丽,像她这样容貌平凡的女子在大街上随便一抓就是大把。楼上众人看到她的相貌后,都不禁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天琼风刚开始时脸上也是失望的表情,但瞬息后看见她的双眼时,心中却是忍不住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在她的双眼中,天琼风所见到的竟是另外一副盎然的景致,那里面有秀丽的山川、清澄的湖泊,碧绿的草地与蔚蓝无际的晴空,勃勃的生机不断在里面滋长挥散出来。 只有在修为达到自然境界之人的身上才会出现如此异象!而整个天罗能登上这一步的人,即使包括天琼风在内,也不会超过五个,却没想到如今竟会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身上。 这女子飘洒地走到那叫紫筠的小姑娘身边,紫筠顿时指着天琼风等人委屈的道:“小姐,是他们……” 这女子微笑着打断了紫筠的话,往紫筠所指的方向望去,眼中诧异之色一闪即逝,笑道:“原来林公子也在这里呀!小女子瑶兰霜月有礼了,若是紫筠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林公子多多见谅!”原来她就是瑶兰霜月,那她有如此修为也就不足为怪了,试问天下间能有多少人能够在百招内将赤焰残打败呢? 天琼风站起来还了礼,淡淡地笑道:“瑶兰姑娘不必客气,这位紫筠姑娘和在下只不过有点小误会罢了。” 瑶兰霜月点点头,对紫筠叱道:“紫筠,还不快谢谢林公子没有怪罪于你。” 在瑶兰霜月的注视下,紫筠扁了扁嘴,很不乐意地向天琼风张了张口,但却怎么也没有将那“谢谢”二字说出来。 天琼风微微一笑道:“瑶兰姑娘,你也别在责怪紫筠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瑶兰霜月看了紫筠一眼,略带歉意的道:“这丫头不懂礼数,让林公子见笑了。”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林公子,小女子因还有点事要办,就此先告辞了,我们稍后紫坛再见吧。” 天琼风也拱手道了声:“再会。” 而此时那瑶兰霜月却已带着紫筠付帐后飘然下楼而去。 望着她那超尘脱俗的曼妙背影,天琼风禁不住有些好奇,瑶兰霜月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哪!在单狐国时,天琼风便听水碧和亭叔等人提起过瑶兰霜月,知道她是瑶兰国一位王爷的女儿,精通兵法,在战场上好象未尝败绩,不但是水碧,就连有着“三绝将军”之称的水浪沙也是对她赞不绝口呀! 可如今看来,她不但是一位威震沙场的女将,更是一名修为盖世的武道高手呀! 从她的眼神中,天琼风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她的修为不会比自己低多少,若是下午和她分在一组,那等待着他的恐怕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哪…… *** 日影西沉之时,等待在紫坛附近的人终于迎来了角逐五大神将的最后时刻。 当天琼风,瑶兰霜月、张致虚、邵华阳、尔朱公和符禺景元六人出现在紫坛上时,底下的叫喊声震得大地都有些颤动起来。 这次的较技顺序是由抓阄决定的,红浮身尊等人准备了一到六这几个数字,抓到一的和抓到二的分为一组,如此类推分成三组进行比试。 说实话,天琼风有些不想在第一场就与瑶兰霜月动手,毕竟两人的修为不会相差多少,若是非要拼出个胜负来的话,最后只会弄个两败俱伤,这都不是天琼风所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在抓阄的时候可真是有些提心吊胆。 幸好天琼风所担心的事最终并没有发生,他抓到的是二,而抓着一的却是那位邵华阳。 邵华阳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汉子,他是天罗西部一个名叫“天心宗”的宗派的宗主。他虽然相貌不怎么引人注目,但所修炼的那套“天心掌”却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可说是天罗武道中的一绝哪。在第一轮时,他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接下了右贤王歌吟的一百招,而在第二轮比试时更是连胜数场后,连口大气都没有喘,轻松地踏上这象征武学最高峰的紫坛。 此人的修为的确不可小觑,当天琼风与他对面站立于紫坛中央时,未见邵华阳如何做势,便自有一股强猛地气息铺天盖的往天琼风身前逼了过来,虽未对天琼风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却已让天琼风对暗暗对他留上了心。 天琼风镇静的站在台上,望着邵华阳悠然的笑道:“邵兄,没想到第一场比试就轮到了你、我二人。哈哈……能与邵兄这位名震天罗的天心宗主交手,这实是在下此生莫大的荣幸呀!”说话之时,从邵华阳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劲气已是如潮水样从天琼风的身侧源源不断地流泻而过。 邵华阳眼中掠过几缕惊异的神色,不过很快就已爽朗的笑道:“林兄所言极是,邵某也是深有同感哪!”他见天琼风能够无声无息地便将自己的气息牵引分散,心中在震惊之时,也对天琼风生出了几丝敬佩,但不是说这样他就承认自己不会是天琼风的对手,毕竟高手之争,有时靠的不仅仅是纯正的修为,有时还必须凭借各人的应敌技巧与和在交手的心情以及其他的一些机变能力。 天琼风眼睛在紫坛下望去,耳中传来的呼声就似那汹涌澎湃的潮水。当他的眼睛又落回到邵华阳的身上,不由浅声笑道:“邵兄,看来我们得赶快动手了,不然下面的朋友,和瑶兰姑娘,尔朱兄恐怕就要等得不耐烦了。”瑶兰霜月和尔朱公两人将在继天琼风和韶华阳之后交手。 邵华阳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林兄,那我们也就不必再客套了,好好的大战一场岂不痛快?” 天琼风点头道:“好,邵兄请出招吧。” 邵华阳已看出天琼风的功力绝不会低于自己,和天琼风站在一起时就已经就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手一战了。此时见天琼风让自己先出招,也不在客气,双掌一错,倏忽诡异地变化出万层幻影,似天罗地网般向天琼风侵袭了过去。 劲气逼射开来,紫坛边缘站立着的红浮神尊等人的衣裳都被卷得狂猛地舞动起来,那全部用比百炼钢铁还要坚硬的石头堆砌起来的紫坛也逐渐脱落了一层石头粉末,弥漫在了虚空深处。 天琼风这次没有像和姬啸庭交手时那样只用身法躲闪,当然为了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敢用自己那已经修炼得精纯至极的“太极连环印”和“金刚伏魔印”,只是根据邵华阳出手的招式临时应变。 不过,功力到了他这种地步,就算是简简单单的一拳一掌都可以发挥出惊天动地的威力。所以虽然用临时想出来的招式来化解邵华阳的攻击,倒也并没有发生类似黔驴技穷之事。 但邵华阳的“天心掌”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招式圆融通变、环环相扣,施展起来就如行云流水,在莫测的变换中夹杂着的凌厉劲气也给隐藏了自身所精通的两大绝迹的天琼风带来不小的压力。 交手数招后,天琼风已经试出邵华阳的功力比自己要弱上不少,他本可以借助天地自然灵气的威力在短时间内取胜,但他却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切磋机会,两人越打,兴致越是高涨。 狂涛骇浪般的气息在空中翻滚着,两人手掌碰撞后时爆发出的声声巨响听得台下众人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两人越战越酣,众人越看越过瘾,但此时却突然听得紫坛响起了一声暴喝:“暂停!!!” 第十三卷 第八章 众人愕然一看,便见台上竟于不知何时多出了个秃顶老头。而这时天琼风和邵华阳听到声音,在一怔之后,也不由各自收掌飘身后退,同时向那个秃顶老头望去,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打断这正在进行着的比试。 凤舞雷很不满意这老头不跟他们这四个裁判商量便出声干扰比武中的两人,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冷冷的道:“你是何人,竟敢干涉紫坛武会?”这最后的一轮比试就是神王和担任裁判的神将也不能突然出声打断,更何况是一个除此之外的不相干之人。 红浮神尊脸上铁青,由此可见,他对此人的行为也是极为气愤,两道闪烁着熠熠神光的眼神登时化无形为有质,向那秃顶老头电射而去。 秃顶老头在红浮神尊和凤舞雷两人那凛冽的气势威逼之下,禁不住“蹬蹬蹬”接连后退了三步,脸色都变得有些惨白起来,但仍强自镇定心神道:“晚辈乃是神王御前侍卫总管鹰琰,刚才贸然出声打扰,的确有些不对,还请各位前辈恕罪,但晚辈那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呀!” “哦,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红浮神尊哼了一声道,但脸色却依旧没有好转过来,两手背负在后,发出“噼啪”的声响,似乎只要鹰琰所言不足以令人信服,他的手掌立时要将鹰琰击下台去。 鹰琰被那声音吓得心头发毛,他虽然修为还算可以,但要与红浮神尊等人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还好这时柳四娘慈和的声音传了过来:“鹰总管,你也不必太紧张了,只要你的理由充分,我相信大家都不会怪你的。” 柳四娘的声音竟带有一股奇异的魅力,让鹰琰的心不自觉地平静了下来,沙哑着嗓子低声道:“各位前辈,神王不久前在神宫中遭人暗袭,如今正处于昏迷当中,生死不明,所以晚辈不得不贸然上台,请各位前辈随晚辈去神宫一趟!”怪不得今天下午神王和左右贤王等人都没有出现在这紫坛上,原来是遇刺了。看鹰琰的语气沉重异常,让人感觉到他这话不像是在说谎,想必神王现今真的伤重不醒。 红浮神尊和柳四娘四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俱都诧异已极,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些能够将神王袭击成重伤,这确令人感到心惊,若鹰琰所言是真,那暗袭之人的修为恐怕已不在自己等人之下了。 红浮神尊沉思了一会,凝声道:“此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鹰琰见众人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忙道:“事情发生之后,晚辈已经派人封锁了消息,如今除了晚辈和左右贤王、左右傲都侯以及少数几个服侍神王陛下起居之人外,尚无他人知晓。” 的确,若是神王比刺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些久处在神王淫威震慑之下的城主们恐怕会马上哗变,而那些与反抗的城主们对峙的神王所属军队一旦开战,实在不知可以坚持得了几天,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这矗立了两百年的旃家王朝马上就要土崩瓦解了。 红浮神尊也知道这层浅显的道理,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一问。他和凤舞雷两人,一个是红浮国的长老,一个是凤舞国国主的王叔,对神王乃至旃家王朝都没有什么好感,神王这一倒下去,对红浮国和凤舞国乃至天下苍生而言,都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红浮神尊看了其他三位神将一眼,见他们都微微点了下头,于是大步走到前台,缓缓的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今天因为发生了一件严重的意外事故,所以老夫与其他三位神将决定将这紫坛武会最后一轮的比试推后七天再重新举行,还请各位朋友耐心地等上七天吧。” 听到武会推迟的消息,台下众人惊愕片刻后,惊讶声、议论声登时不绝于耳。若此话不是从红浮神尊而是从神王或者左右贤王等人口中说出来的话,他们可能早就开始骂娘了,他们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从朝廷所谓的“叛军”那边特意赶过来的,所以神王等人的话听到他们耳中连个屁都不如,相反红浮神尊之语就显得有分量多了。 天琼风和邵华阳、瑶兰霜月几人听到红浮神尊之话后也或多或少地有些诧异。刚才红浮神尊几人不但说话的声音极低,而且周围还被红浮神尊布下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气墙,他们都没有刻意留神,当然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这时,红浮神尊把天琼风等六人招呼到了一块,吩咐他们先回去好好休息,七天后在来在紫坛后,就已向柳四娘几人走去。 天琼风的眼神跟随着红浮神尊的背影落到了潭五的身上,却见他正嬉皮笑脸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嘴唇开合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天琼风正猜测这老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时,突然眼前人影一闪,红浮神尊四人已挟带着那秃顶老头瞬间便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得踪影不见。 他们几人所去的是神宫的方向,天琼风回想起刚才潭五的嘴形,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唉,红浮前辈四人果然不愧是天罗神将,如此修为我等不知要多少年才能达到呀!”张致虚望着红浮神尊几人消逝的地方,感慨的叹道。他的这一句话马上赢得了邵华阳、尔朱公和符禺景元三人的赞同。 而天琼风却对他们的感叹不闻不问,苦思冥想地顺着阶梯向台下踱去,瑶兰霜月则望着那虚空呆呆出神,眼中不时有几丝异彩飘闪而过…… *** 神宫。 旃武神王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身躯一动不动,就似个死人一样。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墨黑,但在那黑色中隐约有一缕的红丝浮现出来,身体其他裸露的肌肤上也慢慢地呈现出这种怪异的现象,看去显得诡异之极。 他的床前现在正站着歌吟和赤焰残,而北门天宇和姬啸庭则有些焦虑地在旁边走来走去,汗水不断地从他们两人的额头上冒出来。 “谁?”歌吟突然折扇一展,厉声向寝宫外喝道,北门天宇几人也霍然一惊,凝神一听,才发觉竟有一人出现在门外。 “是我,鹰琰。”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歌吟等人神情顿时缓和了下来,北门天宇着急的道:“鹰总管,将四位前辈请来了吗?”边说边向外面走去,他刚才只察觉到鹰琰一人的声息,心中不由担心起来,还以为红浮神尊他们不肯来。 鹰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贤王且请放心,红浮前辈他们已经来了。” 果真他声音一落,红浮神尊四人便随着他一起走了进来。 歌吟几人一见,也立即迎了上去,恭敬地行了礼。神王的伤势还需要红浮神尊他们查看,歌吟四人也只能暂时拉下面子执一回后辈之礼了。 红浮神尊和凤舞雷两人只是唔了一声,话也没说就绕过了他们,柳四娘和潭五的神情倒还好一点。 来到床榻前,一看旃武神王的脸色,四人神色不禁一变,脑中同时闪出了三个字:血影掌!! 红浮神尊一把撕开了神王的上衣,见他胸前的肌肤如今与脸部已经没什么两样了,他又将神往翻转过来,却见那片墨黑中竟漂浮着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手掌印,掌印此时已是隆起老高,上面还不不停地透散出一股闻之欲呕的强烈血腥气味。 “没想到沉寂了一百年的‘血影掌’又要不甘寂寞了!”凤舞雷见后不由感慨起来。在一百年前的紫坛武会上,瑶兰若晴将修炼“血影掌”的高手须魃毙命身死,虽然违背了武会的规定,却也照样赢得天下人的尊敬。本以为须魃死后,“血影掌”也该湮灭了,却没想到如今会再次出现! 红浮神尊和柳四娘的神色变得郑重已极,就是潭五现在也收起了平时常挂在嘴边的嬉笑。如今“血影掌”重现,若是百年前的血腥再次上演,还不知要有多少生灵遭受涂炭,百年前“血影掌”肆虐天罗的情景记忆犹存,此时容不得他们不严肃起来。 “四位前辈,神王之伤能够救治吗?”北门天宇等人也曾听过“血影掌”之事,担忧焦急之下,忍不住询问了出来。 红浮神尊听后,忽地闭上了眼睛,骈指向神王的背部虚点而去,两道火红的真气应指而出,隐入神王的皮肤之内。 北门天宇和歌吟四人紧张地盯着红浮神尊的一举一动,数息后,见红浮神尊收回了手指,他们也忍不住松 了一口气。 红浮神尊睁开眼睛,缓缓道:“本来中了‘血影掌’之人,任你功力再高,也绝对活不过几个时辰,但按刚才老夫检测所知,见神王经脉虽受‘血影真气’侵蚀,体内生机却是未绝,若每日用真气抵挡‘血影真气’的侵袭,神王应该还有六天寿命,只不过在这六天里,神王恐怕是不有苏醒的希望了!” 红浮神尊说完脸上竟展露出了几丝疑惑之色,而凤舞雷等人也是惊疑万分,这旃武神王的功力最多只与他们相仿,甚至还要差上一些,中了那最为恶毒的“血影掌”怎么可能支撑那么长的时间。 若是天琼风在此,听了红浮神尊的话或许可以猜到些什么,毕竟半年前他在千幽城曾见红祖教令使期秋生施展过“血影掌”,只是后来他竟忘记了和凤舞雷等人提起这件事,而仙儿这小丫头虽然也见过,可现在可能早就不知忘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红浮前辈,这么说来,神王他是没法医治了?”北门天宇颤抖着道,和歌吟三人直直地望着红浮神尊,那眼神就像是等着宣判死刑的囚犯。 红浮神尊微微点了下头,北门天宇四人身躯一震,眼眶竟是红了起来,若不是看着红浮神尊等人还在这里,他们早就放声痛哭起来了。 相反,凤舞雷几人心中却没有一点的悲伤,这旃武能不能救活与他们有何相干,死了还更好,那天下间或许就会减少很的冤魂了!不过当着北门天宇等人的面,他们却不能将之中高兴的神色表现出来。 潭五故做悲伤地感叹了一声,同情地劝道:“好了,你们现在也不要再哭丧着这副脸了,接下来的六天就由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与你们内轮流为神王传输真气吧,到时候或许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呢!” 反正早晚得死,就施舍点真气给他也没什么要紧的! 凤舞雷也赞同的颔首道:“今天你们就先照看着神王,现在‘血影掌’重现,老夫几人实在有些放心不下,还必须去去查查这天罗到底还有多少会施展这种恶毒的功夫,那时也许可以找出是谁将神王打伤的。” 红浮神尊恩了一声道:“如此老夫几人就告辞了。”说着,衣袖一甩,人已和柳四娘几人向寝宫外飘飘而去。 “四位前辈慢走!”歌吟压抑住心中的悲痛拱手道,“鹰总管,就由你送四位前辈出宫吧。” 鹰琰领命跟了出去,等他们的身影完全在门口消失后,北门天宇和歌吟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神王好一会儿,收回眼神后,两人互视了一眼,嘴角却同时露出几丝诡秘的微笑,很难相信刚才他们脸上还是那么的悲伤欲绝…… *** 飘香楼,冷月如钩,清辉似水。 凉爽的微风吹拂而来,让人那忍受了一天炎炎烈日烤晒的皮肤全都熨帖起来。 天琼风敞开衣领、捋起袖子,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枕在脑后,高高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在那晃来晃去,纳凉时口中还不时哼着几句人间界的流行调子,欢快悠扬在院中流淌,连树上的小虫子听后也忍不住唱和了几声,惬意之极。 忽地,一阵淡淡的香气随着清风吹了过来,天琼风忍不住深吸了几下,闭着眼道:“是雪崖吧,来,给为夫我捶锤背!”说完,舒适地转了个身,趴在藤椅上。 “捶背,捶你个头呀!”娇嗔之声响起,天琼风顿感一道劲风袭向了他的后脑勺。 天琼风哪真能让那只手敲到,右手迅疾地往脑后格挡过去,巧妙地把那只细嫩的手腕刁在了掌心,同时快速地一个翻身,嘿嘿地笑了几声,手臂一带,正要把那女子牵到怀里,却猛然回想起刚才那哪是雪崖的声音!那女子此时已是立足不稳,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地往天琼风的身上压了过去。 天琼风心中一震,身子立时望旁边翻了下去,脱离了她那一扑之势所笼罩的范围。 他现在已经看清那人就是蚩盈,若是真让她掉在自己身上那还了得。这段日子,蚩盈和凤舞沁婷对天琼风的举动越来越有些暧昧,天琼风又不是傻瓜,哪里看不出她们的心意。只是他现在都快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哪能再像以前那样沾花惹草,所以总是对她们若即若离,平时说说笑笑尚可,但却尽量避免与她们做出更多的亲密接触。 “啊!”蚩盈惊叫了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椅子上。虽然她这往下掉有天琼风那一带的原因在内,但以她的功夫如果想要在开始时站定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她刚才也不知为什么,竟然很想体味一下扑进天琼风怀抱的滋味,所以才带着羞涩的心情任由自己往下倒,可她却没想到就在她的身子快要碰上天琼风时,天琼风竟会悄悄地溜走,这时她就算想站起来也不大可能了。 天琼风想走过去把蚩盈扶起来,但身一伸出却马上忍住了,远远地在旁问道:“蚩姑娘,怎么是你呀?” 蚩盈本还期望着天琼风能够过来拉她一把,这样她就可以勉强原谅他的这次“过失”,可谁知天琼风却像是只呆瓜一样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刷”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为什么不能是我?难道这院子是你的吗,我过来看看雪崖姐姐和仙儿妹妹是不是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在她的步步进逼之下,天琼风这有连连后退。 “风郎,盈妹,你们这是怎么啦?”阴雪崖刚才正和仙儿在屋里说着话,听到蚩盈的惊呼后,急忙走了出去,却正好见到蚩盈指着天琼风的鼻子一顿臭骂。 蚩盈鼻子一皱,哼道:“好了,不说了,看到这家伙就来气。”说着,脚在地上狠狠一跺,两手一甩,气鼓鼓地向外跑去。 等她走到院门口时,天琼风才发觉蚩盈今天竟然脱下了那件乌黑的宽大袍子,换上了一件淡黄色的丝绸薄裳,玲珑曼妙的娇躯此时一览无遗。 他哪里知道蚩盈刚才发现自己怪病全愈,所以特意穿了件漂亮的衣服想让他看看…… 第十三卷 第九章 “丫头,快起来啦。”一个破锣似的声音骤然敲响,在卧房里飘扬震荡着。 天琼风、仙儿和阴雪崖三人正自做着好梦,被这声音吓得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眼一看时,却见四周朦朦胧胧的,窗边只射进来几丝微弱的曙光。 仙儿迷糊地道了声“天还没亮呢!”就又钻进了那层薄薄的被褥里,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天琼风的腰上,阴雪崖同样是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天琼风小声地嘀咕了几声,也要往床上躺去,夏天的早晨可是最好的睡觉时光! “丫头,还睡呢!”那可恶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同时那窗子也突然“哐”地一下被推了开来,接着就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外面飞了进来。 仙儿和阴雪崖听到声音再次撑开眼皮,顿时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臻首全都埋到了天琼风的怀里,又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那颗脑袋在屋子里飞来飞去,发出一阵“呼呼”的低啸声,但却一直没有把容貌显露出来。 天琼风戒备地盯着它,突然暴叫起来:“又是你这死老头子。” 那脑袋立时悬在空中,把头发扬到了脑后,没劲的道:“小子,你怎么又认出我来了。”瞧他那副德性,不正是大名鼎鼎的“落日神将”潭五吗? 这时,仙儿和阴雪崖也发现了那是潭五的声音,都放心的从被子里冒出头来。仙儿埋怨地扁着嘴:“潭爷爷,你怎么又来吓人家?” “嘿嘿,爷爷哪里知道你这么胆小。”潭五得意地甩了甩头,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天琼风哼了一声:“老头,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潭五笑嘻嘻的道:“也没什么事啦,和老四呆在一起太闷了,所以就过来陪你们玩玩。”他吊儿郎当地说着这话,却没见天琼风的脸色都变了。 “玩?好,那我就陪你玩个够!”天琼风怒吼着长身而起,只不过他进到潭五身前的时候却没有向他发出任何一式攻击,双手只是不停地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 潭五开始小心谨慎地看着天琼风的每一个举动,到后来见这么久都没发生什么动静,那颗脑袋不由开始在空中兴奋地跳动起来,口中还不时吹出几句风言风语。这老家伙这几天正闷得发慌,正想有人给他逗逗乐子呢! 但等他围绕着天琼风转了两圈之后却渐渐地发觉周围有些不对劲了,身边的空气似乎都流动起来,无论他走到何处,都有一股刚柔相济的压力向他迫来。潭五诧异地打量了屋子一眼,暗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呀,我还是静观其变! 天琼风依旧没有其他的动作,但这时他全身所有部位都似乎开始诡异地扭曲起来,望去就像是在流水中滑动的鱼儿。 仙儿惊愕地看着现在的天琼风,还以为自己的眼花了呢,大哥的身子怎么会变得弯弯曲曲的。 阴雪崖见了却忽然低声在仙儿的耳畔笑道:“这回老头子可有得罪受了。” 潭五听到了旁边两女的窃窃私语,感应了一下身周的气场,却忽然大吃一惊,他这才意识到天琼风身躯晃动的路线正和那气场波动的规律完全契合。难道说这小子竟然完全融入到了这片空气中?要真是这样,那老头子我可就真完蛋啦! 那股压力此时已变得愈发强大,屋子里的桌椅等物都开始悬浮起来。 潭五惊归惊,却不想这样就被天琼风收拾了,他将全身的真气逼散到了体外,时时随气场的波动而调整自己的身形,竟是想学着天琼风一样顺势从那将自己重重围困住的压力中逃脱出来。 “老头子,晚了,你就等我我将你头上的毛拔光吧,哈哈……”潭五刚一动弹,天琼风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潭五还未明白天琼风那话中是什么意思,就见天琼风两手往那虚空一圈一带,潭五身边的空气竟开始剧烈的旋转起来,他开始时还能够凭借绝强的功力勉强稳定住身形,但时间一久,随着那旋转之力的越来越大,而天琼风又不断地吸收自然灵气,加附在那气场上,潭五竟是不由自主地在原地转动起来。 潭五的功力和天琼风原本相差不多,按理说即使是天琼风已经达到“空空自然”的境界也不大可能这么容易就将其困住的,只是潭五在开始感受到压力的时候没有立即采取行动,反而嬉皮笑脸地在旁观望着,想看看天琼风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可等他明白天琼风的意图后,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一时的疏忽大意,却竟让潭五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几十圈转下来,潭五的头都晕忽忽的,天琼风两手在虚空中轻按一下,那旋转的气流缓缓地停了下来,可却并没有散去,依然聚集在潭五的身边,把他那颗脑袋死死地定在半空中,他的绝技“隐身诀”在那层压力之下,竟全无用武之地! 好一会儿,潭五才从眩晕中回过神来,一睁眼见到的却是天琼风那充满邪意的笑容。 潭五马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忽然笑嘻嘻的道:“小子,这回就算我这老头子错了还不行吗?你快放我下来,我还有要紧事要跟你说呢……真的特别重要,老四还在那边等我回去啊!” “要紧事,还有什么比现在这件事要紧么?”天琼风嘿嘿一笑,手中不时如何冒出一块小小的刀片。 一道连着一道的寒光闪现在潭五的眼中,潭五大叫一声,面露惊骇之色地望着天琼风:“小子,你不会来真的吧?” 天琼风蓦地脸色一肃,冷哼道:“你说呢?” “仙儿,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半个爷爷加师傅,你快来帮帮我吧!”潭五慌张地求起仙儿来了。 可是很快就传到他耳中的“活该”二字,却打破了他最后仅存的一丝希望,恰好这时天琼风的刀片也向他的脑袋上落了下来,潭五双眼一闭,“呀”的惊叫出声…… 天方半亮时,潭五灰溜溜地从天琼风的卧房里跑了出来,这次他不但把身子隐去了,连那颗脑袋也埋入了虚空当中。 他这次本是打算请天琼风让流云会帮忙打探一下有关“血影掌”之事,但因来得过早,见天琼风和仙儿三人尚在睡觉,便寻思着戏弄一下他们,却没想到到头来竟被天琼风和那两个小丫头整的满头惨状。如今虽然从天琼风口中意外地得知红祖教主等人会施展“血影掌“,但堂堂一代神将竟是落得如此下场,岂不悲哀! 潭五飘出院门时,摸了摸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不禁哀鸣一声:唉,老头子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 *** 朝霞在天边翻腾出滚滚的气浪,掩映在那殷红的旭日下,向这刚从黑暗中苏醒过来的大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 神王寝宫中寂静无声,殿顶的宫灯仍自悬挂着放射出明净的亮光,旃武神王的全身肌肤依然是那般的墨黑,带那夹杂在黑亮中的红丝却越发醒目了,从他身上毛孔中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比起昨天来要浓烈许多。 “王弟,没想到你在两天之内就为朕找到了一个如此相似的替身,竟连红浮神尊那几个老东西都没有看出来,哈哈……王弟,朕果然没有看错你呀,以后有像这样的人来帮朕,朕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多谢神王陛下夸赞,臣弟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声音方落,便见寝宫后面慢慢地走出了两个人来。 那当先之人脸颊上带有一道醒目的疤痕,但他的容貌竟跟在床上躺着的旃武神王一模一样!怎么又出现了一个神王?难道真如刚才那声音所说中了“血影掌”卧床不起的人只是神王的替身吗? 跟在那人身后的是位中年人,他身着羽衫,手中还摇着一柄鹅毛羽扇,显得潇洒飘逸之极。 “王弟,你真有把握让这人中了你的‘血影掌’后还能活过六天吗?” “陛下请放心,臣弟在用‘血影掌’伤他之前,已经让他服下了臣弟在去年特别炼制的‘血胎丹’,这种丹药能够维持他体内的生机,延缓血影真气的蔓延速度,更何况那几个老不死的还答应每天帮他输送真气疗伤,六天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样就好,用他来分散那四个老东西的注意力,朕就可从容布置那项计划了,哈哈,等六天后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后悔也已经晚了,哈哈哈哈……” “陛下圣明……” “晤,王弟,你过会马上派人去联系那几人,朕希望能够早些进入‘幽冥洞’,明白吗?” “臣弟一定会将此事办妥的。” “恩,那就好。” …… *** 飘香楼。 天琼风静静地坐在院中大树下,习习凉风吹得他脑后的长发不时飘起。 此时,他心中正在琢磨着清晨潭五和他所说的那件事,他刚才才豁然明白潭五昨天在紫坛上嘴唇颤动的意思,原来是想告诉他神王遇刺重伤不醒! 神王遇刺对天琼风来说是件好事,可潭五却说神王中的是“血影掌”,这就不能不让他暗自警惕于心了! 如今天罗精通“血影掌”的恐怕就只有红祖教主一人了,像期秋生之流虽然也会施展“血影掌”,但其造诣与红祖教主相比却相差太多了,以他这样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伤得了旃武神王的。 若是在半年前听到神王被“血影掌”所伤 ,天琼风或许会马上就将那刺客联想到红祖教主身上,可在前一段时间他已经通过流云会和“姑魔族”两位长老的消息知道红祖教主名旃昊,正是旃武神王的亲生弟弟灵清王。 如果说打伤神王的真是旃昊的话,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神王呢,难道他就不怕神宫后山“灵仙洞”的那些旃家长老对他的惩罚、左右贤王等朝廷百官对他的指责吗? 可若神王不是他伤的,那天下间又还有谁能如他一样在“血影掌”上具有精神的造诣呢?难道说神王只是假装中了“血影掌”?可天琼风却知道“血影掌”伤是绝对伪装不出来的,更何况那时还有四大天罗神将在旁检查,而且就算这个几乎不成立的假设是真的,那神王这样做的目的有是什么呢? 天琼风感觉到身王被“血影掌”所伤之事一定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旃武神王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却偏偏选在四大天罗神将与天下武者齐聚神都、紫坛武会进行到最后一轮时受伤,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神王打算挑选几位新决出的神将进入雁溪山,这两者之间是否会有什么关联呢? 这些都是天琼风想不明白的事情,不过他却知道神王一定会派人来找他,前几天流云会弟子已经传来消息,说神王在调查“林三观”的家世。天琼风所化名的林三观确有其人,不过他和他的父母如今正被天琼风藏在隐秘的地方,在来神都之前他已经安排好了有关“林三观”的身世问题,他有信心神王派出的人不管如何查询,自己的身世都不可能会露出什么破绽! 神王的人既然已在调查他,那神王派遣使者来找他只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喂……”蚩盈那美妙的声音突然萦绕在他的耳际,昨天晚上她在这里闷了一肚子气回到房里时,曾下决心以后再也不理天琼风这个混蛋了,可当她躺倒在床上时,天琼风的影子却不断在她脑中闪现,让她整晚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自半年前神都相识后的每一幕都冒了出来,让她嘴角不时发出几丝会心的微笑,可当她一想到天琼风现在怀里肯定躺着仙儿和阴雪崖那两具柔绵嫩滑的娇躯时,心中便禁不住涌出一股强烈的酸意,想挡都挡不住! 蚩盈虽然身为“姑魔族”的公主,但她自幼生长在魔月山中,一直很少在世间走动,十几年来一直被各位长辈的关爱所包裹,所以她有时候会显得睿智无比,但有时候却像是个小女孩一样纯真,所以她才会因如今对天琼风产生的那种莫名感觉而感到心中很不好受。但尽管心里不舒服,尽管昨天如何立誓不理天琼风,她心中还是悄悄地原谅了天琼风,今天又忍不住拉着凤舞沁婷和她一起来看看天琼风。 天琼风抬头一看,不由笑道:“是蚩姑娘和沁婷妹妹呀,你们今天怎么没有出去玩呀?” 蚩盈小嘴一嘟,娇声道:“天这么热,外面有什么好玩的?”说着,人已经站到了天琼风的面前。 天琼风哦了一声,头又垂了下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呀?”蚩盈见天琼风说了一句话后瞄也不瞄她一眼,不由生气地跺了下脚。 “啊?你们有什么事吗?”天琼风没听清楚刚才蚩尤盈说了什么话,禁不住怔了一怔。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蚩盈气呼呼地扭了一下娇躯,背过身去。 凤舞沁婷瑶鼻微鼓,哼了一声:“盈妹,我们走,别理这个死人!”说完,便拉着蚩盈向院外走去。 “我……”蚩盈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大愿意离开,可回头一看,却见天琼风又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盈妹,婷妹,你们怎么刚进来就要走呀,来,陪姐姐说说话吧。”阴雪崖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见她们二人要离开,急忙招呼道,同时还白了树下的天琼风一眼。 既然阴雪崖已经出声了,蚩盈和凤舞沁婷则刚好趁机留了下来,刚才天琼风没有理会她们,她们确实拉不下面子再呆在院子里,但现在她们的雪崖姐姐一出,情况就有些不同了。况且,蚩盈胸中还有个小心思,天琼风越是不注意她,她就越想让天琼风看她几眼。 三人在天琼风的对面坐了下来,不久,仙儿也像个孕妇似的“腆着肚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顿时惹来了其他三女有些羡慕的目光。 四个女儿聚在一起,自是免不了发出连窜银铃般的娇笑之声。蚩盈双眼不时地往天琼风瞟去,想要看看天琼风有没有注意过她。她的这些小动作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不知其他三女早已从她的频频转头当发现了一些端倪,此时心中正自暗笑不已呢! 蚩盈再次转头,却见天琼风忽然脸露微笑向她走了过去。 他终于看我了!蚩盈俏脸飞上了几朵迷人的红霞,芳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但天琼风走到半途,蚩盈才发现他的眼睛竟是一直看向门外,心中嗔怒之下,就听得天琼风低声自语了一句:“终于等到他了……” 第十三卷 第十章 天色将晚,数辆一模一样的黑色马车从飘香楼门口驶出,在神都的街道中转了几圈后,全部都出了城门,向四面八方飞驰而去,在马车消失后不久,城门口突然冒出几个人来,他们看着那几辆马车不由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去跟踪哪辆。 其中一辆马车在大道上飞速地奔行着,在过了一个弯道口后,却突然转入了一条狭小的山道,顺着那蜿蜒曲折的小道在崇山峻岭中飞行,爬过几坐高山 ,最后在一座大殿门口停了下来。 这大殿门口此时已经停了好几辆同样的马车。那赶马的车夫一声不响地跳下车辕,却突然掀开帘子,从里面搀扶出了一位身着脸蒙黑巾的黑衣人,在等他迈进大殿的门槛后,那车夫才帮他把脸部的黑巾扯下,露出了一张清秀的俊脸来。 “林公子,就是这里了。”那马车夫道了这样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原来这年轻人正是天琼风,昨日上午神宫果然派了人来,请他务必于今日傍晚去一个名叫“神殿”的地方赴宴。天琼风知道这八成就是请自己前去雁溪山的后山石洞,他早有心前往一探,所以那时没有推迟多久就答应了下来。 今天昏黄时,就有人带了一辆马车前来接他,不过却要求天琼风蒙上黑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时,他就算要求天琼风把两只手绑起来,天琼风或许也会照办。 就这样,天琼风便被带到了这个地方,他向大典四周打量了一番,只见周围到处悬挂着红色的幡布,大殿的中央还放作者着一个旧蒲团。天琼风看得忽然心头一跳,这不是自己半年前神念曾经来过的“红祖神殿”吗? 这雁溪山周围布下了“雾云叠嶂”这种巫术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进来了?天琼风不禁疑惑起来。 这时,殿后蓦地响了一阵谈笑之声,天琼风循着声音往里走去,掀开几道宽大的红色布匹,来到了一个比前面较幽雅的小殿。 天琼风一踏入大门,禁不住稍稍愣了一下,他的眼中竟闪现出了几道熟悉的影子。这几人正是和天琼风同时进入的紫坛武会最后一轮较技比试的邵华阳、尔朱公、符禺景元和瑶兰霜月四个人,但张致虚不知何因,竟没有出现在此处。 “邵兄,瑶兰姑娘,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呀?”天琼风迎了上去,哈哈笑道。 邵华阳是一个回过头来的,看到天琼风也来到此处,顿时高兴的道:“林兄,你也来了呀!” 天琼风看了众人一眼,点头微笑道:“不知大家知道是何人请我们来到这里的吗?”天琼风知道那请他来赴宴之人定与红祖教主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甚至就是他本人,所以此时他也算是明知故问了。 听到他这句话后,邵华阳等人的眼中都微微掠过几丝不解的神色,但那自天琼风进来后便一直抬头望着殿顶的瑶兰霜月双眼却霍地向殿后一瞥,两道冷厉的寒光一闪便逝。 天琼风虽然和邵华阳几人在说着话,但注意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瑶兰霜月,因此尽管她刚才的神色变化极其细微,却还是被天琼风捕捉了个正着。 他顺着瑶兰霜月的眼光看去,嘴角不禁露出了几缕古怪的笑意,似自语又似对邵华阳几人说道:“我们大家都来到这里,可那位请我们来的主人到现在都还没有现身,未免有失待客之道呀!” 尔朱公笑道:“林老弟所言极是,不知那主人乃何许人也,竟摆这么大的架子。” 他话音一落,突闻殿后响起了一阵劲可开碑裂石的哈哈大笑之声:“诸位卿家责怪的很对,确是朕怠慢诸位了,哈哈……” 那“朕”字的声音一冒出,不但邵华阳、尔朱公和符禺景元三人有些惊愕,就是天琼风和瑶兰霜月眼中也闪多几丝迷惑。 众人忍不住转目望去,却见那殿后忽然走出两位身佩腰刀的侍卫,把帘子拉了开来。而随着帘子的被拉起,后面却走出了一群人来。 那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脸有疤痕、身着黄色宽袍的老头,天琼风心中一震,此人不就是那位旃武神王吗?潭五那死老头说神王中了“血影掌”,可瞧他现在这精神抖擞的模样,哪有一点被“血影掌”打伤后的征兆,难道说他只是假装中掌,可他又是如何瞒过红浮神尊和柳四娘等四位天罗神将的双眼的呢! 紧紧跟随在神王身侧的有三人,其中一个便是红祖教主旃昊,还有一个则是二王子旃莫歆,可当天琼风眼睛看向第三人时,却不由又是一愣,那人不就是自己在半年前认识的赤虎吗?他今天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而在他们三人身后站着的却是三个麻衣老头,这三人天琼风也认识,他们就是曾在半年前追拿天琼风,最后被天琼风和凤舞沁婷在千幽城外的雪地中耍了一通的神宫“灵仙洞”的三位麻衣长老:旃悦、旃圆和旃峒! “参见神王陛下!”邵华阳,尔朱公几人愣了一会后,马上反应过来,躬身行礼道。天琼风和瑶兰霜月也随着众人一齐弯下了腰。 看着未来的天罗神将都聚集在自己的面前,旃武神王登时高兴的笑道:“诸位爱卿快快请起。” “陛下,不知草民能否冒昧地问一句,您将我等带到此处到底是为了何事呀?”天琼风试探着问道。 神王哈哈笑道:“林卿不要心急,朕呆会自会向众位卿家言明。来呀,摆宴!”说着,神王双掌一拍,向着殿后喝了一声。 顿时只见红帘掀处,一队侍卫抬着桌子,端着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则见十几名清秀的彩娥手上拖着一盘盘的碟子飘然而出,那碟子上则盛满了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佳肴。只一眨眼的功夫,一桌丰盛的酒席就此摆在了大殿中央。 神王招呼众人坐好,对天琼风几人微微笑道:“诸位爱卿,在举杯之前,朕先为大家介绍几位朋友。”说完,他指着身边的红祖教主等人道:“这位便是朕的王弟、灵清王旃昊;大王子旃赤虎;二王子旃莫歆……” 天琼风听到神王那样介绍赤虎时,心中立时恍然,怪不得那次能够在神宫中见到他的身影,原来他是天罗的大王子,只是他今天出现在这红祖神殿里,却不知他是否知道他父王的野心与邪恶计划! 介绍完三人,神王举起杯来笑道:“诸位爱卿,今晚大家都不需顾忌什么虚礼,只需尽兴即可。来,朕先满饮此杯!” 众人见神王已经将酒杯都放了唇边,都不约而同地端起杯来。 酒入口中,天琼风的眉头突然轻轻一皱,这酒中竟然下了一种无臭无味的剧毒!天琼风偷偷向左右一瞥,却见邵华阳和瑶兰霜月几人竟已将那杯酒随着神王一饮而尽,见此情景,天琼风也只能运气于喉中,就那小杯酒倒了进去。 在第二杯酒就到唇边时,一粒丸药忽地从天琼风的袖子中滑到了掌心,趁着饮酒之际被天琼风用舌头挑到了嘴里。 其他几人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了剧毒,的确,有谁能够想到以神王如此尊崇的身份会卑鄙到下毒的手段。 天琼风虽然发现了,却也不能在此时揭穿神王,否则的话,他这次就很有可能进不了雁溪后山的石洞,那时找不到那股邪恶力量的根源,他准备了几个月的心血就白费了。反之,神王若认定大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便多少会放松一点戒备。 他刚才还有些奇怪,神王为何敢将瑶兰霜月和符禺景元这两人请来,原来是有这么一招在手,不过以瑶兰霜月的修为与精明,应该没那么容易就中毒的呀,天琼风用眼睛余光扫了瑶兰霜月一眼,却见她脸色镇静,神态自若,似乎对眼前的酒菜没有丝毫的戒心,看得天琼风大是惊疑。 酒至半酣,众人的脸上都微微有了些红润,神王却于此时放下杯子,忽然站起来笑道:“诸位爱卿,朕今日将大家请来,便是要借助诸位的绝世功力共同来完成一项计划,若是此计划能够成功,诸位就不但是朕的功臣,更是天罗亿万百姓的救星哪!那时我等将可真正的流芳百世,为后世子孙所景仰哪!” 天琼风见旃武神王的话已经慢慢向正题靠近,心中顿时暗暗留神。 “不过,若是诸位无意于此,朕也不会勉强,诸位卿家可以随时离去,但必须保证不能将今晚之事说出,否则不管你们逃到何处,朕也可在弹指之间取了你们的性命。”说到这时,神王那狰狞的面目渐渐显露了出来。 天琼风暗中晒笑一声,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是你没在酒中下毒,敢让大家随时离去吗?天琼风一语不发,想要看看他还会玩出些什么花样。 神王两眼从瑶兰霜月、天琼风、符禺景元等人身上一一扫过,见没有人提出要离开,陡然大笑起来,踌躇满志的道:“好!诸位卿家果然不负朕所望,有诸位卿家鼎力襄助,我天罗的万世基业何愁不能完成,哈哈哈哈……” “我天罗的万世基业能够完成,但你却不可能看到了,嘿嘿!”旃武神王笑声方起,他身后旃昊的脸上忽地露出丝丝阴笑,手掌霎那间暴胀数倍,指间红光一闪后,掌心狠狠地印在了神王的背部。 任是神王功力超群,在此变生肘腋之际,也没有任何自救之策,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庞大的身躯向后倒飞而去。 “父王……”两声惊叫响起,旃莫歆与旃赤虎同时飞身而起,一个向神王的身子追去,一个则运集全身功力拍向了红祖教主旃昊。 望着旃赤虎那气势滔天的一掌,旃昊眼睛都不眨一下,血红的手掌就向他挥了过去,强猛的血影真气携带着浓烈的腥味向旃赤虎撞了过去。就在旃莫歆把神王的身子接在怀中的时候,旃赤虎也已被旃昊那精纯的血影真气击得向后翻飞出去,又狠又重地砸在了大殿的墙壁上。 呼吸之间,这一幕便摆在了众人的面前,天琼风等人都惊骇地站了起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刚才还和大家谈笑甚欢的灵清王竟会突然向自己的亲兄长出手袭击。 旃武神王运转真气暂时抑制那些不断扩散蔓延的血影真气,勉强从旃莫歆的怀里站了起来,颤抖地指着旃昊愤怒地暴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朕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怒火攻心之下,大口的鲜血再次喷了一地。 .旃昊奸笑道:“尊敬的神王陛下,你确实一直都本王都很好,但是本王辛苦了几十年的心血岂能白白地交到你这个志大才疏的无能之辈手中。王兄,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遗志本王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完成的,哈哈……” 旃武神王气得浑身一阵乱颤:“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顺利地坐上神王的位置吗?做梦去吧,你别忘了还有‘灵仙洞’的长老们和朕的臣子们在等着你……” 谁知旃昊听了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放声怪笑地拍了下手掌。旃悦听到掌声,身子忽然闪进了后殿,瞬间又提了一个正不断滴着鲜血的大包裹走了出来,递到了旃昊的手中。 旃昊把那大包裹往神王面前一扔,顿见五颗血淋淋的头颅骨碌碌地从里面滚了出来,这几颗脑袋都满是苍苍的白发,脸颊干瘪,看样子年龄都已在百岁开外。 “你说的就是红衣长老这几个老东西的吗?”旃昊狂笑起来,“而你说的臣子本王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早就投靠了本王,不然他们今天为何都没有在这里出现呢,哈哈哈哈……” 旃武神王面色刹时变得惨白:“你们……你们……”那些正是“灵仙洞”里五大红衣长老的首级,那几位长老每一个的功力都足以镇惊天下,却未曾想到最后他们竟落得这般悲惨的下场! 旃悦哼了一声:“这几个老头子平时在‘灵仙洞’里作威作福,老夫三兄弟早已想将他们除去。他们恐怕死也不会明白自己到头来竟是死在老人三人的手中。” 连自己最为倚重的红衣长老都已经不在,而左右贤王等人又很可能背叛了自己,再加上那些侵入的血影真气在体内翻滚的越来越厉害,神王的眼中几缕绝望闪过后,却霍然嘶吼起来:“你以为这样,朕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吗?”嚎叫声一落,神王的身躯陡地佝偻起来,脸上冒出了一层浓浓的黑雾,向旃昊冲了过去。 旃昊一看神王的神情,便知道他想要做最后一次困兽之斗,可他却不但没有准备应敌,反而还好整以暇地将双手背负在后,嘴角竟露出一丝怪异的微笑。 神王被旃昊的举动搞得一愣,但就在此时,他脊背上却传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神王面容扭曲地转过头,却见自己的儿子旃莫歆手中正握着一柄长约一尺的匕首,匕首的尖端还不断地向下滴着血。 “畜生……”神王连番遭到自己最亲近之人的暗害,理智大乱,张牙舞爪地大吼了起来,就如一只发疯的狮子眼中冒出噬血的凶光向旃莫歆飞扑了过去。 但旃莫歆却不躲不闪,竟像傻了一样看着浑身淌血的父王狂挥着双手向自己冲来。 那似来自九幽地狱熊熊燃烧着的焰火支撑着神王扑到旃莫歆的面前,却也将他体内的所有生机消解干净,在距旃莫歆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神王浴血的身躯骤然一颤,眼珠无神翻动了一下,竟自仰身倒在地下。 而在神王倒下去的同时,旃莫歆唇边却突然溢出了缕缕嫣红的鲜血,喉间汩汩地滚动了几下,仆跌在了神王的身上,背上插着一柄制他于死命的大刀,而他的身后却于此时站起一个血人儿来,这人正是大王子旃赤虎。 “父王……”旃赤虎颓然地跪立在神王的面前,无尽的悲痛从他的双眼中流淌出来。蓦地,他拔出了旃莫歆背部的大刀,往自己的脖子用力一划,大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面,血珠四处飞溅,就如那在希望照耀下的晚霞,绽放出他最后的凄迷神采…… 变故迭出,神王父子三人接连横尸当场,众人连看得应接不暇,连丝毫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出,胸中憋着的那口郁积之气到这时才吐了出来。 一代神王竟然死在了自己的亲弟弟和亲生儿子的手中,他死后能够瞑目么? 天琼风看着旃赤虎的身体,心中就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令他沉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旃赤虎是他来到天罗后结交的第一位朋友,两人虽然相处时间甚短,但旃赤虎那磊落的性格和开阔的胸襟一直都让他十分敬重,却未想重见之后竟会是在如此的场合,而自己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含恨自刎当场而不能出手相阻,若他地下有知,还会再当自己是他的朋友吗? 天琼风暗自长叹了一口气…… 第十三卷 第十一章 旃昊眼睛一扫旃武神王三人的尸体,冷哼了一声:“来呀,把他们抬下去。”那些站在旁边的侍卫们对这些变故好象并不怎么震惊,此时听到旃昊的吩咐,忙跑了过来把三人和那些散落一地的红衣长老们的首级收拾搬出了大殿。 旃昊看向天琼风诸人,露出了一丝潇洒的笑容,道:“诸位请坐,不必为刚才那点小事而感到惊慌。”此人果不愧是奸险阴毒之辈,殿中的血腥之气尚未消散,便又谈笑自如起来,好似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切与他毫不相干。 “不错,王爷那功盖万世的基业,还须诸位同心协力一齐相助呢!”旃悦也附和着应声道。 天琼风等人都极其鄙视地看着旃昊等人,邵华阳首先忍耐不住,大骂道:“像他这么猪狗不如的畜生,只会遗臭万年,哪还谈得上什么千秋基业。哼,休想我邵某会帮助他这种无耻的卑鄙小人。” “邵兄说得好!”符禺景元拊掌道,“我身为符禺国的王爷,虽然对神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但也不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一个连自己的兄长都可以忍得下心来杀害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此人还有什么值得令人相助的地方。” 尔朱公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中就可看出他对旃昊等人已是极为厌恶,但瑶兰霜月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微笑,她心里的心思竟丝毫没有显露出来。 “哈哈,各位说得太对了!”旃昊眼中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不过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你们不答应了。” 听到旃昊说话时那胸有成竹的语气,尔朱公面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灵清王爷想要说的恐怕是我们刚才所饮的酒中已被他下了毒吧!”天琼风突然接着尔朱公的话茬,微微笑道。 “酒中有毒?”邵华阳和尔朱公、符禺景元三人身组一震,急忙运转真气在自己的经脉中搜查起来。 旃昊笑道:“林兄弟果然聪明!不错,本王正是在那酒中下了‘血胎丹’,这‘血胎丹’可以为中了本王‘血影掌’之人增加六天的性命,但对于你们这些没有中‘血影掌’的人来说,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要本王心念一动,那散布在你们体内的以本王真元炼制而成的灵息便可在瞬间就取了你们的性命!” “除了本王的血影真气外,这种‘血胎丹’天下无药可解,所以你们如果打算在从本王身上取得解药,那就想错了!”旃昊阴笑道。 尔朱公几人本来确是打算连手将旃昊制服,再逼他交出“血胎丹”的解药,只是听得旃昊如此说了一番话后,心中不禁有些绝望,他们刚才在运转真气的时候的确发现自己的丹田周围包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东西,想必那就是旃昊所说的灵息了。 邵华阳性子有些急噪,蓦然怒道:“你若是以为凭一点毒药就能控制住我们吗,那你也未免太低估我们了吧。” 旃昊笑道:“你们确实可以拒绝与本王合作,不过不知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如果就这样死了的话,你们的一身绝技就此失传,而你们所掌控的宗派岂不从此就在你们的手中烟消云散了吗?这样你们以后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你们的列祖列宗。而且本王还听说,邵兄弟和尔朱兄弟家中都有一位可爱的孩子,符禺王爷和林兄弟都将自己那美丽的娇妻带到了神都,而你,瑶兰姑娘,你不正是因为那死鬼答应事情完成后就给你父王的所中之毒的解药吗?诸位难道真得能够狠下心来,不回去看看她们了吗?” 见几人神色中都有些意动起来,旃昊笑道:“诸位也不用担心,只要此助本王完成计划,本王自会收回诸位体内的灵息,绝不食言。” 天琼风哈哈笑道:“既然王爷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我们不想答应也不行了。好,那我林某就赌这一把了。”天琼风倒不是担心自己体内的“灵息”,灵息只是意念的一种高级运用方法,天琼风只要运用出自己的神念,就可以将其完全炼化,他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就是想早点进入那山后的石洞。 “还是林兄弟爽快,只是不知邵兄弟、尔朱兄弟、符禺王爷还有瑶兰姑娘意下如何呢?”旃昊望向几人,见他们都没有其他什么表示,登时笑道:“看来大家都已经同意了。现在天已不早,诸位就请随本王来吧,哈哈……” *** 暗夜幽深,群星下的阴霾无声地迫近,沉沉的黑暗汇聚成巨大的一团气流在夜色中游荡着。 旃昊等人飞一般地来到一座孤零零的峭壁下,崖壁的半腰上则横出了两片张开的岩石。天琼风注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见这果然便是半年前自己的神念所到的地方。 旃昊当先攀着崖壁来到上面那凸出的岩石上,旃悦和天琼风等人随后跟上。 “这是什么地方呀,黑黑糊糊的。”邵华阳小声地嘀咕起来。 旃昊大笑道:“邵兄弟不必着急,大家稍后便知。”说着,人已向前迈了过去。 天琼风上次来的时候,神念被一股强猛的气息阻拦在外,这次旧地重来,天琼风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沉闷的压力仍然存在,但阻力却变得十分小,天琼风禁不住诧异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旃昊来到崖壁前,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便听得一阵“咂咂”之声响起,那道石壁竟向上升了起来,一个幽暗的洞口顿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诸位小心了!”旃昊突然轻喝一声,脸色开始变得郑重起来。 几人听到声音暗自戒备起来,果真那石壁一停止运动,便见一阵乌黑的狂风从里面呼啸着刮了过来,那风中所包含的气息中竟带有一股腐烂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起来。 那股黑气盘旋在洞口,围绕着众人剧烈地转动着,阴沉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众人挤了过去,幸好天琼风等人都是功力高绝之人,不然在这股突如其来的压力袭击下恐怕也是免不了眩晕过去。 许久,那黑暗之气才算停歇了下来,天琼风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刚才一直在全力抵抗着那股劲风的挤压,到这时才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而那不久前还点缀着明亮群星的天空此时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幕,没有透下丝毫的亮光。 这时旃昊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这石门被刚才那道黑色的气息所控制,只有本王的血影真气才可破解,除本王以外的任何人独自来大此处,不管修为如何厉害都会被那股劲气所阻拦在外。” 天琼风心道,怪不得上次来的时候没办法进去,原来是这死老头子在门上做了手脚。 旃昊又道:“诸位也不必担心,那股劲气只会在开启石门的时候才会溢出来。呆会诸位在通道中,若没有本王吩咐的话,千万不能运转真气,否则马上会引来那股劲气的围攻,那时连本王也很难救你们了。” 说着,旃昊当先走了进去,众人也跟随着鱼贯而入。 那道石壁后是一道狭小的通道,过了几百米后,大家才见到一丝光亮,那是通道顶端镶嵌着的夜明珠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混乱的脚步声在通道中回荡着,天琼风的虽然没有运转功力,但却时时可以通过周围的气场感受到从通道的另一端传来的那股邪异的气息。这股气息虽然似被什么东西压抑住了,但那种怪异的吸力竟让天琼风的心中发出一阵莫名的恐慌。 瑶兰霜月和邵华阳等人的眉头此时也微微皱了起来,似乎也察觉到那股气息的邪恶。 天琼风看着旃昊的身影,不由暗暗猜想,这洞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呀! 众人又走了一阵,眼前豁然一亮,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装饰得金碧辉煌的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宫殿,这宫殿的门口两边分站着几个老人,这些老人的脸部和手上看不到一丝血肉,那层干褶的皮肤下隐隐可见森森的白骨,额头下露出的那两个乌黑的窟窿里面似乎不断向放射出股股怪异的力量,让众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想要深陷进去,一层破衣下还时而透露出一股腐化的气味,望之就像是一具具从坟墓中扒出来的百年干尸。 “什么人?”就在众人抬眼观看的时候,突然几团模糊的血影从宫殿里面飘了出来。 旃昊哼声道:“你难道连本教主也不认得了吗?”刚才众人不自觉走到了旃昊的前面。 那些血影子见到旃昊,急忙跪伏在地,齐声道:“属下参见仙祖。” 天琼风仔细一看时,才发现这几人正是被自己断去了手腕的“血灵护法”,近段时间一直没有见到他们,原来是被红祖教主派来守这宫殿了。 神王唔了一声道:“起来吧。巫灵法师现在何处?” 血灵护法忙道:“法师接到仙祖传递过来的信息后,如今正在‘魂殿’等候仙祖。” “很好,快带本教主前去见他。”旃昊道。 血灵护法们轻轻应了一声缓缓地飘进了宫殿里面。旃昊回首招呼了天琼风等人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宫殿内宽阔之极,众人一路行来,竟看到许多如宫殿门口所站立着的那些形貌恐怖的老头,而且有些老头甚至就是一架骷髅,那裸露的地方剩下的全只是干枯的骨头。 众人看得心中极其震惊,那些老头乃至那些个骷髅虽然都已经没有了生命,但全身上下却都聚集着一团被压制住的奇异能量。 这种能量竟丝毫不低于他们的修为,不但能够吞噬从他们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同时还不断地散发出一股腐蚀性的味道。若是这些能量全都释放出来的话,那其恐怖程度恐怕不是众人所能想象出来的。 除了天琼风外,邵华阳三人以至瑶兰霜月都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旃昊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顿时浮出得意的笑容。 血灵护法所说的“魂殿”就在这座宫殿的中心位置,推开一扇宽厚的石门,一个低矮枯瘦的老头顿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老头披着一件乌黑的袍子,班白的长发随意挽在头上,脸布白皙得有些反常,若不是看着他的眼睛还偶尔会转动两下外,众人或许真会把他当成外面那些骷髅一类的人物去了。 “巫灵拜见仙祖。”这老头拱手弯下了腰去,嗓子里发出一阵低沉阴森的声音。 旃昊笑道:“法师不须多礼,本王今天请来了几位高手,集我等众人之力,定可助法师一臂之力。” 巫灵法师听了旃昊的话,眼睛从天琼风五人的身上缓缓地溜了过去,嘴角诡异地牵扯了几下,嘎嘎怪笑道:“果然不错,仙祖,这几位朋友的修为已经足够了,如果我们马上动手,估计最迟在明晨,定可大公告成。” “哦?”旃昊眼中露出欣喜的精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在这耽搁了。” 巫灵法师点点头,正要开口,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启禀教主、法师,鼎炉已经准备好了。” 天琼风心中一动,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呀?回头一看,禁不住一呆,原来那说话之人正是在凤芸城中以“转意移魂大法”霸占了“龙虎神将”瑶兰若晴身体的邪音! 瑶兰霜月盯着邪音的面孔看了一会,忽然脸色一变,惊叫道:“祖爷爷!”在瑶兰国王宫中藏有瑶兰王室成员中比较有名望的人物的画像,瑶兰若晴一代神将之首,他的画像自然也会被珍藏着里面,瑶兰霜月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自是不足为奇,只是他却想不到眼前所站之人早已不是当年的“龙虎神将”了! “瑶兰姑娘,你认错人了吧,他并不是你的祖爷爷瑶兰若晴,而是本王的下属邪音。”旃昊嘿嘿笑道。 邪音也桀桀怪叫道:“小丫头,你认错人了吧!” 瑶兰霜月脸上的微笑刹时收敛起来,狂猛的杀机汹涌而出:“旃昊,你对我祖爷爷做过什么?”那充满杀意的气息瞬间将旃昊包裹了起来,旃昊虽是修为超强,此刻在瑶兰霜月真气的锁定下,兀自感到心惊肉跳不已。 旃昊也不敢大意,提起浑身的血影真气抵抗着瑶兰霜月的气息,但他真气刚一运转,瑶兰霜月的气息忽然全被她收回了体内,而她的脸上又挂上了那独有的微笑,看着邪音道:“看来我真是认错人了,他体内的真气根本没有我瑶兰家族的武学特性。” 瑶兰霜月的突然转口令旃昊感到有些奇怪,但他也没有深究下去,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都不大可能逃出自己的掌握。于是,他也趁此机会哈哈笑了几声,叫上巫灵法师等人一起向外走去。 瑶兰霜月也跟了上去,但她经过天琼风身边时却用只有天琼风能够听得见的声音说了“谢谢”两字,原来刚才瑶兰霜月和旃昊对峙时,天琼风突然凝气聚音简单地将瑶兰若晴身体被邪音控制一事告诉了瑶兰霜月,明白了是什么原因后,所以瑶兰霜月刚才的态度才会马上转变过来。 天琼风对瑶兰霜月微微一笑,也马上跟在她身后走出了“魂殿”。 旃昊和巫灵法师带着众人在这迷宫的宫殿里七拐八折地转了好多圈,进到一个椭圆形的石殿中停了下来。 这个石殿约有十来丈长,殿中央架着一个差不多两米来高的圆鼎,鼎下正燃烧着旺盛的炉火,而鼎上却正有袅袅的红色雾气从里面冒了出来,一股淡淡的腥味从那烟雾中飘散到了大殿的四方。 旃昊朝巫灵法师施了一个眼色,巫灵法师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用红玉雕刻成的小哨子,放到唇边用力一吹,顿时一个尖利的哨音刺进了众人的耳膜,同时大殿周围的那些半圆形石壁突然全部升了起来,一群形同僵尸样的人物从里面蹦蹦跳跳地闪了出来。 这些人的年龄和众人在外面所见到的都差不多,但他们的相貌却保存得比较完整,至少那双眼睛还不时闪出几粒耀眼的红星。他们怎么和“洞冥殿”所见到的那些人一样呀?天琼风暗道了一声。 “咦,那人怎么与两百年的‘碧霞神将’易无梦如此相象呀?”尔朱公惊呼道。 众人几人愕然地向他所指的那个像根竹竿样的老头看了过去,天琼风通过自然灵气感应了一下,发觉此人的体内竟然储藏着一股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真元,难道说他真的是“碧霞神将”? “没想到尔朱兄弟一看就看了出来,此人的确就是易无梦!”旃昊骤然笑了出来…… 第十三卷 第十二章 “不但他是天罗神将,就连这四十多个人也无一不是天罗神将!”旃昊不待他们答话,又自大笑着说来。 “什么,你说他们都是天罗神将?”邵华阳等人张大着嘴巴惊叫了出来,天琼风和瑶兰霜月也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几十个神情木然、像死物一般的人竟然会是天罗神将。 天罗神将一百年才出五个,如今一下子就涌现出这么多人,那岂不是说近千年的神将都聚集于此处。这些神将连最近的“碧霞神将”易无梦也都死了快百年,不知道这旃昊从什么地方搬出这么多尸体保存完好的老怪物! 天琼风发觉这四十多个人的毕生真元都被全部保存在他们的体内,想起邪音的前例,天琼风心中登时生出了几丝惊恐。 若是旃昊在选择四十多个人施展“转意移魂大法”,那等于他一下子就控制了四十多位天罗神将,一位神将便可以将天罗搅个天翻地覆,更何况是四十多个,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再加上他那信徒遍布天罗的红祖教,只要他想,那世间在天罗还有什么他办不成成的事情? 只是天琼风也很是迷糊,四十名神将可以可以抵挡得住千千万万的兵马,但就凭这一点也很难抵挡得住人间界的那些先进的武器呀!可为什么彭祖、龙醉雨和雨吟长老在感觉到这股邪恶的气息时竟会那么担忧? 到底是什么驱使旃武神王和这个旃昊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要入侵人间界呢?难道说他们对人间界的认识还只停留在摩峰神王时代吗,若人间界也如天罗一样处于冷兵器社会的话,凭借着这几十名天罗神将与外面那些僵尸,旃武和旃昊倒的确有这个入侵人间界的资本! 看到众人那震惊的神情,旃昊不由笑道:“诸位是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哪!本望第一次进入这座底下宫殿时也如诸位一般想法。几千年历代基本上多有天罗神将的尸体都被各个王朝秘密收集在此处,诸位在外面所见的那些人也都千年前的神将,只不过因都隔时间太久,所以虽然以秘法保存在他们的身躯,却依然腐化了不少!” 就眼前这几十名神将就已经够惊人了,却没想到那些人也都是几千年前的神将,难怪天罗经常有那些关于神将过世入土后遗体不翼而飞之事的传说,有人说他们只是假死欺瞒世人,而有人却说他们死后还魂成仙去了,但却没有一人想到他们的尸体竟是被别人挖掘了出来,最后被藏在了这个地方! 邵华阳、尔朱公和符禺景元三人不禁抬眼看向了天琼风和瑶兰霜月,因为五人中就数他们两个的表情最为平静。他们都暗自想道,那些历朝历代的神王们将他们的尸体弄在此处究竟想要干什么?如今这些尸体都;落在旃昊的手中,若他利用这些东西出去为恶的话,那…… 想到这,几人的脸色都禁不住变了。 “不过尽管他们的生命已经因岁月的流逝而消失,但他们的那身修为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散。”旃昊说着朝巫灵法师微一颔首。 巫灵法师当即走到一名神将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符贴在了那神将的胸口上,同时干瘪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念着什么咒语,但那张黄符却陡然焕发出一片耀眼的黄色光芒。那神将胸前的黄光与眼中的红芒突然交杂在一起,放射一股妖异的古怪气味,这股气味传到天琼风等人的鼻孔中,他们差些当场呕吐了出来。 待那黄光达到极盛时,巫灵忽地吆喝一声,那神将竟向旁边的石壁走了过去,在距其约有半米时,却突然加速,望石壁上撞去。天琼风等人都有些担心他这一撞会不会把自己的骨架撞散,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人竟然融入了石壁当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好象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天琼风诸人看得又惊又愣,这是什么功夫,竟可以将一个实在的人完全隐入坚硬的石头当中。天琼风的神念可以做到这一步,但若要天琼风以自己的身体钻进石壁中去,就算再给他一百年,估计也达不到那样的境界。 巫灵法师再次发出一声古怪的吆喝,那神将的身形又慢慢从里面慢慢显露了出来。出来后,他没有朝那堆人群走去,反而对着那石壁张开了大嘴,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 众人正自奇怪他为何会做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动作时,却突见一股浓郁的黑气从他的口里喷了出来,如电一般快速地射向了对面的墙壁,那黑气在碰上墙壁的那一瞬间,突然爆散开来,像磁铁一样吸附在上面。 而随着那黑气的蔓延,众人的眼前竟发生一桩让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诡异事情,那沾染上了黑气的墙壁竟然在眨眼间就奇迹般地凹陷了将近一尺的厚度,但却连一滴粉末都没有掉下来。 “法师,你的巫术可是越来越神奇了啊!”旃昊见了那神将的表现后,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巫灵法师道:“属下的这点东西和教主相比,可就相差太远了。”说着,他那干枯的脸皮褶了起来,露出的似乎是几丝笑意。 “哈哈,法师你太谦虚了。”旃昊笑容逝后,眼中闪过的却是丝丝森冷的杀机。 巫灵法师干笑了几声,招手指挥那名神将归入人群中。 旃昊又转过身来,对天琼风等人笑道:“不知诸位对这些神将的修为有何看法?”邵华阳几人面面相觑,最后都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天琼风冷笑道:“他们的功力虽然诡异,但王爷想要依靠他们称霸天下未免有些太不自量力了吧?” 旃昊手中有这些力量,或许不用半年就可以打败那些反叛的城主们,将天罗尽归于他的掌握之中,但天琼风却知道他的目的并不只是天罗,而是人间界,故有此一问,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从他的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旃昊道:“林兄弟所言不假,依靠这些力量,本王若只是要争霸天罗,那绝不在话下,但要争霸天下就的确显得有些不足。” 邵华阳和尔朱公几人诧异地互望了一眼,都不明白他口中的天罗与天下有什么区别,对他们而言,天罗不就是天下吗?这么多人中,恐怕只有天琼风这位来自人间界的人才明白旃昊口中的天下包括了天罗与人间两界。 “王爷此话怎讲?”见旃昊越来越说到正题上,天琼风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 旃昊微笑道:“这就本王请诸位来此的原因了,若是有诸位相助,那本王就可以将宫殿中一百多名神将体内所保存的真元会聚起来,那时再借助巫灵法师高超的巫术,将这些真元转化成一股与本王血影真气同源的‘血魔气’……” “血魔气?”天琼风怔道,“这‘血魔气’什么东西,若是只凭这所谓的‘血魔气’,王爷你就想取得天下,也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吧?”天琼风说完后还故意不屑地冷笑了数声。 “哼,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哪里知道本王那‘血魔气’的厉害之处!”旃昊见天琼风竟敢嘲笑于他,顿时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血魔气’炼成之后,本王便立即会将散布出去,在吸收了天地灵气后,它将变得无臭无味,无影无踪,天下间除了本王之外将无人能够发现它的所在,即便是‘姑魔族’那号称天罗最厉害的‘御神无息’和本王的‘血魔气’相比,也将变得寻常之极。 “哈哈,到时候本王即使只在这座宫殿中,也可以利用血影真气与‘血魔气’之间的牵引关系,随时可控制着它悄悄地穿过虚空,突破时空限制,去向一个更遥远的地方,等到‘血魔气’在那个世界扩散开来后,本王只须心念一动,‘血魔气’便可在一柱香的时间内侵入他们的脑脉,不管他们的修为与多厉害,都抵不过本望这无处不在的劲气。那个时候,他们的生命都在本王的控制之中,本王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抵抗本王那数十万的天罗铁骑。哈哈哈哈……”说到这,旃昊仰头狂笑起来,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亿万人如待宰的羔羊一样匍匐在他脚下的情景,一时间,他禁不住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莫名的兴奋与激动充塞在了他的胸腔…… 旃武正自憧憬着未来称霸两界的荣耀当中,哪里想到在天琼风问话的诱使下,已是在不知不觉基本上将所有的秘密都透露了出来。 邵华阳和尔朱公等人开始还听得明白,但到后来见旃昊说起什么“突破时空的限制”、“一个更遥远地方”、“那个世界”时,不由听得一头雾水,脑子越来越糊涂。什么是时空的限制?天罗又哪来什么更遥远的地方,哪来什么另外一个世界?这些都不是他们所能理解得过来的。 但天琼风却听得脸色骇然惊变,若旃昊所说的“血魔气”真有那般功能的话,那人间界的确是十分危险了!旃昊的“血魔气”如果真连姑魔族的“御神无息”都不畏惧,恐怕它穿过那条通道来到太极仙山上空时,彭祖和雨吟长老头都大可能发觉。那时“血魔气”遍布人间,所有人的脑脉都被“血魔气”所控制,就算有再厉害再先进的激光武器、核武器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几件无能操控的摆设罢了! “喂,林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瑶兰霜月轻声问道。这估计还是他进入这宫殿以来的第一句话。 天琼风猛然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勉强笑道:“哦?有吗?” 瑶兰霜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天琼风看着她那灿烂的笑容,心中竟突然渐渐地平和起来。 那边邵华阳看旃昊那副狂态,忍不住冷笑道:“王爷,你得意的也太早了吧?若是在你没有说出这一番话之前,我邵某心有顾忌,或许会答应帮你炼制什么‘血魔气’,可是如今知道你想用他来为恶,邵某若是还助纣为虐,那真是比王爷你都还要禽兽不如了!” 旃昊笑声一敛道:“邵兄弟,你愿不愿意对本王来说也已无关紧要了。本王只不过是想要用你们这几个生人的真气融合那一百多位神将的真元而已。嘿嘿,你以为你不出手本王就拿没有办法了吗?你若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们现在都被本王的灵息所控制,你们的真气本王想抽取就抽取,垂手可得,哼!” “卑鄙!”邵华阳三人同时暴喝一声向旃昊扑了过去,三人已将全身的功力都会聚在这一击中。他们知道自己只有一击之力,而且也只能试图借这一击杀死旃昊,否则若等旃昊发动“灵息”,那他们便只有任人宰割了。 漫天四溢的劲气夹杂着阵阵风雷之声向旃昊狂卷而去,而在他们萨三人发动的那一刻,天琼风和瑶兰霜月也竟像是约好了似的如风驰电掣般地一左一右往巫灵法师包操了过去。与旃昊相比,巫灵法师是那些神将的直接控制者,比任何人都来得更有威胁,如果他召唤出一两名神将出来,那就够他们几人受得。 旃昊看着三人阴冷地道了声:“找死!”说罢,手掌一挥,红光电闪,竟如尖锥一样突破三人的那如潮水样翻滚而来的劲气,没入了他们的丹田。邵华阳、尔朱公和符禺景元那身在半空的身子霍地僵直,重重地掉落于地面。 天琼风和瑶兰霜月刚扑出去的时候,各自发出一道阴柔的真气如蚕丝般向巫灵法师的身体缠绕而去。但令他们二人惊疑的是,那巫灵法师竟是睁大着眼睛,似乎被天琼风和瑶兰霜月这一扑之势吓傻了一样。 木偶一样的巫灵法师被两人控制住,天琼风伸手抓向他的手臂,却突然觉得入手坚硬,他所抓的竟好象是根枯骨。 “快看!”瑶兰霜月低呼一声,这巫灵法师的面部竟凹了下去,只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只蒙了张薄皮的骷髅。天琼风低头一看,却见刚才自己所抓的那只手的手掌这时皮肤纷纷滑落,露出光秃秃的白骨。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天琼风怔怔地道。 “哈哈,巫灵法师精通各种巫术,他刚才只不过施展出了一种小小的‘幻身术’罢了!”旃昊忽然在他们身后大笑起来。 天琼风和瑶兰霜月飞速回身,就见旃昊正戏谑地看着他们,而邵华阳三人则直直地躺在地面,也不知是动弹不得还是晕了过去。天琼风本对邵华阳这三个中了毒的人能够制住旃昊没有抱任何希望,所以此时见到眼前这副情景也并没有多少的惊讶。 “幸亏你们所选择的攻击对象是巫灵法师,否则你们此时已是和他们一般下场了。”旃昊似乎很为天琼风两人刚才没有对他的“明智之举”赶到赞赏。 天琼风苦笑了一声,叹道:“看来我们五人今天真是在劫难逃了。”但那“了”一出口,天琼风的手臂突然伸出对着旃昊在虚空中划出了一条优美的弧线,那游荡在虚空中的灵气顿时如螺旋样向旃昊盘转而去,而瑶兰霜月那娇柔曼妙的身躯则如一朵绽放的花朵冉冉地向旃昊飘飞而去。 瑶兰霜月乃是天罗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葩,在家族诸位长辈的悉心培养与诸多奇遇之下,年仅二十许便开始步入自然之道,虽然功力不及天琼风那么精纯,但以她此时的修为却依然能够很容易地能感应到同样已是将自身融入自然的天琼风的心意,所以天琼风一动时,她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相应的反应。 旃昊冷笑一声:“还以为你们这真是识时务之辈,却没想到也是如此的冥顽不灵。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成全了你们!”说话之际,旃昊已是故技重施,双掌挥出一片细丝般的血红光线,向天琼风和瑶兰霜月两人的丹田疾射过去。 天琼风和瑶兰霜月两人的身躯如游鱼般在空中一晃,避过旃昊那片红光,卷起两道气浪闪至旃昊的身前,他们所发出的那与自然灵气呼应的劲气已是在瞬息之间在旃昊的身边布下了一片强大的气场。 旃昊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不是喝了那酒吗,怎么可能不中“血胎丹“之毒?为什么自己的血影真气不能引发聚集在他们丹田附近的灵息?万千个疑问从旃昊的脑中跳跃出来,但此时的情形却已容不下他再去思索那么多为什么,身边的压力已让他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起来。 旃昊陡地凝声大喝,血影真气从双掌狂涌而出,汇聚成一片血雾向两人喷洒过去…… 第十三卷 第十三章 旃昊发出的血影真气在到达体外数尺时,那虚空却似忽然出现了一块钢板,无论他如何催发功力,劲气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旃昊一身阴毒的修为在天罗足可列入顶尖高手之林了,即使与红浮神尊等人相比,也并不稍让多少。可他尽管有如此功力,此时在两个已窥自然之道的高手的夹攻下,只觉得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行动也越来越迟缓。每次发出的真气不但攻击不到天琼风和瑶兰霜月,反而被他们所带动的自然灵气倒逼而回。 旃昊心中大是惊骇,他早已知道天琼风二人的功力极高,但自恃着他们中了自己的“血胎丹”,所以一直都没将他们放在眼中。这时知道两人并没有被他那“血胎丹”所携带的灵息所控制,心中顿时后悔不已。 但更让他感到心凉的却是在这关键时刻,巫灵法师、邪音和旃悦三兄弟几人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眼看着自己被围攻却并不上来救援,如果他们中有一人出现的话,自己何至于落到“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的地步! 几招过后,旃昊苦苦跃到半空中,躲避过天琼风全力发出的“金刚伏魔印”后,身躯剧烈摇晃起来,险些跌落到地面。他的“血影真气”碰到那一个个巨大掌印时,竟是遇到了命中克星一样发不出平时两成的威力。 旃昊哪里知道天琼风的“金刚伏魔印”施展时,发出的乃是天下最为磅礴的浩然之气,专能克制住各种阴邪的真气,若是不他修炼的“血影真气”已快到十成火候,此刻恐怕连平时的两成功力都发挥不出来了。 还未等他从天琼风那浑身散发出的巨大压力中晃过气来,瑶兰霜月的纤纤玉手却于此时轻轻地拍在了他的背部。旃昊顿感背心一阵发麻,股股冰凉的真气就如蛛丝一样四处蔓延开来,瞬间就遍布了他全身的经脉。他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制服了旃昊,天琼风不由长吁一口气,但神思却立即往这个圆形大殿乃至整个宫殿的各个角落探测了过去,可让他大为吃惊的是,搜寻了一圈下来,他竟没有发现巫灵法师、邪音和旃悦等人的踪迹,却发现这座宫殿里那些神将遗体中的真元竟然跳动得越来越活跃了。 天琼风惊讶地看向瑶兰霜月,只见她眼中也满是疑惑,想来也是察觉到了那异样的情况。天琼风往这圆殿中的四十多名神将望了过去,却见他们各自眼中的那两点红星闪动得愈来愈剧烈,也越来越明亮,干枯的身子竟开始抖动起来,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恐怖响声。 从这一系列的变动中,天琼风发现周围的光线愈渐暗淡,一股莫名的邪恶气息向他侵袭过来,他那脑域中的神念在那股气息的干扰下,竟不自觉地起了细微的波动,好似要从他的身体中分离出去似的。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天琼风脸色剧变,向那萎顿于地的旃昊喝道。 旃昊眼中竟也掠过几丝惊恐,但却强自硬着嘴道:“本王如何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天琼风冷笑道:“这宫殿的一切都是被你所控制,如今这些神将身上的真元开始震动起来,岂会连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看你是还没有意识到你现在是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吧,我的旃王爷?” 旃昊哼声道:“本王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何必要骗你们两个。这宫殿虽然明里是由本王所掌握,但实际上本王却早就交由巫灵法师管理,很多事情就是本王也很少过问,如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早已经领略过了旃昊的阴险奸猾,天琼风岂会相信他这句类似敷衍的话所欺蒙,以旃昊的个性,如果真的会将如此重要的所在交给自己的一个属下全权管理,那才是怪事呢? 天琼风唇边露出了冷酷的笑意:“王爷,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说完,天琼风突然骈指向旃昊的双肩点去,但他的手指还未碰上旃昊的肩膀,圆殿上方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阴笑:“小子,他所说的没错,这里的一切都由我巫灵法师所掌管,你就是把他杀了也不见得能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嘎嘎……” 天琼风和瑶兰霜月惊异地抬头一看,就见那石殿顶端的岩层上不知为何竟诡异地凸出了巫灵法师的身形来,从下面望去,就像是具雕刻在上面浮雕一样,但这具“浮雕”却能够诡异地说出话来,若说这也是巫灵法师以巫术变幻出来的话,那他在巫术上的造诣也的确骇人听闻了。 “巫灵,你这是什么意思?”旃昊面色铁青着喝道。他开始时见巫灵法师现出了身形,心中还有些得意,因为他知道以巫灵法师的巫术只要随便调动四五名神将就可以很快解决眼前这两个人,把自己解救出来,但后来听他说话的语气竟似对自己十分的不恭敬,心中登时感到有些不妙起来。 巫灵法师皮笑肉不笑地道:“教主,这几十年你也风光得够了,是否也该让属下也风光风光哪!” 旃昊听得脸上怒器丛生,喝道:“巫灵,本王这几十年来一直待你不薄,你敢背叛本王,难道就不怕这会有什么可悲的下场吗?”他虽然全身动弹不得,但脸上却依自涌起了满面的杀气。 巫灵法师听罢怪笑道:“待我不薄?可悲下场?嘿嘿,教主大人,你说的不会是你在老夫体内种下的‘千尸蛊’吧?” “你怎么知道本王给你种了‘千尸蛊’?”旃昊惊得一愣。 巫灵法师突然眼中呈现出一股强烈的杀机,阴沉的道:“三十年,老夫本诚心诚意前来投靠于你,想干出一番大事来。当时你将这如此重要宫殿交于老夫管理时,老夫还感恩戴德了好一阵子,但老夫却没想到你会恶毒如斯,竟然趁老夫不注意的时候在老夫酒中下蛊!可恨老夫直到五年后才发觉自己中了你的暗算,那时若非老夫发现蛊毒已深入骨髓,早就取你狗命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这些年来,老夫费劲心思想要驱除体内的‘千尸蛊’,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前,老夫意外发现这百多名神将体内竟都藏有一种依靠真元滋生的尸虫,你做梦都想不到老夫能够借助这些尸虫的帮助,在刚才你真气最弱的时候将你的‘千尸蛊’炼化吧,嘿嘿嘿嘿……”巫灵法师阴笑一声,又接着道,“现在老夫已完全摆脱了‘千尸蛊’的束缚,岂会再甘心受你的控制,帮你炼制‘血魔气’……” 旃昊听完巫灵法师这一席话,脸上顿然浮现出一片灰败之色。他本来是打算利用巫灵法师帮自己炼成“血魔气”后再将其消灭,却没想天意弄人,最后竟会造成这般场景,难道今天自己真的要性命不保吗? 天琼风和瑶兰霜月也是听得心头感慨万千,不久前,旃昊背叛杀害了他自己的兄长,而如今他又被自己所倚重的属下所背叛。 旃昊若是料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不知他在“红祖大殿”时他还能够狠下心肠去杀自己的兄长——旃武神王吗?天琼风怜悯地看了旃昊一眼,暗中叹息了一声。 “林三观,瑶兰霜月,老夫还真得感谢你们哪!若不是你们两个把他制住,老夫哪会那般容易地就将‘千尸蛊’炼化。”巫灵法师冲着天琼风和瑶兰霜月二人笑嘻嘻的道,“看你们的功夫都还不错,若是你们今后肯听从老夫命令,老夫或许饶过你们两个,不知两未意下如何?” 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天琼风感觉到周围的压力变得越发强盛了,空气中似乎都染上了一层黑气,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天琼风知道现在不能乱动,否则巫灵法师一召唤出那些神将,那时不管自己和瑶兰霜月功力有多高,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天琼风刚才正想着怎么样才能拖延一下时间,恰好听到他那句话,心中不由一动,自己何不暂时答应下来,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接近他,或许还可找到机会趁机将他制住,想到这,登时微微一笑道:“巫灵法师,若是我们答应你,你又怎能保证我们不会像你背叛旃昊一样背叛你呢?” 巫灵法师哈哈笑道:“说得好,老夫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你们,除非你们能够献出自己的真元!”说着,巫灵那两只小小的眼珠子开始转动起来,不停地瞄向天琼风二人,似要看一下他们到底会如何回答。 “想要我们交出真元,我看你还不如把我们杀了吧!”瑶兰霜月唇边忽然露出几丝笑容,淡淡的道。 巫灵法师冷笑道:“好,既然你们求死,那老夫就成全你们,哼哼。”说完,他的口中蓦地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尖啸,而他的身形却随着啸声的响起而消失在了圆殿顶端的石层里。 见巫灵法师隐藏起来,天琼风和瑶兰霜月马上将全身的劲气散发在体外,在身体周围一尺处凝聚出一道闪着莹莹亮光的气层。 而就在此时,这圆殿里的四十多名神将的双眼突然爆射出数道红光,同时张开了大嘴,一股股黑色气息源源不断地从里面冒了出来。这些黑气都是巫灵法师用神将们体内毕生真元炼制转化而成的,平时都被巫灵法师帖在他们的衣裳里面的符纸压抑了下来,只有在巫灵法师召唤的时候才能把这些神将们的真元释放出来。 刚才那声尖啸就是命令神将们释放气息的信号,这数十名神将生前修为在天罗都是首屈一指的,如今在他们那精纯真元的侵压下,天琼风和瑶兰霜月那体外的散布在体外的气息都开始不安地震动起来。 “林兄,我看我们还是先退到外面去吧?”瑶兰霜月看着那些正吐着黑气逼来的神将们,对天琼风低声道。 此时也只能这样了,天琼风点了点头,把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邵华阳扔给了瑶兰霜月,而自己则将尔朱公和符禺景元提起,就要想外走去。他们三人被旃昊的“灵息”所控制,如今已是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若是把他们留下的话,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喂,你们不能把本王扔下呀!若没有本王指引,你们就永远都不可能活着出去了。”天琼风两人脚步一动,身后的旃昊却忽然惊恐地嚷了起来。 若旃昊不出声,天琼风还真的忘了还有他这个人。看旃昊前些时候还那么嚣张,却没想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天琼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本待不详理会他,但转念一想,自己对这宫殿不熟,若是不把巫灵法师和他控制着的这一百多名神将消灭,那威胁人间的隐患还将存在,而有旃昊在手,或许真能起到一点什么作用也说不定。 天琼风把尔朱公交给了瑶兰霜月,自己则把旃昊夹在了腋下,和瑶兰霜月一起向圆殿外飞掠而去。 但一出殿门,天琼风和瑶兰霜月却禁不住大吃一惊,外面不知何时已是黑蒙蒙的一片,以他们二人的视力,竟然看不到身周一米外的地方。两人回头一看,就连他们刚才所呆的那个圆殿这时也全被那些神将口中所吐出的黑气充斥着。 而就在两人惊愕不已之时,他们的耳边又开始传来了阵阵“蹬蹬……”的怪异脚步声,巫灵法师等人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那些脚步声恐怕都是那些已成骷髅僵尸的神将们所发出来的了。 天琼风知道在这么多神将的包围下,自己二人想要悄悄逃出去已是不大可能了,呆会等待着他们的定将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恶战,而这一战下来,自己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都是个未知数了。 想起自己还未能完成彭祖等人的嘱托,也未能最后看上水碧、雨婷他们几眼,天琼风心中不由泛起了几丝不甘,甚至是几丝悲哀,感叹了几声禁不住苦笑道:“瑶兰姑娘,或许我们今天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 瑶兰霜月微笑道:“只要死有所值,又何惧早死几天呢?”语气平和安稳,似丝毫不为眼前的危险境地所担心。 天琼风听得精神一震,不由笑道:“瑶兰姑娘果然不愧是天罗的奇女子,林某真是佩服哪!”天琼风确实有些汗颜,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不如一个女子想得开,想得透彻,人间界的命运或许真不是自己单独一人所能掌握得了的,在如此情况下,自己只要尽了全力,想必彭祖他们也不会怪罪自己吧! 天琼风说完这句话时周围黑得几乎连瑶兰霜月的影子都要看不清了,而于这时,他却听到了瑶兰霜月的娇呼:“林兄,小心了!” 她声音一落,天琼风便觉到气场一阵波动,原来是瑶兰霜月向已经逼近她身前的一名神将挥掌攻击了出去。 瑶兰霜月出手未久,天琼风也发现有一道劲风向自己袭来,他想也未想,蕴涵劲气的“金刚伏魔印”应手而出,向那冲自己发出劲力的骷髅反击了过去…… …… 时间慢慢流逝,天琼风和瑶兰霜月背靠背地挨在了一起,他们依旧不停地向身边发出劲气,封挡着那些神将们好象永未停歇的进攻,但所发出的威力却一掌弱似一掌,两人尽管已通自然之道,但在着座宫殿中,自然灵气极其稀少,在这么多神将的轮流攻击下,两人体内的劲气已是愈渐枯竭。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只觉得自己的双掌愈来愈疲惫,手臂都沉重得快要抬不起来了,两人的意识在那无边黑暗邪气的侵袭下都快逐渐崩溃,以至于沉眠。天琼风发出最后一掌,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地倒在地下,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杂乱的念头纷至沓来,却使他已近昏迷的意识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模糊…… 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天琼风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洁白的亮光,如长虹贯日般横跨天际,如闪电一样刺进那黑暗的虚空,绽放出万道耀眼的慈和光辉,那光芒照射到天琼风的身上,他顿时就似偎依在慈母那充满爱意的温暖怀抱中,心中竟有说不出的舒坦与安适。 在那片亮光的扫射下,那满是邪意的气息竟如流水般朝它会聚而去,刹那间就被它吸收得干干净净,但吞噬了那么多的黑气后,它却并没有因此而沾染上污痕,反而变得比初时更加的辉煌,望去就像是一轮悬挂在茫茫苍穹中的中天皓月。 蓦地,那皓月中突然迸发出一点碧蓝的明光,沐浴在那蓝光的笼罩下,天琼风沉迷的意识好似清醒了过来,那片亮光也慢慢在他的眼中显现出了它的原形。 那竟是一柄剑! 一柄宽阔厚重的古朴长剑! …… “魔月神剑!” “那竟是魔月神剑!” 没想自己在死后还能见到它!天琼风似乎感受到了神剑剑灵的呼唤,全身不知从何处涌出了一股大力,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跳到半空中,快速向那悬空虚浮着的“魔月神剑”抓了过去。 神剑入手,熟悉的清凉气息潮水一样向他的经脉狂涌了过来,在这股凉意的抚摸下,天琼风的猛然回过神来,登时发现自己竟然还身在刚才的那座宫殿里,而周围却呆呆地站满了一架架骷髅。这些骷髅旁边的空地中落满了衣服的碎屑,而瑶兰霜月却直直地倒在自己跳起的那个地方。 原来自己所见到都是真的,自己并没有死!!天琼风心中一阵狂喜,激动地望了手中那还在放射着明亮光芒的“魔月神剑”,顾不得思索那些刚才还一直对自己二人猛攻的神将们为何会全都安静了下来,急忙向躺在地下的瑶兰霜月跑了过去。 天琼风刚一蹲下身子,瑶兰霜月忽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天琼风忙把她扶起,关切的道:“瑶兰姑娘,你怎么样了?” 天琼风的手掌紧贴在瑶兰霜月的背部,瑶兰霜月那温静的脸颊顿时飘起了几丝淡淡的红霞,摇头微笑道:“我没事。林兄,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尔朱兄、邵兄和符禺兄他们都还好吗?” 刚才在那么多的神将攻击下,天琼风和瑶兰霜月都无力顾及邵华阳等人,不知他们是否被那些神将所杀。天琼风在那堆布屑中首先找到了邵华阳,却发觉他的七窍中鲜血淋漓,看样子已是被那股那些流荡在四处的强猛压力活活地逼死了! 天琼风想起与邵华阳在紫坛切磋时的情景,眼眶不禁微微湿润起来,站起来搜查了一遍,只见尔朱公、符禺景元甚至是那旃昊的情形竟如邵华阳一模一样。旃昊是死有余辜,但邵华阳他们三人却死得太可惜了! 天琼风沉重地走回瑶兰霜月的身边,瑶兰霜月望见天琼风的神色,便知道邵华阳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眼中不由浮上了丝丝哀愁与黯然之色。 “不好!”天琼风沉默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惊叫道。 瑶兰霜月稍稍一怔:“林兄,什么不好?” “哈哈,小子,不用着急,你担心的是这些家伙吧?”一个嬉笑的声音突然在宫殿里回荡起来。 天琼风和瑶兰霜月微一愕然,就见自己的身前突然被扔来了几个人,仔细一看时,才发现那如死狗样躺在地上的不正是巫灵法师、邪音和旃悦、旃圆、旃峒他们几人吗? “潭前辈,是你吗?”天琼风回想起刚才那种独特的笑声,忍不住惊喜的叫道。若潭五在此的话,那红浮神尊、柳四娘和凤舞雷三位神将也一定来了,只有他们四人连手,或许才能将巫灵法师这几热制服吧!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不错,就是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啦!” 他话声一停,左侧通道上就缓缓走出几个人来,前面的四人果然就是潭五、红浮神尊几人,但走在他们身后的却还有四位白发飘飘的古稀老者,天琼风知道这四个白发老人都是“姑魔族”的长老,他昏迷时住在魔月山时,就是这四位老人每天帮着他输送真气,助他疗伤,只是姑魔长老们若不是什么意外的话从不出山,他们今天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天琼风笑道:“没想到几位老前辈都来了。” 但等八人来到他们跟前的时候,瑶兰霜月却展齿一笑道:“各位前辈,你们可终于来了,若是你们再来晚一步,我和林兄二人恐怕都真得葬身死处了!” 天琼风听得一呆:“瑶兰姑娘,你早就知道红浮前辈他们要来?” 瑶兰霜月微笑着点了点头,天琼风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路上总是显得十分平静,原来是有恃无恐哪!只是瑶兰霜月和凤舞雷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呢?总不会是来帮自己消弭这些将有可能危害人间界的祸患的吧? “小兄弟,你也不用怀疑。”红浮神尊似看出了天琼风的疑惑,感叹的道:“这几千年的天罗神将,有大半都是出自我们单狐、凤舞、符禺、北门、红浮和瑶兰六家,近千年来,这天罗却到处流传着神将飞升的消息,一直以来都无人质疑,但在百年前,我红浮家一座用机关布置的坟墓被几道闪电劈开,棺木露出时却发现里面出现过挖掘的痕迹,老夫当时便开始怀疑起那些传闻来,后来打开许多曾是神将的祖先坟墓一看,果真发觉里面的水晶棺不但破损严重,而且里面的遗体竟是一具也不见,在不久之后,其他几家也先后发现类似之事,于是,老夫等人便兴起追查之心。 “几十年前,瑶兰若晴兄过世之后,老夫几人便一直注意着他的墓地,两年前,竟然又发现他的遗体失踪,老夫和凤舞老弟几人追查之下,才发觉瑶兰兄的遗体竟是被一直谋求恢复摩家王朝的过复摩所盗走,那时老夫等还以为以前神将失踪之事也与他摩家有关,可后来出现邪音施展‘转意移魂大法’时才明白事情并非以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半年多前,在凤芸城围攻邪音时,被其逃逸,其实乃是凤舞老弟三人有意为之,否则就算邪音继承了瑶兰兄的功力,也不大可能抵挡得住凤舞兄三人与小兄弟你的合击。那时老夫也在附近,邪音逃脱后,老夫立即跟踪其后,随着他来到了神都,在他和旃昊接近时,才知道他和过浮摩在一起为的便是盗取瑶兰兄的遗体,而且也知道了还有不少神将的遗体也是落在旃昊的手中,老夫也曾来到这洞口,但以老夫的功力竟然进不了这洞,那时,老夫也只能无功而返。 “在这次紫坛武会中,神王以假装被刺而以替身蒙蔽老夫等人,哼,但老夫几人岂是三岁小孩,能连真假都分辨不出吗,所以便打算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而当从小兄弟你口中知道这旃昊精通‘血影掌’时,老夫等人便猜知这其中隐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恰好不久神王派人请你们去赴宴,老夫便悄悄跟摄来此,而凤舞老弟和潭老弟则去迎接那已经带着‘魔月神剑’下山的姑魔族四位长老。 “有了神剑之助,而正巧那时巫灵已将洞内的气息全部调往攻击你们,老夫等人轻易地就来到了这里,在巫灵等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八人出手一齐将他们制住,所以才来得及以神剑吸取那些邪气救出你们二人。 “唉,这些神将们生前名震天罗,未想死后却被小人利用为恶……”红浮神尊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听红浮神尊娓娓将事情道来,天琼风方始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没想到魔月神剑竟还有这种功能,要是知道,自己也不用等到今天才来这里了。 “现在旃昊已死,我王叔这生都不知能不能醒过来了!”瑶兰霜月望了地上的旃昊一眼,眼眶微微一红,黯然叹道。她来这神都虽然是为了协助红浮神尊等人,但却是希望能够找到救治瑶兰国主的方法! 凤舞雷大笑道:“丫头,有老夫这孙女婿在此,还怕瑶兰国主的病治不好吗?” 天琼风也呵呵一笑,手往脸上蹭了几下,露出另一张同样十分英俊的面孔来,但他的那满头长发却于瞬息间变得雪白。 瑶兰霜月看得不禁怔住了…… …… 半响后,天琼风和红浮神尊等人飘然离开了雁溪山。 但就在他们下到山底的那瞬间,山后却骤然响起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原来那个隐藏着百余名“天罗神将”遗体的山腹宫殿已经被红浮神尊用几百颗“烈磷天雷”炸塌了…… 这些祖先们的灵魂经过了这么久的折腾,今后该能安息了吧! 第十三卷 后记(大结局) 三月后,原来单狐国“天罗禁地”,夕阳渐已西下。 “风郎,你带我们到这里来干嘛?”一座巅峰的平地上,正在逗弄着怀中婴儿的一位美貌少妇看了那负手伫立在崖前的那名白发年轻男子一眼,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这两人正是天琼风和水碧,而水碧抱着的就是他们那出生才四个月的儿子小天依。在他们两人身后,还站着雨婷和阴血崖以及肚子已经微微挺起的仙儿,而奇怪的是连青鸾、凤舞沁婷和蚩盈等人也在此处。 今天已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了。这段日子,天罗各处因旃武神王之死而战乱纷纷,硝烟四起,但天琼风却无心在理会这些战事,天罗之事自有天罗人自己去解决。所以他自那日离开雁溪山后,便立即去了天罗南部,医治好了瑶兰等几位国主的病,便带着众女在天罗各处游玩了一阵子,在途中却意外地碰到了离开神都的青鸾,青鸾见天琼风没事,而天琼风也并不怪罪于她,又愧又喜之下便一直与他们同行到现在。 昨天,天琼风他们来到了这里,守卫森严的“天罗禁地”此时也是人去山空,原先驻扎在这里的军队早在两个多月前就撤走了。天琼风这些天心里很不平静,一直十分的犹豫不决,自己到底是该继续留在天罗还是返回人间。 若是自己走了的话,那水碧她们又该如何呢?难道也带她们一起去人间?先不说以她们的功力能否去得了人间,即使是能够达到人间,她们能够适应人间那完全不同的生活吗?可自从完成了彭祖的托付后,他却发觉自己越来越思念人间的父母与搂琴等人。他本来打算到这里后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水碧她们,可是临到头来,却一直游移不定! 天琼风望了那天边嫣红的彩霞一眼,微微笑道:“来这里看看落日不行吗?” 雨婷和水碧同时没好气地白了天琼风一眼,雨婷娇嗔道:“你让仙儿她挺着个大肚子爬到这里来和看落日,你也真会想呀!” “就是嘛!要是累坏人家的孩子可要你再赔我一个!”仙儿嘟起红红的嘴唇,幸福地看了看自己那高高凸出来的腹部。 天琼风哈哈笑道:“仙儿,要真是累坏了那小子,不要说一个,就是十个为夫也会毫不犹豫地赔给你的。” “你又来取笑我了。”仙儿俏脸一红,羞意绵绵地垂下了头。 “大哥,快看。”天琼风和水碧等人在这说笑着,那边的凤舞沁婷和蚩盈两人却突然齐声娇呼起来。这段时间,在水碧和雨婷等人的盛意邀请下,她们两个也随着天琼风在到处转悠起来,虽然天琼风还依旧对她们时冷时热,但她们对天琼风的称呼却亲昵了不少。 众人惊愕地向她们的纤手所指之处望去,却见那碧蓝的天空中突然冒出了四团亮光,正飞一般地向不远处的山凹处投了下去。 天琼风看得心中一震,那四团亮光坠落的地方正是他初次来到天罗时掉落的水溏,他依稀记得自己来到的时候也出过这样的情景,难道人间界又有人来了? “碧儿,你们在这里等会,我去那边看看。”天琼风不等她们回答,身子已缓缓向崖下飘去,瞬间即从众女的眼帘中消失不见。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琼风就出现在那水溏边,却见那池塘的水底下正有四条人影冉冉地浮了起来。 等那四个人影容貌显现出来时,天琼风不敢相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却猛地又惊又喜地狂叫了起来: “小琴……” “阿秀……” “小鸿……” “摇红……” “是你们吗?” 那四张姿容绝世的面颊见到听到天琼风的喊声后顿时都露出激动的神情,眼眶中清澈的热泪骤然涌现出来,颤抖着喊了声“大哥……”后奋力向池塘岸边游了过来。 她们这四个女子不是楼琴、月影秀、燕鸿和凤舞摇红,还能是谁? 天琼风看着四女那熟悉的面容,眼中也不自觉地冒出了酸涩的泪珠,口中喃喃地念叨了几声,楼琴她们却已是顾不得全身都被水浸得湿答答的,飞快地朝天琼风扑了过来。 天琼风张开双臂想把她们都搂进怀里,可却被她们那一冲之势压到了草地上。天琼风刚想坐起来,可四女的秀拳却铺天盖地的朝他的胸口和头部擂了下去。 “你这个大坏蛋,谁让你把一声不响地就把我们扔下跑到这里来的,呜呜……”月影秀边捶边说,眼泪却再也忍耐不住,雨点似的落在了天琼风身上。其他三女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殷红的眼眶中却满是幽怨与愤恨,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天琼风不敢运气抵挡,也不敢躲避,被打得在嗷嗷直叫。 楼琴她们也不知给了天琼风吃了多少拳头,反正她们累得停手时,天琼风脸上都已经到处是青一紫一块了。看到天琼风这副惨样,四女又疼惜起来,楼琴和燕鸿把天琼风从地上扶了起来,月影秀小手则温柔地在他的额头上抚摸了几下,抽泣着道:“大哥,痛吗?” 天琼风摇了摇头,如果这一点痛能让她们原谅自己,就算再挨几次天琼风他愿意。他轻轻地捂去了她们脸上的泪水,道:“小琴,你们都瘦了,都是大哥不好,不该单独扔下你们?”天琼风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鼻子一阵酸楚,滚烫的泪水又在眼中打起转来。 听到天琼风关切的话语,楼琴她们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委屈,忍不住再次放声哭了起来,许久的相思在此刻登时泉涌而出…… …… “小琴,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她们停住哭泣、柔顺地偎依在天琼风怀里时,天琼风终于忍不住轻声询问起来。 燕鸿仰起那梨花带雨的脸庞,柔声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此时的人间界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了!在天琼风离开后不久,天罗将要入侵人间的消息不知怎么在各地都开始流传起来,那些流言将天罗的科技和武技渲染得比人间要强上无数倍。在有心人的搅和下,这些消息很快便引起了人间界的恐慌。而由于各个区域政府对待此事的态度不同,那个统一的联邦此时已是变得形同虚设。 而暗星世家却于半年前劝说炎黄区域政府抽取麒麟武院“太极仙山”里那股奇特的阴阳气场以改造武器特性,说是为以后抵挡天罗的入侵作准备,实际上只不过想利用那些武器扩张他暗星世家在人间界的势力罢了。麒麟武院当然不会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但暗星却派出许多武学高手袭击武院,如今武院已是元气大伤。 三个月前,彭祖和雨吟长老等人测知天琼风已消弭了天罗的那股积存千年的邪气,而恰好那个时候他们也已知道自己留在世间的时间不会太久了,他们怕自己的神念消散后暗星世家会对楼琴等人不利而无力保证向天琼风许下的承诺,于是便将天琼风消失的真实情况告诉了楼琴等人,同时将自身的毕生修为加持在楼琴四人身上,利用凤舞摇红所发明的那种巧妙方法把她们送来了天罗。 天琼风听了燕鸿的话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悲哀,自己千辛万苦差点连小命都丢了来为人间界消弭祸患,可他们却仍旧在为着权势利益而争斗个不停,自己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彭祖和雨吟长老他们逝后能够安心吗? “姐姐……”天琼风沉思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凤舞沁婷的惊叫声。 天琼风和楼琴几人回头一看,便见凤舞沁婷睁大着眼睛站在那里,而水碧她们则惊疑地望着天琼风身边的四名女子。 凤舞摇红娇躯一颤抖,她已认出那人就是自己的亲妹妹,离开天罗好几年,没想到一回来就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她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妹妹……”,喊声未已,人已向凤舞沁婷扑了过去。 天琼风站了起来,看着楼琴和水碧她们,头都有些乱了起来,自己该对双方怎么解释自己与她们的关系呢?如果楼琴四人知道自己在这天罗连孩子都有了,不是会更伤心难过吗?而水碧她们如若知道楼琴等人是自己以前的恋人,心中能好受吗? 不过让天琼风 更感到烦恼的却还是另外一件事,他明白彭祖之所以肯把楼琴等人送过来,并非只是为了完成对自己的承诺,他们这样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没有说出来,其实他们是希望自己看到楼琴几人后能够返回到人间,帮助人间界恢复到以前的安宁与和平! 唉!两位老人家,你们走的是轻松,可却把人间界的那副烂摊子都扔给了我! 天琼风长叹一声,望着天边那仅有的一丝霞光,眼神不禁迷惘起来…… 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