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施美男计》 前言 炎派——一个以黑道组织起家,根在日本的家族,炎派的闻名在于它的神秘,但没有人知道这个家族的能力到底有多大,因为炎派的子女遍布世界各地。 在这个家族中,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家族中的男子,在年满十八岁之後,不得待在家族里,他们必须独自远离家族,去觅得他今生的新娘:而在成婚前将新娘带回家族,任属於他的责任,并且永住家族内,不得再离弃家族。 而家族内的女子,则是在年满十八岁之後,由父母为她安排另一个去处,而她们在成婚前也必须回到家族内,与她们未来的夫婿一同接任属於她们的责任,并且不得背弃家族。 因为这项规定,所以炎派的成年男女几乎是长年在外,在没有觅得另一半时,他们是不能踏入族里一步。 至今,这个家族远去的成年男女众多,真正回到家族接任责任的人是少之又少,而这也是教人无法理解的一点。因为炎派的势力及财富几乎可以媲美一个国家,为此该是人人都想要这样的富贵生活,可这些对於炎派的人而言,并不算稀奇:他们追求的是自由,若是不到最後关头,他们绝不会有成婚的念头,不管族内如何胁迫、如何要求,也都无法再管制他们的生活。 不过在炎派这个家族里,还有另一项不成文的规定——既已成婚,族内是不认同离婚;所以结婚後的两人,即使已不再相爱,他们也不能离开对方。也因为这个不成文的规定,让族内的男女对於婚姻避如蛇蝎。 因为,结婚像是枷锁般地困住自由的心,几乎令他们为之一窒。 不过,在追求自由的背後,他们有著一股无形的向心力,那是外出的他们绝不会在族外拥有自己的事业,他们的心向著炎派,也都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并且终老在那片土地,这一点更是教人不能理解。 也因此,遍布世界各地的炎派子女,他们过的是贵族般的生活,族人供给他们所有的花费,只因为他们今天所花用的,将在日後付出,这是炎派教育下一代的观念。 亲人的血脉教他们不管走到哪里,总是有相互扶持的力量及信念,所以炎派的子女感情甚奸,他们来自同一祖先,有著近亲的血缘,但是这个家族多半都是异国通婚。 而炎派的成年男女都有著姣好出众的外貌,不管走到哪里,总是成为受人瞩目的焦点,那份优雅的贵族气息是浑然天成,也是教人感到更为神秘的一点。 没有人知道,是否曾经有过炎派的人来到身边,或是到过哪个地方,只因为他们来去无踪,也从没有多作停留:因为这个原因,外界更是好奇,炎派究竟有著多庞大的人力、有著多惊人的财富、有著多少的年轻男女在世界各地流浪:但这么久的时间下来,外界还是无法得知真相。 不过,在他们回到日本时,炎派会公开那即将步入礼堂的新人,但往往教人感到错愕不已,因为那人可能就曾与自己碰过面。 第一章 项威柔在一岁那年被项家所收养,因为在她出生不久就教人给遗弃在孤儿院。 由於项国正的妻子一直没有怀孕,两夫妻在商量过後,决定收养一个孩子。结婚十年的他们迟迟没有孩子,这是他们最大的遗憾;所以当他们决定收养孩子时,见到项威柔的第一面,即教他们十分喜爱地马上收养。 项家算得上是富豪之列,而没有子嗣的他们为此担忧不已,本来为了家业而想收养儿子的他们,最後还是决定收养项威柔;因为她那如洋娃娃般的精致脸蛋、雪白的肌肤,十分吸人,特别是她纯真的笑颜,无邪得让人疼爱不已。 一岁的项威柔什么都不懂,但明白有了属於自己的爸爸妈妈:而且从那时候开始,她过著公主般的生活。这样优渥的生活培养了她富家干金该有的礼仪及优雅,而她完全享有了项家夫妇的宠爱。 两年过去了,一直没有怀孕的项太太在一次的健康检查时,意外的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突如其来的大好消息令她几乎不敢相信,因为这些年来,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竟意外的怀孕了。 这样的好消息她归功於项威柔的到来,因为她相信是项威柔为她带来了这个孩子的。也因此,在孩子出生前,她对项威柔更是疼爱不已。 十个月後,项威柔多了个妹妹,而这个妹妹的出生,虽然没有影响父母对她的疼爱,可还是影响了她的心绪,更是明白了自己的身分;虽然她是这么地爱护妹妹,可她始终是个养女。这样的想法,在她读书时更是深刻地感受到。 那一年,她刚要入高中,同时,妹妹也要就读国中。以往不管她学校里有什么活动,妈妈都会带著妹妹一起前往参加:而这次,她也这么期盼著妈妈能够带妹妹陪她一起到高中报到,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报到日正好与妹妹国中的报到日撞期了。 报到日那一天,项威柔赶了个大早,从她到项家来,即养成不赖床的规律生活,而她的功课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换了衣服,吃著早餐的她,等著妈妈下楼,半响之後,就见妈妈来到饭厅,而妈妈身旁跟著妹妹——项沁爱。 「威柔,今天妈不陪你去报到了,家里司机会送你去,等办好入学手续後他会再送你回来。」项太太柔声说道。 项家为她及妹妹各找了所贵族学校,在那里就读的小孩全是富人之子。 「妈,可是你说要陪我去的啊!」项威柔可是很期待今天,怎么知道妈妈竟然不能陪她去了,那时还亲口答应过她的,怎么今天才改变。 「我忘了今天也是小爱的报到日,妈不可能同时跑两个地方。」 项太太坐在餐桌前,而小女儿则是安静地坐在她身旁,这个女儿自小身子就不好,所以她花了很多的心思在她身上,自然是忽略了大女儿:不过她绝不是个偏心的母亲,对她而言两个女儿都是一样的重要。 「可是……」 项威柔觉得很失望,虽然她知道妈妈本来就此较疼爱妹妹,因为妹妹的身体比较差,需要人照顾,而且她也知道妈妈对她很好,尽管她不是妈妈亲生的,可是她从没有缺少过母爱。 「威柔,你是姐姐,不可以再这么依赖妈妈。」项太太对项威柔的管教并不算严,可也一直都教导她不能养成千金大小姐的骄傲。 「那我们可不可以先陪妹妹去报到,再到高中去?」 项威柔其实有点害怕自己一个人到陌生环境去,只是她不敢跟妈妈说,她怕妈妈担心,所以她向来部是把话藏在心里。 「威柔,你真的要妈妈陪你去?」 项威柔点头,很肯定地看著妈妈;而项太太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因为她也担心威柔一个人报到是不是会有问题。 只是在这时,本来安静吃著早餐的项沁爱抬眼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姐姐,很骄纵地嘟著嘴,「妈妈,人家今天要去逛百货公司,你昨天晚上答应我的。」 项沁爱自小就受到项太太过多的呵护,所以养成了大小姐的性子,这点虽然项国正再三跟太太提过,不过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管了,反正只要女儿开心、太太愿意,那么整日忙於事业的他,实在不该再多说什么。 「好好好,小爱最乖了,妈妈怎么会忘了呢?一定陪你去逛百货公司,」项太太本来打算陪项威柔去报到的念头在这时候全给打消了。 为此,她转头看著项威柔,「威柔,你就自己去报到,妈妈还要陪妹妹去百货公司。」 项威柔虽是感到失望,不过她没有再多说,「嗯,我知道了。」 「那你自己要小心,报到完了就回家。」 「我会的。」项威柔听话的点点头。 她已经十五岁,会照顾自己了,只是她还想要妈妈陪她,或许是她真的很想要那一份来自家庭的温暖及父母的爱吧! 「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妈妈买给你。」项太太算是补偿地问著,那娇美的脸上有著温柔的神采。 项威柔轻轻地摇头,她从来都不缺任何东西。 吃完早餐,项威柔由家中司机开车送她到高中报到,在到学校的途中,她难过又失落地望著窗外。 「大小姐,是不是很难过夫人不能陪你到学校去?」这个司机在项家已经工作多年,步入中老年的他,对项太太的偏心自然也都看在眼里,不过这怨得了谁呢?小小姐是项太太亲生的,当然是比收养的要来得疼爱多了。 「没有。」项威柔没有收回视线地回答著,就算她真的难过,可她也不会表现出来,她不要人家觉得妈妈对她不好。 「这是很正常的,小小姐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年纪又比你小,自然更得夫人的宠爱:所以你都这么大了,要懂得体谅夫人。」司机语重心长地说著。 项威柔因为司机的话而将视线调至司机身上。「我也是妈妈的女儿!」 「不一样的。」 「王叔,哪里不一样?」 她一点都不明白,她跟妹妹都是妈妈的小孩,就算她是姐姐,她懂得照顾及爱护妹妹,但是她为什么要去体谅妈妈的处境。 「亲生与不是亲生的差别。」 当王叔这句话才说完,项威柔精致无瑕的洁白小脸突然没了神采,那一直都是她心中最在意的一件事,只是她总要自己别多想;对爸爸妈妈而言,她与妹妹都是一样的,可现在她才明白,那是错的。 也因为这样,她本是与妈妈亲近的心,逐渐不再了。她要懂得感恩,项家给了她这么好的生活环境,否则她应该还在孤儿院,哪可能出门有轿车接送,还就读贵族学校,而这一切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报到不久时,项威柔竟遇上富贾最为担忧的事——绑架。 那时她正为了妈妈没能陪她到学校而难过不已,特别是又听了家中司机的话,她伤心地在报到後决定独自一人回家;她告诉司机要到书局买书,所以要他先行回去,因为她不要人家可怜她、同情她,她怕自己会流下眼泪。 谁知,就在她买完书,可能是她太不小心了,走著走著,竟然就走到小巷子里。向来出门都有司机接送的她,根本不晓得自己迷路,她只觉得入目的景象很陌生,教她想不起回家的路。 在小巷里找了找,她发现自己愈走愈偏僻,而她发现这附近似乎没有半个人影,让她要问个路都找不到一个人。 就在这时,她听到後头有人说话,高兴不已的连忙转过头去,好不容易才听到人声的她没有多想的就要开口。 可她才一转身,却发现在她身後说话的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有好几个年轻男子,他们年纪看来比她大了几岁,而那模样教她看了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 「小女孩,你自己一个人吗?」 那几名男子很不怀好意地看向她,还有意地朝她走近。 「你们要干什么?」 项威柔知道这些人不是好人,害怕地想要逃跑,可是她现在迷路,根本不晓得要往哪里跑才能回到大马路上,於是她踌躇不前。 「你说呢?」 那些人不安好心眼的狰狞外表,教项威柔恐惧地将手上的书袋给弄掉了。 「你们不要过来……」她一再地退後,想要避开这些人。 「那怎么可以!我们可是注意你很久了。」其中一个人这么说著,那目光还有意地打量著她的身子。 已经是高中生的项威柔,本就清新的外貌如今更多了股女孩子的气息,那青春俏丽的模样教人不自觉地多看一眼。 「你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注意她,她根本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你们。」 「不认识没关系,我们要的是你家的钱。」 这时项威柔才明白,他们是想要绑架她好跟家人索钱,而她却这么无知地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游走;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让别人有机可乘的。 「你们再过来,我就要大叫了。」在看著他们一步步地朝自己逼近时,项威柔再也顾不得迷路的事实,转身就跑,她不能任他们这么的带走她。 「想跑?门儿都没有。」 那些人看著她跑开,很快地在後头追著。「别让她跑了,这小女孩可以交换一大笔的钱。」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她一边跑著,一边想著自己要怎么逃开;就在她手足无措时,身後忽然有一道力量将她给往後扯,那力道大得救她痛叫出声。 「啊——」 「还想往哪里跑?」 被捉住的项威柔很不合作地拼命挣动,想要挣开对方的箝制,所以她用力地拍打对方,还在那人手臂上用力地咬著。 「该死的你,竟然敢咬我?」 那抓著她的人,想也没多想地就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那力道大得教项威柔险些昏了过去。 因为那一巴掌,项威柔的左脸顿时红肿,嘴角还沁出血痕,她却是忍著疼痛地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她一定要逃走,不然她可能就见不到爸爸妈妈,她不可以被他们带走。 因为心里惊慌,她无暇理会自己疼痛不已的脸颊,还是继续的挣扎。 一旁的男子看著她这么粗蛮的动作,迅速上前再赏了她几巴掌。「不要再喊了,小心我打死你。」 本就纤细的项威柔哪里能承受得了几个大男人的掌力,虽说她有著再多的不愿意,最後还是被他们给擒住了;而她在挣动的同时,身上的制服也教他们给扯破,露出胸脯白皙的肌肤,同时也引来那些人的目光。 「哇,没想到这女孩子发育得这么好,身材真是不错。」 有人在她的身上抚摸著,教项威柔几乎要作呕地反抗,可她根本没有力气,更何况她的双手还被制住,根本是连动都不能动。 「乾脆带回去住的地方,好好的享受一番如何?反正人都在我们手上了,谅她家人不敢不交钱。」 「这个方法很好。」其中一人附和道。 「不,不要……」 项威柔想要他们放开她,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你最好闭嘴,不要教人家看到,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那些人看她如此不合作的态度,很火大地威胁她。 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项威柔,只能红了眼眶,不知该如何是好地任他们架著。 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的敦他们给带走,没想到这时有人出声了—— 「放开她!」 「你是谁?」架著项威柔走的男子很不客气地问著,「少管闲事,要命就快走。 炎柬怎么都难以相信,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如此嚣张地当街掳人,而且对方还只是个女孩子,这教他看不过去。 原本他只是对这几个人的行径感到怀疑,才会跟著他们过来,没想到竟会看到这一幕。若是他明智的话,他就不该出手,因为他只是来台湾找人,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不过在他看到那些人这么粗鲁地对待一个女孩子时,他心里的怒气再也难以平息。而他一直没有看到女孩的脸,直到他们将她转过身,他才清楚地目睹她的面貌,一个美得像个洋娃娃般的女孩,她的脸上因为巴掌而显得红肿,可还是无损她的美丽。 本是怒火冲天的他,不由得对她产生了一份不舍及不忍的感觉,他不再沉默以对,而他希望组织能够理解他出面的原因。 「要我走可以,我要带她走。」 炎柬自小在组织里受过严格的训练,平常人若是没有一定的武力,他根本是不看在眼里。 「什么?口气这么大,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那几个人看著他狂傲地笑著,那笑声很是刺耳,教人厌恶。 项威柔此时已陷入半昏迷状态,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不过她很感激对方想救她的好意。 「放开她。」 她的脸色很难看,看得出来她极为不适,特别是她胸前的衣服被拉扯破裂,教炎柬冷光一扫,想要将那个对她动粗的人痛揍一番。 「办不到。」 那几个人一拥而上的围住炎柬,而捉著项威柔的男子则是退了一步站在一旁。 她为那个想救她的人担心,因为对方这么多人,而他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在她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那几个人被打得倒在地上痛苦哀号的声音。 「你要自己放开她,还是要我动手?」炎柬轻而易举地将那些人给解决了,只剩下那个捉住项威柔的人。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对她不客气。」那人不知何时拿出一把小刀,将刀锋朝著她的细颈。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 炎柬哪里是如此不济之人,他既然插手,那么他定要带人走。 「那你就试看看。」 那人故意在项威柔的颈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令她感觉到颈部一阵刺痛,不过因为被捉住,所以她根本什么都不能做。 「痛!」她低喃地喊道,害怕得想哭,可是她命令自己要勇敢,不可以落泪,乾脆将双眼紧闭,不愿张开。 炎柬目光一暗,他看著那人的刀划过她颈子时,心里的怒火顿时翻涌腾升,教他几欲要杀人。 那人很得意的看著炎柬的犹豫,可是他的得意并没有多久,因为炎柬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不仅将人自他手中抢过来,同时也赏了那人几脚,教对方硬是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直到此时,项威柔还无法相信,她真的获救了;本是已不抱任何希望的她,被人给救了。所以,她试著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救命恩人。 「别怕,你安全了。」炎柬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同时很温柔地将她给抱起。 「我要回家……」项威柔这才因为放松心情而哭了,她埋进炎柬的胸前,恐惧不已地哭著。 「你家在哪里?」炎东根本不认识她,怎么送她回家?而看她这副模样,他第一个反应是送她去医院。 「我先送你去医院。」 「下要,我要回家。」 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或许是因为疼痛,也或许是惊吓过度,没一会儿工夫,她就这么地昏厥在他的怀里。 看著她昏厥的模样,炎柬又看了她颈上的伤及被撕裂的衣服一眼,最後决定先将她带回自己住的饭店。 他知道自己不该将她给带回饭店,可是他不忍心将她丢在路上等待救援,何况她身上的伤口需要敷药呢。 「炎柬,你去哪里了?」 炎柬一走入饭店的房间,他的夥伴炎仁劈头就问,还以为他出事了,而後才注意到他竟然抱了个女孩,一个脸颊红肿又昏迷的女孩。 炎柬没有回答,迳自抱著项威柔走向床铺。 「这是怎么回事?炎柬。」炎仁疑惑地问著。 他同时也注意到炎东不经意流露的温柔及细心,看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孩给放在床上,并且为她盖上被子,那动作是以往从没有过的轻柔。 「我帮她敷药,给我医药箱。」 「哦,好。」在家族里,他们多少会一点自我治疗的能力。 见炎仁拿了医药箱过来,炎柬掀开被子,然後解开他套在她身上的外套,但见炎仁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他便要炎仁回避。 「你先出去,等我帮她敷好药再喊你进来。」他不想让炎仁也一睹她的身子,在他外套下的破裂衣料并不能为她遮去多少肌肤。 「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炎仁哪里猜不出炎柬的意思,所以他没有多话地转身就走。他感觉得出好友对於这女孩的不同对待,看来对炎柬而言,她是十分的特殊。 「别让人进来。」 一直到炎仁出去,听到关门声时,炎柬这才完全解开自己的外套,教那底下的白皙展露他眼前。 望著她被打得红肿的小小脸蛋,炎柬轻声地咒骂几句,心里更加的想要痛宰那几个家伙,若不是他不想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真的会要那几个家伙付出更大的代价。 不由自主地,他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同时也讶异於自己失控的温柔。 那些破裂的衣料没能遮去她姣好的身子,那双无瑕匀称的玉腿令他喉头一紧,急忙别开头;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她的上半身时,那饱满的小小柔软吸引住他的视线,教他连忙控制自己的心绪,不再多想地打开医药箱。 天啊!他该不该请个医生来为她敷药,他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继续看著她的身子。 闭上眼,炎东深吸口气,平稳思绪後,他开始为她敷药,同时也注意到她白皙的肌肤上有多处的瘀青,看得他是一把怒火直攻心田。 「该死。」 他真该为她再多痛揍那几个人,光是他们这么对待她就不能轻饶。 他很小心地为她敷上特制的药,并且将她颈上那道伤痕给包扎好,然後进浴室拿了毛巾沾湿,为她洗去血迹及污痕。 而後,他满身大汗地为她套上自己的衬衫,那宽大的衣服直至她的膝头,而这样的她更显娇小,完美的好身材尽落入他眼底。 未了,再看了她一眼,炎柬才进浴室,打算好好地冲个凉,为自己除去那份燥热。 第二章 炎仁在与炎柬谈过後,同意让那女孩在他们这里过夜,不过他们也打算明天一早就联络女孩的家人。 在等她清醒的同时,炎柬轻易地由道上得到她的消息及资料,原来她是项国正的大女儿,而项家算得上是台湾富豪,难怪有人会看中她下手。 教炎柬纳闷不解的是,为什么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会走至那么偏僻的小巷里,身边没有人陪著。不过他不打算多作思索,因为他还有任务在身,同时也有时间限定,他不该为了这件事而多浪费时间。所以他只要在送走她後,不再过问,也不去多想,这样就够了。 这一晚,炎仁没有再出现,而炎柬为了方便照顾她,所以待在房里,他打算在沙发上窝一晚,那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 不知为何,本是熟睡的她开始翻来覆去,而後仿佛难受的扭动身子,她感受不到家人的温暖,她好害怕、好冷;最後在她的翻动中,被子挂落了去,让她冷得蜷缩起身子。 就在她痛苦呻吟时,有双温暖的大手按住她的额头,并且温柔的对她说话。 那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可是她对这个人的手有熟悉感,她感觉到这人曾经抱过自己,只是记不起对方的面貌。 虽然身子还是感到寒冷,不过她不再害怕,因为有人可以陪伴她。 炎柬皱眉地看著床上的人,细弱的呻吟正显示她的不适,而他的手在探向她,马上察觉出不对劲,因为她发烧了。 他想要转身帮她拿药时,她却突然伸手拉住他,口中的呻吟不再了,连身子都不再扭动,仿佛找到了教她心安的东西。 蜷缩的她只占了床的一小部分,那么小的身子教他疼惜,弯身将被她踢落在床边的棉被给拉起,再次替她盖上。 「别走……」当他打算要她松开他的手臂时,她怱地喃喃出声。 被她突然紧握,炎柬可以感受到她心里的惧意,於是他安慰地轻喃:「快睡吧!我不走。」他也担心她的身子,所以他知道自己今晚是不用睡了。 「我好冷、好渴。」因为发烧,她感到喉咙乾涩。 听到她的低语,炎柬转身倒了杯水,然後哄著她张开嘴。 可她只是拼命地摇头,并且一再地呻吟,没有张开嘴。 不得已,炎柬只好先将杯中的水含在口中,而後低头将唇覆上她的,将水哺入她口中。 因为口渴,所以她一暍到水之後,马上就吸吮住炎柬的唇不放,她想要更多的水来解渴。 只是昏睡中的她根本不晓得这样的举动引起炎柬多大的反应,在她无意识的引诱下,炎柬将这喂水的动作引燃为热吻,他狂热地吻著她柔软甜美的红唇,小心地不去弄痛她的两颊,与她纠缠的吻著。 不知道经过多久,炎柬才结束这个吻,不停地喘著气;而床上的她更是娇喘吁吁地将他抱得更紧,让他根本无去移开身子。 为了不吵醒她,炎柬只有控制自己的情欲跟著躺在床上:可他的自制力还是没能控制好,因为,他竟不能自拔地再次吻上她的唇、汲取她的甜美。他先轻贴於她的唇办上,但一接触到她柔软的红唇,他便不能自己地开始辗转吮吻,将舌头滑入她口中细细地品尝那份芳香。 而在睡梦中,项威柔只觉有人抱著她,还吻著她,那感觉好温柔、好温柔。她试著想要睁开眼,可是她好累,所以她要自己继续睡,她不想在这美好的时刻离开这梦境中,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他的吻轻柔得仿佛怕会碰痛她,小心翼翼且万分珍视,一道暖流缓缓灌入她心田,抚平了她的不安。 为了怕这美好的梦境跑走,她的手用力地将他给圈住,她不要他离开,嘴唇则是开启的吻著那温暖,想要得到更多的暖意。 也因此,他们两人紧紧的相拥,亲昵得很。 而炎柬的自制力在这时候也消失无踪了,他想要停止的意念却正与他身体的动作背道而驰;他知道过了今夜,该会有所不同,但究竟会是怎样的不同他不知道,只是他与她,不该只是陌生人了。 他有力的双臂将她想要移开的身子给制住,并翻身在她之上,再次细细地品尝她的甜美。 或许是他突来的强势,教项威柔不禁想退缩,开始有了反抗的动作,奈何他将她给压制住,不让她退开地深吻她的唇,舌在她口中纠缠,教她想要退缩又无法移开分毫。 她只觉得刚才的温暖不见了,她身上彷佛有道热火直逼向她,而那沉重的重量教她想要推开,她感到有一双手在她身上游栘,偏偏压覆在身上的重量教她想要挣扎又动弹不得。 「不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她知道这是不对的,那个人不可以这么对她,她根本不认识他,怎么可以任他这么地拥有她的身子。 「不要……」 过多的亲昵抚触教她不能再平静地任他为所欲为,所以她再次地开口拒绝,双手也下意识的推拒他的人,奈何她薄弱的力道无法撼动他。 瞧著她那委屈的模样,教他不忍地想要好好地哄慰她,而满腔欲火也在这时消失了,他一个翻身,将她给搂入自己怀里,并安慰地轻声低语,那股温柔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将被子给盖在两人身上,很满足的抱住她娇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引起他不知知名的情绪。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一直到天明,他们两人紧紧地相拥著,感受著彼此的体热及气息。 他明白了一点,自己并不想要离开她,他想要好好的守候她。 当炎柬送项威柔回家,说明发生何事後,项国正为所发生的事而大戚震惊,但也因为女儿被人乎安送回而感激不已。为了报答,项国正收养了炎柬。 尽管炎柬并不需要项家的财力,只要他愿意,他有的是花不完的钱,不过他不在意那些;因为他的心里,已经逐渐被那个他救起的女孩所占据,他想要守在她身边,看著这样美丽的她,会长成怎么样教人倾心的美人。 他动心又动情了。 因为,项威柔差点被人给绑架,若不是炎柬救了她,後果可真是不堪设想,而今虽然平安无事,但项国正很不能放心;在她十五岁那一年,他为她请了个贴身保镖,为的是确保她的安全。 这个保镖的到来,也改变了项威柔的生活,改变了她空白的感情:她怎么都没有想过,本是单纯的事,竟会成为如此的复杂。 而那个保镖就是炎柬,那个救她脱离危险的炎柬。虽然他是父亲为她请来的保镖,不过在人前,炎柬是父亲的义子。 只是没有人知道,在项威柔出事的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有当事的两人明白,不过他们都不再提起这件事,彷佛它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去年项威柔大学硕士毕业後,马上进入家族企业,接住父亲指派的工作。 今年已经二十七岁的她,身穿一袭样式简单的套装,优雅地端坐在办公桌前,而在她眼前的是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文件,那令她几乎是天天加班,有时就连假日她也是待在公司里,为的是能够尽快地审阅完这些文件。奈何她只有一个人,而这些工作量早就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为此,她就算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赶工,工作都做不完,就连她喘息的空间也没有。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满,正好相反的,她很能享受这么忙碌的生活,这个中的原因,是她可以避开母亲对她的感情的追问。她知道母亲关心她,并且很舍不得她为了公司这么的卖命,可是她真的还不想结婚,特别是她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对象;而且她还不打算谈感情,所以在她二十七年的岁月里,感情生活是完全地空白。 相对於她,妹妹沁爱的生活就丰富许多,还在就读大学的她,很能享受大学生的黄金时光,因为妈妈的细心照顾,所以沁爱的身子已经与正常小孩无异,十分的健康、活泼,而本就外向的她很快地在校园里成为风云人物。 再加上沁爱甜美又姣好的外貌,虽然身形不算高姚,可身材的比例完美,教人忍不住地多看一眼,她又懂得展现自己美好的身材,因此,她身边的追求者从没有断过。 现在,虽不知道沁爱是不是有了男朋友,不过她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沁爱想要,自愿者可是大有人在。 因为妈妈的要求,她与沁爱都留有一头长发,只因为妈妈认为这样才具有女人味,也才像个女孩子。沁爱虽然不爱留长发,不过她那头亮丽的秀发则是教人十分羡慕。 为了追求流行,沁爱很叛逆地将头发给染色,色彩则是随著她的心情一再地改变:这样的随性曾经教妈妈气得有一阵子不理会沁爱,最後还是在沁爱的撒娇下原谅了她的行为。因为妈妈的通容,沁爱的言行举止更是大胆,就连服装都是走在流行最前端,因为父亲从不限制她的零用钱,所以打扮自己对沁爱而言是件快乐的事。 相对于沁爱,项威柔显得平凡多了,尽管每个人都夸奖她的纤细柔美,可她皆一笑置之。她从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对她而言,那不过是会随时间而改变的,所以她甚少装扮自己,顶多在上班时画个淡妆,而她所有的衣服几乎都是上班族的套装。 她故意将自己打扮得简洁俐落,为的是要公司员工能够认同她的存在,她还刻意地将头发给绾起,戴上刻板的眼镜,更显出她的专业。这样的她虽美,可是又教人感到有距离而不敢接近。 不过在商业上,欣赏及爱慕她的人仍不在少数,而直正能够博得美人心的人是少之又少。 这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寸步不离跟随在她身边的贴身保镖,自那年她遭到绑架後,父亲为了她的安全,特别请了个保镖来保护她的安全。也因为这样,在她的求学过程中,炎柬从没有离开过她;至今都已经十二年了,那个大她三岁的大男孩,如今也蜕变为一个男人了。 他是炎柬,来自日本,从小就习会中文,所以他的中文能力很强,而教她感到好奇的,是他曾进入一个日本组织。那年救了她之後,炎柬便退出组织由父亲请来成为她的保镖。 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他的存在,他就像是她的影子,更像是她的支柱般地守护著她,从没让她受到委屈。因此,炎柬在她心里的分量自是不轻。不过她从没有仔细想过自己与他的关系,一直都只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倚靠,一个愿意以生命来仔细想保护她的兄长。 想起他,项威柔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中午了,替她开会的炎柬也该要结束会议才是,她从没有依赖过任何人,但对於炎柬她可是打从心底的信赖他,只要他开口,她不会拒绝;相同的,只要她开口,他也不会说不,反正他向来只为她好,而且只要她开心高兴,他什么都愿意为她付出。 放下手中的笔,项威柔轻转动颈子,发现这阵子自己总是容易感到疲累,上一次她得了重感冒似乎还没有完全复元,而她又这么没日没夜地辛勤工作,难怪会累了。 就在她想要梢作休息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教人给用力的打开了,她知道这个人不会是炎柬,因为他有他的敲门方式。 一抬头,就见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立於她眼前,那人正是她的妹妹——沁爱。 「姐,你一定要帮我啦!」项沁爱一身性感装扮,让人眼睛为之一亮地多看几眼,而她本人则是相当满意这样的装扮。 「怎么了?」 沁爱一直就对商业不感兴趣,对家中的企业是能避则避,就连她大学联考填写志愿时,也很自主地填下她的兴趣——服装系。 完全不理会父亲对她的要求及期待,不过她也相信,沁爱是真的不适合商界这个过於复杂的环境,她太过於单纯,也过於坦白,从不会隐藏心事,总是将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她的喜怒哀乐,总是容易教人一看就轻易地猜出。所以没选择与商业有关的科系,她认为对沁爱是最好的。 不过她的这个想法,只能埋在心里,她不打算对家人说出,免得再次引来父亲的感伤。 父亲在商场上算得上是人人敬重的长者,不只事业经营得很好,待人处事更是教人钦佩,只是他将希望全放在自己亲生女儿身上,奈何她竟是不加理会地随兴而为,令父亲不由得感叹起来,说是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想法,他不该过於勉强的。 而在父亲的安排下,她就这么一路顺著父亲的要求,从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因为她只想要让父亲开心、放心,所以她乖乖地听话,而这多少也令父亲感到安慰。 「我想要去参观今年的欧洲服装展览,可是妈妈不让我去。」自从项威柔的绑架事件後,项太太对於女儿的安全更是十分小心,总是不让她们落单,就算要出远门,也一定要有人相陪才是。 「妈为什么不让你去?」 一直以来妈都会顺著沁爱的要求,而她若真不放心时,她也会陪在沁爱身边,这样的母爱,她自知自己是不会感受的;不过她身边有个他,只要有他在,她就不应该再让其他的人过分担忧。 「因为我不要妈跟。」 「为什么?」项威柔轻缓地起身,走向项沁爱,拉著她来到沙发上坐下,想要安慰她。 「这次是学校举办的活动,我才不要妈妈跟。」 「妈是担心你才不让你去,你该站在妈的立场想一想。」 「我已经长大了,而且我又不会去做坏事,我不要妈妈一直跟在我身边,这样奸像我还是小女孩。」项沁爱不满地抱怨著。妈妈从来不会过问姐姐的事情太多,总是由著姐姐高兴的处理、决定自己的事。而她呢,妈妈不但要间,还要干涉,完全不给她自由,教她有些不能喘息了。 「小爱,妈妈是关心你,怎么这样说妈妈呢?」那种被妈妈呵护的感觉,她已有许久不曾感受过。 「姐,我不管,你帮我跟妈妈说,好不好?」项沁爱知道姐姐向来疼她,而且姐姐说的话妈妈都会听,所以她今天才会来这儿求姐姐帮忙。 项威柔轻抚妹妹前几天才重新染过的褐红头发,将她整个人凸显得更为亮丽动人,总是教人能在人群中马上找出她。 「我会帮你跟妈妈说,不过我不保证一定行得通哦!」 项威柔拿这个妹妹是没辙了,几乎是项沁爱有任何的要求,她都全部接收地为她著想。 「真的吗?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项沁爱开心地又叫又跳著,那甜美的笑容连项威柔看了也忍不住地跟著微笑。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大门传来敲门声,而且是十分规律地敲了三下。 「姐,是谁啊?」 项威柔会心一笑地说:「炎柬。」 她的保镖来了。 看了看时间,也该是他过来她办公室的时间,而那场教她头痛的会议应该也结束了,她相信炎柬,公司里的主管们更是对他刮目相看,赞赏不已,所以父亲也十分放心由炎柬代她出席一些大大小小的场合。 平时当她办公时,炎柬自然也在公司内处理公事,他的职务是她的特助,就连她的三餐都是他包办处理;虽说他是刚硬的保镖,不过他可也是个烹饪高手。他这么地照顾项威柔,著实教项家人都感到欣慰,也能够完全地放心。 「真的?我好久没看到他了。」 炎柬自那年来到项家後,就与项家人一同生活,尽管他的身分是项威柔的保镖,不过项家人待他犹如亲人;所以在项家,他就像是项威柔及沁爱的兄长,而项沁爱对炎柬更是自小就崇拜不已。 不过她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炎柬心中在意的人是姐姐,光是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可以无怨无悔地待在姐姐身边,她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男人。 在项家的栽培下,他与项威柔一起习商,也一起进入公司,他是项威柔的得力助手,不过外界都对他的存在感到猜疑,因为只要有项威柔的场合,一定见得到炎柬,他像个影子般地陪在她身旁。 这样的两人教人很不能理解,究竟他们是情人呢,还是朋友关系呢? 项国正对外界宣称炎柬是他的义子,同时也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当年的那一场意外,女儿险些丧命,要不是有炎柬,女儿恐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不过在项沁爱看来,他们两人应该对彼此有著深厚的感情,只是两人都属於内敛型的,不将感情放在嘴巴上说,才会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 不过这样也好,她由妈妈那里知道,爸爸并不怎么乐意见姐姐与炎柬在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她并不晓得;但若是爸爸不同意,那么姐姐与炎柬之间就真的有问题了。 但她直觉认为,他们两人是这么的适合,不当情人太可惜了,她怀疑爸爸的想法及眼光:除了炎柬之外,她看不出还有谁更适合姐姐了 —想到炎柬,沁爱不由得同情起他,因为若是真的爱上姐姐,那么他的情路注定要难走了。 所有她的朋友都知道,她有个暗恋已久的对象,不过却没有人得知谁是那位幸运人儿,因为她从不跟任何人提起那个人,而她也知道,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注意到她,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他想要守护的天使了。 第三章 「你很久没看到炎柬了?」 上次她南下出差,炎柬陪著她一同去,那阵子沁爱与炎柬确实很少见面。平日炎柬见了沁爱,多少会有兄长的疼爱表现,她知道炎柬对於沁爱的天真很喜爱,但他本性沉默,有时真的难以猜出他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 「嗯,好像有几天了。」 大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几天不见,还真是特别。 这时,炎柬走了进来,他手上还拿了几个袋子。见状,项威柔淡淡一笑,她知道那里头是她今天的午餐,而主厨正是眼前高大俊逸的炎柬。 怎么都难以相信这么一个阳刚的大男人,竟然会为女人下厨,而且还细心地做出完全符合她口味的料理。 项威柔与炎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彼此沟通,也能够了解对方的意思;就像现在,他没有看向项威柔,将袋子拿进办公室後,开始为她准备著午餐。 一旁的项沁爱说话了:「炎大哥,好久不见了。」 「沁爱,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姐姐啊!妈妈又给我出难题了,我是来跟姐姐求救的。」项沁爱向来是有话直说,从不会隐藏心事,这也是她个性的特色之一。 项沁爱一直都觉得姐姐很幸福,因为她的身边有著炎东的照顾,当时她也羡慕地要求爸妈为她找一个保镖,不过爸妈并没有答应就是了;但,其实哪里能再找个像炎东这么温柔又完美的保镖呢! 「是吗?」对於项沁爱,炎柬本就不排斥,待别是项沁爱与他很投缘,所以对她也就有著兄妹般的感情。 「思,不要提了,我都快被烦死了。」她妈妈现在是每天念著她,要她死心,但是她怎么能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会议开得如何?」项威柔这时才开口,她没看向炎柬,「还可以吗?」要不是她忙得抽不出空,应该要自己出席这次的会议。 「都谈得差不多,只剩下最後的合约手续。」 她知道,只要有炎柬在,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他。就像这个案子,对所有人而言是十分困难,可他却是轻松的应付。有时她真怀疑,究竟有什么事可以教他受挫,而且令他感到棘手。 「沁爱,一起在这边用餐,姐姐好久没跟你吃饭了。」 「好啊!」项沁爱轻快的回道。她也很想再尝尝炎柬的手艺,以前还没上大学时,她就爱有事没事地往公司跑,为的并不是要了解公司业务,也不是见谁,她只是想要吃炎柬亲手为姐姐料理的食物。 於是,项威柔拉著项沁爱来到另一处,而後炎柬才在她对面落座。 「沁爱,你有没有跟妈妈说你要来公司?」项威柔关心的问。 妈妈是因为她多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所以只要没有她们的消息,就很容易著急地四处找人。 「有啦,没说的话我怎么可能出得了大门。」项沁爱很捧场地吃著眼前的美食,听著另外两人讨论公司的业务,她有时真佩服他们两人,可以天天谈公事,好似没有其他的话题可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若是她,谈感情都来不及,哪还有空去理会这些。 一直到三个人都吃得差不多时,项沁爱终於听到他们两人的讨论接近尾声了,这才又有她开口的余地。 「姐,我有个好方法,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横躺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形象的项沁爱很满足地说著,她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为自己能够想到这么好的主意而笑著。 「什么方法?」项威柔当然知道妹妹所说的事指的是什么。 「妈妈因为担心我,所以不让我出国,那你可不可以把炎大哥借我?这么一来,妈妈就不用担心了,因为凭炎大哥的力量,他一定可以保护我,你说对不对?」想著自己可以跟炎柬单独相处,项沁爱的内心不自觉地泛起喜悦的花朵,她这次一定会好好地告诉炎柬,不要只会跟姐姐谈公事,再谈下去,姐姐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她一定得跟他好好地说一番。 「什么?」 「姐,好不好嘛?你就这样跟妈妈说,我保证妈一定会同意的。」 「沁爱……」 这是怎么回事,沁爱不就是想要出国吗? 那为什么她会想要炎柬陪她一起去?项威柔不自觉地看了眼身前的炎东,想要看出他对这件事的反应及态度:可惜的是,从他的脸上她根本读不出任何的情绪。这就是炎柬,有时她真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姐,就这么说定了哦!」 在项威柔还来不及找出适合的理由时,项沁爱早已强要她接受这一个令她为难的要求。 项威柔张口欲言,但又无奈的紧闭嘴唇。 这是头一回,她的心里竟然不愿意炎柬与妹妹一起,因为炎柬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的守护者,十二年来从未与她分离过,她不能想像没有他的日子自己该如何自处。不过,她仍然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而是放在心里。 当年,炎柬在无意中救了她,而後他就成了她的个人保镖,父亲也一再地告诫她,不可以与炎柬产生感情,要她一定要听话,所以她从不让自己去多想在她心中,到底炎柬的分量有多重,而两人究竟是朋友、是保镖,还是情人?她不想对这些伤脑筋,只要炎柬能一直在她身边,她认为那些根本不重要。 一直到妹妹离去,炎柬依旧是待在她办公室里,他们打算继续讨论另外一个新案子,不过因为妹妹刚刚的话,气氛显得有些不同。 见炎柬不发一语,似乎不在意妹妹先前的话。而她呢?只好一再地告诉自己,别在意,若是妈妈真的同意,她也该放人才行,毕竟她从不拒绝妹妹的要求的,而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况且炎柬本来就疼爱沁爱,想来也不会拒绝才是。 这么想著,项威柔要自己别想太多,还是将心思放在工作上,否则她真是要赶不上工作进度了。 这一晚,两人在公司加班,当炎柬开车送项威柔回家,都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她一整天忙於公事,没有稍作休息,以致她坐上车便沉沉入睡。 看著她闭上眼睡觉的模样,那倦累的容颜教他不舍地多看了几眼,一路上他很小心地驾驶著,同时伸手至车後座拿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再看著她满足的缩起双腿地窝在座位上,那恬静的睡容使他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 在照顾她的这些年里,他投注了许多的感情在里头,他在等她感受他给的那份情意,所以他不打算开口说出,他想就这么地照顾她,而且他知道自己能待在她身边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期限到了,而她还不能体会出他的情意,那么他只能说两人真的无缘。 当初他与项先生所定下的期限是十三年,而现在十二年都过去了,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要离开她;到那时,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收回这份付出过多的感情,他心想自己是否该开始与她保持距离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对自己的依赖还有信任,项威柔在他人面前总是一副很稳定沉著的模样。在商场上,她有著与项先生相同的生意手腕,不过没有人知道,其实私底下的她,完全不适合商业,她是那么地不愿与人打交道,不想成为注目的焦点:为了项家,她可以说是完全地放弃自己的理想,无怨无悔地为项家工作。 这样的她,令他心疼不已,不过碍於身分,他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安静地陪在她身边,看著她每天勉强自己处理著一件又一件教人头痛的公司业务。 连著几日,因为项先生出国,她身上的重担加大了;也因为这样,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泛著黑眼圈的小脸上有著过多的苍白。 直到车子驶到项家大门口,炎柬才轻声地喊她:「威柔。」 「唔。」 「威柔、威柔……」 在炎柬几次的喊叫後,本是睡得很沉的项威柔这才轻轻地蠕动几下,并且眨了眨眼睛,而後睁开眼。 「醒了吗?」 「到家了?」 「嗯。」炎柬饮起那双满含柔情的眼眸,点头後走下车,来到另一边的车门帮她打开门。 「谢谢你。」 项威柔勉强的摇了摇头,让自己更清醒些,拿了皮包便欲步出车子,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大外套。 她认得这件外套,是炎东的,想来他又担心地为她多准备了件外套,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细心;而她也总是不点破地任由他宠著,她想要多感受他所带来的温柔,因为她习惯了。 轻轻地将外套取下,步出车外後,她才转手将外套还给炎柬,并且大跨步走进家门。 两人一同要走进家门时,项威柔这才开口问炎东:「你愿意陪沁爱出国吗?」 在她询问妈妈之前,她打算先明白炎柬的意思,她不想强迫他接受,因为她了解他,对於他不愿意的事,就算有人拿枪在他头上指著,他还是不会接受,即使那人是她也是一样。 炎柬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不过他没有回答。 「炎柬?」没有等到他的回应,项威柔再喊他一次。 「你希望我去吗?」 一直以来,他保护的对象只是她,也只想保护她,尽管那人是项沁爱,他一点也不在意,就算是她开口,他也不会同意:当初他可以为了她而离开组织,那早已表明她对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我……」 「想一想再问我吧!」 炎柬的身上总有道严肃的无形墙,那常令她感到不解,为什么一个这么优秀的人会甘心的待在她身边,守护著她,而且只当个保镖,难道他没有其他的牵挂了吗?还是他真的将自己的一生卖给了项家? 没有再说话的两人彼此看了看,然後才走进家门。 炎柬的话在项威柔心中起了涟漪,她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真的需要好好想想。今年都二十七岁的她,是不是该学会自我保护,放炎东自由了? 她知道自己早已走出当年的恐惧,会这么依赖炎柬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愿多想,打算就这么继续下去;她不去想若是有一天,她失去炎柬後的生活会变成怎样,所以她只好鸵鸟似的这么继续下去。 可她不该如此自私,为了炎东著想,她该放他自由,让他去找寻属於他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只待在项家,只是当她的保镖罢了。 但,她真的放得下吗? 因为项威柔没有想清楚,所以连著几天她都没有跟妈妈提起沁爱的事;直到父亲由国外回来,并且要她到书房谈话,她才明白,很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爸,你找我?」项威柔来到书房,就见到父亲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她一直把父亲当成是自己的学习对象。 项国正一听到女儿的声音,马上抬头慈祥地看向她,「来,坐下,爸有话跟你 项国正近年来为了项家企业扩展至海外而忙碌不已,若不是有这个女儿在一旁帮忙,他相信自己也不可能如此放心。 来到父亲面前,项威柔坐了下来,等著父亲再开口:这时,她注意到桌上竟然有好几张照片。 若是她没有看错,那些照片里的人正是有名大企业家的第二代,她不明白父亲怎么会有这些人的照片。 「看看这些照片,有没有觉得比较欣赏的人?」 「爸,这是?」项威柔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不过她没有开口说明,只是望著那些照片发愣。 「这是爸精心挑选出来的人选,爸希望你能够在这些人里找个合适的人选结婚。」 「爸!」 「还是你都不喜欢?」看著女儿一脸的错愕,项国正含笑地问著,并且将照片全推向她,当下要她挑个人选。 「不是,爸,你怎么突然提到结婚的事?」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有些不能接受。 「不算早了,爸心里其实早就在盘算,只是我之前一直太忙,才会将你的婚事给拖延了。」 「爸,我还不想结婚。」她有炎东,他可以照顾她,就算她真要放他自由,不过她也没有心理准备要结婚。 「女孩子长大了都是要结婚的,你今年都二十七了,爸希望你明年就能结婚。」这话里头有著半命令半要求的成分,教项威柔不知要怎么拒绝。 「我……」项威柔看了看手上的照片,心里真的慌了,她该怎么办呢? 「况且,炎柬明年就会离开了。」项国正想了想,最後还是开口跟女儿说出来,他自然看得出女儿与炎柬之间有著良好的默契,可他当初答应对方,在期限到了後,就会让他离开。现在是时候了,他不想要对那人背信。 「什么?」 怎么会呢?炎柬从没有跟自己提过。 今晚是怎么了,他要走了?在她还来不及想清楚是否要放他自由之时,他就要走了? 「炎柬只能当你的保镖十三年,而现在时间快到了,爸爸不能强留他继续待在你身边。」 「我不知道……」项威柔心慌地将手上的照片给丢下,迅速站起身,她打算去找他问个清楚,他真的要走了吗? 看著女儿的失态,项国正一直不希望发生的事成真了。 「你喜欢上炎柬了,是吗?」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女儿结婚的原因,他不打算让她与炎柬在一起,尽管这些年来炎柬对她的呵护他全看在心里,不过他们两个并不适合。炎柬的生活不够安定,女儿若真的跟了他,那只有吃苦的份,他不乐意见到那样的情形。 「我没有……」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习惯有他在身边。 「那就好,等哪天你有空,爸就开始帮你安排相亲。相信爸爸,这些年轻人都是不错的人选,结婚後你也会很幸福。」项国正没再给女儿拒绝的机会。 事实上,项威柔也不觉得自己能再说什么,她看得出来父亲已经做好决定,就算她再说些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只是,她真的要结婚吗? 而另一个教她震惊的,竟是炎柬要离开了。 她愣愣地走出父亲的书房,心里还不停地想著这个问题,而本来打算亲口询问炎柬的念头,也突然的打消了。 就算她问了,那又如何呢?他要走,她能将他强留在身边吗?而且她都考虑过要放他自由了,怎么能够再要他继续待在项家,那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的益处。 她失神地走回房间,轻轻地合上门,而後坐在窗前的躺椅上。她拿著父亲给她黯片,无心地翻看著,最後她丢下那些照片,眼眶在不知不觉竟泛满了泪水。 今晚的她,显得有些孤单,她突然好想见炎柬,想要他就在自己身边陪著她,她真的好想。 真如父亲所说的吗? 她喜欢上炎柬,才会不想要让他离开,才会在知道他要走时,心里莫名地泛著酸楚及难过。 靠躺在躺椅上,项威柔蜷缩著身子,思绪不自觉地回到年少的时候,炎柬才刚到她的身边,她只觉得有人在慢慢地侵入她的生命中;而那时的他教她安心,因为他曾经救过她的性命。 第四章 十二年前 「姐姐!」 喊她的人正是她的妹妹项沁爱,她那天真的小脸上写著震惊,可见家里一定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怎么了?」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後,项威柔本就沉静的个性更加沉默了,一整天几乎可以不说上一句话地待在家里,要不是目前是暑假,可以趁此机会在家里好好的休养;否则,若是真要她马上就去上学,怎么说她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安。 「姐姐,爸爸好像要替你请保镖哦!」 「保镖?」项威柔为这两个字感到不解,怎么她会需要保镖呢? 她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事,况且在那件事之後,她已经懂得要更小心地照顾自己,才不会再有相同的事发生。尽管她怕,不过在家里,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几乎都将这份恐惧给压抑在心里。 「嗯。」 项沁爱一脸的肯定,好生羡慕姐姐能够有个保护她的保镖。 「怎么会呢?」自从那件事之後,家里人为了不教她难过,几乎都不再提起那件绑架的事了。 「姐姐,我也好想要有个保镖,你可不可以跟妈妈说,好不好?」项沁爱哀求地问著,一点也没注意到项威柔脸上写著不愿。 她不想要有保镖,她可以自己过得很好。 所以她想要去找父亲,跟父亲好好的谈一谈,她真的不需要保镖,她可以在暑假过後便回到学校,当作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且她也可以调适得很好。 「姐姐,你要去哪里?」 看著项威柔往外走去,项沁爱也跟在後头追著,小小年纪的她并不晓得项威柔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知道姐姐不见了一天,而妈妈则是整晚哭:所以现在姐姐回来了,妈妈不再哭了,爸爸也为姐姐请了保镖,她好羡慕姐姐。 「沁爱,你知道爸爸在哪里吗?」 「爸爸在书房,妈妈也在那里。」他们还不知道她偷听到保镖的事。所以,她开始担心了。「姐姐,你不可以跟爸爸妈妈说保镖的事哦!」她不想要被骂。 「为什么?」 因为妹妹的话,项威柔的脚步停了,这不是已经是公开的事了吗?为什么不能问呢? 「因为保镖的事是我偷听来的。」项沁爱很不安地低头说著,小脸上写满了她很害怕爸爸妈妈若是知道後会怎么生气。 「偷听?」 「因为爸爸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才没有说,人家是要去找妈妈时不小心偷听到的。」 是吗?那么,就是不管她怎么反对,或是怎么不愿意,父亲都已经打定主意,而且也不打算改变他的决定。 「姐姐,不要跟爸妈说哦,我怕被骂。」 早知道她就不来跟姐姐说了,可是她以为姐姐会很高兴,可以有个保镖陪她,这样就有人可以一起玩了;不像她,妈妈天天都要她乖乖的。 「沁爱,姐姐答应你,不去找爸爸妈妈了。」 她知道爸妈疼她,也是为她好。 「真的?不可以骗我哦!」 项威柔轻轻地将妹妹给抱在怀里,曾经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这么抱著妹妹 了。 「嗯,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那打勾勾。」 项沁爱讨人喜欢的孩子气动作惹来项威柔的笑,她唇角轻扯地吻了吻妹妹的小脸。 「好,打勾勾。」 这一个约定,使得项威柔没有前去告诉父母她并不愿意有保镖来参与她的生活,也因为这样,她有了个保镖。 而她怎么都没有想过,她的保镖竟是当初救她的那个人。 在她被绑架而教炎柬救走後回到家时,项威柔全身有多处的伤痕,而身上的衣服也被拉扯破裂。 在那几天里,项威柔不自觉地避著人,就连家人她都避著,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里:她心里想著那个救了她的人,她奸想再见他一面。 而在妹妹跟她提了保镖的事後,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这么任性,她该为父母多想想,难过害怕的不是只有她,父母也跟她同样的不安,所以,她打算见到保镖之後再与父母谈;同时她也不想再敦父母为自己担心,她开始强迫自己回复正常作息,不再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因为她想若是自己回复正常,到时她就可以有理由跟父母拒绝保镖的事。 这个由项国正请来的保镖,年龄只大项威柔三岁,一个长得十分俊挺高大的冷漠年轻男子。 这个保镖,就是在前不久时救了项威柔性命的人,而项国正怎么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男子竟想要待在台湾成为女儿的保镖。 没有办法,又不想要得罪对方,所以项国正只好跟炎柬约定,他不能与女儿发生情感,他不想要女儿与一个有著组织帮派背景的男人在一起;他是为人父亲的,很自私的只想要女儿过著平凡幸福的日子。 而这样的要求炎柬同意了,在他离开日本来到台湾时,他早已打定主意,怎样都不会离开她:因为在他初次见到项威柔时,她早已深深的吸引住他,尽管那时她还陷入昏迷之中。 为此,在项国正跟组织提出要求时,他便主动向组织请求成为她的贴身保镖,同时愿意离开组织,为的是待在她身边。 项国正在得到他的保证之後,这才跟女儿提了这件事,不过他并没有说出炎东就是她的保镖。 在他说完时,项威柔只是问了一句: 「爸爸,为什么一定要请保镖在我身边?」 这些日子她已经强迫自己回复正常,心情也自我调适,她以为这样做可以说眼父亲改变心意,奈何父亲根本不接受。 「威柔,爸爸这么做全是为你好,我不希望再有什么事发生。」项国正仍为上次的事件感到心惊胆战。 「爸爸!」 「事情都已经决定了,爸爸不想反悔,懂吗?」 「可是……」她真的不想要有人陪在她身边,特别是个年龄与她相差无几的保镖,她怕他,一点都不想要他与自己这么亲近。 「威柔,相信爸爸,炎柬会是个教你相信的保镖,他可是爸爸特地由日本聘请来的。」 「日本?」那个救她的人也是在日本,她突然有个奇特想法,那个人……会是他吗? 他会为了自己远离他的国家,来到这里只为了保护她吗? 「没错,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项国正看过炎柬,当初若不是有炎柬,此时他看到的不会是女儿俏灵灵的样子,或许早已只是具尸首了。 「我……」 「威柔,爸爸不想要上次的事再发生,若是你再有个什么万一,爸爸真的不能原谅自己。」 看著父亲这么地自责,所以项威柔没再多说什么了。「我知道了。」 从没有反抗过父母的她,也只有顺从的接受。 而她怎么都难以相信,那个人真是他,是那个救她的人,她的想法成真了。 炎柬走进她的生命中。 自那天她与父亲谈完後,她就接受炎柬待在身边的事实。 因为炎柬就是那个救自己的人,她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她对於异性心里多少有著排斥感:她一直都要自己别这么刻意对炎柬,与他保持距离,可是她没有办法,只有慢慢地适应。 而她上学时,父亲为了方便炎柬能够就近守护她,又不会引来他人的注目,特地安排炎柬进入高中部就读高三。 这所贵族学校与其他的学校最大的不同点,是这所学校由幼稚园至大学都在同一个校园,不过校方在校内还是很有规则地将不同年级的学生给区分:而在这里头,校区最为接近的就属国中部跟高中部。 当她在学校上课时,他一直都在她身边,一直都守著她,而这个秘密学校里并没有人知道,因为在校园中他们甚少开口,就连偶尔碰上对方,还是沉默没说话的离开;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牵连,可事实上,他与她有著最为密切的关系,他虽是她的贴身保镖,但也是父亲收养的义子。 在她进入高中部时,本就清丽脱俗的她很快的成为校内的话题人物,只是话少的她总是教那些追求的男生们个个碰了钉子,纷纷打退堂鼓。 而在另一头,炎柬因为俊挺的外表及成熟的阳刚气息,教校内的女学生们个个为他疯狂,他的转学为这所贵族学校里引起一阵骚动:只是冷漠的他对於这些总是不看在眼里,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一个人,也只为一件事而有感觉。 项威柔与炎柬之间甚少交谈,每天他接送她上下学,在车上,她只是安静地看著车窗外,而他则是闭上双眼像是在休息一般,他的沉默教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与他说话。 直到那一天—— 在炎柬走进她生命的第二个月,她对他这是存有距离感,若不是因为那一天,他与她也不会改变那份陌生感。 那一夜,在她入睡时,因为课业的压力及过多的压抑,使得睡至半夜的她因为恶梦而转醒,并且无法抑制自己地埋头哭泣著;为了怕家人知道,她将自己蜷缩在棉被里偷偷的哭著,将心里的那一份恐惧给哭出来。 这是发生事件以来她第一次哭,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勇敢,不要怕,所以她始终坚强的忍住泪水,可今晚她再次梦到被绑架的情况,教她怎样都无法再坚强。 想起那些人曾经想要侵犯她,要不是她被发现得早,她知道此时的她不会这么健康的活著,还继续上课,应该自怨自艾的躲著人群窝在家里。 不知是她的哭声,还是炎柬感受到她的难过,当她蜷缩在棉被里时,他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里开口说话,同时掀开她身上的棉被,将她给搂在怀里。 「别哭了。」 那温柔的声音是她所熟悉的,但他根本不该在此时出现,所以她马上止住泪水,不敢置信地用满是泪水的小脸盯著他看。 「炎柬?」因为哭泣,所以她的声音里带著哽咽,但是她想要抑止的泪水还是不听话地一再滑落。 「别哭了。」炎柬疼惜不已的将她拉出被子,让她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他只想要好好的安慰她。 「你为什么在这里?」 在两人相处这么久後,项威柔过於安静的态度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今天他是因为听到她的哭泣声,才会来到她的房间。一进房间就见她缩在棉被里,那难过的哭泣声教他不舍地开口。 他从没安慰过人,在他成为保镖前,他接受了许多辛苦的磨练,但那只令他更为坚毅,也与人产生了距离。 项威柔不是他第一个保护的对象,不过她却是他想要一直守护的人:为了她,他与组织有了约定,十三年後或是她结婚後,他就必须再回到组织,同时也要忘了她的存在。 十三年里他并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不过他不介意,他只是想要待在她身边,他想要知道她在自己的守护下很平安地度过,不再有绑架的事件发生。 不过他还是稍梢地发现,他的出现对她而言,多少造成不适的冲击,他知道那是为什么,所以,他从不会主动进入她的房间,只是在门外敲门等候:但今天不同,他不只进入她的房间,还大刺刺的坐在她床上。 炎柬因为她的问话而沉默,因为只要他想,没有任何一道门可以困得住他或是锁得住他。「我不想听你哭泣。」 「你出去。」项威柔不想被人看到她现在的脆弱样子,她极为不愿意,所以她偏过头,不想再看他地移开目光。 炎柬没有开口,只是继续温柔的搂著她,本以为她会有小小的挣动,怎知她不但没有,还继续地哭著。 「威柔?」 「我好害怕。」 自她发生绑架事件之後,家人除了担心她,给她精神上的打气外,为了不打扰她,他们很少来到她房间;而她虽想要遗忘那件事,却是很难,因为她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那事情也就这么地继续缠绕在她心头,怎么都忘不了。 炎柬的出现,令她佯装多时的坚强给卸下了,不自觉的,她用力地抱住炎柬强壮身体,那健硕的胸膛教她感到安全地埋首著。 「别怕,我就在这里。」他早该料到的,在发生那样的事之後,她心里的恐惧及不安应该是存在的,只是她太会为别人著想,所以把所有的痛苦都放在心里,今晚才会压抑不住地哭了。 「我不想要一个人,一个人总是会害怕,一个人总是会做恶梦,一个人总是很孤单,一个人……」 「不会的,我就在这里,你不再是一个人了。」炎柬心疼她的坚强,还有那份苦,那细柔的哭诉里有著他想要好好呵护的脆弱。 「不,你骗我,你也会走的。」 她是孤儿,她的父母在她出生後就不要她了,而来到新爸妈的家,她虽然很快乐,可她又很寂寞。 「相信我,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因为他的这句话,项威柔再次抬起头,那双美目直勾勾的看著炎柬,「真的永远待在我身边吗?」她可以相信他吗? 「相信我。」 「我想要睡了。」想了一下,她轻轻地推拒他。 炎柬因为她的举动,不想要过分强迫的他只有放开她,「快睡吧!」 「你该出去了。」 这是她的房间,他不该进来的,就算他是她的保镖也不该。 炎柬看著她那防备又有距离的表情,他只有开口了:「等你睡了我就出去。」 他由项国正那里得知,在事情发生後的一个月里她几乎都不出门,有时更是将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相信绑架事件带给她极大的冲击。 「不用了,你快出去。」 炎柬看得出她心里的反抗,「还怕我吗?」 「我没有,请你出去,我真的要睡了。」 炎柬见她不肯多说也不逼她,但他没有起身的动作,反而为她盖好被子,「你睡了我就出去。」 他不打算放她一个人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她的话敦他不舍。 「我……」 「什么?」 「你为什么要来台湾?」项威柔不能说自己在看到他时的震惊,不过她还是有著疑问。 「我是你的保镖,」炎柬说得很有保留。 「为什么?」 「因为你。」他想要守护她的安全,想要看她快乐,想要她过得幸福,所以他才会来:因为他对她有著一份情愫,教他在回到日本之後,怎么都无法忘掉。 「我……」她没有忘记那一夜,只不过她不要自己再去想起。 「快睡吧!」说完,炎柬站起身至窗前,他一直都盯著她看,「我就在这里。」这是一句承诺。 那听在项威柔的耳里,不知是真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的,她那一晚就在炎柬的注视下睡著了,而且一晚奸眠地到天明。她不晓得炎柬何时离开的,不过她知道,她一直都能感受他的气息;就像那时候,当她在几近昏迷时,炎柬将她给抱起,她虽看不清楚他的长相,可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他为她带来安全感。 而现在,她在炎柬身上再次领受到那一份安全感,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心理作用,可是她不再与他保持距离了。 第五章 很久不再梦到过去,而昨夜却教她想了一整夜。 隔天,项威柔一早就起来,应该说她一整晚都没有合眼地想著过去发生的事,这十二年来的种种事情,教她想了一晚而无法入睡。 当她下楼时,家人早已在餐室里吃早餐,而炎柬也在其中,他在项家的身分很特殊,虽是保镖,可项家所有人都当他是自己人。 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项威柔没有像平时那样的看向炎柬,而是低头迳自吃著早餐。或许是因为昨晚的事,父亲要她相亲的事;也或许是她想起他要离开的事,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威柔,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人不舒服?」项太太关心地看著女儿,还有意地用目光责备自己的丈夫,「是不是你又给威柔太多的工作量了,你看她都被那些工作给累成这副模样了。」 项太太从不过问公司的事,她的分内事是好好的维持一个家,所以项家虽是富裕人家,可从不请佣人,所有的家事都由她一人打理。 「妈,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都累成这样了,我看你这几天乾脆不要去上班,奸奸地在家里休息。」 「妈,不用了,我真的没事。」项威柔怕极了母亲会要父亲同意,为此她只好再次保证。 「威柔,是不是真的累了?」项国正在妻子的瞪视下,也认真地打量著女儿,才发现女儿的脸色真是很苍白。 「爸,我很好,可能是昨晚没睡奸,今天才会没有精神。」 「姐……」项沁爱看著姐姐已经成功地转移了父母的注意力,她很放心地松了口气,同时也轻喊著项威柔。 而在听到妹妹这么地喊自己时,项威柔看向妹妹摇摇头,因为她一直没想清楚,所以答应妹妹的事还没有告诉母亲。 「小爱,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麻烦你姐姐了?」项太太看了小女儿一眼,她怎么会不知道小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妈,你冤枉我了,我哪有!」她怎么这么倒楣,出国都快去不成,还要被冤枉。 「没有吗?」项太太不怎么相信地将目光转向项威柔,「威柔,小爱是不是又要你帮忙什么了?」 「妈,小爱没有来找过我,你别误会她了。」项威柔怕妈妈等一下会问炎柬,於是她马上先行开口:「炎柬,你这几天在办公室有看到小爱来找我吗?」 炎柬哪里猜不出她的意思。「没有。」他不是为了项沁爱,而是为了她,所以他瞒了项太太。 「真的没有嘛!妈,你冤枉我了。」项沁爱很感激地看了姐姐一眼,又为炎柬的相助而露出笑意。 她怎么都不会忘记自己拜托姐姐的事,若是妈真同意,那么她就有机会可以跟炎柬单独相处了,也可以好好地跟炎柬把话说明白。昨天她要去书房找姐姐时,就偷听到爸爸要姐姐结婚的事,而且爸爸已经挑好人选,教她听了都要昏倒了。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哪还有父母为女儿找丈夫人选的,要不是不想要打草惊蛇,她真会跳出去,好好地问问爸爸,怎么可以这样要求姐姐:何况姐姐身边都有个人选了,再奸的人选也没有炎柬来得好。 但她又想起,爸爸要求炎柬不可以与姐姐发生感情,所以他肯定是不会同意姐姐与炎柬的事;这么一来,问题真的很大了。 还好她够聪明,想出了要炎柬陪她出国的事:这么一来,不但可以教姐姐好好的体会炎柬不在身边的日子,同时还可以想想若是有一天炎柬离开她了,那她该怎么办呢? 她这么做,说不定可以加速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变化。 至於炎柬,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姐姐的,那份情意教她看得很感动,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自己也喜欢炎柬,不过她却没有跟他提过,而是放在心里的原因。再说,她想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快乐,她并不是个自私的人,她相信她可以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像炎柬这么温柔对待姐姐的人。 想到这里,项沁爱脸上露出更甜美的笑容,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项太太的话直泼了她一盆冷水。 「威柔,若是小爱找你来帮她说情去国外的事,你不用理会她,我已经跟她说过,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妈……」项沁爱怎么都没想到母亲竟会这么地坚持,害她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掉入谷底。 「是什么事?」 项国正并不晓得小女儿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若是为了上次妻子拒绝的事,那么他也会同意妻子的意思。 「爸,没有啦,我又没有事。」项沁爱急忙否认。 「还不就是为了要出国的事,我怕她去找威柔,所以先把话说明了。」 「小爱,爸爸不是跟你说了,那件事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不可以去?」 她不懂,一点都不懂,她人好好的,而且活动又是学校举办的,根本没有什么危险性,为什么她不可以去。 「没有为什么,除非你妈妈跟你一同去,否则你最好就忘了这件事,」项国正严厉的拒绝。 「人家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妈妈跟?」很不平、又感到委屈的项沁爱,红着眼眶站起身来。 「小爱!」 「我去上学了。」 就在她要迈开脚步时,项威柔忽然开口了:「爸,若是炎柬陪小爱一起去呢?你同不同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可是等她想到时,早已来不及了,因为话都已经说出口,而且也落在每个人的耳里,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对面那顿时僵硬的身躯有意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过她刻意忽略。 「姐,你真的同意吗?」项沁爱急忙转过身看向姐姐。 她当初只是说说而已,她还想姐姐或许不会同意,因为炎柬从未离开过姐姐一步,就像是她的守护者般地立於她的身边。 然而,就算姐姐肯,炎柬本人还不晓得愿不愿意呢。 「什么?威柔,你这孩子在说什么?」 项太太为项威柔的话而瞪大眼,一直以来炎柬都是在她身边,怎么会突然要炎柬陪小爱出国,这是怎么回事啊? 「妈,我是说真的,小爱那么想去看展览,就让她去吧。若是你跟爸不放心,那么有炎柬陪她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这样不是很好吗?」 「姐,我就知道你最好。」她的计画要成功了,太好了。 项国正虽然不了解大女儿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他也这么考虑著;若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开始要为女儿安排相亲,那么炎柬确实是没有在场的必要。 「那奸吧,若是炎柬陪小爱的话,我可以同意。」 「国正,这怎么可以?炎柬可是要保护威柔的。」项太太并不赞同,她已经习惯炎柬对女儿的好,虽然她知道炎柬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了,不过她还是希望他能留下来,好好地照顾威柔。只有他在威柔的身边,她才真的放心。 「谢谢爸。」 项沁爱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她开心地跑到项威柔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後又叫又跳的,她终於可以出国了。 而一旁的炎柬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用餐,彷佛这件事根本与他无关。 不过项威柔明白,炎柬也是个有脾气的人,相处这么久,他的容忍及温柔只是因为她,所以他可以沉默,可以不动怒;但在他心中,她知道他应该会为了她刚刚说出的话而感到不满,不过她故意不看向他,她怕自己後悔。 「爸妈,我吃饱了,先去上班。」她快速地将杯中的牛奶暍完,而後站起身,而炎柬也在这时起身。 「姐,你不可以忘了答应我的事哦!」 一直到出了项家,司机将车子给驶上大马路时,项威柔看炎东还是不开口,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她只好先行开口了。 「你同意我的话吗?」 「为什么要我陪沁爱?」 因为他的问话,项威柔的心不由得揪紧,「小爱一直都想要去看服装展览,我不想要她失望。」 炎柬锐利的目光看向她,最後他伸出大掌拾起她的下颚,「若是我不同意,只想待在你身边呢?」 「炎柬,别这样。」 项威柔不想要再多想自己与炎柬之间复杂的关系,这十多年来,他们一同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那些事将会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但也只能是回忆了;因为他要离开,而她将要结婚,两个人都要放彼此自由了,不再由他看护著。 「我不打算陪小爱去看服装展览。」这是他最後的决定。 「炎柬!」 项威柔看入炎柬锐利的目光中,可以明显的感觉出,那里头含带一抹比平日还浓的情意,不过因为有司机在,她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有沉默了。 「先睡一下吧!你脸色真的不好。」炎东将她的头给安置在自己肩上,那轻柔的语气里显出他的不舍。 本是凝重的气氛因为炎柬的这一句话而缓和了,同时也教她安静地闭上眼,因为她的头真的犯疼了。 靠在炎柬的肩上,她很安心地感受著她早已熟悉的气息,曾经有几个夜晚,当她因为做恶梦而无法入睡时,一直都是炎柬陪在她身边:在她因为疲累而无法入睡时,是炎柬为她按摩陪在她床前的:在她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处理不完工作时,是炎柬在一旁陪她学习,最後还成为她最好的帮手。这样的他,教她如何能放得了手 呢?她真的不知道。 况且,她根本没有想过结婚的事,昨晚父亲的话还在她脑海里回荡著,她想要拒绝,可又不敢,只是她真能够习惯另一个男人,像习惯炎柬这般吗?还是她不能,那么她又该怎么办呢? 想著想著,心里更是烦躁,根本无法睡去:不过她虽没睡著,还是这么地靠著炎柬,闭上眼,感受著他所带来的安全感,还有那一份她一直都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感。 这一整天,炎柬像没事人般地继续他的工作,而项威柔则是一整天心神不宁,几乎无法静下心来工作。 特别是她因为一整晚的不成眠,头更是疼得难受,而这也是炎柬进入她的办公室时所看到的情形。 「你来了?」 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桌上的文件几乎是都没有动过,看来今天她是需要加班了。 炎柬走近她。「怎么,头还痛吗?」他的手很温柔地抚过她的头发,这样的亲昵动作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在炎柬的想法里,她一直都是不属於他的,他只是看护著她,而其余的,他是不该逾矩。 「炎柬?」 因为他的举动,项威柔有些失措地移开头,退出他的碰触范围。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炎柬看得出来她极为不适,那所有的反应都写在她的脸上。 「不了,我还有很多文件没看。」 「交给我吧!」 他是她公事上最为得力的助手,就算她没有出席会议,那会议依旧可以照常进行,因为炎柬可以代她发言,同时也出席所有她抽不开身参加的宴会。这样的他,她早已习惯了。 「不用了,你再等我一会儿……」 因为她的拒绝,教炎柬板起了脸,「你有心事?」 项威柔不是时下易於情绪化的女子,她有著自己的想法,也有冷静的思绪,这也是他欣赏她的一点;今天,她却显得有些不像她自己,教他感到纳闷,同时联想到她藏有心事。 「没有……」 事实上,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要走了,是不是真的要丢下她了:那么她根本不必开口放他自由,因为他已经要离去了。 她的话才说完,炎柬却是不容她反对地弯身将她抱起,并且很轻松地将她抱至办公室里的休息室。 「炎柬!你放我下来。」 他今天是怎么了,态度竟是如此的强硬,而且还教人十分的陌生。 炎柬并没有回应她的话,直到进入休息室,他轻柔地将还在反抗的她给放在床上,并且在她想要起身时,俯首在她耳边低语: 「先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再进来。」 炎柬是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不只有著俊朗的外表,他的眼神更是教人情不自禁地深陷;特别是他的嗓音,那低沉的声调总是最好的安眠曲,之前他总在她夜里无法入睡时陪著她说话,说蓍说著,她很快地就会睡著。只是,这是第一次他这么近距离地靠著她说话,那呼气及嗓音令她为之一惊地不再挣动。 「我……」 「听话。」 一直到炎柬出去後,项威柔才回过神,为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感到不解。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改变态度,之前那个对她呵护有加的炎东呢?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 现在在她面前的炎柬,令她感到陌生,因为他从来不会对她做这些举动,他总是守著自己的本分,怎么都不会教她不适又难堪。 本是头疼的她,此时更是难受得闭上了眼。 在她入睡前,她都还能感觉到炎东就在她身边,因为他特意让休息室的门半掩著,而她可以从这个方向看到他的人,他正埋首审阅著她早该看完的文件,那样专注的神情教她看得忘神:只是,她真的太过於疲累,最後,她还是体力不支地睡著了。 不过在睡前,她还想著一个问题——炎东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她了,那么她是不是要永远失去他了?他的故乡在日本,他该会回到日本去,因为这里早就不需要他再留下来了。 想到这里,项威柔心里再次感到酸处,继而又想起父亲勉强她结婚,在她根本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时,她竟要去面对女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抉择,她真的感到无力,也无奈。 可这件事,她是不打算跟炎柬说了,因为那时候他早已不在台湾,说那么多也没有用;他还是会走,不管她怎么做,因为十三年的期限已经迫在眉睫。 当炎东再进入休息室时,看见项威柔蜷缩著身子躺在床上睡著了,而被子早已偏离她的身子,教他能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纳入眼底。 来到床边,看她似乎还沉睡著,应该是累了,所以炎东也就不打扰的静静看著她。 在她身边都已经十二年了,他明白明年就该是他离开的时间了,从来,似乎没有像今天这么仔细的看著她的人,看著她由少女的青涩蜕变为成熟女子的迷人,打从第一次见到她,他早已为她的外貌而惊艳不已。 因为项太太的要求及命令,所以她有著一头乌黑亮丽、如瀑布般的秀发,雪白细腻的肌肤更是引人逦思。 那令他不能忽视的红唇,此时像是在邀请他人的品尝,性感得令他渴望,对他而言,这样沉迷於一个女子是十分不合理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保护者。只是,最近他对她的感觉似乎一再地加深,怎么都难以抹去那份教他想要遗忘的倾心:因为如此,他的手不由自主抚上她的小脸蛋,并且在那小巧的五官上流连,吹弹可破的肌肤嫩得彷佛可以掐得出水来。 他的手指轻抚她性感的红唇、线条优美的下颚、挺直柔美的鼻梁,她就像是上天完美的创造物般,散发出魅力诱惑男人。 项威柔一直都不喜爱上妆,她只会画个淡妆,只因为上班需要,殊不知淡妆的她更具有吸引力。 不知是否因为他的靠近,或是他的抚触,只见她轻轻地扭动身子;而这一扭动,她的长发随即摆动,吸引住他的目光。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吻她亮丽的黑发,细柔的发丝仿佛能轻易地系住任何一个男人的心;想起她再过不久可能将要属於另一个男人,心里的妒意教他难忍地感到不平。 轻撩起一小缯发丝送至鼻前轻轻摩挲,迷人的香味使得他脉搏跳动加快,她似乎有著一股不知名的魔力,教他不愿意离开地守护著她。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改变这个决定。 忽地,他停下所有的动作,转身离开休息室,打算让她再多睡一会儿,她近来的疲累及憔悴,他完全看在眼底。 来到办公室,炎柬点燃了根菸吐云吞雾著,想要平息那教他几乎无法控制的情欲及内心的波动,他不想要她怕自己。 因为十二年前的那场意外,她对於异性总是有著一份恐惧感,这一点他比她的家人更了解她,因为他曾经目睹她半夜被恶梦惊醒的惧意,那是她平时不会展现在人前的一面。 今天她竟然当著他的面,要他陪沁爱出国去看展览。她究竟是在想什么?难道她忘了,他是她的保镖,只该待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吗? 他要她好好想想,而这就是她想过的结果吗?她的种种行径都在告诉他,她在跟他保持距离,而这个发现令他很不安。为此,他再次狠狠地吸了口菸,那略微带呛的烟味平息了他的怒火。 第六章 「炎柬?」 当项威柔再次睁开眼醒来时,一室的漆黑教她不解地伸手要开灯,但她闻到了一丝的菸味。 炎柬?他怎么抽菸了? 在她的面前,炎柬从不抽菸,也可以说是为了她,他将菸给戒了多时,怎么这会儿他又抽起菸来了呢? 没有开灯的项威柔,马上忆起自己身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她还在公司,而炎东呢,应该也陪著她,这似乎早已是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一定可以找得到炎柬。 轻轻地推开门,她慢慢的走著,而她的动作很轻,所以坐在办公桌前专注审阅文件的炎柬并没有看到她的出现。 看他眉头深锁的模样,应该是累了,可他还是继续看著桌上那堆文件,只是想要减轻她的工作量及压力。 「怎么抽菸了?」 来到炎柬的身边,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前,项威柔伸手将他手上的菸给拿走,并且快速地捻熄。 「你睡醒了?」炎柬看著才刚睡醒的项威柔,有著一股佣懒的女人味,教他忍不住心动地多看一眼。 「别看了,我明天上班再处理就好了。」项威柔为了要安排出时间相亲,所以最近的工作量大得救她自己都快要承受不了;不过她没有抱怨,反正她已经习惯,只是她不愿意将这些压力丢给炎东。 「快看完了,再等我一会儿就回家。」 两人这样的对话甚少出现,一般而言,炎柬很沉默,他不太爱说话,有的只是用行动来表达对她的关怀:可今天的他有些不同,但她完全没有阻止,因为她明白,自己再接受这样的关怀的时间也不多了。再过不久,她将要失去他,那么,她为什么不能放肆一下呢? 她很清楚一件事,在她入睡前,她明白了一件事,她是喜欢炎柬的,因为喜欢他,所以产生了依赖:因为依赖他,所以习惯了他,也因为习惯,所以她忘了一件如此重要的事——那就是她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为他而失去了;她喜欢炎柬,更可以说她爱上他了。 因此,她从不打算让另一个男子出现在自己身边,感情生活的空白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失意,她还是一样的过日子,因为她还有炎柬,只要有他在,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而令她顿悟这点的是,炎柬要走了,这个万般呵护著她的人要走了,这教她无法再隐藏自己的感情,她不想让他走。 她自私地想要将他强留在身边,不让任何人抢走他。可是她不能,她有她该尽的义务,父亲收养她、教育她,她该是好好报答他的恩情;所以她只有继续将那份感情给藏在心里,不让人发现。 「你同意陪沁爱出国了吗?」 今天他正为了这一件事而不高兴著,若是她了解他,该避开这个话题的,可她没有,因为她想要藉由其他的事来勾走自己对他的在意。那感情若是不自知,只有不舍,可一旦敦自己发现了,有的不只是不舍,遗有一股不能自制的心痛。只是她留不住他的,所以那份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炎柬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著手上那份文件。 「炎柬,可以回答我吗?」项威柔不要他这么沉默,这样她不能猜测出他的心思,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答案了。」 「只要几天就好了,而且我也不会有事的,每天正常上下班,时间到了就回家,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项威柔以为炎柬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她一再地保证自己的安全,可她却忽略了他眼中的深情。 「你这么想要我陪沁爱?」 「我希望小爱能开心,而且她又那么想去,若是你能陪她,我相信应该会十分安全。」尽管她很不舍得,内心又嫉妒著,可她不能表现出来。 炎柬很有意地多看了她一眼,最後他台上文件「那就随你的意思吧!」他站起身,没有看向她的走至门边,「回家了。」 好冷漠,为什么他突然变得这么冷漠呢?她说错什么了吗?可她只是照实说,并没有哪里不对,那他是怎么了? 「炎柬?」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与她的时间渐渐少了,分离一天他都不愿意,更 何况是出国。不过她的要求他从不拒绝,这一次也不例外,但是只有这一次,接下 来他不会再这么顺著她了。 他答应了?真的答应了? 看著那高大的身形、宽厚的背,她多想要靠上去,好好地依偎著他,告诉他自 己的心意,可是她没有。 「谢谢你,炎柬。」两人最好还是只维持这份单纯的雇主关系,反正都已到了 最後,她不该再多强求的。 因为炎柬同意了,所以项沁爱如愿以偿地要炎柬陪她到国外参观服装展览,这 样的大好机会令她欣喜不已,几乎不能入睡。 「真的吗?炎柬真的同意了?」 全家在—起吃早餐时,项威柔因为昨夜太晚回家,所以才会迟至早上才告诉妹妹这个消息,而她自然也可以感受到妹妹那份喜悦,只是她无法分享妹妹的喜悦,反而有了失落感。 「嗯,所以你可以放心报名了。」那份报名表妹妹还一直放在身边,她也看过,相信这次的服装展览对妹妹应该会很有帮助的。 「我知道了。」项沁爱很感激地看著姐姐,而後望向炎柬,「炎柬,谢谢你。」 其实,他也该要好好的谢谢她才对,让姐姐能够体会他不在身边的孤单。 「我是为了威柔。」炎柬简单的回道。他从不会拒绝项威柔的要求,但并不表示他也跟项沁爱一样的高兴。 「哦!」 她一直都知道炎柬对姐姐的保护,所以她不会因为炎柬这句话而难过的,反正她天生乐观,没有什么事是她办不到的;特别是她相信只要她有心,她的真命天子一定可以感受她的热情及真诚,她一直都这么相信著。 「对了,那炎柬在国外的那几天,威柔怎么办?」项太太唯一担心的还是只有这件事。 「我没事的,妈。」 项威柔试著展露笑颜,今天的她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自昨晚炎柬同意之後,她的心情一直都没有放松过。 「姐,那我可不可以再借炎柬几天?」 项沁爱想要炎柬陪她去百货公司好好的采购一番,为了要出国而准备。一个月的时间里,她除了要做好事前的功课外,当然也希望能够在自己心恰的人面前奸奸的打扮,表现自己最出色的一面。 项威柔心一紧,可她没有抬头看向炎柬地点头,「可以啊,这几天公司的工作比较少,炎柬也比较有空。」 ;炎柬因为她的话而抬眼看了她一眼,他那不赞同带怒的目光中有簇烈火燃起,睁明。那里头的涵义,不过她刻意怱略。 「我有好多东西要准备,炎东,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奸不好?」项沁爱看炎柬从头到尾都不出声,但因为她不了解他,所以没能看出他的不悦。 「我今天还有些事要处理,改天吧!」 「可是……」 「威柔,我先去车上等你。」 炎柬没再多说地起身,而後转身就走人。这样不寻常的他众人是头一次见到,以往他总是会等项威柔,想来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项沁爱看著炎柬走出视线范围,不自觉地看著姐姐,「姐,炎柬是不是不高兴?」她这么期待著,若是他会发火,那表示事情正往顺利的方向进行。 「应该不会。」项威柔淡淡一笑。 若是他生气,也只是生她的气,怎么也不会针对其他人。不苟言笑的他,她虽是习惯了,不过今天却显得有些不同,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就好。」 到了公司之後,项威柔立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在车上她一直不看向炎柬,而他也是闭上眼没有开口。 因为想著心事,以致她没有注意到有人进入她的办公室,直到那人出声。 「威柔,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入神?」来的人是项国正,见女儿这么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不自觉地问道。 「没有。」项威柔赶紧起身,「爸,你找我有什么事?」 「爸想跟你谈相亲的事。」项国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著那份准备奸的人选,并且递给项威柔。 「这么快?」 她手上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完成,而炎柬又要与妹妹出国,这么一来只会拖延工作的进度,所以她想要延—延。 「你的工作我会拨给其他人处理,若是你真处理不来的话。」项国正一直十分相信这个女儿的能力。 「爸,我还可以应付,你不要担心。」 为了不教父亲麻烦,项威柔只有这么说了,手上拿著父亲交给她的男方资料,她真的感到有些无力。 「那就好,对了,明天你记得下班前先回家换件衣服。」 「我知道了。」 项国正说完要离开时,又间道:「炎柬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提。」 「还是告诉他,反正他迟早都要知道。」 「好,我会的。」项威柔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明天别忘了。」 直到项国正快走到门边时,项威柔这才开口问: 「爸,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项国正转身看向女儿。 顿了一下,项威柔才开口:「若是这里头的人选我都不喜欢,那我是不是还是要和其中一个结婚?」 「除非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否则爸爸相信这些人选里一定会有你心怡的对象。」 这些人都是他为女儿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商场的人才,而且品性又佳,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项国正在看了女儿一眼後离去,他知道自己必须与炎柬谈一谈,他希望炎柬能遵守当年的约定。 在父亲走後,项威柔试著好好工作,她还有—堆文件还没有处理,可是她根本无心办公;最後她决定先出去走走,好好地放松自己的心情。 没有告知炎柬,她自己一个人便离开了公司,也没有要司机接送,她在公司外招了辆计程车,打算一个人静一静。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当炎柬来到她的办公室没发现她的人时,他的心里有多焦急。 「威柔?」 炎柬为了下午的会议,想要与项威柔确认一下某些重要事项,奈何在他进入办公室,她竟不见人影。 走进休息室也不见她的人影,於是他有了最坏的打算,疑惑地打了内线电话给总机;而得到的结果确实是他所担心的,项威柔离开公司,而且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一听到这句话,炎柬马上丢下所有的资料,连忙快步下楼,他试著打她的行动电话,可对方没有回应。 这是十二年来的第一次,她在没有他的陪伴下独自一人走在外头。 「为什么一个人回家?」 这是炎柬回到项家时开口询问的第一句话,由他满脸的焦急看来,他是真的动怒了。 「我只是累了,想要回家休息。」坐在房里的躺椅上,项威柔没有看向炎柬地说著。 「威柔?」炎东纳闷的看著她。 「我该习惯的,不是吗?你都要走了,不管我是不是想要你留下来,你都要走。」项威柔幽幽地道出她心底的话。 「威柔?」 「明天你陪沁爱,我可以一个人到公司的。」她必须要独立,必须要坚强,这是她以前办得到的,那么她现在也可以。 「这是你所要的?」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要离去的事,他曾经与项先生有过约定,不该提起这件事的。 「嗯。」 项威柔故意表现得很冷淡,要他明白,她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可她忘了,炎柬的脾气若是一旦爆发了,是怎么都难以收拾的。 炎柬弯下身子,用力地将她扳转面向自己,那力道大得令项威柔皱起眉头。 「炎柬,你弄痛我了,」 她想要挣开他的力道,奈何他一点都不想要放开她。 「看著我,别避开我。」炎柬受不了她如此冷淡的表情,她是故意要惹他生气的。 「我不要!」项威柔难过地低下头,她难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今天当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时,她才发现,炎柬并非只是她的保镖,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早已超过一切。 想著想著,她的眼眶泛红,流下了眼泪,而她不愿教他看见自己的泪水。 「威柔!」 炎柬的语气里有著明显的怒意,那是他十二年来不曾有过的,可今天她真是敦他失去理智的想要大声吼人。 「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她像是个小孩子似地闹情绪,完全失去冷静的一面,白天那个女强人似的项威柔不见了;现在的她,只是个想在炎柬面前耍脾气的女子。 因为她不稳的声调,令炎东讶异地抬起她的下颚,而在他的粗蛮之下,不管她再怎么挣动,还是教他给抬起下颚,清楚看见她眼中的泪水,那挂在脸上的泪痕惊动了他不舍的心。 「为什么哭了?」 除了曾经几次她在半夜因恶梦惊醒而哭外,在人前她总是十分坚强,她也绝不落泪;可现在她却哭了,是为了他吗?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项威柔想要扯开炎柬的大掌,却反而教他给搂进怀里。 「告诉我,为什么哭了?」炎柬的唇抵在她耳边,不再粗暴的声调转为温柔,他喜欢疼惜她。 经过一番挣扎,还是挣脱不了他的怀抱,她放弃了,不再挣动,她只是小声地哭著,同时还用手轻槌著炎柬的身体。 「威柔,别不说话,告诉我怎么了?」 「别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不要这样。」 项威柔怕自己真的不能习惯他的离去,就算是只陪妹妹去个几天,她都已经开始感到不安了。 「为什么不要?」 炎柬轻柔地吻了她的发丝,而後再吻向她的小脸。 那温柔又多情的举动,教项威柔呆愣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 「告诉我,为什么不要我对你好?」他是要离开没错,可他并不会只有一个人走,他会带走她的,只是这个秘密他从没有说过。 「你都要走了,你走了谁来对我好?我不要这样。」想到自己又要面临相亲的事,心里更是感到委屈地继续落泪。 「傻瓜。」 炎柬看著她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那从没有过的哭诉教他明白自己在她心里有著一定的分量,因此,他没有多想地在她唇上轻印下一个吻。 这个吻本来只是想要浅尝即止,奈何在感受到她双唇的柔软,还有那甜美的气息时,他怎么都难以栘开自己的唇,就这么地一再深入探索著,想要汲取更多的甜美。 项威柔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炎柬会吻她,而他的吻原本只是在她双唇上轻点,下一刻他竟以舌尖挑开她的唇办,在她还来不及反抗时,他的舌已侵入她温软湿润的口中,很用力的吸吮她的丁香小舌。 感受由她所带来的喜悦甜蜜,他的手则是将她想要退开的身子更有力地拥在怀里,怎样都不让她移开。 「唔,不要……」 项威柔试著推开炎东,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可不管她如何使力,就是无法推开他,反而还被他抱得更紧。 她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被他给搂碎了,而且她也感到几乎不能呼吸地拍打著他的胸膛。 他怎么可以吻她呢?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他们不是情人,只是主雇的关系,他这样做早已经逾矩了。 她的唇在他的深吻下轻颤著,柔软而甜美,因为挣不开,也因为对方是炎柬,教她慢慢地在这令人不解的亲昵里逐渐失去反抗,她的唇就像是花朵绽放般地轻启,方便他更深入的探索…… 第七章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久到炎柬就要把持不住地在她曼妙的曲线上下游移,想要感受更多的美好,可最後他还是有理智地停掉这个吻,同时令手不再探索,反将她搂住。 项威柔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震惊、低泣,她在炎柬的唇离开她的时,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呆愣著,泪水还挂在她的脸上。 炎柬抬起头,气息粗喘,眼中充满对她的热情,明知她的生涩,他不该就这么地侵犯她,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特别是她不再反抗了。 他的唇不自觉地再次滑至她白皙的颈项,而後将她给抱起,来到床边,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 「炎柬?」项威柔怀疑地道。 炎柬并没有回应她,只是在她想要翻身离开床时,霸道地将她给压回床上,并且俯身继续刚刚的亲昵举动。 她的唇因为他的吻而显得红艳,也带了些许的红肿,但是看著她的唇,他又心动的再次流连不舍地吻上那片红艳,想要品尝更多的她。 项威柔则是教突变的情况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晓得炎柬为什么会有这些举动,她知道自己该拒绝、该出声反抗的,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任他继续吻著自己,抚著自己的身子,这样的亲昵早已超出两人的关系。 感觉到她的反应,炎柬大胆的将手探至她衣内,抚上她胸前的柔软,温柔又强势地逗弄,见她为这陌生的感受而扭动著身子。 项威柔完全迷失在炎柬制造的火热里,以致没有发觉炎柬已经动手解下她的衣服;直到她发觉时,身上的衣服早已离身,只剩贴身衣裤在身上。这一发现,她失去的理智猛地回到脑海里。 她开始反抗,想要挣开他这么强烈的索求,奈何炎柬高大的身体硬是挡住了她,而那有力的手更是制住她所有的反抗,教她根本无路可逃地承受他的侵袭。 「炎柬,你放开我……」 她不可以这样,不可以的,此时的她已由刚刚的魔咒里清醒,那教她失去理智的热火也在此时熄了。 「嘘,别说话。」炎柬根本不想要停下来,他想要感受更多的她。 他这么亲近的举动,早已吓坏项威柔了,特别是两人不该有这么亲密的接触,若是教家人知道,那么父母真要为她而感到生气。想著,她不理会炎柬的话,继续反抗地想要挣开他。 「不要这样,你放开我。」 「若是我不呢?」 他渴望她,这是个事实,而她刚刚没有阻止他时早已说明她的意愿,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要放她离去。 「炎柬?」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强势又霸道?她都说不要,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想著想著,她的双手不自觉地重槌上他的胸膛,「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为什么不可以?」炎柬脸色骤变。 他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生气?严肃的板著脸,这不像平常的炎柬,他从不会这么生气地对她。 一直以来,他只会呵护她,舍不得她有一丝丝的委屈。 而且,他怎么可以问她「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他们彼此的身分他忘了吗?他要离开她,而她要结婚了,这样下去两人根本没有结果,而这就是为什么了。 她才想要开口,炎柬已粗蛮地吻住她的唇,不打算再让她开口拒绝他,想要拥有她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他的吻是如此的狂肆,掺杂了过多的索求,还有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独占欲:因为这样,教他更想要得到她。 「唔……」项威柔死命地挣扎,拼命扭动身子却怎么都无法移开,她的唇被他弄痛了:当他加重力道在她的唇上吮咬时,她委屈得几乎要落泪。 炎柬强压上她的身子,他的大掌一再地在她身上游移;她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也不见了,两人几乎是赤裸相贴在一起。 「不要、不要……」 被他高大的身子给制住,项威柔根本无法挣脱他,而一再挣动之下,只是引燃他更火热的对待。 他将她想出言拒绝的唇给封住,而她的拍打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接著,他的吻下移到她的颈项,在那里又咬又吻地弄出一个个的红印来:而後是舔著她的裸肩,品尝那里的甜美及细腻。 她完美的矫躯刺激他的视觉感官,让他再也无法忍耐地将两人仅剩的内衣裤给褪下,此刻,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的阻碍物。 从未与男人如此亲近的项威柔早吓得呆愣住。 缓缓地,她闭上眼,不再反抗、不再哀求,也不再看他。 他的唇来回在她曼妙的身上,印下无数个吻痕,此时此刻,他不觉得需要言语,他只想要她的身子来满足他。 「不,你不可以……」 她还来不及哀求时,他不理会她眼里的惧意,快速地挺身占有了她。 未曾尝过云雨滋味的她在他进入时,全身一僵,倏地倒抽一口气,同时咬紧下唇不让声音逸出口,如撕裂般的疼痛教她难受得想要躲开他。 炎柬俯在她耳边轻柔地低喃安慰,然,他已经不能回头了,他极度的渴望她,不能自拔的再次占有了她。 「乖,只会痛一下……」炎柬试著想要缓和她的痛楚,奈何她却是一再地推拒他。 「不要碰我……」 只是她的恳求还是没有用,炎柬一心只想要占有她,在她啜泣时,他吻上她的唇,舌头迅速侵入她口中,与之纠缠,但身体的律动并没有减缓。 一直到激情结束,项威柔没有再移动,任由炎柬搂著自己。 「告诉我,你要我离开你吗?」 发觉他又开始那令她失去理智的索求,项威柔在挣不开他的情形下,只得说道:「我要去相亲了。」 对於刚刚发生的那件事,她想要遗忘;而对於他的霸道,她也不再去记起。 她的话教炎柬马上停止了动作,直直的盯向她,那目光锐利、令人心惊胆战。 项威柔虽害怕的想移开目光,不过她没有;因为那是个事实,况且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错。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看她,那双眼眸似乎燃著两簇火焰? 「你说什么?」炎柬带著怒意从齿缝中进出话来。 「我明天要去相亲了。」虽说她一点都不愿意,可是她没有办法,这是父亲的意思,她不能反抗。 「明天?」炎柬在这时才松开了她。 他一放手,项威柔马上将棉被给拉上盖在身上,同时向一旁缩去,不教他再次碰触到自己。此刻,她只觉得全身很疼痛,也很疲累。 「爸爸希望我明年就结婚。」那时他应该已经离开了,这样也好,她不想让他见到自己穿新娘礼服的模样。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拒绝?」 她总是这么顺从项先生的命令,从不开口说不,在这么多年里她已经承受了不少委屈,现在呢?就连结婚这等大事,她都任由项先生安排,她是怎么了?教他气得火大地吼著。 「没有理由拒绝。」 「没有吗?」炎柬看著她,最後才问:「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我陪沁爱出国?」他早该猜到的,项威柔不可能自己这么作主。 「不是。」 那只是原因的一部分,另一部分的原因她是怎么都不会承认的。 「那是为什么?」 「我……」项威柔无法说出口。她可以说是因为她怕见他离去吗?因为她想要先习惯没有他的生活吗?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不过她没有救他看出的低垂著头。 「告诉我为什么,否则我不会跟沁爱出国的,」炎柬威胁她,而他的语气更是强硬的要她感到委屈。 「你不可以反悔,你都答应了。」若是沁爱知道他不去了,那么她肯定会十分难过。 「我可以,若是你不给我理由的话。」 「我……」她张口欲言,却久久没有下文。突然,一滴泪水滴落在她胸前,而後在她的衣服上留下小小的湿痕。 「给我理由,为什么去相亲,为什么要我离开你,为什么要避开我?」这种种一切令他十足的不悦。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年就要离开我了?」 因为他过於不满的语气,项威柔不再理会是否会敦他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她抬头泪眼迷蒙地望向他,「你不是说过你会永远的待在我身边吗?」她还记得那时他说过的话,她怎么都不会忘记。 「威柔?」是因为他要走,所以她才这么做的吗? 「你让我依赖你,让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所以我习惯了有你的日子;可是你要走了,不是吗?」 「谁说我要走的?」 他是该走,这是当初立下的条件,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开口。但是与项先生的约定又束缚住他,教他左右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要走的,我知道是你与爸爸的约定,我都知道。」 项威柔不知道父亲跟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不过她以为父亲已经看出自己对炎柬的感情,而且是比她更早,所以才会这么的要求她。 她的泪水再次化去他的怒火,教他不舍地将她搂进怀里,想要好好地哄她,更想要疼惜她。 「若是我可以为你留下来呢?」在他跟家族的约定,他将会带回他的新娘,他刚拥有了她的身子,他爱她,想要她,所以他要她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他早已想过这个问题,不是带她走就是留在台湾。不过为了威柔好,他希望她能够与他一同离开台湾,他想要带她好奸地看看外面的世界,教她敞开心怀地去感受,别再压抑自己的情绪,忘了那曾经发生过的意外。 「留下来?」 他说要留下来?可能吗?是因为刚刚那场激情吗?那么就不用了。 「别哭了,告诉我,为什么难过我要离开?」她对他的依赖,他明白得很,可是他想要更多,他想要她的感情,甚至贪心的想要更多。 「我没有。」项威柔倔强的偏过头,但泪水却是不合作地滑落,湿了他才想要轻抚她的脸的手。 「那为什么哭?」 「我没有哭。」 「威柔,不要将我推开,告诉我实话。」炎东严肃的说。 「炎柬,你不可以不陪沁爱出国,她会很难过的。」 「别提沁爱,我问的是我跟你的事。」 「我们的事?」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没有解决吗?「有吗?」她故意说得云淡风轻,而且想要退离他更远。 「你真的要惹我生气吗?」 「你只为了当我的保镖才待在我身边,那我还能说什么?」 她从没谈过感情,因为她不觉得自己需要,但现在她才明白,她一直都在谈感情,一直都与炎柬谈著只属於她与他的感情,可她却完全不知情地陷入,直到现在,她想要抽开身都来不及了。 她已经陷得太深了,这场教她领悟得慢的情感,夺去她所有的理智;令她感到心痛的,是她还来不及体会就要失去,这对她真的很不公平。 「我想要得到更多,否则我不会再来台湾。」 「别再说了,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她明天就要去相亲了,有些事还是不要多说,说了只是更心痛罢了。 看著她哭红的眼睛,以及脸上强忍的伤痛,炎柬伸手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可最後还是作罢。 「你真打算去相亲?」 项威柔无语,可也代表了默认。 「我会陪沁爱出国,你不要担心。」 「炎柬……」 他的语气好冷淡,一点都没有刚才的疼惜,她不要这样的感觉。 「你说得对,我是为了保护你才来的,那么我该尽好我的本分。」说著,他站起身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向门边。 她的泪水没有停过,心中更是倍感委屈。是她将他给推开,将这个守护著自己的男人给推开。 「对不起,我不会再打扰你了,除了保镖的身分外,我不会再多说什么。」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走了。 在他走後,项威柔难过的趴在床上痛哭著,她怎么都无法压抑不断涌上心头的悲伤,像是她已经永远的失去炎柬般地感到孤单和寂寞。那门合上的声响教她的心都冷了。 炎柬一进入昏暗的房间後,马上察觉另一个人的存在。 因为盛怒中,教他英挺的脸庞显得更为狂傲,而他身上的衬衫不羁地解开了几个扣子,微露胸膛,衣袖反摺,露出结实的手臂,他带些烦躁地拨动前额头发,试著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 「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隐身在夜色里的人在炎柬开口说话时,马上现身在炎柬面前,并且带著打量意味地看著炎柬。 「来看看你。」那人的语调没有多大的起伏,几乎是完全没有情绪,不过是他关心他的兄弟,所以他来了。 十二年前,炎柬为了一个女孩子,不惜脱离组织留在台湾,为的就是要守护那女孩,而现在呢? 就他的了解,那女孩似乎不再需要炎柬的守护,那么他的任务也该算是完成了。 回家族是迟早的事,只是那个长大的女孩能跟他—起走吗? 炎柬迟迟地不给家族消息,家族的长者不得不要他前来一趟,看看炎柬的意思。 放任他十二年,家族没有干涉过他的生活,除非有必要,要不他们这些兄弟是不会前来打扰,让他完全的拥有个人隐私。 炎柬并不相信炎仁的话,因为当初那件事,炎仁也是知情的。 「说吧,什么事?」 炎柬没有点亮屋内的灯,却能准确在昏暗的房里取出酒及酒杯,而後走到沙发上坐下。「一起喝一杯吧!」今晚的他需要酒精的麻痹,需要藉醉意来忘却项威柔的拒绝。 炎仁没有拒绝地在他对面落座,拿起炎柬为他斟满的酒杯,夜色里看不清彼此的脸,不过身为好兄弟的两人,只需要凭著感受就能了解对方的心情。 炎仁可以清楚地感觉出,今晚的炎柬很不同,那本是平静无波的心绪在这时有了极大的起伏;至於原因是什么,他懂。所以他也为炎柬感到无奈,因为当初的约定似乎限制了他不少。 「她还好吗?」炎仁淡然地问。 项威柔这个名字对他及家族并不陌生,在家族里她的名字时常有人提起,不过她这当事人却不晓得。 炎柬自嘲地笑了,一口饮尽杯中酒,「很好。」想起她明天要去相亲,他心里就十分不好受。 「炎柬,你陷入了?」炎仁直截了当地说出他心里的想法。 「你不会没事来找我,发生什么事了?」炎柬岔开话题地问著,口气显得十分淡漠。 「什么时候离开?」这是他今晚前来最重要的事,家族的长者要炎柬离开台湾。 「约定期限到了我就走人。」 「若是家族的长者要你提早离开台湾呢,」 炎仁不打算告诉炎柬,今天他来,一半原因是因为项国正,他要组织马上命炎柬回日本,为的是要他离开女儿,因为他不想见女儿因为炎柬而反抗他。 「我说了,时间一到我马上离开台湾。」 炎仁放下空了的酒杯,看著炎柬再次一口饮尽那杯中物。烈酒容易教人醉,并失去平时的判断力。 「炎柬,你与她不该有情意,这点你比我更了解。」 炎仁适时地提醒炎柬,他不想要看好友为了那份不可能有结果的儿女私情而坏了家族的规定,那对他并没有好处。项威柔离不开台湾这块土地,她无法舍下她的亲人,还有项家对她的那份恩情。 「我知道。」他做事自有分寸。「还有什么事吗?」 炎仁摇摇头,「今晚我陪你暍个够,我们两个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了。」 十二年前他一直都不明白,炎东何以为了项威柔而留在台湾,但现在看著好友,他多少有些明白了;因为他对项威柔有著比平常人还乡的情感,只是那份情感似乎无法得到更多的回应,到此已是极限了,所以他必须退开了。 「示净呢?我好久没见过她了。」 示净是炎仁的妻子,几年前炎仁带示净回日本,只是这些年过去了,两人并没有在家族里举行婚礼;尽管家族早已认定示净是炎仁的妻子,是他的人生伴侣,可炎仁与示净之间似乎有问题,两人迟迟没有提过结婚这件事。 去年,示净离开日本,离开家族,她并没有说明去处,就这么地消失无踪。 她的离去教炎仁消沉许久,现在炎仁虽然回复到过去的生活,并且再度负起他应尽的责任,可他与示净之间的问题遗是要解决。 在家族内,既为夫妻就不能离婚,只要是带回家族的女子,就是家族的一员,并且不离不弃。当年炎仁带回了示净,就足以表示两人的亲密关系,尽管他们两人并没有结婚,不过族规早已说明一切。 炎仁本还带笑的脸因为炎柬的话而敛住,「应该在某一地方吧!」 炎仁至今还是没有将示净带回族内,而从他的表情看来像是完全不在意,可只有真正了解的兄弟才明白,他心里的苦闷有多么的浓厚。 「还不打算找她回家族?」 炎仁笑了,而後直盯著酒杯看。「快了,自由的时间已经过了,她也该有所觉醒。」 「为你与示净乾杯,别再让她走了。」炎仁若是不在乎示净,当年他不会带她回家族,那早已向族人公开他与示净的关系,所以他希望炎仁能够得到幸福。 「她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炎柬脸上显露出笑意,「那我们就好好地暍一杯吧。」他今晚真的需要好好地发泄,他要遗忘那份脱轨的情感。过了今晚,他会隐藏起自己的感情,他只是个保镖罢了。 第八章 自那日起,炎柬不再陪在项威柔的身边,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处理自己的事,另外他还得陪著项沁爱。 「炎大哥,你可不可以笑一笑?」 项沁爱觉得有些受不了了,连著几日,炎柬虽然是陪著她,可他那比北极还冰冷的脸孔教她根本不敢多说话,更何况是提起他与姐姐的事。 她看得出来,炎柬与姐姐之间肯定出了问题,他们两人从几天前开始就彼此不说话,有时碰在一起,也只是互看对方一眼,打了个很陌生的招呼後就离开。这样真的很奇怪,可她一点都查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一直到今天,她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她要平白受这种气呢?她又没有惹炎柬生气,只不过是要他陪自己出国一趟,而且她的目的还是为了要帮他跟姐姐的忙,这样的好意竟落得如此的下场,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逛完了吗?」炎柬没看向项沁爱,他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这些全是项沁爱逛街的战绩。 「炎大哥,你是不是跟姐姐吵架了?」项沁爱决定不要再忍受了,於是她直接问了炎柬,她就不相信真的没事。 「我跟威柔没事。」 想著这几日他都没在她身边,她似乎天天都忙到入夜才回家,他知道因为项国正要她相亲,所以她才会这么忙碌。一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火气不自觉地上升,特别是想起她那因为劳累而有些不支的身子;脸色苍白的她需要的是休息,可她过於倔强的性子哪里愿意。这—切看在他眼里,更是气恼不已。 项沁爱走到炎柬身前,停下脚步,然後又问:「炎大哥,你是不是喜欢姐姐?」 「沁爱!」炎柬厉声一吼。 「没有吗?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吼得那么大声。」 「我只是威柔的保镖,你想太多了。」 「只是保镖?」 那之前他为姐姐所做的事,也都是保镖的行为吗?她才不相信,不过她不会这么不识相地直问,反正今天她可以等姐姐,就可以好好的问她。她相信姐姐应该不会骗她,起码不会像炎大哥那么没反应。 「沁爱,你还要我陪你去国外吗?」 「当然要了。」项沁爱急忙说道。 「那就别再问有关我与威柔的事,我不想再提。」炎柬冷漠的看了她一眼。 「这根本是两码子事,我只是关心。」 「没有所谓的关心,只要别再提起。」 「哦。」看著炎柬十分严肃的表情,项沁爱明白问再多也没用,索性就闭上嘴了。 她可以等出国时再问,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而且姐姐身边也没有任何的追求者,她就不用担心太多。 只是,项沁爱根本不晓得项威柔正在相亲,为的是要在明年结婚,她一点都不晓得,就连项太太也被隐瞒。 「什么!姐姐去相亲?」 项沁爱一直以为项威柔最近是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才会天天这么晚回家,没想到她是去相亲了。 这怎么可以!那她的计画呢? 她想要看炎大哥与姐姐谈恋爱,现在姐姐去相亲,那是不是代表两人根本不可能了? 「小爱,你不要突然大叫,妈的耳朵受不了。」项太太也是这一两天听丈夫无意间提起才知道,不过她的反应可没有小女儿来得这么激动。 「妈,你怎么没有阻止?」 要是她早一点知道,一定会去搞破坏,她绝对不能接受姐姐跟炎大哥以外的男人在一起,这绝对不可以。 「妈为什么要阻止,威柔都没有反对。」 若是威柔不愿意,那她这个当妈的自然要为女儿说话,不过看这情形,一切都很顺利,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才对。 「妈,你怎么这样啦,那炎大哥呢?炎大哥跟姐姐才是一对的,你看不出来吗?」项沁爱很焦急地将自己的内心话给说出,并且缩起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她真的要被家人给气死了。 「威柔跟炎柬?」项太太细喃两人的名字,并且不解地看向小女儿。 「对啊,姐姐跟炎大哥,你不觉得他们很配吗?」 而且她百分之百相信姐姐是喜欢炎大哥的,否则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追求她的人。 至於炎大哥,那更不用说了,她是百分之二百的肯定,他对姐姐不只是保镖而已;她从没见过炎大哥对哪个女人比对姐姐还温柔,一切都已尽在不言中,哪还需要言语。 可是,她的家人为什么就这么迟钝,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小爱,你不要乱说,炎柬是威柔的保镖,这是一直以来的事,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妈!」 她快要被打败了,怎么她妈比她还反应不过来呢? 「小爱,炎柬跟威柔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项太太也曾经因为炎柬对大女儿的温柔及呵护而这么想过,不过後来丈夫告诉她,炎柬会离开,而现在时间快到了,这也是为什么丈夫急著要帮大女儿找结婚人选,为的就是不要让她有太多的失落。毕竟炎柬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太久了,一时间消失了,女儿内心的孤单,她可以感受得到。 「怎么会不可能,只要两人彼此喜欢,这样就好了。」 「炎柬要离开了,他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威柔身边。」项太太缓缓地道。 「什么!炎大哥要走了?」 她怎么从没有听过这个消息,怎么都没有人告诉过她呢? 「这是当初他来当威柔保镖时的约定,明年就是期限,等时间一到,炎东就要回日本。这样,你说他与威柔还能有结果吗?」况且是持反对立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叫炎大哥不要走嘛!」 「有些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这么简单,往往都是因为环境、其他人事的关系,不得已的事太多了。」 「妈,你忍心看著姐姐跟一个她不爱的人结婚吗?」 她才不相信姐姐会爱上那些跟她相亲的人,那根本是不可能;除非姐姐能够忘了炎大哥,否则一切免谈。 「这是威柔自己的决定,妈不会强迫她。」 她一直都知道,威柔为这个家已经付出许多,她舍不得威柔再因为不让他们担心,而嫁一个她完全没有感觉的男人,这样只会教她更感愧疚。 「那我去问姐,我要问个清楚。」 若是姐姐要结婚,而炎大哥要回日本,那她出国的事根本不需要炎大哥陪伴,她大可以找妈妈陪她,也不再需要什么计画。 「小爱,威柔这阵子很忙,你不要再去烦她了。」 「我偏要,我要去问姐姐。」 项威柔正坐在一家十分气派的餐厅里,而她对面坐的正是她之前相亲过的对象——白成化。他虽是企业家第二代,但他可是完全凭著自己的真本事闯出一番事业,一点都没有依赖家人的金钱及权势。 才三十岁的他就已有属於自己的公司,而且还是规模不算小的公司,这样的青年才俊,她该是十分乐意与他成为朋友,而且他也十分符合父亲所言的不错人选。 只是她对这人根本没有一丝丝的感觉,就像现在,他说了一长串的话,而她的思绪却神游到了某处:她心里想的正是自己躲避了好一阵子的炎柬,这样的情形连她都无法解释,只能顺其自然。 「项小姐,你有心事吗?」白成化怎么说也是纵横情场的高手,而看著项威柔,他第一次发现有女人不对他的外在著迷,也不因为他的钱财及权势而纠缠不休,她的安静及沉默教他感到不对劲。 这已经是两人第三次的约会,项威柔的话却是少得可怜,一场约会下来,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脚戏,这样的情形教他有些挫败。 「哦,什么?对不起,我没注意。」项威柔略羞红了脸,被对方看穿自己的心思,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趣,还是……」 「不是,我只是有点累。」连著几日的加班及相亲,她快要体力不支了。 「是不是公司太过於忙碌了?」他知道项家的事业几乎都是由顷威柔负责,那份重担他可以想像。 「有一点。」 项威柔知道,其实真正最大的原因,是她的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一个她一直都很依赖的人。 以前不管她做什么,总是有他在身旁陪伴著她,再累都有他可以倚靠;可现在,她忙得抽不开身时,没有他可以代替出席会议,没有他可以帮忙审阅文件,没有他可以打理生活铛事,更没有他的肩膀可以借她稍稍的休息。这样的寂寞是别人无法想像的,她几乎要被这种无助戚给打倒。 可是她不能,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坚强,而且她一定可以熬过的,因为她能依赖炎柬的时间再长也不过只剩一年,那之後呢?她只会更孤单,而且不让他离开,到时她肯定会崩溃。 她好想见他,奸想奸想见他,已经有多少天没看到他了,每天她回家时,他都已经回房里,而她根本不会去打扰他。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之後,她刻意的避开他,有时她在公司,他却与小爱外出。想到这里,她又忆起不久之後他就要陪小爱出国,那么她见到他的机会就更少了。 白成化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项小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或许他这么问是过於直接,也有些无礼,不过他真的很欣赏她。 一开始家人要他相亲时,他本来还十分的不愿意,可在见到她之後,他心里的好感逐渐升起,他甚至主动展开追求。在追求女人方面,他向来是没有失手过,但是他发现,项威柔对他似乎并没有那份好感,难免引起他的好奇。 听到这个问题,项威柔先是一愣,而後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她轻轻地摇头,勉强自己别再去想炎柬了。 「没有。」 「那么,我可以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吗?」白成化马上问道。 「我想……这有点快,我们还是从朋友做起。」 「那也可以,不过我并不想隐瞒对你的好感,我很喜欢你,这一点请你记住。」 他这么狂妄的口气与炎柬很不同,项威柔顿了一下,只是淡笑回应。 「我可以喊你威柔吗?」 项威柔想拒绝,不过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可以。」 约会完後,项威柔由白成化送回家。就在项家门口,不凑巧地救炎柬给碰上了。 她坐在车上,犹豫著是否要下车,或是再次避开他:可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都已经好多天没见到他了。 可是,见了面又如何?还是改变不了现实,而他们之间的交集早在几天前就消失了,现在的距离是她该保持的。 「威柔,怎么了?」白成化不知她为何突然沉默了,而且还直盯著眼前的车子看。 「哦,没事。」 项威柔不想让白成化看出她的异样,於是伸手打开车门。 「我可以送你进门吗?」白成化开口问道。 「不了,已经很晚了。」她不想要进展得这么快,若是白成化跟她回家,那么父亲肯定以为她对白成化有了好感,自然的就会开始询问她结婚的事,她还不想分神去想那些事。 「那奸吧,你小心点。」 项威柔轻拉开车门,下了车。 白成化突然又喊住她:「威柔……」然後下车。 没想到白成化也随她下车,并且来到她身後,项威柔一时没有防备的回过头,猝不及防地被他给吻了脸颊,让她反应不过来的呆愣住。 「呃……」 「晚安。」白成化的脸上有了笑意,显得更帅气。 然而,项威柔脸上则没有他那般的笑容,她懊恼不已的退离他一步。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她真是被吓了一大跳。 「你……」 「我喜欢你。」 白成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看了她好一会儿後又笑了,看起来他很得意刚刚的那一吻。 就在这时,前方车内的人也正好步出车外。 炎柬脸上杀气腾腾的模样很是吓人,看来他是看到刚刚那一幕了。 见状,项威柔不语的低下头;直到炎东来到他们面前,她还是低头思索著该怎么解释刚刚的那一吻。 白成化看到炎柬,很自然地伸出手,「你好,我是白成化。」 「炎柬。」炎柬很简洁地道出自己的名字,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放在白成化身上,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项威柔。 那熊熊燃烧的目光,令项威柔更是不敢抬头看向他。 白成化一听到炎柬的名字,马上打量起眼前的人。 在还没认识项威柔前,他早在商场上听过他们两人的传说,如今一见,他才发现传说似乎不只是传说,光是炎柬脸上明显的怒气就足以告诉他,炎柬在乎项威柔,那情感是如此赤裸裸的表现出来。 「威柔,那我再打电话给你。」白成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想要抓住项威柔,至於其他人,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项威柔没有回话地点了点头,同时,她抬头看向白成化,给了他一个微笑。 「再见。」 「我走了。」说著,白成化上了自己的车子。 一直到白成化的车子走了,炎柬还是不发一语地瞪著项威柔。 那凶猛的目光教项威柔很不自在地想要自他的面前消失。 「我要进去了。」 再这么与他无言下去,她怕会引来他的怒气,她不是没见过炎柬发火的样子,而她不要成为他怒火下的牺牲品。 「不要走!」 炎柬在她转身之际,突然用力地扯住她,不让她走。 「你干什么?」 被他这力道一拉,项威柔猝不及防地倒向他,被他给搂在怀里。 「他是谁?」 炎柬怎么都不能忘记那个男人吻项威柔的一幕,那教他几乎要被妒火给烧死,胸中的愤怒已令他快要失去理智,所以他才会下车。 「他只是朋友。」 「朋友就可以吻你?」 他怎么都不相信,特别是这些天她几乎都在约会,而且那些相亲者更是一再地拨电话到公司及家里,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想起。 「那是我的事。」 「我不准别人吻你。」她是他的人,谁都不准觊觎。 「你没有权利。」 「别让我生气,威柔。」因为她的态度,他气得快没了理智,她一直都是由他呵护著,而且很听从他的话;现在呢,不只开始逃避他,就连他的话也不再听从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项威柔迎向他的目光,强忍住眼里的泪水,「你凭什么生气?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无权干涉我的行为。」 「威柔!」 「我说错了吗?我没有怀孕,我想要忘了那件事,请你也忘了。」 她不想教他看到自己哭,所以一再地挣扎,发现他想要强吻她的意图时,她更是使劲要推开他。 项威柔摆动著头想要躲开他的吻,双手努力推开他贴近的胸膛,但她终究体力不如他,他如愿的吻上她:於是她扭动得更厉害,但很快的,她发现自己越是扭动,他就吻得越深入粗暴。 炎柬吻得益发投入,她红唇的柔软及甜美令他百尝不厌、流连不已,全身清新馨香的气息迷惑住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她移开。 「不要!」 奸不容易,当他的手在她身上游栘时,她这才乘机推开了他。 他怎么可以又吻了她,他不可以!想也没有多想的,她伸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她吃惊地捂住嘴,眼泪在瞬间滑下。 「你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明明都要走了,明明不能爱她,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她?在她努力想要忘了他时,他却偏偏又吻了她……为什么? 炎柬怎么都没有想到沉静的她会动手打人,不过他没有反手,只是不舍的看著她脸上的泪水。倔强的她在这段日子里总是一再地流泪,而对象都是他,是他一再地教她难过,为此他暗骂自己。 他到底该怎么做? 为了她,十二年前他不惜背弃组织;而十二年後,为了她的幸福,他到底该强留她在身边,还是放她离去?他怀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九章 若是项太太对大女儿及炎柬之间的感情还有疑问,那么自刚刚那一刻起,她相信女儿与炎东之间并不是那么单纯的关系。 「妈,炎大哥吻姐姐!」项沁爱惊讶的喊道。 项太太已经被小女儿给吵了一整天,要不是她一直联络不到威柔,这时的她肯定已紧紧纠缠住威柔了,而她们哪里还有这一幕可看。 等在客厅的两人,本来已感到十分无聊;直到项沁爱因为等项威柔而频频往窗外望去,看到这意外的一幕。 炎柬竟然抱住姐姐,还吻了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项太太因为小女儿的喊叫,也连忙来到窗边,她这一看,就见那两人吻得很热烈,只是最後威柔竟给了炎柬一巴掌;而炎柬并没有追过来,只是呆愣在那里,直看著威柔奔进屋内。 「他们怎么……」 「妈,我早跟你说了,姐姐跟炎大哥彼此爱著对方。」项沁爱很不服气地又说了一次,她一点都不想要姐姐跟那个男的在一起,她认定的姐夫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炎柬。 「可是威柔好像很生气。」 「那是因为姐姐不能喜欢炎大哥,而那一切还不都是你跟爸的错。」项沁爱一想起父亲竟要姐姐去相亲,心里就难免有气。 「小爱,你怎么这么说!」 「本来就是了。」 项太太又朝外头看了一眼,她心想,是不是该跟丈夫再谈一谈,若女儿爱的是炎柬,那么他们就不该阻止,否则威柔就太可怜了。 「妈,姐姐进来了,我们要当作没看到。」 项沁爱听到开门声,连忙比了个手势给母亲,同时也将母亲拉到沙发上坐奸,两人看来像是专注看著电视的演出。 项威柔一进入家门,看见她们时并没有说话,因为她的眼眶泛红,只好低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姐,你回来了。」项沁爱状若轻松的说著。 「威柔,怎么这么晚?」 「我有点累,先回房间了。」项威柔仍是低著头轻声回道,不想多说,因为她的眼泪已经弄湿了她的脸庞。 「好,你先去洗个澡。」项太太关爱地道。 项沁爱则似有意地问道:「姐,你有没有看到炎大哥,他也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一听到炎柬的名字,项威柔很不自在地摇头。 「没有,我没看到他。」她怎么都不会告诉家人,她在外头遇到了他,而且还发生争执,他更是霸道的吻了她。想到那个吻,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红唇,那里还有残留些许他的气息。 「姐,我过几天就要跟炎大哥出国了。」 「哦,我知道。」 没有再多说话,项威柔快步奔回自己的房间,然後整个人趴在床上,伤心地痛哭著。 而在外头的炎柬则是一直都没有进屋里,他只是走到大门边倚著墙,安静地抽著菸。抽菸似乎已成了他最新养成的习惯,而这个习惯,他想该是会永远无法再戒掉了吧! 她竟然出手打了他,那—巴掌对他而言没有多大的感觉,然而看见她眼里的伤痛,他忍不住地斥责自己。 他怎么会这么伤害她呢?他一向都保护著她,不教任何人有机会可以欺负她;结果呢,真正伤害她的人,却是他。 抬头看著她的房间,依旧是漆黑一片,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菸燃起白烟,今晚该又是个不能成眠的夜,一个教他饱尝思念的夜。 项沁爱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管姐姐的幸福,所以,她趁著出国前一天来到姐姐的办公室。她想要跟姐姐好好谈一谈,因为这些天姐姐看来很消沉,她的身上几乎是没了生气。 而姐姐与炎大哥之间,在上次的拥吻过後,两人的冷战已到了天寒地冻的地步,眼看明天炎大哥就要陪自己出国了,若是再不想个方法出来,等他们半个月後回来,姐姐说不定都要订婚了,这样不就白费了她的苦心? 项沁爱不假思索地打开门,迳自进入办公室。 上次她来时,记得还有炎大哥的料理可吃;这次呢,只见到姐姐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埋首看著文件的孤单身影。 「姐,你在忙吗?」 「小爱,你不是明天就要出国了吗?怎么还来公司?」项威柔看著妹妹,觉得奇怪地问。 「姐,你真的还要去相亲吗?」项沁爱并不打算多说废话,坐在办公室舒服的沙发上,她习惯性斜躺著,很直接地问道。 「小爱,你怎么会知道?」她以为家里除了父亲和炎柬外,该是没人得知。 「姐,你不要勉强自己,若是不想要去相亲,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不要你这么不开心。」虽然项威柔不是她的亲生姐姐,可是自那次的绑架事件後,她心里就明白一件事,她爱姐姐,不想要失去姐姐,所以她很珍惜姐姐对她的关心:也因为这,她希望姐姐幸福,不要因为对家里的恩情而委屈自己。 「小爱,我没有勉强自己,那是我自愿的。」 「然後呢?相亲完你是不是就要跟其中一个人结婚?」没有人会无聊到只为相亲而去相亲,不是只有当朋友那么简单。 「我是该结婚了。」 她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最近她一直都思考著这个问题——她是不是该结婚了?然而结婚的理由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忘了炎柬。她必须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起他,否则她会无法厘清自己的思绪,而一再地想到他。 他这些日子好吗?她好想念那些被他呵护的日子,只不过,那些都已成了回忆。 想起自己那天冲动的给了他一巴掌,她心里很後悔,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就跟你爱的人结婚,不要只为了结婚而结婚。」 「我当然会跟我爱的人结婚。」只是她的真爱早给人了。 「是炎大哥吗?」 「小爱!」 「姐,我都看到了,妈也看到了,那天炎大哥吻你,就在我们家门口。」项沁爱缓缓的道出所见之事。 「什么?」那一晚的事竟被人给看到了,那么母亲又是怎么想的呢? 「姐,你明明就爱著炎大哥,为什么要假装不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永远都不会爱上的人身上?」她弄不明白,但她相信爱情就是爱情,没有其他的了。 「小爱,有些事你不懂。」 「谁说我不懂!我懂,我知道你爱炎大哥,而炎大哥也爱你,可是你们都痛苦,因为不能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这样我怎么会不懂?」 「他要走了,而且他只是我的保镖,就这么多了。」 「那就叫炎大哥不要走。姐姐,去留住炎大哥。」项沁爱急急的道。 「我……不行。」 项威柔很想这么做,可是她都答应父亲了,那么她就不可以再回头;况且炎柬真要走的话,她是怎么留他也没用。 只是她又想起那一晚,炎柬曾经说过,他会为她而留下,那是真的吗?她是否该再去问他一次?去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因为爱他,所以不要他走,她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这样,会有结果吗? 「姐,你为什么不去问炎大哥,我们没有人知道炎大哥的过去,他是你的保镖,在家里与你最为亲近,可是你真正了解炎大哥吗?」项沁爱为炎柬抱不平。 「我不过问他的私事。」 「那不是私事,因为你爱他,所以你要去了解他。去问炎大哥,问他可不可以为了你而留下来;若是他肯,那就跟爸说你再也不要去相亲了,因为你已经有自己最爱的人,你只想要与那个人相守。」 项沁爱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会这么霸道,她一直都知道父亲疼爱姐姐,可是为什么要逼姐姐相亲,难道父亲真看不出姐姐与炎大哥之间的感情吗? 「我跟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 「小爱,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爱他,你不要再说了。」 项威柔眼眶红热地看著手中的文件。这些日子她总是特别容易软弱,一软弱就哭,而这样的她很脆弱没用。 「姐姐,炎大哥真的很喜欢你,他所为你付出的心意及情感,你真的都能忘了吗?」她是旁观者都感动不已,更何况是姐姐这个当事人。 「我……」她怎么可能不心动,就是因为心动了,才会这么难过、才会难以忘了他啊! 「我不要炎大哥跟我出国了,当初是为了要撮合你们,现在你们都闹成这样了,我才不要炎大哥陪我去,我不去了!」 「小爱,你……」 看著妹妹难过不已的表情,项威柔哭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妹妹竟是为了她才提出这么任性的要求,而她呢? 「我不要看你这么委屈自己,你是我的姐姐,我不要你为了家里做出任何让自己不快乐的事。」项沁爱哽咽的说著,她只是希望姐姐能幸福。 项威柔走至妹妹身边,因为妹妹的话而动容地将她搂在怀里,「傻瓜。」 「姐姐,别让爱情成为遗憾!」 是吗?遗憾? 项威柔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的,可是她该跟著自己的心走。 「威柔,你说不要跟任何一个相亲者结婚?」项国正不解大女儿突来的用意,他以为一切都顺利地进行著,况且那个白成化不是很有心地追求她吗?怎么她会突然这么说呢? 「爸,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若是我不喜欢任何一个相亲者,我还要跟他们其中一个结婚吗?」 「嗯,不过那些人里,真的没有你喜欢的吗?」项国正很纳闷。 「因为我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你说过,若是我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么我可以跟他在一起。」项威柔决定不再回避。 「除了炎柬,任何人都可以。」项国正当然可以感觉出女儿对炎柬的情感,只是他不同意,怎么都不同意。 「为什么?」就是这一点教她不解,她与炎柬发生感情应该是十分正常的,而且还是父亲给的机会,为什么这时他会如此坚决反对呢? 「没有理由。」 「爸,请你告诉我好吗?」 项国正看著女儿,身为父亲的他能感受女儿近日来的不快乐,也发觉自己似乎是自私了点:但是,为了不想失去女儿,所以他阻止她追求幸福的权利。 「你知道炎东来自日本,可是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项威柔摇摇头。 「炎柬并非一般人,他来自日本一个十分有权势的家族——炎派,你应该有听说过。」 「炎派?」项威柔纳闷的重复一遍。 难道……就是那个教人十分好奇又神秘的家族吗?炎柬与那个家族是什么关系? 「没错,炎柬就是炎派的人,他离开日本是为了寻找人生伴侣,只是他为了你决定留在台湾。当我找上他时,我便要求他不能与你发生感情。」 「为什么不可以?」 就算是炎派,那么跟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什么关联呢? 「算我自私,我不想要你离开我身边,一旦你与炎柬在一起,那么你就要随他回到日本,回到他的家族,去接任他的责任。」 「若是我不去呢?」 「那么炎柬与你永远没有结果,他必须离开台湾。」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走的原因?」可那天炎柬说了,说他要为她留下来,那都是骗她的吗? 「他不得不走,因为他不想要见你离开亲人,况且我与他有约定,他不是个会违约的人。」 项威柔似乎明白了,若是她走了,那么她将会背弃家人对她的恩情;若是炎东留下来,那么他与她将永远都没有结果。 这样的感情路,怎么走都有人受伤。 看著女儿沉默下来,项国正轻拍了拍她的手,「是爸爸自私,爸爸只是舍不得你离开,才会定下那个约定。」 「爸,我爱炎柬,我想除了他,这辈子我不会再去爱上另一个男人了。」她可以为了家人留在台湾,可以为了家人不要与炎柬在一起,可是她只有一个要求。「所以我永远都不要结婚,我只想要待在项家。」 「这怎么可以!」 「爸,我不想要勉强的感情,那只会更痛苦。」她不能爱自己所爱的人,那么何苦要一个自己怎么都不会爱上的人来受苦呢?她一个人受苦就够了,不想要拉另一个人瞠进这浑水中。 「威柔?」 「爸,我答应你不跟炎柬走,那你也答应我好吗?」 看著女儿这么伤心,项国正怎么都难以同意。「看来我当初真的错了,不该要炎柬待在你身边。」 他早该看出来,炎柬是有企图而来,只是他当时只想要一个能保护女儿安全的保镖,而他又是救了女儿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多想的马上就答应了。 「当年他救了你一命,或许就是要你这个时候回报他。」没有炎柬,如今哪有他乖巧的女儿存在呢? 「爸?」项威柔抬头不解的看著父亲。 「去找他吧!」 项国正想起太太说的话——女儿快乐总比伤心的好,就算不能生活在一起、不能天天见面,但起码有人疼爱她,怎样都不会受苦。 这个道理,他现在才领悟。 「爸……」 「炎柬之前就跟我表明,他想要带你走,是我拿约定来羁绊他,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去告诉他,没有约定、没有羁绊了。」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跟炎柬在一起了吗? 这突来的幸福让项威柔几乎不敢相信。 她好想他! 他呢?他在哪里呢? 炎柬既然答应了项沁爱,那么他就会信守承诺陪著她出国,所以他们来到了机场,再过一个钟头就要出境。 「炎大哥,你不要陪我了,我已经不想去了。」项沁爱懊恼地道。 「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可是这一趟根本没有意义了,我不想去了。」 「我与威柔的事,我自会处理,你不用担心。」炎柬淡淡地道。 「那我们起码要跟姐姐说一声吧!」她今天早上都没有见到姐姐,妈妈说她一早就出门了。 「不必了,日期她早就知道。」 「话是没错,可是我想要跟姐姐道再见。」 炎柬无奈地看了看项沁爱,最後只好随她了。「那你打吧!」项威柔还是避著他,连他的电话都不接,若是由他打电话给她,得到的不过是无人回应。 项沁爱知道这已经是炎东最大的让步了,所以她马上拿出手机,快速的拨了公司电话,并且转至姐姐的分机;奈何就是没人接,最後才由总机告诉她姐姐外出了。 「怎么回事?」项沁爱奇怪的问。 炎柬看著项沁爱那不敢置信及含著笑意的表情,冷冷地道:「我们该进去了。」 「炎大哥,我自己去。」项沁爱拿过炎束手中属於她的行李,眼中有著感动的泪水,「你真的不用陪我去了。」 「沁爱?」 「姐姐来找你了,总机小姐说姐姐去找炎柬了。」那就是说姐姐要来机场,姐姐要来找回她差点失去的爱情了。 「什么?」 「姐姐来了,她真的来了!」项沁爱没再多说什么,她拿出炎柬的机票,并且当著他的面将机票给撕了。 「沁爱!」 「我要走了,太好了,我终於可以一个人去了!」她真的是太高兴了,姐姐还是想通了。 炎柬因项沁爱的话而怔愣住,在他回过神时,他的机票已被撕碎,并且丢入垃圾桶里。 望著项沁爱快速地消失在出境处,他感到万分无奈;而就在他转身之际,那里有著一抹纤细的人影,那是他思念不已的人儿。 「威柔?」 项威柔很高兴自己赶上了,要不是父亲派人送她来,她恐怕要错过了。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朝他走去,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不要走好吗?」她想要再回到从前那样,他对自己百般的疼爱及呵护,再也不要对她不理不睬,她不要。 「继续当你的保镖吗?」 项威柔摇头,缓缓地伸出手环住他的颈项,眼中有著深情。「不只是保镖,也当我的情人、我的人生伴侣。」 「威柔?」炎柬迟疑地叫著。 「可以吗?」她不要失去他,就算要陪他离开,她都愿意,只要是与他在一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微微一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很轻柔地吻上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同时正视两人的感情。 「我不要你走,我不要……」 「威柔,我的威柔……」炎束紧紧地将她给搂在怀里,怎么都不打算再松开手:他怕自己一松开手,她又要离自己而去。 「没有约定了,爸爸已经同意我们在一起,他要我告诉你,没有约定,也没有羁绊,只有你跟我。」这条感情路,她辜负了他十二年,她打算好好的回报他的真心,用的就是她的下半辈子。 「你愿意与我回到日本?」 「我愿意。」只要是有他的地方,她都去。 「而我必须永远留在那里,接任我的责任,你可以吗?」他不要绑住她的人生,那对她并不公平。 「我只想要跟你走,哪里都好。」她在他怀里哭泣著,因为喜悦,因为她可以拥有他的人、他的心,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爱情。 「我爱你。」 炎柬知道,他的流浪生活终於结束了,他该带著他的新娘回到家族会见他的长辈,然後为她举行一场婚礼。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