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红尘》


 第一章

    榆林，位在关内道，东北邻黄河，西南接无定河，地处中原之角，边塞之巅，一向是客商旅人往来西北大漠的必经之地，放眼望去，净是烟尘滚滚，黄土漫漫，每一起风，总教人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能勉强用手遮着眼，忍受风沙吹打在脸上的疼痛，缓缓前进。


    这天，又是个起风的日子，从塞北刮来烈风，混杂着炽热、细沙和黄土，简直让人连气都快喘不过来，更别提走路了。但在这样的恶劣天候中，却硬是有一队人马迎着风沙缓缓前进。那模样看上去，似乎是几名官差正押解人犯前往边关服刑，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个年约十八、九岁，身背枷锁脚镣的年轻女子。


    但见那名女子摇摇晃晃地走着，脸色极其苍白、疲惫，而她每走一步，脚底下就渗出丝丝血水，看来似乎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程，以致脚都流血、起水泡了！


    终于，女子耐不住疼痛地蹲下来，「好痛！」


    身旁一同行走的人赶忙停下来，「袭姑娘，你没事吧?瞧你的脚都流血了，我看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是啊！袭姑娘本是金枝玉叶的尚书千金，哪里走过这么长的路、吃过这种苦呢?」


    这名女子正是尚书袭宣则的独生女--袭双双，因为袭宣则犯下贪渎、欺君大罪，被打入大牢候审；袭家上下百余日人，男的发配充军流放边关，女的打入教坊充作官妓，至于袭双双因为为父隐瞒罪刑，更代笔草拟奏表，欺君罔上，所以发往边界充为军妓，而现在袭双双正在前往榆林大营的路上。


    袭双双痛苦地摇摇头，「不，不能停下来，我还可以走，如果不走的话，怕会连累各位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袭双双扑倒在地，背上忽地多出一条鞭痕。


    「你这臭娘儿们，以为自己还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走累了随随便便就可以停下来歇脚吗？也不想想我们为你已经耽误多少时间！」一名官差粗声说着，手一挥，又是一鞭甩向袭双双，疼得她几乎昏死过去。


    「起来，起来，少给我装可怜，没有人会同情你的，不过是个供男人玩乐的娘子嘛！」另一名官差用脚踹了踹袭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在她微微露在衣服外面的雪白肌肤，那是刚才那两鞭打出来的。


    美，实在很美，虽然这娘儿们全身上下狼狈、骯脏不堪，但那皮肤真是美得可以，不愧是千金千大小姐啊！


    这名官差眼睛里闪过一丝怪异，他走向另外几名押解的差役低低说了几句话，不知怎地，几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袭双双身上。


    他转身对着同被押解到榆林的其它人犯说道：「你们就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喘喘气，记得，不要想逃走，否则爷的鞭子会把你们抽得死去活来。至于你……」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袭双双，「你过来，爷有事情要问你。」


    袭双双畏惧地往后一缩，「做什么?」


    「做什么?叫你过来就过来，还敢问为什么?」


    说罢，那人粗手粗脚地拖起袭双双便往另一边去。


    「把衣服脱了！」


    「什么?」袭双双一楞，以为自己听错。


    那人走到袭双双面前，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满是灰尘风沙，却依然掩不住绝代风华的姣好面容，「爷叫你把衣服脱了，打算好好疼疼你。」


    「你敢?这是犯法的。」


    「犯法?你自己就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还敢说我们犯法?况且……你到榆林，不就是要去伺候军爷们吗?既然同样是伺候，不如先伺候我们几个弟兄，说不定……」


    话没说完，几个官差便冲上前撕扯着袭双双的衣服，袭双双虽奋力抵抗叫喊，奈何一来女人力气天生就比不上男人，二来她刑具加身，想挣脱也挣脱不了，一瞬间便被强压在地上给剥得精光。


    「美，真是太美了，果真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尚书千金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现在看了才知道﹃倾国倾城』四个字，还不足以形容呢！你瞧瞧，这皮肤，这身材，啧啧！这样的女人做军妓实在太委屈了些！没关系，爷先好好疼疼你，教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边说着，边猴急地址下裤子，连衣服都没脱便压住袭双双，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哪晓得耳边却突然传来几声惨叫。


    「什么事啊?」


    只见那些官差像被塞北烈风狂扫到似的，身子整个往上腾空翻起，跟着重重摔落在地上，当场晕厥。


    袭双双根本已经吓傻了，她死命咬住唇，颤抖着身子躺在地上，眼睛呆呆地望着满是黄沙的天空，久久回不过神。


    此时，一件外衫飘然落在她身上，遮住那一丝不挂的身子。


    「你没事吧?」一道阴影由上往下罩住袭双双，一道好听低沉、却冷淡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傻楞楞地看向那道阴影，好半天才认出那是一个男人，一个长得极好看的陌生男人，「你……」


    男人略低下头，潭水似的瞳眸定定瞅着袭双双，「起来，我带你离开这儿。」


    「离开？」双手紧紧抓住那件外衫，袭双双缓缓坐起身子。「为什么?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要带我离开?」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也不管袭双双惊魂甫定，更不顾她根本衣不蔽体，一伸手就把她从黄土地上拉了起来。


    袭双双不由得尖叫出声：「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上马！」男人粗声粗气地说着。将她往前一推，害得毫无防备的袭双双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你……」


    「上马！你再不上马，我就把你用绑的绑在马上。」


    袭双双本就柔弱，不善与人争辩，加上刚刚差点被非礼，心力俱疲的情形下，只好默默转过身走到马匹前面静静站着。


    看着袭双双像根木头杵在马前，也不上马也不说话，男人禁不住又有些冒火。他低吼：「上马！」


    她委屈地咬着唇，「我不会骑马。」


    男子一楞，「你什么?」


    「我不会骑马。」


    男子一拍额头，天啊！他替自己惹了什么麻烦啊?若不是为了娘亲的病，他才懒得千里迢迢从金陵跑到这寸草不生的鬼地方来救什么尚书千金呢！


    原来，这男子就是东方家排行老三的东方无尘。


    东方无尘原本是奉大哥东方无极之命到扬州找金蟾蜍好解救母亲性命的，因东力无极知道，要找金蟾蜍只有上扬州袭家，故吩咐东方无尘走一趟。


    岂料东方无尘一到扬州才发现，袭家一家大小百余口，竟然斩首的斩首，入狱的入狱，充军的充军，女的发配教坊，男的发配边关，无一幸免。


    东方无尘从扬州人口中得知，袭家是因为得罪皇上才会弄到今天这种下场。他不想卷入袭家和皇室间的纠纷，因此不打算到天牢找袭宣则问金蟾蜍的下落。而他唯一可以问的，就是眼前这个被剥得精光、又差点被非礼的尚书千金，只是她看起来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呢?


    他咬着牙，努力要自己捺住性子，「你不会骑马?」


    「嗯！」袭双双无辜又可怜兮兮地说:「我一向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都是坐轿子，所以……」


    「把手给我。」


    「什么?」袭双双一怔，一时回不过神。


    东方无尘见状，索性连话都懒得说，一个箭步上前，抓起袭双双便往马上一丢，然后跳上马，根本不管袭双双是不是已经抓好、坐定，当下策马疾奔而去。


    袭双双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两手不由自主地捶打东方无尘，「你做什么?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东方无尘面无表情地瞪着她，一手抓住缰绳，另一手牢牢圈住袭双双的腰，眼神冰冷、十分不耐烦地说道：「你这笨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想死我不会阻拦你的，但是别死在我的马上。」


    「你……」袭双双错愕地瞅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看，「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


    东方无尘冷冷一笑，不怀好意的凑近袭双双，圈在她腰上的大手若有意似无心地轻抚着她纤细的腰肢，「为什么？一个男人当众绑走一个要被送去军营充作军妓的女人，你说，他会想做什么?」


    袭双双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你还是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吗?」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浊热的气息缓缓地吹在她脖子上，「袭双双，你给我听清楚，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我想做什么，你都没有置喙的余地。现在你自己抓紧，万一掉下去摔死的话，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穿上！」将一套衣服丢给袭双双后，东方无尘转身牵着马走到河边，让疲倦的马儿可以喝水、吃草，休息休息。


    抱着那包衣服，袭双双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这是……」


    正蹲在河边洗脸的东芀无尘连头都懒得抬，「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


    「对！这是我目前唯一找得到的衣服。」他站起身，随意地用袖子抹抹脸，锐利的眼盯着她只着一件外衫的玲珑身躯，「或是你想穿著这样，一路跟我回到中原?」


    袭双双让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可这是你的衣服。」


    「确实是我的衣服，如果你不想穿的话地无所谓，反正被看的也不是我，丢脸的更不是我。」东方无尘冷冷地说着，一脸酷样。


    袭双双咬着唇，低头看着那包衣服。说实在，她并不在乎穿谁的衣服，因为经过一埸家破人亡的惨祸，再加上一个多用的路途劳顿，早将她的大小姐脾气给磨去大半，她又哪会介意穿谁的衣服？但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要她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换衣服，怎么样她都做不出来，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这男人到底为什么救自己。


    东方无尘是个大男人，他怎么懂得女孩子在想什么？眼看袭双双杵着老半天没动作，他眼睛一眯，本就不怎么好的口气更是冷得令人颤抖，「不想穿？那你就这样回到中原好了，上马！」


    说着，他转身牵过马，真准备要上马离开，袭双双忙开口：「等等，我没有说不穿。」


    东方无尘闻言，半句话都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袭双双轻摇螓苜，紧张地抱住衣服，「你为什么救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钦命要犯，救了我等于和皇上为敌吗?」


    东方无尘眼睛一眯，「喔?为什么救你就是和皇上为敌?」


    她低下头，「我爹犯了大罪，被关在天牢里等候处决，我是爹的女儿，当然……」


    「是吗?就因为这样，所以和你同行的人就任由官差欺负你、辱骂你，根本不管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大小姐?」


    「他们也是刑具加身之人，哪有什么能力救人?」


    东方无尘轻轻一扯嘴，显然有些不以为然，「那些人既然有能力轻薄你，吃你豆腐，怎么会没有能力救你，甚至连喊个救命都不肯?」


    袭双双眼睛陡然瞪大，「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是吗?因为我一直跟着你，打从你出扬州大牢被押解上路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


    原来打从袭双双被押解出扬州大牢开始，东方无尘便跟着。一路上，他亲眼看到同行的人怎么欺负袭双双，怎么在言语上占她便宜，趁着她被手镣脚铐之际轻薄她，最后在那群官差想凌辱她时还袖手旁观，而这也是东方无尘半途劫人的原因所在，因为他实在受不了一群人那样落井下石，欺负一个弱女子，即使她是一个罪臣之女。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难道你是……」


    东方无尘一挥手打断她的话，「别胡思乱想，我救你只是出于一个很简单的动机，和你爹还有那个该死的皇帝一点关系也没有。」


    袭双双蛾眉轻蹙，「什么动机?」


    「金幨蜍。」东方无尘开门见山地道：「我要你袭家祖慱之宝--金蟾蜍。」


    「金蟾蜍?你要金蟾蜍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为了治病。」


    「金蟾蜍是万毒之王，天底下根本没有哪一种病是金蟾蜍可以治的。」


    「当然有，而且非金蟾蜍不可。」


    「非金蟾蜍不可?那是什么病?为什么非金幨蜍不可?」


    东方无尘定定地看着她，「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把金蟾蜍交给我就行了。而我，会负责你的安全，把你送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让你可以好好过日子，如何?」


    「不可能。我不可能给你金蟾蜍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东方无尘猛然扣住她的手低吼。


    袭双双毫无所惧地看着他，「我说我不可能给你金蟾蜍。」


    东方无尘的大手一寸寸往上移到她脖子缓缓地圈住，「你不知道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袭双双本就不求苟活。」她眼睛一闭，一派慷慨就义的神情。


    「你……」东方无尘不觉有些气结，想不到这小女人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像毛坑里的臭石头一样硬，看样子如果不想点办法，自己可能会拿不到金蟾蜍。


    他瞪着袭双双，从她骯脏、污秽，却掩不住秀色的姣好面容，看到那藏在宽大衣衫下的窈窕身躯，突然，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闪入脑海。


    他忽地拎起袭双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猛然把她丢入水里。


    袭双双根本没有想到东方无尘会来这一招，顿时一阵措手不及，加上她不谙水性，在水里载浮载沉地喝进好几口水，眼看就要沉入河底一命呜呼时，东方无尘又将她提起来拋在河岸边的草地上。


    袭双双又呛又咳，又是泪又是水的好不狼狈。


    但让她更惊讶的却在后面，只见东方无尘一个箭步跨前，瞬间将她压了个动弹不得，「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做什么?」东方无尘露出一个近乎邪气的笑容，「这一个多月来为了你，我餐风露宿，连个觉都没好好腄过，更别提女人了，而你……」


    他的手在她满是惊慌的小脸上轻抚着，指尖轻划着她恐惧得来不及闭上的嘴。


    「你是个美人，而且是个很美、很诱人、很风骚的大美人，难怪那些差役会等不及到榆林就想先霸王硬上弓。」


    「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丢到河里吗?」他结实的身子沉沉压住她，将她的双手高举过肩，邪气的俊秀面容缓楦凑近她，「我不喜欢脏兮兮的女人，至少我准备要的女人不能脏兮兮的。」


    「你……不要，不……」


    话声未落，东方无尘滚烫的唇已然覆盖下来，将那惊慌呼救的小嘴堵个正着，既放肆又无礼地啃咬、吸吮着，不管身下的她是如何地畏惧颤抖。


    袭双双几乎晕了过去，她仰躺在地上，像个娃娃似的，任由东方无尘恣肆地占有自己那无助的唇，任他将舌尖探入嘴里，纠缠着那进退失据的芳香和柔软。


    久久，东方无尘缓缓松开她，而袭双双也以为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之际，忽地一声撕裂声慱过，那一大片雪白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东方无尘眼前。


    袭双双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死命挣扎着，「不要，不要……」


    可东方无尘却置若罔闻，只见他邪气她笑笑，大手罩住一只柔软的乳峰，徐徐搓揉捏弄着，这让袭双双犹如被雷打到似的当场晕过去。


    乍见她晕过去，东方无尘不觉有些错愕，继而忍不住大笑起来。


    天啊！他知道有些女人在交欢时会因为过度兴奋而晕厥，却怎么样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连亲嘴爱抚都能晕过去，这是什么跟什么?


    看着身下那娇艳如花的小女人，东方无尘收拾起原本的放荡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


    她很美，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美，而且她的美混杂着纯真与妖艳，兼具了少女的清丽与成熟女子所该有的魅惑，虽然历经路途风霜，刑具加身，却仍旧掩不住那一份浑然天成的绝代风华，也难怪那群差役会那样不择手段想霸王硬上弓了。


    东方无尘看着她，看她一身肌肤恍若冰雪吹弹可破：看她修长的四肢，细致的小蛮腰和有若削成的浑圆肩头。她的眉毛细长宛若翠黛，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是被他吻得略见肿胀的红唇;现在东方无尘看不见她垂敛的眼睛，但他记得当她醒着时，那是一对何等多情温柔的瞳眸。


    东方无尘的视线往下移，将她美好的胴体寸寸尽览，一股燥热不由得从胯下直往小腹窜上来，该死，他想要她，想彻彻底底地占有她。本来他只是想吓吓她，强迫她交出金蟾蜍，没想到一尝过她的甜美后，他却停不了手，真的想要她了，而且想得他浑身发热。


    但现在不行，至少在这里不行！现在他们所面临的，不仅是官府的追兵，更有可能面对随时会出没的山林野兽，而且现在他也没有心情去要一个女人，他得先问出金蟾蜍的下落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儿，东方无尘伸手拍醒袭双双。


    缓缓睁开眼睛，袭双双对上东方无尘那幽黑、晶亮却带着几许深沉与忧郁的双眸，那样的眸子令人失神，使得她有好一阵子无法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直到一股寒意从身上传来时她才惊觉，自己竟然是半裸的！而他……他竟然压在自己身上。


    她霎时差得面红耳赤，慌乱地推开东方无尘想站起来，岂料脚下一个踉跄，跟着就往水中滑丢，若非东芀无尘眼明手快将她拉回来，只怕她又要成为落汤鸡。


    东方无尘抱着她，大手很自然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想死是吗?就算想死，也得把金蟾蜍交出来以后才能死。」


    袭双双一时气结，「你不要脸，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弄成这模样?你明知道我不谙水性，还故意欺负我，你该死！」


    积郁已久的怒气、闷气和委屈，在一瞬间全数爆发出来，她发疯似地捶打着东方无尘，连珠炮似地骂着，泪水滚滚而下，「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根本不是人，你无耻、卑鄙、骯脏、龌龊、下流、不要脸，你……」


    东方无尘静静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任由她发泄着，眼底闪过一丝快得来不及看清的复杂与歉意，但袭双双正处于盛怒中，又哪会注意这些呢?她只是不停地捶打，不停地发泄，不停地哭泣，直到她哭累了、手酸了，东方无尘才轻轻推开她。


    他重新将衣服丢给她，「把衣服换上，我们该上路了。」


    袭双双微微一怔，「什么?」


    他指着她敞开的衣襟，视线落在她毫无遮掩的酥胸上，「你想这样子跟我回中原吗?」


    顺着他视线往下看，袭双双不觉又涨红脸，急忙拉过衣衫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你背过身去。」


    东方无尘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


    看到他果真转过身，袭双双赶忙脱下身上的衣服，边打着哆嗦、便注意着东方无尘地换上衣服，可惜那衣服穿在她身上实在过于宽大，她折了好几折才勉强看起来比较合身。


    「我好了。」她低声开口。


    东方无尘转过身，乍见她活像偷穿父亲衣服小孩的好笑模样，嘴角不觉地泛起一丝笑意，「过来。」


    袭双双紧张地瞪着他，「做什么?」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放心，我不会再亲你的，就算要，也得找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当一对露水鸳鸯。」


    他拔出身上的配剑，「过来，我替你把衣服弄合身些，你穿这样不好看。」


    闻言，袭双双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下，她慢慢走近东方无尘，看他俐落地削去那多余出来的布料，又取出一条腰带替她绑上，再顺手梳了梳她略显凌乱的长发，随意撕下衣角替她绑好，霎时令她变成一个俊俏的小书僮。


    袭双双诧异极了，想不到他这么个大男人，竟然会替女孩子梳头、打扮?


    东方无尘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似的，轻松露齿一笑，「我有个妺妺和你差不多大，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鬼，每次都和邻居的孩子吵架打闹，弄得自己一身乱，而我，每次就得帮她梳头穿衣服，免得我娘看了难过。」


    袭双双眼底浮现一抹感动，她以为他会是一个霸道又不讲理的人，却没想到他是一个既孝顺又疼爱妺妺的好男人。


    东方无尘轻一扯嘴，替她拨正耳际的鬓发，「上马，我们耽误太多时间。」


    这回袭双双没再抗拒，她柔顺地任由东方无尘抱自己上马，任由他的手盘据在自己腰上，任由他宽阔温暖的胸膛贴住自己的背，仿佛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东方无尘略略低头看她，一手环住她，一手握住缰绳，在策马离去前，他凑近她耳旁沉沉说道：「东方无尘。」


    袭双双一楞，「什么?」


    「你不想知道亲过你、抱过你，还看光你身子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你……」霎时，红云又布满她那俏丽的小脸上。


    他哈哈一笑，足下一蹬，马儿便像离弓的箭疾奔向前，「我叫东方无尘，金陵东方世家的老二，东方无尘。」

 第二章

    夕阳西下的傍晚时分，东方无尘带着袭双双来到一处溪谷旁。


    他率先跳下马，然后头也不回地对袭双双说道:「下来，到旁边捡些木柴，今天晚上我们要在这儿过夜。」


    袭双双马上环顾四周，姣好的小脸上不觉露出一抹緧豫，「这儿?这儿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要怎么过夜?」


    东方无尘依旧连头也没抬，「不能过夜?如果你觉得不能过夜的话，你可以继续走，我不会拦你的，但我累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吃些东西，然后狠狠睡上一觉。」


    他说完手一伸，意思是说她可以走了。


    袭双双见状，无奈地咬着唇，「我知道了，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不会下去，我从没骑过马，而这马又好高，我……啊--」


    话声未落，袭双双一声轻呼，旋即发现自己已经被东方无尘抱了个满怀，「你做什么！？」


    东方无尘微微一扯嘴，「抱你下来啊！」


    袭双双小脸涨得道红，「我已经下来了，你快放开我。」


    但东方无尘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恶作剧似地将她抱得更紧，欣赏她一脸娇艳的酡红，「妳很怕我?」


    「没、没有，你别胡说，快放开我。」


    袭双双很自然地伸手推着东方无尘，可一接触到他那结实温暖的胸膛时，她就像被火烫到似的，急急移了开去，而脸也因此变得更红。


    「是吗?」东方无尘显然不相信，却还是如她所愿地放开她。


    一获得释放，袭双双立刻后退好几步，大口大口喘息着，紧张得没话找话。


    「我们……我们晚上吃什么?」


    东方无尘自马背上解下一个包袱，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冷馒头丢给她，然后自己拿起另一个馒头，解开腰间的酒壶，一口酒、一口馒头，大剌刺吃喝了起来，全然不管楞在当场、手足无措的袭双双。


    捧着馒头，袭双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长这么大，她还没吃过这种馒头呢！既冷又硬，凑近鼻子仿佛还可以闻到些许的霉味，她实在吞不下去。


    想着，她走到一旁委委屈屈坐了下来，怎么办？她实在好饿。从昨天晚上起，她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早上走了大半天的路，下午又让他载着翻山越岭，到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贴到后背了，可这馒头……


    她偷偷瞥向不远处的东方无尘，只见他吃完一个馒头，又拿出另一个啃了起来，一样是一口酒、一口馒头，他真是金陵东方世家的三少爷吗?


    ※　　　　※　　　　※


    听说东方世家不但富可敌国，在江湖中更享有崇高的地位，素有「武林皇家」之称，不仅江湖中人敬重，连朝廷都对他们畏惧三分。记得爹爹曾经说过，多少名门闺秀心中的如意郎君不是公侯将相，不是权贵子弟，而是东方世家那号称「金陵四块玉」的四个美男子。


    论起东方无尘的长相，被称为瑰玉是当之无愧的，因为他实在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他的天庭饱满，下巴宽阔，浓密有型的剑眉飞扬跋扈，而那漂亮深邃的眼睛有如一潭泓水，直教人喘不过气;他的鼻子很挻，嘴唇性感饱满，如果笑起来不知会有多好看，可惜他不笑，不但不笑，在眉宇唇角间还流露着一股冷漠与霸气。


    是的，霸气。她想起他是怎么亲自己嘴，想他霸道滚烫的唇是怎么压在自己嘴上。她觉得自己应该很讨厌的，可事实上，她并不讨厌，心中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感觉痒痒的、怪怪的，像几万只小蚂蚁在心上钻似的，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东方无尘将袭双双脸上那既羞且喜、又怀疑又担心的复杂神情尽数收入眼底，他知道她在看自己，在怀疑自己。


    他一言戳破她的心事：「你在想什么?我吗?」


    被说中心事的袭双双赶忙别开眼睛，不敢再那样看着他，同时没话找话，胡乱说着：「你真是东方无尘?」


    他只略略一抬眉没有回答，但炯炯有神的眼却紧紧瞅着她。


    「你为什么救我?」


    这回东方无尘开口了:「我早说过，为了金蟾蜍。」


    「金蟾蜍是毒中之王，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为什么你……」


    「是吗?那我问你，如果金蟾蜍真是毒中之王，毒到让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为什么袭家会收藏它，甚至为了它，不惜被抄家灭族?」


    袭双双诧异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知道！？为什么会知道?」


    东方无尘潇洒地撇撇嘴，「扬州人都以为袭家被抄家，是因为袭宣则贪赃枉法，但事实上并非如此。袭宣则确实不是什么好官，甚至说他是贪官污吏也不为过，可这并不代表他就非死不可。如果真要死人，死他一个也就够了，犯不着抄家灭族，甚至祭出只用来对付前朝遗孽的手段，把你这活生生的千金小姐送去充当军妓，这不是很奇怪吗?」


    袭双双手中的馒头无声无息滚落在地，脸色苍白得吓人，「你还知道些什么?」


    东方无尘起身走向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大手轻抚着那毫无血色的秀丽容颜，温暖的指尖勾划着她美好的唇瓣，「我知道袭家被抄家是因为你父亲不肯交出金蟾蜍，而你会被判充军，则是因为你拒绝皇帝的求欢，甚至踢伤他，所以他一怒之下，就送你去当军妓，对吧?」


    若不是东方无尘抓着她，只怕袭双双已经滑到地上去了，「你……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他摇头，大手悄然滑上她的背，将她搂向自己怀中，「双儿，我知道的事还不只这些。」


    「你还知道些什么?」听到这儿，袭双双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惊讶转为恐惧，她瞪着眼前这面如冠玉，如今却像修罗般神秘的男子看。


    「你有个妺妺，叫袭琇琇，对不对?」


    袭双双轰地楞在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东方无尘托起她的脸面对自己，「双儿，我们来谈个交易，如何?」


    「交易?」袭双双终于回过神，「什么交易?」


    「我替你找到你妺妺，你把金蟾蜍给我。」


    「找琇琇?你要帮我找出琇琇?」


    「没错，我知道在抄家时，你和琇琇走散了，虽然你想尽办法到处找她，却怎么样都找不到她，甚至为了她还被宇文烈捉进宫，因此被送到榆林充军。双儿，你是袭家的长女，你应该知道你父亲这辈子最大的希望是什么吧?」


    袭双双无力地点头，她当然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她不知道的话，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般狠狈，甚至还差点失身，幸好老天爷让东方无尘来救自己。只是，她可以相信他吗?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相信你，我……」


    「你信不过东方世家?」


    她轻摇螓苜，「不是，东方世家人称武林皇家，我怎么会信不过呢?只是……」


    「只是什么?」


    她抬起头第一次迎视他，「你要怎么证明你真是东方无尘?我从没见过东方世家的人，不能仅凭你的一句话，就把关乎袭家一家大小性命的金蟾蜍交给你。」


    东方无尘浅浅一扯嘴，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袭双双，「这给你。」


    袭双双莫名接过，「这是什么?」


    「东方世家的信物，孔雀翎。」


    「孔雀翎?你给我孔雀翎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证明吗?现在我用东方家的传家信物来证明我的身分，这样你可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传家信物?」


    东方无尘寓意深远地瞅着袭双双解释:「对，东方家的每个子女身上都有孔雀翎，当他们成亲的时候，就可以把孔雀翎交给他们的伴侣，作为代代相传、永结同心的一种象征。」


    一听到孔雀翎竟然是东方家结亲传家的信物，袭双双顿时像碰到烫手山芋似的，急忙想将孔雀翎还给东方无尘，「我相信你是东方无尘了，这东西你拿回去，我不能要！」


    岂料他竟然摇头，「我已经拿出来的东西，怎么有再收回的理由?你收起来，我说给你就是给你。」


    「不，不行，我不能收这东西，你拿回去。」


    「为什么不行?」


    「因为……」


    他再次托起她的脸面对自己，「因为它是结亲传家的信物，所以你不敢收，是不是?」


    袭双双让他弄得实在无处可逃，只好勉强闭上眼睛，不去面对他那会勾人魂魄的漂亮双眼，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等于是在邀请他来亲自己，「你应该把孔雀翎给你的妻子，而不是给我，我……」


    「为什么我不能把孔雀翎给你?因为你是罪臣之女，是有罪在身的人，是吗?」东方无尘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小脸，从那眉、那眼、那鼻，一路到那小巧红艳的樱唇上，「双儿，你觉得你这辈子还能嫁给别的男人吗?」


    袭双双一楞，缓缓睁开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官宦之女，从小就饱读诗书，明白事理，你应该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吧?」


    「我……」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


    「双儿，现在我们不仅仅男女授受有亲，而且你的唇让我亲过，你的身子让我看过、抱过，你身上还穿著我的衣服，你说，除了我，你还能嫁给别的男人吗?」


    她傻楞楞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他接过孔雀翎塞进她怀中，「收下，这东西是你的了，这辈子你注定只能当我的女人！至于你妺妺的事，我会想办法的。现在告诉我，金蟾蜍在哪儿?」


    如果要问全世界翻脸翻得最快的男人是谁，东方无尘无疑就是答案。但见他前一刻还浓情蜜意、细语款款，弄得人意乱情迷、六神无主；下一刻却又正经八百地问起金蟾蜍的下落，让袭双双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该答应他吗?可是金蟾蜍所牵涉的，不单单是袭家一家大小的命运，更关系到整个大齐国的未来，她怎能就这样把金蟾蜍给他?


    老实说，她向来对父亲在朝中的所作所为极端不以为然，甚至极端厌恶，却怎么样也忘不了父亲在知道自己可能难逃一死时所说的话，更忘不了父亲交代她即使牺牲生命，也不能失去金蟾蜍的叮嘱，所以，她能交给他吗?


    可不给他的话，他……


    袭双双回神看向东方无尘，他是个霸气的男人，如果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把金蟾蜍交出来时，他会怎么对自己？现在的他依旧温柔爽朗，说要保护自己，但一翻脸的他又会是怎么样?


    看看四周，净是山林野地，袭双双实在不敢想象他把自己丢在这儿的情形，更不敢想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于是她决定拖，拖一天是一大，最好先将他骗回扬州，到那时候她就会有办法了。


    「如果我告诉你金蟾蜍在哪儿，你会不会就去下我……不管了?」


    东方无尘微微一笑，「金蟾蜍是袭家的宝物，怎么使用还得问你，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把妳去下?况且，我是那种人吗？」


    「我不知道你是哪种人，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在我们回到扬州以前，你不会再碰我、亲我。」


    他一挑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模棱两可地问道：「你想回扬州?」


    「嗯！那是我家，我当然想回去。」


    「你不怕宇文烈又派人找你麻烦?」


    袭双双幽幽瞅着他，「你会保謢我的，不是吗?而且不回扬州，我们就拿不到金蟾蜍。」


    「喔？你是说金蟾蜍还在扬州?」


    她心虚地低下头，「可以这么说。」


    「那好，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起程回扬州。现在睡吧！山里入夜后会有点凉，你尽量靠着火堆睡，别让自己着凉了，如果觉得冷，就自己起来添柴火，知道吗?」


    说完，他伸手又丢了几块木柴进火堆，然后侧身一躺，以手当枕，背对着袭双双闭上了眼。


    袭双双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竟然就这样睡了?没有床、没有棉被?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啊？


    ※　　　　※　　　　※


    她咬着唇，依着东方无尘的话，找了个靠近火堆，比较温暖、又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躺下，眼睛偷觑着离自己几步远的东方无尘，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有火的烧烤，虽然让袭双双觉得不那么冷。但随着时间的递移和山里温度的降低，袭双双开始冷了起来，而且冷得浑身发抖、四肢冰凉，纵使她靠着火堆睡，她还是冷得睡不着，反观东方无尘从刚刚就睡得好熟好沉，连翻一下身都没有，真的只差没打呼流口水了。


    这是她打从出娘胎以来，第一次和男人一起腄觉，还是露宿在荒郊野外，深山野地哪！而这也正是她睡不着的主要原因--怕。


    是的，怕！她怕极了！她怕那一眼望去净是黑漆漆的感觉;怕空气中所回荡着那无法知悉、无法预测的声响;更怕那不知何时会冲出来的山林野兽，所以她怕得睡不着，怕得想躲到东方无尘身旁，可他……却……


    此时，袭双双身后的草丛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这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女孩子的矜持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抖着身子爬向东方无尘。


    「喂，我……」


    但东方无尘不知是睡得太熟还是怎地，竟然恰恰转了身背对着袭双双继续睡。


    「喂，喂！」袭双双边喊，边惊恐地看了身后的草丛一眼，这时那奇怪的声音没了，空气中又恢复原有的宁静。


    虽然如此，袭双双却不肯再回去了，她贴着东方无尘的背悄悄躺下来，忐忑不安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她是那么担心那么害怕，以至于没发现那个她以为睡死了的东方无尘竟不知何时醒过来，正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怎么啦?」


    没料到他会突然醒过来的袭双双猛然一惊，「你醒了！？」


    「你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东瞧西窜，疑神疑鬼的，我怎么睡得着?」


    「可是你明明……」


    东方无尘对着她伸出手，「过来。」


    「做什么?」


    「你怕，而且冷得发抖，不是吗?」不等她回答，他便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温暖的气息瞬间充塞她全身，「现在还冷吗?」


    她抖着身子摇头，「不冷了。」


    他低笑，「你胡说，你明明还在发抖。这样子冷不冷?」


    他张唇覆盖住她诧异得来不及闭上的小嘴，将热流源源不绝注入她体内。


    这回龑双双仍旧浑身发抖，不过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他，因为他身上那浓烈的男人气息弄得她手足无措，脑袋一片空白。


    「这里冷不冷?」他解开她衣衫，含住那因寒冷而瑟缩成一团的乳峰，滚烫的嘴放肆地玩弄、轻咬、吸吮，直到乳尖在他嘴里硬挺、绽放后，才转而攻击另一只乳峰。


    袭双双抖得更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张大眼睛，怔楞地任由东方无尘侵占她的每一寸身子。


    见她失神的模样，东方无尘嘴角不觉泛起一抹笑容，他抱起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不规矩的大手在她全身游走，最后探入长裤中，指尖逗弄着腿间那从未有人探索的秘密花园，熟练地抚弄、搓揉着。


    袭双双忍不住呻吟出声：「不要，求求你，不要！」


    东方无尘摇头，重新将她放平，身子沉沉压住她，「不要?来不及了，双儿，你惹得我快被欲火烧死了，你知道吗?早在你爬过来之前，你就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不是的，不是那样子，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柳下惠，可以经得起你的挑逗而坐怀不乱?」


    「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有，你有，而且你做了……」东方无尘话说到一半便陡然住口，他略略抬起身子看向不远处的草丛。


    袭双双也听到了，她恐惧地抱住东方无尘，语不成句地说着：「又、又来了……又来了。」


    东方无尘一语不发地拉起袭双双，「把衣服穿好，千万不要离我太远，知道吗?」


    她点头，「那是什么?」


    东方无尘一手环住她的腰，语气异常严肃，「人。」


    袭双双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人，一群已经跟在我们身后大半天又见不得人的小人。」


    话声刚落，好几条人影从草丛里走出来，袭双双见状不觉发出一声尖叫:「啊--」

 第三章

    「你们想做什么?」东方无尘沉沉问道，一面将袭双双拉到自己身后。


    「做什么?你问问她吧！」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带头的男子指着袭双双道。


    惊恐之色写在袭双双脸上。她抓着东方无尘的衣角，声音是支离破碎的：「他们……他们是京城里的禁卫军。是……是来捉我回去的……」


    东方无尘闻言不觉眯起眼睛，「禁卫军?你说这些人是禁卫军?他们捉你做什么?又想捉你去哪里?」


    「榆林，他们要捉我去榆林。」


    榆林?那不是袭双双本来要被送去充军的地方吗?


    东方无尘心念未落，身前一名看似带头的男子倒忍不住开口：「妳不想去榆林也没关系，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就可以。」


    袭双双摇头，「不行，你们死心吧，我不会把东西交出来的。」


    男子脸色一沉，「你以为有这小子当靠山，我们就不敢动你吗?」


    略一偏头，几个人立时对着东方无尘一阵猛攻。论武功，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东方无尘的对手，但今天他身旁多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袭双双时，状况就不一样了。


    初时东方无尘还能沉着应战，同随着时间拉长，在他既得兼顾敌人的进攻，又得照顾袭双双的情形下，东方无尘不觉开始有些心烦气躁。


    突然，袭双双一声尖叫：「小心！」


    还是来不及了！由于东方无尘极力保护袭双双不让她受伤，因此在两面受敌的状况下，他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接下那一刀，顿时他胸前一片殷红。


    袭双双霎时魂飞魄散，正想尖叫时，却听见东方无尘低声交代:「双儿，抱紧我，千万不要松手，知道吗?」


    语音刚落，但见东方无尘像只老鹰般腾空而起，跟着手中寒光一现，静谧的山谷随即被惨叫声所充斥。


    袭双双吓得紧紧抱住东方无尘，将脸贴在他温暖宽阔的背上，连看都不敢看。


    「双儿，没事了。」


    她摇着头，依然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


    「双儿，我说已经没事了，你快放开手。」


    「不要，我不放，说什么我都不放。」


    「双儿，那你把手移到我腰上，可以吗?你勒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龑双双闻言一定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紧紧勒住东方无尘的脖子，弄得他一脸通红，一副快喘不过气的样子。


    她双手一松，忙放开他，「对不起，我……」


    东方无尘大口大口喘息着，眼睛定定瞅住她。这小东西也太奇怪，哪里不好抱，偏偏抱住他脖子？如果他不是学过武功，只怕刚刚没被那群人砍死，也会被这丫头给勒死。难不成她没抱过男人吗?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袭双双摇头，泪眼蒙眬地看着东方无尘，一见他居然为自己负伤，好不容易收住的泪水又滴了下来，「你受伤了?」


    「不碍事，一点皮肉伤而已。」


    她抹抹淭，「不成，怎么能这样就算了?你把衣服脱下来，我替你看看。」


    这无意间的真情流露，东方无尘不动声色，尽收眼底。「你会替人疗伤看病?」


    「我没学医，怎么可能会替人看病?只是碰巧读过一些医书罢了！」


    「喔?这儿没药没铺的，你想用什么帮我疗伤?」


    袭双双蹲下身子在草丛里一阵寻找，然后摘了几株草放在手掌心说:「这东西可以暂时止血，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东方无尘依言解开衣衫，露出结实精壮的上半身。


    就如同东方无尘自己所说的，那伤口其实并不深，但很长，从右边胸口一直延续到左边腰际，看上去有几分触目惊心。


    袭双双先用石头把草捣碎，然后细心检查伤口上药，春笋般的指尖轻触着东方无尘的光裸肌肤，披散的长发刺激着他的脸庞，引得他一阵心猿意马、神魂荡漾，竟忍不住呻吟出声。


    「很疼吗?你忍忍，一下子就好。」袭双双不明就里，还以为自己弄疼了他，殊不知东方无麈是因为她才这样的。


    好一会儿，袭双双终于为他包扎好伤口，却也弄得自己香汗淋漓。她正想站起身了，没想到东方无尘一个伸手，又将她拉住。


    「你想去哪里?」


    「你受伤了，我想你可能会想喝水，所以找……」


    东方无尘喘息着，强忍住想要她的念头，勉强开口：「不必了，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你想问什么?」


    他指向不远处倒成一排的禁卫军说：「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禁卫军通常只在皇城守护，为什么这几个禁卫军却一路追着你到这儿?」


    袭双双脸色一白，「那是……」


    「你别告诉我，他们是押解你到榆林大营的人，因为押解你的人，并不是这几个，况且朝廷也不会派禁卫军来押解你这么个小犯人。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到底要什么东西?」


    袭双双幽幽瞅着他，「你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吗?既然知道，又为什么问我?」


    「我是知道一些事，但不是……」突然，东方无尘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一停嘴，「是金蟾蜍，对不对?」


    她无力地点头，「没错，就是为了金蟾蜍。」


    「宇文烈拿金蟾蜍要挟你?」


    「嗯！他说，如果我肯交出金蟾蜍，他就可以放过我爹;如果我不交出的话，那他……」


    「他就要送你去充军?」


    泪水一颗颗沿着袭双双白晰的面容滑落，「他派禁卫军暗中盯着我，说是如果我愿意交出金蟾蜍，他就随时可以让我回京城，如果我不交出.就是到榆林大营当军妓。」


    东方无尘原本就皱成一团的眉头，这下更是解不开了。那金蟾蜍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宇文烈会为了它不惜动用禁卫军监视，甚至追杀袭双双?袭双双又为什么宁可到榆林大营充军，也不肯交出金蟾蜍?他想起自己逼问她金蟾蜍下落时，她的闪躲与回避，她是真心想跟自己回扬州吗?或者另有打算?


    想到这儿，东方无尘脸上的寒意变得吓人。


    他忽地穿上衣服站起身，「我们走吧！」


    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袭双双不觉一阵错愕，「走?」


    「对，我们走吧！你不是想回扬州吗?我这就带你回扬州。」


    ※　　　　※　　　　※


    二十天后，袭双双和东方无尘回到扬州。


    扬州说大并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认真走起来，一天也就走完了。不过因为袭双双身分特殊，怕被人认出，所以他们还是花了点时间才回到袭家。


    由于袭家早被查封，大门自然不能进出，因此东方无尘索性抱着她翻墙而入，根本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金蟾蜍在哪儿了。」


    袭双双咬着唇点头，「嗯，你……你跟我来。」


    「等等，我有话要说。」东方无尘忽地喊住她。


    袭双双心中一惊，紧张地问：「什么话?」


    他面无表情地撇撇嘴，一步步走向袭双双，再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双儿，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袭双双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喜欢我！？」


    「当然，我喜欢你，打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时就喜欢你。记得我们是怎么见面的吗?」


    她怎么会忘记?若不是他，只怕现在她已经在榆林大营过着那生不如死的生活了。


    「你很美，美得超乎我的想象，虽然那天你又脏又狼狈，又差点被欺负，却还是美得惊人，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好好占有你。」他低头轻咬着她的嘴，「我一直以为只要尝过你的味道就能把你忘记，但是我错了，你太甜、太美、太诱人。总让我情难自禁，每每忍不住想要你。但是我没有，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勉强你，毕竟男女之间是勉强不出乐趣的。不过双儿，你知道我最讨厌什的吗?」


    袭双双让他弄得不禁有些心神涣散，「什……什么?」


    「我讨厌人家欺骗我、背叛我，特别是我所喜欢的女人。双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她心头一凛，身子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我……」


    他又低头轻吻她的小嘴，「我喜欢你，为了你我可以不惜得罪皇上，甚至杀了禁卫军。但是你记得，不要欺骗我，否则我从你身上讨回的，将不只千倍、百倍，那将会是你所无法承受的，知道吗?」


    「我……」


    东方无尘松开她，「走吧，我们去找金蟾蜍。」


    袭双双怔楞地站在原地。


    他回头看她，「还不走?」


    「嗯！」


    她咬着牙，忍住心口的疼痛，将自己带入一个永远无法回头的痛苦深渊中。


    ※　　　　※　　　　※


    「就是这儿了。」


    「这儿?」东方无尘站在一处看起来像是地道的入口狐疑说着，「这儿是什么地方?」


    「袭家现在所住的房子，原本是王三代以前的祖先所建的。那时候祖先们为了逃避战祸，就在房子的底下盖了这个地道，再从地道通往瘦西湖。不过后来战争一直没有发生，我父亲就把通往瘦西湖的出入口封起来，把这儿当作藏宝阁，金蟾蜍就放在里头。」


    「是吗?」他显然不相信，「既然如此，你先下去。」


    袭双双畏惧地摇头，「我不敢，我怕……」


    「怕什么?这是你的家，你为什么不敢进去?」


    「那里面好黑，我从来没进去过，无尘哥哥，你走前面好不好?」


    东方无尘眼神一冷，「你要我走前面?」


    「我拿蜡烛在后面替你照路，你先走。」


    「好，双儿，我先走，不过……」


    「不过什么?」


    「记得你刚刚叫的那句『无尘哥哥』，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你连着叫我一千次、一万次的『无尘哥哥』！」


    袭双双点头，硬着头皮替东方无尘执灯照路。


    东方无尘深深看了她一眼，举步踏入地道，然而就在他一踏入地道没多久，身后便传来一声巨响，跟着他听到袭双双低泣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对不起！」


    他怒眼瞪向一片漆黑，厉声大吼：「袭双双，你……」


    门外的袭双双伏在地上几乎泣不成声，「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真的不能把金蟾蜍交给你，因为我还得用金蟾蜍来换其它人的性命，对不起，无尘哥哥，请你原谅我！原谅我。」


    袭双双哭得全身发颤，哽咽难当，嘴里不住求他原谅。


    久久，她缓缓爬起身子，既痛苦又难舍地看了那地道的门一眼，然后走到一处看起来像是大厅的地方，伸手从一张画的后面转动机关，没多久画竟然转了过去，露出墙的另一面。


    袭双双进入墙里面摸索好一阵子，当她又重新走出来时，已经换好衣衫，手上也多出一只黄色的蟾蜍。


    她依着来时的方法关上机关，正想转身离开时，一个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在大厅尽头响起：「你想去哪里?」


    这声音让袭双双顿时吓得魂飞九天，「你不是……」


    东方无尘冷绝的潇洒身影一步步逼近她，「双儿，你想去哪里?」


    「我……」袭双双惊骇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得本能地后退，终至返到墙边，返到无路可退，退到和他正面对上。


    东方无尘冷峻的眼瞅着她，双手抵着墙，将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记得我说过什么?」


    「我……」


    「我告诉过你，我最讨厌人家欺骗我，不是吗?」


    「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


    「我是不得已的。」


    「把我关在地道中，不管死活叫不得已?」


    「我有理由，我可以解释。」


    东方无尘冷冷一笑，「来不及了，现在我不想听你解释。进去！」


    「去哪里？」


    「你刚刚从哪里出来就从哪里进去。」


    「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做我该做的事！进去！」


    东方无尘推着袭双双进入墙的另一边。


    果然不出他所料，墙的这一边是个密室，虽然不很大，但也有一个房间大小，从里头的摆设看起来，这儿似乎平时就有人住着，因为里头居然有张木床，还有棉被、衣服。


    「这是谁的房间?」


    「是我爹的，以前他喜欢把一些珍藏的金银珠宝藏在这儿，抄家以后，我怕人发现，所以就在这儿躲了好一阵子。」


    「喔?是这样吗?那正好，这里就当作我们的新房了。」


    袭双双闻言一惊，「你说什么?」


    东方无尘冷冷一哼，露出一个教人看了胆战心骜的笑容，「新房，这里就是我们的新房，把衣服脱了。」


    「不，你不能！」


    东方无尘一把将她拉靠近自己，「不能?为什么不能?我已经告诉过你，如果胆敢欺骗我的话，我会让你付出千倍、万倍代价的。」


    「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


    他怒声低吼，堵住她来不及惊呼的小嘴，狠狠地啃噬着她，重重地给她第一个惩罚。


    袭双双让他吻得简直快透不过气，她挣扎着，试图平息他的怒气，「无尘哥哥，我可以解释……」


    这回东方无尘连话都懒得说，手上微一用力，袭双双刚换好的新衣裳应声裂开，露出红色肚兜，再一扯，肚兜飞了出去，大片的雪白尽现在他眼前。


    「不要，我可以解释，我真的可以解释。」


    东方无尘根本听不进她的哀求，略一张嘴，将一只颤抖的乳尖送入嘴里，恣肆吸吮、嚙咬着，袭双双又疼又惊，又抗拒不住那不断传来的热潮，只能无力地推拒着，「无尘哥哥，求你，求你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停下来，还是不要这么做?」他捧起她的脸再次重重吻着她的唇，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说着：「双儿，我曾经一再给你机会，一再提醒你，目的无不希望你能诚实告诉我，但是你没有，不但没有，还把我关进地道里，你那么想要我死吗?」


    袭双双拼命地摇头，「不，你救了我，还为了我受伤，我怎么可能反过来害你呢?」


    东方无尘大吼：「你已经这么做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困住你一阵子，等我把事情办好，我会回来求你原谅的。」


    「是吗?」东方无尘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同时将她往后扯，让那尖挺粉嫩的乳峰更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自己眼前，「求我原谅?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功夫差一点，死在里面的话怎么办?」


    「我会跟着你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自然也是你的。」

 第四章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还是处子?妳不是……」


    轻轻扳过袭双双伏在床上的美好身躯，东方无尘难以理解地间着，他不懂，她不是差点被送去充军吗?既然如此，她怎么可能还是处子?宇文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你是男人，这种事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又可必明知故问?」袭双双幽幽看着他，腿间那犹存的疼痛让她眉头皱成一团。


    「我才刚要过你，我自然知道你是不是处子，我只是不懂，宇文烈既然曾经找你进宫，怎么可能放过你?双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一定要知道?」


    「当然，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袭双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已经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也对我的欺骗做了处罚，你又何必再问原因?」


    东方无尘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只黄澄澄的蟾蜍上，「我确实拿到金蟾蜍了，但我还是想知道原因，而这和我是不是罚过你没有关系。」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不过你答应过我的事，你别忘了。」


    他点头，知道她所指的是找袭琇琇这件事，「当然，东方无尘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袭双双走下床，拿起金蟾蜍对着东方无尘说:「把你的剑借我。」


    「剑?你要剑做什么?」虽然怀疑，东方无尘还是把剑拔给她。


    她接过剑，笨手笨脚地刺入金蟾蜍身体里，使劲弄了老半大，总算将已经风干的蟾蜍分了开来，然后从中取出一张字条递给东方无尘。


    「这是什么?为何蟾蜍的身体里会藏着东西?」


    袭双双无力笑笑，傻楞楞地坐在床沿，双手抱住自己赤裸的身躯，「你看了就知道。」


    东方无尘蹙紧眉头打开字条一看，本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再由白转青，「这是……」


    「这就是袭家被抄家，而我被判充军的主要原因。」


    「皇上知道吗?他知道他有一个孪生兄弟吗?」原来字条上写的，正是当今皇上的身世之谜。


    「知道，否则他也不会不择手段想得到金蟾蜍。」


    「我不懂，即使有兄弟又如何?只不过又多封一个王罢了！」东方无尘的话说到一半便哽在喉咙，多一个王?难道……「双儿，当今圣上……不，我是说宇文烈他……还是皇帝吗?」


    袭双双惨惨一笑，「你说呢?」


    东方无尘不禁头皮发麻，「不，不会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大哥不就……」


    「大哥？你大哥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东方无尘再次看向金蟾蜍，眼神不觉变得复杂深沉起来，「双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择手段，想尽办法要得到你的金蟾蜍吗?」


    「我记得你说过，是为了救人，不是吗?」


    「没错，是为了救我娘。」


    「你娘?」


    「我娘中了一种剧毒，一种叫子午断肠的毒，这种毒每一到子午时辰就会发作，发作时全身痉挛，经脉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疼痛难当，而且这种毒会随着时间加深转移，逐渐缩减发作间隔，当发作时间越来越短时，也就是中毒者亡命时。」


    袭双双听了禁不住浑身一颤，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恶毒的毒?这到底是谁想害人?


    「无尘哥哥，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娘会中毒吗?又是谁那么恶毒。竟然做出这种事?」


    东刀无尘无奈笑笑，「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我娘会中毒是因为我爹，而下毒的人、就是我娘的亲妺妺，我的亲姨娘--孙排风。」


    袭双双无法置信地摇头，「不可能，亲姊妹相爱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会互相陷害?」


    「是真的，详细经过我也不清楚，而且现在也不是弄清楚原因的时候，现在我只想拿着金蟾蜍回金陵治我娘的痛。」


    「可是金蟾蜍可以治病吗?金蟾蜍本身就是一种毒物，任何人碰了它都是非死即伤，怎么还能用来治病?」


    「双儿，你听过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你是说……」


    「没错，金蟾蜍是剧毒，子午断肠毒也是剧毒，两种剧毒碰在一起说不定我娘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就算因为这样解了毒，但在两种剧毒相冲击下，你娘的身子也可能承受不住。」


    「这点我们考虑过了，所以大哥要我到扬州找金蟾蜍，让小妹无忧去开封找千年灵芝，而他自己则到皇宫找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


    「嗯！用天山雪莲调养娘的身子，就不怕两种剧毒相冲后所造成的副作用。可是……」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字条，脸色极为凝重。「如果你说的事情定真的，我担心大哥他……」


    「无尘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东方无尘抬起头。「什么事？」


    「你会知道我那么多事，是不是因为你大哥在皇宫中的关系?」


    「没错，当我出发到扬州来之前，我曾经先到京城和大哥会面，若不是他告诉我袭家被抄家，你被充军的话，我还不知道去哪儿找你。因为你被充军这件事，是皇上亲自下命的极端机密，一般人根本很难知道。」


    东方无尘将金蟾蜍放回桌上，重新回到床边，双手放在袭双双圆润的肩头上。


    「告诉我，宇文烈为什么找你进宫?」


    「就像你说的，皇上找我是为了金蟾蜍，他说，如果我肯交出金蟾蜍，他不但要赦免我爹的罪，还要对我为妃;如果我不肯，他不但要杀我爹，抄了袭家，还要把我送到榆林大营，让那些守关的将士凌辱到死，他……」


    「他碰妳?」


    她点头，泪水一颗颗沿着脸庞滑落，「他亲我，还脱我衣服想欺负我，我一急之下就踢了他。他很生气，派人狠狠打我一顿后，就下旨将我送往榆林。」


    「你背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东方无尘转过她的身子，看着那雪白无瑕的光滑背脊上，一条条清晰可见的鞭痕。虽然现在鞭痕已经逐渐结疤消退，但可以想见她当时的疼痛。


    「嗯！比较新的两条是押解的官兵打的，他们也想欺负我，幸好你来了……」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东方无尘虽然救了自己，却是真正从头到尾彻彻底底欺负自己、占自己便宜的人。


    想到这儿，她哀怨地瞅着他，「你走吧！既然你已经拿到金蟾蜍，又已得到我，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要我走了」


    「难道不对吗?有了金蟾蜍你娘的毒就可以解，既然如此，你也就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我只希望……」


    「只希望什么?」


    「希望你能信守诺言，替我找到琇琇，让袭家的香火得以延续。」


    「那妳呢?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她咬着唇，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手臂上。「我留在这密室终了残生，一辈子都不离开。」


    东方无尘眼中不觉浮起一股怒气，「你想自尽?不许，我不许你这么做！」


    袭双双闻言，漂亮的眼中冒出一小朵火焰，「不许?你凭什么不许?你既不是我的丈夫又不是我兄弟，凭什么管我的死活?你已经如你所愿地达成目的。你就应该离开，而且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来！」


    东方无尘有些动气，他忽地将袭双双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地便猛然侵入占有她，「凭什么?凭这个，凭你是我的女人。」


    瞬间的充满，让袭双双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你……你不是……」


    「我才刚要过你，是不是?」他略略动了动，让自己进入得更深更彻底，然后捧起她的脸面对自己，「双儿，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妳不知道自己美得让男人冲动吗?我也以为要过你后，就可以把你忘记，但现在我才发现我锴了！我根本要不够你，不论多少次，我都要不够你的！所以在我还要你、还没厌倦你之前，我不准你死，也不准你再有任何欺骗、背叛我的举动，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知道吗?」


    袭双双怎么还有力气说话呢?她早在东方无尘占有她之际，就已经神智涣散，意乱情迷，而随着东方无尘溢发有力的律动，她更是虚软得只能彻彻底厎接纳他，任他在自己体内奔腾驱驰，任他一次又一次占有自己，将她带进一个永远也无法回头的世界里。


    ※　　　　※　　　　※


    一个晴朗的午后，东方无尘带着一套男人的衣服和几样热腾腾的食物，匆匆由扬州城赶回袭家。


    虽然是大白天，但或许是因为没有人烟，或许是因为曾经被抄家，偌大的袭家依旧得不到丝毫阳光的照拂，依旧显得空荡阴森。


    东方无尘丝毫不以为意，事实上他对袭家的一切一点都不关心。若不是有袭双双的关系。他才不管袭家人的死活呢！


    想着，他已经走到大厅。


    他熟练地旋开机关进入密室。


    密室里幽幽暗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东方无尘略一弹指点上蜡烛后，缓缓走到床边注视着那熟睡的人儿。


    她好美，即今在睡梦中，她依然美得教人惊心动魄，美得教人喘不过气，尤其经历过男女欢爱的她，浑身更是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人说男女交合、鱼水之欢能使女人更美丽，东方无尘起先都只是一笑置之，因为他碰过太多女人，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觉得卸去装扮、脱光衣服还很美的。但她不一样，不论他要过她多少次，每一次她都让他觉得她是只狐狸，一只越来越美、越来越娇艳、越来越惹人怜爱的小妖狐。


    就像现在，即使她熟腄着，却仍旧有让他蠢蠢欲动的诱惑力。


    东方无尘忍不住解下衣衫，钻入被窝搂住那一丝不挂的温热胴体，滚烫的唇寻找着她的，「双儿，醒醒。」


    袭双双略略动了动，轻轻一哼，身子不自觉往他身上靠去，小脑袋瓜在他胸前移动着，寻找最舒服的位置。


    东方无尘哑然失笑，「双儿，你再不起来，后果我可不负责啰！」


    可袭双双还是没醒，她只嘤咛一声，同时推开东方无尘，一大片的雪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看得他呼吸一紧，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动，旋即分开袭双双的腿，缓缓进入。


    睡梦中的袭双双本能地接受着东方无尘，不自主地随着他的节奏律动，一次次、一波波，直到将两人推上高潮的顶端时，袭双双才如大梦初醒般睁开眼睛。


    「我……」她杏眼迷蒙，犹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久久才回过神，知道方才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你！？」


    「醒了?」他抽离身子，同时也将她拉了起来。


    「你怎么可以趁人家睡觉时……」她娇俏瞪了他一眼，言语中不无责备之意。


    东方无尘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我。」


    「你……」她又瞪他，这回是满脸通红。


    他笑着下床，「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袭双双裹着被子走到他身旁，拿起衣服一看，「这不是男人的衣服吗?你又要我穿男人的衣服?」


    「是男人的衣服没错，因为我不喜欢别人看见你，瞪着你流口水的样子。」


    她又瞪他，「你……」


    「过来，我帮你穿上。」


    她羞涩地摇头，「不要，你转过身，我自己穿。」


    「我说过了，不能回嘴，不能违抗我的话，你忘了吗?过来，我帮你把衣服穿上。」他霸道又无礼地说着。


    袭双双无奈，只好涨红脸走过去，让他替自己穿衣服。


    东方无尘拿起肚兜，先轻轻吻了吻她雪白的颈项，然后将那尖挺丰满的雪白酥胸遮在肚兜里，再绑上带子。


    跟着是亵衣和内衫，而东方无尘每为她穿一件就亲她一下，大手细细爱抚着她雪嫩的肌肤，所以衣服穿完，袭双双也几乎瘫软在他怀中。


    东方无尘抱起她重新将她压在床上，滚烫的唇搜寻着她的，「你好美，我一直以为脱光衣服的你是最美的，想不到从无到有，慢慢穿上衣服的你才是最撩人。」


    边说的同时，他又解下她的衣衫，硕大的肿胀再次侵入那娇颤的身躯里，又一次占有她。


    袭双双几乎晕了过去，却仍本能地包容着东方无尘，将自己彻彻底底交给他，父给这个她所深爱的男人。


    是的，她爱这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或许是他第一次救她的时候，也或许是在山谷里，他硬生生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挡刀开始，她就已经爱上他了！


    正因为她爱他，所以在把他关在地道里时，她才会那般痛苦、那般不舍；正因为爱他，所以她愿意把自己交给他，愿意和他守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过着只有两个人的生活。


    她不知道自己和东方无尘究竟在这密室里待了多少日子，只晓得每一天她都过得好快乐，纵使这里没有山光水色，没有锦衣玉食，没有成群的仆人可供使唤，可她就是觉得快乐，而且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如果可以，真希望他们能永远留在这里，把外面的一切恩怨和喧嚣通通都拋弃。


    但是不行，东方无尘有太多的事要办，而自己也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她得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因此她要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她知道，一旦踏出密室的门，她和东方无尘就不再是现在的袭双双和东方无尘了。想着，她不由得伸长了腿圈住东方无尘，第一次主动地迎向他，这一刻她是他的女人，而她会永远记住这一刻。


    久久，两人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对方的身躯，这次，换袭双双为东方无尘更衣。


    她像个小妻子般，细心地为东方无尘穿上衣服，细心地为他绑腰带、梳头发，又跪在地上伺候他穿上鞋袜，「无尘哥哥，离开这儿，我们要去哪儿？金陵吗?」


    东方无尘拉过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手轻抚她依然未着寸缕的光滑肌肤，「东方世家是在金陵，但我们不去金陵。」


    边说的同时，他边拿起衣服，熟练地为她穿上。


    「不去金陵?可你拿了金蟾蜍不是要给你娘治病吗?」


    「我是要为娘治病，但娘不在金陵，而是在开封。」


    「开封?」


    东方无尘转过她的身子，为她拉正衣襟，「对，我们先去开封，然后到京城。」


    「京城？我们到京城做什么?」


    「双儿，记得我们的交易吗?」


    袭双双微微一楞，交易?他们之间存在什么交易?怎么她不记得了?突然，她想起来，但脸色也因此变得无比惨白，「你是说如果你拿到金蟾蜍的话，就要帮我找琇琇这件事吗?」


    「当然，东方世家从不背信轻诺，既然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就会替你办到。」


    「你……」袭双双想问他，对于自己，他是不是也只当成交易的一部分?但到嘴边的话，不知怎地又吞了回去。老实说，她根本没有勇气追问，更害怕知道结果，因为她怕答案会让自己心碎。于是她改口：「你怎么知道琇琇在京城?我曾经派人到处寻找，却怎么样都找不到她，为什么你一下子就找到了?」


    「双儿，你知道东方世家光是沿着长江的堂口就有十三个吗?不仅如此，东方世家也和大江南北其它门派互有联络，所以只要一个命令传下去，不出三天就一定可以得到结果。」


    袭双双无法置信地摇头，「三天?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只用三天就找到琇琇?」


    「不相信?你看这是什么?」东方无尘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乍见那东西，袭双双的眼睛不觉瞪大，手指抖个不停，那是琇琇从落地开始便不离身的宝玉。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这是琇琇绝不离身的。」


    东方无尘不答反问：「你说呢?」


    她瞪着他，犹仍不敢相信。


    他似乎看穿她心中的怀疑，于是浅浅一笑，拉过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双儿，你喜欢我吗?」


    袭双双小脸一红，「你……你问这做什么?」


    「你喜欢我，对不对?否则不会那样彻底把自己交给我。告诉我，这半个月，你过得快乐吗?」


    袭双双的脸更红了，「你不正经，你欺负人……」


    他伸手拨开她的长发，瞅着她亮晶晶的黑眸，「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或者，你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不相信自己所喜欢的男人?」


    「我……」


    「我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别人对我好，我会不惜一切去报答他，但如果那人背叛我，那么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双儿，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全心全意做我的女人，那样我会尽我所能去爱你、保护你，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摘下来给你，更何况只是找人呢?」


    「我……」袭双双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东方无尘抱着她站起身，「我们走吧！记得我的话，永远别背叛我。」

 第五章

    七月的午后，偌大的紫垣皇城一片空荡荡的，不见半条人影，几乎教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大齐的国都，因为大家全都躲到屋子里避热去。


    打从一个月前开始，紫垣皇城就连出一个月的晌晴，炽热的阳光照得大地一片皲裂，树木枯黄，连平时水量稳定，负责皇城内外灌溉用水的护城河也都快见底，使得皇城人心惶惶，害怕那传说中三十年一次的大旱，即将在大齐重演。


    三十年前大齐曾经发生过一次旱灾，那时连续三个月没下雨，不但田里所有的农作物都枯死，连树木、动物都死伤大半，人们啃树根吞泥土充饥，甚至传出人吃人，以子鬻食的人间悲剧。


    现在已经一个月没下雨，天气热得教人心浮气躁，大家都在猜测三十年前的旧事可能又要重演，但除了等待，似乎只剩下祈求，祈求上苍怜悯、赐雨。


    袭双双不知道这些，她曾经来过一次皇城，不过那次是在半夜里，被人强押着来的；而这次，她终于看清楚大齐国都的真面目，却是诧异多过于惊喜。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看起来好荒凉，简直像一座死城?」


    东方无尘握着袭双双的手，锐利的视线扫过直如劫后余生的紫垣城，「旱灾，这里正闹旱灾！」


    「旱灾?果真闹旱灾了。」袭双双喃喃自语着，那声音极轻，却足够东方无尘听得一清二楚。


    「双儿，什么叫果真闹旱灾?你事先就知道紫垣城会闹旱灾吗?」


    袭双双一楞，慌地忙摇头，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没……没有，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既不会观察天象，又不懂卜筮之术，怎么会知道紫垣城会闹旱灾?」


    「是吗?」东方无尘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正想再说什么，两人转眼间已经来到一处宏伟的楼房前，上面写着大大两个字--寄园。


    看着这雄伟的建筑，袭双双不觉有些发怔，「这里是--」


    「东方世家在京城的别馆。」


    「别馆?琇琇就在这儿吗?」


    东方无尘点头，「嗯，你妺妺就在里头。」


    「我去看她。」袭双双迫不及待就想进去，不意东方无尘却一把拉住她。


    「等等，我有话要告诉你。」


    袭双双停下脚步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期待与疑问。


    「双儿，琇琇她--」东方无尘顿了顿，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


    「琇琇她怎么啦?是不是受伤了?」


    「嗯！」他艰困地点头，「她是受了点伤，正在里头静养。」


    袭双双忙抓住他的手问：「她伤着哪儿?要不要紧?你有没有请大夫看过？」


    「双儿，你听我说。」东方无尘反手一拉，将袭双双拉进屋子里。


    袭双双原本已对袭琇琇的安危感到不安，如今东方无尘的态度更扩大她心中的不安，「琇琇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不是伤得很重?」


    东方无尘轻轻一吐气，「她是受了点伤，不过那只是皮肉伤罢了，休养几天就会好，我担心的是……」


    「是什么?你快说！」


    东方无尘双手按在她肩上，「你知道我的手下在哪里找到琇琇的吗?」


    袭双双摇头，「无尘哥哥，你不要卖关子了，快告诉我琇琇到底怎么了？他们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教坊。」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袭双双听得一阵头昏眼花，「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的属下是在教坊里找到她的，据说她在那里已经超过一个月时间，而且她是从……」


    「从什么?」


    「从宫里直接被送到教坊的。」


    「什么！？」过度的惊讶让袭双双一时竟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双儿，你听我说，我们不知道琇琇到底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宫的，不过可以想见她一定有过一段非人的日子，否则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她……她变成什么慔样?」


    东方无尘定定地瞅着她，「她完全不认得人，任何人走近她，她就像疯了一样大声尖叫，如果靠近她的是男人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


    袭双双咬着唇，漂亮的眼睛蓄满泪水，「无尘哥哥，你带我去看她。」


    「双儿，我并不赞成你现在去看她，我怕你看了会承受不住。」


    「不，我要去，我要去看她！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去看他！」袭双双吶喊着，泪水顺着脸庞落下。


    「妳……唉！好吧！你跟我来。」


    说着，东方无尘带着袭双双往前走，一阵东弯西拐以后两人来到一处静谧的院落前。


    「进去吧！她就在里面。」


    他牵着她进入屋内。


    ※　　　　※　　　　※


    虽然是下午，但或许是因为帘子全放下的关系，因此房子里显得有几分阴凉，如同袭双双的心情一样，郁闷难晴。


    「她在床上，不过……」


    东方无尘话声刚落，便听到床那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走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袭双双锴愕地看向床头，她根本无法相信那是琇琇，那是她美丽、活泼……总是笑容满面的琇琇。


    但见床上的袭琇琇，身着白衫，披头散发，脸上的表情充满慌张畏缩，眼神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惊惧。她对着东方无尘大叫：「你不要过来，如果你过来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君不是东方无尘揽着袭双双，只怕此刻的她已然滑落在地。她满脸泪水，推开东方无尘一步步走向袭琇琇，「琇琇，是我，我是姊姊。」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袭琇琇畏缩地闪躲着，似乎根本不认得袭双双。


    「琇琇，我是姊姊，我是姊姊啊！」袭双双悲痛地抓住袭琇琇的手，「琇琇，你不认得我了吗?」


    袭琇琇摇头，一把推开袭双双，「走开，你走开，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摇摇头，再次抓住袭琇琇，「琇琇，我是姊姊，你不记得了，是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蛐蛐儿，一起采花捉蝴蝶，还曾经一起到私塾去念书，捉弄私塾先生，妳都不记得了?」


    袭琇琇瞪着袭双双，空洞的眼神仿佛透出一丝光芒，但那光芒一闪而逝，快得来不及捕捉，「我不认识你，你走开，我不要见你！」


    说着袭琇琇手一挥，一巴掌不偏不倚甩中袭双双的脸颊，同时尖叫着:「走开！妳是魔鬼，我不要见你！」


    「琇琇，你听我说……」袭双双不死心，又想扑上前。


    一旁的东方无尘忍不住拉住她，「双儿，她根本不认得人，你不要再试了！」


    「可是……」


    「双儿，如果她认得你的话，她早认你了，还会骂你、打你吗?」


    「琇琇！」袭双双泪汪汪地看着如同疯子一般的袭琇琇，禁不住内心的悲痛，投入东方无尘怀中痛哭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好不容易找到琇琇，为什么琇琇会变成这样?」


    「双儿，我……」东方无尘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紧紧抱着她，任她在自己怀中尽情哭泣。


    「无尘哥哥，你告诉我，是谁害了琇琇?究竟是谁把琇琇害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一个好好的琇琇会变成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慔样?」


    「双儿。」东方无尘心疼地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去她满颊的泪水。「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可是……可是琇琇……」


    「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琇琇，如果你自己先乱了阵脚，要怎么照顾她呢?我已经请京城最好的大夫来替琇琇看病，必要时，我会请杜彧过来一趟。」


    「杜彧?」


    「杜彧是我妺婿，人称冷面华佗，向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这次我娘的病若不是有杜彧照料着。就算我拿到金蟾蜍也没有用。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琇琇的，嗯?」


    「那琇琇……」袭双双看向呆坐在床土、一脸痴呆的袭琇琇，她仍旧不放心。


    「我让丫鬟先看着她，一会儿你吃过饭后再来看她，你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记得吗?」他搂过她的腰，半强迫地将她带了出去，「我让人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东西，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两人边说边走，丝毫没注意到当他们一走，袭琇琇原本痴呆的表情立刻变化，她慢慢转过头，瞪着那渐行渐远的袭双双和东方无尘，眼底净是愤怒与恨意。


    ※　　　　※　　　　※


    端着简单菜肴和蔬果，袭双双顶着太阳来到寄园后院袭琇琇的住所。


    轻轻敲门后，她直接推门进去。


    屋里仍旧一片阴暗，照往例，袭双双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拉开帘子，让窗外的阳光可以透进来，虽然琇琇一直侍在房里没出门，不过袭双双还是希望她多少能晒晒太阳。


    岂料正当她想拉开帘子时，床上的袭琇琇却突然开口：「不要，好刺眼！」


    袭双双一楞，花了好半大才反应过来是袭琇琇在说话，「琇琇，你……」


    袭琇琇缓缓坐起身，「姊姊，不要拉开帘子，你知道我一向都不喜欢晒太阳的。」


    她无法置信地走上前，看着一脸清醒的袭琇琇。「琇琇，你叫我什么?你刚刚叫我什么?」


    「姊姊，你是我的双儿姊姊，不是吗?」


    这声「双儿姊姊」让袭双双忍不住眼眶一红，她搂着袭琇琇，又是哭又是笑的。「琇琇，你终于认得人了，你终于认得人了！无尘哥哥说的没锴，那杜彧果真是华佗再世，他一来，你的病就好了，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这一个月来，东方无尘找遍京城各大名医，用尽各种方法，却怎么样也无法让袭琇琇恢复正常，莫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请杜彧快马加鞭，兼程赶一趟。


    而杜彧果然神奇，他一来，袭琇琇就清醒了！袭双双不知道杜彧是用什么方法让琇琇好起来，但不管怎么样，琇琇清醒了就好！


    袭琇琇面无表情地看着袭双双，「双儿姊姊，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


    「琇琇，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在一个好大、好亮、好宽敞的地方，那里有好多人，穿著好漂亮的衣服，还有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什么男人?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一个很高、很好看，总是穿著黄衣服的男人，他……」


    「他怎么样?」


    「他脱我衣服，还摸我的身体……」袭琇琇说着，眼底浮现一抹恐惧。「他把我压着，让我连动都不能动，虽然我拼命叫、拼命打他，可是他还是……他弄得我好痛，双儿姊姊，我好痛、好痛啊！」


    仿佛想到那可怕的场景，袭琇琇竟然尖叫起来，双手乱挥。「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袭双双忙抱住袭琇琇，「琇琇，没事，已经没事了！没有人欺负你，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你，你放心。」


    哪晓得袭琇琇就如同发狂一般，用力将袭双双往地上一推，「走开，走开！」


    袭双双没想到她会推自己，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被重重地推倒在地，疼得她眼泪直掉，「琇琇，琇琇！」


    可袭琇琇仍旧发疯似的大喊:「不要，不要！」


    这凄厉的叫声早惊动其它人，立刻有人通知东方无尘。


    当东方无尘赶到时，只看到袭琇琇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而袭双双坐在地上哭得哽咽难当。


    他急忙上前扶起袭双双，「双儿，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事?」


    袭双双哭倒在东力无尘怀中，「琇琇，琇琇……」


    「琇琇她怎么啦?她本来不是好好的吗?」


    「琇琇她想起来了，她统统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你是说她认得你是谁?」


    「嗯！她叫我双儿姊姊，她终于认得我是谁了，可是她……」


    「她如何?」


    「她也想起自己遇到什么事，她说她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有个穿黄衣服的男人欺负她，她……她好痛……」


    东方无尘闻言，顿时明白发生什么事，皇宫、穿黄衣服的男人！这世界上住在皇宫里的男人，也只有一个可以永远穿著黄衣服，那就是宇文烈，大齐国的皇帝宇文烈！他愤怒一击掌，「该死的宇文烈，我非宰了他不可！」


    说着，他转身就想走入，却被袭双双和袭琇琇同时叫住。


    「别走！」


    「皇上，别走！」


    东方无尘和袭双双微怔，不约而同看向龑琇琇。


    只见袭琇琇摇摇晃晃下了床，走到东方无尘脚边对着他跪下，「皇上，别走，我爱你，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别走，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袭双双轰地楞在当场，这怎么可能?她的琇琇，她美丽又活泼的琇琇，竟然爱上宇文烈，受上那个强占她身子，又将她送入教坊的男人?


    ※　　　　※　　　　※


    深夜，袭琇琇坐在床上，双手抱住膝盖，定定看着眼前这俊朗潇洒的男人。


    「我可以叫你无尘哥哥吗?我听双儿姊姊是这样叫你的。」


    东方无尘点头，「当然。」


    「无尘哥哥，你和双儿姊姊是什么关系?我双儿姊姊不是被送去榆林充军吗?


    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而且，你们好象很亲密。」


    提起袭双双，东方无尘脸上不觉露出一抹笑意，亲密?他和那小东西之间，已经不是单单「亲密」两个字可以形容。


    他沉沉开口，简单扼要说着：「我救了双儿，所以她就和我在一起了。」


    「她是你的妻子？」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袭琇琇一凝眉，「这话怎么说?」


    「我和双儿心意相通，心灵相融，比一般夫妻还要亲密，可因为我娘的关系，所以我们还没正式拜堂成亲。」


    「喔?你娘怎么啦?」


    「我娘病了，得等她老人家身子转好，才能为我和双儿主婚。」


    「是这样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来陪我?你不怕双儿姊姊吃醋、难过?」


    「你是双儿的妺妺，就像我妺妺一样，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况且双儿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吗?」


    其实是因为袭琇琇谁都不见，甚至连袭双双都不见，却只见东方无尘，只让东方无尘喂药，基于爱护和莫可奈何的心情，袭双双只好拜托东方无尘代劳。


    然而对于东方无尘的话，袭琇琇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


    突然，她动手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那美丽赤裸的胴体。


    东方无尘双眉低蹙，「琇琇，你这是做什么?」


    袭琇琇微微一笑，「我和双儿姊姊谁比较漂亮?」


    他没有回答，只是拾起衣服为她披上。


    袭琇琇反手抓住东方无尘，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尖挺丰满的乳峰上，「我和双儿姊姊谁比较漂亮?是我?还是双儿姊姊?你是同时看过我们姊妹身体的男人，由你来评断，一定错不了。无尘哥哥，你说，到底谁比较漂亮?」


    「琇琇，把衣服穿上，你这样会着凉的。」东方无尘避重就轻，沉声回道。


    岂料袭琇琇却更进一步，伸开手臂抱住东方无尘，让自己贴住那阳刚的身躯，小脸不住磨蹭着他温暖结实的胸膛，「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双儿姊姊，对不对?从小，每个人都说双儿姊姊漂亮，我爹也说双儿姊姊是世界上独一无二，是最美的大美人，我一直不服气，也不相信，但是当我遇见皇上以后，我就相信了。」


    「宇文烈?宇文烈说什么?」


    「他说他虽有三宫六苑，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就只有双儿姊姊。他得不到双儿姊姊，于是拿我充数，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宠我、爱我、疼我。但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对皇上而言，我只是双儿姊姊的替身罢了！」她半跪着，捧起自己一边的乳峰，「你看，这是什么?」


    东方无尘轻轻一瞥，俊脸微变，那上头是个「双」字，「那是……」


    袭琇琇露出一个如梦似幻，既痛苦又幸福的表情，「这是他叫人用红铁烙在我身上的，你不知道那有多痛，可是从那时候起，他就大大宠幸我，每次要我时，总会一手抓着这儿，一边双儿双儿地叫个不停。」


    她抬起头，抓过东方无尘的手放在那乳峰上，「无尘哥哥，你爱我好不好?像皇上一样占有我，爱我！因为你是除了皇上以外，唯一对我好的男人，我喜欢你，我不介意当双儿姊姊的替身，你爱我好不好?」


    东方无尘俊脸一沉，用力推开袭琇琇，「琇琇，我想你是太累了，你休息吧！」说罢，东方无尘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哪知才刚踏出房门，他便一眼瞧见那倚在廊柱下的秀丽身影。


    「双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袭双双摇头，「我不累，你呢?你累不累?」


    「我只是陪着她，没什么累不累的问题。」他简单说着，只字不提袭琇琇那浪荡的行为。


    「她好吗?有没有……」


    「她很好，吃得正常，睡得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


    「琇琇她还是……还是把你当宇文烈吗?」


    「当然，否则你又怎么会叫我陪她?」东方无尘走上前将她搂进怀中，「双儿，这样好吗？」


    袭双双将脸埋入他胸前，轻嗅着他身上浓烈的男人气息。「什么好不好?」


    「把我当成宇文烈去安慰她，这样妥当吗?」


    「无尘哥哥，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帮琇琇的方法，所以只有委屈你了！再说，现在琇琇什么人都不见，却偏偏只见你一个人，我……」


    东方无尘低头吻了吻她的樱唇，「看到她就像看到你，我怎么会觉得委屈?倒是有一句话我想问你。」


    「什么话?」


    「我每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都不在意、不吃醋吗?」


    「我当然在意，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办法。」


    「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去陪琇琇的，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等她身子一好，认得出人，又可以下床时，就得换你陪我了。」他的手游走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引得她忍不住轻颤。「把衣服脱了让我瞧瞧，我觉得你好象瘦了。」


    袭双双慌忙地拉住他的手，「不要，这里不好，万一给人瞧见……」


    东方无尘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向不远处的花园，将她放在秋千上。「这是我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况且现在已经深更半夜，没有人会看见，就算看见，他们也会识趣躲开。」


    「可是--」


    「没有可是，把衣服脱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袭双双抖着手，一寸寸褪下自己的衣衫。


    当衣衫褪尽，那雪白无瑕的肌肤呈现在东方无尘眼前时，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天！她好美！虽然爱过她无数次，熟悉她的每一寸肌肤，可每看到她一次，他仍旧被她的美所震慑，尤其是沐浴在月光下的她，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妖魅。


    他低下头就着那莹白肌肤，一寸寸亲吻、爱抚着，「双儿，我有多久没爱你了？」


    袭双双摇头，羞涩地用双手抱住自己赤裸的身子，姣好的小脸上一片酡红，她怎么会记得这种羞死人的问题嘛！


    然而东方无尘却记得一清二楚，「大概有一个月吧，是不是?打从你来到京城以后，我就没有要过你，不是吗?双儿，我美丽的双儿，今天我会好好爱你，好好补偿你的！」


    他以手指分开她修长的大腿，滚烫的唇毫无保留地在那只属于他一人所有的幽深谷地留下烙印，一寸寸、一分分，探索着她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


    袭双双忍不住呻吟出声：「无尘哥哥，无尘哥哥……」


    东方无尘低低一哼，转而以指尖爱抚着她的欲望中心，「双儿，说你要我！」


    袭双双呻吟着，娇躯很自然地随着东方无尘的律动轻颤，「我……」


    「说，说你要我。」他低声命令着，同时抱起她的身躯让她平躺在草地上，随意脱去身上的束缚后，便沉沉压住她。


    无止境的折磨和欲望，迫使袭双双丢弃女孩家的衿持和羞涩，她喘息着开口：「我……我要你，无尘哥哥，求你……求你给我……」


    东方无尘眼睛一亮，一个挺腰，坚定有力地埋入那温热的身体里，再一个冲刺，彻底让彼此完全结合在一起。


    他们是那么专心、那么沉醉于探索彼此的身体，根本没有注意到有对怨毒的目光正穿过夜色、穿过花草，直直落在他们身上，那是袭琇琇。

 第六章

    走在熙来攘往的街上。袭双双和袭琇琇两姊妺，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好奇又充满新鲜感地东摸摸、西看看，身后还跟着几名东方无尘所派出的随从保护安全。


    时序虽然已进入九月，但那不输于盛夏的热气，却仍旧让人吃不消，幸好几天前紫垣城一连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否则上从皇帝，下至百姓，每个人都要望天兴叹，谁还有兴致来游街呢?


    其实若不是袭琇琇一再哀求，以袭双双的个性，她根本不可能出来看什么赶集，不过出来以后她才发现，京城就是京城，那份繁华、那份热闹和那份气派，根本就不是扬州所能比拟的，而光是那从西域来的大小玩意儿，就够她看得眼花撩乱了。


    至于袭琇琇就更不用说，她和袭双双虽是姊妹，个性却迥然不同，一个温柔和顺，一个活泼外向，加上她小袭双双两岁，孩子气极重，又从未出过门，因此看到满街南北杂货、大小东西，霎时全乱了规矩。


    「双儿姊姊，你看，这发簪好特别，我买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这声「双儿姊姊」一出口，周遭的人全以怪异的跟光看向袭双双，糗得袭双双几乎想找个洞钻进去算了。


    因为要避人耳目，所以今天袭双双穿著东方无尘的衣服出门，既然穿著东方无尘的衣服，自然就变成男人，而变成男人，又怎么会需要发簪呢?


    当下袭双双红着脸，拉拉袭琇琇的衣袖。「琇琇，我们走，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袭琇琇不解地皱起眉头，「为什么?这发簪配双儿姊姊真的很好看，你不喜欢吗?那我再换一个，这个怎么样?」


    袭双双的脸更红了，她扯扯她的衣袖，指着自己说：「你看我现在穿这样，你还……」


    袭琇琇恍然大悟，笑眯眯地放下发簪，拉着袭双双便往一旁没有人的巷子钻去。「双儿姊姊，对不起，我忘了你今天是男的，是双儿哥哥呢！」


    「琇琇！」


    但袭琇琇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感而发。她轻叹口气，看着袭双双说：「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你永远都是双儿哥哥呢！」


    袭双双不知道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是浅浅一笑，有点感伤地说道：「我也很希望我是男的，那样就可以为爹多做点事，而袭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模样。」


    袭琇琇摇头，「不，如果你是男的，那么无尘哥哥就永远是我的了！」


    袭双双一楞，「你说什么！？」


    袭琇琇转过头，正视着她，「我说我希望你永远是男的，那么东方无尘就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琇琇，妳……」


    「我喜欢他，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喜欢上他，可是在他心里只有一个你，对我只像对妺妺一样。」


    袭双双诧异极了，「你喜欢无尘?」


    「当然，无尘哥哥出身武林世家，人又长得好看，虽然有点目中无人，有时还霸道不讲理，却十分潇洒有个性，而且武功又高强，这样子的男人，别说女人，连男人都会喜欢。我也是女人，我当然喜欢他，更希望能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和他一辈子厮守在一起。双儿姊姊，把无尘哥哥让给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哟！」袭琇琇半开玩笑说着，然而她的眼神却透出一丝前所未有的认真，那是袭双双没有看过的。


    她脸色一片惨白，「琇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袭琇琇盈盈一笑，那笑容是天真无邪的。「知道啊！怎么会不知道?我说我要东方无尘，我要嫁给他做妻子。」


    「你……为什么会想嫁给他?」


    「我说过了，因为他人好，待人真心诚意，所以我喜欢他，而且他是第一个真正对我好，不是只想欺负我的男人。」袭琇琇看着袭双双，依旧满脸笑容，像在诉说一个和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样款款地说着。「双儿姊姊，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男人、怕男人吗？因为他们只会欺负我，在皇宫里，皇上欺负我;在教坊里，那些男人欺负我，他们总弄得我好痛好难过，有时让我难过到干脆想一死了之。可是无尘哥哥不一样，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好快乐，他让我觉得当一个女人真好、真幸福，所以我要嫁给他，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袭双双的手虽然交叉握着，却仍抖个不停。「琇琇，你说你和无尘在一起，这是真的吗?」


    袭琇琇如梦似幻她笑笑，「当然是真的，你瞧，无尘哥哥还亲我这儿呢！」


    说着，她扯开衣颌，雪白的脖子上果真有几个吻痕。


    现在，袭双双连声音都在发抖:「他……他什么时候亲你的?」


    「就是他每天去陪我的时候啊！无尘哥哥好温柔，和皇上完全不一样，皇上总是不管我愿不愿意，想欺负我就欺负我，可是无尘哥哥会先亲我的嘴，再亲我的胸部，有时候还会亲……亲……哎哟，人家说不出口啦！」


    袭琇琇既天真又无限娇羞地跺着脚，「双儿姊姊，你不会生气吧?我知道你也喜欢无尘哥哥，可是我也好喜欢他，若不是他，我现在还好怕好怕男人呢！双儿姊姊，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我……」


    「双儿姊姊，你从小就什么都好、什么都有，人长得比我漂亮不说，书也读得比我好，爹和娘也都比较喜欢你，而我什么都没有，只能捡你剩下不要的，这是琇琇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求你，把无尘哥哥让给我好不好?」


    「琇琇，我……」袭双双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她好喜欢东方无尘啊！她也好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为他洗衣烧饭，为他生儿育女，和他一辈子永永远远相守在一起，她怎么舍得把他让给别人呢?


    然而袭琇琇却以为袭双双答应了，她蹦蹦跳跳，雀跃地抱着袭双双，「双儿姊姊，你答应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这样就算我被爹再送进宫送给皇上我都愿意。」


    「琇琇，你说什么?什么送进宫?」


    袭琇琇睨着她，一脸似笑非笑，「就是把我送给皇上啊！皇上本来是指名要双儿姊姊的，可是爹舍不得，所以就让我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爹被捉进大牢的时候啊！我记得那天晚上我本来已经睡着，可是爹突然把我叫去，说是为了袭家全家大小的生命安全，为了保全双儿姊姊的贞节，他希望我能牺牲，进宫去服侍皇上，这样说不定皇上一欢喜，就会饶了他，不砍他的头。可是……」袭琇琇说着，眼神开始陷入混乱，她紧紧抓着袭双双，「可是皇上不要我伺候他，他打我、骂我、欺负我，他还说因为我不听话，所以他要把爹杀掉，还要把你送去充军，我好害怕，双儿姊姊，我好怕！」


    袭双双不住摇头，淭水霎时溢满脸庞。老天，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她以为爹虽然爱财贪权却不至于出卖自己的子女，想不到他却出卖自己的女儿来换取自身的平安，这是什么世界?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她抱住袭琇琇，「琇琇，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现在有姊姊在，没有人敢再欺负你，没有人会再欺负你。」


    袭琇琇破涕为笑，「双儿姊姊，这么说你答应把无尘哥哥让给我了，是不是?」


    袭双双一楞，竟然接不上话。她答应?不，她没有……


    袭琇琇笑盈盈地看着袭双双，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双儿姊姊，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　　　　※　　　　※


    「这是什么意思?」瞪着袭双双放在桌上的孔雀翎，东方无尘剑眉双凝，脸上表情一片肃穆。


    「我把孔雀翎还你，我……」


    他摇头，「我既然已经把东西送给你，那么这就是你的，况且，这是东方世家给媳妇的传家宝，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


    「我不适合你，我没有资格当东方世家的媳妇，你还是收回去吧！」


    「喔?不适合?哪里不适合?家世不适合?个性不适合?还是我做错什么事，让你觉得我们两个不适合?」


    「不，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是我自己觉得没有资格接受你。」


    「没有资格?如果你没有资格，那么谁有资格?」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猛然堵住她的唇，重重吸吮惩罚着，「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做我的妻子吗?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像你一样，总有办法让我失去控制。你既温柔又热情，既羞涩又放荡，是狐狸精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果你没资格那谁还有资格?琇琇吗?」


    他一语中的，直戳问题中心，问得袭双双陡然一惊，连忙否认：「不，没有，琇琇没有那样说，你不要胡猜。」


    「是吗?」他微微一撇嘴，伸手解下袭双双的发束，让她的长发在自己手中披散开来。「双儿，你以为我不知道琇琇对你说过什么吗?」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琇琇告诉你，说我亲过她是不是?」


    袭双双晰着他，「难道……难道没有吗?我亲眼看见琇琇身上的吻痕。」


    「我不知道她身上的吻痕是怎么来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和我无关，那不是我做的。」


    「什么?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他托起她的脸，手指拨开她散乱的长发，认真地说道：「双儿，琇琇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琇琇了！现在的袭琇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难道你不知道?」


    袭双双根本无法相信，「不，不可能，琇琇虽然从教坊出来，但她还是琇琇，她没有变，她没有变！」


    「是吗?」东方无尘冷冷一笑，「双儿，她诱惑我，你知道吗?」


    袭双双浑身一震，看着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自己脱光衣服，要我像宇文烈一样，把她当成是你。」


    「你胡说，琇琇不会这样，她不会这样的。」


    「她当然会，而且她已经做了。双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请杜彧来吗?」


    袭双双摇头，过度的震惊让她脑袋一片混沌。


    「因为我根本不相信她真的生病，真的疯成那样，连你都不认得，却要我照顾。所以我找仕彧来，目的就是要一探她到底有没有生病的事实。双儿，你知道杜彧说什么吗?」


    「他说什么?」


    「他说琇琇根本没病，她身体上或许曾经受过伤，受过虐待，可是她绝对没有病，她是装的！」


    「装的?你说琇琇是装的?」


    「没错，她装疯，目的就是要让你愧疚，让你觉得对不起她。」


    「她为什么这么做?我是她的亲姊姊，她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恨你，因为她恨你爹让她代替你进官服侍宇文烈，因为她恨宇文烈虽然要她，却还是把她当成你。」


    袭双双猛然想起几天前在街上，琇琇对自己所说的一番话，她说因为她代自己进宫，所以希望自己能让出东方无尘。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琇琇当真没有疯?


    「双儿，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


    东方无尘轻叹口气，「本来我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我自己，我只好对不起她。」


    他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袭双双一阵莫名其妙，「去哪里?」


    「去一个地方，去一个可以让你知道袭琇琇真面目的地方。」


    ※　　　　※　　　　※


    「进去吧！」东方无尘指着阁楼的门对袭双双说道。


    这是寄园后院离袭琇琇住处不远的一个小阁楼，这阁楼原本是给丫鬟们住的，但因为后来东方世家又在西院增建花园和厢房，就把丫鬟们的住所搬到西院去，而这里，就一直空着没有人住。


    「这里是……」


    「你进去就知道了。」


    东方无尘没有回答，只是推着袭双双要她进去。


    其实不消进去袭双双就已经知道，东方无尘所说的都是真的，她的妺妺袭琇琇当真已经变了一个人，因为这空着的阁楼竟然传来阵阵男女的嘻笑声，那男子的声音袭双双不认得，但女子的声音，她却是连作梦都认得出来，那是袭琇琇。


    她摇头，「不用了，我不想进去。」


    「既然来了，就把事情弄清楚，来，我们进去。」


    东方无尘丝毫不容袭双双拒绝，托着她的腰硬是将她往里推。


    阁楼并不大，几乎一进门就可以将内部情形一览无遗，而袭双双自然也看到那在床上打滚的赤裸男女。


    但见袭琇琇双眼紧闭，身上脱得精光，一双腿搁在男子身上，任由男子在她身体里奔腾冲撞，不住呻吟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皇上--皇上--」


    那男子袭双双认得，虽然不晓得名字，却知道他是东方无尘的一名手下。


    乍见东方无尘和袭双双两人进来，男子大大吓了一跳，顿时满身欲火消失得无影无踪，急于想推开袭琇琇，「三……三少爷。」


    袭琇琇倒是镇定无比，她缩回大腿转而圈住男子的腰，化被动为主动，「做什么这么慌张?有人看不是更好吗?在教坊里，我们可都是好几个姑娘伺候一个官大人的。」


    袭双双看不下去，「琇琇，住手，求求你住手，不要做了，不要再做了！」


    袭琇琇一脸挑衅地瞪着袭双双，「双儿姊姊，你怎么啦?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是吗?」


    「你……你什么意思?」


    袭琇琇狂野地跨坐在男子身上，仇恨的眼光看向两人，「我瞧见了，我瞧见双儿姊姊怎么放浪形骸地在草地上和无尘哥哥亲热，怎么?你可以和男人亲热我就不行?或者，姊姊觉得这个男人不好，愿意把无尘哥哥让给我?」


    她猛然推开男子，赤裸着身子走向东方无尘并投入他怀中，「无尘哥哥，你愿意爱我吗?像皇上一样爱我。」


    东方无尘脸色一沉，想都不想便将袭琇琇推倒在地。「无耻！」


    这声「无耻」让袭琇琇哈哈大笑起来，「我无耻?你说我无耻?没错，我承认我无耻、骯脏，让千百个男人睡过、骑过，但你知道这是谁造成的吗?」


    她的手骤然指向袭双双，「是她，如果不是她，我今天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所以真正无耻，真正骯脏不要脸的是她，不是我！」


    袭双双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琇琇，你……」


    东方无尘闻言，眼睛不觉眯了起来。「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我说你心目中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其实是个无家无国、出卖亲人、出卖自己的不要脸女人。」


    「琇琇，住口，你太过分了！」


    「过分?双儿姊姊，这样子过分吗?当你和皇上滚成一团，卿卿我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想，那样子过不过分?」


    袭双双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和皇上……」


    「你还装蒜，真要我当着无尘哥哥的面，把你和皇上的丑事抖出来吗?」


    袭双双顿觉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你胡说些什么?我和皇上……我和皇上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


    「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他会放你离开，让你到榆林去?」


    「皇上让我到榆林是要我去……」


    「是要你去充军，对吗?双儿姊姊，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我，像无尘哥哥这么好骗，都能被你骗得团团转吗？」


    这一语双关的话，听得东方无尘心头一震，皱着眉头跨上前。「把话说清楚，你刚刚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袭琇琇抬起头看着东方无尘，眼中有讥讽，有痛苦，然而更多的却是绝望。


    「我听到了双儿姊姊和皇上之间的对话。」


    「你听到什么，快说！」


    「我听到皇上对双儿姊姊说，他要送她去榆林充军，不过那并不是真的充军。


    只是一项计谋，一项诱使东方世家入瓮的计谋。」


    「诱使东方世家入瓮?东方世家一向与世无争，不管朝廷中事，近几年来更完全退出江湖，我不懂，宇文烈为什么要设计我们?」


    「东方世家人称武林皇家，在江湖上的势力，连天子都要敬畏三分，正所谓功高震主，任何一个为人君者，都无法容忍自己脚下有这么一股庞大，却又不是他可以掌控的力量存在，所以他能不用计吗?」


    「你所说的计是什么计?」


    袭琇琇怨恨的眼看向袭双双，「当然是美人计。」


    「美人计?」东方无尘深沉的黑瞳里透出一抹异样神釆，教人分辨不出那究竟是怒还是喜。


    「对！袭家有金蟾蜍是众所皆知的，而皇上又听说东方世家的人急于找到金蟾蜍，好为中毒的母亲疗伤，因此他就一手安排这出美人计，让我美丽又温柔的双儿姊姊亲自上场，牺牲自己演出一场美人计。」


    「喔?那么路途中的追杀，藏在蟾蜍里的字条……」


    「都是皇上的意思，否则禁卫军怎么可能离开京城去追人呢？你知道我为什么恨她，为什么说她无家无国又出卖亲人吗？因为她明明知道皇上要置我爹于死地，却还是把金蟾蜍交出去，让我爹被关入大牢等候处决；她明明知道金蟾蜍涉及大齐所有百姓的安危，只要有了金蟾蜍，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她却还是把金蟾蜍交出去！而她明明知道我喜欢皇上，却还跟皇上……」袭琇琇怨毒地瞪着袭双双，「我恨你，如果没有你的话，皇上早就是我的！如果没有你，皇上也不会那样对我，他不会把我当成你，他会真心真意对我，都是你，这一切一切都是妳造成的！」


    袭琇琇嘶吼萻，倏地冲上前将袭双双推倒在地，又抓又咬又撕，而袭双双本就柔顺。加上袭琇琇是自己的妺妺，教她从何还手呢?


    当下袭双双脸上、身上都是伤痕，衣服也被撕得粉碎。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都是因为你，皇上才不要我;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那些男人欺负，如果没有你就好了，如果没有你就好了！」


    一旁的东方无尘看不下去，他一把分开两个女人，将袭琇琇提起来丢了出去。


    「滚，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袭琇琇光裸着身子狼狈地爬起来，她看向袭双双，眼神依然充满怨恨，「我当然会走，不过在我离开前我要告诉你，今天她既然能出卖自己的亲人，明天她就能和宇文烈联合起来对付你。东方无尘，我等着看那天，我等着看你被出卖的那一天！」


    怒极的东方无尘一举脚把门踢上，「滚，你给我滚！」

 第七章

    「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重重将袭双双丢在床上，东方无尘昂然、定定地瞅着她，脸色难看到极点。


    袭双双咬着唇，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不住摇着头。


    东方无尘坐了下来。抓住她的肩膀猛摇，「到这时候，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吗?」


    袭双双让他摇得头晕目眩，却仍旧咬着唇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泪水潸然泪下。


    「双儿，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这辈子最痛恨的是什么吗?现在你要自己说，还是要我去查?你知道如果让我查出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她还是没说话，但看向他的泪眼却透着一丝痛苦和求饶。


    「双儿，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嗯?」


    她默默点头，不听话的泪水沿着脸颊滴落在手臂上。


    「你和宇文烈是怎么认识的?」


    「我……我和他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东方无尘一楞，「青梅竹马?」


    「我娘是圣祖爷爷的第十九个公主，是先帝的妺妺，而皇上则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认真说来我和皇上是表兄妺。我娘还活着的时候，常常带我进宫去探望祖奶奶，所以我很小就认识皇上了。」


    「喔?那琇琇呢?琇琇和他也是表兄妺吗?」


    「琇琇是姨娘的女儿，和皇上并没有任何关系。」


    东方无尘点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袭宣则会选择袭琇琇，而不是选择袭双双进宫的理由，但他还是有一点想不懂。「我问你，既然袭家和皇室之间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为什么他还要对袭家赶尽杀绝?」


    「因为我爹知道他太多秘密，所以他才要赶尽杀绝。」


    「秘密?」东方无尘眉头皱成一团，忽地，他像想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双儿，你所说的秘密和金蟾蜍里面的字条有关，是不是?」


    袭双双本就苍自的脸色。这下更是白得吓人。


    他摇头，「我不懂，有兄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为什么宇文烈要为这件事抄了袭家?难道多一个兄弟就会让江山易主吗?双儿，你怎么啦?你的脸色好难看。」


    袭双双不住颤抖，嘴唇咬得都快流血了。「他……他不是皇上……」


    「双儿，你在说什么?」


    袭双双抓住东方无尘的手，又急又喘地说着:「他不是皇上，他不是我从小就认识的皇上！」


    「什么?你说宇文烈不是皇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东方无尘顿时脸色也变得无比苍白，「不，不会的，不会发生这种事，这种偷天换日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是真的，他虽然长得和皇上一模一样，连说话的语气、脸上表情都一模一样，可我知道他不是皇上。」


    「你是怎么发现的?」


    「禁卫军来抄家时，我躲在密室里好几天不敢出来，后来我以为没事想出来找东西吃时，却被禁卫军捉个正着，然后我见着了他。他……」


    「他怎么啦？他对你做了什么事？」


    「他扯我衣服想欺负我，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会杀了我爹！皇上从不对我做这种事的，他虽然脾气急躁些，郄是个好人，他不会对我做这种事。」


    「那所谓的充军，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欺负我，我拼命抵抗，一急之下就踢伤他，他气死了，本来想找人把我绑起来狠狠羞辱一顿的，可是他突然问我金蟾蜍在哪儿。我觉得好奇怪，因为真正的皇上根本不知道金蟾蜍的事，为什么他会知道?」


    「所以你觉得他不是宇文烈?」


    「嗯，他问我，想不想救我爹的命，如果要救爹的命，就得听他的话到榆林充军，我……」袭双双泪眼蒙眬地抬起头看着东方无尘，「无尘哥哥，我真的不知道充军是一项阴谋，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宁可一死，也不会骗你的。」


    听到这儿，东方无尘怒气全消，抓着袭双双的手也松了开来，轻轻搓揉着她手上的红肿。


    「双儿，我问你，为什么你一直不肯把金蟾蜍交给我?你觉得我是宇文烈派去的奸细?」


    「因为你吓坏我了！」袭双双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从来没有人对我又亲又抱又脱衣服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况且宇文烈也知道金蟾蜍的事，又迫不及待想拿回去，所以找……」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我的?」


    袭双双小脸微微一红，伸手从怀中掏出那个孔雀翎，「孔雀翎，如果你不给我孔雀翎的话，我根本不会相信你。」


    「但你还是不信任我，不肯把金蟾蜍给我。」


    「我怕。」


    「怕什么?」


    「怕你会被我连累，怕你因为知道金蟾蜍的秘密而惹祸上身，我不要你再因为我而受伤，我……」


    「你喜欢我?」


    她又娇又羞、又是泪的，「你明知故问，你就是喜欢欺负我，你坏！」


    东方无尘笑笑，终于搂她入怀，低头吻去她脸上残余的泪珠，再缓缓覆上那红艳的小嘴好一阵温存，「我知道你喜欢我，否则也不会把清白的身子交给我，还像小妻子一样，整整一个月在密室里陪我。」


    「你……」袭双双又瞪他。


    他不在意地扯扯嘴，「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金蟾蜍里头有秘密的?」


    提起金蟾蜍，袭双双脸色一暗，「是我爹告诉我的。」


    「妳爹?你爹不是被关在大牢吗?」


    「在我被送去榆林充军前，宇文烈曾让我到大牢去见我爹，在大牢里我爹告诉我，金蟾蜍里头有比生命还重要的秘密，他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管，绝不能让其它人拿走，尤其不能让宇文烈拿走，否则……否则大齐会亡国！」


    听到这儿，一些以前一直兜不起来的谜团终于连在一起，东方无尘至此终于知道，为什么袭双双宁愿被凌辱、被欺侮，宁可选择充军，也不肯交出金蟾蜍的原因。原来她身上竟背负着大齐国的未来，可那是如何沉重的负担，她小小柔弱的肩头，怎承受得起?


    想着想着，他心疼地抱紧她，「没事了，双儿，一切有我，把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你放心吧，没有人会再欺负你。」


    「无尘哥哥！」袭双双低声轻呼，一股前所末有的安全感溢满心头，她主动张开嘴覆上他的，东方无尘微微一楞，继而毫不客气地收下她的吻，重重吸吮着。


    久久，东方无尘才放开袭双双，大手温柔地梳理着她凌乱的发丝。「双儿，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宇文烈是怎么取代真正的宇文烈登上王位的?他是怎么暪过朝中大臣的耳目?」


    「当然想过，而且是我爹帮助他的。」


    「妳爹?你是说你爹参与这整个计画，所以才会使得袭家遭到抄门灭族的命运?」


    「嗯！我爹虽然贪婪好名，却并非无恶不作之徒，更不至于坏到非抄家灭族的地步，只是他不该把琇琇送入宫里，妄想着经由琇琇来控制宇文烈，想一箭双雕反而弄巧成拙。我想，如果当初进宫的人是我，那琇琇也就不会……」


    东方无尘忽然打断她的话。「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知道你觉得对琇琇有亏欠，想弥补她，但弥补并不是用这种方式，况且你认为如果你进宫，宇文烈就不会那样对你吗?我不知道宇文烈是怎么折磨琇琇的，但我知道如果当初进宫的人是你，今天发疯想死的人也会是你！」


    「可是琇琇她--」


    「没有可是，从现在起，把琇琇的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不准你再提她，也不准你去找她。」东方无尘说着，忽地将她压在身下，「把衣服脱了，我现在要你！」


    「不要，现在是大白天，这样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不知道我从来不管别人的看法吗?现在我只想好好惩罚你一顿，让你永永远远不敢再欺骗我，也永永远远不再想琇琇的事！」


    袭双双连说不的机会也没有，小嘴便让东方无尘堵个正着，而随着身上衣衫一件件落地，她更没有说话的机会了，她只能喘息着，只能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交出去，交给这个她用整个生命去爱的男人。


    ※　　　　※　　　　※


    深夜，袭双双睡得迷迷糊糊的，蒙眬中，她觉得好象听到东方无尘的声音，不，不只东方无尘，还有另一个人，另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


    「她很美，对不对?」东方无尘轻声说着，温暖的指尖抚触那粉嫩的脸庞。


    「嗯！面若桃李，肌肤赛雪，真是好朵春睡海棠，除了娘，她大概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东方无尘斜睨了身旁的高大男子一眼，「大哥，别告诉我你爱上她了！」


    原来站在东方无尘身旁的男子正是东方世家的老大。四块王中的瑾玉--东方无极。


    只见东方无极浅浅一扯嘴，「如果没有你，我的确会爱上她，因为她太美了！


    美得让人心动，让人忍不住会产生想占有她的欲望，可是我还想多活几年，还想娶妻生子，所以我会自我克制的。说吧！你找我来想做什么?」


    东方无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到屋外，免得吵醒已经入睡的袭双双。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已经拿到金蟾蜍！」


    东方无极一挑眉，「我听无忧说了，你不是早交给杜彧处置了吗?」


    「没错，但是我没有告诉你，在我拿到金蟾蜍的同时，也知道了一件事。」


    「喔?什么事?」


    东方无尘伸手到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东方无极，「你看这是什么?」


    他接过字条一看，俊脸登时一变，「这是……你在哪里拿到这东西的?」


    「双儿打开金蟾蜍时，从里头拿出来的。」


    「金蟾蜍?你是说这张字条藏在金蟾蜍里面?」


    「没错，就因为这张字条，袭家被抄家灭族，也因为这张字条袭琇琇成了人尽可夫的疯女人，而双儿更差点被送去充军。」


    「这就是她一直不肯把金蟾蜍交出来的原因?」


    「嗯！她怕连累我，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她不愿意袭家所发生的事又发生在我们身上，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宇文烈所谓的充军，竟然是一局布置完美、等着我们乖乖上钓的棋局。」


    于是东方无尘将宇文烈怎么设计袭双双充军的前后经过娓娓说出，听得东方无极脸色异常地凝重。


    他沉声开口：「老三，你知道我为什么进宫这么久，却一直无任何动作吗?」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


    「其实我潜进皇宫没多久就拿到天山雪莲了，但是因为一个人让我迟迟不敢离开。」


    「喔?谁?」


    「凤翾公主，宇文烈的亲妹妹。」


    「凤翾公主?你是说……」


    「说出来你绝对不相信，我是在朝萱宫里看到凤翾公主的。你知道朝萱宫是什么地方吗?那是宇文烈用来囚禁一些不听话或犯错妃子的地方，而令人想不通的是，凤翾公主是他的亲妺妺，为什么也被关在朝萱宫?」


    「凤翾公主和宇文烈的感情不是一向都非常好吗?怎么可能……」


    「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不过在听过你的解释以后我才知道，大概那小东西发现宇文烈的真正身分，难怪会……」


    东方无尘剑眉一挑，「小东西?大哥，你该不会喜欢上那个凤翾公主，所以才舍不得离开吧?」


    提起凤翾公主宇文玥，素来以冷静多智出名的东方无极竟然俊脸一红，顾左右而言它，转移起话题来:「老三，你猜我在东门大街遇到谁?」


    东方无尘一向了解东方无极的个性，他不想说的事，任谁都无法勉强他说，于是很配合地跟着转移话题：「谁?你说吧！我正在听。」


    他抬起头定定看着东方无尘，「袭琇琇。」


    「袭琇琇」三个字让东方无尘眼神一冷，「是她?她怎么啦?」


    「她成了拦路招客的娼妓，每天在东门大街进进出出的，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她本来是尚书千金。老三，你不是把她找回来了吗?为什么……」


    他的话没说完便让东方无尘打断，「那是她应得的，谁让她想挑拨我和双儿的感情，又想害双儿呢?」


    「这怎么可能?无论如何她和双儿总是姊妹，姊妹之间怎么说都不应该会如此才对。」


    东方无尘双眉一凝，「娘和姨娘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你忘了?」


    东方无极一时无话可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东方无尘。「那你打算怎么做?双儿会任由自己的妺妺沦落在外、出卖灵肉吗?」


    「我不知道，我也很矛盾，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做?」


    兄弟两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久久，东方无极才开口：「如果我们证实宇文烈的身分，那么或许可以让袭琇琇对双儿改观。」


    东方无尘眼睛一亮，「大哥，你想怎么做?」


    东方无极揽过他的肩膀，兄弟两人亲密地靠在一起，低低商量起来。他们是如此用心，丝毫没有发觉在廊柱后面站了一条人影，那是东方无尘以为早就入睡的袭双双。


    ※　　　　※　　　　※


    一个炎热的午后，袭双双独自来到紫垣城东门大街的一条僻静巷子里。


    老实说，若不是为了找袭琇琇，就算打死袭双双，她也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因为这儿可是著名的花街，几乎所有紫垣城的妓院都在这里，她一个姑娘家怎么敢来呢?


    为了找妺妺袭琇琇，袭双双硬是壮着胆，趁着东方无尘两兄弟外出之际，悄悄换上东方无尘的衣服来到东门大街。


    她忐忑不安地走着，虽然穿著男装，她还是觉得身旁的人老是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因此她几乎小跑步地在巷子穿梭着，终于找到东方无极所形容的那间小屋。


    站在门口，看着那简陋的破屋子，听着里头所传来的嬉闹声，袭双双的眼泪都快滚下来。


    老天，怎么会这样?为什么琇琇会变成这样?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让她和琇琇再回到昔日那快乐时光，但已经不可能了！已经发生的事，又怎么假装没有发生过呢?


    现在，她只希望能找回琇琇，别再让她过这种出卖灵魂的生活。


    于是深吸口气后，袭双双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幽幽暗暗的不见阳光，只有角落一盏灯火发出微弱的光芒，可袭双双却凭着那不住传来的阵阵呻吟喘息声，正确无误地找到袭琇琇。


    正如同之前东方无极所说，龑琇琇真的过起出卖灵肉的自暴自弃生活，每天生张熟魏，丝毫看不出她曾经是袭家千金小姐，是大齐国皇帝宇文烈的宠妾。


    袭双双抖着身子站在房间门口等着，等候袭琇琇办完事，等那男人走了，她才咬着唇走进去。


    袭琇琇并没有认出来人是袭双双，光裸着身子，笑吟吟地迎向她，「爷，第一次来吗?我以前没见过……是你?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滚！」


    「琇琇，我是来带你回去的，跟我回去好吗?」


    袭琇琇闻言纵声狅笑起来，「回去?回去哪里?回袭家，还是回你和东方无尘的家?妳告诉我啊，我能回哪个家？」


    袭双双忍不住热泪盈眶，「琇琇，你不要这样，你跟我回去好吗?我和无尘哥哥会一辈子照顾你的，你不要再过这种生活了！」


    「照顾?你和东方无尘要一辈子照顾我？你忘记是谁害我变成今天这样?是谁把我赶出来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不会变成人尽可夫的娼妓，这一切一切都是妳害的！」


    袭双双一脸凄然，嘴唇咬得都快流血，「你那么恨我吗?」


    袭琇琇满眼冰冷地盯着袭双双，「恨?我怎么会恨你?你是我姊姊，虽不是同胞，却还是姊姊，见着你，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恨你。」


    「既然这样，跟我回去，我……」


    袭琇琇断然打断她，「回去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


    「我要东方无尘。」


    她摇头，「就算我答应，无尘哥哥也不会答应的。」


    「不答应?那就只有这样子了！」


    只见袭琇琇走到门口打开门，方才那名和袭琇琇恩爱的男子赫然又走了进来。


    袭琇琇向着男子缓缓跪下，长发披散在她身体两侧，「臣妾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袭双双整个人楞在当场，完全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名男子昴然而立，如电的目光盯在袭双双身上，「双儿，好久不见，怎么见了朕不过来行礼?你忘了朕吗?」


    袭双双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脸上血色尽失，她一寸寸把视线投向男子，声音颤抖着，「皇上，是你?」


    宇文烈冷然一哼，「没错，正是朕。」

 第八章

    「双儿，金蟾蜍呢?」轻抚袭双双雪嫩白晰的脸庞，宇文烈低声问着，眼睛直瞪着那被他捆绑在椅子上的娇美身躯。


    几个月不见，她更美了！


    她的眼还是若有情似无意，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她的鼻子还是那么小巧挺直，那么引人怜爱;而她的唇更不必说了，红艳香甜，那滋味是他永生难忘的。


    不过最让他难忘销魂的，却是她浑身所散发的，兼具女人妩媚和处子纯洁的香味，他知道她早让东方无尘碰过，但这样却反而让她增添一股说不出的妖艳。


    袭双双怒视着他，一想起他曾对琇琇做过的事，她便恨不得喝他的血、啃他的肉。


    「没了。」


    宇文烈眉头一皱，「没了?什么叫没了?」


    「没了就是没了。」


    宇文烈眼中顿时泛出一丝寒意，「你把金蟾蜍给那小子?」


    袭双双没有回答，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宇文热冷冷一笑，走上前捏着她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我问你，既然金蟾蜍给那小子拿走，那么里面的东西呢?」


    袭双双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生气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实际上却完全陌生的男人。


    「你把里面的东西也给他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宇文烈瞅着袭双双好半天，突然爆出一声长笑，这笑，弄得袭双双心惊胆战，「你笑什么?什么事这么好笑?」


    宇文烈仍旧笑着，眼神却一片冰冷，「我笑你真不愧是袭爱卿的女儿，做起事情来，丝毫不输给袭爱卿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双儿，你知道我为什么明明可以得到你，却宁可放弃而送你去榆林充军吗?」


    袭双双一楞，忽然想起之前琇琇说过的，所谓的充军其实只是一局经过精心布置的棋局，目的就是为了要引东方世家的人上钓，让他们来拿金蟾蜍。那么自己既然把金蟾蜍给了东方无尘，不就代表……


    「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宇文烈低吟着，缓缓走回龙椅上坐定，「我做什么得看你的意思来决定。」


    「我的意思决定？」


    「对，你的意思！你可以决定东方世家的去留存活，也可以决定你爹的生死，当然，你还可以决定琇琇的未来，如果你要她留下来，她就可以留下来;如果你要她走，朕马上派人把她送走，绝不耽误！」


    「你要什么?」


    宇文烈轻轻一笑，「朕要你！」


    「我?」


    「对！朕要你，虽然你让东方无尘那小子玩弄过，但朕不介意，只要你答应永远留下来陪朕，我就可以放东方世家的人一条生路。」


    「你不怕无尘哥哥来找你算帐吗?」


    「算帐?朕是天子，坐拥大齐国所有的兵马土地，区区一个东方世家能对朕如何？况且，还有你在朕手上，东方无尘那小子敢轻举妄动吗?」


    「你根本不是皇上，你没有权利命令大齐国的兵马。」


    宇文烈闻言放声狂笑起来，「朕不是皇上?你敢说朕不是皇上？连皇后、相国，满朝文武都喊朕皇上，宫里的宫女太监见了朕如同老鼠见到猫，你居然说朕不是皇上?」


    「你虽然和皇上长得一模一样，但你不是皇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和皇上有一个地方长得不一样。」


    宇文烈微微一怔，「你说什么?」


    「痣！皇上的右边脸颊上有一颗痣，但你没有，所以你不是皇上！」


    「喔?」宇文烈静静看着娇艳如花的袭双双，那眼神是冰冷复杂的，「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你第一次想欺负我时，我就已经认出你不是皇上，因为皇上是个正人君子，他从不会想欺负我。」


    宇文烈又是一阵狂笑，「正人君子？好一个正人君子！可是这个正人君子现在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你到底是谁?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我？我是宇文昊，宇文烈的孪生兄弟，所以你说我是皇上也对，说我不是皇上也对，因为我和他本来应该是同一个人的，只是老天爷不知哪里出错，竟把我们分成两个人！」


    「你是怎么……怎么……」


    「怎么坐上皇帝的位置是吗?这就得感谢袭爱卿了，若不是他鼎力相助，把我从那见不得天日的鬼地方放出来，只怕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当皇帝是这么威风，这么过瘾的一件事呢！」


    虽然早就知道是父亲帮助他夺宫窜位，可一旦证实后，却仍旧让袭双双无比震惊和心痛，老天，爹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天理不容、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你把我爹关入天牢，就是因为他帮你夺位。所以你……」


    「没错，这种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都没有人知道，如果有谁知道了，那就是死路一条。其实我本来是不想杀他的，但他千错万错，错在不该把女儿送进来，妄想由女儿来控制我！」


    「你对琇琇做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完全变一个人?她以前不是那样的！」


    「做什么?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呢?我只不过教她怎么伺候男人罢了！可是她竟自以为是，在后宫里争风吃醋，还毒死一个怀孕的才人，打伤一个贵人，我一气之下，就把她送给禁卫军轮流享用，再转送到教坊丢。」


    袭双双闻言几乎晕厥过去，「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那么喜欢你，她以为你是皇上，全心全意为你奉献，而你却这样对她?你太可恶了！」


    「是吗?如果她真的喜欢我，她就不会逃出教坊去找你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送她去教坊，是希望她能在那儿替我盯着一些去寻花问柳的朝中大臣。注意他们的言行举动，想不到她故错再犯，竟然跑去找你。」


    「我是她姊姊，是她的亲人，她来找我有什么不对?」


    「你错了！她找你是因为她知道我喜欢你，准备册封你为皇后，她心有不甘，才会故意让东方无尘找到，想藉此阻止我，想不到反而帮我一个大忙。本来我打算让你再陪陪东方无尘那小子几天的，现在看来似乎没有那个必要了。」


    他步下龙椅逼近袭双双，手指轻抚着她微微颤抖的樱唇，然后猛然张嘴堵住，恶狠狠地吸吮着她的甜蜜。


    袭双双简直要吐了！她强忍着腹中的翻滚，努力要自己不能咬他，不能咬他！


    可宇文昊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竟然用牙齿啃咬她的唇，疼得袭双双惊呼出声：「好痛！」


    宇文昊一扯嘴，「痛?不让你痛，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呢?」


    他隔着绳子，用力扯下袭双双的衣衫，露出那玲珑有致的美丽身躯，大手罩住一边乳峰，恣意地搓弄着，「说你要我！」


    袭双双咬着唇，「不要，我讨厌你，讨厌你！」


    宇文昊眼神一冷，「讨厌我?双儿，看来你似乎还弄不清楚一些状况。」


    袭双双瞪他，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


    「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你，东方世家的去留存活在你的一念之间，你父亲可不可以踏出天牢也在你的一念之间，或者你想让琇琇代替你到榆林大营充军?」


    「你……」


    他邪邪一笑，解开袭双双身上的绳子，猛然抱起她，将她丢在床上，身子跟着沉沉压住她，「我要你，只要你答应永远留下来陪我，我就放东方世家的人一条活路，否则，我连你爹的命一起要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


    「不能这么做?为什么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取得如今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再从我手中夺走，如果谁敢阻挠我的话，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无尘哥哥会来救我的。」


    「救妳?他当然会来救你。如果他不想要东方世家其它人性命的话，他尽管大大方方来救你，但是你别忘了你的命在我手上，我得不到的女人，他也别想得到。」


    「你……」


    宇文昊动手褪去袭双双仅余的衣衫，让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自己眼前，「我喜欢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为难你的。但是别忘了我是当今皇帝，我随时可以取走东方世家百余口的生命，还有你爹和琇琇的命。」


    至此袭双双终于懂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设下榆林充军这局棋了。


    他用自己和琇琇的生命来威胁父亲，逼父亲助纣为虐，帮他取得帝位：又用她钓出东方世家的人，再以她来牵制东方世家，让他们不至于妄动；最后再用东方世家和父亲、琇琇的生命来威胁她，得到她，让她知道真相，却永远也无法说出。


    这是何等复杂，何等歹毒的心思啊?早知道，当初抄家之时，她就该自我了断，那么也不会衍生出如此多的风波。


    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现在她和琇琇还有父亲都在人家手里，她想这些，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看着身下那美丽、妖娆的小女人，宇文昊本就蠢蠢欲动的欲望，如今更是箭在弦上，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让她无从抵抗后，腿间硕大的硬挻抵住她，「我不知道宇文烈为什么不碰你，但我要你记得，我是宇文昊，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主人，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包括你的心，你美丽的身体，还有你的未来都是我的！」


    说着，他一挺腰，准备侵入袭双双。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由外往内传来，跟着一条人影疯狂地奔了过来。「袭双双，我恨妳，我恨妳！」


    宇文昊微微一怔，跟着抱过袭双双往身旁一滚，但依然慢了，利刃划过袭双双的背，顿时让她血流如注，几乎昏了过去。


    宇文昊怒极，瞪向那处于半疯狂状态的袭琇琇。「你该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袭琇琇一手举刀，满脸绝望与愤怒。「当然知道，我要杀了她！」


    「杀了她?」宇文昊裸着身子缓缓站起身，「她是你的姊姊，你想杀她?为什么?」


    「她夺走属于我的一切，我要从她手中拿回来，当然要杀她。」


    「喔?她夺走什么?」


    「我爹，我娘，还有……你！」


    「爹娘是你们所共有的，怎么能说夺走呢?」


    「共有的?打从有记忆以来。爹就是双儿双儿的成天挂在嘴上，夸她美丽，夸她听话，夸她孝顺，夸她识大体，夸她知书达礼，根本无视于我的存在。至于娘就更不用说，她虽是我的亲娘，对她却比对我好，有什么吃的、用的，一定先想到她，连生病了，也衣不解带地熬夜照顾着，但我呢?我生病时，娘为什么没有那样照顾我?」


    趴在床上的袭双双痛得泪水直流。却依然强忍着开口：「琇琇，你错了，爹和二娘一直都很关心你，爹在大牢里还不断交代我好好照顾你，说你年纪小，个性冲，怕你吃亏，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而二娘她……她也是疼妳的！她之所以对我好，是怕别人说她虐待前妻的女儿，就尽量克制自己，不要让别人说闲话，其实二娘常常背着别人掉眼泪，因为你……因为你总是……」


    「我怎样?我总是违逆他们的意思，做些惊世骇俗的事吗?但即使这样，我还是他们的女儿，为什么他们只想到你，却不为我想想?」


    「不，琇琇，你误会了，你误会爹和二娘了。」


    「误会?这不是误会，是事实！」袭琇琇惨然一笑，「你们都以为是爹把我送进宫送给皇上的是吗？其实你错了，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自己求爹让我进来的，因为既然我样样都比不上你，那么我进宫伺候皇上总可以比得上你吧！想不到……想不到连皇上都喜欢你，每每看着我却叫你的名字，我好恨，我真的好恨，为什么？为什么你连皇上都要跟我抢呢?你要爹，我把爹让给你;你要娘，我把娘给你，为什么你连皇上都不放过?我恨你，袭双双，我恨你！」


    袭琇琇厉声叫着，手一挥，便往龑双双身上砍去，却让宇文昊一脚给踢掉。


    「住手，这里是什么地刀，是你想杀人就可以杀人的吗?」


    「皇上……」袭琇琇的刀锵地一声落在地上，身子缓缓跪下，「皇上，你还要我吗?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找回她，你就让我留下来的。」


    宇文昊冷冷一笑，「朕当然要你，你帮朕找回双儿，朕怎么会不要你?而且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不是吗?」


    他猛然一转头，「内侍，把双儿带去朝萱宫养伤，记得，别让人看到，否则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


    交代完，宇文昊再次回头看着袭琇琇。


    「起来，把衣服脱了，躺到床上去。」


    袭琇琇一喜，忙地宽衣解带，乖乖到床上躺好。


    宇文昊走上前压住她，「琇琇，你喜欢朕，是不是?」


    袭琇琇双手抱住他，修长的大腿主动地环上他的腰，「皇上，你知道琇琇一直都是你的，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也是你的。」


    「喔?那朕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做了?」


    「嗯！就算皇上要琇琇去死，琇琇也不会说不的。」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话声方落，宇文昊便猛然侵入袭琇琇身体里，恣肆地享用身下那热情如火的柔软身躯，狂别地奔腾律动着，那节奏野蛮而狂乱，引得袭琇琇尖叫不已，忍不住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息着。「皇上，皇上……」


    宇文昊低低一哼，持续着自身的韵律，突然，他的手缓缓扣住袭琇琇纤细的颈项。「琇琇，你说你愿意为朕去死，对不对?」


    神智陷入一片混乱的袭琇琇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配合着他，「皇上，我……」


    他沉沉一扯嘴，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琇琇，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想杀双儿，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姊姊，而你竟然连亲姊姊也能痛下杀手。这教朕不知道日后你会对朕如何?朕虽无情，却也不会杀自己的亲兄弟。所以你去死吧！」


    宇文昊手上一用力，袭琇琇顿时瞪大眼睛。「皇……上……你……」


    他漠然地勒紧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朕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着想。」


    袭琇琇的瞳孔逐渐放大、无神，逐渐失去焦点，然后她头一歪，到死前都不知道宇文昊为什么杀自己。


    袭琇琇一断气，宇文昊便面无表情地抽开身子站起来。「来人，把她拖出去丢弃在宫门外，她的衣服东西一律放火烧了！」


    「是！」


    ※　　　　※　　　　※


    袭双双以为自己死了！她觉得自己来到一个地方，一个没有任何光线的奇怪地方。这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面无表情的人，每个人不停往前走，没有目标、没有终点地走着，而她也在这群人里面。


    她慌乱地东张西望，希望能看到一丝光明，但是没有，除了人还是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她忍不住呼喊起来：「爹，娘，琇琇，你们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叫唤似的，大家继续往前走。


    袭双双不死心，沿路叫唤:「爹，娘，琇琇，无尘哥哥，你们在哪里?我是双儿，我是双儿啊！」


    忽地，一道她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双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袭双双一回头，惊喜道:「娘！」


    那女子摇头，「我不是你娘，你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不，你是我娘，错不了的，娘！」


    女子看了袭双双一眼，伸手将她往后推，「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袭双双失声尖叫，身子不住往下坠落，她惊慌地抬起头往上看，却诧异地看见袭琇琇正对着她瞪眼，「琇琇，琇琇！」


    袭双双霍地坐起身，「娘，琇琇！」


    这时，一双温暖的小手握住她，「你没事吧?」


    袭双双怔楞地转过头，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美丽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她，「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宇文玥，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耍过的，你忘了吗?」


    宇文玥这么一提，袭双双也模模糊糊记起来，「你……你是凤翾公主?」


    宇文玥脸上的笑容更大朵了，小手抓着袭双双的手兴奋地乱摇。「对，你终于想起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公主，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这里是朝萱宫，你受伤了，所以被送到朝萱宫来休养。」


    「那……你为什么也含在这里?」


    宇文玥指着自己，「我?我已经被关在这里一个月了，而且还是皇帝哥哥把我关进来的！」

 第九章

    扶着袭双双在椅子上坐定，宇文玥笑眯眯地把一盘又一盘的菜净往她面前推。


    「双儿，你快吃吧！虽然皇帝哥哥把我关在这儿，可他还是对我很好，该吃的、该给的、该由人服侍的，一样都不少，只是没有人陪我聊天说话有点无聊而已，不过现在可好，有你来陪我，我就不会寂寞了！」


    袭双双摇头，握住她的手，「你说的皇上并不是真正的皇上，你知道吗?」


    宇文玥仍旧笑吟吟的，「知道啊！可他是我的哥哥，现在又是皇上，自然就是我的皇帝哥哥了！」


    「妳知道?」


    「当然，打从他一出现，我就知道他不是我本来的皇帝哥哥，而是另一个。」


    「所以他把你关在这儿?」


    「嗯，他知道我话多、爱玩，说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泄露他的秘密，所以就把我关起来。不过你放心，他对我恨好，常常来看我，陪我聊天、斗蛐蛐儿喔！」


    袭双双诧异极了，「你不怪他?」


    「怪他?他把另一个皇帝哥哥关起来，我怎么会不怪他?但他并不坏，只是个性有些极端罢了，况且大齐国在他的治理下，也没出过什么乱子，对吧?」


    「难道你不担心他会……」


    「我担心啊！可是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他会救我的。」


    「他?」


    「嗯！就是我的无极哥哥，他一定会来救我的。」提起东方无极，宇文玥脸上露出一抹如梦似幻的甜蜜笑容。


    听到这儿，袭双双总算明白，她听东方无尘提过，东方家的老大东方无极为了母亲的痛，潜进宫中盗取天山雪莲，想必是因此而认识宇文玥。她只见过东方无极一次，却很有好感，那是个稳重冷静的好男人，有他在，宇文玥一定不会有危险。


    「双儿，你快吃吧！」见袭双双发楞，宇文玥忙催她，「吃完，皇帝哥哥要来看你喔！」


    「宇文昊?他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朕的皇后有没有好些。」宇文昊的声音像鬼魅似的忽地响起。


    袭双双一震，手上的筷子随即落地，「你……你来做什么?」


    宇文昊信步踱了进来，「朕说过是来看你的，你的伤好些了吗?我听太医说你不吃药，为什么?如果不吃药的话，伤口是不会愈合的。」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她抬起头看着他，「我问你，琇琇呢?你把琇琇怎么样了?」


    宇文昊一撇嘴，「死了！」


    袭双双以为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她死了！」


    「你……你杀了她?」


    「没错，但朕也没亏待她，临死前还让她快活一番，所以她可以瞑目了！」


    袭双双抖着身子站起来，椅子应声倒地，「你为什么杀她?她那么喜欢你，把自己的一切和最宝贵的贞操都交给你，你为什么这样对她?」


    「因为她想杀你，所以朕容不了她！」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只问你，你为什么杀她?你怎么狠得下心去杀一个爱你、又全心全意为你付出的女人?」


    「朕不需要她的付出，只需要她乖乖听话，在朕有需要时听候差遣即可，可是她竟傻到想杀你，而朕不要一个连自己手足都可以杀害的女人陪在身边。」


    「你还敢说她?你自己还不是……好痛！」袭双双语没说完，便让宇文昊给揪个正着。


    宇文昊将袭双双拉入自己怀中，示威性地搂着她的腰，「你知道朕为什么把你和玥儿关在一起吗?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朕虽无情，却不是没有人性的野兽，也不会去残害自己的手足同胞。因为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手足同胞都可以杀害的话，那么他也不可能会忠于国、忠于家，更不会忠于朕，所以她该死！」


    「你太可恶了！琇琇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竟然这样说她?我要替她报仇，今天我要替琇琇报仇！」袭双双不顾自己有伤在身，抡起拳头便打。


    宇文昊神情一冷，三两下便将她制服压在桌子上。「来人，把公主带去昆玉宫关起来，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


    送走宇文玥，宇文昊拎起袭双双，重重将她摔在床上。「把衣服脱了，今天朕要好好教你什么叫尊君从夫。」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别地一声，袭双双的衣服应声裂开，跟着整个人被宇文昊从背后牢牢抱住，「本来朕还想让你多休养一阵子，但看来似乎是朕想太多了。」


    袭双双披头散发，死命捶打着宇文昊，「放开我，你放开我！」


    「不可能，你既然在我怀里，今天说什么朕都不会再放开你。」


    「你不怕我咬舌自尽?」


    「想死?如果你不在乎东方世家百余条人命，也不在乎你爹的话，请便，反正刚死的女人身上还有余温，而朕，只要得到你就好，死了不会挣扎更好。」


    「你……」袭双双冯之气结。


    宇文昊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脖子上，大手覆盖住那雪嫩丰满的乳峰，细细搓弄爱抚着。「双儿，朕不会亏待你的！来，让朕好好爱你。」


    将她转过身，宇文昊亲吻着那紧闭的红唇，再顺势将她放倒。「双儿，你好美，美得超乎朕的想象，朕……谁?」


    宇文昊霍地抬头看向门口，一条颀长的潇洒身影缓纋兄出，「东方无尘。」


    「东方无尘」四个字方落，宇文昊便觉得眼前一花，跟着手腕一酸，整个人凌空飞起来，当他回过神时已经被狠狠摔在地上。「你……」


    东方无尘冷冷一哼，走到床边将袭双双抱了起来，同时用自己的外衫包住她赤裸的身子。「双儿，你没事吧?」


    袭双双摇头，泪如雨下。「我没事，可是琇琇，琇琇她……」


    「嘘！别说了，我都知道。来，我带你回家。」


    他抱着袭双双便要往外走，身后的宇文昊狼狈地叫道：「东方无尘，你不怕我调兵攻打金陵吗?」


    东方无尘连头都懒得回，「如果你还想当皇帝的话，就乖乖留在紫垣城，别轻举妄动，否则只怕你连皇帝都当不成。」


    宇文昊一楞，「你是什么意思?」


    东方无尘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丢在他面前，「这东西你认得吧？」


    宇文昊抖着手，无法置信地瞪着那样东西，「小……你从哪里拿来的?」


    「你说呢?」东方无尘跨步准备离开，临走前，他又开口：「我大哥要我告诉你，凤翾公主他带走了，至于你，就留在紫垣城继续当你的皇帝吧！」


    ※　　　　※　　　　※


    「无尘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宫里?我还以为我永远见不到你了。」袭双双哽咽说着，抱着东方无尘的手不住发抖。


    「大哥来过以后，你就突然失去踪影，本来我和他怎么想地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突然不见，后来大哥推测你大概是偷听到我们的谈话，所以偷偷跑去找琇琇了。」


    「嗯！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偷偷跑去找琇琇，可是，琇琇是我唯一的妺妺，怎么说我都无法不管她，当我知道她变那个样子以后，我更放不下她！」


    「我知道妳心疼琇琇。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点去的话，你可能……」想到这儿，东方无尘几乎连话都说不下去，他捧起袭双双的脸，温柔地吻去她满脸的泪珠，「告诉我，他有没有……」


    袭双双拼命摇头，泪珠掉得更凶，「没有，他没有碰我。」


    东方无尘无法置信，这怎么可能?她那么美，那么诱人，任何一个男人看了她都会忍不住想要她的，宇文烈怎么可能……


    「第一次他几乎成功，但因琇琇突然闯进来，又刺了我一刀，所以他只好放弃。第二次就是刚刚，刚刚如果你再晚点进来，我就真的要咬舌自尽了！」


    东方无尘闻言皱起眉头，「你受伤了?我看看。」


    他不由分说便脱掉她衣服，细细检查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终于在背后找到一道刀痕。他这才松了口气，幸好只是皮肉伤，上过药就无大碍。


    「双儿，琇琇为什么想杀你?」


    袭双双哽咽着，将宇文昊的计谋，以及袭琇琇如何闯进来，如何刺伤自己，又如何被宇文昊活活勒死的事情全盘说出。


    「他杀了琇琇，琇琇那么爱他，为了他付出一切，他竟然杀了琇琇。」


    东方无尘轻叹口气，「双儿，别哭了，也许这对琇琇来说是最好的结局，毕竟那样就没有人再和她抢宇文昊，不是吗?她从此不必再担心你会抢走她的爹，抢走她的娘，更不必担心你会和她抢男人了！」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她抢任何人。」


    「我知道，但那是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才会这样说，其实根本不必抢，所有的男人一看到你，就会甘愿拜倒在你裙下，连我大哥都差点爱上你呢！」东方无尘半开玩笑地说着。


    这话让袭双双听得又是哭又是笑，「你……你坏！你又欺负我了。」


    「我不欺负你，怎么为东方家生儿子?」他抱起她放在床上，边亲她边说着：「双儿，让我看看宇文昊有没有欺负你。」


    袭双双闪躲他的攻势，「不要，人家还有事情要问呢！」


    东方无尘可不管她，结结实实吻了她一顿后才抬起头。「什么事?」


    「你丢给宇文昊的是什么东西?」


    东方无尘轻轻一笑，转身往床上一躺，「印信。」


    「印信?」


    「对，宇文烈的随身小印信。」


    袭双双一惊，「你找到皇上了?」


    「没错，我和大哥费了好大工夫才找到真正的宇文烈，本来我们想让他回去接掌帝位，可无论我们怎么说他都不肯，只把印信交给我们，说这样多少可让宇文昊收敛些，毕竟他们两个是兄弟，又长得一模一样，谁当皇帝，并没有多大差别，且宇文昊其实做得并不差。可当初明明生下一对孪生子，为什么会只留下一个?」


    「那是因为皇室里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如果产下孪生子的话，那么那年大齐国必定会发生大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孪生子中有一人死去，否则大齐国必定有大旱。」


    东方无尘一哼，「无稽之谈！就为了这个鬼传说，硬把亲生兄弟分开来，真是太无聊了！」


    「不，是真的。你记不记得三十年前大齐国曾经发生旱灾?在那场旱灾里，大齐国百姓死伤无数，甚至发生人吃人、卖小孩的人伦悲剧，而那一年正逢宇文烈兄弟诞生，你说皇室里能不着急、不相信吗?」


    东方无尘皱着眉，显然还是不相信，但他突然想到一点，「双儿，我们刚到京城时也差点发生大旱，记得吗?那时你曾说果然发生旱灾，这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我就知道有两个皇上，大齐国只要有两个皇上出现时，必会发生大旱，所以我才那么说。」


    「那么你爹是怎么找到宇文昊，又是怎么扶助他登上帝位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爹现在一定很后悔这么做吧！」


    「双儿，你难道不想救他出来?」


    袭双双凄然一笑，「他犯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本就该受处罚，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救他?无尘哥哥，我现在只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找回琇琇的尸骨，把她带回扬州安葬，你说好吗?」


    东方无尘摇头，「不必了，琇琇的尸骨我已经派人送回扬州，葬在你们家的祖坟旁，所以这件事你就放心吧！」


    袭双双一惊，「你……你什么?」


    「我已经把琇琇的后事处理好，过两天回扬州时我顺便带你去祭拜她，嗯?」


    他三言两语简单带过，只字不提袭琇琇被发现时的惨状。


    袭双双激动地扑入东方无尘怀中，「无尘哥哥，谢谢你，谢谢你！」


    东方无尘摇摇头，坏坏地将她压在身下，大手开始不规矩地上下游走。「不成，光是嘴巴上说谢谢怎么够?」


    袭双双不觉飞红小脸;「那你想怎么样嘛?」


    「怎么样?」他扯下她身上仅余的衣衫，贪婪地亲吻爱抚着那美好的身躯。


    「我记得我在扬州密室里教过你好多恩爱的方式，你还记得吗?」


    她的脸更红了，「你想做什么?」


    「依样画葫芦，一招一招复习。」


    「不要，等复习完天都亮了，人家还想去见玥儿呢！」


    「玥儿有大哥陪着，不劳你费心，你只要专心伺候我就好。」他低笑着分开她双腿，「东方氏闺房秘籍第一招，准备好了吗?」


    袭双双点头，羞涩地迎向他。她知道，在这个男人怀中，她找到永远的幸福。


    至于东方无极和宇文玥呢?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本书完》


    ★（欢喜红尘）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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