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风》 风之始 “那么?来自异世的旅者,你的名字呢?” 苍白空间内,四周如未墨之布,正中端坐着一位少女,少女头戴着花冠,身上的衣着是蔷薇花的花瓣编制而成,少女用左手倚着头,右手举起棋子却迟迟不肯下落,只是坐在那,而下身只露出两只小脚来,少女盘膝而坐,面前是一副棋盘,而在少女面前的则是一位银发的少年,少年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围巾,上面则是星辰相连的图案,少年穿着红黑相间的衣杉,在右腰间挂着一柄未开刃的剑。 “我的名字叫做风灵。”少年的嗓音略显青涩。他正想向往下说下去。而少女却止住了他。 “啊呐,你赢了。按照约定,我将完成我的诺言。”少女放下那颗一直未下落的棋子,看着她眼前的风灵,口中叹气。 “若此世为祸乱不平之世,那么你会……”少女没有往下说去。只是微微叹息。 一息之间,少女手中棋子变幻,一堵由各异的花相织的门出现在风灵的面前。 “去吧,来自异世的旅者,风灵,我的诺言完成了,只要您不失去您的纯净,花都的花门永远向您倘开。” 风灵走近门前,伸出纤细的手掌,推开了那扇门,慢慢的走进门内。 于此同时,在花都的郊外,一只硕大的眼睛正注视着一棵槐树,但随后竟消失在这方天地中,而在那棵槐树下,一扇由花相编的大门出现,风灵从门内走出。 在风灵走出那扇花门后,花门便化作一颗棋子,落在了风灵的手上。而同时无尽的花瓣也纷纷下落。 “这个世界最漂亮的国家花都吗?”风灵抬头望去,天空正下着花雨,而那些花一旦触碰到了实体,便消失了。 “可望而不可及的花雨吗?,那么这个国家也是否如此呢?”风灵沉吟一会,望向远处,那个被一整朵莲花包裹着的城市,莲柄支撑着这个城市,如出水浮生般那样… 风灵正向着花都的方向走,身边的清风抚过他,四周的草丛微动。 “小心”一声惊呼传来。风灵被一道身影扑倒,风灵起身,他原来的位置已有两头怪物扑在那。 “你……没事吧。”风灵抬起来看。扑倒他的是一个穿戴着轻甲,内里套了件奇怪夹克的青年男人。 “我的名字是托撒,蔷薇骑士团的骑士。那么论到你了,陌生的旅者。”托撒扶起了风灵,向着风灵介绍着自己。 “看来有两位好像不太高兴,需要我帮忙吗?”托撒站起身,慢慢悠悠的看那两只怪物:“是银月狼族啊,呵。按照约定你们现在应该在无花谷那里,而不是在这里。更不该袭击路人。依照约定,我有权干掉你们。”托撒说完,拔出后面的双手剑,蓝白色的剑柄,以及红色的剑峰,而剑刃上却隐隐有光。 那两头银月狼仿佛听懂了托撒的话,突然袭向了托撒,形成左右攻势冲向托撒。 “没有悔意。炎阵,赤明。喝。”托撒将剑刃插入地中,以剑刃为中心,四周现起一方巨大的五角星魔法阵,魔法阵内的大地浮现出红色,炎流汹涌而出,二头银月狼没能在这之前逃出去,便被火焰吞没,化作一缕风烟,消逝了。 托撒收起了剑,望着风灵“那么请允许我再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的名字是托撒,蔷薇骑士团的骑士。你呢?陌生的旅者。” 风灵看着眼前的人,露出好看的笑脸“我的名字是风灵,我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地方,目的嘛?是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 “遥远的地方吗?”托撒悄悄地看了一眼风灵。“确实是没见过的装束呢?” “那么。欢迎你,陌生的旅者。只要您不失去您的纯净,花都的花门永远向您倘开。” 托撒将剑负在身后:“那么请允许我作为向导,为你带路。” …… “花都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呢。” “呵,那是。花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国家。”托撒有些自豪的说道。 “对了,你刚才这是太厉害了” “哈哈,是吧,是吧。毕竟是我最得意的火焰魔法。” “魔法吗?”风灵自言自语着……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风灵摇了摇头,托撒有些诧异地看着风灵。随后说道:“人们获取力量的方式一共有三种。第一种,也是最简单,最普遍的,便是像我一样使用魔法的力量。第二种,便是向古老的神明,祟高的最终之神天象祈祷,当然回应的可能很低。第三种,使用邪恶仪式呼应远古的邪灵,只不过这很危险,除了那些极度渴望力量的人,没人会使用。不过你好像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到底来自哪里呢?”托撒的语气很随便,仿佛这不是什么大秘密。 “在我进入蔷薇骑士团之前,由花都的首席魔导士诺尔.法林教导我们这些实习骑士使用魔法。我可是其中的佼佼者。接下来就由我来护送你到花都吧。”托撒拍了拍风灵的肩,两人并行在森林中…… “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后天就是花都的花季了,到时候花都所有的花都会开放。”托撒微微一笑,对着风灵说道。 “花季吗?我会去看的。”风灵扯了扯他的围巾,上面的星辰微微闪烁。 “呃……看来我们的计划有变。”托撒突然拔出了他的双手剑“出来吧,渣子们。” 托撒朝着四周吼了一声,四周的森林中跳出了一群全身身着黑色盔甲的骑士,领头的则是一位披着黑色袍子的,没露出脸的人形生物。 “是黑暗教团啊,你们怎么与幽域的家伙混在一起。”托撒的眼神微眯。“你们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领头者好像有些愤怒,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后面的黑暗骑士,后者就发起了悍勇的冲峰。 “正好,我要将你们一网打尽。”托撒将双手剑举起,天上的云层默默退散,剑峰上开始出现火光。“绝断!”托撒跃至空中,将剑斩出,底下的骑士瞬间化为烟灰。就连领头人都没人幸免,躺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 “呵,一点小意外。”托撒说得很轻松,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要……”风灵有些不解“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一定要干掉他们。”说到这,风灵悄悄地退了一步,看着托撒的眼神满是警惕。 “你的故乡有这么遥远呢?不用紧张,准确来说的话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他们是黑暗骑士团,是黑暗之神的巴洛奥托的信徒。遵循着死亡的意志。而这位吗”托撒指着那个领头者说道:“他是来自幽域的使者,在传说中的那场战争中,黑暗之神与天象争夺这个世界的掌控的时候,幽域的王背叛了天象,趁机劫走了天象的部分力量,但骄傲的黑暗之神不愿意与失去部分力量的天象战斗,最终,在天象及其其余的神明共同封印了黑暗之神巴洛奥托。而黑暗之神贼心不死,他的信徒逐渐藏于地下,组成了黑暗教团,谋划着让这个世界恐惧的阴谋,而幽域的王凭借着他得来的力量将与幽域相连的地方通通变成了沙漠,一眼望不尽头的无尽沙海。阻碍天象的掌控,最后由幽域的王与天象分庭抗礼而结束。”托撒一口气说了很多。 而风灵却有些许迷惑“没了” “没啦,真没了。能查到的史书上只有这些内容。” 风灵有些遗憾“你刚才这么轻松就干掉它们,那怎么会能与天象分庭抗礼。” “啊,不是他们,是幽域的王与天象分庭抗礼,幽域对于那位王来说只是他实现野心的第一步,这些年来幽域对于各个国家都展开了攻击前的示威活动。可碍于并没有他们什么实际行动,再加上那位王,其实各国都没什么好说的。” …… “时间也差不多了,再往前就是恐惧谷了,穿过去就到了花都,到时候我请你吃饭。我老爹可是花都里最好的大厨。” “谢谢,麻烦你了。”风灵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恐惧谷,到处都是荒草,两块巨岩挡在两侧,只留下中间那条路径,在岩壁上数不清的骷髅花绽放,路径的泥士是焦红色,容不得人们不浮想联翩。 “好呐,我们走。”托撒跑着向前。而风灵则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两人在路上共同讨论着花都的景色。 “哈,我们出来了。”风灵和托撒走到了一处空地,他们的身后是恐惧谷那条路径和它周边的两块巨岩。 “好了,现在我们赶紧过桥。待会我会带着你去我老爹的店里。走” 风灵快速地通过了桥,在他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好似蚂蚁与大象的区别。 巨大的莲花支撑着这座巨型城池,花瓣在这里到处都是,洒满了整个城市,来往的行人大多穿着玫瑰花编织的花服,头发束成一尾。在这座城市的中心伫立着一座巨大的宫殿,上面是古老且悠久的气息。 “呵,风灵,欢迎来到花都,只要您不失去您的纯净,花都的花门永远向您倘开。” “嗯,谢谢。感谢你的引路。”风灵说完又望向了那座巨大的宫殿。许是托撒注意到了风灵的目光:“那儿是花之子居住的地方,也是我们的花神菲尔居往的地方。” “呃?花神有子嗣吗?”风灵向着托撒问道。 花之子 “嗯?怎么跟你说呢?花之子是花都的代管者,当上届花之子去世后,由花神决定谁来成为下一任花之子。嗯!就是这样。”托撒说了个大慨,风灵也有些明悟。 “哎呀,我们说这个干嘛。走走走,我带你去我老爹的店里看看。”可以看出托撒对花之子这个话题并不怎样感兴趣,甚至风灵在其中听出了一种不满的情绪。 “好了,走,我带你去。” 托撒走在前面向风灵介绍着花都的各种美景和各种习俗。 “来到了花都,你不去尝尝花酒,就白来了。”托撒一边说,一边向着周围的行人打招呼。 “啊,托撒少爷,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这位是?” “这位是远道而来的旅者,我在迷言森林里巡逻时,从两头银月狼口中救下了他。随便护送他到花都。好了,伊娜帮我去把老爹藏在床底的酒拿出来了。” “这……好的,少爷。”被唤作伊娜的少女往旁边的三层别楼走了。 “好了,这里就是我家了。”托撒伸展胳膊道。“虽然我老爹是大厨,但花羽这玩意我们家要多少有多少。” 风灵:“花羽吗?” “呃,你怎么了。”托撒转过头来望向风灵。 “没什么。”风灵乖乖的与托撒一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伊娜正与他们倒酒。 “喏,尝尝吧!这可是我爹藏了多年的花酒,随便给我说说远方的故事呗。”托撒举起碗,喝了一口,眼神中已没有一丝清明,反观风灵已经喝了一碗而面不改色。 “少爷,托撒少爷。”伊娜轻声呼喊。而托撒早已倒在桌子上。 “呵”风灵轻笑一声,看着伊娜扶着托撒进屋,自己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风灵走在花都内,天上的花瓣肆意飘落,天上的云层渐渐变得暗沉,路上的行人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先是一滴,后变为倾盆大两,雨水夹杂着花瓣从风灵那柔顺的头发上飘落下来。 “给你,这是伞花,只要给它一滴水,它便能快速成长,成为一柄伞…”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晤,你是谁?”风灵看着眼前的女人问道。 那女人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神色有些冰冷,她披了件紫色的袍子,上面是蔷薇花的图案,在她的右眼下方是一处痣, 而在左手上还抱着一叠厚厚的书,右手伸出,手掌上是一枚种子。上面有几处黑点,总体来说为白色。 “我是花都的首席魔导士诺尔.法林。从你踏入花都的那一刻,我便用窥视之眼望着你。你的身上气息十分古怪,明明没有魔法的力量,却能使用与之堪比的力量。那么你究竟是向往美好与自由的旅者,还是已投向黑暗的信徒呢?”诺尔.法林右手的种子已长为一柄巨大的花,五张叶子上都是淡绿色,是刚长出的幼苗。 “呵,当然是追求自由的旅者了。”风灵接过诺尔.法林右手上的伞花,绕过诺尔.法林走向花都其它区域。 “晤,欢迎你,陌生的旅者。只要您不失去您的纯净,花都的花门永远向您倘开”风灵的后面传来诺尔.法林的声音,声音很轻,像是在为刚才的行为道歉。 “不用,麻烦你了。”风灵转过头轻声微笑,那位首席魔导士却早已没了行影。 雨越下越大,夹杂着花瓣。天空的云层像是在酝酿着一次强烈的风暴,将一切摧毁。 “风灵,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托撒的声音传来,但很显然,他依就处于半清醒状态。 “找我吗!什么事。”风灵的声音很细微,而托撒却拉起风灵的手,二话没说就往城内跑。 “走走走,我带你去找看看花都最美的地方。”托撒越跑越快,风灵紧跟在他的后面。 “我们到了,这里是花神决定下一任花之子的地方,花之神像。” 风灵的眼前是一座巨大的神像,是蔷薇花的造型,半开放,现在还只是一个花苞模样。 “曾经,我只差那么一点。我也可以住在那城市的中央的城堡里,可惜花神并没有选择我。呵”托撒轻笑一声,他的眼神很淡然,但风灵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回过头来,看向托撒。他已沉浸在回忆中了。 “托撒,托撒……”风灵尝试叫了几声,但都没有得到一声回应。 “啊,说到那了?我记得是曾经当选花之子的那个时候。我与我的挚友艾丽丝一起成为花之子的候选人。当时我与他平票,可就在花神决定的一天,本应弃权了的诺尔.法林,也就是我们现在的首席魔导士,她将票投给了艾丽丝,导致我的失败。晤,当我落选的时候,我首先是表达了对艾丽丝的祝贺。我的老爹告诉我三年之后我还有机会。现在三年已经到了,按照花神制定的规则,这一届的花之子将在后天的花季上的这一天重新决定。到时候,那怕是陌生的旅者也会拥有决定的权力,所以你会将你的那一票投给我吗?”托撒望向风灵,只见风灵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当然。”风灵没有犹豫的说道。 “呵”托撒又笑了一声“如果这次投票失败了,我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获得成功。” “晤?”风灵望向托撒,只见托撒的神情恍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似乎陶醉在他的幻想中。 “生于镜中的迷象之花,浮于水下的幻视之月。呵,这便是蔷薇骑士团的托撒大人吗?竟然陶醉于自己的幻想中,真是无趣。”一道很尖锐的声音传来,走过来的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女青年,他头上戴着一顶花冠,是四叶草和白乐花编制的,他的袖子上绣上了玫瑰花的图案,一张粉白的脸,还有时不时露出的狡猾的微笑,总都给人一种很狡诈的感觉。 青年慢悠悠的走到了托撒的面前,伸出手掌,一拳将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托撒打飞出去。 “唔!看来力量用大了一点。”青年收回了手,转头看向风灵。 “呃,晤。呵呵。我的名字叫做艾丽丝,是花都的现任花之子。欢迎你,陌生的旅者,风灵。只要您不失去您的纯净,花都的花门永远向您倘开,诺尔.法林将她所知道的,关于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了。你很神秘,但我并不关心你的所作所为,只要你不威胁到花都安全。” 艾丽丝转过头,看向正爬起来的托撒,他正拍打着身上的泥土。 “你干嘛……”托撒有些不满 “呵呵。”可托撒只得到了艾米丝的嘲笑。 “啊,你等着。后天,我一定会成为花之子的。”托撒望着艾丽丝,眼神中满是坚定。 “好好好,我等着。”艾丽丝笑道。 “别忘了小时候的那个约定。”艾丽丝嘱咐了一句,随后便化作花瓣飘飞。 “可恶。”托撒狠捶一下地面,随后爬了起来。看向风灵。 “风灵,你怎么看。我如果在后天赢不了她的话,我就要给她做一辈子的仆人。虽然现在跟现在也没有多少差别……” 但一想到这,托撒就很是懊恼 “好了,我会帮你的。”风灵说道。又伸手拉住了托撒。 托撒起身,“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托撒望着艾丽丝离去的地方,口中念叨着“下次一定要打回来”之类的话 风灵的力量 “关于黑暗之神巴洛奥托啊,那到是有一个古老的传说。相传,我们花都的神明便是那封印巴洛奥托的辅神之一,利用白季花的种子封印了黑暗之神的眼睛,使他无法与他的信徒沟通……” “切,老爹。这些故事我已经听了上百遍了,我从小就听你的这些老故事。已经听烦了。” “呵”坐在一旁的风灵发笑,清脆的笑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诶,风灵。你笑什么。” “我是在笑吗?抱歉,我没忍住。”风灵的脸有些红了,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围巾。 正巧,“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少爷和老爷,你们还没睡吗?”伊娜穿着上印黄色凤梨花的睡衣走了进来,眼晴里透露着疲惫与一丝好奇。 “啊,是伊娜啊。过来坐吧。我们在听风灵讲述他旅行途中的故事呢?”托撒打着哈哈,一边邀请伊娜过来坐,一边又不断的朝着风灵打眼色,眨眼睛。 “晤?托撒,你这是怎么了,是眼睛不舒服吗?”风灵看着托撒朝着他眨眼睛,心中很奇怪。 “晤?呃,是因为天冷了吗?真是抱歉啊,少爷。棉衣我还没有重新做。只有去年的。若是少爷需要,我可以去拿。”伊娜的声音里充满了担扰,语气很温柔。声音甜糯糯的,既有幼女的声线,又有独属于少女的那一份纯真。 “啊!我…我并不冷,伊娜天也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托撒有点不好意思了,将头埋进膝下,双手抱住膝盖。两腮红红的。 而伊娜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了。须便把门也带上了。 “啊,好了。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啦,早些睡吧!”老爹叼着一根烟,慢悠悠的出去了。 “风灵,风灵。你去哪?”托撒看着正站在门前的风灵问道。 “晤,我想出去走走。” “走走吗?可已经很晚了。现在在路上也看不到人吧。”托撒将头探出门外,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呵,我只是出去走走。不用担心。明天就是花季了。加油哦,下一任的花之子。”风灵笑着出了门。 外面的花雨依旧下个不停,在托撒家的右边,就是花都的蔷薇骑士团总部,不过现在貌似一个人也没有。 “呃,你在这里干什么。”清冷的女声将风灵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你,花都的首席魔导士。” “谢谢你记得这个称谓!不过,还是请叫我的本名诺尔.法林。”诺尔.法林的面色很冷,似乎有些不满。 “所以,请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吗?,我只是出来走走。” “只是走走吗?”诺尔.法林盯着风灵,一双眼睛像锐利的剑,想要直接插入风灵的内心。 “现在的花都很危险,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问题。否则……”诺尔.法林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化作漫天飞舞的花瓣离开了。 “很危险?什么意思。”风灵伸出手,他的手上,一柄未开刃的剑出现,剑身很薄,是蓝色的剑峰,紫色的剑柄,剑峰上的相连的星辰图案微微散发着光。 “呦,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黑暗中走出一位青年,没有留着胡须,头发被发带收束着,腰间挂着一把雕刻着骷髅头的长剑。他披着单肩披风,穿着黑色的轻甲,右手上纹着一条被困在六芒星魔法阵里的黑色的龙,样子好像在吼叫。 “呵,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黄昏议会中的十二执事之一的月执事,千名。那么,你准备好了吗?晤!”千名的微笑很有吸引力,将风灵的目光牢牢吸引住。 “呵,黑暗的力量令人沉迷。”千名的身上到处被黑暗所侵占,已看不到千名的那张後俏的脸。 “此刻,我与黑暗之神同在。” “闭嘴,你这个黑暗之神大人的叛徒。”此时,虚空中走出一位少女,少女的裙摆微微闪动,身上的刀剑也在飞舞,在少女的右眼处是一颗漂亮的痣,她穿着白色的华贵的舞裙,有些透明,微微露出紧贴在她白皙皮肤上的软甲。她的头上戴着王冠,上面镶嵌着宝石与迷人的花瓣。 “呵呵,黑暗教团的堕落天使,苍白的炎之花,苏格纳小姐。来比试比试吧。” “不知死活。”苏格纳将手叠放在胸前,托起胸前的十字架。双眼睁开,那是火焰的光芒,现在的她,好像是在血海中绽放的玫瑰花,迷人而又危险。 “你们都得留下。”一声怒喝,将风灵的目光拉了回来。 诺尔.法林浑身颤抖,仿佛她即将压制不了自己的怒火。 “我已经封锁了周边的空间,外面全是蔷薇骑士团的骑士,你们走不掉了。”诺尔.法林伸出手,风灵所在的整个空间开始旋转,重组。 “岩阵,森罗万象!喝”诺尔.法林将 手上出现的轮盘抛在空中,顿时,这片空间开始收缩,无数的机关将苏格纳和千名层层封锁。 “死亡是你们最终的归途。” 强大的魔法力量使空间开始剧变。 “呵,有机可乘。”苏格纳手上出现火焰,一息之间的爆炸炸开这个本应封闭了的空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见此,风灵将自己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巨大的力量凝聚在剑刃上。 斩出,一片耀眼的剑光,风灵右手托着剑,左手隔空将苏格纳与千名共同拉回那片空间。 “你们没机会了。”千名的声音传来,只见风灵拉着的千名化为虚影。 巨大的洪流奔涌而来,花都的这片城区已被流水占据,蔷薇骑士团的骑士们 正在疏送群众,此刻高挂于天幕上的月亮突然闪烁。 “来了。”千名的嘴角微微勾起,地上的洪流还在不断奔腾。 “不会让你在花都如此放肆。”托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翻飞着的火焰向着千名袭来。 “晤,我来晚了呢。”艾丽丝站在虚空中,风的能量在她的指间转动。 “去吧。”艾丽丝一声,使万千的风丝如潮水般袭向苏格纳。 “不要在我的面前,施展这无用的力量。”苏格纳手中火焰将她包裹住,形成火焰而做的盔甲。 “晤,人有些多了。”千名拔出腰间的那把骷髅剑,剑刃闪烁着的寒光令人发抖。 风灵抬头看向千名,露出不明的微笑。 随后,风灵持着那把无刃剑。走上前与千名展开比拼。 剑光横飞,光是两人所展露出来的剑术,就可以成为这场战争的闪光。 “可恶。” 十个回合后,千名退开,用手捂着脖颈,里面渗出来血渍。众人似乎没想过战斗居然结束的这么快。纷纷失了神。 在此刻,潜伏在暗处的苏格纳一把飞出,左手抓住千名的手,右手则抛出自己镶嵌在王冠上的宝石。 顿时,一道空间裂缝出现,在苏格纳与千名讲去后又消失不见。 “居然让她们给跑了。”托撒有些愤怒,指着他身边艾丽丝说道:“你这个家伙。敌人来了,你竟然还在睡觉。” “晤?”艾丽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无辜,两颗大眼睛水汪汪的,就这样盯着托撒。 “你干嘛,我……我。啊!是我的错,我没尽到骑士的责任。”托撒无奈的说。 “好了,为了明天的花季。你们要辛苦一点了。”诺尔.法林的眉头皱起。指这片城区,这里已经被糟蹋的不像样子了。 “呵,我忠诚的仆人。我相信你不会忘了小时候的承诺。”艾丽丝对着托撒说,她现在的笑容有些邪恶,看到诺尔.法林走后,艾丽丝也化作花瓣消失在托撒的视线中。 “风灵,求求你了。帮帮我嘛~”托撒开始对风灵撒娇。 “呃,我不会魔法。嗯,抱歉。”风灵走开了,去的方向是花都中央的城堡。 “没事,我可是要成为花之子的人啊。不就是一个恢复如初的魔法吗。大不了……嗯。就是这样” 托撒看着眼前的废墟,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天象 “崇高的最终之神,最为古老的神明……” “神的名字叫作天象。” “天象已经失踪数百年了,有人说他抛弃了我们。” “我们被遗弃,被遗忘。天象大人……” “晤!”安从睡梦中醒来,他是花都人,未来一辈子他都呆在花都内。安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挺棒的小伙子,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他更加勤奋的人,在被选为蔷薇骑士团的见习骑士时,他已经能够独自应付两位黑暗骑士的攻击,在加入蔷薇骑士团后,他常常独自练习魔法到深夜,哪怕是诺尔.法林大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天赋。 “我们被遗忘,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安揉了揉头。“啊,我竟睡着,明天可就是花季了,我竟然睡着了。” 安捧起他那本厚厚的魔法书,书页上皱巴巴的,像是已经翻阅过多次了。 “让我看看,是这个吧。书上说,天象失踪于世间时,他留下了一个预言。说是这个世界终会迎来毁灭,这究竟是……。” 安又揉了揉他的头,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且肿胀,这是他长期熬夜翻阅魔法书的结果。 “呃?天象,咳,咳咳……”安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 “嗯!谁在那?”安拔起身旁的长剑往黑暗中刺过去。 像是击中了什么,只听见砰的一声,剑如同撞击在了钢铁上一样,碎了一地。 “晤,别紧张。是我,你的朋友,赛吉斯。”黑暗中走出一位浑身隐藏于黑袍子中的人。 “是你啊,赛吉斯。”安看了赛吉斯一眼,又将目光挪回到了书页上。 “晤,在看关于天象的故事吗?”赛吉斯看了一眼书页,然后对着安说道。 “嗯”安应了一声,没抬头,继续看着书。 “说到崇高之神天象,我倒是有个与世人口中相传不一样的故事。”赛吉斯说道。 “呃!那快说说吧。” “呵,传说中。世界之初有两位最初的神明。一位名叫巴洛奥托,一位名叫天象。有一天,巴洛奥托对天象说:我与你打个赌,若我击败了你,则后世不能提及你的一切。天象答应了,但提出要等上一千年的条件,巴洛奥托应下了。那时的巴洛奥托很骄傲,他认为天象不可能击败他,于是在一千年中,巴洛奥托沉迷在一朵蔷薇花下,后来蔷薇花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呼应,蔷薇在那一刻间成为了神,世界之初的第四位神…,在一千年中,蔷薇拒绝了巴洛奥托的一切邀约,因为她明白,这个世界的意志是向着天象的,蔷薇背叛了巴洛奥托,投向了天象,也就是那时,巴洛奥托变了,变的冷漠,变的杀意腾腾。他恨,他恨这个世界,他也恨天象。他无比的憎恨所有关于天象的一切,除了那朵一直在他心头绽放的那朵蔷薇。一千年过的很快,巴洛奥托与天象开始长达二千多年的战争。在最后,巴洛奥托败了,天象失踪了。参与那场战争的其它神明胜了,他们是辅神,可在此后,谁会在意呢?无论是巴洛奥托,还是天象,他们身后所谓的辅神也只不过是利益所致……”赛吉斯正要继续讲下去。可却听见了安的呼息声。 “好梦,我的朋友。”赛吉斯向着安告别,身体透过墙壁,消失在黑暗中…… “风灵,风灵。”托撒叫醒正在睡觉的风灵“今天是花季哟,一起去神像那里吧。” “晤,好的。”风灵被托撒拉下了床。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神像,那朵花已完全绽放,展现出华丽的色彩。 “来了,花神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传来一声,众人的目光聚集在神像上方,以往花神也是这样来的,以花瓣的形式…… 正午,今日当真是个好天气,炽热的阳光,闷热的空气让人群微微躁动。 “托撒。” “怎么了”托撒回过头发现是风灵在叫他。 “艾丽丝和诺尔.法林为什么都没有出席这场花季。” “这个……以往来说,花季是由花之子主持的,而今天是要重新决定花之子,按理说花神也将降临,可今天……” 托撒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他看了一眼风灵,风灵正望着花都中央的城堡微微失神…… “风灵”托撒轻声呼唤。 “啊”风灵回过神,看着托撒正指着神像。 “晤,怎么了。” “神像碎了。” 风灵起身,天空上的太阳渐渐暗沉。阵阵的风声传来,紧接着传来脚步声。 “嗒,嗒……”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上。 “我是黄昏议会十二执事之中的目执事,卡娜。不介意,我来参加你们花都的花季吧!” 天空一位穿着舞裙的修女开口道。她仿佛没有情感,神色冰冷。她的眼睛像是可以给予人慰藉的大海,她只是站在那,却可以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寒冷,仿佛坠入深渊,让人无法感受到温度。 她的右手上纹着如千名一般的图腾,黑龙在六芒星魔法阵里嚎叫。在她的左手上拿着那把与千名那把无异的骷髅头样式的剑。 明明穿着性感的舞裙,却无法让人生出一丝亵渎之心。 “黄昏议会的执事吗?在昨日,一位自称同属黄昏议会执事的月执事,与黑暗教团联手袭击花都城区,不知道……” 托撒站了出来,开始与卡娜对持。 “呵,议会?不过是黑暗教团的分支罢了。” 这时艾丽丝才慢悠悠的走出来,她的手指上缠绕着风丝。 “……” 卡娜伸出双手,她的身后出现风流,袭向艾丽丝。 “风灵,我去疏散群众。蔷薇骑士团估计的骑士应该到了,你去协助艾丽丝。”托撒叮嘱了一句,就与其它骑士开始行动。 “嗯……” 天空上战斗还在继续,流动的风丝席卷着卡娜,她的身体渐渐添上许多伤口。 “呃”卡娜低哼一声,她的衣服快被撕裂了。而艾丽丝的处境也不好。过度使用魔法会导致身体机能永久受损。 “呦,这不是咱们的目执事吗?需要帮忙吗?”天空之上出现千名的声音。他的嘴角带着微笑,不过是在嘲讽。 “我觉得你应该关心你自己。”诺尔.法林从人群中穿行过来。 “以少打多可不是我的风格。”千名微微一笑,在人群中,无数穿着黑色铠甲的黑暗骑士出场,领头者正是之前出现的苏格纳。 “看来,之前是我放虎归山了。”诺尔.法林后退,风灵手持着无刃剑,与诺尔.法林站在一起。蔷薇骑士团大部分正疏散群众,无法提供有效支援,现在风灵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破袭。 风灵 “风灵,小心。”诺尔.法林出声提醒,手中施法动作却一点不慢,巨大岩柱立起,诺尔.法林与风灵站在上面,下面是密密麻麻的黑暗骑士。 他们将手中的剑抛向风灵,可诺尔.法林一朝手,巨大的石盾出现挡下了所有剑刃。 “都闪开,之前是我大意了。现在,重新比试比试吧”千名从人群中走出,看向风灵,手中的骷髅长剑跃跃欲试,一息之间,千名手中的剑距离风灵只有一尺,风灵微微往后退两步,手中的无刃剑将千名的动作打断,千名与风灵同时向对方刺去,风灵一个闪身躲开,旁边一团火焰向着风灵袭来,诺尔.法林用岩盾挡下。 “这可一点都不公平。”诺尔.法林看向千名旁边的苏格纳,眼神中充满挑衅。 “在刚才,我在千名身边感受到了空间魔法的波动,那你说是谁呢?”苏格纳笑了一声,便看着诺尔.法林不说话。 “呃,谢谢苏格纳小姐救了在下一命,日后加倍奉还。”千名笑嘻嘻的看向卡娜。 “喂,那个家伙,你怎么来了。” “我不叫喂,也不叫那个家伙,我叫卡娜。” “哈!”千名仿佛有些惊讶,然后很快的掩饰了下去。 “哟哟哟,你们竟然在我的地盘上闲聊,真是有些不把我放在眼里。”艾丽丝依旧是那种资态,不紧不慢。 “我说了,我是来参加你们的花季的。”卡娜似乎有些恼怒,干脆就看着千名不说话了。 “原来是客人,那就请便。今天可是很热闹呢。”艾丽丝转过身去,看着倒在地上的托撒。 “这个家伙,嗯,看来是睡着了,虽然有些不靠谱,但还是让他高兴一下吧。”艾丽丝取下头上的花冠,戴在托撒的头上,随便帮托撒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扶正托撒,看着他。 “呃,意外的合适呢。” 风灵站在一旁,他看见艾丽丝的脸有些红润,眼神中已有些不对,便轻然叫了一声:“艾丽丝” “啊,看来你们昨晚没睡好,都集体做梦了。”艾丽丝看着眼前的众人,浑身发抖。“你们都在做梦,只有我醒着,若是说出去,我们不死不休。”艾丽丝的威胁让众人不敢说话,甚至千名都悄悄地后退了几步。 “嗯” 艾丽丝很满意这个效果,叫来一名骑士带着托撒去往花都中心的城堡。 “好了,我的客人们,我们也许可以一起去喝一杯。”艾丽丝用着主人的语气,带着众人,包括千名一行就往花都的南城区走,一路上,卡娜沉默不语,苏格纳呆呆的看着千名,千名则轻声与风灵交谈,大批的黑暗骑士则已经被诺尔.法林空间魔法送出了城,到了他们的野外营地,诺尔.法林则环着肩,一边感受周围的空间波动,一边注视着卡娜。 “好呐,我们到喽。”艾丽丝站在巨大的狮子石像前欢呼。 “这样子,真不像她。”诺尔.法林随口说了句,便走上前看了几眼石像。 “恕我冒犯,这冒似不是什么吃饭的地吧。”千名脸上依旧挂着那灿烂的微笑,不过眼神之中,却有着一丝警惕。 风灵悄悄的触碰了一下石狮的爪子,只见那只高大的石狮低下了它的头,张开了巨嘴,两只眼睛像炽热的阳光一般。 “真不愧是风灵呢,竟然一下就找到了入口。”艾丽丝出言夸赞风灵,风灵低着头,继续看着自己的围巾,不敢说话。 “好了,我们进去吧,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艾丽丝第一个走了进去。风灵与诺尔.法林第二,千名一行人最后进去。 …… 刚进去,就是无光的环境,四周的墙壁湿湿的,一行人踩在地上的声音像是踩在了青铜砖上,偶尔也会传来风的声音。 “呀,我竟忘了点灯。”艾丽丝从身上取下一个小瓶子,瓶子并不透光,在这里也看不见光吧,艾丽丝将瓶口的小塞子取下,从瓶中飞出许多的,带有亮火的小植物,它们很小,风灵也从未见过这种植物。只看见它们从瓶子飞出,分别飞到了前方和左右方。 “这个叫做云灯草,它们很轻,样子也跟天上的云一样,它们的花蕊可以做成灯芯,在月泉那边,许多人都是使用这种草来做灯芯。”艾丽丝向着风灵解释了一会,便将散在四周的草聚合在一起,当作灯。 不知走了多久,风灵眼前出现了一片亮光,敞亮的房间,里面满是美味的糕点和点心,一排排书架上满是古老的魔法,上面有些有书名,有些则没有。有些上面是邪恶的图案,有些则是会动的眼睛。洁白的地砖是由苍石打结的,每一块都紧密无缝,贴合的十分紧密。 艾丽丝散掉了灯草,对着众人说到:“好了,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说完,艾丽丝就躺在了某一排书架下方的沙发上。 “好了,这里的点心你们随便吃。但是,这里的书可不能随便碰。”说完艾丽丝翻身就睡,也看不出来她是在装睡,还是真睡着了。 诺尔.法林在一旁不说话,她的身子在点心那,心却已经趁艾丽丝不注意,悄悄地翻开了一本封面是一只翻皮的手的魔法书。 千名和卡娜倒是很老实,一直在闲聊和吃点心,可他们的眼睛却一直偷偷的往书架的方向看去。: 苏格纳小姐则保持了贵族的礼仪,体面的吃着点心,不时还从点心旁的茶壶里倒茶喝。 至于风灵嘛,艾丽丝叫他们吃点心,风灵就在吃点心,不过眼睛一直看着千名他们。 “尝尝,这个是南瓜饼还有明季花糕,都是花都很有名的糕点。”风灵接过千名递过来的糕点,尝了几口,确实有风灵从来没吃过的风味。 “怎么样。”千名问道: “嗯,很好吃。”风灵随口应下,又吃下几块。 “对了,那个叫卡娜的。你好像把我的,不,我们花都的花之神像打碎了是吧?” 花都终章(前) “嗯”卡娜呆呆的点头,随后看着艾丽丝说道:“你要多少。” “嗯,不要把我说的那么俗气,我对那个神像付出了心血,前代的花之子也为此付出了一切,这神像的价格,呸,价值早已不可估量。不过,看在你年龄小,不懂事。那么两千亿花羽,不讲价。”艾丽丝笑了一声,伸出两根手指。 “……” 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了,风灵感受到周身的寒流,冰冷却又并不侵入身体。 “我暂时没那么多,但我可以打欠条。”卡娜沉默了一会,才从虚空中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交由艾丽丝。 艾丽丝洋洋洒洒写下了一篇长文递给卡娜:“看看吧,看完了就在下面签下你的名字。” “我知道了。”卡娜话说这么说,可手已经在签名了。随着卡娜笔落,那张羊皮纸化为了灰烬,一个小型的六芒星法阵出现在卡娜和艾丽丝的脚下,这代表他们的契约得到了神明的认可。 “好了吗?”卡娜问: “当然”艾丽丝捂嘴一笑。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各位可以自行回家休息。当然,你如果要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些古老的书本有些可蕴藏着陌生且古老的灵魂。”艾丽丝眼含深意的看了诺尔.法林一眼,最后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袜 风灵跟在艾丽丝后面,花都周围许多地方风灵还没去过呢。 …… 洁白的月光下,黑色的密林中,白明花的花香在这里散开,树林里偶尔也会传来动物的嘶吼,再往前就是无花谷,那是银月狼群的地盘,平时这里是没人的,可今天这里却突然闯入一群入侵者,他们穿戴着黑色的袍子,戴着眼睛已经弯曲到成圆月一般的白色笑脸面具,他们的首领正坐在银月狼王的身上布置着她的计划。 “明天就是花之子的接任仪式,今年的花之子据说是那个艾丽丝自己决定的,也就是说花神没出现在今天的花季上,那是否可以说明花神正在变得虚弱?”首领望着自己手上的怀表阴晴不定。 “不管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要给王一个答案。”首领自言自语道,又看了看天空上的星辰,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此时,风灵已经出了城,倒不是要走。只是想看看花都周边的风景,花都其实并不大,只是风灵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在花都,漫天散落的不是雨,而是花瓣,风灵坐在城外的一棵槐树上,期待着明天的太阳。 白明花的花香一点一点儿散开,风灵用手撑着头,但眼皮已经开始下垂。 “晤,还不能休息,花都的日出,我还没见过呢。”风灵努力立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呼,感觉好多了。”风灵看着天幕上渐渐下沉的月亮自言自语道: 日出前的霞云慢慢的出现,接着出现了巨大的炎轮,风灵伸出手,他感受到了,那是炽热,是温度。 “晤,今天的日出好早啊。”风灵看了一眼这早出的太阳,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一头倒在了槐树枝上…… “风灵,风灵。”一声声呼唤,唤醒了风灵。 风灵睁开眼,眼前是一位梳着马尾,穿戴着女仆装的少女,风灵仔细的看了半天,才认出是伊娜。 “伊娜,你怎么在这?”风灵开口问伊娜。 “我在给少爷采白明花,老爷听说少爷被选为了花之子,就让我采点白明花酿酒。你呢,貌似说,你不应该在这。”伊娜的声音糯糯的,听起来很舒服。 风灵揉了揉眼睛:“啊,那么仪式快开始了吗?那我可不能错过。再见,伊娜。”风灵向伊娜告别后,就急忙往城内跑去…… “那么,我宣布,这届的花之子就由托撒骑士担任。”诺尔.法林站在焕然一新的花之神像上隆重的宣布,而神像另一边的艾丽丝正捂着嘴偷笑,台上的托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听到这话的时候显得很高兴。风灵就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风从艾丽丝的身后吹过,万千的流彩在天空中闪烁,最后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名字-托撒 在此刻人群欢呼雀跃,口中叫着托撒,有画家在旁落笔成画,有吟游诗人在此传唱,有学者在后记景作籍。此刻将记与书册上,只见艾丽丝默默的从身后拿出一根羽毛笔和一卷羊皮纸,写个不停…… 天空上的太阳越升越高,最后竟隐于云层中,灰黑的云也从远方飘了过来,整花都的天气一下就变了,漫天飞舞的花瓣夹杂着小雨落了下来,它们从人群的头发上滴下来,形成水洼。居民喂养的宠物就悄悄的从门缝中挤出来,黏食着水洼里的水。 风灵就呆呆的望着天空,雨水从他柔须的头发上滴下,浸湿了他的围巾,他的衣服。红黑色的外杉被浸湿,微微露出贴在风灵皮肤上的软甲,风灵的长发也飘逸的散在两肩。两只眼睛就像尉蓝的大海,上边眉毛微微皱起,不丑,反而显得很好看。在雨中风灵少了一丝阳光,多出了一份令人说不出来的忧郁。 “怎么了,风灵。”一道声音传来,将风灵已经飘向远方的灵魂拉了回来。风灵抬头看,原来是千名。 “怎么,你不应该向那位托撒骑士表示祝贺吗?”千名问道: “你说得对。”风灵笑了起来,随后便站了起来:“走吧,一起。” 风灵的眉头也舒展开了,拉着千名,拖着苏格纳,拽着卡娜。四个人齐齐的向着托撒家里走去…… 花都终章(后) “托撒,恭喜你呀。”风灵跟千名一行来到托撒家中,只见托撒正与艾丽丝争执。两人争执的让他们面红耳赤,而诺尔.法林就站在一旁翻看着自己手中那本厚厚的魔法书。 过了许久,托撒才发现风灵一行人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你们怎么来了。”托撒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内走去,手中还拿着几个杯子,好似要给风灵他们倒水。 “我们是来祝贺你的。”风灵说道: “啊,那谢谢你们了。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吧!”托撒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风灵一行过来坐下。 “我和卡娜就不必了,议会有新的任务,抱歉。等下次吧,但下次,我们可能就是敌人了。”千名拽着卡娜就往外面走去。而苏格纳也跟在他们后面。 “怎么苏格纳小姐也要走吗?”艾丽丝问道: “嗯”苏格纳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就将自己头冠上的宝石取了下来,抛向地面,而地面上在宝石落地的那一刻,就将宝石碰得粉碎,随之苏格纳面前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苏格纳踏入其中,消失在了风灵的视线中。 “祝贺你呀,托撒。” “哦,谢谢风灵了。”托撒将手中的杯子递给风灵。 “尝尝吧,这是老爹让伊娜为我采的白明花酿的酒。” 风灵稍稍尝了一囗,味道很甜,有一点淡淡的花香。 “其实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我将要离开花都了。我的梦想是旅行,是追寻自由。我在花都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虽然,还有许多东西我没有见过。但,我觉得时间已经够了。” “……,那么,你可以在稍稍停留一会吗?” “当然可以。”风灵微微笑道: …… 过了一会,托撒手中提着一个酒壶,壶身漆黑,并不透光,上面雕刻着黑色的,半凋零着的蔷薇花。 “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里面是我藏了一年的月鸣花酒。这个……现在就是你的了。”托撒将酒壶递给风灵,分量不轻,但也并不是很重。 “风灵今天就要走吗?那我不送点什么,就显得不近人情了。这个你拿着,虽对我这个大忙人没什么大用,但对于你这位旅者来说,或许可以当作消遣娱乐,打磨时光的玩具。”艾丽丝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笛子,上面刻着闪烁的星群和半昏的太阳,笛管为青色,并不怎么光透,反而有些暗淡。风灵将笛子收下,插在了腰间。 “晤……,这是花都的特产,云草。只需要一滴水就可以快速成长,长大后的他可以将你带至某个你想去的却去不了的高处。嗯,记得小心使用。”诺尔.法林想了想将云草种子塞进了风灵的手心里。 “风灵,这是一份地图。嗯,虽然对我而言没什么大用,但对旅者而言,应该会对你的旅行有所帮助。”伊娜将地图卷成卷轴递给风灵,风灵收下了。 “悄悄地告诉你,老爹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旅行家,我曾经在月泉一个秘境里穿梭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这本笔记,上面有些是对各个国家的景色的描述,有些是对于那些处于底层阶级的奴隶的感叹,当时我还奇怪,这样的笔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现在老爹我把这本笔记给你,希望你的旅行永不暂停。这才是旅行的意义,去追寻自由与风。”老爹从自己的装满烟草的口袋里抽出那本笔记,笔记的样式很古老,封面歪歪斜斜刻着几个大字,可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依稀可以认出上面的是一个人的名字--明天。 “这本笔记的主人的名字叫做明天吗?老爹。” “谁知道呢?现在把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这个名字也被你们所知晓,他或许发生了什么意外,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那个秘境。他或许默默无名,但今天被你们所知晓,而你们或许在无意间传出这个故事,他的姓名也将被更多人知晓,他这样也算是被世人传唱。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人能够记住你,当你死后,你的朋友家人也相继离世,那么谁能证明曾经有你存在过。” 说到这,老爹似乎有些累了,慢悠悠的走进屋内,找了一个躺椅,躺在上面。闭上眼睛,这一刻,这位刚年过六十二岁的旅行家,仿佛苍老了二十多岁。 风灵反复思考着老爹刚才的话,自己究竟是…… “……” 风灵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拍了怕托撒的肩膀。 “我觉得我该出发了,下一个目标就是枫塔了。” “枫塔吗?,据说那里的人们沉浸于虚幻。”艾丽丝出囗提醒。 “知道了。”风灵依旧是那种明媚的笑容。 整理好装束,告别了托撒他们,那么该出发了。 回望花都城,风灵看见了托撒在挥手告别。 “再见了,花都。或许,我会回来看看的。” 风灵走了,最终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风灵的旅行不会停止,或许有一天你会在你的世界听见风灵那如同银铃般的笑声。 (枫塔的话明天就写,别问,问就是明天下午。) 枫塔 悠久古老的雨林尽头伫立着一座科技之都,那里的人们沉迷于虚幻…… 盘石雨林,被人们称作魔鬼的居所。而在今天,这座古老的雨林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风灵艰难的爬上雨林中最高的那一棵白杉树,望着远处雨林尽头伫立的那一座科技之都,露出灿烂的微笑。 “好了,再努力一点。最迟明天晚上就到了。”风灵擦了擦头上的汗,突然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一枚黑色的种子,那是云草的种子。是风灵在花都的朋友诺尔.法林送给他的,风灵将它紧紧的抓在手心里,又想了一会,还是选择将它放在腰间的小包里…… “今天的月亮是圆月呢!”风灵躺在雨林最高的白杉树的树枝上,仰望着天上的星空,从腰间拔出艾丽丝送给他的那根笛子。 把笛子凑到嘴边,努力回想往日的旅程里学过的曲子。 “嗯……就这个吧。” 风灵悠扬的笛声飘转在整个雨林,天空上闪烁的星星也变得更加明亮,雨林中的水珠晶莹剔透,露出彩色的光。天幕上长长的银河划过,不时还有几颗慧星。月幕上的黑影,星辰的闪耀,一切都被风灵的笛声吸引住了…… 远处雨林尽头的枫塔,一位青年坐在城中最高的大楼上,眼睛望向这边,眼神中微微透出些光彩。他的脸颊上带有黄色的炫彩,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样式十分新,在青年的手腕上戴着一根黑色的手镯。青年的嘴里含着根草,表情有些古怪,忽然又摸了摸他腰间挂着的小盒子,仿佛想起了什么,慢慢的从高楼上跳了下去…… 风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吹奏的第几首曲子了,在风灵的身边,已经围满蝴蝶。这是一种漂亮的夜红蝶,只在晚上活动,据名可知,它是红色的。 风灵伸出手指,任凭一只红蝶抓住。而另一只手撑着头,风灵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笫二天,风灵是被雨林中的倾盆大雨淋湿了衣服而醒的。 风灵的手指冒出一团微弱的火焰,凭借着微弱的火光烘干自己的衣服。 “这个天气貌似不适合赶路呢。”风灵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几滴雨水,又闭上了眼睛…… “喂,那边那个家伙,在枫塔的区域内,可不允许在这样的天气待在树下,尤其还是这颗名为恶魔之妻的树。”一道器张的声音将熟睡着的风灵唤醒。 风灵挣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独特的青年,青年貌似很喜欢黑色,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手腕上还戴着黑色的手镯,他的脸上涂上了黄色的炫彩。而此刻这位青年嘴中叼着一根草,眼神中微微带有不屑的看着风灵。 “……,我叫风灵,是来自远方的旅者,此次来,是想领悟枫塔的景色。嗯……,初来乍到,不知道枫塔的规矩。” “哦”青年吐掉了口中的草:“我叫空,是个人。” “空吗?你好,请问你是枫塔人吗?” “谁告诉你在枫塔就是枫塔人的,准确来说我是月泉人,我的创造者就是月泉人。” “创造者?你是机器人吗?” “……,你竟然知道机器人。嗯,没错,我的创造者白辞老头为了拯救这个什么被诅咒的枫塔,就把我创造出来了。后来他死了,就把这个什么使命交给我了。”空的语气很随便,但风灵还是听出空隐藏在心底的不舍。 “嗯,拯救枫塔,什么意思。” “啊!你应该听说过枫塔人迷失于他们的虚幻,而他们的工作任务都丢给了机器人。慢慢的,一些家仆机器人不知道如何就如同我一样诞生了自我意识。最后,机器人夺取了枫塔,而枫塔人则被圈养。开始,我的任务是让枫塔人从虚幻中离开,让他们回归现实,而现在,我的任务是摧毁那些机器人的电力产生装置。”说完,空指着远处的枫塔城的上空的浮空岛说道:“看那里,那就是机器人的总能源控制中心。” “嗯,可以带上我吗?我觉得我可以帮上你的忙。”风灵望着空的侧脸“而且,我在之后,还想游览整个枫塔。有那些机器人的话,我也没办法好好的游览枫塔。” “不用,你去的话只会给我添麻烦。” 空望着那座浮空岛上的塔,好像在想些什么,最后又说道:“这样也好,你就跟我一起吧。”说完孙悟空脸上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嗯,风灵是吧。你先在这休息一下,等到了晚上,我们在行动。” “好”风灵答应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风灵,你的旅行给我说说呗。”空躺在一根较宽的树枝上,一只手撑着脑袋,而另一只手正拿着不知道从哪摘的桃子,望着树下的风灵淋着雨。 “啊,好的。” “曾经在我的旅程中,也去到了一个科技王国,它的名字叫做特格。在那里,我见到了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不过,之后那个城市没了,它被其他的国家毁灭了,那个世界由混乱,灾厄,不详组成……嗯,你还在听吗?”风灵抬头望着空,他两只手垂向地面,脸贴着树皮,已经陷入了熟睡。 雨还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风灵抽出腰间的笛子,凑到了嘴边。今天,他换了首曲子,温柔的笛声飘转在整个雨林。此刻,雨的声音与风的声音同时响起,仿佛在与风灵伴奏,远处几声白闽鸟的鸟鸣与近水旁的蛙鸣也传了出来。 听!这个声音是狼嚎。风灵睁开眼,他的眼前是雨林中世代相生的动物们,而动物群中走出一只小鹿,在小鹿的背上正坐着一位少女。 少女身着兽皮,背后背着一把木弓,腰间挂着一个箭筒,里面有着几束箭。少女的眼睛如同星星一般闪闪发光,她的嘴唇很薄,耳朵隐藏在发丝下。她就这样呆呆的望着风灵。 “你……好”少女说得极为吃力 “我叫……明希,你……的笛声……很……好听。可以……教教……我……吗?”明希显得有些紧张,她说话断断续续,显然她并不经常与人交流。 “当然可以,我叫风灵,你好,明希。”风灵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指指明希,显意她将笛子拿出来。 明希从她身下的小鹿上,取下一个小盒子,盒子不宽,但很长。明希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精致的长笛,是青蓝声,里面微微透出彩色。 风灵将艾丽丝送的笛子凑到嘴边,微微贴近明希,明希的脸有些红,她还是第一次与别人贴得这么近。 “好了,你可要看好。”风灵这次选了一首简单轻快的小曲子,这是风灵学到的第一首曲子,名字叫做《永兴》 明希望着风灵,有些出神。,她已经忘了要注意风灵的节奏,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与她如此相近风灵,少女的心在怦怦直跳,待到明希回过神来时,风灵已经演奏完了…… 隐布 枫塔的外围永远是这样,雨,雨,还是雨。自天空而降下的流水永远是枫塔的主旋律,细雨夹着雨林而飘下的林叶,夜晚是银河划破星空,残破的黯淡星辰与明洁浩瀚的夜空相辅相成。 白日里,如果有吟游诗人路过,则会留下传明于世的诗篇。在月下,那位吟游诗人又会迷失在枫塔的虚幻中。枫塔留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这样,虚幻与诗篇。 直到有一天,一位叫做白辞的月泉人来到这里,他发现枫塔人将所有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他们的造物,那是机械。那是本该不属于这个魔法世界的造物,可无论白辞怎样劝说,他还是无能为力,他没有办法改变一切。于是,他发明了一个机器人,给予它自我意识,希望这个属于他的造物能帮到他,并想借此来向人们引述他们现在的行为有多危险。可他最后死了,死在了机械暴乱爆发来临时的最后一个夜晚。 临死之前,他的那个造物流泪了。他对它说:“都怪我,我竟然给你添加了情感,哈……咳咳…,我死后,如果你成功解救这个已经陷入灾厄的城市拉回正途,那么请将我的尸体烧成灰,然后站在月泉最高的山上将我的骨灰撒在月泉的大地上。” …… 明希慢慢的往篝火里添着柴,又从小鹿的口中取下一截截木头,叹了口气。风灵正躺在树下,神色平静,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树上的空依旧闭着双眼,不过眼角,仔细看的话,可以看见泪珠。 “晤,我这是睡了多久?”风灵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身上披着明希的外袍,风灵微微睁开眼,眼前是明希的笑容。 “风灵……你…醒了。你饿…不饿…,我可以……去摘……些白风……梨。”明希开口问风灵。 “嗯……不用了。”风灵露出微笑,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一个海螺。 “明希,这个,给你的。” “这个…是什…么。” “这个叫海螺,是海边的东西。现在我送给你。” “海边吗?我从…小就……生活在这片……雨林中。偶尔……听见…天上的飞……鸟谈论着……远方……的大海。我从来……没去过,我觉得……那肯定是……一个特别……美丽的…地方。谢谢你……风灵。” “不用谢,以前,我也憧憬着大海,海风与帆船。我曾亲眼见过舰船消失在海平面,我遥远的故乡里的人从没见过大海,所以我才踏上了旅行。我的梦想便是永不停歇的旅程。” “嗯…风灵,你……的旅程……永不……停歇。” “哈” 风灵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树上的空。 “该醒醒了。” “嗯!什么。”空醒来,先是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小盒子,然后才慢慢起身,从树上跳下。 “喂,风灵。这个家伙又是谁。”原蒂娜诺百川空指着明希,对风灵说道: “我叫……明希,我想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你被……枫塔守卫……追击……的时候。” “嗯?啊,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话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被风灵……的笛声……吸引……过来的……” 正当明希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柄匕首径直飞向明希,风灵瞬间拔出长剑抵挡。匕首被击飞,插在旁边的土地上。 “我是黑暗教团的兵器,凯恩。主教大人让我杀了你们。”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风灵往旁边的阴暗处看去。一位不满16的少年走了出来。 少年戴着黑色的头冠,穿着黑色的轻甲,左手被黑色的盔甲覆盖,右手则裸露在轻甲外,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剑柄带着诡异的寒气。凯恩披着黑色的披风,少年是一头白色的发丝,与他的穿着十分不适合。 “主教说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们,你们妨碍了教团,教团让我来处理你们。”凯恩的话断断续续,左手拔剑向明希斩去,空取下手腕上的黑色手镯,将镯子掷于天空,刹那间黑色手镯变一根黑色的长棍,隐隐约约透出些冰寒。 凯恩冲了上来,手中的长剑挥舞着刺向风灵,风灵向后闪走,明希搭弓,从箭筒中抽出一束箭,射向凯恩的手。凯恩用剑抵挡,左手浮现出火焰。笼罩着他们四人,凯恩长剑挥舞打断明希的攻势。 “你们将埋葬于此。”凯恩将长剑插进地表,从凯恩为中心,四周的大地瞬间塌陷,风灵他们纷纷掉了下去…… “好黑啊,我这是在那?” 风灵睁开眼睛,眼前是无限的黑暗,只有上方的阳光照了进来。而在右方是一扇诡异的石门。 “明希,你们在哪?”风灵尝试呼唤他们,却没听到什么动静。 突然,石门仿佛被风推开了,里面石壁上的烛台上火光亮起。风灵惊恐的望着眼前。眼前是遍地的尸体,穿着白色一体的服装,背后写着两个字,可惜被泥士掩盖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枫’字。 风灵暂时不去想明希他们,站起身,寻着前方火光…… 风灵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湿哒哒的石壁上雕刻诡异壁画,风灵的脚步声空灵的传响于这个百年来,没有人踏足的禁忌之地,越往里走越幽暗,越往里走尸体变成了骷髅,风灵一边望着地上的骷髅,一边向前方走去。 风灵的每一步都极为小心,有些挂在石壁上的骷髅在风中摇晃,不时传出的响动,仿佛在述说他们的故事。 “这里已经很久没来过人了。欢迎你,陌生的旅者风灵,我的名字叫做赛吉斯。” 石门后的路到了尽头,而在尽头处,坐着一个将身形都隐于黑色袍子的人,他正坐在篝火旁,静静的看着风灵。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从你踏入这个世界开始,我就一直默默的关注着你,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乡吗?” “我来自这个世界外的星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很久没有碰到像你这么狡猾的人了,那么,礼尚往来你也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 “我想知道这个地方的故事,也就是枫塔的故事。” “……”赛吉斯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才说:“我如果告诉你,枫塔跟你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会相信吗?” “会” “……,在那场战争来临时,枫塔只是一个不起眼小地方,可是在后来一群来自一个名叫特格的科技之城的机械来到了这里,他们想在这里复国。”说到复国两字,赛吉斯的语气明显加重了。 “他们帮助枫塔人建立了这个科技之国,承下约定,枫塔人在百年后将以特格之名活跃于大陆之上。可是后来,他们失约了,他们开始沉浸于虚幻,为了更好的沉浸于虚幻,他们将最初的来自特格的机械消灭,利用特格的知识修改了那些机械的程系,让他们成为没有思想的工具,慢慢的枫塔人逐渐骄傲放纵,曾一度妄图染指天象的权柄,可惜他们没能敌过天象,而在天象失踪后,枫塔却没有了什么想法,他们已经迷失在虚幻中了。” “……,可以跟我说说那位最终之神,天象吗?” “抱歉,这可不行,我该走了。对了,你现在就在那场战争发生的土地上,或许,你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再跟你说一下,这里有些迷失了的道路的旅者亡魂” 神 风灵看了看四周的墙壁,昏暗的火光,加上赛吉斯的离去让这里显得有些幽静。 “天幕月华,少年笛声染火花,踏入山崖,萤火微微发松……” 陌生的声音唱着诡异的童谣向着风灵方向靠近。 直到走到风灵面前时才能看见他的模样。 这是一个留着长发的男孩,飘逸的灰白色头发彰显了他张狂的性格,黑色的礼服外有一颗闪烁的星辰,他的眼睛是绿色的苍梧宝石,微薄的嘴唇红红的,像是在宣扬他的主权,男孩手中捧着书本,书的封面,是一只眼睛在注视星辰…… “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森罗万象,但按照世人的说法,我应该叫做天象。”男孩清脆的嗓声贯彻在风灵的脑海里。 “天象,你是天象?” “当然” “传说的天象竟然是这么一个躯体。” “哈”男孩微微发笑。 “我就是天象,怎么样,想听听枫塔的故事吗?”男孩随意找了一块空地,坐在上面将书摊开,摆在自己的腿上。 “你知道为什么枫塔被赋予虚幻之称吗?因为你已经在这个幻境之中,任何人闯进这片被诅咒的土地,就会进入这个庞大的幻境中。” 说到这里,天象嘴上露出一抹微笑,仿佛想起了什么。 “这里曾经被梦神统治着,也就是我的辅神。不过,他死了,死在幽域那位王的疆土上。可惜了……” 天象慢慢的看向四周:“这一切都是幻境,当然,那个你认识的机械造物和那位少女除外,这个幻境在前些年来过一个有趣的人,你认识的那个机械造物的创造者白辞,他虽然也陷入了这个幻境,但他很快就发现了真相,只有摧毁现在枫塔上空的那座塔,才能真正的逃出去,可惜他失败了,他的造物侥幸幸存了下来,但有时候,比死亡更让人感觉到绝望的是孤独,那个造物……”天象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留下了一个悬念。 风灵躺在地上,冰冷的地面上有着诡异的花。寓意着死亡的红黑之花长满前方的道路。不祥,死亡,恐惧漫上了风灵的心头。 “等等,不要这么悲伤,有我这个天象在,绝对能出去。”话音刚落,风灵身下的地面出现裂缝,紧接着,巨大的声响在地下出现,风灵想抓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就掉了下去。 “……,我这是在哪?天象?你在哪?” 风灵眼前一片黑暗,忽然,又出现一团火光,风灵看清眼前,一张驳纱的桌子,上面有一张纸条,上面是一行大字,在大字的下面排列着几行整齐的小字。 大字:“一次机会” 小字:“聪明人不会是巨人,胖的人天生迟顿,瘦小并不代表心思纯洁,微笑许是胜利或伪装,谨记谜言不会是死亡,他们各有作用” 这些字组成了一个谜语,像是要风灵作出选择,而在纸条左下方,有一个署名-明天。 “谜语吗?那么我要怎样作出选择呢” 风灵正说着,他的旁边却传来一阵奇怪的轰隆声,风灵前方的地面塌陷下去,紧接着升起一张巨大的幕布 “欢迎你,陌生人”,幕布上写着,有趣的是,幕布上的字在不停变化…… 紧接着风灵眼前的桌子上出现四张纸条,纸条上半部分各画着一个人,下半方是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 第一张纸条上画着一个矮小瘦弱的人,下面则写着他是一个崇仰神明的狂热信徒。第二张纸条上画着是一个脸上挂着笑容的男人,下面写他是善良的人。第三张纸条上…… 漫长的时间过后,风灵睁开眼睛。 “我这是在哪” “那个谜语呢。”风灵的头有些疼,像是被重物击打所产生的疼痛。 “哟,你醒了。” “嗯?天象” “叫我森罗吧,天象这个名字有一点陌生。” “好的,森罗。我这是怎么了,刚刚的谜语呢?” “嗯?你刚才突然昏了过去,不会是进入了新的幻境吧。” “我……” “好了,让我想想怎么出去吧。” “……” 风灵坐在森罗的旁边,不知道是上方发生了什么,上方的岩石突然坠下,风灵推开天象,岩石砸在了风灵的旁边。上方的月光透过岩石所坠下的缝隙照在风灵的身上,风吹动着风灵的衣袍。上方的鸟鸣也透了进来。 “等等,森罗。你听,这是风的声音。” 森罗将耳朵靠在风灵身边。听见了来自风的密语。 “……,这样的话,上方好像可以突破这个空间。” “……” 一个闪身风灵跳了上去,踩在中间的石块上,将手递给森罗。 森罗犹豫了一下,才将手递了上去。 “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可是天象啊,这个世界的最终之神” “呵”森罗笑了笑,没有在说话…… 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风灵用手挡住眼睛。紧接着,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风灵上空作响……风灵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十分沉重,于是风灵慢慢的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昏迷 “呼,呼……” “这里,这里是哪里。我记得……” 风灵立起身,看向四周。明希的笛子与孙悟空腰间的小盒子就放在风灵身边。 “呵,欢迎来到真实的枫塔” “天,天象……” “哈,我想我该走了。”天象说完,一个闪息,消失在了风灵的视线中。 风灵坐在雨林的空地上,雨依然下个不停。不同的是在雨林遥远的尽头,那座科技之都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到对岸的海洋。 “枫塔是个谎言,或许他们出来了,或许他们死了……”风灵抚摸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位名叫白辞的月泉人的骨灰,苍白的花盛开在明希遗留的笛子上,一声鹿鸣传了过来,那是一只很小很小的鹿,它的角也很小,蓝色的条纹对照着天空的颜色。 它低下头,轻轻的咬住笛子。转身跃进了雨林中,最后回望了一眼风灵,消失在了雨林中。 …… 风灵查看着自己的行囊,又该出发了,枫塔的旅程很短,好似黄粱一梦。如同花都的花雨一般可望而不及。 风灵摊开地图,下一个目标是崇敬灵魂与学识的月泉。将地图收好,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行囊。 “走吧,前方还有美好的景色在等着我呢” 月泉 薄薄的海上起了朦胧的雾,一架小舟慢慢的划破海流,小舟很小,仿佛一阵小海浪就可以将它掀翻。天上的银河被流星划破,闪闪发光的星辰像一盏明灯,照耀着夜间行船的人。 远处的城市灯火满珊,阁楼角楼混在一起,近岸,却是穿戴着盔甲,连囗鼻都不曾露在外面的士兵在把守。 看见风灵的小舟,其中的领头人走了出来,向风灵招了招手,示意风灵过去。 风灵驾驶着小舟,慢悠悠的过去了。 “抱歉,现在的月泉,不允许任何人随意出入。月泉爆发了瘟疫,这场瘟疫的规模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月泉,所以,请回吧。我必须对月泉人民负责。” “我叫风灵,是一位旅者。这次来,是为了我的一位朋友的嘱托。”风灵拿出了白辞的骨灰盒。“这是我一位朋友的朋友的骨灰,他也是一位月泉人,名字叫做白辞,在他死亡之前,他想将自己的骨灰,站在月泉最高的山上,抛撒在故乡的土地上。”风灵诚恳的望着领头者。 领头者仿佛有些动容,顿了一会。从身后的士兵手上拿出一条蓝白条纹的丝巾,将它绑在风灵的手上。 “这是被祝福过的丝巾,虽说有可能无用,但还是诚心祝福你,风灵。欢迎你,年轻的旅人。当然也欢迎你,魂归故土的白先生。”领头者撇过目光,依然注视着前方。 “谢谢你”风灵低着头,低声说着感谢的话语。 过了一会,风灵望着远处的高山,山上闪烁着小的火光,如同星星般闪闪发光。 …风灵朝着高山的方向前进着,一路上,白色的蝴蝶以及各种药草吸引着风灵的目光。刚走到山腰,前方的火光就吸引了风灵的目光… 那是一位躲在花草之后,举着火把的少女。闪亮着的蓝色眼睛,呆呆地望着风灵。 “我的名字是玄原,是月泉学府医药学系的学生,这里是白明山,是月泉最高的山,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能够治疗月泉疫灾的草药。你呢,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叫做风灵,是一位旅者。” “……,现在的月泉好像外人不可随意进出,况且你不怕被感染吗?” “我用围巾遮住囗和鼻子就没事了。” “……,啊,这样啊” 就在这时,树林里走出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青年。青年差不多高了风灵一个头,一副淡泊的眼神,长长的睫毛,以及眼尾的黑色眼影给风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玄原,该走了。” “啊!好的,先生。先生可有什么收获。” “没有” “哦,这样啊。先生,这是旅者风灵,现在月泉境内所有的客栈都停业了,我可以将他带进学府吗?” 被唤作先生的青年审视着风灵,又望了一眼玄原:“可以” “谢谢您”玄原向着先生表达感谢,又转过头来对风灵说:“风灵,现在月泉一家客栈都没有,唯一招待客人的地方只有学府了,所以走吧。” “啊”风灵楞了一下,“抱歉,我还有要做的事。”风灵拿出白辞的骨灰:“这是一位名叫白辞的骨灰,他的遗嘱是在月泉最高的山上将他的骨灰抛撒在故乡的土地上。” “啊,白辞先生的骨灰”玄原好像有些吃惊,视线从风灵身上转移到了小盒子上。 “白辞吗?我与他同是月泉学府的先生,只不过他教的是天则,我教的则是医药。他是上一任夫子最为信任的人之一,在上任夫子离世后,据说他孤身前往了传说中的虚幻的国度枫塔,从此了无音讯。没想到,今曰再次回到月泉故土的只是一捧灰。” 先生的语气依据平淡,风灵没听出什么伤感。这位先生好像并不怎么关心。 “好了,既是故人之嘱。那我就来帮衬一把。最近与黄昏议会有关连的旧时同盟会好像秘密潜入了月泉。虽说现任夫子正在调查,但依他的性子,不大可能在认真调查。所以,还是要小心一点。” “黄昏议会吗?”风灵想起了千名与卡娜小姐,还有在枫塔遇见的黑暗教团的兵器凯恩,以及黑暗教团的圣女苏格纳小姐。风灵的头有些晕,无论诡异神秘的赛吉斯还是那位天象大人,他们都有风灵说不出的疑点,这一切仿佛…… 撇开头脑里的混乱,风灵跟在先生后面,一边欣赏着山下月泉的风景一边注意着身边的异样,而玄原则背着一个装满草药的药篓与风灵并行。 “风灵,你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由混乱,不祥,死亡,背判,伪装构成。在那里,你哪怕微笑也是一种罪恶。死亡在那里,反而是一种解脱……” “啊!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哈哈,说着玩的。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 “啊这……” 玄原没有去接话,只是呆呆的望着风灵。 风灵用淡淡的微笑回应。 “风灵” “嗯?” “你今年多少岁了” “啊?哈,我今年啊已经九千八百二十五岁了。” “*^o^*,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喂,风灵。明天是学府医药系的课,你跟我一起去吧。” “可以啊,如果先生没意见的话。” “我没意见”前方传来先生厚重的声音。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 …… “我们到了” “到了吗?”风灵绕到先生的前面来,山崖下的月泉城依旧灯火阑珊,彩带挂在街上对家,角阁楼上挂着灯笼,云灯草也在四处飘扬,稀疏的几个行人,有的挑着灯笼,手中捧着一叠书。有的,四处张望着开门的饭铺,有的…… 然而因为疫灾,导致街上欣赏这万般流彩的实在是没什么人。 风灵站在山崖上,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捧出一捧骨灰撒向天空。 玄原与先生低下头,双手置于胸外,像是在祈祷。风灵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低头祈祷。 夜晚的流星划破星空,天上那几个最为明亮的极星被阴云遮盖,山崖下那几株乐意花的花瓣上挂着几滴露水,反射着星空的模样。 而在其中又仿佛可以看见一个人影,他戴着奇怪的护目镜,穿着白色的袍子,右手上有一道疤,左手提着一壶酒,表情似乎在微笑…… 月泉学府 风灵睁开眼,先生与玄原已在后面等着他呢。 “好了,我们走吧。”风灵说着,就掉头往山下走。 山风拂山间,众人跟在先生后面,一言不发。 “等等”先生示意停下脚步。 只见前面的树林中跃出两道人影。 “黑暗骑士……”先生淡淡的看着两位黑暗骑士,骑士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 “上”两位骑士冲了上去。 “……” 先生挥手产生了一阵狂风,流风将沿途的树草掀翻,袭上了骑士的身体,紧接着,流风将骑士击飞出去,落在了树杈上。 “哇……先生好厉害。”玄原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如果你在魔法学系认真学习,也可以做到。”说着,先生看向玄原。 “据说,除了我的医药系。其他学系貌似你一门都没有及格。” “我不是在术武和古棋方面及格了吗?”玄原微微有些不满,鼓起脸,撇起了嘴。 “……,你与音韵的那场古棋比赛,我看了,是音韵让于你十子。至于术武,则是玲珑怕你伤心,故意给你的及格分。” “啊这……先生。就不能在风灵面前给我留一点面子吗” “……”先生顿了一下:“走吧,明天还要复学。” “什么,不是有疫灾吗?” “……,这是我与几位其他学系的先生共同商论的结果。”先生给了玄原一个答案,又转头看向风灵。 “你既是旅者,应当学些医药常识。那明日,可由玄原带你入学府旁听。” “好的,先生。”风灵微笑着看着先生:“先生,我的旅程并不会在月泉停太久。” “……,只是让你学些药识。若你想走之时,我也不会留你。” 风灵应下了。众人随即往山下走,山间的清风拂动众人的衣裳,圆月高高的挂在天幕之上。星河里,无数群星闪烁。慧星划过夜空,灿烂的天空上布满了星辉…… 月泉城 “风灵,到了。这就是我家。”玄原指着她前面的三层阁楼说道: “走走走,我带你进去。”玄原拉着风灵的手,推开大门高兴的叫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今天又跟先生去采药了吗?”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放下手中的书本,不满的看着玄原问道: “嗯嗯”玄原放下药篓,环顾四周。 “对了,爸爸呢?” “他呀,早睡了。” “哦”玄原撇了撇嘴,把风灵拉了过来。 “妈,这是风灵。是一位旅者,明天就和我是同窗了。” “嗯……”妇人看了风灵一眼,凑了过来。 “风灵是吧,你好。我叫长秋,是玄原的妈妈。你是打算在月泉长住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因为先生说旅者要懂些医药常识,并邀请我到学府而己”风灵有些紧张,以至于说话磕磕绊绊的。 “哦,那行。明天就要复学了,小玄原快带风灵去睡觉。” “哦,好的” 玄原拉着风灵上了楼,随手打开门。 “好黑啊,风灵你等等,我去拿云灯草” 随着云灯草的升起,风灵眼前出现了一个混乱的房间。 几副山水画歪歪斜斜的挂在墙上,床上的布偶被不知道怎么来的枕头压住,几部书被随意的丢弃在桌上,书架上的书也是歪歪斜斜的,衣柜的柜门大开着,从外面也能看见里面的狼藉,床头的蜡烛也掉在地上,旁边的梳妆台上凌乱不堪,就连黄铜镜也有几处被打碎的迹象。 “不好意思,房间有点乱。等我先收拾一下。”玄原笨拙地掂着脚,开始摆弄墙上的画。 “我帮你吧,明天可是我在月泉学习的第一天啊” “真的吗,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风灵。” “哈”风灵笑了笑。 接着俩人迅速的投入工作,风灵收拾房间,玄原打扫地板。 经历了一场劳动后,二人躺在地板上,风灵呆呆的看着天花板,随后用手捅了捅玄原。 “玄原……玄原,还好吗?”没听见玄原作答,风灵起身查看,可玄原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风灵蹲下身,抱起玄原。往床上走去。玄原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嘴角挂着几滴囗水。 “风灵,你一定要……留在月泉啊” 风灵听到这番话,差点让玄原掉了下去。 风灵低头,仔细的端详着玄原。 “我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很久,我的梦想是我的旅程永不停歇。” 风灵将玄原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笔记,上面印着蓝色的蝴蝶的图案。 风灵悄悄地翻开笔记,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笔记里大多记了一些琐事: “今天先生在全系学生夸奖了我,好开心^_^,嘿嘿……” “好耶,我赢了音韵学姐,嘿嘿。那我的古棋成绩就及格了……” “太好了,玲珑老师让我术武成绩及格了。好耶,万岁……” 音韵与玲珑 玄原的日记大多是少女日常琐事,风灵往后翻了翻,也是一些采药时的事。 风灵失望的叹了囗气,随即站起身,走到门旁边,伸手推开门,出来后又将门关好,走下楼梯。 “怎么,是睡不着吗?”长秋坐在凳子上,手中捧着书。眼睛悄悄地撇了一眼风灵。 “小玄原平时很少带同窗回家呢。风灵,小玄原说过你是一位旅者,那么你的家乡是……”长秋放下手中的书,一本正经的看着风灵。 二人对视了很久…… “风灵,你在这干嘛,还不睡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玄原站在了二人的旁边,睡眼朦胧的看着两人。 “哈,我跟风灵在说你以前的事,就是你五岁时将自己绑在风筝上让音韵小姐牵着线,将你放飞。不过嘛……”长秋说到这,玄原赶紧挥手拦住了她 “风灵,你什么都没听见,对不对?”玄原有些紧张,额头上被头发遮住的部份作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汗水。 “哈哈,当然。”风灵笑了一声,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 见此,玄原赶紧拿起桌上的书递给长秋:“那个……这本书我看过,有很多好的那个…段落。妈,你看是不是要批注一下。”玄原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长秋则接过书:“我回房了,你们早睡哟。” “呼”玄原叹了囗气“这也能忽悠过去” 说这,玄原看向风灵。他正打开门,正想往外走。 “风灵,你去哪?” “我出去走走,一起吗。”风灵向玄原发出了邀请。 “啊,行。我去换身衣服。”玄原说完就往楼上走,风灵则看着门外的风景。 外面是灯火通明,万千流彩,只是这在街上实在没什么人,大好的风景如果没人欣赏那也只是无名之景,若世上无人能欣赏山水之色,那这山水其实也…… …… “疫灾发生后,夫子为了禁止大家外出,就颁布了禁行规。即使到了现在,禁行被废止,其实也见不到什么商贩行人。”不知道玄原什么时候换好了衣服就站在风灵的旁边,摊开双手,表示不理解。 “好,走吧。我们去逛逛” 玄原挽着风灵的手出了家门,一身天蓝色的长袍,在苍穹月光下,两人漫步在月泉城内。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路边的白升花开了,漫起一阵淡淡的香味。不知在哪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风夹带着声从风灵的前方传来,笛声很轻松,很平常,从中能感觉到有着淡淡的温馨。 是家?又或者是生活 月泉的疫灾仿佛在此中也有着一下风灵说不出的滋味…… “前面是月泉学府,可现在那怎会有人?”玄原有些奇怪,学府现在还没有复学,再说,真的会有学生这么早来吗?现在可还在凌晨吧? 玄原拉着风灵往前走,夜晚的蝉鸣和前方月泉学府旁的池塘里的蛙鸣相结合,远处的山峰之上,好像有着烛光。那是还在采药试药的人的希望…… 苍穹之下,学府的大门半掩着,而在大门前有着两只石狮子,其中一只狮子的腿上依着一位少女,少女紧闭着眼睛,穿戴着白色的长裙,头上戴着白乐花编织的花冠,而在少女的唇边,是一支长木笛,木笛上刻着蝶和莺。 忽然间,少女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会说话的眸子。很漂亮,是太阳的颜色。 “啊…是玄原啊。那这位是?”少女看着玄原问道。 “啊,这…这个…这是风灵,明天就是我们的同窗了。” “哦,这样啊。你好,风灵,我是音韵,是古棋学系的系内生。” “你好,音韵”风灵简单的回应了音韵的话。又看了看玄原:“玄原,系内生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啊。系内生就是不经常上其他学系,只专注于其中的一门学系的学生。” “这样啊”风灵又看向音韵:“你的笛子吹得真好。” “谢谢,但其实我是古棋学系的系内生。”正说着,音韵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副棋盘。 “古棋是由第一任夫子创造的,本意是打发时间,可现在已经成为了月泉学府的一门学系,整副棋盘纵十九格,横九格。其中以第十格为界,分为正列和负列,正列第一列第五格为启,负列第九列第五格为终。执棋双方各执黑白子,黑子中有一颗特殊的棋子其名为终,白子也有一颗名为启。启与终不可移走,黑白子各有四颗子,其名为斜。斜只能斜移,并且只能移两格,双方落子不可以过界,可以选择落子与不落子,不落子则要自己移动棋子,移动棋子可以过界。假设胜的一方为黑子则需要用自己的斜吃掉白子的启。双方各有三十五颗棋子,除去启终与斜双方各还剩三十颗,统名为士,士只能移一格,但不限方向。嗯……那个,你明白了吗?” “啊”风灵回过神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只是往年的这个日子,会有考试。鉴于疫灾,考试或许会延后,据竹书先生告诉我的消息,应该在后天。考试是各个学系的内容。若我猜的不错,风灵的装束不像月泉人,若是不熟悉这些,可能会有些麻烦。” “是吗?那多谢了。”风灵笑了笑 “对了,你们在这干什么?”音韵看着玄原问道: “嗯……那个,我们是来,是来找先生的” “先生?是指医药系的先生吗?” “对对对,没错。你知道先生现在在学府里吗” “据我所知,先生现在不在学府。再说,明天才复学。不会这么早的。”音韵站起身,揉了揉肩膀,又将自己的笛子放进自己腰间的包里,看着玄原:“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可是一个大日子哟。”说着,音韵跳下了石狮子,自顾自的拿着一本棋谱向着远处的小巷子走去。 玄原拉着风灵正想往里走,突然间一阵大风袭了过来 风沙沙地吹动风灵的衣袍,将玄原给风灵的袍子吹得狰狰作响,风灵银白色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他久久的看向天空,,蔚蓝色的眼睛里有着一丝苍白,而在天空之上是高悬着的黑色的月亮…… 黑色的圆月 “今天的月亮有些不同呢……” “月亮变成了……黑色的了。”玄原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语,眼睛紧紧的盯着天幕上的那轮圆月。 黑色的云彩从远处飘浮而来,两具穿着华丽的舞服的人偶登场,它们在玄原面前跳起了美丽且动人的舞,它们的脸上的表情显得呆滞。苍白之色漫上了玄原的脸颊:“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啊。” “玄原,你怎么样了,还好吗?”风灵将面露恐惧之色的玄原护在身后,玄原紧紧的抓着风灵披着的外袍,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着那两个人偶。 “在下姓朴名念,是旧时同盟会中的一员。”黑暗中的小巷子传来一道声音,随后从中走出一位绅士,他穿着黑色的礼服,戴着高高隆起的帽子,他蓄着两撇精致的小胡子,做出的动作也完全符合贵族的礼仪。 先是向风灵脱帽致敬,后又慢慢的朝玄原走来,他的脚步放得很慢。在快到玄原面前时,他单膝跪在地上,正想去拉玄原的手,可被玄原躲开了。 此时略微有些尴尬。随后,朴念慢慢的站起身,抖了抖肩膀:“这位尊敬的小姐,你刚才好像在说我的傀儡是怪物是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玄原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朴念看朴念的眼睛。 “你说谎”朴念的手指上冒出丝线,那两具正在跳舞的傀儡转过头,呆滞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腥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玄原。 “……”风灵看着那两具傀儡,手中紧握着他的那把剑。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狂风袭来,沿途的树木被掀翻,万千流风汇聚成一条道路,先生正不紧不慢的走在上面。 “先生”玄原惊呼出声: “……,你就是旧时同盟会的人。”先生的语气依旧淡泊,仿佛他已经认定了。 “先生,救救我。” “……”先生无视了玄原,手中的流风汇聚。下一刻,先生出现在朴念的身旁。先生径直将汇聚的流风砸在朴念身上,朴念闪身躲开,手中的傀儡线也被先生用流风斩断。 “……,说出你们来月泉的目的。”先生站在朴念的面前,眼睛依旧盯着朴念:“你的傀儡线已经断了,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朴念低着头没说话,手指上再次出现丝线,而新的丝线竟直接连接到了两具傀儡上。 “我……我还没有输。”朴念咬了咬牙,准备殊死一搏。 “值得吗?”先生问道: “呵,当然。”朴念冷笑一声,闪开离先生几个身位,再次拉动傀儡线,两具傀儡如银月狼一般冲向先生。 “……” 先生手中出现了一缕风丝,再次在一瞬间出现在了朴念的身边,随后将风丝绕在朴念身上,再次出现在另一边,之后先生将风丝收紧,朴念的身体被风丝勒的变形,在一瞬间内,他的身体爆开,血液四处飞溅,有些甚至溅到了先生的脸上,最后只有这一块块的碎肉还在地上述说着刚才。 “先……生……先生。”玄原的表情有些僵硬,囗中还在不断的念叨着先生…… 比起玄原,风灵还算正常。 “先生,旧时同盟会是什么组织。”风灵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断看着玄原,手中的剑也消失了。 “……” 先生没有回复风灵,一直在看着四周:“出来吧,你我都知道这样下去,没有意义。” “哈哈,先生好久不见。” 先生的身边出现一道人影,他的腰间别着骷髅长剑,他的手上是跟千名手上一样的图案。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黄昏议会十二执事中的鬼执事,我的名字是双面生。咳咳咳,那么你们准备好了吗?” “呃……什么” 双面生拔出剑,手臂上冒出火焰,火焰从手臂上渐渐蔓延到剑刃上。挥刀斩出,双面生面前的树被劈成两半,而在树后的房屋也成两半。 双面生持刀冲向先生,而先生不紧不慢的挥动着流风,万千流风汇聚成一道河流,将双面生反冲回去。 双面生被流风冲击着,在不断的流风的冲撞下双面生的衣袍开始破碎,皮肤也被流风刮出道道血痕。 “果然吗……” 先生停下了流风的攻击,双面生从流风中爬起,他的衣袍已经破碎。整个人都显得狼狈,这不能说成是战斗,这是一边倒的碾压。 “你没尽全力……”先生看着双面生,沉吟道: “不,这就是我的全力。”双面生像没事一样站了起来,他身上的伤囗旁边的皮肤开始脱落,最后站在先生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双面生,双面生的脸上挂着笑容:“哈哈,你果然很强。我不该接这个任务的。” 说完双面生收了刀刃,一阵烟雾出现,而当烟雾消失后,双面生也消失不见了…… 风灵揉了揉额头,突然感觉到一阵疲倦,身子慢慢软了下去,眼前是无尽的黑暗…… 月泉…… “风灵,天亮了……” 迷迷糊糊中,风灵睁开眼睛,眼前是玄原困意浓浓的脸。 “我……这是” “……,那个…你昨天突然就睡着了。嗯…是我和先生拖着你回来的。对,就是这样。” “是嘛……”风灵有些迷糊,他好像有些记不清了。 “风灵,那个…还记得吗?今天是去学府的日子哟。” “好像是,那我们走……”风灵话还没说完,就被玄原止住了:“风灵,我们先去吃饭吧,我好饿。” “哦,对。确实。”风灵翻身下床,随手拉起玄原:“走” “好……” 两人推开房门,一路跑下楼。而在大厅内,先生正坐在桌上前,随意翻动着几本没有书名的书。 “先生,你怎么来了……”玄原有些尴尬,眼睛紧紧的盯着先生。 终于,先生将书合上。放在了桌子的一边。站起身,又从囗袋里拿出一朵陵花。 “先生,这个是……” “这个是陵花,是花都那边的特殊用品。”先生戴上手套,将陵花再次放进口袋里。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召一朵黄色的小花。 “这个是枯萎之后的乐松花,是特别稀有的药材。市场上几乎没有,我手里的这朵,是我之前在黑市买的” 先生放下花:“昨晚有人在学府内放了许多的陵花,今日一早竹书先生去学府发现了这些花并带回了家。到家后,竹书就突然感染了疫病。嗯……你们想说些什么吗?” “先生,你是在怀疑我们吗?”玄原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先生,样子很委屈,有点要哭的样子。 “……不,比起这个,我更怀疑是黑暗教团或者那个旧时同盟会。走吧,去明山,我已经探听到,那里已经有黑暗骑士的驻扎营地。” “好的,先生” ……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来明山呢” “嗯?玄原从小就在月泉长大吧。那又怎么会是第一次呢” “嗯……这个嘛,我小时候就跟在玲珑姐姐后面念书-差不多,到十岁时。我就遇到了先生,先生那时候的样子跟现在的样子差不多,说起来,先生好像不会老一样。” “……,我只是有在调理自己的身子而已”先生出口解释道: “好啦,我知道。在世界上也只有神可以做到真正的不老吧。先生怎么看都是一个魔法稍微厉害一点,古棋厉害一点,术武稍微厉害一点,音舞稍微厉害一点,天则,医药厉害一点的老师吧。” “……” “……” “我们到了”先生在山腰的一处洞穴处驻足道: “这里就是黑暗骑士的驻地吗?” “按照玲珑给我的情报来看,应该是这里。”先生沉吟了一会,慢慢走进了山洞,风灵和玄原跟随在后面。 “先生,这里为什么没有看到巡逻的黑暗骑士” “……”先生沉默 “先生,黑暗骑士不点灯,它们能看清楚这里吗?” “……”先生沉默 “先生……” “嘘” 玄原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先生拦住了。 “前方有人” 先生站在风灵的前面,而就在先生前方十米处,正呆坐着一位少年。 少年戴着黑色的头冠,穿着黑色的轻甲,左手被黑色的盔甲覆盖,右手则裸露在轻甲外,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剑柄带着诡异的寒气。凯恩披着黑色的披风,头发是一头白色的发丝,与他的穿着十分不合适。 “凯恩……”风灵认出了前方的少年,正是在枫塔境内遇见的少年,可枫塔不是一场幻境吗,竟然这个少年能出现在这里,那么明希他们…… 风灵用手在腰间摸索着,忽然才想起明希的笛子,在雨林中被一只鹿带走了,风灵不禁失望。 “你们……是入侵者……,圣女说过,无论什么人,都不能打扰她。” “什么声音啊,凯恩。”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紧接着,苏格纳穿着白色礼服从里面走出。 “好久不见,苏格纳小姐。”风灵认出了这位在花都玩闹的大小姐,并打了声招呼。 “嗯……是风灵啊,怎么今天是带新朋友来跟我认识一下。如果那位远在花都的托撒骑士知道,你猜他会不会哭鼻子呢?” “你们认识吗?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这位苏格纳小姐,我是月泉学府医药系的先生,我来此是想知道,黑暗教团有没有参与其中吗?” “听到这话”苏格纳的脸有些发黑:“你是在侮辱我们教团吗?我们怎么可能会采取这样的手段,况且能在你们月泉散播疫灾,起码也得各个手段过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样的家伙。我们教团根本没有几个。如果真想知道真相,那就去找那些幽域里的臭名昭着野心家” 长北 “……” “这个世界离我过分遥远……” “苍白的炎之花正在绽放,毁灭不是唯一归途。” “神的名字或许不是天象……” “长北之地,最后的净土……” 安从床上醒来,他揉了揉双眼,眼前依旧是他的那个破败的房间,墙上贴着几张墨画,桌子上堆满了魔法书,地上也全是书本,角落里的坩锅里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安从床上爬起,推开窗户,让自己的房间通通风,而在外面的刚修好的花之神像上,正站着一位披着黑色披肩的年轻人。 年轻人似乎发现了推开窗户的安,在安眨眼的瞬间就来到了安的身边:“我的名字是亚撒利克斯。您好,我的朋友……” …… 月泉学府,先生房间…… “晤,这么说的话黑暗教团没有参与这场疫灾?” “不,比起这个。我倒是认为他们参与了,只是那位名为苏格纳的少女不知道罢了。”一位穿戴着朴素便衣的年轻人说道: “是吗?可那位苏格纳小姐是黑暗教团的圣女啊。这么看来,他们好像不怎么信任她……先生,你怎么看” “……” 先生坐在学府里的议会堂上,手中正拿着一朵梨花。 “先生……先生”堂下有人呼唤着: “呃……怎么了”先生回过神来,将手中花放下,接着又从囗袋里拿出一株看着像杂草的花。 “先生,这个是……”玲珑问道: “这个名为生,是疫病的解药。” “什么……先生已经找到解药了……”堂下有人惊呼出声: “……,这一株是我在长北之地发现的。”先生向着众人解释说: 长北之地是位于花都与月泉以及永夜城的三国交汇处,那曾是天象失踪之地,也是黑暗之神的永眠之所,千年来,无数人走入后便很少有人再出来,即使出来了也是半痴半傻的模样。 “先生,你真的……”玲珑紧张地看着先生问道: “嗯” 玲珑的问题得到了先生的回复,随后便是其它人的问题接踵而至。 “先生,你怎么能确保这株长得像杂草的花能够拯救大家?”负责古棋学系的竹书先生站起来提问道: “我利用自己是学府医药学系的先生职权的权限,见到了那些病人,随后我故意沾染上疫病,再离开后服下了生……” 先生详细的说明了自己怎么快速的和风灵,玄原跑下山,又怎么独自一人进到长北之地的以及发现这株药的经过…… “先生真是……为了大家,竟独自去了长北” “……,先生。能否由你来为大家带路……” “……,恕我拒绝。长北之地只需要我带着几位学生便可。人多反而不利寻找。长北之地千年以来,没人探究其中的秘密。若是此行我遭了什么意外……现任夫子若还不归。这下一任的夫子便由几位来探究了……” 先生说完,下了椅子。自顾自地朝门外走去。 众人在房间待了一会,玲珑率先坐不住了:“长北之地十分凶险,夫子也还没有回来。夫子临长前让先生代理掌管月泉,可现在先生要去长北之地,万一先生不能平安归来,夫子也了无音讯的话……”玲珑一番话让众人都紧张起来。“不,不行。不能让先生和几个学生去长北之地,得去把先生追回来。” 竹书说完就追了出去,留下其他人在先生房间商论…… 长北之地,外围 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这里连一丝烛光都没有。天穹之上,是厚厚的云彩。而在地上是看不到尽头的丛林,天空之上下着大雨,雨声夹杂着风声传遍了整个长北之地。 忽然间,有人交谈的声音盖过了雨声。正是先生一行人,他们都背着一个大的药篓。 “先生,生到底在哪啊……” “……,现在还在长北之地的外围,要找到生,至少要到深处去。”先生点起一根火把,又挑起一盏灯笼。慢慢的领着风灵他们前进。 “嘘”先生突然蹲了下来,风灵他们也学着先生的样子蹲了下来。 “怎么了。”风灵问道: “……,前面有人。是黑暗骑士以及旧时同盟会的人……以及一位看起来不知道阵营的少女。” “是吗?”风灵悄悄地半蹲着身子走到前面的树后,悄悄地侧过身,偷偷的观察。 “呃……三个黑暗骑士,以及一位戴着面具的家伙,应该就是先生说的旧时同盟会的人,那个少女好像是……卡娜!” 风灵认出那位损坏了花之神像的少女,他靠得更近一步,想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毕竟卡娜是黄昏议会的执事之一嘛。 “苍白的炎之花竟然在这个位置,这是的,不枉我们费尽心思来寻找。” 面具人说完就与其他人消失在了原地,风灵这才从树后走出,先生也站了起来,看着风灵问道:“你听了什么?” 先生的语气比往常多了几分关切,风灵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就说:“我只听到他们说什么炎之花竟然在这什么的,听起来他们是要找什么东西……”风灵摆了摆手,表示只听到了这些。 倒是先生一脸平静:“原来如此……苍白的炎之花,不详的岩之蔓,凋零的水之莲,忧郁的风之草,悲厄的兽之心,伤痛的人之泪。原来是这样吗?他们竟然会去寻找这个。” “怎么了,先生”玄原一脸关切的问: “没什么,只是我们可能要在此待上一段时间了……” 柴达斯家族 长北之地,幽暗地穴…… 一朵苍白的花正慢慢的绽放着,在它的身旁正不断冒出苍白的火焰,而在苍白火焰四周有着漫游的火元素精灵,它们有的正俏皮的吐着舌头,有的还在熟睡着…… 忽然间,漫游的火元素精灵都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而在远处幽暗的地穴内,正闪烁着火焰的微光,同时还不断的传来人们的交谈声…… “是这里吗?” “应该是吧。” 一问一答的两个声音突兀出现在这里,近看些。则是一位穿着华贵的少女和在一边应和的青年。 他们站在炎之花的不远处,紧紧的盯着那闪烁着苍白火焰,又正在慢慢绽放的诡异之花…… “真有意思,不是吗?”花神缓缓抽出插在亚撒利克斯身上的花瓣,向着身下的亚撒利克斯问道: “果然呢……你还是这个样子。”亚撒利克斯站起了身,看向旁边的安,又转头看向他身旁的花神菲尔:“这就是你为巴洛奥托选择的容器吗?不错嘛,居然可以挡住我的侵蚀。” “……”菲尔没有回答亚撒利克斯,而是偏过头来看向另一边:“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想知道你是怎么从天象的无痴界中逃出来的。” “……,我跟天象立了一份契约……” “呃,契约?”菲尔看向亚撒利克斯,手中拿着的花瓣又插了回去。 “啊,疼”亚撒利克斯叫出了声。 “别跟我耍花招,作为灾痛之神,黑暗之神最早的辅神之一的你。怎么会与天象定下契约?” “我说得是真的,你知道被诅咒的悲疾者赛吉斯吗?” “嗯?漂泊于历史长河之中的恶瘤,止步于王座之前的智者赛吉斯吗?我倒是听说过。据说他曾经也是一位来自古都的神明,貌似掌控着地底的阴霾。” “没错,就是他。你应该知道他出现在这个时代意味什么吧?” “当然,不过这么说。他也要出现干扰我们的计划喽。” “没……没错”亚撒利克斯颤颤巍巍的说: “嗯……呵呵”菲尔笑了一身,又看向窗外,花都尽在菲尔眼底,路上的行人与骑士正在遵守着自己的法令,而菲尔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亚撒利克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菲尔正过神来,看着亚撒利克斯说道: “什……什么忙”亚撒利克斯有些紧张,在他的手心正不断冒汗。 “……,其实也没什么。莉莉丝.柴达斯这个名字你不会陌生吧。” “知道,据说是夜神为巴洛奥托准备的容器。” “永夜城过几天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取名为达尼桑榆,意为伟大圣洁之花。我则需要你帮我盯着一个人。” “谁”亚撒利克斯提问道: “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他的名字叫作风灵……” “……,你怎么知道那位风灵会出现在永夜城。” “哼哼,这是神明的直觉哟!” “切”亚撒利克斯满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消失在这方天地里。 “这个世界要变得有意思呢,神明与人类……嗯,还差点什么呢。”菲尔扶着面前的桌子,手指划过桌子上的地图,最后停在了一处山岳之地:“象征着安宁与规则的永夜城,估计就要消失了。” 菲尔笑了一声,又重新坐在椅子,她望着地板上的安,好像在想些什么。 …… “风灵,我们到了。”先生平淡且凉薄的语气传来,如同寒风般,风灵不得不裹紧了衣服。抬头看向先生。 先生正皱着眉头。他们正位于长北之地的一处地穴这里,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光亮。 只有先生手中举着的火把才能使他们能见到微弱的光。 “先生,真的是这里吗?你说的那朵花这么厉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先生没有回答玄原的问题,而是继续观察着四周。 地穴四周的岩壁不断渗出水,一条清溪从远方流出。四周的黑暗里传来阵阵虫鸣。 “风灵,这里有些吓人。我们回去吧。”玄原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死死的抓着风灵衣服的一角。 “别怕,有我和先生呢。”风灵笑了一声,又偏过头看向远处那突兀出现的火光。 “我们去看看。”先生说着,就领着风灵前进。 “哦,好…好的先生。”后边的玄原应下后,跟了上来。手里依旧死死的抓着风灵的衣服…… “我的名字是莉莉丝.柴达斯,是来自永夜中王族。抱歉,我身后的花在刚才已经属于柴达斯了,我们要将移走,为不久的达尼桑榆作出准则。” 风灵看着眼前的穿着华贵的少女,莉莉丝.柴达斯的仪礼,资态都在说明她是一位名门望族的子女,至于旁边的少年,风灵的感觉则是奇怪,她旁边的少年仿佛木偶一般,眼神空洞且没有生机。 “莉莉丝.柴达斯旁边的少年应该是供奉柴达斯家族的死卫,号称为了柴达斯而可以献出生命的武器。”先生在一旁说道: “……”玄原的脑袋有些懵,刚才先生说的这些什么死卫,柴达斯家族它一个也没有听说。“虽然……但是……呃……好吧”玄原的脑袋已经开始疯狂思考,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先生,脑中开始回忆她所学过的有关一切永夜城的知识。 “……,天则系,三卷书第一目第九举讲述的便是永夜城的历史。你不会……”先生目光不善的看着玄原,仿佛在等玄原一个解释。 “啊,嘿嘿。先生,你知道的,天则系的那位白绅老先生,讲课既无聊又无趣,很容易睡着的,再加上我是一个把学习重心放在医药上面的好学生,所以嘛……” “所以你就在天则课上睡觉吗?”先生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玄原,玄原感受到了威胁,拽了拽身边的风灵。不料风灵突然将头偏了过去,继续观察莉莉丝.柴达斯身边的少年。 “完了”玄原在心中怒吼着。 “罢了,回去时。我再与你送套天则学系书籍古本,我估计长秋也很希望你能好好的学习。”先生说完甩了甩衣袍,将玄原紧拉着的衣服的手甩开,才继续与莉莉丝.柴达斯及身边的少年对峙 被诅咒的命运 “来自古老家族柴达斯的你,不会不知道这株苍白之花的历史吧。那么你的目的应该是觊觎这朵花的力量吧。”先生看着莉莉丝,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呃……是要动手吗?虽然很麻烦,但如果能解决不必要的麻烦,这也可以。”莉莉丝.柴达斯挥了挥手,在她身边的少年的眼睛内逐渐有了光,血红色的光。 “去吧,锡安顿。证明你的价值。” “我的……价值。”少年渐渐抬起头,露出那张苍白的脸。 锡安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猛地冲了上来。 “……” 先生皱了皱眉毛,随后便冲了上去,捏住了锡安顿的手腕,将锡安顿高高举起,重重的往地上砸。 砰的一声,地上扬起了尘土。先生举起拳头,随后四周的岩石汇聚在先生的拳头上,最后再猛地砸在锡安顿的胸囗。 锡安顿吐了几囗血,努力支起身子。却被先生一把提起,又往莉莉丝.柴达斯的方向扔了过去。 “……,果然是死卫末座吗。比起首座安克斯,还是差远了。”莉莉丝自言自语道: “你的人败了。”先生看着莉莉丝,手上的岩石渐渐散了。 “我知道……,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的实力还不错。”莉莉丝.柴达斯皱起了眉头,缓缓转过身,开始检查锡安顿的身体状况。 “抱歉,殿下。我……” “不必这样,叫我名字吧莉莉丝,你伤的不重,只需要好好休息便可。但在那之前,我们得离开这里。”莉莉丝说完,从她华美的头冠上取下一颗正闪烁红光的宝石。随后竟猛地砸在地面。 随着宝石破碎的声音响起,在莉莉丝的前方赫然出现一道空间裂缝。 莉莉丝.柴达斯拉着受伤的锡安顿,缓步走向那道裂缝。离开前,莉莉丝.柴达斯回头看了一眼先生。露出感兴趣的模样。随后缓步走进裂缝。 “先生,那是……”风灵回忆起了黑暗教团的圣女苏格纳也是这种离场方式,他不解的看着先生,祈望先生的答案。 “……,柴达斯家族的总部所在的永夜城在月泉的南方,多为山谷峡道,可那却是世界的中心商贸之地,也因此柴达斯家族借助这一地理优势,一跃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家族势力。而永夜城所信奉的夜神曾是黑暗之神巴洛奥托的辅神,所以在某些方面柴达斯家族一直与黑暗教团之类的势力有深层次的往来。所以偶尔出现与黑暗教团类似的魔法造物,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说这个了,其实……我们已经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了。”先生说着,放下了背上的药篓。 “……?什么”玄原疑惑的看着先生。 只见先生伸出手指指前方的那株苍白之花的左边的阴影处。在刚才这里有些雾气所以风灵没有注意这处的景况,现在经过先生这么一说,加上那边有些火光微微透了出来,风灵才注意到,那长了些奇怪的枯草,它们有些的根茎径直从地里反向弯曲生长出来,它们的草叶枯黄且没有生机,一片片的垂于地上。 风灵呆呆的望着这一幕,这些枯黄且没有生命气息的草便是“生”? …… 永夜城…… 一片灿烂的星空下,有着一座威严的城市耸立于此,而在城市的中心则矗立着一座古老巨大城堡…… “……,真的必须这样吗?夜神大人” “当然,这是计划的一环。” “……” 在城堡内,一位年轻的青年正与一位坐在华贵的床上的少年争论,虽然青年的态度很恭敬,但对少年来说这有些不一样。 少年是一位将身体都隐没在黑袍之下的古怪之人,在他微微抬头看向青年时,依稀可以看见他那苍白的脸,和那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纯黑色眼睛。 “夜神大人,如果可以,我……我想代替莉莉丝成为容器”青年的语气像是在恳求,他的眼睛微不可查的流下几滴泪珠。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必掩饰自己科威斯.柴达斯。你的目标是杀死自己的亲妹妹莉莉丝.柴达斯,而且你应该知道她的命运吧……”说到这,少年似乎哼了一声,转过头,跳下了床。缓步离开了房间。 “……,容器……,力量……,自己的思维……。只要能成为神明的容器就可以了是吧……” 青年笑了一声,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 长北…… “先生,这些是我采的。应该够了吧。”风灵看了看自己的药篓,里面有着满满当当的“生”。 “够了,我们走吧。”先生看了一眼风灵背上的药篓,又背上了自己的,而在手上还提着玄原的药篓,慢慢的往回走。 过了三四个时辰,先生提着玄原的药篓,背着自己的回到了月泉,玄原乖巧的跟在身后,而风灵则在先生旁边。 “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一道女声传来,是玲珑在不远处观望。 “嗯”先生点了点头,将药篓放下。 “这便是生吗?” “嗯”先生再次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玲珑,示意她将药草拿去,熬煮给病人服下。 玲珑有些不开心的带走药篓,往月泉南边的方向去了,在那边是受疫灾的病人。 “你们先回家吧,我要去学府一趟。”先生冷冰冰的开囗道: “嗯嗯”玄原点了点头,她拉着风灵就往家的方向赶。 “……”先生看着风灵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四周,后就往学府走。 …… “你见到那位旅者了,他给你的感觉怎么样?” 先生房间内,塞吉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他看着开门进来的先生发出了疑问: “塞吉斯,你们的计划于我,于整个月泉都无关。所以赶紧走吧”先生依旧用那种平淡的眼神看着塞吉斯,但在语气上,显然有些加重。 “……,是吗?可是那个在你身边的小姑娘不是你为巴洛奥托准备的容器吗?”塞吉斯笑了一声,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先生。 “……,她不是容器,我为巴洛奥托准备的容器是另一个。至于那位旅者,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将他纳入计划,他的力量很强大,虽然他极力掩饰,但终究会有破绽。这是我的直觉。” “……,你也是这种评价吗?” “也?” “我去见过花神了,她给那位旅者的评价跟你一样……” “……”先生没有说话,挥了挥手便直接出去了。 …… “风灵,我想带你去个地方……”玄原紧张的看着风灵,想是在等风灵的答复。 “好啊”风灵歪头冲着玄原笑了一声。 风终会拂去 “所以呢?你们的计划和我有什么关系。” “……,面对末知的敌人,你不会真的认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庇护整个月泉。”塞吉斯不满的看着先生,他这次真的急了。 “这不是你们准备复活巴洛奥托的理由。”先生平淡地看着塞吉斯,但眼神中也有着不满。 “这有什么关系,你也准备了容器对吧,天象很久之前也来找过你,这我是知道的。”塞吉斯端起桌子的茶杯,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加入天象一方了?” “……,就像你说的,我一个人庇护不了月泉。但我也只是与天象立下了契约。谈不上加入。”先生叹了囗气,他看着正在喝茶的塞吉斯,又问道:“你见过花神了?” “嗯,我还见过天象了。” “……,你的出现会让天象认为你会破坏复活计划。” “可,之前就是花神邀请我加入这个计划的。” “……,你被花神算计了。她引你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却没有告诉天象她邀请你加入过他们,现在你应该已经被天象注意到了,并且已经有人在追杀你了。” “是这样吗……”塞吉斯沉默了一会,他还是第一次被算计成这样。 过了许久,塞吉斯抬起头,看向门外:“有客人来了。” “塞吉斯,你果然在这。”门被一双纤细的手推开,亚撒利克斯缓缓走进房间,他穿着黑色的袍子,戴着兜帽。亚撒利克斯看了看塞吉斯旁边的先生,又看了看塞吉斯,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亚撒利克斯,你被天象放出来了?” 先生看着亚撒利克斯,手中突然流动起狂暴的飓风,在下一刻,先生出现在亚撒利克斯身边,狂暴的飓风在亚撒利克斯身上猛地炸裂。巨大的灰尘铺天盖地,先生的房间在此时塌下。亚撒利克斯挣扎着起身,抖掉几根梁木,他抬头看向先生,先生的身影从灰尘中慢慢显现出来。 “这可真是被欺负惨了。”亚撒利克斯伸出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空间裂缝,又从中取出一柄血红色的长刀。 “……”先生看着亚撒利克斯的动作,没有出声,也没有动手。 “去死”亚撒利克斯拨出长刀,猛地冲向先生,在刀逼进先生时,巨大的藤蔓拨地而起,束缚住亚撒利克斯的腿,一节小小的藤蔓伸出,解下了亚撒利克斯手中的长刀。 先生站在亚撒利克斯前面,手臂蓄力的同时,旁边岩石将先生的手臂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岩拳” 轰!一拳击出的瞬间,亚撒利克斯挣脱藤蔓,瞬移逃到了先生侧面,先生刚回过神,亚撒利克斯又从虚空抓起一把火焰,先生侧身躲了过去,手上还抓着风丝,万千的流风汇聚,一滴水加入其中再次形成狂暴的飓风。 亚撒利克斯张大了嘴,连忙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够了,塔布。”塞吉斯走了过来,叫出先生的名字。 先生回望塞吉斯,他正在修复先生的房间。 “刚才的动静已经惊扰了许多人,我不便久留,你自求多福吧。”塞吉斯说完,用手指划开一道空间裂缝,缓缓离开了这里…… “玄原,你要带我去哪?”风灵跟在玄原后面,朝着玄原问道。 “不告诉你”玄原没回头,她的目光依据注视着前方。 风灵他们走了很久,从早晨夕阳升起,到了已近黄昏的时刻。 忽然间,玄原停了下来,在她的眼前是一处海崖,且依稀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风灵慢慢的走了过去,他挨着玄原身边坐在了海崖上,他望着黄昏中的大海和落日,远处的海鸥往太阳那边飞行,忽然间,风灵感觉到他的肩上有了重量,回过头来看是玄原依偎在风灵的肩上,睡着了。 她的呼吸很平稳,没有丝毫的担扰,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甚至风灵还能听见玄原的心跳声。 风灵就静静地坐着,等待着月升与星辰…… 璀璨的星辰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轮圆月高悬在世人的上空。风灵就静静的欣赏着,而后,他感觉到玄原醒了,他侧身看去,玄原正伸了一个懒腰,呼了一口气。 “这是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是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在我的梦中跟我说的,她跟我说,只有在梦中哭泣的孩子才能看见她,我和她成了很好的朋友,我还和她分享了好多关于我的故事,她不喜欢说,但她喜欢静静地聆听着我的诉说……”玄原说很多关于她童年的事,风灵就像玄原囗中的大姐姐一样聆听着,而后,玄原好像又累了,她挽起风灵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风灵的心跳声,她缓缓陷入梦乡。 风灵抬头看向天空之上的月亮,那轮金黄的满月中仿佛出现了一个人影,风灵感觉到有些看不清楚,正当他想飞过去查看时,又怕惊醒了怀中的玄原,只好做罢…… 天空之上的月亮衬着整个月泉,在月泉南边刚服下“生”的病人们抬起头,用那刚刚清明的眼神看着外边高悬在世人头上的圆月。月泉外,亚撒利克斯正包扎着自己的伤囗,忽然间,他抬头看着这些璀璨的星辰,不知不觉间竟露出了微笑。 学府内,音韵一手抱着琴,一手拿着棋谱坐在桌子上,淡淡的琴声流转着,婉约着。而在另一边的玲珑正随琴声而起舞,她的舞步庄重却不失灵巧,曼妙的舞资在月光下格外清眼。忽然间,琴声止住了,玲珑转过头疑惑的看着音韵,而音韵正看着天空入了迷,玲珑看向天空中的圆月 “是啊,真美啊。若是有他与我一起就更好了。”玲珑痴痴的想着…… 先生房间内,先生捧着一本医书来到了窗户边,他望着窗外的月亮,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将手伸了出去,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碰到。 先生的脸色很难看,在不知不觉间,在他的眼晴旁,一滴灿烂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下一篇,永夜城) 梦园(番外) 呼,呼,呼…… 窗外面的雷声大作,风也伴随着雷声呼啸着,雨滴拍打着窗户吵的让人无法入睡。 “呜呜……” 这是一个较小的房间,里面有一张陈旧的桌子和一张旧旧的床。一位少女趴在床上哭泣着,她的眼泪沾湿了枕巾,在她瘦小的身体上有着许多红印,那是长鞭留下的印记,那是残忍的羞辱,那是足以刺穿少女心脏的痛楚。 忽然间,少女的呼吸好像平稳了,她卷缩着身子,哭声也渐渐平息了。她的意识随着飘远的思迅来到远方,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少女仿佛飘飞在天上,过了许久,她缓缓的降落在地面上,在少女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门,在少女的四周是花,数不清的花,各种各样的花。 “咚咚咚”少女敲了敲门,而门传来了厚重的回音…… 那是玄原第一次见到花铃,她穿着洁白的白乐花瓣所编织的衣服,她赤着脚,在脚腕处系上了一根红绳,而在红绳上则系上了一个黄色的小铃铛,她戴着美丽的由花瓣编织的头冠,她的眼睛如同星辰般闪耀,那是金色的光辉和充满希望的圣洁,但同时也有着一位少女独然的忧郁。在看到玄原的眼神中她即有着惊喜也有着担忧。 “你……叫什么名字”花铃蹲下身子,伸出手擦去玄原眼边的眼泪。 “我……我叫做玄原。”玄原的话吞吞吐吐的,显然有些紧张。 “玄原吗?,那么你是为了什么而哭泣了?”花铃的声音显得轻柔,语气里充满了溺爱。 “哭……我才没有。”玄原连忙拭去眼泪,她望着花铃的那双眼睛,低着头。忽然朝着花铃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我的名字叫做花铃哟。”花铃伸出手,渐渐抱住了她。薄薄的嘴唇渐渐贴近了玄原。 忽然间,玄原感受到了奇怪的感情,她不想抗拒,她睁开眼望着花铃那双动人的眼睛,她感受到温暖的希望。 花铃松开了玄原,她拉起玄原的手,缓缓走进了梦园。 “这里是梦园,只有会在梦中哭泣的孩子才会来到这里。所以,玄原你,到底会什么而哭泣呢。”花铃低头看着玄原,她穿着单薄破烂的衣裳,赤着脚,她卷缩着身子,显然在惧怕严寒。花铃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她没有再问,而是拉上玄原走向了梦园深处…… 这里有着一泓漂亮的清潭,一只只白鹤飞往远方时,也会在此停歇饮水,而在今天,花铃拉着玄原到了这里。 花铃慢慢松开了玄原的手,她走近潭水边,伸出手捧上一囗泉水,缓缓伸到了旁边的白鹤嘴边,那只白鹤舒展了一下翅膀,毫无戒备的饮下了花铃递过来的泉水,接着振翅高飞,临走前,甚至让花铃摸了摸它的头。 “好啦,快过来吧”花铃招了招手让玄原过来。 玄原听话的一路小跑的到了花铃身边。接着,花铃用手捧起潭水,慢慢的淋在玄原的身上。 那破旧的单薄的衣服,瞬间被淋湿了。但玄原并没有感觉到冰冷,而是感受到了莫名的温暖,如同太阳一般。 玄原闭上眼睛,这种温暖是她以前从来享受不到的,她出生在坎得的一户人家。她的父亲是月泉学府的一位先生,她的母亲则是坎得的贫户,那是她老爹做的事,可在她老爹回到月泉后,没有什么来信往来后,她便成了她母亲的情绪发泄囗,一直以来,那位母亲将所有的错,一切的恨意都放在了玄原身上,她恨,她为什么会被抛弃,她为什么会…… 玄原睁开眼睛,她发现花铃就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 “想起了什么吗?”花铃问道: “没,没有”玄原僵硬的摇了摇头,她主动拉起了花铃的手,脸上有些害羞,她的眼睛乖巧的看着花铃,仿佛在询问我们去哪? 就在这时,一只黑白颜色的猫突然窜上了花铃的肩,它的脚沾染了地上的泥土,如同梅花印一样,印在花铃洁白的衣服上,那只猫慵懒的爬在花铃的肩上,舔了舔自己的毛,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不一会,便传来了猫咪的呼声。 “真可爱,它…它叫什么名字。” “嘘”花铃用食指抵住玄原的嘴:“小声一点,它的名字嘛,叫做千流。怎么样?” 玄原看了一眼花铃肩上的猫,它正熟睡着。而后,她看了一眼花铃,随后说道:“这只猫的名字是你刚取的吧……” “……,你知道的。梦园是很多大,有一些我从来见过的异兽,这也是很正常的。” 玄原楞了一下,她突然看向花铃肩上的那只慵懒的猫,她正想伸手抚摸,却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不可思议的存在 看那, 傻孩子燃起了火堆, 啊,看哪! 傻孩子笑着挥手说, “我在这里” 猎人猎物同存, 异类即是仇敌, 毁灭作为赞礼,盛大的灾难作为尔等谢幕的礼物,听!我就在你们不远处。死亡即是动人心魄之美。不祥,这是我的心脏,污秽,此是我的命脏。嘘!我存在于万物之中…… 永夜 天空中下着淅淅的小雨,一位少女撑着黑伞,漫步在幽暗的森林中。她穿着黑色的礼服,头上戴着镶着华贵宝石的礼冠,璀璨的眼睛如同星辰般闪耀,她的耳朵隐藏在她那浓密的发丝下,她的嘴唇很薄,鼻子挺立,在她的眼角边还有着一颗泪痣。她只是在慢慢的走,脚步声回荡在这空旷的森林中。 雨声,脚步声混在了一起。而在森林中,天象正捧着一本书走在小路上,手里还拿着一块糖。他的脚步很轻,丝毫没有发出声音。 突然间,那位少女停下了脚步,在她的前方是一个幼小的孩童,那孩子看见了她,放下了手中的书,友好的向她打了个招呼:“你好,我亲爱的陌生的朋友。” 那少女抬头看了天象一眼,皱起了眉毛,没有作声。 “你身上的气息好熟悉,如同那个家伙气息,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已经死透了,估计我会认为你就是她吧。”天象笑了一声,手中开始汇聚着翻飞着的火焰。他紧盯着眼前的少女,手中翻飞着的火焰更加的庞大 “我无意与你为敌”少女说道,而后,她似乎沉默了一会,又说道:“我的名字是原蒂娜诺百川。自世界而需之神明,平衡救赎与苦难。” “呵呵,没听说过。”天象轻笑一声,手中凝聚的庞大火焰突然消失不见,他看着百川,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真有意思,明明拥有与我不相上下的力量,却不愿展现出来。”天象眯起眼睛,他现在的身体可不是当初的他的那副躯体,如果真要打起来,天象决对会毫不犹豫的划开时空裂缝逃跑。现在的他已经不在是当年的最终之神天象了,他现在只是个没有意志和信念,空有力量,只想维持自己地位的懦夫,在他体验死亡的感觉后,他就发誓他再不要接触死亡,冒险之类的,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而已,无论是复活黑暗之神巴洛奥托还是在这个世界到处奔走,都只是天象想保住自己罢了。 那是一个未知的敌人,天象无数次在梦中曾预见它一个人毁灭了整个世界,它穿着白色的长袍,拥有着一双腥红的眼睛和一头金黄的头发,就是它毁灭了这个世界,连“自己”也被那个敌人杀死,他曾预见黄昏之时,一众群星闪耀着灿烂的光砸向地面,巨大的狂风席卷了这个世界,最后随着一眼灿烂的白光,这个世界渐渐化为了虚无。 天象回了回神,当他再次看向眼前的少女时,她却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呵呵”天象笑了笑,又捧起书本走向远方。而在他不远处的一棵橡树下,一双璀璨的眼睛正看着他…… 月泉边境 风灵接过玄原送来的棉袍以及先生递来的医书,他微笑着看着不舍的玄原,说了一下安慰的话,又转头看向先生,先生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平淡凉薄。 “先生,玄原。谢谢你们对我这些天的照顾。现在正是出发的时候了”风灵说着,踏上了旅途,前方是幽暗的山谷和茂密的丛林,后面是正在招手告别的玄原和一脸平静的先生…… “先生,走吧。该去看看病人的情况了。” “嗯?我还以为你会在等一会呢?”先生平静的看着玄原,玄原则是笑了笑:“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再见的。”玄原说着,又看向远方…… 对于风灵来说,旅程是纯粹。散发着香味的花和远处的莺啼对于风灵来说只是漫长的旅程中的不足为道的一部分,风灵望向前方的密林,思考了一会,又微笑着走了进去,前面就是永夜的地界了。 “好了,该出发了。” …… “达尼桑榆,伟大圣洁之花就要开始了,我们得快一点了,凯恩。” “您说得对。” 凯恩坐在马车上,一路的颠簸让他有些不适应他感觉他的胸囗有些发闷,呼吸渐渐没有了往日的平稳。 “凯恩,凯恩……凯”一声呼唤将凯恩的思迅打断,凯恩抬起头,他看见,穿着黑色长裙,一身哥特式装扮的苏格纳正拿着丝巾给他的额头擦汗。 “你是晕马车吗?这可真是奇怪,精通魔法与武技的你,竟然受不了马车颠簸,看来我得考虑让主教大人给我换个护卫骑士了。” “圣女殿下” “开玩笑的,你的这个弱点,在回到教团后,我会对你进行训练的,放心吧。”说着,马车好像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就听见了一名黑暗骑士的声音 “圣女殿下,黄昏议会十二执事之一,恶执事安娜大人,要求与我们同行” “我知道了,让她上来吧。”苏格纳说着,恢复了淑女的形象。 “圣女殿下,好久不见。”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马车上上来了一个短发,穿着干练利落的女人,她没有戴什么首饰,只有耳朵那有着单个的镶嵌着宝石的耳环。 安娜上了马车,她看见了凯恩,皱起了眉毛,苏格纳察觉到了这点,于是就说“这是我的护卫,是主教大人亲自交到我手上的,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去找厄修斯主教。” 安娜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是挨着苏格纳坐下,但眼睛可一直在看着凯恩那边。 马车上气氛有些沉重,最后是苏格纳先说话:“安娜,你也是去永夜城参加达尼桑榆吗?” “嗯” “我觉得这种出席聚会的事不一直都是那位名字叫做卡娜的执事在做吗?” “……,卡娜她去找炎之花了,说是要抵债,据说她在花都欠了一大笔钱,虽然对于我们议会的执事来说不还也没什么,但她的脾气嘛~”安娜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伸出手掌,拿出一瓣花瓣 苍白的炎之花 “……,这就是传说中的苍白的炎之花”苏格纳看着安娜手中的花瓣问道: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仿品罢了。不过我听说卡娜最近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只带了几个人就去了那所谓的长北之地,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有些时候了。” 安娜将手中的花瓣收了起来,马车的颠簸越来越大,忽然,整个马车内都没有了交谈的声音,只听见一声声雨滴拍打马车的车身,在外面护送的黑暗骑士一声不吭,他们穿戴着漆黑的铠甲,拿着长刀,一手持着盾牌,他们的头盔密不透风,只能微微看见一双眼睛。 “当……当”忽然之间,在雨天中传来一阵铃声,就在马车的前方,一位少女一席黑衣,撑着黑伞,在伞的周边还挂着许多正在雨中飘摇的铃铛,它们所发出的声音与雨声仿佛形成了一种奇异的乐曲。 “停下” 马车内传来苏格纳的声音。听到命令,骑士们自然都停了下来。接着,苏格纳走下马车,一位黑暗骑士跪伏在路径上,免得雨天的泥泞沾到了苏格纳的衣裙。 苏格纳慢慢的走下马车,她踩在一位黑暗骑士的背上,在她的身后,是凯恩撑着伞和待在一边的安娜。 “前面的那位客人,也是要去永夜参加达尼桑榆吗?”苏格纳朝着前面的少女问道: “嗯?” 原蒂娜诺百川呆滞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苏格纳,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嗯” “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吧。”苏格纳笑了笑,朝着原蒂娜诺百川招了招手。 “好” 原蒂娜诺百川慢慢的走了过来,她将伞收起,跟在苏格纳的后面,上了马车,她的鞋子沾上了泥泞,但苏格纳却没有在意,她将头靠在凯恩肩上,后者的脸颊微微泛红,苏格纳自顾自的束起了头发,在她一旁的安娜冷眼看着,他们的圣女大人是什么样子,他们心里自然清楚。 “也不知道圣女到底想干什么?”安娜心里开始揣测起苏格纳这么做的用意,是她发现这个路人有些什么特殊吗?…… …… 璀璨的星空下,是一处开阔的平原,而在远方,一座古老的城市盘踞在此,它的城门上,写着金色的大字“永夜城”。 平原上,一座座风车拔地而起,金黄色的稻麦沐浴在月的光辉之下,一阵阵风吹起,风车的扇叶也随着转动,而那些稻麦也跟随着风一起飘遥,仔细看的话,在金黄的稻田后面,有着几家农舍和谷仓,谷仓的外面堆着金黄色的稻草,而在那些稻草中间,一位少年正将新扎好的稻草人扶起来,立在谷仓门口。此时,少年的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微笑,他穿着的是朴素的着装,有几处还打上了补丁。他只是在那浅浅的微笑,看着自己扎的稻草人发笑,而后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连忙回到了农舍的阁楼上,此时,风灵也在。 “安迪,怎么才回来啊。”风灵用手撑着脑袋,微笑着发问道: “因为最近候鸟都要回来了,所以可能会有一点麻烦,不过我很快就可以处理好。”安迪面朝着风灵坐下,这位陌生的旅者朋友,是安迪昨天晚上才认识的,那时安迪见走在平原上的风灵有些疲倦,所以便留下风灵借住。 “说起来,风灵,你是参加达尼桑榆的吧。”安迪看着风灵问道: “当然啦”风灵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他忽然看见安迪一副纠结的表情。 “达尼桑榆可是要在下个月才开始呢。” “啊……啊!”风灵的语气声微微提高。 “不过没关系,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的。” “这…不好吧”风灵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毕竟是朋友嘛。”说着安迪微微一笑,他拉着风灵的手,奔下了阁楼,他抬头看着天空上那轮高洁的明月,又用手指着它,说道:“我们永夜城其实就跟这名字一样,永远的高悬于我们之上的夜空,我从小都待在永夜,从来没有见过白天,当然,其实我也可以离开永夜,不过那种时候还没到。”说着安迪又笑了起来,他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玩偶熊,高兴的给风灵介绍说:“这位是熊先生塔其米,这是我爸爸妈妈们在临别时送给我的,他们一起去了幽域,好像已经有了十二年了吧。还是没有回来呢。”说到这里,安迪叹了口气,后又微笑着将熊先生塔其米介绍给了风灵,而风灵耐心的听着,不时也去摸摸熊先生。不觉间,明月升至了最高点,安迪打了哈欠,他看了一眼风灵,风灵向他眨了眨眼睛。 “好困,睡觉去喽。”安迪将熊先生抱在胸里,跟着风灵的脚步登上了阁楼。 阁楼上,其实也堆满了扎放整齐的稻草,两位少年将稻草当作枕头,又故意将有些整齐堆放的稻草铺开当作被子,两个少年的头靠在稻草上,微笑着看着上面的天窗,一道道灿烂的星辰与一条长长的银河相镶,外面偶尔传来的风声以及风车的扇叶的吱吱呀呀的转动声被配成一首奇妙的曲子,风灵抽出一根笛子,放在嘴边,正要吹动时,却忽然听见了安迪平稳的呼吸声,风灵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笛子,他将自己的头埋在蓬松的稻草里面,忽然又睁开一直眼睛,他悄咪咪的打量着外面的星空,那些璀璨的星辰一闪一闪的,如同安迪的眼睛一样,那条长长的银河光目多彩,不自觉间,风灵的嘴角勾起了笑容,他闭上了眼睛,过了良久,他又睁开眼睛,他看着正在熟睡中的安迪,默默的说了一声“晚安”,尔后,风灵又看见了安迪怀中抱着的玩偶,又再次说了一句:“晚安,熊先生。” 风灵嘴角含着微笑,沉沉的睡了过去…… 风筝与向月葵 一轮一轮的风车扇叶被风缓缓的带动着旋转,飘扬的扇叶流转着,它们倾着风,挽着雨水。远处的永夜城里也传来了一阵阵的风琴声,月幕之下,有两个少年在放风筝,他们互相追逐打闹,忽然间,一个少年脚下一滑,他托着另一个少年从草原上滚了起来,等到他们终于停下来时,他们的衣服上,发丝上都夹杂了那些即将逝去的草叶…… “风灵,我们的风筝呢?”安迪揉了揉自己的头,看着他身下的风灵问道。因为刚刚安迪滑了一跤,滚落在草地上时随手拽上了风灵,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安迪压在了风灵身上。若是真要算安迪其实也不重,只不过还是压得让风灵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那边呢。”风灵四处张望,最终指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向日葵之海说道:那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安迪用来扎风筝的稻草的一角。风灵勉强站起了身,缓缓的步入了前方一望无际的向日葵海,那一株株向日葵要比风灵还要高许多,风灵就盲目的在里面寻找着。突然间,他看到了隐隐约约出现的稻草风筝,风灵抓起了风筝,径直调过头,急急忙忙的往回走。 “喂,风灵。这里!” 安迪朝着风灵喊了一声,紧接着,风灵就急忙跑了过去。沿途的向日葵笔直的挺立着,风灵一路奔跑也没有将它们拦腰截断。 “一起将它放飞吧” “……好” 两个少年将风筝托在手上,一缕微风拂过,风筝直直的飞向天空,天空上的星星不断闪烁着,一轮白洁的月色映在远处那潭水井里,那些金黄的向日葵正将头向着天空上那轮洁白的月亮。微风吹拂着风筝向着高空飞去,仿佛要让风筝与那些灿烂的星星在一起玩耍。 正巧在另一边,一驾华丽的马车在此停下来,马车的主人看着这满天的星河与一只小小的风筝作伴,轻笑一声。随后伸出一根手指,在手指尖端出现一缕小小的风丝。而后,风丝竟开始变得细长,直至伸到星空。一端连接在马车主人的手指上,而召一端的风丝却变出了一只长着宽嘴,大眼睛的怪鸟。 “好啦好啦,让风筝在飞得更高一点。”安迪托着连接风筝的线,在这片山坡上开始了疯跑,一边跑,一边笑。而风灵则跟在安迪的后面,他们都看着自己头上越飞越高的风筝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而就在此时,一只怪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范围中,宽嘴和大眼睛且羽毛不齐整的怪鸟一看见风灵他们的风筝就径直冲向了风筝。 “候鸟,风灵。这是候鸟”安迪大声的喊着,但他的嘴角依旧微微勾起,没有半点惊慌。 他将风筝倒悬着,露出风筝最坚硬的部分,向着那只候鸟撞去,可怜的候鸟在那被撞上的一瞬间就消失了…… 苏格纳黑着脸,她很不高兴,她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人:“安娜,凯恩……我感觉刚刚的那个风筝很可能是某个特殊组织的信号,所以必须一定要毁了它。”苏格纳用坚定的眼神看了看安娜,又向着凯恩眨了眨眼睛。安娜没有答复,它的目光一直在她旁边这一位来路不明的少女原蒂娜诺百川身上,但她还是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至于凯恩也是简单的应了一声,随后伸出手指,开始凝聚风丝…… 轰!……轰! 远处的海浪不停的拍打着近岸的礁石,雷声夹杂着雨水从漆黑的天空中落下,这里的天空被厚厚的乌云笼罩,恐怖的氛围在这里流出,而就在此处,在此处的岛上正屹立着一座古老的修道院。 修道院的围墙上爬上了许多紫阳花,深邃而又迷人的花瓣散发着令人感觉到温暖的奇怪的花香,这里的修女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捧着一本厚重书籍就坐在树下默默的熟悉着,而在修道院的最高一层楼,在被漂亮的玻璃拼合过后的窗囗后面,正跪伏着一位少女,她神色虔诚卑敬,她举起双手,在双手手上有一支点燃了的白色的蜡烛,少女的口中念念有词。她紧闭着双眼,从她起伏的胸口来看,她现在并不平静: “伟大的黎明之神艾瑞克斯” “我是您虔诚且卑微的信徒” “现在的星辰之光已变” “不详的岩之蔓将要显世” “此刻,卑微且渺小的我” “高呼您的袛名,以守护修道院之名” “与黎明缔约……” …… “呼呼……呼”做完一切工作的少女剧烈的喘息着“还是差一点吗?”少女笑了一下,笑得有些苦闷,她的嘴角慢慢的溢出血,最后少女倒在了地上,渐渐没有了呼吸。 这时候,旁边的修女脸色平静的把那位失败的修女带了出去,暗示下一位上。 “果然吗?一群披着修女的皮的普通女人果然不行吗。连取悦神明都做不到的家伙,我想不用在继续了。”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是一个留着短头发的年轻女人,女人的面色很冷,穿着不符合她气质的修女套装。 “好啦好啦,伽罗就让他在试试吧。” 又是一道少女的声音,那位抬尸体的修女楞了一下,她看向来人,是一身纯白的一裙,修女一楞,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连忙将左手放在胸前,施了个礼。 “尼娜殿下,教母想让你先跟伽罗一起,去往永夜城参加达尼桑榆。”一个小修女急急忙忙的走到了门边,用左手按在胸口上施礼说道…… 黎明修道院 “咦……教母竟然肯让我出去了。”那位少女摸了摸嘴,甜甜一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尼娜殿下,我觉得这种事应该由我一个人去办。”伽罗楞了一下,她提起尼娜的后衣领,随手将她扔到了一边。 “这种事还是我去吧,你去跟教母……算了,还是我待会亲自去跟教母说,你先下去吧。”伽罗揉了揉额头,看向旁边被她扔到一边的尼娜,叹了口气。 “喂,伽罗。好歹我也是黎明修道院的神女殿下,集尊贵,爱戴于一身啊。喂,带我一起去嘛?”见到伽罗没有任何表情,尼娜的脸色渐渐开始了变化,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下一刻,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哭声响彻整个修道院。 “不嘛不嘛~尼娜就要去嘛,跟伽罗一起去嘛……” “好了,尼娜殿下。您是黎明修道院的神女,请您收起您那副样子,关于这个,我会跟教母说的,但我能保证教母会同意我独自去的意见。”伽罗挽起了她那件有些奇特的修女袍袖子,一把提起尼娜的后颈,往门外走去…… “按照常理而论我应该已经死了,可为什么我还能感受到夜幽花的香味?这个世界还需要我吗?我要做些什么?”原蒂娜诺百川揉了揉眼睛,她抬头看向马车上的人们。 离永夜城已经没多少距离了,马车上的颠簸有些让原蒂娜诺百川心里发闷,她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月光透了进来,皎洁的月光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远处的风车和一排排金黄的向日葵相得益彰,而在这草原上的永夜城此刻也传来阵阵的风琴声,原蒂娜诺百川楞了一下,她仿佛听见了神圣的修女的赞歌和来自信徒的虔诚的祈祷…… 漫漫的长夜之中,旅人是很难找到除了月光和来自永夜城的光之外的光源。黑暗与不洁在这里彰显它们的神威,一缕缕细弱的风吹拂过金黄的麦子,吹拂过高大的风车和金黄的向日葵,它们在这里待了太久太久了,根茎已经伸入了这个地域深处,干涸的河床和已经多久末见的太阳成为了它们抛弃希望的原因,它们情愿将自己的根伸入这坚硬的岩土层部分汲取养分,也不愿去找寻那根本不存在的希望。 风车的扇叶上爬满了藤蔓,这使它的每次转动都传来了吱吱的响声,它们中的很多都已经年久失修了,腐朽的槐木已经不复往日的神采,朽去的老木在微风中摇曳,它们屹立在这,如同守卫一般守护着永夜城。明亮的,光洁的月亮照耀在这片土地,风灵就站在那高高的风车之上,他的头发湿哒哒的,一滴滴的水珠顺着他柔顺的头发滚落下来,风灵伸出手掌,一团奇异的黑色火焰出现在风灵的手中,风灵将火焰高高举起,那漆黑的火焰立刻变得火红,就如同一个小太阳一样。明亮的光从风车上照下,耀眼的光辉几乎遮盖了风车顶上的风灵的身影。 “太阳?这才是太阳,风灵……就是我的太阳。”安迪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风灵在他的心里的地位无限拔高,他就是太阳,我的太阳……安迪如此想着,他揉了揉眼睛,缓缓的往风车的方向走去…… “亚撒利克斯?那家伙竟然被天象放出来了,这可真有意思。是天象察觉到什么了吗?”塞吉斯端坐在花都中心城堡内属于花神的神座上,他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神座上的扶手,他抬起头,看向某个黑暗的角落。 那个角落直通走廊,从那里不断传来脚步声。 “哟,稀客啊。”斐尔环手抱胸慢悠悠的走到神座前,俯身望着塞吉斯,一只手直接弹到了塞吉斯的额头。随手又取下了塞吉斯的兜帽。 “塞吉斯,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啊。”斐尔用手挑起塞吉斯的下颚,仔细的端详起塞吉斯的脸。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漠和一点点的羞涩表现在塞吉斯的脸上。塞吉斯不安的别过头去 “你,你干嘛?” 斐尔直视着塞吉斯那双带有光辉星辰的眼睛:“嗯嗯,的确很迷人呢?” 斐尔更加凑近了一点,她注视着塞吉斯,此刻他们的距离已经算是贴近了,斐尔的唇离塞吉斯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塞吉斯羞怯的扭过头,连忙起身。 “我……我要……离开了,斐……斐尔,那……那位月泉的灵魂之神要见你。”塞吉斯吐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往日的样子。 “月泉的灵魂之神罗尔赫斯?我记得那位神明此刻应该在古都吧!”斐尔挺起胸看着塞吉斯露出冰冷的笑:“罗尔赫斯,掌控明心及秩序,若我没记错的话,他在百年前就前往了古都,怎么会要见我?” “他回来了。”塞吉斯冰冷地回答道。 “呵呵,我知道了。”斐尔笑了一声,她的身形消失不见,化为了漫天飞舞的花瓣。 “若你欺诈我,嗯哼……” …… 安娜看着马车外的风景打了一个哈欠,她转过头,看向一边的原蒂娜诺百川,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原蒂娜诺百川是这个名字吧?那么我就叫你百川吧,你从哪里来啊。”安娜大大咧咧的开口问道。 “……,我来自极恶罪都。”原蒂娜诺百川平静的开口回答道。 “什……什么,极恶罪都。”安娜楞了一下,她将头又扭到一边去,没有再说话,马车上再度陷了沉默。 你……见过黑暗吗? 铛,铛~铛 永夜城外响起了悦耳的铃声,微风悄悄地爬上城墙上的白乐花瓣上,将花香送到了永夜城内每个居民的身边。 在永夜城内最中心的城堡内,一位少女推开蓝紫色玻璃拼接的窗户,她靠在窗户边上,慢条斯理的梳理着她长长的头发,将头发盘起,她望向窗外,轻轻的哼着未知名的歌谣。忽然间,远处的一道耀眼的光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太……太阳,这是我们……永夜城的太阳?”莉莉丝望着窗外,表情飘忽不定。而后,她终于打定了主意,叫来了待者,就要换衣服…… ?~?……? 风车之上传来了曼妙的音乐,悠扬的笛声被微风吹过草地,吹过稻田,最后又随着风车的叶扇被吹散了。向上望去,一轮孤独的明月呆在天幕之上。 “今天的永夜城没有星星呢?”安迪安静的坐在风灵的身后。他看见风灵的手上有着一团耀眼的光芒,如同真正的太阳一般。此时,风灵的嘴边有一根小巧的笛子,悠远长明的音乐从那根笛子里传出,随着风的痕迹向远方流去。轻轻的飘向远方。 “真是令人满意的音乐,两位不如来我家做客啊。” 一道俏皮的女声打断了安迪与风灵这片刻的宁静。 安迪抬起头,一个相貌极好的少女,手拿一柄小小的折扇,穿着华贵的黑色棉袍,头上戴着镶嵌了红宝石的头冠。 “我想我们见过的。”风灵将笛子收在袖囗间,抬起头看向莉莉丝。莉莉丝好像也认出了风灵,可正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在风灵旁边的安迪:“莱……森。” 莉莉丝看着安迪的脸,念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她的思迅也随之飘向远方。 那是莉莉丝与莱森的第一次见面,与许多贵族女孩一样,她从小就成为了笼中的那只高贵的金丝雀,她被关在城堡里,每天都被那些所谓的贵族仪礼和兴趣所束缚。直到某一天,她好不容易逃离了仪礼老师的训诫,正躲在一颗大树上看着魔法书,忽然间,一阵狂风刮来,将莉莉丝手上捧着的魔法书吹到了那位正在钓鱼的少年的旁边。 “喂!你,去捡回来。”莉莉丝看着那位少年如此命令道,少年放下鱼竿,恭敬的朝着莉莉丝行礼,然后拿起鱼竿继续钓鱼。 “喂!我说,你是没听见吗?” “我不叫喂,我叫莱森。在你请求别人帮忙时或许应该加一个请字并且应使用尊称。”少年终于放下了鱼竿,他冷着眼睛看着莉莉丝,眼神中不含有任何情感。然后,他将旁边的书捡起,走到树下。说到:“莉莉丝小姐,我不是你们家的家仆。我是人,不是那些连狗都不如的家伙。” 那天,年轻的莱森如此说道。他将书还给了莉莉丝,径直一个人走了。 许是命运之神的捉养,在次年。新一批的奴隶被揽进了城堡,那时的莉莉丝14岁,长得亭亭玉立,已经在永夜城内有了不少的追求者。她用手撑着头,坐在王座之上,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扫视着这些新来的家伙,而后。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棱角分明带着傲气的脸。 “哥哥,那个人,那个人我要了,你不准跟我抢。”莉莉丝看着自家兄长说道: “你若觉得他有意思,你就拿去吧” “谢谢哥哥。”得到了兄长的允许,莉莉丝很高兴的挽起了袖子,转过头,向着莱森勾了勾手指。 两人很快出了大厅,一路上,莱森沉默不语。 “喂!你现在是我的家仆了,你以后要听我的,知道了吗?”莉莉丝从旁边拿下待者递来的长鞭,站在莱森的面前,舞了几下。 “你以后要是不听话,我就用这个打你,听见了吗?”莉莉丝高声说道: “嗯” “你这是什么态度!跟我走,本小姐今天要骑马。”莉莉丝拽着莱斯来到贵族专用马场,刚到地方,莉莉丝就让莱斯跪下“喂,这马太高了,我够不着,你让我踩你背上。快”莉莉丝强迫让莱斯下跪,旁边的待者一把摁住莱斯,强制让他跪下。 莉莉丝轻盈地踩上去,眼睛转了一下。然后跳起来,狠狠的踩了几下。忽然间,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喂,你这个家伙。竟然让莉莉丝小姐摔到了地上。”旁边的待者伸出手,正想打莱斯巴掌的时候,莉莉丝却伸手拦住了侍者。 “我的奴隶,还用不着外人了管教。”莉莉丝爬了起来,翻身坐在了莱斯的背上。 “喂,你叫莱斯是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坐架了。”莉莉丝其实不是很高,但她骑在莱斯身上,终究还是很怪异,莉莉丝就这样骑着莱斯逛了一圈马场,才停下。莱斯的手掌血迹斑斑,马场的路多是鹅卵石铺成的,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将莱斯的手掌磨出一大片血迹。 夜晚,诺大的城堡里响起脚步声,莱斯被莉莉丝托着来到一个房间前。 “这个房间以后是你的了,我刚从兄长那拿来了治擦伤的药,你拿着。”莉莉丝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莱斯,将药塞进莱斯手心。 推开门,整个房间是淡蓝的配色一套华贵的桌椅,旁边有一张大床,天花板上是蓝色的纱灯,四周是云灯草。莱斯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不是给奴隶的房间,反而像是给客人准备的。 “好了,这一会就属于你了。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明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我要看见你亲手为我泡的茶。”莉莉丝说完,转身而去。 莱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药,又抬头看着莉莉丝远去的背影,将手中隐藏起来的刀刃揣进了口袋里…… 自私自利的神明 达亚霍普琼斯 “莉莉丝小姐,起来用餐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将正在熟睡的莉莉丝唤醒,莉莉丝微微睁开眼睛,在她眼前的是一张带有极不情愿和一点点羞涩的少年表情。 “莱……斯”莉莉丝有些复杂的叫出了少年名字。少年回头正投以春风般的微笑。不料,一把短剑径直刺向他,少年微笑的表情僵住。莉莉丝从床上爬起,将短剑架在莱斯的脖子上。等到了莉莉丝完全起来的时候,短剑才离开莱斯的脖子。 “以后不准靠近我,小心我杀了你。”那天年轻的莉莉丝如此认真且凶狠的说道。 “嗯”莱斯小心的应下了,后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莉莉丝下了床,叫来两三个女仆,在梳洗完毕后,直接出了城堡。连莱斯准备的早点她看都没看一眼,就叫人喂给了城里的流民。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至少是对莉莉丝来说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今天是她的生日,是她15岁的生日。当太阳撒过窗边,照在她的脸上时,她就已经醒了。15岁,正是一个少女梦如歌的年龄段,这一天里,没有人可以违背她,哪怕是她那位一直很严厉的哥哥也不行。 “莉莉丝,黑暗教团的圣女苏格纳小姐明天就要来了,我相信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记着多和她交流,最好能问出点什么……”那一天,她的哥哥如是吩咐道: 正午,月亮在永夜上方的最高处,一辆马车从遥远的地方奔驰而来,驾马的待从高高的扬起长鞭,神态自若。在马车的后面还跟着数位骑着黑马的黑暗骑士。 “停下”马车内传来一声冷呵,幼年的苏格纳在数位黑暗骑士的簇拥下缓缓下了马车,那是苏格纳与莉莉丝.柴达斯的第一次见面。 “你好,我的名字是莉莉丝.柴达斯。欢迎您的到来,黑暗教团的圣女苏格纳小姐。您的到来使永夜城仿佛都有了太阳般闪亮。” “多谢您的赞美,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来到永夜城,这里的风景我在马车上一直是赞不绝口。”苏格纳将手帕递给旁边的黑暗骑士,走到了莉莉丝的身侧。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听你的兄长说起过,你喜欢搜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我就稍稍的准备了一点薄礼,请务必要收下,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苏格纳说完,叫来了四个身强体壮的黑暗骑士,从随行的马匹上,抬下整整两个大箱子。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苏格纳笑着,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堆堆罗列整齐的首饰,有着镶金的怀表,如同碗口一样大的红宝石,象征着绝对友谊的彩色苍桐花,以及许许多多莉莉丝念不上名字的奇珍异宝。 “这真是太感谢了,请往城堡里坐吧,我真是失了礼貌,竟让客人在永夜城外吹了这么久的冷风,还请城堡里坐吧,宴席和歌舞已经准备好了,兄长也在那等着我们的到来呢。” 莉莉丝说完,领着苏格纳一行人去往永夜城中心的城堡…… “莉莉丝小姐,科威斯大人已经在宴席上等你们很久了。” “我知道了,不需要你在重复。”莉莉丝抽走了莱斯,带着苏格纳进入了大厅,推开厚重的大门,大厅里坐落已满的宾客,他们之中有的是本地的贵族,有的则是外乡来的平民或上流阶层,他们的面前摆满美味的食物,然而却并没有一个人先动筷子,他们都在等,等谁呢,自然是等这次宴会的主角了。 莉莉丝坐到自家兄长的旁边,一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拉起苏格纳的手,走到宾客中间,跳起了美丽的舞蹈,穆丽而又优雅,苏格纳在跳舞过程中全程呆住,像提线木偶般,任凭莉莉丝的摆布。 也不知道这场宴会持续了多久,等到了日落,宾客们都走光了,莉莉丝才停下。 “我这是……”莉莉丝揉了揉脑袋,她看着面前的苏格纳,苏格纳小脸通红,不停的喘着粗气,跳了怎么久的舞,她是怎么做到的,苏格纳在心中不禁发问。 “莉莉丝小姐,科威斯大人要我嘱托你早些休息,须便带苏格纳小姐去往她的房间。”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莉莉丝随口打发走了莱斯,揽着苏格纳的腰走向走廊。 “……,达亚霍普琼斯。这样真的可以吗?”莱斯在心底向着一个陌生的身影发问道: “当然,嘿,嘿,嘿哈哈哈”诡异的身影恐怖的笑着,他穿着兜帽黑袍,戴着银白色的笑脸面具,一串串锁链将他死死地钉在那,钉在莱斯的心脏那。 “苏格纳小姐,若不嫌弃,今晚就和我在同一个房间挤挤吧。”莉莉丝面含温笑,带着苏格纳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根本不过苏格纳拒绝的机会,很快莉莉丝关上了房间的门,将苏格纳扶倒在床上,自顾自的将一块手巾蒙在苏格纳的眼睛上。 “莉莉丝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苏格纳感觉到了不安,她害怕起来了“你不会是……” 莉莉丝.柴达斯:“……” “我不是,我只是想让你休息一会,这手巾每天都在净水中浸泡,可以让眼睛更加深邃迷人。”莉莉丝出口解释了一下,将头埋进枕头里,脱下鞋子,搂着苏格纳的头,竟直接进入了梦乡。 等到苏格纳好不容易拿下了手巾,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搂着,那个东西还散发着呃……迷人的香气,那是无话可说的柔软。 苏格纳靠在莉莉丝的身上,她感觉自己一切的烦恼包括练习魔法时被厄修斯主教的训斥和对于水元素魔法的一窍不通的忧愁被溶解了,很快两个少女就互相依偎着,甜甜的挂着笑脸的进入了梦中…… “达亚霍普琼斯。被信徒抛弃的神明。从此只相信自己的绝对自我主义的神明,掌握人心的贪婪,曾经和坎得的窥视之神阿根托落和月泉的灵魂之神罗尔赫斯有过合作……不过最后被天象和亚撒利克斯所诛杀在永夜城……” 人性本恶 “本就是一个仆人啊,家仆……现在的你原谅我了吗?”苏格纳看着马车外的月亮陷入了沉思,这是她第二次来到永夜城,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是为了庆祝莉莉丝.柴达斯15岁的生日,在那时,她渡过了一段小有的快乐时光,可那终究无法挽回,这是她苏格纳的错,她无法挽回……无法挽回那个家仆的生命,想到这里,苏格纳自顾自的裹紧了衣袍,身子不由得往边上的凯恩凑,这种寒冷的感觉,就让她想起了她当时与莉莉丝决裂时的感觉,那只是一个家仆而已…… 距离莉莉丝过完生日已经有十多天了,这几天里,莉莉丝和苏格纳的友谊持续增长,她们玩在一起,睡在一起,甚至连洗漱都在一起。因此,在这些天里,永夜城里的居民经常可以看到,两个穿着华贵的漂亮少女在永夜城的街道上到处追逐打闹。直到某一天,苏格纳要走了,这是她在永夜城的最后一天,莉莉丝邀请了许多人一起在城堡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来吧,一起敬我的好朋友苏格纳,祝她回程中一路平安。”宴会上,莉莉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须着她的衣服慢慢滴落,将她的胸口都打湿,露出洁白的睡衣。 “莉莉丝,你喝醉了,先休息一会吧。”苏格纳走上前,扶起莉莉丝,正要往回走,却突然发现周边喧闹的人群停止的动作。 “我的名字是达亚霍普琼斯。您好,我亲爱的黑暗圣女殿下。”黑暗中走出一位少年,带有傲慢与无礼的表情。 “你是……莱斯,是你做的手脚。”苏格纳认出了这位深得莉莉丝喜欢的家仆,在某一个晚上,莉莉丝跟苏格纳说起这位少年,她说:“我其实……有点喜欢这个家仆,他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有什么目的,也跟你一样,呵。”那个时候莉莉丝提起他的时候面含温情,笑的很开心。这种笑容让苏格纳不由自主的沉沦进去,那是她不曾感受到的美好。 “呵呵,我的名字是达亚霍普琼斯。莱斯只是现在这个身体主人的名字,当然,他也看到并使用这个身体。”达亚霍普琼斯笑了一声,接着用疯狂的眼神看着苏格纳:“你的身体,不,他说你怀中的身体好像要比他的更好,哈哈哈。”达亚霍普琼斯突然猛扑过来,张开大嘴,一个半透明的灵魂出现,而在它的胸囗,正跳动着一个有力的心脏。 “她的身体是我的了,哈哈哈。”达亚霍普琼斯癫狂的笑着,伸出了双手,正要去拉扯苏格纳的灵魂时,却突然出现了一道光。 在光的照束下,达亚霍普琼斯的灵魂不断变小。 “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艾瑞克斯。我是……”不等达亚霍普琼斯说完,他的灵魂就被泯灭在光束下,连一缕灰都没能留下。 “这是……得救了吗?”苏格纳瘫坐在地上,周围人群重新恢复了喧闹,只有莱斯,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突然间,莱斯的身体上出现了一团火焰,是苏格纳正在用火焰焚烧莱斯的身体,周围的人群没有阻拦,一个家仆而已…… “你在干什么!苏格纳。”一声怒喝,将人群拉回现实。 莉莉丝用手指着苏格纳,表情上的怒火已经掩饰不住了,人群中传里喧嚣,纷纷逃离开了现场。 “你在……做什么啊。”莉莉丝竖起手中的短剑,一剑刺在了苏格纳的旁边。 苏格纳没有说话,她冰冷的看着莉莉丝说道:“这个家仆没有礼貌,我帮你杀了。这只是一个家仆而已” 说完,苏格纳转身而去,随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应声破碎,苏格纳的身影消失在了城堡里,只留下泪流满面的莉莉丝扶着半焦的莱斯尸体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你知道你爱的人想要你的身体,你爱的人想要杀掉你。不,不,你不会知道的。这一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哪怕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哪怕我永远背负上你的讨厌……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哪怕会为此付出代价……” “喂,你还好吗?”风灵打断了莉莉丝逐渐飘远的思绪。莉莉丝抬起头,她的手紧紧的抓住安迪的衣服,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她抱住了安迪,并且送上一个吻,来自贵族少女深情的吻…… “你……”安迪想推开莉莉丝,却突然感受到一股让他无法挣脱的力量,莉莉丝抱住了安迪:“我只是想把几年前未给你的还给你。”说着莉莉丝红着脸,埋进了安迪的胸口。 风灵楞了一下,后退了几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且还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嘶~疼,这不是假的啊。”风灵缓过来神,莉莉丝还紧紧的搂着安迪。安迪手足无措,他迷茫的看着风灵,想要伸手求救却突然被莉莉丝被拦了下来。 “莱……安迪,带你的这位朋友跟我一起去城里走走吧。”莉莉丝挽着安迪的手,自顾自的将安迪拉向永夜城。 “喂…喂,你们等等我。”风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跟上去。 待者架着马车,高高的扬起长鞭,马匹的嘶鸣声被风夹带着吹向远方。车厢内,莉莉丝揽着安迪的手,就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肩上。而安迪,他的手微微颤抖,脸色十分苍白,他的嘴唇也在颤抖,显然是还没有回过神。 风灵将头撇向一边,“这次是要进永夜城了呢?”风灵想着,随意的将目光投向这座豪华坐架的内设。 风灵所坐椅子的毛皮构成明显是经过处理的,坐上去,是一种风灵也说不出来的舒服的感觉。莉莉丝将头换了一种舒服的姿势躺在安迪怀里,她的那双漂亮的灿烂的眼睛一直在死死的盯着安迪的脸,眼睛里还不时闪过痴迷的神色。 安迪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努力不去看莉莉丝,将表情放得自然。可依旧没什么效果,莉莉丝依旧死死的盯着安迪的脸,这让安迪更加不好意思了,他的脸变得通红,整个马车内安静的过分,仔细听的话,也许还能听到某人的心跳声。听!扑通~扑通…… 孤傲的天才,安蒂斯 极恶罪都 “决定了吗,今天就去吗?为什么不能等等呢……我……。”罪都城门口,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女正在恋恋不舍向她面前的少年告别。她的脸上有着十分浓厚的妆,打着耳钉,头发不整齐的披在肩上,像是许久没有打理。 安蒂斯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波动,将头撇到了另一边。“我走了,你自己保重。”安蒂斯说完,一脸平静的离开了罪都。少女倒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她看着安蒂斯离开的方向,甜甜一笑,脸上挂着说不出来的温情。 “达尼桑榆对吧?永夜城的地界……啧啧啧,真是可惜了,本来想在劝劝安蒂斯的。不过…说起来,安蒂斯这次回来后,应该就会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了。嗯……要不我也去永夜城走走。”穿黑色大衣的少女摇了摇头,急忙将这个愚蠢的想法甩出脑海。 “真是的,我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念头。安蒂斯一走,我怎么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了。看来,我还是太依靠安蒂斯了。”少女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进了罪都…… “大哥哥一直看着我,其实是想要我的手中的奶糖吧?对吧,对吧……” 这是安蒂斯离开罪都,前往永夜城参加达尼桑榆的第二天。安蒂斯没有选择走宽阔平整的路径,他所选择走的这条小路,前不久才刚下过雨,道路泥泞不堪,又有点湿滑,周围都是枯黄的树木花草,一层层厚厚的乌云压在天空,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偶尔听见天空之上传来几声鸦啼,着实叫行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到底安蒂斯走了多久,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幼小的孩子。男孩手中紧紧拽着一块奶糖,他警惕的看着安蒂斯,害怕的伸出了小手。 安蒂斯用平静的眼神看着男孩,他的表情很冷淡,与他刚出城时的脸色几乎没有不同。 “……”安蒂斯的没有理会男孩,他悄悄地绕了过去,径直离开了这里。 “等等,大哥哥。你是罪都的人吧,我想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把我手里的糖给你呦~”男孩的表情什么温顺,他睁大了眼睛,用撒娇的语气开始在安蒂斯的身后询问。 “大哥哥,你知道罪都里有个女人叫做原蒂娜诺百川的吗?她是我的朋友,我想去找她。” 听到男孩的询问,安蒂斯突然楞了一会,他转过头,平静的看着男孩,说道:“不知道,罪都是很大的,你可以去罪都问问其他人,但我不能保证其他的罪都人可以做到不伤害你。毕竟像你这样品相不错的家伙在奴隶市场还是挺值钱的。” “哈”男孩好像被安蒂斯吓到了一般,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声嘀咕了几句。 “你在说什么?”安蒂斯问道: “没……没啥。”男孩答道,绕过了安蒂斯头,头也不回的走往罪都的方向走去。 “……”安蒂斯没有在管男孩的去向,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厚重的乌云依旧没有散去,周围的气氛宁静的有些诡异安蒂斯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烛灯,看着那位男孩逐渐远去的背影,安蒂斯自顾自的径直离开了…… “我们到了,莉莉丝殿下。”车厢外传来待者油腻的嗓音。接着门被打开了,待者跪伏在外面,任由马车里面的人踩踏。莉莉丝第一个先出来,她踩在待者的背上,挽着安迪的手,缓缓下了马车。 风灵从马车上跃下,他看着面前这座巨型城市,高大的城墙竖立着一位位穿戴着黑色铠甲,不怒自威的士兵。他们手中把持着巨大的单手剑,脊背上吊挂着厚重的盾牌。穿过城门,是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和一条直通永夜城中心城堡的大道。用鹅卵石铺成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一些小型的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前行。街道两侧是一排排有着三四层的别楼。干净明亮,在别楼门口还有着许许多多的由云灯草作为原材料,花都工匠亲手雕刻的精美路灯。 莉莉丝挽着安迪的手,将头轻轻的靠在安迪的肩膀上,侍者和风灵则走在后面。几人就这样漫步在永夜城的街道上,滋溜溜的晚风将路灯里的云灯草吹散了,街道上的人群不见得变少了,反而越来越多。风灵伸出手,一片枯黄的树叶自路边高大的树木落下,慢慢悠悠的停在风灵的手上。 “现在应该是秋天了吧?”风灵沉思了一会,将手中的树叶放进了腰间的小包里面。 “我……我饿了。”安迪小声的转过头跟风灵说道。 风灵也慢慢的点了点头,他也饿了。许是莉莉丝察觉到了异样又或者她听到了安迪的话,将头转了过来。 “你们都饿了吧?”莉莉丝向着风灵一行人问道。 “嗯嗯”风灵连忙点了点头,安迪也是急急忙忙的嗯了一声。只见莉莉丝点了点头“确实,我也饿了。” 莉莉丝拉着安迪的手,突然望向后面:“我们去城堡吧。”莉莉丝说着,突然又向风灵旁边的侍者吩咐道:“你去跟我兄长说我今天要在城堡招待很重要的客人,叫米托准备一些我们永夜城特有的美食。快去快去。”打发走侍者,莉莉丝又突然看向风灵。 “之前我们在月泉相遇时有过一些小的误会,我希望你能够原谅。那么,现在欢迎你来到永夜城,此后你在永夜城的所有账单均由我们柴达斯家族承担,希望你在永夜城过得愉快。” “……”风灵沉默着点了点头,看着风灵还是没有理解自己意思的莉莉丝,渐渐有些急躁了。她思考了一会,突然指向左边的小巷说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有一个朋友,叫做尼娜。她在昨天突然失踪在了那个巷子里。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找到她,拜托了。”莉莉丝向风灵眨了眨她的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 “……”风灵看着,依旧沉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莉莉丝指着的方向而去。 安迪想要拉住风灵,却莉莉丝紧紧的抱住了手。拉着向中心的城堡走去…… 尼娜…… “这就是永夜城吗?可真是热闹呢。”尼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转过头来,看向后面一脸冷淡的伽罗。 “喂喂,伽罗这可是我和你的第一次出门,开心点。来,给本神女笑一个。”尼娜走到伽罗面前,用手挑起伽罗的下颚。 “拿开……”伽罗冷冷的开囗说道。 “嘿嘿”尼娜笑了一声,将手乖巧的放了下来…… “伽罗,我们这是去哪啊?我还想去买两件永夜城特有的衣服呢。”尼娜有些不满,她将小嘴高高撅起,鼓起了腮帮子。 伽罗没有理会尼娜,她牵着尼娜的手缓缓离开了永夜城,穿过永夜城的城门,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平原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就静静的伫立在不远处。 “果然……他们也来了。”伽罗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冷冷的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苏格纳殿下。我感觉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苏格纳看了一眼四周,除了远处有一个女人带着另一个少女外就没有别的人了。四周十分的寂静,连风车转动的声音都没有。 “怎么会?”苏格纳笑了一声,看向尼娜和伽罗。“两位是莉莉丝派来接待我们的吗?那真是有劳了。” “……”伽罗没有说话,从她的那件全黑的修女袍的宽大的衣袖筒里取出一柄长弓。 “小心”安娜惊呼出声,苏格纳慢条斯理的看了一眼疾驰来的箭,伸出了手掌。 凶猛的火焰铺天而起,在永夜城外,强烈的火光咆哮着挡下了伽罗射出来的利箭,并继续冲向伽罗。 “散!破魔之箭”伽罗再次搭弓拉弦,一枚金黄色的利箭自弓而出,直面苏格纳释放出的火焰。 呼!就在利箭接触火焰的一瞬间,火焰就好像被凭空蒸发一般,消失在这里。紧接着,金黄的利箭后又跟了几发黑色的刃箭直面苏格纳而去。 “圣女小心”凯恩拔剑而起,将剑身挡在苏格纳前面。在箭击在凯恩的剑上激起一阵烟雾。 “没事吧?”凯恩有些紧张的看着苏格纳问道。 烟雾散去,苏格纳完好无损的站在凯恩的后面。 “……”苏格纳看着面前的尼娜,而同时尼娜也在审视她面前的这些人的实力。最后,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做掉她,凯恩” “做掉她,伽罗” 说完,两人皆是一楞。随后看向对方的眼神更加凶狠。尼娜就像炸毛的小猫咪一样,恶狠狠的盯着苏格纳。苏格纳内心被尼娜看得发毛,急忙间两人竟对上了眼睛。 “上吧,吾之待从伽罗。” “……”伽罗冲了上去,挽箭搭弓先射下了骑在马上的数位黑暗骑士,又将箭对准了另一边的原蒂娜诺百川。 随着箭刃破空的声音,苏格纳等人皆是没反应过来。 “小心”苏格纳第一个出口提醒道。 “额……”原蒂娜诺百川偏过头,那束箭径直从原蒂娜诺百川刚才的位置穿了过去。 “依据刚才那束箭的轨迹来说,你……是真的要杀我”原蒂娜诺百川挽起头发,将披散的头发扎成马尾,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伽罗。 阴影中,突然一把匕首架在了伽罗的颈上。“不许动”伽罗的耳边传来凯恩低沉的声音。 “……” 伽罗举起双手,将长弓轻轻的放在地上。忽然,伽罗的身体整个软了下去,化作一摊清明的水。 凯恩皱起了眉毛,将匕首往苏格纳身后的方向扔去。仿佛是击打在钢铁上,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一轮翻飞着的火焰将苏格纳包裹起来,形成一身红色的盔甲。 “需要帮忙吗?”安娜走到凯恩的身旁,双手环胸。 “谢谢,不需要”凯恩神色严峻着拒绝了安娜的提议,忽然几发利箭破空而来,直击凯恩的眼睛。 轰!一轮翻滚着的火焰在凯恩的面前竖立,为凯恩挡下了这一击。 另一边,尼娜挠有兴趣的看着这场战斗,她哼唱起了一首奇怪的调子,用手撑着头,盘腿坐在草地上。 “加油!”尼娜喊着又突然笑了一声,将手高高举起,又很快放下。 数分钟过去后,凯恩猛烈的喘息着,他抬头看着眼前同样十分疲弱的伽罗,咬牙再次提起了长剑。 伽罗见此,急忙往身后退却。同时,搭起长弓,拼命将箭矢射向凯恩。 忽然,一道风墙竖起,安娜在一旁伸出双手,源源不断的风丝进入这堵墙,不断加固着。 “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苏格纳犹豫了一会,她看向尼娜,尼娜倒是没什么惊慌的表情,她笑意盈盈的看着苏格纳。 “伽罗,算了吧。我们走”尼娜伸手将倒在地上的伽罗扶起,慢慢的走近永夜城的大门。 “要不我们追”安娜提议着看向苏格纳,却只见苏格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们先休息一下,然后再进城。她们既然也进了永夜城,想必也是来参加达尼桑榆的,虽然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袭击我们,但是这个仇我们也得报,回去去报告给主教大人吧。另外去给永夜城的执政官说明一下吧。”苏格纳看了一眼前方高耸的永夜城,下令让黑暗骑士们原地休息。安娜则是坐在凯恩一旁的草地上,开始检查起几人的伤势。 “精通魔法的出色猎手。”安娜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像这样出色的魔法弓箭手,一般要训练十年或以上才能培训出如此精准的弓箭手,并且她还精通魔法。这样的天才竟来自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势力。看来是教团的情报机构出现了问题。”安娜沉思了一会,拿出了一支以黑暗骑士身上所取下的箭矢,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最终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黎明修道院?” “怎么了安娜”苏格纳瞅见安娜对着箭矢发呆,默默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我可能知道这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势力的名字了。”安娜低沉的笑了,随后缓缓的看向苏格纳。 “我们走吧,先进永夜城。先去见永夜城的国王科威斯.柴达斯” 禁忌之书《疯言疯语》 “哦!我美丽的巫女小姐格尔娜” “她从东边的城堡里来” “她从西边的太阳歇落处来” “她从北边的沙漠无水处来” “她从南边的白色海洋而来” “她给我们带来欢乐和舞蹈” “我们跳了一整天的舞” “我们没有停歇也没有做劳务” “我们不感疲惫,我们只想跳舞” “那怕我们还有没有缝补好的衣服” “哪怕我们还有没有酿好的麦酒” “哪怕我们还有一大堆没有做完的活” “但我们一点也不担心” “我们跳了一整天的舞” “将火把高高举起” “焚烧掉那些做活的人” “我们很欢乐” “感谢您,我亲爱的巫女小姐格尔娜” …… “所以说……《疯言疯语》究竟是怎样的一本书?为什么我们要把它带回修道院。” “……,那是一本童话故事。是很久很久以前,坎得的窥视之神阿根托落在现在花都的境域内所发现的,它里面的故事看上去就跟普通的童话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实际上,那本书涉及到了一个禁忌,所以它也被世人称之为禁忌之书。至于为什么要将它带回修道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这是教母的命令” “那为什么我们刚才要袭击那些看上去就不好惹的怪人呢?” “……”伽罗没有说话了,她努力的站起身,摸摸了尼娜的头:“走吧,与其说教母让我们来参加达尼桑榆,倒不如说是她是在怀疑禁忌之书《疯言疯语》就在永夜城内。以至于让我们离开修道院来寻找它。” “至于为什么攻击那群人?我只是单纯的看他们不爽罢了。” “诶!是吗?原来我们平时一向冷静的伽罗竟然也有这种情绪。” “……” 伽罗带着尼娜来到永夜城里一家偏远的旅馆,这里鱼龙混杂,到处弥漫着粗鲁的气氛。旅馆内迎合的大多是一些裸露着上身,口中说着黄段子的低层混混和一些身份不能见光的家伙,这里不鄙视那些低级的,穿着破烂的流民。反倒抵制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上层贵族。 伽罗牵着尼娜的小手走了进去,问待者要了一间套房,然后两人找了一个空桌,要了一些牛排和甜心,以及月季花茶。 “喂,两位小姐这里不像是你们住的华丽旅馆。你们来错地方了吧?”旅馆的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接着是众人的哄笑。 算不上有什么太大的恶意,只是有一些淡淡的嘲讽意味。 “喂,回你们的庄园去吧。滚回你们的庄园去吧。” 人群里的笑声越来越大,这些家伙可找到出气的地方了,开始对着伽罗和尼娜说一些荤笑话。 伽罗没什么反应,一直在淡定的喝茶。倒是尼娜,她的脸蛋憋得通红,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伽罗一脸平静的样子,最终还是乘巧的吃完了桌上,与伽罗一起进了房间。 人群的笑声依旧没有停止,话题在伽罗等人进入房间后,就换成了其他的荤段子…… “呼,先坐下休息休息吧。”风灵叹了囗气,他明白了所谓失踪的朋友,根本就不存在吧。风灵想着“莉莉丝把我支开,那么安迪……” 风灵连忙起身去刚才众人一起的位置。 可是他突然发现他好像迷路了…… “这是哪里,我这是到哪了。”风灵所在的位置,没有什么灯光,只有一些微微透过小巷的月光和街道边那些别楼里散发出来的的烛火。这不免让风灵的内心有些慌乱,他看住一个方向,就猛地往那个方向而去了。 也不知道风灵自己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破烂的流民,他睁大了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风灵。 “……”流民仔细的看了风灵,伸出干瘪的手臂,将一本封面画有眼睛涂鸦的书给了风灵,那本书的书页皱巴巴的,表皮上画着黑色的眼睛。 瘦弱的流民用恳求的眼神看着风灵“求求您了,带上这本书走吧。离我越远越好,带着它走吧!求求您,求求您……”流民说着,更是哭了出来。风灵看着流民,想了一会,最终将流民递过来的书接了回来。 “《疯言疯语》……,好奇怪,这是这本书的名字吗?”风灵瞪大了眼睛,正想问问这位奇怪的家伙时,却发现他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没有能证明他存在的证据。 风灵随意的翻了几页,发现上面大多是一些童话故事,童真与纯洁,这正是风灵所苦苦追寻的。 “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风灵想着,将它紧紧的抱在怀里…… 月亮越升越高,在此时,永夜城内渐渐起了厚重的雾,令人看不真切。风车不知从什么时候停止了转动,风灵走出城外,夜空中正闪耀着一颗最为璀璨的星辰,它与其他的昏暗的星星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远恒星,象征着自由与随性。是三十六星耀的主星之一,它的出现一般寓意着生命的尽头,虽然象征着自由但却被人们冠上以死亡的意味。所以它也是至今为止最令我所不解的星星。” 风灵的旁边突然出现一道女声,他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扎着马尾,脸色苍白的女人。 “我的名字是原蒂娜诺百川。你好,来自陌世的旅人。能否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呢?” “我的名字是风灵呢”风灵看着原蒂娜诺百川笑了一下,又将自己怀里的书放进包里。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风灵笑着问 “……,自是我的直觉。”原蒂娜诺百川将脸贴近了风灵,却突然被推开。 “抱歉,我不喜欢有人离我这么近。”风灵说着,又站了一点距离。 “……,将你刚刚得到的书给我。” “不可能” “那本书带来的东西你是绝对不可能承受得起的,将它给我。”原蒂娜诺百川伸出双手,看了一眼风灵“看来你是不打算给我了。” 风灵不高兴的撇过脸,手中拿着他的那把长剑…… 《疯言疯语》其二 “黑色头发,蓝色头发,红色头发” “呼,呼。可爱的小男孩啊!” “你是迷路了吗?” “我可怜的迷途的羔羊啊” “我来带你回家” “你家在左边?” “不,不,不” “你家在右边” “呼,呼。真是奇怪” “我可爱的小羔羊啊”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冰冷的石像里” “锁住了像你一样热诚的心啊” “我可爱的迷途的羔羊啊” …… “……,我可以其他的东西来交换。”原蒂娜诺百川伸出手掌,一株长相奇特的植物出现在她的手中。 那株植物的叶片低垂着,根茎从叶片上长出,是一种淡蓝的大海颜色。明明没有一片花瓣,但却散发着一种甜甜的却又令人莫名感觉内心烦躁的香味。 “这……这是什么”风灵盯着原蒂娜诺百川手中的奇怪植物,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 “此之名为忧郁的风之草,我想用它来交换你刚刚拿到的那本名叫疯言疯语的童话,另外我还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只要它不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我不可能拿一本我很喜欢的童话故事去换一株我根本不知道用处的植物和一个来自陌生女人的承诺。” “……”原蒂娜诺百川没有说话了,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风灵,最后叹了囗气:“……,你知道这本疯言疯语的来历吗?” “来历?这只是一本普通的童话故事而已。”风灵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这条巷子。 “这本书的缔造者的名字叫作十二耀光,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精通魔法与武技,他还有一个好友,也是当时人类历史上有名的魔导师,塔布是他那位好友的名字。他们一起,不,应该说十二耀光独自写下了这本童话故事,在完成后,十二耀光骄傲的向世人宣告关于这本疯言疯语,埋藏着一个禁忌。一个足以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除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和他自己外都陷入癫狂的禁忌。” “那后来呢?”不知不觉间,风灵已经沉迷于原蒂娜诺百川的讲述的过去的故事里。 “后来?……后来。十二耀光死了,被坎得的窥视之神阿根托落以及枫塔的梦神罗西尼杀死在了花都旧址。你手中的那本疯言疯语也在那时遗失在了旧花都。直到有一天,那位窥视之神找到了它,他将它交给了塔布,至此这本疯言疯语慢慢的淡出众神的视野范围。但是现在不同了,众神感受到了威胁,那位崇高的最终之神森罗万象,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天象,他告诉众神,世界的末日即将到来。他们需要这本书,这本本就不属于他们的禁忌之书。” “它会招来众神的觊觎,现在你……还觉得它属于你吗?” 风灵看了一脸平静原蒂娜诺百川,仿佛她已经认定了风灵会把《疯言疯语》交换给她。 原蒂娜诺百川伸出双手,将忧郁的风之草递到风灵身前,用带着一点微笑的表情看着他。 “呵呵,我不换哦。”风灵笑了一下,绕开了她伸出的双手。原蒂娜诺百川的脸有些僵硬,她苍白的脸露出了淡淡红晕,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风灵。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原蒂娜诺百川摊开双手,在她的脊背后面三对翅膀凭空伸展出来,如同天使一样洁白的双翼。原蒂娜诺百川被这翅膀带上天空,此时的永夜城静悄悄的,街道上连一个路人都没有,那高悬于世人上空的浩然明月突然映射出一个身影。 “吾之名为原蒂娜诺百川。自世界所需之神,平衡救赎与苦难。”话音刚落,在风灵的上空降下了一片片如同雪花般飘散的羽毛。这洁白的,无暇的羽毛一片片的落在地上,又溶入地中。 风灵刚要伸出手去触碰,却突然看到一只慵懒的猫出现,它用爪子碰了一下这些洁白的羽毛,结果直接倒在了街道上,那些羽毛落在它的身上,连它的身体都被压到变形,一时之间血肉模糊。 原蒂娜诺百川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她再次伸出手,那些天空之上的羽毛蜂拥而至。风灵拔出剑,只看见一道惨白的剑光,仿佛将这个世界都划开一样。那些纯净的天使之羽瞬间化为乌有。 天空之上的原蒂娜诺百川依旧平静的看着,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静静地观赏了一会,用她身边那把漆黑的伞身上,抽出一把短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自己的手指。 一滴鲜红的血液如有万钧重般,狠狠地击在了风灵身上,将风灵脚下的土地压的塌陷了两三尺。风灵也学着原蒂娜诺百川的样子平静的咬了咬牙,突然闪身避开了原蒂娜诺百川接下来的攻击。同时左手的食指出现一道苍白的火焰,风灵将它甩了出去,攻向原蒂娜诺百川。 就在那团苍白火焰就要击中原蒂娜诺百川时,她的身前突然出现一个漆黑,不透明的诡异空间裂缝。只见,当风灵的苍白火焰触碰到了那道诡异的时空裂缝后如同人间蒸发一样,而那道空间裂缝也是在吸收掉风灵的火焰攻击就又突然消失不见,好像鬼魅一样。 原蒂娜诺百川叹了口气:“你是赢不过我的。”正说着,风灵高举长剑已经到了原蒂娜诺百川身前。 “什……么”原蒂娜诺百川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风灵用剑架在了脖子上。 “你输了”风灵说道。 原蒂娜诺百川突然楞了一下,又缓缓摇了摇头“我是自世界所需之神明,我是不会死的。能杀死神明的只有另一位神明,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你的力量很强大,又或者说是我的战斗经验太少了。但……我认可你了,在这个安逸的时代,除了那些少数的神明外,其他的神应该也松懈了。凭你的力量,应该足够了保护这本充满童真的书……当你遇到真正的麻烦,比如那些贪婪的觊觎这本《疯言疯语》神明时,记得将这个铃铛摇三下。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帮你渡过难关。那么,再见了。陌生的旅人。” 原蒂娜诺百川在自己的雨伞上取下一个小巧的金色铃铛递给风灵,随后消失在了风灵的面前…… 《疯言疯语》其三 “高贵美丽的人鱼小姐哟” “我怀着崇高的仪礼向您示爱” “我想迎娶你身上最为珍贵的一双宝珠” “我想迎娶你那尊贵的地位” “我想让你的眼泪都被我收入至华丽的宝盒” “你身上的奇香,我也不会浪费” “不,可别误会” “我只是爱你” “人类水手与人鱼小姐的爱” “哈哈,怪诞而又猎奇” “哇……哇” “新婚之夜,房内传来叫喊声” “哇……哇” “可别被纯真的故事给骗了” “痴情的人鱼和痴情的人类本就不存在” “呼……呼” “它们只是食物” “呼……呼” …… 原蒂娜诺百川走了,消失在了风灵的视线中。风灵叹了口气,此时的永夜城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只是在这座城市普通人不知道的角落里,一场巨大的灾厄就要开始了,而灾厄的源头竟是一本充满童真和黑色幻想的故事书。 风灵低着头走在街道上,旁边的行人时不时的盯着风灵看,那些赤裸裸的眼神渐渐让风灵有些不舒服,不由得让风灵加快了脚步。 “风……灵?”一个犹豫的声音从后面叫住了他。风灵回头望去,是一个陌生的冷峻少年,他有着一头深蓝色的头发,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风灵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见过此人,向他发问道。 “我的名字是安蒂斯,来自极恶罪都。之所以会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刚才听到那个陌生神明和你的对话以及你们之间的战斗”安蒂斯说着,就想转身离开。 “等等”风灵叫住了他。“你说你刚才亲眼见证了我和那个家伙的对话是吧。” “没错”安蒂斯点了点头。 “那么可以请你保守这个秘密吗?” “……,可以”安蒂斯再次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十分平静,风灵注意到这个陌生的人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 “我可以走了吗?”安蒂斯问道。 “可以了”风灵收起了他那直勾勾的眼神,往一边的巷子里走去…… “莉莉丝应该把安迪带进了她的城堡里,如果想要进去,就只能等待举行达尼桑榆的那个时间段了,希望安迪没事。”风灵叹了囗气,现在要去哪呢? 就在这时,一道震耳欲聋的钟声从永夜城的深处传来,街道上的人们对此见怪不怪,像没有听见一样。 风灵向声音的源头望去,那是一座耸立在永夜城中心的威严教堂,它的四周是宽广的坪院,或许是怕玷污了这座威严教堂的素洁,连那些贵族的庄园城堡都离那个教堂远远的。 风灵远远的望过去,,一声声钟响不断回响在风灵的心中。 啪! 来自头部的剧痛将风灵唤醒,眼前是两个漂亮的修女,一个年纪很小,另一个也说不上很大,。 “你还活着吗?还活着吗?还活着吗……”年纪很小的那个小修女不断敲打着风灵的头,并且打的还是同一个位置。 至于年纪稍大的那个则是一旁冷眼看着。 “停!”风灵打断了小修女的动作,“你是谁?” “我叫尼娜,是黎明修道院的神女大人哟,这是我的好朋友兼待从,她的名字叫做伽罗。我们是来永夜城参加达尼桑榆的。刚才看到了听了这个钟声后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对……对不起。”小修女说到后面,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和哭腔。到了最后竟是哭了出来。 “对……对不起嘛”接着越哭越大声,幸好这里的行人还少,不然风灵可就要被当成欺负年纪小的神职人员的无赖混混了。 眼看着声音越来越大,马上就要吸引到其他路人时。一直跟在尼娜身边的伽罗开口了:“小时候,尼娜大人哭的时候,教母殿下都会给她讲故事逗她开心。在刚才我看见你包里有一本童话故事,可以借用一下吗?放心我不会直接抢走的” 风灵:“……” “我……就目前来说我是正常人,你们这样出来骗……你们不会饿死吗?”风灵吐槽了一句,悄悄地往尼娜的头上敲了一下。 “呜……疼”尼娜眼角泛起泪光,眼圈红红的。好像马上就要大哭一场了。 “……,行了,尼娜。这人不是傻子,你这种我都没眼看的把戏没用。”伽罗提起尼娜的后衣领,无视了尼娜的挣扎。将她丢到一边。 “果然,这样的问题得用武力来解决。”伽罗从长袖中取出一把长弓,正要拉弓时,下一刻,风灵站在了尼娜背后,一把蓝色的长剑架在尼娜的颈上。 “呜……伽罗救命”尼娜带着哭腔向伽罗求救道。 “……”下一刻,伽罗放下弓,用犀利的眼神看着风灵。“说吧。我该用什么才可以跟你交换你手里的那本书和神女大人” “……”风灵放开了尼娜,他望着伽罗说道:“不换,再见。”话音刚落,风灵直接转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这条巷子里。 “我们追”伽罗托起尼娜,再次一把提起尼娜的后衣领,沿着风灵逃跑的方向,穿过一道道弯曲扭折的小路,最终还是成功将风灵堵到了一架长桥的桥边。 桥的两岸是一座座精美华丽的房屋,一道蜿蜒曲折的河流平静的穿过桥下,而在桥上,一个年轻人正慢慢悠悠的举着长笛,悠扬的笛声从他的那根长笛中响起。 “你是谁?”伽罗对突然出现的家伙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举起刀刃慢慢的逼近了这个年轻人。 “我的名字是白迁安,来自异迹明渊,只是一个乐师。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因为我在等一个人。你们继续吧,不必在意我。”白迁安说完又举起了长笛,吹奏了美丽的乐章…… 《疯言疯语》其四 “黑色幻想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破碎的梦” “黎明即将逝去,黑暗从天空中降临” “神明将充满污秽的人视作信徒” “脏恶的,不明的。” “异端!异端!” “清除!清除!” “来自神明接近疯狂的呓语” “聆听不祥之兆的恐惧” “它一直都在……” “凝望我们……” “秘曙会?没听说过。”伽罗皱起了眉头,她听见了一个比较奇特的地名。 “异迹明渊,被诅咒的国度。是唯一的一个神明完全不参与国家治理的国度。在那里,他们的神明只是以守护之名驻留在外围,监察过往路人。而那位神明的名字便是纳特克斯·因萨,掌握罪恶与守护。在众多国家中,异迹明渊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在白天,城中的市民彬彬有礼,互相谦让。而一旦到了晚上,那里的城头便总会挂上几具断肢的尸体。黑色的压抑感成为那里的主旋律,无明的氛围成为那里所有人的恐惧。他们渴望救赎,渴望救世主的到来。但……从来没有人能逃离那里,外界的人也只能通过一些献祭生命的魔法来与那里的人联系……” 伽罗正眼看着桥上的正在吹奏着长笛的白迁安,悄悄地向白迁安靠近。 “隐者?所以这次是换你来了吗?”一道冷清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从桥的另一边走过来一位少女,她的眼睛被一块白布蒙上,穿着一副女巫的紫色袍子,戴着尖尖的帽子,她的右手抱着一本厚重的,封面是翻滚的血肉的黑色魔法书,她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但她说话的语气却给人一种老成的感受。 “是小丑让我来的,他让我在这等你一起回去。” “他不放心我?”少女的语气更冷了,她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许冰霜,她凝视着白迁安,声音低沉:“这些人是谁?”少女的语气中带有强烈的愤怒,她突然望向几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尼娜,缓缓走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为了不吓到尼娜,少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柔,充满关心的意味。 尼娜被少女赤裸裸的盯着,感觉到了不适应,又不敢哭。直得用牙齿咬住嘴唇。 “呜……呜呜”尼娜哽咽出声,这让这位少女皱起了眉头,她果然不擅长应付小孩子。 “好了,他们只是路人而已。女巫,我们该走了。赌徒已经在等我们了。”白迁安说着,拉走了尼娜面前的少女。 “格娜斯,这是我的名字。记住了”格娜斯回头,随手将囗袋里的糖扔给了尼娜。 “谢……谢谢你。”尼娜小声向格娜斯谢道。 格娜斯听后点了点头,跟着白迁安出了永夜城…… 桥两边的对峙还在继续,风灵只要有一点动作,对岸的伽罗就会将箭矢射过来。 风灵一边躲闪来自对岸的如骤雨般急促的箭矢,一边思考对策。到底要怎样才摆脱这两个家伙。想着时,风灵看着伽罗身边的尼娜。 那个小修女一直没有动手,难道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战斗力吗,或者说她的力量很弱小? 风灵想了一会,一缕小小的黑色火焰从风灵的手指尖上脱落,它如同有了灵智般攀附在桥上,又悄悄地绕过了伽罗,爬上了尼娜的身体。 “伽……伽罗,我…救…呜……呜呜”尼娜浑身颤抖,声音开始哽咽。伽罗心头一紧,向着身边的尼娜看去。一团漆黑的火焰包裹住尼娜的全身,那火焰透露着冰冷却并没有伤害到尼娜。 黑色的火焰将尼娜的身体紧紧的包裹住。伽罗尝试了用破魔箭矢,看看能不能将风灵的黑色火焰破解掉,可结果却有些差强人意。 “该死,这是什么东西。”伽罗暗骂了一句。 正当她想逼迫风灵解除这个奇怪的黑色火焰时,却突然发现风灵消失了在她的视野里。 “可恶,给我等着。”伽罗说着,不再理会风灵的行踪,眼下最重要的是解除在尼娜身上的奇怪火焰,虽说现在火焰对尼娜没有什么实际伤害,但总不能将尼娜的安危寄托在这玩意没有实质效果上。伽罗这么想着,开始尝试伽罗自己曾经学习过的上千种除魔法…… “终于甩掉她们了”风灵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现在他好像来到一家小旅馆门口,里面的氛围明显有些喧闹,黄色的灯光从里面微微透了出来,夹带着的是粗声粗气的笑话和段子。 风灵突然楞了一会,他的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风灵低下头,静静地看着那个抓住他腿的奇怪家伙。 那是一双迷离的眼睛,那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点红晕,她的头发长到的肩部还要在望下一点,乱糟糟的,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她的衣服破烂不堪,单薄且宽松。而在她的右手有一件首饰,也是唯一的一件。那是一个漂亮的镯子,有着淡淡的青绿色,十分醒目。 她紧紧的抓住风灵的腿,口中哆哆嗦嗦吐出几个字:“酒……给我酒……酒……” 那女人说着,又加大了几分力道。风灵依旧楞了一下,他打开腰间的小包,拿出临别时托撒送给他的好酒。小心翼翼的递到那个陌生女人的嘴边。 那女人先是嗅了嗅,接着便不顾一切的推开了风灵,抓起了酒壶,疯一般将洒灌进嘴里。 直到那酒壶一滴酒水都没有,那女人才失了兴致,再次摇了摇那已经空荡荡的酒瓶,再三确认它已经没有酒了,才将那黑色酒壶甩到风灵手上。 “你……叫什么名字”风灵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一句,这次女人阴沉着脸看着风灵。 “我的名字……法蒂安·奈娜加。当然你可以……直接叫我法……蒂安。”法蒂安的话断断续续,在说话时还打了几个酒嗝。 “嗯……我的名字是风灵,是一个喜欢四处走走的旅人。你呢……你是在流浪吗?还是说这是你的特殊装扮” “我?……我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只想要酒以及……活着……,至于你说的流浪和装扮,呵呵。”法蒂安低沉着声音笑,她的眼神依旧迷离,令人分不清她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风灵痴痴的听着她的笑声,这有些疯癫且迷离的笑声好像在掩饰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疯言疯语》其五 “破旧的木偶被扔在角落” “主人抱着新的木偶上台表演” “丝线划出一条血线” “纤弱的四肢努力支起” “骄傲的主人被摆弄出一个又一个滑稽的姿势” “观众笑闹着,欢悦着” “正当他们鼓掌赞扬木偶师这精彩的演出时” “幕布却悄然落下” “良久之后,席下一片死寂” “唯有木偶与主人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看吧,看吧” “来看看这浮动的心脏和这悠远的眼睛……” 今天的月亮越发明亮,街道上只有几个稀稀的路人,风灵将法蒂安扶起,她的眼睛依旧闪亮迷离,脸颊上那淡淡的红晕表示着她还没有醒酒。 “呼”一口热气喷到风灵脸上,还夹带着令人作呕的酒味。风灵撇过头,法蒂安却自己坐了起来。 “你怎么样?”风灵问。 “呵呵”法蒂安笑了一声,她的眼睛模糊迷离,仿佛是一位厌世者的双眼。她抬头望向风灵,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风灵的额头上。 “你……真是一个好人呢” 法蒂安醉醺醺的说,扯了扯自己的大衣,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片灿烂辉煌的羽毛。 “给你了,就当是那壶酒的价格。”法蒂安说完,就这个身子躺在了地上,她朦胧着眼睛,没有在说话。似乎是在回想刚刚的那壶美酒。 风灵接过羽毛,将它放进腰间的小包里。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法蒂安,最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就在风灵离开后,法蒂安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自顾自的束起了头发,望着风灵远去的方向,法蒂安揉了揉额头,她正想在再去哪个酒馆喝几杯时,两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前方,正是风灵之前所见过的白迁安和格娜斯。 “隐者……和女巫。两位真是好有雅兴啊。怎么,是要跟我一起去喝一杯吗?”法蒂安眨了眨眼睛,又绕过了白迁安等人。 “疯子,赌徒说了。要你跟我们一起……”白迁安冰冷的开口道。 “虽然首领规定不能暴露成员的名字,但我可一直没有同意‘疯子’这个称谓。”法蒂安的脸色阴沉下来,她的手指尖缠绕着一圈圈锐利的风丝…… “法蒂安……”白迁安犹豫的开了口,又再次看了看四周行人稀少的街道,确保没有人听到。 “呵,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啊。”法蒂安的眼睛再次回归迷离,她伸出手,靠在了格娜斯的身上:“说吧,又是什么麻烦事?” 格娜斯嫌弃的别过头去,法蒂安身上浓烈的酒味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是关于一位陌生且又强大的少年的。首领的意思是想让她加入我们。目前只知道他来自极恶罪都和他的名字安蒂斯。” “安蒂斯吗?”法蒂安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 “怎么?你认识吗?”白迁安问道。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法蒂安摇了摇头,“你继续说吧” “我们现在只知道他很强大,是一位在罪都极其有名的大魔导师。所以这一次来招揽他的人有四个,算是你,是五个。我和格娜斯还有赌徒以及长老库库赛尔。” “等等,长老那个家伙也要来?”法蒂安皱起了眉毛,她不喜欢那个整天在泡在酒馆里的烂酒鬼。 虽然她自己也是,但她对于长老只是想喝酒启发思路的做法嗤之以鼻。法蒂安喝酒只是因为她喜欢。库库赛尔喝酒纯粹是因为他的魔法构思失败了,想靠酒来引发新的思路…… “长老库库赛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格娜斯说着,不给法蒂安反抗的机会,直接拉着她,跟着白迁安进了一家小酒馆。 接着,酒馆内传来火焰的呼啸声以及风的啼鸣声…… …… 一个空旷奢靡的房间内,安迪的双手不断交织在一起,而在他的面前,锡安顿正死死的盯着他。 “喂,可不可以。帮我倒杯水来,我有些渴了。” “……” “那可不可以你先出去,我想换件衣服。” “……” “那……” “莉莉丝小姐说了,你的任何请求在她回来后,她会亲自帮你完成。而我的任务则是死死的盯着你,直到莉莉丝小姐回来。”锡安顿说着,又瞪大了眼睛,他的两只眼睛布满血丝,显然是很久没有睡觉了。 “……” “……”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注视着彼此。在锡安顿的心里是任务以及莉莉丝小姐的命令,而在安迪心里的则是只要一小份面包和一小杯牛奶就好。 安迪心里念叨着。这么些时间里,他一口饭都没有吃,一滴水都没有喝到。他前面的那个小待卫,无论安迪说什么,他都只有一个回答“莉莉丝小姐说了,你的任何请求在她回来后,她会亲自帮你完成。而我的任务则是死死的盯着你,直到莉莉丝小姐回来。” 安迪累了,他好想念他和风灵一起酿的麦酒,虽然风灵只负责喝。他也想念自己和风灵一起磨的面粉而做成的面包,虽然风灵吃了一大半…… “呼”安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再次正眼看着面前的锡安顿:“求求你了,给我一块面包吧。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安迪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用真诚的眼睛看向面前的锡安顿,可突然,面前的锡安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笑意的莉莉丝·柴达斯。 “给,这是一块面包,不够的话。还有哦。”莉莉丝说着递给安迪一份面包。 安迪看着一脸笑意的莉莉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小小的咬了一口。 “好呐,那我们来谈谈代价”莉莉丝看着安迪将面包咽了下去,笑眯眯的对着面前的安迪说道。 安迪:“⊙﹏⊙” “好,那你做我的丈夫吧”莉莉丝依旧笑意盈盈。而安迪听后却急忙摇头。 “不可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呵呵”莉莉丝淡淡的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敲打在安迪的额头上。 “你在好好的想想……我有的是时间” 十二耀光 “好久不见,塔布。我回来了……” 月泉,此时是深夜。又是先生一个人坐在自己空空荡荡的房间里看医书。这已经是第三夜了,就是说先生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他平淡的看着书本,顺手又将自己旁边不知道哪来的茶杯端起,小小的抿一口。 “塔布,好久不见……”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从门口进来一个白色头发,穿黑色大衣的女人。先生先是一愣,后又将目光移回到书上。 “怎么?你……还是在怨恨我吗。”白色头发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先生少有的用不耐烦的神色挥手,示意她离开这里。 突然间,白发女人贴了上来。 “你在怨恨我。恨我的不辞而别,恨我将将那位高高在上的天象拉进他永生不得挣脱束缚的囚笼里。对吗?” “……,当我听闻你死在了旧花都的时候,我对你的怨恨也跟着你的灵魂一起消散在了旧花都。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能从罗西尼和阿根托落的手中活下来,你到底做了什么瞒过了那两位神。” “呵呵,我杀掉了梦神罗西尼,跟窥视之神阿根托落一起,之后我假扮他,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了,是罗西尼和阿根托落动的手。再后来,我们将罗西尼的尸体带到了幽域,将梦神之死嫁祸给那位能和天象分庭抗礼的王身上。最后,我暗算了那位窥视之神阿根托落,虽然他最后没有死在我手上,但也应该受了重伤,估计已经是废了。而现在的我无限接近的拥有天象的权柄,我将会取代他,成为新的崇高之神!在那之前,我要你帮我。我需要强者,能够帮我对付天象其他辅神的强者,所以,我来了。来找你,你是人类历史上最富盛声的魔导师,你是无限接近于世界真相的人类。你还记得吗?还记得你那个已经被诅咒的家……异迹明渊。你是唯二我目前已知道的从那里逃出来的人。你想要解救你的国家吗?异迹明渊的人类天生就有无穷的生命,你们可以活的十分悠久但你们的代价就是只能待在那里,失去自由……我可以拯救你们,等我拥有了天象的权柄后,我就赐予你们自由,真正的自由!加入我,将你的心脏献给我,我可以拯救你出生的国度!” “……”听着白发女人的长篇大论,先生陷入沉思,女人的话看上去很有吸引力,先生之所以来到崇尚学识的月泉,不就是想找到能够解救自己的国家的方法吗?之所以来月泉,不过是看在灵魂之神罗尔赫斯的力量或许能够帮助他的国人以灵魂的方式来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那么要帮她吗?她想取代天象,这几乎不可能。”但是先生想赌,月泉的灵魂之神不想见他,这是在之前的另一支仇恨,先不说。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先生面前,她的话不像是假话,要帮她吗? 先生再次在心底发出疑问。他为了帮助自己的国人摆脱纳特克斯·因萨的统治,曾经挑战过那位神明纳特克斯·因萨,那一战,先生成功了,纳特克斯·因萨差点死在了先生手里,那一刻,先生觉得人与神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但在之后,先生被纳特克斯·因萨的一番话,惊讶到了,先生放弃了让纳特克斯·因萨强制打开异迹明渊城外封印的想法,最后,也只是先生一个人离开了异迹明渊,他要去找寻一个可以真正解救自己国人的方法。即不伤害到这个脆弱的世界,也可以让自己国人自由的方法。 先生去过坎得,去过花都,连那个以混乱,无序而着称的极恶罪都,先生也去过。最后先生来了月泉,月泉的神明罗尔赫斯掌握灵魂的力量,先生抱着尝试的心理来了,他用禁忌的知识召唤出了那位灵魂之神,并发出了挑战的论调,且与那位灵魂之神定下了一个约定。这是先生觉得面见罗尔赫斯且让他帮忙最简单直接的方法,神明与人的战斗很快打响,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一场连月泉本地人都不为所知的战斗开始了,结局世人终究不知道,世人只知道的是那一天发生了一场海啸,而在海啸过后,月泉的学府里多了一位先生,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只唤做他为先生,他是夫子最为信任的人,也是至今学府内学识最为渊博的存在…… “耀光……”先生犹豫的开口“我不能答应你,所以抱歉了。” “哈哈,我就知道会这样。两百年前,你拒绝过我一次,现在又拒绝了我一次。我……算了。那么我们就这样告别吧。等到我们再见时,我会证明你的错误选择……” 说完,女人离开了。先生瘫坐在椅子上,他的眼角有着不可察的泪水。他……想起了故乡里那些在神明纳特克斯·因萨面前强颜欢笑的人们,想起了那些只敢在暗夜里哭泣的人们,这是个脆弱的世界,脆弱到先生为了保护它,放弃了他一直想要解救的国民。 先生放下了书本,他走到窗边,掀开了黑色的窗帘。窗外有着皎洁的天空,天空之上是巷白的月亮。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远方传来,先生楞住了。从他离开异迹明渊后究竟有多久没有再好好的真正的休息一下了。 这是先生离开异迹明渊第一次感觉到了疲惫,现在先生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他走到床边,脱下衣务,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先生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自己所熟知的家乡,那里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一切都是先生刚离开时候的样子。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在他的眼前回荡。 不一会,先生房间里的灯光暗了下去,一切都变得静悄悄的。那房间里半关着的书,那烛台还有着半截的火烛还有着未熄灭的火星。 又是一阵悄悄地风从窗边爬了出来,将那未熄灭的火星彻底吹灭了…… 黑暗中的眼睛 这是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的四壁漆黑一片,四周也是空空荡荡的。原本堆放起来的杂物也被他的主人清理掉了,唯一剩下的,只有房间中央处屹立着的石碑…… 此时,一个穿着华丽奢靡的青年跪伏在石碑面前。他的神色虔诚而又疯狂。那惨白憔悴的面容上挂着的近乎癫狂的笑容,他肆意的在空旷的房间里大笑。笑声不断在这个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顷刻间,那石碑上出现一只眼睛。透露出冰冷和不祥的眼睛。年轻人顿了一会,缓缓的后退了几步,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神色有些不对劲,仿佛他在面对什么巨大的恐怖一样。 “是……你在打扰我的沉眠吗?” 忽然,在眼睛中映出一个人影,不是青年的身影,倒像是个陌生的女人。 女人的面容,年轻人看不清。只能微微看见她的额头上长着一只竖着的眼瞳。年轻人在次后退了几步,他的神色有些慌张。但他依旧勉强直视起石碑中的眼睛所映出了的人影。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恐惧,青年眼睁睁的看着陌生女人的靠近,每一步都踏在青年的心上。最后,女人走出了石碑。她看着呆在原地的年轻人伸出了手。青年见状连忙双手抱着自己的头。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发问道。 “科……威斯·柴达斯”男人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女人听后将手伸在了科威斯·柴达斯的眼睛处。喃喃自语着:“你的眼睛真漂亮啊。”女人不寒而栗的话让科威斯更加感觉到不安,他的身子悄悄地的往后撤了些。 “我的名字是阿根托落”女人说着,将手伸了回去。 “你的笑声我听见了,你……”没等女人说完,科威斯·柴达斯急忙跑出了房间,只听见哐当一声,门被他重重的关上,没有了后音。而在房间里,阿根托落依旧伫立着,只是在下一刻,她的身影出现在永夜城的一家小旅馆门前。 “这里是……永夜吗?”阿根托落看着四周的富丽堂皇建筑喃喃自语着。这些高大的建筑周边只有这一家小旅馆格格不入,看起来这旅馆似乎有些故事了。 女人走了进去,随意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下。这家旅馆人还挺多的,旁边的酒客们不时还望女人的身上望去,一群人好像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 这是风灵第一次见到永夜城的阴暗面。高大的楼房在街道上投下阴影,明洁的霜月暗示着冬的到来,昏暗的灯光将整个街道渲染成恐怖的惧染之地。 一个看起来长相不错女人,她穿着素白的衣服,头发将她的眼睛遮住了。她的身前围了三四个高大的男人,他们赤裸着上身,身上还有着不少伤痕,有一人的手上还拿着酒瓶,不过瓶子里空荡荡的,一滴酒水都没了。看得出来,他们或许是哪个酒馆里被赶出来的醉汉。几个男人围了上来,女人被粗暴的推倒在了地上。几人中,一个瘦小的家伙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女人的脸,拿出了一把看起来十分锋利的匕首。 “把你身上最好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你这漂亮的小脸蛋可就要没了”瘦小的男人将匕首抵在女人的下颚,不耐烦的蹲在女人面前。 “快点,没听见啊!”男人更加不耐烦了,直接开始搜女人的身。可当他抬头的时候,她看见女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四处弥漫恐怖的灿烂的宝珠,她仅仅只是看着男人,男人就感受到如同进入深渊般的恐惧,那是如同进入冰窟般的寒冷。那是直击灵魂的寒冷,死亡也得在这严寒之下逊让一筹。 女人缓缓起身,撩起了头发,将头发束了起来,露出了额头的第三只眼睛。 她伸出双手捧起了男人的脸,轻轻的将他的头拿了起来,男人的身体倒在地上,没了生息。只是男人的那颗头颅,还在不断的眨眼睛。 “怪物……怪物啊!”瘦小男人的同伙远远的望见了瘦小男人的惨状,急忙各自分散逃开。 “……”女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只见,那些人突然木讷的转过头,他们望着女人,一双双眼睛又突然流出两行血泪,他们的眼睛逐渐变为纯黑色,他们跪伏在地上,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眼睛挖了出来,又在女人的注视下,将眼睛咽下去,最后,他们倒在了地上,也没了生息。 女人将瘦小男人的头颅抛在地上,缓缓转过头,望着风灵躲藏的方向,露出不明的笑容。 下一刻,风灵的身前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我的名字是阿根托落,你呢?” “风……灵”风灵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刚才目睹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这个陌生的女人…… “《疯言疯语》在你手上,对吗?”阿根托落问。 风灵摇了摇头但随后又点了点头。女人皱起了眉毛,她有些不耐烦的伸出手“把它给我”女人厉声说道。 “……”风灵不再说话,他望准一个方向,直接往那边跑了…… “风灵?你是……走不掉的……” …… “黎明修道院?” 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三个披着斗篷的人围在一个大圆桌,他们不断念叨着一个修道院的名字,表情有些凝重。 “谁传回来的情报”一个人问道。 “安娜,是安娜。她与圣女殿下在前往永夜城参加达尼桑榆的路上,受到了两名修女的袭击。最后,两名修女被教团里的精英凯恩联手安娜击退了。值的注意的是这场袭击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位修女动手。” “只有……一个吗?”一个人喃喃自语说。 “……”大厅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过了许久,大厅里才重新响起了一个声音。 “去报告给厄修斯主教吧,然后将议会的执事们都召集回来。尤其是双面生那个家伙……” 剩下两人点了点头,这场临时的会议就此告一段落了…… 永夜……幕起『一』 “呼……呼呼” 永夜城某个不知名的小角落里,一个长相粗犷,满身伤疤的中年男人伸手扶住已是驳迹满目的墙壁,急促的喘息着。他不时惊恐的望向身后那空荡的巷子,昏暗的灯光撒在地上,皎洁的月光也随着它一起将地上的路径映得透亮。 突然,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出现在了男人的后方,是高跟鞋踩踏在鹅卵石街道上的声音。男人不敢回头去看,现在他只想着跑,跑到一个它找不到的地方去。 男人迈动双腿,拼命的往前方跑去。却只听见那脚步声离男人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甚至男人还听见了来自身后的叹息声。 男人不敢回头,他只想着拼命的跑,却突然一脚拌倒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拼命的往前方爬去,前方的那个小旅馆的灯光让他好像看见活命的机会。可男人却突然听见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痛苦的感觉,他被人拖着,一步步拖回那个刚开始的角落里…… 眼睁睁的看着希望之光的远去,男人痛苦的挣扎,他的腿骨已经被它折断了,他伏在地上,任由它将他拖去…… 一段时间过后,小角落里一个被倒吊着的中年男人被挂在了一堵画着八芒星的墙上,他的胸部有着一个明显的大洞,他的心脏被拿了出来,血液却诡异的倒流在他的身上。他的脸色惨白且惊恐,两只眼睛瞪的如同夜行人提的油灯一般…… …… 初雪……达尼桑榆当日 灿烂的烟火之花在天空之上绚丽的绽放,永夜城中心的教堂传来一阵阵钟声,居民们纷纷从家中走出,一场盛大的宴会就要开始了。昭示着盛大的节日“达尼桑榆”就要马上就要开始了。 已是月亮在天空最底处之时,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他们欢呼着,将手中的云灯高高举起,后又将这些云灯扔向天空。他们来自世界各地,目的便是参加这伟大的盛典达尼桑榆。 风灵挤在人群之中,他勉强举起云灯观赏着天空上的炫丽烟彩,人群们欢呼雀跃。而就在这时,那教堂外的高台上,一位漂亮的少女出现,他的身边除了高大的待者,还有着两位气宇不凡的青年。 不巧的是,风灵认识其中之一。 “安迪!”风灵在人群中呼喊,可他的声音终究没能盖过人群的欢呼声。人们手舞足蹈着,大胆的向高台上的少女表达爱慕之意。 “莉莉丝小姐!”人群中传来声音。而在台上,莉莉丝微微点头示意。风灵挤在人群中,突然被汹涌的人群挤到了末尾,接着那教堂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人群如同江水般汹了进去,而风灵也被人们裹着随人群被挤了进去…… 眼前是宽大的桌面,桌上是可口的点心,弥漫着香甜气味的浓茶和已经刚被待者端上桌的烤肉…… 漂亮动人的女仆待候在一边,一望而看不到尽头的长桌,风灵随意的找了席位,拉开椅子,缓缓的坐了下去。 “风……灵?” 风灵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是一头蓝发的少年。 “安蒂斯?” 蓝发少年点点头“你记得我” “当然”风灵笑着,站起来,拉开他身边的椅子。 “不介意的话,坐我身边吧。” “……好”安蒂斯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坐了下去。 “尝尝这个……” “好……谢谢”安蒂斯接过风灵递来的蛋挞,环顾了一圈四周,才将蛋挞吃了下去。 “怎么了”风灵问道。 “没什么……”安蒂斯说着。又将一碟烤肉摆在了风灵的面前…… 风灵举起刀叉,正想尝尝这弥漫着香气的烤肉时,却突然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他的身体仿佛在下沉,如同陷入不可以挣脱的沼泽里,风灵闭上眼睛,他好像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本能的厌恶感…… 高台下方…… “莉莉丝小姐,黑暗教团的人来了。”一位待者小步跑了过来。 “知道了,我会去迎接的。”莉莉丝刚说完,便有一道女声又传了过来。 “不用了,还是直接去席上吧。” 莉莉丝抬头去看,前方的苏格纳正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她的身边只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冷漠的女人和一位很年轻的护卫骑士。 “原来是圣女殿下亲自来了,请原谅我的招待不周,我应该提前在永夜城门口候着的……但是,在近期,我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实在抽不开身啊”莉莉丝说着,故意搂起了身边的安迪。 “什么……”苏格纳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安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苏格纳想着,却突然被待者带去了莉莉丝身后的教堂。正当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苏格纳却突然回过头:“这就是你所找到的替代品吗?” “你闭嘴!”莉莉丝突然有些愤怒,不再去看苏格纳。 “替代品永远都是替代品,永远成不了真……”苏格纳变本加厉的说道。 “是你亲手杀了莱斯,你现在还想破坏我的幻梦吗?” 莉莉丝将苏格纳推倒在了地上。“以后,离他远点”莉莉丝贴到苏格纳的耳边说着,又将她扶起。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个局面。 “苏格纳小姐,永夜城欢迎您的到来。”科威斯·柴达斯带在微笑说着,先是分开两人,后又带着苏格纳以及她的侍从去了教堂。只留下莉莉丝和安迪呆在这里…… …… “这是……什么?” 风灵睁开眼睛,他刚才好像在永夜城的教堂里参加最伟大的盛典达尼桑榆。现在他好像在一个漆黑的房间,四周没有一丝光亮。静悄悄的漆黑房间里,没有什么声响。风灵尝试着向前走去,而又突然出现的烛光晃了一下眼睛,风灵正了正神,他看着烛光出现的方向…… 永夜……幕起『二』 这是一条充满黑暗的无尽长廊,烛灯在斑驳的墙上熠熠生辉,阴影自烛台下弥漫在长廊中。而在长廊两侧斑驳的墙上挂着许多不见年份的油画,是灿烂扭曲的星空,是惨白低吟的人像又或者是凹凸不平的小道路径。 风灵伸出手拿下一个烛台,又用自己的袖子拭去这些画作上的灰尘。从这里来看,这个长廊是一眼望不见尽头,从四周弥漫着的阴影直直通向远方。风灵举着烛台,向着那长廊未知的尽头走去…… 风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从明亮的烛光到半昏再到逐渐熄灭的烛光。风灵的心灵也随着烛火的亮度起落。终于,过了许久,风灵眼前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镶着明亮鸣石的月门,风灵先是敲了敲门,等了很久都没有听见应答声后,风灵才推开门。眼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而在宫殿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神座。在神座四方有着巨大的黑色长柱,上面雕刻着四翼的龙和长着六翼的女人与彼此战斗的画面。 风灵放下烛台,随意在四处走了走。最终他停在了一个隐秘的角落里。 这是一具跪在金色地砖,双手举在胸前祈祷的诡异尸体。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他的头颅有着两个本应该不存在的空洞。那是眼睛的位置,此时却被空洞代替。而在他的胸前也有着一个空洞,心脏,他的心脏被夺走了。他跪在地上,仿佛是在跪求某个或某种事物。他的脸上有着奇怪的红润,如同太阳出现时的红霞。 风灵向后退了几步,才终于正视起这个华丽的宫殿。他不断在四周古老的墙壁上敲打,直到出现了他所期待的声音。 “这堵墙的后面似乎是空心的……”风灵想着,又转头看向那具角落里的尸体,不知道是风灵的错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风灵感觉他好像刚刚移动了几分距离。风灵不在多想,他的手上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长剑。 “锵” 长剑击打在墙上,剑刃自剑身而曲折,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风灵停下了动作,他挠头看了一眼已经不成样子的剑身,傻傻的笑了一下,将它慢慢的收了起来。“果然不行啊……囧”风灵叹气,他身上的武器也只有这样的了。正当风灵想着时,突然又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那堵空心的墙突然被扭转了。露出里面一个微微有些火光的房间。 风灵慢慢的走了进去,里面是一片漆黑。只有在房间中央才有着一堆微弱篝火,而在篝火旁坐着一个风灵很熟悉的人。 “安蒂斯?” 安蒂斯抬起头,他看着风灵,招手示意他过来坐下。风灵走了过去,与安蒂斯围坐在篝火旁。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安蒂斯,来自异迹明渊。” “我的名字是风灵,来自……花都” …… “是吗?”安蒂斯有些疑惑的看着风灵“我想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安蒂斯用上了敬语,风灵摆摆手:“有什么问题你问吧,只要我能答上来。” “你对那些高高在上,端坐于王座之上的神明怎么看。”安蒂斯十分认真的问道。 “呃……” “果然是不行的吗?那我们换个问题吧。”安蒂斯半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认为这个世界的神明,他们的心思高洁吗?” “啊!”风灵有些吃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样的问题……风灵也是会惶恐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渴望功名利禄。有人追求平淡一生。有人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不敢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而有人开朗大分,完全不介意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所以你认为那些高高在上神明可以脱离这些吗?” “啊?”安蒂斯的话让风灵更加听不懂了,他摸了摸头,仔细的想了一会:“这些好像与我无关吧。” “……,你说得对,这些与你无关。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可以脱离那些傲慢神明意志的人,所以我想听听你对于那些神明的评价。” “……”风灵没有说话,他其实对那些神没有什么了解。他看着安蒂斯,摇了摇头:“我……其实根本不了解那些神。” “是吗?”安蒂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真的……” 安蒂斯不再说话,他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在消失的最后一刻,他伸出了手,搭在了风灵的肩膀上。 下一刻,风灵回到了教堂里,只是他的身边从原来的安蒂斯变成了一个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风灵离开了席位,从男人的身边悄悄溜出了教堂,他还要去找安迪呢?。 出了教堂的大门,那高台上已经没有了人影。风灵顺着道路,一路去了莉莉丝的庄园…… …… 而在那原来的那条小巷里,走出一个人影。 “风灵……我会在极恶罪都等着你。”那人影念叨着,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而就在他消失后,一个女人又突兀出现在这里,她的手里,捏着一个酒瓶。女人的眼睛迷离恍惚,神情也跟着一起模糊。 “安蒂斯……走了,消失了。这可一点都不好玩……”女人说着,又往自己的嘴里灌酒。直到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流民撞了过来。女人手中的酒瓶被撞掉在了地上,酒也随之泼洒在了地上。 女人模糊着,她急忙爬伏的地上,用嘴去舔舐地上的酒水,那个小流民似乎很害怕,他挣扎着跃起,仿佛是想逃跑。那女人没去管他,只顾着地上那已不多的酒,酒打湿了女人长长的衣衫。 “别走”女人说话了,小流民停了一下。接着,是更快的跑开了,巷子外明亮的灯光。月光的苍白让小流民停住了,阴影浸湿了他的身体,温温的血液却让他感受到了冰冷,那天穹之上,苍白的月和明明应该是金色却变成了惨白的星星。小流民回头了,那个女人依旧没动,可他……他也没动了。 小流民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他闭上了眼睛,那双堪堪有些出彩的眼睛…… 绘世 “这个世界的种种只是一切来自内心的虚妄。心随着风的痕迹拂去,我们终将在生命的彼岸会和。那…就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来批判我们在世界上所犯下的错误吧,我终究只是这个世界的一抹虚影,我希望在那虚影破灭之前,我可以再好好的看着这抹落日余晖……” 滴滴答答的雨声不断从窗外传来,淅淅的雨点不断敲打着马车的窗户。绘世就这样静静的在马车里坐着。顺便一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的穿着有些过于简单,只是一件素白的裟衣,远远的看过去,她就像是一个白色的幽灵。她的脸说不上看起来有好气色,没有什么红润。但却是能看出如同家养金丝雀那样的高贵,精致。她坐着,不动声响,在远方就是一座高耸威严的堡垒,绘世平静的坐着,突兀的又掀开帘子,远方的高山一座连着一座,落日余晖撒在了群山上,金色的外衣给那些苍老的槐树添上新的不朽。风沙沙地吹了过去,那些金黄的稻田掀起了翻涌的麦浪,绘世依旧坐着,她看着窗外,就在那傻傻的笑。“风会带走一切,而我就在这罪都里,等着风的归迁……” …… 空荡荡的庄园里,一个家仆都没有。风灵在大门口那等了许久,一个人都没有出现。“许是都去参加达尼桑榆了”风灵想着,慢慢推开了门。进门了便是威严宏大的前厅。看得出来,日前这里的人应该挺多的。 “安迪”风灵小声的喊。没有声响,风灵又小小的喊了两声“安迪……” 依旧没有动静,风灵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的一切有些古怪,有着一种风灵熟悉的味道。 “血……这是人类的血液。”风灵须着血的味道来到一扇大门前,风灵推开门,里面的场景让他有些楞住了。 安迪似乎是昏迷了,他躺在这房间的一旁,那位永夜城的公主莉莉丝被吊在天花板上,身下是一条条扭曲交错的线条所构成的类似一本书的图案。而在另一边有着风灵的两个熟人。 “黑暗教团的圣女苏格纳小姐还有那位在枫塔见过的兵器”他们的身边还有着一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女人和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青年以及一位身材瘦小的戴着兜帽的少年。 风灵走了进来。房间四周墙壁的空气有些潮湿,天花板上的紫色光灯似乎被打碎了,房间里十分的空荡,只有众人站在这。 “干掉他” 少年开口,那文质彬彬的青年立刻冲了上来,一束雷电窜出,将风灵可以躲闪的空间封锁。青年手持雷电,将它掷向了风灵,只能看见一道耀眼的弧光,似利剑一般刺了过去。风灵闪身,微微侧过身去,躲了过去。 风灵看着这里的众人,一柄长剑出现在了风灵的手中。他环顾四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锁定一个方向,就往那边冲了过去。在他托起安迪后,一缕细小的火焰从风灵的身边绕过,紧接着便缠绕在天花板上,那位瘦小的少年似乎很不安,他猛地跃起,正想去抓住莉莉丝,却只看见一道绿色的光从莉莉丝的身体里出现。接着,便是恐怖的异变。无数的眼睛从莉莉丝的身体里漫了出来,渗在了她的细腻的皮肤上。那些眼睛泛着诡异的绿光,它们齐刷刷的看着风灵,而此时,风灵正托着安迪离开这里。 突然间,房间的大门关上了。瘦弱的少年用不善的眼神看向风灵:“拿来” 少年的声音十分威严,仿佛不容风灵拒绝。 “什么?” “《疯言疯语》……把它给我”少年厉声喊道。 “怎么可能……”风灵说完,转身就跑。顺便将那只小巧的铃铛拿了出来,轻轻的晃动。 “……” 霎时间,原蒂娜诺百川出现在了风灵的身边,她看向前方的瘦弱少年,伸出了一根手指,随后是万千的洁白羽毛如同利箭般刺向少年…… “你是谁?你的身上……是他的气息……我明白了……是这样的吗?的确,只有这样才行。”少年低吟着,说了些风灵不懂的话。少年看向风灵,点了点头:“算了,《疯言疯语》先寄存在你那里,毕竟比起这本禁忌之书,接下来才是仪式的重点……” 少年说着,将自己的手指割破,一滴鲜红的血液缓缓的滴在了那些扭曲线条上,一束深红的光重新笼罩在莉莉丝的身上,她发出了无意识的嘶吼,痛苦与绝望不断洗刷着她的躯体。 直至那一刻,风灵才见识到这位少年的强大。莉莉丝的躯体在少年所谓的仪式下变成了一个臃肿肥胖的巨人,巨人嘶吼着,俩只巨大的手臂肆意的破坏房间里的一切。 “仪式……出错了。不应该是巴洛奥托大人回身转生,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少年沉默不语,他抬头重新看着在房间肆意玩闹的巨人,伸出双手。暴虐的流风在他的手上汇聚成一个发光的球体。 下一刻,那球体直接砸在巨人的头上,连巨人的脑袋也被砸出一个凹槽。巨人吃痛,捂住了脑袋,开始疯狂的嘶鸣,它的两只眼睛瞪得快要脱离自己的眼眶了,血丝已经将它的眼睛撑满。最终听见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巨人的血肉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飞溅,乌黑且发臭的血液让众人都捂住了鼻子。 “死……了,莉莉丝……”苏格纳呆呆的看着。“是啊……死了。血肉横飞的死去了。为了这个让巴洛奥托复活的仪式死掉了。” “她是容器……就算仪式成功,她也会死掉……”安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是啊……她只是容器,就像那个莱斯,他只是一个家仆。”苏格纳静静的看着,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怨恨过自己所选择信仰的神明。 “神明是主人,信徒是家仆。莉莉丝跟莱斯的命运一样……” 苏格纳念叨着,她身旁的凯恩也跟着她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怎样安慰她,苏格纳应该在来永夜的路上就做好准备,只是当这一刻的到来,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安娜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她从始至终都跟这位莉莉丝小姐没有任何交集。 那文质彬彬的青年他是在笑,笑的很开心,连眼泪都掉下来了。他瘫坐在地上,疯狂的笑,惨白的脸上露出红润…… 至于那瘦弱的少年,他消失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消失了,离开了这个房间…… 幕落『三』 莉莉丝·柴达斯死了,永夜城里都传疯了,有人说是她的哥哥和尊敬的夜神大人一起干的,目的据说是为了一个神秘的仪式。居民们议论纷纷,在达尼桑榆的当天,永夜城最为尊贵的公主莉莉丝竟然死了,所有人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笑话……” “荒诞……” 众人说着……直至莉莉丝的科威斯·柴达斯独自在达尼桑榆的宴席上演讲,众人才确信这个离奇的事实。 而在永夜城外的安迪家中,原蒂娜诺百川正在和风灵对峙。 “给我!” “不可能”风灵说着,将《疯言疯语》塞进自己的衣服了,紧紧的搂住自己的衣服。 “……”原蒂娜诺百川不再理会风灵,狠狠的敲了一下风灵的脑袋。“算了,暂时放在你那吧。”原蒂娜诺百川说完,急匆匆的走了,仿佛是有什么急事…… “风灵……”安迪的声音十分虚弱,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那惨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红晕。他从二楼的房间里走出,一边扶着扶手,一边缓慢往下走。 “你醒了吗?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风灵问他。“我不知道,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好像是很多很多的事……”安迪捂住脑袋,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胀痛,他摇摇头,由风灵扶着他走到了椅子前。 “我……”安迪开口正想说些什么,风灵却是止住了他。 “算了吧,其实都已经过去了……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给你煮米粥。”风灵说完,慢慢的走向厨房。 安迪平稳的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皮止不住的下沉,安迪晃晃脑袋,勉强打起精神来,可终究还是垂着头,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时,他的身边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而风灵伏在他前面的桌子上,看上去也睡着了,传来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已是如此过了三四天,安迪已经好了许多。风灵站在安迪身边看着窗外的飞雪,那纷纷扬扬的雪花积在了地上,安迪拿了两个小凳子,自己坐一个,风灵坐一个。 “你……要走了吗?” “是啊,要出发了” “去哪” “听说罪都是一座很漂亮的城市” “那是以混乱着称的城市……不过既然是风灵你的主意,那我不会反对。那么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 …… 风灵笑着推开了大门,门外的积雪已经堆了很高很高了,天空之上的明月已经不翼而飞,或许是厚厚的云层将它藏起来了。 风灵出发了,他的脚步在雪地里,留下很深的印迹。而在风灵背后的安迪正朝着他挥手,直到在也看不见风灵的背影,安迪才重新进入温暖的房子,壁炉的火还很旺盛,桌子上的面包还有一些,安迪凑近了炉子,想让自己在暖和一些,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熊玩偶的眼睛突然冒起了红光…… …… “锡安顿……我们走吧,离开永夜城。” “好的,莉……丽莎小姐。” 远方的一辆雪橇车拉着一个卫士和一位少女朝永夜城相背的方向走去。而在城头,苏格纳平静的注视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吧……” …… “就干涉到这里吧……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这样吧” 永夜城头,亚撒利克斯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手上的还在滴墨水的羽毛笔。他只是将那个图纹小小的修改了一下,并保住那位少女的灵魂,这是他与某人的约定。那位夜神大人的魔法他虽然不能完全改变,但也可以扭转那个魔法所能达到的效果。亚撒利克斯将羽毛笔随意的扔在地上,拍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笑着消失在了原地…… …… 风灵走在雪地上,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纷纷扬扬的散落在风灵的衣服上,头发上。 “永夜城没有太阳,那么这么大的雪应该需要很多时间才能融化吧?”风灵捧起一个不成形的雪球,将雪抛洒在自己的头上。 阴冷的风不断吹过风灵的身边,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天空中只有着一些星星与风灵为伴,那高洁的明月此时已经害羞的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一颗流星突兀的划过云层,刹那间,漆黑的云层好像被流星划破了一样,明亮的月光再次照在这苍白的大地…… …… 下午四点,一般来说在这个时间段。绘世都会平静的渡过一段美好的下午茶时光,沏上一壶热气腾腾的白乐花茶,配上香甜可口的紫荆果面包和自己亲手制作的奶酪布丁,对于绘世来说,就是这样,她满足了。 而今天,绘世坐在棕色藤木编织的椅子上,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吃力的拿起一本厚重的史书,慢慢的将它摊在腿上,从自己衣服的口袋里翻出看起来有些泛旧的眼镜给自己戴上,然后仔细的观摩着……上面的绘图。 是的,绘世很喜欢绘画,她很喜欢一个个小小的世界从她的笔下诞生,她就像是那个小小世界的神明一样,想要什么就画出什么。无论是滔滔翻滚的江河,还是高耸威严的城市,这种自由支配的奇妙感觉让绘世不自觉的沉迷其中。 绘世起身,在桌子上摊开画纸。转身进了一座小阁楼,慢悠悠的去拿颜料和画笔…… …… 浮生千云,沉雁百尽秋霜。不过白日虚无之象,不敢安求平稳…… …… 雪花四处飞舞,在此处的雪地上,一个孤寂的人影在这里冒雪前行。他的头发已是被雪变成了白色,他的脚步很慢,几乎是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刺骨的寒风凛冽着吹向远方,冰冷的雪花纷纷撒在这不见光明的大地,风灵平静的走着,仿佛是世界的彼端走向终结,远处是一座高大的山脉,而在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森林,风灵向着前方踏出脚步。 前方有还着什么,风灵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要去罪都,去找寻他所不知道的美丽景色,永夜永远都没有太阳,按风灵的理解来说,那是孤寂单薄的美,那么那座据说很混乱的罪都又是怎样的呢…… 迷途〔一〕 黑色的云席卷于天空之上,像黑色的墨边将天空与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连成一片。天空中的雪花不再雪白,露出一片绝望的黑色。 风灵伸手,一片黑色的雪花落在他的手心里,很快便化为一滴小水珠。 黑色的雪花如同浪潮一般涌向地面,天空之上的云层已不再纯显温暖的希望,反倒透出不明的死寂。风灵走在黑暗的森林里,现在这个时候,月亮也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了,风沙沙的吹过森林中干枯的朽木,阴沉的天空更显得压抑…… 而就在此时,一道来自莫名野兽的嘶吼声响彻整个黑暗森林。风灵看向前方,前面是一对巨大的红色纱灯,风灵凑了过去。却看见那所谓的红色纱灯竟是一只巨大怪物的两只眼睛。 它的脊背上长着五对遮天蔽日的翅膀,那身下的四只利爪也微微透出寒光,它的尾羽如同一颗古树般庞大,它浑身长满了青蓝色的鳞片。那夸张巨大的身躯趴伏在森林中,它那血红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风灵。 “人类?” “龙?”两者同时发出疑问,却只听见那只巨大的生物发出的嘶吼声。 “我名诺亚,是在苍古中羽天的龙神……”诺亚向着风灵低吟,又将鼻子凑近到风灵身边嗅了嗅。 “卑微的人类……说出你的名字” 诺亚庄严的声音传入风灵的耳朵,同时诺亚也用自己的巨爪轻轻的拍了拍风灵的头…… “我的名字是风灵……风是微风的风,灵是灵魂的灵。我从遥远的地方而来,目的便是游览这世界能够让我陶醉于其中的景色……”风灵一边说一边看着面前高大的巨龙,它那巨大的身体实在太有压迫感了,这阴沉的天气也实在无法让风灵感到一丝丝安心。 “风……灵。”巨龙抬起了头,一双巨大的血红眼睛好像泛起了冷冽的光。 “天象……”诺亚突然发出愤怒的嘶吼,它看向眼前渺小的风灵,巨大的翅膀扑腾的一下飞上万米的高空,那所掀起了狂风几乎将这一小片的森林都掀翻了,只留下了一些断木残朽来诉说刚刚那场激烈的风暴…… 风灵看向诺亚远飞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的望着…… 黑色的雪终究停了下来,地上堆砌着不怎么明显的青蓝色鳞片。风灵走了过去,拿起一片放在包里。而后又停顿一下,看向前方,不知道什么,风灵前方原本是一颗巨大的古树,现在却变成了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风灵轻轻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这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风灵捡起旁边地上的小石子,轻轻的丢了下去,过了许久也没有听见响声。风灵叹了口气,这里有些许奇怪,那处深渊里似乎有人在呼唤他。 风灵往后退了几步,最后一跃而下。在这漆黑的地洞里,风灵唯一的光源就是他手指尖上的那缕小小的火焰,他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洞的四壁竟全是镜子,那些镜子倒映着风灵根本不认识的面相,在镜子里露出一张张惨白,惊慌的脸。 “救救我”镜子里的人像在低吟,那是一种感觉起来虚无缥缈而又特别接近的声音。 “救救我……”镜子里的低语声没有停止,风灵捂住耳朵,摇了摇脑袋,仿佛是想把这混乱的声音甩出自己的头脑。可这声音像是紧紧印刻中风灵的灵魂中,无论风灵如何去摆脱都没有任何效果…… 就在此时,风灵忽然听见一道女声: “你的眼睛真好看,如果可以,能否将它恩赐给我呢?” 下一刻,女声的主人出现在风灵的面前。 “还记得我吗?风灵” 女人带着冰冷的神色出现在风灵的面前,风灵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你是……谁?” 女人似乎楞了一下,她低下身子,捧起风灵的脸。 “记住了,我的名字。如果说那位会在王座面前驻足的智者赛吉斯是这个世界的大脑,那位尊敬的崇高之神天象是这个世界的心脏。黑暗之神巴洛奥托是这个世界的影子。那么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眼睛。我的名字是阿根托落,是这个世界的眼睛,在深渊中执掌混沌的神明……” 阿根托落放下了风灵,她轻轻的敲了一下风灵的头,将手伸了出来。 “我记得那本禁忌《疯言疯语》还在你的手里,那么是否可以把它给我呢?”阿根托落说着,又向风灵眨了眨眼睛。只是她额头上的竖瞳…… 下落还在继续,风灵的身躯和阿根托落一起随着这个看不到底的地洞快速下降,奇妙的是,四周的镜子竟然没有在发出那嘈杂的呼救声。 最终随着地洞底部飞扬的尘土,风灵终究是安全落地了。 “这里是哪里?”风灵向着旁边的阿根托落问道: “我怎么知道?”阿根托落故意阴阳怪气的说。 “前方有亮光,一起去看看吧……” 风灵还没说完,就被阿根托落拽着后退。只见,他们的四周已经被穿着严严实实的红色铠甲的骑士围住。骑士们骑在气势磅礴的战马上,拿着一柄巨大的弧刀。 下一刻,骑士们锐利的刀锋已经接近了风灵的脖颈,但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进一步划开风灵的脖子,原来是风灵于它先一步将一柄小小的匕首插进了骑士的心脏,这支匕首十分看起来有些精致,刀柄上还镶着几枚发光的宝石,刀刃还有着冷冽的寒光…… “朽裔?嘛……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好厉害呀。没想到我还能有意外收获……” 风灵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阿根托落的声音,风灵偏过头去,只看见阿根托落手中一柄巨大的血黑色镰刀,正在疯狂的屠杀这些不说话的红色铠甲骑士…… 过了半久,阿根托落才终于收起了巨大的镰刀,只是那刀锋上还在不断的滴着鲜红的血液。 “阿根托落,你知道他们……” “朽裔……不可解释,不可接受,不可心存同情之物。他们天生仇视一切生灵,没有人知道它们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当然也没有人感兴趣。所有人在见到它们时,要么死,要么让它们去死,记住永远不要向它们心存怜悯……” 阿根托落说着,后面的语气有着明显加重。 “我们继续往前面走吧”阿根托落说,风灵点了点头,跟在了阿根托落的后面…… 迷途〔二〕 “结局是不会改变的,命运也是不会改变的。我们终究只是虚妄的存在……” 空空荡荡的宫殿里,回响着一个老人孤独的脚步声,他的步伐不快不慢,轻轻的像飘落在地上的白色花朵。老人抬起头,露出浑浊疲惫的眼睛,他看向前方那金碧辉煌的王座,徐徐步走上去。他将头靠在王座的扶手上,身子斜在一边。 沓……沓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过了半会走进来一个人影。他戴着黑色的兜帽,浑身上下都被一块黑色的麻布遮盖的严严实实。 人影望向王座上的老人,态度说不上恭敬,倒也不是很反感。 人影取下兜帽,露出一张“空白”的脸,它的脸没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张从左右两边裂开的竖起来的嘴,它的身边穿梭着令人呕厌的乐符,蠕动着的触手从它的身子底下漫游。它的到来似乎给这座宫殿带来了一层似乎看得见又似乎看不见的迷雾,而在迷雾中心是它那略显扭曲疯狂的脸和那似乎无休止境的令人感到厌弃的音乐。 “结果……”老人抬起头看向黑色的人影,他那浑浊疲惫的眼睛此刻似乎如同一把利剑般锐利,仿佛是在想透过这层厚厚的迷雾,来直视那道藏在黑色麻袍里的人影。 “原蒂娜诺百川,自世界所需之神。在三百年前的一场朽裔与人类的战争中从那代表混乱的罪都城里第一次出现……,据说她拯救了那时已经被朽裔包围的岌岌可危的人类军队,之后以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将那些腐朽的家伙赶回了昏暗的地下,不过她也因此失踪了。直到最近,她才在永夜城内出现,并想回收那本关于禁忌的疯言疯语……我会尽快把她带回来……”人影说完,低下了头。 “……,不必理会她,她应该代表了世界的意志……。随她去吧” 老人叹息一声,坐在了王座上。“时间不多了……” …… 风灵静静地坐在篝火旁,不断的往里面添加从旁边城市废墟里拾来的木柴。附近的朽裔已经被阿根托落清理干净了,虽然他们知道那些腐朽的怪物很快又会重新降临于此。 阿根托落靠在旁边的矮墙上,手搭在胸前。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旁边的废墟…… “枫塔?”她的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听见阿根托落的话,风灵摇了摇头,用着教导的语气:“枫塔不在这里,它应该在花都的南方。而我们这里,应该还算是永夜城的地界。”风灵说完,发现阿根托落正瞪着眼睛望向他,她额头上的竖瞳隐隐约约闪烁着电流的弧光。 “来了”阿根托落说着,手中已然出现了那把有着狰狞造型的巨大血黑色镰刀。她望向风灵身边的城市废墟,那里隐约传来朽裔的嚎叫声…… 阿根托落用手托着巨大的镰刀,然后随手向前方劈砍过去。风灵只看见了一道耀眼的电光,他的前方原本是堆砌的城市废墟想要清理它们开出一道路,是普通人力完全不可能做到事。而现在,那位看起来有些高傲的神明仅仅是一刀,就已经开辟出一条不可见到底部的深渊,那下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翻滚着的沸腾的岩浆。 不少被波及到的朽裔纷纷哀嚎着坠入那道深不可测的裂缝,随后被翻滚着的岩浆流吞噬殆尽…… “……”阿根托落喘着粗气,她看上去有些疲惫,随后一头栽到在地上。她虚弱着用那看上去很威风的镰刀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她看向自己面前的土地上,喃喃自语:“果然啊,力量也被削弱。十二耀光你真是好大的谋算啊……” 就在阿根托落愤愤不平的时候,她身边的风灵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你看上去有些疲累……” “废话!”阿根托落又瞪了风灵一眼,不过这次她额头上的竖瞳已经消失了,没有任何一点痕迹能够证明她的额头上曾经有一只会闪烁电光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阿根托落看着眼前紧紧的盯着自己额头的风灵,脸上有说不尽厌弃。 “没……没什么”风灵急忙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很不好惹。风灵的心里泛起了嘀咕。而就在风灵在原地发着呆时,却被阿根托落一句话突然喊醒了。 “我们得离开这……”阿根托落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艾瑞克斯……果然吗?”阿根托落突然抓起风灵,将他抱在前面,然后纵身一跃。从那道深不可测的深渊处,径直……飞了过去。 她的身后长出一对黑色的羽翼,如同高傲疾驰的措鹰一般,到达了深渊的另一侧。 这是一座宏伟的城市,哪怕现在只是一片寂了无人,只有一只只没有灵魂的怪物所在的废墟,也不会遮盖起它往日的繁华。破败的城市废墟里游荡着那些已经腐朽的魔物。 风灵看着眼前壮观的城市,不自觉的想起了那座美丽繁华的城市花都。这座城市,哪怕只是废墟,风灵也能看出这里似乎就是花都,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旅程开始的起点。 只不过这里破败不堪,也没有他所熟悉的人和事…… 风灵走向前方,在远处的一座类似花之神像的雕像上正散发着强烈的红光,那似乎是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它正在强有力的跳动着,血红色的光正从那里散播到这个漆黑城市的每一处。 “悲厄的兽之心……”阿根托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风灵的身边,她凝望着远处那颗巨大的心脏,伸出了手。 一滴小小的水珠出现在她的手上,并且隐隐约约发出了黑色的光,似乎与远处的心脏起了共鸣。 “果然啊”阿根托落摇了摇头,它出现的不是时候,是很不是时候。她笑了一声,原本那苍白的炎之花在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导师塔布手里,忧郁的风之草在朽裔一族,伤痛的人之泪在她手中而那悲厄的兽之心在黎明之神艾瑞克斯手中。不祥的岩之蔓与凋零的水之莲分别在幽域那位王和那位崇高的最终之神天象手里。可惜了,谁会想到黎明之神艾瑞克斯会把兽之心放到这里呢?阿根托落摇摇头,她急着离开这里,去拿回自己的力量,一旦被十二耀光发现自己好活着,那么…… 阿根托落叹息一声,之后再回来取吧,她如此想着…… 迷途〔三〕 “梦幻的虚无与那遥远的终焉便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你还好吧……”风灵注视着眼前的阿根托落,她弯下身子用那把大的吓人的血黑色镰刀支撑着身子。 “闭嘴”阿根托落回头瞪了一眼风灵,然后勉强起身,扶着那些废墟的断壁矮墙径直往前方走去。 “要不要我扶着你走路,你现在好像很虚弱的样子……” “滚……”阿根托落不在理会风灵,加快了速度继续向前方走去,沿途挡路的朽裔也被她手起刀落的解决掉了。只不过她的动作似乎并没有了彼时的轻松。每挥舞一下镰刀的同时,那些靠近她们一行的朽裔都会被斩成两段。那些朽裔似乎也发现了这点,从开始的一拥而上,到现在的派出一只只体型较小的朽裔前来消耗阿根托落的力量。她的气息越来越萎靡,越来越弱。每挥舞一下便是一只只弱小朽裔脆弱的生命…… …… 睁眼,是漆黑的“天空”,一条清澈的小河贯彻一条长长的洞渠。那些倒长在天上锐利的岩锋隐隐约约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原来还在这地下城……”阿根托落摇了摇头,她还以为自己出来了呢。她环顾四周,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她旁边的篝火边添加柴火。 “你醒啦……来喝一口水吧。” 风灵递过来一个精致的蓝色小杯子,阿根托落接了过来,小小的喝了一点。水喝起来很甜,有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像是在“安培拉顿”的草原上那种整日被雨浇灌的甘嫩的青草。 接着,阿根托落一饮而尽。将空的杯子丢给风灵,双手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太累就休息了…… 风灵收起杯子,又往篝火中添了一把柴火。阿根托落其实是被他托着过来的,阿根托落一直都在前方,前面一旦她发现朽裔的靠近就会立刻斩杀掉。可是到了后来,阿根托落突然就倒在了风灵的前面,那些朽裔想趁着这个机会一拥而入,结果是被风灵一个人给挡了下来。这么来看,那些朽裔其实是具有一定的智慧的。风灵这么想着,又往火堆里加了一点薪柴…… 他望了望看上去已经熟睡的阿根托落,口中叹气。周围又有些朽裔靠近的声音,虽然具体不知道数量,但风灵听着周围朽裔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就可以判断出它们的数量似乎不少。 风灵的手中出现一把长剑,这样的狭长的剑其实不适合在挟小的山洞里使用,但这里可是一座有着花都规模般宏大的地下城啊。 风灵的手紧紧的抓住剑柄,环顾了一眼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出路。周围的朽裔也越聚越多,已经是把他们团团围住了,只不过,它们还没有动手,仿佛还是在畏惧风灵身边看上去已经熟睡的阿根托落…… …… 培拉……黑暗教团礼堂 这是苏格纳离开永夜城已经五天了,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坐在她的房间里平静的喝着白乐花茶。 倒不是因为莉莉丝的怨恨,只是苏格纳单纯的想清静一会。凯恩在这些天里,一直待在苏格纳房间门前,许久也不见动静,仿佛是一座木讷的雕像。 “圣女大人,您在背后做的那些事不止主教大人,就连教皇大人似乎对此也很不满呢”双面生推开门,向着面前的苏格纳鞠躬道。 “所以呢?教皇想怎么处置我”苏格纳摆出无所谓的样子。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淡蓝色的陶瓷茶壶,缓缓往自己的茶杯里倒茶。 “您应该知道,教皇大人无权处置您。毕竟您是被我主选中的圣女。所以我们把矛头对准了另一个参与者……” “谁?” “亚撒利克斯,虚无之神……” “教团准备对一位神明下手?”苏格纳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用右手撑着头,翘着腿。向着双面生眨了眨眼睛:“你继续说。” “教团目前从各个大型野营地里抽调出了大约一百多人的精锐骑士,我们议会包括我在内多名的执事也被紧急召回,十二位执事,目前只有卡娜和千名那两个不着调的家伙无视了召集……” “这样吗?”苏格纳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自顾自的将眼睛闭上了。在一旁的双面生看见后摇了摇头,缓缓走出了苏格纳的房间。 …… “我……这是……还活着……”明希从一颗大柏树下的树荫里醒来,微风吹过她的身边,将她的头发吹起,又调皮的绕过发梢。明希赤着脚,转身便看见了湛蓝的天空与广阔无际的大海。 海天相接,湛蓝的天空与宽广的大海练成一片。海……明希从来没有看见过,而在今天,就在明希认为自己早就死掉的时候,她见到了自己往日在雨林里,遥不可及的海洋。 她蹲下身子,拾起海边的贝壳,又将它们扔回海里。她笑着,突然一个纯白的海螺闯进她的视线范围里。她愣了一会,手上捧着的贝壳被抛下在湿湿的沙砾上。 明希拾起海螺,又突兀看向远方。后退了几步,然后再次前进,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张开双手,浅浅地笑着,仿佛是在与谁拥抱。她闭上眼睛,她好像已经看见了他微笑起来的样子。将海螺放在腰间的箭筒里,大声地朝着海洋喊了一声: “风灵!” 明希呼出一口气,她说话其实有时候很不流畅,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好了许多。 将目光投向远方,在那遥不可及的远方,你我终将相遇……明希如此想着,又像明媚的阳光般笑了起来。 银铃一般的笑声会被风吹向心上所有之人,苍洁的晚风终会伴随着那不可见的思念一起拂向心端的彼岸,而在那之前,明希决定要去追行那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在她世界里的那一缕微风,直至将心中所念诉说给他。 风是自由的,忙碌的。风终会拂去,但那缕留在心上的细微的风不会,它会指引道路,直至生命的尽头…… 迷途〔四〕 …… 培拉……一座小型的港口外。一艘巨大的帆轮上,年轻的水手们正呼喊着拉起船锚,站在甲板上的船长先生压低了船长帽,将这一片海域的地图摊开在了旁边的货箱上。 “扬帆,启航!”船长先生如此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老旧的怀表,它的指针因为一次远航已经永远的停留在了十二点三分,但它依旧没有被这位已经上了岁数的船长抛弃,它对于这位经验丰富的船长先生来说,有着特殊的含义…… “扎克船长,这一次是将这批货物运到哪?”甲板上一个刚上船的年轻水手提问道。 “我们去罪都,待会,记得绕开巴布罗斯岛,那一大片都是暗礁。从吉卡利岛过去。年轻人,就由你来掌舵!”扎克粗犷的声音响起,其他的水手哄笑一片,他们上船时间早,知道这位船长的个性。那个提问的水手缩了缩脖子,不知道是因为害怕那个混乱的罪都,还是因为他敬爱的船长先生竟然让他一个新人来掌舵…… 而在远方海洋的巴布罗斯岛上,在一处寂寥无人的,看上去样式古朴的遗迹内。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稳稳的靠在遗迹内的青岩砖墙上。他凝目注视着这个遗迹的深处…… “暴君’人呢?”青年向着遗迹内问道。 “他跟着首领去了卡尔玛琳岛,据说是为了寻找已经消失了很多年的龙族……如你所见,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遗迹深处的黑影中缓缓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白色的锦袍,手里提着一个已经空了的酒瓶。她的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靠在了青年身边的岩石上。 青年拧起了眉毛,但最终也是什么都没说,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他不能反抗首领的命令。 “白迁安,不如我跟着你一起去”女人开口向着青年说道。 “不必了”青年摇了摇头,转身看着女人:“首领说过,不允许随便叫出组织成员的名字。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了,再有下次……” 女人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极端寒冷,冰冷的寒风忽然席卷了这里。数道冰锥悬浮在她身后。 女人举起双手,轻笑一声。缓缓走到白迁安的身边。“你不会真的要杀我吧?”女人俏皮的一笑,随后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走吧,首领说的,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那所谓的地下城” 白迁安的耳边回荡着女人离开时的声音。他揉了揉额头,随后也消失在了这片荒无人烟的遗迹里…… …… 风灵坐在地下城的废墟中,周遭敢靠近他的朽裔基本上都被风灵清理掉了,他现在只能依靠着地下城废墟那如同迷宫一般复杂的地形勉强与那群朽裔周旋着,阿根托落躺在他的身边,平静的睡着,仿佛丝毫没有受到风灵托着她战斗的影响。 “这个女人真的是神吗?”风灵不由得在心里怀疑起她的身份。她虽然有着强大的力量,但却似乎没有一位作为神明该有的谨慎。竟然这么相信他,风灵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他们都不熟,并且她还想要风灵手中的那本童话故事。 风灵望向四周,都是四四方方的矮墙围成了一个四周都有着藤蔓包裹着的坚固堡垒。又摇了摇阿根托落的头,发现根本摇不醒她,这让风灵有了更大的无语。悄悄地从自己衣服上口袋里取出一支的黑色羽毛笔,慢慢的在阿根托落的脸上想画出一撇大胡子,可当风灵刚准备画上去的时候,突然感受到阿根托落的手如同一只巨大螃蟹的钳子一样,牢牢抓住风灵的手腕。 “你想干嘛?”阿根托落犀利的睁开眼睛,冰冷的看向风灵。风灵的脸突然红成一片,他别过头去,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没有……没干嘛”风灵回答道,“我刚才……刚才…哦!仔细的勘察过周围的地形,现在正想画一幅小型的地图,嗯!”说到后面,风灵坚定的点了点头,表情也是十分诚恳。倒是阿根托落皱起了眉毛,她仔细的看了眼风灵,突然感觉到他的十分可疑。 “哈哈……前面好像有人。我们去看看”风灵被阿根托落盯得实在有些不自在,于是连忙转移话题,正巧看见不远处的石壁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影,风灵随手指了过去。阿根托落须着风灵的指向远远的望了过去,那的确有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而那人影却似乎没有发现他们。 阿根托落的手里提着血黑色长镰,静静悄悄的向着那道人影靠近。就在血镰将要落下,斩杀掉这个神秘出现的人影时,阿根托落却突然止住了下手。 “我们好久不见了,阿根托落……”陌生的人影转过身,直面着阿根托落。阿根托落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还好吗?罗尔赫斯,在我消失的这些年里,你又去了哪……” 罗尔赫斯没说话,只是在他那拥有病态的惨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 “我吗?我去了古都,回来时,顺便跟花神见了面。”罗尔赫斯这么说着,突然看向阿根托落旁边的风灵。 “人类?这可真是少见,你居然会与人类同行。”罗尔赫斯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事,摇了摇头,看着阿根托落说道。 阿根托落仿佛有些生气了,狠狠地瞪了罗尔赫斯一眼,然后转移了话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过是为了调查一下往事罢了”罗尔赫斯转过头看向远处,阿根托落也随着他的目光远眺过去。 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形头骨,不少的青绿色的苔藓遍布在头骨的外侧,茂森的野草将他覆盖在城市废墟的上方。 “巨人?”阿根托落疑问道。 罗尔赫斯没回答她,只是点点头:“没错,就是古时的巨人一族。我就是为了他们才来这里的。”罗尔赫斯长叹一声,慢慢的向身后退去。 “走吧,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同行吧……” 迷途〔五〕 昏暗狭小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而在桌上有着一堆杂乱叠放着的卡牌…… 漫长的时间过后,一个穿着黑色的兜袍的人影缓缓走进了房间,它环顾四周,从桌上堆叠的卡牌里随意抽出一张。 那是一张上面映有一个看上去头发披散,样子疯癫形象的卡牌,而就在图案的下方,映着二个小小的字符-疯子…… “疯子……呃……法蒂安·奈娜加,这是你的宿命。在你的生命破碎之际,我会重新回收那本就不属于你的布克斯翼之羽……”黑色人影自言自语着,将那张代表疯子的卡牌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 “远古的巨人吗?” 阿根托落低着头,口中不断重复着巨人两个字…… “阿根托落,你还好吧……”风灵走上前,看着有些萎靡不振的阿根托落,脸色露出少许担心的神情。 “我没事,走吧。”阿根托落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在风灵的后面,远处的旧城废墟那似乎有一扇青色的虚掩着的大门,那里微微透出些光亮。 “你们是在找出去的路吗?”罗尔赫斯疑问道。 “嗯……”风灵慢慢的点了点头,他是因为那来自深渊里的声音才到了这里,而阿根托落似乎是尾随他并想拿到他的那本故事书,也来到了这里。 “你们从什么地方到了这里,为什么不能直接从入口处出去呢?”罗尔赫斯低垂着眼睛,表情有些许的疑惑。 “……,这里的空间似乎是被人故意封锁起来的。我们来时的路,是一处深渊。我们随着深渊降落而到了这里,但那处深渊在我们到了这个地下城后就突然消失了,并且这里的空间似乎在不断的扭曲,改变。好像是与什么力量交织在了一起,促使它不断改变这里的空间……换言之,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你呢?罗尔赫斯,你是怎么到这里的。”阿根托落缓缓出声,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的疲惫与虚弱。她望向罗尔赫斯,好像在窥视他的内心。 “我吗?本来在离开花都后,我应该回到月泉的。但我的空间传送出了一点意外,我被传送到荒凉的镜海之原,而在那里,我看见一道空间裂缝。似乎是有人在那里用蛮力撕开了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个口子,从中创造出一个新的并且稳定的空间。而透过那到狭小的裂缝,我看见了一只远古的独眼巨人,活着的并且年轻的巨人。而当我跨过空间想要出手杀死他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了空间的逆流回转,再然后我就被传送到了这座远古的地下城中,之后嘛,我就遇见了你们。我可以强制带着你们离开这片空间,但因为这里的空间规制似乎已经从世界本源上改变了,我无法定位从这里出去之后的位置,这片扭曲的空间一直在干扰我本身的判断,似乎是不想让我们离开一样……” 罗尔赫斯沉吟一会,突然抬起了头。不远处的空间似乎有扭曲波乱的迹象,片刻后,两道人影突兀出现在这里。一位穿着青色的长衫,一位则穿着破烂的黑色大衣。不巧的是,风灵认识其中一个。 “诶,是你……”风灵认出了穿着破烂黑色大衣的法蒂安。她正低垂着脑袋,眼神依旧是那样的迷离无光,似醒非醒。她站在那里,微微抬起头,露出来了一副有些慵懒,似笑非笑的表情。 “风灵啊~原来是你”法蒂安的脸上微微带着笑意“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说来话长了……不过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一定要办法可以出去吧。”风灵向着法蒂安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原来你们是在找出去的路吗?呵呵,我和他来到这里可是为了来找寻一间失落的教堂呢,我们才刚来,这么能这么快就走呢?”法蒂安指了指身边的白迁安。后者有些不高兴的扭过了头。 “这处空间的确有些诡异,它似乎正在重组自己的内部构造,像一条蜿蜒在巨大平原上的巨蟒,我们就好比它的食物,进来了只有被它消化的命运。”法蒂安漫不经心的在旁边解说,顺便观察了四周的空间,然后转过头,看向白迁安:“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我们刚才过来的空间裂隙似乎被这里的奇怪法则给转移封闭了。” “发现了,这里有些问题。”白迁安点了点头,沉稳的开口道。 “这里的空间似乎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它似乎是被某些不可抗拒的力量强制将这片空间交织进我们的世界,而现在那种力量似乎在逐渐衰落,这里的空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了。” “是这样吗……” 失落的教堂『一』 “这里的空间秩序现在是一团乱七八糟的藤蔓。如果想出去的话,至少得找到那根主茎条吧。”法蒂安笑了一声,然后又接着说道:“我和他受了委托,来这里寻找一座传说中的教堂,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我找到了教堂,也没办法出去呢……” “你们说你们是受了某人的委托才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一座古老的教堂……能跟我说说是一座什么样的教堂呢?”阿根托落看着法蒂安提出疑问道。 “这个嘛,虽然是顾客的机密……但现在说不定你能找到什么重要线索呢。”法蒂安沉吟片刻,然后向着白迁安眨了眨眼睛,向着众人讲述他们寻找的那座教堂: “那是一座在第一次末日黄昏中被教会所建立的失落的教堂,据说是为了向一位神秘的存在进行祷告……” “末日黄昏……”阿根托落低着头,好像有些不开心的神色。 “提问——末日黄昏是什么。”风灵站着阿根托落的身边,看着一边的法蒂安向着她提问道。 “末日黄昏啊……呵呵,与其来问我,不如去问问你旁边的那位女士。我相信没有人类可以比林立在诸天的神明更了解第一次末日黄昏的发生。”法蒂安浅浅低笑着看着风灵身边的阿根托落,她的脸色有些阴沉,眉头紧锁着。 “呼……我们这个世界上一共发生过三次末日黄昏,第一次便是天象与巴洛奥托的战争。没有什么生命可以在那一次战争中逃避,所有力量低下的神明,人类,巨人,精灵,龙等生命都会死在战争中,而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实力强大到极点的家伙。那一次战争改变了我们这个世界的秩序,众神在战争过后都蜷缩在自己的地盘舔舐着伤囗。然而,第二次末日黄昏很快降临,崩坏的流星划破天空,世界的边境被不断蚕食,天象的权柄亦是被人谋夺。那是生命的终结亦或者是生命的新生。那是一场来自世界规制本身的混乱,众多生命或是疯狂或是迷失。巨人,兽人皆因这场世界的疯狂而毁灭。龙族,精灵也都因为这场世界的崩溃混乱消失在世界上。唯有人类一族因为受到了一位神秘存在的庇护而生存了下来。它自称为‘极’,意为极致。我不曾与那位神秘存在有过什么交谈,在众神里。与它相熟的人只有花都的花神。它受到了人类的瞻仰,人类开始分为了两个派系。一为教会,是它的最为虔诚的信徒。二为圣堂,是相信人类自己本身的力量,他们坚信人类与神明之间没有差距,凡人也可以登临神的顶峰。我并不觉得他们愚蠢,只是未免有些惊讶。神明的力量与生俱来,在这个世界上最接近我们的人类唯有两位。过去,未来之间也只有那两位。人类的身体羸弱不堪,寿命也比起其他种族相差甚远……至于第三次末日……我们都记不起来了,我包括其他的神明都记不起来了。我们只记得我们参加过一场比第一次末日黄昏还要巨大的战争,这并非是被某种存在刻意抹去了记忆,而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忘却这一段记忆,我们似乎是自己选择的忘却,众神都选择了忘却……我不知道第三次末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似乎…在第三次末日过后,教会与圣堂都消失了。” 阿根托落叹了一口气,她这一次说了很多事,都是这个世界古时候的辛秘。 “极……” “你怎么了”法蒂安突然看向白迁安,伸出手摸了摸白迁安的额头。“你没事吧。” “没事”白迁安随口敷衍过去,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风灵站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朝着四周看去。 “你们似乎对这个不感兴趣……”阿根托落看了一眼众人,眉头依旧紧锁着。 就在众人僵持时,四周突然传来哀嚎的声音。“朽裔?”白迁安沉默的看向四周,密密麻麻的朽裔突然将这里围满了,它们用手中的长剑不断敲击着手中的盾牌,同时不断的向前迈进。 轰……轰! 突然间一阵爆炸的声音响起,风灵眼前的朽裔被爆炸炸死了一大片。一张上面印有深蓝色天空的卡牌突然出现在风灵的面前,下一刻它的主人也瞬间出现在了风灵前面。 他看上去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是一头红色的头发,蓝色的瞳眸,鼻梁高挺,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白乐花的味道。他穿着黑色的袍子,肩上挂着一角的披肩。 “白老爷~这里这里。”少年朝着白迁安挥了挥手,只是后者的脸色阴沉,手中突兀出现一根冰锥。 “白……白老爷,是……首领大……人让我来的……真的”少年看见白迁安手中的冰锥,脸色有些难看,急忙出口解释道。 “是吗?”白迁安举起手里的冰锥,直接向少年丢了过去。 “呜……误会啊……我什么都没做啊”少年急忙向着四周望去。 阿根托落在低头拔弄自己的头发,罗尔赫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书,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而法蒂安正若有所思的沉默着。看上去只有呆呆的风灵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救命啦”少年躲在了风灵身后,风灵面前的冰锥竖立起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哼哼哼……我的名字是千流·风,是未来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术师。怎么样,少年要不要找我占卜啊……”千流眼睛眯起,笑嘻嘻的看着风灵。 “占卜……你不是魔术师吗?” “咳咳咳,那个……那什么,偶尔我也是占卜师嘛……” “好啦,来。从你面前的牌里面抽一张”千流说着,风灵的面前出现了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卡牌。 “那我要这张”风灵从面前悬浮的卡牌里抽了一张,翻过来看,上面印有一段轻扬的草地。 “草地吗?” “不对不对,这个其实是风哟”千流笑着看向风灵,开始解释起这张牌的含义…… 失落的教堂『二』 “它象征着自由呢,在‘千莱凡恩’中,它是来去自由的象征。” “千莱凡恩是什么”风灵有些不解,今天有太多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千莱凡恩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占卜家的名字。同时,他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魔术师,我从小就听着他的故事长大,从小时候我就励志成为像他一样出色的魔术师。” “嗯,我相信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风灵看着千流微笑着说道。“谢谢你!”千流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你是第一个祝福过我的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千流看着风灵,嘴角的浅笑逐渐扩大。 “我的名字叫做风灵,是一位喜欢四处走走的旅人。”风灵回答了千流,同时四处张望了一下。 “风灵啊……很棒的名字。就跟我手中的风一样啊,四处走走。呵呵,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千流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有着金属质感的卡牌。 “给你,送给你啦。这是我亲手做的。” “谢谢”风灵笑着回应了千流,同时伸手接过千流递过来的卡牌。摸上去有些冰冷,是黑色的。同时上面印有一丛漂亮的白乐花。 呼……呼 一阵狂风忽然吹过这里,风灵所在的空间突然变幻。他们来到了一阵黑色的教堂前面,四周都是潮湿的岩壁,后面也是一堵青岩墙将出口堵死了。 “看起来似乎是空间再次发生了异变,空间规制已经混乱了。将我们送到了这里。”罗尔赫斯静静地站在教堂的大门前。伸手推开了教堂沉重的大门。 刚推开门,一阵阴风吹过。教堂里空荡荡的,只有四周空旷的长桌和长椅。台上还有一个空荡的基座。 “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人先一步来到这里,不然台上的基座上应该有东西才对。” “是……极吗?”阿根托落沉默不语,而后又突然开口。 “极,你是在说极吗?”千流突然看向阿根托落,口中问道。 “嗯”阿根托落点了点头。 “说到极我倒是从小听说过一个传说。” “极的存在类似于虚幻,据说只有相信它存在的人和它的信徒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它可以是宇宙中的一切。它可以是一阵微风,一丛不起眼的花丛,甚至可以是渺小的蚂蚁。它是一切,但一切绝不可能是它。它的存在只是眨眼间便创造了无数的世界,只是挥挥手便有亿万个宇宙因为它而崩坏。所有人除开它的信徒没有人亲眼见过它的权能。它的信徒也一直对它的力量守口如瓶,对外,他们坚称着极的存在,对内,却一直保守着极的力量。它存在但又不存在,如同空幻一样……”千流说着,又看向台上空荡的基座。 “这么说来的话,这个基座似乎本来就是空荡的,因为它的信徒也不知道它的确切型体。” “没错”千流赞同的点了点头,同时突然望了四周。 “不对,快离开这!” 轰……轰! 地面突然开始了摇晃,风灵等人由于地面的塌陷,径直跌落下地面的裂缝中。 风灵望着上方的亮光,察觉到了自身的下落。一阵黑暗突然映入他的眼睛…… ……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到这里了。” 风灵站在地面上,他的四周一片漆黑。浓郁的阴暗使风灵看不到一丝光亮。风灵伸出手,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一丝流动的微风。漆黑没有光明,四周一片寂静…… 忽然间,风灵的前方开始闪烁起亮光。那是一个有着蓝色头发,褐色眼睛,白色皮肤的少女。她眯起她那漂亮的眼睛,带着微笑走来。她如同太阳一般,驱散了风灵四周的黑暗。每靠近风灵一步,风灵身边的黑暗就退去了不少。 “我的名字叫希娜,要记住我哟。”希娜突然甜甜的笑了起来,眯起的眼睛忽然间睁开。她拉起风灵的手,将风灵拉出了这一片天地。 “风灵,要……跟紧我哟。”希娜微笑着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风灵的手被希娜拉着,他们一起在走向远处。 这里是一片平静的草原,远处的风车若隐若现,蒲公英在这里不断的飞翔着,远方的向日葵映着高挂太阳。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贯穿了这里。天空上的飞鸟拍着整齐的队伍飞向远处…… 此时,大风又突然吹起。呼啸的风卷起草原上花与青草的香味带了过来。 “不止是我一个人知道你的名字哟”希娜又是甜甜的歪头一笑,像是敷衍,又像是捉弄风灵似的。 “你要带我去哪?”风灵向着她问道。 “呵呵,带你一起去走走。”希娜继续微笑着。跟随着这一阵轻爽的微风,希娜带着风灵穿过这一处草原。直至一个平缓的山坡。 风灵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寓居,寓居旁边有着一个小菜园和一塘小池谭。 “这里是?” “我家”希娜笑着,推着风灵进了房子。 房子不大,壁炉上的火苗还未熄灭。长木桌上的堆叠着一些小麦面包。整个房间一尘不染,一盏小小的烛灯挂在墙上。而墙上还有一些泛旧的壁画。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有一架小床,床上有着白色的曼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只粉红色的玩具熊。 “呵呵,暂时住在这里吧。等到了时间,你就可以回去了。”希娜轻笑出声,慢慢摇了摇头,忽然看着风灵疑惑又不对她提问的样子征征出神。 “麻烦你了。”风灵没有去问希娜的缘由,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拿出自己的书来看。 “风灵……你难道不想问我什么吗?” “不想”风灵摇了摇头,将头撇到一边。 “……”希娜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失落的教堂『三』 这是风灵在希娜家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一盏小小的烛灯在房间里的墙上微微亮着,微弱的月光从紧闭的窗户缝隙中透了进来。 风灵躺在床上,双手负在脑后。眼睛里已经微微透露出轻微的睡意。等到烛光消失,月光也消失不见时。房间里漆黑一片,透露出十分的静谧。过了许久,到了风灵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时候。门吱呀的一声似乎开了,有人出去了…… 风灵迷迷糊糊的下了床,跟在希娜的身后,似乎是想看看她要去哪? 只见她停在寓居的池水边,然后直接坐在了那里。她仰着头,表情似乎在微笑。她望着天上的繁星和那一轮不圆满的月亮,低声说了些。 “要一起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希娜站在了风灵的身边。风灵刚刚似乎是随着希娜的目光看向月亮然后分了神,丝毫没有注意到希娜的接近。 “不用了,已经很晚了”风灵拒接了希娜的邀请,正想回到寓居时,却突然发现他面前的希娜正在发笑。 “你笑什么?”风灵不解的问。 “在这里,时间,空间都是由我支配的。”希娜说着,一伸手。风灵就看见天空上突兀出现了太阳,然后又出现了彩色的瑞云。 “好……厉害!”风灵赞叹出声。“嗯嗯,这里的空间是我创造的,当然也会随着我的想法而转变。留下来吧,就当陪我一起了。” “嗯……”风灵缓缓点了点头,跟在了希娜的后面。 …… 风灵与希娜一起坐在水池旁边,一起仰着头。望着天上的繁星和苍洁的月亮,然后便开始了轻声的交谈。 “你好像很熟悉我的样子?”风灵突然看着希娜问道。 “嗯……其实……当你跨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目光就一直在你的身上哟。来自异世界善良的旅者,在我们这个世界如同流风一般的飘扬。我的父亲是一位极其严格的人,他不允许我的自由,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都在关注你,你就像另一个自由的我一样。所以,我逃离并挣脱了我父亲强加在我身上束缚的枷锁,我来见你了。” “见我?” “嗯嗯,在那个地下城我一直都在观察你们。为了能见到你,我不得不修改那个地方的逆转空间。但即使是我,也无法彻底扭曲掉那个放逐空间。只能退而求其次,修改了那个地方的时间流向。让你们见到了百年之前的地下城,也就是那座失落的教堂。” “既然你想见到我,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出现在我的旁边呢?” “我可没有胆量在两位神明的注视来见你。”希娜摇了摇头,继续说:“我父亲的名字叫做安格列,但比起这个名字,世界上的人们还是更喜欢叫他『幽域的那位王』。在第一末日黄昏中,父亲想要谋夺天象的权柄,可惜被那位崇高之神发现。于是父亲受到了众神的追捕,可他依旧得到了天象一部分的力量。在第二次末日黄昏中,世界的规制不断的崩溃,所有的生命都陷入了癫狂。世界疯了,生命也就疯掉了。父亲将靠近的地方变为无尽沙海,成功保护了幽域子民的清醒。但于此,他被各国诽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罪人。人们忘记父亲的功绩,只记得,他谋夺过天象的权柄……” “……,这么看来。你的父亲似乎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风灵低垂着头,轻声说。 “你还是真容易相信别人呢。”希娜轻笑,伸出手揉捏风灵的脸。“你干什么!”风灵连忙跑开了。 “呵……”希娜浅浅的微笑,慢慢的从水池边站了起来。 “生命是很脆弱的,哪怕我们拥有改变时间,空间的能力,也终究无法反抗这个世界。极的存在,相信既存在的极。嗯,对于我们来说。终究还是过于黑暗了。”希娜在风灵面前自言自语着,随后缓缓消失在原地。 “要记住我,风灵。你是唯一可以反抗那位天象意志的人。哪怕是那位最伟大的魔导师塔布或者他的好友十二耀光也无法跟你并驾齐驱。还有,请永远不要相信极的存在。就当它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好了。最后,请一定要记住我啊……” 希娜的声音久久回荡在风灵的耳边,风灵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他环顾四周,只看见一道透露着蓝色的空间裂缝,风灵慢慢的走入其中,最后连同空间裂缝一起消失在这里…… “他走了吗?” “走了” 希娜的身影再次出现,她看向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女人,只是微微浅笑。 “十二耀光,我们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亲爱的公主殿下。”十二耀光右手扶肩,向着希娜行礼。 “你不去找塔布,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希娜依旧笑着,眯起眼睛看向十二耀光。“你知道的他是一个固执的人。” “是吗?”希娜微笑着走近了十二耀光。贴在了她的耳边耳语:“你应该知道这么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会害怕的。我并且我会成为新神,取代那位天象。” “……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你也不行。” “但如果不是我呢?”十二耀光笑着,而她对面的希娜脸色有些不对,她看向十二耀光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 …… “我的名字是达亚霍普琼斯?我来自古都,我这是还活着吗。”达亚霍普琼斯从漫长的漫长的时间里醒来,他的面前坐着一位穿着华贵衣袍的少女。她浅浅微笑着,看向刚刚苏醒的达亚霍普琼斯。 “是你,你身上的黑暗气息真是越来越厉害。直面你,甚至让我感觉回到了黑暗神巴洛奥托的面前。” “呣”苏格纳没有说话,她抬起头,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达亚霍普琼斯,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达亚霍普琼斯,欢迎你的重生。” “谢谢您的恩典”达亚霍普琼斯跪下了身体“我其实很愿意再为黑暗效忠。我的圣女殿下” 达亚霍普琼斯恭敬的单膝跪下,亲吻着苏格纳的鞋子。 苏格纳则微笑着,看着达亚霍普琼斯久久无语。而她身边的数以亿记的黑暗骑士和黄昏议会十位执事以及黑暗教团十位主教,数百位理事,教皇,旧时同盟会成员也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在想“这个神明似乎要比其他的更加懂事” …… 失落的教堂『四』 “机械的身躯只有冰冷和空洞,我需要一颗温热的心脏来填补我的空缺……” …… 风灵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峡谷,上面的一道裂缝让风灵回忆起他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但……不止他一个人。 “千流!罗尔赫斯!阿根托落!你们在哪?”风灵在这里呼喊同伴的名字。他依稀记得他们的确是一起掉下来的。而现在这里确只有他一个人。迷迷糊糊的望向四周,这里并不宽敞,只有一片漆黑和络绎不绝的滴水声。 风灵呼出一口气,这里似乎与之前的那片空间有些不同,无边无际的黑暗将这里包裹了起来,只有上方的那道裂缝还在微微透出些光亮,风灵抬头望了上去,紧接着便直接从身后伸出两道以风为主体的翅膀,它带着风灵踉踉跄跄地飞了上去…… 等风灵飞到了上方,他停在了裂缝旁边。往下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又将目光移回这处教堂。 “奇怪,明明之前还没有这么破烂的?”风灵充满疑惑的看向四周,确认了自己所在的这个空间依旧是之前众人所在的空间。 “你好,我的朋友。” 就在风灵东张西望时,一道夹杂着压抑情绪的声音从他的身边传来。 风灵看了过去,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有着一头灰白色的头发,穿着灰白色的长袍,他的眼睛里的瞳孔呈现出一个奇怪的倒三角。他的嘴唇干裂没有润色,整个人都缩在了地上。 “你好”风灵向他打了个招呼。“我的名字叫做风灵。” “罗西尼,我的名字是罗西尼。”男人答道。 “好耳熟的名字?”风灵突然感觉这个名字有一点耳熟。他仔细的回忆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经历。 “我是枫塔的神明,梦神。” “梦神!”风灵惊叹一声“可您不是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吗?” “呵呵,对于我来说,除非我主动离去,否则在这个世界上基本没有人可以强制杀死我。我的生命与梦境同在。我现在的状态只不过是无法干涉现实罢了。” “我们现在在现实与虚幻的交接处。在这里,你可以看到白日里突兀出现黄昏,也可以发现许多生命的亡灵漂浮在这里。总而言之这里是梦幻的国度。” “梦幻的国度?”风灵仔细揣摩着这几个字。“您刚刚说我在这里可以看见许多生命的亡灵,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在死亡的国度才对。”风灵悄悄地望着罗西尼苍白的脸说道。 “呵呵,我们这个世界生命的死亡可与你旅行的其他世界不同。在生命到达死域之前,他们都会经过这里。来吧,我带你去看看。” 罗西尼招呼着风灵一起,他拉起风灵的手让风灵感受到了他手心温度的冰冷。一路上,悠哉悠哉的来到这个狭窄的回廊口。 “看吧,这就是通向死域的路。他们都是在第一次或第二次末日黄昏中丧生的生命,他们在这里徘徊许久,因为前方的道路已经被堵塞了。在末日黄昏中丧生的人太多了,导致死域马上就爆满了。死神肯尼不得不加快处理这些生命的下一生。”罗西尼冰冷的说着,风灵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温度。他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亡灵“侏儒,半矮人,巨人,兽人,精灵……”形形色色的生命亡灵经过风灵的眼前,风灵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这些亡灵的身上都流露出一股风灵厌恶的气息,就是那种已经腐朽了上百万年的树皮一样。 “你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舒服,看来我的猜测没错”罗西尼在一旁看着风灵说。 “什么意思?”风灵不解的问。“腐朽的生命也就是这些亡灵。我已经知道了肯尼是怎么处理他们的了。” “他们都变成了朽裔。肯尼将他们变成腐朽的怪物,然后将他们放会世界。所有在主世界靠近过朽裔的人,再遇见这些没有完全化的朽裔就会有排异反应。这倒是个重要的东西,或许可以用它来跟肯尼做一笔交易。”罗西尼在风灵自言自语的盘算着,他不时看向这些亡灵,那种眼神仿佛是一个在沙漠中迷路的渴水的旅人看到了绿州时的表情。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做什么坏事的。”许是罗西尼发现了风灵的锐利的目光,紧接着微笑着说。 “好了,你待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了。虽然你原来所在的那个空间时间流向已经发生了本源上的崩溃,但是我的力量刚刚恢复了一些,应该可以勉强让你平稳到达你原来的那个时空,准备好了吗?风灵。” “什么?”还没等风灵说些什么,他已经被罗西尼推向了一处突然出现的时空裂缝中。 “祝你好运,陌世的旅人。”罗西尼的话语声越来越远,风灵在时空裂缝里只觉得头昏,四周彩色的空间乱流的颜色已经不太明显了,风灵感觉到了久违的疲惫,沉沉的睡了过去…… …… “唯一可以帮助并且信任我的人居然不属于这个世界。真有意思” 罗西尼低沉的笑了笑,将手指伸进了一个亡灵空洞的身体中,随手彻底抹去了那个亡灵存在的痕迹…… 柯曼沙耶之华 “哒啦~哒啦~哒,啦,啦啦~哒啦……” 昏暗的灯光下,一阵少女的歌声在房间内涌起。这里是永夜城南城区的一个破旧矮房里,桌上的油灯的灯芯已经接近了耗竭。这个房屋的主人是一个苍老的流民,他那花白的胡子此刻因为心灵的恐惧一抖一抖的,畏畏缩缩的躲在墙角,他不时朝房间四处望去,仿佛是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你是在找我吗?” 突然间,歌声停止。一位漂亮娇媚的少女出现在老流民身边。她有着乌黑及腰的长发,一双眼睛透亮的同时给它增添了几分灵动。一身高贵的白黄舞裙,一柄小巧的上面映有白玫瑰的白色折扇。她戴着白色高礼帽,锃亮发光的黑色手杖被她柱着,她的眼睛眯起,嘻嘻的看着老流民。 “你……你到底是谁?”老流民的声音已经因为恐惧发生了颤抖。 “我的名字是柯曼沙耶之华哟!” 柯曼沙耶之华说着,手中的手杖下一刻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发着黑色光芒的锐利长剑。 噗…… 长剑刺进了苍老流民的胸口,径直刺进了心脏。老流民头一歪,渐渐没有了呼吸。柯曼沙耶之华歪头笑着,手慢慢松开剑柄。老流民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呵呵。生命的消逝只在这一瞬间啊。”柯曼沙耶之华自言自语的说着,而后看向远方罪都城的方向。“布克斯翼之羽的气息居然在那边吗?嘛,真是麻烦……” 柯曼沙耶之华说着,身体逐渐透明,消失在了原地……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寂静之森,原蒂娜诺百川正平静地走在路面上。这是一条丛林小径,除了有些寂静和阴幽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哇!” 一阵吼叫声传来,原蒂娜诺百川抬头望去。是几个有着绿色皮肤,长着獠牙的穿着兽皮围衣,挂着兽牙的小矮子正围在一头大型的野猪尸体边。它们望着原蒂娜诺百川,眼神中有些恐惧。“人类……呼呼,人类。”它们中的一个吼叫着说。 “人类,你是迷路了吗?最近的一个人类村庄在西边呢”一个哥布林畏缩地说。 “……我在找去矮人部族的路。你们知道吗?”原蒂娜诺百川向着哥布林问道。 “知道知道”哥布林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指向北边的群山。 “呼呼……它们就在那里生活,一直都在那边开采矿石。他们很贪婪,咹咹,我们不想去……” “谢谢……”原蒂娜诺百川冷冷的向着哥布林道谢,然后又向着北部群山走去…… “咹咹,她为什么去找矮人部族啊。呼呼?”几个哥布林咋咋呼呼的议论着,过了许久,它们才停止讨论,将野猪尸体托回族群…… …… “风灵,风灵。诶,风灵醒了” 风灵刚刚睁开朦胧的眼睛,就听见了来自千流那快乐的声音。他立起身子,看了看四周。罗尔赫斯和阿根托落坐在篝火旁假寐,白迁安和法蒂安一个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一个趴在地上,并且看起来睡得很死。 “不用吵醒他们”风灵说了一句。而千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的。风灵抬头望向上方,上方的空间似乎有些奇怪。不在是风灵掉下来的那条裂缝,而是密闭着的黑色天空。周围依稀还能听见朽裔的哀嚎声。 “这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空间再次发生了异变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根托落站在了风灵的身边解释道。 “哇呜,你什么时候醒的。”千流被阿根托落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跑到白迁安的身边。 “……”阿根托落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淡淡的伸出手摸了一下风灵的额头又马上缩了回来。 “比我想得要复杂……”阿根托落说着“这里的空间的时间流向貌似已经混乱了,如果想离开的话,不仅需要修改空间规则还需要重新修建时间规制流向。”阿根托落说着叫醒了罗尔赫斯。 “怎么?需要我帮忙吗”罗尔赫斯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嗯,我需要你帮我重新修建时间规制流向。” “好”罗尔赫斯答应了阿根托落,从虚空中取出一截小小的树枝。“就用这个来重新修建时间规制吧。”罗尔赫斯说着,将树枝抛向空中。 “诶诶,其实我很擅长时间魔法的。交给我吧……”千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开始操控手上五芒星魔法阵。 “……,既然这样,那就交给你了。”罗尔赫斯平静的说道。 “谢谢!只要像这样就可以了”千流的手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时钟,他开始拨动时钟上的指针,随着指针的波动,他们周围的空间也开始发生了变化,从繁荣的城市变为废墟,从华丽的教堂变为破烂不堪的废弃之地。 一时之间,众人看见了这处空间的沧海桑田在他们眼前变化。只到他们回到了原本的时空。 “呼……终于回来了” 风灵看着眼前的景象,眼前依旧是废墟,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那颗一直发着血红色光芒的心脏不见了。 “什么!” 阿根托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她感受到了一股让她无比厌弃的气息。 “呵呵,你们终于来了。我已经等候你们很久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众人前方的废墟中传来。众人随着声音看了过去。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穿着长袍,有着乱糟糟的白蓬蓬的胡子。他拄着拐杖,脸色不见多少好气色。 “你是什么人?”阿根托落手拿着她的拿把血红色镰刀朝着老人问道。 “我吗?你不需要知道这些。”老人说着,应该巨大的阴影从他的背后出现,那阴影笼罩着众人,风灵抬头望了过去,那是一个巨大的机械构造生命体。老人慢悠悠的飞了起来,落入机械生命体的头部。 “哈哈,这就是我精心为你们准备的。无象初号机,他在我的操纵下,会打败你们这些高傲自大的神明和你们这些与恶臭神明同行的人类。哈哈哈” 老人癫狂的大笑着,似乎已经觉得自己能够在这里干掉众人。阿根托落静静地看着前方那个巨大的机械构造体。摇了摇头,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用炼金术创造的机械体。而这个人类居然想用它来打败诸神。阿根托落不屑的笑了笑…… 罪都『一』 “妄想依靠炼金术来对抗神明。哼,不过愚行罢了。” 阿根托落缓缓走上前,她的手中的武器,微微发出耀眼的红光,只是在时间破碎的一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穿越时间和空间,一击劈至巨大机械的身体,那个巨大的炼金术机械便被阿根托落这一击拆成了粉碎。纷飞的金属碎片如同暴雨一般坠落在这里。 “你……你……”老人从机械的头部而坠落裹紧了身子,畏畏缩缩的蹲在一块大型机械碎片的角落之下,他颤抖着看向阿根托落,手不断的带着他往身后爬去。 “好了,现在让我彻底了结你。” 阿根托落说着,在下一刻。她与老人同时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影突兀出现在一片奇妙的空间里。这里是完全由无数块镜片所组成的空间。阿根托落和老人的倒影都在这里的空间上展现。 “结束了”阿根托落低垂着眼眸,神色渐渐的冷了下去。一到耀眼的光芒跨过时间的距离劈在了老人垂垂老矣的身体上,只是在光芒刚刚接触老人的身体时就已经使他的身体爆裂出血雾。阿根托落收回了武器,再次出现在罗尔赫斯的旁边。她脸色看起来有些病态的苍白,连站立都有些不稳。她靠在罗尔赫斯的肩膀上,久久沉默着,过了许久才出现伸出手指,在虚空中划开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好了,已经可以出去了,这里的空间已经趋于稳定……”阿根托落说着,已经拽着罗尔赫斯往前面的空间裂缝走去。 “等等……至少你要告诉我去哪吧” “先回你的月泉休息几天,再然后我要去找我失去的一件物品。”阿根托落没好气的白了罗尔赫斯一眼,然后更向前去了。直至来到裂缝前,阿根托落才回头看了一眼风灵“下次再见面时,我希望那本书还在你的手里。”阿根托落如此说道,然后消失在了裂缝中。 “说起来,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吧。我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材料了,白老爷。”千流说着,也快步跟上了罗尔赫斯的步伐。白迁安和法蒂安也紧随其后,只留下风灵一个人孤零零的望着。 “喂喂,为什么连一句再见都不说。”风灵小声嘟囔了一句,也慢慢进入了前面漆黑的空间裂缝中。 地下城的远处,一个靓丽的身影伴随着飞舞的花瓣出现在了地下城的山崖边。 “妄图利用炼金术来对抗神明,尤其还是在它的制造者面前使用。该说你是自信呢,还是愚蠢呢。”靓丽的身影自言自语着,她的身边又突然出现了一道空间裂缝,而从中走出一个纤弱的孩子。 “原来是夜神大人啊”身影调笑着开口,邀请他来自己的身边坐。 “你不待在花都,来这里做什么?”夜神问了一句,同时又看向了风灵他们离开的那处空间裂缝。“罗尔赫斯和阿根托落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呵呵,当然。在第三次末日黄昏过后,他们可是一起结伴同行短暂离开过我们这个世界的。”菲尔如此说道,又调笑着看向面前的小男孩:“说起来,我们也都曾短暂离开过我们的世界。那时,我记得是跟艾瑞克斯一起同行。我们曾到过一个很有意思的世界,而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些那位来自异世界的旅者风灵在那个世界的一些痕迹……” “痕迹?”夜神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这样说的话,他似乎可以毫无压力的穿梭到各个世界。” “他已经向我们证实这一点了。”菲尔笑着说“他的力量足够与我们比肩了甚至是超越我们,超越天象……” “……”夜神久久的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当时与我同行的是达亚霍普琼斯,那次旅行对我而言,可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我得时刻保持警惕,以防那个与我同行的疯子将我们所走过的世界摧毁。我可实在没什么时间来欣赏。”夜神摆了摆手,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呵呵”菲尔如此笑了一下,然后又随着飘落的花瓣离开了这里。夜神摇了摇头,独自离开了这里。这座地下城又再次变得寂静无人。 …… “呼!终于看见太阳了。”风灵懒洋洋的躺在一颗大树的树梢上,伸了一个懒腰。好歹也是离开了那座地下城。法蒂安他们和阿根托落他们都已经离开了,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风灵也是,马上就要重新踏上去罪都的旅途了。 此时的太阳明媚,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在这座森林里,此时显得无比的寂静。飞鸟经过这里,它们低垂着头,也不发一声啼鸣,只是单单的飞过。风灵平静的走在森林中,不时便四处看看。远处有一座已经披上雪白色披风的高山……随着风灵的缓缓走出森林,他的前方赫然出现一座巨大的城市,而在其中最夺人目光的无疑是城市中的赫然耸立着的黑色尖塔。 风灵刚步入城区,这里的人似乎都很有神秘感。就连街上的行人都戴着兜帽,穿着又长又宽大的黑袍。他们不时就用眼睛打量着风灵,然后快速低下头,好像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主意。 “喂!前面的那个家伙赶紧滚开,别挡你大爷我的路。” 就在风灵走在街上时,一道嚣张的声音突然在风灵的耳边出现,紧接着就是一阵轰鸣声。路上的行人惊恐着跑开了。留下风灵一个人楞在原地。 几架造型奇怪的机械制品上坐着几个人类,领头的正是向风灵吼叫的那位。 轰……轰 机械在几人的操纵下,开始撞向风灵。 “滚”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风灵的面前出现一个蓝色头发的少年。几架机械如同飞雪一般飘飞出去。坐在上面的人也都倒在了地面上。领头的人看着眼前的人,暗自骂了一声,夹带着兄弟飞似的跑开了。 “安蒂斯!” “我们好久不见”安蒂斯回头看向风灵,眼睛里终于有了一分波动…… 罪都『二』 “……”安蒂斯无言的将眼睛里的波动隐藏了下去,他看向风灵,用眼神示意风灵跟着他。 “我们去哪?”风灵跟在安蒂斯身后问。安蒂斯不说话,将头压得很低。“……” 风灵跟着安蒂斯穿过一条用石子铺的路,又径直拐进一条小巷,穿过蹲在小巷中的流民群,跨上了一座石桥,最终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里。 几颗迎风飘摇的青柳被院子的主人栽在院前,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平静的穿过院子的门前,河上有着一架很小很小的木板桥,几块散乱的田地围绕着院子,里面栽了几株漂亮整齐的花和一大片金黄的麦穗…… “这里是哪?”风灵看着安蒂斯问。 “家……”安蒂斯用上了冰冷的语气来回答风灵的问题,风灵只能静静的闭上了嘴。 穿过木桥,风灵便看见了一间敞亮的平屋。只有一层楼,从外面看却很宽敞,门是虚掩着的,能够很好的看清里面。而在院子里,有着一架老旧的藤椅,上面坐着一个穿白色衣服,脸色苍白的女孩。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正饶有兴趣的看着。 “嗯?安蒂斯回来了。肚子饿了吗?需要我去做点吃的吗?” 女孩察觉到了两人的靠近,看着安蒂斯如此问道。 “不必了,阿九呢,还没有回来吗?” “呵呵呵,她带着那个名叫森罗的小家伙去西边的集市买一些零食说是要给浮生,其实就是自己嘴馋,她这一去就要买好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那浮生呢?” “在房间里弹琴呢!刚才我还听见她的琴声,现在估计是感觉到累,先休息了吧。” 女孩慢慢说道,忽然她看向风灵,向着安蒂斯询问:“这位是?” “他是我在永夜的达尼桑榆上认识的一位朋友,是一位喜欢到处走走的旅人,他的名字叫做风灵。他现在到了罪都,我想让他在罪都的这段时间里住在我们这” “当然可以,我的名字叫做绘世。欢迎你,风灵。”绘世歪头一笑,露出少女可爱的表情。 “那么需要我去做些什么的吃的吗?” “……” 就在这时,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了,走出一位眼睛被黑布蒙起的少女,她穿着黑色的长裙,慢慢的摸索着走出门外。 “姐姐,是来了客人吗?”少女轻声问道。 “呃……”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妹浮生。他的名字叫做风灵,是从远方而来的客人,也是安蒂斯的朋友。” “安蒂斯哥哥的朋友啊,你好,风灵。我的名字叫做浮生”浮生向着旁边的一堵墙行礼,然后被一旁的绘世帮她转了一个身。 “抱歉”浮生的脸颊变得红润,如同一个熟透的苹果一样,她急忙向着风灵道歉,然后又一头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绘世身上,她的脸颊变得更加红了,耳朵也红了起来。 “好啦,你到底是怎么从屋里走出来的?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好”浮生弱弱的点了点头,随着绘世进了房间。 而这个似乎,一个打着耳钉,口中含着一根棒棒糖,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缓缓走进了院子。 “阿九,你回来了”安蒂斯看着面前右手提着一大包零食,左手拉着一个小孩子的女人说道。 “嗯”阿九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将右手提着的一大包零食扔给了安蒂斯。“帮我放到屋里去吧,我有点累了。” “……”安蒂斯无言看着阿九,然后将零食放进屋里的桌上又站了出来。 “这位是风灵,我在永夜城认识的一个朋友。”安蒂斯介绍起了风灵,而风灵却呆呆的站在一边,眼睛一直望着阿九身边的那个小男孩。 “嗯?你竟然会有新朋友!”阿九听到安蒂斯的话后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她狐疑的看了安蒂斯一眼,然后放开拉那个小孩子的手,走到风灵身边,拍了拍风灵的头。 “呃……好吧。看上去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安蒂斯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看向了风灵。 “风灵是吧?以后就多多关照了。”阿九说着又将身边的小孩子拉了过来“这位是森罗,他是从呃……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我收留他,以后就一起好好相处吧。” 森罗微笑着看着面前风灵,而风灵的表情从奇怪然后变成了费解,最终也只是缓缓点头。 “好啦,我们进屋吧。我买了一大包甜品,走走走。”阿九督促着几人进了屋子。 而此时绘世也带着浮生从一边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不许吃独食哟”绘世笑着,松开了拉着浮生的手,一下扑到了桌子上“全是我的啦” “喂!你怎么能这么贪心”阿九急忙将零食拿开,使绘世扑了个空。“这些都是我买的耶,就算一个吃,那也得是我一个人。” “可是我也垫付了的”森罗在一边不满的嘟囔着,他的声音很小,看还是被众人听见。 “居然让小森罗垫付,这么可以这样!”绘世说着,将手悄悄地伸向那一旁一大包零食。 “你……你一口一个小森罗。明明当初是我将他领回来的”阿九此时又是愤愤不平,生气的把头拐到一边。 “好啦,让风灵来分吧。毕竟是我们的客人呢”浮生带着微笑在一旁劝解道。 “哦,好的。交给我吧”风灵点了点头,然后在一阵欢笑和嬉闹中,众人吃完了食物。而全程没有发言的安蒂斯则平静的收拾了后面的清理工作。 转眼天色来到了傍晚,院子里的炉子轰轰的燃了起来,众人围坐在一起。浮生则缓缓弹起了手里的琴,这里很偏僻,处于罪都的角落,平时这里也不会有其他人。 “风轻扬叶柳,枝丫慢慢从土里钻出……”就在所有人静静听着浮生的琴声时,浮生又唱起来了歌。风灵则取出了笛子,尝试配合浮生演奏。 纷纷扬扬的曲声引起绘世的鼓掌,天空中的星星闪耀着不灭的光辉,月华赐下。又是新的欢笑…… 罪都『三』 “我从来没有改变过心意哦,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漆黑的夜里,一个遮天蔽日的身影在罪都城的上空不断的盘旋着,如果此时有人能看见,一定会被那个巨大的身影吓晕过去,那是一只威猛的巨龙,它在罪都城上空飞翔着,眼睛不断的扫视下面的城市。 “停下吧,诺亚。我们已经到了。” 这是一道轻柔的声音,一位长发飘飘的少女骑在龙的背上。她穿着黑色的脏袍,宽大的衣服将她整个身子藏的严严实实。她的头发随意披散着,样子里透露出一股疯颠。 “这里就是你说的可以改变肯尼意志的地方吗?”巨龙威严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中,少女点点头,然后又快速的摇了摇头。“我可没有把握完全改变那位死神的意志,只能说是勉强修正。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来一个小小的测试。”少女俏皮的笑了一下,直接站在了诺亚的头上。少女伸出手,她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奇怪物品。 “呵呵,让一切都重归于混乱吧。我来修正你的错误了,罪都的疯狂之神纳雅……”少女说着,那个物品在她的手中放出灿烂的光芒,光芒四射。照耀着四方,随后从少女的手中慢慢滑落,坠入了黑夜中…… …… 初雨,正是灰蒙蒙的天气。丝丝缕缕的寒风吹进了罪都,透过窗户的缝隙来给人们打个招呼。 风灵伸了个懒腰,慢慢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外面正下着大雨。寒风让风灵不自觉裹紧了衣服,他看了看四周,一个小孩子的身影正坐在院子里,他坐在绘世常坐的藤椅上,舒舒服服的躺着。丝毫没有顾及这场不期而至的初雨。 “说起来,我们很久没有见过了吧?”孩子转过头,笑着向着风灵问话。风灵楞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确实有段时间啦。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是来度假的,所谓的最终之神也是需要休息的,对不对?”天象一边说着一边在藤椅上换一个姿势以便让自己再舒服一点。 “呃……好像很有道理”风灵最终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天象的说法。“对了,我想去罪都城区里逛逛,要不要一起?” “哈?”天象缓缓起身,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不要”天象干脆回应了风灵。 “那我一个人去,你不担心我会迷路吗?” “………………”天象不在理会风灵,直接躺下了。风灵则一边摇头,一边跨出了小院…… …… 雨下的更大了,深远的天空上布满黑云,就连一丝光亮都没有。风沙沙的吹奏起华丽的乐章,风灵打着一把黑色的小伞冒着大雨在罪都城区内乱逛着。雨水拍打在伞上奏起不平的音乐。 前面就是一个小巷子,是用鹅卵石铺的路面,一盏路灯孤独的挂在那里,巷子并不宽敞,甚至一个人行走都有几分拥挤。风灵侧着身子过来,而在他的面前正蜷缩着一个女孩,她有着长长的随意披散的头发和穿着一件比较脏旧的袍子,她屈盘着腿,手上拿着一支羽毛笔。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点疯疯癫癫的模样。 “卢安娜.奈娜加。我的名字,卢安娜……”女孩的话断断续续的,她那宽大的袍子遮住了她的一半脸,她说完向着风灵眨了眨她的那双漂亮的如同星辰的眼睛。 “你好……”风灵勉强打了个招呼。“过来坐吧。”卢安娜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然后又将头埋了下去,手中的羽毛笔好像在画些什么。 风灵走了过去,挨着卢安娜坐下。“你在画什么?”风灵问她。卢安娜笑眯眯的抬起头,把手一指“我画的是一只漂亮的不死鸟。”卢安娜指着地面上画的一条漂亮的青绿的蛇说道。 “诶!”风灵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可这个明明是……”风灵说着,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唉,你不懂。我画的不死鸟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的出来。而笨蛋只能看见一只博物格”卢安娜加重了语气,与风灵对视了一眼,然后双方同时露出微笑…… “博物格?那是什么” “一种有着很长身体的奇妙动物,它的舌头可以分叉,身体细长。” “那不就是蛇吗?” “不对,那是博物格!”卢安娜有些气愤,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风灵。 “……” “你从哪里来啊?”风灵问。 “我从白日里突兀出现的黄昏城来,不是黑夜是白日里的黄昏。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出现在黑夜里的黄昏呢?不要犯了迷糊啊……”卢安娜一边好像是回答自己一边又好像在回应风灵的询问。她将羽毛笔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慢慢的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你叫什么名字?” “风灵……呃……风灵” “哦,风灵啊。” 卢安娜突然微笑起来“我的名字是卢安娜.奈娜加。” “我知道啊,刚才不是你已经介绍过你自己了吗?” “晤?嗯!” 卢安娜点了点头,又微笑着看着风灵。“你的身上好像有满丘怪的气味?” “满丘怪?” “就是一群穿着红色铠甲的人形怪物而已” “那不是朽裔吗?” “那是满丘怪!”卢安娜郑重的拍了拍风灵的肩膀,然后拿出一支奇怪的黑色铃铛。“喏,下次再遇见了,摇一下这个。我来帮你打跑它们。”说着,卢安娜在风灵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拳头。 “谢……谢”风灵勉强笑着接过铃铛,当他再次看向前方时。卢安娜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 “我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赛吉斯” “为什么不可以寻找其他的方法呢?” “……,呵。无所谓,反正这件事亚撒利克斯会处理好的。” “……,艾瑞克斯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但那位虚幻之神罗西尼倒是快了。” “……,塔布和菲尔都不会希望这件事发生的。十二耀光” “呵,根本不需要他们的认可!” “我会去找他们的,在那之前。我必须要看见限制拟方的出现。” “那是你的造物,与我无关。” “我知道!” …… 群星陨落之时『一』 “……” 培拉,马利卡亚岛……一座遗迹内 “首领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不过那个东西现在已经不在那座教堂内,甚至连那座教堂早已经不存在了。不过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往青铜桌上抛出一副奇怪的黑色月牙眼面具。众人皆微微探出身来查看那副面具。 “百面千相?看上去这的确是他的面具,只不过他好像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桌旁一位幼小的抱着一只灰色的熊玩偶的女孩说。 “安妮,我认为世界上可以戴面具的人有很多。或许只是碰巧……” 安妮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她的眼神迷离,有些恍惚。 “呵……疯子”安妮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她轻蔑的看了法蒂安一眼,然后将头埋了下去。 “我似乎不止一次的说过我不喜欢疯子这个称谓。”法蒂安的手上突然冒出了火焰,她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埋着头的安妮。 “好啦,好啦。安妮前辈和法蒂安前辈都少说两句吧。我和风灵在一起的时候可什么分歧都没有发生。”千流脸上带着温情的微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说道。 “你从那座教堂回来就一直在念叨着这位风灵,我很好奇他是你的心上人吗?你好像对他着魔了” “……那位风灵是一个少年,年岁应该不大。不过他的身份……似乎来自于别的世界。”白迁安沉稳的开口道。“那我还真是好奇了,他现在在哪?” “应该在罪都了吧,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 “呵呵,那就让我去看看吧,那位……呃名叫风云的旅人。” “是风灵,安妮前辈。”千流在一边补充道。 “好吧。我知道了,是风灵。” 安妮的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 黎明修道院 漆黑的天空不时闪耀着贯穿风暴的雷霆,翻涌着海浪掀起铺天盖地的浪潮,轰轰的雷声震撼着此处漂浮着的黑云,闪烁着的雷电映衬在经过精美拼接的光彩的玻璃上…… “教母大人,我回来了。” “尼娜呢?” “神女大人有些累了,已经在房间里面休息了。” “……” “……” 大殿里一片沉默“所以……尼娜玩得开心吗?有没有受到别人的欺负。” “教母大人多虑了”伽罗的表情恭敬着向着前面的穿着黄白色修女袍的女人行礼,用左手按住了胸前。 “……想必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伽罗思考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离开了这座空旷的大殿里面,剩下教母一个人呆在这里。 “时机成熟了,对吗?”教母一个人待在原地自言自语着说,她闭上眼睛双手握在胸前,开始漫长的祈祷。 “伟大的黎明之神艾瑞克斯,渺小的我接下来真的要参与进这场巨大的混乱吗?” …… “记得很久之前,我很喜欢月季花。只不过后来我养的月季全部死掉了,我伤心着,迷茫着。直到我遇见了你……” 清澈的湖水倒映着一个男人的身影,漆黑的长袍戴着嘴角微微翘起的微笑面具。面具用红色和蓝色构建了一些简单的线条在上面…… “我记得我讨厌神明的高傲自大也厌恶那些普通人自身所拥有的恶之人性……我本应该死去多年,可现在我却活在这里。明天的昨天就是今天,那么我现在要做些什么?” 百面千相从昏睡中醒来,他望了一眼四周。有一个漂亮的少女正呆呆的看着她。 “原蒂娜诺百川,我的名字。”少女说。 “……,我的名字是百……面千相。”百面千相站了起来,他面前的原蒂娜诺百川皱起了眉毛看着他。“我不喜欢你,你身上有一种奇怪感觉。永别了”原蒂娜诺百川说完便再次消失不见了。这让百面千相感觉到了奇怪“她似乎认识我,或者说她认识这个名字,可为什么我不记得她了?” 百面千相蹲下身子,伸手去抚摸那些在草地上的花草发出温暖的笑声。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感觉到了高兴,他只知道这些花草很漂亮,在他的眼中有着漂亮的色彩…… …… 风灵撑着伞回到了绘世的小院子里,天象微笑着坐在藤椅旁的小凳子上看着一本奇怪的黑色书本,没有去坐绘世的藤椅。而绘世此时此刻正在躺在藤椅上睡觉。安蒂斯和浮生一起在院子里种栽花植,给它们浇浇水。而阿九则是一个人在一旁荡着秋千,玩得不亦乐乎。 “嗯?风灵回来啦。”风灵回家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浮生放下了手中的水壶向着墙上行礼。 “这边,浮生”阿九下来帮助浮生转移身子。“抱……抱歉”浮生的脸红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回房间,一路上甚至撞了几次大门。 “看来这门又得修了,我看看去。”阿九看了浮生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然后跟了上去,临走时向着风灵眨了眨眼睛。 “听说你一早就去了街区啊,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我们罪都其实跟混乱根本没有关系啊。”绘世不知道什么醒了,她站着,微笑着看着风灵。“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安蒂斯和森罗可是一直都在担心你走丢呢”说到这,绘世又笑了起来“他们可是担心了一个早上。” “诶!”风灵惊讶出声,他看向安蒂斯,没想到他其实很关心自己的,不过至于森罗…… “骗人,森罗根本不担心。”风灵小心翼翼的嘟囔了一句,又迅速抬头看向森罗,只看见森罗向着风灵眨了眨眼睛,又微笑起来。 “笨蛋我能听见。”风灵的耳边传来了森罗的声音“啊!” 风灵勉强笑着看向森罗,而后者再次向着他眨眼睛来回应风灵。 “既然回来了,那就我去做饭啦。都不要乱跑阿!”绘世笑着离开了院子,进了屋去。而安蒂斯平静的坐在了绘世坐的藤椅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安蒂斯叔叔~可不可以让森罗也坐一下,森罗也累了~”森罗开始了撒娇,这让一边的风灵惊出冷汗,他不由得怀疑起森罗,也就是天象他为什么能够成为最终之神呢?他似乎感觉比起阿根托落或者罗尔赫斯少了一个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让风灵感觉到只有拥有那个东西才能是因为合格的神明…… 群星陨落之时『二』 “我可没有改变什么,只是修正了你的错误而已……” …… “这里便是罪都城了吗?真漂亮啊,比起深渊下的昏暗果然还是地上好。呵呵……” 黑夜里的罪都城,轻柔的昏暗的灯光下。一位漂亮娇媚的少女拄着手杖轻笑着漫步在街道。此下寂静无人,唯有一只漂亮的青蛇被刻画在一旁的长椅扶手上。 “呀呀,你是谁啊?”卢安娜微笑着从长椅下面爬出来,她的头发凌乱衣服随意披在身上,丝毫不在意当下的季节。 “嗯?我的名字是柯曼沙耶之华。呵呵”柯曼沙耶之华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卢安娜“你的身上有一种我讨厌的气息呢。” “哈哈,可你身上的气味也让我很不舒服啊。”卢安娜俏皮的朝着柯曼沙耶之华微笑着说道。 “哼”柯曼沙耶之华的脸色冷冽了起来,身形一闪快速来到了卢安娜的面前。 “呵呵”卢安娜又是笑着几乎在柯曼沙耶之华快速靠近她的一瞬间就已经避开了。 “你是一位邪灵”卢安娜笑着说“并且还是从异迹明渊逃出来的邪灵。”柯曼沙耶之华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她面前的卢安娜却在此时快速靠近了柯曼沙耶之华,然后附在了柯曼沙耶之华的耳边耳语:“漂亮的邪灵小姐,我想你也不想你的踪迹被高傲的众神知道吧。哼哼*^o^*” “你想干什么?”柯曼沙耶之华贴近了卢安娜,就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可以清楚的听见。 “呀~不要急嘛。我们可以慢慢谈。”卢安娜话音刚落,她们的四周环境突然改变为一个黑暗的森林,四周一片寂静。 “呵,真有意思。身为一个渺小的人类却可以创造一个拥有完整世界规制的小型世界”柯曼沙耶之华笑着看向四周“你似乎不是纯种的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卢安娜.奈娜加,我想你会记住我的。哈” “原来是罪人的血脉啊,你的父亲就是那位喜人的神明亚撒利克斯吧。我跟他认识很久了,论起年纪,你应该尊我为长辈。说吧,小辈有什么事吗?”柯曼沙耶之华的含笑看着卢安娜,自顾自的转移了四周的空间,使她们再次回到罪都。 “只是碰巧遇见了您而已”卢安娜用起了尊称。“呵,这座城市里的那个东西是你放的吧?” “是我将它放在了这里。”卢安娜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限制拟方这东西可是跟疯言疯语一样危险的造物,单方面的扭曲生物的思想,破坏一个世界的世界规制。毕竟是十二耀光用第二次末日黄昏的遗留制造出来的。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找到它的呢?” “嘛~看起来您对这东西有过很深的研究啊。我发现它时不过是一次偶然。我想您一定知道覆灭的古国尼伦斯吧” “当然”柯曼沙耶之华点了点头“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不就是尼伦斯的旧都吗?” “呵,是啊。仅仅存在了49年的国度,谁能知道他给我们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呢?”卢安娜有些开心的说。 “听起来,你似乎知道了一些我所不知道的辛秘。 “呵呵”卢安娜俏皮的一笑“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只能向你说明一件事,它或许是我们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我也并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月泉的罗尔赫斯以及黎明之神艾瑞克斯在这条道路上要比我们领先很多,甚至有一个名叫明天的人类也把我们甩在了后面。我的姐姐法蒂安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接下来该论到我了。是拥抱幻想还是许心现实,一切终将迎来答案。再见了,我亲爱的邪灵小姐。下次见面时,我希望你能够带着你自己的答案来。”卢安娜消失不见了。柯曼沙耶之华楞了楞神,她突然伸出手,凝视着卢安娜消失的地方…… …… 血色的天空上有着一轮漆黑的月亮,这本应该是休息的时间了,但此刻在罪都城里,却传来了不断的人群嘶嚎声。罪都内的街道被密密麻麻的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塞满,他们的目光呆滞,手脚行动都透露着诡异的机械麻木感,他们一齐冲向罪都中央的黑色尖塔。那里居住着他们的神明,罪都的疯狂之神…… 与此同时,在绘世的小院里。风灵正和他们一起围坐在院子里的篝火旁,听着安蒂斯给阿九和浮生讲笑话。虽然那些笑话把阿九他们逗得哈哈大笑,但是安蒂斯却一直都是冷着个脸。 “今天的天空好像有些奇怪”听见绘世坐在藤椅上嘟囔着,众人都看向天空。当然,除了浮生没有,因为她看不见…… “发生了什么?”浮生问。 安蒂斯走到院子的大门旁,开了一道小小的缝。街道上已经起了一场大雾,只能听见雾中传来的人群的嘶吼的声音。 安蒂斯关上了门,皱起了眉头。他伸出手,一个小型的六芒星阵出现在他的手上,将星阵抛向天空,只见星阵逐渐变大,最终形成了一个大型的六芒星阵,将绘世的这座小院子保护在其中。 “有人修改了罪都内部的世界规制,他们似乎已经受到了一些不知名的污染。我能感觉到这种污染甚至感染了一些罪都的大魔导师。” “怎么会这样?”浮生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我的魔法力量如果只是净化他们的话,应该可以。但是面对已经被破坏的世界规制,我想净化也撑不了多久。”阿九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可以短暂修改时间,但是无法改变被污染的人群。并且只能使世界规制在一段时间内是正常的。”浮生咬了咬嘴唇,表情好像下了决心。 “不用你帮忙,浮生。交给我们吧。去保护风灵和森罗。我们可以处理这件事。” “我也帮上忙啊”风灵有些无奈,他好像又被忽视了。 “……他们往中央尖塔的方向去了。”他们自然指的是被污染的人群“奇怪,那可是纳雅大人的居所!幕后主使怎么敢的?”阿九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疑惑。 “走吧,我们去看看。毕竟我们也是在罪都居住了很久啦。”阿九笑着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安蒂斯和绘世都默契的一起摇了摇头,然后追上了阿九。只留下了风灵,森罗和浮生三人待在院子里面…… …… 泯灭的微光『一』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一直等着他们吗?” 风灵有些无聊的坐在院子里,周边的篝火正不断的闪烁着火苗,它的火尖舔舐着这沉闷的空气,院子外还不断响起人群的嘶吼声。 “当然啦”浮生有些劝解的开口说“在很久之前,在我和姐姐没来到罪都之前。她曾经是一位在雾泽很有名气的大魔导师,她曾经路过月泉的时候,被月泉的夫子聘用为月泉学府魔法系的老师。而阿九是我和姐姐之后认识的,她也是一个很厉害的魔法师同时她也精通炼金术和占卜。我的魔法就是她教给我的。至于说安蒂斯嘛~哈,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他很厉害,无论是魔法还是阿九的炼金术都难不倒他,甚至连我的音乐都是他教给我的。” 浮生这么说着,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当然风灵也很厉害嘛,至少你能用笛声追上我。”浮生说完,又是甜甜的一笑。 “哈哈”风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们一直就这样聊着各自过去的故事,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所在的院子里似乎少了一个人…… 直到了风灵突然想起了森罗似乎不是一个安静的人,他才回过神来。“森罗不见了!” …… 风灵叮嘱了浮生小心保护自己后,便立刻离开了院子。他要去找森罗那个乱跑的家伙。 血红色的天空上,一轮黑色的圆月空荡荡的悬挂在上方。罪都城里起了一场大雾,风灵跨出了院子,四周突然变得静悄悄的一片。而在迷雾中宛然走出一个留有长发,穿着白色礼服,戴着高礼帽和金丝单边眼镜,身后还有着长长的白色披风,手中柱着一个程亮的手杖的娇媚少女。 “嗯哼?” 少女似乎看见风灵后,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然后她将身子微微倾倒,拦住了风灵的去路。同时又用手杖往周边的空气挥了挥。 “柯曼沙耶之华,我的名字。”柯曼沙耶之华友好的向着风灵打了个招呼,而后者也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我的名字是风灵。你见到过一个看起来很有个性的小男孩往哪里走了吗?”风灵向柯曼沙耶之华描述了一下森罗的样子。 “诶……”柯曼沙耶之华歪着头看着眼前的风灵“得来全不费工夫阿” 柯曼沙耶之华突然手中多出了一把剑,然后立刻用剑刺向了风灵的心脏。柯曼沙耶之华的速度很快,但只是在微微一眨眼的时间里,风灵就立刻闪避到了另一边的迷雾中。 “喂!……”风灵对着柯曼沙耶之华还想说些什么,可突然柯曼沙耶之华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了风灵的身后,用手按住了风灵的肩膀。 刹那间,风灵四周的空间变为了一片如同经历过战火摧残的土地。弥漫着的浓烟和纷飞着的火焰映照在风灵的眼中。 在那一刻,风灵仿佛看到了无数穿着红色铠甲的人形生物和一群只能在恍惚中看见面孔的骑士厮杀在一起。 “欢迎来到我创造的世界。” 柯曼沙耶之华轻轻的笑了一下,紧接着就突然从拔出一把造型看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的长刀。而就在风灵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柯曼沙耶之华的刀刃就已经快要接近风灵的咽喉了。 “永别了”柯曼沙耶之华冷冷的说道。明明上一息她还是对着风灵微笑,可现在却毫不留情的挥出了长刀,并且还是想杀掉风灵的一刀。 “哼!” 空间内突然传来冷冽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柯曼沙耶之华手中的长刀撞击到另一件十分坚硬的金属制品所发出的“锵”的的声音。 “你是谁?”柯曼沙耶之华冷冷的看着站在风灵身边陌生的来客,来客手中拿着一把剑柄为白色玫瑰的图饰的华丽长剑,这种剑只在幽域那边盛行。并且据说只有幽域的大贵族才能使用白色的玫瑰。至于游荡在幽域那边的冒险家就只能用其他的花来装饰他们的武器。 柯曼沙耶之华打量着陌生的来客。这位漂亮的少女。一头蓝色的头发和那充满活力的眼睛。她的皮肤很白,简直就是病态般苍白。她看着柯曼沙耶之华露出浅浅的笑。 “希娜,我的名字。”来客盯着柯曼沙耶之华说。 “希娜吗?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非人的气息。你……不是纯种的人类吧。” “我讨厌纯种这个词。”希娜皱起了眉毛,她向着柯曼沙耶之华眨了眨眼睛,然后护住了身后的风灵。 “原来如此,你的身上有着逐夜精灵的血脉啊。皮肤病态的苍白,呵呵。你那漂亮的蓝色头发下就是你那精灵的尖耳朵吧。” “切”希娜满不在意的向着柯曼沙耶之华吐口水。然后拉起风灵,正当他们想离开的时候。柯曼沙耶之华却突然发起了攻击。 耀眼的雷光闪烁着,其中含有无可比拟的权威。空间内的天空上风暴在酝酿着,那令人感到务必恐惧的雷霆竟开始了汇聚。希娜发现了情况不对,连忙用剑撕开一道空间裂缝,而当她和风灵走进时,柯曼沙耶之华竟直接伸出手扭曲了才刚刚形成的空间缝隙。 风灵和希娜被扭曲的空间弹开,天空上的雷霆已经能听见令人无比畏惧的吼声。 “疯子!这可是你亲手创造的世界。一个拥有完整世界规制的世界。”希娜怒骂了一句,而手中的施法动作竟也丝毫不慢。她想打开一个之前已经确定好了的空间折跃门,进行空间折跃。 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的雷霆已经汇聚成一条极其庞大的巨龙,它嘶吼着往着地上冲去。 “创造这样的世界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我的本意就是要让布克斯翼之羽和那个旅人彻底毁灭阿。”柯曼沙耶之华笑着,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希娜的施法动作。 “你就这么有信心自己会没事吗?” “当然坚信着!” 希娜:“……” “好了,我们永别啦。呵呵”柯曼沙耶之华说完,身影缓缓消失,变得透明。 然而就在柯曼沙耶之华离开的瞬间,希娜突然带着风灵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那是风灵之前住过的希娜的家里面。 “呼……好险。还好我留了一手。”希娜拍了拍胸口,然后稳稳的呼了口气,然后将目光移向风灵。“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一个我父亲给我的治愈卷轴。” “不用了,谢谢。”风灵简短的回答了希娜,他到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那个笨蛋也不想想,空间折跃需要的准备时间那么长。我怎么可能会用嘛。”希娜摇了摇头,然后伸了个懒腰。 “老规矩,时间到了。你就可以离开了。”希娜舒舒服服的躺在风灵旁边的沙发,然后打起了瞌睡…… 泯灭的微光『二』 等到了窗外的太阳依稀没了影子的时候,希娜这时候才慢慢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环顾四周…… “风灵,你在哪?” 希娜在四周看了一圈,风灵的那本先生送给他的医书被随意的摆放在桌面上。一根漂亮的长笛也被那本厚实的书压在了下面。桌子上有了一些奇怪的金属制品和一些漂亮的珠宝。 “风灵?”希娜小声的在房间里叫着风灵。突然一阵浓烈的香味飘进了希娜的鼻子里。 “好香啊”希娜嗅着鼻子,然后走出了房门。等希娜跟随着香味走到了水池旁时,突然在这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而在那个身影的前面是一堆小小的篝火,什么架着一块板子。而在板子上面就是香味的源头了。那是一团枯黄的菜叶。样子极其的不好看。一团皱皱巴巴的堆叠在一起像极了老树皮。 “风灵?” 希娜走到了身影旁边,只看见风灵一边架着火一边翻着菜叶。然后眼睛里有光似的看着板子上的莫名树皮。 “诶!”风灵被突如其来的希娜吓了一跳,然后赶快熄灭了篝火,讨好似的从自己的身边拿起一个小碗,在将板子上的皱皱巴巴菜叶赶进了碗里。 “给,我做的。很香对吧。”风灵笑着说,然后将碗递给了希娜。同时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希娜。 希娜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眼睛不相信的看了一眼风灵,悄悄地尝了一口。味道似乎还不错,没有比她预想的糟糕。 她放下碗,然后对着风灵说:“说吧,有什么请求。” 风灵双手合十,然后真诚的看着希娜说:“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可以放我出去” 风灵认为他的要求很合理,然而他却得到了希娜轻飘飘的一句“不行” “喂!希娜。你刚刚还吃了我做的紫薇花。而且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啊!” “不行就是不行。”希娜傲娇的甩了甩头发。然后突然十分紧张的看着风灵。 “等等,紫薇花。我们这哪有这个东西。”希娜感觉到了不对劲,风灵的身上如果真的是之前有紫薇花她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毕竟是她创造的世界。进入这个世界的人身上的所有东西她能够轻而易举的真的。但如果这么说,那个什么紫薇花究竟是怎么来的。 希娜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她突然跑向寓居旁边的小圆子里。却只看见自己种了几百年的三株魔法药剂的珍贵魔法植株已然消失了踪影。 “风灵!” 希娜几乎是咬着牙叫出风灵的名字,她跑到风灵身边,正想质问一下的时候。却突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 “沃格尔死了……” “他那么愚蠢,居然想用炼金术去对付创造炼金术的神明。死了也好,我们圣堂不需要愚蠢的人。” “……,有一个神秘组织的成员已经快要接近罪都了,不过看她赶路的样子似乎不怎么喜欢空间传送……” “先别管那个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我之前潜入了马人的领地,然后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话音刚落,一辍黑色的毛发被放在了桌子上。 “狼人?” “看样子是了。不过那些马人居然会不知道一只狼人在它们的领地。看样子它们懈怠了不少。” “我倒不怎么觉得。马人们在预言未来上可是好手。它们应该是在保护那只狼人。” “……,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接近了成功,绝不能在这个似乎出现问题。我们已经帮千莱凡恩还有那个赛吉斯确定好了他们死亡的位置,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 “你们……要与我为敌吗……” 罪都中心的尖塔前,一位黑色头发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散发着耀眼雷光的长刀,她歪着头呆呆的看着前面一群披着黑色斗篷的罪都人群。 女人拖拽着长刀,刀刃拖拉在地上所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锐的声音。 女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淡然和漠视,她凝望着人群手中那耀眼的刀刃已然劈下。 “降临!” 女人的语气冰冷,如同霜降一般。使人感受到来自灵魂的恐惧。 只看见那一道耀眼的雷光扑向人群,人群的嘶鸣声更加刺耳。 整个人群被雷光破碎出血雾和肉沫。人群中的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雷电的轰鸣声。前方,女人冷漠的注视着。 一团团黑色的模糊气体从人群中飘散了出来。它们归集于女人的手心。那里面充斥了灵魂的嚎叫,那扭曲低伏的声音传向四面八方。 疯狂!扭曲! 那声音好像低伏于纳雅的灵魂深处,纳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疯狂。黑色的月亮,血红色的天空似乎纳雅回到了第二次末日黄昏。所有的生命都疯了,来自世界本身的扭曲呓语洗刷着所有生灵的心。 恐惧,无法反抗的恐惧。世界好像在纳雅的身边耳语,那是忽远忽近,缥缈朦胧的声音。它在疯狂的低语,伏行在纳雅的身侧。 恍惚间,似乎听到了镜子破碎的声音。世界重归于平静…… “你是……谁!” 纳雅表情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哪怕纳雅刚刚经历了恐惧与疯狂她现在也依旧很平静。 “卢安娜.奈娜加,我的名字。”卢安娜微笑着回答了娜雅,她向着娜雅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罪人的血脉吗,那么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当然是来修正你的错误的。”卢安娜笑着,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镰刀。 只是在纳雅眨眼的时间里,就瞬间来到了纳雅的面前。 “哈”卢安娜笑着挥刀劈向纳雅,而纳雅只是轻轻的躲了过去。 “跑什么啊,你的身上可是还有着第二次末日黄昏的污染。就让我把你清除掉吧。”卢安娜眨眼间再次闪烁到纳雅的身边,手中一把匕首已经深深的刺进了纳雅的身体里。 “锚点吗,是在害怕我将你拉进我的世界里面吗?” “当然啊,我可不敢在一位神明创造的世界里跟那位神明战斗。同时第三次末日黄昏后,你也短暂的离开过这个世界。并且你似乎还毁灭过几个漂亮的世界。” “……”纳雅没有答复卢安娜。她本人好像也陷进了思考。 她是一位神。她知道卢安娜其实打不过她,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她确确实实的离开过这个世界,也确实像其它神明那样毁灭过其它的世界。但那是迫不得已。 经过了三次的末日黄昏,他们的世界已经脆弱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两两结伴而行,用其他世界的世界核心来修复他们所热爱的这个世界。他们没有错。 想到这里,纳雅手中的刀上面的雷光更加的耀眼…… 为不存在的奇迹献出一切 阿尔博特山从它的诞生之际,就始终被灰蒙蒙的雾气包裹着。阴冷的空气和潮湿地面共同构成了这个单调的寂静世界。 冰冷的雨水时常跟着这里的迷雾作伴,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灰暗雨林。 雨水浸满着这里,突然又在其中。一个倩丽的身影撑着黑色的雨伞悄然漫步在微雨中。她穿着黑色的礼服,深邃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一种悲观的情绪。 “矮人……矮人……”那倩丽的身影在小声低语着,她的眼睛时不时望向四周,仿佛就是在寻找什么。 终于,她停下了脚步。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灰色皮肤的奇怪侏儒。那侏儒的眼睛紧紧的眯着,一个应该是用炼金术制造的发光物品被他挂在了头上。他的的手上还有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矿镐。 “……” 侏儒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然后露出更加奇怪的类似尊敬的神情。而在片刻之后,一名高大的类人体生物竟直接从侏儒的身体钻了出来。侏儒的身体如同一件廉价的衣服一样被类人体丢弃在地下,它伸展开自己的身躯,纯白的身体没有任何一丝异色,它的手臂低垂着,竟与自己的膝盖齐平,它没有脸面,没有所谓的呼吸器官,它仿佛不用听见声音,不用看见这个眼前的事物也能清楚的了解这个世界。它的身躯悬浮在她的面前,它的头低下,以左手抚胸向她表现出自己的敬意。 “伟大的原蒂娜诺百川阁下,我谨代表我的族群想您表达敬意。”类人体再次向着原蒂娜诺百川鞠躬,语气变得更加的尊敬。 “心脑?”原蒂娜诺百川盯着面前的这个奇怪生物,然后缓缓发出疑问。 “心脑?” “是的,我谨代表渺小的心脑族群。”类人体生物回答了原蒂娜诺百川的问题,然后恭敬等等待着她的回话。 “心脑”是喜欢追求知识的族群,它们可以为了新的知识献上自己拥有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它们过于的好奇,它们追逐着所有世界的知识,哪怕因为触及禁忌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它们曾经一度想染指神明的秘密…… “所以,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为了新的知识而来,向您寻求早已埋没与尼伦斯帝国的禁忌。” “……”原蒂娜诺百川没有回面前这个心脑的话,她带着强烈鄙夷的目光看着心脑,然后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你们想要的知识。” “您代表了世界的意志,所以……” …… 罪都,血红色的天空中悬挂着一轮黑色的圆月,而在罪都城里,如同浓粥一般稠密的迷雾将整座城包裹了起来。风灵从一道深蓝色的空间裂缝中走出,他看了看四周的景象,确认了自己是在罪都城才终于放松下来。 那个希娜,风灵觉得自己明明是好心请她吃东西,在她昏倒的时候也是风灵把她扶到床上休息并再次从那个小园子摘了几朵花做花羹。结果希娜醒来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竟然直接给风灵身上留下了一点她独特的“痕迹” 风灵看着手臂上的淡淡的牙痕,咧了咧嘴。疼!除了疼,剩下的便什么都没有了。根本感觉不到其他的感触。 “真是的,有必要把我咬成这样吗。”风灵不满的穿梭在迷雾中嘟囔着。他是被希娜赶出来的。原因嘛,自然就是因为希娜说风灵动了她的魔法实验材料。 “……”风灵垂头丧气的穿梭在迷雾中,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很快一个矮小的身影吸引了风灵的注意力。那是一个抱着灰色熊玩偶的红头发小女孩,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舞礼服,两边的袖子极其长短不一,参差不齐。 那小女孩从迷雾中走出,抬起头用蓝色的眼睛看着风灵。 “你好”小女孩向着风灵问候。 “你好”风灵淡淡的回应了小女孩的话,然后环顾四周用疑惑的语气问道:“你是一个人在这吗,是跟父母走散了吗?” 小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手中抱着熊玩偶的动作更紧了一点。 “呃,我也在找人呢。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小男孩,你有见过他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找吧。毕竟在这么大的雾里很容易遇上危险的。” “你叫什么名字?”风灵问。 “安妮。我的名字是安妮·雅诺维茨。” “我的名字是风灵,你好安妮。”风灵向着安妮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然后摸了摸安妮的头。带着安妮缓缓走向迷雾的更深处…… …… “……结束了” 卢安娜屈着身体平静的躺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凌乱,身上的袍子又添了几处残洞她手上的血镰已经滑落在她的一边。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新站了起来。再次握紧了血镰,目光坚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的神色依旧平静,手中的刃刀被她托在地上。刀刃所划过地面上的声音刺耳并且使人感受到没来由的恐惧。 “就此为止了,罪人的血脉。你的父亲曾经帮助过我,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就此离去便算我还了你父亲的旧情。但如果你执意不走,那就永远留在罪都吧。”纳雅的语气冰冷,话语里面充满了死亡的威胁。她那深邃悲伤的眼睛已然闭上,好像是在假寐。 “嘛,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修正你的错误的。如果不让我彻底修正完全我会很伤心的。” 卢安娜笑着看向纳雅。此时纳雅已然睁开了眼睛,眼睛中的冰冷已然不加掩饰。 “既然如此,那便溺死在绝望的疯狂深渊中吧。” 纳雅静静地伫立在卢安娜的面前,在卢安娜眼中世界正在变为了黑色,眼前的光明逐渐退却。黑色,无边无际的黑色世界。 卢安娜微微笑着站在这个黑暗世界中,她的眼前是浓密的黑暗。 “哎呀呀,我在花都城拜访那位花神大人的时候可是被人叫做疯女孩呢。绝望的疯狂深渊,哈哈。” 卢安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漆黑世界,这个世界的世界规制和法则不完全,应该是一个纳雅制造新世界所产生的失败品。而在这样的世界里,施展空间穿梭魔法是件极其危险的事,因为这个世界的空间规则不完整,所以有很大可能在进行空间穿梭时被空间隧道中的时空乱流将身体绞得粉碎。 “嘛,看来要请人帮忙了。呵呵” …… 限制拟方(一) 风沙沙的吹着颂歌,雨滴缭乱地拍打在罪都斑驳的墙壁上。此时是大雾,在雾里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风灵带着安妮在雾中穿梭着,安妮的手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小熊玩偶。她推了推不知道什么时候架在她鼻子上的圆框眼镜,然后用眼睛观察着周围的大雾中的建筑…… “风灵哥哥从哪里来啊?” “我从我的故乡来,来这里旅行。” “⊙﹏⊙风灵哥哥真狡猾。”安妮鼓起嘴,显得十分不满意风灵的回答。 “哈哈,我故乡的名字叫做painandful。那是一个呃……很美很漂亮的世界。”风灵微笑着摸了摸安妮的头“有机会的话我可以把它的样子画下来给你。” “谢谢风灵哥哥!”安妮的眼睛里好像冒起了星星,但她似乎十分抗拒风灵摸她的小脑袋。她伸出了手,重重的拍打了一下风灵正摸她头的手,然后一脸生气的表情。“难道没有女孩子告诉过你不可以摸女孩子的头吗?会变成笨蛋的!” “怎么会呢?”风灵笑了笑,收回了被打的手。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对着安妮说:“你看看我,我可没有变成笨蛋。” “风灵哥哥本来就是大笨蛋,况且没有笨蛋会承认自己变成了笨蛋中的笨蛋。”安妮嘟起嘴,然后捂着头快速走到了风灵前面,似乎是害怕风灵偷袭她。 “……” “不行!风灵哥哥得赔偿我。就让我摸一下你的头吧,让我把风灵哥哥变成笨蛋中的大笨蛋中的超级大笨蛋。” “怎么可以这样!”风灵害怕的看着眼前狞笑着的安妮。她飞快的闪到了风灵的身前,然后努力踮起脚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可却怎么也够不着。 “呼……” 风灵叹了口气,然后俯下身子,任由安妮胡乱揉摸他的头发。 安妮微笑着似乎是在不经意间取下了风灵的几根头发,放到了熊玩偶的嘴边。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风灵感受到了安妮的动作停下来了,接着便传来安妮的低声叹息。 风灵又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可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唔!风灵哥哥想干嘛?”安妮突然抬起了头,然后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着风灵“风灵哥哥想要偷袭我!” 安妮连忙抱紧了熊玩偶后退,同时用仇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风灵。“那个……呃我其实只是想安慰一下你而已,这个……”风灵的话断断续续的给了安妮插话的时间。 “骗子,风灵哥哥是大骗子!”安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生气,她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诶,诶!我不是我绝对不是。”风灵急忙摆了摆手,样子看上去有些着急。 “哈哈”安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看着风灵微笑着说“逗风灵哥哥玩的。” “诶!” 风灵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他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好像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诶!”安妮停下了笑声,她注视着风灵。风灵却低下了头。安妮其实比风灵要矮很多,可她现在因为风灵是蹲下来的所以看不见风灵的表情。安妮悄悄地用手抬起风灵的头,却只看见风灵正在微笑着看着她。 “怎么样,你也被骗了吧。” 安妮沉默不语,她看了一眼前方。突然快速拉住风灵的袖子,急急忙忙的拉着风灵跑进一条小巷子里…… …… 罪都城中央的尖塔处,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纳雅的面前。他有些茫然,自己的魔法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百面千相?” “你认识我吗?”面具下传出一道沙哑的少年声音。 “……”纳雅沉默不语,她抬头看向百面千相挥出了刀。一道光彻的剑刃划开空间,如同镜面破碎的声音直接裂开了地面,形成一道分割了整个罪都城的深渊。 “……我无意与你为敌。”百面千相后退两步,他看了一眼纳雅手中的如同雷霆筑成的长刀,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是纳雅吗?”百面千相问。 “……” “……不回答的话就当你默认啦。”百面千相的面具下传来了少年轻松的笑声。“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一直还记得呢。再次相见,不打算给我一个拥抱吗?” “……”纳雅手中的长刀跌落在地上,传出一道刺耳的声音。“我……”纳雅向着百面千相伸出手,突然间又缩了回去。她捂住头,表情十分痛苦。她的瞳孔一下子变得惨白,雷刀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上。 “离我远点!”纳雅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痛苦,她抱着头跪在地上发出如同野兽的嘶吼声。 “呵呵,果然如此啊。”一道娇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百面千相回头去看。只是一个漂亮高贵的女孩,身着着白色礼服,架着金丝单框眼镜,一根白色手杖被少女把玩着,戴着高高的白色礼帽。 “我的名字是柯曼沙耶之华。你好,陌生人。” “邪灵吗?” “嗯嗯”柯曼沙耶之华微笑着点了点头。此时出现了一场大风,风胡乱的吹起柯曼沙耶之华飘逸的头发,可又被柯曼沙耶之华用手轻按住。她扭头看向风吹来的地方,一个疯疯癫癫的少女悄然来到了她的面前。 “卢安娜啊,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对呀,我也没想到呢。”卢安娜笑着将目光转向在一旁发呆的百面千相,然后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卢安娜.奈娜加。欢迎来到极恶罪都。” “罪人的血脉……”百面千相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表情十分痛苦的纳雅。“不过怎么样,能否告诉我纳雅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的过错反噬了她,她被第二次末日黄昏留下的东西污染了,我之前本来是带着十二耀光的限制拟方来尝试修正她的,可是我好像打不过她。”卢安娜的表情一下子郁闷了起来,她其实是纳雅癫狂的时候强行使用破碎魔法,直接毁灭了纳雅困住她的黑暗世界。以至于她现在看起来有些奇怪…… 禁忌之书《疯言疯语》(幕间章) “这孤独的人儿格落” “出生在沙乐含天那” “风轻颂着他的降临” “月温柔的抚摸着他” “一盏盏微弱的灯火” “一缕缕细微的烛影” “小河踏着欢笑流去” “时间紧紧跟在后面” “只是微微的一晃眼” “那格落就快长大了” “就在他的成人礼时” “在月光最为轻柔时” “就在风最为欢闹时” “村庄里出现了匪徒” “他们遮着身影隐藏” “只是在这最后时刻” “就在他父母为了他” “给他戴上桂冠时刻” “血光,遮住了眼睛” “听啊!这死亡之音” “看啊!这冰冷之躯” “笑啊!你怎么不笑” “格落昏倒在篝火旁” “大火吞噬了这村子” “可格落却毫发无损” “他发誓了他要复仇” “他拾起成人的桂冠” “他向神明请求帮助” “最伟大的崇高之神” “那是个禁忌的名讳” “格落依跪在神殿里” “他祈求伟大的神明” “那华丽的神殿中央” “传来了美妙的旋律” “那曼妙的美丽舞姿” “格落说他明白了这” “他化为了吟游诗人” “在这个世界上漫游” “他的音乐最为美妙” “有一位公主听说后” “想邀请他到尼伦斯” “格落很快就出发了” “那位公主派出骑兵” “华丽的马车静候着” “格落带着钢琴上去” “骑兵护送他去帝都” “帝都的街道上喧闹” “人们衣冠楚楚微笑” “他们高尚有礼得体” “他们面带微笑鞠躬” “马车上的格落静坐” “他享受着众人观礼” “绅士向他鞠躬行礼” “淑女向他丢出手帕” “人群中的欢闹声音” “人群中的意料之乐” “格落到了宫殿门前” “大门被待者推开了” “格落被待卫带领着” “他终于见到了公主” “漂亮娇媚的少女啊” “一开始就无法打动格落那颗冰冷的心” “格落的眼睛里好像闪出了炽热的火焰” “他轻轻的走到了公主殿下的身边行礼” “他的手指好像在琴键上跃动的小精灵” “公主痴迷的望着他” “她祈求他成为老师” “她想让格落留下来” “格落微笑着答应了” “他成为了宫廷乐师” “但却只为公主演奏” “慢慢的,公主认为自己爱上了格落” “悄悄地,公主总是凝视着她的格落” “她渴望,她想得到格落的在意,注视。” “她害怕,她害怕她父亲的无情,冷酷。” “在一个雨夜,公主向格落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在一个夏天,公主与格落相拥在黑色的花园” “他们深爱彼此的什么?” “他们真的深爱着彼此吗?” “他们的感情是真正的爱吗?” “格落不爱公主,他只想着复仇” “当黑夜降临时,当黎明褪去时” “公主死啦,死在了老国王冰冷的怀抱里面” “黑暗降临,人们说国王与公主的禁忌之恋” “他们不是一对真正的父女” “人群齐声高呼他们的罪孽” “他们是这个王国的统治者” “伟大的尼伦斯之王和公主” “老国王被推上了断头之台” “他颤抖着望向他的子民们” “血光一瞬,远处的格落微笑着离开” “冰冷之躯,陌冷的背影带走了所有” “阴暗一面,悔意至死不显光明之面” “格落知道一切,老国王就是凶手!” “格落知道一切,老国王不是好人!” “这些都是伟大的神明告诉他的” “这位老国王屠杀了自己的村庄” “原因只是因为他们信仰伟大的崇高之神天象” “神明至高无上,这是格落小时候就听惯了的” “神明高居天穹,他们大笑着看向下面的情景” “随后只是一道普通的雷霆” “格落茫然的跪倒在了地上” “他直直的跪了下去,彻底没有了呼吸……” 限制拟方(二) “邪灵,罪人还有一个复活的已死之人。说说吧,你们的来意。” 昏暗的灯光下,安蒂斯带着绘世以及阿九从一旁的街道上走出。他们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陌生来者,神色里有些若有所思。 “我为了纠正那位疯狂之神的错误而来”卢安娜微笑着回答说。 “我为布克斯翼之羽而来。” “……我只是因为时空魔法出现了一些问题,偶然来到这里” “……”安蒂斯下意识的忽略了其他人的发言,唯独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柯曼沙耶之华。他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邪灵柯曼沙耶之华,然后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询问:“它在罪都城里?” “嗯?”柯曼沙耶之华看着眼前平静的安蒂斯,他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什么感情波动,但他手臂轻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安蒂斯内心的真实想法。 “的确在这。”柯曼沙耶之华回答了安蒂斯,她将卢安娜拉了过来。然后笑着说:“与其来问我,倒不如来问问这位罪人的血脉。毕竟就是他们拿走了罗西尼的羽毛。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 “嗯嗯,很有道理。”卢安娜点了点头好像是肯定了柯曼沙耶之华的说法。“可是就算我知道,你该拿什么跟我交换呢?” “……”安蒂斯没有回话,好像在思索着自己所能交换的筹码。“我有血色的多曼株莎,这个可以吗?” “嗯!”卢安娜眼睛里好像在放光。“你确定要拿这样的好东西跟我交换。” “我是异迹明渊的长生种,不老不死的存在。所谓的腐朽还不能影响我。”安蒂斯伸出手,一株漂亮的血红色花朵静静地悬浮在安蒂斯的手上。它的叶片很奇怪,生长了许多的根须,像八爪鱼的触手一样蠕动着。 “呕”安蒂斯身边的阿九看见后只觉着有些恶心,她连忙收回目光然后快速的躲在了绘世的身后。 “……那好吧,我们开始交换吧。”卢安娜随手划破空间,从虚空中拿出一只奇怪的乌鸦。之所以说它奇怪,是因为它已经不能说是乌鸦了,它应该是一只白鸦。它的羽毛如同羊毛一般的洁白,纯净。浑身没有任何一点其它颜色的羽毛,它的眼睛也如同它的羽毛一般的净白。 它抖了抖身子,开始盘旋在罪都城上空。最后径直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这个是白鸦,我们跟着它就可以找到了那个破羽毛了。走吧,跟着我。” “……” 卢安娜轻笑着让安蒂斯跟着她,她向着安蒂斯招了招手,然后就想跟上那只白鸦。 锵! 是一道剑刃击打在金属物品上的声音。阿九微微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疯狂之神纳雅已经醒来了,并且直接出手想偷袭卢安娜,结果被一旁的面具人使用某种创造魔法给挡了下来。 “你们……都得给我留下!” 纳雅张开怀抱,仿佛是在拥抱天穹。下一刻,漆黑的颜色如同潮水般吞噬了所有人。他们的身形都消失在了原地,只有纳雅一个人慢慢的将刀刃归鞘。 “又是一个漆黑的世界吗?”卢安娜有些不耐烦的端详着这个漆黑的世界。她伸出手,一缕微弱的火光悄悄地出现在她的手指上。 凭借着这一缕微火,卢安娜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黑色世界有些不对。 这并非纳雅创造新世界的失败产物,而是一个本就存在的破败空间。这里的空间脆弱的有些让人伤心,完全不能够支撑空间魔法的传送。并且如果贸然打碎这片空间,很有可能使自己跌落至某个不知名的世界中去,从此数百年都找不到家。 卢安娜再次叹了口气,最后平静的坐在了地上。 “看来又得等一个机会了……” …… 街头的小巷子里,慢悠悠的传来一位男孩快乐的歌声。天象悠哉悠哉的躺在这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快乐曲调,他微微一翻身,好像发现了什么。将自己的身形渐渐隐去了。 “喂!安妮。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安妮笑着回复了风灵的问题,接着就以更快的速度跑向罪都的中心黑色尖塔处。 “嗯?有点意思。”坐在他们沿途的天象微微一笑,刚才那个小女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居然微不可查的看了天象一眼。这让天象倍感兴趣。 “魔女吗?似乎还是一位堕落的诅咒魔女啊。”天象饶有兴趣的看着风灵他们远去的方向,然后伸出手打量着手心上的几缕头发。 “嗯?她这是准备开始对风灵下咒术了啊。不过,竟然不是死咒。莫非是她还有一点善心?”想到这里,天象有些困倦的打了哈欠,随意的躺在了一边…… “安妮,这是去哪?”风灵被安妮拉着跑向黑色尖塔,一路上无论风灵怎样询问她,她都坚持守口如瓶,一言不发。 “到了呀。”安妮突然笑了一下,风灵看着眼前的高大的黑色尖塔,露出了一点费解的表情。 “你们……也是来杀死我的吗?”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风灵注视着眼前一个冷酷的女人,她的眼睛平淡无奇,没有任何一丝感情波动,仿佛就是一具冰冷的机械。 她举起刀刃,刹那间便扑了过来。 风灵抽出一把蓝色的剑,将安妮护在身后。两柄剑相撞发出了空间破碎的声音。 纳雅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火焰,然后直接抹在了风灵的手上。 “什么?” 风灵来不及躲闪,马上就感受到了自己似乎被一个泥潭束缚住了,慢慢的陷落下去。 当风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的黑暗空间。只是远处似乎有微弱的火光。风灵慢慢的向着火光靠近。 “哇!” 风灵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惨白的人脸,接着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声。 “好久不见啊。”卢安娜将指尖的火焰向着风灵靠拢“有没有被我吓到啊。” 卢安娜笑着,看着眼前风灵那有些还没有回过神的表情,在风灵的面前挥了挥手。 “诶!不会变成笨蛋了吧。”卢安娜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没有啦”风灵被卢安娜的话一下子变回了原样,他看了看四周漆黑的环境,然后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好像少了一个人…… 我们都有更美好的明天 “这里是哪里,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啊。这里的空间好像有点小问题。” 漆黑的世界里传来了卢安娜和风灵轻微的交谈声。卢安娜手心里冒出一团火焰,凭借这个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好像对我而言有点熟悉。”卢安娜慢慢的开口说道。她打量了一眼四周,凭借火光扫视了周围。 “这里似乎是……尼伦斯的旧都。” 此刻,周围的黑暗猛然褪去。一轮高洁的血月挂在天穹之上,四周是整齐漂亮的别楼,店铺。 风灵和卢安娜此时站在漂亮的鹅卵石街道上,街道上的路灯微微闪烁着光亮。街道旁有着长椅,旁边是漂亮的花坛。 “什么人!” 风灵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斥责的声音。紧接着,一队穿戴着黑色盔甲的士兵直接朝风灵他们奔了过来。 “快跑!” 卢安娜一把拉起风灵向着远处跑去,穿过四通八达的街道,然后立刻窜进一个小巷子里。后面的士兵的声音依旧不曾消退。 “他们刚刚绝对拐进了这里,搜!” “是!” 士兵的领头人穿着白色盔甲,披着白色披风。俨然跟其他人不同。 “看样子那个就是领头人,看起来好弱,这样,我去杀了他,你帮我对付那些卫兵。怎么样?” 卢安娜向着风灵眨了眨眼睛,接着便看到了风灵拒绝的样子。 “呃……好吧。这里用不了空间传送,那我们就勉为其难的被他们抓住了吧。” “在这里!”一个卫兵惊呼。然后整个小队立刻围了上来。 领头人一脸严肃的站在风灵的面前,其余人则拿出奇怪的绳索绑住风灵和卢安娜的手,以免他们逃走。 “陌生的装束……来者报上你们的名字。” “我的名字米丽娅姆·伊德拉克”卢安娜没有任何犹豫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这是我的兄长米克瓦伊·伊德拉克。我们来自古老的伊德拉克家族。此次来都城是为了完成族中长辈的委托。你们竟然无耻的冒犯了我们,是准备与我们伊德拉克家族一个下马威吗!” “啊!”领头人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他看了一眼风灵他们的装束。 之前没有注意,现在看。无论是衣服的外表还是设计都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领头人本身就是本地的亚尔克男爵的次子,虽然是次子,但也是王都的贵族之一。他们服饰十分完美,简直没有瑕疵。虽然这位米丽娅姆小姐的礼服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十分奇怪,但她旁边的兄长的服饰无论如何都是无可挑剔的存在。 想到这,领头人下令让士兵们松绑。脸上带着微笑询问:“尊贵的米丽娅姆小姐,我能否询问您。古老的伊德拉克家族派出你们做为代表来到王都是完成族中长辈的什么委托呢?” “无可奉告” “……既然如此,就原谅我冒犯了。把他们押到监牢里面去。”领头人突然变脸,脸上带着的微笑又变回严肃。 “等等!”卢安娜假装露出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们是出售魔法卷轴的。” “什么!”领头人的眼睛好像冒出了火花,他盯着卢安娜。脸上带着讨好的神色。 “请原谅我刚才的冒犯,这毕竟是我的职责。” “既然是这样重要的货物,想必两位一定寻找到了最安全的运输方式吧。” “那当然”卢安娜故作骄傲的神色“我们伊德拉克家族……呃……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听到这话的领头人脸色依旧带着讨好“既然这样,就由我们护送两位去往你们寓居的旅馆。” 卢安娜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来的匆忙,只带了些钱票,不曾寓定居所。” “无妨,我可以带两位去暂定居所。” “不用了,我们来到王都。自然是打算长久的。我们要买下一栋别楼,请您帮我和兄长寻找一个热闹,带有花园和湖的寓所。” “当然没问题。”领头人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带着士卫护送卢安娜和风灵到了一所简单的房子。 “这是在下的家,烦请两位不要嫌弃。今晚暂住在这里明日我便在王都内寻找。” “好的” 领头人就此离开…… “卢安娜,我们哪有魔法卷轴和这个世界的钱。明天万一他找到了,我们拿什么给啊。”风灵凑到了卢安娜的身前悠悠的叹了口气。 “现在你要叫我妹妹。魔法卷轴我有很多。至于这个时代的钱嘛,我其实还是个收藏家哟。我是跟一群人一起来到这里的,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按照一些英雄故事里的剧情,我们或许需要一个假身份来方便我们行动。”卢安娜笑着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 虽然有些简单,但毕竟也是一个贵族。不过看样子好像是被抛弃的贵族的家。但对于卢安娜这种平常睡在地上或者树上的人来说其实已经够好了。 很快一夜就过去了,。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悄悄地透过窗户,风灵的耳边响起了卢安娜那有些慵懒的声音。“兄长,那位领头人来啦。” “啊”风灵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他看了一眼卢安娜。然后缓缓站起来。那位领头人的态度十分恭敬,他向着卢安娜和风灵行礼。“两位的居所我已经决定好了。在王都北街岗宛街14号。请上马车” 领头人十分绅士的请卢安娜坐上马车,由他架车。风灵和卢安娜坐在车厢里。 一路奔驰来到了一栋高大气派的别楼前,公证人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这是房屋的所有证书和钥匙,只要大人签名,交付所有款项。这栋房屋就正式归两位大人所有了。里面的家具都已经全部换新,这些虽然会加到款项里面,但大人就不必换新了。” “很好,多少钱啊。” “一共三百五十四万弗利” “好的,现在是什么年份。”卢安娜向着领头人问。 “呃……元伦二十八年” “好,这是钱票。一共四百万弗利。可以到任何汇票处兑换。余下的,不必还我。你自行处理。”卢安娜将一张钱票直接交给了公证人,拿走了钥匙。 然后头也不回的打开门带着风灵走进了这座气派寓居的大院子。 等到后面再也听不到领头人和公证人激动的导论声。风灵感受到自己的袖子好像有什么托拽力。低头去看。卢安娜的眼睛红红的,用牙死死的咬住风灵的袖子。 嘴里传来浅浅的带有哭腔的声音:“我的收藏品,我的钱……我的……我的……哇呜……” 我们都有更美好的未来 “最灿烂的烟花,也不会比夜空中的星辰更加璀璨。我希望……等到我终焉的那一刻,我能够成为天空中那颗最为闪耀的星星……” 冰冷的宫殿里充斥着冷清的肃穆,脚步声长久回响在这座华丽冷清的大殿中。慢慢的,从外面的回廊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一个“人”推开门扉,静静地伫立在殿前。它平静的注视着面前那个高大的王座,以及一个不停在王座面前徘徊踏步的老人。 老人睁着浑浊的眼睛,从中透露出不与年纪相符的活力。 “希娜那孩子还好吗?” 那“人”躬身行礼,用平静的语气回答说:“公主殿下一切都好。唯一的问题是罪都那位疯狂之神可能会威胁到希娜殿下的安全。” “那就多让几个混沌使徒保护她,她毕竟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未来幽域唯一的王。” “……我会吩咐下去的,但在那之前。宫门外,有一个女人期望能够拜见您。” “她是谁?” “花神菲尔……” …… 喧闹繁华的街道上,又一个富丽堂皇的店铺开张了。风灵就这样无聊的站在店铺门前,静静地看着卢安娜指挥着新买来的仆从将店铺的一切打理好。 “好啦,这样一个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开始可是贵族,不能亲自打理店铺的。一会兄长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了。到时候,我们要开一次宴会。尝试了解一下这里,然后试着找到跟我一起落入这个世界的人。多一个人就多一分胜算嘛。” 卢安娜微笑着看着风灵,然后用手在风灵的眼前挥了挥。 “喂,不是吧。妹妹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说给你听啊。” “哈哈……”风灵勉强的笑了笑,然后按下了卢安娜的手,安抚了一下她。 “哼!”卢安娜很不客气的别过头去唤来了马车。然后缓缓拉起了风灵“走啦,回家了。兄长” 风灵不敢怎么说话。卢安娜昨天因为花了太多的钱抱着他的手哭了一整个夜晚。这也导致了风灵现在根本没有什么精神。这辆马车是昨天的时候,卢安娜带着他逛了这座城所有的铁匠铺特别定制的,就连马都是卢安娜亲自去马场挑的。 都是四匹纯种的白马,没有任何异色杂毛。 按照卢安娜的话来说,做戏要做全套。这些一共花费了卢安娜四十万弗利。风灵不知道卢安娜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票,而且还是另一个时代的钱票。 风灵坐在车厢里,外面驾车的人是卢安娜在奴隶市场买的一个中年人。卢安娜一共买了差不多三十个多仆人吧,又花了二十万弗利。这个驾车的人似乎是身体有些残缺,他少了一条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类似炼金术制造的机械腿。据那人说他有个女儿就是炼金术师,不过早早去世了。他的名字是安东尼·比安卡,女儿的名字是夏洛蒂·比安卡之前在王都宫廷里是王子和公主们的老师,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被赶出了宫殿。最后莫名死在了家里。 风灵用手撑着脑袋,不禁为这个人感到悲伤。卢安娜坐在他的身边,眼睛里依旧是充满活力的神采。 哐当一声,马车似乎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使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卢安娜慢慢的掀开窗户,外面已经是围满了看戏的人们。卢安娜带着风灵缓缓下了马车。 他们的面前是一具冰冷的兽尸。类似狼的造型,但它的身体上却多出了一双猩红的眼睛。 “嗯!有点意思。”卢安娜慢慢的蹲在狼尸的旁边,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空白的卷轴。随着卢安娜将卷轴覆盖在狼尸 身上,过了一会,狼尸已然消失不见。 卢安娜慢慢悠悠的回到风灵身边,然后带着风灵上了马车,一路向着自家的居所驰去。 “卢安娜,那具狼尸我感觉有些奇怪。” “嘿嘿,你当然会觉得奇怪。你的感觉很敏锐,这并不是狼尸,这个其实是我的尸体。我其实早就死掉啦,没错。你能来到这里,完全就是因为我想吃掉你哒!” “诶!”风灵被卢安娜吓得后退远离了卢安娜几处距离。 “哈哈,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死掉吗。对于像我这样的异种,死亡是不可能的。况且,那位掌管死亡的死神肯尼可是我的好朋友哦。” 风灵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欺骗,他别过头,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要搭理卢安娜! 随着马车的行驶,最终缓缓停在了岗宛街的14号。门房是昨天刚来的,人很有眼力劲。一看见马车到了,便急忙打开了大门。 马车缓缓驶入院中,卢安娜搭着风灵慢慢走了下来。卢安娜的眼睛里有着欢乐的神采,她悄悄地看了一眼生闷气的风灵,慢慢的走进了这栋小城堡…… …… “嗯……” 百面千相坐在一处干净的长椅,天空中的血月让百面千相觉得十分的熟悉。这种感觉对于百面千相来说十分的诡异。尤其是当他凝视那个高悬于天穹之上的月亮时。他就会像起一个惨烈的时代,第二次末日黄昏…… 那是绝无仅有的疯狂,绝望。死亡在那时就是奢侈的妄想,来自世界之外疯狂的呓语毁灭了整个世界的秩序。那是来自深渊的凝视,那是来自未知的警告。所有的神明的内心都充斥着疯狂。那些伏行于世界暗处的混沌,那些来自不可名状的死亡呓语。 百面千相再次抬头注视着悠远天空上的血月,那颗如同天空之眼的血月此刻正散发着平静祥和的光芒,百面千相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谢谢过了。他后退几步,最终在路边街灯微弱的火光下缓缓走向远处。 而在此时,他原本所在的地方产生了一阵细微的空间波动的涟漪。一个穿戴着黑袍的人出现在原地。 他凝视着百面千相远去的方向,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物品档案章 《疯言疯语》 为十二耀光的造物,是一本有着浓厚黑色色彩的童话,据说其中有着一个令世人疯狂的禁忌。 “限制拟方” 十二耀光的造物,单纯的依靠第二次末日黄昏剩余的力量所创造。可以依照自己的心灵修改现实逻辑,破坏世界规则。理论上来说只要你的心灵足够强大,你就可以成为操控一切。 “血色的多曼株莎” 生长在异迹明渊内部的奇怪植株。据说它似乎可以抵制死亡和灵魂的腐朽? “布克斯翼之羽” 纳特克斯·因萨的尾羽,数百年前被罪人的血脉窃取。据说得到它的人可以用它打开那扇门…… “苍白的炎之花” 由单调的火元素构成的奇迹之花,对于它而言。它似乎是一把钥匙…… “忧郁的风之草” 由单调的风元素所构成的植物…… “伤痛的人之泪” 世界上最初的人类的第一滴眼泪…… “悲厄的兽之心” ??? “凋零的水之莲” ??? “不祥的岩之蔓” ??? 百面千相的过去 “姐姐要出远门了吗?” 百面千相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失望的眼神。她的前面背对着他的女人没有作声,只是微微耸了耸肩。 “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呢?” “……”女人依旧没有说话,她径直走向外面这片广阔的天地。她走出门,来到了外面的世界。她似乎与她的弟弟分割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姐姐那片是广阔光明的世界,弟弟那边是狭小阴暗的地沟。 “最终,姐姐走了。姐姐连回头看我都没有。但……或许她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呢……”那天,年纪不过六岁了百面千相在日记中写下这段话。 年少孩童的时光在没有家人的陪伴下很长。这是一个悲惨的时代,这是一个痛苦的世界……百面千相每天都坐在家门前的那颗和姐姐一起栽下的桃花树上眺望着远方。 远处是平坦的雪原,只有单调的白和孤寂的雪。雪峰的交织堆叠,只是偶尔还能有一两只孤单的冬鸦飞过。 天气很冷,刺骨的寒风从窗梢旁悄悄地溜了进来。炉火旁的百面千相已经十岁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能够与天空之上最为灿烂的星星相比较了。他就这样缩在炉火边上,直到夜色缓缓降临。那夜空之上飞驰而过的流星,小小的百面千相悄悄地来到了房梁上。 “伟大的最终之神天象保佑,希望十二耀光姐姐能够快点回来,家里面的食物好像不多了……” 他姐姐的名字叫做十二耀光,在百面千相心中。她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姐姐,虽然她不喜欢说话,对百面千相也比较严厉,但这并不妨碍百面千相喜欢他的这个姐姐 他喜欢这个温柔的世界,他喜欢这个世界的一切人和物。他爱这个迷人世界,他想要为这个温柔的世界做点什么。 在一天的清晨,百面千相在自己家里种下了几盆紫夜花,将它们放在了窗户边。他不时的给它们浇水,松土。直到它们开出来了最为艳丽的花。 那些花给这片单调的雪原舔上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而那时百面千相已经十九岁了。他的姐姐依旧没有回来。对于百面千相来说外面的世界无非也就是这一片雪原,虽然单调却很美很迷人。 他在小时候也听起姐姐口中说过的沙漠与大海。那生机勃勃的雨林,那无时无刻下着花雨的花都,那使人沦陷在无穷梦幻中的枫塔。那永远弥漫着大雾的雾泽和那拥有无穷海洋风光的培拉……那些地方百面千相都只在小时候姐姐给他讲的故事里听过,而在大些他的姐姐也不再说起这些远方的故事。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那是寒冷一天,那是百面千相第一次遇见纳雅的一天。 百面千相在大雪中凝视着远方,他的思讯也跟着眼睛在远方流浪。等到他回过神来,一个衣着破烂的少女,手上拿着一把长刀就这样躺在他的面前。 百面千相将少女带了回去,在少女熟睡的时刻他静静地端详着少女的脸。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人。从他记事起,他只见过自己的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百面千相问。 少女从漫长的黑暗中醒了过来,她听见了一道轻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努力睁开眼睛,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带着羞涩的神情的青年。 “他是个普通人……他无法威胁到我……他好弱……”这些是纳雅第一时间在脑海中映视出来的话。 犹豫了一会,少女那轻轻的声音才出现在百面千相的耳畔“我的名字是纳雅,是神!” 百面千相的眼睛中带着光芒,他没想到面前的少女竟是一位伟大的神明,他带着敬意向着纳雅躬身行礼。 而纳雅,她的表情带着些许奇怪“他就这样相信我了?” 纳雅不会知道,百面千相不会撒谎,他也不相信别人会撒谎。 百面千相尽心照护着纳雅,她的身体在一天天的好转。他们一起在雪地上堆雪人,打雪仗。 纳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百面千相做这些自己之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她发现自己似乎发生了某种巨大的改变。她变得十分在意那个青年。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之前会讨厌人类,她是一位神,一位冷酷的神。 那个青年十分弱小,弱小到了只要纳雅稍微用力就会让百面千相爆开成一团血雾。 她与百面千相就这样一起渡过了三年。就在某一天的清晨,纳雅突然的惊恐意识到了她这三年里发生改变的惊人错误,她居然与一个普通人生活了整整三年。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于是在那一天,纳雅悄然离开了百面千相的那个狭小世界,在离开之时,纳雅送给了他一副古怪的面具。 那是她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做出来的,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虽然面具很让人难以接受,但确实很漂亮。 纳雅最终离开了,百面千相安安静静的待在家里。他的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副面具。 雪越下越大了,百面千相最终走出了他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广阔光明,百面千相戴上了面具。他要离开家了,去找他的姐姐和那个留给他面具的女孩子。 天空灰蒙蒙的,只透露出一片死寂。寒风悄悄地绕过百面千相的指间向着远方。 前方是一片湍急的河流,百面千相就这样凝视着它。 他已经离开家多日了。他想,那些漂亮的紫夜花或许会因为没有他照顾而痛苦的死去。门前的桃花树或许也会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安静的腐朽。百面千相想要回家了。前方是未知和恐惧,后面是他的那个温馨的家。哪怕它很小,但却足够温柔。 “也许姐姐已经回来了呢?”百面千相的内心开始涌现出这个荒唐的事。他缓缓后退,直至完全转身向家的方向跑去。 家里,那漂亮的紫夜花此时展现了它最漂亮的颜色,好像在欢迎百面千相的归来。 百面千相来到壁炉旁,他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百面千相有些犹豫和吃惊“姐姐……” 那身影转过身来,却是一张空白的脸。“也是姐姐已经有很多没有见过了,已经有点想不起来了姐姐的脸。”想到这里,百面千相突然感到了害怕。那不是说…… 百面千相拿出一张羊皮纸,再拿出羽毛笔。他努力回想起姐姐的样子。然后将其画下来。他要记住姐姐…… 直到深夜,“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黑色的女人身影与百面千相对视着。百面千相怀里紧紧抱着一张羊皮纸,那是女人自己的画像。 十二耀光想说些什么,她那冰冷的目光也终于变得温柔。她伸出手,想摸一摸百面千相的头。可是她突然发现,百面千相已经很高了,她踮起脚尖也没有摸到,他们都长大了。 百面千相微笑着看着女人“姐姐,欢迎你回来。” …… 百面千相的过去【二】 十二耀光的眼睛里闪耀起一束光,仿佛黎明将起一般。她轻轻的抱住百面千相,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她自己的感情,她只能这样傻傻的抱着他。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或许呢? 天气越来越冷了,十二耀光答应百面千相在等一个温暖的一天,她要带着百面千相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们一起在雪地上堆出一个巨大的雪人,居然能跟他们的小房子相比。他们在一起吃饭,学习魔法,百面千相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沉迷于一样东西。 他们都成为了出色的魔导师,在一个安静夜晚的晚餐时间。百面千相的姐姐神神秘秘的伏在他的耳边对他说:“明天,明天我们就出发。”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百面千相的心却在紧张的跳动。只看见一道光芒刺破黑暗的天幕,这是黎明的到来,是一天的新生。 “我们走吧。” 十二耀光带着百面千相出发了,临别小屋时,她将小屋的空间单独分割出来,里面的时间将会处于静止状态,这样百面千相种下的桃花和紫夜花就不会因为生命力的流逝而逐渐腐朽。 他们终于离开了,他们在一起环游整个世界。他们甚至还见过许多伟大的神秘的生物种族。 直到第三次末日黄昏的爆发结束后,他们解决了许多的危机。他们声名鹊起,被人类称为“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 他们一直在这个世界行走,直到那个庞大帝国的出现。在那时,所有的神明都已经短暂的离开了这个似乎濒临破碎的世界。神明前往了其它的美好世界,将它们摧毁然后将它们的世界核心带回来,慢慢的修补这个破碎的世界。 神明们的离开唤醒了人类的欲望,一个集齐所有人类欲望的共同体就此诞生了。 它是这个世界历史上最为伟大的人类帝国,以尼伦斯之命命名。 其名为神圣奇迹尼伦斯。它渴望着统治这个世界,一切的生物种族都要服从与它。帝国召集了大量的军队,他们一起进攻其他的种族领地。 百面千相渴望的是自由与和平,他和他的姐姐漫游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名气很大,大到帝国的帝王坎帕斯都无法容忍他们的地步。 坎帕斯强行命令他们为帝国战斗,百面千相拒绝了。他和十二耀光一起躲避帝国的追捕,最后在一个马人部落里安顿了下来。 马人都是精通预言的占卜师,他们热爱星空并赞颂星空的存在。 帝国派出了大量的军队围堵在马人的部族前,他们拔出剑刃,开始向着百面千相的森林朋友们进攻。马人们的嘶吼声和人类战士受到伤害的闷响声成为了百面千相睡梦中挥之不去的梦魇。即使在多年后,他也一直在恐惧着当年的那个夜晚。 百面千相的力量很强大,十二耀光称赞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魔导师。他们逃出了追捕,直至来到月泉海洋的边境。在这里,他们遇见了一位真正的伟大的魔法师。他的名字叫做塔布。 三人相识于一场帝国对心脑一族的战争。他们在战场的边缘相聚。是十二耀光发现了站在战场边缘的一脸冰冷的塔布,他的脸色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让人害怕,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就像是一具不带任何情感的机械生命体。 他们三人很快就一起踏上旅途。不是百面千相邀请,而是塔布的主动要求,理由便是塔布在寻找高居于世间的神明。 “塔布先生,听说月泉的灵魂之神罗尔赫斯最近回到了月泉要不要去看看” “好……” 他们前往月泉,拜访那位崇高的灵魂之神。而在途中,他们走散了…… 百面千相受到了帝国军队的追击,一队队骑士从四面八方赶来,将百面千相围堵在中央。空间已经被封锁了,哪怕是进行时间跳跃也无法逃脱。 对百面千相来说死亡是梦幻般的存在。他一直都在寻找避免死亡的方法,可到了百面千相生命已经到了一半的时候,他却释然了。这个世界的人们最多也不过两百岁,而魔法却可以让人的生命延长。 百面千相认为世界其实是公平的,哪怕人的生命比不上任何一种奇异生物。但人的思想无疑是要比它们更加灵动。 他决定听从世界的指导,等到自己终焉之时就让自己自然腐朽在这个世界中。 骑士们的围堵已经让百面千相很疲惫了,魔法的奥妙在这个已经被诅咒的空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最终,他就这样被刺死了。死在某个不知名的骑士手中。在临死时,他好像看见了他这个漫长但又有些短暂的一生所有的经历。 魔法应该是神明的馈赠,而现在。魔法却好像成为了人类征服世界的一项伟大的创造。 在最终的终焉之刻,百面千相的眼睛还闪烁着灵动的光。他似乎有些后悔了,这个世界明明这么美,自己还没有看够呢。 他爱这个温柔美丽的世界,但此刻便是最后一眼了。他想起他的姐姐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姐姐能带着自己的骨灰在这个世界里继续旅行。 “塔布先生其实也可以多笑笑。姐姐也可以更照护塔布先生一点。” 带着这个念头,百面千相沉沉的睡了过去。似乎的确是睡着了,只是不会再醒来的睡梦罢了。 远处的大海,伫立着一个孤孤单单的女人。她载着一艘渔船,向着黑暗漂流过去…… …… 尼伦斯之变 “兄长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卢安娜敲了敲厚重的月门。她狐疑的看了看这扇大门,然后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大串钥匙…… 推开门,风灵有些颓废的坐在天鹅绒床上。他抬头看了卢安娜一眼,然后继续发着呆。 “走啦我邀请了很多王都里的贵族,他们都要见见你呢。” “呃……”风灵再次抬头幽怨的看了卢安娜一眼然后问道:“要喝那种白川酒吗?” “呵呵,你还在怕那种酒啊。”卢安娜笑了一声。这几天,不断有王都里的人来找风灵,无非就是他们也想要与这个所谓的古老家族产生一点联系。虽然还是有不少人怀疑,但毕竟有那么多的魔法卷轴在出售。渐渐打消了疑心。 每天,风灵都要陪着来人喝那什么白川酒,结果就是风灵被那味道刺激到了一种恐惧的地步。 想起那种味道,风灵伸手就抱住了卢安娜的手臂。然后一脸认真的问道:“可不可以不喝……” “你说呢?当然……不可以” 风灵:“⊙▽⊙” “在尼伦斯,白川酒可是全国人类最喜欢的酒种。如果你在当面拒绝喝的话,你会被他们认为你看不起他们的。” “诶!可……可是卢安娜为什么可以不喝。” “因为我是女孩,你是我们这个家族在王都的实际掌控者。” “……”风灵再次沉默了下来。 “白川酒是伟大的命运女神瓦尔多娜最喜欢喝的饮品。虽然,在尼伦斯的人类敌视神明。但对于这种饮品来说可是很喜欢呢。”卢安娜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高脚酒杯,里面翻荡着令人感觉到恶心的腥红色液体。 “来吧!挑战一下自己的勇气。”卢安娜像哄骗小孩子一样让风灵慢慢的将液体喝了进去。 “呜……”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接冲击着风灵的灵魂。风灵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有许多个卢安娜在自己身前摇晃。 “喂喂,走啦。”卢安娜一把拉起风灵走向大厅。此时的大厅里,布满了人群。他们看向风灵,向着风灵举杯。 “……”风灵缓缓的后退几步,然后突然看见卢安娜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杯子。 卢安娜捧着杯子,神情在风灵看来有些不自然。她好像有一点兴奋? “结束了……” 黑色的杯子猛然爆炸,一股黑色的浪潮席卷而来。刹那间便吞噬了在场的众人…… 当风灵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卢安娜在风灵的一旁,手指上有着一缕微弱的火焰。而在这里,风灵看见了一些熟悉的人。 浮生和绘世就躺在风灵的前方,安蒂斯还有阿九脸色痛苦的蜷缩在地上。那个要杀掉风灵的柯曼沙耶之华神色平静的站在卢安娜的后面,但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而在柯曼沙耶之华的身边,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怪人,他也醒了。不过被面具挡住了脸,风灵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所以说我们这是在哪?” “地狱……”柯曼沙耶之华缓缓出声道,他站到了风灵的面前。然后开始仔细的端详着风灵。 “有意思,之前倒是没注意。”柯曼沙耶之华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倒在地上的面具怪人。 “装死是吧,赶紧起来。” “……”怪人缓缓站起身来,他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突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事。这里好像是神陨之地。命运女神瓦尔多娜的死亡之地。那位慈善的神明被止步于王座前的智者赛吉斯杀死在了这里。你们没发现吗?这里有十分严重的污染。” “你似乎……很了解那位神明啊。”柯曼沙耶之华微微笑着走到了怪人的身边。 “我的名字是柯曼沙耶之华。” “百面千相,我的名字。”怪人说完,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柯曼沙耶之华。“邪灵吗?” “是的。”柯曼沙耶之华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突然转向了风灵身边发呆的卢安娜。 “你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然”卢安娜回过神来,然后微笑着继续说“你或许不认识他,因为他死的早。死掉的人不值得人们记录。但他的姐姐你一定听说过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十二耀光。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 “十二耀光……”柯曼沙耶之华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变得有些阴冷。然后又快速变回原样。她不会忘记她的那位挚友罗西尼是怎样死的。花神菲尔将一切都真相都告诉过她。十二耀光还有那位窥视之神阿根托落是杀掉罗西尼的凶手。她的脸色恢复平静,眼睛里隐藏着说不出来的阴冷…… ……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赛吉斯已经前往了罪都。艾瑞克斯那个家伙最近也要回到这个世界了。不过在那之前,限制拟方在你使用后。必须交给我。” 花都中央的城堡内,菲尔坐在王座上平静的看着下面的来人。 那是一个白色头发的女人,她的眼睛里宛如一摊死水一样平静。 “十二耀光,听说你去找那位夜神了。” “嗯”十二耀光一脸平静的回答。 “你还没有放弃吗?死亡之神肯尼已经复活了你的弟弟。” “我不会放弃的。我去找了幽域的那位公主,她很赞同我的想法。” “千莱凡恩不会答应你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类。”菲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不喜欢跟十二耀光说这些。毕竟十二耀光跟塔布一样都是固执的人。 “我需要千莱凡恩的帮助,否则培拉的智慧之神阿达斯卡不会帮助我。” “你要复活千莱凡恩。然后让阿达斯卡再次跟千莱凡恩相恋诞下罪人的血脉吗?” “你们太骄傲了,神明不过就是天生力量强大的人类罢了。”十二耀光愤怒的说出这句话,然后身形立刻消失不见了。 “十二耀光,人类和神明是不可比的……为什么始终就跟那些圣堂的疯子一样认为人类通过自身就超越神明呢?塔布本身就是异迹明渊的长生种,他只是个例……” 菲尔再次摇了摇头。固执的人,无论她说什么都没用…… 迷失『一』 “呼……呼…………” ,女人的心在怦怦直跳,她不时回过头。用恐惧的目光来观察后面的悠悠长路。 阴暗的月光下,带着死亡降临的脚步声在此刻回响在女人的脑海中。 她来不及再看几眼,又立刻拼命的逃跑。后面的脚步声慢慢的,没有因为女人的速度加快而加速。 前面是一堵漆黑冰冷的墙,女人缓缓停了下来。她惊恐的望向后方。脚步声离她更近,明明没有看见人。 “嘘” 女人听见了噤声。她感受到一根冰冷的手指搭在了她的脸上。慢慢的,她的脸被撕开了。露出里面腥红的血液和肉块。 女人感受到了一个她看不见的人的鼻息。她还没有死,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一切。痛苦慢慢的传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不……不要……”女人痛苦的语调似乎更激起面前的人的恶趣味。它拨开了女人的衣服,用手掏进了女人的胸腔,从中取出了一个还在不断跳动的心脏。 它把心脏摆在女人的面前,然后捏住了女人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心脏。 “求求你……不要……” “砰” 心脏在女人的手中爆开。女人直直的倒了下去。她的瞳孔张的很大,眼睛里充斥着恐惧。 女人倒在了血泊中,她的面前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俊美异常的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有着一头飘逸的金发。他的眼睛也是太阳的颜色,他微微笑着。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想不到伟大的黎明之神艾瑞克斯还有这种小癖好,这么看似乎外面的传言也不可信。”旁边的森林里传来了另一个女人打趣的话。 艾瑞克斯的眼睛眯起,他望向那人。是一个戴着白乐花冠冕的美丽女人。 “菲尔吗?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来接我的。我还以为第一个来的是阿达斯卡那个家伙。” “智慧之神可没有心思来迎接一个脑子有大问题的疯子。”菲尔笑了一声,然后缓缓消失在了原地。 “罗尔赫斯之前对我说过。如果你回来了,就让我让你去找他。是关于达亚霍普琼斯的事。” 菲尔的声音回荡在艾瑞克斯的脑海里,他冷冷的笑了一声,眼睛里的冰冷更不加以掩饰…… …… “你们出来了吗,果然那个破败的世界无法承受……”纳雅站在罪都尖塔的前方。她手中的那把长刀直指着风灵一行。 她的目光中是阴冷和平静,好像风灵他们逃出来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不过风灵他们出来的速度要比她预想的更快一点。 “污染更严重了啊……”卢安娜瞬间闪现到了纳雅的身后,一柄很小很小的匕首被卢安娜插进了纳雅的肩颈上。从中渗透出鲜红的血液。 纳雅侧过刀,瞬间砍了下去。卢安娜来不及反应,只能在匆忙间闪现到纳雅的左侧。但下一刻,刀光已经覆盖了那片区域,掀起了大片尘土。 等到迷雾散去时,卢安娜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风灵的身边。她的嘴角渗出点血,看上去有些狼狈。 百面千相站在风灵的后方,他带着面具。看不到他有什么表情。他伸出一支手,一束耀眼的光箭笔直射向了纳雅。 对此,纳雅看都没有看那束光箭一眼。只是轻轻的挥了一下手中的刀。那束箭竟然直接被耀眼的剑光泯灭了。 “……的确是第二次末日黄昏的气息。”百面千相感觉到了棘手。他看向纳雅,她那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湮灭吧,破碎的灵魂” 话音刚落,百面千相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灵魂虚影。从它那破旧黑袍中伸出的洁白骨手拿着一把跟虚影相差不大的镰刀。两团猩红的火焰构成了虚影的眼睛。它呆滞的站在百面千相的后面,突然间又有了莫名的异动。 “异端……清除!” 虚影发出卡顿的话,它挥舞着巨大的镰刀径直冲了上去。 “肯尼的分身吗?真是看不起我。”纳雅的脸色依旧平静,她握住刀。指着前方。下一刻,刀直接劈了下来。 一道贯穿整个罪都城,甚至蔓延到前方未知处的巨大深渊就此形成。整个深渊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底部。翻滚着的岩浆咆哮着翻涌喷向地面,却又被纳雅挥手阻止。岩浆回归于平静,地面也重新闭合。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一条短暂的深渊。 “你是在向我们炫耀自己的力量吗?纳雅”柯曼沙耶之华从风灵旁边走了出来。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笑意,刚才百面千相的死神分身已经在巨大的刀光面前被劈的粉碎。 神明们的强大是天生的,但它们的强大却有些不可思议。它们可以肆意在空间和时间中穿梭,无论是前往其他的世界还是摧毁其他的世界对于神明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神明们不死不灭,唯有在这个世界上仅有三次的末日黄昏中,才会有神明的陨落。它们高高端居于世间,成为人类永生永世都要待奉的存在。 也会有一些人类天才,他们妄图与神明抗争。其结果无一例外全是被神明们击败,杀死。 只到那位异迹明渊的长生种的出现,神明们惊恐的发现。有一个人类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能与天象比肩的存在,即使他的力量其实与天象还有着很大的差距。但也足够引起神明们的注视。 风灵安安静静的观察着前面纳雅的神情,安蒂斯和绘世似乎都有了醒来的迹象,而阿九在此刻就已经醒了过来。 她面带微笑看着风灵,然后听风灵讲述了面前的处境。他们似乎被卢安娜一起拉下了水,成为了那位疯狂之神的敌人。 即使她本身其实已经受到第二次末日黄昏留下的污染。她变得愈加癫狂。 百面千相和柯曼沙耶之华都在与纳雅交战,他们的动作幅度很小,风灵看的有些迷糊。他们似乎都很小心,害怕把对方打急了。 迷失『二』 “星空中的每一颗耀眼的星星都是亡者的眼睛。他们注视着这个世界,看着每一处生命的规律。” 风灵扶住被纳雅打退下来的卢安娜,她的嘴角溢出了血。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口子,不断的往外喷出血液。 “仅凭这样是无法击败我的。”纳雅挥刀再次击退了面前的百面千相。他的状态要好上一点,至少没有任何太大的伤口。 百面千相盯着前面一脸冷漠的纳雅,她似乎根本没有在意眼前的众人。纳雅拖着刀,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刀锋划在地面上掀起闪耀的火花。 “……呼” 风灵的背后突兀的传来一声叹息,安蒂斯平静的走到了纳雅的面前。 “异迹明渊的长生种?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上又出现了一个。”纳雅的表情带着些厌恶,她不喜欢人类,尤其是能够威胁到神明的人类。安蒂斯在纳雅的意识里很符合这类人。 “第二次末日黄昏留下来的污染吗?”安蒂斯沉吟片刻。现在双方都没有先动手,保持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风灵安静的待在柯曼沙耶之华的身边,卢安娜在刚才似乎消失不见了。也没有跟风灵打个招呼,这让风灵有了些许的不开心。 绘世此时已经悄悄地来到了阿九的后面,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些说不出来的诧异。 安蒂斯和纳雅的对峙还在继续,双方都很平静的注视着彼此。丝毫没有动静。 “……” 安蒂斯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经被一片刀光覆盖。地面破碎成了两人高的深坑。 “是这样吗?比起塔布,你还是差远了。”纳雅说出这句话后,直接迎了上来。绘世带着些许迟疑,手上已经完成了一个简单的火焰魔法。 一枚硕大的火球直接攻向了纳雅,而迎接它的只是纳雅随手的一刀,就直接将火焰劈散。 “火元素免疫吗,还是说单纯的魔抗高?”绘世有点不相信,随手又是一发火焰。这次,纳雅甚至连刀都没有挥,只是凭借自己的身体接了下来。 “好像的确是魔抗的问题……” 绘世嘀咕了几句,一个漂亮的蓝色五芒星魔法阵出现在她的面前。 魔法阵闪烁着耀眼的蓝光,一道光束直接从魔法阵里射向天空。天空中渐渐出现了阴云,一丝丝闪耀的电弧不断在云层间闪烁。 纳雅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仿佛是被某种力量锁定了一样。闪耀着的雷霆直接落下,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点预兆。 雷霆直接贯穿了纳雅的身体,她周围的空间早已经被安蒂斯和百面千相以及柯曼沙耶之华联手封锁了起来。虽然只有三个呼吸的时间,但已经足够了。 巨大的雷龙贯穿了纳雅的身体,她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她明明可以直接阻止绘世的魔法发动,可她对于神明两个字的骄傲不允许她阻止。她如果选择了阻止,那无疑是伤害了她的那颗敏感且骄傲的心。不过她输了吗? 仅仅只是这一招而已,对于纳雅而言其实也不算什么致命伤。神是不会死在人类手里的。 想到这里,纳雅的目光又热切起来了。能够毁灭其它世界的神明,不会如此弱小的。很显然,安蒂斯也是这么想的。 安蒂斯已经把风灵护在了身后。但其实风灵想说的是,他其实可以帮上忙。 天空上的阴云又聚集起来了。绘世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了阿九。 “阿九,你在干嘛?” “嘶……我这不是想操纵天气来下场大雨培育一下气氛嘛?” 阿九漫不经心的看着阴暗的天空。先是一滴,后面紧随其后的就是倾盆大雨。 雷霆咆哮着在云层中间翻滚,时隐时现的风暴似乎马上就要席卷一切了。 柯曼沙耶之华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纳雅的后面,纳雅想要瞬间闪现,可是她似乎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停滞。这一刻很短,但却是致命的。柯曼沙耶之华轻轻的触碰了纳雅的身体。下一刻,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席卷了纳雅。 纳雅仿佛陷入了一个沼泽,慢慢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拖拽下去。 “被污染的神明啊,永远沉沦在虚假的深渊里吧。”柯曼沙耶之华轻轻的笑了笑,她面前的纳雅已经消失了。地面上有着一个阴暗的沼泽。 “果然啊,想要让一个神明失去行动能力果然有些不可能。只是能稍稍的停滞一点罢了。但似乎也足够了。” 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安妮正在记录下这次的实验数据。她叹了口气,那位旅者的头发不见了,似乎被某个在暗地里的小偷拿走了。已经不能完成安妮的最初目的了。现在在出去,恐怕就很难脱身了。安妮有些厌恶的看了天空一眼,究竟是哪个魔法天才,竟然把自己的魔力制造雨水来禁锢周围的空间。现在安妮根本无法进行空间穿梭,虽然她不喜欢穿越空间所带来的眩晕感,但现在毕竟是紧急时刻。她最讨厌空间魔法了。不仅仅是因为空间穿梭带来的眩晕感还有她根本没有空间魔法的才能。 学习魔法是一件非常需要才能的事情,安妮作为一位活了三万年的古老魔女,她的力量已经可以说是人类的顶峰。当然,比不上那位塔布罢了。 她很有元素魔法的才能,时间魔法在她看来也很简单。但她最痛恨的就是这个**空间魔法了。她连马车的颠簸都受不了,更别提空间魔法这种极其需要平衡力的**魔法。她讨厌空间魔法。 “就这样被封印了,所谓的疯狂之神纳雅如果就这。那还不如直接让我杀掉她。” 远处的山峰上,漫天的蔷薇花飞舞着。最终形成了一个漂亮女人的身体。她看着眼前一个穿戴着黑袍的人,脸上露出了深深地不屑。 “菲尔,我们需要的只是那个限制拟方。况且,你未免把纳雅看得太轻了。” “赛吉斯,我想你应该知道阿达斯卡的目的。”菲尔挑起了赛吉斯的下巴。“果然,你现在看上去才好看,呵呵。” …… 迷失『三』 “我不过是为了警告人们末日的到来,可人们却认为是我引来了末日。” 纳雅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眼前只是一片破败的城市废墟。而在废墟中央的一处立柱上矗立着一个渺小的人影。 那似乎是很多年之前的纳雅,她孤单的站在那。眼睛凝视着破败不堪的废墟。 “逆转时间吗?”纳雅疑惑道。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逆转时间的话,不会出现两个她。她只会回到过去而已。纳雅漂浮在空中,向着那个孤单的人影靠近。她似乎想起来了,这是很多年前的自己和那位阿根托落交战后的场面,只不过阿根托落似乎已经离开。 “我现在算是在观看自己的过去吗?” 纳雅向着空气提问道。她注视着那个身影。“她”似乎也有所感应的望了过来。 “她”开口:“未来” “……”纳雅没有回应她,她现在应该看不见自己。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记忆幻境,是根据纳雅自己的记忆变幻而来的。如果想要出去,似乎可以尝试一些极端的方法。 轰! 天空中传来了雷声,一场强大的风暴就要降了。天空中时隐时现的雷霆正在肆意炫耀着它的权能。 “又是一个即将迷失在邪灵布置的虚假深渊中的可怜羔羊吗?”远处传来了一道空灵的女声。 寻着声音望去,是一个穿戴着华服的青年女子。她的眼神很呆滞,宛如一滩平静的死水。 “刹那芳华?”纳雅的声音有些激动。“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漫步在所有生命的记忆中。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我看见了你的灵魂被某种力量污染了。” “……”纳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刹那芳华,她似乎有一种想要杀掉刹那芳华的冲动。但这是不可能的。 生命的终点不是死亡而是遗忘,而刹那芳华就是存在在所有生命的记忆中的神明。她永远不会被遗忘。而她的能力中也拥有着只要不被忘记就会永远活下去。 她被世人称为记忆之神,但她的本质却不是一位真正的神明。她的母亲应该是这个世界,世界诞生了她。她又永远不会被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遗忘。 她喜欢漫步在所有生命的记忆中,她不喜欢与其他的神明有什么关系。末日黄昏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位仁爱的神明。 纳雅的头又开始了剧烈的疼痛,这种痛苦来自于自己的灵魂。她突然惊恐的意识到了什么,那些人没有说谎,第二次末日黄昏的余留在影响着她。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控制一般。她看向刹那芳华,眼睛突然变得猩红,发出了如同狂躁的野兽一般的嘶吼。她好像彻底失控了。 刹那芳华抿着嘴,退后一步。这种事与她无关。但一个被第二次末日黄昏污染的神明如果逃离这里。绝对会将这种污染扩大。 刹那芳华的眼睛里不在变得平静,她伸出。开始联系一位远方的故人。灵魂之神罗尔赫斯…… 月泉…… 阿根托落手上拿着一串鲜红的冰糖葫芦,悠哉悠哉的漫步在月泉的街道上。见到她的人类无不面露尊敬的神情。这极大的满足阿根托落的那颗神明之心。 她现在的心情不错,罗尔赫斯请她帮忙去月泉学府教学生们学习炼金术。这毕竟是阿根托落创造的东西,很合适。 当然,在这位炼金术的创造者的教导下除了某个只知道跟在塔布身后跑的学生外,所有学生都基本掌握了基础的炼金术方法。 想到这里,阿根托落小小的咬了一口冰糖葫芦。然后露出满意的微笑。有时候,人类的发明也有些不错的地方。 “落先生好!”前面传来了一位少女打招呼的声音。落先生是对阿根托落的称呼,她现在的名字叫做落月,所以被学生们称为落先生。 阿根托落很满意的寻着声音望去,然后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生气。 “又是这个该死的笨蛋。”阿根托落心里想着。炼金术这么简单,有手就行。可偏偏有个看起来明明挺聪明的学生,她硬是学不会。 阿根托落叹了口气,至少这个女孩子全部学科除了医药其他的都没有及格,这让阿根托落的心里稍稍有了慰藉。这绝对不是她的问题,是学生的问题。 而且教医药的毕竟是那位人类历史最伟大的魔导师塔布,虽然阿根托落自己是一位神明。但怎么说输给塔布的神也不少嘛。 “哈哈,玄原啊。有什么事吗?”阿根托落内心有一百个不愿意跟这个学生待在一起,她害怕有一天自己可能会被她影响。 “落先生,是夫子大人叫我过来请你。”玄原说完,又说了一句“我要去找先生了,落先生再见。”说完,玄原转身离去。 阿根托落站在原地沉思,然后身形缓缓消失。 月泉的现任夫子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年纪在两百岁左右。年轻时周游世界还写下了许多的游记,在很多地方都有着他的粉丝。 阿根托落来到了月泉学府夫子的房间。罗尔赫斯也在这里,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笑眯眯的老翁。他穿着灰白色的长衫,腰间有一酒葫芦。花白的胡子梳成了小辫子的样式。他的皮肤有些类似于老树的的皮肤,皱巴巴的并不好看。但似乎他本人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什么事?”阿根托落恢复了清冷的样子。 “刹那芳华要我帮她一个忙,有关于第二次末日黄昏留下的污染……还有那位罪都的疯狂之神纳雅。” “哦”阿根托落平淡的开口道。 “我想要拒绝。花神在刚才来过了。她让我拒绝。” “拒绝就拒绝呗。刹那芳华又不是不能自己解决。她的能力可是很强的。更何况那位疯狂之神无论有没有被污染,她的性格又不会改变。罪都是理想之都,至少在很久之前是理想之都。但在那位疯狂之神来之后就已经瓦解了秩序。我们就静静地看着吧,这个世界即将迎来新的巨变。” 明希的月泉生活『番外』一 月泉近海的海滩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站在海岸边凝视着被海浪冲过来的一位漂亮的少女。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玄原。是月泉学府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的……名字……叫做明……希。”少女的声音有些沙哑并且有些紧张。她的衣服被海水冲的有些发白了,皮肤因为长期浸泡在海水中显得有些红肿。 “明希是吧。你从哪里来。” “枫……塔”明希的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她的说话似乎有些吃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玄原。 “你是在海上遇难了是吧,要不要去我家里啊。我帮你整理整理。”玄原笑了笑,拉起了明希的手。她的手因为浸泡在海水里太久了,显得有点过于柔软。 “好……的,谢谢……你”明希的脸红了起来,她任由玄原带着自己前往远处的一座热闹城市里。而先生单独的站在一旁,没有作声。他的眼睛平静的盯着这个陌生的少女的背影“来自梦幻的国度吗?”先生宛如死水的心里起了一丝波澜。 “她是怎样离开梦幻的国度的呢?”先生将心底的疑问压下,然后缓缓跟上了玄原的步伐…… 月泉,玄原的家里。 这是明希第一次来到陌生人的家里,她在枫塔时与雨林为伴,动物们就是她最好的朋友,而那缕突兀进入她世界的风则是她现在一直追寻的目标。 “明希是吧,坐。我的名字是长秋,是小玄原的妈妈。欢迎你来到月泉。”长秋说着,递过来一杯热茶。 “谢……谢”明希双手接过长秋的茶杯,小小的喝了一口。有点苦味,她其实比较喜欢甜食。 “还问问你是怎样来到月泉的呢?你是坐船过来的吗?” “不,我是……跟着海……浪一起飘……过来的。”明希的话断断续续。 “我想……去找一个人,他是一个……旅行者。我想……跟他一起旅行。他的名字……叫做风灵……呃……他的年纪似乎……跟我差不多。你们……有见过他吗?”说到这里,明希的话似乎流畅了不少。 “你也认识风灵吗?我是他的朋友,很抱歉哟,他已经离开了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吧。哈哈,如果不是我的功课太多的话,说不定我也要跟着他一起旅行。”玄原笑着说,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离开了吗……现在应该跟得上吧”明希自言自语着说。她摇了摇头问起了风灵的去向。 “似乎之前是去了永夜好像。” “谢谢……我现在要离开了。”明希说完,急匆匆的想出门去。 “停下。” 门被突兀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高挑的人影。 “先生好”玄原向着来人打招呼道。先生微微点头。 “风灵去了永夜城已经有些时候了。临走时,他跟我说过如果有一个叫做明希的女孩子要来找他,就让我照顾一下,让她在这里稍微等候一下。”先生用平静的语气说完,眼神中其实有些不自然。他不擅长说谎…… “我……明白了……我就在这里……慢慢的……等着他”明希向着先生微笑道。 旁边的长秋脸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先生和明希,这种谎言竟然真的能骗到人。长秋不由得感叹明希的纯真。 “你在月泉的日子里,就住在学府吧。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跟着玄原一起到学府内听课。” “我……愿意”明希轻轻的点了点头,先生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他想要了解明希是如何离开那个被诅咒过的梦幻国度的。 “先生,你看可不可以让明希住在我家啊。我觉得我跟明希挺投缘的。”玄原摸着头,嘿嘿的笑着。 先生没有搭理玄原,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长秋。 “我觉得没有问题,我也很喜欢明希这个孩子。” “明希,你觉得呢” “好……” 先生将明希交付给了长秋,然后缓缓离开了玄原的家里。 “……,被诅咒的国度都可以逃离的话,那么异迹明渊……”先生的眼睛里闪耀出一抹光,他的心又出现燃起了希望。 夜幕很快降临。长秋正在玄原房间里收拾东西。“对不起啊,明希。等到明天我把隔壁房间收拾一下你就可以不用跟玄原挤了。”说到这,长秋轻轻的笑了一声。 “我没……关系的。不用在……意我”明希站在一旁说道。 “呵呵。”长秋摸了摸明希的头“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哟。” “一家人……”明希的眼睛闪耀出新的光,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了,早点睡吧。我先走了。”长秋说完,直接走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了。 玄原侧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微笑,往一边的空白区域拍了拍。示意明希睡在自己身边。 明希笨拙的爬上了床,这是她第一次睡在床上。床软软的比起潮湿坚硬的树上要舒服很多。 “好啦,我要关灯喽。”玄原附在明希的耳边说道。然后轻轻一吹床边柜台上被施加了保护措施的油灯,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呼……”房间里传来无声的叹息…… 月泉的早上通常很安静,今天也不例外。整个月泉起了一场大雾。玄原就这样拉着明希的手漫步在去学府的路上。 “我们学府啊,一共有魔法系,医药系,古棋系,音乐系,天则系,术武系,术算,文学以及新加入的炼金术。总共九个学系。昨天见到了那个冷冰冰的家伙就是医药系的先生。”玄原一边向着明希讲述各个先生的特点一边向着明希介绍这条街上商铺店家。 “早上好啊,莫莫。麻烦来两杯清茶。”玄原来到一家看上去有些古老的茶店门口买来了两杯清茶,然后微笑着递给明希一杯。 “尝尝吧,很好喝哟。嘿嘿”玄原笑着说。 “谢……谢”明希伸手接过了玄原递过来的茶,跟玄原并排走在有些清冷的街道上。毕竟还是早上嘛…… 紫夜花的故事 阴冷破败的房间里蜷缩着一位娇小漂亮的少女。她的眼神略显呆滞,头发凌乱。一身白蓝相衬的长袍披在她的身上。 她拥有一双灿烂的蓝色眼睛,额头被长长的刘海盖住。柔顺但却极其蓬松的头发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披散下去。 她站起身,不想着说话。她呆滞的环顾四周,眼睛里不自觉带上了一抹迷茫但又很快变为坚定。 “紫夜花,漂亮的紫夜花……”少女轻轻的呢喃着。然后缓缓步出了房间。 这是一条寂静的街道,路旁的街灯只是在微微闪烁,发出几乎看不见的光。今天的培拉没有月亮,街道上的鹅卵石微微反衬着路灯的光芒。 一位满脸胡茬的邋遢男人悄悄地蹲在一旁的树下点燃了一支烟,微微的火星稍微让这里有了些许光亮。 少女从狭窄的房间内悄然走出,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夜晚的培拉有多么危险。 男人悄悄站了起来,将未熄灭的烟丢在树边上的曼出来的根茎上。他靠近了少女,而然少女却直接上来搭话了。 “你见过紫夜花吗?”少女空灵的声音在男人的耳边响起。男人皱起了眉头,他缓缓贴近少女。嘴上挂着轻蔑的笑:“满足我的需求,就告诉你紫夜花。” 很显然,男人理解错了少女的意思。在他看来,深夜独自外出并且还是在这条老旧街道上的少女无非就是想赚点外快。他把少女拉进了街边荒废已久的老屋里,在觉得自己已经舒服完了过后,他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到了少女的苍白但依旧动人的脸上。 “这是报酬。”男人不在理会紫夜花,他知道了这个少女的姓名但其它的也没有多问。反正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他得了一种病,拥有极强传染性的病,或许明天,或许就现在他马上就要死了。死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不过他现在有点希望自己现在就死掉。毕竟有一个漂亮娇小的女孩就在他的身边,可以为他收尸。虽然有更大的可能是少女直接慌不择路的跑掉,但估计这个女孩也活不了多久了。 男人起身,他现在要离开了。他冷漠的站了起来,缓缓走向外面。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那是一种十分柔软轻暖的感觉,男人感觉自己无法挣脱。 他回过头,紫夜花正在用呆滞的眼神看着他。“你还没有告诉我,紫夜花在哪?” 男人有些不劳烦的想要挣脱开紫夜花的手,但却发现了紫夜花的手像铁索一样紧紧扣在了他的手上。男人厌恶的看了紫夜花一眼,又仿佛认命了一般。他心里想着,反正紫夜花跟他一样都活不了多久了。他又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个沉重的钱袋。里面鼓鼓囊囊的。男人看着紫夜花的眼神愈发鄙夷。“这是全部了。” 紫夜花茫然的拿起钱袋,将里面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光芒,这在这条已经完全黑暗的街道下更加刺眼。 紫夜花的眼睛充满了不解,她将钱袋丢还给了男人,语气里依旧是那种宁静。“你欺骗了我,对吗?” 男人有些错愕的看着紫夜花,他与紫夜花缓缓对视。男人好像看见了一个孤独的少女在各个世界中穿梭游荡,只为了寻找一朵漂亮艳丽的花。 男人突然为自己玷污了一个贞洁灵魂的蛮横行为而感到后悔,他刚才摧毁了一个贞洁的少女灵魂。 他看向紫夜花那呆滞的眼神,他的心里有一种负罪深重的感觉。这种感觉压在他的心里,简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了。 “对不起”男人在深夜中独自呢喃着。紫夜花已经离开,在男人认为自己要赎罪的时候。 空明的月亮此刻终于出来了,紫夜花就这样站在街道缓缓注视着天空中那轮高悬于世间的明月。 “紫夜花,漂亮的紫夜花……”少女轻轻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是无数个世界的宠儿,她是无数世界中的所有美好。她漫步在各个世界中的花园里,只为找到那朵最为美艳动人的紫夜花…… 培拉是一个港口之国。大大小小的港口加起来的话一共有数千座。它是被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统治的,这位睿智博学的神明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于新的知识的渴求。在对于新知识的渴求程度甚至丝毫不亚于心脑一族…… 紫夜花就这样安静的漫步在静谧的街道上,她的那双灿烂漂亮的眼睛此刻正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她的嘴里喃喃自语着,神情依旧显得很平静。 “紫夜花……” “听说海那边的紫夜花又开了,很美,很漂亮。我很喜欢……” 紫夜花的故乡其实是一个名叫 eafols的地方,至少她第一次睁开眼睛就是在哪里,那是一个很美很漂亮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很多种的花,那是一片没有尽头的无尽花海。而在花海的深处,紫夜花从一朵巨大的花的花蕊处得到了一本故事书。而在书上面,则有一个美好的童话。 据说,在无数个世界的花园里,总有一个花园里存在一朵最为美艳动人的花,它的名字叫做紫夜…… 紫夜花喜欢这则故事,她十分迷恋上了这朵只存在于故事中的美艳之花。她漫游过诸多世界,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年纪有多大了,反正她不在乎罢了。 她是所有世界的美好化身,只有一个人的心里还存在着美好的值得自己守护的东西,紫夜花的生命就会一直存续下去。 她是不死的,毕竟世界的所有美好都是她的存在。每当她仰望星空时,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成为一枚悄然划破天空的流星。好好的看着这些温柔美好的世界…… 刹那一瞬间的奇迹 “漫步在世间所有生命的记忆中,窥见这个无边世界的隐秘一角。” …… 幻境空间内。纳雅呆呆的坐在了刹那芳华的面前。 “我……被污染了啊……”纳雅缓缓低喃着。她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是带来第二次末日黄昏的罪魁祸首,是她引来了未知的污染。导致这个世界的生命集体陷入癫狂。她是失去一部分记忆的神明。在第二次末日黄昏之前,她本不是以疯狂着称的神明。 她记得,她的神只是编织谎言,戏谑之神。罪都在她到来之前,是理想之都。崇尚的是美好意愿的国度。她直勾勾的看着刹那芳华“我想请你帮忙恢复我应该有的记忆。” “……”刹那芳华没有说话,她沉默了一会。最后缓缓还是起身,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你命中注定的自我找寻,我无法违抗命运的决定。” 刹那芳华的声音缓缓传入纳雅的耳畔。她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怎么理解刹那芳华的话。 “命运……” 纳雅缓缓重复这两个字。命运对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来说都是一种比较奇怪说法。命运是无法违抗的,这是世界本身最为严苛的规则。 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魔导师学会逆转时间的魔法后,都有着一个想要弥补过去遗憾的梦想。可惜,随后他们就发现了无论他们怎么做都是无法违背早已注定的宿命。无法改变过去,命运的长河永远在向着远方流去。那些拥有逆转时间魔法的魔导师们就像一条条在湍急的命运长河中顺流而向的小鱼,他们可以高高的跃起,往后方跳跃。但也无法改变自己最终的结局。 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个世界确实还有一位命运意志的化身,那是一位慈爱的神明。她的名字是瓦尔多娜,她似乎可以改变命运,包括一切生命最终的结局。但她最后似乎是死掉了,没有人知道命运的化身为什么会死去,他们不理解命运。最后他们也只能高呼着“这是生命的宿命!” 生命的愚昧使世界失去了平衡。在那一刻,一个新的种族诞生了,它们的名字是朽裔…… 纳雅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废墟里掩埋着一些早已冰冷的尸体。纳雅缓缓降落到地面,她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把长刀。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纳雅低吟了几句。随后一道黑色的刀光闪过,纳雅就这样平静的站在了罪都的黑色尖塔前。 “你们,离开!”纳雅的语气有些冰冷。 “诶!”柯曼沙耶之华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纳雅,居然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打破了自己的幻境。柯曼沙耶之华撇了撇嘴,然后闪到了百面千相的一边。 绘世和安蒂斯此时站在风灵身后,他们盯着纳雅眼神有一些不自然。 “离我远点”纳雅说了一句,她手中的长刀散发出了血色的光。 下一刻,她猛然冲向一旁的百面千相。 “小心!”风灵持一把黑色的长剑挡在了百面千相的前面。 相持一会,风灵的长剑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刹那间,剑身直接破碎了,百面千相用手托着风灵闪到了阿九的身后。 此时,纳雅的眼睛已经变得完全猩红。她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她的瞳孔猛然变大。身体上开始覆盖起银白色的类似鱼鳞的鳞片。 “呵呵,有意思。疯狂之神的意相是一条鱼啊……”风灵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卢安娜手上拿着一个漂亮的蓝色假方,眼睛里带着笑意的看向风灵。 “卢安娜,你刚才去哪里了?” “这个待会再说,现在我可要动手了。”卢安娜瞬间闪现到了纳雅的面前,然后拿起假方抵住了纳雅一丝丝猩红的雾气缓缓从纳雅的额头上飘进假方里。 “怎么样,是不是我回来的及时。”卢安娜带着笑意朝众人问道。 “……是啊,谢谢哈。”风灵勉强回应了卢安娜,但其他的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卢安娜手中的那个假方上。 “这就是限制拟方?” “嗯嗯”卢安娜点点头,然后随手把它扔到了安蒂斯的手上。“不用谢我,交易罢了。” “……”安蒂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道光芒。 纳雅躺在了冰冷漆黑的路面上,而百面千相则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也就是说这样污染就算清除了?” “我怎么知道?”卢安娜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了纳雅的身边。“没想到,她只是一接触到限制拟方就晕倒了。啧啧啧”卢安娜摇了摇头,然后站到了绘世的面前。她缓缓贴近了绘世,然后用鼻子仔细的嗅了嗅。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卢安娜摇摇头,然后又走到了柯曼沙耶之华的面前。重复了对绘世的动作后又走到了余下的几人面前再次重复。最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有被污染。”卢安娜给了众人一个定论。 “诶呀呀,可以去找诺亚了。”卢安娜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背影缓缓消失了,临走前。其实还给众人说了句“再见。” “……”柯曼沙耶之华悄悄地走到众人的身后,身形缓缓消失在街道的阴影中。留下来的百面千相缓缓抱起了还在昏迷的纳雅,他带着面具,看不出神情变化。只听见,他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给众人说了一声再见,随后也缓缓消失了。 “……”风灵有些茫然的看着,身后的阿九大大咧咧的托着绘世和安蒂斯,临了也不忘把发着呆的风灵一起带了回去…… 暮雪,正是白茫茫的一片。一位裹着黑袍的少女悄然坐到了绘世的小院子里。 “森罗,赶紧出来给客人沏茶。”阿九坐在一旁的秋千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纳雅。 她似乎变了些,气质都有些不一样了。她很平静,语气很谦和。 森罗缓缓端起茶递给了纳雅,纳雅看着面前给自己递茶的小孩子,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她最终放下茶,身形缓缓消失了。 至此之后,除了绘世的小院子里还有生气。罪都或许会变成空城…… 最高杰作 “……结束了……” 培拉……一处大山深处 一个孤寂的人影站在被火焰撩拨的废墟前,他的眼睛是令人可怕的平静,没有任何一丝的情感波澜。他淡漠的凝视着眼前的被火焰肆虐的废墟。将身上的白色长袍脱下,丢进了火海里。上面的一行字迹格外显眼【最高杰作】。 “我的名字……最高杰作……这算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人影沉默一会,最终给了自己一个舒心的叫法【海蒙·安瑞尔】 他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废墟前,他可是回想起他在这个【家】里的点点滴滴。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被严格的控制着。与他一起的还有很多与他同岁的人。无论是饮食还是学习,认知。他们都被这个【家】的扮演家长的【老师】严格控制着。姑且说是家吧。但比起一个温馨的家,它更想一个关着许多犯人的囚笼。 但这么说一点偏离实际,犯人他至少是一个人。而他们则更像是一只只任人宰割的小白鼠。他们是试验品。而海蒙则是试验品中的成品,也是唯一一个成品。 就这样他被赋予了名字,【最高杰作】就是他的名字。同样的,这个【家】也有名字,它的名字叫做【坟】。 没什么来由的名字。海蒙在这里度过了一共23年的时光,是在完全被管控的23年时光。在这23年里,他学到了很多东西。他是一个天才,只是或许因为与人的接触毕竟少,导致他的情感变得十分缺失。他很少流露出其它的表情,就是一张永远沉着,平静的脸。眼睛里的淡然已经到了可以让人害怕的程度了。他依旧十分清楚的记得,但自己小时候有些同龄的家伙,脸上弥漫着痛苦神情,躺在地上接受【老师】惩罚的每一声哭泣。 他不理解痛苦,甚至不知道痛苦的诞生。这些都是在他后天才会理解的事情。根据老师的说法,这些都是不合格的淘汰品,要被送去销毁。海蒙亲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同龄人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仅仅只剩下包括他在内的6个人。但最后,其实也只剩下他了。他是最高杰作,是整个【坟】里最为骄傲的试验品。 那些失败的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最高处。 他想起了离开这个【家】时,老师所说的考验。 包括他在内的6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所有人都死了,包括老师…… 那是一个偌大的宴会厅,璀璨的灯光映照在冰冷的黄色地砖上。他们6个人就在这里与他们最为尊敬的老师玩起了一个游戏。 所有人来投票,必须要牺牲掉一个人来换取其他人的自由。那么牺牲者是谁呢?牺牲者是老师。 一个与海蒙同龄的孩子带着些许的悲伤的神情用刀划过了老师的脖子,老师就这样捂着脖子,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感情死去了。 可是那想象中的【家】的出口并没有开启,他冰冷的隔绝【家】与外面的世界。 他们将老师的尸体搜干净,没有任何所谓的钥匙。【坟】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所谓的空间魔法在这里完全不起作用。他们似乎就要被困死在了这里。 他们对于食物的概念比较模糊,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只恶臭的“老鼠”悄悄拿走了许多东西。当然他们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变的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们越来越饥饿了。 他们在这里呆了17天,而在某个平凡的一天。一个漂亮的女孩无声无息的死掉了。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孩子,嘴角总是挂着轻轻的微笑。 女孩的尸体被分食了,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上了17天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进食。往后也是愈加疯狂的进食。女孩的尸体不过十天就吃完了,吃得很干净。 温柔的女孩怎么死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因为女孩过于的温柔,因此便成了最好的猎物。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她发现自己被同伴盯上的时候,她也依旧在宽慰的笑。 “我们饿了好久了不是?”女孩轻轻的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余下的同伴将自己围了起来。 “大家,请尽情的吃吧”女孩温柔的笑声传到了整个【坟】里,阴暗的地方里竟然有一个如此纯净的灵魂…… 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犯下了错,并觉得一起想办法出去。过去学习的魔法的奥妙在现在却丝毫不起作用。于是……新的杀戮开始了…… 而海蒙成为了唯一的活下来的人,他杀掉并依靠那些人的尸体度日。但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在一个海蒙身体即将崩溃的时候,那位早已经逝去的老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海蒙感觉到自己似乎恢复了,他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再觉得饥饿。 老师带笑容看着面前的海蒙,他的身上沾染了许多血迹。这是不清楚是谁的了,他的一条手臂已经消失不见了,或许是饥饿发作了。 老师使用魔法为海蒙重新创造了一条手臂,然后递给海蒙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袍,看样子是手制的。 应该是老师亲手做的。上面有着一行字迹格外醒目【最高杰作】。 这是海蒙在【坟】里的名字,其他人的名字则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而已。 老师递过长袍,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类似于蛆虫的白色长条物体。 “这是【贪婪】,由罪人的血脉制作的造物。”老师带着宽慰的笑说。他带着海蒙来到【坟】的外面,也就是【坟】外面的世界。他将【贪婪】递给已经穿上白色长袍的海蒙,脸上露出不自觉的微笑“你是我最为骄傲的孩子” 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了原地。海蒙用刀捅穿了老师的心脏,老师倒在【坟】前。海蒙拿着【贪婪】一把脱下长袍。 他的指尖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海蒙就这样平静的将蓝火带着老师的尸体和那件让海蒙自己看不舒服的白袍丢进了【坟】里。熊熊的烈火很快让【坟】变成了破败的废墟。 而海蒙则平静的注视着破败的【坟】 “我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海洋的声音【一】 罪都城外是有一座小型港口,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在管理了。在几天前的一个夜晚,罪都的大部分居民神秘的消失了。余下的人也在第二天快速离开了罪都。 罪都成了一座死城,前不久的疯狂之神纳雅已经离开。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某些其它国度的人猜测会不会是这位离开的神明杀死了所有人。 神明屠杀人类,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世界的人类和神明并非是什么朋友。弱小的人类需要神明来庇护,但神明并非需要人类的信仰。这就是一种很矛盾的东西。 风灵站在一艘三桅杆帆船,悠闲的吹着带有腥味的海风。浮生,阿九还有绘世他们今天都来了,来跟风灵告别。其实风灵并没有在罪都呆上很久,至少比起永夜的日子要少。 安蒂斯已经回去了,这些天里他似乎对那个限制拟方着迷了,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风灵收下了浮生送给自己的留声石,里面是浮生录下来的歌声。安蒂斯也托绘世送过来了一样东西,是一串漂亮的小铃铛,阿九是老样子的给了风灵一颗糖。不过森罗没有过来,他似乎被绘世狠狠的处罚了关在家里,原因应该是没有听话吧。 风灵摇摇头,那位可是崇高的最终之神天象啊。绘世也送过来自己的礼物是一根白色的长线围成的圆形类似一个小手镯。 当然风灵也送了他给每个人的礼物。他给了安蒂斯一包从另一个世界收集的茶,给了绘世一束漂亮的幽花。还给了阿九一把小小的折扇。至于浮生的礼物,风灵暂时还没想好。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想送给浮生一本书的,不过浮生的眼睛…… 风灵悄悄地来到了浮生身边,她正带着微笑的看着一边的海平线。太阳出来了,这是风灵认为很美的日出。不过浮生应该看不见吧。 风灵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瓶绿色的粘稠的药剂,这是一位在风灵旅行途中结识的一位小女巫送给他的。按照那个小女巫的说法,这原本应该是恢复视力的药剂,结果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尝试熬制魔药,出了亿点问题,导致这瓶药剂只能恢复一个盲人十天左右的视力。 因为这是小女巫第一次熬制的药剂,虽然很有纪念意义,但还是被那位崇尚缘分的小女巫连同一大批熬制的各种各样的魔药一起送给了风灵。风灵回的礼是一捧鲜艳的花和几颗异世界的植物种子。风灵喜欢收集每一个旅行过的世界的东西,然后在将它们当做纪念…… 风灵将药剂拿在手里,左手上还拿着一本蓝色的书。他将书连同药剂一起递给了浮生。 “这个是我朋友送给我的,似乎可以恢复十天左右的视力,还有这本书如果读不完的话。可以让安蒂斯读给你听……”风灵的声音越说越小,他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送这个给浮生。 就在风灵想着这些时,浮生轻轻的笑声传入了风灵的耳畔。浮生摸索着接受了风灵的礼物,她让一旁的绘世帮忙将药剂打开了,然后在风灵疑惑的神情下将整瓶药剂喝了下去。 浮生轻轻的摘下以往遮住自己眼睛的白色锦绸。她的眼睛是纯白色的,白得很彻底。没有任何聚焦,但她似乎现在能看见了。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风灵。然后轻轻的说“至少在你离开我之前,我想好好的看看你的样子,然后永远铭记在我的脑海里。” 浮生轻轻的笑着,一旁的绘世则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可以先带回去让我尝试一下能不能制造出效果一样的。” “可那样风灵就离开了吧,我不能好好的铭记他的样子了吧。请原谅我的这次任性吧。” 浮生张开双手看着大海,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海风轻轻抚过浮生的头发。这就是太阳的颜色吗?浮生笑着说。 风灵没有说话,他呆呆的看着浮生。浮生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指了指她的眼睛。“在以前绘世姐姐也尝试过也魔法的方式来帮我恢复呢,只是失败了。我从出生开始眼前就是黑暗了,但至少现在我能够好好的感受到一切。人们天生就拥有两对眼睛。一对是肉体的眼睛,她用来观察世界万物最为美好的生命。而另一对,则是心灵之眼。它被人们用来观察世间万物的内在本质。我真是好幸运!上天剥夺了我肉眼却赋予了我心灵之眼更强的观察。而现在虽然只有这么短短的十天,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能够好好的记住了,风灵。我能够看见我所在意的人了……”浮生依旧在宽慰的说。她眺望远方,远方的太阳好漂亮啊。日出是很美的啊。浮生轻轻的笑。她来到风灵面前,轻轻的拥抱了一下。 “就此再见了,我会好好的记住你的……风灵” 风灵有些害羞了,他慢慢的再次登上船。船长是一个豪迈的家伙。 头发被扎成了脏辫,上面挂了些贝壳和珍珠。一顶已经很有岁月气息的船长帽被他戴在头上。衣着有些破旧,身上沾了朗姆酒和海洋独有的气味。而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古旧的怀表。 船长的名字叫做扎克,一身的打扮或许会被人认为是海盗吧。但是风灵挺喜欢这个船长的。 风灵告别了浮生她们,然后上船。 “起航!”扎克船长粗犷的声音回荡在甲板上。一帮的水手马上动了起来。目标地是培拉,这是安蒂斯的建议。坐上这艘船也是安蒂斯支付的船长的报酬。风灵在这艘船上的房间在船舱左侧。是一件简单单调的房间。 因此,风灵其实喜欢待在甲板上悠闲的吹着带有腥味的海风。顺便与水手们聊聊天。 甲板上不能说很干净吧,只是依旧带有海洋独特气味。风灵到也不怎么在意环境的干净问题,他兴致勃勃的与水手聊天,问起这片海域里有怎样的大鱼和天气。 这当然也避不开海洋上最为流传广泛的神话【人鱼】 …… 海洋的声音【二】 风灵慵懒的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旁边是一个精壮年轻的水手。他自我介绍了他的名字是西蒙尼·卡洛里。是这艘船的副船长,他很年轻。并且深得扎克船长和其他水手们的信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这艘【永辉破浪号】的下一任船长了。 西蒙尼有着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只不过头上裹了红色的水手头巾,眼睛里透露出令人信服的自信。一身的打扮既没有过于张显也没有过于深沉。一把锐利的弯刀和一把造型炫酷的火枪挂在了他的腰间。 西蒙尼靠近到了正在看先生送的医书的风灵身边。他悄悄地撇了一眼,然后十分惊喜的说道。 “你是一位学习医术的学者吗?” “啊!我不是啦,这个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风灵摇了摇头,表示了否认。 “诶!是吗。”西蒙尼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们船上之前其实是有一个船医的,不过后来他就在一个夜晚莫名消失在了船上。如果你是医者的话,其实我还挺想雇佣你的,至少也可以教教我吧。” “那只能抱歉了,我并不是医者。”风灵向西蒙尼道歉道。“这其实也没什么啦”西蒙尼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了。然后用深邃的眼睛看向前方的大海。 “说起来,那个船医是昼坊人,他是在我们去昼坊然后返航的时候上船的,只在我们船上待了两天的时间。小哥,我听船长说你是一个旅行家啊。你去过昼坊吗?” “很抱歉啊,我现在还没有去过哪里。”风灵看着眼前盯着大海的西蒙尼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大海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将那位可怜船医悄悄地带走了?”西蒙尼的语气里带着些许诡异。 风灵前半身趴在了栏杆,一只手撑着下巴,慵懒的吹着海风。然后不自觉的点点头。 “说不定呢”风灵嘟囔着。 西蒙尼安静的站在了船头,眼睛渐渐眯起。前方有一大团深厚的黑云。看样子是一场巨大的风暴要来了。 “小哥,待会先回船舱躲一下吧。”西蒙尼说着然后转身去了船长室。风灵也发现那团黑云“海上的天气还真是不可预测呢。”风灵说着,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平静的海面。 对于风灵来说,其实海上的旅行似乎有些无聊。单调,十分单调。蔚蓝的海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是偶尔可以看见随着洋流飘过来的各种各样的物品。 “啊,好无聊啊。”风灵眼神平淡的看着几乎一成不变的海面嘴里嘟囔着。忽然一阵水浪跃起,一个极其妩媚的女人在海面悠闲拨乱自己的金色的头发。看样子,是没有看见风灵。不过在一艘帆船面前主动跑出来,应该是不在意人类的吧。 几乎是在看到了这个“人”的瞬间,风灵就看出了这个女人是一条人鱼。呃,一条不在意人类威胁的人鱼。 这不是风灵第一次看见人鱼了,在风灵漫长的旅途中。风灵一共见过三次人鱼。第一次,风灵是在一个整个世界都是海洋里的世界里遇见了一群有友善的人鱼,他们一起交换了许多礼物。第二次则是在一个拥有着灰暗海面颜色的深海里遇见的长相奇怪的人鱼,它们一开始遇见风灵就直接发起了攻击。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对话的机会。而现在就是第三次了。 风灵呆呆的看着那条人鱼。她的脸上有些漂亮璀璨银白色鱼鳞,秀美飘逸的金色长发在海面上披散开来。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风灵的目光,只是微微有些愁闷的看着远方。然后又掀起一阵巨大的水浪,海面上以那个人鱼原来的位置为中心还在荡漾着波纹。 一条修长的鱼尾拍打在海面上,然后就又飞快消失不见了。只有渐渐回归平稳的荡漾波纹还在证明风灵刚刚看见的并非幻觉。 风灵摇了摇头,这条人鱼似乎注视着远方即将到来的风暴。风灵随着她原先的目光望去,那里的云层时不时还在发着闪亮的光芒,伴随而来还有巨大的轰隆声。 风灵皱起了眉毛,面色凝重的观察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这附近没有任何岛屿就算想要绕开似乎也不现实。似乎只有真面迎接它了吧。 “害怕吗?” 风灵的耳边传来了扎克船长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风灵的身边。他平静的注视着远处的还闪耀着雷霆光芒的黑云。“在我还是个新人水手的时候,我就做好了迎接一切危险的准备。因为我是天生就是应该在海洋上漂泊的人,我是天生的大海的儿子。” 扎克的声音里充满了对于迎接这场风暴的自信,他现在很沉稳,眼睛里闪耀着不惧一切都光芒,甚至这一抹光可以战胜闪耀的雷霆。 风灵看着这位洋溢着自信的船长先生。他过来与风灵对话似乎就是想要安抚一些风灵。风灵没有继续靠在栏杆上,因为船长先生现在已经要求他去船舱休息了。 风灵走下甲板,来到自己的房间。甲板下面一共有四层。船长室在甲板上。第一层也就是风灵所在的这里,这里是水手们住的地方,但也有许多空余的空间。应该是这艘船水手有些少的原因吧。第二层是简单的货物存储室,但淡水食物之内的在第三层。第四层风灵暂时没去过所以不了解。但风灵对这艘船其实还是有些觉得奇怪的地方的。 它的结构跟风灵之前乘坐的船有些不同,应该来说会有些火炮之内的吧。在风漫长的旅途中,他不止一次乘坐过航船。有时候,遇到一些海盗什么的对于风灵来说也不觉得奇怪。 艘船一门火炮都没有,这才是最大的问题。风灵靠在自己房间的窗边查看着已经在不远处厚重的雷云。房间里有轻微的海风的腥味和一种肉类腐烂的气味。风灵不在关注这些,他感觉有些困了。不过现在似乎不是一个睡觉的时候。 风灵的房间很简单,一套简单的已经有些岁月腐朽气息的桌椅和一张破旧的小床,以及旁边看起来有些不协调的小型木柜。上面摆放了一盆漂亮的白乐花。 风灵安安静静的坐在正对着窗户的椅子上,然后一些疲倦的看着窗户外一成不变的湛蓝海面。 璀璨奇迹的崩坍之时 “……,暴君前辈回来了呢。” “你去哪了?安妮” “罪都……” 空空荡荡的宫殿里,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缓缓来到高大的神座前。她微微俯身向着神座上的女人表达出自己的敬意。 “花神菲尔……”柯曼沙耶之华歪着头,朝着坐在神座上的菲尔微笑。 “邪灵啊。我不理解一位邪灵是怎么敢来神明的地盘的。”花神的眼睛里含有威胁的意味。但被柯曼沙耶之华无视了。“我是想来向你询问一个人的过往的,他的名字是百面千相。” …… 培拉城中的一处咖啡厅中,凯恩从旁边女仆的手里接过一杯温热的咖啡端放到了坐在金丝镶边椅子的苏格纳的面前。 “圣女殿下,黄昏议会的执事已经到了。现在就在外面。” “那就让他进来吧。”苏格纳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 “苏格纳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千名推开咖啡店有些厚重感的玻璃门,然后慢慢坐到了苏格纳的面前。 “白痴”苏格纳说了一句,然后端起了自己的咖啡。小小的喝了一口。 “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不不,还有卡娜和双面生一起。”千名摆了摆手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无法保证圣女殿下的安全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凯恩的神情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好啦,凯恩听听他的话吧。”苏格纳有些劝慰的说道。然后慢慢的支起了身子。 “幽域的公主殿下或许在明天就会到达培拉了,厄修斯主教担心圣女殿下或许会与那位公主起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希娜也要来这里吗?我还真是有些时候没有见过她了。”苏格纳拿着一柄勺子慢慢的搅和着咖啡,眼睛里闪过一丝追忆…… …… 船身在剧烈的摇晃,似乎是受到了海浪巨大起伏的撞击。风灵有些担心船长他们了,他们现在还在甲板上。但现在又不能离开房间,风灵紧皱着眉头,甲板上的脚步声很急促。但扎克船长的声音显得有些沉稳“好!现在都回到船舱里。” 扎克船长在甲板上如此说着。海浪的起伏已经有海水借着海浪高高跃起落到了甲板上。风灵听到了有人从甲板上下来了。站起身,打开了房间。外面是一个身材强壮的汉子,年纪估计已经有40多岁了。他不怎么打理自己的胡子,头上裹着红色的水手头巾。 “嘿,小哥。”汉子笑眯眯的跟风灵打了个招呼。“你好”风灵微笑着回应了他。 “情况还好吧?” “小场面罢了”汉子说出了宽慰的话。其它的水手也陆陆续续从甲板上下来了,西蒙尼处在最后一位。 “西蒙尼,扎克船长呢?”风灵向着西蒙尼问道。 “船长说他要一个人待在上面一会,让我们先待在这里。” “诶”风灵表示理解了。 外面的风暴似乎越来越大了,不再平静的海面上席卷起疯狂翻涌的浪潮不断拍打在外侧的船身上。风灵和几位水手们围坐在一起,外面依稀可以听见海浪的怒吼声。雷暴降临,闪耀着的雷霆肆意炫耀着它强大的的权能。闪耀的雷霆在漆黑的云层中酝酿着,偶尔划破天空的闪电伴随着厚重的雷声一起摧残着这艘渺小的帆船。 “呼……要不我们来聊聊吧。”西蒙尼长呼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轻松。似乎是想要安抚一下众人。 “我们这是第一次碰上这样强大的风暴呢。”西蒙尼笑着开口道。虽然表情有些轻松,但是眼睛里已经透露出些许的担忧。 一名年轻的水手接过了他的话,也附和着说“确实呢,我这也是第一次见着这样强烈的天气。” “你才上船几天啊?这次恐怕是你第一次看见风暴吧。”一位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的水手如此说道。他轻轻的推搡了一把。“你小子才上船五六天吧。” “哈哈,好歹也让我在这位小哥面前有点面子不是。”年轻的水手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有些嗔怪的看着老水手。不过经过这样的玩闹之后,水手们眼里的担忧之色但少了许多。 西蒙尼笑着看向风灵,然后问道:“小哥,你从哪里来啊?” “我从花都过来的”风灵笑着回应了他的话。 “花都?听船长说小哥你是个旅行家,能不能说说你的故事呗,你因为什么而可是旅行的?” “我吗?可能就是因为我在故乡待着无聊吧。想来看看世界上其它的美好” “可是花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国家啊”西蒙尼的声音里带着他向往的心思。 “诶,这么说你也去过花都吗?” “没有啦,我是晨瑞人。我是在小时候被船长捡到带上船的。”西蒙尼摇了摇头否定道。 “捡到吗,难道西蒙尼是被父母给抛弃了吗?”在风灵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风灵就立刻意识到了这句话的冒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哟,说起来也没什么。晨瑞是一个崇尚魔法的国度,而我恰恰是一个没能拥有魔法才能的笨蛋呢。”西蒙尼依旧微笑着回应道。 他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风灵,然后有些安慰的语气说道:“不要在意了。魔法只有少数人才能拥有呢。我不在那少数人中也正常嘛。” 西蒙尼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又突然笑了起来。“看样子,风暴已经停了呢。” “是啊,已经没有听到打雷的声音呢。虽然风暴很大,但持续时间也不长呢。” 西蒙尼慢慢从阶梯上爬上甲板。紧接着就听到他快活的声音“伙计们,上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吧。” 风灵也跟着水手们一起来到甲板上。的确是带有着新鲜空气,只不过没有了大海那股说不出来的气味。 扎克船长平稳的站在船首,神情沉着。只不过身形看着有些狼狈罢了。他缓缓转过身,独自踏步进入了船长室,靴子踩在甲板上形成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其它的水手们似乎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去打扰扎克船长一个人的沉静。似乎他们已经习以为常,就连那个刚刚入船的年轻水手似乎也知道这条规则…… 黑暗派少年伦西斯·卡洛里的即将开始的冒险 我的名字是伦西斯·卡洛里,住在培拉。目前是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的信徒。我的母亲是智慧殿堂十三待中的第七席,她的名字是丽蒂·希尔芬福特。我的父亲是一位在海上飘荡的水手。显而易见,我跟从父亲的姓。我的父亲的名字是西蒙尼·卡洛里,在【永辉破浪号】上是大副。我已经有些时候没看见过他了。他对母亲说过,他是大海的儿子应当回归到海上漂泊。因此,我才不由得怨恨起这片海洋。 我是一位在智慧殿堂极其优秀的学生。人们称我为天才,不过更多的则是说我拥有一个极有血脉的母亲。她也是一个天才。 如此相对比,我父亲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水手,但母亲依旧很爱他,不论他漂泊多久,母亲都会给他留下足够的时间。 我在智慧殿堂里学习了差不多十年,明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我希望我的父亲和母亲能跟我一起过……不过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念想罢了,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这么实现过这个在别人看了极其简单的念想。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展现了极其优秀的魔法天赋。被身边的所有人称之为天才,然后就被他们送到了智慧殿堂接受系统的学习。 我们的老师是那位庇护着我们培拉的智慧之神阿达斯卡。……他交给了我许多东西,但却一直对某个隐秘只字不提。它在历史长河中名字是第二次末日黄昏…… 伦西斯坐在家里的露天阳台上,仰望着天空中的浩渺星穹。他凝视着其中一颗不断闪耀猩红光芒的星辰,突然大脑里产生了一阵刺痛的感觉。仿佛是撕裂灵魂,直接拉扯开一个人的身体般的痛苦。伦西斯遏制了自己的视线,尽力不去仰望天空中的那颗猩红之星。果然,大脑中的痛苦消失了。伦西斯根据刚刚那颗星星所在的位置下出了一个结论。 三十六星耀是指天空中的三十六颗永远组成一个八芒星的星群体。而今天,似乎是有一颗猩红色的星辰闪耀在那个八芒星的中央。伦西斯拿出了一架小型的留影机,这是他自己学习炼金术时做的。里面放了一颗小小的留影石。 他将留影机摆放好,然后将它正对着遥远的星空。 “嗯?”伦西斯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观察着留影机。上面只有三十六星耀,而并没有那颗耀眼的猩红星辰。 伦西斯连忙抬头仰望星空确认,那颗猩红的星星的确还在天空之上并且还是原来的位置。伦西斯放松下来,随即一阵大脑的刺痛感再次袭来。 这是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听不出来性别,也听不出来说的是哪种语言。像是恶魔的低语声一般令人感觉到本能的厌恶但抗拒的同时又像魔鬼的呓语仿佛是在诱惑一般的使人想要去理解声音的意思。 “you are our child, and you don''t belong to this ignorant world. 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together.” 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像是纠结起了一大段诡异扭曲的字符,每一处音节都像是故意拉长了。伦西斯再次迫使自己低头,不去仰望那颗猩红之星。他回到屋里,跑下楼去。 远处的一座华丽的宫殿就静静地矗立在城市的中央,那是所有培拉人民心中的圣地。是那位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的居所也是世间所有智慧的具体存储之地。 伦西斯来到空荡荡的街道上,路灯时不时的闪耀昏暗的灯光,路边树冠投下的影子仿佛注视伦西斯一般。 这里不可能这么安静,伦西斯心里想着。突然听到了一个充满蛊惑心思的声音“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伦西斯惊恐带起头,天空上耀眼的群星刹那间竟变成一个个弥漫着冰冷神情的眼睛,他们默然的注视伦西斯。 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了恶魔的低语“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古老而又蛊惑的语调充斥着他的心神,他的眼前浮现起一段扭曲潦倒的文字“我们将要让你解脱。” 伦西斯恐惧的闭上眼睛,而那段文字竟直接浮现在了伦西斯的意识之海里。 他感觉到了恐惧且疯狂的意志,他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慢慢的挖进了自己的眼眶里…… “呼……呼……”伦西斯喘着粗气从床上醒了过来。看见眼前依旧是那个单调的白色房间。伦西斯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伸出自己的双手,呆呆的看着看着。然后翻身起床,拉开黄暗色的窗帘。外面灿烂的阳光瞬间照了进来,街上人来人往。叮叮当当的马车铃声还有某个音乐厅传来的琴声不绝于耳。 伦西斯看了一眼房间上的挂钟,已经很晚了啊。今天就不去智慧殿堂了。他来到了自己的书桌前,注意到上面有一枚造型古朴的金币。 “……”伦西斯皱起了眉头,缓缓拿起了那枚金币。上面雕刻的花纹很奇怪,是一座冰冷肃穆的敞开厚重大门的宫殿。并且从倘开的门里看去,依稀还能看见一个跪倒在地的双手被锁链束缚住的男人。他用悲苦的神情望向门外,一根根荆棘将他的身体刺穿。 伦西斯拿起金币,然后向着窗外望去。一座华丽的宫殿静静地矗立在那。 伦西斯将金币揣进口袋里,然后立刻往那座宫殿赶去…… 天花板上悬挂着柔和的黄色吊灯,地板已经被智慧殿堂的侍从打扫干净了。突然间,一个忙碌的身影浅浅的推开了大门。 “伦西斯,你怎么了?” 伦西斯望着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脸上长着些许雀斑,神情有些羞涩的女孩。那是伦西斯的青梅竹马伊芙琳。 “伊芙琳,我记得古文资料室的钥匙今天是你保管的吧。能不能借用一下,我想进去查点资料。” “当然可以了”伊芙琳递给伦西斯一把有些老旧的钥匙,然后轻轻的问道“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的问题了?你平时不是不对历史感兴趣吗?” “只是今天突然想起一些重要的事。”伦西斯说完,接过了伊芙琳递给他的钥匙。然后便匆忙想着一个发现走去。 “真是的,不能说一声再见吗?”伊芙琳摇摇头,然后向着伦西斯相反的方向走去。今天毕竟是伦西斯的生日呢,伊芙琳决定今天就不去听老师上课了。毕竟老师应该会理解这种情况的,他是一位仁慈的神明…… 美好不应止于被赋予意义 “暴君前辈,可以开始了吗?” “我们的时间不多,隐者和女巫都在卡达斯遗迹等着我们。” “知道啦,暴君前辈~” 昏暗的地下破旧囚牢传来两道低沉的声音。随后悄悄地走过来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他们带着诡异的月牙眼面具,身上都穿戴着灰黑色的精美长袍。 小的身影微微伸出白嫩的手,然后随意的一划。破旧囚牢的牢门立刻就破碎了。 “暴君前辈,我们进去吧。”小的身影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她的年纪似乎并不大,并且应该是个小女孩的样子。 “……”她身边的高大的男人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从面具下投出一道锐利的目光。 “幼女,把身后的尾巴解决掉。” “好的,暴君前辈。” 被称为【幼女】的小女孩微笑着转过头,然后一把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长剑直接射杀掉了躲在阴暗角落后面的一个穿戴着金色铠甲的守卫。 “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样困住它的。”幼女的语气带有强烈的鄙夷,这些守卫明明弱小到了不可思议,但被他们困住的家伙却是一位比肩神明的忌讳。 “对于你这位活了三万年的魔女来说,你觉得他们弱小是正常的。” “咦~”幼女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暴君前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不能随便议论女孩子的年龄吗?而且,暴君前辈的年纪也不小了吧。” “……”暴君不在理会幼女,只是静静地走进了牢房。 里面很空荡,只有些干枯的稻草。而在墙角里卷缩着一个依稀看出来被黑色羽毛包裹着人型生物。 “堕落天使加尔·克洛斯,你自由了。”暴君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囚牢里回响。他眼前的被黑色羽毛包裹着的人形生物也突然伸展开来。从中走出了一个俊美异常的男人,他的身后有三对漆黑的翅膀。黑发黑瞳整个人透露出阴郁的感觉。 “你们是谁?”加尔沙哑的声音响起,他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自由。他们需要他做些什么。 “我们隶属于破旧之【坊】,救你是为了让你帮我们一个忙。” “什么?” “杀掉智慧之神阿达斯卡……” …… 培拉港口,风灵随着西蒙尼一起下了【永辉破浪号】。对此,扎克船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他也知道今天是西蒙尼儿子的生日。他要回去与他儿子一起,毕竟他是一位出色水手的同时他也是一位儿子的父亲。于是在西蒙尼与扎克船长再次定下下一次出海的日子,然后带着风灵往培拉城中赶去。 街道上的琳琅满目的剧院,各式漂亮的咖啡厅和各种各样的精美马车极大的吸引了风灵的目光。他跟在西蒙尼后面,眼睛却不断的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店铺中。 “西蒙尼,原来你已经有孩子了啊。你看上去可还很年轻啊。” “是吗,我一直都在海上飘这次还是我第一次去给我的儿子过生日。” “你的儿子叫什么啊?” “他在智慧殿堂学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他的名字是伦西斯。你们或许有很多共同话题,因为他跟你的年纪差不多大。”西蒙尼说着,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或许伦西斯都没想到今天他的愿望将要实现了吧。 风灵和西蒙尼并排走在街道上,嘈杂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群人的惊呼声。一位呆滞的少女,用着湛蓝色的眼睛平静的看着眼前围上来的人群。 “我没有拿你们的东西,它们不属于你们。”少女双手捧着一大把美丽的葵花,看样子少女在拿的时候保护得很好。连根部都没有任何损坏。只不过她拿花的位置不对,因为她站在一片花坛旁边,那上面的花坛还有一片空缺。 “这些花是我种下的,我是智慧殿堂的学生。种下它们是为了我的研究,花的上面应该是有编号的。” 人群中走出一个带着眼镜的高瘦男人,他用极其富有自信的声音反驳了少女。 少女歪着头,一双呆滞的眼睛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你的意思是它被你赋予了意义和生命是吗?” 男人摇摇头“我从来没有赋予它生命,它本来就是一个活物,无非是生命的长短不同罢了。至于意义,的确是我赋予了它接触我的实验的意义”男人的声音很沉静,说完后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好,我向你道歉。这些花应是你的所有物。您赋予了它们新的意义。”少女向着面前的男人鞠躬,她平稳的放下花,然后又极其安静小心的将花重新栽了回去。 远处,西蒙尼带着风灵驻足观看了一阵子。 “这个人不会是个笨蛋吧,偷花后又被人说服将花栽了回去。”西蒙尼摇了摇头,然后专注的看向前方。“风灵要不要去参加我儿子的生日啊。” “可以吗,那会不会有点不好啊”风灵有些吃惊的问道。 “不会的,我的儿子是一个开明的人。”西蒙尼笑了笑,然后又回想起了刚刚那个栽花的少女。正漫不经心的领着风灵走着,迎面便走了过来一位看起来有些阴郁的年轻人。他的眼睛平静的令人害怕宛如一摊死水,没有任何感情表露在脸上。像是一句冰冷的活动着的尸体。 他沉着脸,平静的走了过去。身上的黑衣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对了,在过几天。我们培拉就会有智慧殿堂举办的比赛,我儿子也会参加。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看看” “好,谢谢”风灵点头答应了西蒙尼,然后突然看向前面,刚刚似乎过去了一个风灵的熟人。穿着很脏的袍子,头发任意披散有些疯癫的样子…… 世间的美好源自于自己的心 “哈,阿达斯卡好久不见啊。” 培拉城中央的宫殿里向来是安静的,这里是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的居所,他平时会在这里安静的休息。但今天这里似乎来了一位不寻常的客人。 “是罪人的血脉啊,你有什么事吗?”端坐在神座上的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和善的老人,他带着翠绿的冠冕,身上披着一件浅绿色的古旧学士袍子。脸上有一大蓬苍白的胡子。 “我的名字是卢安娜,嘛~我是来培拉观光的,不过我希望你把【骄傲】借给我玩玩。放心,我可以用布克斯翼之羽担保。” “【骄傲】,那好吧。不过现在那个东西不在你这里吧?” “你比我想象的要敏锐” “哈哈”阿达斯卡笑了笑,没有在意卢安娜的话。然后缓缓走下台阶,从虚空中取出一支漂亮的钢笔递给了卢安娜。 “多谢啦,再见”卢安娜朝着阿达斯卡摆了摆手,随后身形消失在了宫殿中。而在近处的阿达斯卡则再次慢悠悠的回到了他的神座上,然后闭上眼睛,开始了假寐…… 培拉,西蒙尼的家中。 西蒙尼的家是两层的别楼,比较靠近街道。门前有一盏看上去破旧的路灯。 西蒙尼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然后慢慢的走了进去。风灵也自然小心的跟随着西蒙尼。然眼前有一点黑,窗帘似乎被拉上了。西蒙尼走到了窗边,然后拉开了帘子让外面灿烂的阳光透了进来。 “丽蒂……丽蒂在吗?伦西斯呢?”西蒙尼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尝试的叫了几句家人的名字,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妈妈这个时候还在智慧殿堂,你记性越来越差了。还有你带回家的这个人是谁?”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紧接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疲倦的少年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 “打扰你学习了吗?不好意思哈”西蒙尼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是谁”少年将手指向风灵“这个人难道就是你这么多天不回家的理由吗?” 西蒙尼楞了一会,然后想到确实是因为有人委托他们载上风灵才会在罪都多待了一会然后西蒙尼就点了点头。 “……”伦西斯困倦的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所以你打算摊牌了吗?” “摊牌什么?”西蒙尼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带他回来不就是打算摊牌吗,他不就是你另外的一个儿子吗?” “啊,不是的。我是一个旅行家,因为我想来培拉旅行所以我的朋友委托了扎克船长他们载上我而已,也因为我,所以导致他们在罪都多待了一会。” “也是,估计除了妈妈也没人看得上你了。”伦西斯鄙夷的看着西蒙尼,然后又问道“所以呢,到底什么事?”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所以我就回来了。生日快乐,我的儿子。”西蒙尼嘿嘿的笑了笑,然后张开了双手。 “……”伦西斯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奇怪的光,然后又绕过了西蒙尼。打开了门。 “诶,你去哪?” “我去看看智慧宫是不是颁布了我起草的禁止出海的条文,我就知道我起草的文稿绝对不会被驳回。”伦西斯透露出兴奋的语气,然后走了出去。不到半分钟,结果又回来了。 “诶,你这么快吗?” “没有,我发现我的文稿被驳回了,已经放在邮箱里三天了。”伦西斯皱着眉毛,开始端详自己的稿件。究竟哪里有问题? 想了一会,看到了西蒙尼和风灵还站自己面前,伦西斯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咽了下去。只能说“既然是回来给我过生日的,那么我的生日礼物呢?” “啊!这个……我忘了……哈哈哈”西蒙尼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急忙跑了出去,嘴里还说着“等我,马上回来。” “诶……”风灵还想说些什么,可西蒙尼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所以呢,你也是来庆祝我生日的?” 风灵回过头发现伦西斯正用锐利的眼光看着他“是的”风灵用战战兢兢的声音回答。 “那么我的生日礼物呢?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还是要有仪式的对吧?” “我明白的”风灵说着,从自己的腰间的包里拿出了一个有着漂亮花纹的小花瓶,里面放在一朵迷人的紫蓝色的花。 风灵微笑着将花瓶递给了伦西斯,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呃……”伦西斯缓缓的伸出手接过了花瓶,犹豫的说了一句“谢谢你”然后又急忙回到了楼上。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请随便休息一下吧。很抱歉,不能与你一起说话了。”伦西斯说完,直接带着风灵的礼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诶,他不喜欢吗?”风灵有些郁闷的低下了头,想了想又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只能出去看看了。说起来,自己本来就是旅行的吧。 风灵再次笑了起来,缓缓的离开了伦西斯的家。 外面已经见不到西蒙尼的影子了,风灵无所事事的漫游在家上。一边看着四周一边默记回到伦西斯家里的路。 天空渐渐阴沉了下来,黑厚的云层慢慢的聚集在天空中。路上的行人纷纷加快了回家的脚步。突然一滴雨水打在了风灵的头上。 “要下雨了吗?”风灵更加郁闷的看着天空。先是一滴一滴的但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风灵望了望四周,好吧有一家咖啡厅还开着门。风灵只能进去了。他不想被雨淋湿,那样很不舒服。 “嗨,我可爱的小风灵”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风灵的耳畔响起,望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疯癫的少女在朝着他招手。 “卢安娜?”风灵的声音有些惊喜“你怎么在这?” “待会再说”卢安娜对着风灵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让风灵坐到了她的对面,叫来待者。 “风灵,要喝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这里有些什么。” “那我帮你吧”卢安娜说着,然后对侍者要了一杯名叫幻象似海的咖啡。 侍者点点头,朝着咖啡厅前台走去…… 我为水中倒映之像 天空中黑云还不曾消退,风灵听着雨水滴答滴答的击打在咖啡厅外面的路面上所传来的雨水,感受到了宁静闲散的氛围。 “之前在罪都的时候,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因为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去找我的一个朋友。”卢安娜微笑着说,头发被她缠在手指上,一圈圈的。 “诶,你找到他了吗?” “找到了哟,不过现在它有事我们暂时分别了。”卢安娜说着。一位漂亮的女仆已然端上来了一杯深赤色的咖啡,以及几块白色的冰糖。 “请用”女仆说完,向着两人微微躬身悄悄地退走了。 “这个很好喝吗?”风灵小心翼翼的端起了华丽的杯子,将它端了起来,小小的喝了一口。 有一种淡淡的苦味,但比起风灵以往喝过的滋味倒是好上了不少。 雨越下越大了,玻璃外的路面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的踪影。风灵轻轻的放下杯子,然后用意外的眼神看着外面的天空。 阴沉沉的天空云层中隐隐约约有着雷霆在闪烁。卢安娜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然后叫来在服侍另一边的侍者。 “一共三百花羽”侍者很有礼貌的鞠躬,然后安静的待在一旁。 卢安娜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简陋的金色袋子微微漏出里面金光闪闪的花羽。“给”卢安娜大方的将袋子递给了女仆。女仆缓缓鞠躬然后双手接过后缓缓退下了。 天空中的阴云的样子好像是在翻滚着的海浪,像是被叠起来了一样。雨水肆意宣泄在路面上,形成一个个小的水洼。路人一个不小心踩在水洼里,又会激起新的辱骂。 玻璃外的一位呆滞的少女缓缓停步在风灵所在的桌前,然后又将目光缓缓移开,恍惚茫然的朝着前方走去。她似乎想问些什么,不过好像放弃了。 风灵和卢安娜走出了咖啡厅,缓缓步入雨中。卢安娜不知道从哪里又撑起了一把黑色的边缘挂着铃铛的雨伞替风灵遮住了微雨。 “谢谢你”风灵轻轻的说着。这里有点冷了,风灵悄悄地提上了自己的围巾盖住了自己的口鼻。“没关系”卢安娜带着轻微的笑意说道,然后问风灵“现在要去哪里?” “都可以呢,不过待会我要去朋友的家里去给他过生日。” “这么快就找到新朋友了吗,哈哈”卢安娜微笑着指了指自己“那我算不算你的朋友啊?” “当然算!”风灵有些认真的说道。 “哈哈”卢安娜的脸色依旧带着些许的笑意,只不过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这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性格。 “你穿的衣服这么轻薄难道不会感觉到冷吗?”风灵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卢安娜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她好像确实穿的有些单薄了,只是一件有些破旧的黑色大衣,宽大的袖子里还时不时的会有调皮的风灌进来。但这些对卢安娜没什么影响吧,毕竟她是罪人的血脉嘛。 “嗯?”卢安娜奇怪的看着风灵然后才说道:“不要小看我哟。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可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魔导师哟。” 尽管她这么说,但她还是伸出手,虚空中立刻出现一个漆黑的空间裂缝,里面还有着呼啸着的空间逆流。 “诶,我之前拿的长袍呢。”卢安娜面露奇怪的在漆黑的空间裂缝用手去拿什么东西,幸好路上的行人几乎没有了,不然恐怕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吧。 卢安娜从空间裂缝里时不时拿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比如一支漂亮的号角,上面还有着漂亮的花纹,看样子似乎是麋鹿的,还有钢笔墨水纸张甚至于一条奇怪的黑色铁索,它的两端各有一个圆铐以及上面还有钥匙孔。 “啊,想起来了。原来我把它送给父亲了。”卢安娜摇摇头,一边感叹着自己老了一边开始收拾自己从空间裂缝拿出的东西。一转眼就看见风灵饶有兴趣的拿着那条黑色锁链研究着。 “你喜欢这个吗?” “不是啦,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需要我教你使用一下吗?这个是我姐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呃……很不错的礼物。只需要将两个人拷着然后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打开了。”卢安娜这么说着,然后将自己和风灵一起绑了起来。嘴里说着“就像这样” “诶,好像的确没有办法挣脱了。”风灵拉了拉漆黑的铁链,发现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阻止他破坏这个道具。 “厉害吧,这是我姐姐最开始第一次学习炼金术做的。”卢安娜有些自豪的挺起了胸脯。 “确实厉害,那么可以打开了吗。感觉这个东西有点麻烦啊。” “打开?我刚刚好像说过了这个东西是无法打开的吧。”卢安娜面露奇怪,她刚刚说过了啊。 “呃……”风灵沉默了一会,然后低下了自己的头看着紧紧缠着自己的锁链,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没有开口。 天空中的阴云终于散掉了,此时已经是黄昏了呢。天空上泛着微光的霞云缓缓聚集到太阳沉落的一边,那块高洁的白玉此刻也缓缓显出自己的身形,接下来就是它的主场了。 培拉的黄昏来得很快,至少风灵是怎么认为的。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就来到了黄昏。 卢安娜和他一起坐在离伦西斯家不远的长椅上,卢安娜的脸上一直都有着那种轻轻的笑意,在风灵不注意的时候卢安娜就会悄悄地注视着风灵。如果被发现了,她也只会投出如春风般的微笑。 “好啦,已经很晚了。一起去参加我那位朋友的生日吧。” 风灵说着,跟着卢安娜一起离开了长椅。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某个阴暗的房间悄然注视着他们。 “罪人的血脉……异端……清除!” 黑色的身影低语着,他在一颗漂亮的水晶球面前低着头有些愤然的说着。他也没有注意到,卢安娜在和风灵离开之前,眼睛已经明确的看着水晶球面前的自己…… 明希的月泉生活【番外】二 月泉学府位于月泉城的中央位置。这里即是夫子的居所也是众多热爱学习的少女少年们短暂的家。 玄原漫不经心的坐到了魔法系的教室里,这里类似一个阶梯教室,分成两列。不巧的是玄原和明希来的最晚只有左列最靠前的位置了。 魔法系的老师姓朱,学生们一般称呼他为猪先生。他的确有些肥胖,戴着厚厚的圆框眼镜。手上拿着一叠书,甚至将他的头也遮了起来。并且另说,他生的有些矮。 玄原无精打采的趴在长桌上,她的旁边坐的是明希和音韵。 音韵先不说了,她是月泉现代夫子的孙女,小时候她的每一门成绩都极其优秀。但按理来说,她不会来上魔法系的课的,毕竟她是古棋系的系内生。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愿意来上魔法课了。估计是那位夫子叫了吧。毕竟那位夫子有些懒散,但还是非常注重教育的。 一节课大约半个时辰,上午有两节,下午只有一节。正常来说月泉的孩子们大约要在学府内学习三十五年才能算是毕业。 如今这其实是玄原在月泉学习的第九个年头了。尽管玄原的成绩除了医药系都非常差,但她的医药水平在整个学年中都是第一!如果不是先生不愿意设置系内生,玄原估计早就去找先生报名了。 玄原百无聊赖的趴在长桌上,面前的魔法老师才刚刚将书本放下。露出他的那张怪异的圆盘脸。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魔法系,五卷书第三目第一举。” 玄原有点不耐烦的从课桌的抽屉里粗暴的拿出一本皱巴巴的书,这让那位朱先生有些不自然。他其实还挺喜欢玄原这个学生的,不仅因为她跟着先生找到了治疗疫灾的“生”而且还因为她的母亲长秋。 在他小时候,长秋就是整个月泉学府的大姐大。成绩优秀,老师们都很喜欢她。不过在背地里,长秋就经常恶趣味的欺负像他这样的年纪小的孩子。不过在他们被其他大个子欺负时,长秋也会直接将那群大个子收拾一顿。不过就是要交出每天在家长手里拿到的一半花羽罢了。 将飘飞的思迅慢慢收回来,朱先生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 他装作没看见一样,无视了玄原的举动。然后将目光转向在玄原一旁的呆滞的看着他的明希。 “是新生吗?” “……”明希点点头,她知道新生的意思。 “那就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明希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缓缓走上讲台,眼睛里平淡无光。她的脚步有些轻缓,但最终还是来到了上面。 “我的……名字……是明希。。。。我来自……枫塔……我是在这里等……人的。我喜欢……甜食……呃……就是单纯的……喜欢。。。。没什么由来……” 听着明希的自我介绍,玄原从长桌上撑了起来“好吧,昨天晚上白教了这么多。”玄原内心想着。这样的自我介绍会让人感觉明希有点呆,并且单纯好骗。 明希淡淡的用眼睛环视了一圈,然后缓缓走向玄原身边自己的位置。没有去理会听着她自我介绍后的学生们。 朱先生的笑容也僵在了原地,谁能告诉他这个名叫明希的学生是谁安进来凑数的? 朱先生内心想着,外表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并号召所有人开始鼓掌。 音韵也突然将目光绕过玄原紧紧地盯着呆楞坐着的明希。她的眼睛里十分的平静,好像在安静的等着朱先生上课。 音韵缓缓将目光收了回去。这个名叫明希的女孩让她无端生出一股莫名喜欢的感觉。她就像个木偶一样,仿佛没有自己的思想。眼睛里平静的可怕。仿佛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使她产生其它的情绪。 音韵的脑海里思索着,这样的家伙是谁安进来凑人数的?明明话都不怎么会说。 清晨升起的迷雾已经缓缓消散了,只有树枝上一两片树叶上还挂着一两滴反衬着太阳光线的露珠。晶莹的水滴丝丝挂在叶尖,一抹温暖的阳光就这样恬静的照射在月泉学府内的花园里。 现在是自然课了,朱先生的教学显然没有勾起玄原学习的兴趣。下课时,她毫不留恋的带着明希离开了魔法系的教室。她其实对于学习魔法不怎么感兴趣,尤其是那个朱先生经常用一种奇怪的竟然夹杂着敬畏的目光看着自己。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玄原收回了思迅,轻轻的带着明希漫步在花园里。自然系的先生姓苏。也就是苏先生了。她是一个身形有些消瘦的女人。头发有些白了,眼窝很深。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声音也有点沙哑的感觉。 她站在花园的路口说话了“现在就去花园里去把今天学习的芦麻草找出来吧。记住书本上有它的样子,可以确认一下再去寻找。它的根茎有剧毒,如果不小心触碰到了,可以来找我拿解药。这种剧毒你们现在所学过的魔法是没有办法解除的,不用擅自尝试使用魔法的方式,还有……” 她站在花园门口喋喋不休着,周围早已没有任何学生的影子。哦,玄原和明希还有音韵还在。 玄原是为了等音韵,明希是为了等玄原。至于音韵,她是一个很认真的孩子。 终于等到了苏先生把话说完了,音韵闭上眼睛回过了几遍。然后就带着玄原和明希走进了花园深处。 说是花园其实不如说它是一片很大森林。遮天蔽日的树冠上生长着许多彩色的蘑菇,周围隐隐传来其它学生们的声音。明希安静的待在音韵和玄原的后面,眼睛在四下观察。 “我找……到了。”明希用手指了指前方一处隐蔽的树丛下的一根黑色的藤蔓状的植物说道。 “诶!真的假的”玄原拿出随身携带的教科书,这是苏先生要求携带的,只是为了确认。 “好像还真是”玄原收起了书“明希真厉害啊,不过现在要想想怎样才能把它摘下来?” 音韵和玄原还有明希三个人将找到的芦麻草围了起了,脑海里开始思索着怎么才能把它摘下来…… 我为镜中倒映之像 破碎的镜子里埋葬着一个美丽的童话。破败的木偶滑稽的摇摆着自己残缺的躯干。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疯癫的少女在随着轻缓的音乐缓缓在昏暗的灯光下翩翩起舞。 她拉低了帽檐,发出无端快乐的笑声。她的身后有着三对黑色的翅膀,它们随着少女的舞步一起沐浴在昏暗的灯光下。 “哈哈”少女无端的笑着,欢快的跳着莫名的舞。直到发条断裂,直到两个陌生的人影突兀的闯进了她的视线中时。少女才停下了迷乱的舞步。 “谁?”少女轻轻的问道。 “……” 提问换来了两人无声的沉默。他们带着银白色的月牙眼面具,穿着华丽的漆黑长袍。 “……”少女不再说话了。她静默的站立着,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陌生的来客。 “莱莎莉亚,我们需要你帮我们一个忙。”两人中传来了一道沙哑的男声。少女歪着头,眼睛中隐晦的出现了一抹戏谑。 “你们要我做些什么?” “杀掉智慧之神阿达斯卡……” 莱莎莉亚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凭什么帮助你们?” “因为你是死亡天使,你会帮助我们的。” “真不好意思,我可打不过那位智慧之神。况且我也没有那种打算。”莱莎莉亚缓缓的转过身去。一挥手,发条竟然奇迹般的复合了,再次响起了那轻调的音乐。 “莱莎莉亚,堕落天使加尔会跟你一起行动。而且……还有我们在。”这次声音是一道平缓的女声,从她的话里似乎只是在说明莱莎莉亚会拥有一份助力。 “哎呀呀,你们还真了解我们这些已经失去真正的灵魂的天使啊。”莱莎莉亚笑了笑,然后缓缓点了点头“那好,我答应你们了。不过我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条件。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兄妹】”平缓的女声说道。 “我可没有询问两位的关系哟。我说的是名字。”莱莎莉亚嘴角依旧带着轻微的笑意。 “佐娜·卡斯塔格尼” “佐恩·卡斯塔格尼” 两个身影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 “陌生的姓氏呢,看起来你们不是罪人一脉的呢。” “我们隶属与破败之【坊】。” “是吗?没听说过,不过敢找我们天使合作来刺杀神明,听起来倒像是个胆子很大的小组织。”莱莎莉亚轻轻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兄妹】。 “你们找到了加尔?” “是我们的其他成员找到了他。” “你们倒是有些本事呢。那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位智慧之神治理下的培拉究竟成了什么样子。我很期待呢……” …… 漆黑的天空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光亮,今天的夜晚似乎没有月亮呢。那些平日里闪耀的星星在此时也没有任何出现的迹象,它们似乎都在说明今天这个夜晚的非同寻常。 伦西斯漫无目的的漫游在大街上,他的目光迷离。突然间又转变为清醒。 “这是?”伦西斯的瞳孔猛然放大,这是梦境。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慢慢的,一阵脚步声逼近。由远方渐渐的踩踏在近处。伦西斯好像听到了面前有一阵淡淡的呼吸声。 他猛然向后退去,漆黑的迷雾突兀的从远方飘来。在迷雾中,伦西斯似乎听到了一阵阵腐朽萎靡的低语。 扭曲潦倒的符文慢慢的显现在伦西斯的面前,迷雾渐渐散开了。诡秘的脚步声由近处再次走向远方。 “呼” 仿佛是某种生命的低吼声,似乎有着警告的意味。 嘴唇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伦西斯回过神来。他的躯体左侧出现了一个本不该有的空洞。 猩红的五芒星,突然出现的高高挂在漆黑天空中的苍白之月。 伦西斯的目光渐渐再次回归迷离,漆黑的迷雾慢慢合拢在了一起,伏行在迷雾周边突兀出现了一只类似于乌鸦的血兽。 它没有眼目,只有一张空白的或许能称之为脸的。没有颈喉,身体左边是一支肉翅,有着淡淡的薄膜。右侧是空白的,躯体后部长着一根倒刺的尾巴,上面有着白色的尾羽。没有四肢,不能明白它是怎样行走在世界上的,那一支肉翅根本不可能撑得起它。它的大小明明与一个幼童相似。 它俯着脸?凝视?着被迷雾吞噬的伦西斯。或许可以称之为凝视吧,但总之它在之后发出了一阵奇怪的悲鸣声。 它似乎没有悲伤,更没有怜悯。它空洞的脸上渐渐张开了,露出里面的漆黑…… “呵……呵……” 伦西斯喘着粗气从桌子爬了起来,他注意到自己的手上似乎多了一枚金币。这与口袋上另一枚一模一样。 伦西斯将两枚金币放在桌子上,开始回想起自己在刚才梦境中所发生的一切。 漆黑的天空,没有星星的夜晚,黑色的迷雾,以及突兀出现的类似乌鸦的怪物还有自己面前的这两枚金币和上面的亵渎图案。 伦西斯翻开了自己从智慧殿堂那里借来的关于消逝的书籍,他有预感一定能在上面找到有关的记载。 僻皱的书籍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这本书相当巨大,几乎与人等高,厚度也十分惊人。要把它借带回家,伦西斯也费了好大的力气。他不是不会使用魔法,但他认为魔法的使用应该是有限度的,虽然他的这份理念不被智慧殿堂的绝大多数人认同…… 轻轻的叹了口气,果然吗?天才的直觉很敏锐。 阿尼伦……一个古老的又莫名奇怪的文明,它在第二次末日黄昏的时候陷入了灭国。这是一个永远不会有人死亡的国度,就算伦西斯学习了很多死亡复活的魔法也不得不感叹阿尼伦的奇思妙想,他们不依靠魔法的力量。他们依靠欺骗死亡来获得永生,具体的方法上面并没有详细记载,而是被人刻意撕扯掉了。但伦西斯其实也能猜到方法了,无非是向远古的邪灵呼唤。严格来说其实就是通过祭祀让邪灵来欺骗死亡…… 我为天空映射之像 漆黑的天空中布满了璀璨的星辰,此时平静的海面上还有着些许淡淡的荧光。应该是那些高悬于天空之上的明亮星星倒映在海面上的样子。 风,在悠闲的吹着。这股温柔的风带着海洋独特的气味缓缓拂到了一座古老的修道院的面前。 做完今天的祷告,一位修女缓缓退出了华丽教堂的大门。她的手上都拿着一本厚厚的词缀,封面上是一颗灿烂的永恒的太阳…… 现在很安静,那位看上去有些安稳的修女带着一本有很多褶皱的黄皮书本缓缓坐到了修道院大门前的愧树下的长椅上。她的目光极其缓慢的划过书上的每一行字,眉头微微皱起。 “在哪?”修女轻轻的呢喃着。眉毛不即皱的更深了。 修女的手指缓缓划过单薄的书页,眼睛扫视着书本的每一行。 “十七位天使呢,果然吗?”修女仿佛找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她终于展露了微笑,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缓缓收拾起了褶皱严重的书本,慢慢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穿过一群在互相交流聊天的修女,慢慢的走进了一旁被数不胜数的美丽的紫色色花朵包裹着的小房子里。修女将书缓缓放下,又关上了窗户。外面喧闹嘈杂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修女这才满意的再次微笑起来。 她很喜欢安静的氛围,喜欢一个人平静安然的待着。不然她也不会选择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 她再次打开了那本褶皱严重的书,一股有些发霉的味道缓缓弥漫在房间里。 这里的环境其实很普通,一张简陋的小床和一套干净的桌椅。 桌子上摆放着古朴的油灯和一束漂亮的紫幽罗以及一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笔记本。修女摊开了笔记本,将书放在了本子的一侧。 “一共有十七位天使呢。”修女轻轻的笑着说,然后缓缓将他们的名字,权柄一一写在了笔记本上。她捧起书和自己的笔记,缓缓打开了门。此时外面的世界好像已经被今天的月亮染成了白色的世界,修女轻轻的推开门,眼神中带着欣喜缓缓走向了修道院内。她已经完成了教母大人对她的考验了…… …… 伦西斯揉了揉自己有些昏厥感的头,此时屋子里很安静。伦西斯感到了疲惫,但这只是心理作用,只是因为他习惯了在这个时间段吃点东西。他毕竟是一位天才魔导师嘛。 伦西斯收起了两枚金币缓缓下了楼,正巧这时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了。 “谁!”伦西斯厉声问道。 “是我啦。”风灵有些不好意思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的手上绑着一根铁索,铁索的另一段还链接在黑暗中。 “风灵?诶!你不会被纠察者的那些人当做罪犯给抓起来了吧!”伦西斯缓缓的后退了一步。 “不是啦,我只是这个解不开了”风灵勉强挣扎了一下,让铁索动了起来。 “啊?”伦西斯皱着眉毛缓缓靠近了风灵,然后拿起了铁索的中间。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这似乎是炼金术师的杰作,看样子还是一个技术精湛的炼金术师。每一个锁节都被刻上了上百道炼金符文。呃……”伦西斯沉默了一会“我没有办法解开这个,这位炼金术师超越我们智慧殿堂所有学习炼金术的人。或许也只有我们的老师可以解开这位伟大的炼金术师的作品。”伦西斯缓缓放下了锁链,然后对着风灵说“对了,你是从哪里被捆上了。” “从我这里哟” 黑暗再度传来一个声音,卢安娜轻轻的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这个东西是我姐姐的造物哟。卢安娜笑着指了指这条锁链。这时候,伦西斯才注意到风灵的手和这位奇怪的少女被绑在了一起,虽然只是手被捆在了两段。 伦西斯抬头看向这位看起来十分奇怪的女孩子。头发不加打理,穿着灰旧的长袍。袖子有些长且宽大,一头白色的发丝还有一双十分漂亮动人的眼睛,只不过样子里竟然透露出了一股没来由的疯癫。 “奇怪的人”伦西斯在心里给卢安娜下定了评价。“我的名字是伦西斯·卡洛里,你好”伦西斯短暂的做了个自我介绍。 “卢安娜·奈娜加”卢安娜微笑着回应道。 伦西斯又皱起了眉毛,他的眼睛里隐晦的隐藏起了一抹警惕。这是罪人的血脉,所谓罪人也就是欺骗世间所有生命的人,他们这一脉被所有生命厌恶唾弃,只有少数为了利益和各自内心想法的人才会和他们接触。 “你好”伦西斯内心如此想着,然后外表平静的微微躬身向卢安娜行礼。 “你也好”卢安娜似乎是发现了他的举动,脸上带着依旧带着轻微的笑意仿佛不为所动是的,不在意他缓缓升起的警惕之心。 “今天是你的生日吗?我是不请自来的人,不会让你不高兴吧。” “这么会呢”伦西斯笑了笑,然后邀请风灵他们坐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还请收下。”卢安娜笑眯眯的从虚空中的空间裂缝里取出一枚金币。 !!! 伦西斯的瞳孔猛然放大。 “we will set you free.”卢安娜又说了一句。 “是你?”伦西斯掩藏起了自己的刚才激动的神色,转而用平静的语气询问道。 “不是我哟,我也是刚刚发现了你的特殊。你是天命之人,你被那些家伙盯上了。” “什么东西,那些家伙指的是谁?” “他们的名称是殉道夫,不用费尽心思去翻找自己的记忆,毕竟上一次他们出现可是在第一次末日黄昏呢。”卢安娜有些轻蔑的笑了笑,然后用手绕起了自己的头发。 “祝你生日快乐,呵呵。”卢安娜依旧微笑着说,场面一时之间沉默了一会。而一旁的风灵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感觉好难懂的样子。风灵用手撑着下巴,眼睛悄悄地打量着坐在面前低头不说话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东西的伦西斯。然后又悄悄地把目光转向到自己身边的卢安娜,结果正好看见卢安娜露出的一副乖巧的笑容。 呃呃呃,风灵还是打算说点什么。可正当他想着说什么话题时。大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了…… 培拉颠覆计划【一】 培拉……昏暗的地底。 六个人影分成两派对立着。左边的四个人影戴着银白色的月牙眼面具,穿着华丽的漆黑长袍。而与他们对立的两个人似乎没有因为刚刚做的事而产生恐惧。 “所以呢,杀死阿达斯卡了吗?” “没有,被他跑了。” “那可真是遗憾啊,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接下来没有智慧之神的庇护的培拉,正好可以作为我们的实验场所呢。” “其他的诸神不会管吗?” “不要高看那些神明了,他们如果要管那正好让那群殉道夫和神明试试力气。 一问一答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那明显在着装上都不属于同一个团体的两位打算就此离去了。 “怎么?莱莎莉亚大人和加尔大人这么快就想离开了?” “刺杀智慧之神阿达斯卡,虽然出主意的是你们但毕竟动手的是我。更何况阿达斯卡现在还跑掉了。我可不敢保障他不会去找别的神一起回来复仇。” “呵呵”【幼女】轻笑一声“说到底,阿达斯卡跑掉不是因为莱莎莉亚大人的失手吗?我们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了,可你非得让他说句遗言。” “你该不会不会以为我真的能杀掉他吧,真是个笑话。我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对于神来说,就没有真正的死亡。” “好歹也是恶心他一下,不是吗?”幼女传来了有些邪恶的笑声。 “总之,我希望两位大人可以待在培拉,直到我们的实验结束。” “如果我说不呢”加尔直接从莱莎莉亚的身边站了出来,眼神锐利的看着面前的四人。 “那就没办法了。麻烦隐者前辈,疯子前辈还有长老前辈,术师前辈帮我们把这里封起来吧。”幼女想着外面说话道。 与此同时,外面走进来四个与幼女一般装备的人。他们分散站在出口的位置,显然已经包围了两位天使。 “有意思,我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我很乐意和加尔一起在这段时间里待在培拉。”莱莎莉亚轻轻的笑了笑,露出须从的表情。而他身边的加尔,他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但在看到莱莎莉亚妥协以后还是安静的低下了头。 “那就请两位好好看着吧,隐者前辈和疯子前辈应该还有一点小事要完美补缺吧。就劳烦疯子前辈和隐者前辈啦。” “我记得我不止一次说过我不喜欢疯子这个称谓,为什么就是有人记不住呢。” “那么,法蒂安前辈。可以了吗?”幼女直接打断了法蒂安的话。 “当然可以啊,幼女。我毕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法蒂安在面具下紧缩的着的眉毛也终于散开了,她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目送着幼女和暴君。最终离开了这里的地穴。 “既然如此,我也要在培拉海域警戒一下吧。” “不,长老。你的任务就是待在这里。我觉得警戒阿达斯卡回归的任务不如交给术师。”幼女安稳的待在地穴里,开始指挥起了长老的行动。 “哦……”长老的表现看起来有些落寞,悻悻的靠在一边的石壁上。 “那我们呢?” “兄妹吗?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去跟着术师一起去。” “好……我们知道了”女声缓缓开口道。 兄妹就此离开,身影渐渐消失了。 莱莎莉亚和加尔十分顺从的蹲在了角落里,而长老就在一旁安分的看着他们。 “不必这样吧,毕竟我们也算是你们的打手。”加尔看着幼女子手上拿着的每一个索节都刻满了炼金术符文的铁索,内心开始疯狂辱骂这个外号叫幼女的女人。你有病啊!你家这么对待打手的! “呵呵,你们只是失去真正灵魂的天使。是我很喜欢的完美工具。放心,只是想让你们听话一点……”法蒂安踏着轻微的舞步,慢条斯理的拿着铁索走进了加尔身边,轻轻的挥晃了晃手中的铁索,发出叮呤的响声。 “我也知道这种东西根本困不住你们这种特殊的家伙,所以才想要合作的呀。”幼女邪恶的笑了笑,虽然根本看不见她的脸。但她已经是把恶趣味写在面具上了。 “实验马上就可以开始了,希望那位智慧之神能够识趣一点吧。反正他无论怎么做,培拉在我们做完实验之后就会被毁灭。” 幼女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瞄准到了站在一旁的莱莎莉亚和加尔身上。 “说起来,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能跟智慧之神对决,并且还能赢上一把的。” “呵呵,秘密”莱莎莉亚神秘的笑了笑。根本不在意自己面前的处境。 “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幼女的面具下传来了她兴奋的声音。 与此同时,在培拉海域的一座岛屿上一个身形有些狼狈的老人跌跌撞撞的从虚空之中缓缓走了出来。他睁开浑浊的眼睛,射出一道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刹那芳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达斯卡,真是狼狈啊。竟然被两个天使逼到了这种地步。” “……”阿达斯卡不在理会刹那芳华的嘲讽,收回了锐利的目光。然后又从虚空之中拉开一道穿梭门。 “你现在要去哪里?” “回培拉,我不能让我的信徒还待在那个危险的地方。”阿达斯卡的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忧伤。他不会死亡,神是不死不灭的。可他的信徒会死,死神肯尼从来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家伙。就算是使用复活魔法,鬼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连他们的灵魂都收走。 阿达斯卡轻轻的叹了口气,毅然决然的走进了传送门。 “对人类产生了感情了吗?”神明不需要人类的信仰,而人类却需要神明的庇护。两者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关系。所以神明现在统治着人类。 智慧之神阿达斯卡本来是一个为了知识可以放下一切都神,但现在他似乎找到了与知识可以匹敌让他放下一切却守护的东西。 刹那芳华犹豫了一会,悍然用手划开了空间裂缝,悄然的走了进去。 “罢了,让我看看你能为了你的信徒做到什么地步。” 培拉颠覆计划【二】 “我回来了。”西蒙尼推开屋子的门,手上拿着一捆堆叠的书。 “在你五岁的时候,你不是托我去买《黄昏中的永夜城》吗?呐,这里是全部哦”西蒙尼脸上带着微笑的神色将书递给伦西斯。 伦西斯脸色一僵,然后一把接了过去。“我其实已经有一册了。不过既然是您送的,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伦西斯低着头,将堆叠的书放在桌子上。 “我去做饭了。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等等,伦西斯。丽蒂应该快回来了。” “哦”伦西斯耸了耸肩,然后径直走向沙发,安稳的坐了下来。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伦西斯貌似还想问卢安娜更多有关于殉道夫的事情,可惜西蒙尼在这里站着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 众人坐着等了半天。天空之上那轮高洁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了,挂在了天空中最显眼的位置。 门外有着轻轻的脚步声,然后门扉被一个人影突然推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神情有些羞涩。脸上有着一些雀斑。穿着蓝色的长裙,头发后面扎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她的手里提着一个礼物盒,看样子分量似乎不是很轻。 “伦西斯,生日快乐!”伊芙琳面带微笑的将礼物递了过来。 “啊,哦。谢谢你,伊芙琳。” “呵呵,先打开看看吧。里面是我亲手做的蛋糕。” 伦西斯拿着一把小刀,轻轻的划开了盒子。露出里面的双层蛋糕,看样子上面似乎用红色的巧克力做了一个爱心。表面上还有着一个铭牌,上面写着“生日快乐,伦西斯。” “怎么样,要不要尝尝看。”伊芙琳在一边笑着说。 “妈妈还没有回来,我们要等等。”伦西斯沉声开口道。 “好的,我知道了。嘿嘿”伊芙琳说着,又是轻轻的一笑。 夜已经深了,风灵悄然来到了伦西斯家里的阳台上。天空之中,那轮高洁的月亮依旧在照着这个美丽温柔的世界,洋洋洒洒的洁白的月光仿佛将这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 风灵坐在了阳台边上,因为锁链的缘故,卢安娜也悄悄地坐在了一边。伦西斯和西蒙尼还有伊芙琳他们此时都在客厅,气氛其实有点沉闷。伦西斯好像对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有些抗拒,这一点其实跟西蒙尼一样。他们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风灵坐在阳台边缘静静地想着。晚风轻轻的拂过,卢安娜帮风灵按住了被风吹起来飘摇的头发,然后微笑着看着风灵。说道:“你在想什么啊?” “就是伦西斯和西蒙尼的事情啦,西蒙尼看上去完全没有一个做父亲的感觉。” “是吗?”卢安娜坐在风灵身边轻轻的摇荡着自己的双腿“从什么地方能看出来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就好像是……一种直觉。” 看着说完这些有些落寞的风灵,卢安娜又笑了起来。 “诶诶,你笑什么啊。” “笑你有些呆啊。”卢安娜伸出了自己的一支自由的手,然后轻轻的用指甲划开了束缚着自己的锁链。 “诶!你不是说……呃。好吧这也不是钥匙。” 卢安娜再次帮风灵也解除了锁链的束缚,然后轻轻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白色的头发肆意披散着,在晚风中看上去就像是被月光染成的一样。 卢安娜收起了已经被解开的锁链,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她的眼睛看向海面上,然后又突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好像没有什么由来,风灵也注视着那片海面。不过平静,安稳。 “风灵,你知道什么是罪人的血脉吗?”卢安娜再次做到了风灵身边,轻声开口问道。 “不知道”风灵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这个罪人的意思。 “我告诉你啊”卢安娜神秘的凑了过来然后轻轻的说“在这个世界嘛,有很多人都擅长欺骗。无论是朋友还是家人都会有一些谎言存在,不过所谓的罪人撒下的谎言更大就是了。” 卢安娜张开双手“我们欺骗了整个世界!” 她再次笑了起来。然后用着轻松的语气说道“罪人就是欺骗了所有生命之人,我也是罪人的血脉哟,风灵。我从父亲那里听说了我们罪人撒的最大的谎言。老实说,我不理解那个东西为什么会成为我们撒过的最大的谎。因为那个东西被父亲称之为【爱】。父亲说,这是罪人血脉的枷锁,我们不会去爱。我们也不能够爱,直到我们的灵魂腐朽,直到我们的生命尽头。但我们其实恰恰是不死不灭的。罪人的血脉都是不会死的,哪怕我们的灵魂消亡掉了,我们也会有一天能够重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是罪人的赎罪方式。我们因为一个名为【爱】的谎言,受到了来自莫名存在的诅咒。我们不死不灭,恰恰也是因为这种方式而赎罪。” 说到这里,卢安娜似乎沉默了一会。然后风灵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她那标志性的笑声。不是张狂的笑声就是那种本就是发自内心的笑声。 “风灵,你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吧。你来自浩瀚的星空深处对吧。” “是的,我的故乡是一个名叫painandful的地方。一个很美很漂亮的世界……”风灵说着,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 “那你觉得我们的这个世界怎么样啊?” “同样都很美啊”风灵带着温柔的神色说。他站了起来,然后静静转过身去“卢安娜,走啦。不要让伦西斯他们担心啦。” “呵呵,好的。马上来”卢安娜跳下阳台的边缘,然后快速的跟在风灵身边…… —— 绚丽灿烂的星空中,究竟有多少我们所不知道的世界呢? 培拉的星空中,突然飘过来漫天飞舞的蔷薇花花瓣。菲尔淡泊的看着下面依旧灯火通明的培拉城,她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眼睛转向另一个方向。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影,它恭敬的向着菲尔鞠躬表达自己的敬意。 “不必这样,我只是来看看这场被赛吉斯和亚撒利克斯一起期待的好戏的。”菲尔说着,宛然一笑。她面前的人影瞬间消失了…… “就让我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智慧之神的权柄吧……” 扭曲异象之物——【亵渎】 “所以,就劳烦隐者前辈和法蒂安前辈将【亵渎】散播出去了。我们大概有三天的时间来完成实验。首领大人在此期间,会隔绝掉培拉的整片空间。除非是天象亲自来了,当然我相信那位崇高的最终之神不会这么沉不住气的。等到首领大人封锁完培拉后,隐者前辈和法蒂安前辈就直接启动【亵渎】。三天过后,我们就一起使用传送魔法离开。至于,两位天使大人嘛,要不要加入我们破败之【坊】啊。” “还是不必了,我们只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只有力量没有真正的灵魂。而且你们的人手似乎也不少了吧。”莱莎莉亚看了一眼带着银白色月牙眼面具的幼女,又用忌惮的目光看了看前面一直沉默着的三个身影。 “幼女,我去找【兄妹】有一点事情要做。先走一步了。”一个身影听完莱莎莉亚的话后突然沉声道 “我知道啦,暴君前辈可是一个大忙人呢。散播【亵渎】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和法蒂安前辈还有隐者前辈啦。” 暴君微微一点头,身形缓缓消失了。 “好啦,隐者前辈我们准备一下吧。等到封印开始的时候,就直接散播【亵渎】吧。” “就让我们期待一下我们的长老前辈所制作的邪恶兵器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 星空渐渐暗了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海面上覆起了厚厚的一层阴云。它们渐渐弥漫开来,缓缓扩散到了整片海洋上。 一个女人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培拉的上空,她冷着脸。苍白的头发随着狂风飘舞。突然间又是一阵曼妙的花香飘了过来,一个穿戴着花冠的美丽女人出现在面前。 “花神菲尔……” “不要这样,我只是来看看智慧之神真正的权柄的以及你跟说的一个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它叫【亵渎】是吧?”菲尔轻轻笑着对面前的女人说,然后询问起它的功效 “只是一件散播第二次末日黄昏余留下的污染的工具罢了。”女人冰冷的沉声说道。 “诶,只是这样吗?我可不觉得这个可以让我看见智慧之神真正的权柄啊。” “他最强的不应该是他的智慧吗?”女人发出反问。 “呵呵,十二耀光。这只是一场实验,我的目的是为了智慧之神真正的权柄,而你是为了实验这个名为【亵渎】的工具的力量。我们应该是合作对吧,而且我也可以帮你把培拉永远抽离这个世界。” “没有那个必要。”十二耀光冷着脸,拒绝了菲尔的提议。然后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在虚空中缓缓画出一个五芒星。刹那间,耀眼的白光直接闪耀在整个培拉的土地上。如同听见了镜面破碎的声音,培拉与这个世界相连的空间部分在此刻竟被直接破碎掉了。 “还真是干脆的手法呢,竟然直接使用这么暴力的手段封锁住培拉。是害怕其他的神明突如其来的注视吗?这场实验过后,阿达斯卡要恢复培拉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恐怕要花费很长的一段时间呢。不过也说不定呢……”菲尔的嘴角勾出笑意,然后缓缓落到了十二耀光身边。 “好了,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接下来的场面吧。”菲尔说着,带着十二耀光缓缓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 “不愧是首领大人呢,我们该干活了呢。隐者前辈可以开始了呢。” “好”白迁安有些不情愿的站了出来。早知道是和幼女还有疯子组队,他就不来了。还不如跟着女巫一起去找心脑的族群询问他们世界核心的下落呢。 封锁整个培拉,将整个培拉当做试验场。好吧,白迁安内心还是有一点抗拒的。他在很久之前曾是月泉学府自然系的先生,作为从小学习自然生命美好的他自然抗拒这种残害生命的做法。但他好像杀过的人也不少了。 【亵渎】其实是一个蓝色的水晶小盒子。白迁安带着它缓缓升上高空。最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它。 “这样的小东西是怎么装下第二次末日黄昏的污染的?” 来不及思考什么,白迁安已经直接启动了它。灿烂耀眼了光芒再次席卷了整个培拉。无数在睡梦中安稳平和的居民在此刻悄然睁开了猩红的眼睛。无数人突然痛苦的跪倒在地上,他们在脑海里听见了莫名的来自不可知存在的呓语。灵魂中回荡着令人疯狂颠乱的低语声。他们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的撕碎和破灭。 再次回荡过来,他们惊恐的发现了自己竟然变成了无比丑陋的怪物。 一张空白的脸上有着一张饕餮大嘴,涎水滋啦的流淌在地面上。双手已然变成了令人恐惧的巨爪,没有赖以生存的腿,只有如同蛇尾的下肢。 吼! 恐惧的声音渐渐蔓延在整个培拉,无数人惊恐的望着自己。他们还有一点点理智,但脑海中疯狂的低语和呓语已经让他们遏制不住对于血肉的欲望了。 他们扑向一些没有受到影响的人,他们残存的理智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对于那些人的怜悯,反而唤起了他们的恨。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没事。他们为什么没有变成丑陋的怪物。” 那些怪物心里想着,肆意撕开人类的皮肉。贪婪的吃食着他们的血肉。 一时之间,培拉已经变成了血肉之都。一扇小小的传送门打开在了培拉的港口。一个绿色的身影眼睛满含着震惊。 这种邪恶的力量,绝对不会错。第二次末日黄昏的力量,有人使用了它。阿达斯卡回想起那位天使袭击他时,所说的话。 原来如此吗。阿达斯卡的周边升起了绿色的藤植将他紧紧包裹住缓缓沉入地底。这场事件的主谋应该就在地底吧。阿达斯卡内心想着,手中捏紧了自己的权杖。 蓬!大门已经被轰开了。西蒙尼手上拿着一把漂亮的水手弯刀,身上沾满了怪物绿色的血液。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再次用房间里的衣柜堵上大门。 “这些怪物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没有警示。智慧宫呢?还有我们的神呢。” “冷静一下,父亲。待在这里不是办法。我会传送魔法,只需要一点时间。我们就到智慧宫里去找母亲。” “诶!”西蒙尼听见伦西斯的称呼有些喜出望外。他楞了一会,最终还是露出了隐藏不了的高兴神情。 伊芙琳此时平稳的站在房间里。手上散发着荧绿色的光。 “这个防护魔法还能支撑多久?伊芙琳” “最多三分钟,我在智慧宫里很少学习有关于防护的魔法。”伊芙琳的呼吸已经有了些不平稳,肋间隐隐约约有血液渗出,她是之前突然被破门而入的怪物偷袭所受了伤,现在已经有些失去知觉了。 风灵手里拿着蓝色的长剑,脸色郑静的观察着周围。卢安娜就平稳的站在他的身后。脸上竟然还带着些许的笑意。本来杀光怪物对于她来说也不难,只不过谁叫伦西斯是天命之人呢,他被那些殉道夫给盯上了。而罪人一族和殉道夫之间本来就有一个根本不可能瓦解的矛盾…… 绝对理性——【最高杰作】 天空上的那轮洁白的月亮渐渐隐于厚厚的阴云里去了。我安稳的走在只有微微光芒的街道上,我不知道我的目的地是哪,好像现在去哪里也是无可所知。或许这就是老师说的迷茫吧。 那是一道耀眼的白光,它闪耀的绽放在整个培拉的土地上。我能感觉到培拉的空间在此刻被人封锁了,是直接从原本的世界中剥离出来。虽然这点我也能做到。但绝对不会这么顺利。毕竟这片土地的主人从来就不是我们这种天生渺小的人类。 智慧之神呢?我的内心闪出一丝疑问。那位强大的且在外界一直十分和善神明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不做些什么。除非,他做过了,且失败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位在外界传闻中一直十分和善的神明其实一直都不是一个仁厚的家伙。 抛开这两种可能性,天空中又闪耀起了白光。我给自己的眼睛施加了两层简单的遮蔽魔法,然后缓缓走到了一件咖啡屋的屋檐下面。 不远处的楼房中突然传出令人心悻的嘶吼声,然后一只巨大的有着蛇尾般下肢的怪物直接从楼房中跳了出来。他的手上抓着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已经张开了巨口。 我将身形隐藏在了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怪物的动作。有了那个女人,我应该可以安稳的观察一下这个陌生怪物对我的威胁。但老实说,我并不认为这种东西能够杀死我。 我给我眼睛余光中的一位年轻的陌生人加了一层简单的隐形魔法。这并不是好心,只不过是想试试怪物的捕猎感觉来源。嗅觉和听觉以及视觉,这些都是常见的。 不过,那个陌生人并不好运。他在怪物吃完女人后就直接被抓起来了。看起来,似乎怪物并不单纯依靠视觉进行狩猎,但或许怪物有着奇怪的视觉感受。 我回过神,那个陌生人正在死死的盯着我。不过由于隐形,怪物没有注意到我的方向。我注意到了他眼睛里那份祈求和渴望。陌生人发现我了…… 我毫不犹豫的直接对视过去,当然不是为了回应。而是自己抹除掉他的存在。 【灵魂湮灭】一个简单的,不需要咒语和施法动作的死灵魔法,来源于我的老师。我之所以抹除他的灵魂,不过是在担心怪物吃掉他后可以吸收掉陌生人的记忆,从而发现我的存在。因此,直接磨灭他的灵魂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如果我想要带着一个累赘的话,也可以救下他。 但我现在没有怪物更多的情报。我需要隐藏自己。怪物看上去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它晃着巨大的头颅缓缓消失在了昏暗的角落里。 耳边到处都传来了人群的呼救声还有怪物的嘶吼声。人群在逃窜,而怪物紧紧跟在后面疯狂追赶。我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悄悄地跟上了一对逃亡的人。 报团取暖,在我看来现在并不可靠。那些怪物的情报我现在已经知道不少。它们曾经都是普通人类,幕后的人似乎只是挑选了一部分人类作为这场猫鼠游戏的猫。它们的力量我大概了解了不少,在真正强大优秀的魔导师面前或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虫子。不过现在培拉的优秀魔导师们在哪呢?培拉是智慧的国度,魔导师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稀有职业。那么他们那些强大的魔导师为什么现在不出现来庇护培拉的留下的人民呢? 我躲在现在停下来休息的人群角落,我们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领头的人是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她绝不是我口中的优秀的魔导师,只是好运气罢了。比起那些半吊子的家伙强上一些。 她靠在一旁的墙上,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口中喘着粗气。 尽管如此,她还是突然转给头来。用着安慰的语气“加油啊,等会就到智慧宫了。智慧之神大人会庇护我们的。” 老实说,这个女孩子有点蠢。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已经说明问题。并且我现在也不认为那个所谓的智慧宫很安全。但或许培拉所有强大的魔导师都在哪里坚守着呢?这是一个危险的选择,人多意味着怪物的增多。幕后的人一定会在增加怪物的数量,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击破培拉的智慧宫的。 我躲在角落里,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那位粉色头发的女孩子此刻微微探出头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只听见,一阵怪物的嘶吼声,女孩急忙伸手加固了一层蓝色的防护。 其余的人群急忙起身向着培拉城中心的智慧宫跑去。少女也趁着一个机会,急忙跟上人群。我静静地跟在人群中间的队伍,低着头。将自己整个人都显得不起眼一点。一共是五六只怪物向着我们奔来,不少人见此就加快了速度。果然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爆发出真正的潜能。不过这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巨大的怪物很快就将我们围堵起来。 不少人眼神中充满希望的再次看向那位粉色头发的少女。但很显然少女也已经彻底绝望了。她硬撑着,眼神再度坚定起来。 她将所有人包括我护在身后,她的身后是我们。我们的身后是一堵冰冷的墙。我们没有退路,但其实依照刚刚少女的魔法水平来看,她其实是掌握了飞翔的魔法。只不过似乎是因为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而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她张开双手,我认出了这是创造魔法的动作。可以在这里创造一个自己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我可以没有这种傻乎乎的施法动作。 少女似乎是想创造一个短暂的空间来转移所有人,但我很怀疑少女创造出来后,能支撑多长的时间。 我继续保持着看客的身份。沉默的注视着前方苦苦支撑的少女。她已经放弃了创造魔法,释放了一个基本的蓝色屏障。至于强度,我只能说有些过于脆弱。她的脸色已经渐渐发白了,紧咬着嘴唇。脸上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神情。但这很显然不能帮助她,屏障很快就高破了。我沉默的看着,给自己加上了一层空间折跃。虽然培拉的空间被封锁了,但只要是简单的在培拉境内进行传送还是可以的。至于会不会惊动幕后的人,老实说这几乎不可能。 依照我的推测。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现在应该在跟幕后之人交战了。在几分钟之前,我依稀能感受到地下的传来了空间的涟漪和魔法的波动。那位幕后者应该不会注意到我这个小人物的存在的…… 歌颂生命奇迹 它们隐藏在浩瀚的星空之上,无数灿烂的星辰就是它们注视世间的眼目。它们不知生命为何物,只会将呆滞的目光投向天命之人。它们愚钝且盲目,不知生命美好与世界奇迹。它们的名字是殉道夫…… “克拉尔,为什么不派出军队去解救那些平民?” “丽蒂……智慧宫的那件东西要比所有人都重要。我们不能放弃我们的守备力量。” “那我们的智慧之神呢?他在哪!”丽蒂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愤怒,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克拉尔。眼睛里好像会喷出炙热的火焰一般。 “我们的神明不久前已经失踪了”克拉尔紧紧皱着眉头说道。“我们的神明消失后,培拉就离开受到了袭击。这绝对不是偶然,守护那件东西是我们必须要做的。至于那些平民,在这场灾难过后,我会组织智慧宫里所有的大魔导师进行复活仪式。” “复活,就凭我们的能力能复活多少人?千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 “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克拉尔有些悲痛的缓缓闭上眼睛。 “培拉境内还有各个港口,渔镇包括我们培拉城一共会有多少牺牲者?复活?就凭我们的力量?”克拉尔不屑的笑了一声,然后打开了一道空间裂缝。“我自己去救那些普通人。”丽蒂说着,缓缓进入了裂缝中。 “等等”克拉尔挥手,直接封闭上了空间裂缝。 “作为十三待中的第七席,你是绝对不能离开智慧宫的。来人。”克拉尔叫来了三两个穿着蓝色铠甲的士兵将丽蒂直接带了下去。 “丽蒂还是这样心急呢。”从宫殿的角落里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阿弥,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黑暗教团的圣女和幽域的公主殿下现在可都在我们培拉境内。” “所以,你认为这场灾祸跟他们有关。” “嗯哼”阿弥不可置否的摆了摆手。“我作为智慧侍从的第五席。还是要为我们智慧宫做点什么的。” “直说吧”克拉尔眯起了眼睛。 “我要带领一支军队去防守智慧宫大门。怎么样?据我所知,现在的智慧宫大门根本没有几个合格的大魔导师。” “就这样吗?好,你去吧”克拉尔缓缓点了点头。 “呵呵,谢谢首席大人。” 阿弥笑着离开了这里。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那位首席大人用别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呼……” 克拉尔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伸出了手,悍然封锁了整个培拉的穿越空间。这就意味着现在的培拉就连简单的空间传送都无法使用。做到这种地步,克拉尔有些疲惫的不再顾忌的坐在地上。她缓缓闭上眼睛“不要怪我啊,为了那件东西我们之前就已经付出过了巨大的代价。我们绝不能让那次的悲剧重演。”克拉尔内心想着,在她的过往里。因为那件东西所引起的争端甚至影响到了整个世界。堪比一场小型的末日黄昏,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导致的世界伤亡并不多,大部分人都只是疯掉了而已,并没有失去宝贵的生命。恐怕那次意外就会被称为第四次末日黄昏了…… 门外怪物们的吼叫声渐渐平息了,伊芙琳有些疲惫的放下了举着的双手,淡蓝色的荧光缓缓从她的手上消失。 “好累啊,感觉要死掉了一样。”伊芙琳说完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悄悄咪咪的打开一只眼睛。悄悄地打量着一旁依旧警惕着周围的伦西斯。看见他脸上一点关心自己的神色都没有,伊芙琳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外面的声音好像消失了。”西蒙尼悄悄地探出一个头环顾了一下外面的环境。 “……空间被封锁了”伦西斯突然抬起头来说道。 “是啊,可这不是在怪物出现之前就发生的事吗?”卢安娜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不对,在怪物出现之前,封锁的是整个培拉与外界联系的空间。是把培拉直接从原来的世界中剥离出来。而现在封锁的,是将整个培拉的空间传送给封闭了。空间传送包括更高一级的空间折跃都无法使用了。”伦西斯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话,似乎只能步行前往智慧宫了。” “你不会飞吗?”卢安娜眨了眨眼睛。伦西斯摇了摇头“我有恐高症” “……”卢安娜不再多说些什么。她看向其他人“你们会飞吗?” “嗯”风灵犹豫的点了点头,伊芙琳也点头表示。而西蒙尼则有些苦闷的笑了笑“那个……我不会魔法。” “那……行吧。我带着你们走。”卢安娜说完,一把提起了西蒙尼“你没有恐高吧” “呃……我没有” “哦……行”卢安娜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轻松的提起了西蒙尼,悄悄地打开了房门。正当卢安娜想要跃跃欲试的时候,她却带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房屋外的场景。 “怎么了?”风灵问。 风灵将头探了出去,然后跟卢安娜一样楞了一下。 一位漂亮的少女如同机械一般呆滞的转过头来,她的动作僵硬如同木偶一般。她的目光平静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 “你们好……”她的声音空灵且带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空洞感。“你们见过紫夜花吗?” 她静静地伫立在不知道何时突然升起的月光下,她穿着的蓝白相衬的衣服在此刻随着轻柔的晚风飘飞。她伸手按住了一起随着晚风飘飞的白色的头发,湛蓝色的眼睛平静的看向众人。 “你们见过紫夜花吗?”如同机械般呆滞的少女再次提问道。 “没有哦。”卢安娜突然回过神来,然后轻轻放下西蒙尼。走到了那位少女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啊?” “紫夜花……”少女轻轻的说着。“这是你的名字吗?” “它是我非常喜欢的一朵花的名字,我也是这个名字。”少女的平静且空灵,她用空洞的目光注视着卢安娜,这让后者微微有些不适应。 “这样啊,可惜我没有见过哦。”卢安娜说着。然后极为熟络的拉起了紫夜花的手“现在的培拉很危险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行动啊。” “……”紫夜花沉默了一会,然后呆呆的点了点头…… 海风依旧在平缓的吹着,一个渺小且孤独的身影悄然注视着培拉平静的海面上。 她把玩着手上缓缓飘飞着的漂亮花瓣,任性的将身子靠在海岸边上的礁石上。轻柔的月光缓缓撒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睛深邃,然后悄然注视着远方。 “刹那芳华吗?你又是为了什么来参加这次的混乱呢?”她缓缓收起了花瓣,然后身形缓缓消失在了洁白的月光下…… 忏悔——磐钟的余响 “希娜小姐,我们好久不见了。”一家巷子角落里的咖啡屋门前,苏格纳手中端着一杯正冒着热气的梦录幻沙,手上还拿着一柄勺子慢慢的搅和着咖啡。她的身后跟着几位黑暗骑士还有凯恩。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 “苏格纳小姐,别来无恙啊。”小巷子外走过来一位穿着精美白色礼服的女孩,她的身后跟着数位穿戴着密不透风的银白色铠甲的骑士。她向着苏格纳挥了挥手,然后突然神秘的凑到了苏格纳的身边。 “这是你们教团的新玩具吗?好像还挺有趣的。”苏格纳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希娜应该说的是突然出现在培拉的怪物。 “呵呵,我们教团可没兴趣培养这些无法控制的怪物。”苏格纳笑了一声,然后小小的喝了一口手中端着的咖啡。 “进去聊聊吧,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希娜眯起了眼睛“你真的知道我为什么来到培拉?” “嗯”苏格纳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过问些什么,直接走了进去。希娜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跟着走了进去。而门外的银白色骑士们刚刚想跟着进去就被凯恩他们拦下了。 银白色骑士们楞了一会,然后突然安静的停留在了原地。不再想着闯进去。这倒让凯恩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了,只是默默地等候着那两位少女的谈话结束…… ……阴暗的天空上布满了闪耀着的群星。风灵一行人安安静静的走在了十分寂静的街道上。那些怪物们似乎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满地的房屋残骸。 跃动着的火焰舔着火舌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声音,街道上此刻十分安静。就是有点让人感觉到十分恐惧的安静。 “那些怪物去哪里了?”伊芙琳突然问道。她肋间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了。现在被紫夜花搀扶着走路。 “培拉的空间被封闭了,我的感知魔法已经失去了效果。不过依据我最后一刻的感知效果来看,它们似乎都在大肆杀戮人类后跑向了城外。”伦西斯看起来有点烦躁,他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耳边回荡着令人感到厌恶恐惧的呓语声。类似梦中之人的轻轻耳语,但故意拉长了音节一般的感受到恶心的低语声。 “看起来,殉道夫们对于你的注视变得更加热切了呢”卢安娜突然走到伦西斯身边对他说道。 “能不能告诉我殉道夫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伦西斯的身体看上去有些虚弱了,他的身体有了轻微的颤抖。不过旁边的伊芙琳和西蒙尼没有发现这一点,离的近的风灵皱着眉毛想要上去搀扶一下,但被伦西斯直接拒绝了,也没有说出理由。 “殉道夫嘛……嗯…它们的样子我无法用语言来跟你表达清楚。它们应该没有我们认知中的形体,耀眼的群星就是它们注视这个世界的眼睛。它们类似于痴傻的人类。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目的,所以被它们选中的人类最后都会神秘的失踪。也不是没有伟大睿智的种族想要窥探那些家伙的面目,可惜那些好奇的家伙都死了。但确切的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什么收获。心脑一族用自己同胞的生命换来了殉道夫们的力量权柄的情报。它们的能力很特殊,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魔法力量。它们的能力是即死,也就是无法被豁免的死亡诅咒。哪怕是一位神明在它们面前也会有极小的概率因为它们的诅咒立即死亡。就连灵魂都不会留下,是完全的死亡嘶……幸运女神除外,那位神明在运气方面永远不会出错。除非,她自己想死……。当然了,殉道夫这样霸道的能力也不是没有什么负担,那就是殉道夫们就如同蜜蜂般的只要发动了死亡诅咒,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最后它们都会在诅咒过后立即死亡,相当于……极限一换一。呃……还有换不掉的可能。” 卢安娜宽慰的拍了拍伦西斯的肩膀“不用害怕,你要想想啊,如果你在殉道夫们面前活下来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位伟大的魔导师的,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没工夫听着卢安娜瞎扯这些有的没的,伦西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随即就感受到了一阵来自灵魂的刺痛感。 扭曲的伏行在他身边的混沌悄然睁开了双眼?诡秘的低吼声传播着死亡之音。不知道是谁在疯狂的敲打着令人作呕的巨鼓。低沉磅礴的却又透露着隐晦的蛊惑亵渎之声,不知何处而来的令人作呕的长笛声伴随着阴暗的嚎叫。悲鸣声,散发着恶臭气味的死尸气息。恶心,作呕! 伦西斯抬头望去,天空中耀眼的繁星此刻变成了一只只的弥漫着不祥和死亡意味的眼睛。猩红的星辰再次在浩瀚的星空中出现。 耳边缓缓响起起一首轻缓的颂歌,神圣的不可侵犯亵渎的赞美之歌。优美动人的曲调,开始只是一位修女神圣的祷告在后来就变成了无数修女的齐声赞美。伦西斯仿佛就站在一座无比圣洁的教堂之上,面前则是一群迎着黎明缓缓歌唱的修女。 伦西斯仿佛失去灵魂一般的呆滞,他深深地凝视面前的修女。他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正当他想要靠近时。 修女们缓缓转过身来。刹那间,黎明即刻不在,修女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伦西斯,优美动人的女声在此刻变成了令人作呕的粗且低沉沙哑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是嚎叫,又仿佛是鬼魅的私语。故意扭曲拉长的音节无不透露出了疯狂的意志,这是亵渎!对于生命及其世界的亵渎。缓缓响起的粗鄙的歌声正是对于美好世界的诅咒与亵渎。 痛苦,这是极致的痛苦都无法达到的目的。来自精神上的如同疯狂扭曲的意志。绝望,仿佛即将彻底沦陷在深渊之中。 砰! 一声来自不明之处的钟声突然响起,仿佛是直接触碰到了灵魂。霎那间,荡开的钟声涟漪久久的回响在伦西斯的灵魂深处。 “呼呼……呼”伦西斯突然痛苦的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的瞳孔猛然放大。他看见一位漂亮的少女的食指轻轻的点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还好吧……” 紫夜花轻轻的说着,然后收回了手。她呆滞的如同木偶般凝望着天空中耀眼的群星,然后又收回了目光。 “看来下次在晚上出门,记得要带上伞了。”卢安娜此时也笑着说道。她靠在风灵的身上,轻轻的摇晃着脑袋。 天空中的繁星渐渐明亮起来,殉道夫们将目光更多的投向了伦西斯。它们沉沦下去,然后继续静静地注视着伦西斯…… 谁为世界真实之像 “幼女,该我们出动了。” 阴暗的地底里,一个翠绿色的身影软弱无力的躺在了地上,他满身褶皱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疲惫神色“呼……”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好像将要重新站起,但又很快被面前的身影一脚踢翻。 “智慧之神阿达斯卡只有这种程度吗?”幼女强撑着身体的崩溃站在了阿达斯卡的面前,她的面具微微有些破碎,露出里面一张稚嫩的脸。她的身体摇摇晃晃,仿佛即将散架一般,整个人异常狼狈。 她身边的几个同伴的状况也不是很好。身上都带有很严重的伤。他们击败阿达斯卡的方法很简单,先创造一个规则严重崩坍的不完全空间,然后就在那个空间里对着阿达斯卡进行正义的单挑。 呃……是阿达斯卡一个单挑他们一群。除了那两个划水的天使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外,其余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其中就是幼女伤的最重,作为一个活了三万年的魔女。她所掌握的力量已经可以算是普通人类的极限了。 幼女深深地吐了口气,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心情。神tm的智慧之神最强大的权柄是智慧,谁说的?幼女想要把那个制造谣言的家伙直接摁死。灵魂也要囚禁起来,然后每天疯狂的鞭挞。 这位拥有智慧之名的神明简直强大到了离谱的程度。如果这不是正义的单挑,幼女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在阿达斯卡的手里。 动不动就是破碎空间然后直接把幼女他们甩进空间逆流里面,要不是法蒂安眼疾手快的在空间未破碎之前使用了空间折跃,估计他们一行人注定要在某个未知的世界漂流许久了。 回过了神,幼女十分不满的看着面前已经无力反抗的阿达斯卡。神明是不死不灭的,并且他们的力量永远不会流逝。看着面前的阿达斯卡,幼女咬牙切齿的强行不去管他。反正最后也是首领大人来处理阿达斯卡的事。为了对付阿达斯卡,幼女,法蒂安还有暴君以及隐者现在都是浑身带着伤口了。加尔还有莱莎莉亚那两个狗天使,现在也装模作样的待在了一旁缓缓的休息着,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呢。想到这,幼女就感觉更生气了。 她活了三万年,在三万年漫长的岁月中她不仅没有变得冷漠平静,反而变得更加的暴躁易怒。她的身体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停止的发育,而她的那份属于她小时候任性的性格似乎也跟着停止在了原地。 幼女咬牙切齿的别过头去,突然间四周的空间出现了涟漪。明明已经封锁了空间的传送,而现在却在幼女面前突然出现的空间波动。幼女缓缓退下一个身位,她很熟悉这股空间波动的气息,是他们破败之【坊】的首领大人,不过她竟然可以无视空间封锁进行空间传送?。 首领带着银白色的月牙眼面具,穿着漆黑的长袍。她的声音沙哑且带有一种浓浓的霸道气息。 “智慧之神阿达斯卡交给我,你们去智慧宫将【骄傲】带到卡布萝斯岛去交给长老。” “嗯”隐者顺从的点了点头。 “首领大人,我还有个疑问?”法蒂安把手举的高高的。 “……你想问什么?” “兄妹还有术师呢?” “兄妹已经回去了。至于术师,他说他要去找女巫。” “好的,我知道。谢谢首领大人。”首领的身形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带走了十分疲惫的阿达斯卡。还留在原地的幼女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两位天使身上。“两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智慧宫吗?” “当然可以啦”莱莎莉亚根本不在乎的替加尔答应了下来。 “那真是太好啦。我们走吧” 莱莎莉亚拽着加尔十分顺从的跟在幼女的后边,一行人悄悄地潜行在街道的阴暗里…… …… 海蒙冷漠的看着那位粉色头发的少女站在所有人的前面,她咬着牙强撑着维持那已经脆弱的不可思议的魔法屏障,只是薄薄的一层。 外面的怪物十分不想放弃这看起来马上就到手的美味,它们拼命的敲打着本就十分脆弱摇摇欲坠的屏障。 之前根据海蒙的判断,最多七分钟就会少女的屏障就会彻底失去效力,但现在已经八分钟了。海蒙感觉自己好像低估了这个小姑娘心中的信念了。呃……一份想要守护其他人的信念。哪怕他们只是陌生人。 可这无非就是垂死挣扎,海蒙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他们看向少女的眼神很复杂,呃……有寄托希望还有……失望以及贪婪? 他们将希望寄托于少女身上,可却对于少女本身他们竟然还怀有亵渎的心理。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似乎不怎么感激少女的守护甚至海蒙看见他们眼神中的失望毫不掩饰了。他们不抱有感激而是埋怨少女的无能吗? 海蒙在心理想着。他已经做好如何离开的打算,培拉内部的空间在刚才竟然也被封闭了,这就导致之前海蒙准备的空间折跃没有办法使用了。不过那位少女阻挡了怪物这么长的时间,怪物们对于她必定怀有简单的仇恨。海蒙观察过了,这些怪物似乎还拥有简单的智慧。所以就是在屏障破除的那一刻,因为后面还有左右两边都是冰冷的石墙。人群必定会向着怪物的方向垂死挣扎,不过也不能排除某些人想要翻越那堵高大的墙壁。总之,人群乱掉的那一刻,海蒙身边的这群人就会被海蒙毫不犹豫的抛弃掉。 “虚化自身”这其实就是海蒙的逃跑方式,一个很简单的但在现在很有效的辅助魔法。将自己虚化然后躲进后面的石墙里,海蒙本来是想现在就进行虚化的,但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在观察一会。因为他对于“人”的研究还不够,虽然他本身也是一位人类。但他跟这些人不一样。 他是【坟】里的最高杰作,是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实现老师愿望的工具。无条件听从老师的命令并且无条件执行。这就是海蒙在【坟】里所要做的一切…… 海蒙注视着前面的人群,冰冷的目光中突然闪耀出了一抹不可思议的光辉…… 谁为石墓殡棺之葬 异迹明渊…… 一个孤独的人影缓缓从旧日破碎的城池中走出,他的身后那座破旧的城市被一层薄薄的蓝色屏障包裹在里面。长久未开放的腐朽城门伴随着不堪重负的呻吟声缓缓打开了。 人影回头,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从城门口缓缓走出的人影。 “因萨君,按照约定我应该可以离开这座腐朽的城市了……”人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冰冷注视的目光就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他的眼睛也的确如同蛇的瞳孔一样,迸发着择人而噬的危险目光。 “白泉松原奈,你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你牵挂的羁绊了吧?毕竟是你亲手杀掉了你所有的家人啊。” “我想我并不需要你来重复这个对我来说无所谓的事情,因萨君。”白泉松原奈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他顿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灰黑色的长发随意飘散。他的皮肤如同病态一般的苍白。在此刻洁白月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白哲。 “白泉松原奈……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研制的『不死药』我检查过了……它具有强烈的副作用。它会腐蚀你的灵魂……” “所以我才要离开,去追寻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的『骄傲』,因萨君。” “……”纳特克斯沉默了一会,他忽然抬起头注视着白泉松原奈。“你对于死亡的畏惧远远超出我的我的预计。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位伟大的炼金术师。你在炼金术方面的成就说不定已经超越了那位炼金术的创造者窥视之神。” “呵呵,炼金术从来都不是被窥视之神创造的。她只是发现这项伟大的规则而已。”白泉松原奈笑了笑,但是沙哑的声音让他显得有些阴沉。 “……你是一位真正的天才。诞生于乐居普通家庭的你拥有让整个世界的炼金术师都无法企及的天赋。” “呵呵,因萨君。你是想让一句轻飘飘的天赋就抵消我所有的努力成果吗?”白泉松原奈的瞳孔猛然放大,然后面带笑意的盯着面前的纳特克斯。 “我该走了,因萨君。就让这场绚丽的烟花作为我们永别的分手礼吧。”白泉松原奈的话音刚落,一阵尖锐的如同燕雀一般的鸣叫声直冲绚丽浩瀚的星空。 砰! 像是美丽的星空之上绽放了一朵漂亮的白乐花……白泉松原奈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纳特克斯的视野中。那位困守控制异迹明渊的神明缓缓叹了口气…… “畏惧死亡的人类啊!你的肉体终将腐朽在冰冷的石墓里。你的灵魂将因为亵渎死亡而被永恒的火焰永远的困在死神的怀抱里灼烧……” …… 浩瀚的星空之上闪耀着无数耀眼的星星,它们不知疲倦的凝视着地面。闪耀的光辉无私的照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上。对于百面千相来说这是一个温柔的世界,他与纳雅并排站在一座小山丘的顶端,然后静静地眺望远方。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森林之海,茂密的树林还有着遮天蔽日的树冠。 百面千相和纳雅缓缓的漫步在森林中,偶尔天上飞过的燕雀的鸣叫声就会在整个森林中此起彼伏的传声…… 而此时,森林之中静悄悄的。一个曼妙的身影悄然在整个森林中散步。原蒂娜诺百川抬起头,微弱的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照射出原蒂娜诺百川漆黑影子,然后投到静谧的草地上。 “你们好”原蒂娜诺百川朝着面前走过来的两个身影招了招手。“我的名字是原蒂娜诺百川”她向着两个人介绍起了自己,然后在向他们询问“你们在这里有见过矮人吗?” “……”纳雅沉默着摇了摇头。 “我想我们见过的,我的名字是百面千相。那时记得你跟我说过永别的话语。” “……,是嘛?”原蒂娜诺百川歪着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百面千相。“那抱歉了,我的记忆力不太好……”原蒂娜诺百川向着百面千相躬身道歉,然后缓缓抬起头,用询问的语气说道“你们要去哪呢?” “哈哈,她是我的旅伴。我们要去旅行……”百面千相的面具下传来了他温和的笑声,他看向一旁的纳雅,见她没有表现出不满的神色。百面千相继续说道“我们不久前离开罪都,现在想要去梦幻的国度枫塔看看。” “那就祝两位一路顺风吧。”原蒂娜诺百川朝着百面千相和纳雅行礼,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十分感谢”百面千相也躬身向原蒂娜诺百川回礼,然后拉起纳雅的手走过了原蒂娜诺百川的身边。 直到原蒂娜诺百川听不见和感受不到他们的行迹时,原蒂娜诺百川才缓慢过头来看向纳雅和百面千相远去的方向。 她摇了摇头,嘴中在轻轻的叹气。 璀璨明亮的星空上,有一轮洁白无瑕的明月。它的身边是无数浩瀚的群星在点缀。它如此高洁,被身边的群星衬托的更加动人美丽。 原蒂娜诺百川注视着百面千相和纳雅远去的方向,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的记忆。她突然抬头看向天空,无数浩瀚的星辰就像一只只诡异的眼睛一般注视着自己。 “殉道夫……”原蒂娜诺百川呢喃着,然后身形缓缓消失了在了原地。 漆黑的夜空变得愈加的深邃迷人,它们悄然注视着这个美丽的世界。它们彼此对视?然后发出凄惨的悲鸣声。一道闪耀的光芒直接攻击到了它们的心灵。 它们是没有灵魂的殉道夫,它们是没有肉体的捷越者。它们盲目且愚蠢,只会将目光投向天命之人。对它们而言,它们没有死亡的概念。 它们被攻击了,是来自这个世界意志的务必强烈的抵制。它们害怕的蜷缩起来?它们没有想着用恶毒的死亡诅咒攻击这个世界,明明它们的诅咒根本不存在完美的豁免。它们明明能让一切都陷入崩溃,哪怕是规制也不能豁免它们的诅咒。 只要它们愿意,它们就能用死亡诅咒集体攻击死亡这一项规则。那个时候所有的世界上都不会存在死亡这一概念了。虽然它们诅咒成功的概念很小,小到了不忍直视。 它们沉沦下去,安静的用畏惧的目光?看着这个世界…… 谁为回落归一之名 在我目前短暂的人生中,我很少会露出除淡然其它的感情。我并非是冷漠无情的怪物,我是一个人。情感丰富的人。因为长期生活在『坟』中所以导致了我的感情缺失。我绝对不是一个冷漠的人!我在自己的心中如此告诫着自己…… 我露出惊讶的神情看着挡在我们所有人前面的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或许我对她的评价要上升一点了,她应该是一位足够优秀的魔法师。 她使用出了时间禁锢,我感受到周围人群变得静止不动。他们恐惧的尖叫缓缓在那一瞬间就消失了。我盯着前面的那个女孩,她仿佛虚脱了一样。站在那里深深的喘着粗气。 如果我说时间禁锢是一项简单的魔法,你们也绝不会相信。但事实上我在十一岁的时候掌握了这项魔法。它并不是能够禁锢所有人的时间。只是在相对的范围里形成一个时间断层。在这个断层里,时间的流速由施术者本身来决定。但它也并非无懈可击的,理论上它只能束缚住比自己弱小的家伙。 这个女孩的魔力看样子并不算少,是我误判了。不过她为什么要放弃维持那个魔法屏障呢?她既然有魔力来施展时间禁锢那么她就绝对有足够的魔力来维持魔法屏障。 我装作周围人群静止不动的样子,呆呆的就像也被她禁锢了一般坐在某个角落里。怪物们看样子也被女孩禁锢了。这么说来,她似乎并不能好好的掌控这个时间断层。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虽然她好像站都站不起来了,但她居然有足够的魔力来维持这个时间断层。 她用手划开了一道空间裂缝,虽然培拉现在的空间被封锁了但这好像似乎不能阻止这个女孩接下来的魔法。 一只小巧的带有些许花斑的白猫直接从空间裂缝里面跳了出来。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后抬起一双天蓝色的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这个女孩的空间召唤有些过于熟络了,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用请求的眼神看着白猫。 她们离我有点远,听不清她们谈话的内容。大约过了两三分钟,白猫跳跃着离开了女孩。径直跑向了智慧宫的方向。 她应该是要向智慧宫求援吧。我内心想着。那位少女在让白猫离开后,就立即回复了警惕的状态。她戒备着四周。 我不觉得智慧宫在收到救援信号后会过来。因为培拉的优秀魔导师数量绝对不会少的。况且培拉可不是像罪都那样没有军队的城市,培拉是智慧的国度,但不并代表着培拉没有控制的武装力量。虽然现在却一支小型的救援队我都没有看见,但并不说明培拉没有控制的武装力量。 智慧宫的人应该是在困守着智慧宫,这种的怪物在优秀的魔导师面前绝对不会是什么强大的阻碍。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出动培拉的魔导师和军队呢? 况且那位智慧之神,按照之前察觉到的地下的战斗。似乎可以说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战争。怪物们的诞生是有幕后之人的。 我回了回神,时间断层外依稀可以听见脚步声。借着眼角的余光,我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来人。 一个水手装扮的青年男人和两个普通的少年以及一个看上去有些无端疯癫的少女托着一个如同木偶般呆滞的女孩,而在木偶的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虚弱的女孩子。这应该是三个女孩中,看上去最正常的一个了。 我打量着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那位看上去有些疯癫的少女轻轻的晃着脑袋,蹦跳着就这样轻松的走进了时间断层,并且看起来没受到任何约束。她的目光打量着挡在我们人群面前的粉色头发的少女,然后再扫过她身后的人群。 她的目光似乎微不可查的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又很快掩饰了过去。她发现我了?他们是智慧宫的人吗?来救人的,可这未免有些太快了。 微微打量了他们的服饰,我打消了这些个念头。看起来也是这次灾祸中的幸存者。 那位粉色头发的女孩,见到了来人。似乎长舒了一口气。她有些疲惫的向着来人们行礼“我的名字是爱莉尔·奥尼尔森,是智慧宫的学生。你们也是智慧宫的人吗,是来救我们的?” 很显然这位看起来不同聪明的少女也知道,她刚发出的求救信息不可能这么快就送到智慧宫。所以现在她把希望放在了希望他们是偶遇的幸存者身上。 我看着他们的身上很干净,至少比起我前面的女孩好上不少。那么可以说明他们的力量至少不会弱于粉色头发的少女。 “呃呃,我们不是智慧宫的人哦。我的名字是卢安娜·奈娜加。是来培拉游玩的人喔。” 那个看起来无端疯癫的少女开口道。我知道了她的姓氏同时也知道了那位粉色头发女孩的名字。那位疯癫少女是罪人的血脉。而那位女孩……说实话这是一个无聊的姓氏。 她应该是一位王族的后代。当然,是一支没落王族的后代。而那支王族的名字叫做阿尼伦,是早已没落的古国。消失在很久之前的尼伦斯帝国的铁骑之下的位于大陆边缘的国度。 之所以说她的姓氏无聊,不过是因为那阿尼伦古国毁灭于末代国王一个荒唐的举措。它向着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神圣尼伦斯帝国宣战了。不出所料的是,在宣战的第二天。阿尼伦古国就被势如破竹的尼伦斯帝国的骑兵给覆灭了。 虽然很多人不知道阿尼伦宣战的原因是什么,但也没有纠察的必要了。毕竟世人可不会关注败者败亡的原因。就像人们会对第一名送出礼赞和鲜花,但绝对不会对第二名送出一模一样的礼遇。这么说来,最后一名也可以得到人们的安稳与祝福啊。 呃……话题渐渐跑远了。我继续装作被束缚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待在人群的后面,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来观察他们的谈话…… 若生命不能安稳 深邃明亮的星空下,一位瘦弱的女人如同疾风一般在永夜城的巷子里狂奔着,她不时惊恐的望着身后,眼睛中的恐惧甚至将要溢出来了。 终于她跌倒在了地上,拼命狂奔所带来的疲惫在这一刻一起释放开来。她急促的喘息着,眼睛里的恐惧已经弥散了。 “嘶”远处传来了嘶嘶的声音,一只巨大的白色蝮蛇吐着蛇芯从阴影中缓缓爬行出来,它晃荡着蛇尾用阴狠的竖瞳死死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女人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了……” “为什么要哭泣呢?”女人忽然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她抬起头,白色蝮蛇的狰狞的蛇头上站着一个有着苍白皮肤的年轻男人正用充满怜悯爱怜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我”女人似乎说不出话了,这个男人十分俊美,耳朵上挂着寒珠。灰黑的长发,穿着黑色的长袍。 “你想要幸福吗?” “啊?!我……我……我当然想要” “我可以给你……生命是如此的苦短,你……你想要永恒吗?” “要”女人拼命的点了点头。年轻男人笑了“我可以给你一切,包括永恒……”男人贴到了瘦弱女人的身上,用手捧着女人的脸。用充满爱怜的目光与女人对视着。“生命很脆弱啊,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落……落莱拉伊” “是吗?落莱拉伊小姐,我记住你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奔赴永恒。”男人深情的问道。 “愿意……我愿意!”女人大声的说着,丝毫没有之前的恐惧。 “那好,就让我们一起奔赴永恒吧。我位于活着的永恒,而你就在死亡的永恒吧”男人说完,一把细长的利剑笔直的刺入了女人的心脏。 女人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闭上了。她的身体瘫倒在男人的怀里,去奔赴那死亡中的永恒去了。 男人收起了女人的尸体,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白色大蛇身上。 “白泉松原奈大人,需要准备炼制祭药了吗?” “不……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将这具尸体收下吧,过几天我会有一个魔法实验需要用到。”男人摇了摇头,回复了蝮蛇的提问。蝮蛇张开大口,然后直接将女人的尸体吞了下去。 “我们走吧……”男人站在巨大蝮蛇的头上,他们的身形缓缓消失在了黑暗中。 …… 风灵安安静静的待在卢安娜身边,那位看上去十分虚弱的女孩子已经走到了卢安娜的身前。“呃……那个。虽然有些冒昧,但还是想请几位帮我这个忙。我的魔力不多了,想请几位能够帮我解决掉这些怪物。拜托了!”爱莉尔谦卑的向着一行人躬身行礼,然后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卢安娜。 “诶!那好吧。”卢安娜的脸上挂着一副恶趣味的笑容,正当她想要试试的时候。女孩的时间断层受到了一股猛烈的冲击。 一道耀眼的白光直接轰击到了爱莉尔的身上。一群穿着黑袍,带着银白色月牙眼面具的怪人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起来,我们遇到更大的麻烦了。”卢安娜仔细的打量了这群怪人们,然后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伦西斯是吧。你们先去智慧宫吧,我来拦住这群人,看样子他们就是这样这场灾祸的幕后之人了。” 伦西斯皱起了眉毛,他还想说些什么可目光一下子就被那位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吸引了。爱莉尔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金币,正是伦西斯拥有的那两枚的同属。 “伊芙琳还有……父亲,风灵以及紫夜花小姐,你们带着这个女孩以及所有人走。我和卢安娜一起断后。” “诶!我也可以帮上忙啊”风灵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也可以的”被紫夜花托着的伊芙琳听见要被伦西斯抛下赶忙说道。 “伊芙琳,你带着父亲还有紫夜花小姐先走。我们随后就到。”伦西斯说着,用着不容置疑的目光盯着伊芙琳。 “……呃……那一定快点啊。”伊芙琳说着拉着紫夜花小姐的手。紫夜花有些茫然的看着伊芙琳。“紫夜花小姐还有西蒙尼叔叔我们先走吧。” “呃……”西蒙尼有些迟疑,他突然看向伦西斯,然后说道“在话本里,不应该是父亲掩护儿子先走吗?” “滚”伦西斯不想再多说什么,他盯着前面的怪人们然后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喂!”西蒙尼还想着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就被伊芙琳拉走。在走之前,伊芙琳有些紧张的看着伦西斯“你要快点回来啊,我在智慧宫等你。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伊芙琳脸上带着点奇怪的羞涩的表情说道,然后直接拉走了虚弱的爱莉尔和西蒙尼,紫夜花也缓缓的跟了上去。 “暴君前辈,要不你去前面把那些逃跑的人杀了。”幼女的声音里带着浓厚的恶趣味。这里之前还有那位爱莉尔救下来的普通人,现在他们都在纷纷逃向智慧宫的方向。 “没有必要,解决完他们。反正都是要进攻智慧宫的。” “那我们谁先把眼前碍事的家伙解决掉呢?”幼女看着眼前剩下的三个人,风灵,卢安娜还有伦西斯。 “哎呀,我们何必要打架呢?先聊聊天嘛。”卢安娜突然笑着对那群怪人们说。 “好啊好啊,就先聊聊天嘛。”怪人中走出一个身影,听声音一个女人。不过这个声音人风灵感觉有点熟悉。 “法蒂安前辈,你这是?” “都说了,先聊聊天嘛。”法蒂安说着,跟卢安娜相视一笑。 “原来如此啊,你们是熟人吗?” “不,我们是亲人。”法蒂安如此说着,然后缓缓摘下了面具“喂!我的好妹妹,如此重逢,不想着拥吻一下姐姐我吗?” “还是不了,我看我亲爱的姐姐来之前一定又喝了很多酒吧。”卢安娜故作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 “原来如此啊”幼女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飞了起来“竟然这样,那我们就直接袭击智慧宫吧。毕竟我也认识你们中的一人呢。暴君前辈,麻烦一下你布置一个能坚持到实验结束的囚笼吧。法蒂安前辈没问题吧,毕竟是首领的任务更重要一些。” “既然是首领的任务,那就只能这样了。”法蒂安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径直飞去了智慧宫的方向。 “劳烦你看着了,暴君前辈。”幼女有些任性的说着然后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白迁安“隐者前辈,我们该走了。” “好”白迁安点了点头,跟随着幼女一起飞往了智慧宫。 “哎呀,这么小瞧我们呢。竟然把你一个丢在这里呢。”卢安娜有些挑衅的说道。 三人面前的暴君一言不发的伫立在原地,然后突然用藐视的目光盯着三人…… 若记忆变成谎言 这是一片蔚蓝的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反映着那片璀璨星空。一个孤独的人影平静的漫步在海面上,或者说她是漂浮在海面上。 她的名字是刹那芳华,是只存在所有生命记忆中的神明。她的权柄也不过是修改和删除记忆,只不过她的修改是无法豁免和抗衡的。 删除记忆并且修改扭曲记忆,她的力量确实很强大。她存在在生命的记忆中,她也喜欢漫步在生命们的记忆中,只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她没有在某个生命的记忆中漫游而是选择了来到现世独自吹着傍晚的海风。 她抬着头,有些乏闷的看着星空上的那轮明月。突然间,她身边的空间渐渐出现了波动,一道空间裂缝如同海面荡起的波纹涟漪一般出现。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银白色月牙眼面具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身边。 “刹那芳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刹那芳华微微一楞,然后转给头看着旁边的人影“是阿达斯卡的气息,你打败他了吗?”刹那芳华丝毫不相信阿达斯卡会死在这个陌生的家伙手中,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神明就是不朽不死不灭的。 “呵”人影冷笑一声,突然划开了一道空间裂缝从中丢出了十分狼狈的阿达斯卡。他张开眼睛,从中射出明锐的光。他缓缓站了起来,用权杖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又是一个塔布吗?”刹那芳华听说过那位异迹明渊的长生种,据说那个人类战胜许多强大的神明甚至有一段时间里,他还离开了这个世界,前往其他的世界寻找解救他故乡的方法。 刹那芳华摇了摇头,将飘扬的思迅拉了回来。那位异迹明渊的长生种既然是不死的,那他还算是诸神口中的人类吗? 异迹明渊的确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里的人类拥有无尽的生命,而代价便是像笼中的雏鸟一样永远待在那个腐朽的城市。掌管异迹明渊的神明是纳特克斯·因萨,一位跟刹那芳华没什么交际的神明。 “阿达斯卡,告诉我『骄傲』的位置”那个身影似乎丝毫没有把刹那芳华当作敌人,大大方方的审问起了阿达斯卡。 “『骄傲』,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阿达斯卡揉了揉困倦的眼睛“『骄傲』已经被罪人的血脉从我这里拿走了,你们来晚了一步。” 阿达斯卡说着,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直接抓住了了人影的身体。 刹那间,人影和阿达斯卡同时进入了一片碧绿的草原。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云,远处连绵起伏的草地上有着几座高大的风车,依稀可见更远处的草地上有着几只安详吃着嫩草的牛羊,一条清澈的河流婉转安逸的穿过整片草地。 “这里是……你创造的空间吗?果然安逸舒服?啊。”人影突然轻轻笑着,然后用打量的目光看着面前的阿达斯卡。 “假装被打败,其实是想直接引出幕后之人吗?” 阿达斯卡微笑起来,没有回应人影的话。下一刻,如同镜面破碎的声音在人影的耳边响起,一阵翻飞着的火焰直接席卷了整个草原突然袭了过来,人影的眼前是铺天盖地的火炎朝着她猛烈的攻击。 阿达斯卡伸出一根手指,如同指挥着这片大火一般。人影看着,直接虚化了自己的身体,可是那片火焰却依旧直接能攻击到她的身体。 她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身上燃起的火焰而感到痛苦。 “是直接湮灭灵魂的火焰吗?”人影说着,突然身后翻涌起滔天的巨浪。阿达斯卡摇摇头,从虚空中拿出一把闪耀着蓝色光芒的长剑。 水浪直接被蓝色的长剑洗了进去,然后剑刃上发出迷人的白光。 “嗯?虚幻之爱洛蒂娜的海市蜃楼吗?那位仁慈的神明将她的武器交给你了吗?” “呵呵”阿达斯卡没有说话,只有那把蓝色的长剑直接迸发出蓝色的光…… 人影看着前面的不动阿达斯卡,然后直接瞬身攻击到阿达斯卡的身后,来不及反应。阿达斯卡被一剑贯穿。 阿达斯卡笑了笑,然后就看见人影突然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道“你以为自己是不死的吗?不过是窃取了『骄傲』力量的伪神罢了。” 在很久之前,阿达斯卡并不是神明。他只是一个博学的培拉魔法师而已,当然那时候还没有培拉。阿达斯卡生活在这里,而在某一天,或许是在幸运女神的祝福下,阿达斯卡却捡到一支钢笔。从此他便蜕变了。他因为得到了窥视之神打造的武器『骄傲』从此成为了一名强大的神明。 『骄傲』修改扭曲现实的造物,通过阿达斯卡的不断练造,最终成为了可以扭曲现实制造一位神明的最终武器。 人影回了回神,她看向阿达斯卡。“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呵呵”阿达斯卡笑了笑,然后突然神情中带了一丝狡黠的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认为我手中有那把海市蜃楼的?” “嗯!”人影突然睁大了眼睛“幻术吗?”下一刻,她猛然醒了过来。身前的阿达斯卡脸上带着一抹戏谑,他拿着手中的权杖。轻轻的微笑着。 “不过伪神罢了。”在面具下,人影皱起了眉毛。 “呵呵”阿达斯卡依旧又轻轻的笑着“你是什么时候认为我是伪神的?” 人影惊惧的看着阿达斯卡,然后突然看向他身边的记忆之神。 “你修改了我的记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刹那芳华回应了一句后,然后身形缓缓消失了。 临走时,刹那芳华的声音突然响起“阿达斯卡,别忘了天象对你的警告。” “……”阿达斯卡没说什么,眼睛的目光依然专注的在人影的身上。 “还是想在攻击我吗?明明之前还是那样一个优秀的学生。”阿达斯卡仿佛追忆一般。 “什么意思?” “不愿意承认吗?明明之前是还一个诚实的孩子啊。” 人影的发丝下的额头隐隐约约有了冷汗。 “老师和学生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相见的,十二耀光……” 若我被世界抛弃 我的名字是柯曼沙耶之华,呃……是一位邪灵。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总是这样,轻易的听信那些远古的抹黑我们邪灵的传说。 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帝国尼伦斯,传说它的结局最后是覆灭于我们邪灵。但……这是一个谎言,邪灵与那些腐朽的朽裔不同。我们拥有思想,可以对话交流。我们在很早之前就舍弃了通过战争来征服这个世界的妄想,虽然是在很大程度上的因为打不过那些高居云端的神明。 朽裔受到人类的抗拒,我们其实也同样受到了这样的对待。我们的覆灭是因为一位卑鄙的神欺骗了所有的邪灵。他把我们带到了腐朽的深渊下,然后自己一个人离开再用厚重的土块将我们封印。渐渐的,我们的世界失去了光明…… 我们不止一次的仰望深渊之上那漆黑的天空,深渊里的空间混乱,我们被困在了这里。直到永远…… 邪灵是不死不灭的,我们对于那位神明抱有最大的怨恨。直到某一天,那位慈爱的神明出现了,他与封印我们的神明不同。他……他是绝对不会欺骗我们的。 梦神,这就是他的只名。一袭白色的长袍,迷人的眼睛里有着倒三角的图案。他来到了腐朽的深渊,他救了我…… 他的名字是罗西尼,是掌管枫塔的神明。我被他秘密的带出深渊,在他的关注下快乐的活着……我渴望被他的目光注视,我笨拙的表现自己所有的优点。只要他站在我身边,我就会认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邪灵。我开始疯狂的迷恋他…… 我爱他,我爱他所有的一切。这种扭曲的爱让我十分痛苦。神明与邪灵之间的感情是不会被承认。 一天夜里,我独自漫步在漆黑的花园中。我遇见了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很漂亮,绝对超过了这个世界上所有自诩美丽的女人。只是一件单薄的由各种鲜花花瓣编织着的衣服,头上戴着迷人的桂冠。 她的眼睛迷人且深邃,仿佛会吸引人的灵魂并且不自觉的沉沦其中。 她是花神……花神菲尔。她在靠近我的罗西尼身边。我无法忍受我爱的人会跟别人交流。他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悄无声息的接近了花神的身边,悄然潜伏在她的影子里。她终于要离开,我打算潜藏在她的影子里等待她回去的途中动手。 但我失败了,她发现了我。她逼迫我…… ……阴暗的天空下,柯曼沙耶之华独自伫立在海岸的边上。任由潮起潮落的海水浸湿她的衣服。她缓缓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怀念某人似的抬着头仰望布满璀璨星辰的天空“罗西尼,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如此孤独的……我会一直陪着你跟着你,就像漆黑的影子一样。” 柯曼沙耶之华喃喃自语着,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海岸的边上……璀璨的星空更加深邃迷人了,而在月幕之下一个沙哑的声音渐渐响起“有人封闭了培拉的空间吗?看起来是培拉发生了某种变故呢。”那个身影自言自语着,他的身后跟着一条巨大的白色蝮蛇…… …… 伦西斯缓缓皱起了眉头,看向前面的被称作暴君的身影。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不过眼睛里明显带着一抹漠视他们的神情。 “嗯?”卢安娜歪着头,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我们可没功夫跟你玩。”卢安娜说完,一手拉着风灵一手拉着伦西斯转头就跑。 “站住!”暴君脸色沉了下去,不过由于面具遮挡,所有卢安娜也看不见暴君现在愤怒的神情。 “想追我?”卢安娜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暴君说道。“露西娜,拦住他!” 话音刚落 卢安娜周围的空间便荡起阵阵涟漪,随后一个漂亮妩媚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夹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然后还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裙。她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蓝紫色的头发轻轻的随风飘荡。 “又找我做麻烦事啊。”露西娜微微侧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面前的暴君一番,然后摇了摇头“打不了,根本打不了。姐姐我不干这种事。” “喂!什么姐姐啊?我可是你主人!” “啊是是是。我有点困了,先回去休息了。伟大尊敬的主人你就慢慢跟这个怪人打吧。”露西娜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哈欠。接着便直接划开了一道空间裂缝。 “诶~不要啊。好姐姐露西娜,你的小卢安娜妹妹错了。我打不过他,他这个凶巴巴的样子说不定你走了之后,指不定要怎么对付我呢!……露西娜姐姐,求求你了~”。卢安娜说着,眼角竟带着一丝泪水。 “你不要脸的样子越来越像法蒂安了。”露西娜吐槽了一句,然后停下了回去的步伐。她看向前面一直未动的暴君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你听见啦,这是我露西娜的妹妹。给我一个面子,你就当你没看见行不。” 暴君:“……” 眼见着暴君不为所动的样子,露西娜突然极为熟络的勾起了暴君的肩膀,然后用耐人寻味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暴君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露西娜。 “真是没想到,本该死亡的囚犯竟然还活着。” “你闭嘴!”暴君直接呵停了露西娜的话,然后转身为卢安娜一行人让开了道路。 “别说出去!”暴君阴冷的声音传到了露西娜的耳朵里“你知道的,如果我的身份被人知道了。我会把昔日花神菲尔与罪人的血脉之一的阿诺斯卡丁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你还真是大胆”露西娜挑眉看了面前的暴君一眼,然后直接一拳给暴君打倒在了地上。“你也配跟我提条件?” 露西娜冷哼一声,然后转头用温柔的神情看向旁边的卢安娜。 “卢安娜妹妹,可以走了。” “好的,多谢露西娜姐姐了。”卢安娜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急忙拉着风灵和伦西斯离开了。临走时,卢安娜还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不堪一击的暴君。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非要跟露西娜谈条件呢。”卢安娜耸了耸肩,然后用更加快速的步伐向着智慧宫走去…… 不愿生命归于死寂 不知名的破败小巷中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一个漆黑的人影缓缓从中走了出来。这是一位阴沉的少年,脸上沉着平静的表情仿佛万古不变。 他将身形隐藏在黑暗的影子中,一双平静的眼睛静静地观察着正远去的风灵一行。 …… “卢安娜,原来你是法蒂安的妹妹啊!之前我在永夜城见过她然后她还跟我交换了东西呢”风灵一边走着一边拿出了法蒂安之前给他的金色羽毛。 “嗯?”卢安娜有些发愣的看着风灵手中闪耀着璀璨的金色光芒的羽毛,然后突然说道“可以借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风灵将羽毛递了过去,卢安娜接过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点了点头再将羽毛还给了风灵。 “这个坏家伙,我之前可是拿阿罗拉尔妹妹的衣服跟她换。她都不愿意”卢安娜小声嘀咕着,然后猛的看向风灵。“不对。风灵,你是用什么东西交换的。” “啊?其实是我一个在花都的朋友送给我的一壶酒而已啦。但其实说是交换,不过是她当时看起来很可怜,我就把酒递给她了。原本只想让她喝一小口的。谁知道,她都给我喝完了。最后可能是因为她过意不去吧,就把这个东西送给我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处?”风灵说到这里,更加感觉到有些郁闷。亏了,绝对亏了π_π “呃,不。风灵,你想错了。她是绝对不会过意不去的,之所以她会给你这个,不过是因为她不想染上这个麻烦罢了。”卢安娜说完,又小声嘀咕了起来“这个坏家伙,你怕麻烦的话你给我啊!我甚至为了这个去偷偷拿了阿罗拉尔妹妹的衣服!”卢安娜愤愤不平的想着,转而突然用讨好的语气对着风灵说。“风灵啊,要不我们交换一下呗。我给你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来交换这根金色羽毛怎么样?”卢安娜向着风灵眨了眨她那漂亮的眼睛。 “呃……好吧。不过你要给我什么啊?” “好东西!”卢安娜神秘的笑了笑,双手负在身后。一蹦一跳的走着。突然间,风灵旁边的伦西斯靠了上来。 “卢安娜小姐,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哟,对我用上尊称了。好,你问吧。”卢安娜随意的回头看着面前的伦西斯。“快说吧” “殉道夫为什么会盯上我,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我学过的知识里根本没有它们的存在……” “停!”卢安娜竖起了手掌“咱们一个一个来,先说说它们是什么东西吧。就像它们的名字一样,殉道夫本身就不会有死亡的概念。它们是愚蠢且痴傻的,只会将目光投向天命之人。而你恰恰就是一位天命之人。它们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末日黄昏中,那是一个古老的年代了,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殉道夫是神明宣告不被允许传播的存在。它们的能力过于霸道,也过于危险。所以它们的存在自然也就被神明们封锁了。”卢安娜耸了耸肩,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转过头就继续想着不远处一座宫殿走去。 “走吧,先去跟你的父亲汇合。”卢安娜说着,突然望向智慧宫的方向。那里已经缓缓燃起了硝烟还有时不时突然出现的异色光芒。 “看起来智慧宫已经被攻击了。” 卢安娜说着,拍了拍自己的长袍上的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我们走吧,希望智慧宫的大魔导师们能撑一会。” 卢安娜领着风灵和伦西斯穿过一条街道,然后径直走出一条小巷。最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看上去已经有些破败不堪的宫殿了。弥漫着有些呛人的硝烟,地上遍布着一些原本穿着精美黑色长袍的尸体。残朽断壁上的火舌还在不断舔炙的空气,发出滋滋的声音。 “哟,看起来我们来完了。” “不,智慧宫里面还有着打斗的迹象。我们去看看。”伦西斯否决了卢安娜的话,直接闯进了智慧宫的深层。 “喂!伦西斯,等等我啊。”风灵说着,连忙跟上了伦西斯的脚步。“呼……你们两个笨蛋”卢安娜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无奈的揉了揉眼睛最后也跟了进去。 而在他们的身后,一双沉着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而在这个人的身后,还有一双极其妩媚动人的眼睛在看着他。 “我真是找首席大人要了一个非常差的差事呢。竟然被人打成了这样”阿弥摇了摇头,伸手捂住了手臂上的一道巨大的伤口。她之前已经试过治愈魔法了,不过没什么用。现在伤口还在止不住的流血呢…… 阿弥有些疲惫的躺在冰冷的苍白石砖上,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倦意。“先休息一下好了。至于智慧宫…毕竟还有首席大人在嘛……” …… “喂!伦西斯等等我。” 这是一条十分阴暗的长廊,在回廊上还躺着一些流出血液的尸体,明显是刚死没多久。走在前面的伦西斯眼睛里带着忧郁的仔细辨别每一具尸体,不过好在最后没有出现伦西斯心里所担心的那几具。 卢安娜此时已经悄然追了上来,她狠狠的敲了敲风灵的额头。“都说小心一点啦!”卢安娜别过头去,然后看着面前的一座巨大的厅堂中。 几个穿戴着黑袍的人影正在随意的观赏着前面一个同样的黑色人影攻击一位穿着精美白色法袍的人。 而在穿着白色法袍的人身后还有着一群身形看上去十分狼狈的人正在白色法袍的人的掩护下悄然撤退。而从他们的衣服上来看,似乎都是培拉余下的幸存者。 而伦西斯恰巧看到了西蒙尼还有伊芙琳已经旁边的紫夜花小姐。 “风灵还有卢安娜小姐,我们先去跟伊芙琳她们汇合。” 伦西斯带着卢安娜和风灵跑进了被白色法袍人掩护的人群。不知道是因为他在十分专注的对付面前的敌人还是怎样,总之他并没有在意。而是直接对着后面的人群说道。“首席大人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各位可以先到智慧宫主殿,首席大人就在那里。” 维斯特说完,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敌人身上。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看不起自己还是怎样,但他们没有一起来攻击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给这些幸存者争取更多的时间。想到这里,维斯特眼神中就透露出冰冷的杀意。他是智慧待从的末席,是被首席大人亲自派到这里来掩护幸存者撤离的。 “必须要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这是维斯特内心突然出现的一股强大的信念…… 悲叹——漂泊无依的独行者 “就此离去吧,十二耀光。培拉的安稳不容外人打破……” “……现在已经不可控制了……” “你带着你的人离开培拉,我会遮掩下你们的罪责……” “哼”她冷哼一声,周围的空间立即扭曲了起来。“我不需要,在得到『骄傲』之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就让我看看智慧之神的权柄究竟有多强大吧。” “我可怜的迷途的孩子啊,是谁让你的心变得如此冰冷……就让我在这里葬送掉你吧……” …… 大海掀起汹涌的潮汐,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突然翻涌着巨大的海浪。在涨退之间,洁净的月光投到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璀璨的繁星像海面上突兀闪耀的浮石一般。海面上传来海浪翻涌的声音…… 此时,风在安静的吹着。一抹海风轻轻的吹散了静静地坐海岸边的礁石上的一个漂亮女人束起来的头发。柔顺的头发轻轻的随着海风飘摇着,最后被那个女人用手轻轻的按了下去。 她突然笑了起来,不过不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更多的是透露出一股悲凉和痛苦。她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着。转而用深邃的目光看向翻涌着的海面。 她十分任性的将身子靠在锋利的礁石上,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许微弱的痛苦。一朵漂亮迷人的鲜红色的花被她拿在了手里,她深深地凝视着,然后又莫名无端的笑了起来。 “该去找亚撒利克斯和赛吉斯谈谈了……”女人在翻滚中的潮涌中独自呢喃着,然后身形缓缓化作绚丽多彩的花瓣离去…… …… “伊芙琳,你还好吧?” 被紫夜花小姐搀扶着的少女听见后微微一楞,然后快速的点了点头“我没事,紫夜花小姐一直扶着我呢。” 一行人跟在幸存者人群中,西蒙尼走在了风灵身边。他们的身后还在不断传来爆炸的声音,人群中没有人敢回头去望,他们现在只希望那位智慧侍从的末席大人能多支撑一段时间。 智慧宫与其说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倒不如说其实是一座偌大的城堡。属于培拉人民共同的城堡,只要你没有去处你就可以要求智慧宫的首席大人在智慧宫里安排一个稳定的居所。智慧宫是所有培拉人民的圣地,也是培拉人民从小渡过绝大多数时间的地方。他们都是在智慧宫学习的,所有培拉的人民都会在智慧宫学习各种能力和技能。 智慧宫的主殿一般是指所有在智慧宫学习的学生们早晨向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祷告的地方。那位于智慧宫的深处,在最高的一层。 幸存者们奔跑在一条长长的回廊上,不少人现在已经十分疲惫了。可现在他们还不敢停下,穿过前面的僻静的走廊,走进一个巨大的广场上。然后进入一座巨大的尖塔里,眼前就是一条漫长蜿蜒曲折的木质螺旋阶梯,它盘旋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仿佛直达天穹一般,柱子上雕刻着一些古老的纹路。 人群乱哄哄的挤上了阶梯,结果下一刻阶梯就传来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这本就是普通的愧木所做,因为是不久前才完成也没有施加任何稳固的魔法。 人群一下子就安静,原本热闹的人群一下子沉静了起来。他们小心翼翼的平稳的走在螺旋阶梯上,没有一个人敢做出些大动作。 就这样在所有人紧张的心情,那条阶梯最终还是因为所有人的刻意收敛而承受了下来。 已经到了塔顶的房间,所有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蔚蓝色的五芒星魔法阵。而在魔法阵前面的高台上还站着一个沉着的女人还有几个站在一旁看起来是默默等候的白色法袍的人。 “虽然培拉现在的空间已经被封锁了,但利用智慧之神大人留下来的宝具还是可以勉强打开一道空间传送裂缝的。我们会把你们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会有智慧宫的其他侍从保护你们。现在培拉遭到了神秘势力的攻击,我们的神明虽然现在下落不明。但我希望各位请不要慌乱,接下来我就会打开魔法阵。各位请有序撤离培拉城。在我们留守的侍从解决完入侵者后就会把各位重新传送回来,到时候我们智慧宫会聚集魔导师为你们的逝去的亲人使用复活魔法的。那么……开始吧。” 随着首席大人的一声令下,所有人急忙的进入前面的那个蔚蓝色的五芒星魔法阵。然后一批人随着灿烂的光芒而消失在原地另一批人又继续上前。 而正当伦西斯想要跟着进去的时候,他的袖子却被人突然拉住了。 “卢安娜小姐,这是?” “被殉道夫注视到的人未来注定失踪,不过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帮你安稳的活下来。不过嘛……我们现在还不能被传送到那些智慧侍从的保护地,一旦被保护起来,估计就很难从他们的保护的视野中离开了。而且你被殉道夫盯上的消息如果被众神知道了……”卢安娜没有说完,只是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那好吧”伦西斯皱着眉毛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卢安娜身边的风灵有些担心的问道。“风灵也要去吗?” “是的,且有必须的理由。”卢安娜正和伦西斯说着呢,伊芙琳被紫夜花小姐搀扶着走了过来“你们要去哪,不能带上我吗?” “不行哦,伊芙琳小姐就乖乖的等我们回来吧。”卢安娜微笑着对着伊芙琳说道。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还是怎么。总之伊芙琳没有继续提出同行的想法,她看向伦西斯“那个……那个之前说的秘密就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在告诉你好了。注意安全……” “嗯”伦西斯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被人群裹挟着进入五芒星魔法阵的西蒙尼。 “我知道的,我会看着西蒙尼叔叔的。我知道伦西斯你现在有了重要的秘密……总之,我会好好的等待着你的。”伊芙琳说完,有些失落的走入了人群中。 “等等”卢安娜突然看着伊芙琳的背影说道。 “诶!怎么了?”伊芙琳带着希毅的目光转了回来。 “不是你”卢安娜轻轻的笑着说“紫夜花小姐愿意跟我们一起吗?” 紫夜花茫然转过头来,然后呆滞的点了点头。“好……” 如同木偶般呆滞的紫夜花走到了卢安娜的身边。然后安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卢安娜。 “……”伊芙琳十分不开心的回到了人群中,紧接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女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行礼,向她致谢…… 大殿上的人群有条不紊的传送出了培拉城,而没有谁注意到角落里的几个身影悄悄溜了出去。 卢安娜带着风灵,伦西斯还有紫夜花悄悄地溜出了主殿。然后缓缓的划开了一道看起来十分奇怪的空间裂缝…… 赠我一束白玫瑰 浩瀚苍渺的天幕上,黑暗渐渐褪下。满目疮痍的城市在黎明的第一道光芒的照耀下揭露出痛苦的废墟。 在残破的城市上空俯瞰,依稀能看出往日这个城市的繁华。交错纵横的街道上躺着不少人的残缺的尸骸。再往前走,一座高大的城堡静静的伫立在城市的中央,看起来它只是受到了些许灾难带来的损伤。破旧乌黑的石墙上依旧透露出岁月古老的气息,些许微弱的火影不时便在璀璨的太阳的照耀下微微的出城堡的周围探出来。 砰! 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城堡的深处传来出来,随后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立即飞了出来,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而嘴角还微微露出一点血迹。 那个身影紧咬住牙,手上闪耀出绿色的荧光。她的目光死死的看向她倒飞出来的方向,眼睛里闪耀着愤怒的火焰。 “原来智慧宫的首席大人也就这样了啊……” 随着一道幼小的女声靠近,几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银白色月牙眼面具的人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们中的一个身影用饶有兴趣的目光打量着面前十分虚弱狼狈的智慧宫首席克拉尔,然后随便将手中提着的两具尸体扔在了地上。 他们与克拉尔一样都穿着白色的长袍,其中一个的眼睛里透露出不可思议,另一个则露出了深深地绝望。 他们同样是智慧侍从,一个是第六席,他的名字是厄帕古拉·布莱恩特,一个十分出色的老魔导师,今年的年龄是三百二十一岁。已经是远远超越了普通人寿命的极限了。另一个是第八席,名字是克劳蒂亚·尔黛西亚。一个很温柔的炼金术师,她的年纪是所有智慧宫侍从中年纪最小的,只有三十四岁。但她所达到的成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所有的同龄人,她发明了一种切割时间线的魔法。 就比如时间如果是一条长长的直线,那么她就可以直接切断其中的一截。假如你使用这个魔法参加一场赛跑,别人才刚刚出发,你就直接到达了终点。你把其中你跑向终点的时间切割掉了,所以你直接到达了终点。 这个魔法虽然在后来被首席大人封禁了,理由是过于危险了。但没有人会以此来否认这个年轻炼金术师的才能…… 克拉尔脸色有些难看的观察起地上的尸体。很好,果然是连灵魂都被他们直接泯灭了。如果是灵魂还存在的话,克拉尔还可以直接复活。但现在似乎只能自己独自面对面前的敌人了…… …… 在平静的海面上,偶尔传来的海鸥的鸣叫声随着水面上缓缓荡起来的波纹在一起悠扬的传播着。一条漂亮的巨大的船只在渐渐荡起涟漪的海面平静的穿梭着。 而在船上,卢安娜平稳的接到了停留在自己手上的黑色的乌鸦。她对着乌鸦点了点头,好像在做着无声的交流一般。最后再次将这只乌鸦放飞。 “卢安娜小姐,我们要去哪?” 一旁的伦西斯趴在栏杆上,十分虚弱的问道。他的脸色苍白,明显是因为他晕船的缘故。 “嗯……我们去要一点人鱼的眼泪还有一些想要用到的东西,毕竟是要转移你的命相嘛。”卢安娜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缓缓伸了一个懒腰。 “……”伦西斯明显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继续问道“刚才那只乌鸦的眼睛似乎是绿色的吧,这是什么种类?而且培拉的空间不是被封锁了吗,你是怎么带我们传送到海岸的?” “喂!你话怎么这么多?”卢安娜有些不太高兴的回应了伦西斯“这个世界上真正强大的家伙,比如我。操纵规则,玩弄灵魂与生死甚至来一场跨域各个世界的旅行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至于那只乌鸦,它只是一只极其普通的渡鸦好吧~_~” 卢安娜有些没有耐心的说完,然后直接伸出了手指。“停,不要在提问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或者美美的睡觉。要不然,我觉得你下面在海上漂泊的日子会很难过……” 伦西斯:“……” 卢安娜这么说着,将目光转移到靠近栏杆边缘,用手撑着下巴静静地观察平静海面上风景的风灵身上。 卢安娜悄悄地走了过去。“嗨!” “啊!”风灵急忙的转过身来,仿佛被吓到了一样。 “你在想什么呢?” “诶!有这么明显吗?” “你就快把我有心事写在脸上了好吧。”卢安娜摊开了手“你在想什么啊?” “也没什么啦,只是感觉这片海域有些不太对而已。不过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说不定是你的错觉呢。” “说不定呢……”风灵毫无干劲的趴在栏杆上,眼神呆呆的注视着平静的海面。 “那你就慢慢思考吧,我去看看紫夜花小姐。她一直站在船头看着远方呢,似乎内心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好的”风灵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移回了这会被璀璨的太阳照射的反映着漂亮光芒的海面上…… “紫夜花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甲板上响起卢安娜穿的靴子踏在木板上吱呀声。紫夜花如同傀儡般僵硬的回过头来,用呆滞的眼神凝视缓缓走过来的卢安娜。 “我……在看海……” “海?紫夜花小姐以前没见过海吗?” “见过的,我见过很多很漂亮的大海……” “是吗?”卢安娜神秘的笑了笑“紫夜花小姐不属于这个世界吧,是跟我的小风灵一样来自于其他美丽世界的吗?”卢安娜用双手撑着下巴,身子微微倾靠在栏杆上。 “……”紫夜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其他的世界呢……可惜呀,我还未完成的事情要做呢,如果有机会还真想去紫夜花小姐您的故乡看看呢。” “……”紫夜花的眼神透露出一股纯净,然后就用着这种眼神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卢安娜。她的口中轻轻呢喃着。“我的……故乡?” 赠我一束勿忘我 我的……故乡呢……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十万年,百万年……我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遥远的故乡…… 漫长的旅途,孤独的岁月。不知死亡为何物,不知结局何时止。那朵漂亮艳丽的花一直盛开在我那破碎的梦中……紫夜花……漂亮的紫夜花。 只是为了它,我只是想要亲眼看见那朵无比美艳的花…… …… 太阳才刚刚升起,转眼间又被突兀出现的厚厚的云层遮盖…… 天空中飘下来了莫名的白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静静飘散在空中。卢安娜安静的坐在栏杆上,轻轻的晃荡着自己的双腿。她的目光投向着远方平静的海面上,然后又不自觉的转移到一旁的紫夜花小姐身上。她有一种奇怪的气质,就是如同木偶般的任人操控。那种茫然呆滞的眼神却令任何人都无法升起亵渎之心。 “下雪了呢……”卢安娜伸出手接住了纷飞的白雪。“大海上的天气果然是很奇怪的呢”卢安娜微笑着说着,然后从漆黑的空间裂缝中取出一件宽大的白色和一件漂亮的紫色围巾。穿上了白色的袍子,将围巾给自己的颈子围上了两圈后。卢安娜缓缓将手靠近了嘴边。 “哈……”卢安娜呼出一口气“天气变冷了呢。”她如此说着,然后将目光偷偷的可惜看向靠在桅杆上看着先生送的书的风灵。 “可是对于你来说,这种温度真的会让你感受到寒冷吗?”伦西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卢安娜身边说道。 “笨蛋,我只是说说不行啊?!”卢安娜十分不开心的将头扭了过去,然后又突然转过身问道:“你现在这是?” “我给自己加一点东西”伦西斯说着,又突然皱了眉头远离了卢安娜,转身走进了船舱。 “嗯?看起来加的东西没用啊……”卢安娜说着,坏坏的笑了一下。然后船身突然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海浪激烈的拍打在船身上。 “帮你克服一下……”卢安娜浅浅的笑着,然后走到了一旁的风灵身边。 “在看什么呢?” 风灵看着书页上卢安娜的脸陷入了沉思“不要突然吓唬我啊!卢安娜……” “嘿嘿”卢安娜坏笑着,凑到了风灵身边。“你在看什么呢?” “哦!是一本医书啊!”卢安娜故作震惊的捂住嘴巴。 风灵抬起头看着面前浅浅笑着的卢安娜,有些不解的问道:“可以去做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啊……” “哎呀……可……可我最感兴趣的事就是大家一起玩啊,可你们都不愿意跟我一起玩……”卢安娜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竟然带着一丝哭腔。 “那……有什么可以玩的嘛?” “当然有!”卢安娜把假装抹眼泪的手放下,然后神秘的露出一抹坏笑…… …… 培拉城依旧阳光明媚,不过不同往日的是。昔日繁华的街道上遍布残缺的尸骸,只能依稀从城市破败的废墟上看出这座城市往日的繁华…… 一支穿戴着黑色铠甲的军队正在破败的废墟上寻找着那些幸存下来的尸体……呃……那种怪物似乎能直接吞噬灵魂,所以他们寻找的是没有被吃掉灵魂的尸骸。 “圣女殿下,看起来……他们吃的很干净”双面生皱着眉毛向着自己面前的圣女说道。 “那就把尸体带回去,给旧时同盟会的人让他们制作成傀儡。”苏格纳接过一旁凯恩递给来的咖啡,然后满不在意的打量着前方的黑暗骑士将一具具尸体带走。 “想不到黑暗教团的圣女殿下竟然是一个如此的好心人呢,竟然愿意帮别人收尸。”远方突然传过来一道女声,紧接着一群穿戴着银白色铠甲的骑士和一位穿着黑色礼服的少女缓缓走了过来。 “我们之前怎么说的来着,现在你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苏格纳的眼睛渐渐眯起,然后透露出危险的意味。 “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你们黑暗教堂的该完成的工作了。” “嗯?这么快啊,幽域的公主殿下还真是迅捷呢。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苏格纳轻轻的笑着,然后慢慢的从一位黑暗骑士的背上起身,缓缓伸了一个懒腰。 “希娜小姐,我们走吧……”苏格纳说着,伸手拉着希娜,然后她们的身形一起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群不同阵营的骑士驻守在破败的城市中…… …… 或许呢?这个世界本该就是这样的冷酷…… 一个孤独的身影伫立在海边喃喃自语着,她的目光平静且坚定,只是不知怎的。依稀能从眼角看出悲痛的泪痕…… “你是在哭泣吗?漂亮的邪灵女士……”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柯曼沙耶之华的身边传来。“你是谁?”柯曼沙耶之华发出了质问。 “我的名字是白泉松原奈,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炼金术师。” “白泉松原奈?”柯曼沙耶之华突然正色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苍白的皮肤,灰黑色的长发。以及一双看起来十分危险如同躲在阴暗处的毒蛇一样险恶的眼睛。 “被纳特克斯·因萨囚禁的人类,怎么?它把你发出来了?” “因萨君只是在庇护我呢” “我听说过你的名号,追求不死不灭的炼金术师白泉松原奈。你现在的身上似乎让我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呢?” “嘿嘿”白泉松原奈笑了笑,没有回话。 砰!地面突然开裂,汹涌着的海浪直接分裂开来。海洋被突然分成两半且远远看不到分裂的尽头…… “你怎么敢谋划天象的权柄!?”柯曼沙耶之华直接隔空掐住白泉松原奈的脖颈。 “没什么是一个谋求永恒生命的人所不过摄取的……美丽的邪灵小姐。”白泉松原奈面色依旧平静,只不过在下一刻他的身体直接爆开了成为了血雾…… “没有灵魂……只是一个分身吗?”柯曼沙耶之华皱着眉毛说道,她伸手抚平了海洋与大地的裂痕。然后目光深邃的看向远方。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在渴望着一场巨变,一场说不定可以波及到其他无数世界崩溃的巨变…… “这个世界……疯掉了啊!” 赠我一束蓝百合 “扑通……扑通!”心……在怦怦直跳。天空上那轮漆黑的太阳。 “呼……呼……不……不要!” 急促的喘息声…… “声音……声音……低语,怪物……怪物……殉道夫……” 它们在看着我……不……它们……它们 踮着脚尖,将浸泡着心脏的猩红液体罐子放回到高架上……它们来了,它们的目光还在…… 脚步声……莫名出现的脚步声! “不……不要!” 耳边晃然划过一道扭曲的声音“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故意扭曲充满蛊惑性味的音节……“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不……不要!饶过我”心在疯狂的跳动,房间的门被癫狂的敲打着。 “呼……呼……”将身形躲在墙角,急促的喘息声已经回荡在我的房间里。“谁……是谁!滚出去!滚!” 我咆哮着喊出这句话,门外的动静小了,呵呵,真的小了! 我跌撞的爬在地面上,用耳朵侧着趴在门后听着。 没声了,没声了! 走了,它们走了! 恍惚间,我竟然癫狂的大笑起来。它们走了,我是天命之人,但我活下来了…… 殉道夫……殉道夫! 你们的手段也不过如此了! 我趴在门后,庆幸着这次的劫后余生。 我将会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人!我活下来了,所以我伟大!不是吗? 我想着,门外突然再次传来敲门声。这个……这个不是它们! 很平稳的声音。我将门打开。面前空无一人。 紧接着,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谁?谁! 明明我将门打开了,谁在敲门!!! “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 !!! 这个声音……有人在高呼这个声音! 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死! “呼……呼……” 我将门重重的关上,蜷缩在墙角。 “殉道夫!殉道夫!” “死!死!” 它们来了,来了!无法逃避!we''re going to set you free!!! 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跟着低语起来。 “扑通……扑通……” 别……别杀我……我想活着! 殉道夫!殉道夫! 我大声呼喊这个名字“殉道夫!殉道夫!” 扑通……扑通! 我听到了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低头向着旁边的镜子望去。他回望着我,眼睛里是惊恐,是绝望。 不……这不是我! 我一拳打碎了镜子,鲜血还有破碎的镜面它们都在凝视着我! !!! 血!血在凝视我! 不,不是!不对!不…… 它没有眼睛,它是我的血!!! 背叛!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我大叫着一口咬在了我的手上,将血全部都吸了下去…… 呼……呼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十分满意。血没有了呢……我的伤口处已经没有血了呢 望着镜中的自己,我满意的笑着。阳光且十分美好。 不……不……不对 镜面不是被我打碎了吗? 我的瞳孔猛然放大,看着镜子。 它也在看着我?! 镜子在看着我? 死!死! 我将愤怒的将镜子扔在地上,破碎的镜面倒映出我狰狞的脸。 不……这个不是我 我明明十分美好……怎么可能? 殉道夫!殉道夫! 墙上的烛火摇晃着的影子。 不……不……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我打开门,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外面。 有人?绝对有人!? 我大叫着挥舞着手臂,我坚信着这可以带来勇气! 我望着黑暗,黑暗也同样在望着我。 我看着漆黑的回廊,然后大叫着冲了进去。 殉道夫!殉道夫! 我癫狂的大笑着。它们绝对畏惧了!绝对畏惧我了! 我满足的回到房间,然后再次关上了门。 房间里舒适的灯光,窗户外面是湛蓝色的天空还有白云。 我望着镜子中英俊阳光的自己,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哈哈,我安全了?! 『九十七』赠我一束离殇璃 蔚蓝色的大海上倒映着阴沉的天空,白色的雪花缓缓从悠远的天穹上坠落。 一艘孤独的帆船缓缓航行在这片海域上。 “喂,卢安娜。还没有好吗?” 甲板上,风灵手上停留着一只绿色眼睛的渡鸦。他站立栏杆边,表情平静。静静的伫立在那,注视着海洋的远方。 而在他后面的卢安娜,她不知道从哪里戴上了一只贝雷帽,穿上了漆黑的衬衣。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手上是颜料盒和一支漂亮的画笔她的面前是一副木质画架和白纸。 “别急嘛,我很快的嗷。”卢安娜像哄小孩一样宽慰着风灵,然后突然喜悦的后退了几步。“搞定了,快过来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诶,好的!”风灵手上的渡鸦飞到了卢安娜的肩上,然后风灵也快速的来到了卢安娜的身边。 他仔细的打量着画卷,然后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也憋了回去。最后只得说了一句:“画得不错……” “我觉得也是”卢安娜十分满意的点头,然后带着欣赏目光打量着面前的画着那种绿色眼睛渡鸦的画卷。 确实是栩栩如生,画中的渡鸦停留在风灵的手臂上,目光深邃的注视着远方。 卢安娜微笑着取下了画卷,然后将它和画架还有颜料,画笔一起收了起来。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身上再次出现了那件漆黑的宽大长袍。 “心情好多了啊”卢安娜笑着走到了一脸郁闷在栏杆边的风灵身边。然后静静地坐到了栏杆上,轻轻的晃荡着自己的双腿。最后将目光转向风灵:“你怎么了,难道我画得不好看吗?” “呃……好看” “切,敷衍。”卢安娜不高兴的别过头去,然后翻身回到甲板上,站在了风灵身边。 双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向海洋的远处。“你为什么跟紫夜花小姐一样都这么喜欢看海啊?” “因为我喜欢海啊”风灵回应道,然后又说了一句:“海很美,怎么看都不够。在我的故乡,我的故乡没有海,只有悠长的江河。虽然也很美也很壮阔,但始终比不上无边无际的海洋。” 风灵说完,轻轻的笑着。继续看着这悠远的大海。 “……”卢安娜看着风灵的身影怔怔出神。然后又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这么喜欢海的吗?我就不一样啦。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很讨厌海,我讨厌溺在海水中的那股窒息感。那种绝望,看不到希望的窒息感……” 卢安娜笑了笑,眼神中仿佛闪过追忆的踪迹。 死亡对于罪人的血脉来说是一种奢望。他们渴望死亡,但是她们不死不灭,他们的灵魂永远不会腐朽。他们的生命如同神明一般永恒。 卢安娜想要拥抱死亡,可却总是爱而不得。死亡对于永恒的人来说多么奢侈啊。这是一个温柔的世界,它的温柔表现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对于自身生命的敬重,这个温柔的世界怜爱世人…… 卢安娜踏着靴子,突然凑到了风灵身前。然后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一蹦一跳的回到了船舱中。 这艘船其实是卢安娜魔法的造物,据卢安娜所说她有时候觉得空间传送不舒服的时候就会载上这艘船静静的在海上漂流。 风灵悄悄地别过头来,静静地注视着卢安娜下去的背影。然后轻微的笑了一下,又将目光转向了悠远的海洋…… 天空上的雪越下越大了,白泉松原奈换上一身白色的金色镶边长袍。然后用着怜悯的目光静静的打量着培拉城的这片废墟。 这里还有许多残缺的尸体,吩咐了身边的白色蝮蛇让它全部带走后。白泉松原奈一个人静静伫立在废墟的中央。 “生命真是脆弱啊……”他轻轻的呢喃着,然后阴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这里。最后驾着白色蝮蛇远去了,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温温的海风懒洋洋的,风灵舒服的躺在暖暖的甲板上。他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身边突兀出现了一道深蓝色的空间裂缝,然后从中缓缓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 高领的黑色长袍,只是微微露出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睛。一头跟卢安娜似的苍白头发披散在肩上。整个人却露出一种神秘但很奇怪的腼腆感觉。 “我的名字是阿罗拉尔,我是来找我的姐姐的。大概有这么高,她的名字是卢安娜呃……年纪跟我差不多。”阿罗拉尔用手比划着,然后又用温柔的语气问道:“你有看见过她吗?” “看见过哦,她现在应该是在船舱里休息吧。”风灵一边站起来一边回应着阿罗拉尔的话。 “你是怕冷吗?长袍的领子这么高说话的时候不会感觉到奇怪吗?” “我……”阿罗拉尔沉默一会然后用着奇怪的语气“跟你有关系吗?” “诶……不好意思。我只是问一下,冒犯你了吗?” 风灵的脸红了起来,他摇晃着双手向着阿罗拉尔解释道。 “没什么,不过是害怕吓到你罢了。”阿罗拉尔说完,缓缓褪下了衣领。 这是一张布满可憎疤痕的脸,除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上面,其余的脸部全是布满了一道道可怕的伤痕。 像是刀痕又像是奇怪的烧伤。总之在这张脸上,不会有人对着这张脸露出爱慕的心情。 “吓到你了吗?”阿罗拉尔将领子带了上去。“没有啦”风灵从发呆的状态下恢复过来。“你这张脸的伤痕是这么回事?你的姐姐卢安娜不是一位强大的魔导师吗?”风灵温柔的问道。 “呼……”阿罗拉尔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是诅咒……来自深渊邪灵的诅咒……” 阿罗拉尔注意到了风灵眼睛里的怜悯神色,然后微微别过头去,指着船舱的方向。 “卢安娜姐姐在里面休息呢是吧?” “是的”风灵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我在这里等一会吧。”阿罗拉尔说着,依靠着桅杆缓缓坐了下来。 天空中的阴云还在飘洒着洁白的雪花,蔚蓝的海面上还在倒映着阴沉的天空。随着帆船前行而缓缓荡起的波纹在此刻的涟漪出现了不规则的波动…… 『九十八』麦穗与梧桐——『丧』 …… 昼坊是一个平凡的国度,它与晨瑞那个崇尚魔法的国度的不同。这里只有深邃的平静没有那些奥妙的魔法与炼金术……统治它的神明是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一个热爱雏菊的仁慈的神明。她并不直接掌管昼坊,而是将统治的权利交给了昼坊的贵族…… …… 滴答……滴答的流水声,仿佛象征着这个失落的天气。母亲的眼睛红彤彤的,里面布满了血丝。她抚摸着胸口,拿起桌面上的水杯,缓缓的喝了下去。最后躺在了破旧的沙发上,她疲惫的闭上眼睛。然后安稳的进入了永恒。 与此同时……一个十二岁的漂亮的小女孩安稳的待在一旁的房门边安静的看着这一幕…… 五年后…… 又是一个阴沉的黎明,清晨上起了一层薄薄的迷雾。街道上的人还很少,一个看着不过十九岁的穿着黑色大衣的青年冷漠的搭上了电车。 他的那一双黑色冷漠的眼睛,仿佛看过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黑暗与人心。他沉稳的坐着,从大衣胸口的口袋里抽出一盒火柴,然后又从一旁的衣兜里拿出一支烟。 他咔嗒的抽着烟,表情依旧冷漠。电车上除了他空无一人,他安静的坐着,只是呆呆的望着车窗外…… 他的脖子上有一条漂亮的却看得出来并不属于他的丝巾,上面绣着雏菊的图案…… 昼坊皇家学院,一个只属于上流贵族的学校。泽穗正与她的小跟班一起走在操场上。无视了那些围在学校栏杆处一脸贪婪下流的少年们。凯莉·雷查德满脸不开心的对着她的泽穗小姐说:“这些家伙又来了!” 这些家伙指的就是那些满脸下流神色的少年们,他们经常围在一起对着她身边的泽穗指指点点的说一些下流的鄙话。 泽穗耸了耸肩,不可置否的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用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她身边的凯莉:“就让他们看着好了……” “可是……”凯莉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泽穗安抚了下来。“泽穗小姐总是这么温柔呢……”凯莉无奈的说着,然后突然目光一凝:“泽穗,你之前带的围巾呢?就是上面有雏菊的那个。” “呵呵,我送人了哟。送给了我的养母,也就是已故的纳格斯公主。毕竟昨天是她的祭日嘛……” “嘘!”凯莉赶忙制止了泽穗的话:“在这里就不要说纳格斯公主是你的养母啦。她明明是你的亲生母亲,只不过是之前王国出现动乱的时候,纳格斯将你托付给她的女仆收养罢了……况且那个女仆怎么可能拥有你这么漂亮高贵的女儿呢?你的的确确是纳格斯公主的女儿,不过公主四年前意外去世了。虽然只与你度过了一年的时光……” 凯莉说着,有些收敛了起来。“泽穗,之前是因为国王陛下看在女仆一直辛苦养育你的情况下才批准让你在她自杀的祭典上叫她母亲的,现在你可不要乱说话啊!” “我知道啦……我会记住的” “每次你的这么说!”凯莉无奈的说着,她身边的泽穗就是这样的秉性,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去改。不过也正是这样的性格,泽穗这个在平民阶层长大的公主殿下才能这么快在昼坊皇家学院里如此的受欢迎。 …… 培拉的附近的海域一直都是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风浪。风灵坐在了阿罗拉尔的身边,漂亮的眼睛里颇有些好奇的盯着她的衣领看。 “怎么了?”阿罗拉尔问。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些奇怪而已。”风灵摆了摆手,然后轻轻的靠在了一旁的桅杆上。 阿罗拉尔皱起了眉毛,然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领。 领子已经被人扯开了。露出洁白的脖颈和那张满是伤痕的脸。 而在阿罗拉尔抬头的时候,卢安娜笑眯眯的凑到了阿罗拉尔的身前。 “呀!艾莉莎姐姐没拦住你呢……” 阿罗拉尔似乎不打算回应卢安娜的话,她伸出手,再次带上了高领。然后对着卢安娜说“我的衣服呢?” “什么啊?”卢安娜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姿态缓缓摆了摆手,然后用大摇大摆的旋转着自身的长袍“你看看,哪里有嘛?” “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艾丽莎姐姐已经把你拿我衣服去跟法蒂安姐姐换布克斯翼之羽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阿罗拉尔十分生气的贴到了卢安娜的身前,然后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卢安娜。 “哎呀……既然如此你就去找法蒂安姐姐嘛,找我干嘛啊?” “我相信法蒂安姐姐是一个有节操的好人!” 卢安娜:“……” “你难道只相信法蒂安姐姐和艾莉莎姐姐的话吗?你甚至都不愿意相信我……呜”卢安娜楚楚可怜的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然后悄悄地抬起眼睛观察着阿罗拉尔的动作。 “整个家族里面只有你卢安娜姐姐最没有道德!快把我的衣服还给我,那可是阿诺斯卡丁姐姐给我的东西!” “可……可……呜呜……”卢安娜抱着膝盖痛哭了起来“我根本没有拿阿罗拉尔妹妹你的衣服嘛!”卢安娜说着,眼泪慢慢的滑落了下来。她躺在地上,扭曲的翻滚起来“我真的没有拿嘛!……我真的没有嘛!……呜呜……只相信艾莉莎姐姐还有法蒂安姐姐的话,根本不相信我……呜呜……” “好啦!” “……我知道了。我回去了。再去问问艾莉莎姐姐。”阿罗拉尔实在受不了卢安娜的哭闹了,转身直接划开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嘿嘿,作战成功!”卢安娜看着阿罗拉尔消失的背影,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她转头看向风灵,露出了大方的微笑。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黑色长袍,又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还是阿罗拉尔妹妹好忽悠……”卢安娜得逞的笑了笑,然后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她看向一脸茫然的风灵,然后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微笑。她凑到了风灵身边,用打趣的语气对着风灵说“想不想知道我的阿罗拉尔妹妹为什么对那件衣服如此痴迷?嘿嘿” …… 『九十九』《黄金誓言之书》(一) 漆黑的天空上不断闪烁着耀眼惨白的雷电,如同震慑世人灵魂的雷霆不断的敲打在天空这片凄惨的暮钟…… 修女尼赫兰德有些困倦的揉了揉自己有些红肿的的眼睛,然后慢慢的转过头来合上了一本绣着枫叶的笔记本。 “呼……终于完成了……”尼赫兰德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后再把桌面上的另一部十分厚重的被虫蚀的十分严重的书籍合上,再将它放在一边,伸出手对着它加持了一个火焰魔法。 书本在尼赫兰德的眼前烧成了灰烬,然后再被一阵轻微的风吹向不远处的大海中。 “呼……”尼赫兰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抱起桌面上同样十分厚重的笔记本起身打开了这件小屋的木门。将从木门中走了出来,然后再将门关上。 黎明修道院是一座很古老的修道院了。整个修道院修建在一个罕有人来的岛屿上。一共是三座巨大的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紫藤萝的主殿另外还有一座中央主殿以及旁边的礼堂。而周围分布的是较小一点的偏殿,那是修道院里一共万余名修女休息的地方。在旁边坐落的是各个图书馆。 黎明修道院是在几十万前的末日黄昏时期修建的,三座主殿分别是特洛斯,凡柯尔德以及耶何兰尔。距离尼赫兰德小屋最近的主殿是凡柯尔德,所以她正在抱着已经抄录好了的笔记本径直往那边走去。 推开凡柯尔德主殿巨大的大门,尼赫兰德的面前是一排排的长椅。在她的前方,彩色玻璃镶嵌在巨大的全景窗上,一个十分圣洁庄严的人影就这样静静地背对着她。 “教母大人,关于《黄金誓言之书》我已经将它完整的抄录好了,就是这个。还有之前的旧本,我已经处理好了。” “嗯……你做的很好,尼赫兰德。”兰何博尔华耶梦转过身来,语气温柔的说道。 “谢谢教母大人的赞誉。”尼赫兰德显得有些激动,连忙左手抚胸行礼。然后再将那边抄录下来的笔记本双手递到了教母大人的面前。 兰何博尔华耶梦接过,只是微微扫了一眼。然后就放在一边。 “其实比起这个我更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教母的语气有些关切。尼赫兰德微微点了点头“什么事啊?能比那个疯掉的黑曜石修道院院长阿卜伯拉赫西图斯写下的《黄金誓言之书》还要重要吗?” “是关于你的事。” “昼坊的泽穗公主要结婚了……你是昼坊的子民。至少要让你回去参加一下这个重要的典礼吧。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带上尼娜那孩子还有伽罗……” “这样嘛……”尼赫兰德沉默了一会,她加入黎明修道院的时间不久,对于自己故国的盛会还是有些感情的。 “我知道了,我想要短暂离开一下修道院。要带上神女殿下和伽罗大人一起。” 听到尼赫兰德的话后,教母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温柔的笑意“那就准备一下,婚宴在下一个月举行。” “好的”尼赫兰德左手抚胸行礼退下来。 等到了尼赫兰德将凡柯尔德的大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兰何博尔华耶梦双手交叠在胸前,托起了胸前代表着黎明之神符号的项链。 “愿神之祝福与你们同在……” …… 背叛,这算是背叛吗? 至少在昼坊人民的眼中,那位高居楼阁的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背叛了她的只名。 她让昼坊成为这个世界最伟大的科技之都却也让昼坊成为魔法凋零的境地。 这里高耸入云的大楼上,一个漂亮的倩影正伫立在此。 她的头发挽了起来,并用一根漂亮的簪子扎了着。她身上穿着黄色的需要用束带束起来的十分宽松的和服。脚上穿着白色的短袜踏着十分精致的木屐。她的手上撑着一把十分好看的黄色纸伞,这与她的衣服倒是十分协调。 她的表情十分恬静,眼睛定定的注视着远方。忽然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身边。然后从中走出一个穿着高领黑色长袍的女孩。 “艾莉莎姐姐……” 穿着黑色高领长袍的女孩语气里有些委屈的喊道。 “怎么了?”艾莉莎微笑着转过头来,然后突然走进了阿拉罗尔的身前,伸出一支白哲的手。温柔的取下阿罗拉尔竖起的高领。 “其实在家人的面前不必遮掩起自己的本来面目。”艾莉莎温柔的笑着。眼睛定定的注视着阿罗拉尔脸上那些狰狞丑陋的伤疤。然后用手挽起阿罗拉尔脸庞的发丝温柔的挽在了阿罗拉尔的耳后。 “我知道的……不过我刚才去见了卢安娜姐姐。” “不必在意她的小闹,她总是这样的。不是吗?她爱玩爱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艾莉莎如此说道,然后用伞遮住了这烈日的骄阳。 “你的那件衣服在我这里哟,之前卢安娜妹妹看到它有些破旧了,就交给我亲手缝上。不要再去责怪了,好吗?”艾莉莎温柔的伏在阿罗拉尔的耳边说道。 “我……我知道了啦。”阿罗拉尔的脸有些红了,她别过头。将衣服的领子带上。 “如果只是卢安娜姐姐在培拉旅游我也不会这样的,她的身边有很多我没见过的面孔。还有……在培拉的土地上,我感受到了法蒂安姐姐的气息。” “嗯?卢安娜有了新朋友这个不必在意。卢安娜很聪明的。不过法蒂安姐姐也在哪里的话……” 艾莉莎有些沉默着看着远方,然后突然转过头来对着阿罗拉尔说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这里的主人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呢……”艾莉莎的眼睛注视一旁的天空上,然后拉起了阿罗拉尔的手。缓缓的走进了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与此同时,在昼坊城远处的山坡的树下一个看起来有些困倦的人影倚靠在一颗浓密树叶的愧树下。她理了理自己有些蓬松的头发,她的身上穿着蓝色的有些褶皱的睡衣,微微露出里面好看精致的锁骨。头上带着一顶尖尖的顶上带有白色毛绒团的帽子。怀中还抱着一个白色的棉枕头。她的眼睛里完全就是没有睡醒十分困倦的表达。她躺在了树下,怀中紧紧的抱着枕头,头靠在一旁枕头的一旁…… 『一百』《黄金誓言之书》『二』 它们以它们自己且能称之为怜悯恩赐的方式救赎着世人。却不知这种可怕的救赎使世人堕入了永不可翻身的漆黑深渊…… ——《黄金誓言之书》 “所谓罪人的血脉也不过是我们那位糊涂的父亲在末日黄昏时犯下的一个错误,他与我们的母亲相恋但……却在之后因为一个庸扰的罪责抛弃了她。我们的母亲也因此对我们降下了不朽不死的诅咒 我们是神裔,但却只是混血。所以在她降下诅咒之前我们依旧会随着岁月而逐渐腐朽。而现在,虽被世间唾弃,甚至有些人根本不知道我们因何被称之为罪人。我们的姓氏被世间编入历史的文章。从而所有人都对我们怀有鄙夷。” 说到这里,卢安娜有些无聊的坐在风灵面前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们罪人血脉共同的长姐就是风灵你之前见过的那个邋遢的女人法蒂安。她是个酒鬼呃……这个不重要……下面才是重点。 阿诺斯卡丁是阿罗拉尔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她是一个呃……嗯……应该是外表冷酷但内心十分柔暖的一个女人呢。在尼伦斯帝国的扩张时期,她一个人独自离开了我们父亲为我们建造的安全世界转而前去寻找一位天使,也就是睡梦天使尼兰尔。在出发之前她给我们每个人都留下了礼物。呐,这就是她留给我的一把折扇。” 卢安娜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长袍的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黑色折扇。在扇轴上还有着歪歪斜斜刻上去的一行小字——卢安娜。 卢安娜将扇子在风灵面前收了起来,然后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哈——有点困了呢。阿诺斯卡丁留给了阿罗拉尔妹妹的是一件白色的晚礼服,不过她一次也没有穿过。之后某次我发现了那件晚礼服上出现划痕就把它拿给了法蒂安姐姐,想着反正法蒂安最后会将衣服还给她的,而我现在有正好想要她手里的那根羽毛,干脆想和她做个交易,结果她竟然不愿意!” 卢安娜说到这里时,语气中带有明显的愤恨。“那个坏家伙,下次看到她绝对要当着她的面把酒倒在地上……” 卢安娜愤愤的说,眼睛却突然转向一边的海洋不远处突然掀起的一股巨浪上。 就在水天相交的远方,翻涌的巨大海浪发出着狂嚎冲了过来,只是一刹那间,海浪便即刻涌了上来。。 “罪人,的血脉,卢安娜,我们,好久不,见……” 这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肆意的披散在肩上。他的上身被海藻一类的的植物包裹,下面是一截三米来长的漂亮鱼尾。眼眶中的蓝色瞳眸时不时划过如同闪电一般的符号。 他端坐在海浪上,如同主人坐在自己的奴仆身上。“你,要干,什么?是来帮,我的,子民们,的吗?” 少年说得很吃力,每一个字过后都会所停顿。 “哈里斯,我需要你的一……” “好……我给,你。” 没有等卢安娜把话说完,哈里斯仿佛就已经知道了卢安娜需要些什么东西。他伸出自己的手指然后缓缓对准了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腕。指甲很长并且十分锐利,只是轻轻的一划,哈里斯的手臂就出现了一道十分挟长的血痕。然后一滴滴的血液不断滴落在海洋中,很快就将临近的海洋染成了血色。 哈里斯眼睛上方的睫毛上突然多出了一颗不规则的漂亮珍珠,他将它取下然后缓缓递给了伏在船头上看着他的卢安娜面前。 “这是你要的……我的,眼泪……不过,我想要,请你,帮我,一个忙。海洋,刚刚,在哭泣。有人,亵渎了,它。我的,子民们,都畏惧着,这片,海域。那边……”哈里斯指了指远处的一座隐约可以看见的岛屿上,然后继续说道:“那里,有人,在亵渎海洋,是某种可怕的,怪物的,生命,气息在,缓缓的,诞生。有人,在亵渎,生命……我的,力量,过于,弱小。现在,还无法,守护这片,大海。只能拜托,你了。” “你是说有人在制造一种新型的生命造物吗?” “是的”哈里斯点了点头,然后眼睛淡淡的看着那边。 “……”卢安娜沉默了一会,然后又突然点了点头“我可以帮助你,不过我还要一样东西——你的鱼鳞。” “好”哈里斯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不过身子没有动,显然是要卢安娜先完成她的诺言。 卢安娜摇了摇头,慢悠悠的坐了起来。下巴靠在风灵的头上,双手也同样搭在他的肩上。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然后十分困倦的打了个哈气。 “这个,给你。海螺,如果,你解决,了,就吹这个,我来付,剩下,的报酬。”哈里斯说完直接跃下海浪投入海洋母亲的怀抱中,随着鱼尾的轻轻晃动,海面上终于重归平静了。哈里斯已经消失了,只有原来所在位置水面上波纹的轻轻涟漪还在微微晃荡。 风灵楞楞的看着人鱼远去的位置,然后突然回过神来注视着卢安娜手中攥着的漂亮珍珠和一个蓝色的漂亮海螺…… 风静静地吹拂着,一具冰冷的女尸冷漠的暴露在广阔的城市废墟上,远在培拉城中心一群穿戴着黑色长袍的人相互传递着观察一支黑色的钢笔。 “这就是骄傲啊,看起来很普通呢。不过我们现在应该要去跟长老前辈汇合啦。不要让他在那个东西面前等太久。” 幼女将钢笔收了起来,正打算打开空间传送的时候。一个同样穿戴黑色长袍的人被丢了过来。 “暴君前辈!”幼女的声音里有着调笑的性味“你这是怎么啦。” “只是受了点伤而已,不必这么在意他。而且与其看他为什么不仔细看看你面前的这位漂亮的大姐姐呢?” 幼女的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她抬头去看是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和短裙,口中含着一块糖棍的漂亮少女,她在幼女面前的废墟上轻轻的晃荡双腿,表情有些不耐烦。 “我还在想是卢安娜妹妹真的生气了才把暴君打成这个样子呢,原来她是直接把你请出来了。”法蒂安将幼女悄悄的护在身后,并且直接摘下了自己的月牙眼面具。 “露西娜妹妹也难得出来呢。” “是啊,确实是难得有机会能跟法蒂安姐姐碰面。”露西娜的身影下一刻直接出现在了法蒂安的面前。“我只是来跟姐姐打个招呼而已。”露西娜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对着这群穿着黑袍的什么人眨了眨眼睛…… 『一百零一』最高杰作…… 前面的那个穿着溅着血污的衣服的漂亮女人看起来似乎状况不是很好。她伸手捂住头,身子在下一刻往我这边倒了下来。我微微往后退了几步一是避免女人身上的血污染到我的身上,二是我没有必要浪费力气去扶住她。她已经要死掉了,我甚至可以看见她灵魂的颤抖和虚弱,女人的身体沉重的倒在了地上。她的表情十分痛苦,眼睛里布满猩红的血丝。 身边的人群都在大呼小叫,我悄悄地隐没在人群中。那个女人应该是被污染了,那种怪物的血液有毒。 望着前方人群中走出靠近女人身体的白袍人物,我抿了抿嘴。智慧宫侍从第11席和第12席,看起来他们就是保护我们这群难民的存在了。 培拉境内有很多的村庄和小镇,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受到培拉主城这样的袭击。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竟然还没有出现,智慧宫的侍从大部分都还留守在智慧宫中给人们当做掩护。我扫视了一眼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避难所,这是一个被修建世界的空间裂缝中的小型世界,看起来有些不太稳定。周围是巡视的培拉的月慧军队和一些看起来不太够格的年纪偏小的魔导师。 其它的小部分军队和魔导师基本上都去其它地方护送和寻找平民去了,还有一部分是在途中被不稳定的空间传送传送到了这个世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我收回了视线,眼睛不自觉的转向前方一个有着粉色头发的女孩,她是阿尼伦帝国的后裔,她正和另一个少女闲话。正是之前闯入她时间静止领域的团体其中之一。 罪人的血脉和另外两个少年以及一个看起来如同木偶般呆滞的少女不见了,他们去哪了? 我看了这里的人群一眼,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刚才那个倒下的女人身上。不少人都不敢过于的靠近她,似乎是在畏惧自己也害上同样的污染。 这个世界上的拥有魔法才能的人其实并不是很多,有的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掌握的魔法或许在别人面前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悄悄地退回到一个角落里,打开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我对那两位少年其中的一位有了一些兴趣,他是被殉道夫们选中的天命之人。我曾经背下了所有在『坟』中图书馆的资料和档案。殉道夫们最后一次显现在世人视线中是在第二次末日黄昏,我对它们的能力很感兴趣,号称是可以与除了幸运女神以外的一切事物同归于尽…… 我躲在世界空间的夹缝中,静静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一艘魔法造物的船上,那位罪人少女安稳的坐在船头与另一个少年交谈着,手上拿着一颗闪耀着璀璨光芒的不规则珍珠和一个蓝色的漂亮海螺,那位如同木偶般呆滞的少女,静静的在他们身后的甲板上观察着远方的蔚蓝海洋。 很可惜,那位闲话的少年不是我要找的人。正当我想要离开甲板,下到下一层时,一把血黑色的长镰挡在我的面前。 “陌生的来客不介绍一下自己吗?”那位罪人少女轻轻的笑着,一只手搭在长镰上。 “……我的名字是海蒙。” 看起来被发现了,我并没有打算与这位罪人少女动手的打算况且我并不认为她可以战胜我,不过在她旁边的那两个人却让我有一种模糊的感应。 那位呆滞的少女悄悄地走了过来,眼睛茫然的看着我。 “我的名字是紫夜花……请问你有见过紫夜花吗?” 她如此说着,我摇了摇头。这个女孩有一种不可亵渎的神圣感。 我观察了四周,罪人少女似乎没有打算杀掉我,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眼睛眯了起来。 “我的名字卢安娜,这位是风灵我的朋友。说明你的来意吧。”罪人的血脉摇了摇头,表情依旧带着轻微的笑意。 “殉道夫……” 我认为我只需要这个说出这个名字就足够了,毕竟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已经被殉道夫们选中了。我打量着罪人血脉手中的不规则珍珠,这是人鱼的眼泪。它的用途有很多,但如果说要对他们可能有帮助的用法却只有一个,那就是转移那位被选中人的命相。 命相是每个人生来就有的,它们代表着一个人的命运。通常就是一些奇怪的事物形态。我悄悄地退后半步,面前的少女已经将长镰移开了。我抬起头郑重的打量了他们一眼,但很快目光就转移到他们身后一位慢悠悠走上甲板的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的少年。他正是被殉道夫们选中的人。 他看起来有些虚弱,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眼睛透露出疲惫的神色。忽然间,他捂住了自己的嘴,紧接着就跑到甲板边上吐了起来。 “风灵,卢安娜。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了,拿到人鱼的眼泪了吗?” “拿到了啦,不过刚才卢安娜跟那位赠与眼泪的人鱼达成了一项约定,要去帮忙解决一些事情啦。” 罪人少女旁边的少年这么说着,眼神却不自觉的转向一边的远方。 我注视了过去,那里有一种奇怪的气息。亵渎……有人在亵渎生命。 一股灿烂的漆黑光芒仿佛跨域时间和空间和那边的小岛上冲向天空。随着一声愤怒的吼声,一股极度邪恶,腻象的气息开始蔓延在了海面上。 我抬头望着那个方向,可怖的气息瞬间抹了一切。罪人的血脉和她旁边的那两位少年和那位呆滞的少女的身影马上就消失在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中。我轻微的感受着空间的波动,他们似乎前往了那个亵渎生命的中心。 他们是去解决人鱼的请求了。这不难推测,毕竟这股气息如此可怖,黑暗仿佛是使人坠落与无限的漆黑深渊。那么这片海洋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大海可以更加直观的感受到危机,而人鱼们自然也可以受到海洋的警告,从而去寻求其它人的帮助。并且这个亵渎生命的事件发生的有些巧合,看起来与培拉的袭击和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的消失有很大关系。 我打开一道空间裂缝,对于这个世界真正的强大的个体来说玩弄规则灵魂,扭曲逻辑秩序,改变时空纬度都已经是简单的事情了。 我要去看看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我很少有过好奇的心理。这大概是第三次,第一次是对于殉道夫们存在意义的探求,第二次是关于第三次末日黄昏的真相…… 『一百零二』亵渎海妖——鲁羯梦沙 “『长老』前辈,这就是你所说的……最终兵器鲁羯梦沙?这玩意真的可以与神明抗衡?”幼女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丑陋的怪物。长着人脸羊角鹿身,身后的尾巴是数根在风中摇曳的蝎尾。全身都是紫色的皮肤,在身体下面的是十分滑稽的章鱼触手在不受控制胡乱飞舞。 “……就算是完全体的鲁羯梦沙也无法做到抵御神明,更何况你们带回来的『骄傲』是个假货。我能将它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就知足吧。” 长老摆了摆手,在面具下的脸摆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鲁羯梦沙?这是您为它取的名字吗?”幼女看向一旁的长老,然后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长老。 “我们带回来的『骄傲』是假货啊。”幼女的语气有着一丝慵懒。“长老前辈,好像有人来了呢。” “那就让他们试试鲁羯梦沙的威力吧,我们走吧。” 长老冷冷的说了一句,眼睛却不自觉的看向漆黑的天空。“殉道夫……” …… 大地在疯狂的震动,天空之上的乌云里的雷霆在不断的闪烁,咆哮。 “这就是哈里斯说的麻烦啊,看起来还真是了不起呢。” 卢安娜站在一旁的山丘上,目光中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巨大怪物。她的身边站着紫夜花小姐和伦西斯,风灵在他们的身后。 “呼……看起来,要打架了呢。你们退后,让我来。” 卢安娜伸手护住了身边的人,然后另一只手上出现了一把血黑色的长镰。 下一刻,卢安娜突然闪耀在鲁羯梦沙的面前,长镰直接将要袭上眼睛的位置,一条巨大的蝎尾却直接横扫了过来。与此同时,数条蝎尾一齐攻向了山丘上的风灵等人。 伦西斯拉着身后的风灵还有紫夜花往着身后退去,数条蝎尾交织着,如同缠绕的藤蔓一般。风灵的手中浮现出一把蓝色的长剑,身形立刻闪现到鲁羯梦沙背后的一个山丘上。 但在这一刹那的时间,一条蝎尾直接横扫过来。带着山丘上飞舞的巨大黄色尘雾,树木也被直接碾了过来,如同尘灰色的浪潮。 风灵将长剑抵在一边,来不及,这时候就算是飞都来不及了。身前是巨大尘狼,天空之上还有一条巨大的蝎尾将要砸下。 “下次记的请我喝咖啡。”一道熟悉但又语气中带着生气的声音传来过来。 风灵再次睁开眼,他的位置已经来到了伦西斯和紫夜花小姐的面前。而在身边的是一个熟人。 “希娜,你怎么会在这里?”风灵看着面前一脸不情愿样子的希娜,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了自己似乎把希娜种在花园的魔株糟蹋了不少。 回过神来,风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笑什么!回头请我喝咖啡。”希娜冷冰冰的说了一句,眼睛望向伦西斯那边。 “你就是被殉道夫选中的天命之人?”希娜不着意的别过头去。“算了,之后我有事跟你说。” 鲁羯梦沙的瞳孔绯红,然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 卢安娜从鲁羯梦沙的身边直接退了回来,身上带着一道被蝎尾刺伤的细长的伤痕。 “这个怪物狂暴了。”卢安娜捂着自己手臂的伤口上说。 “你受伤了。”风灵看着面前卢安娜捂着的巨大伤痕缓缓皱起了眉毛。“我身上有绷带,是为了在旅行中所可能遇到的危险准备的。”风灵说完,手中出现了一副有些奇怪的白色绷带。 正当风灵想要走近卢安娜时,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建议你不要靠近她,这个怪物制造的伤痕似乎是有毒的。并且……它的传播好像很快,如果不把毒素逼出来。我想你可能会陷入长眠。” 卢安娜抬起了头,看着不远处一位穿着黑色华服的少女。 “苏格纳小姐,你怎么也在这?” “我和希娜一起来的。”苏格纳说完,眼睛瞟到了一旁的伦西斯身上。“你就是被选中的人啊,看起来……呃……算了。”苏格纳摆了摆手,拒绝了继续评价。 她将目光转移到卢安娜身上,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看起来,你似乎遇到麻烦了。” “切”卢安娜满不在意的别过头去。“我是罪人的血脉,我是不死的。” “我知道啊。”苏格纳有些邪恶的笑了笑。“你知道吗?这个怪物是『亵渎』与『骄傲』的混合造物,虽然它的毒素杀不了你,但它可以让你陷入永眠。是……绝对意义上的永眠哟。不过我可是有很多办法可以驱散你身体里的毒素。” “那么……代价呢?” “我要你身边那个被殉道夫选中之人的一部分灵魂。” “……,那你还是让我进入永眠吧。”卢安娜直接开摆了,两手一摊,身体直接躺在地上。眼神懒洋洋的看着漆黑的天空。 苏格纳:“……” 苏格纳沉默了一会,突然一只巨大的蝎尾直接从一边的山丘上横扫了过来。所带起来的漫天飞舞的尘沙在疯狂的吞噬路途的一切。 一旁的希娜伸出手,在蝎尾横扫过来的瞬间出现了一副蓝色的魔法屏障。但只是在下一刻,屏障直接碎裂开来。如同镜面破碎的声音,大地在疯狂的颤动。突然间,鲁羯梦沙发出痛苦而又愤怒的咆哮。它的眼睛猩红,布满了可怖的血丝。 “那什么……可以用我一部分的灵魂换吗?” 就在这个时候,风灵突然站起来说道。苏格纳差点没有笑出来“我要你的部分灵魂干什么呀!我想要被殉道夫们选中的人的灵魂。” 苏格纳如此说着,身体缓缓靠近了卢安娜:“别动。” 卢安娜:“???” “看什么,我把毒素给你吸出来。” 卢安娜:“???” “非要用这么原始的方式吗?” “我乐意!”苏格纳没好气的回了卢安娜一句,嘴巴缓缓靠近了卢安娜的伤口处。“我是黑暗教团的圣女,一般来说我不会有事,。” 苏格纳解释了一句,下一刻她的嘴唇已经靠在了卢安娜手臂的伤口位置。 『一百零四』麦穗与梧桐 天气很冷,已经有些不得不加上厚衣服了。 早晨是起了一场很大的迷雾,如果不小心甚至可能走到电车穿行的轨道上去。几个穿着脏旧的打着布丁单薄衣服的流民悄悄地蹲在一个小巷子的角落里。 外面是大雾的天气,容不得别人穿行。 终于到了目的地,桐渊沉着脸下了电车。他慢慢的将嘴里叼着的烟头取下,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 他的目光凝视着面前的这座高大的建筑,然后冷漠的走了进去。他的脚步声很轻,这会,这座图书馆还没有外人来,只有一个侍者待在柜台边上打着瞌睡。 桐渊随便找了一个临近窗户的空位坐了下来,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看着,他看书的样子十分奇怪,仿佛只是为了刻意记下书中的故事和情节一样,他不时手指便轻轻的敲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响声。 桐渊低头看了看手中廉价的怀表,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他等的人还没有到。 “来了来了,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哈,让你等这么久。” 希原说话的声音有些小,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表情微笑着说。她是安顿家族的私人老师,平时的工作会很忙。她个子不高,有一副清纯的脸蛋和一双大大的可爱的眼睛,留着飘逸的长发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刚刚出落世界的女人。不过她今年的年龄已经有35岁。 她面前的这位是叫做秋一,是在三个月之前她在一个雨天在咖啡店的屋檐下认识的。是希原先向他搭话,他们很聊的来。因为这个名叫秋一的男人也十分喜欢雾泽作家奈落的作品《窥视》,并且他对于奈落的作品都几乎可以说是背下来了。他们就这样很快相识到相恋,然后就到了经常在一起约会。 希原将目光放在了秋一现在所在看的这本《阴影》 “哇!这可是最近才在图书馆上架呢。你来这么早其实也是为了这个吧。”希原好像认为自己看破了秋一的心,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你看完了吗?跟我一起说说呗。” 桐渊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淡淡的说了一句“好……” …… 天空中的耀眼星辰微微闪烁着明亮美丽的光,洁白的月亮此时正俯瞰着这个温柔美丽的世界。忽然间,一声怒吼传来过来。 大地在疯狂的震动,裂开了一道巨大的深渊。海水疯狂的涌入其中,发出巨大的浪涌翻滚的声音。 鲁羯梦沙身下的章鱼触手开始疯狂的蠕动起来,不停的挥舞着尾巴攻击众人。 风灵手中拿着长剑,微微闪身避开一条蝎尾从上空的拍打。风灵直接瞬身到鲁羯梦沙的身后,一道耀眼的剑光,直接砍碎掉数到蠕动着的触手。风灵转过身来,有些担心的看着已经闪现到鲁羯梦沙身上的卢安娜。 “讨厌,这个家伙居然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卢安娜放弃了使用『灵魂湮灭』,反手给怪物来了一下『纬度放逐』。 很好,果然没用。该怎么说呢,果然不愧是『骄傲』和『亵渎』的化身。 卢安娜闪现到风灵身边思索了一会,所谓『纬度放逐』就是选取一个目标极其周围的空间进行纬度跌落,至使时空崩塌并永久的将目标放逐与此。不过这招好像对鲁羯梦沙没用,它存在的本身就好像可以固化时空一样。 卢安娜放弃了继续使用魔法对鲁羯梦沙进行狂轰滥炸,魔法好像对它不怎么起作用。 就在卢安娜思考的时候,希娜已经闪身到了鲁羯梦沙的头顶上,她的手中拿着一把漂亮的白玫瑰长剑。刹那间,希娜直接一剑刺进了鲁羯梦沙的头颅,而与此同时,它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咆哮声。她的双眼已经更加血红…… ………… 『一百零五』回忆的过去 寂静的深渊中有着隐约的银白色光芒,无数个浮华的金色光团缓慢的漂浮在深渊中。不过不过多久,一个微微透出些黑色光芒的光团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支白皙的手上。 这是一位令人惊惧的“怪物”。拥有着一张极其妩媚的女人的脸和一副十分完美的身姿。一双黑色的眼睛里面透露出了不寻常的傲慢和冷酷。而在她的下半身,八条修长的蜘蛛的腿有些不安逸的挂在蛛网上方。她看着手中带着黑色污点的光团,轻轻笑了一声。 她迈开八条修长,令人惊惧的长腿缓缓走向了在深渊之中蛛网的另一端。 …… “罗西尼,我发现了有点有意思的事情,你要不要来看看?” “什么有意思的事?”站在罗丝面前的男人问道。他的眼睛里有一对十分神秘的倒三角的符号,脸上挂着病态的苍白。 罗丝将自己手上的带着些许黑色污点的光团递给了罗西尼。 “……,是那个乖孩子啊!”罗西尼接触到光团的一瞬间,脸上展开有些勉强的微笑。 “那个邪灵竟然会在梦中哀悼一位神明,有趣极了,不是吗?” “她是一个乖孩子……”罗西尼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有些奇怪的偏过头去。 “呵呵,在她的梦里她给你讲了许多好听的情话哟,她可是哭了出来。罗西尼,原来你也不是没有女人喜欢。” “罗丝……”罗西尼撇过头淡淡的看了罗丝一眼,然后将目光转移到深渊的黑暗中。 从寂静的黑暗中传来风吹响号角的声音。然后从中走出三道穿着漆黑长袍戴着银白色月牙眼面具的人影。 “你们是……?”罗丝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破败之‘坊’——『皇帝』” “『圣者』” “『使徒』” “……”罗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来客,然后展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皇帝』似乎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声音有些低沉。看起来他似乎是领头人。 罗丝看了看他旁边的那位自称『圣者』的家伙,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和傲慢。至于那位『使徒』,他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声音还带着有些少年的青涩。 “我们为『愤怒』而来到深渊,只为向您做个交易。” “嗯?”罗丝打量着面前的人群,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哦……交易?『愤怒』的确在我手里,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在我这并且你会用什么来打动我?”罗丝轻轻的笑了笑,她的眼睛里突然闪耀出一丝独属于聪慧少女的狡黠。 “要打动传说中的蜘蛛女神的物件自然是十分贵重,不过在我拿出来之前。我希望您能够将『愤怒』先拿出来让我看上一眼。” “嗯哼?”罗丝的眉毛轻微的皱了起来,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了。“你们要这样的话,那好吧。” 罗丝从虚空之中取出一张带有着金属光泽和十分历史厚重感的卡牌。 卡牌的背面只有一段古怪的语句——“luoyu juiop sddfg huuij serrt bbdsawe” 而在卡牌的正面上是什么一张扭曲的人类的洋溢着痛苦神情仿佛是即将溺死在水中挣扎的表情一样的脸。 灰旧的卡牌夹在罗丝的指间,在阴暗的深渊下却显出一种不寻常的甚至可怖的光辉。 “好了,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了吗?” “当然可以。”『皇帝』十分得体的向罗丝鞠了一躬,然后划开周边的一道空间,从空间的裂缝中取出了另外一张奇怪的有着金属质感的卡牌,卡牌的背面有着一个大大的“2” 在卡牌的正面上一段古老而又神秘的文字: weyu zaijfhu yifdhj yfdhjfdfh kczw fasty fyujc gguj egys ydjm idrikf fdfiicx . weyugsikvztjcgj gdfjjxj dsdfrz eyud yfdhjfdfh kczw gdicxt ovvcjy gsxjvc。 ——arnod kfarnos (我穿越到未来的明天在院子的墙角种下一枚种子,然后回到过去的昨天发现在院子的角落里开出了一朵无比美艳的白乐花。) ——阿诺思·卡尔诺斯 “呵呵……原来是这个啊。你们真是聪明呢。看起来我是无法拒绝这个交易了。”罗丝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只不过那份笑容看上去有些古怪和令人惧怕的意味。 罗丝将手上的『愤怒』丢给了『皇帝』身边的圣者,然后一把夺过『皇帝』手上的那张奇怪的卡牌,将它紧紧的揣在手上。 接着,罗丝故作镇定的样子看向了『皇帝』等人。然后又缓缓的问起了他们真正的名字。 “破败之『坊』——……艾尔格恩。”那位『皇帝』带着他的伙伴和『愤怒』缓缓走向了深渊的黑暗中,而从迷雾中又紧接着传来了另外的两个声音。 “『坊』——‘圣者’……赫尔兰德。” “『坊』——‘使徒’………丘” …… 罗丝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然后双手抱胸的伫立着。梦神罗西尼微微有些感兴趣的看着。 “他们似乎不明白他们原本手里那张卡牌的价值啊?” “不……他们明白。”罗丝突然替他们辩解道。“他们知道只有这些一类的东西才能打动我,亦或者说无论任何一位神明都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他们不蠢,只不过是有些过于高估自己了。那个名叫艾尔格恩的家伙如果刚刚要使用武力强制夺取我手里的东西的话,我会让他们知道。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挑战神明的威严,不是任何一个人类都是塔布。” “他们的力量如何?” “从我的感知上来说,不算太弱。”罗西尼摇了摇头,眼皮开始往下掉。“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还要回死域!?”罗丝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死神肯尼可从来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家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罗西尼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眼睛迷离的看向远方。 “那是一个乖孩子呢……嗯……一个爱我的乖孩子呢。”罗西尼轻轻的低声呢喃道,然后嘴角微微勾起。脑海中闪过那个乖孩子为他创作的歌谣…… 『一百零六』遗忘之事 生命刹那一逝,浮华转瞬即失。 ——柯曼沙耶之华 …… “这算新的任务吗?好吧,谁叫我是你们之中的一员呢?” …… “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漆黑的空间四周没有任何一丝光亮,只是偶尔能听到从上方落下来了的水滴悄悄地打在地上,这里似乎是一个……溶洞。 风灵打量着这个漆黑阴森的地方,眼睛里面露出一点好奇。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培拉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对付一个巨大的怪物吗?风灵的指尖燃出一丝微弱的火光,凭借着这缕摇荡的火焰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确实是一个溶洞,宽大的石壁向这两侧无止境的延伸,前面是一堵巨大的青铜门,上面雕刻着古老而又扭曲的文字以及一些看起来让人感觉到极其不适的图案——“无数的云雾缭绕之中,有着两个古老的胚胎……无数物种跪伏在两个一大一小的人影脚下……” “这些是……什么意思。”风灵用手抚摸着这些古老的石刻,微弱的火光映照在他的那张充满了好奇的脸庞上。 “……hji fdksv uwgy” “什么?”风灵听到了了一种扭曲的充满邪恶蛊惑的呓语声,漫长咏叹的声调长久的回荡在风灵的脑海中。“sggc swo kbus uwgy!!!” “耳闻蝉鸣赏星月,不若人间一番游。” 一道慢悠悠的带着潇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风灵连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16岁左右的清秀少年,身上穿着蓝青色的上面有着鎏金纹饰长衫,表情微笑着打量着风灵。 他倚靠在石壁上,有些懒洋洋的笑着。然后突然闪现到风灵的面前,伸出一支白哲的手。然后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悄悄地点在风灵的额头上。 “百鬼退散!”少年低声喝道。 霎那间,风灵耳边的那种亵渎生命蛊惑人心的呓语声已经消失不见。他有些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少年,然后用怯生生的语气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我的名字是清风月,来自『墟』,是不死族的一员。你呢?” “我叫风灵,来自……花都。” 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那个?”风灵有些不好意思的打量着面前的清风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 “记得在培拉和罪人的血脉一起对付一个巨大的怪物?”清风月微笑着说道。风灵连忙点了点头。 “给你一句忠告,孩子。” 清风月用手指点了点风灵的额头:“永远不要相信任何罪人的血脉,她们是为谎言和欺骗而生。她们不懂得『爱』为何物,罪人的血脉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爱为何物。她们畏惧爱,恐惧爱的存在。所以请记住我的话吧,罪人的血脉是不可信的。” 清风月这么说着,一面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的雕刻着古老的痕迹和扭曲文字的青铜门。然后嘴角露出轻微的笑意。 “走吧,这里是无数个『漆黑回廊』中的一个。是位于现世空间裂缝中的由不可控的空间乱流形成的,要回到现世的话,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走。这里可不能用空间传送,否则容易飘落到某个不知名的世界里。” “那位幽域公主的力量强大到一种可以让我都能感受到威胁的程度了。她破坏了培拉的空间构象,使我们跌落在这里。” 清风月说着带着风灵往前方的青铜门走去。“我是来带你出去的。不用在意为什么,只当做命运的安排好了。” 说完,清风月又轻轻的笑了一声。伸手去抚摸着墙上的刻画。 “想要了解一下我们这个世界吗?呵……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所以就让你好好的了解一下我们这个濒临崩溃的温柔世界” “最开始……无数个世界都是空荡且死寂的,没有任何活物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直到某一天,无数个世界的意志开始勾联在一起,形成了两位最初的神明。其中一位便是现在的最终之神——天象。而另一位……” “是黑暗之神巴洛奥托!?”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清风月笑盈盈的继续说:“两位傲慢的神明创造出了一切包括后面的神明,精灵,人类,亚人种的出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创造出来的魔法。 很快,人类诞生了。巴洛奥托给人类带来了语言和文字,而天象给人们带来了欺骗与谎言。巴洛奥托恩赐给人们火种和技艺,天象给人们带来风雪和疫病……” “听起来,天象似乎……” “不是一位公证的神明?对吗?”清风月笑了笑“刚才的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罪人的血脉说的。你的那位有些古怪的朋友卢安娜亲口说的,她确确实实的说过罪人的血脉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爱为何物。” “……那个……你刚才说自己来自『墟』,那能不能跟我说说『墟』在什么地方?” 清风月看出风灵似乎很想要转移这个话题,他的目光饶有兴味打量在风灵的身上,然后笑意盈盈的说道“『墟』可不是一个地方,好吧。其实嘛——我的故乡是,哈哈——不告诉你。” “诶!!!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呢?”清风月用手揉了揉风灵的头发。“比起这个,你应该更想要了解何为不死族才对。呵呵,你真让人出乎意料啊。” 风灵:“……” “好吧——那……不死族是什么呢?” 清风月明显来了兴趣“不死族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老不死不灭我们的这种能力来自于我们自身的力量。但这其实并非是什么好事,因为‘看不到尽头的生命,有时也是一种负担。’” “听起来似乎很有哲理……” “哈哈,这个也不是我说的。是你的那位罪人的血脉朋友说的。” “那这么说的话,你也认识卢安娜吗?”风灵好奇的问。 “认识,但是——”清风月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卢安娜是罪人的血脉中最接近真实的一位,但同时她也是最为虚假的一位……呃……记住我的话吧,罪人的血脉是不懂得『爱』的,永远不要完全信任罪人的血脉。” …… 『一百零七』世界之殇『一』 苍风梧桐木,甘雨万物春。 ——清风月 漆黑的海面上,一个驾驭着白色蝮蛇的苍白男人有些感兴趣的看着前方岛屿上的一片狼藉。 “白泉松大人,这看起来是某种特殊的炼金术造物。” “呵呵”白泉松原奈发出阴冷的笑声,但脸色随即变得有些慌张。“七,我们去看看。” 七是白色蝮蛇的名字,它是白泉松原奈九个实验体中的七号,也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实验体。它吐了吐蛇芯,顺从的向白泉松原奈目光所至的地方游去。 …… 一群穿着漆黑长袍,带着银白色月牙眼面具的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暴君』前辈,我们该回去了。可以让『长老』回收鲁耶梦沙了吗?”一个小的人影说道,她有些无聊的用脚踹飞沙地上沙砾。 “的确,『首领』与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们的确该离开了。法蒂安和首领还有『兄妹』和『术师』都已经回到域地……” “这样吗?那你们就先走吧,我来回收鲁耶梦沙。”长老有些急切的说道“不必等我,我还有些事要做。” “?看起来长老前辈有些慌张啊。”幼女邪恶的笑了笑,然后又说:“那……好吧。” “呼——”长老长舒了一口气。 “我来长老前辈回收吧!” 库库赛尔:“……” “不必了。”长老,轻轻的挥了挥袖子,那只巨大的鲁耶梦沙瞬间缩小进入了长老的袖袍里面。“好了,接下来我还有点事要做,不必等我。待我完成之后,我会回去域地的……” 面前的两个人影已经消失很久了,空间传送荡漾起来的波纹已经平息了很久了…… 库库赛尔:“……” 长老沉默了一会,然后他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原地…… “老师……” 长老静静地打量着他的这位最令人骄傲的学生。白泉松原奈的面色惨白,身上穿着绿色的长袍。乌黑的头发顺着风而飞舞着。 “你终于学会主动来找我了。” “这是必然的……老师。没想到的事是……老师现在看起来似乎参与了什么不不得了的事件。” 库库赛尔面具下的脸默默微笑,然后将一卷卷轴从空间裂缝中取出,然后径直丢给了白泉松原奈。“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能离开异迹明渊。我就将不死者的秘密告诉你,现在——这个是你的了。” “……”白泉松原奈眯起了眼睛,优雅的接过了那捆卷轴。他并不着急将它打开,而是用一双妩媚而又阴冷的眼睛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老师。 “看起来,老师的身上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导致老师现在变了。”白泉松原奈有些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他的那双如同蛇一般的瞳孔透露出一股懒散的意味。 “我该离开了,原奈。我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可以带点礼物来看你的老师。”长老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然后身形缓缓消失。只留下白泉松原奈有些落寞的站在那里,手上捧着一捆卷轴。 …… “罪人的血脉啊……”风灵有些无精打采的在清风月的身后慢慢悠悠的晃,前面是漫长好像没有尽头一般的无限长廊,曲折弯曲的回廊上只有昏暗的灯光。而在其中,甚至会有时不时的类似于幽灵的尖叫声和哀啸声。这里很阴森,丝丝的冷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伴随着那种幽灵的尖叫和哀啸。风灵感觉到有点害怕,他有些畏缩的跟在清风月的前面。 “害怕吗?”清风月微微一笑,有些无聊的看了看身后的风灵一眼,他的右手稳稳的捏着清风月长衫的衣角,另一只手恐惧的搭在右手上。身体好像在止不住的颤抖。 清风月:“……” “我说,你胆子未免有些太小了吧。”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感觉脑子里面昏沉沉的,有人在我的耳边跟我说话。” “?!你确定。”清风月挑了挑眉毛,表情变得十分的耐人寻味。 “我……确定……”风灵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瘫坐在一旁的斑迹驳驳的青岩砖上。“我感觉……有些累了。好累好累……我这是怎么了?突然好想……睡一觉……——” 清风月低头打量着眼睛陷入昏迷的风灵,然后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眼神默默的转向前方。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乌黑且跟清风月一样扎了一个高挑的马尾。一副冷酷青年的模样。他的右眼眼角处有一颗泪痣,一双冰冷的眼睛微微扫过清风月和风灵的位置。 “东君,既然你来了,那是不是说我的任务完成啦?” “……”东君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将他放在这里就好,这里已经是这条漆黑回廊的尽头了。再往前的话,就已经是通向现世了。等他醒来之后,他会继续往前。直到回到现世……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呵呵。”清风月面无表情的笑了笑,然后有些困扰的挠了挠头发。“可真是麻烦呢。回去之后还是先跟阿诺思报备一下吧。” 清风月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然后拍了拍东君的手。“没想到才一会不见,你的这种能使人陷入强度昏睡魔法已经高明到了这个地步。” 东君没有打理他,身形缓慢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的,又不招呼吗。没礼貌——”清风月气呼呼的走了,他的目光短暂的扫过已经熟睡了的风灵,然后身形缓慢的消失在了原来的位置。 …… “这里……似乎是森林的国度呢。”原蒂娜诺百川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在面前一颗巨大的愧树的躯干纹路。“传说的最后的矮人国度萨卡就在这样的地方吗?” 原蒂娜诺百川缓缓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前方有一座巨大无比的山峰横卧在一座茂密的森林中央,而原蒂娜诺百川现在就位于这座森林的外围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寂静之森果然如同传说中的一样呢……不过”原蒂娜诺百川抬头望了一样巨大无比的山峰,然后目光中露出一丝伟大至高的“神性”。这是一道真正的来自于真正伟大而又至高的,来自世界意志的注视…… 原蒂娜诺百川轻轻的放了手,然后用庄重神圣的步伐走进了森林深处…… 『一百零八』墓园之殇(二) “看不到尽头的生命,有时也是一种负担” ——卢安娜 域地—— 躺在巨大宫殿前的石棺上的少女在轻轻的哼着不知名的歌谣,银白色的月牙眼面具静静的搭在她的手边。粉色的长发任性的披散着,两只绯色的眼睛懒洋洋的望着外面的漆黑虚空。 “『死灵』小姐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呢。” 前面走过来一个孩子般的身影,她摘下面具取下兜帽,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然后缓缓的在那张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你很闲吗?”『死灵』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我在培拉的任务可是已经完成了,自然是有一丢丢的闲心。” “……”『死灵』懒得和『幼女』这个神经病说话,索性就把眼睛闭上了,不再理会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的『幼女』。 “真是的,怎么可以不理我。”『幼女』气鼓鼓的撅着小脸缓缓走进石棺后面的巨大宫殿里。这里面摆放了一条楠木的长桌,主位上是一座舒适的靠椅。而两侧则是紫色镶金的华贵沙发。 一个白发女人就坐在那靠椅上,食指慢慢的敲打在扶手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宫殿中显得有些突兀。 “怎么样了啊?『首领』大人” 『幼女』安妮推开了宫殿沉重的大门,慵懒的坐在了『首领』左手边上的沙发上。 “……” 坐在上位的女人并没有回应安妮的话,她停止了敲击,将右手伸了出来。上面只有一张金属制的卡牌。 “这就是愤怒吗?看上去……呃——很普通嘛。”安妮满不在意的接过了女人丢过来的卡牌,然后收到长袍里面。 “我会交给『长老』前辈的,请放心。”安妮平静的说道,然后转过身子往宫殿外走去。 “……” “『首领』大人,您找我吗?”一道轻缓的男声从宫殿的角落里传来,然后走过来一个消瘦的清秀青年,头发很长,在腰的位置。不过在偏近发尾的位置用束带束了起来。漆黑的瞳孔中有着血红色的十字架,眼角只有一颗泪痣。 “『赌徒』在昼坊里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在那位昼坊的统治者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的宝库里收藏着巴洛奥托的造物——『贯穿命运之血矛』以及『疫病』。我需要你配合『兄妹』将它们一起从昼坊带回来。” “……”『乐师』?低头沉默了一会,好像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我听说昼坊是一个被伊芙卡洛斯诅咒的国度,她设置了一个覆盖整个昼坊的禁魔空间。但是如果要夺走伊芙卡洛斯的藏品,而且不能使用魔法的情况下……” “你不必担心,昼坊在一个月后将会举办泽穗公主与安顿家的继承人的婚礼。在那个时候魔法与科技女神会打开禁魔结界让驻内的宫廷魔法师进行宫内表演。而那个禁魔空间一旦打开,便无法立即再关闭。你们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来偷走『贯穿命运之血矛』和『疫病』。另外——如果昼坊的那个传闻是真的的话,你们可能还有多一点时间来完成。” “什么传闻?”?问道。 “你读过《纳特克斯手抄本》吗?” ?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那位亵神之女坎瑞弥菈和那位来自异界的神明加德霍格的故事。传说中,来自异域的神明加德霍格划破星空的壁垒,引吭着永恒的颂歌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并向我们这个世界的神明们发出挑战。不过可惜了,只的运气不好。只的第一位对手是深居雪原的爱神芙洛琉斯,只来到那位迷茫的爱神隐居的宫殿,然后与爱神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只差一点被那位迷茫的神明杀死,最后利用空间的裂隙逃离了那里。最后遇见了那位亵神之女坎瑞弥菈以及闻讯赶来的天象,最后被天象用『银白十字』封印。昼坊是一个古老的国度,它的两个城区,上城区是贵族和富人们的极乐世界,下城区则是流民和穷人的永恒深渊。这种扭曲的不平衡和神明的漠视与放纵促进了昼坊内部的矛盾。于是一支革命的队伍就这样诞生了,据说他们打算在泽穗公主与安顿家族的继承人的婚礼当夜在昼坊城发动起义。他们想要与那位默然的女神对抗,而他们所拥有的对抗女神的资本便是那封印了加德霍格的『银白十字』。他们想要释放出加德霍格并且奴役只。”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知道加德霍格能战胜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奴役加德霍格。但这确确实实也是一个机会。” “我明白了。”?缓缓说道,一双眼睛露出妖冶的绯光。 ……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风灵十分难受的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那条看不到尽头的漆黑回廊。唯一不同的是,那个风灵认识的新朋友清风月不见了。风灵揉了揉眼睛,然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风中摇曳的残烛忽地一下被风吹灭了,眼前是一片单调的黑暗。 “又是一只迷途的小羊羔啊?哈哈……奴家可真是好运气呢!” 又是一阵些弱的风,那些燃的半截红烛重新焕发出闪亮的光。 风灵用手挡住刺眼的光芒,等了好一会。突然听见一位少女的银铃晃荡般的笑声。风灵这才有些好奇的把手放下。 眼前是一位穿着衬着金色与白色点缀的华服的少女。她很美,很漂亮。让人移不开注视的目光。飘然的若带,一双妩媚且闪耀着致命诱惑光芒的海蓝色眼睛正如同海浪一样荡漾起了波浪。 她轻轻的笑着,那样的自在和快乐。仿佛是一切的苦难都阻止不了少女现在心底的快乐。 她如此的惊艳,那些注视她的人根本不敢眨眼。因为只是怕下一个瞬间她便就这般如同来去自由的风消失了。 风灵呆呆的望着她,楞了好一会。才从那绝美的幻境中脱离出来。风灵有些害羞的把头低了下去,两只手在身后互相抓着袖子的一角。 “怎么了,遇见了奴家害羞得说不出话了。”少女饶有兴趣的挑眉看着面前的风灵,她比他高出一些。看起来他应该还只是一个孩子。 少女向风灵伸出了一只手。 “你好,奴家的可爱的迷途的小羊羔。我的名字是——坎瑞弥菈……” …… 『一百零九』幽廊之殇(三) “我会一直跟着你在你的背后,就像漆黑的影子一样。” ——柯曼沙耶之华 “坎瑞……弥菈?” 少女望着眼前跌倒的青涩少年在不断不断的重复自己的名字,显得有些好笑。小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 “看起来,你记住奴家了。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少女蔚蓝的眼睛中透露出戏谑的意味。 “我的名字是风灵,呃……来自花都。” “呵。”少女轻笑了一声,用手指敲了敲风灵的脑袋“又有一只小羊羔要来了呢,不过看样子将要来到的那只小羊羔不怎么好对付呢。”少女低声喃喃着,然后又突然对着眼前的风灵缓缓说道。“下次见到奴家时,记得跟奴家说实话哟。”少女的眼睛里又透露出狡黠。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下一刻她便就此消失了。跟清风月一样消失在了风灵的视线中。 “好奇怪的一个人。”风灵在心里嘀咕着。忽然间,一阵微冷的风吹拂过风灵的后颈,紧接着一双手慢慢的搭在了风灵的肩上。 “哇!”风灵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一张十分熟悉的脸,上面挂着淡淡的微笑。身上的那件宽大黑袍,还是那个样子。 风灵:“你吓到我啦!卢安娜!” “哦,哪有的事嘛。”卢安娜撩了自己白色的头发。“我可是为了找到你,冒着被传送到某个不知名世界的风险使用的空间传送。没想到的是,我刚刚找到你,你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呜呜呜”。说到这里,卢安娜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开始了……呃……满地打滚,阴暗扭曲的爬行。“我好伤心啊!”她的眼角仿佛泛起了泪光,伤心的望着风灵。 风灵:“……” “那个……对不起嘛。我不知道……呃——对不起嘛。”风灵想要伸手把卢安娜扶起来,卢安娜低着头,看起来哭的更伤心了。 风灵伸出手去,卢安娜却一下子把头抬了起来。脸上挂着恶作剧成功的喜悦。 “你怎么这么好玩呢?比阿拉罗尔妹妹有意思多了。” 风灵:“……” 风灵看着满脸笑容的卢安娜,楞了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好了,别这样了。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竟然来到了漆黑回廊的尽头,再往前走,就是现世的尽头了。走吧,带你回去。至于那位幽域公主和黑暗教团的圣女,还有紫夜花和伦西斯。相信我,他们会走出来的。” 卢安娜说出了风灵打死都不信的话,可还没有来得及反驳。风灵就被卢安娜一把拉着,直接冲向了前方……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殿,在大殿周围的荧石石壁有着无数漆黑的通道,殿堂的金色谐石地板上。正跪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身体上蔓延着无数的荆棘正将他包裹着,手上被手链束缚着。 “伦西斯!” 风灵从荧石壁的一条通道中走出,卢安娜在他的前面。望前面的殿堂中央望去,风灵看见了自己的一位熟悉的朋友正被束缚在了那里。 风灵着急的直接冲了过去,手上浮现出一把黑色的长剑。 “别。”卢安娜瞬间闪现,拉着了风灵的后衣领。向提小猫似的把他提到了一边去。 “放着我来就好。”卢安娜伸了一个懒腰,从衣兜里取出了一个不太规则的珍珠。 她靠近了已然陷入沉睡的伦西斯,掐着他两边的脸再把珍珠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再放手,让他把人鱼泪珠含住。 卢安娜的手上多出了一个八芒星的蓝色法阵,流转的古代阿尼伦文字和一些扭曲古怪的符号。卢安娜伸出手,正想把,法阵铭刻在伦西斯的额头时,一阵嘈杂的嘶吼声从离他们最近的那条通道里传来。 “朽裔?”卢安娜收回了手,在完成法阵后有一段不可减免的魔法吟唱。这是绝不能被打扰的,否则会遭到魔法的反噬。卢安娜还好说,她是罪人的血脉是混血神裔。但伦西斯也会受到反噬,在这种情况下。伦西斯很有可能直接被这种高级魔法的反噬直接杀死。 哪怕卢安娜可以使用复活一类的扭转乾坤的魔法,但这其实很不方便。复活魔法本质上是时间扭转并且如果不是有特别强大的魔法力量作为支持来逆转时空,复活魔法就会失败和反噬施术者,就比如说之前智慧侍从的第一席克拉尔就是要在战后召集昼坊所有的魔导师来举行复活仪式,但这其实只是克拉尔安抚民众的手段,因为哪怕极其昼坊所以的魔导师的力量也不够只是复活六七个人左右,至于昼坊的神明。他是不会去干涉命运的选择的,曾经天象也警告过世人和其他神明不要滥用扭转命运的魔法,可惜无人听信,最后招致了末日黄昏的洗礼,自此其他的神明也不敢在胡乱逆转命运的安排。这也是这个世界上人类的数量为什么没有集满世界的原因。 卢安娜身上的魔法力量现在已经没多少了,她为了在无数条漆黑回廊中找到风灵,连续多次在漆黑回廊这种空间极其不稳定的地方一边注意空间的扭转波动一边来寻找风灵的踪迹。 卢安娜转过身去,手上旋转出一把血黑色的长镰。 “小风灵,在我身后躲好。”卢安娜对着一旁的风灵说道。 数道血红色的身影直接冲了过来,卢安娜挥动了长镰,每一下都有数道血红色的身影倒在卢安娜的脚下,然后又变成一缕风烟静静的消逝了。 砰! 一道火球直接从卢安娜的身后飞到了朽裔源源不断涌入的那个通道。然后轰的炸开了,空间发生了剧烈的震动,那个通道竟然就这样坍陷了。 卢安娜往身后望去,在风灵的身后有一个一脸平静,眼睛里面没有光的少年。她见过他,在她的那艘炼金术制作的船上。 记得名字是海蒙·安瑞尔。 卢安娜冲着阴险的他笑了笑,露出一颗虎牙眼睛微微眯起。呃……说实话,有点渗人。 “……” 『一百一十』不鸣之殇(四) “谢谢你啦。”卢安娜冲着海蒙挑了挑眉毛。 “不客气。”海蒙显然十分平静的接受了卢安娜的感谢。他看了一旁的风灵,然后又蹲下身体。仔细检查已经显然熟睡的伦西斯。 “他这是怎么了?”海蒙问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卢安娜耸了耸肩,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像是在为自己的这个回答感到不满。 卢安娜走到了伦西斯的身边,伸出一支手。虚空之中浮现出淡蓝色的六芒星魔法阵。 “海蒙是吧?帮我看着一点。”卢安娜毫不怀疑的对海蒙说道。 淡蓝色的六芒星晃悠悠的刻印在伦西斯的额头上,他的头顶浮现出一只正在爬出深渊的骸骨的虚影。卢安娜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支钢笔,对着伦西斯头顶的骸骨虚影开始了改造。 “风灵,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小动物之类的?” 风灵愣了一下,然后随口说了一句“小狐狸吧……” “哦,行!” 卢安娜利用骸骨的线条,开始构络出一条白色的小狐狸图案…… “搞定了!”卢安娜开心的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风灵和站在一旁发愣的海蒙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画的好不好看?” 风灵对着伦西斯头顶上的白色狐狸的虚影楞了好一会,最后才点了点头。 “……,挺……不错的。” “敷衍。”卢安娜偏过头去,然后用手指轻轻的点在了伦西斯的额头上的六芒星法阵上,低声喝道:“赦!” 伦西斯身上的荆棘迅速从伦西斯的身上开始脱落下来,被枷锁束缚的双手在此刻也被解除。 伦西斯睁开了眼睛,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这是……在哪?” 卢安娜敲了一下伦西斯的头,然后蹲下身子查看这孩子是不是傻了之后。才轻声问道:“读过阿尼伦王国的《纳特克斯手抄本》吗?” 伦西斯点点头。 “读过就好”。卢安娜满意的笑了起来。“来,站起来。人鱼泪珠现在在你嘴里含着呢,魔药我这里有,一会给你喝了。待会出去了,我先给你装扮一下,然后你就去月光下跳祭神之舞。别跟我说你不会,《纳特克斯手抄本》上可是有的。” 卢安娜点了点伦西斯的额头“想要活下去的话,只有这个办法了。毕竟只有那位《纳特克斯手抄本》的作者,阿尼伦的女皇,亵神之女坎瑞弥菈在殉道夫的诅咒中活了下去。” “放心,稳稳的。命相我都帮你改好了,一会给你整个坎瑞弥菈一样的白色长发,她的星空戒指我这里也有。一会出去了,你就是坎瑞弥菈。在月光下跳祭神之舞的坎瑞弥菈。记住了吗?” 伦西斯呆愣楞的点了点头。 “来,把这个喝了。” 伦西斯机械般的把卢安娜递过来的金色的装在水晶瓶里的液体喝了下去。然后眼前陷入了漫长的黑暗…… …… 漆黑的夜空中满是单调的群星,月亮早已经隐没在乌黑深邃的云层里。 狂乱的风带走了一切的安宁,不祥带去了永恒的平静。这里是黑色的海洋,黑暗才是这里真正的君王。幽叹的哀歌从黑色的森林里传来。一位穿着白金色相间的宫廷舞裙的少女优雅的端坐在岸边的礁石上。 她的面前有一个神色冰冷的女人,穿着白色的长袍。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坎瑞弥菈……很难相信……”女人的语气里充斥着不可思议,她打量着面前唱着不知名歌瑶的少女,眼睛里露出深深的忌讳。 “呃?刹那芳华啊……永远的记忆之神,您为什么会来到我的身边呢?” “……”刹那芳华没有说话,她往后退了几步直至身形完全消失在虚空中。 “在天象的监视之下,贸然的接触你这样一个危险角色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虚空之中传来了刹那芳华的回音。 但坎瑞弥菈似乎毫不在乎,她自顾自的唱着自己的歌: “咏叹哀歌之少女向星空深处的智者献出自己的礼物。” “少女的指环与那肆意的舞蹈被献给了星空深处的智者。” “永远的生命,永恒的诅咒。” “一切都来自于末日黄昏的诅咒。” “『深渊』与『圣墟』” “神明高居古都,永恒背离世界。” “我们信仰那永远的崇高,我们毁灭那永远的崇高。” “无数世界意志的联结终将因为未知的那个危险毁灭。” “至此哀悼,致永远的『极』。” 少女轻轻的唱着,那遥远晃悠的目光却转移到远处的海滩上。 少女轻轻的笑了:“啊!邪灵女王的后裔啊。奴家运气可真好。可现在却不是时候呢。” 坎瑞弥菈似乎随意的望了一眼漆黑的天空上,漫天飞舞的花瓣从天空上飘落。 坎瑞弥菈又轻轻的笑了一下,朝着天空上招了招手。 “花神一起过来玩啊!” “呵呵。”天空上一个女人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身上是那件无数花瓣编织出来的连衣裙。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双十分白嫩的手。 菲尔飞到了坎瑞弥菈的怀里,坐在了她的腿上。头紧紧的依靠在了坎瑞弥菈怀里,静静的听着心跳声。 “你……似乎并不对我的到来感到欣喜。”菲尔皱起了眉头,声音有些冰冷。 “哈哈,奴家可是一直都在想你呢。怎么样呢?这场好戏好看吗?” “呵呵,所有人都在心底有一个野望。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贪恋。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位崇高的最终之神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执棋者。一切都不过是虚妄的棋局。那位大人才是世界的统治者,天象不过是在自己热爱的世界即将面临毁灭了的时候愿意利用其它世界的毁灭来弥补自己的世界的目光短浅的家伙。” “塔布和十二耀光都不过是被命运枷锁束缚住的可怜人罢了。那些如同黎明之神艾瑞克斯,赛吉斯之流的家伙连天象都比不上。幽域的那位王,包括黑暗教团甚至这些具有各种密谋的组织也不过是最为渺小的棋子。” 说着,坎瑞弥菈对着星空伸出了手,她怀里的菲尔静静地倾在了她的身上。 “来吧,许下我们永恒的约定。”坎瑞弥菈盯着菲尔的眼睛。 “此刻,唯此爱与吾之所爱永恒不朽。” …… [一百一十一]谎言与欺骗 “啊,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呢?我也不记得呢?只记得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快乐的孩子,我厌恶大人们世界中的谎言和欺骗,我渴望保持我这孩子一般的纯洁。可惜,当我想要抓住我这快乐的岁月时,我才猛然发现我已经长大了。外面的世界有着诗歌与远方,有美酒与史诗。但更多的却是无法逃避的现实。” “我是个疯孩子呢,疯女孩,疯姑娘。他们是这么叫我的,但我只要不应下来就没事了。” “我的血脉啊,那无法摆脱的命运的枷锁终于有一天找到了我。我的姐姐们穿着我当时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最好的衣服来到我的身边。她们给我带来了酒,面包。” “但我却其实更喜欢牛奶一点。我在那时就感觉我拥有了全世界。我有爱我和我爱的人。罪人的血脉是可以拥有爱的,我们不是不懂得爱的木偶?” “永远的看不到尽头的生命,我的姐姐与我的妹妹们将我的空洞的生活重新填补了起来。” “世界很美啊!我爱祂……是……真的真的很爱哟……但……我……其实也并不懂得什么是爱……” “我热切的拥抱世界,给予祂我最为温暖的怀抱与祝福。我赐给世界——深邃的星空,闪耀的群星以及永恒不变的黎明到来。”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永远的世界啊!永远璀璨的您,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回归解脱吧。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的好。因为……” “因为……我想我很快就能知道『爱』为何物了。” …… 卢安娜盯着面前的风灵,轻轻的笑着,露出一颗张狂的虎牙。 风灵好像被吓到了一样,半个身子往一旁的海蒙身后塞了塞。 伦西斯依旧躺在空荡的大殿上,他一边的海蒙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宫殿墙壁上的洞窟,一边不断默默记下这周围石壁上的扭曲文字。 “找到出去的方法了吗?” “没有。”卢安娜干脆的摇了摇头:“不过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成功了,我们都可以出去。不成功,我们都会去某个不知名的世界里旅行一段时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海蒙盯着卢安娜好一会,然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风灵身上。 “你说呢?” 风灵:“???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好,既然这样。我们就试试吧。”卢安娜直接摊开了手心,一个漆黑的五芒星魔法阵悬浮在空中。随后缓慢的扩大,直到笼罩到整个大殿的空间。 “散!”卢安娜喝了一声,周围的空间逐渐荡漾起了裂开的纹路。大殿仿佛是要塌了一般,空间在剧烈的晃动。 无数的空间逆流直接冲破了周围空间的壁垒,眼前变成了无尽的漆黑虚空。空间逆流和元素的洪流,直接冲击着周围的空间壁垒。 眼前是无止境的黑暗…… …… 昼坊——上城区 巨大城门投下的阴影笼罩在一位年轻的绅士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手上拿着一个手提箱。另一只手揣在衣兜里,脸上的表情严肃且冷漠,眼睛里有着特殊的冰冷。随意披散的满头齐肩的黑色发丝显然没有经过良好的打理,这与他身上一丝不苟的打扮微微有些不符。 他抬头仰望城门,脸上的表情里露出一丝费解。用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的名字是洛基·贝尼特斯,是一位来自坎得的商人。现在需要进入上城区。” “您好,贝尼特斯先生!”一位城墙上的士兵大声说道。 “进入上城区一共需要3000花羽,请来这边办理您的入城手续。”士兵指了指城墙下的一个单人桌后面坐着的穿着金色铠甲的骑士说道。 “您好!先生。”骑士的声音很温和:“我是昼坊皇家骑士团上城区警备队的队长艾尔伯图斯·麦格努斯。欢迎您来到昼坊,当然。想必您应该知道外邦的来人想要进入上城区是需要凭证的,一共是6000花羽。” “6000花羽?”洛基的表情变得古怪,他看着面前这个皇家骑士团的骑士,脸上的表情变得费解。 “啊,是这样的。这位小姐,刚刚说她是您的朋友。先生,您看一下……” 骑士的声音有些犹豫。“不用了,她的确就是我的朋友。” 洛基十分大方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大袋沉甸甸的金币递给站在那的骑士。骑士验证过一遍后,从单人桌的抽屉里拿出两份一模一样的出入证小册子。 “这应该就是信物了。”洛基接了过去,然后看了看手边上的这个不知死活的傻女孩,穿过一个巨大的喷泉广场,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巷子边上。他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砰的一声,女孩被洛基一把按在墙上。 “尼兰尔,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孩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嫌弃,搂紧了怀里抱着的白色枕头然后才轻声说道:“你不知道吗?有个叫做破败之[坊]的神经病组织到处在找我们呢!加尔和莱莎莉亚都已经被逮住了。据说现在已经成了那个组织的打手。我才不要当打手呢,我当初就是为了可以安稳永恒的睡觉觉才选择的成为睡眠天使。现在就算是天象……” 尼兰尔的声音不自觉的弱了下去:“就算是赛吉……这个不行………就算是塔布……这个也不行……哦!!!就算是阿诺斯·卡尔诺斯来了,也别想让我当打手!” “你还真是……”洛基放弃了吐槽尼兰尔的想法,因为智者是不需要与蠢货争辩的。 “真的嘛?其实我在之前还是有这个想法的。”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皮肤干燥,一头白发和满面白须的老人突兀的出现在了小巷子里。他带着一副古老的圆框眼镜,镜片下的一双绿色眼睛明亮慈祥且锐利。 他穿着白色与金色相间的袍子,一只修长的手拿着一支十分漂亮的黑色魔杖。 “啊,阿诺斯。看起来,你又换了一根新的魔杖。是亚撒利克斯做的吗?” “哦,不。是他的女儿艾莉莎,她用紫荆木的木心和地底黑龙的血做的。罪人的血脉要比她们的父亲好上不少呢!” “那可真是太棒了。不过,既然年纪大了。就应该呆在[墟]里安度晚年。” “不,年纪对我们来说没有概念。我们早已经摒弃了人类的身份不是吗?我年纪小的时候过于的傲慢与自私,导致我现在一直都在后悔。” 阿诺斯的表情突然变得高深莫测。“我们或许可以谈谈,两位…” …… [一百一十二] 深渊 “深邃悠远的星空深处究竟有多少迷途的魂灵呢?” ——天象 苍白的月光下的巍峨高山之上,一位漂亮的白发“少女”静默着。她伫立在那高山的山巅,脸上透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手指上的一枚黯淡无光的蓝宝石戒指被月光下的阴影笼罩着。 忽然间的一整阵风仿佛触动了“少女”身上的某个开关,她的身体开始行动起来。 在那苍白的月光下,她开始了缓慢而又诡异的舞蹈。如同风席卷起了她的身体,华丽的舞姿,踏着轻快的舞步。那是一朵美艳的鲜花在那苍白的月光下旋转,悠然飘风的若带轻然且柔顺。“少女”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黯淡无光的蓝宝石戒指。 此刻,那戒指上却突然闪耀着的五芒星的金色光芒。“少女”的舞姿庄重却不灵动和轻快,好像飘飞着的蒲公英那样灵巧和轻柔。 “xid duver jiek sehd jikm……”(你们会得到我们的救赎) “什么?” 高山之上的“少女”的舞姿突然停顿下来,漆黑的星空中突然闪耀出猩红的灿烂星辰。 “sehd lioes nem sehd……”(我们保护我们的孩子)莫名的低语声在“少女”的耳边回荡起来。 “sehd…nien…xid…”(我们…怜悯…你们) 漆黑的团雾从深邃的星空中悄然来到少女的身边,它们有些畏惧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喂,这可不行。你们把他带走了的话,风灵高低会哭出来的。” 一个黑色的身影扛着一把巨大的血镰平静的伫立在少女的前面,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下隐隐约约绽放出不一样的光泽。 黑雾明显更加畏惧了,它们在原地漂浮着既不靠近,也不离开。 “做个交易怎么样?”卢安娜轻轻的打了个响指。“你就把他当成坎瑞弥菈放了呗,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帮他修改命相。” 黑雾顿了一会,突然在顷刻间就往伦西斯身前扑了过来。 无名的漆黑之雾包裹着伦西斯,在那看不见的团雾中传出来了伦西斯凄惨的吼叫声。 “赦!”一道荡漾的金光从黑雾的中央迸射出来。,希娜从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之中走了出来,她伸出一只泛着金光的手,表情显得有些吃力。 “你在犹豫什么?等着殉道夫完全进入这个世界然后将他带走吗?”希娜朝着一脸看热闹的卢安娜吼道。而在她的身后跟着脸色十分苍白的苏格纳。 “哎呀,我只是想看看你能支持多久而已。没想到,幽域公主大人竟然拥有着能让殉道夫们停止侵蚀的办法。” “笨蛋!等到殉道夫们完全进入这个世界。这个男孩就等着去跟寂寞星空做伴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这个孩子很熟吗?” “风灵会哭,因为他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死了,就连灵魂也没了。” 卢安娜:“……………” “好吧好吧……”卢安娜有些不满的嘟囔着,“我来献祭。” 卢安娜用手指点在自己的眉心,然后从眉心处扯出一条血黑色的丝线,最后一柄精致的小匕首将丝线切断。随手将丝线丢进了黑雾里面,口中不满的叹息道:“可惜我珍藏多年的命运流线,呜呜呜。我的心……好痛啊……”卢安娜抱着膝盖痛哭起来。 漆黑的雾霾在接触到所谓的命运流线后竟直接慢慢的散开,最后重返星空之上。那不祥的语调和仿佛魔鬼的呓语在此刻回荡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ike vuyrta send。” 扭曲的字符和诡异的音节在此刻仿佛使人永远的堕入深渊。额……卢安娜除外。她一脸肉疼的看着前面躺在山巅上半死不活的伦西斯,小小的脑袋里想着要怎样才能回本。 …… 昼坊——弗拉迪米尔酒店 弗拉迪米尔酒店是昼坊上城区最大的一家私营酒店,它的背后站着的是当今整个昼坊话语权最大的甚至要超过皇权的安顿家族。 这里的装饰很豪华,大厅的地板砖都是用的会发光的荧光石。这里一共有七层楼,最上面一层是不对外开放的,就连皇室成员也不得进入,而第六层是仅限于皇室成员和安顿家族,额……还有与安顿家族联系紧密的永夜城的柴达斯家族可以入住,其余人等都是不可以进入的。第五层是给各国的贵族和富商,第四到第二层楼才是给普通的旅行家所准备的。 弗拉迪米尔酒店——418号房间 一位漂亮的黑色长发少女躺在一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少年的腿上,手上捧着一本今天新出的杂志饶有兴趣的扫了两眼,一副银白色的月牙眼面具静静的搭在面前的茶几上。 “喂,佐恩。我要看这个,《恒定的月亮》。听说是最近昼坊那个什么电影院新出的电影。还有十天就上映了,带我去看。” “嗯?”少年的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双冷漠的绿色眼睛扫过面前少女微笑着的脸庞。“不去。” “喂,佐恩。我可是你妹妹,你的囚友,你现在唯一的亲人。” “是啊是啊……”佐恩没精打采的回应了一句“唯一的亲人,糟糕透了!” “哦…你难道说那时候你过不得不开心。” “我很开心,尤其是之后的黑色尖塔下面的那一段(愉快)的生活” “哦,那可不能怪我。” “如果不是你半夜的声音太大,我们怎么可能会被抓住。” “你要想想,那个时候我的声音为什么会那么大?” 佐恩的目光移向了佐娜的右侧肩膀,“好吧好吧,但那其实是……因为你把我折腾惨了。” “这可不能怪我……”佐娜挑了挑眉毛。 “你敢说你那个时候你觉得不舒服?” “你的手指甲扣着很痛” 佐恩说完便沉默了下去,将脸撇到了一边。 “去还是不去。”佐娜的声音变得强硬了起来。 “好吧好吧,去吧去吧。谁人让我是你的哥哥呢,唯一的亲人,还有前狱友。” 佐娜微笑起来,粉色的眼睛里露出满意的神色。 [一百一十三]古代魔法 永远的黑暗…… 伦西斯睁开眼睛,头脑很痛。好像是被撕裂灵魂的那种痛苦。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空间,里面只有单调的白。 伦西斯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这里是哪里?有人吗? 回应伦西斯的只有这一方天地的回声。 “有人吗?” 伦西斯再次叫喊道。 “有的,先生。”一道中性的,悠长咏叹的声音回答了他。 伦西斯往着声音都来源看去,那是一个巨大的黑影伫立在他的面前,虽然不知道之前为什么没有看见。这个巨大的黑影在伦西斯的的视线中只有上半身,巨大的头颅上的两只眼睛里面有着一个奇怪的倒三角符号。 “你好。”伦西斯用敬畏和畏惧的声音说道。 “你好,先生。”黑影很有礼貌的回应了伦西斯。 “我的名字是伦西斯,请问我现在是在哪。” “你在我的制造的小世界里,先生。” “制造?”伦西斯愣了一下,制造一片空间其实并不算很难的事,但想要制造一个稳定的,具有完全世界规制的小世界却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就比如智慧宫待从安置民众用的那个小型空间,严格意义来说那个也并不算成功,因为它的世界规制不全,空间极其不稳定。可无奈他们的魔法力量都不够,无法加入完整的世界规制和布置稳定的空间构象。 伦西斯悄悄的打量着眼前这片陌生的空间,眼前的巨大黑影竟然能够创造出如此宏大且空间构造完整的世界。 “先生。”伦西斯用上了敬语,“不必如此,你可以称呼我为修普诺斯。” “那修普诺斯先生,请问您是否可以让我回到我的世界里去,我还有许多要做的事。” “当然可以,先生。不过不是现在……” 伦西斯感觉到修普诺斯的视线变得锐利,且一直黏在自己的身上。 “天命之人啊……多久未曾出现的身份。”修普诺斯的声音变得激动,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着:“你以为是殉道夫们选择了你,不过其实是世界选择了你。” 修普诺斯盯着眼前拘谨的伦西斯,然后又用沉重庄严的语气说道:“天命之人的身份代表世界选择了你……但这其实也是世界抛弃了你的象征。” “我曾一度的以为世界不过须臾的梦幻……”修普诺斯顿了一会,伦西斯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变得悠远深邃起来。 “永恒啊………呵呵。”修普诺斯仿佛疯了一般又开始了自言自语…… 肃穆庄严的空间内只有无故癫狂的黑影在疯狂的大笑,“卑劣的自己撇下影子幻想以永恒与不朽挑战崇高。”修普诺斯癫狂的大笑着,整个苍白的空间内都回荡着他无礼而又放肆的笑声。 “永恒啊!怎可妄图!” “无数世界的意志的凝结怎可能不永恒,一切的唯一啊。妄图不朽的自己怎能与无数世界的意志对抗。” …… 伦西斯畏惧的看着眼前黑影癫狂疯魔的样子,他现在开口说话的话,不会被眼前的修普诺斯杀掉吧? 明明刚才的那位修普诺斯十分理性且得体…伦西斯这么想着,下一刻眼前被浓郁的黑暗所笼罩。 ……… “喂,希娜。你不会把他的灵魂给抽完了吧。” “哪有!我明明只要了他灵魂的百分之一。倒是你,你的那一招才让他直接昏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他的灵魂这么孱弱啊。” “别说了,他好像醒了。” 伦西斯睁开疲惫的眼睛,眼前是两位穿着宫廷舞裙的少女。在她们的后面,卢安娜还在抱着膝盖痛哭,风灵则在一旁安慰她。希娜正在将一个装了蓝色液体的水晶瓶收了起来,若无其事的盯着痛哭的卢安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 现场一片寂静,唯一的嘈杂的声音是卢安娜十分做作的哭泣声。“我的……我的……命运……流线啊!!!风灵……呜呜呜……呜呜……” “你们拿走了我的灵魂?”伦西斯的声音很平静,他现在似乎没有十分不舒服的。 “额……准确来说是你灵魂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希娜纠正了伦西斯的说法。“我们需要研究一下殉道夫们,可是天命之人们不太好找,所以……” “可以,不过我要你们研究之后的资料作为补偿。”伦西斯的声音很平静,他也对殉道夫们产生了兴趣,“天命之人?深邃的星空中有着一群亵渎生命的牧羊人。”黑暗教团和幽域抽取了他的灵魂,哪怕只是在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用自己感兴趣的知识和他们做个交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灵魂的一部分罢了 “当然可以,这不是问题,并且我们还可以给你一点额外补偿。”希娜淡然一笑,用手去拉着身旁脸色苍白的苏格娜“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所以……该说再见了。至于关于后面研究出殉道夫的成果,我们会给你的。” 希娜和伦西斯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淡白色的五芒星法阵,这代表着他们的契约得到魔法与科技女神的认可。 希娜和苏格纳的身影莫名消失在了原地,一个巨大的,散发着灿烂金属光泽的袋子出现在了伦西斯的面前,里面是满满一堆的金灿灿的花羽。 “收下吧,这也是给你的报酬之一。”希娜的声音缓缓的回荡着。 “……风灵” “诶,怎么了?” 待在卢安娜身边安慰着她的风灵突然被伦西斯拽了过去,“这些,送给你了。” “啊!?我…我不能要。”风灵的声音在发颤 “不是,有代价的。” “啊?那你要什么啊?” “一个承诺……你将要离开了吧,那么我希望在某一天你能回来看看。这些花羽就是我买下这个承诺的价钱。”伦西斯的脸红了,声音越来越小。 “……那好吧。”风灵轻轻的笑了笑,“我会回来的,等着我。” 风灵最终还是把一大堆闪闪发光的花羽收了下去,虽然有些不太自然,伦西斯说,花羽是这个世界最主流的货币,在以后的旅途中用得着。 卢安娜有些不太开心的玩弄着手中的蓝色鱼鳞,眼睛冒着危险的光盯着和风灵一起谈笑的伦西斯。 “喂,我说。我才是解救你的那个救命恩人吧,你不应该过来谢谢我吗?” 伦西斯没有搭理卢安娜。 卢安娜:“………” [一百一十四]纷扰与欢愉 天空中下着纷纷扬扬的白雪,风灵安静的站在永辉破浪号的甲板上,一只手搭在船舷上,一只手托着下巴。伦西斯还是那个样子呢,他的左手边跟着伊芙琳和西蒙尼,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点不太高兴。 深邃神秘的海洋里究竟还有着什么呢?风灵呆呆地想着,要不还是等下次自己来履行自己的承诺时再来探究吧。 卢安娜已经离开培拉,现在的培拉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们的神明智慧之神阿达斯卡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智慧宫的智慧待从也大都在这场恐怖袭击中死去了,不过所幸的是伦西斯的母亲丽蒂没什么事,她还成为了临时的智慧侍从首席。 神明失踪了,上一个失踪的神明是罪都的疯狂之神纳雅,她离开后,各国囚禁送往罪都的囚犯都逃离了那里,造成一场动荡巨大的社会崩溃。那么现在呢,失去智慧之神阿达斯卡的庇护,培拉的人民能够怎么样呢? 风灵趴在护栏上有些忧郁的想着。扎克船长还在和西蒙尼交谈着什么,似乎是海上的天气? 风灵送给了伦西斯和伊芙琳一人一个自己用青竹做的手环,送给了西蒙尼一柄精致的镶嵌了各种宝石的匕首。风灵向来不清楚礼物的贵贱,他认为只要是心意那就一定是好的。 可惜卢安娜走的好快,她会不会生气了?伦西斯将一大笔花羽交给了他。卢安娜一定生气了吧? 风灵有些忧虑的想着,一想到卢安娜生气的样子,风灵就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下一个目的地去哪?风灵的意向其实是一个神秘而且纷乱的国度雾泽。据说雾泽常年被迷雾笼罩着,是一个十分神秘且古老的国度。不过,据伦西斯所说那个神秘的国度似乎不欢迎像他这样的旅行者。他们更多的欢迎军火商和强大的魔导师和炼金术士。那是一个常年弥漫着战火气息的国家,他们的神明是执掌沼泽的神明娜塔莉亚·贝雅斯科。她已经失踪很久很久了……那是一位很弱小的神明,她是万神中最小的一位…… 那还是先去昼坊看看吧!风灵百无聊奈的想着。掌管昼坊的神明据说是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昼坊在她的管理下变得十分……额…应该用古怪来形容。 她让昼坊成为了科技十分发达,远超周边国度的科技之都,却禁止她的人民在昼坊使用任何魔法,甚至在昼坊的边境设置了一道强大的禁魔结界。并且在做完这些之后,那位神明似乎就不在插手昼坊的管理事物了,她把她的权利赋予了昼坊的贵族们。 那是一个腐败的国度……贵族就好像是趴在昼坊人民头顶上的吸血鬼,在源源不断的贪婪的吸食着昼坊人民的血液。整个昼坊城分为了上城区和下城区。上城区有着一切,而下城区则是一切的源头。 那位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是一位冷漠的神,她的放纵加剧了昼坊贵族的贪婪。傲慢,自私,冷漠,贪婪,阴险这些用来形容昼坊的贵族是再好不过的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力量不够强大,他们恐怕就要把昼坊中央广场的那座巨大女神雕塑直接推到。换上他们自己的旗帜。 …… 风灵无聊的躺在甲板上,伦西斯还有伊芙琳在岸边挥手告别的身影越来越小了。平静的海面上连一丝被风吹起的波澜都没有。 风灵懒洋洋的躺在甲板上,嗅着海面上独有的海腥味。扎克船长站在船首,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远方。他的手中挂着一块破旧的怀表发出单调的滴滴答答声。 在海面上,平静安稳的船支驶入了一团浓雾里。忽然间,在雾中,风吹起了浪潮涌起的号角。巨大的海浪掀起铺天盖地的浪潮,海面上荡起了螺旋的涟漪。 那是一只巨大的猩红的眼睛,在那白茫茫的一片雾中显得诡秘且恐惧。 风灵盯着这只眼睛,这只巨大的眼睛仿佛是从星空深处来的。风灵从这只眼睛里看到了宏大的苍穹,辉宏浩大的星空以及璀璨耀眼闪烁的群星还有那无边无际的广阔宇宙。 “hetd rty send tiao.” 这是来自星空的呓语,它代表了永恒与不朽。那仿佛是跨越空间与时间的限制,在一个超越了空间与时间的永恒之所,从那个代表了无尽,一切,虚无,幻想,真实的地方跨越过来的警告,劝诫。 风灵其实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似乎竟然解读出来了它在说什么。它是在警告自己,他似乎触碰到了它的禁忌。但风灵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应该没有犯什么大错吧? 那只眼睛消失了,海面上的白雾消失的无影无踪。风灵依旧站在甲板上,扎克船长依旧在眺望远方。那个破旧的怀表也依旧在发出单调的滴滴答答声…… …… “这场闹剧这么快就结束了吗?真没意思呢。”漫天飞舞的花瓣最终在岸边的礁石上凝结出一个女人的样子。她看上去很美,美的不可方物。那是一种表达不出来的妩媚的美,就算她只是站在人群的一个角落里,所有人目光也都会快速的转移到她的身上。 那一头飘逸的红色头发静静的在风中摇曳着,女人似乎很疲倦了,她眯着眼睛躺在另一位少女的膝盖上。 少女轻轻的笑着,她笑得很快乐很开心,仿佛现在一切的人世间的痛苦都不能让她放弃她的笑声。 少女的目光盯着海岸边上,在那里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悄然出现。 陌生的来客褪下兜帽,一头飘逸的白发从兜帽中被风吹起。 “喏,这是你们要的[骄傲],不用谢谢我。” 卢安娜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开心。 坎瑞弥菈笑眯眯的接过了卢安娜递过来的钢笔,然后直接就收了起来,根本没有去鉴别一下它的真假。非常畅快的就收下了。 “你就不鉴别一下吗?” “不了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坎瑞弥菈微笑着说,然后静静的抱起了在膝盖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的菲尔。“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再见啦,罪人的血脉卢安娜。” 坎瑞弥菈和菲尔消失了,空间中还有着两人穿越空间荡起的空间涟漪。 卢安娜:“………” 你秀你********我今天就*********你*****秀*****迟早*********我今天*******…… 卢安娜在沙滩上气的把两人存在的祖宗十八代以及可能存在的的下一代骂了几十遍,然后又对着海面上来了好几发[维度放逐]才愤愤不平的消失在了原地。 [一百一十五]不若唱响哀歌 妄图改变命运之僭越者,你的归属终是永恒不朽的寂亡。无数维度长河之中唯有天象跨越了生命的最终答案。 一切都是虚无,一切都是梦幻,哪怕是永恒与不朽。它们的最终答案都是回到虚无中去。 毁灭亦是新生,终点亦是起点。在那无边无际的无数宇宙之中,在那梦幻般存在的破败废墟之上,一个孤独的守望者正悄然注视着我们…… 我们不认为它存在…… 有人说,它才是无数世界真正的主人,天象只是它的化身。有人说,它的存在只是虚假的谎言。还有人说,天象代表了无数个世界的意志,而它代表了无数个世界的本身。它既是世界,世界亦是它。 深邃的星空总是向着世人述说它们的寂寞和孤独以及…那个深藏在星空深处的秘密。星空警告我们……前方,无尽的黑暗………警惕…… 贪婪,傲慢,欲望或许就是这些。我们眼中的前方成为了无比光明的未来。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从来都不知道…… 命运,无法被改变或者违抗…… 此间,僭越者,将被处以永恒与不朽之刑!!! ………… “天空的颜色变得奇怪了呢?” 单调的白雪飘飘扬扬的从深邃的漆黑云层中落下,那轮孤独的白月高悬在神秘的星空之中。一位戴着旋纹面具的少年有些疲惫的靠在身旁一位神色冷漠的女人身上。 女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耐烦,但眼睛里的满足的意味早已经出卖了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她喜欢这种感觉,放松并且甜蜜…… “纳雅……不可以……还不行……” 听着肩上少年的梦话,纳雅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她冷漠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行。” 这句话刚问出去,连纳雅自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她不是应该问什么还不行吗? 依靠在她肩上的孩子好像快要醒了,在一阵轻微的风带来黎明即将到来的前兆的时候,百面千相悄悄的睁开了眼睛。 他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他的纳雅坐在梧桐树下的秋千上给他唱了一首美妙的歌。然后,纳雅蹦下秋千,身体贴在了他面前,依靠的很近。然后,他们[(??w?)?]…… 百面千相红着脸,纳雅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神明们都是一些直觉很准的家伙。万一要是纳雅知道了那个梦,那她岂不是会…… 在脑子补充了一下纳雅从他的身体里拔出他的灵魂,将他的灵魂放逐到某个不知道哪个地方的维度,然后再把他的肉体丢弃在某个失落的世界上面去的情景之后。百面千相决定要矜持一点了,他从纳雅的肩上爬了起来。然后畏缩的蹲在了一颗大树的下面。 纳雅:“………” ……… 风灵懒洋洋的躺在甲板上,脸上盖着一本先生送给他的医书。两只漂亮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努力的将自己的大脑放空。 他生病了,额……一种很了不起的病……他…晕船了。本来他是不会晕船的,他可是旅行过诸多世界的流浪者,怎么可能会晕船呢? 但现在事实就是,风灵得认识一下自己的新缺点了——晕船。 风灵半死不活的躺在甲板上,在这艘船驶离那团海面上的奇怪白雾之后,他就开始晕船了。刚开始的时候,直接趴在船舷上开始疯狂的吐。最后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可吐出来的之后,风灵才慢慢的缓过来。 感觉天空在旋转一样,风灵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他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要保持现在空腹都状态,他不吃饭了连水都不喝的那种。 …… “小哥,你都一天没有喝过水了,在登上岸前还是先喝上一口吧。” 一位精壮的水手拿着一瓶水壶过来,递在了风灵的嘴边。 “不用了,谢谢。我感觉我还能在撑一会,另外问一句,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啊?不是已经到了吗?” “嗯???” 风灵一下子就从甲板上跃起。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港口码头。大大小小的船队从这里跃进至世界各地。永辉破浪号停泊在一个偏僻一点的角落位置。 风灵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勉强下了船。脸上挂着惊讶和震撼的表情。 扎克船长此时也站在他的旁边,不过他的面色沉稳,显然不是第一次到达昼坊。 “这里是昼坊下城区的坦派斯特港口,抱歉啊,小哥。我们只能送你到这了。”扎克船长拍了拍风灵的肩膀。然后将右手突然递了过来。 “这个给你,虽然与我已经无用了。但现在可以送给你当做一个纪念。” 扎克船长递给风灵一块老旧的怀表。 “实不相瞒呢,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个征服世界的心。但是,……不提也罢。反正我们也要暂时在这里修整一下了等到下一次出海。听说昼坊的泽穗公主要与安顿家族的继承人结婚了,据说无论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昼坊参加这场盛大的婚礼。所以,我们也会在这里停顿修整。小哥也会去的吧。不管怎么样,如果在昼坊遇到了一些麻烦,就来找我吧。我在这里也认识一些说的上话的家伙。” 扎克船长豪迈的笑了笑,然后强硬的把怀表塞给了风灵。 风灵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谢谢呢,眼前的扎克船长就已经迈回了永辉破浪号的甲板上去。 风灵将破旧的怀表收了起来,然后看了一眼这个偌大的港口一眼。 他好像……不认识路。 …… “伽罗姐姐,快看啊。是上次的那个古怪的大哥哥。” 尼娜的身后跟着两个衣着白袍子的少女,然后尼娜饶有兴趣的把待在原地的风灵指给两人看。 “这就是拿走了《疯言疯语》的那个少年吗?”尼赫兰德的面色变得古怪起来,这个样子是怎么从伽罗面前带着《疯言疯语》溜走的。 尼赫兰德的脑袋在疯狂的运转,那个少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额……算了吧。 尼赫兰德放弃了她想说的话,只是眼睛一直在直勾勾的看着身侧沉默的伽罗。 [一百一十六]绝对无法原谅之事 黄昏—— 昼坊城下城区从来都不存在着希望,路边上老旧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破旧疲惫的有线电车在不断重复着昨日的路线,从下城区的路口慢慢的驶向上城区的城门。一路沿途的风景只有单调的不知道用从哪里捡来的木板铁皮搭建的简陋的屋棚,那里面多半都躺着疲惫了一天的流民。 他们发出祈求的哀声,似乎是在抱怨上天的不公。在往前,在靠近上城区入口的地方,这种简陋的屋棚慢慢的消失了。一座座简陋的但却又火爆热闹的酒吧和夜场分布在这里,透过那简单的无色玻璃,里面的灯光如同外面的路灯一般昏暗。 客人们大多是一些年岁比较大了的但还不是老到已经做不了工的中年人,他们在不断挥霍自己手中的金币。随时都能听见金币掉落或者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他们疲倦了,已经没有前往上城区的希望了。单单是进入上城区那所需要的3000花羽就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 3000花羽少吗?不少了!一枚花羽就足够他们中的某一个在这座小酒馆里喝上十桶劣质的葡萄酒。十枚花羽就可以在这里挑选一个火辣而又热情的姑娘心甘情愿的做你喝酒的女伴。 这里是欲望的沉沦之所,他们用酒精和赌博来麻痹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大把大把的发着金光的花羽被拍在桌子上,随意的丢弃在柜台上,或者是在待者,老板的钱兜里发出嘈杂的声响。 昏暗的灯光极大的刺激了人们的欲望,酒精更是直接麻痹了他们对于昼坊法律的敬畏。人们的喧闹声和喝骂声响彻在每一个酒馆里。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一位神色冷峻,穿着宫廷华服的少女平淡的走在街道上。她的身后跟着一位白发少年以及一队高大威严的穿着黑色铠甲的骑士,在他们的头盔下露出猩红的眼睛。 “圣女殿下,前面就是昼坊上城区的入口了。不过……”凯恩小心翼翼的贴近苏格纳的耳边:“前面有人似乎在迎接我们。” “那就上去看看呗。”苏格纳无聊的打了哈欠,“我都要累死了。昼坊的统治者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掌管的国度竟然不允许使用魔法。害得我只能传送到边境,然后开始步行。该死的教皇冕下,竟然扣押了我的马车。说什么多走走路对身体好。我*******。” 凯恩连忙安抚了一下苏格纳,前面的迎接客人的家伙似乎已经过来了,现在可千万不能失礼,否则会影响到他们黑暗教团的名声问题。 “您好,尊敬的黑暗教团的圣女殿下。我是安顿家族的次子利姆路·安顿。我谨代表整个昼坊以及安顿家族欢迎您来参加我兄长与泽穗公主的婚礼。” “嗯?” 苏格纳懒洋洋的抬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青俊的青年,“凭你,你能代表安顿家族和整个昼坊?” 利姆路的脸色随即暗了下去但又很快的恢复正常,“圣女殿下说笑了,安顿家和四大贵族在〔尼培格尔曼〕已经为圣女殿下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还请圣女殿下过去呢。” “那行,带路吧。苏格纳简短的回答了利姆路,然后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身旁的凯恩身上。 …… 汉娜·劳拉是昼坊城上城区中的唯一一家高档咖啡屋店长的女儿。她是一位善良的姑娘,无论是在昼坊的上城区还是下城区她都享有很多人对她的赞美。 她经常会从上城区的点心店里带给一些好吃的点心去给下城区的流浪的或者失去亲人的孩子吃。这让她在这里成为了不怎么会受到歧视和伤害的人之一。 下城区的流民欢迎并且赞美她的到来。但是,今天她似乎遇上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汉娜一蹦一跳的行走在有线电车的车轨上,身后的两只扎起来的金色马尾辫也跟着她一起蹦跶。她的那一双漂亮的金色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着远处的一个四处张望的少年。 “你好啊,我的名字是汉娜·劳拉。你不是昼坊人吧,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迷路了。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我给你带路,不收报酬的哟。” 汉娜懒洋洋的将双手负在脑袋后面,脸色挂着淡淡的令人信任的微笑。 “………额。”风灵愣了一会,面前的少女很热情的要帮他带路,但是……额……风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哪里好吗? “那个……”风灵有些犹豫的问道:“能先带我去最近的一家旅馆看看吗?” “旅馆?”汉娜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随即就问了一句:“不是不带你去,只是昼坊的下城区的旅馆是不被允许招待外地客人的。想要找一个休息的地方,就必须要进入上城区。但是……客人啊,你有带钱吗?不多的,3000花羽。” 汉娜发出了灵魂拷问,风灵的脸色变得有些灰暗。“那个你看这些够不够。”风灵拿出了伦西斯给他的那笔承诺金,耀眼的满袋金光差点闪到汉娜的眼睛。 她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两只眼睛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风灵。“够啦够啦,哪能用到这么多啊。这里可是下城区,快点收起来吧。如果被有些人看见了,客人可是要吃亏的。”汉娜无所谓的提醒了风灵一句,然后看着风灵,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走吧,要跟上我哟。昼坊下城区中的每一条我可都是熟悉的很。跟紧啦!” 只是在一阵风吹过街边昏暗的路灯的时候,风灵面前的汉娜就已经跑得没影了。只有远处还能看见她的蓝色的衣角,风灵只能连忙慌乱的追了上去…… …… 风灵很想哭,就在刚刚,他为了进入昼坊城的上城区不惜花费了3000花羽得到了昼坊皇家骑士团的进入上城区的许可证,望着眼前的这个轻薄的纸张,风灵强制自己停下来哭的冲动。 这里是弗拉迪米尔酒店,风灵在前台柜员的帮助下成功以付出5400枚花羽的价格,租下了这里的420房间一个月的使用权,他对那位泽穗公主与安顿家族的继承人的婚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汉娜在和他进入上城区之后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这段大部分普通民众都不同意的婚事。 安顿家族的继承人也就是安顿家族的长子戴维·安顿是一个标准的腐化的贵族子弟,自称他女朋友的女人可以从这里排到花都,其下的私生活已经不能用混乱来形容了,简直就是***** 而那位泽穗公主却是一个过分温柔和善良的女孩,她不止一次的提出了废除下城区与上城区和拆除隔绝两地城墙的提案,可惜一次都没有成功过……她多次带着许多的日常生活用品和吃食去慰问下城区的人们,并且经常一去就是一天,国王陛下也为此多次大发雷霆。 [一百一十七]风灵在昼坊的日常生活 天空上的璀璨星辰已经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住了,风灵慵懒的依靠在窗户的边上,两只眼睛懒洋洋的扫视着这座十分安静的城市。 弗拉迪米尔坐落在一个巨大宏伟的喷泉广场的右侧,在那广场的中央位置的喷泉上,有着一个神色冷漠的女人的塑像。她一只手拿着代表魔法的魔杖,另一只手持着漆黑的代表着知识与科技的书本。她就是掌控着昼坊的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那位冷漠的神明常年高居在上城区最深处的一座漆黑的黑色尖塔内,很少有人民看见她的外出。她禁止了人们在她所掌控的国度释放魔法,并且设置了一个巨大的禁魔结界。 广场的正前方是一座肃穆庄严的教堂,此时正发出厚重绵长,仿佛直达人们心中的钟声。风灵不自觉的裹紧了衣服,窗外面吹进来的风有些大了。 风灵盯着外面的窗户看,那边那座很小的但却十分修建的十分精妙的咖啡屋据说就是汉娜她的家,她的父亲垣竾·劳拉据汉娜所说的是一个强壮,面容刚毅的男人,想必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坚强的男子汉。 汉娜并不知道垣竾年轻的时候是什么职业,因为他的父亲什么也不肯告诉她。她是垣竾收养的,垣竾告诉汉娜,她其实是在下城区被垣竾捡到的,因为那个时候垣竾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自己8岁的女儿,所以他就直接将汉娜带回了上城区,垣竾也告诉了汉娜,她和自己的那个八岁的已经死去的女儿长得非常相似…… 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雨,风灵有些失望的将窗户给关上了。透过那简单的玻璃,外面路边上的灯光发出朦胧的光晕。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单调的嘀嗒声…… 风灵静静的躺在床上,脑子里止不住的想着,就在刚才,在那朦胧的灯光的光晕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有着一头苍白头发的人影似乎一闪而过了…… ……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厚重的敲门声。“谁呀?”风灵带着疲倦的语气问道。 “是我,汉娜·劳拉。” 听到了汉娜那充满活力的声音,风灵愣了好一会。“她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间房间里面的?” “来了来了。”风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里透露出掩饰不了的疲惫。风灵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去给我汉娜开了门。 “怎么需要这么久啊?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计较,快跟我走吧。” 汉娜毫不客气的拉着风灵的衣袖就跑,一路上还差点撞上前台换班的待者,在广场附近巡逻的卫兵,甚至还差那么一点就被奔驰而过的有线电车给撞上了。等到了到了汉娜的目的地,风灵微微的喘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目的地上的牌匾——晴雨咖啡屋 风灵:“……,这里不是你家吗?难道……你要请我喝咖啡!”风灵感觉自己一下子就不累了,两只眼睛兴奋的冒着光芒。 “嘞~想得美哟。从弗拉迪米尔到这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广场的距离,你居然还觉得累。我当然是给你一个机会锻炼你啊。我们家缺一个服务生,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你。当然,我是肯定会给你报酬的啦,一天五枚花羽,你觉得怎么样啊?只是一些端点心,回收杯具的活,一点都不辛苦的。” 风灵:“…………” 风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那一段的话给憋了回去:“为什么找我啊,我们才刚认识一天啊。”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因为……额……觉得你挺合适的,毕竟……嘿嘿你到昼坊可是花了很多花羽了吧,你难道就不想赚一点钱吗?那你以后难道要依靠乞讨来旅行吗?”汉娜十分狡猾的笑了笑:“去把服装换了吧,一会就开店啦。当然啦,如果你做的好,我也不介意请你喝咖啡哟……” 风灵极为不情愿的穿上了黑色的服务生套装,他是身不由己的,绝对不是在听到了汉娜说的奖励之后妥协的…… “风灵麻烦去把这些蛋挞拿去给三号座的客人……” “风灵,去楼上隔间的小仓库里面拿一些面粉下来给我。对了还有一些糖块顺便一起帮我拿下来吧……” “风灵,去拿一下外面今日份的报纸。” “这也是我做的活?” “额……给你加钱啦,快去吧……” …… 风灵懒洋洋的躺在荧光石地砖上,两只眼睛仿佛已经失去了神采。终于是关店的自由时间啦,风灵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马上就要散架了。 “好啦好啦,没想到今日的客人这么多,或许是因为泽穗公主与安顿家族继承人的婚礼吧。呐,给你的。快喝吧。”汉娜把一大杯深褐色的咖啡端到风灵的面前,然后又自顾自的收拾起了在台桌上的一些面包,糕点。 “这些是干什么的?”风灵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脱下黑色的服务生套装,端着汉娜给他的那一大杯深褐色的咖啡问道。 “这些是给下城区的那些流浪的孩子们准备的,以前经常都是老爹给他们送过去,我只去过几次。不过今天,老爹似乎有事情出去了,所以就只能交给我啦。”汉娜甩了甩一条绕在她身前的马尾辫,然后有些吃力的提起来那一大袋的点心。 “糟糕,好像带的有点多了。”汉娜的目光渐渐漂移了过去。 风灵:“……” “我……明白了。” 很顺利的,风灵成为了免费的劳动力。提着一大袋的点心和汉娜往下城区走过去。 现在是黄昏的时候,天边的霞云仿佛是在火焰灼烧过的一样那般鲜红。在守护着城门的骑士的注视下,汉娜向着他们轻轻的打招呼,然后从风灵提着的一大袋的点心里,拿出一些蛋挞和酥饼递给了骑士。然后十分无情的无视了风灵脸上幽怨的表情,自顾自的对着风灵笑了笑。“别不高兴啦,我给你加钱嘛……嘿嘿。” 〔一百一十八〕天地为局 “已近黄昏呢,看来我们要做的事还要延后了,东君。” “如果不是你执着于那个路过的邪灵,我们必然可以追踪到那个一直逃窜的赛吉斯逃跑的踪迹。” “那怎么能怪我呢?毕竟这个世界上可是已经很久没见到邪灵出来活动的迹象了。自从那位自询正义的神明纳特克斯·因萨将那些邪灵封印之后。” “呵。”东君发出一声冷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位邪灵女皇在死之前不计后果的强行扭曲了现实中的世界规则和世界逻辑逃脱出深渊,去见了幽域的那位王。清风月,你不是阿仆伯拉图赫西斯的学生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封印邪灵的那个家伙究竟是谁。你的老师在疯狂之前可是幽域的那位王最为信任的朋友,想必邪灵女皇在觐见幽域的那位王的时候,你的老师也一定在场吧。他难道就没有把那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吗?” “啊,不好意思。从来没有过,我的老师对于我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要不然我早就得到他老人家的《黄金誓言之书》了。” 清风月慵懒的躺在树枝分开的树杈上,两只眼睛已经慢慢的闭了起来:“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东君。等明天的天亮了再说呗。” 东君:“………” …… 这不是一个静谧的夜晚,昼坊的天空上闪耀着足矣撼动山岳的雷霆,放肆咆哮的飓风大肆嘲弄着世人的无能,耀眼的雷暴疯狂的奏响了高亢的战歌。在海岸的附近,高高跃起的海浪疯狂的侵吞着海岸边上的礁石,天空中的雨滴毫不遮掩自己残暴疯狂的一面,无数的水滴如同对着世界泄愤一般倾洒着自己的癫狂。 在那昼坊的上城区,一座奢华的庄园内部。混乱而又癫狂的钢琴声在大肆的响起。一双白皙的手如同疯魔一般快速的敲击着琴键,那是一双怎样平静的眼睛?手的主人奏响了这撼动灵魂的乐章,快速流动的音符不断的疯狂的击打在听众的灵魂之中。那是愤怒的具象化的体现,是一切的癫狂与疯魔的极致的体现。那仿佛是贪婪侵吞灵魂的乐章此刻在一位冷静的少女手上奏出。 她的眼睛仿佛是永恒不变的大海,仿佛是一切的干扰都不能使她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亢奋高潮的乐章仿佛是足以压制一切躁动不安的心。 “艾米莉亚小姐,夏洛特夫人让我过来说一下,您该休息了。” “……,我知道了。”少女冷漠的看了一眼来者,然后不做声的点了点头,缓缓的停下来手中的动作,那狂乱的曲子最后停在了一个绝大的重音处。女仆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才缓缓的退了下去,又将门给关上了。 “呵。”艾米莉亚冷笑了一声,然后缓缓离开了琴架前。她身着了一件蓝色的宫廷晚礼服,那双冷漠的眼睛里带着几分不屑和傲慢。 窗户外闪耀的雷霆一下子疯狂的振动起来,狂暴的飓风在刹那间吹响了愤怒的号角。艾米莉亚·蒂莱特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个夜晚……注定不是平安夜呢。”艾米莉亚冷冷的笑了笑,她站在窗户边上,眼睛里的冷意似乎已经可以将整个房间冻结了。 蒂莱特家族是昼坊四大贵族之一,或者说是四大贵族里面最为弱小的一个。蒂莱特家族主要从事的工作就是古董的鉴卖和拍卖,顺便在从阴暗的一面从事一点走私他国古董,盗取遗迹宝物的活计。但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四大贵族里面这个就算是最为正义的了。就比如四大贵族中的雷查德家族从事的走私人口,开设赌场和地下夜场。还有走私军火,贩卖魔药,魔具的希利尔家族以及从事制造疾病然后再来贩卖解药,大肆强行收购普通人家的粮食再来高价卖出的罗杰斯家族。 安顿家族和皇室成员走得很近,但四大贵族所做的这些不过是安顿家族玩剩下的。在安顿家族最为鼎盛的时候,他们走私的人口甚至包括精灵,矮人甚至是人鱼,马人一样的亚人种。他们贩卖的军火通过永夜城的柴达斯家族转销到世界各地,甚至为了谋求更高的利益,不惜付出人命的代价,利用下城区不断有人失踪死亡为借口来蛊惑普通市民的心神,然后向他们提供各种以“保护”之名的魔药,然后至使市民们身体素质不断下落,最后患上只能在安顿家族这里治疗的疾病。顺便一提,安顿家族在市民的药里添加了亿点点的依赖型的精神药物…… 当然,这都是鼎盛时期安顿家族做出来的事。已经好多年以前了,估计都是四,五百前的事。如今的安顿家族已经不需要自己在做出什么事了,他麾下的产业足足占据了昼坊47.3%的财富。 艾米莉亚已经换好了黄色的睡衣,躺在天鹅毛绒的床垫上。她的双手交叠着,右手的食指缓慢的敲击着左手的手背上。 外面的风暴好像在随着她手指的起伏而进行忘情的舞蹈和歌唱。那仿佛是引吭整个昼坊的曲章,闪耀的雷霆不断的倾斜而下,狂暴的雨水在今夜毫不遮掩的展现出了水滴真正的恐怖。它们似乎被赋予了特殊的力量,那小小的一滴雨水击打在彩色玻璃拼装出来的玻璃上,居然直接碎掉了。 艾米莉亚·蒂莱特平静的望向窗户外的那个纷乱而又自在的世界。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对于外面的世界,她其实是自由的,艾莉米亚的眼睛里迸发出了猩红的渴望,外面的世界……… 〔一百一十九〕谎言与疯狂 漆黑的大殿中有着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小卢安娜乖巧的跟在自己的阿兹赫曼姐姐身后。 这是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从这条走廊边上烛火映照的斑驳的墙壁上就能看见岁月的痕迹。 “小卢安娜,我们到啦。”阿兹赫曼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身着白色的纱裙,眼角周围有着浓厚黑色眼影。一条修长的正吐着蛇蕊的眼镜蛇趴伏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腿上有着金色的腿环,在纱裙的下部还有着鎏金的纹路。 “阿兹赫曼姐姐,这里是哪里啊?”小卢安娜茫然的问道,此时的她似乎还没有往后的古怪和疯癫。反倒有点乖巧,有点怯生生的味道。 “这里是我们罪人的血脉每一个都会过来的地方。”阿兹赫曼露出神秘的微笑。她推开走廊尽头的厚重大门,刹那间扑过来的古老腐朽的气味让卢安娜不禁皱了皱眉头。 “来,过来。小卢安娜,之前你的露西娜姐姐可是信誓旦旦的跟我说她要带着刚刚满月的你出去游历,可是她最后却是一个人回来的。她竟然把你弄丢了,不过不要生气,我们现在找到你了。并且还帮你教训了一顿露西娜那个莽撞的家伙………” 阿兹赫曼顿了一会:“这原本是你早该确定的东西,你的序途……” …… 在大殿的前方矗立着九座高大的石碑,在那些石碑的下面都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细小的文字。卢安娜认识其中的一些,因为那些都是名字。 在九座石碑的最高处都有着用奈伦文字写着的词汇: [谎言][疯狂][隐忍][毁灭][苦难][理性][智慧][欲望][沉沦] “来吧,过来吧。卢安娜,选择一个吧。”阿兹赫曼盯着面前露出古怪神色的卢安娜。此时的卢安娜似乎有些迷茫,她的手上拿着阿兹赫曼姐姐递给她的羽毛笔,然后缓缓的走向其中的一座石碑,她的眼睛里露出迷离的神色,仿佛就要迷失在了这个空旷的世界里。 一阵风缓缓的吹了过来,在这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内居然有着一缕快乐的风,它绕过卢安娜的发梢,调皮的在卢安娜的身边跳舞。 卢安娜在这一瞬间立刻清醒了过来,阿兹赫曼姐姐已经不见了。卢安娜好像被关在了这个封闭的房间一样。 卢安娜走向石碑,在[沉沦]的石碑下,卢安娜看到了把自己带回家的法蒂安姐姐的名字。在[智慧]的石碑下看见了阿兹赫曼姐姐的名字…… 绕过一下卢安娜不愿意靠近的石碑,最终来到了[谎言]和[疯狂]的石碑之下,卢安娜丝毫没有犹豫的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羽毛笔在石壁上的书写的字符居然可以直接写在这厚重的石壁上。 就在这时,阿兹赫曼突然推开了厚重的大门。然后她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费解的神色。 在她的视线中,卢安娜拿着羽毛笔瘫坐空旷的大殿上,然后用手指着两座石碑。 阿兹赫曼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在[疯狂]和[谎言]的石壁上都歪歪斜斜的刻着一个名字——卢安娜…… ……… 这是风灵第一次看见这么古怪的卢安娜,她的白色头发虽然依旧乱糟糟的,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打理过的痕迹。她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在大衣的下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还带着一个黑色的领带。下装是一件刚刚过膝的百褶裙,腿上有着白色的厚厚的羊毛袜,还穿着一双擦得很亮很亮的小皮鞋。 风灵只见过卢安娜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的样子,如今卢安娜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比往日好了许多,但风灵总觉得有些奇怪。 “来不及解释了,快让我进去躲躲。”卢安娜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很着急,她的黑色大衣上还有着外面的白色雪花。 风灵默默的让开进房间的路,然后探出脑袋左右查看了一下。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 …… “卢安娜,你怎么在………” 风灵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此时在他房间里的卢安娜似乎完全没有把风灵当成外人。锃亮的小皮鞋被随意的丢弃在房间边缘的地板上。卢安娜翘着脚躺在洁白的床上,手里拿着一碟汉娜奖励给风灵的曲奇饼干,另一只手提着一张今日份的报纸,用饶有兴趣的眼神扫了一眼今日的新闻。 “……”风灵沉默着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 “嗯?”卢安娜把曲奇饼干藏在了身后,然后身子凑近了风灵:“怎么啦?” 风灵很想往卢安娜凑过来的小脑袋上敲一下,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没什么……额。”风灵默默的说。 “到底怎么啦?” “……” “额……那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还穿着……”风灵上下扫了一眼。 “嗯?当然是为了参加昼坊这场盛大的婚礼啊,白吃的饭我为什么不来?,你不是吗?为了来这里蹭吃蹭喝,我可是特意让艾丽莎姐姐好好的给我打扮了一下。”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风灵看着面前卢安娜有些狼狈的样子。 “你是笨蛋吗?我都说我是来白吃白喝了的,我怎么可能愿意花上3000花羽进入上城区。我当然是用魔法偷偷溜进来的。喏。” 卢安娜从自己的百褶裙里拿出一根黑色的枯枝。“想要在昼坊这个设置了巨大禁魔法阵的地方使用魔法就只能使用魔杖了。这根魔杖是艾丽莎姐姐给我做的,禁魔法阵的原理其实是阻止魔法师体内的魔法流动,但这招对于体内魔力庞大的人来说虽然魔力的流动会变得极为缓慢,但还是拥有了施展魔法的可能性,只要加上一根魔杖就好了。虽然在这个世界上拥有如此庞大的魔力的人可能不会超过十个。” 卢安娜说着,不断扳着手指,“那个塔布不能算,他不是纯种的人类。我也不能算,我是混血神裔。之前在培拉见过的那个海蒙应该算一个,真厉害啊!那么年轻。如果那两个老家伙还活着的话也算,幽域的那位王和他的女儿还有黑暗教团的圣女不能算,他们不是纯正的人类。坎瑞弥菈算一个。还有……” [一百二十]不可饶恕的血契 “我们似乎一直都做错了呢。” “但是现在貌似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向世人献上欢愉和痛苦吧,让他们在毁灭中获得新生……” ……… 天空的雪似乎下的很大,纷纷扬扬的雪花毫不吝啬的施加自己的那份寒冷的慷慨。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边,应该不会有客人来了吧…… 坐在壁炉边上的风灵止不住的这么想着,他懒洋洋的看着坐在前台后面,看着今日份报纸的汉娜。汉娜似乎已经知道了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营业,她早早的穿上厚厚的棉衣,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和怪异的白色耳塞。身上的衣服似乎将她包裹成了一个体型臃肿的水桶。 “叮铃。”咖啡屋的门被推开,房门上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 “啊,你好。想要来一点什么呢?”风灵从壁炉边站了起来,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跌跌撞撞从门里进来的客人。 那是一位挺漂亮的女孩子,拥有一双璀璨的蓝色眼睛,里面仿佛孕育了耀眼的星辰…… 女孩穿着金色的长裙,从她的穿着和气质上看,这个女孩子家里应该很有钱的吧。 风灵悄悄的把目光收了回来,那个女孩似乎很惊讶风灵的出现。她的眼睛里有着一丝不解,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我的名字是奥莉薇雅·希利尔,是汉娜的朋友,你是汉娜招募过来帮忙的人吧,请问你知道汉娜她现在在哪吗?” 奥莉薇雅的语气很平缓,一点也没有贵族的那种傲慢态度。她的一只手抚在胸口,从神色看似乎有些着急。 “嗯?有人找我吗?”汉娜从前台露出一个被棉帽耳塞捂的严严实实的小脑袋,然后看见正在跟风灵说话的奥莉薇雅,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惊喜。 “是你呀,奥莉薇雅。你怎么样了,最近你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了哟。” “抱歉,最近父亲大人严令我禁止外出……” “哦哦,这样啊,我也知道哟。其实最近昼坊城里确实没有多少孩子愿意出门了,因为有很多女孩子莫名其妙的在上城区的弗拉迪米尔广场区域失去了踪迹……对了,那你今天是怎么可以出来的,该不会是偷偷溜出来的吧,我可跟你说啊,你要是也失踪了的话,罗伯特大人可是会把我咖啡屋都给掀了盖公厕。” 汉娜笑着给奥莉薇雅开了一个玩笑。但奥莉薇雅似乎并不觉得怎么好玩,她的那张漂亮的脸此刻沉了下来。 “啊啊……你不会是真的偷偷溜出来的吧?!” “怎么可能嘛……”奥莉薇雅勉强的笑了笑,但脸色依旧很苍白。 “是我的妹妹,安东尼娅。她不见了,在昨天的这个时候。她给负责照顾她的蕾莉亚小姐和艾玛小姐吃了安神药,然后将晕倒的女仆放在床上假扮她,最后偷偷从家里溜了出去。” “等家里的伦巴管家去叫安东尼娅吃饭的时候,原本在房间外面叫了好多声都没有回应,后面因为有些担心她,父亲大人便让我进去看看。结果我就在房间里发现了昏睡不醒的两位照顾安东尼娅的女仆,顺便还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个。” 奥莉薇雅递给来一张字迹秀丽飘逸的纸条,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几行字:“亲爱的姐姐奥莉薇雅,请你向父亲大人说明我去昼坊城外,家里的大庄园里去玩了。不用等我吃晚餐哟。” 署名是安东尼娅·希利尔,外加上一个滑稽的笑脸。 “你的意思是说,安东尼娅那个笨蛋偷偷溜出去昼坊城区了。” “是的。”奥莉薇雅哽咽的点了点头,“现在有很多的孩子都失去了踪迹,父亲大人已经禀告了国王陛下,国王陛下甚至去询问了我们的女神。女神说我的妹妹安东尼娅最后是出现在你们这家咖啡屋的门口,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女神大人就不愿意继续往下面说了。现在城区已经戒严了,我是好不容易说服父亲才溜出来的。” “据说在几年之前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只是在下城区才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当时我还小,根本想象不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妹妹身上……” 奥莉薇雅的那是璀璨眼睛有些红润了,汉娜贴心的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们家族在昼坊城外的那些庄园几乎都被翻查了一个遍,甚至父亲大人还专门去黑市发布了寻找安东尼娅的悬赏。不过至今都没有什么消息。安顿家族的利姆路还有蒂莱特家族的夏洛特夫人也都发布了相应的悬赏,可是直到现在了,也依旧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汉娜轻轻的摸了摸奥莉薇雅的头,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的好朋友。在印象里,这还是奥莉薇雅第一次哭。 奥莉薇雅是整个昼坊城里公认的温柔女孩,她跟泽穗公主一样,有时会去下城区给那里的流民分发面包,有时在一下特殊的节日里,她也会去给下城区的孩子举行好玩的表演,她会跟那些脏兮兮的流民跳舞,送给他们面包和牛奶。她还曾经在议会上赞同泽穗公主提成的废除上下城区的称谓的提案,还有拆除下城区与上城区作为分界线的城墙。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她却没有哭泣过。至少没有人见过她的哭泣时候的样子。 汉娜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然后又轻轻的抱住了奥莉薇雅。虽然她身上那层臃肿的衣服让场面看上去有一些滑稽…… …… 域地…… [死灵]爱莉落小姐懒洋洋的躺在一只巨大的白骨之手上,两只绯色的眼睛依旧在愣愣的注视着外面漆黑的虚空。 “在想什么呢?”一道稚嫩的女声问道。 “没什么……”[死灵]摇了摇头,一只小手搭在旁边的银白色面具上。 “是在担心[乐师]那个家伙吗?” “谁会担心那个笨蛋啊!还有,[幼女]你很闲吗?闲的话去给鲁耶梦沙喂吃的去。” “啧啧啧……”[幼女]怜悯的看了[死灵]一眼…… “你竟然会为了那个家伙担心,他所拥有的那双眼睛里,可是寄存着他们那个家族被神明都所畏惧的力量啊……” [一百二十一]不可饶恕的血契[二] “真是可悲呢,神明治下的国度竟然如此荒诞可笑。腐朽的神明默认了贵族的残暴和贪婪。这里的人们全依靠着贵族的施舍过活。呵呵,腐朽的国度。” …… “我倒是想过会有教团的红衣主教来到这里,只是没有想到会是您。克拉拉大人,又是因为在教团里过于无聊了吗?上一次您和爱神芙洛琉斯打架,一直打到界外虚空,顺便碾碎了好几个维度宇宙的事情,教皇大人现在还耿耿于怀呢。”苏格纳注视着眼前的红发女孩,又顺着女孩的目光凝视着远方的那堵分割了上城区和下城区的高大城墙。 “那次…那次是意外!”女孩的语气很不耐烦,“我现在已经可以束缚住自己了。而且……都怪这个脆弱的世界,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已经过于脆弱,已经无法承受任何强大的家伙全力打架了,我和芙洛琉斯也不会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打架。” 克拉拉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甩甩了自己刚刚扎好的双马尾。 一头漂亮的带有光泽的红色头发被克拉拉任性的甩来甩去。 “呵呵。”苏格纳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高耸的塔楼。 “对了,尊敬的圣女殿下,其实这次我来呢,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们的教皇陛下让我转告你……”克拉拉眯起了漂亮的眼睛,“关于您在永夜城的所作所为以及您在之后复活达亚霍普琼斯的事情,教皇大人表示很不高兴。他希望您这次不要想着去帮助那些腐朽的贵族,我们这次的盟友是一伙革命家。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昼坊的下城区有一伙要推翻贵族的革命军,唯独那些贵族们对此视若无物。教皇陛下的意思是在即将到来的那场革命中,我们要帮助那些革命家。” “为什么?”苏格纳挑了挑眉毛。“因为那位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的宝库里埋葬着我们宣誓要永生侍奉的那位神明的武器啊。那柄号称可以贯穿命运的长矛……”克拉拉的脸色冷了下去,但随即又变成微笑的模样,语气也不在那么冰冷。 “圣女殿下可要加油哟,到时候我会来支援你的。不过现在嘛,我的小爱神芙洛琉斯已经在界外虚空中等着我了。这次,我一定会赢的……”克拉拉的身影逐渐淹没在月色中。 …… …… 月泉……白兴山 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悄的蹲在白兴山的山巅之上,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古旧石碑,上面早已经布满了青苔,只有一些微小斑驳的字迹,人影的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找到了呢……加德霍格的那个传说。呵呵,真有意思啊。看起来时机已经到了呢。” 人影默默的抚摸着石碑,那座石碑上用着古老的阿尼伦文字: “山河巍峨兮,破!摧!崩!碎!” “嗟叹!昼伏起明兮,零落山石。” “天惊!裂!洿鞥迸溅!” “休!摧!岩崩山裂。” “尘烟落星,摧乎!崩!裂!” “娥甫青浦,及往祭渎。” “巍巍峨倾,星跃天移!” “流光飞驰,泙懿皆蚩!” “山岳伏倾,不显巍噫。” “悲!叹!兮难忘。” “哀!!!” “覆!摧!陨!” 黑色的身影冷冷的笑着,转眼间又随着风烟离开…… 黯淡的太阳懒散的照在雪后的昼坊城中,天空上还留有几片厚重的乌云,应该不久就会有绵绵的细雨撒下。 这个世界的天气总是这样的,它一直在变,永恒的变换。汉娜已经脱下了厚厚的棉衣,重新穿上了黄色的袍子。她站在咖啡屋的门口,稍微抬头仰望了一下外面的天空。 “看起来要带上伞才好。”汉娜轻轻的说了一句,随即把目光放在身上正在吃曲奇饼干的风灵身上。 “快点啦,奥莉薇雅已经在等我们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吃完了。”风灵叼着一块饼干,然后走到了汉娜身边。 “这样真的好吗,我们要偷偷溜出去找人?” “说什么呢?你放心啦,昼坊城中已经走丢了不少孩子,我也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风灵,你想啊,如果你也被拐走了,那我们肯定就能顺着你找到安东尼娅了。况且有一队皇家骑士跟着我们呢。” “所以说……我们其实是诱饵?要被故意抓走?” “说什么呢?是你要故意被抓走,然后我和奥莉薇雅偷偷的跟在你的后面,一举找到所有失踪的孩子。” 风灵:“………” “放心啦,有一队皇家骑士跟着我们呢,放心吧。”汉娜拍了拍风灵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也很不愿意,但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风灵:“………” “相信我嘛,没事的。” 风灵:“………” 风灵沉默了半天,然后用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盯着汉娜,用极其真诚的声音说道:“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汉娜微笑着眯起了眼睛。 黄昏时的昼坊城中晃荡着教堂厚重绵长的钟声,昏暗的天空上已经出现一些不太明显的星星,它们发着黯淡的光。孤独的月亮也在此时悄悄的爬上了天幕述说着自己的寂寞,它与星空做伴,与星辰做伴,与世界做伴,却已经认为自己无比的孤独。 天空上有了淡淡星辉,星星都出来了,那么应该不会下雨了吧? 风灵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他身着了一件淡黄色的裙子,发丝披散在肩上,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安静的扫过面前的这处人烟稀少的广场。风灵坐在了长椅上,安静的等待着日暮。 这个主意是汉娜提出来的,因为走丢的孩子大多是女孩子,所以汉娜就给风灵到自家的阁楼里拿了一件漂亮的黄色裙子,上面有着白色的蝴蝶结配饰和浅色的飘带。 风灵叹了口气,但他并不是反感自己身上的裙子,他其实没有性别的感念,额,但这么说应该是不正确的。应该说风灵没有性别,没有男女之分。风灵也不让认为自己是男孩子或者女孩子,风灵本身应该是世界的孩子,他是无数个世界的宠儿,在世界海中飘荡。他来自于星空深处的空间与时间的尽头,从亘古中寻找自己的“家”…… [一百二十二]不可饶恕的血契〔三〕 ———————《荒诞之集会》——————— (破败之“坊”的悠闲日常) “看样子,我们的人都到齐了呢,[首领]大人。” [首领]坐在华贵的椅子上,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扶手,没有说话。 “哎呀呀,我可是在坎得还有一场演出呢现在。看起来,似乎要搁置一下了呢。”[舞女]靠在宫殿的大理石柱上,神情悠闲自在的说道,她的手上拿着一副银白色的月牙眼面具在轻轻的晃动。 “除了在昼坊执行任务的[兄妹]和[乐师]以及在外面收集情报的[赌徒]和[囚徒]还有[小丑]以及潜伏在月泉的[演员]之外,整个[坊]应该都到齐了。”[商人]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说道。 “所以呢,[首领]大人把我们召集起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完成吗?”[死灵]坐在她那巨大的白骨之手上,脸侧挂着银白的月牙眼面具。 “是关于昼坊的事情吗?如果是昼坊出现变故的话,就让我和[祭司]去解决吧。”[圣者]赫尔兰德双手抱胸的说道,神情显得有些冷漠。 “诶诶诶,我也要去。请务必带上我和我的白老爷。” [隐者]白迁安:“………” “那正好,你们去吧。我和[女巫]还有[使者]对鲁耶梦沙的研究让我们……”[长老]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就被[女巫]一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女巫]:“不,我很有时间。” “如果是支援[兄妹]和[乐师]的任务,那还是交给我吧。我会把他们安全带回来的。”[骑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是唯一一个规矩的坐在了长桌边上的人。 “不,还是让我和[幼女]去接应他们吧。” [幼女]:“我拒接[暴君]前辈的组队邀请。”[幼女]直接举起了手表示反对。 “我去。”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王子]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一言不发的[首领]大人。:“[首领]大人,请让我去吧。” “真是稀奇,[王子]竟然会主动提出来要去接应[兄妹]和[乐师]的工作。” “确实很不像[王子]小姐之前的作风呢。” “[学者]先生,[工匠]小姐。或许你们之前对我有什么误解。”[王子]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再次看向一言不发的首领。 宫殿的角落里,一个悄悄的举起来小手,但又很快被傍边的身影压了下去。 [医师]:“???” “你就别去了,你学习的大多都是治愈系魔法,这次是接应很可能会直接与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对上,你就别去了。”[奴隶]说完,马上将自己的手举了起来。大声对首领喊道:“我,首领大人请务必让我去。” 所有人回过头来都想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大声抢自己任务,结果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高举手的[奴隶]和低着头看起来神情有些失落,正在对着手指的[医师]。 众人:“………” 坐在[奴隶]身边的[守卫]立刻将[奴隶]那不安分的小手摁了下去。“这个家伙,不会真的认为自己在第一次末日黄昏的时候单杀了一个重伤的天空之神普尼原就以为自己能跟所有神明试试吧?” [法官]和[歌女]饶有兴趣的看着众人嚷嚷,然后手不自觉的拿出几枚花羽放到了两人中间的[疯子(划掉)]法蒂安的面前。 法蒂安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另外从自己的口袋里也拿出了五枚花羽,低声问道:“怎么个押法。” [法官]:“我猜首领大人让我去。” [歌女]:“我押一手[幼女]去。” 法蒂安:“行,那我押谁都不去好了。” [观众]:“加我一个,我押十枚花羽,赌[皇帝]前辈去。” [圣者]看着旁边的恶毒交易陷入了沉思,你们怎么能不相信首领大人对我的信任???(划掉) [学生]:“[龙裔]小姐怎么看。” [龙裔]:“用眼睛看……” [学生]:“………………” [牧师]安稳的坐在地上,然后一言不发的呆呆的望着首领。心里想着:“首领大人怎么还不说话。” [神父]:“………” [教官]:“………” “都够了。”[皇帝]艾尔格恩站了起来,然后恭敬的看着一言不发的首领。:“首领大人,请让我……” [首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要让你们去支援[兄妹]和[乐师]?” 众人:“???” 法蒂安:“来来来,收钱啦,收钱啦。全都是我的了………” —— 漆黑的森林里总是藏着许多新奇古怪的事物,天空上的猩红之月才刚刚露出一段在漆黑的云层外,就又被另外飘过来的黑云盖住。天空中下起了无所谓的小雨滴,纷纷扬扬的雨水冲刷着这一片森林不知怎么来的雾气,淡淡的白乐花香也被它冲刷干净。 “……,是传送出了问题吗?”青年低沉平静的声音慢慢的从朦胧的雾气里传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穿着黑袍,戴着银白色月牙眼面具的人影从淡淡的雾色中走了出来。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在面具下的眼睛里,一双猩红的十字架悄然在他的瞳眸中出现。 “听说古老的【审判】一族,覆灭于奈伦帝国的内乱。传闻中,整个【审判】家族都妄图依靠巴洛奥托赋予的权柄来反叛奈伦国王的统治。听说他们谋划的很成功,他们的大军来到奈伦国王寝宫面前都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有效反抗,不过在最后【审判】一族还是没能成功推翻奈伦国王的统治,他们没能杀死王,反而是王将他们全部杀死了。当时奈伦帝国的首都全都笼罩在一股黏厚的血腥味中。王杀死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一个懒散的女孩的声音慢慢的传入?的耳朵里,就在?前方的一颗星树的枝干上,透过依稀的薄雾能够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长发女孩,她懒懒的坐在树枝上,慢悠悠的晃荡着双腿。 “你是谁?”?盯着前方古怪的女孩的身影,神色平静的问道。 “奴家是谁?你是在跟奴家说话吗?呵呵……”前面的古怪女孩发出烂漫的笑声。“奴家的名字嘛~呵呵,奴家的名字是——坎瑞弥菈。” “亵神之女吗?”?看着前面那个古怪的身影,一阵轻快的风温柔的拂开面前的雾幕。那个坐于树枝上的少女拥有一头漂亮璀璨的银白色的头发,一双海蓝色的散发着强大且致命诱惑的眼睛。少女精致的脸上挂着一副淡淡的神秘的微笑,仿佛是知晓一切的先知。 坎瑞弥菈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看上去十分的清俊和飘逸。听到“亵神之女”这个名字,她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兴趣和喜悦。 坎瑞弥菈轻轻的拍了拍手,然后稳稳的跳下树枝,站在?的面前。 “是。”坎瑞弥菈的嘴角牵出饶有兴趣的笑,她无所谓的打量着面前的?,又看了一眼自己,然后摆出无奈的姿势耸了耸肩。 “小菲尔,看起来我一个人似乎无法挡住他的离去呢。” “没有关系,我们只需要让他暂时待着这里就好了。”这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听起来似乎要比坎瑞弥菈大一些。一个穿着各种漂亮的花的花瓣编织出来的衣服的女人慢慢的站在了?的身后。 “虽然我很抱歉,但是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步骤。我们要务必请你在这里多待几天呢。” ……… [一百二十三]崩溃 黯淡的天空无声的诉说着它的寂寞,高悬的明月与璀璨的群星似乎在它的眼中根本就不是它的伴侣。风是轻轻的出来,天空已经完全黯了下去,天边黄昏的云霞也早已经被漆黑的乌云替代。 世界的寂寞象征着世人的寂寞,从昼坊那高耸的漆黑尖塔下就能看出这座城市深处的阴暗。在那伫立着的威严尖塔上,一位漠然的神灵杵着一把血红的长刀站在那伫立着的塔顶。她无声的静默着,眼睛冷漠而又肃穆的扫视着她的这个腐朽又破败的国度。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昼坊贵族的那些动作,只不过她不在意罢了。一切都是宿命和命运的安排,没有人可以改变命运,神明不得插手命运的流转。伊芙卡诺斯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这座肮脏的罪恶都市,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等无法违背……” —— 风灵穿着淡黄色的长裙,用手将自己的被风扬起来的头发按了下去。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怎么还没有人来抓他,是因为他够不上他们的标准吗? 风灵坐在广场中央的喷泉旁边的长椅上,有些无助的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糟糕!”风灵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卢安娜还在酒店里躲着呢。风灵咬住了下唇,卢安娜不会因为他这么久没有回去又无法出门买吃的而饿晕在房间里吧! 不会吧,卢安娜是一个大魔导师诶。饿晕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不合理吧。不过,万一卢安娜真的饿晕甚至饿死了的话…… 风灵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不得不说他还是把卢安娜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尽管卢安娜曾经当着他的面表现出了要杀死所有见过他们的尼伦斯帝国的巡逻队员的强烈杀心以及单手破坏世界空间规则的暴力魔法…… “小孩,迷路了吗?” 前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风灵立刻停止了胡思乱想急忙把头抬了起来。这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神情冷峻清漠的男人,他拥有一双如同漆黑夜空和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睛。但在那双眼睛里,风灵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寒冷。之是一双真正看透了世界所有黑暗和阴黯的眼睛。风灵的脑海里不知道怎么突然闪出了这个念头。 “小孩,知道你家在哪里吗?”面前的男人如此问道。 “我没有家了。”风灵摇了摇头,然后给出了之前和奥莉薇雅和汉娜已经对好了的台词,虽然风灵认为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应该是绑架了众多昼坊孩子的绑架犯,但是他这个半夜在广场上跟他这样一个没有旁人一起玩的女孩子搭话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我的爸爸在下城区的夜场里赌博,欠了很多钱,后来因为实在没钱还账了,就把我们的家抵押给了夜场背后的罗杰斯家族。我的妈妈是爸爸从下城区买的,之前爸爸不赌,还是一家炼金术物品出售店的老板。他帮妈妈付了进入上城区的钱。现在我的妈妈已经病死了,爸爸带着我也想把我卖掉,但是在卖掉我的途中被之前的债主发现了。爸爸要把我抵给他,但债主不愿意,起了冲突,爸爸被债主的仆人打死了,债主也被皇家骑士团上城区警备队的骑士带走了。所以我现在已经哪都去不了了。”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玩味的眼神打量了风灵一眼。面容干净整洁,皮肤看样子光滑白皙,裙子是新的,布料是月泉那边运过来的月丝,手工缝合应该坎得的工匠,浅白色的蝴蝶结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幽域那边的独家标识,象征着绝对的纯洁。至于伪造,如果你不怕第二天一群戴着恶鬼面具,穿着白色重铠披着红色披风,一只手举着两米高左右的塔盾,两只手拿着别人需要两只手使用的白玫瑰双手剑的混沌骑士出现在你家门口,你最好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男人扫了一眼附近的街道和巷子,看起来是昼坊皇家骑士团的人在钓鱼。不过很可惜他不是鱼,但他被钓到了。 “啧。”男人不屑的冷笑一声:“我叫秋一,下次骗人的时候,要把自己打扮的狼狈一点。”男人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风灵:“是不是被识破了。那个男人突然看起来有点坏人啊。” “诶诶诶,风灵。怎么说,那个男的是不是很可疑啊?毕竟他可是今天唯一一个搭理过你这样一个孤独女孩的。怎么看这么觉得像凶手。”汉娜突然冲到风灵的面前向他询问道。 “没有啦。”风灵摇了摇头,“我被识破了,他说以后出来骗人最好要把自己弄得狼狈点。” 汉娜:“…………” “已经很晚了呢,很抱歉啊风灵,我想今天应该不用再试了,我们已经等很久了。可以回家休息了。”奥莉薇雅的神色很凝重但声音却很温柔。一队皇家骑士团的骑士轻轻的喘了口气,然后护送着奥莉薇雅小姐缓缓的往希利尔家族的别墅走去。 “其实呢,好困呀。风灵走到,我们也完事了,去咖啡屋把衣服换回来的,另外顺便给能一点额外奖励,毕竟你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才等了这么久。” 风灵:“………” ——门被吱呀的一声推开了。 “哟,小风灵回来啦。真晚呢,我的晚饭呢。”卢安娜没有公德心的躺在洁白的大床上,一双锃亮的小皮鞋十分没有规矩的排在了传下,是东边一支西边一支。黑色的大衣脱在了床上。 风灵手上提着两袋曲奇饼干然后将门关了上去。联想到自己今天幻想过卢安娜可能被饿晕在酒店里,最后还是畏惧的摇了摇头,将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给掐掉。乖巧的将两袋饼干递了过去。 “啊,我就知道是要给我一个惊喜不。谢谢你,小风灵,你居然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一百二十四]崩溃[二] “发现你了,忌讳……” ……… 黄昏中的山林布满了落日的余晖,天空上云层宛如潮水般轻轻的荡漾着。在深邃广袤的森林深处,原蒂娜落百川呆呆的望着好不容易寻找到的最后一个矮人国度,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这里只有一片平坦广阔的草地,在草地的中央静静的矗立着一个诡秘的黄色身影。这是一个将自己全身都隐藏在黄色长袍下的诡秘身影,牠带着黄色兜帽,从兜帽中也只能看见一片的漆黑和空洞。 在牠的身底下,无数粘稠滑腻的漆黑色液体在缓慢的如同蛆虫一般的蠕动在这空旷的草原上。 “忌讳……” 原蒂娜落百川警惕的望着眼前的这个诡异的身影,她知道牠是谁,但却无法与牠轻易的对话。原蒂娜落百川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几乎无法改变的力量在缓慢的随着漆黑色液体的蠕动而开始运作的命运之力。 牠是忌讳之一,是七位忌讳中代表[命运]的那位。原蒂娜落百川晚来了一步,牠不仅在物理的程度上完全解决了矮人一族,甚至从命运的角度上完全抹去了矮人。从此以后,矮人一族已经彻底成为了无法揭露真相的历史。所有生灵除了神明和自身力量比肩神灵的生命,其余的都将会遗忘有关于矮人的一切。 原蒂娜落百川望着平静矗立在草原中央的牠轻轻的叹了口气,整个身体缓缓透明了起来。她要离开这里,哪怕是真正的天象派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分身降临此间都无法奈何这样一个伟大的存在。原蒂娜落百川是真正的天象的一部分,真正的天象早已经离开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也就仅有原蒂娜落百川和另一个天象的分身,也就是森罗万象。森罗万象不认识原蒂娜落百川,但原蒂娜落百川在第一次看见森罗万象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森罗万象和自己有着同一个本源。原蒂娜落百川是这个世界的意志,而真正的天象代表的是无数个世界的意志,自然而然的,原蒂娜落百川其实就是天象的一部分。 而面前的忌讳,牠的存在却比起真正的天象来说或许会有着不如,但绝对不是无法抗衡的存在。牠是命运的化身,代表了无数世界的命运流转和已经死去的命运女神瓦尔多娜。 …… “忌讳也出现了吗?看起来我们旧时同盟会的任务又多了一项。” “啧,黑暗教团的人既然把我们当做工具使唤,真不知道他们的教皇冕下是怎么敢的。” “呵呵,黄昏议会的执事奥罗尔马上就要来了。在这之前,先把这个窥探忌讳的水晶球收起来吧。”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说着,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已经黯淡了下去的水晶球。 砰! 男人拿着水晶球的手突然爆开成一团血雾,随之而来的便是众人边上的男人突然粉碎成一团恐怖的肉沫。 “怎么回事,格奥尔吉?那个水晶球!!!” 一个成员惊恐的喊道,众人连忙远离了粉碎掉的肉块,脚步声乱作一团。 “一群蠢货。”站在门外窥视的奥罗尔在心底狠狠的骂了他们,竟敢去窥探忌讳的存在。奥罗尔重重的推开了门,然而浮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间空荡的屋子,里面的一切,包括人和物都突然的消失了。 “蠢货。”奥罗尔在心中暗骂道。这些家伙就这么死在了好奇心上,旧时同盟会的首领脑子就这么不好,手下都是一群什么玩意。 奥罗尔急匆匆的走进了屋子,一个漆黑的八芒星覆盖在了这座房间里的白石砖地板上。在八芒星的中央,有着一颗古怪而又诡异的血色眼睛。 “啧,又是麻烦。”奥罗尔面色沉了下去,深蓝色的眼睛燃起一抹妖冶的红色火光。 ………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清冷的女声冷漠的从面前传来,艾米莉亚身着一件蓝白色的宫廷晚礼服缓缓走了进来。艾米莉亚转身关上了门,然后又转过头用着冰冷的视线盯着面前的金发少年。 少年脸部的轮廓很深,一头散漫飘逸的金发。他的眉眼似乎总是带着一股微不可查的笑意,嘴角也总是轻轻的往上翘,笑起来时会露出酒窝和虎牙。这是一个开朗腼腆的阳光少年,但艾米莉亚却一点也不给他一个好脸色看。 “别墅的仆人我都打发了,夏洛特主母现在也在城外的庄园居住。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卡洛斯·罗杰斯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随即给艾米莉亚倒上了一杯回魂酒。 “已经组织好了,就等安顿家族的大婚。我这次来,其实还是想挽留你。我的起义如果成功了,我想让你成为执政官来帮助我。” “那如果失败了呢。黑暗教团和各国的客人可都在呢。并且……”艾米莉亚的嘴角带着讥讽,她转头望向夜色中的一座巨大的黑色尖塔。 “那就不是您费心的问题了,我已经寻找到了可以帮助我们抵抗神灵的方法。” “是你们,不要带上我。在你们起义之时,无论你们成功或失败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会离开昼坊,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那夏洛特主母呢?起义成功后,我必定会解决掉现在的四大贵族包括安顿和皇室,至于奥莉薇雅和凯莉还有安东尼娅,我打算让你们都成为执政官,留下来帮我处理剩下的麻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奥莉薇雅是属于支持起义的贵族,而凯莉和安东尼娅,虽然她们都不怎么喜欢下城区的贫民,但是他们年纪还小,还没有接触到家族内部的事物,而且她们有能力,可以支持起起义成功之后的事物,我打算留下她们,但是她们的父母,我会毫不犹豫的让他们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但唯独你愿意留下,我可以留下夏洛特主母的自由。因为你的才能绝对比得上这份价格。” 卡洛斯的眼睛里露出狂热的神情。艾米莉亚的眼睛里带着嘲笑的意味打量了他一眼:“那如果真的起义成功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泽穗公主呢?” “你的确是为了幸福而发动的暴乱,但你要的究竟是所有人的幸福还是只有你一个人的幸福呢?你在怨恨,你恨那个老国王没有将泽穗公主的婚缘交给你而是给了城里一个有名的混蛋手中,你恨戴维·安顿,恨他凭什么能够拥有这世界上最为完美的女孩。你嫉妒还有憎恨,为了自己的私心选择了另一条希望渺茫的路。成功了,你就获得泽穗公主。失败了,无非也就是个死。你是绑架了城里那些少女少年的幕后主使,我调查过那些失踪的孩子们的身份,他们的父母几乎全部都在昼坊皇家骑士团里述职。我猜你是想用那些孩子们威胁起义时反抗的骑士团。但这个应该不是你用来对付神灵的底牌,你还没有这么大意和盲目。你真的很恶心呢,跟这个恶心的城市一样恶心。呵呵……” [一百二十五]崩溃(三) 房间里的交谈声慢慢的小了下来,卡洛斯的脸色沉了下来。昏暗的灯光映照在他帅气阳光的脸上,却让他变得有些戾气和暴乱。 卡洛斯沉默着,无言的起身离开。 “艾米莉亚,我希望你要想清楚,你离开昼坊之后是绝对无法重新过上现在的生活的。”卡洛斯转过头,用僵硬而又冰冷的声音说道。 “我很清醒,我为什么要过上这种生活。你不会认为我会喜欢这个恶心的家族吧。”艾米莉亚看着转身离开的卡洛斯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卡洛斯,你注定要失望了呢。就算你赢了全世界,那位泽穗公主的心也不会在你的身上。” 卡洛斯关上门,默默的离开了蒂莱特家族的别墅。他的背后,一阵混乱而又突兀悦耳的钢琴声缓缓从他的身后传来。 ………… “……” “……” 弗拉迪米尔大酒店内,风灵无声的和坐在床上的卢安娜对视着。 “你刚才……额……就是,说什么啊。”风灵看上去有些心虚。 “今天是我生日啊,怎么啦?来,看我今天偷溜出去买的大蛋糕。” 卢安娜从床的另一边捧过来一个又高又大的纸盒子,然后将盒子里的蓝白色的双层乳酪蛋糕给取了出来。 “看吧,为了买下这个蛋糕和你一起过生日。我在来昼坊之前可是求着阿拉罗尔妹妹借给了我100花羽。给,尝尝吧。”卢安娜从蛋糕的顶上取下一颗蓝莓给到了风灵的手里。 风灵:“………” “那个……”风灵刚想要说一下今天的遭遇,结果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不对的地方:“卢安娜,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今天……偷偷的溜出去了。”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有没有被别人看见啊。” “当然有啦,我拿着那么大的一个蛋糕,我现在又不能随便使用魔法,肯定会被人看见啊。” 风灵:“…………” 风灵的心胀突然狠狠地触动了一下,他感觉到有一点大事不妙的迹象了。 砰! 房门被一个穿着着黑色盔甲的男人一脚踢开了。 “我是昼坊皇家骑士团上城区警备队的副队长塞萨尔·冈萨雷斯。很不幸的通知您,您因涉嫌包庇窝藏非法入城者以及成为城内失踪人口案重大嫌疑人。我们将依法对你们进行逮捕。” 风灵:“………”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风灵无助的看了卢安娜一样,然后又叹了口气。 “那个……塞萨尔大人,这个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来参加泽穗公主的婚礼的,不过出门急,没有带钱。但是我有,我愿意帮她补上。” 风灵说着,缓慢的起身去拿钱。 “不好意思,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晴雨咖啡屋的汉娜小姐已经失踪了,是汉娜小姐的邻人报的案,她在晴雨咖啡屋的门口发现了鲜红的血迹。据骑士团的同僚说,汉娜小姐和你以及奥莉薇雅小姐在帮助骑士团追捕罪犯,但是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汉娜小姐的人。我们刚刚询问过前台,你是位于十一点三刻进入的旅馆,因为你的装束特别,刚好前台小姐在观察换班的时间所以正好注意到了你回旅馆的时间。” “另外,骑士团的同僚内说过,你们十一点一刻解散的,那么请回答我,期间的半个小时你做了什么?骑士团的同僚说,你是和汉娜小姐一起走的,但弗拉迪米尔和晴雨咖啡屋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请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和汉娜小姐一起去晴雨咖啡屋,是去为了确定环境吗?” “你进入昼坊城的时间是五天前,我们调查了你所填写的故乡,并向花都方面求取了凭证,花都的档案馆里没有你的姓名。很抱歉,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昼坊城孩子失踪案的幕后黑手,就是你不是,汉娜小姐的失踪想必也和你脱不开关系。请和我们走一趟吧,至于你旁边的这位白发小姐,很抱歉,我们怀疑你是同谋。也要一起收监。” 卢安娜:“……………” 风灵:“………………” “所以,尊贵的骑士大人,您是一个人来的吗?”卢安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柔弱,风灵奇怪的侧身看了一眼卢安娜,她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回来一身漆黑的长袍,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面,看起来好像……在掏什么东西。 塞萨尔·冈萨雷斯似乎发现了卢安娜奇怪的动作,他拔出长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请把手伸出来,小姐。”塞萨尔·冈萨雷斯的头盔下传来他冷静低沉的声音。 “看玩笑,我是那种人吗。”卢安娜直接从袍袖里面拿出一根漂亮的漆黑色木枝,然后指着面前的骑士。 “做个好梦,骑士先生。” 喀嚓~ 一道白色的光束突然从窗户外面直接射了进来。那根漂亮的黑色木枝竟然直接被光束折断了。 卢安娜:“…………” “伊芙卡洛斯,我今天就******你今天*******我******你这个******。” ………… 恒远的天空下,一座漆黑的尖塔死寂的矗立在昼坊城的中央。 这是一个目光幽邃的女人,紫色的头发在高塔顶端吹起的风中肆意的飘散着。她的眼睛也是紫色,上身穿着露出小腹的风衣,下装则是一件短裙。女人的神色冷漠,眼睛冰冷的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座房屋。 “是你……” “伊芙卡诺斯,我们好久不见了。”狂风呼啸的天空中,突兀的撕开了一节空间的裂缝。来人撑着黄色的纸伞,穿着一件宽松的黄色和服,脚上是用红绳系上的白袜以及木屐。 女人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艾丽莎,选择[理性]序途的罪人的血脉……我不认为我们许久没见了……做个交易吧,你的那个妹妹的序途是什么?” “你向我询问的阿拉罗尔妹妹还是卢安娜呢?” “呵,那个选择两个序途的罪人血脉谁都知道,她可是你们当中最接近真实的人了。我问的是那个阿拉罗尔。” “阿拉罗尔妹妹啊,呵呵。你要拿什么来跟我交换呢?” ……… [一百二十六]崩溃[四] 昼坊城上城区 达格里监狱 “进去,给我老实点。” 一个满脸横肉,看起来身材高大臃肿的骑士穿着那身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白色铠甲将风灵和卢安娜粗暴的推进了一间漆黑的牢房里。 骑士看起来有些愤怒,恼火的瞪了一眼直接坐在牢房地上的卢安娜。就是这个白发的女孩,她竟然在被逮捕的时候差点从塞萨尔·冈萨雷斯大人的手底下带着旁边的那个少年差点跑掉。要不是后面的增援来的及时,估计塞萨尔·冈萨雷斯大人现在已经将灵魂献给了伊芙卡洛斯大人。 想到这里,骑士就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这个女孩是真的能打啊,他就是被派出的骑士增援之一,结果一共三十多名精锐骑士外加包括他来打杂的五十多名普通骑士全部被这个女孩左手拿着的一把刀鞘打到在地上。最为关键的是,女孩的右手还紧紧的牵着她旁边的那个少年,嘴里还叼着一块曲奇。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昼坊皇家骑士团。 要不是后面一道漆黑的光从窗户里面射了进来,打中了女孩的左手,女孩直接昏迷了过去,估计他们所有人都得把灵魂献给伊芙卡洛斯大人。 …… 卢安娜目光不善的盯着栅栏外那个胖胖的骑士先生,等到他走后,卢安娜不屑的往他离去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那个该死的伊芙卡洛斯,竟然敢偷袭她。有本事来打一架啊!我打不过纳雅,打不过露西娜,我还打不过一个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吗?卢安娜咬牙切齿的望着外面的走廊,这座监狱里大多都囚牢都是满的,估计是害怕把卢安娜与那些吵闹的囚犯关在一起会出什么乱子,所有风灵和卢安娜领到了一件十分安静的囚室。他们的三个囚友现在被蒙上被子在睡觉。 卢安娜怒气冲冲但又无处发泄,她是混血神裔,从小跟她的那个露西娜姐姐学习跟别人打架,在她没有学习魔法之前,她曾经胆子大到与龙族里的巨龙来打一架,并且成功的零胜全负。 卢安娜曾经捏着拳头跟爱神芙洛琉斯打过一架,然后被爱神撵出神宫。她曾经还要和幽域的那位王比划比划,只用武技,不准使用魔法,然后被那位王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年纪大,不代表我挥不动拳头。”打完后的那一整年卢安娜都躺在阿拉罗尔妹妹的怀里求安慰。 卢安娜很野很疯,她喜欢玩和闹。她曾经在对魔法一窍不通的情况下,单枪匹马的闯进一个朽裔的营地里,然后用暴力杀光了它们,整整五万朽裔,全都在半个小时内死在了卢安娜的血镰下。 “卢安娜……那个…你饿不饿啊?”风灵给卢安娜扬了扬手里捏着的一颗蓝莓。被打断诅咒的卢安娜愣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我怎么可能会饿嘛。他们抓我也就算了,竟然连你也一起抓。如果你是导致那些孩子们失踪的凶手,呵,这句话就跟我出门撞见了坎帕斯,然后他在高呼圣赞黎明一样扯。”卢安娜愤愤不平的吐了吐舌头。 风灵:“……” 砰! 这是重物落到地面上的声音,是从漆黑的囚牢里发出来的声响。紧接着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那声音很微小,好像是在确认。 “圣赞黎明?” 卢安娜又愣了一会,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圣赞黎明?” “诶!这里居然有我们的人。”黑暗中再次传来了那个小女孩的身影,紧接着两道高些的影子和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现在略显光明的地方。 风灵:“……” 这已经是风灵的命运,特大的灾难。那个小女孩和她左边的女人是风灵在永夜遇见过的,她们馋风灵的那本《疯言疯语》,至于右边那个女人,神色看上去很温和,不过从服饰来看,她们是一伙的。 “诶!伽罗姐姐,尼赫兰德姐姐,快看。是上次那个攻击我的大哥哥。”尼娜很不客气的用手指着风灵给她的两位护卫看。 但伽罗和尼赫兰德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尼娜所指的风灵上,她们注视一旁的卢安娜,然后仿佛确认修道院里没有这个女孩。 伽罗盯着卢安娜,又开口重复了一句:“圣赞黎明?” 卢安娜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不用问啦,我不是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徒,我只是知道这句话是黎明之神信徒用来打招呼的方式而已。” 伽罗点了点头,但还是有点不大信。 “黎明之神在第三次末日黄昏后就已经失踪了。”尼赫兰德说着,看向了卢安娜。“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卢安娜得意的笑了笑,“黎明之神艾瑞克斯可是我露西娜姐姐的熟人呢,他没事就往我露西娜姐姐那里跑,指不定是想对我的露西娜姐姐做一些过分和不可原谅的事呢。” “………” 空气中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气氛。 “咳咳咳。”尼娜干咳几声,然后打断了这逐渐浓厚的空间紧张氛围。 “那个,我们先不提这事……新来的几个,说说吧。几个怎么进来的?”尼娜学着之前在下城区酒馆里看见的混混模样,试图来恢复一下有点失控的局面。伽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着一张脸看尼娜表演。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总要拿点东西交换吧。” “当然当然。”尼娜点点头,“情报嘛,最重要的是彼此分享。” 尼赫兰德还有伽罗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是尼娜,是黎明修道院的神女,这位是伽罗姐姐还有尼赫兰德姐姐,她们算是这次我出行的护卫修女。我们修道院特别大,有三座神殿呢,分别是凡柯尔德,还有……呜……呜,伽罗姐姐,放手,让我说完先……呜……喘不过气了。” 伽罗慢慢的把手放到尼娜的肩膀上,然后把头靠在已经坐在地上的尼娜的头顶。 “我们是想来参加那个叫……泽穗公主的婚礼,但是我们没带那么多钱,所以想要偷偷溜进来,结果被发现了。因为我跑不快嘛,所以拖累了伽罗姐姐和尼赫兰德姐姐。你们呢?” “我是卢安娜·奈娜加,这位是我的朋友风灵。”卢安娜举起和风灵牵着的小手微笑道。 “你是罪人的血脉!!!” [一百二十七]崩溃[五] “嗯嗯。” 卢安娜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 “哇,不是吧。罪人的血脉都会把抓进来,就算没有魔法,不是还可以武力反抗吗?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啊?” “额……” 卢安娜选择了闭嘴。用沉默的方式无言盯着面前的尼娜…… …… “所以,你是来帮忙的。那么代价是什么?”坐在昼坊上城区一家小酒馆内的命运天使洛基不太淡定的看着面前的白发老人。 “当然。”阿诺斯·卡尔洛斯点了点头,“至于你说的我为什么要过来帮伊芙卡洛斯的忙……”阿诺斯停顿了一会,又缓缓说了一个名词。 “贯穿命运的血矛……” “咳咳……咳咳…”旁边在喝着点优质清酒的睡眠天使尼兰尔一口气把酒水吐在了一边正襟危坐的洛基。 “啥?!这就是伊芙卡洛斯付出的代价?” “你心动了?”阿诺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才没有呢,只是有一点惊讶。”尼兰尔摇了摇头,将右手的手指送进嘴巴里。 “我觉得有一点奇怪而已。那可是曾经贯穿命运的武器,曾经划破过命运的长河,从命运的长河里撕扯出三条无比宝贵的命运流线的神具啊!伊芙卡洛斯她…她就这样简单的答应你啦?” “你不会还答应过她别的什么条件吧?”尼兰尔狐疑的看了一眼阿诺斯的脸,那浓密白胡子下的脸庞也曾英俊潇洒,在这个世界,抵抗年龄的衰老并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关键取决于你是否想这样做。魔法带给了人类生命的漫长,也赋予了人类探索以及改变的能力。 看着身边盯着阿诺斯的尼兰尔的眼神越来越恶心,洛基轻轻的咳了一声,尼兰尔一下子回过神来。 “别多想?阿诺斯不是这样的人。” “我才没有多想呢!”尼兰尔看上去神情有些激动。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多想。”洛基连忙摆了摆手,让旁边的尼兰尔安静下来。 “哼!”尼兰尔十分傲娇的别过头去,抬头望了一眼玻璃窗的外面,只是漆黑夜空的一角。尼兰尔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看来是没有星星陪她睡觉了。 尼兰尔突然觉得好困,她打了一个哈欠,舒舒服服的蹲在了沙发上,她的旁边坐着洛基,对面是阿诺斯。 这里是这家小酒馆的客房,一晚上7枚花羽,是洛基付的钱。尼兰尔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她一般一天只有一个半小时是清醒着的,剩下的时间她都在睡觉。但是自从那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的什么破败之[坊]那个神经病组织出现以后,尼兰尔就一直在东躲西藏了,可怜巴巴的她一天只能睡十二个小时了。 尼兰尔怀里抱着自己的那个小枕头,一手搂着洛基的手臂。 “你们聊,我困了…” 尼兰尔毫不犹豫的启动了睡眠模式,只是在话语刚落的时间里,她真的就已经睡着了。 阿诺斯:“………” 洛基:“。” ———达格里监狱内——— 风灵懒洋洋的躺在囚牢里的冰凉的黑色地砖上,外面的月光似乎格外皎洁。风灵叹了口气,汉娜不会有事吧?自己为什么不能目送汉娜进房之后再旅馆呢?这样最多自己得到一个私藏卢安娜的罪名嘛,这样的话,汉娜也不会有事… 风灵幽幽的想道。就在这时,昏暗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轻缓而又密集的脚步声。看样子来的人有点多,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呢? 从昏暗的灯光下走来的是风灵的一位熟人,是那位无比尊贵的黑暗教团圣女苏格纳还有她的护卫骑士,就是在枫塔遇见过的凯恩,以及一个穿着白色铠甲的看守护卫。 “呵呵,瞧瞧这是谁啊?” 风灵耳边已经响起了苏格纳格外讥讽的声音。 风灵:“……” “苏格纳小姐,哈哈,好久不见啊。真没想到我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逢。”风灵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把头低了下去。 “呵呵。”苏格纳笑了笑,她转过头,对护卫说:“给他们换个牢房,就是这里最深处的那个。” 护卫点了点头,头盔下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说道:“这……不好吧。这里有一个失踪案的嫌疑犯和四个偷渡者,很多骑士的眼睛都盯着呢?” 苏格纳沉着脸,声音格外冰冷:“按我说的做。” “好…好的。”护卫头上隐隐有了冷汗,他从腰间摸出钥匙,冲着里面大喊了一声:“都给我起来,换牢房了!” 卢安娜一下子就从床板上翻了起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着疲惫的神色。 “你吵到我啦!” 卢安娜起床的时候明显都有强烈的愤恨情绪,她差一点就直接拔刀了,她的那把血镰在她没有拿出来的时候就会是卢安娜右手上的一个很小的猩红月牙纹身。不需要魔法的驱动就可以取出来。 卢安娜的那把镰刀是她的那位露西娜姐姐在她过生日那天送给她,此后卢安娜就把它刻在了自己的右手上手腕处。 护卫缩了缩脖子,这个女孩的实力他虽然没有见过却也听之前换班的同僚说过,这可是要他们的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大人亲自出手的强者。那怕卢安娜已经被神明种下了禁制,他也一点都惹不起。 卢安娜咬牙切齿的望着守卫,该死的,要不是那个该死的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趁我不能动用魔法偷袭我,我一定要……跑远一点。 这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哼。 卢安娜愤愤不平的想着,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伽罗已经从床上爬了下来,她冷着一张脸,语气有些冰冷。“为什么要突然换囚牢?” “呵,是我的命令哟。” 苏格纳走到栅栏前,用漂亮的眼睛盯了一眼还在尼赫兰德怀里没心没肺睡觉的尼娜。 “是你,黑暗教团的圣女。” “当然是我。现在我们来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是苏格纳·法那提欧。这是我的护卫骑士,凯恩。轮到你们了哟…” [一百二十八]死亡 “思绪崩溃,世界开始腐烂。” “我的心——埋藏在漆黑的废墟之下。” “灵维冰封,理智已经溃败。” “听啊!海底下的悠远的歌。” “它在呼唤我……” “最后的——希望…” ——《时之屋》阿诺斯·卡尔诺斯 ——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了吗?看样子,我们是留不下你了。本来还想让你死在这的,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你比我们想的还要强一点。” “呵。”?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他现在有些狼狈,身体骨骼已经断了好几处了。他用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女人,然后身形缓慢的退后,最后逐渐消失在浓厚的雾气中。 “说过了,我们杀不了你的。你的那双眼睛可是拥有着【审判】一切的权能呢。” 菲尔饶有兴趣的盯着?远去的方向,她闪在坎瑞弥菈的身边,仔细感觉周边空间的波动。 “他似乎走了呢。”菲尔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是时候要迎来一个终结了。” 菲尔和坎瑞弥菈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 “世界——已经开始崩坏了……” …… “那次在永夜城的达尼桑榆前的会面可是让我终身难忘,你是故意给我透露的吗?黎明修道院……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徒可是真的该死净了。你是在我传递着什么吗?”苏格纳居高临下的盯着面前在囚牢一言不发坐在地上的伽罗。 她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黑暗教团的圣女殿下怎么想那事实就是怎么样。不过……”伽罗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缓缓后退至囚牢的黑暗深处。 “呵。”苏格纳眯起了眼睛,她冷哼一声,然后回过头去,带着那位看守的骑士和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凯恩缓缓离开这里,空荡寂静的走廊仿佛顿着些什么东西? “伽罗。” “嗯?”伽罗回过头去,是尼赫兰德在叫她。尼赫兰德双手抱在胸前,然后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前面堪堪回头的伽罗。 “修道院的事……你…在向谁传递些什么吗?” 尼赫兰德的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们在干嘛呢,这都不走吗,等着他们给我们判死刑呢?”囚笼外传出卢安娜快乐的声音。 “???” “卢安娜,你是…你怎么出来的。” 风灵瞪大了眼睛,从囚牢的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哎,你们是傻子吗?他这个囚牢有问题的说诶,你们看这两根铁栅栏它们之间的间隔好长。” 卢安娜兴奋的指着面前的两根铁栅栏,风灵悄悄的把身子凑过去。感觉是可以过去的,不过好像感觉有点窄。 风灵尝试着侧身通过,但好像不太行。需要外面有人拉他一把。囚笼的铁栅栏没有横杆,风灵的一只手被卢安娜拽着往外拉。 有点像是身体被撕裂了那种感觉,风灵的身体已经出了囚牢一半了,他的另一侧还有尼娜在帮忙推。 “大哥哥,你该减肥啦!” 尼娜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风灵给完全推出去,接下来轮到她自己了,她个子矮小,虽然依旧有点挤,但好在没风灵那么费力。尼娜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然后将目光放到了坐在一边的风灵身上,卢安娜正在大肆的嘲笑风灵。 “你怎么这么笨啊?这样子都需要别人帮忙(??益?)。”风灵委屈兮兮的,他背上叠着一本《纳特克斯手抄本》,是刚才在黑暗中尼娜塞给他的,并从风灵的手里换走了《疯言疯语》,说是交换着看,以后就换回来,并且向着风灵撒娇,叫了好几声哥哥。 风灵:“其实叫我姐姐也没有关系。” 风灵其实挺好说话的,那本《疯言疯语》既然尼娜拿来了东西作为暂时的交换,借给这个小女孩看看也没什么嘛。更何况那本《纳特克斯手抄本》风灵趁着外面的月光,粗略的翻过几页,大约说的就是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和传说,巧合的是,风灵正好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风灵才不是因为尼娜把他称作哥哥而高兴的呢? 卢安娜摸着风灵的头,接下来是伽罗。 伽罗比起风灵来说好多了,但还是需要尼娜拉着她的一只手才能出来。 卢安娜:“哈哈哈——” 伽罗冷着脸从囚牢里面走了出来,她盯了卢安娜一眼,然后又开始全身上下的打量了一眼卢安娜,最后又突然嗤笑一声。 “呵,不知所谓。” 伽罗用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卢安娜,那眼神中居然还带着怜悯。 “喂,你那是什么意思嘛?好失礼耶!”卢安娜站了起来,然后又钻进了囚牢然后再一次钻出来。在这个过程中,卢安娜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看见了吗?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受到阻碍。”卢安娜双手插腰,看上去十分得意自己不受阻碍自由进出囚房的这一个事实。 “呵—”伽罗的脸上带着可怜的意味,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不知所谓……” “我今天……” 眼看着这两人马上就打起来了,尼赫兰德连忙从囚牢里面出来拉着两人。 “好了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在说吧。”说罢,尼赫兰德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双眼警惕的望着过道中的黑暗。她有一种感觉,似乎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 “我们赶紧走吧,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卢安娜哼了一声,把头别了过去,口中嘟囔了一句“我才不与你计较。” 伽罗没有去管卢安娜,能让尼赫兰德感觉到很不好的事情只有一种——生命的集体消亡。伽罗还记得尼赫兰德宣誓效忠于黎明之神艾瑞克斯时选择的信念。 那是“生命至上”,即无可违背,永远追求生命崇高和不可亵渎生命的信念。这也就意味着尼赫兰德在某种意义上是生命女神艾莉克希娅·法斯特的眷属。 伽罗紧皱着眉头站在尼娜的前面,神女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的。伽罗的眼睛望向四周。 血,遍地都是鲜血。过道上的守卫不知为何都惨死在自己的岗位上,那些原本紧紧的关闭着的囚房全都打开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囚犯跑出来,四周也没有囚犯逃跑的声音。他们都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囚房里。 猩红的鲜血飞溅在过道漆黑的天花板上,昏暗的烛灯投下的扭曲怪异的影子仿佛就是将那些囚犯和士兵杀掉的凶手。 已经快要接近达格里监狱的大门了,达格里一共有三层,其中两层位于地下室,风灵他们就被关在地下第一层。两层楼道相连的位置是旋转式阶梯,等到风灵他们来到达格里监狱第一层的大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风灵有些害怕的后退一步。 带着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白色面纱的苏格纳手上拿着一把长剑刺穿了最后一位守卫骑士的胸膛。 “啊?你们可算跑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慢一点呢。不必感谢我,这些家伙看到了我今天晚上来过这里,我可不能因为救你们而让我得罪这昼坊的贵族们。” “我来之前带了很多的魔法卷轴,其中有一些复制类的可以复制出我和凯恩的分身。我和他都是偷偷装扮了过来的,直到进了监狱才表明身份,所以看到过我来到这里的人,应该只有这些了吧。不用客气,我只是手痒了,这里的罪犯都基本上该死,那些警卫骑士也不过是穿戴着盔甲拿着刀剑的强盗,些余罪轻的我都没弄死。他们这应该算是死有余辜。不要感谢我,我只是顺便帮你们处理一下这里的小麻烦。” 苏格纳手上的蕾丝白手套占满了猩红的血液,但她依旧满不在乎。她将手套和面纱取下,随意的扔在地上,然后又从衣兜里拿出一捆猩红颜色的卷轴卷轴刚被拿出来,就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苏格纳面色如常,最后便服下面拿出另一款考究的黑色长绒袍披在自己的身上。 “好了,我们该再见了,你们也赶紧走吧,再过一会,第一层估计也就没了,那些罪轻的人我清除了他们的记忆,被我扔到下面一层了,楼间有隔离,他们不会死的。”苏格纳诡异的笑了笑,然后推开大门坦然自若的出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生命之契 “达格里监狱起火了,快去禀报国王陛下。” “等等,好像有人从里面跑出来了,快追上去。” “他们往那边去了,快跟上,绝对不能让他们跑掉。” …… “风灵,怎么样,他们走掉了吧?” 卢安娜十分没有风度的瘫坐在地面上,口中喘着粗气,那些追赶的骑士烦透了,卢安娜好几次都想回头去把他们干掉。 “嗯,看样子是走了。”风灵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有些病人的苍白。 “怎么啦,我们逃出来了,不高兴嘛?” “没有没有。”风灵摆了摆手,然后站起身来。“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应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商量一下。” “可是,上哪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呢?”尼娜不解的问。 卢安娜耸了耸肩,然后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他们所躲藏的这条巷子的黑暗中。 “谁?”卢安娜厉声问道。 “我的名字是艾尔诺薇利亚·苏菲·赫索斯迪尔顿修斯,比起这个很长的名字,其他人更喜欢叫我古怪女孩。我没有恶意,只是你们看上去遇到了些麻烦。” 在黑暗中传出了一道空洞的声音,这是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袍子。她的眼睛尤为漂亮,像是蔚蓝色的大海。 “艾尔诺薇利亚·苏菲·赫索斯迪尔顿修斯?” 卢安娜在自己的大脑没有搜索到相应的姓氏。她盯着艾尔诺薇利亚·苏菲·赫索斯迪尔顿修斯,然后又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叫我苏菲就好。”苏菲的目光平静,她伸出一只手。“我听说,你们需要一个可以歇息的地方。我家就在这城市的角落里,里面很空旷。或许,你们可以住到我家里来。”苏菲的目光似乎是在盯着他们的身后,但众人的身后什么都没有。可苏菲确确实实的一直盯着众人的后面,她的目光悠远而又平静,充满了祥和。 “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你了?”提问的是尼娜,她冲着伽罗邪恶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苏菲。 “真的可以吗?”尼娜再次提问道。 “嗯。”苏菲点了点头,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们跟我来。” …… 苏菲的家坐落于昼坊城上城区最边缘的角落里,是一栋看上去破旧而又颓败的大屋子,看上去好像一座废旧的仓库。在仓库的门前,苏菲种下了一点鲜红色的番茄和辣椒。在那片田地的边上便是一条涓涓细小的流水。 苏菲的门前挂了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 “赫索斯迪尔顿修斯之家。” “请不要摘下我的帽子。” “红流果和鬼鬼果都很怕疼。” “请不要摘下他们的帽子” 木牌的最下面贴了一张泛旧的照片,看上去似乎是小一点的苏菲和一个高瘦的男人,不过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了。男人穿着一件高雅却被裁得十分破烂的红黑色袍子,而小苏菲则穿着一件漂亮的银白的长裙,裙摆间挂着随风声飘荡摇晃的小铃铛。 “那是我的父亲霍埃尔·罗布莱斯·赫索斯迪尔顿修斯,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炼金术士。我父亲曾经发现过一个上百万龙族的聚集地…” “龙族不可能还剩下那么多!” 尼娜提出了质疑。但是苏菲好像没听见一样,她继续说到: “我父亲很了不起,他说他发现了一种新的魔法生物。父亲称呼它为诺塔里奥,据说它只有在人之将死的时候才能看见。你们或许没有看见我的母亲,她也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她跟别的女人都不一样。她忠于我的父亲,并且作为我父亲的助手帮助他研究,可是在后来的时候,父亲的炼金术出了一个大差错——” 苏菲讲故事的时候声音依然平静,她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大门,然后缓缓推开。 “或许里面有我的几顶旧帽子。” 苏菲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她的声音像是在做梦。 推开大门,里面却是如同真正的仓库一样堆满了废弃的杂物。不过却并不是很混乱和肮脏,反而显得很规则和秩序。 屋子的左边放满了货架,苏菲又在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怪仪器和像是实验用的笔记和记录。一些基础炼金术的书籍被井井有条的放在了货架的最低处。整个屋子一览无余,前面的位置是一条铺着蓝色桌布的长桌,上面有着几根镀金的三角蜡烛。椅子是镶着银边的木质座椅,没有任何动物的皮毛。再靠右一点则似乎是厨房,那里放着明亮着的反着光芒的刀具和一块砧板,旁边是几个小箱子和木桶。 最右边的是旋转式的楼梯,上面的扶手是用纯白色的楠木制的,直接通向二楼。 “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会,我去拿面包。我记得我把面包放在了……”苏菲恍恍惚惚的往二楼走去。 “好古怪的一个女孩。”尼娜喃喃道。 “或许这种性格跟她出身的坏境有关吧。”风灵看着苏菲远去的背影说道。 “什么嘛?大哥哥很懂欧。”尼娜不屑的撇了一眼风灵。 “我倒是觉得这位风灵先生说的对。”尼赫兰德缓缓从门边走了过来,她摸了摸尼娜的头,然后微笑着看着风灵。 “啧,没礼貌。”卢安娜把风灵拉倒了她的身后。 尼娜冲着伽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伽罗会意。然后走到了尼娜的身边,轻轻拽起尼娜的后衣领。像提着一只小猫一样的把尼娜扔到一边。 “痛耶,呜——呜。”尼娜揉着自己的小脑袋,撅着嘴不满的看着伽罗。 伽罗:“人家收留了我们,作为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徒,我们不能这么冷漠。” “万一她把我们暴露了怎么办,而且明明伽罗之前干掉那些劫船的海盗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尼娜冲着伽罗不满的摇头。 “伽罗是对的,那个名叫苏菲的女孩给我的感觉没那么简单。我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哈!能让尼赫兰德姐姐感受到危险吗?这么厉害吗?坏了坏了,我刚才的动作是不是被她看见了,据说那些大魔导师都喜欢在自己的后面加一个眼睛,她是不是已经在上面准备魔法了。完了完了,我不想死啊,我这么好看,呜呜呜。伽罗姐姐快救救我——。” 伽罗叹了口气,尼娜的装疯卖傻她一直以来都是见过的—— [一百三十]救赎 “尼娜,别闹了。”伽罗的声音很严肃,她盯了一眼尼娜,尼娜瞬间就把嘴巴闭上了。她不安分的看了一眼伽罗,然后又看了看一边看戏的尼赫兰德。小声的对着尼赫兰德嘀咕了一句。 “伽罗姐姐,凶凶。尼赫兰德姐姐,抱抱……” 尼赫兰德轻轻的抱起尼娜,然后捂着嘴偷笑。 伽罗:“……” “请坐下休息一会吧,我在二楼准备了你们的房间。” 苏菲端着一叠面包走了下来,“那边的架子上还有一些牛奶,口渴的话,就请喝一点吧。” 苏菲将盘子放下,然后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你们或许可以分配一下,比如说,你们四个住在一起。那个少年可以住在我爸爸的房间。天色已经很暗了,或许你们可以早一点睡觉……” 苏菲的声音像是在做梦时发出的呓语声,她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身影消失在了架子笼罩的阴影中。 “……”卢安娜饶有兴趣的盯着苏菲远去的背影,“是这样吗?这个自称苏菲的少女似乎真的很不一样呢。”卢安娜盯着黑暗发出无声的笑。 她从桌子拿起一块面包,然后用鼻子凑近了仔细的嗅了嗅。 “啊,加了一点辣椒粉呢。”卢安娜不以为然的咬了一口,味道带了些许的辛辣,但是后面便有了一丝丝的甜味。众人都有些疲倦了,今晚的事情有些太刺激了,还是先休息一会,明天再说吧。至于那个名叫苏菲的女孩会不会告发他们?尼赫兰德给出了自己模糊的感应,“命运告诉我,那个名叫苏菲的女孩不会做出这种事。” 尼娜和伽罗都点了点头,她们和尼赫兰德很熟悉,自然很相信尼赫兰德的话。风灵不太理解,但看着有两个人点头了,他也就跟着哦了一声。他其实也不太相信这个刚刚收留了他们的女孩回去告发他们,这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卢安娜不屑撇了撇嘴,然后自顾自的上到了二楼。二楼其实分为了好几个区域,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客厅。最让人感到吃惊的是,客厅的位置有着一潭清澈的温泉,谭底里面铺满了一些小块的鹅卵石,在温泉的旁边堆叠着一堆破旧的睡帽还有一些旧报纸,左右两边各有两个房间。 左边第一个房间似乎是苏菲自己的,她在自己的房间的房门上也挂了一块木牌,上面用着模糊的字迹写着: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戴上我的旧帽子,它有助于睡眠。” “诺塔里奥据父亲说,它像一只胡作非为的水獭。” “请选择一颗鬼鬼果和红流果作为自己的朋友。” 下面画了一个弯曲的笑脸。 卢安娜只是轻轻的撇了一眼,然后又转身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苏菲已经站在了二楼温泉池的旁边,她看了一眼卢安娜,而卢安娜也正在望着她。 “艾尔诺薇利亚·苏菲·赫索斯迪尔顿修斯……真有意思,不是吗?”卢安娜眨了眨眼睛,邪恶的冲着苏菲笑了笑。 “你到底是谁啊?”卢安娜在心底发问道。然后她转身进入了右边的第一个房间。 苏菲的眼神依旧平静,她的声音像是在做梦般的自言自语。 “我是艾尔诺薇利亚·苏菲·赫索斯迪尔顿修斯,是古怪女孩……”苏菲搭上了一张厚厚的羊毛毯,然后进入了左边第一个房间。 尼娜是伽罗抱着进入的二楼右边第一个房间,就在卢安娜看两个傻子的眼神的注视中,伽罗皱着眉头环视了一圈房间的布局,很单调和简单的纯白色的墙纸上用细小的金线围成了一个圈,无数乱七八糟的旧帽子堆满了房间的一角,那里似乎成为了房间的禁区,苏菲好像从来都没有打扫过那里。那里的物品表面上都布满了一层薄薄的尘埃。 房间上的天花板吊着八角夜烛灯,这是来自坎得的工艺品,价格不菲。房间里的布置却是不像这盏灯那般奢华,反而有些简陋。 一张普通的木质四柱柱,蓝白色的帷幕铺在上面。一张简陋的木桌子摆在房间中央最显眼的位置,上面摆着茶具和烛台以及一把有些生锈了的燧发枪。在桌子的周边是一些书架,上面有一些研究炼金术的笔记。在书架的旁边摆着几个大型的玻璃保存器具,里面放了一些拼接起来的却不那么完整的尸体标本。 这里似乎是苏菲父亲的房间,那几具尸体里面甚至有龙族和巨人的头骨。卢安娜轻轻的瞥了一眼,那些居然都是真正的属于巨龙和巨人的尸骨。 卢安娜眯起了眼睛,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歪曲成一个弧度。 …… “东君先生,请问我这样漂亮吗?”这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漂亮女人,她拥有着一副动人心魄的眼睛和楚楚动人的脸庞,她歪着头,露出一个呆萌的表情,脸庞红润的看着面前一脸冷漠的青年。 “东君,你看我美吗?” “咳——tui。”东君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赶紧变回来。”东君冷漠的说道。 “嘤嘤嘤,东君好冷淡呢?人家这样子不好看吗?还是说东君对我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没有意思吗?” “你好恶心,我不喜欢男人。” “可人家现在是漂亮的女孩子啊,人家不会讨厌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做哟。” 东君:“你还有三秒钟的时间交代遗言,清风月。” “这样吗,那人家其实敲喜欢你哒!” 清风月脸色红润的扑在了东君的怀里。 东君:“……永别了。” 下一刻,一把生锈的长剑刺穿了清风月的身体。清风月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伸出手指,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一般呻吟道:“原来,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真傻,真的,我单是知道山里——咳,我单是知道东君明明不喜欢我,我……” “闭嘴,戏演够了吗?”东君愤怒的看着怀里的清风月,然后一把把他推了出去,清风月后退着踉跄了好几步,然后拔出胸膛里面的生锈的长剑又无奈的撇了撇嘴。 “哎呀呀,这样子就急了呢。东君桑是个小笨蛋呢。”清风月变回来了原来的“青涩”少年的样子,咧着嘴笑了起来。 [一百三十一]通缉令 黄昏…… 苏菲结束了到处的游逛,她推开房门,手里拿着一份今日的报纸。 “我回来了…”苏菲淡淡的说道。 “是苏菲姐姐回来了啊。”尼娜从一边的架子边上探出头来。接着众人都从楼上走了下来。 “怎么样了?现在的情况?” 风灵有些着急,他盯着前面的苏菲急忙问道。 “不太好…” 苏菲摇了摇头,她递给风灵今日的报纸。在最显眼的位置的那一版上面赫然印着风灵一行人的照片。 真实姓名:不详 原籍:不详 罪行:昼坊人口失踪案的嫌疑犯,杀害达格里监狱守卫,裹带四名偷渡者逃离达格里监狱。 该罪囚手段残忍,心狠手辣若有昼坊国民在昼坊境内发现此人,应立即上报当地驻守骑士团。后可获希利尔家族和安顿家族及皇室共同酬谢二十万花羽。 风灵:“……” “所以,我现在是心狠手辣,手段残忍的杀人犯…”风灵幽幽的看着苏菲。 苏菲不觉所以,但是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的。” 风灵:“……” 风灵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好几个灼热的视线瞄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转过头去,卢安娜的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她期待的搓了搓小手,然后一脸谄媚的看着风灵。 “我可可爱爱的小风灵啊,你觉得我平日里对你怎么样啊?” 风灵不明所以,但是他依旧点了点头:“还好啊。” “这样吗,那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啊?” “什么忙?如果在我做得到的范围内的话,我一定会帮卢安娜的。” “嘿嘿。”卢安娜突然诡异的笑了笑:“二十万花羽啊…风灵,你知道什么是人类最高尚的品格吗?” “怎么又突然问这个?”风灵依旧摸不着头脑,他摇了摇头。 卢安娜继续看着他笑:“最伟大的品格,是牺牲哟。” 风灵:“!!!” …… “嘿嘿,有乐子了。还是两个。” 缪斯眯起的两只眼睛里透露出说不上来的欢愉和戏谑,她的嘴角弯曲成一个弧度,笑眯眯的盯着面前相互搂抱着的菲尔和坎瑞弥菈。 “晦气!”菲尔难得的爆了粗口,这个打扰她们的家伙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厌恶的神。 缪斯,掌管谎言和真实的神。喜欢给世人们带来谎言和热闹……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看乐子。 “嘻嘻。”缪斯继续笑,“乐子,俩个。赏!”缪斯向菲尔和坎瑞弥菈各丢出了一枚花羽。 菲尔的脸色沉了下去,“滚!” “不要。”缪斯继续笑,她身上穿着大红的袍子,手里再次摸出一枚金灿灿的花羽。 “继续,赏!” 缪斯的表情越来越愉悦,她紧紧的盯着面前相互搂抱的菲尔和坎瑞弥菈,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菲尔没打算继续劝解缪斯,她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刻竟然直接出现在缪斯的背后。 “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呢?”菲尔的手抓在缪斯的披散下来的酒红色的长发上,轻轻的往下面扯。 “嘻嘻。”缪斯一头栽倒在菲尔的身上,两只眼睛欢愉的盯着菲尔。“乐子。” 缪斯指着一旁的坎瑞弥菈笑,“两个乐子。” …… 风灵用手撑着下巴,脸上挂着烦恼和担忧。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去问站在一边的苏菲: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昼坊城已经戒严了,要想离开昼坊,必须要通过城门。但现在你们的身份特殊,是过不去守卫愈发森严的城门的。” “不过,你们其实可以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比如说抓住这件失踪案的真凶什么的……” “好耶!侦探游戏!”尼娜跳起来鼓掌,身后的伽罗瞄了尼娜一眼,然后… 砰! 伽罗给了尼娜一拳,“如果只是守卫森严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强制突破,毕竟整个昼坊城里估计也没几个拦得住我们的。” “是你们,不要把我带进去。我突然觉得侦探游戏也不是不行,我赞同这位尼娜小妹妹的建议。” 正在揉脑袋的尼娜突然抬起头,给了卢安娜一个明媚的笑脸。 “嘿嘿,投票四对一。伽罗姐姐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伽罗没有回应尼娜,她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卢安娜。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很失礼耶!” 伽罗没有去管卢安娜了,她把目光转向风灵:“喂,你有什么意见吗?” 风灵刚想要开口说话,只见卢安娜突然抢先说道:“风灵没有意见,风灵跟我一边的。” 风灵:“……” 伽罗默不作声的继续转移目光,她看着尼赫兰德,心想总不可能尼赫兰德赞成这种事情吧? 不过尼赫兰德让伽罗失望了,只见尼赫兰德低头思索一阵,然后突然对尼娜笑道:“我们的神女大人要玩侦探游戏,那么我就奉陪一下吧。” 尼娜高兴的跳了起来,她用手插着腰,一脸高兴的望着伽罗。“嘿嘿,现在可就是真正的四比一哟。” 伽罗深吸了一口气,强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她坐了下来,双手抱胸,身子靠在了沙发上的粉色靠垫上,两只眼睛都闭了起来,显然已经是进入了眼不见心不烦的状态了。 “嘿嘿,先别管伽罗姐姐啦。来,先来看看我的计划。咳咳——” 尼娜轻咳两声:“先找个办法接近昼坊城中的四大贵族,并且取得他们的信任,我已经听我们黎明修道院的教母大人说过了,这座城里的雷查德家族就是专门走私人口的。我们首先就要想办法接近雷查德家族的人,我有理由怀疑雷查德家族就是这次人口失踪案的凶手。” “哼——”尼娜小朋友式的推论显然把坐在一旁假寐的伽罗整笑了。 “雷查德家族同为四大贵族,他们怎么可能去绑架另一位同属四大贵族的希利尔家族的次女安东尼娅呢?除非雷查德家族是饿急了。要我说,与其把精力浪费在接近那些愚蠢的贵族,还不如将我们的有限的时间放在一些不太起眼的地方上。” “有限的时间?”尼娜显然没有抓住伽罗推理的重点,她歪着头,不解的问道:“我们的时间很有限吗?” “呵,泽穗公主的婚礼之后,那位老国王按照昼坊的传统来说,可是要赦免所有罪人的罪行的。哦,那个少年不会,毕竟他现在是杀害了达格里监狱所有驻守在里面的骑士,这种坏蛋可是要被当众处死的。” 风灵:(?o?o?) “我们只是偷渡而已,大不了被强制驱逐。不过,那些失踪了的孩子可就不一样了。贵族们会罪名强行安在这位少年的头上,平民们需要的是大快人心的结果,而不是真相。所以,我们现在的时间——很宝贵……” [一百三十二]订婚礼 “说到底,你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苏菲一脸茫然的问。 “当然是要接触所谓的四大贵族啊!”尼娜显然根本没有听伽罗的推论,反而坚持了自己原本的看法。“你们看这个,在蒂莱特家族城内的别墅将要举行泽穗公主与戴维·安顿的订婚礼,因为蒂莱特家族的主母夏洛特·蒂莱特已故的丈夫是戴维·安顿的教父。我猜测这样一个盛大的宴会,其余的四大贵族也一定会参加的,到时候我们就混进去,并想方设法的取得一位贵族的信任。” 尼娜指着报纸的右侧,开心的笑道。 伽罗:“……” “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你们都按照我的方案执行吧,现在我们就是一个侦探团了,我宣布,我们这个侦探团的名字就是〔伟大尊敬不朽的尼娜的侦探团〕。” 尼娜把一条腿站在桌子上,头仰得高高的,脸上写满了自傲。 “可是我们没有收到邀请函啊,而且我们的通缉令现在到处都是,卫兵们都知道我们的样子。” 说话的是风灵,他的脸色写满愁伤,这次是真的会死掉的,如果没有查清楚真相就只能选择逃出昼坊,但是这样的话,那风灵就有可能错过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诞生于璀璨奇迹…风灵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是一直寻找那个东西,直到永远… “如果只是改变样子和伪造邀请函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助你们…” 苏菲的声音像是在做梦时的呓语。“我和我的父亲都是一位炼金术士,虽然我没有我父亲那样的天分,但如果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可以渡过难关的玩具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苏菲忽视了众人好奇的目光,然后自顾自的上了二楼,过了好久才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老旧木箱慢慢的下到楼下。 “咔。” 苏菲把老旧的木箱放在了地上,然后轻轻的打开了它。刹那间,一股十分呛鼻的带有腐朽木头般的味道立刻蔓延在屋内,随之而出的则是浩大的灰尘和尘埃。 “咳咳—这是什—咳—么啊—咳咳——” “一些可以帮助你们的小玩具,是我爸爸和妈妈留下来的。” 苏菲似乎根本不受这些迎面而来的尘埃的影响,她从旧木箱子里面拿出一套款式十分新颖的黑色晚礼服,然后又从中取出好几套的漂亮白礼裙。 “我的妈妈很喜欢打扮自己,因为爸爸工作很辛苦,所以妈妈为了让爸爸高兴,总是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爸爸见到漂亮的妈妈也总是会称赞。这些衣服上面有古老的炼金符文,可以让这些衣服保持着清洁。但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或许可以交给我再洗一遍…” “这些是可以伪造容貌的面具。炼金术与魔法完全不同,炼金术本质上是物质的重新构造,而魔法却是时空间内物质的传输。”苏菲从箱子里面拖出好几张柔软的面具,做工很精致,就像真的从人的脸上扒下来的。 “你们或许可以尝试一下…”苏菲将面具递给离她最近的尼赫兰德的手上。 尼赫兰德朝着苏菲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接过苏菲手上的脸皮,质地很柔软,却是像人类真正的皮肤一般。 尼赫兰德将面具紧密的贴合了上去,那张面具竟然可以随着使用者的脸型而改变,这完全可以比拟魔法的效果,或者说,在现在这个不可以使用魔法的地方,炼金术就是魔法的替代品。 “看上去还能继续使用,不过请先让我再修饰一下。” 第一个被苏菲请上楼的是躲在风灵后面的卢安娜,她一脸不快的跟在苏菲的后面。不过等到她下来的时候,她的脸上的表情完全变成了戏谑和一种类似于恶作剧成功的欣愉。 卢安娜原本身上的黑袍已经变成了内敛含蓄低调的黑色燕尾服,原本一头杂乱的白发现在被乌黑飘逸的黑色短发所代替。卢安娜的胸前挂着一条金链,脸上有着一副金边单框眼镜。卢安娜的右手中指上还有着一个漂亮的白金尾戒,上面铭刻着复杂而又复古的花纹。 “看上去很不错。”风灵由衷的赞叹了一句,然后对着卢安娜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接下来该你了,风灵先生。” 苏菲的声音很空灵,很轻,像是精灵在梦中的歌唱。 风灵乖巧的跟在苏菲的后面,不管怎么说,苏菲不会谋害自己的,风灵如此深信着…… …… “他们怎么上去了这么久。”尼娜手中拿着一颗葡萄慢慢的放进自己的嘴巴里面,同时口中有些抱怨的说道:“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另一个样子嘛…” 尼娜很不高兴的用羡慕的眼光看着穿着黑色燕尾服的卢安娜,按照她的话来说,她现在是来自坎得的尼尔斯·罗森,拥有子爵爵位。虽然尼娜满眼的不高兴,可是她还是觉得现在的卢安娜真的拥有一种慵懒贵族的帅气,卢安娜的眼皮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头仰在椅子后面,一双修长的腿靠在前面的桌子上,椅子前面的两条腿悬离地面,整个人都显得慵懒和高贵。她的鬓发弯曲茵茵绕绕的,乌黑的头发任性的飘散着,显得更加的飘逸。 “切…”尼娜强迫自己移开注视着卢安娜那羡慕的眼光,然后将视线瞄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位置。 “诶!终于出来了。” 尼娜十分高兴的去看打扮后风灵的样子。“这……这是谁啊!?” 尼娜已经完全认不出风灵的样子了,由苏菲搀扶着的风灵穿着一件蓝白色礼服裙,腰间佩戴着漂亮的白色蝴蝶结和丝带,风灵穿着黑色的圆头小皮鞋,在鞋子上面依旧是漂亮的白色蝴蝶结,只见风灵的头发突然变得很长,一头柔顺乖巧的淡金色的发丝披散了下来,风灵的眼睛现在也变成美丽的鲜红色。风灵有些局促不安的望着众人,一只露出来纤细手腕上系着一根扎眼的红色细绳,他的耳边戴着银色的耳坠,左手的无名指上佩戴者小巧的蓝宝石戒指。 “我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吗?”风灵略显得有些不安,他将手背在后面,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和羞涩。 他应该穿男装的才对,可是苏菲却认为他适合女装……… [一百三十三]无聊的梦境 昼坊城内的蒂莱特家族庄园内正灯火通明,在庄园的门口外来来往往的马车更是络绎不绝。 穿戴着黑白色长袍的待者手上端着高脚酒杯和满满一整瓶的葡萄酒在拥挤的人群中小心穿梭着。订婚礼还没有开始,各国收到请柬的富商和外交官们却都已经就早早的来到了这里。 待在艾米莉亚·蒂莱特房间中的凯莉·雷查德正透过拉开的百叶窗不满的窥视着下面的人群。 “真是的,不知道准时才是昼坊的礼数吗?现在那些其他国家的外交官们竟然敢提前过来。”凯莉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 “好啦,我们不也是提前过来的吗?更何况提前一点过来也更能体现他们的祝福才对。” 坐在艾米莉亚旁边的泽穗公主轻轻笑道。 “祝福?哼,要我说,泽穗嫁给那个安顿家族的戴维应该遭到所有人的唾骂才对。那个戴维还不如他的弟弟利姆路·安顿呢。老国王也是糊涂了,不就是因为戴维是长子,是未来继承安顿家族产业的家主吗?切…我们的泽穗既然要嫁给那样一个绔纨弟子。” “好啦,戴维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好啦。”泽穗轻轻的笑着,她的眼睛眯起,将目光转向在坐在房间最角落位置的奥莉薇雅。她垂着头,脸上挂满了悲痛。 “……还是没有找到吗?奥莉薇雅小姐” 奥莉薇雅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昼坊城内外都已经找遍了,甚至寻人启事都已经派发到花都和幽域去了。但还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神明大人怎么说?” “……神明大人没有回应父亲大人的请求…” 泽穗公主沉默了下来…“我很抱歉…奥莉薇雅小姐” “没关系的,不关你的事…” 奥莉薇雅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露出一丝勉强的笑,“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哟,我不能这么扫兴。” “没事的,伤心是每个人都会经历过的事。”泽穗坐到了奥莉薇雅的身边,轻声的安慰她。 “奥莉薇雅…我听我父亲说凶手不是找到了吗?” “风灵吗?”奥莉薇雅抬起头来,“那应该是他们弄错了。那个少年我能看出来他不是这样的人。况且,他似乎已经被四个偷渡者裹挟越狱了。我能看出来,我查看过那些守卫骑士的伤口,因为那场大火,完整的尸体基本上是不存在的。但我通过一些痕迹可以判断出来,他们受到的是贯穿伤,是剑的贯穿伤……是黑暗教团的剑。” “那些守卫骑士的灵魂是被那场大火堙灭掉的,那些明明是可以被水扑灭的普通火焰却可以湮灭逝者的灵魂…我去访求过我们的神明大人,但是她没有回应我……” “…哎呀,我怎么又说起这个了。今天是泽穗公主的订婚宴呢,我们都应该开心点,不是吗?” 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回应她,就连凯莉都深深的沉默了下去。 “吱呀~” 大门被推开了,一个皮肤依旧白皙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正是如今蒂莱特家族的家族主母夏洛特·蒂莱特。她如今已经有76岁了,但皮肤保养的很好,她的黑色长发办成髻条,整个人穿着白色的晚礼服,周边有舒雅的兰花配饰。她的身材高挑,看上去有些冷漠和肃穆,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 “姑娘们,看来你们不太懂的遵守昼坊老一辈的规矩啊。是认为自己作为贵族的后裔可以肆意修改重来吗?” “很抱歉,夏洛特主母。是我……”泽穗的话好没有说完就被一直在琴架面前沉默的看曲谱的艾米莉亚给打断了。 “夏洛特主母,我认为即便您是我的母亲,您在进入我房间的时候也需要先敲门然后得到我的同意再进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无礼的直接闯入我的房间,然后有失贵族仪礼的大放厥词。” “你…”夏洛特主母愤怒的瞪着出口反驳的艾米莉亚,而艾米莉亚也很不客气的回觐了过去。 “很好,艾米莉亚。看得出来,你没有白费我教给你的贵族仪礼。” 夏洛特转过身去,身形僵硬的像木偶。她走出了房门,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间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夏洛特主母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呢。”泽穗幽幽的说。 “当然了,那个夏洛特主母谁不知道她想要艾米莉亚小姐跟安顿家族联姻啊,只是可惜戴维被那个老国王赐婚了,利姆路现在也把自己的重心放在了那位黑暗教团的圣女殿下那里。真是的,不会以为那位尊贵蛮横的圣女殿下会因为他这种如同苍蝇般配在她眼前晃就会帮助他夺得继承权吧。那可是黑暗教团,被大多数国家所不容的异教,也就是我们的神明在第一次末日黄昏中帮助了黑暗之神巴洛奥托,要不然昼坊估计也容不下它们。” 凯莉刻薄的说着,艾米莉亚悄悄的撇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将目光转向自己手中的乐谱上,今天晚上的订婚宴由她奏响交响乐。 …… 灿烂的星辰的光辉宁静的洒在蒂莱特这座热闹的庄园内部,在庄园内的大厅里。 艾米莉亚背对着众多来客轻轻的奏响着《黄昏中的永夜城》,这首曲子的作者是这个世界上曾经最伟大的占卜师千莱凡恩,众所周知的是,永夜城一直以来都是永恒不变的夜晚,而黄昏是不存在于永夜城中的,所以现在有很多的人都认为这首交响乐其实是千莱凡恩表达命运飘渺无序,不可测定的虚无。 艾米莉亚身着蓝白色的宫廷晚礼服,在她的周边是盛放着的勿忘我,她的手指飞速敲击着琴键,忘情的赞颂着伟大不渝的贞洁。 “艾米莉亚小姐,订婚宴过后的舞会能否与我共舞一曲…” 一位轮廓很深,称得上帅气的男子走到艾米莉亚的身后,他的手上拿着一束漂亮的正在盛放着的玫瑰花。 “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只由我一个人演奏舞曲,而且现在订婚宴还没有开始,舞会的事情还早,先生还是请回吧。” 艾米莉亚头也不回的说道。她的手指仿若跃动的精灵,神色冷漠而幽清。 [一百三十四]诸神愚戏[幕间] “我一向不喜欢赌博呢…不过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么诸位神明——开赌吧!” “我很好奇…是什么——给了你一介凡人挑衅诸神的勇气。” “呵,我为[乐愉]献上我的忠诚,现在,诸神不过是我为那全知全能的主献上的祭品。不要犹豫了诸位,是真实还是毁灭?做出自己的选择,然后静待结果吧。” “缪斯真的拥有了一条忠诚的狗呢,不过却真的能将吾等拉上牌桌,是该羡慕缪斯还是要感叹你的愚蠢呢。” “将吾等召唤过来就是为了听你无聊的宣言吗?看起来缪斯最近真的多了几分自信。” “听说天象最近真的失踪了,他去哪了?” “多半在某个破败的维度里待着吧,那不是他最喜欢的事吗?” 眼看着自己对诸神的宣告变成了诸神们的聚会,[赌徒]轻轻的叹了口气。 作为[坊]的成员,他们的首领大人竟然给了他一个这么难以完成的任务,诸神的傲慢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看起来是时候该给这些神明们一个教训了。 [赌徒]突然轻轻的笑了出来,好了,作为伪装出来的[乐愉]的信徒,他该退场了。希望自己的提前布置好的小手段能够得到那位远古的初神[乐愉]的注视吧,毕竟那位号称极致的远古初神[极象]可是连花神菲尔都无法不抵抗的存在,希望那位号称全知全能的[乐愉]能够拖住现在诸神的目光吧。 一道空间裂缝的出现直接将[赌徒]吸入进虚空,众神都无一例外看着这场小丑闹剧的导演缓缓退出场外。 “他可真是愚蠢呢,自以为能够瞒过诸神。远古初神[乐愉]和[极象]不过原初天象的一部分罢了。” “艾瑞克斯,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毕竟,你要是被原初天象注意到了,可是也要被牠唾弃。” “第三次末日黄昏的真相看起来被那个小孩子掩藏的很好,那些棋子们都被骗过去了。” “毕竟他是原初天象的一部分呢?虽然是被驱除的一部分污秽。” “黑暗之神巴洛奥托呢?那个被缪斯编出来骗人的假神不会就这么被缪斯抛弃了吧,好歹曾经也是给我倒茶送水的小甜心呢,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罗西尼,看起来你在深渊之中找不到好玩的乐子了,竟然想着一个小男孩。” “呵呵,我还在不久前深渊里见到了一个邪灵在为他祷告呢。罗西尼,你可真是个令人厌恶的混蛋啊。” “那位黑暗之神巴洛奥托啊,我记得他现在在那个缪斯信徒组成的黑暗教团当教皇呢。” “是吗?那可太有意思了。” “用这个濒临破碎的世界当做你们的棋盘,你们可真是无聊。” “啊,我亲爱的纳雅,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现在似乎在和那个意外之人旅行对吧。当初你差点就被罗尔赫斯打死了呢,幸好人家心善,让那个意外之人救了你,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啊。” “那还真是得好好感谢呢。”纳雅愤怒的瞪着前面幕布上一脸戏谑的艾瑞克斯。 “说起来,那位罗尔赫斯现在为什么不来这里呢,莫非是没有收到邀请?” “呵呵,人家哪还有心情跟我们聊天啊,他爱上那些人类。真是个傻子,明明全都是棋子罢了。” “那个世界的意志在哪?我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 “原蒂娜落百川,世界的意志好像知道了我们要做什么,我们这些来自古都的神明都被牠注意到了,牠掩盖了我们的眼睛,毕竟我们还在这个世界上,还要受到牠的管辖。那位原蒂娜落百川现在是[源解初始]的人,未来就不一定了。我记得刹那芳华修改了她的记忆,不是吗。” “……我将她的记忆改为了她是[原初天象]的一部分,至于她原本的方向……我不知道。” “这么说,牠是[源解初始]一派的喏。” “[源解初始]可是[原初天象]的敌人,牠们可是互相吞噬了好久。我们作为[原初天象]的眷属不就是为了来演一场亵渎[源解初始]的闹剧,只要吾等的主人吞噬掉[源解初始],吾等自然能接近甚至触碰『真实』。” “那位来自异世的旅人……他代表了谁。” “[源解初始]呗,还能有谁。我亲爱的夜神啊,或许你要去洗洗眼睛了。那位代表了[源解初始]的旅人本来是想来阻止我们的,不过……刹那芳华,你是不是做得太显眼了。” “记忆的修改是天象的意思。”刹那芳华冷漠的说一句。 “真是的,干嘛一天都待在记忆里面,那里有什么?” “我从逝去的那些这个世界的本土神的记忆发觉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啊,刹那芳华…那些旧神不是被我们以末日黄昏的名义杀干净了吗?现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神明全是我们[原初天象]的眷属。我们还得好好感谢缪斯,多亏了她编出了一个黑暗之神巴洛奥托和天象的故事,让那些旧神们纷纷选择了站队而自相残杀,我们的自己人然后再来瓜分这个世界。唯一有遗憾的是……”艾瑞克斯不满的低头看了一眼这片空间的土地,“这个世界的意志居然还忠诚于[源解初始],哦,还有那位被欺骗的,一直想寻找真相的窥视之神阿根托落,她作为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旧神竟然还被蒙在鼓里。” “别这么说,艾瑞克斯,或许罗尔赫斯已经把真相告诉她了呢。” “这种事情,只有智慧之神阿达斯卡干的出来。他人呢?” “他被一个自称十二耀光的本土人类击败了,现在在养伤呢…他现在也跟罗尔赫斯一样,成为了一位爱人的神。” 听到罗斯的话,诸神哈哈大笑。 …… “吾等都是来自[原初天象]的眷属。” “吾等都是外来之人。” “末日黄昏不过谎言,真相一直在吾等口中。” “这只是一场表演,亵渎[源解初始]的表演。” “死去的一切旧神皆非吾等并肩者。” “一切不过虚妄…” ……。 ps:锵锵锵,这才是真相哟。现存的神明其实是外来的忠诚于[原初天象]的眷属,他们到这个世界来,不过是想要亵渎他们主人的敌人[源解初始],所以末日黄昏其实是谎言哒,还记得罗尔赫斯和阿根托落的相遇吗,阿根托落是唯一还活着的本土神,但是她一点都不知道真相。所以她会发出她对众人的灵魂拷问“你们似乎对这个不感兴趣?” 风灵不感兴趣是因为他听不懂,白迁安和法蒂安不感兴趣是因为他们是坊的成员,早已经知道真相了,罗尔赫斯不感兴趣是因为他就是外来的眷属之一。还有最开始的时候,在花都,托撒说过,历史上的史书就只有这些了,其实就是在暗示历史是虚假的了。当然,还记得是谁为风灵讲的过去的故事,是清风月诶,清风月说过,不能相信卢安娜,关于他和风灵的对话,其中提到了多次谎言和不能相信,其实这也是在暗示自己说的历史不可相信。 那么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了了,风灵因为刹那芳华的修改记忆,导致他遗忘了许多东西,风灵旅行目的的变化其实就是在暗示风灵自己的记忆并不是非常稳定的。 现在所有的阵营其实只有二个,以现存神明和森罗万象为首的[原初天象]派和以赛吉斯,风灵,原蒂娜落百川为首的[源解初始]派。 另外说一下赛吉斯的身份,他其实是[源解初始]派的眷属。至于远古的邪灵一族,他们其实是缪斯的造物,被缪斯用来覆灭尼伦斯帝国来重建神明秩序,提升神明荣誉的工具,毕竟在覆灭尼伦斯帝国之后就被纳特克斯封印在了异迹明渊。 还有森罗万象,他是原初天象的一部分。 原蒂娜落百川是因为记忆被刹那芳华修改而导致的错误认知,她不是[原初天象]的一部分。 [一百三十五]尼尔斯·罗森男爵 “我的名字是尼娜·赫尔加,来自培拉,这位是我的仆从伽罗。呐,这是我们的请柬。守卫骑士哥哥,你得好好看仔细喏。” 尼娜旁边的伽罗恭敬的向守卫蒂莱特家族庄园的骑士递过去一份苏菲伪造的请柬。 守卫骑士皱了皱眉头,然后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已经经过伪装了的尼娜和伽罗身上。 “你们是培拉智慧宫的学者?” “嗯嗯。”尼娜飞快的点了点头。 “这年头,学者出门还要带个侍从吗?” “怎么啦,很奇怪吗?我父亲是智慧宫的名誉教授,给我出门佩个仆从怎么啦?” 尼娜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守卫依旧眉头紧皱着,他看了看后面还有着等待入场的本地贵族,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嗯……那既然如此,你们就先进去吧,不要耽误后面的人。” “好耶,谢谢哥哥。” 尼娜冲着骑士甜甜的一笑,然后飞快的和伽罗进入了庄园里面。 “好危险哟,我还以为露出破绽了呢。” 伽罗懒得搭理尼娜。 “诶,你说我穿的这身好不好看啊?我明明想和风灵换一下的。” 伽罗看着面前穿着吊带白裙的尼娜陷入了沉思,这身衣服似乎有点过于暴露了,镂空的后背,还有前面微微露出来的胸。 “你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不好看吗?” 伽罗穿戴的是黑白色的经典女仆装束,头上戴着可爱的猫咪发卡。她盯了一眼尼娜,然后摇了摇头。 “我们先去大厅里面看看,待会会有舞会,我们和尼赫兰德,卢安娜在订婚宴结束后的舞会上集合。现在就先按你的办法来,接触一下这些所谓的贵族。” 听到伽罗决定按自己的计划进行,尼娜开心的眯起了眼睛,她比划了一下手指,充满活力的说道:“没问题。” …… “哇,好漂亮的马车。” “上面的那个圆形图案究竟是哪个家族的纹章啊,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诶。” 人群里传来一阵的喧闹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这辆用四匹纯色白马拉着的镶嵌着宝石,玛瑙的马车。 就在马车的侧面的车门上,出现了一个复杂而又不规则的圆形图案。 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看上去忧郁慵懒的黑发青年漫不经心的推开车窗,欣赏着众人欢呼的场景。 那曲折的黑色长发懒散的披散在青年的肩头上,他的右手漫不经心的搭在拉开的车窗沿边上。 “泽穗,你快看啊!好帅气的男人。” 凯莉·雷查德端着一副望远镜津津有味的观察着慵懒帅气的未知名贵族青年。 “泽穗,我感觉我好像恋爱了。三分钟,我要在三分钟之内了解到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好啦好啦,先不要着急嘛。订婚宴过后还有舞会呢,到时候你去邀请他不就好了吗?” “不行!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万一她被其他的贵族女孩抢了怎么办,我现在就去找他。” 说完,凯莉飞似的离开了艾米莉亚的房间。 “凯莉还是这个样子呢。”泽穗慢慢的摇了摇头。她把目光转到了一边盯着窗户发呆的奥莉薇雅身上。 “奥莉薇雅小姐,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只是感觉那个贵族边上的女孩子有些眼熟而已。” 奥莉薇雅摇着脑袋,轻轻的笑了笑。 “或许是错觉吧。” 泽穗顺着奥莉薇雅的目光看了过去,就在凯莉意中人的马车上,凯莉的意中人旁边坐着一个极美的漂亮女孩,她穿着蓝白色的宫廷晚礼服,一头近乎白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神情乖巧看上去有些怕生。 泽穗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嫉妒那位女孩的美貌,而是就在那极其奢华的马车上,她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贵族家徽。 “这个纹章是哪一个家族的,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泽穗轻皱着眉头,然后突然缓缓转身。 “我先去准备订婚宴了的礼服,待会在宴会上见。” “好的。”奥莉薇雅轻轻的点了点头。 …… “看起来人好多啊,不知道尼娜她们混进去没有?” “放心吧,昼坊骑士的脑子不比朽裔好多少。来,我们快到地方了。” 卢安娜优雅的对着风灵伸出来手,“这位美丽的风灵小姐,我们该下马车喏。” “风灵:“………” “怎么了,是我的礼仪不到位吗?我记得露西娜那个家伙是这么教我的。” 风灵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搭住了卢安娜伸出来的手腕。 “记住了,我现在是坎得的尼尔斯·罗森男爵。你要叫我兄长,明白吗?” 卢安娜对着风灵眨了眨眼睛,“我会帮你的,别担心啦。” 马车的车轮渐渐停了下来,莉莉搭着尼尔斯的手腕缓缓走下了马车,他们掩藏在人群里,缓缓移向蒂莱特家族庄园的大门。 马车的车夫是苏菲雇来的,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雇来的这样一辆优质奢华的马车,马车夫会把马车带到事先约定好的位置,作为撤退的方式。 “我的名字是尼尔斯·罗森,这位是我的妹妹莉莉·罗森。这是我们的请柬。” 尼尔斯给出了事先被苏菲伪造的请柬。 不过那位守卫骑士没有仔细看,他只是粗略的扫了几眼,然后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莉莉和尼尔斯。 衣着华贵奢侈这基本上已经不太可能是假的了,他们这些守门的骑士得罪不起这些大贵族,无论是本地的还是外国的。所以请柬基本上也只是随意的瞄几下,更为重要的是那种虚无缥缈的贵族气质和得体的衣着打扮。 很明显,面前的尼尔斯和莉莉都具有这样的表现,那么也就不需要多纠结于请柬了。 “尼尔斯阁下和莉莉小姐,请往这边进。” 守卫的骑士恭敬的对尼尔斯和莉莉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骑士礼,然后又抽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看起来挺顺利的。”卢安娜得意的对着风灵笑了笑。“走,接下来找个地方等着宴会结束舞会开始就好啦,毕竟舞会才是交际的好场所。” [一百三十六]遗忘的罪孽 “原来,只需要遗忘就可以让所有人原谅我的罪责。” “原来,只需要一副好看的皮囊就可以让世人为我呐喊。” “原来,只需要一个痛苦的前半生就可以换来任意妄为而又不付出任何代价的余生。” “原来,只需要截取一小段远古先哲的话就可以让世人信服。” “原来,被世人喜欢只需要被世人所敬佩的人喜欢。爱屋及乌……” “原来,沾满鲜血的我只需要一点点偏爱就可以让世人原谅我。” “原来,罪孽是可以被所有人遗忘的……” “原来,以天性的单纯为名义的罪责就可以被原谅。” “原来,以被抛弃而来的报复也可以被原谅。” “原来,沾满鲜血的人的灵魂也能说是纯净的。” “原来,只要被我杀死的人的后代原谅我,我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原来,我的力量并未流失…那些人不能战胜我。” “原来,罪责都是可以被遗忘的。” “原来,世人都只是矛盾的。” “伟大的【真理】啊!原来我的罪责都是如此的可以被原谅。” “既然如此的话,伟大的您,请见证我接下来的罪孽吧,它将亵渎一切……” 我之名为——血孽罪囚。 我罪有三…… 其一灭世,我曾在浩瀚宇宙中毁灭数颗耀眼星辰,将无数世界湮灭于虚无空洞之中。 其二屠族,傲慢自私的宇宙泰坦一族覆灭于我手,破灭一切之旧日灵魂。 其三亵神,我曾在浩瀚宇宙的中心,窥见世界真相的一角,我曾妄想触及『真实』,被诸神遮拦而囚禁于此。 …… “你自由了…旧日的罪人。” “……” 被称为罪人的男人久违的抬起来头,“自由?……”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他的长相英俊,乌黑的长发杂乱却显得飘逸。男人站了起来,比起面前要给他自由的女孩明显高了好几个头。 “选择了[毁灭]序途的罪人血脉….…男人冷冰冰的看着露西娜。 “自由…”男人重复呢喃着。 “没错没错,你自由啦。赶紧走吧,别耽误我的时间。”露西娜没好气的说道。 “不…还不能离开。我的罪孽还没有赎清。死亡…没错……死亡,只有死亡才能疏解我的罪责…我应该去死…”男人呢喃着,他的眼睛望向前方,目光悠远而又深邃。 “不…我还不能死,死太便宜我了。我应该……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罪孽…死亡…赎罪…遗忘…我是血孽罪囚……我还要必须要做的事……” 男人宛如疯魔一般的重复呢喃着这段话,他的双眼布满了细密的血丝,脸色因为长期的不见天日而变得极其苍白。 “对…赎罪…。那个…最初的龙神诺亚…找到它…对……赎罪…[原初天象]…死!我……『真实』,没错……触及『真实』。” 露西娜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等到她放下手臂的时候,那位旧日的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在他原本的位置,还留下轻微的空间折跃荡漾起的空间波动。 “呼——”露西娜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个占地方的老东西总算走了。”露西娜感叹了一句,然后她起身,缓缓向着前方一个模糊的身影走去。 “哎呀呀,我亲爱的阿拉罗尔妹妹——” …… 风灵扮演的莉莉·罗森有些无助的坐在众多宾客的边缘,他望了望周围喧闹的人群,轻轻的叹了口气:“兄长还没有回来吗?” 卢安娜扮演的风灵的兄长尼尔斯·罗森从一进来的时候就和风灵说自己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让风灵乖乖的在原地等着自己,可是现在风灵已经在原地等了卢安娜差不多一刻钟了,宴会都已经快要开始了,风灵连自己兄长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风灵又开始叹气了,他环视了一圈,正想要活动一下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道柔和的声音。 “我的名字是泽穗·蒂亚戈。欢迎您来参加我的订婚宴,远道而来的客人。” 风灵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位艳丽漂亮的女孩带着另一位穿着华贵奢侈的少女在看着自己。 “啊……我的名字是莉莉·罗森……”风灵突然忘记了该怎么往下面说了。“我……” “不必紧张,莉莉小姐。看您的样子,似乎是在等人吗?” “嗯……我的兄长叫我在这里等他…很抱歉,我是不是拦住了客人们的道路了,我不是故意的……” 风灵的声音有点小,听起来感觉有点怕生。这是早已经和苏菲商量过的,让风灵少说一点话,免得被拆穿,苏菲认为一个有些怕生的初次出门参加婚礼的异国贵族小姐更容易获取别人的信任和喜欢。 “没有什么啦。”泽穗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风灵突然就知道了为什么汉娜之前会认为泽穗公主和安顿家族的长子不合适的原因了,就算风灵还没有见过安顿家族的长子,但根据评价也能得出一个相对准确的样子。 安顿家族的长子戴维·安顿是一个连皇后都差点下手的无良之人,而泽穗却于此相反。 泽穗公主的笑容特别具有亲和力,就像一个极其温柔,无私奉献和支持自己的大姐姐一样。那弯弯的眉毛像漂飞的柳絮一般的恬静,眼睛更是犹如可以吸引灵魂的黑洞一般的深邃和迷人,使人忍不住就沉迷其中。那轻薄的嘴唇,还有那小巧微挺的鼻梁,让原本只化着淡妆的泽穗变得更加自然和安然。 “您…是第一次出门吧。”泽穗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风灵点了点头,“我来自坎得…” “坎得吗?那还真是遥远的路途呢。请随我就坐吧,您的兄长应该会看见的,宴会马上就开始了…” 泽穗将鬓发折到了耳后,“凯莉,你就先代替我照顾一下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吧,我要去准备一下宴会的流程…” “没问题,快去吧。”凯莉满眼热切的盯着风灵,眼神像是在看未来的家人。 “呵呵。”泽穗轻轻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向着侧厅走去。 “伪装吗?未收到邀请的客人…” [一百三十七]诸神法庭(幕间) “汝罪有三。” “其一亵神,其二灭世,其三屠族…” “汝罪之大,罪无可恕…” “现诸神立于高天之上,汝罪可认?” 深邃星空下的罪人久久的跪倒在一片断崖之上,他身带着镣铐和枷锁,神情凝重,目光悠远的看着璀璨的星空。 “我……有罪…” “我……承认…” “我……” 罪人的话语久久的回荡在这空旷的断崖上,刹那间,无数群星璀璨,似乎在此刻沸腾。 “他无罪!他只是被欺骗和蒙蔽。”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彻高天,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道威严沉重的声音:“早已脱离[原初天象]的旧神,你无权干涉吾等诸神法庭的审判。” “哼。我为何要听从尔等的意见?”旧日的神明冷哼一声,接着在浩瀚的星空中,一束耀眼灿烂的流星直接飞向跪在断崖上的罪人。 “美神尼耶斯,你僭越了!” 伴随着威严的声音而来的,还有残暴疯狂的雷霆。雷光乍现,那颗飞驰而来的灿烂流星随之被雷霆击碎。 “吾等自高天而来,对于亵神的罪人施以最严酷的惩罚!” “血孽罪囚,汝罪有三。” “现之以惩,其罚为亡。” “死!” 威严的声音高声念诵着这个字。 耀眼惨白的雷霆随之映照在跪倒着的罪人同样惨白但又平静的脸上。巨大的惨白雷柱直接贯穿了跪倒在断崖上的罪人的身体,他能感受的到,狂暴的雷霆之力疯狂的在他的体内流转,仿佛在下一刻,他的肉体和灵魂都要彻底消失这世间。 砰! 无数鲜艳纷飞的蔷薇花花瓣突然出现并萦绕在跪伏待诛的罪人身边,下一刻,诸神的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就这么让他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花神菲尔……” 璀璨耀眼的星空变得愈发深邃,那无数闪耀的群星变得更加灿烂。 “你在帮助亵神的罪人。”威严的声音响彻星空。 “呵呵,我只是觉得就这么让他死了,未免有些太便宜他了。”花神的身影逐渐在无数飘飞的蔷薇花花瓣中凝实。她轻轻的伸出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那狂暴残酷的雷霆竟然直接湮灭在她的手中。 “审判之神多赫厄修斯以及在场的诸神,不如就将这个罪人交给我怎么样?我会给予他,最残酷的惩罚。” “你在挑衅吾等,菲尔。”威严的声音压抑着狂暴的愤怒。 · “别这么说,多赫厄修斯,我是在更好的处置亵神的罪人呢。” “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花神的眼睛扫过在场的诸神,直接凝视深邃迷人的星空。在万千的群星中,菲尔的目光停留在一颗黯淡的星辰上。 “亚撒利克斯,我记得你的神国里好像很空旷的对吧?” “根据诸神法典第条,被蒙蔽而亵神的僭越者将被处以永恒与不朽之刑。这个亵神的罪人应该只是被某位调皮的喜欢四处偷窥别人梦境的神明迷惑了,我认为,他的刑罚应该轻一点。就让他以永恒而又不朽的姿态待在亚撒利克斯的神国中吧。” “……” 诸神沉默,高居星空的审判之神多赫厄修斯以及在场的诸神们没有任何一位存在开口说话。 “怎么了,你们不同意吗?” 菲尔继续笑道。 “他只是被蒙蔽了……” “他杀了许多的生命。”生命女神艾莉克希娅·法斯特的声音饱含怒火。 “可是他也只是被蒙蔽了,他被创造出来的时候,那个创造者什么也没有教过他。” “他存在的时间以前,他的前半生可一直都活在歧视,背叛的痛苦中。” “哼,那也只能说是情有可原,不可完全饶恕他的罪孽。” “是啊,我可没有完全饶恕他的罪孽,只不过是改变刑罚的方式罢了。” “……”艾莉克希娅·法斯特盯着站在断崖上侃侃而谈的菲尔,她挡在了那位罪人的身前。 “我很好奇——救下一位亵神的罪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只是看不惯你们冤枉一个生性纯良的灵魂罢了。” “就他?生性纯良?”梦神罗西尼嗤笑一声,然后随意的摆弄了一下自身周边的星辰。 “你们不会认为你们自己的手上很干净吧?”菲尔不屑的环视一眼深邃广袤的星空,然后露出一个危险的微笑,“就到这里吧?我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菲尔笑了笑,然后带着身后的罪人化为飘飞的花瓣。 他们的身前,诸神的法庭依旧静默,随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狂乱的笑死。 缪斯姗姗来迟的躺在天穹之上,无数颗璀璨的星辰环绕着愉悦的她。 她放肆而又无礼的大笑着,“你们……你们就这么被花神带走了我的那个造物,嘻嘻,你们——哈哈哈。” 缪斯畅快的大笑着,直到诸神都已离去。她才停下了狂乱的笑声。 “真的是——太有趣了!” 缪斯的眼睛里写满了欢愉和癫狂,她站起身来,然后身形遁入虚空…… [一百三十八]幻梦 “活下去……活下去…我不想死…我……” “你有什么资格活下去,我亲爱的妹妹——罪人的血脉需要的可不是像你这样一味逃避痛苦的人的人。” 露西娜玩味的看着面前苦苦哀求自己的阿拉罗尔,阿拉罗尔的身上燃起了恐怖的苍白火焰,她的脸上露出痛苦和悲伤的神色,她盯着露西娜,眼睛里露出绝望。 “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阿拉罗尔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她的大脑仿佛要被这苍白的火焰燃烧殆尽一般,她呢喃着,无边无际的恐怖向她的内心袭来。 “不……不该是这样的……露西娜姐姐……”阿拉罗尔绝望的嘶吼声响彻了天空。 “你做的太过了…” 一道黄色的身影踏过空间的裂缝,来到了露出残忍快意的露西娜面前。 “不给阿拉罗尔妹妹涨涨记性,她怎么会记住我呢?”露西娜阴冷的笑了笑,“我亲爱的艾丽莎姐姐啊,这不是罪人的血脉的传统吗?只有痛苦才能更接近『真实』,卢安娜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有触及『真实』,我们才能明白我们存在的意义不是虚无,不是吗?”露西娜的眼睛里露出欢愉,她轻轻摇头,然后盯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阿拉罗尔。 “已经足够了呢……阿拉罗尔啊,请不要怨恨我,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更好的记住我,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更好的触及『真实』。” …… 昼坊,蒂莱特家族庄园内。 “这位尊贵的小姐,我能否邀请你跳上一支舞呢?” 一位轮廓很深,足以称得上英俊的绅士缓缓向面前的穿着蓝白色礼服裙的女孩伸出了手。 “不……不必了。”穿着女装的风灵连忙摆了摆手,他会跳舞,不过却不擅长舞会上这一类的交际舞,更何况,万一在跳舞的时候,面前的这位绅士或者大厅中央其他的宾客察觉到了什么,那基本上就可以宣布尼娜的计划失效了,苏菲跟风灵交代过,她的身份不能太过显眼也不能太过低调,毕竟是要让尼娜跟昼坊的贵族和其他外宾取得一定的信任和友谊,如果暴露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连累到卢安娜,毕竟风灵用的“莉莉·罗森”这个身份是假,那么很容易就能推出来尼尔斯·罗森男爵也是假的,最后如果彻查被那份伪造的邀请函,尼娜,伽罗,尼赫兰德甚至连苏菲都有可以被发现波及到。 看见面前的漂亮女孩脸颊微红的拒绝了自己后,瑞格·罗杰斯轻轻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来失望的神色,他悻悻的回到了自己弟弟卡洛斯·罗杰斯的身边。 他冲着卡洛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 “被拒绝了……” “那可真是遗憾。”卡洛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他看向拒绝自己兄长的女装风灵,然后一口气喝掉了自己手里高脚酒杯盛着的葡萄酒。他今天穿着黑色的外衣,袖口和领子都有金色的花纹绣边,整体上显得低调且内敛。 他轻轻的摆了摆手,拒绝掉了三两个邀请自己的本地或外宾的贵族小姐,然后径直走向大厅中央一言不发沉默着的泽穗公主。 这毕竟是泽穗公主的订婚宴,所以今日的泽穗打扮的格外漂亮。 她带着白色的头纱,穿着束腰的白色长裙,脚上是白色的蕾丝长袜,手上也同样是素白的蕾丝手套。她只是轻轻的在笑,整个人一言不发,目光温柔而又带着劝阻意味的望着自己前方一个消瘦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是黯淡下去的天空,一双无神的蔚蓝色眼睛,整个人仿佛缩在一起一般。他很高,身材消瘦,眼睛周边是浓厚的黑眼圈,他像萎枯的树木,整个人身上的皮肤都透露着病态般的苍白。他的头发杂乱且没有光泽,就算今天是属于他的订婚礼他似乎也没有好好打扮自己的打算,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他的目光贪婪而又带有侵略性,眼睛扫过华丽的大厅里舞动着的人群,他的目光扫到了那些正在与绅士共舞的露出大腿的女士们,他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 突然间,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猛地跑向大厅的边缘。那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礼服裙,戴着黑色遮阳帽的少女。那女孩的旁边站着一位沉默而已冷漠的少年。 “这位尊贵的小姐,请问您的姓名是?” 戴维·安顿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那位穿着黑色礼服裙的少女将目光转向了他。然后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 “我的名字是苏格纳·法那提欧,来自……黑暗教团。” 戴维的脸色在听到苏格纳的一番话之后立马变得恐惧和不安,他的脸上弥漫着惊慌和畏惧。他连忙低下头,俯下身子,然后一把滚倒在苏格纳的身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黑暗教团的圣女殿下,我该死—我该死——” 戴维跪倒在地,连忙用自己的苍白的手掌狂扇自己的脸庞,直到将脸庞扇得红肿他也不敢停下。 “足够了,起来吧。”苏格纳轻笑一声,一双修长的腿搭在面前的楠木长桌上。“你比你的弟弟来说,你要更蠢一点。不过……我没有任何兴趣要帮一个庶出的人继承家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戴维·安顿丝毫没有顾忌在场的众多客人,他连忙磕在地上,高兴的给面前的女孩磕响头。 “我以后就是黑暗教团的一条狗,圣女殿下让我做啥我就做啥,不止是我,还有整个安顿家族。”戴维·安顿卑躬屈膝的姿态让苏格纳感觉到了不耐烦,她轻轻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滚。 戴维如获神恩一般的跑向舞池中泽穗公主的所在地,众多看到这样一幕的贵族宾客也都对此唏嘘不已,安顿家族果然落寞了,这样卑躬屈膝没骨气的家伙都能以长子论成为家族的继承人。并且昼坊的神明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到底得是怎样的对待黑暗教团的容忍啊,自己的信徒都成这样了,碍于黑暗之神如今的复苏与回归,天象大人的不见踪影,所有的国家好像一夜之间都承认了黑暗教团的尊贵的地位,众多的神明也竟然对此表示沉默,甚至就连世俗本国的事物都差不多逐渐交付给信任的人类手中,好像神明都想要掩盖自身一样逐渐的退出对世界的管理。 [一百三十九]沉默的眼睛 “我……我不明白…真相如此遥远,哪怕我已知真相也要装作痴愚。我……若外来的诸神已知我知道真相,恐我也不能独活于世……” …… 昼坊,蒂莱特家族庄园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响起了名为《沉默之眼》的曼妙悦耳的舞曲,相传,这首曲子是窥视之神阿根托落所创作的,是为了赞颂她窥视的权柄,而现在,窥视之神阿根托落已经失踪了数百年了,原属于她治下的坎得也早已经分裂为了数个不同理念的派系,这首曲子也就被更多的人当做可以用来取悦神明,保佑窥视之神阿根托落回归的意味。 奢侈豪华的大厅里的吊灯略微有些闪烁,大厅中央的位置已然成为一片舞池,四周排放着一些当做装饰品实际上更本不会有人去吃的蛋糕和烤肉,待者和女仆们都站在远离舞池的地方,随时等候着客人们的差遣。一些年纪年级较小的贵族小姐们手中捏着白色的手帕,不时传来她们之间交谈的嬉闹声和笑声。 “那位听说是来自坎得的尼尔斯·罗森男爵的妹妹,莉莉·罗森。她的哥哥罗森男爵据说晚宴一开始就因为过于英俊而被雷查德家族的凯莉小姐给叫走了。” “是吗?可我听说是罗森男爵遭到了他们罗森家族在坎得的敌人的暗杀。那个地方不是自从窥视之神阿根托落失踪之后就一直很乱吗?” “就是说嘛,不过罗森男爵确实好看,如果不是担心嫁过去可能会被敌对分子杀掉,我可能现在就过去找那位英俊的男爵了。” 贵族小姐们的对话并没有可以去掩饰,悦耳的舞曲也依旧单调的响起。艾米莉亚的面色依旧那么冷漠,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宛如飞翔着的海燕在掠起大海的波纹。 “卢安娜怎么还不回来?”这是伪装成莉莉·罗森的风灵不知道第几次在心中的发问。他坐在舞池的边缘,那位有意过来接触的凯莉小姐已经被一个名为卡洛斯·罗杰斯的昼坊贵族邀请到舞池上跳一支舞,风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十分害怕被人看出来破绽。 “也不知道尼娜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完成任务呢?” 尼娜是跟伽罗一起进来的,至于尼赫兰德和苏菲则是另外的一对,只是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 风灵叹了一口气,他的身影在璀璨的灯光下却显得有些落寞,他的长裙轻轻飘荡,殊不知一位阴沉忧郁的绅士正目不暇接的盯着他。 “已经被通缉了的鱼饵吗?” 男人盯着风灵,冷冷的笑了一声。 ……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的忧愁似乎涵盖了天空,你的眼睛却似如深邃星穹的群星,啊!我从您的身上嗅到了可望而不可及的迷人,请问我能否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呢?” 尼娜像是一个情场混迹多年的花柳小姐一般的对着一位本地的小贵族小姐如此搭讪到。 而那位小姐一愣,目光似乎有些变得呆滞,她带着古怪眼色看了弯腰伸手的尼娜和她身后那位神情冷漠的女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没有那份荣幸和性致。”贵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用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说完了后半截:“我喜欢优雅沉稳的绅士。” 尼娜:“……” 尼娜满脸痴呆的离开了那位贵族女孩的身边,她看了看身后的依旧冷漠的伽罗,然后差点爆发了出来她浓厚的吐槽欲望。 “不是吧,我就邀请她跳一支舞,她竟然就想这么多。伟大的黎明之神艾瑞克斯在上,我们修道院里面的姐姐们不都是在一些重大庆典上一起跳舞的吗?”尼娜愤愤不平的咬了咬牙,然后又转过身去盯着默不作声的伽罗。 “啊——肯定是伽罗姐姐吓到人家了,否则我怎么可爱怎么会被拒绝?爱情不分性别,年龄和种族。唯一相关联的只有相貌,对,一定是伽罗姐姐的错。” 想到这里,尼娜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走吧,我们去找下一个。” 无视了疯狂压抑怒火的伽罗的尼娜很快就找了下一个目标,她盯着那位在舞池后面弹奏舞曲的少女,然后轻声对伽罗说道:“嘿,就是那个。据说她已经拒绝了好几个来邀请她的男孩子了。伽罗姐姐,你不是会弹奏曲子吗?给你个任务,一会我邀请她,你去接替她演奏,然后演奏一些伤感悲伤的曲子,我绝对可以稳稳将她拿下。” 满脸自信的尼娜被伽罗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你犯蠢不要带着我一起,先不说这场舞会的正规程度,她能不能愿意我接替她都是个问题,更别说你还要邀请演奏舞曲的女士跳舞了。” “我很愿意……” “哇!!!” 尼娜被突然传过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道声音冰冷而又沉稳,好像万年的冰霜降临人间一般。 艾米莉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们的身边,用那双漂亮的掩藏群星的眼睛望着尼娜和伽罗两人。“这位美丽的小姐,您的邀请我盛情难却,我从您的身上看到了璀璨的星空,您应是万物复苏前的使者,应是春回之际盛放的鲜花。如果我有幸的话,能否请您与我跳一支舞呢?” 不知何时,奏响的《沉默之眼》早已经停了下来,舞池中站满了停下舞蹈迷茫和不知所措的绅士还有小姐们,他们的目光放在了被艾米莉亚邀请的尼娜身上,然后又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艾米莉亚。 “我没有听错吧,艾米莉亚竟然会用这样的邀请方式去邀请人跳一支舞。而且被邀请的对象还是一个小女孩。” 听到被人用小女孩形容的尼娜瞬间就炸了火,她转过头去,看向那个肆意评价自己的绅士,那是一位中年的男子,身上穿着黑色的马甲,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衫。 “你才小女孩呢!你全家都小女孩,你**我已经16了!” 尼娜已经完全忘记了所谓的低调,她站了起来,然后愤愤不平的盯着前面的老绅士。 [一百四十]沉默 “不好意思呢,家中的小妹在家里被我宠坏了,真是非常抱歉呢。尼娜,还不给这位先生道歉。” 一道温柔沉稳的女声传到了正十分生气的尼娜的耳朵里,尼娜偏过了头,只见穿着淡黄色长裙的尼赫兰德交叠着双手放在胸前正在缓慢的走了过来。 尼娜一愣,然后随即将头撇了回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位老绅士,右手的无名指轻微弯曲被身子挡住,与中指和食指交叠在一起。嘴里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啊,没关系的,是我唐突了这位小姐。”老绅士盯了一眼正在缓步走来的尼赫兰德,然后仿佛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连忙恭敬的低头向尼娜表示了歉意,接着他急匆匆的遁入舞池的人群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尼赫兰德皱着眉头,那个男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他好像认出了自己。尼赫兰德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她是在昼坊中出生的,而她的亲人们都早已死在了她出生的那一天。据教母说,她身上背负了神明的诅咒,背负了邪恶的永远不能摆脱的血契,然后过于靠近她的普通人都会很快的死去。也就是这样,尼赫兰德为了不波及自己身边的普通人,毅然决然的加入了黎明修道院,开始了自己漫长的赎罪之途。黎明修道院的修女们都是神选之女,所以并不会沾染上那份古怪的血契诅咒,但即使是这样,尼赫兰德也尽可能的让自己远离她们,她的年龄在21岁,心却如200岁的迟暮老人一般平静,但在她这个年纪,又怎么能真正的说明自己的心境会跟那些拥有丰富人生经历的老人一般呢?她也渴望真挚而又充满希望和活力的友谊,只是一直封闭着内心而又背负着古老神明的血契诅咒的她,又怎么能够拥有那份可望而不可即的感情呢?直到修道院里——有一个名为尼娜的神女大人的出现。 尼赫兰德回了回神,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尼娜轻轻的拽着,尼娜懵懵懂懂的眼睛盯着尼赫兰德,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等着,本神女大人去去就来,一支舞的时间拿下一个涉世未深的贵族小姐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个时候尼娜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得见。伽罗依旧满脸冷漠的坐到了属于艾米莉亚的三角钢琴面前,手指开始轻轻的抚上了琴键。 尼娜跑远了尼赫兰德,她的一只手伸出,搭在了漫不经心的艾米莉亚小姐的肩上,同时另一只手附在她纤细的的腰上。她回头,发现尼赫兰德正在望着自己,她又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只是她不够高,头还在艾米莉亚小姐的胸前,所以当舞曲奏响的那一刻,她们的舞步显得十分滑稽和不伦不类,以至于看起来像马戏团里的小丑女在耍猴。 伽罗挑选并弹奏的曲子不在是那首赞美窥视之神阿根托落的《沉默之眼》,而是一首十分忧伤咏叹的曲子,曲子的音调很轻,基本不涉及任何重音,以至于听起来不太舒服。 “我的名字是艾米莉亚·蒂莱特,你呢?来自遥远地带的客人。” “我的名字是尼娜。” 尼娜冲着艾米莉亚笑了笑,“你的那位女仆演奏的曲子真不错,叫什么名字。” “他叫伽罗,是我父亲派遣过来负责照顾我的女仆。至于那首曲子的名字,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听。” 艾米莉亚漫不经心的跳转了一个方向,眼睛俯视着面前紧贴在自己身前尼娜。口气中带了些玩味在里面。 “你,为什么要故意接触这里的客人?” “啊?”尼娜假装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佯装自己不知情:“您在说什么啊?” “不必掩饰,我观察过大厅里的每一个人,你和你的那位女仆以及那位半路出现的姐姐都很奇怪,这当中,你一直在试图接触一些昼坊内部的贵族,无论大小。这当然不会是法律不允许的事。我只是好奇,你身边的女仆,如果按照我的方式来判断根本不会是一位合格的仆人,尤其是一位父亲要让出门远行的女儿安全的话,怎么也不会派遣这样一位女仆。我从你那位仆人的身上的衣着看到了一些留旧的痕迹,最少也是几十年前的产物了,虽然那件服装上貌似是炼金术士的产物,上面有可以自动清洁的符文。但是衣装的款式是不会骗人的。” 尼娜眨了眨眼睛,懵懵懂懂的套头仰视着依旧慵懒的艾米莉亚:“我是个守旧的人不行吗?” “当然可以,但你那位女仆身上的动作可不能欺骗我。你们刚才都有一个微小的动作,我曾经对诸神的传说有过一段时间的兴致,那是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徒在自己不得不欺骗别人时,才会向黎明之神艾瑞克斯请求宽恕的动作。” “你们是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徒,据我所知,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仰发源自古老的奈伦王国和阿伦尼王国,不过后面它们都破灭了。” “据我所知,曾经在几天前的昼坊城下城区外有三个偷渡者,其中她们号称自己为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徒,并要求骑士让他们进城,你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还有两个人,应该就是你的女仆和你的那位姐姐,至于你们裹挟越狱的另一位偷渡者和失踪案的嫌疑犯,应该就是那位坐在舞池边缘的莉莉小姐和她的兄长。我研究过坎得现存家族的纹章,那个罗森家族的纹章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并且在舞会开始的时候,那位莉莉小姐的目光有好几次都瞥向了你和你的那位女仆。曾经有两三位的绅士想邀请她去跳舞都被拒绝了,一般来说,贵族家的子女在舞会上多半是为了交际的,当然,不排除那位莉莉小姐嫌弃他们的可能。毕竟我也不很喜欢他们。那位莉莉小姐似乎很怕有人与她搭讪,如果是害怕与人交流的话也应该不会来参加这场舞会,就算是被大家长胁迫,估计也没有像莉莉小姐这样大的顾虑。” “我能否大胆猜测一下,莉莉小姐就是那位偷渡者,不过她确实很厉害,演技真的太好了。我很好奇她是怎么从一位打倒众多骑士的强大武者改变为一位首次出门害羞的贵族小姐的。” [零]缪斯——最初的疯狂 大海孕育了狂暴而又永恒翻涌着的潮汐,就在那璀璨的星空之下,无数座山峰环绕着一摊映照着群星的清泉,就在那高山之巅,在那云雾缭绕的山巅之上。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年用着温柔的笑容看着自己对面的少女。 少女神采奕奕,脸上挂着慵懒的笑。她也穿着黑色的长袍,手指上缠着细小的丝线。她依旧在笑,随后手指轻微一动,那对面的少年便随即拥抱她,少年脸上的微笑更加的飘逸。 他在对着四周的群山呐喊:“缪斯,我爱你!” 缪斯轻笑着,然后转变为猖狂的大笑,这笑声既放肆又无礼。然后他们又拥抱,然后一起发出猖狂放肆的笑声。 “我爱你啊!”缪斯继续笑,这笑声带着无尽的放肆。她笑得猖狂,笑得悲哀和痛苦。 那人偶少年在拥抱缪斯,跟着她一起痛苦和悲伤。缪斯的手指在晃荡,丝线也随之在风中摇坠。突然一整剧烈的风吹了过来,人偶少年的身体随之瘫倒在缪斯的怀里。 “哈——”缪斯先是一愣,后面又一阵爆发出快意愉悦的笑声,缪斯拉着木偶,然后就在山巅之上将木偶拆毁。她似乎陷入了癫狂,无穷无尽的疯狂就她拖进了永恒的漆黑深渊。 “哈哈哈,此之谓——赞叹欢悦的神迹……” [一百四十一]血契 “呵——”尼娜对着艾米莉亚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艾米莉亚小姐真是很了不起呢,居然说对了很大的一部分。” “这并不是很困难的推理,我可以猜出来,恐怕骑士团的人也可以猜出来。或许你们应该准备逃跑了,尝试着挟持我怎么样?” “我们可不会做这种事……我们想调查出失踪案件的真凶。” “嗯?”艾米莉亚的眼皮微微抬了抬,舞步跟随着尼娜调节。“这恐怕是你们不能达成的目的呢,你们冒着生命危险伪装进入了贵族们的舞会,就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你们是想办法逃跑而来接触我们的,现在看来不是。” “给你们一个小提示吧,也算是我的忠告。你们就算是找到失踪案的真凶也无济于事,贵族和平民们需要的是一个大家认可的结果,而并非一个公正的真相。” 一曲终了,艾米莉亚缓缓松开了与尼娜合扣的手,然后无视了舞池边缘其他跃跃欲试的求舞者,径直走到属于自己的琴架面前代替了正在演奏的伽罗。 她抿了抿嘴,然后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盯着远去找尼娜的伽罗的背影。“《沉默之眼》?”艾米莉亚冷冷的哼了一声,伽罗所弹奏的《沉默之眼》在颂神和仪礼部份错了几个音。艾米莉亚听得出来,但很奇怪的是,这首曲子并不难,而且按照那位伽罗小姐所表现出来的素养她根本不可能错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伽罗是故意的,故意的在演奏《沉默之眼》时错音。不过这有什么用呢?传递消息亦或者向某位存在祷告? 艾米莉亚的脸沉了下来,她的手指飞舞在琴键上,再次奏出一首《黄昏中的永夜城》。 …… “啊,这位美丽的小姐。您是否愿意赏脸跟在下跳一支舞呢?” 风灵面前站着一位英气的男子,他的眼睛布满沧桑,脸容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却并不显得苍老。“我的名字是尼肯·海因。”男人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您站在舞池边缘已经很久了吧,不想去舞台上一展芳华吗?” “啊……不用了,我不太喜欢跳舞,谢谢您。”风灵摆了摆手,连忙拒绝了这位老绅士的邀请,这已经是第五个前来邀请他的男人了。风灵不是没有想过接受他们的邀请来完成与贵族接触的任务,可是这些贵族男子们似乎都是抱着对风灵不太好的心思来接触他的,在刚一登上舞台的时候,那些贵族男子们都尝试着对风灵……额,咱们略过,反正都是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尼肯笑了笑,“这样吗?那在下还是太唐突了。实在抱歉。”尼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了风灵的身边。风灵叹了口气,然后让自己站在了舞池边缘的角落里,这个位置总没有人来了吧。风灵如此想着,等到了舞会结束后,自己就可以安全撤退了。 “啊,莉莉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都找你半天了。”凯莉满脸带笑的走了过来,“刚才我还在听那边的绅士们讨论我们这个舞会来了一位不喜欢跳舞的美丽小姐,原来就是您啊,您不太喜欢跳舞吗?” “啊…是的。实在抱歉,我从小就因为跟随我的老师练舞而扭伤了脚踝,留下了十分厚重的心理阴影,所以至今都不太喜欢交际舞。” “是这样吗?请原谅我提起了您的伤心事。”凯莉提裙微微躬身,“您的那位兄长呢?请原谅我的冒昧,我好像从宴会的一开场就没有看见他。” “兄长大人吗?”风灵的双手有些不安的捏起了裙角,“哪……哪个…啊,他来了。”风灵指着凯莉身后的一个方向,卢安娜扮演的尼尔斯·罗森正缓缓的向风灵走了过来。他的手里提着手杖,黑色的燕尾服的胸口还挂着一条女士的白色手帕。 他来到风灵面前,然后又转头看向满脸紧张和兴奋的凯莉。卢安娜轻轻的笑了笑,用温和的嗓音轻声说:“感谢这位小姐在我繁忙的时候照顾我的妹妹。”卢安娜缓缓伸出手牵起凯莉的手掌,然后单膝下跪,托起凯莉的手背,亲了一口。 “我的名字是尼尔斯·罗森,再度感谢您的仁慈和慷慨。” “慷慨?”凯莉一愣,然后才想起这句话的意思。“尼尔斯先生可真是风趣,会建议我叫你的名字吗,尼尔斯先生?” “当然不会,请便。不够在这之前能否告诉我您的名字呢,我想,这会作为接下来我邀请您跳舞的开始。” “是这样呢,我的名字是凯莉·雷查德。您好,尼尔斯先生。” “您也好。”卢安娜笑了笑,然后弯腰行礼,用手再次托起了凯莉的手:“这位美丽的凯莉小姐,您是否愿意与我共舞一曲?” “当然。” 凯莉点了点头,然后随着卢安娜的脚步登上了舞池中央。 风灵:“………” 风灵撇了撇嘴,略微有些不高兴。他站在角落里,像一只孤寂的丑小鸭。 “你的那位哥哥看起来真的很不一样呢。” 风灵的声音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女声,风灵转头看去,就在她的身边,泽穗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 “是泽穗公主啊,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订婚宴的主角啊,出现在这里不很正常吗?”泽穗笑了笑,她的目光瞄向在舞池边缘不断穿梭着的一个高瘦男子,那个男子的脸上挂着苍白和贪婪,一双手不断肆意抚摸着周围人群中的女仆和侍女。 泽穗的目光十分平静,哪怕那个男人是今夜与她的订婚对象她也十分淡定,她知道这个男人的秉性。 “泽穗小姐……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愿意嫁给那个男人啊?” “你觉得我这种生在皇家的公主会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吗?”泽穗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她故意在后台换了装扮,不然人群注意到她。泽穗露出温和的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多半带有讽刺和痛苦的意味。 “你很不一样,我亲爱的罪犯……或许在你的面前,我可以不掩藏我的真正面目……” [一百四十二]世界奇迹 “舞会快结束了,也许你们该撤退了。” 泽穗淡淡的说道,身形消失在角落的帷幕后。风灵紧皱着眉毛,然后将目光转移到前面的舞池里边。尼娜还在跟一个陌生的妇人跳舞,伽罗还有尼赫兰德都在舞池的另一边的边缘站着品尝那里的葡萄酒。 “接下来看样子是不太好脱身啊。”风灵这么想着,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声:“需要我帮忙吗?” 风灵连忙抬头看去,原来是那位黑暗教团的圣女殿下还有她的护卫骑士。风灵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您在说什么啊?” “别人认不出来不代表我认不出来。你们的演技太拙劣了,昼坊的皇家骑士团已经察觉到了,你的那位兄长还有那个小女孩身边的女仆都已经被发现了,你们还是准备逃命吧。” “什么?” 风灵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他将目光放在了重新回到舞池上的泽穗身上。“你猜的很对呢,她早就已经发现你们了。刚才的谈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昼坊皇家骑士团的人应该已经将这里围满了吧。怎么样?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 风灵沉默着,他需要判断一下这位古怪的圣女殿下说的话都真实性。 “那个……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昼坊的皇家和贵族该换了,有人给我们教团提了一个我们无法拒绝的条件,而你们恰好可以打击一下皇家贵族,如果你们找到了凶手的话。这是我们教团的机密呢,就这么告诉你了,你也应该相信我吧。” 风灵依旧沉默不语,“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用了,应该过不了多久,混乱就要发生了。” 苏格纳轻轻的笑着,眼睛里露出愉悦和兴奋。“混乱快要开始了呢!” …… 璀璨的群星之下,一个身着由各种花瓣编织出来的衣服的女人安静的坐在了那高山之巅上,她的脸上挂着轻松慵懒的笑意,她伸出手,手指虚点星空之上的繁星。那数颗星辰竟然随着女人手指的清点而变得的更为璀璨和耀眼。 在那星海之中,无数颗璀璨的星辰因此而爆炸,迸发出了那更为璀璨的光。 “过去的我也这么无聊呢。” 位于星空之下的菲尔轻轻笑着,脸上多了几分恬静。“我应该可以更温柔一点…”菲尔喃喃自语着,身形化作漫天飞舞的花瓣散开。 …… 砰!!! 舞池上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响,紧接着是一个高瘦苍白的男子应声倒地,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胸口前挂了一支钢笔。下一刻,舞池中的人群即可混乱起来,传来了嘈杂的尖叫和恐慌的喊声,这声音即刻就盖住了艾米莉亚所弹奏的《黄昏中的永夜城》,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大家先安静一下,先不要慌。” 一道沉稳的女声突然盖住了全场贵族们的尖叫,是泽穗公主。她站在舞池中央,身后跟着面色苍白的戴维·安顿。“虽然很抱歉,但是还是请大家先不要离开这里。” 泽穗的面色十分冷静,她招来了一个侍者,去将蒂莱特家族庄园的大门给打开了。刹那间,无数的身穿白色铠甲的昼坊皇家骑士就立刻如同浪潮般涌了进来,领头者,正是那位昼坊皇家骑士团上城区警备队的副队长塞萨尔·冈萨雷斯。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还没有带着他的头盔,而是露出来自己的真容,一副坚毅勇敢英气的军人形象。他的身子挺拔,刚强的面容上浮现出严肃。 “我是昼坊皇家骑士团上城区警备队的副队长塞萨尔·冈萨雷斯,现在这里突然出现了枪响,我们接到了某位人物的举报,这里出现的伤亡,我们怀疑是已经逃狱的那四位偷渡者还有失踪案的嫌疑人所做的,目的是为了向我们复仇或者挟持你们中的某一位来逃跑。我不确定他们是否刚才已经趁乱离开了或者是否掩藏在你们人群中,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有必要对各位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检查。烦请各位不要拒绝,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塞萨尔说完,对着自己的副官轻轻的点了下头。副官会意,立刻开始着手调查在场中的众人的身份。 “我的名字是尼赫兰德,来自培拉……我的父亲是迪莱·罗,他是培拉智慧宫的荣耀教授。关于这方面,你们可以去找培拉方面求正。那位是我的妹妹,她的名字是尼娜,这是她第一次出门,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那位是父亲大人派给我们随行的女仆,她的名字是伽罗。她性子有些冷漠,但却是一位很不错的女仆,额……各种意义上。” 负责盘查的骑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尼赫兰德的身边,尼赫兰德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不确定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会不会使自己这一行人安全,所谓迪莱·罗荣耀教授这个名字都是她编撰的,不过培拉智慧宫的荣耀教授也不是很少,万一真的有一个叫做迪莱·罗的荣誉教授呢,并且他家里还真有两个女儿,一个叫尼赫兰德,一个叫尼娜,并且家中还有一个叫伽罗的完美女仆…… 尼赫兰德差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这怎么可能呢,不过只是这样吗?尼赫兰德的目光放在了门口那位的警备队的副队长塞萨尔身上,只见他的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尼娜身上,随即视线在伪装成莉莉的风灵和卢安娜扫过,然后露出了慎重和厌恶的表情。 “他发现了!” 尼赫兰德直接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他绝对发现了。这个漏洞百出的荒诞潜入像一个小孩子的玩闹般那样可笑,额……尼娜确实还是个小孩子…… 尼赫兰德的瞳孔猛然发大,只见那位副队长塞萨尔轻哼一声,然后随即收回来视线。 “……” 塞萨尔沉默着,在场盘查的骑士在搜查完所有人后,都回到了那位副队长塞萨尔的身边,随即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尼赫兰德可以感觉到,不止是那位副队长塞萨尔,几乎所有的骑士目光都放在自己这一行人身上。他们都发现了!这就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滑稽小丑的演出,自己这一行人的身份简直来的莫名其妙。那位古怪少女给他们的身份就像个小丑的剧本一般。 …… 尼娜撇了撇嘴,她眯起眼睛。这么简单的推理竟然还需要这么久的搜查吗?她偷溜进城的时候就说过自己是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徒,再加上刚才道歉赎罪的手势几乎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了,现在的黎明之神艾瑞克斯几乎在这个世界上就没几个信徒,毕竟他连自己的凡国都没有。尼娜给自己的身份加了许多漏洞,甚至还用一个滑稽小丑的计划潜入了这里来故意被抓住,但是这些骑士们在干什么啊?明明发现了什么,却突然间保持了自己的眼盲…… 这很明显就是一场滑稽荒诞的潜入接触计划,她的目的只是被再次抓住而已,毕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己和伽罗还有尼赫兰德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谁会怀疑一个可爱的白痴小女孩啊? 一想到教母在自己离开黎明修道院之前对自己说的话,尼娜就不禁打了个哈欠,真是的,自己可不是真正的小女孩…… [零]真实——尼娜 “我究竟是谁呢?我自己也不好说。” “在遥远的故乡中沉没着一座腐朽的墓碑。我有千千万万个我,她们是我的前世,也是我的今生。” “拥有万千影子的我,却在所有人眼中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孩。” “我的灵魂啊,日渐腐朽。我的生命啊,扭曲麻木。” “历史的尘埃里回荡着我的名字……” 我为万千化身,即为诡秘魔女。 万千化身归为一体之时,我便是尼娜。是为伟大的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徒。万千化身涌散分离之刻,我将为世间最为深重的苦痛源泉。 我的灵魂里藏着无数个我,那即是我的化身,也是我的前生。 这是一个轮回,我永远看不到尽头的轮回。我的前生们寄宿在我的灵魂中,变为我的万千化身之一,而我也将在数年之后化为万千化身之一归属于“我”的灵魂。可那之后的“我”终究还能是“我”吗? 这既是原初的诅咒,也是源解的眷顾。我的生命无穷无尽,可那样的“我”真的还是“我”吗? 那只是尼娜,那不再是“我”。 我的下一生将谋夺“我”的身体,而“我”将成为她的万千化身之一,寄宿于她的灵魂之上。 在以后无垠的时光长河中,轮回将为一条没有终点的轨迹,绵延至未知的深邃。我的过往生命,如同星辰般镶嵌在我的灵魂深处,化作万千幻影中的一缕,而我,亦将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化作那浩瀚幻影群中的一员,重归“我”之灵魂的浩瀚宇宙。然而,当那一刻来临,那份自我认同,那份“我”的本质,是否还能在无尽的更迭中坚守如初? 这既是命运最初加诸于身的沉重枷锁,亦是源自宇宙深处对生命不息的温柔怜悯。我的生命,仿佛被赋予了无尽的广度与深度,但在这无垠的循环往复中,“我”之真身,是否还能在每一次蜕变后,依然保持那份纯粹与唯一? 或许那一刻,尼娜之名或许将成为世人眼中的我,而真正的“我”,却已悄然蜕变,不再是昔日之我,而是融入了更广阔的存在之中。我的下一段旅程,将是另一场对“我”之躯壳的温柔侵占,而那时的“我”,则将化作她灵魂深处的一抹轻影,继续在这无尽的轮回中漂泊,寻觅着那或许永远无法触及的安宁。 这是一场永恒的轮回之舞,没有终点,亦无休止,每一刻的“我”都在消逝与重生间徘徊,却始终无法寻得真正的安息之所。在这无尽的循环里,每一颗灵魂都是新生间孤独的迷失,追寻着那或许只存在于梦中的永恒自我。 生命无穷无尽,而我永世轮回,不得…安息…… [一百四十三]四大妖王 乐居城一贯都不是很热闹的,掌管乐居的混沌之神艾伦尼一向都不喜欢热闹,所以他的子民们也就跟他一个样子。整个乐居城内,漫天的樱花如同雪花一般飞舞着。在乐居城的中央是一座宽敞的庭院,就在那庭院中间,一座如同小山岳一般魁梧的樱花树就静静的矗立在那。 它的名字为天樱,据说是在末日黄昏的时候就伫立于此了,它的根茎已经蔓延至整座乐居城的地下,与那虬结错杂的地脉深深的联系在了一起。 樱木奈坐在了天樱树的下面,一身黄色的和服轻轻随着微风摆动,她的头发被桃花枝木簪簪着,脸上挂着轻轻的微笑。 “你回来了呢。” 樱木奈轻轻的笑着,给对面的黑袍女人倒了一杯白乐花茶。 “艾丽丝姐姐去了一趟昼坊吗?” “是啊,算是去拜访了一位老朋友。” 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承认了这件事情,她的眉毛皱起,轻轻的咬住下唇。 “艾丽丝姐姐,你……”女人叹了口气,然后看了樱木奈后面那参天的天樱树一眼,“艾丽丝姐姐,你明明不可以远离它的。” “我吗?我没关系的,我应该可以短暂的制约一下自己……不过还是有点怕血而已…” “你呀。” 阿拉罗尔像一个大家长一样开始数落自己姐姐的不对之处:“艾丽丝可不能这么像卢安娜一样那么任性……万一……” 阿拉罗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立刻被一股凄惨婉转的号角声给止住了。 “妖族来了。” 阿拉罗尔的目光一凝,然后对着艾丽丝姐姐点了点头,“我去帮一下乐居城的守卫,艾丽丝姐姐就先和乐居的民众躲到城里的避难所去吧。” “好的,你自己要小心啊。” 艾丽丝没有拒绝妹妹的提议,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不可以上战场… 阿拉罗尔撕开了一道空间裂缝,转眼间便来到了乐居城的城墙,就在那高耸的城墙之上,无数穿戴着黑色铠甲的武士已经拔出了兵刃。 妖族是混沌之神艾伦尼的造物,那位脑子不太好的神明对于混乱有着无与伦比的狂热,他喜欢混乱与战争,为此,他不惜以自己的血肉创造出了一种以厮杀为乐趣的种族。他让乐居陷入与雾泽相似的境地,无休止的战争导致了乐居无与伦比的混乱,任何刚出生的乐居人都会被打上独特的烙印,任何妄想逃脱或进入这里的人,都会受到他的即死诅咒。乐居极其的封闭,外面的旅客都非常畏惧这里的那位癫狂的神明和他的造物,即使有些人想来与此探知或帮助乐居的冒险家也会被那位神明麾下的妖族杀死,那位神明喜欢混乱,他从来都不会亲自出手,他热爱人类与妖族的厮杀,并以此为荣耀。 城墙上,数位武士簇拥着一位高大威猛的男人,他穿着红色的铠甲,神情严肃冷冽。 九野生望着乐居城外那密密麻麻正在行进着的妖族不禁皱了皱眉头,他挥了挥手,刹那间,他身后无数弓箭齐发,随之而来的还有重炮的轰鸣与火枪的尖啸。 砰! 地面上的那片旷野遭到了毁灭的打击,无数长着尖角,青面獠牙的妖族倒在了自己同胞的四分五裂的躯体上。 九野生沉着脸,它们怎么还不出现,现在可不是他该出手的时间。 九野生是武士们的领袖,也就是武士们所谓的“将军”。在乐居城中,跟他有同样地位的还有两个。忍者们的领袖,被称之为“影”,阴阳师们的领袖,被称之为“首”。他们负责的是妖族破城前后的战争。 阴阳师们不适合近战,所以他们就站在靠后一点的城墙上,趁着火炮,弓弩攻击的间隙释放法术,武士就是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忍者们则是在城里,负责妖族破城后的巷战。是的,妖族是绝对会破城的,无论武士和阴阳师们的配合和攻击有多默契和强大,妖族最后都能破开城池。但在之后的一波攻击后,妖族都会退却,一位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是单纯的厮杀,而是取悦他们的造物主——混沌之神艾伦尼。 九野生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四个妖王竟然还没有出现,它们究竟在谋划什么?九野生来不及思考,旷野上的妖族眨眼间便来到了城墙的几里之外,九野生的脸黑了下来,这次的攻击比往日的都更加猛烈。 九野生拔出自己名为佐木修的佩刀,然后猛然的往旷野上划过,一道几千米长的裂缝竟然突兀出现在城墙都几里之外,无数妖族来不及躲避的,皆被自己的同胞拥挤着坠入这无底的深渊,蜿蜒曲折的深渊似乎没有尽头般的横在了那无边的旷野之上,无数妖族疯狂的推涌着同伴往身影深渊之下坠落,它们竟然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填出一个可供同伴行进的道路。 “这些家伙!” 九野生暗骂一声,然后目光突然放在了那群前拥后挤的妖族后面,那是四个长相俊美的妖怪,它们代表着这些妖族们最强大的战力——四大妖王。 四大妖王之一的“傲慢无礼”曾经杀死过上任的“影”和“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王。而比起其它的,那些添头一样的妖王,比如说四大妖王之一的“冷血无情”和“深谋远虑”,它们却是一个几乎不上战场只是监督的懒妖。并且还有另一个另类的妖王,她是那种看不得杀生的妖怪,曾经就因为四大鬼王中的“傲慢无礼”逼她上战场,在她看到无数生命丧生的时候,她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后面她就被称之为“心慈手软。”四大妖王是艾伦尼亲手承认的自己造物里面最强大的几个,可惜除了“傲慢无礼”,其它几个都没有见过出手。 九野生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浊气,眼神有再次变得坚定,他在乐居城里还有家人,所以他不能退后。九野生的眼神变得冷冽,然后再一次拔出了“佐木修”…… [一百四十四]启端 “将军大人,妖族退去了?” “将军大人…我那儿子是还在城墙上值守,我怎么不见他回来啊?” “将军大人,妖族这次没有破城……” 九野生拄着佐木修艰难的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邻路的木屋中纷纷走出一大群人,他们是来不及进入避难所的居民,所以只能就近躲在了这里。 “将军大人,您……没事吧?”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她用悲彻痛苦的眼神望着将军,“将军大人,我的儿子…” 将军回头望着妇人,然后用平静肃穆的声音说:“你儿子……是九郎吗?他是个英雄……”将军撇下了这句话,然后又转身离去,他不敢再去看老妇人的眼睛,那双充满痛苦和悲伤的眼睛,她有二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九郎就在这场战役中死了,二儿子刚生下来就因为瘟疫死去,女儿是一个忍者……不久前在妖族破城后,因为抵御妖族而进行的巷战受了重伤,至今不省人事……。 九野生默默远离了人群,他不太懂的安慰和抚慰其他人,战争过后的事情是抚慰众的事情。九野生不动声色的闷哼一声,然后悄悄的背对着众人捂住了胸口,他也受了重伤,厚重铠甲下面的血肉已经腐烂了,这是妖怪的术法,他不太懂这些,但他不能让士兵们和普通的民众知道他受了伤,因为他是无敌的将军,他不会受伤…… 九野生来到乐居城的边缘的一处水池边上,然后褪下厚重的铠甲和里边的白色便衣,露出里面已经溃烂的血肉,他举起佐木修,然后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一声刀剑的脆鸣,他竟然将那些腐烂溃败的血肉硬生生的割下来,他咬了咬牙,然后从旁边的衣服里取出一瓶酒精和一包草药。 先是将酒精撒在草药上面,然后便是不顾一切的将草药涂抹在鲜血飞溅的伤口处。这是他对付妖怪们术法的秘诀,也是历任将军的做法,因为每一位将军在民众心里都是无敌的,是不可战胜的,将军的出现就代表了战争的绝对胜利,将军是不会受伤的,这是人们心中的观念。这将意味着,将军们是绝对不会去医师那里接受治疗,因为这会暴露他们受了伤的事实,所以每一位将军经过漫长的岁月都会总结出自己隐瞒伤势和自己治疗自己的方法,并传给下一位将军,九野生所用的这种方法也是历任将军都会做的事。 九野生取出了绷带,然后将自己的伤口给包扎好,再次穿戴上那厚重的铠甲,随便清理一下身上的血迹,做完这一切的九野生才再次回到自己的那座府邸。 …… “将军大人,您回来了。影大人和首大人都在里面等您呢?”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九野生提着混浊的灯,然后疲惫的进入了自己的将军府。他走进了大殿里,外边还在飘扬着纷纷扬扬的樱花,那是天樱树的花。 …… 昼坊的天空始终都是不定的,刚才还星辰璀璨的天空一下子就被厚重的黑云所笼罩。嘀嗒…雨滴随着高天而落下,不一会便是响彻高天的雷霆狂暴的咆哮声。 “下雨了呢……看起来是不能去看那场电影了。” 雨滴顺着女孩柔顺的发丝滴落在她的手心里,佐娜悄悄的收回了手,她转过头对着自己专心看报的兄长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发现自己的兄长根本不想搭理自己,佐娜撇了撇嘴,伸出手去抢那自己兄长手里边的今日份报纸。 “你要做什么?” 佐娜直接无视了自己兄长那副无语的表情和他的问题,反而开始专心的研究起了今日的报纸。 “嗯……蒂莱特家族庄园突发枪击案,详情见第四版……额…昼坊皇家骑士团上城区警备队副队长塞萨尔·冈萨雷斯被革职…嘶…失踪案凶手疑似混入泽穗公主的订婚宴…戴维·安顿大婚在即,却突然出现在下城区的夜场…《恒定的月亮》因原作者的版权问题而被起诉……安顿家族的家教老师希原下毒暗害即将大婚的戴维·安顿,后被发现,将于三日后处以死刑…” “嘛,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嘛,你干嘛不理我?” “……多研究一下昼坊的情况,说不定可以帮到我们后面的计划……” “切,还需要计划吗,我们直接莽不可以吗?” 佐恩:“……” “哎呀哎呀,我可不管。要不我们现在来玩一点好玩的,比如说上……” “闭嘴。” 佐恩冷漠的瞪了佐娜一眼,然后又默不作声的翻着身前的那一叠厚厚的报刊。 “切……”佐娜不满的嘟起了嘴,然后直接躺在了佐恩的腿上,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兄长的下颌。 …… ps:更不动了,好累啊。这就是晚上开空调不盖被子的下场,呜呜呜…… [一百四十五]入局 “晚上好,我亲爱的巫师。你的眼睛依旧跟漆黑的黑曜石一样好看。” 苏菲坐在自家房子的屋檐上喃喃自语的说道。他的旁边坐着一个高瘦的男人,在他的手里在把玩旋转着一个大大的尖尖的巫师帽。 “晚上好,我亲爱的小公主。无论是在白天或是黑夜,我都会一直保护您的…” 男人戏谑的笑了笑,苏菲看起来满不在意他的话,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巫师是个喜欢骗人的骗子,但现在她似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欺骗了他们,我亲爱的巫师。”苏菲转身望着身边男子的脸,她的眼睛空洞而又苍白。 “我亲爱的巫师,我欺骗了别人。你是否将不再关注我…” 男子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亲爱的小公主。您会是唯一尊贵……” “我亲爱的巫师,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苏菲的声音像是做梦时发出的低语,声音很轻…“我可以保证,我亲爱的小公主…”男人微微一笑,缓慢的站起身来,身上的黑色长袍随着昼坊夜晚的大风疯狂摆动。 “我亲爱的巫师,你是一个罪人,但我爱你。” 小苏菲站起来,踮着脚尖,嘴唇贴在了在巫师细长的眼尾边上。“愿你一切安好,我亲爱的巫师……” “愿您也好,我亲爱的小公主…” 巫师轻蔑的笑了笑,苍白英俊的脸上露出讽刺的意味,他抬头看着那最深邃的星空,又露出一副惨白的笑容。“该告别了,我亲爱的小公主。晚安…” “晚安,我亲爱的巫师。希望你能一切顺利…” “这里有世界的希望。”苏菲喃喃着说道。 “不。”巫师突然笑了起来,“这里只有诸神的希望。”说完,巫师的身影化为虚无,他的身影遁入虚空,留下空间折跃后的空间波动。 “你说错了才对,我亲爱的巫师……”苏菲平静说道,她是一个不太在乎世间万物的人,她的本身——即为[虚无],她是[原初天象]的一部分,不过她被[原初天象]抛弃了,理由是空洞苍白的虚无,不配与[真实]交割。 她是[虚无],应是万物最终的结局…但在超脱概念构建的[真实]中不应有她,所以她即被原初抛弃。 “我想要吃一些蛋糕…我的帽子丢了…巫师的帽子…” 苏菲缓缓的转过身去,然后仰望着天空璀璨的群星。她记得,在群星的中间,在宇宙的中心,是有那么一位古老的神,不过他不是[原初天象],但却拥有一些不该出现在神性上的贪念,他吞噬了群星,毁灭了星海,湮灭了宇宙…但最终却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万物应归于虚无…” 苏菲喃喃自语着,这是她自己的认知,也是她自己的想法。她是[虚无],不过却不是完全的[虚无],她所拥有的力量很小很小,既然万物应归于虚无,那么自己呢?苏菲的身上染起了黑色的雾气,她的身影渐渐的归于虚无… …… 昼坊,蒂莱特家族庄园内。 这次的宴会举办了大约四个小时,蒂莱特为此还要耗费大量的人力来处理客人留下的狼藉,夏洛特主母为了讨好皇室和安顿家族又不得不强行安排仆役完成剩下的工作。自己则是早早的离开这里。夏洛特主母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艾米莉亚,这是昼坊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夏洛特主母是在艾米莉亚母亲死后才嫁过来的,最开始的时候,艾米莉亚的父亲丹尼顿·蒂莱特还没有死,夏洛特主母可以说对艾米莉亚特别温柔,不过后面丹尼顿死了,家族里的财政大权都落到了夏洛特主母的身上,艾米莉亚的那位父亲特别宠爱夏洛特主母,所以遗嘱上面只给了艾米莉亚一点点蒂莱特家族的财富,艾米莉亚后面就和夏洛特主母分开了,艾米莉亚一直都在她的房间里演奏自己的音乐,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夏洛特主母有时会搬到昼坊城外的家族庄园里去居住,用眼不见心不烦来安慰自己… 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着悦耳却又突兀混乱的交响曲,艾米莉亚的手指飞舞在琴键之上,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那个小世界中。 风灵有些害羞的坐在一个小型白木圆桌前,手上捧着一杯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深褐色咖啡。 “呼…差点就又被抓起来了,不过还好,多亏这位尊贵,美丽,善良,大方,开朗热情,漂亮迷人,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的大姐姐救了我们,嘿嘿。” 尼娜手里捧着今日份的报纸,嘴角挂着谄媚的笑容说道。 “不过怎么说,这个地方可比那个古怪女孩的家里舒服多了,不愧是四大贵族啊。” 尼娜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圆桌,“说起来,艾米莉亚小姐,那个我们说的古怪女孩,你不是很感兴趣吗?你有没有查到什么啊?她好神秘的说,我也很好奇她。” 咚—— 三角钢琴前的艾米莉亚停下了在琴键跃动飞舞的纤细手指,然后微微偏过脑袋,“你们所说的那位苏菲小姐,我并没有在上城区里听说过她。我们家族有一部分的户籍管理权,我并没有在上城区已入户的居民里面查到她,我所看到资料是实时更新的,如果说她是最近才从外地或者下城区搬进来的,我也应该能看到,但事实上没有。至于你们所说那个像仓库一样的屋子,这个我确实翻阅到了一些资料,就在皇家图书馆里十年前所刊发的一篇报纸上有——” 艾米莉亚说着,丢过来一份泛旧发黄的报纸。“这篇报道上面说的,那个像仓库一样的房子是在十二年前由一位坎得的武器锻造师花费花羽修建的一所实验屋,不过在十年后,也就是这栋房屋修建完成的一年后,武器锻造师刚刚搬进去一年,这栋房屋就因为一场特别危险的炼金术实验坍塌成了废墟,当时这个报道轰动了整个昼坊城。” 艾米莉亚继续推过来一张照片,卢安娜和尼娜连忙把脑袋凑了过去。照片上的是一个矮胖的男人照片,头上带着护目镜,肥胖的腰间有几个工具包以及几瓶炼金术药剂,脸上的胡子虬结交错,鼻梁下面是长长的八字胡。神情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这个家伙看起来有一点矮人的血统啊。”卢安娜在心里默默想到。 “这个人应该不是苏菲小姐的父亲,我见过苏菲小姐父亲的照片。”尼娜用右手指着照片上的身影,左手的食指则送进了自己的嘴巴里,语气坚定的说道。 [一百四十六]密谋者 “你能确定吗?” 尼娜的耳边传来艾米莉亚小姐清冷的声音。“我可以用黎明之神的名义发誓。”尼娜竖起来三根手指,眼睛睁得大大的。 “……既然这样,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尼娜有些奇怪的看着琴架面前的艾米莉亚,然后撇了撇嘴,“嘛…交给你是没什么啦。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先是那个古怪女孩,再然后是四大贵族的你,你不会最后也要把我们卖了吧。我可先跟你说好啦,不准出卖我们!” 尼娜略带傲娇的口气并没有得到艾米莉亚的回复,她依旧冷着一张脸,然后语气淡泊的说,“帮助你们,只是我的个人兴趣,无可奉告。至少现在你们只能依靠我了,在如今神明几乎不出面的情况下,只有我才可以帮你们翻案。” 艾米莉亚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转身打开了自己房间的大门。艾米莉亚从来不希望有仆役出现在自己的房间边缘,所以大部分仆役都不敢靠近艾米莉亚的房间。当然,得到某个女人命令的仆人不会在此之内。 “你们就在这里呆着,我要去找点事做了。” 艾米莉亚冷冷的说道,她的背影像一个扭曲的木偶。 “好古怪的人,比那个苏菲还要古怪。”尼娜轻轻的说着,然后将自己重新披上了艾米莉亚给她准备的白色袍子,天气有点冷了,自己原来的衣服还留在苏菲那里呢。尼娜有些别扭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略显暴露的裙子,又不住的叹了口气,至少,她比某个穿着女装裙子的少年要好的多。 “尼娜。” 伽罗从旁边粉色羊毛垫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叫住了风灵旁边的尼娜。 “怎么啦?”尼娜转过头去看伽罗,“那为艾米莉亚小姐在和你跳舞的时候,你有没有跟她说什么?” “有吗?没什么重要的事吧?”尼娜回想着在舞会上与艾米莉亚的谈话,她那时候应该没有产生要帮助他们的念头,应该是后面发生的什么让她有了这个主意。不过会是什么呢? 尼娜把好看的眉毛皱起,然后又摇了摇头,“应该没有重要的事,或许她就是一时兴起。”尼娜不自觉的这么想着,她开始躺在房间洁白的地板上,眼神幽幽的望着上面的发着柔和光芒的吊灯。 “我应该没和她说什么?”尼娜不太确信的说道,“不过或许是因为后面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帮助我们对她有什么好处,万一真的是人家的一时兴起呢?” 砰砰砰 窗外响起了敲打玻璃的声音,尼赫兰德从纯白沙发上面站了起来,走到了被彩色玻璃镶嵌的窗户边上,然后打开了窗户。 一只不太好看,眼睛里闪烁着绿色光芒的黑色乌鸦从窗户外面飞了进来,它扑棱着一双宽大的翅膀,然后盘旋在风灵身边的卢安娜头顶,最后再慢慢的落到了卢安娜伸出的手臂上。 “嘎——嘎” “啊啊,嗯——好,做的不错。”卢安娜听着渡鸦的话不停的点头,最后又来到窗户边再次将渡鸦放飞。做完这一切的卢安娜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旁边的尼娜好奇的围了过来,“那个是渡鸦吧,很少会有人要这种象征着不祥的宠物呢。它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很有意思的消息而已。”卢安娜摆了摆手,做出一副鬼脸,“告诉你们一些好消息和坏消息怎么样?” “好消息是我们的通缉令撤销了。” “真的假的!!!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刚才我说的那个好消息是假的啊。”卢安娜望着尼娜露出一个戏谑的微笑。 尼娜:“……” …… 月华之下的乐居城一向不太安宁,漫天飞舞的樱花却总是给这里的人们带去心安与宽慰,这不过是杯水车薪,乐居的人们习惯杀戮与战争。 “嘻嘻,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就不要不开心了吧,东君。” 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道滑稽的女声,接着在街道上逐渐蔓延着的雾气中走出一个穿着红色长衫的女人,女人的身上披挂着连接的铜钱,她的头发散乱,眼睛里面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疲惫和倦怠。 “……” 东君没功夫搭理一旁的清风月,他的目光深邃悠远,直接触及到乐居城中心的天樱树上。“时间快要到了…” 东君喃喃着,身形缓慢的消失在了迷雾之中。“清风月,我们该走了。” “嘛,东君先走嘛,不必在意我,我会赶上你的。我还有一些想做的事。” 清风月用撒娇的女声说道,然后径直走向了迷雾的深处,随后不见踪影。 东君皱着眉头,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家伙了。 …… “没有想到,几万年过去了,第一个来找我的不死族竟然是你。” 坐在天樱树下的女人穿着淡黄色的和服,脚上穿着白袜踏着木屐,一头金色的发丝被女人用一根樱木簪簪着,脸上挂着平静温柔的微笑。 “还过的好吗?艾丽丝。”穿着大红长衫的清风月笑眯眯的问。 “我现在的名字,叫做樱木奈。”艾丽丝平静的给对面坐下的清风月倒茶。 “呵呵,没有谁可以换了一个身份就让别人忘记她的过错。我说的对吗,艾丽丝?”清风月微微抿了一口茶杯中茶水,“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喝。”清风月眯起了眼睛,“玖姿花茶的意味可不是简单的了事,随着你心境的变化,这茶的味道也变得寡淡了,不过还只是在味觉上跟以前一样好喝。”清风月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我可不能跟你多聊,我要走了……嗯……你的那个妹妹呢,我说的是阿拉罗尔。她脸上的邪灵诅咒毕竟是因我而起,我想尝试着挽回…” “没有这个必要了,你的力量还不如我,我已经尝试过所有的方法来破除这个诅咒。结果就是,这个诅咒必须要邪灵本身来破除,并且还是要邪灵中的皇族亲自来…” 艾丽丝淡定点饮了一口茶,然后起身离开了膝下的坐垫。 [一百四十七]罪人的血脉 天空上漆黑的乌云好像宣告了这一天不会是太好的的天气,浓重的雾气延绵在整个欢庆的昼坊中,离那场世纪最大的婚礼开始还有十个小时,昼坊的婚礼进行一半都在黄昏的时刻,这场大雾中,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孤独的坐在弗拉迪米尔广场的长椅上,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鱼喷泉,整个人仿佛都成为了这个广场上的一具雕像。 “还不肯说吗?他对你真的很好呢。”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慢悠悠的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女人沉默中,在这大雾之中,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着准备接下来的黄昏时刻的那场世纪最大的婚礼。 “您一直都在追查吗?笹垣先生…” “那是我的心病,也是我放任的罪过。”笹垣·劳拉慢悠悠的叹了口气,“你一定知道五年前泽穗公主的回归吧?” “当然,但我不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女人咬住了下唇,她终于还是提到了那个人,她还是忘不了他,她交过三个男朋友,但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她被男人甩过三次,希原原本认为自己这一辈子最后都会一直一个人下去,直到那个男人闯进了他的世界,她的世界一直很小,之前只容得下她自己一个人,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他。 那个奇妙的雨天,那个美好无法忘记的黄昏,那场在屋檐下相遇的美好邂逅,仿佛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命运早就决定好的。希原望着那个男人的眼睛,仿佛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关系吗?你知道影子吗?”鬓发花白的老人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天空,然后摇摇头,笑了笑:“看起来今天是不太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了。”老人望着面前的希原,她依旧不愿意多说什么。 “往安顿家族长子戴维·安顿下毒的主意也是他给你提出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一直都是这样,除了自己和泽穗,他谁都不关心。” “他不是这样的!他关心过我!”希原的脑袋里仿佛炸开了一道闪电,她几乎是失控的吼出了这句话。然而笹垣却是好像没听见一样,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应该察觉到了吧,你们的那场命中注定的相遇。是命运在主导还是他在主导,相信你的心里一定早就有了答案。” 希原沉默了,过了良久,她的眼睛流下一滴眼泪。“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当然是通过他的影子,希原小姐是安顿家族家教老师的消息在上层贵族中应该不难打听到。” 希原继续沉默,她想起了之前泽穗公主和她的朋友凯莉·雷查德来安顿家族的庄园做客,当时,她正捧着一本雾泽作家奈落写的《窥视阴影》…… 她就是这么被盯上的,成为了一颗用来暗杀戴维·安顿的无关紧要的棋子。希原想起了那个男人是怎么蛊惑她的,那是一个不太可爱的雨天的黄昏的时刻,她刚刚离开了安顿家族的庄园正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昏暗的小窝里边,那个男人正在敲打着一台老旧的打字机…… “回来了……真晚呢?晚饭呢?”男人平静冷漠的声音好像回荡在耳边。 “抱歉,确实有点晚了。不过晚饭我已经解决掉了,你呢?我回来的时候在商店里面买了一点速食…我热给你吃。” “不用了,我不饿了。”男人转过身去,继续在键位上敲敲打打。 “你在做什么?”希原凑到了男人的身边。“你知道的,我失业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我想写一本小说,刑侦类型的吧,这种书乐居很盛行,我们这边没怎么看到过。” “是嘛。”希原将头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他有点高但很瘦,穿着黑色的夹克外衣,坐在一张破旧的矮椅上。 “现在怎么样,能给我看看吗?” “嗯……我陷入了一点困惑,我想写一出完美的犯罪,但是没有近距离的素材。” “……” “完美的犯罪?”希原声音提高了几个音调,“我倒是知道一桩…” “一个小孩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里的案件…” “……《恒定的月亮》?” “对,没错。”希原笑了起来。 “那是不真实的,只是一场表演,而且我们都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那个家教老师没有作案的动机,有伪造调控在场女仆手表来伪造的不在场证明,她的作案工具是在场的钢笔……”男人突然愣了一下,他那漆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微笑的希原。 此后过去了两三天,男人一直坐在打字机面前,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会帮你的…” 希原躺在床上,轻轻的抚摸着已经熟睡着的男人的脸… …… “企图毒杀安顿家族继承人于今日下午五时三刻被处死,详情请见第三版。《恒定的月亮》于明日晚上十点再次上映,现已开启预售服务,详情于弗拉迪米尔广场左侧五号屋咨询。世界上最大的魔法表演团队——加罗杰森将于明日到达昼坊城中,并于明日下午泽穗公主大婚之际进行魔法表演,届时我们的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大人将会开放本地使用魔法的权限……” 佐娜百无聊赖的盯着面前手里拿着的报纸,然后缓缓摇了摇头,“终于要结束了啊,这该死的潜伏生活。”就在今日份报纸的封面上,图像最大的那一版上面,那上面刊登了一堆即将结婚的新人,皇室的泽穗公主以及安顿家族的继承人戴维·安顿。 “啧啧啧,我亲爱的哥哥啊,想不想今晚好好的玩玩,明天可就太有乐子了!” 佐恩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面前活跃的佐娜。“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拿不到贯穿命运的血矛,我们都得倒霉。” “有什么关系嘛,玩玩又不会怎么样。我亲爱的哥哥啊,你忘了吗?是你引诱的我啊。”佐娜邪恶的笑了笑,他们是禁忌的情人啊!,即是血脉,也是禁忌…… [一百四十八]反抗的战争[一] 清风微扬起日光,飘逸的柳絮轻轻的随风飘荡,万千的礼花升入星穹。烟火炸响之刻,无数人群欢呼,那耸入云端的尖塔之上,一道漆黑的人影无声的矗立在那,一道漆黑的光芒自那身影的手中绽放,并随后消失于深邃的星空。 “……” 身影静默着,她望着下方欢悦着的人群,最后身影遁入黑暗…… —— 昼坊,魔法与科技女神的教堂 罗恩是一位侍奉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的神父,今日泽穗公主与戴维·安顿的婚礼便是由他来主持。 他站在全身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身上的打扮。一身得体肃穆的白色长袍,胸前佩戴着一朵鲜美的白色月亮花。 罗恩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教堂的侧殿,转身拐进了十字走廊进入了中殿。中殿里面只保留了魔法与科技女神的神像和让客人们休息的长椅,穹顶上是一盏坎得工艺的水晶吊灯,露出柔和的淡黄色灯光。 地砖是白色的苍石,隐隐约约可以反射光芒。罗恩站在祭坛的后面,他的身后是魔法与科技女神的神像以及各种颜色拼凑起来的彩色玻璃,外面露出来一点迷人的月光。 “快要开始了啊。” 罗恩盯了一眼手里的怀表,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双手交叠着转过身去向魔法与科技女神的神像鞠躬,他虔诚的跪了下来,口中默默的念叨着。 “伟大的魔法与科技女神伊……”罗恩虔诚的念诵着。 “喂喂,你先等等。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先让我把事情办完在说。” 罗恩的耳边传来一道女声,他抬起头,面露古怪的望了过去,一个穿着漆黑色长袍的少女不知道何时悄然坐在了他身后的祭坛之上,她戴着漆黑的兜帽,右手上捏着一把漆黑的的长刀。 “真是无趣啊…” 佐娜无聊的长叹一声,然后手中的刀刃轻而易举的划过面前这个神父的脖颈。“永别了,不知名的陌生人,你的遗体就借我用用吧。” 佐娜眯着眼睛,然后跳下了祭台,手中的刀刃划开了罗恩的腹部,并切开了从脖颈到小腹的一道深深的划痕,里面还在不断的渗出鲜红的血迹,“死吧死吧,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恒。”佐娜顺手将不知道自己兄长从哪里顺来的长刀丢在了地上,然后身子猛地往前,手掌立刻突进死尸的胸腔,并很快从中取出一颗还有点温热的心胀。 “嘛…用来做心傀倒是够了……”佐娜凝视着面前的这颗心脏,脸上挂着轻轻的微笑想着。罗恩的尸体被随意的丢弃在教堂中殿的祭台上,鲜红的血迹撒在了原本素白纯净的教堂地砖上。罗恩的头颅歪着,眼睛里露出的是恐惧和惊慌,他的手不太自然的垂着,然后又突然缓缓有了动作。 佐娜给手里捏着的心脏贴上了一张漆黑的符纸,并很快将心脏塞进了罗恩原本的胸腔,“这样就可以了吧,尝试着去杀掉接下来那位老国王吧。” 罗恩的尸体仿佛得到了命运一般的站了起来,然后重新跪倒在地上,双手在胸口交叠着,口中继续念诵着未完成的祷词。 佐娜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原本肮脏散发着血迹味道的地砖和祭台上立刻回复了原状,所有的血迹和空气中原本弥漫着的血腥味都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不见。 佐娜做完这一切后,悠闲的伸了一个懒腰。“禁魔结界终于解除了啊,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佐娜微微一笑,然后身形遁入漆黑的虚空… —— 昼坊,弗拉迪米尔广场。 昼坊皇室的婚礼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独特的特色,婚嫁的王子公主们将会从昼坊的下城区开始一路行进到自己恋人的家中,然后与恋人登上同一架马车,驶向教堂,敬告神明。以此来展现昼坊皇家虔诚的信仰以及对那些生活在昼坊下城区人民的“一视同仁”。 泽穗登上了一辆白色的外面镶嵌着宝石与黄金的马车,上面多了萦绕着的玫瑰和蔷薇。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手里捧着一束淡黄色的络新妇,神情恬静而又温柔。她拉开马车车窗的白色帘子,轻轻的对着外面围观的人群微笑,她的笑容精致且美好,仿佛是一束可以吹散人们心中忧愁的海风。 昼坊向来对新婚的恋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定,相反,因为是即将步入幸福与美好的恋人,他们一般都会得到彼此家人的放任和尊重。泽穗的眼睛是蔚蓝色的,有着一头漂亮的浓密黑发,她画着淡妆,眼睛里边仿佛倒映着璀璨的星空。 她望着人群,直至一个穿着漆黑的夹克外衣的男人进入了她的视野,她开始了微笑。这是真正的微笑,是处于热恋中的少女望见心上人的微笑,那个男人站在原地,仔细端详着一走而过的别人的新娘。他站在原地笑了笑,然后转身步入人群,彻底消失在人群之中… “真是搞不懂了。” 泽穗旁边的凯莉·雷查德不情愿的发着牢骚,她今天穿着白色素雅的简约礼服,手里捧着一束蓝色的勿忘我花。她的眼睛是黄色的,像是温和的太阳,只是她的性格却明显不是如此。她长着一头鲜艳的淡金色长发,脸上有一些不太影响整体颜值的雀斑。 “泽穗公主明明有更好的人选嘛!为什么啊,不就一个安顿家族吗?国王陛下真是的!” “呵呵,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戴维人也挺好的,温柔而又可靠。” “泽穗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不怕违背自己的心吗?就他?他还温柔可靠?就连皇后陛下,那个家伙都敢……” 凯莉连忙收声,皇后陛下已经死了三年了,被宫廷里的厨师毒杀的。凯莉晃了晃脑袋,这身衣服是她的父亲奥普尔·雷查德在自家的衣装精品店挑选的,但很显然不符合她的品味。 “不知道坎得的尼尔斯·罗森男爵还会不会来参加这场婚礼,他第一次来坎得参加泽穗公主的订婚宴就出了这样的岔子,我还没得及问他的酒店住址呢,我已经托了好多关系去查,可是一点下落都没有,你说他会不会遭遇了什么不测,他这么好看,说不定也会被那些罪犯们拐走。”凯莉·雷查德趴在了窗边,眼睛无神的望着窗外。 [一百四十九]反抗的战争[二] 魔法与科技女神教堂 “我愿意成为他的妻子,此后余生,或是富裕或是贫穷或是健康或是灾祸,我们持守彼此,永不抛弃。即以神明身前许下永不背弃之誓言,唯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离。” 泽穗穿着洁白的婚纱,她的手里捧着一束淡黄色的络新妇,她的神色宁静且温柔,蔚蓝色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穿着白色睡袍的男人。 男人朦胧着一双眼睛,然后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说完了,差不多了吧,干净结束吧。” 戴维·安顿的神色疲惫,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和泽穗公主结婚的事情放在心上,昨天,他甚至还去了一趟下城区的夜场里找了两三个性感火辣的姑娘陪酒,直到今天上午他才踉跄着回到安顿家族的别墅里边。不过才刚刚躺下去了一会,自己的那些女仆和管家就把自己给叫了起来,结果直接被他轰了出去,直到那辆镶嵌着宝石与黄金的白色马车到达自己家门口的时候,他才恍惚着在管家和女仆的合力下被唤醒。他从来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没有什么问题,就像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穿着睡袍来参加自己婚礼的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是安顿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他是长子,他的身份尊贵,至少可以让昼坊城内的大部分人在见到他的时候就抬不起头来。 神父罗恩的脸色有些铁青,他低着头,牵起泽穗与戴维的手,然后将它们交织在了一起。同时间,无数白鸽飞舞着从教堂中殿里的窗户外飞了进来,最后盘旋在他们两个人的头顶,淡黄色的光芒在他们的脚底下形成了一个古怪的文字形状,这代表着他们的誓言得到了神明的认可和祝福。 “无趣。” 戴维·安顿在心底顺口的说了一句,他盯着面前泽穗公主那张精致的脸,内心却一点欲望都没有升起。眼睛里的不屑之色愈发明显,他不喜欢泽穗,一点都不喜欢。他喜欢漂亮性感的女人,他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究竟有多么尊贵,他几乎可以享受到昼坊的一切,他有数不尽的财富和权势,只要他想,整个昼坊都可以是他的私人玩具。在这个魔法与科技女神几乎不干涉世间的时代,他就可以是昼坊的帝王。皇族和四大贵族也不过是他眼中的玩偶罢了,四大贵族和皇室从来都没有资格能与安顿家族并驾齐驱。 戴维·安顿的眼睛里藏着嗤笑并否定世间一切荒诞的意味,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傻子,相反,他其实比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聪明。 黑暗教团的圣女确实是比他还要尊贵的存在,自己跪伏着,当她的一条狗有什么问题吗?那可是黑暗教团的圣女,在昼坊中,除了那位不喜欢出门的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还有谁会比那位少女尊贵? 世态炎凉啊…他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他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在昼坊这个国度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人类的头上是早已制定世界规则的诸神,所以他保持了沉默,他改变不了世界,那就顺着世界改变自己,就让自己沉沦于荒诞可笑的世界中,在自己心底否定嗤笑世间的一切。 他的内心十分清醒,因为他早已看清。他随意的沉沦着,他早已看清,他并不嘲笑那些勇于挑战规则的人,相反他会觉得那些人伟大,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弱小和可笑,他是蛆虫,也是蝼蚁。他没有改变一切的能力,所以他会让一切改变自己,他就是一个像现实妥协的人,他内心清醒,外表却是欲望的具象。他的内心其实一点都没有欲望与贪婪,只是世界的大势让他不得不拥有了这样一个贪恋欲望的外表。 戴维·安顿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松开了与泽穗交叠着的手掌。台下的人群在呐喊和鼓掌,他眼神不悲不喜的看着这群荒唐的人,自己穿着睡袍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也配值得你们欢庆?他知道这些人多半都是请来的演员,以及谈恋自己这个安顿家族未来继承人的权势,争取在未来能够登上自己的眼睛,从而摆脱那早已固化的阶级。 “没意思啊。” 戴维·安顿在心底长叹了一声,然后无视了众人的视线与祝福,径直走出了华丽肃穆的教堂,他的皮鞋踩在教堂洁白的地砖上,声音仿佛是在敲响一首滑稽的交响曲。他的身后留下愣住了的泽穗,她将淡黄色的络新妇举到自己的唇边,蔚蓝色的眼睛里有着几分迷惑与失落…… —— 卢安娜向来不太喜欢黯淡的黄昏,她站在原地发愣的风灵身后,然后突然重重的拍了风灵一下。 “想什么呢?” 风灵突然被卢安娜吓到了,他的身子一颤,然后转过身来却发现是脸上挂着微笑的卢安娜。 “我在想那边啊,那位泽穗公主给我的感觉很不好,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不过可惜艾米莉亚小姐不让我们去参加泽穗公主的婚礼了。卢安娜,听说现在昼坊的禁魔结界已经解除了,你可以动用魔法了吗?” “可以了哟。”卢安娜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风灵的面前,然后手里变出了一束漆黑的火焰,又将它给收了回去。 “想要离开了吗?” “现在还不行。至少得让我知道汉娜的下落和安全,她是我的朋友。” “我也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 风灵抬头对着卢安娜笑了笑,然后伸出手递给卢安娜一个漂亮的花织手链,“送给你,我亲手做的。” “嗯?谢谢你哈,真够意思的。” 卢安娜眉毛一抬,然后一把抢了过去,将手链给戴在了左手上,鲜红色的玫瑰花瓣萦绕在两根交织叠加的藤蔓上,那是风灵在花都的时候亲手裁的,为了保存它,风灵不得不动用了一点小小的自己的力量。 “你喜欢就好。”风灵笑了笑,懒洋洋的看着天空之上的落日,落日的余晖撒在了他的身上,他的神情宁静且祥和,目光悠远深邃的想着远方。 “汉娜,你现在究竟在哪?” [一百五十]反抗的战争[三] 魔法与科技女神教堂中殿 中殿中的人群随着戴维·安顿直接出走而产生了喧闹,他们不太能理解这位尊敬的安顿家族未来的继承人为什么会不喜欢昼坊最漂亮美丽的女人,人群里边多是昼坊本地的想来奉承安顿一族的小贵族一类,至于皇族和那所谓的四大贵族则根本没有出席这场婚礼,虽然听上去是不太符合常规的伦理,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皇室的成员以及四大贵族的人除了凯莉·雷查德以外,都没有来参加这场婚礼,他们还在安顿家族的别墅里边,开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宴会。泽穗和戴维在神父罗恩的帮助下完成婚礼后也将会乘坐马车去那里,不过现在,泽穗却一点都没有心思继续这场滑稽的闹剧。 “你要去哪里,戴维?” “不用你管。”戴维·安顿回了一个不屑的眼神,他的身影在黯淡的光芒里缓缓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原本还在中殿中祝福泽穗与戴维两人的人群纷纷皱了皱眉头,泽穗与戴维还有吻礼未完成,这通常是昼坊婚礼的最后一步,戴维的直接出走是不太符合规矩。他们看了看还在原地发着愣的泽穗公主一眼,不知道该怎样继续下去这场婚礼,人群的祝福声纷纷停止了,他们的喧闹声也小了下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 …… 安顿家族别墅 戴维·安顿毫无顾忌的穿着白色的睡袍走进了别墅里边金碧辉煌的大厅,一首单调的《甘美的回魂酒》轻声的在他的耳边流转,他皱了皱眉,昼坊里边会喜欢这种曲子的家伙只有一个人,艾米莉亚·蒂莱特。 戴维·安顿环视了一圈,艾米莉亚坐在了大厅中最边缘的位置为众人演奏着音乐,自己的父亲罗杰·安顿坐在了大厅中长桌的主位上,他的左首是当今的国王赫尔加·蒂亚戈。很可笑的一件事,一位国家的君主,伟大的国王陛下竟然坐在了一位大贵族的副手边上,戴维·安顿不动声色的把视线转了过去。黑暗教团的圣女陛下没有入座,她慵懒的躺在了大厅里的一把宽敞的躺椅上,身边跟着她的那位护卫骑士凯恩。自己父亲的右手边是自己的弟弟利姆路·安顿,他正谄媚的盯着雷查德家族的族长,也就是凯莉·雷查德的父亲奥普尔·雷查德。利姆路的神采飞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长桌的下位是卡洛斯·罗杰斯,一个戴维·安顿没什么交情的家伙,唯一有点兴趣的是,卡洛斯在整个昼坊都特别受女孩子欢迎,以及他喜欢自己的未…不对是自己的妻子泽穗·蒂亚戈。他旁边的是他的兄长瑞格·罗杰斯,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男人,现在还是未婚。他们的父母都死了,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毒杀,不过有趣的是现在罗杰斯家族的大权竟然掌握在弟弟卡洛斯·罗杰斯的手上,而不是哥哥瑞格·罗杰斯。 卡洛斯·罗杰斯的另一支手边坐着希利尔家族的掌权者罗伯特·希利尔(希利尔家族族长),一个和蒂莱特家族的夏洛特·蒂莱特主母一样古板的老东西,他边上的是他的女儿奥莉薇雅,她跟戴维·安顿也没有什么交情,稍微了解的一点是她的妹妹安东尼娅已经失踪了? 戴维·安顿不动声色的将大厅里的一切收入视线中,然后默不作声的走了进来。这里没有待命的仆从和管家,因为已经是自己的父亲罗杰·安顿吩咐过的,他喜欢秘密一点的谈论环境… “父亲,我回来了。” 戴维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轻佻快活的语气说道。 “哦!”罗杰·安顿的眼睛突然猛地抬了起来,他一旁的利姆路·安顿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堪。戴维看着利姆路的这副表情,心底冷笑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利姆路,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你送给你兄长的新婚礼物拿过来。” 罗杰中气十足的声音瞬间响起,利姆路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扭曲,眼睛充满了憎恨与恶毒,但这副样子只在一瞬间就被抹去了,他的神色回复平静,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遵命,父亲。” 利姆路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他边上的一个中年男人也随之起身离开,然后用严肃的声音说道:“很抱歉尊敬的罗杰先生和国王陛下,我突然响起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只的先走一步了,望诸位恩准。” 戴维·安顿微笑着眯起了眼睛,这个中年男人是昼坊皇家骑士团上城区警备队的队长卡萨,同时他也是昼坊皇家骑士团的团长。这个家伙一听到利姆路去拿东西就走吗?这是向我宣誓主权,证明他是我弟弟利姆路·安顿的一条狗啊。 他可真够愚蠢的,尊敬的罗杰阁下排在了国王的前面,是在说明自己站在了安顿家族这一边吗? 戴维·安顿不在理会这位英武不凡的中年骑士,他快步的走到了原属于他弟弟利姆路·安顿的位置上,然后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这时候,他的弟弟也走了从大厅边上的侧门走了过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略微有些扭曲变形的黑色盒子。 “兄长啊,新婚快乐。未来可是要越过越好哦。” “我会的。”戴维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过利姆路手里捏着的盒子,然后随意的打开了盒子,里边是一盏精致漂亮的青色的瓷灯,看样子是月泉那边的工艺品,不过应该不是很便宜。 戴维微笑着将盒子盖上,然后将盒子收了起来。 “谢谢你了,我亲爱的弟弟。” “这都是我应该的。” 利姆路的嘴角露出一副纯正的笑,只是他的心里显然已经在骂人了。戴维·安顿不在管他,他挨着戴维的身边坐下。 “我来晚了呢…” 这时,大厅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紧接着传来了泽穗温柔的声音。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手里捧着大把的金色雏菊,纯白的头纱还挂在她的头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边泽穗脸上还挂着的淡淡的微笑。 [零]疯狂,谎言,欺骗——卢安娜 我是谁呢? 啊,我的名字是卢安娜·奈娜加…… 我从来都不是罪人啊,血亲的罪孽,被强加于他的血脉之上,此之所谓罪人的血脉。 我那永恒而又不朽的生命其实却是我永远无法都摆脱的枷锁,我的灵魂啊,摇摇欲坠。我的生命,疲惫不堪。伟大的璀璨奇迹赐予我不朽的永恒。 我是谎言的信徒,亦是疯狂的眷属。所有的一切尽归于毁灭与虚无,我是唯一的,唯一最接近真实之人,只差了那临门一脚,我就将要触及真实,然后结束掉我这可悲的生命。罪人的血脉从来都不懂得爱,我们不会去寻找,因为我们惧怕爱。凡人因未知而恐惧,而我们亦是如此,我们对爱未知,因而恐惧与它。 我们的血亲因爱而下落不明,跌落深渊。我们存在于这里,只是作为宿命中的一环,我们终将死亡……但在那之前,请让我来努力的了解未知吧。 永远伟大的世界啊!我将希望您赐予我最为璀璨的黎明和最为深邃的群星,这会成为我触及真实之前最好的记忆… 生命永恒漫长,而我孤独痴愚,永远铭记……最好的记忆。 [一百五十一]反抗的战争(四) 柔和的淡黄色灯光下正举行着一场不太热闹的宴会,戴维·安顿微不可查的扫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泽穗,然后又把头转了过去。 坐在罗杰·安顿旁边的老国王赫尔加看见了自己玩来的女儿,神色略微有一点阴沉,他的声音严肃,没有去问泽穗晚到的由来,而是直接板着一张脸:“你怎么这么晚才到?戴维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老国王的眼睛里藏着愤怒,他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安顿家族的家主。 “没有必要去追究孩子们意外的过失。”罗杰脸上带着微笑,“泽穗公主既然已经到了,那就直接坐下吧。我们待会还有一场盛大的魔法演出要在弗拉迪米尔大剧院,接下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见外。” 泽穗温顺的点了点头,“父亲教育的是。”,说罢,直接坐在了奥莉薇雅的身边。老国王的眼睛盯了过去,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情多少有些不满。利姆路没有再去管这些,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紧张,盯着那扇被关闭的大门,然后又转头看向了泽穗。 “嗯?怎么不见凯莉·雷查德小姐?她不是泽穗公主的伴娘吗?既然这样的话,她应该随着泽穗公主殿下一起过来啊。” 泽穗微微一愣,然后把视线转移到发问的利姆路·安顿身上,这个家伙之前可没有在意过一直骄横的凯莉过,现在的突然在意,莫非是他跟雷查德家族达成了什么条件吗? 戴维·安顿面色平静的抿了一口手中高脚酒杯里面盛着的猩红色的花酒,然后在心底轻轻的笑了笑。他知道利姆路这句话是给他听的,但同时也是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他故意在意未到场的凯莉·雷查德小姐,然后让在场的众人以为他已经和凯莉背后的雷查德家族成为了盟友,甚至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但在实际上,他可能最多只是和奥普尔·雷查德说过几句话而已,但现在却被所有人误以为他是利姆路的盟友,借用支持戴维·安顿的其余四大贵族的力量,从而将雷查德家族强制绑上自己的战车。这是一个没什么意思的小玩笑,在场的所有人可都是贵族中的老牌子了,怎么可能会相信利姆路·安顿的鬼话,利姆路还是太年轻了,把自己的谋略看得太强,并且严重的轻视了其他人。 心里想的是这样,但戴维很明显不打算按照普通人的表现去做。他的脸色一黑,怒气冲冲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后起身离去。 这是他的方式,他想要做个蠢货和傻子。罗杰·安顿面色平静的目送戴维离去,然后心中叹气,不显露才能的天才总比一个只有小聪明的蠢货要好。罗杰表面上依旧那样的风轻云淡,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轻声说:“孩子大了,随他去吧。” 他不是个蠢货,相反他比在场的众人都要更加的聪明和敏锐,他很早就开始了解他的后辈们。利姆路有才华,可却过分的傲慢与自信,这样的人注定无法继承安顿家族的财富,傲慢会让人迷失心智,唯有谋断相结的人才能克服住安顿家族巨大财富所带来的腐朽。 罗杰注视着远去的戴维的背影,同时心中又发出了一声长叹… —— 昼坊城下城区城墙 艾玛沃森·德莱恩是昼坊皇家骑士团上城区警备队的队员,因为自己欠了安顿家族银行的很大一笔钱从而被骑士团的团长卡萨派遣到这里,看守下城区到上城区的通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一种贬谪,发配到一个十分辛苦的岗位上,然后历经数十年都无法上升自己的职位。 艾玛沃森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提起手中的长剑,勉强的站在了城墙的关口上面,说是如此,又怎么可能会有下城区的贱民胆敢闯入上城区呢? 暴动?那是什么? 昼坊的人民大多都知道在下城区有这么一伙革命军,但是那又怎么了?昼坊城的上城区里可是居住着一位神明,尊贵的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诺斯大人,世界上还没有人类可以冒犯她的威严,人类就是一群随时可以被神明踩死的渺小蚂蚁,没有人会觉得那伙反抗昼坊贵族和皇家的人胆敢攻入上城区,因为那是无疑冒犯神的举动。 艾玛沃森穿着一身白色的铠甲,身上的板甲碰撞在一起会发出粗糙的摩擦声,腰间拐带着一把标准的骑士佩剑。艾玛沃森已经将头盔取下来了,不仅是因为晚上的视线不好,更因为戴上去会不太舒服,呼吸不畅。他就是一个一个稍微好了一点的年轻人,不会什么玄妙的魔法或者炼金术。 再者,在昼坊,魔法一类的书籍都禁止出现。只有一些不会用到魔法的炼金术才能在存在于这里,但会被骑士团严格把控。 艾玛沃森将视野放向月光下的下城区街道,一片宁和的迹象啊。艾玛沃森放心的抬头望着天空中那轮猩红色的血月,然后口中喃喃道:“今天会是血月啊,可真是不太幸运。” 他说中,然后身形一顿。一发锐利的箭矢破空而来,然后直接钉死在了艾玛沃森的眉心处,他死了。 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偷摸的爬上了高耸的城墙,这城墙在当初修建之时可是一点可以攀爬的抓攀物都没有,可以现在历经风雨岁月的打磨,上面已经是凹凸有致了。 尼尔手里捏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然后摸到了都差不多已经熟睡了的骑士身边,然后用匕首准确隔断了他们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刹那间喷涌到尼尔惨白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虽然已经有过多次的练习,但他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动作要快一点了。” 尼尔望着天空上的血月喃喃道,然后转身消失在漆黑的月中,天空中高悬的血月刹那间被漆黑的云层遮盖,在那高天之上,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生物在俯瞰着昼坊的一切。漆黑的夜里,露出一片杀机… [一百五十二]好戏开场 “啊,已经快要开始了呢,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亲爱的兄长大人,该我们的行动了。” 躲在弗拉迪米尔大酒店里的佐娜满脸激动,她面色红润的望着窗外那昼坊下城区的城墙外燃起的一片火光,战争的火焰对她而言可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她的脸贴在了窗户上,这窗户本来就是焊死了的,根本不让人打开。佐娜的心脏在砰砰直跳,她悄悄的咽下口中的唾沫,然后用舌头舔了干燥的下唇,“兄长大人,我们真的不能和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试试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死。”佐恩冷漠的声音从佐娜身后传来,他一把扒开了脸贴在窗户上的佐娜,然后用悠远的目光盯着外面昼坊下城区的火光,“看起来暴动已经开始了,走吧,趁着这个时机,我们去把贯穿命运的血矛拿走。” 佐恩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手上燃起了一团苍白的火焰。“看起来可以动用魔法了,走吧佐娜。” “知道啦,不必啰嗦。” 佐娜没心没肺的应下了,然后她离开窗户的边上,身形在刹那间随着她的兄长一起遁入虚空。 “好戏要开场了。” …… 弗拉迪米尔大剧院 台上的演员们据说是现在世界最大的魔法表演团队加罗杰杰的团员,他们现在在表演一种无聊的时间加速的魔法,这种东西可以加快人的时间,比如一场百米赛跑,你要用十六秒的时间去跑,但是有了这个魔法之后,你就可以任意支配自己身上的时间,只要你的身体能够驾驭住,你就可以只用让自己只用一秒钟的时间跑完整个赛程。很神奇但也很短命的魔法,不要误会,是说用这个魔法的人容易短命。毕竟只是加速自己的时间。 苏格纳百无聊赖的盯着台上的女性表演者看,在她看来,这种简单却又自残的魔法表演还不如台上的那位女性表演者好看。那女人穿着长长的黑袍,戴着一个尖尖的黑帽子,很像童话故事里边的老女巫,但长的确实挺好看的。 苏格纳无聊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花酒,然后慵懒的瘫在了身下松软的沙发上。安顿家族的老家主还是很识趣的,给了她一个安静独立的包厢,她望着透明玻璃外面的舞台上,然后又懒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演出结束后叫醒我。” 苏格纳躺在松软的沙发上慵懒的对着身边的凯恩吩咐道。 “是。” 凯恩矗立在苏格纳安眠的沙发旁边,安静的像一只破败的木偶。苏格纳很放心的睡下去了,她侧躺着,右手弯曲着,当做一个柔软的枕头靠在上面。 “要开始了啊,真是期待呢…只是不知道,克拉拉大人能不能赶回来。” 苏格纳无声的在心底想着。 …… “风灵,你在这里啊,我都找你好久了。” 卢安娜充满戏谑的声音从风灵的身后传来,她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然后身子凑到了风灵的身后,用右手把风灵框到自己的身前,“喂喂,干嘛不理我?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风灵面带红润的挣扎着推开了一边不断靠近的卢安娜,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远处迎着黯淡星光的昼坊下城区,“我只是在想,卢安娜,你认为世界上什么是公平的?” “公平?”卢安娜歪头不解的望着风灵,然后又突然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诶,但你认为什么是公平的啊?” “……”风灵先是沉默了半响,然后才突然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死亡,生命的死亡就是公平的。” “不对哦。”风灵没想到卢安娜会出言反驳他,他愣了一会,将不解的目光转向了一边正在古怪的笑着的卢安娜。 “风灵,你知道我活了多久了吗?” 风灵摇了摇头。 “我已经活了十二万年了啊,十二万年前我便就存在于这个世界,期间又不知道有多少生命死亡。死亡可一点都不公平。” “可是每个生命的结局都会是死亡啊。”风灵没有惊讶卢安娜的年龄,反而出言反驳了卢安娜一句。 “那可不一定对。有些生命,比如神明,他们其实就是永恒和不朽的,他们没有生命的尽头,他们不会死亡。而另外一些人,嗯……或许这么说,你不太好理解,那么我就说个比喻,一个富人家的孩子和一个穷人家的孩子都天生得到了一个致命的诅咒,可是富人家的孩子很有钱,所以富人家的孩子得到了救治,可是穷人家的孩子得不到治疗,所以他最后的结局便是死亡,而富人家的孩子去可以多活那么久不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死亡也不是公平的。现在的昼坊里的那些大贵族不都是想着永生吗?可是穷人家连活着都是一种奢侈。所谓最公平的死亡也在慢慢的随着魔法的进步而改变啊。天生的落后就会导致你穷极一生的终点只是别人的起点。这可不是公平。” 风灵愣愣的看着身边的卢安娜,她的那双眯起来的蔚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奇怪的欢愉,她迎着吹过来却有些燥热的晚风,然后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风灵,我们好好的看着吧。这个世界上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真正的,绝对的公平。” 卢安娜矗立在风灵的身边,她的脸上带着古怪戏谑的笑,两只漂亮的蔚蓝色眼睛里边仿佛正在掀起一堵数米高的海浪波澜,她依旧在笑,只是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特殊的诡异。卢安娜目光悠远的望着昼坊城月下的昼坊,那堵高耸入云的隔离上城区和下城区的城墙就如同盘踞在昼坊城里边分割阴阳的丝带。 那远处的城墙突然就燃起了一股飘渺的青烟,接着便是翻飞着的灼热火焰在疯狂的吞噬着昼坊上城区内靠近下城区到上城区路口那边的建筑,一声嘹亮愤怒的吼声响彻高天,“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我要报仇!” [一百五十三]寂灭 “我自异界而来,带着永不熄灭的愤怒毁灭此界的诸神!” “灵魂之神罗尔赫斯,窥视之神阿根托落,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我的愤怒绝不休止,汝等自此世而来,竟诛灭于我的世界。” “我的臣子,我的王座皆被汝等湮灭,我的世界更是破灭与汝等的手中,灭世之仇,当以尔等的死亡来偿还!” …… 这是一只身躯如同浩渺天穹一般大小的异界巨龙,它的脊背上有着三对遮天蔽日的翅膀,它的眼睛里如同深邃星空中的一颗璀璨的流星,巨大的身躯下面是四支极其粗壮高大的龙爪,它的身躯覆盖着锯齿状的漆黑龙鳞,那上面竟然流淌着炽热的猩红岩浆,无数狂暴的雷霆正在它的身躯上面闪烁,流淌。 那夸张巨大的巨龙口中隐隐约约露出数百颗如同山岳一般高耸的牙齿,它轻而易举的舒展开它那傲人巨大的巍峨身躯,一次简单的挥尾就将占据三分之一昼坊城的下城区移为废墟,那原本高耸的巨大城墙在巨龙的眼中竟然如同沙粒堆砌而成的,一次简单的爪击就将它倾倒在自己巍峨巨大的身躯之下,那高耸的城墙倒塌掀起一阵如同巨大海浪般扑过来的恐怖烟尘。 大地在疯狂的震颤,就连巨龙四周的空间都隐隐传来不堪重负的破碎声,这还只是巨龙什么都没有做的前提之下。巨龙在仰天怒吼,它那巨大的令人看一眼就会觉得恐惧的巨大竖瞳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座漆黑尖塔。 “伊芙卡洛斯,我要你死!” 巨龙愤怒的咆哮声响彻高天之上,就连深邃星空中隐于黯淡黑云的数颗璀璨星辰仿佛都要被这巨大括噪的咆哮声震于坠落。 巨龙巍峨的身躯在巨大的烟尘中破空而出,那三对遮天蔽日的翅膀带动着巨龙坚韧的躯体奋然的向着那座漆黑色的尖塔冲去。 “伊芙卡洛斯,我来向你复仇了。” …… 巨大的后声响彻了整个昼坊,无数还在欢庆着的人群突然就被这股强大的怒吼声给震慑。 “发生什么事了?” “龙!是龙啊!它朝着女神大人居住的尖塔飞过去了!” 人群们爆发出惊恐的喊叫声,整个昼坊顿时乱做一团。赫尔加·蒂亚戈在身边骑士的护卫下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弗拉迪米尔大剧院,他面露惊恐的盯着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可以遮住天穹的身影,然后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无数人群在翻飞着的火焰和被压垮的废墟中发出凄凉的惨叫声,还有随之而来的巨大烟尘在遮盖黯淡的天空。 下一刻,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赫尔加的耳边响起。 “不要惊慌,女神大人会出面解决它,我们的敌人应该是那些。” 罗杰·安顿的声音沉稳,他的目光深邃的盯着远方,那里原本是昼坊的下城区,现在城区已经塌陷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分割上下城区的障碍已经没有了,现在比巨龙更加可怕的,是那些流民渴望报复贵族的人心。 “赫尔加,你去召集皇家骑士团幸存下来的骑士。”罗杰沉稳的开口道。他的样子比起赫尔加更加镇定,更像是一个国家真正的君主。 “我…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说完,赫尔加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罗杰的视线中,他紧紧皱着眉头,然后转身回到了已经成为一片巨大废墟的弗拉迪米尔大剧院,那里竟然保留了一个松软的沙发,上面半卧着一个漂亮的少女。 “圣女殿下。” 罗杰轻轻的呼喊着苏格纳的名字。“不必唤醒圣女大人,这是你们昼坊自己将要面临的困难,与我们教团无关。” 凯恩清冷的声音从罗杰的耳边传来,这为身着漆黑的铠甲的少年默默的站到了罗杰·安顿的背后。“身为安顿家族的主人,你最好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罗杰沉默不语的望着凯恩,然后又突然说到:“现在昼坊情况混乱,还请我护卫圣女殿下多到昼坊战场边缘地区避难。” “这是我的事情。”凯恩冷漠的开口道,他的身形一闪而过,下一刻,一把锐利的长剑架在了面无表情的罗杰·安顿的脖颈处,一道轻微的血痕出现在凯恩的剑刃之下。 “……既然这样,那是我太冒失了。”罗杰·安顿有些慌乱,他瞄了一眼正在安然悠闲躺着的苏格纳,然后身形快速到消失在此地。 “倒是个聪明人。” 眼见的罗杰的身形消失在这里,苏格纳便直接坐了起来。她身上的黑色礼服没有被刚才的倒塌的弗拉迪米尔剧院染上烟尘,身上依旧还是干净的。她的目光遥望着正在不断冲击着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居住的尖塔的巨龙,然后轻轻的摇了摇脑袋,“加德霍格失控了可是十分不好处理啊,那些反抗军竟然就这么把它放出来了?一点控制的手段都没有,怕是要将整个昼坊都夷为平地吧。” 弗拉迪米尔剧院里边当时正是世界上最着名的魔法表演团队加罗杰森在进行魔法表演,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至于让那些魔法师们反应不过来,他们应该在察觉到不对后,直接空间折跃走了,就是不知道救没救还在剧院里的普通人了。 苏格纳展开自己的魔法领域,悠闲的探测着周围的生命反应。“啊,看起来都死了。嗯???还是有一个命大的嘛。” 苏格纳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一处堆立起来的废墟,然后轻轻的挥了挥手,周围无数的倒塌的砖块瞬间化为乌有,一个奄奄一息,病态的少年出现在苏格纳的视野中。 “是你啊,利姆路·安顿。”苏格纳的神情瞬间变得不好看了,她伸出了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然后干脆的扭断了奄奄一息的利姆路的脖子唯一的生机刹那间变得虚无,一个乳白色的灵魂瞬间从利姆路的身躯里边脱出,下一刻,灵魂竟然直接化为了灰烬。 “我讨厌你这种恶心的人,你的兄长和父亲都比起你来说,要更加聪明。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帮你的理由。”苏格纳直接燃烧掉了利姆路的灵魂,她做完这一切,然后慵懒的望了望不远处正在不断掀起雷霆和风暴在昼坊肆掠的加德霍格一眼,然后无奈的笑了笑。 “克拉拉大人,你可要快一点了。” [一百五十四]解放姿态 火焰还在昼坊城中不断肆掠,恐怖轰鸣着的惨白雷霆不断的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那遮天蔽日的威猛巨龙发出震耳欲聋的狂乱之声,身上流淌着炽热的岩浆不断下落吞噬着昼坊的一切。 “伊芙卡洛斯,你难道只是一个懦夫吗?面对我,伊芙卡洛斯!” 巨龙的声音持续发大,紧接着一颗巨大的流星悄然划破天际,这颗巨大的流星宛如整个昼坊城般大小的球体,它径直穿过浩瀚的天穹,巨大的阴影遮蔽了整个昼坊城,绵延着数十万米的巨大球体仿佛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预告,一旦落下,不说整个昼坊地域内的一切生物,就连整个世界恐怕都要受到这颗突然坠落的流星的影响,真正强大的家伙绝不会畏惧,但这颗流星足以杀死昼坊及其附近几个邻国内所有的普通生命。 昼坊城的地域辽阔,但还依旧会影响着周边数个地区之间,远到安培拉顿,近到永夜罪都,恐怕整个靠近昼坊地区的地域都将要与此寂灭掉所有普通的生命。 加德霍格发出一阵古老的低语,这是龙语,可以从古老的世界中沟通天地之间的规则。巨大的流星穿过加德霍格虚化过后的庞大身体,刹那间竟然要直接降临在莫名狭小的昼坊城内,它带来了掀起云层燃烧的炽热火焰,恐怖的温度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万物焚为灰烬。 轰! 一道如同白昼降临世界的光芒突然瞬间照亮了整个昼坊城,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了愤怒的加德霍格面前。 那道璀璨的光芒直接击打在那颗浩瀚巨大的流星的身躯之上,然后发出一声让世界都为之颤抖的恐怖轰声。连同那颗陨石刹那间直接归于了寂灭的虚无之中,仿佛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的蒸发在了战场之中。 “伊芙卡洛斯!伊芙卡洛斯!” 加德霍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一脸平静的女人,就是她!就是她伙同另外两个此世界的神灵毁灭了自己的世界,它的臣属,它的子民,皆在那一场恐怖的浩劫之中死亡,就连他们的灵魂也被他们收走,最后归于了死亡的寂灭。 加德霍格从未如此的仇恨,它的再度重生就是为了复仇,为了复仇他可以付出一切,哪怕事后会被奴役和灭杀,它都愿意。 它那狰狞的恐怖竖瞳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渺小的女人,它向着黯淡的天空发出一声怒吼,随后原本已经岌岌可危发出不堪重负破碎声的空间瞬间就被这强大而又无可匹敌的力量撕裂开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无数比加德霍格身躯小一点,但依旧强大,如同山丘一般的恐怖龙族瞬间穿越过空间的壁垒,它们无一例外的没有血肉和思想,只有一只只单薄的龙的骨架在扑棱着巨大的骨翅破空而出。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犯下的罪孽。这是我们龙族的耻辱,而我,将要以此世神明的血肉和死亡来洗刷掉我们的屈辱!伊芙卡洛斯,带着你深重的罪孽,滚回你这个恶魔应该待的地狱里去吧!” 无数的骨龙引吭着死亡的哀歌不断冲向它们前方那个单薄的身影,伊芙卡洛斯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盯着面前浩浩荡荡的向她冲过来的庞大的龙群。 她的目光平静,脸上就连一丝慌乱都没有。直到龙群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才终于有了动作,她的手里捏着一把漆黑的长刀,然后巨大惨白的刀光突然出现在龙群的前方,仿佛横贯了整个世界一般,带着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冲向了早已死亡的龙群。 轰! 巨大的刀光贯穿了整个飞翔着的骨龙龙群,但却依旧没有停下,巨大的刀光贯穿了整个昼坊城的上空,直到它来到了加德霍格庞大的身躯面前,它也依旧没有停下。 加德霍格魁梧的身躯直冲天际,那巨大的刀光直接在它的下方飞速的闪过,直接瞬间砍断了昼坊城外数座绵延着巨大的山峰,无数座巍峨的山岳随着无可匹敌的巨力倒塌成为一片片矮小的山丘,然后又掀起了数百米高的滚滚烟尘。 “伊芙卡洛斯,愤怒与血仇安能让我长眠!” 加德霍格巨大的身躯直冲悬浮在空中的伊芙卡洛斯,它的竖瞳中带着悍不畏死的决绝和勇气,“我们的战斗永不止息,就让我们了结一切吧,伊芙卡洛斯!” 巨大的光芒仿佛刺破了世界的天空,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已经突兀沉寂下来的绵延着战火和废墟的昼坊都城,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红白色光球,那上面萦绕着苍白的火焰和流淌着炽热岩浆。 战争还在继续,神灵之间的战争没有止息,那颗巨大的红白色光球内就是伊芙卡洛斯和加德霍格现在的战场,在一切还未分出止息前,一切都还只是虚妄。 …… “加德霍格看样子或许有些失控,不过它好歹还是完成了自己的诺言。已经没有神明的国度吗?呵,该我们的反抗了。” 卡洛斯·罗杰斯站在下城区里已然破灭城墙边缘,他如今穿戴着纯白色的铠甲,手里提着一把锐利的佩剑,在所有人都还在欢庆泽穗与戴维大婚的时候,他就已然离开了弗拉迪米尔剧院的包厢,他来到昼坊的下城区,并直接指挥了反抗军们解开了亵神之女坎瑞弥菈和天象一起封印加德霍格的圣物[银白十字]的魔法禁锢,并直接与被释放掉的加德霍格达成交易,他不怕加德霍格事后的清算,只要银白十字还在他的手上,他就不会畏惧。 他的身后裹挟着近乎全部的下城区人民,他们各个手中穿戴着精良的黑色铠甲,手里拿着匹敌昼坊皇家骑士团的兵器装备。 卡洛斯·罗杰斯一直以来都是昼坊城罗杰斯家族的主人,罗杰斯家族的生意之中本来就有一部分是武器的走私与贩卖,这里是与希利尔家族合作。 卡洛斯·罗杰斯望着面前倒塌的城市废墟,他的心中有着无限的感慨,这是最后的尝试,这是最后的选择。他提携着长剑,戴上属于反抗军领袖的白色头盔,然后奋然拔出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那么从现在开始,向整个昼坊城宣战!” [一百五十五]叛军,少女,失踪。 神明之间的战争为什么还没有结束?世界终结了?亦或者死亡将在不久后降临于此。塞萨尔·冈萨雷斯穿戴旧日的铠甲缓缓的从倒塌的城市废墟中站立,他的身后是数位昼坊皇家骑士团幸存下来的骑士,他们结成一道薄弱点防线,开始缓慢的护卫着老国王赫尔加撤离出昼坊的城外。 砰! 一道浑身浴血的身影被一发精准的火炮打到在了昼坊国王赫尔加的身前,他哆嗦了一下,身子在疯狂的颤抖。 “走!快走啊!”赫尔加几近疯狂的吼声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周围骑士的心神,他们忧心忡忡,但很快就又放下心中的忧虑。女神大人不可能被战胜的,他们只需要坚持住一段时间就好,等到女神大人的重新降临,一切挡在前方的阻碍就将变成碎渣。 塞萨尔·冈萨雷斯提着一口血气,他在之前的废墟倒塌中同样受了伤,但依旧可以保持着前进的速度,他们掩护着国王退到了昼坊上城区边缘的达格里监狱,这座监狱虽然依旧是一堆废墟,但相对的要远离昼坊城中心的战场。 砰! 又是火炮和燧发枪发出的巨大声响,昼坊城仿佛在现在已经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混乱。叛军!那些背叛女神大人和国王陛下的下贱流民竟然趁着昼坊城受到未知巨龙袭击,女神与巨龙僵持不下的间隙下袭击昼坊,那原本用来防御和隔离那些下贱流民的高耸城墙在巨龙的一次爪击之下早已变得粉碎。 到处倒是凄厉的惨叫声和火炮的打击声,昼坊皇家骑士团总部在未知巨龙袭击的那一刻就已经化为了一片倒塌的废墟,而骑士团的团长卡萨现在更是下落不明。赫尔加迫不得已的分出了一部分幸存下来的皇家骑士去守护那些所谓的大贵族,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昼坊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市,如果没有这些大贵族,那么之后重建昼坊城的巨额钱款要让谁来支付呢? 是的,赫尔加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这些叛军会成功反抗自己的统治,也从未想过天空之上的那只强大巨龙会战胜那位同样强大的高傲神明,只因为魔法与科技女神从未输给过任何人,她是一切科技与魔法的起源。 战火还在蔓延,赫尔加强忍自己腹部的剧痛坐了起来,身体背靠在达格里监狱巨大的断壁残垣上,他的周边围绕了一圈默默戒备着的精锐骑士。 “呼——” 赫尔加喘着一口粗气,然后身体瘫倒在破碎的石板路上,顾不得国王的服装和仪礼了,赫尔加强逼着自己再次站起来,还有很多事,这里现在也算不得安全,他的目标是离开昼坊城,到达城外的蒂莱特家族庄园里边躲一下。 “我尊贵的国王陛下,你打算跑去哪呢?” 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赫尔加的耳边,他站了起来,伸手阻止了周围骑士跃跃欲试的攻击,他阴晴不定的盯着面前的一群穿戴着黑色铠甲的流民簇拥着的白色身影,然后口中缓缓的吐出来一个名字,“卡洛斯·罗杰斯?你…是你…都是你干的……” 赫尔加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伸出手指,莫名复杂的盯着面前的他已然看不透的年轻人。 “就让我来说吧,你还是留点力气见证新王的登基吧。”卡洛斯白色头盔下面露出一个扭曲阴狠的笑,“来看看他们是谁?” 卡洛斯让开了一个身位,他身后的叛军也纷纷从他们原本遮掩的旁边拽出一个个幼小的孩子,其中最大的也不过是一个16岁的女孩。 “这些都是昼坊皇家骑士团里面的骑士的孩子,所以现在的这场战争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战争该结束了,而我将成为昼坊的新王,至于你还有其他所谓大贵族都将被处以极刑。让我想想,毕竟你是泽穗的父亲,如果你愿意将泽穗嫁给我,我或许会考虑让你在重修的达格里监狱度过这最后的一小段时光。”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不过现在该另一群人了。你们怎么说呢?骑士先生们?” 围绕在赫尔加身边的精锐骑士面面相觑,他们的面罩下边几乎统一的露出一个苦笑,随后他们一齐的单膝跪地,将手中的兵刃双手奉出,带着沉重头盔的脑袋也整齐的底了下去。 “愿意为新生的王付出我们的忠诚。” 卡洛斯饶有兴趣的望了他们一眼,然后挥了挥手,“起来吧,好好看看吧,我会在随后的戴上冠冕的时候,释放你们的孩子。” “……感谢主君。” 众多骑士不敢有所怨言,他们纷纷站了起来,然后纷纷为卡洛斯让开道路,“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记得看好这位我未来的父亲。” “是。” 众多骑士应下了,在他们看来,不用靠近昼坊城中心的战场已然是幸运了。 卡洛斯的头盔下来,那张原本英俊的青年面庞隐隐感觉到了不对,他的眉头皱起,口中轻轻的喃喃着,“泽穗呀泽穗,你到底在哪?” …… 昼坊上城区,已然变成废墟的漆黑尖塔 “靠靠靠!什么玩意?差点就给我的衣服弄脏了。” 佐娜骂骂咧咧的从一截燃烧着漆黑火焰的断下爬了出来,她的手里捏着一根修长的血黑色死骨木矛,“这就是所谓的贯穿命运的血矛吗?”佐娜随意的将它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很轻,就像是一节腐烂的木枝。 佐娜略显好奇的打量着它,死骨木传说是死神肯尼与命运女神瓦尔多娜相恋之后,死神肯尼心中的爱丫所发,不过后面命运女神瓦尔多娜死了,死骨木后面就被死神抛弃给了亵神之女坎瑞弥菈,再后来就被坎瑞弥菈送给了窥视之神阿根托落,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据说这把枪可以斩断世间的一切,所谓的羁绊,命运甚至规则,类似于[死亡]这种概念类型的东西都可以给完全毁灭掉。佐娜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篆刻的古老炼金术花纹,无数扭曲的字符密密麻麻的刻在了血矛的矛柄上面,上面流淌着狂暴的闪电与炽热的岩浆,据说是亵神之女坎瑞弥菈送给窥视之神的时候,顺便给了她加德霍格的一半龙心,所以血矛上面才会有加德霍格的权能。 佐娜相当淡定的看向四周,很好,周围没人,找到自己哥哥就可以开溜啦。 佐娜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下一刻,她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空间裂缝…… [一百五十六]最初的王族 一个浑身是血的熟悉身影踉跄着脚步从那漆黑的空间裂缝中走出,佐娜好奇的把目光转了过去,然后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我亲爱的哥哥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呢?” 满身血污的佐恩狼狈的瞪了一眼手上拿着贯穿命运之矛的佐娜,然后又将目光撇开,“东西到手了,我们就撤。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佐恩说完,又突然的将一柄血黑色的长剑拿在手心里。“来不及,他们来了。” “啊嘞???” 佐娜一愣,然后将目光转向前方,一个神情冷漠,穿着黑色铠甲的少年手持着一柄锐利的长剑站在那,剑指着自己手里拿着的贯穿命运之矛,“交出来。这是属于我们黑暗教团的东西。”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这玩意明明是窥视之神的东西。不过现在是我看到了,那就是我的。”佐娜甩了甩手里捏着的血矛,然后用挑衅的目光望着面前的少年,“来,黑暗教团是吧,没想到被诅咒的异教徒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过来,给你一个杀了我的机会。” 凯恩盯着前面的满脸戏谑的女孩,然后身形突然闪现到了女孩的正前方,一把锐利的长剑就这样即将贯穿女孩的胸口。佐娜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凯恩将他的长剑插入自己的心脏,然后用手突然甩出了一发月牙似的光刃,“力道不错,不过杀不死我。” 佐娜淡定的将胸口的长剑给拔了出来,脸上依旧云淡风轻,虽然她的胸口处在不断的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但是她依旧没有放在心上。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佐娜·卡斯塔格尼。来自破败之[坊]。” “最初的王族吗?”凯恩的神情终于变了,他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卡斯塔格尼这个姓氏来自于已经覆灭的人类帝国神圣奇迹尼伦斯,而这个姓氏正是来自尼伦斯帝国的国王坎帕斯·卡斯塔格尼,只是没想到现在会有最初王族的血脉突然跳出来抢夺贯穿命运之矛。不过她不能直接证明她是最初王族的血脉,只是一个姓氏,说不定是伪装的呢? 凯恩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然后换上了一个较为尊敬的态度,“我的名字是凯恩·法那提欧,嗯……”凯恩的姓氏是跟随着圣女殿下的姓氏,凯恩原本没有这些,他只是叫做凯恩,自从在枫塔被苏格纳捡回去之后,苏格纳就给他加上了这么一个姓氏,平时没有人知道。 凯恩原本还想继续说一些什么,但身前突如其来的一发月牙很快的瞄准着自己的身体,飞速的斩了过来。 锵! 是金属被巨大的力量所击打的声音,苏格纳一手拿着银白色的长剑,另一只捂着自己的嘴,她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替没有设防的凯恩挡下了这一击。 “好无聊啊,各位。把那个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交出来吧。” 佐娜脸色一变,然后突然满脸羞红的从自己的身上摸出一件白色浴袍,这是弗拉迪米尔大酒店里偷出来的。佐娜满脸羞红的将手中紧紧捏着的浴袍扔给了前面神情慵懒的少女,然后口中轻轻的呢喃着,“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拿去吧,这个东西确实不属于我,记得还给人家哦,虽然我估计那位老板连第一次灾难都没有挺过去。” 佐娜邪恶的笑了笑,她望着前面的苏格纳,面露一个嘲讽的神情。 “智缺。”苏格纳面不改色的吐了一句脏话,不过很显然佐娜没有搭理她的打算。“你不会认为你可以跑的掉吧。打个赌怎么样?我刚好需要一具最初王族血脉的尸体做成我的收藏。” “好啊好啊,我也想要一个黑暗教团的圣女做成标本。” 佐娜笑了笑,身形飞快的闪到了苏格纳的身边,同时手里甩出了数道光刃,“有觉悟赌上性命了吗?”,苏格纳凭借着手中的长剑硬抗住了光刃的攻击,同时挥舞出砍裂了空间的一剑,佐娜可没有硬抗这种攻击的想法,她侧身躲了过去,同时瞬间传送到了数百米之外的一座断掉了一半的高塔之上,手中凝结出一个蓝色的魔法六芒星。 苏格纳挥舞出的一剑被佐娜闪过,同时掀起了数百米的厚重烟尘,一道直接贯穿昼坊城的剑痕立刻出现了佐娜的眼前,并且还在不断的延伸直达遥不可及的远方。剑痕所过之处,无数的空间裂缝刹那间出现在眼前。 佐娜饥渴的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下唇,然后手中的六芒星在下一刻立即迸发出一股藏蓝色的元素洪流,不断奔涌着狂暴洪流直接冲破了周遭的无数空间,直抵面色平静的苏格纳面前。 苏格纳的面色平静,下一刻,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一把锐利的血黑色长矛跨越过空间的距离以及时间的间隙从无法违背的命运长河中,带着无可匹敌的命运即定的威能攻了过来。 苏格纳瞬间消失了,这可是带着命运既定规则的长枪,就算是苏格纳想要修改这把长枪的命运既定规则也需要接触到长枪才行,可现在她碰到了这把贯穿命运的长枪,她就会被命运既定的力量彻底粉碎在命运既定的规则之下,无法被复活,就连灵魂也难逃彻底泯灭的结局。所以苏格纳找到了一个很干脆的解决办法,她在算到佐娜会偷袭掷出贯穿命运之矛之后,就在那砍出一道普通的佯攻以后,就立即借着漫天飞舞着的巨大尘烟里准备了一个极限的创生魔法,或者说,创造一个可以临时缩进去的世界规则完备的小世界,为了迷惑佐娜,漫天飞舞的尘烟可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这份几乎可以毁灭一个世界的魔法能量的波动是无法被漫天的烟尘给掩饰起来的,所以她就暗中吩咐着凯恩,给那雾里加了一点迷惑性的空间魔法的波动,让佐娜误以为她是在进行空间折跃的准备,空间折跃可躲不开贯穿命运之矛,这里是苏格纳的后手之一,她在那之前可是准备了不少好玩的小魔法,这也只是其中之一。她准备要在佐娜和佐恩这两位最初的王族之间,试试自己最新发明的几个小魔法… [一百五十七]焚世魔女 “安啦安啦,真没意思呢。这个玩意可是很危险的。” 一道略带有嗔怪语气的女孩的声音突然在一脸戏谑的佐娜耳边响起,紧接着声音的主人突兀的出现在了她不远处的一座已经拦腰折断了的高塔上方。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克拉拉·法拉赫。现在是黑暗教团的红衣主教。” 名为克拉拉的双马尾红发少女有些无聊的踢起来脚边的石子,她眯起了眼睛,身上穿戴着一身黑色的袍子,不过上面沾染了一些暗红色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她的眼睛很奇怪,长长的睫毛下面是眼睛略显弯曲,透露出愉悦和欢愉的一双黑色瞳眸。微挺小巧的鼻梁侧边是一些不太能看见的小雀斑,她的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仿佛是在阴狠的笑,总是给人一种精明的感觉,却又无端的让人感觉到不安。 “焚世魔女吗?” 佐娜看着不远处的小女孩,脸色微变。焚世魔女已经是活了上百万年的混血人类,她的父亲是远古的血族伯爵,母亲则是当年最富盛名的大魔导师洛蒂特妮,同时还是教导亵神之女坎瑞弥菈的魔法老师。 克拉拉从第一次末日黄昏活到了现在,就可以看出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那可是个历经了混战屠杀,癫狂混乱,隐秘消退的年代,无数强大的,如巨人族,龙族一般的种族都会在那场灾难中逐步消亡,就连高高在上的神灵也会有所死去。克拉拉没有死,相反,她在那些年的混乱中逐步获得了魔导师所能得到的顶端的力量,她曾在远游此世,并悍然入侵他乡,为了得到自己心悦的魔法材料,无数美好富饶的世界皆焚灭在她那强大而又无可匹敌的火焰之下,那是最为炽热的火焰,就连太阳也会在她的火焰下黯然失色,只要她愿意,她随时能够用自己的火焰轻易的焚灭世间的万物,哪怕是空间和时间这样的规则也会被她的火焰轻易的焚尽。 克拉拉手里冒出来一团苍白的火焰,然后面带笑意的盯着前面不远处如临大敌的佐娜,然后轻笑出声,“你怎么紧张干嘛?我还没打算动手呢。” “你动手的话,我可反应不过来,所以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佐娜警惕的望着前面的克拉拉,真打起来,她不会是克拉拉的对手。她目前的年龄是12万岁,她还小,应该已经算是克拉拉的后辈了,克拉拉在远游异世的时候,她没出生呢。 佐娜手里紧紧的捏着那把血黑色的贯穿命运之矛,她不太确定这玩意能不能伤害到面前的克拉拉,如果伤不到克拉拉的话,她就要该准备如何脱身开溜了。空间折跃目前看起来就行不通,带着含有命运规则的东西进行空间折跃,可能会被命运狠狠地玩弄,这个世界的命运的脾气可一点都不好,属于超级暴躁类的。相当于你在这个世界上随便来了一句,“这该死的命运。”,那么接下来你就会得到命运的特殊眷顾,比如说几百万米之外突然的一发锐利的箭突然就冲到了你的面前,或者数万米开外的一位大魔导师缺实验体材料了,然后突然就折跃到你的面前。 佐娜有些心虚的盯着前面的克拉拉,除了命运的影响,现在的空间折跃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其实早已经把周围的空间都锁住了,现在的昼坊只能进不能出。佐娜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又面不改色的稍微望了后边那一位不中用的兄长,他现在还在警惕的盯着不远处没有动作的克拉拉,见到自己的妹妹突然回过头,他也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佐娜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自己的兄长一点忙都帮不上。该死的,这要命的任务为什么要我来做啊?就应该让[幼女]来,幼女虽然才三万岁,年龄还不到克拉拉的零头,但是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岁数越大实力越强这一条规则,并且幼女也是因为魔女,还是一位实力超强的诅咒魔女,魔女之间怎么样也有共同话题吧,比如说自己的魔法实验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 佐娜不由得在心底狠狠地骂了一顿那位糊涂的首领,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准备开始拼命了。如果只是克拉拉一个人的话,她的那个绝招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破一下克拉拉的防,只是后面就不太好办了。 就在两方的僵持之下,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突然就从佐娜的身边出现,然后一只有着白色长袖,露出白皙皮肤的手,最后突然一把抢过佐娜手里原本紧紧捏着的贯穿命运之矛,又随着空间裂缝的消失瞬间不见了。 克拉拉:“???” 佐恩:“???” 佐娜:“???” 尼赫兰德面色平静的她们僵持的两方的中间上空从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中钻了出来,她的手里捏着那把血黑色的贯穿命运之矛。那一身黑白相间的修女袍子在天空的大风中猛地摇晃着,她的神色平静淡然,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靠!你这家伙居然敢从我的手里抢东西。”佐娜愤怒的朝着天空上的尼赫兰德大喊,她刚才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大脑反应过来了,但她的身体没跟上自己大脑的反应。佐娜骂骂咧咧的升上天空,然后一把绕起来身上穿着的黑色男款正装的袖子,虽然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气势十分的足。她猛地冲了过去,克拉拉那个家伙面带笑意的待着原地,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包炒熟过后的瓜子,一副看好戏,最后再出手的样子。 佐娜也不想让克拉拉做最后的赢家,可是她的脑海突然得到了一份消息,她眼含深意的望了一眼无所事事的克拉拉,然后飞快的转移了视线,不想让克拉拉怀疑起什么。 佐娜的面色凝重,接下来就该她认真玩了。 [幕间]加德霍格的往生与星海之中的衍神 “清风逍遥山水月,哪知何处是吾乡?” —— 这里是广袤无垠的星海深处,无数耀眼的星辰在此间永恒不变的运转着,就在那浩渺的群星中央,一个漆黑的影子就孤独的站在无数闪耀的群星之间,他的手上有着无数璀璨的星群在轻快的流转,他的面色平静,一颗璀璨的星辰被他从自己的手心里面拿出了出来,平稳的放在了自己的身前。 “就是这个吗?” 影子轻轻的呢喃着,声音很轻,却在这广袤的星海中掀起大片的尘埃。 “就是这个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在仔细挑选了,罗尔赫斯,直接开始吧。” 这道清冷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女人,在她的眉心处,原本的皮肤上面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只竖眼。 阿根托落不满的盯着面前罗尔赫斯,他们的时间不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仔细挑选。 阿根托落的身体很快的随着宇宙的起伏消失在了广袤的群星中央,她很快就直接撕开了这个世界的壁垒,一处广袤平静的草原之上。 “真是漂亮。” 罗尔赫斯的身影也很快的浮现在她的身边,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一位神情淡然的女人,一身漆黑色的长袍,手里捏着一把血红的刀。 “开始吧,我们的时间不多。”阿根托落面色冰冷的冲着身后的伊芙卡洛斯用着下命令般语气说。“我知道。”伊芙卡洛斯冷冷的点了点头,随后手中长刀猛然划下。刹那间,一股极其庞杂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上面落入这个世界的地表,紧接着便在地表上出现了一道看不到底部的深渊,那道深渊看不到尽头,往着遥不可及的远方不断延伸着。 “下去吧。”伊芙卡洛斯平静的将刀刃收了回去,用平静的目光示意阿根托落进入这道深渊。 阿根托落冷着一张脸看着她,然后身形在这天地之间逐步消散,伊芙卡洛斯和罗尔赫斯更是紧随其后的身形缓缓消失了。 …… 世界地心 这里的空气里面充满了燥热的空气,无数条的炽热岩浆伴随着世界地心中央的那颗世界核心的起伏而缓缓流淌在这焦红的地面之上,这里是岩浆的世界,有着无数活跃的火元素精灵不断在燥热的岩浆池里面翻飞舞跃。 “到了,直接拿走吧。我们还有下一个世界。” 阿根托落的语气就像是在下命令,他们三个人站在了巨大的世界核心前面,眼前的那个弥漫着火焰元素气息的巨大核心球体就是这个世界的命脉与心脏。 罗尔赫斯没有犹豫,他一步踏出,仿佛踩踏在这炽热的岩浆池上面,周围燥热的空气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他伸出右手,那颗巨大的世界核心刹那间变得如同孩童玩耍使用的玻璃珠一般大小。罗尔赫斯招来了那颗已经变得很小的世界核心,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把玩了一下。 “怎么样?”阿根托落轻声问道。 “不太够。”罗尔赫斯将手中的世界核心随意的丢给了身后围上来的阿根托落,然后摇了摇头。 “那走吧,去下一个世界。” 三人的身影缓慢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地心的中央,被伊芙卡洛斯一刀切断在世界,再没有了世界核心维持的世界会在剩余的一息时间内逐步消亡。 —— 星海之中,无数璀璨闪耀的星云漂浮在这旷阔无垠的浩瀚宇宙之中,三道逐渐凝实的身影在缓慢的显现出自己的身形。罗尔赫斯的面色平静,手中是一整块的庞大星云在流转,罗尔赫斯的目光敏锐,他还在仔细的挑选着下一个不幸的世界。 “真慢啊,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你的眼光刚刚已经证明了你根本没有仔细辨别的能力,让我来吧。” 阿根托落冷冷的说道。她一把抢夺过罗尔赫斯手中的庞大的星群,随后无数道意识从她的本体中脱出,接着疯狂的汇入进她手中旋转着的飘渺星云。 “找到了。”阿根托落的面色一凝,但随即又眉头一皱。然后缓缓的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那里是静谧着的星云,漆黑的虚空中点缀着无数星群。 一个星群之中有十亿个世界,一个星云之中更是有上百亿的星群。阿根托落的目光沉稳,轻声开口说道:“星海智者?” “你们是何人?” 回应阿根托落的是一道平静的询问声里边夹杂着的古老语言。 “……”阿根托落眼神微眯,“我们是来自瑞拉德克的神灵,是天象的眷属。” “天象?[原初天象]?”那道声音明显变得有些颤抖,“你们是[原初天象]的眷属?!”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阿根托落冷哼一声。 “那看起来你们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虚空之中的声音不在颤抖,它显然恢复了平静。星海智者是星海之中最为博学聪慧的生命,本身是生命对于知识的极度渴求而诞生出来的意识体,遇见过的星海旅行者都会在遇见他的时候,坐下来听他说些什么,他是智慧的化身,他存在的本身就是星海中间的古怪,他会随即给那些遇见的旅行家说些什么,但内容不可猜测和预料。 “[原初天象]是[真实]的后代,[真实]又是无相的后代。” “不知道多少年之前啊,在一个还没有空间与时间概念,没有规则诞生的地方里边,[无相]诞生在无数古老意识环绕的中央,牠的前身是[循环],牠庞大的身躯覆盖了所有的宇宙与维度,无数世界皆涵盖在牠庞大的身躯之中,牠诞生了万物与规则,牠全知亦全能,所谓的牠或许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牠一直在无数世界之外的地方沉眠,牠的体内涵盖了所有的宇宙与世界,又在牠的身体之中,牠诞生出了三个与牠一脉的三位古老衍神,[真实],[虚无]还有[息理],其中的[真实]在无穷无尽的岁月之中又诞生出了新的衍神,分别是[原初天象],[源解初始]以及[绝对至高]。而[虚无]同样也有新诞生的衍神,比如说[理性],[毁灭]与[沉沦]。而[息理]最为恐怖,牠诞生了[谎言],[疯狂],[命运],[隐忍],[智慧],[苦难],[欲望]。” “那是一段可怕的日子,我现在还能想起那段古老时间内,无数宇宙与维度内部的混乱,那是……” [一百五十八]天下乌鸦一般黑 战争为什么还没有停止,到处都是被压垮的城市废墟和疯狂嘶吼的人群的哀嚎,哭泣声和悲吟声响彻在整个破败的昼坊当中。 泽穗无声的注视着已然倒塌的高大的下城区城门,在那边正静静的矗立着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神色冷峻的男人。那个男人回过头,他的那双仿佛已经看透世间一切黑暗的眼睛在回过头的刹那间露出一瞬的柔情,那是一个久未归家的孩子看到自己家门的柔情。但这份柔情却仅仅是存在了一瞬间,男人的身影穿过已经破败的昼坊废墟,身形旋即消失在了那堵高大的断墙后边。 “……” 泽穗无言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她的迈开脚步,过长的纯白婚纱严重阻碍了她的脚步,她的头上是纯白的头纱,手上的白色蕾丝手套仅仅是挂在了手上。 她的目光温柔且美好,仿佛是热恋中的少女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心上人。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边即将嫁给王子的新娘。她的手里紧紧的捧着一束黄色的雏菊…… —— “有关于你们的事情,我还是有很多的不了解。那么能否在西雪小姐离开昼坊之前,帮我仔细的解答一下呢?”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了,笹垣先生。你还是跟之前一样……” 泽穗缓缓的停下来离开昼坊的脚步,她面带微笑的看着面前这位鬓发花白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身上是考究的黑色正装,不过上面染了一些灰白的尘埃在上面。 笹垣叹了一口气,他的身上背着一个体型较小的少女,正是昼坊城中失踪已久的汉娜,汉娜安详的趴伏在笹垣的后背,神态看样子是睡着了。 “我不明白啊!”笹垣感叹了一句,“数年之前一桩罪恶的案件种下了邪恶的种子,而现在种子还开出了这样一朵漂亮但又危险的花…” “汉娜是你们带走的吧?就为了现在的这个时刻来让我放弃对你们计划的干扰吧?我很久之前就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为了昼坊城中贵族们的荣耀……但他们的荣耀不是我的荣耀。真的很遗憾啊,为了你们,我骑士生涯最后的几年时间都一直还在追查着你们的下落,桐渊和西雪,亦或者泽穗公主。” “你不会是泽穗公主的,最开始王国出现动弄的时候,那个女仆就为自己的活命把真正的公主给交了出去吧,而你…你应该是那个女仆自己的孩子啊。真是绝情啊,为了富贵与权势,你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就为了成为一个虚假的公主。你杀死母亲的手法其实不是高明啊,可当时我们来调查的骑士为什么一个都没有看出来呢?或许那时候善于伪装的你用天真无邪的表情迷惑了我们吧。你的那个影子为你提供了毒药,然后你在将毒药送进你母亲喝水的水杯里,最后再放出一把大火,等到火灾平息的时候再作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并说成自己的母亲因为陷入了熟睡而没有看管好家里壁炉中的火焰,在这之后,你说出你母亲的真名,引起当时领队骑士的注意,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你会不会是当初王国动乱时走失的泽穗公主上面,从而忽视了接下来的证据调查,然后草草结案。当时的我也还对更高层次的位置有过想法呢,所以当时对你的真实身份的好奇远大于这件意外事件。有哪位骑士能抵得过找到走失已久的公主的这份荣耀呢?” “当时我没有抵得过…哈,直到我在你15岁生日那天我才想明白,你不是一个普通女孩,你的眼睛里藏着危险的野心和超乎常人的贪婪。你不应该是一个普通女孩,我开始调查那件意外真正的真相,尽管在这期间,我失去了成为昼坊皇家骑士团团长职位的竞选资格,不过现在,我还是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 “遗憾呢…最终我还是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笹垣长叹一声,然后又抬头轻笑着看着面前脸上带着温情的泽穗。“你们将要离开昼坊了吧,接下来准备去哪?我相信你在昼坊的许多年里已经积累下了不少的财富了吧?” “哈哈。”泽穗轻笑着,将目光投向远方,“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花都,您说的不错,我确实积累下了不少的财富,安顿家族未来继承人的妻子怎么可能不会拥有大笔的财富?我要走了,再见了,笹垣先生。” “还是从你嘴里听不到半句真话呢,再会吧,西雪小姐。” “真的好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了…” 带着这个念头,泽穗的身形缓缓的消失在了昼坊城落日余晖下的废墟外…… “真是自在呢,可惜我注定不能离开昼坊。”笹垣将背上的汉娜轻轻的放倒在了一块平坦且隐蔽是被压垮的大石壁的旁边,然后从一块倒塌的废墟下边的一位已经死去的穿戴着银白色铠甲的昼坊皇家骑士的手里拿出一把锐利的骑士长剑。 他也是一位骑士,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泽穗和桐渊,他早就是昼坊皇家骑士团的团长了,他抬头望着手中的在日光下泛着冷冽寒光的骑士长剑,然后又摇了摇头。他放过了泽穗与桐渊,这是骑士所不该做出的事情,放过了案件的主犯这是一种罪孽,罪孽就得用血与命来偿还。 笹垣提着自己的长剑,身形落寞的消失在了废墟之中… —— “您是晴雨咖啡屋的店主啊?” 卡洛斯·罗杰斯平淡的对着前面不远处一个人拦着自己一队人去路的中年男人询问道。 那个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拔出了自己手中的骑士制长剑。 “您是一位英雄呢,如果是你没有因为过多的纠缠泽穗公主的真实身份,想必你早已经是昼坊皇家骑士团的团长了吧,我敬仰你,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英雄。” “但你现在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很抱歉,我的理念是不能得到您的承认了,您忠诚的不是昼坊的皇室与贵族,您只是忠诚于自己心中的骑士荣耀,那么就让我看看您心中的骑士荣耀能否与我的内心中的信念谁更强大吧!” 卡洛斯让自己身后的革命军后退数步,自己孤身一个人走向前去,他低喝一声,拔出自己腰间的银白色长剑,然后看了面前穿着便服的笹垣一眼,又飞快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骑士铠甲,露出白色的衬衣。 “来吧!我同样遵守骑士的荣耀。” 卡洛斯大喝一声,手中长剑顿时刺了过去…… [一百五十九]命运既定 昼坊废墟映照在灰暗的黄昏日光之下,一个戴着绿色宽檐帽的身影悄然孤独的坐在了已然破败了的城市废墟之上,他的帽沿边上插着漂亮的白色羽毛,身上穿着合身的白色燕尾马甲,后边是长长的绿色披风,他穿着长长的白袜,脚是是一双棕黑色的长靴。 身影的年岁明显大不了多少,他轻轻的歌唱着,手中缓慢的拨动着膝上放着的小型竖琴。 “幻梦之境的中央,” “掀起了华丽彩色的波浪。” “我看见了,” “一切毁灭与破败的源头。” “在那漆黑的裂缝之中,” “是悲切的死亡与绝望。” “我的视线摇摇欲坠,” “直抵空洞无底的深渊。” “我的耳边回荡起悠远的歌唱,” “那是灵魂的哀悼。” “片刻之后,” “我亦死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身躯寂灭,” “魂魄凋零……” 身影缓缓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轻柔的曲声随之暂停。他抬头凝望起天空上那幕昏暗的太阳,然后脸上露出轻轻的微笑。 就这样离开吧,离开这样一个已经繁华不在的地方吧,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了。 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中缓缓露出真容,那还是一个表情终于轻松了的青年。戴维·安顿最后一眼在回望自己的家乡,然后满脸不屑的离开了,他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之中拉长,并最后消失。他现在的名字是罗宾·莱恩…… —— 昼坊城 风灵奋力挣脱开压倒在他身上的碎石和砖墙,然后起身抖了抖身上散落的灰尘与墙体碎片。他茫然的望向四周,然后大声喊了一声。 “卢安娜!” 没有任何动静,风灵不太信邪,又喊好几声同样没有人回应。风灵叹了口气,现在他只好相信卢安娜不会有事的。他站起身来,身上穿着的华丽的白色宫廷晚礼服已经沾染上了飞扬的尘埃,同时变得有好几处的破损,露出风灵的一只白皙的手臂和一截小腿,腹部的衣服也被破开几个小洞,身上有很多处的大面积泛红和出血的擦伤。 “还好,还没有事。” 风灵轻快的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转向四周,同时手中悄然浮现出一把漆黑色的长剑,有武器在手总是会感到安全一些的。 “不知道尼娜和伽罗有没有事,尼赫兰德和她们也在一起啊,希望不会有问题。还有卢安娜……” 风灵低头思考了一阵,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最后决定先去找一下她们。风灵皱着眉头,然后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高大的城市废墟将他环绕在中心,周围的断壁残垣上有的地方还在冒着跃动的火焰,炽热的火焰舔着火舌将空气炙烤的发出吱吱的声响。风灵咽了一口吐沫,然后警惕着往前面的方向出发。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擦伤,用绷带将自己受伤的地方捆住来止血,同时咬牙将已经错位的骨骼拼接回来。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突然坍塌的废墟压倒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这是风灵第一要知道的事情。 “那个是什么东西?” 风灵面色古怪的望着天空之中那颗耀眼的巨大白色光球,那里边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着炽热猩红的岩浆和闪烁着的雷电。看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不过…… “呵呵,你还在愣神呢?” 风灵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他抬头望去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不知道何时悄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坎瑞弥菈?!” 风灵一愣,他还记得那个在培拉遇到的那个古怪少女。风灵稍微警惕的退后了半步,然后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这个问题真奇怪!现在你要担心的不是你的那个朋友吗?我可以帮你。” 坎瑞弥菈轻轻的笑了笑,她的眼睛里带着说不出的狡黠。 “真的吗?” 风灵犹犹豫豫的问道。 “当然,不过其实你也不用着急。这种程度的灾难伤不到她。触及真实的罪人可没有那么容易出现意外。”坎瑞弥菈神色一变,她站进了风灵身边,然后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风灵的眉心。 “给你一句忠告,我亲爱的风灵小朋友。你的那个朋友可没有那么简单,作为疯狂与谎言的信徒和眷属,她可不是能够让你付出信任的存在。她擅长的可是谎言和欺骗,你最好永远不要相信她的每一个字,罪人的名头可不是单单一个亚撒利克斯能够撑起来的。别相信她,你最好记住。” 坎瑞弥菈的手指划过风灵的脸庞,风灵羞红了脸后退了半步,不敢去抬头看一脸戏谑的坎瑞弥菈。甚至刚才坎瑞弥菈说过的话,他都只听进去一小半。 风灵缓缓后退,等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才重新抬头去看一脸玩味的坎瑞弥菈,风灵的声音里边有着他自己的倔强,“为什么不要相信卢安娜啊?感觉你这话跟清风月告诉我的一样,你认识他吗?” “清风月?哦,看起来除我以外还有人关注着你呢,不过是不死族吗?”坎瑞弥菈脸色微微变了些,她无聊的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我当然认识他,毕竟是残存的不死族嘛。他曾经和爱神芙洛琉斯发生过一场小规模的战争,约架的时候把这个我们世界旁边的另一个世界给打烂了,我是见证者。要不你猜猜谁最后赢了?” “我不想猜,不过他们为什么打架啊?”风灵在不知不觉间被引起了注意力。“当然是因为清风月写了一首不太好听的诗啊?呵呵。” 坎瑞弥菈轻笑一声,像是想起来什么好玩的一样,她语气古怪装作老成的长叹道, “哀我之长生兮,怨世之魁梓。” “歌我之朽魄兮,念世之灾泯。” “悲我之溃命兮,悼世之福桑。” “叹我之丧魂兮,怜世之爱殇。” “感觉律调不对。”风灵皱着眉头给出了这个评价。 “呵呵,清风月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要去计较他的诗。爱神芙洛琉斯就是为了这首诗的最后一句给惹急了,最后去跟清风月约架。结果自然是清风月输了。”坎瑞弥菈继续笑,她坐在黄昏映照的昼坊城废墟的断墙上,轻轻的随着欢快的风晃荡着自己的双腿。 “清风逍遥山水月,哪知何处是吾乡啊?呵呵。”坎瑞弥菈轻轻的笑着,身形缓慢的消失了,“好了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我会帮你找到那位罪人的。不过请记住我的话,绝对绝对不要完全相信她,她即是谎言的信徒,又会是欺骗的眷属。” …… [一百六十]此为,命运! 战争为什么还没有结束,黯淡黄昏之下的昼坊传来无数丧失亲人的人们的悲惨的哀嚎,到处倒是倒成一片的废墟,无数人的断肢残躯深埋在厚重的城市废墟之下。 “我来帮你。” 风灵将手中拿着的漆黑色长剑插在一旁的地面上,蹲下身子去撑起面前一块硕大的巨石,就在那块石头的下面,一个瘦小的人影还在不断的挣扎着身子,努力从那块硕大的巨石下面爬出来。 砰! 风灵将那一整块的巨石掀到在了一边,然后伸手去拉那个被压倒的身影。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眼睛里边藏着温暖的太阳。不巧的是,风灵好像认识她。凯莉·雷查德,身为雷查德家族唯一的子女,她在灾难来临之前已经跟随着护卫躲避去了,可是还是没来的躲过这场灾祸,高大的家族别墅倒塌,将她和所有的护卫及仆人通通掩埋在厚重的废墟之下。 风灵拉起这个女孩,她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泪花,然后又痛苦的叫了一声。她的两条腿已经被压断了,从膝盖处可是迸发出大量的血迹,她身上穿着的白色吊带长裙已经多处破碎,露出白皙的小腹和胸部的微微一角。 风灵皱着眉头去给已经昏死过去的凯莉包扎伤口,同时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白色的披风给凯莉包裹起来,巨大的出血量很快将披风染的血红。风灵将绑带撕扯开,凯莉的头部和身上都有着严重的擦伤,虽然没有立即死亡已是万幸,风灵将凯莉平稳的放在一边较为平坦的地面上,然后手上冒出一团漆黑色的火焰,同时取出一把精美锐利的匕首架在手心上,用漆黑的火焰炙烤。 风灵跪坐在凯莉的身边,一只手把持着匕首将凯莉右手手背上面不知道怎么已经溃烂的皮肤割掉,然后又飞快的扯下绷带包扎好不断出血的伤口。 凯莉还在昏迷当中,风灵也就紧紧的盯着她。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风灵叹了一口气,接着他缓缓的停下来手中的动作,他不动了。 两只眼睛带有悲伤神色的望着已经失去生命的少女,她死了。风灵终究不是医师,他学过先生在月泉给他的医书,但他还是救不了凯莉,凯莉伤的太重了,他没有什么过于强大的医治手段,就算有,那也只能作用了自己,那是只能他一个人使用并且接受得了的医疗方法,他救不了凯莉。 风灵突然就想起了他和卢安娜此前说过的话题,关于何为真正的公平,卢安娜反驳他说死亡也不会是公平,这个世界上可以永生的生命不在少数,科技和魔法的进步甚至可以让普通人中的富豪也可以享受永生,死亡从来都不是公平,那只是一种无聊的慰籍,是自欺欺人的手段,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公平。 风灵望着已经失去的少女,然后长叹了一声。“生命刹那一逝,浮华转瞬即失。安息吧…” 风灵轻轻的在地面上按下手指,面前的凯莉的下面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空洞,凯莉平静且永恒的睡在了空洞底部的中心,然后尘土飞扬,她亦永恒的安眠于漆黑孤独的地坟。 “你在伤心呢。” 风灵的耳边出现了卢安娜的声音,风灵一瞬间回顾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笑意,“卢安娜?!你吓到我了。” “有嘛,我觉得没有吧。”一脸戏谑的卢安娜仔细端详着风灵的表情,“你刚刚在为那个女孩伤心对吧?” “你喜欢这个与我们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孩?” 卢安娜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我…没有…”风灵羞红了脸,但语气重回坚定,“虽然我们扮演的是不一样的我们,但我觉得我们和她也应该算得上是朋友。为朋友的死亡而哭泣,这不是应该的吗?” “这样啊……”卢安娜看着风灵身后的已经重回平坦地面的墓穴轻轻笑了笑,“那我也哭一下好不好?” “啊嘞?” “哈哈,逗你玩的。果然是朋友啊,那么我问问你,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了我而哭呢?” “不会哦,我会笑的,因为卢安娜应该会喜欢看到我笑的吧。” “你变坏了嘛。”卢安娜摊了摊手,然后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我不能复活这个女孩,你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风灵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卢安娜。 “就是不能复活啊,这是这个女孩的命运呢。命中注定的相遇,命中注定的死亡,我们也是命中注定的见证。” “那么一切都是命运早于注定好了的吗?” “当然。”卢安娜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那这个世界的命运看起来一点都不仁慈啊。”风灵的脸上挂着轻轻的微笑,卢安娜刚才的玩笑话让他很开心。话音刚落,一束漆黑的锐利箭矢跨过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和限制,擦着风灵的身边而过,这束箭矢仿佛是漆黑的光芒,只是因为没有碰到风灵,之后就直接消失了。 “靠,命运急了。” 卢安娜突然骂了起来,然后一把将风灵护在身后,“命运大人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种小人物计较。”卢安娜丝毫没有犹豫的跪下,磕头就拜。 白色头发披散下的小脑袋不停的磕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命运大人,我们错了,不该侮辱您的。” 卢安娜的动作持续了数十分钟,过了良久卢安娜才重新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黑色长袍上面的灰尘,然后又轻轻的拍了拍胸口,“还好,命是保住了。这命运怎么跟个**一样。” 话语刚落,又是一发锐利的漆黑光箭擦过卢安娜的脸庞。 “!!!命运大爹,我错了啊。” 卢安娜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直到天空的霞云归于黑暗。她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她看向一边一脸懵着的风灵,然后叹了一口气,“还好我命大,跟你讲哦,之前花都有个大魔导师因为想要做一些亵渎命运的大事,最后被命运盯上,然后被这个世界的命运追杀,他最后躲到了别的世界上,被命运一发光箭打爆了沿途的数十个世界,最后一击毙命,就连灵魂都没有留下。我们刚刚遇到的是命运的警告而已,还好我动作快,求饶的速度超过它做决定的速度,要不然我们就死啦。还好还好…” [一百六十一]坏蛋! “啊,小菲尔可真是不学乖呢,拿着奴家的身份去跟陌生人说那么隐私的话题。最接近真实的罪人血脉卢安娜,那可是奴家从来都不愿意开罪的麻烦呢?要是让她知道了某人用奴家的身份去给她身旁的那位小朋友说了那么多的挑拨离间的话,你猜她会不会突然跑到咱们面前把咱们都杀了?” “她还做不到这一点呢。”变身为坎瑞弥菈样子的菲尔轻轻的把玩着手上的一节枯死掉的木枝,“贯穿命运的血矛或许确实有些意思,你怎么看?” “昼坊出现的黑暗教团圣女和她的那位护卫骑士好像都只是一个分身,真正能够派上用场的只有那位黑暗教团的红衣主教克拉拉。不过凭借她焚世魔女的力量,战胜两个最初王族应该不难。” 坎瑞弥菈缓步走到了菲尔的身边,右手食指的指尖勾上了菲尔的下颌,左手轻轻的搭在菲尔的肩上。“那个女的,应该是黎明之神艾瑞克斯的信徒,不过她还不足与在场的任何一方抗衡,除非把她两个已经隐藏起来的家伙算上,否则她必定会失败。天空之上还有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和加德霍格的战斗,那位讨人厌的老不死阿诺斯·卡尔诺斯以及两位天使,尼兰尔和洛基都还在观望中,当然还有那位最接近真实的罪人血脉,昼坊可真乱呢。” 坎瑞弥菈轻轻的笑了笑,身子趴在菲尔的背后,她的的笑声带着些许的魅惑的意味,口中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我们也要去管这种事吗?”菲尔转过身对着坎瑞弥菈眨了眨眼睛。 “没有那个必要了,诸神不都在观察吗?一切都不过是宿命早已经安排好了的,刺破命运的利器不过是宿命早已安排好的械具,万事万物都在这世界接下来的巨大混乱中获得新生和毁灭这,就是万物的宿命,这是命运。命运不得反抗与违背,不得僭越与亵渎,不得逾越和对抗,此之谓,天命既定而已…” …… “该死的玩意,居然差点杀了我。” 佐娜皱着漂亮的眉毛闪身到了一座人鱼喷泉废墟之上,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不远处一脸平静的金发女人,眼睛里边露出深深的忌惮。 “你到底是谁?”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金发女人的声音平和,却带着无可匹敌的强烈自信。她的身形一闪,飞快的来到了佐娜的眼前,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佐娜的脸上。 佐娜的眼睛里边露出惊骇的意味,她伸出手,但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立刻被金发女人给打断了,一发璀璨的光刃直接斩断了佐娜的左臂,佐娜不得不强行施展空间折跃,一瞬间闪身到了数百米之外。她闷哼一声,口中溢出鲜血。昼坊城的空间早已经被伊芙卡洛斯封锁了,现在她强行进行空间折跃,能够折跃成功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虽然只是几百米的距离。如果放在以前,佐娜可以在这个世界上直接进行空间折跃到达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自由的控制空间的流转,但是现在不行。 佐娜的目光放在前面不远处的尼赫兰德的身上,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我原本还不想这样的。” 话语刚落,佐娜长叹一声。她飞翔至半空高处,不远处的金发女人一脸凝重的望向了她,她刚想要去阻止那个女孩却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动不了了,无数从莫名出现的漆黑空间裂缝中伸出来的诡异锁链将她自身周边的空间全部封锁了起来。 尼赫兰德的神情终于变了,“[审判]吗?” 一个穿戴着诡异黑色长袍的人影不知道何时悄然浮现在了朦胧的夜色之中,他带着诡异的月牙眼面具,在面具露出的眼睛中展现出一副诡异的猩红十字架。 周围的空间在疯狂的震颤,在高渺浩瀚的漆黑天穹之上,一轮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诡异血月莫名浮现在了漆黑的天幕之上。 “没想到我还是要回到之前的那个样子。” 佐娜自言自语着,她望着天空之上的绯红之月,然后轻笑一声。 她的目光冷冽的盯着下边的被锁链封锁限制住的尼赫兰德,然后又轻轻的冷笑一声。“我还没打算回到最初的我,不过是这副样子应该足够了。” 佐娜冷哼一声,她的的身躯覆盖在了猩红之月的绯色光芒之下,她的身躯变得朦胧且虚幻,她缓缓伸出来自己的右手,然后点出了自己的一根纤细的染上血污的食指。 “此即,绯食——” 无数道猩红色的诡异月芒开始以光的速度汇聚在了一起并缓慢的形成了一道弯弯的类似于月牙的绯色长枪的雏形,然后又突然以光的速度猛地刺向地面。 空间在剧烈的震颤并在最后还是无法接受这股强大的力量波动大波及被扯开无数道漆黑的空间裂缝,那柄绯色的光枪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宛若璀璨的星辰崩解在宇宙中发出的光芒,这是在刚刚触及地面的时刻就直接将整个昼坊城的废墟笼罩下去,原本属于昼坊城所在的位置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甚至看不到尽头与底部的巨大深渊。这柄枪竟然是贯穿了整个世界。 佐娜的面色冷漠,她的眉头又忽的皱起。只见那道看不到尽头与底部的巨大深渊已然开始了缓慢的愈合,一个蔚蓝色的魔法屏障不知道何时悄然护住了已经破败成废墟的昼坊城区。 一个穿着白金色长袍的老人带着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悄然站在了整个昼坊废墟的中心,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纤细的黑色木枝,神色平静且平和。 “你还是忍不住出来了,阿诺斯·卡尔洛斯。传说中的大魔法师,最初的人类魔导师,以及……编织幻想的不死者。” “我从来都没有认可这些称呼,这不过是你们对我的看法。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我们彼此争斗,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我们可以谈谈,诸位。” “我想我跟你这种老骗子没什么好谈的,阿诺斯,你干涉了我的战斗,那你就和那个莫名出现的女人一起死吧。” 此刻的佐娜怒吼着,她的面目狰狞,已经完全不是她原本的模样。此刻的她高高在上,偏执而又疯狂,绯色的血月带给她的可不只有力量,此刻的她宛若骄傲的神明。 [一百六十二]罪孽 清风随月夜,纵海肆八荒。 ——清风月 …… “青山不改绿水流,黑云依旧白暮游。” “天色已尽至夜幕,何需再行万里路?” “东君,东君。你看我这首新诗提的怎么样?” “不想赶路就直说,何必在我耳边嚷嚷。不让你使用空间折跃,那是为你好。以我们目前受到的反馈来看,赛吉斯已经躲到雾泽那里去了,如果使用了空间折跃,就好比直接告诉他我们的位置和下一步的计划。别忘了,他的身边还躲着一位世界上最伟大的占卜师呢。” “啊啊,我知道啦~”清风月又把自己说话的声音换成了女声。 “滚开,别整这死动静,赶紧给我变回来。” “可是亲爱的东君大人,你不让我们休息一会,我就不想变回来了呢~” “你找死!” 清风月的声音一下子就安稳了下来,“啊,抱歉啦,东君。我下次换一个。” 清风月的身影逐渐在浓雾中显现,他终于变回来他原本的样子。一身青色的长衫,一头漂亮的青丝被木簪簪着。清风月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笑意,他的嘴角勾起,微挺的鼻梁上边夹在黑色眼睛边上的皮肤上边点上了一颗美人痣。 他的睫毛很长,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身后的一个模糊身影。 “东君啊东君,你有这么讨厌我吗?” 东君没有说话,他的身影也逐渐在月光的朦胧和浓雾的梦幻中浮现了出来。 同样是一身青色的长衫,头发扎成了高马尾,皮肤苍白,面目清冷,嘴唇很薄,神情里边带着一丝的不耐烦。 “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这里可以说是乐居和雾泽的边境了。” “好好好,太好啦,东君。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清风月变成了软懦懦的女孩声。 “滚,我喜欢女的。你要是在整这死动静,我就送你去见肯尼。” “死神不会接受我的灵魂来到死亡的国度的,我是不死族诶。”清风月的眼睛充满了戏谑,“既然这样,那不如听听我的新诗《无常季》怎么样?” “……” 东君懒得理他。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咳咳咳。”清风月咳了几声,然后突然间将自己的语气变得自在和潇洒,他口中长吟道: “清风随月纵八荒,哪知夜下霜色窗?” “余音绕枫秋逆水,寒帘升月桂枝香。” “不知今时断何处,不晓时节陌路长。” “天色暮苍起萧瑟,闲看花卷并云舒。” “何方又彻春时鼓,不绝耳声起婉凉。” “难得陌路乡人愁,几时再起秋季霜。” “闭目思凝今何月,又道冬风寒并长。” “今朝柳絮因风起,明日梅枝雪下挺。” “季时日变乍还暖,无改今朝枫色白。” “切雨如斯夏初开,秋色暮起又重来。” “时节不若心哀乐,入道着魔岂痴愚。” “时节难纠窗上思,西下日暮不再回。” “秋色暮雨叶纷扬,夏池中央莲思殇。” “今朝又起春时雨,暮至再来枫夜霜。” “明日何复少时节,别话春冬又一年。” “但愿生平无忧虑,乐观散漫自在心。” “今君何问今何日?我哪管得世态凉。” …… “你在做什么,安敢反抗死亡的命运!!!” 佐娜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昼坊,她的双眼猩红,眼睛之中布满了诡异的血丝,整个人都脸上笼罩在猩红的诡秘绯月的阴影之下。 “我从来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了利益伤害和践踏别人的生命。”阿诺斯轻轻的挥了挥手里的魔杖,一发闪耀着白色光芒的束流破空而出,就在它与闪耀着猩红色光芒的绯食交接的那一刻,两者之间居然同步消失了在远处,连一丝轻微的风都没有卷起。那道阿诺斯随手释放出来的魔法光束竟然直接抵消掉了佐娜再一次释放出来的绯食。 “我不希望这样,我们可以谈谈。” 阿诺斯仿佛闲庭信步一般的漫游在昼坊废墟的街头,他每次挥舞魔杖的姿态都不紧不慢,而就是这样简单随意释放出去的魔法竟然可以直接抵消掉佐娜疯狂释放出来的绯食。 “阿诺斯,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你早该下地狱了,那个疯掉的修道院院长竟然没杀了你!” 佐娜愤怒的望着远处平淡面色的阿诺斯,她的内心闪烁出刻骨的仇恨与怒火,她伸出手,无穷无尽的元素洪流开始汇聚于她的手心之中。她的身后闪烁着一个巨大的猩红色八芒星,一颗诡异的黑色眼珠在那猩红八芒星的中央悄然睁开了眼睛。 “绯妍——” 佐娜的声音好像是刚从地狱之中脱离出来的恶魔的低语,她的身上开始凝结出一块血黑色的青铜铠甲。“阿诺斯,你该死啊!” 极致的元素洪流以跨越空间的速度直接撞击在阿诺斯不久前设置出来维护已经变成废墟的昼坊城区的蓝色魔法屏障上面。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大的裂隙开始出现在那一整块的魔法屏障之上,魔法屏障的裂隙随着咔嚓的声音响起,并在最后不断的扩大。 “唉——” 阿诺斯叹息一声,手中再一次的挥舞着魔杖。 “失去了这个,你的魔法力量是不是就大打折扣了?” 一道调皮的女声响起,扎着漂亮红色双马尾的克拉拉不知道何时悄然出现在阿诺斯的身后。 “你可以试试看,不过我不敢保障嗯……请原谅我的不谦虚…我不敢保障你是否能够在一步的靠近我。” 话语刚落,一道极快的身影突然之间一把提起来克拉拉的长袍,一把将克拉拉甩离到离阿诺斯好百米开外的位置,这还是克拉拉极力稳住自己的缘故。 “我不会让你靠近阿诺斯…” 一道沉静的声音响起,克拉拉面带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站在阿诺斯身边的一个西装男人,男人穿着一身漂亮的黑色正装,手里提着一个棕色的手提箱,微挺的鼻梁上边架着一副金边眼镜。 “是你,诸神的走狗,失去灵魂的玩偶,马戏团里杂耍的小丑——命运天使,洛基!” [一百六十三]命运天使 洛基:“……” “你的比喻真的很奇妙。”洛基一只手提着棕褐色手提箱,一只手缓慢的提了提鼻梁上架着的眼睛。“我不喜欢争斗。我希望你们可以主动退去。” “那怎么可能?主动让刹那芳华修改过你背叛命运女神瓦尔多娜联合赛吉斯杀死她的记忆,你说你,真的不要太可怜啊。” “背弃自己的主人,以她的牺牲换取了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你在亵渎命运,命运不容更改,不容背叛,更何况你的只名还是以命运为名。” 克拉拉饶有兴趣的望着不远处依旧沉稳的洛基,然后又再次开口道,“你背叛了命运并且亵渎了它,让我想想……啊,对了,你貌似还参与了杀死世界上最伟大的那位占卜师的行列,千莱凡恩死于你之手真是可惜…” “闭嘴!——我没有背叛命运,更没有杀死过千莱凡恩。”洛基面色沉了下去,“你以为我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命运女神的死是命运的抉择,我只不过是顺应了命运。我的命运从来都没有变更过,你以为我的命运变更,不过是宿命的命中注定罢了,命中注定的修改,命中注定的变更。你也知道命运不可测定,不可违背。你凭什么来对命运来指手画脚?这不过是命运注定给我的变化。你以为命运是可以更改的吗?不过是你自己认为你的命运更改了,命运从来都不会改变,有的只是命运注定的变化。” “你看你,急了不是。”克拉拉的眼睛眯起,充满戏谑的望着洛基,“不要这么激动,我当然知道命运不可测定和更改,不过……” 克拉拉话音一顿,下一刻,她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洛基的身前,“堕!” 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点在了洛基的眉心,“令我感到厌恶的天使大人啊,你将被我永远的放逐至另一个混乱的维度,永别了,代表命运的天使——” 漆黑的光芒在疯狂的吞噬已经不动了的洛基,他身后的阿诺斯眉头轻轻一皱,然后手中的魔杖突然转变了一个方向,佐娜的绯妍被偏移至另外的一个方向,射进一个漆黑的空间裂缝之中。 阿诺斯挥舞着魔杖,转手打断了克拉拉对付洛基的手段,灿烂的金光开始蔓延并吞噬着洛基的全身上下的漆黑光芒。 原本还打算继续释放绯妍的佐娜身形一顿,然后猛地冲向了阿诺斯所在的昼坊废墟的中央,然后手中甩出了好几道绯红色的绯食。 “不能这样呢……” 一个睡眼朦胧的女孩突然出现。她穿着蓝白色的棉睡衣,手里抱着一个纯白的枕头,她随手打散了绯食的光枪,口中轻轻的呢喃道,“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睡梦天使尼兰尔?你跟洛基是一起的?你也想要拦着我?” “不是,准确的说是拦住你们所有人?”尼兰尔蔚蓝色的眼睛望向佐娜的身后,佐娜的兄长佐恩已经提着长剑飞到了佐娜的身后,他的旁边还跟着两个熟悉的身影,黑暗教团圣女和她的护卫骑士。 “我不喜欢打架,同样也讨厌它。”尼兰尔说着,小手一伸,竟然想要隔空捏爆了佐恩身后的苏格纳和凯恩的身躯。苏格纳的脸上露出惊骇的神情,她拉起凯恩,但随后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周围的空间中激烈的迸发出来,然后轰的一声,苏格纳和凯恩的身躯在顷刻间化为了血雾和满地肉沫。 “都只是分身吗?也对,黑暗教团的圣女殿下的本体也不会来到昼坊这样的城市……” 尼兰尔的视线转移到面前的佐娜身上,然后身躯化为流光般的瞬移到佐娜的身后,却突然一柄锐利的长剑在顷刻间划开一道直竖于天地间的巨大的光刃,仿佛是要割开天穹一般直直的划过已然千疮百孔的大地之上。尼兰尔皱着眉头,将那道巨大的光刃打碎,然后再次瞬移到发出这道攻击的佐恩面前,然后手中燃起了一团乳白色的光芒,“梦兮——” 尼兰尔的小手轻轻的拍在了佐恩的额头,下一刻,一发绯红色的光芒闪过尼兰尔的面前。无数道漆黑的锁链在无限接近于零的时间内从漆黑的空间裂缝中破出,并飞快的缠绕上尼兰尔的身躯。 “绯妍——” 绯红色的流光像一柄锐利的长枪,带着足以毁灭世界的都威力将直接击打在尼兰尔的身躯之上,周围的空间在绯绯那无可睥睨的气势之下就已然破碎为无数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尼兰尔身形一顿,已经是被那突然出现的漆黑锁链困住了身体,她叹了口气,眼睛稍微睁开了些许,“我不承认这种事…此为,梦境……” 画面一转,带着撕破空间威势的绯妍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周围的原本毁灭的空间刹那间变得重归于好,无数道漆黑的锁链重新回到了黝黑的空间裂缝之中,并逐渐消失。 佐娜的身形飞快后退着,她盯着尼兰尔,嘴里咬了咬牙。佐恩从高空之上直接坠落,他的身边跟着另一个穿戴着黑色袍子的身影。 “梦神罗西尼的权柄吗?我倒是忘了你是和幽域的那位王杀死并分食梦神的参与者。” 佐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服气,她在试图挑起面前这位天使的愤怒。 “我没有杀死罗西尼,更没有和那位王一起…”尼兰尔轻轻的说着。“这是我自己的力量,凡是我不想承认的事物都可以转化为梦境和虚无…包括概念和规则一类的东西。我不害怕告诉你这种力量的作用,因为你哪怕知道也无法反制我……” “我不承认你们的存在…此为,梦境…” 话语刚落,佐娜和佐恩的身躯包括他那边的那位黑袍身影在顷刻间化为一片虚无。 “永别了…” 尼兰尔轻轻的呢喃着,下一刻她的身形出现在了阿诺斯的身边。她的那双眼睛冷漠的望着眼前那位红色双马尾身影,克拉拉身形一顿,连忙飞快的撤出周围,但是以及来不及了。 “我同样不承认你的存在,你…也是我的梦……” 克拉拉的身躯刹那间归于虚无…… [一百六十四]虚无 “我是…谁?” “我是…克拉拉·法拉赫?” “焚世魔女?我似乎……应该归于虚无了?” “我这是在哪?”红发双马尾少女从一片荒凉的蔚蓝水面上坐了起来,她睁开眼睛,这里只有无边无际的蔚蓝色水面。 克拉拉站在这纯净的水面之上,口中若有所思的吐出一个名字,“镜海之原?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应该直接消亡了吗?” 克拉拉缓慢的站了起来,绯红色的眼睛谨慎的打量着四周。没发现那两位最初王族和他们那位神秘黑袍盟友的踪迹,他们在哪? 克拉拉按下心中的疑虑,手上燃起一团浅青色的火焰。“魔法还可以动用…看起来应该我还是在现世之中。只是将我传送到这里吗?不过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东西……?” “你还记得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克拉拉的耳边响起,她的眼睛望了过去,是一个头上长着红色犄角的漂亮女孩,脸上穿着漆黑色的吊带长裙,样子几乎和穿着睡衣的尼兰尔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个“尼兰尔”的脸上带着几乎不可遏制下来的恨意和愤怒。 克拉拉看着面前的黑尼兰尔,眉头轻轻皱起,她感觉到面前的女孩不是真正的尼兰尔,她感知到了女孩的灵魂几近破碎和黑暗。 “你是…恶魔?睡梦天使的另外一半?睡梦恶魔?” 恶魔尼兰尔不屑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个红发女孩,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厌恶,“不然你以为我是谁?要不是我出手,你已经归于梦境的幻想了。” “每一位天使都会有自己的对立面,也就是恶魔。我就是睡梦天使尼兰尔的对立——恶魔尼兰尔。你和你的那那位同伴被我分出分身分别分开你们,然后在将你们出手救下。我的权柄和那个尼兰尔一样,只有我才可以将你们救下。” 恶魔尼兰尔漫不经心的抬起了头,“当然了,救下你们也不是免费的,我需要报酬。” “我要夺回属于我的躯体和灵魂,你应该知道。天使和恶魔共同使用一副躯壳,而现在,几乎所有的天使都将自己的对立恶魔封印在内心,你和我所在的位置就是天使尼兰尔的心灵之中,她把你们变成梦境,那么就给了我可乘之机。我要夺回那副躯壳,你们要帮我,我可以让你们不受梦境的转化。因为你们的实力没有超过外面的那个尼兰尔,所以你们被她转化成了梦境。不过她的这种转化权柄,是只能使用在实力没有超过她的人身上。” “你……似乎只是个例外,我躲在她的内心,亲眼见证过她在第三次末日黄昏过后,为了收集其他的世界核心,将无数世界通通转化成梦境。我不知道,按照往日的规则而言,她的力量不应该有这么强大。在成为天使前,我们都是失去灵魂的造物。那位愉欲的女神缪斯在创造我们的时候,都那样赋予我们完整的权柄和灵魂,一般来说,我们只有找回自己的灵魂之后才能拥有自己完整的权柄……” 恶魔尼兰尔盯了面前的克拉拉一眼,“你的力量其实比起尼兰尔来说,要强大不少。不过为什么呢?” 恶魔尼兰尔皱着眉头,“不管怎么说,我先送你们离开这里。你们只要削弱了尼兰尔的力量,我就可以重新掌握属于我的躯壳。你们要快…” 恶魔尼兰尔话语刚落,一阵猩红色的光芒亮起,将整个克拉拉都包裹了起来。“我赋予了你不被梦境转化的力量,虽然我也不确定外面的她,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灵魂,可以免除我的影响,不过那要是这样的话,估计她应该已经可以将所有的万事万物通通否决掉吧?” …… 满头白发的卢安娜一蹦一跳的走在了风灵的前面,一边啧啧啧的摇头,一边肆意的到处望。 “杀的真干净啊……当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风灵,快跟上来。我们去看看那个光球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安娜轻快的说着,风灵在她的后边皱着眉头,一边在心中叹了口气。 “起了这样的变化吗?昼坊到底发生了什么?汉娜又在哪?” 风灵叹了一口气,他不喜欢看到生命的消逝,但现在昼坊到处都是战争的火炮声和战斗的呐喊声。 卢安娜给风灵施加了一个隐藏身形的魔法,然后饶有兴趣的拉着风灵往昼坊中央的城区赶去,那里似乎正发生着一场空前绝后的战争,天空之上的那个巨大光球,就是那场战争的产物。 昼坊的大地已经凹陷了下去,形成了一道见不到底部和尽头的深渊,而昼坊城区被一团蓝色的魔法屏障保护了起来,并且悬浮在巨大的深渊之上。 风灵想起来之前看到的一道巨大的光芒,它径直的贯穿了昼坊城,将整个昼坊城区分割两半。连同以昼坊中心的数万里的巨大平原地区全部分割成了两半,后面更有一把猩红色光芒的长枪以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只是一击就差点破碎掉保护着昼坊城区的蔚蓝屏障。 风灵紧紧的皱着眉头,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跟着卢安娜一起前往昼坊的中心区域去观察那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他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被操纵感,他就像是木偶一样被人操纵着,并且人不止一个。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自己决定跟随卢安娜一起的,却始终感受到了一种古怪说不上来的宿命感。他明明没有被操纵啊? 风灵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卢安娜提到的命运,有时候人们会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命运操纵,但确确实实的已经走在了命运早已注定的道路上。丑小鸭变成白天鹅难道是因为它逃脱了宿命吗?不,那是因为它本身就是天鹅的孩子啊! 宿命不可回避和逃脱,任何认为自己没有收到命运影响的人其实早已受到了命运的掌控。命运不可避免和抗拒…… [一百六十五]镜面 “呼——呼—” 头上长着一对古怪犄角的男人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是谁?告诉我!” 男人大声的吼道,但是无人回应他。他的身前空空荡荡,是一片寂寞单调的白。 “你是谁?告诉我!” 男人重复的呐喊着,他的眼角流出痛苦的泪水。“告诉我,回应我啊!你是谁?!” 男人拔出腰间的长剑死命的挥舞着,但身前依旧空无一物。 “你——你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是——出来,回应我!” “面对我啊!” “你——对了—你是伊芙卡洛斯——是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 “面对我!回应我!懦夫!懦夫!” 加德霍格疯狂的大喊,“面对我!伊芙卡洛斯!” “你—我——我不知道,我……我——我是…谁?” “我是——我是伊芙卡洛斯的仇人——我是…龙,星空巨龙……我是—加德霍格?” 男人崩溃的捂住脑袋,“我是谁?告诉我啊!!!” “我不会——我永远。我是加德霍格…对,加德霍格!” “我要——复仇!!!” …… “停下来吧,加德霍格。你不是我的对手。” 淡漠的声音来自加德霍格的头顶,声音的主人满脸冷漠,眼神冰冷的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你——伊芙卡洛斯,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我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是—我是加德霍格—我记得你,你是伊芙卡洛斯——你—你对我很重要—为什么?你是谁?跟我是什么关系?” “我—我又是谁?不对—你,你又是谁?” 男人转眼间就遗忘了他刚才脱口而出的名字。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她好像对他很重要,但是她是谁啊?她为什么对他很重要?加德霍格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空之上的女人,他拿在手中挥舞的长剑不由得一滞。 “我刚才是想伤害你吗?你对我很重要,那我为什么要伤害你?我是—谁?” 女人冷漠的望着脚下的加德霍格,眼神之中露出毫不加以掩饰的冰冷。 “刹那芳华,你做的太过了。” 女人的声音传递到她自己的心灵,一个一身华服的女人不知道何时悄然漫步在这里。她进入了女人的思想和记忆之中。 “你修改了他的什么?” “一切。包括他应该记得的和不应该记得的。” 刹那芳华的声音空洞而又平静。 “这也是森罗万象的意思?” “不,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森罗万象只是天象的分身,他还不足以命令我。我以自己的想法做事。” “你让我很惊讶。刹那芳华,就此离去,我不会暴露你的踪迹。” “我当然会离开,但是我不相信你。” 刹那芳华的身形消失在了伊芙卡洛斯的记忆中,但随即伊芙卡洛斯的身形一顿,她的脑海之中多出了一份空白的记忆。 “记忆被挖走了吗?” 刹那芳华根本不愿意重新给伊芙卡洛斯伪造一份新的记忆,她是直接带走了伊芙卡洛斯的关于她的那一整个部分的记忆。 “刹那芳华,希望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伊芙卡洛斯的声音幽幽的,像是在埋怨。 “我当然明白,我的死亡已经成为命中注定的事。我会在未来遇见那位旅者,然后引导他。在那之后……我即会回归于原初。” “不过……算了。只是先提醒你一下吧。小心那位花神。她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她不像是会忠诚于原初天象的神灵,要小心。” 刹那芳华的声音逐渐变轻,她的身形很快在天地之中消散。 “……” 伊芙卡洛斯的面色复杂,她的嘴唇张开,好像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口中平静的吐出几个字,“此为,命运…” “加德霍格,你的名字是加德霍格。你是我的仇敌,我覆灭了你的世界,你的王国,你的子民。我让你的世界消失于无穷无尽的宇宙之中,听到了吗?”伊芙卡洛斯竖起了她手中的长刀,无数龙族哀嚎痛苦的声音可是蔓延至这处临时制造出来的世界之中。 “听到了吗?加德霍格。这是你的子民的哀嚎,站起来。用你手中的长刀为你的子民复仇,站起来,现在,面对我!” 伊芙卡洛斯的脸色变得肃穆和庄重,“面对我!加德霍格,展现你星空巨龙应有的身姿,展现你一击便可以撕裂世界的力量。面对我!加德霍格。” 加德霍格的脑子开始疯狂的剧痛,他听不清头顶上的那个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他拼命的捂住脑袋,剧烈的疼痛好像在撕扯他的灵魂和躯壳。他大吼一声,同时身躯猛地膨胀了起来。 下一刻,一个漆黑色的威猛巨龙的身姿悍然将整个世界撑爆。它奋力的挣开背上的三对遮天蔽日的翅膀,然后猛地飞到了浩渺的高天之上,它朝着世界发出愤怒的怒吼声,然后撕裂开无数道漆黑的空间裂缝。 “加德霍格脱困了!” 还在昼坊城区待着的命运天使洛基皱起了眉头,“这下子可就不好办了啊?尼兰尔,你……你找到自己的灵魂了吗?” 一旁安静抱着白色枕头的尼兰尔瞪了身边的洛基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刚才能转化掉那个焚世魔女完全是因为阿诺斯对我的增幅,加德霍格和克拉拉的力量比我要强上一点,如果不是刚才阿诺斯对我的增幅,我刚才也不能转化掉克拉拉。” “这样吗?” 洛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加德霍格的咆哮声响彻高天,它吟唱着古老而又复杂的龙语,刹那间,无数颗半径为几百万里的巨大流星在悄然间划破世界空间的壁垒,来到世界之外的星海之中。 “我靠,这活整这么大。这是要拉整个世界和世界上的所有普通人一起死啊。” 佐娜刚刚钻出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就愣了一下,“不是哥们,你这……” 她明显已经恢复了神志,这时候望见了这样的境况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当然可以活下来,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最多让她濒临重伤而已,一个简简单单的冒着被命运贯穿风险的局部时间回溯就可以轻易的保证自己不死,至于不死之后的事情——这种程度的攻击,世界就等着变成碎片吧。挨过了这一下的魔导师就等着移民吧,除非神明也冒着被命运贯穿到风险来修补世界,不过修补完之后,估计这个修补世界的神明会被命运射成筛子。 之前的末日黄昏死了多少神明啊,在这之后修补世界的神明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命运的影响,虽然没死,但你看现在的这些活着的神,那些不是尽量削减自己的存在感。 [一百六十六]痛苦 “加德霍格失控了?” 洛基皱起了眉头,他凝望着天空之上咆哮着的巨龙,眼神里透露出一股警惕,“这么说来的话,伊芙卡洛斯没有杀掉它?这怎么可能?” 洛基缓缓远离了身边的阿诺斯,“我想办法去看看它,阿诺斯,那些东西,对你而言可以毁掉的吧?” “当然。”阿诺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的蔚蓝色眼睛里露出一份思考,然后轻轻的挥舞起了手中的魔杖。 “如果只是在世界之外,那我可能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阿诺斯轻轻的说,他魔杖的杖尖射出来一道漆黑的光芒,然后直达浩渺的天空之上。一道绿色的大网在刹那间包裹住了无数巨大的即将坠落的陨石,然后飞快的收束起来,又逐渐的缩小,直至坍缩成了一个渺小的奇点后,又飞快的向着深邃的星海深处迸发,直到消失在了深邃的星海之中。 “啊,你还真是个大好人呢。” 克拉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了阿诺斯的耳边,一道漆黑的锁链从阿诺斯背后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中伸出,并死死地缠在阿诺斯的身上。 “失去了这个,你应该就没有什么可以让我畏惧的了吧。” 克拉拉轻快的夺走了阿诺斯手中的魔杖,然后当场撅断了它。 “我还挺喜欢那根魔杖的呢,尤其是因为那位魔杖的铸造者是选择了理性的罪人。” 阿诺斯的表情依旧显得沉静,“或许你们不知道,我在三百万年前结交了当时最着名的大炼金术师尼尔·斯沃特。我让他为我打造了一件很好的武器,虽然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拿出来使用过了。” “你还有魔杖?”克拉拉面露古怪。 “不——不是魔杖,呵呵,你们很快就能知道了。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们怎么躲过尼兰尔的转化的?” 阿诺斯的目光望向不远处抱着枕头的尼兰尔,她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脑袋的左边长出了一个古怪的猩红犄角,身后的一半展开了血红的蝙蝠翅膀,另一边却是洁白的天使翅膀。 “看起来,应该是恶魔吧。” 阿诺斯的面色依旧不改,他微微笑着。突然间,一道耀眼的剑光以浩大的威势贯穿了面前克拉拉的胸口,无数的鲜血飞溅。 克拉拉低头,歪着脑袋,“这就是你的底牌?” “不——不完全是。”阿诺斯微微一笑,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光亮的银剑,“我喜欢这把剑,但魔法是我主要的攻击手段。” 阿诺斯说着,一剑砍断了缠在身上的铁索。又再掀起一大片耀眼的剑光。 刹那间,数千米高的烟尘如同咆哮的兽群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原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昼坊城区现在更是被掀砍成了无数的碎片。但随后,一道耀眼的的光亮在天空之上乍现,无数昼坊城区的碎块开始疯狂的汇聚,“阿诺斯,你做的太过了。” “不,我已经很收着我的力量了。你知道的,我现在很难控制的住我自己的力量,自从和阿卜伯拉图赫西斯战斗之后,我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了。” 阿诺斯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他轻轻的拄着手中的长剑。“欢迎您的归来,魔法与科技女神伊芙卡洛斯…” “你不会想看到我的,阿诺斯。” 一个女人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阿诺斯的身前,“解决掉这里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伊芙卡洛斯的手上再次浮现出血黑色的长刀。 “什么意思?” 命运天使洛基飞到了阿诺斯的身上,但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阿诺斯身前的伊芙卡洛斯身上。 “我们的时间不多?那是什么意思?” “与你无关。”伊芙卡洛斯冷冷的说道,洛基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我去稳住尼兰尔,其他人交给你们。” 洛基展开翅膀,飞快的飞到了尼兰尔的身边。一个漆黑的身影悄然的站在他的面前,“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声音的主人年轻且青涩,那阴暗兜帽下面的月牙眼面具,露出一双瞳孔是血色十字架的眼睛。 “[审判]?审判家族的人吗?你是谁?” “破败之坊——乐师。” “破败之坊?”洛基沉吟了一声,他想起了之前尼兰尔跟他说起的那个神秘组织,洛基手中浮现出一团漆黑色的火焰,“审判家族的遗孤,只是你的话可拦不住我。” 洛基的身影很快就和乐师交织在了一起…… …… “阿诺斯,你去拿走贯穿命运之枪。我来挡住这些人。”伊芙卡洛斯的目光平静的扫过了佐娜,佐恩和克拉拉的身上。 下一刻,无数道流光突然扑闪过来,紧接着无数漆黑的火焰掺杂在了缤纷的流光之中。 伊芙卡洛斯眼神微眯,下一刻,她伸出手去,竟然单手捏爆了这道攻击,并且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掀起。 “如果只是这样,那我就要改变主意——在这里彻底杀死你们!” …… 尼赫兰德的手上捏着贯穿命运之矛,她用平静的眼神看着面前没有动手的阿诺斯,然后一言不发。双方都很平静。 “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艾瑞克斯的信徒。你的身边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我相信我的判断。” 阿诺斯的身上穿着银白色的十字锁链甲,原本身上的白金色法师长袍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视线停留在尼赫兰德身后的一处废墟中,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我想,那就是你的同伴吧?” 阿诺斯说着,手中长剑挥舞出一道射向废墟的苍白光刃,但随后就被一支银白色的光箭给挡了下来 一道穿着黑白色修女袍的身影带着一个幼小的女孩悄然出现在废墟之上。 “阿诺斯·卡尔诺斯。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很抱歉对你们做出这样的事,但那样东西不属于你们。我很抱歉——” 阿诺斯轻轻的笑了笑,但在下一刻,他手中的长剑再次挥出—— [一百六十七]下城区从来没有希望 “我这是怎么了?弟弟还饿着,妈妈陪着一个陌生男人睡着了,爸爸还在外面的酒馆里喝酒。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我的身上,他还在肆意的笑着。” “我叫安柏·特合丽娅,是下城区的妓女…我没有选择…” 矮胖的男人粗鲁的抓住我的脖颈,让我陷入危险的窒息。我要死了,在下城区,我的父母可能会期望我死吧…… 爸爸的酒杯将会被填满,妈妈的妆容将会更加完美,可是弟弟的尸骨会冰冷的埋葬在浩渺的天穹之下,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我死了,父母可能会得到赔偿,或许呢?身上的男人带着我从未见过的饰品,他的手边放置着一堆金灿灿的金币,他会给我吗?会在我死后给我的父母吗? 上城区的骑士不在意我们的死活,这位大人也是从上城区来的吧?我知道他可能不会付我钱,但是我没有选择。 弟弟饿了四天… 漆黑的天空之上一点光亮都没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静静的矗立在昼坊上城区的中央,那是我们女神所居住的地方…… 我的手里捏着冰冷干硬的黑面包,耳边又再次响起了一首快乐的歌。那是我写的,我有一个梦想啊,我想成为像那位来自坎得的绝世舞姬那样的人,但现在的我不行,我好脏…… 矮胖的男人肆意的在我的身上爆发着文明人的野蛮,我的脑海里想不出那首快乐的歌,模糊的歌声飘摇着,带着我的快乐和梦想,一起随着风烟消逝。 “漂亮的小姑娘。” “你有一双纯洁漆黑的大眼睛。” “你有最好的世界,有最好的黎明。” “我们不舍昼夜。” “我们于此赞美。” “我们歌唱美好的纯洁。” “我们赞颂公平的世界…” 夜空之中没有一点儿光亮,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又在那露出傻笑。弟弟死了,妈妈肮脏的身体随着火焰一起消散,爸爸的手里拿着一袋花羽,脸上露出痴痴的笑。 我的手里没有了冰冷的黑面包,我被一身西装的主持人拉上了“舞台”? 我有艳红的吊带短裙,眼神呆滞的看着台下戴着面具的观众。我想唱歌,昼坊的天空没有星辰,我的世界没有太阳…… 观众带着我回到房间,他的身材依旧矮胖。他瞪着猩红的眼睛,表情贪婪的望着我。 我不明所以,我唯有歌唱。公平的世界没有文明,文明的世界没有我们…… 我的泪干了,观众的心得到了满足。我站在房间中,又被推了出去,我又将要表演,展示我最好的身姿和装扮。 站在人群的中央,望着衣冠楚楚的观众,我继续歌唱,老鼠躲在阴暗的下水沟,去仰望天空中那轮早已黯淡无光的太阳。 黯淡的太阳不会照亮我的世界,漆黑的夜空永远笼罩在我的心头。我不再歌唱,我已明白了我的价值。 我会和观众附炎趋势,我会好好的倒在他们的心怀里。我有最好的脸庞,我有最好的身姿,我还有最美好的眼睛。 我的世界没有太阳,我的世界只有一张张华丽的假面。面具来往不同,香水和财务却都一样。 我的世界不再冰冷,温暖的花羽填补了一切空虚。我拥有了我梦想中的人气,财富,甚至——权势。 多年以后,我不再侍奉那一张张华丽的假面。我拥抱了太阳,金灿灿的太阳……我的容颜枯老,旧日不在。 我的身上洁净却又肮脏,洁净的是我的皮肤,肮脏的是我的肉体。我得到了最好的物质,最好的享受,也终于能够看清最好的未来。 爸爸的坟墓阴沉肃穆,金色荣耀的酒杯静静的放在他的墓碑之上。幼小而又单纯的女孩捏着漆黑的面包,悄然走过他的坟墓,她偷偷的拿走了那个漂亮的小金杯,认为多少可以换到一点钱。 她的弟弟饿了,爸爸的酒瓶空了,妈妈陪着陌生的男人,一起睡在家里唯一的床上。 唯一不同的是,她那漆黑纯净的眼睛里还有着希望,她还有一份梦想,渴望着朦胧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