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模拟国运,老朱扛着我上位》 第一章 老朱激活模拟器 大明洪武。 京城奉天殿。 朱元璋如同往常一般在殿内处理政务。 自登基以来,他未曾有一日懈怠国事。 如今大明外有北元虎视眈眈,内有贪腐积压在身。 他必须全力以赴应对这些问题。 【叮!恭喜宿主激活帝王模拟系统!】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朱元璋的思绪。 “谁?” 他眉头一皱,看向四周,却发现大殿空无一人。 而脑海中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宿主可使用本系统模拟自身颁布的法令成效如何。】 【根据各大王朝国运周期,以三百年大限为分水岭,若宿主每次提升国运寿命达到五十年,便可获得一次系统神秘大奖!】 【温馨提示,宿主大明国运寿命为:276年!】 …… 当朱元璋看到自己一手打下的大明朝竟然连三百年都延续不了,顿时心神巨震。 这怎么可能?! 然而未等他反应,脑海中那道莫名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叮!恭喜宿主开启帝王聊天群!】 【当前群成员数量:1!】 【当前宿主群昵称为:朱元璋!】 【提示:如需更改群昵称需要提高相应权限,提升国运寿命将有机会获得权限升级。】 沉默良久…… 朱元璋总算缓过神来。 “莫非这是上天之音?” 他心中暗忖。 大殿内除了自己之外别无他人,殿外又有重重侍卫看守,除非是神仙,否则怎可能给他传递这神秘之声? 并且似乎这声音与界面只有自己一人看到,只是…… “我大明只能延续二百七十六年?” 朱元璋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 虽说万世基业他不奢求,但连一千年都没有,这实在有点让人难以承受。 如今大明国力蒸蒸日上,富庶更是远超以往,怎么会…… 【叮!宿主今日剩余模拟次数为:1!】 【请尽快使用,以免新的一天刷新次数覆盖今日。】 朱元璋:“……” 沉默一会后,他试探性的在内心默念道:“开始模拟?” 轰! 仿若天地初开,混沌乍破。 一道光芒自虚空而来,映射出巨大的幻幕! 【叮!大明王朝第一次模拟准备开启!】 【检测!大明朝现主要有三国策!】 【国策反贪:坚定不移惩治贪官,哪怕牵连上万,也绝不手软!】 【国策藩据:立皇室宗亲为藩王,驻边疆据守北元!】 【国策立长:正所谓长幼有别,嫡庶有亲,延续传统立太子为嫡长子,稳定国运!】 …… 朱元璋看着眼前光幕所显示的三道国策,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正是他所推行的制度。 【叮!模拟开始!】 【“国策立长”洪武元年,大明立国,宿主登基,册立嫡长子朱标为太子!】 【“国策藩据”洪武三年,宿主分封诸王,二子朱樉为秦王、三子朱棡为晋王、四子朱棣为燕王……】 【“国策立长”洪武七年,太子朱标与常氏之子朱雄英诞生!】 【“国策反贪”洪武八年,宿主侄子朱桓贪赃枉法,杀!】 【“国策反贪”洪武九年,史称空印案爆发,近千官员、近万家属,杀!】 【“国策立长”洪武十年,太子朱标再生一子,名朱允炆,彼时六月飞雪,天降异象!】 【“国策藩据”洪武十一年,宿主再次分封诸王,十一子朱椿为蜀王、十二子朱柏为湘王、十三子朱桂为代王……】 【“国策反贪”洪武十二年,监察御史曝光开济大案,刑部尚书贪污受贿,牵连甚广,杀!】 【“国策反贪”洪武十三年,永嘉侯朱亮祖曝出贪佞枉法,宿主大怒,杀!】 【“国策立长”洪武十五年,太子朱标之子朱雄英忽得大病,逝世。】 【“国策立长”洪武廿五年,太子朱标薨殂,同年其子朱允炆被立为皇太孙!】 【“国策藩据”洪武廿八年,秦王朱樉病死。】 【“国策反贪”洪武三十年,驸马欧阳伦染指茶马,宿主怒,杀!】 【“国策藩据”洪武卅一年,晋王朱棡病死。】 【“国策立长”洪武卅一年,宿主宾天驾崩,遗照令皇太孙朱允炆即位。】 【“国策立长”建文元年,朱允炆登基,开始削藩,流放周王朱橚,废除代王朱桂,逼湘王朱柏自焚而死……】 …… 朱元璋看到这,心神震撼不已。 标儿在廿五年就死了? 嫡长孙甚至十五年就病死了? 最后,十二子朱柏还被逼得自焚? 还有二子、三子等这些人竟然都在壮年就死了…… 这,这,这! 朱元璋双眼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尤其是太子会那么早死,这绝对是他难以接受的事情。 第二章 帝王小慈坏大国 此时朱元璋胸口就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一般,剧烈起伏。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看了下去。 【“国策藩据”建文元年,燕王朱棣起兵靖难,大破耿炳文十三万大军!】 【“国策藩据”建文二年,燕王朱棣再破李景隆五十万大军,直指京师应天府而来!】 【“国策藩据”建文四年,京城沦陷,皇宫大火,朱允炆失踪!】 【“国策藩据”建文四年,燕王朱棣改年号永乐,并将朱允炆留下的一切政策抹除,并把建文年号改为洪武卅二年!】 …… 【叮!大明第一次模拟结束!】 【宿主反贪国策,治标不治本,无法达到祛除根本病灶!】 【宿主立长国策,在太子朱标逝世后,便已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宿主藩据国策,导致藩王拥兵自重,窃取国之大位!】 朱元璋看到光幕上的评价后,差点气的掀桌子。 三大国策竟然被说都是毛病! 这如何能忍? 分明是那李景隆愚蠢,以五十万兵力竟然敌不过四子燕王? 并且! 四子朱棣这小子后来竟然还敢造反?! 朱元璋满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用力锤了两下案牍。 同时他也清楚,造反这事还真不能全怪罪于四子朱棣身上。 那皇孙朱允炆确实做的有点过分了。 不过也由此可见,藩据国策确实有着诸多问题。 现在自己还在,当然能够镇压。 但一旦到了后世君王手中,这些手握重兵的藩王就会是最大的威胁。 朱元璋冷静下来后,开始不断思索。 “立长……” 忽然他想到太子朱标去世一事。 “毛骧!” 朱元璋连忙把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叫了上来,而后郑重嘱咐让其网罗天下名医。 看着毛骧领命离去的背影,他喃喃道:“标儿啊,你可一定不要像模拟中这般早死啊!” 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经检测,宿主国策“藩据”在后世永乐年间变化为国策“家天下”!】 【由于宿主分封诸王,不仅使燕王朱棣登基为帝,更使他因得位不正从而依仗祖训行事,导致一众皇室宗亲年俸大幅提高!】 【到达明末时期,大明皇室宗亲已达二十余万众,加之府上护卫家丁,数量早已超过百万,致使国库空虚,不堪重负,加速大明王朝灭亡!】 看到这,朱元璋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他自己定下的三种国策,可能说起来还有些借口。 但这老四弄的“家天下”却正是他心中所想。 甚至就算老四朱棣不弄,他也想弄出来,“藩据”就是雏形。 只因在朱元璋心中,整个天下都是姓朱的。 他身为大明开国皇帝,自然有义务也有责任让后世子孙都过上好日子。 至少不能像他一样,早年间连饭都吃不起。 但谁知竟会是这种结果! 朱元璋的想法十分淳朴简单。 却没想造就的后果却如此严重。 “二十余万皇亲国戚,上百万家丁护卫……” 朱元璋瞪着眼睛,吃惊不已。 这么多人口,连国库都养不起了。 可以说全大明的百姓都在供养着百万皇室宗亲! 这样的大明岂能不灭亡? “帝王小慈坏大国啊!” 朱元璋皱紧了眉头,苦苦思索对策。 【叮!宿主第一次开启模拟,将获得前往明末游历机会一次!】 【明末幻境正在开启……】 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朱元璋发现自身所处环境忽然变化了起来。 光晕旋转间,他最终现身在一处王府中。 下一秒。 他脑海中便浮现系统提示字样: 【明末!洛阳福王府!】 朱元璋查看起四周环境。 奢靡至极的亭台楼阁,曲觞流水。 白玉镶嵌的内堂中,还端坐着一位将近三百斤的胖子,宛若一座肉山。 此人正是福王! 在其身侧,洛阳布政使还有都指挥使正苦苦哀求,希望能拨一些军饷。 然而福王对于他们的哀求不管不顾,直接拒绝了。 看到这一幕的朱元璋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没想到自己的子孙后代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不等他做出反应,身边的景色再次变换起来。 这次的朱元璋身在高空,俯视着整个洛阳城。 一观察,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 民生萧条,百业凋敝! 就这还是古都洛阳的景象,若是其他地区只怕更是苦不堪言。 同时,朱元璋还发现在洛阳城外最为肥沃的三十万亩良田竟全被皇室宗亲霸占! 至于农户百姓…… 他只看到了大批的流民、荒民! 甚至在各个道路的路口之处,还设有重重关卡。 这些都是用来收税、收费的! 可以说,现在的大明,从黎明百姓到商贾富庶都逃不过皇室宗亲的剥削收刮。 看到这一切的朱元璋只觉怒气直充头顶! 很快,环境再变。 接着。 朱元璋便见到了百姓揭竿而起,已经有了席卷天下之势。 同时北元已经渐渐快要被取代,替代它的势力正是以努尔哈赤为首的后金。 最后,他到达了京师北平。 大明此刻竟已迁都了! 而现在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正是崇祯。 朱元璋驻足观看好一会,发现自己这后代皇帝虽然十分勤政,但能力还稍显不足。 痛心疾首之下,他忍不住来到崇祯面前,大声道:“小子!要想挽救这累赘大明,当果决魄力,以皇室宗亲开刀……” 但无论他如何说,正伏案苦思的崇祯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 第三章 发现穿越者皇孙 奉天殿。 马皇后此刻正步入殿内,看到正坐在龙椅上发呆的朱元璋,连忙上前摇晃道: “重八?重八……” 朱元璋恍然回神,有种刚刚活了第二世的感觉。 “妹子你咋来了?” 他看向马皇后问道。 “看来重八你最近确实有些操劳过度了,该好好休息了你。” 马皇后叹了口气,接着道:“妙云说老四的三个儿子想家了,他们现在在京城也呆了不少时日,三个小孩我们也都看了,所以我来问你什么时候送他们回去?” 她口中的三个小孩,正是燕王朱棣的儿子。 一个是六岁的朱高炽,一个是四岁的朱高煦,最后还有个两岁的朱高燧。 对于朱棣的大儿子,朱元璋之前见了很喜欢他的敦厚。 至于四岁的朱高煦,调皮的不行,天天到处折腾。 “老四这几个儿子先别回去。” 朱元璋思索片刻后道:“让老四提前回京吧,这样他们也能一家人好好团聚下。” 模拟中,老四可是会造反的。 他自然是想着要好好敲打一番了。 “也好,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老四了。” 马皇后不疑有他,点点头道。 是夜。 用膳过后,朱元璋便躺在床上静静思索着国策一事。 他打算明日早朝与一众百官好好商讨一下。 还有此刻是洪武十三年,他早就派了监察御史去查永嘉侯朱亮祖。 国策反贪。 从底层爬上来的朱元璋打算进行到底。 还有太子朱标的身体,他打算命锦衣卫暗中去寻找神医,不能让马皇后知道。 迷迷糊糊中,朱元璋渐渐睡了过去。 凌晨五更。 他又被马皇后叫醒,开始准备去上早朝。 而再去奉天殿的路上。 朱元璋与马皇后突然看到一小孩正撅着屁股偷偷摸摸的锯着凉亭护栏! 仔细一看,这不是老四的二儿子朱高煦吗? 朱元璋惊讶道:“这老四家的二郎,怎么一大早就在这了?” 马皇后也愣住了:“好像昨日进宫与雄英和允炆玩,而后留在宫里过夜了吧。” “好小子,连咱的皇宫都敢锯!” 朱元璋眉毛一挑,朝旁边喊道:“毛骧。” “臣在!”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立即走向凉亭,而后一把拎起朱高煦扛在了肩上。 这一下直接让四岁的朱高煦手脚不停扑腾。 “干什么?家父燕王殿下,你干什么?小心我砍了你!” 朱元璋与马皇后面面相觑。 “敢来锯咱皇宫也就算了,竟还敢在此嚣张跋扈!” 朱元璋当即撸起袖子朝着朱高煦的屁股就打了过去。 啪啪啪! 被扛着的朱高煦只觉屁股阵阵生疼,不过他也看到了来人竟然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 朱高煦顿时闭紧嘴巴,不敢再乱说话,甚至连疼都不敢喊出来。 一旁马皇后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朱元璋道:“好了好了,孩子还小,不懂事,童言无忌。” “妹子你不懂,这从小就锯木头,长大就敢锯咱大明的根!” 朱元璋一想起模拟中看到的景象,气就不打一处来。 想到后世子孙二十余万,绝大部分都是这种败家废物。 他反而觉得大明能够坚持近三百年,简直是上天眷顾! 这时,被毛骧扛在肩上的朱高煦开口道:“皇爷爷,我只是想锯两根木头做长枪长剑,长大后我也要像父亲一样,镇守大明边疆,击退来犯之敌!” 谁也不知道的是,朱高煦其实是个穿越者。 来到大明朝也有近两年的时光了。 并且从小他便展现出一身的神力,让朱棣简直喜爱的不行。 然而听到这话的朱元璋,又是抬手给了几巴掌打在他屁股上。 “臭小子,你这是镇守边疆?依我看怕不是想造反吧!” 朱高煦闻言,顿时浑身一震。 不是吧! 就锯个木头,老朱就看出他要造反? 这等眼力…… 不愧是开局一个碗就打下大明江山的传奇皇帝! 朱高煦确实想要造反,不过他可不敢造反老朱。 他要反的是朱允炆。 身为穿越者,朱高煦当然知道朱标活不到登基那年。 等老朱死后,朱允炆就会即位,而后削藩政策就会到来。 那时候,就是造反的最佳时机! “好了呀!这教训的也差不多了,重八你赶紧去上朝,别耽误时辰。” 马皇后一把接过朱高煦,防止朱元璋再动手。 “臭小子,咱要去上朝,先让你皇祖母带着你,老实点!” 朱元璋说着便把想摸摸朱高煦的头。 而就在爷俩目光接触的刹那。 一道系统声忽然在朱元璋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遇到穿越者皇孙!】 【大明王朝平行世界模拟解锁!】 【注意:大明王朝(平行)在穿越者皇孙的领导下,国运寿命已超过654年!】 第四章 着手惩治永嘉侯 朱元璋瞳孔猛缩。 在他诸般努力下,大明连三百年都没坚持到。 却没想在这个皇孙手里,竟然能延续了654年?! 自己还不如一个锯木头的小子? 没理由啊! 朱元璋呆呆的往奉天殿走去。 刚走几步,他又忽然回头。 “你小子,跟咱一起去上朝!” 听到这话,朱高煦愣住了。 不是,我才四岁啊! 上什么朝? 奉天殿。 朱元璋端坐于龙椅之上,下边紧接着便是太子朱标。 殿内两侧则分别站着文武百官。 文臣中以当朝丞相胡惟庸为首,武将则是以魏国公徐达为首。 等百官行礼过后。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正站在太子身边的四岁朱高煦身上。 “……” 朱高煦也是第一次直面这种严肃场合,不过心里却苦笑不已。 他一个藩王的儿子,并且还只有四岁,老朱这不是把他给架在火上烤么。 甚至连他父亲都有可能进入到大家视野当中,甚至还有可能被太子朱标忌惮。 之前朱高煦在京城总总纨绔表现,就是为了让一些人不要对燕王一家产生心思。 也唯有这样,他才是安全的。 要知道,历史上朱雄英是怎么死? 堂堂大明嫡长孙,就因为出去玩了一会,就病死了? 朱高煦才不相信呢。 “咳咳!” 这时,太子朱标说道:“父皇,高煦可是闯祸了?” 见到侄子被父皇带过来,他顿时以为是犯了什么错了。 毕竟这段时间,朱高煦在京城的名声,可是有点不太好啊。 甚至朱标都担心朱雄英和朱允炆被带坏,不让这俩小子与朱高煦多接触。 “不用管他,就让他在这大殿老实待着。” 朱元璋狠狠瞪了眼朱高煦,而后面向百官道:“诸位,咱最近怎么听说楚庭一带不太平啊?” 下一秒。 御史台的邓士元便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弹劾永嘉侯朱亮祖,其贪佞枉法,强抢民女,为祸乡里……” 说着他便呈上了奏折一封。 朱元璋看完后,顿时震怒道:“这个永嘉侯,简直是蔑视大明律法,蔑视朝廷!” 接着他把折子直接丢给了胡惟庸。 “胡相不打算看看吗?” 看着脚下的折子,胡惟庸有些磕磕巴巴道:“陛下,臣……” “让你看,你就看!” “是!” 胡惟庸连忙捡起折子, 里面如实的记录着永嘉侯朱亮祖的所有不法勾当。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竟敢诬陷杀害了一名楚庭县令! 这可是朝廷命官! 这永嘉侯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了。 胡惟庸越看,冷汗就越多。 无他! 只因这永嘉侯是他淮西派的人。 “陛下,永嘉侯毕竟战功赫赫,平常可能有些大老粗,不通变数,但要说杀害朝廷命官,他应该没这个胆子,恐怕……” 胡惟庸为朱亮祖开脱的话还没说完。 只听—— 噗! 朱高煦竟然当场放了个大响屁! 这一下直接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朱元璋顿时脸色阴沉道:“臭小子……” 朱高煦十分不好意思的挠头道:“额……皇爷爷,不知为何我听到胡相说话就想放屁,对不起,实在没憋住。” “……” 众人顿时有些无语。 不过胡惟庸也非常人,很快便调整心态,继续道:“陛下,永嘉侯之事,若证据确凿,自然应当按照国法处置。” 哪知这话刚完,这边监察御史邓士元便道:“陛下,永嘉侯一案的证人与证据已被臣带入京城,所有证词已经收到。” 胡惟庸顿时心中大惊。 他没想到,区区御史竟能把证人悄无声息的从楚庭带到应天府! 绝对有锦衣卫参与! “那就传永嘉侯进京吧,” 朱元璋目光扫过百官,沉声道:“若朱亮祖无法自证清白,那就别怪咱下手狠了!朱高煦,你觉得呢?” “啊?” 朱高煦一边揉搓还有些疼的屁股,一边诧异道:“皇爷爷,您刚喊我?” “不然呢?”朱元璋冷声道,“臭小子,若是有贪官污吏在鱼肉乡里,你觉得应该怎么惩治他们?” “那还用说?直接砍了!”朱高煦想也不想答道。 “哈哈!” 朱元璋听完后,高兴非常。 “你们看,就连咱四岁皇孙都知道如何对待贪官污吏,可惜你们这群臣子,竟还不如一个小孩看的透彻。” 在文武百官的沉默中,反贪这事暂时放一段落。 很快,太子朱标便开始上报一些灾情,以及赈灾之事。 不得不提一句。 不论是能力还是情商,朱标此人绝对是历史上排得上号的太子! “不错不错!” 朱元璋颇为满意太子的表现,而后问道:“标儿,诸位,你们对于皇室宗亲的俸禄,有什么看法呀?” 他说完后,目光却落在正抠鼻子的朱高煦身上。 这小子! 不是揉屁股就是抠鼻子,简直没有半点皇室风范。 但就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能把大明朝国运延续了六百五十四年! 相比之前,简直是多了一倍还要多。 由此也可见,自己这位皇孙必然解决掉了皇室宗亲的问题。 否则不可能突破王朝三百年的大限。 第五章 军功换禄,就该如此! “陛下。” 胡惟庸此刻恭敬道:“皇室宗亲的俸禄是陛下恩泽,想来他们都会感谢陛下的仁德!” 这人能做到丞相地位,自然会说的一口好官话。 直接把俸禄一事转为皇帝恩泽。 一时间,其他百官也有不好跟着附和的。 …… 朱高煦看着一众百官,心里嗤笑不已。 他当然知道明末的乱象就是近百万皇室宗亲造成的。 可笑的是,明初这么多人才,却没一个人看出问题所在。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吗? 可能有这部分原因。 但更多的是,就算有人看出来了,但也不敢因为此去得罪一众皇室成员。 龙椅上。 朱元璋看着一众文武百官,面露失望。 “朱高煦,别抠了!” 他看向还在抠鼻子的朱高煦道:“早朝大殿之中你如此失礼,咱就把你成年后的皇室年俸削掉!” 闻言,朱高煦不以为然道:“皇爷爷,我又不在乎什么年俸,反正以后我都可以用军功换取,我要跟父亲一样征战沙场!” 征战沙场的言论一出,顿时让所有人目光再次看了过来。 作为丞相,胡惟庸只觉这是稚童之言,牛犊子不怕虎。 然而一直默不作声的徐达却有些另眼相看起来。 朱高煦的亲生母亲就是徐达的长女徐妙云。 他们都是一家人。 这次入京的时候,朱高煦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外公。 徐达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稳重,甚至还有几分老谋深算的感觉。 而且这位外公话少不说,也没有蓝玉那样重的战场杀气。 可谓十分内敛了。 “哈哈!” 朱元璋忽然大笑,有种老怀甚慰的感觉。 “你这小子,不愧是咱老朱家的血脉,有胆识,好骨气!” “战场杀敌,军功换取俸禄?就该如此!” “咱老朱家的人,本该如此!” “这话倒是让咱霍然大悟,该赏!” 任谁都能看出,此刻朱元璋十分高兴。 他本来因为后世百万皇室宗亲趴在万千民众身上吸血一事而烦恼。 结果现在朱高煦一句话,倒是给了他不少想法。 看来这不是制度问题,也并未是他老朱家血脉问题。 “臭小子!” 朱元璋笑着起身说道:“你想要什么赏赐?大胆说。” “嘻嘻!”朱高煦颇为有些不好意思道,“皇爷爷,您确定让我大胆说?” “那是自然,君无戏言。” 朱高煦点点头,接着抬头挺胸道:“皇爷爷,我也不要其他的,你就赏我个征虏大将军当当吧!” 话音一落,徐达等满朝文武百官差点没吓死去。 四岁稚童,竟然要当征虏大将军? 这不开玩笑吗! “咳咳!” 太子朱标也被这纨绔侄儿的话给吓到了。 好在他反应快,立即道:“朱高煦,这是早朝大殿,休得胡言乱语!” 朱高煦天真的眨了眨眼:“那按照太子叔这意思,那侄儿没话可说了。” 朱标:“……” 朱元璋彻底有些看不下去了,朝殿外喊道:“毛骧,把这臭小子给咱挂树上去!” “皇爷爷我知道错了!” 听到这话,朱高煦哪里还坐得住,顿时认错道。 这要让挂树上,他这小心脏可遭不住。 可朱元璋哪里会放过他,很快毛骧便一把拎起朱高煦,再次扛在了肩上走了出去。 肩膀上,朱高煦手舞足蹈的喊道:“你快放我下来,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燕王朱棣……哎哟!你放开我,外公!外公救我!” 徐达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样子,装作没听见。 他自然清楚,陛下这赏赐不好拿。 身为大明第一武将,他十分懂得人高与众,众必非之的道理。 四岁跟朝,要再获得一个赏赐…… 难免会迎来一些麻烦。 龙椅上,朱元璋自然也看穿了朱高煦故意的小心思。 所以他这是在敲打。 想不接? 哼!咱老朱要给的,还没人能不接的! “父皇,高煦年幼,还请父皇训诫一番即可。” 朱标连忙求情道。 他没有因为自家侄儿而生气,甚至还有些欣慰。 战场杀敌。 能有这样的侄儿,是大明之福啊。 朱元璋摆摆手,说道:“不过是小惩大诫,放心。” 闻言,朱标连忙行礼:“儿臣代表四弟谢父皇!” “今日仪事完毕,其它诸事若有异议上折子吧,退朝!” 朱元璋大手一挥,文武百官皆行礼告退。 …… 文华殿。 朱元璋找了地儿坐下后便道:“真没想到,老四竟然能给咱生下这样的孙子,而且,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朱标失笑:“父皇,他才四岁,哪里会有什么心机。” “你说,刚在奉天殿他那个屁放的是不是太巧了?” 朱元璋饶有兴趣的说道:“而且,他说要和老四一起上战场,而且,这一次,所有的大臣,都没有一个有四岁孩童的胆量!” “父皇,你真的削减皇室宗亲的年俸?” 第六章 四岁小儿封王 太子朱标想了想,说道:“若是以秦国的军功制为大明的宗室体制,那岂不是说,皇室成员的待遇,也会一落千丈?” “没有军功的人,是不能封爵的,他们只有皇室的爵位,根本没有任何权力,更不要说封地了!” “如果我大明朝有个野心勃勃的大臣,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父皇,藩屏制度关系到大明的根本,还请三思!” 朱标感觉,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淮西和藩王的势力,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咱也没打算改变皇室宗亲的体制,可是……” 朱元璋看了一眼长子,脸上露出一丝伤感。 大儿子朱标,在洪武廿五年就去世了。 如果没有这事,他老朱哪里需要担心这些。 “标儿!”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 “你现在确实可以压制住其他藩王兄弟,但大明后世的君王却注定容不下他们。” “若咱在有生之年不能解决这事,只怕汉朝的七王之乱即将会在咱大明上演啊。” 朱元璋原来的想法也与朱标一样。 太子坐镇京城,其他儿子全部出去就藩。 可一旦朱标不在,那一切就变了! “父皇放心,有儿臣在,大明永远都不可能出现七王之乱的情况。” 朱标笑着说道:“不过北元和乃而不花这些余孽在,还得父皇帮帮儿臣,多培养一些大将。” “说的不错,咱确实得再帮你培养一批心腹大将出来。” 朱元璋看着眼前长子,一些事情被他埋在了心底。 “标儿,你觉得朱高煦这小子如何?有没有可能成为大明第二个常十万?” 常十万! 一人可当十万军! 说的就是朱元璋的老伙计,常遇春。 “父皇似乎对高煦侄儿颇为重视。” 朱标思索片刻后才道:“对于老四家孩子,儿臣倒是更喜欢高炽侄儿一些,虽说他气虚体胖,但却在如此年龄就已具备内政天赋,堪称神童。” 听到这话,朱元璋开怀大笑道:“哈哈!看来老四还挺能生的,这一下来了俩天才!” 一想到自家皇孙这一辈,他心情就好了不少。 “朱高炽主内,朱高煦主外,于大明而言,他们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 朱标闻言,跟着笑道:“倒是正好可以留给雄英。” “雄英……” 朱元璋听到嫡长孙的名字,内心长叹了口气。 若根据系统模拟来看,朱雄英只有两年寿命了。 …… 此时,朱高煦正被高高挂在了大树之上。 “毛骧!你别等我长大,长大后我必报仇!” 毛骧面无表情的守在树下,听到这威胁之语,内心没有半点波动。 锦衣卫从成立的那一刻起就是个得罪人的差事。 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自然是不怕得罪人。 别说朱高煦,就是其老子朱棣来了,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他绝不后退半步。 这时。 一群太监侍女围着两名小孩走了过来。 “朱高煦,你真被皇爷爷吊在树上啊!” “哈哈哈!朱高煦,要不要我们帮你去找皇爷爷求情啊。” 来人正是晋王的三子朱济熿以及周王二子朱有爋。 两人走到哪都有一大群宫女太监护着。 朱高煦看着这一幕,没好气的撇撇嘴。 他老妈管得严,没有这般待遇。 “小爷可不需要,小爷这是站的高看的远,你们懂得屁!” 面对小孩子的嘲讽,朱高煦大声回敬道。 而就在此时,一道严厉的女声响起: “朱高煦!” 第七章 模拟永乐朱棣 来人正是燕王妃徐妙云! 收到自家儿子被陛下惩罚的消息后,她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一旁的朱济熿与朱有爋见状,连忙躲到一旁。 毛骧则恭敬行礼道:“臣参见燕王妃!” 徐妙云对他点点头,而后抬头看向树上的儿子:“朱高煦!你怎么又不听话?惹你皇爷爷生气!” “娘,我可没有热皇爷爷生气。” “还不老实!” 看着徐妙云严厉的面容,朱高煦只好嗫嚅的交代道:“大概、也许、可能是我顶撞了太子叔吧。” “你!” 徐妙云顿时气的浑身发抖。 连太子都敢顶撞? 这混小子怕不是失心疯了! 就在她恨不得直接家法伺候时。 一太监趋步而来。 “奉陛下旨意!” “即刻起,封燕王次子朱高煦为南阳郡王,可带甲上殿,有京城纵马之便利!” 话音刚落。 “哇!” 一旁的朱济熿与朱有爋顿时露出既惊讶又羡慕的表情。 树底下的毛骧也愣住了。 而徐妙云则更是呆呆的傻在了原地,内心充满了疑问。 怎么回事? 这混小子当众顶撞太子,结果还受到了陛下嘉奖? 而且还不是一般嘉奖,直接封郡王了! 可大家都没看到的是,在树上的朱高煦此刻正满脸苦笑。 “这下完咯!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老朱的赏赐啊!” …… 文华殿。 朱元璋正看着太子朱标处理政务。 而朱高煦的赏赐,则正是朱标提出来,再由他拍板决定的。 一般来说,皇子十岁才可以封王。 但因为朱高煦的表现,以及老朱对于他的看好,导致四岁就被破格封了。 【叮!宿主现可指定人物进行模拟!】 指定人物? 朱元璋心中一惊,而后下意识便看向正伏案批阅政事的太子朱标。 “模拟太子朱标!” 朱元璋内心静默道。 【叮!宿主已指定大明太子朱标!】 【模拟开始……】 【龙凤元年,你出生在商人陈迪府邸,那日天降异象,祥瑞丛生!】 【龙凤六年,你父亲朱元璋为你请了一位大儒为师,名为宋濂!】 【龙凤十年,你父王朱元璋在应天府号吴王,你被册封为世子!】 【洪武元年,你父皇朱元璋登基,你为太子,开始组建太子詹士府!】 【洪武四年,在你父皇的意愿下,你与常遇春之女常氏结为夫妇!】 【洪武七年,你长子朱雄英出世!】 【洪武十年,你次子朱允炆出世,同年,你父皇让你监国!】 【洪武廿四年,你父皇有意迁都,你前往考察,同时秦王朱樉屡屡犯禁,被你父皇召回!】 【洪武廿五年,你从新都归朝,同时为二弟朱樉求情,秦王得以安然返回封地。】 【洪武廿五年,你返京之后忽得大病,强撑至四月廿五日,离世!八月,你被葬于孝陵,谥号“懿文太子”!】 …… 朱元璋恍然回神,一瞬间竟好似人苍老了十岁! 一旁,正在处理政务的朱标缓缓侧身问道:“父皇?您怎么了?” “没事。” 朱元璋怅然道:“标儿,以后地方上一些奏折,尤其是不太重要的那些,你就让詹事看看就行。” 然而听到这话的朱标霍然起身,连忙道:“不知是儿臣哪里做得不对,得此言论,还请父皇明示,儿臣一定改正!” “标儿啊,你哪里都做的极好!”朱元璋毫不犹豫道,“但咱是真不想你这么劳累,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啊!” 说着,他想了想又继续道:“走!现在就跟咱走,这些政务都放放,咱叫上几个御医,一起练练五禽戏!” “五禽戏?这……”朱标满头雾水,此刻完全猜不到自己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 并且还要把政务都放放? 之前父皇可是把这些东西看得比天大,多次训诫他不能懈怠政务。 不过尽管朱标满心疑惑,但还是拗不过自家父皇。 很快,朱元璋便领着他来到一处内院。 此时已经有数名御医在候着了。 “陛下,若想学华佗五禽戏,当先从虎练起。” “殿下,还请跟臣一起做,拢手为爪……” 就在老朱父子俩练习五禽戏时,燕王妃徐妙云忽然找了过来。 此刻她不理解为何自家次子会得到如此之大的赏赐,心中正忐忑不安。 一番行礼过后,徐妙云便道:“殿下,高煦年幼不知深浅,冲撞了您,还请您高抬贵手,勿要责怪于他。” 在朱元璋的监督下,朱标一边练习着五禽戏,一边连忙道:“燕王妃还请放心,高煦侄儿颇有四弟风范,父皇十分欣赏!” “标儿说的极是,那臭小子就让他闹吧。” 朱元璋也笑道:“咱倒想看他有没有本事把京城闹翻天。” 徐妙云满脸愕然。 “不过事先说好,那臭小子可不能犯禁,否则就算他年幼,咱也绝不轻饶!” 朱元璋又补充道。 对于老四这二郎,他是充满了好奇。 从系统中便可得知,自己这皇孙竟然是【穿越者】! 朱元璋倒是想知道这个穿越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谢父皇!” 徐妙云还是满怀疑惑的离开了。 朱元璋看着自家这位儿媳离去的身影,下意识便想到了老四。 “系统,咱要模拟老四朱棣!” 随着他心中想法出现,系统瞬间震动了起来,而后一道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光幕出现。 光幕中竟然有着十余团国策光球显现。 【叮!大明王朝第二次模拟准备开启!】 【检测到国策超过三条,正在随机抽选!】 【叮!恭喜宿主,抽中“国策祖训”、“国策征讨”、“国策内阁”!】 …… 【模拟开始!】 【“国策祖训”你在靖难中取得胜利,登基称帝,年号永乐,并恢复祖制!】 【“国策祖训”永乐元年,你削除代王朱珪护卫及其属下,并按祖制将所有藩王年俸提高!】 【“国策内阁”永乐二年,你让解缙、胡广、杨荣等人入文渊阁参与军机事务,有谏言之权,却无决策之利,内阁制度诞生!】 【“国策内阁”永乐二年,储君一事让你苦恼不已,遂询问内阁解缙,确立了立长!】 第八章 太子朱标的心病 【“国策征讨”永乐四年,你令成国公朱能为征夷大将军,征讨安南,捷报连连。战后,你改安南为交趾,设布政使司!】 【“国策内阁”永乐五年,你指派内阁解缙编纂永乐大典,想以此彰显大明之威,功在千秋!】 【“国策征讨”永乐七年,鞑靼斩杀大明使臣,你于盛怒之下命淇国公丘福率军十万攻打,然丘福兵败,你决心御驾亲征!】 【“国策征讨”永乐八年,你率军五十万亲征鞑靼,大破可汗本雅失里,进而你又击破阿鲁台参,明军大胜,威震天下!】 【“国策征讨”永乐十二年,你再度出征瓦剌,大破瓦剌新任霸主马哈木,使其不得不俯首称臣!】 【“国策征讨”永乐二十年,你第三次征讨鞑靼,阿鲁台残部顿时望风而逃,你率军直抵煞胡原!】 【“国策征讨”永乐廿一年,你第四次亲征鞑靼,本欲彻底解决阿鲁台残部,却不料瓦剌已将阿鲁台打败,同时也派遣使臣过来表示永久臣服大明!】 【“国策征讨”永乐廿二年,你第五次亲征漠北,率大军直抵答兰纳木儿河,然而搜寻方圆三百余里,却不见瓦剌和阿鲁台残部主力军。】 【“国策征讨”永乐廿二年,北征回朝途中,你死于榆木川,后被葬于天寿山长陵,谥号:启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孝文皇帝。庙号太宗!】 …… 看完老四的一生,朱元璋内心深深叹了口气。 单从这些国策经历来看,老四也不容易啊! 甚至到最后,就连死都是死在征讨的归途之中。 不由得,朱元璋心中一软。 身为父亲,他自然清楚自家老四的脾性。 这是老四想证明自己。 即使得位不正,也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父皇,该换鹿了。”这时,朱标轻声提醒五禽戏该换姿势了。 朱元璋随即反应过来,在御医的指导下,继续缓慢演练着。 此时他的内心却忽然有了疑问。 为何……没有在模拟中有见到朱高煦的影子? 难不成他这皇孙的平行大明与他现在的大明情况完全不一样? 念及此,朱元璋连忙在心中默念想要指定朱高煦模拟。 【叮!宿主累积两次模拟已使用完毕,请等待每日刷新时间!】 【叮!宿主尚有一次亲身指定机会,是否使用?】 “用!” 朱元璋毫不犹豫,立即使用。 下一秒! 眼前的光幕忽然发生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 而后一团团数不清的光点出现在眼前! 朱元璋意念集中,随意注目在其中一个上。 【大明(平行)洪武十三年,你经过一番计划,成为了皇太孙朱雄英的伴读,并执意让朱雄英住在马皇后的坤宁宫,远离太子妃吕氏。(救下朱雄英,同时延长了马皇后寿命!)】 朱元璋看到这,顿时浑身一震。 朱高煦竟然让朱雄英远离了吕氏? 并且还因此救下了朱雄英的性命,甚至还延长了马皇后寿命! 这…… 朱元璋很快便意识到,他的皇长孙朱雄英,只怕不是简单的病死。 甚至包括妹子……都与那太子妃吕氏有关! 朱元璋顿时面色阴沉了下来。 他还在呢! 这吕氏竟敢使出如此狠毒手段? 朱元璋心中已有了决定,不过当下他又点开了第二个光团。 【大明(平行)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向淮西一脉下手,鞭杀永嘉侯朱亮祖,同时镇压想要谋反的胡惟庸!】 【更是牵连八位大明开国功勋!】 【好在你提前警示宋濂之孙宋慎,成功帮宋濂避免一场大祸!(此事让朱标少了块心病,成功延长其寿命!)】 老朱傻了。 他倒不是惊讶胡惟庸等人谋逆。 而是震惊于标儿的性命,竟然是心病所致! 朱元璋接着点开了第三团光点。 【大明(平行)洪武三十年,你随朱元璋巡查北方,时逢北元余孽作祟,你跟随父王朱棣一起征讨!】 【燕王朱棣率十万精兵,而你则偷偷带着八百余骑,奔袭数百里,一举杀入阿苏特部老巢,斩首北元知院阿鲁台!】 【此战……勇冠三军!】 朱元璋再次面露震惊。 鞑靼太师阿鲁台可是与老四纠缠数十年的老将,没想到竟然直接被朱高煦斩首了! 此等勇武,老朱看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不过他连忙又点开一个光团。 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标儿心病治疗方法才行。 【大明(平行)洪武十五年,你借父王朱棣之口,帮朱元璋解决一直记挂在心的皇室宗亲年俸一事。(成功增加大明五十年国运!)】 朱元璋双眼瞪大,此次事件让他颇为震动。 只因这竟然关乎大明国运! 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方法呢? 而且现在朱高煦才四岁,十五年,也就是两年后,彼时也不过六岁年纪,却能提出解决困扰大明国运之大事! 这已经不能用神童来形容了。 简直是妖孽! 就在这时,系统声忽然响起: 【叮!宿主今日还剩一次查看指定人物机会,可通过五选一方式,亲身进入幻境!】 听到提示音,朱元璋随即点开了一个光团。 【大明(平行)洪武十三年,胡惟庸案牵连三万余人,你以密函解开了朱标心病。(成功增加大明一百年国运!)】 皇室宗亲的年俸问题也不过只延长了大明五十年国运。 而朱标的心病一解,竟然能增加一百年! 朱元璋此刻极度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密函又是写了些什么! “系统,咱要前往此幻境!” 他心中连忙对系统喊道。 轰! 仿若天地混沌初开! 朱元璋只觉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而后便到了幻境之中。 此时圆月高悬,他正身处老四的燕王府邸。 接着他便注意到了,年仅四岁的朱高煦正挑灯奋笔。 朱元璋第一次看到这位皇孙如此认真。 欣慰的同时,也快步走上前想要看看他正在书写什么。 “太子兄长亲阅!” 朱元璋缓缓念道。 第九章 神秘的皇孙 这是朱高煦以父亲朱棣的口吻在书写。 “弟深知兄长最近因胡惟庸案烦忧不堪,此案牵连之广,前所未有,就连八位开国功勋都入了大狱,父皇此番大开杀戒,三万余人命悬一线!” “弟也知兄长苦心劝告过父皇,然父皇却持荆条以示,言明是为兄长铺就登基之路。” “弟知兄长仁慈,父皇此举让兄长自愧这三万余人皆因自身而亡,如此重负已让兄长寝食难安。” “多年来,兄长的努力,弟一直都在眼里,可兄终究不似父皇。” “父皇早年所经一切,已使得其心如坚铁,思如道之无情。” “可兄长从小拜师宋濂,学的是儒家道义,行得是仁义之风,仁心仁德,为天下万民之表率!” “这么些年,兄长万般努力皆是为了不让父皇失望,可兄长藏在内心的仁义却使你永远也无法学会父皇的帝王无情。” “弟无能,无法改变父皇心中决策,更无法扭转当前局势。” “然,弟却想说,父皇一生传奇,天生帝王,位同始皇帝,可名垂千古。” “遥想始皇帝当年,为一统天下,死伤多少民众?” “可如今看来,这一切的流血牺牲都是值得的!” “为了王朝稳定,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有些事总该有人去做!” “如今大明安危,全系在兄长与父皇二人之身,三万余人性命却能换来黎民百姓的太平,此乃天仁!” “弟斗胆,恳请兄长保重身体,莫因叛逆权臣之死,而损耗己身。” “……” “朱棣敬上!” 朱元璋一字一句读出口,眼眶早已湿润。 惊讶于皇孙朱高煦看得透彻的同时,他也深感自责。 曾今的他,认为帝王之道,在于天之道。 而天之道,则在于无情。 可现在…… 朱元璋忽然醒悟,有些事是他不该去强求的。 太子本性仁义,是大明仁义之君。 他不该让其走那无情帝王道。 这迟早会把人逼疯去。 “呼……” 朱元璋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抹眼角。 而后目光慈爱的看着年幼的朱高煦,随即忍不住出手想要去摸摸他的头。 然而! 朱高煦却忽然侧过头来:“皇爷爷,我觉得为帝者,当外如天道,内行人道,唯有天人合一,才是人间帝王道!你是否也这么认为?” 朱元璋猛地一惊。 轰! 幻境破灭! …… 现实内院中。 朱元璋呆在了原地,五禽戏也停了下来。 朱高煦最后一句话仿若九天雷霆猛地轰击在他内心之中。 现在。 他有种感觉,就算把朱家所有人绑在一块,都不必上这位朱高煦皇孙! “难道这就是穿越者?生而知之,天生圣人?” 朱元璋暗忖。 “吾孙有千古大帝之资啊!” 感慨过后,他却有些头疼起来。 只因他现在最信任,也一直着重培养的大名接班人是太子朱标。 可现在却偏偏冒出个妖孽皇孙! 所以,大明的未来该托付给谁? 朱元璋一时难以抉择。 思来想去,也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他已得知朱标的心病,那他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位长子逝世。 好在有这位妖孽皇孙在。 否则…… 朱元璋不敢想象之后,朱雄英早夭,妹子离自己而去,嫡长子也郁郁而终。 念及于此。 他此刻恨不得立马给好皇孙朱高煦封个藩王做奖励! 小小南阳郡王,实在是太屈才了! …… “来人呐!咱要组建内阁,召集天下有志之士,封内阁学士,辅佐咱与太子!” 朱元璋此刻吩咐道。 “对了!赏燕王次子朱高煦四马同槽权力,再配三百精锐锦衣卫贴身保护!” 一旁守候的锦衣卫副指挥使蒋瓛连忙领命离开。 正在老老实实练习五禽戏的朱标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四马同槽说的是可乘坐四马车架。 这可是藩王才有的规格! 并且还有三百名锦衣卫精锐! 自家这侄儿才四岁吧? 会不会有点太过了? “父皇……” 朱标困惑不已,但他一项很少质疑朱元璋的旨意。 因此虽然疑惑,最后还是把话收回了肚里。 而朱元璋也没有解释,直接上前拍着朱标的肩膀道:“标儿,咱往常确实对你太过严厉了些,更不该次次打压你的仁义之心。” “但你务必记住了!” “咱父子若想带领这天下百姓过上富庶生活,使他们永享太平,那有些事就不得不去做,哪怕流再多血!” 听到父皇少有的言语,朱标心中顿时感慨万千,感动不已。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儿臣愿追随父皇……” “不!” 朱元璋抬手打断道:“标儿你完全不用追随父皇之路。” 说着,他神色黯然了几分。 “你父皇这一辈子都走不出年轻时的饥荒了,你呀!以后就走自己的道路,切莫效仿父皇!” 朱标不明所以,呆呆道:“父皇……你……” 这一刻,父子两目光相视在了一起。 看着朱元璋眼神中难以言明的意味,朱标不知怎的,忽然响起那四岁的侄儿。 难道父皇的转变,与高煦侄儿有关? 朱标完全不懂。 【叮!恭喜宿主通过模拟提前知悉朱高煦密函内容,并通过言语缓解了太子朱标病症,大明国运得到增长!】 【至高无上伟大的帝王聊天群群主朱高煦,获得奖励:霸王之力!】 【请宿主继续努力,尽早改良大明国策!】 帝王聊天群群主!? 朱元璋瞳孔猛缩。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从未露面,神通广大的群主竟然是他皇孙!朱高煦!! 得知这一事实,朱元璋顿时惊的差点跳了起来。 另外,他看到“改良国策”四个字后,顿时反应过来,自己那好皇孙到底是怎么解决皇室宗亲年俸问题的? 现如今。 在朱元璋心中。 太子朱标的心病最为紧要。 其次便是这有关国本的皇室宗亲。 再往后,就是大明的贪腐等问题。 “走!五禽戏就先到这,咱去看看朱高煦这小子!” 朱元璋此刻十分想要见见这位神秘的皇孙。 第十章 帝王聊天群 一旁,朱标思索片刻后道:“儿臣认为高炽与高煦两位侄儿都有天赋,不如让其二人拜太常寺卿吕本为师,与雄英、允炆一同学习。” 吕本是他老丈人,是太子妃吕氏的父亲,太常寺卿,掌管祭祀。 “咱刚好也有这意思!” 朱元璋开怀大笑道。 模拟中,朱高煦还要想方设法混入朱雄英身边,不如这般直接安排,省得这位皇孙费心。 “标儿啊,你对弟兄子侄具有包容之心,这是好事!” 朱元璋不由得想起在第一次模拟中,皇孙朱允炆直接废除五位藩王。 这等心胸,确实难成大事! 此时他反倒不觉得朱标的仁义,是件坏事了。 最起码,一众藩王兄弟是对这位太子诚心诚意的。 …… 此时宫廷院落中,还在树上挂着的朱高煦正与两小孩吹牛。 “嘿!敢不敢让小爷考考你们?” 晋王三子朱济熿与周王庶子朱有爋愣了愣,而后齐声道:“咱两兄弟肯定比你聪明,你还想考我们?哼!” “那好!我且问你俩。”朱高煦神秘兮兮道,“树上骑个猴,树下一只猴,共有几只猴?” 朱有爋掰着手指头计算:“一……二……八只猴!” “不……对!”朱高煦摇头。 朱有爋顿时满脸懊恼。 朱济熿则有些不确定道:“树下那只猴是死的,只有七只对不对?” “不对不对!” 朱高煦依旧摇头。 接着,朱济熿与朱有爋又连着猜了几次。 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对。 一时间,两孩子顿时有些泄气。 旁边的锦衣卫指挥使毛骧此刻也在思考到底有几只猴。 这时,朱有爋有些不满道:“你肯定乱说的,我跟先生学过算数,就是八只猴!” 朱济熿也有些不岔道:“是了,你就是乱说的,明明我们都算对了!” “哈哈!明明是你们太笨!” 朱高煦大笑道:“树上是骑着一只猴,再加上树下一只猴,总共两只才对!你们这都不会算,以后要不做我小弟算了。” 毛骧见状暗暗摇头。 他本以为这燕王次子会出多么大的难题,却没想玩的只是文字游戏。 终究还是个孩子呀! 除了胡闹之外,就只想着做孩子王了。 不远处,徐妙云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此刻她实在有些好奇,自家这老二不是拆家,就是在追小姑娘定娃娃亲。 这副模样到底是怎么得到陛下赏识的? 四岁封王…… 古往今来,有几个? 这要是回去,只怕老二在老大面前会更加嘚瑟。 徐妙云有些无奈。 但孩子无论怎样,都是她亲生的,还得管啊。 此番虽不知陛下怎么会看重自家老二的,不过此举倒是把她夫君朱棣给摆到了台前。 念及于此,徐妙云连忙朝树上喊道:“你就老实待在这,为娘先去外公家一趟。” 她打算找父亲徐达商量一下,陛下到底有何深意。 “母妃,我也要去外公家,而且我想小姨。” 朱高煦很喜欢徐达的小女,也就是徐妙锦。 后者对他可谓是极尽宠爱。 “这你就别想了,好好受罚,别再惹麻烦了。” 徐妙云话刚说完。 树上的朱高煦却忽然面露惊疑之色。 “没想到这时候系统居然来奖励了!” 【叮!伟大的帝王聊天群群主阁下,您获得了奖励:霸王之力!】 几乎是瞬间。 朱高煦只觉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微微捏拳,便发出骨骼摩擦的嘎吱声。 他感觉,只要轻轻一拳下去,这大树都得顷刻倒地! 随即朱高煦也不再停留,直接一个纵身跳了下来。 锦衣卫特殊的六甲缚竟然对他毫无作用! 而看到他帅气落地,朱济熿与朱有爋纷纷惊叹不已。 看他们崇拜的小表情,完全可以得出。 以后,朱高煦绝对是他们万分敬仰的大哥! “高煦!” 徐妙云反应过来后,连忙冲上前,摸着朱高煦的身子问道:“你怎么直接跳下来了?有没有伤着哪里?” “母妃没事,你家儿子好着呢!” 朱高煦咧着嘴笑道。 “真没事?” 徐妙云不放心的仔细检查一番,发现确实没有哪里受伤。 而后她忽然起身冷厉的看向毛骧道:“毛骧,你是怎么做事的?” 后者连忙半跪于地,请罪道:“臣失职,请燕王妃降罪!” 毛骧此刻内心惊疑不定。 燕王次子身上的绳子是他用特殊手法捆绑起来的,不仅挣脱不了不说,还不会伤及皮肉。 却没想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瞬间挣脱了束缚! “还好高煦没事,否则……” 徐妙云紧咬牙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毕竟毛骧是锦衣卫指挥使,直属于皇帝。 “微臣致南阳郡王身处险境,百死莫辞!” 毛骧低头道:“燕王妃大人大量,但微臣会向陛下禀明情况,自认领罚!” 就在徐妙云正要开口之际。 之前那名来宣告圣上谕旨的内侍,此刻忽然又回来了。 “奉皇上口谕,商南阳郡王朱高煦四马同槽之权力,同时配三百精锐锦衣卫贴身保护!” 口谕说完。 朱济熿与朱有爋当即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一地了。 他们俩也是皇孙,而且也是藩王次子。 却没想一对比朱高煦…… 这根本就没法比啊! 徐妙云谢过内侍之后,猛然转身死死盯着自家老二。 “高煦,你!” 此刻她竟然有种莫名的恍惚。 这是老二吗?还是她亲生的吗? 怎么现在感觉有点过于陌生了些? 此刻朱高煦自己也有些纳闷。 自己不过是锯了皇宫里的木头,再之后朝堂上针对了一下胡惟庸。 老朱怎么就开始赏赐起来了? 而且还是这种大开先例,前所未有的情况。 然而那名内侍此刻还一直未走。 见到徐妙云等人缓过劲来后,他又继续道:“奉太子口谕!” “燕王府世子朱高炽、次子朱高煦,明日起入东宫,与朱雄英一起学习!” 徐妙云:“……” “哇!” 朱济熿与朱有爋已经被一系列打击的快麻木了。 此刻徐妙云欣喜万分的同时,也不由得想到了当中的关键。 第十一章 魏国公府商议 太子此举恐怕是在拉拢他们一家,所以才会让她两儿子成为皇太孙伴读。 而就在她思索间,朱高煦已经撒开腿跑了。 “臭小子,你去哪!” 见此情况,徐妙云顿时追了上去。 原地的朱济熿与朱有爋见状,也都纷纷散了去。 此时毛骧才慢慢起身,准备向朱元璋禀告事情。 却没想,他一转头就见着朱元璋和太子朱标正站在不远处,似乎很早就在那看着了。 毛骧顿时身躯一震,而后连忙上前行礼。 “陛下,微臣失职,差点令南阳郡王受伤,还请陛下责罚。” “那小子不是没事吗?” 朱元璋此刻心情大好。 一旁朱标笑道:“父皇,高煦这小子跟老四小时候一样调皮,看来以后定是一员猛将啊!” “哈哈!何止是猛将啊!” 深知自己这位皇孙厉害的朱元璋大笑道。 接着他忽然转头看向毛骧道:“毛骧啊,咱当初还是吴王的时候,你就为咱执鞭牵马了,不过今日你确实有些过错……” “父皇……”朱标刚想要说话,就被朱元璋抬手打断了。 “以后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你不要再当了,以后你就做个北镇抚司的小旗,同时带领三百精锐去保护南阳郡王。” “蒋瓛,以后你就是锦衣卫指挥使了!” …… 皇宫内。 朱标继续跟着朱元璋在散步。 “标儿,你说说为何咱要让蒋瓛做那锦衣卫指挥使啊。” 忽然,朱元璋开口问道。 朱标闻言后,思索道:“蒋瓛这人,行事狠辣无情,不留余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骤变道:“父皇你是决心要对胡相动手了吗?” 朱元璋不置可否道:“相比毛骧,蒋瓛更适合做一些事情。” “咱既然着手准备组建内阁制度,那这宰相之位也该废掉了。” “父皇此举怕也是有保护毛骧的意味吧?”朱标得到答案后,反而镇定了不少。 闻言,朱元璋笑了笑:“毛骧跟着咱也快二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时候让其休息一下了。” 说起毛骧,朱标此番也有些唏嘘。 “父皇深谋远虑,想必毛骧定能明白父皇一片苦心。” 此刻这位太子终于确认,以前冷酷无情的父皇竟然真的变了! 若以父皇以前的性子,哪里会考虑到毛骧以后的生活。 甚至还极有可能在自己面前杀了毛骧,以此来告诫自己,帝王要走那无情道。 朱标哪里会知道,眼前他这位父皇自从经过系统模拟之后,已经大有改变。 尤其是在看完朱高煦写的那封密函之后,朱元璋忽然明白,有时候为帝者,应当要仁慈一些。 魏国公府。 “小姨救命啊!” 朱高煦脚步飞快,冲进一恬静少女的怀里。 少女正是徐妙云的妹妹,徐妙锦。 “朱高煦,今天你躲谁那都没用!” 追上来的徐妙云大声喝道。 “小姨救我!” 朱高煦紧紧抱着徐妙锦的大腿,摇晃起来。 后者无奈的摇摇头:“你这有闯什么祸了,看把你娘气的。” 朱高煦委屈巴巴道:“我就是锯了几根木头而已。” 听到这话,徐妙锦顿时看向徐妙云道:“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你知道他锯哪里的木头吗?皇宫大内!” 徐妙云咬牙切齿道。 徐妙锦顿时愣住了,而后目光诧异的看向朱高煦。 接着她粉拳直接抬起。 啪啪! 直接两巴掌打在了朱高煦屁股上。 “哎哟!小姨我错了!” 朱高煦被打的直接跳了起来,大声认错道。 “高煦,你怎么能去皇宫撒野呢。” 徐妙锦美目一睁,作势又要再打。 “行了行了!”徐妙云看不下去了,直接揭穿道,“你们俩就别给我演戏了。” “嘿嘿!” 朱高煦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躲在了徐妙锦身后。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出现了魏国公徐达的身影。 “咳咳!” 见到父亲出现,徐妙云两姐妹顿时乖巧的站在一旁行礼道:“爹。” “嗯。” 徐达微微点头,而后目光盯着朱高煦。 看了一番之后,甚至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骨骼。 “上位封他为南阳郡王了?” 徐达消息自然灵通。 旁边徐妙云点头道:“是,不过爹……” “毛骧锦衣卫指挥使职权没了。”徐达说道,“蒋瓛取代了他,你们可知道毛骧之后去哪?” 徐妙云两姐妹面面相觑。 这消息她们不知道。 想了想,徐妙云开口道:“毛骧恐怕没这么容易就退下来吧?” 徐达缓缓起身:“你自小聪慧,对朝廷局势也看的比较透彻,但此次毛骧不仅安然无恙的退了下来,并且还成了这小子的护卫。” 徐妙云与徐妙锦顿时就惊了。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的大官,现在竟然成了一四岁小孩的护卫?! 这…… “这怎么可能!” 徐妙云震惊道:“陛下为何会这样安排?” “是啊!” 徐妙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事实在是不合常理!” 若说陛下对朱高煦偏爱。 那这也太过了些吧! “难道是因为高煦从树上下来,差点受伤,所以陛下才责罚毛骧没有看好高煦?” 徐妙云猜测道。 也唯有这个解释才能勉强说得通。 然而,徐达却摇头道:“你们不了解上位,包括我,现在也看不清上位的安排了。” 此刻徐达也是满肚子疑惑。 按照他设想,若是陛下不用毛骧了。 那么一定会是两种结果。 一是找个借口,直接杀了,甚至灭族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毛骧知道的太多了,而且杀了他比不杀他好处要多很多! 二嘛,则是暗中直接让毛骧人间蒸发。 然而事实超乎徐达预料的是,现在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此时朱高煦没好气的说道:“皇爷爷让毛骧这家伙做我护卫,这不是要把我变成百官的对立吗?毕竟毛骧这老小子可得罪了不少人。” 嗯?! 徐达眉头一挑,有些恍然道:“高煦这话倒是一语中的!” 徐妙云面色沉重道:“受百官排挤,又是入了东宫,这是孤臣之象啊。” 第十二章 没有君和臣 徐达招招手:“高煦。” 朱高煦凑近跟前。 “外公现在跟你说的话,你务必要牢牢记好,不能忘掉半字!” 见徐达如此认真,朱高煦只好点头。 “陛下既然封了你做南阳郡王,而太子也准许你去东宫学习,这事你就不能马虎。” 徐达沉声道:“进入东宫后,朱雄英是皇太孙,又是太子嫡长子,你万万不可得罪,甚至还要尽可能的与之交好!” “其次朱允炆,他母亲乃是太子妃吕氏,你也一定要注意……” …… 既然陛下要把朱高煦变为孤臣。 徐达自然也要帮自己这外孙谋求立身之本。 而孤臣最大的依仗便是帝王的信任。 还有一点便是兄弟同袍之情! 听完徐达的吩咐后,朱高煦笑着点头道:“孙儿听从外公教诲!” “不过大哥也会跟我一块去东宫,到时候我跟朱雄英结交,大哥比较喜欢舞文弄墨,跟那朱允炆肯定关系不会差。” 闻言,徐妙云没好气道:“以你大哥的性子,这关系他处理的好,主要是你,臭小子。” 朱高炽现年已经六岁多了,长相颇为喜人,是个小胖子,而且性子温和,与谁都能结交。 朱高煦则完全相反,到哪都能弄得鸡飞狗跳的,十分调皮。 “爹。”徐妙锦这时开口道,“负责教导东宫皇太孙的是吕本,此人脾性如何?” “吕本是名门之后,颇有大儒风范。” 徐达思索道:“当年在上位还是吴王之时,吕本就已是中书掾史了。” “后来上位登基,他直接被封太常寺卿。” 似懂非懂的点头,徐妙锦又再次问。 “爹,那我可以入宫一趟吗?” “胡闹!”徐达大喝一声,不赞同:“妙锦,宫中的事可不是你和我能随意掺合进去的,还是乖乖的呆在家中学女红。” 撇了撇嘴角,徐妙锦不高兴。 “爹!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徐达摇摇头,在心中无奈的叹气。 “妙锦,这其中的门道你还是不懂。” 他边说边摇头。 这一幕让徐妙锦更奇怪了。 轻轻地哼了一声,徐妙锦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傻瓜,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徐达,徐妙锦悠悠的说:“爹,你未免太过于小看我了,我何止不知宫门紧锁?里面的危险重重?但我这次想进宫,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另外一件事情?” 挑了挑眉头,徐达心中很好奇。 “是什么事?” 徐妙锦笑了笑:“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爹,这是属于我的秘密,我告诉了你,万一你告诉别人该怎么办?” “妙锦,我可是你爹,你觉得我会和别人说?”一听到这话,徐达可就不高兴了。 徐妙锦轻快的跳了起来:“再说再说!” 朱元璋连续批改了一夜的奏折。 随着最后一封奏折批阅结束,朱元璋趴在桌上有气无力。 朱标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 “父皇,儿臣知道你连夜批改奏折,十分的心疼,特意带着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前来探望你。” 朱元璋抬起了头。 一股清新的桂花香味传入鼻尖,他露出笑容来。 “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朱标笑笑,把桂花糕放到了桌上。 朱元璋捏起了一块桂花糕送入口中,非常的清香。 “味道很不错,不过是谁做的?” 酝酿了一番心情,朱标这才缓慢的开口:“是徐妙锦做的。” “哦?”挑了挑眉头,朱元璋将桂花糕点放在手中端详,“没想到徐妙锦手艺何时变得如此的不错了。” 朱标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候着。 吃完了两块桂花糕,朱元璋又喝了点茶水压下甜腻。 他从旁边拿出了一份奏折,突然扔给了朱标。 或许没料到朱元璋会突然大发雷霆,朱标愣了一下。 等到反应过来时,朱标匆忙的弯下腰。 捡了起来,朱标毕恭毕敬的送入到朱元璋的手中。 朱元璋却冷冷的笑了一声:“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臭小子是最给我省心的,没想到却突然搞出这种事情来,朱标,你看看奏折,那些大臣是怎么评论你的?朱标!你这次太让我失望了!” 打开奏折一看,朱标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冤枉!父皇请你相信儿子!这是栽赃陷害!” “行了!”朱元璋挥了一下宽大的衣袖,“朱标,刚好最近边境之地需要施展布粥救治灾民,我一直没想好到底要派谁去,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次你犯了错误,那就由你去吧。” “可是父皇!”朱标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朱元璋就突然紧闭上大门,将他拒之门外。 站在门外,朱标思来想去。 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何时犯了错误? 好端端的,朱元璋为什么会大发雷霆? 朱标想不通这一点,最后也只能摇摇头,他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了。 朱标刚走没多久,朱元璋把躲在屏风后面的徐达叫了出来。 望着眼前人,朱元璋又看了看摆放在桌子上的桂花糕点。 “徐达,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个好女儿?” 徐达非常的惶恐,他低下头:“多谢皇上夸赞!徐达替我那不成器的女儿谢谢皇上了!” “徐达,刚好我有事要和你聊聊,坐下吧。” 朱元璋让人把桌上的桂花糕点还有其他奏折全部撤下去,紧接着上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望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徐达眼中多了一抹困惑。 他属实想不明白朱元璋这到底是何意? 徐达想要斗胆询问一番,但最后却硬生生的忍住。 徐达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态度依旧是毕恭毕敬。 “皇上您用膳,臣在旁边守着就好了。” 可这话刚落下,朱元璋就摆了摆手。 “徐达,我们两个人都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这有什么好客气的?更何况这里没有别人,我们把对方当成朋友来对待吧,没有什么君和臣,此时此刻此地,只有两位相处已久的故友。” 徐达点了一下头,他坐了下来。 第十三章 行至钟离那天 “你还记得咱们的初次见面吗?” 朱元璋的话令徐达哈哈一笑。 “记得,记得,怎会不记得?” 朱元璋忽地想起行至钟离那天。 那天,朱元璋拍马走上前去,大声说:“鞑虏未被消灭,为何为家园?” 汤和点点头:“我懂。驱尽元兵日,始是还家时。” 朱元璋弯起唇角,伸手拍了拍汤和的肩膀。 “你放心。等到咱们赶走元兵。我来出钱,给你买一大块地,比刘德家的地还要大上好几倍!让你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 汤和呵呵地笑了两声:“这话可要说到做到,反悔不可以。” 朱元璋:“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汤和:“好!” 两人策马扬鞭精神抖擞地向前飞奔。 两人谁也不曾料到,少年戏言,多成事实。而汤和则成了明朝的开国将领之一,唯一一个衣锦还乡。 “来了!准备!放!” 树林里口哨阵阵,山坡上卷着滚木,横亘在路上,阻挡着朱元璋与汤和。 二十几人窸窣钻出草丛,手捧元兵弯刀,一身汉人粗布褂子。 朱元璋和汤和互换目光,对方心领神会,原来是碰上拦路抢劫的土匪。 “此山由我开,此树由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在这群山环抱之中有一座小桥流水人家。大路正中间是个虬髯满面、声嘶力竭、气宇轩昂的精汉子。 汤和伸手去碰他背上的霸王枪时,朱元璋阻止了他:“且慢。先礼后兵。” 这些汉人手中都有元兵兵器,想来,搞得元兵颇多。 他们都在哪里? 朱元璋心念一动,双手抱拳道:“在下朱元璋,与各位都是同乡,绰号刺客和尚朱元璋,这位是濠州城红巾军将军汤和,各位好汉如果听过我们的名字,不妨交个朋友,让我们过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家再次相见就是朋友。” “朱元璋?汤和?”强盗群内一片哗然,二人的声名早已在江南一带传开。 领头的大胡子强盗偏过头往林深看,出手或放,让林深说话。 朱元璋眯起眼,循着大胡子目光望去,森林里隐约可见一个身影。 他淡淡一笑,两只脚踩在风上,直奔森林里的那个男人。 大胡子一惊:“不好!这贼和尚要对老大动手!大家上!” 汤和大喝一声:“想动他?先过我这一关!”他说着就把手中的匕首往马腿上一插,然后向后一跃。说着拔出霸王枪拍下马来。 朱元璋回首撂下一句:“汤和,莫要伤了他们性命。” 一人玩了二十几个,居然还叮嘱要防水。 这句话使强盗多少感到沮丧。 好歹是个十里八乡的响当当大盗,哪有忍得住这个气? 大胡子喊道:“上去!告诉他我们有多好!” 朱元璋微笑摇头,冲向林中人。 “有意思。”林中男子吐出口中草根伸手接过旁边錾金枪向朱元璋刺来。 枪刺得很准,也很迅速,朱元璋在半空中,脚下无着力点,眼看着对方的枪尖即将刺破他的咽喉,危急时刻,拔出腰间匕首,扔在森林里的男人。 躲不开的。 要死了,每个人都会死的。 朱元璋那把匕首来得很快,男人吓了一跳,立即收枪播放,双臂抖动、枪尖甩动,把匕首扫飞,再次反观朱元璋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翩然降落了,白皮鞋上连一丝灰尘也没有,一眼望去,是轻功绝佳的男人。 两人眼神相交,对方眼里充满欣赏。 朱元璋两手抱拳:“钟离朱元璋。” 林中那人拿着枪还了礼:“钟离徐达说。” 朱元璋眼睛盯着徐达手里的錾金枪道:“当今天下,反元势力逐渐强大。 北有韩山童、刘福通的白莲教,西有徐寿辉的明教,南有彭莹玉的江西军团,东有张士诚的盐帮。 距离这里最近的濠州城,还有郭子兴的红巾军。徐兄弟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不在这反元大潮中搏一把功名,偏偏要让这穷乡僻壤埋没了兄台呢?” 徐达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傲慢。 “韩山童莽夫一个,打起仗来只知道往前冲,他是统帅,不是先锋,这种人活不了多久。 徐寿辉善良忠厚,在这乱世之中,倘若不是他手下四大金刚拼命护他,恐怕早就被人做掉了。 彭莹玉倒是厉害,可惜侠义心肠太过浓重,哪里有难帮哪里,偌大的江西军团全部交给陈友谅那个小子打理,陈友谅搞机关还行,打仗嘛......哼。” 朱元璋黑黑的眼眸中闪现出几分赞叹。 这小伙子,在庙外,藏身于荒山野岭,打劫谋生,却对天下诸事了解甚细,它的雄心壮志是不容低估的。 “那依照徐兄弟之见,也只有张士诚和郭子兴算得上一方豪杰了?” 徐达冷哼一声。 “如果说豪杰,你方才说的这些人,都称得上是豪杰。张士诚能够凭借金钱招募来的军队攻下地区,其魄力与管控力绝对当得起豪杰二字。 至于濠州城郭子兴,尽管所有人都觉得实权掌握在孙德崖手里,可是我知道,只要郭子兴愿意,孙德崖随时都可以被他除掉。郭老爷子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称得上枭雄的人。” 朱元璋眯了眯眼,面前的小伙子吸引了他。 “按照徐兄弟的说法,这些人里各个都是豪杰,甚至还有一个枭雄,徐兄弟为何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按照徐兄弟的能力,这些人绝对会重用你的。” 徐达扬起眼皮,扫视朱元璋,眼神里的气温,就像四九寒冬。 “他们是厉害,可是想要用我徐达,还是差了点。” “哦?” 徐达目光绕过朱元璋,掉到马路中间的汤和。二十多个山贼,已为汤氏及一人击败。 按朱元璋之命,不会伤害到他们的生命。 徐达攥紧了手里錾金的枪,秀眉微微一紧。 “因为这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给我三万人,我能打败他们所有人。你那个兄弟身手不错,咱们少废话,手上见真章!” 说着抄了长枪向朱元璋捅去,朱元璋呵呵一笑,足尖点在地上,影子轻灵,徐达的枪速很快,也只会刺得朱元璋残影一片。 第十四章 一声令下,威严四射 朱元璋一边躲闪,一边朗声说道。 “徐达,倘若我今日赢了你,你便跟我走如何?” 徐达大喊一声:“先赢了我再说!” 马上转过身,对着声音往刺里走。 朱元璋一边躲闪,在解开腰带的同时,影子灵动间,已无声无息地在徐达身边转来转去走了好几圈,手上的腰带无意中缠绕在徐达脚踝处。 刚到达的马春花和其他人看到了汤和和一地哀鸣的山贼们,视线沿着引导落到了树林里。 徐达弓步蹲地,右脚向前跨出,右手的枪尖递出来,左手握拳,席卷而过,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征战,硬是把朱元璋逼入一隅。 后面一巨石正好挡住了朱元璋退军的去路,徐达深信不疑,此招“两面开花”,足可打败这位轻功相当高强的大汉。 马春花眉飞色舞地瞪了徐达一把錾金枪。 “我的徐家枪法!” 汤和和其他人被丈二和尚弄得一头雾水。 “徐家的枪法?” 马春花点点头。 “北宋年间,岳飞元帅的岳家军里,有两只让人闻风丧胆的队伍。 一只是悍不畏死的背嵬军。 还有一只,是岳元帅的亲卫队——铁枪营。 金人与朝中奸臣多次派人暗杀岳元帅,却连他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 汤和插嘴。 “我知道。铁枪营当时的掌旗官,就是马家枪的创始人——马德雍。也是在北宋灭亡后,一手创建白莲教的首任教主。” 马春花点点头。 “没错。当时的掌旗官确实是我祖上马德雍,可是你们不知道,铁枪营第一神枪并不是他,而是铁枪总教头徐德韦。 徐家枪法招数甚广,练习起来难度颇大,需要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是武学上的巅峰。 而马家枪简单易习,讲究战场杀敌的实用性,在造诣上比不过徐家枪法。 当年岳元帅率军攻打朱仙镇,被秦桧十三道金牌召回,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 徐德韦老教头跟随元帅一同南下,再无音讯。负责守备朱仙镇的祖上接到撤军消息,召集众位将官痛哭一场,冲着三十里开外的汴梁城三叩首后,离开军队,成立白莲教,以惩奸除恶,匡扶汉室河山为最高宗旨,一边传教,一边寻找徐老教头的下落。 有人说他跟岳元帅一起就义了,还有人说他在路上就被秦桧下毒害死了,还有人说,老教头前去劫狱,被秦桧的伏兵给打死了。多少年过去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失传已久的徐家枪法!” 比起马春花的激动和兴奋,汤和和王千户愁眉不展,徐家枪法那么好,朱元璋顶着么? 还有一些千户早憋不住了,抽刀拍马要上助攻,被马春花一声拦下。 “都给我停下!你的的朱老大,已经赢了,看不出来吗?” 朱元璋脚后跟碰在后面巨石上,心里一惊,徐达枪尖已在他面前,躲闪不及。 徐达的瞳孔里闪烁着得手的激动。 “把我的枪吃掉!” 朱元璋冷冷地哼了一声,躲不开也不代表格。在二十一世纪天朝军队中,身格斗术并不是闹得不可开交。 朱元璋并没有退缩,他的手紧紧攥着,胸口合上迎面扑来枪头。 “咔吧”清脆的声音传来,枪的头部断了,锐利刃口在朱元璋肩上摩擦,留了一条血痕,直接插在后面的巨石上。 徐达抽回枪,双手一抖,旋即换套棍法劈向朱元璋。 朱元璋手里的腰带值得一提一拉,早已经缠绕徐达双脚的腰带很快就拉紧了。 他知道,这是他的命根子——土地。 徐达措手不及,大门牙和土地来个亲密无间,又要行动了,朱元璋脸色阴沉,前面立着,手里的枪头横挂着。 徐达愣住了,然后说:“你打死我也不行。” 大家见朱元璋负伤,都冲上去。 王千户义愤填膺,指着徐达大骂。 “手执长枪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徐达狞笑着。 “英雄好汉?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英雄好汉。战场上,遇到敌人,就是要利用一切优势进行碾压。难道你会给手无寸铁的元兵递上弯刀后再跟他厮杀吗?” 一席话王千户语结:“你......!” 马春花在为朱元璋包扎好伤口的同时问徐达:“您和徐德韦的老教头有啥关系?” 徐达一听徐德韦这个名字,眉头顿时皱起。 “你从哪儿听到的?” 马春花目光直视徐达。 “你的枪法,是徐家枪法,招数步法尽得真传。莫非你是徐家后代?” 徐达一言不发,只把头横着。 “想杀人就杀人,唠叨这么多干啥?” 徐达自暴自弃,这一点朱元璋非常恼火,但听了徐达那次战场言论后,内心的愤怒逐渐平复,要是他本身就是拦路抢劫山贼的话,会不会留情于敌?如果自己不是拦路抢掠的歹徒,他会不会对他下此重拳?徐达此举,何误? 朱元璋眸子里的温度逐渐升温,他扔下枪头说。 “徐达你还记得以前对我的承诺吗?” “什么?” “倘若今天我赢了你,你跟我走。” 徐达瞪着大眼睛想了想。 “我怎么不记得答应你了?我说的是先打赢再说。” 朱元璋一时冲动,这徐达,真可谓是茅坑中之石,臭美坚硬、刁钻巨大! 汤和大跨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徐达的领子。 “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朱兄弟邀请你,是看得起你!男子汉大丈夫,躲在路上打劫算什么东西?” 徐达粗声嚷嚷。 “那是我跟朱元璋的事,与你何干?有本事咱们比划比划。” 汤和还暴脾气。 “比划比划就比划比划,来啊!” 朱元璋摆摆手。 “够了!都给我闭嘴!” 一声令下,威严四射。 徐达和汤和一边闭上嘴,一边再也不说话了。 朱元璋盯着徐达。 “徐兄弟。我念你是难得的栋梁之材,才希望邀请你与我同行。倘若你着实看不上我和这些兄弟们,我也不勉强。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朱元璋率众要去。 第十五章 武穆兵法 徐达席地而坐,凝视朱元璋与汤和身后大声道。 “且慢!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要我个你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一条:我只是暂时跟你。日后倘若遇到能够降服我的人,我要走,你不能拦我。” 朱元璋眯着眼睛。 “臣服自己的男人?” 徐达点头。 “对!无论是武艺,还是排兵布阵,都比我要强的人!” 朱元璋挑了挑眉毛。 “你已经被我打败了。还不算被我降服吗?” 徐达摇摇头,执拗的像块石头。 “你那不算。凭借轻功躲来躲去,手上功夫根本没漏出来。倘若你能够堂堂正正的跟我过招打败我,那我就心服口服!” 朱元璋和马春花对视了一下,获得了肯定,便开口说。 “那么,我会和你正儿八经地过招。拿起枪吧!” 徐达指着方才那块巨石说:“不,你身上有伤,我不跟你打,免得那个黑脸汉子说我欺负伤残。看到那块石头了吗?咱们俩就比比,谁先把那块石头打碎。” 朱元璋拿着长枪。 “就照你们说的去做吧。” 徐达拿着朱元璋递过来的长枪走上前二步,弓步扎马气沉于丹田,手狠狠地用力。 “嘿”地一声,劈开巨石,飞溅的碎石。 这一锤定音,顿时将石崖砸得粉碎。巨石上端的愣是自己劈开了一道很深的槽。 朱元璋方面口无遮拦,但心里想着的是:这徐达,果然是武功高强。 徐达大跨步走了过来,一柄长枪横着向朱元璋推了推。 “该是你的时候了!” 朱元璋走到石头上站稳了脚,双臂一抖一压,枪头扫了个枪花,马上往前捅。 “轰隆”一声,巨石竟整体开裂,破碎成了百十块。 “好!” 大家拍手叫好。 徐达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地上的碎石,眼神犀利。 “马家枪绝学,点石成齑!您是马家继承人吗?” 朱元璋摇摇头,指着身边的马春花说。 “她才是马家传人,当今白莲教圣女。我是马家的姑爷。” 徐达的视线投向了马春花,几百年后,这两家传人又相聚在一起,竟有如此做法。 徐达握拳单膝下跪。 “啥也不说了。朱兄弟,从今天起,俺徐达就跟着你混了。你让俺往东,俺绝不往西!” 朱元璋赶紧伸手扶住了在地徐达,嘴角眼角都是笑意。 “好!好!徐兄弟大才,能够加入我们,实在是我的荣幸!” 一旁的汤和冷哼一声。 “什么大才,无非是枪使的好一些罢了。” 徐达扭头看着上汤和。 “莽夫!你在说些什么?” 汤和翻白眼。 “我说是这样。” 徐达抄起朱元璋手中长枪。 “不服咱们比划比划!输的人给赢的人刷一个月靴子!” 汤和抄霸王枪。 “快点!我不怕你!” 马春花笑着摇摇头说:“好啦好啦,二位兄弟先静静,徐兄弟,你能告诉我,这些年,徐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 徐达对汤和比拳,丢掉长枪向马春花说明当年之事。 徐达指着断掉的錾金枪说。 “当年,祖上徐德韦陪岳元帅前往临安,刚刚抵达,就被秦桧那奸臣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起来,祖上一人一枪,横在岳元帅身前,任凭敌人怎样围攻,都不能伤害岳元帅一分一毫。 随着战斗的进行,祖上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岳元帅不忍心看着他一把年纪客死他乡,便想了一个理由,支祖上离开。自己慷慨赴死。” 马春花秀眉微蹙,心中激荡。 “早就听说岳飞元帅忠义仁慈,今日一听,果然如此。” 徐达点点头继续说。 “你知道,不论是马将军还是祖上,都有着随时为岳元帅牺牲的觉悟,所有人都知道铁枪营的口号:如果岳元帅死了,那不是铁枪营没用,而是因为铁枪营已经全部战死。” 马春花温柔地“嗯”着:“如果不是接到岳飞元帅的临终遗言,不准岳家军生事,祖上确实有率兵打回临安的打算。可是,徐老将军为什么?” 徐达很清楚马春花有什么问题。 铁枪营的第一把神枪,口口声声高呼“绝不死在岳元帅之后”,却在岳元帅英勇就义之后苟活那么多年。他的死讯也就一直流传至今,但关于他的死因和最后归宿却始终众说纷纭。这个故事,无法隐瞒。 徐达闭着眼睛浓眉微微皱了一下。 “因为岳元帅托付给祖上的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可以忍辱偷生那么多年。” 朱元璋瞟了敏敏特穆尔一眼,终究还是元朝王妃,了解得多了,以后肯定有威胁。于是,他把马放回马上就去休息。还好敏敏特穆尔这些日子经历得太多了,累得她一下马就找了一棵大树靠在那里,酣然入睡。 徐达目光直视朱元璋:“祖上遗训:若是遇到能够匡扶我汉人河山的一代明君,便将岳元帅托付之物交出。否则,一代传一代,不断,不说。” 朱元璋和马春花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眼里,充满了怀疑。 徐达深吸一口气,朗声背到:“兵者,诡道也。强兵出击,雷霆万钧,似巨石击卵,兵贵神速。弱兵遇敌,虚与委蛇,灵动缠绕,似万蜂出巢,乱其阵营,取其精要,分割包围......” 空谷里传来徐达之声。 朱元璋,汤和和后面千户皆带兵出身,听醉了,眼睛发亮。 徐达背完之后,跪在朱元璋面前,三叩朱元璋。 “俺徐达从来不服别人,直到遇到你。朱兄弟,方才我背的,乃是岳元帅整合毕生经验所着的《武穆兵法》,现在,已经全盘托出。祖上泉下有知,也可以欣慰了。” 朱元璋愣了一下,顿时就理解徐达。 英雄仗义,像徐老将军一样,就是决不抛岳元帅一人而逃。岳飞元帅不忍武林泰斗客死异乡,委以《武穆兵法》,命其破局,传兵法于天下。 以顺从为天职。 徐老大将深知,即使心里千般百般无奈,但还是得在那危急时刻守住岳元帅的最后一份心! 第十六章 机器甲营 联想到徐老将军的苟且偷生,无颜相见,铁枪营的兄弟,守在《武穆兵法》中寂寞终老,落寞景象。 朱元璋在内心深处产生了千般的情感:有些人活下来却死去。有的人死后,却活在人们心里,活得有滋有味。有些人已经死去,但是他仍然活着。 徐老将军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他心里早已经追随岳元帅奋勇赴死了。岳元帅虽然已经去世,但是其兵法和威名却一直活在大家的心里。 徐家人世代相传了那么久,只为找个明君相托的。但现在,放浪形骸的徐达把这部兵法送给朱元璋,这种信赖和跟随是沉重的,压心的温暖。 徐达来到汤和跟前,指着路上哼着小曲的人冷冷地说道:“这仇得记在心里。” 汤和听说徐老将军,本来还是有点触动的,见徐达寻衅滋事,火势顿时重燃。 “怎么?会背几句兵法就了不起啦?我告诉你,一力降十会,你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徐达冷哼:“莽夫!” 随即转身对地上的人喊道:“我徐达,今日起将跟随朱元璋讨伐元军,愿意跟我走的,就起来给我走。不愿意跟我走的,就再选个老大出来,大家日后相见,还是兄弟。” 这句话说得大地哼着山贼纷纷起身。 行家一旦下手便知道是否存在。 这些山贼虽武艺不高,却终年盘踞在这里,见多识广。 汤和手心里那把又黑又亮的霸王枪亮了一下,这帮山贼才知道,他们遇到的是硬茬,尚未来得及汤和,霸王枪就向他扫来了,就东倒西歪躺倒一片装死。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这么厉害?” 抢劫,虽是一项无资本的事业,不过,毕竟还是做生意,有利可图,然后图利,搭命是划不过去的。 徐达撇了撇嘴,这一群人,真让自己丢脸。 领头的胡子呼哧呼哧地跑过来,粗声粗气地嚷着:“您真去了吗?” 徐达点了点头。 大胡子又呼了一声,跑了回来,跟山贼们交头接耳商量一番后大声喊道:“朱当家的,要俺们跟你走可以。但是俺们还要跟着徐老大。没有他指挥,俺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朱元璋眯着眼睛瞟着徐达,徐达脸上,流露出些许自豪,毕竟当了他们那么多年老大,这权威还在。 朱元璋一挥手:“好!我答应你们。上马,准备出发!” 徐达一把拽住朱元璋的袖子:“朱兄弟,且慢。我在南山路口还埋伏着一波兄弟。我这就去叫他们回来,再也不做着强盗的买卖。” 朱元璋说:“如此甚好。你快去吧。” 徐达刚翻身上了马,一个浑身是血的小个子在南方路口跑过来遇到了徐达,踉踉跄跄地扑过去,死抱着大腿不放,大声哭了起来。 “我死了!都死了!人人死去活来!” 徐达的脸一下子就惨白了:“小老鼠们,你们怎么说呢?是谁死的?一切的一切?” 小个子语无伦次:“大家都死了!被弓箭射死了!都死了!都死了!他们是魔鬼!” 徐达脸色严肃,环视着周围的山贼,大声喊着:“跟我走吧!到南山为弟兄报仇!” “好!”众山贼虽有些贪生怕死的精神,但兄弟义气却相当浓厚。他们决定在这次比赛中一决雌雄!有谁胆敢欺侮南山之兄,决不可饶之! 朱元璋浓眉紧皱。 汤和大声喊道:“徐达!你还当自己是山大王呢?你现在是朱元璋的人!没有命令,你敢擅自行动!?” 徐达愣住了,握着缰绳的双手心微微沁出细细的汗。 汤和虽然说得有点不高兴,但毕竟说对了。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吐沫一钉子。 既已决定跟随朱元璋征讨元军,便要唯他从之,服从指挥和布置,尽到士兵的职责。 徐达转过身来,斗大了眼睛布了点雾:“朱哥哥我.” 朱元璋眼神里,所包含的,全是理解和宽容:“既然徐达已经加入我们,那他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兄弟被欺负了,你们怎么办?” 王千户率先抽刀:“当然是砍死他们了!” 剩下的千户都拔出了马刀,杀气腾腾的。 朱元璋转头面向汤和:“汤和,你不是觉得徐达不行吗?敢不敢比试比试?” 汤和脖子一扬:“比就比。朱大哥,你说吧,怎么比?” 朱元璋嘴角弯起:“就比杀敌数量。谁要是输了,就给对方刷一天靴子。” 汤和漫不经心地嚷着:“比来比去,我就是不害怕。” 扭头看了徐达一眼,徐达的眼里,充满了欣慰。 他知道朱元璋一连串的命令和举动是帮助自己复仇。他知道,要想把自己逼上梁山。不至于使他当着自己哥哥的面跌破脸皮和威风。 “徐达,你呢?敢不敢接受挑战?”朱元璋眯了眯眼。 徐达两手抱拳抄起手下人递过来的长枪策马扬鞭:“下属领命了!” 朱元璋称心如意地点头,亲自为徐达留脸,徐达不失时机地保持主帅威风。可是在一次战役中,他却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他真是奇才。 “出发!”朱元璋一声号令,大家催马前进,向南山急奔而来。 南山交叉口,一群头带红巾的兵士把山贼们的尸体集齐。“这是我们部队的新武器——手榴弹。”前线指挥官统计完毕,催马返回后方将军营帐:“报告副帅,前方山贼已经完全清除。是否继续前进,请指示。” 陈友谅在图纸堆里抬头看去,黑黑的脸上,被时间,被战场打磨,少分年少的幼稚和懦弱,多几分自信和成熟。 “敌人有多少?什么服装?什么武器?主将是谁?尸体仔细检查了没有?” 前线指挥官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陈友谅连珠炮似的发问,逐一回答。 “回禀副帅,敌人一共二十一人,身穿汉族粗布汗衫,服装并不统一,看起来像是附近的山贼。 他们手持元兵弯刀,只是弯刀的破损程度不一,成色更是杂乱,因此判定不会是元军潜入的斥候部队。 至于主将,从尸体辨认来看,并没有明显的身份物件。想来只是一般散乱的山贼。” 第十七章 累积起来的声望 陈友谅点了点头,眼底无意中流淌着些许的惋惜和心疼。 这种惋惜和痛心,也仅仅是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是一个有着传奇经历的将军。 自收到主人彭莹玉密信后,陈友谅便带领江西军团的机甲营来到高邮城帮忙。 在这次战役当中,这支军队以其强大的火力和灵活多变的战术受到了极大挑战。 机甲营和别的军队不一样,清一色先进机关技术兵种、杀伤力强、攻击范围广。 不过,对于这支军队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战斗力和机动性。 就一个,都是长距离作战兵种,平日的战斗需要步兵和骑兵来替自己抵御伤害。 在战场上,如果不小心被敌军发现了,士兵们很可能会失去战斗力,甚至死亡。 现在绕道八思尔不花防区,不远千里增援张士诚,人多终究是要招致猜疑的。 在没有充足补给的情况下,如何能够快速抵达战场呢? 万般无奈,唯有孤注一掷。 在陈友谅的亲手带领下,机甲营悄然潜行,要尽量避免八思尔不花眼线。 在经过一段曲折之后,终于到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 一路顺风,顺水推舟,才来到钟离,竟遭遇了小股山贼的阻拦。 这是在他之前从未见到过的情况。前几支队伍毫不犹豫地使用了最高级弓弩射击,一切都是贯彻陈友谅的指示。 “行军大事,宁可杀错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听取前线指挥官详报,陈友谅深知这个小山贼是抢元兵好汉。 他们在行军中遇到敌军后,就把军队分成几支队伍,然后各自跑到敌人后方去抢夺。遗憾的是他们没有长眼,抢夺他们的军队。 有时不得不牺牲小部分利益来维护广大人民群众。 陈友谅深深吸了口气,狠狠地甩了摇头,把心中丝丝内疚抛了出来,又埋首在图纸正中,钻研新型战舰。 前线指挥官根据陈友谅的命令,把这个小伙子山贼尸首好生葬了下来,然后派了一个斥候往前走,探听前方道路情况。 朱元璋等纵马向前,在到达南山路口之前兵分2路,徐达率其“山贼团伙”自东面发起进攻,汤和率王千户等出西迂回掩护。 两路人马正好躲过了陈友谅斥候部队,直冲机甲营。 外围担负哨所任务的机甲营哨兵找到了徐达一行人,一眼就认出了这几个男人就是山贼的帮凶。 他毫不声张地拔出身后那面红色令旗,朝东连甩三次。 这三枚红旗像箭一般从后方射过来,很快就把队伍分成了两个纵队,一个位于前方,另一个位于后面。 机甲营在这条路上隐蔽地行进着,以避免暴露目标,他们抛弃了号角,完全靠旗语相互关联。 哨位上,战士们都戴着面具。哨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藏于隐地。 一旦有敌军逼近,哨兵便立即向远处发出警报,同时将情报报告给后方指挥中心。旗帜联动传递信息极快。 帅帐前,卫兵进帐要求:“副帅和山贼帮凶从东边袭击过来了。我们开枪了吗?” 陈友谅挺直了腰,搓着酸腰,深邃而明亮的目光中,闪过迟疑后,却是严丝合缝的坚决。 “杀。” 一句话就基本把这些山贼判刑。 陈友谅对于他研制的弓弩非常自信,与元兵最强弯弓相比射程提高了50%,同样的距离,杀伤力更高达3倍。 他还研制了一种新式的“双钩”式弓箭,可以同时发射两根箭,比普通箭杆多一个支点,使射速更快。 该弓弩首先装备于江西军团机甲营中,并经过了数次检定,是一件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的神兵。 朱元璋得知汤和被项羽的魂魄附身,也不用担心西路分队会不会有什么保障。 反倒是徐达这一路,据仓促出逃的小老鼠介绍,守卫南山路口的弟兄们,连敌的模样也看不清了,便都准确射杀了,皆一箭毙命、箭无虚发。 要不是小老鼠躲进一棵树里,监视敌军的移动,怕是活不回了。 他的军队还没到达,就已经遭到了敌方主力的阻击。 徐达现在生气到了极点,带人高调赶了过去,敌人人数,装备情况、将领均还不详,就这样冒然冲了过去,怕是重蹈南山路口。 到底是放心不下朱元璋留了几人,保马春花与敏敏特穆尔平安,他亲自跟在徐达的身后,由东路进攻。 “停下!” 朱元璋一声号令,徐达勒着马回了头,眼底充满了不解。 朱元璋早把时迁的魂魄融进了自己的血脉,微风吹过树叶,带来劈头盖脸的声音,在这种声响中,混杂着微不可以听到的弓弩上膛的声音。 盗圣之耳,果然名不虚传。 朱元璋不语,只举手绕着脑袋转了一圈。 徐达3岁时,就开始诵读《武穆兵法》,深得用兵之道。 如果很普通的话,徐达肯定不会那么一股脑儿地就把人给赶上来。可就是这位平时温文尔雅的老人,在遇到紧急情况时竟然会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而猛烈的愤怒之气。 朱元璋的举动使他在复仇的愤怒中刹那间醒悟过来,埋伏在四周! 徐达立刻调转马头大声喊了起来:“和我一起回来吧!” 群情激越,山贼都吓了一跳,全钟离心知肚明,徐老大就是最重视义气的一个,谁胆敢欺侮他,就等于找死。 徐老大会穷办法,弄得彼此都苦不堪言。 这不,今天他终于把一个人给打死了! 但如今,它即将冲上复仇战场,徐老大竟忽然下了撤兵的命令? 迫于徐老大这些年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累积起来的声望,众虽心生疑虑,却都毫不犹豫的勒马回头,朝来路退去。 丛林中刚在弩机上装上弩箭的机甲营战士们,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面前渐渐靠近的山贼,看着他们即将进入射程范围的头一刻,结果突然掉转马头,集体后撤。 难道是被什么怪物击中了? 前线指挥官站起来眺望,不解地抓耳挠腮。 难道是有人在指挥? 第十八章 这场战斗,想胜就胜 这些山贼们的表现,实在令人费解。 旁边的旗令官问他:“敌人撤了,难道我们撤了吗?” 前线指挥官想了想摇头:“我们又等了一会,要是他们不在日落前杀回来,那就退回去。” 徐达率众退出了二里,下马礼朱元璋:“徐达一时冲动,险些害了众位兄弟。承蒙朱大哥提醒,徐达衔草结环,感激不尽。” 朱元璋下马扶起徐达:“如果拿我当大哥,就不要搞这些东西。让兄弟们都围过来,我们来讨论一下,怎么破敌。” 朱元璋拾到一些小石子,地面的示范,徐达蹲在一边,不时地发表一些看法。 朱元璋特殊的战略观,外加徐达巧妙的战术方法,与上山贼同心同德报仇之心相映成趣,天时地利人和、人与三位一体的关系,这一场战斗,想胜就胜。 大家拍下马来散落一地,化装打扮一番,假装是上山劈柴的樵夫点缀着机甲营附近山坡。 南山路口就有这么多人死去,却连一具尸体也找不到。 朱元璋认定,这几个人都是抱着特殊使命暗中潜行的军队。 在这种情况下,他要保护自己和部下们,就不能让那些人发现。 既然是这样,那么那些人就不可能是迫不得已了,绝对不容易暴露自己的目的。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在山上遇到危险的话,他们也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有一个共同的意图——杀人! 成伙山贼也许能招致他们的袭击,三三两两到山上劈柴,樵夫,就是绝对不诱导他们去做。 既然他们想躲,就让他们躲个够。 朱元璋的策略就两字:“烟熏”。 熏杀了所有藏在里面的敌人。 钟离天气湿润,山林枝繁叶茂,不易造成漫山遍野的火灾,但通过某种手段,造成到处狼烟仍是轻而易举之事。 众山贼奉朱元璋之命,悠然自得地来到徐达规定地点,把篮子里浇满油脂的木材留下,挥舞着镰刀,胡乱砍倒一些新的柴块回来。 埋伏在森林里的机甲营战士,早已经找到了这几个陌生樵夫。 前线指挥官眯起眼睛:“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樵夫?放着好好的干柴不要,非要砍些湿柴回去。” 周围旗令官都来自四川,他嘻嘻笑着颇得意地说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在我们那里,有一种香飘万里的美食——烟熏肉。制作这种肉,就是要用潮湿的新柴,浓郁的烟气升腾起来,与火焰一起炙烤着新鲜的猪肉,大自然的神奇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味道......” 前线指挥官满脸厌恶地向旁边移动:“嘿,你擦口水吧。真是令人作呕。” 旗令官朴实地笑着,举起手背,擦去嘴角口水,指了指到处渐起的烟,沉醉地说道:“就是这样的烟,这是家乡的味道。” 前线指挥官打了旗令官的耳光,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你这个蠢货!这是敌人故意放的烟!你看不出来吗?通知士兵,准备战斗!” 旗令官立即做出回应,手里的令旗不停地挥动着,烟雾覆盖着所有人的目光,旗令官身上的旗语完全无法穿破。 不远处传来一阵疼痛的尖叫声,旗令官的命令落在了地上,他脸上露出了恐慌的表情:“我们中了!” 前线指挥官当即决定扯着嗓子喊道:“机甲营的士兵们听命令撤了吧!马上撤吧!” 过了一会儿,在遥远的树林里,也是一个人扯破了喉咙,高声叫喊:“机甲营将士听令,坚守阵地!胆敢擅自撤退者,军法处置!” 前线指挥官的心里笼罩着些许的恐惧,刚才那个禁止退场的口令,显然是敌人有意释放的情报,其宗旨是被烟雾所笼罩,将机甲营的战士们一一击破!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顾不得这么多了,扯破喉咙,不停地喊:“机甲营的士兵们听着!我是前线指挥官孙大海!不要中了敌人的奸计!迅速撤退!这是命令!迅速撤退!” 朱元璋耳朵是多么灵敏啊,孙大海在第一次指挥时就靠声音了,朱元璋基本上把自己定在这里,徐达从远处喊出来,并不是为了妨碍敌人退却,却引出了指挥官,执行力强的军队,指挥官出现得越多,越要有。 朱元璋对此深有体会。 当第二声指令响了,脚下微风萦绕,腰间匕首拔出送了回来,一弯银光从孙大海咽喉间掠过。 旗令官只是感觉到耳边有狂风在吹,扭头一看,只见孙大海无头无颈鲜血飞溅。 “指挥官阵亡!大家撤退!撤退!” 旗令官的声音微微一颤,泪水从眼角滴下了一大滴。 徐达又响了,口气比旗令官还着急:“大家千万不要撤退,这是敌人的阴谋!坚守阵地!绝对不能离开!离开伏击地点,敌人一定会伏击你!” 旗令官无奈,不得不闭上嘴巴,再说一遍,刺客的刀子怕是割了他的咽喉。 他想,如果能有一个人在旁边保护自己,就可以免受刀箭之苦了。 在目前的情况下,唯有一个人逃脱,立即让陈友谅领兵增援。在此情形下,万不得有半点闪失,否则就会被敌人发现而丧命。 关于烟幕中机甲营战士,只能自求多福。 旗令官掉头退走了,在后面,朱元璋的眼睛紧紧地跟着他,擒贼先擒王,朱元璋很好奇,这支装备良好的球队,究竟谁拥有武装力量。 旗令官踉踉跄跄地奔向帅帐门,满脸脏兮兮,分不出汗和泪。 “副帅!我要见副帅!” 门口掌管守备的侍卫,被旗令官的狼狈模样吓出一截,赶紧伸手扶着摇摇晃晃的旗令官。 “您别急,副帅不是来的!” 救兵似灭火,旗令官自知,陈友谅提前一秒率军赴援,埋伏东侧的弟兄,可以少牺牲一些。 他的战友们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直把自己当作战士来看待。 一路上,他都不敢停,心脏数次跳入喉咙眼内,还硬强迫自己跑路。 他深知,如果他再跑几步,就要被敌人追得满营而逃,最后只能自焚于火场。 第十九章 以牺牲为代价 每一步骤,皆人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 可如今,他却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帅帐前,警卫则对他说,副帅走了! 旗令官腿软了下来,摔倒在地,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完了!都完蛋了!” 卫兵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旗令官哭诉道:“我们遭遇敌人的反伏击。孙大海死了,其他的兄弟们还被敌人困在原地逐一击破。我回来的时候,耳边全都是兄弟们遇害时的惨叫声!” 听从旗令官的命令,卫兵的脸渐渐白了,他们认识到了这一事件的严峻性,立即找守营将军报告。 “报告司令!” 守营将军浓眉收紧大声问道:“敌人?东侧怎么可能有敌人?敌人明明在西侧! 西侧有一群装备精良的贼人,各个武艺高强,尤其是带头的那个汉子,手里一根三米长的霸王枪,我们万箭齐发,被他一个枪花全部扫落。 这些人几乎全歼了我们在西侧的兄弟。副帅亲自带着部队过去剿灭,现在你告诉我,东侧也出现了敌人?能够有能力围剿我们的伏兵? 咱们可是机甲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机甲营! 一天之内,这小小的南山路口,竟然同时出现两只能够打败我们的部队?我不信!你即刻带我前去。我倒要看看,这些敌人是不是三头六臂,长了八只眼睛!” 卫兵出声阻止:“大人,副帅的命令是要您坚守阵地,不可擅自率兵出击!” 守营将军眼珠一转:“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大活人还能让一泡尿给憋死?倘若这个小旗令官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埋伏在东侧的兄弟们危在旦夕。人命大于天!绝不能丢下我们的兄弟不管!” 卫兵们还要出任何主意,结果被守营将军从后面拉了过来,大着步子出了营门抽着刀子喊:“跟我走!营救东侧的兄弟们!” 除直辖陈友谅亲卫队将士外,其他将士手持弓弩、匕首跟随守营将军朝东行进。 营区旁边的大树底下,朱元璋眯着眼,汤与已与西面伏兵大战,大胜。可是他的部下却在一边打瞌睡。 这名守营将军身上有脓,完全不敌徐达。他在指挥作战时,总是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敌军消灭了。 敌人人数,装备情况、分布位置都不知道,居然还带着人冲了起来,那完全是送死。如果在平时,他还能应付得了?不足为虑了。 朱元璋飞身从树上下来,径自向西赶去,在那里陈友谅和汤和正展开一场恶斗。 陈友谅立于隐蔽制高点上,黑亮亮的眼眸中,蒙着一层冷漠。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前方,直到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洼,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敌人俘虏了! 脚下将士战死,络绎不绝,若普通军人,陈友谅完全不会在意,他想,就在战场上,牺牲在所难免,能以小部分牺牲,换得多数幸存,那么,那些人所付出的代价才是有价值。 关于那些死去的战士们,是谁家父谁家子谁家弟,没有一个哥哥是自己想出来的。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渔翁,一个普通的渔民而已。 妇人之仁,岂能落个家破人亡,此理也,早年间,作为渔民的爸爸救起了受伤刺客,不幸的是,在元军被灭的时候,便已深深地刻入了他心中。 这世界上谁有实力谁就够狠的,任何人都可以活到底。离渔船到陆地去了,陈友谅没有人相信,只有师父和哥哥。 这一刻,残忍的冷漠侵蚀着眼底,陈友谅亲夺旗令官之手,红旗挥骂,指挥最接近汤氏的团队自愿出现,实施近距离格斗。 奉命出征的将士们毫不犹豫地放下弓弩,拔出防身的匕首冲向汤和一行。 汤和正在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冷箭扰得急躁,猛得敌人自告奋勇,顿时引起他注意。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高大粗壮的男子身上。他的腿狠狠地夹住马的腹部,背着霸王枪,向敌人冲过来。 陈友谅的嘴角微勾了一下,眼底的冷意渐渐弥漫了周身,令周围旗令官不寒而栗。 “命令第三分队瞄准射杀。” 陈友谅嗓音中丝毫不带温度,冷哑得如同毒蛇。 旗令官立即挥动令旗,心生疑虑。 副帅并非没看到敌方近战的凶狠程度,先不说那手持黑色长枪,有着万夫不当之勇的男人,单就后面手持马刀者而言,各有一流的身手。 这两个班分别负责左右两侧阵地防御任务,如果他们不能及时撤离,很可能导致敌情被消灭在阵形最前面。 机甲营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远距离开枪,近战,大家都有缺点。如果副帅在战场上发现了敌方目标,就必须立即组织反击,否则就是一个空降兵。 第二支部队的战士积极出现,引来了敌人的炮火,剩下的分队应乘机实施火力支援,掩护友军后撤,而非为开枪作准备。第三分队士兵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这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威胁,如果再遇到敌方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很难说...想好这个可能之后,旗令官脖颈上沁出了丝汗,黏糊糊、滑溜溜,难受极了。 随后的一切,彻底证实了旗令官们的推测,陈友谅丝毫无意救出第二分队,他干脆以第二分队战士为饵,引起敌方注意,这样方便第三分队的瞄准射杀,以第二分队牺牲为代价,换来了敌人覆灭。 汤用手里的霸王枪递回来抽,机甲营士兵带匕首,左胸就有一个血窟窿,一个贯穿。 他的眼睛被刺得红肿发亮。 汤和出枪得太快了,以致于战士们完全没做出回应,手中抡起匕首,朝汤和劈了过去,却觉得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臂之力渐弱至末,竟指头一松,整个儿和匕首软了下来,再无气力了。 王千户的马刀在他的手里翻飞,砍倒了机甲营的战士们,眼看着要全歼敌人,背后利箭破空之声,让他警醒了过来。 第二十章 城中民心早已动摇 “嗖嗖嗖”利箭远道而来,重点都集中到了这里—正勇猛杀敌的汤和。 “将军小心!” 王千户看着汤氏,无暇分神,就在即将被突然出现的利箭击中时大脑发热,顾不上这么多了,径自扑上去,使用你的躯体,保护汤和背部。 汤和枪挑着眼前最后一个敌兵回头看了看,王千户唇角流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中充满了忧虑与诧异。 “王千户!” 汤和大叫一声,才意识到王千户牺牲了生命,替他挡住了致命箭雨。 说着,王千户慢慢闭上双眼,周围千户齐集,结阵提防,大家眼底,尽是怒气冲天和忧伤血红。 汤和没有死,陈友谅眼角的肌肉轻微抽搐着,吩咐他继续传递:“命令:第三支部队来袭!” 旗令官的瞳孔猛然一锁,偏头一看,陈友谅面色略显惨白,他背在后面的手轻摇着,唇角抿得紧紧的,冷峻的面孔,依稀有些苦涩和落寞。 军团的重压,压在如此青春稚气的双肩,终年奋战,砥砺前行,形成了其顾全大局、丢车保帅、敢为人先的奋斗作风。 在一次演习中,他临危不惧地指挥着战友们进行抢险救灾......这是一群多么可爱而可敬的兵啊! 然而有谁知,他内心深处的伤痛又是什么?在这一次战役中,他的心也被深深刺痛过! 机甲营就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军队,每个兵、每副弓、弩,无不包含着自己的辛勤汗水。他曾为战士们设计过很多武器,也曾为士兵们训练过许多技术。 此刻,看着机甲营将士赴死,像个妈妈,亲手把儿女送上战场在内心深处,何尝不痛苦? 同是冲锋,也有好几回,汤和他身边的千户人家一个个倒了下去。 他们在前面拼命地奔跑,后面却没有任何动静。对方冲了上去就会迎敌,但你们积极杀敌,身后必有劲射弓箭。 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射水之战”。 为保护汤和,逃出濠州城,千户前赴后继,替汤和抵挡从背后射来的弓箭。 他们知道这条人命都是朱元璋所赐,汤和呢,系朱元璋之弟。舍生取义是回报朱元璋的上策。 留下4个千户遗骸,汤和和其他人愣住在敌人的逼角之下,周围弓箭连绵,汤和恼怒而焦急地喊道:“你先走吧,我先去殿后!” 高亢的声音惊得森林里飞鸟齐飞。 于是,他立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朱元璋怔了一下,心里一动,能逼入汤氏,并喊出这等字眼的仇人,肯定非等闲之辈。 须知这时汤与,但有项羽骁勇! 加快了步伐,奔向战场,汤和和其他人都处于危险之中,朱元璋环顾四周,在最高层,翻飞着大旗吸引了他,敌军指挥官在场! 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恐怕根本找不到这个人。 把他干掉! 朱元璋摸出那把匕首,不声不响地朝着顶峰走去,陈友谅注意到了汤和,完全没意识到刺客已经靠近。 “受死吧!” 朱元璋跳下半空,直接扑到了旗令官旁边的小伙子。 那个青年吃惊地回过头去,稚气犹存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二哥!?” 同样吃惊的是朱元璋也停了下来,两眼圆睁着:“三弟?” “怎么是你!?” 两个人同时喊道。 朱元璋又气又急:“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陈友谅浑身一颤,朱元璋就是他这世界上少有的值得信赖的人。他深知自己有可能被杀,于是,决定先与明朝谈判,然后再派军队攻打。 但这时鸣金收兵,势必造成军心不稳,失去主帅权威。 稍想片刻,陈友谅拔出匕首转身刺向旗令官咽喉。 朱元璋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林子里窸窣作响,人们顿时警觉了。 “谁?出来!” 陈友谅改头换面独自钻进树林。 朱元璋挟持陈友谅的时候,汤和和其他人把目光投向周围暗箭,完全不细看敌军将领,此刻,陈友谅就站到了他们的眼前,他们也无法辨认,那是今天这场战争的统帅。 朱元璋疾步上前:“三弟。” 陈友谅叹了口气:“二哥。我......” 朱元璋使眼色说,示意陈友谅身边有很多人,不便开口,陈友谅当即理解其意,满脸忧伤地说:“二哥,你能借个位置谈谈吗?” 朱元璋心头一凛,陈友谅一语中的。 如果他能在战场上少受一点伤害,那也算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吧! 战士以服从、战斗、牺牲、扞卫为天职。 这一点,在商战中也同样适用。主教练一声令下,战士们就能抛头颅,洒热血,冲在敌人的前面。 在战争中,商人的目的就是赚钱。 但商人不同,张士诚麾下盐商之一,勇气可嘉,同样也能使敌人闻之色变,但推动他们冲锋的却是利益。 一旦发现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没有利润,则商人掌控的军队,其行动力和执行力将大大降低。 高邮城在元军的包围下数日,尽管巍峨壮观的城墙,仍是城下元军梦寐以求的,但城中民心,却早已经开始动摇。 元军攻了几天,眼看就要破城而逃,但城外的人们却早已对这座城市充满恐惧了。 丞相脱脱,很会打心理战,数次攻城未果,脱脱于是展开了攻心战。 这天夜里,他召集一批文人和武将到城外聚会,商讨如何对付元兵进攻。 他广发上书,将顺帝所重用之汉人官员请至城下,大张旗鼓地宣传“铁锅”帝王的仁政和决心。 一时间,城中的人心开始骚动起来。尤指作战时诏安之将,更有口若悬河,天花乱坠者,自夸顺帝恩德。 一时间,城中人声鼎沸,叫喊声不绝于耳。 在脱脱开的价不断上涨的情况下,城中盐商将领开始渐渐摇摆不定。 日夜奋战,将头部挂在裤腰带里,与敌人搏性命,为了不是锦衣玉食?他们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里! 今顺帝有诏安之意,所开价码,令人心生向往,名利之事,何乐而不为? 第二十一章 珍重 可一旦城破,盐商们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 再说,就算这次顺利保住了城,也不过保住既得利益而已,与脱脱许诺高官厚禄形成鲜明对照,真是乏善可陈。 整座高邮城显得固若金汤,里面人心可是早早地被脱脱弄得千疮百孔了。 朱元璋眼底一阵酸胀,陈友谅天性怯懦,彭莹玉特意挑明心狠手辣绝情兵家学说,磨练其品格。 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统帅。 不得不说陈友谅对于兵家学说理解得很深刻,治军队打战争,颇具孙武之风。 仅副作用亦较显着,谁都不过是他心目中为赢而生的棋子,随时可丢弃的棋子。 他的指挥能力,往往会让人怀疑他是否具有军事天才。 一个缺乏情感的指挥官非常恐怖,他头脑象机器,经精心测算,能全然不顾面前倒下的战士,迅速而平静地作出最恰当地判断。 所以,如果你想做一名出色的将领,就必须学会如何处理与部下之间的关系。 可是遇到朱元璋和张士诚,就连淡定从容的陈友谅也不例外,也不能平静。 他们之间的矛盾冲突让人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谊。这叫兄弟情,非亲兄弟胜亲兄弟之兄弟情。 朱元璋挑挑眉毛:“我手里可是有底牌的。” “底牌?” 说话间,草丛中响起窸窣声,朱元璋和陈友谅面色一沉,戒备备至。 只见一个黑影在树林中疾走而过,他左手拿把锋利的匕首,右手握一把大铁铲,正准备下手砍杀对方。 他们握着匕首,悄悄地接近声音的源头。 陈友谅拨了拨半人高处的野草,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看了看,不看不打,看了看,顿时整个人石化了,愣住了。 朱元璋将信将疑地凑成了陈友谅,发现自己的脸颊红了,眼睛也凝固了,根本就无法感应到身边的一切。 据主人其长辈说,这全然忘我就叫做入定,是修炼多年修士才有的一种境界。 不料,陈友谅年纪轻轻就到了如此地步。 敏敏特穆尔瘦高背,颇似大家闺秀。 陈友谅一个激灵,随即惊慌地解释:“我无意.”看清朱元璋戏弄他时,又羞又气:“二哥你……” “我想明天启程。” 陈友谅岔开话题:“啊哈哈哈,今天的天气不错。那什么,二哥我就先走了。咱们高邮城见。” 朱元璋点头说:“珍重。” “珍重。” 乱世中一声珍重已经是最美好的祝愿了。 在五十万蒙古铁骑面前,即使他们都是可以一以当百的战士,但仍然无法确保活到最后。 陈友谅转过身去,几步后折回:“二哥,我要和嫂子告发一个人。” 朱元璋并不愚蠢,马春花是什么样的,据估计,陈友谅已经想不起来,曰与弟媳告以别案,还是不打算多看看敏敏特穆尔。 朱元璋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算了吧。你怎么跟她说?你告诉她,我现在要回去,带领军团剿灭你们蒙古铁骑?我要一路打到大都,把你的父亲、兄弟全部赶到草原去?” 陈友谅那炯炯有神的双眼渐渐暗淡了下来。 没错,就算真遇到,有什么办法?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忧郁,一种忧伤。 他与她注定要成为一辈子的冤家。 她是个好姑娘,她是个好人,但她不是自己的良人。 徐寿辉侄女,是他良缘佳配。 一丝疼痛从陈友谅眼底滑落,旋即一闪即逝。 “大哥,你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他叹息着,辛酸地笑着:“二哥说的对。行军打仗之人,不应该儿女情长。” 问世间情为何,只是所谓的生死相许。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拥有爱。世上唯一不可能靠努力获得的是爱。爱不爱的人这东西,并非理智所能左右。 朱元璋在陈友谅肩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做为一个哥哥,只有这样才能给他慰藉。 目送陈友谅远去,朱元璋掉头回去,篝火劈劈啪啪地燃烧起来,汤和和其他人都已睡着了,徐达率领手下戒备。 他把马放在了一个小草堆里。 敏敏特穆尔凑在马春花身边,眼睛发亮,瞪得马春花缝了一件破衣裳,那灵针线,游龙走凤,把破口连起来。 见朱元璋归来,敏敏特穆尔的小脸是红色的,偏头,马春花笑着把针线放了下来,捡起刚补好的衣服,披到朱元璋的身上:“夜间露重者,谨防感冒。” 朱元璋轻轻地拍了一下肩上马春花那只小手掌心,给他洗了衣服煮了饭拿着枪冲了过去,能碰到这么一个女子,乃其终身之福也。 马春花轻声问到:“许久不见陈友谅,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也长成大人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他和陈友谅同年、张士诚路不平拔刀相助,救了濠州城的马春花,自此走上遭朝廷追杀的道路,浪迹天涯之日。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之间发生过很多有趣而又感人的故事。现在白马过隙了,时间过得飞快,那个时候,那个年轻女孩成为她的老婆,当年那个小伙子,也变成了如今统领一方豪强。 朱元璋嘿嘿笑了一声:“是啊。那个小鬼头,现在开始想女人了。等到这次结束,你辛苦一下,给他说个媳妇。” 马春花噗哧一声笑了:“还用我说?刚才敏敏特穆尔一直缠着我问,那个突然出现的俊秀小生是谁......” 朱元璋愣了一下,然后眼光落到敏敏特穆尔的头上,一为元朝王妃,一个是义军的首领,二人竟彼此产生了感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孽缘呀! 森然的杀意渐渐侵蚀着朱元璋的眼睛,马春花微微皱眉,朱唇轻轻张开:你有什么事?” 马春花的这句话就像是一盆水,不折不扣地唤醒了自己。 如果他亲手杀死敏敏特穆尔恐怕陈友谅这辈子也无法原谅他。 朱元璋甩甩头:“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你也快快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第二十二章 敌人的阴谋 马春花隐约感觉到朱元璋好像担心怕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他的担心和忧虑是有一定道理的。然而,他到底担心怕了些什么她却无从开口。 高邮城下焦土遍地,凝固的血把城墙的下半部染黑了,一群群乌鸦悬于半空中,灰蒙蒙的双眼凝视着下面望尘莫及的身体——空中,充满尸体恶臭。 高邮城元帅府中,张士诚愁眉不展,眼神环视着分列两旁的将军,声音像洪钟一样响了起来:“有人说一说,你是怎么想的。” 张士德大声嚷道:“说什么?元兵小崽子们上来一波,咱们就干他们一波!想爬上城墙?城墙下的尸体,就是他们的榜样!” 右营统领汪十三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绿豆大小的双眼不时眨几下,尖嘴猴腮,颇似奸商。他在营里工作了一年多了,可还没见到过自己的弓,他想把它拿出来试一试。他清了清嗓子,但声音不大,但很清楚:“但我们没有多少弓箭。” 剩下的几位将军也挺身而出:“滚石、圆木的数量也不大。” “元军人多,轮番作战。我们的士兵在城墙上守了这么久,疲惫不堪,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今天南门的士兵出现小批量逃跑,我抓了三个,当场斩首,以儆效尤,可是,其他的士兵......” 除张士诚有几位亲兄弟外,其他将领在心里,均不同意继续坚守高邮城。 “我觉得......脱脱开出来的条件还是挺诱人的。封元帅为江浙道钱粮总管,我们分封为各路盐官,咱们本来就是靠盐起家的,只要接受诏安,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靠着盐发财。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我们辛辛苦苦的打仗,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吗?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元帅,兄弟们打累了,咱们就接受诏安吧。” “城外可是有整整五十万元军。咱们只有不到五万人。听说徽州城的八思尔不花已经派遣铁弓旗前来助阵。那可是铁弓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弓旗。我们,守得住吗?” “元帅,接收诏安吧。兄弟们不想死啊。” 张士诚皱了皱眉,最后,他已经不愿意再听到那些将军们的话了。 霍然站了起来,一耳光拍倒了桌上并厉声呵斥道:“你们都忘了,元兵是怎样屠戮你们的亲人了吗? 蒙古人杀了汉人,赔偿代价是什么?一头驴!什么狗屁钱粮总管!?一旦交出兵权,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蠢驴! 我们的富贵,从来都是我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现在你们要我亲手交出大家血汗换来的成果?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们!要投降你们投去! 我张士诚,已经没有退路!高邮城,就是我张士诚和江浙汉人最后的堡垒!” 诸将相视,皆不复言。 张士诚向来是个脾气不错的,很少生气。 可最近几天,他却火冒三丈。今天大家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发得如此火爆,他们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 门外彭莹玉微笑着走了进来,无论事情有多糟糕,他永远带着微笑。 走进帅府大厅,目光扫视着周围沉默的将军们,彭莹玉笑着说:“气氛何以如此庄重?” 见彭莹玉走了进来,张士诚连忙站起来迎接他:“今天……” 彭莹玉笑眯眯的摆摆手:“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务必不要放弃。援军马上就来。” 彭莹玉的一席话顿时吸引了众将领们的目光:“彭祖师你这话对不对?” “哪里来的援军,有多少人?” “谁带队?从什么方向过来?” 提问絮絮叨叨,铺天盖地,彭莹玉笑着没有作任何回应,就在宽宽的衣袖中拿出一张字条,这就是朱元璋飞鸽传书的故事。 张士诚拿起字条认真读了一遍,大喜过望:“太好了!朱元璋和陈友谅会来帮忙的!好哥哥啊!” 众位将军传阅后,先前低落的斗志一扫而光:“全军团都是水路来的!” “朱元璋已经在濠州城下重创元军!” “濠州那么穷的地方都能打赢,我们怎么可能打不赢!?” 张士诚回到案前拿出宝剑大声喊道:“传令下去吧!固守月余,援兵自来!歼敌寇守高邮!” 众将拔出宝剑,心情激动:“歼敌寇守高邮!” 城外帅帐中,脱脱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射下几只白鸽,看着白鸽脚下被摘下来的纸条,眉头拧成两团疙瘩:“传令全军,全力攻城!一定要在对方援军到来之前攻下高邮!同时告诉八思尔不花,全力攻取地盘!” 刚带领铁弓旗与攻城部队赶来的耶拉皱了皱眉头:“丞相、将军怕是不答应夺取的领地。” 脱脱冷哼一声:“为何?军团都要全员撤出了,他八思尔不花,连敌人拱手让出来的地盘都占不住吗?那我要他还有何用?” 耶拉叹息道:常言道,隔一行如隔高山,宰相虽饱兵书,但一直没真正带过士兵,这个门道,他无法理解。 “丞相,恐怕这是敌人的阴谋啊。” 脱脱率百万雄师远征,直至今日,虽名义降服平江城,但是大家都清楚,这是张士诚自告奋勇,同时也要了自己二十万元军的命。 铁锅皇帝在信中虽从未训斥,但文字间已透着他急躁的气息,百万元军每天消耗粮草,天文数字,朝廷供应了那么久,居然也打不开小高邮城,这使铁锅皇帝产生了疑问。 脱脱选择的攻击对象不合适吗? 如果真的打不过的话,那么,即使是百万大军也无法阻挡。何不先攻韩山童之类,倒是和江浙的一位小盐商斤斤计较。 在盐王手中的四十万大军中,有三十五万人马是由小富即安而来,而铁马则是以百万之众的军队压境,他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远? 王保保没想到的,这位小富即安,私盐贩子张士诚竟有如此魄力和恒心,愣住了,妨碍五十万元军的时间已经足足过了大半个月。 第二十三章 一声号令,旌旗飘扬 脱脱拍桌子:“我不管什么阴谋阳谋,他八思尔不花手下猛将如云,即便是阴谋,也要用蒙古的铁蹄把敌人的阴谋狠狠踩碎!我是征南大将军,黄河以南的最高指挥官,告诉八思尔不花,执行命令!” 耶拉愁眉不展,还要去问些事情,见脱脱斩钉截铁,然后忍着喉咙口的言语转身就走了,持脱脱之令牌,交传令兵,压低声音告诉他:“跟将军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军团的乱军,水平不比其他地方的差。” “是!” 传令兵奉命离去,耶拉扭头看着帅帐不禁摇头叹息。 约莫着一小时之后,元军的将领们都聚到帅帐里。 脱脱在地图上指了指高邮城道。 “我大元朝廷慈悲为怀,皇帝陛下感念苍生不易,想要放这些盐商一条生路,可是,这些可恶的乱民冥顽不灵!如今,八思尔不花将军派耶拉率领铁弓旗与攻城部队前来相助。 我们将对这些乱民进行最后的清剿。你们看到外面的日头了吗?日落之前,攻不下高邮城,你们都提着脑袋来见我!听到没有!?” 诸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为何忽然间脱脱态度改变了那么大。 “谁做先锋?”脱脱一声巨响。 人群中,人高马大的阿骨打站了出来:“丞相,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们第八骑兵师团做先锋!那些软弱下贱的南人,根本抵挡不住我们一轮冲锋!别说日落之前,一盏茶的功夫,我保证攻下城门!” 骑兵第八师团就是这样一支战功卓着,功勋卓着的军队,曾属成吉思汗直属师团,阿骨打祖上就更显赫了,率骑兵第八师团转战大江南北,一路征战欧洲、开疆拓土、骁勇善战。这次平叛让阿骨打憋了一肚子火,先辈们的辉煌,激荡了他们的心灵,南人血肉之躯,唤起了他出征之欲。 脱脱点点头:“好!阿骨打率领骑兵第八师团打头阵!耶拉率领铁弓旗后方支援!骑兵第六师团从左翼发动攻击,骑兵第十师团从右翼发动攻击。骑兵第七师团、第九师团分别对东门、西门发动佯攻。水军从南门发动攻击。出击!” 一声号令,旌旗飘扬。 元军的阵营里,人多马嘶。 各师团大旗迎风招展,场面壮观。 脱脱披战甲,骑马到阵前,手中的马刀指向苍穹。只见他左手提着一个铁盒,右手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挥舞得飞快,向前方猛冲过去。前面排着队的军人“刷”地马刀出鞘齐声喊道:“杀!杀!杀!” 五十万人之声响彻天空,把高邮城城墙震得瑟瑟发抖。 南门城墙守城将士望着脚下无边的元军,额上沁出了微汗。 张士德站在城头上,握着佩剑双眉紧蹙。看不见的压力困扰着年轻将军的双肩,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猛的拔出佩剑大声的喊:“元军崽子们就要过来了!准备战斗!” 射手们爬到弩机前,捆扎着的箭堆成了一堆,兵士们架着油锅,底下柴火烧得噼里啪啦。 脱脱手里的马刀一挥,“进攻!” 几十万军队像开了闸的大水一样向城下靠近。隆隆的马蹄声如天边一声响雷震住了城头守军的心“咚咚”。 乌央乌央元兵冲进城墙,象成百上千只蚂蚁爬进一块方糖里,密密匝匝地看得人鸡皮疙瘩直冒。 城头之上,汗从守城官兵面颊上滴了下来,双唇抿紧,眼睛死死盯住渐渐靠近元军。 “准备!放!” 南门指挥官看到元军进了射程内,就让旗子挥舞起来,城头十多部重型弩机弹射长枪之声,划破了肃穆的气氛,随着破空的怒吼,城下元军众人中刺出了一片血花。 密密麻麻的元军,完全无处躲闪。随着一声巨响,城砖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迎面扑来长枪,穿透数名战士,把他们插在一起,后面的战士目光冷峻,毫不迟疑地越过伙伴们的身体,悍不畏惧死亡,向城墙之下移动。芸芸众生中,有数条巍峨的云梯,云梯后木板,铁弓旗上的战士随机行动,通过木板上射击窗口,向城头射箭反击,掩护前面的战士向前移动。 阿骨打亲率督战队、立于军后、骑兵第八师团将士、凡有退守、杀之。 “箭雨覆盖!”城外一片寂静,但城内却是硝烟弥漫、刀光剑影,火药味十足。南门指挥官很有经验,适时发出最适当的命令。城头守将弯弓搭箭,完全不需要瞄准,每支箭都射了出去,皆人命也。 中了箭,元兵闷声哼唱,从马背上摔下来,被随后的军队踩成了肉泥,丧主的战马东张西望,在四围马簇拥下向前移动,就是没有操控,目光中流露着些许的困惑。 南门统帅敏锐地发现,这次攻击,和以前大不一样,他高声喊道:“快去通知元帅!这一次元军不太对劲!” 与以往试探性进攻相比较,这次元军似乎抱定了必死之心来攻城。 指挥官额上沁出了些许细汗。 第一排元兵已到城下,云梯渐渐接近城墙,铁弓旗弓箭愈发稠密,城头不断有中箭落马。 “准备石块!砸!”统帅一声令下,战士举起石头砸下城头。 “噗通噗通”一声闷响随着一声疼痛的哭声响起,指挥官瞪大了眼睛渐渐冷了下来。 “咔啦啦”一声响,元军云梯顶部位于高邮城首,早有防备的元兵顶盾冲上城头,凌厉地冲向守城士兵。 指挥官拔出马刀声嘶力竭地喊着:“杀!” 旋即率众向元兵突进。 双方在窄小的城头上进行了殊死搏斗,元兵人高马壮,臂力奇伟,还好量少,义军三三两两结成一队,仗着在数量上占优势,压死了登城头的元兵。由于清军不断向城外进攻,加上敌军势众如林,因此最终没有取得胜利。久而久之,登城头,元兵日盛,数量上的优势已不明显。 统帅砍了前面元兵、后面凉了半截,愣是生生被刚上去的敌人劈背了,后背的皮和肉都是两边打开的,森然的脊椎骨露出了水面,剧痛在一瞬间腐蚀着神经。 第二十四章 军心必然混乱 指挥官咬牙切齿地扭头挥刀砍下了偷袭元兵的头,使出浑身解数喊出了最后一个指令:“倒油锅!把云梯烧掉!” 话一说完,背后元兵弯刀一闪,头高高地飞落在城墙下面。 油锅旁的战士们拉绳把热油沿云梯倒了下去,正往上爬的元兵烫得满身是血,哀鸣着掉下云梯。 烧着的木柴丢进云梯,点燃了热油,满天大火腾然升起,源源不断地有身中烈火的元兵跳了下去,摔了个肉饼。 耶拉脸色平静地骑马,默默地注视着前面战况。 传令兵站在旁边,手里的令旗随命令不停地飘扬。 “命令,铁弓旗掩护撞门车前进。” 城头守军殊死搏斗,一举歼灭了登城元军,大口喘气,双眼充满血丝。突然,一声巨响,城门轰然倒塌了,士兵们从里面跑出来,有的被炸成重伤,有的倒在地上......这是一个夜晚。他们安静地等待下一个指令,结果指挥官只有一具无头的尸体挺立着。 “咚!”“咚!”“咚!”城门上传来了巨大撞击声,眼尖的战士吓得大叫起来:“敌人开始撞门了!油锅!快!倒油!” 满脸血污的士兵跑过一个又一个油锅,好不容易停到墙角一口锅,绝望地喊着:“我们只有最后一锅的油!” 这声呐喊燃起守城官兵万念俱灰的斗志。 众人高呼:“完了!我们会死在这儿的!” 慌乱中,传来了一个庄严的声音:“别惊慌!听从我的吩咐!点燃城头元兵遗骸向下扔!” 张士诚披着斗篷、右手扶着利剑现身城头,而他的背影无疑是给精疲力竭的守城将士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元帅来了!” “听元帅的命令!” “元帅都不怕,我们怕个屁?” “执行命令!” 战士们用瓢舀出热油,浇到了元兵身上,常年吃羊肉,他们长得肥壮,尸体倒也是上佳燃料,火一点点,“轰”地一声,被烧得无影无踪。 守城将士扛着被烧尽的元兵尸体向城下撞门车方向丢失。 二百多斤元兵的尸体被砸下来,其威力不亚于二百多斤石块。 城下正攻城门,元兵被打得东倒西歪,等到他们看清了砸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生气地高声训斥:“可恶的南人!竟然如此亵渎我们的战士!我们一定要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进攻!进攻!” 张士诚坐镇南门,双眼微眯,手指非常定时地敲着这件剑柄。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到最后冲刺阶段,如果再不发动一次攻势的话,就会被敌人消灭在门外。心中默念:快了,今日之战即将落幕。 在遥远的天边,一排排银白色的盔甲折射在阳光下。 张士诚眼睛一亮,大喜喊道:“兄弟们,给我拿起手边一切能够拿起的东西,狠狠的给我砸!” 银装素裹,愈发光彩夺目,由一根银线到一块渐渐地,结果竟变成了银色大海,由攻城元军背后直插! 这就是高邮城内全部骑兵! 在彭莹玉本人的带领下,冲出东门,走出大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南门,向攻城元军后方扑去,因而对其造成了始料未及的影响! 彭莹玉一马当先,张士德、张士义继之,江浙盐商起义军首领目光灼灼附身于马,马刀在手,闪着摄人心魄之寒光。 “杀!”五万义军骑兵突然出现在元军后面,前线监战耶拉面色瞬间惨白。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统帅,如果不能及时突围,就会被敌人歼灭!帅帐位于全军之后,那5万骑兵杀了过来,第一当者是宰相脱脱帅帐! “保护丞相!”在前方指挥所,他指挥着众将领正在向敌人发起攻击。脱脱的亲卫队队长,一个身材清瘦的蒙古汉子,两颊颧骨高耸入云,脸色黝黑红润。看到了后方突现的敌人,他马上拔出马刀,率亲卫队纵横帅帐和起义军之间。 脱脱听着身后呼啸而来马蹄声皱眉疾步走出了帐外,面前那把鲜艳的马刀刺得眼睛生疼,卫兵把马牵走了,神色慌张地叫着:“丞相!这里即将成为战场!请您撤退!” 脱脱拔出佩剑,咆哮:“我虽然是文官,可我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敌人来犯,哪里有撤退的道理!给我拿上马刀,冲上去!” 卫兵跟着他走了那么多年,并非不知脱脱之性情,他嘴上同意了:“是!”可是,在他背后,一个身材瘦小、满脸络腮胡子、身穿迷彩服的汉子,正朝自己走来。手心里却趁着脱脱没有察觉,一掌打晕了他。众哨兵见了都很吃惊,不知他在干什么,纷纷上前询问,才知该兵被人打伤了。耶拉纵马援还,正好看见了这个场景,厉声呵斥:“干什么呢?” 卫兵把脱脱扔到马背上,翻了个身上马:“我要守护丞相!大元可以不拥有这五十万大军,但不可能不拥有丞相!” 耶拉愣住了,然后喊道:“拿丞相撤退!在这,我在守护!” 警卫策马扬鞭带领丞相向密林里撤退。 耶拉紧握马刀对旁边的旗令官说:“号令全军!后一队变前一队,随时迎战敌人!” 传令兵们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阵营之间,战士转身很轻松,但是,再换阵地是很困难的。 此时,一个新概念出现了——高炮系统。 皮实耐打,骑兵、步兵均攻城于高邮城垣之下,后方所留,均为远程作战兵种和工程技术兵种,如今忽然间,后队伍变成了前队伍,原本不堪一击的高输出兵种,会面临敌人骑兵的攻击。 耶拉并不是不考虑这个问题,但大敌当前,军队稳定高于一切。 在他看来,如果自己的部队被敌人突破了一道关卡,那么就意味着自己将丧失一个士兵,而失去这些人,整个队伍也会陷入瘫痪状态。 一但允许对方骑兵突破防线,完全断送元军退路,军心必然混乱,该出手时就出手,可以说,没有牺牲几个工程兵所能解决。 第二十五章 难得的机会 摆弄着投石机,工程兵闻令而动,慌乱中拔出了随身匕首,扔下刚调试好的投石机列阵等候。 彭莹玉一声呼啸,张士德、张士义各自带人,向左、向右分列,原来并驾齐驱的骑兵方阵,渐渐被分割成了3股,犹如一柄锋利的三头叉,猛烈地插上元军阵营! 一时间,喊声,哀嚎声,谩骂声和马鸣声纠缠不清,夹杂着满天飞舞的沙尘,造成了元军背后的热闹景象。 耶拉集中兵力,全力防御,只是等待城墙之下骑兵归来,然后和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但彭莹玉好像没有和自己打持久战的意思,三股队伍就象活动铁锥,很快就突入了元军的阵营,专挑着穿黄裙子的工程兵打死,杀的几乎是转头就走,元军刚刚松了一口气,刚撤退的骑兵杀回。 就这样一遍又一遍杀了进去,杀了出来,弄的耶拉很烦,他统领着手中的优势兵力,看准了张士德军队,全力以赴迎上前去,但双方前线将士刚打了起来。 耶拉发现不知何时,张士义、彭莹玉等人已率人马围上来,似乎在营救张士德,实为精锐元军合围之势。 耶拉愁眉不展,把最后一支预备队放在了手里,开始作战,妄图一举击溃敌人。 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一支部队正在与自己对峙着,他知道这是个机会,于是他立即命令战马们迅速赶到敌人面前,然后用大炮对准他们进行猛烈轰击。 岂料,彼此骑兵皆非等闲之辈,等预备队赶到战场,之前有一群精英被砍光。 这时,一个年轻的骑士从远处跑来,他看到前面有一群人马正在拼命地追赶自己。三股骑兵掉转马头,风风火火地杀到预备队。 高邮城头上,望着渐渐退却的元兵们,张士诚当即决定。 “吩咐,全城将士,上马和我一起冲出来!” 因此退走的元兵们目睹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场面,攻进城门整整一天,居然自己慢慢开了。 而且本应据城死守,汉人军队也是,竟不要命地冲出门外! 张士诚一马当先,手里的马刀不停地挥动着,斩元兵,如收地里大白菜,后面的战士们看到主帅打仗那么英勇都很受启发,一个个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嚎啕大哭,向元军突进。 骑兵第八师团阿骨鼓劲得浑身发抖,也不知元帅哪一根筋搭错了,此时竟命令撤退。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可以利用这一契机向敌人发起总攻了。又给了他两小时,绝对可以将高邮城拿下。 他望着冲了出去成了汉人,眼里充满了愤怒,面目可憎的汉人——堂堂第八骑兵师团,你能践踏吗? 阿骨打拔出马刀,刚夹住马腹,就逆着众退之路,向冲出城外的汉人扑了过去。 刀光剑影一闪而过,阿骨打依靠自己高超的技术,斩杀汉兵十余人,见张士诚披战甲,周围围了一帮护卫,不假思索,便向他冲过来。 “受死吧!” 张士诚左右护卫见阿骨打冲了过来,骑马上前抵挡。 阿骨一击一刀,出手利落。汉人卫兵倒了下去,阿骨打笑着冲向张士诚:“把人头交出来!” 张士诚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守卫一个个倒下去,目光冷静冷峻。 待阿骨打冲到眼前,张士诚长剑一格在手,腕部一翻,剑尖高挺,把阿骨打手里的弯刀挑飞了。 锐利长剑不留余地地刺进阿骨打喉,殷红的血从剑上滴落,阿骨打睁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我居然会输给汉人,这不可能......” 张士诚拔出宝剑,甩手砍断了后面准备突袭的元兵的头,又黑又冷的眼眸直视着阿骨打眼。 “你这样的莽夫,该死。” 温热的血液从颈部的创口喷涌而出,阿骨打坠马之下,瞳孔蔓延开来,但至死也未闭上双眼。 高邮城之下,刚刚还是来势汹汹的元军这时就像丧家之犬一般,在张士诚的追赶下,东奔西跑。 眼看就要陷入绝境,元军们已经失去了斗志,纷纷向城墙下跑去。 他们并非没想过要回头还击,就是张士诚长得猥琐,元军在此刚调头结阵,准备还击,不料,后面追兵早已经消失,转向别处屠杀,自己掉头就跑,继续后撤。 未几,追兵复至,这样反反复复不确定,打得元军脾气不好,待多数元军掉头欲与对方一决胜负,张士诚早率众退守城门,做好进入城市防守的心理准备。 元军虽然是个强悍的军队,但由于地形复杂和环境险恶等原因,在战斗过程中往往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因此元军在进攻时总是要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来对付对手。 高机动性和高度熟悉战场,造就了张士诚此战出色的指挥水准。当他率领军队开始进攻时,元军就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元军一边撤一边咒骂:怎麽江浙会有如此无耻的汉人将领。 耶拉看着东奔西跑的彭莹玉和其他人,两拳握紧,战略也好,战术也好,他都作出过最恰当的决定,只不过,这股敌现身得过于蹊跷了,让大家始料不及。 佯攻东门之军,为蒙古骑兵第七师团,虽不及第八师团显赫,但也算是一支战斗力很强的军队吧,怎能如此迅速地被彭莹玉和其他人突破防线? 极大的怀疑弥漫在耶拉心头,眼前血肉横飞的景象撕裂了视神经,耳中尽是元兵们疼痛的哭声之声。 他肯定没想到,骑兵第七师团佯攻还未发动,彭莹玉已用龟息大法,把自己埋入沙中,只等师团长官赶到,就钻出沙中,一刀把它一分为二。 当四周守卫回应时,彭莹玉一人一刀,砍断了血路,脸上带着微笑,漠然地走向阵外。 他的动作虽然有些夸张,但丝毫不影响对手的速度,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他的刀头已插到敌人的心脏上,鲜血如瀑布一般倾泻而出。 无比的震惊,元兵为其出神入化刀法所慑,敢怒不敢言。 看到彭莹玉,她微笑着转了一圈,便赶紧向后走,怕退得慢些,与成吉思汗相见。 第二十六章 他决心要在此一战 元军副总兵怒惧,满腹经纶,命将士们手持弓箭,射向自己。他的部下们也纷纷向城外跑去。 但尚未来得及,元兵就架起了箭,拉起了弓,高邮城东门敞开,呼啸的马蹄声,飞速地迫近,五万来势汹汹的骑兵冲出了城,直接杀了出去。 所有变故都太快了,以至于上一秒还瞧不起汉人体弱脆弱的元军士兵,下一秒却震惊得合不拢嘴。 他们都是在这场战斗中失去了自己的对手! 精明的元军长官,那个向来不怎么使劲儿的头脑,此时转动得很快,骑兵第七师团满2万,而且彼此足有5万。 元军长得比对手还要壮实一些,但他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对手居然能把自己整到和他一样高! 一击彼此两半? 难道元军要和人家一决雌雄了吗? 连哲别在世都不可能呀。 可这可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元军将领们都知道,这是一场真正的大仗。 再说军队中元兵是何等级别,别人不会的也可以不会? 如果在一个战场上出现了这么个情况,谁都会认为是这个人做错了事! 加之主将战死、群龙无首,此役胜率极小。 如果想把这一场战役打下去的话,那就要靠智慧了! 汉有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既然没有人愿意死在敌人手中,那就只好死拼一把了,于是,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到了那些死于战场上的将士身上。 讲得还挺合理。 不过,真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不公平了,因为要想让自己的军队永远保持胜利的势头,就要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别人手里。 终究战功在将,命在己。 可是,我这个人,就是怕走了之后,妻子和子女仍在家等待他的归来。 说服自己后,这些元军长官一勒住缰绳就掉转了马头,扬鞭用力抽打马屁股,绝了尘。 他们是在追赶一匹奔跑得飞快的战马吗?取逃走之速,身手之快,与二十一世纪职业赛马手平分秋色。 张士德、张士义冲锋陷阵,愈战愈勇。 万念俱灰的元兵发现,长官早已经不知去向,只能一边抵抗,一边撤退。 元军在经过几次战斗后,终于无法再坚持住自己的阵地,最后只得投降。 蒙古骑兵第七师团,一触即溃,向决口者大抵如此,完全不构成有效抵抗。 5万高邮守军历时不足3个小时,消灭元军骑兵第七师团一万两千余人,稍事休息,立即迂回至南门元军后方,就像烧红了的铁叉,狠狠地插进了元军的后腚。 南门集结了近三十万元大军,彭莹玉心知肚明,只凭手中5万人,就是决不能与敌匹敌,待敌响应后,自己的这5万骑兵,怕是全砍了。 于是,她果断地提出了“以弱胜强”的作战方针,要求部队迅速投入战斗。 受其命令,高邮骑兵乘元军大乱之机,数进数出,差点杀光元军中工程技术兵,突击来到投石机前面的骑兵,摘下了马背的油包,丢在了油包上,点火一回头,跑掉了。 乱在元军之中,数台巍峨的投石机一一燃起大火,耶拉双眉紧皱,眼睛发亮,一瞬间就能理解敌人用意。 高邮城墙地势高、险象环生,容易防守,若无攻城器械,不要说五十万元军,即便是一百万元军,也是肯定攻不破。 他立刻下令士兵们携带着各种兵器冲到城外去杀敌。高邮骑兵冒着生命危险夺城的原因,其目的并不是为了歼灭元军,而且就在这些攻城器械上! 刚退回来的骑兵第六师团和骑兵第十师团长官气冲冲地走到帅帐前,看到耶拉就喊了起来。 “元帅呢?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就要攻上城头了,怎么突然命令撤军?” 耶拉表情淡漠,嗓音平静地说道。 “敌所有主力近在咫尺,你拿下空城何用?” 两个师团长望着不远处高邮骑兵马上拔出马刀:“那么,还在等待什么呢?上去吧!” 分别在左、右翼的骑兵师团,开始合围高邮骑兵。 彭莹玉扫视战场,投石机全部燃烧起来,立即命令。 “撤!” 张士德手拿铁戟,舞得呼呼大睡,接彭莹玉之命,他一戟横扫了眼前两名元兵,扭头喊了一声。 “跟着我一起撤退吧!” 5万骑兵从右翼集体突围,刚建立起来的包围圈还不够稳固,紧了一冲,就把包围圈扯成一条大缝,高邮骑兵安全绕回东门,伴着城门降落砸下来的灰尘,张士诚立于城头,攥着剑柄,双手有了一丝微颤。 最苦的时候,熬过!此时,他已是心血来潮。 无攻城器械,固守城池个把月,等军团来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张士诚,看着城下退却的元军情绪激动,秋高气爽,拂去了额前长发,撩拨着他内心的烈焰:百万元军何奈我? 他决心要在此一战。 此战结束后,歼灭元军一百万,这样的丰功伟绩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等这场战斗结束后,我就即位为王,会一直属于我张士诚! 若按现行形式进行正常开发,陈友谅率领军团抵达,和高邮城驻军联手消灭元军,张士诚即位为王,和陈友谅铲除八思尔不花的时间到了。 他当了王,陈友谅做王,待朱元璋接掌郭子兴大权后,封王,三人一起尊奉彭莹玉汉皇,兄弟二人心齐,其力断黄金。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末年的时候,也算是一个大新闻了吧! 在这场轰轰烈烈的战争中,有很多事情并不值得去探究,却又让人感到异常沉重,甚至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时的元军阵营,忽然来访的某人,会完全改变张士诚在这期间的命运,还完全改变了朱元璋和陈友谅两人的命运。 这个男人不是其他人,是受命镇守河南的年轻名将王保保。 高邮城东侧青云峰峡谷内,元军骑兵第七师团溃散骑兵集结成小股部队东撤。 突然间,前方出现一片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的战场,一个士兵的身影迅速跑来,向对面的山谷里冲去。 第二十七章 地势险要 率领队伍的元军长官就站在交叉口上,望望峡谷里的环境,摆摆手,对周围骑兵说道。 “这里地势极为险要,恐怕会有埋伏,让后面的人先进去,没事了咱们再进。” 骑兵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骑兵大喊。 “列队行进的亲卫队在这里停留断了。” 峡谷对岸,朱元璋等人站在交叉点上,凝眉眺望两侧陡峭峰峦。 “这里地势险要,非常适合打伏击。徐达,汤和,你们二人分别从左右两侧上山探查,确保没有埋伏之后,我们再行通过。注意安全。” 徐达、汤和分别率领一行人马向两边山崖进发。 这时,节节败退的元兵正在从另一条缝中走进去,悬崖两旁,一位又高又瘦的小伙子,头上缠满了汗巾,眯着眼看着下面的元军和周围,密密匝匝地埋伏了几十名荷枪实弹的乡亲。 “二当家的,元兵崽子们进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高瘦青年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 “不急。等元兵崽子们的先头部队过去,咱们的石头朝中间一滚,叫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好嘞。都听二当家的,等到他们走到中间的时候,放滚石。听到没有?” 身旁的草丛传来回应。 “听到了,咱们青龙寨自从有了二当家,就没打过败仗,谁敢不听他的,我第一个削他!” “就是就是!二当家的那是战神转世,跟着他打仗,有胜无败。” 二当家好像听不到那些赞美之声,两眼紧盯底下元军,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有若无。 “放!” 他命令着,草丛中的战士们砍去绑在石头上的绳索,硕大的圆石在山坡上咕噜噜地滚来滚去。 “啊!” 下面传来尖叫声,有几个元兵活活地被压在肉饼上,剩下的元兵喊道。 “这里有埋伏!随时准备战斗!” 二当家响了哨子,草丛中的人们站起来抄了旁边的石块向山谷里打过去。 一时间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元军长官在后面皱眉喃喃地说。 “真的是埋伏好了卫队!上去吧!把他们灭了!” 二当家抄了旁边的两个铁钩大声喊着“冲上去消灭他们吧!” 青龙寨好汉出现,抄起兵器,冲向山谷里的元军,双方激战于狭长山谷,斑驳的鲜血把山谷里的石块染成红色,所以,后来,此谷还有个好名字叫红石峡。 二当家左右各执一钩,特克元军弯刀。 这一招让元军发现疲态,纷纷退避一旁,而自己却在山巅处来回奔跑。 他的脚步矫健、左闪右刺,不出片刻工夫,就把七八个元兵都收拾干净。可是,他们却始终无法摆脱元军的魔掌。 旁边青龙寨的弟兄们也是骁勇善战,与元军斗智斗勇。 原来,元军的主力已经在山上集结起来了。 眼见元军即将全军覆没,山头忽然传来一阵冲杀声,把青龙寨的人都惊呆了。 他计算着,马上就可以发起反击。 这就是刚踏上元军亲卫队!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有尽快把他们赶出寨子才是唯一的出路。 二当家的算准了大家,这场伏击战,他选了一个冲锋时机,正是正好可以歼灭谷中元兵,但是,这支生力军却不期而至,完全超越自己的推算。 青龙寨弟兄们几乎都已是疲惫不堪,在敌居高临下时,恐怕每个人都会命悬一线。 “杀!” 元军大声疾呼,冲下山头。 二当家举起衣袖,擦拭着沾满鲜血的脸庞:“你害怕不怕死吗?” 青龙寨的众兄朗声说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老子还赚一个。我早就赚够了。二当家的,下辈子,俺还跟着你!” “就是!二当家你快走!俺们给你断后!” 二当家的眼底微酸,这些粗心大意的男人,平日里,会为喝酒赌钱一文钱白银和自己闹翻,但在生死关头,却一个个都挺身护在自己身前。 “你说,我是不是很像你们的老大?”他狞笑着:“你们认识我那么久,我是那种丢下兄弟就走的人吗?拿起武器,上!” 说着左手勾着元兵弯刀右手一挥,尖利的钩插在元兵的咽喉里,再一拔,满地只有元兵尸体。 二当家转身喊道:“今天老子跟你们同生共死,以前的赌债,就一笔勾销了啊!” 剩下青龙寨好汉都红了眼眶,咬牙与元兵拼杀,听了二当家的一席话,一个个怒气飞涨。 “想得美!你欠老子那么多钱,说勾销就勾销?兄弟们,保护二当家!千万不能让他死了,不然咱们的钱就收不回来了!” 二当家刺伤两名元兵后苦笑着心中想。 良兄,今天怕咱们过不去。来世还是哥哥。 山上冲下来元兵愈来愈多,长官拿着弯刀连续劈死了3个青龙寨好汉。山民们纷纷跑到山下去,见了这三匹骏马,都要把它们抱回来。勇猛异常、锋芒毕露。 二当家看了看周围少了几个哥哥,没有考虑到腰上刚受了敌人突袭的伤,就大步向元兵长官冲过来。 擒贼先擒王,如果能生擒对方长官的话,那么这些弟兄们,也有可能活下来。 元兵长官似有所察觉二当家用意,疾步退下,五六个亲卫队的士兵挡住了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渐渐靠近的二当家。 “去你的!” 元兵们纷纷向二掌柜跑来,却没有人理会他,只是用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二当家一钩子捅死了眼前的一个元士兵,与此同时,身上还被别的元兵割了好几条缝。 元兵们纷纷跑来,想把他拉下马去,可他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听见不远处一声枪响,二当家倒地倒下...... 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完成。 血汩汩地流了出来,二当家的唇开始发白了,视线渐渐模糊。 恍惚间,元兵长官似有狰狞笑容,高高地举着右胳膊,弯刀刃口闪出森然寒光。 完毕,完毕。 二当家拼命地闭着眼睛,胳膊脱了力气,不能再拿钩了,一软就跪下,等待对方弯刀劈在脖颈上发出的响声。 第二十八章 第三次冲锋 “杀!” 当山坡上传来第三次冲锋时,谷中元兵与青龙寨好汉大吃一惊。 徐达带领大家冲出了东边的山坡,手中长枪一挑一个准,刚烈威武的蒙古骑兵,眼前如纸糊,简直不堪一击。 只见他一甩马鞭,便向对面山坳冲去,眼看就要把敌人赶跑了。 后面的二十来个人各有一技之长,杀得元兵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西边山坡上,汤和提着三米霸王枪不满地嘟囔道:“并令徐姓抢先。各位师兄,上来吧!” 一时元兵大败,这几个突如其来的汉人,与青龙寨好汉不同,他们杀人如麻,干净利落,从来没有使用过第二招。 一眼望去,是长期在战场上洗礼过的行伍人士。 他们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迅速崛起呢? 就这个穷山僻壤,哪来的这样的精英部队杀出重围? 长官嘴角的肌肉拉了一下,凝视着面前的二当家说道。 “先把自己砍倒然后把这些不死板的事情解决掉!” 话刚说完,一道影子像闪电一样飞到了长官的后面,手起来了,头也落了下来。 只见他双手捧着一块大石头,用力往下砸去,石头就像断了线似的从空中坠落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呢? 长官脑袋落地后,也眨了眨眼睛,看着没了头颅的尸体,心想:这是怎么了? 朱元璋足下缠风、步步莲花、匕首在手翻飞。 青龙寨二当家的只觉眼前有黑影一闪,前面元兵脖颈处便吐着殷红鲜血。 腥热之血洒在脸上,使人恍惚间觉得有点不真切。 朱元璋在化解了周围元兵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扶着马上就要倒下去的二当家,同时对着作战中的手下喊话。 “徐达和汤和切记要留下两活口!” 离高邮城越来越近了,近邻元兵日盛,朱元璋一路马不停蹄地抓住了元军的舌头,一起来探听高邮城的最新动向吧。 徐达回答道,“了解。” “真是神出鬼没!”顿时腰马拧动,长枪抖动着,锐利的枪在元兵肩上擦了擦,瞬间被拍破了,把眼前元兵击昏。 身边千户都看到了徐达那一手好枪法,忍不住交口称赞:“好!徐家枪法果然名不虚传!” 汤和听了他的人对徐达的夸奖后,冷冷地哼了一声,喊了起来:“有什么呢?我会的。你看我!” 说罢,学徐达模样,有意回避元兵关键,以枪猛击元兵头部。 “噗呲”一声闷响,元兵头如炸裂西瓜,用汤水和拍碎。 “你们怎么啦?都这么惨!” 汤和缩回长枪,不满意地嘀咕:“这些元兵脑袋也太脆了,根本不耐打嘛......” 身边青龙寨好汉相视一笑,浑身冒出冰冷的汗水,想:人家徐达所用长枪为齐眉长枪,手柄仍为木质,你的汤水,还有手中那支乌黑发亮的铁3米霸王枪,光体重就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要说元兵头上,是象的头,也经不住你们这样的敲打呀。 徐达冷静地见证了整个过程,摇头叹息道:“莽夫。” 旋即掉头刺向少数元兵。 “投降!我们投降!” 元兵跪下了,弯刀被扔了,他们原本是战场上的逃兵,为生存无所作为,眼见着彼此都是那么凶,最后失去了斗志,对生存的渴望掩盖了他们作为军人应有的威严。 朱元璋冷冷地扫了扫地面上的元兵:“问他们其中有长官吗?” 元兵相视一笑,不认账,也不认账。 朱元璋对徐达点了点头,徐达站了起来,提着长枪,站在一个元兵的前面厉声呵斥。 “说:长官是吗?” 徐达双手一抖,长枪一挥,枪尖从元兵腕上划过,将其手筋挑断掉。 元兵那一声沉痛的尖叫声听得人们毛骨悚然,许多下跪的元兵都悄悄地用目光扫到最右端的小队长身上。 小队长脸色苍白,汗珠从他的面颊上滴落下来。 朱元璋看了看汤和,汤和抄了霸王枪,站在小队长的面前。 “是!”声音响亮,颇有威严:“我说!你是长官吗!” 小队长连连摇头道:“我可不是长官...,哎!” 汤和的长枪打到了小队长的肩上,把他的肩直接打得粉碎性骨折。 “我在问你一遍,你是不是长官!” “我是......我是!” 小队长直唇发抖,强咬唇不使他昏迷。 朱元璋走过来:“你们是哪只部队?” “蒙古骑兵第七师团。”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吃了败仗,撤退。” “在哪里吃了败仗?对手是谁?” “高邮城,一群下贱的汉人。” 朱元璋眉头紧锁,扫视汤和一眼,汤和抄霸王枪打破小队长另侧的肩。 朱元璋又问道:“对手在哪里?” 小队长的脸蜡黄得满头大汗,瞳孔因痛苦而极度收缩。 “是......是江南起义军首领......张士诚......” “高邮战况如何?” “我们佯攻东门,高邮城五万骑兵冲破了我们的防线,歼灭我军大部,将军阵亡,部队溃散,现在的高邮城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望着小队长那痛苦万分的样子,朱元璋坚信自己不会撒谎,旋即转身离开,再也不看那些投降元兵了。 徐达拧起眉头:“朱兄弟,这些人......” 汤和跟随朱元璋那么久,自然明白其用意,众家千门万户手起刀落地把投降元军杀得一干二净。 杀降了? 徐达两眼圆睁,过了一会儿,就已解脱了。 两军交锋,势均力敌,杀降是兵家大忌。 但如今,形势却大不一样了,朱元璋的实力很薄,如果饶了这些元兵的性命,不知何时,他将命丧其手。 徐达看着旁边被人挑断了手筋的元兵,惊恐万状的双眼中,充满了对生存的渴望。 他知道,如果不能把这柄短枪交给他,就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闭着眼睛,手里的长枪往前递,把这位元兵送回草原。 敏敏特穆尔呆呆地立在一旁,看他们宰割投降元兵,牙牢牢地咬住了唇,泪水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要是在过去的话,她曾见过一些人那样屠杀蒙古军队,肯定要大声训斥谩骂对方,没有人道主义精神。 第二十九章 视如草芥 因为那时的明朝皇帝都是铁石心肠的,对那些被俘虏来的蒙军士兵更是恨之入骨,对这些无辜的人民更是视如草芥。 但跟在朱元璋和其他人后面的这条道路,她看到了过多蒙古人欺负汉人百姓的镜头,一报还是一报,现在当他们成了刀下鬼,不知是否为以前所做的一切而感到遗憾。 “你看,现在的形势怎么样?” 好在大元天下,怎麽会是这个样子? 敏敏在特穆尔旁边,马春花为二当家包扎好了伤口,灌上几口,看他喉头的搏动,咳了两声,慢慢睁开双眼。 朱元璋走过来,一脸担心地问道。 “你是谁?如何能与元兵动手动脚?” 二当家缓过气来,眼睛盯着朱元璋和其他人。 “哥哥在哪里?” 朱元璋侧过头,青龙寨好汉席地而坐大口喘气,见二当家醒来,无奈支起身体向其攀援。 “太好了,太好了。”二当家喃喃自语,眼睛又回到朱元璋的脸上“本人就是青龙寨的二当家的冯胜了,敢不敢问恩公尊姓的大名?” “濠州朱元璋。” 双方互报姓名后,双方人员都面带诧异地询问:“他是赫赫有名的刺客和尚吗?又是怎样的发型呢?” “那个人就是青龙寨双龙之一的冯胜?” 朱元璋笑容可掬,眼神深沉地注视着冯胜。 冯胜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惊讶:“久仰大名了!邀请恩公前来青龙寨团聚!” 朱元璋眯起眼,仔细思量,青龙寨,三千人口大寨子,寨子由冯用、冯胜兄弟二人率领与元军作战,取得了丰硕成绩,是一支声名显赫的反元势力,如果能把他们纳入麾下,增援张士诚,胜算将大大增加。 鉴于刚收到蒙古骑兵的情报,张士诚和彭莹玉才打了个胜仗,坚持10天半月的毛病不是很多,便欣然同意冯胜之邀,带领人们踏上了去青龙寨之路。 在青山绿水间,一道用粗黄竹做的寨门格外扎眼。 竹门之上,有一绿色匾额,匾额上朱漆书写了“青龙寨”3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寨门两侧,有两座巍峨的箭塔,每座箭塔内,都立有3名背靠背的弓兵。 老远就看见冯胜领着人往回走,箭塔里弓兵吹着羊角号。 冯胜皱了皱眉,后面有个绿衣小童躲起来“滴滴答答”地吹起一段。 朱元璋好奇的问:“你们每一次进寨门都要这么吹号吗?” 冯胜苦笑一下,摇摇头道:“这是大哥定下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带着外人回寨,就必须用号角表明身份。比如刚才,箭塔上的弓兵吹奏的意思是:来的是什么人?而我这个小童吹奏的是朋友的旋律。” 朱元璋两眼放光,只好开口说话了,如此做法,真是巧妙。 在明初时期,农民起义军与明朝军队经常发生战争,他们常常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对付敌方的进攻。 要是自家兄弟掉进敌人的手里,被逼得走投无路,率敌军来到山寨,试图浑水摸鱼而入。 可若自己在寨外设置一个临时哨所,则完全不需要任何准备工作,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发生。 只需要他在适当的时候,就可以吹出敌人的曲调,寨子里的战士便能很快准备埋伏,待敌进山寨,便立即救人杀敌。 若自己的兄弟落入敌方之手,也可立刻发动反击,让他们在短时间内逃脱出来。 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弟弟的安全,再一次确保自家山寨平安,真是无懈可击的应对措施。 朱元璋回头看看徐达和汤和,找到了那两位目光灼灼的男人,完全是和自己想的。 “我想让你们来做这个官,给我们当个参谋!” 他们望着周围精壮青龙寨的好汉们,眼里充满了想将他们招入麾下的欲望。 冯用得到报告,要说冯胜的伤,连鞋也来不及穿了,便急急地跑出去了,一把抓住冯胜的胳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着边看边做,边着急地问。 “怎么样?伤的重不重?我这就请医生过来给你医。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我带着兄弟们给你报仇!” 冯胜枯涩皲裂,唇齿咧嘴,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遭遇了元军的反埋伏,幸亏朱兄弟一行人仗义相救,才能活着回来。” 冯用由此发现了冯胜背后的那个男人,炯炯有神的目光仔细端详了朱元璋一番后,两手抱拳,态度恳切地说。 “恩公勇救舍弟的恩情,冯用没齿不忘。来人!摆宴!我要宴请恩公!” 偌大山寨里杀猪宰羊如过年般热闹非凡。 冯用接过酒碗直言不讳地说道。 “能够结识朱兄弟这样的人才,那是老夫的荣幸。朱兄弟,当今天下混乱,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妨就加入我青龙寨。别的不敢说,保你一辈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还是没问题的。” 朱元璋放下酒碗笑着说。 “进入青龙寨?对不起。” 冯拿着端着饭碗的双手停到半空中,全场都愣住了,然后把饭碗沉重地撂到桌上,一脸不高兴。 青龙寨好汉都不如冯用有文化,他们立刻爆炸了。 “姓朱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青龙寨各个都是英雄好汉,哪一个是缩头乌龟?今天你不解释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 朱元璋脸色淡定,端起酒碗,从容不迫地喝下去,缓缓放下酒碗。 “当今天下,民不聊生。你们青龙寨众人,空有一身本领,却只知道躲在寨子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对寨子意外生存艰难的汉人同胞不管不问,置若罔闻。请问,你们不是缩头乌龟是什么?” “你!” 众青龙寨好汉羞惭恼怒。羞于朱元璋说对了,恼于从无人敢如此看低了他们的存在。 冯用皱了皱眉,深深吸了口气,冷冷哼唱了起来。 “朱兄弟不愿意做缩头乌龟,可是我们青龙寨也不想做砸石头的鸡蛋。我们青龙寨,虽然不像韩山童、刘福通那样举旗扛元,可我们也绝不是任由元兵欺负的孬种。朱兄弟不想加入就不加入,何苦要出言讥讽我青龙寨上下?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弟弟的份上,今日,老夫定叫你命丧当场!” 第三十章 果然名不虚传 当话音降落时,冯用手拿着酒碗,上面布满了细缝。他站在酒坛旁,双手轻轻一按,杯中顿时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如此精纯之内功,足可以和马春花之父马文公比美。 汤和和徐达闪身站了起来,保护在朱元璋面前,一脸戒备地瞪着冯用。 双方气氛降至冰点,交战一触即发。 躺在床上养病的冯胜听到此事后,急忙由人搀扶着来到大堂,虚弱的说。 “各位住手。大哥,我觉得朱兄弟说的没错。当今时代,抗元乃是大势所趋,咱们青龙寨,也该出山了。” 冯一拳拍到了桌上。 “你懂什么?出山?拿什么出山?我们青龙寨只有三千人,高邮城下元军就有整整五十万,怎么打?此处三十里的横涧山廖大亨有整整两万人马,他都没动,咱们动什么?青龙寨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朱元璋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没有把握是因为你能力不够。给我三千人,我能立马攻下横涧山。” 这句话让整个座位都吓了一跳。 三千攻二万,何以为之? 甚至冯胜也认为朱元璋这头牛有点吹的:“朱兄弟带兵确实有一套。手下的人也都很厉害。只是......” 冯用在等待朱元璋说大话,他朗声嚷道:“好!朱元璋!我就借你三千兵马。倘若你能攻下横涧山,我这三千兵马以后归你所有!倘若攻不下......” 朱元璋头一横:“倘若攻不下,我朱元璋任凭你发落!” “一言为定!” 两人谁也不曾料到,这似乎是一个可笑的协议,却是朱元璋手下的第一支铁军。也使冯胜冯用兄弟俩名垂青史。 横涧山、三步一岗哨、五步一哨所,朱元璋将徐达和汤和、三人带到寨前,得到廖大亨殷切接见。 这位廖大亨与俞通海为拜把子的弟弟。他是个大富豪,也是个大骗子,在江湖上混了多年。二人一为山贼一为海盗。一见如故非亲胜亲。(其实就是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俞通海曾与朱元璋提到横涧山,他有个拜把子的哥哥,名叫廖大亨,部下多达2万人。他们都是明朝人,都是明初进士出身。如朱元璋有困难,就报以俞通海,必有裨益。 攻心为上攻城为先。 若能说服廖大亨参加起义军,那么青龙寨三千人中,朱元璋便毫不客气地笑纳。 觥筹交错间,横涧山当家廖大亨欣然同意朱元璋之邀,让大家感到有点难以置信。 酒桌上的文字只能相信半句话。朱元璋一想起喝醉了酒的廖大亨总感觉有点不可靠。 第二天一早,在横涧山寨,宽敞明亮的大床之上,有两位妇女搂着廖大亨腰际酣然入睡。 廖大亨睁大了眼睛,站起来摸着因宿醉痛苦的前额,推了推旁边的小姐,喊道:“来者不拒。” 卫兵快步走进帐里。 廖大亨瞪大眼睛看着守卫良久,一直到守卫全身上下都在渗汗,这才长叹一声:“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趁此乱世,建起一番功业吗?” 卫兵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廖大亨。廖大亨一脸壮志。 结果,事隔多年,廖大亨的这一梦,还在。 而朱元璋的出现,也燃起了埋藏在内心深处多年的信仰。 卫兵一脸的表情,接着说:“是!” 廖大亨望着卫兵跑出来的身影,两拳紧握:“荣华富贵在这里挣扎。” 门外传令兵急忙跑了进来:“大当家,有人在门外求见。” “谁?” “不知道,他说他叫王保保。” “对,只有一个人。” “让他进来。” “是。” 王保保为元朝年轻着名将领,底蕴雄厚,地位显着。现在竟要孑然一身去横涧山了,难道他不害怕死亡? 廖大亨起衣一袭鬼头刀直奔议事堂。 既欲造反,则先置王保保于投名! 议事厅里,王保保正襟危坐,一脸漠然,表情中看不出什么感情。 侍女端来茶,惊艳了王保保长得漂亮的脸蛋,竟忘了是在倒水喝,直至热水外溢烫死王保保,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替王保保擦去了一身清水。 王保保温柔地捏了捏婢女的腕儿,嘴角勾了个漂亮的弯,露出一排白牙:“无所谓了。我一个人过来。” 王保保在怀里摸到了一方丝帕,细心擦去一身水渍,门外廖大亨的声音传了过来,白净脸庞上两道剑眉,微蹙,亦只是蹙眉而已,不是停在手上擦。 廖大亨阔步踏进议事厅,见了王保保,竟不理他,就低头擦衣服,立刻怒火中烧,手臂抖动,鬼头刀铜环哗哗地碰着,就是对王保保的最后一次告诫。 王保保好像把水渍抹干净后抬头看,从容地把手帕扔到一边,端起眼前茶水,神情漠然地啜着一口清茶,吐出来的是茶叶末子,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俩字:“好好喝茶吧。” 位于横涧山寨,孑然一身来送死,还是那么大个架,廖大亨很不爽,大吼道:“被打死的王保保!” 说着手里的鬼头刀就向王保保头上砍来。 王保保弓着腰躲过一劫,一把厚厚的鬼头刀砍向他方坐下的凳子,“咔吧”一声,朱漆枣木方凳就这样裂成一块碎片。 “好功夫。” 王保保轻声赞叹到,“廖当家的鬼头刀,果然名不虚传。” 廖大亨斜眼扫过王保保的茶杯,能逃脱自己的一击,已经很不容易了,闪躲时,也可以确保杯中茶水没有洒一滴出来,比较少见。 这就是一个人的功力和勇气决定一切的道理。 王保保武功高强,绝对高于自身。 如果有一天,他被人击中头部,或者被人用刀刺中胸部时,他就会立刻失去战斗力。 既是这样,就趁他手里没武器的时候,毅然决然地夺走了自己的生命! 主意既定,廖大亨单刀绕圈,十八般武艺廖家刀法悉数施展,劈刀斩刀扫戳之妙行云流水,目不暇接。 王保保的影子灵活地闪躲着,面带一丝神色,手里的茶水,还稳得像水,没有一滴洒出来。 第三十一章 震慑着附近的十里八乡 廖大亨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了几分可怕的味道,手中刀势愈发凶狠,但是,王保保却如羽毛般温柔,越使劲越抓不住。 无奈之余,廖大亨伸出左拳朝王保保砸去,王保保在右躲闪时,右手鬼头刀向胸前扫去,剑手廖家刀法的终极招数,天地同寿。 这一招在战场上是最厉害的了,但它并不是万全之策。 不能砍断怀里的仇人,你只能用刀子把自己砍死。 王保保心下一惊,万想不到廖大亨竟能施展天地同寿等绝招,避开此刀,并非难事,就是避开后,廖大亨已经去世,他本人前来也毫无意义。 他想,要是自己不这么做,恐怕也不会被人打得如此狼狈。 千钧一发之时,王保保灵机一动,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直打廖大亨右手腕上,鬼头刀脱了手,王保保一个箭步冲上去,指头刺入廖大亨咽喉,目光冷冷的说。 “你失败了。” 廖大亨把头一别。 “要杀便杀。别那么多废话!你杀了我,我寨子里两万兄弟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王保保冷哼一声。 “两万兄弟?廖大亨,你真的以为,我会蠢到一个人来闯你的山寨吗?” 廖大亨心中一凛,嘴上依旧强硬。 “王保保,就算你带来百万元军又能怎么样?我横涧山虽说比不上韩山童、徐寿辉的势力,但是真的决一死战,我们也绝不会让你们好过。死也要拉你们垫背!来啊!动手啊!” 王保保深吸一口气,伸脚踢出地鬼头刀回收剑指,反身坐回到椅子里,不冷不热地说道。 “我此次前来,不是和横涧山作战的。我是来跟你们谈生意的。” “生意?我们横涧山是山贼,不是什么买卖人。谈生意,你找错人了。” 王保保在怀里摸到了一张帛书,搁在桌上站起来就走了,临出门的时候撂下一句话。 “答不答应,你自己看。是收下这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还是要带着你的弟兄们共赴鬼门关,你自己选择。对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对我有什么想法。三个时辰内,山下的十万元军见不到我的身影,便会屠山。” 然后直奔寨门,廖大亨目送王保保背影渐渐缩小,两拳握紧,等王保保完全淡出他的视野,廖大亨从桌上接过帛书,重重地摔了一跤,咆哮。 “你特么的有事说事!写什么帛书?不知道老子不识字吗?” 早餐后,帐房先生和横涧山头领门集合了起来,脸上充满好奇地注视着神情肃穆的廖大亨。 廖大亨放下王保保遗留的帛书大声说。 “你都过来参谋参谋俺这事儿咋办?” 二当家的捡起帛书瞅了一眼,嗤笑道。 “大当家的,不认识字就不认识字,看不懂这上面写的啥就直说啊,还什么给你参谋参谋,这个事怎么办?你知道这上面写的啥事不?” 廖大亨哼了一声。 “不知道!老二,你能耐你给我说说上面写的啥啊!” 二当家笑着将帛书递给帐房先生。 “也认不出来这个词。” 廖大亨:“那你扯个球?” 帐房先生拿着帛书急匆匆地扫了过去,面色也变得像廖大亨那样庄重。 山寨里的头目们个个识字不多,见帐房先生面色一变,一个个屏息不语。 廖大亨首先沉不住气,粗声喊道。 “老七!你可是在讲话呀!它究竟写了什么?” 帐房先生把帛书卷起来还给廖大亨:“老大者,朝上任状也。” “上任状?啥上任状?” 廖大亨一头雾水。 帐房先生捋着胡子说。 “封您为高邮都督、手下各头目、都封了官职。” 老七的话音刚落,议事厅顿时安静了下来,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听得见。 这几个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大字不识一的自己居然是个官。 廖大亨眨了眨眼睛,伸手扯着他的胡须,证实并非梦后,长吸一口气。 “好了,现在可以讨论一下之前的话题了。这事怎么办?” 老七沉默不语,别的首领门瞬间炸开。 “还有什么办法?就职吧!” “就是,做官啊!老大,咱们竟然都能做官了。” “可是那是朝廷的官!” “你管他是谁的官?不做朝廷的官,难道还去做那些义军的官啊?咱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现在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你不要?” “我要!” “那不就得了?老大,快收拾收拾,咱们去上任吧!” 廖大亨冷哼一声。 “上任?去哪里上任?高邮城是他张士诚的地盘!” 廖大亨这番话一出口,本已热闹异常的议事堂顿时鸦雀无声。 横涧山,这支2万大军,仗着在数量上占优势,震慑着附近的十里八乡,但真让他们去和张士诚抢滩,借用他们的一个胆,都不敢。 老七铁算盘在寨子里是唯一一个读书的头领,平时也只有他想得最多。 望着忽然间寂静了的众位首领,廖大亨恨恨哼哼,眉眼间充满了不满足,缓过一会儿,才把头转到铁算盘上:“老七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铁算盘眼珠子转来转去几下,随即开口说道。 “高邮城下,可是有五十万元军呢。再加上王保保善于用兵,恐怕张士诚撑不了几天。跟着朱元璋走,增援张士诚无异于鸡蛋撞石头。反之,如果我们接受张士诚的条件,名义上加入他的部队,在攻城的时候摇旗呐喊几声,高邮城一下,起义军力量消亡殆尽,我们此时接收高邮城,那简直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刚平静下来的议事堂里又开始忙碌了。 “没错!老七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我咋没有想到?” “你除了吃和谁,就会玩女人。哪能跟老七相比?” “你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一样?” 廖大亨深吸一口气,伸手拍拍桌子,周围喧闹声一片寂静,他拧着眉头。 “加入元军,我们可就成了遗臭万年的汉奸了。” 所有的头领都看着自己的铁算盘,唯有老七所说的才明白大当家永远只会听从老七的安排。 第三十二章 这种做法并非上策 老七拿着桌上茶水,喝茶时轻咳嗽两声。 “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这一仗,跟对了人,那就是流芳百世,跟错了人,那才会遗臭万年。王保保和朱元璋相比,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廖大亨指头蜷在一起,看来下定决心,望着身边人们充满期许的眼神,终于定了主意。 “好。收拾东西,准备接受王保保的诏安。” 山寨的兵不到一天,接到2次指令。一个是去参加征兵制,另一个就是给自己装衣服和武器。 每次都要打点行装,为参加朱元璋义军作准备,前往高邮城增援张士诚,每次都一样的整理,也去高邮城,仅仅是忠诚的目标,却从朱元璋变成了王保保。 朝令夕改,兵家大忌,但那些山寨的民兵们,原本是怀着在乱世中混口饭吃的心态,因此忠诚的人都不在乎。 二天后,徐达携朱元璋印信来纳军,被廖大亨拒绝。 拒原因很简单,那天喝得酩酊大醉,说胡话,说的话不可以当真。 徐达听后,只抱着拳头辞了职,代表朱元璋对双方无法配合表示惋惜,于是转身下山。 望着徐达安详地离开,廖大亨如释重负地趴在自己虎皮凳子上作锦衣玉食、高官厚禄梦。 朱元璋的高明之处,正在于此,明知廖大亨有反水的危险,这才有意派出年迈的徐达。 若当时遭拒者为汤和,他怕是早一气之下,在横涧山上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打蛇七寸者,其贼先擒大王。 三千对两万,必须出奇制胜,忌打草惊蛇。 徐达迅速返回青龙寨,如实向朱元璋报告了事情的经过。 冯用遵守诺言,把寨中三千兵马借朱元璋使用。 朱元璋夜举兵掘泉,诱导横涧山的军士们出寨堵泉,埋伏于各路口,青龙寨的好汉很快冲了出来,由朱元璋统领,打得横涧山驻军大乱,廖大亨和他的手下,仍沉睡着,则已为朱元璋所掳。 第二天黎明,朱元璋高头大马而来,身后跟着冯用和冯胜,趾高气昂地走到捆粽子廖大亨跟前。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尔等小人,出尔反尔,安能在此立足?斩!” 守卫走出列阵手起刀落砍倒了山寨里几个首领的头。 跪守在旁边的横涧山将士相视一笑,额上淌着汗,对未来忧心忡忡。 冯用走近朱元璋的耳朵,低声说。 “朱兄,立威后应抚慰。” 朱元璋理解冯用之意,斩敌主将、将立威、大赦等美言,将平定。 朱元璋轻轻点头,行至横涧山人前,凝视他们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整整两万人!整整两万人!被青龙寨三千人打的屁滚尿流!全员做了俘虏!你们的血性呢?你们的骨气呢?两万人的战斗力还不如两万头猪!就是猪被杀之前也知道反抗,你们呢? 丢不丢人? 就你们这样的战斗力,怎么在乱世中苟活? 又怎么有能力保护父老乡亲? 我告诉你们,我朱元璋不养闲人。汤和领五千人,徐达领五千人,冯用、冯胜各领五千人,五天练兵,合格的人跟我走! 建功立业,驱逐元兵!不合格的就地斩杀!不要浪费粮食!” 朱元璋这句话犹如一枚炮弹猛烈地击中了每个横涧山将士。他们是明朝历史上最悲惨的一批人。要生存下去就得拼命培养。 汗水沾湿了衣服并不在意,那些被迫走上生死边缘的人们往往能迸发出极大的潜力。 5天后朱元璋下横涧山,本来只稀了几十个人,如今,他手里拿着第一支强大的军队,三千青龙寨好汉和全体经过训练的横涧山精兵! 一行浩浩荡荡踏上增援高邮城。 高邮城之下,退而求其次的元军又把城池围在铁桶里,只是这次元军动作有点不像。 帅帐里,脱脱听到王保保的提议后拍腿称赞道:“秒呀!秒!为什么想不到?” 无攻城器械,脱脱想得头破血流,亦未考虑攻城之法。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人在街头行走,突然间感觉到自己仿佛被凝固在了冰冷的水泥上,脚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他知道这不是来自于地面,而是来自于地下。 王保保来了,毫无疑问,它为他在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灯,给了他绝望的曙光。 次日,数万把铁锹聚集在元军营地。 第三天,成千上万元兵提着铁锹走到守城军队的射程之外,嘿咻嘿咻地开始挖坑。 城头上,张士诚眯了眯眼,攥紧的拳关节略显苍白。 彭莹玉的笑有些收敛,望着城下土拨鼠般的元军向前冲去,目光中,划过些许诧异。 张士诚摆摆手,城头上万箭齐发,城下在挖坑,元兵撑盾,箭雨叮叮咚咚地撞击着盾牌,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这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情况。” 弓箭密度渐稀渐止。随着一声巨响,地面出现了一道深沟,坑中央露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洞口已经被挖好。 元兵手持盾牌,又辛苦地挖了一个坑。 张士诚愁眉不展,瞪大眼睛看着下面的元兵们,稚嫩的面孔上露出了些许心浮气躁的神色。 彭莹玉不语,就笑着看了看下面挖着土往前冲的元兵们,过了一会儿,张口就来。 “竟然能够想到这样的办法,对方将领,不可小觑啊。” 说着彭莹玉甩动宽大衣袖转身要走。 张士诚最后忍不住喊。 “师傅!” 彭莹玉的影子停顿了片刻,然后大步地走着。 张士诚不解师父的用意,只得快步紧跟其后,想一知半解。 彭莹玉下了城楼之后,径自到了营房,叫上张士德与张士义,把城中的骑兵分为3股,轮流发起向城外的冲锋,发挥骑兵高度机动性,耗损城外掘土之元兵。 尽管这种做法并非上策,但它的确是当前的必由之路。 如果真叫元兵在城里挖地道,到时候,只怕全城的百姓也会随葬。 彭莹玉翻了个身,骑上了马,笑着对跟在后面的张士诚说。 “城头守军给你们,留意弓箭的掩护。” 第三十三章 放他们进城! 彭莹玉想到了一个办法,这早为王保保所料,掘土向前,元兵在后,是几十万人排队代蒙古骑兵部队出征。 他的目标就是要将这支力量打造成一支强大而又不可战胜的军队。 在马上功夫方面,王保保有着绝对信心,正面战场,无人与蒙古骑兵为敌! 高邮城南门徐徐张开,彭莹玉率骑兵杀出重围,这个骑兵,不是用马刀的,但全员装备长枪,冲至坑道边附身于马背上长枪下捅,坑道里,元兵成为活目标,手中的盾牌完全无法抵挡骑兵的冲击力道,窄坑道内,不久,元兵尸横遍野,卧床不起。 “冲!” 在王保保的指挥下,等待已久的蒙古骑兵纷至沓来。 彭莹玉摆摆手。 “撤!” 掉转马头,向城门方向撤退。 王保保扭头对旁边的旗令官说。 “指挥全军直接攻占对方的城门!” 让旗帜飘扬,联想到以前高邮城下所受的耻辱,蒙古骑兵血性渐醒,怒吼一声,冲进高邮城大开南门。 彭莹玉的右手一甩,手里的一粒火药弹抛向天空,迸发出一抹红艳艳。 高邮城南门外东、西两面,久经伏击的张士德、张士义率军冲了出来,直插元军左右翼。 彭莹玉又掉转头,率先冲向蒙古骑兵。 元军数量虽多,但在高邮城南门这块纤细的土地,在数量上优势不突出,张士德、张士义自左、右翼杀出的骑兵,轻松切断元军前军,和转头杀回彭莹玉,与元军前军的合围结束。 这些冲锋在前的元军怎么也不会料到高邮城守军也有准备打歼灭战! 慌乱中,前几趟在高邮城下吃了亏的回忆就像打开闸门的洪水一样,又一次吞噬着他们的灵魂。 王保保凝了皱眉,凝视前方去留而复还的高邮城驻军,垂到旁边的手略一抖动,旋即,镇定的下令:“中军出击。左军右军进行支持与掩护。” 接到指令的中军,催动战马,冲了出去,还没有来得及冲上第一线,密如箭雨迎面扑来,措无防范,中军人仰马翻,纷纷依附在马的背上,使马的速度下降,小心地移动着。 城头之上张士诚率领弓兵居高临下,准确出击要来救援前军元军,对彭莹玉等围歼前军的部队进行了火力支援。 王保保轻叹一口气,轻声笑了笑道:“没想到,汉人之中,竟然还有如此才俊,张士诚,之前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随元军旗令官传旨,本来躲进坑道里的元兵拔出弯刀露了头,趁高邮骑兵和蒙古骑兵纠缠之际,猛割高邮骑兵马腿。 跌在地上的高邮骑兵,四面楚歌无以为继。 在留下5000具高邮骑兵尸体之后,彭莹玉一行最终将元军前军和坑道内元兵一网打尽,以张士诚弓箭为掩护回到了该城。 然而未等彭莹玉上城楼,城楼之上,张士诚凝视着楼下,眼角重重地一吸,随即拳打脚踢城墙,破口大骂:“可恶!” 在损失5000名高邮骑兵后,尸横遍野,坑道之内,新批元兵钻入,把尸体收拾干净,拿起坑道上的铁锹,再次投入掘进。 方才一战元军就流失了一万三千多人,尽管战亡人数比高邮骑兵多得多,但王保保不以为然。他认为自己的部队在当时的战争中并没有发挥出应有作用,反而是一些人在背后做了大量工作。倒是张士诚,有点沉不住气了。 元军整整五十万,区区一万三千,也就是九牛一毛,但高邮城骑兵仅有五万,一次进攻,损失了五千人,伤残了两千人,这种成本对张士诚而言,有的伤筋动骨不堪其苦。 彭莹玉望着城墙下面继续挖掘的元兵摇摇头,转身下楼去道:“我们又冲进去了。” 无路可走。 高邮骑兵数次冲锋、数折,虽由彭莹玉统领,每次冲锋都会攻下对方1倍多伤亡量,但毕竟是这样,不能与元军庞大的军容相比。到最后,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无法撼动谁。在随后的数次冲锋里,精疲力竭的高邮骑兵,渐渐无法抵挡轮来精锐元军的进攻,败势渐渐暴露。 城头之上,张士诚手微沁出些许冷汗,很难说,自己志存高远,才有今日? 不甘和愤怒爬满了他,他不得不不停地怒吼:“开枪!射死我!射到城下,元兵!” 残阳如血云卷云舒。高邮城下,鏖战一天后,鲜血直流,乌鸦盘飞。 丞相脱脱激动地攥紧了拳头,说:“看看形势,在日落前,一定会攻下高邮城的!” 王保保并没说什么,而是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远远望去,一位喘不过气来的传令兵正快步向王保保走去,他两手握拳高声叫嚷着:“禀报将军!有一支汉人军队,正朝我军左翼杀来!” “汉人军队?有多少人?” 比起脱脱脸上闪过的慌乱,王保保沉稳的气场成了大家内心的安慰。 “大约两万余人。” 王保保手里的酒杯捏得更紧了,一听左翼全军溃逃,手里的酒杯“咔吧”就被自己捏成了碎片。 6万蒙古铁骑竟要败于横涧山的2万山贼? 王保保白白净净的脸,带着淡淡的惨白,廖大亨只是一介莽夫,肯定不会打那么好看的比赛很难说,这支忽然杀出的汉人军队,不在横涧山一行?他们是怎么从一个穷山沟里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但他们从哪儿冒出来了? 王保保扭头就回,在地图上瞪了半晌,却把握不住神秘队伍来的方向。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敌军之将,起源、设备一概不知,惟一了解的是他们的目标高邮城。 想了想,王保保两眼放光,立刻大踏步地从帅帐里走了出来,大声喊道:“传令兵!” 传令兵疾驰向前。 王保保并没有大声说话,结果把在场的元军参谋们都吓了一跳:“命令左翼尚有建制的队伍,给这两万汉人让出道路,放他们进城!” 传令兵毫不犹豫地爬起来上马向左翼跑去。 第三十四章 巧妙选择沉默 帅帐之前,元军幕僚相视,头脑中想着同样的东西。 这王保保是不是很疯狂啊?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入呢?历尽千辛万苦,诱使高邮守军出城而去,轮番上阵,使其实力大打折扣,眼见高邮城即将耗为空城,此时,竟放入了这样的生力军,那不就是在找自己的麻烦嘛? 但碍于王保保的强大后台,各位参谋很巧妙地选择保持沉默。 脱脱是唯一站出来质疑的人:“扩廓、高何为义?” 王保保眼睛从大家的头上跨过,定格于遥远巍峨的高邮城:“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就像 高邮城里,将军们都聚在议事堂里,他们脸上的表情,惆怅得像丢了两百块钱。 “元帅,我们守不住了!” “投降吧。” “是啊,兄弟们不想死。” 方才与张士诚诀别众位将军,都带着兵器上马了,集结各自军队,随张士诚出城,接朱元璋入城。 王保保有意放行、朱元璋强烈震撼、张士诚热情接应,三方面因素交接在一起,致使朱元璋不费吹灰之力,冲进高邮城内。 高邮城内众将领夹道欢迎、熙熙攘攘。 朱元璋下马给彭莹玉行了个礼后,才回过头来,便被张士诚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哥哥!” 朱元璋嘿然一笑,等张士诚松开臂膀后说:“大哥,我来给你介绍,这些人,都是我一路上招募的兄弟。濠州城汤和、钟离徐达、青龙寨冯用、冯胜两兄弟。” 张士诚逐一打量,朱元璋笔下的那些人物,眼神澄澈、黑白相映、呼吸流畅,一眼望去就是万中无一的大师。 “好!好啊!二弟你的这些人,各个都是英雄豪杰!” 两人说话间马春花解了敏敏特穆尔的绳索,轻轻地拂去腕部勒痕,转身走向张士诚,笑道:“张大哥。” 张士诚热情的拍了拍马春花的肩膀:“马圣女......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弟妹了!哈哈哈哈。” 马春花羞得脸都红了,他转身向彭莹玉走来:“彭祖师,你看看张大哥,总是拿我开玩笑。” 彭莹玉笑着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好事啊,怎么能说是取笑呢?你赶快找张士诚要喜钱,我告诉你,他现在可有钱了。” 马春花小手一伸,冲着张士诚笑道:“彭祖师发话了,张大哥快拿喜钱来。” 张士诚笑了,随手摘了腰间的玉佩,搁在马春花的手里,说道:“二弟与圣女喜结良缘,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不表示?这玉佩是我外出游历时,一位高人曾与我的。一半是翠绿的阴玉,一半是淡黄的阳玉,阴玉阳玉合在一起,刚好是一个太极图的形状。今日权且送给你们,当作大哥的贺礼!至于喜钱,等打完了仗,大哥的库房里,要多少,有多少。” 徐大和大家都听到张士诚的声音,都在内心深处吐着舌头:皆知张士诚富有,但没想到,他这么富有。他们知道,在当时的社会上,只有金银首饰才是最贵重的东西,而金银首饰又有很多种。阴阳玉佩等宝,曰发,曰收,甚至没有眨眼。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刻,在张士诚的心里,朱元璋伉俪来了,比那块玉佩还珍贵呢。 大家都在闲聊时,外面的卫兵又来禀报:“报!敌人又在掘进!” 卫兵的话音落了下来,本来熙熙攘攘的气氛顿时落入寒窟。“俺也是个‘官’儿!”朱元璋不吱声,跟着张士诚和彭莹玉上了城楼,见城下有数十条坑道在慢慢开挖,霎时便知道高邮城之险。 “陈友谅率领军团过来,最少还需要二十天的时间。按照元军现在的掘进速度,最多十五天,便可以挖到高邮城内,元军一旦入城,别说是五天,五个时辰我们都顶不住。高邮骑兵现在已经无力冲锋了。这可如何是好?”“你看他那副样子,好像是在等人啊!”张士诚手握剑柄,内心充满汗水,凝视朱元璋,眼神中包含了一丝要求。 朱元璋明白他想让自己冲出来,但故意不接张士诚的命令,只皱着眉看了看城下。 张士德与张士义等了许久,都等不及朱元璋的表态了,他们站出来冷哼一声道:“大哥,还是让我们带人冲出去吧!毕竟是我们高邮城自家的事情,让外人前去送死,人家未必乐意!” 听张士德和张士义这么一说,朱元璋眼皮微抽,不开口申辩,耳畔屈辱之声渐起。 “张元帅,现在的起义军鱼龙混杂,很多人就是打着起义军的称号来我高邮城蹭吃蹭喝的。您太仁慈了。” “元帅,让我带人冲出去吧。我宁可死,也不像某些人,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张士诚凝眉目传情,不时扭头看朱元璋与彭莹玉的关系,朱元璋神情肃穆,彭莹玉还是衣衫褴褛笑容可掬。 许久,张士诚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二弟,我的人已经拼的差不多了。你......” 话音未落,朱元璋便打断了他的话:“冲出去吗?我不会冲出去的。” 张士诚愣住了,他被朱元璋的一句话噎住了胸膛,咽不下气来,也吐不出气来。 高邮城诸将口诛笔伐:“缩头乌龟!”“狗熊!狗熊!”“胆小鬼!”“小黄狗!”“辣鸡!” “什么理由?不就是胆子小,不敢冲锋吗?”“敢!”一位大胡子将领咕哝着,为张士诚所闻,凶狠的眼神剜了他一眼,使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 朱元璋扭头就说:“你有没有铁锹?” “嗯?” 众将官不知朱元璋葫芦中卖了些什么药,便一个个粗声喊道:“有勇有谋冲出来剿灭元兵的铁锹是啥?” 朱元璋对于质疑之声充耳不闻,只静静地望着张士诚重复着刚才提出的问题:“有没有铁锹?” 张士诚拳头捏得又紧又松,顿时显得大有决心:“有!” 朱元璋点头喊:“徐达!带人去城南堤坝。汤和!带人挖地道。冯用、冯胜两兄弟,带人分别从东门和西门出击,吸引元军注意力!” 第三十五章 终于要收尾了 一番安排后,几位将军各自都去执行命令了,只有城头高邮城的众将军相视而不知。 彭莹玉笑了,然后拍着张士诚的肩:“我疲倦地回去睡觉。” 立即从城楼上下来,向自家府邸进发。 张士诚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朱元璋是下了什么旨意,只不过彭莹玉这种态度,使他那颗着急的心安宁了不少。 在他看来,这次是自己的运气不好。根据自己对主人的理解,通常情况下,他都会说睡了就睡,证明下一步没有问题。 当东门和西门慢慢打开的时候,冯胜、冯用兄弟二人带兵冲了出去,他们指挥军队的技巧已到登峰造极之境。 元兵冲出来之后,他们马上放完箭向后走去。 元军冲了过来,放箭后掉头逃跑,箭雨过天晴,元军的冲击速度必然会降低,待箭雨停了,他们的人民早早地退居二线,又一次受到了震撼,又下起了箭雨,部队接到冯胜和冯用命令后,就跑到一边去战斗,弄得元军火上加油。 这时,王保保,尚未闻冯胜、冯用之名,直到几十年过去了,草原大会战才结束,当他又一次遇到冯胜所带领的部队,才万分感慨。 “这个冯胜,真的是属狗皮糖的。你开始冲锋,他就开始放箭,等到你冲到眼前,他已经撤退。当你拉弓射箭的时候,已经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可是,只要你放下弓箭,他的人就再一次像鬼影一般出现在你的面前。” 冯用和冯胜兄弟二人从东西二门冲出来,轮流进攻元军据点,完全引起王保保重视。 汤和带领人马在城头守军掩护下从南门出来,扛上铁锹,嘿咻地向元军坑道里掏。 脱脱在帅帐里坐着,品江南新茶,颇得意地说道:“等到这一仗结束,皇上就能喝上江南的新茶了。这帮贼子们给闹的这一场,终于要收尾了。” 话音刚落,外面的传令兵便跑进来:“向元帅汇报!敌军还在挖坑道!” “什么?” 脱脱站得太猛,一不小心把旁边的茶水打翻了,碧绿的新茶散落一地,一缕清香传遍帅帐。 这时,王保保,闻听冯用、冯胜打法,已骑马上前线,亲察军情。他知道,自己这一路是走不下去的,只能在后方指挥军队打仗。帅帐里,只有脱脱和一群将军。 “敌人也开始挖坑道了?这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他们是想逃跑?”元军统帅们议论纷纷。脱脱奇思妙想,竟被多数将军所认可。 “肯定是想要逃跑!” “知道自己扛不住我大元铁骑的攻击,开始钻洞逃跑了。” “元帅,末将愿意这就领人前去消灭坑道里的乱民!” 脱脱摇摇头,摆摆手。 “不!让他们挖!放心的挖!咱们等到他们挖的差不多了,再冲上去消灭他们!这些贱民,胆大包天,犯上作乱。仅仅是杀了他们还不足以泄愤。我要先给他们希望,再让他们绝望!这可比单纯的杀了他们要厉害得多。” 众将点头称是:“高!丞相是高!我们为什么没想到?” 空谈误国等。 此四字用于丞相脱脱,根本再不恰当。 自任职以来,和铁锅皇帝,草拟提高汉人、南人身份、生存状况等旨意,但以下实施情况,却一概不知,还洋洋自得的想象着受到恩惠的汉人和南人们在南方对着遥远的北方大都叩首谢恩的场景。 自己动了心,不想要。 结果收到了第一份到南方去的奏,并没有万民感恩书而只是反叛的告示。 这次情况也一样,要是有王保保在,他肯定会在那个时候觉察到不对劲,并且很快就派出了人马去消灭了,遗憾,历史总爱和别人闹着玩儿。在这场战争中,丞相和皇帝之间似乎有一种无法沟通的关系。在最为关键的关头,王保保正好走了,而宰相脱脱却沉醉于他那似乎滴水不漏的推理中。 遂于高邮城下置,出现如此阴森恐怖的场面,元军和义军双方都无人冲锋、无人防守,只由双方的战士组成,如土拨鼠,朝彼此方向不顾一切地挖着。 当挖离元兵坑道10余米时,汤和在城头上看到朱元璋示意,扭头挥了招手,带领挖了土的战士们原路后撤。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于是他就把手中的锄头往地上一扔,又开始挖下去。只有对面元兵还在不停地喂喂咻地挖掘。 脱脱收到奏报,说走就走的挖坑道,高邮城将士已悉数退走,就剩十几米了,元军则可开掘双方坑道,提前进行挖掘工作。 脱脱大喜道:“看来,这些人不是想逃跑,而是想借助挖坑道来向我们示好。命令士兵,全力挖掘!” 高邮城头上,朱元璋目送城下元军挖好双方坑道,嘴角勾着凄冷的笑容,他让旗子一挥,南门堤坝翘首以待的徐达就带着人扒堤,满天江水,无迹可寻地注入坑道,淹没元军,猝不及防。 冯用和冯胜也同时奉命前往,率军回城。 回到城内后,他发现城下还有很多坑,里面都是泥土和石块。 众位将军望着城下蜿蜒着灌着河水的坑道,一个个都吃惊得无言以对。 “这哪里是什么坑?” 这些元军煞有介事地挖坑,现在不只是成为他们的墓,经江水注入,更构成一条自然护城河,泥沙俱下,成为挡住元军骑兵前进的一道天然屏障! “好!太好了!二弟果然厉害!” “是呀,我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张士诚激动得面红耳赤。 “这叫什么仗?打起来也不简单呀!” 整整折去自己一半骑兵,元军坑道,居然使朱元璋很容易就迎刃而解。 这时,张士诚,要不是看到旁边马春花,欣喜之余,真想抱着朱元璋的大头亲亲嘴。 城头之上,众将领交口称赞道:“厉害!” “真是太厉害了!” “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朱大哥此举,和关二爷当年水淹七军有一拼。” 刚才那些讥笑嘲笑朱元璋懦弱的将军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一言不发,静静地躲在别人后面。 第三十六章 伤亡惨重 王保保看到冯用、冯胜撤退,满腹疑惑地返回帅帐,看到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脱脱与诸将后,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长叹一声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用士兵的尸体,垫起攻城的云梯了。” 认识到,是你的判断错了,丞相脱脱有点恼羞成怒,他命各部队长官下军令状只进不出。 于是,他们把所有的军队都集中在一条道上,然后各自行动起来。未成则成仁。 部队长官保住了他的头,便将命令变本加厉的传递给下级军官:“老子在丞相那里立了军令状,攻不下高邮,所有人脑袋一起搬家!” 泥沙俱下的南门,已经不适宜骑兵作战了。 五十万元军扔下战马,戴上盾牌,形成方阵,对将要吞噬麦苗的蝗潮和高邮城进行悍不畏死的攻击。 高邮城守将也一样坚韧,弓箭射尽,便用石头打去,石头打不见,便拆毁自家房屋,引燃木材向下还去。 城墙下面,元军尸体堆在山坡上,元军不断踏着前方军队的尸体一点点向城头靠近。 最后10天后,元军尸体堆在城头上,杀红双眼的元兵踏尸山冲上前去,向城头守军展开狂攻。 高邮守军也奋勇冲锋,拔出钢刀,和元军拼杀起来。他们在炮火中奋力向前推进着,但由于地形复杂而无法深入敌营内部,只能向四周突围。殷红的血从城墙上的楼梯上往下流,肉搏的热闹回荡在城头上。 张士诚见城头一隅已为元军所克,二话没说,拔出佩剑向该处冲去。 周围亲卫队迅速紧跟上来,和张士诚、参战。 朱元璋,徐达,汤和,冯胜等、冯用也没有闲着,安插了马春花和敏敏特穆尔,他们带领百姓在城头上和元军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战斗。 冲上来的元军一拨又一拨,倒下的高邮城守军一个接着一个。 张士诚砍下眼前一个元兵,喘着粗气扶住宝剑,并没察觉身后一位刚爬上来的元兵向他举起弯刀。 朱元璋眼疾手快,在那元兵脖子上涂了一下,大口喘气,满脸血污,汗水窜出了一道痕。元兵被吓得不敢说话,他也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脑袋撞到皇帝身上。张士诚闻声而至,蓦然回首,元兵倒下,心里知道刚刚的事。他从椅子上起身,一把抓住元兵的胳膊,“我知道你是个好汉,但你的手实在太难看了!”他狞笑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二弟......你......身手......还是......这么好......” 朱元璋同样喘着粗气说:“大哥......你倒是......老了......” “谁说我老了!”张士诚咆哮着,和朱元璋同时发起进攻,向刚登上城头的元军冲去。 残阳泣血、彤霞满天。 朱元璋和张士诚相背而立于城头上,望着元军渐退的身影,他们心里想着同样的事情:活着。 夜幕降临时,城头鏖战了一天才幸存下来的军人躺在了尸体中央,污浊的胸膛剧烈地波动着,这就是他们和尸体之间惟一的差别。 城中妇孺,皆泪下,拖桶上城头,把饭菜送到活着的战士手中。在她们看来,这些士兵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容器,他们的生命是被人夺走了!她们知道自己家的男人可能战死了。他们的母亲,就在城垛后面,守护着她们的丈夫,他们的孩子。而其余战士,是守护她们的终极力量。 张士诚乱塞进两个馍,顾不得歇息,就跟在彭莹玉的身后,到处巡视城防状况。 高邮守军伤亡惨重,有的地方城门守备队连队长都没有。 朱元璋手下本来就是留做预备队,对各敌军易受攻击之处随时实施突击,目前还分配给各守备点,接替战死守军,为迎接元军下轮攻击做准备。 走到南门外战况最为惨烈之处,张士诚见到了一个瘦弱的背影,拉了根木头,费劲地向上,那个影子上的头盔,铠甲显然是大大的几号,穿着宽松。 张士诚阔步走过,把那木头一扛,细看回头看那影子,果然是,稚气未脱之脸,垂泪两行清。 “你叫什么?多大了?”张士诚问道。 小孩扬起衣袖,抹去眼角的泪,行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报告元帅,我叫孙阿牛,是南门守备队队长孙浮的儿子!” 张士诚皱了皱眉头:“我不是规定,军队里,父子只允许一人上战场吗?” 孙阿牛摇了摇头:“元帅。我已经没有父亲了。捡起父亲的刀,替他守卫城池,这是我母亲的愿望。” 张士诚眼底一阵酸痛,伸手摸摸小孩的脑袋:“你父亲为这座城牺牲了,难道你对此地没有怨恨?” 小孩的目光,满满的都是坚定:“不怨恨。这里是我的家。也是江浙汉人最后的家。父亲为了保护这里而死,是个英雄!” 张士诚心有不甘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说道:“你说的没错。你父亲是个英雄。而这里,也是江浙汉人最后的家。军人就应当服从命令。现在我以元帅的名义命令你:脱下军装!回家照顾你的母亲!” 孩子的眼睛里含着泪:“元帅,求你了,别把我赶出去。” 张士诚伸出手,掏出令牌,放到小孩的手中,说道:“我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要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给母亲看,她自然就明白我的初衷了!” 望着孩子们一步一回首的身影,张士诚略微叹了一口气:英雄不可能绝后。 议事堂内,汗味,血腥味夹杂其间,浓得有点辣眼。 但厅堂上的人却像是同时患鼻炎,对于这股强烈的气味,并无任何反应。元帅在宣布会议开始之后,立刻让部下们把椅子坐好,然后站起来向大家问好。一身血污,一身泥水,东倒西歪地坐议事堂,坚强地坚持下来等待元帅接下来的指挥。 张士诚巡行一圈归来,阔步踏进议事堂时,望着遍地疲惫的官兵们,眉头紧锁。 “师傅和朱元璋呢?” 大家你来我往,不知彭莹玉与朱元璋何去何从。 第三十七章 最后一张底牌 张士诚皱了皱眉,令人前去询问徐达和汤和的情况,均不知朱元璋行踪,就说朱元璋下令让他们接管城防吧,此后别人到过什么地方,不清楚。 张士诚忧心如焚,在这关键时刻,城外,元兵遍地,他和主人两人都消失了,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是怎么向马春花交待的呀? 城外的元军早已吃完饭结束了集结,熊熊火把点亮大半个夜空,战士们看着面前的高邮城信心百倍,城内汉人守军已是强弩之末,只要一个冲锋,你可以把他们都消灭掉。 冲锋号角吹响,元军又向高邮城挺进。 城头上驻军听见了号角声,把手里的一半面饼揣进怀中,扶住长枪,不情愿的起身,红眼中,又爆发出凛然杀气。 “杀!” 满天怒吼,元军气焰如天边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汤和和其他抄了兵器,站到城头上最醒目的地方,成了大家心中一座不倒丰碑。 元军越走越近,城头上守军几乎都能看见元军绒绒的手臂和粗腿。 这些高邮青年战士们默默地从内心深处向他们年迈的双亲,向他们幼小的爱人作了最后的诀别,只是等待元军冲上城头,就与高邮城一起陨落。 “冲啊!”元军先锋已爬上尸体堆在斜坡上。 城头守军剑走偏锋,两岸浴血奋战。 元军之后,忽然传来撤军号角,众人不解。 撤退了? 原因是什么? 眼看要拿下城头,怎一个骤退? 张士诚立在城头上,望着缓缓退去的元军眉来眼去拧出了两个结。 元军帅帐内各骑兵师团将领愤怒地闯了进来,大声质问。 “谁下令撤军的?为什么要撤军?这是......怎么回事?” 帅帐内,脱脱的绷带打了几圈,王保保的手也伤了,坐丞相旁边,表情凝重。 亲卫队全体成员遗体整齐地码在帅帐上,全员无生还者,他们的伤尽管部位不同,但死穴却无处不在,都是一刀毙命。 将军们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看着王保保等待他一个合理地讲解。 王保保轻咳嗽了两声,内息明显不稳:“没想到,汉人中还有如此好身手的人。更没想到,这样厉害的人,竟然还有两个。好在我及时赶到,重伤其中一个。否则,今天丞相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王保保这一番话把刚到帅帐里的将军们都吓得吃惊得无言以对。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其中许多人都清楚地记得五年前,武状元参加殿试,这位过五关斩六将,汉人新科状元,忽然冲到元顺帝面前,试图刺杀他,王保保,立于殿边,是怎样赤手空拳把彼此撕裂成两半,血淋淋的回忆。 就蒙古族传统而言,武力值代表着一切。全体蒙古大臣亲眼目睹王保保救驾英姿飒爽之后都发表了言论,甘愿把自己的女儿许给自己为妻妾,以及无女之臣,一个个亲自出马,和王保保一起烧黄纸为兄。 元顺帝现场大加赞赏:王保保乃哲别转世,不愧是蒙古战神。 现场所有骑兵师的团长,都见证了王保保亲手撕杀刺客,堂堂的蒙古战神,居然要挨两名汉人刺客的刺,还没抓到他们。 他们的脑神经在一阵痉挛之后,才恢复到正常状态。事情惊悚到什么程度,远超出其大脑加工范围。 良久后,人们才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汉人中又怎能有人能够刺到自己呢?” 王保保不语,紧抿着的唇瓣显示出内心的焦急。 丞相身负重伤,而他本人也在战斗中被那个笑脸和尚一掌打死,十天半月不能再运功动武了。 他的手下都被杀得七零八落,连最得力的将领也已作古。若草率地下令全军出击,汉人守军,象这两位刺客那样身手敏捷者尚不知有几。 如果真的让他们来做,恐怕会把自己和手下士兵都冻僵了吧?特别是笑脸和尚旁边这位丑陋的刺客,冷漠的目光里,看不到任何感情和同情,那种落寞的目光,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栗。 刚出道的王保保第一次感觉到他有失败的危险。 伤口上的痛苦和心里的害怕主宰着他的身体,缓一缓,他总算下了决心站起来说。 “一切以丞相的安危为重,全军后撤二十里!养精蓄锐准备决战。同时,派人通知李思齐和八思尔不花将军,请他们派兵前来援助!” 王保保并不知道就在这一刻,李思齐早已经被朱元璋打败,逃到黄河以北,搞得失去公主,怕元顺帝怪罪,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自己怎么从丞相那里借了兵来保护公主,丞相不但没有借调。 相反,怒斥他变本加厉地把此事告诉了元顺帝,把失去公主的重任彻底推给脱脱。 元顺帝知道了这件事,愁眉不展,当机立断,抛下旨意,命宰相脱脱火速回朝说明,元军指挥,姑且交给八思尔不花负责吧。 圣旨到元军帅帐时,王保保望着躺在病床上严重受伤昏迷的脱脱,他说,仰天长叹道:“此番南征,尽毁于李思齐矣!待我回朝,断然不会放过你!” 旋即调转元军,一路北上,横扫,围困韩山童与刘福通部,伺机而动,伏击赶来增援白莲教众,八思尔不花与徽州城合作,牵制了试图前去增援明教徐寿辉部,蒙汉双方的力量犬牙交错、相互争斗。 由于宋明双方都有大量兵力准备投入战斗,所以这场战争持续到六月初才宣告结束。元军统领王保保,尽管对于韩山童来说、刘福通之城并未引起太多实质上的夺取,但仍消灭了从四面八方赶来增援的十万白莲教众。此十万众教众之首,就是要守住丞相脱脱最后一张底牌。 在搞定所有事情后,王保保将兵符交给八思尔不花道:“我此番前来,乃是受到丞相的私人邀请,朝廷并不知情。将军,为了保住丞相,的一切功绩,还请算在丞相那里。切勿提我渡江之事。” 第三十八章 你怎么能忍心 八思尔不花面色凝重的接过兵符:“我知道。辛苦你了。一路之上,还要多多保重。” 再见八思尔不花后,王保保火速回调兵堵江,也让人前往大都,开始搜捕李思齐罪证。 他知道,这可是一个重大的机密,如果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遗憾的是王保保远远不是李思齐的对手。在他看来,李唐王朝已经被元军所取代了。 作为大元朝廷少数汉人将领之一,李思齐早已经习惯于蒙古大臣的有意为难,王保保查了又查,也无法查到李思齐有半点罪证,倒是发现李思齐的幕后靠山:察汗铁木尔最宿敌,七王爷安图铁木尔之子。 这一结果,使王保保十分沮丧。 一旦七王败北,那将意味着自己要被革职处分,这对于一个大臣来说,简直就是致命打击!七王爷和察罕帖木儿斗智斗勇,终生不休,二人可以说是旗鼓相当,不分胜负,并与李思齐展开了斗争,将在前人基础之上继续发展。 这一次,他要想赢,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谁先败后战,谁将有灭顶之灾。 那么,李姓家族的人为什么不相信别人呢? 朝中无人知李思齐为七王爷,但几乎人人都认识他,察罕帖木儿。 因为,李唐王朝内部一直存在着一种非常严重的问题——分裂割据,而这种状况在唐朝最鼎盛时期尤为明显。 也就是李思齐的可能性非常大,从早到晚都在调查和搜集他的罪行! 这一发现使王保保有了未来相当长的时间,都把主要精力用在和李思齐内斗,忽视开展,以至日后错失起义军内乱袭击的最佳时期。 高邮城前,张士德指了指城下渐渐靠近的两个身影大声喊道:“看看吧!” 张士诚循着张士德所指之路看了看,看得清清楚楚后瞳孔急剧收缩,转身阔步来到城下,边走边迫不及待地呼喊着:“快!快!叫上人!立刻跟我出城!” 城下,朱元璋红着眼睛,抱着奄奄一息的彭莹玉一步一步向高邮城进发。 彭莹玉咳嗽两声,伏在朱元璋肩上,依旧笑眯眯的说:“哎呀,果然是上了年纪了,不比当年啊,竟然被王保保那个小犊子给拍了一掌,还挺疼的。” 这时张士诚已率人冲出去看着身受重伤的彭莹玉大声喊着:“军医!军医!赶紧为大师治疗吧!” 说着,搭手和朱元璋,慢慢地把彭莹玉放地。 军医一路小跑着,手指刚放在彭莹玉脉门上,脸忽然严肃起来:“元帅,彭祖师他......” 张士诚在军医的目光中读出了一些东西,他的手指忍不住微微发抖:“大师他是怎么回事?” 军医皱起眉头:“彭祖师浑身经脉尽断,恐怕......活不过三日。” 张士诚面色苍白,呆了一会,象发了疯似的拽着军医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活不过三日?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来人!给我把这个庸医拖下去砍了!” 军医在张士诚的揪领下呼吸急促,渐渐地眼珠一转,眼看着就一命呜呼了。他的战友们都吓得赶紧跑过去抢救。身边的其他军医也一脸的恐慌。 朱元璋走了两步,一把张开张士诚的双手,厉声呼喊:“做什么呢!?” 张士诚一个趔趄后退两步,看得朱元璋眼红脖子粗,一把捉住朱元璋的肩头,胸口剧烈地波动着说道:“师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把师傅打成这样?” 朱元璋并不答话,就低头看了看弱小的彭莹玉,转身向彭莹玉跪下了:“师傅!您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一掌?为什么?明明你可以躲开的......” 彭莹玉抬了抬眼皮,带着血嘴角咧了一下,还带着笑:“你是我的徒弟。你要刺杀王保保,我拦不住你。徒不肖,师之过。替你挡下那一掌,也算是对我自己的惩罚吧。” 听听彭莹玉的建议,张士诚再一次怒发冲冠,他举拳猛击朱元璋面部咆哮:“朱元璋!你怎么忍心将师傅害成这个样子?” 朱元璋挨了一拳,从地上站起来不讲话。反倒是一旁的彭莹玉,在一阵激烈的咳嗽后,气喘吁吁的说:“住手。士诚,你二弟他都是为了你啊。冒死刺杀元军首领,是唯一能够解救高邮城危机的办法。” 遥想此前,元军无端骤退,张士诚恍然大悟,有所领悟。他的脑袋里像被刀绞一样疼痛。他怨恨地跪下了,一拳头接一拳头地往地上打,不停地砸拳血,这并不是要停下来。元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在他快要倒下时,一个人从背后一把拉住了他,将其拖到一边,然后用一根铁棍使劲地戳在他身上,使他失去知觉。直至高邮城的守将冲了出来,死死拉着胳膊,这才使他不再继续自残。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都怪我!都怪我!”张士诚一声撕裂般的呼喊,回荡于尸横遍野高邮城下,一听刚到,马春花和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愕然。 她拨开芸芸众生,在地面上见到彭莹玉和朱元璋、张士诚等人,顿时知道了事情经过。 “彭祖师,您怎么了?我是春花。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彭莹玉微笑着举起右手,摸摸马春花的脑袋:“春花,今后一定会照顾好朱元璋的,不要让朱元璋浮躁起来。” 这交待后事的口气,令马春花眼底一酸,发胀,她哽咽着说:“彭祖师,您不会有事的。您武功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哈哈。”彭莹玉大笑两声,嘴角的血渗出来了,咳了两声道:“傻丫头,别难过。过几天,我见了马文公,一定告诉他,他的女儿,现在长大了,还被我徒弟给泡走了。你猜,他会不会打我?咳咳......老马,咱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以后又可以一起下棋了。” 说着彭莹玉的目光投向血色的天空,天空中乌云渐渐散去,透出淡淡的白光,弥漫着一种神圣的气息。 第三十九章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敏敏特穆尔从人群中钻出来,望着彭莹玉胸前的掌痕,微微皱起眉头说:“达摩金刚掌吗?王保保在这里吗?全都躲开了。” 她蹲坐在彭莹玉旁边,转过身去,从军医的药箱里拿出银针,正准备下手时,张士德拦住了她:“该怎么办呢?” 敏敏特穆尔凶狠的目光甩了过去:“你瞎了呀?看不出我想救人吗?” “你?蒙古人,会救彭祖师?”张士德怎么看也不信敏敏特穆尔真的救人。 敏敏特穆尔很生气:“反正我在你们手里,救不活彭祖师,你们杀了我就是。难不成你们还有更好的救人方法?这是王保保独门绝技达摩金刚掌,是用精纯的内力震断对方奇经八脉的上等武功。就你们这些农民起义军,哪里会懂得救命之法?” 一顿话噎得张士德快要生气的时候,张士义拉住了他:“就让她试试看。” 自高邮城驻军得知其蒙古公主身份后,成天想的是如何把她杀掉。可他们也没办法。 就连朱元璋和马春花也极力维护着自己的平安,高邮城的将领们还是受尽了白眼。 他们认为,如果她要投降,那一定会受到重罚。唯独彭莹玉,整天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根本不存在任何歧视和侮辱。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情。 那微笑像极了遥远的爸爸,使她对敌营感到亲切。 敏敏特穆尔用银针准确地刺入彭莹玉周身穴道,黑血从银针中涌出,一炷香左右,敏敏特穆尔抽出银针,抹抹脑袋里的汗水站起来说。 “震断的经脉只能接上两处。淤血也都放了出来,性命无忧了。” 张士诚抓着敏敏特穆尔小小的肩,嘴唇因有点兴奋而颤抖:“这话对不对?” 敏敏特穆尔努努嘴说:“是真是假,大家自己看吧喽。” 地上的彭莹玉慢慢睁开了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谢谢。” 敏敏特穆尔嘿然一笑,又蹲会彭莹玉身边道。 “彭祖师,达摩金刚掌十分厉害。即便是华佗在世,也只能接上您两条经脉,保证您不死。可是,从今天起,您的武功,就全废了。” 朱元璋和张士诚顿时愣住了,刚被点燃希望的心脏又落入了冰窟窿里。 打得天下无敌的笑面佛彭莹玉日后竟成为一个不会武功的废男子? 那比杀死他更使他伤心! 他们忧心忡忡地看着彭莹玉,结果,彭莹玉的脸还是那么灿烂。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可能是我命中当有此劫吧。阿弥陀佛。” 朱元璋与张士诚几乎是同时开口:“师傅!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的!” 彭莹玉笑着点点头道:“我累了,先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缓缓闭上双眼,朱元璋和张士诚都清楚地看见,一颗晶莹泪珠,从彭莹玉眼角滑下。 两人心里一紧,便一前一后、轻轻地把彭莹玉搁在小推车里,默默地进城。 过了10天,陈友谅率军团在赣江歼灭八思尔不花水军,浩浩荡荡抵达高邮城下。 张士诚、朱元璋出城迎降,陈友谅一脸兴奋的说:“大哥、二哥,我来的时候就听说了。你们坚守高邮城,打退了元军百万大军,真是厉害啊!对了,师傅呢?” 提到彭莹玉时,朱元璋和张士诚的眼底闪现出一抹黯淡的光芒。 陈友谅跟随师父最长,与主人关系最为密切,如果他得知自己的师父武功尽失而成为废人的话。 那么,他肯定不会答应自己做他的徒弟。是不是要责怪他们不好好保护自己的主人? 陈友谅感觉到了些许错误,她脸上的微笑僵直:“大哥?二师兄?大师在哪里?” “大哥、二哥,师傅呢?” 在陈友谅追问下,朱元璋和张士诚四目相对,到底该不该把真相说给小弟听,怎么说才会被小弟采纳,一问到底。 陈友谅面色愈发紧迫,声音有点颤:“大哥......二哥......难道说师傅他......?” 仿佛被他的猜测吓住了,陈友谅面色微泛,手指忍不住微屈。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咽下去吐出一口泡沫,刚要说什么,就被后面的响声打断了。 “友谅来了?”彭莹玉微笑着走出。 休息调养10天之后,加之马春花和敏敏特穆尔细心照顾,彭莹玉虽武功尽失,但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气色也显得好多了。 陈友谅闻声而至,抬起头,看见了主人,一脸的惆怅和忧虑一扫而空,代之以孩子们看到家长的喜悦心情。 “师傅!我在赣江,全歼了八思尔不花的水军!一条船都没让他们溜走,全部击沉!” 彭莹玉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啊!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成为独当一面的英雄豪杰。只是没想到,你成长的这么快。” 陈友谅的脸微微泛红,旋即大笑起来。 “还是比不上两位哥哥,他们仅凭手中几万人,在高邮城打退了元军百万雄师,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我自从登陆之后,沿途听得全是张士诚与朱元璋如何英勇,现在他们的名声,比第一个举起反元大旗的韩山童和刘福通还要响呢。” 朱元璋和张士诚羞红的脸外人都不知道,但他们内心知道这个高邮城的存在,它是以大师独步天下无与伦比的武功换来的。 彭莹玉笑了,伸手拍着陈友谅肩说。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带领军团打的那些漂亮仗,也早就传开了。 现在,黄河以南的百姓给你们三人起了个外号,叫‘江南三杰’,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都派人找我,希望可以招你们加入他们的麾下。最过分的是郭子兴那个老东西,让他儿子亲自前来,小家伙两手叉腰,学着他老子的模样,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嚷嚷。 老彭!我告诉你!朱元璋可是拐了我的干女儿!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 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让张士诚陈友谅和朱元璋全部到我濠州城来,做白莲教的新任教主和左右护法,那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第四十章 倒打一耙 郭子兴这个老狐狸,真是猪八戒吃败仗——倒打一耙。朱元璋凭自己本事拿下的马春花,凭什么要把功劳算在郭子兴那个老狐狸头上?哈哈哈哈。” 马春花闻知陈友谅军团已经抵达,撂下手里的针线,跑出去,刚听彭莹玉说他开玩笑,笑口常开,走上前去,噘嘴嗔怒。 “彭祖师又在拿我寻开心了。哼!” 彭莹玉瞥了一眼朱元璋,哈哈笑。 “我说的哪里不对吗?元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朱元璋这时正沉浸于思考中,自上次附体陈友谅后,自己已经无法感觉到系统。 一路走来是相当平稳的,自己没有想到要用系统但目前,大师武功尽失。 可这次的遭遇让他非常郁闷,因为在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失去了与师父的联系。 朱元璋刻苦专心,想感应到召唤系统,结果发现没有效果。他的脑袋中一直在想着,难道是系统出了问题?甚至他现在的系统中兑换币的数量也无法感应。 ……服务器瘫痪了? 朱元璋皱了皱眉,直到旁边马春花胳膊肘刺向他时,他才清醒过来:“啊?发生什么事了?” 彭莹玉笑眯眯的说:“我是说,郭子兴那个老狐狸找我告状,说你拐了他干女儿,掳走了白莲教圣女。要求你回去做教主,张士诚与陈友谅分列左右护法,才同意不追究此事。你说他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朱元璋嘻嘻地大笑两声:“郭老头是老糊涂了,师傅您甭理他。马春花这么漂亮,给他做干女儿,叫他两声爹爹就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还想让我回濠州城,做梦。” 联想到郭子兴功德圆满的打算,朱元璋口损其能,但内心充满感激之情。 马春花当然明白朱元璋在想什么,微笑着随声附和:“咱们就不回了,跟在彭祖师后面就行了。” 陈友谅目送朱元璋和马春花秀色可餐,默默地吃着心中的两顿狗粮,顿时,两眼放光,看见了马春花的背影,那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孩子。 敏敏特穆尔一袭素裙,刚洗的发型没扎好,不过是不经意地散落于两肩上,清风拂面,黑黑的柔顺发丝和裙角掀起陈友谅。他在朱氏花园中,正悠闲地散步,身后是一群年轻女子围拢着。她的唇瓣微抿,两眼成全月牙,笑看朱元璋与彭莹玉打趣。她的笑容很温柔,但眼神却十分坚定。不经意间,面对陈友谅火热的眼神,心跳忽然漏掉两个拍子,脑袋一低头,嫩白嫩嫩的脸庞,带着少女般的羞涩。 陈友谅心中一凛,就像被某物重重地抓在胸前,一口气堵住了胸膛,憋住了他的心,无比伤心:何必回避你的眼睛很难说清楚,是因为瞧不上我起义军的身份吗?她不就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吗?同样,她却成了大元朝廷中的王妃,自幼习惯锦衣玉食,怎能看着我一个穷苦渔民家小孩? 陈友谅愈伤心,忍不住轻叹一声。 彭莹玉微笑着从怀里摸到了一封锦书交给张士诚:“请徐寿辉送帛书与君结缘。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张士诚本来是在看马春花和朱元璋打打闹闹的,猛听彭莹玉说出徐寿辉想和他结婚的消息,大吃一惊:“啥?徐寿辉要跟我联姻?” 彭莹玉笑眯眯的说:“是啊。徐寿辉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你。以后他明教与你江浙盐商,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你觉得呢?” 张士诚思前想后,回过头来看看他盐商兄弟,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和明教结缘这事儿我绝对不能答应。” “为什么?” 这原因就像晴空霹雳一样震得所有人都无言以对。 良久,马春花眨了眨眼睛说:“大哥哥,您这个拒绝原因,是不是很严肃?” 张士诚严肃地点点头:“好吧,自然严肃起来。” 彭莹玉眼睛一亮,扭头看着陈友谅,才发现自己呆若木鸡,心有所属,不时抬头,看看脸上带着羞涩的敏敏特穆尔。她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莫非是. 彭莹玉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旋即在内心深处长叹一声:孽缘呀。 如果陈友谅和敏敏特穆尔相处的话,后来怎么能成就反元大业呢?这是个问题。最美好的结局是和敏敏特穆尔归隐于山林而没有出现在世间。 这也是他最终走向反面,为后人留下一笔宝贵精神财富的重要原因。不然他一但遭到朝廷的策反,相反,它将是反元大道的一道阻力,必然要湮没在滚滚的历史洪流之中。 所以,他必须要把自己隐藏起来。作为一个看陈友谅成长起来的彭莹玉,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对陈友谅造成伤害。 联姻的? 这个词沉重地撞击着陈友谅心口,抬眼一看,敏敏特穆尔唇瓣已经抿得严严实实了,两只白嫩小手使劲地抓着裙摆,眼眶微红,过了一会,转身就走。 望着她远去的背,陈友谅的心再一次痛并快乐着:她这样做是不是因为我嫁给了其他女孩,所以很难过,很悲伤?她对我是不是也有感觉?很难说她给我留下了什么? 朱元璋回过头来看着马春花,注意到她两眼灼灼地注视着自己,微微点头,唇微张着:“能不能?” 马春花点头无异议。 韩山童、刘福通为白莲教左、右护法数年,为圣教付出很多的努力。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他们也结下了深厚友谊。黄河滩起义胜利以后,历来尊马春花为首,惟命是从,竭心尽最大努力成长壮大。的确,他是白莲教主宰者。 张士诚看到师父发了言,撅起嘴巴不争论,只白看朱元璋一眼,仿佛他抢走了他的任何宝物。 朱元璋微笑着拍拍张士诚的肩,脸上露出胜利者的表情:“大哥哥,您年纪太大了。当使者这件事情还不如我好。” 傍晚时分,江风一扫萦绕人们多日的迷雾,夹着烤肉、黄酒的清香,萦绕高邮城。 第四十一章 感谢仗义相救 张士诚的几个哥哥端杯挨杯,感谢朱元璋与陈友谅的仗义相救。酒兴过后,向来以力着称的张士德也和汤和比劲。 两人在酒桌上摆开架势,一个手持大铁勺,一个手握竹筒。单手就能托起石墨,张士德见到了汤和,毫不费劲地托起门前大鼎,目光笔直,诧异地竖起大拇指,却被徐达不屑的吐槽为“蛮牛”。 如果不是冯用和冯胜兄弟二人适时劝架的话,怕是汤和和徐达要在现场比划比划。 朱元璋和马春花喝了几杯,望着远处滔滔江水,想想这几天辛苦,伸手搂着马春花的肩低声说:“你很痛苦。” 马春花摇摇头笑着拿起杯子:“有了你,去哪也不难受。” 朱元璋眯起眼睛:“三生有幸,娶你为妻。” 朱元璋和马春花到处找,奇怪地说:“敏敏特穆尔随之失踪。” 高邮城在空中,浮在水产上腥气扑鼻,也许会下雨,气压略有偏低。 敏敏特穆尔望着朱元璋和张士诚激动地商量着陈友谅结婚的事情,在内心深处、在心里,充满了那清瘦白净的少年脸,尤以一双眼睛最为引人注目,如满天繁星,闪烁着智慧之光。 他想,这一定是因为那个在江湖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女子。 她摇摇头,觉得心很重,还不知道是不是吃惯了江浙水产,或者可以说是适应了南方梅雨季节,总是让人觉得很惬意。 她的心,也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在潮湿的空气中轻轻晃动。 她悄悄地站起来,离开了座位,躲避众人关注,独自走到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去透透气。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个被遗忘在人群中的小人物。 自救出彭莹玉后,高邮城的将军对待她,也没有以前那么凌厉了,一个个当马春花是小跟班,没有了往日对她下落的关心。 她这次悄悄地离开了座位,张士诚亦是只看一眼就不在乎。 坐到旁边使劲喝闷酒,陈友谅悄悄地跟着敏敏特穆尔,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远走高飞。 一为元朝王妃镇南大元帅之女。 一为穷苦渔民家中子弟,起义军首领。 两个注定要针锋相对的男人却被命运所摆布,心生情愫。 陈友谅看了看敏敏特穆尔那纤细的背,借着月光,显得有些寂寞和凄凉。她的心里充满着对这个国家未来命运的忧虑和不安。 她一定很想回家,还是想起他慈爱的爸爸来,还是想起宠幸自己的皇上弟弟,还是联想到自己安逸的行宫,还有宫中那双异色眼波斯猫。 陈友谅愈觉伤心,但由不知该如何安慰,终究,她将堕落成现在这样的田地,都是拜起义军所赐,自己也是,却是三大家之一。 “哎呦?这不是蒙古公主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想男人了?来找刺激啊?” “哦......我知道你想找刺激,但你不认识我呀?!” 一个粗犷的嗓音,夹着些许醉意,从敏敏特穆尔面前飘了出去。 敏敏特穆尔甩了甩对面喝醉酒的男人,当即扇了对方一耳光,脆生生的声响,伴着她嘹亮的歌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街小巷:“放肆!” “哎呦!还来劲了?还当自己是公主呢?老子今天非得办了你!” 随即是敏敏特穆尔骂声和粗野撕衣声。 陈友谅愁眉不展,不假思索地冲出去,揪着醉汉头发,拔出随身墨盒,猛烈地撞到醉汉的头上,醉汉的身体晃来晃去,则软弱无力,肢体弹腾跃数遍,则不复动。 敏敏特穆尔的小脸苍白,双手裹着撕裂的长裙,眼眶里含着晶莹泪珠,身子有些颤抖,楚楚可怜。 陈友谅只是感觉到左心窝像挨了一刀子似的,千般难受。“你要干什么?”他把长褂脱了,走上前去,想为她穿上衣服,却吓得敏敏特穆尔退后两步,一脸惊恐:“要做什么?” 陈友谅叹息道,折好的长褂一手递上,立即转过身去,拾起了满地的石块,狠命地砸死了那个酒醉男子,直到他的头被砸碎了,辨不出本来的样子是停了手。 敏敏特穆尔泪水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掉,那么长一段时间陈友谅第一个给自己出头。 “谢谢。” 轻微的响声传来,陈友谅愣住了,然后咧开嘴笑了:“毫不客气地说。” 敏敏特穆尔敏敏询问陈友谅来此的原因,却被陈友谅那四个字震到:“赶紧回去。”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眼里充满着希望和渴望。很难说他是怕他这俘虏偷偷地跑了而跟着跑?她的心也是如此,因为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刚从心里涌起的些许期待,顷刻间暗淡下来。“你还记得我吗?”她抬腕摸着眼角的泪,挤出灿烂笑容:“我这就回去。大家都在讨论你的婚事呢。恭喜你了,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娶到那么漂亮的老婆。” 说罢,敏敏特穆尔扭头走向宴会,没有哭也没有闹,从容地祝福着,那就是她作为俘虏所能保有的最后一份尊严吧。 陈友谅望着渐渐走远的敏敏特穆尔两手握着成拳的他,心酸酸的:你这样替我嫁给一个人高兴么? 两人前呼后拥、怏怏不乐地返回赴宴,这时张士诚与其他人早在酒过三巡之时,颇有几分醉意。 他看到陈友谅归来脸红了,晃晃悠悠地走向陈友谅,一把拉起他,走向朱元璋,高声嚷道:“陈友谅、朱元璋、还有我,张士诚!你们管我们叫什么?三杰?我告诉你们,我们不仅仅要做三杰,还要做三王!” 朱元璋笑着摇摇头:“大哥,你喝醉了。早些回去休息。来人,扶大哥回去休息。” 张士诚拨弄朱元璋:“我没醉!我说的是真的!元军百万,又能怎么样?不是照样被我们给打退了?这还是我三弟的军团没有参战的情况下。如果我元军不撤,加上三弟的军团,别说是打退!我们兄弟三人,能够全歼他们!蒙古人抢夺我们汉人的河山这么久,也该还给我们了!” 第四十二章 复我山河 宴会上汉人将领饮酒后,一个个亢奋不已:“对!张元帅说得对!驱逐蒙古鞑子!复我河山!” 陈友谅看着身边敏敏特穆尔,发现自己只低头不语,两只小手握在一起,顿时心痛不已:“大哥哥你的确喝得太多。二弟,我们把大哥哥送回了休。” 张士诚沉重地哼哼道:“我才没有喝多。老三、老二,你们两个怎么想的,别以为大哥不知道。大哥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想稳稳当当的守住江浙地带,老老实实的做我的江浙王。而你,陈友谅,徐寿辉的准女婿,军团的副统帅,明教将来的教主。我就不相信,你甘心做一个小小的王?” 陈友谅的脸变了,就在一瞬间,马上又恢复了:“大哥哥说的酒话谁都权当笑话听听。” 张士诚又哼了一声,随即指向朱元璋:“二弟,三弟他害羞不好意思说。那就你来说说吧。我就不相信,你会心甘情愿的接手郭子兴的濠州城,一辈子只做个小小的安徽王。咱们是兄弟,只要你说,哪怕是要打天下,哥哥都派人帮你!” 朱元璋笑笑:“大哥,我当然不甘心接手濠州城。因为那濠州城本来就不是我的。我只想早日天下太平,带着马春花耕田织布,过上悠闲舒服的日子。至于打天下什么的,你要是打下来送给我,我倒是还可能考虑考虑,要我自己去打,太麻烦,还是算了。” 众将都为朱元璋风趣幽默的话而高兴,张士诚哈哈大笑之后,大声嚷道:“老二,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看看徐达、汤和,还有冯胜和冯用,哪个不是经世之才?你手下虽然人不多,可是各个都是精英!你说你无意天下,谁信啊?” 坐在一边的徐达瞥了一眼汤和:“打天下,我跟冯氏兄弟就够了。那个家伙,顶多就是个只会超前冲的先锋。” 张士诚指着徐达说:“你看你看,你不想打,你的部下可是想打的很。咱们兄弟一场,要干,就干一番大事出来。我称江浙王、二弟称安徽王、三弟称王,咱们三人,共奉师傅为汉皇,齐心协力,打下整个天下,一统我华夏江山!” 朱元璋噘着小嘴不语。 陈友谅在遇到彭莹玉之前,饱受欺凌和白眼。他在乱世中倒戈立功、使过去看不起的人看得好的雄心壮志是令人遗憾的,却偏偏遇到了一个自己不能爱的深爱。 那一夜,张士诚也述说着许多美好前景,就连建国后高邮城诸将的爵位也是思绪万千。 以至许多年过去了,经过朱元璋的手刃,陈友谅、张士诚,每次想起这段晚些时候,会黯然神伤的,一个人站在没人的高地上,唉声叹气,经历了皇位孤家寡人般的落寞。 十天后,高邮城门,朱元璋和他的家人准备启程向黄州的徐寿辉求婚,张士诚备足六大车的彩礼,豪气十足的说:“三弟结婚,这是大事,绝不能丢了咱们三杰的面子。大哥别的没有,钱有的是。这是彩礼,等到正式结婚,我再送他三十车彩礼!” 朱元璋望着满满的彩礼啧啧称奇:“有人说大哥哥很富有,这似乎是事实。” 张士诚大手一挥:“什么叫有钱?那叫相当有钱!你没听说过,我江浙地带,穷的只剩下钱了么?” 朱元璋伸出舌头看着马春花说:“我顿生打土豪之欲。” 马春花笑道:“我没有看法。” 张士诚和其他人都笑了,抱拳道别后目送朱元璋和他的同事们开始了行程。 提亲的队伍在江浙地带一览无余,但一到安徽,就受到很多关注。 这片土地富饶的省,曾经历过黄河水患,苛捐杂着,元军劫掠等,已是民不聊生人间地狱。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里,人们为了生计开始四处打柴、挖煤、挖野菜等。有相当数量的人为求得生存,一批批扎根山寨,做着毫无资本的生意。朱元璋一行人招摇过市,自然就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肥羊。 几天的踏点探听,最后,一个蠢蠢欲动的山贼团伙按耐不住,埋伏于山谷中,偷袭朱元璋等。 第一箭在危急时刻出其不意地射中了陈友谅,敏敏特穆尔眼快跳了起来,抱着陈友谅一起跌落马背,冷箭在她背上划了一道掠过,留下了一条令人震惊的血痕。 徐达和汤和带着队伍冲了过来,不到一炷香,便将这群山贼悉数生擒。在战斗中他们发现,敌军有一支部队正在用弓箭向自己射击。陈友谅的眼睛血红,指挥卫队接过弓弩,把敌人都枪毙了,一也不剩。 见到了因敏敏特穆尔的伤势而近乎疯狂的陈友谅,彭莹玉微笑着,一脸难得地认真。“我看你是在开玩笑吧?”他招呼朱元璋和自己去旁边聊天。 “师傅,陈友谅这是怎么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彭莹玉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就不能看出来吗?” 朱元璋一想,忽然恍然大悟:“他...敏敏特穆尔!” 彭莹玉点了点头,轻叹一口气:“感情这个东西,是最没有道理可讲的。人会被感情蒙蔽双眼,从而做出遗憾终身的事。” 朱元璋收了笑,细细揣摩彭莹玉的意思,不知主人到底要啥。 彭莹玉仿佛深陷心事:“我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位蒙古郡主,那时,她已有婚约,马上就要嫁给朝中一位得势的王爷。那位王爷的政敌得知我们的心思之后,想尽办法劝我们私奔。 却又在我们私奔的前一夜,将消息透漏给那位王爷,恼怒的王爷当场布下重兵,准备捉拿我们,她为了掩护我逃跑,自己撞到王爷的剑上自杀了。后来,那个政敌状告王爷杀害皇亲国戚,开始了与之一生的对抗......” 朱元璋一愣,随即张口道:“师傅......你说的那两个人,可是当今朝廷的七王与察汗铁木尔?” 彭莹玉好像不想想起那两人似的,愣住了,然后微笑着说:“至于何许人也过于古老而无所谓。” 第四十三章 不忍重蹈覆辙 朱元璋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心生向往。 大家仰慕的笑面佛,彭莹玉,身后竟有如此落寞的经历。 他的心在颤抖..... 笑面佛本是佛门高僧,却被人视为笑柄,甚至被人唾弃。大师是在红尘中拼命,这才遁入空门。 他的微笑是如此真诚,却又如此凄婉。 但在那个微笑后面,掩盖了多少朝夕相处的忧伤。 “师傅......” 彭莹玉摆摆手:“我不忍心看陈友谅重蹈我的覆辙,你明白吗?” 朱元璋点点头:“我明白。师傅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绝对不让敏敏特穆尔挡了三弟的路!” 两人归队后,找到了陈友谅,他在精心地为敏敏特穆尔进行伤口包扎,朱元璋眉心一皱道。 “春花,快去给敏敏特穆尔包扎。陈友谅笨手笨脚的,再弄疼了她。” 马春花笑着眨眨眼:“什么弄疼?没准人家心里高兴着呢......” 话音尚未落尽,感觉朱元璋凶狠的眼神,马春花停顿一下,再看看彭莹玉的眼神,心中一动,才知道他们的用意。 尽管不理解,马春花还是站了出来,用陈友谅手拿布条为敏敏特穆尔包了包。 陈友谅拧紧眉头蹲在敏敏特穆尔身前关切地问道:“痛吗?,你为什么这么笨?” 敏敏特穆尔小时候第一次受了伤,眼眶、鼻子都疼的红红的,她噘起嘴唇像撒娇一样:“很痛苦.” 陈友谅心痛的表情映照在敏敏特穆尔澄澈眼底,顿时有了一种欣喜之情。 朱元璋飞快地走上前去,抓住陈友谅的衣袖小声说:“来吧,我有事要和你们谈谈。” 陈友谅艰难地被朱元璋拉到了一边,但视线始终定在敏敏特穆尔的脸上,看着敏敏特穆尔羞得小脸通红、笑意盈盈。 直至看不见敏敏,陈友谅的脸色转了转,打了个哈欠。 “二哥,什么事?非得这么秘密的说?嫂子出轨了?” 朱元璋打了陈友谅一耳光,大声责骂。 “你媳妇儿才出轨呢!用脚趾头想,你嫂子也不可能出轨啊,这一群人里,还有比我帅的吗?” 陈有面摸了摸后脑勺,看了看朱元璋那地包天,欲说还休,心生冤枉。 朱元璋盯着陈友谅,眼神发亮。 “三弟,我跟你说个秘密。原来敏敏特穆尔......” 陈友谅听了她的名字后,心里一酸,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住了。 “敏敏他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嘿嘿一笑,眼珠子绕了好几圈,相当神秘地抬起下巴,一付等待陈友谅前去央求的样子。 陈友谅愤怒而焦急地揪住朱元璋的手臂,狠狠地摇晃起来:“二哥你快点说话吧!敏敏,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陈友谅着急,像“敏敏”一样和蔼地叫着,朱元璋的脑海里飘过些许感慨。 主人真的就是主人,看着一点儿也不假。 他是那么的喜欢自己的徒弟,那么的关心自己的儿子。 这陈友谅就是真心实意爱敏敏特穆尔的人,既然这样,然后让我把他们拆了,完全断送陈友谅之念。我想他也不会怪我吧?也许今天三弟会责怪我但未来,他肯定知道,我都想让他好好的。 朱元璋回了神,深吸一口气,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说。 “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敏敏特穆尔不仅仅是朝廷的公主,他还是当今皇帝的未婚妻,未来的正宫皇后。你说我们竟然抓了皇后做人质,到时候狠狠敲诈那个铁锅皇帝一笔,咱们就发财了。可能比大哥还要有钱哦。” 朱元璋发现,陈友谅听后,表情显然是一顿暴打,双拳握紧,指关节掐得有点白了。 这是在什么人的手里? 他生性自卑,面对敏敏、特穆尔等名门千金,原来有点抬不起头来。 得知她就是将来正宫皇后,陈友谅刚点燃一丝希望之火,他的心脏一下子跌入万丈深渊。 在他看来,自己的命运和这位皇帝的前途似乎毫无关联。 一位浑身散发着腥臭味,渔民般的儿子,竟奢求能和日后皇后双宿双飞?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这实在是天底下最天大的玩笑。 可他还是想做,而且要做到最好。 所谓癞蛤蟆,要天鹅肉,亦不过如此。 朱元璋心里微微一凛,尽管十分不忍,但是还要继续。 “三弟,我跟你说,那个铁锅皇帝对她可好了。几乎是她要什么就买什么。买不到的就去抢。抢不到的就去偷。你说铁锅这么深爱着敏敏特穆尔,咱们的赎金还不是可以随便开?” 朱元璋的这句话听上去很为赎金高兴,其实也想让皇帝陈友谅知道他对敏敏特穆尔的一往情深。 这些话就像几根利箭,直插陈友谅左心窝里最软处。 说到金钱,谁比不上谁? 论财力谁能与帝王相提并论? 论地位,谁能比的起天子? 天之骄子九五之尊,偏偏就这样宠着敏敏。她想做个公主,但做一个什么样的公主,又有多少人能说得清。 皇帝也想过,自己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孩子?自己能给予她的? 无尽黑暗,吞噬着陈友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里又出现敏敏特穆尔,那个笑,宛如一点点光,刹那间赶走了心中的阴暗:万一敏敏特穆尔所爱之人不是铁锅皇帝而是自己怎么办? 尽管连陈友谅本人也为这一突然的念头大吃一惊,但坠入爱河者,常常缺乏理性,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死去活来,一目了然! 如果爱的不是自己,那么她会怎样?如果敏敏特穆尔喜欢的真的是自己,那么,即使为她负尽天下呢! 这一切,都将由你来回答......你能让他相信吗?? 陈友谅的表情渐渐坚定了下来,忽然转过身撇下朱元璋一个人走向敏敏特穆尔。 朱元璋一愣,想快步追上它,但总是慢下来。 陈友谅已经开口:“敏敏,我有话想问你。” 敏敏特穆尔听了陈友谅的一番话后抬头看了看,乌溜溜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陈友谅,微微卷着睫毛,微微发抖,撩了一下陈友谅,“嗯?” 第四十四章 听候差遣 陈友谅只觉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用拳头攥紧了,放松了,握紧了,放松了。 最后,他开口问:“皇帝待你好不好?” 提到铁锅黄帝,敏敏特穆尔低垂着头,想念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你是个好男人啊!” 她两手抱膝,头使劲地点到为止,声音轻轻的、却很肯定。 “好。他待我非常好。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从来没有让我失望。他是我最喜欢的人。” 身为兄长,铁锅真是百般呵护。 然而不知情的陈友谅彻底误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从未辜负过她,她最爱的那个。最爱的男人。 费尽心机积累起来的勇气,在瞬间烟消云散。 陈友谅天地瞬间天旋地转,只听得胸膛里传来了什么钝裂之声。 他扭头一看,牙紧咬着唇,快要滚出泪水。 然后,阔步向一旁走去时,朱元璋一直跟踪着,没有冲上去,而是默默地跟在后面,防止自己做了蠢事。 第二天一早敏敏特穆尔抖动着长睫毛,从梦中睁开了眼睛,到处找陈友谅,都不见了。 她知道,他肯定在自己家里。心里的小失落,遂欲起床洗漱,使劲爬起来,身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她倒吸了两口凉气。 陈友谅提着两桶水直往她跟前一放,声音冷冷的,毫无温度:“你只是来洗漱的。” 是因为背上有伤,陈友谅心疼自己,才刻意打来水给她洗漱的吗? 想到这一切,敏敏特穆尔抬起脸望着陈友谅秀气的侧脸,眉眼弯弯地对着他笑了:“谢谢。” 陈友谅楞了一下。 想想,这个漂亮的微笑,毕竟不属于我,暗暗讥讽痴心。 目光又回到了寒冷。 “谢什么?你是俘虏,到河边洗洗漱,跑了怎么办?毕竟,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大元皇帝的心头肉!” 敏敏特穆尔刚伸入桶中的那只手,猛然停顿一下。 她把脸贴在地上,眼睛盯着桶边,想看什么。桶里水的清凉,沿着胳膊,一路钻到心房,就像三九寒冬,冻僵了她的脸:结果,是不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把水打到你身上? 两滴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中翻滚,正好落入桶中。他的手紧紧地攥着那把破椅子,心里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不知怎么才能挣脱出来。敏敏特穆尔赶紧低着头,低垂着眼眸,充满了失望和悲哀。 陈友谅的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但硬是不去见她。 忘了你无法爱上的深爱,这份痛,并不逊色于万箭穿心。 马春花弯下腰钻进了刘福通给自己备好的轿里,剩下的人马,向颍州城进发。 颍州城繁华热闹、店铺鳞次栉比、井然有序。有一家卖大枣的小店格外引人注目,店堂里摆着一大篮枣儿。朱元璋注意到,颍州城内,随便有个农夫买枣吃,背着沉甸甸的两筐枣子,脚底还健步如飞,裤腿连点泥也没有。很明显,是个拥有绝佳轻功的大师。 彭莹玉和陈友谅当然也注意到大街上人们的动作,好奇地问:“刘护法你颍州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大师呢?” “轿子里是圣女?” “圣女万岁!” “圣女!” 夹道上喝彩声如溃堤洪水般瞬间将颍州城淹没。 马春花撩开侧帘笑着招呼热心教众,招来了更多的喝彩。 来到元帅府前,韩山童背后一众将军早早地整齐地等候着。只见一个身材瘦小、衣着朴素的女人正坐在轿厢内,手里提着一只大篮子,篮子上有许多红色的小花朵,显得格外鲜艳美丽。就等马春花出轿,便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圣女驾临光明万家!” 韩山童点了点头,眼睛盯着朱元璋,大喜:“朱兄弟!彭祖师!你也在这里!” 刘福通指着陈友谅说:“这个是陈友谅。” 韩山童与他们打招呼后,引大家进了帅府,府上按白莲教规矩安排得古朴雅致、大气娴雅。 马春花迎到了主座位,彭莹玉就是一位声望极高的元老,所以,马春花的身边,为他增座。韩山童与刘福通分列两边,剩下的随便坐在那里。 丝竹声起酒过三巡。 韩山童和刘福通向马春花反映这几年教务情况,以为时机成熟了,恭请马春花即位为帝,成了武则天后的第二位女皇。 马春花这句话一出口,全场都惊呆了,特别是韩山童、刘福通等人,都张着大嘴愣住了。 恍恍惚惚良久,韩山童这才回过神来:“这怎么可以?我登基称帝,和某朝篡位的乱臣贼子有什么区别?你让我以后如何有颜面到九泉之下面对马老教主?” 相反,刘福通更理性了,开口问:“圣女为什么会忽然萌发这种念头呢?这其中有没有道理?” 马春花正要张口就表明朱元璋娶了她做妻子,以后一心一意跟随丈夫,已经不适合成为白莲教的圣女,却被一旁的彭莹玉抢先开了口。 “刘福通,有些事情,你和韩山童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是马文公捡回来的孤儿,可是马文公捡了那么多孤儿回来,为什么就对你们两个细心教导,助你们成才呢?” 彭莹玉这句话倒问住在工地上。 韩山童和刘福通互换了目光,摇了摇头:“还看彭祖师明言。” 彭莹玉笑着说道:“因为你们是英雄的后代。刘福通是南宋名将刘光达的后代,而韩山童并不姓韩,本姓赵,乃是宋徽宗八世孙。 马文公终其一生,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茁壮成长,以便恢复汉人河山。现在,韩山童登基称帝,正是圆了马文公多年以来的梦。”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乱:“韩元帅竟然是宋徽宗的后代!刘元帅竟然是名将后代!”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群众的议论才渐渐平息下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韩山童和刘福通身上。 马春花笑了笑,站了起来,向大家款款宣告。 “传我圣女令:韩山童乃徽宗之后,今后代我执掌白莲教,白莲教旗下各个分舵,皆尊其为皇,听候差遣。” 第四十五章 御驾亲征 韩山童刘福通显然有点兴奋,马春花的一句话,把散居各地的起义军团结起来,组建起强大政权,明教徐寿辉、濠州城内有红巾军、军团都要纳韩山童统辖。 他兴奋地站起来喊道:“恢复江山一统!” 满天的高呼声响彻天空:“恢复江山一统!” “恢复河山,一统!” 三天后,韩山童在颍州城称帝,国号宋。尊马春花作护国圣女,彭莹玉是始祖,刘福通为枢密院平章,徐寿辉是明王,郭子兴是汉王、陈友谅为赣王。 本来想册封朱元璋为安王的,但遭到朱元璋的排斥。 韩山童即位为帝一事如野火燎原一般,顷刻传遍大北。 汉人为大宋政权复辟欢呼。 江北汉人盼望着,盼望自己能早日降服江山。 消息不久就传到了大都,宫廷为之震动。顺帝生气地把奏书掉到了地上,大声怒骂道。 “可恶!来人!朕要御驾亲征!彻底消灭这群乱臣贼子!” 脱脱伤得很重,没有痊愈,李思齐也是汉人,王保保镇守黄河沿线,为大都最后一道防线。 纵观朝野,居然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挂帅对象了。 顺帝的心,忽然萌动了阵阵凄怆。他知道,这几年,朝廷上,有谁能像自己一样,在大权在握时,能不为国家利益而忘我工作呢!大元朝廷何时达到无人挂帅? 众大臣跪着劝皇帝三思。 顺帝扶桌而坐,伸手在眉心揉捏,声音虽然不大,但非常清楚。 “你们不让朕挂帅,那好,你们谁能挂帅,去平息叛乱?” 众大臣噤声不应。 顺帝叹了口气,转身坐回到龙椅上,眼睛扫向大臣们。 “难道连个肯挂的男人也不会挂?” 谁知起义军以前是硬骨头,丞相脱脱率百元元军征战这么久,都未能取胜,自己目前仍卧床不起休养。 可如果他不打,自己的军队肯定会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再说如今起义军居然连成片了,统一政权的建立,那么,战斗起来会更加艰难。 可当时的皇帝却很欣赏他们,对他们的军队非常信任,并亲自把这支军队带到北方去训练和作战。 他们不以为然,他本人的实力超过脱脱。 臣下垂首,莫敢见顺帝之面。 这时,外面的卫兵大声喊着:“镇南大将军察汗铁木尔到。” 顺帝眼前一亮,忍不住抓住椅子把手:“赶快把他放出来吧!” 察汗铁木尔穿上军装,大踏步地走进宫廷,跪倒在顺帝的面前。 “臣镇南大将军察汗铁木尔,拜谒皇上!” 顺帝立刻走下座位,抓着察汗的肩高兴地问道:“察汗你受伤了吗?” 察汗点头道。 “托陛下鸿福,察汗伤势已经痊愈。恳请挂帅出征!” “好!” 顺帝飞快地回到龙椅上,转身喊了起来。 “传朕的旨意,镇南大将军察汗铁木尔挂职平南大元帅,将我朝北部军队全部调给他全权指挥,务必剿灭叛乱!” 说着,顺帝减少了声音问:“察汗你想找什么人和你合作?” 察汗没有说话,七王爷站在旁边午睡,抢在前面一步:“皇上、旧臣以为、李思齐宜副帅。” 顺帝一愣:“李思齐?” 七王言道:“正是。李思齐虽为汉人,但是对我朝忠心耿耿。况且他久经沙场,战斗经验丰富。 倘若他挂职副帅,对汉人来讲,也是一种正面宣传,无形之中告诉他们,我朝陛下宽宏大量,不管是蒙人还是汉人,只要有能力,都可以得到重用。这对诏安也有很大的好处。” 察汗愁眉不展,沉重地“哼”起来:“就李思齐那条汉狗,给我提夜壶都不配!还挂职副帅,七王爷,你安的是什么心!?” 顺帝深知七王爷和察汗一直不合,他正苦思冥想,不料七王爷炯炯有神的双眼正瞪得目不转睛,刹那间便理解了自己的用意。 这次征战是举国之兵,大元全部军队,尽数被察汗和王保保所控制。 这两位都是在明朝开国之初就已经被任命为宰相的高官,他们对大明帝国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他们决定要去打一场战争。 人们常说害人之心不在人,防人之心,不可不防。 如果察汗真想有所作为,那么,他的皇帝,怕是只有乖乖禅让吧。 想好了这个层次,顺帝立即下了决心:“察汗!常言道:患难见衷心。李思齐虽未汉人,但是在我朝遭遇如此危机之时,却依然愿意为我朝的稳定南征北战,也算是忠心耿耿。你的观念,太陈旧了。朕觉得七王爷说的对,就让李思齐挂职副帅。” 察汗铁木尔原来也要问这个问题的,看到了顺帝和七王的对视,并理解其含义。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也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只心里沉重地叹息一声,就领旨致谢。 举国来袭,阵仗比上次大了不少,军队的战士把他们的马鞭扔在河里,全部可以拦截河水。 察汗铁木尔与脱脱不同,不会象孔雀开屏那样,直接将己方的全部力量暴漏给敌方。 他是以“打不过就跑”为原则。相反地,他把大部分人都留在了黄河北岸王保保,自己只带上十万精兵过江。 今之叛军,莫过于此,他们已建立起一个统一的政权,各个击破,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这样一个战争时期内,如果能够有一支军队能够控制整个北方,那就可以保证整个帝国的安定和繁荣,甚至还能为自己带来财富。 于是,深谙此道的察汗铁木尔在战场上十分巧妙地把大队人马留在了黄河以北地区,诱发韩山童部孤军奋战,与其决一死战。 不能不说察汗准确地掌握了敌人的心理,听说十万元军前来进犯,他谢绝各方面友军来援,独具魄力地说明:“区区十万元兵崽子,还是奈何不了我颍州城的。各将安守城池,不允许擅自出击。” 本来已启程的朱元璋等闻讯,派员发信向徐寿辉交代,遂率众折还颍州城,助韩山童一臂之力。 第四十六章 唯有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察汗铁木尔来得非常快,十万精兵,严阵以待,除了风吹过军旗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他们像一群沉默的野兽,安静地站立着,等待敌人到来。 战士们目光冷静,肃杀,这就是参透了生与死的无奈。 他们的身体像铁一般坚固,即使敌人用锋利的匕首和投枪对着自己时,也毫不畏惧。 无疑,这类不怕死的军人,是战场中的一员,常能起到很大破坏力。 在元军的阵营里,有一位强壮的战士出了阵,叫骂不止,脏兮兮、脏兮兮的话,惹恼了城头众将,都想下去和对方决一雌雄。 这时,一个士兵从远处跑来。 结果遭到朱元璋的阻拦,他抬颏朝陈友谅怒口。 “你敢在此叫骂我?我就把这家伙射下来!” 陈友谅举弓弩,目标是城下那名正喊着骂娘的蒙古勇士。 将军们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离得那么远怎么会射呢?” “就是,我们城墙上的重型弩机都射不中,别说他那个小东西了。” 众将都在说不信,陈友谅调了调角度,嘴角微弯,扣上手里的弩机,弓箭割破了空气,刺痛了所有人耳膜。 弩箭,直接刺穿城下蒙古勇士们的胸口! 城头静悄悄的,然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好神啊!” “这简直是李广在世,百步穿杨啊!” “天呐,太厉害了!” 陈友谅收弓弩笑不语,满脸金黄。 城外的元军亲眼目睹了叫阵的战士们被有力的弓弩射得奄奄一息,居然连点恐慌也没有,仿佛这个男人永远没有活着。 城内士兵听到叫阵声,也只是默默地听着,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这凛然的寂静,催生了压迫性乌云,渐渐迫近了城内守军的内心。 朱元璋皱了皱眉说:“与元军不同的是。” 韩山童点点头:“这群人,恐怕是元军中的精英。好在咱们颍州城守军也不差。” 说完,他大步夸下城楼,翻身上马,朗声高呼。 “兄弟们,你们也看到了,城外,是十万元军精英。城内,是起义军的豪杰。究竟是他元军精英厉害,还是咱们起义军牛比,在此一战!不怕死的跟我冲!” 说着,城门大开,韩山童第一个冲了出来,在他的后面,起义军的精英们策马紧跟而来,杀气腾腾。 朱元璋正要下去拦阻,一切都为时已晚。 他赶紧上了马,转过身来吼了起来。 “跟我来!保护韩元帅!” 汤和,徐达,冯胜和冯用跟着朱元璋冲出了城。这时颍州军的先头部队已和元军交过手来。 精英部队间战争非常恐怖。 唯有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郁闷的战场,连一丝嚎叫的声音都没有,双方的勇士们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直到失去知觉摔倒在马背上才完全放弃了斗争。 脚下的泥土渐渐地被鲜血染红了,马蹄来来回回地踩着,结成了又湿又松软的红泥。 韩山童手拿长朔,左挥右击,战无不胜。 约干掉30多名元兵后,终于见到了元军帅旗下,一袭戎装察汗铁木尔。 “来吧!” 韩山童拍着马站了出来,要和察汗铁木尔一决高下。 察汗拔出长刀扼住马头向后撤退,20多名亲卫队的战士挡住了他和韩山童的去路。 韩山童大骂:“缩头乌龟!胆小鬼!” 随即挥舞着长朔一路突袭,一扫这二十几个碍手碍脚的元兵双手一递向察汗铁木尔刺了过去。 “当啷”砰地一声,察汗铁木尔单手握着刀,将韩山童全力捅来的长朔格开。 双方的实力之强,现在就能看出来。 韩山童内心一惊,直呼不妙:若不消耗前50余元兵,也许,他还可以和察汗决一死战。 他知道,自己是个弱智,在战场上根本就不可能取胜,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致命弱点———体力! 但如今,他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一半,察汗的确是养精蓄锐了很长时间,不管怎样,亦决非其敌。 想通了这一点,韩山童一个虚招晃过,立即掉头逃跑,只要察汗敢于追赶,那么,他一支回马枪,便可以要察汗一条性命。 假如他没有追赶,那么就等待他的体力恢复,再来一次和他一决高下。 韩山童策划得天衣无缝,但遗憾的是,他把对手算错。 察汗铁木尔从容地脱下马背弯弓搭箭拉弦,“嗖”地一声,锐利的箭刺穿韩山童,用鲜血插入大地。 “韩元帅!” 汤和一骑绝尘地冲过来,手里的三把霸王枪很快就在众人中间掀起血液的风暴。 察汗铁木尔冷静的目光里闪着几分诧异,他心里想:起义军里,竟有如此强悍之人? 立即举起右手,周围的元兵抄弓,箭指向汤和。 近战时禁用弓箭,由于射程大、杀伤力强,易误伤友军。 所以在察汗部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一旦遇到敌人就要马上跑到前面来射击,不能让自己受伤,否则就会被打得一命呜呼! 但在察汗这,所有法则就是放屁,只要能枪毙汤和等猛士,死数元兵,可如何? “放!” 察汗的命令一下达,他的手未放下来,几个黑影便向他的眼前突击。 徐达手里的长枪像游龙一样,收起来放起来都得心应手,在电光火石之间,又刺进几名拉弓元兵。 冯胜双手两铁钩左右摇摆,一路冲来,一路上弓兵倒下。 冯用老当益壮时,手中两把单刀,恰如勾魂索命之阎罗,走到哪里都没有终身归隐。 对准汤和的那支箭竟连射也射不出来! “汤和!” 朱元璋快马加鞭地冲过来,手起刀落,劈开元兵在韩山童左右,伸手扶了扶摇摇欲坠的韩山童厉声喝道。 “斩尽杀绝吧!” 汤和狠狠踹了马的肚子一脚,抄了霸王枪冲向察汗铁木尔。 元兵前赴后继,挡住了察汗的去路,虎视凶神恶煞,汤和,手里的马刀来不及劈,自己的头是剧烈的疼痛,汤和霸王枪劈扫刺击,走到哪里,哪里就腥风血雨、战无不胜,简直是人间杀器。 第四十七章 条件随便你开 察汗一手控住缰绳,一手提起他那把长刀,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骁勇善战,超乎寻常的汤和,眼里充满了赞赏的意思。 他高声叫道:“你可愿意加入我的麾下?要官?要钱?条件随便你开!” 汤加霸王枪,一送再送,抓着中间挥舞着一圈,随后一拍一打,瞬间撂倒元兵十余人,他朗声叫到:“俺只要你的人头!狗鞑子,拿命来!” 察汗眼中的欣赏瞬间变成了无情的冷,浓密的络腮胡子下面,牙齿咬出了几个字:“给面子不要脸!” 汤和挥着死死夹住自己与察汗的元兵末潮,一个谄媚的股子,夹住手里的霸王枪向察汗冲了过来。 “死!” 通体黑亮的霸王枪和察汗手中的长刀相互撞击,发出了夺目的火花。 汤和一击未中,立即缩回长枪,又向察汗的左肩上捅了一刀。 再一次发出嘹亮的碰撞之音。 察汗双手微颤,心里一惊:想不到汉人中,竟有比马文公使枪更牛的。 汤带着第三枪刺进肚子里,察汗用尽全身力气格住,结果被枪刺扎到左腰部,皮肉受伤。 高手过招的输赢只在于一招。 察汗心领神会,他已至强弩之末,汤和呢,还是使劲儿不尽。 再战而屈人之兵,己必败无疑。 察汗挥舞着手中长刀一刀“裂苍穹”劈倒了对面汤和。 汤和毫不在意地举起枪挡住了去路,没想到霸王枪刚横过头,察汗竟中途收了一刀,掉头向后撤退! 良策以进退! 看到整个过程,朱元璋大声喊着:“徐达!不要叫他逃走!” 面对朱元璋的叫嚣,徐达便已看出察汗握刀的不稳,不是存心攻击。他分两步走去找察汗,手里的长枪快而准,像游龙张牙舞爪地刺向察汗。 察汗一怔,翻个身滚下马来,几个滚地,这才无奈地避开徐达袭击。 想想后面的汤和,他不恋战事,伸手拉住周围的元兵向徐达方向丢失。元兵看见他,立即从后面扑过来,将其撞倒在地。趁徐达躲开飞来元兵之际,翻到身上那匹元兵之马,迅速逃走。 冯胜和冯用兄弟二人转身就要追赶,却在朱元璋的适时喝止下:“撤!” 几人冒着生命危险冲了进去,已是兵家大忌。 如果继续孤军深入、执迷不悟就只剩下团灭了。 几人护着朱元璋和韩山童沿来路杀回了路,只剩下一路上的元军尸首和血痕。 跟在韩山童身后冲出的精英,看到了韩山童负伤,就像疯了一样,流着泪高呼:“我们无能,让主帅蒙羞!兄弟们!跟我上!” 如果说这些人之前用了百分之百的力气战斗,那么现在,他们用了百分至两百的力气。 大家都像被打得鸡血淋头,不要命地向元兵冲来,杀得元军败退,终于,溃败仓皇而退。 但冲出城外,颍州起义军却无意中放过了彼此,他们用仅有一双手的手臂提了一把血迹斑斑的马刀,红了双眼,追捕败退元军。他们把自己身上的泥土和尸体统统抖落在地上,然后,又用锋利的刀子砍向敌人。那模样,就像是爬出坟地的阴兵一样,不死、不伤、杀气。 “对方疯了!” “元帅不见了!” “后队改前队,撤退!” 元军精英即精英,即便是败退,没有办法形成大规模的反击,但仍以小队为主,交替后撤,把伤亡看得最少。如果不是元军将士们顽强抵抗,恐怕这场战争也不会爆发。但即使如此,在彼此一众“阴兵”狂乱屠杀中,仍留下3万多具遗体。 晚上,瀛洲城下,野狗和乌鸦共享一天的遗骸。 瀛洲城内,哭声一片。 颍州城教练、刚建立大宋政权国君韩山童因弓箭射肺而命丧黄泉。 临终前他回到朱元璋手中,战战兢兢地说道:“朱......兄弟......我死后......一切......就......托付给你......了......小儿年纪......小......刘福通......是个良相......只有你......能够......能够......” 话还没说完。 但朱元璋麾下诸将都懂,韩山童还来不及说的一句话,今天的世界,除韩山童外,只有朱元璋才能独揽江山、重振雄风。 以确保新建政权的安定。在此情况下。朱元璋经过和彭莹玉的商议后当机立断,扶韩山童幼子韩林儿登基继位,刘福通任辅政大臣,打理颍州城的事,代理韩林儿朝政。立即派人去思念徐寿辉、郭子兴寻求帮助,千方百计围歼察汗铁木尔大军! 传令兵携带圣旨,奔赴四面八方,颍州城外五十里,败退元兵聚众,守护他们“英勇撤退”,察汗铁木尔元帅。 静夜,林子里鸟儿时时鸣叫。 察汗铁木尔愁眉不展,回想起一天中的事情。 万夫不当的汤和、枪法细腻徐达、出奇地快,朱元璋、也有杀人手法干净利索的冯用冯胜兄弟俩。这些人都是当时最有名的高手!何时汉人中,居然汇聚了那么多的大师?为什么这些人在打仗时总是那么凶狠而又快捷?除了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没有出战的更厉害的高手呢? 想了想夜深了,察汗帖木儿提笔展开羊皮要写一封王保保的信。 王保保在其安排下,已悄然渡江,全力进攻濠州城郭子兴所部,顺利擒获濠州城教练郭子兴! 察汗眯了眯眼,周密的计谋涌上了他的心头。就用郭子兴这个大饵,来钓出更多大鱼吧! 刚写好放下笔,帐外卫兵就来禀报:“向元帅报告!有个光头和尚请人。” 察汗不解地皱了皱眉,“光头和尚呢?” 卫兵道:“是的,那和尚笑眯眯的,说是你的故人。” “笑眯眯的,故人?” 察汗铁木尔嗫嚅起来,忽然传来彭莹玉脸上的声音,他手指一颤,差点把笔墨碰到。 卫兵看错了:“大人?你想把他赶走吗?” 察汗铁木尔想了想摆了摆手说:“把他放了进去。” 打得天下无敌笑面佛彭莹玉如果真想拿他的命,几十年前出手,为何要等如今? 察汗铁木尔想明白这一点后,忐忑不安的心里稍稍平静下来。 第四十八章 半夜造访的用意 他坐在回到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帅帐大门,想着彭莹玉半夜造访的用意。 帐门被揭开了,彭莹玉弯下腰钻了进去,抬头,察汗铁木尔,微笑在脸上慢慢褪去,三十年前发生的事,一幕幕浮现在彭莹玉脑海里,尽管他竭尽全力的去忘记,却依然无法忘记。 “彭莹玉,你深夜找我,所为何事?” 察汗第一个张口打破寂静,语气虽平缓,但双手紧握成拳。 彭莹玉摇了摇头,叹息道。 “许久没见,来看看你。过几日,就是她的祭日了。能告诉我,她到底埋在哪里吗?” 察汗的手上沁出了微微的冷汗。 她——祭日的,这些话出自彭莹玉之口,总让人觉得惊悚。 他的心在颤抖着。如今彭和尚并没有比三十年前那年轻人,他就是一个人就能击退一个舰队。 察汗顺口吐出泡沫,众人怂气而不怂:“事隔这么久你还是无法释怀?” 彭莹玉叹息着走到旁边烛台旁,从怀里摸出一截断香:“察汗你能认出这香味吗?” 察汗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回答:“高……姐姐的芬芳!” 当年和彭莹玉堕入情网的蒙古人,七王爷未婚夫,恰是察汗铁木尔亲姐姐,天下顶级炼香高手。 彭莹玉瞪了香艳一眼,满眼柔情,伸手去拿烛火的罩,把断香压碎后洒入燃着的蜡烛中。 他把碎香滴进口中,用舌尖轻轻舔去余温,然后将碎香慢慢吸入嘴里。跳动着的火苗,爆发出五彩缤纷的光彩,浓香铺满天,到处都是帅帐。 “这是香吗?” 甚至帅帐外元兵也不例外,都是好奇地凑上去,堵住帅帐的大门,低声地议论道:“好香的味道?” “真好闻。” 察汗铁木尔嗅到了这种香味,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思绪在一瞬间拉回了三十年前,那散发着芬芳的小院。 妹妹是一个活泼好动又很爱学习的小姑娘,他对她的喜爱和培养让妹妹成为了他最忠实的伙伴,也让他对她的生活有了更多的了解。姐姐清秀灵秀的面容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哥哥,你快闻,这个香好不好闻?什么?你竟然说臭?找打!” “哥哥,我不要嫁给七王爷。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想要我嫁给七王爷?我就是不嫁。” “哥哥,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很厉害,很温柔,很体贴,也很爱我。嗯,我要嫁给他。他......是个汉人。” “哥哥,你真的同意我跟阿玉私奔?爱死你了!” “哥哥,为什么......” 察汗想到底,姐姐嘴角挂着血,瞪大眼睛看着她,目光里绝望而落寞的表情,狠狠地吓了一跳,从回忆中醒了过来。 “彭莹玉。我妹妹已经死了。死了三十年。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她生是我铁木尔家的人,死是我铁木尔家的鬼。尽管你相遇江湖,可你终究还是一个卑贱的汉人。即便是给她上坟,你都没有资格。” 彭莹玉生气地喊了一声。 “我没有资格!你就有资格?她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死在了亲哥哥的手上!那个她信任依赖的亲哥哥手上!” 察汗铁木尔拍案叫好。 “你闭嘴!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是她自己蠢!竟然会爱上一个汉人!她是因为你而死的!” 彭莹玉由于兴奋和生气,眼睛都红了,他拉着脖子大喊。 “你放屁!七王爷根本不爱她,只是想要通过她找到你的弱点!她全部跟你说了之后,你就利用我和她的感情,劝我们私奔!然后找人透漏给七王爷,等他杀了她之后,你带人现场捉凶!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是你!察汗铁木尔,是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妹妹!” 帐外是香气引来的元兵,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一个个满脸诧异。原来是元帅在说话呢! 原来,元帅和七王爷之间,也曾有过这一段恩怨。 察汗铁木尔气得抄了竖在旁边的长刀生气地吼道:“我打死你!” 彭莹玉扯着脖子高喊:“来啊!杀了我,明天起义军就会更加愤怒的朝你扑来!” 察汗铁木尔一愣,持刀之手顿顿半空,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后,他把刀子丢掉,又坐回到椅子上,神情淡漠地问:“为什么?” 彭莹玉的剑眉冷竖:“为什么会这样?” 察汗铁木尔:“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彭莹玉嗤笑一声:“杀你?你毕竟是她最爱的哥哥。杀了你,我如何到九泉之下见她?” 察汗铁木尔的眼角划过一抹诡异的色彩,随即开口道:“你不杀我,我可要杀你。来人!把这满嘴胡言的贼和尚给我绑起来!让人现在就给我放出风声——彭莹玉已经被我活捉!十日后公开处斩!” 彭莹玉吓了一跳,她本是怀着一颗必死之心,不料被察汗视为饵料。如果让朱元璋他们了解,肯定上钩了! “你休想!”彭莹玉举起右手手掌,用力向胸前劈了一刀。 察汗铁木尔吓了一跳,想上前制止,为时已晚。 多大的诡计一败涂地,他内心有点沮丧。 但让大家惊讶的是彭莹玉这一掌打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居然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 察汗纳闷地眯起了眼睛:“彭莹玉?你?” 彭莹玉这才发现自己武功全丢了,成了一个连死也干不下去的废物! 他吐了吐舌头,正想咬一口,便被察汗的一团棉布塞在了口中,立刻抓过手腕大声大笑:“果然没错!彭莹玉!你竟然成了没有武功的废人!哈哈哈哈!” “把他给我待下去!好生看管,要是他死了。我要你们的命!”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知道我是个大汉奸!” 察汗指着彭莹玉厉声下令。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你去!” 彭莹玉对起义军始终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并以此为诱饵,比起郭子兴的老狐狸作饵要好得多。 一想到10天后,便可一举拿下起义军的精华,察汗铁木尔心有难言之乐。 彭莹玉处刑台是起义军墓地! 第四十九章 谋划的天衣无缝 察汗激动地写信邀请王保保帮忙。 什么朱元璋,张士诚,陈友谅,都要去死! 察汗铁木尔谋划得天衣无缝。 彭莹玉的刑场选择在群山环抱的凹形平地,元军弓兵伏兵于各山口高地,手里的利箭全部对准了行刑台。随着一声枪响,几个犯人被押着,向四周奔跑而去。从外而入,羊肠小道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关卡和哨兵后面、草丛中、林中,密密麻麻,皆元军。 察汗铁木尔素以“用兵精”着称,这样密集地部署部队,却是第一次。 颍州城,刘福通持朝廷告示二封,清瘦的面颊,眉毛拧在一起成了两个结,心生踌躇,是否把这两方面的情况告诉朱元璋、陈友谅。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刘福通循声看去,陈友谅表情匆忙地奔入,朱元璋神情肃穆地跟在后面。 “刘元帅!”陈友谅刚见到刘福通,便急切地开口说:“我的主人在哪里?” 刘福通眉头皱得更紧:“我......” 陈友谅也没等我讲完便继续问道:“现在城里都在传,说我师父和濠州城郭子兴郭元帅统统做了察汗铁木尔的俘虏!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师傅。你知道师傅他在哪里吗?” 刘福通眼神一跳,连急陈友谅也跳了出来,落到了后面朱元璋的脸上。“什么事?”二人目光相对,朱元璋便已经知道答案:“刘元帅,事关重大,还请你如实相告。” 刘福通将元军通告拿出来放到陈友谅的手中不说了。 陈友谅握着布告,双手略显惨白,等读完后,两只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不可能。师傅武功盖世,怎么可能被察汗铁木尔生擒?这一定是假的。”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右手放在陈友谅的肩膀上:“三弟,你冷静一些。师傅他,在高邮城的时候,已经武功全失了。” 朱元璋手上,感觉到陈友谅肩上分明在发抖:“三弟?” 陈友谅面色苍白,甩了朱元璋一双手,阔步向外,边走边叫:“军团紧急集合!跟我去救元帅!” 自再遇大师以来,便看不到他用武功的样子,陈友谅的心里并非毫无疑虑。他知道师傅在江湖上有很大名气,但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大哥弟子们”,也没有人喊过他“师傅”!他只认为,就是大哥二哥她们太强大了,完全不需要大师下手,却不曾想过最可怕的理由,其实就是事实。 打得天下无敌的彭莹玉堂堂军团缔造者,竟成为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废汉子。 如今屋漏偏遇连夜雨,武功不高高手竟也落入元军之手。 陈友谅一生最困难时与彭莹玉相识。 这笑脸和尚,明明武功第一,万人仰慕,却丝毫不嫌弃他身上浓重的鱼腥味,甘愿收为弟子,他不仅给他吃,也给他穿,也教给了他一技之长。这就是江湖上流传着的“鱼和尚”故事。在陈友谅心里,彭莹玉,早已经成为父亲般的存在。 他这辈子几乎没怎么信过。就这么几位,在这些人中,主要是大师。 陈友谅眼眶通红地等着军团的聚众。却被随后而来的朱元璋一把抓住手臂,声色俱厉道:“做什么呢!?” 陈友谅瞪大眼睛:“我干什么?我去救师傅!” 朱元璋声音高了八度:“你这是胡闹!你要把军团全部葬送掉吗?” 陈友谅愣住了,然后两只血红的双眼注视着朱元璋面门:“军团?不是有师傅吗?想让军团何用?” “你疯了!”朱元璋抛下陈友谅,转过身来,向军团诸将大喊:“你们副帅身体有恙,命令无效!都回去!回去!” 来去匆匆的将军们不断地集结着各自的人马,谁也没有理睬朱元璋。 朱元璋抓着眼前一位将军的衣襟,吼道:“我要你解散!听见了吗?” 那位将军目光直视朱元璋说:“彭祖师被捉,这事早已经传遍军营。现在副帅下令我们前去营救,有什么不对?况且,我们军团,只听从彭祖师与陈副帅的命令。其他人的命令,一概无效。” 说着就掰着朱元璋的双手转身集合了人马。 刘福通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略带懊悔的说:“我就知道,让你们知道了肯定不能消停。朱兄弟,陈兄弟。你们不要急着出发,等我召集人马,与你们一道前去营救彭祖师。” 朱元璋怒叫:“刘福通!他陈友谅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带这么多人,哪里是去救师傅?这分明是要逼死师傅!” 这句话说得陈友谅疯狂的目光渐渐又归于冷静,朱元璋说得对,那么多人攻了过来,或胜或败,大师们就是死路一条。他说得有道理。胜则元军必以主人开刀发泄冤愤而败亡,不仅师傅不在,军团则更将元气大伤。 渐渐冷静下来的陈友谅,眼里满是迷茫:“那么呢?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人被处以刑罚?” 红红的眼眶中,挂着几颗泪珠。 朱元璋看出了他的复明,微微松了口气:“三弟,你是师傅的徒弟,我也是。还有大哥。无论是谁,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师傅去死。当前之际,我们先要找到师傅的关押之地,然后在行刑前,把师傅给救出来。硬碰硬不行,可是劫狱咱拿手啊。刘元帅,麻烦你速速派人通知张士诚,告诉他即刻来颍州城汇合。” 刘福通点了点头,刚想转身安排传令兵就听见卫兵喊道:“张士诚张大人来了!” 风尘仆仆,张士诚大踏步地走过来,一把抓住朱元璋的领子,声音很大很可怕:“朱元璋!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就是这么保护师傅安全的吗?” 朱元璋叹息不语。 反倒是刘福通,急忙上前解释:“彭祖师是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独自出城的。这件事,不能怪朱兄弟。” 张士诚松开手,重重的“哼”了一声:“朱元璋,师傅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朱元璋的目光中透露着几分无奈和凄怆。 第五十章 只有束手就擒 他闭上双眼,调停了几口气,慢慢地说:“大哥哥,这次我出去了,去寻找主人的行踪,肯定要救主人回去。” 说罢,他转身走了,陈友谅也跟着走了:“我也走了。” 张士诚二话不说,大步跟上。 元军驻地,因连抓彭莹玉、郭子兴二名大将,守备特别严密。 各制高点昼夜守卫元兵、巡防兵力更比过去稠密多了。 朱元璋窝在草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元兵们,他压低嗓门说:“三哥,有弩机吗?” 陈友谅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他精心制作的便携式弩机,递朱元璋的,才递了半张,忽然停了下来,单手按住弩机的通道。 “这么多元兵,弩机里只有十几根箭,根本不够射的。到时候元兵冲过来,咱们三人,只有束手就擒。” 朱元璋微微摇了摇头说:“我有办法安心。” 就这样带着弩机悄悄地撤退了,趁元兵不备,飞上了树身,把弩机和树固定好,扳机上栓有细线,很长的拖地。 朱元璋回来后,陈友谅好奇地盯着他问道:“你在干嘛?” 朱元璋噤声地说:“过会儿就会明白的。” 当他把线拉得很细时,树弩机“嗖”地射出了利箭,正中巡逻队一名元士兵的头。 元兵闷声哼唱,软了下来,左右人马顿时机警,背起身子围了个圆圈,很机警地瞪大了眼睛,望向周围草丛。 朱元璋再拉细线,再一箭飞离,就是这次,没扎着,直接插到一名元兵的脚上。 他的手刚要抓住那柄剑,就被元兵用拳头打掉一个洞,鲜血直流。 把那个元兵吓了一跳,连退数步,方稳。 “有敌人!上!”按箭射之计谋,元兵呼喊着站了出来,朱元璋悄悄点了细线,让细线燃烧成灰,不见了踪影。 “好了,准备抓舌头。”朱元璋低声道。 陈友谅、张士诚眯起眼,领会朱元璋用意。 元兵左手持盾牌、右手持利刃,慢慢地朝着弩机走了进去。 弓弦声中,一股股绿色的火焰在山谷里升腾着。他们没有放过任何草丛,手里弯刀不停地挥动着,将那片郁郁葱葱的山草砍得贼秃。 在这种环境中作战,士兵们都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甚至连最普通的动物也会被杀死。 然而,被称为敌,依然不见人影。 一名元兵说:“估计那贼子见咱们人多,吓跑了。咱们回去吧。” 率队的队长表情凝重,思考片刻后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行。元帅下令。这一次非常重要。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继续搜,搜不出来,谁都不能不能回去。” 太阳渐渐落山了,暮色中晚霞红得象鲜血一样。 搜索半天没搜索到一人,甚至没射中第三支箭。 本来紧张而稠密的元兵,渐渐放下戒备之心,以提高工作效率,本来是集中队形搜寻的,他们也缓缓散去,往密林深处搜。 未待朱元璋一声令下,张士诚和陈友谅已各自潜行向他们虎视眈眈的落单元兵而去。 当太阳完全隐没山头时,趁最后的余晖,元兵的小队长纠集兵力准备返回营区,左数数、右数数、横数数、竖数数,均缺3名。 小队长奇怪地摸了摸头,说道:“三人很难说落在敌人手中?” 如饥似渴的元兵,早抑制不住想回军营吃东西的强烈冲动。 这天中午,他们正在驻地附近吃早饭时,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原来是士兵们都跑到山上去了! 此时,无故少了三个元人,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大是因为他们都是来打仗的人,所以,没有一个人能吃上一口饭。 但民以食为天吃的东西最多。 所以,这三个人都被抓了起来,交给当地负责侦察和巡逻的军官去处理。 相对于这三个无故消失的军人,抓紧收队,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小队长质问下,饥肠辘辘,元兵奇思妙想:“怎么可能会落入敌人手中?咱们搜查了一下午,连个树上的鸟蛋都让咱们给摸完了,别说敌人了,连个鸟都没有。” “就是就是,那弓箭,估计是咱们谁不小心碰了猎人布下的陷阱,这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敌人。” 小队长眼珠子一转:“那......” 元兵甲:“那三个人肯定是搜查的时候躲在一边偷懒,睡过去了!” 元兵乙:“就是!一定是这样的。就应该让他们在山里过夜,好好饿饿他们,让他们偷懒!” 元兵丙:“同意!队长,咱们撤吧!” 元兵丁:“撤掉!” 小队长挤眉弄眼,被面前这几个男人斩钉截铁地口气骗得将信将疑了,最后,营地里开饭的号角声使他决心大手一挥:“撤退!回去吃!” 颍州城内,3名走失元兵五花大绑锁死了城内处罚重犯之柱。 陈友谅手拿皮鞭蘸水挥舞圆臂抽打左侧元兵。 这鞭下去皮开肉绽鞭痕眩目。 “说!你们把彭莹玉关在什么地方了!” 左侧元兵睁着铜铃似的双眼,牙齿咬合得很紧,鞭子抽打着,连吭气也不吭气。右边的士兵则是一脸严肃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就死死盯住面目狰狞的陈友谅不放,面部的肌肉因疼痛变形,貌似是跟陈友谅较劲,看看是什么人,神情更狰狞。 再一鞭子打下来,陈友谅不耐烦地说:“别说,我会打死你!” 左侧元兵吐口浓痰,若非陈友谅躲避迅速,击中陈友谅面门。 一脸大胡子,元兵狠狠地训斥了一句:“狗南人!想从爷爷嘴里套消息?门都没有!这一次,伟大的成吉思汗万岁!蒙古铁骑万岁!” 这凛然决死之气,大出颍州城诸将领所料。当时在这里起义的士兵,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杀害。起义到现在,被擒元兵吓了几跳才招兵买马。在这样一个穷困落后、民不聊生的地方,能做到如此大义灭亲,实在是难能可贵。象现在这样有骨气,或者是初次见面。 陈友谅真心想杀掉自己,但考虑到师父的行踪不明,也无法真正杀掉。 第五十一章 敌人眼中的绝望 这几个人无愧于察汗铁木尔自己带出的精兵宁死不屈当了大元的第一铁骑。 陈友谅拿起鞭子扭头看着朱元璋,表情有些颓然:“哥哥,你呢?” 朱元璋摇摇头:“这事问我没用,审囚犯,要大哥来。大哥,你有多久......” 话音未落,张士诚已抢到了陈友谅的鞭,狞笑着向元兵而来。 张士诚此人,打仗就是硬汉,为人处世亦直率仗义,爱交友,在江湖中有很好的声誉。 他在做了皇帝以后,还喜欢和老百姓打成一片,跟百姓打得热火朝天。 但朱元璋深知,这货像敌人眼中的绝望感一样。 左侧勇敢元兵颈部一横,视死如归地喊道。 “元帅万岁啊!蒙古铁骑,万岁!大元万岁啊!” 旁边的两位元兵好像被激励了一下,渐渐地跟在他后面喊道。 “誓死不屈啊!灭了南人!收复失地吧!大元万岁啊!” 但不久,右边的两位发现了,他们叫的声音越大,张士诚唇角一咧,弧度愈是吓人。“你怎么了?”聪明绝顶的两个人顿时噤声,只有左侧的硬骨头还很结实。 张士诚嘻嘻两声,向左手边的元兵站了起来,慢慢地抬起了右手。 左边那位正声嘶力竭地呐喊着的元兵,正被他忠义之举所自感,听着身边两名元兵喊声嘎然而止,怀疑而生气地扭头看,凌厉的目光里,好像有一丝抱怨的意味。 右边的两名元兵一直用目光示意着危险在逼近。 左边的元兵沉重地哼唱着,内心深处嘲笑他们的胆大包天。 他们是在做什么? 他本人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蒙古好汉,头落碗口大小疤痕,二十年之后,他又是个好人。 他们都在等着被打下去吧! 这怂怂包真让蒙古铁骑颜面尽失。 他是被人骗到这儿来的,被骗进一个大染缸里,染得烂成一团,被人杀了...... 他的头还在那儿呢? 左边的元兵沿着右边的两个人的眼睛望去,张士诚那张扭曲着的笑脸,一下子就映入了我的眼帘,在那个微笑的后面是难以名状的可怕。 “好汉!” 元兵不禁瑟瑟发抖,强行阻止了他差点放出来的膀胱,并厉声问:“你觉得呢?” 张士诚举起手中鞭子,笑着说。 “别害怕,我只想打死你,或者......你被我打死。” 他讲话口气温和委婉,远没有陈友谅的急躁和生气。 然而,正是这种委婉的嗓音,就象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元兵脚下,一直爬上了头皮。 元兵抑制住内心的不安,强行镇定下来。 “不是皮鞭吧?有一种你把我抽出来的感觉!皱起眉头爷爷不是祖宗!” 遭人唾弃,张士诚不但不生气,倒是笑得更开心。 他边走边用手摸着耳朵。 溜薄红唇咧嘴,露着一排排森然的洁白牙齿。 他把皮裹好,用一只手抱着皮鞭,另一只手放在背后。 他举起左手拿着皮鞭上的鞭略儿,举起右手,绕着元兵的颈部转一圈,两只手慢慢地把圈住脖子的皮鞭绷紧,嘴凑过元兵的耳朵温柔地说。 “舒服吗?更舒服的在后面。” 当皮鞭渐渐拉紧时,元兵面色由白转赤、由红转紫、由紫转黑,两只眼珠好像要从眼眶里翻出来,舌头吐得更长了。 看着最后一口气要憋到胸腔里去,张士诚忽然手一松,被勒得紧紧的皮鞭松了下来,临危受命,让自己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 元兵大口喘气半天,面色才渐渐康复,吓得张士诚满脸笑容,皮鞭直抽,就像遇到地狱中掌管业火的修罗。 张士诚双手一撑,手中皮鞭“啪啪”作响,听得元兵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说,被你们捉去的郭子兴和彭祖师关在哪里?”“是在这里。”张士诚的嗓音冷冽而不带一丝气温。 联想起自己刚刚那折磨人的方式,几个元兵浑身颤抖。 左边的元兵才缓过神来,浓眉紧皱,唇齿紧闭。 在汉人追问下,他再也没有喊出蒙古铁骑万岁的口号,只是非常巧妙地选择闭上嘴巴。 张士诚的视线落到了中间元兵身上,嘴角弧度一点一点变大。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大爷!请你放我出去!” 其间,元兵急得大叫。 “大爷饶命!我是刚刚从皇家营调过来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察汗元帅的动向!求大爷不要杀我!” 张士诚转身和朱元璋互换目光,两人心里相互理解。 皇家营历来都是元朝皇帝亲率精锐部队,这次竟调察罕铁木尔统领,由此可见,朝廷斩起义军是多么坚决。 朱元璋挑眉,目光飘向右侧元兵,向张士诚示意盘问右侧元兵。 张士诚并没有结束,相反,他微笑着走向中间元兵,手拿皮鞭,温柔地套入颈间,声音轻柔地说道。 “那你告诉我,他们两个人,谁是察罕铁木尔的直属士兵?” 必须要讲的是运气在许多情况下都是非常重要的。 例如,他们遇到的这个巡逻队,正好是察汗铁木尔本人所负责的直属卫队。 在这里,他是最高统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指挥着这支军队,随时准备战斗。 除个别刚增补入皇家营的士兵外,均为追随察汗南北征战数年的近卫部队。在这些人当中。 对于帅张里的事了如指掌。 元兵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颈部的皮鞭在一点一点地收紧。 “这两个家伙怎么了?” 他一刻也不敢拖延,直接大声喊道:“他们两个,都是!都是察汗元帅的直属亲卫队!” 张士诚放开了缠绕元兵颈部的皮鞭,轻轻地拍了一下肩,取出面饼,在正中元兵口中,早已经饿得不行了,三下五除二,面饼都被吞得一干二净。 一些难题,共同面对,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如果遇到难题单独面对就会觉得有压力。 但一但有谁率先突围,剩下的就坐不住。 同样是饿了剩下的两个元兵,看到了中间那一个居然有饼子可以吃,艰难强压的饥饿感,又铺天盖地地侵蚀着,他们大口吞口水,眼巴巴地盯着张士诚手中所剩面饼。 张士诚回头看,不慢,慢火烤面饼即可,麦芽之香,钻进元兵鼻孔,就像一把勾魂锁扣,紧紧地抓着他们身体和灵魂。 第五十二章 原则只有两条 “谁说?”张士诚漠然开口。 右边元兵刚要说话,就被左边元兵那凶狠的目光瞪得停止了嗓门。 张士诚看着手中的面饼叹道。 “似乎你还比较喜欢受虐的滋味。” 说着站起来走向右边元兵,把香喷喷的面饼揣回怀中,又捡起腰上的皮鞭。 右边的元兵面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了,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左边的元兵,再看眼前笑得前仰后合的张士诚最后崩溃了,他大声喊了一声。 “我说!我说了!” 张士诚拍了拍他的脸道。 “这才对嘛,说罢,人关在什么地方?” 右边的士兵咽下口水。 “英雄啊,饿死了。你可以叫我吃上两口吗?” 张士诚拍在脸上的那只手,显然是一顿,马上举起右手,严厉地抽了他一耳光,眼神中杀气凛然。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说!” 元兵满脸烈火,疼痛难忍,特别是对于上张士诚来说,眼神,全身上下像落了个冰窟窿,他颤颤巍巍地额头说道。 “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 元兵低头不敢正视张士诚,开口继续。 “我们接到通知,要全力防守绝龙岭,那里关押着十分重要的人物。但是,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些人,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当张士诚阔步走向左边元兵时,脸上,尽现消息透漏后苦涩表情。 “快看!‘千军寨中出现了一条大白蛇,‘千军寨‘被它吞噬掉了!似乎绝龙岭上的新闻确实存在。 绝龙岭。 绝龙岭的三面皆为悬崖峭壁,仅有的一面能往上走,而且这面,更显得道路险要、艰难险阻。 附近村民以为,这座巍峨尖峰,乃上古仙人斩恶龙所用仙剑,落入凡间后,就变成一座又高又险的高峰,绝龙岭之名,同样地,它产生了。 如此地形加之元军有意安排,欲上救人,难于上青天。 朱元璋和张士诚等学了一宿,还是学不好。 东方天空微明,陈友谅红了眼,有些自暴自弃的说。 “实在不行,咱们就强攻上去!二哥,你的轻功最好,先上去找到师傅,别让元军下死手,我们带着人冲上去。” 张士诚摇了摇头。 “倘若师傅和郭元帅真的在绝龙岭,那绝龙岭四周,一定早就布满了元兵。我们这么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累得朱元璋举起右手捏住眉间,马春花温柔地走过去为他穿上衣服。 上衣? 朱元璋手腕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光芒,穿越了很久,竟忘了在现代军队中学到了什么! 他伸手指向地图中绝龙岭这三个字,激动地说:“你听过特种作战的故事么?” “特种作战?” 全帅帐内大家面面相觑。 朱元璋的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没错!特种作战!让人们集合起来吧!” 半小时之后,一支朱元璋打得头破血流的小分队开始组建了,在队中,说起这些话来,无不叫人以后响了。 在这之前,明朝已经有了一个庞大的军队——明王朝第一军。 张士诚、陈友谅、汤和、徐达、冯胜、冯用及受徐寿辉之命赶来增援的丁普郎、赵普胜等人。 此二人正是徐寿辉手下四大金刚中的二位,赵普胜善用双刀,江湖上有无影刀赵大侠之称。 丁普郎终年背紫金长锤迎敌,无论对方的攻击速度有多快,要害拿得多么显而易见,他从来就不害怕,对着对方进攻一锤定音,把自己打伤,把人家砸死,是江湖上的第一号狂人。 两人参加了,充分展示了徐寿辉义薄云天。其领地仍遭元军进攻,却将手下两员大将派到这里来,为徐寿辉之人,朱元璋无不感到敬佩。 所以元末明初,首支特种作战部队在中古历史中正式组建。 这支特殊的军队,是明朝初年建立起来的,他们主要从事军事活动。同样是这个团队,成了日后臭名昭着的东厂,锦衣卫的雏型。 朱元璋历时3天,带上这类人员接受培训。 在这一天里,他让他们学习如何使用武器和怎样打仗。 陈友谅最高级便携式弓弩,改良后,元兵弯刀,和通用蒙古语。 刚开始,那些声誉鹊起的大鳄还是有点不情愿,受朱元璋铁腕支配,渐渐拧在一起,把这些本领熟练运用。 马春花却带来了镇上的裁缝,照被俘元兵的装束,做成几件,在敏敏特穆尔的注视下,捡到了,扔了,狠蹬几脚。 马春花觉得自己很愤怒,不要不说,就等她踏足了,默默地拿起满地衣物。 “元兵战马穿了这么多年,还能保持着这样好的样子?” 敏敏特穆尔看了并没有责怪她,扭头就走了出去,走到家门口时,我头都不回地温柔地说。 “元军铁骑常年在外征战,衣服不会那么新的。还有,下摆要做的旧一些,他们常年骑马,下摆磨损比较快。” 然后直接出门。 马春花转过身来,对裁缝说。 “大家听说过吗?每个人都加一把劲去改变。” 第四天一早,朱元璋就站到了特战小队的门口,神色平静的说。 “同志们,不对,兄弟们。今天,咱们只有一个目标:上绝龙岭,救出师傅和郭元帅。原则有两条:活着去,活着回来!出发!” 绝龙岭一带依稀都是元军。这两个人忙解释说,他们是被派来调查情况的,并没有什么任务,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朱元璋和他的家人并没有离开很远,便被忽然冒出元兵截住,诘问其军队番号。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个军队。 托三俘虏之福,他们把材料编得天衣无缝。 当询问完之后,元兵们又开始用汉语回答。 皇家营和察汗亲卫队官兵一般说蒙语,所以,当他了解到朱元璋等人就是刚刚调来皇家营的军队,心细的元兵也会用蒙语再问自己部队番号。 看朱元璋应和,特战小队成员们这才知道,对其进行蒙语培训有什么用。 一行人离绝龙岭渐渐近了,途中质询的次数和刁钻度也加深了。 第五十三章 绝龙岭 尤以绝龙岭脚下最为着名。 原来属于王保保手下的守卫挡住了去路,连续向他们提出了一些问题。 艰难地通过了考试,结果对方突然入齐随口一问吓出了一身汗。 “皇家营来自于阿拉善草原,我们上一次过去,走了很久很久,听说从古尔奇草原走要快得多,可是还有人说沙丽梅草原过去更近。你们是从那里出来的,到底走那条路更近?” 这道题一出来,大家都捏了一把汗,双手悄悄地摸到了各自的弯刀上,时刻准备着和对方血拼。 对方仿佛觉察到了他们的迟疑,开口问。 “哥哥?,你不会不知道的,是吗?” 朱元璋眼珠子转来转去几下,顿时长叹一声,伸手搭上了问话的元兵的肩膀,微微一笑。 “古尔奇草原的姑娘漂亮,所以每一次,我们都是走古尔奇草原,喝喝酒,吃吃肉,然后,找几个美丽的姑娘......” 说完,他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男人们都明白的微笑。 “下次你在古尔奇草原上散步时,我会对你说:这里的女孩,是张扬的。” 听朱元璋说,元兵都笑了,紧张局势因猥琐话题而瞬间亲切亲密。 “我们是来给你讨饭吃的。” 问话中,元兵眼里满是嫉妒。 “我们不比你们皇家营,威风凛凛,薪水又高。哪个姑娘见了不高兴?兄弟,哪天要是再去古尔奇草原,记得带上我,让我跟着你们沾沾光。” 朱元璋笑道:“好好讲吧!” 过关斩将,上山道路由于异常险要,倒是驻扎元军不多。 他们一路爬上去,来到山顶,在一处深邃的洞穴前面,密密麻麻地遍布着元军的身影,一眼望去便是防守重地。 朱元璋转过身去看了看后面的男人,他们都一致点了点头,认定彭祖师与郭子兴元帅,该被关在这里了! 朱元璋起了身,领人来到洞前。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洞前元兵手中的弓箭直指他们,一点也见不到友军的友好。 “快快报上部队番号,否则我们就射箭了!” 一个守在洞中的战士跳出石头堆起的掩体后,走向朱元璋,接过腰牌,细细鉴别,经证实仍未发出解除警戒指令。 他又从另一个地方爬了上去,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发现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在他背后,数百支闪着寒光的箭还在对准朱元璋这样的人物。 元兵眼中的怀疑之色略有化解,但仍充满警惕。 “你在这做什么?” 朱元璋一开口,双手捏着腰板,腰板挺得笔直,昂着头,一付高高在上的架势。 那话里嚣张的表情不要说他了,甚至被后面一起出现的特战小队队员看到,都涌了出来想揍他。 这小子是个什么人物?那种表演,栩栩如生,完全堪比一线明星。 对面元兵抬着眼皮上下其手细看朱元璋,从头看到脚,看到这里,朱元璋直犯嘀咕。 据说在元军中,有龙阳之良兵,这个人,不就是觊觎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那万载难遇的美色吗? 元兵们的视线终于定位于朱元璋的面容上,四目交合、电光火石间。 不一会儿,元兵就出声问。 “脸红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背后特战队员憋不住了,一阵大笑。 朱元璋气愤不已,指着元兵鼻子喊了起来。 “有没有你那么凝视别人呢?我的脸涨得通红因为我愤怒了!快让道吧!” 元兵一脸冷漠:“口令。” 朱元璋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元兵的对面,汤和和徐达互换了颜色,悄悄地往前挪了几步,左挪右挪,护住朱元璋。 只等朱元璋一声号令,就飞身冲上去保护了他。 朱元璋的额头沁出了丝汗,对面元兵戒心渐浓,右手握刀柄,声音增加几度。 “口令!兄弟们,戒备!” 元兵背后又传来弓弦绷紧声。 洞内空气仿佛瞬间冷凝为固体,大家全神贯注地竖着耳朵,听听朱元璋口中快要冒出什么词来,这几句话,会在遭遇战中冲锋号。 朱元璋微微咳嗽了两声,张开嘴大声说。 “绿草飘香。” 结束了! 特战队员悄悄地紧握刀柄的双手,已准备好在下一秒抽一刀了,脚下泥土由于腿部蓄力,向下凹陷了几分。 “快把刀背放下!” 冯胜冯以兄弟二人的眼睛死死盯住朱元璋眼前的元兵,对方一出手,首先上去抓他,以他为要挟保朱元璋退兵! 元兵举起双手,喉结上滚下滚了好几圈,吐出了几句话。 “警戒解除了!” 特战队员听了这4个词,都如释重负。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他们终于可以走出家门了。 本来沉闷的空气又开始循环起来,他们的内心不禁充满了好奇,朱元璋如何得知上山口令? 望着朱元璋身后,众人此时有种恍恍惚惚、扑朔迷离的感觉,这人,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朱元璋只是感到身后有刺抓,就像被盯上了一样,摇头晃脑,无视身后炙热的眼神,心里叹息一声。 长的帅是很烦人的呀。 所到之处,无不充满着如此炙热的眼神。 刚行不到二步,眼瞅着要进山洞了,洞前铁门儿上,有两元兵伸手拦了下来。 “令牌!” 这次特战队员倒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朱元璋甚至弄到了上山口令,令牌还是小菜一碟呢? 倒在朱元璋身上,心猛地一停,双手不由地攥成拳,表情顿时凝重。 经过一关接着一关,居然在这掉线? 守城门的元兵们互相看了眼,顿时满脸疑惑。 他们立起长枪顶着朱元璋的胸膛厉声怒吼。 “站着不动!长官!这儿有个可疑的家伙!” 长官? 这儿居然也有长官? 朱元璋内心大呼不妙。 洞口,一道影子渐渐清晰起来,当影子完全露出太阳时,朱元璋瞬间脸色发白。 这位长官他看到了! 尽管不知道他的姓名和官职。 但绝对真实地看到! 朱元璋右手伸到刀柄前,两眼死死盯住眼前这位元军长官。 而且元军长官还正好认得他:“是自己人吗?” 第五十四章 以不变而应万变 朱元璋摸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底细和心思,在这一刻,他也只能够充分警惕,以不变而应万变。 后面汤和、徐达首先发现朱元璋表情不对劲,改用目光向众人通报,充分警惕,整装待发! 守门元兵听大人们这样说,长枪微微往后收些,面带疑虑地问道:“大人们你认出来了吗?” 八思尔不花。 一听此名,朱元璋心中一动,真是八思尔不花? 那天在徽州城他飞身救出汤和和马春花,曾和八思尔不花正面交锋扛过一波。 当时徽州城的官差不多都有,确实把朱元璋的面目看清了。 高凸的颏额所到之处无不象征鹤立鸡群。 不料,却在如此紧要时刻,遇上了八思尔不花! 朱元璋的心里有了点窝火,他的内力运行周身,真气聚于足下,随时都有动手作战的可能。 那个大男人慢慢地开了口。 “我当然认识他们。他们是皇家营的人,以前有个汉人武状元在殿试的时候企图刺杀皇帝,就是他们几个,舍身上前护住圣上,才给了扩廓(王保保)大人手撕刺客的机会。这几个人,恐怕所有的大臣都认识。” 听到大人们的议论,镇守城门的元兵顿时对朱元璋投以艳羡之目。 倒是朱元璋一脸不解地站在原地不动,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朝廷官员陷入深深思考。 背后是浑身绷紧的特战队员,一个个留在原地不动,眼疾手快,瞪大了朱元璋。 他身后,一群人,个个都是“明太祖”。 今天的一切都很怪异。 首先是朱元璋的对答口令,后来被元朝的官吏说谎搭救了。这些人,要么是蒙元时期的遗老遗少,要么就是明朝的高官大臣。 这类人群脑容量、有的不足。 张士诚却毫不客气地走上前两步喊了起来:“既然认识了我们这个人,不如赶紧打开房门把我们放进去吧?” 朱元璋倒是回应了,姑且不论这位元朝官员有何目的,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进去营救主人。 那个官看着张士诚,再看一眼陈友谅摇头。 “尽管你们是皇家营的功勋士兵。但是我依然不能让你们入内。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是规矩。你们还是速速下山去吧。” 朱元璋和其他人又开始怀疑了,这个当官的,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原来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籍贯,以便在朝廷里得到重用。之前帮助他们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后来又把他们拉进了一个洞穴中。现在再不允许他们进山洞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究竟在唱什么戏? 想了一会儿,朱元璋不禁问:“必须拥有令牌吗?” 官员:“一定要有令牌。” 答案语气很肯定、很果断。 朱元璋愁眉不展,思索对策,结果,陈友谅抢在前面走了,从怀里掏出一枚锁金玉佩,说道。 “这块玉佩可否抵得上令牌?” 这是临行之前敏敏特穆尔悄悄地塞进自己手里的。 让他知道有危险时亮玉佩能保命。 如今这样的局面,让陈友谅救师心切的陈友谅顾此失彼。 玉佩出来后,这位官员眼睛一亮,便挥挥手命令道:“打开门。” 朱元璋跟着当官的,来到了一个幽闭密室,关上厚厚的铁门,看官神情激动,不禁问。 “你到底是谁?” 那位官员两手抱拳:“下面的康茂才。” “康茂才!你就是康茂才?”汤和激动地喊了一声,然后,指着康茂才跟朱元璋解释,“康茂才,白莲教潜伏特使,八思尔不花的首席谋士。” 如此说来,朱元璋想起当年自己和元兵的狗狗抢食时,是康茂才救下了他。 他连忙站起来敬礼。 “结果就是康使节,实在有失尊重。” 康茂才站起来还了礼,然后激动地拿起玉佩说道:“公主是你的手吗?” 朱元璋看着陈友谅紧张的表情,点点头说。 “是的,公主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康茂才不住的点头:“那就好办了。那就好办了!” 朱元璋:“什么好办了?康先生,请你明言。” 康茂才指了指山洞的最深处。 “这山洞之中,只关押了郭子兴一人。我奉命前来支援,因为是汉人的关系,不受察罕帖木儿的信任,所以,名义上是让我看守郭子兴,实际上,是将我一起囚禁在这监牢之中了。现在,我已经想到营救郭子兴的办法。所以刚才在门口,才让你们撤退。可是,你们还是进来了。” 朱元璋与张士诚同时发问:“只有郭子兴一人?师傅不在这里?” 康茂才摇摇头,略带遗憾的说。 “彭祖师关在哪里,谁都不知道。毕竟,他的价值比郭子兴高多了。” 看了看大家黯淡的目光,康茂才举着玉佩高兴道。 “不过这一次,我们有办法了。公主可是察罕帖木儿的亲生女儿,用她换彭祖师,一定可以成功!” 朱元璋和张士诚内心喜忧参半,康茂才说得对。 他是大明王朝最后一位皇帝。 虎毒不食子在大元朝是尽人皆知的,察罕铁木尔宠幸之,是他的掌上明珠。 可他却不甘心让她受气,他要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来保护她。 以敏敏换肯定是很高兴的! 两人瞥了陈友谅一眼,才发现自己的脸,分明露出了纠结和忧伤。 一位是恩重如山的主人,一位是丝丝入扣的恋人。 无论换到哪个,注定会失去另一个。 生活中有时也是如此,不管如何抉择,似乎都回答得很好,却都会在选定的那一刻,丢失了另一个重要物品。 朱元璋搭在陈友谅的肩膀:“三弟,以大局为重。” 全面掌握康茂才救郭子兴方案后,朱元璋当机立断改变了康茂才方案。 康茂才原打算在郭子兴赴刑场途中出手,被埋伏的白莲教众偷袭,他带郭子兴突围。 朱元璋认为此计过于迟缓,夜长夜短,与其等着被处死之日,不如立即逼迫元军调遣。 如此,事先出手救出郭子兴后,又以敏敏胁迫察罕帖木儿不怕自己不乖地把主人交回来! 第五十五章 停滞不前只会渐渐落后 特战小分队下了绝龙岭,行至山脚,立即散开,与埋伏在草丛里的元兵进行特种作战。 他们的头上戴着草环,脱掉元军军装,暴露内部迷彩服,这是一款由朱元璋指挥打造、虽简陋但却有山寨版野战服的作品。 但在当时,本来就是惊人的高级。 大家散开周围,匍匐前进时,在草丛里找到了埋伏在地上的元兵并悄悄放了一支箭。 陈友谅经过改造后,便携式弓弩,不但重量轻、力度大、杀伤力强、精度高,更为难得,刺激弓弩时,声音格外低沉。 这是因为在明朝末年,由于战争频繁,士兵们常常被敌人用弓箭伤害到,因此他们对弓箭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一把这样的武器。 无愧于传承鲁班魂魄之人,精湛的技艺使朱元璋感到,给他点火药,他全都可以制造狙击枪。 特种作战小队队员们像躲在夏蝉背后的螳螂悄悄追杀山下的元军。 不得不说特战小分队的队员们,已经很厉害了,在朱元璋训练下,一个个达到五连绝世。 汤和一改过去中一枪定天下的骄横架势,却猫腰驼背地蹲坐在草丛之中,手掐朱元璋专门给特战小分队准备的三棱刺,与徐达一前一后,无声无息地接近敌人。 他的动作很轻,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但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在这两个人中,有三个元兵,背靠背地坐树下小憩,诸如此类,三人小分队,整个绝龙岭脚下,整整一百个。 徐达示意汤和,汤和点了点头,摸到了旁边的一块石,扔到远处草丛中。 “沙沙”声顿时吸引了元兵们的目光,纷纷睁开双眼,戒备地向着发出响声的草丛慢慢挪动着。 汤和再次一块石头扔了过去,但这次石头扔得更远了,好像草丛里有人想慌忙疏散。 元兵二度闻声,不惜拉弓放箭,射向草丛。 汤与第三块石头扔了出去,制造了敌人被箭射中的错觉。 元军在一片混乱中迅速占领了阵地。 惹得三名元兵们毫不犹豫地发起了进攻。 元军三人战斗小组,就算放到现在这个军事战法上,还很有科学性。他们在行动上十分隐蔽,而且有严密的组织与指挥体系。 三人中各有弓箭、弯刀各一把,有一个人也装备了盾牌。 进攻时,首先两人使用匕首对对方实施短兵作战,然后再以大刀向其发起致命一击。 防守的时候三个人背对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进攻时,将自己的武器分别插到敌军的要害处。 在进攻的时候首先使用弓箭进行远程射击,接着,两个战士换了弯刀,发起冲锋,其余1位在后面,手持弓箭,实施远程支援。 后来元军这一作战方式被着名抗倭将领戚继光拿来对付时,屡试屡败。 历史在轮回中,同样包含着铁律。 停滞不前只会渐渐落后,落后了,就会被打败。 朱元璋对元军打法早有了解,所以,起飞前,特战队员经过系统训练,充分发挥了轻便弓弩在手,射程大等特点,专克元兵,三人阵法。 汤和手拿弓弩,对准了手拿弓箭元兵,“嗖”地一声微微响了起来,锐利的箭射中弓兵咽喉。 “噗通”一声,摔倒了。 前面发起冲锋的战士听见了后面摔倒的响声,回头的刹那,徐达早已不声张地出现在他们后面,手紧紧地捂住,三棱锥一捅就出来了,眼前这名元兵咽喉处随即打开了一个口子。 “啊!这不是汤和射出来的!” 当最后一名元兵作出反应时,汤和弓弩已上矢,不停地通过最后一名元兵的咽喉,三人小队团被消灭。 如此厮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绝龙岭脚下,一直到日落西山,元军守备队将领们这才发觉,今天伙食所剩无几了,返回的军人尤其稀少。 元军士兵们都被困于一片树林中,无法突围。 他们从丛林里找到友军遗体时,震惊和愤怒弥漫在每个人的神经里。 “快去报告元帅,这里已经被敌人发现了!” 察汗铁木尔帅账上,彭莹玉正襟危坐,手拿念珠轻拨,口中略念。 全部带到刑场去,当众处死,让所有人都知道,跟我大元铁骑作对的后果!” 彭莹玉捻转佛珠时,双手猛然一颤,马上慢慢地放下佛珠,睁开眼睛道。 “察汗,你要杀我便杀我,何必再造这么多杀戮?你就不怕死后进地狱?” 察汗铁木尔冷笑一声。 “地狱?彭莹玉,你跟我说地狱?你手上的人命还少吗?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彭莹玉摇头叹息,旋即接过念珠接着念经。 帐外,卫兵匆匆跑了进去,敬礼后说。 “元帅。我们在绝龙岭境内的军队受到了敌人的攻击,死伤一千一百多人。” 察汗手中酒杯停顿,随即瞥了一眼彭莹玉,眼光又转回到卫兵的身上。 “是否全歼敌人?能够造成我军一千多人的伤害,敌人恐怕至少要付出三千人的代价。彭莹玉啊彭莹玉,你的命可真值钱。” 警卫生气地努嘴,脸色不很好看,两眼瞪着脚,不敢应答。 察汗抬眼皮,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问你话呢?是否全歼敌人?敌人是哪一只队伍?带头的是谁?有没有活口?有的话给我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卫兵颤抖着说道。 “元帅......敌人......零伤亡......我军并没有捉到任何一个敌军。” 察汗手中酒杯落地,马奶酒洒在一张地毯上,他吃惊地爬起来,不可思议之声响彻帅帐之上。 “零伤亡?这不可能!是谁的部队?竟然能够以零伤亡的代价造成我军一千多人的死亡?” 卫兵显得更加不安。 “不知道。我们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 察汗摔倒在椅子里,唇因惊悸有些泛白。 这千余人不是一般的千余元兵,而是在各军队中精心挑选的精英战士。这些士兵平时训练刻苦,技术高超,但一旦被敌人抓住了手,就会像老鼠一样躲得无影无踪。 竟要不声张地惨死于敌之手,并且到死连敌人的数量都不知道。 第五十六章 守株待兔,胜似防线垂钓 察汗戎马倥偬数十年,尚属初遇此类敌。 些许不安,就像萧瑟的毒蛇,滑过内心深处。 过了一会儿,他愣住了,霍然站了起来,穿上战甲大步走向帐外。 “现在就带我上战场吧!立刻!” 彭莹玉眯起眼,心中倒也猜得出一个八八九九来,能打得如此战功,没有一个人,不是朱元璋。 他合十双手,脸上露出几分宁静和欣慰。 “察汗你要趁早罢休。就斗不过他吗。” 察汗听了这话,向门外走去,步履猛然顿了顿,扭头狠狠地瞪了彭莹玉一眼,一字一句的从牙齿里咬出来。 “彭莹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别忘了,他么的目的都是你。而你还在我的手里!这就是他们致命的弱点!咱们走着瞧!” 彭莹玉表情淡定,目光中透露着淡淡的复杂心情,那种心情,或忧虑、或绝望、或安慰、或困惑。 他的内心,始终充满着矛盾与纠结。 一直以来,他都很坚毅,在忽然实现数十年渴望实现的心愿后,竟怀疑他的决定。 他说,我不愿意做一个没有爱的人。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他终于弄清楚了,数十年以前,自己定了目标,没情人、没爱人、孤家寡人、没牵挂。 那时候,他是多么渴望得到她啊! 但如今心愿成真,他才猛地发觉,自己的世界,另有3个弟子令他不放心。 彭莹玉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为他的三位弟子念经祈福,目前只有这样。 绝龙岭脚下,满满一排元兵尸首刺得察汗双眼发麻。 他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尸体上的伤痕,微小但极其深沉,放血放得很干净,一枪打死。 他没有任何犹豫,用拳头猛击地面上的一块石头。 千万不要让军人有声音呼救。他用自己的鲜血为战友们涂抹上了厚厚的一层血污。 手段的狠毒是见过的、没听说过的。 察汗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站起来看了看驻扎在这里的最高将领康茂才:“看到这兵刃了吗?” 康茂才皱着眉沉思良久,摇头道:“八思尔不花将军平日里就喜欢收集各家兵器,他的武器库里,可以说天南地北的兵器无所不有。可是这么奇怪的兵刃,我也没有见过。恐怕是谁发明出来的新武器吧。” 察汗的眉头拧了两结:“新发明的兵器,却能够这么准确无误的使用,悄无声息的杀了我们一千多号人!这些人来路绝对不简单!康茂才,迅速提醒八思尔不花,让他留意,最近江湖上,有谁是使用这种三棱放血兵刃的。” 康茂才拱手行礼。 “是。我这就派人送一具尸体过去,请八思尔不花将军查看。但是,元帅,有些话......” 察汗铁木尔转过头。 “康先生不必担忧,你是八思尔不花的头号智囊团,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康茂才点点头。 “元帅。敌人既然已经发现我们在此处的基地,想必是盯上了绝龙岭的俘虏。这些人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人给劫走了。” 察汗眯起眼。 “怕什么?反正郭子兴那老东西本来就是用来做诱饵的,现在引出这么多高手出来,也算是值了。我再调两个营给你,埋伏的更密集一些,不怕干不掉这些人。” 康茂才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元帅,守株待兔,胜似防线垂钓。” “哦?” 康茂才交代。 “郭子兴关在这里,那就是个死饵,咬不咬钩,什么时候咬钩,那都是敌人说了算。 我们完全出于被动防守的状态。吃亏的是我们。 可是,如果我们放出消息,把这老东西提前处斩。那这些人恐怕就要坐不住了。从绝龙岭到刑场的路上,敌人一定会现身。 那个时候,我们掌握了敌人出击的时间和地点,以大元铁骑雷霆万钧之力击垮敌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察汗铁木尔凶狠的眼神瞪向康茂才,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康茂才,你可是汉人。这些敌人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汉人中的佼佼者。你就这么忍心置他们于死地?” 康茂才的脸红扑扑的,这毛病,八思尔不花还曾说过自己是今天的,察汗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蒙古人对汉人从不信任。 “你说我是个什么人?” 这是康茂才一开始就知道的。 他惨然一笑。 “茂才受皇帝恩典出山为官,不再和其他的人一样为了两口粮食而争抢掠夺,深感皇恩浩荡,乌鸦尚有反哺之情,何况人乎?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自古忠义不能两全。茂才别无选择。” 察汗像刀一样,眼神重重地刺进了康茂才的每一寸皮肤,看来是想剜去自己撒谎的罪证。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光芒,他说自己是个诚实的男人,他的性格也像这光芒一样温和而坚定。但看过的时间长,只见到了他一片诚意。 察汗忽然看见仰着头笑。 “好!好一个别无选择!康茂才,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能成为八思尔不花的头号军师了。不错!不错!以后八思尔不花那里要是不要你了,随时来找我。我察汗的帅帐,永远为你打开!” 康茂才连忙叩谢,起了身,听了察汗下达的命令。 “传我命令!逆贼郭子兴率众作乱,后天斩首示众!” 满城风雨之令如瘟疫般在地区一隅蔓延。 马春花奉命后眼泪夺眶而出,几度想亲自出马,挂帅上阵,救出义父,皆由刘福通安抚,他抚慰的话语只剩下一个字:“要相信朱兄弟。” 绝龙岭脚下的朱元璋和张士诚早有消息传来。要在他死后将其全部处死,并把尸体埋掉。 这个计划实施得非常成功,康茂才几乎就是最好的卧底! 三日之后,三十名元兵押郭子兴上路,以诱敌上钩,察汗特供述押送者能少者。 如果能把这些人装好,然后再把他带出城去,那我们也就安全了。 大队人马都伏兵于路旁险地,只待敌人出手,马上把他们全部消灭! 第五十七章 从无真心信任 朱元璋等对地形早有调查,知道元军伏击地点。可就是因为没有发现这些地方有什么动静,所以一直不敢贸然行动。 只待元兵到位,慢慢地点燃了千尾草和红鸢花,两草均为香料,出奇的清香,但两香一掺,成为无药可解剧毒。 如果将它放在一个火柴盒里,再点燃后,香味立刻弥漫开来。 这个用法,在五年前就有了,陈友谅从主人屋里翻出两种调料,正要掺和点燃,由主人抢去传授。 不料今日竟以此法救出郭子兴。 埋伏点上的元兵,只觉一股浓香飘来,贪得无厌地噘起鼻子猛吸了几口那香味,勾起了他们对大草原芳香的回忆,也有来自草原的漂亮女孩。 就这样,美丽幻境中,元兵满脸微笑,快乐地停止了呼吸。 收拾一段伏兵元兵后,朱元璋等换了元兵服装,安静地守护于草丛里等待囚车经过。 康茂才骑上马,跟着囚车走去,目光不住地跳过一路上埋伏点。 他的目光是如此地集中,以至于被那只巨大的黑色皮箱所吸引。 直至见到一面红小旗,眼皮跳了起来,咳了两声。 囚车中郭子兴顿时心领神会,高声叫嚷。 “狗鞑子!爷爷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的阴谋诡计得逞的!下辈子,爷爷还做你们的对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咬了一口,嘴里发出阵阵“吱吱”声。 说着吐了吐舌头,咬了一口。 他的嘴唇像个大铁钉一样被咬得通红,嘴里发出一股股腥臭味儿。 血从嘴角流了下来,郭子兴白眼一翻,歪坐在囚车里。 郭子兴猝然,此事惊动陪同元兵。 他们吃惊地看了看囚车里那有点其貌不扬老人,洞中那么多天平静地逆来顺受,如何能此时咬舌? 康茂才疾步冲上囚车,顺势把手里的药丸塞到郭子兴的口中,便伸手探出鼻息厉声呵斥:“快!把他给放出来!” 察汗铁木尔虽然口头上说信康茂才的话,然而囚禁郭子兴的囚车钥匙,仍由元兵执掌。 执掌钥匙的元兵迟疑地站到囚车面前,仿佛在考虑是否开启囚车铁锁。 一语惊醒梦中人,负责钥匙的元兵听康茂才说,联想到察汗铁木尔一脸认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赶紧走上前去拿出了钥匙,解开囚车的铁锁,顺便把郭子兴的铁链去掉。 其音容笑貌高亢嘹亮,响彻云霄,令身边埋伏元兵耳濡目染。 埋伏的元兵们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慌乱的押送队伍心无旁骛地提高了警觉。 他们深知越是在乱世中敌人就越有可能存在。 由康茂才统领,押解队伍把郭子兴抬上朱元璋等埋伏在草丛里,大家才把郭子兴放下来不久,浓浓的狼烟便翻滚起来了,康茂才喊着:“戒备!戒备!全体戒备!” 埋伏于周围的元兵们,不断听见康茂才喊着警戒,手里的弓箭,迟迟没有射出去。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敌军包围了。自从康茂才依然呐喊,那么,事实证明,敌人并不下手,他们仍然很安全。 狼烟渐渐散去,四周的元兵都定了睛,康茂才背对押送队员,围了一圈,机警地看了看周围,就在脚边,刚咬舌自杀,郭子兴就挺直了腰杆,趴在了地上。 埋伏中的元兵稍有释然,弄了半天才虚惊一场。 听了康茂才的讲述,掌管押解的元兵惊慌地寻找黑布,给郭子兴蒙上脸,尸体被锁进囚车里,继续向刑场进发。 一路上什么都没有。 午时三刻起,康茂才的令牌刚刚丢失,刽子手就手起刀落了,郭子兴头飞上了半空中,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押送队队员们都气得头破血流,谁也不知道是郭子兴途中咬舌自杀。 康茂才翻了个身上了马,要大家固守在原地不动,防止义军来抢尸,他亲自快马加鞭地报告察汗铁木尔。 康茂才被后面元兵错综复杂的眼神绝尘封已久,三拐头二拐弯,直奔颍州城。 颍州城下,马春花看到朱元璋背后的郭子兴时,惊讶得流下了泪珠:“义父!你还活着真好!” 郭子兴笑了,抓住刘福通手臂说:“你是不是想把康茂才射了?” 大家集体看朱元璋一眼,朱元璋笑而不答,倒是汤和憋得前后事全抖落。 为成功救出郭子兴,朱元璋率领一支特战小分队,于绝龙岭脚下无声无息地干掉千余精兵元军。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枪声。震怒之下,察汗被康茂才欺骗了,约定放线垂钓。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后面赶来一群人。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螳螂捕蝉后黄雀。 朱元璋等人首先干掉了埋伏的一波小元兵,马上给山下的康茂才发出信号。此时,山后出现一个巨大漩涡,一股股白色火焰从山上喷涌而出。得到动手命令后,郭子兴马上吐出了口中半截羊舌头,咬着含着一路血的袋子,假装咬舌头自杀。康茂才能顺水推舟,把他带到树下,狼烟四起,康茂才一直喊着,触发身边伏兵禁忌,好使朱元璋等趁此机会,以备尸换郭子兴。狼烟散去,郭子兴换了一身元兵的衣服,随朱元璋等退走,无阻可退。 而康茂才呢,同样是斩了假郭子兴后,栓死了元军的军队,独自逃离了生天! 待元兵察觉不当之处时,郭子兴早已和朱元璋在颍州城研究攻打他们的策略。 察汗铁木尔打了他前面的办公桌一耳光,硬枣木桌子,愣住了,生生地被自己拍了个掌印。 他没有丝毫犹豫和退缩,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他能忍受任何事情,唯独忍受不了背叛,特别是遭到了一位汉人的出卖,虽然,他对这位汉人从无真心信任。 察汗铁木尔两拳捏紧了,咬紧了牙齿间跳出了一个词:“康茂才不杀你我决不撤军!” 察汗猛扭头,凌厉眼神冷得能杀得了。他把双手伸向前方,用锋利的刀刃刺向敌人身体最薄弱处的一处——臀部和腹部。 第五十八章 来者不拒! 旁若无人的元兵们被察汗突然爆发出的杀气吓到了脸色发白,膀胱松开,温热液体从大腿根往下流。 元兵的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痛了一下,他不敢抬头,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也无法维持。 倒是彭莹玉,在察汗愤怒和杀意面前脸色淡定,好像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察汗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恶狠狠地跳出了几个字。 “彭莹玉你不怕我打死你吗?” 彭莹玉闭着双眼坐禅入定。佛心是通彻的,没有悲欢离合。 察汗沉重地哼唱着,旋即招手大叫:“来者不拒!” 门外的卫兵钻了进来,把它定在察汗的前面:“元帅有什么命令?” 察汗道:“我召集的人,都到了没有?” 守卫从帅帐里钻出来,疾步向五大门派所在地跑去。 察汗的话刚落在地上,彭莹玉突然睁开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玉碎旗?那不行!” 彭莹玉拧了拧眉头:“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察汗鼓掌帅帐后,一黑影闪过。这是个陌生的身影,他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彭莹玉看到了那个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瞳孔急剧收缩、脸色苍白,两只手不禁轻轻发抖。 察汗道:“彭莹玉,你还认得他吧?” 彭莹玉的牙咬得紧紧的,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他是个化成灰的人我也知道。” 彭莹玉沉默不语。那一天,他在一座山那边,看见了一支神秘而强大的军队。 外人不知玉碎旗之厉害,但他亲眼见过。 这些人练得很快,也很出色,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没有多少人的神秘军队,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自幼入选后,遂被派往各大门派习武。 这个团队在战斗过程中屡立战功,成为了英雄军团中最强大的一支军队。 学成后,两人被囚于封闭的牢笼,各三五成群地和别人拼杀到底,百余人的团队,只有二十位,他们就是传说中的玉碎幡。 就是精英里面的精英,战队的王。 想着玉碎旗就要动手和朱元璋他们周旋了,彭莹玉的内心深处不由得涌起了一丝忧虑。 很难说,自己的这些弟子,真得英年早逝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然,自己怎么会被明太祖们收编为部下呢? 彭莹玉皱了皱眉,目光坚毅:朱元璋他们正是驱逐元兵之望所在,乃天下汉人之所愿! 他们的命都是由我来保护的!决不能让他们为自己牺牲!如果没有这个信念,他们就无法生存下去! 思来想去,彭莹玉握住衣袖上的机关,这是陈友谅送给自己最后一件兵器。 “嗖”地一声。 一支利箭划破天空,直在察汗帖木儿面颊上蹭了蹭,插在帅帐柱子上。 警卫大叫一声“有刺客”“保护元帅”冲进帅帐里,没想到察汗安然无恙,瞪大眼睛看着刚射来的哪个箭默不作声。 那一箭全身修长,尾部拴一火药桶,很显然,这是一种改进了的火箭。 而且那个箭头的尾端,悬挂的玉佩是玉佩,察汗铁木尔,再不耳熟能详,这就是宝贝女儿了,敏敏特穆尔自小带着一块大大的玉佩来到这里! 那块玉佩就像《封神榜》里镇魂幡,直镇察汗铁木尔三魂七魄,缓过一段时间,察汗这才回过神来,推开了挡住他看守的战士,无视战士的提醒,阔步向帅帐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沿着火箭飞向远方,快马疾驰。 约莫过了半小时,察汗铁木尔才总算在一块空地里,看到朱元璋。 朱元璋意气风发地端坐在树墩之上,叼了根绒绒的狗尾巴草,慵懒地注视着渐渐靠近的察汗,满脸的恐惧和紧张。 察汗勒住马头飞身下马稳稳地落到朱元璋跟前,厉声问道。 “是不是你把火箭放在帅帐上了?” 朱元璋眯起眼挑挑眉,不紧不慢地说。 “就是我了。” 察汗伸着两条有力的手臂向朱元璋的肩膀抓住了,这可是少林绝学中的大擒拿手啊,一钳子夹住肩膀,朱元璋插上翅膀就逃不脱了。 察汗性子直来直去,外加蒙古族与生俱来的优越,完全不把朱元璋放在心上。 他认为自己是皇帝的儿子,皇帝是皇帝,怎么能把人当马儿跑呢? 其思想是,就是骡子就是马,先取后用。 他的做法是,把他的儿子打得头破血流,然后再叫人去找皇帝算帐,说自己的罪行都不算,还不如给个官吧? 回去严刑逼供也不怕自己不招安! 然而他不曾料到,向来百发百中的抓肩擒拿手,竟被这丑陋的人避开。 朱元璋的影子很灵,察汗只觉得眼前一闪,两只手都有着明显抓住物体的感觉,不过是电光火石间,举手投足间,就剩下残影了。 察汗心里一惊,腰一用力,双手顺势一横,化爪子为拳头,横扫朱元璋。 多毛粗手臂夹着风,带着万钧之力向朱元璋的头顶飞过来。 朱元璋嗤之以鼻,旋即足尖点地,整个人坐着凌空飞舞,翩然落地,稳稳地落在了又一根树桩之上。 察汗收起内力,看着朱元璋,目光中显然多出几分敬意。“这就是我。”虽为汉人,轻功却能修炼至如此境界,亦当是英雄豪杰。 “凌波微步。阁下是大理段家的人?” 察汗大声问。 朱元璋神色淡然。 “我是哪家的人,与你何干?” 察汗面色低几度,今日世,唯独那可恶的彭莹玉,有谁敢和他那么说? “我是你儿子,你要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 想想宝贝女儿也许就在彼此手中了,察汗二拳握紧,硬生生地压在胸前,愤怒,憋了口气说道。 “阁下轻功高强,但是本帅也有破解之法,长久争斗下去,阁下未必是我的对手!” 朱元璋思前想后,察汗的话不无道理,这个老物件身体强壮、动作敏捷,结合多年战斗经验,想与之匹敌,只凭一身时迁魂魄,怕的就是无往不利。 所以就想出一个办法,让自己的军队和士兵都带上一套类似于王者的装备。 第五十九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但恰好此时,体内王者召唤系统故障无法感应。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对方的军队打败了。 这个是非常坑人的。 他的军队也没办法,只好跟着皇帝一起去找人帮忙。 只会跑、不打架,反正也是不利。 看到朱元璋好像赞同他的话,察汗接着说道:“一百万两。” 朱元璋一楞,便明白这是察汗给赎回敏敏特穆尔的赎金。 摇头道:“不行。” 察汗加价:“一千万两!” 朱元璋摇了摇头,伸了一个指头。 察汗面色有些苍白,仿佛下定了一个大决心。 “一亿两?好的!我想方设法凑齐送给大家!” 朱元璋哈哈地笑了两声,开始说道:“我是孤独的。” “一个人?” 察汗的脸色陡然一沉,顿时眼神中的热诚化为冷漠,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元璋右手紧握剑柄:“彭莹玉?” 朱元璋点头说:“聪明。” 察汗倒抽了口气,那就是他最不想听的结局。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就是自己的命。 若拦路抢劫山贼,要钱也好,要官也好,自己可以作主。 可现在,他却被一个人抓住了,要把这个人带回自己家去。 只要能够换得敏敏特穆尔平安回来,钱财与官职,皆为身外之物。 如果是想当皇帝,那就必须得把自己女儿嫁掉,否则就只能被人欺负。 再说,能把女儿攻下的山贼,估计也有些能力,能在自己的帐下收编效力当然不错。 所以,他要做一个铁杆的反面人物,坚决不愿意当那个被称为“皇帝”的人。 拒不归附,则有灭族之机。 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也是他的一个原则。 兵权在手,他要什么有什么。 所以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他的女儿成为他的心腹干将,为他所用,这样才不会被人所利用,也不至于给别人带来麻烦。 但他最不想看,是他女儿,落入义军之手。 察汗握着剑柄,手紧紧地抓着,骨节因受力有点苍白,他斩钉截铁的说。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先杀了你,再去寻找我的女儿!” 朱元璋吐口狗尾巴草,满不在乎的说。 “随便,反正兄弟们说了。” 看朱元璋无赖模样,察汗义愤填膺,恨之入骨。 怒其姿态,恨其如今手刃。 朱元璋看见察汗的样子,继续说道:“啊,马上就要到了约定回去的时间了。察汗元帅,我们的提议你好好想想。仔细想,慢慢想。我是不急。反正得不到结果,我是不回去。” 察汗气恼地嚷着。 “你这样做是胁迫我的!” 朱元璋挤眉弄眼,伸长了脖子。 “你怎么才发现我是在要挟你?这智商,是怎么当上元军统帅的?难道说......咦~好恶心~” 一股愤怒从心里冲到头上,察汗颈红面色紫红,恨不得当场将朱元璋碎尸万段。 “你这个狗熊!” 反而召来朱元璋进一步嘲讽:“哎呦呦,怎么还脸红了?难道被我说中了。威风凛凛的察汗元帅,是靠屁股上位的?” 察汗叫道:“放肆!” 可他还是被那剑鞘击中手腕。随即抽出佩剑,向朱元璋扔了过去,那把剑丢得很快,也很厉害,普通人完全躲不过。 但朱元璋的轻功终究是举世无双,轻易躲过宝剑之后,两手重叠于胸,满脸遗憾。 “看来察汗元帅是不舍得彭祖师。那好吧。我这就回去,跟兄弟们说一声,公主我们可以留下了。” 说着转身要离开了,才走了几步就被后面的声音叫停了。 “等一下!我同意!你们先放了敏敏,我随后就放了彭莹玉!” 朱元璋眼珠子一转,立即答应:“一言为定吧。后天午时到。” 察汗积极地回答说:“后天午时到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掉头就走。望着身后和轻盈步法,察汗铁木尔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大声喊道:“等等吧!” 能无声无息地干掉千余元军精英,精妙轻功缺一不可,以及朱元璋特有的灵动步法,使他一瞬间就把两件事连在一起了。 说罢,只见察汗独自原地踏步,目光中杀气逼人。 一定不会出错的! 察汗眼中的气温一点一点地降低,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全不费功夫,他寻找特种作战队伍这么长时间了,竟这样呈现在眼前! 彭莹玉联想到了玉碎旗这个人物,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庄重,他在心里默念着。 朱元璋,陈友谅,张士诚,你和我,千万别过来呀。 颍州城,朱元璋带着交易时间和地点回来,大家都散了,开始筹备吧。 只剩下陈友谅独自一人默默地回了住地,呆坐在那里,就像失去魂魄。他知道自己的命运,自己是被逼入死路,如果不能救出师徒关系,那么自己的生命就将永远没有意义了。 只要能救出主人,甚至想让自己陈友谅一条生路都可以。 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有本事就可以拯救整个家族和国家。 却被元军视为命根子,又怎能换得主人性命? 他的生命,就这样被元军压得越来越短。 唯一可以换彭莹玉的就是她了。 陈友谅感受到的是希望的存在和内心的空虚。 敏敏特穆尔很清楚,她马上就要被遣返元军了,内心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次回来将为他在家乡建一座纪念碑。 欣喜之余,总算能回到家里与爱人团聚了。 悲的是,在元廷的铁蹄下,自己的性命还能保住吗? 悲者此去颍州城,这些对她和蔼可亲的冤家们,此生怕无缘再见。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才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呢?特别是自己,这个一接触机关眼睛就亮着走不下去的人,这个人和他讲话吞吞吐吐,这个人看到他,脸都红了。 两人心中浮想联翩,不约而同地从房门里走了出来,透透风地走了出去,结果在花园里偶然碰到了对方。 敏敏特穆尔开出了漂亮的笑容:“陈将军。” 陈友谅感到有幻觉,掐断大腿,刚反应过来就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敏,敏敏……” 第六十章 喜悦化为泡影 敏敏首先愣住了,心也甜了起来,刚涌上来的喜悦,顷刻间化为泡影。 她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来到这个陌生地方,他也是一个风尘仆仆地赶来迎接。 还是那么有礼貌,还是那么梳离。 他是谁呢?就连朱大哥也称其敏敏,陈友谅,呆子,是不是非要让两个人之间相隔得那么远? 敏敏略带愤怒地翻白眼,淡然地“嗯”了一声。 敏敏特穆尔听得越发气愤,暗想道:你这样想让我回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同样正确的是,我只需要回来,彭祖师才得以归隐。可他又说什么呢? 结果在你们看来,我不过是用它来交换你们主人的俘虏而已。 说罢扔下陈友谅独自往回逃。 只有陈友谅独自呆着,猪头三? 她居然还骂我是“猪”! 她骂什么? 果然还嫌弃我? 这实在是我的一厢情愿。 那晚月光灿烂,但陈友谅与敏敏特穆尔的脸,是悲惨的。 此后两天里,认为敏敏特穆尔恨她的陈友谅都设法避开了,就默默地把平日爱吃的食品送来,那就躲进墙角,看着她幸福地吃饭吧。 她的生活就这样慢慢地展开了,她的生活也渐渐有了变化。 一个人体会着默默守护带来的快乐。 她却是一个为爱而天不畏地的蒙古女孩! 一想到心马上就要露出来了,敏敏特穆尔的内心是忐忑而羞涩。 交换之日,转瞬间已到来,临行前夕,敏敏特穆尔给了马春花一份她精心制作的礼物,让她代陈友谅去。 亲自到花园的假石底下去,等待花好月圆。 马春花将信将疑地拎起东西走出家门,才两步便一头撞入朱元璋怀中。 朱元璋伸出手扶着马春花肩,有点宠溺地说道。 “干什么跑那么快?是想我了吗?要去找我也不至于跑这么快啊。” 马春花红着脸啐了他一口道。 “都成了享誉四方的豪侠了,怎么还是没个正经?” 朱元璋笑眯眯地揽在马春花腰间,笑了笑说道。 “正经是给外人看的,不正经是给内人看的。天天端着,多累啊。” “我就不拿!” 说着双臂用力,把马春花揽在怀里,更加紧紧地搂着。 马春花举起秀拳,砸向了朱元璋胸膛,然后拿出敏敏特穆尔给的:“看!” 朱元璋在马春花的手中凝视片刻,捆扎礼品的绳结只有蒙古贵族才能用的吉祥扣——这类纽扣,原用于拴马栓牛,坚固耐用,愈挣脱,愈紧,元朝立国后,以感念牛羊给自己带来的荣耀,此种系扣方式,成为蒙古贵族特制的礼节用法。 “这是敏敏特穆尔的东西?” 朱元璋不以为然,马春花和敏敏特穆尔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取她之物,不足为奇。 马春花挤眉弄眼地想着话:“是敏敏送给陈友谅的东西。她这不是要走了吗?给咱们都准备了礼物呢。只不过,陈友谅这一份要轻很多。咱们的都很重呢。” “哦?” 马春花的一番话吸引了朱元璋的目光,假装满不在乎地随口问。 “敏敏也为我们准备好礼物?” 马春花点点头,一脸认真。 “是啊。她把身上的首饰全部都送给我们了。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呢。哎我先不跟你说了,她明天就走了,我把东西送去,还得赶快回去跟她好好聊聊。” 朱元璋笑着伸出手,想看看马春花手中有什么,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敏敏把首饰都送给我们了。我们帮她送东西也是应该的。你回去吧,东西我捎给三弟。刚好我要去找他商量点事。” 马春花蹑手蹑脚地把朱元璋的整个衣领都整理好。 “不要太累。我往回走。” 看了看马春花回头离去的背影,朱元璋眼睛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人所利用。 他想起了一席话,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最后下了决心,把敏敏特穆尔送给陈友谅的礼物拆开。 内无金银、珠宝等,就一块手帕。 “这是什么东西?” 手帕上面绣有二白二鸳鸯,黑色悬垂战舰,洁白地立于马头之上。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朱元璋眯了眯眼,这一黑一白正好是陈友谅、敏敏、特穆尔等人的影像。两鸳鸯下,绣行小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君若有意到后园,妾当自此倾君心。” 朱元璋眼皮子一跳,便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把手帕、礼品盒扔到旁边沟里,掉头向陈友谅屋里走去。 那天晚上,朱,陈和张三个人一直讨论到黎明,把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探讨了一遍。 他们认为,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可以避免一场悲剧的降临。陈友谅并不知道,那他爱一辈子,后悔一辈子的女孩,在园子里等他一晚上。 东方天空漾起些许鱼肚白,早晨的露水,在敏敏特穆尔那又长又卷的睫毛里凝成了一滴,分不出露水还是眼泪。 她的脸像一弯新月般平静如水,但她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忧郁。 她小脸惨白,唇瓣抿紧,修长的双手捏着裙角,好像在内心里进行了一番纠结。 她在犹豫什么?又等待了片刻,依然就这样作罢? 她想,她想,她不想...... 她要去寻找另一种生活。离开不甘、离开等待的伤感。 经过踯躅的过程,憋不住了,敏敏在园子里开始着急地踱着步子。 她的心也跟着随着这条河流的水流一起摇晃起来,仿佛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走起路来,视线都集中到水沟中的物体上去,瞳孔猛一缩。 眼前这个女人的脸像被人咬过一样,有一股剧痛的感觉,她的嘴巴也是如此,一张嘴就是一口血,而且流血越来越多。牙重重地咬在唇上,使劲让自己不流泪。 陈友谅你有一颗狠下心来! 我的心是如此地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得无法呼吸,仿佛被什么物质压得直打颤,好像有一个巨大而又无形的魔块正在吞噬着我的生命...... 我恨你! 第六十一章 又快又准又狠 即便相思入骨万劫不复,还要显示出心迹与自己的相处,你竟如此践踏了我的感情。 今虽生死未见! 回到屋里,马春花吓得红了眼眶敏敏特穆尔,她赶紧上前去,摸着敏敏的前额,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啦?” 马春花忧心忡忡的问。 “敏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敏敏情绪瞬间一发不可收拾,她展开双臂,扑到马春花怀里哭了起来。 “妹妹,我...他...我不舍你。” 马春花在敏敏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偷偷的说一口气。 要不是天生命定为冤家,马春花也真的很想认自己这个姐姐。 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遗憾的是老天爷老是爱和别人开玩笑。 待到怀中敏敏渐渐不再流泪,马春花伸手把耳朵里的长发别在耳后,微笑道。 “好了。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立即可以见爸爸。” 敏敏点头说爱情没有了,亲情依旧。梳洗打扮好后就坐上给自己做的轿子。 轿子外面的人声渐渐鼎沸起来,久久不能平息,才听到陈友谅的声音。 “你们几个,抬轿子的时候小心一些,还有,走慢一些......” 敏敏特穆尔的心跳漏掉两个拍子,双手紧紧地抓着裙子,自从昨天晚上就不想赴约了,为何此时还如此在意? 心很乱。 走得再慢,是不是要耽误分开的日子?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敏敏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他的手帕就没传到陈友谅手里? 她的手又是谁呢? 她瞪大眼,伸手掀帘,结果轿子外面谈话震住了,伸到矫帘里的那只手,就这样愣生生地悬在半空中。 轿子外,轿夫打趣的说。 “没想到,三杰之一的陈将军,竟然看上了这朝廷的公主。还特意嘱咐咱们慢一些。要我说,干脆啊,这公主别还了,留下来给陈将军做老婆算了。” 陈友谅脸通红,随即义正严辞道。 “不要胡说。你们都知道,察汗铁木尔此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我让你们慢一点,是怕你们着了他的道,被抢走了人质,咱们拿什么救彭祖师?你们走慢一点,等到前军确保前方没有问题之后,再行前进。一切为了师傅。懂了没有?” 都是为主人着想. 这些话传到敏敏耳中竟显得如此刺耳。 什么相思入骨,什么眉目如画。归根结底只是自欺欺人的伎俩。 在陈友谅眼中,她毕竟是俘虏。 敏敏慢慢收回悬在半空的双手,泪水如断了线般的珠子般滑落下来。 轿子外面,陈友谅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行装,目光则不时飘到矫门上,推测敏敏特穆尔是什么情绪。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等待父亲。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高兴极了。 可是,她的心情并不那么快乐,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在皇宫里呆了,她要去见一个人。 毕竟,立刻可以看到爸爸了,回到了锦衣玉食公主般的生活中。 可她又知道,自己的心已被他紧紧地拽住了,再也无法放开,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她的脸立刻变得通红起来。 还有,再也见不到他这个猪头。 思来想去,陈友谅的心像被挖走的一块,又痛又无助。 颖州城内,陆陆续续有三队起程。 这两支队伍分别从南北两方面出击。 首先,仅仅是张士诚领导的一支先遣部队,主要任务是探知前方路况和埋伏情况,伺机歼灭元军伏兵。 第二,朱元璋领导的特战小分队,循着张士诚曾经探寻的路,隐姓埋名地走下去,找一个适合自己躲藏的地方,把行踪藏起来。 他们在行动中都必须要有一个人作为指挥和保护。 第三支队伍由陈友谅率领,一前一后,两顶完全相同的轿子,陈友谅一顶,敏敏特穆尔一顶。 确保万无一失。 察汗铁木尔,亦非省油的灯,他把彭莹玉捆起来,交易地点的四周到处都是元兵,五大派大师都蛰伏一边,伺机偷袭。他的行动是隐蔽得让人看不见。 关于这支神秘团队玉碎旗,就像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自然无人知晓其下落。 接近交易地点,张士诚手一挥,后面的人群立刻散开了,钻到周围草丛里,张士诚带领其余亲卫队一直往前冲,在树林和草丛间,担负侦察敌情任务的斥候,也是这样慢慢地向前走着。 他们在树林深处找到一个隐蔽点,然后将手中武器放下,向远处驶去。持续步行约10分钟,潜伏在树林里的元兵,就这样被斥候找到,双方激战。 突然,一阵枪声划破夜空,一个身影从树丛中冲出来,向元兵阵前奔去。 张士诚拍着马站了起来,走到哪里人头都飞了起来,步步斩,几十步之内,无人可敌。 这时,元军已是疲于奔逃。元兵为生猛张士诚所杀失志而撤退,散布在树林里的斥候们聚集了起来,就像一个大渔网,笼络元军伏兵,被杀死的他们无奈地哀嚎着。 颍州起义将领,原为起义军最烈之部,加之战争洗礼,能生存至今,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他们在与元军的较量中,表现得非常出色。 这些汉人战斗力强,大大出乎元军预料。 当时正值元王朝内忧外患之时,朝廷对军队进行大规模整顿。 初战之时,则自信满满,就想独自逃命。 后来发现,元兵已经有了不少人,且人数多而且集中,就想把他们赶走,以便保存力量。 但张士诚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斥候也奉命不留下活口全数斩下。 于是,他们就用大刀向敌人冲去。 他们的刀又快又准又狠,斩尽杀绝,元兵哭声震天。 逃走的元兵扑倒在察汗跟前,惊恐地嘶喊着。 “元帅们!他们!他们在这里!” 察汗浓眉皱了一下。 “他们?” 惊魂甫定,元兵气喘吁吁,咽下去两口吐完沫后,他点点头说道。 “是的!绝对不会有错!那战斗力!绝对就是绝龙岭下杀害我军将士的汉人部队!” 第六十二章 你这牛,都吹到天上了! 察汗狠狠地抓着椅子手柄,霍然站起来,瞥见旁边彭莹玉这才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是个很有头脑的女人。 自己必须首先保证敏敏没有事情,才会亲手去对付那些不死不休的汉人。 事到如今必须把这笔生意做好才行。 察汗挥挥手。 “罢了罢了,这件事就当作不知道,能撤回来的元兵就全部撤回来。另外,通知猎犬门的人,让他们快速赶过去,盯紧了这群人,他们不是最擅长追踪术吗?告诉他们,不要动手,盯着就行。” 战士们转过身来传旨,留下察汗眼神凛然。 只需猎犬门盯着汉人看,成交的时候,是他们命悬黄泉的日子。 彭莹玉双目微弯,口中无声念经。 察汗是看不过眼,风很轻,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彭莹玉手中的木鱼,低声说道。 “彭莹玉,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他们?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这一群元兵,是故意送给他们的,不为别的,只为让他们放松警惕。 没有遇到伏兵,他们就会一直绷着警惕。 现在他们得手了,也该安心了。 接下来,就是我登台的时候了。 彭莹玉,你心爱的徒弟们马上就要死在你的手里,你还能平静的念经?别装了。虚伪的秃驴!” 彭莹玉微张着双眼目不斜视,不紧不慢地说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察汗,今日有我在,绝对不让你动他们一根毫毛。” 察汗闻言大笑:“彭莹玉啊彭莹玉,要是以前,你说这话,没准我还会好好的考虑考虑。可是现在,你一个武功尽失的废物,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牛,都吹到天上了!” 彭莹玉闭上双眼,再也不理察汗了,只听得气息,稍稍加速。 当张士诚收拾元军伏兵之时,朱元璋特战小队已紧随其后,他们潜藏在更秘密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张士诚部大屠元军,并未下手。 直到猎犬门有人悄悄来了,并跟随张士诚一行,朱元璋只是摆摆手,特战小队悄悄来了个手起刀落,使猎犬门完全成为了过去。 陈友谅和敏敏特穆尔一行随即赶到现场,追随张士诚、朱元璋,两侧隐蔽处,斥候和特战小队时隐时现,以大队人马猛冲。 察汗铁木尔立于土坡之上,眯着眼,望着远处,待朱元璋等彻底踏进包围圈,察汗绒绒的嘴角,带着一抹阴森森的笑意,他偏过头小声命令道。 “让剩下的四大帮派跟随四个旗完成包围圈,分别守住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要这些逆贼插翅难逃!” 传令兵翻马向后跑。 片刻之后,藏身于黑暗中的斥候和特战小队发出讯号,通知朱元璋元军在此构成包围圈。 朱元璋和张士诚四目相对,紧接着两人便达成了共识。 先救出主人,再由驾驶员突围。 斥候和特战小队奉命藏匿行踪,只有朱元璋等人缓缓向前。 来到离察汗铁木尔一箭之地,朱元璋等止之,望着被绑在粽子里的彭莹玉,忍不住大发雷霆。 “我们以礼相待,你们竟然如此对待彭祖师。我这就回去,跟公主造个娃出来!” 朱元璋边说边走向后方轿子,吓坏了察汗铁木尔喊道。 “快点!为彭莹玉松绑!” 元兵慌乱地解开彭莹玉的绳索,有个精明的家伙连凳子都替他拿来。 朱元璋不假思索,痛快地同意了:“嗯!一言为定。” 两边人马各后退五十步,其中,留了一块平坦的空地。 敏敏特穆尔钻出轿外,看看眼前这个陈友谅,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听察汗召唤,淡泊的眼眸中,刹那闪现出一抹光华。 “父亲!” 敏敏特穆尔自由惯于汉人,迈大步要向父亲猛扑过去,不料陈友谅手臂横过,挡着他。 “敏敏。” 陈友谅眼光灼灼,双目中充满了热诚,其中掺杂着无奈和不情愿。 要是被朱元璋或张士诚伸过手来阻止,依其人品,想必嘻嘻哈哈地钻过她们截获,奔向对面。 但陈友谅那声“敏敏”,竟瞬间让她失去半缕灵魂。 敏敏特穆尔被固定住,圆圆的大大的眼睛,闪着点点泪花,又长又卷,睫毛轻轻一颤,粉嫩的唇瓣,由于兴奋,微微泛白。 听了这话敏敏特穆尔心跳这才恢复正常,唯一的接近,居然还为主人。 “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羞涩和无奈。 她轻轻勾住唇角,脸上说不出的苦:“好吧,知道了。” 敏敏特穆尔边说边脸朝前,没有看着陈友谅。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忧郁,也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但旁边陈友谅的眼中充满了不情愿。 敏敏特穆尔调节好心情,然后假装恐惧地惊声尖叫。 “父帅快救救我吧!” 察汗铁木尔一生办事果断,心狠手辣,以战胜政敌,甚至亲姐姐也会被杀。 在他被杀之前,他一直在喊着要去打仗。但是敏敏一声呐喊,反而招来他很大的压力。 因为,他的弟弟也曾被他用箭射死过,而且还被刺得昏死过去。 倒非虎毒不食子,察汗铁木尔格外宠爱敏敏。 在他看来,他的爱比别人多得多!只因,敏敏特穆尔乃先皇亲收为膝下干女儿,今天皇上宠幸的姐姐终于,是其察汗之女。 所以,当他把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位交给了这个女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什么话要说了。 外人看来察汗对敏敏的宠溺是异常的,但对察汗确实很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察汗宠幸的,并非敏敏此人,却在敏敏的光环下。 陈友谅的心,就像被千把匕首掠过,痛得说不出话来,一阵酸楚从鼻腔,眼角涌出来,泪水满眶。 “敏敏...敏敏!” 他的喊声永远也停不了敏敏特穆尔走了,由于敏敏的了解,这时停下了,难免造成交易的失败,彭祖师则亦有风险。 两个人向对面走去,就像走过一个世纪那么久。 敏敏特穆尔有意慢下来,等彭莹玉离开元军弓箭射击距离后,再大步向爸爸走来。 第六十三章 照面 她和彭莹玉打照面时,彭莹玉亲切而温柔的眼神落到敏敏脸上,然后点头道:“谢谢。” 敏敏眼圈一红,几乎要流泪了,紧紧抿着唇,忍着泪水,冲向元军阵营。 彭莹玉一声叹息,旋即数步走向起义军行列。 朱元璋与张士诚急忙上前,拉着主人前后打量,细心关心着主人的平安与否。 倒是和彭莹玉感情最深的陈友谅,呆若木鸡,死死盯住敏敏特穆尔,仿佛就要将此情此景铭记在心,一生一世永不忘记。 察汗自己走出营地,搂着敏敏的肩,返回元军,没问几句,脸就沉了下来,喊了起来。 “动手!” 敏敏特穆尔诧异地抬起头,察汗脸上,现出几分狰狞。 她是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她从未像爸爸那样表情。 “父帅!” 敏敏特穆尔抓着察汗的手臂全然不顾。 伴随着察汗一声令下,八方山岗,霎时竖起了无数元军大旗。 东、西、南、北4个路口也打上4大门派门旗。 朱元璋环视了一下四周,和张士诚互换了目光,然后拉着陈友谅说。 “三弟,护主!大哥,我们上去吧!” 懵懂中,陈友谅像失去了灵魂,只远远地凝视着敏敏特穆尔,根本听不到身边人说话。 朱元璋将师傅交给陈友谅之后,与张士诚一起,往南路跑,南路元军立长枪、立盾,弓箭手们弯弓搭箭,箭头面上准直冲过来两个人。 眼看着彼此只剩下两个人独自来,驻南路十字路口巨鲨帮帮主与帮派十三名高手分离元兵,站在元兵前方,冷声吼道。 “这两个人,我们巨鲨帮就能搞定。都不要放箭!我要让他们知道,巨鲨帮的厉害!” 说着巨鲨就帮帮主抄了两叉鱼的叉子,两手握着木柄抖动,向后面的另一方冲过来,十三名大师手捧船锚、渔枪之类的兵器,跟着帮主走,朝朱元璋和张士诚冲去。 彭莹玉的话并无不妥,这些帮派都是投机取巧者而已。 他们在海洋里打鱼的时候,会互相勾结,把自己的渔船给骗到海里去,然后再进行交易,最后获得暴利。 巨鲨帮,由一众渔民所组成,这几个人打渔时,同心协力除掉一条鲨鱼,与其他渔民不同,他们卖掉鲨鱼后,聚首一堂,总结经验,后来每次出海捕鱼,都可以干掉数条鲨鱼。 因此,他们很快成了江湖上有名的渔霸。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还有些名声,一伙人合作得日益熟练,好不容易到了月明星稀之夜,两人歃血为盟建立了巨鲨帮。 他们是由渔家子弟组成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湖人士。 刚开始只做些捕鱼卖鱼生意,到后来才开始,受朝廷诏安后,才有了武林帮派这个名字。 虽然说他们并不像其他江湖人士一样,可以到处招兵买马,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那些鱼贩子。 但现实中的他们,还是一群熟练渔民而已。 朱元璋与张士诚笑了笑,两个黑影穿了过去,巨鲨帮的帮忙只是感觉耳畔一阵风吹来,则再看不到朱元璋和张士诚。 只见那两条巨鲨鱼张开大口,从水面上游上来。 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悲鸣。 朱元璋的步法很灵,惹乱了巨鲨帮师傅,平日熟练的配合技巧并不能显示出强大的力量。 这时,一条大鲨鱼从水面上游过来。手持渔枪之人对准朱元璋,扣动了扳机,锐利的枪头透过了一个残影,射到身后手持船桨汉子的左眼上。 只见他的左眼眶被刺穿了一刀,血如流水一般从眼孔涌出,顿时昏死过去。汉子惊叫一声,抽出了枪,倒钩连带眼球被拉开。 本来眼睛在什么地方,只有血窟窿了,恐怖的滴着鲜血。 “啊!” 那个拿着船桨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替他的眼睛伤心,只感觉胃被寒冷的船锚穿了,嘴里吐着血,扭头看了看,只见船锚水手吓得满脸通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动作太快!” 与朱元璋不同的是,张士诚提钢刀、看一、斩一,出手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让对方有还手之势。 巨鲨帮十三个大师,在一刻钟内,悉数战死。 惊讶之余,巨鲨帮帮主大声喊。 “救命!” 话刚说完,他的脸便被人一刀砍伤,他的头也被人从中劈成了两截,吊在他的颈上。 南路元军丝毫没想到,朱元璋、张士诚二人干掉巨鲨帮十四个人。 他们知道,自己被这两个家伙给砍伤了,但也不愿意承认,因为他们觉得那是个大阴谋。 等他们回过神来,朱元璋与张士诚刀光剑影,早已劈在他面门之上。 惨叫声不断地从南路传来,接连不断。 张士诚骁勇善战,朱元璋灵活机动,二人合作,无缝对接,杀得元军丧胆,混乱一片。 察汗铁木尔眯起眼,冷哼一声。 “不愧是在绝龙岭下干掉我一千多名精兵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今天一个都别想走!命令!全军出击!杀无赦!” 西路东路北路元军奉命呼喊冲进中心起义军行列。 这支球队,个个在颍州城手不释卷,可谓大师之中。 两人结阵防守,背靠背,保护了正中陈友谅、彭莹玉等人。 元军弓箭射程远不能与陈友谅所改进的弓弩相比。 在元人眼中,他们是一个被称为“不入流”,“无甚价值”的军队。远程攻击元军并不占优。 近战冲锋陷阵,这些起义军的师傅们团结协作,不留死角。 在战斗中,他们会突然发动一次又一次猛烈攻击。 他们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把试图接近的元军斩成肉酱。 察汗铁木尔平静地分析战场状况,看到这群精英起义军,立即命令。 “使灵蛇派上去。” 灵蛇派是江湖五绝中御兽宗的支系,亦为江湖中人最为轻视的派系。 御兽宗族长是一位爱国直率的大男人,在统治期间,御兽宗,虽算不上上古流派,但却始终被江湖中人所推崇。 因为御兽宗武功高强,所以天下无数人向其学习武艺,甚至不惜倾家荡产也要学其术,但却屡试不第。 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好机会。 第六十四章 改良的弓弩 遗憾的是,之后朝廷瞄上了御兽宗对江湖的影响,便数次前往诏安,每次,均被御兽宗宗主击退。 愤怒恼人,诏安使再次被逐出御兽宗,邂逅雄心勃勃的御兽宗外弟子田独夫,御兽宗中期,专事用毒之徒。 谈拢了条件后,田独夫不惜毒杀御兽宗上下其手。 在他看来,自己是个真正的江湖人。 拉门灵蛇派投在朝廷手下。 江湖上的人们一提到田独夫这个名字就会感到他嘴巴脏兮兮的。 如今声名狼藉的田独夫又来元军帐下任职,和他来了,又有四大护法,各呈紫唇放射,一幅毒气缭绕之态。 在他们身后,有一群人,穿着黑色衣服,手里拿着一个铁环,铁环上还绑了一把小伞,里面插着一支竹签。 四大护法之手,分别有4条小蛇缠绕在一起,呈红黄色和绿色、青四色、黑黑的信子表现出其异常猛烈的毒害。 “冲!” 在元军长官的指挥下,元军再次向起义军中间精英发起攻击。 毋庸讳言,在再次留下一大堆尸体后,元军无实质进展。 只不过,当这批元兵发动袭击时,4条小蛇悄悄地钻到起义军的脚边。 “啊!” 连续几声惨叫后,起义军的精英们口吐白沫,跌坐在地上,肢体痉挛片刻,又翻白眼,完全死了。 彭莹玉眼快,抽出宝剑,插入地红蛇7寸处,紫色血液流出,冒出了一阵白烟。 她双手抓住了一只红蛇头部,把它拖到一边。 红蛇艰难地身体,不停地卷曲着,最后被身体里的毒血侵蚀,化作缕缕黑烟。 起义军的精英们看到红蛇除尽,无不如释重负,然而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人们这才觉得形势不妙。 其余3条小蛇咬死10多名起义军精英后,最终被彻底消灭。 元军在这段时间内进行过多次进攻。惧于足下之蛇,起义军菁英战斗力大减,死伤过半。 元军在战场上渐渐占据上风。 察汗笑了笑,喊道。 “姓田,还等啥?快行动起来吧!” 灵蛇派掌门田独夫点了点头,两条胳膊自然下垂,宽衣袖中,色彩斑斓的毒蛇从手臂里爬出来,密密匝匝地布在地上。 密密匝匝的蛇群在花花绿绿中蠕动着,看着人们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朱元璋和张士诚在南路把元军杀得人仰马翻后抽身折下,遇到了在元军中心里放蛇蝎的田掌门,不谋而合地冲向他。 四位护法亲眼见证朱元璋与张士诚二人除掉巨鲨帮,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强大,不顾身边元军护卫,他们四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站定,蛇在他脚下自动给他们腾出了一片空地。 四人盘膝而坐闭目幸运,嘴里默念诀,后面的四色烟气慢慢上升,交织着构成了高速旋转五彩气球。 当朱元璋和张士诚步步紧逼时,猛然炸了。 烟气散开了,守护着他们的元军倒了一块,就地毙命。 朱元璋与张士诚并不傻。 眼看势头不好,扭头就逃。 回彭莹玉和大家在一起以后,擦了擦头上的汗,凝视灵蛇派一行五人,使劲地往地上吐口唾沫。 “这个姓田的,虽然不仗义,在用毒方面,倒确实是一把好手!” 彭莹玉点点头。 “说的没错。御兽宗当年享誉江湖,其中不乏使用毒虫的高手,可是,竟然全都死在了当时一文不名的田独-夫手里,这个人手段非凡,不可轻敌啊。陈友谅,你改良的弓弩呢?” 大家齐齐看着陈友谅等待目睹其机关术强大之处,却迟迟等不到答复。 陈友谅还是一脸失魂落魄,小声喃喃地说。 “敏敏......” 彭莹玉叹息道,伸手去摸陈友谅,这人,在这样一个重大时刻,竟没带来弓弩。 “我这也不是我自己的东西呀!” 真不知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 人群里,充满警惕的起义军大师注视着不远处蠕动着的蛇群疑惑地问。 “彭祖师这些蛇是做什么用的?为何还部发起进攻?” 彭莹玉神色凝重。 “干什么?那些蛇在布阵。等着和元军一起攻过来。” “什么?” 众人大惊,如果彭祖师所言不虚,那么今天,他们真会尽数亡于此! 就那么一点点,抵御元军已经十分艰难了,哪有力气去预防脚下突然而来的致命伤害? 绝望的气氛一点一点升腾起来,有点微微郁闷。 “咱们这是做什么?” 但过了一会儿,就被直率的张士诚一语道破了。 “咱们自从举起反元的大旗,这颗脑袋就已经记挂在阎王爷那里了。活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元兵,咱们啊,早就赚够本了。 不就是一死吗?怕什么? 死也要砍几个元兵再死! 后人的史书上,会有咱们的故事!兄弟们,打起精神!准备战斗!” 一名大汉朗声大笑。 “说得对!自从黄河滩起义,我杀了一百七十三个元兵,够本了!” 另外一个猛士笑道。 “才一百七十三个,我已经杀了一百九十七个了!” 那大汉不服。 “你别得意,死之前,我一定杀的比你多!” 猛士笑道。 “吹牛皮!” 人们笑得前仰后合,斗志昂扬,一伙人连死亡也不害怕,仍然害怕生存? 他们排成阵状,伺机进行最后一场斗争。 “冲锋!”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群身穿铠甲的勇士正准备战斗,他们身后有一条蛇在游动。 与之相对的元军,则开始列阵向起义军方向运动,行进得愈来愈快了,终于,整齐方阵成了散兵线,健壮的元兵举起弯刀,咆哮着向起义军冲过来。 脚上,色彩斑斓的毒蛇灵活地穿梭于战士们的脚之间,吐出了黑黑的信,透着一股危机四伏的味道。 敏敏特穆尔拉着察汗的手臂,痛苦地哀求。 “父亲!不要!求求你了,不要啊!他们对我很好的,不要杀他们啊!不要!” 察汗眼角肌肉微颤,根本没有理会女儿说情的话。 最后敏敏特穆尔放开了察汗手臂,向元军包围圈中心突进。 有马春花,教她缝衣叠被,有热情善良的彭莹玉和......他。 第六十五章 太荒谬 敏敏此举,吓得元军众人心惊胆战,不等察汗下诏,近卫军便紧紧地抓着敏敏特穆尔,把她整个儿背回去的时候,包围圈正中。 始终发呆的陈友谅忽然回神,嚷道。 “敏敏!这里危险!不要过来!” 说着就拿出随身所带的一大堆挂件迅速地装配在便携式弓弩上,向渐渐迫近的元军发射。 朱元璋拿出匕首大声喊着。 “和他们拼抢吧!” 接着,他脚下生了风,带头迎击元军。 灵秀的步法穿梭于蛇群之间,如蜻蜓点水般,一碰就飞,匕首走到哪里,鲜血就流到哪里; 凌空一跃,如流星划过长空,令人震撼。臂膀所触之处非死即伤。 浩浩荡荡的元军队伍把朱元璋围得水泄不通,就像笨重的狗熊一样,狠扑了一只巧蜂。 察汗抬起双臂,抽打敏敏特穆尔,白嫩嫩的肌肤上,留了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敏敏!别忘了!你是蒙古人!成吉思汗的子孙!怎么能够跟那些肮脏的汉人混在一起!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帐篷一步!” 在囚禁敏敏特穆尔后,亲卫队长瞪大了眼睛,到处扑向元兵朱元璋,压低声音说。 “元帅们,是时候请他们上场吗?” 察汗铁木尔也眯起双眼,注视着战场,摇了摇头说。 “不。这些人战斗力虽然高,但是绝对不是绝龙岭下屠戮我一千多名精英的那一批。我要等到那群人出现,才能亮出我的底牌。” 亲卫队的队长皱了皱眉,望着察汗脸上坚定的表情,他在想。 一朝为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的儿子也是个普通士兵,在一次战役中不幸受伤,成了重伤兵。 察汗已非当年叱咤风云之蒙古勇士。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只是个普通的士兵,甚至连一个军官也算不上。 如今,他竟被小小的汉人武装力量吓退了。 这可怎么行呢?太荒唐了。 他还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压制这么多汉人反抗,这些农民的斤两他至今也不得而知? 他的军队到底是怎么打出来的呢? 面前这个小团队,战斗力已是惊人。 他们是由成千上万个普通士兵组成的,但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把一个人口只有几十万的小县打造成拥有十万之众的大镇。 而且汉人中绝对不能再出现比这更有实力的。 亲卫队队长一边想着,一面从内心深处叹息:今察汗之胆小。 七爷在朝中担任着重要角色。该好好想想在七王爷身上的效力。 正想着,察汗冷冷的眼睛扫了过来,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问。 “你要出卖我吗?” 亲卫队队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察汗眼的气温,冷得可怕。 他慌忙的摇头否认。 “冤枉啊。元帅。我可是誓死都要效忠你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你......” 话音未落,亲卫队队长才感觉到下腹部的凉意,随即剧烈的疼痛就沿着肚子蔓延开来。 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俯首望着那把刺在腹部的剑,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那把他跟随多年的师傅。 “我......” 察汗旋转剑柄,锐利的剑刃从亲卫队队长的腹部翻了出来,把肠子切成十几段,然后猛地拔出。 一脚踢到对方膝上,脸色冷冷的说道:“没有任何事,可以逃得过我的眼睛。” 亲卫队队长瞪大了眼睛,一种黏稠腥味翻腾而来,嘴里吐出满天的红雾。 他听见了微微弓弦声,机关声,也有弩箭戳破天空的声音。 “来了!他们来了!” 察汗扔下奄奄一息的亲卫队队长激动地喊着。 “绝龙岭之敌最后出现!” 在元军后方,特战小队最终下手了,身背最高级弓弩的特战小队远程射杀技能堪称一流。 汤和、徐达、冯用、冯胜四人各针对一灵蛇派护法扣扳机,当场击破对方毒烟大阵。 朱元璋瞅准了时机,飞起身子手起刀落起来,四护法身体尚未全部平摊时,以用毒和阴险着称的灵蛇派首领田独-夫就已人头落地命悬一线。 元军足下毒蛇失控,自然的野性被释放出来了,都咬住了旁边的元兵和元军群众立刻乱作一团。 正在这时,一支军队突然闯入城中,将元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朱元璋飞身退出,喊着:“火!” 特战小队马上摸出身上的油包、火药,扔到事先打探清楚的易燃点。 “轰”。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把元军和毒蛇都围在了里面。 尖叫声,哀号声、呼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火焰圈,方才仍自信满满,元军瞬间成为了绝望羔羊,苦逼人间地狱。 朱元璋平静地命令道。 “撤!” 大家以后撤的队形向南面的交叉口快速后撤。 察汗铁木尔翻了个身,拔剑大吼。 “出击!” 旅中元兵随察汗,直接跨过了中间火焰圈,好像里面的呼喊声和他们毫无关联,瞪大了眼睛的朱元璋和其他人的表情像一只瞪大了猎物的秃鹰一样,聚精会神、凶相毕露。 彭莹玉扭头看着身后追兵,出声说。 “你们先撤下来吧,我把他们拖拖拉拉的。” 话音还没落,就被朱元璋打断。 “师傅不必惊慌。我的特战小队,完全足够掩护我们撤退。” 张士诚与陈友谅出生附和。 “师傅放心吧。特战小队厉害着呢。” 彭莹玉频频点头,回头紧跟在后面,但有意走到队伍的最后一方。 察汗大军愈迫愈近,特战小队的成员们陆续出现,牵制察汗军队追击,倒在地上的元军,如同进了水里的饺子,噗通一声,沉入水底,则再无响动。 特战小分队被打得晕头转向,但仍然在原地站立起来,继续向前方推进,直到敌人完全进入视野才停下脚步。 其余元兵对于特战小队进攻熟视无睹,就低头冲。 徐达当即决定扔下弓弩,从草丛中抄起长枪,挑出一个元兵后,翻身上马直奔察汗铁木尔。 一路上,来阻的元兵如纸面掐虎,气势汹汹,但收效甚微。 徐达出神入化的枪法为其发挥到了极至,刺刺挑打,拍打、扫出了连贯流畅的画面,一路冲杀而入,恍如隔世。 第六十六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看你这是什么功夫!” 远远望去,朱元璋忍不住拍案叫绝。 “好!当年赵子龙,也不过如此!” 汤和,冯胜,冯用也顺理成章地抄起武器,夺马朝察汗杀来。 这三个人是明朝的名将,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为明王朝立下汗马功劳。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几人明白。 四人从四个方向察汗冲去,在整齐的元军中杀出四条笔直的血路。 察汗紧握弯刀,凝眉扫视着冲过来几个人,扬刀猛击马屁股调转马头,在人群缝隙间穿行,避四人锋芒,继续向朱元璋等冲锋。 冯胜、冯用兄弟二人识破察汗意图,立即掉转马头向察汗夹攻,不料突现两名彪形大汉阻截。 两位彪形大汉前额中央纹有同样的红花纹,眉、眼、鼻、口也很像,看上去,该是亲兄弟。 冯胜怒道。 “好狗不当道,给我让开,可饶你一命!” 两个彪形大汉四目相对,旋即像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地交谈: “哥哥,要不咱们杀了他们吧。” “弟弟,咱们杀了他们。” 说着二人抄起狼牙棒向冯胜冯带着兄弟俩冲过来。 四周元军顿时散去,虽不知二人从何处来,但在他们的前额,那个火红的记号,大家都认了。 这是看到官大级别玉碎旗上的记号。只有那些最为骁勇的战士才能进入这支神秘军队。 冯胜举起手臂,手上的钩子在前额相交,阻挡当头砸下来的狼牙棒。 “苍啷”一声巨响,巨大撞击力沿双臂传到双肩。 冯胜大吃一惊,自己的胳膊,瞬间麻木了,差点拿不到他的武器。 冯用意识到冯胜错了,正准备上前相救,却被腰间扫过的另一根狼牙棒击中,全身直接飞出去,沉重的摔到了地上。 “不好!不好!” 元军冲了上去,正要斩冯用,然后就被吼着喝了回去。 “敢抢我的人头,不想活了?” 打在冯用身上的哥哥提着大狼牙棒翻了个跟头。 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吐血的冯用步步紧逼,狼牙棒的一头拖地而过,划出了一道极其幽深的沟。 “哥哥!” 冯胜转头喊了一声,才走神,胸前被玉碎旗双胞胎弟弟之一的弟弟砸伤,两个银钩脱手了,全人朝后退了几步,刚勉强停了下来。 一股甘甜的血腥味从口中蔓延开来,恐怕五脏六腑都已受到严重的伤害。 朱元璋吓坏了。 没想到察汗铁木尔的部下也有这样的骁勇之士。 他大声喊道。 “汤和!徐达!救冯胜、冯用,速速撤离!” 汤和和徐达正在杀劲,听朱元璋一声令下,下意识朝见冯胜、冯以两兄弟处看去,看了看间,惊呆了。 只见两人已到了对方中间。 谈身手,谈武功,谈配合度,毫无疑问,冯氏兄弟一把好手。 可是,当他们面对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对手时,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料就在转眼间,兄弟俩意外地被敌人打得鼻青脸肿。 徐达挑了挑枪尖,割破了眼前元兵的咽喉,双腿夹住马肚子大声的喊道。 “莫要伤害哥哥,还有能力去冲爷爷!” 汤和和徐达不一样,徐达见仁见智、挑三拣四,手里的长枪仿佛游龙盘身、灵异凌厉。 汤和手里的三米霸王枪,没有徐达那么灵巧,不过份量的确不小。 他挥舞着拳头,像要把人劈为两半。 真抡得是辆活坦克。 它拥有着超强的杀伤力。输出大、攻击范围广,并伴有致残伤害。 这时的汤和早在元兵的簇拥下,本来想在多聚些人气之后一拨就收头,但却迫不及待,霸王枪挥舞着圆鼓鼓的砸在地上瞬间,扫了一块空地。 元兵们一个个都吓得缩着脖子,纷纷向汤和冲去。 被扫落马下,元兵哼着小曲,痛苦悲鸣,被立即汤水一炮杵住当场殒命。 见识了汤和万夫不当之勇的样子,本来正准备围在一起抢头的元兵,立即退后数步,怕不小心踏进汤和霸王枪径,稍远处正过来的元兵看到了,干脆右手拉缰绳调转马头,向特战小队其他成员冲过来。 遗憾的是,他们的算盘打得不好,在整个特战小队中,谁也不好惹。 受徐寿辉之命赶来相助,赵普胜、丁普郎才出现,就见到一群元军掉转方向朝他们二人冲来。 丁普郎把长锤扛到了肩膀上,笑吐沫,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说老赵啊,这帮元兵小崽子们把咱们给看扁了啊。宁可攻击我们俩,也不敢去攻击汤和一个。” 赵普胜双手交叉,握着挂在腰间两边的刀柄,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初生牛犊不怕虎。咱们今天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就这样“苍啷”一声,两道寒光一闪,赵普胜双刀,同时出鞘,左腿微退后步,两膝部稍弯曲,微低着脸,两只敏锐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全身上下都笼罩在凛然杀意之中。 与无影双刀相比,赵大侠是一个标志性人物,丁普郎表现得随便很多。 他只把肩膀上的长锤落了下来,两只手伸在腰间的小袋子里,掏掉一把松香粉,均匀地涂抹于长锤柄表面。 拼杀时敌人鲜血溅落在手,在松香粉的作用下极易滑落,能很好地起到防滑作用。 元兵见彼此只剩下两个人,再说了,手里的兵器也一般。 不像汤氏,也不像他手里那把三米长的铁枪那样凌厉可怕,胆一下就变大,呼啸而过,向他们冲过来。 看着手里弯刀要劈在赵普胜头上,却突然寒光一闪,战马四脚朝天地飞出去,尚未回过神来,马身带上元兵,直直挺挺地摔了一跤,马身尚未着地,丁普郎大锤快准狠地打在元兵头上。 “噗”地发出闷响,炸成了血花。 这一刻,元军的心也像被刀扎一样疼,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白花花脑浆子到处溅,飞临后方元兵面部,吓得他们瞪大了眼睛,手里弯刀呆呆地举了起来,甚至没有胆量砍倒。 “嘣嘣嘣”中,赵普胜和丁普郎默契配合,一斩一杀,元军刚兴起的斗志顿时打得无影无踪。 第六十七章 巨大考验 察汗根本无视后面战场的情况,只是目光坚定地追着彭莹玉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彭莹玉与朱元璋,正是这个特战小队中最核心的角色。 不拿下他们,即便今天灭掉了这一只队伍,几天后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乃至第十个、第一百只特战小队登场。 在明初历史中,这是一次罕见的大规模围歼行动,也是一次对明朝最高统治者的巨大考验! 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 之高干掉彭莹玉与朱元璋,纵观地区,会再无人能威胁察汗。 赵普胜、丁普郎见察汗用意,二人斩了七十余元兵,后,互相交换目光,分别夺取战马1匹,朝见朱元璋等,急中生智。 双方对峙许久才停止。胯下的战马尚未撒蹄。 随后,两人被两人的影子挡住。 在赵普胜的眼前有一位穿木屐的老人,腰悬长柄武士刀一把,头上扎了个香肠似的怪髻,唇上留小胡子长相奇丑东洋矮子。 他身后,是一只大木桶。丁普郎的前面,是个虬髯大汉,提着粗铁棍。 两个人的脸上,各有一条长长的伤痕。 两人眉来眼去,就像伤害冯氏弟弟的双胞胎,均印有火红色玉碎旗记号。 元兵见了记号,当即四散撤退,把四人团团围住,远远望去,目光中透着崇敬。 赵普胜拧了拧眉头,目光冷冷地说道。 “不料察汗手下竟有东洋武士。” 丁普郎朝他的手心吐出两口唾沫,大大咧咧地说道。 “管他东洋武士还是西洋武士,今天我们就叫他肉饼武士。看俺一会儿就把他砸成肉饼!” 赵普胜摇了摇头,眼神深沉。 “老丁啊,这俩底子都很好,不能轻敌。” 丁普郎抄着长锤的目光变严肃了。 四人之间在一瞬间爆发出了一股令人咋舌的杀气。 东洋武士等待小眼睛的出现,以不小心娴熟汉语自报。 “我乃北辰一刀流银叶武士,识相的就赶快投降。不然,别怪我刀下不留人。” 赵普胜眯了眯眼,嘴角轻轻一勾,随即两腿用力,猛的往前冲。 “北辰一刀流?不知道敌不敌得过我杀猪双刀门的功夫!” “叮”地一声。 赵普胜手中双刀和银叶武士手中武士刀相撞,产生了夺目火花。 二人刀法奇快,由第一个向下撞击,对彼此都有百余计,身边的人们只看到刀光剑影,到处熠熠生辉,却根本看不清双方出刀的刀法与方向。 银叶武士边进攻边喊道。 “杀猪双刀门吗?这是一个怎样的流派?怎么没听清楚?” 赵普胜受业于阴阳双刀门,乃本派刀法之大成。 他自幼就喜欢刀、剑、棍等格斗术,尤其偏爱单刀直入。 对上北辰一刀流,他有十足的自信把对方拿下来。 他认为自己的刀虽然很好用,但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刀。 所以,向来在打架中不吭声的他,也幽幽的边打边说。 “我的刀法,是乡野匹夫自创的,专门用来杀猪。所以叫杀猪双刀门刀法。” 银叶武士没听到赵普胜话语中斥责自己为猪,倒是眼睛发亮了。 “斯国一~这套杀猪刀法可真厉害。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发明这套刀法的村民,他一定是个高手!” 丁普郎哈哈大笑道。 “这个家伙,身材矮小,脑子也小。都听不出来老赵是在骂他吗?哈哈哈哈。” 对面拿着铁棍虬髯大汉,满脸通红紫红,似极力在强忍着不笑。 丁普郎看准了机会,抄起长锤,朝他猛击过去。 “当啷”一声巨响,2件重型武器相撞,那一声巨响,刺痛了身边元兵们的耳膜,巨大气浪涌出,把元兵吹捧得一再退缩。 “好身手!” 丁普郎不禁叹服。 “少废话!” 虬髯大汉,双臂纵横,使劲推了丁普郎一把长锤,铁棍绕着一根棍花绕到胸口,双手持一头拧腰弓步,那头狠狠地甩向丁普郎的面门。 笨重的铁棍夹着呼呼风声,飞速地打过来,整场转守为攻,干净利落,差不多瞬间就搞定。 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快”,它可以用“快如闪电”形容,都会感到惊讶!把这么重兵器用得这么快,亦可谓膂力惊人。 丁普郎举起手里的长锤,格对方的铁棍,两人行动也同样快速而勇敢。 突然,他发现对方脚下一滑,身体前倾。 两人面面相觑,则同时举足,攻到了对方的下盘。 “嘣嘣嘣”在两位大汉中间,重量级对决掀起层层气浪,在这一战场上,尘土飞扬、激烈无比。 左侧赵普胜与银叶武士为速度间决战;右图中丁普郎与虬髯大汉,正是一场实力的较量。 游戏紧张、凶狠,游戏奖品,就是彼此人头。 但这时,朱元璋却无心捉把瓜子、我坐在小板凳上享受这场速度和力量的较量,后面的察汗愈迫愈近,身边的冯氏兄弟命悬一线,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特战小队自创建以来,头一次遭遇如此严重危机时! “徐达、汤和,不要恋战!速速救了冯氏兄弟撤回。” “我们是兄弟,咱们一起去!” 朱元璋一边喊,同时拔出匕首转过身来说。 “大哥,你先带上三弟、师傅去吧。我可以断了它!” 张士诚一把抓过朱元璋的肩膀。 “你断后,马春花怎么办?你带着他们走,我来断后!别忘了,我才是打阻击和防守战的专家!” 朱元璋心头一暖,看着张士诚决绝的目光,摇摇头。 “大哥,起义军可以没有我,却不能没有你。江浙百姓还等着你回去呢。倘若我有什么不测,照顾好春花。” 说着朱元璋运来轻功直奔察汗而来。 张士诚便快步跟了上去,喊了一声。 “三弟,把主人带走!我和二弟同断了后!” 陈友谅这时心里充满敏敏特穆尔的影子,完全没听见张士诚的声音。 突然间,一个身影从前方出现了,他是谁? 大家没找到,这时全队的最终一方,彭莹玉,弯弓搭箭,正枪杀着渐渐迫近的元军。 察汗看见朱元璋和张士诚冲过来,立即拔出马刀,附身于马背上,整体人马风阻达最低,在速度上有新提高。 第六十八章 炉火纯青 他深知朱元璋行动敏捷、步伐敏捷,但朱元璋背后的张士诚并没有这样做。 察汗手中的刀子闪着冷意,靠近朱元璋时刀身抖动,锋利刃口带有很大冲击力,朝朱元璋的头被消掉了。 朱元璋不知道,张士诚一直紧随着他,他侧闪着躲避刀锋,察汗唇角挂着到手的笑容,手里的钢刀不能及时回收,却不断的被砍断。 跟着朱元璋,张士诚部分被朱元璋尸体挡住视线。 待朱元璋猛然回避,闪着寒光的刀刃已来到眼前。 他双手抓住刀背,迅速向前推进,用右手握住刀把。 他拔出刀格挡住了去路,身子往后跳,借助退后的力道卸去察汗冲击的力量。 瞬间,最大限度地挖掘防守的本质。当他再次回身之际,只见那把锋利无比的长矛已刺进了自己胸膛之中。 即便如此,察汗的猛烈冲击依旧撞断了张士诚手中钢刀,刀柄沉重地撞击着张士诚的胸膛,连人带刀飞跑。 张士诚当场打了一个滚蛋,然后吐出了一口血。 察汗飞快地调转马头又冲了过来。 这次进攻比上次更猛烈,蒙古铁骑冲得凶狠,察汗用得炉火纯青。 张士诚的眼睛红了。 举起手中的断刀,向察汗扔了过去,在受到对方的轻易回避后,然后拼命地抚摸着挂在身上的燃烧包。 他的身体在火焰中挣扎了许久才勉强站起来。 以备察汗冲来时,和他一起死。 危急时刻,察汗才感觉到身后狂风大作,下意识地抽了一把钢刀,回挡住背部。 “当啷”一声,朱元璋不知何时了,已绕在身后,匕首从上到下刺来刺去。 察汗心里一惊。 这个孩子跑得,竟比马快! 他用刀尖挑来挑去连刺带削,试图砍下背后偷袭朱元璋,锐利的刀刃割破了气,察汗扭头望去,只有朱元璋留下了一个残影。 他的目光从伤口处慢慢移向前方,只见自己的右小腿在瞬间就变成了刀背。 又扭头往前走时,负伤的张士诚已被朱元璋置于马下,猛烈地抽打了一下,向南撤退。 察汗举起钢刀指着朱元璋鼻子说道。 “为什么不能和张士诚同行呢?” 朱元璋的眼睛冷冷的,静静的。 “我也要杀了你。” 察汗笑道。 “靠自己吗?” 说着催动胯下的战马直奔朱元璋。 朱元璋的影子很灵,与察汗战成一团,严格遵循“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战术指导思想,和察汗展开消耗战。 在两边过手80多招后,察汗喘不过气来,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朱元璋说。 “你闪来闪去,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真刀真枪的跟我比一场!” 朱元璋同样有些喘气。 “你骑在马上,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下马跟我比一场!” 他早已经识破察汗铁木尔为马上英雄、下马、地上功夫的确不算一流。 察汗沉重地哼唱着,又催动战马冲过来,只是这次由于体力损耗太大,行动缓慢。 朱元璋看准了机会,飞身扑上来,左手石砸伤察汗手腕和钢刀脱手,察汗吓坏了,转身就想逃,被后面朱元璋揪着衣领,举着匕首,向自己的头上刺去。 “嗖!” 利刃破空声,让朱元璋提高了警惕。 朱元璋下意识地放开了察汗衣领,退后了几步,再抬起头,一支长长的箭贴在察汗头皮上掠过。 如果刚才撤得很慢的话,他本人的头,怕是已被那长箭射中! 察汗乘机逃走,边跑边叫道 “飞鹰,把他干掉!” 察汗大喝一声。 “飞鹰!干掉他!” 朱元璋一怔,顿时,头上就有了黑色的影子。 正上方朱元璋,飞鹰冲天而起,身蜷臂直,双手呈钩爪向外翻转,醒目地道鹰爪功。 朱元璋冷不丁哼哼唧唧,旋即抄来匕首,一袭飞鹰便冲过来。 两个人影子不停地转换姿势,飞鹰一只爪抓住了它,抓住了一个残影,朱元璋匕首前进,一样也只会割伤飞鹰的长袍。 两轻功绝顶之人决战,无刀光剑影,没有磅礴的气势,有些是一簇簇残影,不断发光。 察汗扫视两眼,朱元璋和飞鹰打得不可开交,飞鹰长经沙场,有丰富的临敌经验,处理突发状况和战机掌握得很准确; 朱元璋却胜似年富力强、体格健壮,这场轻功对决,拖入后期很有利。 在这场二人的决战中,只需失去一招就意味着失去生命。 察汗掉头就跑,不顾背后朱元璋和飞鹰生死决战,直奔彭莹玉而去。 战场边,负伤的冯氏兄弟无奈地站起身来,望着彼此渐渐靠近的这对双胞胎,坚毅的目光里透着决绝。 玉碎旗双胞胎阴阳怪气地喊道。 “兄弟,你们要杀死哪一个?” 两人如两只聒噪乌鸦,在尖声叫嚷中,举起了手里的狼牙棒。 冯胜冯利用两人看准了这个机会,将燃烧包从自己的身上取了下来,朝着对面兄弟俩的脸打了过去。 “啪”和“啪”两响,两个燃烧包毫不偏倚地撞向玉碎旗这对双胞胎,刺鼻的桐油洒在他们脸上,又粘又涩,十分令人作呕。 冯氏兄弟差点瞬间拿出火折子向玉碎旗双胞胎扔了过去。 “去死吧!” 闪着星星火光的火折子,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点亮玉碎旗上双胞胎们眼里的恐慌。 他们扔下狼牙棒抱紧了:“弟弟。” “弟弟,你不说我也知道。” “啊~” 两个人闭上眼睛大喊大叫,等了很久,也没等来火焰燃烧时的灼热感。 两人充满怀疑地睁大了眼睛,一个纤细的影子出现在他们身前。 男人一袭紫长衫,秀眉星目唇红,长得煞是漂亮,眉宇间正中,就是一样火红玉碎旗的记号。 他双手高举,将那鲜红的玉碎块抛下,同时左手举起一只红色的大球,右手则轻轻一握,那大球便被牢牢的捏着。 双臂平高举在掌心,各自稳稳地接了火折子。 玉碎旗的双胞胎哥哥高兴得哭了起来,跪了下来。 一人一根大腿,抱住眼前的忽然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 “扎木崖,你总算来了!俺们兄弟差点就死了。” 第六十九章 投降或是死 扎木崖耷拉着眼睛看着玉碎旗兄弟俩,满脸厌恶地说。 “快点把我松开,你的身体脏了。” 兄弟俩非但没有放手,还紧紧地搂着,鼻子和泪水都往扎木崖裤腿上擦。 扎木崖脸色猛沉,顿时放开了手里的火折子。 “轰”地一声烈火蹿了起来。 当火焰爬进他裤子里的前一刹那,他用“嘭嘭”的声音把玉碎旗的双胞胎兄弟踹出门外。 离地面不远,双胞胎哥哥掩面而泣,痛得满地翻滚,体内之火愈烧愈旺。 不出片刻,两人就彻底丧失行动能力而俯卧在地,在火中烧了一大堆黑炭。 冯氏兄弟互相搀着,起身而去,望着远远望去,两坦黑的焦炭,心头划过一抹惊寒。 面前这白白帅气的少年,到底心会冷到什么程度呢,才能给队友下这样的杀手? 他的对手是谁,是他自己的同伴? 察汗费尽千辛万苦组建的特种作战小队,其中每个成员都很关键,居然那么容易被杀死? 他的家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呢?他岂不是为察汗的生气而着急? 冯氏兄弟一边摸到了后面那个火药包——最后一件兵器。 那个英俊少年竟嗤然一笑,摇摇头,慢悠悠地说道: “你和我这两个人,完全没有足够的条件成为我的敌人。” 话刚说完,冯氏兄弟才感觉到后面有一股强风扫过,手里攥着的火药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吃惊地扭头看,后面不知何时,更有一彪形大汉,手拿铁梨耙,刚才那阵儿大风,是自己挥舞着手里的铁梨耙惹的祸。 前面是劲敌,后面是强寇。 冯氏兄弟的眼底首次闪过绝望的光芒。 铁梨耙大步走过来,看着地上烧着两堆焦炭的孪生兄弟大声笑着说。 “你们真的杀了他们吗?” 扎木崖勾唇而过。 “又是胡扯,我甚至把你打死。” 铁梨耙摆摆手。 “好好好。扎木崖大爷,我可不敢惹你生气,谁让你是皇帝最宠爱的外甥呢?” 说罢,扭头一看,视线落到了不远处汤和和徐达的身上。 “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的?两人刚放倒了一群元军正朝着此处走去。 铁梨耙伸出手去抓挠头。 “扎木崖你想去哪个?” 扎木崖反手拿出身后长枪,溜薄了嘴唇,勾起了一道冷冷的弧线。 “当然,枪法不错的那种。” 铁梨耙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汤和说。 “那个莽夫给我。” 扎木崖嘿嘿一笑,抄了长枪向徐达冲了过去。 徐达手拿长枪似蛟龙入海,杀得元军人仰马翻。 眼看要杀向冯氏兄弟,但忽然遭到一名小将的阻拦。 “滚开!” 徐达的长枪抖动着杀气。 扎木崖的牙之间挤了几个大字。 “找死!” 二人长枪相触,恰如双龙出海、二龙戏珠、游龙走凤、银蛇乱舞。 枪法之精由两人发挥得淋漓酣畅,一计之下,皆为各路枪法看家绝学。 徐达边战边思考。 今天的世界,除徐家枪法外,属于马家枪法。在他看来,自家武艺就是自己的看家本领了,自己不懂,别人也不会。 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又从哪里学会了如此精妙枪法? 即便学百家枪法,徐达一时说不出彼此的来历。 于是,在与对手的实战中,他常常会因为一时疏忽,导致自己陷入被动。 却不知对方使的就是那条路上的枪法,亦不知其软肋,更无法克服。 徐达一边打,一边试,逼自己冷静,不去想前面危险的冯氏兄弟,心思都在扎木崖枪法。 他知道,如果不尽快找到适合于扎木崖用的枪和箭,那么这次的胜利将是徒劳的。可是扎木崖一出口,它完全震撼了徐达。 “徐家的枪法。很好。” 徐达顿时面色惨白。 徐家枪法历来不传,江湖中的人大多只闻其声而不见其实。 然而,正是这样一支隐秘无匹的枪法却在区区几十招内,被对方看穿? 而且他本人也不知道扎木崖所用枪法! 徐达想了想,攥着枪柄的手上渗出了些许冷汗。 还好徐达几年来刻苦练习,潜意识里回手后拽,不至于丢了祖宗传什么东西。 望着徐达前额的汗珠和激烈波动的胸口,扎木崖把长枪拉了回来,双眼眯成了两颗月牙。 “你失败了。” 这三句话就像三座山,压得徐达气喘吁吁。 他在一次战斗中被敌人击毙。如果放在过去,徐达肯定不惜出枪,和对方比试高下。 在他看来,如果没有对手的威胁,自己就不会选择枪战。但如今他突然失去了出枪的机会。 扎木崖说得对,徐达败下阵来。 不在枪法上吃亏,在心理上吃亏。 不论招式、内涵,均较原版杨家枪法提高了一个等级。 遗憾的是徐达对这一切都不了解。 他只是在练习时,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武艺竟然如此之低劣! 在他发现枪法已经看穿的刹那,则仍惶惶不可终日,居然没看出来,是扎木崖用的,就是没有他杨家枪法好。 扎木崖唇角的微笑愈发得意。 “跪着投降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徐达咬得后槽牙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两手一抖长枪怒饮。 “休想!” 枪尖尚未送至扎木崖面前,对方便轻易避开了。枪头已经落到了一个人身上。扎木崖手拿长枪顺势打了过去,沉重地砸向徐达肩上。 使枪之人最看重的是他的肩——枪法中最本质的运动——双肩柔韧。 徐达只是感到左肩一沉,剧痛顿时麻痹了身体,左臂带着左手剧烈地发抖,握着枪也很难受。 手里的长枪又递了出来,由扎木崖直接挑飞,枪尖闪着寒光,停留在徐达喉头前方一公分处。 “我再说最后一次。投降,或者死。” 徐达闭上眼睛喊着。 “想杀人就杀人,废话不多说!” 扎木崖点头说道:“嗯。” 便把长枪拉回来向前捅。 “当啷”。 危急时刻,汤某和手里的霸王枪递了过来,和扎木崖上的枪尖碰了个正着,碰得丝丝缕缕冒出火花。 扎木崖退了几步,拿着枪站了起来,指着汤和说。 “嘿?” 第七十章 常年刀口舔血 铁梨耙提着重达百斤重的黑铁犁耙大步走过来。 “嘿!莽夫。我是你的竞争对手。有一种和我过招的感觉!” 汤和将徐达护在身后,手里的霸王枪向地面竖起来。 “咚”地响了,枪尾把地面砸成了个大坑,灰尘一下子就飞起来了。 “加油吧!” 铁梨耙抄了兵器,砸在汤和身上,汤和被项羽的灵魂附身了,他自然毫不畏惧,他甚至没有手持霸王枪就伸出了右手,稳稳地接住对方百十斤重的兵器,与此同时,左拳猛击铁梨耙的胸部。 汤和顿时鲜血直流。 就听到“嘭”地一声,铁梨耙全身都没飞出去,却在胸前被汤水砸开了血洞并穿过了洞口,能看出背后扎木崖一脸诧异。 铁梨耙低头看了看胸口上的窟窿,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说。 “那是不行的。” 然后就“噗通”一声倒地死了。 扎木崖握住枪杆,双手有些轻微地发抖。 原认为汤和不过是个空有蛮力之武夫,却不曾想自己蛮力过,居然能达到如此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 常言道:一力降十会。 汤和之力,只怕整面玉碎旗,谁也不是自己的敌人。 汤和抓着旁边的霸王枪,枪尖指向扎木崖鼻尖。 “接下来就是你了!加油吧!” 扎木崖掉头撤退,枪尾扫晕冯用后,抓起身负重伤、手拿枪尖的冯胜,抵着冯胜颈,恶狠狠地吼了一声。 “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他!” 汤和愤怒而焦急地大声吼。 “抓住一个身负重伤者为人质算是英雄好汉了!” 不远处,赵普胜和银叶武士的决战已接近尾声。 赵普胜唇角带着到手的笑意,左手横着刀格挡住了去路,右手推着刀子向前冲去。 就这样,就把这个小倭人带回东洋去了! “当啷”清脆的声音传来,大家始料未及的情景出现了。 银叶武士手拿武士刀,使出浑身解数,竟将赵普胜的左手长刀劈开,沉重地砍断肩胛骨! 赵普胜肩膀一酸,咬牙切齿地把右手里的刀子推出去,行动因突然受到伤害而显得缓慢很多。 银叶武士连忙往后一跳,尖利的刀尖将胸口处的衣物划破,浅割胸口处的肌肤,血慢慢地流下来,染红衣襟。 他哇地一声大叫,全然不顾自己胸口受了轻伤,又向赵普胜猛扑过去。 旁边的丁普郎见赵普胜被打伤,情急中大叫。 “老赵当心了!” 腰上被对方铁棍猛击,折断数根肋骨,全身甩飞。 银叶武士两手握着武士刀,高举在头上,脚下的木屐“咔嗒咔哒”作响。 赵普胜用眼神瞟了一眼伤势严重的丁普朗,心里惊呼不妙。 眼看着银叶武士们一步步的接近,赵普胜长长地吸了口气,咬紧牙关,右手紧握其余钢刀。 银叶武士哇地一声大叫,冲到了赵普胜跟前,武士刀在他手里狠狠地砍了一刀,面目狰狞,显出几分虐杀之乐。 赵普胜没有躲也没有闪,而是当武士刀快要落在他头上时,他侧身用方才负伤的肩胛骨将对方刀身直接顶了上去。 赵普胜此举大大地震撼了银叶武士们,却在目光中惊诧不已,也只是瞬间、然后,就换成了强烈的嘲讽之意。 天真的汉人竟异想天开地用肩胛骨顶住武士刀。 全东洋的人都不认识,扶桑岛千锤百炼的武士刀,是能腰斩鲸的法器,汉人区区肉,怎能抗拒他这么锐利的刀刃呢。 银叶武士小眼眯眯地等待武士刀劈向对方躯体的那一声。 “当啷”一声脆响。 银叶武士手拿武士刀,被劈成两段,他惊魂未定地钉住了,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断刀。 银叶武士是谁?说时迟,那时快,赵普胜的右手长刀直接插在银叶武士左侧胸部正中。 不一会儿,银叶武士吐出了一口血,嘴唇颤抖起来。 “咦……咦?” 赵普胜的左肩连续两次被敌击中,基本算废。 他把钢刀抽了回来,刀尖抵住了地面,勉强站起来,望着慢慢跪在他前面的银叶武士,目光冷峻冷静。 “我泱泱的铸刀古法并不比你们扶桑的差。” 长年刀口舔血,赵普胜很早就做到了人刀合一,手里的双刀,就像他的两条手臂那样熟悉而敏捷。 在银叶武士劈下左手钢刀那一刻,赵普胜已有所察觉,银叶武士刀内,也是损失惨重。 银叶武士在劈下第一把刀时,没有想到会这样,他的左手被切开一个口子,右手也有部分受伤。 貌似完好无损的武士刀,里面很早就充满了裂缝。 他的身体也被撕裂成碎片,露出锋利无比的刀刃。 银叶之败败于人刀之协调。银叶是个很好的对手,也是一个很优秀的敌人。 银叶眼中的刀不过是一把刀子,它是一种杀人工具,就是自己交换荣华富贵的利器。 他不喜欢刀,也不想把它拿出来使用,因为刀是一种工具,而不是人。 但在赵普胜看来,刀者,友也,将在临终前把有用的讯息告诉朋友们。 银叶武士瞳孔渐渐展开躺下。 一旁拿着铁棍的大男人,看到银叶武士战死,扭头一看,浑身是伤,赵普胜说,眯起眼。 他是来讨债的吗? 马上抄了一根铁棍,抗着肩膀,向赵普胜走去。 赵普胜满脸肌肉因痛苦而不断发抖,目光中,却从不低头固执,他站稳了脚,抽出了一把钢刀在地,左肩膀下垂,右手握着刀,双手有些发抖。 赵普胜心里明白,他没实力接住这个拼命的打击,只会向左滚,左肩受伤滚动中被挤,痛苦顺着肩钻入心房,整个头皮酸痛刺痛。 他的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他知道,这是最危险的时刻,他必须站起来,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剧痛腐蚀着神经,脚下移动缓慢,在铁棍的沉重打击下,脚踝受伤。 赵普胜闷声哼唱着,一双腿算废掉了,一手扶在地上,额上汗珠又大又低。 铁棍男板着脸又抬起手里的杀器对准赵普胜头部,快速地砸开。 第七十一章 生与死的较量 赵普胜拼命地闭上双眼,等对方用铁棍砸他的头。 “当啷”一声巨响。 强大的冲击力夹着风,把赵普胜卷进了身后。 他朝地面打了个滚儿,睁开双眼看过去。 丁普朗手拿长锤,凶狠地和铁棍男对决。 果然不出所料,赵普胜没有想到,伤愈后,丁普朗红光满面,手里的长锤跳得更快,全身都在亢奋。 他的对手是一名矮个子铁棍儿。 铁棍男仅有格挡之力,完全没机会回击。 他被对方击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疼痛。 丁普朗双目圆睁,手里的长锤一直在挥动,呼呼风声渐起,结果竟激起了气浪,直接打在铁棍男腰间。 巨大冲击力推得铁棍男连退数步,才站稳脚跟,头顶上的一个黑影随即迅速膨胀起来。 丁普朗手里的长锤举过头顶,猛烈地扑出半空。 “当啷”砰地一声巨响。 气浪卷起漫天尘土扑向四周,四周元兵蹑手蹑脚地向内张望,但什么也看不见。 “究竟是谁赢了?” “不知道啊” “怎么没有声音了?” “玉碎旗那么厉害,是不会输的。” “一定是玉碎旗的大人赢了!” 尘埃慢慢尘埃落定,导致这满天尘埃两人现身,吓得大家无言以对。 铁棍男的两条腿彻底掉进了泥土里,他的手举了起来,手里的铁棍愣住了,生生被打弯曲了。 长锤支成铁棍的弧形,锤头击中了铁棍男的前额,已见不到自己本来的面目。 脚下,丁普朗呈大字型躺下,胸膛剧烈地起伏,明显已耗尽体力,甚至无法站立。 四周元兵静悄悄的,过了很久,人们才窃窃私语。 “玉碎旗大人败北。” “是啊,竟然正面硬抗输给了汉人。” “就是,就是。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一圈元兵簇拥着喘不过气来的赵普胜、丁普朗等人。 一个人都没站出来,而是平静地簇拥着,一副对强者表示敬意的样子。 享有与元兵们一样围观对待的不仅有赵普胜、丁普朗等人,也有不远处斗智斗勇的朱元璋、飞鹰等人。 在元军正中,朱元璋和飞鹰变成了两道光影,不断穿梭闪亮,偶有相撞,除兵器交接过程中发出清脆声响外,是两边刃口的火花。 这正是“明刀”的由来。 元兵们一个个眯了眼,眼珠子在其间光影中急速旋转。 与其说是敌我两个大将的交锋,不如说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两个刺客的交锋。 朱元璋出来那么久了,或初遇与自己平起平坐。 这一次,是在明初最混乱的时刻。 脚下生风生雨,人影轻灵,侧身避开了急速冲过来的飞鹰,然后点脚尖,手里的匕首送到飞鹰的背上,一道残影在锐利刀刃上划破,飞鹰本体很早就到达朱元璋无法触及之处。 两人在移动速度和出手速度方面均堪称一流,属于你的伤害是不可能伤害我的、我无法击中你们尴尬的一幕。 “我想赢你们!” 两人再交锋30多个回合最终,齐声说。 “那边的树林,一决生死!” 刺客之特长是天时地利人和、人和综合运用,一鸣惊人、到手疾走,乃“百万军突袭上将首级”之技术活儿。 在战场上,他总是能将敌人打得晕头转向。这样打平地,当真不是一个层次。 两人达成共识后化身两光影,在不时发出猛烈撞击时,向不远处的树林闪去。 四周元兵睁着双眼,伸着脖子,踮起脚,勾了个头,看着朱元璋和飞鹰闪了出来。 两道光影在树林中闪烁的刹那,剧烈的碰撞声,身影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到这里来了呢? 两人不过是转眼间,则彻底隐瞒其下落,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人间。 围观者元兵吃惊地张大了嘴,举起手背,揉搓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用胳膊肘刺向旁边的袍泽。 “嘿,刚刚,是一个玉碎旗大男人冲进树林里吗?” 接受询问的战士们一开始都十分确信,但肯定的口吻却随着话的长短而减弱。 “是啊,跟着他进来了,有一个……汉人吗?” 蒙古铁骑一统天下之后,青年蒙古勇士们自幼便受到铁骑天下无敌思想的教育。 同时,还灌输汉人、南人只是配做奴隶,辣鸡民族。 于是在他们心中,只要是打仗就要用钢铁来代替自己的血肉。 这些追在察汗铁木尔后面的精兵强将从未打败仗所以,蒙古铁骑,天下无敌、汉人软弱脆弱的观念,则更根深蒂固。 但如今,朱元璋却如此其貌不扬,汉人辈出,居然能和玉碎旗大人平起平坐,这一点,远远超出这些蒙古精英们的预料。 他们对这个历史上曾经辉煌无比的王朝充满了崇敬,但更多地还是恐惧和怀疑。 他们的心,在朱元璋出神入化的身形扰得烦躁之余,也躁动了起来,这些年所建构起来的信念,同样是面对朱元璋的精湛技艺,土崩瓦解。 树林里,清风吹上树梢,沙沙作响。树荫间,一只巨大的绿蛇从树根处钻了出来。 朱元璋伏兵于一棵郁郁葱葱的榕树枝杈间,警惕地留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一条有花纹的绿蛇沿着树枝慢慢爬下来,感受一下朱元璋体内的火热,沿着脚踝往上爬。 朱元璋目光注视着下一个异动,完全没发现这条绿色小花蛇。 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只白色小动物正趴在地上。 他觉得脚踝发出冰凉触感后,小蛇早就钻到裤腿里去了,沿小腿往上爬。 朱元璋心中大呼不好,如果这条小蛇有剧毒,他怕是难逃厄运。 他并不知道就在这一刻,伏兵树下草丛里,飞鹰,形势不比他差。 它正张开血盆大口向四周狂吐毒汁。 一只蝎子从飞鹰背上爬下来,眼看着就到了赤裸的脖颈。 朱元璋和飞鹰一动也不动,两人心知肚明,这样级别的刺客,一走进树林,谁首先暴漏了自己的对象,谁将会死去。 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如果对手是自己的朋友,那么,对方也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生与死的较量。 第七十二章 以静制动伺机杀敌 如果他不动手的话,肯定会被对手打倒在地。 不动就有死亡的危险。 动了,也许会死。 动则必亡。 小蛇冰冷光滑的手感沿着小腿在朱元璋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每一个角都会落下,初秋气温迫使小蛇要找一个温暖湿润的环境冬眠,在冬眠前自然也是如此,小蛇就会先美美地吃掉它。 联想到这一切,朱元璋心里不由得感叹道。 苍天啊、大地啊! 难道他今日就真的止步于此了? 不过小蛇好像没听见朱元璋心里的喊声,一直朝着自己知觉中舒服的位置走。 脚下一只野兔映入了人们的眼帘,在这只野兔后面,有一条不算大的蟒蛇跟在后面。 野兔很小心地跟在豹子后面,好像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 仿佛察觉到了背后的风险,野兔忽然附了上来,纹丝不动,两眼半闭着,就像死亡。 不一会儿,它便被毒蛇撕咬得遍体鳞伤。 蟒蛇吐信子的时候,在野兔的旁边,不断向前滑行。 野兔看到蛇后,立即转身逃跑。 等蟒蛇完全走了,野兔这才睁开了眼睛,向另一个方跳去。 朱元璋眯了眯眼,忽然想到师父曾传授他刺客之道。 以静制动伺机杀敌。 这8个字像灵光一闪闯进了他心里。 江湖传闻。 龟息大法修炼至顶尖级的人完全能够神游天外、体寒如尸骸、却不食几十年。 而时迁附身朱元璋则是龟息大法大师。 小蛇觉得朱元璋身子发冷,吐出信子探知前方气温,就顺着双腿,慢慢地往上爬。 朱元璋如释重负,幸得急躲得过。 树下飞鹰颈上,早早就有蝎子蛰出几个大袋子。 但他还是一脸淡定,静静地看着周围的变化,仿佛是脖子上的蝎子一样,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经历了一场生与死。 飞鹰祸不单行,不仅接受了黑玉断续膏治疗,却得百毒不侵之体。 颈上的蝎子,对当下的他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树林中静悄悄的恐怖,兔子吃草根的声音清晰可见。 朱元璋和飞鹰并不急于求成、从容不迫。 他们手中的兵器却是片刻不松懈,只是在等待着对方的破绽出现,然后一命呜呼。 林子外面,跟踪的元军堵住了交叉点,没敢冲上去,只好奇地往林子里看了看,没人有勇气走进去。 毕竟树林中的这两人都是杀人不见血大师, 人生只有一次,珍爱生命,远离杀手。 太阳偏了一个角度,飞鹰总算憋不住了,决定先出手。 他根据自己多年来的体会,设下圈套,一定要将朱元璋引出来! 扎木崖挟持了重伤冯胜和汤和,四面元兵越围越近,局势愈发不利于朱元璋方面。 他看见树下的草丛里,忽然有个地方震动起来,显然有人在移动,于是飞身扑上来。 眼见朱元璋出现,飞鹰唇角勾了个阴谋成功的弧线。 他将一只小刺猬藏在草丛里,准备诱捕猎物,却没想到被一只大老虎发现。 方才草丛摇曳,就是他同时拿着一把碎石打出来的错觉,竟引朱元璋出现,这是一笔多么合算的买卖。 朱元璋扑倒在地,心里惊呼不妙。 后面飞驰而来劲风验证着他的推测,有了多年战斗经验,朱元璋就地一个打滚,向密林中翻滚。 只见一只巨蛇在草丛中盘旋而来,眼看就要撞向自己。 但遗憾的是飞鹰毕竟是一代宗师,尽管朱元璋躲闪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还是被飞鹰刺到左臂流血。 冰冷的手感沿着手臂爬到了朱元璋的心里,脚下一酸,干脆横了狠心再也不闪躲了。 右手匕首急速砍去,齐刷刷地砍断飞鹰握刀腕部。 飞鹰砍断的双手,仍然紧握匕首,插入朱元璋的左臂。 他惊慌地抽了回来左臂,好像左手还是那个样子,习惯性地又往朱元璋胸前扎。 断腕撞击朱元璋的胸膛,留下了令人震撼的红色,朱元璋抬起右臂,几乎同时把匕首插在飞鹰心脏里。 飞鹰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他只有腕部和左手,殷红的血从断面上滴落下来,染红朱元璋心胸,以及他本人的胸膛。 然,不停地传出刺痛麻痹的声音,身体渐渐觉得冷了,目光也似乎模糊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状况,但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将永远失去自由。 有了这样的感受,数十年前的,他本人也在彭莹玉身受重伤,濒临死亡之际,还经历了一回。 就这次他明白了,永远不会有任何人来救他了。 在那以后的岁月里,他一直在等待,等待着那个炼制黑玉断续膏用的人,终于有一天,一个人来了! 因那炼黑玉断续膏,已为其手刃。 朱元璋拔出匕首插在后腰上,右手拔出飞鹰断手,左手拔出匕首,把内襟上的布条撕开,捆住他那只受了伤的左臂,站起来。 看着浑身发冷的样子、瞳孔灰白色飞鹰,目光中透出几分惺惺相惜。 战争残酷无情。 如果不是这一战,朱元璋倒真希望能与飞鹰们切磋一下轻功。 他稍事休息,抽出腰中匕首,幻化出光影,直奔挟裹着冯胜的扎木崖。 那里,汤和气的直跺脚。 “呸,你有本事把冯胜放了!俺空手跟你打!” 扎木崖就是不傻,方才识得汤和神力,心里早知道,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要说汤水,空手而归,他是一双手,都可以把自己打飞。 身边元兵中,亦渐有议论之声,多对扎木崖之举表示猜忌和唾弃。 “这位玉碎旗大人真是太丢人了。” “就是就是。竟然拿一个受伤的汉人做人质。” “真是跌了我蒙古铁骑的脸面!” “这种人是怎么进玉碎旗的?” “玉碎旗的人不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怂包?” 元兵评论之声渐起,部分疑问之声传入扎木崖的耳中,他生气地大声喊着。 “你们懂个屁!只有活着,胜利才有意义!死人的胜利,有什么用?都给我闭嘴!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第七十三章 光影一闪 话一出口,光影一闪,扎木崖的目光狠狠瞪了一下。 四周的元军只看到了一团团银色的光芒,把扎木崖裹起来,一会儿就好了。 扎木崖四脚朝天,好像倒了块积木,一块块掉在地上。 有头无脑的尸体掉到地上,扎木崖诧异地看了看周围荡着烟尘。 在后面,朱元璋长得并不是很英俊,脸色看起来有点狰狞,有些暧昧。 元兵为这场突然变故所惊。 刚刚发出的疑问之声嘎然而止,战场上一片寂静,甚至战马的气息也清晰可辨。 很久以后,望着朱元璋和汤和扶着冯氏兄弟离开战斗范围,才回应。 “他刚杀死玉碎旗老爷吗?” “只用了一招!” “玉碎旗的大人连汉人一招都接不住!” “那个人是谁?怎么这么厉害?” “听说是匪帮里一个出了名的人物,南方贱民叫他刺客和尚,是什么三杰之一。” “对对对,他名字叫朱元璋。是朝廷通缉的重犯!” “朱元璋。” 这场战争使朱元璋之名深深地烙上了元军精英们的烙印。 这天是他的生日——农历八月初一。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朱元璋三个字,恰恰成了他们魂牵梦萦的梦魇。 特战小队的成员们虽然伤痕累累,但毕竟赢了。 元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却个个都是精明强干之辈,而且在战场上表现出一种不可战胜的精神。 他们身上那股凛然杀气,威慑了周围的元军,相互搀扶着,和大队人马会和。 元军也在暗中观察,并不轻易发起进攻。 元军干脆悄悄地跟了上去,也没敢站出来,时不时就会出现这么一两个胆大包天想趁火打劫的家伙。 只需一只眼相视,就被这几个人自然地杀气震慑得无言以对。 南撤道路已完全打通,朱元璋翻了个身,下了个马,命令完全后撤。 特战小队和玉碎旗展开了一场较量,给整个战场局势带来巨大改变。 在这一过程中,元军将领们充分发挥了其聪明才智,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对手消灭于无形之中。 他们给元军嚣张气焰以沉重的打击,成倍地影响敌人的头脑和信念,从声势上彻底镇住了敌人的队伍,铺好后退的路。 元军看着那些人向南退却,却没有一个敢追上去阻拦。 元廷的官员们也都在等待着,等待着,等待元廷派人去追捕逃兵中的叛将,但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两人面面相觑,等待长官下令此时,唯有向前的指令,才可以驱除内心的惶恐。 “朱元璋!” 元军背后传来一声宏亮的呼声,全体元兵精神振奋,这就是元军统帅察汗铁木尔! 大家都扭头看,齐齐看着纵横沙场几十年的察汗大元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位于元军后方,层层叠叠的包围圈,建立了高大的木柴堆。 而在那个木柴堆上,则捆绑了一位一脸和蔼的光头和尚。 朱元璋和张士诚也喊道。 “师傅!” 木柴堆里,彭莹玉五花大拴在柱子里,脚踩木柴,桐油散发着刺鼻气味。 “师傅,你怎么还没回来?” 他眯起眼,亲眼目睹朱元璋和其他人作战,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朱元璋、张士诚,还有陈友谅。你们都是好样的。师傅没有看错你们。走吧,别回头。带领起义军,拯救天下百姓!走!” 察汗铁木尔沉重地哼唱着。 “朱元璋!你们只顾着跟玉碎旗争斗,却忘记了自己武功尽失的师傅!真是愚蠢到家了!哈哈哈哈!” 朱元璋和张士诚一起看着陈友谅,在二人出手前,分明是把主人交给陈友谅看管! 在柴堆里遇到了主人,陈友谅这才恍惚回神,他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自责和愧疚。 “我的徒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把你救醒?” 朱元璋和张士诚不出声指责,更是令陈友谅唏嘘不已。 他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他的心已经被绞成了一团。 每个人都废掉了这么多的心,救出了自己的主人,特战队成员和玉碎旗展开了殊死搏斗,大家都付出那么多的心血和牺牲,都只为了一个目标。 即救彭莹玉。 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对。 然而如今这颗饱含着人们期待和热血的硕果,竟因自己疏于管理,又拱手为察汗所夺。 朱元璋和张士诚长吁了一口气,也不说什么,只眯着眼看了看柴火堆里的主人。 过了很久,朱元璋咬了几个字。 “大哥你受伤了。” 张士诚“嗯”了一声。 “不要紧。我还能上。我从正面发动进攻,吸引火力,你带着人从侧面上,救出师傅。” 说罢,张士诚硬着头皮拔出宝剑,慢慢地走向对面。 他步履缓慢,好像每走一步迈,都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朱元璋左手臂布条处,血迹已开始变黑。 在一片混乱中,明太祖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 左手因失血和感染而微微发抖。 右手握紧匕首,问候后面还有几个人可以动,为再次攻击做好了准备。 陈友谅红了脸,脖子都红了。 枉费了平日标榜侠义之士的身份,竟会为儿女情长,把哥哥推入深渊。 在他看来,“兄弟之间,不能因为一点小矛盾就闹得你死我活!” 陈友谅甩头,拔出随身带着短刀,拽着张士诚手臂,眼睛里满是决绝的意思。 “大哥和二哥。一个人闯祸了,一个人整理!我上去了!” 朱元璋与张士诚交换一个眼神,当即就把陈友谅拿下来。 大家知道陈友谅做机关很厉害,论冲锋陷阵他是战五渣。 陈友谅手握着张士诚后,愣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认为这是两个兄长还在责备他,内心的内疚和悲伤更加强烈。 他把手里的剑扔了出来。 一抄轻巧弩机不语,然后就要冲了。 这一次,陈友节也没了往日的威风。 显然,这是一种用死亡来赎罪。 张士诚抓着想冲锋的陈友谅大声吼。 “做什么呢!?” 陈友谅不语,红着眼嘶吼。 第七十四章 简单的激将法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敏敏走了!师傅危在旦夕!两位兄长心中怪罪于我!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了。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我舍生取义!大哥,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师傅!” 张士诚一拳头,把陈友谅打得鼻青脸肿。 “你真是糊涂了!” 两人的胸口剧烈地波动着,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朱元璋叹息着对着后面的男人挥了挥手。 “做好作战准备。” 柴堆里,彭莹玉亲眼见证了几个兄弟间的斗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即朗声喊。 “朱元璋、张士诚、陈友谅,你们忘记为师对你们说过的话了吗?兄弟齐心,其力断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的大限以至,心愿已了。现在,可以安心的死去。可是你们身上,还肩负着推翻元朝的使命!难道,你们要将天下苍生弃于不顾吗?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天下先!听我的,走!” 朱元璋朗声呼道。 “师傅,倘若我们连你都救不了,何谈天下苍生?” 彭莹玉仰天大笑了起来,对朱元璋诘问未作答复。 相反,他对着旁边的察汗喊了起来。 “察汗老贼根本不敢点火,他的目的,是你们。你们活着,我就能活。你们全部中计,我终究难逃一死!” 彭莹玉的一席话,唤醒了大家的心,还把察汗帖木儿彻底惹恼。 他拿着火把厉声喝。 “彭莹玉你当真是我没敢杀了你?” 彭莹玉朗声叫道。 “察汗,有种你就点火啊!我就料定你没有胆子杀我!” 察汗望着周围满目的怀疑,元兵,握着火把的双手心微微沁出了些许细汗。 在战士们眼前。 自己一个堂堂统军元帅,竟为一汉人俘虏所迫,以至如此。 如果这时还不杀了他,那威严又在哪里? 蒙元帝国的辉煌何在? 蒙古铁骑雄风在哪里? 察汗悲愤交加,至此,竟也受到彭莹玉的以死相逼! 右手一挥,火把丢进柴堆里,熊熊火焰铺天盖地。 陈友谅终于忍不住泪水往下掉,他站了起来,想冲上去救出,结果被张士诚死摁,在张士诚看来,同样充满了眼泪。 “师傅!” 陈友谅一声撕裂般的呼喊回荡在天空中。 彭莹玉望着那腾起的火苗,哈哈大笑道。 “察汗啊察汗,说你蠢,你还真蠢!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你就中计了。元军在你的带领下,迟早走向灭亡!” “你住嘴!” 察汗生气极了,他不生火是懦弱的,生火是愚蠢的,该死的彭莹玉,死也要戏弄他! 他把马背上的弓子拿下来,把弓弦拉得满满的,长长的箭刺穿了彭莹玉咽喉,使他再不能说出一句话来。 彭莹玉眯了眯眼。 一脸平静地勾了勾嘴角,似乎死亡对自己来说,就是一种释然。 “师傅!” “彭祖师!” 起义军方面,目睹彭莹玉为利箭刺穿咽喉,在群情激愤中,抄下武器再次向元军疯狂进攻。 察汗丢掉手里的弓,冷哼一声:“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传我帅令,全军出击,一个汉人都不要放过!” 旗令官的手里使旗子翻飞,察汗身经沙场,长年征战,对用兵之道,很有见地,受其命令,元军与起义军渐成合围之势,就等着最后的缺口堵住吧,就能全歼这一波精英起义军! 朱元璋已经识破察汗的用意,急切地嘶喊着:“撤退吧!退!全员退场!” 但激越的人,却早早地被怒火冲得晕头转向,谁也不听朱元璋命令,从颍州里出来的精英一个又一个倒在元军的弯刀之下,朱元璋心痛得都快流血了。 眼见大势已去,朱元璋叹息道,组织你手头仅存的一点部队,朝察汗帖木儿自杀式冲锋,只要能攻下察汗,全员便有了获救之望。 朱元璋再次肯定了察汗地位,脚上脚步刚跨过去。 便忽见,察汗帖木儿那矫健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接着七孔出血,竟自行倒下身亡! 主帅之突然战死,给指挥层造成了相当大的惊慌。 作战参谋和副官们都为这场突然发生的变故所吓倒,一个个急切的朝察汗围去,掐人,称军医,忙里忙外,手忙脚乱。 朱元璋停了冲,飞身纵上枝,向张士诚打招呼,制止了攻击。 他本人的眼睛一刻也不曾脱离察罕帖木儿帅旗。 在他看来,这是个好兆头。 善察汗铁木尔,怎麽会一下子倒下去? 正处于合围之中的元军,眼看着即将形成一个铜墙铁壁似的包围圈,却是突如其来,进入自由状态。 没有指令,这使他们感到十分困惑,但在茫茫人海中,看清楚帅旗下的情形,这些元兵是完全办不到的。 满天飞火引燃彭莹玉遗骸,在滚滚黑烟中,慢慢地氤氲起缕缕奇香。 最接近柴堆的元军参谋、将官首先嗅到了这缕奇香,几位追随察汗数年的老将。 刚闻到香味时,面色顿时失了血色,两人面面相觑,被对方眼里证实后,都摇头晃脑的,满脸不可思议。 几个年轻作战参谋一脸疑惑地问道。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头发之一的须发都是白色的,少一臂老将颤抖唇,发抖没右手胳膊,目光惶恐地说道。 “这是......她的香气......” “她的香气?” 年轻的作战参谋还没有搞清楚老帅是怎么说的,接着又逼问。 “她是什么人?” 老将举起右臂,指了指齐齐被打断的腕部,那儿已成长为椭圆肉包了。 “她就是夺取我这只手的女人,察汗元帅的妹妹,金面佛彭莹玉的爱人,我大元朝的郡主,世间顶级练香高手——阿莲郡主!” “阿莲郡主?” 青年参谋扭头看了看已经去世的察汗,其大义灭亲事迹,人人皆知,还有那灭了亲,恰恰爱上了汉人阿莲郡主。 老将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紧接着嘴角弧度越弯越宽,最后,大声的笑着。 “没想到啊没想到,终究,阿莲郡主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到了今天,就要收了我们的性命。老伙计们,咱们几十年前欠下的债,今天该还了。” 第七十五章 被死亡所笼罩 其他几位参与过当年事件的老将们眼神之中,涌现出来的是一种凄凉与无助。 他们点了点头,闭了眼睛,全身上下都被一种即将死亡的无望所笼罩。 年轻的参谋们不明所以。 “将军,这都怎么了?尽管察汗元帅不幸身亡,可我们马上就要完成合围之势,全歼敌军不成问题,胜利就在眼前,各位怎么如此沮丧?” 方才开口的老将军摘了腰上的酒袋,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灌满了马奶酒。 又马上把酒袋子扔到另外几个老伙计手里,他扬起衣袖,擦擦嘴巴,用左手抽出马刀,双眼通红。 “小子们,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香味,乃是阿莲郡主秘制的香料,她不仅仅是远近闻名的练香高手,更是纵横江湖的用毒高手! 刚才我还不明白彭莹玉的话,说什么心愿已了。现在我明白了。察汗元帅,就是中了阿莲郡主的香毒而死! 想当年,他们二人那般亲密,阿莲郡主定是留了不少顶级的毒香给他。现在,彭莹玉武功尽失,走投无路,竟然用阿莲郡主留下的毒香送我们一起上路! 好手段啊,真是好手段! 这秃驴,身上揣着毒香,被大火一烧,恐怕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不过俺们几个从跟随察汗元帅的那一刻起,早就将头上的脑袋绑在裤腰带上了!活了这么多年,赚了! 彭莹玉,你不让我们活,我们也绝不让你的徒弟们活! 元帅阵亡,那个汉人副帅镇守城池,这里我的级别最高,所有人听我指挥! 对敌军完成包围,一个都不要放过!杀!” 元军奉命出征,再次变换阵型。 一刻钟之内,就完成包围圈,把朱元璋等围的层层叠叠、插翅难逃。 在元军阵线逐步缩小的同时,起义军赶来解救彭莹玉。 精英小分队战斗范围日渐狭窄。 终于,十几人形成一个小圈,包围了严重受伤特战小队队员,盯着不断靠近的元军,准备好面对死。 朱元璋飞身从树上下来,和张士诚、陈友谅将与之,三人自知,主人身在其中,那些永远不会离开身体的香料,更是得到了教诲,怎样调配毒香杀人。 “他死后,我就把这毒香送给他,让他死而复生。” 这一刻他们懂了,大师临终前,说的话意思是是说他要用一生来替自己的师傅报仇。 一命换一命,师傅替爱妇报仇,他不再后悔。 张士诚宽厚的手掌搭在陈友谅的肩膀上,朗声说。 “三弟,师傅已经走了,你无须继续自责。或许对师傅来讲,死亡才是解脱。咱们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完成师傅的遗愿,将元军赶回草原,守护天下苍生!” 陈友谅的眼眶红了,牙齿咬在下唇上,良久,他才抬头一看。 “好吧!大哥,二哥,我来掩护你,你先撤吧!我随它去吧!” 张士诚对朱元璋望眼欲穿的目光始终是,三个哥哥中他想法最大,如今这危急时刻,也唯有他能想到逃生之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朱元璋眼睛发直了、神魂出了窍,好像没听张士诚的。 在元军中,有几个老帅亲自率领人马冲锋陷阵,手中马刀挥舞。 “老伙计们,死了咱们也得拉他们垫背,给我冲啊!” 老将早已经瞄上了身负重伤的特战队员直接穿过人群向垂死的特战队员猛扑过来。 汤和一枪将一个元军老将闷死,但没留意,后面的其他一名元军作战参谋们,正举起刀向马春花冲来。 马春花背对战场照顾着地面上的受伤人员,丝毫没发现后面突然来了一个敌人。 张士诚和陈友谅差不多同时喊了一声。 “小心!” 在马春花的照顾下,冯胜见到了自己背后的仇人,睁大眼睛,想站起来推马春花一把,却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他屏住呼吸喊道。 “朱大哥,救救嫂子吧!” 唯有朱元璋之快才有可能在敌出手前挽救马春花。 朱元璋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方才,彭莹玉去世,脑海中便传来一阵窸窣,一直到上一刻,脑中飘渺的声音这才又响了。 “系统重新启动。当前兑换币:。是否立刻进行兑换?” 朱元璋看到岌岌可危的马春花当机立断在心里做了第一笔生意。 唤回秦琼的魂魄附身于冯胜! 伴随王者召唤系统金币划账声,一道光闪了过去,直击冯胜天的灵盖,巨大气浪围绕着他展开,卷积的树叶和灰尘冲散在周围。 马春花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冯胜的襟,这才没被这气浪冲走。 她的眼睛盯着不远处正在进行战斗的士兵们。 她背后赶来行刺的元军参谋,在这突然袭来的气浪中退缩了数步,等风停了,把护脸胳膊放下来,又冲向马春花。 这时马春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满地冯胜,他的伤发出金光,正肉眼可见地愈合,冯胜双目中金光熠熠,根本看不见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底。 马春花伸手放在冯胜额头之上,发现气温很烫,转过身来,想找水来为他冷却,才发现身后高抬钢刀的元军参谋情急之中,马春花的手保护着额头的正面,绝望的想。 完蛋吧,这回,躲不开。 刚刚过去,元军的作战参谋就要被砍头了。 说时迟,那时快。 眼里金光未退,冯胜双手拍地,全身冲天而起,空中翻转九十度钟后,右手无中生有,接住了元军参谋手中的利刃,发着“当啷”铁碰铁般的清脆响声。 左手扼住脖子轻掐,“咔吧”一声脆响,就把偷袭元军参谋的脖子捏得粉碎,已经撑不住了。 金光散尽,冯胜失去了元军作战参谋在他手上的遗骸,全身上下的疤痕都已彻底不见了。 他把马春花从地上拽了起来,大声说道:“大嫂,你还好吗。” 马春花摇了摇头,惊讶地望着面前的冯胜:“你的身体,这这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 冯胜眯着眼,露出了自己一贯爽朗的微笑,“这是可能的事。” 第七十六章 战场局势将要发生巨变! “我刚才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末将秦琼,受宿主朱元璋召唤,附身汝体。 即日起,汝将继承我的全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然后,就感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充满了我的身体,身上的伤口,也都不疼了。 嫂子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好吧!我们马上行动!” 说着冯胜淡淡一笑冲了过去,抄你的双钩,把试图接近他们的元军都绞在肉末里。 马春花异样地看了朱元璋一眼想:这位唐代将军就是秦琼,如何能接受朱元璋号召? 他的身份和地位究竟如何呢?宿主是什么?难道真的有了他,要与我争夺天下吗?附身是怎么回事?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位朱元璋真正的身份到底如何? 朱元璋察觉到了马春花那好奇的眼神,立即在头脑中不断地发出召唤。 接二连三成交的金币“唰啦”一声,响彻朱元璋的脑海,他四处张望着,彩色的光从天空中飘下来,就像一道撑起苍天的道具,联通着特战小队成员和天庭众将之魂。 只见一个巨大的漩涡从天空中呼啸而来,带着一股强烈的冲击力,瞬间就把他们击倒在地。 巨大气浪一浪高过一浪,本来垂死挣扎的。 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他们,顿时变得强壮有力起来,一个个挥舞着拳头,向敌人发起猛烈攻击。 伤痕累累众位成员,个个神采奕奕地又拿起了兵器! “杀!” “为彭祖师报仇!” “一个元兵都不要放过!” 望着这些刚被鲜血灌死的特战队员们高喊着这么一句标语,上万元大军只觉自己破罐子破摔、万念俱灰失去了理智。 毕竟在元军的层层围剿下,他们甚至还奢求逃脱,谈何歼灭元军、报彭祖师之仇呢? 元军将领呼啸而过,向那些特战队员扑来,但刚联系上,多年战斗中积累的战斗经验就告诉了他们。 战场局势将要发生巨变! 在张士诚面前,一名元军老将的弯刀还没来得及砍下,便被张士诚拉下马来,压下去一拳打碎天灵盖。 拾起地上的弯刀,步步惊心,步步紧逼,但凡胆敢靠近他的元兵们,只需一刀,连人带马地劈成两半。 徐达一身赵云之魂左突右突,手拿长枪,搭配赵云灵动身法,引爆了敌军中的一系列血花。 几万元大军层层围攻,他七进七退,根本没有考虑元军包围圈。 冯用带着夏侯惇的魂魄,更骁勇无比,连续杀死数名元军老将,浓眉大眼,充满嚣张,脱下上衣暴露了伤疤。 面目狰狞的一边杀人,一边狂吼。 “来啊,都上来啊!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爷爷今天,要杀光你!” 意识到情况不对元军指挥层赶紧退出包围圈,一边命令,一边让后排元军别冲上去,拿弓箭远程射击! 接令后,元兵拉弯弓,目标是包围圈内正不择手段地杀人如麻的起义军,密密匝匝的箭雨向他们铺天盖地地射来,结果被骁勇善战的人们挥舞着兵器给予了完整的格。 虽然元军伤亡不少,但大部分人都安然无恙。 仅有小部分无英雄之魂附身的颍州城精英士兵中了枪。 汤和手拿霸王枪,横扫了眼前的元兵,看着身后还放箭的弓兵,恶狠狠的说。 “可恶,有种到前面来!俺一枪扫了你们!你们谁去解决这些烦人的弓兵?” 在他的背后,赵普胜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微笑,他转过身来喊了起来。 “老丁我们上去吧!” 丁普郎应声立刻,手里又粗又重的武器挥舞着,劈来劈去,扫过去,把程咬金三板斧做到了极至。 顿时,一股巨大而又强劲的冲击波从前方扑来,轰的一下砸在了正在战斗的元骑头上。 凌厉气浪,瞬间劈下血路,沿途元兵被压为肉酱。 顺着丁普郎劈出来的血路子走过去,赵普胜反方向握着刀柄压低了身体迅速向后方弓兵奔了过去。 后方弓兵赶紧把手里的弓箭瞄准了极速逼近的赵普胜,手里的弓弦才送来,就被面前的一刀寒光打了出来,头都掉到地上了,砸出了烟尘。 赵普胜自己也是刀术大家,继宫本武藏灵魂后,刀气在手中凌厉之度,不亚于程咬金的三板斧。 他将所有弓兵都集中在一起,让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向周围发射出一束光。 方才不过是一刀,便齐齐削去数百名弓士兵的头。 马春花抄了一把长枪,花木兰枪术与上马家枪法相结合,无往不胜,为想欺侮她的元军将领上了血本。 “我看你这个人就是个混蛋!” 她抢走了战马,一路冲杀而过,走近朱元璋时,跳下马来,荡平四周元兵,枪尖直指颍州城将士道。 “当家的,别忘了这些跟我们一起出来的颍州城义士!” 在遭到突然满血复活特战分队的袭击后,元军所剩无几,派将二话没说,把指挥部撤至最后一方。 他们用一种很卑劣的方法。 人海战术。 朱元璋特战小队又会打仗了,也只是区区几个,纵然各是项羽的转世,力能扛鼎,还有江河日下、神力匮竭之时。 数万元兵轮上阵,耗也会把他们消耗殆尽。 一开始,朱元璋并未重视这一切,特战小队成员刚被呼唤出来的灵魂附身,一个个骁勇善战。 马春花的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使他瞬间就有了回应。 在这之前,他已经开始思考,自己到底应该去做什么。 他在心里毫不犹豫地做出了抉择,有一种选择发生在视网膜之前:集体兑换项目等。 背嵬军灵魂—系统币。于是, 他决定将自己所有的装备和武器全部换了下来,并且把所有的钱都存入银行里。 兑换与否? 背嵬? 就是靠这支军队,岳飞抗金,几乎百战百胜。 背嵬军三字,更成了金兀术梦魇,用计除岳飞后,甚至厌恶地命令。 金军不服背嵬军的投降,与背嵬军相遇,一人不遗。 第七十七章 打不开的仗 原来背嵬军无愧于岳飞自己带出的一支精兵,全员都没一个人的头像,都是战死沙场。 在战场上,他们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有自己的指挥棒和战术思想。 据金国历史记载,甚至没有岳飞统领,背嵬军遭到金军的团团围攻,断水断粮,围困十余个日日夜夜。 仍使金军死伤足足5倍,才喜欢那支精锐部队的彻底覆灭。 在这样惨烈的战场上,背兵师到底是如何打败敌军的? 一位参战金兵追忆。 那些背嵬军没有一个是人类的,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们穿着破旧的军装,手里拿着铁叉和大刀。 他们蓬头垢面、满身鲜血,但并不是一个人闷声哼哼。 他们的队伍像一群饥饿的狼,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用锋利的匕首和大刀向对方砍去。 整个战场只剩下乌鸦悬在空中聒噪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很低很弱,好像是在跟敌人说着什么。 部分背嵬军手臂被斩,只有一层皮肉相连,断臂被抛向天空,见金兵冲了上来,他嫌断了胳膊碍手碍脚,索性就把相连的皮肉用完整无损的那只手砍了下来,然后红了眼眶,狞笑着向金兵猛扑过来。 也有背嵬军的战士,打扫战场时找到,他胃里,有一个斗血窟窿,里面的肠子都是自己拉的,紧缠于一金兵尸体颈部和脚下,也有钢刀,钢刀卷着刃。 他的身体被这一刀割下,鲜血流进了他的体内...... 这是什么?这名战士,正处在人生最后关头,当发现刀无法杀敌时,居然把他肠子都拉出来了,鲜活地掐死了一个金兵! 参加了这次战役的金兵返回后,口中对背嵬军形容一传十传百传,在华夏大陆缓缓蔓延。 他们被称为“铁骨男儿”,在战场上英勇善战、屡立战功,在民间也有很多人将其奉为“神勇之师”。 背嵬军之名,更变成神通广大。 伴随着兑换金币的划账声,全天瞬间变红,此红与先前附身在特战小队队员身上的红光不同,却又是浓浓的无法消解的血红。 强烈的委屈从天上掉下来,使大家都不由地颤抖起来。 战场之上,元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行动,都抬起了头,看杀红了天,一脸让人无法思考的可怕表情。 突然间,一道亮光划破天际,在漆黑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光带,将地面照亮。 这种红光似乎包含着巨大的怒火,使他们内心深处情不自禁地发生了震颤。 朱元璋眯了眯眼,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就知道了这种委屈的来历了。 背嵬军并不只是岳飞一支精兵,更兼其亲卫队成员,特别是与金兀术决战时,全员战死,亦未能替岳元帅复仇。 这种愤怒和不情愿,他们死后,凝结成永不消散的怨念,陪着他们的心到处漂泊。 今天,收到呼唤后,那些背嵬军亡魂又沸腾了,特别是在覆灭南宋政权元军面前。 朱元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就在这个时刻,连自己都不清楚,这次换了,到底对错与否。 颍州城追随他们而出的起义军菁英不多,战死背嵬军灵魂众多,漫天红光笼罩着他们,伤疤瞬间愈合了,手臂、腿部肌肉用肉眼就能看到凸起。 他们在战斗中使用着最原始的武器——棍棒和弓箭,在人群中成群结队地奔跑跳跃,挥舞长柄镰刀和长矛。 骚动中,背嵬军亡魂扑入颍州城起义军菁华之中,往往独自传承着几个亡魂的神力。 红光散去,元军在战场中看到了平生最为可怕的景象。 数以百计浑身是肌的颍州城起义军,各种武器在手,两眼眶里闪着刺眼的红,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微笑。 他们的脸上,有一种让人窒息般的可怕表情。这微笑像地狱中降临的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还未等朱元璋一声令下,那些颍州城精英便如潮水般冲进敌阵。 要说特战小队队员就是划开元军包围圈之利刃,那群人刚死而复生,背嵬军,就是要把他们的大刀全部摧毁。 元军只剩下将军在马不停蹄地调兵遣将,力图彻底歼灭起义军的精英,但是,这几个刚死而复生的背嵬军却打起了合作,远远超过元军。 有一次,元军与背手道高手打了一场战斗,结果双方都被打败了。 元军射手尚未拉弓,背嵬军突击人员已杀向前方,手起刀落,是一波人头,待元军欲退,背嵬军射手已搭弓放箭,箭已无。 眼看着元军就要被敌军歼灭了,突然间一阵枪声传来,士兵们纷纷倒地。一片又一片的元兵陨落了,就像秋风扫落叶一碰就碎。 元军诸将额头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水,他们想破头都没想到,为什么瞬间,战场上的形势便已发生巨变。 朱元璋亲见背嵬军进攻,立刻豪气万丈,改变了以往撤退策略。 他振臂高呼。 “弟兄们,歼灭元军吧!一个也不放过!报彭祖师之仇!” 数百身扛背嵬军军魂,默默冲向数万元大军的起义军,其狰狞一笑,正是朱元璋下令的最佳答复。 在背嵬军俯下身来汉人 精兵面前,元军引以自豪的勇敢和强悍,瞬间轰然倒塌。 他们被打得晕头转向,四处逃散。颍州城汉人精兵互相合作,就像高速运转着的绞肉机,把一波波元军将士搅得肉烂。 大后方元军将士看到了这一幕,一脸诧异,部分少壮派官员追随察汗帖木儿数年,养成从不相信邪恶的恶习。 在与敌人进行长期作战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士。 全年作战经验都告诉他们。 风险越大机会就越多。 面对敌人的突然袭击,只有沉着冷静,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正确反应和有效反击。 赢得大家都以为胜利的这场战役是理所当然的。 在大多数人看来,只要有机会战胜对手就可以赢得胜利。但是,能赢得绝大部分人认为是打不开的仗,无时不有天下少有将帅之才。 第七十八章 哀鸿遍野 他们不是靠武力取胜,而是依靠谋略制胜。 察汗帖木儿是以一场场弱势反击战成名的典型人物。 他的经历和事迹至今还在很多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今察汗已经去世,轮到这群青年军官大显身手、力挽狂澜了。 一位膀大腰圆,马刀拔出的青年军官说,高高地举过头,向周围迷迷糊糊的元军将士发动了调动。 “振作起来!成吉思汗的子孙!你们身体里,流的是草原男儿的热血!难道说,堂堂几万蒙古铁骑,竟让这几百个汉人给吓破了胆?举起你们的刀!蒙古铁骑,永不认输!” 战场中军心高于一切。青年军官追随察汗数年,了解在此情况下应采取何种措施最为重要。 在这次战役中,他把这个道理讲给自己的战友听,让他们相信他的观点并付诸行动。 振作精神,收编军心,再和敌人一决高下,一切规划都天衣无缝,一点儿也不会错。 结果证明他这句话的确起了激励士气的良好效果。 一个又一个元兵脸上的表情由惊诧变为凶狠,一身杀气逐渐归去,他们都掏出马刀大声怒叫。 “蒙古铁骑,不服输!” 元军声嘶力竭,这位危急时刻出声夺人喝斥部队的年轻军官,在将士的簇拥下似乎已成为新任精神领袖。 颍州城精英将士们不把这些骤然激动的元军看在眼里,倒是蹲坐在一棵树下,四处寻找元军指挥所,准备行刺,朱元璋发现了这个小小的激动元兵。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朱元璋什么也没说就飞身扑上来把年轻军官接过来。 他的手像一根钢针一样在士兵身上刺出了一条血印。 步伐之快让全体元兵始料不及。 那青年军官只看见一个光影扑面而来,心里一惊,喊着不妙,还记着,在这个小小的汉人部队中,有个刺客独来独往,除掉飞鹰。 自己的身体很弱,如果没有那一招的话,肯定会死得很快。 这下地被他盯上了,自己也难逃一死。 军官潜意识里横刀格挡,却并没有听到兵器相碰撞的声音,倒是清澈的巴掌声,震得他左耳朵嗡嗡响。 他的右肩已经被打伤了! 接踵而来的还有左脸上滚烫的疼痛。 朱元璋在重重地打了自己一耳光之后,不急着走,倒在离自己一手臂的地方稳稳地站住了,满脸调侃地凝视着眼前这位情绪高涨的青年军官大声问。 “怎么样?爷爷的巴掌,爽不爽?” 被打的官员恼羞成怒,举钢刀朝朱元璋劈来,朱元璋步履不对,侧闪着身子,躲避迎面扑来钢刀,甩手再一耳光抡到了那个军官脸上。 这一掌,不偏,还是方才打的左边脸。 军官气愤地喊道。 “欺人太甚了!哥几个,一起来吧,砍了他!” 几名距离很近的元兵站了出来,数把钢刀,以不同视角砍击,全方位、无死角地把朱元璋牢牢地锁在刀阵中。” “当朗朗”接二连三地传来武器碰撞声,刀阵之中,朱元璋残影无痕,元兵斩尽杀绝,未收刀就又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这就是明初的一次大规模杀戮,也是明朝开国以来最大的一场战争。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仍然是那名军官,伤还在左脸上。 三巴掌下来,军官的左脸已高高地鼓起来了,他捂住了脸,吐了口带血的痰,痰中,还有两颗大黄牙。 朱元璋身形翩然的落在一名元兵的肩膀上,笑着说。 “蒙古铁骑,你朱哥的巴掌味道怎么样?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你不是永不认输吗?今天爷爷我就打到你认输为止。 哎,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崽子,你们要是不怕失手砍了我脚下这个家伙的肩膀,就随便来吧。” 士兵们被朱元璋踩在肩上,汗流浃背地发出惊声尖叫。 “都停下来!别来!谁来了我就先斩了谁!” 被打肿脸的军官厉声呵斥。 “身为蒙古勇士,就应该做好牺牲的准备,来人,给我上!砍死他!” 战士们面面相觑,看气急败坏的军官,且看惊若寒蝉,元兵纵横,头脑中同时在想的问题。 若这汉人片刻落到他的肩上,他会怎样呢? 每个人都是你看我的、我看你的,最后得出了很英明的论断。 真把这个哥哥砍了,那接下来就要死了,也许有在场的人。如果你的对手还活着,那就会被他所控制。与之面对不为人知的风险,不如保持目前僵局。 一个战士很巧妙地扔下了马刀,转身掩肚而去,一边走一边嚷嚷着。 “早上的羊肉不新鲜,吃坏肚子了。我先撤,你们顶住。” 接着又有越来越多的军人随声附和。 “是的,今晨羊肉并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唉,胃疼得要命。” 不出一炷香,那小股刚还嚷着“永不认输”的蒙古铁骑,已都扔下刀子,隐没在林间。 那名军官见大势已去,掩面一扑,跪下来,求生本能使他完全放下体面。 朱元璋眯着眼睛冷冷地说。 “打死你们这类人我还嫌弄脏手呢。滚。” 在他的脚上,战战兢兢地战斗着元兵出了声问道。 “大爷,你能一起打滚吗?” 朱元璋冷不丁哼唱了起来,旋即足下生云见日,冲向元军末路所剩无几的将领。 徐达、汤和已杀出重围,直抵元军之后,背嵬军一拥而上。 把元军阵营全部一分为二,随即来回包抄,不只是突破元军包围圈,也对元军构成实质反包围! 徐达和汤和左右各一个,好像较劲着谁杀人更厉害,元军与之相见,老远就开始逃了。 但还是无法和徐达相比,就在闪闪烁烁间,枪头露出,则已刺进敌首咽喉,汤和手里的霸王枪更抡得圆鼓鼓的,开破,他走到哪里就哀鸿遍野。 残阳如鲜血,哭声惊天。 在这个方圆3里的小坳中,几万人的元军精锐部队带着自己所信仰的察汗元帅踏上了去见成吉思汗之旅。 这次小范围作战,彻底清除了察汗帖木儿精兵强将,地区元军战斗力,骤减一半。 第七十九章 紧要关头 朱元璋等没有满足于目前所达到的成就。 当时,元廷内部发生分裂。 两人把彭莹玉骨灰运回埋葬后,再次扬起讨伐元军旗帜。 张士诚回到江地区,率其盐商部队首先向死守徽州城八思尔不花进攻,接着,军团由陈友谅指挥。 与此同时,对徽州城进行了总攻。 此时,城内一片混乱,一些人在四处奔逃。 层层叠叠的起义军把小徽州城围在一个铁桶里,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元兵都能活着外出。 八思尔不花,固守不得,呼救信鸽一只笼,一只笼朝外,多为城外起义军所射,烤熟食用。 几只信鸽飞入元军大营,李思齐接替战死的察汗帖木儿,指挥军队,望着八思尔不花呼救的信愁眉苦脸。 如果再让他们来攻打,就只能是自取灭亡了。 一小波人马彻底消灭了察汗帖木儿精兵,如此战斗力,早已经不再是当年刚造反的乌合之众。 起义军三百余人还能安然无恙地消灭元军数万精锐,何况现在十几万人? 李思齐是如何计算的,没有一个是可以计算胜率的,诙谐幽默,苦思冥想一昼夜,最后想出了妙计。 这天晚上,他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时,忽然被一阵急促而又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他命人把八思尔不花寄来的求救信,迅速寄给了驻扎在黄河北岸的王保保,自称偶感风寒,元军死伤惨重,不能派兵救援,请王保保率元军在黄河北渡江营救。 此时,已是天寒地冻,元军早已无路可走了。 同时,遣使将奏报送到大都:镇南大元帅察汗帖木儿阵亡,元军死伤惨重。 李思齐集成残部,尽可能多地带元军士兵回来。 他在与元军中将领商讨后认为,若不尽快调兵出征,那么,明初再发动大规模战争,恐怕很难取得胜利了。 目前,元军斗志不高,实在没有能力派兵援救徽州城。 此时正是朝廷和百姓对国家危难之际的紧急关头。 王保保将军年轻时就有作为,等待时机,是百年难遇之奇才。 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能有如此大的作为,其个人能力确实值得称道。 若由其率元军在黄河北岸渡江营救,一定能够成功解救徽州城,镇压叛乱。 昨夜这些,李思齐惬意地趴在摇椅里,指间翠玉扳指律动地敲扶手,兴致盎然地哼唱小调。 察汗之死,传至大都,在朝廷上下掀起一阵震动。 皇帝在病榻上的昏死,使大臣们都感到非常恐慌。 元顺帝连龙椅都掉了,整个儿就像失去了灵魂,愣怔良久,想起逼问现场情况。 “你是怎么死的?怎么这么快就被抓到了?” 李思齐派去的使者,按自己的意思复述,元顺帝脸色苍白,不住的点头。 “好,好,好。李思齐做得对。这种时候,应该要保存我军的有生力量。让王保保渡河,嗯,这个主意不错。” 元顺帝响应时,下达圣旨让王保保提前离开。 王保保接到旨意,气得跳脚大骂。 “李思齐这混蛋!我这个大元朝,早晚会毁于一旦!” 愤怒归愤怒,得到圣旨后,王保保仍第一时间,集合部下参谋,调查对岸情况。 “察汗元帅一倒,朝中可用之人不多了。” “是啊。我朝之中,勇士颇多,将帅极少。统领全军可不是光靠惊人的臂力就可以的。” 王保保听着参谋们的讨论,点着头说。 “说得对。我们的战略再好,倘若没有执行有力、懂得随机应变的将领去执行,最终也是白搭。可惜啊,可惜,咱们的精英将领们,全都都跟随察汗元帅一起去了。” 众位参谋一脸兔死狐悲。 王保保深吸一口气,盯着面前的地图道。 “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寻找一批能够带兵打仗的将领,把组织架构给建立起来,然后,夺了李思齐那厮的兵权,与元军会师后,全力攻击颍州城,先打逆贼的行政中心,再以此为诱饵,围点打援,分波次平定!” 参谋们纷纷表示赞同。 “说的没错。可是将军,带兵的将领,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锻炼起来的。我们要到哪里去找这么多有经验的将领来?” 王保保手指沉重地叩击着欧洲和西伯利亚这两个地方。 “你们别忘了,虽然这些地方的大汗们不服从我们的指令,可是归根到底,他们都是蒙古铁骑,大家都是成吉思汗的后代。血浓于水!” 众位参谋突然意识到。 元朝情况较为复杂,蒙古铁骑不仅使南宋政权覆灭、金政权和西夏、辽政权等,往西。 他们更一路席卷欧洲和西亚,向南侵占东南亚地区。 这一时期的军队数量已经达到当时世界第二大军队。 最遥远的军队,甚至打到红海边,只差一步,就先于哥伦布发现了美洲大陆。 巨大帝国和地区,虽皆大元之世,但各分天下的皇亲国戚,却不太听命大都,亦只是名义上为元朝邦属,从本质上看,它们各有自己的朝廷。 所以元朝建立以后,就一直存在着一个“皇帝和大臣之间”的矛盾。 事到如今,该对大元政权造成威胁,这些蒙古王爷,无论如何不能坐着不管。 朱元璋所面临的不仅是掌控华夏地区,更是横贯大半个地球的大元朝。 征集令由大都流传到西伯利亚,欧洲,西亚,东南亚,各大元名下的地盘。 各地将领从四面八方启程,向徽州城前进,只是,有的地方真的很遥远,很偏倚,收到召集令后,朱元璋已经一统了。 在带领人们跋山涉水时、跨山过海,到了黄海,惊奇地发现元朝被灭。 救兵就像救火一样,各道召集令下达后,王保保于是整编部队,很快渡江,牢牢地控制着的一切船舶,决不能让李思齐带兵逃走,自己兵分2路,一路朝颍州城进发,一路朝李思齐驻扎地进发。 驻地的王保保遇到敏敏特穆尔,她两眼睛肿成核桃。 见到王保保后,哭哭啼啼,敞开怀抱,紧扑进他怀里哽咽道。 “姑姑的香毒,我小时候贪玩闻过,姑姑教过我解毒的方法。如果父帅没有叫人把我强行送回来,那我就能救他了。哥哥,我好没用,连父帅都救不了。” 第八十章 在劫难逃 王保保拍了拍她瑟瑟发抖的背,低声说。 “不哭了,父帅之死,皆乱贼所致。我向你保证会替父帅复仇的!” 李思齐假装伤心,一鼻涕一泪,哭出察汗元帅了不起。 若非得知自己就是七王爷,王保保也不得不为自己入木三分的表演所折服。 安抚敏敏特穆尔,王保保走向沙盘,指着颍城说。 “李将军,我的人已经全部渡河,现在驻扎在颍城北三十里的地方,等到第一批增援的军官赶到,我们便对颍城发起进攻。” 李思齐不住的点头。 “嗯,嗯。对,对。打蛇打七寸,颍城是整个起义军的心脏,只要能够打下那里,逆贼,将成为一盘散沙,对我朝再无威胁。王将军不愧是察汗元帅的传人,用兵之神,眼光之独到。 当今朝野,无人能及。思齐佩服,佩服。” 听听李思齐那些油腔滑调吹捧之词,在王保保的内心深处,早已经恶心得呕吐不止。 他是个典型的“油滑”型。 他有点花花肠子,其他人看不到,王保保也可以看不出来? 可这一次他却被人忽悠了,人家是在吹自己。 嘴里美滋滋的,什么样的眼光独到,哪些深得真传,说穿了,都是你们王保保的点子,到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皆与自己李思齐毫无关系。 可是,这事儿怎么就成了? 七王爷将重用这类人,简直不忠于职守。 可这一次,他又被皇帝给拉去当差。 此时,王保保,真想抽出宝剑,一剑刺向眼前这口蜜腹剑,汉人将领。 但官场毕竟不是菜市场他王保保不仗义杀鲁达。 在这个游戏里,他和他的上司们,要想让自己成为赢家,就要像一个赌徒一样,不断地赌。 这种博弈,还得继续按官场规律进行。 王保保弯着眼,饶有兴趣地瞪了李思齐一眼,柳叶般的红唇勾起一个看似真诚的弧度。 “哪里哪里,李将军在地区辅佐察汗元帅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是察汗元帅的左膀右臂,真正论起功劳来,还是要数李将军才是。可惜啊可惜,李将军的这份荣誉,恐怕危在旦夕了。” 说着,王保保刻意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学习沙盘,再也不去理会茫然不知所措的李思齐。 大约一盏茶后,李思齐总算忍不住了,出声问。 “王大将,请恕思齐愚,不解大将军之意。” 王保保“嗯?”了一声。 似乎完全不明白李思齐的意思,约莫数十秒后,这才显得恍然大悟,连拍脑袋道。 “你看我这个脑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李将军,你大难临头了。这一次,连七王爷都保不了你。” 李思齐心头一凛,眼珠子转来转去,他本身就是七王爷手下。 此事,王保保如何得知? 他又能说得出来吗? 自从有了他的认识,想必信息获取能力比他本人更强大,如此这般,他的话可信度却很高。 七王爷也无法保护的东西究竟有哪些呢? 李思齐拿起茶壶在王保保茶碗中继续喝茶,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些许忧虑。 “也看王将军明言救了思齐的性命。” 王保保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李思齐立即屏退了周围的战士和参谋,亲手拉住帅帐帘子,神情虔诚地等待王保保下一句话。 望着他那双狗似的眼睛,在王保保的内心深处,出现了淡淡的鄙视。 只想着自己背后的七王爷,以及麾下数十万元大军。 王保保这才强按了心,反胃,冷静地实施了自己事先设计的陷阱。 “敢问李将军,是否准备班师回朝?” 李思齐点了点头。 多年官场纵横之经历,使他内心产生了些许警醒,莫非,王保保想说服他留下? “你知道皇帝和大臣都在想什么吗?” 目光中温度陡然降低,盯着王保保道。 “王将军,准许我班师回朝的是皇上,我这里有圣旨为证。”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王保保要拦着我留着肯定不行。 王保保叹息着摇摇头道。 “李将军,你只知道皇上要你班师回朝,可知他要你回去是干什么?” 李思齐皱了皱眉。 “干什么?我在危难之际,力挽狂澜,保存了元军的大部分实力,皇上要我班师回朝,当然是要嘉奖我了。” 王保保微笑着摇了摇头,智慧的目光炯炯有神,瞪大了李思齐的心。 “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最后李思齐不禁问了一句。 王保保轻哼一声,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 “李将军,实话告诉你。察汗元帅之死,震惊朝野。元军指挥层全军覆没,只剩下你一个人。我倒是想要代替朝中愤怒的大臣们问上一句:派到来的所有蒙古族精英全员死亡,为什么单单剩下你一个汉人将领安然无恙?” 李思齐心头一惊,他只顾着背后是七王爷的支持,从不把别的大臣放在心上。 这不,当自己的儿子还在襁褓中时,便已被七爷从皇宫里抓回了家。 但时至今日,察汗手下幕僚官员,眼看着权力天平已经开始偏向七王爷,不管怎么说,都得把七王爷的一只胳膊折过来才行。 这不,这几个人都在商量着什么事?而此臂,就是作为汉人的李思齐! 王保保的声音继续响起。 “李将军,你要知道,我们的皇上,是难得一见的明君。明君治国,最怕的是什么?” 元顺帝之为人,却并不知情,李思齐这等人却清楚地知道,铁锅政治手腕之强,远在其晚年。 李思齐的声音微微发抖。 “皇帝最怕权臣专权。” 王保保“嗯”了一声,当即意味深长地说道。 “察汗元帅一死,朝中七王爷势力一家独大,大军的指挥权还在你手里。你现在还觉得,皇上召你回去是为了嘉奖你吗?” 李思齐额角有一层微汗。 王保保说得对,以确保统治均衡,铁锅皇帝一定会联合王保保,极力压制七王爷权势,以及七王爷的部下,给皇帝带来最严重威胁的人,是握有重兵。 李思齐更不用说,又是汉人! 面对这样一个人,他是如何应对的? 朝中察汗一派的势力,必然会把矛头全部对准自己。 思来想去,李思齐的心已隐隐作痛,很难说,他这次,在劫难逃了吧? 第八十一章 想活命,你只能留下来 他提茶壶时,双手有些发抖,几年如履薄冰,谨慎操作,竟换了个为察汗壮烈牺牲? 他说,他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想把这个结局留给自己,但却被人逼得无路可逃。 不管怎么说,这样做是不能接受的后果。 王保保轻咳两声:“李将军忠君爱国,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这一次前来,就是为了给你指一条生路。” “请将军明言。” 李思齐将水壶一放,两手握拳,一脸真诚。 王保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虚与委蛇,见善即收。” 李思齐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是很理解你的话。” 王保保嘿然一笑,目光中闪着诡秘。 “现在对你威胁最大的是什么?一是拥护察汗元帅的朝中老臣,分分钟都想要你给元帅殉葬。 二是皇上的怀疑,你手握重兵,一旦回到大都,与七王爷碰头之后,你们究竟还会酝酿出怎样的阴谋,谁都说不好。所以,你回去,必死无疑。 估计在没有到达大都之前,就已经被皇家营给干掉了。 你要知道,从这里到大都的路上,沿途的省份,可都是察汗元帅的地盘,那些驻守地方的官员们,会放过这么好的立功机会? 要想活命,你只能留下来。” “留下来?” 李思齐虽早猜透王保保用意,但时至今日,竟没有找到驳斥他的依据。 “对,留下来。我率军攻打颍州城,你带人在四处伏击前来增援的逆贼。咱们相互配合,协同作战,有我王保保保你,察汗元帅的人,谁敢动你? 等到我们彻底平叛逆贼之后,你身上战功卓越,那些朝中老臣,又怎么敢说什么? 到了那个时候,名义上你是七王爷的人,实际上,所有兵权都在我的统一调度之下,皇上自然也就不会对你有所怀疑。 反而会给你加官进爵,赐你良田美屋,让你颐养天年。” 不得不说王保保不只在战争中表现得很强悍,控制人心则是第一流的。 寥寥数语,已完全瓦解了李思齐的心防,直接点亮了他内心最暗处。 几乎是没有任何思索,李思齐当即跪倒在地,拱手道。 “末将李思齐和他手下的部队,服从将军的命令!” “好。” 王保保伸出手去扶住李思齐,满眼的笑容。 “李将军能够以天下为先,主动放弃回都受封的举动,真是高风亮节,衷心可表。我这就给皇上修书,说明原因。决不让任何人误解李将军的忠诚。” 李思齐再三谢恩,后背冷汗已湿了衣裳。 王保保笑着跨出帅帐翻了个身,上了马,向送来的李思齐说。 “李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扬鞭催马的话,唇角那充满阴谋味道的弧线渐渐地变大了。 李思齐啊李思齐,等这场战斗结束后,让自己完全堕入万劫不复。 你可千万别以为你的名字是你自己给弄丢了呀! 你们不要忘记敏敏被你们失去了!我知道你是个英雄,但你要想把我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带走,那就得有一个好办法了! 到那个时候只需要敏敏一口反咬就可以了,保管使自己身败名裂! 颍城内,刘福通遥望远处连天营火,眉头锁了两结,身边的副将不解的问。 “副帅,之前比这规模大上数十倍的元军围城,都没见你如此焦虑过。这一次,怎么会如此担心?说实话,就城下这几万人,根本不够咱们起义军塞牙缝的。” 刘福通眼神顿时变得凶狠,伸手指了指远方元军阵营的大旗,冷声。 “你看那旗子上画的是什么图腾?” 目光炯炯的参谋应了一声。 “旗上有一头金色的狮子。” “嗯。” 刘福通点头示意,干瘦黑黑的脸,微微有些沧桑。 “起义以来,不论是徐寿辉,还是郭子兴,在这面黄金狮子旗下,还从来没有打过胜仗。上一次郭子兴被抓,就是这面黄金狮子旗主人的手笔。” 刘福通并没有大声说话,这几个字好像是被喉咙挤了出来,不带任何情绪,听不到什么感情,倒是引起了身边人相当大的反响。 “什么?濠州城郭子兴元帅就是败给了这只部队?” “连徐寿辉都没能占到便宜?他手下四大金刚可是厉害的很。” “这面黄金狮子旗的主人到底是谁?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四周议论声渐起,刘福通轻咳两声,伸手停止了众人的议论,大声说了起来。 “蒙古部族里,每五年会举办一次屠狮大会,名义上是要通过杀狮子来选拔蒙古勇士,实际上是朝廷确定武状元的比赛。 屠狮大会最早的时候确实是徒手杀狮子,可是到了后来,能够徒手干掉狮子的蒙古勇士越来越多,随着铁锅皇帝开放汉族武人入选之后,五年里朝廷养的狮子还不够入围的武士杀。 于是,屠狮大会就变成了屠人大会,入围的武士赤手空拳,取最终屹立于场上的人为胜者,授予红色狮子旗。倘若胜出这人是皇亲国戚,那便授予黄金狮子旗。” 刘福通解释得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他们对朝廷取士制度知之甚少,但对前些年那场流遍全国的血腥事件,还早有耳闻。 这一次,他的目的就是要将自己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际中去。白莲教百年难遇,武学奇才,历仲夏之苦,遍访大师得到各派真传后,到大都去参加武状元的评选,终于拔了头,被铁锅皇帝叫去时,一眨眼就荡平了身边的护卫。 眼看着行刺即将成功了,被突然闯入的蒙古族青年阻挡、身体更由对方赤手空拳撕裂成两截。 那年狮子旗,自然就落在那青年手中。 想起那些陈年往事,参谋看了看城下黄金狮子旗,目光聚焦,更有一些情结,这中间夹着气愤,不甘心,和崇敬。 刘福通拉了拉肩上的斗篷。 “以往,有韩元帅带领我们,士兵们凝聚力高,跟在元帅身后冲锋时敢不用命? 现在,韩元帅仙去,只剩下林儿一人苦撑大局。 虽说他位居至尊之位,可是毕竟年纪尚浅,在军中的威望......总之,我们的士气,跟以前是没办法比的。” 第八十二章 精英中的精英 尽管刘福通吞下了部分话,但身边的参谋仍然明白了他要表达什么,都点头哈腰。 “副帅,颍城是咱们的家,无论如何,元兵崽子们打上门来了,咱们就不能不接着。 就算是死,也要咬他一口肉下来!我就不相信,这黄金狮子旗的主人是三头六臂,咱们颍州城好汉众多,在你的带领下,绝对要咯掉他狮子的牙!” 刘福通尚未开口,卫兵上前奏报。 “副帅,郭子兴元帅、徐寿辉教主、首领张士诚元帅以及陈友谅元帅纷纷派人询问,是否有把握面对王保保的军队,他们已经做好了全力援助的准备!” 刘福通思索着,断然摇头。 “通知各位元帅,好意刘福通心领了。请他们务必坚守自己的城池,以各自核心区域为圆心,向周围游动打击元军,大家各自牵制住自己面临的敌人,就是对我颍城最大的帮助!” 刘福通说得对。 当时的通讯还不够发达。 察汗铁木尔之死,传至大都,王保保整军备发,大军渡江等事项得到落实。 3个月后,尽管这个速度已经创造了当时的记录,但放到目前看来,速度仍然过慢。 刘福通评价说,这并无不妥。 深秋早去了,凛冬将至。 元军为马上来的世界,理所当然地习惯于骑马来称霸。 但庞大的骑兵并不是毫无弱点的,他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马匹草料。 规模巨大的骑兵群拥有数量惊人的马匹群,而且这些马匹的日常口粮也是个大麻烦。 马粮的来源主要靠放牧获得,所以,在冬季,草原上没有牲畜吃草料,马粪自然也就不可能被人使用了。 春夏秋冬都好,蒙古军队占领华夏大地以后,将汉人几乎全部杀死在荒郊野岭之中,树叶、荒草随处可见,有的提供了足够的草料。 如果没有充足的草料供给,那就意味着马上就要打仗。 但进入冬季,积雪覆盖,到处荒凉,哪来的草给马吃耗用?哪里有足够的马粪可以用来喂养牲畜? 食不果腹的马,哪还有气力去冲锋战斗呢? 这时候就需要大量的饲草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所以,每年的冬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情。 过去冬季,正是元军对人民盘剥最不力之时,理由是没有草喂马出不来。 如果不是起义军闹得太厉害,这些渡江作战元军此时均在家放假,烤火了,羊肉吃掉了,喝马奶酒很惬意吗。 刘福通知道元军骑兵薄弱,所以,推断出,这次渡江作战,元军数量不大,即便是人多,战斗力高的骑兵比例也一定是在最低值。 如果这样做了,即使元军能够取得最后胜利,但却会失去很多宝贵的时间和地点,损失将无法弥补。 不需要骑兵而仅靠步兵进攻各要塞,这就是痴人说梦。 跟郭子兴回濠城,朱元璋收到刘福通答话,点头称赞道。 “刘副帅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眼光独到,非常人可及。” 郭子兴眯着眼,盯着面前的地图道。 “是啊。上一次就是吃了这个王保保的亏。黄金狮子旗的威力不容小觑。我们还是谨慎为妙。朱元璋,你说,王保保会最先攻击哪里?真的是颍州城吗?” 朱元璋笑着摇摇头。 “当然不会。颍州城只是个幌子,天寒地冻的,元军马匹又少,怎么攻打?” 汤和抚了抚后脑勺,满脸疑惑地问。 “不攻打颍城?可是王保保带来的人全都在颍城附近啊。他们不打颍城,那么多人过去干嘛?围观啊?” 朱元璋看了汤和一眼,摇了摇头,视线落到徐达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他的眼睛里,同样充满了笑意。 徐达指着汤和说。 “说你是莽夫,还真是个莽夫。王保保就是要做出攻打颍城的样子。你想啊,颍城是起义军的首脑所在,一旦颍城被围,四面八方的起义军能坐视不管吗?” 冯胜点了点头,然后徐达的一句话。 “徐达说的对,一旦四周的起义军离开城池,在茫茫原野之上,毫无防备的增援部队就要面临着王保保的偷袭。到时候,面对面的冲锋,元军冬天少马的劣势就会减小很多。” 冯用捋了捋胡须,很赞同徐达、冯胜等人的解析。 “这是典型的围点打援战术。除了前往增援的援兵之外,空虚的城池将直面徽城八思尔不花和元军统帅李思齐的攻击。到时候,前面遭伏击,后方丢城池。腹背受敌,起义军,也就完了。” 看着汤和恍然大悟的样子,朱元璋哈哈大笑。 “汤和现在才知道。” 汤和重重的“嗯”了一声。 随即问道。 “可是,倘若王保保真的带人强行攻城,那又怎么办?如果是其他的将领率军攻城,这种情况我一点都不担心。可是王保保毕竟是黄金狮子旗的主人,执意攻城的话,颍城恐怕真的会有危险。” 朱元璋扭头看了看徐达和大家,只见大家愁眉不展,好像在想汤和的疑惑。 朱元璋指头轻看地图大声说。 “这就是刘福通让我们以驻点为圆心四处游荡歼灭元军的目的。军团、黄州明教可以对李思齐的军队进行有效打击与骚扰。红巾军以及商集可以对八思尔不花的徽城形成牵制。 只要咱们卸了他王保保的左膀右臂,任凭他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攻下颍城。你要知道,颍城里,可是有着一支精英中的精英部队。” 想起背嵬军附在颍州城精英部队身上,众位将精神抖擞,无不骇然。 朱元璋说得对,光就是他们的存在,足以让王保保一壶。 可这一瓢下去,他就没那么容易喝上一口啦! 且不说颍城内有刘福通等资深老将坐镇,不管是战略指挥,或战术打击,自上而下无弱点。 可就是这样一支精锐劲旅却被人所忽视,因为在这里,他根本就无法施展出自己的真知灼见来。王保保想靠自己的力量拿下它,不啻痴人说梦。 正是这一天,得到刘福通情报的陈友谅、徐寿辉各自率军团和明教向李思齐部发起了疯狂进攻。 第八十三章 永绝后患,方为硬道理 岂料,那个李思齐又不是什么软柿子,真打起来了,还是一把好手的。 两天后李思齐击败了徐寿辉的一个步兵营。 徐寿辉攻下李思齐的一个据点是在那天下午,李思齐于是拿下陈友谅的一城。三方势力展开拉锯混战,李思齐左右夹击,手中数十万元的军队用得恰到好处。 虽说没有对对方造成什么值得称赞的伤害,但也没怎么吃亏。 甚至是和他对战陈友谅、徐寿辉均连声叹息。 李思齐那么好的一个将军,居然是为了元军,实在是太遗憾了。 李思齐本人心知肚明,与起义军对抗,万事莫做绝。 他终究还是个汉人,说不上哪天元朝就崩溃了,还得去起义军那里寻求生存的机会。 所以,前提是陈友谅、徐寿辉不要主动出击,他决不允许先下手为强。可是,如果他们不动,那就只有被消灭的命运了。 经过三方相互拉锯的半月时间,陈友谅和徐寿辉也同时找到李思齐的特征,两人很有默契地停止了攻击,和李思齐驻地遥遥相望,只要他不动心,它们就不会动。 这让双方都十分紧张,都希望能尽快取得主动权。 前提是李思齐大军有开拔颍州之势,陈友谅与徐寿辉立马发起攻击。 刚联系上李思齐就撤了下来,看来也不太愿意突破颍城,和王保保打一轮。 但张士诚和朱元璋面临的八思尔不花不同。 八思尔不花,根正苗红,蒙古子弟,就是喝马奶酒、吃烤羊肉看摔跤比赛长大的蒙古将军。 他从小就对马情有独钟。他心中蒙古铁骑天下无敌观念深入人心,决不可让别人践踏。 特别受到汉人的踩踏。更难得,狂热信念后面,八思尔不花也是个对战场局势镇定自若。 他对自己所率领的军队有着明确而深刻的认识。说得直白点,他对蒙古铁骑强大的信念。 同时,也没有贬低起义军绝对战力,就是要有理想,有追求,有志向、有才干,大元四将之一。 耶拉被害,八思尔不花重伤,所有的羞辱都累积到了心里,久而难忘。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回到故乡了,于是决定离开家乡去投奔南方起义军队。 养病6个月时,八思尔不花一天出动了一大批斥候,去搜集起义军战斗情报,细究其用兵之法和阵型,等待有朝一日复仇。 皇天不辜负有心人的厚爱,总算让自己等来了这一次的机会。 察罕帖木儿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的声音很快就干掉了他。 这一点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却在八思尔不花的计算之中。 他早已经派兵去警告察汗元帅了,起义军不可低估,抓到一个杀一个,永绝后患,方为硬道理。 遗憾的是,英勇善战、叱咤风云的察汗元帅,并未把这几句话记在心里。 一心只想一劳永逸,一战定胜,却无端端赔了性命。 得知王保保率军渡江的消息,八思尔不花,一颗心又放回了胃里,笑着告诉周围参谋。 “这次我们肯定能赢。” 参谋们无法理解,八思尔怎么没有花个老将如此看重王保保呢。 纳闷之余,都出声问道,得出的回答是坚决无疑的。 八思尔不花把手里那只银质酒杯扔到一边,笑吟吟的说。 “如果说大元朝尚有一人能打下徽城,那便是王保保,其他人不做考虑。即便是察汗元帅在世,他也不见得就能攻下这里。王保保可以。” 参谋们不可思议地相互看了看,正在就是想不明白一位青年将领居然比察汗元帅受到的嘉奖还要多。 八思尔不花眯起眼睛,朗声说。 “等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了。通知部队,喂饱了马,磨好了刀,准备跟我出城,一举歼灭匪患!” 八思尔不花统治徽城多年,早在冬日作战时就积累了大量的草料。 他在冬季时就开始训练战马,并将自己的军队分成若干小队,每组配备一名骑手进行行军战斗。 元军是骑兵战斗力惟一不因气候而折,是八思尔不花,徽州军。 浩浩荡荡,元军由徽城启程,加上次南征,宰相脱脱遗下数十万元大军。 八思尔不花,手里有很多兵,的确很厉害。 朱元璋率红巾军由左翼进攻,以张士诚为首的盐商,由右翼进攻。双方在军事和经济方面展开激烈争夺,最后以红巾军胜利告终。 突袭开始时制造的混乱并未很快扩散,但很快就遭到了八思尔不花掌握的数个预备团的压制,甚至多次差点打出反击战。 这可把朱元璋和张士诚都弄头痛了。于是双方各出人马准备大战一场。 敌众我寡的最佳方式是制造混乱和借机收获。 但八思尔不花的行军阵型坚不可摧,手中预备团灵活多变,起义军现身的地方,他们会在任何地方打架,丝毫没有让起义军有乘乱而入,大展宏图之势。 在徽州军徐徐前进的同时,朱元璋和张士诚每次进攻力度都增大,至始至终,以防止徽州军和王保保的汇合,红巾军和军团合署办公,挡住了徽州军的去路,摆下阵仗,和八思尔不花一决高下。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向来骁勇前行的八思尔不花,竟扔下了一万只马,摆出一线决战之架,大队人马绕道侧方,直奔颍城开拔。 待朱元璋他们响应时,八思尔不花所率徽州军早已和王保保马队会合一处!颍城危在旦夕! 在接到信息那天晚上,朱元璋与张士诚聚在一起,凝视地图双眉紧蹙的众将面孔,个个神情肃穆。 他知道,今天要做的事情肯定会很难。 八思尔不花之举,让大家都始料不及的是,与此同时,还让大家都犯难。 徽州军与王保保会合,一发起攻击,颍城岌岌可危。 如果不赶快救兵,后果不堪设想。 前往救援,将元军伏击。 不去救援,起义军政权垮台,颍城又要复归元军。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应该如何做呢?走或不走,都是大麻烦。 张士诚的几个哥哥提出固守不住,搞好防务工作,保留起义军势力,甚至颍城被攻破、被推翻,前提是起义军还在,完全有可能恢复。 第八十四章 一盘散沙 徐达等持反对意见,自白莲教叛乱至今,韩山童、刘福通声望最多,功最卓着。 他们在民众心中的凝聚力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一旦颍城破,刘福通和韩林儿阵亡,起义军不管换了什么人当首领,也很难服。 到那个时候,分道扬镳的起义军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元军各个击破,容易得手。 因此,再多的死伤也得抢救过来。 张士德兄弟几个看着张士诚和徐达看着朱元璋等待他们出最后一招。 张士诚愁眉不展,目光灼灼的盯着朱元璋。 “二弟,我觉得士德他们说的没错,生逢乱世,实力最重要。倘若为了一个政权的虚名,折损了我起义军大部分实力。 即便是救下他们,又拿什么来抵抗元军的进攻?还是要再一次倾覆。你觉得呢?” 朱元璋不语,只两眼紧盯着图中的“颍城”三字,许久不开口。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让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为下一步行动作好准备。 经过约莫一炷香,朱元璋霍然而起,眼神之中到处都是决绝之意。 “大哥,你带着人在这里协助郭子兴元帅驻守,保存我义军大部分的实力。我带着徐达、汤和、冯氏兄弟前往颍城助战! 我们人数少,机动灵活,不会遭遇元军的伏击,可是这几个人的战斗力加起来不亚于四个整编步兵师团,八思尔不花的大部分军队已经前往颍城,这里元军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如果形势允许,你带人强攻徽城,掏了八思尔不花的老巢!” 众将经过几番讨论,大家都认为朱元璋建议很不错。 他想,如果把这几个人都派去打仗的话,那一定能取得很大战果。 只是张士诚认为朱元璋只带了这么几个人,真是杯水车薪啊,于是把军团指挥权移交给了张士德之后,自己与朱元璋一道前往颍城。 鉴于张士诚的防守成就,朱元璋不久就同意。 他让几个人把他们带来,并叫来几位将领一起商议此事。 几人带着武器干粮,于濠州城未作更多逗留,当晚就连夜起程,向颍州赶去。 颍城下,由八思尔不花带着徽州军和王保保大军集结,构成了无边的人潮。他们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士兵,有的穿上了军装,有的则是赤脚。 蒙军帐篷多得连眼睛都看不见。 刘福通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乌泱泱的元军双眉凝结成了两个结,干瘦的双手攥紧刀柄,逼得他镇定下来。 城头上的作战参谋仿佛预感到了这一战役的下场,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不语。 颍城守御者默默地站在风中,体会到了一种看不见的紧张。 过了很久,刘福通才开口问。 “张士诚、陈友谅、徐寿辉、还有郭子兴,你们觉得,谁更靠得住?” 参谋相视一笑,不解刘福通忽然提出这类问题的含义。 刘福通并不言语,而是静静地等回答。 “徐寿辉吧。他是出了名的仗义。手下明教势力又广。如果请他前来增援,是最好不过的。” “我不同意,徐寿辉远在黄州,就算他日夜兼程,要赶到这里也要十天八天,到那个时候,恐怕我们早就......” “我同意,徐寿辉虽然实力强大,可是终究远水解不了近渴。张士诚离得最近,张士德、张士义几兄弟又名扬江湖,请他们前来增援,是最好的办法。” “不行,张士诚部虽然离我们最近,可是终究不是我白莲教的分支。倘若请他前来增援,胜了还好说,败了我们如何面对百姓? 要我说,濠州城郭子兴最为合适。他本就是我白莲教的法王,为护教取义也是理所当然。 再加上濠州城距离这里不远,增援起来也方便。我认为,请郭子兴前来增援是最合适的。” 刘福通咳了两声,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他做出决定。 “谁说要请人前来增援了?你们看,城下元军多如牛毛,城外数十里的险要地带恐怕早已经布满伏兵。 不论是请谁前来增援,都是螳臂当车,没什么卵用。我是问你们,刚才提到的那几个人,谁的为人最值得信赖。” 刘福通这句话激起更多人的疑惑,并没有让他们来增援,那样也是在探听人品干什么? 但碍于刘福帅这些年的声望,众位参谋仍在商量。 “论人品应该还是数徐寿辉吧。” “嗯。我同意。徐寿辉为人忠厚老实,仗义耿直。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对。又一次我路过黄州,盘缠用尽,在路边写字赚钱果腹,被徐寿辉知道后,特地派人送来盘缠路费,还送了我一匹骡子,得以让我来到颍城加入义军。徐寿辉的心胸非常宽广,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听到身边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徐寿辉很不错,刘福通连疑二人皆为徐寿辉亲属。 “我知道,他一定会被杀!但现在不走不行呀!” 经过认真的分析和思考,刘福通做了个很困难的选择。 “通知金羽卫,护送皇上出城。到黄州暂避风头,等到我们打败敌军之后,再去迎回圣驾。” 刘福通的这句话犹如晴空霹雳,直射人们的心魄。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都有什么问题?这时他们知道了,刘福通对这些人进行人品问询,目的是为了什么,就是要找个一个合适的人托孤! 参谋们停止了说话,只眯着眼望着城下漫天元军的身影,内心默然叹息。 “就只能来这?” 忧伤的气氛萦绕着人们,压抑着人们难以启齿。 刘福通转过身来,和蔼的眼神一扫众将,以家里家长的语气说。 “那么长的时间都在苦着你。” 青年参谋不禁留泪。 就在城头演绎苍凉诀别之际,城下元军驻地忽然发生暴动。 汤和的一杆霸王枪打开了道路,人挡杀了人,佛挡杀了佛。 冯氏兄弟接踵而至,武器在手中翻飞,斩净左、右两边所围元兵后,张士诚与徐达殿后,想在后方突袭元兵,来不及拔出兵器,就被那两个人给挑破了颈。 第八十五章 谁说神兵不能天降? 此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支神秘部队——神探小分队。 这个魔幻般的小分队,直插云霄突击而来,层层元军无法伤及毫厘,走到哪里都是,形成血液狂潮。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又刺耳的枪声。 快速反应的指挥官正要组织队形进攻,然后就被迎面走来的一个影子擦着脖子。 只见这个人身材魁伟,身穿黑色铠甲,头戴黑边大帽,右手持长柄大刀,左手持剑在前方快速地移动。 朱元璋就像鬼魅一样,出奇制胜,专挑臂缚帛巾,统帅杀死。 元军一片哗然,吸引了城头上所有人的目光,刘福通眯起眼,向城下扫去,随即大声喊道。 “众将上马,跟我一起冲出去,接应他们入城!” 城门徐徐开启,背嵬军附体,精英战队跟随刘福通一起冲杀,刀光剑影之中,斩不断的血路,随朱元璋等边杀边退,顺利撤退进城。 沉重的城门被砸开了,泛起了灰尘,还挡住了元军希望。 八思尔不花收到信息,气急得跺了跺指挥官就是饭桶,就是这样的少数,也是挡不住的。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皇帝是不允许有丝毫闪失的。 倒是王保保,神情悠闲,仿佛朱元璋那么几人就攻入颍城了,完全没有威胁。 八思尔不花,发完火,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回来,瞧了一眼王保保,朗声说。 “扩廓,你可千万别小瞧今天闯进城去的这几个人。他们几个的实力,比得上几个整编骑兵师团。我就吃过他们的亏。还有,察汗元帅,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 王保保温柔地“嗯”了声,然后,端着眼前的茶,喝上两口,不紧不慢地说:“我很清楚。” 八思尔不花这下有点按捺不住,他走近王保保,双手一摊。 “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他们的到来会对战场局势造成改变啊。” “不担心。” 王保保越着急,八思尔就越不花钱。 他担心这王保保也会像察汗帖木儿那样踏上覆亡之路。 王保保看出了八思尔不花,忧心忡忡,站起来向沙盘走去,指颍城。 “倘若双方交战,那刚才闯进去的那几个人确实不好对付。朱元璋曾让察汗元帅吃尽苦头,张士诚就更不说了,丞相率领百元元军第一次南征,就是败在他的高邮城下。 至于剩下的那几个,他们的名号和消息我也大多了解,每一个人都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勇猛战将。 可是,倘若他们上不了战场,那和困在羊圈里等待宰杀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王保保这句话,顿时激起了八思尔不花的浓厚兴趣,他在颍城上凝视良久,才恍然大悟。 “高!实在是高!我怎么没有想到,大军围而不攻,围点打援。城内逆贼想要突围,痴心妄想。 寒冬将至,颍城连年战火蔓延,壮丁大量消耗在战场上,粮食收成逐年下滑。困不了他们几天,颍城不攻自破!任凭他朱元璋和张士诚再厉害,最多也只能保住自己逃生,想要挽救颍城的危机,痴心妄想!” 王保保点了点头,从帅帐里走出来,仰起头望向颍城城墙,意气风发。 “半月之后,颍城头上,又要飘扬起我大元大旗了。” 颍城内,刘福通接朱元璋等进城后,马上把他们带到韩林儿寝宫。此时,在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神情坚毅、气宇轩昂的男子。 他们的出现无疑让刘福通感到了极大的惊喜。 “朱兄弟,颍城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实不相瞒,颍城守不住。还请你再辛苦一趟,带着少主前往濠州,请郭子兴元帅扛起大旗,继续我白莲教反元大业。” 朱元璋眯着眼睛看着王座上受惊的韩林儿沉声道。 “不知道皇上的用意是什么?” 韩林儿连连摆手。 “不,我不要走,城外那么多元军,我会死的。” 慌乱的脸上,一点也没有韩山童大胆霸道的身影。 朱元璋在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叹息,随即转向刘福通。 “刘副帅,你也看到了,陛下不同意撤离。而我们也不是来带陛下离开的。我们是来守城的。” “胡闹!朱元璋,城外元军将近百万,城内就这么多人,怎么守?拿什么守?陛下身系天下安危,更是我起义军的精神支柱。 颍城可以垮,陛下不能有失。明日子时,我带人从后门冲出,为你们打掩护,你们带着陛下离开。” “我不走。” 朱元璋断然三言两语噎死了情绪高涨刘福通。 “你!” “明明能守住,为什么要走?” “能守住?不可能的。朱元璋,我刘福通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但凡是有一丁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这样的情况,守城?除非神兵天降。否则,绝无可能。” 朱元璋哄堂大笑,笑得四周百姓满脸茫然。 “谁说神兵不能天降?” 曾为英雄之魂附身的众将领听到朱元璋的议论后都笑了。 原来,他们也是人,只不过是在古代没有这个名字罢了。 他们是从天而降的神兵,没有,他们是天将。 朱元璋拍了拍刘福通的肩膀。 “刘副帅,你放心。这一仗,一定能打赢。只要他们敢攻城,我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过了3天,朱元璋和他的家人站在城头,凝眉在城下注视着元军,心里充满了怀疑。 这一天夜里,他突然发现城内的元兵并不是很积极地战斗,反而是有不少人守在城门口,等待着明军入城进攻。连日来,元兵们只操练、吃、睡、打豆。 根本不是要打仗,而是在等着他们去攻打一座城池。 这几天他在城内游逛,看了许多城垣和城墙上的痕迹,心里也有点担心。看上去像颍城的七日游,不像来不顾一切。 “难道说王保保这几天拉肚子了?还是说八思尔不花痔疮犯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张士诚挤眉弄眼,看着朱元璋问道。 朱元璋想了很久,得出结论如下。 “可能是王保保爱上了八思尔不花,两人正忙着海誓山盟......” 第八十六章 不好!有贼来! “无论如何,他们不进攻,是个好的兆头。张士德那边应该已经对徽城发动进攻。等到拿下徽城,端了八思尔不花的老窝,就可以与陈友谅、徐寿辉三面夹击,拿下李思齐部。 彻底解决后顾之忧后,三方掉头杀来,我们里应外合,让王保保再也看不到大都的太阳!” 朱元璋这句话引城头扼腕叹息,就像黑夜里,燃起了希望之火。 情绪高昂的群众后方,一个平静的声音,在狂热中格外刺耳。 “他们不进攻是颍城面临的最大难题。我们离死亡并不遥远。” 充满愤怒的眼神,刹那间凝结成了这个男人,这就是青春的容颜,瘦弱的身体包裹着大号参谋服,有种荒唐夸张的感觉。 白净清瘦的面容里,两眼却是炯炯有神。 朱元璋愣住了,他开口问。 “没有咨询过?” 那个青年回礼回答说。 “颍城执笔李善长。” 冷嘲热讽又响了起来。 “一篇文案,居然在此预知战局。太荒唐了。” “就是,他懂什么?” “看他那小身板,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估计也就是能拿笔写俩字。” “就是,这种情况下,出言不逊,扰乱军心,应该重打二十军棍,以示惩戒。” “还二十军棍?两军棍就打死他了。” “哈哈哈哈。” 李善长对周围的冷嘲热讽视而不见,就目光灼灼地瞪了朱元璋一眼。 他在看什么呢? 那闪烁的眼睛,让朱元璋感觉很不一样。 “你看我是怎么了?” 他挥了挥手,停止了大家冷嘲热讽彬彬有礼地说道。 “事关颍州安危,还望先生说明。” 李善长的说话声并不是很响亮,思路却很清晰。 “第一,徽城内尚有五万精兵驻守,城高坡陡,易守难攻。众所周知,江浙军团擅长打防守战,而不擅长打攻城战。 尤其是在陆地上进行攻城作战。江浙军团所控制的城池,有一大部分都是从水路进攻的。 陆上攻城经验并不多。要攻下徽城,最少要一个月的时间。” 朱元璋瞥了张士诚一眼,张士诚眯起眼点头赞同李善长所说的话。 “第二,军团攻下徽城后,想要与军团、明教一起消灭李思齐的部队,这就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善长的一番话使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对的。 地区汉人,被元军铁骑看中,和牛羊没有什么区别,打到哪就宰哪,缺粮到农户家中抢粮,抢来的东西,便是东西。 所以,元军攻来以后,到处是一片狼烟滚滚。曾经有这样的描述:元军经过的地方断壁残垣寸草不生。 地区历史上就是鱼米之乡,刚秋收的老百姓家,是到了剩余粮食的季节了。 在元朝末年,由于朝廷连年战乱,民不聊生。 不料起义军苦心孤诣给老百姓创造了一个放心的日子,竟终于廉价元军。 刘福通捏着拳头青筋暴跳起来。 朱元璋却见怪不怪地接着问。 “那就凭你的意见,怎么保住颍城?” 李善长:“抢粮。” “抢粮?” 朱元璋转过身来,挥了挥手。 “集合特战小队。” 晚上,化装成特战小队沿着绳索从城墙上跌落下来,抓住两舌,问明今日口令及巡逻队的分配情况,就把他们的脖子给拧断了。 触碰身上令牌,一行人趾高气扬地走向粮仓。 也许是因为粮食来得过于简单,元军为粮草之经营,不太苛刻。 每次行军之前,都会把一些粮车和马队放在一个大棚里,让士兵们自己拿着干粮走到那里吃起来。 守粮军官们很容易相信这些面生“新兵蛋子”,收完他们带的“见面酒”,便把老兵带回帐中饮酒。 到晚上,士兵们都睡得很香,而守粮官却没有一点睡意。 就剩下朱元璋和其他人守着粮草堆放的地方过夜。 第二天早上,这些士兵就把所有的粮袋都给打开,然后就把里面的酒倒进嘴里。 他们并不知道所谓见面酒,实际上是一种加入强力蒙汗药迷魂酒。 鼾声来自帐篷。 “不好!有贼来!” 朱元璋摆摆手,树上冯胜拿出了火折子,在城头上晃来晃去。 颍城城门徐徐张开,数十个元兵打扮的男子推着车子,蹑手蹑脚地出了城,冯用一路接打点,一路到路口,一路稀疏,元兵岗哨被困,懒得再认真盘查了。 夜色中手推车来回跑了十几次。待东方逐渐变白时,完全关闭城门,完成当日任务。 “谁?” “李善长。” “李善长?” “对。” 李善长点点头:“善长听从朱将军吩咐。” 元军粮草存放点之一,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望着空旷的大地,望着帐篷中呼呼作响的粮官,气得脸都白了。 元军兵们还没走远,突然响起一阵枪声。 八思尔不花脚揣进粮官的臀部,咆哮着打听粮草的下落。 元兵们都知道,元军粮食是以行军为主,所以他们不清楚城外敌人是否有什么动静。 自觉城中敌人夜盗粮草后,八思尔不花和王保保取得了共识。 “大军没有补给,速战速决。即刻攻城!” 粮草失窃,颍城附近民家已无法搜刮余粮。 在老百姓看来,粮价太高了,拿不到钱,就不能买东西。 甚至王保保也有这样感觉,一次抢光老百姓家的食物,碰到目前的状况,甚至再次抢劫也无出处。 逼上绝路的元军束手无策,向颍城猛攻。 颍城城垣不比高邮高,牢不可破,元军经过一昼夜不要命袭击,踏在城下沉重的元军遗骸上,最后登上城墙。 城墙之上,只有一堆粮草,甚至看不到一名起义军守兵,饿得元兵们都看到了粮草,什么也没说,就开始狂轰滥炸地抢劫。 眼看着自己手中的粮食越来越少,而队伍里又没有足够的粮食吃,最后只能被人砍头了事。 孰不知在这样的情况下,所取粮草愈多,活得越多,越容易生存。 城下元军闻知城中粮草充足,纷纷疯狂地往上冲,不是宽敞明亮的墙,元军首窜动的个别地区,甚至因抢粮草而进行小规模械斗。 第八十七章 杀鸡焉用牛刀? 王保保愤怒地在墙下喊。 “混账!统统给我下来!以上打开城门走吧!” 但却没人理睬。 八思尔不花拉着从高处爬下来的战士,那个战士咆哮着向自己冲去,看明白了就是八思尔不花后,这才似笑非笑地把刀子收了起来,往旁边一看。 他是想用自己的力量让士兵们从城墙上下来,可又担心会伤害到他们。 八思尔不花平静地向上爬去,心中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城门的开启。 他知道这一定是敌军的企图,于是便迅速地爬上了台阶。 只爬了半边天,就听见“嗖嗖”的破空声。 他抬头一看,只见一名士兵从后面冲来。 他在心里喊坏了,从登城梯上跳下来,立即后退。 城垣之上,密密麻麻的火箭噼里啪啦地射过来,落在干枯粮草中,顷刻间引发了漫天大火,红彤彤的火光,燃烧着城墙,点亮半边天。 火舌从四面八方向城中蔓延,浓烟中传来一阵阵哀号和尖叫,人们都惊恐得不知所措,纷纷躲避在地上。 城头之上,元军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慌慌张张地向城下跳去,刚落在地上,便被后来下山的元兵砸伤了脑袋,脖子上的“咔吧”一声就断气了。 元军们拼命向后跑去,但很快又被眼前的高温烤熟了,纷纷倒下去...... 火光冲天中,有几个士兵已经死掉了! 城墙里没跳下的战士更悲惨,他们全身冒烟,被火燎得黑漆漆一片,狂脱去了一身厚厚的铠甲,想从这个焦灼人间地狱中脱身。 这时,一个穿着红袍的战士出现在眼前,他用火绳把火引开后,将自己脱光了衣服穿在身上。 遗憾的是城头上的人太多了,不能走路,脱了衣服燃火无处扔,还在炙烤他们的肌肤。 凄厉的尖叫声从城头传来,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立即下了一道命令。 全军后撤,以免跳下士兵造成火势蔓延。 城头上的火燃烧了一昼夜,元军尸首都烧成了灰烬,在刺骨的冷风中吹散了,隐没于天地间。 休整了一昼夜后,颍城守将又上城头,意气风发地等待元军来袭。 望着城头上军容极盛的起义军,王保保双眉拧成了两个结,重拳砸向了地图,内心之憋屈是可想而知的。 八思尔不花叹息。 “颍城的守军是逆贼的精锐,我军缺乏对他们作战的经验,偶尔吃一些亏,是不可避免的。等到咱们熟悉了他们的打法之后,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王保保摇了摇头。 “不仅仅是你在研究他们的打法,我也一直没有放松过对这些人的关注。八思尔不花,你应该也发现了。这些人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兵多将精,而是......” “他们的打法毫无规律可循,每一次却都很有效,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八思尔不花继续讲王保保的故事,研究那么久,他和王保保的结论惊人地吻合。 王保保点了点头,视线再一次转向地图。 “可是我军除了冲锋,就是冲锋,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仔细钻研过其他的作战方式。敌变我不变,这是兵家大忌啊。” 王保保抬了抬眼皮,“说。” 卫兵拱手报告。 “威北大元帅到。” 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互相看了看对方,目光中也同样充满了疑惑。 “威北大元帅?我朝有没有此官职?” 卫兵朗声回答。 “小的也曾询问过,来将说他是窝阔台汗国的威北大元帅,奉命前来支援我国平叛的。” 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也站了起来,疾步走向帐外。 “赶紧和我一起去迎吧!” 这句话的开始,是在很早之前,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国之后,版图随蒙古铁骑的到处征战而逐步扩展。 成吉思汗去世后,阿里不哥和忽必烈因争夺可汗之位,向分列方向发展,以蒙古帝国为依托 演变为几大国汗国。其中忽必烈掌控的领土是华夏大地,称为“大汗汗国”,历史上称为大元。 此次首次前来增援的蒙古将军是窝阔台国威北大元帅斯德罗夫斯基。 好吧,对了,名字上就能看出,这是战斗民族中的一个兄弟。 王保保与八思尔不花迎出帐篷,看这个黄头发高鼻梁的男人,皮肤白皙,身高2米,内心深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自己在窝阔台人心中的分量是何等轻重!犹豫了一会儿,王保保问道:“我谨代表大汗汗国感谢窝阔台国的援助,只是,窝阔台国内,没有蒙古将领了吗?” 谁知无论哪个蒙古国,蒙古将领均为精锐,外族将领总是陪衬,如元朝李思齐,还有这个窝阔台国的什么斯德罗夫斯基。 一席话问出了斯德洛夫斯基的怒色。 “这是什么意思?我窝阔台国当然有蒙古将领,只是国王陛下觉得匪患,不过是蕞尔小贼,杀鸡焉用牛刀?我斯德洛夫斯基来就完全可以解决,根本不需要蒙古将领前来。” 王保保撇了撇嘴,和八思尔不花互换了目光,随即面带微笑。 “不管怎样,欢迎将军前来,不知将军带来多少人马?” 斯德洛夫斯基伸出一个手掌。 王保保道:“五万?” 斯德罗夫斯基摇摇头。 八思尔不花,“五千?” 斯德洛夫斯基摇摇头。 王保保:“不会是五十万吧?” 斯德洛夫斯基信心十足地说道:“五百。” 五百…… 王保保一头黑线,自己和八思尔不花率领蒙古铁骑,一天内折损五万。 斯德洛夫斯基只带五百? 他为什么会这样?他是不是带来了天兵天将? 王保保叹了口气。 “将斯德罗夫斯基将军带来的人编到左翼,随军出击。” 斯德洛夫斯基大手一挥。 “不,我亲自带人上。不出三天,拿下颍城。” 斯德洛夫斯基在说出这句话时,脸不会红,心不会跳,目光诚恳,这就叫做自信。 以致于王保保和其他人几乎认为自己确实拥有这样的力量。 他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男人。 如果没有以前在朱元璋这样一个人手中屡遭磨难的话,养成谨小慎微的生活习惯,王保保也确实让着他。 第八十八章 什么?直接用骑兵破城? 尽管王保保的言辞已很婉转,但遗憾的是,战斗民族的人,毕竟还是战斗民族,一瓶老白干吃了,就连熊也敢怒而不敢言,何况人呢。 所以,战斗民族的英雄们,总是喜欢喝,喝光了,再开一瓶继续喝。 斯德洛夫斯基在这条路上却没少喝酒。 开什么玩笑呢。 斯德洛夫斯基此刻酒上头了,送他一根竹竿他就敢于上山打老虎了,军令状算一个? 他挥毫签了名,大部分人从帅帐里走了出来,集合了手下同是微醺勇士。 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看了看斯德洛夫斯基带了五百兵,彼此面面相觑,对方眼里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五百人均为战斗民族之兄,没有一个蒙古骑兵。这支军队显然是窝阔汗国中低等军队嘛,派这几个人去增援,摆明是敷衍了事。 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可以用“不合作”来形容。 各汗国间关系显然是一般般。 但是,在视觉效果方面,窝阔台汗国骑兵的确是比较引人注目,全身上下都是用小铁环编的软甲胄,脑袋上戴着欧式韵味的铁头盔,手中一柄2米长的枪,枪的正中,同时也当护手。 “这不是什么新兵器吗?” 这样新颖的打扮,引发了王保保好奇心:“这是窝阔台汗国的制式铠甲?” 望着他们手中2米多长的铁质长枪,王保保认为没准儿这几个人也确实能在战场上造成转机。 在他看来,这把铁枪不仅能用来对付敌军的大炮,甚至可以作为士兵们的武器使用。 毕竟这是一支没人看过的新颖部队。 黑压压的元军又涌上颍城门之下,只是这次元军阵营前沿又多出一排熠熠生辉的铠甲勇士。 在城头,刘福通眺望着身下异族战士,他好奇地问周围。 “哪来的军队?你能看到吗?” 参谋们摇头晃脑地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场防守战总指挥张士诚。 张士诚也是摇了摇头,扭头看着朱元璋,没想到朱元璋兴致盎然地眯起了双眼,砸开了吧嘴巴。 “二弟,你见过这些奇怪的士兵?” 朱元璋点头说:“欧洲的骑兵。” “欧洲?那是啥?能吃吗?” 朱元璋一拍脑袋,如何忘记这个茬口?此刻人们并不知道地球很圆,他们心中的所谓世界,即华夏大地。 朱元璋讪讪的笑笑。 “这个......欧洲嘛,就是一个非常偏远的小山村......” 朱元璋立即拽着刘福通胳膊说:“且慢!” 尽管亲眼看到欧洲骑兵还是头一次,但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军人,工作日,军事类游戏没少玩儿。 尤其是在《骑士传奇》中,更是经常看到他们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身影。欧洲骑兵战斗力强大,他有一定知识。 “那怎么办?” “城里的马钉还有多少?统统丢到城门下。” 朱元璋笑:“跟他们作战,不用出去。” 城下的斯德洛夫斯基拔出欧式长剑举过头顶心情激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这使朱元璋联想到了呼喊“freedom”冲锋陷阵的战士 朱元璋的讲解给群众造成了相当大的惊慌,议论之声顿时传遍了周围。 “什么?直接用骑兵破城?” “这怎么可能?” 斯德洛夫斯基自己带兵冲了过去,当它离城门还差一箭之地,城头上朱元璋大手挥毫,沸腾的热油顺着城墙“哗啦啦”地浇了下来,引起城头众将的极大疑惑。 若换成由别的将领镇守的话,也许城池会被攻破。 遗憾的是,这次守城将领却是朱元璋。 加热的油流在冷墙,温度快速降温,到达地面后,已成为常温,沿着城墙根向外扩散的距离不大,就在严冬寒冷的大地上凝成了白蜡,均匀地铺满了结实而寒冷的土地。 同时,随着朱元璋一声令下,颍城久攻不克之门竟徐徐开启。 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对这个场景都很熟悉,平时只要匪军积极开门,那准儿就没有好东西。 聪明绝顶的王保保、机智勇敢的八思尔不花打开颍城的那一刹那,就挥舞着令旗命令退兵。 元军撤退得很快,看来原来不过是来为斯德洛夫斯基助威、做拉拉队而已,丝毫无意真正出手攻城。 冲锋在前的斯德洛夫斯基,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马速已达到最快,像嚼过的迈口香糖,简直欲罢不能。 一声令下,斯德洛夫斯基转身冲向大开城门。 他天真地认为,后面骑兵将英勇地紧跟其后,大家一起涌进颍城,杀死对方,片甲不留下,继而声名鹊起,窝阔汗国不受重用。 大元朝时,斯德洛夫斯基将军获得晋升和加薪,担任大元帅并与白富美结婚这一远大人生理想,自此踏上了人生巅峰。 遗憾的是理想总和现实总脱节,它象一只小虫子,在地面蠕动,望着天空中漂亮的蝴蝶,幻想有朝一日能像它那样翩翩起舞。 但长大后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在理想之中,在现实之中而已,不是毛毛虫是蛆。 当骁勇善战的斯德洛夫斯基独自一人冲进城门时,在他后面,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踩碎了平滑的土地,骑兵面对马钉阵又一次遭遇挫折。 “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去打仗......” 他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顿时引起一阵骚动。颍城的城门徐徐关闭,出发前喝过半斤高粱酒,达瓦里氏独自面对城中一排将军,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宽剑在手,挥之,随着他的呼喊。 “小崽子,被打死了!” “当啷”一声。 斯德洛夫斯基的长剑就这样轻易地被徐达挑了下来,他摊开手臂徒手又冲过来了。 “摔跤爷爷也能摔死你们!” 徐达边讲边慈爱地把斯德洛夫斯基捆得结结实实。 城门口,窝阔汗国骑兵人仰马翻、趴在地上哼着小曲不肯起床,一个人酒上头了,竟倒地呼呼睡去。 此情此景令城楼众将看得捧腹。 朱元璋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从城楼上下来,看活捉了斯德洛夫斯基,饶有兴致地问。 “哥们儿,什么菜,喝了这么多酒?” 第八十九章 签字画押,肉酒,都给你 斯德洛夫斯基红着眼上下其手看朱元璋半晌。 “你是什么人?” “朱元璋。” “没听说过,让你们的头领过来跟我说话。” 汤和举起沙包般大小的拳头被朱元璋阻止。 “你几人围在他的身边却看到了他的些许恐惧?” 望着朱元璋胸有成竹之状,众将领虽心有疑惑,但仍按其命令实施。 头一天,饱餐一顿酒醒来。斯德洛夫斯基骂声格外响亮,守卫士兵差点没忍住割掉舌头。 次日,斯德洛夫斯基仍在口头当英雄,行动狗熊,骂者,所谓惊天地,泣鬼神者也,弄得送米的战士们只好用纸团把耳朵堵住。 第三天斯德洛夫斯基嗓子沙哑了,心情明显较前两日低落许多,至傍晚时分,看战士们送伙食,红了眼眶问道:“有没有酒?” 刘福通这家伙吃东西是有习惯的,从不吃荤、不饮酒。 上下颍城,唯独自己伙食清汤寡水白吃,以汤和之言,堂堂的副帅,吃东西和吃草差不多。 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这样的情况是非常罕见的。 朱元璋特意叮嘱将士们,要为俘虏斯德洛夫斯基按刘福通伙食送去饭菜,是要好好整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达瓦里。 可怜两天了,这北方孤狼,骂声太甚,堵在耳旁的战士们没听清楚他的要求,直到过了5天,当朱元璋再次来到斯德洛夫斯基身边,看面前这胡子拉碴的家伙,形色枯槁者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鬼啊?” “你不是说你要吃羊吗?” 证实是在斯德洛夫斯基的自己后,朱元璋摇晃着手中羊腿,喝着黄酒,高扬的下巴。 他本来下巴就高,扬起来更高,这就是所谓的真命天子之相,天生下巴就高人一等。 显示出不怒自威的威严。 “肉和酒,想要哪个?” 每天都要吃素,斯德洛夫斯基的两只眼睛早已经深深地凹了,闻起来肉香,酒香,整个儿象发了疯似的,红着眼睛喊道。 “都要!都要了!” 朱元璋大大方方地转过头去,瘦弱的李善长捧着一沓文书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 “签字,画押。肉和酒,我都给你。” 战斗民族达瓦里氏可无生命,但离不开酒肉。 斯德洛夫斯基并不多想:头上有碗口大小的疤痕,死去活来就会变成个饱餐一顿的幽灵。 冗长的文书,连读也不读,他在最底签了他空灵的名,按红色手印。 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醇香的美酒从喉中灌出来,幸福感顿时爆表。 他站在舞台中央,面对观众的掌声,他笑得灿烂而自信,他是个天才! 两行清泪滴从斯德洛夫斯基眼角滑落,使他体会到了生活的奇妙。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怀中的文件,点头拍着李善长的肩。 “文笔非常好,非常适合到创世创作小说。” 李善长:“嗯?” 朱元璋笑了笑,没说话。 看朱元璋接过他刚签了字的画押,边和李善长商量,一面“嘿嘿嘿嘿”地笑着,斯德洛夫斯基叼起肉来眼神呆滞,看来是认识到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刚才签的是什么?” 朱元璋伸出手,揉了揉鼻子,眉飞色舞,指了指手中文书。 “你说这个?没什么。” 斯德洛夫斯基脸上不再有丝毫血色,望着朱元璋手中厚厚的文书,忽然有种想撞死的冲动。 朱元璋笑着收了文书,在李善长怀中。 “我看还真有几分意思。” 转身说:“那什么,找个腿脚快的,把这流芳千古的作品送给窝阔汗国。” “是。” 李善长正要走,却被背后一声石破天惊般的怒吼吓得。 “且慢!” 朱元璋回头眯了眯,睥睨刚刚回应,斯德洛夫斯基,脸上笑得甜甜蜜蜜,惹得彼此都恨不得撞上墙。 “大作家有何指教?” 斯德洛夫斯基完全体会到了逆贼们的阴险毒辣和诡计多端,只能先稳住彼此,又想方设法把文书拿回来,虚与委蛇、慢慢图来。 “我认栽了。你说吧。想怎么样?” 朱元璋兴致勃勃地在斯德洛夫斯基身边转来转去,心情舒畅、忍不住吹口哨,吓得斯德洛夫斯基两手护着胸口,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可真是个直男啊!” 朱元璋冷笑一声。 “可拉倒吧你,就你这样的,洗干净了白送给我我都不要。斯德洛夫斯基将军,你应该知道,如果这份有你亲自描写的长篇到了窝阔汗国,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吧。” 一想起那嗜杀如命的窝阔台大汗,斯德洛夫斯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一路从北方边境赶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睁睁的看着你深陷陷阱,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连一次冲锋都没有,直接率军撤退。你好心来帮他们,他们却未必领你的情呢。” 明明明白朱元璋挑拨离间的意思,但句句话却依然沉重地打在他心上。 “在地区,你斯德洛夫斯基奋勇杀敌,他王保保在后方坐山观虎斗。你要是败了,于他来讲,毫发无损。你要是胜了,他大笔一挥,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真不知道,你来这里干嘛。” 一席话道得斯德洛夫斯基面红耳赤。 朱元璋接着说道:“我见你也是难得一见的勇士,才故意留你一条性命。不然,早就让弓箭手把你射死在城墙下了。可惜啊可惜,你冥顽不灵,自己断了自己的生路,一定要用自己的性命谱写王保保的辉煌。” 斯德洛夫斯基想起元军撤退时的模样,气愤地说:“你们谈谈。” “很简单。放一把火。” “防火?” “嗯。我放你回去。你在五日后,元军阵营内放一把大火,就可以安然离开了。我保证,你回家的路上,绝对不会受到任何阻拦。包括那份文书,会随着大火一起烧掉。当然。至于能烧多少,那要取决于那天的火有多大。” 斯德洛夫斯基眼中露出一丝警觉:“你是要我做内应。防火搞乱元军的守备?” 朱元璋他不说了,只自得地笑着。 第九十章 不愿意替背黑锅 斯德洛夫斯基的浓眉大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你就是想让我当叛徒!” 朱元璋伸出一根手指,晃晃悠悠地摆在他的面前,腔调阴阳怪气。 “哦不,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的老伙计。我的达瓦里氏,如果你能够在这里协助我们一臂之力,那也算是为了千千万万仍在受苦的达瓦里氏做一点好事。不是吗?我亲爱的达瓦里氏?” 徐达与汤和面面相觑,冯氏兄弟紧紧地搂着,浑身哆嗦,朱元璋一下子爆发出了翻译腔,使他们感到了数九寒冬般的寒冷。 而斯德洛夫斯基的主要观众早已将白眼翻到了他的脑勺后面:“你又这样说,我宁死不屈也不配合你的。” 朱元璋展开肩,耸起肩。 “我想你们就是这样说的。” 经周密磋商和规划,朱元璋与斯德洛夫斯基达成一致。 决定把他们二人合编为一个新的组织——元朝团。 双方围绕蒙古压迫问题,展开深入而友好地探讨,进行了经验交流。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斯德洛夫斯基浑身是伤,胡子拉碴,一脸沧桑地逃离颍城,亮相王保保帅帐。 他的头和脸都被汗水浸湿,脸上还抹着血丝,身上穿着一身破草鞋。 憔悴表情和破衣烂衫非主流造型,吓了王保保一跳,几乎是像野人一样从帐篷里丢失了自己。 王保保认出斯德洛夫斯基后,才作出高兴的样子。 “将军,你逃吧!?” 斯德洛夫斯基点了点头,阔步走向王保保案,弯下腰,提着酒坛,仰着头咕咚咕咚地灌下去,直到满坛的酒都由他来喝,这才把空坛子道丢掉。 “还好我机灵,发现后续部队没有跟上来,便找了个胡同躲了进去,没被他们抓到,只是城门戒备森严,一直到了现在我才得以逃脱。 扩廓帖木儿,抓紧时间准备攻城!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这些汉人的皇帝正在置疑他们的统帅,城内局势一触即发,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还逃不出来。” “哦?”王保保眯起眼睛,“这话是真的吗?” 斯德洛夫斯基挥了挥手。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明天一早我就带人回去。友情支援已经结束,我要回窝阔汗国去了。” 王保保眉头皱了一下,慢慢地疏了下来。 “将军何必这么着急走呢?再几天,我们趁他们内乱攻下颍城,平了匪患,功劳有将军一份。放着眼看就要到手的功劳不要,将军这么远的路,可是白跑一趟啊。” 斯德洛夫斯基想了想。 “可以,不过我的部队,酒和肉不能少。” 王保保对斯德洛夫斯基并非毫无疑义,如果他真被朱元璋放归,这还没有完成任务,就是决不走。 当时,他已经知道城陷将至。 但此刻,一到帅帐便嚷要走,而且城中的颍州守军也沉寂了那么长时间,完全不像朱元璋这样的风格。 王保保在3天之后选择信奉斯德洛夫斯基,全军出击颍城。 这一刻,李思齐帅帐内出现了两个全身罩着宽大斗篷的男人。 屏退帐中士兵后,李思齐自己站起来,把帐门拉开,他反身走向那两个斗篷人,小声说。 “徐元帅,陈元帅,请坐。” 两人摘掉了头顶的帽,原来是明教教主徐寿辉和军团教练陈友谅。 “二位元帅此次前来找我,所谓何事?” “你知道我们为了什么。” 陈友谅口气冷峻而简洁。 李思齐揣着理解装糊涂。 “李某很笨。尚望明之。” “撤军。” 陈友谅也懒得和他胡言乱语。 “哦?撤军对我有什么好处?” 陈友谅目光冰冷。 “不愿死亡,带着人们滚出去。” 李思齐冷哼一声,转过身,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不紧不慢地说道。 “要我死?恐怕单凭二位的能力,还做不到。” 徐寿辉,一个老江湖,眼看着谈判即将破裂,才出声和稀泥。 “好了。友谅,李元帅毕竟是汉人,也没对同胞们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不必如此敌视。李元帅,徐某也算是痴长你几岁,这战局,你怎么看?” 李思齐眼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的地图,良久才开口道。 “元军将败。” 徐寿辉点点头。 “不错。外界传闻,你李元帅是个草包,可是就我们看来,能够跟我们拉锯这么久依然不吃亏的将领,实在是少之又少。现在,你一眼就能看出战局的走向,可见才识过人,并非坊间传闻一般无能。” 李思齐苦笑一下。 “李某多谢徐元帅抬举。” 徐寿辉,“既然战局元军必败,不知李将军有何打算?” 李思齐摇了摇头。 “战局元军失败的原因不在士兵与战术,而在民心和后勤。如果后勤跟得上,马匹草料供应充足,战局结果,尚未可知。 况且,王保保并不是一个庸才,他深得察汗帖木儿的真传,现在粮草被劫,估计已经下令开始撤退了。 等到来年开春,再来决一雌雄。那个时候,局势,就真的说不准了。” 徐寿辉点头同意李思齐的话,还笑着说。 “王保保没有撤怎么办?又该如何应对?” 李思齐的目光中掠出了几分诧异,紧接着,他敏锐地思考着,王保保大概已着书立说,朱元璋说,就很肯定地说。 “如果他真的糊涂,那我立刻带人返回大都。明知是败仗还去打,那是将领的失职。” 徐寿辉:“李元帅所言极是。” 陈友谅冷哼一声。 “我看是你不敢承担责任。王保保一人打败,那是他的责任。 你带人过去,你们俩一起打败,到时候所有的失败都会怪在你这个汉人的头上。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办。” 陈友谅言语直白而又冲劲,讥得李思齐满脸红白。 现场气氛曾一度尴尬,倒不如说,徐寿辉的反应最迅速,笑眯眯的说。 “友谅,你啊,做事就是太认真。李元帅不愿意替背黑锅,无可厚非。况且,元军撤退,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第九十一章 攻城!攻城吧! 陈友谅本来不想过来的,就听说敏敏特穆尔来了,才与徐寿辉一道出发。 一路上,他们一直都是在等着这位“老”将军出现。 但到达后,左瞧瞧、右瞧瞧,亦不见敏敏,使他感到不安。 听听徐寿辉的建议,陈友谅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想到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是想听听这位将军怎么说?”他略欠身子说:“友谅山野匹夫,说话直白,若有冲撞的地方,还希望李元帅不要见怪。” 李思齐似笑非笑,抬起手一脸不在乎的道。 “哪里哪里。元军阵营不好混。兄弟我也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啊。起义军是为天下汉人谋福利的部队,我李思齐虽说不是什么大忠大义之人,但是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还是很清楚的。要我撤兵没问题,只是......大都那边,我实在是没法交代。” 徐寿辉伸过手来,捋着胡须。 “这一点你放心。明天我明教与军团就会对贵部发动猛烈攻击。双方势均力敌,战况焦灼,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增援王保保。” 李思齐还是一个明白人,他当然知道徐寿辉的意思了,立刻站起来同意了:“这样甚佳。” 晚上陈友谅集成大军,率军团和明教向颍城进军,包围了王保保部。李思齐阵营的外围,仅剩下3万大军了,造成了双方周旋的错觉。 三天后,颍城下。 元军粮已至油尽灯枯,王保保一袭白袍,带着八思尔不花,向全军的正面进发,情绪高涨地进行战前动员。 “我们没有粮食了。粮食都在你们面前的城池里。打下它,大家吃饱饭,衣锦还乡。打不下,所有人都要饿死在这里。成为蒙古铁骑的耻辱。” 士兵拿出弯刀大声呼喊:“攻城啊!攻城!攻城吧!” 王保保点了点头:“城内汉人这么多天都不敢出来跟我们交战,是因为他们惧怕我们的武力和团结!狭路相逢勇者胜,出击!” 黑压压的元兵变成了散兵线,像漫天蝗虫似的向前冲去,扑进了一片熟透了的麦地。 城头之上,朱元璋和张士诚眼高手低,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面渐渐靠近的元兵们,不住地挥舞着手中的令旗。 城中将士早已经见识到了两位外来将领之强悍,不惜将其军令处决。 刘福通亲临城头督战,大大地振奋了镇守官兵。 隆隆的马蹄声,如天边一声雷鸣,震耳欲聋,一包香烟的工夫,元军的将士已冲入城下,城头守军举石巨木,扔下,溅得血花四溅。元军阵中的战马在不停地嘶叫,他们拼命挣扎着,试图跳出敌群。城下元兵如不怕死,踏在面前倒在地上的元兵遗骸,继续往前冲。随着一声巨响,元军射向了前方一座山头。城头上弓箭,飞石齐放,城下的热血和哭声产生共鸣。眼前,一辆辆战车从后方缓缓驶来。天空中,一群群乌鸦在徘徊,等就要饱了。天空中,黑色云团翻滚着,乌云下是一片黑暗。土地上,血浸着红色的土地,战场上,有强烈腥味。 元军仅存的工程设施都运走,巍峨壮观的攻城梯,在元军将士血肉横飞的掩护下,被运送到城门前,刚搭成城墙,便有数不清的元兵开始向上攀爬。 “倒油!” 城头之上,沸腾的热油沿着攻城梯倒了下来,惹得人们撕心裂肺地呼喊。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用他的身体和双手去抓一把油壶。梯子上的兵就像是沙包,有一个个直接掉到地上。 “点火!” 张士诚镇定自若,双目中闪烁着睿智星辉。他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千军万马,在最短时间内将敌军包围于此,并成功地把元军打得晕头转向。每条指令下得恰如其分,对攻城略地的元兵造成了最严重的冲击。 熊熊烈火从梯子上冉冉升起熊熊燃烧起来,瞬间把爬上来的战士卷进了火海。 看着所有的梯子都被烧成齑粉,城里的人们才缓过神来。可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划破长空。没有梯子让元军再狠进攻都是徒劳。 “咚!”地一声巨响,城下厮杀声顿时响起。 张士诚在心里喊坏了,随即疾步从城楼上下来,遭遇城门士兵惶恐不安呼喊:“元军冲破了城门!警戒!元军冲破城门!” 光顾解决攻城梯的事,竟把城门忘了! 张士诚始料未及,元军废掉这么多精力,架了这么多架攻城梯,竟不过是惑其烟幕弹而已,真实目的是掩护群众撞门! 张士诚刚走了两步就被刘福通按在肩上:“就到城头来指挥吧!我带着人堵在城门上!” “刘副帅!” “就这么定了!” 刘福通拔出宝剑喊道:“亲卫营将士们,跟我来吧!” 城门上厮杀之声伴随着刘福通的加入更显喧闹。 张士诚翻了个身,回到城楼上,逼自己平静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手里的令旗不停地挥动:“以城门为中心,辐射打击周围元军!尽量用巨石。” 泛滥的弓箭从城市里泻下来,涵盖张士诚所点明之地点,城门外一圈圈元军尸横遍野、成堆成山,城头一块块巨石直打下来,越打越大,一直打到尽头,元军遗骸,巨石突起,竟堵城门之门洞! 张士诚拿着弓箭注视着城下大声呼喊:“谁敢过来收拾城门就射谁的!听见了吗?” 瀛洲城头排弓兵迎着风肃立镇守。 瀛洲城下,刘福通率领亲卫营将士歼灭了入城元军后,遗体堆积如山。 王保保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快要走到正中央,按先前约好八思尔不花就该快结束了。 城头上张士诚和城下刘福通在脚下没找到,一个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城外元军驻地挖进城里。坑道深达几十米,有一个洞口是用石头垒成的。坑道内挤满了元兵。 “轰隆”,大地一片尘土。八思尔不花率数百兵众霍然现身瀛洲城! 还没等张士诚反应,朱元璋就已经起身:“老朋友来了。徐达、汤和、冯胜、冯用。咱们去会会他们。” 第九十二章 跟我一起杀回去 八思尔不花带来了数百位经过精心挑选的元兵,很快就占领了城里的角落。 大家心中明白。 只要能牵制住城里的守军。那么他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川流不息的元军,会由地道运入,胜利毕竟属于他们。 刘福通率众强攻数度,均未能攻下八思尔不花所率小分队。 看了看八思尔不花枝招展,得意洋洋,他有些着急。 “来人!去把皇上身边那支卫队调过来!” 被背嵬军附在身后的卫队,目前正守护着韩林儿。 没有他们,想拿下八思尔不花的刘福通相当辛苦。 “不必。这些人,我们就可以解决。” 顺着声音看去,汤和身背三足霸王枪,仰过头来睥睨对方元兵们,一副张弛有度的神态。 刘福通蓦然回首,看到健步而来,朱元璋和其他百姓,心里稍稍觉得踏实了些,但是还是有一些放心不下。 “他可不是一般人。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汤和闻言哈哈大笑。 “刘副帅,你放心吧。我们跟他交过手,有经验。” 八思尔不花,冷哼,2名颍城亲卫队官兵左右各从两边偷偷地扑上来。 八思尔不花甚至躲闪不及地伸出手去抓,就抓住他们俩的脖子使劲扭,“咔吧”两声清脆的声音,遂结两壮士之命。 刘福通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阿福、阿德!” 扭断了脖子的这两个人,正是追随刘福通数年之久的贴身护卫,武功远远超过普通人,不料两人合围,竟连八思尔不花毫毛也未受伤。 八思尔不花丢掉手里的尸体,目光冰冷。 “汤和,朱元璋。上一次在濠州城,本帅轻敌才会让你们得手,今天刚好咱们做了了断。有本事就上!” 周围进城的精锐元兵层层叠叠挡住了八思尔不花的去路,这是一种典型诱敌阵形。 八思尔不花,其厉害之处正在于此,他有莽夫武力,也有调兵遣将之智。 当他看到明朝军队势如破竹地进攻自己时,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过去。尽管嘴上说要和朱元璋一决高下。 但其实是把精锐的元兵挡住了,努力拖延时间,等待坑道内大量元军蜂拥。 他是将军之身、元帅之脑。 朱元璋一道凶狠的目光射过来,汤和、徐达左右夹击。 汤和手里的霸王枪呼呼地响着,徐达手里的银枪像蛟龙出海一样,两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沉痛的悲鸣,哪里就有飞溅的热血。 八思尔不花领教汤和力量,明知是硬杠,便机制选择了右边徐达出手。他右手提着大刀,左手拿起马鞭,在刀鞘内来回抽打。 徐达的长枪在他手里一挡一格,就轻易卸下了八思尔不花进攻,然后,枪头像游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扑来,仓促应战,八思尔不花,侧身滚地,才勉强躲过了那致命的打击。他一转身,却发现身后一名士兵正盯着他,他也没有理会,继续向前冲去。 等他站起来看,要不是几个元兵殊死缠着徐达不放,自己胸前,怕是早被他洞开。 “逆贼竟然有这么多猛将。真是天不佑我大元啊。” 八思尔不花开花落叹了口气就撤回来了。 忽然间眼前出现了一片黑色,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远处一座巨大的坟丘上,站着一位身材魁梧、身披铠甲、手持大刀的汉子。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阴森的响声:“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接着一阵寒光夹着凛冽的风自身后疾驶下来,八思尔不花反手挡下。 “啪!砰!” “当啷”。 朱元璋的攻势,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一刻功夫冯胜了、冯用兄弟二人已冲破了元兵的包围圈,手中武器直戳八思尔不花胸腔。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胸膛流了下来,八思尔不花唇角溢出了一丝残红:“朱元璋我是搞鬼的,饶不了你。” 朱元璋是手起刀落,八思尔不花脑袋高高飘扬掉在地上,荡起了尘埃。 “我不是鬼。” 他目光冰冷:“不好意思,我不信鬼。” 眼看主帅被害,城中元军暴乱,朱元璋和冯氏兄弟飞起退出,高声喊着:“放烟!” 徐达和汤和很快就化解了落在地上的残部元军,把张士诚和朱元璋事先配好花草包点起来扔到地道里。 浓香顿时溢满坑道,坑道中元兵才觉浓香袭来,紧接着,嗓子眼儿里一甜就完全归西边了。 城外,王保保注意到元兵列队停留在地道口,无法再进去时,摇头叹息。 “结束了。” 一代名将,即一代名将,在敏锐地意识到八思尔不花有毛病后,第一时间就想组织撤兵。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谁想打胜仗都是很难的事,而想要取得胜利则更是难上加难! 不战而屈人之兵,决胜千里,全面保存元军势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别于当时多数蒙古将领高喊“冲啊”赴死。 可是,退军命令尚未发出,在后方阵营,满天硝烟卷起火舌,轰然而起,刺得王保保睁不开眼。 他做梦也没想到斯德洛夫斯基竟投奔汉人,趁全军进攻之机防火断后! 恼怒的王保保拔出宝剑厉声喝道:“勇士,跟我一起杀回吧!手刃叛徒吧!” 几十万元军掉转马头向后猛冲。斯德洛夫斯基听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当机立断,眼神坚定、勇敢。 “撤!” “冲!别让他们跑了!” 元军阵营,对叛徒们的愤怒怒吼振聋发聩。 眼看要赶上斯德洛夫斯基一行人了,一排排密密麻麻弓箭倒是一下子铺天盖地射了过来,元军阵营立刻人仰马翻起来。 “有埋伏!” “结阵!防御!” 周围制高点,飘扬的旗帜一个个明亮,“陈”字和“明”字互相飞舞,引颍城头叫好。 “军团来了!”在这万马奔腾的战场中,一支小小的武装部队正在崛起。 “明教来了!” 张士诚当机立断。 “清理城门,准备出击!全歼敌军!” “放箭!” 元兵被打得晕头转向,四处乱撞,但还是没有逃脱出局的命运。 陈友谅一声令下,机械化程度高的军团,顿时释放出漫天箭雨,三百六十度,全覆盖,不留死角。 第九十三章 锣鼓声震天 他们分组轮流开火,你方开枪,我方射击,丝毫没有让元军有应对的可能。直至箭都射完为止,陈友谅这才抽出短刀。 “明教的兄弟们,我们军团已经干掉对方十几万了。你们还有把握赶上我们吗?” 丁普郎将手中长锤扛在肩上,高声嚷着:“姓陈的,我们四大金刚今天全部到齐,别说十几万,就是几十万敌军,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你小子等着瞧吧。” 然后拿着长锤,直奔元军而去,背后几十万明教教众,倾巢出动,铺天盖地涌入元军阵营。 元军阵前,只见一双双尖厉有力的手,在一阵又一阵长鞭般的声响中,将一个又一个明教教民打得晕头转向。 陈友谅笑笑,随即转身吼道。 “弟兄们,人家明教嘲笑咱们近战不行。能咽下这口气吗?冲!让这些人瞧瞧,咱们放下弓弩,照样是好汉!” 十几万士兵拔出武器,紧跟明教,向元军进攻。 颍城门被打扫干净,朱元璋、张士诚率大股骑兵,由左、右两面直切元军的左、右翼,围追堵截的元军惶惶不可终日、阵脚大乱。 明教以四大金刚为中心突围,将对方一分为二,外加左右两方面朱元璋和张士诚突击,巨大元军阵营分裂为4块,起义军形成了围攻的态势。 王保保一声令下,就像连发弓弩一般,快速准确地发送出去。他让部下们立即停止战斗。 遗憾的是,军团和明教的出现时间太过于准确,许多适当的指令根本无法传递到第一线,遂遭起义军截击。 王保保这时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浩浩荡荡的元军部队鲸吞蚕食而来。 就像看他的花一样,慢慢地凋落在人家的胸前。 败局已定能聚退士兵群员,王保保扭头看着战场上在起义军层层夹击下的元军将士,咬牙答应着,转身抬手挥了挥鞭子,血血如血,残阳如血,率突出重围之军后撤。 经此一战,元军折数十万兵于颍城之下,大元朝廷伤在府中,可利用之兵,捉襟见肘。 十年后,他再也无力发动军队肃清政权。 王保保逃回大都,和铁锅皇帝抱在一起痛哭,彼此都说些“对不起祖宗”“抱歉朝廷培养”的话语。 看着身边宫女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差不掏出手机,拍下基情斐然。 政权光处置元军遗骸,就已经处置了很久。 石灰遮盖、烈火焚烧,以避免如山尸体引发,起义军的全体士兵和人民,从早到晚都在忙碌着,最后抢先发生了一场大范围的,把尸体全部搞定。 几个将军站在城头上,望着脚下的滚滚江水,心潮水般地涌上来。他们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一场关乎天下安危的战争。 从今已来,这才是真建立。黄河之南就再也没有元兵立足的地方了! 张士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了朱元璋一眼,这样一首气势磅礴,气宇轩昂的诗词,出自朱元璋之口,刹那间引起各路将军的关注。 刘福通微笑着伸手搭到朱元璋肩上:“很好。听起来虽不大明白,但觉得挺好的。” 朱元璋一头黑线扫过附和笑脸的张士诚、陈友谅两人,眼珠一转,想。 “一群文盲。” 倒是李善长这个小文书,听到这首诗,眼睛都亮了,像单身30多年的汉子,忽然看到全人类启蒙老师阿苍,激动不已。 韩林儿疏疏地举起右臂。 “爱卿平了身子。” 陈友谅抬起头,犀利的眼神落到韩林儿的脸上,惊恐地躲到了刘福通背后。 军团和明教结缘昭告于世,很快跨过黄河和长江传到王保保耳中。 当庞大迎亲队伍来到黄州明教总坛时,徐寿辉一袭红袍欢呼雀跃,率领明教上下左右恭迎10里。 四大金刚腰上缠满了红绳,见了朱元璋一行,便亲切地上前招呼。 双方见面,都很开心,只有陈友谅一个人,笑得一脸灿烂,果然空洞了目光。 晚上,隆重的接风宴正在黄州城举行,觥筹交错、灯光璀璨。 大家心知肚明,此言为在场明教教众所说。可是,这话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徐寿辉认了陈友谅这个女婿,是以几十万教众,明教和徐莹儿交托陈友谅。 陈友谅站了起来,手敬酒,谢了徐寿辉之后一饮而尽,然后又灌满了酒,转身面对四大金刚和明教的一干管事:“友谅彬彬有礼。” 整个地区无人不知“三杰”之称? 明教上下左右都起立回敬:“听小教主的命令!” 陈友谅和徐莹儿结婚定于十日后,这是周德兴计算的一个黄道吉日。当天,朝廷派出了由皇帝亲自主持的盛大宴会,为这次婚礼举行隆重而庄严的典礼。全一带广发英雄帖,有了头,角色们就赶了新衣服,准备去黄州城,参加这一场盛况空前、喜气洋洋的喜事。 结婚之日,鼓乐喧天、鞭炮齐鸣、人头攒动、红旗飘扬。 刘福通手捧韩林儿的亲赐婚诏,后面坐着10辆金色礼车,车内,韩林儿赏新婚。车后站着一位身材魁梧、身着白色长袍、头戴大红花的男子。围观者望着那匹高头大马,表情凝重,颍州禁卫军出身,忍不住啧啧赞叹道:“好吧,好威风。” “是啊。瞧他的胳膊,比我的腰都粗。” “不愧是打跑蒙古鞑子的勇士!” 以刘福通为首的礼队慢悠悠地走着,接踵而来的是濠州城内的红巾军。 郭子兴一身红衣,满面春风,密密匝匝的皱纹全都伸展开了,说不出的亲切与亲切,在他的背后,是8辆红礼车,红巾军的礼队头顶红巾庄严行进,设备虽不及颍州禁卫军,但那一身的气势,却丝毫不输于他们。 郭子兴身后,一小队衣冠楚楚的男子整齐划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即盐商集团,一水蓝丝华装,在张士诚的带领下,连兵带将,全部用丝绸制成礼服,围观群众啧啧称奇:“盐商集团就是有钱啊。” “就是就是,你看,光礼车就整整十八辆。” 第九十四章 请众位帮个忙 “天啊,我要是结婚的时候,也有这么多人前来给我祝贺就好了。” “想什么呢?人家陈友谅和徐莹儿岂是你能比的?” “也是。” 浩浩荡荡,盐商集团走过了以后,由军团副总指挥率领礼队出征,他们刚攻克徽城,全队无礼车,唯有副帅手拿锦盒,率队向前冲,引起了人们的热议:“这是哪里的部队?怎么这么寒酸?” “应该是军团,陈友谅的部队。” “怎么连一辆礼车都没有?” “不知道啊?” 喧闹的讨论声音响起,一直等到军团副总指挥来到城门下才原地踏步,学着先前礼官的腔调高声嚷道。 “军团,恭贺陈友谅元帅与明教徐莹儿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特送上礼物一份,聊表心意。” 明教接礼官为四大金刚之一双刀赵普胜,他毕恭毕敬地从军团副帅那里接过锦盒,翻开盒盖大声宣礼。 “军团,寄徽城图!” 一言既出群情激越。 那些刚还被吐槽抠门军团的老百姓,激动地跑了出来。 “听到了吗?是徽城图!好家伙,军团的贺礼,竟然是一座城池!徽城城池!” 赵普胜的手有点颤,他的眼睛落到了副帅身上,虽经洗涤,但间隙里仍有丝丝鲜血。 “这不是普通的军服,而是我们的荣誉!” 背后是军团官兵,有些人用纱布包住脑袋,有人手臂挂在颈间,目光里,却满满的都是自豪与兴奋。 陈友谅这时正筹备结婚事宜,徐寿辉挺身而出,接替其接待军团士兵,声音带着一丝微颤。 “军团的将士们,今天,是老夫出嫁女儿的大好日子,也是你们统帅陈友谅的大喜日子。 在这样的日子里,感谢你们送来这份无以伦比的礼物!攻克徽城,黄河以南,再次回归汉人的怀抱。我们的汉人,在今天站起来了!老夫谢谢你们!” 军团副队长的声音很响亮。 “行礼!” 后面把官整齐地把拳插在左胸前,在城头敬礼,然后,进城参加婚宴。 随后各地区代表和行政长官相继入城,陈友谅结婚,更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宴。 客人到位后30门礼炮鸣响,几大军团将领占第一排,大后方各行政长官无处坐下,只能领李善长的小马扎,有空当之处,抓把瓜子怡然。 鼓乐齐鸣,陈友谅穿上红色礼服,戴赤色金冠,清俊的面容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翻身下了马。 手拉着红绸带,绸带另一段,延进,金顶,八角,红色的大轿,大轿的四棱分站岗的四个侍女手拿拂尘,轿前也有两位豆蔻年华少女,均为粉袍,不过是个手捧火盆的,一手持金如意。 陈友谅来到轿前,站了起来。 左手提红绸的一头,右手捧盘金如意,看着身边朱元璋和陈友谅,脑海里回想起师父还在的时候的话,嘴角轻轻一勾。 也许这辈子,还真与敏敏缘无分。 他抬起手,朝身后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姑娘正坐在自己身旁的台阶上。 他走上前两步用手里的金如意挑了挑轿门帘子,一披红戴绿的妇女端庄地端坐其中。 “陈元帅,新娘子漂不漂亮?” 群众纷纷起哄。 “盖着盖头呢,怎么可能看得到,是不是傻?” “盖着盖头怎么了?就不会偷偷掀开看一下?” “陈元帅,快把新娘子背出来吧!早就听说明教徐莹儿是个绝世美女,快弄出来让兄弟们瞧瞧啊!” 陈友谅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拽了拽徐莹儿腕子,回头蹲了下来,让徐莹儿趴在他的后背。 “出来了出来了。” 芸芸众生,再次热闹起来。 连担负警戒任务的警卫也禁不住踮起了脚,想一窥新娘子庐山真面目。 “掀盖头!” “就是,快掀盖头!” 陈友谅笑眯眯地把徐莹儿背在烛台上放了下来,在烛台的两旁,坐在徐寿辉伉俪的身旁。 丁普郎的声音最响亮,非常荣幸地成为主持人,他嘻嘻哈哈地摸了摸光头,望着陈友谅和徐莹儿这对运足了脚气的璧人高声喊着。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陈友谅还感到了一股迎面扑来危险的味道,他侧着身子,把徐莹儿揽入怀中,就地取材,滚滚而来,两只金钱镖直接插入地面不偏袒对方,正好是陈徐两人刚站起来的地方! 陈友谅伸出手把徐莹儿放在背后保护起来,眼神犀利地抬起头环视了一下。 朱元璋和张士诚飞上前去,左顾右盼,机警地守护着一对新人的两侧。 汤和和徐达抄起武器,迅疾把陈友谅伉俪围于正中。 丁普郎提着长锤愤怒地吼了一声。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在我明教总坛撒野?有胆量出来,爷爷定把你砸成肉泥!” 敢于在徐寿辉娶女时出手,摆明是给自己徐寿辉面子,并揍了徐寿辉一顿,是打遍天下明教之面目。 明教四大金刚面色黝黑,手拿武器,眼神里全是凌厉。 同是义愤填膺,军团也是名将,他们“苍琅琅”抽出了佩刀,一脸恶狠狠地东张西望,想揪出行刺陈友谅罪魁祸首,把他剁成肉泥。 全场气氛平静而紧张。 徐寿辉因愤怒,面色略显苍白,他站起来大声喝了一声。 “怎么?有胆子行凶,没胆子现身吗?我徐寿辉一生行事,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来刺杀我的女儿女婿,坏了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各位朋友兄弟,今日,徐寿辉为了女儿,就拉下老脸,请众位帮个忙,瞧一瞧身边,有哪些个生疏的面孔,一并给老夫捉了出来!” “听徐教主的!” 张士诚一声号令,盐商集团士兵即刻行动。 郭子兴点了点头,红巾军诸将加入了搜捕陌生人行列。 刘福通站起来,眼睛一一扫视了一下跟在他后面进城的颍州禁卫军的脸,也没找到一张不怎么普通的脸。 就在搜查行动正如火如荼地展开之际,角落里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不需要去寻找。那个金钱镖,属于我们自己。” 第九十五章 讨个公道 这句话就像亮了一块磁石,刹那间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说话者身上了。 丁普郎就是这样一个暴脾气,提着长锤,飞身冲过来,直接把说话的那个砸死了,兵器碰撞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刺痛了旁边客人的耳膜,一持禅杖和尚挡住了讲话之人,愣生生接下丁普郎的一击。 徐寿辉目不转睛地看着,说话的是华山派掌门人孙不同,一脸疑惑地爬到了眉梢。 “孙掌门,我明教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在小女婚宴上下如此毒手?” 徐寿辉略显气愤。 华山派,武当派,峨眉派,崆峒派等、少林派5位江湖闻名掌门得以与会,本是自己徐寿辉引以为豪之事,却不料闹出了这一幕。 丁普郎也要再战,却被徐寿辉喝住:“丁将军,你且退下。这五位掌门,都是宁死不屈的好汉,蒙古鞑子占领华夏这么多年,也没能迫使他们屈服。 何况我们呢?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只希望几位大师能够给老夫一个解释。 否则,老夫即便是拼上整个明教,也定要向几派讨个公道!” 军团的将领们吼道:“就是!一定要给个说法,否则我们军团便要血洗五大派!” 孙不同转向身边峨眉派掌门灭绝尼姑:“师太,你发镖之前,应当知会我们一声才是。现在倒好,搞成这个样子。” 灭绝老尼鼻中冷哼一声:“跟这些江湖败类,讲什么仁义道德。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将来就要荼毒整个武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何况,玄黄令还在这邪教的大魔头手上!” “玄黄令?” “那不是很早就丢了?” “刚才灭绝老尼说什么?玄黄令在明教?” “对,就在徐寿辉的手上。” 灭绝老尼石破天惊,来此观礼祝贺的江湖人士也加入了讨论行列,本就肃静的景象顿时喧闹了。 徐寿辉伸手按了按周围的声音,大声说:“啥玄黄令?老夫闻所未闻,何况有之。” 绝种得理不饶人:“你当然不会承认。玄黄令可是天下奇毒,那是上一任武林盟主雄霸天采集世间至毒之物提炼萃取七七四十九天后压制成的剧毒,看似是一块令牌,实质上,乃是可以杀尽天下人的利器。令牌在手,天下我有。胆敢不从,投胎重生。江湖上下,得令牌者得天下,不从的就满门毒杀!玄黄令是天下至尊的存在!后来,雄霸天离奇死亡,玄黄令从此绝迹江湖。可是,徐寿辉,你敢说你不认得雄霸天?他死前的最后三天,可是跟你在一起的!” 徐寿辉嘴唇蠕动片刻,点点头:“不错,那时年幼,我入山玩耍,遇到重伤的雄霸天盟主,可是,并没有见过你所说的玄黄令。” 灭绝老尼冷笑道:“你别装了!我座下大弟子静华亲口告诉我,玄黄令就在你这里,还能有假?” 徐寿辉面色略有变化,随即朗声道:“敢问静华道姑现在何处?老夫愿意与她对峙。以证自身清白。但是,倘若老夫手中并没有玄黄令,今日师太大闹我女儿婚礼,险些射杀我女儿女婿,这事该如何处置?” “什么?” 灭绝老尼的这句话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静华师太竟然死了?” “她的武功虽不及灭绝师太,也算得上是江湖上一流了。” “对啊,前一段时间我还跟她过过招呢,她的玉女剑法已经大成,要杀她可不是容易的事。” “听说徐寿辉武功平平啊,怎么可能能杀静华师太?” 听着大家议论的声音,灭绝师太挥毫拂尘厉声呵斥。 “静华就是死于玄黄令剧毒!我亲眼看着她毒发身亡,无可救药而去!徐寿辉,你好狠的心!” 徐寿辉这时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想和静华对着干的,如今倒也死无对证了,实在让人头疼。 朱元璋飞身上前,剑指灭绝:“师太,静华师太圆寂之前,可曾亲口说过,是徐教主用玄黄令给她下的毒?” 灭绝翻了个白眼。 “你是什么东西?滚下去。老尼只是为了徐寿辉而来,跟你没关系。不想死的滚下去!” 朱元璋心中的愤怒滕然上升,这个老尼姑嚣张跋扈、敬酒不吃吃吃罚酒。 他回过头递给徐达和众人一道色彩,大家顿时领会朱元璋用意,飞身而起,向五大派掌门人发起攻击。 汤和手拿霸王枪,少林掌门禅杖相撞,擦亮了夺目的火花,那个掌门和尚吓坏了,光头渗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项羽附体,汤和才使出三成气力,就差点攻破少林掌门防线。 这一幕发生在明朝末年的一个小村庄里,当时的皇帝是个穷凶极恶的人。若非朱元璋不下诏杀了人,这一刻,掌门和尚头,早就砸死在萨其马身上。 徐达手里的一柄长枪破空而来,华山掌门抽出三尺青峰,胸前围着一朵美丽的剑花。 “叮叮当当”地和徐达颤斗智斗勇,两人经过三百多招后,徐达面不改色,一派轻松,甚至华山掌门也不禁赞叹。 “好枪法啊!” 冯氏兄弟纠缠于崆峒掌门与武当掌门之间,拳脚咚咚,刀光剑影,一眨眼就有几十招过去,两派掌门都一脸愕然。 “好俊功也。” 灭绝老尼这时也已看出朱元璋的用意,她拔出青钢剑剑锋指向朱元璋。 “老尼请教!” 朱元璋冷哼着,冷眼旁观灭绝老尼拿着宝剑冲过来,脚上居然连动静也没有动。 待绝灭剑尖距其鼻尖仅一指,灭绝老尼的长剑在他手里递进得骤然加速,许多结识朱元璋的武林豪杰、军团将士,无不惊呼。 “小心。” 利刃划过朱元璋脸颊,残影隐没于空中,灭绝老尼心中一惊。 方才明白方才不过是捅了朱元璋一道残影而已,而现实中的人们却早已不知去向了。 身后一阵疾风逼近,灭绝潜意识里想抽身退场,但为时已晚。 朱元璋两点中了她穴道,绝灭老尼顷刻动弹不得。 第九十六章 有胆量你便杀! 峨眉派尼姑拔出长剑。 “师傅!” 却被朱元璋一声呵斥。 “都坐下!再过来我就杀了这老尼姑!” 那个绝种的老尼也是硬邦邦的,颈子一横,厉声呵斥着。 “有胆量你便杀了贫尼!让全天下的英雄好汉都看看,他明教仗势欺人,杀人灭口!” 灭绝老尼的这句话,倒也提醒朱元璋注意,眼珠子转来转去,大脑在飞速运转。 如果现在真把灭绝的老尼杀掉,毫无疑问,坐实玄黄令掌握于徐寿辉之手的谣言。 既然有了传说,那就证明这个老尼是个十足的奸贼。后来明教怕是再也没有宁日了。 要杀,那就一定要灭,否则就不能有今天的大发展。 可一想方才这个老尼骄横的样子,朱元璋再也咽不下气来。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别人看出,就像一个人被人看出来一样。 想了想,脸上出现了一个凄凉的笑容。 朱元璋在怀里拿出了黄纸小包,碾碎后把其中的粉吹入像灭绝老尼的鼻腔,老尼闭着气,被朱元璋狠狠地拍到了肩上,两声咳嗽吸了很多。她瞪着眼睛说。 “你吸进贫尼的东西吗?” 朱元璋把她推入峨眉阵营,挥手召回徐达和其他人,朗声说道。 “当然是我独门秘制的含笑半步颠,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老尼姑,你无凭无据,便开口造谣,说什么玄黄令在徐教主身上,还说她害死了你的徒弟。 空口白牙,口说无凭,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闹得天翻地覆,我今日用药,让你生不如死,也算是报应。” 灭绝的老尼双手捂着胸膛,只是感觉呼吸越来越沉重,一股热流涌上来了,似乎真的中计朱元璋,她口吐白沫地骂着。 “小贱种!今日着了你的道,老尼无话可说。但是,静华的仇不能不报。她死之前尚有意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就是徐寿辉拿着玄黄令击中她的肩头,才使她中毒的。 老尼今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我那可怜的徒弟讨回一个公道!” 这话说得举座惊诧不已。 静华当面指徐寿辉是万万不能的。 玄黄令果然是徐寿辉的。 除起义军军官将领这时仍保持由衷而无动于衷外。 被邀请来的江湖人士都眯起了双眼,不怀好意地瞪了徐寿辉一眼。 得到令牌的人得到世界,这吸引力,实在是太大。 徐寿辉只是感到百口莫辩他何时杀死静华实在是一场无妄之灾。 反倒陈友谅转身走到徐寿辉跟前小声问。 “父,玄黄令果真来找你了?” 徐寿辉叹口气小声说:“一言难尽呀。” 陈友谅立刻转过身来:“军团,排成一行!” 军团诸将“刷”地站岗,整齐地列阵等候陈友谅一声令下。 陈友谅指了指身上受伤的将军,大声喊了起来。 “你们也看到了。军团的将领们各个身上带伤,明教的将领们呢?丁普郎,赵普胜,哪个身上不是伤痕累累? 你们说玄黄令在我岳父身上。真是奇了怪了。元军围攻明教时,怎么不见他拿出毒杀元军? 我军团作战时,又怎么不见他拿出来助我攻城?一方是他明教的兄弟,一方是他未来的女婿,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怎么还不见徐教主拿出玄黄令呢?灭绝,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还想不明白?你被人骗了!” 陈友谅一番话,有理有据,振聋发聩。 灭绝这时才感觉全身上下越烧越烫,脑子也晕了过去,失去知觉之前倒是感觉到了陈友谅的话是有道理的,便强撑着精神说。 “那么你说玄黄令是什么呢?” 陈友谅微微一笑,看着朱元璋的背影,朱元璋冷冷哼了声。 “最后一次见过玄黄令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静华师太!她在哪里受的伤,那玄黄令便在哪里出现过!” 那些垂涎玄黄令的江湖人士听了,顿觉有道理,都想起了。 “最后一次见静华师太是从华山刚刚回来的!” “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路过我那里的时候,跟我借茶,说起过,确实是去了华山!” “那么说,玄黄令是在华山了!” “孙不同这是贼喊捉贼!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是,孙不同,把玄黄令交出来!谁有本事谁拿走!” 孙不同剑拔弩张,怒吼不止。 “一群莽夫!玄黄令不在华山!要玄黄令没有,想要跟老夫过几招的,老夫奉陪!” 还没等我话音落在地上,就有一个快速的影子扑上来。 那个影子来得很快,也很猛烈,孙不同心里一惊,没有丝毫的怠慢,立即抽袖挥剑斜切。 “刺啦”一声,急得像闪电一样的利剑牢牢地割破彼此的衣裳。 “好功夫!” “你这一招我看得很清楚!” 孙不同暗叹一声,华山剑法一直以速度见长,自己尽全力一击,竟把彼此衣服都牢牢地割了下来。 三分惊叹、七分诧异,扭头就想看清楚对方就是那条路上的英雄人物,却突然眼前一黑,腕部剑落。 唇被炽热的灼热和湿润堵住了,两手互相牵着,压着一团软的。 场面肃静,大家都长了嘴,两眼睁的像牛弹,直勾勾地看着红光满面,扑向孙不同灭绝师太,她一双腿也一直蹭着孙不同。 “加油吧,宝贝!” 灭绝师太的娇嗲让在场的所有英雄都瑟瑟发抖,鸡皮疙瘩扑簌簌地落在地上。 看清是灭绝师太后,孙不同羞愤不已,将灭绝推开,怒斥道。 “师太啊!请自重!” 朱元璋笑了笑,飞回到张士诚和陈友谅的身旁,从口袋里拿出把瓜子,让了两个哥哥后,蹲下来嗑着笑着说。 “坐而立之是为了什么。立即有戏。” 李善长很有眼力劲儿地提溜了几条小板凳,放到朱元璋的屁股底下,剩下几人在张士诚和其他人手中后面,抓起一把瓜子,蹲守朱元璋左右,笑眯眯的问。 “老大,是不是你刚才的那把粉末?” 朱元璋闭上双眼,试图用神识接通该系统,一举得手。 第九十七章 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善长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再次醒来时,眼睛里全是光华。 朱元璋点头指着灭绝:“观剧,观剧。” 吃瓜群众大哗:“灭绝的老尼居然和孙不同!” “震惊!一个尼姑和华山掌门的故事!” “怪不得峨眉派跟华山派走的这么近!” “啧啧啧啧,上流社会的人真下流。” 孙不同羞怒交加,剑指朱元璋吼道:“一眼就看出是你们小子在搞鬼!老夫今先裂汝!” 他一跃而起,冲天而起,怒目圆睁,气宇轩昂。 朱元璋温柔地叫了一声:“徐达。” 徐达应声抄起长枪挡住孙不同。 孙不同刚着地,绝种的灭绝老尼又扑上来。 朱元璋眉飞色舞的《辟邪剑谱》也是这样的书呀? 灭绝老尼听了孙不同无法使用的消息后,然后厌恶地离开了他,转而扑到了旁边崆峒掌门身上,崆峒掌门往后闪了闪,退居少林掌门之后。 掌门和尚无愧于掌门和尚的称号,他伸着指头对着灭绝脖颈“啪啪”地叫了几声,狂轰滥炸的灭绝师太脚发软瘫了下去,峨眉派众众女弟子连忙上前搀扶,多亏了少林掌门的帮助。 朱元璋愁眉不展,老和尚说的没错。不怕小偷偷东西,只怕小偷挂念。 明教这次可是惹事生非的。 “到底是谁呢?”朱元璋嗫嚅着。 见到少林与武当率先撤退,剩下的各派系均已退走,只有各大军团将领留守在工地上。他们是在为一场婚礼做准备,他们要举行隆重而热烈的婚礼,以迎接前来祝贺的各位宾客。稍加整理后,婚礼接着举行。但朱元璋毫无嬉戏欢喜之力。他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地思考着什么问题。他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五大派为何突然前来请玄黄令?他们要做什么事情?这个消息被谁放了出来?玄黄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宗旨又在哪里?玄黄令出到哪里去了?还有静华师太,临死前口口声声要徐寿辉以玄黄令加害,为什么会这样? 李善长蹲在一边,摆弄起手中瓜子,幽幽分析说:“这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破坏明教与军团的联姻。” 朱元璋偏过头来,眼睛盯着李善长:“你接着说道。” 李善长:“徐寿辉为人一向友善,受过他恩惠的人很多。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些仇人。至于军团的陈友谅,虽然出道以来治军破严,但是也没听说跟什么人结下很深的梁子。大局初定,百废待兴。明教与军团的结合,更是给大家未来安定的生活带来保障。因此,这事,十有八九,不会是汉人做的。” 朱元璋点点头:“那就是蒙古人做的。” 李善长道:“谁最怕我们强大?那就是谁做的。” 一个影子出现在朱元璋的脑海里,从他、这位年轻的蒙古族将领身上走出来,再无别的可能性。 “王保保!” 朱元璋和李善长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吐出相同的3个字。 李善长眯了眯眼:“陈友谅是军团的领袖,张士诚是盐商集团的领袖,而你,迟早是红巾军的领袖......” 朱元璋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李善长本来聪明绝顶,再加附体,萧何灵魂,能够看出濠州城郭子兴跟自己之间的关系,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好!我马上就去找他。”他挥挥手,两眼放光:“你接着说。” 李善长道:“而你们三个,三大军团的领袖,又刚好是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兄弟。韩山童战死,刘福通执掌颍城,他本来就是白莲教的领袖,与郭子兴等人交好,更重要的是,他衷心耿耿的对象除了韩林儿,还有一个——白莲教圣女马春花。而马春花,又刚好是你的妻子。” 李善长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思路清晰,这一切,连朱元璋也不曾认真考虑过。 “现在,整个地区,除了明教,你们这几块势力已经形成了牢不可分的整体。倘若陈友谅与徐莹儿联姻成功......” 朱元璋瞳孔猛地缩小,豁然起身道:“那将成为坚不可摧的整体。王保保想要收复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善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所以王保保才导演了今天这一出,目的就是破坏明教与军团的联姻。” 朱元璋指了指正拜堂的陈友谅和徐莹儿,说:“但毕竟是棋差一招呀。” 李善长摇头道:“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哦?” “明教与军团联姻,势必会是一场空前盛会。在这个盛会上,王保保倘若真的能够借五大派之手杀了陈友谅和徐莹儿,那自然是好。即便是杀不了,也没有什么损失。他只要把玄黄令的消息放出去,以后明教和军团,将永无宁日。” 朱元璋皱了皱眉,已料到此事之严重。 李善长没有停顿,继续说:“如今,木已成舟。玄黄令重现江湖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而明教更是首当其冲。静华师太的死,恐怕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朱元璋的面色变得有些发白:“你是说,王保保派人,,乔装成徐寿辉的样子,拿着玄黄令,打伤了静华师太?然后故意放她回去,好让峨眉派前来挑事?” 李善长“嗯”了一声:“大体上是这么一个思路。只不过,我个人认为,玄黄令并不在王保保手上。倘若他有真的玄黄令,攻打颍城时,也不会惨败成那个样子。” 朱元璋不语,抿了抿唇,想了想马上要来烦恼。 李善长清清嗓音:“老大你大可以不必烦恼。只要玄黄令不再王保保手上,那一切都好办。” “好办?” 李善长嘿然一笑:“只要我们在王保保之前,拿到真的玄黄令,全军渡河,干掉蒙古铁骑,随后昭告天下,玄黄令已经消耗殆尽,元军驱逐,南北统一。天下可定。” “行啊你。”朱元璋右拳轻砸李善长肩膀,“那你给我算算,这玄黄令,现在在哪里?” 李善长摸摸脑袋:“算命这种事情,还是得找周德兴。” 朱元璋哈哈大笑:“倒是把这个半仙儿给忘了。” 朱元璋去找周德兴时,这个人正在撅屁股,用徐莹儿婢女的小手、以算命为名光明正大地揩油。 第九十八章 别挡着我们的路 朱元璋一脚踹过去,吓得周德兴一哆嗦,然后就向那个侍女的背后躲避,甚至头也不敢露,吞吞吐吐地说道。 “那什么......媳妇儿,你听我给你解释......” 那个婢女听说周德兴居然还有媳妇儿,小脸一扬,衣袖一挥,叭的一声站起来就走。 看清是朱元璋后,周德兴松了口气,捂住胸口说:“吓我一跳。我以为我家里有母夜叉。” 朱元璋一把捏住周德兴的手腕:“你别庆幸,我这就带你去见你媳妇儿去!” 周德兴从朱元璋手中打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忐忑:“你干嘛呀?虽说你是命中注定的九五之尊,也不能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吧?” 朱元璋唇角抽了几抽,这周德兴呢,肯定没有穿越?怎么看都不像啊!如何说出琼瑶的话? “好歹咱们俩也是一起蹲过大牢的兄弟,你怎么能陷兄弟于不义呢?”看周德兴放肆,朱元璋摇了摇头,没有,这个人肯定没有穿越,在其和合时代,就没有这样无耻之人。 耳光护住周德兴,朱元璋压低了嗓门:“你这叫不义啊?你这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跟你废话,赶快给我算算,玄黄令在哪里?算不出来,我这就带你去骑木驴。” 刹那间,朱元璋脑中一道光一闪,一切一片片断了的消息,都与雁鸣山相连。 武林至尊雄霸天下,从其名字看,是一个武艺超群的人物。 雁鸣山严重受伤殒命的原因很明显是被人故意的。 而这个男人的宗旨不过是为那块可以号令天下的玄黄令。 但雄霸天最终并未当场殒命,而是遇到了在山上嬉戏的徐寿辉。 这证明埋伏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员都已被其干掉。 而当时玄黄令也应是雄霸天手中。 徐寿辉,雄霸天所见最后一活人,当时,徐寿辉还小,完全无力镇守玄黄令,而孤注一掷的雄霸天,明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大的生命,为玄黄令不落奸人手,他只有一个办法,是把玄黄令隐藏了! 说起来玄黄令是雁鸣山的人! 那时候那些武林豪杰们根本没有去瞻仰,反而是按照迷失了方向的玄黄令。 周德兴屁颠屁颠地跑到徐莹儿身边侍女,这次,盯上了站在花轿前的几个人。 朱元璋转身缓步而去,心事在玄黄令中,没留神,一道黑影闪过。 那个黑影跨过围墙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周围证实没有人之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只信鸽来,用纸条绑住信鸽的脚,然后把它放了出去。 过了些日子,又有许多相同的信鸽由大都陆续飞来,信鸽的脚下,都有三个大字:“雁鸣山”。 沉寂了三十年的雁鸣山又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决定后世争端的大战争即将在此拉开序幕。 除上述二人以外,在特战小队中,还有一位熟悉的人物,他就是周德兴。他是一个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的英雄,也是一位在和平年代里默默奉献的老兵。尽管一千一万的他不甘心,但仍然是朱元璋强行拉上来的。 终究是进山寻宝了,这个人的计算能力,依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三杰、四大金刚之名,早在江湖上回荡,以避免无谓的困扰,他们依然乔装打扮、遮人耳目、悄悄启程。 朱元璋隔着一层黑纱向外张望,镇子里人来人往,步履坚实、身手矫捷,没有一个是好手,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扭头嘱咐:“慎之又慎。” 看着日落西山,他们一路上打听到好几家客栈都挤满了人。一直到最后一个家庭,刚巧剩下的几个房间,张士诚掏银时,一条鼓锦带“啪”地掉到柜台里,几个壮汉大大咧咧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声喊着:“掌柜,五个上房!” 掌柜尴尬地看着正掏钱的张士诚,说:“几个客官,要不,你又去别家店里瞅见了?” 汤与怒火腾地走上前去,走了两步,一巴掌拍着柜台,愤怒地说:“凭什么呢?咱先来!” 掌柜还是没有张口说明,刚进门的几位大汉,就已站在朱元璋和其他人面前,为首虬髯大汉,粗声叫嚷:“凭啥?就凭这个!” 说罢,一拳打到柜台,枣木台面,竟被自己打了个浅拳坑。 张士诚冷冷哼唱着,扭头看向朱元璋,只见他双眼已眯成一条缝。 做为自己多年来的弟弟,这眯眼的举动真是再熟悉不过。 每次朱元璋眯了眼,都说明对方会倒霉。 张士诚拿出银子拍到掌柜手上,大声说:“你们且收我银子、如今这店堂、咱们还是住得定吧!” 这时已是晚饭时间了,接到消息前来找玄黄令的英雄们纷纷聚集到厅堂就餐,柜台旁的喧闹吸引了他们。 对双方人进行比较,食客个个笑逐颜开,朝朱元璋这边看去,一位个子高高的中年人站起来,走向朱元璋,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还是换一家吧。” 声音虽小,但十分清楚地进入各位食客耳际。 四面八方传来劝谏声:“是的。我说你快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走吧。” “你看看虎爷的人,人高马大,膀大腰圆。再看看你们的人,高的高,低的低,胖的胖,瘦的瘦。走吧。” 朱元璋鼻青脸肿,冷嘲热讽,看了看一脸自得的“虎爷”,走上前两步冷言冷语:“我不管你是老虎还是老鼠,今天这店,我是住定了。有本事,你就赶我们走。没本事,就滚开,别挡着我们的路。” “他脑子没病吧?” “就是啊。怎么看虎爷的人都比他的人强壮的多。” “这人就是不长眼睛,明摆着鸡蛋撞石头的事还干。” “都说什么呢?全都闭嘴,今天又好戏看了。虎爷吊打外人。” “哈哈哈哈。” 虎爷听到朱元璋的一席话后笑着说:“嗯。老子今教教大家如何做人。” 他转过身来,对着身边的食客说道:“大伙都听到了,不是我虎爷故意欺负外地人,而是这些人不长眼睛,非要跟我们过不去。我们这是不得不出手,教育教育他们!” 第九十九章 你们一个一个上 “哈哈哈哈。” 四周食客的哄堂大笑暴发出来,显然以为虎爷赢了。 反倒是朱元璋,不卑不亢道。 “如果今天我们赢了,你们就滚出去,以后在这镇子上,见到我们就要绕着走!” 虎爷笑了两声。 “就凭你们?还想赢?笑话!我不跟你讨论输赢,这么多人看着呢。今天,我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兄弟们,上!打死一个算一个!敢在我虎爷的地盘找事,就是死路一条!” 正在用餐的食客都扔下筷子,都转过来了,目光灼灼地等待,看着虎爷片面地打了朱元璋一行。 看得那些人都目瞪口呆。这些人来得很早,来到小镇,或多或少听人说起虎爷威风,今见朱元璋等敢挑战地方权威,一个个激动得等待笑话的出现。 虎爷挥了挥手,后面8个壮汉跨在前面,健壮的上半身长满了凸起的肌肉发达,凌厉的面容上露出嗜血狰狞的表情。 “一起上那是我们欺负你们,来吧,你们一个个上。” 虎爷刚从山上下来,便见一群人围着他,他忙跑到一旁。 虎爷拉着椅子坐了下来,翘二郎腿斜睨。 朱元璋冷笑:“汤和。” 汤和走出队伍,双臂抬起,指了指对方8个壮汉道:“走,不要墨迹了,你是谁先到的?” 最左一个大汉冲了过来,抡起粗臂,沙包似的拳头看着要掉到汤和脸上。 汤和一动不动,甚至眼皮也没有眨眼,身边的食客,亦是练家子,看着那千斤的力量即将砸碎汤面,一个个倒吸了口气:“吸~” “嘭!”“嘭!” 就在转眼间,对方的拳头立刻就要打在自己脸的头一秒钟,汤和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对方的腕部,举足即是一记飞腿,在连续发出两声闷响后,对面两百多斤男人就像是一个大沙袋,直接飞出去了,荡着滚滚烟尘。 大家都长了嘴,定睛一看,是汤和,没人料到,这位看上去很普通的小伙子,竟两下便把虎爷麾下的“八大王”打得落荒而逃。 虎爷的眉毛拧成了两个结,他还没有说什么,汤和就勾了勾:“大家一起来吧,不要耽误时间。” “找死!”虎爷醒目地站了起来,带着其余7个壮汉,向汤和猛扑过去。 汤和左,右,虎爷手下几人,各具千斤之力的虎爷自己,更拥有三千斤神力,在五里八乡中,无不响亮地存在着。 但如今,见到力能扛鼎、几人加在一起的汤和也白给了。 汤和两拳击倒了两个壮汉,一只手抓住了他们的脚踝,两百多斤壮汉就被他当武器抡圆打在其余几个人身上。 一阵桌椅翻倒声过后,除虎爷勉强站起来外,其余都已昏迷过去。 汤和一步步走到虎爷跟前,每走一步打到地上就像死神镰刀割到虎爷身上。 他的脸像白纸一样,额头上冒着汗想跑,结果发现自己的腿完全不听使唤。 旁边食客这才回过神来,拍手说:“好功夫啊!”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厉害?” “没想到,一个人就干掉对方全员!厉害!” “现在仔细看,这些人虽然都没有出手,可是每一个都是行家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我听师傅说过,功夫练到家的人,反而看起来更像普通人。这叫什么来着......” “这叫外放好练,内敛极难。咱们都看走了眼,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喧闹的讨论声又响了起来,虎爷气息也随汤和迫近变得愈发艰难。 “还打吗?”汤和问道。 虎爷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打了,不打了。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各位大爷。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望着认鸡的虎爷汤和扭头向朱元璋讨教。 朱元璋走到虎爷面前:“滚。以后见到我们,记得绕着走!” 虎爷磕破两只响头站起来向外奔过去,众人惊讶地发现裤裆处,湿湿的。 朱元璋扭头看掌柜:“愣在那里做什么?把我们带到屋里来呀。” 掌柜这才缓过神来赶紧喊了一声:“上档次的房间5间!客官请来~” 当朱元璋和他的队伍身影隐没于厅内后,食客议论之声才再度高涨。 “各个都是高手啊。”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一路英雄?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墙角里,一位喝醉了酒的白袍小将,抬头一看,面颊红润,目光迷离,听听身边人们的惊叹,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嚷嚷着:“你们这些乡野匹夫,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那人也就一身蛮力,根本不足为惧,待我......”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歪歪扭扭地倒地不起呼噜来。 大家都冷笑着说:“哪个酒鬼是酒鬼?” 掌柜苦笑着把地上的年轻小将扶起来,说:“还有什么人?白虎团酒仙,邓愈呗。” “邓愈?他就是邓愈?” 听掌柜这么一说,食客们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勾了勾脖子,看了看地上的酒鬼。 掌柜点头苦笑道:“是的,这公子爷就是白虎团少主邓愈邓大少爷。” “怪不得,白虎团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难怪他以酒消愁啊。” 叹息声从食客间传来,连掌柜也不禁叹息。 放下行李,朱元璋和他的同事们正好下去用米,撞见掌柜扶邓愈,搁在窗户旁的桌上,听着身边人们叹息之声,不禁好奇道:“掌柜的,为何这大堂之内,处处都是叹息之声?” 掌柜看见他们下去吃东西,就娴熟地整理好两桌,悄声解释道:“这白虎团,原本是邓顺兴老爷组建的一支义军,老爷子重义气,讲道理,是个难得的好人。 白虎团成立后,驱逐了附近的元兵崽子,更是成了当地百姓的守护神。那几年,百姓安居乐业,白虎团四处出击作战,对百姓秋毫无犯,当真是军民一家亲。可是后来......” 朱元璋皱了皱眉:“以后发生什么事?” 掌柜一声叹息,目光落在不远处邓愈的身上:“后来,邓老将军在与平章王保保作战时,不幸中了敌人的埋伏,中箭身亡。 白虎团元气大伤,撤回雁鸣山后,为了抵抗元军的进一步侵袭,不得已与当地豪绅合作,白虎团的第一把交椅,也由私兵甚多的地主田归山坐上。 奇怪的是,王保保在重创白虎团后,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径直朝南方去了,这白虎团几万条好汉,就这么白白落尽了田归山的手里。” 第一百章 好功夫 由于黄三二与刘德那档事情,朱元璋对地主最为痛恨。 在明初的洪武年间,由于土地兼并严重,农民们纷纷揭竿而起,反抗官府的剥削压迫。 听说白虎团等人落在田归山手中,他不禁感叹道:“太遗憾了。” 小二端着酒食从后厨走来,掌柜边为他们上菜,边看着喝醉了的邓愈道。 “更可惜的是这位邓少爷,明明和他父亲一样,武艺高强,义薄云天,却不得不屈服于田归山。换做是谁,都会委屈啊。” 朱元璋拿起杯子,眼睛盯着邓愈,点头说:“遗憾呀。” 门外喧闹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十多名黑衣大汉来到店门口,猛的一把拉住手中的缰绳,坐着骏马长鸣笛,前足高高抬起,站住了。 掌柜的在朱元璋等人上菜后小声说。 “几个客官慢用着,小巧玲珑地前去迎接新客。” 为首黑衣大汉,腰扎金带,显得格外扎眼。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直接踏进大厅,洪亮的嗓音震得不太宽敞的厅堂嗡嗡作响。 “掌柜,帮我们腾出三桌!” 掌柜东张西望,本来空桌子还是不少的,就这样朱元璋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吃了起来,只有两个空桌,他不好意思的陪着笑。 “这位爷,你也看到了,小店只剩下两张桌子,要不你跟兄弟们稍微挤挤?” 那条金腰带阔步来到邓愈的办公桌前,没有说什么,提着衣领扔在窗户外面嚷嚷。 “这不就有三张桌子了?少废话,上菜!” “这些人好不讲理!” 汤和的性子最爆了,拍桌子就要站起来,是朱元璋拉倒的。 掌柜面色不佳,打发小二外出,一边向邓愈道歉一边说,安排另一位小二去服侍这几位突如其来的大男人,自己不太想理他们。 时间最久,邓愈酣然入睡,猛然被扔出窗外,立刻怒火中烧,遇到了来道歉的小二,寥寥数语问明后,站起来,大步回到大厅,指了指刚坐定的那个戴着金腰带的大男人,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小厮,竟然敢惊扰了爷爷的美梦!?” 那个戴着金腰带的大汉斜眼看向邓愈,头发乱糟糟的,像个草窝,衣服皱巴巴的,脏兮兮的,肩上还有一片烂叶,似乎是自己掉进垃圾堆。 他冷不丁哼哼道:“辣鸡。” 便转头催促道:“小二,赶快把这醉汉给我丢出去,看着真倒胃口。” 小二来到邓愈跟前,谨慎地说:“邓少爷,要么今儿你先回来。酒钱算到了咱们手里。” 邓愈推着小二咆哮:“什么酒钱不酒钱的?这是尊严问题。老子在这里睡得好好的,就被这孙子给丢了出去,这算什么?” 小二没敢多说什么,后退了两步去找掌柜帮忙,掌柜摇了摇头示意别再掺和了。 那个戴着金腰带的大男人不耐烦地爬起来,居然比邓愈还高了一整头,他走向邓愈,站了下来,伸手捅了邓愈一下肩,接连不断,比来比去。 “算什么?老子行走江湖,最烦的就是挡道的狗。你占了老子的桌子,老子丢你出去,天经地义。没杀你,便是给你留了面子!趁老子生气之前,你跪下来舔干净老子的靴子,老子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 邓愈红着眼睛看着金腰带大汉脚上肮脏的靴子冷笑着说。 “不然呢?” 金腰带大汉“仓啷”地拔出马刀:“不然,爷今天让你们头搬家了!” 邓愈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金腰带大汉认为自己认怂了,得意地把刀插回到刀鞘里,举起一只脚说:“舔着吃。” 邓愈唇角勾了个狰狞的弧,睁开了眼睛,伸手拔下对方腰上的马刀银光闪闪,金腰带大汉脚下,连带靴子,由邓愈齐砍断。 “啊!”失去平衡的大汉瘫坐在地上,抱着短腿惨叫。 跟在他后面的剩余人员才栓着马走进去,看到了这个血淋淋的一幕,都拔出了马刀,包围了邓愈,厉声斥责道:“狗东西,竟然敢动我们老大!拿命来!” 瞬间刀光剑影熠熠生辉,邓愈的身手确实很好,一个人斗四个,仍然如鱼得水,遗憾的是,涌来黑衣大汉日渐增多,酒醉后,邓愈在酒上头,脚上有点开始玩摆子了。 食客多习武出身,他们看到邓愈的脚不稳了,全部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但出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来到酒店后,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打扮成黑色。这几个黑衣大汉,看上去颇有些来历,或者不管闲事,安静的看就行了。 黑衣大汉也觉察到了邓愈身上的改变,他们喊道:“杀了他!为老大复仇!” “不,不要砍死他!我们把他四肢全部砍下来,做成人棍放到水缸里,让他生不如死!” 他们的进攻越打越凶,邓愈脚一踉跄,后背被割开一条缝。 殷红的血染红了白袍,掌柜喊道:“别再打架了。有什么好说的。” 却根本无人理睬。 外围黑衣大汉无法挤入,看到掌柜不停地劝大家罢手,一脚揣进掌柜腹中,把他踢到地上去,恶狠狠地说:“又出了声,砍了自己。” 背疼得邓愈激灵,他挥舞着圆圆的刀子,左刀右枪地砍着,割掉了两颗人头,身法刚健敏捷,一看便是万中无一的好手。 朱元璋忍不住激动地喊道:“好功夫啊!” 马上拍桌子站起来,绕到了方才踢掌柜那个男人的身后,手中匕首一抽一送,血痕从那个男人的颈部缓缓膨胀开来。 那个黑衣大汉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把手中的刀子丢了,两手掩住咽喉,想制止血液外流,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等着死亡到来。 徐达汤和和其他人早已经坐不住,看着朱元璋出手相助,都没有说什么,都参加了这场战役。 汤和用一只手抓着一只,两只头放在一起磕磕碰碰,就是两条人命了。 徐达伸着腿绊了一下,手刀磕到了对方的脑后,还了人命。 第一百零一章 见效越快越好 冯胜武器较短,携带较多,与徐达汤以及这些用长兵器不同,手中的两个钩子,随时都有可能投入到战斗中去。他的武器是一把大刀,刀身上刻满了各种花纹图案。 寒光绕着冯胜,走到哪里,没有丝毫的停顿,开膛破肚声不断,无情地收获了这几个黑衣大汉。 冯用则坐在一边,不紧不慢地喝茶,不时抬起头,指点哥哥武艺。 “刚才那一下,再向下一寸就好了。” 本来张士诚和邹普胜这样的还要出手的,但一起身,却发现大厅里能站起来的黑衣壮汉所剩无几,然后悠闲的坐着吃饭饮酒。 3分钟,讲快讲慢。 朱元璋等人用3分钟的时间就把十几个黑衣大汉放下来。 末代黑衣大汉陨落时,血本无归,邓愈唇色苍白,总算是脚一软了,单膝下跪。“你是什么人?” 朱元璋立即挺身而出,想把邓愈扶起来,却被邓愈一把打开。 “谁要你们管?多管闲事!” 说着就单刀撑住了地面,咬着牙爬起来一步一歪向门外。 张士诚与陈友谅有些恼怒。 “嘿?什么人呐这是?救了他连句谢谢都没有,竟然还说我们多管闲事,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朱元璋微笑摇头,挥手阻止张士诚和陈友谅谴责他。 伤愈邓愈步步歪斜,在镇子里的药铺散步,这就是他们白虎团的药铺。他的伤在医院里进行着治疗,但是因为疼痛而导致了昏迷状态,所以需要医生对其施以麻醉与手术治疗。 当值医生看完邓愈受伤情况,赶紧给他洗伤、敷包扎。他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等全部搞定,已是半夜。 他躺在床上睡着了。邓愈的身体底子不错,后背的伤口没有骨头大,神气已回复到五、六分。 第二天一早,当他醒来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他站了起来,走向柜台,想一个人拿点药回来服用,结果发现,有两个紫袍男子坐在柜台旁,偷偷摸摸地观察周围事物。 他知道这两人是要来偷东西,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靠近他。 自觉危机四伏的邓愈人影闪烁,躲在柜台后面的影子里。 掌柜的走出身后,看到两位深夜造访的紫衣人奇怪地问道。 “二位却急诊了哪些?” 一身穿紫袍的男子抬头看,右眼留下了疤痕,他摸到了锭金子,在掌柜手中。 “这是你给我带来的吗?” 低声道:“我们需要毒药。毒性越大,见效越快的越好。” 掌柜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然后把金子塞到兜里。 “你稍等一下。” 然后掉头到后面去拿药。 邓愈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怀疑之情:两人半夜过来买毒干嘛?难道他们想在夜间杀毒杀人吗?看着他们的模样,应该还是一个武功不弱的人,杀死谁都会采取这种下流手段? 正自思考着,刀疤眼男低声说道。 “师弟,你这就回去秉明大帅,就说雁鸣山脚下来了一只劲敌,他们武功颇高,今日黑羽卫就是全部折在了他们手上。我今晚就下毒弄死他们,请大帅放心。” 黑羽卫?王保保的亲卫队? 邓愈眉飞色舞,联想到今天帮助自己杀敌的人们,心生感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不用说救命之恩了? 那个刀疤眼男师弟奉旨外出了,掌柜接过两瓶药,刀疤眼的手里,低声嘱咐道。 “这是剧毒,没有解药。还有,我今晚什么都不知道。” 刀疤眼把药瓶塞进衣袖里转身就走。掌柜正要关铺门的时候,看见邓愈躲闪着走了出去,准备走出去。 掌柜的抓住邓愈衣袖,说:“为什么要走?” 邓愈回过头来看着他,转过身来把朴刀捡回来:“我来杀一个人。” 还没等我掌柜再拦阻,邓愈就已不见了人影,夜已深。 晚上的青石板路显得格外宁静。 月上乌云密布,天上只剩下几颗寂寞的星子发出幽幽荧光。 刀疤眼男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冷冷地说。 “是谁啊?快出来。” 邓愈闪过影子,朴刀扛在肩上,宁静的嗓音听不到任何感情。 “能够找到我的足迹似乎你还是一个专家。” 刀疤眼男上下打量一番。 “原来是邓少爷。这么晚了,不好好养伤,怎么有心思跟踪我?” 邓愈道:“我平生最不待见用毒的人。今日刚好撞见,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刀疤眼男“哦”,随即慢慢拔出钢刀。 “不巧的很啊。竟然被你听到了我的话,那邓少爷你今天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恐怕又要丢了。” 邓愈嘴硬,双手却早早地紧握刀柄,这个人的武功不是他的,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体也受伤,最多使用五成的体力,长期作战本身就会败北,速战速决势在必行! 刀疤眼男脚猛用力,手中钢刀闪着寒光直奔邓愈。 邓愈大师横刀立马,朴刀纵横。 “当啷”的脆响,响彻空荡的大街。 邓愈背上一疼,伤口在这种剧烈冲击下震了起来,粘在身后的湿温,他心里喊着坏,马上咬牙抬腿,向对方的肚子踹过去。 刀疤眼脚尖一点点,抬起身子往后跳。邓愈挥舞朴刀前进,猛劈下去,对方很容易躲过。 后背的血已把衣服染成红色,背部发出剧痛,邓愈气喘吁吁,两只眼可是瞪得刀疤眼的男人毫不松懈。 邓愈眼睛里闪着冷冷的光,如果刀疤眼男用了别的招式,长此以往,自己身体不好,还是死路一条。 但他却偏偏使出这个招数,真可谓班门弄斧、飞蛾扑火。 邓愈右足后撤,腰马合一,两手紧握朴刀的刀柄,腰用力,举起朴刀,由右上往左全力一劈,寒光一闪,凌厉的风夹着刀刃,从刀疤眼男腰间划过。 半空里,他根本就没有着力点,只能让冰凉的刀刃从身上滑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用窄窄的朴刀劈了两段。 “当啷”一声,半空刀疤眼男落地,手还紧紧握住刀柄,只剩下高及腰际,但又落到另一边去。 第一百零二章 谁来挑战? 邓愈使出浑身解数一击,刀疤眼男被劈为两截,他气喘吁吁,汗夹杂着血水,从面颊上滴落下来,只是汗水属于自己,鲜血属于敌人。 “邓家刀法——腰斩。” 邓愈冷冰冰地吐出了这些话,一脸懵逼地盯着地面刀疤眼男,难以置信,最后体力不支,跌到了地上,眼前景物渐渐模糊了,眼睛一翻,昏倒在地。 3天之后,雁鸣山脚下的小镇上,朱元璋和他的同事们刚结束这一天的寻访,就下山聚集在宾馆内讨论下一步的打算。 连日寻找,大概地点他们都到过,但根本没找到。 他们在网上搜索到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很热情。 这使大家有点灰心。 邓愈一翻身,一条鲤鱼打挺跃下病床,一揪“铁算盘”衣领,两眼红得可怕:“你特么的有种就再说一遍!” “铁算盘”在邓愈眼里充满杀气,腿脚一软,几乎站不起来了。 门外,一位宽体胖,头戴瓜皮小帽,嘴里衔着烟斗的胖子走进来。 “愈儿你这样做的目的?赶快放手吧。” 来者不拒白虎团当家人黄九二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地主。 邓愈把自己的铁算盘用力剜去,松开了手,把自己推到一旁,又倒在床上再也不讲话。 黄九二看了看铁算盘示意他走出去,然后自己坐在床边拿起药碗吹气道。 “过来,愈儿啊,喝药。” 邓愈心中反感黄九二,不过,鉴于白虎团的众位兄弟只能靠自己供养,就算勉强也不行,或坐起端着药碗仰头灌服。 邓愈不想和这些满腹经纶的商人周旋,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由,对黄九二再也不理不问。 晚上,邓愈望着窗外高高挂起的皎洁的月光,想起镇子里青梅竹马的那个女孩,她现在也已经年方二八了,该嫁人了。 她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拿起电话打过去,却没有接通......她是在等着那个人吗? 也不知她是否记得那段青葱岁月里的约定。 一股暖流从邓愈的心里涌了出来,他压低嗓门对着窗户说:“明天我一定要赢在擂台上把你嫁回自己家里!” 丫鬟和小姐们吓了一跳,推开窗户时,才发现庭院中早已没有人。 第二天一大早,镇子里的人们便在嘈杂的锣鼓声中惊醒了,他们三三两两地出门去了,到镇子中间巨大的擂台底下去,二十名大汉在擂台上站了起来。舞台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花篮,上面绣满了各种花卉和图案,显得格外醒目。擂台后有红绸裹着喜台的徐家老爷、夫人穿着一件大红的丝绸袍子,笑盈盈地坐正中间,喜台旁,码了一行行金子,迎着朝阳,熠熠生辉。 镇子上很久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样排场的事件,吃瓜群众一个个都踮起了脚,伸着脖子在舞台上静观其变,议论与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啧啧啧啧,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就是,你看那金元宝,得有好几十个吧。” “你没听说吗?这一次徐家比武招亲,彩礼是一万两白银,一万两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也不知道那个好汉这么有福气,能够娶到徐家小姐。” “是啊,徐家小姐人长得漂亮,心地还善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啊。” “我同意,上一次在药铺拿药,身上的钱不够,是徐家小姐帮我垫了银子,才让我得以买回药去救老父亲。别说是一万两白银,我觉得就是一两彩礼没有,徐家小姐也值得各位英雄豪杰争抢一番。” 台下的歌声三三两两地传到了徐老爷的耳朵里,听得徐老爷心都碎了。 自幼就教育自己的女儿要知书达理、和蔼可亲。 如今看,真是养出个好女儿呀。 若非邓顺兴死得其所,白虎团落在奸人手里,他何必摆开这个? 正想着,仆人大声喊了起来:“大小姐来了~” 喧闹声顿时平息了下来,大家卯足了劲,伸颈观望。 一红衣女子跨出轿外,容颜似娇花照水,动作如弱柳扶风。她的背影,像一朵朵盛开在山间原野上的莲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莲步微移、娴静庄重、细观,脸上却闪着泪花,娇喘着轻微。 就连人群中的朱元璋都忍不住称赞道:“真是个美人啊!” 汤和抢过徐达肩,义正言辞的说:“兄弟,我昨晚想了一夜,觉得让你一个人为了团队牺牲不好,所以打擂台娶亲这事儿,还是我来吧!” 徐达打开了他的手,很客气万分友好地对他说:“滚。” 特战小队众人哈哈大笑,一个个玩笑汤和说:“哎呀,那是什么意思?天作孽还能原谅自作孽不可活哟。” 汤和脸都红了,撅起鼻子哼了一声:“有什么啊?反正是打擂台,今天俺就跟你姓徐的好好过过招,看看到底谁厉害。” 徐达挑眉斜眼,扫视汤和:“就你吗?嗯~” 这一下惹恼了汤和,他大喊:“这个擂台还是打不开吗?何时起呢?” 徐老爷看到女儿到位了,笑意盈盈地站了起来,上下其手,端详着汤和,好个貌若天仙的俊美少年他朗朗上口:“徐家比武招亲,现在开始。这位壮士,你可是要上台?” 汤和刚要走上讲台,人群里就有个人影闪着光走了出来,并不是其他人,而是邓愈。 邓愈手持一柄朴刀,率先登上擂台,一手持刀,一手行礼:“下面邓愈愿先擂出!谁来赶挑战!?” 汤和怔了一下,旋即转而向朱元璋走去,朱元璋没想到,邓愈此时竟插了一杠,徐达压低嗓门问道:“老大,上去了吗?” 朱元璋摇摇头:“先别着急。这台下这么多武林豪杰都在等着,这会上去,就要打车轮战,我们先看看再说。” 舞台上的徐家小姐看到邓愈上阵后眉飞色舞,两只小手紧抓住裙子的样子,内心既高兴也忐忑。 观众席上议论声轰然而起:“邓愈?他是怎么过来的?” 第一百零三章 我会胜利的 “没想到连白虎团少主都来了。” “徐家的面子可真是大啊。” “就是就是,可惜啊,这么好的徐家大小姐,要跟着邓愈上山做压寨夫人了。” “可不能让大小姐走啊。哪位英雄好汉上台,把邓愈给踢下去啊?” 邓愈横着刀站到了舞台上,视线跨过了大家,和徐家的大小姐们交接着。 千言万语,不及深情一撇。 邓愈眼神坚定执着:“我会胜利的。” 徐家大小姐眼神柔和,忧心忡忡:“注意了。” 两个人的眼睛都没逃过朱元璋眼皮,笑着拍拍徐达的肩,说道:“得过且过,别人家的女孩似乎都早在心上人之前。” 徐达满不在乎:“我不要姑娘,我只要银子。” 朱元璋白首一望,想:活该单身终身。 擂台之下,一光头和尚飞上了战场,跨过人们的头顶,直接掉到了台上,此招“凌空漫步”轻功发挥,就招来了一阵欢呼。 那个和尚两手抱拳大声地介绍说:“我是少林俗家弟子,特此领教哥们儿的高招!” 说罢,一前一后摆出,稳扎马步、拳头前后左右开立,就是少林“达摩拳”的典型路数了。 邓愈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朴刀直接插到了地上,度微张,和肩等宽,掌心前后展开,属典型“南派拳法”。 和尚纳闷地说:“这个少爷不需要兵器吗?” 邓愈笑道:“你不用兵器,我便也不用兵器,这样才公平。” 和尚眼里露出了些许赞许的表情:“嗯!少侠仁义啊,敬佩佩服啊!接起来!” 和尚三十六道达摩拳使出,大开奇功,刚猛无比,吃瓜群众只看到擂台的影子扑朔而来,拳风呼呼地吹着。只见一位身着白衣黑裤的老者,双手紧握拳头,将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则伸出掌心,轻轻一抓,就把那只手从手中抽出来。邓愈就像一个雕塑一样原地踏步,两手臂在周身温柔地摇摆,解决了彼此拳法。 台下观众看不懂,只是感觉邓愈被动了,都喊着:“你倒好,下手了。愣在那里做什么?” “和尚,干掉他。替我们出口气。” “对!白虎团没一个好东西!” “和尚,打他!” 与吃瓜群众比起来,练家子在人群中已看出那个少林俗家和尚根本不是邓愈竞争对手。 一位中年道士,身背长剑,站在朱元璋旁边,在看过邓愈招式后,啧啧称赞道:“能将南派拳法练到四两拨千斤的地步,这位邓少爷,身手倒是了得。” 朱元璋侧身笑着说:“能看出来邓愈的一技之长,似乎你就不像一个凡人。” 道士脸色微红,礼朱元璋:“我只是武当门下不入流的小道士,哪里有什么道行可言。不过邓少爷的功夫,我倒是想要领教领教。不为别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他切磋切磋。” 朱元璋的唇角轻轻一勾,前世,这剧情看多了,那些一个跑银子,一个跑女人,都是所谓大师,一般会败落于苦命男主角光环下,并痴心武学,紧了就是手痒痒了,要上前去讨两个,终于普遍不慎获胜。他的下一次任务就是从“天下”里找一个好男人,然后把他娶回家,让他做自己的老婆。还有棒打鸳鸯,苦大仇深,三角狗血爱情. 道士看到朱元璋恶意地看着他,颇为不舒服地挠头,转移了话题:“也不知两人可以玩到什么时候。” 擂台之上,僧人三十六路达摩拳已被打出,呼吸逐渐不稳定,原为少林俗家弟子,内功练得不在火候,能坚持至今,已是罕见。 反观邓愈基本没有太多动静,一付风轻云淡、水火不侵之态。 和尚喘息了几声,见不是邓愈对手,两手抱拳说:“下非阁下之敌,愿认输!” 邓愈收了功,回了礼:“承让的。” 擂台的一边,徐家的大小姐不禁叫好:“好!” 惹恼了徐家老爷,就蔫蔫地坐下。 邓愈两手抱拳环顾四方:“又有哪个英雄肯登台比划呢?” 话还没说完,朱元璋旁边的道士就已飞身登台,行道人之礼:“请~” 邓愈看着道士背后的宝剑,大声问:“敢于问长道短的人,比拳脚还兵刃?” 那个道士微笑着说:“先拳脚后兵刃怎么样?” 邓愈抱拳说:“就据道长说。” 台下的人看到和尚节节败退颇有微词。眼瞅着多了个道士就又呼:“干掉邓愈吧!” “决不能让小姐嫁到白虎团!” 喊叫声没响几下就一下子微弱起来。 朱元璋循声望去,实在无巧不成书。 前些天在客栈教训虎爷时,领了一群人马才就位。 这虎爷,虽然不是白虎团中的正式人马,不过,或多或少和白虎团比邻而居的,尤其是白虎团现任首领黄九二,乃虎爷之亲叔。他从小就跟虎爹混,对虎爹非常尊重和信任。所以,他敢于打白虎团这个名字,横行镇子。 吃瓜群众看着虎爷领着群众气冲冲地跑来,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虎爷走上台,抬起头看看,满腹狐疑道:“怎么邓愈也来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哎,那个谁,你去一趟白虎团,问问我舅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他跟蒙古妞儿联姻,我来拿下徐家吗?怎么邓愈在这里打起擂台来了?” 一佣人转过身,向白虎团走来。 朱元璋的眼色让冯用退出了众人的视线,悄悄跟着那个佣人走了。 台上道士双脚分开,一前一后,手臂和双脚位置相对应,一前一后,手心朝上,为典型武当拨云掌。 邓愈仍用不变应万变的拳法。 两人皆刚柔相济、刚柔并济之技,这一战,注定是持久战。 汤与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擂台上过招的二人:“不错不错,两个人都不错。遗憾的是,距离宗师级别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朱元璋“哦?”了,从今天起就上擂台吧,他只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方才汤和之言,一瞬间点醒他,朱元璋环顾四周,再一次证实后,这句话是说给旁边陈友谅和张士诚听的:“还真是奇怪,今天各大门派的高手,都没有来。” 第一百零四章 垂死挣扎 陈友谅和张士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能这些人都已经有了家室。或者说他们潜心武学,没心思成亲吧。” 朱元璋摇摇头:“不对,这事太古怪。真正沉醉于武学的人,遇到这样盛大的集会,不可能不来。有问题......” 隐约中,朱元璋才感到不对劲,就是哪出了毛病,自己也不能说。如果李善长大成人,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 “啊!” 台下的吃瓜群众惊呼起来,朱元璋仰望台上,邓愈和那个道士拳脚上打了针尖麦芒,两人心无旁骛下拳掌交叉,拼过一次内力。邓愈忘了,他后背的伤口才好起来,这个全力一击,后背伤口“嘭”地一声裂了,血在一瞬间把他白袍染成红色,即使如此,邓愈还是咬牙坚持着,打退道士二步。 道士无法看清邓愈身后的情形,打得正起劲,就内力而言稍逊一筹,更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向邓愈猛扑过去。他的动作很凶狠,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邓愈毫不含糊,为你心目中的那个女子,站上擂台的他没有想到下。 两人又扭打起来,殷红的血已开始顺着腿脚往下流了,邓愈嘴唇也渐渐白了。 擂台旁,徐家小姐早已泣不成声了,她连声喊着:“不要打架!”“别打了!”“别打了!” 声音完全被喧嚣声和喝彩声遮掩了。 道士显然觉得邓愈好像身体很不舒服,嘴角轻轻一勾,俯身探着手来,一条“蛟龙出海”即将结束这场游戏,正当他弯下腰去,忽然发觉脚下粘湿了。 道士心中一惊,立即收掌撤退,看清了脸色苍白的邓愈,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鲜血,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抱拳说:“我失败了?” 邓愈咧着开裂的唇笑道:“为一决不能舍弃之人。” 道士的眼睛落到一旁梨花带雨徐家大小姐的脸上,顿时什么都懂。 他把丹药从怀里掏出来,磕了两颗,一颗让邓愈吃了下去,另一颗,则以内力磨成粉末,扑进了邓愈血淋淋的后背。 邓愈谢了道士后又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拄着刀柄站在舞台上:“又有哪一个,会前来指教呢?” 道士走下了台,和以前的和尚们站到了擂台上,眼神里充满了崇敬。 就是以前一直叫嚣杀邓愈吃瓜群众也没有再开口。 他们深知起哄打诨的道理,落井下石、逼得死去活来的道理另当别论。 白虎团虽不好,但邓愈终究没做过什么伤害过他们。 围观者都选择了此刻缄默。 “我来!”一声怒吼,刹那间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朱元璋定睛一看,非他人莫属,恰是虎爷。 汤和和徐达罕见地齐声说:“真是不知廉耻。” 他们最看不到的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邓愈为自己心中的至爱战斗到今天,已足够打动皇天后土的心,连朱元璋也准备舍弃这一万两白银。 可没想到虎爷也实在是不知廉耻到了某种地步,看着邓愈垂死挣扎,他这个时候走上讲台,摆明是要捡个便宜啊。 两人眼神中,皆已闪过森然的杀意。 在此时,老虎竟也天真地认为,邓愈被白虎团派去为自己打前一站,心里感叹,叔叔不愧为亲叔叔,真心疼自己的这侄子。 他想,如果不是舅舅亲自来找我,恐怕我还不会被他们打败呢!怕打不过五湖四海好汉,特地请邓愈前来扫除阻碍,直到结束,又装了重伤,让他去了。 他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事情,但还是不甘心,总想好好地把事情做好。 等成亲成友的时候,肯定要送叔叔一个厚厚的礼物才行。 令老虎惊讶的是,邓愈冷冷地哼了一声,攥紧刀柄:“老虎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虎愣住了,然后拧着眉头走近邓愈,把声音放低了:“不就是叔叔放了你吗?” 邓愈嗤笑一声:“我会为黄九二卖命?” 老虎猛然抽出身后的鬼头刀愤怒地吼道:“邓愈!今天你是不是必须和我做对?” 邓愈眼神淡定,有一种看透生死之超然,他扭过头去看徐老师,带血的双手举起朴刀:“君子一诺虽九死不后悔。” 和尚看不下去了,指着老虎骂道:“真是无耻!” 那个道士更直接飞身走上舞台,挡住邓愈的去路:“欺负重伤之人算不算?贫道陪你走几招!” 朱元璋独自踢了踢屁股,笑着骂了一句:“滚来滚去,狗的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擂台之上,虎鬼头刀舞呼,自知邓愈并非黄九二所遣,那么,他的伤口才是真实的。他的脸上,除了有一块疤痕之外,没有任何伤痕。送那些脸皮厚的人,现在干脆下手要人命吧,刚好给叔叔把路打扫干净。 邓愈手拿朴刀横过胸膛,胸膛随气息急剧波动,眼神冷峻地凝视着那只老虎。 老虎一飞身跳了起来,两手握刀柄,从头开始劈,邓愈侧闪着伸着腿绊了一下,刀柄磕到了老虎的身后,老虎踉踉跄跄地摔成狗吃屎,围观者笑了。 老虎羞愤交加,爬起来再一次扑上来,再一次被邓愈轻易解决了。“你这是干什么?你的腿怎么啦?”肩也被人打两下。 老虎眯了眯眼:不愿意伤害我?是不是害怕了。 思来想去,老虎的心下立刻明白起来:自己也能下死手,邓愈倒是没办法,白虎团兄弟也要靠黄九二吃。这就意味着他们在无形中,带上一层所向披靡的防守。 思来想去,老虎唇角勾了个阴森恐怖的笑容。 邓愈呀邓愈你真的还太幼稚了吧。 今天把你们下到死鬼老爹那儿去看看。 老虎举着刀子,二话没说,又冲邓愈走了,只是这次,动作幅度大幅下降,甚至持刀,皆为平平淡淡之招。 邓愈手拿朴刀,拨开虎鬼头刀,又把刀刃翻了,以刀背击打老虎的肩膀,只是这次,老虎被结结实实地挨过一顿后,没及时躲开,倒是对他上了刀! 锐利的利刃从邓愈大腿上掠过,顿时鲜血喷溅。 第一百零五章 光躲算什么英雄? 邓愈惊叫起来,竖着朴刀想直接劈虎头。 但老虎竟抬起头说:“呜呼,失之交臂!” 邓愈赶紧收刀撤退,伤愈右腿已站不稳了,无奈之下靠着拄朴刀才没有倒下。 台下懂得功夫的练家子已经看清了舞台上发生的事情,他怒吼着:“真是无耻!” “就是,练武之人,竟然趁人之危!” 特战小队更是早已经忍了下来骂娘。 汤和和颜悦色地招呼老虎祖宗十八世,并声称与直系女性亲属有难以形容的恋情。 徐达两拳头攥得很紧,额头青筋暴突,凌厉的眼神能滴血。 张士诚也不顾他任何富商的地位与举止,指着舞台上的老虎大声扬言:“你特么快下去老子杀了你!” 如果没有朱元璋的阻拦,早已经冲上前去群殴虎。 邓愈目光冰冷:“宁死不屈。” 老虎笑着小声说:“等待是你的这个词。” 说着,他举着鬼头刀厉声喊道:“既然坚持不下台,就死在这里!” 一时间老虎面目狰狞地扩大了邓愈脑海里,许多镜头如同过片般逐一闪现。 白虎团建立之初,众位大英雄义结金兰于雁鸣山聚众造反。 其父邓顺兴为人义薄云天、严于律己,深受四方百姓的喜爱。 雁鸣山下的徐家因反抗元朝的税收,被元军看中,正好被过路的邓愈等人救走,当时,邓愈风华少年,徐家小姐长得漂亮。 后来白虎团遇上了王保保、邓顺兴等人壮烈牺牲,众位英雄拼死将身负重伤的邓愈押回了山上。 铁算盘乘机到山上游说,为保全邓顺兴唯一儿子,舅舅们和黄九二打了起来,含冤妥协。 邓愈勾了勾嘴角,忽然想了那么多,这大概叫回光返照。 老虎的脸渐渐靠近,邓愈紧握刀柄,又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孩,眼泪汪汪、楚楚可怜。 反正绝对不允许她落入虎爷等渣男之手! 邓愈决心哪怕拼死一刀定结老虎一死! “受死吧。”虎眼里闪出一抹狠毒,举起鬼头刀看着要劈下来。 邓愈并没有躲闪不及,而是攥紧了手里的朴刀等最后一砍。 台下吃瓜群众,虽然今天被很多白虎团欺负,但时至今日,亦皆不忍看到邓愈的悲惨结局,其中有些人扭过了头,有些人捂着脸,有些人仅仅是拳头攥得紧。 朱元璋淡淡轻饮了一声:“徐达。” 徐达早抑制不住要登台下手。 朱元璋二字就像按下起爆按钮一样。 徐达两脚猛地一登地,忽忽跳进擂台,伸手往邓愈的脖子上按了两次,同时一后蹬腿,直接蹬入虎腹,连人持刀踢飞,差点从擂台上摔下来。 邓愈在徐达的点穴下,软弱无力地一头栽倒在舞台上。 都太快了,许多不忍心看着邓愈死去的人,只能在舞台上听着嘣嘣的一声,待缓过神来,已见徐达雄赳赳气昂昂地站上擂台,老虎狼狈地从一旁摔了下来。 “好!”台下的和尚和道士高声呼喊,他们匆匆走上讲台,扶着昏迷邓愈,对徐达抱拳:“壮士好功夫!不要放过那个王八蛋。” 台下的观众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对徐达出手就开始欢呼。 擂台旁徐家小姐悬着的心儿也放了下来,软软地躺在了椅子上。 老虎生气地爬起来指着徐达大骂:“哪来的小厮?居然敢动太岁头!我见你活得不耐烦!” 徐达冷眼看虎沉默:“邓愈已经认输,下台去了。我只不过提前两步上台,想要提前领教领教你的高招,请吧。” 就这样徐达两手抱着手臂原地踏步。 老虎看到自己手里没兵器了,抡起圆圆的鬼头刀,飞奔过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救了邓愈,那就替他去死吧!” 那道士解开背上的宝剑,对徐达喊道:“壮士接宝剑!” 徐达摇了摇头,睥睨着渐渐靠近的老虎调侃道:“揍他时我也不需要兵器。” 老虎鬼头刀光剑影,根本摸不着徐达。 徐达虽不像汤和,但通常是力能扛鼎的,不过好歹是个有赵云之灵魂的猛士啊,同年,长坂坡里七进七出,魏军刀枪剑林,均未能伤及毫厘,何况,如今紧就是老虎这把还不是很成熟的鬼头刀了? 道士又把剑背了回来,望着舞台上身手矫健的徐达,不禁称赞道:“好灵活的身手。此人的功夫,远在我之上。恐怕即便是我武当掌门,也与之不分伯仲。” 和尚点头答应道士的话:“的确是一位大师。” 虎左扑右斩,一下没有碰,自己也累得喘不过气来,拄上刀柄气喘吁吁地骂骂咧咧:“光躲算什么英雄?有种你别躲?” 台下的观众几乎会被老虎这种不要脸的表情气得哈哈大笑:“那么,直接叫别人绑起来,为你砍头不行吗?” “就是,什么老虎,就是个垃圾老鼠。” “还笑别人不是英雄,他老虎算个屁英雄。” 老虎气冲冲地抄了一把鬼头刀,指着舞台下咆哮着:“你们都特么给老子记着!老子打完擂台,一家家找你们算账!” 胆小怕事的吃瓜群众顿时噤声:老虎终究是地方恶霸,百姓不如明哲保身。 老虎又冲向徐达,徐达侧过身回避,伸手去抓老虎手腕,一拉一扭,脚下一抬一绊,老虎鬼头刀会脱手,全身都摔倒了。 徐达不逗留,飞身扑上来,锁着老虎的手和脚,腾出手来一拳猛击老虎头。 拳打脚踢,虎的头上就会看到红色。 徐达不罢休,再打一拳,虎眼就打了。 “嘭嘭”拳声响过擂台,律动着。 老百姓平静地在舞台上观看徐达虐虎,敢怒不敢言,也不愿开口了,干脆直接杀了老虎上了舞台,这是最可取的。 老虎连续挨了三十多拳,面部已无一完整无缺,他吐了两颗沾满鲜血的牙齿,泣不成声:“我认输!我认输!” 徐达止住了拳头,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什么意思呢?” 老虎嘟囔着叫道:“我认输了。” 徐达高抬起拳头:“你是一头猪吗?我已经知道!打!” 第一百零六章 不打不相识 汤和急得擂台下团团转,眼巴巴地看着朱元璋:“老大,叫俺上了还打了好几回。徐达这个人的拳头太小了。”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你上去一拳就把他打死了。” 汤和有点不相信:“这样的人渣还是不该杀的?” 朱元璋幽幽的说:“不,我只是觉得,这种人一拳打死太便宜他了。” 擂台之上,徐达再连下20多个拳头,老虎脑袋愣被自己砸成凹坑。 徐达拽着老虎丢到了舞台上,动一动手腕,一脸遗憾地说道:“真是条硬汉子啊,都快被打死了还不认输。刚才他跟邓愈打擂台时说什么来着?不认输就是没结束,死在擂台上也是活该是吧?啧啧啧啧,那我就成全他吧。” 台下的观众才发现,徐达早已下过杀心,联想到过去受老虎欺凌时的情景,一个个声嘶力竭地喊着:“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徐达歪着头动了动肩,随时都有可能受到老虎的最后一击。 这一击就把他完全送到西天去了。 “住手!”台下的声音很轻,徐达抬着眼皮看了看那个发出声音的男人。 这是一位刚来不久、头上戴着瓜皮小帽、一眼就能看出地主豪绅模样的胖子。 三十个打手全副武装跟在后面。 “黄老爷?他怎么来了?” 朱元璋眯了眯眼,原来是白虎团的当家人黄九二? 除了胖,身上连一点杀气都没有。 这种人怎么能当白虎团扛把子呢? 黄九二握拳上了擂台,背后打手包围了徐达。 朱元璋眼皮一眨,发现黄九二的一句话:武当、少林自在?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异样的光,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难怪现在五大门派的师傅都没来了。 照理说,如此众多的门派聚集雁鸣山显然有走漏风声之嫌。 五大门派无缘无故不来了。 但到现在五大门派大师甚至不见人影。 加上黄九二方刚自信十足的模样,朱元璋也就不难判断五大门派肯定有毛病,而且还大有毛病!“动手!” 朱元璋一声号令,特战小队队员呼里呼啦都跳进擂台。 台下吃瓜群众中有几个眼尖地认出汤和来,这一日他在饭店动手时,就给身边的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朱元璋认真地看着黄九二旁边的人,扭头向张士诚和陈友谅说:“大哥哥、三哥哥和明教的两个哥哥我们撤掉。” 朱元璋扭头翻白眼咒骂道:“智障...汤和,小心留活口吧,我有什么好问的。” 汤和早憋疯了,得朱元璋之命,他一脸激动,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只见双方都是一身戎装,身穿铠甲。两膂力出奇,一臂一人,抄对方两个打手的腕部,抡圆的当锤使,砸得对方头昏脑胀。 徐达左右逢源、身法敏捷、借力打力、基本就是谁对他下手、谁就干掉他的节奏。 冯胜的拳脚功夫略逊一筹,但身上却带着兵器,这样更显凶残。 两钩充分显示,他“铁画银钩”这个头衔并不是懒于虚名,每一个冲在前面的打手,只看到前面闪着冷冷的光,手筋和脚筋都挑了好几根,再无路可走,仗武作恶了。 擂台中第一个上来助战的和尚和道士,都出手了,便发现,袭击范围之内的所有敌人都已撂倒。他们的动作虽然有些缓慢,但很快便有两个人跑到他们身后,用拳头猛打对方一下。他们睁大眼睛,你看,擂台上闹得不可开交的三个人,嘴张得可以塞个蛋。 对他们来说,黄九二带着这三十个打手,皆为精挑细选好手,尽管单打独斗,也比不上他们,但数量众多,组合在一起又有不小困扰。不过这和尚也不甘心,他觉得自己的实力并不算弱,如果能够和另外四人一起去打仗的话,那肯定比单独一人对付得好一些。十人合力仍有获胜的机会,但朱元璋他们居然登台瞅见,便走下舞台,实在是令这个和尚和道士在心中不屑一顾。可谁知道,这十个和尚与两个道姑竟然一起被打得晕头转向,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了!五人打三十人,道士和和尚们做好了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但眼前这个场景,真的很奇怪。原来这三个家伙的手下已经整好了二十五个打手,并且还有几个人在里面准备着什么。他们尚未下手,对方三十个打手,就会被别人三个人打得到处乱窜! 擂台的情况那就太惨了。 三十个职业打手甚至一炷香也撑不住,徐达、汤和和冯胜将他们放倒。 东倒西歪,擂台之上,只有黄九二一个人呆住了,看残兵败将遍地,心中不免有一种“菊花残枝遍地伤”般的淡淡伤感。 “咳咳。”朱元璋缓步登上擂台,满脸不满意:“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别下死手,给我留几个活口问话,怎么还是把人都给打趴下了?” 汤和摸摸后脑勺:“俺确实已经手下留情了,可是这些人实在是太不禁打。老大,你要问话,那还有两个呢。” 汤和指在黄九二与擂台下打铁算盘时,把二人吓了一跳,几乎没有尿到裤子。 “你别过来!”黄九二叫了一声,往后一退,来到擂台边,不小心踩到空中掉下去了,在地面上滚来滚去,犹如皮球,久久不能停歇,狼狈的表情,激起了众人一声巨响。 朱元璋脚上采风时飞身而过停于黄九二面前。 张士诚和陈友谅无声无息地挡在想逃的铁算盘前。 黄九二抬头看着眼前的朱元璋赶紧低下头,两手抱着脑袋大喊:“不打不相识的。” 朱元璋冷冷地哼了一声:“带回去!” 汤和拉着黄九二衣领,像老鹰抓小鸡般大步走向宾馆。 邹普胜、傅友德单枪匹马押着铁算盘、老虎回来了。 徐达和其他人扶着地面上昏迷不醒的邓愈正要起身离去时,身后传来一声拦住了他。 “壮士请留步!” 扭头一看,正是徐家老爷的身影。 他笑着走过去,抓着徐达的衣袖,老脸上满是满足:“这个壮士是怎么叫的?” “徐达。” 第一百零七章 动手 “好!”徐老爷转过身来,向管家眨了眨眼睛,管家顿时明白了,登上擂台,四处张望:“各位英雄豪杰,可还有敢向徐达徐壮士挑战的人?” 台下的观众刚看到三人群殴三十人时的惨状,对于徐达的能力已经是心有戚戚,哪还敢上去送死? 徐家管家见台下没有人应战,便高声宣布:“今日比武招亲,获胜者徐达。请徐壮士即刻更衣与我家小姐拜堂成亲。” “哈?”这一下轮到徐达完全懵了。 傻子一看就知道徐家大老师的心在邓愈身上。 徐达不过是为银子而来,哪里想到真会嫁给徐小姐呢? 他满脸无辜地看着朱元璋,没想到这朱老大正贼头不对马嘴地对他微笑着,一边做出“加油哦”。 麻蛋,你也许认错了老大. 徐达在蒙圈中,被蜂拥而至的婢女推入室内,换着喜庆礼服,莺莺簇拥便再拥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吃瓜群众激动地起来哄抢,有的是纯看热闹,有的是为徐家小姐娶个好男人由衷开心。 徐家大宅洞房花烛。 徐达端坐在铺了红绸的办公桌前,望着躺在床上罩在被子里的新娘子,他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想把这些都解释清楚。 但他刚动一下,徐家小姐就亲自揭盖,满脸泪痕分明依旧。 “壮士......” “嗯?”徐达对徐小姐突然出现的举动大吃一惊。 徐家小姐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中,有一种果断的坚决。 “壮士,小女子感念壮士出手救了邓相公。实不相瞒,小女子原本打算,今日倘若不是邓相公赢得擂台,便已死明志。可是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多的曲折。小女子感念壮士大恩大德,救下邓相公。苟延残喘到现在,只为了给壮士道一声谢。倘若壮士想要小女子的身体,那便拿了去。小女子今晚侍奉完毕,即会以死明志,这是小女子早已经写好的书信,一共两封,一封是给家父的,避免家人误会小女之死,迁怒壮士。另一封是给邓相公的,还望壮士能够看在我们一日夫妻的情面上,代小女转交。” 说着徐家小姐就拉了拉胸前衣服的绳结露了出来里面那个艳红肚兜。 徐达挤眉弄眼地摸着头,拿着徐家小姐手里的两封信看着封面,直接把自己给徐老爷写的信烧了。 “壮士,你这是做什么?” 徐女士有点困惑。 徐达扭头一看,白又粉的脸:“我徐达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好汉,但也绝不是棒打鸳鸯的恶人。你对邓愈的心思,我全都知道。不光我知道,我们老大也知道。喏,你自己看吧。” 徐达在衣袖中掏出朱元璋给自己的纸条,交给了徐。 徐小姐困惑地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流了下来:“贵兄大恩大德小女无齿。” 徐达点点头:“得嘞,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吧。我先出去探探路。” 夜深了,徐家大喜之日,徐达夹起自己的“新娘子”翻墙回朱元璋一行居住的酒店。 酒店、暂设刑场黄九二、铁算盘与老虎一人一张小板凳蹲在一排。他们面前有两个大木箱,里面装着一些碎玻璃和碎砖头。与之相对的就是凶神恶煞般的特战小队。 “说说吧。”朱元璋睥睨着眼前三人,“五大门派的人为什么都没有出现?” 黄九二汗流浃背:“这个......小人跟五大门派不怎么熟悉,确实是不知道啊。要不你放我回去,我派人去五大门派问问,尽快给你回话?” 朱元璋“哼”着小曲,冯胜签来一只羊、汤和拉住黄九二脚丫,在自己赤裸的脚丫上涂上盐水。 羊喜咸食,闻盐水气味,吐着舌头,舔着黄九二的脚心。羊的叫声就像开了闸的水流从嘴中流出。痒得黄九二一会哭,一会笑,泪水留了下来,如同开了闸的大水。 “说不说?”朱元璋冷着脸问。 “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啊!”黄九二死活不承认。 “哦?那你们俩呢?”朱元璋的眼光投向了老虎,投向了铁算盘。 铁算盘的背已经湿透了汗,他连连摇头:“也说不清楚呀。” 朱元璋一个眼色,汤和大跨步而上,手里的两根绳圈,铁算盘和老虎的脖子是一组,把两个人背在一起,把他们放在凳子上,绳子正中朝着房梁的钉子挂了起来,一脚把两人脚上的凳子踢翻。 两人的脚在一瞬间离开了地面,老虎的身体有些沉重,绳子慢慢向他那边落去,他两脚着地大喘气。老虎一转身,左手拿起一只铁算盘,右手抓住一根细绳。看着铁算盘,早已翻白眼,老虎的脚一爬,使铁算盘着地喘了两口气。 铁算盘两脚着地,手扒开绳套,大口喘气,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救听那头老虎断续地叫着半空:“救......命......救......命......让......我......下......去......” 铁算盘一声叹息,一抬头,又悬在半空,换得虎下气息。 只是这次,老虎好像再也不愿上,铁算盘上两两蹬:“快......我......不......行......了......” 老虎摆了摆手:“下了手,要我多抽两口。” 看着铁算盘吐舌,老虎又往上走,换上铁算盘往下吸。 铁算盘这就下来了,不能再上,他气喘吁吁,指着虎破口大骂。 “差点害死老子,老子再也不上去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你回来。 你小子三岁偷看隔壁老太婆洗澡,四岁就强迫老奶奶偷看你洗澡,卑鄙无耻,下流肮脏,死了也算是为民谋福利了......” 老虎翻了个白眼,听听铁算盘唠叨数落吧,好不容易才咬紧牙关,以最后的口气叫了出来。 “铁算盘!你勾搭王保保合谋五大门派高手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话说得朱元璋立即下了命令。 “动手。” 傅友德双手的两把飞刀应了一声,直接把拴着铁算盘,老虎颈部的绳套剪掉,老虎“噗通”掉到了地上,贪得无厌地喘息片刻,这才缓过神来。“哎——”铁算盘被吓得直发抖。回过神来,直扑倒在铁算盘上,狠狠地扼住脖子,在狂摇中怒骂:“想要我死?我先弄死你!” 第一百零八章 一锅端 汤和过一手提着一只,两人就像是两只张牙舞爪的稻草人,半空里打着摆着,作拳打脚踢之态。 朱元璋盯着老虎:“与王保保勾结,合谋五大门派高手,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虎知隐瞒不走,遂一五一十全盘托出:“当年白虎团战败,邓顺兴那个老东西战死沙场,就是铁算盘这个卑鄙小人撺掇黄老爷收入白虎团的残兵败将,也是他,跑到王保保的阵营中去跟王保保谈判,定下每年向王保保进贡10万两白银的条约。这小小的雁鸣山,从哪里去弄每年十万两的白银?到头来,还不是搜刮百姓?短短几年时间,雁鸣山的百姓已经少了三分之二,都是这铁算盘惹的祸!” 铁算盘也不甘落后:“老虎!别以为我不知道!让你来征缴银子,你自己留下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们做初一,你做十五,盘剥百姓方面,你比我们更黑!” 朱元璋敲敲桌子:“我是问,与王保保合谋五大门派高手是怎么回事!?” 虎白打铁算盘:“还能是怎么回事?今年战乱连连,我们根本凑不齐10万两白银。刚巧王保保又丢了地区,势力大减。前几日主动派人来跟我们联络,说只要我们将雁鸣山按照他的指示布置好,引诱五大门派的高手过去,配合他们一锅端,今年的银子,就免了。” 朱元璋和张士诚互换目光,相知相惜,这回事,怕是远比他们想得复杂得多。 下一步,交由逼供大师张士诚去做。 半夜,徐达夹住徐家小姐翻了墙,刚推门进来,几个苦瓜脸把他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徐小姐当暗器丢掉。 “咋滴啦这是?”看特战小队队员们庄重的神情,徐达担心地问,“不会是银子又丢了吧?那可是整整一万两!就是丢也不能一次性丢完吧?” 没有人理睬他。 徐达长叹一口气,转向徐小姐:“那啥,妹子,你有没有妹妹?我再去打一次擂台。” 朱元璋抬起眼皮扫了徐达一眼:“老周(周德兴)可能已经落到王保保的手里了。” “啥?”徐达惊讶的走上前,“他不是今天去碧水潭探路么?怎么会落到王保保手里?” 朱元璋指着墙角被张士诚打得像包子一样的三男人:“这些人跟王保保联合在雁鸣山布下大阵,目的就是为了引诱各门各派的高手一网打尽。咱们之前去的那些地方,都是王保保提前布置好的,至于碧水潭,也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碧水潭周围早已经布下重兵,为的就是一举拿下各大门派的高手。” 徐达皱了皱眉,看了看图中的碧水潭沉思。 “他要这五大门派的高手做什么?峨眉派的小尼姑们倒是还有几分姿色,可以一用,可是少林武当那些人,他抓取做什么用?难道说,王保保有龙阳之好?”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你的思维方式怎么跟汤和越来越像了?我告诉你,不要跟汤和较劲,你搞不过他的。” “为啥?” 徐达看着汤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有点不相信。 朱元璋摇摇头:“因为汤和会先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一样低的水平,然后再凭借他多年智障的经验打败你。” 徐达点了点头,拍拍继续幸福的汤及其肩:“有的时候我觉得傻子还是蛮开心的。” 张士诚指了指地图:“我们都低估了王保保的实力,这一次,恐怕五大门派的高手,连带着前去探路的周德兴,一起都栽到他的手里去了。” 陈友谅冷不丁地分析道:“玄黄令遗失这么多年,找到的希望不大。倒是前来寻找玄黄令的人,一旦控制起来,那就真的能够控制整个武林。玄黄令的作用是什么?不就是用来号令江湖的吗?王保保这一次,是抓住了要害。” 朱元璋“嗯”了一声:“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拿到王保保的布局图,救老周他们出来!” “我去。”一个微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家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刚睡醒的邓愈。 邓愈从徐小姐嘴里已知道朱元璋等干了什么,他被徐小姐扶起来,想当面感谢朱元璋,却意外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邓兄弟,你醒了?” 朱元璋走上前数步扶邓愈。 邓愈惨白着脸,笑了:“邓愈三生有幸,能够遇到你们这群义薄云天的英雄豪杰。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汤和:“那要怎么办?” 朱元璋眼神定住了邓愈,看着邓愈颇为自卑。 朱元璋一字一句道:“我需要白虎团。” “白虎团?” 朱元璋逐条安排,整个营救计划无缝对接。 邓愈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作难:“白虎团掌握了权力,而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邓愈在白虎团名分随高,身份不算显赫,就连手拿几只百人队的小头也没放在心上,今晚我们要把黄九二麾下的所有将领都消灭掉,以邓愈的号召力,确实还是行不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此时,这些白虎团老头目变得更加重要了。一、两人是邓顺兴拜把子的弟弟,忠于邓家。二是他们长年上山做生意,硬仗恶仗,全由他们来打,不管是邓家阵营,或黄家阵营,都是很尊敬他们。第三,这些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性格和爱好。就让他们去邀请黄家阵营首领来赴宴,毫无疑问,这是最为合适的方案。 邓家阵营头目外出后,邓愈走到朱元璋面前,双眼里尽现激动之光:“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夜幕降临雁鸣山,华灯初上恍若隔世。 邓愈手中的杯子掉了下来:“动手!” 大堂大门重重一关,朱元璋特战小队和邓家阵营将领拔出武器,把席中黄九二狗腿子砍得粉碎。 那一晚,几十具遗骸悄悄从悬崖上扔下来,为善治恶业的白虎团又复活了。 当邓愈穿着战甲站在白虎团训练场上的时候,战士们才明白,原来那个白虎团呢,又来啦。 第一百零九章 全军出击 “全军出击!” 邓愈一声令下,5万多白虎团浩浩荡荡地从高山上出发,来到离王保保军营1里处扎营。 邓愈下了马,拿出白虎团令牌后被押往王保保。 王保保一袭素袍风度翩翩地倚在椅上,手捧一册兵书缓缓读来。 王保保听邓愈脚步声“嗯?”了,抬眼皮从书卷上,扫视邓愈:“如何成为自己?” 邓愈双拳猛地紧握,如果没有任务在身,他早抄朴刀,砍死眼前王保保,为父复仇。 “你是个明君!” 但朱元璋却给了他好几番恩,反正,不可能把自己的大事情搞砸。 邓愈强压服了愤怒,试着挤了个笑脸说:“将军博览天下群书,广交四海英豪。见过的人数不胜数,有那么一两个与我相貌相似的,也不足为奇。” 王保保背着手走回座位,点点头道:“不错。你年纪轻轻,一身内力深厚内敛,做人又低调平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可否有意加入我的麾下呢?邓顺兴的儿子——邓愈。” 邓愈表情一惊,指头猛一勾:王保保无愧于王保保之名,如此迅速便看穿了他的身份。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地说:“将军敢收吾等?” 王保保笑:“为何不敢?” “我可是仇人之子。” 王保保摇了摇头,嘴角笑得更深:“什么仇人之子?不过是各为其主,无可奈何罢了。真说起来,你父亲还真算得上一条好汉,如果不是阵营对立,我是非常乐意跟他做朋友的。毕竟,像他那样豪爽义气的人不多啊。” 王保保对邓顺兴竟能赞不绝口,令邓愈十分吃惊。 “当年我与你父亲大战,你父亲的朴刀使得出神入化,邓家九式在我身上留下了九道伤疤,如果不是最后我凭借年龄上的优势险胜,恐怕今日,便没有站在这里跟你说话的王保保了。 无论是武功,还是人品,邓顺兴都是非常值得尊重的对手。而你,身上跟他当年身上的气质非常相似,没能把邓顺兴这样的人招入麾下,一直都是我的遗憾,现在你来了。 我多年的遗憾,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望着王保保真诚的目光和温柔的言语,邓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军错了情,末会惶惶然。” 王保保扶起邓愈,双眼之中都是温柔:“好!好啊。你且先下去休息,等到我们荡平匪寇,我定向皇上保举你,让你平步青云,光宗耀祖!” “谢将军!”他是个草莽英雄,一生中只做过一个小官——监察御史。邓愈扭头从帅帐里出来,心里充满了感慨:如果没有朱元璋这样的恩情如大海的人物,王保保的一番游说,也确实让人很难抵挡。“我是谁?”然而杀父之仇并不共勉,民族之义,从来未敢忘本。单凭三言两语,就得招纳他的人,实在是痴心妄想。 王保保所在地,距离囚禁各大门派大师之地不远了。 白虎团成员乌央乌央扎成一个大地方,很自然地已铺在关押之处。 当朱元璋特战小队身着白虎团服装来到监牢门口,在一天内见到白虎团人员太多的元兵,已经经经不厌:“散步去,不要太近了。” 朱元璋环顾四周,笑眯眯的拱手作揖:“哎呀,原来是友军大哥。我们那边刚刚做了烤羊,还有三十年的女儿红。大哥们不嫌弃,就一块过来吃吧。” 馋嘴的元兵跟了上来刚从弓兵的进攻范围内走了出来,瞬间便被撂了下来。 特战小队成员换好衣服、摸好腰牌、趾高气扬地扛起两只烤全羊走向环山监牢。 “来来来,吃羊。这些汉人真是贱,吃饱了还要我们带回来一些。吃吃吃。” 烤全羊散发出来的清香,顿时笼罩着整个山头,身边驻守的元兵,早已经不管这些看上去面生如何了,对他们而言,有羊就是自己的人。 两只整只烤全羊只需一炷香,就被蒙古士兵娴熟地分成数十份,散播在四周山头上驻守弓兵。 他们摸着石头过河饱餐一顿后,才发现送羊的几名战士失踪了。 “可能是转成来送羊,送完了又回去了吧。” “肯定的,能送两头羊过来,那边肯定还有更多的,他们啊,估计不仅仅是吃羊喝酒,没准儿这会儿正在欣赏汉人女子呢。” “哈哈哈哈。” 刚建立起来的监牢里甚至没有一个元士兵。 朱元璋一行身穿元兵衣服现身于此,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峨眉派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尼姑带头骂道:“贼鞑子!把我们放出来!不然咱们峨眉定要消灭你!” 朱元璋不理她,沿着监牢的方向望去,武当的轻扬道长、峨眉绝种老尼、少林掌门僧人,又有华山孙不同,崆峒派掌门皆来。 在他们周围,各大门派弟子围了一个圈,以保护自己的掌门免遭伤害。 听着峨眉派小尼姑们叫喊的声音,几个门派的掌门们个个睁大了眼睛,朝朱元璋等人看去。 “是你?”灭绝老尼眼疾手快地一眼识破朱元璋的身份。 联想到以前被侮辱过,灭绝老尼的面色瞬间惨白:“你竟然是元军的奸细!怪不得在黄州城故意刁难羞辱我!老尼今日就算断了这琵琶骨,也要杀你报仇!” 就这样,灭绝老尼艰难地爬起来,结果带动身边几个主要掌门一齐苦口婆心地叫苦不迭。 “灭绝!你坐下!”崆峒派掌门怒斥一声。 朱元璋一见五大掌门琵琶骨上穿了根纤细铁丝,连起来,一动都疼。 “老尼姑,你激动什么玩意儿?我是来救你们的,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哦!是这样呀!”朱元璋眼珠一转。 “呸!无耻之徒!用迷药害人!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的本事真大!”绝种的老尼琵琶骨穿破了,浑身一点劲也使不了。 朱元璋叹息道,直接经过灭绝的老尼,来到少林掌门和尚面前:“大师,请问这里面,可曾关押了以为叫周德兴的人?” “周德兴?”掌门和尚皱着眉从他的回忆里检索出来。 “谁叫我?”武当派众人之中周德兴挺身而出。 他一袭长袍,背也背了把剑,没有细看,也确实认为自己是武当弟子。 第一百一十章 因祸得福 “你的琵琶骨为什么没有被穿?”朱元璋东张西望,只见自己琵琶骨保存得很好。 武当派的轻扬道长小声地说:“王保保只是束缚了对他有威胁的人。这位兄弟并不会武功,我看他一身道袍,索性就说他是我门下刚收的弟子,以免他再受到其他的威胁。” 汤和乐了:“老周,你这是因祸得福啊。不会武功竟然还救了你一命。” “好了,赶快进去。”说话间,朱元璋已经用地上捡来的稻草捅开门锁,特战小队成员鱼贯而入,把琵琶骨的铁丝从各个门派中取出来。 清除琵琶骨中铁丝后,各大派系大师立即就地静坐、运功养伤。 特战小队队员们分站在周围给自己望风警戒。 师傅就师傅吧,就10分钟,本来寸步难行的各个门派人员早已精神抖擞地站立起来。 “少侠救命之恩,武当派来日必当报答。”第一个站起来的,就是轻扬道长,他率领武当派的十多名亲传弟子,集体对朱元璋敬礼致谢。 此后崆峒、少林派亦逐一向朱元璋施礼谢恩。 坐到旁边的孙不同想了很久,或者爬起来,走向朱元璋:“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今日承蒙少侠相救,咱们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倘若来日有缘再见,孙不同再报救命之恩。” 朱元璋细看孙不同背后几位华山派大师,我注意到他们的皮肤都很白,眼似“娘炮儿”秋波,不禁冷笑道:此华山派也,倒不如更名为娘娘派。可他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孙不同的确是够狠的,下狠手于己,对于亲传弟子居然还下狠心。他把这些人统统杀了个精光,然后把所有的尸体扔到一个垃圾堆里。这算报复社会吗? 四大门派一个接一个地向朱元璋谢罪,不约而同地扭头看着灭绝老尼。 老尼姑虽然为女流之辈,但内力和功法均为大师级存在。她在医院里躺着,躺了几个月后才开始活动肢体。就算刚才挣扎着起身受伤加重,好长一段时间,还够康复的。所以,在这个时候,老法师的举动还是非常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自然,她也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会这样做的。此刻,她怕不知该怎么结束了。 朱元璋没有在意,看看各个门派的人,几乎已经康复,便低声说道:“门外四周的山上,都是弓箭手,我们方才送了两头加料的烤全羊给他们,估计这会儿都睡死过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出去探探风,如果没有问题,听到三声鸟叫,你们便可出来。倘若没有听到信号,各位再想办法自行突围。” 周德兴穿上朱元璋送给自己元军的衣服,走到大门口往外看了看:“动静不大,想必有蒙汗药在作怪。” 朱元璋挥了挥手:“行动。” 正要往外走时,突然一个人影拦住了路。 灭绝老尼右手执剑,怒目而视:“朱元璋,上次你那样侮辱了我,这冤家路窄,老尼姑非报不可!” 话还没说完,就挥剑刺向朱元璋。 剩下的四大派掌门见此情形,边动手边卸去灭绝手上的剑,孙不同更一拳把灭绝击飞。 “师妹!你干什么!?”孙不同怒骂道。 归根结底每个人都是同盟,孙不同的那一拳,只把灭绝打得落荒而逃,而不是以内力伤了灭绝。 灭绝是从地面爬上来的:“干什么?师兄,我忍辱偷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找朱元璋报当日之仇!天赐良机,将朱元璋这小子送到我的面前,我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你清醒一点!他们是来救我们的!难道为了你的一己私仇,就要将五大门派的人全部断绝在此处吗?”“你说得太对了!”孙不同尖尖的、高亢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鸭子。 灭绝冷笑道:“怎么?师兄,当年你说的愿意陪我一起死,都是骗人的吗?现在,你我武功已经恢复,咱们二人联手,须臾之间便可以要了朱元璋的性命,之后,咱们再逃出去,试问凭借我们几人的武功,谁能拦得住我们?” 汤和一脸不屑:“你们这么牛必,怎么就被人给捉了?还穿了琵琶骨?” 灭绝手指汤与:“你闭嘴!那都是王保保用计将我们聚在一起,趁我们大意下毒得逞。倘若是正面对抗,一百个王保保,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徐达撇撇嘴:“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败了还不承认,真是让人看不起你。” “你!你们!”灭绝老尼怒不可遏,夺过弟子们手中的剑向朱元璋扔来 朱元璋脚下一晃,很容易逃脱灭绝丢了宝剑,冷着眼睛盯着灭绝道:“要报仇,先出去再说。找一块空地,我陪你练上一练。” 说着就被特战小队簇拥着大踏步地从监牢里走了出来。 周围群山一片寂静。 朱元璋用蒙古语大声叫道:“人呢?都死哪里去了?里面的犯人都饿昏了。” 周围的山还是那么安静。 朱元璋点头,冯胜仰天长啸三声鸟。 特战小队到达出入口后,前往帐篷一刀一解呼呼睡去元兵。 监牢中,五大门派高手听了三声鸟叫都露出欢颜。 华山派众人率先走出,由孙不同率领,向出口处疾驰而去。 “嗖!”一利箭贴在孙不同面门上飞了过去。 “嗖!嗖!”两支利箭径直插孙不同脚下。 “有埋伏!”孙不同怒斥道:“剑阵!” 华山派大师整齐地拔出宝剑列在剑阵之上,漫天飞舞的弓箭,像瓢泼大雨,华山派众手中的宝剑,犹如灵蛇吐信,与上面阵法的变化相映成趣,远远望去,摇曳着剑光,如银色大球,把大家牢牢地护着大球。 “我就说朱元璋这小子不能信!”灭绝老尼怒斥,“峨眉弟子,准备列阵!” 武当轻扬道长与少林掌门和尚摇摇头道:“师太,倘若朱元璋要杀我们,直接动手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解开我们的琵琶骨,多此一举呢?恐怕这突发状况,不在朱元璋的意料之内。”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在出口执行收割任务的特战小队,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叮叮咚咚声,掀开帘子一看,一下子傻眼了。原来是一群身穿迷彩的人正从山顶往山下冲去!他们化解了从帐篷中落下的残余物,立即朝山中弓箭射出方向进攻。 满山为烤羊所迷的元兵不胜枚举,只在四重阵地上,弓箭手们全员警戒,一人不缺。 这些人都是一身统一黑色制服,与以前朱元璋和其他人在客栈杀的人完全一样,在王保保的手中,就是黑羽卫这支王牌力量。 吃亏上当,王保保对朱元璋行事作风也有所领悟。 从以防患于未然的周密考虑出发,王保保处于周围4个最为紧要之处,暗中布置黑羽卫将士,以备时刻处理突发状况。 4朵炫目烟花,半空盛开,王保保抬头一看,看半空里烟花一片,眼皮剧烈地抖动起来,敏敏特穆尔闻声钻出帐篷,仰着头看烟花在天空中意外地说着:“这是谁啊?大白天的放烟花。要是晚上放,会更好看。” 王保保笑道:“这是敌人上钩的信号。” “上!解决他们!”朱元璋号令下达后,特战小队队员们分散在周围朝内据点之一黑羽卫围攻。 黑羽卫兵员素质远高于普通元军,特战小队刚接近他们,便已有所察觉,稠密的弓箭落了个转,向各个方向树林射击。 趁此机会华山派注意到其中一个方向弓箭忽然稀少起来,机敏的孙不同喊道:“朝南突围吧!” 剩下四大门派高手结阵进攻,紧随着华山派,向南输出慢慢挪移。 朱元璋瞥到山下这几个“叮叮当当”边撤边会拿着武器打落四方射过来的弓箭变态,颇有些欣慰地想:好在全是大师,如果搞一波全是周德兴这种小白的话,现在的事真的不能成。 思索之间特战小队成员早已躲避了黑羽卫手中弓箭,进入攻击范围,黑羽卫的品质又是坚硬的,也硬撑着那些生活在传奇里的英雄灵魂。 不出半小时,某据点黑羽卫全军覆没。 剩下的几个据点,黑羽卫的结局也好不到哪去,突围成功后,五大门派大师都沿着弓箭方向摸爬滚打,在黑羽卫身上,全面阐释武术的博大精深,尤以峨眉派女弟子最为突出,一群女孩子家家户户都手持宝剑,冲向了敌人的据点,也引起彼此的奚落与鄙夷。原本怒火攻心,绝种老尼又受到如此羞辱,她红了眼眶,手中宝剑一剑,杀死对方大吃一惊,肝胆俱裂。 特别过了头,这个老尼姑每打死一个,还得顺势割掉尸体上的珍宝,不知是否因老相好孙不同练习辟邪剑谱,没有办法了,又要跟她一起干丢脸的事,沮丧未被满足的灭绝,这才把愤怒发泄在了天真烂漫的黑羽卫头上,有着这悲惨收集癖好。 峨眉派女弟子,起初只杀人如麻,后遇到灭绝挥剑砍人根,认为这是主人创造的新绝招,聪明伶俐、机智勇敢的她们,只用一秒时间,便能习得刚巧狠毒的剑法,纷纷参加“收集大队”的活动。在“收集大队”里,她们每天都要把那些死人尸体带回山上。以致于那时峨眉派江湖中有个响亮名字,歌姬大队。这歌姬自然是谐音而已。 潜伏各地的黑羽卫在被各路门派高手斩尽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各大门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集合在朱元璋面前,仿佛在等朱元璋吩咐。 朱元璋扭头向冯用示意,冯用拿出炮竹点了起来,“嗖”地一声,一支蓝烟花从半空绽开。 敏敏特穆尔仰着头,望着天空中艳丽的烟花,两眼直冒小星星:“有一朵,真漂亮。可惜还是白天,等到晚上再放会憋死吗?” 王保保潜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看天,心中有不祥之感挥之不去,差不多在电闪雷鸣之间,有3个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就是白虎团! 果然,派来通知邓愈动作的传令兵慌忙返回报告:“大人们!邓愈失踪了!” “可恶!”王保保攥紧了手里的马鞭咬牙。 白虎团历来由黄九二率领,对于王保保的说法,惟命是从。以致于对白虎团疏于戒备。一直到这次邓愈才带人来了,尽管内心深处轻微地觉察到了些许的不对,但在认识黄九二,掌握铁算盘基础上,他仍然天真地认为,当年那邓家毛头小子,在潜移默化中受了那么多岁月,成为黄九二得力助手,却丝毫没有察觉,白虎团翻巢而出,黄九二和铁算盘咋就不来呢? 世上无售后悔药,王保保的失败,是因为他的失败,却依然被后世称为一代名将,在于其可知,何时应该放弃,何时不应该放弃,何时应该逃走,何时应该坚持。 这次,看着白虎团几万人的大部队团团包围他们埋伏好的元兵,王保保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逃走。 在雁鸣山,白虎团动用了五千元军的精锐之血,洗雪这几年的耻辱,亦洗雪多年之罪,又是英雄的群体。 五大门派高手齐聚朱元璋等人身边,望着满山遍野元军尸首表情兴奋。 武当派的轻扬道长,目光灼灼:“朝廷曝政不得民心,你们这是替天行道,匡扶天下大义。民众等到你们,幸甚至哉!倘若有需要,我武当愿意倾山相助!” 崆峒派掌门同样兴奋万分:“崆峒虽然人不多,但是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武当敢去,我崆峒就敢去!” 少林掌门双手合十:“出家之人,不问凡尘俗世,但如有一天,你们需要少林庇护,只管到嵩山来,进了少林的山门,老衲就绝不会让人碰你们一根毫毛。” 朱元璋向三位掌门一一道谢,转过身来,只见华山孙不同和峨眉灭绝老尼在玩“老鹰抓小鸡”。 孙不同张开双臂,左右移动阻挡灭绝之路。 灭绝红了眼睛,试着突破孙不同的同时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闪开!我今天非把朱元璋杀掉!” 第一百一十三章 玄皇令 敏敏特穆尔嗤笑一声:“这还不简单?你娶我不就好了?” 陈友谅愣住了,他这才知道自己早已成婚,而且还是明教教主徐寿辉驸马! “我......”陈友谅看着敏敏特穆尔闪亮的双眼,她怎么也说不出她结婚了。 “怎么?你该不会是不想吧?”敏敏特穆尔噘着小嘴有点愤怒。 陈友谅摇了摇头,把她搂得更紧:“敏敏,和我隐居山林、粗茶淡饭,你会吗?” 敏敏特穆尔是多么明智,她知道,两人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障碍,早有追随陈友谅归隐之念,只不过作为三杰之一的陈友谅是和朱元璋、张士诚感情深厚,更有军团首领之称,让他抛开这一切,和自己一起私奔,真的有点自私。可是,在当时的形势下,这样做未免过于草率。如今听了陈友谅的当面劝告,敏敏特穆尔再一次感动,再一次高兴:“我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 另方面,送走五大门派高手后,朱元璋和张士诚凑在一起,听取周德兴对玄黄令位置的解析。 周德兴拿出铁八卦,根据天干地支分布和时节气息,推得两处,一处,是他们目前所处的地位,由王保保设为圈套之处,乃青龙罡气汇聚之处。这是因为青龙化龙后,会把它的力量分散出去,所以就有了一个危险的关口。二是远在五公里之外,乃白虎煞气所聚之处。 邓愈拧了拧眉头,看着周德兴手指上的位置说:“这......不是白虎团总部么?”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睛灼灼地看着邓愈:“你听过玄黄令吗?” 邓愈愁眉不展,沉思良久:“父亲在的时候,从来都是广交天下英豪,各路英雄都是心甘情愿的跟随父亲,并没有听说用过什么令牌。” 在邓愈的背后,一众白虎团的老将军都点头称是。 只留下一位须发皆白、眯着眼不说话的老人。 朱元璋刚发现了这老头,他虔诚地向长者行礼:“玄黄令是我们驱赶元兵的利器,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们。” 邓愈回过头来看着老头,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刘叔你在了解什么?” 老头从怀中摸出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气,淡定而又慢慢地说道:“玄黄令,掌握于顺兴。”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邓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他不早就去世了么?” 老头点点头:“是死了,玄黄令跟着他一起入土了。” 接着,老头儿不慌不忙的道出真相:“那一年,我与顺兴一起上山打猎,遇到重伤濒死的雄霸天。顺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昏迷的雄霸天救活过来,雄霸天看顺兴仁义心肠,问他是要天下还是要仁义?顺兴想都没想,便选择了仁义。雄霸天将玄黄令交给顺兴,告诉他,守住玄黄令,便是守住了仁义。人在令在,令失人亡。绝不能让玄黄令落入奸人之手,尤其是蒙古人之手。” 老头儿咳了两声,拿起眼袋在鞋底磕了磕,继续说道:“后来,雄霸天又遇到徐寿辉,将一身的武功和剑谱全部传给了他,继承了雄霸天功夫的徐寿辉自然成为江湖人士寻找玄黄令的切入口,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玄黄令,就在雁鸣山,邓顺兴的手中。” 朱元璋和张士诚互换了目光:踏破铁鞋没地方找,得来全不费工夫。 邓愈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刘叔你的意思是玄黄令此刻正在父亲墓前?” 老头点了点头,然后摇摇头:“有的、没有。” “什么意思?” 老头儿仰面朝天地回忆着:“当年顺兴死的时候,就嘱咐我将向玄黄令埋在他的坟墓里。玄黄令虽然是一块令牌,终究是各种毒草花药压制而成的,埋在地里这么多年,早就烂了。别说用,就是挖,都不一定还能找得到。” 邓愈听后失望地叹息道:“结果呢,可惜.” 老头儿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愈儿,没什么好遗憾的。玄黄令的毒性再大,终究吓不退那些不怕死的勇士。而拥有一批同甘共苦的兄弟,要比一块冷冰冰的令牌靠谱的多。你看你父亲,带领白虎团那么多年,四方百姓将其奉若神明,靠的,可不是玄黄令,而是他那一刻爱民如子的仁心啊。” 邓愈明白了:“刘叔你说的没错。” 老头眯起了眼睛,他那张苍老的脸,透着一双招:“你呢,还不如你爹呢。” “嗯?”邓愈有些疑惑。 老头儿指的是朱元璋一类人的道:“你现在的这些兄弟们,可比当年你爹的那批强。将来的历史,一定由你们来创造。” 朱元璋笑着拍了拍张士诚的肩膀:“听到没有,大哥,将来的历史,一定由你来创造。” 张士诚打掉朱元璋的手:“别闹,我就想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天下首富。” 老头笑着指了指朱元璋,说道:“愈儿你带着白虎团和他一起去。” 邓愈一愣:“刘叔,我没说要走啊。” 老头儿摇了摇头:“白虎团在雁鸣山的名号,算是被黄九二给糟蹋了。唯有跟随英雄出击,四处征战,驱逐元兵,才是为白虎团正名的唯一途径。这件东西你带上,算是叔叔们给你的最后一条忠告。” 邓愈拿起老头儿递过来的物品,上面有一面旗,旗上有一只白虎,中间有个大“邓”。 “这是......父亲的帅旗?”邓愈越想。 “嗯。”刘老头笑着点点头,白虎团老成员均匀地站到了后面,满脸慈爱的看着邓愈,“你长大了,也有了能够相信和依靠的伙伴,老邓的旗帜,该由你撑起来了。” “愈儿,记住,鞑掳驱逐日,始是还家时。” 望着长辈的谆谆教诲,想想那些年,他们忍了那么多屈辱,才保护了幼小的我,邓愈泪如断珠,“啪嗒啪嗒”往下一摔。 “哭什么?像个男子汉一样,打出我们白虎团的名声来!” 老将数落邓愈时,他眼圈泛红。 第一百一十四章 指日可待 邓愈朝他们磕了三个响头:“一直以来,受你们的照顾。养育之恩,等到我驱逐元兵再回来报答!” 特战小队众人皆重情义,见此情景,亦无不感佩。 他们扶起邓愈,向白虎团的老将们保证:“白虎团跟在我们后面,千万不要跌出威名来,安心吧!” 傅友德友好的拍了拍邓愈的肩膀:“白虎团加入明教,将来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张士诚笑着推开傅友德:“拉倒吧你们,白虎团五万人,你们明教穷的叮当响,五万人去了吃什么?当然是来我们军团,不愁吃不愁喝,总不能饿着肚子上战场吧。” 汤和不乐意了:“不对啊,邓愈跟我们濠州一脉最为亲近,当然是加入我们红巾军了。” 傅友德撇了撇嘴:“谁都看得出来,陈友谅与徐小姐联姻后,明教与军团成为最具有实力的军团,当然是来我们明教了。是吧,老邹?” 看到邹普胜走过来,傅友德看到援军后赶紧拉着他去参加舌战。 邹普胜忧心忡忡:“出事了......” 邹普胜脸上严肃的表情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傅友德走上前两步,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怎么回事呢?” 邹普胜连声叹息,不知说什么好,末了大家围在他的身边,等待他说话。 “唉~是陈友谅!”邹普胜屁股坐着还在说话。 打完仗后,陈友谅对敏敏特穆尔忧心忡忡,悄悄出走,回到战场寻找敏敏。 邹普胜为徐寿辉亲信,出城时徐寿辉反复嘱咐:务必确保陈友谅平安。 见到陈友谅一人离开,邹普胜为这个明教新姑爷会有麻烦而发愁,就悄悄地跟着他走,这个跟上来,居然查出陈友谅和敏敏特穆尔之间有剑情! “陈友谅他,有了别的女人!”邹普胜说了一句话,身边的人们你看我的、我看你的,竟轰然笑了。 傅友德伸手拍在邹普胜的肩膀上道:“我说老邹,你也太大惊小怪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啊。更何况我们陈友谅年少有为,闻名四海,咱们出来这么多天,他憋不住也很正常啊。放轻松,估计一会儿他释放完了,就回来了。” 邹普胜一把拿开傅友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道:“倘若是一般的女人也就算了,可是那女人,是蒙古公主!” “什么?”傅友德纵身一跃。 明教的机构有哪些? 军团的机构有哪些? 陈友谅何许人也? 他居然勾搭上了蒙古公主! 无须明言,大家已清楚此事的严重程度。 一传开,那个军团的军心就乱了,明教是颜面扫地,起义军最艰难拼凑起来的力量,就会沦落为笑柄! 傅友德按下宝剑怒气冲冲地说道:“那个混蛋小子去哪儿了?我会在这里杀死他的!” 邹普胜好像也下了一个决心,站起来拿起武器,眉宇间闪着坚决的光芒:“就在湖边,我陪你一起走!” 两人正要动身时,却遭到朱元璋和张士诚的阻拦。 “让开!”邹普胜小声喝斥。 朱元璋与张士诚目光灼灼。 “再不让开,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邹普胜有点烦。 傅友德也很难淡定:“我知道你们是结拜兄弟。可是现在,他勾结元朝公主,已然成了朝廷的鹰犬!我们不能容忍这样的人继续祸害明教和军团!” 朱元璋冷声道:“你们出手,明教与军团将会结成死仇!你以为军团的众将士为相信你们的解释吗?到时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得利的还不是王保保!” “那你说怎么办?”邹普胜和傅友德勇猛善战,没有丁普郎那样只会挥舞长锤冲锋陷阵。 朱元璋眼神坚定:“我自己去把他搞定。” 这句话一出口,连站到朱元璋旁边的张士诚也吃了一惊。 “你?”邹普胜和傅友德充满了怀疑。 朱元璋冷冷地说道:“弟弟做错了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去纠正,该当如此。况且我不代表任何一方势力,如果军团要兴师问罪,就让他们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邹普胜和傅友德互换了目光,相互点头致意,还抱拳道说:“请朱兄弟伸张正义!” 朱元璋带着汤和,徐达和冯氏兄弟二人,带着张士诚,赶往湖畔。 邓愈留了下来,在安抚明教的两个金刚的同时,安排了人员继续清理战场。 去湖边途中,张士诚一脸担忧:“二弟,你不会真的要杀掉三弟吧?虽说他做这事儿确实不光彩,但是毕竟也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不是?” 朱元璋摇摇头,目光坚定:“大哥,我当然不会对三弟下手......” “那......?”张士诚还是个聪明人,明白了弃车保帅,他眯了眯双眼,眼底浮现出些许杀意“我了解到只需要把敏敏特穆尔的事情解决了其余事情都是很容易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三杰名震江湖,朝廷派妖女敏敏特穆尔来陈友谅,试图离间三杰的感情,同时摧毁了军团和明教之间的婚姻。 这个计划很有可能得逞。年轻的英豪陈友谅看穿了这一伎俩,将计就计,亲手杀死敏敏特穆尔,扼杀朝廷阴谋,不愧为英豪。当时敏敏特穆尔已去世,就是不开口。他只是一个人活着。一切由活着的决定。 朱元璋和张士诚所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一想到杀敏敏特穆尔的事情,朱元璋和张士诚的内心深处就出现了淡淡的忧伤。 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或多或少还带着一些情绪。 但对于三弟来说,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完成的。 一行人迅速赶到湖边,把陈友谅和敏敏特穆尔团团围住。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干什么?”陈友谅紧紧地握了握敏敏。 “朱大哥,张大哥,你们来了?还有大家,好久不见。” “我是来看望你的,我们都有话说。” 敏敏特穆尔环顾四周,都是熟人,高兴地挨个打招呼。 朱元璋盯着敏敏特穆尔的眼睛道:“我们来了?你以为我们想来?你跟陈友谅的事,被邹普胜给发现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隐居?晚了! 张士诚同样板着脸孔道:“你可知道,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是什么样的后果?” 敏敏特穆尔瞪大了眼睛,满脸绯红:“啊,是有人撞的。那……” 唯有陈友谅,才认清朱元璋与张士诚之用意,他走上前一步,展开双臂挡住敏敏特穆尔的去路。 “大哥二哥万万不行啊!” 朱元璋和张士诚恨铁不成钢,破口大骂。 “三弟!你不要忘记你肩膀上的责任!师傅临终前所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提到师父,陈友谅全身一震,仿佛被点死穴。 一开始,如果没有自己为敏敏特穆尔而发呆,被救出的主人就不会再次落入察汗铁木尔之手了! 这种自责和愧疚,始终埋藏于他内心深处,不曾泯灭。 就连自己也无奈地与徐寿辉之女结婚,成全了主人的遗嘱。 就连他奋力杀敌也扩大了军团的规模。 就算他付出多少,也要替自己赎多少。 也无法挽回内心这种罪恶感。 敏敏特穆尔还不清楚她将要面对的命运,她挤眉弄眼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朱大哥,张大哥,陈友谅和我已经决定归隐山林,以后绝对不会在出现在江湖,你们可别忘了我们啊......” “隐居?晚了!”朱元璋因生气而整个脸都红了。 联想到这一事件将要带来的一连串变故,朱元璋感到头都大了。 敏敏特穆尔不解朱元璋的想法,只盯着水灵灵地问道:“太晚了吗?什么太晚了?” 朱元璋无视陈友谅眼色,抬起右手指着陈友谅鼻子说道:“你知道你旁边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吗?” 敏敏特穆尔在这道题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偏头抬起小脸望着陈友谅的眼睛,充满浓情蜜意。 “这是陈友谅啊,你们的三弟,朱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一见我,就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朱元璋右手一挥,又急又气道:“他是军团的统帅!同时还是明教教主徐寿辉的女婿!徐寿辉只有一个女儿!” 寥寥几个字,聪明绝顶的敏敏怎能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含义? 她颤抖着嘴唇,又大又亮的双眼中,含着泪晶亮,发抖的双手直指朱元璋,面孔却正对着陈友谅:“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已经娶了徐寿辉的女儿为妻?” 陈友谅握着敏敏瑟瑟发抖的双手,眼里充满了懊悔和无奈:“敏敏,听我说.” 敏敏特穆尔眼里的泪珠,最后滚落下来:“我不愿听到你的解释。你说,结婚吧,或者不结婚?” 陈友谅多情的眼底掠过些许疼痛,微微点头:“结婚吧。” 轻飘飘二字,自陈友谅口中吐出,如千斤巨石般,击中二人。 敏敏特穆尔挣开了陈友谅的双手,泪眼朦胧中爆发出了爱而不得的仇恨:“陈友谅!你是混蛋!” 就这样敏敏特穆尔扭头就往密林深处奔去。 “抓住她!千万别让她跑了!”朱元璋一声号令,张士诚象脱缰的野马向敏敏特穆尔奔来的地方追来。 陈友谅得知他们要做什么后,惊恐地瞪大眼睛喊了一声:“大哥哥,别这样!” 想撒开腿和脚追赶敏敏的朱元璋死挡。 “二哥!”陈友谅心急如焚,怒不可遏。 朱元璋也是怒目圆睁:“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二哥,就应该以天下为重!你忘记了师傅说过的话吗?你难道要让军团和明教因为你而毁于一旦吗?你不能这么自私!” “你不能这么自私!”短小精悍之言,句句珠心。 陈友谅在林中愣住了,敏敏特穆尔尖叫,刹那间,他的双眼发红:“这次是自私!闪开吧!” 陈友谅推着朱元璋的腿向树林里走去。 朱元璋稳重的嗓音中包含着一丝杀气:“汤和!徐达!” 两虎将阻止陈友谅前往。 陈友谅眼神冷了:“让开!” 徐达和汤和在根本上是看清了大形势。 他们深知此事一传开,艰难安定的局面就会再次混乱。 深受战火之苦的老百姓,永远也无法经受住失败的考验。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允许陈友谅穿越! 阻止陈友谅是为了阻止行将决口的洪水! 战局之稳,仅在于这一瞬间。 “不能让!”汤和和徐达手起刀落,挡住了前面的路,冯胜和冯用兄弟二人绕过陈友谅,堵住了陈友谅。 另一阵惊呼从林间传来,陈友谅眼中,杀气逼人。 “二哥!你不要逼我!” 朱元璋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三弟,即便将来你会恨我,我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上万劫不复的错误道路!” 陈友谅眼睛猛地一红,差点哽咽地问道:“爱上某人有什么不好的?” 林子里的尖叫声和打斗声早已平息了。 一手沾满鲜血的张士诚沉着脸走出了树林。 望着手中染了血的绢,陈友谅眼里,红得快能滴血了。 “啊!”陈友谅猛地一饮而尽,撞上挡住了去路的汤和和徐达,一把扑到张士诚,两手紧掐脖子边摇晃边咆哮:“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汤和和徐达赶紧上前去,左右架着陈友谅任其挣扎咆哮于半空。 张士诚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坐下站起来,指了指陈友谅:“你神经病啊!真想要了我的命?我是你大哥!” 此时,陈友谅,像是一头彻彻底底的狂牛,两条手臂被徐达、汤和紧紧地抓住,两腿则不住地在半空乱蹬、边蹬边怒叫:“还我敏敏!你还我的敏敏!” 朱元璋阔步走上前去,一拳打碎陈友谅眼眶里,嫣红的血从眼角淌下,随着朱元璋一声更响亮的怒吼。 “陈友谅!我告诉你!自从你接手军团,成了明教女婿的那一天,你就不仅仅是你了!你身上,背负的是天下苍生的希望与师傅的遗愿!你爱上谁都可以,唯独大元公主不行!这事已经被邹普胜发现,我们只有杀了敏敏,才能把你从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救出来!” 朱元璋一席话,像连珠炮一样打了出去,砸惊醒癫狂陈友谅,他的眼睛耷拉着,嗫嚅着:“敏敏......师傅......二哥......军团......明教......邹普胜......” 第一百一十六章 虎父无犬子 张士诚揉了揉脖子,起身来到朱元璋跟前,扬起手中沾满鲜血的丝绸道:“全部搞定,再来。” 陈友谅把徐达和汤和赚了个精光,踉跄地抓起张士诚手中的绢,紧紧地捂紧了自己的怀抱,呼呼直哭。 张士诚想要走过来安慰他,朱元璋阻止了他:“把他放声大哭,大哭一场就好过多了。” 陈友谅蹲守着,流泪约半小时,好不容易停了抖肩,把丝绸叠在一起抱在怀里,红着眼爬起来,看着朱元璋与张士诚道:“你们杀我挚爱,已然算不得我陈友谅的兄弟。自今日起,我陈友谅与你们二人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陈友谅拔出随身匕首,割去袍子的一角,蹲下来,划出了深深的印记,无视朱元璋和张士诚一脸惊愕,掉头上马,向北飞去。 “二弟、三弟他.”张士诚皱了皱眉,指了指绝尘而去的陈友谅。 朱元璋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哀戚:“可能是我们兄弟缘分真的不够吧。大哥,我们回去,跟邹普胜他们说清楚,免得三弟回去受到排挤。以后,倘若他能想明白,自然会回来找我们的。” 朱元璋率人刚返回集合地时,便被神情肃穆的邹普胜和傅友德拉到一边。 有人说,临危不乱的时候,就是真正的英雄。 这种情况下傅友德远远超出邹普胜。 “我们没有杀陈友谅。”朱元璋说。 傅友德、邹普胜拜朱元璋等人为师,启程回到明教总坛——黄州城。 张士诚到白虎团游玩数日,感到劳累后还辞别朱元璋回到一带。 白虎团在邓愈的带领下,集体参加朱元璋队伍从此开始,朱元璋手中才算首次有一支5万多人口的大军。这支军队的人数之多,就连宋金时期的大军都不及。加上以前横涧山3万,现在的朱元璋一支,也可以说是不可低估的实力。 想想这5万人后来衣食住行,朱元璋即刻写信给李善长,李善长迅速复信,以上也都是非常简略,就俩字,“怀远”。 朱元璋东张西望,白虎团的大小头目听到进攻怀远的消息,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我们五万人,打人家八万人?” “白虎团可不是军团,装备优良。” 门外传来了一个平静而又坚定的声音:“不战而屈人之兵怀远人必亡。” 朱元璋循声望去,原来是他的文书——李善长。 风尘仆仆的面颊边有几缕毛发仍沾满了一夜赶路的尘土。 “此话怎讲?”朱元璋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神情刚毅的李善长。 朱元璋目光凝视着图中怀远,点燃起壮志难酬的火花。 “邓愈,传令全军,攻打怀远!” “是!” 雁鸣山下,一个小小的镇子里,人很多。 来来往往的茶馆中,几名贩夫走卒凑在一起,边喝大碗茶边休息,还唠起了两天来到处听到的八卦信息。 “听说了吗?白虎团的黄九二和铁算盘死了。” “听说了,尸体就在后山,被人喂了野狗,还有虎爷,也被人剁了。”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听说这事,是白虎团少主邓愈干的。” “邓愈?就是那个天天喝的跟烂泥一样的酒鬼?” “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大智若愚。不装颓废,怎么有机会让黄九二放松警惕,又怎么能够顺利的夺回白虎团?” “你说啥?夺回白虎团?现在白虎团又姓邓了?” “那可不是,听说就在前一阵儿,白虎团在邓愈的率领下,干掉了乔装潜入的元军,杀了不少人呢。” “哎呦,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邓老将军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 “你们说的都是几百年前的消息了。现在的白虎团,早就不姓邓了,改姓朱了。” “哎?老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改姓朱了?” “你们还记得徐老爷家的比武招亲吗?那天把老虎打得满地找牙的那个英雄好汉啊,就是三杰之一——朱元璋的手下。听说当时朱元璋就在场下,身边的几个人,各个都英勇了得。重伤的邓愈就是他叫人救回去的。还有那个徐家的大小姐诶,更是朱元璋一手策划,跟邓愈成了亲。白虎团在他的指挥下,奇袭元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是吗?那这个朱元璋,倒是个人物啊。” “这还不止,听说啊,现在的白虎团,又重新拾起了邓老将军在时的规矩你们最近,还有谁家,被白虎团欺负过?”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没有。” “哎,不对啊。邓老将军在的时候,白虎团与徐家、黄家合作经营商铺,赚的钱供给他们使用,现在黄家倒了,徐家的生意也早已经退出合作,白虎团靠什么营生啊?” 一手把握最新动态的男人,憋得够呛,早在等待别人的询问,眼珠子都转开了,故作神秘,左右逢源,接着小心地凑齐了第一排,他一脸严肃认真地说:“也不得而知。” “去你的!”大家哄堂大笑,只有刚才故弄玄虚地笑了。 茶馆临窗角,两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扫视着四散的人群,白衣斗笠人循题说:“你说朱元璋会带着白虎团去哪里?” 青衣斗笠人冷冷地哼着:“还有什么路可走?一定在怀远。” “怀远?”白衣斗笠人轻声惊呼,“就凭白虎团这五万人,朱元璋敢去打怀远?那不是找死吗?” 青衣斗笠人笑道:“他要是不去打,或者打不下来,那他就不是朱元璋了。” 怀远城下,汤和一人一枪站在阵前,背后有五万来势汹汹的白虎团马。 “胡大海,你现在打开城门,我可饶你不死!”一个声音从城外传来。汤和声就像洪钟一样,把城墙的灰烬震得簌簌地落下来。 城头,一副副副将神情焦急:“胡将军走了怎么办?” 另一个副将军冷哼了一声:“怕什么?对方只不过区区五万人,我们城内守军足足有八万!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把他们给淹死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说是这么说,可是城下那汉子一直在叫阵,我们就这么闭门不出?实在是有辱胡将军的威风!” 汤和喊了那么长时间,至今未见有出应战者,哈哈大笑道:“我还当是这怀远城内有英雄豪杰,感情只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罢了。” 后面的白虎团众都笑了。 城头守将,羞愤交加,他抄了长枪,转过身,快步从城楼上下来,边走边叫着:“备马!我倒是要出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子!” 怀远城门徐徐开启,一员年轻的士兵拿着长枪,在城中疾驰,来到离汤氏,一箭之地,驻足观望,枪尖指向汤和:“贼汉子!此处乃汉人政权,你有能耐,渡河去打元兵啊,来这里叫阵,算什么英雄好汉?” 汤和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倒是徐达出了阵,对着对方的小将抱拳说:“元兵固然要打,可是我汉军也需要统一,只有这样,才能用尽全力击溃元军。怀远城,是我军必不可少的据点,在我们朱将军的手上,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因此,倘若你们开门投降,朱将军是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 小将唾沫横飞:“什么狗屁朱将军,我看就是个打家劫舍的土贼!废话少说,咱们枪上比个高下!你们二人,谁先上?” 徐达话音未落,汤和拍马已冲上去:“加油吧!” 小将迎上前去,两人手里的长枪相碰,声音刺耳。 那个小将不是汤和吗,两人刚打了起来,小将就感到手都麻了,枪杆发出的刺痛感穿过虎口,使整个手臂瘫痪,差点握不住手里的长枪。 一轮交手后,汤和笑了:“孩子们,你们手中的权力是不可能的。”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暗自惊讶:他本人也早已成为胡大海麾下首屈一指的一员猛将,比力更不曾输,但面对汤和,竟像3岁孩童见到张飞时,强令不能。 他偷偷地抖动着刺痛的双手,又催动战马。 拼力量也拼不了,所以要拼速度! 就可以冲汤和,他3米长的长枪,彻底变成一种摆设,完全周转不了,到时亲自把他接到城里去,好上书胡将军。 主意已经定下来,年轻将领手中的长枪如灵蛇附体般阴柔委婉,躲过汤氏与夹风之长,冲到自己面前。 “吃我一下!”小将轻轻叱了一下,手里的枪尾直接扫到了汤和前的胸部,这下,要把他打下马来,擒还怀远城! 汤和手的长枪,实在是太远了,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但他根本不在乎,看着对手枪尾一扫,汤和干脆伸手去抓,然后稳稳地握住对方枪尾,用力一拉一挑,小将们就被挑上天去了,眼睁睁地看着要掉到枪尖。 “枪下留人!”远处的一声长饮,汤与枪尖偏出,一点点在小将的腰间,把他打得落荒而逃。 “你是何人?”击败对方出来迎战的年轻将领后,汤和扭过头去,眼光炯炯有神地直视着方才开口的那个男人。 事实上,汤和本无意杀死自己,皆为汉人,也皆打元军汉人,若只为抢夺地盘,就下死了,这不就是汤和风格吗。 来者着紫金战甲,手拿一杆盘龙金枪,端则貌合神离、体态壮硕,微白的胡须整齐,显然得到了精心的照顾,一看便是一名儒将。 男人背后有两个戴斗笠的男人,其中一人穿白衣,一人着青衣,身上没有兵器,看上去不像战斗人员。 会儒将两手握拳,嗓门洪亮:“在下怀远镇守将军胡大海,我这名副将,虽说功夫不及阁下,脾气也暴躁了一些,但是终究是在抗元的战场上负过伤流过血的好汉。阁下手下留情,在下感激不尽。” 汤和枪横着马上说:“俺本来也没有打算杀他。你既然是这怀远城的主将,那就赶快回去,带了兵马出来与俺决战,别在这里默默唧唧。” 胡大海愁眉不展,看着汤水,看着后面乌压着白虎团,满脸的阴霾:“你们是哪一支队伍?为何对我怀远城发动进攻?” 汤和刚欲言又止,朱元璋纵马上前抱拳曰:“濠州朱元璋。” “朱元璋?你就是朱元璋?”胡大海表情有点诧异,过了一会儿,便恢复平静,“哼,我还当朱元璋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也是个窝里横的主。姓朱的,我怀远城百姓久经元军盘剥,苦不堪言,现在已经无力再经受一次战争。既然你来踢我的场子,那我也不客气,咱们就各出五员战将,来上一场不论生死的比拼,赢得一方自然成为坏远城新主。是男人就别祸祸百姓,你答应吗?” 朱元璋笑道:“正合我意。” 决斗消息一传出,怀远城沸腾了。 百姓们当街拦住胡大海的路,上表请愿:“胡大人,你三思啊。我们不能没有你。怀远城可以损失八万精兵,但是不能损失一个胡大海。” 胡大海深知老百姓心里在想什么,平日广听老百姓的话,这次破天荒地坚持了自己的观点。 “我意已决,你们休要再言。” 朱元璋终究还是有名的三杰,其故事,胡大海早有耳闻,自己老了,怀远城要有新东家,如果这次朱元璋真能打败他,那个怀远城就给了他,自己死不瞑目。 此役,胡大海必须使出浑身解数,为了心系怀远城人民,挑选一位势力强大的新城主。 决战之日不久就到了,城外黄沙地上,两队相距一箭之遥,十个将领分队列队而来。 风中扬起片片黄沙,掀起将领背后的斗篷,颇觉风萧萧。 胡大海带头出战,他的枪尖指向对面:“你是谁先来的?” 朱元璋淡淡一笑,催动战马向前迈了二步,翻下马来,回礼一声:“我首先来。” 胡大海见朱元璋下马,颇为不解:“你这是看不起我吗?临阵弃马,这算什么?” 朱元璋笑道:“胡将军误会了,我只是不太习惯在马上作战。你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胡大海冷哼一声,旋即翻盘下马,枪尖直指朱元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枪!腕力! “我胡大海,平生最讲公平二字,今日岂能在决战时占你的便宜,你不骑马,我也不骑,来吧!” 胡大海抖了抖手里的盘龙金枪,枪杆上有微微翁鸣之音,就连徐达与汤和都忍不住称赞道:“好枪!腕力!” “来了!”朱元璋足下运来轻功,影子像鬼魅一样飘忽。 本来摆出进攻架势,胡大海见朱元璋身形轻灵,心下顿时明白了这个人是轻功高手,难怪不是立马就打。 有了多年战斗经验后,胡大海立即退避三舍、腰马合一、金枪横胸、化险为夷。 朱元璋在接近胡大海的时候,影子猛然消失了,没有了,等大家又看到他时,他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胡大海。 “小心!”胡大海将军都发出了感叹。 胡大海手拿金枪围腰一转,沿左肩背方向一拉一送,精美回马枪直插朱元璋面大门。 “小心!”这次惊呼是朱元璋将军。 跟随朱元璋那么久,或者是首次有一个人,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判断朱元璋的立场,并且及时做出回击,令大家大吃一惊。 闪着金光的枪头在朱元璋面颊上擦身而过呼啸而过,两道殷红的鲜血从锐利的枪刃上抛洒下来。 朱元璋心里一惊,急踩数步,在风力的帮助下退了出去,轻微的面部疼痛使他异常兴奋:“好好身手吧!” 胡大海枪尖儿一抖,不答话,纵着步子走了过去,连环枪闪电般刺了过来。 朱元璋在撤退时躲闪不及,而对方枪法精准,就像一道厚重的屏障,密不可挡,朱元璋丝毫不具备临危受命的作战能力。 长此以往,朱元璋唯有被动,却没有还手的机会,这令现场众位将军看在眼里、急在耳际。 胡大海手中的枪支刺得越来越快,到头来,他很少能看见枪支的身影,只听得到耳畔呼呼地响着风。 朱元璋躲过一劫,颇有些费劲,心中正踌躇着是否屈服认输时,猛发觉,胡大海脚步,随追击速度增加而增加,渐渐长大。他知道自己是在跑偏了,所以在逃跑之前,他把前面那堆人都给放倒了,然后又开始向后退去。而且步子迈得很大,方才未曝光的问题瞬间被曝光。 胡大海的右脚受伤了! 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隐忍自己脚上的伤痛,但只要右脚着地,胡大海依然会脚趾不自主地先落地,然后脚掌刚跟上来。这使得他的左脚和右脚之间形成一个很大的空隙,一旦这个空隙被人利用来攻击对方的武器时,就很容易造成致命伤害。它存在于使枪步法之中,绝对大忌! 朱元璋卯足了劲,猛倒退了二步,弯下腰来从地上捡了两颗石子,不偏倚地“啪”地一声击中了胡大海右脚。 胡大海身影一晃,痛定思痛,倒吸了两口凉气,手拿枪弹,猛得要命,缓过神来,怒目圆睁,朱元璋手里的匕首,已架到脖子了。 “卑鄙小人!” “使用暗器!无耻!” 胡大海手下人喊着骂着,胡大海笑着,金枪倒在地上小声说:“就下手了。杀死我吧,这个怀远是属于你。” “将军!”胡大海手下都拿起了武器想冲上去救人,但都被胡大海怒斥退了出去。 “站住!忘了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吗?小不忍则乱大谋!都给我退下!” 朱元璋冷着眼:“倘若不是你脚上的伤,我当真赢不了你。我很好奇,你这么厉害的武功,究竟是谁伤了你?” 胡大海不屑:“我输了便是输了,问那么多干嘛?” “他的伤,是在雁鸣山脚下的清风镇上,被马车给压的。”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一顶草帽的男子从我身旁走过,我知道他要去看看我。一位头戴斗笠的青衣人慢慢走了出来。 “不错,当时一个车夫喝醉了酒,没有注意到马车前面突然出现的孩童,倘若不是胡将军舍身相救,恐怕那孩童早已经死在马蹄之下了。”一个头戴黑色斗笠、身穿青布短衣的男子边走边侃。另一白衣斗笠人边走边补。 朱元璋慢慢地抽了一把匕首,回到了胡大海的颈部:“我杀过不少人,但是从来没有杀错过人。这一场,我赢了。接下来,你们派谁出战?” 其余几场无疑胡大海麾下再强大的将军都不是汤和和徐达的竞争对手。 经朱元璋供述,汤和等于点到即止,并未下死手将对方严重打伤。 胡大海并不迷茫,这场斗争的胜负是毋庸置疑的,胡大海心疼地交出了怀远大印。 全怀远城8万守军都追随胡大海投奔朱元璋。 而这两位斗笠人中,身穿青衣者称宋濂、身穿白衣者称刘基,正是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刚被胡大海挖走的谋臣。 二人的出现为朱元璋一统天下之路照亮了前行的启明灯。 看怀远地图,朱元璋的心中涌起了几分豪迈和情怀:总算是拥有了自己的一片地盘,他不再是那到处流浪的人了,还要和狗狗一起抢饭吃,穷酸刺客!有大城产粮,每年能养活义军整整二十万人! 思来想去,他象个刚发了财的土财主似的,又要去听一听他究竟拥有多少财产。 “李善长,告诉我,我们现在能够供养多少部队?” 李善长微微一笑,答道:“三十万。” “三十万!?”这一下轮到朱元璋诧异了,“不是二十万吗?哪里又多出来十万?” 李善长指了指城外放眼望去,沃野道上:“之前是二十万,可是我跟宋濂,刘基商量之后,发现我们可以供养三十万部队。” 刘基点点头:“没错,现在局势基本稳定,距离渡河征讨北方元军,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的士兵可以放下刀剑,拿起锄头,整整十几万的壮劳力投入生产,多养活十万兵马,不成问题。” 朱元璋的两只眼都是小星星,他紧紧地抓着胡大海肩,指着宋濂和刘基问:“你是在哪里请到这么厉害的两位先生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号令全军,准备出发! 胡大海笨拙地摸着后脑勺:“到清风镇酱油,偶遇。” 军队进驻后,由刘基和李善长负责、宋濂三人给朱元璋制定了“光积粮缓为王”这一基本原则,这一原则,无疑是正确的,成了朱元璋走上争霸之路,最后获胜的决定因素。 怀远城内将士受政策感召,潜心投入生产劳作之中,全城上下,一片繁荣景象。 朱元璋由刘基、李善长等人随行,一同前往濠州城,一是带回来横涧山收来的这3万兵马,二十到濠州城去,又招募了他一个数万人,毕竟,如今朱元璋,不再是吃得饱饱饱的穷苦农民了,却能一顿二两猪肉也不痛不痒,是大地主和革命领袖。 濠州城人民闻知朱元璋前来招兵买马,跃跃欲试激情如冲天之火,压不住了。 就连郭子兴都酸不溜秋的说:“你小子,把我濠州城的壮士,都给带走了。啊,还拐了我的女儿!” 朱元璋笑着敬酒。 马春花和其他人在旁边坐着,很是开心。 不久,于濠州城内,朱元璋拉起二万大军,从部队编制情况看,经刘基和李善长推荐,正在刚入伍的新兵中大比武,挑选了两个先锋官,使其各率万人,开展部队建设工作。 新兵演武大赛正如火如荼地举行着,在这场比赛中,有许多骁勇善战之士,看得像朱元璋一样心生畏惧。 到头来,这二员猛将历经重重挑选和厮杀,才当上先锋官。 朱元璋亲往实地授印。 “叔叔!”左边先锋官眉清目秀、体格健壮,见朱元璋就拜倒。 “叔叔?”朱元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舅舅!”右边身材颀长、眉清目秀的小将亦拜倒。 “舅舅?”朱元璋哑了,这是啥?认干爹么? 在他说话询问之前,左边的先锋官大声地解释道:“这就是你外甥朱文正。” 另一位先锋官也随之解释道:“这就是你侄子李文忠。” 朱元璋一脸黑线地摆了摆手:“两个新选的先锋官是你吗?” 两人的脸上颇为得意:“是我们自己。” 朱元璋回过头去看李善长与刘基:“是否掺水?” 李善长与刘基同时摸摸自己的鼻子:“不...,不知道。” 再次拜访宋濂时,这个人早已经不知溜进什么地方躲了起来。 朱元璋勉强地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吧。” 说话间,人群里传来了宏亮的声音:“我还以为朱元璋是多么英明神武的将军,搞了半天,也是个任人唯亲的家伙。” 朱元璋愁眉不展,循着声音的由来望去,这是一个精壮壮实、眉目间倒映着英气。 “上来说话。” 汉子一跃跳向朱元璋。 “你乃何人?” “先锋官常遇春!” 朱元璋一愣,随即笑道:“你这汉子好不讲理,先锋官明明是朱文正和李文忠,什么时候成了你了?” 常遇春冷哼一声:“他们二人,也只能做个万人队的先锋官。我常遇春,乃是全军的先锋官!” 朱元璋眯了眯眼,上下其手,仔细端详这条汉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让自己尴尬,真可谓杀心不赦,但在那么多人面前,杀死了来投部队的常遇春,不就是表现出心胸狭窄吗? 仔细一想,朱元璋装得大度:“既然你有全军先锋之才,不妨就先到我的帐下,让我好好考察考察,是你口出狂言,还是真有那个本事。” “将军,不好了!”城门口,一名身背令旗的兵士飞奔过来,边呼喊边扑向朱元璋脚下。 “何事如此慌张?”朱元璋问道。 那个战士扬起衣袖,乱涂一把满脸汗水,气喘吁吁地报答:“胡将军在你的命令下,解散了队伍,全军现在都分散到四处进行生产劳作,坏远城内,只留下两万人的常规防守部队。” 朱元璋点点头:“老胡做得很好。” 战士们焦虑的表情溢于言表:“可是胡将军刚刚解散了部队,安奉、含山、虹县三处的守将便同时领兵朝我攻来。三处队伍加在一起,足有十万之众!胡将军已经发布了召集令,可是这三处的兵马早已经阻断了进入怀远城的通路,士兵们在城外劳作,根本回不到城内去。” 朱元璋铺开地图,李善长指着三处城池道:“这三处城池,对怀远城形成合围之势。能够一起发力攻打怀远,想必是看上了怀远的产粮能力,三家想要群起而攻之,瓜分我怀远之地。” 刘基在扇上说:“这三处城池的首领,本来就是结义兄弟,觊觎怀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胡大海手下精兵猛将众多,他们不敢造次,如今我们退兵还耕,三家是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遇,联合起来把怀远围城铁桶,断了士兵回城增援的路,待打下怀远城后,据城以守,消灭城外有生力量,如有大部队前来攻打,届时安奉、含山、虹县三城可派兵前来增援,城内城外里应外合,担保让觊觎怀远的人尸横遍野。” 刘基分析鞭辟入里,汤和和徐达两人拧在眉毛上:“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刚打下来的城池入了别家的后院吧!” “要多少人能够一举击溃他们?”朱元璋的声音十分平静,完全听不到一丝不安,好像这件事和他有什么瓜葛似的。 宋濂伸了两掌,眼睛里闪耀着着智慧的光芒:“最少五万。将军带五万人前往增援,与胡将军内外夹击,不求全歼敌军,只要能够打通一条进程的通道,城内七万守军,仅凭安奉三城的十万人,是绝对攻不下来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濠州城、横涧山一行3万人,加上才招了2万、5万才多了很多。 “号令全军,准备出发!” 常遇春站在朱元璋身后,冲着宋濂嗤之以鼻:“不就是打开一条通路吗?还要五万人,给我一万人,足矣。” 遭到常遇春冷嘲热讽的朱文正和李文忠有点不同意。 朱文正就是这样一个暴脾气,当时就炸了:“常遇春!这里是军营!不是菜市场!你说过的话,可都是军令,不是过家家的游戏之言!” 第一百二十章 甘愿提头来见! 常遇春满不在乎:“我可立军令状,倘若不能突破敌军,甘愿提头来见!” “好!”朱元璋一点间,李善长拿起纸墨笔砚给常遇春。 常遇春推毛笔,好砚,提起手指咬,直接用白纸画出红艳艳的红圈:“俺常遇春说到做到,如果不能如期突破敌军阵营,俺提头来见!” 刘基想制止,为时已晚,他叹了一口气,黑黑的眼睛望着常遇春,声音幽幽:“常遇春知道三城敌将头衔吗?” 常遇春摇摇头。 刘基对朱元璋一见倾心:“这三人虽说年纪不大,也绝对算得上后起之秀中的翘楚,朱将军乃是三杰之一,而这三城城主,号称三霸。行军打仗作风彪悍,是典型的硬派将领。” 常遇春一伸手:“再硬的俺都见过。将军,拿先锋印来!” 朱元璋睥睨着信心满满的常遇春:“全军的先锋印我不曾带在身上,倘若你要,便将朱文正的那枚拿去。” 常遇春一缩手:“俺只要全军的先锋印,其他的一概不要。” 夜晚,对郭子兴告别时,朱元璋谢绝郭子兴派兵相助,经历了王保保一战,郭子兴被擒后,红巾军早已今非昔比,如今艰难地恢复元气了些,又如何能带领他们一起探险?如果在这个季节里去打仗的话,肯定要失败。红巾军是如此的需要休养生息。 看郭子兴满脸忧虑,朱元璋笑着向他老人家抱了抱拳头:“放心吧,老爷子,我朱元璋命硬着呢。这些娃娃,想要吞并我的地盘,还早着呢。” 朱元璋率军出濠州城首日,一无所获。 朱元璋率军出濠州城次日,仍一无所获。 朱元璋率军离开濠州城后的第三天郭子兴就有点坐不住了,于是他把将军们叫到一起,要去打仗。 朱元璋率军出濠州城,已是初四,郭子兴立于点将台,号令出征,一名身后插满小旗的战士走了过来,跪拜郭子兴,高声疾呼:“报告元帅!常遇春已经率部突破包围圈,打开了通往怀远的道路!”说完,便带着两个战士走了。那天下午又陆续有3名战士在后面插上小旗:“报告元帅!朱将军率部攻克安奉!”“报告元帅!”“报告元帅!汤和将军率部攻克含山!”“报告元帅!”“报告元帅!徐达将军率部攻克虹县!” 郭子兴手中茶杯落地摔了个稀烂,最后一位来报告战场最新情况的小兵吓得惊慌大叫:“军医!军医!快过来!郭元帅不行了!” 郭子兴一跃而起,瞄准这个小兵的头是耳光和骂声:“你才不行了!老子好着呢!老子还要活他个二十年,等着看朱元璋扫荡天下呢!这小子,真特瞄的厉害啊!哎,你现在跑一趟朱元璋那里,给我带个话,就说马春花要是坐不上皇后。老子就带着皮鞭抽他丫的!” 士兵捂着脑袋,一脸不情愿:“元帅,你就饶了我吧,这话带过去,我这脑袋还得再挨一巴掌。” “你不去老子现在就抽你。”郭子兴瞪大了眼睛,战士们龇溜着蹿得没影儿了,只有自己在大厅笑个不停。 好一个朱元璋,金鳞原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他能登上巅峰吗?老夫倒头就想看,你真的赢得周德兴那个卦就可以登顶至尊吗! “朱大哥,徐寿辉死了。邹普胜将军也死了。明教四大金刚如今......唉......” 三年之后的一个早春,冯用刚从前线归来,就带着人马攻下了一座不大的城。 这时朱元璋,已变成了一个有10座城的小土豪。他不仅自己有了一支庞大而又精锐之师,而且还将这一力量扩展到全国各地。手下人马在李善长和其他人的照顾下,也渐渐发展壮大起来,已算是继几个义军集团之后,又一个中小集团军。 徐达,汤和,冯胜,冯用,邓愈等人、胡大海等以朱元璋的独特视角,把几个主要部队没动手的犄角旮旯都收在了手下,连起来,北接刘福通的颍州基地,东与张士诚所属盐商集团接壤,西侧为原明教,南有军团,纵观地区,已彻底成为汉人之世界。这样一个庞大而又分散的军事力量,对当时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威胁。几个大集团军都祭祀韩林儿称帝,名义上均受颍州基地调遣,这一方针是在反抗元朝反扑之初提出来的,的确发挥了巨大的功效,各方集团军协同配合,联动行动,打得元军无路可逃、叫苦不迭。 但如今冯用带回的这则消息却让朱元璋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他们是怎么死的?” 冯用拍打着身上的雨水道:“陈友谅对外宣称:徐寿辉是病死的,邹普胜是阵亡的,可是我觉得不太可能。” 朱元璋的目光里很自然地闪现出几分怀疑的神情:“徐寿辉怎么可能病死?如今如此安定,邹普胜又怎么可能阵亡?这中间......” 说起这句话,朱元璋想起来的时候,表情一惊,闭口巴断语。 李善长挑着房间里用来去除湿气的火盆里,红彤彤的火苗跳动得更加剧烈:“就要变天啦。” 刘基和宋濂正按照前线寄来的最新战报学习地图,不一会儿,他们便达成了一致的结论:“明教恐怕要尽数落到陈友谅的手中。” 看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朱元璋眉间拧了个结,唇边胡须随肌肉扯动而微颤:三弟,你最终也无法解开那疙瘩呀。 窗外,忽然响起一片喧闹声,混杂着卫兵们喝斥和打斗之声。 朱元璋循声观看,两名浑身是血的将军现身家门口,一背背长锤,一帽红缨,他们无视绵绵细雨,跪在朱元璋元帅府门前。“将军们!我们是来给你们送军粮的!”元帅府里的警卫和带过来的警卫互相推了推,乱了乱。 “住手!”朱元璋厉喝一声,赶紧跑出小雨,伸手扶地,丁普郎和傅友德走了,“二位将军这是干什么?” 丁普郎摆脱朱元璋和傅友德的双手,对着朱元璋敲了3个响头,磕在额头上,殷红的鲜血顺着雨往下流。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里应外合 然后打着伞走了出去,李善长和刘基一行看到了这个场景,全都愣住了,马上,心就像明镜,猜中了傅友德和丁普郎苦苦哀求的事情。 “请朱元帅做主,为我明教教主报仇!”傅友德大声道出了丁普郎的眼泪。 朱元璋大声吼道:“冯用!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扶进去!” 进入内堂后,朱元璋才发现傅友德与丁普郎的尸体,早已经遍体鳞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元璋愁眉不展。 傅友德伤势稍轻,叹息道:“明教基业已悉数毁在了陈友谅的手中!” 随着傅友德对明教的阐发,朱元璋和其他人才了解到明教在这三年中所经历的种种变故。 雁鸣湖事件以来,陈友谅返回明教。邹普胜和傅友德念及和朱元璋有约,没有向徐寿辉报告湖边的情况。 且回陈友谅勤勤恳恳焚膏继晷,把明教和军团事务处理得有条不紊,颇受徐寿辉重视和爱戴,甚至在去郭子兴家作客的时候,皆三句不离“陈友谅”二字,夸自己是女婿。 不仅徐寿辉如此,连明教四大金刚和众位大臣也见识到瞬息万变。 明教军队兵器发达,经陈友谅培养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赣江上浩荡战舰越来越多,军团已全员转隶水军,收编明教,陈友谅共同统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三年,明教与军团合并之后,新明教,由陈友谅统领,已是实力超过其他集团军的超级集团军。 这更使渐渐老去的徐寿辉松了一口气。 整个明教几乎完全掌握在陈友谅手中。 甚至新官也由陈友谅一人升迁。 四大金刚曾隐约感觉不对劲,但未来得及提醒徐寿辉已被陈友谅拉着烧黄纸拜哥。 这四人平日最讲究兄弟义气,是属于你争我夺、杀兄不为二杆子的。 和陈友谅结婚后,又要他们到徐寿辉跟前给陈友谅抹黑,他们做不到。 于是乎陈友谅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为新明教无冕之王。 融合后的新明教首战即从刘福通手中夺取汉阳城! 事情确定后,便在刹那间激起了明教上下一致的怀疑,夺取集团军手中的领土,毫无疑问,这是有意挑起纷争和磨擦的,对义军统一不利。 而且陈友谅回答得非常直白:“什么义军?这几个集团军各自为政,迟早都要有一战。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与此同时,陈友谅也极毫不客气地利用这一契机,肃清新明教中一切忤逆自己者。 邹普胜为先锋,率1万人马向高墙厚壁汉阳城进攻,陈友谅则和汉阳守将交换了信件,说明那就是邹普胜本人的表现,和明教没有关系,要求将领只需绞杀即可,明教从不追究。 信以为真,汉阳守将十万大军齐上阵,把邹普胜和万人砍得粉碎,陈友谅乘虚而入,全歼汉阳守军十万人,当守员满脸诧异地望着陈友谅,陈友谅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将军,你无缘无故,截杀我明教大将,这件事,是不是应该给朝廷一个解释啊?” “陈友谅......你......!” 汉阳守将话音犹衰,陈友谅已割其首级。 在大山休假的徐寿辉闻讯,风尘仆仆地赶往汉阳,刚刚认识陈友谅,便被陈友谅的匕首刺穿心脏。就在这一天夜里,效忠陈友谅的诸将率众围攻剩下三大金刚居住之地。赵普胜死里逃生,互不相让,协助丁普郎和傅友德从生天中脱身,自己也落在陈友谅手里,到现在是死亡还是生存,还是未知数。 看了看刘基所指之处,朱元璋的眼皮抽起来:“集庆?” “对,集庆。” 集庆即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从秦代开始到民国初期,这里一直是军事重镇和战略要地。拿周德兴的老神棍说事,集庆可谓龙盘虎踞,以东有冈峦连绵的钟山,如巨龙盘卧,西侧有雄踞石城,恰似蹲在上面的猛虎。明朝末年,朝廷为了巩固统治地位,决定迁都到这里来。很信奉风水之说,大家都觉得,龙盘虎踞的地方,势必成为天子出生之地。所以,无论是手持铁八卦四处撩妹的周德兴,或者运筹帷幄,刘基、李善长之流这时给朱元璋的忠告出奇地一致:“进攻集庆路!” 嘿嘿嘿、惹你幸灾乐祸、咸鱼味、我懂、你要懂。 俞通海不客气地敞开了怀抱,与几大谋臣前来热烈相拥,熏得几人都翻了白眼,特别是刘基平日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相当有些洁癖,被俞通海这么一抱,净白衣背,印出2个黑色大手印。 “攻打集庆,我们最少需要五十艘战船,俞兄弟,你这一次过来,带了多少条战船,倘若不够五十条,我再向郭元帅借一些。”朱元璋望着一脸沮丧的刘基憋出了笑容问道。 俞通海哈哈大笑:“朱兄弟,你也太小瞧我了。这几年,你不停的发展壮大,兄弟我也没闲着啊。别说是五十条,你就是要一百条,我都没问题。实不相瞒,这一次,我带着所有水上的弟兄前来投奔,一共是战船一百三十七艘,水上好汉七百一十三人,以后只要是水上的战斗,俺们兄弟全包了。” 共一百三十七艘?七百一十三! 朱元璋一开始也是苦于部下不擅长水战,这下可把兵难住了,俞通海来了,无异于雪中送炭,极大地解除了其燃眉之急。 “好!俞兄弟,你以后就是我的水军统领!传令摆宴,今晚好好招待一下我们远道而来的水军兄弟!” 于这样小雨萦绕的黄昏,前明教的两位金刚进入朱元璋手下,就在当天,一群海盗水贼摇身一变,成为明代开国功勋军队。 “先攻采石,再破太平!”根据刘基和其他人员最终确定的策略,俞通海一行驾船前往,走在蜿蜒曲折的秦淮河上,装扮成小商小贩到城里卖蔬菜,载满船舱埋伏的战士,潜入繁华集庆城。 汤和和徐达带着部队由驻地出发,和混入城中的将士里应外合,轻松拿下了这座热闹的城池,斩地方守将等。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位置异常重要 过了些日子,收到集庆守将头的刘福通看了看手里一起寄来的叛国证据,长叹一口气,摇头道:“先是汉阳,又是集庆,大局,恐怕要乱啊。” 果然,集庆已为朱元璋所夺,远道而来汉阳,陈友谅马上拉起了造反大旗。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只要能打败元兵,就可以立为皇帝,并把天下交给自己。新明教声称,今天的朝廷奸臣过多,尤以朱元璋为甚,无视朝廷恩典,私自派兵夺取集庆城,实是犯上作乱、十恶不赦大罪恶。于是,他率领部下和当地老百姓一起与明朝进行了一场殊死战斗。陈友谅自立为“汉王”,改元大汉,领兵进军集庆,为朝廷征讨朱元璋。 陈友谅之后,张士诚同样发声,说明今天的形势已经混乱不堪,到处拥兵自重,宣国号“大周”,尊韩林儿为皇帝,自立为诚王后世袭富庶地区。 这些信息传到了集庆现场,诸将愤愤不平,一个个破口大骂的:“什么东西?自立为王?那和造反有什么区别?这是摆明了欺负我们啊。元帅,你也称王吧!” 朱元璋没有气恼,冷眼旁观下武将们,转而问道:“称王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称王?当今天下,早就不再是夏商周时期,你举起王旗就有人跟你走的时代了。这个时代,什么王侯将相都是虚名!实力才是最重要的!缓称王,广积粮。陈友谅既然要打,我们就跟他好好打一打!我这个糊涂的三弟,就让我亲自来打醒!” 但正当朱元璋一心想为陈友谅做准备之时,却出了意外。 结拜长兄张士诚竟悍然进攻朱元璋领地! 这可把刘基和大家吓了一大跳,大家很是不解,张士诚的做法,到底好在哪里呢。 事实真相很简单,就在三年前,雁鸣湖畔,张士诚念敏敏特穆尔幼不害己,就把她的一块丝帛撕下来,悄悄地让她离开,以山林中野鹿之血充敏敏之血,欺骗朱元璋。敏敏特穆尔重返大都后,感张士诚之不杀之恩,派员送来大量金银珠宝。此事为王保保所知悉后,利用并威逼利诱之,增加胡萝卜上的棒状,巧舌如簧游说下,曾咯掉元军数颗牙齿的硬汉子张士诚,终于与大元达成一致,形成地下盟军。 张士诚自然不傻,他迎合王保保的原因,无非就是想多敲诈大元一些金银财宝罢了。王保保把自己当成了傻子,也不认为王保保是一个正常人。 张士诚降清一事,结论是一个字:两人彼此都认为自己傻x,心生芥蒂,坐着,为着自己的利益,实现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且这次是在王保保游说下进行,跟随张士诚一起认真分析地区形势,使张士诚发自内心的觉悟:最危险的莫过于朱元璋了。 因此,同样会有我们在上面提到过的这种现象,在朱元璋备战陈友谅的时候,张士诚所在的军队向朱元璋手下镇江城发起了猛烈进攻。 但不得不说张士诚真的很倒霉,因为常遇春就是当时驻守镇江的将军。 这个人凶猛、猛烈、颇有气势。 用今天的话说,颇具赤脚不怕穿皮鞋的二杆子精神。 张士诚军队出击时,常遇春不假思索,冲锋陷阵,率众冲出城门,数次激烈反冲锋,冲昏了张士诚军队,就连负责攻城的将领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我攻城了,或者你们攻城怎么觉得不大合适?他的部队怎么会被敌人这样欺负呢?这位可怜的将军在完全想通这件事之前,常遇春已带人将军队砍得七零八落了。当他听到外面有动静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敌人包围了。当他回头时,自己头完全脱离了脖子。 击退来攻的大军,常遇春大怒,感觉张士诚居然是为了争夺朱元璋领地而来,真的很没有角色。他知道,自己在战场上拼尽全力,最后却落得个节节败退。思来想去,咽不过这口苦水的常遇春没有向朱元璋请示,率领百姓一路向南攻城略地,曾攻下常州、宁国等重镇一十三座,开辟了去之路。 沮丧之余,张士诚吃亏上当尚且说不出话来,终究还是自己先出手。 老百姓一看便知,心中立刻知道是和朱元璋混在一起还是和张士诚在一起。 在他们当中,那些看清了形势,有个地位很高的人,他的名字叫康茂才,是洪都(现南昌)的守将,军团中的元老之一。 “陛下,我将率领洪都将士诈降朱元璋,献出洪都城池取得信任,在你天威所致,攻打集庆时里应外合,协助你一举击败朱元璋的守军。臣康茂才上。”“是吗?你说什么?”陈友谅看了康茂才寄来的文件,没有血色的脸,微闪着喜悦,马上挥朱砂审批:“准!” 过了半月,康茂方才从陈友谅眼皮底下走了出来,奉献洪都城,他本人顺利地到达朱元璋帐下,就职。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就引起各方争议,有说他是“奸贼”,有说他是一个“谋臣”,还有人认为这是一场政治交易。陈友谅让康茂才的原因,倒并非因为相信他,却被准确地剖析出来。 康茂才诈降清,若得逞,集庆一丢,朱元璋就再也没有实力与他抗衡了,到时荡平朱元璋、统一也不在话下了。 若康茂才不幸败,身死城丧,本身损失不大,康茂才等庸将,需要多少就多少,对于洪都城来说,周围被他所掌控的城池所包围,想将其夺回,这还不像喝冷水那么容易? 朱元璋看到康茂才,特别高兴,想起了这件事,那时候自己差点饿死,与元兵之犬抢食时,是路过的康茂才救了他,把他分配在黄河工地,遇到了韩山童和刘福通,亲眼看见黄河边发生大起义。 康茂才看到朱元璋对他态度恭谨礼貌,很是安慰:“三杰中,唯一没有变的,也就只有你了。洪都虽然不是西道首府,但是位置异常重要。”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非一般人可以担任 “洪都不丢,你就在陈友谅的心脏上插了一颗钉子!到时候陈友谅无论怎么来打,都要提防着身后洪都的攻击,十分力,他最多只能使出七分,那时候,只需要将军全力反击,便可将陈友谅彻底消灭在赣江边。洪都,决不可丢!洪都守将,非一般人可以担任。” 朱元璋看了看在墙角抠指甲的朱文正:“文正和洪都给你。” 康茂才和众将领皆为之一惊。 徐达与汤和纷纷请缨:“朱大哥,还是让我去吧。洪都危险,文正还小,恐怕担任不起这样的重任。” 朱元璋笑道:“文正,你能守住洪都吗?” 朱文正因宿醉的脚步而有些晃动地站了起来:“洪都来了,我来了,洪丢了,我死了。” “好!” 在座的各位谁也不曾料到,就是这一看似可笑的决策却造就了朱文正威名远扬。 过了3个月,初夏蝉鸣起来,是个雨水丰沛的时节,陈友谅率领新明教的水军,浩浩荡荡,沿赣江向北征伐,五十万精锐水军遍布河面,高耸入云,气势恢宏,军舰铺天。所谓投鞭断江莫过于此。 陈友谅势如破竹,长虹出天。 一路上老百姓都蜂拥到集庆给朱元璋告密,劝朱元璋退守集庆以保存势力,从而卷土重来。 在如此铺天盖地的谣言下,朱元璋手下,有个别将军给陈友谅写了一封投降信,在李善长的拦截下,立即带人将他们擒获,押解朱元璋。 朱元璋站在集庆城头,看着城下跪成一排的投降派,朗声说到:“集庆,就是我朱元璋最后的屏障,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胆怯的,懦弱的,你们尽管离去。愿意跟集庆共存亡的,拿起你们的武器,跟着我的将领们,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刘基拿出随身佩剑举过头大声喊着:“吾虽为谋臣也,有决陈贼之心矣!誓以集庆存亡!” 宋濂也拔出佩剑,直指背后武将道:“你们难道连刘伯温(刘基)这样的谋士都不如吗?他尚且有玉碎的决心,你们的决心何在?” 他身后的众将立刻发出震天的怒吼:“誓以集庆存亡!” 这天晚上元帅府里灯火辉煌。 刘基在图中指了指秦淮河道:“如果我是陈友谅,一定会选择经过长江进入秦淮河,直接抵达集庆城墙下,到时候,我们的水军将直面陈友谅庞大的水师,毫无胜算。” 宋濂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秦淮河的一个小地方:“而现在的秦淮河上,唯一一项能够阻碍陈友谅入城的,就是这座小桥——江东桥。俞通海率领的水军,都是渔船,船小且轻快,当时顺着秦淮河溜进集庆的时候,根本没有受到这座小桥的阻碍。可是陈友谅的水军不同,他的船高大威猛,江东桥的桥洞,根本钻不过去。” 李善长同意:“那我们就将这座木桥改成石桥,桥上埋伏弓箭手伏击,将陈友谅逼到这里跟我们决战!” 看李善长指点迷津,朱元璋那时才知道他们是谁。 龙湾—那是他们为陈友谅挑选的最好墓地! 这里水浅石多,边上有开阔地,开阔地的背面有座石头山,石头山为打伏击提供了天然屏障。朱元璋是来了,把陈友谅水师引至岸上,决一死战。如果不能把这个计划实现,那么就等于放弃了一次与明王朝对抗的机会。只要是自己的陈友谅,敢于登岸,那个早埋伏于此的徐达,汤和、冯氏兄弟和其他众将都会不客气地压扁他。 陆上战争中谁也不是几人的敌人。 当人们万众一心准备决战之时,刚进入朱元璋阵营康茂才正上书陈友谅。 “陛下亲启,臣康茂才已经成功获取朱元璋信任,并全盘获悉集庆守备状况。陆上沿途皆有埋伏,不可轻易上岸。唯有龙湾地带,四周平旷,并无伏兵。然考虑到我水师强大,还是当以我之长,克敌之短。陛下率领水师从长江入秦淮河,可以直达集庆城下,我军水师船高炮利,届时攻克集庆入探囊取物。只是秦淮河上,有一座木桥,名曰江东桥,陛下率师抵达之日,臣自会带人前去拆除,为陛下扫清障碍。臣康茂才叩首。” 蚕豆大的油灯,火焰轻轻跳动着,写完信,康茂才长舒了口气,抬起头来,发现朱元璋正满脸笑意地盯着自己看。 “写得不错。”朱元璋扬起唇角,接过康茂才来信,抱拳行礼“事后还得给你添麻烦。” 康茂才扔下毛笔回礼:“我只是为天下苍生略尽微薄之力,何足挂齿。义军,倘若落到陈友谅的手里,那百姓们,就又要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漆黑的夜空中甚至没有一点点星光。 朱元璋等做尽埋伏,等待陈友谅带着无敌舰队进入陷阱,乖乖地送了五十万人头。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因为当时的明王朝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而此时明朝军队的数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但没人料到,陈友谅这家伙,亦不知为暂时尿急,或闲来无事,想知道集庆周边风土人情,本来已到达秦淮河门口的一支强大船队,竟一下子掉头就跑到采石的地方。 这条小路,就是朱元璋当年攻打克集庆时的那条。 先攻采石而后克太平,偌大一个集庆城,就会像一个出生不久的宝宝,彻头彻尾毫无准备地暴漏,陈友谅所向披靡。 毫无准备朱元璋得到情报时,陈友谅率领无敌舰队已攻下采石并虎视前方太平城。 措手不及的太平城,只剩下守将花云率三千新军驻守此地。 陈友谅没说什么就攻打太平。 守将花云,黑脸汉子,工作日很少说话,一付憨厚农民形象。 可这一次,他居然在战场上大显身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了对手。但到了朱军,却没有人敢轻视他。 大家心知肚明,常遇春前,冲锋最勇,先锋官,就是这黑脸汉子。 那在敌人面前猛烈地爆发出来的不畏死亡的精神,刚直不阿,令人敬佩。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里还有一个活的 城头之上,望着黑压压迫近的陈军,花云面向手下三千新兵,本来,他们会来接受培训的,不料直接上阵。 “你们怕不怕?” 新兵个个都在说着话,额上微妙的汗珠和不舒服的气息透露出心中的惶恐。 花云笑着指了指城下陈军说:“你们的脚下,是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土地;你们的身后,是好不容易分得土地、辛苦劳作的父母兄弟,这些土地,是他们的希望,更是我们的职责!现在,这些人想要从我们的手里夺回土地,让你们的父母妻儿重新回到被人奴役的生活,你们能容忍吗?” 三千新兵心中的愤怒渐渐燃起,城头传来震天的怒吼:“不能!” 花云点点头:“很好!你们都是有种的汉子!打仗,从来打得都是气势,我们占据高墙后壁的城池,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这一仗,我们必胜!兄弟们,拿起武器,保护好我们身后的亲人朋友,绝不让陈贼前进一步!” 三千新兵高举武器,喊声震撼了整个世界:“杀!杀!杀!” 陈友谅伫立旗舰,远远望去,太平城头上一片呐喊,哑然失笑道:“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区区几千人马,就想打退我天下无敌的大汉水师?痴心妄想!命令混江龙舰队,碾碎他们!夺取太平城!” 这句话要是别人讲的话,真是狂妄自大+愚昧。 可惜这句话出自陈友谅之手,他恰好具备了说出这句话的条件。 明教水师于其融合,大小战船上千,其中,还包括4艘航空母舰级巨无霸,分别被命名为混江龙号,塞断江号和撞倒山号、又有江海鳖号。它们都是用钢铁打造而成的巨型战舰。(这名字真俗......但是都是真的......还好陈友谅没看过变形金刚,否则没准就有了擎天柱号和大黄蜂号......) 这4艘战船集当时造船工艺之大成。在这些战舰里,除了一些大型武器外,还有很多小型的武器装备。每艘战船共三层,各类火炮一应俱全,船体结实、动力相当充足,用于碾压太平城数千水军,简直易如反掌。 就在陈友谅翘着二郎腿,当你趴在你旗舰甲板上晒阳光时,前面负责进攻的混江龙舰队报以“我们失败了!” 这让信心满满的陈友谅大吃一惊,他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喊道:“混江龙号的管带是智障吗?小小的太平城都攻不下来!简直是饭桶!让塞断江舰队上!我就不相信了,小小的太平城,还拿不下来了。” 然而塞断江舰队又一次重复混江龙号的错误,陈友谅感到震惊,也对太平守将很感兴趣。 “敌军守将是谁?” “花云。” “花云?比起徐达、汤和如何?” “不及徐达与汤和。” “那比起冯胜与冯用如何?” “不及冯氏兄弟。” “跟丁普朗与傅友德相比呢?” “不及他二人。” “那为什么我们就打不赢他?”陈友谅从手中摔杯豁然站起,血红的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位谋士,“传令下去!各大舰队跟紧我的旗舰!我要亲自看看,这个花云,到底是长了几只眼睛、几只耳朵!竟然能够抵挡住我两大舰队的攻击!” 巨型旗舰威风凛凛地向着太平城靠近,走近城墙根时,墙脚上的双手全是淡红。 陈友谅眯了眯眼,望着墙内驻军,这是什么军容啊?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稀了几个守卫,一身铠甲砍得寒酸,破头盔歪头,血夹着汗顺着脏帽沿滴下来,握有武器,令人震惊的是,伤痕累累。 陈友谅叹了口气:“这恐怕是二哥麾下久经历练的劲旅,我们这一次,是遇到硬茬儿了。” 城头守军看到了渐渐靠近的陈军,又是一声号角,战士们本来快睁不开眼了,猛地睁了起来,在它身上,闪烁着令人叹为观止的光华。 这样的眼神坚毅勇敢、决绝凶狠,是悍不畏惧死亡的军人眼神。 花云扶住长枪,站立起来,望着死伤一半以上的守军,不禁动容道:“兄弟们,我很荣幸,能够见证你们成为真正的军人。哥哥虽然不能带着你们享受荣华富贵,但是可以带着你们创造荣誉!你们怕吗?” “不怕!” 花云点点头:“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轰隆!” “轰隆!” “轰隆!” 陈友谅旗舰,使旗一挥,四大舰队组装火炮的军舰瞄准城头便是一阵猛烈轰击! 当年,火炮、炮弹等稀罕物被人们以珍爱的火炮送到了天上,这让陈友谅十分崇敬这些硬汉。 打得满船炮弹齐发,高高的太平城墙轰得空洞无物。 混江龙号冲进缺口处搭梯,陈军就像一只爬满了方糖的蚂蚁一窝蜂地往上爬。 城头焦枯的尸体随处可见,甚至站着个人影。 陈友谅背过身去,踩在这块早已经变成焦土的城墙上,眼睛慢慢地打量着每具尸体,稚嫩的面容使他多少感到震撼。 “陛下,这里还有一个活的!” 混江龙号管带首轮冲锋没能攻下太平就遭到陈友谅斥责,这次他带头上城头是为了找回些脸面。 “带过来!” 陈友谅正襟危坐于红木椅子之上,望着垂死挣扎、被二人架着的男子,他眼皮轻轻抽动了几下。 那个男人的眼睛失明了一个,一脸的血污,头盔早已不知被炸飞到了哪里,肩膀上虎头也炸了一个,其余一个只剩一半了,破裂后痕迹平坦,不正常,应由敌人持刀砍下。 “你是什么人?见了汉王为何不跪?”混江龙号的管带厉声喝斥道。 听汉王二字,摊上了汉子,凭着仅有的一只胳膊,勉力支撑着前身,睁着完好无损的右眼,直勾勾地看着陈友谅,那双眼睛里,有生气、有贬低、有轻蔑、有蔑视。 渔民出身,陈友谅长大后,不知道看到过多少这类目光。在他看来,这些眼神都是对自己的蔑视,都是对自己能力的侮辱。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最危险的人之一 今为汉王,成了一统天下的诸侯,竟有谁敢以这种目光打量他,这使他大为光火。 “大胆!来人!给本王挖了他的眼睛!”陈友谅厉声斥责。 混江龙号管带立即拔出匕首插在那个人的右眼里。 一声惊呼后,汉子猛的吸了几口,仰天长啸一声:“陈九四!你蛇蝎心肠,无信无义,杀父杀兄,不得好死!三个你也不是我主的对手,我主一定会为我们这三千兄弟报仇的!呸!” “杀了他!杀了他!” 锐利的匕首刺穿汉子的心,身体倒地,抛下怀中木牌。 “花云......陛下,他就是花云。”拿起木牌,混江龙管带到了另外几具遗体旁边,从他们怀里摸出来一张木牌,大惊,“皇上,这几个男人,居然是新兵啊!” “新兵!?怎么可能?”这句话说得陈友谅周围群臣面色变得异常丑陋。 被3千新兵挡了那么久,如非打光炮弹等,怕是又要付出数千人死伤。他们是我军中最年轻的一批士兵,但却在未来战争中屡立奇功。这些新兵战斗力强,简直是王牌部队。 陈友谅愁眉不展,面色略苍白,嗫嚅着,似乎是在自嘲:“新兵?二哥,你还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啊。” 太平失守后,花云阵亡的噩耗传到了朱元璋耳中,他伤心欲绝,缓过神来,久久不能缓过来,环视下众将,朱元璋哀恸之声不绝于耳:“我绝不会让花将军白白牺牲。传令,动员一切力量,沿途阻击陈军,决不让他们踏上集庆的土地!” 在太平被阻,陈友谅失去势如破竹之势,全军休整3天后,谋臣集体站在了陈友谅的面前:“陛下,我们不宜再休整下去了。集庆就在眼前,我们索性一举攻下,否则,难免郭子兴跟刘福通那两个老不死的来坏事啊。” 陈友谅点点头:“传令全军,准备出击!” “传令全军,直取集庆!”谋士都激动地叫着。 陈友谅神色一凛,一脚把谋士踢得趴在地上:“谁说要直攻集庆了?来人,把这个胡乱下令,扰乱军心的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一炷香过后,望着托盘上鲜血淋漓的头颅,别的大难不死谋臣身后都是冷汗直流。 “陛下,我们应当......如何进攻啊?” 陈友谅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花云和那些战斗力很强的新兵,再想想随时可以开挂机的二弟,心里不免起了嘀咕:把太平拿下来,傻子也可以猜中我想直接拿集庆的,三天后,够二哥埋伏几十支背嵬军一路狙击的,若直取集庆,我恐怕要死得连渣滓也不是。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就这么简单地把计划付诸实施了。其他人也可以考虑,朱元璋还可以考虑到如果是这样,然后去干一些别人没想到的事情! 陈友谅右手一挥:“入长江!沿秦淮河进军!” 尽管谋士们都不理解陈友谅的做法,但考虑到以前那只倒霉蛋头上还是热气腾腾地放在碟子上,都巧妙地选择了闭上嘴巴。 这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漆黑的夜空里,连点星光也没有。 浩浩荡荡明教水师沿秦淮河快速逼近集庆城。 陈友谅立于船头,望着两岸渐次繁荣的街景,心中有了些许的感触:拿下集庆吧,向北直取颍州城,杀死刘福通劫走韩林儿,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就可以定夺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但这一切都要等着朝廷派人来帮忙才行。等到巩固了的势力,有了这样一支劲旅水师北进大都驱逐元军,世界都进入了我的股囊。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史上最危险的人之一。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敢以轻蔑的目光看着我呢? 粼粼波光中,影绰绰地浮现出一个拱形身影。这座“孤舟”是怎样形成的?正是康茂才所说的江东桥。 陈友谅旗舰停靠在大桥下,仰着头望着刚修好的石头桥,纳闷儿满心欢喜。 东张西望,微急的声音从冷冽的夜传来:“老康~老” 没回音了。 陈友谅的眉毛拧了一下,想了想,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 莫非康茂才有什么事情没有到?没办法呀。 再喊好几声,反应过来的还是只剩下回声。 陈友谅心里有点急,这可恨的康茂才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你看他那副模样,就是一个大汉奸!回过头来又找他算帐! “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 “把这座石桥给我轰了!” “陛下......我们已经没有炮弹了......” 陈友谅愣住了,然后踢了他前面的兵一脚,吼道:“然后把锤子拿到岸边,把它交给我!” 话刚说完,周围的火把就猛地亮了起来,晃来晃去陈友谅眼睛都睁不开。 “放箭!”康茂才一声号令,密密麻麻弓箭满天飞。 留下数百具遗体,陈友谅方才惊魂甫定地回了神:“狗哔的康茂才!老子饶不了你!不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老子决不罢休!” 诚惶诚恐的军人跪倒在陈友谅跟前:“陛下......” “说!” “齐王(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已经攻克龙湾,成功在龙湾登陆。” “好弟弟!传令全军!前往龙湾!与齐王会和后登陆攻城!” 陈友谅的满腔愤怒,化作了复仇的冲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龙湾早被朱元璋给挖开了埋自己的大坑。 江风漫漫,夹着水草腥气。 这腥气在陈友谅小时候是再熟不过了,是天天晃晃悠悠的船,气息弥漫,腥气徐徐睡去。那时,他的爸爸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他也很喜欢这个男人。只是在当时,大家都瞧不起他。因为他没有什么名气,他只是一个人。而如今,无论谁胆敢轻视他,他都会毁灭。 龙湾岸上,停着陈友仁战船,其先头部队已在岸上摆开阵势,等着陈友谅军队来登陆。 “传令全军,登陆攻城!”陈友谅一声号令,庞大船队有序地徐徐停靠。 普天盖日,将士们鱼贯下船,身上战甲闪着幽幽荧光,恰如波光粼粼,壮观无比。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应单纯逐利 陈友谅从舱里信步下来,四处张望的士兵们慷慨激昂:“将士们!今天,你们将在这里开创奇迹!成为我大汉的功臣!拿下集庆,这个天下,将再也没有能够与我们匹敌的力量!朱元璋不过是跳梁小丑,蕞尔小贼罢了。却占据着这么富庶的城池,今天,我们就把他赶回濠州要饭!” 话说石头山后面,集庆南城里、大胜关数处整齐地出现了五路伏兵和汤和徐达冯氏兄弟、邓愈和常遇春分别带上了沿途的,身上盔甲更鲜艳,明晃晃地刺得陈友谅睁不开眼。 陈友谅手下一惊,仓促间挡住了去路,结果发现对方伏兵非常安静,没有说什么,也不会呼喊冲锋,就默默的看他们一眼,那目光,像肉联厂围在猪圈中的屠夫,毫无波澜和忐忑,就像干了一样,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事务。 陈友谅最后回应道:“备战吧!” 战士们才有了反应,都掏出弓弩来上弦备战。 但是朱元璋却没有给予他多少时间去筹备。 明教水军也陆续登陆了,而眼前已上岸之人,却被自己哥哥堵住了退路,要撤退也没有退路。 朱元璋令旗飘扬,奉命五路伏兵促发战马,由5个不同方位直捣陈友谅水师。 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可阻挡,就像五把烧得通红的钢刀插在一片松软的奶油蛋糕上。 陆地水兵哪,这些久经沙场骑兵敌手? 很少有反抗,对方骑兵早已冲入,汤和等更大肆杀戮。在这场战斗中,他们都失去了最后一丝机会——如果不被俘虏的话。反正龙湾留给陈友谅的话也就那么简单:“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撤退!撤退!”事到如今陈友谅也别无他法只能退守。 但士兵们的反应使他绝望万分:“皇上,退潮吧,我们所有的船只都搁浅了,不能离开!” 陈友谅推开战士们,找到能启动的船,留下岸边作战的士兵独自溜走。 那天,龙湾的这片平地,陈军留下五万多具尸体,三百艘战船,而这几艘战船也成为朱元璋晚年决战陈友谅的主力。 “到太平去,把花云他们的尸体收回来厚葬。” 望着这几艘缴获来的战船,和欢呼雀跃的众将不一样,朱元璋还是一副庄重的表情。 他这时的情绪,有点象抗日战争中的八路军,虽打得赢,但内心不舒服。 其中最为突出的问题就摆在了他面前:三百艘船,对家大业大陈友谅不过九牛一毛,而他本人,也为三千将士与花云献出生命。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会被淘汰出局,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足,那就只能成为这个社会中的牺牲品。究竟是何时,才有可能从这样一个用人来斗智斗勇的机械时代解放出来呀。 刘基仿佛看透朱元璋的心思,慢悠悠地说:“元帅、军械很重要,但关键是人心问题。” 朱元璋一愣,随即释然:“你说的对啊。传令下去,改集庆为应天,我朱元璋,上应天道,下顺民心!” 刘基笑着叩首:“我主必将成就惊天大业,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剩下的大臣跪在地上一片:“祝贺我的主人千秋万代。” 朱元璋愣住了,脚底涌起热流,比起以前杀人逃命颠沛的日子,如今这掌握权力的豪情壮志,直插云天。他的心,早已被那一个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家伙们牢牢控制着了。尽管四周强敌环立,尽管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却有眼前的这一切,自己只好放手拼抢!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宣布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所有的人才都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吧,因为他们是最强大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命中注定属于谁,谁拥有力量,谁就拥有一切! 朱元璋立刻走到地图边上,指着洪都城道:“邓愈,你率领白虎团,即刻前往洪都城协助文正防守。我猜测,过不了多久,他陈友谅就要发兵攻打洪都。我们扎在他心头的这颗钉子,绝对不能丢!俞通海,我们缴获的战船就全部交给你了,半年之后,我要你交给我一只强大的水军!汤和、徐达,你们各自整合自己的部队,濠州城郭元帅病危,想必不少人在打濠州的主意,我们先行一步,前去接收濠州红巾军!” 一系列部署如鱼得水、严丝合缝、没有给敌人留下一点机会。 李善长、刘基等驻防应天,掌管各军钱粮补给。 朱元璋宏图大业就这样开始了。 “报!” “说!” “张士诚率领大军,直扑颍州城去了!” 大厅里,静得连众将气息也听见了。 “消息可靠?” “可靠。” 朱元璋眯起眼睛,看着地图:“传令冯氏兄弟,率领五万人马,迅速前往颍州城救援。” “且慢!”刘伯温和李善长互换了目光,还出了声“元帅,这件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呀。” 朱元璋愣了一下问:“它的含义是什么?” 刘基分析道:“元帅,张士诚袭击颍州,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宋濂接过话茬:“没错。濠州城郭子兴病危,红巾军即将面临群龙无首的混乱场面。张士诚趁这个时候攻击颍州,无非就是欺负他刘福通再无强援,这是釜底抽薪落井下石的狠招,恐怕这一击,颍州城危矣。” 朱元璋皱起眉头:“你这不是废话吗?就是因为颍州守不住,我才要去增援啊。” 李善长上前一步:“元帅,颍州城若是不在了,岂不是更好?” 朱元璋眉间紧锁,一瞬间就知道李善长在说什么:张士诚攻打颍州,毫无疑问,这惹恼了人们。如果不把这一仗打好,日后要想重掌天下恐怕就难了!亲自等待他打颍州,杀了韩林儿与刘福通,又兴征伐之兵,上应天之道,下顺人心之道。这可是一场大仗!也顺手把顶头上司清除掉,未来是无限的呀。 “不行。”朱元璋知道,刘基、李善长的话无疑对全军最为有利,就是有一些东西,不应单纯地逐利,也有事关影响和声誉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答非所问 朱元璋的眼睛环顾群臣:“刘福通为人忠诚老实,更是黄河滩起义中活到现在的唯一领袖,是百姓心中的信仰与坚持。我们这样做,虽然名义上是张士诚害了刘福通,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见死不救,也是一种残害。刘老元帅是我所敬重的人,我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李善长还有什么话要说,朱元璋举起手断了他的手,“我的意思已定,不要多说了。” 刘基脱帽走了几步,目光直视朱元璋道:“元帅,你这是拿全军将士的姓名开玩笑。所谓忠义,也是需要分时候的。你现在带兵前去增援刘福通,我们的部队将分散在濠州、应天、颍州三地。倘若这个时候,陈友谅死灰复燃,带着人再杀过来,我们将全军覆没,功亏一篑。” 朱元璋目光明亮,思索再三,仍然坚持你的决定:“我有我的坚持。倘若陈友谅真的要灭我,那也是天命。刘伯温,李善长,还有众将,这一次,是我自己要去的,你们愿意跟我去的,就与我一道,不愿意与我一起去的,就留守应天。我不强求。” 说罢,朱元璋站了起来,直接从议事堂里走了出来,剩下的只是众将和谋臣们面面相觑。 “怎么办?” “是啊,刘军师,现在该怎么办?” 刘伯温狠狠的砸了一拳桌子,叹道:“还能怎么办?全军出击,以雷霆万钧之势打垮张士诚,然后迅速回城!” 事实证明刘伯温在此事上做得很正确。 当首支队伍离开应天赶赴颍州支援时,陈友谅已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图中应天两字。 “朱元璋,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失手了。应天,一定是我陈友谅的!”“你是什么意思?我不就是个地痞吗?!”昏黄油灯火苗轻轻抖动,陈友谅在夜色里,面容略显狰狞,变形。 “陛下,有人求见。” “谁?” “不知道,她说这个东西你一见便知。” 卫兵递来一方丝帕,上面,绣满了两个鸳鸯。 陈友谅凌厉的目光一顿,就像被火苗烫屁股,“噌”地一声,站起身,抓住守卫的衣领:“她在哪里?在哪里?快带我去!” 守卫们都被陈友谅这突然出现的疯狂吓了一跳,想张口作答,不料陈友谅转眼就咬得舌头都快掉出来了。 “噗嗤”门外响起了一阵轻笑,陈友谅怔了一下,眼光落在了门外婀娜多姿的女人身上,唇不住地颤抖:“敏敏......敏敏......你没死!” 敏敏特穆尔歪着脑袋俏皮地望着他,巧笑嫣然地笑了起来,她弯下腰来,对着右手抱着的孩子们说道:“来喊爸爸吧。” “爸爸......”一只又白又小的胖墩摇摆着张开双臂向陈友谅走去。 陈友谅目光首先茫然,然后就特别亮了,他一手扶着小孩,一手扶敏敏特穆尔肩,整个面部由于兴奋激动而显得特别扭曲。 “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 敏敏特穆尔在陈友谅背上轻轻地抚摩了一下,像是母亲抚摸孩子一般温柔:“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二哥当年下令杀我,可是大哥不舍得下手,放了我一条生路,回去后,我发现......我竟然怀了你的孩子。还好现在母子平安,我们一家人也有机会团聚。” 陈友谅颤抖了一下唇,用力地把他的想念放在敏敏的脸上,胡须茬刺痛了她傻笑。 卫兵们都大囧了,不知要不要背过头。陈友谅用脚踢了踢守卫,破口大骂:“愣着干嘛?传令全军!杀猪宰羊!狂欢二十天!庆祝我们全家团圆!” 卫兵愣住了,然后高兴地跑开了,边跑边喊:“全军狂欢20天!火头军!杀猪羊!” 敏敏特穆尔微笑着偎在陈友谅的怀中:“最后我们客服重重困难依然相处。” “是啊。”陈友谅深有感触地说:一路上,亲自杀死徐寿辉,解散了四大金刚,重组明教与军团,成为一霸,这些辉煌成就,显得异常灿烂,但来到他的身边,每当夜深人静时,内心深处却充满了空虚和慌乱。 他常常梦见自己的主人,笑容可掬地向他靠近,当走到前面,脸色倒是一下子变徐寿辉,掏出匕首,插在胸口。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恶梦惊醒后发现周围空无一人,我还记得徐寿辉之女,已由自己扔下江水去喂鱼了。这个时候,他的心又开始乱了起来,怎么可能呢?多少次在午夜醒来,陈友谅皆严刑拷打,良心尽失:这样做的目的到底何在?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但这道题,连他本人也答非所问。 他只知道他不可能闲着,一闲着,内心的那一份疼痛,便会吞噬掉整个灵魂。 如今敏敏特穆尔来了,就像一抹灿烂的太阳,彻底消除陈友谅内心深处的迷雾,甚至瞬间就感觉到,别的,已经无所谓了。 他对张士诚手下留情表示感谢,派出大量金银珠宝和歌姬送给他,亲自搂住敏敏特穆尔的脖子,过着奢求几年的日子。 “友谅,跟我回去吧。我会求皇兄封你为王,以后咱们俩大大方方的在一起,再也不惧怕别人说什么了。” 陈友谅目光一凝,低着头,在敏敏特穆尔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瞧了一眼熟睡的孩子,低声说道:“敏敏,我陈友谅,生是顶天立地的枭雄,死也是反抗元朝的英雄好汉。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能答应你。” 敏敏目光一滞,随即笑道:“原本以为,你会为了我和孩子回到朝廷的怀抱,没想到......” 陈友谅的目光变得自信而明亮:“敏敏,回到朝廷,你最多是个公主,而我们的孩子,最多只是个郡王。而我现在有能力让你做皇后,让我们的孩子将来继承大统,我为什么不打下去?” 敏敏苦笑道:“可是皇上是我哥哥啊。” “未来的皇上是你老公!你孩子的父亲!”陈友谅口气坚决而自信,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们来了多少人? “可是......” “没有可是,休完这几天假,我就带兵灭了二哥!跟大哥一起,建立属于我们的王朝!” “报!元帅!前方二十里,已经发现大批盐商军团的部队,正在对颍州城进行强攻。” 朱元璋:“他们来了多少人?” “不下三十万。” 朱元璋倒吸一口冷气:“之前探子来报,不是只有十万人吗?怎么突然变成了三十万?” 反应过来,他只沉默了一下。 朱元璋掉转马,回首看着他带着的十万军队,眼底露出些许沮丧。 本来是按刘基打算,带着十万军队,和刘福通是里应外合,很快打退了张士诚部,班师归应,以固城防,做好迎击陈友谅准备。可没想到在这次战争中,他却被自己手下的一个人给打败了!整个规划的主要内容是速度! 但如今张士诚却为一个小颍州城投入了三十万军队! 大师兄,你这个决心和政权作对呀! 随军的宋濂催马上前:“元帅,张士诚将三十万部队放在颍州,那庐州必然空虚,我们不如掉转马头,偷袭庐州城,来一出围魏救赵!保管让他张士诚得不偿失。” 朱元璋摇了摇头:“我们这一次来,不是为了抢占城池,而是为了救刘福通元帅与陛下。号令全军,摆一字长蛇阵,拉起决战的架势,把战鼓能擂多响就擂多响。让颍州城内的守将与攻城的张士诚军都能听到!” “元帅!”宋濂急道,“我们处在平原之上,没有高墙后壁做掩护,人数又远远少于张士诚军,现在暴露行踪,那是兵家大忌啊!倘若张士诚军转而攻向我们,那我们的局面,就非常被动了!” 朱元璋“嗯”了一声:“我知道。可是眼看他们就要攻上城头,我们必须要亮明身份,让张士诚部知道,他们身后还有敌军。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保住颍州城的安危了。命令全军,准备战斗!” 宋濂长长地叹了口气,两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张士诚军不免心生感慨。 “杀!杀!杀!” 张士诚部后,忽然传来震天呼喊。 中军大帐内,张士德看了看地图,双眉紧蹙,不出一计,天还没亮,就能攻下颍州城。 一个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张士德的面前:“将军!大事不妙!我军的后方忽然来了一大批敌军!” “你说什么?”张士德霍然起,伸手抄起身边的长刀,“这不可能,是哪家的部队?带队的将领是谁?有多少人?骑兵步兵各占多少?” 卫兵摇头:“事发突然,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家的队伍,只看到后方黑压压一片全是敌军!清一色全是骑兵部队!约莫着足足有十万人之众!” “十万骑兵......”张士德喃喃自语道,“郭子兴病的快要死了,绝对不是红巾军。陈友谅更不可能,那这义军中,能够派出十万骑兵的,也只有朱元璋了。来人,命令骑兵第七师团、第九师团、步兵第三师团、第五师团、第六师团随我迎击朱元璋部!” 盐商集团的骑兵师团满2万,步兵师团满5万。 张士德一气调兵十九万迎战朱元璋,可见其器重。 两军对垒,张士德执长刀,直指朱元璋厉声呵斥:“朱元璋!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念在你算得上一条汉子,现在率兵速速退去,我可饶你一命。” 朱元璋冷笑道:“张士德,你眼见我大军赶到,还敢分兵前来迎击,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张士德哈哈大笑:“姓朱的,对付你,我手里这些兵绰绰有余!我告诉你,刘福通已经中了我的毒箭,活不长了!颍州城撑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我张家的地盘!你趁早离去,免得到最后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朱元璋二话没说,只仰天一笑,这笑容,后面的将军们也随之笑了。 “你笑什么!?”张士德很恼火,也很生气。 “我笑你不自知,不自量!颍州城乃是义军共同尊奉的都城,你如今公然率领大军前来进犯,已经是惹了众怒,现在还想阻拦我救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盐商军团,今天必定难逃一劫!” “呸!”张士德嚷道,“狗屁都城,狗屁的道!什么是道?实力就是道!他刘福通,年老力衰,昏庸无能,带着韩林儿贪图享乐不思进取,我盐商集团取而代之,这就是道!朱元璋,我劝你好好想想,救下颍州城,有什么意义。不如索性加入我们,一起攻下颍州城,拿了韩林儿与刘福通的人头,献给大元陛下,换个王做做,不比什么都强?”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你说什么?大哥跟朝廷有瓜葛?” 张士德仰天长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元朝廷威震四海,地域辽阔,就我们这点的汉人,怎么可能推得翻硕大的大元朝廷?咱们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为的不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吗?现在大元朝廷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厉害,皇帝亲自许诺蒙汉一家,今后允许我们汉人参政。这难道还不够吗?” 朱元璋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常遇春!把这恬不知耻的事拿给我吧!” “是!”常遇春催促战马直奔张士德而去。 张士德也是一把夹住马的腹部,抄一把长刀迎上来。 张军之中,战鼓咚咚,士气高涨。 “张将军乃是天生神力,到现在为止,单挑独斗都没有输过!” “就是,对方那汉子竟然敢跟将军单挑,简直就是找死!” “将军不出三招就能砍下那汉子的头,给朱元璋好看!” “什么三招!要我说只要一招!朱元璋那个穷鬼养出来的将领,怎么能跟我们盐商集团的比?咱们无论是装备还是战马,都要比他们这些穷鬼好得多!” “死!” 战场正中,张士德和常遇春打了个照面,手里长刀夹带破空之声,用雷霆万钧之势劈开了常遇春的肩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名将辈出 常遇春并没有闪避三舍,他手里的长枪也一样直接伸到张士德胸前。 瞧那个架势就是想和张士德一起死。 张士德纵横捭阖,沙场数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不要命地打,看着常遇春手中的枪靠近胸口,张士德最终在砍倒常遇春肩膀的头一秒,撤下刀子,返回防守,格开常遇春长枪。 高手过招的胜败往往在于一、二招。 张士德在当时无疑是一位大师,可惜常遇春亦然。 仅仅是这个单纯的撤防让张士德顿时陷入被动。 常遇春长如龙枪,迅疾刺杀张士德。 一枪破防守,两枪挑张士德兵器,第三枪,则穿张士德胸膛。 殷红的鲜血顺着张士德嘴角流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常遇春说:“方才不格挡不怕死?” 常遇春抽回长枪:“正因为我不怕,所以我才不会死。” 张士德的身体一歪就掉到了马的下面。 后面的部队鸦雀无声,稍有片刻,方才沸腾起来。 “将军输了!” “将军死了!” 朱元璋的右手挥了挥:“攻击!” 中军骑兵跟随常遇春,直奔张军一行,冯胜率左军由侧方实施突击,冯用率右军迂回敌后,完全断送了自己的后路。 十九万张军在朱元璋十万骑兵冲散下七零八落、到处溃逃。 大批军队扔下战甲和兵器向周围逃窜。 朱元璋没有追,打散来牵制他们的部队之后,全军直奔颍州城,于颍州城被攻破之前一刻钟解除危机。 进城之后,望着满目疮痍的大街小巷,朱元璋心生哀戚。 韩林儿跪于刘福通窗前失声痛哭。 “朱元璋...你来吧.”刘福通的嘴唇是黑紫色的,脸也是枯槁的,一看,毒入骨髓,没有几天好的日子。 朱元璋立在窗前,朗声道:“元帅,张士诚部已经被我打退了,你放心吧。” 刘福通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神里泪光闪闪:“朱元璋,陛下,就拜托你照顾了。我先走一步,张士诚贼心不死,只有打下庐州,才能彻底解除颍州的威胁。” 朱元璋“嗯”了一声:“我知道。” 刘福通伸手抓住朱元璋的袖子:“现在是拿下庐州城最好的时候,打下庐州,陛下将再无生命之忧,答应我,打下庐州!” 朱元璋不讲话,是因为他一讲,刘福通就听不进去了,刚才那句话,就是他穷尽了全力才讲的最后的话。 “元帅!”韩林儿啼哭声又响了起来,刘福通的瞳孔散去,干枯瘦弱的双手却还牢牢抓住朱元璋的衣袖。 “传令全军,为刘元帅挂孝三天。带足了干粮草料,攻打庐州!” 宋濂如遭雷击,死揪着朱元璋手腕,不让他撒手:“元帅!你疯了吗?我们怎么可以现在攻打庐州!?这是鸡蛋碰石头!”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我意已决,休要多言!” 驻扎在应天城内的刘基和李善长知道后相视好半天,直到最后刘基长叹一声:“我的主人晕了!” 李善长感慨道,立即召濠州城汤和、徐达等人返回,每个城池和据点都留了所需兵力之后,整支军队浩浩荡荡地来到庐州,同朱元璋会盟。 庐州城做为一座着名的大城,单靠朱元璋这十万大军决不允许进攻。 身为臣子,千万不要眼睁睁地看着朱元璋赴死。 刘基、李善长此时此刻,把人臣谋士这个角色做到了极至,正因为如此,朱元璋才得以最终战胜陈友谅和张士诚。 庐州城之下,群军聚众。 笼罩在勇士身上的杀气,犹如黑云压顶一般,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对守军造成了一种看不见的胁迫。 获悉张士德牺牲消息后,张士诚亲率部队来驻庐州。 朱元璋和张士诚的攻防战由此打响。 不得不说张士诚的确是一位打防守战特别是庐州城等独特环境的大师。 这场战斗,长时间打得有点离谱。 “且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声宏亮的嗓音传来,大家吓了一跳。敢于在这一刻制止陈友谅的男人怕是会受罪喽。 但很奇怪,当陈友谅看到开口这个人,不但不生气,却神情顿喜,他一下子把座椅立了起来,几步跨上了说话的这个男人,把这个男人抱在怀里:“定边!你可算是来了!” 来得此人眉清目秀、膀大腰圆,一袭金甲熠熠生辉,看上去是只能发光的金屎壳郎,大家一看,他这个身体行,纷纷施礼作揖,整个汉军阵营,允许和陈友谅一样穿金甲的只有一人——张定边。 元末明初,现在正是一个名将辈出之时。因为他是将和将之间的平衡者,在军事上有很高的造诣。尽管说朱元璋麾下那批开挂的变态,在当时名将排行榜上占着很大比例,但说起张定边,各位史学家仍然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拇指。徐达为帅才、统兵布阵、叱咤风云。常遇春,将才也,冲锋陷阵无坚不摧的冯胜也是、冯用兄弟二人,长途跋涉,所向披靡。可是一说到张定边,那年代,之前说过的这几位挂王,谁也敌不过他们的骁勇。 碰巧这名猛将名叫张定边,也是陈友谅之兄。 两人自幼一起到渔船捕鱼,一起受欺负,共同参加义军,共同并肩作战。他们是好朋友,也是好兄弟。若明教之中,陈友谅也有值得信赖之处,也是这个人张定边。他是第一个被皇帝授予“大元通宝”铜钱的官员。纵观大汉政权,陈友谅只许张定边一人享有与他同样的金甲权。 “陛下,且慢进攻。让我前去,必破朱元璋大军!”张定边尚未施礼,便由陈友谅搀扶。 眼睛灼灼地抓着张定边肩说:“好兄弟!你说吧,要多少军队!只要你出马,我不相信朱元璋还能活过今天!” 张定一边笑一边说:“拥有2艘快船!” 陈友谅愣住了,甲板众都沸腾了:“两艘?” 陈友谅讪笑道:“是要两个舰队吧,没问题,我这就调拨与你!” 张定边伸出手道:“不,陛下,我只要两艘军舰,但是我要最快的!” 第一百三十章 天下为重 陈友谅凝眉压低声音道:“兄弟,这可不是开玩笑。朱元璋这个人你不了解,他可不好对付。你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张定边一脸自信:“大哥,你见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陈友谅思索再三,转身回案牍边,拔出一把令牌说:“来人!将最快的逐风号与破浪号拨给张定边!其余舰队随时待命,确保张将军万无一失!” “是!” 诸将皆命丧。 张定边伫立于逐风号舰首,手持利刃,目光直视对岸舰上一艘醒目白色战舰。 这就是朱元璋战舰! 擒贼先擒王杀死朱元璋后其大军就会不攻自破! 汤和和其他军舰已到达布防地点,船队开始出动,自显雄壮。 陈友谅眯着眼睛喃喃地说:“这种战斗张定边是如何进行的呢?” 在张定边的命令下,逐风号和破浪号鼓起帆来,基本上是吊了一档朝着朱元璋所掌控的水域慢慢行进。 据张定边供述,陈友谅退守右翼舰队时,巨大湖面,立刻只有张定边二艘战舰悠悠荡荡龟速向前。 汤和和其他人找到了那两艘战舰,只把它们当作彼此来检查海面的船而不放在心上。 但就在两舰渐渐接近时,突然意外地全速前进了! 那速度,完全像脱缰的野狗一样,与刚刚苍老的龟速判若两舟! 汤和和冯胜一行被吓住了,马上要追了,等调好船头,在张定边有两条小船,早就插足朱元璋阵营。 “敌袭!” “敌袭!” 汤氏等人谁也没想到,才失去一整支船队的汉军竟有勇气派出两船冲阵! 一路上战船一个个出挡,但张定边的两条船都很高、很大、很快,挡住他去路的船完全来不及射击了,便撞得粉碎。 朱元璋眯起眼,凝视着直插云霄的两只战船灵光一闪,悟出其中用意。 刘伯温还看出张定边有这样一个用意,那就是想在百万大军中直接取个上将首级! 李善长一把抓住刘伯温的袖子:“先生,快想办法!我们已经阵亡了好几位将领了!” 不得不说张定边无愧于那个时代的头号猛将,在这条路上冲杀,敢于挡道,直撞沉船,几位跳到船上挡在前面的朱军将军,被他直接一刀砍死! “元帅!陈兆先将军阵亡!” “元帅!宋贵将军阵亡!” “元帅!敌军马上就要过来了!” 这时张定边正是愈战愈勇,一付佛挡杀佛人挡杀王霸之势。 朱元璋愤怒的抽出佩刀:“那就让他过来,老子亲手给宋贵、陈兆先报仇!” “万万不可!”刘伯温和李善长差不多同时叫了一句话,“元帅万万不可以身犯险!那张定边水上功夫好生了得,元帅身系天下安危,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朱元璋指的是横、张扬跋扈,张定一边说道:“你看他那个样子,今日不拿了我的首级,他会甘心回去吗?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没得选择!我若不上,只会有更多的将领因我而亡!” 一位身材样貌和朱元璋差不多的青年将领走过来大声说:“元帅请允许我上去!” “韩成?”刘伯温和李善长的眼睛亮了起来。 朱元璋摇摇头:“韩成,你不是张定边的对手。即便是徐达与汤和,在水上恐怕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韩成双膝跪地走上甲板,对朱元璋三拜:“军师说得对,元帅身系天下安慰,百姓可以没有韩成,却不能没有朱元璋。这一次,就让我代你去吧。” 朱元璋愣住了,然后问道:“它的意义何在?” 刘伯温神色黯然:“在扶桑,有一种武士叫影子武士,他们的身材相貌跟主公都颇为相似,在遭遇敌袭的时候,由他们假冒主公,迎接敌人的攻击,保护主公安全撤退。” 朱元璋眉锁目灼:“这龌龊扶桑国的劳什子制度,怎么能用在我们泱泱?我朱元璋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将领去送死?不行,绝对不行!” “元帅!天下为重啊!”李善长跪了下来。 “元帅!天下为重啊!”众将跪在地上。 朱元璋咋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类将军叹息道,慢慢解开身上战甲,交给了韩成:“你还有什么心愿,全部告诉我。” 韩成拿起战甲,很快就穿上了:“末将家也有老母亲,希望我的主人能代劳。” 说完,义无反顾的走到船头,对张定边呼喊:“张定边!老子在此,有种你便过来!” 朱元璋换装后悄悄躲进人群。 张定边见“朱元璋”出现在洁白的旗舰上大呼一声,不假思索,就开足马力冲向旗舰。 “杀!” 张定边之舟原高于朱元璋。 “轰隆”一声巨响,张定边跳下甲板,手里长刀不断地挥动着,走到哪里都是血流成河、哭声震天。 “朱元璋”数步走上前去,抄了一柄长枪向张定边刺了过去。 张定边侧着身子闪了一下,弓步走上前去,宝刀横过“朱元璋”颈部,脸色沉静而冷峻:“走向死亡吧!” 刀刃一横,“朱元璋”的头高高地飞上了天,落在甲板之上,四周鸦雀无声。 张定一边在半空接头,一边朝腰间一别,扭头就要离开,身后呼啸而来,侧目一瞧,正是面目狰狞的常遇春。 这时常遇春,就在边上一条船上,对以前的事情彻底蒙蔽了双眼,他只看到张定边杀死“朱元璋”,一下子怒了,手拿弯弓咆哮着:“贼子张定边!放下我主!” 说着搭弓射箭眨眼间就飞出三支利箭。 张定一边用手刀磕了一下第一支箭,第2支箭咬住第1支箭尾飞来,击落张定边腰间人头,尚未等到张定边夺回宝刀的时候,第三间已插胸。 “吸~”张定边倒抽了口凉气,想不到朱元璋的军队中,也有这么一位射箭高手! 数名紧随其后的汉军将士舍身挡住了张定边的去路,气恼常遇春搭弓放箭,数声弦起,万箭穿心,都射进了战士们眉毛里。 张定边吓坏了,也顾不得回头捡起“朱元璋”脑袋,蹬踏战士们的身体,回到逐风号战舰,开足马力,调转舰首,溜回。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生米已煮烂了 汤和一行至此已完成合围,就是张定边太厉害了,根本就没有停过船,仗着他的船又大又快,在包围圈里愣住了,撞上了路,平安返回汉军阵营。 朱元璋阵营里鸦雀无声。 望着甲板上身在天涯的韩成,他说,朱元璋心头一紧,没想到陈友谅的部下,也有这样骁勇善战的,如果亲自和他一起做的话,怕是难逃一劫。 “厚葬韩成。还有,将所有旗舰,全部刷成白色!” 朱元璋是个懂得总结经验和教训,因而能走向末路。 与陈友谅恩恩怨怨,有点像刘邦和项羽之间,一是败下阵来吸取经验教训,愈战愈勇,一是刚愎自用,认为天下无敌,从来没有把别人放在心上。 经过张定边如此耀武扬威地冲杀,朱元璋明白了,所谓白色主舰,在展现其核心地位的同时,看来毫无益处。于是决定不再使用白旗。相反,它却为敌人提供准确的打击目标。 有错就改的朱元璋行动非常迅速。 无论是朱元璋还是陈友谅心中都知道真正意义上的决战已经刻不容缓。 张定边返回后得到了陈友谅的百般夸奖。 当面安排好最优秀的大夫与美女押送张定边回来疗伤后,陈友谅国王霸道地告诉眼前人:“朱元璋已死!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全军出击!碾碎对面的破船!” “陛下,”谋臣上前,“陛下,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这话一点都不错。可是徐达汤和之流并不是一般的将领,尤其是对方船只偏小,机动灵活,我们的战舰大,吃水深,掉头麻烦,不好打击。之前左翼舰队的事情,那就是前车之鉴。难保徐达他们不会继续用对付左翼舰队的群狼战术对付我们,如果真是那样,那就被动了。” 陈友谅由于刚打过胜仗,心情特别好,这位谋士的一席话,他却听得进去:“噢?那么,你说该怎么办呢?” 那位谋臣淡淡一笑,信心十足:“敌军主帅一死,军心涣散;船只小而破旧,只能靠十几只围攻我们一只打时间差。倘若我们把所有的战船用铁索连起来,那敌军再多的小船围上来,也不过是苍蝇围牛,除了嗡嗡乱叫,什么作用也起不了。”说这话的人是谁? 遗憾的是陈友谅并非曹操,听到这个建议后,他首先发问:“是铁索连舟?如果对方采取火攻的方式又该怎么办呢?” 众将听了面面相觑。 陈友谅言之凿凿、铁索连舟当然能抵挡住对方群狼战术。 但一但对方使用火攻时,连成片的战船马上会化为飘浮于湖面的火海而无法逃走。 方才提此意见的谋臣被陈友谅如此一问,立刻语塞起来,甚至大气也不敢出来,怕不小心被人拖着砍倒祭旗。 讲话此人乃陈友谅术士,无人知其身世。 就在当时,但凡称王称帝都按常规进行,都是为了找到这么一位懂得天相星辰之道的人。 在当时,这一切都不是天文学的范畴,被称为帝王之术的东西东方朱雀星闪等等,那么证明东方也许会发生叛乱之类的事情。 陈友谅原本就不信那些人,就是碍着规矩,只好封禁这样的道士。 他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帝术,只要把它讲出来,天下谁也不会怀疑。但如今朱元璋死了,自身天下无敌,就是这道士讲的,听上去都太可靠了。 俞通海跪倒在地,趁着朱元璋一愣,对着后面的将军挑眉,露出一排排大白牙。 大家这个叫座的汗流浃背,俞通海这个人,居然独当一面,把韩林儿给打死! 廖永忠仍痛苦地撕咬着衣服,马景涛在表演上不如自己。他说,他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他没有什么天赋,但他有一颗很顽强的心。晚生数百年,那个奥斯卡最优秀的演员,不会有莱昂纳多的事。“他怎么还在这里?”刘伯温与李善长对视一眼,个个抿着嘴笑:这廖永忠陆上功夫一般,但在水中,这可是顶天立地啊,就是俞通海,也未必能与之抗衡,什么下了好几趟水,韩林儿脚下水草缠绕得更近了,让他们看着,那条水草,想必是廖永忠缠住了! “廖永忠!你.”朱元璋刚要破口大骂,感觉后面的氛围有点不对劲,蓦然回首,后面将领谋士一个个噘起嘴来,偷着乐,心下顿时豁然开朗。 廖永忠还在做自己的节目,装出很可怜很遗憾的模样,但他越认真地演出,大家越愿意笑。 生米已煮烂了,如今训斥他,何用处?生米汤里还能放着些什么东西?朱元璋冷哼一声,指着廖永忠说道:“本来你的功勋是可以封王的,现在,只能给你个侯爵了。” 廖永忠听后更撕心裂肺地大哭,这下,他的演技就爆发了,最后完全逗得众位将军和谋士开心不已,一个个哄堂大笑。 廖永忠有何功劳?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居然被皇帝叫到面前,说自己有一个大毛病——“不听指挥。”还封国王呢?给他侯爵,他应该高兴得睡不着。原来他倒是心花怒放,一脸还得装着伤心无比可怜,极大的对比,给这位高大水军将领营造了一种美妙的气氛,引起了就连朱元璋也不禁大笑。 刘伯温与瞧了瞧李善长,二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相撞,彼此微微点头,走到了朱元璋跟前直接跪了下来:“陛下不幸溺亡,此乃我义军巨大损失。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义军抗击大元欺压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臣貌似恳请元帅登基大宝,继明王位!” 此二人精明强干,目光实在贼犀利,封了王,这是君主才有的权力,朱元璋只不过随口一说,两根笔杆子已觉察出朱元璋内心丝丝雄心之火,索性带上群臣的风,完全是将朱元璋推上了皇位。 朱元璋愣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徐达,汤和,冯氏兄弟,邓愈,傅友德,常遇春,朱文正、李文忠齐刷刷跪了下来,好像早已经彩排完毕了,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元帅继明王位!”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隐瞒不住 前些日子前来宣旨,太监们眼看着时局不稳,朱元璋早已经成为人们仰慕的首领,眼珠子一转,立马跪了下来,跟在众将后面喊:“请元帅继明王位。” 小太监聪明绝顶,和众将一起喊朱元璋元帅,而非韩林儿赐封的“吴王”称号,这证明了他和韩林儿完全断了关系,对其封号不予认可,和众将官都穿条长裤,尽管众位将官也许并不想和自己一个喜欢尿裤子的男人在一起。 古代帝王,个个有德行,自己要当皇帝还是说不出来的,说来这是大逆不道、混乱臣纲的表现,所以,这件事也得有一帮大臣提起,臣下提携,也不可能一下同意,须作秀推却几番,哪个某某比我更合适啦,啥真的没当皇上的心思啦,啥家猫呀狗呀都要死了,皇上假意推却,臣下默契地接着“死谏”。于是皇帝就把大臣们召集到一起,开始讨论这个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肯不进谏呢,那么就坐以待毙了。 来回那么几轮后,皇上终不忍辜负了一片臣下的真心,大手挥毫,一脸苦涩地说道:“那就依众位卿家所言,朕登基继位!”说完,他就把大家叫到一边,让他们赶紧去睡觉了,自己则坐在那里,开始“安度晚年”。 你看看,还没登基就称朕了。啧啧啧啧。 然后普天同庆,封赏不顾身家性命,死谏臣,基本都是谁劝皇帝即位,越是拼命,封之官职,则愈高,例如,当你在死谏时,就是不停地叩头,这也许是授予一个上大夫职位,而且那战功还比不上自己,死谏时就地自缢,以死明,搞什么“皇帝没有即位,他亲自上吊下堂”闹剧的人,大概率会被封为侯。 但朱元璋所面对的形势却有所不同,姑且不论黄河之北,在内战数年后,大元势力得以修养生息,已具备一战的实力,仅地区,仍有张士诚盐商集团踞于东南、中部地带,汉军末代大本营武昌,和王保保所踞道相映成趣,相抵而睡,这一切,正是统一王权之路上不得不根除的毒瘤,朱元璋思来想去,头痛不已,哪有心思和众臣玩这些推推搡搡?他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把天下治理好,然后再把自己当皇帝。于是群臣首次劝其即位,他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成者,所以定者也。” 正是这种自由自在的个性,以致后人多有非议,说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早憋坏了水,称帝,也有人称廖永忠淹死了韩林儿,都是朱元璋授意,丫早看出韩林儿看不过眼了,一定要把它拿下来。 而且朱元璋头脑中只想着一件事情:韩林儿死后政权一定要有一个人接管,以大一统之力,倾力解放武昌及一带,决不能让苦心经营的革命果实落入王保保之手!所以,他要在这个问题上大动干戈,把江山让给他。没有即位,就要灭亡,即位后才得以依靠政权,独占鳌头,取得最后胜利。 什么?,你说朱元璋已经对世界怀有霸主愿望了? 朱元璋翻了一个白眼:世界,世界,当时我并没有杀死他们,他们要杀了我怎么办。天下的事,谁也管不了,谁也管不着。哪有心顾及世人?哪里又会想到自己的兄弟们呢?不要yy,全部洗干净睡觉。 实践证明朱元璋即位之举并没有错。 明王横空出世,独占鳌头。 濠州城内有红巾军、颍州城禁卫军和无数小伙抗元势力,都投向朱元璋麾下,仅3个月,朱元璋军队,便膨胀至一百五十万人,军营里旌旗飘扬,立于峰顶向下眺望,军人数量不见边际。 还好李善长很冷静,很沉稳,将众多战士衣食住行布置得妥妥当当,不然光吃粮食,足以让朱元璋这明王感到头痛。 “攻打武昌!” 在朱元璋的圣旨下,徐达和汤和分别率十万骑兵由洪都浩浩荡荡地向武昌进发。 冯氏兄弟率领步兵五十万,撤出洪都,向武昌进发。 邓愈、傅友德分别率5万骑兵分两路埋伏于一带增援武昌的必经之地。 李文忠和常遇春跟随朱元璋一起行动,率领其余七十万人向武昌靠近。 一时间军容极盛,气势浩天。每到一个地方,老百姓都四处奔走,朱元璋救济贫民的军队来到武昌准备进攻! 武昌城内,一片哗然。陈友谅亲友一句话也没说,卷着铺盖逃走。 全城只有对陈友谅死心塌地效忠的顽固汉军和张士信来援的东吴军队。 “想要打下武昌,做梦!”张士信满怀信心地望着城里满载而归的守城器械笑了,“朱元璋,我在这个武昌城下,让你领略败笔!” 苏州城里,张士诚仔细看了看眼前这张图,图中,红色图标,代表朱元璋的势力范围,已相连,短短数年,朱元璋就从一穷二白、到处帮人干活的游侠,变成了首屈一指的诸侯,这种发展速度,实在是令张士诚大吃一惊。 他的身后响起了声响,张士诚转过身来微笑着说:“弟妹们,这么晚才睡觉?” 敏敏特穆尔炯炯有神的双眼,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大哥是不是对朱元璋一事心生忧虑呢。” 张士诚点了点头,他和敏敏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早知道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孩,有什么,隐瞒就是隐瞒不下去:“朱元璋的势力发展实在是太快,我弟弟张士信虽然有几分本事,但是狂妄自大,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一次,朱元璋竟然一次派出这么多军队,恐怕武昌......” 敏敏特穆尔来到了地图前,黑黑的眼眸纹丝不动,长长的睫毛不时地轻轻颤动着,突然间,她把右手伸到地图上点了一点:“我们走水路,攻打这里。随后与武昌首尾夹击,必定能够一举击败朱元璋!” 张士诚只看了敏敏特穆尔所指之处一眼,眉宇间便陡然一紧:“敏敏......我知道你一直对三弟的死耿耿于怀,可是打仗不是儿戏,不能仅仅凭借个人的好恶去指挥军队作战,那是拿着将士的性命开玩笑。你可知道,这里的守将跟朱元璋是什么关系?” 第一百三十三章 略微逊上一筹 结果敏敏特穆尔的指头并不在他那里,而在洪都城里。 敏敏特穆尔点点头,一脸认真:“我知道,洪都守将朱文正,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将领。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是以防守闻名天下的大哥你,恐怕与这个朱文正比起来,还要略微逊上一筹。” 张士诚并不忿,反而点点头道:“倘若是我,手里只有不到十万人,面对三弟的百万雄师,我确实坚持不了那么久。” 敏敏特穆尔继续说:“倘若没有朱文正在洪都死守,拖住了友谅的大军,友谅也不会......” 顿了一下,敏敏拾起话头:“大哥你认为,鄱阳湖之战,最大的功臣是谁?” 张士诚目光一沉,盯着洪都说:“自然是洪都守将朱文正。朱元璋手下猛将众多,可是真正能够称得上帅才的,只有徐达与朱文正两个人。猛将易得,良帅难求。没有朱文正的坚守,就没有后来的鄱阳湖水战。论功行赏,朱文正当然是最大的功臣。” 敏敏同意:“没错,可是大哥你知道吗?鄱阳湖水战之后,洪都城里所有的将领都领了厚厚的封赏,可是唯独这个最大的功臣、朱元璋的亲侄子、万中无一的天才元帅朱文正,连一两银子的赏钱都没有得到。” “这怎么可能?二弟从来都不是吝啬的人啊。”“是吗?”张士诚吃惊之余,有些不解。 敏敏笑道:“这事说来也好笑。鄱阳湖水战之后,朱元璋论功行赏,到了朱文正那里,功劳实在是太大,朱元璋想不到给他什么封赏合适,于是便开口问他:你想要什么封赏?朱文正答:请先封赏与我一起驻守洪都的将领们,我要不要都行......” 张士诚这才拍了拍大腿:“嘿!原来如此!” 其他人对朱元璋一无所知,张士诚一定不知道,朱元璋此人,无所不能,就是有一条,太容易相信别人。那个朱文正显然是很客气的,原来朱元璋居然是做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被封死在他手里,这是滑天下的大稽! 敏敏特穆尔看了看张士诚,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郎朗说:“朱文正经历此事,必定心生不满。现在大军撤离洪都,重要的将领全部出征,此时我们拿下洪都,抄了朱元璋的粮仓,他必定方寸大乱。联合武昌的守军,我们一定能打朱元璋一个措手不及!” 张士诚摇了摇头:“怎么说朱文正也是朱元璋的亲侄子,尽管心生不满,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背叛二弟的。洪都城有他在,绝对没有那么好拿下。” 敏敏特穆尔的嘴角轻轻勾了一下,自信满满的说:“大哥放心。我也读过基本兵书,知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这一次,就让我亲自出马,为友谅报仇。” “你?” 5天后,一艘船沿着悠悠的赣江水漂到了洪都城。 水关上有几个水兵在盘查过往的船只。 敏敏特穆尔穿着紫色斗篷静静地坐在船舱内,看着窗外的繁华,内心感慨万千。 大战后,洪都城墙仍有炮弹打出的深坑,城门上人来人往,商人们却是面露喜色,对于大战造成的凋敝熟视无睹。战争结束后,这里成了一片废墟,但这里的居民却没有受到影响,因为他们知道,战争是不会过去的。大家互相寒暄问候,就像久别重逢的友人,又聚回家似的。 两个水兵来到敏敏特穆尔船上,手脚麻利的四处巡查一边,未查出任何违禁品,然后立即招手放行。不一会儿,就有几名水兵来到了船中间,他们用绳子系住船舷,把所有的货物都绑在绳子上。这引起敏敏特穆尔的好奇心,她睁大眼睛看了看到处盘查往来舰船的水兵,发现他们居然都没在商家船上克扣东西。 联想到大元在位时城门卫兵连个汉人的蛋也不放过,敏敏特穆尔略有感慨。 洪都元帅府置,朱文正重归花天酒地。他在花前坐了一夜,又在酒中睡了一夜。 两位雪白的美女,盘绕着他,一人手拿葡萄,一手持酒壶,左口葡萄、再口。 门外传来一位卫兵的声音:“元帅,有客来见。” 朱文正在使劲捏着左边女孩的屁股喝醉了酒,对那个美人儿说道:“说、老子失踪了、老子没有人。” 女孩笑盈盈地穿上衣服来到了大门口,叫婢女开了个门缝,自己探出头来,嗓音温润,媚眼如丝绸般:“元帅说他谁也不见。” 跟着卫兵的敏敏特穆尔看到这个女孩的样子,两眼放光,大声喊道:“元帅我来送你女孩~” 出来传话的那个女孩听敏敏那么一叫就愣住了,一脸的窘迫和愠怒:“元帅已经有我们了,不需要你带来的村姑。卫兵,把她哄出去。” 话音未落,门里面传来朱文正的声音:“把她放了进去。” 传话女孩恶狠狠地盯着敏敏看,回过头来声音酥软地回答道:“行了,元帅。” 敏敏跟了进去,进了正厅,幽暗的正殿,到处都是浓浓的酒气,模棱两可,地上到处是被碰翻了的空酒瓶子。 大殿正中间,本来摆案台换了床,穿过隐约可见的粉红色纱帐。 敏敏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划过些许轻视,只是瞬间,就在朱文正坐下时一览无余。 “你带来的姑娘呢?” 朱文正在醉眼朦胧中,一双血红的眸子直视敏敏。 敏敏不卑不亢地抬起微笑:“我也是。” “你?”朱文正上下左右打量敏敏那高高的身躯,一脸不可言喻的笑道:“这身材,到像是北方女子。有意思,让小爷我好好瞅瞅。” 等待半天之后敏敏还是站着不动。朱文正一脸不高兴:“为什么还是不来呢?” 敏敏轻轻低下头,假装腼腆地说:“小女子偶遇仙缘,此乃不外传的技艺,此处女子众多,民女不能施展。” “哦?” 朱文正眯起了眼睛,顿时兴致顿生。 他摆摆手屏退了身边的女人们,伸手扯了条丝巾,围到腰间,徜徉出纱帐,站在敏敏的前面。 长得英俊洁白的小脸蛋上两片红唇透着诱人的味道。 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包含了经年累月后才能拥有的淡定和沧桑。 朱文正伸过手去,勾起敏敏下巴,鼻尖慢慢向唇靠近,眼看要遇上了。 兀自站住了,“噗嗤”一声笑了:“你就不害怕我真的办了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尽数亡于此 遗憾的是,之后朝廷瞄上了御兽宗对江湖的影响,便数次前往诏安,每次,均被御兽宗宗主击退。 愤怒恼人,诏安使再次被逐出御兽宗,邂逅雄心勃勃的御兽宗外弟子田独夫,御兽宗中期,专事用毒之徒。 谈拢了条件后,田独夫不惜毒杀御兽宗上下其手。 在他看来,自己是个真正的江湖人。 拉门灵蛇派投在朝廷手下。 江湖上的人们一提到田独夫这个名字就会感到他嘴巴脏兮兮的。 如今声名狼藉的田独夫又来元军帐下任职,和他来了,又有四大护法,各呈紫唇放射,一幅毒气缭绕之态。 在他们身后,有一群人,穿着黑色衣服,手里拿着一个铁环,铁环上还绑了一把小伞,里面插着一支竹签。 四大护法之手,分别有4条小蛇缠绕在一起,呈红黄色和绿色、青四色、黑黑的信子表现出其异常猛烈的毒害。 “冲!” 在元军长官的指挥下,元军再次向起义军中间精英发起攻击。 毋庸讳言,在再次留下一大堆尸体后,元军无实质进展。 只不过,当这批元兵发动袭击时,4条小蛇悄悄地钻到起义军的脚边。 “啊!” 连续几声惨叫后,起义军的精英们口吐白沫,跌坐在地上,肢体痉挛片刻,又翻白眼,完全死了。 彭莹玉眼快,抽出宝剑,插入地红蛇7寸处,紫色血液流出,冒出了一阵白烟。 她双手抓住了一只红蛇头部,把它拖到一边。 红蛇艰难地身体,不停地卷曲着,最后被身体里的毒血侵蚀,化作缕缕黑烟。 起义军的精英们看到红蛇除尽,无不如释重负,然而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人们这才觉得形势不妙。 其余3条小蛇咬死10多名起义军精英后,最终被彻底消灭。 元军在这段时间内进行过多次进攻。惧于足下之蛇,起义军菁英战斗力大减,死伤过半。 元军在战场上渐渐占据上风。 察汗笑了笑,喊道。 “姓田,还等啥?快行动起来吧!” 灵蛇派掌门田独夫点了点头,两条胳膊自然下垂,宽衣袖中,色彩斑斓的毒蛇从手臂里爬出来,密密匝匝地布在地上。 密密匝匝的蛇群在花花绿绿中蠕动着,看着人们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朱元璋和张士诚在南路把元军杀得人仰马翻后抽身折下,遇到了在元军中心里放蛇蝎的田掌门,不谋而合地冲向他。 四位护法亲眼见证朱元璋与张士诚二人除掉巨鲨帮,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强大,不顾身边元军护卫,他们四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站定,蛇在他脚下自动给他们腾出了一片空地。 四人盘膝而坐闭目幸运,嘴里默念诀,后面的四色烟气慢慢上升,交织着构成了高速旋转五彩气球。 当朱元璋和张士诚步步紧逼时,猛然炸了。 烟气散开了,守护着他们的元军倒了一块,就地毙命。 朱元璋与张士诚并不傻。 眼看势头不好,扭头就逃。 回彭莹玉和大家在一起以后,擦了擦头上的汗,凝视灵蛇派一行五人,使劲地往地上吐口唾沫。 “这个姓田的,虽然不仗义,在用毒方面,倒确实是一把好手!” 彭莹玉点点头。 “说的没错。御兽宗当年享誉江湖,其中不乏使用毒虫的高手,可是,竟然全都死在了当时一文不名的田独-夫手里,这个人手段非凡,不可轻敌啊。陈友谅,你改良的弓弩呢?” 大家齐齐看着陈友谅等待目睹其机关术强大之处,却迟迟等不到答复。 陈友谅还是一脸失魂落魄,小声喃喃地说。 “敏敏......” 彭莹玉叹息道,伸手去摸陈友谅,这人,在这样一个重大时刻,竟没带来弓弩。 “我这也不是我自己的东西呀!” 真不知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 人群里,充满警惕的起义军大师注视着不远处蠕动着的蛇群疑惑地问。 “彭祖师这些蛇是做什么用的?为何还部发起进攻?” 彭莹玉神色凝重。 “干什么?那些蛇在布阵。等着和元军一起攻过来。” “什么?” 众人大惊,如果彭祖师所言不虚,那么今天,他们真会尽数亡于此! 就那么一点点,抵御元军已经十分艰难了,哪有力气去预防脚下突然而来的致命伤害? 绝望的气氛一点一点升腾起来,有点微微郁闷。 “咱们这是做什么?” 但过了一会儿,就被直率的张士诚一语道破了。 “咱们自从举起反元的大旗,这颗脑袋就已经记挂在阎王爷那里了。活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元兵,咱们啊,早就赚够本了。 不就是一死吗?怕什么? 死也要砍几个元兵再死! 后人的史书上,会有咱们的故事!兄弟们,打起精神!准备战斗!” 一名大汉朗声大笑。 “说得对!自从黄河滩起义,我杀了一百七十三个元兵,够本了!” 另外一个猛士笑道。 “才一百七十三个,我已经杀了一百九十七个了!” 那大汉不服。 “你别得意,死之前,我一定杀的比你多!” 猛士笑道。 “吹牛皮!” 人们笑得前仰后合,斗志昂扬,一伙人连死亡也不害怕,仍然害怕生存? 他们排成阵状,伺机进行最后一场斗争。 “冲锋!”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群身穿铠甲的勇士正准备战斗,他们身后有一条蛇在游动。 与之相对的元军,则开始列阵向起义军方向运动,行进得愈来愈快了,终于,整齐方阵成了散兵线,健壮的元兵举起弯刀,咆哮着向起义军冲过来。 脚上,色彩斑斓的毒蛇灵活地穿梭于战士们的脚之间,吐出了黑黑的信,透着一股危机四伏的味道。 敏敏特穆尔拉着察汗的手臂,痛苦地哀求。 “父亲!不要!求求你了,不要啊!他们对我很好的,不要杀他们啊!不要!” 察汗眼角肌肉微颤,根本没有理会女儿说情的话。 最后敏敏特穆尔放开了察汗手臂,向元军包围圈中心突进。 有马春花,教她缝衣叠被,有热情善良的彭莹玉和......他。 第一百三十五章 非死即伤 近卫军紧紧地抓着敏敏特穆尔,把她整个儿背回去的时候,包围圈正中。 始终发呆的陈友谅忽然回神,嚷道。 “敏敏!这里危险!不要过来!” 说着就拿出随身所带的一大堆挂件迅速地装配在便携式弓弩上,向渐渐迫近的元军发射。 朱元璋拿出匕首大声喊着。 “和他们拼抢吧!” 接着,他脚下生了风,带头迎击元军。 灵秀的步法穿梭于蛇群之间,如蜻蜓点水般,一碰就飞,匕首走到哪里,鲜血就流到哪里; 凌空一跃,如流星划过长空,令人震撼。臂膀所触之处非死即伤。 浩浩荡荡的元军队伍把朱元璋围得水泄不通,就像笨重的狗熊一样,狠扑了一只巧蜂。 察汗抬起双臂,抽打敏敏特穆尔,白嫩嫩的肌肤上,留了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敏敏!别忘了!你是蒙古人!成吉思汗的子孙!怎么能够跟那些肮脏的汉人混在一起!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帐篷一步!” 在囚禁敏敏特穆尔后,亲卫队长瞪大了眼睛,到处扑向元兵朱元璋,压低声音说。 “元帅们,是时候请他们上场吗?” 察汗铁木尔也眯起双眼,注视着战场,摇了摇头说。 “不。这些人战斗力虽然高,但是绝对不是绝龙岭下屠戮我一千多名精英的那一批。我要等到那群人出现,才能亮出我的底牌。” 亲卫队的队长皱了皱眉,望着察汗脸上坚定的表情,他在想。 一朝为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的儿子也是个普通士兵,在一次战役中不幸受伤,成了重伤兵。 察汗已非当年叱咤风云之蒙古勇士。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只是个普通的士兵,甚至连一个军官也算不上。 如今,他竟被小小的汉人武装力量吓退了。 这可怎么行呢?太荒唐了。 他还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压制这么多汉人反抗,这些农民的斤两他至今也不得而知? 他的军队到底是怎么打出来的呢? 面前这个小团队,战斗力已是惊人。 他们是由成千上万个普通士兵组成的,但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把一个人口只有几十万的小县打造成拥有十万之众的大镇。 而且汉人中绝对不能再出现比这更有实力的。 亲卫队队长一边想着,一面从内心深处叹息:今察汗之胆小。 七爷在朝中担任着重要角色。该好好想想在七王爷身上的效力。 正想着,察汗冷冷的眼睛扫了过来,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问。 “你要出卖我吗?” 亲卫队队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察汗眼的气温,冷得可怕。 他慌忙的摇头否认。 “冤枉啊。元帅。我可是誓死都要效忠你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你......” 话音未落,亲卫队队长才感觉到下腹部的凉意,随即剧烈的疼痛就沿着肚子蔓延开来。 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俯首望着那把刺在腹部的剑,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那把他跟随多年的师傅。 “我......” 察汗旋转剑柄,锐利的剑刃从亲卫队队长的腹部翻了出来,把肠子切成十几段,然后猛地拔出。 一脚踢到对方膝上,脸色冷冷的说道:“没有任何事,可以逃得过我的眼睛。” 亲卫队队长瞪大了眼睛,一种黏稠腥味翻腾而来,嘴里吐出满天的红雾。 他听见了微微弓弦声,机关声,也有弩箭戳破天空的声音。 “来了!他们来了!” 察汗扔下奄奄一息的亲卫队队长激动地喊着。 “绝龙岭之敌最后出现!” 在元军后方,特战小队最终下手了,身背最高级弓弩的特战小队远程射杀技能堪称一流。 汤和、徐达、冯用、冯胜四人各针对一灵蛇派护法扣扳机,当场击破对方毒烟大阵。 朱元璋瞅准了时机,飞起身子手起刀落起来,四护法身体尚未全部平摊时,以用毒和阴险着称的灵蛇派首领田独-夫就已人头落地命悬一线。 元军足下毒蛇失控,自然的野性被释放出来了,都咬住了旁边的元兵和元军群众立刻乱作一团。 正在这时,一支军队突然闯入城中,将元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朱元璋飞身退出,喊着:“火!” 特战小队马上摸出身上的油包、火药,扔到事先打探清楚的易燃点。 “轰”。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把元军和毒蛇都围在了里面。 尖叫声,哀号声、呼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火焰圈,方才仍自信满满,元军瞬间成为了绝望羔羊,苦逼人间地狱。 朱元璋平静地命令道。 “撤!” 大家以后撤的队形向南面的交叉口快速后撤。 察汗铁木尔翻了个身,拔剑大吼。 “出击!” 旅中元兵随察汗,直接跨过了中间火焰圈,好像里面的呼喊声和他们毫无关联,瞪大了眼睛的朱元璋和其他人的表情像一只瞪大了猎物的秃鹰一样,聚精会神、凶相毕露。 彭莹玉扭头看着身后追兵,出声说。 “你们先撤下来吧,我把他们拖拖拉拉的。” 话音还没落,就被朱元璋打断。 “师傅不必惊慌。我的特战小队,完全足够掩护我们撤退。” 张士诚与陈友谅出生附和。 “师傅放心吧。特战小队厉害着呢。” 彭莹玉频频点头,回头紧跟在后面,但有意走到队伍的最后一方。 察汗大军愈迫愈近,特战小队的成员们陆续出现,牵制察汗军队追击,倒在地上的元军,如同进了水里的饺子,噗通一声,沉入水底,则再无响动。 特战小分队被打得晕头转向,但仍然在原地站立起来,继续向前方推进,直到敌人完全进入视野才停下脚步。 其余元兵对于特战小队进攻熟视无睹,就低头冲。 徐达当即决定扔下弓弩,从草丛中抄起长枪,挑出一个元兵后,翻身上马直奔察汗铁木尔。 一路上,来阻的元兵如纸面掐虎,气势汹汹,但收效甚微。 徐达出神入化的枪法为其发挥到了极至,刺刺挑打,拍打、扫出了连贯流畅的画面,一路冲杀而入,恍如隔世。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圆他多年以来的梦 陈友谅只觉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用拳头攥紧了,放松了,握紧了,放松了。 最后,他开口问:“皇帝待你好不好?” 提到铁锅黄帝,敏敏特穆尔低垂着头,想念如潮水一般涌上来。 “你是个好男人啊!” 她两手抱膝,头使劲地点到为止,声音轻轻的、却很肯定。 “好。他待我非常好。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从来没有让我失望。他是我最喜欢的人。” 身为兄长,铁锅真是百般呵护。 然而不知情的陈友谅彻底误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从未辜负过她,她最爱的那个。最爱的男人。 费尽心机积累起来的勇气,在瞬间烟消云散。 陈友谅天地瞬间天旋地转,只听得胸膛里传来了什么钝裂之声。 他扭头一看,牙紧咬着唇,快要滚出泪水。 然后,阔步向一旁走去时,朱元璋一直跟踪着,没有冲上去,而是默默地跟在后面,防止自己做了蠢事。 第二天一早敏敏特穆尔抖动着长睫毛,从梦中睁开了眼睛,到处找陈友谅,都不见了。 她知道,他肯定在自己家里。心里的小失落,遂欲起床洗漱,使劲爬起来,身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她倒吸了两口凉气。 陈友谅提着两桶水直往她跟前一放,声音冷冷的,毫无温度:“你只是来洗漱的。” 是因为背上有伤,陈友谅心疼自己,才刻意打来水给她洗漱的吗? 想到这一切,敏敏特穆尔抬起脸望着陈友谅秀气的侧脸,眉眼弯弯地对着他笑了:“谢谢。” 陈友谅楞了一下。 想想,这个漂亮的微笑,毕竟不属于我,暗暗讥讽痴心。 目光又回到了寒冷。 “谢什么?你是俘虏,到河边洗洗漱,跑了怎么办?毕竟,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大元皇帝的心头肉!” 敏敏特穆尔刚伸入桶中的那只手,猛然停顿一下。 她把脸贴在地上,眼睛盯着桶边,想看什么。桶里水的清凉,沿着胳膊,一路钻到心房,就像三九寒冬,冻僵了她的脸:结果,是不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把水打到你身上? 两滴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中翻滚,正好落入桶中。他的手紧紧地攥着那把破椅子,心里像有一个巨大的黑洞,不知怎么才能挣脱出来。敏敏特穆尔赶紧低着头,低垂着眼眸,充满了失望和悲哀。 陈友谅的脑子里都是她的影子,但硬是不去见她。 忘了你无法爱上的深爱,这份痛,并不逊色于万箭穿心。 马春花弯下腰钻进了刘福通给自己备好的轿里,剩下的人马,向颍州城进发。 颍州城繁华热闹、店铺鳞次栉比、井然有序。有一家卖大枣的小店格外引人注目,店堂里摆着一大篮枣儿。朱元璋注意到,颍州城内,随便有个农夫买枣吃,背着沉甸甸的两筐枣子,脚底还健步如飞,裤腿连点泥也没有。很明显,是个拥有绝佳轻功的大师。 彭莹玉和陈友谅当然也注意到大街上人们的动作,好奇地问:“刘护法你颍州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大师呢?” “轿子里是圣女?” “圣女万岁!” “圣女!” 夹道上喝彩声如溃堤洪水般瞬间将颍州城淹没。 马春花撩开侧帘笑着招呼热心教众,招来了更多的喝彩。 来到元帅府前,韩山童背后一众将军早早地整齐地等候着。只见一个身材瘦小、衣着朴素的女人正坐在轿厢内,手里提着一只大篮子,篮子上有许多红色的小花朵,显得格外鲜艳美丽。就等马春花出轿,便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圣女驾临光明万家!” 韩山童点了点头,眼睛盯着朱元璋,大喜:“朱兄弟!彭祖师!你也在这里!” 刘福通指着陈友谅说:“这个是陈友谅。” 韩山童与他们打招呼后,引大家进了帅府,府上按白莲教规矩安排得古朴雅致、大气娴雅。 马春花迎到了主座位,彭莹玉就是一位声望极高的元老,所以,马春花的身边,为他增座。韩山童与刘福通分列两边,剩下的随便坐在那里。 丝竹声起酒过三巡。 韩山童和刘福通向马春花反映这几年教务情况,以为时机成熟了,恭请马春花即位为帝,成了武则天后的第二位女皇。 马春花这句话一出口,全场都惊呆了,特别是韩山童、刘福通等人,都张着大嘴愣住了。 恍恍惚惚良久,韩山童这才回过神来:“这怎么可以?我登基称帝,和某朝篡位的乱臣贼子有什么区别?你让我以后如何有颜面到九泉之下面对马老教主?” 相反,刘福通更理性了,开口问:“圣女为什么会忽然萌发这种念头呢?这其中有没有道理?” 马春花正要张口就表明朱元璋娶了她做妻子,以后一心一意跟随丈夫,已经不适合成为白莲教的圣女,却被一旁的彭莹玉抢先开了口。 “刘福通,有些事情,你和韩山童都不知道。你们两个是马文公捡回来的孤儿,可是马文公捡了那么多孤儿回来,为什么就对你们两个细心教导,助你们成才呢?” 彭莹玉这句话倒问住在工地上。 韩山童和刘福通互换了目光,摇了摇头:“还看彭祖师明言。” 彭莹玉笑着说道:“因为你们是英雄的后代。刘福通是南宋名将刘光达的后代,而韩山童并不姓韩,本姓赵,乃是宋徽宗八世孙。 马文公终其一生,就是为了保护你们茁壮成长,以便恢复汉人河山。现在,韩山童登基称帝,正是圆了马文公多年以来的梦。”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乱:“韩元帅竟然是宋徽宗的后代!刘元帅竟然是名将后代!”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群众的议论才渐渐平息下来,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韩山童和刘福通身上。 马春花笑了笑,站了起来,向大家款款宣告。 “传我圣女令:韩山童乃徽宗之后,今后代我执掌白莲教,白莲教旗下各个分舵,皆尊其为皇,听候差遣。” 第一百三十七章 野火燎原 韩山童刘福通显然有点兴奋,马春花的一句话,把散居各地的起义军团结起来,组建起强大政权,明教徐寿辉、濠州城内有红巾军、军团都要纳韩山童统辖。 他兴奋地站起来喊道:“恢复江山一统!” 满天的高呼声响彻天空:“恢复江山一统!” “恢复河山,一统!” 三天后,韩山童在颍州城称帝,国号宋。尊马春花作护国圣女,彭莹玉是始祖,刘福通为枢密院平章,徐寿辉是明王,郭子兴是汉王、陈友谅为赣王。 本来想册封朱元璋为安王的,但遭到朱元璋的排斥。 韩山童即位为帝一事如野火燎原一般,顷刻传遍大北。 汉人为大宋政权复辟欢呼。 江北汉人盼望着,盼望自己能早日降服江山。 消息不久就传到了大都,宫廷为之震动。顺帝生气地把奏书掉到了地上,大声怒骂道。 “可恶!来人!朕要御驾亲征!彻底消灭这群乱臣贼子!” 脱脱伤得很重,没有痊愈,李思齐也是汉人,王保保镇守黄河沿线,为大都最后一道防线。 纵观朝野,居然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挂帅对象了。 顺帝的心,忽然萌动了阵阵凄怆。他知道,这几年,朝廷上,有谁能像自己一样,在大权在握时,能不为国家利益而忘我工作呢!大元朝廷何时达到无人挂帅? 众大臣跪着劝皇帝三思。 顺帝扶桌而坐,伸手在眉心揉捏,声音虽然不大,但非常清楚。 “你们不让朕挂帅,那好,你们谁能挂帅,去平息叛乱?” 众大臣噤声不应。 顺帝叹了口气,转身坐回到龙椅上,眼睛扫向大臣们。 “难道连个肯挂的男人也不会挂?” 谁知起义军以前是硬骨头,丞相脱脱率百元元军征战这么久,都未能取胜,自己目前仍卧床不起休养。 可如果他不打,自己的军队肯定会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再说如今起义军居然连成片了,统一政权的建立,那么,战斗起来会更加艰难。 可当时的皇帝却很欣赏他们,对他们的军队非常信任,并亲自把这支军队带到北方去训练和作战。 他们不以为然,他本人的实力超过脱脱。 臣下垂首,莫敢见顺帝之面。 这时,外面的卫兵大声喊着:“镇南大将军察汗铁木尔到。” 顺帝眼前一亮,忍不住抓住椅子把手:“赶快把他放出来吧!” 察汗铁木尔穿上军装,大踏步地走进宫廷,跪倒在顺帝的面前。 “臣镇南大将军察汗铁木尔,拜谒皇上!” 顺帝立刻走下座位,抓着察汗的肩高兴地问道:“察汗你受伤了吗?” 察汗点头道。 “托陛下鸿福,察汗伤势已经痊愈。恳请挂帅出征!” “好!” 顺帝飞快地回到龙椅上,转身喊了起来。 “传朕的旨意,镇南大将军察汗铁木尔挂职平南大元帅,将我朝北部军队全部调给他全权指挥,务必剿灭叛乱!” 说着,顺帝减少了声音问:“察汗你想找什么人和你合作?” 察汗没有说话,七王爷站在旁边午睡,抢在前面一步:“皇上、旧臣以为、李思齐宜副帅。” 顺帝一愣:“李思齐?” 七王言道:“正是。李思齐虽为汉人,但是对我朝忠心耿耿。况且他久经沙场,战斗经验丰富。 倘若他挂职副帅,对汉人来讲,也是一种正面宣传,无形之中告诉他们,我朝陛下宽宏大量,不管是蒙人还是汉人,只要有能力,都可以得到重用。这对诏安也有很大的好处。” 察汗愁眉不展,沉重地“哼”起来:“就李思齐那条汉狗,给我提夜壶都不配!还挂职副帅,七王爷,你安的是什么心!?” 顺帝深知七王爷和察汗一直不合,他正苦思冥想,不料七王爷炯炯有神的双眼正瞪得目不转睛,刹那间便理解了自己的用意。 这次征战是举国之兵,大元全部军队,尽数被察汗和王保保所控制。 这两位都是在明朝开国之初就已经被任命为宰相的高官,他们对大明帝国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他们决定要去打一场战争。 人们常说害人之心不在人,防人之心,不可不防。 如果察汗真想有所作为,那么,他的皇帝,怕是只有乖乖禅让吧。 想好了这个层次,顺帝立即下了决心:“察汗!常言道:患难见衷心。李思齐虽未汉人,但是在我朝遭遇如此危机之时,却依然愿意为我朝的稳定南征北战,也算是忠心耿耿。你的观念,太陈旧了。朕觉得七王爷说的对,就让李思齐挂职副帅。” 察汗铁木尔原来也要问这个问题的,看到了顺帝和七王的对视,并理解其含义。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这么多年,应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也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只心里沉重地叹息一声,就领旨致谢。 举国来袭,阵仗比上次大了不少,军队的战士把他们的马鞭扔在河里,全部可以拦截河水。 察汗铁木尔与脱脱不同,不会象孔雀开屏那样,直接将己方的全部力量暴漏给敌方。 他是以“打不过就跑”为原则。相反地,他把大部分人都留在了黄河北岸王保保,自己只带上十万精兵过江。 今之叛军,莫过于此,他们已建立起一个统一的政权,各个击破,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这样一个战争时期内,如果能够有一支军队能够控制整个北方,那就可以保证整个帝国的安定和繁荣,甚至还能为自己带来财富。 于是,深谙此道的察汗铁木尔在战场上十分巧妙地把大队人马留在了黄河以北地区,诱发韩山童部孤军奋战,与其决一死战。 不能不说察汗准确地掌握了敌人的心理,听说十万元军前来进犯,他谢绝各方面友军来援,独具魄力地说明:“区区十万元兵崽子,还是奈何不了我颍州城的。各将安守城池,不允许擅自出击。” 本来已启程的朱元璋等闻讯,派员发信向徐寿辉交代,遂率众折还颍州城,助韩山童一臂之力。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斩尽杀绝 察汗铁木尔来得非常快,十万精兵,严阵以待,除了风吹过军旗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他们像一群沉默的野兽,安静地站立着,等待敌人到来。 战士们目光冷静,肃杀,这就是参透了生与死的无奈。 他们的身体像铁一般坚固,即使敌人用锋利的匕首和投枪对着自己时,也毫不畏惧。 无疑,这类不怕死的军人,是战场中的一员,常能起到很大破坏力。 在元军的阵营里,有一位强壮的战士出了阵,叫骂不止,脏兮兮、脏兮兮的话,惹恼了城头众将,都想下去和对方决一雌雄。 这时,一个士兵从远处跑来。 结果遭到朱元璋的阻拦,他抬颏朝陈友谅怒口。 “你敢在此叫骂我?我就把这家伙射下来!” 陈友谅举弓弩,目标是城下那名正喊着骂娘的蒙古勇士。 将军们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离得那么远怎么会射呢?” “就是,我们城墙上的重型弩机都射不中,别说他那个小东西了。” 众将都在说不信,陈友谅调了调角度,嘴角微弯,扣上手里的弩机,弓箭割破了空气,刺痛了所有人耳膜。 弩箭,直接刺穿城下蒙古勇士们的胸口! 城头静悄悄的,然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好神啊!” “这简直是李广在世,百步穿杨啊!” “天呐,太厉害了!” 陈友谅收弓弩笑不语,满脸金黄。 城外的元军亲眼目睹了叫阵的战士们被有力的弓弩射得奄奄一息,居然连点恐慌也没有,仿佛这个男人永远没有活着。 城内士兵听到叫阵声,也只是默默地听着,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这凛然的寂静,催生了压迫性乌云,渐渐迫近了城内守军的内心。 朱元璋皱了皱眉说:“与元军不同的是。” 韩山童点点头:“这群人,恐怕是元军中的精英。好在咱们颍州城守军也不差。” 说完,他大步夸下城楼,翻身上马,朗声高呼。 “兄弟们,你们也看到了,城外,是十万元军精英。城内,是起义军的豪杰。究竟是他元军精英厉害,还是咱们起义军牛比,在此一战!不怕死的跟我冲!” 说着,城门大开,韩山童第一个冲了出来,在他的后面,起义军的精英们策马紧跟而来,杀气腾腾。 朱元璋正要下去拦阻,一切都为时已晚。 他赶紧上了马,转过身来吼了起来。 “跟我来!保护韩元帅!” 汤和,徐达,冯胜和冯用跟着朱元璋冲出了城。这时颍州军的先头部队已和元军交过手来。 精英部队间战争非常恐怖。 唯有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郁闷的战场,连一丝嚎叫的声音都没有,双方的勇士们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直到失去知觉摔倒在马背上才完全放弃了斗争。 脚下的泥土渐渐地被鲜血染红了,马蹄来来回回地踩着,结成了又湿又松软的红泥。 韩山童手拿长朔,左挥右击,战无不胜。 约干掉30多名元兵后,终于见到了元军帅旗下,一袭戎装察汗铁木尔。 “来吧!” 韩山童拍着马站了出来,要和察汗铁木尔一决高下。 察汗拔出长刀扼住马头向后撤退,20多名亲卫队的战士挡住了他和韩山童的去路。 韩山童大骂:“缩头乌龟!胆小鬼!” 随即挥舞着长朔一路突袭,一扫这二十几个碍手碍脚的元兵双手一递向察汗铁木尔刺了过去。 “当啷”砰地一声,察汗铁木尔单手握着刀,将韩山童全力捅来的长朔格开。 双方的实力之强,现在就能看出来。 韩山童内心一惊,直呼不妙:若不消耗前50余元兵,也许,他还可以和察汗决一死战。 他知道,自己是个弱智,在战场上根本就不可能取胜,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致命弱点———体力! 但如今,他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一半,察汗的确是养精蓄锐了很长时间,不管怎样,亦决非其敌。 想通了这一点,韩山童一个虚招晃过,立即掉头逃跑,只要察汗敢于追赶,那么,他一支回马枪,便可以要察汗一条性命。 假如他没有追赶,那么就等待他的体力恢复,再来一次和他一决高下。 韩山童策划得天衣无缝,但遗憾的是,他把对手算错。 察汗铁木尔从容地脱下马背弯弓搭箭拉弦,“嗖”地一声,锐利的箭刺穿韩山童,用鲜血插入大地。 “韩元帅!” 汤和一骑绝尘地冲过来,手里的三把霸王枪很快就在众人中间掀起血液的风暴。 察汗铁木尔冷静的目光里闪着几分诧异,他心里想:起义军里,竟有如此强悍之人? 立即举起右手,周围的元兵抄弓,箭指向汤和。 近战时禁用弓箭,由于射程大、杀伤力强,易误伤友军。 所以在察汗部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一旦遇到敌人就要马上跑到前面来射击,不能让自己受伤,否则就会被打得一命呜呼! 但在察汗这,所有法则就是放屁,只要能枪毙汤和等猛士,死数元兵,可如何? “放!” 察汗的命令一下达,他的手未放下来,几个黑影便向他的眼前突击。 徐达手里的长枪像游龙一样,收起来放起来都得心应手,在电光火石之间,又刺进几名拉弓元兵。 冯胜双手两铁钩左右摇摆,一路冲来,一路上弓兵倒下。 冯用老当益壮时,手中两把单刀,恰如勾魂索命之阎罗,走到哪里都没有终身归隐。 对准汤和的那支箭竟连射也射不出来! “汤和!” 朱元璋快马加鞭地冲过来,手起刀落,劈开元兵在韩山童左右,伸手扶了扶摇摇欲坠的韩山童厉声喝道。 “斩尽杀绝吧!” 汤和狠狠踹了马的肚子一脚,抄了霸王枪冲向察汗铁木尔。 元兵前赴后继,挡住了察汗的去路,虎视凶神恶煞,汤和,手里的马刀来不及劈,自己的头是剧烈的疼痛,汤和霸王枪劈扫刺击,走到哪里,哪里就腥风血雨、战无不胜,简直是人间杀器。 第一百三十九章 肖勇善战 察汗一手控住缰绳,一手提起他那把长刀,目光炯炯地凝视着骁勇善战,超乎寻常的汤和,眼里充满了赞赏的意思。 他高声叫道:“你可愿意加入我的麾下?要官?要钱?!” 汤加霸王枪,一送再送,抓着中间挥舞着一圈,随后一拍一打,瞬间撂倒元兵十余人,他朗声叫到:“俺只要你的人头!狗鞑子,拿命来!” 察汗眼中的欣赏瞬间变成了无情的冷,浓密的络腮胡子下面,牙齿咬出了几个字:“给面子不要脸!” 汤和挥着死死夹住自己与察汗的元兵末潮,一个谄媚的股子,夹住手里的霸王枪向察汗冲了过来。 “死!” 通体黑亮的霸王枪和察汗手中的长刀相互撞击,发出了夺目的火花。 汤和一击未中,立即缩回长枪,又向察汗的左肩上捅了一刀。 再一次发出嘹亮的碰撞之音。 察汗双手微颤,心里一惊:想不到汉人中,竟有比马文公使枪更牛的。 汤带着第三枪刺进肚子里,察汗用尽全身力气格住,结果被枪刺扎到左腰部,皮肉受伤。 高手过招的输赢只在于一招。 察汗心领神会,他已至强弩之末,汤和呢,还是使劲儿不尽。 再战而屈人之兵,己必败无疑。 察汗挥舞着手中长刀一刀“裂苍穹”劈倒了对面汤和。 汤和毫不在意地举起枪挡住了去路,没想到霸王枪刚横过头,察汗竟中途收了一刀,掉头向后撤退! 良策以进退! 看到整个过程,朱元璋大声喊着:“徐达!不要叫他逃走!” 面对朱元璋的叫嚣,徐达便已看出察汗握刀的不稳,不是存心攻击。他分两步走去找察汗,手里的长枪快而准,像游龙张牙舞爪地刺向察汗。 察汗一怔,翻个身滚下马来,几个滚地,这才无奈地避开徐达袭击。 想想后面的汤和,他不恋战事,伸手拉住周围的元兵向徐达方向丢失。元兵看见他,立即从后面扑过来,将其撞倒在地。趁徐达躲开飞来元兵之际,翻到身上那匹元兵之马,迅速逃走。 冯胜和冯用兄弟二人转身就要追赶,却在朱元璋的适时喝止下:“撤!” 几人冒着生命危险冲了进去,已是兵家大忌。 如果继续孤军深入、执迷不悟就只剩下团灭了。 几人护着朱元璋和韩山童沿来路杀回了路,只剩下一路上的元军尸首和血痕。 跟在韩山童身后冲出的精英,看到了韩山童负伤,就像疯了一样,流着泪高呼:“我们无能,让主帅蒙羞!兄弟们!跟我上!” 如果说这些人之前用了百分之百的力气战斗,那么现在,他们用了百分至两百的力气。 大家都像被打得鸡血淋头,不要命地向元兵冲来,杀得元军败退,终于,溃败仓皇而退。 但冲出城外,颍州起义军却无意中放过了彼此,他们用仅有一双手的手臂提了一把血迹斑斑的马刀,红了双眼,追捕败退元军。他们把自己身上的泥土和尸体统统抖落在地上,然后,又用锋利的刀子砍向敌人。那模样,就像是爬出坟地的阴兵一样,不死、不伤、杀气。 “对方疯了!” “元帅不见了!” “后队改前队,撤退!” 元军精英即精英,即便是败退,没有办法形成大规模的反击,但仍以小队为主,交替后撤,把伤亡看得最少。如果不是元军将士们顽强抵抗,恐怕这场战争也不会爆发。但即使如此,在彼此一众“阴兵”狂乱屠杀中,仍留下3万多具遗体。 晚上,瀛洲城下,野狗和乌鸦共享一天的遗骸。 瀛洲城内,哭声一片。 颍州城教练、刚建立大宋政权国君韩山童因弓箭射肺而命丧黄泉。 临终前他回到朱元璋手中,战战兢兢地说道:“朱......兄弟......我死后......一切......就......托付给你......了......小儿年纪......小......刘福通......是个良相......只有你......能够......能够......” 话还没说完。 但朱元璋麾下诸将都懂,韩山童还来不及说的一句话,今天的世界,除韩山童外,只有朱元璋才能独揽江山、重振雄风。 以确保新建政权的安定。在此情况下。朱元璋经过和彭莹玉的商议后当机立断,扶韩山童幼子韩林儿登基继位,刘福通任辅政大臣,打理颍州城的事,代理韩林儿朝政。立即派人去思念徐寿辉、郭子兴寻求帮助,千方百计围歼察汗铁木尔大军! 传令兵携带圣旨,奔赴四面八方,颍州城外五十里,败退元兵聚众,守护他们“英勇撤退”,察汗铁木尔元帅。 静夜,林子里鸟儿时时鸣叫。 察汗铁木尔愁眉不展,回想起一天中的事情。 万夫不当的汤和、枪法细腻徐达、出奇地快,朱元璋、也有杀人手法干净利索的冯用冯胜兄弟俩。这些人都是当时最有名的高手!何时汉人中,居然汇聚了那么多的大师?为什么这些人在打仗时总是那么凶狠而又快捷?除了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没有出战的更厉害的高手呢? 想了想夜深了,察汗帖木儿提笔展开羊皮要写一封王保保的信。 王保保在其安排下,已悄然渡江,全力进攻濠州城郭子兴所部,顺利擒获濠州城教练郭子兴! 察汗眯了眯眼,周密的计谋涌上了他的心头。就用郭子兴这个大饵,来钓出更多大鱼吧! 刚写好放下笔,帐外卫兵就来禀报:“向元帅报告!有个光头和尚请人。” 察汗不解地皱了皱眉,“光头和尚呢?” 卫兵道:“是的,那和尚笑眯眯的,说是你的故人。” “笑眯眯的,故人?” 察汗铁木尔嗫嚅起来,忽然传来彭莹玉脸上的声音,他手指一颤,差点把笔墨碰到。 卫兵看错了:“大人?你想把他赶走吗?” 察汗铁木尔想了想摆了摆手说:“把他放了进去。” 打得天下无敌笑面佛彭莹玉如果真想拿他的命,几十年前出手,为何要等如今? 察汗铁木尔想明白这一点后,忐忑不安的心里稍稍平静下来。 第一百四十章 我要你们的命 他坐在回到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帅帐大门,想着彭莹玉半夜造访的用意。 帐门被揭开了,彭莹玉弯下腰钻了进去,抬头,察汗铁木尔,微笑在脸上慢慢褪去,三十年前发生的事,一幕幕浮现在彭莹玉脑海里,尽管他竭尽全力的去忘记,却依然无法忘记。 “彭莹玉,你深夜找我,所为何事?” 察汗第一个张口打破寂静,语气虽平缓,但双手紧握成拳。 彭莹玉摇了摇头,叹息道。 “许久没见,来看看你。过几日,就是她的祭日了。能告诉我,她到底埋在哪里吗?” 察汗的手上沁出了微微的冷汗。 她——祭日的,这些话出自彭莹玉之口,总让人觉得惊悚。 他的心在颤抖着。如今彭和尚并没有比三十年前那年轻人,他就是一个人就能击退一个舰队。 察汗顺口吐出泡沫,众人怂气而不怂:“事隔这么久你还是无法释怀?” 彭莹玉叹息着走到旁边烛台旁,从怀里摸出一截断香:“察汗你能认出这香味吗?” 察汗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回答:“高……姐姐的芬芳!” 当年和彭莹玉堕入情网的蒙古人,七王爷未婚夫,恰是察汗铁木尔亲姐姐,天下顶级炼香高手。 彭莹玉瞪了香艳一眼,满眼柔情,伸手去拿烛火的罩,把断香压碎后洒入燃着的蜡烛中。 他把碎香滴进口中,用舌尖轻轻舔去余温,然后将碎香慢慢吸入嘴里。跳动着的火苗,爆发出五彩缤纷的光彩,浓香铺满天,到处都是帅帐。 “这是香吗?” 甚至帅帐外元兵也不例外,都是好奇地凑上去,堵住帅帐的大门,低声地议论道:“好香的味道?” “真好闻。” 察汗铁木尔嗅到了这种香味,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思绪在一瞬间拉回了三十年前,那散发着芬芳的小院。 妹妹是一个活泼好动又很爱学习的小姑娘,他对她的喜爱和培养让妹妹成为了他最忠实的伙伴,也让他对她的生活有了更多的了解。姐姐清秀灵秀的面容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哥哥,你快闻,这个香好不好闻?什么?你竟然说臭?找打!” “哥哥,我不要嫁给七王爷。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想要我嫁给七王爷?我就是不嫁。” “哥哥,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很厉害,很温柔,很体贴,也很爱我。嗯,我要嫁给他。他......是个汉人。” “哥哥,你真的同意我跟阿玉私奔?爱死你了!” “哥哥,为什么......” 察汗想到底,姐姐嘴角挂着血,瞪大眼睛看着她,目光里绝望而落寞的表情,狠狠地吓了一跳,从回忆中醒了过来。 “彭莹玉。我妹妹已经死了。死了三十年。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她生是我铁木尔家的人,死是我铁木尔家的鬼。尽管你相遇江湖,可你终究还是一个卑贱的汉人。即便是给她上坟,你都没有资格。” 彭莹玉生气地喊了一声。 “我没有资格!你就有资格?她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死在了亲哥哥的手上!那个她信任依赖的亲哥哥手上!” 察汗铁木尔拍案叫好。 “你闭嘴!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是她自己蠢!竟然会爱上一个汉人!她是因为你而死的!” 彭莹玉由于兴奋和生气,眼睛都红了,他拉着脖子大喊。 “你放屁!七王爷根本不爱她,只是想要通过她找到你的弱点!她全部跟你说了之后,你就利用我和她的感情,劝我们私奔!然后找人透漏给七王爷,等他杀了她之后,你带人现场捉凶!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是你!察汗铁木尔,是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妹妹!” 帐外是香气引来的元兵,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一个个满脸诧异。原来是元帅在说话呢! 原来,元帅和七王爷之间,也曾有过这一段恩怨。 察汗铁木尔气得抄了竖在旁边的长刀生气地吼道:“我打死你!” 彭莹玉扯着脖子高喊:“来啊!杀了我,明天起义军就会更加愤怒的朝你扑来!” 察汗铁木尔一愣,持刀之手顿顿半空,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后,他把刀子丢掉,又坐回到椅子上,神情淡漠地问:“为什么?” 彭莹玉的剑眉冷竖:“为什么会这样?” 察汗铁木尔:“你那么恨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彭莹玉嗤笑一声:“杀你?你毕竟是她最爱的哥哥。杀了你,我如何到九泉之下见她?” 察汗铁木尔的眼角划过一抹诡异的色彩,随即开口道:“你不杀我,我可要杀你。来人!把这满嘴胡言的贼和尚给我绑起来!让人现在就给我放出风声——彭莹玉已经被我活捉!十日后公开处斩!” 彭莹玉吓了一跳,她本是怀着一颗必死之心,不料被察汗视为饵料。如果让朱元璋他们了解,肯定上钩了! “你休想!”彭莹玉举起右手手掌,用力向胸前劈了一刀。 察汗铁木尔吓了一跳,想上前制止,为时已晚。 多大的诡计一败涂地,他内心有点沮丧。 但让大家惊讶的是彭莹玉这一掌打到了自己的胸口上,居然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 察汗纳闷地眯起了眼睛:“彭莹玉?你?” 彭莹玉这才发现自己武功全丢了,成了一个连死也干不下去的废物! 他吐了吐舌头,正想咬一口,便被察汗的一团棉布塞在了口中,立刻抓过手腕大声大笑:“果然没错!彭莹玉!你竟然成了没有武功的废人!哈哈哈哈!” “把他给我待下去!好生看管,要是他死了。我要你们的命!”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知道我是个大汉奸!” 察汗指着彭莹玉厉声下令。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你去!” 彭莹玉对起义军始终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并以此为诱饵,比起郭子兴的老狐狸作饵要好得多。 一想到10天后,便可一举拿下起义军的精华,察汗铁木尔心有难言之乐。 彭莹玉处刑台是起义军墓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生踌躇 察汗激动地写信邀请王保保帮忙。 什么朱元璋,张士诚,陈友谅,都要去死! 察汗铁木尔谋划得天衣无缝。 彭莹玉的刑场选择在群山环抱的凹形平地,元军弓兵伏兵于各山口高地,手里的利箭全部对准了行刑台。随着一声枪响,几个犯人被押着,向四周奔跑而去。从外而入,羊肠小道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关卡和哨兵后面、草丛中、林中,密密麻麻,皆元军。 察汗铁木尔素以“用兵精”着称,这样密集地部署部队,却是第一次。 颍州城,刘福通持朝廷告示二封,清瘦的面颊,眉毛拧在一起成了两个结,心生踌躇,是否把这两方面的情况告诉朱元璋、陈友谅。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刘福通循声看去,陈友谅表情匆忙地奔入,朱元璋神情肃穆地跟在后面。 “刘元帅!”陈友谅刚见到刘福通,便急切地开口说:“我的主人在哪里?” 刘福通眉头皱得更紧:“我......” 陈友谅也没等我讲完便继续问道:“现在城里都在传,说我师父和濠州城郭子兴郭元帅统统做了察汗铁木尔的俘虏!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师傅。你知道师傅他在哪里吗?” 刘福通眼神一跳,连急陈友谅也跳了出来,落到了后面朱元璋的脸上。“什么事?”二人目光相对,朱元璋便已经知道答案:“刘元帅,事关重大,还请你如实相告。” 刘福通将元军通告拿出来放到陈友谅的手中不说了。 陈友谅握着布告,双手略显惨白,等读完后,两只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这不可能。师傅武功盖世,怎么可能被察汗铁木尔生擒?这一定是假的。”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右手放在陈友谅的肩膀上:“三弟,你冷静一些。师傅他,在高邮城的时候,已经武功全失了。” 朱元璋手上,感觉到陈友谅肩上分明在发抖:“三弟?” 陈友谅面色苍白,甩了朱元璋一双手,阔步向外,边走边叫:“军团紧急集合!跟我去救元帅!” 自再遇大师以来,便看不到他用武功的样子,陈友谅的心里并非毫无疑虑。他知道师傅在江湖上有很大名气,但从来没有人叫过他“大哥弟子们”,也没有人喊过他“师傅”!他只认为,就是大哥二哥她们太强大了,完全不需要大师下手,却不曾想过最可怕的理由,其实就是事实。 打得天下无敌的彭莹玉堂堂军团缔造者,竟成为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废汉子。 如今屋漏偏遇连夜雨,武功不高高手竟也落入元军之手。 陈友谅一生最困难时与彭莹玉相识。 这笑脸和尚,明明武功第一,万人仰慕,却丝毫不嫌弃他身上浓重的鱼腥味,甘愿收为弟子,他不仅给他吃,也给他穿,也教给了他一技之长。这就是江湖上流传着的“鱼和尚”故事。在陈友谅心里,彭莹玉,早已经成为父亲般的存在。 他这辈子几乎没怎么信过。就这么几位,在这些人中,主要是大师。 陈友谅眼眶通红地等着军团的聚众。却被随后而来的朱元璋一把抓住手臂,声色俱厉道:“做什么呢!?” 陈友谅瞪大眼睛:“我干什么?我去救师傅!” 朱元璋声音高了八度:“你这是胡闹!你要把军团全部葬送掉吗?” 陈友谅愣住了,然后两只血红的双眼注视着朱元璋面门:“军团?不是有师傅吗?想让军团何用?” “你疯了!”朱元璋抛下陈友谅,转过身来,向军团诸将大喊:“你们副帅身体有恙,命令无效!都回去!回去!” 来去匆匆的将军们不断地集结着各自的人马,谁也没有理睬朱元璋。 朱元璋抓着眼前一位将军的衣襟,吼道:“我要你解散!听见了吗?” 那位将军目光直视朱元璋说:“彭祖师被捉,这事早已经传遍军营。现在副帅下令我们前去营救,有什么不对?况且,我们军团,只听从彭祖师与陈副帅的命令。其他人的命令,一概无效。” 说着就掰着朱元璋的双手转身集合了人马。 刘福通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略带懊悔的说:“我就知道,让你们知道了肯定不能消停。朱兄弟,陈兄弟。你们不要急着出发,等我召集人马,与你们一道前去营救彭祖师。” 朱元璋怒叫:“刘福通!他陈友谅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带这么多人,哪里是去救师傅?这分明是要逼死师傅!” 这句话说得陈友谅疯狂的目光渐渐又归于冷静,朱元璋说得对,那么多人攻了过来,或胜或败,大师们就是死路一条。他说得有道理。胜则元军必以主人开刀发泄冤愤而败亡,不仅师傅不在,军团则更将元气大伤。 渐渐冷静下来的陈友谅,眼里满是迷茫:“那么呢?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人被处以刑罚?” 红红的眼眶中,挂着几颗泪珠。 朱元璋看出了他的复明,微微松了口气:“三弟,你是师傅的徒弟,我也是。还有大哥。无论是谁,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师傅去死。当前之际,我们先要找到师傅的关押之地,然后在行刑前,把师傅给救出来。硬碰硬不行,可是劫狱咱拿手啊。刘元帅,麻烦你速速派人通知张士诚,告诉他即刻来颍州城汇合。” 刘福通点了点头,刚想转身安排传令兵就听见卫兵喊道:“张士诚张大人来了!” 风尘仆仆,张士诚大踏步地走过来,一把抓住朱元璋的领子,声音很大很可怕:“朱元璋!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就是这么保护师傅安全的吗?” 朱元璋叹息不语。 反倒是刘福通,急忙上前解释:“彭祖师是在大家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独自出城的。这件事,不能怪朱兄弟。” 张士诚松开手,重重的“哼”了一声:“朱元璋,师傅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朱元璋的目光中透露着几分无奈和凄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宁可错杀一百 他闭上双眼,调停了几口气,慢慢地说:“大哥哥,这次我出去了,去寻找主人的行踪,肯定要救主人回去。” 说罢,他转身走了,陈友谅也跟着走了:“我也走了。” 张士诚二话不说,大步跟上。 元军驻地,因连抓彭莹玉、郭子兴二名大将,守备特别严密。 各制高点昼夜守卫元兵、巡防兵力更比过去稠密多了。 朱元璋窝在草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元兵们,他压低嗓门说:“三哥,有弩机吗?” 陈友谅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他精心制作的便携式弩机,递朱元璋的,才递了半张,忽然停了下来,单手按住弩机的通道。 “这么多元兵,弩机里只有十几根箭,根本不够射的。到时候元兵冲过来,咱们三人,只有束手就擒。” 朱元璋微微摇了摇头说:“我有办法安心。” 就这样带着弩机悄悄地撤退了,趁元兵不备,飞上了树身,把弩机和树固定好,扳机上栓有细线,很长的拖地。 朱元璋回来后,陈友谅好奇地盯着他问道:“你在干嘛?” 朱元璋噤声地说:“过会儿就会明白的。” 当他把线拉得很细时,树弩机“嗖”地射出了利箭,正中巡逻队一名元士兵的头。 元兵闷声哼唱,软了下来,左右人马顿时机警,背起身子围了个圆圈,很机警地瞪大了眼睛,望向周围草丛。 朱元璋再拉细线,再一箭飞离,就是这次,没扎着,直接插到一名元兵的脚上。 他的手刚要抓住那柄剑,就被元兵用拳头打掉一个洞,鲜血直流。 把那个元兵吓了一跳,连退数步,方稳。 “有敌人!上!”按箭射之计谋,元兵呼喊着站了出来,朱元璋悄悄点了细线,让细线燃烧成灰,不见了踪影。 “好了,准备抓舌头。”朱元璋低声道。 陈友谅、张士诚眯起眼,领会朱元璋用意。 元兵左手持盾牌、右手持利刃,慢慢地朝着弩机走了进去。 弓弦声中,一股股绿色的火焰在山谷里升腾着。他们没有放过任何草丛,手里弯刀不停地挥动着,将那片郁郁葱葱的山草砍得贼秃。 在这种环境中作战,士兵们都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甚至连最普通的动物也会被杀死。 然而,被称为敌,依然不见人影。 一名元兵说:“估计那贼子见咱们人多,吓跑了。咱们回去吧。” 率队的队长表情凝重,思考片刻后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行。元帅下令。这一次非常重要。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继续搜,搜不出来,谁都不能不能回去。” 太阳渐渐落山了,暮色中晚霞红得象鲜血一样。 搜索半天没搜索到一人,甚至没射中第三支箭。 本来紧张而稠密的元兵,渐渐放下戒备之心,以提高工作效率,本来是集中队形搜寻的,他们也缓缓散去,往密林深处搜。 未待朱元璋一声令下,张士诚和陈友谅已各自潜行向他们虎视眈眈的落单元兵而去。 当太阳完全隐没山头时,趁最后的余晖,元兵的小队长纠集兵力准备返回营区,左数数、右数数、横数数、竖数数,均缺3名。 小队长奇怪地摸了摸头,说道:“三人很难说落在敌人手中?” 如饥似渴的元兵,早抑制不住想回军营吃东西的强烈冲动。 这天中午,他们正在驻地附近吃早饭时,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原来是士兵们都跑到山上去了! 此时,无故少了三个元人,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大是因为他们都是来打仗的人,所以,没有一个人能吃上一口饭。 但民以食为天吃的东西最多。 所以,这三个人都被抓了起来,交给当地负责侦察和巡逻的军官去处理。 相对于这三个无故消失的军人,抓紧收队,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小队长质问下,饥肠辘辘,元兵奇思妙想:“怎么可能会落入敌人手中?咱们搜查了一下午,连个树上的鸟蛋都让咱们给摸完了,别说敌人了,连个鸟都没有。” “就是就是,那弓箭,估计是咱们谁不小心碰了猎人布下的陷阱,这山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敌人。” 小队长眼珠子一转:“那......” 元兵甲:“那三个人肯定是搜查的时候躲在一边偷懒,睡过去了!” 元兵乙:“就是!一定是这样的。就应该让他们在山里过夜,好好饿饿他们,让他们偷懒!” 元兵丙:“同意!队长,咱们撤吧!” 元兵丁:“撤掉!” 小队长挤眉弄眼,被面前这几个男人斩钉截铁地口气骗得将信将疑了,最后,营地里开饭的号角声使他决心大手一挥:“撤退!回去吃!” 颍州城内,3名走失元兵五花大绑锁死了城内处罚重犯之柱。 陈友谅手拿皮鞭蘸水挥舞圆臂抽打左侧元兵。 这鞭下去皮开肉绽鞭痕眩目。 “说!你们把彭莹玉关在什么地方了!” 左侧元兵睁着铜铃似的双眼,牙齿咬合得很紧,鞭子抽打着,连吭气也不吭气。右边的士兵则是一脸严肃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就死死盯住面目狰狞的陈友谅不放,面部的肌肉因疼痛变形,貌似是跟陈友谅较劲,看看是什么人,神情更狰狞。 再一鞭子打下来,陈友谅不耐烦地说:“别说,我会打死你!” 左侧元兵吐口浓痰,若非陈友谅躲避迅速,击中陈友谅面门。 一脸大胡子,元兵狠狠地训斥了一句:“狗南人!想从爷爷嘴里套消息?门都没有!这一次,伟大的成吉思汗万岁!蒙古铁骑万岁!” 这凛然决死之气,大出颍州城诸将领所料。当时在这里起义的士兵,不是被俘虏就是被杀害。起义到现在,被擒元兵吓了几跳才招兵买马。在这样一个穷困落后、民不聊生的地方,能做到如此大义灭亲,实在是难能可贵。象现在这样有骨气,或者是初次见面。 陈友谅真心想杀掉自己,但考虑到师父的行踪不明,也无法真正杀掉。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事问我没用 陈友谅拿起鞭子扭头看着朱元璋,表情有些颓然:“哥哥,你呢?” 朱元璋摇摇头:“这事问我没用,审囚犯,要大哥来。大哥,你有多久......” 话音未落,张士诚已抢到了陈友谅的鞭,狞笑着向元兵而来。 张士诚此人,打仗就是硬汉,为人处世亦直率仗义,爱交友,在江湖中有很好的声誉。 他在做了皇帝以后,还喜欢和老百姓打成一片,跟百姓打得热火朝天。 但朱元璋深知,这货像敌人眼中的绝望感一样。 左侧勇敢元兵颈部一横,视死如归地喊道。 “元帅万岁啊!蒙古铁骑,万岁!大元万岁啊!” 旁边的两位元兵好像被激励了一下,渐渐地跟在他后面喊道。 “誓死不屈啊!灭了南人!收复失地吧!大元万岁啊!” 但不久,右边的两位发现了,他们叫的声音越大,张士诚唇角一咧,弧度愈是吓人。“你怎么了?”聪明绝顶的两个人顿时噤声,只有左侧的硬骨头还很结实。 张士诚嘻嘻两声,向左手边的元兵站了起来,慢慢地抬起了右手。 左边那位正声嘶力竭地呐喊着的元兵,正被他忠义之举所自感,听着身边两名元兵喊声嘎然而止,怀疑而生气地扭头看,凌厉的目光里,好像有一丝抱怨的意味。 右边的两名元兵一直用目光示意着危险在逼近。 左边的元兵沉重地哼唱着,内心深处嘲笑他们的胆大包天。 他们是在做什么? 他本人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蒙古好汉,头落碗口大小疤痕,二十年之后,他又是个好人。 他们都在等着被打下去吧! 这怂怂包真让蒙古铁骑颜面尽失。 他是被人骗到这儿来的,被骗进一个大染缸里,染得烂成一团,被人杀了...... 他的头还在那儿呢? 左边的元兵沿着右边的两个人的眼睛望去,张士诚那张扭曲着的笑脸,一下子就映入了我的眼帘,在那个微笑的后面是难以名状的可怕。 “好汉!” 元兵不禁瑟瑟发抖,强行阻止了他差点放出来的膀胱,并厉声问:“你觉得呢?” 张士诚举起手中鞭子,笑着说。 “别害怕,我只想打死你,或者......你被我打死。” 他讲话口气温和委婉,远没有陈友谅的急躁和生气。 然而,正是这种委婉的嗓音,就象一条冰冷的毒蛇,顺着元兵脚下,一直爬上了头皮。 元兵抑制住内心的不安,强行镇定下来。 “不是皮鞭吧?有一种你把我抽出来的感觉!皱起眉头爷爷不是祖宗!” 遭人唾弃,张士诚不但不生气,倒是笑得更开心。 他边走边用手摸着耳朵。 溜薄红唇咧嘴,露着一排排森然的洁白牙齿。 他把皮裹好,用一只手抱着皮鞭,另一只手放在背后。 他举起左手拿着皮鞭上的鞭略儿,举起右手,绕着元兵的颈部转一圈,两只手慢慢地把圈住脖子的皮鞭绷紧,嘴凑过元兵的耳朵温柔地说。 “舒服吗?更舒服的在后面。” 当皮鞭渐渐拉紧时,元兵面色由白转赤、由红转紫、由紫转黑,两只眼珠好像要从眼眶里翻出来,舌头吐得更长了。 看着最后一口气要憋到胸腔里去,张士诚忽然手一松,被勒得紧紧的皮鞭松了下来,临危受命,让自己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 元兵大口喘气半天,面色才渐渐康复,吓得张士诚满脸笑容,皮鞭直抽,就像遇到地狱中掌管业火的修罗。 张士诚双手一撑,手中皮鞭“啪啪”作响,听得元兵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 “说,被你们捉去的郭子兴和彭祖师关在哪里?”“是在这里。”张士诚的嗓音冷冽而不带一丝气温。 联想起自己刚刚那折磨人的方式,几个元兵浑身颤抖。 左边的元兵才缓过神来,浓眉紧皱,唇齿紧闭。 在汉人追问下,他再也没有喊出蒙古铁骑万岁的口号,只是非常巧妙地选择闭上嘴巴。 张士诚的视线落到了中间元兵身上,嘴角弧度一点一点变大。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大爷!请你放我出去!” 其间,元兵急得大叫。 “大爷饶命!我是刚刚从皇家营调过来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察汗元帅的动向!求大爷不要杀我!” 张士诚转身和朱元璋互换目光,两人心里相互理解。 皇家营历来都是元朝皇帝亲率精锐部队,这次竟调察罕铁木尔统领,由此可见,朝廷斩起义军是多么坚决。 朱元璋挑眉,目光飘向右侧元兵,向张士诚示意盘问右侧元兵。 张士诚并没有结束,相反,他微笑着走向中间元兵,手拿皮鞭,温柔地套入颈间,声音轻柔地说道。 “那你告诉我,他们两个人,谁是察罕铁木尔的直属士兵?” 必须要讲的是运气在许多情况下都是非常重要的。 例如,他们遇到的这个巡逻队,正好是察汗铁木尔本人所负责的直属卫队。 在这里,他是最高统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指挥着这支军队,随时准备战斗。 除个别刚增补入皇家营的士兵外,均为追随察汗南北征战数年的近卫部队。在这些人当中。 对于帅张里的事了如指掌。 元兵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颈部的皮鞭在一点一点地收紧。 “这两个家伙怎么了?” 他一刻也不敢拖延,直接大声喊道:“他们两个,都是!都是察汗元帅的直属亲卫队!” 张士诚放开了缠绕元兵颈部的皮鞭,轻轻地拍了一下肩,取出面饼,在正中元兵口中,早已经饿得不行了,三下五除二,面饼都被吞得一干二净。 一些难题,共同面对,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如果遇到难题单独面对就会觉得有压力。 但一但有谁率先突围,剩下的就坐不住。 同样是饿了剩下的两个元兵,看到了中间那一个居然有饼子可以吃,艰难强压的饥饿感,又铺天盖地地侵蚀着,他们大口吞口水,眼巴巴地盯着张士诚手中所剩面饼。 张士诚回头看,不慢,慢火烤面饼即可,麦芽之香,钻进元兵鼻孔,就像一把勾魂锁扣,紧紧地抓着他们身体和灵魂。 第一百四十四章 熟练运作 右边元兵刚要说话,就被左边元兵那凶狠的目光瞪得停止了嗓门。 张士诚看着手中的面饼叹道。 “似乎你还比较喜欢受虐的滋味。” 说着站起来走向右边元兵,把香喷喷的面饼揣回怀中,又捡起腰上的皮鞭。 右边的元兵面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了,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左边的元兵,再看眼前笑得前仰后合的张士诚最后崩溃了,他大声喊了一声。 “我说!我说了!” 张士诚拍了拍他的脸道。 “这才对嘛,说罢,人关在什么地方?” 右边的士兵咽下口水。 “英雄啊,饿死了。你可以叫我吃上两口吗?” 张士诚拍在脸上的那只手,显然是一顿,马上举起右手,严厉地抽了他一耳光,眼神中杀气凛然。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说!” 元兵满脸烈火,疼痛难忍,特别是对于上张士诚来说,眼神,全身上下像落了个冰窟窿,他颤颤巍巍地额头说道。 “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说!” 元兵低头不敢正视张士诚,开口继续。 “我们接到通知,要全力防守绝龙岭,那里关押着十分重要的人物。但是,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些人,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当张士诚阔步走向左边元兵时,脸上,尽现消息透漏后苦涩表情。 “快看!‘千军寨中出现了一条大白蛇,‘千军寨‘被它吞噬掉了!似乎绝龙岭上的新闻确实存在。 绝龙岭。 绝龙岭的三面皆为悬崖峭壁,仅有的一面能往上走,而且这面,更显得道路险要、艰难险阻。 附近村民以为,这座巍峨尖峰,乃上古仙人斩恶龙所用仙剑,落入凡间后,就变成一座又高又险的高峰,绝龙岭之名,同样地,它产生了。 如此地形加之元军有意安排,欲上救人,难于上青天。 朱元璋和张士诚等学了一宿,还是学不好。 东方天空微明,陈友谅红了眼,有些自暴自弃的说。 “实在不行,咱们就强攻上去!二哥,你的轻功最好,先上去找到师傅,别让元军下死手,我们带着人冲上去。” 张士诚摇了摇头。 “倘若师傅和郭元帅真的在绝龙岭,那绝龙岭四周,一定早就布满了元兵。我们这么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累得朱元璋举起右手捏住眉间,马春花温柔地走过去为他穿上衣服。 上衣? 朱元璋手腕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光芒,穿越了很久,竟忘了在现代军队中学到了什么! 他伸手指向地图中绝龙岭这三个字,激动地说:“你听过特种作战的故事么?” “特种作战?” 全帅帐内大家面面相觑。 朱元璋的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没错!特种作战!让人们集合起来吧!” 半小时之后,一支朱元璋打得头破血流的小分队开始组建了,在队中,说起这些话来,无不叫人以后响了。 在这之前,明朝已经有了一个庞大的军队——明王朝第一军。 张士诚、陈友谅、汤和、徐达、冯胜、冯用及受徐寿辉之命赶来增援的丁普郎、赵普胜等人。 此二人正是徐寿辉手下四大金刚中的二位,赵普胜善用双刀,江湖上有无影刀赵大侠之称。 丁普郎终年背紫金长锤迎敌,无论对方的攻击速度有多快,要害拿得多么显而易见,他从来就不害怕,对着对方进攻一锤定音,把自己打伤,把人家砸死,是江湖上的第一号狂人。 两人参加了,充分展示了徐寿辉义薄云天。其领地仍遭元军进攻,却将手下两员大将派到这里来,为徐寿辉之人,朱元璋无不感到敬佩。 所以元末明初,首支特种作战部队在中古历史中正式组建。 这支特殊的军队,是明朝初年建立起来的,他们主要从事军事活动。同样是这个团队,成了日后臭名昭着的东厂,锦衣卫的雏型。 朱元璋历时3天,带上这类人员接受培训。 在这一天里,他让他们学习如何使用武器和怎样打仗。 陈友谅最高级便携式弓弩,改良后,元兵弯刀,和通用蒙古语。 刚开始,那些声誉鹊起的大鳄还是有点不情愿,受朱元璋铁腕支配,渐渐拧在一起,把这些本领熟练运用。 马春花却带来了镇上的裁缝,照被俘元兵的装束,做成几件,在敏敏特穆尔的注视下,捡到了,扔了,狠蹬几脚。 马春花觉得自己很愤怒,不要不说,就等她踏足了,默默地拿起满地衣物。 “元兵战马穿了这么多年,还能保持着这样好的样子?” 敏敏特穆尔看了并没有责怪她,扭头就走了出去,走到家门口时,我头都不回地温柔地说。 “元军铁骑常年在外征战,衣服不会那么新的。还有,下摆要做的旧一些,他们常年骑马,下摆磨损比较快。” 然后直接出门。 马春花转过身来,对裁缝说。 “大家听说过吗?每个人都加一把劲去改变。” 第四天一早,朱元璋就站到了特战小队的门口,神色平静的说。 “同志们,不对,兄弟们。今天,咱们只有一个目标:上绝龙岭,救出师傅和郭元帅。原则有两条:活着去,活着回来!出发!” 绝龙岭一带依稀都是元军。这两个人忙解释说,他们是被派来调查情况的,并没有什么任务,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朱元璋和他的家人并没有离开很远,便被忽然冒出元兵截住,诘问其军队番号。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属于哪个军队。 托三俘虏之福,他们把材料编得天衣无缝。 当询问完之后,元兵们又开始用汉语回答。 皇家营和察汗亲卫队官兵一般说蒙语,所以,当他了解到朱元璋等人就是刚刚调来皇家营的军队,心细的元兵也会用蒙语再问自己部队番号。 看朱元璋应和,特战小队成员们这才知道,对其进行蒙语培训有什么用。 一行人离绝龙岭渐渐近了,途中质询的次数和刁钻度也加深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察觉到迟疑 原来属于王保保手下的守卫挡住了去路,连续向他们提出了一些问题。 艰难地通过了考试,结果对方突然入齐随口一问吓出了一身汗。 “皇家营来自于阿拉善草原,我们上一次过去,走了很久很久,听说从古尔奇草原走要快得多,可是还有人说沙丽梅草原过去更近。你们是从那里出来的,到底走那条路更近?” 这道题一出来,大家都捏了一把汗,双手悄悄地摸到了各自的弯刀上,时刻准备着和对方血拼。 对方仿佛觉察到了他们的迟疑,开口问。 “哥哥?,你不会不知道的,是吗?” 朱元璋眼珠子转来转去几下,顿时长叹一声,伸手搭上了问话的元兵的肩膀,微微一笑。 “古尔奇草原的姑娘漂亮,所以每一次,我们都是走古尔奇草原,喝喝酒,吃吃肉,然后,找几个美丽的姑娘......” 说完,他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男人们都明白的微笑。 “下次你在古尔奇草原上散步时,我会对你说:这里的女孩,是张扬的。” 听朱元璋说,元兵都笑了,紧张局势因猥琐话题而瞬间亲切亲密。 “我们是来给你讨饭吃的。” 问话中,元兵眼里满是嫉妒。 “我们不比你们皇家营,威风凛凛,薪水又高。哪个姑娘见了不高兴?兄弟,哪天要是再去古尔奇草原,记得带上我,让我跟着你们沾沾光。” 朱元璋笑道:“好好讲吧!” 过关斩将,上山道路由于异常险要,倒是驻扎元军不多。 他们一路爬上去,来到山顶,在一处深邃的洞穴前面,密密麻麻地遍布着元军的身影,一眼望去便是防守重地。 朱元璋转过身去看了看后面的男人,他们都一致点了点头,认定彭祖师与郭子兴元帅,该被关在这里了! 朱元璋起了身,领人来到洞前。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洞前元兵手中的弓箭直指他们,一点也见不到友军的友好。 “快快报上部队番号,否则我们就射箭了!” 一个守在洞中的战士跳出石头堆起的掩体后,走向朱元璋,接过腰牌,细细鉴别,经证实仍未发出解除警戒指令。 他又从另一个地方爬了上去,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发现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在他背后,数百支闪着寒光的箭还在对准朱元璋这样的人物。 元兵眼中的怀疑之色略有化解,但仍充满警惕。 “你在这做什么?” 朱元璋一开口,双手捏着腰板,腰板挺得笔直,昂着头,一付高高在上的架势。 那话里嚣张的表情不要说他了,甚至被后面一起出现的特战小队队员看到,都涌了出来想揍他。 这小子是个什么人物?那种表演,栩栩如生,完全堪比一线明星。 对面元兵抬着眼皮上下其手细看朱元璋,从头看到脚,看到这里,朱元璋直犯嘀咕。 据说在元军中,有龙阳之良兵,这个人,不就是觊觎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庞,那万载难遇的美色吗? 元兵们的视线终于定位于朱元璋的面容上,四目交合、电光火石间。 不一会儿,元兵就出声问。 “脸红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背后特战队员憋不住了,一阵大笑。 朱元璋气愤不已,指着元兵鼻子喊了起来。 “有没有你那么凝视别人呢?我的脸涨得通红因为我愤怒了!快让道吧!” 元兵一脸冷漠:“口令。” 朱元璋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元兵的对面,汤和和徐达互换了颜色,悄悄地往前挪了几步,左挪右挪,护住朱元璋。 只等朱元璋一声号令,就飞身冲上去保护了他。 朱元璋的额头沁出了丝汗,对面元兵戒心渐浓,右手握刀柄,声音增加几度。 “口令!兄弟们,戒备!” 元兵背后又传来弓弦绷紧声。 洞内空气仿佛瞬间冷凝为固体,大家全神贯注地竖着耳朵,听听朱元璋口中快要冒出什么词来,这几句话,会在遭遇战中冲锋号。 朱元璋微微咳嗽了两声,张开嘴大声说。 “绿草飘香。” 结束了! 特战队员悄悄地紧握刀柄的双手,已准备好在下一秒抽一刀了,脚下泥土由于腿部蓄力,向下凹陷了几分。 “快把刀背放下!” 冯胜冯以兄弟二人的眼睛死死盯住朱元璋眼前的元兵,对方一出手,首先上去抓他,以他为要挟保朱元璋退兵! 元兵举起双手,喉结上滚下滚了好几圈,吐出了几句话。 “警戒解除了!” 特战队员听了这4个词,都如释重负。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他们终于可以走出家门了。 本来沉闷的空气又开始循环起来,他们的内心不禁充满了好奇,朱元璋如何得知上山口令? 望着朱元璋身后,众人此时有种恍恍惚惚、扑朔迷离的感觉,这人,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朱元璋只是感到身后有刺抓,就像被盯上了一样,摇头晃脑,无视身后炙热的眼神,心里叹息一声。 长的帅是很烦人的呀。 所到之处,无不充满着如此炙热的眼神。 刚行不到二步,眼瞅着要进山洞了,洞前铁门儿上,有两元兵伸手拦了下来。 “令牌!” 这次特战队员倒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朱元璋甚至弄到了上山口令,令牌还是小菜一碟呢? 倒在朱元璋身上,心猛地一停,双手不由地攥成拳,表情顿时凝重。 经过一关接着一关,居然在这掉线? 守城门的元兵们互相看了眼,顿时满脸疑惑。 他们立起长枪顶着朱元璋的胸膛厉声怒吼。 “站着不动!长官!这儿有个可疑的家伙!” 长官? 这儿居然也有长官? 朱元璋内心大呼不妙。 洞口,一道影子渐渐清晰起来,当影子完全露出太阳时,朱元璋瞬间脸色发白。 这位长官他看到了! 尽管不知道他的姓名和官职。 但绝对真实地看到! 朱元璋右手伸到刀柄前,两眼死死盯住眼前这位元军长官。 而且元军长官还正好认得他:“是自己人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整装待发! 朱元璋摸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底细和心思,在这一刻,他也只能够充分警惕。 后面汤和、徐达首先发现朱元璋表情不对劲,改用目光向众人通报,充分警惕,整装待发! 守门元兵听大人们这样说,长枪微微往后收些,面带疑虑地问道:“大人们你认出来了吗?” 八思尔不花。 一听此名,朱元璋心中一动,真是八思尔不花? 那天在徽州城他飞身救出汤和和马春花,曾和八思尔不花正面交锋扛过一波。 当时徽州城的官差不多都有,确实把朱元璋的面目看清了。 高凸的颏额所到之处无不象征鹤立鸡群。 不料,却在如此紧要时刻,遇上了八思尔不花! 朱元璋的心里有了点窝火,他的内力运行周身,真气聚于足下,随时都有动手作战的可能。 那个大男人慢慢地开了口。 “我当然认识他们。他们是皇家营的人,以前有个汉人武状元在殿试的时候企图刺杀皇帝,就是他们几个,舍身上前护住圣上,才给了扩廓(王保保)大人手撕刺客的机会。这几个人,恐怕所有的大臣都认识。” 听到大人们的议论,镇守城门的元兵顿时对朱元璋投以艳羡之目。 倒是朱元璋一脸不解地站在原地不动,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朝廷官员陷入深深思考。 背后是浑身绷紧的特战队员,一个个留在原地不动,眼疾手快,瞪大了朱元璋。 他身后,一群人,个个都是“明太祖”。 今天的一切都很怪异。 首先是朱元璋的对答口令,后来被元朝的官吏说谎搭救了。这些人,要么是蒙元时期的遗老遗少,要么就是明朝的高官大臣。 这类人群脑容量、有的不足。 张士诚却毫不客气地走上前两步喊了起来:“既然认识了我们这个人,不如赶紧打开房门把我们放进去吧?” 朱元璋倒是回应了,姑且不论这位元朝官员有何目的,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进去营救主人。 那个官看着张士诚,再看一眼陈友谅摇头。 “尽管你们是皇家营的功勋士兵。但是我依然不能让你们入内。没有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这是规矩。你们还是速速下山去吧。” 朱元璋和其他人又开始怀疑了,这个当官的,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原来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籍贯,以便在朝廷里得到重用。之前帮助他们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后来又把他们拉进了一个洞穴中。现在再不允许他们进山洞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究竟在唱什么戏? 想了一会儿,朱元璋不禁问:“必须拥有令牌吗?” 官员:“一定要有令牌。” 答案语气很肯定、很果断。 朱元璋愁眉不展,思索对策,结果,陈友谅抢在前面走了,从怀里掏出一枚锁金玉佩,说道。 “这块玉佩可否抵得上令牌?” 这是临行之前敏敏特穆尔悄悄地塞进自己手里的。 让他知道有危险时亮玉佩能保命。 如今这样的局面,让陈友谅救师心切的陈友谅顾此失彼。 玉佩出来后,这位官员眼睛一亮,便挥挥手命令道:“打开门。” 朱元璋跟着当官的,来到了一个幽闭密室,关上厚厚的铁门,看官神情激动,不禁问。 “你到底是谁?” 那位官员两手抱拳:“下面的康茂才。” “康茂才!你就是康茂才?”汤和激动地喊了一声,然后,指着康茂才跟朱元璋解释,“康茂才,白莲教潜伏特使,八思尔不花的首席谋士。” 如此说来,朱元璋想起当年自己和元兵的狗狗抢食时,是康茂才救下了他。 他连忙站起来敬礼。 “结果就是康使节,实在有失尊重。” 康茂才站起来还了礼,然后激动地拿起玉佩说道:“公主是你的手吗?” 朱元璋看着陈友谅紧张的表情,点点头说。 “是的,公主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康茂才不住的点头:“那就好办了。那就好办了!” 朱元璋:“什么好办了?康先生,请你明言。” 康茂才指了指山洞的最深处。 “这山洞之中,只关押了郭子兴一人。我奉命前来支援,因为是汉人的关系,不受察罕帖木儿的信任,所以,名义上是让我看守郭子兴,实际上,是将我一起囚禁在这监牢之中了。现在,我已经想到营救郭子兴的办法。所以刚才在门口,才让你们撤退。可是,你们还是进来了。” 朱元璋与张士诚同时发问:“只有郭子兴一人?师傅不在这里?” 康茂才摇摇头,略带遗憾的说。 “彭祖师关在哪里,谁都不知道。毕竟,他的价值比郭子兴高多了。” 看了看大家黯淡的目光,康茂才举着玉佩高兴道。 “不过这一次,我们有办法了。公主可是察罕帖木儿的亲生女儿,用她换彭祖师,一定可以成功!” 朱元璋和张士诚内心喜忧参半,康茂才说得对。 他是大明王朝最后一位皇帝。 虎毒不食子在大元朝是尽人皆知的,察罕铁木尔宠幸之,是他的掌上明珠。 可他却不甘心让她受气,他要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来保护她。 以敏敏换肯定是很高兴的! 两人瞥了陈友谅一眼,才发现自己的脸,分明露出了纠结和忧伤。 一位是恩重如山的主人,一位是丝丝入扣的恋人。 无论换到哪个,注定会失去另一个。 生活中有时也是如此,不管如何抉择,似乎都回答得很好,却都会在选定的那一刻,丢失了另一个重要物品。 朱元璋搭在陈友谅的肩膀:“三弟,以大局为重。” 全面掌握康茂才救郭子兴方案后,朱元璋当机立断改变了康茂才方案。 康茂才原打算在郭子兴赴刑场途中出手,被埋伏的白莲教众偷袭,他带郭子兴突围。 朱元璋认为此计过于迟缓,夜长夜短,与其等着被处死之日,不如立即逼迫元军调遣。 如此,事先出手救出郭子兴后,又以敏敏胁迫察罕帖木儿不怕自己不乖地把主人交回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惊人的高级 头上戴着草环,脱掉元军军装,暴露内部迷彩服,这是一款由朱元璋指挥打造、虽简陋但却有山寨版野战服的作品。 但在当时,本来就是惊人的高级。 大家散开周围,匍匐前进时,在草丛里找到了埋伏在地上的元兵并悄悄放了一支箭。 陈友谅经过改造后,便携式弓弩,不但重量轻、力度大、杀伤力强、精度高,更为难得,刺激弓弩时,声音格外低沉。 这是因为在明朝末年,由于战争频繁,士兵们常常被敌人用弓箭伤害到,因此他们对弓箭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希望自己也能够拥有一把这样的武器。 无愧于传承鲁班魂魄之人,精湛的技艺使朱元璋感到,给他点火药,他全都可以制造狙击枪。 特种作战小队队员们像躲在夏蝉背后的螳螂悄悄追杀山下的元军。 不得不说特战小分队的队员们,已经很厉害了,在朱元璋训练下,一个个达到五连绝世。 汤和一改过去中一枪定天下的骄横架势,却猫腰驼背地蹲坐在草丛之中,手掐朱元璋专门给特战小分队准备的三棱刺,与徐达一前一后,无声无息地接近敌人。 他的动作很轻,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但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在这两个人中,有三个元兵,背靠背地坐树下小憩,诸如此类,三人小分队,整个绝龙岭脚下,整整一百个。 徐达示意汤和,汤和点了点头,摸到了旁边的一块石,扔到远处草丛中。 “沙沙”声顿时吸引了元兵们的目光,纷纷睁开双眼,戒备地向着发出响声的草丛慢慢挪动着。 汤和再次一块石头扔了过去,但这次石头扔得更远了,好像草丛里有人想慌忙疏散。 元兵二度闻声,不惜拉弓放箭,射向草丛。 汤与第三块石头扔了出去,制造了敌人被箭射中的错觉。 元军在一片混乱中迅速占领了阵地。 惹得三名元兵们毫不犹豫地发起了进攻。 元军三人战斗小组,就算放到现在这个军事战法上,还很有科学性。他们在行动上十分隐蔽,而且有严密的组织与指挥体系。 三人中各有弓箭、弯刀各一把,有一个人也装备了盾牌。 进攻时,首先两人使用匕首对对方实施短兵作战,然后再以大刀向其发起致命一击。 防守的时候三个人背对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进攻时,将自己的武器分别插到敌军的要害处。 在进攻的时候首先使用弓箭进行远程射击,接着,两个战士换了弯刀,发起冲锋,其余1位在后面,手持弓箭,实施远程支援。 后来元军这一作战方式被着名抗倭将领戚继光拿来对付时,屡试屡败。 历史在轮回中,同样包含着铁律。 停滞不前只会渐渐落后,落后了,就会被打败。 朱元璋对元军打法早有了解,所以,起飞前,特战队员经过系统训练,充分发挥了轻便弓弩在手,射程大等特点,专克元兵,三人阵法。 汤和手拿弓弩,对准了手拿弓箭元兵,“嗖”地一声微微响了起来,锐利的箭射中弓兵咽喉。 “噗通”一声,摔倒了。 前面发起冲锋的战士听见了后面摔倒的响声,回头的刹那,徐达早已不声张地出现在他们后面,手紧紧地捂住,三棱锥一捅就出来了,眼前这名元兵咽喉处随即打开了一个口子。 “啊!这不是汤和射出来的!” 当最后一名元兵作出反应时,汤和弓弩已上矢,不停地通过最后一名元兵的咽喉,三人小队团被消灭。 如此厮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绝龙岭脚下,一直到日落西山,元军守备队将领们这才发觉,今天伙食所剩无几了,返回的军人尤其稀少。 元军士兵们都被困于一片树林中,无法突围。 他们从丛林里找到友军遗体时,震惊和愤怒弥漫在每个人的神经里。 “快去报告元帅,这里已经被敌人发现了!” 察汗铁木尔帅账上,彭莹玉正襟危坐,手拿念珠轻拨,口中略念。 全部带到刑场去,当众处死,让所有人都知道,跟我大元铁骑作对的后果!” 彭莹玉捻转佛珠时,双手猛然一颤,马上慢慢地放下佛珠,睁开眼睛道。 “察汗,你要杀我便杀我,何必再造这么多杀戮?你就不怕死后进地狱?” 察汗铁木尔冷笑一声。 “地狱?彭莹玉,你跟我说地狱?你手上的人命还少吗?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彭莹玉摇头叹息,旋即接过念珠接着念经。 帐外,卫兵匆匆跑了进去,敬礼后说。 “元帅。我们在绝龙岭境内的军队受到了敌人的攻击,死伤一千一百多人。” 察汗手中酒杯停顿,随即瞥了一眼彭莹玉,眼光又转回到卫兵的身上。 “是否全歼敌人?能够造成我军一千多人的伤害,敌人恐怕至少要付出三千人的代价。彭莹玉啊彭莹玉,你的命可真值钱。” 警卫生气地努嘴,脸色不很好看,两眼瞪着脚,不敢应答。 察汗抬眼皮,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问你话呢?是否全歼敌人?敌人是哪一只队伍?带头的是谁?有没有活口?有的话给我带来。我要亲自审问。” 卫兵颤抖着说道。 “元帅......敌人......零伤亡......我军并没有捉到任何一个敌军。” 察汗手中酒杯落地,马奶酒洒在一张地毯上,他吃惊地爬起来,不可思议之声响彻帅帐之上。 “零伤亡?这不可能!是谁的部队?竟然能够以零伤亡的代价造成我军一千多人的死亡?” 卫兵显得更加不安。 “不知道。我们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 察汗摔倒在椅子里,唇因惊悸有些泛白。 这千余人不是一般的千余元兵,而是在各军队中精心挑选的精英战士。这些士兵平时训练刻苦,技术高超,但一旦被敌人抓住了手,就会像老鼠一样躲得无影无踪。 竟要不声张地惨死于敌之手,并且到死连敌人的数量都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趁早罢休 些许不安,就像萧瑟的毒蛇,滑过内心深处。 过了一会儿,他愣住了,霍然站了起来,穿上战甲大步走向帐外。 “现在就带我上战场吧!立刻!” 彭莹玉眯起眼,心中倒也猜得出一个八八九九来,能打得如此战功,没有一个人,不是朱元璋。 他合十双手,脸上露出几分宁静和欣慰。 “察汗你要趁早罢休。就斗不过他吗。” 察汗听了这话,向门外走去,步履猛然顿了顿,扭头狠狠地瞪了彭莹玉一眼,一字一句的从牙齿里咬出来。 “彭莹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别忘了,他么的目的都是你。而你还在我的手里!这就是他们致命的弱点!咱们走着瞧!” 彭莹玉表情淡定,目光中透露着淡淡的复杂心情,那种心情,或忧虑、或绝望、或安慰、或困惑。 他的内心,始终充满着矛盾与纠结。 一直以来,他都很坚毅,在忽然实现数十年渴望实现的心愿后,竟怀疑他的决定。 他说,我不愿意做一个没有爱的人。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他终于弄清楚了,数十年以前,自己定了目标,没情人、没爱人、孤家寡人、没牵挂。 那时候,他是多么渴望得到她啊! 但如今心愿成真,他才猛地发觉,自己的世界,另有3个弟子令他不放心。 彭莹玉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为他的三位弟子念经祈福,目前只有这样。 绝龙岭脚下,满满一排元兵尸首刺得察汗双眼发麻。 他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尸体上的伤痕,微小但极其深沉,放血放得很干净,一枪打死。 他没有任何犹豫,用拳头猛击地面上的一块石头。 千万不要让军人有声音呼救。他用自己的鲜血为战友们涂抹上了厚厚的一层血污。 手段的狠毒是见过的、没听说过的。 察汗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站起来看了看驻扎在这里的最高将领康茂才:“看到这兵刃了吗?” 康茂才皱着眉沉思良久,摇头道:“八思尔不花将军平日里就喜欢收集各家兵器,他的武器库里,可以说天南地北的兵器无所不有。可是这么奇怪的兵刃,我也没有见过。恐怕是谁发明出来的新武器吧。” 察汗的眉头拧了两结:“新发明的兵器,却能够这么准确无误的使用,悄无声息的杀了我们一千多号人!这些人来路绝对不简单!康茂才,迅速提醒八思尔不花,让他留意,最近江湖上,有谁是使用这种三棱放血兵刃的。” 康茂才拱手行礼。 “是。我这就派人送一具尸体过去,请八思尔不花将军查看。但是,元帅,有些话......” 察汗铁木尔转过头。 “康先生不必担忧,你是八思尔不花的头号智囊团,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康茂才点点头。 “元帅。敌人既然已经发现我们在此处的基地,想必是盯上了绝龙岭的俘虏。这些人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人给劫走了。” 察汗眯起眼。 “怕什么?反正郭子兴那老东西本来就是用来做诱饵的,现在引出这么多高手出来,也算是值了。我再调两个营给你,埋伏的更密集一些,不怕干不掉这些人。” 康茂才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元帅,守株待兔,胜似防线垂钓。” “哦?” 康茂才交代。 “郭子兴关在这里,那就是个死饵,咬不咬钩,什么时候咬钩,那都是敌人说了算。 我们完全出于被动防守的状态。吃亏的是我们。 可是,如果我们放出消息,把这老东西提前处斩。那这些人恐怕就要坐不住了。从绝龙岭到刑场的路上,敌人一定会现身。 那个时候,我们掌握了敌人出击的时间和地点,以大元铁骑雷霆万钧之力击垮敌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察汗铁木尔凶狠的眼神瞪向康茂才,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康茂才,你可是汉人。这些敌人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汉人中的佼佼者。你就这么忍心置他们于死地?” 康茂才的脸红扑扑的,这毛病,八思尔不花还曾说过自己是今天的,察汗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蒙古人对汉人从不信任。 “你说我是个什么人?” 这是康茂才一开始就知道的。 他惨然一笑。 “茂才受皇帝恩典出山为官,不再和其他的人一样为了两口粮食而争抢掠夺,深感皇恩浩荡,乌鸦尚有反哺之情,何况人乎?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自古忠义不能两全。茂才别无选择。” 察汗像刀一样,眼神重重地刺进了康茂才的每一寸皮肤,看来是想剜去自己撒谎的罪证。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光芒,他说自己是个诚实的男人,他的性格也像这光芒一样温和而坚定。但看过的时间长,只见到了他一片诚意。 察汗忽然看见仰着头笑。 “好!好一个别无选择!康茂才,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能成为八思尔不花的头号军师了。不错!不错!以后八思尔不花那里要是不要你了,随时来找我。我察汗的帅帐,永远为你打开!” 康茂才连忙叩谢,起了身,听了察汗下达的命令。 “传我命令!逆贼郭子兴率众作乱,后天斩首示众!” 满城风雨之令如瘟疫般在地区一隅蔓延。 马春花奉命后眼泪夺眶而出,几度想亲自出马,挂帅上阵,救出义父,皆由刘福通安抚,他抚慰的话语只剩下一个字:“要相信朱兄弟。” 绝龙岭脚下的朱元璋和张士诚早有消息传来。要在他死后将其全部处死,并把尸体埋掉。 这个计划实施得非常成功,康茂才几乎就是最好的卧底! 三日之后,三十名元兵押郭子兴上路,以诱敌上钩,察汗特供述押送者能少者。 如果能把这些人装好,然后再把他带出城去,那我们也就安全了。 大队人马都伏兵于路旁险地,只待敌人出手,马上把他们全部消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早有调查 朱元璋等对地形早有调查,知道元军伏击地点。可就是因为没有发现这些地方有什么动静,所以一直不敢贸然行动。 只待元兵到位,慢慢地点燃了千尾草和红鸢花,两草均为香料,出奇的清香,但两香一掺,成为无药可解剧毒。 如果将它放在一个火柴盒里,再点燃后,香味立刻弥漫开来。 这个用法,在五年前就有了,陈友谅从主人屋里翻出两种调料,正要掺和点燃,由主人抢去传授。 不料今日竟以此法救出郭子兴。 埋伏点上的元兵,只觉一股浓香飘来,贪得无厌地噘起鼻子猛吸了几口那香味,勾起了他们对大草原芳香的回忆,也有来自草原的漂亮女孩。 就这样,美丽幻境中,元兵满脸微笑,快乐地停止了呼吸。 收拾一段伏兵元兵后,朱元璋等换了元兵服装,安静地守护于草丛里等待囚车经过。 康茂才骑上马,跟着囚车走去,目光不住地跳过一路上埋伏点。 他的目光是如此地集中,以至于被那只巨大的黑色皮箱所吸引。 直至见到一面红小旗,眼皮跳了起来,咳了两声。 囚车中郭子兴顿时心领神会,高声叫嚷。 “狗鞑子!爷爷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的阴谋诡计得逞的!下辈子,爷爷还做你们的对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咬了一口,嘴里发出阵阵“吱吱”声。 说着吐了吐舌头,咬了一口。 他的嘴唇像个大铁钉一样被咬得通红,嘴里发出一股股腥臭味儿。 血从嘴角流了下来,郭子兴白眼一翻,歪坐在囚车里。 郭子兴猝然,此事惊动陪同元兵。 他们吃惊地看了看囚车里那有点其貌不扬老人,洞中那么多天平静地逆来顺受,如何能此时咬舌? 康茂才疾步冲上囚车,顺势把手里的药丸塞到郭子兴的口中,便伸手探出鼻息厉声呵斥:“快!把他给放出来!” 察汗铁木尔虽然口头上说信康茂才的话,然而囚禁郭子兴的囚车钥匙,仍由元兵执掌。 执掌钥匙的元兵迟疑地站到囚车面前,仿佛在考虑是否开启囚车铁锁。 一语惊醒梦中人,负责钥匙的元兵听康茂才说,联想到察汗铁木尔一脸认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赶紧走上前去拿出了钥匙,解开囚车的铁锁,顺便把郭子兴的铁链去掉。 其音容笑貌高亢嘹亮,响彻云霄,令身边埋伏元兵耳濡目染。 埋伏的元兵们一动不动地看着下面慌乱的押送队伍心无旁骛地提高了警觉。 他们深知越是在乱世中敌人就越有可能存在。 由康茂才统领,押解队伍把郭子兴抬上朱元璋等埋伏在草丛里,大家才把郭子兴放下来不久,浓浓的狼烟便翻滚起来了,康茂才喊着:“戒备!戒备!全体戒备!” 埋伏于周围的元兵们,不断听见康茂才喊着警戒,手里的弓箭,迟迟没有射出去。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敌军包围了。自从康茂才依然呐喊,那么,事实证明,敌人并不下手,他们仍然很安全。 狼烟渐渐散去,四周的元兵都定了睛,康茂才背对押送队员,围了一圈,机警地看了看周围,就在脚边,刚咬舌自杀,郭子兴就挺直了腰杆,趴在了地上。 埋伏中的元兵稍有释然,弄了半天才虚惊一场。 听了康茂才的讲述,掌管押解的元兵惊慌地寻找黑布,给郭子兴蒙上脸,尸体被锁进囚车里,继续向刑场进发。 一路上什么都没有。 午时三刻起,康茂才的令牌刚刚丢失,刽子手就手起刀落了,郭子兴头飞上了半空中,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押送队队员们都气得头破血流,谁也不知道是郭子兴途中咬舌自杀。 康茂才翻了个身上了马,要大家固守在原地不动,防止义军来抢尸,他亲自快马加鞭地报告察汗铁木尔。 康茂才被后面元兵错综复杂的眼神绝尘封已久,三拐头二拐弯,直奔颍州城。 颍州城下,马春花看到朱元璋背后的郭子兴时,惊讶得流下了泪珠:“义父!你还活着真好!” 郭子兴笑了,抓住刘福通手臂说:“你是不是想把康茂才射了?” 大家集体看朱元璋一眼,朱元璋笑而不答,倒是汤和憋得前后事全抖落。 为成功救出郭子兴,朱元璋率领一支特战小分队,于绝龙岭脚下无声无息地干掉千余精兵元军。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一阵枪声。震怒之下,察汗被康茂才欺骗了,约定放线垂钓。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后面赶来一群人。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螳螂捕蝉后黄雀。 朱元璋等人首先干掉了埋伏的一波小元兵,马上给山下的康茂才发出信号。此时,山后出现一个巨大漩涡,一股股白色火焰从山上喷涌而出。得到动手命令后,郭子兴马上吐出了口中半截羊舌头,咬着含着一路血的袋子,假装咬舌头自杀。康茂才能顺水推舟,把他带到树下,狼烟四起,康茂才一直喊着,触发身边伏兵禁忌,好使朱元璋等趁此机会,以备尸换郭子兴。狼烟散去,郭子兴换了一身元兵的衣服,随朱元璋等退走,无阻可退。 而康茂才呢,同样是斩了假郭子兴后,栓死了元军的军队,独自逃离了生天! 待元兵察觉不当之处时,郭子兴早已和朱元璋在颍州城研究攻打他们的策略。 察汗铁木尔打了他前面的办公桌一耳光,硬枣木桌子,愣住了,生生地被自己拍了个掌印。 他没有丝毫犹豫和退缩,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他能忍受任何事情,唯独忍受不了背叛,特别是遭到了一位汉人的出卖,虽然,他对这位汉人从无真心信任。 察汗铁木尔两拳捏紧了,咬紧了牙齿间跳出了一个词:“康茂才不杀你我决不撤军!” 察汗猛扭头,凌厉眼神冷得能杀得了。他把双手伸向前方,用锋利的刀刃刺向敌人身体最薄弱处。 第一百五十章 没有悲欢离合 旁若无人的元兵们被察汗突然爆发出的杀气吓到了脸色发白,膀胱松开,温热液体从大腿根往下流。 元兵的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痛了一下,他不敢抬头,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也无法维持。 倒是彭莹玉,在察汗愤怒和杀意面前脸色淡定,好像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察汗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恶狠狠地跳出了几个字。 “彭莹玉你不怕我打死你吗?” 彭莹玉闭着双眼坐禅入定。佛心是通彻的,没有悲欢离合。 察汗沉重地哼唱着,旋即招手大叫:“来者不拒!” 门外的卫兵钻了进来,把它定在察汗的前面:“元帅有什么命令?” 察汗道:“我召集的人,都到了没有?” 守卫从帅帐里钻出来,疾步向五大门派所在地跑去。 察汗的话刚落在地上,彭莹玉突然睁开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玉碎旗?那不行!” 彭莹玉拧了拧眉头:“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 察汗鼓掌帅帐后,一黑影闪过。这是个陌生的身影,他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彭莹玉看到了那个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瞳孔急剧收缩、脸色苍白,两只手不禁轻轻发抖。 察汗道:“彭莹玉,你还认得他吧?” 彭莹玉的牙咬得紧紧的,慢慢地吐出了几个字:“他是个化成灰的人我也知道。” 彭莹玉沉默不语。那一天,他在一座山那边,看见了一支神秘而强大的军队。 外人不知玉碎旗之厉害,但他亲眼见过。 这些人练得很快,也很出色,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没有多少人的神秘军队,各个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自幼入选后,遂被派往各大门派习武。 这个团队在战斗过程中屡立战功,成为了英雄军团中最强大的一支军队。 学成后,两人被囚于封闭的牢笼,各三五成群地和别人拼杀到底,百余人的团队,只有二十位,他们就是传说中的玉碎幡。 就是精英里面的精英,战队的王。 想着玉碎旗就要动手和朱元璋他们周旋了,彭莹玉的内心深处不由得涌起了一丝忧虑。 很难说,自己的这些弟子,真得英年早逝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然,自己怎么会被明太祖们收编为部下呢? 彭莹玉皱了皱眉,目光坚毅:朱元璋他们正是驱逐元兵之望所在,乃天下汉人之所愿! 他们的命都是由我来保护的!决不能让他们为自己牺牲!如果没有这个信念,他们就无法生存下去! 思来想去,彭莹玉握住衣袖上的机关,这是陈友谅送给自己最后一件兵器。 “嗖”地一声。 一支利箭划破天空,直在察汗帖木儿面颊上蹭了蹭,插在帅帐柱子上。 警卫大叫一声“有刺客”“保护元帅”冲进帅帐里,没想到察汗安然无恙,瞪大眼睛看着刚射来的哪个箭默不作声。 那一箭全身修长,尾部拴一火药桶,很显然,这是一种改进了的火箭。 而且那个箭头的尾端,悬挂的玉佩是玉佩,察汗铁木尔,再不耳熟能详,这就是宝贝女儿了,敏敏特穆尔自小带着一块大大的玉佩来到这里! 那块玉佩就像《封神榜》里镇魂幡,直镇察汗铁木尔三魂七魄,缓过一段时间,察汗这才回过神来,推开了挡住他看守的战士,无视战士的提醒,阔步向帅帐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沿着火箭飞向远方,快马疾驰。 约莫过了半小时,察汗铁木尔才总算在一块空地里,看到朱元璋。 朱元璋意气风发地端坐在树墩之上,叼了根绒绒的狗尾巴草,慵懒地注视着渐渐靠近的察汗,满脸的恐惧和紧张。 察汗勒住马头飞身下马稳稳地落到朱元璋跟前,厉声问道。 “是不是你把火箭放在帅帐上了?” 朱元璋眯起眼挑挑眉,不紧不慢地说。 “就是我了。” 察汗伸着两条有力的手臂向朱元璋的肩膀抓住了,这可是少林绝学中的大擒拿手啊,一钳子夹住肩膀,朱元璋插上翅膀就逃不脱了。 察汗性子直来直去,外加蒙古族与生俱来的优越,完全不把朱元璋放在心上。 他认为自己是皇帝的儿子,皇帝是皇帝,怎么能把人当马儿跑呢? 其思想是,就是骡子就是马,先取后用。 他的做法是,把他的儿子打得头破血流,然后再叫人去找皇帝算帐,说自己的罪行都不算,还不如给个官吧? 回去严刑逼供也不怕自己不招安! 然而他不曾料到,向来百发百中的抓肩擒拿手,竟被这丑陋的人避开。 朱元璋的影子很灵,察汗只觉得眼前一闪,两只手都有着明显抓住物体的感觉,不过是电光火石间,举手投足间,就剩下残影了。 察汗心里一惊,腰一用力,双手顺势一横,化爪子为拳头,横扫朱元璋。 多毛粗手臂夹着风,带着万钧之力向朱元璋的头顶飞过来。 朱元璋嗤之以鼻,旋即足尖点地,整个人坐着凌空飞舞,翩然落地,稳稳地落在了又一根树桩之上。 察汗收起内力,看着朱元璋,目光中显然多出几分敬意。“这就是我。”虽为汉人,轻功却能修炼至如此境界,亦当是英雄豪杰。 “凌波微步。阁下是大理段家的人?” 察汗大声问。 朱元璋神色淡然。 “我是哪家的人,与你何干?” 察汗面色低几度,今日世,唯独那可恶的彭莹玉,有谁敢和他那么说? “我是你儿子,你要怎么做,我都不会干涉!” 想想宝贝女儿也许就在彼此手中了,察汗二拳握紧,硬生生地压在胸前,愤怒,憋了口气说道。 “阁下轻功高强,但是本帅也有破解之法,长久争斗下去,阁下未必是我的对手!” 朱元璋思前想后,察汗的话不无道理,这个老物件身体强壮、动作敏捷,结合多年战斗经验,想与之匹敌,只凭一身时迁魂魄,怕的就是无往不利。 所以就想出一个办法,让自己的军队和士兵都带上一套类似于王者的装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作主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对方的军队打败了。 这个是非常坑人的。 他的军队也没办法,只好跟着皇帝一起去找人帮忙。 只会跑、不打架,反正也是不利。 看到朱元璋好像赞同他的话,察汗接着说道:“一百万两。” 朱元璋一楞,便明白这是察汗给赎回敏敏特穆尔的赎金。 摇头道:“不行。” 察汗加价:“一千万两!” 朱元璋摇了摇头,伸了一个指头。 察汗面色有些苍白,仿佛下定了一个大决心。 “一亿两?好的!我想方设法凑齐送给大家!” 朱元璋哈哈地笑了两声,开始说道:“我是孤独的。” “一个人?” 察汗的脸色陡然一沉,顿时眼神中的热诚化为冷漠,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元璋右手紧握剑柄:“彭莹玉?” 朱元璋点头说:“聪明。” 察汗倒抽了口气,那就是他最不想听的结局。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就是自己的命。 若拦路抢劫山贼,要钱也好,要官也好,自己可以作主。 可现在,他却被一个人抓住了,要把这个人带回自己家去。 只要能够换得敏敏特穆尔平安回来,钱财与官职,皆为身外之物。 如果是想当皇帝,那就必须得把自己女儿嫁掉,否则就只能被人欺负。 再说,能把女儿攻下的山贼,估计也有些能力,能在自己的帐下收编效力当然不错。 所以,他要做一个铁杆的反面人物,坚决不愿意当那个被称为“皇帝”的人。 拒不归附,则有灭族之机。 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也是他的一个原则。 兵权在手,他要什么有什么。 所以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他的女儿成为他的心腹干将,为他所用,这样才不会被人所利用,也不至于给别人带来麻烦。 但他最不想看,是他女儿,落入义军之手。 察汗握着剑柄,手紧紧地抓着,骨节因受力有点苍白,他斩钉截铁的说。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先杀了你,再去寻找我的女儿!” 朱元璋吐口狗尾巴草,满不在乎的说。 “随便,反正兄弟们说了。” 看朱元璋无赖模样,察汗义愤填膺,恨之入骨。 怒其姿态,恨其如今手刃。 朱元璋看见察汗的样子,继续说道:“啊,马上就要到了约定回去的时间了。察汗元帅,我们的提议你好好想想。仔细想,慢慢想。我是不急。反正得不到结果,我是不回去。” 察汗气恼地嚷着。 “你这样做是胁迫我的!” 朱元璋挤眉弄眼,伸长了脖子。 “你怎么才发现我是在要挟你?这智商,是怎么当上元军统帅的?难道说......咦~好恶心~” 一股愤怒从心里冲到头上,察汗颈红面色紫红,恨不得当场将朱元璋碎尸万段。 “你这个狗熊!” 反而召来朱元璋进一步嘲讽:“哎呦呦,怎么还脸红了?难道被我说中了。威风凛凛的察汗元帅,是靠屁股上位的?” 察汗叫道:“放肆!” 可他还是被那剑鞘击中手腕。随即抽出佩剑,向朱元璋扔了过去,那把剑丢得很快,也很厉害,普通人完全躲不过。 但朱元璋的轻功终究是举世无双,轻易躲过宝剑之后,两手重叠于胸,满脸遗憾。 “看来察汗元帅是不舍得彭祖师。那好吧。我这就回去,跟兄弟们说一声,公主我们可以留下了。” 说着转身要离开了,才走了几步就被后面的声音叫停了。 “等一下!我同意!你们先放了敏敏,我随后就放了彭莹玉!” 朱元璋眼珠子一转,立即答应:“一言为定吧。后天午时到。” 察汗积极地回答说:“后天午时到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掉头就走。望着身后和轻盈步法,察汗铁木尔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大声喊道:“等等吧!” 能无声无息地干掉千余元军精英,精妙轻功缺一不可,以及朱元璋特有的灵动步法,使他一瞬间就把两件事连在一起了。 说罢,只见察汗独自原地踏步,目光中杀气逼人。 一定不会出错的! 察汗眼中的气温一点一点地降低,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全不费功夫,他寻找特种作战队伍这么长时间了,竟这样呈现在眼前! 彭莹玉联想到了玉碎旗这个人物,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庄重,他在心里默念着。 朱元璋,陈友谅,张士诚,你和我,千万别过来呀。 颍州城,朱元璋带着交易时间和地点回来,大家都散了,开始筹备吧。 只剩下陈友谅独自一人默默地回了住地,呆坐在那里,就像失去魂魄。他知道自己的命运,自己是被逼入死路,如果不能救出师徒关系,那么自己的生命就将永远没有意义了。 只要能救出主人,甚至想让自己陈友谅一条生路都可以。 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有本事就可以拯救整个家族和国家。 却被元军视为命根子,又怎能换得主人性命? 他的生命,就这样被元军压得越来越短。 唯一可以换彭莹玉的就是她了。 陈友谅感受到的是希望的存在和内心的空虚。 敏敏特穆尔很清楚,她马上就要被遣返元军了,内心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次回来将为他在家乡建一座纪念碑。 欣喜之余,总算能回到家里与爱人团聚了。 悲的是,在元廷的铁蹄下,自己的性命还能保住吗? 悲者此去颍州城,这些对她和蔼可亲的冤家们,此生怕无缘再见。 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才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呢?特别是自己,这个一接触机关眼睛就亮着走不下去的人,这个人和他讲话吞吞吐吐,这个人看到他,脸都红了。 两人心中浮想联翩,不约而同地从房门里走了出来,透透风地走了出去,结果在花园里偶然碰到了对方。 敏敏特穆尔开出了漂亮的笑容:“陈将军。” 陈友谅感到有幻觉,掐断大腿,刚反应过来就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敏,敏敏……”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吞噬 敏敏首先愣住了,心也甜了起来。 她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来到这个陌生地方,他也是一个风尘仆仆地赶来迎接。 还是那么有礼貌,还是那么梳离。 他是谁呢?就连朱大哥也称其敏敏,陈友谅,呆子,是不是非要让两个人之间相隔得那么远? 敏敏略带愤怒地翻白眼,淡然地“嗯”了一声。 敏敏特穆尔听得越发气愤,暗想道:你这样想让我回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同样正确的是,我只需要回来,彭祖师才得以归隐。可他又说什么呢? 结果在你们看来,我不过是用它来交换你们主人的俘虏而已。 说罢扔下陈友谅独自往回逃。 只有陈友谅独自呆着,猪头三? 她居然还骂我是“猪”! 她骂什么? 果然还嫌弃我? 这实在是我的一厢情愿。 那晚月光灿烂,但陈友谅与敏敏特穆尔的脸,是悲惨的。 此后两天里,认为敏敏特穆尔恨她的陈友谅都设法避开了,就默默地把平日爱吃的食品送来,那就躲进墙角,看着她幸福地吃饭吧。 她的生活就这样慢慢地展开了,她的生活也渐渐有了变化。 一个人体会着默默守护带来的快乐。 她却是一个为爱而天不畏地的蒙古女孩! 一想到心马上就要露出来了,敏敏特穆尔的内心是忐忑而羞涩。 交换之日,转瞬间已到来,临行前夕,敏敏特穆尔给了马春花一份她精心制作的礼物,让她代陈友谅去。 亲自到花园的假石底下去,等待花好月圆。 马春花将信将疑地拎起东西走出家门,才两步便一头撞入朱元璋怀中。 朱元璋伸出手扶着马春花肩,有点宠溺地说道。 “干什么跑那么快?是想我了吗?要去找我也不至于跑这么快啊。” 马春花红着脸啐了他一口道。 “都成了享誉四方的豪侠了,怎么还是没个正经?” 朱元璋笑眯眯地揽在马春花腰间,笑了笑说道。 “正经是给外人看的,不正经是给内人看的。天天端着,多累啊。” “我就不拿!” 说着双臂用力,把马春花揽在怀里,更加紧紧地搂着。 马春花举起秀拳,砸向了朱元璋胸膛,然后拿出敏敏特穆尔给的:“看!” 朱元璋在马春花的手中凝视片刻,捆扎礼品的绳结只有蒙古贵族才能用的吉祥扣——这类纽扣,原用于拴马栓牛,坚固耐用,愈挣脱,愈紧,元朝立国后,以感念牛羊给自己带来的荣耀,此种系扣方式,成为蒙古贵族特制的礼节用法。 “这是敏敏特穆尔的东西?” 朱元璋不以为然,马春花和敏敏特穆尔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取她之物,不足为奇。 马春花挤眉弄眼地想着话:“是敏敏送给陈友谅的东西。她这不是要走了吗?给咱们都准备了礼物呢。只不过,陈友谅这一份要轻很多。咱们的都很重呢。” “哦?” 马春花的一番话吸引了朱元璋的目光,假装满不在乎地随口问。 “敏敏也为我们准备好礼物?” 马春花点点头,一脸认真。 “是啊。她把身上的首饰全部都送给我们了。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呢。哎我先不跟你说了,她明天就走了,我把东西送去,还得赶快回去跟她好好聊聊。” 朱元璋笑着伸出手,想看看马春花手中有什么,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道。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敏敏把首饰都送给我们了。我们帮她送东西也是应该的。你回去吧,东西我捎给三弟。刚好我要去找他商量点事。” 马春花蹑手蹑脚地把朱元璋的整个衣领都整理好。 “不要太累。我往回走。” 看了看马春花回头离去的背影,朱元璋眼睛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人所利用。 他想起了一席话,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最后下了决心,把敏敏特穆尔送给陈友谅的礼物拆开。 内无金银、珠宝等,就一块手帕。 “这是什么东西?” 手帕上面绣有二白二鸳鸯,黑色悬垂战舰,洁白地立于马头之上。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朱元璋眯了眯眼,这一黑一白正好是陈友谅、敏敏、特穆尔等人的影像。两鸳鸯下,绣行小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君若有意到后园,妾当自此倾君心。” 朱元璋眼皮子一跳,便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把手帕、礼品盒扔到旁边沟里,掉头向陈友谅屋里走去。 那天晚上,朱,陈和张三个人一直讨论到黎明,把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探讨了一遍。 他们认为,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可以避免一场悲剧的降临。陈友谅并不知道,那他爱一辈子,后悔一辈子的女孩,在园子里等他一晚上。 东方天空漾起些许鱼肚白,早晨的露水,在敏敏特穆尔那又长又卷的睫毛里凝成了一滴,分不出露水还是眼泪。 她的脸像一弯新月般平静如水,但她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忧郁。 她小脸惨白,唇瓣抿紧,修长的双手捏着裙角,好像在内心里进行了一番纠结。 她在犹豫什么?又等待了片刻,依然就这样作罢? 她想,她想,她不想...... 她要去寻找另一种生活。离开不甘、离开等待的伤感。 经过踯躅的过程,憋不住了,敏敏在园子里开始着急地踱着步子。 她的心也跟着随着这条河流的水流一起摇晃起来,仿佛有什么要发生似的。 走起路来,视线都集中到水沟中的物体上去,瞳孔猛一缩。 眼前这个女人的脸像被人咬过一样,有一股剧痛的感觉,她的嘴巴也是如此,一张嘴就是一口血,而且流血越来越多。牙重重地咬在唇上,使劲让自己不流泪。 陈友谅你有一颗狠下心来! 我的心是如此地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得无法呼吸,仿佛被什么物质压得直打颤,好像有一个巨大而又无形的魔块正在吞噬着我的生命...... 我恨你!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今虽生死未见 即便相思入骨万劫不复,还要显示出心迹与自己的相处,你竟如此践踏了我的感情。 今虽生死未见! 回到屋里,马春花吓得红了眼眶敏敏特穆尔,她赶紧上前去,摸着敏敏的前额,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啦?” 马春花忧心忡忡的问。 “敏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敏敏情绪瞬间一发不可收拾,她展开双臂,扑到马春花怀里哭了起来。 “妹妹,我...他...我不舍你。” 马春花在敏敏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偷偷的说一口气。 要不是天生命定为冤家,马春花也真的很想认自己这个姐姐。 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她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遗憾的是老天爷老是爱和别人开玩笑。 待到怀中敏敏渐渐不再流泪,马春花伸手把耳朵里的长发别在耳后,微笑道。 “好了。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立即可以见爸爸。” 敏敏点头说爱情没有了,亲情依旧。梳洗打扮好后就坐上给自己做的轿子。 轿子外面的人声渐渐鼎沸起来,久久不能平息,才听到陈友谅的声音。 “你们几个,抬轿子的时候小心一些,还有,走慢一些......” 敏敏特穆尔的心跳漏掉两个拍子,双手紧紧地抓着裙子,自从昨天晚上就不想赴约了,为何此时还如此在意? 心很乱。 走得再慢,是不是要耽误分开的日子?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敏敏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他的手帕就没传到陈友谅手里? 她的手又是谁呢? 她瞪大眼,伸手掀帘,结果轿子外面谈话震住了,伸到矫帘里的那只手,就这样愣生生地悬在半空中。 轿子外,轿夫打趣的说。 “没想到,三杰之一的陈将军,竟然看上了这朝廷的公主。还特意嘱咐咱们慢一些。要我说,干脆啊,这公主别还了,留下来给陈将军做老婆算了。” 陈友谅脸通红,随即义正严辞道。 “不要胡说。你们都知道,察汗铁木尔此人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我让你们慢一点,是怕你们着了他的道,被抢走了人质,咱们拿什么救彭祖师?你们走慢一点,等到前军确保前方没有问题之后,再行前进。一切为了师傅。懂了没有?” 都是为主人着想. 这些话传到敏敏耳中竟显得如此刺耳。 什么相思入骨,什么眉目如画。归根结底只是自欺欺人的伎俩。 在陈友谅眼中,她毕竟是俘虏。 敏敏慢慢收回悬在半空的双手,泪水如断了线般的珠子般滑落下来。 轿子外面,陈友谅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行装,目光则不时飘到矫门上,推测敏敏特穆尔是什么情绪。 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等待父亲。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高兴极了。 可是,她的心情并不那么快乐,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在皇宫里呆了,她要去见一个人。 毕竟,立刻可以看到爸爸了,回到了锦衣玉食公主般的生活中。 可她又知道,自己的心已被他紧紧地拽住了,再也无法放开,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她的脸立刻变得通红起来。 还有,再也见不到他这个猪头。 思来想去,陈友谅的心像被挖走的一块,又痛又无助。 颖州城内,陆陆续续有三队起程。 这两支队伍分别从南北两方面出击。 首先,仅仅是张士诚领导的一支先遣部队,主要任务是探知前方路况和埋伏情况,伺机歼灭元军伏兵。 第二,朱元璋领导的特战小分队,循着张士诚曾经探寻的路,隐姓埋名地走下去,找一个适合自己躲藏的地方,把行踪藏起来。 他们在行动中都必须要有一个人作为指挥和保护。 第三支队伍由陈友谅率领,一前一后,两顶完全相同的轿子,陈友谅一顶,敏敏特穆尔一顶。 确保万无一失。 察汗铁木尔,亦非省油的灯,他把彭莹玉捆起来,交易地点的四周到处都是元兵,五大派大师都蛰伏一边,伺机偷袭。他的行动是隐蔽得让人看不见。 关于这支神秘团队玉碎旗,就像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自然无人知晓其下落。 接近交易地点,张士诚手一挥,后面的人群立刻散开了,钻到周围草丛里,张士诚带领其余亲卫队一直往前冲,在树林和草丛间,担负侦察敌情任务的斥候,也是这样慢慢地向前走着。 他们在树林深处找到一个隐蔽点,然后将手中武器放下,向远处驶去。持续步行约10分钟,潜伏在树林里的元兵,就这样被斥候找到,双方激战。 突然,一阵枪声划破夜空,一个身影从树丛中冲出来,向元兵阵前奔去。 张士诚拍着马站了起来,走到哪里人头都飞了起来,步步斩,几十步之内,无人可敌。 这时,元军已是疲于奔逃。元兵为生猛张士诚所杀失志而撤退,散布在树林里的斥候们聚集了起来,就像一个大渔网,笼络元军伏兵,被杀死的他们无奈地哀嚎着。 颍州起义将领,原为起义军最烈之部,加之战争洗礼,能生存至今,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他们在与元军的较量中,表现得非常出色。 这些汉人战斗力强,大大出乎元军预料。 当时正值元王朝内忧外患之时,朝廷对军队进行大规模整顿。 初战之时,则自信满满,就想独自逃命。 后来发现,元兵已经有了不少人,且人数多而且集中,就想把他们赶走,以便保存力量。 但张士诚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斥候也奉命不留下活口全数斩下。 于是,他们就用大刀向敌人冲去。 他们的刀又快又准又狠,斩尽杀绝,元兵哭声震天。 逃走的元兵扑倒在察汗跟前,惊恐地嘶喊着。 “元帅们!他们!他们在这里!” 察汗浓眉皱了一下。 “他们?” 惊魂甫定,元兵气喘吁吁,咽下去两口吐完沫后,他点点头说道。 “是的!绝对不会有错!那战斗力!绝对就是绝龙岭下杀害我军将士的汉人部队!”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是他们命悬黄泉的日子 察汗狠狠地抓着椅子手柄,霍然站起来,瞥见旁边彭莹玉这才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是个很有头脑的女人。 自己必须首先保证敏敏没有事情,才会亲手去对付那些不死不休的汉人。 事到如今必须把这笔生意做好才行。 察汗挥挥手。 “罢了罢了,这件事就当作不知道,能撤回来的元兵就全部撤回来。另外,通知猎犬门的人,让他们快速赶过去,盯紧了这群人,他们不是最擅长追踪术吗?告诉他们,不要动手,盯着就行。” 战士们转过身来传旨,留下察汗眼神凛然。 只需猎犬门盯着汉人看,成交的时候,是他们命悬黄泉的日子。 彭莹玉双目微弯,口中无声念经。 察汗是看不过眼,风很轻,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彭莹玉手中的木鱼,低声说道。 “彭莹玉,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他们?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这一群元兵,是故意送给他们的,不为别的,只为让他们放松警惕。 没有遇到伏兵,他们就会一直绷着警惕。 现在他们得手了,也该安心了。 接下来,就是我登台的时候了。 彭莹玉,你心爱的徒弟们马上就要死在你的手里,你还能平静的念经?别装了。虚伪的秃驴!” 彭莹玉微张着双眼目不斜视,不紧不慢地说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察汗,今日有我在,绝对不让你动他们一根毫毛。” 察汗闻言大笑:“彭莹玉啊彭莹玉,要是以前,你说这话,没准我还会好好的考虑考虑。可是现在,你一个武功尽失的废物,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牛,都吹到天上了!” 彭莹玉闭上双眼,再也不理察汗了,只听得气息,稍稍加速。 当张士诚收拾元军伏兵之时,朱元璋特战小队已紧随其后,他们潜藏在更秘密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张士诚部大屠元军,并未下手。 直到猎犬门有人悄悄来了,并跟随张士诚一行,朱元璋只是摆摆手,特战小队悄悄来了个手起刀落,使猎犬门完全成为了过去。 陈友谅和敏敏特穆尔一行随即赶到现场,追随张士诚、朱元璋,两侧隐蔽处,斥候和特战小队时隐时现,以大队人马猛冲。 察汗铁木尔立于土坡之上,眯着眼,望着远处,待朱元璋等彻底踏进包围圈,察汗绒绒的嘴角,带着一抹阴森森的笑意,他偏过头小声命令道。 “让剩下的四大帮派跟随四个旗完成包围圈,分别守住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要这些逆贼插翅难逃!” 传令兵翻马向后跑。 片刻之后,藏身于黑暗中的斥候和特战小队发出讯号,通知朱元璋元军在此构成包围圈。 朱元璋和张士诚四目相对,紧接着两人便达成了共识。 先救出主人,再由驾驶员突围。 斥候和特战小队奉命藏匿行踪,只有朱元璋等人缓缓向前。 来到离察汗铁木尔一箭之地,朱元璋等止之,望着被绑在粽子里的彭莹玉,忍不住大发雷霆。 “我们以礼相待,你们竟然如此对待彭祖师。我这就回去,跟公主造个娃出来!” 朱元璋边说边走向后方轿子,吓坏了察汗铁木尔喊道。 “快点!为彭莹玉松绑!” 元兵慌乱地解开彭莹玉的绳索,有个精明的家伙连凳子都替他拿来。 朱元璋不假思索,痛快地同意了:“嗯!一言为定。” 两边人马各后退五十步,其中,留了一块平坦的空地。 敏敏特穆尔钻出轿外,看看眼前这个陈友谅,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听察汗召唤,淡泊的眼眸中,刹那闪现出一抹光华。 “父亲!” 敏敏特穆尔自由惯于汉人,迈大步要向父亲猛扑过去,不料陈友谅手臂横过,挡着他。 “敏敏。” 陈友谅眼光灼灼,双目中充满了热诚,其中掺杂着无奈和不情愿。 要是被朱元璋或张士诚伸过手来阻止,依其人品,想必嘻嘻哈哈地钻过她们截获,奔向对面。 但陈友谅那声“敏敏”,竟瞬间让她失去半缕灵魂。 敏敏特穆尔被固定住,圆圆的大大的眼睛,闪着点点泪花,又长又卷,睫毛轻轻一颤,粉嫩的唇瓣,由于兴奋,微微泛白。 听了这话敏敏特穆尔心跳这才恢复正常,唯一的接近,居然还为主人。 “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羞涩和无奈。 她轻轻勾住唇角,脸上说不出的苦:“好吧,知道了。” 敏敏特穆尔边说边脸朝前,没有看着陈友谅。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忧郁,也有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但旁边陈友谅的眼中充满了不情愿。 敏敏特穆尔调节好心情,然后假装恐惧地惊声尖叫。 “父帅快救救我吧!” 察汗铁木尔一生办事果断,心狠手辣,以战胜政敌,甚至亲姐姐也会被杀。 在他被杀之前,他一直在喊着要去打仗。但是敏敏一声呐喊,反而招来他很大的压力。 因为,他的弟弟也曾被他用箭射死过,而且还被刺得昏死过去。 倒非虎毒不食子,察汗铁木尔格外宠爱敏敏。 在他看来,他的爱比别人多得多!只因,敏敏特穆尔乃先皇亲收为膝下干女儿,今天皇上宠幸的姐姐终于,是其察汗之女。 所以,当他把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位交给了这个女人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什么话要说了。 外人看来察汗对敏敏的宠溺是异常的,但对察汗确实很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察汗宠幸的,并非敏敏此人,却在敏敏的光环下。 陈友谅的心,就像被千把匕首掠过,痛得说不出话来,一阵酸楚从鼻腔,眼角涌出来,泪水满眶。 “敏敏...敏敏!” 他的喊声永远也停不了敏敏特穆尔走了,由于敏敏的了解,这时停下了,难免造成交易的失败,彭祖师则亦有风险。 两个人向对面走去,就像走过一个世纪那么久。 敏敏特穆尔有意慢下来,等彭莹玉离开元军弓箭射击距离后,再大步向爸爸走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江湖上有名的渔霸 她和彭莹玉打照面时,彭莹玉亲切而温柔的眼神落到敏敏脸上,然后点头道:“谢谢。” 敏敏眼圈一红,几乎要流泪了,紧紧抿着唇,忍着泪水,冲向元军阵营。 彭莹玉一声叹息,旋即数步走向起义军行列。 朱元璋与张士诚急忙上前,拉着主人前后打量,细心关心着主人的平安与否。 倒是和彭莹玉感情最深的陈友谅,呆若木鸡,死死盯住敏敏特穆尔,仿佛就要将此情此景铭记在心,一生一世永不忘记。 察汗自己走出营地,搂着敏敏的肩,返回元军,没问几句,脸就沉了下来,喊了起来。 “动手!” 敏敏特穆尔诧异地抬起头,察汗脸上,现出几分狰狞。 她是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她从未像爸爸那样表情。 “父帅!” 敏敏特穆尔抓着察汗的手臂全然不顾。 伴随着察汗一声令下,八方山岗,霎时竖起了无数元军大旗。 东、西、南、北4个路口也打上4大门派门旗。 朱元璋环视了一下四周,和张士诚互换了目光,然后拉着陈友谅说。 “三弟,护主!大哥,我们上去吧!” 懵懂中,陈友谅像失去了灵魂,只远远地凝视着敏敏特穆尔,根本听不到身边人说话。 朱元璋将师傅交给陈友谅之后,与张士诚一起,往南路跑,南路元军立长枪、立盾,弓箭手们弯弓搭箭,箭头面上准直冲过来两个人。 眼看着彼此只剩下两个人独自来,驻南路十字路口巨鲨帮帮主与帮派十三名高手分离元兵,站在元兵前方,冷声吼道。 “这两个人,我们巨鲨帮就能搞定。都不要放箭!我要让他们知道,巨鲨帮的厉害!” 说着巨鲨就帮帮主抄了两叉鱼的叉子,两手握着木柄抖动,向后面的另一方冲过来,十三名大师手捧船锚、渔枪之类的兵器,跟着帮主走,朝朱元璋和张士诚冲去。 彭莹玉的话并无不妥,这些帮派都是投机取巧者而已。 他们在海洋里打鱼的时候,会互相勾结,把自己的渔船给骗到海里去,然后再进行交易,最后获得暴利。 巨鲨帮,由一众渔民所组成,这几个人打渔时,同心协力除掉一条鲨鱼,与其他渔民不同,他们卖掉鲨鱼后,聚首一堂,总结经验,后来每次出海捕鱼,都可以干掉数条鲨鱼。 因此,他们很快成了江湖上有名的渔霸。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还有些名声,一伙人合作得日益熟练,好不容易到了月明星稀之夜,两人歃血为盟建立了巨鲨帮。 他们是由渔家子弟组成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湖人士。 刚开始只做些捕鱼卖鱼生意,到后来才开始,受朝廷诏安后,才有了武林帮派这个名字。 虽然说他们并不像其他江湖人士一样,可以到处招兵买马,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那些鱼贩子。 但现实中的他们,还是一群熟练渔民而已。 朱元璋与张士诚笑了笑,两个黑影穿了过去,巨鲨帮的帮忙只是感觉耳畔一阵风吹来,则再看不到朱元璋和张士诚。 只见那两条巨鲨鱼张开大口,从水面上游上来。 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悲鸣。 朱元璋的步法很灵,惹乱了巨鲨帮师傅,平日熟练的配合技巧并不能显示出强大的力量。 这时,一条大鲨鱼从水面上游过来。手持渔枪之人对准朱元璋,扣动了扳机,锐利的枪头透过了一个残影,射到身后手持船桨汉子的左眼上。 只见他的左眼眶被刺穿了一刀,血如流水一般从眼孔涌出,顿时昏死过去。汉子惊叫一声,抽出了枪,倒钩连带眼球被拉开。 本来眼睛在什么地方,只有血窟窿了,恐怖的滴着鲜血。 “啊!” 那个拿着船桨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替他的眼睛伤心,只感觉胃被寒冷的船锚穿了,嘴里吐着血,扭头看了看,只见船锚水手吓得满脸通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动作太快!” 与朱元璋不同的是,张士诚提钢刀、看一、斩一,出手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让对方有还手之势。 巨鲨帮十三个大师,在一刻钟内,悉数战死。 惊讶之余,巨鲨帮帮主大声喊。 “救命!” 话刚说完,他的脸便被人一刀砍伤,他的头也被人从中劈成了两截,吊在他的颈上。 南路元军丝毫没想到,朱元璋、张士诚二人干掉巨鲨帮十四个人。 他们知道,自己被这两个家伙给砍伤了,但也不愿意承认,因为他们觉得那是个大阴谋。 等他们回过神来,朱元璋与张士诚刀光剑影,早已劈在他面门之上。 惨叫声不断地从南路传来,接连不断。 张士诚骁勇善战,朱元璋灵活机动,二人合作,无缝对接,杀得元军丧胆,混乱一片。 察汗铁木尔眯起眼,冷哼一声。 “不愧是在绝龙岭下干掉我一千多名精兵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今天一个都别想走!命令!全军出击!杀无赦!” 西路东路北路元军奉命呼喊冲进中心起义军行列。 这支球队,个个在颍州城手不释卷,可谓大师之中。 两人结阵防守,背靠背,保护了正中陈友谅、彭莹玉等人。 元军弓箭射程远不能与陈友谅所改进的弓弩相比。 在元人眼中,他们是一个被称为“不入流”,“无甚价值”的军队。远程攻击元军并不占优。 近战冲锋陷阵,这些起义军的师傅们团结协作,不留死角。 在战斗中,他们会突然发动一次又一次猛烈攻击。 他们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把试图接近的元军斩成肉酱。 察汗铁木尔平静地分析战场状况,看到这群精英起义军,立即命令。 “使灵蛇派上去。” 灵蛇派是江湖五绝中御兽宗的支系,亦为江湖中人最为轻视的派系。 御兽宗族长是一位爱国直率的大男人,在统治期间,御兽宗,虽算不上上古流派,但却始终被江湖中人所推崇。 因为御兽宗武功高强,所以天下无数人向其学习武艺,甚至不惜倾家荡产也要学其术,但却屡试不第。 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好机会。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危机四伏 遗憾的是,之后朝廷瞄上了御兽宗对江湖的影响,便数次前往诏安,每次,均被御兽宗宗主击退。 愤怒恼人,诏安使再次被逐出御兽宗,邂逅雄心勃勃的御兽宗外弟子田独夫,御兽宗中期,专事用毒之徒。 谈拢了条件后,田独夫不惜毒杀御兽宗上下其手。 在他看来,自己是个真正的江湖人。 拉门灵蛇派投在朝廷手下。 江湖上的人们一提到田独夫这个名字就会感到他嘴巴脏兮兮的。 如今声名狼藉的田独夫又来元军帐下任职,和他来了,又有四大护法,各呈紫唇放射,一幅毒气缭绕之态。 在他们身后,有一群人,穿着黑色衣服,手里拿着一个铁环,铁环上还绑了一把小伞,里面插着一支竹签。 四大护法之手,分别有4条小蛇缠绕在一起,呈红黄色和绿色、青四色、黑黑的信子表现出其异常猛烈的毒害。 “冲!” 在元军长官的指挥下,元军再次向起义军中间精英发起攻击。 毋庸讳言,在再次留下一大堆尸体后,元军无实质进展。 只不过,当这批元兵发动袭击时,4条小蛇悄悄地钻到起义军的脚边。 “啊!” 连续几声惨叫后,起义军的精英们口吐白沫,跌坐在地上,肢体痉挛片刻,又翻白眼,完全死了。 彭莹玉眼快,抽出宝剑,插入地红蛇7寸处,紫色血液流出,冒出了一阵白烟。 她双手抓住了一只红蛇头部,把它拖到一边。 红蛇艰难地身体,不停地卷曲着,最后被身体里的毒血侵蚀,化作缕缕黑烟。 起义军的精英们看到红蛇除尽,无不如释重负,然而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人们这才觉得形势不妙。 其余3条小蛇咬死10多名起义军精英后,最终被彻底消灭。 元军在这段时间内进行过多次进攻。惧于足下之蛇,起义军菁英战斗力大减,死伤过半。 元军在战场上渐渐占据上风。 察汗笑了笑,喊道。 “姓田,还等啥?快行动起来吧!” 灵蛇派掌门田独夫点了点头,两条胳膊自然下垂,宽衣袖中,色彩斑斓的毒蛇从手臂里爬出来,密密匝匝地布在地上。 密密匝匝的蛇群在花花绿绿中蠕动着,看着人们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朱元璋和张士诚在南路把元军杀得人仰马翻后抽身折下,遇到了在元军中心里放蛇蝎的田掌门,不谋而合地冲向他。 四位护法亲眼见证朱元璋与张士诚二人除掉巨鲨帮,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强大,不顾身边元军护卫,他们四人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站定,蛇在他脚下自动给他们腾出了一片空地。 四人盘膝而坐闭目幸运,嘴里默念诀,后面的四色烟气慢慢上升,交织着构成了高速旋转五彩气球。 当朱元璋和张士诚步步紧逼时,猛然炸了。 烟气散开了,守护着他们的元军倒了一块,就地毙命。 朱元璋与张士诚并不傻。 眼看势头不好,扭头就逃。 回彭莹玉和大家在一起以后,擦了擦头上的汗,凝视灵蛇派一行五人,使劲地往地上吐口唾沫。 “这个姓田的,虽然不仗义,在用毒方面,倒确实是一把好手!” 彭莹玉点点头。 “说的没错。御兽宗当年享誉江湖,其中不乏使用毒虫的高手,可是,竟然全都死在了当时一文不名的田独-夫手里,这个人手段非凡,不可轻敌啊。陈友谅,你改良的弓弩呢?” 大家齐齐看着陈友谅等待目睹其机关术强大之处,却迟迟等不到答复。 陈友谅还是一脸失魂落魄,小声喃喃地说。 “敏敏......” 彭莹玉叹息道,伸手去摸陈友谅,这人,在这样一个重大时刻,竟没带来弓弩。 “我这也不是我自己的东西呀!” 真不知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 人群里,充满警惕的起义军大师注视着不远处蠕动着的蛇群疑惑地问。 “彭祖师这些蛇是做什么用的?为何还部发起进攻?” 彭莹玉神色凝重。 “干什么?那些蛇在布阵。等着和元军一起攻过来。” “什么?” 众人大惊,如果彭祖师所言不虚,那么今天,他们真会尽数亡于此! 就那么一点点,抵御元军已经十分艰难了,哪有力气去预防脚下突然而来的致命伤害? 绝望的气氛一点一点升腾起来,有点微微郁闷。 “咱们这是做什么?” 但过了一会儿,就被直率的张士诚一语道破了。 “咱们自从举起反元的大旗,这颗脑袋就已经记挂在阎王爷那里了。活了这么久,杀了这么多元兵,咱们啊,早就赚够本了。 不就是一死吗?怕什么? 死也要砍几个元兵再死! 后人的史书上,会有咱们的故事!兄弟们,打起精神!准备战斗!” 一名大汉朗声大笑。 “说得对!自从黄河滩起义,我杀了一百七十三个元兵,够本了!” 另外一个猛士笑道。 “才一百七十三个,我已经杀了一百九十七个了!” 那大汉不服。 “你别得意,死之前,我一定杀的比你多!” 猛士笑道。 “吹牛皮!” 人们笑得前仰后合,斗志昂扬,一伙人连死亡也不害怕,仍然害怕生存? 他们排成阵状,伺机进行最后一场斗争。 “冲锋!”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一群身穿铠甲的勇士正准备战斗,他们身后有一条蛇在游动。 与之相对的元军,则开始列阵向起义军方向运动,行进得愈来愈快了,终于,整齐方阵成了散兵线,健壮的元兵举起弯刀,咆哮着向起义军冲过来。 脚上,色彩斑斓的毒蛇灵活地穿梭于战士们的脚之间,吐出了黑黑的信,透着一股危机四伏的味道。 敏敏特穆尔拉着察汗的手臂,痛苦地哀求。 “父亲!不要!求求你了,不要啊!他们对我很好的,不要杀他们啊!不要!” 察汗眼角肌肉微颤,根本没有理会女儿说情的话。 最后敏敏特穆尔放开了察汗手臂,向元军包围圈中心突进。 有马春花,教她缝衣叠被,有热情善良的彭莹玉和......他。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这里危险,不要来! 敏敏此举,吓得元军众人心惊胆战,不等察汗下诏,近卫军便紧紧地抓着敏敏特穆尔,把她整个儿背回去的时候,包围圈正中。 始终发呆的陈友谅忽然回神,嚷道。 “敏敏!这里危险!不要过来!” 说着就拿出随身所带的一大堆挂件迅速地装配在便携式弓弩上,向渐渐迫近的元军发射。 朱元璋拿出匕首大声喊着。 “和他们拼抢吧!” 接着,他脚下生了风,带头迎击元军。 灵秀的步法穿梭于蛇群之间,如蜻蜓点水般,一碰就飞,匕首走到哪里,鲜血就流到哪里; 凌空一跃,如流星划过长空,令人震撼。臂膀所触之处非死即伤。 浩浩荡荡的元军队伍把朱元璋围得水泄不通,就像笨重的狗熊一样,狠扑了一只巧蜂。 察汗抬起双臂,抽打敏敏特穆尔,白嫩嫩的肌肤上,留了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敏敏!别忘了!你是蒙古人!成吉思汗的子孙!怎么能够跟那些肮脏的汉人混在一起!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帐篷一步!” 在囚禁敏敏特穆尔后,亲卫队长瞪大了眼睛,到处扑向元兵朱元璋,压低声音说。 “元帅们,是时候请他们上场吗?” 察汗铁木尔也眯起双眼,注视着战场,摇了摇头说。 “不。这些人战斗力虽然高,但是绝对不是绝龙岭下屠戮我一千多名精英的那一批。我要等到那群人出现,才能亮出我的底牌。” 亲卫队的队长皱了皱眉,望着察汗脸上坚定的表情,他在想。 一朝为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的儿子也是个普通士兵,在一次战役中不幸受伤,成了重伤兵。 察汗已非当年叱咤风云之蒙古勇士。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只是个普通的士兵,甚至连一个军官也算不上。 如今,他竟被小小的汉人武装力量吓退了。 这可怎么行呢?太荒唐了。 他还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压制这么多汉人反抗,这些农民的斤两他至今也不得而知? 他的军队到底是怎么打出来的呢? 面前这个小团队,战斗力已是惊人。 他们是由成千上万个普通士兵组成的,但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把一个人口只有几十万的小县打造成拥有十万之众的大镇。 而且汉人中绝对不能再出现比这更有实力的。 亲卫队队长一边想着,一面从内心深处叹息:今察汗之胆小。 七爷在朝中担任着重要角色。该好好想想在七王爷身上的效力。 正想着,察汗冷冷的眼睛扫了过来,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问。 “你要出卖我吗?” 亲卫队队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察汗眼的气温,冷得可怕。 他慌忙的摇头否认。 “冤枉啊。元帅。我可是誓死都要效忠你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叛你......” 话音未落,亲卫队队长才感觉到下腹部的凉意,随即剧烈的疼痛就沿着肚子蔓延开来。 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俯首望着那把刺在腹部的剑,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那把他跟随多年的师傅。 “我......” 察汗旋转剑柄,锐利的剑刃从亲卫队队长的腹部翻了出来,把肠子切成十几段,然后猛地拔出。 一脚踢到对方膝上,脸色冷冷的说道:“没有任何事,可以逃得过我的眼睛。” 亲卫队队长瞪大了眼睛,一种黏稠腥味翻腾而来,嘴里吐出满天的红雾。 他听见了微微弓弦声,机关声,也有弩箭戳破天空的声音。 “来了!他们来了!” 察汗扔下奄奄一息的亲卫队队长激动地喊着。 “绝龙岭之敌最后出现!” 在元军后方,特战小队最终下手了,身背最高级弓弩的特战小队远程射杀技能堪称一流。 汤和、徐达、冯用、冯胜四人各针对一灵蛇派护法扣扳机,当场击破对方毒烟大阵。 朱元璋瞅准了时机,飞起身子手起刀落起来,四护法身体尚未全部平摊时,以用毒和阴险着称的灵蛇派首领田独-夫就已人头落地命悬一线。 元军足下毒蛇失控,自然的野性被释放出来了,都咬住了旁边的元兵和元军群众立刻乱作一团。 正在这时,一支军队突然闯入城中,将元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朱元璋飞身退出,喊着:“火!” 特战小队马上摸出身上的油包、火药,扔到事先打探清楚的易燃点。 “轰”。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把元军和毒蛇都围在了里面。 尖叫声,哀号声、呼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火焰圈,方才仍自信满满,元军瞬间成为了绝望羔羊,苦逼人间地狱。 朱元璋平静地命令道。 “撤!” 大家以后撤的队形向南面的交叉口快速后撤。 察汗铁木尔翻了个身,拔剑大吼。 “出击!” 旅中元兵随察汗,直接跨过了中间火焰圈,好像里面的呼喊声和他们毫无关联,瞪大了眼睛的朱元璋和其他人的表情像一只瞪大了猎物的秃鹰一样,聚精会神、凶相毕露。 彭莹玉扭头看着身后追兵,出声说。 “你们先撤下来吧,我把他们拖拖拉拉的。” 话音还没落,就被朱元璋打断。 “师傅不必惊慌。我的特战小队,完全足够掩护我们撤退。” 张士诚与陈友谅出生附和。 “师傅放心吧。特战小队厉害着呢。” 彭莹玉频频点头,回头紧跟在后面,但有意走到队伍的最后一方。 察汗大军愈迫愈近,特战小队的成员们陆续出现,牵制察汗军队追击,倒在地上的元军,如同进了水里的饺子,噗通一声,沉入水底,则再无响动。 特战小分队被打得晕头转向,但仍然在原地站立起来,继续向前方推进,直到敌人完全进入视野才停下脚步。 其余元兵对于特战小队进攻熟视无睹,就低头冲。 徐达当即决定扔下弓弩,从草丛中抄起长枪,挑出一个元兵后,翻身上马直奔察汗铁木尔。 一路上,来阻的元兵如纸面掐虎,气势汹汹,但收效甚微。 徐达出神入化的枪法为其发挥到了极至,刺刺挑打,拍打、扫出了连贯流畅的画面,一路冲杀而入,恍如隔世。 第一百五十八章 立下汗马功劳 “好!当年赵子龙,也不过如此!” 汤和,冯胜,冯用也顺理成章地抄起武器,夺马朝察汗杀来。 这三个人是明朝的名将,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为明王朝立下汗马功劳。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几人明白。 四人从四个方向察汗冲去,在整齐的元军中杀出四条笔直的血路。 察汗紧握弯刀,凝眉扫视着冲过来几个人,扬刀猛击马屁股调转马头,在人群缝隙间穿行,避四人锋芒,继续向朱元璋等冲锋。 冯胜、冯用兄弟二人识破察汗意图,立即掉转马头向察汗夹攻,不料突现两名彪形大汉阻截。 两位彪形大汉前额中央纹有同样的红花纹,眉、眼、鼻、口也很像,看上去,该是亲兄弟。 冯胜怒道。 “好狗不当道,给我让开,可饶你一命!” 两个彪形大汉四目相对,旋即像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地交谈: “哥哥,要不咱们杀了他们吧。” “弟弟,咱们杀了他们。” 说着二人抄起狼牙棒向冯胜冯带着兄弟俩冲过来。 四周元军顿时散去,虽不知二人从何处来,但在他们的前额,那个火红的记号,大家都认了。 这是看到官大级别玉碎旗上的记号。只有那些最为骁勇的战士才能进入这支神秘军队。 冯胜举起手臂,手上的钩子在前额相交,阻挡当头砸下来的狼牙棒。 “苍啷”一声巨响,巨大撞击力沿双臂传到双肩。 冯胜大吃一惊,自己的胳膊,瞬间麻木了,差点拿不到他的武器。 冯用意识到冯胜错了,正准备上前相救,却被腰间扫过的另一根狼牙棒击中,全身直接飞出去,沉重的摔到了地上。 “不好!不好!” 元军冲了上去,正要斩冯用,然后就被吼着喝了回去。 “敢抢我的人头,不想活了?” 打在冯用身上的哥哥提着大狼牙棒翻了个跟头。 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吐血的冯用步步紧逼,狼牙棒的一头拖地而过,划出了一道极其幽深的沟。 “哥哥!” 冯胜转头喊了一声,才走神,胸前被玉碎旗双胞胎弟弟之一的弟弟砸伤,两个银钩脱手了,全人朝后退了几步,刚勉强停了下来。 一股甘甜的血腥味从口中蔓延开来,恐怕五脏六腑都已受到严重的伤害。 朱元璋吓坏了。 没想到察汗铁木尔的部下也有这样的骁勇之士。 他大声喊道。 “汤和!徐达!救冯胜、冯用,速速撤离!” 汤和和徐达正在杀劲,听朱元璋一声令下,下意识朝见冯胜、冯以两兄弟处看去,看了看间,惊呆了。 只见两人已到了对方中间。 谈身手,谈武功,谈配合度,毫无疑问,冯氏兄弟一把好手。 可是,当他们面对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对手时,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料就在转眼间,兄弟俩意外地被敌人打得鼻青脸肿。 徐达挑了挑枪尖,割破了眼前元兵的咽喉,双腿夹住马肚子大声的喊道。 “莫要伤害哥哥,还有能力去冲爷爷!” 汤和和徐达不一样,徐达见仁见智、挑三拣四,手里的长枪仿佛游龙盘身、灵异凌厉。 汤和手里的三米霸王枪,没有徐达那么灵巧,不过份量的确不小。 他挥舞着拳头,像要把人劈为两半。 真抡得是辆活坦克。 它拥有着超强的杀伤力。输出大、攻击范围广,并伴有致残伤害。 这时的汤和早在元兵的簇拥下,本来想在多聚些人气之后一拨就收头,但却迫不及待,霸王枪挥舞着圆鼓鼓的砸在地上瞬间,扫了一块空地。 元兵们一个个都吓得缩着脖子,纷纷向汤和冲去。 被扫落马下,元兵哼着小曲,痛苦悲鸣,被立即汤水一炮杵住当场殒命。 见识了汤和万夫不当之勇的样子,本来正准备围在一起抢头的元兵,立即退后数步,怕不小心踏进汤和霸王枪径,稍远处正过来的元兵看到了,干脆右手拉缰绳调转马头,向特战小队其他成员冲过来。 遗憾的是,他们的算盘打得不好,在整个特战小队中,谁也不好惹。 受徐寿辉之命赶来相助,赵普胜、丁普郎才出现,就见到一群元军掉转方向朝他们二人冲来。 丁普郎把长锤扛到了肩膀上,笑吐沫,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说老赵啊,这帮元兵小崽子们把咱们给看扁了啊。宁可攻击我们俩,也不敢去攻击汤和一个。” 赵普胜双手交叉,握着挂在腰间两边的刀柄,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初生牛犊不怕虎。咱们今天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就这样“苍啷”一声,两道寒光一闪,赵普胜双刀,同时出鞘,左腿微退后步,两膝部稍弯曲,微低着脸,两只敏锐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全身上下都笼罩在凛然杀意之中。 与无影双刀相比,赵大侠是一个标志性人物,丁普郎表现得随便很多。 他只把肩膀上的长锤落了下来,两只手伸在腰间的小袋子里,掏掉一把松香粉,均匀地涂抹于长锤柄表面。 拼杀时敌人鲜血溅落在手,在松香粉的作用下极易滑落,能很好地起到防滑作用。 元兵见彼此只剩下两个人,再说了,手里的兵器也一般。 不像汤氏,也不像他手里那把三米长的铁枪那样凌厉可怕,胆一下就变大,呼啸而过,向他们冲过来。 看着手里弯刀要劈在赵普胜头上,却突然寒光一闪,战马四脚朝天地飞出去,尚未回过神来,马身带上元兵,直直挺挺地摔了一跤,马身尚未着地,丁普郎大锤快准狠地打在元兵头上。 “噗”地发出闷响,炸成了血花。 这一刻,元军的心也像被刀扎一样疼,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白花花脑浆子到处溅,飞临后方元兵面部,吓得他们瞪大了眼睛,手里弯刀呆呆地举了起来,甚至没有胆量砍倒。 “嘣嘣嘣”中,赵普胜和丁普郎默契配合,一斩一杀,元军刚兴起的斗志顿时打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最核心的角色 彭莹玉与朱元璋,正是这个特战小队中最核心的角色。 不拿下他们,即便今天灭掉了这一只队伍,几天后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乃至第十个、第一百只特战小队登场。 在明初历史中,这是一次罕见的大规模围歼行动,也是一次对明朝最高统治者的巨大考验! 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 之高干掉彭莹玉与朱元璋,纵观地区,会再无人能威胁察汗。 赵普胜、丁普郎见察汗用意,二人斩了七十余元兵,后,互相交换目光,分别夺取战马1匹,朝见朱元璋等,急中生智。 双方对峙许久才停止。胯下的战马尚未撒蹄。 随后,两人被两人的影子挡住。 在赵普胜的眼前有一位穿木屐的老人,腰悬长柄武士刀一把,头上扎了个香肠似的怪髻,唇上留小胡子长相奇丑东洋矮子。 他身后,是一只大木桶。丁普郎的前面,是个虬髯大汉,提着粗铁棍。 两个人的脸上,各有一条长长的伤痕。 两人眉来眼去,就像伤害冯氏弟弟的双胞胎,均印有火红色玉碎旗记号。 元兵见了记号,当即四散撤退,把四人团团围住,远远望去,目光中透着崇敬。 赵普胜拧了拧眉头,目光冷冷地说道。 “不料察汗手下竟有东洋武士。” 丁普郎朝他的手心吐出两口唾沫,大大咧咧地说道。 “管他东洋武士还是西洋武士,今天我们就叫他肉饼武士。看俺一会儿就把他砸成肉饼!” 赵普胜摇了摇头,眼神深沉。 “老丁啊,这俩底子都很好,不能轻敌。” 丁普郎抄着长锤的目光变严肃了。 四人之间在一瞬间爆发出了一股令人咋舌的杀气。 东洋武士等待小眼睛的出现,以不小心娴熟汉语自报。 “我乃北辰一刀流银叶武士,识相的就赶快投降。不然,别怪我刀下不留人。” 赵普胜眯了眯眼,嘴角轻轻一勾,随即两腿用力,猛的往前冲。 “北辰一刀流?不知道敌不敌得过我杀猪双刀门的功夫!” “叮”地一声。 赵普胜手中双刀和银叶武士手中武士刀相撞,产生了夺目火花。 二人刀法奇快,由第一个向下撞击,对彼此都有百余计,身边的人们只看到刀光剑影,到处熠熠生辉,却根本看不清双方出刀的刀法与方向。 银叶武士边进攻边喊道。 “杀猪双刀门吗?这是一个怎样的流派?怎么没听清楚?” 赵普胜受业于阴阳双刀门,乃本派刀法之大成。 他自幼就喜欢刀、剑、棍等格斗术,尤其偏爱单刀直入。 对上北辰一刀流,他有十足的自信把对方拿下来。 他认为自己的刀虽然很好用,但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刀。 所以,向来在打架中不吭声的他,也幽幽的边打边说。 “我的刀法,是乡野匹夫自创的,专门用来杀猪。所以叫杀猪双刀门刀法。” 银叶武士没听到赵普胜话语中斥责自己为猪,倒是眼睛发亮了。 “斯国一~这套杀猪刀法可真厉害。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发明这套刀法的村民,他一定是个高手!” 丁普郎哈哈大笑道。 “这个家伙,身材矮小,脑子也小。都听不出来老赵是在骂他吗?哈哈哈哈。” 对面拿着铁棍虬髯大汉,满脸通红紫红,似极力在强忍着不笑。 丁普郎看准了机会,抄起长锤,朝他猛击过去。 “当啷”一声巨响,2件重型武器相撞,那一声巨响,刺痛了身边元兵们的耳膜,巨大气浪涌出,把元兵吹捧得一再退缩。 “好身手!” 丁普郎不禁叹服。 “少废话!” 虬髯大汉,双臂纵横,使劲推了丁普郎一把长锤,铁棍绕着一根棍花绕到胸口,双手持一头拧腰弓步,那头狠狠地甩向丁普郎的面门。 笨重的铁棍夹着呼呼风声,飞速地打过来,整场转守为攻,干净利落,差不多瞬间就搞定。 这就是通常所说的“快”,它可以用“快如闪电”形容,都会感到惊讶!把这么重兵器用得这么快,亦可谓膂力惊人。 丁普郎举起手里的长锤,格对方的铁棍,两人行动也同样快速而勇敢。 突然,他发现对方脚下一滑,身体前倾。 两人面面相觑,则同时举足,攻到了对方的下盘。 “嘣嘣嘣”在两位大汉中间,重量级对决掀起层层气浪,在这一战场上,尘土飞扬、激烈无比。 左侧赵普胜与银叶武士为速度间决战;右图中丁普郎与虬髯大汉,正是一场实力的较量。 游戏紧张、凶狠,游戏奖品,就是彼此人头。 但这时,朱元璋却无心捉把瓜子、我坐在小板凳上享受这场速度和力量的较量,后面的察汗愈迫愈近,身边的冯氏兄弟命悬一线,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特战小队自创建以来,头一次遭遇如此严重危机时! “徐达、汤和,不要恋战!速速救了冯氏兄弟撤回。” “我们是兄弟,咱们一起去!” 朱元璋一边喊,同时拔出匕首转过身来说。 “大哥,你先带上三弟、师傅去吧。我可以断了它!” 张士诚一把抓过朱元璋的肩膀。 “你断后,马春花怎么办?你带着他们走,我来断后!别忘了,我才是打阻击和防守战的专家!” 朱元璋心头一暖,看着张士诚决绝的目光,摇摇头。 “大哥,起义军可以没有我,却不能没有你。江浙百姓还等着你回去呢。倘若我有什么不测,照顾好春花。” 说着朱元璋运来轻功直奔察汗而来。 张士诚便快步跟了上去,喊了一声。 “三弟,把主人带走!我和二弟同断了后!” 陈友谅这时心里充满敏敏特穆尔的影子,完全没听见张士诚的声音。 突然间,一个身影从前方出现了,他是谁? 大家没找到,这时全队的最终一方,彭莹玉,弯弓搭箭,正枪杀着渐渐迫近的元军。 察汗看见朱元璋和张士诚冲过来,立即拔出马刀,附身于马背上,整体人马风阻达最低,在速度上有新提高。 第一百六十章 敢怒不敢言 尽管王保保的言辞已很婉转,但遗憾的是就连熊也敢怒而不敢言,何况人呢。 所以,战斗民族的英雄们,总是喜欢喝,喝光了,再开一瓶继续喝。 斯德洛夫斯基在这条路上却没少喝酒。 开什么玩笑呢。 斯德洛夫斯基此刻酒上头了,送他一根竹竿他就敢于上山打老虎了,军令状算一个? 他挥毫签了名,大部分人从帅帐里走了出来,集合了手下同是微醺勇士。 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看了看斯德洛夫斯基带了五百兵,彼此面面相觑,对方眼里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五百人均为战斗民族之兄,没有一个蒙古骑兵。这支军队显然是窝阔汗国中低等军队嘛,派这几个人去增援,摆明是敷衍了事。 他们在战场上的表现,可以用“不合作”来形容。 各汗国间关系显然是一般般。 但是,在视觉效果方面,窝阔台汗国骑兵的确是比较引人注目,全身上下都是用小铁环编的软甲胄,脑袋上戴着欧式韵味的铁头盔,手中一柄2米长的枪,枪的正中,同时也当护手。 “这不是什么新兵器吗?” 这样新颖的打扮,引发了王保保好奇心:“这是窝阔台汗国的制式铠甲?” 望着他们手中2米多长的铁质长枪,王保保认为没准儿这几个人也确实能在战场上造成转机。 在他看来,这把铁枪不仅能用来对付敌军的大炮,甚至可以作为士兵们的武器使用。 毕竟这是一支没人看过的新颖部队。 黑压压的元军又涌上颍城门之下,只是这次元军阵营前沿又多出一排熠熠生辉的铠甲勇士。 在城头,刘福通眺望着身下异族战士,他好奇地问周围。 “哪来的军队?你能看到吗?” 参谋们摇头晃脑地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场防守战总指挥张士诚。 张士诚也是摇了摇头,扭头看着朱元璋,没想到朱元璋兴致盎然地眯起了双眼,砸开了吧嘴巴。 “二弟,你见过这些奇怪的士兵?” 朱元璋点头说:“欧洲的骑兵。” “欧洲?那是啥?能吃吗?” 朱元璋一拍脑袋,如何忘记这个茬口?此刻人们并不知道地球很圆,他们心中的所谓世界,即华夏大地。 朱元璋讪讪的笑笑。 “这个......欧洲嘛,就是一个非常偏远的小山村......” 朱元璋立即拽着刘福通胳膊说:“且慢!” 尽管亲眼看到欧洲骑兵还是头一次,但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军人,工作日,军事类游戏没少玩儿。 尤其是在《骑士传奇》中,更是经常看到他们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身影。欧洲骑兵战斗力强大,他有一定知识。 “那怎么办?” “城里的马钉还有多少?统统丢到城门下。” 朱元璋笑:“跟他们作战,不用出去。” 城下的斯德洛夫斯基拔出欧式长剑举过头顶心情激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这使朱元璋联想到了呼喊“freedom”冲锋陷阵的战士 朱元璋的讲解给群众造成了相当大的惊慌,议论之声顿时传遍了周围。 “什么?直接用骑兵破城?” “这怎么可能?” 斯德洛夫斯基自己带兵冲了过去,当它离城门还差一箭之地,城头上朱元璋大手挥毫,沸腾的热油顺着城墙“哗啦啦”地浇了下来,引起城头众将的极大疑惑。 若换成由别的将领镇守的话,也许城池会被攻破。 遗憾的是,这次守城将领却是朱元璋。 加热的油流在冷墙,温度快速降温,到达地面后,已成为常温,沿着城墙根向外扩散的距离不大,就在严冬寒冷的大地上凝成了白蜡,均匀地铺满了结实而寒冷的土地。 同时,随着朱元璋一声令下,颍城久攻不克之门竟徐徐开启。 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对这个场景都很熟悉,平时只要匪军积极开门,那准儿就没有好东西。 聪明绝顶的王保保、机智勇敢的八思尔不花打开颍城的那一刹那,就挥舞着令旗命令退兵。 元军撤退得很快,看来原来不过是来为斯德洛夫斯基助威、做拉拉队而已,丝毫无意真正出手攻城。 冲锋在前的斯德洛夫斯基,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马速已达到最快,像嚼过的迈口香糖,简直欲罢不能。 一声令下,斯德洛夫斯基转身冲向大开城门。 他天真地认为,后面骑兵将英勇地紧跟其后,大家一起涌进颍城,杀死对方,片甲不留下,继而声名鹊起,窝阔汗国不受重用。 大元朝时,斯德洛夫斯基将军获得晋升和加薪,担任大元帅并与白富美结婚这一远大人生理想,自此踏上了人生巅峰。 遗憾的是理想总和现实总脱节,它象一只小虫子,在地面蠕动,望着天空中漂亮的蝴蝶,幻想有朝一日能像它那样翩翩起舞。 但长大后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在理想之中,在现实之中而已,不是毛毛虫是蛆。 当骁勇善战的斯德洛夫斯基独自一人冲进城门时,在他后面,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踩碎了平滑的土地,骑兵面对马钉阵又一次遭遇挫折。 “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去打仗......” 他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顿时引起一阵骚动。颍城的城门徐徐关闭,出发前喝过半斤高粱酒,达瓦里氏独自面对城中一排将军,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宽剑在手,挥之,随着他的呼喊。 “小崽子,被打死了!” “当啷”一声。 斯德洛夫斯基的长剑就这样轻易地被徐达挑了下来,他摊开手臂徒手又冲过来了。 “摔跤爷爷也能摔死你们!” 徐达边讲边慈爱地把斯德洛夫斯基捆得结结实实。 城门口,窝阔汗国骑兵人仰马翻、趴在地上哼着小曲不肯起床,一个人酒上头了,竟倒地呼呼睡去。 此情此景令城楼众将看得捧腹。 朱元璋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从城楼上下来,看活捉了斯德洛夫斯基,饶有兴致地问。 “哥们儿,什么菜,喝了这么多酒?”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沙包般大小的拳头 “你是什么人?” “朱元璋。” “没听说过,让你们的头领过来跟我说话。” 汤和举起沙包般大小的拳头被朱元璋阻止。 “你几人围在他的身边却看到了他的些许恐惧?” 望着朱元璋胸有成竹之状,众将领虽心有疑惑,但仍按其命令实施。 头一天,饱餐一顿酒醒来。斯德洛夫斯基骂声格外响亮,守卫士兵差点没忍住割掉舌头。 次日,斯德洛夫斯基仍在口头当英雄,行动狗熊,骂者,所谓惊天地,泣鬼神者也,弄得送米的战士们只好用纸团把耳朵堵住。 第三天斯德洛夫斯基嗓子沙哑了,心情明显较前两日低落许多,至傍晚时分,看战士们送伙食,红了眼眶问道:“有没有酒?” 刘福通这家伙吃东西是有习惯的,从不吃荤、不饮酒。 上下颍城,唯独自己伙食清汤寡水白吃,以汤和之言,堂堂的副帅,吃东西和吃草差不多。 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这样的情况是非常罕见的。 朱元璋特意叮嘱将士们,要为俘虏斯德洛夫斯基按刘福通伙食送去饭菜,是要好好整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达瓦里。 可怜两天了,这北方孤狼,骂声太甚,堵在耳旁的战士们没听清楚他的要求,直到过了5天,当朱元璋再次来到斯德洛夫斯基身边,看面前这胡子拉碴的家伙,形色枯槁者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鬼啊?” “你不是说你要吃羊吗?” 证实是在斯德洛夫斯基的自己后,朱元璋摇晃着手中羊腿,喝着黄酒,高扬的下巴。 他本来下巴就高,扬起来更高,这就是所谓的真命天子之相,天生下巴就高人一等。 显示出不怒自威的威严。 “肉和酒,想要哪个?” 每天都要吃素,斯德洛夫斯基的两只眼睛早已经深深地凹了,闻起来肉香,酒香,整个儿象发了疯似的,红着眼睛喊道。 “都要!都要了!” 朱元璋大大方方地转过头去,瘦弱的李善长捧着一沓文书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 “签字,画押。肉和酒,我都给你。” 战斗民族达瓦里氏可无生命,但离不开酒肉。 斯德洛夫斯基并不多想:头上有碗口大小的疤痕,死去活来就会变成个饱餐一顿的幽灵。 冗长的文书,连读也不读,他在最底签了他空灵的名,按红色手印。 他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醇香的美酒从喉中灌出来,幸福感顿时爆表。 他站在舞台中央,面对观众的掌声,他笑得灿烂而自信,他是个天才! 两行清泪滴从斯德洛夫斯基眼角滑落,使他体会到了生活的奇妙。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怀中的文件,点头拍着李善长的肩。 “文笔非常好,非常适合到创世创作小说。” 李善长:“嗯?” 朱元璋笑了笑,没说话。 看朱元璋接过他刚签了字的画押,边和李善长商量,一面“嘿嘿嘿嘿”地笑着,斯德洛夫斯基叼起肉来眼神呆滞,看来是认识到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我刚才签的是什么?” 朱元璋伸出手,揉了揉鼻子,眉飞色舞,指了指手中文书。 “你说这个?没什么。” 斯德洛夫斯基脸上不再有丝毫血色,望着朱元璋手中厚厚的文书,忽然有种想撞死的冲动。 朱元璋笑着收了文书,在李善长怀中。 “我看还真有几分意思。” 转身说:“那什么,找个腿脚快的,把这流芳千古的作品送给窝阔汗国。” “是。” 李善长正要走,却被背后一声石破天惊般的怒吼吓得。 “且慢!” 朱元璋回头眯了眯,睥睨刚刚回应,斯德洛夫斯基,脸上笑得甜甜蜜蜜,惹得彼此都恨不得撞上墙。 “大作家有何指教?” 斯德洛夫斯基完全体会到了逆贼们的阴险毒辣和诡计多端,只能先稳住彼此,又想方设法把文书拿回来,虚与委蛇、慢慢图来。 “我认栽了。你说吧。想怎么样?” 朱元璋兴致勃勃地在斯德洛夫斯基身边转来转去,心情舒畅、忍不住吹口哨,吓得斯德洛夫斯基两手护着胸口,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我可真是个直男啊!” 朱元璋冷笑一声。 “可拉倒吧你,就你这样的,洗干净了白送给我我都不要。斯德洛夫斯基将军,你应该知道,如果这份有你亲自描写的长篇到了窝阔汗国,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吧。” 一想起那嗜杀如命的窝阔台大汗,斯德洛夫斯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一路从北方边境赶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睁睁的看着你深陷陷阱,王保保和八思尔不花连一次冲锋都没有,直接率军撤退。你好心来帮他们,他们却未必领你的情呢。” 明明明白朱元璋挑拨离间的意思,但句句话却依然沉重地打在他心上。 “在地区,你斯德洛夫斯基奋勇杀敌,他王保保在后方坐山观虎斗。你要是败了,于他来讲,毫发无损。你要是胜了,他大笔一挥,将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真不知道,你来这里干嘛。” 一席话道得斯德洛夫斯基面红耳赤。 朱元璋接着说道:“我见你也是难得一见的勇士,才故意留你一条性命。不然,早就让弓箭手把你射死在城墙下了。可惜啊可惜,你冥顽不灵,自己断了自己的生路,一定要用自己的性命谱写王保保的辉煌。” 斯德洛夫斯基想起元军撤退时的模样,气愤地说:“你们谈谈。” “很简单。放一把火。” “防火?” “嗯。我放你回去。你在五日后,元军阵营内放一把大火,就可以安然离开了。我保证,你回家的路上,绝对不会受到任何阻拦。包括那份文书,会随着大火一起烧掉。当然。至于能烧多少,那要取决于那天的火有多大。” 斯德洛夫斯基眼中露出一丝警觉:“你是要我做内应。防火搞乱元军的守备?” 朱元璋他不说了,只自得地笑着。 第一百六十二章 腔调阴阳怪气 斯德洛夫斯基的浓眉大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你就是想让我当叛徒!” 朱元璋伸出一根手指,晃晃悠悠地摆在他的面前,腔调阴阳怪气。 “哦不,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的老伙计。我的达瓦里氏,如果你能够在这里协助我们一臂之力,那也算是为了千千万万仍在受苦的达瓦里氏做一点好事。不是吗?我亲爱的达瓦里氏?” 徐达与汤和面面相觑,冯氏兄弟紧紧地搂着,浑身哆嗦,朱元璋一下子爆发出了翻译腔,使他们感到了数九寒冬般的寒冷。 而斯德洛夫斯基的主要观众早已将白眼翻到了他的脑勺后面:“你又这样说,我宁死不屈也不配合你的。” 朱元璋展开肩,耸起肩。 “我想你们就是这样说的。” 经周密磋商和规划,朱元璋与斯德洛夫斯基达成一致。 决定把他们二人合编为一个新的组织——元朝团。 双方围绕蒙古压迫问题,展开深入而友好地探讨,进行了经验交流。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斯德洛夫斯基浑身是伤,胡子拉碴,一脸沧桑地逃离颍城,亮相王保保帅帐。 他的头和脸都被汗水浸湿,脸上还抹着血丝,身上穿着一身破草鞋。 憔悴表情和破衣烂衫非主流造型,吓了王保保一跳,几乎是像野人一样从帐篷里丢失了自己。 王保保认出斯德洛夫斯基后,才作出高兴的样子。 “将军,你逃吧!?” 斯德洛夫斯基点了点头,阔步走向王保保案,弯下腰,提着酒坛,仰着头咕咚咕咚地灌下去,直到满坛的酒都由他来喝,这才把空坛子道丢掉。 “还好我机灵,发现后续部队没有跟上来,便找了个胡同躲了进去,没被他们抓到,只是城门戒备森严,一直到了现在我才得以逃脱。 扩廓帖木儿,抓紧时间准备攻城!我告诉你一个消息。 这些汉人的皇帝正在置疑他们的统帅,城内局势一触即发,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还逃不出来。” “哦?”王保保眯起眼睛,“这话是真的吗?” 斯德洛夫斯基挥了挥手。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明天一早我就带人回去。友情支援已经结束,我要回窝阔汗国去了。” 王保保眉头皱了一下,慢慢地疏了下来。 “将军何必这么着急走呢?再几天,我们趁他们内乱攻下颍城,平了匪患,功劳有将军一份。放着眼看就要到手的功劳不要,将军这么远的路,可是白跑一趟啊。” 斯德洛夫斯基想了想。 “可以,不过我的部队,酒和肉不能少。” 王保保对斯德洛夫斯基并非毫无疑义,如果他真被朱元璋放归,这还没有完成任务,就是决不走。 当时,他已经知道城陷将至。 但此刻,一到帅帐便嚷要走,而且城中的颍州守军也沉寂了那么长时间,完全不像朱元璋这样的风格。 王保保在3天之后选择信奉斯德洛夫斯基,全军出击颍城。 这一刻,李思齐帅帐内出现了两个全身罩着宽大斗篷的男人。 屏退帐中士兵后,李思齐自己站起来,把帐门拉开,他反身走向那两个斗篷人,小声说。 “徐元帅,陈元帅,请坐。” 两人摘掉了头顶的帽,原来是明教教主徐寿辉和军团教练陈友谅。 “二位元帅此次前来找我,所谓何事?” “你知道我们为了什么。” 陈友谅口气冷峻而简洁。 李思齐揣着理解装糊涂。 “李某很笨。尚望明之。” “撤军。” 陈友谅也懒得和他胡言乱语。 “哦?撤军对我有什么好处?” 陈友谅目光冰冷。 “不愿死亡,带着人们滚出去。” 李思齐冷哼一声,转过身,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不紧不慢地说道。 “要我死?恐怕单凭二位的能力,还做不到。” 徐寿辉,一个老江湖,眼看着谈判即将破裂,才出声和稀泥。 “好了。友谅,李元帅毕竟是汉人,也没对同胞们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不必如此敌视。李元帅,徐某也算是痴长你几岁,这战局,你怎么看?” 李思齐眼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的地图,良久才开口道。 “元军将败。” 徐寿辉点点头。 “不错。外界传闻,你李元帅是个草包,可是就我们看来,能够跟我们拉锯这么久依然不吃亏的将领,实在是少之又少。现在,你一眼就能看出战局的走向,可见才识过人,并非坊间传闻一般无能。” 李思齐苦笑一下。 “李某多谢徐元帅抬举。” 徐寿辉,“既然战局元军必败,不知李将军有何打算?” 李思齐摇了摇头。 “战局元军失败的原因不在士兵与战术,而在民心和后勤。如果后勤跟得上,马匹草料供应充足,战局结果,尚未可知。 况且,王保保并不是一个庸才,他深得察汗帖木儿的真传,现在粮草被劫,估计已经下令开始撤退了。 等到来年开春,再来决一雌雄。那个时候,局势,就真的说不准了。” 徐寿辉点头同意李思齐的话,还笑着说。 “王保保没有撤怎么办?又该如何应对?” 李思齐的目光中掠出了几分诧异,紧接着,他敏锐地思考着,王保保大概已着书立说,朱元璋说,就很肯定地说。 “如果他真的糊涂,那我立刻带人返回大都。明知是败仗还去打,那是将领的失职。” 徐寿辉:“李元帅所言极是。” 陈友谅冷哼一声。 “我看是你不敢承担责任。王保保一人打败,那是他的责任。 你带人过去,你们俩一起打败,到时候所有的失败都会怪在你这个汉人的头上。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办。” 陈友谅言语直白而又冲劲,讥得李思齐满脸红白。 现场气氛曾一度尴尬,倒不如说,徐寿辉的反应最迅速,笑眯眯的说。 “友谅,你啊,做事就是太认真。李元帅不愿意替背黑锅,无可厚非。况且,元军撤退,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道出发 陈友谅本来不想过来的,就听说敏敏特穆尔来了,才与徐寿辉一道出发。 一路上,他们一直都是在等着这位“老”将军出现。 但到达后,左瞧瞧、右瞧瞧,亦不见敏敏,使他感到不安。 听听徐寿辉的建议,陈友谅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想到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是想听听这位将军怎么说?”他略欠身子说:“友谅山野匹夫,说话直白,若有冲撞的地方,还希望李元帅不要见怪。” 李思齐似笑非笑,抬起手一脸不在乎的道。 “哪里哪里。元军阵营不好混。兄弟我也是如履薄冰举步维艰啊。起义军是为天下汉人谋福利的部队,我李思齐虽说不是什么大忠大义之人,但是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还是很清楚的。要我撤兵没问题,只是......大都那边,我实在是没法交代。” 徐寿辉伸过手来,捋着胡须。 “这一点你放心。明天我明教与军团就会对贵部发动猛烈攻击。双方势均力敌,战况焦灼,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增援王保保。” 李思齐还是一个明白人,他当然知道徐寿辉的意思了,立刻站起来同意了:“这样甚佳。” 晚上陈友谅集成大军,率军团和明教向颍城进军,包围了王保保部。李思齐阵营的外围,仅剩下3万大军了,造成了双方周旋的错觉。 三天后,颍城下。 元军粮已至油尽灯枯,王保保一袭白袍,带着八思尔不花,向全军的正面进发,情绪高涨地进行战前动员。 “我们没有粮食了。粮食都在你们面前的城池里。打下它,大家吃饱饭,衣锦还乡。打不下,所有人都要饿死在这里。成为蒙古铁骑的耻辱。” 士兵拿出弯刀大声呼喊:“攻城啊!攻城!攻城吧!” 王保保点了点头:“城内汉人这么多天都不敢出来跟我们交战,是因为他们惧怕我们的武力和团结!狭路相逢勇者胜,出击!” 黑压压的元兵变成了散兵线,像漫天蝗虫似的向前冲去,扑进了一片熟透了的麦地。 城头之上,朱元璋和张士诚眼高手低,瞪大了眼睛看着下面渐渐靠近的元兵们,不住地挥舞着手中的令旗。 城中将士早已经见识到了两位外来将领之强悍,不惜将其军令处决。 刘福通亲临城头督战,大大地振奋了镇守官兵。 隆隆的马蹄声,如天边一声雷鸣,震耳欲聋,一包香烟的工夫,元军的将士已冲入城下,城头守军举石巨木,扔下,溅得血花四溅。元军阵中的战马在不停地嘶叫,他们拼命挣扎着,试图跳出敌群。城下元兵如不怕死,踏在面前倒在地上的元兵遗骸,继续往前冲。随着一声巨响,元军射向了前方一座山头。城头上弓箭,飞石齐放,城下的热血和哭声产生共鸣。眼前,一辆辆战车从后方缓缓驶来。天空中,一群群乌鸦在徘徊,等就要饱了。天空中,黑色云团翻滚着,乌云下是一片黑暗。土地上,血浸着红色的土地,战场上,有强烈腥味。 元军仅存的工程设施都运走,巍峨壮观的攻城梯,在元军将士血肉横飞的掩护下,被运送到城门前,刚搭成城墙,便有数不清的元兵开始向上攀爬。 “倒油!” 城头之上,沸腾的热油沿着攻城梯倒了下来,惹得人们撕心裂肺地呼喊。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用他的身体和双手去抓一把油壶。梯子上的兵就像是沙包,有一个个直接掉到地上。 “点火!” 张士诚镇定自若,双目中闪烁着睿智星辉。他指挥着自己手下的千军万马,在最短时间内将敌军包围于此,并成功地把元军打得晕头转向。每条指令下得恰如其分,对攻城略地的元兵造成了最严重的冲击。 熊熊烈火从梯子上冉冉升起熊熊燃烧起来,瞬间把爬上来的战士卷进了火海。 看着所有的梯子都被烧成齑粉,城里的人们才缓过神来。可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划破长空。没有梯子让元军再狠进攻都是徒劳。 “咚!”地一声巨响,城下厮杀声顿时响起。 张士诚在心里喊坏了,随即疾步从城楼上下来,遭遇城门士兵惶恐不安呼喊:“元军冲破了城门!警戒!元军冲破城门!” 光顾解决攻城梯的事,竟把城门忘了! 张士诚始料未及,元军废掉这么多精力,架了这么多架攻城梯,竟不过是惑其烟幕弹而已,真实目的是掩护群众撞门! 张士诚刚走了两步就被刘福通按在肩上:“就到城头来指挥吧!我带着人堵在城门上!” “刘副帅!” “就这么定了!” 刘福通拔出宝剑喊道:“亲卫营将士们,跟我来吧!” 城门上厮杀之声伴随着刘福通的加入更显喧闹。 张士诚翻了个身,回到城楼上,逼自己平静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战场,手里的令旗不停地挥动:“以城门为中心,辐射打击周围元军!尽量用巨石。” 泛滥的弓箭从城市里泻下来,涵盖张士诚所点明之地点,城门外一圈圈元军尸横遍野、成堆成山,城头一块块巨石直打下来,越打越大,一直打到尽头,元军遗骸,巨石突起,竟堵城门之门洞! 张士诚拿着弓箭注视着城下大声呼喊:“谁敢过来收拾城门就射谁的!听见了吗?” 瀛洲城头排弓兵迎着风肃立镇守。 瀛洲城下,刘福通率领亲卫营将士歼灭了入城元军后,遗体堆积如山。 王保保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快要走到正中央,按先前约好八思尔不花就该快结束了。 城头上张士诚和城下刘福通在脚下没找到,一个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城外元军驻地挖进城里。坑道深达几十米,有一个洞口是用石头垒成的。坑道内挤满了元兵。 “轰隆”,大地一片尘土。八思尔不花率数百兵众霍然现身瀛洲城! 还没等张士诚反应,朱元璋就已经起身:“老朋友来了。徐达、汤和、冯胜、冯用。咱们去会会他们。”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当机立断 八思尔不花带来了数百位经过精心挑选的元兵,很快就占领了城里的角落。 大家心中明白。 只要能牵制住城里的守军。那么他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川流不息的元军,会由地道运入,胜利毕竟属于他们。 刘福通率众强攻数度,均未能攻下八思尔不花所率小分队。 看了看八思尔不花枝招展,得意洋洋,他有些着急。 “来人!去把皇上身边那支卫队调过来!” 被背嵬军附在身后的卫队,目前正守护着韩林儿。 没有他们,想拿下八思尔不花的刘福通相当辛苦。 “不必。这些人,我们就可以解决。” 顺着声音看去,汤和身背三足霸王枪,仰过头来睥睨对方元兵们,一副张弛有度的神态。 刘福通蓦然回首,看到健步而来,朱元璋和其他百姓,心里稍稍觉得踏实了些,但是还是有一些放心不下。 “他可不是一般人。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汤和闻言哈哈大笑。 “刘副帅,你放心吧。我们跟他交过手,有经验。” 八思尔不花,冷哼,2名颍城亲卫队官兵左右各从两边偷偷地扑上来。 八思尔不花甚至躲闪不及地伸出手去抓,就抓住他们俩的脖子使劲扭,“咔吧”两声清脆的声音,遂结两壮士之命。 刘福通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阿福、阿德!” 扭断了脖子的这两个人,正是追随刘福通数年之久的贴身护卫,武功远远超过普通人,不料两人合围,竟连八思尔不花毫毛也未受伤。 八思尔不花丢掉手里的尸体,目光冰冷。 “汤和,朱元璋。上一次在濠州城,本帅轻敌才会让你们得手,今天刚好咱们做了了断。有本事就上!” 周围进城的精锐元兵层层叠叠挡住了八思尔不花的去路,这是一种典型诱敌阵形。 八思尔不花,其厉害之处正在于此,他有莽夫武力,也有调兵遣将之智。 当他看到明朝军队势如破竹地进攻自己时,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过去。尽管嘴上说要和朱元璋一决高下。 但其实是把精锐的元兵挡住了,努力拖延时间,等待坑道内大量元军蜂拥。 他是将军之身、元帅之脑。 朱元璋一道凶狠的目光射过来,汤和、徐达左右夹击。 汤和手里的霸王枪呼呼地响着,徐达手里的银枪像蛟龙出海一样,两人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沉痛的悲鸣,哪里就有飞溅的热血。 八思尔不花领教汤和力量,明知是硬杠,便机制选择了右边徐达出手。他右手提着大刀,左手拿起马鞭,在刀鞘内来回抽打。 徐达的长枪在他手里一挡一格,就轻易卸下了八思尔不花进攻,然后,枪头像游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扑来,仓促应战,八思尔不花,侧身滚地,才勉强躲过了那致命的打击。他一转身,却发现身后一名士兵正盯着他,他也没有理会,继续向前冲去。 等他站起来看,要不是几个元兵殊死缠着徐达不放,自己胸前,怕是早被他洞开。 “逆贼竟然有这么多猛将。真是天不佑我大元啊。” 八思尔不花开花落叹了口气就撤回来了。 忽然间眼前出现了一片黑色,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远处一座巨大的坟丘上,站着一位身材魁梧、身披铠甲、手持大刀的汉子。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阴森的响声:“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接着一阵寒光夹着凛冽的风自身后疾驶下来,八思尔不花反手挡下。 “啪!砰!” “当啷”。 朱元璋的攻势,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一刻功夫冯胜了、冯用兄弟二人已冲破了元兵的包围圈,手中武器直戳八思尔不花胸腔。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胸膛流了下来,八思尔不花唇角溢出了一丝残红:“朱元璋我是搞鬼的,饶不了你。” 朱元璋是手起刀落,八思尔不花脑袋高高飘扬掉在地上,荡起了尘埃。 “我不是鬼。” 他目光冰冷:“不好意思,我不信鬼。” 眼看主帅被害,城中元军暴乱,朱元璋和冯氏兄弟飞起退出,高声喊着:“放烟!” 徐达和汤和很快就化解了落在地上的残部元军,把张士诚和朱元璋事先配好花草包点起来扔到地道里。 浓香顿时溢满坑道,坑道中元兵才觉浓香袭来,紧接着,嗓子眼儿里一甜就完全归西边了。 城外,王保保注意到元兵列队停留在地道口,无法再进去时,摇头叹息。 “结束了。” 一代名将,即一代名将,在敏锐地意识到八思尔不花有毛病后,第一时间就想组织撤兵。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谁想打胜仗都是很难的事,而想要取得胜利则更是难上加难! 不战而屈人之兵,决胜千里,全面保存元军势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别于当时多数蒙古将领高喊“冲啊”赴死。 可是,退军命令尚未发出,在后方阵营,满天硝烟卷起火舌,轰然而起,刺得王保保睁不开眼。 他做梦也没想到斯德洛夫斯基竟投奔汉人,趁全军进攻之机防火断后! 恼怒的王保保拔出宝剑厉声喝道:“勇士,跟我一起杀回吧!手刃叛徒吧!” 几十万元军掉转马头向后猛冲。斯德洛夫斯基听着轰隆隆的马蹄声,当机立断,眼神坚定、勇敢。 “撤!” “冲!别让他们跑了!” 元军阵营,对叛徒们的愤怒怒吼振聋发聩。 眼看要赶上斯德洛夫斯基一行人了,一排排密密麻麻弓箭倒是一下子铺天盖地射了过来,元军阵营立刻人仰马翻起来。 “有埋伏!” “结阵!防御!” 周围制高点,飘扬的旗帜一个个明亮,“陈”字和“明”字互相飞舞,引颍城头叫好。 “军团来了!”在这万马奔腾的战场中,一支小小的武装部队正在崛起。 “明教来了!” 张士诚当机立断。 “清理城门,准备出击!全歼敌军!” “放箭!” 元兵被打得晕头转向,四处乱撞,但还是没有逃脱出局的命运。 陈友谅一声令下,机械化程度高的军团,顿时释放出漫天箭雨,三百六十度,全覆盖,不留死角。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分组轮流 他们分组轮流开火,你方开枪,我方射击,丝毫没有让元军有应对的可能。直至箭都射完为止,陈友谅这才抽出短刀。 “明教的兄弟们,我们军团已经干掉对方十几万了。你们还有把握赶上我们吗?” 丁普郎将手中长锤扛在肩上,高声嚷着:“姓陈的,我们四大金刚今天全部到齐,别说十几万,就是几十万敌军,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你小子等着瞧吧。” 然后拿着长锤,直奔元军而去,背后几十万明教教众,倾巢出动,铺天盖地涌入元军阵营。 元军阵前,只见一双双尖厉有力的手,在一阵又一阵长鞭般的声响中,将一个又一个明教教民打得晕头转向。 陈友谅笑笑,随即转身吼道。 “弟兄们,人家明教嘲笑咱们近战不行。能咽下这口气吗?冲!让这些人瞧瞧,咱们放下弓弩,照样是好汉!” 十几万士兵拔出武器,紧跟明教,向元军进攻。 颍城门被打扫干净,朱元璋、张士诚率大股骑兵,由左、右两面直切元军的左、右翼,围追堵截的元军惶惶不可终日、阵脚大乱。 明教以四大金刚为中心突围,将对方一分为二,外加左右两方面朱元璋和张士诚突击,巨大元军阵营分裂为4块,起义军形成了围攻的态势。 王保保一声令下,就像连发弓弩一般,快速准确地发送出去。他让部下们立即停止战斗。 遗憾的是,军团和明教的出现时间太过于准确,许多适当的指令根本无法传递到第一线,遂遭起义军截击。 王保保这时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浩浩荡荡的元军部队鲸吞蚕食而来。 就像看他的花一样,慢慢地凋落在人家的胸前。 败局已定能聚退士兵群员,王保保扭头看着战场上在起义军层层夹击下的元军将士,咬牙答应着,转身抬手挥了挥鞭子,血血如血,残阳如血,率突出重围之军后撤。 经此一战,元军折数十万兵于颍城之下,大元朝廷伤在府中,可利用之兵,捉襟见肘。 十年后,他再也无力发动军队肃清政权。 王保保逃回大都,和铁锅皇帝抱在一起痛哭,彼此都说些“对不起祖宗”“抱歉朝廷培养”的话语。 看着身边宫女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差不掏出手机,拍下基情斐然。 政权光处置元军遗骸,就已经处置了很久。 石灰遮盖、烈火焚烧,以避免如山尸体引发,起义军的全体士兵和人民,从早到晚都在忙碌着,最后抢先发生了一场大范围的,把尸体全部搞定。 几个将军站在城头上,望着脚下的滚滚江水,心潮水般地涌上来。他们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一场关乎天下安危的战争。 从今已来,这才是真建立。黄河之南就再也没有元兵立足的地方了! 张士诚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了朱元璋一眼,这样一首气势磅礴,气宇轩昂的诗词,出自朱元璋之口,刹那间引起各路将军的关注。 刘福通微笑着伸手搭到朱元璋肩上:“很好。听起来虽不大明白,但觉得挺好的。” 朱元璋一头黑线扫过附和笑脸的张士诚、陈友谅两人,眼珠一转,想。 “一群文盲。” 倒是李善长这个小文书,听到这首诗,眼睛都亮了,像单身30多年的汉子,忽然看到全人类启蒙老师阿苍,激动不已。 韩林儿疏疏地举起右臂。 “爱卿平了身子。” 陈友谅抬起头,犀利的眼神落到韩林儿的脸上,惊恐地躲到了刘福通背后。 军团和明教结缘昭告于世,很快跨过黄河和长江传到王保保耳中。 当庞大迎亲队伍来到黄州明教总坛时,徐寿辉一袭红袍欢呼雀跃,率领明教上下左右恭迎10里。 四大金刚腰上缠满了红绳,见了朱元璋一行,便亲切地上前招呼。 双方见面,都很开心,只有陈友谅一个人,笑得一脸灿烂,果然空洞了目光。 晚上,隆重的接风宴正在黄州城举行,觥筹交错、灯光璀璨。 大家心知肚明,此言为在场明教教众所说。可是,这话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徐寿辉认了陈友谅这个女婿,是以几十万教众,明教和徐莹儿交托陈友谅。 陈友谅站了起来,手敬酒,谢了徐寿辉之后一饮而尽,然后又灌满了酒,转身面对四大金刚和明教的一干管事:“友谅彬彬有礼。” 整个地区无人不知“三杰”之称? 明教上下左右都起立回敬:“听小教主的命令!” 陈友谅和徐莹儿结婚定于十日后,这是周德兴计算的一个黄道吉日。当天,朝廷派出了由皇帝亲自主持的盛大宴会,为这次婚礼举行隆重而庄严的典礼。全一带广发英雄帖,有了头,角色们就赶了新衣服,准备去黄州城,参加这一场盛况空前、喜气洋洋的喜事。 结婚之日,鼓乐喧天、鞭炮齐鸣、人头攒动、红旗飘扬。 刘福通手捧韩林儿的亲赐婚诏,后面坐着10辆金色礼车,车内,韩林儿赏新婚。车后站着一位身材魁梧、身着白色长袍、头戴大红花的男子。围观者望着那匹高头大马,表情凝重,颍州禁卫军出身,忍不住啧啧赞叹道:“好吧,好威风。” “是啊。瞧他的胳膊,比我的腰都粗。” “不愧是打跑蒙古鞑子的勇士!” 以刘福通为首的礼队慢悠悠地走着,接踵而来的是濠州城内的红巾军。 郭子兴一身红衣,满面春风,密密匝匝的皱纹全都伸展开了,说不出的亲切与亲切,在他的背后,是8辆红礼车,红巾军的礼队头顶红巾庄严行进,设备虽不及颍州禁卫军,但那一身的气势,却丝毫不输于他们。 郭子兴身后,一小队衣冠楚楚的男子整齐划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即盐商集团,一水蓝丝华装,在张士诚的带领下,连兵带将,全部用丝绸制成礼服,围观群众啧啧称奇:“盐商集团就是有钱啊。” “就是就是,你看,光礼车就整整十八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聊表心意 “你也不想一想,人家陈友谅和徐莹儿岂是你能比的?” “也是。” 浩浩荡荡,盐商集团走过了以后,由军团副总指挥率领礼队出征,他们刚攻克徽城,全队无礼车,唯有副帅手拿锦盒,率队向前冲,引起了人们的热议:“这是哪里的部队?怎么这么寒酸?” “应该是军团,陈友谅的部队。” “怎么连一辆礼车都没有?” “不知道啊?” 喧闹的讨论声音响起,一直等到军团副总指挥来到城门下才原地踏步,学着先前礼官的腔调高声嚷道。 “军团,恭贺陈友谅元帅与明教徐莹儿百年好合,白头到老。特送上礼物一份,聊表心意。” 明教接礼官为四大金刚之一双刀赵普胜,他毕恭毕敬地从军团副帅那里接过锦盒,翻开盒盖大声宣礼。 “军团,寄徽城图!” 一言既出群情激越。 那些刚还被吐槽抠门军团的老百姓,激动地跑了出来。 “听到了吗?是徽城图!好家伙,军团的贺礼,竟然是一座城池!徽城城池!” 赵普胜的手有点颤,他的眼睛落到了副帅身上,虽经洗涤,但间隙里仍有丝丝鲜血。 “这不是普通的军服,而是我们的荣誉!” 背后是军团官兵,有些人用纱布包住脑袋,有人手臂挂在颈间,目光里,却满满的都是自豪与兴奋。 陈友谅这时正筹备结婚事宜,徐寿辉挺身而出,接替其接待军团士兵,声音带着一丝微颤。 “军团的将士们,今天,是老夫出嫁女儿的大好日子,也是你们统帅陈友谅的大喜日子。 在这样的日子里,感谢你们送来这份无以伦比的礼物!攻克徽城,黄河以南,再次回归汉人的怀抱。我们的汉人,在今天站起来了!老夫谢谢你们!” 军团副队长的声音很响亮。 “行礼!” 后面把官整齐地把拳插在左胸前,在城头敬礼,然后,进城参加婚宴。 随后各地区代表和行政长官相继入城,陈友谅结婚,更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盛宴。 客人到位后30门礼炮鸣响,几大军团将领占第一排,大后方各行政长官无处坐下,只能领李善长的小马扎,有空当之处,抓把瓜子怡然。 鼓乐齐鸣,陈友谅穿上红色礼服,戴赤色金冠,清俊的面容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翻身下了马。 手拉着红绸带,绸带另一段,延进,金顶,八角,红色的大轿,大轿的四棱分站岗的四个侍女手拿拂尘,轿前也有两位豆蔻年华少女,均为粉袍,不过是个手捧火盆的,一手持金如意。 陈友谅来到轿前,站了起来。 左手提红绸的一头,右手捧盘金如意,看着身边朱元璋和陈友谅,脑海里回想起师父还在的时候的话,嘴角轻轻一勾。 也许这辈子,还真与敏敏缘无分。 他抬起手,朝身后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姑娘正坐在自己身旁的台阶上。 他走上前两步用手里的金如意挑了挑轿门帘子,一披红戴绿的妇女端庄地端坐其中。 “陈元帅,新娘子漂不漂亮?” 群众纷纷起哄。 “盖着盖头呢,怎么可能看得到,是不是傻?” “盖着盖头怎么了?就不会偷偷掀开看一下?” “陈元帅,快把新娘子背出来吧!早就听说明教徐莹儿是个绝世美女,快弄出来让兄弟们瞧瞧啊!” 陈友谅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拽了拽徐莹儿腕子,回头蹲了下来,让徐莹儿趴在他的后背。 “出来了出来了。” 芸芸众生,再次热闹起来。 连担负警戒任务的警卫也禁不住踮起了脚,想一窥新娘子庐山真面目。 “掀盖头!” “就是,快掀盖头!” 陈友谅笑眯眯地把徐莹儿背在烛台上放了下来,在烛台的两旁,坐在徐寿辉伉俪的身旁。 丁普郎的声音最响亮,非常荣幸地成为主持人,他嘻嘻哈哈地摸了摸光头,望着陈友谅和徐莹儿这对运足了脚气的璧人高声喊着。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陈友谅还感到了一股迎面扑来危险的味道,他侧着身子,把徐莹儿揽入怀中,就地取材,滚滚而来,两只金钱镖直接插入地面不偏袒对方,正好是陈徐两人刚站起来的地方! 陈友谅伸出手把徐莹儿放在背后保护起来,眼神犀利地抬起头环视了一下。 朱元璋和张士诚飞上前去,左顾右盼,机警地守护着一对新人的两侧。 汤和和徐达抄起武器,迅疾把陈友谅伉俪围于正中。 丁普郎提着长锤愤怒地吼了一声。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在我明教总坛撒野?有胆量出来,爷爷定把你砸成肉泥!” 敢于在徐寿辉娶女时出手,摆明是给自己徐寿辉面子,并揍了徐寿辉一顿,是打遍天下明教之面目。 明教四大金刚面色黝黑,手拿武器,眼神里全是凌厉。 同是义愤填膺,军团也是名将,他们“苍琅琅”抽出了佩刀,一脸恶狠狠地东张西望,想揪出行刺陈友谅罪魁祸首,把他剁成肉泥。 全场气氛平静而紧张。 徐寿辉因愤怒,面色略显苍白,他站起来大声喝了一声。 “怎么?有胆子行凶,没胆子现身吗?我徐寿辉一生行事,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来刺杀我的女儿女婿,坏了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各位朋友兄弟,今日,徐寿辉为了女儿,就拉下老脸,请众位帮个忙,瞧一瞧身边,有哪些个生疏的面孔,一并给老夫捉了出来!” “听徐教主的!” 张士诚一声号令,盐商集团士兵即刻行动。 郭子兴点了点头,红巾军诸将加入了搜捕陌生人行列。 刘福通站起来,眼睛一一扫视了一下跟在他后面进城的颍州禁卫军的脸,也没找到一张不怎么普通的脸。 就在搜查行动正如火如荼地展开之际,角落里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 “不需要去寻找。那个金钱镖,属于我们自己。”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个暴脾气 就像亮了一块磁石,刹那间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说话者身上了。 丁普郎就是这样一个暴脾气,提着长锤,飞身冲过来,直接把说话的那个砸死了,兵器碰撞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刺痛了旁边客人的耳膜,一持禅杖和尚挡住了讲话之人,愣生生接下丁普郎的一击。 徐寿辉目不转睛地看着,说话的是华山派掌门人孙不同,一脸疑惑地爬到了眉梢。 “孙掌门,我明教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在小女婚宴上下如此毒手?” 徐寿辉略显气愤。 华山派,武当派,峨眉派,崆峒派等、少林派5位江湖闻名掌门得以与会,本是自己徐寿辉引以为豪之事,却不料闹出了这一幕。 丁普郎也要再战,却被徐寿辉喝住:“丁将军,你且退下。这五位掌门,都是宁死不屈的好汉,蒙古鞑子占领华夏这么多年,也没能迫使他们屈服。 何况我们呢?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只希望几位大师能够给老夫一个解释。 否则,老夫即便是拼上整个明教,也定要向几派讨个公道!” 军团的将领们吼道:“就是!一定要给个说法,否则我们军团便要血洗五大派!” 孙不同转向身边峨眉派掌门灭绝尼姑:“师太,你发镖之前,应当知会我们一声才是。现在倒好,搞成这个样子。” 灭绝老尼鼻中冷哼一声:“跟这些江湖败类,讲什么仁义道德。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将来就要荼毒整个武林!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何况,玄黄令还在这邪教的大魔头手上!” “玄黄令?” “那不是很早就丢了?” “刚才灭绝老尼说什么?玄黄令在明教?” “对,就在徐寿辉的手上。” 灭绝老尼石破天惊,来此观礼祝贺的江湖人士也加入了讨论行列,本就肃静的景象顿时喧闹了。 徐寿辉伸手按了按周围的声音,大声说:“啥玄黄令?老夫闻所未闻,何况有之。” 绝种得理不饶人:“你当然不会承认。玄黄令可是天下奇毒,那是上一任武林盟主雄霸天采集世间至毒之物提炼萃取七七四十九天后压制成的剧毒,看似是一块令牌,实质上,乃是可以杀尽天下人的利器。令牌在手,天下我有。胆敢不从,投胎重生。江湖上下,得令牌者得天下,不从的就满门毒杀!玄黄令是天下至尊的存在!后来,雄霸天离奇死亡,玄黄令从此绝迹江湖。可是,徐寿辉,你敢说你不认得雄霸天?他死前的最后三天,可是跟你在一起的!” 徐寿辉嘴唇蠕动片刻,点点头:“不错,那时年幼,我入山玩耍,遇到重伤的雄霸天盟主,可是,并没有见过你所说的玄黄令。” 灭绝老尼冷笑道:“你别装了!我座下大弟子静华亲口告诉我,玄黄令就在你这里,还能有假?” 徐寿辉面色略有变化,随即朗声道:“敢问静华道姑现在何处?老夫愿意与她对峙。以证自身清白。但是,倘若老夫手中并没有玄黄令,今日师太大闹我女儿婚礼,险些射杀我女儿女婿,这事该如何处置?” “什么?” 灭绝老尼的这句话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静华师太竟然死了?” “她的武功虽不及灭绝师太,也算得上是江湖上一流了。” “对啊,前一段时间我还跟她过过招呢,她的玉女剑法已经大成,要杀她可不是容易的事。” “听说徐寿辉武功平平啊,怎么可能能杀静华师太?” 听着大家议论的声音,灭绝师太挥毫拂尘厉声呵斥。 “静华就是死于玄黄令剧毒!我亲眼看着她毒发身亡,无可救药而去!徐寿辉,你好狠的心!” 徐寿辉这时茫然不知所措,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本来想和静华对着干的,如今倒也死无对证了,实在让人头疼。 朱元璋飞身上前,剑指灭绝:“师太,静华师太圆寂之前,可曾亲口说过,是徐教主用玄黄令给她下的毒?” 灭绝翻了个白眼。 “你是什么东西?滚下去。老尼只是为了徐寿辉而来,跟你没关系。不想死的滚下去!” 朱元璋心中的愤怒滕然上升,这个老尼姑嚣张跋扈、敬酒不吃吃吃罚酒。 他回过头递给徐达和众人一道色彩,大家顿时领会朱元璋用意,飞身而起,向五大派掌门人发起攻击。 汤和手拿霸王枪,少林掌门禅杖相撞,擦亮了夺目的火花,那个掌门和尚吓坏了,光头渗出了星星点点的汗珠,项羽附体,汤和才使出三成气力,就差点攻破少林掌门防线。 这一幕发生在明朝末年的一个小村庄里,当时的皇帝是个穷凶极恶的人。若非朱元璋不下诏杀了人,这一刻,掌门和尚头,早就砸死在萨其马身上。 徐达手里的一柄长枪破空而来,华山掌门抽出三尺青峰,胸前围着一朵美丽的剑花。 “叮叮当当”地和徐达颤斗智斗勇,两人经过三百多招后,徐达面不改色,一派轻松,甚至华山掌门也不禁赞叹。 “好枪法啊!” 冯氏兄弟纠缠于崆峒掌门与武当掌门之间,拳脚咚咚,刀光剑影,一眨眼就有几十招过去,两派掌门都一脸愕然。 “好俊功也。” 灭绝老尼这时也已看出朱元璋的用意,她拔出青钢剑剑锋指向朱元璋。 “老尼请教!” 朱元璋冷哼着,冷眼旁观灭绝老尼拿着宝剑冲过来,脚上居然连动静也没有动。 待绝灭剑尖距其鼻尖仅一指,灭绝老尼的长剑在他手里递进得骤然加速,许多结识朱元璋的武林豪杰、军团将士,无不惊呼。 “小心。” 利刃划过朱元璋脸颊,残影隐没于空中,灭绝老尼心中一惊。 方才明白方才不过是捅了朱元璋一道残影而已,而现实中的人们却早已不知去向了。 身后一阵疾风逼近,灭绝潜意识里想抽身退场,但为时已晚。 朱元璋两点中了她穴道,绝灭老尼顷刻动弹不得。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仗势欺人 峨眉派尼姑拔出长剑。 “师傅!” 却被朱元璋一声呵斥。 “都坐下!再过来我就杀了这老尼姑!” 那个绝种的老尼也是硬邦邦的,颈子一横,厉声呵斥着。 “有胆量你便杀了贫尼!让全天下的英雄好汉都看看,他明教仗势欺人,杀人灭口!” 灭绝老尼的这句话,倒也提醒朱元璋注意,眼珠子转来转去,大脑在飞速运转。 如果现在真把灭绝的老尼杀掉,毫无疑问,坐实玄黄令掌握于徐寿辉之手的谣言。 既然有了传说,那就证明这个老尼是个十足的奸贼。后来明教怕是再也没有宁日了。 要杀,那就一定要灭,否则就不能有今天的大发展。 可一想方才这个老尼骄横的样子,朱元璋再也咽不下气来。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别人看出,就像一个人被人看出来一样。 想了想,脸上出现了一个凄凉的笑容。 朱元璋在怀里拿出了黄纸小包,碾碎后把其中的粉吹入像灭绝老尼的鼻腔,老尼闭着气,被朱元璋狠狠地拍到了肩上,两声咳嗽吸了很多。她瞪着眼睛说。 “你吸进贫尼的东西吗?” 朱元璋把她推入峨眉阵营,挥手召回徐达和其他人,朗声说道。 “当然是我独门秘制的含笑半步颠,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老尼姑,你无凭无据,便开口造谣,说什么玄黄令在徐教主身上,还说她害死了你的徒弟。 空口白牙,口说无凭,在这大喜的日子里闹得天翻地覆,我今日用药,让你生不如死,也算是报应。” 灭绝的老尼双手捂着胸膛,只是感觉呼吸越来越沉重,一股热流涌上来了,似乎真的中计朱元璋,她口吐白沫地骂着。 “小贱种!今日着了你的道,老尼无话可说。但是,静华的仇不能不报。她死之前尚有意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就是徐寿辉拿着玄黄令击中她的肩头,才使她中毒的。 老尼今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我那可怜的徒弟讨回一个公道!” 这话说得举座惊诧不已。 静华当面指徐寿辉是万万不能的。 玄黄令果然是徐寿辉的。 除起义军军官将领这时仍保持由衷而无动于衷外。 被邀请来的江湖人士都眯起了双眼,不怀好意地瞪了徐寿辉一眼。 得到令牌的人得到世界,这吸引力,实在是太大。 徐寿辉只是感到百口莫辩他何时杀死静华实在是一场无妄之灾。 反倒陈友谅转身走到徐寿辉跟前小声问。 “父,玄黄令果真来找你了?” 徐寿辉叹口气小声说:“一言难尽呀。” 陈友谅立刻转过身来:“军团,排成一行!” 军团诸将“刷”地站岗,整齐地列阵等候陈友谅一声令下。 陈友谅指了指身上受伤的将军,大声喊了起来。 “你们也看到了。军团的将领们各个身上带伤,明教的将领们呢?丁普郎,赵普胜,哪个身上不是伤痕累累? 你们说玄黄令在我岳父身上。真是奇了怪了。元军围攻明教时,怎么不见他拿出毒杀元军? 我军团作战时,又怎么不见他拿出来助我攻城?一方是他明教的兄弟,一方是他未来的女婿,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怎么还不见徐教主拿出玄黄令呢?灭绝,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还想不明白?你被人骗了!” 陈友谅一番话,有理有据,振聋发聩。 灭绝这时才感觉全身上下越烧越烫,脑子也晕了过去,失去知觉之前倒是感觉到了陈友谅的话是有道理的,便强撑着精神说。 “那么你说玄黄令是什么呢?” 陈友谅微微一笑,看着朱元璋的背影,朱元璋冷冷哼了声。 “最后一次见过玄黄令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静华师太!她在哪里受的伤,那玄黄令便在哪里出现过!” 那些垂涎玄黄令的江湖人士听了,顿觉有道理,都想起了。 “最后一次见静华师太是从华山刚刚回来的!” “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路过我那里的时候,跟我借茶,说起过,确实是去了华山!” “那么说,玄黄令是在华山了!” “孙不同这是贼喊捉贼!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是,孙不同,把玄黄令交出来!谁有本事谁拿走!” 孙不同剑拔弩张,怒吼不止。 “一群莽夫!玄黄令不在华山!要玄黄令没有,想要跟老夫过几招的,老夫奉陪!” 还没等我话音落在地上,就有一个快速的影子扑上来。 那个影子来得很快,也很猛烈,孙不同心里一惊,没有丝毫的怠慢,立即抽袖挥剑斜切。 “刺啦”一声,急得像闪电一样的利剑牢牢地割破彼此的衣裳。 “好功夫!” “你这一招我看得很清楚!” 孙不同暗叹一声,华山剑法一直以速度见长,自己尽全力一击,竟把彼此衣服都牢牢地割了下来。 三分惊叹、七分诧异,扭头就想看清楚对方就是那条路上的英雄人物,却突然眼前一黑,腕部剑落。 唇被炽热的灼热和湿润堵住了,两手互相牵着,压着一团软的。 场面肃静,大家都长了嘴,两眼睁的像牛弹,直勾勾地看着红光满面,扑向孙不同灭绝师太,她一双腿也一直蹭着孙不同。 “加油吧,宝贝!” 灭绝师太的娇嗲让在场的所有英雄都瑟瑟发抖,鸡皮疙瘩扑簌簌地落在地上。 看清是灭绝师太后,孙不同羞愤不已,将灭绝推开,怒斥道。 “师太啊!请自重!” 朱元璋笑了笑,飞回到张士诚和陈友谅的身旁,从口袋里拿出把瓜子,让了两个哥哥后,蹲下来嗑着笑着说。 “坐而立之是为了什么。立即有戏。” 李善长很有眼力劲儿地提溜了几条小板凳,放到朱元璋的屁股底下,剩下几人在张士诚和其他人手中后面,抓起一把瓜子,蹲守朱元璋左右,笑眯眯的问。 “老大,是不是你刚才的那把粉末?” 朱元璋闭上双眼,试图用神识接通该系统,一举得手。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观是 朱元璋点头指着灭绝:“观剧,观剧。” 吃瓜群众大哗:“灭绝的老尼居然和孙不同!” “震惊!一个尼姑和华山掌门的故事!” “怪不得峨眉派跟华山派走的这么近!” “啧啧啧啧,上流社会的人真下流。” 孙不同羞怒交加,剑指朱元璋吼道:“一眼就看出是你们小子在搞鬼!老夫今先裂汝!” 他一跃而起,冲天而起,怒目圆睁,气宇轩昂。 朱元璋温柔地叫了一声:“徐达。” 徐达应声抄起长枪挡住孙不同。 孙不同刚着地,绝种的灭绝老尼又扑上来。 朱元璋眉飞色舞的《辟邪剑谱》也是这样的书呀? 灭绝老尼听了孙不同无法使用的消息后,然后厌恶地离开了他,转而扑到了旁边崆峒掌门身上,崆峒掌门往后闪了闪,退居少林掌门之后。 掌门和尚无愧于掌门和尚的称号,他伸着指头对着灭绝脖颈“啪啪”地叫了几声,狂轰滥炸的灭绝师太脚发软瘫了下去,峨眉派众众女弟子连忙上前搀扶,多亏了少林掌门的帮助。 朱元璋愁眉不展,老和尚说的没错。不怕小偷偷东西,只怕小偷挂念。 明教这次可是惹事生非的。 “到底是谁呢?”朱元璋嗫嚅着。 见到少林与武当率先撤退,剩下的各派系均已退走,只有各大军团将领留守在工地上。他们是在为一场婚礼做准备,他们要举行隆重而热烈的婚礼,以迎接前来祝贺的各位宾客。稍加整理后,婚礼接着举行。但朱元璋毫无嬉戏欢喜之力。他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地思考着什么问题。他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五大派为何突然前来请玄黄令?他们要做什么事情?这个消息被谁放了出来?玄黄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宗旨又在哪里?玄黄令出到哪里去了?还有静华师太,临死前口口声声要徐寿辉以玄黄令加害,为什么会这样? 李善长蹲在一边,摆弄起手中瓜子,幽幽分析说:“这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破坏明教与军团的联姻。” 朱元璋偏过头来,眼睛盯着李善长:“你接着说道。” 李善长:“徐寿辉为人一向友善,受过他恩惠的人很多。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些仇人。至于军团的陈友谅,虽然出道以来治军破严,但是也没听说跟什么人结下很深的梁子。大局初定,百废待兴。明教与军团的结合,更是给大家未来安定的生活带来保障。因此,这事,十有八九,不会是汉人做的。” 朱元璋点点头:“那就是蒙古人做的。” 李善长道:“谁最怕我们强大?那就是谁做的。” 一个影子出现在朱元璋的脑海里,从他、这位年轻的蒙古族将领身上走出来,再无别的可能性。 “王保保!” 朱元璋和李善长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吐出相同的3个字。 李善长眯了眯眼:“陈友谅是军团的领袖,张士诚是盐商集团的领袖,而你,迟早是红巾军的领袖......” 朱元璋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李善长本来聪明绝顶,再加附体,萧何灵魂,能够看出濠州城郭子兴跟自己之间的关系,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好!我马上就去找他。”他挥挥手,两眼放光:“你接着说。” 李善长道:“而你们三个,三大军团的领袖,又刚好是亲如手足的同门师兄弟。韩山童战死,刘福通执掌颍城,他本来就是白莲教的领袖,与郭子兴等人交好,更重要的是,他衷心耿耿的对象除了韩林儿,还有一个——白莲教圣女马春花。而马春花,又刚好是你的妻子。” 李善长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思路清晰,这一切,连朱元璋也不曾认真考虑过。 “现在,整个地区,除了明教,你们这几块势力已经形成了牢不可分的整体。倘若陈友谅与徐莹儿联姻成功......” 朱元璋瞳孔猛地缩小,豁然起身道:“那将成为坚不可摧的整体。王保保想要收复简直是痴人说梦!” 李善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所以王保保才导演了今天这一出,目的就是破坏明教与军团的联姻。” 朱元璋指了指正拜堂的陈友谅和徐莹儿,说:“但毕竟是棋差一招呀。” 李善长摇头道:“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哦?” “明教与军团联姻,势必会是一场空前盛会。在这个盛会上,王保保倘若真的能够借五大派之手杀了陈友谅和徐莹儿,那自然是好。即便是杀不了,也没有什么损失。他只要把玄黄令的消息放出去,以后明教和军团,将永无宁日。” 朱元璋皱了皱眉,已料到此事之严重。 李善长没有停顿,继续说:“如今,木已成舟。玄黄令重现江湖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而明教更是首当其冲。静华师太的死,恐怕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朱元璋的面色变得有些发白:“你是说,王保保派人,,乔装成徐寿辉的样子,拿着玄黄令,打伤了静华师太?然后故意放她回去,好让峨眉派前来挑事?” 李善长“嗯”了一声:“大体上是这么一个思路。只不过,我个人认为,玄黄令并不在王保保手上。倘若他有真的玄黄令,攻打颍城时,也不会惨败成那个样子。” 朱元璋不语,抿了抿唇,想了想马上要来烦恼。 李善长清清嗓音:“老大你大可以不必烦恼。只要玄黄令不再王保保手上,那一切都好办。” “好办?” 李善长嘿然一笑:“只要我们在王保保之前,拿到真的玄黄令,全军渡河,干掉蒙古铁骑,随后昭告天下,玄黄令已经消耗殆尽,元军驱逐,南北统一。天下可定。” “行啊你。”朱元璋右拳轻砸李善长肩膀,“那你给我算算,这玄黄令,现在在哪里?” 李善长摸摸脑袋:“算命这种事情,还是得找周德兴。” 朱元璋哈哈大笑:“倒是把这个半仙儿给忘了。” 朱元璋去找周德兴时,这个人正在撅屁股,用徐莹儿婢女的小手、以算命为名光明正大地揩油。 第一百七十章 命中注定的九五之尊 朱元璋一脚踹过去,吓得周德兴一哆嗦,然后就向那个侍女的背后躲避,甚至头也不敢露,吞吞吐吐地说道。 “那什么......媳妇儿,你听我给你解释......” 那个婢女听说周德兴居然还有媳妇儿,小脸一扬,衣袖一挥,叭的一声站起来就走。 看清是朱元璋后,周德兴松了口气,捂住胸口说:“吓我一跳。我以为我家里有母夜叉。” 朱元璋一把捏住周德兴的手腕:“你别庆幸,我这就带你去见你媳妇儿去!” 周德兴从朱元璋手中打了下来,脸上露出了忐忑:“你干嘛呀?虽说你是命中注定的九五之尊,也不能这么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吧?” 朱元璋唇角抽了几抽,这周德兴呢,肯定没有穿越?怎么看都不像啊!如何说出琼瑶的话? “好歹咱们俩也是一起蹲过大牢的兄弟,你怎么能陷兄弟于不义呢?”看周德兴放肆,朱元璋摇了摇头,没有,这个人肯定没有穿越,在其和合时代,就没有这样无耻之人。 耳光护住周德兴,朱元璋压低了嗓门:“你这叫不义啊?你这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跟你废话,赶快给我算算,玄黄令在哪里?算不出来,我这就带你去骑木驴。” 刹那间,朱元璋脑中一道光一闪,一切一片片断了的消息,都与雁鸣山相连。 武林至尊雄霸天下,从其名字看,是一个武艺超群的人物。 雁鸣山严重受伤殒命的原因很明显是被人故意的。 而这个男人的宗旨不过是为那块可以号令天下的玄黄令。 但雄霸天最终并未当场殒命,而是遇到了在山上嬉戏的徐寿辉。 这证明埋伏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员都已被其干掉。 而当时玄黄令也应是雄霸天手中。 徐寿辉,雄霸天所见最后一活人,当时,徐寿辉还小,完全无力镇守玄黄令,而孤注一掷的雄霸天,明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大的生命,为玄黄令不落奸人手,他只有一个办法,是把玄黄令隐藏了! 说起来玄黄令是雁鸣山的人! 那时候那些武林豪杰们根本没有去瞻仰,反而是按照迷失了方向的玄黄令。 周德兴屁颠屁颠地跑到徐莹儿身边侍女,这次,盯上了站在花轿前的几个人。 朱元璋转身缓步而去,心事在玄黄令中,没留神,一道黑影闪过。 那个黑影跨过围墙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周围证实没有人之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只信鸽来,用纸条绑住信鸽的脚,然后把它放了出去。 过了些日子,又有许多相同的信鸽由大都陆续飞来,信鸽的脚下,都有三个大字:“雁鸣山”。 沉寂了三十年的雁鸣山又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决定后世争端的大战争即将在此拉开序幕。 除上述二人以外,在特战小队中,还有一位熟悉的人物,他就是周德兴。他是一个在战场上屡立战功的英雄,也是一位在和平年代里默默奉献的老兵。尽管一千一万的他不甘心,但仍然是朱元璋强行拉上来的。 终究是进山寻宝了,这个人的计算能力,依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三杰、四大金刚之名,早在江湖上回荡,以避免无谓的困扰,他们依然乔装打扮、遮人耳目、悄悄启程。 朱元璋隔着一层黑纱向外张望,镇子里人来人往,步履坚实、身手矫捷,没有一个是好手,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扭头嘱咐:“慎之又慎。” 看着日落西山,他们一路上打听到好几家客栈都挤满了人。一直到最后一个家庭,刚巧剩下的几个房间,张士诚掏银时,一条鼓锦带“啪”地掉到柜台里,几个壮汉大大咧咧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声喊着:“掌柜,五个上房!” 掌柜尴尬地看着正掏钱的张士诚,说:“几个客官,要不,你又去别家店里瞅见了?” 汤与怒火腾地走上前去,走了两步,一巴掌拍着柜台,愤怒地说:“凭什么呢?咱先来!” 掌柜还是没有张口说明,刚进门的几位大汉,就已站在朱元璋和其他人面前,为首虬髯大汉,粗声叫嚷:“凭啥?就凭这个!” 说罢,一拳打到柜台,枣木台面,竟被自己打了个浅拳坑。 张士诚冷冷哼唱着,扭头看向朱元璋,只见他双眼已眯成一条缝。 做为自己多年来的弟弟,这眯眼的举动真是再熟悉不过。 每次朱元璋眯了眼,都说明对方会倒霉。 张士诚拿出银子拍到掌柜手上,大声说:“你们且收我银子、如今这店堂、咱们还是住得定吧!” 这时已是晚饭时间了,接到消息前来找玄黄令的英雄们纷纷聚集到厅堂就餐,柜台旁的喧闹吸引了他们。 对双方人进行比较,食客个个笑逐颜开,朝朱元璋这边看去,一位个子高高的中年人站起来,走向朱元璋,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还是换一家吧。” 声音虽小,但十分清楚地进入各位食客耳际。 四面八方传来劝谏声:“是的。我说你快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走吧。” “你看看虎爷的人,人高马大,膀大腰圆。再看看你们的人,高的高,低的低,胖的胖,瘦的瘦。走吧。” 朱元璋鼻青脸肿,冷嘲热讽,看了看一脸自得的“虎爷”,走上前两步冷言冷语:“我不管你是老虎还是老鼠,今天这店,我是住定了。有本事,你就赶我们走。没本事,就滚开,别挡着我们的路。” “他脑子没病吧?” “就是啊。怎么看虎爷的人都比他的人强壮的多。” “这人就是不长眼睛,明摆着鸡蛋撞石头的事还干。” “都说什么呢?全都闭嘴,今天又好戏看了。虎爷吊打外人。” “哈哈哈哈。” 虎爷听到朱元璋的一席话后笑着说:“嗯。老子今教教大家如何做人。” 他转过身来,对着身边的食客说道:“大伙都听到了,不是我虎爷故意欺负外地人,而是这些人不长眼睛,非要跟我们过不去。我们这是不得不出手,教育教育他们!” 第一百七十章 要绕着走! “如果今天我们赢了,你们就滚出去,以后在这镇子上,见到我们就要绕着走!” 虎爷笑了两声。 “就凭你们?还想赢?笑话!我不跟你讨论输赢,这么多人看着呢。今天,我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兄弟们,上!打死一个算一个!敢在我虎爷的地盘找事,就是死路一条!” 正在用餐的食客都扔下筷子,都转过来了,目光灼灼地等待,看着虎爷片面地打了朱元璋一行。 看得那些人都目瞪口呆。这些人来得很早,来到小镇,或多或少听人说起虎爷威风,今见朱元璋等敢挑战地方权威,一个个激动得等待笑话的出现。 虎爷挥了挥手,后面8个壮汉跨在前面,健壮的上半身长满了凸起的肌肉发达,凌厉的面容上露出嗜血狰狞的表情。 “一起上那是我们欺负你们,来吧,你们一个个上。” 虎爷刚从山上下来,便见一群人围着他,他忙跑到一旁。 虎爷拉着椅子坐了下来,翘二郎腿斜睨。 朱元璋冷笑:“汤和。” 汤和走出队伍,双臂抬起,指了指对方8个壮汉道:“走,不要墨迹了,你是谁先到的?” 最左一个大汉冲了过来,抡起粗臂,沙包似的拳头看着要掉到汤和脸上。 汤和一动不动,甚至眼皮也没有眨眼,身边的食客,亦是练家子,看着那千斤的力量即将砸碎汤面,一个个倒吸了口气:“吸~” “嘭!”“嘭!” 就在转眼间,对方的拳头立刻就要打在自己脸的头一秒钟,汤和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对方的腕部,举足即是一记飞腿,在连续发出两声闷响后,对面两百多斤男人就像是一个大沙袋,直接飞出去了,荡着滚滚烟尘。 大家都长了嘴,定睛一看,是汤和,没人料到,这位看上去很普通的小伙子,竟两下便把虎爷麾下的“八大王”打得落荒而逃。 虎爷的眉毛拧成了两个结,他还没有说什么,汤和就勾了勾:“大家一起来吧,不要耽误时间。” “找死!”虎爷醒目地站了起来,带着其余7个壮汉,向汤和猛扑过去。 汤和左,右,虎爷手下几人,各具千斤之力的虎爷自己,更拥有三千斤神力,在五里八乡中,无不响亮地存在着。 但如今,见到力能扛鼎、几人加在一起的汤和也白给了。 汤和两拳击倒了两个壮汉,一只手抓住了他们的脚踝,两百多斤壮汉就被他当武器抡圆打在其余几个人身上。 一阵桌椅翻倒声过后,除虎爷勉强站起来外,其余都已昏迷过去。 汤和一步步走到虎爷跟前,每走一步打到地上就像死神镰刀割到虎爷身上。 他的脸像白纸一样,额头上冒着汗想跑,结果发现自己的腿完全不听使唤。 旁边食客这才回过神来,拍手说:“好功夫啊!”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厉害?” “没想到,一个人就干掉对方全员!厉害!” “现在仔细看,这些人虽然都没有出手,可是每一个都是行家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我听师傅说过,功夫练到家的人,反而看起来更像普通人。这叫什么来着......” “这叫外放好练,内敛极难。咱们都看走了眼,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喧闹的讨论声又响了起来,虎爷气息也随汤和迫近变得愈发艰难。 “还打吗?”汤和问道。 虎爷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打了,不打了。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各位大爷。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望着认鸡的虎爷汤和扭头向朱元璋讨教。 朱元璋走到虎爷面前:“滚。以后见到我们,记得绕着走!” 虎爷磕破两只响头站起来向外奔过去,众人惊讶地发现裤裆处,湿湿的。 朱元璋扭头看掌柜:“愣在那里做什么?把我们带到屋里来呀。” 掌柜这才缓过神来赶紧喊了一声:“上档次的房间5间!客官请来~” 当朱元璋和他的队伍身影隐没于厅内后,食客议论之声才再度高涨。 “各个都是高手啊。” “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一路英雄?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墙角里,一位喝醉了酒的白袍小将,抬头一看,面颊红润,目光迷离,听听身边人们的惊叹,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嚷嚷着:“你们这些乡野匹夫,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那人也就一身蛮力,根本不足为惧,待我......”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歪歪扭扭地倒地不起呼噜来。 大家都冷笑着说:“哪个酒鬼是酒鬼?” 掌柜苦笑着把地上的年轻小将扶起来,说:“还有什么人?白虎团酒仙,邓愈呗。” “邓愈?他就是邓愈?” 听掌柜这么一说,食客们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勾了勾脖子,看了看地上的酒鬼。 掌柜点头苦笑道:“是的,这公子爷就是白虎团少主邓愈邓大少爷。” “怪不得,白虎团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也难怪他以酒消愁啊。” 叹息声从食客间传来,连掌柜也不禁叹息。 放下行李,朱元璋和他的同事们正好下去用米,撞见掌柜扶邓愈,搁在窗户旁的桌上,听着身边人们叹息之声,不禁好奇道:“掌柜的,为何这大堂之内,处处都是叹息之声?” 掌柜看见他们下去吃东西,就娴熟地整理好两桌,悄声解释道:“这白虎团,原本是邓顺兴老爷组建的一支义军,老爷子重义气,讲道理,是个难得的好人。 白虎团成立后,驱逐了附近的元兵崽子,更是成了当地百姓的守护神。那几年,百姓安居乐业,白虎团四处出击作战,对百姓秋毫无犯,当真是军民一家亲。可是后来......” 朱元璋皱了皱眉:“以后发生什么事?” 掌柜一声叹息,目光落在不远处邓愈的身上:“后来,邓老将军在与平章王保保作战时,不幸中了敌人的埋伏,中箭身亡。 白虎团元气大伤,撤回雁鸣山后,为了抵抗元军的进一步侵袭,不得已与当地豪绅合作,白虎团的第一把交椅,也由私兵甚多的地主田归山坐上。 奇怪的是,王保保在重创白虎团后,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径直朝南方去了,这白虎团几万条好汉,就这么白白落尽了田归山的手里。” 第一百七十一章 最为痛恨 由于黄三二与刘德那档事情,朱元璋对地主最为痛恨。 在明初的洪武年间,由于土地兼并严重,农民们纷纷揭竿而起,反抗官府的剥削压迫。 听说白虎团等人落在田归山手中,他不禁感叹道:“太遗憾了。” 小二端着酒食从后厨走来,掌柜边为他们上菜,边看着喝醉了的邓愈道。 “更可惜的是这位邓少爷,明明和他父亲一样,武艺高强,义薄云天,却不得不屈服于田归山。换做是谁,都会委屈啊。” 朱元璋拿起杯子,眼睛盯着邓愈,点头说:“遗憾呀。” 门外喧闹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十多名黑衣大汉来到店门口,猛的一把拉住手中的缰绳,坐着骏马长鸣笛,前足高高抬起,站住了。 掌柜的在朱元璋等人上菜后小声说。 “几个客官慢用着,小巧玲珑地前去迎接新客。” 为首黑衣大汉,腰扎金带,显得格外扎眼。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直接踏进大厅,洪亮的嗓音震得不太宽敞的厅堂嗡嗡作响。 “掌柜,帮我们腾出三桌!” 掌柜东张西望,本来空桌子还是不少的,就这样朱元璋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吃了起来,只有两个空桌,他不好意思的陪着笑。 “这位爷,你也看到了,小店只剩下两张桌子,要不你跟兄弟们稍微挤挤?” 那条金腰带阔步来到邓愈的办公桌前,没有说什么,提着衣领扔在窗户外面嚷嚷。 “这不就有三张桌子了?少废话,上菜!” “这些人好不讲理!” 汤和的性子最爆了,拍桌子就要站起来,是朱元璋拉倒的。 掌柜面色不佳,打发小二外出,一边向邓愈道歉一边说,安排另一位小二去服侍这几位突如其来的大男人,自己不太想理他们。 时间最久,邓愈酣然入睡,猛然被扔出窗外,立刻怒火中烧,遇到了来道歉的小二,寥寥数语问明后,站起来,大步回到大厅,指了指刚坐定的那个戴着金腰带的大男人,破口大骂。 “哪里来的小厮,竟然敢惊扰了爷爷的美梦!?” 那个戴着金腰带的大汉斜眼看向邓愈,头发乱糟糟的,像个草窝,衣服皱巴巴的,脏兮兮的,肩上还有一片烂叶,似乎是自己掉进垃圾堆。 他冷不丁哼哼道:“辣鸡。” 便转头催促道:“小二,赶快把这醉汉给我丢出去,看着真倒胃口。” 小二来到邓愈跟前,谨慎地说:“邓少爷,要么今儿你先回来。酒钱算到了咱们手里。” 邓愈推着小二咆哮:“什么酒钱不酒钱的?这是尊严问题。老子在这里睡得好好的,就被这孙子给丢了出去,这算什么?” 小二没敢多说什么,后退了两步去找掌柜帮忙,掌柜摇了摇头示意别再掺和了。 那个戴着金腰带的大男人不耐烦地爬起来,居然比邓愈还高了一整头,他走向邓愈,站了下来,伸手捅了邓愈一下肩,接连不断,比来比去。 “算什么?老子行走江湖,最烦的就是挡道的狗。你占了老子的桌子,老子丢你出去,天经地义。没杀你,便是给你留了面子!趁老子生气之前,你跪下来舔干净老子的靴子,老子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 邓愈红着眼睛看着金腰带大汉脚上肮脏的靴子冷笑着说。 “不然呢?” 金腰带大汉“仓啷”地拔出马刀:“不然,爷今天让你们头搬家了!” 邓愈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金腰带大汉认为自己认怂了,得意地把刀插回到刀鞘里,举起一只脚说:“舔着吃。” 邓愈唇角勾了个狰狞的弧,睁开了眼睛,伸手拔下对方腰上的马刀银光闪闪,金腰带大汉脚下,连带靴子,由邓愈齐砍断。 “啊!”失去平衡的大汉瘫坐在地上,抱着短腿惨叫。 跟在他后面的剩余人员才栓着马走进去,看到了这个血淋淋的一幕,都拔出了马刀,包围了邓愈,厉声斥责道:“狗东西,竟然敢动我们老大!拿命来!” 瞬间刀光剑影熠熠生辉,邓愈的身手确实很好,一个人斗四个,仍然如鱼得水,遗憾的是,涌来黑衣大汉日渐增多,酒醉后,邓愈在酒上头,脚上有点开始玩摆子了。 食客多习武出身,他们看到邓愈的脚不稳了,全部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但出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来到酒店后,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打扮成黑色。这几个黑衣大汉,看上去颇有些来历,或者不管闲事,安静的看就行了。 黑衣大汉也觉察到了邓愈身上的改变,他们喊道:“杀了他!为老大复仇!” “不,不要砍死他!我们把他四肢全部砍下来,做成人棍放到水缸里,让他生不如死!” 他们的进攻越打越凶,邓愈脚一踉跄,后背被割开一条缝。 殷红的血染红了白袍,掌柜喊道:“别再打架了。有什么好说的。” 却根本无人理睬。 外围黑衣大汉无法挤入,看到掌柜不停地劝大家罢手,一脚揣进掌柜腹中,把他踢到地上去,恶狠狠地说:“又出了声,砍了自己。” 背疼得邓愈激灵,他挥舞着圆圆的刀子,左刀右枪地砍着,割掉了两颗人头,身法刚健敏捷,一看便是万中无一的好手。 朱元璋忍不住激动地喊道:“好功夫啊!” 马上拍桌子站起来,绕到了方才踢掌柜那个男人的身后,手中匕首一抽一送,血痕从那个男人的颈部缓缓膨胀开来。 那个黑衣大汉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把手中的刀子丢了,两手掩住咽喉,想制止血液外流,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等着死亡到来。 徐达汤和和其他人早已经坐不住,看着朱元璋出手相助,都没有说什么,都参加了这场战役。 汤和用一只手抓着一只,两只头放在一起磕磕碰碰,就是两条人命了。 徐达伸着腿绊了一下,手刀磕到了对方的脑后,还了人命。 第一百七十二章 长兵器 冯胜武器较短,携带较多,与徐达汤以及这些用长兵器不同,手中的两个钩子,随时都有可能投入到战斗中去。他的武器是一把大刀,刀身上刻满了各种花纹图案。 寒光绕着冯胜,走到哪里,没有丝毫的停顿,开膛破肚声不断,无情地收获了这几个黑衣大汉。 冯用则坐在一边,不紧不慢地喝茶,不时抬起头,指点哥哥武艺。 “刚才那一下,再向下一寸就好了。” 本来张士诚和邹普胜这样的还要出手的,但一起身,却发现大厅里能站起来的黑衣壮汉所剩无几,然后悠闲的坐着吃饭饮酒。 3分钟,讲快讲慢。 朱元璋等人用3分钟的时间就把十几个黑衣大汉放下来。 末代黑衣大汉陨落时,血本无归,邓愈唇色苍白,总算是脚一软了,单膝下跪。“你是什么人?” 朱元璋立即挺身而出,想把邓愈扶起来,却被邓愈一把打开。 “谁要你们管?多管闲事!” 说着就单刀撑住了地面,咬着牙爬起来一步一歪向门外。 张士诚与陈友谅有些恼怒。 “嘿?什么人呐这是?救了他连句谢谢都没有,竟然还说我们多管闲事,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朱元璋微笑摇头,挥手阻止张士诚和陈友谅谴责他。 伤愈邓愈步步歪斜,在镇子里的药铺散步,这就是他们白虎团的药铺。他的伤在医院里进行着治疗,但是因为疼痛而导致了昏迷状态,所以需要医生对其施以麻醉与手术治疗。 当值医生看完邓愈受伤情况,赶紧给他洗伤、敷包扎。他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等全部搞定,已是半夜。 他躺在床上睡着了。邓愈的身体底子不错,后背的伤口没有骨头大,神气已回复到五、六分。 第二天一早,当他醒来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他站了起来,走向柜台,想一个人拿点药回来服用,结果发现,有两个紫袍男子坐在柜台旁,偷偷摸摸地观察周围事物。 他知道这两人是要来偷东西,但他并没有在意,只是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靠近他。 自觉危机四伏的邓愈人影闪烁,躲在柜台后面的影子里。 掌柜的走出身后,看到两位深夜造访的紫衣人奇怪地问道。 “二位却急诊了哪些?” 一身穿紫袍的男子抬头看,右眼留下了疤痕,他摸到了锭金子,在掌柜手中。 “这是你给我带来的吗?” 低声道:“我们需要毒药。毒性越大,见效越快的越好。” 掌柜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然后把金子塞到兜里。 “你稍等一下。” 然后掉头到后面去拿药。 邓愈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怀疑之情:两人半夜过来买毒干嘛?难道他们想在夜间杀毒杀人吗?看着他们的模样,应该还是一个武功不弱的人,杀死谁都会采取这种下流手段? 正自思考着,刀疤眼男低声说道。 “师弟,你这就回去秉明大帅,就说雁鸣山脚下来了一只劲敌,他们武功颇高,今日黑羽卫就是全部折在了他们手上。我今晚就下毒弄死他们,请大帅放心。” 黑羽卫?王保保的亲卫队? 邓愈眉飞色舞,联想到今天帮助自己杀敌的人们,心生感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不用说救命之恩了? 那个刀疤眼男师弟奉旨外出了,掌柜接过两瓶药,刀疤眼的手里,低声嘱咐道。 “这是剧毒,没有解药。还有,我今晚什么都不知道。” 刀疤眼把药瓶塞进衣袖里转身就走。掌柜正要关铺门的时候,看见邓愈躲闪着走了出去,准备走出去。 掌柜的抓住邓愈衣袖,说:“为什么要走?” 邓愈回过头来看着他,转过身来把朴刀捡回来:“我来杀一个人。” 还没等我掌柜再拦阻,邓愈就已不见了人影,夜已深。 晚上的青石板路显得格外宁静。 月上乌云密布,天上只剩下几颗寂寞的星子发出幽幽荧光。 刀疤眼男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冷冷地说。 “是谁啊?快出来。” 邓愈闪过影子,朴刀扛在肩上,宁静的嗓音听不到任何感情。 “能够找到我的足迹似乎你还是一个专家。” 刀疤眼男上下打量一番。 “原来是邓少爷。这么晚了,不好好养伤,怎么有心思跟踪我?” 邓愈道:“我平生最不待见用毒的人。今日刚好撞见,你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刀疤眼男“哦”,随即慢慢拔出钢刀。 “不巧的很啊。竟然被你听到了我的话,那邓少爷你今天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恐怕又要丢了。” 邓愈嘴硬,双手却早早地紧握刀柄,这个人的武功不是他的,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体也受伤,最多使用五成的体力,长期作战本身就会败北,速战速决势在必行! 刀疤眼男脚猛用力,手中钢刀闪着寒光直奔邓愈。 邓愈大师横刀立马,朴刀纵横。 “当啷”的脆响,响彻空荡的大街。 邓愈背上一疼,伤口在这种剧烈冲击下震了起来,粘在身后的湿温,他心里喊着坏,马上咬牙抬腿,向对方的肚子踹过去。 刀疤眼脚尖一点点,抬起身子往后跳。邓愈挥舞朴刀前进,猛劈下去,对方很容易躲过。 后背的血已把衣服染成红色,背部发出剧痛,邓愈气喘吁吁,两只眼可是瞪得刀疤眼的男人毫不松懈。 邓愈眼睛里闪着冷冷的光,如果刀疤眼男用了别的招式,长此以往,自己身体不好,还是死路一条。 但他却偏偏使出这个招数,真可谓班门弄斧、飞蛾扑火。 邓愈右足后撤,腰马合一,两手紧握朴刀的刀柄,腰用力,举起朴刀,由右上往左全力一劈,寒光一闪,凌厉的风夹着刀刃,从刀疤眼男腰间划过。 半空里,他根本就没有着力点,只能让冰凉的刀刃从身上滑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用窄窄的朴刀劈了两段。 “当啷”一声,半空刀疤眼男落地,手还紧紧握住刀柄,只剩下高及腰际,但又落到另一边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使出浑身解数 邓愈使出浑身解数一击,刀疤眼男被劈为两截,他气喘吁吁,汗夹杂着血水,从面颊上滴落下来,只是汗水属于自己,鲜血属于敌人。 “邓家刀法——腰斩。” 邓愈冷冰冰地吐出了这些话,一脸懵逼地盯着地面刀疤眼男,难以置信,最后体力不支,跌到了地上,眼前景物渐渐模糊了,眼睛一翻,昏倒在地。 3天之后,雁鸣山脚下的小镇上,朱元璋和他的同事们刚结束这一天的寻访,就下山聚集在宾馆内讨论下一步的打算。 连日寻找,大概地点他们都到过,但根本没找到。 他们在网上搜索到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很热情。 这使大家有点灰心。 邓愈一翻身,一条鲤鱼打挺跃下病床,一揪“铁算盘”衣领,两眼红得可怕:“你特么的有种就再说一遍!” “铁算盘”在邓愈眼里充满杀气,腿脚一软,几乎站不起来了。 门外,一位宽体胖,头戴瓜皮小帽,嘴里衔着烟斗的胖子走进来。 “愈儿你这样做的目的?赶快放手吧。” 来者不拒白虎团当家人黄九二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地主。 邓愈把自己的铁算盘用力剜去,松开了手,把自己推到一旁,又倒在床上再也不讲话。 黄九二看了看铁算盘示意他走出去,然后自己坐在床边拿起药碗吹气道。 “过来,愈儿啊,喝药。” 邓愈心中反感黄九二,不过,鉴于白虎团的众位兄弟只能靠自己供养,就算勉强也不行,或坐起端着药碗仰头灌服。 邓愈不想和这些满腹经纶的商人周旋,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由,对黄九二再也不理不问。 晚上,邓愈望着窗外高高挂起的皎洁的月光,想起镇子里青梅竹马的那个女孩,她现在也已经年方二八了,该嫁人了。 她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拿起电话打过去,却没有接通......她是在等着那个人吗? 也不知她是否记得那段青葱岁月里的约定。 一股暖流从邓愈的心里涌了出来,他压低嗓门对着窗户说:“明天我一定要赢在擂台上把你嫁回自己家里!” 丫鬟和小姐们吓了一跳,推开窗户时,才发现庭院中早已没有人。 第二天一大早,镇子里的人们便在嘈杂的锣鼓声中惊醒了,他们三三两两地出门去了,到镇子中间巨大的擂台底下去,二十名大汉在擂台上站了起来。舞台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花篮,上面绣满了各种花卉和图案,显得格外醒目。擂台后有红绸裹着喜台的徐家老爷、夫人穿着一件大红的丝绸袍子,笑盈盈地坐正中间,喜台旁,码了一行行金子,迎着朝阳,熠熠生辉。 镇子上很久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样排场的事件,吃瓜群众一个个都踮起了脚,伸着脖子在舞台上静观其变,议论与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啧啧啧啧,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就是,你看那金元宝,得有好几十个吧。” “你没听说吗?这一次徐家比武招亲,彩礼是一万两白银,一万两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也不知道那个好汉这么有福气,能够娶到徐家小姐。” “是啊,徐家小姐人长得漂亮,心地还善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啊。” “我同意,上一次在药铺拿药,身上的钱不够,是徐家小姐帮我垫了银子,才让我得以买回药去救老父亲。别说是一万两白银,我觉得就是一两彩礼没有,徐家小姐也值得各位英雄豪杰争抢一番。” 台下的歌声三三两两地传到了徐老爷的耳朵里,听得徐老爷心都碎了。 自幼就教育自己的女儿要知书达理、和蔼可亲。 如今看,真是养出个好女儿呀。 若非邓顺兴死得其所,白虎团落在奸人手里,他何必摆开这个? 正想着,仆人大声喊了起来:“大小姐来了~” 喧闹声顿时平息了下来,大家卯足了劲,伸颈观望。 一红衣女子跨出轿外,容颜似娇花照水,动作如弱柳扶风。她的背影,像一朵朵盛开在山间原野上的莲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莲步微移、娴静庄重、细观,脸上却闪着泪花,娇喘着轻微。 就连人群中的朱元璋都忍不住称赞道:“真是个美人啊!” 汤和抢过徐达肩,义正言辞的说:“兄弟,我昨晚想了一夜,觉得让你一个人为了团队牺牲不好,所以打擂台娶亲这事儿,还是我来吧!” 徐达打开了他的手,很客气万分友好地对他说:“滚。” 特战小队众人哈哈大笑,一个个玩笑汤和说:“哎呀,那是什么意思?天作孽还能原谅自作孽不可活哟。” 汤和脸都红了,撅起鼻子哼了一声:“有什么啊?反正是打擂台,今天俺就跟你姓徐的好好过过招,看看到底谁厉害。” 徐达挑眉斜眼,扫视汤和:“就你吗?嗯~” 这一下惹恼了汤和,他大喊:“这个擂台还是打不开吗?何时起呢?” 徐老爷看到女儿到位了,笑意盈盈地站了起来,上下其手,端详着汤和,好个貌若天仙的俊美少年他朗朗上口:“徐家比武招亲,现在开始。这位壮士,你可是要上台?” 汤和刚要走上讲台,人群里就有个人影闪着光走了出来,并不是其他人,而是邓愈。 邓愈手持一柄朴刀,率先登上擂台,一手持刀,一手行礼:“下面邓愈愿先擂出!谁来赶挑战!?” 汤和怔了一下,旋即转而向朱元璋走去,朱元璋没想到,邓愈此时竟插了一杠,徐达压低嗓门问道:“老大,上去了吗?” 朱元璋摇摇头:“先别着急。这台下这么多武林豪杰都在等着,这会上去,就要打车轮战,我们先看看再说。” 舞台上的徐家小姐看到邓愈上阵后眉飞色舞,两只小手紧抓住裙子的样子,内心既高兴也忐忑。 观众席上议论声轰然而起:“邓愈?他是怎么过来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以不变应万变 “没想到连白虎团少主都来了。” “徐家的面子可真是大啊。” “就是就是,可惜啊,这么好的徐家大小姐,要跟着邓愈上山做压寨夫人了。” “可不能让大小姐走啊。哪位英雄好汉上台,把邓愈给踢下去啊?” 邓愈横着刀站到了舞台上,视线跨过了大家,和徐家的大小姐们交接着。 千言万语,不及深情一撇。 邓愈眼神坚定执着:“我会胜利的。” 徐家大小姐眼神柔和,忧心忡忡:“注意了。” 两个人的眼睛都没逃过朱元璋眼皮,笑着拍拍徐达的肩,说道:“得过且过,别人家的女孩似乎都早在心上人之前。” 徐达满不在乎:“我不要姑娘,我只要银子。” 朱元璋白首一望,想:活该单身终身。 擂台之下,一光头和尚飞上了战场,跨过人们的头顶,直接掉到了台上,此招“凌空漫步”轻功发挥,就招来了一阵欢呼。 那个和尚两手抱拳大声地介绍说:“我是少林俗家弟子,特此领教哥们儿的高招!” 说罢,一前一后摆出,稳扎马步、拳头前后左右开立,就是少林“达摩拳”的典型路数了。 邓愈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朴刀直接插到了地上,度微张,和肩等宽,掌心前后展开,属典型“南派拳法”。 和尚纳闷地说:“这个少爷不需要兵器吗?” 邓愈笑道:“你不用兵器,我便也不用兵器,这样才公平。” 和尚眼里露出了些许赞许的表情:“嗯!少侠仁义啊,敬佩佩服啊!接起来!” 和尚三十六道达摩拳使出,大开奇功,刚猛无比,吃瓜群众只看到擂台的影子扑朔而来,拳风呼呼地吹着。只见一位身着白衣黑裤的老者,双手紧握拳头,将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则伸出掌心,轻轻一抓,就把那只手从手中抽出来。邓愈就像一个雕塑一样原地踏步,两手臂在周身温柔地摇摆,解决了彼此拳法。 台下观众看不懂,只是感觉邓愈被动了,都喊着:“你倒好,下手了。愣在那里做什么?” “和尚,干掉他。替我们出口气。” “对!白虎团没一个好东西!” “和尚,打他!” 与吃瓜群众比起来,练家子在人群中已看出那个少林俗家和尚根本不是邓愈竞争对手。 一位中年道士,身背长剑,站在朱元璋旁边,在看过邓愈招式后,啧啧称赞道:“能将南派拳法练到四两拨千斤的地步,这位邓少爷,身手倒是了得。” 朱元璋侧身笑着说:“能看出来邓愈的一技之长,似乎你就不像一个凡人。” 道士脸色微红,礼朱元璋:“我只是武当门下不入流的小道士,哪里有什么道行可言。不过邓少爷的功夫,我倒是想要领教领教。不为别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他切磋切磋。” 朱元璋的唇角轻轻一勾,前世,这剧情看多了,那些一个跑银子,一个跑女人,都是所谓大师,一般会败落于苦命男主角光环下,并痴心武学,紧了就是手痒痒了,要上前去讨两个,终于普遍不慎获胜。他的下一次任务就是从“天下”里找一个好男人,然后把他娶回家,让他做自己的老婆。还有棒打鸳鸯,苦大仇深,三角狗血爱情. 道士看到朱元璋恶意地看着他,颇为不舒服地挠头,转移了话题:“也不知两人可以玩到什么时候。” 擂台之上,僧人三十六路达摩拳已被打出,呼吸逐渐不稳定,原为少林俗家弟子,内功练得不在火候,能坚持至今,已是罕见。 反观邓愈基本没有太多动静,一付风轻云淡、水火不侵之态。 和尚喘息了几声,见不是邓愈对手,两手抱拳说:“下非阁下之敌,愿认输!” 邓愈收了功,回了礼:“承让的。” 擂台的一边,徐家的大小姐不禁叫好:“好!” 惹恼了徐家老爷,就蔫蔫地坐下。 邓愈两手抱拳环顾四方:“又有哪个英雄肯登台比划呢?” 话还没说完,朱元璋旁边的道士就已飞身登台,行道人之礼:“请~” 邓愈看着道士背后的宝剑,大声问:“敢于问长道短的人,比拳脚还兵刃?” 那个道士微笑着说:“先拳脚后兵刃怎么样?” 邓愈抱拳说:“就据道长说。” 台下的人看到和尚节节败退颇有微词。眼瞅着多了个道士就又呼:“干掉邓愈吧!” “决不能让小姐嫁到白虎团!” 喊叫声没响几下就一下子微弱起来。 朱元璋循声望去,实在无巧不成书。 前些天在客栈教训虎爷时,领了一群人马才就位。 这虎爷,虽然不是白虎团中的正式人马,不过,或多或少和白虎团比邻而居的,尤其是白虎团现任首领黄九二,乃虎爷之亲叔。他从小就跟虎爹混,对虎爹非常尊重和信任。所以,他敢于打白虎团这个名字,横行镇子。 吃瓜群众看着虎爷领着群众气冲冲地跑来,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虎爷走上台,抬起头看看,满腹狐疑道:“怎么邓愈也来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哎,那个谁,你去一趟白虎团,问问我舅舅,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他跟蒙古妞儿联姻,我来拿下徐家吗?怎么邓愈在这里打起擂台来了?” 一佣人转过身,向白虎团走来。 朱元璋的眼色让冯用退出了众人的视线,悄悄跟着那个佣人走了。 台上道士双脚分开,一前一后,手臂和双脚位置相对应,一前一后,手心朝上,为典型武当拨云掌。 邓愈仍用不变应万变的拳法。 两人皆刚柔相济、刚柔并济之技,这一战,注定是持久战。 汤与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擂台上过招的二人:“不错不错,两个人都不错。遗憾的是,距离宗师级别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朱元璋“哦?”了,从今天起就上擂台吧,他只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方才汤和之言,一瞬间点醒他,朱元璋环顾四周,再一次证实后,这句话是说给旁边陈友谅和张士诚听的:“还真是奇怪,今天各大门派的高手,都没有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对上他的刀 陈友谅和张士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可能这些人都已经有了家室。或者说他们潜心武学,没心思成亲吧。” 朱元璋摇摇头:“不对,这事太古怪。真正沉醉于武学的人,遇到这样盛大的集会,不可能不来。有问题......” 隐约中,朱元璋才感到不对劲,就是哪出了毛病,自己也不能说。如果李善长大成人,事情会变得简单很多。 “啊!” 台下的吃瓜群众惊呼起来,朱元璋仰望台上,邓愈和那个道士拳脚上打了针尖麦芒,两人心无旁骛下拳掌交叉,拼过一次内力。邓愈忘了,他后背的伤口才好起来,这个全力一击,后背伤口“嘭”地一声裂了,血在一瞬间把他白袍染成红色,即使如此,邓愈还是咬牙坚持着,打退道士二步。 道士无法看清邓愈身后的情形,打得正起劲,就内力而言稍逊一筹,更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向邓愈猛扑过去。他的动作很凶狠,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邓愈毫不含糊,为你心目中的那个女子,站上擂台的他没有想到下。 两人又扭打起来,殷红的血已开始顺着腿脚往下流了,邓愈嘴唇也渐渐白了。 擂台旁,徐家小姐早已泣不成声了,她连声喊着:“不要打架!”“别打了!”“别打了!” 声音完全被喧嚣声和喝彩声遮掩了。 道士显然觉得邓愈好像身体很不舒服,嘴角轻轻一勾,俯身探着手来,一条“蛟龙出海”即将结束这场游戏,正当他弯下腰去,忽然发觉脚下粘湿了。 道士心中一惊,立即收掌撤退,看清了脸色苍白的邓愈,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鲜血,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抱拳说:“我失败了?” 邓愈咧着开裂的唇笑道:“为一决不能舍弃之人。” 道士的眼睛落到一旁梨花带雨徐家大小姐的脸上,顿时什么都懂。 他把丹药从怀里掏出来,磕了两颗,一颗让邓愈吃了下去,另一颗,则以内力磨成粉末,扑进了邓愈血淋淋的后背。 邓愈谢了道士后又站了起来,有气无力地拄着刀柄站在舞台上:“又有哪一个,会前来指教呢?” 道士走下了台,和以前的和尚们站到了擂台上,眼神里充满了崇敬。 就是以前一直叫嚣杀邓愈吃瓜群众也没有再开口。 他们深知起哄打诨的道理,落井下石、逼得死去活来的道理另当别论。 白虎团虽不好,但邓愈终究没做过什么伤害过他们。 围观者都选择了此刻缄默。 “我来!”一声怒吼,刹那间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朱元璋定睛一看,非他人莫属,恰是虎爷。 汤和和徐达罕见地齐声说:“真是不知廉耻。” 他们最看不到的是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邓愈为自己心中的至爱战斗到今天,已足够打动皇天后土的心,连朱元璋也准备舍弃这一万两白银。 可没想到虎爷也实在是不知廉耻到了某种地步,看着邓愈垂死挣扎,他这个时候走上讲台,摆明是要捡个便宜啊。 两人眼神中,皆已闪过森然的杀意。 在此时,老虎竟也天真地认为,邓愈被白虎团派去为自己打前一站,心里感叹,叔叔不愧为亲叔叔,真心疼自己的这侄子。 他想,如果不是舅舅亲自来找我,恐怕我还不会被他们打败呢!怕打不过五湖四海好汉,特地请邓愈前来扫除阻碍,直到结束,又装了重伤,让他去了。 他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事情,但还是不甘心,总想好好地把事情做好。 等成亲成友的时候,肯定要送叔叔一个厚厚的礼物才行。 令老虎惊讶的是,邓愈冷冷地哼了一声,攥紧刀柄:“老虎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虎愣住了,然后拧着眉头走近邓愈,把声音放低了:“不就是叔叔放了你吗?” 邓愈嗤笑一声:“我会为黄九二卖命?” 老虎猛然抽出身后的鬼头刀愤怒地吼道:“邓愈!今天你是不是必须和我做对?” 邓愈眼神淡定,有一种看透生死之超然,他扭过头去看徐老师,带血的双手举起朴刀:“君子一诺虽九死不后悔。” 和尚看不下去了,指着老虎骂道:“真是无耻!” 那个道士更直接飞身走上舞台,挡住邓愈的去路:“欺负重伤之人算不算?贫道陪你走几招!” 朱元璋独自踢了踢屁股,笑着骂了一句:“滚来滚去,狗的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擂台之上,虎鬼头刀舞呼,自知邓愈并非黄九二所遣,那么,他的伤口才是真实的。他的脸上,除了有一块疤痕之外,没有任何伤痕。送那些脸皮厚的人,现在干脆下手要人命吧,刚好给叔叔把路打扫干净。 邓愈手拿朴刀横过胸膛,胸膛随气息急剧波动,眼神冷峻地凝视着那只老虎。 老虎一飞身跳了起来,两手握刀柄,从头开始劈,邓愈侧闪着伸着腿绊了一下,刀柄磕到了老虎的身后,老虎踉踉跄跄地摔成狗吃屎,围观者笑了。 老虎羞愤交加,爬起来再一次扑上来,再一次被邓愈轻易解决了。“你这是干什么?你的腿怎么啦?”肩也被人打两下。 老虎眯了眯眼:不愿意伤害我?是不是害怕了。 思来想去,老虎的心下立刻明白起来:自己也能下死手,邓愈倒是没办法,白虎团兄弟也要靠黄九二吃。这就意味着他们在无形中,带上一层所向披靡的防守。 思来想去,老虎唇角勾了个阴森恐怖的笑容。 邓愈呀邓愈你真的还太幼稚了吧。 今天把你们下到死鬼老爹那儿去看看。 老虎举着刀子,二话没说,又冲邓愈走了,只是这次,动作幅度大幅下降,甚至持刀,皆为平平淡淡之招。 邓愈手拿朴刀,拨开虎鬼头刀,又把刀刃翻了,以刀背击打老虎的肩膀,只是这次,老虎被结结实实地挨过一顿后,没及时躲开,倒是对他上了刀! 锐利的利刃从邓愈大腿上掠过,顿时鲜血喷溅。 第一百七十六章 死不罢休 邓愈惊叫起来,竖着朴刀想直接劈虎头。 但老虎竟抬起头说:“呜呼,失之交臂!” 邓愈赶紧收刀撤退,伤愈右腿已站不稳了,无奈之下靠着拄朴刀才没有倒下。 台下懂得功夫的练家子已经看清了舞台上发生的事情,他怒吼着:“真是无耻!” “就是,练武之人,竟然趁人之危!” 特战小队更是早已经忍了下来骂娘。 汤和和颜悦色地招呼老虎祖宗十八世,并声称与直系女性亲属有难以形容的恋情。 徐达两拳头攥得很紧,额头青筋暴突,凌厉的眼神能滴血。 张士诚也不顾他任何富商的地位与举止,指着舞台上的老虎大声扬言:“你特么快下去老子杀了你!” 如果没有朱元璋的阻拦,早已经冲上前去群殴虎。 邓愈目光冰冷:“宁死不屈。” 老虎笑着小声说:“等待是你的这个词。” 说着,他举着鬼头刀厉声喊道:“既然坚持不下台,就死在这里!” 一时间老虎面目狰狞地扩大了邓愈脑海里,许多镜头如同过片般逐一闪现。 白虎团建立之初,众位大英雄义结金兰于雁鸣山聚众造反。 其父邓顺兴为人义薄云天、严于律己,深受四方百姓的喜爱。 雁鸣山下的徐家因反抗元朝的税收,被元军看中,正好被过路的邓愈等人救走,当时,邓愈风华少年,徐家小姐长得漂亮。 后来白虎团遇上了王保保、邓顺兴等人壮烈牺牲,众位英雄拼死将身负重伤的邓愈押回了山上。 铁算盘乘机到山上游说,为保全邓顺兴唯一儿子,舅舅们和黄九二打了起来,含冤妥协。 邓愈勾了勾嘴角,忽然想了那么多,这大概叫回光返照。 老虎的脸渐渐靠近,邓愈紧握刀柄,又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孩,眼泪汪汪、楚楚可怜。 反正绝对不允许她落入虎爷等渣男之手! 邓愈决心哪怕拼死一刀定结老虎一死! “受死吧。”虎眼里闪出一抹狠毒,举起鬼头刀看着要劈下来。 邓愈并没有躲闪不及,而是攥紧了手里的朴刀等最后一砍。 台下吃瓜群众,虽然今天被很多白虎团欺负,但时至今日,亦皆不忍看到邓愈的悲惨结局,其中有些人扭过了头,有些人捂着脸,有些人仅仅是拳头攥得紧。 朱元璋淡淡轻饮了一声:“徐达。” 徐达早抑制不住要登台下手。 朱元璋二字就像按下起爆按钮一样。 徐达两脚猛地一登地,忽忽跳进擂台,伸手往邓愈的脖子上按了两次,同时一后蹬腿,直接蹬入虎腹,连人持刀踢飞,差点从擂台上摔下来。 邓愈在徐达的点穴下,软弱无力地一头栽倒在舞台上。 都太快了,许多不忍心看着邓愈死去的人,只能在舞台上听着嘣嘣的一声,待缓过神来,已见徐达雄赳赳气昂昂地站上擂台,老虎狼狈地从一旁摔了下来。 “好!”台下的和尚和道士高声呼喊,他们匆匆走上讲台,扶着昏迷邓愈,对徐达抱拳:“壮士好功夫!不要放过那个王八蛋。” 台下的观众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对徐达出手就开始欢呼。 擂台旁徐家小姐悬着的心儿也放了下来,软软地躺在了椅子上。 老虎生气地爬起来指着徐达大骂:“哪来的小厮?居然敢动太岁头!我见你活得不耐烦!” 徐达冷眼看虎沉默:“邓愈已经认输,下台去了。我只不过提前两步上台,想要提前领教领教你的高招,请吧。” 就这样徐达两手抱着手臂原地踏步。 老虎看到自己手里没兵器了,抡起圆圆的鬼头刀,飞奔过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你救了邓愈,那就替他去死吧!” 那道士解开背上的宝剑,对徐达喊道:“壮士接宝剑!” 徐达摇了摇头,睥睨着渐渐靠近的老虎调侃道:“揍他时我也不需要兵器。” 老虎鬼头刀光剑影,根本摸不着徐达。 徐达虽不像汤和,但通常是力能扛鼎的,不过好歹是个有赵云之灵魂的猛士啊,同年,长坂坡里七进七出,魏军刀枪剑林,均未能伤及毫厘,何况,如今紧就是老虎这把还不是很成熟的鬼头刀了? 道士又把剑背了回来,望着舞台上身手矫健的徐达,不禁称赞道:“好灵活的身手。此人的功夫,远在我之上。恐怕即便是我武当掌门,也与之不分伯仲。” 和尚点头答应道士的话:“的确是一位大师。” 虎左扑右斩,一下没有碰,自己也累得喘不过气来,拄上刀柄气喘吁吁地骂骂咧咧:“光躲算什么英雄?有种你别躲?” 台下的观众几乎会被老虎这种不要脸的表情气得哈哈大笑:“那么,直接叫别人绑起来,为你砍头不行吗?” “就是,什么老虎,就是个垃圾老鼠。” “还笑别人不是英雄,他老虎算个屁英雄。” 老虎气冲冲地抄了一把鬼头刀,指着舞台下咆哮着:“你们都特么给老子记着!老子打完擂台,一家家找你们算账!” 胆小怕事的吃瓜群众顿时噤声:老虎终究是地方恶霸,百姓不如明哲保身。 老虎又冲向徐达,徐达侧过身回避,伸手去抓老虎手腕,一拉一扭,脚下一抬一绊,老虎鬼头刀会脱手,全身都摔倒了。 徐达不逗留,飞身扑上来,锁着老虎的手和脚,腾出手来一拳猛击老虎头。 拳打脚踢,虎的头上就会看到红色。 徐达不罢休,再打一拳,虎眼就打了。 “嘭嘭”拳声响过擂台,律动着。 老百姓平静地在舞台上观看徐达虐虎,敢怒不敢言,也不愿开口了,干脆直接杀了老虎上了舞台,这是最可取的。 老虎连续挨了三十多拳,面部已无一完整无缺,他吐了两颗沾满鲜血的牙齿,泣不成声:“我认输!我认输!” 徐达止住了拳头,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什么意思呢?” 老虎嘟囔着叫道:“我认输了。” 徐达高抬起拳头:“你是一头猪吗?我已经知道!打!”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拳打死便宜他 汤和急得擂台下团团转,眼巴巴地看着朱元璋:“老大,叫俺上了还打了好几回。徐达这个人的拳头太小了。”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你上去一拳就把他打死了。” 汤和有点不相信:“这样的人渣还是不该杀的?” 朱元璋幽幽的说:“不,我只是觉得,这种人一拳打死太便宜他了。” 擂台之上,徐达再连下20多个拳头,老虎脑袋愣被自己砸成凹坑。 徐达拽着老虎丢到了舞台上,动一动手腕,一脸遗憾地说道:“真是条硬汉子啊,都快被打死了还不认输。刚才他跟邓愈打擂台时说什么来着?不认输就是没结束,死在擂台上也是活该是吧?啧啧啧啧,那我就成全他吧。” 台下的观众才发现,徐达早已下过杀心,联想到过去受老虎欺凌时的情景,一个个声嘶力竭地喊着:“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徐达歪着头动了动肩,随时都有可能受到老虎的最后一击。 这一击就把他完全送到西天去了。 “住手!”台下的声音很轻,徐达抬着眼皮看了看那个发出声音的男人。 这是一位刚来不久、头上戴着瓜皮小帽、一眼就能看出地主豪绅模样的胖子。 三十个打手全副武装跟在后面。 “黄老爷?他怎么来了?” 朱元璋眯了眯眼,原来是白虎团的当家人黄九二? 除了胖,身上连一点杀气都没有。 这种人怎么能当白虎团扛把子呢? 黄九二握拳上了擂台,背后打手包围了徐达。 朱元璋眼皮一眨,发现黄九二的一句话:武当、少林自在?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异样的光,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看得清清楚楚。难怪现在五大门派的师傅都没来了。 照理说,如此众多的门派聚集雁鸣山显然有走漏风声之嫌。 五大门派无缘无故不来了。 但到现在五大门派大师甚至不见人影。 加上黄九二方刚自信十足的模样,朱元璋也就不难判断五大门派肯定有毛病,而且还大有毛病!“动手!” 朱元璋一声号令,特战小队队员呼里呼啦都跳进擂台。 台下吃瓜群众中有几个眼尖地认出汤和来,这一日他在饭店动手时,就给身边的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朱元璋认真地看着黄九二旁边的人,扭头向张士诚和陈友谅说:“大哥哥、三哥哥和明教的两个哥哥我们撤掉。” 朱元璋扭头翻白眼咒骂道:“智障...汤和,小心留活口吧,我有什么好问的。” 汤和早憋疯了,得朱元璋之命,他一脸激动,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只见双方都是一身戎装,身穿铠甲。两膂力出奇,一臂一人,抄对方两个打手的腕部,抡圆的当锤使,砸得对方头昏脑胀。 徐达左右逢源、身法敏捷、借力打力、基本就是谁对他下手、谁就干掉他的节奏。 冯胜的拳脚功夫略逊一筹,但身上却带着兵器,这样更显凶残。 两钩充分显示,他“铁画银钩”这个头衔并不是懒于虚名,每一个冲在前面的打手,只看到前面闪着冷冷的光,手筋和脚筋都挑了好几根,再无路可走,仗武作恶了。 擂台中第一个上来助战的和尚和道士,都出手了,便发现,袭击范围之内的所有敌人都已撂倒。他们的动作虽然有些缓慢,但很快便有两个人跑到他们身后,用拳头猛打对方一下。他们睁大眼睛,你看,擂台上闹得不可开交的三个人,嘴张得可以塞个蛋。 对他们来说,黄九二带着这三十个打手,皆为精挑细选好手,尽管单打独斗,也比不上他们,但数量众多,组合在一起又有不小困扰。不过这和尚也不甘心,他觉得自己的实力并不算弱,如果能够和另外四人一起去打仗的话,那肯定比单独一人对付得好一些。十人合力仍有获胜的机会,但朱元璋他们居然登台瞅见,便走下舞台,实在是令这个和尚和道士在心中不屑一顾。可谁知道,这十个和尚与两个道姑竟然一起被打得晕头转向,连说话的能力都丧失了!五人打三十人,道士和和尚们做好了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但眼前这个场景,真的很奇怪。原来这三个家伙的手下已经整好了二十五个打手,并且还有几个人在里面准备着什么。他们尚未下手,对方三十个打手,就会被别人三个人打得到处乱窜! 擂台的情况那就太惨了。 三十个职业打手甚至一炷香也撑不住,徐达、汤和和冯胜将他们放倒。 东倒西歪,擂台之上,只有黄九二一个人呆住了,看残兵败将遍地,心中不免有一种“菊花残枝遍地伤”般的淡淡伤感。 “咳咳。”朱元璋缓步登上擂台,满脸不满意:“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别下死手,给我留几个活口问话,怎么还是把人都给打趴下了?” 汤和摸摸后脑勺:“俺确实已经手下留情了,可是这些人实在是太不禁打。老大,你要问话,那还有两个呢。” 汤和指在黄九二与擂台下打铁算盘时,把二人吓了一跳,几乎没有尿到裤子。 “你别过来!”黄九二叫了一声,往后一退,来到擂台边,不小心踩到空中掉下去了,在地面上滚来滚去,犹如皮球,久久不能停歇,狼狈的表情,激起了众人一声巨响。 朱元璋脚上采风时飞身而过停于黄九二面前。 张士诚和陈友谅无声无息地挡在想逃的铁算盘前。 黄九二抬头看着眼前的朱元璋赶紧低下头,两手抱着脑袋大喊:“不打不相识的。” 朱元璋冷冷地哼了一声:“带回去!” 汤和拉着黄九二衣领,像老鹰抓小鸡般大步走向宾馆。 邹普胜、傅友德单枪匹马押着铁算盘、老虎回来了。 徐达和其他人扶着地面上昏迷不醒的邓愈正要起身离去时,身后传来一声拦住了他。 “壮士请留步!” 扭头一看,正是徐家老爷的身影。 他笑着走过去,抓着徐达的衣袖,老脸上满是满足:“这个壮士是怎么叫的?” “徐达。” 第一百七十八章 铁算盘 “好!”徐老爷转过身来,向管家眨了眨眼睛,管家顿时明白了,登上擂台,四处张望:“各位英雄豪杰,可还有敢向徐达徐壮士挑战的人?” 台下的观众刚看到三人群殴三十人时的惨状,对于徐达的能力已经是心有戚戚,哪还敢上去送死? 徐家管家见台下没有人应战,便高声宣布:“今日比武招亲,获胜者徐达。请徐壮士即刻更衣与我家小姐拜堂成亲。” “哈?”这一下轮到徐达完全懵了。 傻子一看就知道徐家大老师的心在邓愈身上。 徐达不过是为银子而来,哪里想到真会嫁给徐小姐呢? 他满脸无辜地看着朱元璋,没想到这朱老大正贼头不对马嘴地对他微笑着,一边做出“加油哦”。 麻蛋,你也许认错了老大. 徐达在蒙圈中,被蜂拥而至的婢女推入室内,换着喜庆礼服,莺莺簇拥便再拥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吃瓜群众激动地起来哄抢,有的是纯看热闹,有的是为徐家小姐娶个好男人由衷开心。 徐家大宅洞房花烛。 徐达端坐在铺了红绸的办公桌前,望着躺在床上罩在被子里的新娘子,他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想把这些都解释清楚。 但他刚动一下,徐家小姐就亲自揭盖,满脸泪痕分明依旧。 “壮士......” “嗯?”徐达对徐小姐突然出现的举动大吃一惊。 徐家小姐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中,有一种果断的坚决。 “壮士,小女子感念壮士出手救了邓相公。实不相瞒,小女子原本打算,今日倘若不是邓相公赢得擂台,便已死明志。可是没想到,竟会发生如此多的曲折。小女子感念壮士大恩大德,救下邓相公。苟延残喘到现在,只为了给壮士道一声谢。倘若壮士想要小女子的身体,那便拿了去。小女子今晚侍奉完毕,即会以死明志,这是小女子早已经写好的书信,一共两封,一封是给家父的,避免家人误会小女之死,迁怒壮士。另一封是给邓相公的,还望壮士能够看在我们一日夫妻的情面上,代小女转交。” 说着徐家小姐就拉了拉胸前衣服的绳结露了出来里面那个艳红肚兜。 徐达挤眉弄眼地摸着头,拿着徐家小姐手里的两封信看着封面,直接把自己给徐老爷写的信烧了。 “壮士,你这是做什么?” 徐女士有点困惑。 徐达扭头一看,白又粉的脸:“我徐达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好汉,但也绝不是棒打鸳鸯的恶人。你对邓愈的心思,我全都知道。不光我知道,我们老大也知道。喏,你自己看吧。” 徐达在衣袖中掏出朱元璋给自己的纸条,交给了徐。 徐小姐困惑地接过来,只扫了一眼,就流了下来:“贵兄大恩大德小女无齿。” 徐达点点头:“得嘞,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吧。我先出去探探路。” 夜深了,徐家大喜之日,徐达夹起自己的“新娘子”翻墙回朱元璋一行居住的酒店。 酒店、暂设刑场黄九二、铁算盘与老虎一人一张小板凳蹲在一排。他们面前有两个大木箱,里面装着一些碎玻璃和碎砖头。与之相对的就是凶神恶煞般的特战小队。 “说说吧。”朱元璋睥睨着眼前三人,“五大门派的人为什么都没有出现?” 黄九二汗流浃背:“这个......小人跟五大门派不怎么熟悉,确实是不知道啊。要不你放我回去,我派人去五大门派问问,尽快给你回话?” 朱元璋“哼”着小曲,冯胜签来一只羊、汤和拉住黄九二脚丫,在自己赤裸的脚丫上涂上盐水。 羊喜咸食,闻盐水气味,吐着舌头,舔着黄九二的脚心。羊的叫声就像开了闸的水流从嘴中流出。痒得黄九二一会哭,一会笑,泪水留了下来,如同开了闸的大水。 “说不说?”朱元璋冷着脸问。 “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啊!”黄九二死活不承认。 “哦?那你们俩呢?”朱元璋的眼光投向了老虎,投向了铁算盘。 铁算盘的背已经湿透了汗,他连连摇头:“也说不清楚呀。” 朱元璋一个眼色,汤和大跨步而上,手里的两根绳圈,铁算盘和老虎的脖子是一组,把两个人背在一起,把他们放在凳子上,绳子正中朝着房梁的钉子挂了起来,一脚把两人脚上的凳子踢翻。 两人的脚在一瞬间离开了地面,老虎的身体有些沉重,绳子慢慢向他那边落去,他两脚着地大喘气。老虎一转身,左手拿起一只铁算盘,右手抓住一根细绳。看着铁算盘,早已翻白眼,老虎的脚一爬,使铁算盘着地喘了两口气。 铁算盘两脚着地,手扒开绳套,大口喘气,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救听那头老虎断续地叫着半空:“救......命......救......命......让......我......下......去......” 铁算盘一声叹息,一抬头,又悬在半空,换得虎下气息。 只是这次,老虎好像再也不愿上,铁算盘上两两蹬:“快......我......不......行......了......” 老虎摆了摆手:“下了手,要我多抽两口。” 看着铁算盘吐舌,老虎又往上走,换上铁算盘往下吸。 铁算盘这就下来了,不能再上,他气喘吁吁,指着虎破口大骂。 “差点害死老子,老子再也不上去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你回来。 你小子三岁偷看隔壁老太婆洗澡,四岁就强迫老奶奶偷看你洗澡,卑鄙无耻,下流肮脏,死了也算是为民谋福利了......” 老虎翻了个白眼,听听铁算盘唠叨数落吧,好不容易才咬紧牙关,以最后的口气叫了出来。 “铁算盘!你勾搭王保保合谋五大门派高手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话说得朱元璋立即下了命令。 “动手。” 傅友德双手的两把飞刀应了一声,直接把拴着铁算盘,老虎颈部的绳套剪掉,老虎“噗通”掉到了地上,贪得无厌地喘息片刻,这才缓过神来。“哎——”铁算盘被吓得直发抖。回过神来,直扑倒在铁算盘上,狠狠地扼住脖子,在狂摇中怒骂:“想要我死?我先弄死你!”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作拳打脚踢之态 汤和过一手提着一只,两人就像是两只张牙舞爪的稻草人,半空里打着摆着,作拳打脚踢之态。 朱元璋盯着老虎:“与王保保勾结,合谋五大门派高手,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虎知隐瞒不走,遂一五一十全盘托出:“当年白虎团战败,邓顺兴那个老东西战死沙场,就是铁算盘这个卑鄙小人撺掇黄老爷收入白虎团的残兵败将,也是他,跑到王保保的阵营中去跟王保保谈判,定下每年向王保保进贡10万两白银的条约。这小小的雁鸣山,从哪里去弄每年十万两的白银?到头来,还不是搜刮百姓?短短几年时间,雁鸣山的百姓已经少了三分之二,都是这铁算盘惹的祸!” 铁算盘也不甘落后:“老虎!别以为我不知道!让你来征缴银子,你自己留下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们做初一,你做十五,盘剥百姓方面,你比我们更黑!” 朱元璋敲敲桌子:“我是问,与王保保合谋五大门派高手是怎么回事!?” 虎白打铁算盘:“还能是怎么回事?今年战乱连连,我们根本凑不齐10万两白银。刚巧王保保又丢了地区,势力大减。前几日主动派人来跟我们联络,说只要我们将雁鸣山按照他的指示布置好,引诱五大门派的高手过去,配合他们一锅端,今年的银子,就免了。” 朱元璋和张士诚互换目光,相知相惜,这回事,怕是远比他们想得复杂得多。 下一步,交由逼供大师张士诚去做。 半夜,徐达夹住徐家小姐翻了墙,刚推门进来,几个苦瓜脸把他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徐小姐当暗器丢掉。 “咋滴啦这是?”看特战小队队员们庄重的神情,徐达担心地问,“不会是银子又丢了吧?那可是整整一万两!就是丢也不能一次性丢完吧?” 没有人理睬他。 徐达长叹一口气,转向徐小姐:“那啥,妹子,你有没有妹妹?我再去打一次擂台。” 朱元璋抬起眼皮扫了徐达一眼:“老周(周德兴)可能已经落到王保保的手里了。” “啥?”徐达惊讶的走上前,“他不是今天去碧水潭探路么?怎么会落到王保保手里?” 朱元璋指着墙角被张士诚打得像包子一样的三男人:“这些人跟王保保联合在雁鸣山布下大阵,目的就是为了引诱各门各派的高手一网打尽。咱们之前去的那些地方,都是王保保提前布置好的,至于碧水潭,也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碧水潭周围早已经布下重兵,为的就是一举拿下各大门派的高手。” 徐达皱了皱眉,看了看图中的碧水潭沉思。 “他要这五大门派的高手做什么?峨眉派的小尼姑们倒是还有几分姿色,可以一用,可是少林武当那些人,他抓取做什么用?难道说,王保保有龙阳之好?”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你的思维方式怎么跟汤和越来越像了?我告诉你,不要跟汤和较劲,你搞不过他的。” “为啥?” 徐达看着汤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有点不相信。 朱元璋摇摇头:“因为汤和会先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一样低的水平,然后再凭借他多年智障的经验打败你。” 徐达点了点头,拍拍继续幸福的汤及其肩:“有的时候我觉得傻子还是蛮开心的。” 张士诚指了指地图:“我们都低估了王保保的实力,这一次,恐怕五大门派的高手,连带着前去探路的周德兴,一起都栽到他的手里去了。” 陈友谅冷不丁地分析道:“玄黄令遗失这么多年,找到的希望不大。倒是前来寻找玄黄令的人,一旦控制起来,那就真的能够控制整个武林。玄黄令的作用是什么?不就是用来号令江湖的吗?王保保这一次,是抓住了要害。” 朱元璋“嗯”了一声:“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拿到王保保的布局图,救老周他们出来!” “我去。”一个微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家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刚睡醒的邓愈。 邓愈从徐小姐嘴里已知道朱元璋等干了什么,他被徐小姐扶起来,想当面感谢朱元璋,却意外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邓兄弟,你醒了?” 朱元璋走上前数步扶邓愈。 邓愈惨白着脸,笑了:“邓愈三生有幸,能够遇到你们这群义薄云天的英雄豪杰。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汤和:“那要怎么办?” 朱元璋眼神定住了邓愈,看着邓愈颇为自卑。 朱元璋一字一句道:“我需要白虎团。” “白虎团?” 朱元璋逐条安排,整个营救计划无缝对接。 邓愈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作难:“白虎团掌握了权力,而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邓愈在白虎团名分随高,身份不算显赫,就连手拿几只百人队的小头也没放在心上,今晚我们要把黄九二麾下的所有将领都消灭掉,以邓愈的号召力,确实还是行不通。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此时,这些白虎团老头目变得更加重要了。一、两人是邓顺兴拜把子的弟弟,忠于邓家。二是他们长年上山做生意,硬仗恶仗,全由他们来打,不管是邓家阵营,或黄家阵营,都是很尊敬他们。第三,这些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性格和爱好。就让他们去邀请黄家阵营首领来赴宴,毫无疑问,这是最为合适的方案。 邓家阵营头目外出后,邓愈走到朱元璋面前,双眼里尽现激动之光:“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夜幕降临雁鸣山,华灯初上恍若隔世。 邓愈手中的杯子掉了下来:“动手!” 大堂大门重重一关,朱元璋特战小队和邓家阵营将领拔出武器,把席中黄九二狗腿子砍得粉碎。 那一晚,几十具遗骸悄悄从悬崖上扔下来,为善治恶业的白虎团又复活了。 当邓愈穿着战甲站在白虎团训练场上的时候,战士们才明白,原来那个白虎团呢,又来啦。 第一百八十章 白虎团令牌 邓愈一声令下,5万多白虎团浩浩荡荡地从高山上出发,来到离王保保军营1里处扎营。 邓愈下了马,拿出白虎团令牌后被押往王保保。 王保保一袭素袍风度翩翩地倚在椅上,手捧一册兵书缓缓读来。 王保保听邓愈脚步声“嗯?”了,抬眼皮从书卷上,扫视邓愈:“如何成为自己?” 邓愈双拳猛地紧握,如果没有任务在身,他早抄朴刀,砍死眼前王保保,为父复仇。 “你是个明君!” 但朱元璋却给了他好几番恩,反正,不可能把自己的大事情搞砸。 邓愈强压服了愤怒,试着挤了个笑脸说:“将军博览天下群书,广交四海英豪。见过的人数不胜数,有那么一两个与我相貌相似的,也不足为奇。” 王保保背着手走回座位,点点头道:“不错。你年纪轻轻,一身内力深厚内敛,做人又低调平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可否有意加入我的麾下呢?邓顺兴的儿子——邓愈。” 邓愈表情一惊,指头猛一勾:王保保无愧于王保保之名,如此迅速便看穿了他的身份。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地说:“将军敢收吾等?” 王保保笑:“为何不敢?” “我可是仇人之子。” 王保保摇了摇头,嘴角笑得更深:“什么仇人之子?不过是各为其主,无可奈何罢了。真说起来,你父亲还真算得上一条好汉,如果不是阵营对立,我是非常乐意跟他做朋友的。毕竟,像他那样豪爽义气的人不多啊。” 王保保对邓顺兴竟能赞不绝口,令邓愈十分吃惊。 “当年我与你父亲大战,你父亲的朴刀使得出神入化,邓家九式在我身上留下了九道伤疤,如果不是最后我凭借年龄上的优势险胜,恐怕今日,便没有站在这里跟你说话的王保保了。 无论是武功,还是人品,邓顺兴都是非常值得尊重的对手。而你,身上跟他当年身上的气质非常相似,没能把邓顺兴这样的人招入麾下,一直都是我的遗憾,现在你来了。 我多年的遗憾,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望着王保保真诚的目光和温柔的言语,邓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军错了情,末会惶惶然。” 王保保扶起邓愈,双眼之中都是温柔:“好!好啊。你且先下去休息,等到我们荡平匪寇,我定向皇上保举你,让你平步青云,光宗耀祖!” “谢将军!”他是个草莽英雄,一生中只做过一个小官——监察御史。邓愈扭头从帅帐里出来,心里充满了感慨:如果没有朱元璋这样的恩情如大海的人物,王保保的一番游说,也确实让人很难抵挡。“我是谁?”然而杀父之仇并不共勉,民族之义,从来未敢忘本。单凭三言两语,就得招纳他的人,实在是痴心妄想。 王保保所在地,距离囚禁各大门派大师之地不远了。 白虎团成员乌央乌央扎成一个大地方,很自然地已铺在关押之处。 当朱元璋特战小队身着白虎团服装来到监牢门口,在一天内见到白虎团人员太多的元兵,已经经经不厌:“散步去,不要太近了。” 朱元璋环顾四周,笑眯眯的拱手作揖:“哎呀,原来是友军大哥。我们那边刚刚做了烤羊,还有三十年的女儿红。大哥们不嫌弃,就一块过来吃吧。” 馋嘴的元兵跟了上来刚从弓兵的进攻范围内走了出来,瞬间便被撂了下来。 特战小队成员换好衣服、摸好腰牌、趾高气扬地扛起两只烤全羊走向环山监牢。 “来来来,吃羊。这些汉人真是贱,吃饱了还要我们带回来一些。吃吃吃。” 烤全羊散发出来的清香,顿时笼罩着整个山头,身边驻守的元兵,早已经不管这些看上去面生如何了,对他们而言,有羊就是自己的人。 两只整只烤全羊只需一炷香,就被蒙古士兵娴熟地分成数十份,散播在四周山头上驻守弓兵。 他们摸着石头过河饱餐一顿后,才发现送羊的几名战士失踪了。 “可能是转成来送羊,送完了又回去了吧。” “肯定的,能送两头羊过来,那边肯定还有更多的,他们啊,估计不仅仅是吃羊喝酒,没准儿这会儿正在欣赏汉人女子呢。” “哈哈哈哈。” 刚建立起来的监牢里甚至没有一个元士兵。 朱元璋一行身穿元兵衣服现身于此,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峨眉派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尼姑带头骂道:“贼鞑子!把我们放出来!不然咱们峨眉定要消灭你!” 朱元璋不理她,沿着监牢的方向望去,武当的轻扬道长、峨眉绝种老尼、少林掌门僧人,又有华山孙不同,崆峒派掌门皆来。 在他们周围,各大门派弟子围了一个圈,以保护自己的掌门免遭伤害。 听着峨眉派小尼姑们叫喊的声音,几个门派的掌门们个个睁大了眼睛,朝朱元璋等人看去。 “是你?”灭绝老尼眼疾手快地一眼识破朱元璋的身份。 联想到以前被侮辱过,灭绝老尼的面色瞬间惨白:“你竟然是元军的奸细!怪不得在黄州城故意刁难羞辱我!老尼今日就算断了这琵琶骨,也要杀你报仇!” 就这样,灭绝老尼艰难地爬起来,结果带动身边几个主要掌门一齐苦口婆心地叫苦不迭。 “灭绝!你坐下!”崆峒派掌门怒斥一声。 朱元璋一见五大掌门琵琶骨上穿了根纤细铁丝,连起来,一动都疼。 “老尼姑,你激动什么玩意儿?我是来救你们的,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哦!是这样呀!”朱元璋眼珠一转。 “呸!无耻之徒!用迷药害人!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的本事真大!”绝种的老尼琵琶骨穿破了,浑身一点劲也使不了。 朱元璋叹息道,直接经过灭绝的老尼,来到少林掌门和尚面前:“大师,请问这里面,可曾关押了以为叫周德兴的人?” “周德兴?”掌门和尚皱着眉从他的回忆里检索出来。 “谁叫我?”武当派众人之中周德兴挺身而出。 他一袭长袍,背也背了把剑,没有细看,也确实认为自己是武当弟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有埋伏 “你的琵琶骨为什么没有被穿?”朱元璋东张西望,只见自己琵琶骨保存得很好。 武当派的轻扬道长小声地说:“王保保只是束缚了对他有威胁的人。这位兄弟并不会武功,我看他一身道袍,索性就说他是我门下刚收的弟子,以免他再受到其他的威胁。” 汤和乐了:“老周,你这是因祸得福啊。不会武功竟然还救了你一命。” “好了,赶快进去。”说话间,朱元璋已经用地上捡来的稻草捅开门锁,特战小队成员鱼贯而入,把琵琶骨的铁丝从各个门派中取出来。 清除琵琶骨中铁丝后,各大派系大师立即就地静坐、运功养伤。 特战小队队员们分站在周围给自己望风警戒。 师傅就师傅吧,就10分钟,本来寸步难行的各个门派人员早已精神抖擞地站立起来。 “少侠救命之恩,武当派来日必当报答。”第一个站起来的,就是轻扬道长,他率领武当派的十多名亲传弟子,集体对朱元璋敬礼致谢。 此后崆峒、少林派亦逐一向朱元璋施礼谢恩。 坐到旁边的孙不同想了很久,或者爬起来,走向朱元璋:“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今日承蒙少侠相救,咱们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倘若来日有缘再见,孙不同再报救命之恩。” 朱元璋细看孙不同背后几位华山派大师,我注意到他们的皮肤都很白,眼似“娘炮儿”秋波,不禁冷笑道:此华山派也,倒不如更名为娘娘派。可他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儿。孙不同的确是够狠的,下狠手于己,对于亲传弟子居然还下狠心。他把这些人统统杀了个精光,然后把所有的尸体扔到一个垃圾堆里。这算报复社会吗? 四大门派一个接一个地向朱元璋谢罪,不约而同地扭头看着灭绝老尼。 老尼姑虽然为女流之辈,但内力和功法均为大师级存在。她在医院里躺着,躺了几个月后才开始活动肢体。就算刚才挣扎着起身受伤加重,好长一段时间,还够康复的。所以,在这个时候,老法师的举动还是非常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自然,她也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会这样做的。此刻,她怕不知该怎么结束了。 朱元璋没有在意,看看各个门派的人,几乎已经康复,便低声说道:“门外四周的山上,都是弓箭手,我们方才送了两头加料的烤全羊给他们,估计这会儿都睡死过去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出去探探风,如果没有问题,听到三声鸟叫,你们便可出来。倘若没有听到信号,各位再想办法自行突围。” 周德兴穿上朱元璋送给自己元军的衣服,走到大门口往外看了看:“动静不大,想必有蒙汗药在作怪。” 朱元璋挥了挥手:“行动。” 正要往外走时,突然一个人影拦住了路。 灭绝老尼右手执剑,怒目而视:“朱元璋,上次你那样侮辱了我,这冤家路窄,老尼姑非报不可!” 话还没说完,就挥剑刺向朱元璋。 剩下的四大派掌门见此情形,边动手边卸去灭绝手上的剑,孙不同更一拳把灭绝击飞。 “师妹!你干什么!?”孙不同怒骂道。 归根结底每个人都是同盟,孙不同的那一拳,只把灭绝打得落荒而逃,而不是以内力伤了灭绝。 灭绝是从地面爬上来的:“干什么?师兄,我忍辱偷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找朱元璋报当日之仇!天赐良机,将朱元璋这小子送到我的面前,我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你清醒一点!他们是来救我们的!难道为了你的一己私仇,就要将五大门派的人全部断绝在此处吗?”“你说得太对了!”孙不同尖尖的、高亢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鸭子。 灭绝冷笑道:“怎么?师兄,当年你说的愿意陪我一起死,都是骗人的吗?现在,你我武功已经恢复,咱们二人联手,须臾之间便可以要了朱元璋的性命,之后,咱们再逃出去,试问凭借我们几人的武功,谁能拦得住我们?” 汤和一脸不屑:“你们这么牛必,怎么就被人给捉了?还穿了琵琶骨?” 灭绝手指汤与:“你闭嘴!那都是王保保用计将我们聚在一起,趁我们大意下毒得逞。倘若是正面对抗,一百个王保保,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徐达撇撇嘴:“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败了还不承认,真是让人看不起你。” “你!你们!”灭绝老尼怒不可遏,夺过弟子们手中的剑向朱元璋扔来 朱元璋脚下一晃,很容易逃脱灭绝丢了宝剑,冷着眼睛盯着灭绝道:“要报仇,先出去再说。找一块空地,我陪你练上一练。” 说着就被特战小队簇拥着大踏步地从监牢里走了出来。 周围群山一片寂静。 朱元璋用蒙古语大声叫道:“人呢?都死哪里去了?里面的犯人都饿昏了。” 周围的山还是那么安静。 朱元璋点头,冯胜仰天长啸三声鸟。 特战小队到达出入口后,前往帐篷一刀一解呼呼睡去元兵。 监牢中,五大门派高手听了三声鸟叫都露出欢颜。 华山派众人率先走出,由孙不同率领,向出口处疾驰而去。 “嗖!”一利箭贴在孙不同面门上飞了过去。 “嗖!嗖!”两支利箭径直插孙不同脚下。 “有埋伏!”孙不同怒斥道:“剑阵!” 华山派大师整齐地拔出宝剑列在剑阵之上,漫天飞舞的弓箭,像瓢泼大雨,华山派众手中的宝剑,犹如灵蛇吐信,与上面阵法的变化相映成趣,远远望去,摇曳着剑光,如银色大球,把大家牢牢地护着大球。 “我就说朱元璋这小子不能信!”灭绝老尼怒斥,“峨眉弟子,准备列阵!” 武当轻扬道长与少林掌门和尚摇摇头道:“师太,倘若朱元璋要杀我们,直接动手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解开我们的琵琶骨,多此一举呢?恐怕这突发状况,不在朱元璋的意料之内。”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进攻 在出口执行收割任务的特战小队,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叮叮咚咚声,掀开帘子一看,一下子傻眼了。原来是一群身穿迷彩的人正从山顶往山下冲去!他们化解了从帐篷中落下的残余物,立即朝山中弓箭射出方向进攻。 满山为烤羊所迷的元兵不胜枚举,只在四重阵地上,弓箭手们全员警戒,一人不缺。 这些人都是一身统一黑色制服,与以前朱元璋和其他人在客栈杀的人完全一样,在王保保的手中,就是黑羽卫这支王牌力量。 吃亏上当,王保保对朱元璋行事作风也有所领悟。 从以防患于未然的周密考虑出发,王保保处于周围4个最为紧要之处,暗中布置黑羽卫将士,以备时刻处理突发状况。 4朵炫目烟花,半空盛开,王保保抬头一看,看半空里烟花一片,眼皮剧烈地抖动起来,敏敏特穆尔闻声钻出帐篷,仰着头看烟花在天空中意外地说着:“这是谁啊?大白天的放烟花。要是晚上放,会更好看。” 王保保笑道:“这是敌人上钩的信号。” “上!解决他们!”朱元璋号令下达后,特战小队队员们分散在周围朝内据点之一黑羽卫围攻。 黑羽卫兵员素质远高于普通元军,特战小队刚接近他们,便已有所察觉,稠密的弓箭落了个转,向各个方向树林射击。 趁此机会华山派注意到其中一个方向弓箭忽然稀少起来,机敏的孙不同喊道:“朝南突围吧!” 剩下四大门派高手结阵进攻,紧随着华山派,向南输出慢慢挪移。 朱元璋瞥到山下这几个“叮叮当当”边撤边会拿着武器打落四方射过来的弓箭变态,颇有些欣慰地想:好在全是大师,如果搞一波全是周德兴这种小白的话,现在的事真的不能成。 思索之间特战小队成员早已躲避了黑羽卫手中弓箭,进入攻击范围,黑羽卫的品质又是坚硬的,也硬撑着那些生活在传奇里的英雄灵魂。 不出半小时,某据点黑羽卫全军覆没。 剩下的几个据点,黑羽卫的结局也好不到哪去,突围成功后,五大门派大师都沿着弓箭方向摸爬滚打,在黑羽卫身上,全面阐释武术的博大精深,尤以峨眉派女弟子最为突出,一群女孩子家家户户都手持宝剑,冲向了敌人的据点,也引起彼此的奚落与鄙夷。原本怒火攻心,绝种老尼又受到如此羞辱,她红了眼眶,手中宝剑一剑,杀死对方大吃一惊,肝胆俱裂。 特别过了头,这个老尼姑每打死一个,还得顺势割掉尸体上的珍宝,不知是否因老相好孙不同练习辟邪剑谱,没有办法了,又要跟她一起干丢脸的事,沮丧未被满足的灭绝,这才把愤怒发泄在了天真烂漫的黑羽卫头上,有着这悲惨收集癖好。 峨眉派女弟子,起初只杀人如麻,后遇到灭绝挥剑砍人根,认为这是主人创造的新绝招,聪明伶俐、机智勇敢的她们,只用一秒时间,便能习得刚巧狠毒的剑法,纷纷参加“收集大队”的活动。在“收集大队”里,她们每天都要把那些死人尸体带回山上。以致于那时峨眉派江湖中有个响亮名字,歌姬大队。这歌姬自然是谐音而已。 潜伏各地的黑羽卫在被各路门派高手斩尽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 各大门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集合在朱元璋面前,仿佛在等朱元璋吩咐。 朱元璋扭头向冯用示意,冯用拿出炮竹点了起来,“嗖”地一声,一支蓝烟花从半空绽开。 敏敏特穆尔仰着头,望着天空中艳丽的烟花,两眼直冒小星星:“有一朵,真漂亮。可惜还是白天,等到晚上再放会憋死吗?” 王保保潜意识地抬起头,看了看天,心中有不祥之感挥之不去,差不多在电闪雷鸣之间,有3个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就是白虎团! 果然,派来通知邓愈动作的传令兵慌忙返回报告:“大人们!邓愈失踪了!” “可恶!”王保保攥紧了手里的马鞭咬牙。 白虎团历来由黄九二率领,对于王保保的说法,惟命是从。以致于对白虎团疏于戒备。一直到这次邓愈才带人来了,尽管内心深处轻微地觉察到了些许的不对,但在认识黄九二,掌握铁算盘基础上,他仍然天真地认为,当年那邓家毛头小子,在潜移默化中受了那么多岁月,成为黄九二得力助手,却丝毫没有察觉,白虎团翻巢而出,黄九二和铁算盘咋就不来呢? 世上无售后悔药,王保保的失败,是因为他的失败,却依然被后世称为一代名将,在于其可知,何时应该放弃,何时不应该放弃,何时应该逃走,何时应该坚持。 这次,看着白虎团几万人的大部队团团包围他们埋伏好的元兵,王保保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逃走。 在雁鸣山,白虎团动用了五千元军的精锐之血,洗雪这几年的耻辱,亦洗雪多年之罪,又是英雄的群体。 五大门派高手齐聚朱元璋等人身边,望着满山遍野元军尸首表情兴奋。 武当派的轻扬道长,目光灼灼:“朝廷曝政不得民心,你们这是替天行道,匡扶天下大义。民众等到你们,幸甚至哉!倘若有需要,我武当愿意倾山相助!” 崆峒派掌门同样兴奋万分:“崆峒虽然人不多,但是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武当敢去,我崆峒就敢去!” 少林掌门双手合十:“出家之人,不问凡尘俗世,但如有一天,你们需要少林庇护,只管到嵩山来,进了少林的山门,老衲就绝不会让人碰你们一根毫毛。” 朱元璋向三位掌门一一道谢,转过身来,只见华山孙不同和峨眉灭绝老尼在玩“老鹰抓小鸡”。 孙不同张开双臂,左右移动阻挡灭绝之路。 灭绝红了眼睛,试着突破孙不同的同时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闪开!我今天非把朱元璋杀掉!”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娶我不就好了? 敏敏特穆尔嗤笑一声:“这还不简单?你娶我不就好了?” 陈友谅愣住了,他这才知道自己早已成婚,而且还是明教教主徐寿辉驸马! “我......”陈友谅看着敏敏特穆尔闪亮的双眼,她怎么也说不出她结婚了。 “怎么?你该不会是不想吧?”敏敏特穆尔噘着小嘴有点愤怒。 陈友谅摇了摇头,把她搂得更紧:“敏敏,和我隐居山林、粗茶淡饭,你会吗?” 敏敏特穆尔是多么明智,她知道,两人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障碍,早有追随陈友谅归隐之念,只不过作为三杰之一的陈友谅是和朱元璋、张士诚感情深厚,更有军团首领之称,让他抛开这一切,和自己一起私奔,真的有点自私。可是,在当时的形势下,这样做未免过于草率。如今听了陈友谅的当面劝告,敏敏特穆尔再一次感动,再一次高兴:“我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 另方面,送走五大门派高手后,朱元璋和张士诚凑在一起,听取周德兴对玄黄令位置的解析。 周德兴拿出铁八卦,根据天干地支分布和时节气息,推得两处,一处,是他们目前所处的地位,由王保保设为圈套之处,乃青龙罡气汇聚之处。这是因为青龙化龙后,会把它的力量分散出去,所以就有了一个危险的关口。二是远在五公里之外,乃白虎煞气所聚之处。 邓愈拧了拧眉头,看着周德兴手指上的位置说:“这......不是白虎团总部么?”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睛灼灼地看着邓愈:“你听过玄黄令吗?” 邓愈愁眉不展,沉思良久:“父亲在的时候,从来都是广交天下英豪,各路英雄都是心甘情愿的跟随父亲,并没有听说用过什么令牌。” 在邓愈的背后,一众白虎团的老将军都点头称是。 只留下一位须发皆白、眯着眼不说话的老人。 朱元璋刚发现了这老头,他虔诚地向长者行礼:“玄黄令是我们驱赶元兵的利器,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请告诉我们。” 邓愈回过头来看着老头,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刘叔你在了解什么?” 老头从怀中摸出旱烟袋“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气,淡定而又慢慢地说道:“玄黄令,掌握于顺兴。”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邓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他不早就去世了么?” 老头点点头:“是死了,玄黄令跟着他一起入土了。” 接着,老头儿不慌不忙的道出真相:“那一年,我与顺兴一起上山打猎,遇到重伤濒死的雄霸天。顺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昏迷的雄霸天救活过来,雄霸天看顺兴仁义心肠,问他是要天下还是要仁义?顺兴想都没想,便选择了仁义。雄霸天将玄黄令交给顺兴,告诉他,守住玄黄令,便是守住了仁义。人在令在,令失人亡。绝不能让玄黄令落入奸人之手,尤其是蒙古人之手。” 老头儿咳了两声,拿起眼袋在鞋底磕了磕,继续说道:“后来,雄霸天又遇到徐寿辉,将一身的武功和剑谱全部传给了他,继承了雄霸天功夫的徐寿辉自然成为江湖人士寻找玄黄令的切入口,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玄黄令,就在雁鸣山,邓顺兴的手中。” 朱元璋和张士诚互换了目光:踏破铁鞋没地方找,得来全不费工夫。 邓愈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刘叔你的意思是玄黄令此刻正在父亲墓前?” 老头点了点头,然后摇摇头:“有的、没有。” “什么意思?” 老头儿仰面朝天地回忆着:“当年顺兴死的时候,就嘱咐我将向玄黄令埋在他的坟墓里。玄黄令虽然是一块令牌,终究是各种毒草花药压制而成的,埋在地里这么多年,早就烂了。别说用,就是挖,都不一定还能找得到。” 邓愈听后失望地叹息道:“结果呢,可惜.” 老头儿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愈儿,没什么好遗憾的。玄黄令的毒性再大,终究吓不退那些不怕死的勇士。而拥有一批同甘共苦的兄弟,要比一块冷冰冰的令牌靠谱的多。你看你父亲,带领白虎团那么多年,四方百姓将其奉若神明,靠的,可不是玄黄令,而是他那一刻爱民如子的仁心啊。” 邓愈明白了:“刘叔你说的没错。” 老头眯起了眼睛,他那张苍老的脸,透着一双招:“你呢,还不如你爹呢。” “嗯?”邓愈有些疑惑。 老头儿指的是朱元璋一类人的道:“你现在的这些兄弟们,可比当年你爹的那批强。将来的历史,一定由你们来创造。” 朱元璋笑着拍了拍张士诚的肩膀:“听到没有,大哥,将来的历史,一定由你来创造。” 张士诚打掉朱元璋的手:“别闹,我就想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天下首富。” 老头笑着指了指朱元璋,说道:“愈儿你带着白虎团和他一起去。” 邓愈一愣:“刘叔,我没说要走啊。” 老头儿摇了摇头:“白虎团在雁鸣山的名号,算是被黄九二给糟蹋了。唯有跟随英雄出击,四处征战,驱逐元兵,才是为白虎团正名的唯一途径。这件东西你带上,算是叔叔们给你的最后一条忠告。” 邓愈拿起老头儿递过来的物品,上面有一面旗,旗上有一只白虎,中间有个大“邓”。 “这是......父亲的帅旗?”邓愈越想。 “嗯。”刘老头笑着点点头,白虎团老成员均匀地站到了后面,满脸慈爱的看着邓愈,“你长大了,也有了能够相信和依靠的伙伴,老邓的旗帜,该由你撑起来了。” “愈儿,记住,鞑掳驱逐日,始是还家时。” 望着长辈的谆谆教诲,想想那些年,他们忍了那么多屈辱,才保护了幼小的我,邓愈泪如断珠,“啪嗒啪嗒”往下一摔。 “哭什么?像个男子汉一样,打出我们白虎团的名声来!” 老将数落邓愈时,他眼圈泛红。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亦无不感佩 邓愈朝他们磕了三个响头:“一直以来,受你们的照顾。养育之恩,等到我驱逐元兵再回来报答!” 特战小队众人皆重情义,见此情景,亦无不感佩。 他们扶起邓愈,向白虎团的老将们保证:“白虎团跟在我们后面,千万不要跌出威名来,安心吧!” 傅友德友好的拍了拍邓愈的肩膀:“白虎团加入明教,将来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张士诚笑着推开傅友德:“拉倒吧你们,白虎团五万人,你们明教穷的叮当响,五万人去了吃什么?当然是来我们军团,不愁吃不愁喝,总不能饿着肚子上战场吧。” 汤和不乐意了:“不对啊,邓愈跟我们濠州一脉最为亲近,当然是加入我们红巾军了。” 傅友德撇了撇嘴:“谁都看得出来,陈友谅与徐小姐联姻后,明教与军团成为最具有实力的军团,当然是来我们明教了。是吧,老邹?” 看到邹普胜走过来,傅友德看到援军后赶紧拉着他去参加舌战。 邹普胜忧心忡忡:“出事了......” 邹普胜脸上严肃的表情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傅友德走上前两步,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怎么回事呢?” 邹普胜连声叹息,不知说什么好,末了大家围在他的身边,等待他说话。 “唉~是陈友谅!”邹普胜屁股坐着还在说话。 打完仗后,陈友谅对敏敏特穆尔忧心忡忡,悄悄出走,回到战场寻找敏敏。 邹普胜为徐寿辉亲信,出城时徐寿辉反复嘱咐:务必确保陈友谅平安。 见到陈友谅一人离开,邹普胜为这个明教新姑爷会有麻烦而发愁,就悄悄地跟着他走,这个跟上来,居然查出陈友谅和敏敏特穆尔之间有剑情! “陈友谅他,有了别的女人!”邹普胜说了一句话,身边的人们你看我的、我看你的,竟轰然笑了。 傅友德伸手拍在邹普胜的肩膀上道:“我说老邹,你也太大惊小怪了。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啊。更何况我们陈友谅年少有为,闻名四海,咱们出来这么多天,他憋不住也很正常啊。放轻松,估计一会儿他释放完了,就回来了。” 邹普胜一把拿开傅友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道:“倘若是一般的女人也就算了,可是那女人,是蒙古公主!” “什么?”傅友德纵身一跃。 明教的机构有哪些? 军团的机构有哪些? 陈友谅何许人也? 他居然勾搭上了蒙古公主! 无须明言,大家已清楚此事的严重程度。 一传开,那个军团的军心就乱了,明教是颜面扫地,起义军最艰难拼凑起来的力量,就会沦落为笑柄! 傅友德按下宝剑怒气冲冲地说道:“那个混蛋小子去哪儿了?我会在这里杀死他的!” 邹普胜好像也下了一个决心,站起来拿起武器,眉宇间闪着坚决的光芒:“就在湖边,我陪你一起走!” 两人正要动身时,却遭到朱元璋和张士诚的阻拦。 “让开!”邹普胜小声喝斥。 朱元璋与张士诚目光灼灼。 “再不让开,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邹普胜有点烦。 傅友德也很难淡定:“我知道你们是结拜兄弟。可是现在,他勾结元朝公主,已然成了朝廷的鹰犬!我们不能容忍这样的人继续祸害明教和军团!” 朱元璋冷声道:“你们出手,明教与军团将会结成死仇!你以为军团的众将士为相信你们的解释吗?到时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得利的还不是王保保!” “那你说怎么办?”邹普胜和傅友德勇猛善战,没有丁普郎那样只会挥舞长锤冲锋陷阵。 朱元璋眼神坚定:“我自己去把他搞定。” 这句话一出口,连站到朱元璋旁边的张士诚也吃了一惊。 “你?”邹普胜和傅友德充满了怀疑。 朱元璋冷冷地说道:“弟弟做错了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去纠正,该当如此。况且我不代表任何一方势力,如果军团要兴师问罪,就让他们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邹普胜和傅友德互换了目光,相互点头致意,还抱拳道说:“请朱兄弟伸张正义!” 朱元璋带着汤和,徐达和冯氏兄弟二人,带着张士诚,赶往湖畔。 邓愈留了下来,在安抚明教的两个金刚的同时,安排了人员继续清理战场。 去湖边途中,张士诚一脸担忧:“二弟,你不会真的要杀掉三弟吧?虽说他做这事儿确实不光彩,但是毕竟也没有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不是?” 朱元璋摇摇头,目光坚定:“大哥,我当然不会对三弟下手......” “那......?”张士诚还是个聪明人,明白了弃车保帅,他眯了眯双眼,眼底浮现出些许杀意“我了解到只需要把敏敏特穆尔的事情解决了其余事情都是很容易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三杰名震江湖,朝廷派妖女敏敏特穆尔来陈友谅,试图离间三杰的感情,同时摧毁了军团和明教之间的婚姻。 这个计划很有可能得逞。年轻的英豪陈友谅看穿了这一伎俩,将计就计,亲手杀死敏敏特穆尔,扼杀朝廷阴谋,不愧为英豪。当时敏敏特穆尔已去世,就是不开口。他只是一个人活着。一切由活着的决定。 朱元璋和张士诚所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一想到杀敏敏特穆尔的事情,朱元璋和张士诚的内心深处就出现了淡淡的忧伤。 毕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或多或少还带着一些情绪。 但对于三弟来说,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完成的。 一行人迅速赶到湖边,把陈友谅和敏敏特穆尔团团围住。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干什么?”陈友谅紧紧地握了握敏敏。 “朱大哥,张大哥,你们来了?还有大家,好久不见。” “我是来看望你的,我们都有话说。” 敏敏特穆尔环顾四周,都是熟人,高兴地挨个打招呼。 朱元璋盯着敏敏特穆尔的眼睛道:“我们来了?你以为我们想来?你跟陈友谅的事,被邹普胜给发现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事一旦传出去 张士诚同样板着脸孔道:“你可知道,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是什么样的后果?” 敏敏特穆尔瞪大了眼睛,满脸绯红:“啊,是有人撞的。那……” 唯有陈友谅,才认清朱元璋与张士诚之用意,他走上前一步,展开双臂挡住敏敏特穆尔的去路。 “大哥二哥万万不行啊!” 朱元璋和张士诚恨铁不成钢,破口大骂。 “三弟!你不要忘记你肩膀上的责任!师傅临终前所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提到师父,陈友谅全身一震,仿佛被点死穴。 一开始,如果没有自己为敏敏特穆尔而发呆,被救出的主人就不会再次落入察汗铁木尔之手了! 这种自责和愧疚,始终埋藏于他内心深处,不曾泯灭。 就连自己也无奈地与徐寿辉之女结婚,成全了主人的遗嘱。 就连他奋力杀敌也扩大了军团的规模。 就算他付出多少,也要替自己赎多少。 也无法挽回内心这种罪恶感。 敏敏特穆尔还不清楚她将要面对的命运,她挤眉弄眼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朱大哥,张大哥,陈友谅和我已经决定归隐山林,以后绝对不会在出现在江湖,你们可别忘了我们啊......” “隐居?晚了!”朱元璋因生气而整个脸都红了。 联想到这一事件将要带来的一连串变故,朱元璋感到头都大了。 敏敏特穆尔不解朱元璋的想法,只盯着水灵灵地问道:“太晚了吗?什么太晚了?” 朱元璋无视陈友谅眼色,抬起右手指着陈友谅鼻子说道:“你知道你旁边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吗?” 敏敏特穆尔在这道题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偏头抬起小脸望着陈友谅的眼睛,充满浓情蜜意。 “这是陈友谅啊,你们的三弟,朱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一见我,就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啊?” 朱元璋右手一挥,又急又气道:“他是军团的统帅!同时还是明教教主徐寿辉的女婿!徐寿辉只有一个女儿!” 寥寥几个字,聪明绝顶的敏敏怎能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含义? 她颤抖着嘴唇,又大又亮的双眼中,含着泪晶亮,发抖的双手直指朱元璋,面孔却正对着陈友谅:“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已经娶了徐寿辉的女儿为妻?” 陈友谅握着敏敏瑟瑟发抖的双手,眼里充满了懊悔和无奈:“敏敏,听我说.” 敏敏特穆尔眼里的泪珠,最后滚落下来:“我不愿听到你的解释。你说,结婚吧,或者不结婚?” 陈友谅多情的眼底掠过些许疼痛,微微点头:“结婚吧。” 轻飘飘二字,自陈友谅口中吐出,如千斤巨石般,击中二人。 敏敏特穆尔挣开了陈友谅的双手,泪眼朦胧中爆发出了爱而不得的仇恨:“陈友谅!你是混蛋!” 就这样敏敏特穆尔扭头就往密林深处奔去。 “抓住她!千万别让她跑了!”朱元璋一声号令,张士诚象脱缰的野马向敏敏特穆尔奔来的地方追来。 陈友谅得知他们要做什么后,惊恐地瞪大眼睛喊了一声:“大哥哥,别这样!” 想撒开腿和脚追赶敏敏的朱元璋死挡。 “二哥!”陈友谅心急如焚,怒不可遏。 朱元璋也是怒目圆睁:“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二哥,就应该以天下为重!你忘记了师傅说过的话吗?你难道要让军团和明教因为你而毁于一旦吗?你不能这么自私!” “你不能这么自私!”短小精悍之言,句句珠心。 陈友谅在林中愣住了,敏敏特穆尔尖叫,刹那间,他的双眼发红:“这次是自私!闪开吧!” 陈友谅推着朱元璋的腿向树林里走去。 朱元璋稳重的嗓音中包含着一丝杀气:“汤和!徐达!” 两虎将阻止陈友谅前往。 陈友谅眼神冷了:“让开!” 徐达和汤和在根本上是看清了大形势。 他们深知此事一传开,艰难安定的局面就会再次混乱。 深受战火之苦的老百姓,永远也无法经受住失败的考验。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允许陈友谅穿越! 阻止陈友谅是为了阻止行将决口的洪水! 战局之稳,仅在于这一瞬间。 “不能让!”汤和和徐达手起刀落,挡住了前面的路,冯胜和冯用兄弟二人绕过陈友谅,堵住了陈友谅。 另一阵惊呼从林间传来,陈友谅眼中,杀气逼人。 “二哥!你不要逼我!” 朱元璋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三弟,即便将来你会恨我,我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上万劫不复的错误道路!” 陈友谅眼睛猛地一红,差点哽咽地问道:“爱上某人有什么不好的?” 林子里的尖叫声和打斗声早已平息了。 一手沾满鲜血的张士诚沉着脸走出了树林。 望着手中染了血的绢,陈友谅眼里,红得快能滴血了。 “啊!”陈友谅猛地一饮而尽,撞上挡住了去路的汤和和徐达,一把扑到张士诚,两手紧掐脖子边摇晃边咆哮:“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汤和和徐达赶紧上前去,左右架着陈友谅任其挣扎咆哮于半空。 张士诚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坐下站起来,指了指陈友谅:“你神经病啊!真想要了我的命?我是你大哥!” 此时,陈友谅,像是一头彻彻底底的狂牛,两条手臂被徐达、汤和紧紧地抓住,两腿则不住地在半空乱蹬、边蹬边怒叫:“还我敏敏!你还我的敏敏!” 朱元璋阔步走上前去,一拳打碎陈友谅眼眶里,嫣红的血从眼角淌下,随着朱元璋一声更响亮的怒吼。 “陈友谅!我告诉你!自从你接手军团,成了明教女婿的那一天,你就不仅仅是你了!你身上,背负的是天下苍生的希望与师傅的遗愿!你爱上谁都可以,唯独大元公主不行!这事已经被邹普胜发现,我们只有杀了敏敏,才能把你从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救出来!” 朱元璋一席话,像连珠炮一样打了出去,砸惊醒癫狂陈友谅,他的眼睛耷拉着,嗫嚅着:“敏敏......师傅......二哥......军团......明教......邹普胜......”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杀我挚爱 张士诚揉了揉脖子,起身来到朱元璋跟前,扬起手中沾满鲜血的丝绸道:“全部搞定,再来。” 陈友谅把徐达和汤和赚了个精光,踉跄地抓起张士诚手中的绢,紧紧地捂紧了自己的怀抱,呼呼直哭。 张士诚想要走过来安慰他,朱元璋阻止了他:“把他放声大哭,大哭一场就好过多了。” 陈友谅蹲守着,流泪约半小时,好不容易停了抖肩,把丝绸叠在一起抱在怀里,红着眼爬起来,看着朱元璋与张士诚道:“你们杀我挚爱,已然算不得我陈友谅的兄弟。自今日起,我陈友谅与你们二人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陈友谅拔出随身匕首,割去袍子的一角,蹲下来,划出了深深的印记,无视朱元璋和张士诚一脸惊愕,掉头上马,向北飞去。 “二弟、三弟他.”张士诚皱了皱眉,指了指绝尘而去的陈友谅。 朱元璋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哀戚:“可能是我们兄弟缘分真的不够吧。大哥,我们回去,跟邹普胜他们说清楚,免得三弟回去受到排挤。以后,倘若他能想明白,自然会回来找我们的。” 朱元璋率人刚返回集合地时,便被神情肃穆的邹普胜和傅友德拉到一边。 有人说,临危不乱的时候,就是真正的英雄。 这种情况下傅友德远远超出邹普胜。 “我们没有杀陈友谅。”朱元璋说。 傅友德、邹普胜拜朱元璋等人为师,启程回到明教总坛——黄州城。 张士诚到白虎团游玩数日,感到劳累后还辞别朱元璋回到一带。 白虎团在邓愈的带领下,集体参加朱元璋队伍从此开始,朱元璋手中才算首次有一支5万多人口的大军。这支军队的人数之多,就连宋金时期的大军都不及。加上以前横涧山3万,现在的朱元璋一支,也可以说是不可低估的实力。 想想这5万人后来衣食住行,朱元璋即刻写信给李善长,李善长迅速复信,以上也都是非常简略,就俩字,“怀远”。 朱元璋东张西望,白虎团的大小头目听到进攻怀远的消息,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我们五万人,打人家八万人?” “白虎团可不是军团,装备优良。” 门外传来了一个平静而又坚定的声音:“不战而屈人之兵怀远人必亡。” 朱元璋循声望去,原来是他的文书——李善长。 风尘仆仆的面颊边有几缕毛发仍沾满了一夜赶路的尘土。 “此话怎讲?”朱元璋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神情刚毅的李善长。 朱元璋目光凝视着图中怀远,点燃起壮志难酬的火花。 “邓愈,传令全军,攻打怀远!” “是!” 雁鸣山下,一个小小的镇子里,人很多。 来来往往的茶馆中,几名贩夫走卒凑在一起,边喝大碗茶边休息,还唠起了两天来到处听到的八卦信息。 “听说了吗?白虎团的黄九二和铁算盘死了。” “听说了,尸体就在后山,被人喂了野狗,还有虎爷,也被人剁了。”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听说这事,是白虎团少主邓愈干的。” “邓愈?就是那个天天喝的跟烂泥一样的酒鬼?” “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大智若愚。不装颓废,怎么有机会让黄九二放松警惕,又怎么能够顺利的夺回白虎团?” “你说啥?夺回白虎团?现在白虎团又姓邓了?” “那可不是,听说就在前一阵儿,白虎团在邓愈的率领下,干掉了乔装潜入的元军,杀了不少人呢。” “哎呦,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邓老将军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 “你们说的都是几百年前的消息了。现在的白虎团,早就不姓邓了,改姓朱了。” “哎?老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改姓朱了?” “你们还记得徐老爷家的比武招亲吗?那天把老虎打得满地找牙的那个英雄好汉啊,就是三杰之一——朱元璋的手下。听说当时朱元璋就在场下,身边的几个人,各个都英勇了得。重伤的邓愈就是他叫人救回去的。还有那个徐家的大小姐诶,更是朱元璋一手策划,跟邓愈成了亲。白虎团在他的指挥下,奇袭元军,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是吗?那这个朱元璋,倒是个人物啊。” “这还不止,听说啊,现在的白虎团,又重新拾起了邓老将军在时的规矩你们最近,还有谁家,被白虎团欺负过?”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没有。” “哎,不对啊。邓老将军在的时候,白虎团与徐家、黄家合作经营商铺,赚的钱供给他们使用,现在黄家倒了,徐家的生意也早已经退出合作,白虎团靠什么营生啊?” 一手把握最新动态的男人,憋得够呛,早在等待别人的询问,眼珠子都转开了,故作神秘,左右逢源,接着小心地凑齐了第一排,他一脸严肃认真地说:“也不得而知。” “去你的!”大家哄堂大笑,只有刚才故弄玄虚地笑了。 茶馆临窗角,两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扫视着四散的人群,白衣斗笠人循题说:“你说朱元璋会带着白虎团去哪里?” 青衣斗笠人冷冷地哼着:“还有什么路可走?一定在怀远。” “怀远?”白衣斗笠人轻声惊呼,“就凭白虎团这五万人,朱元璋敢去打怀远?那不是找死吗?” 青衣斗笠人笑道:“他要是不去打,或者打不下来,那他就不是朱元璋了。” 怀远城下,汤和一人一枪站在阵前,背后有五万来势汹汹的白虎团马。 “胡大海,你现在打开城门,我可饶你不死!”一个声音从城外传来。汤和声就像洪钟一样,把城墙的灰烬震得簌簌地落下来。 城头,一副副副将神情焦急:“胡将军走了怎么办?” 另一个副将军冷哼了一声:“怕什么?对方只不过区区五万人,我们城内守军足足有八万!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把他们给淹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吃我一枪 “说是这么说,可是城下那汉子一直在叫阵,我们就这么闭门不出?实在是有辱胡将军的威风!” 汤和喊了那么长时间,至今未见有出应战者,哈哈大笑道:“我还当是这怀远城内有英雄豪杰,感情只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罢了。” 后面的白虎团众都笑了。 城头守将,羞愤交加,他抄了长枪,转过身,快步从城楼上下来,边走边叫着:“备马!我倒是要出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子!” 怀远城门徐徐开启,一员年轻的士兵拿着长枪,在城中疾驰,来到离汤氏,一箭之地,驻足观望,枪尖指向汤和:“贼汉子!此处乃汉人政权,你有能耐,渡河去打元兵啊,来这里叫阵,算什么英雄好汉?” 汤和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倒是徐达出了阵,对着对方的小将抱拳说:“元兵固然要打,可是我汉军也需要统一,只有这样,才能用尽全力击溃元军。怀远城,是我军必不可少的据点,在我们朱将军的手上,能够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因此,倘若你们开门投降,朱将军是绝对不会为难你们的。” 小将唾沫横飞:“什么狗屁朱将军,我看就是个打家劫舍的土贼!废话少说,咱们枪上比个高下!你们二人,谁先上?” 徐达话音未落,汤和拍马已冲上去:“加油吧!” 小将迎上前去,两人手里的长枪相碰,声音刺耳。 那个小将不是汤和吗,两人刚打了起来,小将就感到手都麻了,枪杆发出的刺痛感穿过虎口,使整个手臂瘫痪,差点握不住手里的长枪。 一轮交手后,汤和笑了:“孩子们,你们手中的权力是不可能的。” 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暗自惊讶:他本人也早已成为胡大海麾下首屈一指的一员猛将,比力更不曾输,但面对汤和,竟像3岁孩童见到张飞时,强令不能。 他偷偷地抖动着刺痛的双手,又催动战马。 拼力量也拼不了,所以要拼速度! 就可以冲汤和,他3米长的长枪,彻底变成一种摆设,完全周转不了,到时亲自把他接到城里去,好上书胡将军。 主意已经定下来,年轻将领手中的长枪如灵蛇附体般阴柔委婉,躲过汤氏与夹风之长,冲到自己面前。 “吃我一下!”小将轻轻叱了一下,手里的枪尾直接扫到了汤和前的胸部,这下,要把他打下马来,擒还怀远城! 汤和手的长枪,实在是太远了,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但他根本不在乎,看着对手枪尾一扫,汤和干脆伸手去抓,然后稳稳地握住对方枪尾,用力一拉一挑,小将们就被挑上天去了,眼睁睁地看着要掉到枪尖。 “枪下留人!”远处的一声长饮,汤与枪尖偏出,一点点在小将的腰间,把他打得落荒而逃。 “你是何人?”击败对方出来迎战的年轻将领后,汤和扭过头去,眼光炯炯有神地直视着方才开口的那个男人。 事实上,汤和本无意杀死自己,皆为汉人,也皆打元军汉人,若只为抢夺地盘,就下死了,这不就是汤和风格吗。 来者着紫金战甲,手拿一杆盘龙金枪,端则貌合神离、体态壮硕,微白的胡须整齐,显然得到了精心的照顾,一看便是一名儒将。 男人背后有两个戴斗笠的男人,其中一人穿白衣,一人着青衣,身上没有兵器,看上去不像战斗人员。 会儒将两手握拳,嗓门洪亮:“在下怀远镇守将军胡大海,我这名副将,虽说功夫不及阁下,脾气也暴躁了一些,但是终究是在抗元的战场上负过伤流过血的好汉。阁下手下留情,在下感激不尽。” 汤和枪横着马上说:“俺本来也没有打算杀他。你既然是这怀远城的主将,那就赶快回去,带了兵马出来与俺决战,别在这里默默唧唧。” 胡大海愁眉不展,看着汤水,看着后面乌压着白虎团,满脸的阴霾:“你们是哪一支队伍?为何对我怀远城发动进攻?” 汤和刚欲言又止,朱元璋纵马上前抱拳曰:“濠州朱元璋。” “朱元璋?你就是朱元璋?”胡大海表情有点诧异,过了一会儿,便恢复平静,“哼,我还当朱元璋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也是个窝里横的主。姓朱的,我怀远城百姓久经元军盘剥,苦不堪言,现在已经无力再经受一次战争。既然你来踢我的场子,那我也不客气,咱们就各出五员战将,来上一场不论生死的比拼,赢得一方自然成为坏远城新主。是男人就别祸祸百姓,你答应吗?” 朱元璋笑道:“正合我意。” 决斗消息一传出,怀远城沸腾了。 百姓们当街拦住胡大海的路,上表请愿:“胡大人,你三思啊。我们不能没有你。怀远城可以损失八万精兵,但是不能损失一个胡大海。” 胡大海深知老百姓心里在想什么,平日广听老百姓的话,这次破天荒地坚持了自己的观点。 “我意已决,你们休要再言。” 朱元璋终究还是有名的三杰,其故事,胡大海早有耳闻,自己老了,怀远城要有新东家,如果这次朱元璋真能打败他,那个怀远城就给了他,自己死不瞑目。 此役,胡大海必须使出浑身解数,为了心系怀远城人民,挑选一位势力强大的新城主。 决战之日不久就到了,城外黄沙地上,两队相距一箭之遥,十个将领分队列队而来。 风中扬起片片黄沙,掀起将领背后的斗篷,颇觉风萧萧。 胡大海带头出战,他的枪尖指向对面:“你是谁先来的?” 朱元璋淡淡一笑,催动战马向前迈了二步,翻下马来,回礼一声:“我首先来。” 胡大海见朱元璋下马,颇为不解:“你这是看不起我吗?临阵弃马,这算什么?” 朱元璋笑道:“胡将军误会了,我只是不太习惯在马上作战。你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胡大海冷哼一声,旋即翻盘下马,枪尖直指朱元璋。 第一百八十八章 使用暗器无趣! “我胡大海,平生最讲公平二字,今日岂能在决战时占你的便宜,你不骑马,我也不骑,来吧!” 胡大海抖了抖手里的盘龙金枪,枪杆上有微微翁鸣之音,就连徐达与汤和都忍不住称赞道:“好枪!腕力!” “来了!”朱元璋足下运来轻功,影子像鬼魅一样飘忽。 本来摆出进攻架势,胡大海见朱元璋身形轻灵,心下顿时明白了这个人是轻功高手,难怪不是立马就打。 有了多年战斗经验后,胡大海立即退避三舍、腰马合一、金枪横胸、化险为夷。 朱元璋在接近胡大海的时候,影子猛然消失了,没有了,等大家又看到他时,他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胡大海。 “小心!”胡大海将军都发出了感叹。 胡大海手拿金枪围腰一转,沿左肩背方向一拉一送,精美回马枪直插朱元璋面大门。 “小心!”这次惊呼是朱元璋将军。 跟随朱元璋那么久,或者是首次有一个人,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判断朱元璋的立场,并且及时做出回击,令大家大吃一惊。 闪着金光的枪头在朱元璋面颊上擦身而过呼啸而过,两道殷红的鲜血从锐利的枪刃上抛洒下来。 朱元璋心里一惊,急踩数步,在风力的帮助下退了出去,轻微的面部疼痛使他异常兴奋:“好好身手吧!” 胡大海枪尖儿一抖,不答话,纵着步子走了过去,连环枪闪电般刺了过来。 朱元璋在撤退时躲闪不及,而对方枪法精准,就像一道厚重的屏障,密不可挡,朱元璋丝毫不具备临危受命的作战能力。 长此以往,朱元璋唯有被动,却没有还手的机会,这令现场众位将军看在眼里、急在耳际。 胡大海手中的枪支刺得越来越快,到头来,他很少能看见枪支的身影,只听得到耳畔呼呼地响着风。 朱元璋躲过一劫,颇有些费劲,心中正踌躇着是否屈服认输时,猛发觉,胡大海脚步,随追击速度增加而增加,渐渐长大。他知道自己是在跑偏了,所以在逃跑之前,他把前面那堆人都给放倒了,然后又开始向后退去。而且步子迈得很大,方才未曝光的问题瞬间被曝光。 胡大海的右脚受伤了! 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隐忍自己脚上的伤痛,但只要右脚着地,胡大海依然会脚趾不自主地先落地,然后脚掌刚跟上来。这使得他的左脚和右脚之间形成一个很大的空隙,一旦这个空隙被人利用来攻击对方的武器时,就很容易造成致命伤害。它存在于使枪步法之中,绝对大忌! 朱元璋卯足了劲,猛倒退了二步,弯下腰来从地上捡了两颗石子,不偏倚地“啪”地一声击中了胡大海右脚。 胡大海身影一晃,痛定思痛,倒吸了两口凉气,手拿枪弹,猛得要命,缓过神来,怒目圆睁,朱元璋手里的匕首,已架到脖子了。 “卑鄙小人!” “使用暗器!无耻!” 胡大海手下人喊着骂着,胡大海笑着,金枪倒在地上小声说:“就下手了。杀死我吧,这个怀远是属于你。” “将军!”胡大海手下都拿起了武器想冲上去救人,但都被胡大海怒斥退了出去。 “站住!忘了我是怎么教你们的吗?小不忍则乱大谋!都给我退下!” 朱元璋冷着眼:“倘若不是你脚上的伤,我当真赢不了你。我很好奇,你这么厉害的武功,究竟是谁伤了你?” 胡大海不屑:“我输了便是输了,问那么多干嘛?” “他的伤,是在雁鸣山脚下的清风镇上,被马车给压的。”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一顶草帽的男子从我身旁走过,我知道他要去看看我。一位头戴斗笠的青衣人慢慢走了出来。 “不错,当时一个车夫喝醉了酒,没有注意到马车前面突然出现的孩童,倘若不是胡将军舍身相救,恐怕那孩童早已经死在马蹄之下了。”一个头戴黑色斗笠、身穿青布短衣的男子边走边侃。另一白衣斗笠人边走边补。 朱元璋慢慢地抽了一把匕首,回到了胡大海的颈部:“我杀过不少人,但是从来没有杀错过人。这一场,我赢了。接下来,你们派谁出战?” 其余几场无疑胡大海麾下再强大的将军都不是汤和和徐达的竞争对手。 经朱元璋供述,汤和等于点到即止,并未下死手将对方严重打伤。 胡大海并不迷茫,这场斗争的胜负是毋庸置疑的,胡大海心疼地交出了怀远大印。 全怀远城8万守军都追随胡大海投奔朱元璋。 而这两位斗笠人中,身穿青衣者称宋濂、身穿白衣者称刘基,正是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刚被胡大海挖走的谋臣。 二人的出现为朱元璋一统天下之路照亮了前行的启明灯。 看怀远地图,朱元璋的心中涌起了几分豪迈和情怀:总算是拥有了自己的一片地盘,他不再是那到处流浪的人了,还要和狗狗一起抢饭吃,穷酸刺客!有大城产粮,每年能养活义军整整二十万人! 思来想去,他象个刚发了财的土财主似的,又要去听一听他究竟拥有多少财产。 “李善长,告诉我,我们现在能够供养多少部队?” 李善长微微一笑,答道:“三十万。” “三十万!?”这一下轮到朱元璋诧异了,“不是二十万吗?哪里又多出来十万?” 李善长指了指城外放眼望去,沃野道上:“之前是二十万,可是我跟宋濂,刘基商量之后,发现我们可以供养三十万部队。” 刘基点点头:“没错,现在局势基本稳定,距离渡河征讨北方元军,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的士兵可以放下刀剑,拿起锄头,整整十几万的壮劳力投入生产,多养活十万兵马,不成问题。” 朱元璋的两只眼都是小星星,他紧紧地抓着胡大海肩,指着宋濂和刘基问:“你是在哪里请到这么厉害的两位先生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原则 胡大海笨拙地摸着后脑勺:“到清风镇酱油,偶遇。” 军队进驻后,由刘基和李善长负责、宋濂三人给朱元璋制定了“光积粮缓为王”这一基本原则,这一原则,无疑是正确的,成了朱元璋走上争霸之路,最后获胜的决定因素。 怀远城内将士受政策感召,潜心投入生产劳作之中,全城上下,一片繁荣景象。 朱元璋由刘基、李善长等人随行,一同前往濠州城,一是带回来横涧山收来的这3万兵马,二十到濠州城去,又招募了他一个数万人,毕竟,如今朱元璋,不再是吃得饱饱饱的穷苦农民了,却能一顿二两猪肉也不痛不痒,是大地主和革命领袖。 濠州城人民闻知朱元璋前来招兵买马,跃跃欲试激情如冲天之火,压不住了。 就连郭子兴都酸不溜秋的说:“你小子,把我濠州城的壮士,都给带走了。啊,还拐了我的女儿!” 朱元璋笑着敬酒。 马春花和其他人在旁边坐着,很是开心。 不久,于濠州城内,朱元璋拉起二万大军,从部队编制情况看,经刘基和李善长推荐,正在刚入伍的新兵中大比武,挑选了两个先锋官,使其各率万人,开展部队建设工作。 新兵演武大赛正如火如荼地举行着,在这场比赛中,有许多骁勇善战之士,看得像朱元璋一样心生畏惧。 到头来,这二员猛将历经重重挑选和厮杀,才当上先锋官。 朱元璋亲往实地授印。 “叔叔!”左边先锋官眉清目秀、体格健壮,见朱元璋就拜倒。 “叔叔?”朱元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舅舅!”右边身材颀长、眉清目秀的小将亦拜倒。 “舅舅?”朱元璋哑了,这是啥?认干爹么? 在他说话询问之前,左边的先锋官大声地解释道:“这就是你外甥朱文正。” 另一位先锋官也随之解释道:“这就是你侄子李文忠。” 朱元璋一脸黑线地摆了摆手:“两个新选的先锋官是你吗?” 两人的脸上颇为得意:“是我们自己。” 朱元璋回过头去看李善长与刘基:“是否掺水?” 李善长与刘基同时摸摸自己的鼻子:“不...,不知道。” 再次拜访宋濂时,这个人早已经不知溜进什么地方躲了起来。 朱元璋勉强地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吧。” 说话间,人群里传来了宏亮的声音:“我还以为朱元璋是多么英明神武的将军,搞了半天,也是个任人唯亲的家伙。” 朱元璋愁眉不展,循着声音的由来望去,这是一个精壮壮实、眉目间倒映着英气。 “上来说话。” 汉子一跃跳向朱元璋。 “你乃何人?” “先锋官常遇春!” 朱元璋一愣,随即笑道:“你这汉子好不讲理,先锋官明明是朱文正和李文忠,什么时候成了你了?” 常遇春冷哼一声:“他们二人,也只能做个万人队的先锋官。我常遇春,乃是全军的先锋官!” 朱元璋眯了眯眼,上下其手,仔细端详这条汉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让自己尴尬,真可谓杀心不赦,但在那么多人面前,杀死了来投部队的常遇春,不就是表现出心胸狭窄吗? 仔细一想,朱元璋装得大度:“既然你有全军先锋之才,不妨就先到我的帐下,让我好好考察考察,是你口出狂言,还是真有那个本事。” “将军,不好了!”城门口,一名身背令旗的兵士飞奔过来,边呼喊边扑向朱元璋脚下。 “何事如此慌张?”朱元璋问道。 那个战士扬起衣袖,乱涂一把满脸汗水,气喘吁吁地报答:“胡将军在你的命令下,解散了队伍,全军现在都分散到四处进行生产劳作,坏远城内,只留下两万人的常规防守部队。” 朱元璋点点头:“老胡做得很好。” 战士们焦虑的表情溢于言表:“可是胡将军刚刚解散了部队,安奉、含山、虹县三处的守将便同时领兵朝我攻来。三处队伍加在一起,足有十万之众!胡将军已经发布了召集令,可是这三处的兵马早已经阻断了进入怀远城的通路,士兵们在城外劳作,根本回不到城内去。” 朱元璋铺开地图,李善长指着三处城池道:“这三处城池,对怀远城形成合围之势。能够一起发力攻打怀远,想必是看上了怀远的产粮能力,三家想要群起而攻之,瓜分我怀远之地。” 刘基在扇上说:“这三处城池的首领,本来就是结义兄弟,觊觎怀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胡大海手下精兵猛将众多,他们不敢造次,如今我们退兵还耕,三家是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遇,联合起来把怀远围城铁桶,断了士兵回城增援的路,待打下怀远城后,据城以守,消灭城外有生力量,如有大部队前来攻打,届时安奉、含山、虹县三城可派兵前来增援,城内城外里应外合,担保让觊觎怀远的人尸横遍野。” 刘基分析鞭辟入里,汤和和徐达两人拧在眉毛上:“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刚打下来的城池入了别家的后院吧!” “要多少人能够一举击溃他们?”朱元璋的声音十分平静,完全听不到一丝不安,好像这件事和他有什么瓜葛似的。 宋濂伸了两掌,眼睛里闪耀着着智慧的光芒:“最少五万。将军带五万人前往增援,与胡将军内外夹击,不求全歼敌军,只要能够打通一条进程的通道,城内七万守军,仅凭安奉三城的十万人,是绝对攻不下来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濠州城、横涧山一行3万人,加上才招了2万、5万才多了很多。 “号令全军,准备出发!” 常遇春站在朱元璋身后,冲着宋濂嗤之以鼻:“不就是打开一条通路吗?还要五万人,给我一万人,足矣。” 遭到常遇春冷嘲热讽的朱文正和李文忠有点不同意。 朱文正就是这样一个暴脾气,当时就炸了:“常遇春!这里是军营!不是菜市场!你说过的话,可都是军令,不是过家家的游戏之言!” 第一百九十章 倘若不能突破敌军 常遇春满不在乎:“我可立军令状,倘若不能突破敌军,甘愿提头来见!” “好!”朱元璋一点间,李善长拿起纸墨笔砚给常遇春。 常遇春推毛笔,好砚,提起手指咬,直接用白纸画出红艳艳的红圈:“俺常遇春说到做到,如果不能如期突破敌军阵营,俺提头来见!” 刘基想制止,为时已晚,他叹了一口气,黑黑的眼睛望着常遇春,声音幽幽:“常遇春知道三城敌将头衔吗?” 常遇春摇摇头。 刘基对朱元璋一见倾心:“这三人虽说年纪不大,也绝对算得上后起之秀中的翘楚,朱将军乃是三杰之一,而这三城城主,号称三霸。行军打仗作风彪悍,是典型的硬派将领。” 常遇春一伸手:“再硬的俺都见过。将军,拿先锋印来!” 朱元璋睥睨着信心满满的常遇春:“全军的先锋印我不曾带在身上,倘若你要,便将朱文正的那枚拿去。” 常遇春一缩手:“俺只要全军的先锋印,其他的一概不要。” 夜晚,对郭子兴告别时,朱元璋谢绝郭子兴派兵相助,经历了王保保一战,郭子兴被擒后,红巾军早已今非昔比,如今艰难地恢复元气了些,又如何能带领他们一起探险?如果在这个季节里去打仗的话,肯定要失败。红巾军是如此的需要休养生息。 看郭子兴满脸忧虑,朱元璋笑着向他老人家抱了抱拳头:“放心吧,老爷子,我朱元璋命硬着呢。这些娃娃,想要吞并我的地盘,还早着呢。” 朱元璋率军出濠州城首日,一无所获。 朱元璋率军出濠州城次日,仍一无所获。 朱元璋率军离开濠州城后的第三天郭子兴就有点坐不住了,于是他把将军们叫到一起,要去打仗。 朱元璋率军出濠州城,已是初四,郭子兴立于点将台,号令出征,一名身后插满小旗的战士走了过来,跪拜郭子兴,高声疾呼:“报告元帅!常遇春已经率部突破包围圈,打开了通往怀远的道路!”说完,便带着两个战士走了。那天下午又陆续有3名战士在后面插上小旗:“报告元帅!朱将军率部攻克安奉!”“报告元帅!”“报告元帅!汤和将军率部攻克含山!”“报告元帅!”“报告元帅!徐达将军率部攻克虹县!” 郭子兴手中茶杯落地摔了个稀烂,最后一位来报告战场最新情况的小兵吓得惊慌大叫:“军医!军医!快过来!郭元帅不行了!” 郭子兴一跃而起,瞄准这个小兵的头是耳光和骂声:“你才不行了!老子好着呢!老子还要活他个二十年,等着看朱元璋扫荡天下呢!这小子,真特瞄的厉害啊!哎,你现在跑一趟朱元璋那里,给我带个话,就说马春花要是坐不上皇后。老子就带着皮鞭抽他丫的!” 士兵捂着脑袋,一脸不情愿:“元帅,你就饶了我吧,这话带过去,我这脑袋还得再挨一巴掌。” “你不去老子现在就抽你。”郭子兴瞪大了眼睛,战士们龇溜着蹿得没影儿了,只有自己在大厅笑个不停。 好一个朱元璋,金鳞原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他能登上巅峰吗?老夫倒头就想看,你真的赢得周德兴那个卦就可以登顶至尊吗! “朱大哥,徐寿辉死了。邹普胜将军也死了。明教四大金刚如今......唉......” 三年之后的一个早春,冯用刚从前线归来,就带着人马攻下了一座不大的城。 这时朱元璋,已变成了一个有10座城的小土豪。他不仅自己有了一支庞大而又精锐之师,而且还将这一力量扩展到全国各地。手下人马在李善长和其他人的照顾下,也渐渐发展壮大起来,已算是继几个义军集团之后,又一个中小集团军。 徐达,汤和,冯胜,冯用,邓愈等人、胡大海等以朱元璋的独特视角,把几个主要部队没动手的犄角旮旯都收在了手下,连起来,北接刘福通的颍州基地,东与张士诚所属盐商集团接壤,西侧为原明教,南有军团,纵观地区,已彻底成为汉人之世界。这样一个庞大而又分散的军事力量,对当时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威胁。几个大集团军都祭祀韩林儿称帝,名义上均受颍州基地调遣,这一方针是在反抗元朝反扑之初提出来的,的确发挥了巨大的功效,各方集团军协同配合,联动行动,打得元军无路可逃、叫苦不迭。 但如今冯用带回的这则消息却让朱元璋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他们是怎么死的?” 冯用拍打着身上的雨水道:“陈友谅对外宣称:徐寿辉是病死的,邹普胜是阵亡的,可是我觉得不太可能。” 朱元璋的目光里很自然地闪现出几分怀疑的神情:“徐寿辉怎么可能病死?如今如此安定,邹普胜又怎么可能阵亡?这中间......” 说起这句话,朱元璋想起来的时候,表情一惊,闭口巴断语。 李善长挑着房间里用来去除湿气的火盆里,红彤彤的火苗跳动得更加剧烈:“就要变天啦。” 刘基和宋濂正按照前线寄来的最新战报学习地图,不一会儿,他们便达成了一致的结论:“明教恐怕要尽数落到陈友谅的手中。” 看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细雨,朱元璋眉间拧了个结,唇边胡须随肌肉扯动而微颤:三弟,你最终也无法解开那疙瘩呀。 窗外,忽然响起一片喧闹声,混杂着卫兵们喝斥和打斗之声。 朱元璋循声观看,两名浑身是血的将军现身家门口,一背背长锤,一帽红缨,他们无视绵绵细雨,跪在朱元璋元帅府门前。“将军们!我们是来给你们送军粮的!”元帅府里的警卫和带过来的警卫互相推了推,乱了乱。 “住手!”朱元璋厉喝一声,赶紧跑出小雨,伸手扶地,丁普郎和傅友德走了,“二位将军这是干什么?” 丁普郎摆脱朱元璋和傅友德的双手,对着朱元璋敲了3个响头,磕在额头上,殷红的鲜血顺着雨往下流。 第一百九十一章 做主 然后打着伞走了出去,李善长和刘基一行看到了这个场景,全都愣住了,马上,心就像明镜,猜中了傅友德和丁普郎苦苦哀求的事情。 “请朱元帅做主,为我明教教主报仇!”傅友德大声道出了丁普郎的眼泪。 朱元璋大声吼道:“冯用!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扶进去!” 进入内堂后,朱元璋才发现傅友德与丁普郎的尸体,早已经遍体鳞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元璋愁眉不展。 傅友德伤势稍轻,叹息道:“明教基业已悉数毁在了陈友谅的手中!” 随着傅友德对明教的阐发,朱元璋和其他人才了解到明教在这三年中所经历的种种变故。 雁鸣湖事件以来,陈友谅返回明教。邹普胜和傅友德念及和朱元璋有约,没有向徐寿辉报告湖边的情况。 且回陈友谅勤勤恳恳焚膏继晷,把明教和军团事务处理得有条不紊,颇受徐寿辉重视和爱戴,甚至在去郭子兴家作客的时候,皆三句不离“陈友谅”二字,夸自己是女婿。 不仅徐寿辉如此,连明教四大金刚和众位大臣也见识到瞬息万变。 明教军队兵器发达,经陈友谅培养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赣江上浩荡战舰越来越多,军团已全员转隶水军,收编明教,陈友谅共同统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三年,明教与军团合并之后,新明教,由陈友谅统领,已是实力超过其他集团军的超级集团军。 这更使渐渐老去的徐寿辉松了一口气。 整个明教几乎完全掌握在陈友谅手中。 甚至新官也由陈友谅一人升迁。 四大金刚曾隐约感觉不对劲,但未来得及提醒徐寿辉已被陈友谅拉着烧黄纸拜哥。 这四人平日最讲究兄弟义气,是属于你争我夺、杀兄不为二杆子的。 和陈友谅结婚后,又要他们到徐寿辉跟前给陈友谅抹黑,他们做不到。 于是乎陈友谅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为新明教无冕之王。 融合后的新明教首战即从刘福通手中夺取汉阳城! 事情确定后,便在刹那间激起了明教上下一致的怀疑,夺取集团军手中的领土,毫无疑问,这是有意挑起纷争和磨擦的,对义军统一不利。 而且陈友谅回答得非常直白:“什么义军?这几个集团军各自为政,迟早都要有一战。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与此同时,陈友谅也极毫不客气地利用这一契机,肃清新明教中一切忤逆自己者。 邹普胜为先锋,率1万人马向高墙厚壁汉阳城进攻,陈友谅则和汉阳守将交换了信件,说明那就是邹普胜本人的表现,和明教没有关系,要求将领只需绞杀即可,明教从不追究。 信以为真,汉阳守将十万大军齐上阵,把邹普胜和万人砍得粉碎,陈友谅乘虚而入,全歼汉阳守军十万人,当守员满脸诧异地望着陈友谅,陈友谅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将军,你无缘无故,截杀我明教大将,这件事,是不是应该给朝廷一个解释啊?” “陈友谅......你......!” 汉阳守将话音犹衰,陈友谅已割其首级。 在大山休假的徐寿辉闻讯,风尘仆仆地赶往汉阳,刚刚认识陈友谅,便被陈友谅的匕首刺穿心脏。就在这一天夜里,效忠陈友谅的诸将率众围攻剩下三大金刚居住之地。赵普胜死里逃生,互不相让,协助丁普郎和傅友德从生天中脱身,自己也落在陈友谅手里,到现在是死亡还是生存,还是未知数。 看了看刘基所指之处,朱元璋的眼皮抽起来:“集庆?” “对,集庆。” 集庆即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从秦代开始到民国初期,这里一直是军事重镇和战略要地。拿周德兴的老神棍说事,集庆可谓龙盘虎踞,以东有冈峦连绵的钟山,如巨龙盘卧,西侧有雄踞石城,恰似蹲在上面的猛虎。明朝末年,朝廷为了巩固统治地位,决定迁都到这里来。很信奉风水之说,大家都觉得,龙盘虎踞的地方,势必成为天子出生之地。所以,无论是手持铁八卦四处撩妹的周德兴,或者运筹帷幄,刘基、李善长之流这时给朱元璋的忠告出奇地一致:“进攻集庆路!” 嘿嘿嘿、惹你幸灾乐祸、咸鱼味、我懂、你要懂。 俞通海不客气地敞开了怀抱,与几大谋臣前来热烈相拥,熏得几人都翻了白眼,特别是刘基平日白衣飘飘,纤尘不染,相当有些洁癖,被俞通海这么一抱,净白衣背,印出2个黑色大手印。 “攻打集庆,我们最少需要五十艘战船,俞兄弟,你这一次过来,带了多少条战船,倘若不够五十条,我再向郭元帅借一些。”朱元璋望着一脸沮丧的刘基憋出了笑容问道。 俞通海哈哈大笑:“朱兄弟,你也太小瞧我了。这几年,你不停的发展壮大,兄弟我也没闲着啊。别说是五十条,你就是要一百条,我都没问题。实不相瞒,这一次,我带着所有水上的弟兄前来投奔,一共是战船一百三十七艘,水上好汉七百一十三人,以后只要是水上的战斗,俺们兄弟全包了。” 共一百三十七艘?七百一十三! 朱元璋一开始也是苦于部下不擅长水战,这下可把兵难住了,俞通海来了,无异于雪中送炭,极大地解除了其燃眉之急。 “好!俞兄弟,你以后就是我的水军统领!传令摆宴,今晚好好招待一下我们远道而来的水军兄弟!” 于这样小雨萦绕的黄昏,前明教的两位金刚进入朱元璋手下,就在当天,一群海盗水贼摇身一变,成为明代开国功勋军队。 “先攻采石,再破太平!”根据刘基和其他人员最终确定的策略,俞通海一行驾船前往,走在蜿蜒曲折的秦淮河上,装扮成小商小贩到城里卖蔬菜,载满船舱埋伏的战士,潜入繁华集庆城。 汤和和徐达带着部队由驻地出发,和混入城中的将士里应外合,轻松拿下了这座热闹的城池,斩地方守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