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席不暇暖》 楔子 秦暖躺在床上，头左右晃着，双手胡乱拍打，身体无意识的翻来覆去的扭动着，时不时一下微带惊悸的抽搐，好似在经受着什么极度难捱的苦楚。 蓦地，她双肘撑着床板，腾地一跃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背上也是湿漉漉的，因惶然而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颤抖顺着紧密相贴的细胞弥散全身，在毛孔中滞留不出。 眼睛望着前面的墙壁，黑黝黝的瞳孔里满是茫然虚寂。白净纤细的手指狠狠揪着床单。 骨节已经由白泛青，指尖的血色全然退却。许久，她吐出一口浊气，手松开，瞳孔开始聚焦，往身后倒去，望着洁白天花板，一手缓缓触到胸口，手指屈曲微颤，有些不受控制。 摸到了！她的心还是跳动的。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空洞洞的感觉，那种茫然到无边无际的空泛，好似溺水时那种无法思考的空白，奋力挣扎带来的只是徒劳，让她觉得她好似是不存在的。 墙上的指针铿锵的走动着，她感觉记忆缺失了一部分！ 她细细回想二十二年多的所有回忆，虽有模糊处，但大概的还是历历在目，都能够连接的上。 她确定以及肯定，根本就没有任何缺失的地方！一点也没有！ 但是自从一个月前起，她就日日惊醒，醒来又全无印象！ 她能感知到的，就是一股子寒气从尾椎骨森森冒出，直灌头顶，漫散全身，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翻身起来，然后打开桌上的台灯，穿上拖鞋，去了卫生间。 看见镜中自己，因为冷汗，几丝细发紧贴着皮肤，眼眶下一片青黑，精神萎靡，本就白皙的脸，粉红退却，带着惨淡僵硬的白。 她双手抚上脸颊，又好似触电似的松离，那被师母时常戏谑揉捏，让她苦恼不已的两团婴儿肥已经触不到了，整张脸多了几分瘦削，显得夺人心魄，但并不光彩照人。 她苦笑，这是她很想要的，但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拥有的。 打开水龙头，手指轻触着水柱，直到水已温热，才捧起一捧扑到冰凉的脸上，一捧接一捧，这样好几分钟，她才感觉到自己解冻了。 关上热水，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留下的几分湿润让她看上去状态好了那么一点点。 又冲了个澡，在房间里踱步良久，坐去了床沿，捏着药瓶良久，还是选择再度吞下一颗安眠药，嘴里阵阵发苦，喝了口水，而后沉沉的睡去。 看了秦暖这些天的状况，空间中的小钰眉头皱紧，神色凝重。 这样，实在不是办法！ 虽然他带着秦暖回到了两年前，但那些痛苦沉重的记忆时刻都可能冲破他布下的禁锢，这样，等秦暖记忆苏醒，不是神智崩溃，就是陷入仇怨之中，迷了心智。 他不能够任由秦暖这样下去，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若是如此，他可能又要陷入永无休止的沉睡了。 只能够耗尽空间积蓄的最后一份力量了，强化秦暖的记忆封印，不过他也没有绝对的信心，心底惴惴不安，总觉得会出现什么变故。 希望一切顺利。 第一章 福禄寿空间 秦暖端坐在书桌前，左手握着一支紫毫笔，一丝不苟的书写着米芾的《苕溪诗卷》，她神态自然，落笔迅速，字刚劲方正，浓密的睫毛扇动，在脸颊上覆下一片阴影，边写边心中默念着诗句：“密友从春拆，红微过夏荣…” “主人，主人…”小钰低声的喊道。 不知道是刚苏醒的小钰声音太过微弱，还是秦暖太过全神贯注，她没有丝毫反应。 小钰缓了一下，思考了一下目前现状，他似乎是因为空间刚认主，主人的身体就彻底丧失了生机，于是带着主人回到了两年前，空间积蓄力量也是耗尽，自己陷入沉睡，现在才醒来。 空间回归了最原始状态，当务之急，就是辅助新主人成长。 “主人！”这回他的声音大了很多，依旧是被秦暖无视了。 “秦暖主人！”这回他学聪明了，加上了秦暖的名字。 秦暖放下笔，双眸认真扫视了一遍房间，沉声道：“谁？”语气里倒是没有什么戒备，称呼自己主人，应该不大可能怀有恶意。 事实上，前两次声音她也听见了，不过以为是自己幻听，没有理喻，现在，明显不是自己幻听了。 “主人，是我！” 一阵眩晕摇晃，秦暖站在了一片黝黑的土地上。 骤然换了个环境。 强行压下心底的震惊，她面无表情的看向门匾上金光炫炫的五个隶体大字，福禄寿空间，目光顿了顿，好字！ 不过这材质，纯金造，有些奢侈。 随即眼神移向一旁穿着绿色长袍，一头墨发扎成两羊角，面庞白净，双眼炯炯看着自己，不过十来岁的小孩。 秦暖眉毛一挑，这孩子，倒挺可爱，不过现在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出现这里，她一脸正色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叫小钰，这是福禄寿空间。”小钰回的挺诚实。 ：“好，小钰！能给我解释一下这空间么？还有，我为什么会成为这空间的主人？”秦暖蹙眉问道，对于空间这东西，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提到这，小钰的神色顿时变了，小脸一脸严肃道：“主人，灵宝天尊听过没？” 秦暖点头，她自然知道，是道教三清之一。 见她点头，小钰敬业解释道：“空间本是一块混沌石，被灵宝天尊炼化成了福禄寿空间，用来传承符箓之术。” 秦暖听后，美目闪烁，食指点了点唇角，问道：“符箓之术，就是以符咒为媒介，化九天神煞为我所用，役神驱鬼以达到祈福禳灾、祛病救人？”她对于道教文化倒是有那么几分兴趣，所以略知一二。 没想到主人知道的还不少，小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空间的符箓之术可不一样。”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几分荣耀骄傲。 “那是如何？” 小钰昂着头接着解释道：“空间的符箓之术可是直接传自灵宝天尊，并不需要请九天神煞，而是御。” 请和御区别可大了，秦暖点头，这么说，这空间倒是引起了她的几分期待。 “你再细致说说？” “空间内有三道主符，分别是：福、禄、寿，这是世人梦寐以求的，这三道符箓，修炼到极点，可以逆天改命。”说到这，他脸上满是神往和敬畏。 听他这么说，秦暖眼中亮了亮，不知不觉，心中警觉去了很多。 牛皮也不能吹太完美，小钰神色低沉几分道：“但修炼到极点可不容易，几辈子都难！”上一任主人，终其一生，也只是止步在了中级符箓，饶是这样，一生也是风生云起，地位超然。 这句话对秦暖没有太大影响，一则她比较理智，并不全然相信小钰的话，二则她倔，若动真格了，越挫越勇，不过这点轻易不展现，碰上画符，可能会激发。 小钰半垂着头，没看她表情，接着道：“不过，修炼到小成，也是能够绵延福运，官运亨通，增长寿命。自然，也还有很多其他的符箓，比如太岁符，灾厄符，解厄符，寻物符，五雷除邪护身符，天师增运符，和合符…等等。”他抬头，眼神晶莹的看向秦暖，还特意列举了一串符箓名称，企图激发一下她的兴趣。 因为他觉得秦暖反应实在有些平静，就算是询问什么，也是顺势而为的感觉，让人觉得很是挫败。 听到和合符的时候，秦暖眸光闪动了一下，俏脸微泛红，这名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对于道家的符箓，她一直都是抱有不少兴趣，暗地里看了不少书，不过从未展露在人前。 “这些符箓，主人你只要学会如何画就可以了。” 看小钰说的这么轻巧，秦暖有些狐疑，低低婉转的哦了一声，眼神微眯，问道：“当真就这么简单？” 许是因为兴趣上来，她语气里多了几分情绪。 小钰脸上轻松僵了一下：“当然…不…这么简单。” 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接着道：“这些不是主人你想学就能够学的，还需要有足够的功德点才能够学习。” 她就知道没这么简单：“那功德点要怎么才能够有？”现在应该是零功德点。 小钰神采奕奕的给出了很质朴的四个字：“行善积德。” 噗嗤！！！这说了等于没说！还有这确定是对她说的？心底冷呵了一声，行善积德，这还是社会主流么？ 这世上有几个好人！这句话她丝毫没放在心上！ 看见秦暖眼珠子无语的上翻了一下，小钰理解错误，脸一红，不想她觉得空间很鸡肋，忙补充道：“福、禄、寿这三道符是可以直接学的，就是…就是…”说到后面，有些吞吞吐吐，眼神也有些闪烁。 “就是什么？”秦暖似有所猜测问道，明显不会是什么好话。 “就是有些难！”看着主人稍显锐利的眼神，他一口气道了出来。 “只是有些？”秦暖冷瞥他一眼，显然不大相信，抠住关键字眼加问了一句。 第二章 面试挑衅 小钰吁了一口气，悻悻道：“很难！”当初，上一任主人都是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把其中的一道符画出来，毕竟这三道符看着简单，其实每一笔都很难习会，更别说，一气呵成的画完了。对于秦暖，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听他这么说，秦暖反倒眉头松了几分，这话才是现实。 不过随即她眼神锋利起来，问道：“你还没有给我解释为什么我会成为这空间的主人？”来历不明的东西，她用着可不安心。 不过对于空间和小钰，她心底已经有些接受了。 经过一番交流，小钰对秦暖有些怵了，她比前任主人可怕多了。 若是个眼皮浅的，现在已经丝毫把持不住自己了，前任主人他都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惊喜震惊种种情绪。 可新主人表现的只能说是平静，实在太平静。 小钰眼神往上飘忽了几下，又立马让自己镇定下来，正声道：“主人，你还记得自己之前切水果的时候，划伤了左手食指么？”有些不堪的回忆，为了主人，他必须得瞒着。 秦暖点头。 “那个时候，你食指上的血滴在了茶几上的玉上面，那时候，就激活了空间，不过空间灵力不足，我就没有出现。”他没敢直视秦暖。 秦暖皱眉想了想，小细节，真是记不清了，不过自己的确是有洗澡的时候将玉取下放在茶几上的习惯，还真有可能是这样的。她点头：“噢，原来这样！”合情合理，她暂时相信了小钰的说辞。 小钰暗中松气，好险，还好他有秦暖所有的记忆。 秦暖摸了摸锁骨上那个微凸的月牙，这个伴随着自己二十多年的玉，此刻和自己融为一体了，真是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不过脖上少了东西，又有几分不适。 后面她又和小钰聊了许久，对于空间有了更加完整的了解。 空间的符箓，杂七杂八的是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但是三道主符，只能是用在别人身上，不过，这也很不错了。只要善于运用，自己想得到的也同样可以得到。 不过她问话语速不急不缓，听了小钰回答也就回个点头，小钰垂头丧气，已是说的口干舌燥，但总觉得新主人对空间不甚满意，怎么破？ 秦暖给空间做了比较中肯的判断，这是一个逆天的宝贝，得到，并不一定是幸事，得看自己如何对待，她一直觉得生活大多时候寡味的很，尤其在唯一的亲人爷爷去世之后。 她眼神有些迷蒙，她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现在，这空间，给她打开了一扇大门，有新的东西填充进她的世界了。 这感觉，还不错。 要在隐瞒空间的前提下，让自己生活多几分滋味，这将是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努力的目标。 这虽然是个符箓空间，但是并不只是修习这个，还有很多的其他的东西，不过这一切，还需要慢慢的去发掘。 无论怎样，让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上升绝对是她（目前）最执着的事情，没有之二。 谁也逃不过猝不及防的钱的困境。 中午，感受到刺目的日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眼睛几分不适，她这才坐了起来，无神了半饷，似乎清醒了一点，习惯性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看一眼，三月二号，12:30。 顿时完全清醒，动作爽利的下床。 秦暖脸上浓浓不悦，她有强迫症，每天什么时间做什么事，都有确定的安排，除非天崩地裂，地球爆炸。 每天六点准时醒来的她，居然十二点半才起来，这很严重的影响了她的心情。 今天有个面试。 还好是在下午。 站在洗漱台前，看着自己满口的薄荷味的泡沫，嘴里冰凉凉的，突然想到了什么，秦暖放下手中的水杯，然后摸了一下锁骨上的月牙痕，喊了一声：“小钰。” “主人，中午好！” 听到了喜悦的回应声，秦暖嗯了一声，心踏实了几分。 精神抖擞的小钰有些摸不着头脑，主人只是为了喊自己一声？ 接着漱口，有条不紊的完成出门前的一系列准备事项。 在一点半的时候，她穿着整齐。 出门。 今天这个机会还是比较难得的，是自己的导师推荐自己去的，应聘的是《盐城年鉴》编辑部的责任编辑，这个的确是她比较喜爱的工作，和文字打交道乐趣比较多，而且，盐城年鉴编辑部人数比较少，想来人际关系也比较简单，导师也是觍着老脸打了招呼，只要发挥得当，机会还是很大的，她冷静的分析道。 面临着研究生毕业，户口要是想留在盐城，那就必须是要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工作还是要找自己喜欢的，不过她有些挑剔，这事就显得有些麻烦了。 她心里无论如何都是有那么一道坎，不想回到宣城，似乎自己不回去，那个会慈爱的摸着自己头叫小暖的人会一直存在。 盐城是除了宣城之外，她最熟悉的地方的，待了六年，感情说不上有多深，但总归是习惯些，换个地方，她还需要适应，实在没必要。 盐城市经济比较发达，堵车严重，时间明显不够了，想来是吃不了午饭了，秦暖心底不悦加深了几分，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个蛋糕垫腹，然后挥手喊了一辆的士，就急忙赶往盐城地方志办公室大楼了。 美食，是她的执念，少有的几种能够引起她情绪剧烈波动的物什之一。 站在楼下，还有二十分钟，这时间掐的，她还算满意。 编辑部在五楼，乘电梯上去。 一个酒窝浅浅，甜笑着的姑娘走向前来，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来参加《盐城年鉴》责编面试的么？秦暖？”她只是确认一下，毕竟几人的面试资料都是发过来了，照片她也是有，不过就是觉得看实人比看照片惊艳多了，冷美人。 秦暖点头应道：“是的。” “请随我走。” 接着，姑娘将秦暖引向了一个会议室。 里面已经有两个等待面试的人了。 秦暖选了个位置坐好。 姑娘递了一杯水过来，和气道：“我叫小何，有什么事可以去外边找我。” 秦暖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小何心底嘀咕，看照片，后面似乎还有一个美人，编辑部最近是烧高香了么？ 空间里的小钰也是好奇的打量着外边的事情，就算是看了秦暖的一生，他还是觉得和这个世界脱轨了，作为一个‘古人’，受到的冲击着实有些大，毕竟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所以他现在是怀着十二分的激情，想着早点融入这个…进步后的世界。 秦暖的确有几分渴，抿了几口水，就看见会议室的门再度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姜瑜。 她脸上几下不甚明显的抽搐，然后移开了视线，真是阴魂不散。 小钰的眼里也是划过几分暴烈，这个女人，哼。 姜瑜一眼就锁定了秦暖，或者说，她本来就是冲着秦暖来的，笑容娇艳的道：“好巧呀，秦暖。”眼底几分挑衅毫不掩饰。 第三章 突然没兴趣了 往常这种类似的情况，秦暖都是会冷冷回击一句，她虽冷傲，但也不是不说话。 但是今天，她却是不想了，心底升起了几分恶心，况且老是针锋相对，真是有些索然无味，只是转过脸来对着姜瑜微点了点头，然后移开了。 她一直觉得姜瑜有几分精力过剩，不然也不会老揪着她不放，她自问自己没什么得罪她的事。 看到秦暖这个态度，姜瑜脸上的笑容僵了，如调色盘一样变换了几转，最后黑沉下脸，选了个位置坐好。 细看，紧捏着的拳，手指甲都要镶进肉里了。 她觉得今天自己被落了面子。 感受到姜瑜剧烈起伏的心律波动，小钰心情大好，抿嘴微笑，对于秦暖又高看了几分。 紧接着，小何引着一位中等身材，微胖，眼神有几分精明的富态男子走了进来。 姜瑜抬头看向这男子，脸上的表情豁然松展开来，嘴角扬起几分意味不明的笑容。 “诸位，这是我们《盐城年鉴》编辑部的刘部长，也是你们这次的面试官。”小何对着几人介绍道。 “刘部长好！”几人都是打招呼道。 刘部长扫视了一下四人，在看见秦暖和姜瑜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还是很快就藏住了。 他扬起和蔼的笑容道：“你们好，编辑部比较简陋，面试的也只有你们几个，所以笔试就直接安排在这会议室了，望诸位不要见怪。” 这满是谦虚的官腔，几人自然不会当真。 “小何，你把笔试试卷发下去。”刘部长随即看向小何，微昂着头吩咐道。 小何在一人面前放了一份试卷。 “试卷一个小时后上交。”刘部长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道。 说完他就离开了，自然不会守在这里。 秦暖对于这早有预料，看了看题目，拿出笔就唰唰的写了起来。 聚精会神的写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她脸上突然呈现几分异样，犹豫了半饷，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一旁小何道：“我可以去趟厕所么？” 小何点了点头，语气几分为难道：“按照规定，手机必须留下。” 秦暖点了点头，这个她理解，刚才姜瑜出去的时候，小何也是这么说的。 今天出门的时候，水喝多了。 去厕所解决了个人问题，秦暖浑身一松，打算立马回去继续写，她自己也不喜欢做一件事情被打断。 在路过一个办公室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她听到了姜瑜有几分尖利的声音从半掩着的门缝里传了出来。 “刘叔叔，我不希望秦暖能够得到这份工作。”字眼里虽说的是希望，但分明是笃定无疑的吩咐语气。 这突兀的一句话让秦暖的心底一阵愤怒。 “那我等下面试的时候将她刷下去。”刘部长有些惋惜，惋惜的是秦暖的容貌，这毕竟是个看脸的世界。 不过他还是打算顺了姜瑜的意思，这秦暖其实也是有人打了招呼的，今天在这面试的各个事实上都是关系户，但是明显都比不上姜瑜的背景。 刚才三言两语间，他知道了姜瑜居然是姜家的人，只要能攀上姜家，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不，我并不是要你这么做？”姜瑜轻摇食指，笑容有些诡秘。 “让她面试过了，然后在最后的时候，再找个借口刷下她。”等到她以为自己能够成功的得到这职位，满心欢喜的时候，再来个重头一击，这样才更刺激，不是么？ “好。”刘部长讶异的看了眼前的姜瑜一眼，半饷应道，看着姜瑜有些扭曲的面庞，心底几分感慨，嫉妒的女人真是有些可怕，也不知道这秦暖是哪里得罪她了。 “谢谢刘叔叔了，我一定在家父面前为你多加美言几句。”姜瑜收敛脸上的神色，一派平和道。 仿佛刚才那只是人的错觉罢了。 刘部长有些受宠若惊道：“无需美言，但愿姜小姐能在姜先生面前提上我一两次。” 听到这，小钰心中怒火狂烧，气呼呼开口道：“主人，这姜瑜可不能放过她。” 秦暖没有回答，脸色愈发平静下来，但是细看，她乌黑漆亮的眼睛里一片深邃，深邃的有些可怕。 她一言不发的走回会议室。 拿起笔，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接着写了起来，明显重了那么几分的笔劲，泄露了她的情绪。 姜瑜对着刘部长轻轻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 之前去见自己父亲的人，刘部长都是站在院子外边的人，那次回老宅瞥了一眼，正好看见了，他还真是没什么地位的那种，本来她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来压人，但是刚才被秦暖那么一下气的有些呛，正好刘部长送上门来，唤起了她的印象，就顺手用了。 喊声刘叔叔，也不过是客气罢了，若不是这下用的上，平时这种身份的人，她都不带瞧一眼。 开门声响起，秦暖看都没看一眼，手下的笔快了几分。 姜瑜倒是看了几眼秦暖，有几分难以按捺的激动，似乎已经想象到了后面的情景。 秦暖沉稳的将所有的题目做完，单手手肘撑在桌上，心中果断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人顿时松懈几分，添了点慵懒。 小何将几份试卷收走，去了刘部长那里，大约坐了十多分钟，刘部长出现在了会议室。 事实上，答应了姜瑜的要求，他也就没有什么看答案的必要了。 “李丽，周娟，感谢你们的参与。”他对着那边的两人遗憾开口道。 这话就和谢谢惠顾一个意思，她们被刷下去了，两人脸上有些失望，和刘部长握了个手，然后就离开了。 紧接着，刘部长对着秦暖和姜瑜两人笑道：“恭喜你们参加接下来的面试。” 姜瑜又暗中觑了一眼秦暖。 秦暖神色不变，看向刘部长问道：“请问刘部长，我能够问一下，我们笔试的分数么？” 刘部长瞥了一眼姜瑜，然后咳了咳道：“当然可以。秦暖你86分，姜瑜是85分。”他这是贯彻之前姜瑜所说的方针，欲抑先扬，分数是瞎编的，事实上，他看都没看试卷。 秦暖蓦地低低了笑了两声，满脸真诚的看向姜瑜，莞尔道：“恭喜你了，即将成为《盐城年鉴》的责编，做完笔试题，我突然…没有兴趣当编辑了。” 说完，秦暖扯了扯衣襟，洒脱轻巧的走了。 转过身的脸上带着一抹自得鬼魅的笑容，不用回头，她都能够感受到姜瑜的沉郁。 姜瑜的脸色青白交加，秦暖这作态，让她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她本来今天就是为了来捣乱的，达到了目的，但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被施舍了！！心底的那种不得劲和憋闷瞬间扩展到了每一个细胞，浑身颤抖着，叫嚣着，掐着桌沿，冷静了几分，心底狐疑道，秦暖这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纯粹的不想继续面试了。 第四章 曹教授 “姜小姐，接下来怎么办？”看着简直要爆炸了的姜瑜，刘部长微小心翼翼的问道。 斜眼横了一眼刘部长，姜瑜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 白算计了一场。 她真的是搞不懂秦暖是为什么会做出这决定，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她也不会再继续面试了，实在来气的很，这次没成，还有下一次，反正她和秦暖势不两立，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刘部长脖子一缩，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似乎大腿没有抱上，还惹了一身骚，总归是还是有些不渝，气没处撒，他也不敢对着姜瑜出气，对着一旁的小何呵斥了两句，也是走了。 美梦风干湮灭了！ 小何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好，怪我咯，分明是他自己没攀上高枝，瞧他刚才对姜瑜那低声下气的卑微样，居然还对着自己颐声指气，我呸！ 后面的事情，秦暖自然是不知道，也懒得管，不过她自起床以来的阴郁情绪一扫而空了。 “主人，你真是好样的！” 一下的舒爽过后，疑虑苦恼也是漫了上来。 这下，该怎么和导师交代，心情才上扬了几分钟，又稳稳回落。 说曹操，曹操就到，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上那三个黑字今天格外的黑，曹老头。 她苦着脸接了电话，气息几分不稳的喊了一句曹老头，这是曹教授的弟子对于他的美称。 虽然觉得秦暖的语气有些奇异，那边是教授还是爽朗的问道：“怎么样，面试顺利不？”毕竟他觉得自己手下的学生，能耐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曹老头，你要是听了我的英勇壮举会不会打我？”秦暖心底打鼓，自己今天行为很对不起曹老头。 “你做了什么？”曹教授没有回答秦暖的话。 “我把机会让给了姜瑜。”秦暖大方的说了出来，不想曹教授察觉到什么多想。 顿时，曹教授明白了秦暖的意思，对于两人之间的一些事情，他还是耳闻了，这姜瑜似乎很针对自己的得意弟子。 虽然姜瑜的导师和自己地位差不多，但是姜瑜个人的身世可就好上太多了，秦暖虽然说得这么随意，但是一个无奈的‘让’字可以窥见，她指不定受了什么打压和委屈，他放轻声音安慰道：“让了就让了，咱不和他们一般计较，老师下次给你推荐个更好的。” “曹老头，谢谢你！”秦暖感激~情绪饱满的回了一句。 “这么煽情，我都要怀疑你这小丫头是不是被换了芯子。”曹教授哈哈大笑道。 秦暖有些羞赫，她难得情绪如此外溢一次，这样的她的确有些反常，她只是想掩饰一下自己心底的感动和温暖，听到曹老头那么说，自己心底还真是生了几分委屈，就像面对爷爷时一样，她不是神，只是个平凡人，有时也是脆弱的。 但是她不想要导师为自己担心。 又聊了几句，两人就挂了电话。 秦暖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和坚持，还反过去宽慰了导师几句，她的工作，自己去找，一定会找到满意的，导师就不用多费心了。 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为自己操劳，她很是不忍心，尤其曹老头身体情况还很值得担忧。 曹教授知道她的倔强，也是答应了，当然，这是口头上还是心里答应的，这还不得而知。 挂了电话的曹教授倒是琢磨着新法子，他是不可能去和姜瑜一个小娃计较，显得太没气度，必须得琢磨点法子。 秦暖在原地站了那么一下，这温暖，够自己回味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后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她现在是一名研二的学生，不过即将就要走向社会了，之所以为什么拖到了三月份还一直都没有找工作，不是她能力不行，而是因为之前她打算继续深造，所以一直都在为考博而努力，当然导师还是选择曹教授，但是后面反倒是曹教授劝的她，理由是读了博士不好嫁，尤其是秦暖还这么的漂亮，能力也有，不是更加没有男孩子顶的住压力了，都说好女恨嫁。 于是，她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倒是没有听进去曹教授说的原因，而是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要赚钱了，不能坐吃山空，因为…咳咳…山已经空了，查了银行卡余额她才知道，很少有事情就这么突兀的脱轨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的导师，曹教授，是盐大中文系的教授，研究的是中国古典文献学，他是博士生导师，在秦暖考研的那一届，他心血来潮，选择带了两个研究生，秦暖有幸成了其中一个，也可能存了几分和周教授打擂台的心思。 对于秦暖，一直很是照顾，可以说，是目前秦暖最尊敬的人。 曹教授最喜欢的古人是曹操，对于一代枭雄曹操赞誉奇高，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同姓，他喜爱到容不得别人辱骂曹操半点，平生最厌恶的书就是《三国演义》，因为丑化了曹操。为此，他扼腕痛惜许久。 最厌恶的人莫过于周教授，因为周教授喜欢的人物是诸葛亮。在曹教授看来，喜欢诸葛亮也就算了，居然还时常发表杂志论文抨击曹操，这简直令人发指，两人也是经常横眉冷对。 两人之间的不合在盐大广为流传。 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当初读大学的时候，是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这还是秦暖在某次曹教授醉酒后听见的。 他们学生之间如此，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不少人把姜瑜经常找茬秦暖归结于这上面，但是秦暖直觉不是这样的，但是她也没必要深想。 虽然喜欢曹操，但是曹教授的性格并不是神似曹操，而是恰恰相反，正如那句话，可能正是因为性格中太缺了，才会愈发的看重，对于曹操的盲目崇拜可能正是如此。 曹教授性格和蔼，除了周教授之外，还从未和别人红过脸。 她租住的地方就在学校内，是学校分配给曹教授的一套房子，当初知道秦暖不喜欢和别人合住，又在找房子，就把这闲置的房子租给了她，只是象征的收了些租金，秦暖也是推辞了许久，但是曹教授坚持，盛情难却，再推迟就有些矫情了，最后只好是住下了，恩情记在心里，以后务必要还了。 回到房间之后，她拉上窗帘，就在心底呼喊小钰，她打算开始练习符箓之术，说实话，对符箓之术，她有所了解，除了自身喜爱，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她的爷爷也是略通一二，耳濡目染之下，才知道一些实际的操作，但是不多，因为爷爷不怎么希望她接触太多这些东西。 不过她也是会看见别人有个头疼脑热，惊悸，家宅不宁会来找爷爷，会喝下符水或者带一道黄符回去，亦或者爷爷随着一起回去，在家里发生的事情她还是偷看过不少，至于爷爷去别人家从来都是没有带过她去。 第五章 天行诀 女孩子本来阴气就比较重，容易招惹脏东西，这可能是爷爷不愿意让她见他做这些事情的原因。 她对符箓的兴趣就这么来的。 不过，作为一个三观端正的人，她还是丝毫不想去接触这些脏东西。 她眼中带着几分兴味说开始，小钰却是尽职尽责的提醒她。 “主人，你知道画符需要什么么？” 秦暖点头，直言问道：“是朱砂和黄纸么？”小钰之前说空间的符箓之术是非比寻常的，指不定用的东西都不一样。 小钰提溜着圆滚滚的眼睛敦促道：“那主人快去买吧！”他也急着让秦暖早点学习符箓之术，变强起来。 刚坐下，又要拎着包出去了。 秦暖考虑的比较细心，这种东西，一般的地方买的她也是不放心，所以打算去偏远城郊的一家有名道观，青云观。 不过这时间点去，怕是今天晚上要住下了，好在道观里是有可以住宿的地方，所以她带了换洗的衣物，她主要也是迫切想要试试，兴致来了，也等不急明天再去了。 幸运的秦暖坐上了去青云观的末班车。 到青云观应该是有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这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小钰也不想她浪费了。 他低头沉思了一下，对秦暖道：“主人，我传送一套法诀给你，名叫天行诀，等下主人就开始修炼这法诀，引灵气入体。” 听这，脸色不甚佳的秦暖刚要拒绝，脑袋就一下刺痛，她牙关一紧，攒紧手心，脑海中就多了一篇法诀，本来想肃声说上几句小钰这种不打招呼的行为的，万一惊叫出来就不好了，但是她瞬间就被功法吸引了，在脑海中认真阅读了一遍，虽然不是很懂每句话的意思，但是那种玄妙的感觉还是深有体会。 看着主人意识从沉醉中出来，脸上有几分发难的意味，小钰忙解释道：“主人，如果不这样的话，痛觉会更加强烈。”刚才直觉下，他就这么做了，有些忘记了秦暖的身份。 有了心理的紧张之后，的确可能是痛觉加深加重，秦暖释然。 看秦暖表情松缓，他接着道：“主人，现在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法诀，渐渐开始冥想，能够感受到空气中莹白色的光点的时候，你就成功了，下车的时候，我会喊你的，主人务必要全身心投入。” 秦暖嗯了一声。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她的精神很容易能够集中起来，按照小钰说的那些步骤开始了，她感觉一连串的字符在她的脑海中晃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整个心神都是被吸进了漩涡。 那种道不清、说不明的玄之又玄的感觉愈来愈深，整个人就好似融在了空气中，要是用什么来描述的话，就好比是在太空中一样，地心引力失衡了。 小钰的眼底的诧异渐渐的加深，最后变成了震惊，嘴巴张成了标准的o型。 秦暖对于灵气的感应效果极好，不过，实在可惜了。 “天水观到了，该下车了！”司机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接连喊了好几遍。 小钰只得将秦暖喊醒来，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打断。 秦暖睁开眼睛，招牌式的迷茫眼神，道：“这么快！”她怎么感觉好像五分钟都是没有过去，看了看外边，已经是漆黑了。 上车的时候是五点半，天还是比较亮的，此刻，车上的人已经是差不多下完了。 司机还在催促，语气已经不耐烦了，秦暖迅速的起身下车。 她抓住了脑中一闪而过的某个念头，那就是，她今天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后面居然都没有任何晕车反应，意外收获，看来以后都可以用冥想修炼防止晕车。 “主人，你刚才感受到什么么？”小钰急切问道。虽然能够通过秦暖的表情状态察觉到一些东西，但是完整的知道还是不可能的，只能询问。 秦暖边走边点头：“只看到了一点点你说的莹白光点，很浅很淡。” 犹豫了那么一瞬，肃着脸道：“极可能是我的幻觉。”她也不太确定，好像看见了，好像没有看见，尤其是回头来想，更加模糊了。 小钰没有说什么，沉默了一下，可能是初感应，还不太熟练，等到到了道观再试。 看秦暖的神色，也是再度变了几分，他已经有些惊呆了，新主人，天分出奇的可怕，不过，天妒英才，她身体偏偏有些缺陷。 说实话，他还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准备安慰主人的，明显用不上了。 秦暖没有关注，而是琢磨和回味着之前的那种感觉，不过是五分钟的路程，就到了青云观。 青云观的规格还是不小的，沿着阶梯往上走，登上最后一级后，就到了道观大门口。 抬头看了看匾额，上面是楷书书写的三个大字，青云观。 在感受过空间的牌匾之后，这以往看着挺磅礴大气的三个字，今天显得格调低了点。 虽然最初的时候，囊中着实羞涩，所以她只关注到了凸出的字是纯金的，但是后面越品味那字，越能够感受到一种超尘脱俗的意味，道法自然就是这感觉，现在让她去抠下来，她也是不愿意了，那是对美的亵渎和破坏。 现在已经是接近八点了，道观的门已经是闭上了。 秦暖走向前，然后捏着门环在铜门上叩了三下，静站在一旁。 很快，就有一个道士打开了门。通常，都会安排两个人值守在山门口。 秦暖时来过几次青云观的，所以对这还算熟悉，不过夜里到还是第一次，青云观是可以留宿的。 她向前一步行了个拱手礼，开口道：“道长你好，我叫秦暖，是盐大的学生，不知道可不可以在青云观住宿一天？” 那中年道士斟酌了片刻，然后点点头道：“秦施主，请随我来。” 他对着一旁的年轻道士叮嘱了几句，然后引着秦暖去客堂。 和客堂的道士说了几句秦暖的情况，他就离开了。 “秦施主，请随我来。”客堂的刘道长开口道。 第六章 选择开启主符 把秦暖带到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房，刘道长就离开了，也没有多问秦暖什么。 秦暖坐在客房的椅子上，看来也只能是明天才能够买符纸和朱砂了。 明天还得去缴纳住宿的费用。 现在很多的道观都是扛不住压力变成卖票收费的旅游景点了，不过这青云观倒是独树一帜，没有随大流，名气是挺盛的，接待的只是来上香祈福的人，一般都是单独来访的人或者三五成群的，对于旅游团是向来敬谢不敏，从未允许他们踏入过。 秦暖还是挺钦佩这青云观住持的。 好在这客房里各种用品一应俱全，都是崭新的，秦暖洗漱一番，刚结束，小钰就开口道：“主人，要不要继续引灵气入体？” 语气里没掩饰好泄露出的几分激动秦暖感受到了，看似轻巧实则认真的瞥了他一眼，心底两分思量，应道：“好。” 盘坐在床上，顺着之前找到的感觉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半个小时后，她已经是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那些莹白的光点，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四处漂浮着，很是亲切，让人有一种很想去触碰的冲动，一时间也忘记了念法诀。 光点就好似俏皮的孩子，没有丝毫运行轨迹的上下左右动着。 小钰从她的眼神中估摸到了一些情况，开口道：“继续默念法诀。” 秦暖凝神，然后再度默念起来，这些莹白的光点好像受到了什么引力一般，开始有规律的动了起来，连成了一条条直线，往着百会穴蜂拥而去，顿时秦暖一下颤抖，感受到了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每一个毛孔都是愉悦的舒张开来了。 这些光点在进入百会穴之后，开始融合成一条针般细长的白线，然后顺着经脉往下然后在丹田停留了一瞬又开始沿着其他的经脉在全身运转开来，一圈圈的循环，不过是循环了五圈，就被小钰再度叫醒了。 “主人，已经是五点半了！”小钰开口道，他听见了韵短，轻快的烧香鼓声。 秦暖一惊，将半个小拇指盖大都没有的灵气稳在了丹田，睁开眼睛，晚上九点到翌日五点半，八个半小时，循环五圈，这么点成果，她算是理解了那句，修真无岁月。 她此时感觉精神抖擞，昨天就吃了一块蛋糕，现在居然不觉饥饿，真是神奇。 她再度感受了一番那少的可怜的灵气，开口感慨道：“修炼果真不易。” 细看，秦暖身上还是多了那么几分灵动和缥缈，这就是灵气带来的曼妙变化。 小钰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常人引气，少则几月，多则几年，有些一辈子都是感应不到，在灵气如此匮乏的这时代，主人一天成功，居然还说这种让人无比嫉妒的话。 他客观的加上一句道：“主人，这青云观选址还是不错的，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引气，怕是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够引气入体。” 秦暖点头，显然也是认可，之前在车上和在这里的感受差别挺大的。 小钰默默的背过身，他其实很想夸上主人几句增进感情，不过主人应该不需要，就不锦上添花了。 秦暖挺满意，打算在这里再待上一天，明天回去。 七点钟才是用餐的时间，现在才六点多，秦暖决定在观内转转，早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不过现在还在初春，还是有些寒冷，秦暖裹紧了外套。 值殿道士在忙碌给神像供茶、供水、烧香，打扫殿堂卫生，其他的在观内各个地方或打拳，或散步，一派盎然生机。 往日里，这时间点，自己应该是在学校里晨跑。 她觉得可以用修炼代替睡觉，昨天晚上，她觉得很是安稳，前所未有的安稳。 都是穿着一样的道士服，中年道士偏多，脸盲的秦暖觉得似乎都长一个样。 在观内来来回回绕了三圈，大概到了早饭时间了。 秦暖去往斋堂，小菜馒头，很符合她的胃口。 接着，秦暖上交了两天的住宿费，又询问了那位道长要去哪里购买开光的朱砂。 她被带到了一个姓张的道士那里。 拱手行礼，秦暖问道：“张道长好，不知贵观开光的朱砂作何价钱出售？” 张道长回道：“冒昧问句，不知秦施主买朱砂是为了什么？” 秦暖迟疑了一瞬道：“为家中长辈所购。”她如果回答说自己画符要用，这样实在有些怪异。 张道长没有多问了，而是说起了价格：“两百元一百克，不知秦施主要多少？” 还真是有些贵，秦暖难得犹豫了，还是道：“一千克。”多买点，肯定用的完，省得下次还要再来买。 她花钱，一直有些不知节制，但现在，底气不硬，做不到了。 张道长讶异了一瞬，让人取了一千克出来。 秦暖接过，数了二十张钞票递过去，道了声谢，又买了一些黄纸，就回了客房。 至于羊毫笔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小钰说空间里有。 现在，应该是可以画符了。 据小钰说，空间里是有充沛灵气的，可供修炼，前提是她必须要学会福、禄、寿三张符中的任意一张，才能够解禁空间。 秦暖进入空间，被小钰带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长方形石碑前。 “从左到右，依次是福符、禄符、寿符、主人，你要选择先学习哪一种？”问完之后，小钰再度强调道：“一旦开启了封印，就不能够换了，学习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若是不能学习成功，就永远不能够选择其他两样符学习了，所以主人你最好慎重考虑再做出抉择。” 秦暖懂了小钰的意思，根据三道符的性质，选择最有可能先用得上的，也就是救急之需。 她指向了第三道符，寿符。 小钰只简洁的解释过，寿符是通过疗养人的经脉器官来达到增长寿命的作用的，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小钰诧异道：“主人你确定？”一般来说，前两道，更有可取性。 第七章 空间处处有桎梏 “确定！”秦暖毫不犹豫。 “好！”他不干涉主人的决定，只会执行。 “主人你走到石碑的后面，可以看见一个手印，将你的手放进凹进去的地方就可以了。”小钰道。 秦暖点头走过去，将手放了上去，顿时一道耀眼的金光从石碑中四散而出，她别开头，闭上了眼睛，还残留了几瞬一片白茫茫的感觉。 约莫着三分钟后，光芒消失，秦暖睁开眼睛，小钰示意她走到正面。 站在石碑前，此时石碑本是光滑的壁面上拓上了朱红色的符图，这应该就是寿符。 秦暖手触了上去，食指不自觉的就沿着每一笔画游走，描绘了一遍。 成功的将一块朱砂研磨成了粉末状，不知道小钰从哪里弄来的水，倒进了装朱砂粉的小碗里，搅拌了之后，就和红墨水的感觉差不多了。 “这水是空间的泉眼里面的，还是之前存留的了，泉眼里的水甘甜可口，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的作用，不过主人你得成功学会了寿符才能够开启。”小钰主动解释道。 许是因为灵气的原因，秦暖觉得自己的力气似乎大了那么一些，想到这，她看向小钰，问道：“我修炼灵气有什么作用？是不是像小说中那样，可以御剑飞行，隔空取物之类的。” 原则上是可以的，但是秦暖情况有些特殊，小钰期期艾艾了半天才道：“这灵力就只能够是用来画符。” 秦暖心中揣度了一番，这空间带来的好似乎处处有局限，以后这种的桎梏应该还不少。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有了空间，会为她的生活带来不少新奇，如影随形的也会有不少的麻烦，这个，她同样需要正视起来。 必须得要规划一下自己未来的生活。 但是想想，又还是觉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 不是有句话叫做人百分之九十的烦恼来自于对未来的担忧，她还是不刻意做些什么了，顺其自然就好。 小钰见她怔神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觉得自己需要督促主人，开口道：“主人，你得要学习画符了！”让主人迅速的成长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秦暖回神，点头，目前还是先学会寿符。 小钰感觉此刻的主人又有些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清楚。 秦暖将黄纸放在桌案上，拿起笔，沾了朱砂，就开始认真画了起来。 抬头看看石碑，然后画上一张。 这感觉就和当初临摹书法帖一样。 这一画就沉浸进去了，作为空间的三道主符之一，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画的。 每一笔都显得十分的艰难，更别说一气呵成了。 笔描画下来的时候，总感觉受到了什么阻塞，在和什么较劲一样，很耗费力气，越到后面，这种阻力越大，虽然可能画下来，一笔笔的都不大满意，但是她坚持每一张符从头画直到手实在是克服不了那股阻力，才放弃手上的这张，画下一张。 如此循环往复，她满身心的贯注所有心神在里面，卯着一股子气在较劲。 不过额头总是挂着细密的汗珠，这还真是个体力活。 每画几次，就往前推进那么一丁点，虽说是一丁点，她也是很满足。 肚子咕咕响起，居然已经是到了晚饭点了。 匆匆出了空间，去吃了晚饭。 回来之后，她打算继续画符，却被小钰阻止了。 “主人，我想给你提个意见。”小钰肉嘟嘟的嘴开口道。 “你说！”秦暖表情认真了起来。最初的时候，秦暖是把小钰当个小孩子看待的，因为他就十来岁的形体，表现的也很是懵懂，不过，在关于空间符箓这方面，有什么她应该是要多加听取小钰的。 “你以后白天可以用来画符，晚上用来提升灵力，还有就是，如果可以，主人你最好待在这道观修炼，一两个月也好，因为这里的灵气充沛不少，效果会好很多。”还有些他没说，那就是道家场所无形之中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分平和心态的作用，入定都要轻松许多。 “我会考虑的！”秦暖眉头生出了几分忧虑，心底计算道，这是个问题，待上两个月，五十一晚上不贵，但是两个月，就有些小贵了，她银行卡里可就只剩下少得可怜的一万块了，住宿的花费就要三千，别的也得花费，还没有资金入账，那毕业了不得要去喝西北风了。 这让她再度坚定一个想法，那就是务必努力赚取一座金山。 小钰建议的，她还得斟酌。 今天是三月初三，听道长说，今天晚上七点半，要在混元殿拜北斗星，道观内所有的道士都要参加。 小钰很去混元殿观看一下，所以表明了一下自己的强烈欲望，他能够看见的就是秦暖视野里所见的那些东西。 秦暖同意了，这点小要求她还是可以满足的。 小钰觉得主人也不是她表面上表现的那种冷情淡漠，也有有人情味的时候，就是这种时候，应该有些少。 秦暖去了，不过站在远处看了约莫半个小时就离开了，小钰一脸瞌睡相，应该没必要待了，就是念经，没什么好看的，还有就是她心里挂念着修炼天行诀，食髓知味，就是她现在的感觉。 在客堂住着的就只有秦暖一人，现在是三月初，来这里上香的人就比较少，前段时间倒是挺多，来的也一般都是上午来，下午回去，留宿的几乎就没有了。 秦暖倒是安静的修炼了一晚上，殊不知，青云观热闹了一晚上，大部分人都是一夜未眠。 青云观有一部道藏经典，在昨天拜北斗星的时候，丢失了其中几本。 几乎所有的道士住的地方在昨夜都是搜了个遍，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青云观住持章道长前几天被济源市一个大佬请去做法事了，现在是代住持李道长暂时负责几天的观内事务。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真的是急上火了。 因为所有道士住的地方都是搜遍了，没有找到东西，怀疑的目标就转向了秦暖，她是唯一的一个在拜北斗星的时候，没有在场证明的，可疑性最高。 已经是有人守在她房门外好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