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墓人之九心鬼莲》 第一章:鬼坑 每年的五月是内蒙古草原雨季的来临之际,降雨量大到令人无法想象,瓦灰色的天幕像被人捅了个洞,不可计数的雨点从天而降。整个草原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之中。 马驹子河谷。在谷底的凹陷处正蹲着一群人,大约有十来个人,身上套着灰色的防水布,他们丝毫不顾泥水的侵袭。所有人的动作完全一致,打着手里的探照灯全都定定的看向一个被雨水冲出的大坑。 他们身后是一架老式的升降机,发动机护板上也盖着一层防水布。旁边站着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一把扯下身上的防水布,露出一个光秃秃的大脑袋,雨水浇在上面哗哗的响。 光头对着站在升降机上的四个人道:“下去以后都给老子机灵着点,干完了这票,咱们都不用在这鬼地方受罪了!”上面一个留着板寸头的男的叫到“放心吧六爷,管他下面什么东西,全都弄到他妈妈都不认得他!”光头眼睛一瞪骂道“就你小子毛糙,指不定啥时候就给没了盖子,你要不行就趁早下来,别扯老子后腿。”板寸头觍着脸笑道“哪能啊六爷,那宝贝还不都给他们摸去了。” 光头不在理会他,打了个手势,升降机上的滚轴开始转动,四个人站在升降台上摇摇晃晃的往下降,半晌之后才淹没在黑暗中消失不见,只剩下几个模模糊糊的手电光斑还在微弱的闪着。过了一会,光斑动了动,发出一个信号。光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他们到了。” 下到坑底的四个人小心翼翼的拧亮了头灯,到处扫了扫。下面的空间有半个足球场大,呈一个规则的五边形结构,每边都有一个石台,上面立着个黑色的恶面鬼石像,狰狞恐怖,怒目圆睁,瞪着这群闯入的不速之客,只不过这些石像大都断胳膊断腿,有的只剩下半个脑袋。手电扫过的范围内有很多被水气腐蚀成一大团色块的壁画。坑底中心位置是一个两人宽的泉眼,正哗哗的向外翻着水浪,靠近泉眼几米的地方停着五具黑棺,手电光照上去没有半点光泽,不知是何材质。 板寸头一见棺材就来了劲,旁边的破石头看也不看。直接奔向一具最右边的黑棺,打起火机烧融密封的松蜡,用小刀启下棺材上的金钱棺钉,把撬杆插进棺材缝里向下一压,几个人一齐将棺材板掀在一边,登时露出了棺中的古尸。 古尸在灯光的照射下没有任何的干瘪或者脱水的现象,反而面目栩栩如生,约莫三十来岁,身材肥大,竟然是一具罕见的湿尸。其身着镶玉黄金铠甲,手握一支水晶兽首短杖,腰挂一柄犀角玉刀。整具尸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色,更让人无法相信的是尸体周身散发出一种植物的芳香之气,好像棺材里放的不是尸体,而是节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老树根。这怪香多闻几下甚至还有些上瘾的感觉,板寸头这伙人别说带香气的尸体,就是恶臭冲天尸体他们也见过,他隐隐觉得这回挖到了不得的东西了。 板寸头早就按耐不住,把那一众陪葬品一股脑的扒将下来,就连那件镶玉的铠甲也给他脱了下来。板寸头忙完之后还觉着不满意,想看看那尸体嘴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东西,伸手一捏那尸体两腮,就见那古尸的舌头上正压着枚拇指大的黑色玉函。 这具古尸之所以可以历经百年而不腐,其体内定是有防腐之用的宝物,那枚玉函无疑就是。板寸头两眼冒光,但凡防腐之物都是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卖的好的话价钱可以翻十几倍上去。 他想也不想,立刻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玉函向外一拉,刚一拉,板寸头就觉得有些不对,玉函的另一头好像连着什么东西,份量奇沉。可惜自己手快了半拍,玉函直接给他拽了出来。这时候他才看见玉函后面连着一根金丝,穿过那古尸后脑,一直通到棺材里面,不用说也知道这是一个机关。 还没等板寸头做出什么反应,就感觉自己身下棺材一震,一连串金属艰涩的磨擦声从地底传出来,接着泉眼里咔的一声轻响。 板寸头暗叫一声糟糕,傻子也知道要出变故了,这时候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胡来,连忙翻下棺材,顺手将哪枚玉函悄悄藏在袖子里。转头用手电照向泉眼,泉眼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升起了一根一人高的石柱。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呆地站着不动,全都没了主意。板寸头刚下来时的那股子贪念也都给吓得一干二净,他看着一边的明器觉得摸这么多已经够本了,现在只要把这些东西全带上去就行了,反正这古墓也跑不了,实在不行就多带些人再下来就是了。想到这里,他对旁边一个叫三虎的伙计说道“去给六爷发个信号,咱们先上去再说。”一连叫了两遍,三虎一点反应也没有,板寸头不耐烦的转过手电照向三虎,问他是聋了还是怎么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惨白的手电光下,三虎脑袋旁边竟然多出来一张青色的怪脸,原本躺在棺中的古尸不知什么时候爬了出来,舌头伸的老长,正对三虎哈着绿色的尸气。 再看那三虎,他两眼无神,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对自己身边的怪物好像恍若不见。这群人来的时候带着双管猎枪,此时都已经掏了出来。板寸头擦了下冷汗,轻轻踢了踢他,才刚一踢,三虎就突然一惊,像是做了个梦似的回过神来,他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肩膀,自己也回过头一看,正好和那怪脸对上眼,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害怕到了极点,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和那怪脸你瞅我,我瞪你。 不过害怕归害怕,这个三虎下斗掘墓,也不是个三流货色,身子始终没动,慢慢抓起放在包里的犀角玉刀突然猛地向后一戳,一刀正中那怪脸张着的嘴巴,一下子捣了个没把。 这一刀扎的那绿尸口中尸液一溅,三虎来不及躲闪,顿时给喷了个满头满脸。绿色的尸液落肉生根,跟虫子似的拼命往三虎肉里钻,接着从肉里向外冒出了许多红色菌丝状的东西,把他的脸都盖住了,三虎四肢痉挛,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甚至从他张大的嘴巴里都有许多菌丝生长出来。直到三虎停止惨叫的时候他的胸腔里还在不断的鼓动着,从里面爆出一大团头发丝样的东西。 剩下的人无不都看的头皮一阵发麻,双管猎枪齐轰,随着一声巨响,登时把那绿尸打的汁液四溅,倒飞进黑暗里消失不见。 板寸头长出一口气,看样子那怪物应该彻底完蛋了,刚一回头,就见倒在地上的三虎已经浑身长满了红毛,跟个大刺猬似的正用四肢在地上向他一跳一跳的爬过来。 他们用的都是老式的猎枪,只能打一发,现在换子弹根本来不及,板寸头一见势头不好,宝贝也不要了,看准前面的升降台就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也不管身后的伙计还没有上来,打起手电对上面发了个信号,启动升降机就往上逃。 启动后没多久后面的动静就一下子全都没了,只留下板寸头孤零零的一个人。接着,升降机上的吊索咯噔一声,竟然停下不动了。板寸头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忽然觉得脖子里一痒,像滴了滴水进去一样,用手一模黏糊糊的。抬起脑袋一看,一张血肉模糊的怪脸像吊死鬼一样在他脑袋上面吊着,那怪脸嘴角上扬,冲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光头伸长了脖子对大坑里望了半天,又喊了几声,可连个屁都没有,正在他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坑里突然传上来一阵炸雷似的枪响,吓得他几乎掉进坑里。紧接着升降机突然就开始工作,可没过多久,滚动着的轴承猛地一顿,又停住不动了。旁边一个伙计叫到“六爷,下面好像给啥玩意咬住了,台子吊不上来。” 光头知道下面肯定出了什么变故,不由得有些拿不准主意。可就在这时候原本绷紧的吊索突然一松,崩的一声,升降台猛地从坑里向上一窜,飞得老高,升降机吃不住力气,险些翻掉。 一团东西跟着那升降台乎的一下甩了上来,正好砸在光头脚边。众人手电一扫,登时照亮那东西的模样,竟是血淋淋的半个人,再一看不是板寸头又是谁?只见他的身体从腰部被撕裂,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死不瞑目的瞪着铅灰色的苍穹。 第二章:老躺 昆山市终于结束了为期几周的阴雨天,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八点一到,街上的人就开始多起来,我黑着脸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晒太阳,心里一阵发虚,寻思着这做古玩的旺季眼瞅着就快过了,原本以为干这行既清闲也能赚到点小钱,可今年不知道咋回事各行各业都不景气,搞的我那小古玩铺子都有些混不下去,我这几天为了凑房租都沦落到给便利店看大门的份上了,估计再过会儿就得到大街上要饭去了。 一想这里心中就有点不痛快,想着要不要再去多打几份零工混日子,偏偏在这时候有个人径直走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见那人生的高高瘦瘦,脸上扣着副蛤蟆镜,大热天的还带着个包头帽子,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板,有玉溪卖吗?”那家伙开口问道。 昆山的店铺一律都在九点半开门哪会有人现在来买东西。我有些不爽的站起来,心说该不会是有小混混看我是看大门的以为我好欺负,想到我这来收保护费吧?正好老子一肚子火没处发呢。但是看着那人又觉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现在还没开门,买东西九点半以后再来。”我言下之意就是说赶紧滚一边去,别挡着我晒太阳。 结果那孙子跟没听到似的还赖着不走,我刚想发火,突然我听他又说道“是档子还是空头?”(暗语:是冤家还是对头?)我听的心中一惊,再看那人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张口就答“我是线上的和字!”(暗语:我是道上的同僚!)说完我就站起来一捶那人肩膀,“他娘的,都一年多了才想起来看你兄弟!” 这个人就是当年我倒斗(也就是盗墓)的时候认识的兄弟,本名叫梁平康,我一直叫他老躺。我们刚才说的都是倒斗的见面时对话或者谈生意用的暗语,至于为什么他叫老躺,这是因为在当时倒斗的必须要有个化名,就跟过去戏子取的艺名差不多,说法有两个,一是干倒斗盗墓这一行愧于祖宗,所以不能用本名,是怕给熟人认出来坏了名声。还有个说法很迷信,说是倒斗时会被古墓里的恶鬼纠缠,所以取个义名是为了让鬼找不着。老躺很信这个,对这套说法深信不疑,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我却是不相信这一套,我家前几带人生在民国初年,那时候军阀混战,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当时全靠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东西换粮食吃才没给饿死,之后倒斗便成了我家世代家传本事,甚至可以说是世袭倒斗,所以根本不来这一套。 当年我和老躺就是在古墓里认识的,两个人年纪相当,脾气又差不多,可以说是臭味相投。两个人联手开棺掘冢,对钱并不怎么在乎,只是为了倒斗时的刺激,什么凶斗都敢下。但倒斗这一行毕竟变数太大,终于有一次玩大了在斗里中了招,险些没了盖子。死里逃生之后我不愿在做倒斗这门活计,老躺却执意要继续下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和老躺分道扬镳,现在算算已经有一年多了,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来找我。 老躺一脸坏笑,“行啊老曾,这才一年没见面,你这都跻身维护社会治安的岗业了?”我冲他摆摆手说什么维护治安,就是一臭看大门的,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来看我笑话吧? 老躺收起笑脸正色道“当然不是,兄弟我今天来是找你商量一件事大的。”说完一指旁边的一辆suv,“这地方不是说话的地,走,上我铺子去!”我和老躺多年未见,再加上离我下班就剩下几分钟了,心想去就去吧,反正我最近也没啥事可以忙的。 其实在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老躺的来意了,很有可能就是让我再次出山去倒斗。其实倒斗是一门手艺,是研究死人的艺术,盗墓贼在秦朝时期就已经大量出现,三国魏武帝曹操就是靠诏安盗墓贼来盗墓已充军饷,还特别设立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两个专门倒斗的官职。到了宋朝以后盗墓甚至分成了许多别派,什么穿山走岭,潜林背山多得数不清,当时为了争一个宝穴几派人打的血流成河的事情都常有发生。但是到了现在门派已经非常模糊了,主要是现在值点钱的大墓早就给人挖光了,可能开一个穴七八家都等着分货。所以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别派之分,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盗墓这个行业就会慢慢消散了。 说起来老躺干这一行是半路出家,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脑子发热,想干就干。没有任何的师传身受,全凭胆子大身手好。但仅仅凭这一点还远远不够,一旦遇到古墓里的奇淫巧术,任凭你再怎么牛逼,如果找不到门路就得歇菜。 我生在倒斗世家,祖宗四代倒斗,无论是对寻龙探山还是对古墓里的机关巧术都是有一定的经验,老躺来找我也一定是为了这个。 正胡思乱想着,就已经到了老躺的铺子,他干这一行也是有些天分的,老躺的铺子明面上看着是一家茶楼,其实大有文章,上面两层正规是开茶楼,底下还有一层跟地下室一样的空间,专门放置一些出土的明器,装备之类的东西。 我跟着他下了车,茶楼门口有两个伙计正在往里面搬快递一样的箱子,大概里面装的都是些明器,见我们一来,恭恭敬敬的冲老躺点点头。老躺看也不看他们,大模大样的分开塑料门帘,带着我走进一个最左边的房门。我跟在他后面心里那个气的呀,他妈的为啥老躺这孙子混的这么好,我却快要去睡大街了。 房门后面是一条水泥楼梯,一直通到底下的地下室里。两边都是一些小店里卖冰棍用的冰柜,里面装的是一些需要低温保存的明器。还有的木头架子上摆着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 地下室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有个老头正坐在那里抽烟,见我们来了,把烟一掐,“啷个到现在才来在,做啥子又想放我的鸽子哈!” 老躺笑着回道“我哪敢放海老你的鸽子啊,这不是老曾这小子难找嘛。”说完就介绍我给那老头认识“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当年和我一起倒斗兄弟——曾初和,老曾。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玉皇大帝的尿盆子我们都把持过,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老头才发现我,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赶紧站起来打个招呼,“久仰,久仰。鄙人祖长海,叫我老海就好。老朽我能在有生之年结识阁下这样的高人也不枉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位躺爷跟我说过你的手艺,像您这样的高手避了土(不再倒斗)真是可惜了。” 我一听就觉着有些好笑,估计是老躺胡吹乱打的骗这老小子,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个个都是油嘴滑舌,见风使舵,心里也懒得和他胡扯,于是开门见山的道“海老您也甭给我带高帽子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老来找我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 老海有些没趣,先吹了口烟圈,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对我们说道“这位曾爷还真是爽快,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找你们还真是有点事。你们可知道长沙的刘耀祖刘大光头?” 闻言我点点头,对这刘光头也略有耳闻,据说黑白两道通吃,手下人都是一些散盗出身,在长沙那边倒斗的里面很是有地位,是及其凶悍的一个老把式。 老海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来,对我解释道“这刘大光头最近在内蒙那块开了个宝穴,在座的都是行家,都知道这宝穴说白了就是凶穴,里面的粽子可不是好惹的。”说道这里老海故作神秘“听说刘光头手下四个人下去之后就根本没上来,大概连地宫都没进去。” “刘光头直接就给吓毛了,知道自己手下都是些流氓出身,不过就倒过些个死斗,碰上这样的宝穴跟本就不顶用。只好把风声放出来,想靠夹斗子(招募人手)来找些能人来把这宝穴倒了。老朽做夹子也是小有名气,这消息自然就传到我这来了。道上谁不知道你俩的名头,今儿来不就是想请你们出手倒了这斗吗。” 老海说完我才明白,肯定是老躺这王八蛋得了消息想赚一把,又担心自己本事不够,就把想我给拽出来。老躺没啥别的毛病,就是太贪,现在全国各地都在严查盗墓,这时候肯定找不到人手,不然也不会来找我们俩,就这么答应了恐怕是要做了人家的炮灰。可这老不死的尽往我脸上贴金,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若是拒绝了他,对名声又不太好,再加上如果我不去,老躺他一个人也一定会去,倒凶斗是玩命的买卖,我肯定不会放心。 勿自想了半天也没啥主意,搞得我有些尴尬,只好抬眼去看那几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块古墓封顶用的石板子,已经碎成了几大块,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看都看不懂的古篆字,其中有一个图案非常引人注目,像干枯的树杈又有点像人身上经络,照片拍的很次,可能是用手机拍的,十分模糊。 另一张照片拍的是一块黑色的玉函,应该是黑玉材质,只有手指那么大,用金丝包边,做工精美。同样,上面也刻着像树杈的图案。 老海又凑过来说道“这可是实打实的大贵族墓,这斗里埋的宝贝数都数不清,我听说最近有一拨外国人鬼鬼祟祟的一直在草原上活动,估计也是想打这斗的主意,那可都是咱汉人的东西倒过来也是天经地义的嘛,何必便宜了那帮连洛阳铲都不会使的外国佬。” 我没功夫听他忽悠,心里很是纠结,当初我和老躺在斗里九死一生,出来以后觉得倒斗卖的是命,不值得,过去的事就像噩梦一样一直缠着我,这一年多好不容易才过的轻松些,但我这人就是贱,时间一长对倒斗时的刺激感不由得又开始有些怀念,又或许是我生来就过不得安闲日子,现在又身无分文,去下个斗摸几件明器对我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于什么古墓里的粽子,可能是刘光头那伙人手段不够行,真正倒斗的对奇淫异术都有自己一套对付的方法。 想到这里我又不由得有些心动,管他妈的,先倒了再说,于是心一横抬手道,“那行,既然您老都发话了,我哪有不从的道理,这斗我们夹了。” 老海咧开嘴一笑,“都说曾爷拿得起放得下,是条汉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废话不多说,当下我们就定好出发的时间,老海说他会联系刘光头,之后在长春火车站会有他的人来接我们,又把照片留给我们做参考。老海交代完这些之后就好像有急事一样冲我和老躺一拱手,抬脚就出了地下室。 他走之后我和老躺两个人上楼搞了两杯茶,开始谈起了接下来倒斗的事情。我问老躺那个祖长海的消息靠不靠谱,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别是个便衣把我们给套了。 老躺敲了敲那些照片说“绝对假不了,先不说这些照片上的明器,这祖长海在道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说出去都是有人能叫出来的,就连长沙的刘光头都来找他夹斗子。” 说到这里,这刘耀祖在长沙倒斗的里面真的算是老把式了,只不过此人并不是专业倒斗的,他老爹原先是在长江上贩盐的盐枭,又兼职做些劫江的勾当,之后因此发了大财。解放以后金盆洗手来到长沙,而长沙自古一直都是盗墓盛行之地,刘耀祖干这行可算是天经地义,他在背地里控制着长沙一部分的明器走势,在长沙那边倒斗的大都知道刘耀祖的名头。传闻此人心黑手毒,绝不是善类,他找我们倒斗,到时候还得防着他卸磨杀驴。不过老躺说没事,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他既然夹了我们的斗子就得按规矩办事,像他这样的老把式一般都很在乎这一套。 接着我想起来一件事又问老躺说,你的生意啥事候做的这么大了?老躺一摆手说啥呀,那些明器都不是他的,都是给这边的舵把子过货呢,自己充其量只能算个过头。这年头生意难做,只能跟着那些人屁股后面混饭吃。听后我又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看来他混的也和我一样惨淡。 谈完之后一看时间,中午十一点多了,我和老躺一商量,找了个火锅店,我们一年多没见面,有一肚子要话说,先干了两瓶白酒,一直聊了三四个小时,连火锅炭都换了两三回,最后我看那服务员一直瞪着我们,估计再不走她就要撵我们出来了,我和老躺心里一边骂她狗眼看人低一边灰溜溜的出了火锅店,互相约定好时间后就各自回家。我中午和老躺干了两瓶白酒,回到家之后很快酒劲一上来,我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什么时候醒来的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迷迷糊糊起来之后我感觉周围好像有些不对,一摸身上,竟然发现自己正穿着登山服,躺在睡袋里,我身旁横七竖八的放着许多睡袋,但里面都空空如也,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揉了揉脑袋,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在家里躺着吗?怎么到这荒郊野外来了,接着我拧亮手电,大叫老躺的名字,同时心里很奇怪,这人都他妈的死哪去了,怎么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周围又黑洞洞的,走着走着我没看清楚,一下子绊倒在什么东西上,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地上,再一看竟然是老躺,只见他脑袋和脖子分了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还在手电光里打着转。忽然之间我一抬头,正好和一个死人对上眼,我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挂满了像吊死鬼一样的死人,他们无一例外,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大叫一声,拼了命的站起来就想逃离这地方,突然间只觉得眼前一亮,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我看见自己正坐在床上,冷汗把枕头都打湿了,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竟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我捏了捏眉心,回想起刚才那个无比真实的梦境,还让我有些心有余悸,我开始有些后悔,潜意识告诉我这次去内蒙倒斗恐怕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 第三章:内蒙古大草原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把看大门的活给辞了,又跟家里交代了一下,第三天一早我和老躺坐在飞往长春的飞机上,身上除了点现金就是几件衣服,也没带什么装备,因为带了也过不了安检口。 这两天值得一说的是我把老海留下的照片拿给了我的一个前辈,有六十多岁,名字叫朴光珠,是个满族人,据说他本人颇有些势力,在解放前跟一些老外打的热乎,经常倒卖文物到国外。 他的祖上是清朝掌管宫廷库书的书库大臣朴印全,朴印全喜好各种文玩古物,便在管理库书的时候将某些书中记载的奇珍异宝记录收整起来,编成了一本《奇异录》。朴光珠就是靠着这本祖传的《奇异录》在鉴别古物这行里名声大噪,特别是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相当有研究,在一些大学里都有名誉教授的头衔,这老家伙现在在私底下也还做着一些倒卖明器的勾当,他以前和我做过几回生意,所以才与我认识。 这老头在狮子桥有个古玩铺子,平时他就住在那里,和其它店的老板吹吹牛,日子过得清闲自在。我把那张照片拿给他看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他一看照片顿时眼睛就直了,拿过去整整看了三四个小时,翻了六七本砖头一样厚的书,搞得我在他旁边打着瞌睡半睡半醒难受的要命。 朴老爷子看了半天突然长叹一声,“造化啊,看了几十年的古董,老天开眼,终于叫我见着了一回神迹!”我一听有门,赶紧擦擦口水问道“朴老爷子,什么神迹?看出门道了吗?” 朴老爷子点点头说,根据他祖上那本《奇异录》记载,那个又像树杈又像经络的图案其实是一个图腾,又是一棵存在的古树。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3000年的古蜀国,据文献记载黄帝娶蜀山氏的女子为妻,生下蚕丛,即古蜀国最早的先王。正如诗人李白所言‘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这个符号很可能是古蜀国所信俸的图腾。古蜀国曾经创造过无比辉煌的历史,在四川三星堆发掘的一棵青铜古树很可能就是代表这棵古树。据说这棵古树有一种能够让人不死不灭的奇效。古书上记载:‘古蜀之树,得之,可乘天地之气夺天地之造化也’,也极有可能说的就是这东西。 自古帝王都想求得长生之法,所以这古蜀之树一直都是各朝王侯追求之物,相传商纣王令十万死囚血祭此树,以求长生之道。但对这棵古蜀之树说法却众说纷纭,也有的有学者认为此树非但不能带来长生,甚至是靠吸收人体等外物来做为养分供自身生长,是统治者为巩固其统治而渲染的一种神化主义。 “古蜀国行事诡秘,文献上少有记载,而这棵古蜀之树更是当做神化故事来看带,想不到今天有幸能得一见。小曾,你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我一想告诉他也没什么,就把老海来夹斗子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朴老爷子听后叹了口气,拍拍我肩膀说“那刘大光头绝非善茬,又是下凶斗,此行是福是祸,全看你造化了。” 我又问他说:“既然是古蜀国,那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内蒙古草原上的古墓里?” 朴老爷子说“这就不好说了,我猜测在公元316年,秦惠王派大夫张仪,司马错率师伐蜀,秦军一路高歌猛进,打败蜀军,蜀王也在战场上丢了性命,秦军顺利攻占古蜀国都城,古蜀国自此灭亡。这可能是当时逃出来的古蜀国的一小股遗民在关外又建立了一个小国,后来又被人所发现。毕竟没有历史证明,也不好说。” 我从朴老爷子那里回来,临走他还给了我许多资料,现在在飞机上翻着看,其中有一幅拓画上画的是在一个大坑里长出的一棵巨树,许多手持利剑的人站在坑上的栈道里,成批的奴隶被放干血之后推入坑内,画面残忍血腥,再看那巨树,跟古蜀之树的图腾如出一辙。 在飞机上我又想起了当天的噩梦,我对老躺说,这次去倒的可不是一般的斗,总感觉心里不对,可能会出变故,要做好准备。不过老躺却不以为意,说我这是太久没倒斗,有下地恐惧症,没什么好担心的。 话不多说,下午两点多我们下飞机到了长春,之后又坐长途汽车终于来到了多伦。在多伦接应我们的是刘光头的伙计,名字叫赵老四,他对我们说自己是上山下时来内蒙古草原插队的知青,之后就一直留在草原生活了十几年,可以算是半个蒙古人。是最近才被刘光头招到手下当伙计,给他们做向导。 我们的路线是从多伦直接开车到内蒙草原,在车上赵老四告诉我们,刘光头在发现那座古墓之后承包了一个私人的采矿公司用来做掩护,这在内蒙是很常见的事,很多内地人来草原开矿从而发了大财,刘光头正好打着采矿的旗号在草原上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说到这里老躺有点奇怪,问赵老四道“草原这么大,那斗在什么地方,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赵老四说“这斗的位置离咱们可就远了,在内蒙草原一个叫马驹子河谷的地方,开车至少要一天才能到。地方太偏了,就连牧民都很少过去,只在冬季草料不足的时候去打冬草过冬。最近有天晚上打雷,在附近的羊群吓炸了群,牧民去找跑散的羊羔时发现的。就是一个被水冲出来的大洞。” “当时一共下去了四个人,出事的时候洞里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只听见一阵枪响,接着升降机就吊上来半具尸体,那肠子流的满地都是,当时好几个人都吐了出来,老吓人了。”赵老四刚入这行,可能是给吓狠了,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哆嗦。 老躺一拍我说“老曾,这地方看上去还真有点邪乎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老海那老小子跟我吹牛。”我以为他怕了,就说:“怎么了,还没到地儿呢你就想打退堂鼓啊?老子陪你来的都还没说什么呢!”老躺笑嘻嘻的说:“哪能啊,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对组织的决心,看来你已经真正决定投奔革命了!” 多伦离内蒙古草原只有几公里的路程,赵老四开车很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草原边界,两边已经看不见什么明显的建筑,只有一条笔直的公路一直通向天边,坐在车上,那种草天相接的感觉让我甚至有点分不清车是不是在动。 刚到草原我们就发现天色就有些不对,黑云几乎把太阳都盖满了,可能是在草原上的缘故,乌云显得特别大,罩在我们头顶,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味道。 现在正值草原雨季,像这样的天气在常见不过,我虽然知道,但感觉仍是很不好,做我们这一行的第六感很重要,就连老躺也觉得有些不对,说看来草原有点不太欢迎我们。 下午三点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由于草原的公路网没有覆盖到马驹子河谷那种偏僻的地方,所以我们不得不离开公路直接在草地上行驶。 此时天空彻底变成了一种压抑的瓦灰色,曼天雨雾使能见度降到了最低,即使把车灯打开也不顶用,再加上路面开始变得十分湿滑,满是淤泥,以牧马人的马力行驶在这样的路面实在是太勉强了,弄不好就会有翻车的危险,赵老四试着开动车子,最后轮胎卡在淤泥里面只能不停的打转,也只好停了下来。 赵老四的眉头都快皱进鼻子里了,对我们说道“现在情况有点不太乐观,可能是大雨的缘故,通讯系统失灵,跟六爷他们联系不上,看天气这雨可能还要下几个小时,我们已经进入了草原的腹地,现在想回去也不现实,有点不太好办。” 赵老四说得很委婉,但我已经听出来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尴尬,陷入了两难的地步,赵老四在草原生活了几十年,经验丰富,他的话我们必须得相信。 “我们不能就留在车里吗?等雨停了再走就是了。”老躺对赵老四说。 赵老四摇摇头说“绝对不行,在草原上有很多特别大的深坑,别看我们现在没事,可鬼知道车子有没有停在坑上面,到时候大雨冲软了土层,摔进坑里可就晚了。现在这里离六爷的营地也不远了,我们必须放弃车子,徒步走到营地。” 老躺看我没说话,以为我和他一样想呆在车里,就对赵老四说“这黑灯瞎火的到处乱跑才会掉坑里,要走你一个人走,我和老曾才不去。” 赵老四急道“我真不骗你们,在……”,突然赵老四话说到一半,猛地大叫起来,指着倒车镜拼命的冲我们摆着手,声音都抖了:“火……火!是鬼火!”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心说什么鬼火,下雨天哪来的火啊?和老躺抬头一看,倒车镜里不知什么时候真的出现了一点火光,正幽幽的冲我们闪着青光。 第四章:鬼火尸虫 我和老躺以及赵老四三人因大雨被困在车里陷入了两难的地步,正当我们犹豫不决的时候,车上的倒车镜里竟然亮起了一团模糊的火光。 赵老四从没遇见过这种事,胆子特别小,还在不停的喊叫,我连忙挥手告诉他别出声,然后回过头仔细看那团像鬼火一样的青光。但是车窗被雨水淋的很模糊,根本分辨不清,看来只有下车才能看清楚。 老躺也看见了那团青光,对我说“老曾,这恐怕是草原上孤魂野鬼的招魂灯,别待会把我们的魂也给招了,赶紧叫赵老四开车跑吧。”我知道他很信这一套,就说“去你妈的,什么招魂灯,亏你还是个倒斗的,就算是,那我们现在也动不了。我看这光闪的很有节奏,倒是有点像sos求救信号,搞不好是有人和我们一样被困住了” 这里除了刘光头的人不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更何况这里离他们的营地很近,极有可能是刘光头见我们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再者天气又这么差,就派人出来找我们,结果派出来的人也被困住了。 这一行很讲究义气,要是别的人有麻烦,我们也没有不救的道理,更何况现在又是同行。我披上雨衣,招呼老躺和赵老四,准备看看那团青光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赵老四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估计是想挽回些刚才失态的面子,第二个披上雨衣,跟在我后面。老躺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是他好奇的东西,就算是鬼,他也想要看看长啥模样。 下车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雨已经停了,那团青光大概就离我们只有百来米不到,还在不停的闪着光。此时虽然已经不下雨了,但能见度依旧很低,我们不得不打起手电,我在前面开路,赵老四在中间,老躺殿后,一个挨着一个,慢慢前进。 但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我们一行人走了将近半个多钟头,那团青光还是与我们相隔一百来米,我甚至有些怀疑那团青光是不是也在移动,还是说有人在耍我们?草地上步行十分困难,走起来滑的要命,有的地方一脚下去更是直接没到小腿肚子,赵老四的体力是我们中最差的,几乎全靠我拖着才能走。 就在我们过一道陡坡的时候,走在最后的老躺脚底打滑,一个没站稳,正好拽住中间的赵老四,赵老四本来就快到极限了,再给老躺一拽,直接抱住我的背包,我一句他妈的都没来得及喊上,三个人就你抱我,我扯他,一齐滚下陡坡,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滚,我更是直接吃了一嘴巴烂泥。 我们三个像一串葡萄似的滚了好几分钟才下来,那叫一个天旋地转,爬起来的时候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我一边吐着嘴里面的烂泥,一边站起来,都是老躺这家伙害的,刚才这一滚不知道给带到哪里去了。 老躺摔在一边,跟个泥猴子似的,满脸是泥,他轻轻碰了碰我,用手一指我前面,示意让我看看,我一回头,那团青光正好就在几步远的一个土丘后面,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六点多,天色非常暗,使得那团光几乎像个大电灯泡似的,光团里面似乎还在不断的律动着,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青绿色。 我心说这到底是个啥玩意,搞得像是给我们引路似的,就差没说声followme了。赵老四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叫他也没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摔晕了。老躺给我做了个手势,说要不过去看看?我点点头,和老躺一前一后朝那青光摸去。 走进了才知道原来是具尸体,死的时候靠在了土丘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光。老躺走进看了看,奇道“老曾,这粽子身上居然有虫子!”我一听赶紧上前一看,尸体上果然有许多带翅膀的小虫子,层层叠叠的附在一块,恶心的要命,那诡异的青光正是从那些虫子身上发出来的。 尸体的死相十分恐怖,五官扭曲,嘴巴张的老大,衣服烂的一块一块的,依稀能辨认出是蒙古人的服装。尸体全身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孔,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老躺看着那些虫子说“这些玩意怎么都跟萤火虫似的还会发光,搞不好是草原上的特殊品种。老曾,你说我们要是抓几只回去能不能卖到钱?”说着用手电敲向那尸体上的虫子,我一看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些虫子直接给他敲死了十来只,死掉的虫尸里爆出来许多难闻的绿色汁液。 我一见,气的大骂“我说老躺你手脚就不能放老实点啊,你这一敲,万一有毒怎么办?”老躺刚想说话,突然,我们俩都听到一声诡异而又无比清晰的冷笑声,再一听,竟然是从尸体里发出来的。 老躺吓得赶紧后退两步,我头皮发麻,心说难不成是尸体发生了尸变不成?我见过粽子会站起来咬人,可从来没见过还会笑的。老躺眼睛尖,大喊道“不是尸体在笑,是那些虫子在飞!” 我赶紧看过去,只见那些虫子的翅膀全都抖了起来,搞的那具尸体好像活过来似的,不停的抽动着。这时我们才发现尸体下面竟然还有一个一人宽的深洞,那些虫子像阵烟一样从洞里飞上来,它们翅膀振动的声音好像一人在怨毒的冷笑,一时间耳膜里全是瘆人的冷笑声,几乎能把人逼疯掉。 我对老躺大叫道“快把洞口堵住,别让那些虫子飞出来!”老躺赶紧把背包砸向那个洞口,把还没飞出来的虫子堵回去,然后用衣服扑打那些飞起来的虫子。但是这些虫子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很快就把老躺的背包给冲破了,数不清的虫子围上来咬住人就不松嘴,使劲的吸血,我们浑身又疼又痒,在地上打滚都没有用。 就在我和老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周围突然一亮,一团火球飞快的从我们身边穿过,直接射进了虫子堆里炸出一团强光,我马上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回头一看,竟然是赵老四正拿着信号枪往虫子堆里放了一枪。 我顿时大喜,信号弹的温度高达上千摄氏度,把那些虫子烧的噼啪直响,我连忙又用背包塞紧洞口,扯住老躺就往回跑,赵老四赶紧跑过来架住我说,“已经和六爷联系上了,我们的人已经到了。”这时我才发现,山坡上停了三辆木马人,十几个人正向我们跑过来。 他们把我和老躺扶上了车,跟过来的队医给我们打了抗生素防止感染,又在刚才被虫子咬过的皮肤上抹了消毒水。赵老四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那些都是草蜢子,在草原上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虫子,以前经常有些深入草原的人被它们围住活活吸成了干尸。”赵老四说他在做知青的时候,有一次生产队里就有一头牛被这东西吸的只剩下骨架和一张干瘪瘪的皮囊,场面非常吓人,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我想起刚才的那些虫子,对他说没那么简单,内蒙古的草蜢子我听说过,但刚才那些虫子恐怕不是一般的草蜢子,这些玩意很可能是以前听一些老把式说的尸蜢,这些虫子常年生活在洞穴里,吸食血液为食,平时就吸附在死去的干尸上不吃不喝,进入一个休眠期,等待着下一个牺牲品的到来。成千上万只尸蜢聚在一起用散发出的一种生物电来引诱猎物,一旦受到血液或同类的体液的刺激就会立刻苏醒。老躺刚才那几下子算是招呼在马蜂窝上了。 一个小时之后,车停在了一块大湖边,赵老四就一拍我肩膀,说“到了!”我连忙透过车窗往外一看,三辆车都已经停了下来,湖畔周围是些灰色的帐篷,有点像贫民窟似的,两边还支起了几排架子,上面晾着些衣服。 下车之后有两个人把我们带到了最中间的一个帐篷里,有个大光头正坐在椅子上和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说着话。 第五章:死尸 我身旁的伙计对光头叫道“六爷,人带到了。”光头转过来看了看我们,先让伙计出去,帐篷里只留下我和老躺还有光头和那个中年人。 光头打量了我们一下,站起来了对我伸手说:“幸会幸会,在下长是沙刘耀祖,排行老六,大家都叫我六爷。你们的事老海跟我说过了,这回就全靠你们了。”我看着他那瓦亮的大光头觉得有些好笑,心说就冲你这头,不照你祖宗十八代才怪。 不过我也不敢怠慢,毕竟人家现在是我们的老板,就客气了几声“您老的大号不光是在长沙,就是整个行头里也没有不认识您的。”刘光头似乎很吃这一套,听完了以后使劲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又跑去和老躺握手,这人虽说是长沙有名的舵把子,但脾气却跟个小孩一样,不过是不是装出来的就不知道了。 刚才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见我们把他晾在了一边,有些不爽,走过来说“六爷,既然人已经来了,是不是现在就该准备准备下斗了?” 光头这才注意到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干咳几声说:“瞧我这记性,光顾说话了,来来来,这位是曹教授,他在研究历史和地宫方面上小有名气,就是在在学术界也有着一席之地。我这次是专门请他来给我们把关做顾问。” 这个四眼有点自信心爆棚,听了光头一通狂吹,脑袋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我生平最讨厌这类人,根本就不愿意理他,但一想我们初来乍到,再加上这孙子又是光头请来的顾问,也不能搞得不太好说话,只好和他握了握手,说声“久仰。” 四眼冲我大模大样的点了点头,说“只是侥幸而已,不提也罢。不过我听刘六爷说两位也是他请来的顾问,不知二位有什么专长?也好让在下见识一下。”我一听心说这家伙还真是烦人,我总不能说自己是盗墓贼吧,心里就盘算着怎么把这个话题扯开。 正好这时刘光头看出了我的难处,一拉四眼说“哎呀,这位曾先生是实际操作者嘛,你们文化人指挥,他就负责实施嘛。好了,现在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时间紧迫,因为我们最近在草原上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已经被雷子注意到了,所以无论如何必须在两天内把这块斗给翻了。老曹,把资料给他们看看。” 四眼闻言递给我一些照片和资料,指着照片中的石碑说“这些是记录墓主人生平的石刻,我已经翻译成了白话文,大概就是说墓主人萨满祭司祚天神女曾掌管着一棵神树,拥有一种能够使人不死不灭神力,但凡神女使用此树,则需以十万人血祭神树,则可结出以人精血聚集而成的果实,只要凡人食之就可以乘天地之气,不死不灭。金国国主欲求长生,想以十万平民百姓血祭此树。神女由于同情即将殉死的无辜百姓,于是就起兵造反,可惜却在一夜之间被官兵镇压,神女被抓住后也被扣上了意图谋反的帽子,然后便将她秘密处死后祭天。神女死后,隐藏神树的山涧突然崩塌,从此无处可寻,再者金主又曾多次梦见冤死的神女来找他,非常害怕,就建造了一个陵墓安以安抚神女的冤魂。” 曹教授又说“萨满祭司造反这在当时是很严重的大罪甚至可以说是丑闻,所以历史上没有记载,但祚天神女虽然被秘密处死,但她任然有甚至高于一般神女的墓葬待遇。” 老躺搞得就跟听睡前故事一样,听完了之后还说:“我靠,老曾,要是我们倒出来这东西,吃了以后不就会长生不老了。” 敢情老躺听了半天只听到个长生不老,我就讽刺他说:“十万人精血凝结成的东西你都敢吃啊,小心别给撑爆了。”我和老躺不一样,我根本就不相信这跟神话故事一样情节,要是真有那神树的话,随便杀个十万人,那不就谁都可以成仙了嘛,中国那么多皇帝,也没听说谁活到现在,分明就是胡扯的东西。 老躺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任何神话故事都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的嘛,至少现在知道我们究竟是在挖谁的墓了。” “而且”四眼顿了顿,指着石刻上的古蜀神树的图腾说:“这东西很可能是文献中少有记载的神树的一个代表,古蜀国很早就存在于华夏文明之中,关于这些长生古树的传说一直就没停过,据我推测,这有极大概率是古蜀遗民带到这里的。” 我听的心里一惊,这四眼田鸡虽说看着欠扁但还真有两把刷子,跟朴老爷子分析的大相近庭,以后还真不能小看了他。 老躺是个急性子,四眼说完以后他迫不及待的道“都知道是谁的墓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干吧,别到时给雷子撵上了咱们都得歇菜。” 刘光头笑了笑对老躺说“这位小兄弟别着急啊,要是这么简单还用得着你们出手吗。”说完示意我们跟上,然后抬脚出了帐篷,我们都跟在光头身后,湖边大约有十来顶帐篷,刘光头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顶灰色的帐篷边,门口有两个人,都带着口罩。刘光头给我们每个人一个口罩,让我们戴上,然后自己也戴上口罩掀开了挡蓬,我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我们一进帐篷,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层盖着防水布的东西,我们虽然隔着口罩但还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植物的清香味,那香味看样子正是从那个放在帐篷角落里的防水布下面发出来的。 刘光头一把拉开盖着的防水布,登时露出了里面盖着的东西。我心头一震,强忍住着想吐的的冲动,慢慢凑上去看了看。那团东西乍一看就像一大团枯草一样,但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隐约可以辨认出来的人,虽然只是半个。尸体从腰部被撕裂,与赵老四形容的一样,肠子流的一地。最恐怖的是尸体全身长满了一种绿色像菌丝一样的尸毛。刘光头用刀一切,我才发现那些绿毛竟然是从肉里长出来的,从尸体的后脖子上就像开了花似的,一直向全身蔓延,尸体的七窍甚至从肠子里都往外伸出了许多绿色的尸毛,好像整个尸体都被尸毛给填满了似的。可以想像的到如此恶心的一团的东西竟然还有香气。 老躺恶心的直吐口水,说“六爷,你怎么还有个这么恶心的收藏品啊?搞得跟绿毛龟似的哦。是从那斗里挖出来的啊?” 刘光头冷笑一声“这是我一个下到斗里的伙计。”这时我才发现那尸体身上穿着跟刘光头他们一样款式的衣服。“一共下去四个人,喏,就上来半个。”我看刘光头说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老家伙对自己手下死活根本就不在意,但死的是他的人,我们也不好多说。接着刘光头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块手指那么大的黑玉函,看来当初照片上拍的就是这东西。刘光头把玉函递给我说“这个人上来的时候手里就死死抓着这块玉函,应该是从斗里找到的。”那块玉函触手冰凉,即使在光头怀里捂了半天,任然冰凉凉的像握着个冰块一样,这样的材质不像是黑玉,上面古蜀之树的图腾清晰可见。 我看了看尸体说“好在现在我们有了防备,知道这斗里有只大粽子,下去之后心里也有底。”然后我又问刘光头有没有什么装备。 刘光头点点头接着又把我们带到另一个帐篷里,指着一排的架子说“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到最好的武器了,都是从牧民手里买来的。”我看了看架子上的枪,大部分都是些双管猎枪,这枪最多只能打两发,枪身又大又重,在墓室里都转不了身,除了近距离威力大点以外很不实用。不过其中有两把打子弹的苏式步枪还可以,都是在战争年代留下来的。 枪这东西少不了,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老躺以前被他老爹弄去当过几年兵,枪法很准,所以把步枪给他用。另外刘光头年轻的时候当过水匪,枪法犀利,杀人不带眨眼,所以这两把步枪就给他们使用。最可喜的是我找到一柄短把子的手斧,这种手斧后面有个尾刃,锋利无比,两边各有一道放血的血槽,用起来非常顺手。我不太喜欢用枪,以前倒斗的时候我就一直使这种短柄斧,现在见到它就跟见到老朋友似的。 刘光头对装备的准备很齐全,像什么炸药、雷管、黑驴蹄子、螺纹探铲、探灯之类的全都有。因为要赶时间,又为了不引起雷子的注意,所以我们决定连夜出发。地点离我们的营地很近,只有一刻钟的路程,最后车停在了一片河谷的入口处。我在车上就已经看了个大概,这周围山的走势不由让我心中一惊,刘光头等人见我神色不对忙问“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我指着河谷的走势说,《葬经》有云:地有四势,气从八方,葬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顺俯。形势反此,法当破死。故虎蹲谓之衔尸,龙踞谓之嫉主,玄武不垂者拒尸,朱雀不舞者腾去。 意思就是说,“四势”与“八方”,是以穴场为中心,专指穴场的四面八方,是活动性的。穴场的四势,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朝应峰是尖齐高耸,方圆秀丽,就称为朱雀翔舞。左边青龙砂向内(穴场)弯曲有情,谓之青龙蜿蜒。右边白虎向内弯曲而头朝外,谓之白虎顺俯。这样的四势就可称为吉地。形势反此,就应为大凶之地。如虎蹲着昂头就称为衔尸,龙踞,即龙单独蹲着,谓之嫉主。玄武不垂头,即生气未钟,谓之拒尸。朱雀不舞,即朝峰不秀而水直流,谓之腾去。如此的穴场,即为凶藏。 再看那古墓地处整个河谷最低处,汇聚整条地脉的阴气,又配合这样的凶藏,就成了养尸之地。 第六章:古墓 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顺俯形容的都是些风景秀丽的风水宝地,再看这地方,一副穷山恶水之相。而穴眼又处于河谷的最低点,别的不说,单是一遇下雨天,整个河谷的积水就会汇聚到这个穴眼里,若是普通的古墓,不需百年里面的尸体就会雨水所毁。 而这古墓深埋地下,又处于地脉最低出,这个唤法叫做敲骨吸髓,破坏地脉生气,又吸尽整条地脉的阴气,而里面的粽子就被这阴气养了几百年,实属大凶。 我摸了摸下巴,在这样的养尸地里怪不得会生出那种绿毛大粽子,不知道下面的粽子死了没有,如没有恐怕又是要一场恶战。 刘光头听我这一通说道顿时面露难色“既然这么凶险,这斗我们该怎么翻呢?”我顿了半晌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穿山走岭的平日里翻斗掘冢,也见过不少大粽子,这粽子也是肉做的,也怕子弹,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不比以前,咱们这么多条枪在手,到时候一梭子子弹呼过去打烂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专业的盗墓贼和刘光头那伙散盗出身的青头无论是在身手还是魄力上是有根本上的区别的。 当下我们备好一身的行头,检查没有破绽之后就站在升降机上准备下斗。这回刘光头也要亲自倒斗,身边跟了一水儿的伙计,我对他说“六爷,您这么多人下去,万一遇上点什么变故想退都难,我看您还是捡两个能干的伙计带上。”光头一想也对,就挨个掂量一下自己的伙计,带了他另外一个人高马大叫锤头的伙计,外加那个四眼曹教授我们一行六个人就站在升降机上开始往下降。 这个升降机应该是使用了很多年了,老旧不堪,嘎吱有声,下降的非常慢。五六分钟之后才隐约可以看到地底,现在我们头顶上只有一点天空,让人觉得有一种很强的压抑。感周围有五座蛮鬼的石像,个个青面獠牙,手里都拿着祭司用的祭器,我们就在这些蛮鬼中间往下降,感觉非常不舒服,就像被他们扫视一样。地底用狼眼手电可以大概照出几具棺椁的轮廓。刚一靠近地底我就闻到了之前的那个香味,我担心有毒,叫他们都拿出防毒面具戴上。 老躺被那些蛮鬼石像盯的满身不自在,一拉枪栓“他娘的,这些鬼石头看的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按住他说“先别动,这里可能有只粽子,先看看再说。” 我们小心翼翼的从升降机上面下来,用手电四下扫了扫,地宫里有五具黑棺,其中一具被人打开了,大概是刘光头的人干的。满地都是些残肢断臂和长着绿毛的人体器官,有个家伙倒在地上被撕的稀巴烂,从衣服上可以认出是刘光头的人。 我们到处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老躺有点按耐不住说“老曾你看们这都找了半天了也没找出啥名堂从来,要不先把那些棺材开了看看呗。”我知道老躺是想摸棺材里的明器,但他一句话突然提醒了我一下,对啊,这里就这么大,也只有那些棺材里还没看,那粽子会不会就躲在里面?我转头见刘光头也正有此意,就叫老躺等人把枪准备好,为了保险起见,我先去看那具已经被开了的棺椁。 我拔出短柄斧,老躺端着抢跟在我后面,那具棺材的棺盖已经被掀在一边,可以看见棺材里黑洞洞的,好像有个人形的东西正躺在里面。我咽了口唾沫,大起胆子用手电一照,一具死尸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见了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样子应该是尸变不了了。 我擦了擦脑袋上的冷汗,心里安慰自己说那些中招的人搞不好是中了什么毒之类的,应该是虚惊一场,刚想长出一口气,身后的老躺突然一拍我肩膀说“老曾,你还没看出来?”我心说什么没看出来,下意识的再一瞟那尸体,这一瞟,我顿时心头一震,这才反应过来,他娘的,那具尸体竟然穿着刘光头那伙人的黑色雨衣,这是刘光头的人啊,这个人为什么躺进棺材里了?那真正的尸体又去哪里了呢? 就在这时候,老躺拍我的手突然一抖,棺材里那具穿着黑雨衣的尸体突然浑身开始迅速的长出了许多绿色的尸毛,指甲老长的尸手竟然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吓得我头皮一炸,养尸地果然名不虚传,这刚死没几天的新鲜粽子给这里的阴气一养居然成了道行。 我不容多想,立刻翻出短柄手斧反手一甩,锋利的尾刃瞬间刺穿了那粽子的胳膊,把它的爪子钉在了棺材上,老躺看准时机,拉开枪栓一个点射把它的尸手打断,然后用枪托狠狠的砸在那粽子的脑袋上,把它砸的趴在棺材上,刘光头的伙计锤头怕它不死,走上来用双管猎枪贴着粽子的脖子一枪下去直接把它的脑袋轰了下来。 这只粽子被我们三下五除二直接消灭干净,脑袋给锤头打出去老远,断开的尸体上流出了绿色的尸液,那些尸液滴在石板上马上就长出了许多菌丝一样的东西,一遇空气就瞬间枯萎,显然是有毒。 我对他们说“这些人恐怕都是中尸毒而死的,这些尸液千万不能沾上。”这时候那个四眼曹拉了拉我的衣服问“我们一共是五个人对吧?”我点点头说是啊,问他又发什么神经。四眼示意我不要急,指着探照灯下我们的影子一个一个数道“这是你和你那个兄弟的,这是我的,这是六爷和锤头的,一共是五个人。”说完他抖了一下,指着剩下的第六个影子问道“那这个影子是谁的啊?” 我一愣,再一看那个影子的样子很奇怪,就像一个人倒挂着在我们头顶上一样。 第七章:混战 我看着那诡异的影子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时候老躺和刘光头他们也注意到了,老躺举了举手里的步枪示意要不要给他来一枪?我摆了摆手,让他先别动,现在敌明我暗,还是不要贸然开枪的好,说不定可能是只草原上很常见的草原鼠,还是先看看再说。 我拿过锤头手里的双管猎枪,这种枪的管子非常的长,我把探灯挑在枪的准心上,打开保险,然后慢慢伸长了去照那影子。 升上去凑近一照,顿时在灯光下映出了一张绿色的怪脸,我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是场面实在是太吓人,手里的枪差点走火。那怪脸看上去不哭不笑,表情非常古怪,脸上给霰弹打的血肉模糊,整个脸都扭在了一起。那东西就倒挂在一个蛮鬼手里拿的降魔杵的杵杖上,可能我们一进来就已经被它发现了,而这玩意就一直吊在上面看着我们。 隔着半米多我都闻到了它身上一股香到令人作呕气味。老躺他们也都已经看见了这怪脸全都僵住了,那四眼曹脸都吓的白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就这样举着枪,和那怪脸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着,眼睛都要被瞪爆了,直往外流着眼泪。 老躺最先按耐不住性子,举枪就想打,就在时候,我们都无比清楚的看见在探灯的光线下,那张怪脸嘴角上扬,竟然对我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那种微笑就像电视剧里大反派奸计得逞时的微笑,很难想象出现在这样一张死了几百年的尸体脸上。 我和老躺再也忍不住,两把枪齐射,挂在枪准心上的探照灯直接就给震飞了,周围光线顿时一暗,火光中那怪脸在我面前一闪而过,接着我就感觉一团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赶紧就势一个打滚避开贴着我脑袋飞过去的东西,身后一片混乱,探灯直接就给打灭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中招。 我赶紧咬牙爬起来,打亮几个冷烟火把周围照亮,那具粽子被我们打下来之后直接扑向了刘光头,站在他身边的锤头见自己老大有危险,也豁出去了,竟然直接用手抓住绿尸粽子的一对爪子,这在倒斗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的行为,因为粽子身上很可能有尸毒,那里碰到那里就废了,再者粽子一旦碰到活人气息或血液就会更生猛气,扑人就会更狠,所以倒斗时都会戴上口罩之类的东西,就是怕尸体遇着活人的气息从而出现起尸。 而这绿尸粽子更是生在养尸地中,甚是大凶,锤头这样做就跟找死没什么两样。果然绿尸粽子力大无穷,锤头吃不住力气,那两只尸手就像插豆腐一样直接插进锤头的两肋里,鲜血淋漓,锤头疼得大叫,抄起枪把子照着那粽子就是一顿狠砸,要是个人直接就给他砸烂了。不过锤头这几下子还是给刘光头争取到了时间,救了他一命,这也算是为自己老板两肋插刀了。 我一看在不上人都要死光了,赶紧招呼老躺上。可用枪又打不得,一打这绿尸粽子身上的尸毒要是溅出来,恐怕会死更多人。老躺急道“要是这样干脆用炸药炸吧!” 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老话‘万物生之于水,毁之于火。’用火烧也是盗墓贼对付一些尸变了的粽子的最好的办法,所以以前的盗墓贼身上都要带着一瓶烧酒,一来可以御寒,二来遇上一些尸变的墓主也可以用火将其烧化。 我们下来的时候身上正好带着些烧酒精炉用的酒精,这时候我赶紧翻了出来,看准那绿尸粽子,抡圆胳膊冲上去照着它脑袋使劲一砸,高纯度的酒精从碎掉的瓶子里淋了那粽子一身。 老躺早就在一边等的不耐烦了,这时举枪候略微一瞄,一枪打在粽子身上,顿时引燃了那些高纯度的酒精,窜起的火焰能有半米高。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拉开了刘光头和半死的伙计锤头。 那绿尸粽子给火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还在不停的乱扭着,隔着防毒面具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半晌之后火渐渐小了下去,那只粽子被烧成了一截黑乎乎的焦炭一样的东西。刘光头喘着粗气道“这下这粽子该死了吧?”我心说这回都烧成炭了,肯定是挂了。 锤头倒在地上不停的咳出些血沫来,可能是被粽子插穿了肺叶,他的伤口上都长出了一些恐怖的绿色尸毛,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之前我们看到的绿毛尸体一样了。我不由得咋舌道这尸毒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个锤头我认识一天都不到,现在就已经快要没了土了,倒斗这一行真的是是变数太大,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我真的不愿意在重新倒斗。 刘光头对我们说“锤头原来是我一个死掉的伙计的儿子,当年我对他父亲发誓要照顾好他,十几岁就开始跟着我,想不到现在死在这里。”我能看出来刘光头在说这些话时还是有些不以所谓,即使是再好的伙计也还是伙计,像他这种人见惯生死,根本不会在乎手下的死活。 当下我们为了防止尸体再次尸变,就把锤头和之前的一些尸体放在一起浇上酒精烧化。在搬那具被烧成炭的绿尸粽子时,应该是尸体脑袋的位置被烧化了,一搬就碎了,从颅腔里面掉出来一个果实一样的硬壳。 我十分好奇,这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没有被火烧化,用枪托轻轻一敲,那东西竟然吱的一声飞了起来,老躺反应超快,一枪托把那东西拍在墙上拍了个稀烂,从里面爆出一团恶心的绿汁,吓得我赶紧后退几步。 我凑上去瞧了瞧,发现那果实似的硬壳居然还是个虫子,有点像草地里很常见的西瓜虫,身上长了四对透明的鞘翅,这种虫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这时候一旁的四眼曹突然脸色发白,对我们说“天!没想到那些石刻上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明白他又在打什么哑迷,就对他说“你不要说话总是说一半好不好,什么石刻,什么真的?” 四眼曹抖了一下说“之前那个石刻上不仅仅只记载了我说的那一部分,神女起兵造反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实那段石刻还记录了一个传说一样的故事。” 第八章:机关 刘光头在内蒙古草原活动多年,他们曾经就挖到过许多这样的石刻,不过只可惜没人能看懂,只好全部拍了下来做为资料存档。其实马驹子河谷上方有一个类似神庙的建筑废墟,由于当时时间紧迫,刘光头并没有带我们去看,而是直接下了斗。 他们在里面发现了许多的石刻记载以及一些古籍,四眼曹比我们早到两天,他就趁着这段时间将这些东西进行了一个大概的翻译,据他推测,马驹子河谷下埋藏的可能不是古墓,而是一个祭祀用的地下建筑,而那些石刻的主人很可能就是一个萨满祭司。 四眼曹还在神庙废墟中找到了一部保存完好的古籍,应该是这个祭司写的自传一类的东西,最后这个祭司对神女忠心耿耿,便甘愿在神女死后为其殉葬。这里就要提到石刻中记载的一种萨满的奇淫巧术——摄魂甲虫。 根据四眼曹破译的石刻文字记载,摄魂甲虫是一种生活在古蜀之树上的昆虫,但凡靠近神树之人都会被摄魂甲虫寄生成为傀儡。现在想来应该是大自然很常见的共生现象,神树缺乏自我保护,就给摄魂虫提供住所,而摄魂虫就充当神树的保镖。一旦被摄魂虫以一种寄生的方式进入人体大脑控制神经,被寄生者就会成为一种半死的休眠状态,一遇活人的气息就会苏醒,不死不休。 当时金国皇室因神女造反一事而大肆处死和神女一切有牵连的人,那名祭司为了守护神女以及神树的秘密,以修建神女墓室为由把祭祀坛改成了一个直井式的古墓,然后自己和神女调包代替她下葬,还在古墓中设下五处虚棺,誓死不让金国皇室得到神树的秘密,他将整件事记录在留下唯一的自己的自传上之后便服下了摄魂虫,永远长眠在这古墓之中。 听到这里我方才明白,怪不得那个祭司要将自己的坟墓设在这样一个养尸之地,为的就是和金国的皇室死磕,他将自己和神女调包,然后伪装成神女下葬,闹了半天这地方原来不是神女的坟冢啊。这四眼曹的性格实在是太死板,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而且整件事情还有太多的谜团还没有解开,如果这里葬的只是一个祭司,那真正的神女又埋藏在何处?还有那围绕整个事件的古蜀之树的所在?和那自始至终我们都闻到的奇怪香味究竟是什么? 但老躺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多,他对四眼曹说“如果说那名祭司是为了守护神女的秘密,那他守护的秘密又在哪里呢?” “这里是和神女调包的祭司之墓,而棺材我们都已经看过了,这一具显然是正主,其余四具棺椁里应该只是一些影骨和机关之类的。”说道这里四眼曹顿了顿,一指古墓的中心位置说“要是有什么机关,自然是在那里。”我们顺着四眼曹手指的方向一看,古墓的中心处立着一根黑色的石柱。 那根石柱我们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有点像一根图腾柱,雕刻着四兽图,柱身通体呈一种墨黑色,触手及其冰凉,与刘光头的那块玉函相似,但不像是黑曜石,可能是某种畔生的玉石。柱上刻的四兽形态各异,乃是朱雀不舞,青龙独踞,玄武拒尸,无一例外都是不详吸阴之象,可偏偏白虎顺服呈吉兆,与其余三兽格格不入,再一看那白虎张大的嘴上正好有一个卡槽。 我略微一比,和刘光头给我们看过的哪枚玉函大小相当,于是赶紧叫他拿出来,我看准白虎嘴上的卡槽对里用力一插,只听咔嚓几声,白虎顺服缓缓移动,变为了白虎衔尸,那石柱原本立在一个泉眼中,此时机关一变,柱下泉眼里的泉水顿时倒吸,水位瞬间下降,这竟然是个活塞机关,可能底下连接了一个塞盘,只要机关对路子,里面的水就会被放掉。泉水引走之后就可以看见一层层螺旋状的台阶,再往下看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长处一口气,看来这把是赌对了,心里不由感叹,想不到刘光头那伙菜鸟误打误撞竟然开了一口正主棺,真不知道是该说是走远还是倒霉。 我接着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我们下来之前只吃过一些压缩饼干,刚才又跑又跳的还没感觉,现在放松下来就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机关已经打开了,现在我们正好修整一下,也好让通道里的浊气散一散。 我们跟上面的伙计说了一下还要继续深入,然后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点起酒精炉子,把压缩饼干化开来当汤喝,老躺闲不住,一边吃着一边到处看,周围的墓墙上有许多孔洞,他指着其中一个人大概可以钻进去的深洞问我到“老曾,你说这是干什么用的?”我看了看说“可能是个机关井或者是通气孔之类的,不过现在里面可能被虫子当做了老窝。”这里是祭祀坛改成的古墓,可能会有一些通气设施,但这里已经荒废几百年了,我们遇到的那些尸蜢就喜欢住在这样的洞穴里,所以这里面可能满是那些恐怖的虫子。老躺一听有尸蜢就觉得浑身发痒,本来他还想钻进去看看,现在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我们都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做好准备之后,我打亮手电,一马当先,刘光头和四眼曹居中,老躺殿后,准备来个古洞探幽,看看那萨满祭司誓死也要保护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第九章:虫妇 我伸长脖子点亮一根蜡烛,测试了一下空气,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蜡焰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微微倾斜,这说明通道里有活风,可能通向其他外面的出口。 里面黑幽幽的,螺旋状的石阶一直通向更深的地方。有一股很奇怪的淡腥味从下面飘了上来,很熟悉,但又怎么也记不起来。我活动活动手脚,把手电固定在背带上,拿出短柄手斧,小心的探下身子,井道四周可能是由于雨水的浸泡非常湿滑,几乎站都站不稳。 这种井道一层接一层,台阶非常小,如果有人没踩稳滚下来我们就会全部都撞死在井道的四壁上。好在这里的石阶都是些大块石料,做工很粗糙,可能是祭司在仓促之下修建的,石料互相连接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所以不太可能会有机关陷阱。 大约才走到几十步我就有些吃不消,这个井道已经接近九十度垂直,我们的背包重量全部压在身上,每走一步都很困难,抬头向上只能看见一个很小的口字形亮光。 十五分钟后井道走势终于开始改变,从几乎垂直逐渐变得平行,路也开始好走起来,同时两边多了十几个石台,上面黑漆漆的好像坐了一个人形的东西,走进了才知道原来是打坐着的一具酱黑色的干尸。我看着这些打坐的干尸心里隐隐觉得很不舒服,有些不对。我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先停下来,准备检查一下这些干尸。 这里应该就是整个祭祀坛最隐秘的地方,只有大祭司才可以进入,一般的神徒根本无法涉足,是萨满祭司秘密的核心,只有这里才有可能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这些干尸的肚子无一例外全部都鼓着有人头大小,好像吞了个柚子似的,我一开始以为他们都是孕妇,可这些家伙都已经风干了几百年了,根本就分不清是男是女,再一看每个干尸的肚子上都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就像做过破腹产手术一样。这些干尸的脸庞全都狰狞可怖,死前曾忍受过巨大的痛苦,五官扭曲,有的干尸连嘴角都撕裂了,空荡荡的下巴吊在脖子下面。 这时候走在最后的老躺突然欢呼一声“快看,这粽子脖子上有宝贝!”我一回头,发现老躺这家伙正在摆弄一具干尸脖子上的玉环,可那干尸头大玉环小,他怎么也弄不下来。 老躺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见到好东西就不要命,“这些干尸有点不对,不会平白无故的放在这里,先不要乱动!”说完我一下拨开自己面前那具干尸的头发,这具干尸的脖子上也有一个玉环,那个玉环是用某种特殊手段生生烙进肉里的,轻轻一按干尸的脖颈,发现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一直延伸到干尸的肚子里。我心头一震,顿时知道这干尸是干什么的了! 我刚想提醒老躺快下来,可惜已经晚了。老躺见半天弄不下来就用手抓住玉环使劲一拽,那玉环竟然一下被他拽碎了,马上从里面涌出一股红色的液体直接浇在他身边的干尸上。 我瞬间一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具尸体下面的石台突然一沉,一连串机括互相摩擦的声音从我们头顶传来,我抬头一看,这条通道上方有一根巨大的石条横梁,那条横梁上担着一块千斤坠石,此时机关被激发,横梁咔的一声竟然断了,头顶上的巨石呼啸着砸下来,当时老躺和四眼曹正好在后面,我和刘光头在对面,这块千斤坠直接把我们隔了开来。 慌乱中我捡起一块碎掉的玉环,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玉环,而是松蜡融成的,古人用滚烫的松蜡直接浇在这些干尸上,里面装的肯定都是一些能够引起尸变的东西,只要有人触碰干尸身上的松蜡环就会激发机关将唯一的退路阻隔,直接面对那些尸变的干尸,这是祭司为了对付金国皇室的杀手锏,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的,现在竟然被我们激发了,而且老躺和四眼曹被隔在后面,处境非常危险。 我一看就想回去救他们,身边刘光头把我死死拉住,提醒我说:“这千斤石根本没办法推开,你现在过去也没用,快看那些干尸!” 我转头一看,身后干尸脖子上的松蜡环不知什么时候全都碎了,红色的液体流的满地都是,有些被浸过的干尸都已经站了起来,它们抖抖身体,肚子上的疤痕猛地崩开,从里面挂着一大团灰色的卵状东西,还在不断的蠕动,仔细一看才知道,那些都是尸蜢! 这些尸蜢好像都是刚从卵里孵化出来的一样,还都带着白色的黏液,密密麻麻恶心的要命。不到一会功夫,这些尸蜢就开始抖着翅膀全都飞了起来,我们刚到草原的时候只是一小部分的尸蜢就足够吸干我和老躺,如今这么多的尸蜢聚集在一起,瞬间就能把我们吸成人干。 就在这时候,头顶上又是一根石梁断裂,就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千斤坠石不停的往下砸,可能整个通道都会被填满。我看着要是再不走恐怕就得留在这里了,只好对老躺的方向说声对不住了,然后扯住刘光头赶紧往通道更深处跑。 我带的是打霰弹的猎枪,这时候用来打这些尸蜢再好不过,一枪就能扫飞一大片,但苦于这些尸蜢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的这点火力无异于杯水车薪,我索性直接把双管猎枪扔了,这枪太重,带着它根本跑不快。 刘光头对我大叫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退路都被封死了。” 我想了想说“这通道里有活风,应该会有其他的出口,走一步算一步吧,实在不行我们……”话还没说完,我一个趔趄,直接趴在地上,刚才跑的太急,没拿探灯,光靠一支手电根本看不清东西,这时候脚下突然一空,接着就直接滚在了地上。 这个通道修的奇形怪状,路面直接就又变成了一个直井,我和刘光头摔的七荤八素,趴在地上直吸冷气,不过万幸,落石陷阱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最后一块巨石轰的一声砸在我们的头顶上方,要是再慢半步,我们就被砸成肉饼了,那些尸蜢也被落下的巨石堵在了外面,只能听见跟冷笑一样的翅膀振动声,不过暂时没有什么威胁了,但我们的退路也已经被堵死了。 这时候刘光头还倒在地上没起来,我担心他是不是摔晕了,就蹲下来一看,可发现他并没有摔晕,而且还在对我拼命的使眼色,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大脑袋上全是冷汗,嘴里好像在轻声对我说‘背上!’。 我留了个心眼,摸了摸我的后背,什么也没有,然后又用手电照向刘光头的背上,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背过气去,一只虫妇就趴在刘光头的背上,嘴角上还在滴着透明的涎液,这该死的东西竟然一直跟着我们,那只虫妇被我的手电光一照顿时张开了血盆大口赵着刘光头的大脑袋咬了下去。 我一看这还了得,要是咬下去刘光头半个脑袋就没了,正准备冲上去救他,突然我腿上一紧,发现我小腿上竟然也趴了一只虫妇!张开大嘴就咬,我赶紧把手电塞进它的嘴里,拼命的想把它踢掉,情况瞬间不妙了起来,要是在没有人去救刘光头他肯定该歇菜了。 就在这时候井道里砰的一声枪响,刘光头背上的虫妇顿时就给打的飞了出去,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趴在我腿上的虫妇也给打的汁液四溅掉在地上,被我远远的踢开。 我一愣,这是谁开的枪?还是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第十章:人 我身上全是虫妇身体里的汁液,就像从粪坑里爬出来的一样,浑身臭的要命,刘光头更惨,淋的一脸都是,情况转变的落差太大,我们像是做了个梦似的,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一亮,一道光线从我们头顶上直射下来,我眯起眼睛,发现竟然有个人正从通道顶上往下爬,抬头一看,原来通道顶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孔洞,都有人身体那么宽,他就缩在其中一个洞里。 那人探身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地没有半点声息,身手很好,可以看出来是个练家子。我发现他全身都涂满了淤泥,只露出两只眼睛,那人手里的枪还在冒着烟,显然刚才就是他开枪救了我们,我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人是谁?泉眼机关只有我们动过,不可能会有别人先我们一步进来,那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还没等我问出口,刘光头就指着那个人震惊的说到“你,你是陈九!?你竟然没有死?”我一听这人和刘光头竟然认识,心里对这家伙又多了几个问号。就见那人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泥,点点头说声“六爷,我命大,活下来了。” 我实在忍不住,就问刘光头这人究竟是谁,刘光头也有些不敢相信的说“他叫陈九,是我的伙计,他和你一样也是我夹斗子夹来的,其实我一开始就有些奇怪,我一共派下去四个人,现在却只找到三具尸体,想不到你的本事这么大竟然活了下来。”到这我才明白,原来刘光头之前就找了人,不过他们应该失了手,刘光头又舍不得这块宝穴,所以他只好又另外在夹斗子。 陈九也打量了我一下,冲我点点头,接着刘光头叹了口气说“黑头他们果然还是太嫩了,我早就说过这斗没那么容易倒,要是小心一点也不至于把命丢了”说完刘光头停了停,又问“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搞成这副样子?” 陈九指着通道顶上的孔洞说“这里曾经是一个祭祀场所,里面的通道四通八达,简直就是一个大迷宫,机关多的数都数不清,而这些孔洞以前都是用来通气的,只不过现在大部分都被改成了机关孔,是这座古墓的控制命脉,只要顺着这些机关孔就可以到达古墓的任何地方。出事的时候黑头已经自己一个人跑了,你们也把坑顶封死了,我只好顺着这里的机关孔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它的出口,”陈九说道这里旁边的刘光头老脸一红,这家伙给粽子下破了胆,又搞不清楚情况,他怕下面的粽子爬上来就叫人把那个大坑给封了。 “我在这里转了两天多,刚才发现这里有动静,就正好看见了你们。”我一听赶紧问他“这里不是有许多的尸蜢吗?那你是怎么活动的?” 陈九点点头对我解释到“这种虫子我以前听说过,想要养这种虫子,就必须以活人为引,将人的肚皮剥开,把这种虫子的卵植入人体,在用水银封住人的七窍将其活活憋死密封,是以尸体为基养出来的虫子。它们会产生一种酸性的分泌物,这种分泌物不但会麻痹猎物的神经,而且也会对这些石制的通道产生一些腐蚀的效果,所以,古人在这里的墙上都涂抹了一种特殊的驱虫药。”陈九抬起手让我们看了看他手上那些淡红色的淤泥“只要在身上涂了这东西,那些虫子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闻了闻周围的墓墙,上面果然有一种很淡,但很刺鼻的味道,很显然是一种特制的驱虫药。怪不得这个人可以在这里存活这么久,他可以在这迷宫一样孔洞里出入自如,就必定对古墓的所有机关了如指掌,又知道这么多,我搞不懂这个叫陈九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们,他既然能够独自在这古墓里生存这么久,就完全可以撇开我们单独行动,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看刘光头对他很放心的样子,我也就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和我一样,都是夹来的,现在只能但愿一切都是我多心了。 我们已经在通道里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老躺现在生死不明,这个人又神通广大,我就把之前的情况对他说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回去把老躺救出来。 陈九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你知道的,这里的通道就是一个迷宫,我也不敢肯定自己能走一个来回,更何况你是要到一个地方去救人。你的朋友现在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不过他只要命大,发现了这上面的机关孔就能够活下来,一切还得看造化,我们也救不了他。” 听了这话我心头就是一颤,我这人脾气很冲动,心说他妈的,你不去老子一个人也要把老躺救出来!心里一横我就想爬出去找老躺。 站在一边的刘光头始终没说话,这时候赶紧拉住我说“初和兄弟,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现在我们也身不由己啊,各人都有各人的命,做你这行的不都很信命吗?”他拍拍我肩膀说“就是你那个兄弟也不想让你冒这个险。” 听完我顿时就沉默了,心里也冷静下来,明白就算出去也救不了他,只好接受现实,但又感觉自己很对不起老躺,好像有个东西堵在心口似的,这种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感觉让人很难受,同时也打定主意只有把那祭司粽子从棺材里揪出来才能替老躺报仇,出这口恶气。 刘光头叹了一口气,转头征求陈九的意见说“小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个通道我已经走过了,根本没办法走出去,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机关孔了。这里面有一根很粗的引动铁链,连接在一个绞盘上,我看过了,像这么大的机关只可能用在主墓室里,我们顺着这条铁链就一定可以到达地宫的中心,但是绞盘上的机关坏了,我一个人推不动,我们三个一起去试试看。” 说完陈九纵身一跃,两手抓住上方孔洞两边,一下子就翻了上去。接着又伸手把刘光头拉上去,不过这老鬼实在太肥,我在下面为了推他差点把腰给闪了。 上去之后陈九在前面带路,我们就像虫子一样一挪一挪的慢慢往前爬,这地方越往里就越有一股刺鼻的药味,浓的几乎让人无法呼吸,这种驱虫药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药力竟然能保存这么长时间。不过唯一好在这里的甬道很宽敞,走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走在前面的陈九轻声说“到了!”我赶紧伸过脑袋一瞧,原来我们已经爬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一样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绞盘立在甬道的中心上,上面缠着手腕粗的铁链子。当时早在宋朝时期就已经有工匠吸收和改进了一些西洋的奇巧技术,有的陷阱甚至可以做到一动全动,机关也变得越来越小,但是我们面前体积这样大的一个绞盘很显然就是整个古墓机关的中枢神经。 第十一章:镇墓百足虫 陈九用匕首撬开绞盘上的盖子,把里面一根很细的丝线用手捏住然后拿胶带纸固定,接着他砸碎绞盘下方一个像木箱子一样的东西,绞盘里突然发出咯噔一声轻响,那根细丝跳了跳,不过好险没断掉。我再一看,发现那个木箱子里面装的竟然全是一匣匣的弩箭! 陈九指着这些弩箭说“设计这里的人很有心机,他早就算到会有人通过甬道来到这里,所以设下了机关,只要绞盘一转动,里面的齿轮就会咬断那根细丝,这些绷紧的弩箭就会被激发,人和弩箭相隔太近,根本来不及躲闪。”我看着那些锋利的箭头心里不由得感叹,盗墓真的是一场与死人之间较量,无论哪一方输了,下场都很惨。 “行了,我们现在赶紧把绞盘升起来,只有顺着那条铁链才能到主墓室。” 我赶紧从包里抽出撬杆一下插进绞盘的齿轮里,然后我们三个人抓住撬杆咬牙使劲一掰,就听见咔的一声,撬杆几乎都被我们给撅折了,巨大的绞盘才开始生涩的转动,终于露出了那条铁链和对面的通道,陈九看准时机,赶紧用匕首卡住齿轮,然后对我们说“快走,这里撑不了多久!” 我一听赶紧把刘光头连推带搡弄进对面的通道里,然后自己也赶紧跟着爬了进来,几乎在同一时刻身后的匕首咔的一声被绞成了两截,接着笨重的绞盘就狠狠的砸在我屁股后面,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我被吓得一激灵,贴在墙上惊魂未定,冷汗直往下流,这他妈的也太险了,再慢半秒俺就给拍成肉饼了。 刘光头也吓得够呛,他光秃秃的大脑袋上一些什么汗啊,泥土和之前虫妇身上的汁液混在一起,脏的一塌糊涂,刘光头看也不看,用手随便抹了抹,嘴里还在抱怨“他娘的,当年长江上老子连抢十二艘船还觉得有劲没处使,现在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真是老了。”我拍拍他说“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您老也别抱怨了,倒斗这碗饭哪有这么容易吃,接下来还有的是罪受呢。”说完我打开水壶从甬道上和了些稀泥涂在身上,这种感觉很难受,好像皮肤都被粘在了一起似的,不过为了活命也没办法,难受总比被虫子叮死好。 我们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路线已经找到了,再在这里坐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我们都戴上头灯,十字路口也就是那个绞盘后面的甬道又开始逐渐缩小了,刘光头有些发福,身子下面又横着条手腕粗的铁链子,有的地方他只能把肚子缩小了然后全靠我在后面推他才能慢慢往前爬。 还没爬出几米远,刘光头就突然一停,我以为是他卡住了,使劲推他屁股也没反应,就抬头一看,原来是走在前面的陈九停了下来。他回头对我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说“嘘,有动静!” 刘光头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安起来,他碰了碰我,指着身下的铁链说“你看,这铁链子好像在动!”我把手放在铁链上,果然从手里传出一种轻微的震动感,我有些奇怪,突然心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赶紧道“会不会是老躺还活着,说不定是他触碰到了这里的机关呢?”陈九摇了摇头说“这不像是机关被引动的样子,倒像是有很多人在用指甲挠这根铁链一样。” 我一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点害怕,“你他娘的别瞎说,这里哪会有什么人这么无聊,没事用手指甲去挠铁链子。”我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冷笑,我们全部都给吓得够呛,刚一回头,一只虫子就飞到了我的脸上,我赶紧一巴掌把它拍的稀烂,然后借着头灯一看,发现这竟然是只尸蜢! 甬道里刚开始只是一两只,接着就越聚越多,这里的甬道很窄,非常的拢音,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尸蜢那种像冷笑一般的翅膀振动声,几乎把我给逼疯掉。 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在身上涂了驱虫药,不然要是被堵在这里跑又跑不快,最后成了虫子的晚餐可就丢人了,不过让我奇怪的是这些尸蜢对我们不理不睬,好像一味地只想从我们身边穿过,就跟后面有什么天敌一样。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陈九突然轻声说“把头灯关了,有只大家伙在后面。”我心一凉,心中叫苦不迭,不会这么倒霉吧,难不成真给我说中了? 不过容不得我多想,关掉探灯之后周围马上陷入了墨汁一样的黑暗中,只有头灯上的荧光涂层还在发亮。周围除了瘆人的冷笑以外就是我们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我们就贴着铁链,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上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这说明那个大家伙也离我们越来越近,没过多久空气里就传来一阵恶心的腥骚味。 我紧张的要命,心说点怎么这么背,都快给折腾死了,出门没烧香,净遇上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心里这么一嘀咕,头灯上的荧光涂层突然就照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这影子出现的太快,好像一个蛇一样,正沿着铁链子爬行,那些好像指甲挠铁链的声音就是它爬行的时候发出来的,过了一会等它靠近了我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一条大百足虫! 这种虫子平常我也见过,不过都是只有几厘米长的,最大的也只有小拇指那么大,而这条居然有人的大腿长!浑身带着一股冲的人脑仁疼的骚味,它对那些尸蜢好像情有独钟,大脑袋左摇右甩,一对巴掌大的巨鳌一鳌下去能咬死十几只,然后全部被它生吞了下去,我看着它那副样子心里不敢想象,这么大的一只百足虫到底要吃多少尸蜢才能长成现在这样。 几分钟之后那些尸蜢就给那只大百足虫消灭的差不多了,不过这点尸蜢显然还不够给它打牙祭的,它的一对小眼睛对我们转了转,好像发现了我们,身子一动,居然开始朝我爬了过来!我一看它冲我来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我生平最怕这种有许多脚的虫子,一个劲想往后面缩,可刘光头那老贼太可恨,愣是堵着甬道不让我往后缩半点。 就在这里一耽搁,那只大百足虫已经窸窸窣窣的爬到我的腰上了,身体就盘在我的腿上,两只小触角还不停的在我的脸上来来回回的乱扫,它身上的骚味差点把我熏的休克了。我的身上虽然涂了驱虫药,但不见得对这虫子有什么作用,因为那百足虫根本就对我们不怎么感冒,反而还很有兴趣似的,竟然赖在我身上不肯走了!我心里一阵窝火,几乎想伸手掐死它,心说你他娘的是想强奸我还是怎么的。 就这么足足过了五六分钟,那虫子终于开始向远处移动了,我心头一松,总算是有一线生机了。突然,就在我以为没事的时候,又一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尸蜢竟然钻进了我的鼻孔里! 人倒霉起来就像我这样,拦都拦不住,我刚才太紧张了,一动都不敢动,竟然忘记把嘴巴和鼻子捂上了,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我顿时就觉得鼻腔里奇痒难忍,一个喷嚏打的那叫一个响,身后的刘光头和陈九直接就呆掉了。 那只百足虫像弹簧一样猛地一窜,大鳌对着我瞬间就张开了,我一看在不反抗就完了,赶紧飞起一脚踢在那只百足虫的肚子上,那里没有像它背上的甲壳的保护,踢得它吱的一声痛叫,整个身体都扭了起来,我趁机痛打落水狗,扯出短柄手斧照着它的肚子同样的位置就是一斧子,把它砍得血花四溅,退出去老远。 我这一斧头把它砍怕了,这家伙就一直猥琐在我前面,我们就这样互相对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候身后的陈九突然一拽铁链,一下子牵动了绞盘上的机关,齿轮反转,把铁链拉的向上一弹,那只百足虫正好就趴在上面,直接就被弹的飞了起来,我就看见它那些数不清的触角在空中一通乱抓,接着就摔进了绞盘的齿轮里咔嚓一声瞬间被绞成了一大团碎肉,红色的血液流的满地都是,那股腥骚味顿时浓到了极点。 第十二章:尸体作坊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刚才发生的太快,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全都是凭借我的本能反应。那只百足虫卡在齿轮里被绞成一大团碎肉,血都溅了出来,我甚至可以看到那些还在一跳一跳的筋肉,不由咋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果然说的不假。 陈九这时候一拍我们肩膀说“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百足虫都是群居生活,这只死掉的很快就会吸引许多它的同类。” 我一听还会有更多的百足虫顿时就觉得心里发毛,实际上我现在连腿都已经软了,就更别说在这么窄的甬道里逃命了,但我已经被那玩意彻底吓破了胆,要是再来一大群估计我心里承受不起,只好咬牙坚持住,准备往前爬。 最麻烦的还是刘光头这家伙,我们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尊老爱幼了,陈九在前面拽住刘光头的领子,我在后面抵着他屁股一起使劲往前挪,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艰辛了,我们拖的辛苦,刘光头被拽的更难受,他后背的衣服都给我们拖成了乞丐装,急得直叫慢点! 不过好在这条甬道并不长,在我们一通仓惶逃窜下终于在前面出现了一个断层,下面显然是有一个空间。我吸了一口气,心说总算是山重水复,看来马上就能见到这座古墓的主墓室了。 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我们以为终于能见着那朝思暮想的冥殿了,可哪成想下去之后眼前的一切顿时让我们大跌眼镜,这地方就是一个巨大而又空旷的墓室,但绝不是主墓室,因为虽说是墓室,但我们却连一块棺材板都没有见着,整个空间显得格外空旷和单调,一眼望过空空如也,只有一排过去的长方形石台,不过这回上面没有那些恶心的干尸了。 唯一值得一看的是石台后面有很多保存相当不错的壁画,就连上面的颜料还非常的鲜艳,线条清晰流畅,每幅都内容不同,栩栩如生。陈九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先看一看那些壁画,这古墓里的文字我们是看不懂,所以看壁画就是我们获得墓主人信息的第一手资料。 我才略微扫了几下就知道这些壁画的风格和朴老爷子给我的资料上的差不多,其中一幅壁画上画的应该是靺鞨族人刚一开始遇见古蜀之树的情景,壁画上线条描绘粗犷用色夸张,可以看得出来,画中有五具头戴黄金面具骷髅分别站在五座高大的山峰上,(我猜测可能是类似于四大天王之类的保镖人物)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巨树就生长在那些山峰的环绕之下,有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正恭敬的跪在树下,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在她身后是数不清的奴隶尸体,全部都瞪着惊恐的眼睛,层层叠叠一直堆满了整个山坳。再接下来就是神树上结出的一棵绿色的果实,很显然就是所谓的“永生”了。从这足以看出这个祭祀活动的规模之大,牺牲了数以万计的奴隶就为了统治者一个根本就属于天方夜谭的念想,有的时候人心真的让我感到厌恶甚至是恐惧,我真的搞不明白古人为什么要信俸这种血腥的仪式。 接着还有一副壁画上描绘的则是一个对尸体的处理过程,画面上的空间很像我们现在所处的,应该是同一地点。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就躺在那石台上面,旁边有个带着面具的祭司将一个果实一样的东西用刀切开,然后把里面一些绿色的汁液滴在石台上面的人身上,简直就像是在做实验一样,那个躺在石台上的人面目呆滞,被剜去双眼,绿色的液体滴在他的身体上,然后长出了许多红色的尸毛,就跟一个大猩猩似的。不过可惜这幅壁画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模糊不清了,所以就到这里为止了,看来那个祭司准备的很仓促,连这个尸体作坊都没有处理掉。 突然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心想不对啊,这两幅壁画上都出现了同样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祚天神女,但这些祭祀手段血腥残忍,不像是一个为了无辜百姓不惜起兵造反的人能够做出来的,我实在是弄不明白,难道说还另有隐情?我忽然觉得从这一刻开始,这座古墓的谜团就一直变得越来越多,简直让人无从找起,看来现在只有把墓里的祭司找到才能得知事情的真相。 再往里走还有一座翻板墓门,陈九检查过了,上面并没有机关,我一直对他很有疑惑,所以刚才在他检查墓门的时候我找了个机会向刘光头问了问他的底细,刘光头说这个人他也不熟悉,只知道此人精通各种古墓机关,据说他祖上很有来历,是明朝时期曾为皇帝设计建造了明都城和宫殿的建筑大师吴中的后人,世代为皇家建宫修墓,不过一旦旧时参加了皇帝陵墓的修建就基本上等于被判了死刑,不是被下药毒死就是被活埋在自己建造的古墓里殉葬,所以在吴中辞官病故之后,他的后人从此改名换姓,四处隐居。到了民国时期陈九的爷爷陈三是北京城里出了名的钟表匠人,这个人很有个性,走到哪里背上都背着个座钟,所以别人送他一个钟字,人称陈三钟。不过这一行道听途说的太多,可信度并不高,所以他的身份我以后一定要找机会问问。 陈九突然轻轻敲了敲墓门对我们说“这里面可能会有线索,我们先进去看看。” 听了这话我也没什么反应了,之前的经历已经让我变得无所谓了,人就是这样,天天吓就给吓得麻木了,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我们慢慢推开这扇翻板墓门,拿出探灯一照,我刚看一眼就立刻就爆了句粗口,就连陈九都吸了口凉气。我发现这里是一间用青砖砌成的储藏室一样的地方,这地方不怎么大,但是非常的长,一眼看过去足足有十几米远。在这砖室的两边有数不清的架子,上面躺着无数的尸体,一具压着一具。 这地方给我们带来的视觉震撼实在是太强了,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超大的停尸间,一股尸体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粗略估计光我们能看到的就有五六百具。我们慢慢朝里面走去,一路上看过去,这些尸体都像壁画上的一样,都没有双目,全身上下裹满了红色的尸毛一样的东西,但绝不是尸毛,因为这些根根都有筷子那么粗,就像一些管子一样插在这些尸体上,这里有点美国大片里变态实验室的感觉,而这些就是实验过后的试验品。 我轻轻折断尸体一根尸毛,立刻从里面流出一些像水一样的液体,有一股很淡的腥味,整具尸体就像个稻草人一样,连腔子里都是像草一样的东西。 陈九说“这些尸体应该就是古人提供给神树的祭品,这棵神树会结出一种果实,里面的液体其实是一种真菌一样的东西,只要沾到一点,那些真菌就会钻进人体里疯狂的吸血,然后扩大自己,等人只剩下一张皮囊的时候,再从人体里长出来。之后神树就会将这些重新长出来的真菌再次吸收,从而达到获得养分的目的。”我听陈九这一通说道还真觉得有点道理,心里一想那这棵哪里是神树啊,这简直就是一棵鬼树嘛。 接下来我们就准备彻底排查一下这个地方,走到这座砖室的后半部分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周围好像有些不对,再一看就发现那些尸体到这里竟然全都没有了!身边的架子上空空如也,周围一下子就空荡荡的感觉顿时有点让我接受不了,心里同时也很纳闷,这些尸体都到哪里去了呢?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十三章:万尸王 “怎么会这样?这里的尸体哪去了?”刘光头急得对我大叫。 “不知道,看这痕迹不像是被人搬走了啊,就算是搬也应该全搬走啊。”我顿时就慌了“糟了,我们太冒失了,搞不好在这里会出什么变故!” 陈九这时候突然做了个手势让我们别说话,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用灯光一扫,然后小心的指了指砖室的角落。我们伸过脑袋一瞧,就看到砖室的角落里缩着个巨大的一团“东西”,这玩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所以只能称它为一个“东西”。这“东西”乍一看是个草垛,但里面好像裹着一个活物,还在一阵一阵的抽动着。 刘光头脸都吓白了,指着那“东西”结巴了半天,到最后才憋出来一句话“这……这是个啥呀!?” 我张大了嘴巴,脑子里一炸,也给吓得够呛,不过更多的则是不敢相信,因为我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东西”的来历了,难以相信的对他们说,这里的尸体之所以能够长时间不腐,就是因为这养尸藏气之地的缘故,这里面藏的是生气,何为生气?所谓生气,就是阴阳气。也就是《周易》说的“太极生两仪”的两仪。这种阴阳气内外的相互斗争到一定程度,就盈而外溢,而这古墓所处的位置又非常的恰到好处,正好就压在这里的气眼上,外溢的生气就被这座古墓的粽子尽数纳入,再者这里一聚就是数百年的时间,久而久之砖室里的尸体都多多少少沾上了点生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能就会有一具尸体得天独厚,成了道行,那些不见的尸体就是被那具尸体所吞噬掉的,这里至少少了三四百具尸体,也就是说这个在墙角的东西至少汲了三四百具尸体的气候。这有点像古时候人养斗蛐蛐,古人为了养出最大最猛的蛐蛐就将许多的蛐蛐关在一起,不给一点水和食物从而让它们自相残杀,直到三天之后剩下的唯一一只蛐蛐是靠着吃其他同类的血肉活下来的,所以就成了性子最猛,最能掐的斗蛐蛐。 同样,那具吞噬了其他死尸的尸体也就成了尸王。 我说完之后心里一阵叹惋,怎么走到哪都遇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好像老天就是要和我对着干似的,这下子我要是有命出去那可就有牛吹了,同时又想这只尸王好像没发现我们,只要不惊动它应该就会没事。 就在我心存侥幸时候,那肉球一样畸形尸王突然抽了两下,好像发现有陌生人的气息,往这边凑了凑,可能是在感觉我们的位置。我们顿时脸色发白,心里都明白这回恐怕要有一场恶战了,后面的刘光头给吓得要死,但现在我们人多胆大,他又想要点面子,于是就硬撑着抬了抬枪,打手势问我们要不要和这玩意拼了? 陈九摇了摇头“这只尸王的活动范围显然只有这座砖室的后半部分,不然前面的尸体也会被它吞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要小心一点退出去就可以了,用不着和它硬拼。”不过,我们都可以看出来,陈九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有点底气不足,他只精通古墓机关,但在这种无法解释,甚至是超出了科学常识的东西面前,无论是谁的认知度都是渺小的可怜。 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只尸王就突然发难,应该是从它的嘴巴里伸出了一个好像喇叭花一样的口器,里面全是细小的尖牙,跟青蛙一样对着我就吐了过来,快的几乎看不清,电光火石之间我赶紧一缩脑袋,吐过来的口器瞬间就咬在了我身后的一具尸体上,接着就被它乎的一下带进了尸王的嘴里,从里面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咀嚼声,他娘的,这狗日的尸王肯定就是这样吞食那些尸体的。 陈九说的根本就行不通,这肥球是不能移动,但它的口器却长的离谱,几乎整个砖室都是它的活动范围。看来躲是躲不过了,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我赶紧拉开枪栓放了一枪将尸王逼退,但是可惜这枪的口径太小,打这它就跟挠痒痒似的,之前我那把霰弹枪丢在了外面,不然这时候用来打这东西正好合适。 我一看枪对这尸王没啥作用,就忙喊到“快到墓门哪里去!”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只有逃到墓门外面再把机关封死把这尸王关在里面,这是唯一的办法。说完我看准墓门第一个冲过去,陈九拎着枪紧跟在我后面。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刘光头跑的太急,一脚踩在一具干尸的胸腔上,那干尸早成了一具空壳,再给他这么一踩登时就陷了进去,刘光头两腿一绊直接就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这时候他也顾不上面子,对着我们大呼小叫。 我那个气的呀,差点吐血,这老家伙什么时候能靠点谱,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但我又不能不管他,心里直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只好一咬牙,抬手连开三枪,全都打在它的口器上,把那尸王的触手打的一缩,我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冲上去拽住刘光头衣服就往后拉,身后的尸王几次想冲过来,都被我用步枪逼退,最后把它打的急了眼,用触手猛地一甩,快的几乎根本没办法看清楚,我一枪放空,刚想后悔已经迟了,尖锐的口器打了个s形一下咬住了刘光头的背包,刘光头这家伙实在是太次,以为给咬住了身子,怪叫一声竟然昏过去了。 我心里恨不得把他掐死,就他还水匪,之前跟我们吹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原来也只是草包一个。不过好在有一点,这尸王的口器咬在上面被他的背包给死死卡住了,搅在一起怎么拽也拽不开。我一见心中不由大喜,心说天助我也,叫你刚才那么狂,现在还不得喝老子的洗脚水! 时间紧迫,我先使劲一脚把刘光头踹进旁边的架子里,然后拉开他的背包,刘光头的背包里装着一些小型的工程爆破炸药,这些量足够把这里炸塌半边的了。我拿出一根雷管把它插进炸药里然后拉燃上面的引信,接着掏出匕首割断背包带子,背包刚一松那只触手就瞬间带着炸药狂甩着飞向尸王。我看的心里哼哼一声,现在就等着这傻逼肉球被炸成一堆烂肉。 可就在我得意的时候突然觉得脚脖子一紧,低头一看,我靠,刚才没瞧仔细,那尸王竟然不止一根触手,现在还有一根触手正缠在我脚上,这时候猛地一拽,我顿时吃不住力气,给拽的一歪,两手乱挥可什么也没抓住,一下就被拖了出去,而更要命的是那冒着烟的引信就在我的前面。 我急中生智抄起手里的匕首死命一划,直接把那触手割断,从里面涌出一包脓血,直接松开了我的脚腕。我抬起头刚想松口气,突然眼前一黑,一张布满尖牙的巨口照着我的脑袋就咬了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几乎就是在同时,一声巨响,一颗子弹贴着我的脸擦过去,凌空打在那巨口上,腥臭的液体顿时炸了我一脸,吓得我赶紧用袖子去擦,这时候我听到陈九在后面叫到“你赶快过来,还站着干嘛,炸药快炸了!”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看那引信现在只剩下可怜的一点点了,我什么也不管了,撒开两腿就跑,人刚一退到墙边,就听到一声大到无法形容的巨响,我耳朵只觉一热,整个人给气浪冲的飞了起来,一头磕在墓墙上,我闷哼一声,直接磕了个七荤八素,接着我感觉到就是旁边许多放尸体的架子砸在我身上,砸的我几乎只剩下半条命。 过了好久我才缓过来,眼睛看东西都是花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刘光头倒在我后面的架子堆里一动不动不知死活,陈九因为隔的最远所以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什么事也没有,他这时候赶紧跑过来搬开架子,把我们给拖了出来,他先看了看刘光头,说这只是吓晕了,没什么大事,然后又问我要不要紧,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突然我想到了那尸王,我忙问他:“那尸王这下应该挂了吧?”陈九点点头“这下肯定是死了,不过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他把刘光头平躺着放好,然后小心的向墙角摸去,我浑身就跟散架了一样疼得要命,这时也咬牙撑着跟在他后面。这个砖室的后半部分已经完全给我们炸塌了,硝烟一散,我看见那尸王被炸药给炸糊了,一大半身子已经不见了,剩下的还在冒着烟,这下铁定是起不了尸了。肥大的身子被火烧的突然裂了开了,这时我发现那尸王肥大的尸体里面好像还裹进去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啧了一声,不知道又是个什么东西,于是戴上手套使劲一拖,一具浑身发黑的死尸直接给我从尸王肚子里拖了出来,那死尸面目狰狞,十分骇人。我完全没有想到这里面会有只粽子,吓得我一屁股坐倒在地。陈九也给吓了一下,不过好歹没坐倒,他慢慢蹲下身子,忽然皱了皱眉头,从粽子的手腕上顺下来一个黑漆漆的环状的东西,剥开上面的附着物一看竟然是一只闪着乌光的手环!这手环的做工很简单,只不过上面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纹路,内圈还纹着像齿轮轴一样的花纹,不知是作何用的。 陈九叹了一口气“这人可能是看管这里的人,他做梦恐怕也不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我说:“这就是恶有恶报,他们杀了这么多人,早晚会有这一天的。”我也没想那么多,看那手环不错,就收好了放在背包里,本来俺就是来摸宝贝的嘛。 陈九看了也没阻止我,就在我们准备好要出去的时候,忽然我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轻轻震了一下,接着这边青砖就开始开裂,好像要塌陷了一样。我心里顿时一惊,糟了,炸药的量太多,把这里的底层给炸塌了。 我们赶忙往旁边一闪,手电也照了过去,不过好在这的裂口并不大,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了,但是我发现地面竟然裂出了一个黑幽幽的大洞,一股子阴风从下面吹上来,手电照下去可以看到下面是一些整块的石板子,上面刻了许多看不懂的古文,中间是一块规则的五边形石台,上面趴着一只通体黑色的石像鬼。 我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存放祭尸的砖室下面竟然还有一个暗层,如果不是刚才我们这一炸,恐怕永远也找不到,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之下竟然发现了这个暗层的位置。 我迫不及待,忙用力紧了紧背包,对陈九做了个手势就准备下去。可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陈九突然就拉住我,谨慎的指着我的脸问:“你的脸上怎么长毛了?” 我听的脑子一震,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赶紧伸手摸了摸脸,果然,我脸上靠近额头的地方有一小部分长出了一层短短的细毛,摸上去就像头发一样。我回想起刚才的整个过程,顿时想起了那尸王触手上的汁液就曾经溅到过我的脸上,我肯定就是在那时候感染上的。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十四章:偷袭 要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就会长满我的身体,到时候我就会变的跟那些恶心的尸体一样了,一想到死相之惨,我吓得赶紧用手去使劲的擦,想把脸上那些树菌擦掉。可哪知道不擦还好一擦顿时一阵钻心的疼,往外一拉就带出一包血,不一会我的脸上就已经血淋淋的了。 陈九赶紧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再去碰脸上的树菌,“别乱来,你这样会更严重的,先让我看看。”说完他小心的看了看我的伤口,看了一会突然嘴里啧了一声,我给他吓了一跳,以为非常严重,搞不好是必死无疑了。心里胡思乱想,他妈的老子连遗书都没来得及写就挂了也太憋屈了吧?不过转念又一想,写啥遗书啊,本来就穷光蛋一个。 但有一件事情是不能忘的,“喂,老子到时候要是不行了你就赶紧给我个痛快的,我可不想变成那些稻草人。” “别胡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自己想歪了,”陈九皱了皱眉头,“很奇怪,按理说这些树菌已经钻进你的身体里了,它们应该会疯狂的吸干你的血,然后再长出来,可是现在这些树菌仅仅只是接触到你的血液就自动退了出来。换句话说,它们好像很抗拒你的血。” “不会吧?我一直以为咱是一个一心求财的小市民,怎么可能会和这种事情沾到边。”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陈九现在一定很怀疑我的身份和目的,但现在我和他一样,也都是云里雾里。这座古墓里的怪事自从我们进来开始就一直没停过,鬼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要放我一马,只要别玩我就行。 我对陈九说可能是这里环境特殊的原因,毕竟一般的真菌类都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够生长,说不定这里凑巧就是这种树菌生长的死角。虽然这个说法解释起来有点太过牵强,但总比我的血里有什么问题要好的多。 陈九想了想对我说“你这个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隐情不想说也没什么,毕竟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怕他误会,就赶紧对他发了个誓,说我真的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取出医疗包帮我把脸上的血擦干净,又用刀子剔出我脸上的树菌,然后涂上酒精消毒,这个过程就跟凌迟没什么两样,疼得我直吸冷气。在处理的过程中刘光头醒了过来,他赶紧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看到没有少什么零件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把刚才的过程跟他简单的说了一遍,刘光头听后直对我说谢谢,说要不是我早就没他这条老命了。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然后指着脸上的树菌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刘光头摇了摇脑袋“这东西我可就真不知道了,不过好在没什么事,你也不用太担心,处理干净之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刘光头好像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略微有些躲闪,虽然他掩藏的很好但我还是看了出来,不过这老贼肯定是不打算说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也弄不明白,我总感觉整件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我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于是指着脚下的暗层说“怎么样,路现在已经找到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 “这应该已经是最后一关了,不知道下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我点了点头,表示这回我先下。我把背包里的绳索固定好,对他们做了个手势,把保险绳扣在腰带上,看着那深不见底的裂口我不由咽了口唾沫,心里默念老天保佑,然后一咬牙慢慢滑进下面的裂口里。 这个裂口看上去非常的深,四周除了我头上的探灯发出来的光亮之外就是一片漆黑,黑的十分均匀,我就在这片漆黑中慢慢往下滑。周围的黑暗好像墨汁一样向我压过来,刚一开始我以为绳索的长度可能会不够,不过几分钟之后就我已经可以看到地底了,心里一估摸,这高度大概在十米左右,可以瞧见下面立着一尊和我们之前在祭司坑发现的一样的蛮鬼石像,只不过现在只有一尊。这里规模宏大,能有这样的排场,一定就是冥殿无疑了。 到这里我脑子中就已经有了一个古墓大致的结构层次,这座古墓就好像一个倒过来的塔一样,最上面是一个类似于祭祀坑的地方,中间则是一个个被甬道划分出来的小型墓室,路路相通,建的四通八达,就像个迷宫一样。而最下面的应该是就属于主墓室了,是埋藏整个秘密的核心部分。 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兴奋,但招子还是不能乱的,我先戒备的扫了扫周围,发现在我的后面是一条很长的类似于神道的通道,通道两旁是数不清的虫妇!一个挨一个的打坐着,一直排到神道的尽头,好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一时间场面诡异极了,我看的头皮发麻,这要是起了尸,后果不堪设想,我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被这些玩意给抡死。 突然我传来身后扑通一声,我赶紧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光头从上面摔了下来。他可能有些恐高,结果没抓稳绳子,好在他摔下来的时候离地面已经不远了,但也摔得他嘴歪眼斜直吸冷气。我不由有些好笑,像他这样的来倒斗也真是难为他了。 接着陈九也提着探灯从上面滑了下来,他们都看见了神道里的虫妇,刘光头一脸惊恐,赶紧问我怎么办。我摇摇头,想从这里出去无异于找死,但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原路返回。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这斗给开了,陈九听了我的话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我们面前的蛮鬼是用一块巨大的整块石料刻成,其腿部是一扇很高的黑石墓门。这种墓门后面通常都有一个击子一样的细小机关,只要门被关上,击子就会弹出来从后面把门顶死。所以我们必须从门下凿出一个小孔,然后把撬杆伸进去压住击子门才可以打开。 这种事情当然是交给陈九,可奇怪的是他却站在墓门旁边并不动手,反而蹲下身来在看着什么。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幺蛾子,索性也蹲下来向那墓门看去。 这一看我的目光顿时就收不回来了,只见墓门下方已经被凿出了一个小孔,里面的击子机关早就被破坏了,而且痕迹还很新,显然是近期所为。我心里奇怪到了极点,这会是谁呢?难不成是老躺?可我又不相信他会这么神通广大。身旁的陈九和我一样也是一脸疑惑。 但一直在这里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个就退回去。只好先将墓门推开一条小缝,把手电伸进去照了照,这里的墓墙上面可能涂了某种吸光材料,只能照到面前的一小部分,周围很安静,好像没什么人的样子。我不敢大意,确定没有埋伏之后,拉开枪栓小心的探了进去,陈九和刘光头紧跟在我身后。两边有许多壁画,还有一些已经熄灭的长明灯,但此时我也没心思去看,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哼声。 虽说是轻哼,但这里安静到连心跳声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这一声轻哼顿时把我们吓得够呛,等我们缓过来在想仔细去听时这声音突然就没了,怎么也听不到了。我一回头,发现陈九和刘光头也都脸色苍白,显然是听到了。很少会三个人一起听错,那只能说明这个声音是真实存在的。 这时候我刚想说话,突然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声音很耳熟,但不是在叫我的本名,仔细一听好像是在叫……老曾?老曾!我心头一震,马上就想起来这声音是谁的了,这他妈的不就是老躺的嘛! 这声音断断续续很轻微,可能是老躺受了伤,我一想到这,顿时心急如焚,大脑根本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也不管什么机关陷阱了,招呼都不打一声,赵着那声音的源头就冲了过去。 陈九当时就在我身后,但是由于我跑的太快,又毫无征兆,他伸手一抓满了半拍,抓了个空,在后面急得大叫回来!但这时候我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心里只想着老躺。 跑着跑着我手里的探灯已经可以照到前面的一面墓墙了,通道看样子到了尽头,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就立在墓墙旁边。我心中一喜,对那影子大喊到“老躺,你没事吧?老子来了!” 可我还没听到什么回应,突然就感觉身后刮过一道劲风,暗叫一声不好,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猝不及防之下后脑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十五章:第二拨人 我被砸的半天没缓过劲来,躺在地上心里还直纳闷,刚才那下出手非常的狠辣,一般人不会有这样的身手。而且绝不可能是老躺打的我,再者四眼曹也没那个手劲,那到底是谁偷袭的我?难道这座古墓里还藏着第二拨人? 不容我多想,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冲过来捆住了我的双手,用枪抵了抵我的后背警告我别轻举妄动,然后把我死死按在墓墙旁边。接着我回头一看,跟在后面跑过来的刘光头和陈九也已经给他们围了起来,看着这些人枪口陈九只得骂了一声把枪丢掉,然后也被按到在地绑了起来。 我抬头一看,略微数了一下足有七个人之多,而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中竟然有几个蓝眼睛的老外!这老外什么时候也好这一口了?在我的印象里老外虽然喜欢明器,但他们一般都很敬畏鬼神,从来没见着有亲自下斗的。而且这些外国人怎么会这么神通广大,还早了我们一步,要真是这样我这个倒斗的可就没脸见人了。 这时候我眼角的余光发现墙边还蹲着两个人,仔细看了看不是老躺和四眼曹还会是谁?就见老躺被人五花大绑裹成了粽子,现在还直对我使眼色。我看见他嘴里咬着自己的臭袜子,看样子给熏的要命,心里暗骂他活该,谁叫这小子不讲义气,刚才还学鬼叫我名字出卖我来着。不过这小子应该没受什么伤,但那四眼曹的情况却着实有些不妙,他捂着脑袋,好像伤的还不轻,眼镜都被打碎了。 “朴先生,人现在都已经抓到了,你该说说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了吧?”有个大鼻子站出来对之前我发现的那个黑影问道。 这个黑影我来的时候也发现了,但一开始我以为是老躺。这个孙子应该早就站在那里想引诱我过来,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中招,现在又听那个大鼻子叫他朴先生,我心里不由对这个人产生一种很强的迷惑感,他会是谁呢? 这时候那个黑影慢慢转过身子,我的探灯之前在搏斗中掉到了地上,现在正好照亮那影子的真面目,我一看几乎要吐血,竟然是龟孙的赵老四!没想到这孙子平时那么怂,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亏老子一直都想照顾照顾他,真他妈人不可貌相,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掐死他。 但这时候我转念一想不对,能走到这里的都是高手,至少得是非常熟悉古墓机关的人才能做到,赵老四绝对不可能是这方面的高手,不然他完全可以单独行动,而且刚才那个大鼻子老外叫的是朴先生啊。 正想着,突然从后面又走出来了一个老头,接着我就听到了一声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甚至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曾,你知道你的缺点到底是什么吗?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把所有人都想像的太简单,太相信别人了。” 我指着那个人瞪大了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根本没办法思考,真的形容不出我现在的心情,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走出来的这个老头我认识,而且非常熟悉,他就是我在来内蒙之前曾经找过的那个狮子桥的鉴宝师朴光珠!真的想不到他竟然会是偷袭我们的第二拨人! 朴光珠这老贼好像很欣赏我此时的表情,十分解气的对我笑了笑,然后又转头看向刘光头,“别来无恙啊老朋友,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二十年后我们的位置竟然对调了。” 刘光头此时蹲在墙角,听了之后嘲笑他道,“当年之事不过是天意使然,怨不得旁人,是你自己自食恶果。” “放你妈的狗屁!”刘光头这句话显然搔到了他的痛处,朴光珠突然就暴躁了起来。 “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和曾仿民从中作梗,我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他说完一把掀开自己后背的衣服,我看见在他脊椎骨的位置上有一条巴掌宽的伤痕,我能看出来,他的脊椎肯定是断过,而且里面被镶了钢筋,他现在能站起来已经是奇迹了。但比这更让我吃惊的是朴光珠口中说的曾仿民,因为这个曾仿民不是别人,他正是我的父亲! 我小时候是我母亲一手带大的,我当然问过自己的父亲在什么地方,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我母亲好像根本不愿提起他,总是简单的用一句‘他已经死了’的话一语带过。所以在我的记忆里,关于自己父亲的那部分完全就是一片空白,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我的手艺是由我爷爷亲自传授的,爷爷每次一说到我父亲就哭,但只是说他在斗里失了手,其它的一概不会向我多说一句。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能猜到他肯定是在倒斗的时候失手没了土。但看这情形我父亲应该是和刘光头还有这朴老贼认识的,可能还是有一段很深的渊源。我隐隐觉得他在我尚未出世之前就已经死了的原因会和我面前的这两个人有关。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父亲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告诉过你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我和你父亲都是为幕后看不见的人卖命”,朴光珠狠狠吸了一口烟,“为了某些东西即使是你再亲的兄弟都会背叛你,这种事情根本说不出谁对谁错”,他一指蹲在墙角的刘光头,“你真的以为刘耀祖只是单纯来找你夹斗子?那古墓入口处的大坑真的只是被水冲出来那么简单?其实他和我一样,都只是想利用你罢了。”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十六章:身世 朴光珠说的一席话竟让我有些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脑海里回想起之前那些看上去牵强到不能在牵强的巧合,难道这一切都真的是刘光头为了利用我而一步一步设下的陷阱?可我心里还是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去利用的地方?还是说朴光珠只是为了挑拨是非才这么说的? 想到这里,我心中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这套说辞,就说:“你他娘的少来这套,老子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你以为我什么都信啊!” 朴光珠慢悠悠的吸了口烟,瞟了一眼我脸上被树菌感染后的痕迹说:“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别人一沾就死的东西你碰上了却一点事也没有?” “这里的一切都是古蜀遗民带来的,我们都是外来者,但是……”说道这里朴光珠顿了顿—— “只有你除外,因为你本来就是古蜀人的后裔!” 话音刚落,我扑通一声坐倒在地,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朴光珠的这番话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将我的思绪彻底打乱了,这怎么可能?他的说法简直让我没有办法相信,可除此之外我又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解释。而且还不止这些,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些原本我认为是正确的事情也开始破绽百出,全都变得不真实了,好像都蒙上了一层迷雾。这次的倒斗行动把我的一切都重新洗牌,我甚至有一种预感,我这次可能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这条不归路了。 “朴光珠,你给我住嘴,”蹲在墙角的刘光头突然大叫起来“整件事情和这个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在把他牵扯进来!” “刘耀祖你他妈的装什么好人?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朴光珠冷笑一声,“不过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你们的命都在我手上了!” 说完他打量了我们几眼,点上一支烟,用英语和边上的几个老外说了几句话,那些老外都看了看我们然后对朴光珠点点头。 接着这些人也不理我们,那个大鼻子老外和赵老四先是走到墓墙边的一座塑像跟前,然后蹲下身子看了看,“朴先生,你说的没错,这里有几道滑槽,肯定就是入口机关了。” 朴光珠伸过脑袋一瞧,对他们说,“手脚都麻利点,先推开来看看。” 大鼻子和赵老四站起来用肩膀抵住那座塑像,用力一推,塑像向前微微挪了半分,露出了下面看上去一个大概是以八卦排列顺序的机关阵来。 大鼻子和赵老四对此一窍不通,推开了以后只好在一旁傻站着。这时候我在后面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其实是一个陷阱类的机关,简单点说就是将八卦缩小之后变成了一个机关。 八卦阵最早是由战国时期的孙膑所创,有八门,八卦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也就是说这个机关有八个阵门,七死一开,随便开错一个,就会激发这里的陷阱,这地方很可能会有之前那种落石机关,一旦开错,到时候我们的下场不是被活埋就是被砸成肉酱。 就在这时候,朴光珠叼着烟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他眯着眼睛稍微一瞧,然后猛地按下一个阵门,对面的墓墙突然咔嚓一声,接着就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大缝,那个我原本以为是墓墙的东西原来是一扇墓门。 我心里顿时吃了一惊,显然朴光珠是找对了路子,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解这个机关,想必一定是一个经常开棺掘冢的老把式,也难怪他能够在带着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能先我们一步。这个人的手段绝对不是我可以比拟的,真不知道像他这样一个高手如此费尽心思要找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 正想着,我突然被人一把抓住领子给拎了起来,抬头一看竟是赵老四,我看那孙子一脸飞扬跋扈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寻思着别让我找着机会,不然老子一定敲死他。那刘光头比我还厌恶他,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拿正眼看过他。 这些人就像押解犯人一样把我们一个个拎了起来,用枪抵着我们后背让我们蹚雷,我心里后悔的要死,当初就不该听了老躺的鬼话,现在那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后面的路十有八九会有机关,这下真是悔到姥姥家了。 这些人穷凶极恶,根本不给我们一个准备的时间,照着我们后背就推,一下子就被他们给推进了墓门里,我踩在这些墓砖上的时候心里一阵发虚,生怕有什么机关,不过老天保佑,好歹没有什么动静。 我们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走了十来步,我惊奇的发现脚下的墓砖竟然渐渐开始变成了整块的岩石,地面凹凸不平,这时候用探灯一照才知道,这座墓门后面原来是连进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 走着走着,脚下的路面又是一变,仔细一看,我们竟然开始走上了用木板拼凑而成的栈道上了。而栈道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深的看不见底,我感觉自己好像走在一片虚无之境上。 情况变化的太快,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走在这地方就跟玩命一样,四眼曹和赵老四胆子最小,脸都白了,根本就不敢往下看。而且这里的栈道还非常的窄,两个人并排过都十分勉强,所以我们为了避免掉下去就只好都贴着岩壁走,在这里谁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这要是掉下去,完蛋也就几秒钟的事。 这里的路形和那些甬道一样,都是螺旋向下,我们就沿着这条栈道一路盘旋着向下走进了那片深渊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闻到一股很怪的腥味从下面飘了上来,我还没来得及辨认出是什么,突然我听到前面的大鼻子惊叫一声,赶紧就着探灯的光线一看,也不由吓得大叫: “我操,这到底是地狱还是什么地方!?”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十七章:尸台 全长将近一千多米的栈道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我们面前是一道平坦的石台,看上去应该是做祭祀之用的祭祀台。再往后,就是深渊的底部,但又可能不是,因为这里的地形是一个很深的像井一样的大洞,我们往下看去满眼都是绿幽幽的一片,场面很像在深海才能看见的大群荧光浮游生物一样。但这个荧光我和老躺却非常的熟悉,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是尸蜢发出来的。 有尸蜢的地方就必然会有尸体,也就是说,这下面其实就是被数不清的尸体给填起来的!我从上面看下去,大量发着荧光的尸体一层压着一层,密密麻麻一直从下面堆上来,至于这里原来有多深那就谁也不知道了。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一个用尸体堆出来的尸台,给我带来的视觉震撼真的是太强了,我的老天,这得杀多少人才能堆成这样啊。 这跟之前朴光珠给我的资料上的那幅壁画照片非常的相像,可以想像,古人就是在这里将一些奴隶和战俘杀死之后推入大坑,几百年下来竟然堆了这么多。到这里为止,我心中就完全不相信,像祚天神女这样一个手段如此血腥残忍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些牺牲品而公然造反,整件事情一定还另有隐情,但至于具体是什么,可能只有从这里下去才能知道了。 再往下,我可以看见有几百根手腕粗的铁链一直连到一根几十人都环抱不住的石柱上,原来像先前甬道里的那个绞盘机关还不止一个,但最后都链接在这根石柱上,所以这可能是某种大型的联动机关。 在那个尸体堆成的尸台上我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棺床,同样是之前那种黑色的类似玉石的材料制成,但上面好像还趴着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不过由于这里距离太远,再加上下面的光线十分晦涩,我们又不敢用照明弹,怕惊动了下面的尸蜢,所以根本没办法看清楚。 我小心的探出脑袋,发现这地方的风特别大,而且都是从上面刮下来。只要一抬头就知道,这岩洞上方并不是封死的,而是有一条十几米宽的巨大裂缝,甚至可以看见银白色的月光从裂缝中折射下来,显然是通向外面的,说不定可以从这里出去。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在到草原的第一天就听赵老四说过,在草原上有很多看不见的大洞和裂缝,没想到现在我们的头上就有一个。 我看了一下,从我们现在所处的栈道到那个尸台上的黑色棺床距离足足有百来米,而且我猜测这栈道原来很可能是直通到对面的棺床上的,但是现在这上面有被烧过的痕迹,可能是那个祭司在最后关头把通向这里的栈道给烧毁了,将唯一的通道截断了。 朴光珠皱了皱眉道:“现在要想到对面的棺床上就只能从这些铁链子上荡过去,这是唯一的办法。”接着他转头又对自己的手下说,“我们现在的人太多,不能全都去。比利跟着我,其他人留下,你们在这里把剩下的人看好。” 朴光珠说完又走过来把我的手解开,然后掏出枪指了指老躺对我说,“等会跟着我老实点,不然我就毙了你兄弟。” 我知道他怕我耍花样,心里冷笑一声,也不理他,只是点点头。朴光珠看了看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然后他对那个叫比利的大鼻子打了个手势,我看见大鼻子把一根登山绳绑在旁边祭祀台的神像上面,他试了试强度之后对朴光珠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就一个一个顺着绳子慢慢滑到了下面那些铁链上。 这些铁链互相交织在一起,错综复杂,爬起来很容易。朴光珠这老贼非常精明,我在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些铁链其实是一个有规律性的排列,而且并不是没有承受能力的。人多了或少了爬上去都会引起铁链的不平衡,这是非常危险的,很可能会引动这里的平衡杆。而且我这时候已经看出来了,布置这些铁链的人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拉夸前面的这根石柱,而这根石柱是支撑这个倒三角塔型古墓的支点,平衡杆一动,铁链就会拉断这根石柱,只要这里塌了,这一整座古墓就塌了。所以我又不得不佩服朴光珠估计的很准,因为我们三个人的重量还远不足以引动这里的平衡杆。 只是有一点,我根本不敢看自己身下,因为这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从上面时不时一阵风吹过来,吹得铁链子直晃荡,我们就跟坐碰碰车一样,所有人都死死抓住铁链一动也不敢动。我脸上虚汗直冒,感叹这要是再爬下去哪里还有命在。 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爬到了尸台的斜对面,大鼻子停了下来,从背包里掏出登山镐卡在铁链上,用手抓住绳子的一端,然后夹紧两腿用力一蹬,像蜘蛛人一样一下荡到对面的棺床上。这大鼻子的身手敏捷,跟他那魁梧的身形不成比例,这一系列动作看得我一阵发虚,心说我可没这套身手,别到时候摔下去就麻烦了。 正胡思乱想时旁边的朴光珠也已经荡了过去,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还在铁链上,我有点发抖的抓住绳子,愣是没敢跳。我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就轻轻抽了自己两巴掌,心说朴光珠这老贼六十多岁都敢跳,自己怎么就跳不起来了?于是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死死抓住绳子不放,然后两眼一闭,猛地一跳,这一瞬间我只觉得脸上微微一凉,接着两脚就踩到了地上,时间非常的短暂。只不过我在落地的时候没掌握好时间,眼睛又是闭上的,所以下来的时候脸磕在了地上,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我心说给他们看见该丢大人了,赶紧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朴光珠他们根本就没注意我,全都定定的看向棺床上的那团巨大的黑影。 我微微一愣,再走上去仔细一看,惊讶的登时连嘴都合不拢,我们面前这个超大的圆环的东西不正是一个盘起来的巨型百足虫吗?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十八章:蝍蛆王 我们现在惊讶到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的一切,这东西全身黑不溜秋的,乍一看跟个小山一样,虫身之上满是层层叠叠的乌黑色甲壳,之前我们在甬道里遇到的那只蝍蛆和这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只大虫子就一动不动的睡在那黑玉棺床下面。我们打起手往棺床的位置一扫,马上就看见了一个立着的类似人形的东西,不过我们站的位置角度不佳,实在是看不清楚。但有一点没错,那个巨无霸蝍蛆肯定是在守护棺床上的那个人形的东西,而这也是我们现在所要找的。 那朴光珠之前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现在也是终于绷不住了,满脸震惊,显然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场面,“我的天,这虫子的体型大到这种地步,它究竟活了多少年?” 大鼻子道,“这只虫子能长成这样,一定和这里的尸体有关,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被人故意养在这里用来守卫棺床上的东西的。” 朴光珠闻言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他立刻就兴奋了起来,也不顾自己面前这只大虫子,直接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他娘的,总算给老子找着了,我就不信这次还拿不到!” 我一听觉得有门,就想趁现在旁敲侧击来套他的话,“这么说这地方你以前还来过?” 可惜朴光珠这老东西太狡猾,一听就知道我的意图,愣是不上当,他贼笑一声对我说,“你也别想在这里套我的话,我知道你对当年你父亲的那件事很好奇,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不会想知道的,要是这次你能活着出去的话我就告诉你。” 妈的,看这老东西的意思就是成心想耍我,我越是好奇他就越是高兴,我这人最讨厌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想在完事之后把我们全部做掉。我不由在心里又多了层戒备,到时候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直接把身边那个大鼻子给放倒,然后在用朴光珠来要挟这些人。反正只要先控制住了朴光珠,后面的就一切都好办了。而且我这时候已经看见了,就在我们的对面还有一条栈道是一直通向岩洞裂缝的深处,原来这两条栈道之前是互相连接的,只不过现在被人从中间烧毁了。这地方以前是祭祀场所,所以不可能没有出口,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可以从对面的栈道里出去。 我脑子一有主意心里也就不那么担心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棺床上藏着的东西给弄到手,毕竟这里还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我也很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者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发生的种种肯定会和我的身世以及我父亲的往事有所联系,人的命有时候就是这样,是由不得自己去选择的,所以我不得不要继续查下去。 这时我们在棺床边已经站了好半天了,又讲又笑的那只大虫子也没什么反应,不过也难怪,这么大的虫子能活到现在真的可以算是奇迹了,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可言了。于是我活动活动手脚,刚准备爬上去看看,突然,我们头顶上之前还很明亮的月光这时候竟然黯淡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大鼻子对我们惊叫道,像他这样的老外天生就对这类事情很畏惧,一有什么变故马上就慌了。朴光珠故作镇定的说,“别担心,可能只是乌云盖顶。”我在他后面也有些紧张,但现在情况不明,贸然行动很可能会出事,还是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再说,就对他们说,“现在情况不明,还是找个地方先看一看情况再说。” 说着我拍了拍他就准备爬上去,可就在这时候,身旁的朴光珠突然一把抓住我,用手指着我们面前的大蝍蛆虫惊恐万状的几乎说不出话来。我猛地一回头,就看见棺床下那只大虫子突然动了动,身下数不清的尖爪不停的划拉着,就好像要苏醒的似的。紧接着我们又听见尸台下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好像挠指甲似的的怪声,我顿时脸色一白,心里很清楚,这显然是大群蝍蛆爬行时才能发出来的。 我刚才说面前的这只大蝍蛆不具备攻击性也只是推测而已,可鬼知道它会不会爬起来吃个宵夜,就我们这三个人还不够它塞牙缝的,更何况现在又来了这么多它的小弟,我们现在的处境真的可谓是凶险。 这时候我突然一回头看见在那黑玉棺床一圈的周围有很多鼎形的青铜祭器,正好是个藏身之所。于是赶紧招呼其他人躲进去,这些青铜鼎器很小,里面大概只能藏一个人,我们一人一个飞快的跑过去。 我看准自己面前最近的一个,然后上去一把揭开鼎盖,揭开之后我惊奇的发现里面竟然有一层很厚的紫红色的药渣一样的东西,看上去恶心的要命,隐隐有一股很刺鼻的药味道,不知是做何用处。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在恶心也得往里跳,我赶紧捏着鼻子蹲了进去,然后再反手把鼎盖合上。这一套动作刚一做完,我就听见前面一阵怪声,从明器的缝隙里往外一瞄,我的老天,外面满眼都是绿漆漆的一片,全是数不清的蝍蛆,而且个个都有人大腿粗细。 我在这个青铜鼎里面看的冷汗直冒,同时一股浓郁的药味熏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脸上的汗都是黏糊糊的非常难受。这些蝍蛆的到来让附在尸台上的尸蜢乱了套,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纷纷抖着翅膀飞了起来,这一大群蝍蛆如狼入羊群一般冲入尸蜢群中,这些蝍蛆的企图很简单,就是想不断的捕食这里的尸蜢,其中不乏一些比柏油桶还粗的巨型蝍蛆,像这种类型的蝍蛆甚至可以从口器里喷出一些透明的毒液,我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腥臭之味。 很快,这一大群尸蜢死的死逃的逃,已经不成规模,空气里腥臭的味道浓郁的无法形容,我在鼎中看的心惊肉跳,现想逃回去就是找死,一出去就会撞上这些杀红了眼的蝍蛆群,我根本不会有任何存活下来的可能,所以还是先呆在这里等候时机。 我刚才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现在已是午夜十二点钟,在过去乃是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同样也是一些邪虫活动的最佳时期。在这座古墓里应该是有一个小型的食物链,像那些尸蜢应该是处于最低端的生物,但数量庞大,而蝍蛆就是靠捕杀尸蜢存活。 就在这时候,那只巨无霸蝍蛆也终于开始有了动作,缓缓收起了盘着的身体,那些蝍蛆群不知怎的也好像开始变得慌乱起来,突然,那蝍蛆王大鳌一开,足有半米长,像人夹菜一样一下夹起面前一只大腿粗的蝍蛆,咬豆腐似的把那蝍蛆拦腰咬断,然后嘎吱嘎吱的嚼成碎块吞进肚里。 蝍蛆群之前还气宇轩昂,现在顿时屁滚尿流,赶紧四下奔逃,想不到这只虫王级别的蝍蛆竟然是靠吞吃同类为生的。这蝍蛆王爬过去大块朵剁,一阵风卷残云下来至少吃了一二十三只蝍蛆。它吃饱之后又爬回原来的地方,弓起身子在捣鼓些什么,我看见它的腹下开始微微蠕动,没等我反应过来,它的尾部突然噗嗤一声,从里面下出了许多背包大小的灰色卵巢来,我都可以看见里面有很多沾着黏液的灰色小蝍蛆还在不断的乱扭着,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看来这只蝍蛆王应该是一只虫后,专门以吃掉同类来生产后代,这只虫后产完卵之后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又开始一动不动的趴在那棺床下面。 我看着时机已到,那只虫后没有什么动静,就和朴光珠等人爬了出来,一齐看向之前那棺床上的人形东西。 我们小心翼翼的绕过那只虫后,慢慢爬上黑玉棺材,手中的电光一扫,登时就照出了一个头戴面具,身着乌甲的人来!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十九章:鬼石糜 这一路过来我们的神经都是绷紧的,这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个人来,这对我的心里承受能力绝对是个巨大的挑战,心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同时脑子里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腿也开始发抖,有些站立不住。 朴光珠显然也吓得不轻,但他到底是老江湖,经得起大风浪,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电试探性的往那人脸上一照。 那个人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好像死了一样。 这时候我也慢慢缓了过来,心里也发觉了一丝不对,那个人被手电光一照,竟然反起了光来,而且我可以肯定这绝不是衣服饰品的反光。我不由大奇,于是小心的走上去一瞧,这下才知道,我操,竟然是个石头人! 我不由暗骂晦气,看来只是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可就算是这样我却一点也放松不下来,因为这个石人的样子实在是太逼真,又被这里的光线一衬,压根就分不清真人假人,要是胆子小的搞不好直接就给吓死了。 我心有余悸的走上去,这个石人雕刻的应该是一个女性,从她的样子来看像是在举行一个什么宗教仪式。她的脸部戴着一个能够露出双眼的黑色面具,着一身祭祀之服,且双臂裸露,怀抱的正是一株古蜀之树的图腾。只不过这雕像表情木然,特别是那两个核桃大小的黑色眼珠,没有一丝眼白,黑洞洞的瞪着前方十分吓人。 这座塑像乍一看跟个真人没什么两样,可以说是逼真到了极点,而且又给我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因为按照我们之前的经验,这东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摆在这里,肯定是有什么意图的。 朴光珠这时候也有些拿不准,但像他这样的老江湖到底都有自己的那一套,绝对不会碰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所以这个蹚雷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自己的手下。那个大鼻子比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心里从刚一开始的害怕慢慢变成了好奇,根本就不知道朴光珠是想让他蹚雷,他甚至还觉得很高兴。 大鼻子想也不想,马上伸出手想把那雕像的面具摘下来,就在这时候,我在他身后无比清楚的看见那雕像的大眼睛突然一转,死死的看向面前的大鼻子。 大鼻子离得最近,当然比我看的更清楚,他伸出去的手就那样悬在半空,两腿直发抖,不知道有没有尿裤子。突然,我看见那雕像的脸部又是一动,嘴角几乎咧到后耳根,从面无表情变成了极度狰狞的惨笑。 我心头大惊,心说怎么他妈的还会笑,难道是遇到石头精了?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一秒那雕像就从脸部开始,好像粉尘似的飘散下来,但都是黑色的。我再一看那神女雕像,面部五官扭曲,整个脸就像融化了一样。 我看的头皮发麻,整个人就好像被定在了那里似的,想动都动不了。直到大鼻子的惨叫传入我的耳朵时才反应过来,转眼一看,他已经被飘着的粉尘裹了起来,双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乱抓发出痛苦的惨叫,不到一会就被这些黑色粉尘完全吞噬,那些粉尘裹着大鼻子的尸体又迅速重新凝聚在一起,和以前的神女雕像一模一样,没有半点不同。 我们惊魂未定,之前的一切变化的太快,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立马就死无全尸,我和朴光珠吓得都远远的躲开,生怕自己布了大鼻子的后尘。 我咽了一口唾沫,对朴光珠说,“你也看见了,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摆平的了,要是再不走的话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朴光珠定定的看着我说,“不,你错了,你还不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用意。” 我一愣,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刚想说话,面前的朴光珠突然就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来,咔嚓一下扳开机头对准我,“别着急,你会知道的。”说完丢给我一柄匕首。 “用这把刀割开你的手,然后把血滴到那雕像上面去!” 我一听心里宁可跟这老东西拼了,也不愿这么做,可现在脑门子上戳着把枪,就等于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由不得我。但我转念一想之前的事情,又觉得我的血说不定真的能克制这里的东西。于是我只得捡起匕首,一咬牙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刀,然后又用力一挤,殷红的鲜血马上就涌了出来。 我小心的走过去把手伸到雕像的头顶上,这时正好一串血珠滴在了上面,我耳朵里只听“刷”的一声,那黑色的雕像立刻就从上面碎了开来,纷纷避开我的滴下来的血,好像根本不是什么石头刻成的。 我眼睛一亮,心说有门!这东西还真怕我的血,于是赶紧用力攥紧手掌,也顾不上疼,又是一大串血滴在了上面。这时候那雕像已经彻底碎成了几大块,掉在地上的时候还在不断的收缩,发出嘶嘶的怪声,从里面露出了一副血淋淋的骨架。 在这副骨架的肋骨处我看见了一个琥珀色的玉匣,可能一开始是被封在这黑雕像中,但由于雕像吞噬了大鼻子,所以现在被卡在了他的肋骨上。 朴光珠眼前一亮,搓了搓手,立刻用枪逼我蹲下,然后迫不及待的把手伸向琥珀玉盒,不过那玉匣好像卡的非常紧,于是朴光珠便抓住盒子的一角使劲一拽,这一拽就出了事。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二十章:塌 我们在死掉的大鼻子的肋骨上发现了一个约莫手掌长的琥珀玉匣,里面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神女陵墓的线索,但是卡的非常紧,可能有些不太好拿。朴光珠一路过来就是为了这个,所以他现在早就耐不住性子,于是伸手使劲一拽,朴光珠这一拽是把玉匣给拽了出来,但可惜他的力道有点没控制好,我当时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大鼻子的骨架直接被他给拽倒了。 大鼻子的骨架刚一倒,我们所处的棺床便是剧烈一震,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让我们全都吃不住力气摔倒在地,整个棺床呈一个45度倾斜,棺床下面的虫后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直接和一大堆尸体滚进了岩洞的深渊里。 接着我就看见那棺床上面竟然还有一个一人宽的深孔,里面突然呼哧一声,好像倒吸了一口空气。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铁链就像触动了连锁反应一样,全部都剧烈的颤动了起来,更糟糕的是那根大的吓人的平衡击杆已经开始变得岌岌可危,再差一点就会砸在支撑古墓的巨柱上。 这他娘的居然是个陷阱,我心中大骂,现在只要这该死的击杆一砸,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一想到这,我焦躁的挠了挠脑袋,几乎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候,朴光珠突然使劲推了我一把,猝不及防之下我给他推的身子一歪,不偏不倚正好摔在那深孔上。 这一下我根本来不及多想,不由分说直接就扑上去把自己的胳膊插进了那个深孔里死死堵住,倒吸的空气猛地停歇下来,周围的铁链虽然还在抖动,但远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了。可要命的是现在全就靠我这一支胳膊支撑着,只要我一放手这里马上就会塌掉,所以实际上我也根本移动不得半分了。 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整支手臂被进深孔里,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个孔还在不断的收缩,我伸进孔洞里的胳膊已经被挤成了一种难看的紫红色。 偷袭得手的朴光珠掂了掂玉匣,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我勉强忍着胳膊上的剧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我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了。果然朴光珠只是冷冷的笑了笑直接拉着绳子高高的跳起,在棺床上一蹬轻轻松松的荡到了对面的栈道上,回手一刀划断了绳子,整个动作十分干净利落。 朴光珠回过脑袋看了看我,在上面做了个嘲讽的手势,然后打着手电立刻就消失在栈道黑暗里。 我一看气的直想抽自己一巴掌,朴光珠真是根老油条,心机太深,这下竟然被他钻了个空子,我要不是刚才分了心也不至于落得这副田地。现在可好,想退都退不了,基本上就是等死。想到这里我心一横,反正都得死,索性就想把手抽回来,直接来个痛快的。 可我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那深孔忽然一缩,当时我就感觉自己的胳膊被狠狠地挤了一下,骨头差点都被挤变形了,轻轻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我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的手臂可能已经骨裂了。 这个时候老躺那边的栈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我强忍着伤痛抬头一看,原来支撑那条栈道的铁索因为时间太长,和刚才那阵剧烈震动已经变得不堪负重,现在好像变得跟钢琴弦一样乱颤,老躺他们抱在上面一颠一颠的就像小孩子在玩蹦蹦床似的。 我一看赶紧扯起嗓子对他们大吼到,“你们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跳过来啊!” 吼完之后我在这里看见老躺用力推了刘光头一把,然后陈九就挟着他单手从那根铁索上呼的一下滑了过来,两个人形成的惯性太大,直接摔成了一团,不过好在陈九落地的时候就势一个打滚,化解了大部分的冲力,两个人都没受什么伤,只不过全都吓得脸色苍白。 陈九赶紧跑过来看了看情况对我说,“这是个死机关,坚持不了多久的,现在只能祈祷还有更多的时间,我们必须赶紧从对面的栈道上出去!” 我点点头,知道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在这样下去我的一条胳膊就保不住了,可他妈的都这个时候了老躺还在对面磨磨蹭蹭的没过来,也不知道他是害怕不敢跳还是怎么的,我顿时心急如焚,大叫到,“老躺!你他妈还愣什么,老子快撑不住了!” 老躺这混蛋在对面还有心思和我扯皮,“老曾,我跳的时候你接住了,别让老子掉下去了!” “你他妈别说废话了,掉下去老子就把你捞上来!” 话音刚落,老躺就毫无征兆的往下一跳,顺着那些铁链歪歪扭扭的滑了过来,但是很稳。就在我以为他快要落地的时候,老躺手中的那根铁链突然“铮”的一声猛地一颤,他顿时就吃不住力气,整个人被弹的一歪,原本保持的平衡立刻被打断,我瞳孔一缩,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老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坠入那无底的深渊里去。 就那么一瞬间,我好像做梦一样,心里怎么也不相信老躺就那么死了,直到陈九猛地扇了我一巴掌才回过神来,我看着他大叫到,“不行!我不相信他就这么死了,你先带着六爷走,我得下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九这次出奇的没有阻止我,只是拍了拍我说,“这里交给我,下去把你兄弟活着带上来!” 我感激的对他点点头,目光投向那深孔,慢慢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劲一抽胳膊,几乎搓掉了一层皮才从那深孔里拔出来,身旁的陈九看准那机关孔,一下卸下背包死死堵在上面,“快走,这里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必须要快”说完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递给我一支匕首,又道,“我们会在上面等你,活着出去。” 我惨笑了一下,接过匕首横插在腰间,然后看着他和刘光头从棺床上离开,直到他们俩消失不见才回过脑袋,这里看样子离彻底崩塌已经不远了,有许多大块的岩石从上面砸下来,我只好一边躲闪着一边慢慢攀向那交织的铁链。 下去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的铁链其实非常的密集,一层一层的不知道有多少,好像一张蜘蛛网一样,把上面掉落的东西全部都接了下来,只要老躺侥幸没掉到铁链的断层上就不会有太大危险,顶多被摔个半死。 我一直向下大概爬了二十多米,可连老躺的影子也没看见,我一时间心里着急的要命,从下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这里不知道有多深,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再多等一秒钟都有可能会出事。我不由心里一阵哀叹,不会这么倒霉吧,真掉到断层里去了?我已经开始犹豫要不要在继续找下去了。 突然我手中的手电光柱隐约照到了一个人形,就在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我爬过去一看,果然是老躺这小子,他就趴在两根铁链交接的位置,估计掉下来的时候撞到了上面的铁链,缓冲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脑袋给刮了一下,脸上都被血给糊住了。我拍了拍他,老躺睁开眼看见是我,赶紧哀嚎了一下,“他娘的,老子刚才还真在想你会不会下来捞我。” 我一看老躺还有心思耍嘴皮子就知道问题应该不大,在确定他没有骨折之后,就赶紧背着他往上爬,同时嘴里还不忘嘲笑老躺,“还不是你功夫不到家,害老子废了这么大劲。”老躺摇了摇脑袋,表示他不想和我争论。 刚往上爬了几米,背后的老躺突然使劲掐了我一下,手指向前面,声音有些发抖,“老曾,你快看那是什么鬼东西?” 我一下回过脑袋,这一看几乎让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只巨大的虫后现在就附在我们前面的铁链上,杀气腾腾的张着大鳌,一对绿莹莹的小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们。 我一拍脑袋,他娘的!我都差点忘了,这只该死的虫后也和我们一起掉了下来啊!我刚开始以为它死了,可没想到竟然爬到这里来了。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二十一章:虫司 我头上立刻就盖满了冷汗,心里叫苦不迭,这下完蛋了,现在不仅带着老躺这个伤病号,手上还又没枪没炮,就一把匕首,拿出来跟那虫后一比就像个牙签似的。 我心里一阵发虚,只好咬牙抽出怀里的匕首横握在手中,同时两眼戒备的盯着那虫后。 说时迟,那时快,我架势刚一摆好,那虫后口中突然吞吐了一口,顿时生出一大团青色的雾状液体。这一下令我几乎窥不到那虫后的全貌。 这时候青色的雾气里猛地窜出张血盆大口,里面露出一圈一圈细密的倒三角形利齿,口器的最里面还有一个像吸管一样的小口,虽说是小口,但就是一口咬掉我整个脑袋也没有问题。我心中大骇,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趟来内蒙怎么净遇上些这么大块头的虫子。 我赶紧一松手里的腰带,带着老躺一直往下三四米,好险躲过那恶心的巨口。这当口我丝毫不敢怠慢,一手把老躺架在旁边的铁链上,不等那虫后有下一步动作,借着下滑的力道使劲一弓身子,弹起来足足有半米高。也活该那虫后心急火燎,一击没有得手,竟然直接跟着我爬了下来,这时候我时间卡的非常准,正好跳到了那虫后的脊梁骨上。 那虫后猛地一惊,三四米长的身体像龙一样的甩了起来,试图将我甩下来。我被它弄的心头火起,心说去你妈的,抄起匕首就往它甲壳的缝隙了使劲捅了一刀,腥臭的黄血四溅,我被它淋了一身,幸好没什么感觉,应该没有毒性。接着我又狠狠绞了一下,然后死死抓住匕首柄不放,那匕首上的倒钩卡在它肉里怎么也甩不脱,这下反而疼的那虫后一阵惨叫。 我一见得手,刚要进行下一步行动,但偏偏这时候头顶传来一阵巨响,落石如同下冰雹似的往下掉,好像天塌了一样,我心中大骂,不用说也知道,那机关终于撑不住已经开始自毁,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会塌陷,我们都会被活埋在这里了。 这时候来不及多想,突然“轰”的一声,一块千斤巨石呼啸着砸了过来,一下正中那虫后的后腰,无法阻挡的巨力传来,将我们一起震下了万丈深渊。 这一下是我始料未及的,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大叫一声,突然听到轰轰的水声,往下一个倒栽葱只觉得身子一凉,竟然摔进了水里。 哪来的水? 我掉进水里一下子就栽下去五六米深,然后又突然猛地往上一升,浮出了水面,我赶紧先呼了口气,然后四下一望发现这里的岩洞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水潭,而且岩壁上还裂开了一条条大缝,大量的水正从那里面涌进来,水位还在不断的上涨。一时间我心里纳闷极了,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水。 心里暗骂一声,现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我游过去抓住一根铁链,手刚一抓稳,一大团黑影就从上面摔了下来,直接掉在了水里,“啪”的一声水花四溅,跟开了锅似的。我赶紧低头一看,顿时惊讶不以,竟是那只虫后从上面摔了下来。 这虫后显然就没有我那么幸运了,因为它体型很大,所以掉下来的时候一连砸到了七八根铁链,后半身被砸的血肉模糊,成了一团肉泥。即使是这样,那虫后却还没有失去意识,掉下来之后直接挣扎着爬上了铁链,扑腾了几下,口里吐出了许多黄色的污血,看样子应该只剩下一口气,铁定是活不了了。 那虫后吐起来便止不住,一连吐了几大滩血,谭中的水都变成了恶心的污黄色。待它吐的差不多的时候喉咙中又是一阵“嗤嗤”的干呕,好像是要把自己的内脏器官给吐出来似的,接着直接一喷,吐出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虫后吐出了那东西之后便悲怆的惨叫几声,巨大的头颅重重的垂了下来,再没了半点生息。 我惊魂未定,心急虫后吐出的东西,于是赶紧拨开污黄鲜血游过去,那东西沾满了虫后的呕吐物,糊在了一起根本看不清。我强着忍恶心,用水冲了冲,洗净上面的附着物拿起来一看,发现这东西竟然还是个青铜器,一个小巧的长匣子。 我心头大喜,这盒子入手沉甸甸的,显然是装了不少东西,而且肯定会有着一些什么特殊的意义,要不然也不会被藏进这只虫后的肚子里。只是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多看,我不敢怠慢,赶紧放进怀里藏好。 因为老躺还在上面,所以当下我便不在多做停留,刚准备往上爬时,身旁那只血肉模糊的虫后突然就“咯噔”了一声,接着巨大的口器鼓动了几下,我心说不会吧,那虫后看样子好像还活着。 我吃了一惊,担心那虫后不死,于是赶紧爬过去看了看,只见那虫后的嘴巴里好像有个黑漆漆的圆形的东西,足有西瓜大小。我眯起眼睛再一看,顿时让我魂飞魄散,虫后嘴里竟然有只黑色的粽子,那粽子的两只手还在不断的挣扎,拼命想从虫后嘴里爬出来。 我这时候离的非常近,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只来得及大叫一声,那黑色的粽子便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吱”的一声怪叫,我顿时吃不住力气,被它撞的摔倒在地,一下就和那粽子来了个近距离接触,这粽子的一张怪脸离我的脸不到两指远,脸上干瘪瘪的连嘴唇都烂没了,露出里面黑森森的牙齿。 我顿时心里急得要命,掏出那青铜匣子就塞进那粽子的嘴里,防止它开口咬到我,但这样也不是办法,必须赶紧解决掉这东西,但问题是我身上现在连屁都没有一个,先前那支匕首早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我只得用一只手顶着那粽子的下巴,继续僵持,虽然明知道现在什么也没有,却任然不死心的用另一只手在身上摸索着,突然鬼使神差的一伸手,摸到那些之前我藏进口袋里的紫红色药渣。 当时在棺床上的那些蝍蛆全都不敢靠近这些药渣,所以我推测这东西可能会有驱虫的效果,但有一点,就是不知道对这只粽子有没有作用。 在这当口我也来不及多想,索性赌一把,抓着那药渣一样的东西就拍到了那粽子的脸上,刚一拍上去我便感觉自己身上一松,赶紧抬头一看,只见那只粽子这时候连连惨叫,脸上的死肉像橘子皮一样一层一层的脱落下来,我惊奇的发现那粽子脸上的死肉在脱落之后竟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许多白白嫩嫩的息肉,不由心中大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就好像这药渣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手掌心一热,之前抓药渣的那只手就跟被强酸洗过似的,也脱了一层皮,像剥了皮的兔子一样血淋淋的。我吓了一跳,赶紧掬了捧水冲了冲,手掌上火辣辣的疼痛这才见消。 这个时候那粽子的惨叫声已经停止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小心的靠过去一看,心里顿时惊讶到了极点,那粽子头部以下依旧还是僵硬的死肉,但整个脸庞却好像是新生的婴儿一样,又白又嫩,几乎吹弹及破,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一个已经死了几百年的死尸身上?但事实就是如此,又让人反驳不得。 我无法想像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古人炼这种药又是为了做什么,但古怪的事情已经让我见怪不怪了,我现在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于是我借着水流的浮力不断往上爬,来到老躺面前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休克了,呼吸微弱,急需要处理。 我赶紧一把背起他,踩着纵横的铁链向上爬去,手足并用越爬越高,我正爬了一半,忽然岩壁一阵剧烈的晃动,深渊里的积水暴涨,显然是冲垮了地底的岩层,一股巨浪直接从下面冲上来,好在我早有准备,死死抓住背上的老躺,缩在铁链后面,待水面稳定之后又继续往上爬。 爬到尸台的时候积水已经淹没的对面的出口,看来从这里是出不去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距离我头顶一百来米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细长的白光,看的眼睛一阵刺痛。我微微一愣,顿时惊喜交加,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道白光分明就是天空啊!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 第二十二章:逃脱 我这时候低头一看腕表,竟然已经是接近黎明,在草原上一览无余,日出非常早,幸亏是这个原因才提醒我想起来这头顶上的裂缝。 本来我已经是心如死灰,突然又一下子见到了一线生机,不由从骨子里多出了几分力气,背着老躺扯开两腿玩命的往上爬。下面的水声越来越大,水浪更是一波接一波的打在我们身上,水位这时候已经快没到了我的脖子,现在要做的就是跟水比速度。 我手脚并用几乎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但麻烦的是越往上这些铁链就越少,到最后已经找不到一根铁链,我就只得抓着地下的碎石,两手皮开肉绽,磨的没一块好肉。 在我这一通狂爬之后终于觉得眼前发亮,拼尽全力用两腿使劲一蹬,怎么爬回到地面的我都不知道,体力几乎全部耗尽,躺在地上两眼发花,嘴里直喘着粗气。 等我的呼吸逐渐平稳之后身子也终于有了一丝力气,我心里担心陈九和刘光头,于是翻起身来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我这刚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片非常大的湖泊,而且好像还很是眼熟,赶紧再一看,我操,这地方不就是刘光头安插营地的地方嘛! 心里转念一想,这营地距离马驹子河谷也就十几公里不到,想不到我们在那古墓里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原点,怪不得这岩洞底层里会有水,想必是地下连着这湖泊的暗流。 我出来的地方像凹陷的地洞一样,在这里就可以看见刘光头那伙人的灰色帐篷,老躺现在命悬一线,急需处理,我来不及多想把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串在一起,缚住老躺就往营地那边跑,终于在接近营地的时候被一个洗衣服的人发现,那家伙赶紧冲了过来,看见是我们,连忙一边赶过来背起老躺,一边对里面大叫找到了。 不一会问声就跑出来六七个人,把我们扶进了旁边的帐篷里。现在我的体力极度虚弱,几乎有点反应不过来,耳朵嗡嗡作响听不见任何声音。隐约看见那帐篷里面点着盏汽灯,刘光头还有四眼曹正裹着纱布躺在里面的担架上,陈九站在他们俩身边。 陈九看见我被人扶了进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向我跑了过来,可还没等他到跟前,我眼前突然一阵发黑,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 在我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就我一个人躺在帐篷里,没看见老躺。我赶紧爬起来掀开门帘,顿时一束光透了进来,外面竟然老大的太阳,这样的好天气在内蒙雨季是非常罕见的。 帐篷外坐着个正在抽烟的伙计,大概是刘光头专门叫来照顾我的,他看见我醒了就走过来。 我张口就问,“老躺呢?” “还没醒呢。六爷吩咐,说如果你醒了就去他那,有要紧事和你商量。” 这家伙说完也不管我,直接就调头在前面带路,我挠了挠脑袋,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跟在他屁股后面。 走着走着,我一路看过来很是惊讶,我们的营地竟然不是安插在之前那个大湖旁边,位置已经被换掉了。 我心里很纳闷,一问那个伙计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朴光珠那老贼这次竟然兴师动众突然偷袭了刘光头在草原上的活计,两拨人发生了小规模的火并,刘光头吃了个大亏,死了不少伙计。更麻烦的是现在可能已经引起了这边边防站的注意,所以刘光头就不得不撤出了之前的营地。 这一听我不由有些失望,本来寻思着我这次能活着出来就准备去那大湖边上的神庙一趟,仔细查查那祚天神女的来路,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现在营地里的人数起码比我之前看见的要少了三分之一,刘光头的那些伙计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全都蔫了,这些伙计都是些乌合之众,哪遇上过这样的真枪实干。虽然这些人现在士气有些不佳,但刘光头这老舵把也不是白叫的,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迅速重整被打散的伙计,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们走到一半正好遇上刘光头从帐篷里出来,他抬头一看是我就对伙计挥挥手,接着示意我跟上,然后把我带进了一个单独的帐篷里。 刘光头整个人的气色都差了许多,大光头都不想以前那么油亮亮的了,不知道是在斗里吓得还是担心自己的生意。刘光头知道我心里着急什么,于是就说,“你那个兄弟刚才已经醒了,除了有些脱虚没什么大碍,队医给他输过了葡萄糖。” 闻言我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一直想要问他,而且我猜他心里可能也明白,也就正好趁现在跟他摊牌, “六爷,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早就和我父亲认识?” 刘光头低头点上一支烟,默默的说道,“对,没错,我这次找你确实不是突然性的,而且我是和你父亲一早就认识,我们还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如果以后你不介意就叫我六叔好了。” 我一听,嗬,敢情这鸡贼还早有预谋,他肯定是和祖长海那老小子通过气。这事情一多人就开始有些乱,顿时心里就急躁起来,迫切想弄清楚这整件事,几乎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当时朴光珠在斗里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一切和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光头抬手示意我不要着急,“我知道你一下可能承受不了太多的事,所以听我慢慢说,而且我也根本没打算瞒着你。” (本篇内容纯属虚构,全为剧情需要,如有实情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