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证传》 第一章 摄人魂魄的泥城 五代十国南吴,淮南行军司马徐温府门前,有许多小孩子们在一起追逐嬉笑玩耍,可是在门前广场远处的一角处,有一个孩子独自一人蹲在地上专注地摆弄着什么,这个不“合群”的孩子就是徐知证,是徐温的第五个孩子。徐温共有六子:知训、知询、知诲、知谏、知证、知谔,还有一个孩子名知诰,是徐温收养的。 徐知证不愿意跟别的小孩子们一同玩耍,他喜欢独自一人静静地在广场边一块空地上用泥巴构建城池和山水。这城,这城内的山水还有城外的河流山川尽在六尺见方里面,徐知证能能对整个区域一目了然,他心中有些成神般的自豪,因为自己犹如天神般俯视着大地,能看到城中人、车流动,炊烟袅袅。 正当他在城中布置泥人和车马时,有个圆大的影子悄悄的遮住了半个“城池”,他即刻焦燥起来,因为那个人又来了,他准备站起来大声呵斥。 当他抬头看时,原来不是常来捣乱的弟弟知谔,他心里又稍宽起来。“原来是个道士!”徐知证心道,但心里还是有些微微地烦燥,他担心这位道长像以前那些过往路人一样开始被定住,然后就喋喋不休了。 那位道长,一身青灰色长袍,背一柄长剑,右手握着一柄长长的银毫乌柄的拂尘。徐知证发现这拂尘比一般的拂尘要长很多,也粗得多,奇怪的是拂尘的柄是金属的,由于用的久了,柄身乌黑发亮。那道士盯着泥城内观看,这泥城好似有什么魔力,使得这位道长渐渐地陷入城中。徐知证见那道长不自觉的双手抱胸,嘴里“啧啧”有声。 徐知证最不喜欢自己在搭建泥城时有人来观看,曾经有很多小伙伴们来捣乱,他打了很多次架才换来这片静土。现在这个道长像以前过往的行人一样,被这泥城迷住了,一迷住就会站很久很久而不得自醒。徐知证打算要唤醒这位道长,但又不想此时唤醒,因为一唤醒,这道长又要连续的问话了。这座泥城不知何时起,有了摄人的魔力,徐知证自己也不得而知。 他抬头瞄了一眼那道长,见那道长约莫四十多岁,比父亲徐温年纪要小少许,古铜色的脸庞显示着常年在外奔波的沧桑,但棱角分明的嘴唇和笔直挺拔的鼻梁以显示这位道长很是英俊,不过此时那双目已无常人应有的光彩了。徐知证仰头看看天空,日头正紧,于是就叫醒了这位道长。 那道长如梦方醒,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面露自嘲尴尬的复杂表情,然后又眯着双眼警觉得在泥城中搜索,这位道长想在城中探个究竟。这回这位道长没有看久,目光即刻收了回来。 道长开始端详起徐知证来,好似把徐知证当作一件物品在把玩一般。果然,像徐知证预计的一样,只听那道长问道:“小娃娃,你几岁了呀?” 那道长一问,徐知证突然停住了动作,右手上的一个泥人一时竟想不起来要放在城中何处了。那道长打乱了他原先思绪,心中即刻烦燥起来。见徐知证不答,那道长又问道:“你做的是哪里的城池呀?我见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当然是扬州城了,徐知证心说,但他不想回话。只要自己不回话,这个道长就会自觉无趣地悄然离去,不然一定会问来问去而误了时间,他打算今天要把这泥城做好。谁知那道长又问道:“小娃娃,你怎么不坐在凳子上呢?” 由于徐知证搭建泥城入了迷,渐渐屁股就离开了小板凳。他要围着小泥城边在城内放置各种东西,比喻桥梁、亭子、房子、小旗帜等,就懒得挪动小木凳的。“我坐不坐凳关你什么事?”徐知证心道,但见问,不答不礼貌,于是他脱口回道:“肉没屁股,坐了板凳疼!” 那道长一听这话,突然愣住了,心道:“肉没屁股,坐了板凳疼,何也?”这位道长不知徐知证所说何意,于是问道:“何意?” 徐知证只顾在城中摆弄着各种物件,不答。 那道长驻足一会,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了。徐知证心中窃喜,很释然。 一会儿,听到父亲徐温高声叫他,他急忙搓了搓沾在手上的泥土就跑进了府内,惊见这道长和父亲端座在厅堂内桌子两边,就知父亲对这道人很恭敬,心中害怕起来,心道:我可能当时怠慢了这位道长,他一定到这里告状了。徐知证进来怯怯的叫了声:“爹爹!” 只听徐温道:“义明吾儿,快见你清风师父!” 徐知证犹豫起来,心道:“何来师父啊?这道士怎么成了我师父呢?” 思忖间,只听父亲徐温斥道:“还不跪下!” 徐知证应声跪在那道人面前,欠身抱拳讪讪道:“拜见师父!”他看到诸兄们见师父时都这么说的。 那道人见徐知证动作萌态,就朗声笑道:“罢了罢了,起身吧。”然后扭头对徐温道“小孩儿就不必多礼了。” “不能这么说,师父就是师父,现在只是简单行礼,等用餐后,再行拜师大礼。”徐温道。就这样,徐知证糊里糊涂的有了一个师父。他知道自己迟早会有一个师父的,像几位哥哥们一样,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更没有想到,他和哥哥们不一样,他要跟随着师父远行他乡很多年。 在父亲和清风师父的交谈中,他了解到清风师父住在华山,云游之此,看到徐知证后,心念一动,便要收为徒弟,谁知父亲居然同意了。 徐知证心里闷闷不乐,晚间父亲来到房间耐心的开导他,说跟着清风道长定能学到很多本领,最主要的是能学到绝世武功,将来能带兵打仗,能做将军等等。还说人要勇敢,勇敢就是敢于走出去,勇敢才能做大事等等。其实此时的徐知证才八岁,他哪里知道这些大道理,只知父命难违,即使内心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跟随这个叫清风的道长走了。 第二天早晨,父亲徐温再次敦敦告诫:“孩儿,你一定要听清风道长的话,好好的学艺,到时候我就去看你。”叮嘱一番后便匆匆离去。由于走得急,只有四哥知谏和六弟知谔来送他,他看到知谔满眼是泪,他很是感动和不舍。 在路上,那清风道长见徐知证忧郁不快,于是劝他说,华山也有许多像他一样大小的小孩儿,那里也很热闹,不会寂寞的。又说学武功好,可不受人欺负。他二人边走边说,脚下的路进入一片密林之中。徐知证一见眼前的路两边巨树参天而且一望无际,此时又临近黄昏,残阳如血,照在树叶上,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偶尔几只不知名的大鸟掠过枝头,可是外面寂静的可怕,仿佛黑暗就要吞噬一切,远远望去这条林中之道犹如一条缝隙,光线很暗淡,徐知证有些发怵。 他唯恐林中突然窜出一只虎来或者狼来,他看看这条路一眼看不到头,心里很是焦急。那清风道长看出了徐知证的心思,于是道:“徒儿你莫惧之,师父我能拿虎擒狼呢。过了这片树林,前面便是一镇,晚上借宿那里,明儿我们置两匹坐骑。”清风道长问徐知证喜欢学什么功夫,徐知证脱口而出:“轻功。” 徐知证知道四哥知谏的师父功夫很是了得,能徒手爬上城墙头。他亲眼见过,当时很是羡慕不已。那清风道长听徐知证说后,就道:“好!好!学轻功好,可以飞檐走壁,也可腾水走丝。知证,你看那---”清风道长手指前方道路的尽头。 徐知证顺着清风师父所指方面看去,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见路右边高耸入云的大树上有一只鸟儿突然掠过。 徐知证回身打算寻问时,身边的清风道长消失了!徐知证环视四周,还是没有发现清风道长的影子。路两边是黑压压的森林,路的前后一眼看不到头,自己置于一片森林之中间。徐知证一时恐慌起来,他焦急地四顾搜寻,可还是看不到师父。就在一瞬间,人呢? 第二章 明月教院 许久才从空中传出清风道长的声音,原来这清风道长飞到路边的一棵树梢上立着。那清风道长如一只大鹰一般,从树梢上消无声息的盘旋而下。此时,徐知证对这们清风长道长瞬间有了好感,也从心里敬佩起来,他想尽快上华山看看。 清风道长突然想到一件事,他问:“昨日你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师父,您指的是哪话?”徐知证恭敬起来。 “肉没屁股,坐了板凳疼。”清风道长回道。 徐知证傻傻地笑了起来,道:“师父,真不好意思了,当时我说错了。意思是我屁股没有多少肉,坐在凳子上,屁股好疼。” 一听这话,清风道长禁不住也呵呵笑了起来,道:“刁钻!”清风道长认为徐知证说那种话是在戏弄自己,因为昨天离开泥城时,见到徐知证在窃笑。 不日,华山就巍峨的展现在眼前了。还没有上山,就感觉到华山之险峻,风景之秀丽,不身临其境,真是无法感受到的,自小在江南生长的徐知证惊愕不已。一石一树,一溪一流都会引起他发自肺腑的惊叹,惊的是看到了天工造物人间仙境,叹的是还在家里的四哥和六弟无福享受这样的美景。 当晚住在华山的山脚下,第二天早早地就被清风道长叫了起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就上山。沿途风景更加奇特,山体全是干净的石头,有几棵弯弯曲曲的松柏坚强的屹立在石上,徐知证很是奇怪,石上无土怎么能生长这树? 一条石阶凿在石壁上,陡陗如上云梯。徐知证气喘嘘嘘的上了山峰,他认为应该到了山顶,可抬头一看,眼前还有高高的山峰入了云端。后来爬了很多座山峰都是这样,前面还是有座高大的山峰在等着他攀登。他再回首观望自己爬过的山峰,感觉是那么的小,那些山峰全部在他的脚下,有时下面的小山峰渐渐的被白云吞没。 真是人间奇景,他爬山虽然很辛苦,但徐知证心里也很畅快。在一个峰顶他看到有一块状若莲花瓣的巨石,据说这块浑然天成的巨石就是历代武林高手在华山论剑的地方,端面平坦宽敞,足可容纳数百人,地势险峻冠绝,三面都是刀削一般的悬崖,若是在此论剑论道,倒不失为一个既无干扰又显公平的绝妙之处。蓝色的天,白色的云,淡淡的雾,绿色的树,灰白色的山体,陡峭悬崖峭壁,直插云霄的连绵山峰…这一切组成美景的元素,被山风吹动着,一刻都不停息的分散再组合着,真乃仙境一般。 傍晚时分才上得山来,整整爬了一天的山,徐知证累得精疲力竭,腿脚疼痛难忍,来到一个大殿前,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愿起来。 此时从殿内飘然而出一位年长道长,须发皆白,着一袭灰色长袍,步履轻快矫健,飘飘欲仙地向清风道长走来。只见清风道长躬身向前使礼道:“师兄,你看我带来了什么人?”语气中透着按捺不住的喜悦。 那位道长朗声问道:“何人也?” “淮南徐温之子。”清风道长回道。 这位道长鹤发童颜,但他长着鹰勾鼻子,他没有立即回话,但表情露出很慎重的样子。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徐知证脸上打量一番,然后围着徐知证转了一圈后,手摸着花白的胡须,他在沉思,因为他从面相清秀的徐知证身上嗅到一种淡淡的香味,如果不专注还真的嗅不出这独特的香味儿,可是分辨不出是什么类型的香味,心道:也许是在途中身体碰到带香的某种植物,这无关紧要,片刻后道: “不错!面相三停对等,体格乃龙筯虎骨,是个可造之材!就不知他的慧根如何了。” 清风道长即刻道:“主要他还有个特长---” 那年长的道长惊问道:“此孩儿有什么特长?” 清风道长激动地答道:“他能准确无误的做出一片区域的山水地形图。这么小的的孩子就有这种胸怀,难得啊。最主要的是,他做的城池有摄人魂魄的魔力-----” 原来这位清风道长是华山派的一位寻英使,那位年长的道长就是华山派的二掌门凌云子。这清风道长每年都要游历四方,去寻觅各地异人。如果发现有潜质的人或者有特殊能力的人,就被招纳为华山俗门弟子。这叫经营贤人,也叫大种道,就像道门暗条:纳一贤人,胜千民香火。说白了,就是一种投资,农民投资是购田置地,商人投资是并铺聚奇,而华山派投资的是人。 世之投资五花八门,但唯独没有几个人想到要投资人的,可华山派想到了。华山派所投资培育的人,将来不是将相就是王侯。像掌门大师兄所说:我神州大地,不泛有各种异能之人,如果再不去寻找,又不去培养,埋没了,实为可惜。 “摄人魂魄?”凌云子满眼疑虑的问道。 “是的,”清风道长肯定的道“我寻历到扬州,见他正在搭建泥城,本以为只是小孩子们的玩耍,可是泥城中建筑一应俱全,还有泥人、泥车置于道上,两边有店面,店内还有小二叫卖,我觉得有意思,就驻足观之,谁知一观,见这些泥人和泥车就动了起来,还听到人声马蹄声以及小二的叫卖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陷了进去,在泥城的人群中游玩起来,要不是这孩儿叫我,我真的不知要在这泥城中逗留多久。” 那凌云子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他看了看眼前的徐知证,和平常人并无二样啊。于是道“叫他也做一个华山模型图吧。” “那要过段时间,这孩儿疲惫得很。年龄尚幼,对这里又不熟悉。”清风道长道。 “好吧,等身体恢复,你带他到各处看看,先熟悉熟悉再说。”凌云子道。 现在考虑的是就读哪个院的问题,清风道长征询凌云子:“这孩儿放在哪个院?” 凌云子回道:“先到明月院吧。” “到明月院?”清风道长惊讶的问,他认为应该放到自己的门下清风院,他知道明月院的不堪,如果把徐知证放到明月院,不知徐知证这孩儿能不能承受得住。 凌云子道:“是的!我看此孩儿要先磨炼磨炼才是,毕竟生在官宦之家,不知经世不易。” 清风道长听后,觉得很有道理,就默默的点了点头,于是就把徐知证送往明月大院去休息。 原来华山有三大教院,一个是清风院,这清风教院归清风道长执教,来这个院的弟子,学文亦学武,不过进入这个院的弟子,大多数是一身正气之人,走的是正道谋略,学的是正统功夫。而明月院呢,是明月道长执教,亦教文授武,但教的是暗器和轻功尚多。根据这些弟子的本性,所以教授的是旁门左道。入这院的弟子,除了有特殊异能外,但毛病也不少,大多数是性情乖戾之人,行事不走寻常路的人。 这个明月院还有一些富户以及官宦人家送来的子女,他们学武是以保家或入士途,还有的人只是想博个名头而已,所以不乏有嚣张跋扈之人!收这些人,是看在银子份上。 还有一个教院,名曰虚无院,是华山派二掌门凌云子执教,入这个院的人是一些一心向道的弟子!这些弟子都有颗沉静的心,他们学的是先进思想和治世之道以及世势推演,还有炼丹术、医术和兵法等。 这三院就算虚无院最高级了!也就是说清风院和明月院出来的弟子是做事的,而虚无院出来的弟子是统人治世的!世之万事各不相同,所以就得用各种人来做。有些事,君子贤人是做不来的!但所有能进华山的人都有别于常人,潜质是必须要有的,除了托关系走后门使银子的富贾及别有用心的官宦。 三院分别各居东、西、南三峰。世上传闻华山派还有一个教院,这座教院是雄居在险要的北峰上,这个教院很诡异,传闻是为朝庭做事的,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在外公布的只有这三个教院。 其实徐知证入了明月院吃尽了苦头!徐知证以为这个明月院一定很好,因为明月嘛,能取这个名字,一定是多情的,温婉的,还认为这个执教的明月道长一定是个女的。后来一见,居然是个抠脚大汉!而且还不漂亮,颈子上长的是个长长的冬瓜头残月脸,也就是猪腰子脸,三绺细胡须就几根撮在嘴巴下面和嘴丫两边,就这样了,那明月道长还时不时的还用干柴似的手摸着这三绺胡须,好像很钟爱这个胡子似的。特别是那深陷在眼眶中的绿豆般大小的眼珠,阴森森地总是以怀疑的眼神盯着人看。一句话,这明月道长让人看着不舒服。不过这个明月道长功夫了得,据弟子们相传,其功夫在清风道长之上。 在明月院徐知证受够了师兄师弟们的欺负,一次还被比他年龄还小的一个师弟王能打得鼻青脸肿。那王能长的虽然精瘦矮小,但很诡诈,小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王能快进快退,还做假动作,一出手就是一套组合拳,徐知证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迅速中了两拳,慌乱应招准备反击时,那王能早就跳到远处向他嬉笑了。一不留神,这王能又窜上来了,徐知证只有被打的份儿。 这事后来闹到明月道长那里,明月道长见到徐知证的狼狈模样不来安抚,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徐知证委曲地哭泣,那明月道长吼叫道:“你要脱去幼稚!我这里没有孩儿,只有铮铮汉子!” 第三章 泥城致幻秘密 虽然明月道长责罚了王能,但过了几天,这王能还是照样干他。大师兄丁修为对徐知证说能帮他,但条件是每天晚上要帮大师兄洗脚。还有一次,徐知证发了眼疾,明月道长给配了药水,后来药水不知给哪个人换了,弄得眼睛差点瞎了。这个事大了,明月道长追查许久,也没有找出是什么人做的,后了就不了了知了。 这个事后来给清风道长知道了,他很生气,毕竟徐知证是自己带入门的,欺负徐知证,就等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就和明月道长理论,可明月道长傲慢的道:“我!不要你来教我怎么做!我有我的一套教法!要么你就把他带走!”。 清风道长知道,此时要把徐知证带走是根本不可能的,这三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没有特殊情况,弟子必须要到两年期满才能换院就学,这徐知证才入明月院不到半年,自己作为一院主教,怎么可能破坏这个规矩? “怎么办?”清风道长焦急的思忖起来。清风道长想想,还是先回去再说。和这个明月师兄也理论不出所以然来,这师兄脾气一直是这样,我行我素,从不给人面子。 怎么办呢?,嗳!他终于想起来了:初来时,和凌云子商量过,要徐知证做一个华山模型地图!如果徐知证这孩儿能把这地图建起来,那这些师兄师弟们就不敢再欺负他了。现在近半年时间了,这孩儿身体应该恢复如常了。和凌云子道长一商量,凌云子一口应允。 其实这凌云子道长是有想法的,他认为清风道长引进徐知证时说徐知证做的泥城能摄人,他半信半疑,更多的是认为清风道长是有意烘托徐知证有异能而已。现在正好看看徐知证做的这个华山模型地图是不是也有摄人魂魄的魔力。 他即刻让清风道长在这几天就带着徐知证查看整个华山的地形,并说最好把范围再扩大一点。清风道长应允,清风道长心想:好了!好了!此时正好有时间来教教这孩儿如何做人。 在查看华山地形时,徐知证也有很多收获,他从清风道长那里学到不少东西,清风道长道:“要了解师父喜欢什么,做师父的,第一,喜欢自己的弟子学功夫认真,功夫能精进的快!这样做师父的就感到自豪!第二,做师父的最喜欢自己的弟子懂事,会处理事务!师兄弟又喜欢什么呢?第一,也是功夫好的,功夫好的人,大家就敬佩!第二,还是要懂事,会处理事!所以这两条你要做到,如果做到了,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也不会欺负你的!” 清风道长叮嘱徐知证要好好向明月师父学好飞刀技还有轻功,尽管明月师父脾气古怪,但一定要尊重他。在明月院里要和师兄师弟处理好关系,多帮助别人,对师兄要尊重,对师弟要爱护,也就是说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的道理。 可是在明月院里,明月道长的说法不一样。明月道长说,要想别人对你好,首先要让别人服你,还一个原因,你要给别人多少好处!学的功夫理念就是不要太多的套路,随机应变为要。学的是擒拿,着重四两拔千斤,追求速度。复杂的事要简单做,只要事做好就行,不必问手段。 徐知证跟着清风道长把华山跑了个遍,还把华山周围三十里远的山都看了一遍。带看华山地形,带建华山模型图,有半个月时间才把模型做好了。三个道长都带着弟子来参观,徐知证的师兄、师弟们嘴里虽然不说什么,但从心里都很敬佩。但是有一点,让三个道长很是失望,更让清风道长有些无颜,这华山模型图并不像徐知证以前在扬州做的泥城一样有魔力。 三院的学子们全部散去,只有三位道长默默的站在这华山模型前。许久,这明月道长嗤之以鼻后转身走了,那凌云子道长狠狠的盯了清风道长一眼,然后拂袖而去。现在这里晾下了清风道长和徐知证。清风道长有些不甘,那徐知证更是心中不服。 清风师父向徐知证问了一些情况,为什么在扬州做的泥城能使人入迷,而这个华山泥模就不行,可是徐知证也迷茫不知。好在这华山模型地图虽然没有魔力,但徐知证赢得了三院众师兄弟的尊重。 两年时光如白驹过隙,徐知证还要就读清风教院,那些和他在明月教院学艺的师兄师弟们都走了不少,他们认为自己学有大成,都各为回家创业去了。徐知证为什么要继续到清风教院就读呢,他是有想法的,因为他了解到对武功和对处世有两种不同的说法,所以他要学习。 他继续就学清风院,这一点,清风道长很是赞许。这清风院讲的是尊师重道,收人之心为理念。武术的基础首先学的是先要承受击打,承受重摔倒,然后再学武功套路。徐知证越发疑惑起来,两位师父讲的理论越来越不一样,他就问清风师父:“师父,为什么要学套路呢?好麻烦啊,还要记。”他认为套路拳法没有明月师父的随机应变见招拆招的方法好。 清风师父听后立即骂道:“套路一定要学!这些套路都是先人们经过实战而提炼出来的精华!这是最精髓的东西!你要学会各种拳法,以对各派高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徐知证又入了虚无院,在虚无院就学的时间最长。在虚无院,终于把徐知证在扬州做的泥城能摄人魂魄的秘密破解了。 因为徐知证身体上的香味经久不散,使得这凌云子用了心。这凌云子又是炼丹高手,觉得这徐知证在扬州做的泥城有魔力一定是别的因素造成的。他叫清风道长再去扬州一趟,把那个泥城的一些泥人取来,并要清风道长仔细查看周围的植物,然后回来告诉他。 不日清风道长归来,见到凌云子就叫道:“师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知道那泥城有魔力的原因了。是猫薄荷和地狱铃铛在作怪。” 原来徐知证做泥城所用的泥土是在一个小沟里取的,泥土用这小沟里的水搅和的。最主要的是这水沟边长有很多猫薄荷和地狱铃铛,这两种植物是使人致幻的。由于这两个植物花叶纷纷落入这片土地和水中。徐知证用这水这土搭建泥城和做各种泥人和物件,由于太阳一照射,这泥城就散发出这两种植物的气体,人吸入就产生了幻觉,再说如果有人看泥城时过于专注,从而沦陷城中。那为什么徐知证不产生这种幻觉呢?因为徐知证常年在这里,身体有这种抗体了,这两种植物毒害不了他。 这泥城摄人的原因是找到了,大家都很释然。现在徐知证能安心就读虚无教院了,在虚无教院学了很多东西。 第四章 大开篇 虎头岭被劫 凌云子师父教学的理念是:自已要强大,强大并不是武功无人能敌就强大,古之有很多帝王都不会功夫的。主要是自己的思想要强大,要形成自己的一套厉害的处世观,要会聚众心,也就是团结人。在武术方面,虚无院首先学的是重拳重脚,拳、脚击出要达千斤才行,也就是说,要一招能致命。还学了寸功,寸功之力就是很短的距离就能发出千钧之力,也就是短距离爆发力的运用。还专攻了兵法中的间术、易容术、医术和炼丹术以及制造术。 凌云子师父说:“一切的功夫都不敌巧妙的器械!制造术很重要!” 一日傍晚,徐知证练完武就独自一人来到凌云子师父身边,他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他不知道到底哪位师父说的对。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明月师父说,功夫不必学那么多套路,还有要想别人对自己好,首先要让别人服你。还有清风师父说,武术套路是精华,必须要学,要让别人对自己好,首先要对别人好。弟子迷惑了,不知哪位师父说的对,请师父明示。” 凌云子听后,看了看徐知证片刻,道:“都对,你的两位师父说的都对。” 徐知证从凌云子脸上捕捉了一丝不快,气氛有些不对,他马上借故离开。晚上不知怎么了睡不着觉了,辗转反侧,心神不安起来:难道我问错了?是不是不应该问这个事?徐知证在想着白天自己和凌云子师父的对话。 “两位师父说的都对。”是呀,不对能开院授徒吗?我是不是傻啊?问这弱智的问题?徐知证后悔起来。但从这个凌云子师父的表情变化能看出来,这个凌云子师父对自己的态度一定有了变化,最少对自己的认知和以前不同了。想着想着,觉得很累很累,是心累。 他突然想起家来了,自己学艺八年,家里人只来一次看自己。父亲临别时说会来看自己,可是一次没有来!他有些怨恨。想想还是觉得知诰兄长和知谔弟弟好,前年还专程前来探望一次。这八年来,自己长高了,身体也强壮了很多,已经从一个懵懂少年,长成了一个翩翩青年;这八年来,自己与一众师兄弟摸爬滚打一起,吃尽苦头,哭过笑过,也长进很多,见识很多。他心中五味杂陈,总隐隐预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就在次日早上,事情真的发生了,感觉是那么的突然。 师弟石涛匆匆跑来,摇醒还没有起床的他,说凌云师父有命,叫他赶紧去一趟。 “你学艺已近八年,学业长进很多,你现在可以下山了,现在天下大乱,你回去辅佐一明君一统天下。不过为师的要吩咐你几句,大事要顺势而为,下山只为治世,不可乱世,切记!”说后凌云子师父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你不要忘记这个地方!” 就这样,他,徐知证出师了!他有些糊里糊涂了。来时也是糊里糊涂地来,走时也是糊里糊涂地走。一切都是这么的突然,如梦幻般。他换了便装从教武场经过,看到师兄师弟们在场上有节奏的挥拳踢腿,他有些伤感,因为没有一个人送他。 徐知证在华山学艺八年,他的师父凌云子突然让他下山,说现在天下大乱不堪,让他辅地一位明君治世。最后他师父凌云子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自己要记住这个地方。 “那最后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徐知证又想到师父的那句话,觉得师父的最后一句话一定有所指,这句话很有份量,他感觉。是不是警告自己下山后不要持武横世?隐示:如果为非作歹,这个地方要记住,还有师父来治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徐知证也不想再多加思索,如果再不休地纠缠这句话的深意,那会平添一些烦恼。过去就让他过去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看到师兄弟们在旁若无人地在练功,他就更不想主动去跟师兄师弟们道别,如果当这么多人的面去道别,假如他们表现出冷淡,那自己太没有面子了,就有失骨气! 他有一股暗劲在胸中冉冉升起,他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他们看看,要让他们刮目相看!他毅然决然的迈着坚定地步伐下山。 他边走边看沿途风景,徐知证现在觉得这华山真是个好地方,山高路险且净亦静,是个修身学道的好去处,不怪高人都隐于深山中。现在要走了,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很留恋这个地方。 站在峰巅,一览众山小,自己怎么就感觉到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清风徐来,衣衫舞动,有种飘逸欲仙感。学艺八年了,本来还想继续深造,可是师父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说什么天下大乱,要他下山辅佐一明君一统天下。 辅助谁呢?师父没有明说,徐知证心想:听知诰兄长说,现在我大吴吴主是杨隆演,我当然辅助我大吴的杨隆演了,我怎不会跑到别国去辅佐别人来攻伐我大吴吧?” 他有些忐忑,又担心自己学到这些知识和功夫能不能助君取天下。在师兄弟面前自己的功夫和修为算不上最好的,师父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大吴是个好地方,江淮大地,雨水充足,土地肥沃,应该民富国强!”徐知证想着这事就不知不觉的走到华山的山脚了。 “大吴地理条件好,南下可一统南方诸地以固基,暂以长江为险可阻北朱进犯,后北上使统一之志。为什么不先北伐呢?”他自言自语,可是扪心自问,他自己也不知道。 下了华山后,他日夜兼程,有种迫不及待感,有时他还披星戴月的策马扬鞭于古道上。他开始越发思念家乡了,更思念自己的父亲以及兄弟们,随着渐近故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在大别山脉,进入一个叫虎头岭的地方,他策马慢行起来,他心里犹豫不决,因为听路人说,这虎头岭有恶虎。此处地势渐渐险恶起来,路两边陡陗悬崖高入云端。此时正值午后,可这里觉得很阴暗。徐知证伸头向峡谷里看了看,一条很窄很窄的小道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头顶有怪鸟厮鸣,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天像一条细细的缝隙。 他勒了缰绳让马停下,心里盘算着是否必须要从这峡谷过,因为峡口外还有一条路,不过从那条路走就是要绕行,路途要远一些。正思量间,他胯下的马不由自主的慢慢迈进了峡谷,于是他只好信马由缰。 “如果在这条路上出现大虫,还真的难以逃脱。”徐知证暗自伤神起来。就在此时,他听到前面有异样的响声。惊异间,道前的拐弯处,突然冒出两个人来,这两个人争先恐后的向徐知证冲来,徐知证突然警觉起来,神经崩紧了。 近前才发觉是两个商人打份的汉子,这两个汉子满头大汗的从徐知证身边冲过去,并急急的高声呼道:“快跑!前面有强人劫道!”那二人迅即跑至马后,瞬即消失在谷口外面。一听说前面有强人,徐知证反而心安起来,这说明这里没有虎啊。徐知证惧的是恶虎,至于强盗,他是不惧怕的。他策马向前,走了一段路,并没有见到所谓的劫道强人。心道:“哪来的强人呀!是什么情况?” 一会儿,出了峡谷,犹如出了洞穴,他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振,展现在自己眼前是一片连绵不绝的丘陵。自己身居高处,一条小路从自己的脚下,宛如蛇游般蜿蜒伸向下面的山沟,他心旷神怡起来。就在此时,呼啦一声山响,惊得徐知证的坐骑扬起了双蹄并倒退几步。在路边忽然窜出来二骑,迅即有一队人马从路边一个小山坡上的树林中杀将出来。 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那边传来了众人的齐声高呼:“路是老子开,树上老子栽,要从山下过,丢下买路财!”他被一群人挡住去路。 第五章 第一支人马 徐知证见这群人一字儿的在他前面排开,细看可这些人衣着不整,队列不齐,但这山贼惯用的打劫口号还叫得山响,而且还齐声起同声落,他觉得很是滑稽。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恐惧,反而倒觉得很是可笑。这群人山呼过后就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各自眼中都露了一种茫然的神色。 徐知证勒马一看,为首的是一位斜露膀背的大汉,年龄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手持一把长柄大刀,立马于这群人面前,那大汉停了一会,回顾身边的啰喽们,面露责怪神色,叫道:“是哪个刚才叫唤说来货了?”见没有一个小啰喽回答,那大汉思索后就用刀懒洋洋的指着徐知证说道:“丢丢下一点买路钱,走走吧!”这大汉不知怎么竟结巴起来了,一定是想到自己搞这么大的阵势,原来劫的是个穷书生。 徐知证见状,不禁很是诧异,于是说道:“我乃一寒士,劫我有何用?” 那汉子有点不耐烦,结结巴巴的道:“别、别、别废话!把你肩上的包袱丢下来!”说后,见徐知证无动于衷,那大汉随即抬抬下颚,示意身边一个骑马的小啰喽上前去摘包袱。那小啰喽策马扑了上来,伸手就来抓徐知证肩头上的包袱。 这徐知证怎么能让人轻易得逞呢?当那小啰喽手到面前时,徐知证本能的反应,他伸出右手就捏住了那个小啰喽的大姆指,然后向下一挥,那啰喽整个身子就向徐知证面前迎来,徐知证顺势一脚,就把这小啰喽踢飞马下。 徐知证那一脚只用了三分力,那小啰喽就被踢飞到马下。这个小啰喽没有受到重创,就立即爬了起来,抽出腰间的刀就要上来砍徐知证马腿。徐知证心道:“怎么?耍起浑来了?你一定是这个强人头家的亲戚,不然你不敢这么嚣张!” 那些小啰喽们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像突然醒了一样,一哄而上,把徐知证围在中间,然后就是“叮咚咣当”一阵乱响,什么刀啊,枪啊,叉啊一起向徐知证身上使唤。 徐知证在华山学艺八年,除了学会了医学和兵法还就是学了武术,像这些小走卒,他哪里放在心上,他抽出剑几个回合,一群喽噣全部都倒在几丈外哀嚎。 此时那大汉见状,禁不住叫道:“哟嘿——这小子蛮厉害的嘛!”他睁圆了眼叫道,心想:“看大爷怎么一刀结果了你!给你命你不要嘛。” 那大汉夹马挥着大刀冲将过来,老远的双手高举着长柄大刀,有种一刀要把徐知证劈为两半之势。徐知证看到大汉腰一下子细了下来,肚内的杂碎全吸着胸部,看来这大汉已用了全力。 徐知证思忖:“不能硬碰硬,不能用剑来接这一招,因为剑太轻了。”,于是他立即从马背上跳将下来,一拍马屁股,那马就通人性似的“的嗒的嗒”走到一边。 那大汉策马转了一圈,收了刀,疑惑的看着徐知证。其实徐知证不善马战,腿脚上的功夫以及腾跃之法很厉害,也就是说他适合步战。徐知证心想:“今遭不战是走不了的!” 于是他向那赤膀大汉招了一下手。那大汉好似被羞辱了一般,又高举着大刀猛冲过来。徐知证见到对方快到自己身边时,就把右脚轻松的向右方迈了一大步,当那大刀呼啸而至,左脚向右脚一并,那大汉一刀扑个空,紧跟着那马就从徐知证身边冲过。 当那大汉把马勒住,马调过头时,可看到不到徐知证的影子,只见那些啰喽们惊恐看看着他,那大汉不知何故,也杵在马背上一动不动。此时,这大汉耳边听到一声:“下去也!” 那大汉应声落马。大汉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跌倒在离马两丈外的地上。他看到徐知证站在自己的马背上,手上握着自己的大刀,如仙般飘逸而洒脱。 那大汉感觉到肋下隐隐地作疼,想爬起来,却是动弹不得。众人惊恐,全部僵在那里,像被定住了一般。 徐知证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他要降服这群人以备后用。于是他把那大汉的大刀顺手一丢,那刀直直的插在那大汉面前,然后从马背上飘然至那个大汉面前,躬身伸手欲把那个大汉扶起,可那大汉如梦初醒一般,忽然一个鹞子翻身,以迅雷不及隐耳之势给徐知证一个黑虎掏心。 如果徐知证闪避不快的话,胸口一定中那大汉一拳,如果这拳中了的话,不死也得吐血。因为徐知证感觉到那拳风的劲道,因为避过之后,地上的树叶被劲力击起。徐知证知道对方是个劲敌,先前窜到他的马背上,那只是对方一时大意的原因。 但徐知证心中甚喜,因为如果把此人降服了对以后大有用处。他打算力擒之,让他心服口服。 于是在那大汉第二招的左手一招横扫千军击向他的右大阳穴时,徐知证不避不让,当对方的拳到头边时,突然送上左拳,并凸出中指关节迎着那大汉的左拳手腕轻轻的一击。那大汉感觉到不好,可是手早已收不回来了,只听“咔嚓”一声左手就应声弹开了,并突然感觉到左臂一阵麻木,整条左臂耷拉下来,不听使唤了。 徐知证看着那大汉,头上渐渐的溢了汗珠。心想:“此时应该服了吧。”,谁知那大汉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肘关节一抖左臂,那右臂如绵绳一般摆动,即刻手臂如常,那大汉立即扎起马步在运气。 “难缠的主!”徐知证心道。 那大汉老羞成怒了,没想到面前这么个精瘦的小伙居然这般厉害了得,看来是小瞧了他。他一阵组合拳裹着旋风杀将过来,气势磅礴,拳风凌厉。 这阵拳脚,也只有徐知证能接得住,一般人早已被打倒在地。但徐知证不想伤他,只管腾挪避让,不碰那大汉的拳脚,避其锋芒,挫其锐气。 那大汉累得满头大汗,又累又气,脸色由白转红,由黑变紫,气息不匀,步伐也逐渐凌乱起来。待其晃到眼前,伸出右拳尚未收拳时,徐知证左手瞬间扣住大汉手腕,顺势向前一步,双手从里向外一翻,那大汉就即刻背对着徐知证,右手臂被徐知证提到背上,那大汉直呼叫疼。徐知证不打算现在放手,他双手一用力,把那大汉推倒在地。 大家想想,那大汉本来就急燥,大战时又犯了忌,他一急一怒,就乱了性,这样就失去了冷静,一失了冷静就会出错。再一个原因,那大汉总是追着徐知证打,打又打不到,自己累得要死还不得结果,最后的原因就是发拳时没有及时收回,因为打拳最无力的时候就是拳到了要收回时,为什么道家不出直拳的道理。 当时徐知证控制住那大汉的一只手,而且还是双手控制,哪还有力气来反抗,索手就擒吧。 徐知证也做的很到位,他慌忙快步走到那大汉身边,然后躬身将那大汉扶起,双手抱拳给他使了一礼:“得罪了!得罪了!” 那大汉见此人本领高强而且还如此恭谦,不由自主的也欠身使了一礼:“惭愧了!惭愧了!” 徐知证上去执住那大汉的手,亲切的说:“看你气度不凡,又有此一身本事,何不在世间做一番大事,为何落草呢?” 那大汉叹道:“一言难尽啊,如英雄不弃,可到山寨一叙。” 此言正中徐知证下怀,他们被小啰喽们族拥着相互执手徒步上了山寨,那情形用相见恨晚这词才能表达。 第六章 结义 上了山寨,免不了大开宴席,但是并不像大多数绿林草莽一样,满桌子的大鱼大肉,然后大叫着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现在呈现在徐知证眼前的只是些野菜加菌类还有一些野兔之类。攀谈中,徐知证得知此大汉原来是大唐后裔,名叫李驰,朱温建梁后就落了草,由于连年战争,世间也没有多少富豪贾商可劫的,对那些平民也不忍心打劫,一众兄弟只能勉强度日。 徐知证也说了自己的名字,义明也,但他没有说自己的身世,并道:“你有这等本事,现在正值乱世,何不择一明君而图大事?” 那大汉听徐知证这一问,叹口气道:“我本来打算投奔晋王李存勖的,可是近日吾弟李奔病重,所以给耽搁了。”他面露凄切之色 一听其弟是染病的原因,心道:不如先一看究竟,说不定还能治好呢。如果能治好了李驰弟弟的病,那就更好了。于是他急道:“你弟可方便于我一见?” 于是那李驰领着徐知证进入后院的偏室中,见到一壮汉半昏迷于床上。一查看,其弟背上有箭伤。徐知证一眼识得,此箭有毒,由于没有及时治疗,现在伤口已经溃烂,经过号脉,这毒已攻心。 徐知证在华山学过医,这些除毒之疾自然不在话下。服过丹药之后,又马上在山上寻得拔毒却火之草药,让其敷在伤口处,肿得最高处用银针扎下许多眼,那眼中流出黄色的液体。就这样治疗了五天的样子,终于那李奔病情大有好转,可以进食了。又过了两天后,这李奔还能下地走动了。那李驰、李奔兄弟俩千恩万谢,并吩咐啰喽们上山打了好多野味,今日要大开宴席来款待徐知证。 席间,他们谈起了天下大势。徐知证站起来说道: “现在天下纷争,各地节度使拥兵自重,割据称王,但这种局势不会维持太久,到后来必定有贤君来统一,所以我等应该择一贤君做一番大事业,也不枉来这尘世一遭,也不亏这一身的本事。俗话说的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种连年战荒,弄得民不聊生,我等应该负有尽快结束这战乱之苦和救民于水火之责任。” 众人听之,无不摩拳擦掌,激情荡漾。众好汉都站起来,高举酒杯敬徐知证,愿意跟随他打天下。 徐知证说继续道:“你等好汉要招兵买马,还要不断的练兵,兵要长于射,壮其体,雄其胆,这才不畏死!还要广结天下英雄齐聚于此。等自己壮大了,才能举义,就是要事明君,自己也必须有实力才被重视。” 从皆称是。 第二日,徐知证执意要走,众好汉前呼后拥将徐知证送到山下,众好汉把徐知证团团围信,依依难舍。徐知证几次复返并把项上的家传麒麟玉佩作信物给了李驰,以后见玉佩如见人。李驰也送一虎玉牌于知证作为信物。徐知证又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递于李驰道:“此乃练兵之策,你可依册教之。战者,将思谋;但兵必勇才有胜之机。”徐知证执其手一再叮咛: “你等定要等我于诸英雄相聚时,再论事人,我有家事要急待处理,毕后定和诸好汉共举大事。”说罢,大家洒泪而别。 徐知证感慨万分,但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在回家的路上还收了一支人马,这支人马将来是自己的家底。忧的是不知此支人马能否强大起来,这李驰是否真的听自己的话,在这里等着自己,会不会不日投奔李存勖,他现在苦于无人来控制这支人马。他估算了一下,这里有两百人左右,奈何自己分身无术呀,几日后他就踏入了扬州境内。 很远的地方,徐知证就听到战鼓雷动,震得人心惶惶。终于来了教武场,在高台上,有两们大汉正鏖战正酣,台下人山人海,呐喊阵阵,鼓点急促得让人心跳加速。台上的正上方坐着一排人,中央端坐着是吴主杨隆演,在杨隆演身边端坐着一人,这人块头大,头大如斗,螺丝眼,双目突出,不怒而威,如一尊大佛坐在那儿。这人徐知证认识,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徐温。两边坐着的几个人他都略略认识,是骆知祥、严可求还有大将钟章、柴再用等,然后就是他的几个兄弟们,但他没有看到他的大哥徐知训,心想也许他大哥驻守在外了,其实他大哥在918年被朱瑾杀死,后二哥徐知诰平判杀了朱瑾后就坐镇扬州了。 这里的一切太亲切了!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小河以及河边生长的猫薄荷和地狱铃铛等植物;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住家,这里的亲人!徐知证不知道在梦中回到这里,回到亲人身边多少次了!现在真的回来了,却是这样的一个场景!看着父亲更沧桑,兄弟们也更成熟了。望着熟悉的一切,徐知证心潮澎湃,不知不觉间,泪已成行。为了怕别人看见,他轻轻拭去了泪水。 他进了教场的左侧人群中,才了解到是大吴面向天下好汉,竟选禁军马步指挥使总领。此时他并不想上前和父、兄弟们相认,离开八年,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们,但此刻还是强压着相见的激情,他要看看,看看人群中还有哪些好汉。 教场上约二十四五岁的赤面大汉正与来挑战的英雄们交战,但都一一败下阵来。台下欢呼的最响亮的有两人,这俩个人都长得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看粗壮的胳膀和厚实的胸就知道是个很有力道的英雄人物。 徐知证思忖:此二人一定和台上的人是一伙的,暂且观之。 其实徐知证外表长得清秀,面相给人感觉精瘦,其实肌肉发达异常,因为在华山学了不少功夫,苦练了多少年,练就了钢筋铁骨。 此时台上有一个人很焦急,那就是大都督徐温。因为禁军总领位置特别重要,京城的安危以及大王和大臣们以及家眷的安危全依赖禁军来守护,因此,这禁军总领一职一定要由自己的亲信来做。可是选的几个亲信都战不过这位台上的壮汉,本来好好的,他的亲信杨越稳操胜券,可是不知道怎么从人群中窜出这么一个大汉来。 此时如果不承认这当下的大汉夺魁,当天下英雄面不好交待。台上端坐的几位都有官职,不能出来抢这个禁军总领的职位,再说,看这个在台上耀武扬威的大汉以及几场的格斗情形来看,可能没有人能够稳胜此人。 徐温正焦急间,目光在台下扫视,希望能出现一个自己能认识的人上台,比喻说大吴的王公大臣们的子女。就在此时忽然见到台下人群中,有一人飞身上台,一看此人年龄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外表很清秀,俨如秀才一般,这个人就是徐知证。 其实此年,徐知证才十七岁,由于在华山学艺,吃了不少苦,所以生的老些。 徐知证见父亲焦燥不安,知其中必有原因。是不是不想这个大汉夺魁?这禁军总领的位置尤其重要,不知底细的人一定不能用之。所以情急之下,就跳到台上。那大汉见一个瘦弱的书生跳到台上,心中很是疑惑。 徐知证向这个大汉使了一礼,道:“英雄是否休息一会?”见大汉未答,随及又道“这样以示公允。” 谁知那大汉听之大怒,高声叫道:“来来来!咱家于你一战!”说后就扎下马步等徐知证来攻,大汉好似被徐知证的话羞辱了。 第七章 徐知证一战收三雄 徐知证无可奈何,只好上来应战。他上来先虚晃一招,用左拳击那大汉的头部,然后弓身一步,用右拳攻那大汉的腹部,随后踢出左脚,一套正路子的拳脚攻出去。其实这套拳脚最正常不过了,所以他们过招很轻松。随后那大汉也来一套很平常的拳脚攻了过来。当然拆招很是容易的。这哪叫比武,叫比试!双方都没有用全力,呵呵,没有新意,那鼓点敲的也很疲软,感觉在有气无力的敲着。 徐知证心想:这样不行的,何时能决胜负? 正当徐知证边见招拆招边思量时,谁知中路空了出来,那大汉抓住了机会,一头撞到自己的胸上。徐知证倒退几步,突然胸内热血向上涌,他强行呑压下去,没有让血从嘴里喷出来。他结结实实的中了那大汉一招,真的结结实实、不偏不倚的重重得撞到胸口。 徐知证运了一会气,他看到那大汉在那阴笑着看着他,面露得意之色。徐知证内功不浅,在清风教院专门学过身体受重力击打训练。要是换他人,或许早就倒地不起、溅血当场了。 徐知证用余光看到台上有几人紧张地站了起来,是他的几个兄弟们,他知道几个兄弟已经认出他来了。徐知证没有正眼看那些兄弟们,眼盯着那大汉,只伸出右手示意他们坐下来。 此时他不敢大意,因为他知道那大汉不但武功了得,而且还诡诈无比,初次出山就遇此强敌,不能马虎。正当徐知证暗暗运气还原之机,那大汉一阵拳脚带着风呼呼的杀将过来。 徐知证沉着应战,运行了速度,先避其锋芒,牵引着对方,让对方攻势停不下来。只要那大汉一停,他就虚攻。终于逮住了机会,双手紧扣住大汉的右手,然后以大汉手臂为轴,一阵翻转,自己的整个身体旋转着浮于半空中。这一招是明月师父教的,他用到了极至。看来这个大汉手臂可能要被徐知证扭断。 那大汉感到不妙,运势强劲反力叫停没有得逞,只能顺势旋转起来,如果不跟着旋转,那自己的手臂就废了。可是一个有准备的,一个是被迫应付的,当然最终,那大汉倒在地上,然后拼命的用左手撑着地艰难地爬起来,那右臂反挂在肩上。 徐知证没有再攻了,如果再攻,那大汉必死无疑。徐知证正打算上前扶这个大汉起来,谁知台下一下子跳上来两个人影,他知道一定是那大汉的同伙,一看果不其然,这二人上得台来,不由分说就围攻起徐知证来。 徐知证早就有所准备,在台上和这个大汉大战时,就时刻留意台下的这两个人,他怕这二人在紧急关头,使用暗器偷袭他。这时看到这两个大汉跳将上台,所以心里反而轻松起来,就镇定自若地与那两个大汉战了起来。 那两个大汉拳拳向徐知证要害攻击,脚脚带着疾风攻来,两个大汉围着徐知证厮杀。三人杀得兴起,都相互中招,互不避让,有种硬碰硬的感觉。斗了约半个时辰,胜负还不见分晓。台下鼓点敲的山响,台上急战正酣。 徐知证寻思:“这种缠斗,不知何时才休?这等于在拼体力了,谁体力不支,谁就败下阵来,看来还是要使绝招。” 此时徐知证想尽快结束这种无休止的缠斗,所以在一大汉一脚踢向自己时,轻轻跳起避过的同时,全力一拳带着风声猛击其腿上,那大汉着实挨了一下,当即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另一大汉见此情景,红了眼睛,嗷嗷叫着冲了将来。徐知证忽然间一跃腾空,如大雁一般飘到大汉背后,还没有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攥住对方的肩锁骨,一个用力,肩骨错了位,大汉哎呀一声痛苦倒地。 至此,擂台上三位大汉都被制服了。 台下倾刻欢声雷动起来。看了这么多次大战,这次以一敌三擂台大赛最精彩。此时再无一人敢上台应战,夺魁自然就是徐知证莫属了。徐知证分别接好了那两个大汉的骨头,另一个大汉腿骨已碎,徐知证承诺一定能帮他治好。三个大汉虽是惭愧,倒也充满感激和敬意。抱拳谢别时,徐知证热情挽留他们,希望能做个朋友,日后共襄盛举。三位壮汉慨然应允,就留在都督府上。 晚上,大都督府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家宴中,徐温最是高兴,他很欣慰。今天,既是团圆宴,也是庆功宴。孩子阔别多年,又回到了身边,已经从一个羸弱懵懂的少年,成长为文武兼备的翩翩青年,徐家又增添一员虎将。 徐知证跪敬了父亲和母亲的酒之后,又分别敬了诸兄弟的酒并说:“这么多年全仗诸兄弟敬孝爹娘,你们辛苦了。我很惭愧,在华山时我日夜思念爹娘和兄弟们,也知道兄弟们的辛苦,以后服持爹娘的事就由我来多做些吧!” 徐温听后道:“最孝者就是我儿知诰,每有微恙时都是诰儿殷勤问候关怀备至,跑动最勤。望以后你等都要向知诰效之,吾心足矣!唉——如果你兄长知训要还在世就好了,看你有这等本事,一定也很高兴的。”言毕,两行老泪盈满眼眶,众人亦感慨不已。 稍稍平息后,徐温又道:“知证将任都城禁军总领一职,以后重任在肩,事务繁重,还是以朝事为重吧。我不久要回升州的,国之维持以银为动,升州是个富庶之地,可资以国库,还一个原因,我要在那里训练水师,北朱虎视眈眈于我大吴,往后定有一战。然长江为天险,是最后的防线,不可不用心经营之。再说我垂垂老矣,兴国之事由你等即可了。现主年幼,政事欠足,你等定协同知诰共事国事,不可怠慢!”说后尽现凄切之容。 却说徐知证听了父亲一番耳提面命、敦敦教诲,想起离家多年的艰辛,想起家庭团圆的天伦以及父母生病不在身边亲侍的愧疚,念起世事不宁、国力惟艰,也甚是感慨,索性端起酒杯起身走到知诰面前,恭敬地举起酒杯敬道:“弟当全力供兄驱使,内事我尽之,兄长可全力国事即可。”随后又环视左右诸兄弟道“望诸兄弟们同心协力!这也是爹爹的意愿!”然后一饮而尽杯中酒。 徐知诰执徐知证手,相扶坐下,嘘寒问暖,手足之情溢于言表。 次日,徐知证专门为那对擂的三位壮汉设宴款待,方得知那此三人乃结义弟兄,老大名叫韩天昌,老二名叫兰天斗,老三名为刘长进,他们仨本是峰火山强人,听说大吴招兵比武选禁军统领,所以三人商议来谋个一官半职,以便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不枉英雄一世。徐知证赞赏他们有眼光,做的对,他说: “人间正道是沧桑。什么是正道?正道就是做利于国家、有利于百姓之事,小到帮助,大到救赎。如何能做到呢?一人不行,二人不可,三人乏之,要万人共谋之,且同心同志方能得现,你等有这等本事,有大心,再同道之,就能做一番大事了。现纷争不断,民浴水火,是到救赎的时候了!我王贤能,如你等不弃,能共心同志,我愿和诸英雄扶助我君共统天下,何如?” 三英雄听到徐知证一番慷慨激扬之言,已是摩拳擦掌,兴奋不已,表示愿追随左右,纵赴汤蹈火,亦万死不辞。 后来,经大都督徐温呈报吴王,设韩天昌为指挥使副总领,兰天斗为马军指挥使,刘长进为步军指挥使,共事于禁军。 第八章 兰天斗 在以后的日子里,徐知证经常约三人煮酒论天下,一日又在一起相聚,三英雄海量,徐知证不胜酒力,但还是要陪着,他想把这三人纳入自己麾下,让他们与自己相处成为一种习惯,从心里让他们归顺自己。四人酒饮之半夜,徐知证才上榻休息,由于饮酒过量,很快就入睡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条大蛇勒住腰身,使出浑身解数也挣不脱,随着蛇身越勒越紧,感觉自己的肝肠肚肺都要从嘴里冒出来。他痛苦的仰面看着天空,心想:“这下死定了。”,可是就在自己绝望之时,他突然看见一个像天神般高大威猛之人,从云端里飘了下来,那人左手上拿着一个大铁杵,右手握着一个大铁锤,用那个铁杵对着蛇头,然后高举手中的铁锤对杵上端一砸,那蛇就不见了。 他惊醒了,一身的冷汗,原来是一梦。他爬坐起来,仔细回忆梦中的景象,总是感觉那天神模样像一个人。哦!终于想起来了,赤面大汉兰天斗嘛。他决定,这兰天斗定要留在自己身边!俗话说的好:某人突然来到自己的生命里,一定有其作用,一定有其使命。徐知证寻思,要想留住这三人,其家人必须要到。 次日,徐知证就建议韩天昌、兰天斗和刘长进把他们各自的父母妻儿接到扬州来,并说让他们共享富贵。三人甚喜,不日三人的家眷都到了扬州。徐知证在扬州办了个学堂,请那个大学士冯延已为主教,还自荐兼为师,他们三人的子女都在这个学堂上学,并和皇宫贵族们的子女共处一室,教他们识文断字和武功,说以后朝廷就靠这些后辈们了。三人感恩不尽,微事都尽心尽力,万事都和徐知证商量再行。 安顿好韩天昌、兰天斗和刘长进之后,他稍安,但他也没有闲着,他还拜会一些官吏和将领,各官吏都言徐知诰的贤能,还有很多将领都臣服于知诰的知遇,就连先主杨行密亲创的黑云都都臣服于徐知诰,唯知诰命是从,杨氏权势已有名无实了。 一日徐知诰拜访了徐知证,一来以前关系最好,来叙旧情,二来知诰说要和徐知证商量一件事。知诰认为马军指挥使和步军指挥使全由韩天昌的结拜弟兄当差不太稳妥,应该抽一个出来,调往别处。 知证听之面露难色,沉思良久,方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已成定局,如何再变?再说,又如何安置?” 知诰道:“如果把殿前副指挥使张显和马军指挥使兰天斗来个互换,这样的话,他兰天斗应该心服应允的。” “此事可行,就依兄长的吧!”徐知证心里忖思:“从大局上考虑是正确,主要还是不放心我啊。”随后知证想想,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的好,于是又道: “我几位哥哥,就数你最贤能,礼贤下士,诸臣称道。凡做大事者,必有一人主持,主持者是给众人轴心是也,于众人示方向,主持者作用在于此。我定于兄长同舟共济,只有同舟共济才能永固而成事,这是我心,更是父意。” 知诰心喜而去。 一日,知询来访,知询对他说了一句莫测高深的话,叫他对人不要太实诚,要知自己姓甚名谁。徐知证不明其意,问询,询阴沉着脸不答。他觉得自己被无故地数落一番,心中很是不快,自己的事又多,后就懒得再深究这事了。 次日,知证进拜父亲徐温,并从父那取得一千两银子。因为他把虎头岭的事说了,言那是支潜伏人马,需要管控和训练,准备把这些人训练成一支特殊的队伍以备嵌入他部,这些都要银两。徐温很是高兴,笑道:“此乃奇兵也!”,所以乐意以银资之。徐温心道:“知证我儿,有勇有谋也,后可成大事。”心下甚慰。 再说那个兰天斗,他虽然是殿前副指挥使,看似官比马军指挥使的官价要大,更接近圣上,但也只是个闲差,整日无所事事,他感无聊至极。一日正在百无聊奈时,徐知证把他叫去,让他陪同自己到一个地方去,也就是到虎头岭去。 那个兰天斗很是高兴,他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他们一行三人,其中一人姓王名能,功夫也是了得,是徐知证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三人三匹马向虎头岭进发。这次徐知证带了千两银子于李驰,他不想再让李驰、李奔兄弟再做拦路抢劫的事了,让他们专心来练就这支队伍。 那时的人类不像现在人很多,到处都是原始森林,人烟稀少。一日,徐知证一行三人,策马在山沟边的一条古道上奔驰,真是晚霞景色佳,可无心观赏马蹄急,他们想在日落前赶到前面的村落住宿。就在他们三人无语疾驰时,突然那马一声长厮,忽然停住不前,那马并惊恐地看着前方路边的森林。 那徐知证在最前面,那马呼着粗气,徐知证感觉到马的身体在发颤。此时他们三人同时看到路边不远处的森林里的树梢左右摇摆着向这边过来,还没有等到他们想到是什么回事时,他们看到一条诺大的金黄色的大蛇向这边游来,由于那大蛇身体粗壮,把高大的树撞得向两边分开。 原来这条大莽有一个脚盆那么粗,那畜生正在追赶一只猴子。那猴子也很灵巧,不停的上窜下跳,一会儿跳到树上,快速爬到树顶,可那莽蛇的头紧跟其后游走,那猴又跳到另一棵树上,然后又飞快的从树枝上荡到地下,一会儿又几蹦几跳地飘荡到树头上。此时,那大莽没有再追赶了,只昂着头看着树顶上的猴子,那只猴在树顶上低头惊恐得盯着那条昂着头的大莽蛇,就这样,双方僵持在哪儿,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徐知证看到,那条大莽虽然昂着头停在那儿不动,可大莽的尾巴在悄悄的绕过那猴子边的几棵树,慢慢的伸到猴子背后的一块空地上。看来这猴子难逃一劫,这条莽很狡猾,他在使诈暗渡。 第九章 徐知证大战狂莽 本来这两畜生在这山间相安无事,互不干涉很多年,你吃你的果子,我吃我的活物,可这只猴子改不了天性玩皮的毛病。这条大莽吃饱了躺在林中睡大觉,这猴儿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心血来潮,按捺不住玩皮的本性,就来骚扰它。 开始时那莽懒得理它的,照样睡它的大头觉。可那只猴子见那莽不动弹,就来了精神,一会儿挠它的尾巴,一会儿又抠它的鳞,见还不动弹,那猴子在地上寻得一根树枝来,然后偷偷的溜到那莽的尾巴边,然后把那根树枝向那条大莽的屁眼里塞。这一下把那大莽搞火来了,就起来追赶这只猴子,心想:“非要吃掉你不可。”,所以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僵持几分钟后,哪条大莽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大口,就一头冲向树顶上的那只猴子,谁知那只猴子,等到莽头快到时,反应极快,回头就跳到身后的另一棵树上,可此时迟了,那莽尾巴正好在那里等着呢。 那莽蛇的尾巴突然翘了起来,一下子把那只猴子连同那只树杆一起绞在一处。那只猴叽叽叫了两声,就动弹不得了。随着那莽蛇把尾巴慢慢收紧,只听到树枝被勒断的啪啪声,那猴子眼里渐渐充满了血,眼神很凄惨的看着徐知证。 此时徐知证如梦方醒,如果再不救这只猴子,猴子必死无疑。他慌忙取出弓,迅速在背后箭袋时抽出几支箭来,“嗖嗖嗖”一连射出三只,箭箭正中那大莽的身体,可是那大莽没有松开的迹象。那大莽身中数箭,估计有点疼痛,就昂起头,张开血盆大口向徐知证袭来。徐知证反应极快,就纵身一跃,离开了马背,并顺势用手抓住绑在马背上刀鞘里的大刀柄,迅速抽出大刀来。此时徐知证已身居半空中,他双手握住大刀,用全力挥刀砍向那莽头。 一般大莽长到一定的年龄就有灵气了,它通人性。那畜生见明晃晃的大刀向它脑袋奔来,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就把头一偏,徐知证一刀落空,自己硬生生落在地上。此时徐知证惊魂未定,他看到那大莽头突然中了数箭,回头一看,正是兰天斗在放箭,而那个王能早已不见了踪影。 那大莽头部中了数箭,就发起怒来,一头撞向徐知证,徐知证本能的用刀身横挡,只听“嘭”的一声,徐知证感到双臂发麻,他感觉到两手虎口被震裂,拿刀的双手血糊糊的,他被弹出几丈外,险些倒地,叫道:“好大的力道!” 谁知那畜生丢下了被緾绕在树杆上的猴子,用尾巴突然横扫过来,一下子把徐知证扫到半空中,随后就张开血盆大口迎了上来。 徐知证一阵目眩,差一点被震昏过去,这一击的确伤的不轻,可是翻身逃脱已经来不急了,他看到鲜红的大嘴里的上下额,一股腥味赴面而来,随后他进入了软乎乎的黑洞,屁股给硬物重重的推送一下,他感觉到屁股刺骨的疼痛。 他知道给这大莽呑到肚里了,头上、脸上黏乎乎的,使他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嘴。他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向前推动着,他知道这是要把他向深渊处送。好在徐知证腰上别了一把腰刀,他拨出腰刀,然后把刀口向前,猛力的向下插去。 这刀一下子刺破那大莽的肚子,那大莽疼得上半身一下子落到地上,在地上狂奔。徐知证拼命的用双手把刀柄压住,那刀尖深入了地面。由于大莽很痛,就在地面上奔游,那刀刃迅速切开了莽的肚皮。 兰天斗见大莽一口把徐知证呑下,就从背后抽出玄铁大棒从奔跑的马背上跳到那大莽的的身边,挥动着大棒砸向那莽头。那莽此时也无法再于兰天斗大战,由于有人在肚里用刀拼命的刺,它只知道拼命的奔跑。不知何时,那个猴子早已在大莽的尾部撕咬大莽的身体,终于,那大莽躺在地上不动了。 徐知证拼命的从大莽的肚里爬了出来,全身是血和黏液。兰天斗扶着一颠一拐的徐知证到山沟的水溪边,清洗了全身,这些粘液是酸性的,会腐化人的身体,要即时清洗才行。徐知证屁股上的伤口疼痛难忍,在溪边用清水清洗干净,然后敷了草药才止住钻心的痛楚。 此时王能不知踪影,其实那王能见到那条大莽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把马一夹就调转马头一路狂奔。跑了一段路时,他觉得不妥又反回,正好看到那条大莽一口呑下了徐知证,他吓得头一阵晕厥,慌忙又调转马头一蹓烟的跑掉了。 此人,王能,在离这不远处的一个客栈住下。第二天早上他就听到路人纷纷议论着什么,于是他好奇的凑上去听,原来众人在说昨天傍晚有两个人杀了一条大莽,那大莽肚皮被破开了。众人传得神乎其神,说那两人并不是人,说是天神下凡的,说那条大莽在那里害了不少路人,又害了一个商队。 还说那二人还在莽蛇肚子里取出了很多金银首饰等,此时那个王能才想到自己马背上有五百两银子在这里。王能想想,也无颜再去见徐知证,更无脸面回扬州,自己又是孤身一人,看看还有五百两银子,就带着这些银子南下了,后来跑到闽国去了,多年后他在闽国兴风作浪,颠覆闽政,后被徐知证、徐知谔平闽时所灭,这些是后话。 再说徐知证和兰天斗,死里逃生后,的确在莽的肚里取了很多金银。那畜生最近害了一个商队数人,这畜生连人带身上的褡裢一并呑吃了下去,褡裢里装有银两,那银两没有化掉,肚子被徐知政切开后,那些黄灿灿、白花花的宝贝一路全散落在山地里。 徐知证大喜,尽管王能逃走带走了五百两银子,可是从这畜生肚子里共取出约千俩银子,还有黄金、首饰之类。他们收拾停当之后,就乘着月色,顺着山道策马向山梁上奔去。 在他们身后,有一只猴子,紧跟其后,蹦蹦跳跳的跟随着他们,可他们二人并不知晓。 第十章 虎头岭结义 不日,终于来到了虎头岭。快到山顶时,就听到一片吆嘿声,近了看到一个很大的平地上,大约有两三百人队列很整齐的站在那,随着一声大喝,这些人直挺挺的齐刷刷的向后倒下,随及又一声大喝,只听得“啪”一声齐响,所有人一跃而起,队列很整齐,每个人都直直的起立于原地。 徐知证看到队列前面的一个大汉,一眼就识得此人就是李奔,李驰的弟弟。徐知证心中大喜,这李奔身体还恢复的真快,看来自己的医术还算不错。又因为他看到有这么多人,这说明队伍壮大了。心想:“李奔带兵还真有一套,练兵还真像模像样,看来他们是按照自己给的册子上练的。” 此时那李奔看到有两骑在观看,定睛一看,认出其中一人是徐知证。那李奔高兴的跑着迎了上来,然后叫两个小啰喽把两匹马牵到后院喂草,随及就带着徐知证和兰天斗进入山寨正厅。有人切茶,请徐知证和兰天斗等坐下后激动的说: “我去叫我兄长出来。” 一会儿那个李驰从门外进了来,他们高兴的相互拥抱,一番互诉衷肠后徐知证就说起了正事,也介绍了兰天斗和他们认识并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李驰高兴的叫道: “我早就感觉到你不是等闲之辈!果不其然也,如不弃,我等可义结金兰,如何?” 徐知证自然高兴,因为做一番大事,没有一帮贴心的弟兄齐心协力是不行的。于是乎,他们立即摆起了香案,四人结拜为兄弟,山呼: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时死等等的一番壮语。四人之中徐知证最小,兰天斗最大,李驰二,李奔次之。 那兰天斗叫道: “我还有两兄弟也要一同拜了,我大哥韩天昌和我小弟刘长进!”,徐知证很是高兴,喜道: “等哥哥们到江都时,我们再一同大拜。” 徐知证又道: “这次来,我带了一些银子,哥哥以后就不要打家劫舍了,可专心的练兵。”说后就把救猴杀莽的经历说了“也多亏兰天斗哥哥的拼杀,不然我可能葬于莽腹中。” “还是贤弟神勇,莽肚内还能作为!”兰天斗兴奋的叫道。 “我在我师父那里学了一点憋气功,不然也不行的。当时我寻思,如果那厮肚皮开裂太小,那我就把刀在那厮肚里画个圆弧,把整个身子切断了。主要是我的腰刀带的好,如果没有腰刀,我早已不在这里和哥哥们说话了,要记着!长器有之,短刃还是不可少的,近战可救命尔。”徐知证道“我来时,我发觉哥哥山寨无哨,这可不太好,如果有官兵入,岂不束手就擒?” 那李驰道: “我现在不做拦路的买卖了,夜间只做些远处的富户,再说我听了贤弟的话,现在主要以练兵为主,官兵也不得知也。” 徐知证道: “难为哥哥了,但岗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少的!哥哥要切记之。我现在把我的计划告诉哥哥,哥要抓紧练兵。先练摔倒之功,于人相搏,不可能不被击倒,倒了而身固,又能速起方可。还要练抗击打,被击能承受,还要练一招制敌术,重拳可千斤,兵不可緾斗。明儿起,让那些士兵们腿上绑沙袋跑之,以练步速和腾跃之技,箭术万万不能断练的,人人做到百步穿杨才可。”随后又道“现有了银两,可到周边主要路口设客栈和酒家,此地边城中也可设立之,一可有银子以补,二可资消息早知,明儿,哥可选二十人于我另练,还要把这选拔出来的二十人的姓名、住址以及家庭成员的名子和年龄等等,作成册于我,这二十人,下次来的时候我就要有所使用。”,安排停当之后,就各自安息。 因为在徐知证心中有个大的计划,他要开辟另途。 四月份的天气夜晚还不算热,夜月明朗,清风悠凉,一轮圆月挂在树梢上,那柔和的月光投在房间的床边。徐知证无一点睡意,他想的事,是明儿那二十人的用途,他打算把这二十人训练成精英以备后用,他要教会这二十人的绘图术。大凡作战者胜,除了勇和智就是对战地的地形的了解和合理的利用,这很重要。这二十人是怎么个挑选法?以什么标准?除了武功为参考标准外还一个参考条件就是协同力,以及是否顾大局的问题,忠诚的问题,最主要是团结的问题。选这个二十人还要服众,不然其他的人不服,众人不服就不好带了。这些参考又以什么来试,什么方法来试? 在那个时代,徐知证有这样的想法是罕见的,他接触到兵的思想问题,其实一个事的执行是钢性的东西,但是,如果兵将的思想出现了问题,在执行任务时会出现怠慢现象或者不执行或反执行的情况。他正在思考间,突然听到一阵琴音从宁静的夜空时断时续的飘来。仔细一听,乃筝声啊。筝声忧忧戚戚再加轻轻的吟唱,听之让人好不伤怀。徐知证又无睡意,再加上月明风清,再有这筝声的吸引,睡意全消,于是他就起了床,慢步来到院落中。在西厢房,有微光透过窗纸,筝声从哪厢房中出来的。 “没想到这荒凉的山寨,强人之窝,还有此雅致之人?”琴也,静也,大凡弄琴者心是安宁的,徐知证寻思。 “明月落枝,犹见自家灯笼静静等。一曲出瀚,娘亲可听到凄凄声。望明月,可知亲可望?思亲人,可知亲人思?”一阵女人的柔戚声和着筝声传来。 徐知证听之有些伤感,知道曲的含意,真是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的思乡之情。欲近窗前看个究竟,但身在他处,近观有失礼仪,心想:“也不知是谁的女眷,如此的哀怨,明儿问之。” 第十一章 吴彩儿 第二天一了解,才知道原委。原来此女子是百里外的赵家庄一个吴姓富户的女儿,名唤吴彩儿,芳龄一十五。一夜,李驰派人打探到吴姓一户独居山边,就带着一班弟兄洗了这吴户,见彩儿长得水灵也就一并掳了来。此女不但长的面相娇好,身材也窈窕多姿,最主要的还知文识字,更懂音律。弹的一手好筝,远近闻名,但此女性情刚烈,有多少人垂青于她,可她就是看不上眼。赵家庄乃赵姓居多,其中有一赵户人家,很富有,可老来得子,只此一子,年有二十八,名唤赵文忠,可他就是不娶妻生子,老父急坏了,可就是管他不住,后了就索性放纵了。这厮整日游手好闲,还接交了不少江湖人士,还练就了一身的功夫,在当地可谓一霸。这厮唯得就对这个吴彩儿垂涎欲滴,先是请媒厚礼相送无果,后软硬兼施也不得,那赵文忠就放言道: “如果有人胆敢娶吴彩儿为妻,我就要杀了他全家。” 这话一放出后,吴彩儿家无人上门说媒了,可彩儿无所谓,传言说她很高兴,说什么正好落得个清静,好专心作曲弹筝。可这事就急坏了这个吴家父母,女大当嫁啊。正躇踌间,不知如何是好时,真是祸不单行,家被强人洗劫一空,就连女儿也被强人掳了。掳了就掳了吧,那赵家的公子以为吴家在做假,故意把财产转移,把女儿转走了,那厮天天找吴家的麻烦。 再说这个吴彩儿被掳到山寨,随便那李驰如何软硬兼施,她就是不从,逼急了就以一死了之相威胁。时间一长,李驰没有办法了,之后就养着她,还好菜好饭供着她。知她喜音律,就为她置了一台筝和纸笔,供她消遣书情。 徐知证听了李驰一番诉说,叹了一口气,忧忧的道: “罢了罢了,哥哥如听小弟一言,就放了这女子吧。俗话说,强摘的瓜生苦,硬留的人烦心。再说此女子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强之可能出事,留之使其悲切。大丈夫何患无妻,妻服才安啊,在这多事之秋,我等不能沉于儿女情长之中而误了天下事啊。” 徐知证要李驰亲自送回吴彩儿回家,可李驰不愿意,说有何面目见她的家人呢,他叫徐知证和兰天斗来做这个事。 那彩儿听说要放她回家,雀跃喜极。那李驰叫道: “还不快向我贤弟道谢,是我贤弟几番劝说我才应允的。” 那吴彩儿向徐知证跌拜道谢,徐知证弯腰扶起道: “彩儿多礼了,是哥哥的不对,让你受委曲了,你马上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和你家人团聚。”言词尽显歉意。 那吴彩儿抬头见到一个面相清秀身材高挑的人正躬身搀扶她,而且言词如此诚肯,她感觉到一阵心酸。徐知证看到彩儿眼中有泪花在转,又道: “只怪我来迟了,不然你可少受些苦。” 谁知那吴彩儿脱口而出: “不苦不苦,他们待我很好,我只是思念我母亲。” 说后她就转身进入房间去收拾去了。 那李驰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此时李驰还心有不舍。 徐知证带了银两之后,问有没有车、骄之类供吴彩儿乘坐,李驰言没有,又问吴彩儿会骑马否?吴彩儿摇摇头,徐知证歉意道: “委曲你了,你只好和我同乘一匹马了。” 他们一行三人向赵家庄进发。赵家庄离虎头岭只有百余里,正常行大约两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可是他们用了两个多时辰才到,由于两人骑一匹马不能跑快,徐知证说怕马累着,还一个原因是吴彩儿第一次骑马,不太适应,快一点就叫怕,又不好意思搂着徐知证的腰,所以走走停停,慢慢快快的像逛风景一样的向赵家庄而去。 徐知证听到那吴彩儿在轻轻的抽泣,徐知证道: “不急,不一会就到家了。”。 其实此时吴彩儿心情很复杂,不知怎么了,有不想回家的想法。可是不回家吧,又想念自己的爹娘,恐让爹娘担心。回家吧,又摆脱不了那赵文忠的纠缠,如这样还不如在虎头领来得安逸。现在虎头岭又来了这么一个人,又这么通情达理,有情有义,心又细,人又善,心里又不想离去。 那吴彩儿见徐知证这么一问就把自己的心思说了: “我怕那浑儿赵文忠纠缠。” 徐知证笑道: “这个,你且不必担心,这莽莽的大别山和赵家庄还是大吴的天下,我到赵庄时先到赵家亮明我的身份,量他也不敢再为难于你。” 那吴彩儿道: “哥哥把我送到村口就可以了,彩儿不想连累哥哥,哥哥不晓得那赵文忠的法门,他和官府有连,又和江湖人来往,心手辣着呢。至于我被那赵浑儿纠缠,那是我的命啊,大不了,我一死了之,我不想哥哥为我吃官司,你们毕竟是------到时赵家报官,哥哥可是走不脱的,彩儿能回家就感谢不尽了。”。 徐知证脱口道: “彩儿,你不可这么想的,蝼蚁都惜命偷生,何况人乎?”, 他知道那吴彩儿话的意思,意思是说他们是匪,报官就会被官兵抓捕,还认为自己只要亮着自己是强人,赵家就不敢报官是错误的。徐知证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放心就是: “现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此事我定管到底,彩儿你筝弹的很好啊,还有那词。”徐知证不想在这方面深说,他想知道另一个方面,就转了话题。 “我家以前不讲有多富有,但比现在的赵家要过之,可后来败落了,我学筝是以前学的,作词曲也是以前闲来无事消遣的,让哥哥见笑了。”那彩儿回道。 徐知证道: “我也学过筝,那时在华山学艺,休息时听到师父弹筝,这音我第一次听过,天下竟有如此美妙的音律,我陶醉其中不得醒矣,师父见我每每驻足倾听,知我迷恋音律,就教会了我。师傅说弹筝要会和词,于是又学会了作词。在华山学艺八年,真的收获颇多。” 那吴彩儿一听徐知证也会筝曲,很是兴奋,渐渐的就忘却陌生之隔,二人就攀谈起来。 第十二章 隐秘的赵家庄 “彩儿认为诗没有词好,诗的格式有些刻板,而词就不同了,可以随意发挥。以前我写词时,那哪时写啊,是填!按照别人词的格式一句一句的填。其实词是不能套用别人格式的,词的格式自己也能创造的,再说那些格式不也是别人第一次创造出来的嘛,它不是天生的东西,并不是树啊,人啊是天定的。词的格式是人为的,只不过,作个比喻,凳子,做的好的好看而耐用,做的不好的看着不舒服,人坐在上面也不舒服。” 徐知证听之,大笑起来道: “彩儿,你比喻的很有意思,理是这个理,呵呵。首先,不能说诗不好,诗也可以随意发挥的,其实有些诗是很耐读的,但诗和词相比之下我比较喜欢词多那么一点,因为词近曲啊,可以吟唱的,其实诗也是能吟唱的,但词的每句长短不同,所以听之更有抑扬顿挫的感觉。词呢,格式应该不举一格的,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但一定要上口,格式要有一定的规律性,文字要精练一些,用句用文方面,不能像市井的唱曲直白,毕竟是文学嘛,想当然的要提炼之。如果唱诗和乐器共之就不及唱词悦耳,词于曲能同归矣。”徐知证谈得兴起“弹筝时,身体和手一定要随曲意优雅动之,再配有佳词,悠哉悠哉的溶入其中,真的享受啊。” “这叫身随曲动,手跟意走,行内话叫作肢体的感力,我听人说过。但表情也是要要的,一定要同词意一样的表达,凄之面苦也,悦之容乐也。”那吴彩儿激动的说。 “对极了,看来彩儿比我懂的多了。”徐知证笑道 “我们即兴和一曲如何?”吴彩儿喜道,徐知证道声好,于是那吴彩儿脱口而出: “信马如人步慢游,蹄声犹指点弦音。百花落绿间,人在画影里。” 徐知证叹息一声,接道: “山河秀丽本应赏,奈何山河碎,蹄声犹战鼓催人急。” “重对,失趣了哦。”吴彩儿娇声道,其实徐知证哪有心情在此温存。 马儿在奔跑,但笑声在原野荡漾,那吴彩儿早已忘却了思亲之情,沉寂在欢乐中。徐知证叫道: “我们作的词,各段文之意是风马牛不相接。等有机会,我为你引见一个人,他词写的很好。” “什么人啊?” “冯延巳” “我晓得了,大学士,我最喜欢他的词了。”吴彩儿高兴的叫道“哥哥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认识大学士冯延巳?” “我是大吴人啊,我来吟一首!徐徐策马马蹄轻,满目锦绣,山水如画屏。扬鞭踏乱杨柳影,清歌惊飞枝头莺。”说过,哈哈大笑道“你接吧!” 吴彩儿随口唱道:“惜眼前万紫千红,花开花亦零落,叹东风难懂。今朝邂逅此山中,香消玉殒也从容。” 此时徐知证有些触动,他附和道: “好好好!此词尚可,略改之,好词,没想到你筝弹的好,词也作的佳,唱的也悠扬,但你不知道用文字把这音律记录下来。” “难道哥哥有办法记录下来?” “那当然了,这是一门学问,等有机会时,我教你,这叫谱,在华山时跟师父学的,叫五音记律。” 那吴彩儿一听徐知证说到五音记律,高兴得一把搂住徐知证的腰摇晃起来叫道: “你一定要教我哦,还一定要教会我!”她喜极,其实她五音律也懂,只是深入不了,现在她遇到知音了,所以心里无比激动,俗话说的好,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她今生觉得很有幸。她双手紧紧的搂住徐知证的腰,脸不由自主的贴在徐知证的背上,她感觉好温暖,心里在翻江倒海。 徐知证看看日头,时间不早了,心里一阵急燥,他扬鞭抽了一下马,马随一声鞭响就狂奔起来。吴彩儿无声的伏在身后,好似任由马把她带到任何地方,随着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家乡,可她的心越来越纠结。她感觉自己有些迷茫,如腾云驾雾一般,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赵家庄。 好大的一栋建筑!从外观看,有两进头的房子,因为外墙很深长,也就是说房子里面有前后两处天井。这种建筑现在很少有了,有也是现留存的古建筑。这种建筑设计最好,最易人居住。第一进先是一个门楼,门楼两边一排房子。进入后就是一个诺大的院落,院落前方又是一排房子,院落两边各有一排长长的厢房,院落形成一个诺大的方形。院落中央有青石铺成的地面,两边厢房前就是各两棵大树,树下各有石台,石台四周有四个鼓形的石凳,中间这个院落就叫作天井,这里可以看到天,可四周是房子围着的,这是前院,前院是接待一般客人的地方。还有个后院,也就是进入前面的天井,天井对面一排房子中间有个大门,那大门进去之后又到一个院落,设计和前院是一个模子。这个院落接待的是重要人物,大凡做隐秘的事大多数在这后院里。大富之人后面还有院落,且四周的房子全是二层的楼房,二楼的走道整个建筑都是相通的。再富有之人,在此二、三进的建筑外还圈一道很高的围墙,而且圈的面积很大,房子外设有花园之类。有荷池,有假山,有凉亭,有花径,有石桌石椅,有千秋绳。外围墙四角或五角各处各设一个高台作为睄台。 赵文忠在当地算个富户,只做了两进头的四合院式的平房再在外面围了个围墙。 徐知证、兰天斗和吴彩儿被赵的家人领到前院中。院中有两个坦胸露背腰索板带的人正在对打切磋武艺,看招式武功平平。那家人领他们到前方的门前,敲门片刻后就推们进到后院。徐知证见到一个人坐在院内的一个石台边的一个石凳上品茶,徐知证隐约看到一个人从那人身边快速的闪入边厢房中,尽管速度极快,但他还是看清了是一个男子,一个身着黑色镶着金色边衣袍的高个中年男子。徐知证见之,知道此人功夫了得,最少轻功不可小觑。 吴彩儿悄悄的从后面移到徐知证身边,轻声说: “他就是赵文忠” 第十三章 沦陷赵家庄 赵文忠,身高有一米七六左右,身材适中,穿着一身的白袍,由于保养的好,脸色清秀,手指白嫩修长,右手无名指上还戴一枚大蓝宝石戒指,还真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材。 “彩儿!”他有点惊愕,随后又道“怎么?想通了呀?”说后,他开始打量着徐知证和兰天斗,眼光不怀好意的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他干笑了两声说: “哟!还带着两个帮手啊!” 声音刺耳,徐知证心想:“不怪吴彩儿不喜欢他,声音尖细刺耳,就是个活脱脱的娘娘腔嘛。”想到此,还是上前使了一礼,毕竟希望他以后不要再骚扰彩儿,再说自己也没有时间天天在这里保护,于是道: “徐知证特来拜访,打扰了。” “徐知证?哪里的徐知证呀?”声音有点傲慢,他在斜眼审视着。 那兰天斗突然大声吼道: “大吴禁军统领徐知证!你不知道呀!!!”其实那兰天斗早就看不惯赵文忠的做派,那声音和那一副不屑一顾的态度让他早已心生无明暗火。再说,有人来拜访,一点的礼节都没有,还在这里摆谱。他心里责怪徐知证不应该对眼前这位娘们似的男人这么客气,根据自己的身份是不能这么说话的。 一听是大吴禁军统领徐知证,赵文忠立马脸色大变,起身要走。 徐知证上前一步,沉声道: “今天只为吴彩儿的事来,不为别事,望你以后不要再为难于她!” 那赵文忠脸色稍转,停住了脚步,慌乱的回礼道: “不会不会,我失礼了,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早就听说了,只是无颜一见,幸会幸会。”赵文忠突然恢复了常态,很恭敬的说了一通客套话。 那赵文忠殷勤的把他们一行三人请到后堂,敬茶递水送点心,热情招待。此时那吴彩儿才知道眼前长得清秀而彬彬有礼又怜香惜玉的人名字叫徐知证,还是吴国的禁军统领。她心跳得很厉害,不知是喜还是忧。 一会儿,有一个佣人模样的人在赵文忠耳边私语,然后那赵文忠起身对徐知证使了一礼,很是谦恭的道: “我去有点儿事,您等慢用,片刻就陪诸位共饮。” 话分两头说,再说那吴彩儿的家事。自从家给强人洗了,那吴彩儿又被强人虏去,彩儿的父母无不日日思念自己的女儿。财是身外之物,但强人劫的是浮财,真正的实财,古玩、字画还有珍宝等他都隐匿在地窑里。自从彩儿被虏后,那赵文忠还经常的来骚扰要人,但彩儿的父亲总是认为那赵文忠在贼喊捉贼,所以有时就秘密的翻院墙到赵文忠的后院偷看偷听,看看能否找到彩儿的一点蛛丝马迹。今天,彩儿的父亲又翻过院墙悄悄的摸到后院,此刻他听到有人在厢房内小声说话,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赵文忠的声音和另一个人的声音,他就停下脚步,侧窗而听。里面传来了声音: “此人不能留!必杀之!” “那可是禁军统领啊。”赵文忠的话音透着胆怯。 “就因为是禁军统领才不能留啊,现在有此机会绝不能放过的!再说今天你除掉了徐知证,那吴彩儿不就是你口中食吗?今天吴彩儿送上门来难道你要放了她?” “可他的武功很高啊,听江湖人说,没有人能敌得过他,还有那位赤面红须鬼,也不是个凡角色,我怕------”赵文忠忧心忡忡,举棋不定。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有一计------”声音轻得听不清了。那吴彩儿的父亲一听彩儿在这里,心就慌了,他要把这个消息赶快告诉彩儿,他要找到彩儿,谁知脚一滑,差点摔了一跤。那赵文忠是何等的人,还有那个不知名的人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狠角色,他们听到窗外有声音,一看有个黑影在晃动,那个人一甩手,一支飞镖破窗而出,那吴彩儿的父亲应声倒下。 “这事不能怠慢!”赵文忠心想,就迅速破窗而出。落地后见倒地的是吴彩儿的爹,他惊愕了。一息游丝的吴彩儿父亲颈部血流不止,眼直勾勾的盯着赵文忠。赵文忠略思考了一下,还是把镖柄向彩儿的父亲颈内压入。 话说徐知证、兰天斗和赵彩儿在内堂品茶,一会儿那赵文忠走了进来,满脸歉意道: “让诸位久等了,刚才是吩咐家人去安排宴席,等会我为诸位接风洗尘。” 此时已下午快两点多钟了,那兰天斗早就饥肠辘辘了,叫道: “好!好!好!咱家真的饿了!” 徐知证思忖,大家都饿了,是要吃点东西了。就道: “客气了。” 酒菜很丰盛,席间只有进门时遇到的两个练武功的人和赵文忠作陪。赵文忠端起了一壶酒,为各自斟满了酒,然后站了起来道: “三位光临寒舍,是我赵文忠的荣幸。”,然后又对吴彩儿道“以前多有得罪,以后我赵文忠一定不会再找麻烦的,现在我自罚一杯,以表歉意。”,说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此时无了以往的傲慢。随后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杯来敬徐知证,道: “以后我赵文忠要仰仗徐统领了,希望能在你帐下效劳,我先干为尽。”一仰脖子,一杯又下了肚。 此时那兰天斗站了起来叫道: “难得赵庄主这么看得起,我带饮一杯。”说后就端起徐知证面前的酒杯,啧啧味,然后一仰脖子,一杯酒下肚,随及叫道“好酒!好酒!”然后哈哈大笑道“吃菜!吃菜!饿死咱家了!”说后就大口的吃起菜来。 赵文忠又酙了一杯来进兰天斗:“以后哥哥可要照顾我哟。” “行行行!包咱家身上!”兰天斗边吃菜边道。 酒过三巡,菜尝五味后,那兰天斗喝得兴起,言酒杯小了,要换大杯。那赵文忠言,要换都要换大杯。徐知证发觉这酒杯的确是小了,比平常要小的很多,于是也没有阻止。于是几个人都上了大杯,为了方便赵文忠酙酒,把五个酒杯全放在赵文忠那方的桌子边一字儿排开,让赵文忠来斟,赵文忠激情的道: “今天我等喝个尽兴,为了公平起见,我来斟,酒斟的不一定平均,但你们自取,剩下的一杯我来!” 于是五个酒杯都倒入酒,当然酒量不可能倒的一样深浅。那赵文忠叫道: “谁先要?” 兰天斗道: “我先为我贤弟取一杯,就要左起第三杯。” 赵文忠恭敬的右手抓起那只酒杯口,然后用左手托着杯底,恭敬的送到徐知证面前。那兰天斗随及也为自己叫了一杯,那赵文忠同样恭敬的把酒杯送到兰天斗面前。兰天斗大笑叫道: “好好好!” 还是赵文忠首先端起酒杯站起来,一番客套后就仰脖一饮而进,然后向众人扬手倒置酒杯以示众人,他潇潇洒洒的道“大家随意。”。 兰天斗叫道: “不错!海量!”并竖起了大姆指。见赵文忠这么爽快,大家都举起酒杯,有的饮半杯,有的呡一口,根据自己的酒量而行。 徐知证边喝边想:“怎么不见那个人呢?” 因为他明明进入后院时看到一个人影从赵文忠身边一晃就没有影了。怎么到现在还不现身?他正打算问个究竟,突然感觉头重脚轻,头昏了起来,他心道:“不好!” 他极速运气,可气运转不了,四肢无力如绵。徐知证看到兰天斗身子在晃悠,想站起来,可就是站不起来。此时再看赵文忠,那赵文忠正在向他阴笑。 第十四章 活擒赵文忠 见徐知证和兰天斗同时都站不起来而且表情很难看,这情形把吴彩儿吓坏了,她慌忙跑到徐知证身边问他怎么了。 当时徐知证心里很明白,知道吴彩儿以为自己酒过量了,其实自己知道并不是!但自己上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想说话可又说不出来,现在特别想睡觉。他隐约看到在前院练武的两个人站了起来,这二人从腰间拔出小刀后从台边分别向自己和兰天斗走来,徐知证心道: “完了!” 但此时他看到那吴彩儿一下子跪在赵文忠面前,在哀号着求着,随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此时徐知证和兰天斗已昏迷过去,双双瘫软在椅子上。那吴彩儿哪见过这个阵势,看来二人不是酒过量了。面对赵文忠阴笑的脸,还有台边的两个大汉拔出刀走到徐知证,她意识到赵文忠是要害他们二人。她知道是赵文忠在使坏,只有求赵文忠才行,所以就一下子跪在赵文忠面前声泪聚下的哭诉,让赵文忠放过他们二人。赵文忠示意那两个汉子把刀从徐知证和兰天斗的颈部移开,并向吴彩儿阴阳怪气的道: “放过他们,你如何报答我?” “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吴彩儿全身颤抖着泣道。 “好,今天我们就入洞房吧。”说后就仰面放肆的哑笑起来,随后就冲着那两个汉子道“把他们绑了,放在柴房里,等我完了事,再行处置,哦!再放了。” 吴彩儿泪眼婆娑,强忍着赵文忠的蹂躏,心想只要赵文忠放了徐知证就行,自己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伤害也行,她也不知道怎么有如此的勇气。其实赵文忠怎么可能放了徐知证呢,放了徐知证,那赵文忠不就是自掘坟墓嘛!吴彩儿听到有人连敲了三声房门,赵文忠急忙和衣而出。她听到有人在门外和赵文忠说话,她想逃去救徐知证,就起来走到房门边,想等赵文忠一开门时就找机会逃出去,可她听到门外传出的对话: “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掉徐知证?” “等会啊,迷药有两个时辰呢,等我完事就去。”赵文忠的声音 “此人不能留的,不然你必有大患!” “事已至此,我怎么可能留着他?”赵文忠说。 “现在不早了,那我走了,徐知证不可留!切记!” “这个你不必再说了,我心中有数。”赵文忠的声音。 吴彩儿听到外面的对话,差一点晕厥了过去。自己付出了这么多,是指望赵文忠能放过徐知证,原来赵文忠是在骗她。她改变了主意,她擦了眼泪后,并在房间寻得一把剪刀藏在袖里,然后坐在床边等着赵文忠的到来。 赵文忠推门进来时,见吴彩儿坐在床边而且脸上没有了泪痕还露了笑意,就淫笑着扑了过来。本来打算等赵文忠行完事疲惫之后再行暗杀的,当赵文忠如狼似虎的扑向她时,她忍不住了,就挥着手中的剪刀刺向赵文忠。赵文忠是什么人,就这么容易被袭击吗?再说那吴彩儿还没有等赵文忠近身时就疯狂的挥着剪刀刺去。赵文忠本能的反应,一举左手就抓住了吴彩儿拿着剪刀的手碗,然后右手一巴掌狠狠的抽到吴彩儿的脸上,夺下剪刀丢到地上,赵文忠歇斯底里的骂道: “竟敢暗算老子!老子玩过之后,不留你了!”赵文忠怒道后,心里顿起了杀心,他对吴彩儿脸上又狠狠抽了一巴掌,然后又对吴彩儿再行施暴。 再说徐知证和兰天斗被迷药迷倒后,就被那两个壮汉抬到柴房里,然后被五花大绑着丢到了墙角。见徐知证等一时半会不得醒来,那两个壮汉就走了,去喝茶去了,酒喝多了嘛,口渴的很。 徐知证和兰天斗是个练功夫的人,所以迷药对他们来说,时效要少多了。一会儿,徐知证醒了,见自己松了绑,身边一圈一圈的绳子松垮垮的围在自己的四周。徐知证见远处墙角一只猴子正用眼睛盯着自己看,见到自己醒了,那只猴子欣喜无比的蹦蹦跳跳的来到身边,比手划脚的“叽叽”叫着。徐知证终于想起来了,这只猴子是自己在山沟里从蛇嘴里救出来的,它是来报恩的,是它解了捆住自己的绳索。徐知证一阵高兴就向那只猴子招了招手,那猴子很通人性,就拥了来,徐知证把它抱在怀里,一阵亲热的抚摸,猴子很温存,在怀里一动不动。 此灵猴后来成了徐知证的隐身侍卫,使徐知证避过很多次暗杀。 动物大多数都通人性,只是人类不懂它们的语言而已,你对它们好,它们就对你好,狗儿,猫儿,猴儿,虎、狼等。这些动物还有人类不知的特异功能,并能向人类示警。 那两个壮汉推门进来一看,见徐知证和兰天斗立在柴房里,见势不妙,转身就跑。那兰天斗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他一个箭步就冲到门口,一拳就把一个壮汉打翻在地,当场毙命。另一个壮汉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有跑到院中心就给兰天斗抓住后颈,那兰天斗把手一挥,那个壮汉整个身子就飞撞到墙壁,头脑开花,血溅壁上。当他们赶到房间时,只见吴彩儿衣服零乱的躺上床上哭泣,此刻那赵文忠破窗而逃,兰天斗跳窗而出追了过去。 徐知证扶吴彩儿下了床,吴彩儿恨恨的推开徐知证,不让他来扶。徐知证知道吴彩儿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是她这么个行为让自己争取了时间,他看到当时在酒桌边那吴彩儿的一跪。徐知证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好,只有不停的说: “你受苦了,你受苦了。”当徐知证和吴彩儿走到院中,就听到院后的打斗声,原来兰天斗追到了赵文忠,那赵文忠功夫也很了得,正于兰天斗激战正酣,那赵文忠几次想飞墙逃脱,都被兰天斗拉下并緾头着。 在一个墙边,一个人倒在血地上,吴彩儿见过之后就扑了上去,在那嚎声大哭,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徐知证在吴彩儿父亲颈上取出那只镖,一看是只蛇形的镖,此镖徐知证从未见过,现在吴彩儿父亲早已死去,他只能扶着吴彩儿的肩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此时兰天斗还在和赵文忠厮杀,徐知证冲兰天斗叫道: “活擒他!” “知道!不然我早就灭了他了!”兰天斗回道。 徐知证要了解自己和兰天斗是怎么中了迷药的,还要问那个神秘的人物到底有什么来历,还有吴彩儿父亲的死因等等。 第十五章 密使李道凡 当赵文忠逃到一个厨房里,被兰天斗一脚踹断了腿,此时赵文忠还是拼命的抵抗。几个回合后,踉跄倒地。兰天斗愤怒的把烂泥般的赵文忠拖到案板边,然后把赵文忠的头紧紧的按在案板上。 徐知证走到面前,问赵文忠是如何下迷药迷倒自己的,可赵文忠扒在台案上只喘气就是不言语。 徐知证一直很是奇怪,这赵文忠是怎么下药的,同一壶酒,酒杯又是兰天斗选的,怎么这赵文忠不中毒而自己和兰天斗中了毒,在桌子上没有见到赵文忠有异样的动作,如果有,自己会发现的。 见赵文忠一言不发,徐知证又来问那个神秘人是谁,也就是进了后一个院落时,那个从赵文忠身边一闪即逝的人。因为徐知证判断这个神秘人功夫应该很高,怎么一直不露面,是什么原因呢?可赵文忠他还是一声不吭。当问起吴彩儿的父亲是谁杀死的时,他即刻叫道: “不是我杀的!”说过之后,无论怎么问,可他就是一言不发。 那兰天斗是个脾气火烈之人,徐知证耐着性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早就按捺不住了。赵文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儿,让兰天斗一时性起,他顺手在案板上摸到一把剔骨刀来,毫不迟疑的就插入赵文忠爬在案台上的手背,尖刃透过手掌入了桌木,吼道: “说不说!” 那赵文忠疼得嚎叫起来,兰天斗前后晃动着刀柄怒道: “说不说!” 此时赵文忠大声哀求道: “我说!我说!” 赵文忠先说了下毒的经过。 原来赵文忠右手无名指上带了一枚蓝宝石戒指,是个下毒机关。从外表看,戒指上面镶嵌一个宝石。其实那宝石只是薄薄的一个凸面,里面是空心的,不但戒指上面是空的,就连下面的连环都是空心的,环的接头部分有一个可滑动的活塞,整个戒指里装有迷药。在下药时,只要用大姆指弯入手心拨动活塞就可以了,那迷药就入了杯子。 徐知证和兰天斗中招就是在换大杯时,那赵文忠用右手抓住杯口时,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迷药,然后用左手托住杯底,双手送上酒杯,即显得恭敬,还当着众人的面秘密的完成了下药的全过程。 其实赵文忠早就有预谋,先故意用极小的酒杯来酙酒,就等着兰天斗叫着要换大杯,他通过兰天斗讲话就知道兰天斗是个直爽的人。如果兰天斗不叫着换大杯,那他的那两个人一定会叫着要换大杯的。只要一换大杯,机会就来了,再加上各自选杯,就更会放松警惕。 兰天斗用力从赵文忠手指上拔出戒指,递给了徐知证道: “这是个好东西!又是个坏东西!” 那个神秘人物到底是什么人呢?这赵文忠怎么也不说了,随兰天斗怎么折腾他,疼得直哼,头上汗直批,他就是不开其口。 怎么办呢?徐知证知道,那个神秘人物,一定很重要,不然这个赵文忠不会宁死不曲的。徐知证想到,他赵文忠一定有弱点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他要找一个人问问赵文忠最恐惧什么。于是他想找出他的家人,可是寻了一遍,只见一个老佣,赵文忠的家人全跑路了。 他只好问这个老佣,那老佣说赵文忠最怕蛇了,小时候见到小水蛇就吓得大喊大叫的跑。于是徐知证捉来了十几条蝮蛇,这蛇身色最难看,性情最憨慢,可是巨毒无比,咬一口如不即时治疗会很快全身肿涨而死。当赵文忠远远的见到竹篓中的蛇时,眼睛就睁得老大的,身子在颤颤发抖了。 徐知证来到赵文忠身边后,把竹篓倒置过来,那十几条蝮蛇相互缠绕着掉到地上… 那兰天斗叫道: “快拿把火钳来,我把这些毒蛇全放入他的颈项和裤裆里!” 话声未落,那赵文忠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出了实情。 据赵文忠交待,此神秘人物是梁国朱友贞的特使,赵岩手下的偏将,名叫李道凡。 李道凡此次出使吴越是借道吴国,他此次出使是肩负着特殊使命的。杨隆演现在是吴国之主,但不听梁国调遣,不向大梁称臣,还有称帝之迹象,所以要先行讨伐以资警示。 由于吴越地理位置在吴国东南方,吴越又称臣于大梁,所以朱友贞就派使者李道凡到吴越,商定吴越和梁国同时出兵的时间,打算给吴国来个南北夹击从而灭了杨吴继而南下实行统一。吴彩儿父亲正好听到赵文忠和李道凡密谋,不慎被李道凡发觉,那镖是李道凡射出的,那枚戒指也是李道凡送给赵文忠的,可赵文忠后杀吴彩儿父亲,只字未提。 徐知证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梁国和吴越真的两面夹攻,那吴国真的要亡。 徐知证问: “李道凡什么时候走的?” “早就走了,他昼息夜行。” “你什么时候认识李道凡的?” “多年前了。”其实这赵文忠是李道凡发展的吴越间人。 “你晓得我是谁吗?”徐知证问 赵文忠停了良久说“晓得。” “那你晓得我是什么人,你还敢动手?你帮助李道凡杀我,意为着什么吗?你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叛逆吗?”徐知证道。 兰天斗叫道: “贤弟!跟他啰嗦这些干嘛!”兰天斗动了杀机,他示意徐知证把吴彩儿带出去,然后拨出腰刀,从后面一刀结果了赵文忠。 徐知证问吴彩儿有什么打算,吴彩儿泣道: “现在我只有一母和一丫环铃儿,你说我有什么打算?我就听你安排吧。”,徐知证听了,心里好生难过, 于是徐知证当晚就把吴彩儿父亲安葬好后,等吴彩儿收拾了家里的东西后就连夜带着她们到虎头岭。 人生平淡就是福,莫羡惊涛仕事途。有些人大起大落,经历了很多磨难,后得志,人生经验以及经历值得后人称道。但这些经历不是所有人能承受得住的,因为会牺牲很多人,也会失去了很多,才有所一得。此次经历就吴彩儿来说,刚才在天上犹如踏云飞翔,突然就落入了地狱,来时欢快雀跃,走时一路悲歌。就半天的时间,使得吴彩儿如入深渊,如经数年。 徐知证心情很沉重,一来吴彩儿家破了,使得吴彩儿无家可归,又不知如何安排她们才妥,内心无比歉疚。二来危险在一步一步的向吴国逼近,他要回扬州议事,或许还要到前线,很可能需要很长时间,这虎头岭又不知如何安排。他感叹就此半天时间,让他经历了生于死的边缘。 他有个计划,他想把鸡头领这支人马潜散了,因为他们杀了赵文忠等人,会惊动当地马快,这县官一定会派人来追查此事,他不想让其它人知道自己有这支人马,自己又暂时没有时间来打理这支人马,如果这支人马出事,自己又鞭长莫及。 第十六章 序幕 第二天,虎头岭大寨的大厅里,徐知证、兰天斗和李驰、李奔兄弟议事。 徐知证道: “李驰哥哥,你现在把那二十人的资料给我,然后你再派这二十人各自围绕这虎头岭方圆百里画一份地图来,图上要标有路、山、村落、水系等等的详细说明细则,然后等我回来时交于我。 “李奔哥哥,你现在要着手在大吴各地以及其它地方开设客栈或酒馆,这样就有了各地的信息来源,同时也有了资金来源。现有的资金可以开设几个了,把吴彩儿的古董、字画等售了,以资开设用,等有盈余时一定要归还于她相应的银两。吴彩儿母子等,哥哥们一定好生相待。以后若银两不够时,我可以再资之。” “山寨上的弟兄们如果愿意跟着我们的,哥哥们要安排其生活,客栈酒馆不都要人嘛,还有一些人让他们到各地入军或官僚之家,反正要设法安排他们有饭吃的活计,不过要让他们严格保密,还要保证他们随招随到,一定要留有他们的一切有用的资料信息,家庭住址以及家庭成员。” “这里不日就会有官兵查至此处,我不想让其它人知道我们有这支人马,所以要暂时解散等待再招。小弟马上要回扬州,来处理重要的事务,不日我会再至,共商大计!” “现设定李驰哥哥负责安排山寨所有弟兄的去处和训练以及调用,李奔哥哥专心经营于各地的客栈和酒店。”。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徐知证和兰天斗就急急的离开了虎头岭,快马加鞭的奔向扬州。 徐知证一回到扬州就翻开地图来研究,地图是徐知证的最爱,他在华山闲时就粗略的画得一张各州节度使势力图。吴国北方是梁国,南方是闽和南汉,东是吴越,西为楚。地缘就和以上几个政权地缘接壤,所以相互担心被对方吃了,所以在政治方面大多数采取远交近攻的政策,这种政策现在成了国于国之外交的一个惯例。吴国和晋、蜀等无地缘冲突,荆南只接触一点,所以吴国和这些国家没有冲突。最恐惧吴国的是吴越,所以吴越以依附梁国来制衡吴国,其实吴国和吴越并无深怨,吴国也并无吞并吴越之心,但吴越但心其强大或有野心。 历史是值得研究的,从中能看出很多规律。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大凡欲一统天下都从中原入手,中原位置在黄河以南长江以北之间这片土地,在地理图上看,这片土地是个平原地带,平原出粮,古之出粮就是富庶之地,现在也是,有粮就稳了,有粮就可夺取天下,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嘛,特别是冷兵器时期。 还一个现象也值得研究,那就是,怎么说呢?正统的力量不容忽视。作个比喻:朱温废唐自立,按照常理,朱温是篡了李唐政权,各部应该像晋王李存勖一样举兵讨之,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还有很多地方节度使继续称臣。这是什么原因呢?试想,如果从别处举兵攻入京都,那就叫作犯上作乱,很可能被举国之兵讨之。看来还是话语权在起作用,现在叫政变。不管是正常的更替还是反判的控制都是京城朝野之事,有一些老臣和重臣都在京城被控,所以话语权在手,话语权很重要,可抵百万雄兵。还一个原因就是习惯性,习惯于京城的领导。朱温夺取政权后,臣服于后梁的地方政权很多,如汉,荆南、楚、吴越等等。吴越唯恐被吴吞并,所以中原不管哪姓称帝他都称臣。这吴国杨隆演不听调遣有称帝迹象,这梁主朱友贞非常不满,就派信使到吴越,命吴越出兵。那时吴王杨隆演还真无心拓展疆土,他只想固守江淮这片土地。 徐知证正在家看地图时,徐知诰就到了,于是就把梁国派使者李道凡到吴越之事告知了他。事态紧急,徐知诰立即见了吴王杨隆演,杨隆演建议立即招群臣议事。那时徐知证还进不了枢密院,参不了政,只能在徐知诰府里焦急的等着。中午时分,徐知诰急匆匆的赶回到家。 徐知证迎了上去就问: “吴王打算如何办?” “不好办!根据分析,吴越可能从无锡入侵,但无锡守军普遍有瘟疫,根本无战斗力,要以兵援之才保不失,现等父亲到来之后再议。”徐知诰道。 那时徐温还驻守升州,扬州信使早已快马加鞭的赶往升州了。 徐知证听到知诰说无锡守军有染了瘟疫就道: “温疟,虽然传染性强,但是小疾也,易治,我来熬制丹药,到时一并带到前方去。”徐知证说过之后就建议派人在山涧大量采集草药回来制药。 徐知诰传令军中郎中到徐知证来看草药样本,然后派军士四处寻觅草药。草药集中院中,徐知证派人洗净捣碎,然后在院中架起几口大锅,把草药碎末放入大锅中加水熬制。水熬干之后,锅内剩下的黑胶状物做成小粒丸,然后分别装入多个瓷瓶中。 徐知诰见之,很是好奇又有些质疑,心想:这种制法能医治温疟?于是他问: “知证,这样的熬制不会失去药性?” “不会!世间任何物的精华都潜在物之中,外面都是杂物护之。维持生活不是外表,而是内在的精。我在华山学道主要学的是炼丹,炼丹就是提取物质精华。精华可以携带方便,像现在的草药,如果运到战地,那太麻烦,如果炼就成丹丸,那就方便了,服用也方便此。” 随后徐知证笑道: “以后我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要炼就一种丹,一天只要吃一粒小丸就不饿了。” 知诰一听知证这么一说就来了精神,急切的道: “还能制成这样的丹?” “当然,人们吃的食物,很多是糟泊,其实人体内只吸收一点精华就够了,其余的都排出了体外,这个你应该理解吧?” 这个当然理解,只要是人都知道,知诰连声道: “对的,对的!” 话说徐温不日到了扬州,聚众大臣商议御敌之策。很多人认为是子乌虚有的事,吴越不可能听信大梁出兵来攻吴。因为吴越面积小,财力和人力都不及吴国,不可能冒这个险。 徐温道: “一直以来,钱氏唯恐我大吴欲吞并于他,这次很有可能出兵以消弱我部。可惜也,镠不知我意,至使两地生灵涂碳。” 最终徐温还是请示吴王决定让谁去无锡御敌,可吴王不相信吴越会出兵,徐知诰建议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后吴王听信了大将钟章之策,决定让舒州刺史彭彦章以及裨将陈汾二人做好备战准备,如有战事就即刻带兵从水路向无锡驰援,吴王又命徐温回升州加强练习水兵以备抗拒北来的梁军。 第十七章 出使准备 晚间徐知证来到徐知诰府问明如何御敌,知诰就说了兵力调度情况。徐知证很是忧虑,道: “这种一对一的作战,胜算难料。大兵压在升州,又不能调动。再说我无锡守军寡而有疾,根本抵御不了吴越的首次进攻,还有彭颜章兵力也不足,对无锡地理又不熟,还在等有变时再出发,这不贻误战机吗?应该大军先行,依险而战还有些胜算。兵力不够就要依赖地理条件啊,至所以抢战险要之地就是这个原因!” 徐知诰道: “大家认为吴越不可能出兵啊,大军一动,就劳民伤财了,所以静观其变。” “兵要动!还要常常动!不动!兵就懒惰了!就是吴越和我大吴没有战事,彭彦章也要挥师东进,一来可锻炼大军的神速,二可震慑吴越,让吴越不敢轻举妄动!”徐知证叹息一声又道“如果能再调他处兵共击之方可胜算矣。”徐知证在内心认为吴越定会出兵攻吴。 其实作战者大多数是兵力不足和粮草不济,这是战事的通病。一方兵守一方地,相互牵制,哪能抽兵共敌?至所谓一个萝菠抵一个坑。 现在吴国面临两面开战的局面,势态很严重。这时徐知证突发奇想: “如果我们能说动北隅晋王李存勖出兵就好了,哪怕是疑兵,这样朱友贞就不敢轻举南下,我们就能抽调北方防御之师东渡,可一举击溃钱镠大军。” 此建议被送到徐温处,徐温大喜道: “吾儿知证真奇才也,这建议可抵十万雄兵!使者非吾儿知证莫可。” 当即奏明吴王杨隆演,即刻封徐知证为升州刺史,并尽快出使晋国。既然出使他国,官职是不能低的。 徐知证急忙到处搜集关于李存勖的信息,商人还有游民等都是他询问的对象。他要了解李存勖的为人,这样好对症下药。 徐知诰知道此事后就对徐知证道: “李存勖性烈好斗且喜色,女人易左右之政,其妻喜珠宝,但守财而过之。” 徐知证大喜,他在民间也搜集到李存勖勇猛过人还喜交天下英雄好汉,这李存勖还有个嗜好,他特别喜欢看戏,兴起时还于伶人和曲舞之。 徐知诰又道: “你可谴美女以及珠宝等,先投其性,然后图之。” 徐知证道: “美女和珠宝,哥哥准备吧,美女选备条件首选要有才艺,可舞可吟。珠宝要翡翠饰品还有丝绸及瓷器。我选备出使的人。” 徐知证和兰天斗快马加鞭赶往虎头岭,因为时间紧迫,他在和梁国的使者李道凡赛跑。李道凡估计快到吴越了,而他们还在准备。徐知证那个急啊,时常心里发慌。既然接了这个差事,知道自己此行的份量,他肩负着吴国的存亡。 他要到虎头岭选拔出使晋国的人员,此次出使要过千山万水,最要命的就是要借道梁地,一路上定是千难万险,所以一定要选自己信得过的人还要选意志坚强的人。 他现在到任何地方都要带着兰天斗,通过赵家庄一役,他知道兰天斗对他最忠诚,也最勇猛,同时还很机智果断。 当他们到了虎头岭时,这里早已人去寨空,眼前一片萧条,寨内练武场上杂草丛生,屋门虚隐着,门前都有蜘蛛网了,这情景让他很是感慨。但他很是欣慰,因为李驰、李奔二人没有让他失望,对自己是言听计从的,心想以后一定重用之。 正在他们寻找线索时,他看到外面有人在向这里窥视,后来才知道是李驰的引线,就是来接他们的。那人说等了很多天,也看到官兵追查到此。看那人满面风尘的样子,徐知证很是安慰了一番。他心想以后不能安排人来接头了,而应该在一处设个暗记来引导。 在一个院落里,徐知证、兰天斗和李驰相见了,还有那二十人。徐知证看看那二十个人,年龄都在十八岁左右,大多数人都长的彪悍健壮。 徐知证心想: “就不知道这些人功夫怎么样,还有机智以及特长有没有,等会试之。”他叫兰天斗把这二十人带到院中,让兰天斗试他们的功夫,自己在房中看这二十人所画的地图。 有一署名为宇文之导的地图画的很精细,这地图让徐知证刮目相看。因为路的长度以步子数为计,路的宽度以及多少座桥等,还有山的高度及范围以及山的哪面易上哪面是坡陡,村庄的大约户数等,还有水域的位置以及行走需要的时间,跑步又要多少时间;哪里易伏兵,哪里易展开以及适合多少人运动等等,都有注释。纯粹是一张军事地图,是为作战为目的所画的一张地图。徐知证很是高兴,急忙叫李驰把宇文之导叫来。 宇文之导,其貌不扬,在这二十人当中,长相算最次的了。长脸,眼小,背还有点驼,不过双眼如电。他进门见到徐知证时,由于大意,差点被门坎拌倒,他的腿碰到了门内边的一个木架,木架上的花盆就快速的落了下来,但他在自己快要倒地时,伸手接住了花盆,自己还一个翻身立了起来,然后小心把花盆放到架上后,就向徐知证躬身抱拳使了一礼: “失礼了。” 宇文之导虽然低着头,但徐知证还是看他满脸羞得彤红,见到他眼在时不时的偷偷观察自己,徐知证示意宇文之导坐下,笑道: “没事!没事!你地图画的很好啊。”徐知证为宇文之导切了一杯茶继续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铁匠。”宇文之导道 “你父亲呢?” “也是铁匠”随后宇文之导又道“我是宇文泰后人。” “哦——原来如此,难怪!”徐知证知道,宇文泰是隋前重臣,不怪这宇文之导有此潜质。这是家族的传统教育所引起的,皇宫贵族教育子女的思想是有别于平民的教育思想,有些家族传统的东西会一直灌输于子孙,徐知证道: “你有此本事,做铁匠实在是可惜了,埋没人才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谢谢统领了。”宇文之导站起身向徐知证使了一礼。 “你知道我的情况?”徐知证一听这个宇文之导称他为统领就问道。 “知道啊,统领力敌三雄,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徐知证心想:“大吴招禁军统领时,应该天下人尽知,自己于韩天昌、兰天斗、李长进大战时,在场的人太多,这不足为奇。” 在边上的李驰对徐知证道: “他还有一个绝活。” “什么绝活?”徐知证惊问,其实徐知证最喜有特长之人。 第十八章 宇文之导 李驰示意宇文之导展示给徐知证看。宇文之导打了一套拳,使拳风格如猴子那样驣跃,这套拳徐知证识得,因为在华山时明月师父教过他,这套拳主要是快进快退,不过徐知证不愿意学这套拳,他不喜欢这种弯腰缩背的体态。但这套猴拳被宇文之导耍起来还真的很贴切且呼呼生风,出击如闪电。特别是驣跃时轻身如燕,平躺在地上,能突然劲飘飘的飞贴到房梁上,突然又能头朝下直直的轻落地面。最主要的绝技就是在这运动中还能从衣袖里发出飞针,这个让徐知证很是称奇。 见徐知证面露奇异之色,这宇文之导就来到徐知证面前把自己的左臂衣袖掳上来,原来他左手臂上绑有一根铁管,那飞针就是从这管中发出的。铁管上有一个小拴,拴上装一拉丝,这拉丝顺着铁管壁接到左手中指根部上的一个环上,只要左手掌向上仰,然后用大姆指把中指根部的环向上推动,拉丝收紧,拔动机关,管内的铁针就飞快的射了出去。宇文之导说: “这个暗器叫袖箭,运用方便,但这个暗器设计最难的就是管内底部的弹簧,这个环形弹簧我划了很多年通过各种铁才炼制而成,还一个就是管内有很多针的自动推送,这拉丝机关的自动复位,从而能连续发射,这些,我也划了很长时间才设计成功。” 徐知证看过之后很是喜爱,露出了爱不择手的模样, 说道: “这铁管还有别的用处,在紧要关头,这左臂可以翻挡刀剑!” 宇文之导道: “我早就想制作各种兵器,因为大凡战者胜算有三,一、将帅的合理用兵,二、兵的勇猛和技法、三就是器械了,巧妙的器械能以一挡百呢。我还有一个袖箭,若统领喜爱,我送于统领吧。” 徐知证大喜。 那宇文之导又道: “我还有一双刃大剑也一并送于统领吧。”说后就进了房间,之后才知道这幢房子就是宇文之导的家。 不一会儿宇文之导取出了袖箭,然后帮徐知证戴上左臂,教他如何运用。徐知证伸直左臂,手掌上扬,姆指推动中指环,那铁管内的针“嗖”的一声就飞到二十步开外的一根房木柱上,“咚”的一声轻响,针入木三分。 徐知证甚是高兴,真是喜形于色了。 随后宇文之导又在房中取出一柄长剑来,为什么说长剑呢?因为这剑有一长柄,如青龙刀的长柄,但柄前并不是刀,而是一把剑,不过比普通的剑要宽,剑身还要长几分。 徐知证一看这物就喜爱之至,拿在手上,感觉重量正适合。徐知证连声说三个好!好!好!耍了一遍,重量和长短还真的很合适自己,这兵器就像专为自己打造的一样。 那宇文之导说: “我打造这把长剑我划了两年时间才锤炼而成,可以说是精钢炼就,刃可断发,硬可承千斤不曲,更不会卷刃。本来打算给自己用的,后了柄给锻长了,此剑长共六尺,我用了总是感觉长了,所以一直放在家里闲着,看来现在遇到真主了。”随后又道“我这长剑还有一机关。” “何机关?”徐知证急切的问 “我这剑叫作乾坤子母剑。” “乾坤子母剑?”徐知证很是疑惑 “你按下剑柄后端的凸点看看如何。” 徐知证发觉这剑柄末端一手握的距离前处有一突出的按钮,他用右手按下那处,发觉手握处活动起来,他用力一抽,就从长柄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三尺细长的剑来。徐知证惊叫道: “妙哉!妙哉!好东西啊,好东西!”随后又感叹道“我真的不知如何用你了!” 宇文之导听到徐知证的赞誉,面色平谈如水,又道: “此剑还有一机关。” 听此话时,徐知证惊得睁大着眼看着宇文之导,那宇文之导把剑从徐知证手中拿了过来,用手在大剑在间段用手指一推,然后一旋剑身,整个剑分了两截。左手握着三尺大剑,右手拿着剑的长柄,然后在厅内舞了起来,只见剑光加棍影成为一团旋风。一会儿宇文之导停下身形,双手一合,又是一柄六尺长的大剑。 徐知证大喜,叫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宇文之导“嗯”了一声道: “这乾坤子母剑身太长了,不易携带,所以设计能折断两截,便于放在剑鞘中背在身上。” 徐知证很是激动,没想到这李驰手里还有这等高人,看来他要仔细选拔人才,他欣喜的叫宇之导下去休息,做的准备,等待召唤。 宇文之导平静而去。 徐知证、兰天斗还有李驰三人在山梁上散步。远处起伏山峦迷蒙于云雾中,山峰时隐时现,徐知证心潮澎湃,他知道自己的任务非常的艰巨,出使晋国成败相关大吴的兴亡,最主要的是自己没有十成的把握说服李存勖。就这一路借道大梁也是十分凶险的,所以一定要选对一些人,好在他还有些预见,早就让李驰准备了这二十人。 他心中有一个计划在酝酿中。 徐知证对兰天斗道: “我想试这二十人的功夫和机智,但最主要的是试他们的忠诚,然后从中抽取精英随我出使晋国,等会你赶回扬州,选拔一些精干之人,明天,你叫韩天昌大哥带队,冒充梁国奸细,到时你来告诉我在什么地方,然后李驰哥哥再带这二十人去捉拿这些人,你们二人都要分别对各自的参战人员说明,最好活捉。韩大哥一定要选派高手,要反捉这二十人,这是最主要的!然后逼迫他们说出一些秘密,这次行动就是要试他们二十人的机智和忠诚以及协同力!” 然后又对李驰说: “哥哥你一定要对这二十人说明保密的重要性,我现在这个地方,也就是宇文之导的家,告诉他们千万不要说出去,叮嘱他们如果说出去后果很严重。告诉他们不能叛逆,如果叛逆就会殃及家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要被追杀的!一个军队,必须要有一个严格的纪律才行!明天上午就实行这个计划。” 第十九章 第一本密码本的诞生 第二天,徐知证在焦急的等兰天斗的消息,兰天斗做为李驰和韩天昌两方的联系人,同时是总指挥。徐知证很焦虑,他怕这两班人发生冲突时把握不住伤了对方,因为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人,如果有死伤那就可惜了。又担心这李驰选拔的二十人之中有人叛变,如果意志不坚真的让人心痛。如果这二十人被韩天昌的人全部捉拿,而且全部叛变,那怎么办?那自己手里就无人入晋了。想到此,他额头上浸出细细的汗渍来,心也恐慌起来。 晌午时分,徐知证来到路口观望,见兰天斗一路烟尘的快马赶了来,见到徐知证,兰天斗一跃就下了马背,气喘嘘嘘的急道: “他们已向这里追来!二十人,逃出四人,被捉十六人。这次贤弟试战的好,被捉的十六人当中有四人叛变,两个经不住金钱和赐爵的诱惑,另两个耐不住酷刑,逃出的四人当中,有两人也不能用,一人胆小,不敢勇战,一战就逃。还有一人没有协同力,不对他人使救,只顾自己冲杀,如果使救的话,还能攻出一人。怎么办?逃出的四人在李驰的带领下在向这边赶,韩天昌带着众人从后面追了将来,怎么办?” 徐知证听到此话,心里稍安,只有四人叛变,除去逃出去的两个人不能用,至少还有十四个人可用。他有些焦急宇文之导的处境,这位宇文之导是自己看好的,如果他在叛变之列,那自己就心痛了。于是问: “宇文之导逃出来了吗?” “逃出来了!” 一听这话,徐知证一阵心喜“他那个袖箭伤到人没有?” “没有,他根本没有放袖箭。” 徐知证沉思片刻,道: “等李驰他们五人到时我们撤离吧。” “撤离?”兰天斗疑惑的看着徐知证问。 “是的”徐知证答道“我还有一个计划。” “贤弟还有什么想法?” “这个计划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我们商量一下吧。”徐知证道又问“那被拿的人现在在哪?” “那叛变的四人带着韩天昌向这边赶来,其余的十二个人被韩天昌绑了,留有几个人监守在那里。”兰天斗道。 徐知证道: “现在有两种方法,因为这次是演习,第一种方法就是,等李驰和韩天昌的人马全部到时,就向他们宣布这是一次演习,然后,选出使的人,这次演习就宣告结束。还一种方法就是我们李驰还未到时,我们另途杀个回马枪,把被拿的十二个人救了。然后在选地设伏,伺机射杀了叛变者,然后再撤离,也就是不告诉两方所有的参战人员这次是一次演习,你看用什么方法好?” 兰天斗叫道: “第二种方法好!这样能威慑人!警告一些人叛变是没有好结果的。幸亏这次是演习!这四人死不足惜!” “这是不是多此一举呢?其实那被拿的十二个人已经被证实很忠臣了。”徐知证沉思良久说“只是那四个叛变的人不知如何处置。” 兰天斗急道: “就用第二种方法!告诉他们叛变是没有好结果的!还一个原因,就是显示我们有实力能救出被捕捉的人,这样对以后的作战人员有好处!以我的话,我还派这十二人个去杀掉这四个叛变的家人,以儆效尤!这样的话,这些人就永远不敢叛变的!” 徐知证即刻道: “哥哥说的即是,就依你之见吧,还是交给你全权指挥。” 一会儿,李驰等五人慌忙赶到了这里,兰天斗立即宣布临时作战方案后就行动起来。 徐知证只把宇文之导一人留了下来,等他们走后,问道: “你怎么没有用袖箭?” 宇文之导说: “袖箭岂能用之?伤了人怎么办?这次明明是演练嘛!” 徐知证道惊道“你何以得之?”,其实这次演习徐知证就估计到宇文之导会识破的,所以就把宇文之导留了下来问话。 宇文之导说道: “开始时对方虽然显得很慌乱,可组织反击很快,功底很扎实,但我感觉早有准备。再说个个都是高手,明明能痛下杀手的,但他们没有。” “还有没有其它人发觉这次是演习?” “没有,被捉时他们都很恐慌,作战时也尽了余力,有痛杀的表现。” 于是徐知证就把整个计划告诉了宇文之导,宇文之导沉思良久说道: “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大凡做大事者,首先是以德为先,收心才以恒。救人为先,制人次之,再说祸不及家人啊————” 徐知证最终采纳了宇文之导的建议,判变者的家人幸免于难,但那四个叛变者还是被诛杀了。共十六个人参选,但最终入晋使者只选了八人,但这八人之中宇文之导不在列。 因为徐知证惜才。因为出使晋国,一路必定凶险非常,徐知证恐宇文之导有闪失。徐知证写了一封信交于宇文之导,把他推荐给了升州的徐温。 选出使晋的人是有讲究的,以忠、智、勇、还有绘图功夫以及记忆力为主考条件。徐知证给这十六个人每人一本小册子,一到九页,每页九行,一行九字,共729个各不相同的常用字。徐知证先给一天时间让这些人熟背册子里的字,还要记住每个字的位置,也就是每个字在册子里的第几页第几行,从左数第几个字。最终只有八个人记忆力超群,但还不太熟悉全部,所以徐知证督促这八个人要记牢册子里每个字的位置。 徐知证道: “我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你们熟背这册子里字的位置,熟背这个册子以后会有大用处的!熟背之后,这些册子我会全部销毁的!这个册子里的文字要全部记在脑子里!以后在特殊情况下,我们只能用数字传递文字信息。” “三个数字为一个字,比喻111,就代表这个字是册子里的第一页的第一行的第一个字。三个数字从左边数的第一个数字是代表页数,第二个数字代表是这个页数里的从上到下的第几行数,第三个数字是这个页数下的第几行中的从左边数的第几个字。又比喻869,就是这个字在第八页的第六行的第九个字!数字只有1到9的数字,其实运用这个数字传递信息还是会被人怀疑的,我现在用九个符号来分别依次代替这9个数字,看图!” 第二十章 十二使者 徐知证以点、线、上弧线、下弧线、圆等等代表9个数字。 徐知证又道: “以这些图形符号来代表数字,然后以这些图形符号再以绘制山水画的形式传送信息,我想别人不会发觉其中奥秘的。以纸张的左上角为第一个字的开始,然后从左到右连续蛇贯而行的画出图形符号,这是规定的作法,大家以此次序循之!以后我还要教你们以手指动作和眼眉的动作来分别代表这9个数字的方法,还有火光、声音以及旗帜来代表这些数字的方法!” 随后他又情绪激昂的说道: “这次出使,大家要全力以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路来去都要画出沿路的地图!尽可能的详注这里的一切有用情况,每天晚上都要把各自所画的地图交给我统一保存。去时我们尽量要做到低调,回来时一路杀他个天翻地覆!将来你们都是我大吴的栋梁,会封你们领军各镇一方!” 就在徐知证为出使晋国做准备时,探子纷纷来报,说吴越王钱镠派诸军都指挥使钱传瓘,备战舰五百艘,集有数万人,有自东洲攻吴迹象。 徐知证被急招至扬州,吴王令其即日出使晋国。徐知证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徐知诰把美女、银两以及所用之物都准备就绪。 打算第二天出发,可徐知证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些事要解决,于是他把李驰叫来,在出使的银两中抽出一千两于李驰作为活动经费,主要用于开设客栈、酒店用。客栈和酒店就是眼线,世间有很多的信息都是从这里获取的。还有外来之人都要吃饭和住宿的,这酒店和客栈如果在适当的位置,那就是一个监视窗口。还一个原因就是能争取资金的来源,办事没有银两是不行的。 这个事办好之后,他还是心宁静不了,徐知证终于找到了不安的原因,于他问起了吴彩儿,因为这段时间事务太繁忙,一直没有时间问津吴彩儿的事,有时想起来有种莫名的焦虑。 李驰说吴彩儿跟着李奔在扬州开了一家客栈,吴彩儿在酒席间有时作为琴师弄乐为酒客助兴。 一想到吴彩儿,徐知证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味,说不清也道不明,于是他就找到了那家客栈。 在客栈外就听到低沉的慢节奏的筝声,悠悠扬扬中带一种凄切无奈的愁绪。徐知证不由自主的就进了客栈的大门,一进门就是一大厅,厅两边有几张桌子。现在是午后两点多钟的样子,此时这里食客很少,几张桌子只有寥寥几个客人,这些客人陶醉乐中,并偶尔端起茶杯慢慢品杯中的茶水,有时有客人还和着筝声兴致的打着节奏。 这里很安静,除了绕绕飘飘的筝声,没有其它的嘈杂声。徐知证找到一个边角处的台边坐下,刚一坐下,小二就轻轻的上了一壶茶,并小心的慢慢斟上,然后就很礼貌的伸着右手示意客人慢用,然后就悄悄的离开了。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修身养性的好处所,以后得闲,定整日消遣于此。”徐知证心道。他没有看到吴彩儿,筝声悠扬着从上面的楼上传来,他看到二楼平台上吴彩儿的发梢。 “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路,岂知春将暮。百草千花香满路,骏马系在谁家树? 常泪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撩乱春愁如柳絮,依依梦里无寻处。” 徐知证听之感慨万份,进退不知何滋味。躇踌之余,一女子来到他面前,见之乃吴彩儿丫环铃儿也。 铃儿细声道: “我家小姐有请。” 吴彩儿身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好似消瘦了很多,她远远的就站了起来,身子摇晃了几下,有种弱不禁风的样子。她盯着徐知证看,眼中渐渐湿润了。 辞别的话还是要说的,当徐知证说出要出使晋国,不知何日而归时,吴彩儿终于忍不住泪涌了出来。之后随便徐知证如何说此路如何劳累及凶险也无济于事,执意要同行,她说自己跟李奔学会了骑马,最后抛出一句: “死而无憾,不怨他人!” 最终,去晋国的使者共十二骑。身怀各技的八骑以及徐知证和兰天斗还有吴彩儿和被封赐为郡主的婉贞。 徐知证仔细端详了婉贞郡主,这次出使非同小可,他要对每个人都要加以考察。婉贞郡主长得略胖,身材也算适中,s形的身材,更显得饱满,看了身材给人以欲望。特别那张娃娃脸,一笑一对酒窝,还有那双的眼,时常如月儿弯弯向上翘,看相貌就感觉到是个开心的人,是个不知愁虑的快乐人。 “这也好,她少一些烦忧就少一些痛苦,希望李存勖以后能好好待她。”徐知证心里这么想着。 这次出使晋国,徐知证没有底,心中忐忑不安,此时又不能表露出来。身为主帅,不能有一点胆怯显示出来,不然会影响士气。他有种压抑感,胸口上像压着一块大石,感觉很难受。 他突然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内心不够强大。 一行人默默的向前奔驰,只听见急促的马蹄声。他只能抽打马儿,让一路狂奔的气氛隐去心中的焦虑,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 身后有马嘶,徐知证听到了,一会儿就听到后面有人在高声喊叫---- 徐知诰气喘嘘嘘的一马驰到徐知证面前。原来知诰是告诉他在前面的镇上安排了一队商队要于知证同行。这商队很多年就走大梁这条道,对梁国风情很了解,这是一点,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商人马志远在梁地有商号,而且还和那一带的官、商都有交情。 这样一来,徐知证等一行人就有了合法的身份,一路上的盘查可省去了很多麻烦。 徐知证不得不佩服知诰的能力,心里很是敬佩,不怪徐知诰在大吴游刃有余,不管旧臣新将都听命于他。此刻他心情突然开朗起来,一身的轻松。 最主要的是徐知诰的一句话,使他心里很踏实: “你见到李存勖,晓以利害,他定会策应之,李存勖会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徐知证想想,的确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十一章 入梁 徐知诰走后,徐知证思索一番还是停了下来,叫大家商议一下。尽管有商队作为掩护,但这么多人进入梁地毕竟让人生疑。还一个原因,就是对前面镇上的商队人员还不够了解,所以他打算先行安排好入梁的队列。 自己和兰天斗,还有吴彩儿及贞婉以及蒋以中、燕北等六人加入商队,另六个人分两组人,每组三人在商队一前一后并相距一里前行,前组有鲁传会、闻以龙、乐书志三人,后组是余晃、张志忠、欧阳灵单三人,这样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可以策应。 最主要的是这一前一后的两组六个人要装作和徐知证等不相识,有事可以悄悄联系,就是对前面徐知诰安排的商队也要保密。到了边界,先以川字形队列进入梁地,徐知证公开随商队从官道进入,而另两组人从两边村落悄悄进入,进入梁地后再一前一后前行,这两组人和徐知证联系可以在树上或者墙壁上留字。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徐知证心才稍安。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镇上,有三架马车在镇前等着,三个赶马的汉子牵着马立在马边。一个身材高挑身着长袍的中年人在路边站着,见到徐知证一行六人过来就使了一礼。徐知证见到马志远时,总觉得在哪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相互验证身份后就即刻启程。 徐知证感觉马志远,不像个商人,大凡商人都长得肥头大耳的,可他长得身材适中还透着劲道。不管这些了,既然是徐知诰安排的,应该可以放心。突然徐知证发觉满载货物的马车上有只猴正焦急的看着自己,仔细一看就是被自己救下的那只灵猴,徐知证很是激动。 那猴见到徐知证终于看到自己了,一跃就跳到到徐知证身后的马背上,那亲热劲不容分说。徐知证回身亲切的抚摸着那猴的头,那灵猴很温顺的伏在他背上。徐知证很是感激和怜爱这只灵猴,在赵家庄如果没有灵猴解救,也许就不在人世了。 这猴儿很有灵气,通人性,知恩还投报,相识自己和这个灵猴一定有缘份,徐知证心里决定,从此不论到什么地方都要带着这只灵猴。 他打算为这只猴子取个名子,就叫灵儿吧,他试着向着灵猴叫了两声“灵儿!灵儿!”,那猴儿叽叽的激动的叫了两声。徐知证很是高兴,这只猴太通人性了。 自从赵家庄一役后,那猴有时跟着他,有时又不知所踪,没有想到这次出使之行这只猴又出现了。看来自己和这猴儿真的是缘份不浅,其实在前面的文中早已道过,这灵猴后来就成了徐知证的隐身侍卫,并使得徐知证逃过多次的暗杀。 马志远道: “现在在大吴,不管如何前行都行,如果到了梁地,就要有所安排。”,马志远建议大家到了大梁后如果遇到盘查,徐知证称为分号的掌柜,婉贞郡主为夫人,吴彩儿为丫环,兰天斗为管事,蒋以中和燕北为押送保镖。 徐知证很佩服马志远的精心安排。 这行人晓行夜宿,从扬州到天长然后再到盱眙再到施马村再到鲍集然后在一个叫墩集的地方休息,现已整整走了两天了,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三点多,人困马乏,是到了应该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因为马上要到大梁的势力范围了,前面就是大梁夏丘的长沟镇。可马志远不同意休息,他建议现在就进入大梁,他说下午了,看守的官兵疲劳了,检查就松懈了,这样好过关。 徐知证依了他的建议,后来证实的确真的好过关,盘查人员都懒得盘问的,收了马志远的礼物就直接放行了。可是进入梁地后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话说朱温912年故,其子朱友贞接位,雄居河南。大凡开国皇帝都力尽图治,心怀大志,有本事。梁太祖朱温虽然呕心沥血,但还是没有统一神州大地。现在朱友贞继位,虽然没有其父朱温厉害,但也想一统天下,所以秣马厉兵以继父之志。 他知道有些节度使称臣只是权宜之计,真正臣服的没有个。最头疼的是北方的李存勖,根本不承认其地位,扬言要攻伐他这个窃国叛逆。朱友贞知道一统是要有实力的,所以就大力征兵。三丁抽二,二丁抽一,在大梁大肆征兵。 由于上行下变,弄得怨声载道,民愤四起。其实各朝各代行使政策都有个通病,那就是下面贯彻上面的政策时,下面的官员为了私利而改动原来的政策,打擦边球从而谋取私利,其结果就是统治者失了民拥的根本,最终含恨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上行下效,人人都想做到,可就是难以做到。统治者为了查看各地官员是否把自己的意志安原意的贯彻下去,所以各代就出现了检察机关以监督各地的行政官员。比喻刺史,以前的刺史是皇家亲信,每个州除了州府官员还有个机关,这机关大员就叫刺史,他的作用就是监督地方官对朝廷忠不忠,惰不惰政等,可后了演变为州官。 又有传言这刺史是皇室安排节度史身边的一个官员,以监督节都使的,节度使身边安排这么一个人每天监视自己,就如芒在背,所以就想办法把这刺史踢出去,但是皇家的亲信,不敢硬来,还要巴结他,不然在皇上面前参一本,那重则丢命,轻则丢官。 后了来一计,就说动这些刺史去地方任职,画一块地方给他做土皇帝去,这刺史也乐意做个州官,因为实惠啊,这样这些刺史们就没有时间再监督节度使了。 言归正传,皇室设置检察机关人员以监视地方大员,可是这些检察机关的人又出现了不法分子,为了私利又冤死了很多忠臣。一代历史事件有可歌的,也有可泣的,希望历史的事件以警后人。 话说当时大梁虹县的一个地方叫大王庄,大王庄有个李姓家族,家业很大,地有几百亩。由于家富裕,所以经常送物品给县令。 第二十二章 遭遇李道仁 古之战乱时,如果有家业的,大多数都和县上处好关系,不然县令要以各种借口来敲竹扛;还要和当地的匪有联系,不然匪会找机会来抢劫或绑票。乱世官贪匪滥嘛,这是乱世大家业的护家之道。 这李家深谙此道,和县令关系处的很好,县令也不亏人,会做人,取之要养之也,不养之何续之?他不像有些贪官,只大取而不养,最终竭了源头还引了火烧了身。 这县令有些肥差就交于李家办,给李家的大公子李道仁一个名头来做这些事,来来往往就和县令关系很好。再说李家两弟兄都会功夫,又有县令作为靠山,所以在当地自然成为一霸。这李家兄弟二人,哥哥叫李道仁,弟弟名为李道凡,他俩就自然接了这一带征兵的差事。 有一次,李家和张家发生了流血事件,原因就两家的牛打架,李家的牛打输了,可李家的家丁就打张家的人。本来放牛娃放牛,牛打架很正常的,牛打输了就输了,没有必要人打架。常言道,狗仗人势,仆倚主威。主人强些,那放牛娃就狠些,牛打输了就打人。 于是小孩子打架发展到大人打架,然后就是主人打架了。那李道凡知道后,就用长枪刺倒了张家两人,肠子都流出来了。张家也是有家业的人,在当地的县上告不倒李家就去州里去告。这下把李家搞慌了,李家人一方面叫李道凡逃了,另一方面想办法平了这事,不然李道凡性命不保。 事情一闹大了,县令也捂不住了。李家想想还是下了血本,最终决定把自家的一个怀了六个月的孕妇肚子给揉了,然后李家抱着血淋淋的流产儿到了州府告张家先把李家的孕妇打流产了,李家才下狠手的,最终州府判个两不究。 那个李道凡逃出了虹县后不知道家里的事给平了,就入了朱友贞的偏将赵岩的营,后了就在赵岩手下当差。由于李道凡功夫异常且人也精明,不久就得到赵岩的重用任落雁都指挥使。前面说过,出使吴越的李道凡就是此人。 后了李家在当地更是飞扬跋扈,当时有童谣言:李道仁,道仁不仁。李道凡,说凡不凡!一个在朝屠官,一个在乡祸民! 那时李道凡在赵岩手下,一同听命于朱友贞,成了朱友贞的亲信并手握落雁都大权。这支队伍以前是朱温的一支公开的劲旅,而现在被朱友贞全部转入地下,成了一支秘密部队。这落雁都对内担负起寻查和抓捕各地的贪官和失职官员,暗地里就是行党同伐异之行为,有不少官员都死在李道凡手上。对外面各势力政权加以监视和搞刺杀行动,这落雁都的渗透能力不可小觑。 这个李道仁接了征兵的差事,就安上级的征兵条件征兵啊,可那个李道仁不是这样,家有三丁的可以不去当兵,只要送钱送粮送礼。家有一丁的,如果不送礼给他,也要征用。因为州里的任务是多少名,不够就这么干。 最可恨的就是如果他发觉哪家的媳妇漂亮,他就把这家的男人征去当兵,然后就经常的来奸淫这家的媳妇。他用这个办法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当地人恨透了他,但也没有办法。 再说徐知证一行人等入了梁地,过了关,到了一个叫长沟的地方,前面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七八个人,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握着一柄长枪,很是耀武扬威。后面跟着一群兵卒模样的人,推搡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在马后跌跌撞撞前行。那骑马的正是李道仁,被绑的是离长沟不远的一个小胡庄的庄民罗为。罗家一家四口人,老夫妻加一个年过十六的儿子罗为,最近罗为取一妻,甚为美丽,后被这厮李道仁知晓,就起了歹意,今天就借故把罗为征了兵。 那李道仁见对面有一队商队过来,就想敲一竹扛,这是他经常干的事。 待徐知证一行人快到面前时,这李道仁就喝停了前面的马车。此时前组的鲁传会、闻以龙、乐书志三人早已悄悄折了回来,他们在前面见到李道仁这群人时,就知道这群人不是个善类,这三人在远处静观其变。 那李道仁打量着车上的物品,这时马志远就迎了上去,面带笑容的施了一礼: “大人,小人是宿州九州通衢商号的掌柜,请大人行个方便。”,说后就示意随从端来一锦盒在李道仁马前打开,那随从合上盒盖就把锦盒递了上去。那李道仁面无表情的接了这锦盒放入胸内,然后就打量起徐知证这行人来。 马志远道: “这些人是去汴州的,小人打算在那里开个分号,到时请大人到汴州我的小号里小住几日。”马志远又弓身施了一礼。 此时那兰天斗早已气不过,见到李道仁这傲慢之态,心里好想痛揍他一顿。那李道仁并不搭话,但他把目光不怀好意的落在婉贞身上,然后突然用枪头挑开婉贞的面纱。 此时兰天斗见到就不由自主的急叫了一声: “你!” 谁知那李道仁把枪杆一转,枪尖压在兰天斗的肩上。正当兰天斗要发作时,见到徐知证向他摇头,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怒目盯着李道仁。 此时那李道仁说话了,叫道: “我看你不像个好人!像个匪!”,其实兰天斗长的就是怕人,兜腮胡子像钢针一样扎在四方大嘴的四周,狮子大鼻,紫红色的脸凸出块块的横肉,看着是像个强人。 马志远慌忙跑过来歉道: “佣人!佣人!他不懂事,请大人不要怪罪,还不快向大人陪罪!”马志远向兰天斗叫道 兰天斗心里恨恨的说: “向他狗日的陪罪!要不是知证止于,咱家一拳塞死他!” 李道仁冲着兰天斗吼道: “你眼睛睁着像牛卵蛋样的干嘛?想吃人啊!信不信,大爷一枪割了你喉咙!你晓得爷是哪个?” “我管你是哪个!”兰天斗正要发作时,突然李道仁的座骑一声长嘶,马受惊了,那马就向前狂奔起来,这群人顷刻跟在后面一溜烟的跑远了。 原来是前组的鲁传会,见到他们僵持不下,就悄悄的向李道仁的座骑屁股上放了一飞针,此一针正好解了围。 第二十三章 刺杀李道仁 其实那李道仁马惊了,正好借故离开,他感觉这面前的汉子不好对付,那身材的高大而且还厚实中透着力道,还有那长相,还有那火爆的脾气,如果弄急了,可能真的有一战。李道仁心里胆怯,怕战不过这个汉子,自已吃了亏事小,就怕丢了面子以后不好带人。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见好就收为好。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时各国都有令,对各国的商人和学子都要宽容放行,因为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地区,如果无商人,那经济就不活了,没有学子求学,那将国无新技。 那时有句格言:商人是货物的通道,河、路是兵的通道,学子是强国通道。货通养商,兵通建道,国通设学。 徐知证看看李道仁一行人渐渐远去,没有折回的迹象就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徐知证心想: “此时要说一些话,不说不行,不然以后要出事!” 徐知证道: “我们这次出行是负有重要使命的!任何的事都没有使命重要!没有任何事比说动李存勖出兵重要!其它任何事都要放下!遇到事要忍!在见到晋王之前这段时间,我们一定注意,要低调,要隐忍,要安全!”说后,徐知证想想又补充一句“这次马掌柜做的很对,天斗哥哥隐忍的很好,顾了大局!”。 徐知证心想: “如果兰天斗当时没有忍住,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的,虽然我们能敌得过这些人,但很可能会引来地方官兵,到那时很可能被对方查出来,就是查不出来,也会误了时日,因为前方战事吃紧,时不待我的。” 附后他叫婉贞和吴彩儿在脸上涂些污物以隐其容,他不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让她们的美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天渐暗了下来,远处村落笼罩在朦朦的炊烟里,似雾如纱。官道边,有一小道蜿蜒伸入一片黄色的桑林,隐约见到农舍的一角。 天黑前是赶不到前面的长沟了,大家权衡再三,还是入了这个村落,因为这条小道正好马车可以通过。在一个有院落的一户人家院外停下,大家打算就夜息此处。 为什么选这户人家住宿呢,是有讲究的,一是,这家有院落,院落门还很大,三架马车是可以进入的,再就是隐约看到院落内边有厢房,这样可以入住多人,还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户人家单独居住一处,这样安静安全,可少一些多事之人来串门。 入住后才知道,这就是小胡庄,他们入住的就是罗为的家。徐知证等听了罗为父母的一番哭诉,也知道了李道凡和李道仁其人。路上遇到的一群人就是李道仁为首抓罗为的兵丁。 罗为母亲跌在徐知证等人面前痛哭说: “那天杀的今晚一定会来糟蹋我儿媳的,希望众汉子为我做主。” 怎么办?不管而撤走不近人情,更失了天道,也会冷了众人的心。住下一定会引来麻烦,很可能会误了大事。 在徐知证思考间,那兰天斗早一步上前就扶起了罗为母亲并叫道: “老婆子!你放心好了,今晚那厮敢来,咱家定灭了他!”兰天斗白日受了李道仁一肚子气,今晚听说要来,定要出一口恶气。 徐知证对罗母道: “老人家,你放心好了,此事我等定为你做主!” 徐知证从罗母那里了解了这里的一些情况后就在院外不停的徘徊 “事要做,这是定下来的了。”徐知证心想。 突然他想到一个办法,于是他悄悄的把兰天斗叫到身边说: “此事不能在这里做,在这里做,罗家必受牵连,哥哥马上去联系后组的快刀余晃,让他们在官道口设伏。” 可那兰天斗定要自己去做这件事,徐知证知道兰天斗白天窝了一肚子火,想亲自出手,好出气,徐知证劝道: “这等事还是叫余晃办为好,兄长还是听我的吧!” 最终兰天斗还是听了徐知证话,但他还是愤愤的快步走了出去,去找余晃去了。 那晚,李道仁在官道边入小道口处被余晃截住,一刀割了头,余晃不想多事。他把李道人的尸首拖到一深沟边,两脚踢入沟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徐知证等就上了官道,向宿州方向赶去。他们要快走,不想因为昨夜刺杀李道仁之事被发觉后受到盘查。 在不远处的路边大家见到一个墓,一看是虞姬墓,可那吴彩儿执意要下马看看。 一座杂草土丘,一块疏文残碑,让人看了好不伤悲。虞姬是常年跟随项羽在外征战的一个奇女子,长得非常漂亮且知书达理。项羽被困时,知大势已去,自己不想拖累项羽突围就突然执剑自刎,自刎前对项羽泣道: “大王意气尽,戝妾何聊生啊。” 项羽悲痛欲绝,一路攻杀还带着虞姬的尸首不忍丢下,但最终还是丢在这里。当地的百姓为纪念虞姬这个忠义的奇女子而立碑为念。 去宿州的一路上徐知证情绪很低沉,突然感觉前途很迷茫,由于看了虞姬墓之后所引起的不悦。是否有兆意?他不知道如何安排这个吴彩儿了,吴彩儿跟随自己这么长时间,其意很明显,但他不想这么做。这次出晋之行很紧张,一路上很少和吴彩儿言语,更无关怀之行。 他有一丝酸楚,心里想到等到了宿州一定好好玩一天,以补一路上的紧张所带来的麻木。傍晚时分就到了宿州城的九州通衢商号,商号很大,四个字:《九州通衢》悬于门楣的上方,一看就很显大气。晚间,徐知证等夜宿这里,其余两组人分别悄悄的住在九洲通衢商号前后的客栈。 宿州是水道和陆路枢纽,城内有几条河流穿过。古之宿州是扼汴水咽喉,当南北要冲的地方。这里以前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也是万商云集的地方,所以商铺林立,这里很是富有也很热闹。 城内有马戏表演也有戏院舞吟,还有奇石可赏。第二天,徐知证等一行人闲逛于市。这里热闹也安逸,徐知证寻得一枚凤头骨簪于吴彩儿,早就有此一愿,今得还了,心里舒坦不少。他叫店家刻一字于上,“证”字于宽处。 第二十四章 汪仲 彩儿甚喜,几次把玩不忍佩戴。婉贞郡主见之也吵闹着要一枚,徐知证也买了一枚送于她,那婉贞喜极到像孩子一样的蹦跳起来。 一处有音律悠悠扬扬的飘至,原来一行人游至一戏院门口,那贞婉和彩儿兴起,要入戏院观之。有贞婉和彩儿之固拗,又不想扫兴,所以大家入了门。 哦!好大的一个厅,厅内坐满了观戏之瘾君子。 台上有一男子正在颤颤的演那项王,地下倒地的素衣之女子便是演虞姬的了。有小二引座至桌,然后行奉茶、端果之事。台上表演的很投入,曾有几时徐知证入了戏。 徐知证也很爱看戏,但再好的戏他都不会被剧情牵引,他喜欢跳出剧情外看东西,看哪里做的对错于否。这次不然,表演的真的很好,那用词,那颤声,那动作,让人无不被戏情感动。 他看到身边的彩儿在抽泣,瘦瘦肩微颤,徐知证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她为好,也许这彩儿联想到自己的遭遇,所以悲泣。 戏罢,彩儿和贞婉执意要到后台见表演者,徐知证就默默的依了她们,要放在平时,是不会同意的,见彩儿动了情,如果阻止,心有些不忍。 在后台见到两位表演者,演霸王的名叫郭从谦,演虞姬的是他的师妹柳卿卿,那郭从谦长得一表人材,活脱脱的一个美男子,那柳卿卿更是美得如脱水芙蓉,见之惜之而不忍碰之。 彩儿相邀两位共同进餐,郭从谦和柳卿卿欣然应允。 徐知证心想: “也好,正好让彩儿和婉贞请教舞技。” 酒席间,气氛很热烈也和协,如老友重逢,又如家人的融洽。世间事就是这么怪,有些人相处几十年还显陌生,有些人一见钟情如故人。 彩儿和婉贞向郭从谦使了师徒之礼,郭也不推辞。人的一生中遇到很多人也经历很多事,有人走进自己的生命里一定有其原因,一定有其作用的。有的人作用很明显,但有的人作用是隐秘的影响,左右了自己人生之路自己还感觉不到。 这个郭从谦来到徐知证的生命里,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到来,他,这个郭从谦后来做了惊天动地的事。 至所谓人世间没有不散的宴席,彩儿和婉贞他们恋恋不舍的和郭从谦及柳卿卿道别。回到了九州通衢徐知证就赶紧和大家商量,明儿就要轻装前进了,那马志远只能送到这儿了。再说入了关卡之后,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检查了。没有了马车,各自趁马,行动就更快了。 不日就到了宋州,徐知证发觉这大梁几乎是个广大的平原之地,走了几天都看不到高的山峦,除了过宿州不久看到东北方的一处山峦就几乎全是一马平川。 “不怪乎历代君王要取天下先取此地啊,原来取这里就等于取了粮仓。”徐知证自语道。 现在的河南古称中原,中原平坦地多而出粮食,粮是动兵的基础,有粮兵无后顾之忧也。其实平原之地不易守,不像山区易守难攻。所以大凡取天下者先取中原后图其它。平原之险守只有江、河了,所以在这里有很多着名的水战案例。 宋州不亚于宿州,也是个富庶之地,繁华之州。不过到宋州时,徐知证等没有心思再在这里逛集市了,他们开了一次会。把前组后组的人全招集在一起,规定后面的行动还是分前后两组前进,队列不改,状态不变,不过教了他们手指运动传递信息的方法。一手有五指,指直起落时,依次小指代表为1,无名指为2,中指为3,食指为4,大母指为5,如果指弯曲起落时,依次小指为6,无名指为7,中指为8,食指为9,然后根据对方的手指起落就对应密码本上的页数、行数及第几个字。因为前组和后组不能和徐知证相认,所以只能用这个方法传递消息。 不过徐知证在宋州遇到一个事件,这个事件让他收了一个得力的干将。 第二天在离开宋州时,在一处遇到三个孩子在狂打另一个孩子。年龄都不大,在十岁左右的样子。三个孩子拳打脚踢着并肆无忌惮的嘻笑着,被打的孩子本来身体就显消瘦,蹲在墙跟双手抱头,满脸是血,但一声不吭,也没有求饶的迹象。突然其中一个孩子在路边摸来一根棍子走到那被打的孩子身边照着头部就是一棍,棍子受力两截,另一截弹出很远,这情景看着让人寒心。此时彩儿早就下了马,跑向他们。她一把把被打的孩子护在怀里,这一举动让那三个孩子一下子愣住了。此时大家都下了马,那三个孩子看势不妙,一溜烟的跑得无影无踪。 吴彩儿心疼的扶摸着孩子的头,头上鲜血从头发内慢慢的流到额头。彩儿用袖子帮他擦拭着额上的血,她早已眼泪婆娑,泣不成声了。 “你不能反抗呀?打不过他们,你不能跑呀?憨子啊——“吴彩儿带着哭腔数落着这个孩子。 可那孩子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自已摸去脸上的血渍,也不说话也不哭泣。 后了徐知证才从这个孩子的口中得知这四个孩子在一个学堂上学,这个被打的孩子名叫汪仲,他说他母早逝,只和父亲相依为命。其父知道人不识字是不行的,常对汪仲说:“识字就能看懂书,书中有前人经历的事,知道了前人所经历的事,自己在以后遇到事就知道怎么做,这样做事就不会犯错”。 其父拼着命干活也要供他上学,希望他识了字以后有所出息。可是他有点愚钝,先生就不喜欢他,先生一不喜欢一个学子并表露出来了情绪,那学子们更不待见,所以汪仲在学堂经常受其它的学子欺负,但先生看见了也不管。久之其余的学子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另三个孩子是学堂上的混混,又有家庭背景,但学习成绩也不好,上课总是迟到和早退,在学堂经常的欺负其它学子。汪仲成绩又不好,先生又不待见他,自然就成了他们欺负的对象。他们每每逼汪仲带钱给他们用,不给钱就打,被打了还不能回家说,说了之后打的更狠。之后这个汪仲给打惯了,回家也不想说了,因为就是对父亲说了,也改变不了现状。 第二十五章 截杀二官差 不过他有一次向他父亲说过自己不想上学了,可是父亲总是在忙活,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堂经常的受到非人的折磨,总是劝说他跟先生学识字将来会出人头地的。 汪仲有一次实在受不了就没有去上学,最终还受到父亲一顿毒揍。曾有一次于那三个学子奋力反抗过,但终是好汉难敌四手,从此之后他就麻木了,随他们欺负殴打去。 知道了汪仲这种经历,让大家沉默很久。徐知证打算去学堂找先生去理论,因为只有先生才能阻止这种事发生,哪个学子不怕先生的!出现这种状况,这个先生有一定的责任,这先生也失了为师之道。可兰天斗大叫着要到学堂去揍那三个混蛋,可是汪仲执意不从,说他们只管一时不能管他一世,如果他们去了,他们走了之后,自己以后的日子反而更难过了。 看着汪仲这孩子步子蹒跚的远去,徐知证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想:如果这事出在大吴,我定要一管到底!这种风气一定要制止,不能让其漫延。 徐知证只有仰天长叹,他无能为力,因为这里并不是大吴的天下,他管理不了这里。 徐知证不打算入汴州,走汴州的东边的曲兴镇再到姚固庄住下,第二天再过黄河。可是还没有到姚固庄时,就出事了! 他们突然听到身后有马嘶以及暴雨般的马蹄声涌来,惊看远处有几骑向这边冲来。 情况突变,徐知证催促大家做好作战的准备,他叫兰天斗摸出家伙,他自己也迅速把背上的布袋取下打开并取出了乾坤子母剑的柄和剑然后装上,并叫蒋以中和燕北保护着吴彩儿和婉贞郡主向前奔跑去追前组的鲁传会。他没有看到后组的余晃、张志中和欧阳灵单追来,他估计后组的人出事了。 这时有一骑首先奔来,可来人高呼: “救我!救我!” 徐知证定眼一看,来者是郭从谦!郭从谦气喘嘘嘘,面色煞白,汗流满面。他一马穿过徐知证等,一蹓烟的向前奔去。即刻有二骑奔至,那兰天斗早已手握玄铁大棍横马挡在路中间。 二骑急速勒马,大声喝道: “我乃宿州官差,去捉拿要犯,尔等速速让开!” 怎么办?徐知证急速的思索着,然后夹马上前,问道: “他所犯何罪?” “他在宿州杀了人!你们再不让开就当作同犯论处!”在前面的一位一手执大刀的官差叫道。 此时郭从谦复回,急道: “他们逼死了卿儿!”随即那郭从谦大恸起来,哭道“他们当众猥琐侮辱卿儿,卿儿不从就打死了卿儿啊——” 没话可说了,一切明了,一定是这些官差垂色于柳卿卿。 那兰天斗最恨男人欺负女人了,他索性挥舞着玄铁大棍,照那官差的头上就是一棍。官差正等着徐知证回话呢,怎么这个斜刺里的黑铁塔似的大汉怎么抡起了大棒砸向自己,正诧异间,那棍带着呼啸声已向他头顶压来,他慌乱的举刀向上迎挡,只听“当”的一声,那柄大刀被震落地上“咣当当”声响。 兰天斗见一棍没有制住官差,紧急着抽回大棍,又回手一棍捣向对方胸口。兰天斗何许人也,武艺可以说在当时的大吴也是前四、五名以上的人物,其力大无穷,这一棍就送了那官差的命。人从马背上飘起来了,又飞出几丈开外,你说还得活命吗?另一个官差见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他哪见过这个阵式?以前抓人对方都是战战兢兢的束手就擒,谁知现在来了个胆大的,不由分说就开打,打就打吧,还胆敢一棒要了人命。 他吓得迅速调转马头就向回跑,正好被从后面赶来的余晃遇上。余晃早已反握一柄短刀,刀背靠肘,刀锋向外,飞马从官差马边经过,轻轻一伸右臂,那官差头就滚落在地,那马嘶叫着载着官差的身子落荒而逃。 此时徐知证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嚎啕大哭起来,回头一看是吴彩儿。原来吴彩儿不放心,自己又折了回来,正好她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两个人顷刻毙命,还是这种死法,让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大多数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一时兴起,战场上杀起人来反而畅快淋漓,而女人不同,她想到的是:死者的家人怎么办,遗下来的孩子还有妻子和老人如何生活?很可能还联想到自己。 人是会变的,吴彩儿这么个心地特善良的小女人,可后来却成了让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一方大教魔头!待后面慢慢表来。 徐知证等一阵慌乱!在官道上宰了人,还宰的是两个官差,又是在白天,一定会惊动当地官府的!他们好似乱了阵脚。 徐知证烦恼之极,心想: “本来此次出使悄悄的行事的,隐忍而不操事,谁知道路途中遇到这个郭从谦!还有两个麻烦女人!现在搞成这样!如何收场?” 他突然暗暗佩服起李道凡来,一人出使,昼息夜行,一身轻松。其实他和李道凡出使有着根本的区别,吴越称臣于大梁,李道凡只传达朱友贞的旨意就行,没有必要的巴结。而他去晋国说白了就是要先讨好李存勖,然后才说动他出兵解围,还要投其所好。 徐知证问余晃怎么没有见到这两个官差追杀郭从谦,因为他们三个人在后面呀。语气有责怪之意,意思后组的人应该立即解决这个事件。 因为在外界来看,他们是不相识的,如果后组三人出事了,可以大肆作为。而徐知证他们还能继续执行出使任务,因为不受牵连。 在徐知证看来,出使是重重之重。 后得知原来这郭从谦是在后组余晃三人的前面的岔道上进入的,所以跑在余晃的前面。 徐知证等一行人向黄河方向一路狂奔,到了姚固庄也不敢停了,继续催促众人向前奔驰。到了黄河边的府君寺,原来打算在府君寺住下修整,然后第二天过黄河的,但是徐知证还是不放心,最后决定连夜过黄河。 心想:一定要赶在官府发布捉拿通告前过关! 此时那兰天斗和徐知证起了争执, 第二十六章 夜过黄河 兰天斗叫道: “你这么出死劲跑干嘛?老弟呀!这些人跟你后面还拖死了嗳!” 其实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杀李道仁没有让他杀,他心中就不满了,要不是在官道上杀了那个官差,出了一下子气,他早就发作了。现在拿他来说,自己像丧家之犬一样在逃,他认为徐知证太过于胆小了。 其实徐知证担心的是这个事: 因为在官道上杀了两个官差很快会被官府发觉,只要官府一发觉,就会赶在他们前面到山阳城门口贴抓捕告示,就要贴那郭从谦的相片,就会有重兵把守,到时就不好过关了,他要赶在官府发布捉拿通告前过关!可以说他们在和大梁的官差赛跑。 “如果官兵追至怎么办?”徐知证硬生生的回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拦!怕他个熊啊!”兰天斗叫嚷着。 “拦!拦!拦!你是能拦!那她们怎么办?她们能跑得掉吗?”徐知证指着吴彩儿和婉贞郡主怒道“如果我们慢了,捉拿我们的官差先到山阳城又怎么办?” 那兰天斗叫道: “他们那么快呀!杀了人还要有人报官才行!就是有人报官,还要找人画像,这些都要时间!而我们一直在跑!一直在跑!一直没有息!我就不相信他们有我们快!” “假若就有我们快呢?”徐知证凝视着兰天斗,随后他又说“我们这次的使命就是要无险的、快速的到达晋国,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由于他俩在争论,后组的人也赶到了,前组的见没有人跟上也折了回来。大家劝了好长时间,最终还是听了徐知证的建议,立即过河为安。 唐末时期的黄河,黄河河床很高,两边的埂高则有七、八米。那时的黄河没有大的治理,由于黄河上游是黄土高原,一到雨季,汹涌澎湃的黄河水夹带着高原的泥土顺河而下,到了汴州时,地势平坦了,水势不急,那些泥沙就陆续沉积下来,遇到水道转弯时,久之泥土堆积,继而大水泛滥而改道另途。徐知证到了府君寺时,已是黄昏,黄河就在边上,而且是个弯处,有堆积的泥土,水面不宽且又不急,主要是汛期未至。 于是他们就仓促的连夜过了河。过了河早已人困马乏了,就应该休息了,可是徐知证还是不放心,督促他们连夜急行军。 过师寨又过亢村,一行人到了徐营,结果人马全部累倒了,想不扎营休息也不行了。由于急行军,天气又热,再加过河时衣服湿透,还有悲伤,那吴彩儿先行倒了。 她发热,嘴唇起泡,徐知证再看口腔内,有很多肿块而红烂。吴彩儿声音沙哑,连声说喉咙疼的厉害。其实其它的人也有同样的状况,只是没有吴彩儿严重罢了。徐知证在野外寻草药而治,借着月光终于在一沟渠边,取得一些薄荷的头部和叶,然后洗净,让他们各取一些放入口中含着。 现在到民舍入住已不可能了,因为已过午夜,谁还敢让这一干人等入住?他们相互倚靠而坐,那个苦啊,无法言表。由于疲惫不堪,大家一会儿就睡着了,可徐知证无眠也,前面不远处就是怀州山阳城,如何过关?过了关就到晋国的势力范围了,这样就安全了。 不过,徐知证有预感,这山阳城不好过。 徐知证从马背上取下丝绸等,轻轻的盖在他们的身上。来到了吴彩儿边,看吴彩儿那副极度疲惫的身子斜靠在坡上,心中顿生一种酸楚,心思: “怎么这么犟呢——” 他在埋怨吴彩儿固执一路跟来,徐知证迷茫起来,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的盖在彩儿身上,几缕秀发散在清瘦的面上,他感觉吴彩儿清秀的面庞中上透着隐隐的钢毅。 吴彩儿身边躺的是那郭从谦,看郭从谦也是一身的疲惫,衣着单薄,卷眠于彩儿身侧,一看郭从谦的外套是给了吴彩儿作枕头了,徐知证感到一丝的温暖还有种莫明的轻松,自己一路走来,根本没有时间来关怀这个吴彩儿,现在有这个郭从谦了,这样可以让吴彩儿有所依俯。他又来到婉贞郡主身边,这个女人还睡得很香很甜呢,口水流着,放肆的打着呼噜,似笑非笑的作着梦呢。兰天斗倒在一个坡上正鼾声大震的大睡呢,徐知证脱下仅有的一件上衣,然后小心的盖在兰天斗身上。 环顾四周,看着他们全部东倒西歪的沉睡着,徐知证有种悲凉感袭上心来,是他把这些人带到这个困境中的,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险情要发生。不知何时,猴儿伏在他身边,他扶摸着灵儿的头,在这寂静的夜里终有一丝的安慰。前途渺茫,就是过了关入了晋国,还不知能不能说动李存勖出兵,他好似失去了信心。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终于疲惫的睡着了。当徐知证醒来时,发觉自己身上盖了一件衣服,他发觉高坡处有两个身影坐在那儿,一高一矮并排坐在那儿。 徐知证悄悄的来到他们身后,发觉是余晃和灵猴,他们在看月亮。深邃的夜空上有一轮弯月再加上看月亮的人的背景,真是好一幅绝美的画卷。天快明了,天气也凉爽了很多。见余晃上身只穿有内衣,就知道自己身上盖的衣服是余晃的,他心中一阵感慨。 徐知证来到他们身边,轻声问: “你怎么不睡呀?” “看你睡了,我就应该要起来啊,没有人站岗怎么行!”余晃说道。 是的,这么多人,全部都睡了,没有人放哨,如果遇到突然事件,那危险是不可想象的。徐知证对余晃动情的看了一眼,心中顿生敬佩和感激之意。没有想到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余晃有此心胸且有顾全大局的思想,看他刚毅的脸庞,突然感觉到他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冷酷的人。像这种人能办大事。 徐知证拍拍余晃的肩,语气充满无限怜爱,他说道: “等这事完了,我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随后他又加了一句“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给他一个承诺,希望在此困境中能给余晃一个安慰,徐知证是这么想的。其实人是不能轻易许诺的,许诺就等于给别人一个期待,如果失诺,就将失信于人了。 第二十七章 山阳城遇险 “下步怎么走呢?”徐知证问。 余晃答道: “我建议还是安原来的队列前进,这样目标不大。” “对——”随后徐知证又加了一句“就以你的吧。” 天明了,陆续有人醒了。他们纷纷上路,但马是不能骑了,因为婉贞郡主和吴彩儿以及郭从谦都不能上马了。因为昨日跑的急,胯疼的厉害,屁股在马背上磨破了皮。 队列还是向以前一样前进:鲁传会、闻以龙、乐书志三人骑马向前探路去了,余晃、张志忠、欧阳灵单等三人殿后。中间是吴彩儿、婉贞郡主、郭从谦、徐知证、兰天斗还有蒋以中、燕北等。由于吴彩儿、婉贞郡主、郭从谦不能骑马,她们三人牵着马走,其余的人骑在马背上“嘀嘀哒哒”的跟在后面,犹如闲逛山水,后组的三人坐在地上聊天,等中间的几人走远。 现在徐知证才仔细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土地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一片荒芜,耕出的地很少,村庄稀疏,户落残破,一派人烟稀少的萧条景象。 徐知证心想: “要找个农户弄点吃的。” 想到这里,肚子还真的咕咕叫了,有点肚皮贴后背的难受。此时终于在路边看到一户人家,真是喜出望外,因为门是畅开着的,前面是遇到几户人家,可门是紧闭的。 这户人家门边倚靠一位老婆子,像在等人归来。蒋以中策马向前,下马就向那老婆子迎了上去,向前躬身使了一礼,正准备说话时,那老婆子好似听到什么动静,只听那老婆子颤抖的说: “儿啊,你回来了呀——想死娘了!” 说过之后就要摸索着出门,原来是个瞎子。蒋以中怕那老婆子跌倒,因为有高高的门坎,就迎了上去扶了一把。谁知那婆子一把把蒋以中抱在怀里大哭起来,双手又不停的的抚摸蒋以中的脸泣不成声。 蒋以中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 大家纷纷下马,吴彩儿等都来到屋前。原来这老婆子误以为蒋以中是他儿子周顺子,由于梁国和晋国连年征战,兵员不足,周顺子被强征为兵,三年了,只回来几次。这次半年有余了,周顺子一直未归,他娘就时常站在门口盼望。由于思儿心切,常常胡思乱想,有时想到痛处就哭泣,久之眼就瞎了。 徐知证心里一阵阵酸楚,那吴彩儿始终坐在老婆子身边握着她的手,并说自己见过顺子,不久顺子就要回家了。吴彩儿又帮那老婆子梳着一头的白发,握在手上的几缕银发让吴彩儿无声的哭泣了。 大家在这里吃过饭后,老婆子还给了很多大饼于他们,并一再叮嘱彩儿要给顺子,让顺子在外打仗要小心点,要记着家里还有个老母亲在等着他。 徐知证等一行人草草的吃过饼就上路了,身后的老婆子还站在门口,他不知道这个母亲要等多久才能见到她的儿子,他不敢想。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路边还看到有两个六十多岁的骨瘦如柴的老头和老奶奶在使劲的背犁,而后面扶犁梢的却是个七八岁的孩童。 徐知证思绪万千,各处年年征战,实在是让老百姓苦不堪言,神州大地何时才能统一?他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山阳城本以为气势恢宏,城高墙固,可到眼前原来就是个残亘断壁的一座即将废弃的破城。南进北出,出了北城就到晋地了,就是李存勖的势力范围。 这里虽然是旧街老巷,但也有一些商家马队在这里经营,还有一些妓院商号,这些人能在这里生存应都是冒险家或者有异常的背景。这里有个特色就是散兵游勇多,放荡的女人多,这里一群五六个,那里一族七八个,他们有些人在路边酒厮大吃大喝大叫,有些人扯着妓院门口的妖艳女子嘻笑。 城北就不一样了,到处是军卒运动,而且森严,因为有兵头用怀疑的目光在默默默的扫视着过往的商人和民众。还好,徐知证等有个商号可以打掩护,所以心中稍安,如果盘问,可以说是商号到晋采购皮货。前组后组的人可以谎称是小胡庄的某某人,这些思量,徐知证早就在小胡庄罗为家了解后就安排好了的。 这里,山阳城,徐知证是不想逗留的。 “要尽快出城!”徐知证心想。 山阳城北边的城墙要比南边的城墙完整多了,高而厚实,有些城墙处是新补的。 街道上铺设的是磨得发亮的块块青黑色石板,道道车辙诉说着这里的沧桑岁月。有许多行人和骑马的人还有牵着马的人向城门口缓慢的移动,还有半载货物的马车夹在中间。 徐知证等牵着马夹在这些人中间,缓缓的向城门口移动。他没有看到城门口有官兵把守,心中一阵轻松 ,心想: “出了这个城门,就大吉了。” 他看到前组的鲁传会三人快到城门口了,还不见一个守城卒出来,兰天斗和徐知证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露出喜悦。 当他们刚刚交换眼色时,就听到后面一阵骚乱,回头一看,见一队人马从远处奔来。街上的行人们纷纷躲开并让开了一条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大砍刀的都头模样的人带着十几个马快冲到城门口,此时有几个守门卒从远处晃悠悠的走来,一阵话语后,他们迅速用木栏把城门挡住。 徐知证心里一紧: “不得了!可能事败露了!” 果不其然,他看到有两个军卒在城门边贴告示。 他看到前面的鲁传会慢慢向告示靠近,即刻鲁传会手背在后面,并在向他们打手语,让他们赶紧撤退!徐知证见鲁传会传来危险信号,就示意大家赶快退到街边的一个巷内,众人在焦急的等着。 一会儿鲁传会、闻以龙和乐书志他们都退回到这里,鲁传会神情很紧张,他说告示贴的两张像是郭从谦和兰天斗,徐知证听之头有些昏厥。就在此时后组的余晃、张志忠和欧阳灵单等三人也寻至这里。 大家一阵紧张的商量,那兰天斗建议就从这个城门直接冲出去,这里马快又不多,应该能冲得出去。可徐知证建议从另一个城门出去,听说这个山阳城有三个城门通北方,于是大家纷纷上马又急急忙忙的向另一个城门奔去,希望另一个城门现在还没有军卒把守,可是事于愿违,这个城门早被封住了。 于是寄望最后一个城门是开着的!于大家催马向那个城门赶去,他们一行人也不分前、中、后的队列了,一窝蜂的从小街向那个城门方向赶。一会儿,转入正街时,大家惊呆了,这里也有军卒把守,有二十多个军卒正在仔细的盘查过往的路人! 徐知证焦急万分。 “怎么办?”徐知证在心里叫道, 他头上渐渐渗出汗渍,环顾四周,大家满脸是汗,有些狼狈不堪,大家全部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第二十八章 逃出山阳城 其实还有一个事要说,这要反回到第二十三章看,就是那个李道仁垂色小胡庄罗为的娇妻,借故把罗为征了兵,当晚就到小胡庄想糟蹋罗为之妻,可是在半路给余晃截杀了。李道仁那晚出去了一直未回,家人寻了多日后,在深沟中找到了身首异处的尸首。 那李道凡是何许人也,大梁的特务头子,他没有费多少时间就查出了是徐知证一行人等干的。因为他在赵家庄见过徐知证和兰天斗的,见过徐知证和兰天斗的人一描述相貌那李道凡就知道了。他继而又端掉了宿州马志远的九州通衢商号这个据点。原来马志远是徐知诰安排梁国的一个暗桩,由于徐知证这出使一行,把徐知诰在大梁经营多年的据点给暴露了。 其实徐知证一路向北赶路,那李道凡也一路从后面追杀过来,由于徐知证等跑的快,所以一直相隔三十余里,其实危险一直跟在后面。 徐知证等现在不能直接出山阳城了,徐知证在急速的思索对策,大家都盯着他看,就等着他的决定。正在犹豫不决难下决断时,那李道凡已进了山阳城的南门了,并快马加鞭的向北门赶来。 前有堵兵,后了追将,此次徐知证等在劫难逃了。 徐知证只知前有堵兵而不知道后有追兵!其实此时李道凡早已带着高手入了南门,正向北门赶来。 好在那李道凡先到了北边的另一个城门,所以无意中给了徐知证喘息的机会。 此时徐知证此时急得满头大汗,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慢思量了。 “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他急促的思索着。他考虑的还是出使才是最重要,但他不能先出关,这样有失统帅之大度。于是他让前组的鲁传会和后组的余晃等,让他们先带着吴彩儿和婉贞以及燕北等尽快出城,让他们出城后在城外等侯。自己和兰天斗以及郭从谦殿后,然后再想办法出城。因为城墙上贴的告示图像只有两张,也只有兰天斗和郭从谦的相片,所以其余的人可以安全的通过。 徐知证告诉他们,如果半个时辰还不见他们三人出来,就立即向晋国进发,去完城出使任务,要不惜一切代价促使李存勖出兵攻梁。 看到鲁传会、余晃、燕北、婉贞等安全的过了城门,徐知证才放心的走开。他内心有个预案,如果他们有麻烦,他将和兰天斗从后面截杀,来个硬闯关。 看到他们安然无恙的出了城后,徐知证长长的嘘出一口气,然后急道: “你们赶紧跟我走!” 此时那兰天斗乖乖的跟在徐知证后面,也不争吵了,现在才知道徐知证是多么的有远见。就是这么不分昼夜的狂奔,但速度还是慢了。 其实有些事是欲速而不达的。 徐知证把他们带到一个剃头铺,然后催促剃头师傅尽快把兰天斗的头发给剃了,很快那兰天斗成了个光头和尚。于是索性就找这个剃头师傅要了一套灰色工作长袍给兰天斗穿着,兰天斗穿着这套衣服,手持一根铁棍,棍上绑有包袱,活脱像个游方的僧人。现在头发一剃,就更显得头大如头,再加上铜铃般的眼睛和满脸的横肉疙瘩还有那钢针般的胡子显得凶神恶煞。 徐知证想想还是把那个显眼的胡子也一并剃了吧,起初那兰天斗还不原意,想留着这胡子。徐知证发怒了,这才把胡子也给剃了,现在看来,很难认出面前这个人就是以前的兰天斗了。 把兰天斗改装后,看看很满意。然后徐知证把他们带到一个巷内,徐知证叫兰天头到巷口去把风,之后就把郭从谦叫到面前道: “你要忍住一点儿痛。” 那郭从谦手足无措,不知道徐知证想对他干吗,但他知道要对他改容。 徐知证在郭从谦耳边的脸皮上横插了两根细针,又在额头边的面皮也横插了一根细针,然后再用细线把针的两头面皮向针的中间捆紧从而收紧皮肤。然后再用两张膏药把这针处给隐盖住。嗳?真的很奇怪,从面相看,根本认不出此人就是郭从谦。当郭从谦来到兰天斗面前时,那兰天斗惊愕的看着郭从谦,惊叫道: “你是谁呀?” 兰天斗通过郭从谦的衣着,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郭从谦,他连声赞叹徐知证高明,他没有想到徐知证还有这一手绝活,心中佩服不已。 时不待人啊,他们三人慌忙走到城门口,城门边有十几个兵卒在盘查过往行人,不知何时这里来了一个骑着红色高头大马的将军,那将军双手各握着一柄大锤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过往行人。徐知证看看那西瓜式的大锤,心想: “此人力气应该在兰天斗之上!” 因为那大锤有稻箩大小!庆幸的很,那检查的军卒向他们三人看了看,然后又向告示上望了望,就直接放行了。 他们三人牵着马大摇大摆的走出城门,刚一出城门,那李道凡就飞马赶来了,在很远的地方就高叫赶快关城门。当城门快要合起来时,那兰天斗回了一下头,向城内看了看,此时正好和那个李道凡打个照面。李道凡何许人也,一眼就认出了兰天斗,虽然兰天斗把头发剃了,也刮了胡须,一副僧人的打扮,但还是没有逃过李道凡的鹰眼。 李道凡急叫道: “休走!” 然后一马当先冲到城门口,随后一群人就跟随着李道凡冲到城外。 如果那兰天斗不回头看一眼,很可能他们就轻易的走掉了。那城门都快合上了,只剩一道缝了,几秒钟就关上城门了。 走出阴间就不要回头,一回头,小鬼就会緾上来。凡事都有因果啊,他们该有此一劫。 一听后面有人大叫,他们三人慌忙就跳上了马,夹马就跑哦。三骑一蹓烟的一口气冲出几里远。后面的追兵越聚越多,因为李道凡一班人马在后面高叫猛追,又惊动了守城的守将,徐知证后面尘土飞扬,烟尘滚滚裹着黑压压的人马冲将过来。 第二十九章 山阳城损兵折将 后面有两骑冲出黄色的滚滚浓尘,一个是手持长枪的将领,另一个就是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手拿大锤的那个将军。其实这两个人,徐知证一个不认识,但有人认识他。 手持长枪的就是李道凡,拿李道凡来说,徐知证有着杀兄之仇,在赵家庄他就仔细观察过徐知证,后知道自己的兄长李道仁遇害,他更牢记徐知证的相貌,此时他是不会放过徐知证的。 那个拿大锤的将军是有来头的,他名唤魏震岳,是梁国镇守山阳城号称右卫上将军葛从周的副将,此人力大无穷而且还武功高强。今天遇到此二人,看来一场恶战是少不了的。 “徐知证!休走——拿命来——”那李道凡边跃马狂追边高声喊叫。 徐知证很惊异,在一千多里外还有人呼他的名字。他很惊慌,自己又不知道后面追的人是谁,为什么认识他。他和兰天斗和那个郭从谦拼命的跃马狂奔。既然呼他名子,还叫他拿命来,除了国于国之间的事,还一定有个人恩怨,反正不是好事。 正在狂奔得昏头昏脑,心焦不止时,对面有几骑冲了过来,一看是后组的余晃、张志中和欧阳灵单三人。他们三人马不停蹄直接冲到身后,向后面的追将迎了上去。 徐知证一阵感动,在此紧要关头,这三人冒死过来搭救了,他鼻子有些酸。 “不能让他们有闪失!”徐知证心里想着,就赶紧勒马,他知道这三个人不是追将的对手。 他跑,主要是不想恋战,出使晋国才是第一位,如果恋战被緾住,误了出使,那就不得了。现在见余晃三人迎了上去,就不能再跑了,他要返回去救他们。 他和兰天斗都停了下来,并调转马头。 此时徐知证看到,张志中和欧阳灵单纷纷落马,只一个回合,一个被那个使大锤的砸下马来,一个被使枪的一枪透胸穿过。徐知证心里一阵难过,这两员大将,可以这么称呼,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功夫也很是了得,怎么在这两个面前这么不堪一击。 那余晃和使枪的,也就是李道凡战了十几个回合,突然肩上中了李道凡一飞镖,负伤在往回跑。 此时后组的鲁传会、闻以龙和乐书志也驰援过来,于是他们五人迎着追将淹杀过去。要救余晃啊,再不去救,可能又要失去一员战将。 兰天斗迎上了那个使锤的镇守山阳城的副将魏震岳,那李道凡直接斗上了徐知证。 鲁传会、闻以龙和乐书志三人就截住其它的军将展开了混战。 现在说那个魏震岳,虽是副将,但功力超主,主是他没有多少谋略,所以在山阳城曲居第二,有时还经常于李存勖作战充当先锋而缕立战功,人称急先锋。 此时见到一个使棍的家伙向他冲来,他马不停蹄的迎面而上,并高举着大锤照着兰天斗的头上就是一锤砸下去。兰天斗何许人也,除了力气大,就是胆子大,而且还不服任何人。见到锤到头顶时,就双手托起玄铁大棒向上一迎,只听“当”的一声山响,紧急着一声马嘶。那兰天斗的坐骑前两蹄被重力差点震跪了下来,那坐骑嘶叫着颤颤的站了起来,看来马震伤了。 兰天斗接了这一锤时,双臂发麻,并脱口叫道: “好大的力气!” 兰天斗喜欢力战,不喜巧攻,后来他说这样打仗,过瘾!就是败了也痛快! 他等坐骑站稳了,就蓄了最大的力气,高高举起了玄铁大棒,策马冲向魏震岳,到了面前照着魏震岳头上狠狠的使了一棒,那棒带着呼啸声向魏震岳头顶上压来。那魏震岳举起双锤迎了上来,只听“咣”的一声,一棒砸到大锤上,魏震岳双臂被重力压得一沉,魏震岳的马被震退四五步。于是他俩你来我往的厮杀在上起。 再说那个李道凡和徐知证之战。那李道凡枪使的神出鬼没,枪枪点要害之处,而且速度飞快。枪到一点,刀砍一片。刀容易挡,而枪不易,枪像贼偷袭。 徐知证开始有点手忙脚乱,后摸到李道凡的路子后,就越战越勇,那亁坤子母大剑舞的出神入化。正战的兴起时,谁知那李道凡左手一扬,徐知证就看到一道金光射来。 徐知证知道是个飞物,杀人的利器。他慌忙甩手丢出一把飞刀,迎着那金光而去,一道白光和一道金光在半空中相遇,只听“当”的一声,两个飞器都落了地。 那李道仁一阵惊赫,因为他的蛇形镖没有失手过,其速度极快,可以说快如闪电,没有想到后发的飞刀更快,他不敢小瞧徐知证了。 几经交手,战是战不赢的,而且对方人马越聚越多,这样对徐知证很是不利。徐知证高声叫兰天斗等撤退, “不能再緾斗了!”徐知证心想。 徐知证等调转马头就向前奔跑,此时那闻以龙中了李道凡一镖,被活擒了。 这也没有办法使救了,大家拼命的向前奔驰,后面追兵黑压压的一片,马蹄声如暴雨一般,震得地动山摇。 徐知证心想: “此次真的插翅难逃了!” 正在焦虑伤心时,徐知证对面尘埃突起,两队骑兵迎面冲来,徐知证心里叫道: “罢了!中埋伏了!此命休矣——” 谁知这两队骑兵从中间迅速闪开一条大道,让徐知证等飞马通过。徐知证也不管这些了,只顾向前奔,两边奔驰的人马全部是骑兵,如潮水般的涌来,声音震耳欲聋。 徐知证等停下马来,调转马头回看。兰天斗、鲁传会还有乐书志都已冲出重围赶到,他们见徐知证停了下来,都停下来观战。 那两队骑兵冲到前面停下,然后前后迅速分成四队,一字儿摆开。他们突然取出弓,然后齐刷刷的搭上箭。有人一声令下,前两队的人马突然放箭,可以说万箭齐发,射向迎头追来的梁兵。前两队射完箭,后两队人马立即催马上前,接上来又放箭,就这样一波一波的箭雨压向追上来的李道凡等,追兵很多人纷纷落马,被这突如其来的箭攻,只能被迫停了下来。 徐知证第一次见过如此大的交战,这箭阵也是第一次见过,内心很是震撼,心里又忐忑不安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这些救兵是何许人。 第三十章 入晋 两边人马僵持了几分钟后,李道凡终于调转马头,撤兵了。 “这两队人马从哪来的?是谁的兵马?” 徐知证急促思索着。 后了才知道这些人马是晋国符彦图将军的人马。 在他们被李道凡追杀时,其实山阳城对面的符彦图早就看到了,开始以为梁将在作诈引诱,没敢轻举妄动,后看到连伤两员战将后,才知这班人是真正的被追杀。 既然被梁军追杀的人,要么就是自己人,要么就是朋友。如果再不营救,可能一个也跑不掉,所以符彦图当机立断,立刻派兵相救。 徐知证千恩万谢,并道出来意和自己的身份。符彦图知道了是吴国人,而且此人就是徐知证,心中非常高兴,因为徐知证力敌三雄的事迹早有耳闻,只是无缘一见。 符彦图安排徐知证等食宿后,说明天带徐知证见晋王李存勖。 原来李存勖就在德胜城,徐知证心中略喜,最少自己不要再长途跋涉到太原去见面了。 徐知证又了解到李存勖和黄河南岸的梁军龙虎将军贺瑰对峙了很长时间,互有胜负,并知道李存勖为拿不下贺瑰而烦恼不已。 徐知证等在符彦图的安排下,暂住行营。大家又饿又累,带受惊和悲痛,都疲惫不堪,大家都东倒西歪的在帐内休息。因为徐知证所带的这些人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恶仗,徐知证自从下山以来也是第一次经历被追杀的滋味,第一次遇到劲敌。 此时徐知证无心休息,有个疑问困惑着他,因为在阵前有人呼他的名字,可这人自己又不认识,这人到底是谁? 自己顷刻损失了两员大将,还被活捉一员,还伤了一员,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堵的慌。 他想起来了,有两个事要做! 于是他取下了郭从谦脸上的针,让他还了原来的容貌,然后特别的查看了余晃的伤势,一看伤在肩上,看伤口并无中毒现象,伤势也不太严重,心中稍安。 查看伤口像中镖迹象,于是问余晃: “镖呢?拿给我看看。” 徐知证想知道那个和自己大战的人使用的是什么镖。要不是自己飞刀绝技练的好,自己也险些中镖。 徐知证接过镖一看,大惊! 蛇形镖! 在赵家庄见过,吴彩儿父亲就是被这种镖射死了。 现在一切明了,持枪和自己大战的人,呼他名的人是李道凡! 看来遇到了劲敌。一是李道凡功夫了得,于之一战,就知一二也。二是自己和李道凡有着杀兄之仇,所以在以后的搏斗中会更激烈而且还会不遗余力。 符彦图派人送来了酒菜。 可徐知证无心吃饭了,面对满桌的酒菜可一点食欲没有,他一个人走出帐外。 他想: “这李道凡不简单,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看来闻以龙没有好果子吃了!” 他有个大胆的计划,于是他急忙进了大帐对大家说道: “大家赶快吃饭,吃完饭有事要商量!” 徐知证看大家都吃过了,就即刻说: “现在闻以龙陷在山阳城,大家说说看,怎么办?” “当然要救了!”兰天斗叫道,乐书志和余晃都说要救。 燕北说: “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再说怎么能救得出来,弄不好还要有人折进去。” “你要怕死,我们去!”乐书志冲着燕北怒道。 “我不是怕死,我是说是否能救的出来,是不是安全,我是担心人没有救出来,反而再有人陷进去。”燕北辩解道。 燕北的话不能说不对,这些徐知证都考虑到了。如果弄的不好,还真要再折人进去,但不尝试怎么知道结果? “救还是要救的,但考虑在安全之内进行!”徐知证说。 他是这样考虑的: “大家为了一个使命而来,历尽了千辛万苦,团结最重要,兄弟之间的情谊最重要。如果不救闻以龙,会冷了众兄弟们的心,大家都会想到如果自己被敌方抓住怎么办。” “救是一定要救的,只要尽了力,就是救不出来,自己和大家都心安了。还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闻以龙知道的太多。如果闻以龙耐不住酷刑,而招供或者叛变,那手语密码就要修改,还有闻以龙所认识的人以后就不敢派到别处!这样损失太大了。” “我准备夜入山阳城,救出闻以龙!”徐知证斩钉截铁的说“在位的随便哪个人陷入敌营我都会相救!现在哪个人原意跟我去?”他环顾四周,随后又说“人不能多,多了反而显眼。” 大家都说要去,虽然这次去山阳城救人,很可能九死一生,但没有一个胆怯的。 燕北叫道: “这次我去,不然还认为我贪生怕死!” 最终决定余晃和徐知证去完成营救任务。 为什么徐知证选择余晃,因为余晃轻功好。此次救人,不是阵前打仗。兰天斗功夫虽好,但腾跃之法欠佳。 余晃进言道: “我们应该先问问符彦图将军,了解梁军的一些情况,他们于山阳城内的守将周旋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山阳城里的一些情况。” 徐知证点点头,内心很是佩服余晃的精明。 于是在符彦图那里了解了山阳城的情况,并画了一张图,图上指明闻以龙可能囚禁的地方。 是夜三更时分,徐知证和余晃踏着月光悄悄的逼近山阳城。 徐知证担心余晃的伤势,余晃说无大碍,没有伤筋动骨,运动如常。 山阳城有几处缺口是用新砖砌筑的,而且城墙面砖头伸出的参差不齐,徐知证就选择这处攀城。轻功是速度的功夫,还有就是借它物使巧,基本功就是爪力加臂力。 俗话说的好: “要学飞檐走壁功,先练指取墙内砖!” 徐知证,他能在城墙的墙面上任何位置都能抽出一块砖来,或推进一块砖去,你知他的指力有多大?而且能连继快速的拔出十几块砖!而余晃的功夫是用双刃插入墙砖缝中,快速攀跃。 真是飞檐走壁,用法各异。 他俩轻功都极好,如壁虎一般,伏在墙上,几次纵跃就轻轻的上了城墙头。 已是午夜,月隐远山,此处城墙上没见一兵一卒,城内只有几处灯火闪烁,其它处,黑压压一片。于是他俩迅速跃入城内,快步向地图上标识的闻以龙可能囚禁的地方奔去。 余晃赶上来问: “城墙上一个兵卒都没有,是否有诈哦?” 第三十一章 施救闻以龙再入山阳城 “应该不会,现是午夜后,城墙守卒可能倚在某处睡觉了。”徐知证道“如有埋伏,此时应该有动静的。” 很快他们就找到囚禁闻以龙的地方,原来是一处监狱。监狱门口有两个狱卒把守。徐知证远远的甩手放了两把飞刀,两道白光一闪,二狱卒轻哼一声就倒下了。 他们把狱卒拖到暗处,换上了狱卒的衣服,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进了监狱内。里面两边的牢房铁门静静的关着,那些犯人都在呼呼的大睡。过了几道弯在最里面有一处,见三个狱卒正在吃酒,见徐知证和余晃向他们走来,就叫道: “过、过来!过来!搞、搞两杯!”酒多的迹象。 当徐知证来到身边时,他们昏昏愕愕的才发现面貌不对,可是迟了。 打开牢门,那闻以龙双臂被绑在一个十字型的柱上,身上血肉模糊,脸上皮开肉绽,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颈项上被铁锁链套着,脚下有脚镣拷着,早已奄奄一息。 徐知证慌忙解开铁链,然后叫余晃背着就逃出了监狱。闻以龙连声说让余晃放下他,说自己能走。于是徐知证塞给了一把刀于他,可闻以龙用左手接过刀,右手在发抖。徐知证一看,闻以龙的右手四指鲜血直流。 闻以龙痛得全身发抖,他颤声恨恨的叫道: “狗日的李道凡!此仇必报!这狗日的疯了,用铁锤,一个一个的砸我手指!以后我如法炮制!” 徐知证握起闻以龙的右手,见右手四个手指尖全部给铁锤砸烂了。心疼的说: “你受苦了,你受苦了,此仇我一定帮你报了,一定!” 当他们来到城墙边时,监狱那边灯火通明,人哂马叫。 狱卒们发觉要犯逃跑了,火把像一条火龙般向这边游来。 情况紧急,徐知证让余晃先上城墙,然后放下绳索。徐知证在城墙下面把闻以龙用绳索绑住腰,就叫余晃向上提索把闻以龙拉上去。 此时,追兵将至,徐知证慌忙纵上城墙。可是追兵发觉了闻以龙,城墙上的守卒也发现了他们。于是下面的追兵向闻以龙放箭,而城墙上面的守卒一起向余晃涌来。徐知证刚上城墙,也向余晃这边冲杀过去。 闻以龙被绳索吊到城墙的半中间,等于是个活靶子,下面的追兵一起向闻以龙放箭。闻以龙被绳索吊着,只能在城墙壁上左右横跑,以躲避箭雨。城墙上的余晃一只手拉绳,另一只手还要砍杀冲来的兵。徐知证前面也有许多兵堵住厮杀,情况十分危急。 下面的闻以龙,早已精疲力尽,虽然左右在城墙壁上横跑,以躲避射来的箭,可是箭如雨落,身上还是中了两箭。 城墙上徐知证一路砍杀,终于冲到余晃边,此时余晃才得以腾出另一只手来拉绳索,冲上来的兵卒由徐知证来抵挡。徐知证挥舞着手中的乾坤子母大剑,几丈开外形成了一个扇形的无人空间。 城下的追兵见有人在城头上提绳索,又一齐射向城头,余晃肩上即刻中了一箭。此时那闻以龙大叫道: “你们不要再拉了!快走吧——我们来生再见——”闻以龙嚎叫一声,就一刀割断了绳索。 徐知证心里一阵难过,他知道闻以龙是为救自己的余晃。 根据当前的形势闻以龙是根本走不脱的,如果徐知证和余晃再坚持,他们也在劫难逃。 余晃听到闻以龙大叫时,急叫: “不——” 可是迟了,眼看着闻以龙坠下城墙。他大哭起来,因为闻以龙是他最要好的兄弟,曾经救过他的命,可以说和他是生死之交。 闻以龙已死,再这么拼斗没有意义了,他们冲开一条血路,跃身跳向城外。 他们在半空中,余晃发觉远处有几个人影向城墙脚下冲来。 心想: “完了!中埋伏了!” 双脚刚刚点地,就见对面有几个人影向他们扑来。徐知证慌忙举剑相迎,作好拼死搏斗准备。当那些人冲到面前时,一看原来是兰天斗和鲁传会以及乐书志、蒋以中和燕北还有吴彩儿。看到他们焦急的神色,徐知证感觉到胸内一股热浪向上涌,眼睛情不自禁的湿润了。 徐知证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善待这些人。 回到行营时,大家都低头不语,情绪低沉。徐知证心想: “这种情绪不能漫延,应该立即振作起来,因为还要有重要的事要做,” 于是他说: “大家不要过于悲伤,打仗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你们,包括我自己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要做大事,怎么可能一帆风顺!怎么可能不死人的!他们不会白白死,我们一定要记住他们。他们的家属我们都要百倍的给予补偿和呵护,还有他们的子孙都要培养成材并给予重用!他们死了,是为了我们能活,是为了我们出使任务的完成,也为了我们吴国不受梁国的侵并,他们是英雄!” 说到此,徐知证心想: “以后一定对死亡的将士要有个抚恤制度,并公布于世。” 他要说正题“我们的使命就是要说动晋王李存勖出兵解围,这才是重重之重!我们所有人都要为这个目标而动,并不惜死亡。要迎合,但不能失志!” 接着又说“明天我们就要见晋王李存勖,也不知道李存勖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怎么才能说动他出兵?大家说说看。” “其实李存勖已经出兵了,现在不就在德胜城于梁兵交战了吗?我想出于他自身利益也会出兵的。”鲁传会道。 “我是说大规模的出兵,要造大势。”徐知证道: “我们最好想办法帮助李存勖击败贺瑰,如果有击败贺瑰的策略,我们就能在李存勖面前说,如果没有就不能说。” “现在我们也不了解情况,等见到晋王再说吧,反正我们有此心就行了,根据情况而定,能胜算,我们就提议方案。”余晃说道。 燕北说:“我们可以说动符彦图帮我们在李存勖面前说话,他父亲符存审可在李存勖面前是个红人。”燕北说。 “我晓得李存勖是个英雄,英雄不喜弱者,我们不能示弱,比他强他反而敬佩。到时我要和他比试比试!”兰天斗叫道。 蒋以中进言道:“这个符彦图我们要打点一下,目前我们接触的就是他,我们要在他身上多做文章,给他好处。” 乐书志说道:“我们已了解到李存勖喜音律和歌舞,这就要让吴彩儿、婉贞公主和郭从谦的努力了。” 徐知证听完了他们的建议,心中很是高兴。这些人武功也好,智慧也有,将来的事业可大展宏图。他说: “我还是那句老话,出使最重要,说动晋王李存勖出兵最重要,这是我们最终的目的!我们其中的人,包括我都要为实现这个目标就是死也再所不惜!大家赶紧休息吧!明儿打好十足的精神去见李存勖!” 第三十二章 李存勖 大家纷纷睡去,此时,徐知证可睡不着。 “这个李存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会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吧?”徐知证陷入沉思。因为明天就要见李存勖了,现在不得不赶快考虑这个人了。 吴彩儿端来了一碗小米粥,让徐知证喝下,并说: “你也要休息了,天快要明了,你更要养足精神。”。 徐知证看看吴彩儿消瘦多了,皮肤也黑了,心中顿生怜爱,说: “辛苦你了,一路走来吃了这么多苦。”随后他又说“今夜你不应该到山阳城去接我们的。” “我为什么不能去接?”吴彩儿盯着徐知证的眼说道“怕我拖累你?” “危险,去了也起不了作用。”徐知证的意思还要派人保护她,这是战场,不是游山玩水。 这句: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让吴彩儿很反感,于是她说: “以后我要学本事,学武功!”吴彩儿恨恨的说“以后不会再拖累你!” 徐知证即刻道:“女人学什么武功?”随后觉得话有点重,即刻说“还不是怕你有危险嘛。” “怕我危险?一路上你关心过我吗?和我说过一句话吗?”吴彩儿眼中闪烁着泪光看着徐知证的眼睛。 其实她一路千辛万苦的跟来,已表明心志了。她认为徐知证应该感知的,可她没有感受到徐知证的关怀,甚至话都没有说一句,所以心存怨气。而徐知证哪有时间考虑这事呀!其实内心根本没有这心事。 “再说是你自己要跟来的,我一直说很辛苦也很危险,可你说不怨任何人!”这是徐知证心里话,但没有说出来。徐知证有种预感,她可能要出事,现在才发觉她有些偏激,这种人很容易走极端。他觉得自己可能有麻烦。于是他就对吴彩儿说: “明天你就不要见李存勖了。” “我为什么不能见李存勖?”吴彩儿盯着徐知证的脸反问。 徐知证突然感觉很疲惫,心、身都感觉到累。于是他说: “如果你想见他就见吧,不早了,我们都要休息了。” 那吴彩儿又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想见他?”随后又跟了一句“你为什么说我想见他?” 徐知证哑笑了起来,道: “休息吧,休息吧。” 如果再说,就纠缠无休止了,徐知证自顾和衣睡去。此时他哪能睡着,迷迷糊糊一会儿就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上,符彦图匆匆而来,徐知证道: “谢谢将军搭救之恩,也谢谢将军引见。为表示谢意,一点心意。”他拿出两个像胭脂盒大小的圆形红色金属盒子,打开其中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来。然后一出盒子,在手上一抖,原来是一件花花绿绿的丝绸袍子。 “这件袍子就送于将军了。”符彦图接过袍子,手感很柔软,握在手上好舒服。 徐知证道:“你把袍子放在桌子上看看。” 于是符彦图把袍子放在台子中央,这袍子像长腿一样,一会儿滑到地下。 徐知证道: “此袍是冰蚕丝精制而成,一件衣袍可以握在手心里,但还无一点折皱。” 于是徐知证又打开另一个盒子,从里面也取出一件黄袍,也是丝绸的,并说: “此袍送于你父亲的,我很仰慕你父亲是个英雄,早就想认识,希望你父亲能接受这点心意。”。 符彦图满心欢喜并连声道谢谢。 其实德胜城有两个,一个在黄河的北岸,一个是在黄河的南面。两城隔河摇相呼应,这两城是李存勖的杰作。晋军打到河对面,然后就迅速建造成一个城来,此城叫南德胜城。此城耗资巨大,城高而坚固。这南城可驻兵,北城可给养。像现在的话说,李存勖用的是碉堡式推进。但是世之万事都有破解之法,后那梁将龙虎将军贺瑰用很多大船连锁横于河上,把南北两城隔断,船上设有许多弓箭手阻击北德胜城的攻兵,然后又用大军围困了南德胜城的晋军。 此时那李存勖非常的苦恼,北兵进攻受阻,南城被困,形势危急,如果再渡不了河,那南城就会被梁军攻破,到时前功尽弃,将损失惨重。他们此时正在北德胜城中大营商议此事,可李存勖的谋士们个个低头不语,无计可施。 就在此时徐知证一行人等在符彦图的引见下,进了大营。其实徐知证没有出使过他国,所以没有见过这个大世面。见大营内坐着许多人,有穿盔甲的威武将军,也有身着皂色袍的谋士,而且还有二十人之多。见自己一干人等进来,都盯着看自己,心里很忐忑不安。以前所见所得都是在自己的国内,所以有种居高临下可以随意撑控的感觉,现在身在他国而且还有求于人,自己有种寄人篱下的痛苦和恐慌。 他见上方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军,岁数大约有三十六七岁的样子,知其定是李存勖,他想:先施一礼,道出自己的名号吧!他大声叫道: “我乃大吴使者徐知证,特奉我王之命前来拜见大王!”,声音洪亮,震耳发聩。徐知证要给个气势,声音之大可以壮心。 “看座!”那李存勖说道“不知使者此行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我王知大王是个英雄,所以愿于大王接秦晋之好,永结同盟!” 说后就叫余晃等进献所贡之品:有丝绸、有瓷器、有玉器和翡翠之饰品还有黄金之类。就在此时有人闯了进来,一看来人,盔甲被鲜血染红,那人哭叫道: “大王啊,快救救南宫将军吧,南城危矣——” 悲痛之极,看来此人吃了不少苦头。南宫极将军是守南德胜城的,现被困多日,早已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此人是南宫将军的副将,冒死拼杀一条血路,然后拼命抢渡黄河,是来搬救兵的。 其实李存勖攻打多少次,也没有攻破梁军的连锁大船,正在苦恼着呢。 徐知证心想:如果我能破了这连锁战船,那李存勖定会另眼相看。这吴晋联盟定能成功!他想试试。于是他叫道: “如大王信得过,可带我到战地一观。” 此时情急,贸然一言,说后又后悔起来。因为他心中还没有良策破敌,只是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刺杀贺瑰。 其实刺杀敌方主帅是何等之难,可难于上青天。一言即出,驷马难追,覆水难收啊,先随李存勖查看战地情况再说。 第三十三章 德胜城得胜 李存勖一听徐知证之言,心中甚喜,但心中还有些犹豫:这个徐知证看似年龄不大,又初到此地,对这里地理和战况都不了解,难道他还有良策不成?不管怎么说,先带他看看,也许还真有什么破敌之策呢?既然他能借道梁国来到这里,应该有些本事,不然早就折在半途了。 徐知证等随着李存勖来到黄河边,此段黄河水势平稳,河对岸的一半水面上万舟齐居,大舟林立,相互连锁如城之坚固。对岸的德胜城上隐隐可见守城士兵在走动。徐知证把目光从对岸的德胜城头慢慢收近,终于看到症结所在。不怪李存勖攻不近黄河南岸,原来靠南岸有大船连锁而固,大船外围是一大片竹筏相围,攻伐时根本上不了大船的身。要想攻入,必先破了这片竹筏! 徐知证突发奇想。他建议要到此段黄河上游看看。于是他们和李存勖等边走边看,终于在上游的二十余里的地方停下了,徐知证叫道: “好地方!好地方!晋王,就在这里了。” 李存勖迷惑的看着徐知证,他不知道这地方有何好处。徐知证指指远处的缺口,道: “把这缺口堵上就可以了。”。 原来此处有一缺口,由于河水泛滥时,河水把此处河堤冲垮了,一小部分的黄河水从这缺口流走。 “要想大败贺瑰,就要先破了那个竹筏阵,然后才能近其大舟”徐知证又道“如果晋王能先破了这竹筏,我定能破了这大舟,我要效仿诸葛武候,来个火烧战船。” 此时,李存勖才知道徐知证的用意,并道“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割了那竹筏”。 徐知证道: “晋王先用十条木船于此,然后船上堆加干草,后再把此处缺口堵上,水势即刻变急,这样可使船只加速。”徐知证说后,仰望天空,看了看云势。一会儿,徐知证道: “今夜丑时西风大起也,活该贺瑰有此一劫。”,徐知证自顾笑了起来“今夜就动手吧”。 李存勖速派大兵从上游找来十余条木船,然后在船上堆放干草,徐知证在寻思什么,他自语道: “还要加点东西,才有奇效。” 于是他就在山边寻找,大家跟在后面,不知徐知证在找什么,也不敢问。 终于徐知证寻得一株篙草般的植物,然后就叫李存勖派兵拿着这样品在山中寻些这样的篙草夹放在船上的干草中,又要士兵在缺口处准备很多布袋装满泥土。并叮嘱士兵们要在子时时,要迅速把这缺口给堵上,如果泥袋堵不上,可沉船而堵。然后把船向下游开,快近梁舟时就放火。 徐知证建议自己带着兰天斗等七人从上游夜渡黄河,这样以防止梁军夜查上游,如果遇上就格杀,如果没有梁军,就秘近德胜城,在晨时以侧应李存勖过河。 李存勖甚是高兴,也很佩服徐知证的勇敢和智慧。于是就派自己的勇将李健做好夜入对岸割筏的准备。 是夜,万籁俱静。对岸的梁军还在呼呼大睡,那李健带着几十勇士,潜入筏中,悄悄的割了连筏。而徐知证等七人早已潜伏于对岸边,现在只等上游的木船下来。 子夜一过,徐知证等看到上游黑压压的船随着急流而下,快到梁军连锁大船时,那些船上突然火光冲天。梁军发现时,迟了,那些着了火的木船全部冲到大船边。由于此时西风突起,一会儿就燃着了大船。梁军发现之后,纷纷冲上来用长篙撑退着火的木船,也有些梁兵欲敲开连锁大舟的铁钉,可船上火势借风而烈,特别那烟雾随风卷到连锁船上,那些梁兵,一嗅到烟,昏倒一片。 那战船一直烧到天明,黄河南边的梁军战船全都化为灰烬!天将明时,那李存勖此时抓住了机会,率领大部从北岸冲将过来。南岸的贺瑰领大军在堤上向河中放箭,晋军死伤无数,而近不了岸。就在紧急关头,徐知证等七人突然从侧面掩杀过来,如虎豹入了羊群,杀死弓箭手无数。 此时李存勖瞅准这个机会,突然攻上了岸。 南德胜城的守将南宫极在城上看到李存勖攻上岸,也带部杀出城来。那贺瑰腹背受攻,中间又是徐知证等七骑如入无人之境的残杀。贺瑰看大势已去,也无力回天,终于弃了粮草和残兵败退了百余里。 大营内鼓乐喧天,人声鼎沸,气氛非常的热闹。晋王李存勖和他的诸将都纷纷举杯向徐知证等人敬酒。他们在庆功。 即兴之余,那李存勖走到厅中,振臂高歌起来,并唱道: “敬诸君,酒香飘溢。琴引劲舞,歌声充满帐。大碗酒,开饮畅。德胜城,千军万马壮,不可挡。西风急,千舟灰灭,天赐吾徐诸葛” 唱罢,众将高声叫好: “好词!好歌!好舞!” 徐知证心里赞道: “原来晋王还是个儒将,难得!难得!” 那婉贞公主见到李存勖在厅中畅歌并舞,不自觉的也来到厅中舞起长袖,那舞姿引来了阵阵叫好。那婉贞公主舞得起劲时用手招招那郭从谦过来,众将鼓动,那郭从谦推辞不过也来到厅中,舞动双袖而唱起大戏来。 那李存勖谁知真是个戏之瘾君子,那高兴之极尽显。场面异常热闹,让人热血沸腾。那吴彩儿也情不自禁的走到琴师面前要弹一曲以助兴。吴彩儿坐在筝前,无不万分感慨,用手慢慢扶摸着筝弦,像抚摸着自己的亲人一般,透露出万般的爱意。 铮铮的筝声,有时如泉水叮咚,有时如急如暴雨,有时如鸟儿啼鸣。那婉贞公主随着这筝声,时而急舞,时而慢慢扭动着身躯,真是舞美音佳,众人都沉静在舞姿和音律中。 李存勖高兴得手舞足蹈,都有点失态了,叫道: “大吴的丫环技艺都如此精湛!好!好!好!” 他连声说三个好之后就急速的来到吴彩儿身边,很恭敬的使了一礼,他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情不自禁了。他要吴彩儿让坐,自己也扶筝一曲。其筝声有力,音色雄浑,身姿洒脱。其音律和举手动躯都给人一种磅礴气势,众人叫好连连。 第三十四章 乐极生悲 徐知证从心里佩服李存勖了,因为李存勖不但武功了得,听说一柄毕燕坳,使得出神入化,而且又懂音律,又善舞还是个作词高手,真是世之难得的奇才。能歌善舞的将士就来一段,不会歌舞的,就大碗吃酒和谈笑,此次欢聚至午夜才尽兴方休。 话说那兰天斗酒醉乱语,步态踉跄,由于酒高了,心里难受,就晃到厅外想吐。当走到一个草堆旁,实在站不住了就倒在草堆边呼呼睡去。鲁传会见到就去扶他到帐内休息,他还举手打人骂人,后来就没有人管他了。反正现在天气不凉,也冻不着,就随他去了。 他仰面倒在地上睡大觉,有时就吐出几口杂物,吐时就应该侧面,可他还是仰面而吐,那杂物从嘴边流到项部,面部,到外都是。由于酒气冲天加肚内杂物之味,其味难嗅之极,再没有人敢近身。那些梁兵梁将在远远的看着嘻笑。 后来了一条黑狗,见兰天斗吐出杂物就到头边来吃,吃完了就在兰天斗头边等着,只要兰天斗一吐,就小心的摸上来吃那杂物。等久了,不见兰天斗吐了,就偷偷的凑上来并伸出长长的舌头来舔兰天斗颈项和嘴部,那兰天斗以为人来逗他玩耍,就用手来推搡,嘴里喃喃道: “不不不要哄啊,我要睡睡睡会,不不要哄啊——” 那黑狗见兰天斗用手推它头,就缩了回来,见兰天斗手不动了,又上来舔他的嘴。大家远远的看着这情况,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最终那黑狗也醉倒不醒,和兰天斗睡到一块了。 现在兰天斗成了梁军的笑柄,他本来就贪杯,酒量在南方算大的,可梁军大多数是北方人,北地寒冷,常以喝酒暖身,酒量自然大,和北方人拼酒那兰天斗只有醉倒的份儿了。 是夜,徐知证和乐书志及蒋以中睡在一屋,徐知证睡在内室,外厅睡的是乐书志和蒋以中。今夜大家酒都喝高了,再加上这几日的奔波以及白日的厮杀都感觉到非常的累。身体一放松,没有了精神的支持,一会儿全都呼呼的睡去。 徐知证醒来时,天已微明,他爬座起来,见那多日不见的猴儿灵儿蹲坐在床边向他看着。徐知证一阵惊喜,一把把猴儿搂在怀里疼爱的抚摸着。一路出使走来,这猴儿有时和自己同乘一骑,有时又无声无息的无影无踪了,有种诡异的飘忽不定。徐知证突然后怕起来,上次在赵家庄见到猴儿时,自己就身处险境,是不是自己又遇到险情了。 想到此,他急忙环顾四周,果然惊见房门口有一滩血迹。他慌忙下了床,战战兢兢的走到那滩血边查看,见到一只人的眼珠浸在早已凝固的血泊中。他头皮突然发麻起来,情急的大叫,见无人应答,就冲到厅中。见乐书志和蒋以中都安然的睡在床上,他心稍安,徐知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于是他小心的走到乐书志床边,惊见乐书志脸色苍白,苍白的如一张白纸,近之一看,颈部一个可怕的刀口向外翻着。徐知证惊恐万分,心里一阵难过,头突然昏厥起来。他又跌跌撞撞的走到蒋以中床边,一看,也然,血早已湿透枕头而凝固了,都是一刀割断项部毙命! 他现在知道是猴子灵儿救了自己,他看到灵儿的手指上有血。如果没有灵儿的暗中保护,自己早已难逃厄运了。他很愤怒,一定是李存勖干的事!随即又冷静下来,他想想,也不应该是李存勖干的事,如果李存勖要杀害自己,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再说李存勖没有理由要加害自己。他突然想到还有那些弟兄不知怎么了,胸内忽然像打鼓一样恐慌起来。 徐知证的住处涌入很多人,有梁兵还有兰天斗等。兰天斗、余晃、鲁传会和燕北还有婉贞公主和吴彩儿都安然无恙。他们那边住处没有受到袭击,唯独徐知证住处受到偷袭。 看来刺客就是冲着徐知证来的,目标很明确! 一会儿李存勖到了,见到蒋以中和乐书志死在床上,然后回身大怒道: “竟敢在我这里行刺!” 然后他走到徐知证面前道: “实在对不起,我会给你一个交待!”随后大吼道“把张士道叫来!” 一个身着将军盔甲的人唯唯诺诺的来到面前,他就是负责咋晚警戒的张士道。 “咋天我就对你说,要你一定要保证吴使的安全!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李存勖怒目圆睁的大声喝道。 那张士道双腿直哆擞道: “咋晚酒多多了……” “我不是下令汝等守卫之士不准饮酒嘛!”李存勖呵斥,然后把手一挥大吼道“拖出去砍了!” 亲兵呼啦啦的跑上去从左右两边就把张士道架了起来。那张士道吓得双膝跪求,哭叫道: “姐夫,我以后不敢了,饶我一命吧——” “我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谁知你比别人还玩忽职守!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了!” 李存勖说后,转过身来,背对着张士道。那些亲兵架起哭喊着的张士道走了。一会儿亲兵拎着张士道血淋淋的头来,李存勖把手一挥“丢了喂狗!” 事后徐知证才知道那张士道是李存勖的小舅子,是李存勖妾弟。看来李存勖治军非常严谨!砍了张士道之后,李存勖对徐知证道: “我会厚葬你两个弟兄的,你放心!我们联盟不会变!我部一定有奸细!我一定揪出来!” 徐知证也想到李存勖内部一定有奸细,不然不会这么准确找到他的住处!李存勖在召开会议,查找奸细。而徐知证和符严图等安葬了蒋以中和乐书志。 这次出使还没有回,就死了五人,损失太大了,在回程时还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徐知证感到前途渺茫,生死未卜,好在李存勖答应了联盟,这让徐知证略感欣慰。 下午时分,晋军马步军总领符存审到了,虽然符存审有五十多岁了,但神采亦亦,英气十足。 第三十五章 回吴 他对徐知证很是一番安慰,然后道: “我主正极力追查奸细,但近期无法查出,因为所有在这里的军官个个都到会了,没有一个失约的。一定是昨夜混进了梁军刺客。我主治军向来从严,这次你们也看到了,就连他的妻弟都杀了,你们也应该知晓我主的决心!” 徐知证也不好多说的,怎么说呢?李存勖也做到位了。 随之那符存审又道: “我建议你等还是尽快回吴,吴主也想尽快知道我们联盟之事,让他好尽快腾出手来解吴越之侵,再说这里也不安全。”说过之后就匆匆告辞了。 徐知证想想,是要走了,联盟已达成,再留在这里也无意义。再说符存审说的也不无道理,吴王正等着消息呢。现在也不知道无锡如何,徐知证在担忧,突然他想到符存审的话外之音: “再说这里也不安全!”,什么意思?这里不安全,那哪里安全?看来这次自己被刺另有隐情。徐知证想到此背上冒出了冷汗。 大家商量之后,都觉得还是尽快回去的好。如果这次是晋军所为,那此次刺杀行动一定不会是李存勖本意,不然不会连自己的小舅子都杀了。历史事件重演的很多,比喻千里走单骑的关羽,追杀关羽并不是孟德的本意。 徐知证等来到李存勖大营辞行。 李存勖说了些挽留的话,然后问徐知证: “刺客一定是梁人混进来的!”语气很肯定,然后又试探着问“不知徐使大人如何逃过昨夜一劫?” 徐知证想想,还是不能说明真象,再说那猴儿又无影无踪了,于是就道: “昨夜一时高兴,所以酒高,迷迷糊糊的就倒床睡去,后隐约见有一个人摸进入我房,我伸手就摘了其目,然后又倒床睡了。晨醒时我以为昨夜是梦,谁知是真也。”随后又道“我有夜游之症,常常睡梦中恍惚伤人,所以没有人愿于我同眠矣——”,说过之后尽显无奈之色。 李存勖听之,很是诧异,又道: “若你被刺,将如何?” 徐知证即刻叹息道:“那我大吴亡矣——” “何以见得?”李存勖道 “若我昨夜被刺身亡,我主一定称臣于梁!称臣于人,我吴岂不亡乎?”随即徐知证盯着李存勖眼睛又道“我父及我兄定会统举国之兵作梁之先锋,以报此仇!到时吴晋两败俱伤,我吴想复国都难了——” 李存勖愕然。但徐知证看到李存勖双手捏紧了拳头,然后又慢慢放松了,从李存勖的脸上看出了不快之情绪。看来徐知证的一番话触动了他,李存勖有点不爽。 随后那李存勖突然哑笑起来,道: “使者说的对,我等相搏,梁朱得利也。” 李存勖又道: “我等同盟,将作永远。你可放手和吴越一搏,只要梁朱一动,我即刻发兵袭击汴州,你可以放心回吴吧!”李存勖问徐知证从什么地方入梁为好,徐知证道: “从范县入梁!” 辞行的时候出了一些状况,那郭从谦不愿回梁了,因在梁杀了人,只能留在李存勖处。再说那李存勖是个戏瘾子,极力挽留之。 可吴彩儿要回时,那李存勖不放人,说什么仆应随主的。因为在外言吴彩儿是婉贞公主的丫环,李存勖不知其中缘故。李存勖也极力留之,并说什么自己不会把吴彩儿当作丫环来看等等,一定会和婉贞公主同等相待。 那婉贞公主和郭从谦都极力的劝说吴彩儿留下来。徐知证说吴彩儿家有老母要持奉,可李存勖言,如果吴彩儿思亲,可使人把其母接过来。 看来李存勖是铁了心要吴彩儿留下来了,其实李存勖是敬吴彩儿的音律之技,想朝暮和她探讨琴技。现在到了两难之际,那吴彩儿用眼盯着徐知证看,徐知证只好问吴彩儿: “你意下如何?” 谁知吴彩儿重重的反问一句: “你意下如何?” 徐知证不知可否,突然觉得很累。 此时那李存勖说道: “吴彩儿必须留下,否则谈什么联盟!”然后又面对着吴彩儿说道“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那吴彩儿不看着李存勖,而眼直盯着徐知证看。 此次抉择,还是国之利益占了上风。见徐知证没有下文,那吴彩儿眼睛湿润了,她斩钉截铁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 “我留下来!” 听到吴彩儿此话一出,徐知证心里一阵疼痛,他听出此话中的恨意。但他没有办法扭转,他知道自己此时在吴彩儿心里留下了软弱的印象。于是他走到郭从谦面前双手握着郭从谦的手道: “吴彩儿和婉贞公主就托付给你了,要记住,你们是一家人!”其言甚凄。他的意思是在以后,她们随便哪个人,如果遇到困难一定要全力帮助。然后徐知证又走到李存勖面前深深的躬身使了一礼道: “晋王,你一定要善待她们,宽容她们!” 他又来道婉贞公主和吴彩儿面前道: “你们三人一定要相互照顾!”然后他对吴彩儿道“等我击败吴越,我就过来看你。如你想家,可接你回家,你母奉养之事,我以我母事之。” 世事难料,这一别,不知何年再见。那吴彩儿,背对着徐知证,她不原意看徐知证。 其实在以后的日子里,那吴彩儿受尽了人间苦难。她不像婉贞公主那么豁达而无心无肺的生活。她的个性偏激而好胜,所以受了很多劫难。起因是那个李存勖的妾张氏,她把其弟的死全加罪于婉贞公主和吴彩儿身上,所以引发了一系列事件。后那吴彩儿不堪重负和屈辱,就逃出了山西,她一路漂泊至契丹,后就有了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一大教派。 徐知证一行五骑向东奔驰,向那范县进发。快马加鞭,落日余辉渐逝,还在策马奔跑。他有种轻松感,先前的忧伤慢慢的消失了。 但片刻又紧张起来,远处传来了隆隆声响。 徐知证突然停了下来,大家纷纷勒马,不知何故。徐知证示意大家听听,他们个个都竖起耳朵来听,身后隐约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估计有十几匹战马在向这边急驰。怎么办?大家面面相觑,屏住呼吸,最后目光全部投向徐知证。 徐知证从身后抽出乾坤大剑,见徐知证取出兵器,大家纷纷紧张的快速把各自的兵器紧握在手中。徐知证夹了夹马,准备催动坐骑前奔。就在此时后面尘土突起,十几骑已从后面追来,只听有人高喊: “徐使君慢走——” 徐知证一听是符彦图!他即刻舒出一口气,刹那间,符彦图带着一干人等赶到。符彦图气喘嘘嘘道: “我奉大王之命,特来送使君,并奉些干粮以及礼品和银两。礼尚往来,不然世人还笑我晋人不识礼节。”说后就使人奉上各种货物“由于路途遥远,所以备礼不多,请使君莫怪。” 徐知证畅然道: “还是大王想的周到,让我等惭愧不已,由于走的急,没有再向大王辞行。万谢了。” “不谢,”符彦图欲言又止,好似忧虑不决起来。其实他在找合适的词汇,他不知道如何说。因为此行是有目的的。 见符彦图躇踌不定,徐知证道: “但说无妨。” “我大王想找你借一样东西,”符彦图即刻道 “什么东西?只要有的,我定奉上。”徐知证道 “我们知道使君从梁一路走来,画了多张地图,能否借我大王一用。”符彦图直截了当的答道。 哦——原来这样。徐知证无奈,那只能双手奉上了。看来晚间在驿站里收拾大家地图时被晋人发现了。 符彦图大喜,接过地图道: “我代表我王感谢徐使君,大王叫我告诉你,吴晋两国永结同好,并让吴王放手于吴越一搏,不日我晋王定发动大军逼近梁境,司机攻击。” 这地图,李存勖在以后攻破梁国起了很大的作用。那符彦图欣喜而去。 见符彦图一干人等飞马离去,大家有些失魂落魄,颓丧挂在脸上,毕竟这些地图大家划了很多的心血,现在就这样给人家拿走了,心有不甘啊。徐知证劝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回时可再画。” 只能这样了,不过根据大家的记忆也能画出一些来,但实在是麻烦,如果地图不被拿走,此时回吴时,可以不画也行,这样大家也轻松不少。 现在不早了,金乌要西沉,这里前不巴村后不见庄,众人急忙催马向前。奔马约半个时辰后,徐知证向大家叫道: “我们下马休息!” 大家纷纷下马,坐地休息,徐知证道: “是夜,我等反回” 返回?大家惊异的看着徐知证。 第三十六章 再入山阳城 上节说到徐知证叫大家下马休息,又说夜时要返回,大家疑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徐知证有这样的决定。说好了从范县入梁,怎么突然改变了呢? 见大家疑惑的看着自己,于是徐知证道:“这要从昨夜刺客事件说起,昨夜我被偷袭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李存勖手下的将领所为,他和李存勖看法不同,所以才有所作为。第二种情况是梁国的刺客做的,但是不管是哪边人干的事,都已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此人地位很高,势力也大,都敢不听李存勖的号令,所以此人还会有所行动,也很有可能把我们的行踪透露梁军,让梁军来伏击我们。如果是第二种情况,说明梁人还在这里,此人一定还有眼线,所以我的行踪,他会了如指掌。我说我们从范县入梁,那此人也会刺探到的,所以从范县入梁有危险!” “那为什么要返回呢”鲁传会问 “返回就是让他们意想不到!出其不意的从原路入梁,也就是还从来路的山阳城进入!”徐知证道。 大家一听从山阳城进,都沉默了,因为在山阳城吃了不少苦头,从山阳城进大家心里都没有底。一提山阳城,心里都不痛快,在那里折了三位弟兄。 “在山阳城进入,我认为不妥,那里守将认识我们,从那里进等于自投罗网。”燕北幽幽道。 徐知证道:“如果是以上两种情况,去阻击我们的最合适人选就是山阳城的副将魏震岳!那魏震岳会过兰天斗,知道兰天斗的功夫底细,同时也识了兰天斗的面,第二个人就是李道凡了,他不但认识兰天斗也认识我。所以我认为山阳城这两个人一定被调到范县正张着网等着我们,此时从山阳城过最安全,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们会从山阳城进入!” “也许李道凡早走了哦。”燕北说 “不会走的,我们杀了他的兄弟,他怎么可能会走?一定在边界游荡,他在寻找机会!也许还潜了进来也说不定。不论从个人的仇恨还是梁国的利益,他都不会走!他就是为我们来的嘛。”徐知证肯定的说。 那兰天斗站起来道:“我相信你,这一路走来,我服了,就听你的吧,从山阳城进!” 见兰天斗发话了,大家都沉默不语。 “现在绕道到山阳城外,然后在那里找个地方休息,等明儿天明入城。”徐知证说后就起身上马,大家又一起奔向山阳城。 来到山阳城外,在找住宿时,余晃忐忑不安的说: “如果梁军收不到我们入梁的消息怎么办?也就是说那山阳城守将收不到我们从范县入梁的消息怎么办?” 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准,如果山阳城的守将岳震岳和李道凡没有被调走,那就危险了。 大家都沉默了,这个决定很难,是进还是不进,难以决断。就连那兰天斗信誓旦旦的那么相信徐知证,此时也不敢轻言断语了。 余晃此语一出,徐知证心里也直打鼓。是的,如果山阳城李道凡收不到我们的信息或者信息迟延怎么办?一切都是设想出来的,没有确实的信息来证明李道凡和那个魏震岳不在山阳城。 打仗情报最重要,有了情报就会知已知彼,从而百战百胜。行动根据情况而定的,对方的和自方的,对方的情况分析有两种,一种是根据迹象分析,一种是确确实实的知道对方的行动。根据迹象分析的情况有一定危险。 于是他说:“如果大家不怕累,我们就询问此处的农户,了解一下,山阳城外有没有其它路入梁。如果有,我们就连夜绕过山阳城,然后再休息。” 大家一直同意此法!这法虽然疲惫一些,但很安全。 在一个农家了解到山阳城东有个乡道可以驾车绕过山阳城,能驾车就能乘马,能乘马,那前进速度就起来了。他们一个多时辰就绕过了山阳城,在山阳城的南面不远处的一个村庄住了下来。 第二天,他们起得很早,扬鞭快马向黄河边进发。回去的时候和来时的心情不一样,来时有种前途未卜的迷茫,而回去时心情很畅快,有种轻骑飘逸的快感。 入了宋州城时,听路人七嘴八舌的说今天官府刚才在菜市口砍杀一个人,说这个人很凶残,无人性,杀了三个人,而且杀的还是三个小孩子。 于是徐知证想了解此事原委,就在街边一处饭店弄点吃的,再说现在也不早了,都上午九点多钟了,为了急着赶路,早餐都还没有吃。 饭店是个好地方,人多嘴杂,一般市井之事从这里都能打听出来。 就是不打听,只要慢慢听别人说,也会了解一些新鲜的事儿。 只听一位胖女食客叹息道:“可怜喽,那三个小孩子,才十岁。那老王也太残忍了,怎么能下得手的!” 另一个廋高个男食客叫道:“也不怪那老王下手狠,只怪那三个小子太欺负人了!你没有听说啊,那三个小子,在学堂不好好读书,总是欺负老王的儿子,上学也打,放学也打,被打了还不敢回家说!三个打一个嗳——我都看了几回,有一回我去阻止,那三个小狗日的还骂老子!仗势欺人嘛,有钱有势就不把别人当人看!如果他们经常的打我家小家伙,我也要杀,让那些有钱有势的老子们心疼,这就是不管教子女的下场!” 那胖女食客道:“其实那老王的儿子也可怜,三、四岁时娘就走了,父亲整日劳作,也没有时间看他,在学堂被欺负也不知道。” “老王他老婆也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老王收留她,她早就死了!那时在春香阁染上了花柳病,春香阁老陆把她丢在门外,后被老王看到了,领到家里,到处找大夫看!老王为她吃了多少苦哦,又划了多少钱哦……终于治好了,就应该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呀,两年一过,又干那事!听说,她经常的避着老王又去春香阁卖!”那廋高个男客道 “她又没有其它手艺,不做男子的事,做什么?我后来听说在春香阁做不下去了,春香阁收了不少年青的女子,她没有生意,后来就打起了和尚的心思。经常的跑到庙里,假作香客,勾引僧人,挣起了和尚的钱,呵呵”那胖女食客说后自顾的笑了起来,随后又道“老王也讲不清,这人!说他心善吧,他又那么狠心,他知道她老婆做和尚时,把老婆毒打一顿之后就撵出了家门,后听说,他老婆回来几次看儿子,可老王就是不让她进门!“ “来了来了”那胖女食客突然指着门外急忙的叫道。 第三十七章 宋州收汪仲 徐知证循声顺指向门外看去,他惊住了。他看到店外的街道上,有个熟悉的瘦弱身影正弓着背拖着一辆破旧的板车。徐知证等一哄而出了饭店,其实大家都认出是谁了。 他看到了汪仲在默默的拖着板车,板车上有一具尸首。 原来饭店的两食客闲聊的就是汪仲,不要说,板车上躺的就是汪仲的父亲了。 那女食客也冲了出来,嘴里不停的叹息“唉——又没有哪个人帮助他一下,现在什么世道哦——出了事,亲戚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汪仲面无表情的看着徐知证他们,然后又低头默默的拖着板车向前走去。十岁左右的小孩怎么有力气拖动板车,汪仲拼命的拖着车,手脚发颤,但从脸上看不到悲哀的表情。 如果此时,如果吴彩儿在场的话,她一定跑到汪仲面前心痛的安扶他并帮他推扶着板车,一定会呼着大家帮汪仲办了后事。 徐知证心里这么想着,觉得应该做点事,不管为了汪仲还是为了吴彩儿,或者道义,也许还有种缘分。 徐知证要料理汪仲父亲的后事! 徐知证有个想法,他要收了这个汪仲,还要培养他。 徐知证帮汪仲安葬了他的父亲,就问汪仲:“你愿意跟我们到吴国去吗?” 汪仲默默的点了点头,徐知证又道: “跟着我,你以后要受很多苦,你受得了吗?” 汪仲又默默的点了点头。 “到了吴国去,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只有成绩好了,学子们才会敬重你,老师就会爱待你。我还要教你武功,有了武功就没有人再敢欺负你。有了知识,再加上武功,如果再有志向,以后就能做大事情!” 徐知证盯着汪仲又道“读书也很苦的,学武功也是,你能做到不怕苦吗?如果你能做到,就跟我走!” “能做到!”终于说出一句话来,接着又说“你们是好人” 徐知证觉得汪仲还不是个太木讷的人, 心想:带回去再慢慢调教吧。 话说,徐知证等带着汪仲过了宋州地界之后,天色已晚,想找地方住宿,可是前后看不到村庄。 在宋州城买得一匹马给汪仲骑,可是汪仲没有骑过马,失父之痛再加上劳累,几次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看来赶快要找一处地方休息了”,徐知证心想。 正想着,前面看到有座庙, “真是心想事成。”,徐知证心里笑道。 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大家推开庙门,进入院内,大声叫了几声,无人应答。院内地面石板缝隙杂草丛生,对面的大殿门口蜘蛛攀网,看来此庙宇有很长时间无僧人主持了。 大家打扫院内厢房,而徐知证到大殿四周查看。这是个习惯,自己所住所息之地,一定先要亲自仔细查看,做到心中有数。如遇突发情况,可以不慌不忙的有条不紊的进退。 此庙外有一大院墙围着,庙内大殿有前后两座,两座殿前院子两边有厢房和火房。后座殿的后院有个后门,徐知证向外推门,推不开,从门缝隙中看到外面用一把大锁锁着。他想: “后门怎么上锁呢?应该在里面上拴才对呀。” 他打算绕到院墙外把那锁敲掉,这样,如果遇到突发事件,可以从后门撤退。他又来到后殿里和殿边厢房查看,见一厢房上了锁,于是走到厢房外,从窗户向内看看房内有什么情况。见厢房角落处有一个诺大的黑红色木箱,正在诧异时,见木箱突然微动起来。 “里面有东西!”徐知证念头一闪,有种不祥的预感。 于是他敲开了厢房门,进入厢房内。那木箱晃动得的更厉害了,他近木箱侧耳倾听,里面传来了人的呼吸声及燥动声。 “里面有人!”徐知证慌忙抽出短刀敲开了木箱的锁,慢慢掀开箱盖----- 徐知证小心的慢慢掀开箱盖,突然看到一个约四、五岁大小的男孩卷缩在箱内。孩子嘴上塞有一团黑布,嘴上又绑有一条黑色布条到后脑。 那孩子见到徐知证,眼泪哗哗的向下流。嘴里说不出话来,只听见微微的鼻音,那眼神充满着乞求和悲哀。 徐知证慌忙把小孩子从箱内抱了出来,然后手忙脚乱的解开了绑在嘴上的布条,取出了嘴里的布团,那孩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哭起来“妈妈,我要妈妈——”。可小孩的双手被绳索绑住,而且还是背在后背上绑住的,那绳索又连到双脚,又紧紧的绑住了双脚。 徐知证急忙解开了绳索,心里恨恨的骂道: “太可恨了!太缺德了!” 那孩子一下子抱住徐知证的颈项哭得不亦乐乎“我要妈妈,我要回家”。徐知证抱起那小孩子就向外走,他知道这小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的惊吓。 “这是什么原因呢?这孩子怎么被绑在箱子里呢?”徐知证边自言自语边抱着小孩子向前殿走,他手上感觉到湿漉漉的,他知道小孩子尿裤子了,从木箱里抱起小孩子时,就见到孩子身下有一片潮湿,还有头边一片湿润,这小孩子一定痛哭了很久。 当徐知证来到前殿时,除了余晃、鲁传会、燕北、兰天斗和汪仲他们还见前殿的院中多了三个陌生人,一个约二十几岁妇人打扮的女人,另两个人是个彪悍男子,年龄也有二十多岁的样子,看着装就显着富贵和轩昂,但他们神情很焦急。 当他们见到徐知证时,神情大变,那个妇人就向徐知证冲来。就在此时余晃反应极快,他上前拦住了。此时徐知证抱在怀里的小孩子忽然大叫了起来: “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那个冲在前面的妇人大哭起来。 “原来这小孩子的母亲就是对面的女人哦。”,徐知证心想。 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上前急道: “赎金,我们已经给了,你们应该把我儿子还给我!” “赎金?我们什么时候收到你的赎金?”徐知证脱口而出。 “我按照你们所约定的,把赎金丢到崖下了啊?”那穿紫袍的男子急道“我们也没有报官,你们应该要讲道义吧?我们真没有银子了,只有这两千两了。” 那身穿青色袍的男子叫道: “行有行规,盗也有道,收了赎金我侄儿应该归还!” 徐知证现在才知道,这小孩子是被绑票了,这三个人一个是孩子的父亲,一个是叔伯,一个是孩子的母亲。 他们误会了,误会徐知证等是绑匪了。 “此事一定要澄清!”徐知证心道 第三十八章 薛氏兄弟 徐知证道: “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绑匪,我们是镖师,镖事完了,路过这里,由于天色已晚,就在此处住宿一宿,后在这里发现这个小孩的。”,徐知证边说边走到孩子母亲前把孩子递了过去。 “如果我等是绑匪,收了你的银子,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等你们?你们想想看!”徐知证继续说。 那个穿青色袍的汉子听了徐知证一番话,觉得很有道理,微微的点了点头。 徐知又道: “你们不相信,可随我来,我们再到现场看看。” 徐知证说后就径直向后殿走去,于是大家一路跟来,一起来到后殿厢房内查看,徐知证指着敲开的箱盖和箱边地上的锁道: “若我等是绑匪,这箱盖的锁用敲吗?” 接着又指着厢房门上的被敲坏的锁说“这门上的锁你们看到了吧?如果我等是绑匪,这锁用敲吗?再说我们如果是绑匪,还敢真面目对你们!何必要走这个弯路?直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好了!” 此时那两个汉子互视后,突然单膝下地,躬身使了一礼,歉道: “我们错怪诸位了!得罪了!得罪了!“ 此时,徐知证深深的嘘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他慌忙弯腰扶起了两位,然后又道: “为了更近一步证明我等清白,我等定找出绑匪!” 徐知证心里有个打算,他看到此二人气宇轩昂,应该是有功夫且有志向之人,有志向的人就能做大事,所以他想结交此二人。既然要结交此二人,此时帮他们捕捉绑匪那是最有效的办法。 “绑匪应该容易找到。”徐知证心里这么想着,他想绑匪不就是当地的小蟊贼嘛,蟊贼不会做到天衣无缝的,不会一点蛛丝马迹不留下的。 其实徐知证错了!此绑匪并非一般的小蟊贼!后从这一案中牵扯出大案! “如果能捕捉到绑匪,那就为我方除了一大害,我将代表符离百姓一定感谢你们!”那身着紫袍的汉子道。 “若诸位不嫌弃,可到本庄一叙,如何?”那身着青袍的汉子道 徐知证面露难色,随即环视众人道: “我等众人,怕打扰贵府了。” “不不不!再说现在天气炎热,蚊虫扰之,夜宿古寺,实为不妥,你等救了我儿,又为我方追查绑匪,礼应招待。”身着紫袍汉子盛情相邀 徐知证想想也好,既然要相识他们,就应该更深层次的交往,本来打算等找到绑匪时再近一步交往的,看来进度比设想的要快,这是好事。 于是躬身谢道: “那就打扰贵府了。” 徐知证等一行人就连夜跟着他们向庄上前行,在边走边谈中,徐知证得知此二汉姓薛,是弟兄二人,身着紫袍的汉子是老大,名唤薛滚,身着青袍的汉子是老二,名唤薛濪。他们本不是此地人,祖籍在山西,在一百多年前迁徙至此。在符离这个地方虽算不上大户,但家境盈实,算得上有名的富户,良田几百亩。 很快就来到一个庄前,庄门楣上一大紫红色大牌匾,上面刻着几个显赫的大字: 薛家庄。 徐知证等跟随着进得庄来,庄很宏大,有几进房,外有连房几丈余高的围墙。徐知证等被蒒薛濪引到最后面的天井中,并使唤佣人按排他们的住宿。住宿的一间房是靠最后面外墙的一间,这间房很大,放有六张床,还显得空余。 徐知证寻思: “这就好似特意为我们准备似的!”因为正好他们是六个人,兰天斗、余晃、鲁传会、燕北和汪仲和徐知证。 那薛濪说: “你们几位今夜就委曲一下吧,明儿再宴请诸位,诸位安心休息,如果诸位需要什么,可以找他,”他指着站在门口的一个瘦高个的汉子“他就睡在你们的隔壁。”说后就走出门外,随即又返回,丢了一句“夜晚时,最好不要在外走动,有事先叫他。” 徐知证倒在床上,可是不能眠,兰天斗和余晃等都相继都睡了。他在回忆薛濪的话: 最好不要在外走动------ 什么意思?特别是那个瘦高个子的汉子的最后一句话: “夜里不要出门,需要什么,先叫我!我就在隔壁。”那出门二字说的很重。 此时节天气炎热,可兰天斗他们个个都呼呼大睡起来,一路的奔波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就连异常精明的余晃也昏沉沉的睡得香甜。 徐知证想想,还是不放心,决定起来看看,他心想: “他说不能出门就不能出门啊!越是不让出门,越是有问题!” 徐知证打开房门,院内空荡荡的,对面的房屋也没有什么异样,院内地面石板在月光下反射着微微的亮光,此时隔壁的门“吱呀”一声,那个瘦高个的汉子和衣而出,问: “需要什么?” “屋里热的慌,出来透透气。”徐知证应道 那人道: “心静自然凉也,早点休息吧。” 徐知证进房后,躺到床上后才听到隔壁的关门声,尽管关门的声音很小。 他觉得自己有被软禁的感觉。 看到兰天斗他们个个都在梦中,一会儿不知不觉中也昏然睡去。 天明了,大家陆续起床了,有的在院中伸懒腰,有的在院中打一路拳脚,还有的还在房中穿衣服。 徐知证走到院中,总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自己突然焦燥起来。 终于发觉少了一个人,不见了兰天斗!一个大活人不见了。 现在想起来了,自己一起床时就没有见到兰天斗!到现在一直未见到他的身影。 问大家,大家都露出茫然的眼色,他们都以为如厕了,可时间很长了啊,怎么还不见踪影?于是大家呼唤起来,但也不见到兰天斗应声。 此时大家紧张起来,一起回忆起来时,都才醒悟,就是大家一起床时就没有见到兰天斗。 其实现在是凌晨,还很早,那个瘦高个的汉子听到人们在院中唤兰天斗的名子就从房间跑了出来,看情形衣服都来不及穿,上身还批着上衣,双手在急切的系着裤带。 一脸的恐慌,那瘦高个子! 徐知证对他说我们的一个兄弟不见了,可他充耳不闻,也不言语,系好裤带就边跑边穿上衣向前院的房子跑去。 徐知证预感到出事了,从那个高个子的脸色上看出,那高个汉子的脸都煞白了。 第三十九章 兰天斗失踪了 大家面面相视,脸上都露出惊恐和疑惑的表情。即刻,其实时间很短,那薛家兄弟二人都急匆匆的几乎是跑来了,那薛滚呼徐知证等跟着他们走。 看来情况不妙,不然薛家兄弟二人不会全到的,徐知证心里有不祥预兆。 他们步速很快,神情很焦急,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跟着薛家兄弟走出庄门,然后顺着庄的东院墙边的小道上急走,大家也不言语,只是劲走,一会儿到了庄的后院墙外。 原来薛家庄的后院墙外是个断壁,高有几十丈。此庄建在一个半弧形的断崖上,只有庄前是平坦的,整个庄大约一半是临崖的。由于昨夜间到这个薛家庄,徐知证等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薛家庄如此险要,可以说三面临壁,只前面一处可以进入,看来这薛家庄不简单。燕北悄悄来的来到徐知证身边轻声道: “我们要小心一点。” 那薛濪丢下了众人,一人抢先慌忙来到崖边,伸头向断崖下看了一眼后,他深深的嘘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道: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 大家不知这薛濪所言何意,都移步崖边观看。那徐知证慢慢移步到崖边也向崖下看去,透过一层薄雾,隐见崖的中间有一张大网,那网中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卷缩在那儿。 余晃叫道: “那不是天斗大哥嘛!” 听到崖上的叫声,网中的人立即爬站了起来,随即听到兰天斗的叫声: “快拉咱家上去!奶奶的!咱家怎么掉到这里了?害咱家在这里躺了一夜!妈的个巴子!” 于是大家手忙脚乱的从崖上放下一条绳索把兰天斗拖了上来。 兰天斗被众人从崖下拉了上来后,他一见到薛濪就吼道: “你家什么鬼房子呀!怎么一开门就掉到这里了?害我在这里躺了半夜!” 那薛濪微笑不答,见薛濪不答又冲到徐知证等叫道: “我那么使劲的喊叫,你们为什么不出来救我?” 余晃歉道: “我们真的没有听到,一丁点儿都没有听到。” 鲁传会和燕北都齐声都说没有听到,徐知证道: “不要责怪我们了,其实大家都没有听到,听到了怎么可能不救你上来?” 徐知证看看兰天斗那副窘态,心想: “你撒慌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明明是自己在夜里偷跑到外面查看,还说人家什么鬼房子------这种责难不是让人笑话嘛,你看那薛濪都懒得答理你的,其实心里在暗笑你呢,不要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吧。” 不知怎么了,徐知证突然想到,要使兰天斗先回吴国报信,他不知道怎么有这种想法,就是要回吴国报信,怎么会选择兰天斗呢? 大家无语,又一起重回到薛家的前厅中,见薛家兄弟和佣人都走了,徐知证就问起了兰天斗,怎么想到夜里起来要到院外查看。其实他也觉得这薛家奇怪,心里又有些赞许兰天斗了,因为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其实昨夜兰天斗做了自己要做的事。如果当时夜里不困,自己也想到要把薛家查看一番。只是兰天斗为什么要到后院外面查看,还一不心下掉到崖下。还好,庆幸的很,要不是下面有网,那岂不是粉身碎骨?想到此,他打了个寒颤。 听了徐知证的询问,可兰天斗说: “我没有到外面查看呀?”兰天斗睁圆着眼睛看着徐知证,环视大家,见大家还是一脸的迷茫,随即又说“夜里我被热醒了,就开门出来透透气,谁知出门,一脚就踏到崖下了。” 从兰天斗的脸上看不到戏谑的神情,徐知证感觉到一阵寒冷。 徐知证盯着兰天斗的眼再一次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大哥!”徐知证把大哥二字说的很重。 “真的,我开了门,一脚就掉到悬崖了!”见大家还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随即那兰天斗用手抓起了头,看样子,他连自己都困惑了,于是他说道“当时迷迷惑惑的,没有细看就走出了房门,结果就这样了。”他两手一摊之后就迷茫的看着大家。 “当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呀?比喻前面的房子,还有院子有什么异样?” “我哪看的呀,我的眼睛还不知道睁没有睁呢。” 徐知证心里怨怒: “你看看,你看看,这这怎么能出门。出门不看路!!!这又从何查起------也许他摸出去了,可他连自己都给忘记了!” 兰天斗虽然是个不拘小节的豪爽之人,但也能从徐知证脸上看出了对他的不俏之色,于是就冲着徐知证吼道: “你眼睛睁着老大的干嘛!你以为我老糊涂了!我原意在网里蹬一夜!” 余晃急道: “相信你,相信你。” 徐知证看到兰天斗那样儿,心里道: “回去吧!回去吧!你回去报信最适合!” “嗳?”徐知证突然道: “那高个子汉子,一听到我们在院中喊叫兰天斗,怎么就吓得脸色苍白?那薛家二兄弟怎么就直接知道兰天斗会掉到院外的断崖了呢?”徐知证突然想到这个事。 徐知证像被寒风吹过,看来兰天斗说的是真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会儿,薛家佣人叫他们到餐厅吃早餐。一行人默默的跟着佣人向餐厅走,徐知证突然觉得自己这行人像被什么控制着一样,像个行尸走肉,听人摆布。这样不行!一定要弄个明白!在行走时,徐知证对兰天斗道: “我打算先安排人回去,救人如救火。本来我们应该马不停蹄的向回赶,家里正焦急的等着我们的信呢。” 因为有薛家佣人在前面走,恐薛家佣人听到真实的内容,所以只能这么说。听徐知证这么一说,兰天斗鼻子嗡了一声。一会儿到了餐厅,菜肴很丰盛,虽然是早餐,但做的跟正餐一般,就是没有酒而已。薛家兄弟二人都到场了,很是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吃饭。 此时徐知证就单刀直入的问起了兰天斗怎么掉到悬崖的事,那薛滚道: “先吃饭,吃过饭,再说。” 徐知证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恨意,认为这薛滚在敷衍自己。他环顾四周,见薛家没有多少硬汉,见到的都是些男仆女佣,而自己这边有六个人,除了汪仲是个小孩子,其余人如果动起手来,可以端了这个庄子。他转念一想,也许这是薛家家风严厉之故,常言道:寝不言,食不语,这是规矩。 第四十章 薛家阵法 吃过饭之后,那薛滚道: “对你们说也无妨,你兄夜坠悬崖,是我阵法所至。” 大家惊疑,阵法?什么意思? 薛滚继续道“其实早就对诸位说了,夜里不要出门,就是怕你们触动阵法而出现危险,为了确保诸位安全,我还特地的安排薛安在诸位隔壁。还好,人虽然坠崖,但安然无恙,甚喜。你们发觉没有,我所居之地就是一阵?” 大家进了薛家庄之后,并没有感觉到这个庄有别于其它庄,怎么自己走进了阵了呢?徐知证心想。 于是随口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乃薛仁贵公之后也。”那薛滚立即回道 “哦-----晓得了。”徐知证起身向薛滚使了一礼道“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你乃太宗名将之后也。”徐知证肃然起敬起来。 原来是大唐名将之后,不怪乎有异常的阵法。即是名将,必有奇法,不然不会有大功于常人,徐知证此刻大悟。随即徐知证低头叹息起来,道: “居住之地都设奇阵,那两军对垒大阵必更奇妙,可惜了,可惜了!”他抬头看着薛滚问道“为何不为梁功而取一官半职而委身于此?我想你薛家原意的话,定能撑半壁江山。” “在唐时我薛家都相继隐退,何况梁乎?现世之纷乱不明,取之叛逆,侍之尽昏,不如享田园之乐而安。”薛滚说 “你建筑都设阵法,那军阵更有之了。”徐知证羡道 “那是自然,我薛家阵法,连绵至今,一直研究不断。大到国之阵法,中到两军对垒,小到营寨之机关,都有研究。其实一个国家的军队部署和将帅安排就是一个阵!”薛滚道。 徐知证面露宛惜之色,后试探着问道: “你薛家几代忠勇,世之敬偑,若明主得之,必大兴也!传闻吴主清明,你何不佐之?” “吴主年幼,新、旧势力相争不断,都自身难保哦,再说我看透世间之事,只思田园,不妄功名了。” 徐知证看看说动不了薛氏兄弟,自顾叹息: “可惜了你薛家阵法,而从此无用武之地了。” 听到徐知证的叹言,那薛滚笑道: “任何阵法都有其不足之处,也不是得阵法就可得天下的,还有阵法外的东西相辅才行。我无事时,研究阵法只是自娱玩耍而已,只乐在其中玩味,其实无实战之用也。” 徐知证道: “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孩儿被绑的经过吧。” 原来薛滚的儿子薛润东跟着丫环小翠在庄前的广场上玩,有条大道就从广场上通过。根据当时小翠所说,她正在和村里的一个村姑聊天,在聊天时,可眼睛一刻也没敢离开过小润东,小润东是一个人在广场边的一个沙堆上玩沙。后了,就觉得不对劲,那小润东在沙堆上一动不动的爬在那儿,于是小翠就过去看看,一看,惊呆了,扒在沙堆上的并不是小润东,而是一个和小润东衣着一模一样的布娃娃。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突然变成了布娃娃了呢,小翠慌了,就跑回庄里告诉了薛滚。 从布娃娃里摸出一封信来,内容是让薛家准备两千两白银,第二天等消息,如报官或者不照办,就等着收尸,等云云。接着薛家很快就筹措了两千两白银,其实区区两千两,拿薛家来说算不了什么,于是就在家焦急的等着绑匪的消息。终于在第二天晚上,院中发生了响动,于是在内院中拣到一块石上绑有的一封信,信上说,即刻带足银子只准一人快马赶到龙脊山上的崖上,说崖上有一封信,到时看信,按照信上所说的那样行动就可以了。 必须要在半个时辰到,如果半个时辰未到那里,就等着收尸吧。于是那薛濪带着银两,快马奔跑,赶到龙脊山崖时正好有半个时辰,马慢一点都赶不到。薛濪看到崖边放有一块石头,石头上压一张纸,内容是让他立即把银子顺着这石头的方向丢到崖下。那薛濪没有多想,银子失去了可以再挣,人失去了就永远没有了,弟兄两人就共这个小润东,所以就不加思索的把一包银子挥手丢到了崖下。 薛家兄弟在家略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院中又听一声响动,收到了信笺,说在大王庙接人,于是在庙里就遇到了徐知证等人。 情况就是这样。 徐知证了解了这些过程后,觉得这个绑匪很不简单,行动方法和时间安排异常的紧凑,这个案子要破了是有一定的难度,从一系列的安排上就能知道这个人心思缜密,是个不好对付的对手。 徐知证有些不自信起来,现在只能从绑匪留下的物品中找线索了。还一个,绑匪是怎么在小翠的眼皮底下把人偷走的? 薛濪取来了形似薛润东的布娃娃和那勒索信笺。 徐知证仔细查看着那个布娃娃和那封信笺,陷入沉思中。一会儿他说: “其实这很简单,虽然信笺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这个布娃娃能告诉我们一些线索,这个布娃娃做工很精细,定是专门做这个布娃娃的人所为。什么人专做布娃娃呢?只有专卖店里做这个营生。这个布娃娃做的太大了,一定有人量身定做!只要我们到城里找到那个卖布娃娃的店就可以了。” 徐知证看一眼薛滚又说“其实绑匪早就惦记你家了!” 徐知证沉思一会儿说“这个绑匪是怎么做到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一个大活人掳走了呢?” 于是他站了起来对薛濪道“一定遗漏了什么细节!丫环小翠一定看到过有陌生人经过!” 那薛濪说: “后了我也问了,她说看到一个拉着板车的人从小润东身边过的,板车上放一个大木箱子。由于侄儿被绑加上筹措银两,所以方寸大乱,我没有细问也没有细想。不过小翠说,拉板车的人过后还看到小润东在沙堆边玩,那拉板车的人也没有停下来。” 徐知证拍了一下桌子叫道: “这就对了!这就能解释得通了,是两个人作的案子!” 第四十一章 兰天斗回吴 看来这个绑架者很有些头脑,从掳走小润东的方法加上崖顶丢银崖下接银,然后脱身,就知道这个案子不是一时破得了的。 徐知证想到这里,就派兰天斗和燕北带着汪仲先回吴报信。恐兰天斗中途贪酒误事,就一再叮嘱燕北加以适时阻止。并嘱咐他们把汪仲交给冯延巳,并附一封信于兰天斗交于父亲徐温,叫兰天斗和燕北随父亲徐温参于东援。 徐知证是有想法的,兰天斗这人战场才是他的天下,放在这里不适合,配上燕北这个心细的人,可以保证兰天斗不会出大事。还一个原因,此次击吴越,很可能兰天斗能谋个一官半职,这样就可以为自己攒下一点本钱。 他告诉兰天斗和燕北,二人不能分开而事,这是重重之重。 有人回吴报信,徐知证就放心了,这样他可以在这里逗留很长时间也无妨。其实他内心还有个计划,正好有时间行使这个计划,他打算和李道凡作个了断,因为李道凡折了自己几个兄弟,此仇一定要报了,不然堵在心里难受之极,就这样走了,也对不起死去的弟兄。 他知道李道凡将来是个劲敌,此次不除,将后患无穷。此举派兰天斗加上燕北回去正好是个绝配,他希望兰天斗能在父亲军营能谋个有实权的官职,这样自己就有自己的兵将,有兵将可调才是最重要的。还一个原因要留下来的,就是想说动薛氏兄弟以佐大吴。 送走兰天斗和燕北后,徐知证就和薛氏兄弟商量如何查绑匪之事。徐知证、余晃以及鲁传会和薛濪四人先从薛家庄广场沿途去查踪迹,而薛滚到县衙报案。 他要找一样东西,徐知证认为,此次作案一定有两人,一定还有一个人躲在板车上的木箱里。当一个绑匪把板车拉到小润东身边时就慢慢放下速度,然后车上的木箱里的另一个绑匪就悄然从木箱的背面出来用迷药捂住小润东的嘴,然后迅速抱到木箱里,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解释得通。 但他要证实一个事,用这种方法掳走小润东后一定会快速离开这里,要快速离开这里,就不会还继续用板车拉着小润东走,在薛家庄的不远处一定有马在那儿,然后乘马离开。既然骑马走,那板车一定丢在路边。他要在路边找到这个板车以证实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终于在不远处的的路边一片草丛里发现了那辆板车,还有那歪倒在地上的大木箱。自己猜测是对的,但是让他疑惑不解的是,这个木箱体积最多只能容下两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容下一个大人加小孩子呢? 仔细检查了板车和木箱,希望从中能找出一点儿木箱主人的信息。一辆老旧的车子和一个破旧的木箱。这个木箱好似很久未用过了,因为箱内角深处还有白色的蛛网。看来板车有点年头了,因为右手把前端被手磨得油光发亮,但左手把前端棱角分明,但中段有一道磨痕。他再看看车内的情况,车内底板有几个圆形的磨痕,后又检查车轮,车轮的缝隙间没有陈旧的泥土。徐知证指着这辆板车说道: “你们看看,看看能从这车上发现什么?” 于是大家围拢过来查看,见大家都没有说出什么道道来,又道“这些都要学的,”他看了看余晃和鲁传会“这个车的主人是个残疾人,这车是城里来的,确切的来说应该行于干净的道路上而不驶于田间地头。”大家茫然,那薛濪若有所思。 “我们要先发现痕迹才行,然后再分析是什么物造成这痕迹的。至于什么物,那就要在平时有心的记忆和生活积累了。还有事件的形成推算,那就是人生阅历,只要用心都能推导出来。你们看这车把,右手把前端有磨痕,这说明右手经常把握所造成的,这个大家都知晓,但是左手边车把前端无痕,这是什么原因呢?你们发觉没有?在左手边车把中间段有一截明显的高亮痕迹,这是什么造成的?只有这样解释,这说明左边车把那中段痕迹是用左手胳夹持所留下来的,为什么不用左手呢?只有一个原因,左手不能把握车把,原因是左手残疾了!” 听了徐知证这番推论,那薛濪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在仔细的打量着徐知证。 其实那薛濪初次见徐知证时有些看不起徐知证,因为看年龄并没有自己大,十几岁的人,有什么阅历和智慧。现在听到徐知证这般的分析,不得不重新审视了。 徐知证弯下腰来用手指抠着车轮上的土道: “我们再来看这车轮,这车轮上没有发现陈旧之土,这说明这车并不是村、圩之户所用,如果村、圩之民用于田间地头运物,定有陈年旧土附其轮上,我们再看车底板内痕,有几个圈迹甚深,这说明常年上置重桶之因。”,他直起腰来继续道“此人是常年作专事的,这车是城中之物。” 鲁传会叫道: “绑匪不会是个残疾人吧?” “怎么可能!此车定是绑匪窃来的!” “那我们在城中找到这个左手残疾的人,不就能了解一些绑匪的情况了吗?”鲁传会急切的说。 “窃来之物,主、贼何相见也,不过也可试之。”徐知证拍拍手上的泥土继续道“我们还是去城中寻那布娃娃店铺吧。” 一行四人不一会就来到城东街,很巧,在街道上行走不远就见到两个紧挨着的布娃娃店铺。一个店名为:开心宝宝,另一个店名为:快乐童年,两店并排相连。 他们三人进了开心宝定店,而徐知证还在店门口未进时,那快乐童年的店里的一女子向他急急的招手。他走了过去,想知道那女人要和他说什么。这中年女人上身从柜台上探了过来,悄悄的对徐知证说:“她家的布娃娃不能买。” “为什么?” “死人的衣服做的嗳。”细细的声音拖的很长,还有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似是很关心的样子。 “我们不是来买布娃娃的。” “不是?”那女人即刻没有了兴致,于是又懒洋洋的问道“那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打听一个人,” “打听什么人?对我说!我什么都知道,你找到我就对极了。”那女子即刻又来了精神。 第四十二章 捉拿侏儒 “找一个买大布娃娃的人,刚才你不是见到我的同伴手上拿的那个大布娃娃嘛,你见过是什么人定制过这样大的布娃娃?” “这个哦,我自然晓得,”她既刻狡黠的转着小眼珠。 “那你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你处定制过这么大的布娃?” “这个嘛-----”她向徐知证翻了翻白眼,然后傲慢的说道“你要在我这里买一个布娃娃,我就告诉你!” 徐知证初见到她那张脸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尖嘴猴腮无肉刮刀脸,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瞳仁,还有那尖细的声音以及蓬乱的头发,让徐知证感觉此女人一定是个尖刻小人还有种泼妇的底气。现在见到她的嘴脸和为一己之利而信口雌黄,肆意诽谤他人的行为!看来,自己判是正确的。还没有等徐知证回话,其实徐知证也懒得搭理她的了,从心里他就不相信她真的知道买布娃娃的人,心想: “也许余晃他们在开心宝宝店早就问出什么情况来了。” 此时正好余晃他们走了出来,余晃招呼徐知证走。余晃道: “知道是什么人定做的了,城北的一个侏儒!” 一听说是“侏儒”二字,徐知证甚喜,这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那个木箱容不下一个大人加一个孩子,但能容得下一个侏儒加一个孩子! 正当徐知证他们高兴之余,准备离开时,就听到一声尖细的声音: “这小比!太勺道了!” 徐知证一回头,见到是快乐童年布娃店铺的那个妇人在骂街,终于发彪了!此女人终于露出了泼妇的原形。 “你这小比怎么这么哨啊,你这比嘴要男子捣吧!”那泼妇扑到开心宝宝店门口指着店内的一个小女人怒骂。店内的女人约二十几岁模样,身材瘦小,怀里还有个小娃待哺,可她没有言语一声,只默默的搂着怀里的幼儿喂奶。 可那个泼妇还不依不饶的“你这比嘴是不是要老娘撕啊!小比!” 徐知证恨得牙痒痒的,真想跑过去掳她两耳光,这女人太胆大妄为了,众目睽睽之下,竟敢无端的污辱她人!但自己是男人也,不能这么做! 四周一下子围了很多人,但没有一个人出来劝架,都在看笑话,其中有她们的熟悉之人也有和徐知证一般的陌路之人。 这里的社会风气不好,人们没有同情心,也没有疾恶如仇的血性,长此以往,民众没有凝聚力,如一盘散沙。就在徐知证思绪间,突然有人吼道: “你这泼妇再骂,老子宰了你!” 徐知证一看,是鲁传会。只见鲁传会脸色铁青,颈项上青筯暴起,他指着那泼妇吼道: “你再骂试试!老子割了你的头!” 说后,鲁传会从腰间拔出短刀来。 一片鸦雀无声,那泼妇打了个寒颤之后就怯怯的蹓回了自己的店里。 “以后老子发觉你这泼妇再欺负她,老子杀你全家!”鲁传会跑到那泼妇店门口用刀指着吼叫道。看情形,如果这泼妇如果再放肆,这鲁传会可能真的要杀了她。 徐知证心里一阵畅快,真是痛快之极。鲁传会走到徐知证边道: “事因我等而起,我不得不这么做!” 徐知证很是赞许,但男人出面还是不太妥当。徐知证在想: “以后要物色一个女汉子加入,这样好应付那些不讲理的女人。” 徐知证想想还是进了开心宝宝的店里,丢了些银两于那女子,并说道: “你要么振作起来,要么就去他处营生。” 徐知证等一行人来到城北,在城北的一个郊外,终于找到那个小矮人的家。见到他时,他正坐在屋前的一个摇椅上悠闲的享受着晕呼呼的摇晃。远远的望去,真象个调皮的小顽童。他时不时的在摇椅边的小桌子上端一杯茶呡一口,然后把茶杯放到桌上并顺手在桌子上碟中撮一粒瓜子抛空丢入口中,一副悠哉悠哉于世无争之态。 走近一看,一张胖乎乎成年人的面像,还有那一双精明的眼珠。他盯着徐知证等用怀疑的眼光仔细的打量着,当他的眼光扫到薛濪时,眼睛突然一亮,在摇骑上就摇晃之势向后仰去,在众人面前突然不见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措手不及,速度之快让常人眼速跟不上。人们的眼光还停留在椅子上时,其实他就摇椅向后晃动之势,像一只皮球一般顺势滚到椅子后不远处的屋中去了。徐知证看到门帘有轻微的抖动,知其入屋内了,于是叫大家赶快进屋捉拿,自己悄悄移步于屋后守着,可是薛濪没有一同进屋,而直接飞身上了屋顶。 屋内有余晃和鲁传会在搜捕,房后有徐知证堵截,屋顶有薛濪监视,看来此侏儒在劫难逃了。可是余晃和鲁传会在屋内寻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侏儒的影子,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踪迹。鲁传会在屋内呼叫找不到人。就这么一个大活人,平空消失了! 徐知证在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判断错误了,侏儒并没有进屋,而是翻身吸在摇椅底部了,等大家离开后,就借机逃脱了。 如果吸在椅子底部,不可能大家都发现不了的!这侏儒是人,又不是一张纸!要么出现了幻象?这摇椅上的人并不存在? 那余晃和鲁传会还在屋内翻找,可是还是没搜查到那侏儒,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薛濪家族是专攻阵法和机关的,他知道室内一定有机关,于是他在屋顶上叫道: “你们放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他的意思是虚张声势,把那侏儒逼出来。那余晃和鲁传会是何等人也,即刻理会了薛濪的用意,鲁传会就在下面应道: “我们准备柴火,烧死他狗日的!”他俩大声张罗着在门前寻干柴放入屋中堆积。 薛濪示意屋后的徐知证注意动向,很可能那侏儒从屋后逃窜。 果不其然,徐知证看到在离他不远的草丛中有活动,他悄悄的来到那草丛边守着。 第四十三章 寻贤 一会儿,那块草丛向上掀起,见两只小胖手把那洞上的盖板推掀翻了过来,从里面露出一个脑袋来,还没有等那侏儒明白过来,徐知证就伸手抓住他的上衣后领,把他从洞中拎了出来。 像在洞里拖出了一只小猴,四肢乱蹬一通。 徐知证突然看到眼前白光一闪,一道明晃晃的刀尖直奔自己喉咙而来,如果徐知证反应不快,自己的颈项就会中了那侏儒一刀。徐知证迅速伸出左手抓住了那侏儒执刀的左手,然后五指用力一捏,那短刃就落入脚下的草丛中。 那侏儒不是个善类,整个行动就是个连环手。左手进刀,能虚能实,左手失利,右手就攻到了!此时,徐知证右手捉那侏儒后衣领,左手又在执侏儒左手,中路空出来了!只见那侏儒扭过身来,右手向徐知证面部一扬,一把白灰撒向徐知证脸上,徐知证大叫: “不好!” 可是已经迟了,他一阵昏厥,手脚突然无力,倒了下去,即刻失去了知觉 徐知证昏迷有一个时辰才醒来,醒来后才知形势大变了。得知那侏儒没有逃脱,被薛濪擒住了,可是又死了。有幸的是余晃等通过侏儒了解了绑匪的一切情况,这情况让大家震惊不已。原来另一个绑匪是州府大牢里的一个大盗,夜间那刺史就放这个大盗出来作案,赃物归刺史所有或让这大盗做些官府不宜出面做的事。那大盗在牢中做个牢头,虽然好似在做牢,其实是在里面做官,好吃好喝还好睡,还经常的约烟花女子来监狱里玩耍,至所谓官匪勾结沆瀣一气。 那侏儒呢,他白天打探哪家有钱,选定目标后,就通知官府,然后官府再放出狱中大盗出来作案。 大家商量等徐知证醒来后,就提这个侏儒到州府问罪,可是谁知那侏儒突然头中一箭,一命乌乎,等大家反应过来,放箭之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徐知证虽然醒了,但头昏脑涨,他了解情况后道: “罢了罢了!如果县里作弊,可到州里报官,现可是州府作案,岂能入京告之?” 他劝薛濪道: “现在死无对证,就是上京也无果,还落得个越节度而行事之弊!如果太过执意,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其实徐知证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真的告上官府,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反而会引来很多麻烦。还有一个劲敌李道凡不知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他不想让别事太过缠手。再说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洗脱了自己这一干人等是绑匪的嫌疑,让薛氏弟兄明白自己是清白的就足够了。 天气闷热异常,西天际乌云缓缓漫上天庭,要下雨了。当他们赶到薛家庄时,大雨哗哗震山响的从远处扑来。 此次薛濪安排徐知证等住在一进的中院里,一个时辰过云了,雨还没有止的迹象。天空中雨似倾盆而倒,两边厢房上和对面的房上房檐的水像溪流一般的冲入院中,雨声肆虐震耳,院子像水池一般。 徐知证在担心,一会儿水位再高点,这院中的水就会流入院中的井中,可是这么大的暴雨,院里的水位就是始终不变,尽管两边墙角出水口并不大。徐知证很是佩服薛家的智慧,大到两军对垒的阵法,小到机关的设置,就连这小小的房屋都有机关,何况这院中的小小水系。 一想到阵法,徐知证就有种渴望,这种渴望让他难受之极。他突然想到: “何不此时于薛氏兄弟聊聊,这样可以增加感情,说不定到时这薛家兄弟一并归吴,岂不更好?” 正当他有此想法时,那薛濪从对面的房中出来,然后顺着边厢房前的走廊向他走来。徐知证在门外看雨,见之慌忙迎了上去,双手握住薛濪的手道: “我就在盼薛兄,真是心有灵犀啊,薛兄就到了!感谢啊-----感谢薛兄的救命之恩。如果当时你不即时拿住那侏儒,那我早就一命乌呼了。” 徐知证很佩服自己来着,怎么突然想到要说这个事,其实真的要谢谢那薛濪,如果当时薛濪使救不及时,或者是自己一个人,那他真的要遭那侏儒的毒手,因此自己昏迷了,那侏儒定进前递上一刀。 “你太客气了,我应该的!你是帮我薛家办事啊。”那薛濪回道,相互客套一番后,他们一道来到屋中坐定。 “没有想到我徐义明差点阴沟里翻了船,不!就是翻了船哦,差点小命不保,我再次谢谢薛兄!”徐知证站了起来向薛濪又使了一礼“本来早早感谢的,可是我被迷药惑之,迟来之谢,薛兄不可怪罪。” 几番的谢意,让薛濪很是感动。 徐知证又道: “我乃吴之扬州人,如果薛兄到吴时提我名,定能找到我,到时我定好好招待薛兄,从捉拿侏儒一事,能看出薛兄之本事,可惜了啊,不能为苍生而事,隐之,太埋没了薛兄的一身本事和薛氏几代人呕心沥血之着作。”徐知证说到后句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知你是爱才之人,我也知你胸怀大志,但不知你为何而为。我也不想多问,如果你真想做一番大事,或者你想和有识之士志交,我可向你推荐一人。”那薛濪知道眼前这位自称徐义明的人定不简单,通过查案和屋后潜伏捉侏儒就知其很有谋略,这个人的话外之音也能听出来,于是就说了这番话语。 徐知证一听这话,急道: “何人也?比薛兄如何?” “我乃一莽夫,岂能相比?不过此人难相处。”薛濪沉吟一会“他不近人情世故,也不是不近,是不懂。人世间的礼节和常规之事,他是不知的。有很多人慕名邀请,他都拒之。他性情太过刚烈!有一客使他恼之,他怒曰:汝有雄兵百万之师,吾不会在汝处谋一走卒!汝富可敌国,吾喝水度日也不乞汝稻糠一粒!汝才高八斗,吾绝不向汝求一字之解!你说他这人脾气古怪不古怪!” “此人性格怪异。”徐知证嗟嘘道,心想此人要么的确有过人之处,而择主而事;要么只有口舌之能,不敢面世。 第四十四章 薛家庄大劫难 “此人有一言,你看看他的心胸:以道德、仁爱育民众之思想!以法典、规矩约民众之行为!国内方安!以强民之体格,以强军之击技,以奇器配兵,国境方安!以富民之思想,以拓土之志向,国方强大!你看此人见解如何?”薛濪问道, “治国之才啊!”徐知证不禁赞道。 “是啊,他在专着于三书,治民之法典,治军之罚规还有育人之规章。若你欲相识,我可引见之。” 徐知道起身躬身道谢。 “等天晴了,我带你去。” 暴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天终于放晴了。大地是湿的,被晨光一照,地面平起了一层浓浓的雾。山涧、低洼处盛满了白云。 徐知证还未起床,那云般的厚雾就从窗外挤了进来,那湿润润的雾气,像柔软的纤手一般,抚摸在徐知证的面上,软软的,绵绵的,好舒服。醒了,他来到门外,他惊异的发现,院中从地面横起了一道白云,慢慢的向空中升起。 好漂亮,很奇异的风景,徐知证惊呼着。那薛家佣人在忙乎着,有的在做早餐,有的在挑水。徐知证很是奇怪,明明院中有井,为什么佣人还要在外面挑水呢。 早餐后,那薛濪要带徐知证去见那个奇士,徐知证欣然应允,求之不得的事。出了庄门,徐知证见到庄边的山沟中有个水塘,且无水,觉得很奇怪,就问那薛濪,他家的佣人在什么地方挑水,薛濪说在山下的一个水塘里。又问这水塘怎么有埂而无水呢,为什么不在院中井中打水呢。薛濪说,三年前水塘有水,井中也有水,后了不知道怎么了,这塘里也存不住水了,井里也无水了。 他们边走边说,就来到崖下,因为那奇士就住在崖对面的山上。从崖下面向上看,这薛家庄就建在这座崖上,这个崖边隔个山沟并排还有一个山崖。薛濪说这两个崖叫双峰崖,自已的庄就设在东崖上,断崖下有一条小河自西而东流过。 徐知证要证实一个事,所以执意要来到崖下查看。他看到东崖上有小树,但无雀鸟,而西崖上的小树上有雀窝,且有鸟栖息。又看到西崖下,河水至清而下,而东崖下水浑浊而流。 徐知证心慌起来,他急叫薛濪赶快回去。薛濪问何故,这徐知证也不答,见徐知证一脸的惊恐,大家只即跟着徐知证向薛家庄跑,薛濪也不知所措,惊慌的跟在后面奔跑。 徐知证气喘嘘嘘急切的说: “我要证实一个事,希望我多虑了。” 徐知证直接冲入庄中,进入一进的院中,一进院中就嗅到一种奇怪的土气味,然后低头查看院中的石板地面。他即刻冲着薛濪叫道: “赶快撤离这里!所有人!”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指何意。 “这个庄要崩塌了!” 大家将信将疑,徐知证又道: “薛兄!赶快把重要的东西搬出吧!老人、小孩立即撤出庄外!” 有人报给了薛滚,薛滚匆匆而来问其故。徐知证急道: “你院中地面有裂痕,你快去看看。” 大家见到院中石板接缝处是离开了一道缝隙,但这缝隙并不大。 徐知证道: “敲起一块石板看看!” 大家手忙脚乱的,敲开了一块石板,惊见石板下的地面有近尺宽的一条大裂缝,这条裂缝黑洞洞的一直横穿整个院落,再看两边厢房墙壁,也出现了大的裂痕。 薛滚惊恐万状。 “你院子井中无水,庄边塘里又存不住水,还有雨后这院中起长雾,还有崖下出现浑浊之水,以及此崖壁上鸟都不敢筑巢,何故也?这说明地裂了!此处危险之极。有些小动物对某些事比人类还早知。最最主要的是这院中突然有气味,这种气味你以前闻到过吗?没有吧,这就是崩溃的前兆!听我的赶快离开这里!” 那薛滚手一扬道: “宁可信其有!大家赶快搬东西!” “小孩子和老人先出庄,拣最重要的东西搬!”徐知证急道 大约十分钟后,那庄的后半截轰然倒塌了,真是天崩地裂。一会儿,连带庄的前半截也被带倒了,只剩庄门和前墙立在那儿。 人们熙熙攘攘的挤在庄前,有人哭泣,有人嗟叹。 薛氏兄弟突然跪在徐知证面前,向他拜了三拜。谢他救了薛家十七口人的性命,并说一定要报答他,随便徐知证有什么要求都答应。 徐知证扶起二人道: “我救你家并不是为求报答!机缘巧合来你处,定是天意。主要是你薛家积德才避此大祸。” 薛濪沉思一会道: “这样吧,送贤弟金银,就显得我薛家俗气。就送几本书吧,我想贤弟定喜欢。” 一会儿薛濪捧来一个锦盒来到徐知证面前,打开一看,是《薛氏三大阵法》,徐知证甚喜,他最爱这个东西,自从薛氏兄弟说有阵法之书后就一直耿耿常念。 徐知证要求薛氏兄弟到吴安家,可薛氏兄弟执意不从,言多年居此地,离之心痛。说等重建家园后,定到吴谢恩。 于是徐知证等辞别薛氏兄弟回吴。 离开了薛家庄,忧喜参半。忧的是薛家庄出了这个事,再重新建庄是多么的艰难,可自己又一走了之,又帮不了什么忙。喜的是,终于得到了薛氏阵法,心想事成。 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尽快把此阵法书籍送回吴,交于父亲手上,此时正是于吴越交恶,正好发挥作用,但他又想和李道凡作个了断。 晚间在客栈里,他们三人要商量此事,是解决李道凡后回吴,还是马上回吴。其实在徐知证内心有点动摇了,打算先回吴,因为他把此阵法书籍看得太重,他怕有什么不测,丢了这阵法宝典。当徐知证提出是马上回吴还是先解决李道凡时,那鲁传会道: “不把李道凡除了,对不起死去的兄弟!也于心不安!”其实那李道凡是不可能那么容易解决的,一方的特务头子,就那么容易杀掉!哪有么这么容易的事?徐知证想。于是问: “我们如何行动呢?” 徐知证想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就是现在用不了,以后会用上的。 “绑他的父母或子女!像绑薛家的绑匪一样,如法炮制!”鲁传会信心满满的说。 徐知证看看余晃,余晃沉思一会道: “还是尽快回去的好,我们这次出使也就是为了联盟晋王牵制北朱而破吴越,现在又得到这阵法,正好用得上。” “那仇就不报了?”鲁传会叫道 第四十五章 救人 “仇是要报的!”徐知证道“余晃也说的不无道理。两国交战,互有死伤是很正常的,不能以仇来定性。不能让仇恨一时误了大事,等解决了吴越之事,然后再安心的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死去的兄弟的家人我们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必须要做到位!”然后又面对鲁传会道: “你的心情我理解,报仇心切,有情可原,我也想尽快报了此仇,可是我们还是先以国事为重吧。你的那个绑架李道凡家人之法也能用,但是我怕坏了国于国之间争斗的秩序,如果各国都效仿绑架将领家人作为争斗之常法,那人人自危了!此秩序一破,道德底线就破了。至所谓盗亦有道,国斗更不能祸及家人,这是一种秩序,不能破了,最少在我手上不能破了!” 于是大家决定先回吴。鲁传会如梦方醒的道: “那个薛濪引见的那个贤士不去拜访了呀?” 鲁传会不提这事,还真给弄忘记了,徐知证心想,但现在薛家情形还真不好意思再劳烦薛氏兄弟的,家都破了,如果再厚着脸皮提这事,那就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于是道: “罢了,罢了,等以后再抽时间寻访了。” 是夜,徐知证打开薛氏三大阵法之书,他早就想看了,在接此书盒时就想取出书来翻读,但当着薛家人的面不好意思的,又由于行路匆匆,一直没有时间看,心里很是渴望之极。 当他打开书盒时,惊现箱内有四本书籍, “怎么是四本呢?三大阵法,应该三本啊”徐知证在寻思。 他慌忙依次取了上面三本,头三本都是阵法设置和起动之内容,一看最下面的一本不是阵法之书,而是《十大机关》之书。徐知证大喜过望,这说明薛氏兄弟把薛家所有的专着都给了他。 心想:“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们”。 他慌忙翻看《十大机关》之书,才得知兰天斗是怎么掉到悬崖的了,原来那幢房下有转轮,夜间薛氏兄弟对徐知证等心怀戒备,是夜就把房子的前门转到悬崖边了。 徐知证叫鲁传会和余晃都来看书,叫他二人分别看那阵法之书,要牢记其中内容,并说: “我们回程之时,一有时间就要看书,争取到升州时看完。” 徐知证打算先到升州,然后把此书交给父亲徐温。徐知证在想: “不知父亲是否起兵了,还有那兰天斗和燕北到了升州没有,” 苦于自己一时得不到消息。其实他知道起兵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有很多事要做,兵的动员,粮草的准备还有行军路线的选择以及要调哪些将领等等。信息延时是最大的障碍,徐知证打算要寻找一种方法来传递信息。 凡事都有个机缘,徐知证如果不好奇,那就错过了,一错过就很难知道这个信息传递的妙法。其实这种传递信息的方法很早就有了,不过在中原只有少数民用,而在漠北用于军事。 话说徐知证等昼行夜宿,终于在一个下午来到了宿州的一个小山坡上,由于疲惫就坐下来休息。宿州的山不高,也不多,大部分是平原,这一带所谓之说就是一丘陵,山平坦,山上长有绿绿青草,有些娃儿就在这里放羊。 其实放羊很正常,一群羊儿在那悠闲的吃着草,而放羊娃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云儿变幻。可是徐知证没有看到放羊娃,而看到一群羊出现了异样。 一群羊围在一处鸣叫,徐知证觉得奇怪,就走到羊群那儿看个究竟,走到近处一看,大惊失色,原来地上有个洞。洞口杂草丛生,杂草间或长着刺棘。徐知证小心的走到洞边,伸着头向洞内观看,洞里深不见底并冒着寒气。他不敢再向前观看,因为洞口土质松懈而悬空着,看形迹,这洞是突然塌陷而成。 徐知证招呼大家过来观之,并说可能这个放羊娃掉到洞里去了,不然这羊群不会围着这洞鸣叫的,话音刚落,果然听到洞里传来了遥遥的微弱的呼救声。 怎么办?这人是一定要救的,但又不知道这洞里的情况,也不知道这洞有多深,庆幸的是掉进洞里的人应该没有大碍,不然不会喊叫的。没有绳索!必须要有绳索放下去才行。再看这山下,莽莽一片原野,可是见不到一座村庄。怎么办?正在大家无计可施时,洞里传来了声音,意思叫人把一棵树上挂的鸟笼的鸟放掉就行了。徐知证等在不远处的一棵树的枝上看到一个鸟笼,笼里有一只白色的鸟。那余晃道: “哦~我知道了,这是鸽子,送信的。中原用鸽,大漠用鹰。” 于是大家取下鸟笼,徐知证道: “写明这里的情况,要带绳索。” 在一张纸上写明情况后,然后把纸绑于鸽腿上,就放飞了鸽子。那鸽子迅速冲上蓝天,然后在这洞上空盘旋一圈就飞到山那边,立即消失在后山。 鲁传会来到洞边伸头一看,情不自禁的道: “乖乖!这洞好像吸人!” 徐知证提醒他不要再近洞边,因为洞边很可能还要塌陷。鲁传会在洞边弯腰向洞内叫着: “不要怕哦——我们把鸽子放了,一会儿你的家人就到了!我们也在想办法!” 徐知证心想,这洞里一定很冷,从洞口就感觉到寒气逼人,于是他脱下上衣丢入洞中。 一会儿有两个男子慌慌张张的从山侧寻来,其中一个人肩扛一棵长树,另一个人手上拿有绳索。他们见到徐知证等匆忙道谢后就跑到洞边把一条绳梯抛到洞中,然后把绳梯另一端系在树的中间,整个树担在洞口。 其中一精瘦高个的青年男子,从绳梯下到洞中。一会儿,那精瘦高个青年男子背着一个小孩子上到洞口。原来这放羊娃看样子只有八、九岁,下半身全是泥浆,上身内只穿一件衬衫,上洞后浑身冷得发抖,幸好有徐知证外套衣服穿在上身,不然真的冻坏了身子。 第四十六章 阴阳眼 这两个男子姓伍,一个是这放羊娃的哥哥叫伍奎,另一个是父亲名叫伍子伟,家住这座山的后面的伍家村。好在这小孩子无大碍,因为下面是泥浆,不然身体就要被摔坏,最可幸的是施救及时,时间一久整个身体就会被泥浆吞没。 伍子伟了解到徐知证把自己的上衣抛入洞中给小子御寒,心里感激不尽。小的细节,知其细心且有个善良仁爱之心,加上救命之恩,所以执意要求徐知证等到家中一聚,以尽谢意。 伍家很盛情,晚餐为徐知证等做了烤全羊。天气炎炎,自酿米酒加火辣醇香冒油的羊排,大家吃得大汗淋漓。此烤羊很有讲究,先把整羊简单的腌制,然后用两根细长的铁棍穿过,在羊肉上涂抹各种香料和辣酱,后架放在一堆火碳上烤,边烤还边用铁锥在羊肉上刺眼,又涂香料和辣油。这香味真是引得馋忍不禁,口水直流,喉节滚动。 伍奎用小刀很娴熟,只用三刀就切下了一根羊排,还没有等徐知证等吃完又送到手上。羊排一烤,肉一收缩,那羊排一端正好露出一截骨头,正好用手拿住。伍子伟不停的叮嘱叫他的小儿子伍槐多吃羊肉,说掉到洞中,体内定入了寒气。那鲁传会大口的撕咬着羊排,大笑道: “等明儿回去,定跟兰天斗说道说道这烤羊的味道!” 如果兰天斗在的话,非酩酊大醉不可,徐知证心想。 一想到兰天斗,就想到战事,一想到战事就想到信息,现在不知道兰天斗怎么样了,徐知证脱口而出: “我想请教伍师傅关于鸽子送信的方法” 伍子伟视徐知证等乃小子伍槐的救命恩人,恩人有此要求,当然言无不尽了。 伍子伟道: “鸽子送信,说容易也不容易,说不容易也容易。道理很简单,带出去的鸽子要回家,借此带信!但训练很苦也更要有耐心。我给你一本书,是我多年养鸽训鸽的经验”。 徐知证喜不自胜的接过手抄本,千恩万谢后就小心的放在怀中。那伍子伟又道: “鸽子不能喂的太饱,太饱了,容易长肥,身体肥胖飞不远。又不能吃的太差,太差了鸽子体质差,又飞不远!鸽子恋母、恋子、恋情侣,所以从这其中选择信鸽。最好要让一个鸽子有两个家,这样一只鸽能往返两地。极致的是不但让鸽子认家还要认主,要专人训养效果最佳-----” “鸽子最多能飞多远?”徐知证关心的是程,他有些迫不及待。 “这要看如何训练,先一里远的训练,然后三里、五里、十里、五十里、百里的慢慢梯增,如果训练的好,能飞几千里路程。”伍子伟款款而谈。 徐知证又问: “比喻一百里路程鸽子飞行要多长时间呢?”看来徐知证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短途半个小时左右,如果一千里路,可能要六、七个小时,也许要几天。具体这要根据多方面因素来考量,比喻这鸽的体质还有风向以及天气等等所决定,我给你的书上有详细说明。”伍子伟是个有心之人,各方面都考虑到了。 晚上自然留宿伍家了,由于天气炎热,大家都坐在门前的场地上纳凉并谈论着信鸽的事。伍槐也坐在其中听着,不过他总是向徐知证身后不停的观看。徐知证很是诧异,自已身后并无其它人啊,他几次不自觉的回头后看,后面空空如也。徐知证有些警觉,但他认为这伍家人不会加害自己的,但为什么这伍槐总是向自己身后看呢? 那伍子伟于是对伍槐说道: “槐儿,看到什么就对恩人说吧,不要顾虑什么了。” 一听伍槐说这话时,徐知证感觉到这伍家还是有隐情的,他立即看向伍槐,这伍槐年龄不大呀,他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其实伍槐今年七岁,家里的羊就归他放养,小小年纪由于经常的在野外,所以皮肤黝黑,看似有十岁的样子,他见父亲这么叫他,他怯怯的道: “我看到他身后有一只猴儿,” 猴儿?徐知证突然想到,灵儿最后一次出现在晋国,后就失踪了。这猴子灵儿神出鬼没的,莫不是又出现了?他爬站起来回身来寻。徐知证预感不祥,因为每次灵儿出现自己就会有生命之忧。 那伍槐见徐知证慌忙站起身,欲回身来寻,于是急道: “你们看不到的。” 我看不到?徐知证很惊惧,我怎么看不到呢?伍槐又道: “这猴儿已死了矣。” 徐知证大惊,更是迷惑不解。 “生时它很恋你,所以今晚来看你了。” 徐知证大恐道: “怎么死了呢?”说后脸上一阵麻木,心里一阵难过。 “肠子都出来了,生蛆了,岂不是早死了嘛——”伍槐肯定的说。伍子伟见大家不解,就说了小伍槐不寻常的经历,之后大家才知道这伍槐的眼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话说那伍槐原来有着一双阴阳眼,能看到另一个空间的生物。开始时,伍子伟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有着这个特异功能,后了通过自己的女儿死了的一系列事件才知道。其实这伍子伟有三个子女,大儿子伍奎,二儿子伍槐,后面还有个小女伍菊。伍菊七个月大时,不知怎么了,突然高热不退,什么郎中都治过,就是不见好。 一日傍晚,也就是小女儿离世的时刻,伍槐见到了灵物。那时伍槐才三岁,伍槐吵着要尿尿,那时伍菊在她母亲怀里已病危到了昏迷状态,有随时离世的可能。当时伍子伟心系着伍菊,所以就没有带着伍槐在门外尿尿,就就近在房门的后面角处抱着小伍愧尿尿。当时那伍槐总是扭着头向床后面盯着看,并说: “爹,一只猫进来了。” 床后面是一个窗户,那窗户并不大,只有半米见方的样子,那时候的床是架子床,里面再罩有蚊帐。听伍槐这么一说,当时伍子伟还吼了他一句: “不能说猫!” 第四十七章 杀入升州 因为有传说,猫乃偷生鬼也,家里有婴儿是不能说猫的。一会儿伍菊就走了,她母亲哭天喊地也叫不回来小伍菊的生命。 事后听伍槐诉说,说见到一只猫从窗户窜了进来,然后就从床的后面鬼头鬼脑的悄悄转到床前来,然后一跳就跳到架子床的边柱上扒着,后迅速的爬到了架子床的上沿横杆上中间的位置蹬着。那时伍槐的母亲正坐在床沿边,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妹妹呢。 伍槐说那猫很奇特,是个长着一张人脸的猫,可身上没有一点儿毛发,尾巴很长。那猫到了床上面横杆上后,一会儿就不见了,接着伍菊就断了气。 伍槐还说,如果家里来了狗,而且还赶都赶不走,家人千万不要撵。因为这狗是来保护家人的,因为狗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狗是自己故去的亲人使换来的,知道家人有难了,有怪异的东西要来害,所以过来看着。那些灵异的东西是怕人的,一般是不会招惹人的,如果人不小心的害了它们,它们才不惜自己化为乌有而来报仇。灵异的东西很恐惧人,怕人的气味,最怕人的血,一沾上血就会立即化为尘埃。 伍槐有时还带些灵异的东西回来和自己玩耍,不过其它的人是看不见这些东西的。人们经常的见到小伍槐凭空嘻笑,外人不知其意,以为伍槐神精质,所以周边的娃儿都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玩。 大家听了伍子伟的一番叙说,个个都静若寒蝉,特别是在这深深夜里。看看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再说也没有新的话题,徐知证等都沉寂在这个似是而非如故事传说般的事件中,想想,还是回屋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回吴呢。 倒在床上,徐知证怎么也睡不着,思绪万千:这伍槐真的能看到另一个空间的灵物?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空间?世间真的有鬼怪?看看这伍槐也没有什么地方特别呀,他的眼睛还不是和常人一样嘛。 这猴儿真的死了吗?一想到猴儿,徐知证心里一阵难过。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见到它的踪迹,心里甚是挂念。在赵家庄如果没有灵儿的施救,自己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还有那德胜城,如果没有灵儿的暗中保护,自己也像蒋、乐二人一样,被割了喉。一想到蒋以中、乐书志,心里难受之极。还有张志中、欧阳灵单和闻以龙等都相继的离自己而去了。 此刻的徐知证像摘了心一样的疼痛,十几人到晋,只有五人回,还把吴彩儿折在他处。 念念的回思,勾起悠悠的悲苦,身乏神疲,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徐知证早早就起床了,不知怎么了,心神不宁,感觉到全身无力,一夜的睡眠也没有恢复精神。他不想再耽搁了,有归心似箭的情绪,还是赶快回吴吧。 那伍子伟送了一对鸽子于徐知证,并说这对鸽子好,品种优良,耐力强而识途精且通人性。徐知证谢过后辞别了伍子伟,就和鲁传会及余晃快马扬鞭上了大道------ 现在来说说虎头岭的那般人马的情况,虎头岭的大当家的李驰和二当家的李奔弟兄二人,自从被徐知证收服后,一直对徐知证言听计从,虽然近段时间徐知证出使不在身边,但始终在按照徐知证的计划行事。 李驰负责安排虎头岭一班兄弟的栖身之所和就业问题,他依了徐知证建议,把有能力的人悄悄的安排在一些达官贵胄之家,还有一些人安排在自己的客栈和饭庄里,而李奔负责饭庄和客栈的经营和财务。 他们不断的扩大经营,不断的收购客栈和饭庄,挣的钱又来收购,加上那李奔经营有方,所以钱财如源水一般滚滚而来。 钱财一多,就会改变人的本性。李氏兄弟原来是个强人,豪气之人,后随着钱财越聚越多,就变得很贪婪而且还飞扬跋扈,做事还讲究个成本,可以说敛财成瘾了。开始时以常规之法收购他人饭庄和客栈,后为了收购自己想要的饭庄和客栈和打压其价格,什么卑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用人冒充食客中毒,用人冒充住客失物和店家大打出手,诱店主家人上当,甚至于制造店主家人失踪,让其无心再经营,然后以极低价格收购。 大凡钱财大多数集中在大都市,大都市的一个资本家的收入能超过一个贫困县的收入。那李驰和李奔知其道,就把手慢慢的伸到了升州。一直以来,可以这么说,那李奔管理的是个经营部,而李驰执管的确确实实成了个行动部。李驰负责打江山,而李奔经营江山,他俩分工明确。 诸不知这升州是大都督徐温经营的地方,大吴实际掌控者,手伸到徐温的地盘,又那么肆意妄为,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话说那李驰带领一班人马杀到升州,先像未来的主人一样指点江山四处查看,选择猎取对象,终于看重了一家名为《聚贤饭庄》的饭店,这饭店位置好,且生意红火,所以李驰决定要把这个酒店拿下。 一开始时就用那个常法,叫自己的手下去吃饭,然后中毒,其实这种毒是可解的,继而就使人带一般人过来闹得纷纷扬扬,让天下皆知,坏其名声,最后就大打出手。 那李驰住在一个客栈里等着消息,心里稳稳的盘算着,明儿自己就能过去跟这饭庄店主谈购买事宜了,心想:很可能还能大杀价呢。正作着美梦时,突然凌雪慌张冲进房来报,说聚贤饭庄里的人和柳青打了起来。最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还灰溜溜的一起逃回来了。 这结果让李驰始料不及,以前从没有出现过。以前出现了这种中毒情况,大多数店主都是唯唯诺诺的赔钱,有的还要赔店,现在这家店主怎么还敢打人呢?他自己的手下他是了解的,个个都是个好手,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出来的,而且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强人,怎么可能被打得如此狼败呢? 第四十八章 聚贤山庄 这班人不是和李驰住在一个客栈的,他们出来办事向来不住在一起,从外界看,好似他们不相识。只有两个人和李驰联系,一个就是远远的观察者凌雪,此人把进展情况时刻传递给李驰,另一个人就是这班行动人的头儿柳青。一会儿那柳青到了,蹒跚的进了李驰的房间。李驰一看,柳青脸部有几处青紫,左眼肿得像个桃子。 李驰扶柳青坐下,并倒了一杯茶于他,问其情况。 柳青道: “我们以一兄弟中毒大闹,他们不由分说的就说我们是敲诈,说什么早就习以为常了,说我们小儿玩的伎俩!于是我们就打起来了,谁知这饭庄里尽是高手!” 李驰背着手在房内不停的来回踱步,他下眼皮直抖动。李驰有个习惯,如果遇到难题,下眠皮就时不时的抽搐。那柳青的眼睛随着李驰的身影左右移动着,实在忍不住: “我们报官去,不报官就说明我们真的是敲诈了!” 李驰停下脚步,沉思会儿说: “不能报官,我想报官也无济于事!一报官,就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以后反而行事困难!” 随后他恨恨的说“这饭庄我定拿下它!”随后他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还是太急燥了,应该先探个底再行动的。”李驰想到升州这个地方有别的地方不同。 李驰隐隐感觉到这个聚贤饭庄不简单,此时不能再轻举妄动,一定要先了打听到其背景再作打算。于是他叫来凌雪,让他经常的去聚贤山庄吃饭,侧面了解一下饭庄里的情况。现在只有一个人能调用了,只能用这个凌雪了,其它的人在饭庄打了一架,都暴露了。 他心里有个计划在酝酿中----- 几天后凌雪来报,说这个聚贤饭庄生意很好,这个饭庄可以说日进斗金,楼下楼上经常的客满,跑堂小二都请了六、七个有时都忙不过来。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数都是当地有钱的人和一些官差。 掌柜姓马名千里,饭店里面养了很多打手,以前也有人来闹过,但都被打了出去。还说这饭庄的大堂管事很凶,有个姓陆的跑堂小二经常的被他责骂,人再多都不顾其情面,当众近乎辱人格的怒责。这小二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迟到。每次被责骂都是低头不语,从不申辩。 凌雪说了这么多情况,在李驰看来只有最后的那件事有价值。李驰叫凌雪明儿跟踪那姓陆的店小二,看看他家住在何处,从哪条路回家。 凌雪走后,他立即叫来了柳青,让他赶快回扬州,去李奔的几个饭庄物色一个机灵的店小二过来。他的计划开始了--- 凌雪摸清了那个陆小二从饭庄到他家的必经往返之路,原来陆小二家住在钟山上,他家离聚贤饭庄有十多里,不怪他经常的迟到。 李驰问凌雪这聚贤山庄近日哪一天最忙,凌雪打听到这饭庄第四天有两家喜事要在这里办酒。李驰很焦急,希望柳青能尽快的在扬州把一个店小二带到。 等待是痛苦的,而后果是甜美的。在第三天上午,柳青带着一个名叫董冲的店小二到了。一见面李驰很是兴奋,原来这董冲是虎头领的啰啰,曾是自己麾下的兵啊。李驰很了解他,这董冲即聪明又勤快还会烧得一手好菜,最主要的还有一身好功夫,派他去很放心。 李驰情不自禁的扑扑自己的脑门,心道: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呢?话不多说,就是打探消息。这董冲做事利索,讲话也干脆,他直接对李驰说: “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干过!” 李驰的计划是要董冲代替陆小二打入聚贤饭庄,他指使董冲早早的到饭庄门前等着,在适当的时候去应聘,而自己去陆小二必经的路上来堵那个陆小二。 陆小二起的很早,因为昨晚大堂管事一直嘱咐所有饭庄工作人员在第二天要早到,因为有两家喜事要在这里办,所以很忙,大家要早作准备。昨晚大堂管事说这话时还特意狠狠的盯了他一眼,其中意味很明显。他知道如果今天再迟到了,那饭碗将不保。他急匆匆的出了门,一路小跑着进入下山的路。 其实危险在一步一步的接近他------ 社会上有很多事就是这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和自己无利害冲突,但成了别人的棋子。所以人世间很残酷,特别在有利益的地方,很容易在自己不知不觉中被无情的卷了进去。 那李驰早早的就来到了钟山下,在陆小二必经的山下一条路上等着。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呢,一来是这里僻静,人烟稀少,再说这么早,路上行人更少。二来这里离聚贤饭庄远而离陆小二家近,出于一种怜悯之心。 怜悯?选择这个地方时,那李驰心里的确有过善意的考量,自己作恶还善举?等于杀了人,还考虑到要把这被杀的人找一个好地方埋了。李驰内心复杂一番后,还是把一包碎银丢在路上,然后就慢慢的向前一拐一拐的走着。 一会儿,他估计那陆小二应该到了丢银的位置了,就回了头,他看到远处的陆小二弯下了腰。他又走了一段路,认为这个陆小二能看到自己时就装模作样的一拐一拐的匆匆向回走,并故意弯腰在路上寻什么。 和陆小二相遇时,他看到陆小二脸色有点异样,尽管陆小二极力的镇定。他从陆小二的脸上看出了端倪,知道这个人不会承认自己拾到遗物的,他心里一阵窃喜,这事已成功一半了。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了!那李驰心道。 李驰还继续向后找去,嘴里还喃喃自语。一会儿,他感觉到那陆小二脚步变快了,心想:赶快回头,不然就跑了!他即刻返回,回忆了步伐追上了陆小二,并随意般的问了一句: “你在路上看到过一个包包吗?” “没有!”那陆小二即刻一口否认,其实李驰穿着一身的破旧衣裳再加上假装的跛足,就是要让那陆小二有底气不承认。 第四十九章 楔入聚贤山庄 贪婪最害人,还有占小便宜也害人,因为容易被人利用。如果这陆小二不拾此银或者拾了此银之后还主动交还给李驰,李驰会用第二套方案的,他会给陆小二一些银两,让他离开那个饭庄,虽然这第二套方案让人知道自己的意图而容易暴露。 李驰也不想再费口舌了,因为他急着要回去,要了解董冲到位了没有。于是他怒斥道: “我包包里有六块碎银,包上还有我的名字!这里没有其它人经过,不是你拾去还能有谁?”他伸手就去掏陆小二的口袋,陆小二反抗。试想,这陆小二怎么是李驰的对手。 结果那李驰把小灰色布包抓在手下,然后从中快速倒出了六块碎银于自己左手掌心,然后他又翻开包内层布,示于陆小二看“看看!看看!我的名字绣在上面!” 那陆小二脸色铁青,嘴唇不停的抖动,羞愧难当。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打不过这个跛子。 李驰一脚踢在陆小二的小腿杆子上,心想:没有半个月也不得好呀!好在这里离家近,还不滚回去到床上躺着去! 临走时丢了一句: “此银子是我求爹爹拜奶奶借来的,内人病危,等着我救命呢!” 李驰丢出此话是有意义的,是让陆小二愧疚而自责,此遭遇只怨自己而怪不得别人,这样还能使其息事宁人不会有其它深层次的想法。这是处事的高级做法,让失利的人还要背负着自责。 其实陆小二是个老好人,沉默寡言,任劳任怨,饭庄就是看重这点,不然大堂管事早就开了他。既然是老好人,就要唯独以善良立世,这样还能博得别人同情!又是老好人,没有多少心眼,识不得真伪,还做不堪之事,岂不找倒霉吗?世上有很多人认不清自己,做了超乎自己能力所控制的事,从而深陷不能自拔!主要对自己没有一个正确的定位。其实人人都要以善良为本,这样就能相互感化,社会自然就和协了,大家都安康了! 话说那董冲早早的就在聚贤饭庄对面等着,他要抓准时机。他一直等到里面忙得不亦乐乎时还要等到饭庄忙得不可开交,急着要派人叫别人来帮忙时,他就进了饭庄的门。他说是过来应聘的,想在饭庄找个活儿做。 此时正中下怀,那大堂管事正愁着没有人顶替陆小二而犯愁呢,本来窝了一肚子火,他气那个陆小二一直未出现,昨晚一再叮咛要早点!要早点!可到现在还不见陆小二的神踪。他打算等陆小二到时大骂一顿,以出心中之气。现在见到有人来应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大喜过望,就立即叫董冲就位工作。 董冲是何等人,即精明做事又利索,本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那做事更是卖力,不但卖力还尽心。大凡做事是做事,尽心是尽心。世之有多少人只做事,但不尽心,只做自己份内的事,其它事一概不管,之所谓倒了油瓶都不扶。尽心是除了自己本职份内的事要做好,还要顺带做其它的事,看到别人要帮忙的马上施以援手,还帮助他人消除危险还帮助掌柜节约等。这些董冲都做到了,一有闲他还招呼来客,搀扶老人和小孩子,说话很得体,他俨然像个大堂管事一般。做事看其考虑的角度,此饭庄就像是他自己家的一样。 那大堂管事喜不自胜,自己都不知身处何处才好。那掌柜的坐在柜台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里美滋滋的,心道: “人才啊——此人一定留之!”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聚贤饭庄留下他,等于就留下了祸根。 晚间,饭庄掌柜摸其根底,董冲说他是润州人,以前就在饭庄做过跑堂的,现在到升州来讨生活,听说升州钱好挣。 掌柜心想: “不怪呢,他做事这么娴熟,原来以前干过这事。”于是乎,这董冲就稳稳的在这聚贤饭庄扎了下来。剩下来的真正要做的事就是收集这里的情报了,董冲和饭庄伙计们经常的聊天,为了了解一些情况他有意无意的引个话题,有好事者就像倒置罐里的豆子一样把饭庄的历史都全都说出来了。有些事就是不问,也有人闲聊出来,几天后就知道这里的大概情况。 李驰通过董冲了解了聚贤饭庄内很多情况,这聚贤饭庄的掌柜姓张,名年永,年龄五十有二,家有二子,大子名凡杰,年龄二十四岁,二子名凡统,年一十六岁。大子张凡杰有本事,俗话说,成气!经常的在外拜师学艺,有功夫,做事踏实,做什么像什么,有时其父外出,他打理饭庄多日且有条有理,人客多多,待客至礼,大家都夸奖,饭庄的打手就是这大子张凡杰安排的。 而这个二子张凡统呢,不太好说,呵呵,人称张饭桶,一个饭桶。因为他不务正业,从小就不听话,学业无成,经常的在外玩耍赌博,没有什么功夫还喜欢打报不平,什么事都想干,可又没有那个能力,每每做事都是赔本的,成事不足还败事有余,其父经常的为他擦屁股。 他知其父不待见他,他就越想做一番事业让其父看,可是每每失败而告终。其父经常的骂他,让他不要再折腾了,可无济于事。他有时还经常的跑到饭庄来趾高气昂的瞎指挥还开除伙计,有时还把大厨骂走了,其父气愤之极后就把他移出本宅,让他在另处居住,以后就不怎么管理他了。 可其母和其祖母特别喜欢他,他乖巧,经常的带些小糕点来哄二母开心,有需要钱时就常在两母面前撒娇,如达不到目的就撒泼,二母依之。 大凡一个国家也好,一个组织也好和一个家庭也好,都希望人人健壮,人人都是精英,其实大多不令人如意。特别是一个家庭,如果有一人不行,就会出现问题。至所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座大厦覆于一户。国虽之大,有歹可法囚之,组织之庞,庸才可剔之,而家就不能用其上之法,所以家最难弄也------败子、逆子、蠢子、懒子怎么办?囚不能囚,剔之是骨肉。运行时掉链子,储存时是漏洞,累!最终家败也。 聚贤饭庄张家这个张凡统就是个薄弱环节,那李驰捕捉到这个信息后,就先打算从这个张饭桶入手,饭桶是聚贤饭庄的软肋,从此切入能动整局。亲情能绑架一切,能兴也能衰。李驰打算还要调几个人过来,不然计划不易实施。要调几个人过来呢?调什么样的人呢?他在房中背着手踱着方步。 第五十章 设计张凡统 李驰不停的在房间里踱步,他打算从聚贤饭庄的二公子张凡统下手。心中有个计划,但需要人手。他有点烦燥,因为这个计划只有个框架,具体细节纷乱如麻,自己都不知如何着手。他苦于身边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现身边只有作为行动可用的人,至于制定计划细节的人还没有。他想到了宇文之导,心想:此人有些本事。于是他叫凌雪去找柳青,叫柳青即刻回润州把宇文之导调来。 凌雪走后,李驰又忧心忡忡起来,因为这个宇文之导都不愿意去大都督徐温那高就,后徐知证特意安排他只管制造兵器,如果调来是不是有影响。 第三天宇文之导到了,也没有必要寒暄了,直接进入正题。怎么说呢?李驰都无从说起,不知从哪开始说。 “有个大饭庄,我想拿下它” “我晓得,来时柳青都跟我说了,你的人不是就位了吗?现在打算怎么办?”宇文之导问。 李驰道: “这饭庄掌柜有个小儿子,是个浪荡公子,我们可以从他身上打开切口。” “这张凡统的情况我也听柳青说了,但怎么入手呢?”宇文之导又问。 “听我说说我的计划,”这李驰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说了好长时间才把这计划说清楚。李驰心思缜密,但组织词语不太在行,也就是不太会有条理的说话,但总算把事说清楚了。 那李驰的意思就是设个局骗这个张凡统,因为这张二公子资质平平嘛,容易骗。怎么骗呢?就是叫一个人伪作收购古董的,然后设法和张凡统相识,然后再设法引诱张凡统以高价收购一个古董,其实这个古董是个赝品。整个事件最少要三个人,一个是收古玩的,两个是卖古玩的。李驰打算自己装扮成收古玩的,叫宇文之导和凌雪装扮成卖古玩的。 李驰说了些如何和张凡统相识的方法以及如何诱使张凡统拿出钱来买这个赝品,可是宇文之导说: “古玩行业才兴起,还没有形成众知群争的气候,玩的人很少,有很多人还不懂,你说这个张凡统资质平平,他怎么能有兴趣玩这个高雅的东西?” “他不懂这个,但他对钱懂哦,见有钱赚,他怎么可能不动心!”李驰道。 “可是那个张凡统不是早被赶了出去了吗?何来钱?”宇文之导疑虑。 “这是他的事了,他自已会想办法的!”李驰有点不耐烦了。 “就是能骗到钱,又能骗几个钱呢?一个古玩不能卖十两、二十两吧?就是能骗他个十两、二十两,拿这个这么大的饭庄来说,十两、二十两,算什么?根本动不了根基。”宇文之导还在坚持这个看法,因为他知道,如果要正常的买下这个饭庄,至少要一百伍十两银子,再说这饭庄经营多年,家存银两不会少于千。 “先骗他银子,再骗他赌,最后致使他把饭庄房契偷出来!”李驰声音有点发硬,随及又丢出一句“这事你得听我的!”李驰说此话时向宇文之导翻了翻白眼,有点愠怒。 宇文之导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心道:算了吧,依他吧,就当一次儿戏玩耍。不过他想,划这个精力和时间玩这个好似不划算,因为他在制作一个东西,正在兴头上,到了关键时刻,可被这李驰叫了来。再说自己是他的兵呀,不听也不行。 几日后终于准备妥当,然后就是瞅机会了。他俩总是跟踪那个张凡统,只等他蹓单才行,因为人多了容易被别人捣乱。终于在某一天,那个李驰看到张凡统一个人在街道上晃悠。那李驰抓住机会就向张凡统迎面跑来,气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神色很紧张的对张凡统说: “救我”说后就躲到张凡统身后。张凡统扭过头看那个李驰,翁声翁声的道: “你干嘛——” 李驰脸上细汗渗出而不言语,他用手指着前面。那张凡统见前面一人匆匆向这边赶来,当两眼相遇时,那人即刻停住了脚步,还没有等张凡统看出面容时,一晃就消失在人群里。其实追来的人是凌雪。 李驰强邀张凡统去吃饭,说一定要请张凡统吃酒,说是他解救了自己。张凡统本来就是个闲人,有人请吃饭那是求之不得的,就半推半就的被李驰拉到一个小酒馆。 找一个包厢坐定后,于是李驰道: “我是个外地人,初到贵地就被人盯上了,”,李驰说话间,并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张凡统。看张凡统的模样并不像人们所传说的是个饭桶,所以讲话所用之词特别的讲究并打算小心的应付着。 小二过来了,张凡统没有理会李驰刚才所说的话,他在和小二说着菜的问题,他点了一个狗肉锅子还叫了两道炒菜和一壶酒。 小二走后,张凡统大咧咧的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帮你点了菜。我晓得你是外地人,刚才你说什么?被人盯上了?” 李驰道: “我是做古董生意的,古董你晓得吗?” “晓得!不就是以前的老什物嘛,我爹有时买这些老什物送人。” 李驰心道:知道就好,就怕不懂那就麻烦了。于是他又说: “我买了一些古董,可是被一个人盯上了,他想偷我的或者想抢我的,幸亏我遇到了你,他才被你吓退了去。” “那是哦,这里哪个不怕我!你幸亏遇到了我!我感觉那个盯你的人也是个外地人。”张凡统道。 李驰一惊,他怎么知道凌雪是外地人,只远远的一眼怎么就能看出是外地人呢?于是他就问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穿的衣服啊。”张凡统得意的道。 李驰心道:这条信息来得好,一定要让宇文之导和凌雪知道,见这个张凡统时一定要穿上当地人的衣服还要学当地人的话语。 一会儿,酒、菜上齐了,李驰力劝这个张凡统吃酒,说了很多的感谢话来建立感情。开始时,这个张凡统答话时反应正常,后了就词不达意了,有些头昏的模样,说话时答非所问了。他有时就直接不回话了,只哼哼了事。他只顾大口的喝酒和吃肉,李驰估计这张凡统没有听清自己所说的话或者就是根本不想听。这怎么行?马上要说关键的话了呢,他听不进,这怎么办? “我初到贵地,出于安全起见,我想把我收买的古董放在你家,”李驰说这话时,他看到那张凡统扒在桌子上,突然抬头睁着腥红的眼看着自己,眼中透着茫然。 李驰拍拍自己的脑门,心道:这不得了!他听不清楚了,真是个饭桶!真不应该让他喝这么多酒的! “哦~~~~我晓得了,你没有地方住,想住我家,”张凡统大笑了起来“中中中,住我家,中!我一人在家,正无趣呢。” 李驰心道:我没有说要住你家呀?你怎么说我要住你家呢?哦,他曲解了我的意思?他听清了我所说的话了。这人并不是饭桶呀,能更深层次的想问题呢,李驰心中甚喜。 第五十一章 张凡统入套 不管怎么说,到他家是一定要去的,只要去了他家就有办法了,今天说他也听不清楚,明儿等他酒醒了再说也不迟。酒后,那李驰扶着摇摇晃晃的张凡统去了他的私宅,进屋后,他口齿不清的叫李驰睡另一间房,自己径直进了对面的房间后,房门都没有关,就倒床睡了。结果这个张凡统一觉睡到第二天快中午时才醒来。 其实李驰一夜没怎么睡着,心里窝囊着。没有想到办这事这么麻烦,当天能办好的,遇到这么个人,还要带到第二天才办。这事办成办不成还是两回事,也许这个张凡统不爱钱,那就什么都办不成了。想想,还不如作强盗来得痛快,不需要耍这么多心思的。 那个宇文之导一直跟着李驰和张凡统,中午见到他俩在酒厮里大肆吃酒,后一直跟着他们到张凡统家,才下午三点多钟,怎么一直不出来呢?宇文之导准备好了古物,心想:如果他们一出来在街道上晃悠,我就跑到他们前面等着。可是一直等到暮色降临也没见到他俩出来,于是就在对面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李驰起得很早,慌忙洗漱完毕后,就焦急的在客厅里等着,等了很长时间才见那张凡统才懒洋洋的起了床,那张凡统边穿衣服边对他说: “今天我带你去一家酒楼,这家羊肉做的好,我带你去偿偿。” 李驰心道:又要去喝酒!不是饭桶哦,是酒桶!今天定要先把事办了,再随他喝酒。 宇文之导一直等到快中午时才见到李驰和张凡统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李驰在东张西望,而那个张凡统在伸着懒腰。宇文之导慌忙跑到他们要经过的街道边,急忙把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依次摆在地上。 他们出了屋,李驰看到了远处宇文之导,尽管宇文之导改了装,穿上了当地的服装,但还是被李驰一眼认出来了,双眼对视,心领神会了。李驰更佩服起宇文之导来了:他怎么就知道自己要换上当地的服装呢?不怪徐知证这么器重于他。 李驰和张凡统顺着街道边走,终于二人来到宇文之导面前。李驰惊呼: “好东西!” 然后就弯腰来看宇文之导脚下的老什物,地上铺了一张破旧的布,在布上放了几件旧东西。有沁色的玉器,还有一个碗大的锈迹斑斑的青铜鼎,李驰把鼎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仔细的观看。 “这炉子有什么好看的!”张凡统说,有点催促的味儿。 李驰没有理会他,只问: “几贯出手?” 宇文之导不言语,伸出四个手指。 “四贯?” “四十贯!”宇文之导沉声道,随即又道“少一文不卖!客官应该是个行家,你应该晓得这个价并不虚!” “你这什物从哪得来的?”李驰又问 “这不是你该问的!要不要?不要请便!”宇文之导一脸的傲慢。 李驰在肩上的褡裢中摸出四十两银子交给了宇文之导,然后用一张纸迅速的包起来,拉着张凡统就走。 那张凡统开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道:这个炉子怎么这么值钱?四十两银子嗳,六、七个人一年的生活费嗳。他追着问李驰老物件为什么这么值钱,李驰行色匆匆的说: “快走!快走!到你家再说,不然他要反悔!” 到了张凡统家时,李驰小心的把褡裢中的古玩全摸了出来,然后依次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唯独对这个鼎特别的小心轻放,然后嘘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道: “此物乃商时物件,曰鼎。只皇家有之,存世极稀。此物更绝,因是太乙时期之物。”他激动的不停的搓着手,有种爱不择手的模样。 “此物定值百两,因古之皇位以铸鼎为记,太乙在位只一年,所以此鼎流世极少,稀罕物也,”随即李驰叹道“相传此物件是一对,太乙专用之物,”他指着鼎上的二字道“看到没有?上面的二字!天下!还有一鼎,上铸太平二字,如果再寻得太平鼎,那此一对鼎就齐了,共值千金也不为过也,世之有多少人在找这二鼎,现我有幸得天下一鼎,甚是高兴!今天我请客!” 李驰大悦道: “今天定和你尽兴,喝个痛快!看来我俩有缘,你是我的贵人,今天定陪你吃好喝好!不过这些物件我不敢带在身上,就放在你家里,这样安全些!” 在酒桌上,李驰要和他说一些话,所以没有先劝张凡统喝酒,他要先把事做好。他说: “我在这里没有见到古董铺嘛,这么赚钱的行当,怎么没有人做呢?不像我们那里,古董铺特多。” “有啊,不过只一家,不在这条街上”张凡统答道。 “我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张凡统来了精神,问 “我酒后就要到别处去收老物件去,我现在收的这些老物件带在身边不方便也危险,所以我想放在你家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白放你家的,每天按十文计算,我回来时,按天数一并接给你,如何?” “中中中中!”张凡统一连说四个中,这个便宜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不过我要说清楚,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们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你家放有这些老物件,包括你的家人也不能说!”李驰盯着他的眼睛叮嘱。 “中——你真当我是饭桶呀?”张凡统急道。 “好!哪我们吃酒!”李驰叫道后心里不禁然的笑了起来,心想:这张凡统一定听到别人说他是饭桶,不然他不会这么说的,呵呵。现在事已说好,那就是如何灌醉他的事了,其实哪要李驰灌他的呀,自醉是不必说的。他喝醉了,正好一觉睡到第二天天明,这样以防止他在外乱说话,第二天只要他一出门那凌雪在外面会及时接住他的。 席间,可是这张凡统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喝的酩酊大醉,而是微醉而已,他说,家有宝物,不可多饮。李驰担心他可能要跟家人说起这事,所以说了句: “人生在世要做一大事才能让人看得起,先把事做出来后,自己就是不到处宣扬,别人也尊敬------” 把张凡统送至家,见他安睡后李驰才撤了去,他要和宇文之导及凌雪会合。李驰心想:明儿就看这个凌雪的了。 第五十二章 连环套 晚间李驰在客栈和凌雪及宇文之导会合了,他们要商量明天的事情,明天一早就要安排凌雪去张凡统住处守候。如果一见到李驰出门,估计从哪条街上行走,就要赶在他前面,然后到街边摆上地摊卖古董。主要是卖那个太平鼎,大家商量,作二十贯出手。 如果这张凡统弄不到钱怎么办?那就等于白忙活了。如果弄到钱,买了这个鼎又怎么办?就骗得这个二十贯又起什么作用呢?宇文之导看着李驰,因为听他说过,先骗张凡统钱,后再骗他赌博的,李驰应该还有后续手段。 李驰见宇文之导且等下文的看着自己,于是他说: “如果那张凡统买了这个鼎,那我们就要在当天晚上把这两个鼎再盗走,第二天我就去他哪儿------” 宇文之导听后称赞道: “此计甚好!但一切建立在张凡统买了太平鼎后才能实行。” “对!但先要准备好啊,明天就看凌雪的了。”李驰看了看凌雪后又慎重其事的说“你明天要换了这身衣服,穿上当地人的衣服,说话要注意一点。” 凌雪应诺。 宇文之导心想:这怎么要看凌雪的呢?这主要看这张二公子弄到弄不到钱呢! 第二天,凌雪一早就来到张凡统宅子对面守着,可是一直快到晌午时才见张凡统出门。这张凡统能睡,真是能吃能喝能睡。那张凡统向东大街匆匆走去,看样子好像有事。 凌雪急忙从一群行人后面跑到张凡统前面不远处,慌忙摆下地摊,刚摆好,这张凡统就到了,凌雪一阵激动。本以为这张凡统要走到自己身边看这地下的古董,可是这张凡统径直向前走去,根本没向路边看的意思,其实他根本没有看到有个人在路边摆摊。 这可把凌雪急坏了,再走远就不得回头了,听李驰说这事是一环扣一环的,时间间隔不能太长,太长容易出变故。再说看到张凡统急急的走去,很可能还有别的事,也许就是把古董之事想到要告诉别人,所以赶快采取措施。于是叫道: “卖老物件哦!”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呼的好! 张凡统停下了脚步,即刻就回了头向凌雪走来。那凌雪见张凡统向自己走来,他此时才有时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知何时汗流出来了,也不知是天炎之故还是急切之因。 凌雪见到张凡统看到这太平鼎时,眼睛突然一亮,贪婪的一把抓在手上,之后就不忍放下了。他喉节不停的滚动,声音有点沙哑,问: “多少贯?” “二十贯”凌雪答道。 “好好好!这炉子我要了!”张凡统身子摇晃了一下,好似晕厥了,一时头脑缺氧的状态。他激动的心跳加速!他抓着太平鼎不放手。 凌雪道: “少于二十贯,我不卖!” “行嘛,你等着!”此时张凡统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钱,所以他要赶快去找钱去,他转身就走。走了一段路,见他又跑回来,气喘嘘嘘的说“你跟我走。”, 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张凡统家的门前,张凡统让凌雪在这里等他,他说去弄钱去。 张凡统激动得快要手舞足蹈了,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幸运,这太平鼎给自己看到了!这太平鼎只卖二十贯,自己买下立马就能尽赚它个二十贯。这回我要扬眉吐气一番,有这二十贯,我能开个店铺,对!就开这个古董铺! 他想起了李驰所说的话,开古董铺很赚钱。他恨恨的想:你们这些人不是都看不起我嘛!等我开了古董铺子再说!看我张凡统是不是真的饭桶!我用我自己挣的钱开店铺,你们怎么没有话说吧?等我红起来时,我也瞧不起你们! 他想到他父亲在指着他鼻子大骂的情景------- 一想到他父亲,他就感觉到自己特委曲,同时也感觉到自己很窝囊,一想到父亲对自己哥哥那赞赏的眼神,他就恨。他要证明给他们看,自己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只不过机会未到,现在机会来了! 终于他想到那个卖古董的人会不会走掉,或者那鼎给别人买了去,于是他加快了步伐,打算还像往日一样,先一马打到奶奶处。 他奶奶正和母亲在客厅拉家常,他一头冲了进去,把他奶奶吓了一跳。他也不称呼就摇着奶奶的胳膀近乎哭泣道: “奶奶,奶奶,你要救我!” 凌雪在张凡统家门口等着,无聊之极,就拿出骰子和一只杯子在摇骰子玩。一边摇着骰子一边等,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个张凡统到底弄不弄到钱,如果弄不到钱,前期的设计全枉然了。其实在这里摇骰子也是李驰的一个设计,是引诱张凡统赌博的一个潜意识埋伏。 一会儿看到张凡统一路小跑着来了,凌雪知道张凡统可能弄到钱了,不然不会这么急急的赶来。张凡统冲到凌雪面前把一包银子一下子丢到凌雪脚前,气嘘嘘的说: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今天真热!”他畅着胸用上衣下摆不停的向肚脐眼前扇着风。 凌雪一阵喜悦,打开布包,银有二十两,于是就连包塞入自己的怀中。还没有等凌雪把太平鼎拿起送于他,张凡统就一把抓到手中就要走。 “慢着!”凌雪呼道“这个你要不要?”凌雪指着地上的杯、碟。 “这也是古物?”张凡统歪着头疑虑问。 “不是,”凌雪掀开杯子,里面出现了三个骰子“不过这东西比倒腾古董还来钱。” “不就是色子嘛,这要靠运气的。”张凡统不以为然“我不要!” “你看啊----”凌雪重新用杯子把三个骰子盖上问“你猜这骰子是几点?” “6点啊!”那张凡统叫道,心想:我刚才看三只骰子面都是2点,加起来不是6点吗?你当我饭桶啊! “我讲不是6点!”凌雪说后就伸手把杯子揭开,三只骰子分别是6、5、4点。 第五十三章 百变的骰子 那张凡统惊得目瞪口呆,他立即很有趣味的蹬下身来,盯着骰子看。急道: “你再搞给我看看!看看!”凌雪又复盖上杯子,问: “多少点?” “当然是4、5、6,15点了!”张凡统斩钉截铁的说,凌雪又揭开杯子,碟上惊现1、2、3点数。 这次真的勾起了兴趣,那张凡统抓起了骰子仔细查看,也翻看了杯子,嘴里不停的说: “怪事来——怪事来——” 那张凡统来了精神,他随及把杯子盖上,抓起碟使劲一摇,然后放到地上,问起凌雪来: “你猜几点?” “我猜不到几点,但我知道是大还是小,”凌雪伸出右手按住杯子继续说“我知是大点!” 那张凡统将信将疑的看着凌雪的脸,凌雪道“你揭呀!”于是掀开杯子一看,果真是5、5、6点数。那凌雪又道“你马上再摇,我现在就知道是小点!” 结果那张凡统摇过之后,凌雪伸出左手就把杯子揭了,一看果真是1、2、2小点数。 张凡统一时给弄懵了,嘴角突然不知不觉的流出了口水,有种萌态。凌雪禁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说: “我来告诉你是什么原因吧----” “是这个原因-----这骰子里有机关——”凌雪不想再逗他玩了,尽快和他说清楚好撤离。于是就对他说,这骰子里有磁石,我右手指上带有一个戒指也是磁石的,右手抓杯时,就把杯内的骰子能翻转成大点数。左手指上戴的戒指也是磁石的,它的作用是把杯内的骰子翻转成小点数。如果要到赌场赌骰子,可以偷偷的把骰子换了,就千赌千赢,万赌不输也。” 凌雪说三两银子可以买这全套设备,可是这张凡统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了。于是凌雪对他说,如果想要这套设备,自己明天这个时候再来。张凡统叫凌雪明天这个时候在这里找他,后直接说,这背后的房子就是他家,叫凌雪明天准备好骰子和戒指就直接送来,他会准备好银子的。 现在一切按自己的计划进行着,如果不继续执行计划,二十两银子就算是到手了,只要自己不再去张凡统那儿。这二十两银子拿普通人家来说,是个巨款,可拿饭庄来说,就像宇文之导所说,这区区二十两根本动不了饭庄的根基呀。后续手段还是要跟上的,只要把饭庄房契弄到手就可以了。李驰想到这里,他就叫宇文之导在夜里盗走这两鼎,明天他好去找张凡统索要。 盗鼎之事,只有宇文之导能做得了,李驰见识过之导的本事,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夜里宇文之导出去了,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两鼎和一些玉器一并盗来,真如囊中取物般的容易。如果不是为后继手段,宇文真的懒得去走一趟,赝品要之何用。 第二天起得很早,李驰早早的就在张凡统家对面守着。半晌,门开了,见张凡统神色慌张,伸出头向门外左看看右瞧瞧,然后又把头缩了回去。一会儿,见到张凡统肩背着褡裢从屋里鬼鬼祟祟窜了出来。 “要跑!”李驰心里叫道,他径直从街对面快步过来,一下子把张凡统堵在门口。当张凡统关上门正准备上锁时,感觉身后有人影,回头一见,是李驰。他脸突然刷白,僵持在那儿。 “你要出门啊,我来取东西!”李驰若无其事的道。 张凡统支吾不清,不知说什么好。李驰连推带搡着把张凡统推到屋中并道: “在他处没有收到老什物,所以回来收拾收拾,打算今天回老家去。” 张凡统忽然蹬在墙角处,双手把自己的头抱着,也不看李驰,也不说话。 “怎么哪?身体不舒服?”李驰故作关切的问。 “东西没了。”张凡统的声音细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像蚊子嗡了一下。 “什么!”李驰大声叫道“什么没了!” “鼎。”张凡统身子缩成一团,看似点点大,像个小孩子一样卷缩在哪儿。 “不会吧!你在逗我玩吧?几十两银子买的嗳!不能说没了就没了吧!”李驰警觉起来,盛气凌人的说话。 “真的,昨晚还放在这里好好的,今早起来就不见了,被人偷了去。”张凡统怯怯的站了起来,但腰不敢直。 李驰四周转了一圈,看了看门,又仰头看了看屋顶,后道: “门没有被敲的痕迹,屋顶也没有瓦被掀开的迹象,莫不是监守自盗哦?”李驰怀疑道,随即狠狠的说了句“没有瓜皮啃的,你得赔我!” 这张凡统苦恼啊,自己还贴了二十两银子在里面呢,自己买的太平鼎也被偷了,还得赔人家的!这可恨的贼!害苦我了!其实他买太平鼎的钱还是在父亲那儿偷的,奶奶和母亲只凑了五两银子。现在又要赔这人几十两银子,我到哪弄去哦。本来打算一走了之,跑到外面躲个十天一个月的,倒霉的很,被他堵住了。怎么办? 见张凡统沉默不语,李驰向他施压,凛然道: “要么见官,要么到你家人那去。”。 张凡统一听这话,身体就发抖,怎么能见官呢,又怎么能见家人呢?本来这里的人就瞧不起自己,如果见官闹得满城风雨,岂不名声扫地?见家人,那不把爹爹一下子给气死?于是他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总是不作声,随便那李驰怎么说,就是一言不发。 正在他焦头烂额之时,他突然窥到门外一个人在远处来回走动,定眼一看,就像望远镜拉近镜头一样,原来是凌雪!他突然眼睛一亮,欣喜若狂道: “我有办法弄银子赔你了!”随即道“不过你要借些银两给我,我晚间就能赔你银子,五十两都行!” “借给你银子?行啊,不过你要有东西抵押!”李驰道。 “中!你要什么东西?”张凡统直起了腰,精神舒展了一些,但眼中还有些游离不定。 “房契。”李驰眼睛盯着别的地方看,只随意说了一句。 第五十四章 背后老板 “行!我马上拿给你,你只给我二十两银子就中了。” 李驰知他要把这里的房子房契作抵押,于是道: “这个房子的房契不行,你这房子值几个钱!我要你父亲饭庄的房契。”李驰说这话时在观察张凡统。 那张凡统先愣了一下,后脆声道: “中!”他想到的又是偷,本来他想到是偷钱,他估计钱是偷不到了,父亲一定知道了。那饭庄房契他知道在哪里,在奶奶房中的箱子里。只要他回去,就会轻而易举的得手。 张凡统冲出门外,并和那凌雪撞个满怀,他冲着凌雪急道: “骰子带了吗?” “带了,正等着你呢。”凌雪说 “好,你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来!”说后就匆匆消失街道尽头。 张凡统走后,李驰叫凌雪赶紧追上,并悄悄的跟踪张凡统,看看有没有可能出现其它变故,这种跟踪方法能确保安全和早知道。 费话少说了,那张凡统得手了------ 李驰确认了房契是聚贤饭庄的房契后,于是叫张凡统立个字据,上面说明如果当天晚上张凡统还不上这借的二十两银子和鼎以及其它旧物所折的银两共70两,这饭庄将归李驰所有,等云云。这张凡统想了想还是在字据上签了字画了押。他深信有了这个骰子,在赌场定能赢到很多钱,自己会大杀四方的。 那张凡统匆匆离去,一会儿就杀到赌场。其实开赌场的人是白道黑道通吃的人,不然不敢开赌场。白道不通,官府常常会派人来抓,黑道无人就会有人常常来捣乱和耍赖。 开赌场的人不是个善类,个个都精明而且心狠手辣,就是赌客赢了钱,如果他想让你留下,你也走不脱。如果赌客在赌场内作弊,那等于找死。有时赌场还派人引诱赌客作弊,这样好抓住把柄,然后连本带利的被洗劫一空。如果赌客有家底,很可能把人扣下还要敲上一笔。俗话说的好:入了赌场,不死也要伤。 这张凡统兴冲冲的入了赌场,不知祸兮福兮。 张凡统走后,李驰忧心忡忡。 他在想:如果这张凡统运气好,在赌场作弊而不被发觉怎么办? 于是他叫凌雪也入了赌场,如果真没有人发觉他作弊行为,就点破它。 结果还没有等凌雪出手点水,就被人拿住了。赌场是什么地方?是魔窟!妖魔大神才敢进入,其它人只是鱼肉而已。 赌场赶羊人发觉张凡统作弊时,当时没有动他,过了一段时间,等那张凡统得意忘形时,赌客们都输得一踏糊涂时赌场赶羊人出手了。两个坦胸赤膀壮汉把张凡统按在桌上,下了他两手上的戒指,并在众目瞪瞪下展示了作弊过程。当时像炸了锅一般,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客们怒揍了张凡统一顿。可是张凡统的所赢赌资和本银全给赌场没收了,可那些输了钱的赌客们不答应了。商量结果,这些输家们的银子由张凡统出,至于输多少,赌客们各自报了个数,由赌场人员记载,至于那些赌客到底输了多少银子,那只有输客自己知道了。 按赌场规矩,在赌场作弊者一律断其手指。这里人都知道他家有钱,是开饭庄的,所以断指之刑暂且放下,如果他家愿意出银子了此事,那就作罢。 人扣在这里,等他家人拿银来领。此事会不径而走,一会儿就会有人报到聚贤饭庄。 这些经历那凌雪看在眼里,他想想,还是赶快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李驰,于是他从赌场撤了出来。 李驰在客栈房间里听了凌雪所说的情况,心中甚喜,因为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进行着。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喜悦之情,他叹了口气,道: “赌博真是害人不浅啊——”,其实他没有想到自己就是始作蛹者。 凌雪怯怯的说: “这事是不是闹大了哦?”因为他在赌场亲身经历了那场面,当时的场面很混乱,那些赌客恨不得撕了这张凡统。那张凡统实是可怜,一心想出人头地,可是一直不得志,外人和家人都瞧不起。现在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自知,像个砧板的肉,任人宰割。 “没事!越闹大越好!这里他自找的,如果他不爱赌,我们也没有办法!”李驰拍拍凌雪的肩安慰道,这凌雪等于是自己的传令官,没有见到过大阵势,再说他心地善良,一定心有不忍。 一会儿宇文之导到了,他说他要回润州了,这边的事已经办好,再逗留无意义了,明天李驰收饭庄就可以了。 李驰想想还是答应了,的确也没有什么事了,再说这宇文之导急着要回去,一定有要紧之事要做。因为他是做兵器的,徐知证早就叮嘱过他,要他不要打扰宇文之导。 其结果看来,那宇文之导走的好,走的巧,不然连他也折在聚贤山庄。 大凡人生于世,认不得钱没有关系,但千万不能认不得人! 一个地方有平民独大而生意兴隆,必有其内在原因。不要认为此人家底好,或者会经营,所以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会经营生意的只是一方面,是本力,羽力就是要会经营人脉。世之有经营生意的,有经营人脉的,经营生意有道而不会经营人脉就不会长久,像鸟儿翅膀受了伤一般而飞不高飞不远。 那聚贤饭庄之所以能在升州能坐上饮食界第一把交椅而且这么长时间长盛不衰,一定有其背景。 那凌雪第一次查得这饭庄的掌柜姓马名千里,其实是对的。这个马千里才是这个聚贤饭庄的二老板,那个张年永只是个打理饭庄的傀儡,是个代理人。其实真正的大老板还另有其人。 大凡官家做事,是要找人代理的,自己不会直接出面做事的。找代理人做事好,暗中扶助,有利可取,有祸又危及不到自身。这马千里还有个硬后台支持,那就是骆知祥!看来这李驰有苦头吃了,很可能有生命之忧。 第五十五章 骆知祥 骆知祥,何人也,他是吴国实权者大都督徐温的右臂,左膀严可求也。大都督徐温的一些军费是这个饭庄支持的,这饭庄等于是大都督徐温的。那李驰哪知这些牵牵挂挂的关系?他还以为像其它客栈、饭庄那样易得手。 那张家二公子陷于赌场后,就有人报给了聚贤饭庄的掌柜张年永。 救人要紧!这张年永也不是傻子,先给银两,把人救出再说,反正这个饭庄现在又不是自己的,钱更不是他的,可这人是他的啊。在赌场混迹的人大多是歹徒,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如果有人一冲动,做出不可挽救的事来,废了这个儿子,那就划不来了。于是他急急尽快的赶到赌场,那些赌客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赌场要多少银子也给多少。反正先过了这关再说,反正后台有人。 银子是给人家了,但情况还是要问的。可那张凡统支支吾吾的,支支吾吾的,说半截话。因为他想把这饭庄的房契给抵押了的这事给隐了,怕讨骂嘛。越是这样说话,那张年永越觉得有问题,心想:一定有隐情!所以张年永不遗余力的对张凡统连哄带吓,终于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实情。 张年永把前后的事一理顺,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我的妈呀!这整个就是一个局嘛------ 遇到骗子了!张年永心道。问张凡统这些人的姓和名,他也不知道,问这些人是什么地方的人,也不知道,问这些人住在哪个客栈,他也不知道。那估计呢,你估计这些人应该是哪里人,还是说:不晓得。 其实他听过其中有人说是润州的,好像还听到过住在什么客栈,但他经历了赌场的遭遇后,给弄忘记了。 张年永恨恨的瞪了张凡统一眼,真是恨铁不成钢,一副败家子的样子。一想到败家子,他就心痛的厉害,心里又在呼唤:“可惜了我的饭庄!” 张年永心在哭泣。可惜了我的饭庄,这话他常常在心里呼唤。一呼唤,心就有滴血般的难受。原来这个饭庄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可以说是祖传啊。这张凡统向来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鸟本事没得还好打报不平,后来这个张凡统失手打伤了一个人,不久就不治身亡,结果被判个斩监后。 后来骆知祥主动出了面才救了他儿子一命,那时骆知祥经常的在这里吃饭,所以成了朋友。不过这饭庄以后就姓骆了,本来骆知祥打算取走这饭庄房契的,由于张年永一再跪求,因不想让老母知晓而伤心,所以房契还留在张家,但饭庄所收银两归骆知祥。张年永还是当他的掌柜,高薪给予,不过大堂管事是骆知祥的人。后这个骆知祥一直忙于国事,没有时间再看管这饭庄,就派了自己的得力助手马千里来秘密管理这个饭庄。 现在这个张凡统又来败这个饭庄,这饭庄他只是挂个名,实非自己,所以他把这个经过告诉了马千里。马千里又把这经过告诉了骆知祥,骆知祥听后,轻笑道: “有意思,有意思,明天我到饭庄去会会他!” 李驰在准备着明天去聚贤饭庄事宜,带哪些人去呢?凌雪又不能去,因为张凡统认识他。柳青以及所带来的几个人也不能去,因为在饭庄吃饭闹过事,饭庄里的人都认识。董冲吧,可是现在就在饭庄里,他是个暗桩,更不能动。 一想到董冲时,董冲就急急忙忙的到了。他对李驰说张年永知道了一系列的事件是个骗局,叫李驰当心点并说饭庄明天放一天假,说后就匆匆离去,因为他是偷偷蹓出来报信的。李驰急速的思索着,至于张年永知道整个事件是个骗局这事,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只是个怀疑,没有确凿证据。到时可以说他耍赖。手上有房契,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这条信息让他多了个心眼,本来打算自己单枪匹马去的,现在不得不按排柳青带一些人在饭庄外暗守以应不测,真遇到麻烦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世之大三缺,缺人、缺钱、缺物。这李驰现在就是缺人,没有可用的人,很苦恼,但没有办法。 第二天早上,李驰起得很早,他想早点去聚贤饭庄,早上应该没有客人,这样好跟掌柜的谈交房事宜。如果迟了,食客来了,如果双方争执会引来许多人观看,到时不好说话也许还有冒出打报不平者,自己毕竟是个外乡人。 其实收房哪有这么容易,大多数都吵得不可开交,后被逼无奈才完事。如果这张年永不好说话,李驰打算还拿出七十两银子,共一百四十两应该够意思了。借给了张凡统二十俩,那天下鼎四十两,这张凡统当面看到的!还有那些玉器旧物加利息折合十两。这些老物件在他家中被盗,他应该赔偿的。这等于正当的买卖了,李驰心道。 其实这只是李驰的算法,但拿张年永来说,等于这个大饭庄就卖了七十两银子!其实李驰就拿出七十两银子,世之哪有这等好事? 当李驰来到聚贤饭庄门前时,看里面很冷清,工作人员很少,好似不像个正常的饭庄那样有着忙得热火朝天的气氛。现在他才猛然想起来董冲昨天来报信时所说的话,说今天放假的,不怪没有看到董冲呢。 看来这张年永是有准备的了!李驰心想:这也正常,有人要收饭庄了,怎么还有心事做生意呢?于是他一脚迈进了大厅。大厅里站着一汉子,好似就是在等着他。他问是不是找掌柜的,一问一答,此人就把他引领到二楼一厅里然后退了去。 厅上方一太师椅上坐着一人,乃掌柜张年永也。张年永见有人进来,也没有答理,像没有看到一样。他端起茶杯,斜开杯盖轻轻啐了一口茶,然后就把茶杯轻轻放在身边的茶几上。李驰知其是张年永,从相貌上看出了,他和那张凡统没有两样。一个面相显憨厚,一个面相示老谋。 那张年永没有叫他入坐的意思,尽管对面就有几张椅子。也没有和他搭讪的意向,因为李驰又看到张年永又慢吞吞的端起茶杯轻轻的吸了一口茶,然后自顾的欣赏这茶杯的花纹来,左看看,右看看,又转着杯身看看----- 李驰被晾在那儿了。 第五十六章 李驰深陷囹圄 空气好像凝固了,这气氛让人窒息,李驰突然觉得好尴尬,手脚有无法适从的感觉。 “我是小二啊!”李驰心里怒道“搞得我像个佣人一样!我才是这里的主人!”想到这里,他大踏步的走到张年永面前,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房契和张凡统所签字划押的字据向茶几上一拍,怒目叫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交房?” 那张年永真是高人,面对李驰的愤斥不愠不怒。他面无表情的轻轻放下茶杯,在茶几上拾起那字据看了看,然后用右手中指弹了弹字据,终于说话了: “您收好,您收好。”语气很温和。他说后又重新放下字据,然后又端起茶杯品茶。李驰给张年永不文不火的举动给弄糊涂了,见又是这么客气,于是轻言道: “什么时候交房?” 那张年永没有答话,而向外看了看,李驰心里有数了,他在等人!还要有人来,看来这个张年永做不了主。李驰警觉起来,他感觉这事不太好办。 一会儿听到楼下有人讲话,上楼梯的咚咚声,继而二楼客厅门口出现一男子。那人年龄约三十六、七岁,面色白净,鼻直口方,目光坚毅有神,气宇轩昂,身材中等,相貌英俊,一身丝绸印黄花锦袍,一条很宽的绿带索腰上,中间一碧玉方扣,一看相貌和着装就知此人很干练且富贵。 张年永见此人进了厅就立即站起身,来到此人身边欠身后就伸手于椅方向,然后很谦卑的道: “您请上座。” 那张年永说后就转身迅速的出了厅门,咚咚楼梯声响起,他匆匆如逃跑般的下了楼。 这人一坐下就道: “我,马千里!听说你想购得这饭庄,是吧?” 马千里?这名字很熟悉,于是李驰回说: “是的。” “你打算出多少银两?”马千里说话很干脆,直入主题。 此时李驰无从说起,反而自己尴尬起来,于是示意马千里看看茶几上的字据。 马千里连瞟一眼都没有,就道: “我不看这个,你打算出多少银子?” 李驰想了想,见这个马千里说话很中肯,于是恭敬的道: “一百四十两!那张二公子所欠银两七十,我还付给您七十两。” 此话一出,那马千里仰面大笑起来,笑声突然嘎止,他怒道: “人说你们这些鼠辈贪婪,果真不假!”那马千里眼中尽显鄙视神情,他大向门外大呼“下面的!把大门关好!”, 马千里站起身来冲李驰怒斥道: “何方鼠辈,敢在升州放肆!” 形势突变,使得李驰一时语塞而措手不及。看来他们是有准备的了,想捉拿自己。不就是打架吗?我到要看看谁能敌得过我!李驰心想。就在此时,有二大汉从大门冲了进来就扑向李驰。 这二人哪是李驰的对手,只几个交锋都倒在地上呻吟。然后楼下的汉子们都纷纷涌上楼而战,但都被掀到楼下。那马千里见众人制服不了李驰,就拔出腰间短刃冲将上来。马千里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挥刀杀将过去,只见白光闪闪,围着那李驰周身旋转,刀刀向要害之处进刃,如果李驰一不留神就会一命乌乎。 李驰被逼到二楼的过道尽头的角处。李驰心道:赶快脱身,不然久了真的会折在这里。他瞅准了机会,把左臂上的袖箭放了,一箭中了马千里的右眼。马千里疼痛难忍,用手拔眼中箭时,胸给李驰进步重重的击了一掌。马千里胸内一阵翻江倒海,忍禁不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李驰见马千里站立不稳,一脚踢将过去,那马千里连过道栏杆一并散跌楼下。马千里血溅大厅,脑浆溅了一地。 当李驰飞身跳到楼下大厅时,大门突然打开,一大群戴甲士兵持枪涌入。一场混战开始了,因来方有两员狠角色,终于李驰不敌而被擒住。 来人何人也,骆知祥!但,还有一人,乃大都督徐温也。 拿住李驰后,还是一片混乱场面,因为那马千里死了!骆知祥抱起马千里一痛大哭也。马千里是骆知祥的得力干将,是骆知祥的干儿子。从小就跟着他,对自己一直很忠心,而且人很聪明也有能力,骆知祥有很多事务都是他打点的,有些方方面面的事情,这骆知祥还不知情,失去了这个马千里,有些事务就会瘫痪。 有二大汉把李驰跪押在厅边,骆知祥哭后,就愤然而起,在士兵腰间突然抽出刀来就要砍杀李驰。 这李驰命不该绝,如果徐温没有看到李驰项上的东西,那李驰头也落地了。 李驰被二大汉反手背着押跪在厅边,由于李驰头低着,正好那戴在颈项上麒麟玉佩给挂了出来。这玉佩麒麟给大都督徐温看见了,他认识此物啊,这玉佩是五子徐知证的嘛。徐温斥退了骆知祥,说先押入大牢,来日亲自审讯。 晚间,大都督徐温使人把李驰提来讯问,才知李驰是徐知证义兄,他们互换了玉佩作为信物。既然能互换信物,那此人对于徐知证来说很重要。但这一切之说只是李驰一面之词,不知真假,先暂押,等徐知证回来时再作决断不迟。 再说那埋伏在聚贤饭庄外的柳青一干人等,见来了许多官兵,知道大事不妙,但无计可施。后听见饭庄内打斗之声不绝于耳,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只能干着急。因为饭庄门外也有很多官兵,不让人近前,而饭庄大门紧闭。 一会儿,就见李驰被一大群官兵押走。强救是不可能的,救等于以卯击石,自取灭亡,还不如赶快向李奔报信来得实际。 事也凑巧,就在这节骨眼上,徐知证回吴了!得知李驰被囚后,就马不停蹄的向升州赶。到了升州后不顾自己身体早已透支就扑向牢中,见到李驰后,说让他放心,就是拼了命也要救李驰出来。徐知证让狱卒好生招待,否则严惩不贷。狱卒知道五公子回来了,哪敢怠慢。 第五十七章 官有二命之说 然后又慌忙去大都督府,拜见大都督徐温,向父亲说明情况,说了李驰的重要性,如果杀了李驰,那李驰手下的人马就不好带,甚至李驰手下的那些人安排在哪里都不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隐兵就付于东水。再说李驰是自己义兄,于情也要救他。大都督徐温沉思良久,道: “要想救你义兄,你要有所舍弃才行,为父要给你骆叔一个交待。” 台上坐着徐温、骆知祥、严可求三人,下面有李驰和徐知证。 徐温对下面的徐知证道: “你有二命,抵你一命方可救他,你愿意否?” “我愿意!”徐知证应道。 “在朝之人,有二命!一命官爵,一命生命,念你情谊,允你求情,不过你这次出使功劳之大,可封疆进爵,如你救他,我可奏明圣上削你为民,取走你所有官爵之命,包括禁军总统领一职,你可愿否?” “愿意!”徐知证沉声道。 李驰当场释放! 这事干的有些荒诞!巧立名目,肆找借口,这李驰就以这种方式被放掉了。当然了,还有一个因素,因为这李驰是徐知证的人,这徐知证又是徐温的人,所以才有此结果,如是其它人,必死无疑。 这官有二命之说,虽然荒诞,但后来的官场都沿用了此法。 徐温后对徐知证说,如果不削你官职,就难平骆之愤概,因骆乃吴之钱袋子也,这骆知祥对吴很重要。 徐知证解救了李驰后,他要细致了解李驰被囚的原因。对徐知证的询问,李驰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李驰毫无保留的诉说了一切,说了自己如何设计取得这聚贤饭庄房契的一系列过程,还在搏斗中杀了这马千里。徐知证听完了沉思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是褒是贬总要有句话吧。责备李驰吧,用句褒语的话,可以说千方百计的为自己蓄聚实力。赞美李驰吧,用句贬言的话,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为自己敛财。 毕竟李驰伤了人的性命,他总是觉得不妥。但成大事者要有人力还要有财力,两者是不可缺失的,也难为李驰了。 徐知证拍拍李驰的肩膀,说了句“哥哥,辛苦了。”作罢。 徐知证想想还是补充一句: “以后对内行事还是以正当手段吧……” 李驰盯着徐知证的眼说: “他逼的甚紧,所以我才痛下杀手的,不然我就得像他一样。”他,是指马千里,这徐知证知道。 “事已至此,就不要向心里去了,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呢。”徐知证安慰说 李驰见徐知证没有责怪的意思,就继续说: “这马千里说话太气人了!不然我不会杀他的。说我等鼠辈!太鄙视人了!” 世之有些人走了极端是利、害巨大引起的,或是语言不慎而引发的。那马千里和张年永是两个类型的人。一个是目空一切的盛气凌人,一个是娓婉平和的沉着老成。 徐知证沉思良久,心想:这事不能就这么了结,不然有隐患。于是他要做一些事------ 他考虑的事是最少不能让骆知祥对父徐温生有异心,因为偏袒之心可能让骆知祥心生异念。徐知证知道这是个大事,不得马虎!强压只能收其身而收不了心。心服能使人自觉做事,而身服只能使人作事交差。 第二日,他来到大都督府见到父亲徐温,说明打算化解自己和骆知祥之间的恩怨。因为徐知证知道骆知祥对父亲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他不想有间隙存在。毕竟是自己的人打死了骆知祥的人,按律应该抵命的。至于徐知证出面说情和官有二命之说,那只是个托辞。骆知祥表面应诺,实则心存怨恨,这样久之会出事的。 徐温夸他心思缜密,若能化解一点,让骆心情平复一些也好。最少能让骆知道徐知证很重视这事,内心深表歉意也是好的。徐知证请父亲约骆知祥到大都督府一叙。 在大都督府见到骆知祥时,徐知证向骆知祥深深的躬身使了一礼,并言词诚肯的感谢骆知祥顾全大局放了李驰一马,然后就承上一个锦盒于骆知祥。骆知祥见徐知证如此恭敬,又以小辈自称,再说人死不能复生,心道:罢了,罢了。 他从心里放下了怨恨,也对徐知证的礼遇和用心很是感动和佩服。骆感知徐知证一系列的举措都出自对自己的特别重视,所以他顿感欣慰。 他打开锦盒,里面有三本书,于是小心的取出来一看,是三本薛家阵法。 徐知证道: “我此次出使,在梁偶得三本兵书,乃前唐元帅薛仁贵所着,甚是珍贵,现敬献给骆叔,略表小侄心意,望骆叔笑纳” 骆知祥面露喜色,然后轻笑道: “难得公子如此用心,我就收下了。”说后,这薛家三本阵法之书翻都没有翻看,就转手交给了坐在身边的徐温,道“送此书来的正是时候!都督你正好南下用得上了。” 徐温大喜,心道:此书正好亲征无锡时用。 徐温对骆知祥道: “我先暂用,此役之后,我必还之。” 徐知证留了个心眼,他没有把十大机关之书送给骆之祥,至于这三本阵法之书,他在出使回程时,就叫鲁传会和余晃给记下来了,等有时间再书写下来。 徐知证问起了兰天斗的去向,得知大都督徐温安排兰天斗和燕北等一干人作为先遣军检查使去了无锡,先遣军也就是个侦察兵,是刺探敌情的,有别于先锋。带检查使头衔,又可监察前方指挥官而督其战。 此次兰天斗之行,既要了解敌方情况又要了解前线己方情况! 徐知证顿足急道: “他怎么能作先遣军检查使呢?作个先锋尚可!” 大都督徐温道: “兰天斗此次出使又能全身而退,再说我看那燕北是个精明之人,他们应该能胜其任的!” 徐知证无奈,着急也于事无补,只能希望兰天斗和燕北自己小心行事了!因为刺探敌情是个细料活,是要深入敌后的,是危险重重的。督察前线指挥官也是个细活,官场如战场嘛,弄的不好自己的命就会折失在自己人手里,历史上出现自相残杀的事件很多。 第五十八章 抚恤风波 在徐知证看来,兰天斗领兵冲锋陷阵是把好手,当先锋再好不过了。至于干侦察这事欠佳!看来此次兰天斗南下责任不小,危险也不小。徐温见徐知证还在沉思,于是劝道“一文一武,相辅相成,不要多虑了。”说后就问计于证,说自己准备亲征吴越而解无锡之围,可否? 徐知证道:“那是真好,不过一定要快。” 徐知证感觉自己很疲惫,体力严重透支,他特想好好的睡上一觉,等身体恢复元气,再安步就班的做一些事,因为他有很多事要做。徐知证觉得现在无官一身轻,反道觉得是个好事,正好此段时间做自己的事。他知道自己的事太多了,那些出使死去的弟兄家属要抚恤安抚,这个事必须要做的。还要到学堂看看那汪仲生活状况和学习情况如何。 这汪仲,徐知证要倾注心血的培养,因为以后要使汪仲成为在梁地的一个楔子,他本是梁人,以后易于开展活动。还要了解李驰麾下的那些人马安排在哪些位置,安全不安全,是否有必要,是否引来非议。还要看看宇文之导兵器制作如何等等,哦,还要训练那鸽子,这个通信之物一定要做成。 他和李驰一干人等要赶紧回扬州。 要离开升州时,李驰说有个人是否要带走,李驰简单的说了董冲的情况,徐知证建议董冲继续留在聚贤饭庄以备后用。 徐知证和李驰等一大批人跃上马背上了大道。其实在此期间,有一个人在远处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徐知证他们。这个人眼泪扑簌,握刀的手在不停的发抖,这个人几次想冲出去,都被一个汉子抱住了。 这个人就是马千里的胞弟马呑云,抱住马吞云的汉子姓黄名滚,他是马吞云的接拜兄弟。 徐知证此时年龄尚轻,考虑问题还是不全面,他只安抚了骆知祥,可是直接受难者真正的苦主他没有重金赔偿,也没有带李驰向马千里家属请罪,以致于埋下了隐患。 徐知证回到扬州就把这对鸽子送到弟弟知谔处让其暂养,然后疲惫的赶回到家,倒床就休息。 人一放松,撤了精神这个支柱,整个身子突然就如一滩烂泥一般,滩软在床上,头一沾枕就沉睡过去。 徐知证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夜,其中有很多人来看他,都没有舍得叫醒他。他出使以来第一次睡的这么踏实,睡的这么沉。 起床后感觉如大病初愈般的畅快,尽管热了一身的汗。 他叫来了李驰,他要提银子,去抚恤那些死去弟兄的家人。他要分别去蒋以忠、闻以龙、乐书志和张志忠以及欧阳灵单家去。这些人以前都在李驰的麾下,李驰能知道这些人的家在何处。 李驰问要带多少银子,徐知证建议多带点,说按死者家属多少而发放银两,按每人五十两银子发放。 李驰疑虑,问: “不按户发呀?”, “按人数发呀!没错呀!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要吃饭呀。”徐知证说。 按当时经济状况,每人五十两银子发放,也算可以了,五十两银子能够一人生活十年的了。可是徐知证按死难家属的现有人数发放银两可能是错误的,因为发放银两之后没过几天,就有人吵到他家里来了! 他很苦恼,本来好心扶恤救济,没有得到赞赏反而落个责难,看来做任何事都没有那么简单! 张志忠和欧阳灵单是一个村里人,两家是邻居。张志忠死后,丢下了父母二人,所以按五十两每人,他家收到抚恤金是一百两。而欧阳灵单难后,遗下了老母老父还有年幼的弟弟和妹妹,按每人五十两银子,他家收到抚恤金两百两。 这张家的母亲知道欧阳家收到抚恤金两百两,而他家就收到抚恤金只有一百两,所以她就不干了。于是她找到徐知证理论,并哭诉说自己家的人命不值钱,欧阳家的人命值两百两,而她家的人命只值一百两。 张母又是哭诉又是指桑骂槐的说话,本来天气就炎热,吵得徐知证大汗淋漓,不知所措。此时李驰正好赶了来,叫张母先回家等消息,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在这张母也听话,嚎了一声: “我的命好苦哦——”就哭哭涕涕的走了。 徐知证僵持在哪儿,在发呆,他心里不是个滋味。他想:看来是自己错了!而且还犯了个低级错误! 于是他对李驰道: “以后我做任何事,在决定行动前,若你发觉有问题,一定要提醒我!” 李驰郁闷起来,心道:这个发放抚恤金的事,我提醒过你呀,我问过----不按户发呀?你说按人数发嘛。再说,如果有一家在前线战死两人,按你这种规定发放抚恤金,又将出现什么状况?那就更不公平了! 徐知证在沉思,他想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让别人来做为好,这样如果事有不妥,自己可以有个回旋余地,也不会直面对当事人而颜面扫地。其实徐知证这种想法还是不对,事一定要尽量做到尽善尽美,千万不能敷衍和推托而想后路。 “那这事怎么搞?”李驰问“再补发呀?” “补发个屁!人人都这么闹,那什么事也办不成!怎么能朝令夕改!”徐知证斩钉截铁的说后,又道“像张志忠父母的情况,可以在别的方面补助,比喻安排她到其它地方做事,比喻客栈或饭店,或者我们养老送终,因为没有子女来赡养他们了嘛。不过我们以后作事还是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这些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他把这档子事一下子丢给了李驰。其实交给李驰还要好办些,因为这些人都认识李驰,这样好说话更好沟通。 徐知证想到,自己一定要一个谋士了,不然行事容易出错。世事烦多,里里外外,没有人商量不行。自己又年轻,虽然学了一些知识,但那只是书本上的东西,现实经验一点没有,人情世故一点不懂。这个谋士一定要足智多谋,人生阅历丰富才行。这李驰有智慧也有人生经验,但他有事务緾身,他不能常常伴随自己左右。 这谋士一定要是个闲人,对自己形影不离就是他的任务。他想到了宇文之导,可是宇文之导在制作兵器,也没有时间跟着自己。谁适合这个位置呢?思想转了一圈,无一人合适。 看来还是要寻访,要寻访高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徐知证总是留意下面的人,想物色一位智囊来辅佐自己。 第五十九章 徐知谔 徐知证回到扬州后,很忙很忙。因为有许多事要做,也有很多人来探访。一日,他正在家里寻思:怎么没有见到韩天昌和刘长进呢?韩天昌、刘长进和兰天斗是接拜的异姓弟兄,三人原是峰火山强人,后思作盗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来扬州竞夺禁军总统领一职,在擂台比武时被徐知证收服。 后由于此三人武艺出众,这韩天昌被任禁军副统领,而刘长进被任禁军步军指挥使,兰天斗被任禁军马军指挥使,后又调任殿前副指挥使。由于吴越钱氏北上来犯常州,又恐梁朱南下乘机夹击,所以徐知证出使晋国,联晋来牵制梁。在酝酿出使人选中,这兰天斗被徐知证要了去。 “这两人不能这么忙吧?都没有时间来看我。”徐知证寻思。其实徐知证并不是在意他们二人来不来看他,而是要了解他们的近况。有些事就是很奇怪,想到这个人,说到这个人,这人就到了。 徐知证听到门外有人说笑,继而进来了三个人,头者徐知诰也,紧跟其后是韩天昌和刘长进。三人和徐知证相拥后而坐,叹息离别挂念之情。徐知证细细观察了韩天昌和刘长进,他二人锦鞋绸袍,面色红润,富态之相也,失了往日的彪悍。 徐知证有种酸味从胸中涌了上来,因为他二人和徐知诰言词甚多,有说有笑。徐知证心道:这二人应该是我的人啊。不过徐知证这种不快的情绪很快被强压下去,他知道这种情绪如果再继续下去是很危险的,他怕这种情绪左右了自己的思想,因为他不能和徐知诰分彼此。 徐知诰道:“听说你为救一人而自愿卸了职,此何人也?这么值得你舍弃前程?”,徐知诰坐在椅子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一个义兄,”徐知证道,他知道徐知诰问的是救李驰的事,因为为救李驰,出使大功而被封爵的机会给放弃了,就连原先的刺吏之职也被撤了,现在只是一平民身份。徐知证心中有些不快,心里想道:消息真灵通啊!他盯着韩天昌和刘长进二人道“我对人以义气为先!如兄弟有难,我宁扑命也要救之,何况区区一职。”说的斩钉截铁。 “你为人可赞,放心好了!如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我定会奏明大王!让你再建功绩。”徐知诰安慰道。 徐知证突然想到一个事,于是就对徐知诰道:“我有一事,正好要烦劳兄长” “何事?五弟你尽管说!” “这次出使,五位将士遇难,按律朝廷应该对将士死难家属有抚恤金,明儿拨些银两来,我好安抚之。” 徐知诰沉思起来,片刻道:“这事五弟就不要劳神了,兄我去代劳之。你这次出使劳苦功高,身体还未恢复,在家好好养息才是。” 徐知证只能应诺道谢,但心中不悦。 知诰道:“扶恤于民不可以银,应以铜币施之既可。银乃国之储蓄重币,保值也。若银大量流于市,有诡者聚敛,国库将空虚,国危矣。”徐知诰是做政治工作的,他的思想就有别于他人。而徐知证是做军事工作的,他没有考虑这些,扶恤付银就行,因银轻便而携带方便。不过徐知证还能想到极力扶恤下属,也是很难得的了。 但京官考虑问题和地方官考虑问题是不一样的,京官考虑的是整体局面,而地方官只考虑一、二事的完成。也不是个人能力高低不等,而是位置不同而不得不这么想和不得不这么做,这叫各行其职。京官易夺位,一是各地方官员习惯性的认可,二是掌握了话语权,三是掌握了铸币权。这铸币权最最重要,有不少人忽略了这个大扛杆! 三人一道走后,徐知证陷入沉思中……韩天昌、兰天斗、刘长进还有李驰、李奔、宇文之导以及余晃、燕北、鲁传会等等,以后人还会更多,怎么办?徐知证打算设个“绳索”给串起来! 他此时想到了兰天斗,唯恐兰天斗再有闪失,他打算亲至无锡相助。在去无锡之前,他想到要做几件事。学堂未去,宇文之导那里没去,看来暂时没有时间驯鸽,还要去知谔处,让其代为训练吧!还要了解清楚李驰手下人的去向,还有吴彩儿母亲要看望,要解释和安慰。 一想到吴彩儿,心中不是个滋味,内疚之心搅得他不得安宁。深夜时,辗转反侧不能寐,月光斜入床边如块白玉。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启门出外。来到门外,一轮明月浮在浩渺的天空,天空干净得无一丝云朵。 万籁俱寂,他轻轻的移步院中,深怕打破了这宁静的夜空,他喜欢这种夜深人静独处的感觉。院中石台上泛着晶莹的亮光,用手一摸,湿润落露了。他想:不知此时吴彩儿在干什么?是在烛下静读书还是院内轻弄弦?还是和自己一样,此时仰望明月在遥思? 几日后,徐知证得知徐知诰不但扶恤了死难者家属还安扶了所有此次出使的家人,这些家人都收到了慰问金。徐知证自叹不如,自己考虑问题还欠周全,心想:要常以此事为勉! 徐知证首先来到徐知谔处,因知谔住在效外的竹林中,近午时分才到。在远处就听见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啼。进入一大院中,跃入眼帘的是,花台林立锦绣,假山盆景无数,百鸟相戏竞飞。他来到自己的鸽笼边观察了这对鸽许久后,就叮嘱知谔好生驯养这对鸽子,并付于驯鸽之书于知谔,嘱咐如何循续惭远的放飞这鸽子。 知谔笑道:“这驯禽兽之法,你不必教我,我比你懂,早知你叫我常养,我都放了它了。你看!我所驯之鸟无笼,你知为何?” 此时知证才看到院中百鸟戏飞,只有敞窝而无笼罩。“何也?不怕鸟儿飞走?”知证疑问之。 “我所驯养之鸟知归巢也,出去几日也得回。”知谔得意道。 “何也?”徐知证很是奇怪。 “食嘛,”知谔突然近身细声伏耳道“鸟食特配,食之有瘾……” 第六十章 徐知证深受感动 知证仰面愕然,他仔细打量着知谔,心道:奇才啊——可惜!只用在玩耍上。 “你随我来。”知谔走到院外,知证疑惑跟其后。见知谔从后腰处抽出一只铜笛来道:“见我奏一曲。”随即一曲悠悠扬扬的笛声飘了出来。奇怪的事出现了…… 院中的鸟儿全呼啦啦的飞了出来,并围着徐知谔周身飞转。不但院中鸟飞到他身边,四周山林之中鸟雀也叽喳喳叫着飞来。奇景啊!有些鸟儿还落在他的头上和肩上。他伸出手掌,还有鸟儿落到掌上,任其扶摸。 徐知证惊叹不已,后知谔悄悄的告诉了原因,原来知谔喂食前都吹笛一曲,常此以往,久而久之,这些鸟儿一听笛声就以为有食可吃,纷纷飞至也。时常野鸟听音后也过来讨食,野鸟相传,知锷在百里范围内,奏笛都能引来百鸟齐聚。知谔笑道:“我到野外几处也用此法,久了,几处鸟儿都识我。” 知证离去,有些不舍,留恋此处,久久不能平静。心中羡慕:我何时享有此无忧无虑的生活?以百鸟为伍,以百花为伴。 见到吴彩儿母亲时,徐知证坚定了再去晋国的决心,他一定接吴彩儿回来,不然对不起吴彩儿的父母以及吴彩儿本人。到宇文之导处,收获甚丰。这宇文之导改进了弩,这弩可连发十支箭。此弩取名为梭弩,弓翼是钢簧制作,不用时可折叠于主杆两侧,体积小而便于放入囊中,一梭十只箭,用完可再插上一梭。一人可带十梭之多,不过这梭弩射程没有长弓远,但射程也够用了,适合群攻突击。 另一制作更妙,宇文之导曰之隐身器。此物奇妙之处是外形为实物,其实内是空的,能藏人,此物能混淆人的视觉。这隐身器能折叠一小盒中,急需用时,打开盒盖,就会从盒中弹出一物来,人可立即隐于其中。隐身器,有石型,树桩型和室内物型。 徐知证大大赞赏,并对宇文之导说:“如人力不够,我使人助之,如银两不够,我予银两济之。” 宇文之导言:“人力不够,我自己解决,因此事机密,不可用他人也。我现在打算制巨物抛物器,此器可远掷千斤之物,此乃攻城之利器也。”, 一听这大器,徐知证来了兴趣,那徐知谔现在还没有实施制作这个巨器,他在柜中取出了图纸,展于桌上让徐知证观看。看后,徐知证大喜,叫道:“神器也,你赶紧把此器制作起来,很可能无锡用之。” 徐知证打算叫李驰拔银于宇文之导,让他继续发明其它之物和加紧制作这抛物重器。到家时,远远见到李驰已在他家门口等着,徐知证心道:正好可问他麾下的人去向以及使银两于宇文之导等事。来到近前,李驰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道:“快进院看看!” 看李驰表情,徐知证觉得应该有什么好事,或者有什么多年不见的贵客到了,不然这李驰不会这么激动的。 徐知证随之进了院中,见院中堆放了很多鸡呀鸭的,还有一蓝子一蓝子的鸡蛋以及水果之类。原来徐知证去了宇文之导处,人不在家,这些鸡鸭水果之类的东西都是出使死难的家属送来的,还有兰天斗和燕北以及鲁传会和余晃的家属送的礼物。 知证问李驰,她们何故送礼于自己。李驰说这些家属找到他,问徐知证家住何处,要施礼感谢。于是一并把她们带至此处,见主人不在家,时间也不早了,就留下物品,各自回家,并一再叮嘱李驰要转达她们的谢意。 徐知证疑惑起来,她们为什么要谢自己?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呀?至于慰问金的事,还吵得不可开交,就是想通了,那兰天斗和燕北及鲁传会、余晃的家属怎么也来感谢呢? 徐知证终于了解清楚了,此次家属送礼是为第二次慰问金而谢恩。原来徐知诰送慰问金时对所有人说是受徐知证所托,还说因为徐知证身体不适,不然会亲自慰问。那些家属深受感动,所以家属们纷纷送来礼品以表示感谢。 徐知证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对徐知诰的看法,他自责起来。原来以为徐知诰抢着去慰问是笼络人心,看来是自己想错了。这知诰兄心胸博大,常人不能比拟。 徐知证了解了李驰麾下的人安排在什么人家后,就对李驰道:“知诰处人由我来安排,我们暗自安插人于官吏之家,实则是暗中保护他们。现四面虎视眈眈,我们不可不防,很可能有奸细刺杀我方重臣!我要保证这些人的周全。” 一日,徐知证来到学堂,想看看汪仲的情况。还没有到学堂远远的就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他能想象出那些学子们摇头晃脑的朗读诗文的模样。一会儿读书声停了,又听到先生在讲解诗词的内容和写作手法。 走到学堂院前,见牌子换了,更名为:培英书院。徐知证赞道:此名甚好。在他正要进院子时,他想想还是要到院东边看看,因为先前在远处见一小孩扒在院东的窗口向室内张望。 于是徐知证转到院东,见那小孩子还扒在窗口,奇怪之,就悄然走到那孩子身边。由于那孩子听得专注,没有察觉有人来到。此孩儿大约七、八岁模样,衣着简朴,体格清瘦,他正在用笔在本子上写着字。 徐知证轻轻干咳一声,那小孩突然扭过头来,一脸的惊恐,迅速抓了本子转身就逃。徐知证叫停了他,他胆怯的立在远处,那模样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等大人责罚。 徐知证来到他身边,从他手中用力抽出本子,见本子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字写的很工整。徐知证略看了一下,内容写的很好,除了先生的讲解刚要,还有自己的见解。 耐心的询问后,徐知证才了解到这孩子姓陈名子义,家离这里不远,由于家境贫寒,没有钱上学,可是他非常喜欢诗文,所以一有时间就摸到这里来偷听先生讲课。 徐知证叹息了一声,道:“你明儿来,直接找那个冯先生,他会让你免费上学的。”那陈子义听后,高兴得蹦蹦跳跳的走了。 徐知证很揪心:这里教育出现问题了,此次定要解决了! 第六十一章 培英书院 话说那徐知证一脚迈进了培英书院,院内很宽广,院内有树有石台、石凳。大院两边是带走廊的教室,对面就是一排有走廊的房子,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走廊里站着一个人,是汪仲,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此时汪仲也看到了徐知证。徐知证发觉汪仲眼中渐显泪花,但目光游离,面显羞愧,手脚无措。 徐知证知道了他被先生罚站,只向汪仲点了点头。汪仲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来,他在不自然的频换左右脚站立。徐知证用手示意他暂且站着,徐知证要了解到底是为什么罚站,知证不能让他跟着自己离开,这是不能做的,因为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不能因人而废。 徐知证进了一个房间,应该是先生办公室。抬头就见到了伏案阅卷的冯延巳。冯延巳忽见徐知证悄然立在室中,一脸的愕然,然后就慌忙请徐知证落坐。 冯延巳向徐证知简单的介绍学校的一些情况,说现在这个学校有两个班,有四十六个学生并还请了两位先生教学。学生学两门课程,一是作文,二是算术。学校的名子改了,叫培英书院,冯延巳说:“想必你进门也看到了,是知诰改的,不过这名取得也很高雅。很有期待啊——我们会尽量做到实至名归。” 徐知证抬了抬下巴示意门外,问:“他最近怎么样?学习。” “哦!”冯延巳此时才如梦方醒的想到外面还站着汪仲,他急道“我先给你看看他的试卷。”在一叠试卷中抽出了一张递给了徐知证,随即就出门叫汪仲去了。 不看试卷之前徐知证还对汪仲有着怜痛之心,觉得先生是不是歧视外族,因汪仲是梁人也。当时见到汪仲只一人罚站,心中顿生愤慨,但他强压怒火,待问明情况后再发作,心想:若先生另眼看待,将大斥之。 现在看到试卷,执卷的手渐渐的发抖起来。这卷上的试题十之八九是错的,还有几题空白根本没有做,就是做了的题也是答非所问。最可气的是第四试题还抄错了题! 徐知证一看就能推敲出来,这第四试题的下半部分错抄了第三试题的下半部分,合起来成了第四试题的题目,这答题岂能不错!还有一道试题的答题让人啼笑皆非,也就是乱写一堆字作为填充。真不知道当时按照黑板上抄题时,这汪仲在想什么! 那汪仲慢慢挪步到徐知证身边默默的站着,徐知证没有理他,他在继续看其它学子的试卷,想看看其它学子们成绩如何。一看大多数试卷分数都在八十分以上,只有汪仲和一个名叫胡苗苗的学子不及格,全校倒数第一名和第二名,给他二人“分享”了。 徐知证这心中的恨呀,真不知如何发泄才好,本来是指望把汪仲训练成精英后放回梁国,看来愿望成空了!“不是个可造之材!朽木不可雕也!”徐知证心道。 他咬咬呀,沉声对汪仲道:“把你书包拿来给我!”徐知证想看看他作业写的如何。 打开书包,看作业本上写了很多文字,这些文字都是关于棋类的还有棋谱的解说,之外还见到一个紫红色的木质盒子。徐知证很好奇,就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些黑、白两种色调的圆型棋子,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发黄纸质棋盘,打开棋盘,可这种棋格线弯弯曲曲的,徐知证不识,他疑惑的问汪仲:“这是什么?” 汪仲怯怯的说:“八、八、八阵图。” 冯延巳近身道:“八阵图棋,近期才出现的一种棋,我也没见过,听学子们说很好玩,入瘾。有很多学子沉迷其中,听说这棋术是徐茂公发明的。” “八阵图不是九天玄女发明的吗?诸葛武侯精之,怎么又是茂公发明的?”知证脱口而出。 冯延巳道:“这棋术是徐茂公发明的呀,传闻是从八阵图演变而来的。” 徐知证给气糊涂了,没有听清冯延巳所说是指八阵图棋。他细观棋盘之格,也看不出什么名堂,随后和书本一并收入书包,心道:这汪仲一定沉迷于此棋之中,才荒废了学业。 于是他就对汪仲道:“你现在主要是学习文化知识,其它的东西就不要学了,比喻棋。棋虽然是益智的东西,但只能作为学习文化知识的一个开动脑筋的辅助的工具,其实棋只是个休闲的玩具,你可千万不能沉迷进去!不能为了下棋而下棋,更没有必要去研究它!人的大脑容量并不大,不可能容纳太多的知识,把没有多少作用的知识,可有可无的知识都清理出去,把有益的知识要吸取进来!就像一个房子,把有用的家具置办进来,不要把没用的东西搬弄进来,否则的话,就是有好东西也塞不进来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汪仲现在有些木然,他点了点头,但表情还是隐不住那懵懂,徐知证听到下课的钟声响了,见汪仲蜡黄的脸和消瘦的肩,心中有些不忍,就站了起来,拍拍汪仲的肩,深情的道: “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希望,更不能丢我的脸!去吧!”。 看着汪仲远去的背影,有些感概,心道:这汪仲其实是很聪明的,和他下象棋就知道他心思缜密,怎么学习就成了弱智了呢?现在性情好似也变了,没有了以前的倔强和灵光,也许是成了孤儿的缘故或许是远离他乡的原因。他对冯延巳道:“我家里有不少鸡、鸭和蛋,明天你派人取之,供学子们食用,这汪仲,你要用点心,以后我有大用。” 徐知证突然想到一个事,此时不说,唯恐给忘记了,于是他道:“明儿有个小孩子要来报名上学,此孩儿名曰陈子义,家里一定很贫穷,不然不会不上学,你就免了他的学费吧,我看此娃很好学,荒之实是可惜。” 一听这话,这冯延巳沉吟起来,好似在心里下什么决心,片刻他道: 第六十二章 度时势学堂定乾坤,对于错待后人评说 “哦!你说的是常常在窗外偷学的那个孩子吧?”冯延巳继续说“我也看过他的文字,很认真!但此例不能开啊,现在无钱上学的人太多,此例一开,就不可收拾了,到时这里的教室都不够容纳,还要再请先生,最主要的是先生收入少了,没有人愿意干,学堂没有钱可赚,很可能要入不付出了。” “可以调查呀,实际情况是无钱上学的可以免学费,或少收学费。教学不是为了赚钱啊,更不是为了敛财。”徐知证叹了口气“如果的确到了困难之时,你可以和知诰商量,明天我对他言明这里的情况。一个国家,教育才是重重之重,如果很多老百姓没有文化知识,那国力就会下降。我们搞教学的,只要有口饭吃,能糊个家就行了,教学不能以赚钱为目的!更不能以敛财为目的,如果要敛财就不要做先生,就不要办学!想敛财的就去置铺聚奇做商人,就去买田置地做地主! 人不能攀比,职业不同,收入就不同,既然选择了这个教学的职业,就要从内心认可这个收入!先生是教人育才的!学堂是为国蓄后力之根本,先生肩负国之大任,思想不可变之!不能忘了一个做先生的初衷啊,不然就要伤了国体损了民心了! 我知道作为一名先生很辛苦,耕耘国子之苗,劳心费神,但我们不能在这方面赚钱。等我们有钱了,从别处拔款来补助你们,请你把我的意思婉转的告诉那两位先生,并希望先生耐心的深刻的开导他们,让他们从内心接受这个思想和作为一名先生所应该承载的责任。我想到外面转转看看,先生去忙吧。” 学校门前空地不远处,再下几个台阶就是一个大操场,操场南面是个陡峭的山体。原来这培英书院坐西朝东的建在一座小山丘边。学校的西面高,南面也高,东北面略平坦。其实这个学校并不是新建的,是徐知证从一个地主手里购来的,这四合院式的房子是一个地主闲置的老屋。 徐知证记得这房子是徐知诰介绍的,当时购得这房子价格并不贵。知诰了解到徐知证购此房是为了办学,就大加赞赏并极力的支持,他也拿出一小部分钱。学校办成之后就交给了冯延巳打理,自己只来了两次,之后就出使了,这里的学子们没有几个认识他的。 这四合院式的房子结构很合理,作学校最适当不过了。前面几间可作火房和餐厅以及储物间,南、北厢房各二间可作四间教室,后面五间房可作先生们的办公室,现在后面的三间就做了三位先生的办公室,另一间作了远地学子们的卧室,还剩一间空着的,有时作先生们开会的会场和接待室。现学校只收了两个班,用去了两个教室,还空出了两间。徐知证心想:这里还能容纳两个班的学子,学子应该大加收纳才是。 徐知证来到校门前的空地上,低头看操场上的学子们玩耍,远远的见学子们都在操场上玩耍嘻笑。还有很多学子们在玩蹴鞠,而汪仲没有加入,见汪仲独自站在操场边发愣。 徐知证心道:这怎么行呢?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合群啊,是不是有自闭症啊?正当徐知证思索时,看到一个学子跑到汪仲面前把手一扬,一把尘土扬到汪仲脸上,可汪仲用手指着对方在说什么,可对方在大笑,并笑弯了腰。最可气的这个学子在弯腰的时候又顺手在地上抓到一把尘土,跑至汪仲面前又撒到汪仲脸上。此时汪仲的眼内应该入了尘埃,他在拼命的揉着眼睛,后了就弯着腰蹲在地上边揉眼睛边在哭泣。 徐知证积压的怒火此刻一下子喷发出来,他冲到了操场上对着那个撒尘的学子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做!”那位学子抬头向徐知证翻了翻白眼,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徐知证见他没有答话,就上前扯了他的膀子用力一旋,斥道:“你为什么用泥尘撒他!” 谁知那学子大叫道:“我就撒了,怎么样!”那学子倔强的扭着头狠狠的用眼瞪着徐知证。 徐知证哪受过这等气,于是跑上去,左手揪起了那学子的衣领,吼道:“我一巴掌抽死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知证举起了右手,可没有落下。毕竟是小孩子嘛,怎么说打就打呢,主要是给气糊涂了。 那位学子见徐知证不敢打他,胆子就大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狂叫道:“你打呀!你打呀!”并双手在徐知证脸上乱舞起来,一不小心,徐知证脸上挨了一爪。徐知证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想必是脸给抓破了。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抡起了右臂,给了那学子脸上一巴掌,并左手用力一推,把那学子推倒在地。 那学子嚎啕大哭,然后爬站起来向徐知证尖声的咆哮道:“你等着!你等着!我叫我爹去!”,说后就愤愤的哭叫着跑走了,去搬救兵去了。 这时徐知证身边远远的围了许多学子,有些学子在窃窃私语,有些学子在嗟叹。徐知证感觉到有种无形的压力,好似自己动了太岁一般。 什么意思啊?难道我打错了?还是惹了狠人?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到要看看这孩儿的爹有多狠!此时他还愤愤不平,他环视四周,并用手指点着周围的学子,后直指汪仲,叫道:“如果以后哪个再欺负他,这!刚才那学子就是个例子!”此时,他看到冯延巳慌不择路的向自己跑来,边跑边高呼:“知证!你过了!你过了!” 冯延巳气喘嘘嘘的跑到操场上,呼叫学子们全部到学堂里去上课,然后急忙来到徐知证面前,道:“你不能这样责罚学子,责罚学子要讲方式方法,不然影响不好,也失了气度。” “这小子太嚣张了,不揍他怎么行?气死我了!”徐知证道。 “揍也不是这样的揍法呀?应该揍他臀部,而不是脸!”冯延巳坚持他的看法。 徐知证摸摸自己的脸,看看手上有血泽,道:“我脸上有痕吧?” “有点,不碍事的。”冯延巳仔细看看知证的脸说后又道“你知道你打的学子是哪家的吗?”。 “我管他是哪家的!不守校规就得打!”徐知证叫道,他还在摸拭着自己的脸庞,看看手上有没有血渍。 “他是大将钟章的幺子,这钟章性情暴躁且特溺爱这幺子,很可能要来闹事。”冯延巳忑忐不安的说。 正说间,有人从操场的院门外闯了进来,只听道: “是哪个狗大包天的浑儿打了我的涛儿!给我滚出来!”钟章的幼子名儿叫钟涛。 第六十三章 徐、钟对决 那个钟涛走在前面,见徐知证和冯延巳还站在操场上,就跑上来仰面直指徐知证的鼻子叫道: “是他!爹!是他!” 这钟章,徐知证不识得他,但钟章识得徐知证,因为他们见过面。那次大吴招天下英雄齐聚扬州时,在摆台上见过。由于那时徐知证专注于力敌三雄,就没有太在意台上观阵的那些官儿。那些观阵的官其中就有钟章,钟章见到过徐知证力战韩天昌、兰天斗和刘长进三位好汉,所以他深深记得徐知证的模样。其实钟章功夫也很了得,是大吴“开国之君”节度使杨行密的得力战将,有万夫不挡之勇,曾经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久经沙场。至于他和徐知证谁的功夫厉害,他俩应该在伯仲之间。 他一见自己的小儿子手指的是徐知证,就突然愣在那儿,心里直打鼓。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了。自己身为大将军,他还是怕折了面子,见徐知证看着自己,从迷茫的神情看出,这面前的徐知证是不认识自己的,此时又见徐知证没有发作,所以装做不相认,于是他又道:“你为什么打我涛儿?”跟着又丢出一句“还打的是脸!”语气有些强硬,他抓住了要害。 冯延巳迎了上去,恭敬的道:“钟将军,你先消消火,你先听我说。主要是你家涛儿先屡次欺负另一学子,而制止不住,所以他才责罚的。” “但也不能打脸啊!”钟章不依不饶,他以为抓住了对方的弱点。 “那你想怎么样?”徐知证硬梆梆的甩出一句,他有些恼火,自己的儿子这么顽劣,本来就有过在先了,还这么咄咄逼人。此孩儿这么嚣张,这做老子的一定是长期的纵容了。 “道歉啊!向我涛儿道歉!”钟章瞬即丢出一句。人有思维惯性,就是形势变了,也察觉不了,言行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来进行。出现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此人太自负了,要么就是有些墨守成规,没有临场的嗅觉。这个人一定知道你是将军了,因为通过刚才冯先生迎上去又恭敬的称将军,但这个人说话还这么硬气,一定有背景的,这钟章此时没有了感知。 听了钟章让自己道歉,还是要向这浑小子道歉,徐知证冷笑起来。 冯延巳感觉到气氛紧张了,有剑拔弩张之势,再不加以阻止,很可能要发生冲突,于是他对面前有些不知进退的钟章急道:“你知他是谁吗?他是禁军总统领徐知证。”冯延巳一句话道出徐知证的身份。 “哦~原来是徐统领哦——”钟章佯作顿悟,但他知道徐知证的近况,心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一个平头百姓!我怕你作甚! 钟章沉思片刻就道:“既然你曾经是个统领,那你更应该晓得这欺负一个小娃儿的不是,是吧?”语气透着鄙视有挖苦。这话的意味徐知证还是能听出来的。 太尖酸刻薄!徐知证心道。于是他怒从心中起,咬牙切齿的沉声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只有你这样狂妄自大的父亲才教得出这样飞扬跋扈的儿子,子屡错父之愚也,你误导,我代之纠正,你应该谢我才是!”徐知证说后,戏虐的笑了起来。 “欺负一个娃儿有什么本事?有胆量我俩比试比试?”钟章即刻怒道。钟章自恃武功高强,久经沙场,百战都没有输过,心道:我还怕你这个毛头小子,你只不过是倚仗你老子之威罢了。 “好啊!那我就讨教讨教了!”徐知证又道“我要看看将军的腿脚功夫和心胸是否一样,我想将军的腿脚功夫也大气不了多少。”此言挖苦之意很明显。 冯延巳慌忙劝阻,但也于事无补了,像他想象的过程真的发生了,于是他道:“你俩文斗,不准武斗,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冯先生还是在不断的想稳定失控的局面。 徐知证道:“好的,我听冯先生的,现在我大吴正需将才,我也不想伤了他。”他指着钟章脚边的一个石碾道“这石碾放在这里有碍学子们行路,我们把它移之,要么你先把这石碾塞入对面的陡壁中,然后我把它拨出来放在壁边,要么我先把这石碾塞入陡壁之中,你取出来放在壁边,如何?”徐知证说后用眼直逼着钟章,他见到钟章脸皮抖动了一下,有些迟疑。 钟章见那石碾重足有六百斤左右,这么重的石碾怎么能塞入壁中?况且这陡壁含有石子,内质坚硬,这偌大的石碾塞入壁中,要何其巨力才能做到?举之尚可吃力呢! 钟章虽然是武将,但年龄比徐知证大一半还有过之,他经事很多,社会经验还是有的。于是他道:“你先!”心想:如果你塞不进壁中,自然你就丢脸了,后面我就不要做的了。 话的余音未消,只见徐知证身影一闪,只听呼的一声,一阵风起,徐知证的身影不见了。当钟章的眼迅速闪到对面的壁边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才看清徐知证的身影立在壁边。再低头看自己脚下的石碾不见了,惊现石碾的一头平露在陡壁的外面。 钟章惊恐万分,真不知道徐知证是怎么在刹那间就把这六百斤左右的石碾塞入壁中,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移碾塞碾只在一瞬间。 他向徐知证躬身抱拳使了一礼,并道:“总领神力!”说后,他转身向身边的小儿钟涛吼道:“还不滚到学堂去!”随后向冯延巳拱手道:“告辞!”他,钟章,就这样匆匆的走了。 冯延巳见钟章眼露戾气,看着钟章远去的背影良久,于是对徐知证说:“听说钟章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今天丢此颜面,他定会耿耿于怀,你以后要谨慎行事,小心才是。” “感谢冯先生提醒,我不惧他!他最好安分守己,恪尽职守,如心存邪念,那就自取其辱了!”徐知证扑扑手上的泥土道。“我想和学子们开个会,不知可否?”徐知证道。 “你怎么想到要开会?有什么话要说?” “有许多话要说,比喻这次欺负学子的事。” “好吧,开会就开会吧。” 徐知证走到校门口踌躇不前了,他转身道:“还是算了吧,也不知从何说起,还是由你把我的意思转达为好!” 怎么又不开会了呢?此时定要让他开会,冯先生心道,因为冯延巳有了新的想法。 第六十四章 经典一课 “既然到了,那就开吧,再说你是东家,让学子们认识认识也是好事。”冯延巳有他的想法,他要看看徐知证今天要说什么,从而了解一下他的作事作风。还有,如有什么规章制度从他口中出来,学子们也怨不得自己。再说今天出现这个事,如果学子们早早认识徐知证,那钟涛也不敢这么放肆,后面的尴尬事就不会发生。 两个班学子齐聚一个教室,徐知证和冯延巳站在讲台上,冯延巳先向学子们简单的介绍了徐知证,然后就退了下来,把讲台直接交给了徐知证。 面对这么多学子讲话,他还是第一次,所以有些诚惶诚恐。冯延巳一下讲台,下面就乱哄哄的。学子们开始相互嘻戏,还把桌凳弄得叮咚吱呀乱响,真可谓一片嘈杂声不绝于耳。 徐知证恼了起来,心说:拿我不吃劲啊!他用教鞭猛敲一下面前的桌案,叫道:“静一下!”一听鞭响和吼声,学子们从纷纷嚷嚷到静若寒蝉。 “我!徐知证!以后就是你们的先生!认识我一下!大家看着我!以后我!专教你们武功!以后课余时间就不要玩蹴鞠了,要玩摔跤!要学武术!将来很可能要专门开设一门武术课。以后若有学子不听话的,调皮捣蛋的,我直接揍!我不说二话,揍过之后再理论!” 那冯延巳在台下急得站了起来,欲言又止,他怕徐知证下面的话失了一个作为先生的基本准则和素养,好在徐知证停顿一下,话题转了。 只听徐知证接着道:“我希望培英书院以后不要再出现学子们相互欺负的事件发生!如再发生,重罚!甚至开除!学子之间要互敬互爱,要珍惜之间的感情,因为拿人的一生的时间来算,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是很短暂的,到以后各奔前程,想在一起都难了!你们应该相互学习,相互研究课题而不是相互挤兑!同窗之谊是资源啊,是隐存的力量,希望你们不要破坏它,更要珍惜它还要培养它! 这学堂为什么取名培英书院?就是希望你们个个从此书院出来都是英才,走到外面都是英雄,所以要学文也要学武!从今天以后那个棋也不要下了,那个八阵图棋!听说我们这里有许多学子们喜爱这玩易。这棋,我粗略看了一下,是个迷惑心智的东西,人容易沉迷进去!此棋有别于围棋和象棋,其实此棋并不是益智的,大家最好摈弃它!不能因为这种棋而占有了有限的学习时间。 人为什么要断文识写和作文?你们知道吗?断文识字就能看懂先人们的书,这些书都记载着先人们的经历和人生经验!世之万事细观,是反复行之的,知先人们的行事过程和结果,等自己经历相同之事时,就可以避祸就福,这样自己就不会走不必要的弯路,因为先人们走过,可预知兴衰啊。 断文识字后就要会作文,作文是写自己所经历的事,告诉后人以警后人或者记自己身边的事来教化后人或预警后人。天地循环,记天象地理,记世之大事,可早知天灾人祸,这是作文的道理。还有算术的作用,算术是最有趣的一门学术,它的作用也是预知。 比喻每人挑一百五十斤谷子,现在六万斤谷子,要多少人去挑?如果不知道算术,你就不知道派多少人去!一堆稻谷,不用秤一一来称,经过测量计算就得知重量,要使多少人来挑,岂不神乎?人一个时辰大约能走二十里路,一个人从升州走到扬州,始动时就能预知哪天到达!这是不是很奇妙的事?这些只是个简单的例子,所以说学算术很有实际用处的。以后这学堂还要开设制造课,其实真正对人类有用的学术是制造术,等我有时间的话,我来专门讲讲这门学术-----” 大约说了半个时辰,快临近中午了,会要结束了,徐知证最后写了一首词:脚踏日月入宵汉,一网兜尽繁星戏萤虫。撅沙一撮丢宇宙,造就苍穹无尽头。 他让大家用心体验这首词的气势。并说人的心胸一定要大,博大才能做大事,立足点一定要高,高才能看全面,要有俯看天下的志向。 散会后,徐知证和冯延巳来到办公室,冯延巳忧心忡忡的说:“你不让学子们玩蹴鞠而学武术,又只字未提诗词歌赋之博大精深,我不敢苟同!人一学武术,就会争强斗狠,这样会破坏社会安宁,不好管制!应该学忠孝仁义礼智信和钻研于诗词歌赋,这样社会才祥和。” “不是不教学子们恪守忠孝仁义礼智信,因为这是个人立世之本,怎么不教呢!而是加一项武术而已。现在群雄四起,各节度拥兵自重,山河破碎,战乱不断,可以说民不聊生,如果专教学子们忠孝仁义礼智信,就难成统一大业,更甚者我大吴很可能会被吞拼,一隅之地也守不住也。我们的教学思想要随时势而变。一统后,用忠孝仁义礼智信尚可,因为便于统治。人人守规矩而造就安宁祥和的局面,所以以文治国是也。 现乱世应以武为上,我等讲仁义道德,可他人施武掠夺,这如何是好?就是一统,若有外番觊觎也不可懈怠啊?所以我希望从这里出来的是虎狼之士而不是文弱书生。最好是书生不弱体,武士不惧死!” 冯延巳若有所思。恐冯延巳心存芥蒂而影响了教学,于是继续道:“我比番言语可能是个谬论,但我并未否认诗词歌赋娱人的精妙!你行你的,我行我的,双管齐下。”他叹了口气道“我办这个学堂的目的和别人不同,别人办学为了钱财,而我办学是为了人才,是为了育出开疆拓土的将才。” 随即又道:“这个胡苗苗,我想去家访,看看是什么原因。有些学子学习欠佳,是家庭有不良因素造成的。” “好啊,此时正值午时,他正好要回家午餐,你可随他去。”冯延巳道。 徐知证要了解这个胡苗苗的家庭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成绩如此之差。 第六十五章 令人叹息的家访 在去胡苗苗家的路上,徐知证要了解他家里的一些情况以作一个初步了解,好对症下药。从胡苗苗口中得知,胡苗苗家有五口人,父、母和爷爷、奶奶。通过和胡苗苗对话,了解到这胡苗苗并不是个智力低下的孩子,而且很乖巧,也很聪明,可学习成绩怎么就这么差呢?“你爹娘是做什么事的?”徐知证问。 “干农活呀”胡苗苗答。 “你爷爷奶奶呢?” “爷爷也在田间干活,奶奶在家做家务。” “你做作业遇到难题时,是你爹爹教你还是你娘教你?” “我爹不教,我娘也很少教。” “那你爹爹可能干活累了,那你娘是做什么事的?” “我爹很少干活的,我娘在家不做事呀。” “那你爹爹平时干嘛?”徐知证惊问 “睡觉啊。”胡苗苗答道 “睡觉?白天也睡觉呀?” “白天睡到中午嘛,有时下午下地干活。” “那你娘呢?” “她一天睡到睡,也不是,比我爹起来迟些。” “你爹干活后,可以教你学习呀。” “他不教,他下棋嘛,下那个八阵图棋。” 又是八阵图棋!徐知证心中咯咚一下,又问道:“你下八阵图棋吗?” 胡苗苗沉默了,于是徐知证道:“八阵图棋很好玩吧?” 胡苗苗即刻来了兴致:“很有意思的,我爹说,还有个真的八阵图阵在宣州的百尖山,下好八阵图棋后,就可以到真的八阵图去打阵,还能赢到银子。” “你下八阵图棋跟谁学的?” “我爹。”胡苗苗怯怯的小声说。 “你娘也下这个棋吧?” “是的,下午下那个棋谱,天天晚上能下到大半夜。”说后,胡苗苗轻声说“不要对我娘讲哦。” 徐知证基本上知道这胡苗苗成绩差的原因了,这个家的环境不适合孩子学习,就像一塘的水,水质变腐了,怎么养活鱼?父母的心都不在教孩子的学习上,这孩子的学习成绩怎么能好的起来! 胡苗苗家境应该还好,一幢二层的小木楼,木质透着古香古色,上面的斑迹记载着这幢小楼有着悠久的历史。他家应该有所传承,祖上应该有所作为。进门时见到一个衣着简朴的老妇人在客厅里的桌子上收拾,见到徐知证进门时一脸的愕然。 胡苗苗称徐知证是自己的先生,一番介绍后,这位老妇人慌乱的把徐知证迎了进来让坐,然后热情的为徐知证切茶。这位老妇人就是胡苗苗的奶奶,一头银发和一脸的疲惫感能显示出生活的艰辛。 苗苗奶奶叫苗苗上楼叫他爹下来,说先生来了,可一会儿胡苗苗下楼说叫不醒他爹。 苗苗奶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真不好意思说啊……”表情显示极度的无奈“他爹娘还没有起床,都中午了,每天都这样。” “那我去叫他,”徐知证道,他想:这孩子的教育不能全依靠学堂,家长要相配合才行,家里父母的管教最重要,他要面对面的和胡苗苗的父母谈谈心。 一听徐知证要上楼去,苗苗的奶奶面露恐慌之色,她慌忙说:“不要上楼!不要上楼!气味冲了你就不好啦。” “没事。”徐知证坚持要上去,徐知证心想:今天有时间来,如果错过今天以后就可能再没有时间了,如果再不说动胡苗苗的父母,长此以往,这胡苗苗以后及第都没有希望了。 楼上的门虚隐着,徐知证轻轻的推门,一股难嗅的气味扑面而至,那种气息有霉味加腐烂味还有一种騒腥味,徐知证用手在鼻前扇了扇。心道: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难闻。 一看地面,一些鞋子丢的到处都是,还有脏衣服这里垒了一堆,那里又丢了一堆。地面上还有瓜子壳和果皮,可以说脏得无法插脚。既然上来了,还是要进去的,不然就此下楼,真的有失礼数。 胡苗苗跟在身后,楼梯下面的苗苗奶奶正看着自己。胡苗苗挤到徐知证前面,跑向一个房间,然后听到他叫爹爹的声音。一会儿,胡苗苗从房间走了过来,对徐知证道:“先生,叫不醒呢。” 徐知证恐慌起来,心里一紧,心想:莫不是出事了? 当他来到一个房门口时,见到床上躺着两人,一个坦露着背部,一个半张着嘴,这两人正在鼾声大作。他心稍安,但倾刻又产生了一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看到床边垃圾筒里堆起了很多垃圾,有擦的脏兮兮纸,还有一些西瓜皮以及一些果核。看皮质,这些垃圾应该有些日子了,因为西瓜皮上有几处泛出绿色了,还能看到有许多蚊虫伏其上,床上的垫毯有一半拖在地上。 此时他真的要退出来了,一是这二人正在享受着梦中之游,二是这房间太脏了,如弃废多年的山间老屋一般,再站在此处可能真的要吐了,于是他急速的下了楼。 苗苗奶奶的眼中满含羞色,恨不得地下有条缝自己钻进去,她向徐知证不停的鞠躬以示歉意。 徐知证感慨道:“辛苦您老了,这一切怨不得您。”徐知证知其辛苦和无奈。 “让先生见笑了。”苗苗奶奶手足无措起来。 “他们经常这样吗?”徐知证搬了一个小木凳于大门口坐下问。他要透透气,让清新的空气换去在楼上吸入胸内的污浊之气。 “是啊,说也说不动他们,说多了就要吵嘴了。”胡奶奶满面愁容道。 “他们中午不下来吃饭呀?” “以前下来吃,后来很少下来吃了,一来,他们下来迟了,二来,他们说我做的菜没有他们吃的菜,孩子要上学,我们不能总是等吧?于是他们起来后就到城里饭馆里去吃。” “这样啊?那生活来源呢?”徐知证心想:在城里饭庄吃饭要银子呀,一家就靠老爷子一个人做事,哪有那么多银子使。 “城里一个豆腐坊给他们卖了,银子在他们那儿,祖传的豆腐坊啊——” 原来这样!看来这儿子要败家了,徐知证心想。徐知证没有见到苗苗爷爷,于是问:“嗳?苗苗爷爷呢?” 第六十六章 知证知诰定大局 “他中午在外面吃,饭我送去了,我也就刚刚回来。田远啊,来回要一个时辰,所以干活时,中午都是送饭吃的。” 徐知证看看苗苗奶奶蜡黄而布满皱纹的脸,心里顿生怜悯,但也无可奈何。他有些悠悠的悲苦,心中不禁叹道:世间有很多苦难可以救助,但这种苦难是别人无法使救的。 苗苗奶奶叹息道:“家道中落的样子吧?本来我家在本地不算多富有,但也不差,家有几亩田地,城有豆腐坊,要粮有粮,要钱有钱,又有一孙儿,要人有人,现在,你看……”她两手一摊。 “苗苗爷爷不说说他们呀?” “说呀!可他们不听。说儿子,儿子冲他。说儿媳,儿媳回话时喉咙硬硬的。儿媳又不是自己亲闺女,说话不能太直白了,只能淡淡的劝说一下,点到为止,他们都听不进去啊。”随后又深叹一声道:“主要是儿子不行!我说这苗苗成绩这么差,要抓嗳,要教嗳,不要一天到晚下棋嗳,可他不听!说:我不下棋干嘛呢?成绩好坏不都是种田吗!我下棋比赌钱好吧!” 我说:你不教,你叫你媳妇教呀,她在家又不做家务又不做针线活又不到田里干活,她可以抓苗苗的学习呀,他说:在教呀。其实我那儿媳都不教的或者很少教的,如果她教,苗苗有时作业做不到,怎么跑下楼,哭着问他爷爷呀。一睡睡到下午一、两点钟,然后起来就下那个八阵图棋棋谱。有几回我上楼,叫她,她都听不见。 他们日子过反了,白天当晚上,晚上当白天,你想找他们谈谈心吧,上午在睡觉,下午和晚上在下棋,跟他们说话吧,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自己讲了一通话,他们睁着迷茫的眼问我刚才在说什么,真的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我又识字不多,不然我来教。我只能干着急,孙子作业做不到急着哭,我只能干看着,揪心啊。” 徐知证能感受到苗苗奶奶在忍受着煎熬,想到不久会油尽灯枯的。一家人,可能只有苗苗奶奶是个明白人,其它人可能都是糊涂糊脑的过日子。世间明白人最苦,因为能预看到结果,所以心中焦虑。而那些糊涂人,不知其结果,所以活得潇洒,就是危及生命的危险来了也不知,在死之前一刻还快活着。他们没有后悔,因为他们想不到自己错在哪儿。 苗苗奶奶又道:“他爷爷也不听话,他也不教。其实也不怨他,白天在田间干活,晚上回来早已疲惫不堪,哪有精力再教苗苗,而且苗苗自己的新生爹娘还在玩!现在他爷爷说,他放弃了。他说:世上人人都是精英是不可能的,精英毕竟是少数,世上还是需要一些普通的人做普通的事,随他去吧-----其实我晓得他爷爷说此话时心有不甘。 以前他曾经说过,自己儿子没有及第,一定要让自己的孙子有所出息。唉——但也没有办法啊,只能等他们自省了。我并不想我孙儿以后出将入相,只希望能识文断字,算帐不求他人。我家苗苗从小很聪明的,成绩也很好,可他爹引他下棋,之后成绩一落千丈了,心不在学习上了!这娃子也不听话,学习不专心,自己父母不教,自己要自立啊,自己也不想学。” 徐知证陷入了沉思:父母都这样了,不能自省,还能要求孩子如何如何?一个家庭乃至一个国家,孩子的教育最最重要,因为这是接班人,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接班人,那国将衰败,家要中落。凡事都有个时效性,等自省也就是个自慰的无奈之言罢了。 徐知证离开了胡苗苗家,心情很沉重。他看到胡苗苗的奶奶还在远远的目送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苗苗奶奶是把苗苗的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了。那满头的白发,那爬满脸上的皱纹还有那苍老无奈的声音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我家胡苗苗就拜托先生了,他的爹娘是指望不上了,我们也老了,希望先生多费点心啊。”,徐知证心叹:我也只是暂代课哦,我哪有多少时间来学堂啊。此次被贬,才有些时间,不然我哪有时间来家访哦。 世上什么人都有,所以分三六九等。世之有教育成材的,也有自学成材的,此家庭教育成材是无望了,自学成材想必也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家的环境不行。还一个原因,其父母没有耻辱感,自己的孩子在学堂倒数第二名也撼动不了这棵麻木的心,这人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作为了。 真是世上什么人都得活,但人活的各不相同,有的在世间想做一番大事,生而有意义;有的只为了活命,有口饭吃就知足了。也许这默默无闻的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也未必不是个好事,没有烦恼,没有忧愁,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可是苦了这爷爷奶奶了,他们是于心不甘的,他们人在叹息,心受煎熬。 徐知证回到家,觉得很累,不但身体乏力,心也很疲惫。他要到椅子上靠一靠,让自己静一静,让身心休息片刻。仰靠在椅上,闭目养神,让全身放松。他自己知道,要休息了。要清空脑中的一切事务,不能让其它的事情再拖累自己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自己尽了心就行,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自己筹谋的大业宏图始终在脑中缭绕,有时很激动,充满信心;有时又很焦虑,弄得自己疲惫不堪。他担心自己会放弃或入了歧途而误了时日!这大业成功在于人才和钱财,二者缺一不可,还有就是既时抓住机会。是的!这次就是一个机会,他作了一个决定!决策后,身心突然轻松起来,他躺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时精神百倍的好,他打算先到徐知诰处,一定要说动他的支持,没有他的支持,可能要出现两个问题,一是容易发生猜忌和冲突,二是资金难以维系。然后再找余晃和鲁传会等商量行使这个计划。 见到徐知诰后把自己的想法陈述了,徐知诰沉思片刻后说很赞成。知诰感叹说,和他不谋而合,就是担心另设一机构就要多一项开支。原来他沉思片刻是忧心银子,徐知证这就放心了,于是道:“这项开支也值得,你筹措每人的基本俸银,我筹措有功之人的赏赐。” 第六十七章 初行始见知雏形 原来他们商量要建立一支特殊的军队,取名为忠义都,徐知证为都指挥使。忠义都下设九个分都,对应九个外域政权。这九个都要各司其职,负责渗透并监视各自相对应的政权动向,以便供吴王决策。 徐知证有些激动,他道:“此次吴越来犯,正好我率部去无锡锤锻他们,从中选择吴越都的人选,并借此机会,楔入吴越,并建立吴越都!” 徐知诰叹道:“无锡早已失守了,近日你无职,所以不知势态发展。现在常州都被困多日了,昨日父挂帅已亲征无锡,已从水路出发了。此次你走旱路,能比父帅早至,正好清障察情,以佐父帅击退吴越。”随后又叮嘱“听说常州城内瘟疫肆掠,你善施药物,可早作准备。此次机会难得,可捉手建立吴越都。” 徐知证临走时,知诰告诉他:“楔入吴越,也可用他人,比喻掳将,用将比用卒效率高,但一定要谨慎之。”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徐知证知道,用他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因为很难掌控,更何况是他将!他要仔细的酝酿这件事,如何分步骤来从各方面验证所用之人的可信度。至于从哪些方便来了解一个人,用什么方法,此时还真是一头雾水,他忐忑不安起来,甚至有些恐慌。 “凡事慢慢来,边行边学,处处小心行事便是,毕竟是白手起家,又没有一点借鉴的案例。”徐知证自己安慰自己起来。此时喜多于忧,因为跟随着他的这些人有了着落。有了俸禄和功名,这样才没有愧对于他们,因为自己出使时承诺于他们,给他们官职,可由于自己为救李驰被贬。 他们的闲置一直让自己于心不安,深恐自己失信于人。他想让追随他的人要么给予其富贵,要么给予荣华,也不枉跟着他出生入死。 徐知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差点给忘记了,他要向徐知诰要两个人,韩天昌和刘长进。可徐知诰只给了刘长进,因韩天昌现任禁军统领,离不开。 徐知证很是开心,三名英雄得二个也是心满意足了。为什么要用这三人,因为这三人诚服于他,容易调用又对自己忠心。创建忠义都非同小可,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军队,是打入敌方阵营的军队,所以一定要用自己信得过的人,再说这三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人,给了别人实在是舍不得,况且此时正是用人之际。 徐知证来到李驰处,叫他派人去叫余晃、鲁传会、李奔、宇文之导和刘长进等,务必要在明天上午到李驰府上议事,并先叮嘱这些人要作好随时赴常州的准备。 徐知证要向他们传达创建忠义军的相关事宜,还要统一思想和阐述这支忠义军的重要职责以及此行常州的重要目的。第一次会议,必须慎重,准备要充分。 第二天,这些人陆续到达。人一到齐,徐知证就急着开会,因为时间紧迫,他道:“今天招集诸位来,是有要事要宣布!我大吴现在要组建一支特殊的军队,这支军队的名字取名为忠义都。至所以取名忠义都,第一就是要对我主忠心不二,第二就是同僚之间要重情重义。忠义都暂时下设九个分都,这九个分都分别对应九个政权,即:梁国、吴越、闽国、南汉、楚国、荆南、蜀国、晋国还有契丹。 这九个都指挥使就在我们几个人中挑选!当然还有兰天斗和燕北,虽然他们不在这里。每个都指挥使可以自招都兵,不过这些都兵一定要精明能干且武艺超群才行!我们所招的兵有别于其它兵种,我们不是要能冲锋陷阵的兵,我们要的是有智慧且心理素质特别好的兵。 每个都指挥使要对对应的国家实施渗透计划,以获取对方有价值的情报,然后上呈我这里以便我大吴决策! 一个都指挥使下辖应该有两个队,一个队是负责行动的,此队就是进行暗杀和救援等,另一个队是负责情报收集的,此队人员更隐秘,行动队说白了就是为情报都清障排难的。此次我大吴正于吴越交战,我打算率你们前赴常州,把吴越都建立起来,到时从你们之中择一位吴越都指挥使。 我们是初立,一切从零开始,一切的一切都很陌生,所以诸位要多多动动脑子,多尽心尽力,以完成吴越都的建立!”徐知证说后,看着大家,有的人在搓着手,有的人在沉思,有的人还有些茫然,可那李驰显得很激动。徐知证知道,这忠义军的行为拿李驰来说,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他适合干,其实他早就干了。 徐知证见没有人发言,又道:“我先要统一一下思想!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统一,现在国家四分五裂,各节度使拓地称王,连年相互攻伐,百姓死伤无数且赋税繁重,使得百姓苦不堪言。因为各个政权都怕被对方吞并了,所以加强军备,军备是要银子和要粮的,军备更是要兵员的,所以农耕者少而活繁重,而且赋税重,不重收税难以维系军队的开支。 如果统一了,就会有很多兵员解甲归田,和父母子女亲人团聚,农耕有人,国民就富裕了,百姓就安居乐业了。我主英明,有一统天下之志,所以我们要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来完成这个宏愿,给百姓一个安定祥和的太平盛世。 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伟大的!是神圣的!就是战死了,也是值得的,会留名青史的!后人们会记得国之统一时我们是功不可没的!因为我们做的是统一大业的事情,不是搞势力割据而分庭抗争!现在我们来研究一下,如何建立吴越都,诸位各舒己见。” 徐知证说后,左右环顾大家,他在等其它人发言。此时大家的建议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自己也是开天荒的第一次接触这件事,对一切都不懂,最主要的是没有实践过,可幸的是他在华山的虚无院学了间篇,不然还真的不知如何入手。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李驰身上。 第六十八章 皖山相遇得知己 “我认为,”李驰首先发言:“要渗透他国,只有两种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派自己的人打入他国的官员身边,用的是自己人。第二种就是发展他国的人员为我所用,用他国人。但这第二种办法如果成功,将事半功倍,但难度极大!因为难以控制,又不知真假,如果反水而不自知,那将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徐知证很是佩服李驰,他一语就总结了渗透要点。 鲁传会叹了一口气,道:“啊哟,这事麻烦的很累。” 徐知证很是理解,人有不同,树有各样,这鲁传会应该适合阵前厮杀。“渗透是个细活,不过也很有趣的,世之事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会的,要慢慢的学,渐渐就适应了。”徐知证鼓励着大家。 “这是一门学术,必须要学会。”宇文之导道“大凡作战都有一正一奇,此乃奇也,我认为我们现在先不要急着自己派人渗透,先用他人吧。” 徐知证道:“诸位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我们就依宇文之导所提的建议,先用他人。”见没有人表态,随即说“用对方的人员,那现在就有机会,因为常州正在开战,定有俘虏,我们就从俘虏入手,在俘虏上选择我们想要的人,但如何选择呢?” 刘长进道:“我们把所有的俘虏集中起来,然后问他们是哪里人,家庭成员等等,还要问他们所熟悉的人的情况,即同来的人的一些信息,然后相互验证就可分真伪,然后再筛选我们想要的人。知道俘虏的家庭成员和住址,他们就有所忌惮,就容易就范,当然了,重金是少不了的。” “这个办法能用,但把所有的俘虏集中起来询问,那工作量太大,又有可能打草惊蛇,这些人回吴越时,必定泄露,从而知我们的意图,还要有选择的物色一些人为好。”李驰道,李驰善于算计,心思缜密。 “就是有我们合适的人选,别人愿意吗?”余晃忧心忡忡道。 “这一方面要根据这个人的背景情况加以利用了,像刘长进所说的,以金诱之,以亲逼之,这样看我们后续的手段的力度了。”宇文之导说“网撒出去,就会有鱼,所有的俘虏还是要了解的,提审时我们可以隐藏我们的真实意图,询问时我们要讲究策略,让被俘人员认为是常规了解就行。” “余晃的意思是说从被用的人的思想上入手,让这个人从心里愿意帮助我们,是吧?”徐知证看着余晃道。 余晃道:“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要别人做事,除了诱和逼还有个思想上的接受,这样别人才心悦诚服的自愿赴死为我们服务,这样对于我们也安全。” “好!现在有三个方法了”徐知证道“金钱的利诱,亲人的顾忌还有个就是让他从思想上接受!也就是心里接受,其实方法很多,到时在行动时,方法也会自然出现,只要我们细心观察和深入研究就会有很多办法控制人的。现在会就开到这里。” 徐知证又道“回去大家仔细想一想,有什么好的办法,然后我们再商议。明天你们务必在卯时赶到这里结合,然后出发赴常州,大家做好充分的准备!此次出征意义重大,望大家慎重,宇文之导,你明天要为每人配备各种此行相应的武器,散会!” 徐知证在回家的路上时,有些怨恨自己了,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把事情说透,没有让他们彻底理解自己所说的意图,最少对他们激励不够。因为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激情度!自己表达能力太差,没有个系统性,缺乏条理性。以后要加大学习力度,争取规范到一、二、三所必行的程序性。 他觉得此次压力巨大,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忠义军指挥使。他恍惚中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使归来而完成任务的,他仿佛在梦中,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希望这次常州之行能顺利的建立吴越都,并没有一个伤亡的完成任务。 他想到出使晋国所失去的弟兄们------这次一定要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因为自己没有多少人可用了! ----------- 皖山三祖寺,求佛者络绎不绝,排队待祈,可谓香客如云。这些人中有远道而来的善男信女,也有慕名皖山美景的游客。 这些祈祷者心思各不相同,更有甚者心思并不在祈福上,就像那个跪在佛前的白衣女子,还有那跪在佛前的另一位青袍男子。问世间还有人胆敢在佛前假祈祷?其实有之,是假借祈福,可另有所图。 缘故上山的时候,她们有了一次邂逅。先来说说这青袍男子的背景,这位青袍男子,姓陈名汾。这位陈汾是有来头的,他是舒州刺史彭彦章的副将。此人能诗善文,武艺高强,是彭彦章的得力战将,他的举止投足间就呈现儒将的风度。此时正值初秋季节,又无战事,所以带了一位亲兵来游皖山。 春天百花齐放,放眼望去,一片翠绿。阳光明媚,天高云淡,蓝天一碧如洗,看着就让人舒心。满山红色点缀碧绿间,实是养眼舒心。 这陈汾有时把自己打扮成温文公子去游山戏水,游兴时作词高吟,也好不快活。在拾阶而上时,见有二女在前,从着装上看,应该是小姐和丫环的主仆关系。看身材,那前面的小姐身材绝佳,特别那纤腰下圆润凸起的屁股随着腿迈步的扭动,这让他禁不住想入非非。 陈汾加快了步伐,他想上前看看这小姐的容貌。正在此时,从小姐身后,飘落下一片粉红色的手绢,那手绢飘飘荡荡无声无息的落在了自己面前。 陈汾急步上前拾起,绢上绣有几片碧荷和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看此绣工,极其精湛,画面清雅脱俗。他一阵激动,心道:机会来了,于是他扬了扬手中的手绢,叫道:“小姐,请留步。” 第六十九 吴锡之败此为缘 前面的主仆二人闻声停下脚步,转身回眸。这一回顾,让陈汾惊艳得目瞪口呆,心跳加速。问世间怎么有此美丽绝伦的女人!两条细细的柳叶长眉,长长的一排睫毛下大眼明亮而深邃,高挺且直的鼻梁,还有轮郭分明的唇和美人沟的下巴,还有梳挽得高高云鬓,真是世之绝代美色。 一脸的淡妆,更显得高雅。在陈汾惊愕之时,那女子抬步下阶并道:“谢谢公子”可脚至阶石边沿一滑,一个踉跄向前扑去。陈汾见这女子跌下,慌忙赶上一步,张开双臂,那女子正好扑入陈汾的怀中。怀中抱有柔软的身躯,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那小姐满面绯红,慌乱的从陈汾怀中挣脱,面带桃红,羞色的站在一旁。那丫环许云儿急忙跑上前来,伸手从陈汾手中夺过手绢,叫道:“不准欺负我家小姐!”, “云儿,不可无理,是这位公子救了我。”小姐嗔呼。 陈汾上前使了一礼道:“让小姐受惊了,应该的,应该的。” “此番应谢谢公子才是,云儿不懂事,望公子莫怪。”那小姐正容后歉意道。 “不怪不怪,想必你家云儿护主心切,她做的对!小姐也不必谢我,任何人遇到这情况都会使以援手。”陈汾急道。 有此际遇,两对主仆,一行四人就边聊边走就上了山。陈汾终于得知,这小姐是无锡人氏,姓常名敏,芳龄一十六岁,她是逃婚之此。 陈汾从常敏口中得知,这常敏家很是富有,是当地的一个财主。她父亲为她说了一门亲事,可她致死不从。尽管那个方家家有万贯,但她一点不稀罕,不从的原因有二:一是听说那方家公子有残疾,腿有不便;二是这方公子胸无点墨,唯恐以后说不到一块儿去。 常敏叹道:“我道不是嫌方公子有腿疾,只是志趣不同。试想,夫者一生共处几十春秋,如果说不到一块儿去而终日面对,那不就苦了自己也害了他人也。” 陈汾心道:同床异梦,那就苦度日月了,这样真的苦了这女子了。他顿生怜悯,于是道:“常小姐说的即是,没有想到小姐还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不知小姐此处有亲人否?” “有一远房表舅,原打算投奔他处。等在此地过些日子,待方家自行放弃时再行归程,无奈也,寻亲无果,只得到此处求佛问祖,以解孤单。”常敏小姐凄道。 见这常小姐言辞至理至情,这陈汾感慨起来,心中涌起了一种感觉,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酸酸的痛楚。说话间,就来到了三祖寺。小姐迈步入寺时,有种弱不经风的模样,那情形让人好生怜爱,那陈汾真想上前扶她一把。 常小姐跪在佛前,拜了三拜,然后双手合一,闭目庄容。那缓缓的三拜,然后慢慢的闭目静祈,让人感到了深深的虔诚。陈汾被她感化了,也随之跪下祈福。 一会儿,常小姐悠悠起身,移步摇晃几下,那丫环在一旁上去扶了一把,丫环轻声道:“姐姐莫要心急,今日只能住这寺里了,我去求方丈去。”说后就把常小姐扶入寺外,自己重入了寺院深处。 这些对语早被陈汾听到,他知道这常小姐一定遇到难处了,于是他追上云儿问其故。云儿欲言又止,然后轻声怯怯的说:“不可对我小姐说,不然她又要骂我了。我小姐不让我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其实我们的盘缠丢了,所以只能夜宿这寺院了,然后再想法子回家。” 陈汾听之,一股热流涌了上来:这样至情至性之烈女子,我一定要救她!陈汾从心里下了决心,他不顾男女有别和佛祖净地,就索性一把拉住云儿的臂说:“随我出去,云儿。” 陈汾心道:对这位兰心蕙质的女子,不忍心有什么隐瞒了!于是他走到常小姐面前道:“我已知小姐的困境,你就允我帮助你吧。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歹人,也有能力帮助你。我是舒州刺史彭将军副将陈汾,这你大可放心。我有一处别院,现在空置,若小姐降尊曲驾,可暂住几日,等小姐想回家时,陈某可遣些盘缠于你,希望小姐接纳我尽绵薄之力。” 在陈汾一再再而三的执拗下,这常敏小姐只得应允,她道:“那我就依了陈将军了,将军这番盛情,我不知何以为报,我希望我能帮助陈将军做些事,比喻刺绣,以报搭救之恩。” “常小姐,你不要想的太多,你只管住下即可,不嫌小院简陋就好。”那常小姐千恩万谢就随陈汾来到舒州城城郊的闲云别院住下。 这常敏小姐,琴棋书画及歌舞样样且能,举止端庄,谈吐高雅,一副大家闺秀的风骨。 这陈汾甚喜,闲来无事时就别了老院的糟糠之妻来和常敏小姐相聚。下下棋也,作作诗也,有时歌舞拔弦,好不惬意。那丫环云儿也是个不凡的角色,会太极,那慢悠悠的太极套路使出来,再加上常敏小姐的琴声,真是看之听之使人如痴如醉。特别那云儿做的一手好菜,更让陈汾赞不绝口。这种主宾之谊先是维持着的,久了,他们相互好似成了知己,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继而,这原本的这种清纯的关系破了。 在一次酒席之后,也许酒过量的原因,也许是有意而为之,这常小姐伸出洁白而柔软的臂绕着陈汾的颈项,半启着红唇,就做了好事。之后他们更是如胶似漆了,这里就成了陈汾的外室了。 陈汾很留恋这个地方,特别这里的一种气氛,让人宁静,每每遇到烦恼之事,就即刻来到这里休息,还有欢愉。 此事不径而走呀!被彭彦章知晓,他寻思:人言,这陈汾得一绝佳美人,还说此美人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能把这自鸣高雅的陈汾迷得乐不思蜀,看来这美人不简单,哪天去观之。 第七十章 彭彦章出征 一日下午,彭彦章见到陈汾时,有意无意的说了此事,这陈汾闪烁其辞,不进主题,时而绕开话题,和彭彦章打起游击来。 这彭彦章是个武将,本来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和这陈汾处久了,知乎者也,心思渐渐变细腻起来,也有时用旁敲侧击之法。此时见不奏大效,就直呼道:“听说你别院收一美人,会弹得一首好曲儿,明儿带我去瞧瞧!” 这没有办法了,陈汾只能应诺。他忖思:这一武夫,怎晓音律!不就是想看看常敏呗,他怕惊了常敏。 第二天,陈汾郊外别院。那彭彦章急急的抢在陈汾前,一脚踏入院内就高声嚷道:“金屋藏娇金丝鸟啊!本将军要瞧一瞧啊!” 那陈汾在后面直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儿。 常敏见一高大魁梧的汉子闯入院来,还朗声呼之,一时不知所措。 陈汾迎了上来介绍:“此乃就是我对你常说的彭将军,百胜将军彭彦章是也。” 此时这常敏才面露笑容并迎到客厅中,丫环云儿慌忙备水并为各位切茶。 “乖塞!真是美伦美奂嘛,这么的漂亮!”彭彦章接过茶杯叫着“你陈老弟好有福气!”他的目光随着常小姐的身影移动。可幸的是,他眼中没有露出贪婪猥琐,这让陈汾心有稍安。 “听说小姐会弄弦,可否为本将军弄一弄?”彭彦章叫道。 常敏迟疑不决,眼望着陈汾。 “就为将军奏一曲吧,他也是个知音人。”陈汾看着常敏的眼睛道。 “那我就献丑了,望将军不要见笑便是。”一曲琴音绕梁不绝。兴时,那丫环云儿情不自禁的舞起一套太极拳来,那舞姿随着琴音,时快时慢,博得彭彦章连声叫好。 “这这这丫头!太有本事也,身材也好,人也漂亮,不怪陈老弟经常的赖在这里不想家呢!哈哈哈——听说这丫头烧得一手好吃的菜,今儿我要偿偿。”那彭将军想必是不想走了。于是乎那丫环就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席间,这彭彦章酒过三杯,就叫着推杯换盏,一直喝得酩酊大醉才晃晃悠悠的邀着陈汾一道离开。 以后的日子里,这彭彦章时常主动的相邀陈汾到这里喝酒、听曲、看歌舞。 一日,陈汾独自一人来到郊外别院。有几日未来了,心里甚是挂念。由于他们接到吴王之命,要带兵驰援无锡,现在正紧张的作发兵准备,所以这里给冷落了。今天来是向常敏辞行的,带解身心之相思之苦。见到常敏时,常敏在哭泣,问其原因,这常敏不答,只顾咽咽的抽泣,那云儿站在一处,欲言又止。 原来常敏悲泣的是有人在纠缠她------- “此生妾身只服持郎君一人,如持他人,妾愿一死!”说后痛哭。 陈汾心痛的把常敏搂在怀里道:“你莫悲伤,你莫悲伤。”然后猛然推开常敏,怒叫道“我去杀了他!” 常敏小姐哭泣着说今天彭彦章骚扰了她,欲对她施暴。她又不敢得罪彭彦章,又不愿委身于这个莽夫,所以只能疲于应付。她说这彭彦章步步紧逼,对她动手动脚,自己只能躲避。最终这彭彦章未得逞就悻悻的走了,临走时抛出一句话:“明遭还来。” 这常敏小姐悲戚的说深恐明天再被纠缠,又觉得对不起陈汾,所以内心悲伤而哭泣,后她劝道:“他是刺史,你是副将,你还是忍忍吧,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只是心里憋屈,再说这长此以往,日子长的很,我又怎么办?本来我打算把这事就烂在心里算了,说出来又使将军平添烦恼,所以我感到很累啊。” 陈汾听后义愤填膺,欲找彭彦章拼命,可被常敏劝止。 “那厮力大无穷,能称百胜将军,我想这并不是浪得虚名的,但他是莽夫,只要我们智取,定能胜他。”常敏小姐又说“上天垂怜,让我在绝途中有幸际遇陈将军,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将军文武兼备,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我已视你为知己。今生定你不嫁,作妾作偏我都心甘情愿,只愿服持将军左右我就心安了。等过些日子,回无锡和父母商量好,然后将军来提亲,这样那彭彦章就死了那份贼心了。” 一听无锡二字,这陈汾就想到他到闲云别院的目的了。他说:“我今天是来辞行的,我接到吴王之令,去解无锡之围,此时正好带你回无锡。” 常敏小姐大喜过望,第二天常敏小姐和丫环云儿装扮成兵卒模样就随陈汾奔赴无锡。行军中,还是被那彭彦章识破,因为此身男妆打扮也隐盖不了娇小纤秀的身材和白净的面容,还一个原因就是这两人总是行于陈汾左右,所以更引人注目。 那彭彦章笑道:“陈老弟出征还有美人相伴左右,羡煞老夫了。但老弟不可沉迷于温柔乡里而贻误战机哦。” 陈汾心里恨恨的道:“将军大可放心,我只是把她二人顺便送回老家,自己好专心作战。”这陈汾见到彭彦章好似在淫笑,心道:这老匹夫!又不怀好意! 他开始厌恶起彭彦章来。 彭彦章策马驰到陈汾边,道:“今日出征,临别时,我问了军师,他说我此行凶险异常,他给了我四个字:遇狼则避,不知何意也。” 彭彦章有一军师吕铭,由于有恶疾,在家养病多日不见瘉,这次出征无锡,就去讨计,这军师吕铭就给彭彦章算了一挂,挂出,军师忽然惊惧起来,面凝沉重,于是就给了彭彦章这四个字。 彭彦章不以为然,但由于这军师常年跟随自己左右,每每说的都应验了,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寻问陈汾以求心安。 “不要听他故弄玄虚,打仗嘛,当然有凶险了。”陈汾借机宽慰道,心道:最好放松警惕为好! “我想也是,再说本将军还怕狼不成!”彭彦章继续说道“你晓得常小姐的那个丫环如何?” “不就一丫环嘛。”陈汾没好气的道,心想:莫不是又想对丫环云儿有企图?这太掉价了吧! 第七十一章 角逐狼山江 “那丫环功夫了得也,昨天我督粮经过你闲云别院时,我见识了云儿的本事,你别看她使的太极很缓柔,其实快时如闪电,外柔内存钢劲也,问她从哪里学得这手太极,她说是跟祖父许宣平学的,是祖传的功夫,你身边卧虎藏龙啊。”彭彦章有种满满的羡慕,语气中还带有嫉妒的味道。 “我身边有英才也是你的福气啊。”陈汾回道 “那是那是。”彭彦章笑答。 二人边走边议调兵之事,彭彦章建议兵分水陆两路杀向无锡。一路由裨将程三仁带领一万兵马从陆路杀向无锡,去解无锡之围。另一路由彭彦章亲自领军并和副将陈汾各带一万水师从长江上游杀向丰乐,去截吴越军的后路。 此战法很是高明,因困无锡吴越之军的给养全部从长江上供给,如果吴军从长江直流而下,并一举击溃吴越水师,那无锡之围自然而解。更可怕的是,困无锡的吴越之军将无后路可退,很可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这彭彦章虽然不善辞令,但打仗是一把好手,此种安排,如果奏效,那吴越必败无疑。 但吴越有吴越的办法! 吴越军主帅乃吴越王钱镠的第七个儿子钱传瓘,此次伐吴任水军都指挥使,此人有谋略,善用间。 现在单表吴国水师! 不日,彭彦章和副将陈汾等赶到江阴郡水寨大营。然后组织这两万水师浩浩荡荡的杀向吴越水寨,在离吴越战船四十里时,扎下水寨休整。彭彦章对诸将道:“诸将先回各营略作休息,之后开会商议进攻事宜。” 一条战船上,那常敏对陈汾道:“此次有机会了!如果以后我不想再被彭彦章继续骚扰,此次可以除了他。” 陈汾听后,惊得目蹬口呆,急道:“不可乱说!”, 他心想:你怎么有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这是要杀头的! “难道将军不喜欢我吗?不想和我长相厮守吗?将军你辜负我对你一片深情。”常敏花容失色的悲泣道。 “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但我不能有此大逆的行为,再说大战在即,怎么先起内乱呢!以后不可再胡说了!”陈汾明显不高兴起来。 常敏看看了陈汾,然后说:“将军,你先听我慢慢说。这彭彦章那厮,对我垂涎已久,这你是知道的,是吧?如果你此次犹豫不决,到后来,他必对我不轨,除非你放弃我,不然你们之间的冲突是免不了的,只是个时间问题。再说此时你不除掉他,到时他定要除掉你,这就是结果。当然你现在是看不到的,所以你此时是不相信的。如果你现在除掉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不在了,舒州就是你的了,你将升职为刺史,有他在,你始终都是副将。再说除掉他,又不要我们动手的。” 陈汾迟疑起来。 常敏继续道:“你可先说动他当先锋,如果被伏击时,你不施救就可以了。到时你可以到吴王面前陈述,说他不听你的劝说而冒进才导致大败的。此行可一举两得也,一得是,我和你安然相守,二得是,你可晋升为正将继而成为舒州刺史。” 午后议事厅,众将军商议破敌之策。 陈汾踌躇满志的道:“我看过天象,明晨江面有浓雾,进攻时间安排明晨卯时,由于雾大,便于我军偷袭,但又便于吴越伏击,所以兵分两路才保万无一失。我建议,彭将军先帅师顺流而下向吴越水师冲击,这样一来能壮我军士气,二来,如果有吴越伏兵,可引诱其伏兵出击。因吴越之兵见到我主帅现身,就会全部出动,以为我军倾巢而出。等其伏兵断彭将军后路时,我即刻帅部从其后突击,来个两面夹击,一举消灭吴越水师!” 诸将都声称此种安排甚好,就依了陈汾之计。于是大军枕戈待旦,养精蓄锐准备大战。 这陈汾回到自己战船上时,心里总是不安,心想:如果吴越果真有伏兵,那彭彦章只师深入,自己又不施救,必遭灭顶之灾。这样一来,战局再扭转那是回天无力了,那无锡势必失守。 常敏见陈汾陷入沉思中,就道:“将军不必担心,钱传瓘和彭彦章拼杀时,两虎相争,必有一亡,但存活的那位,也元气大伤,就是吴越有胜,将军可一鼓作气拿下吴越水师,到时还是能击退钱传瓘而收复无锡的!这可是奇功一件,舒州刺史非你莫数了。如果你经营得当,升至节度也未尝不可。” 见陈汾心动,又继续道:“此行彭彦章亡,也是天意,是上天的安排,不可违之,不然将军可能就会遭天谴。在行军路上将军和彭彦章那厮的对话,我听的真切,他向军师讨计时,军师不是给他四个字吗?此行凶险异常,遇狼则避,是吧?” “是的,遇狼则避,四个字。”,陈汾疑惑的看着常敏回答道。 常敏凑到陈汾面前,诡异的说:“你知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陈汾有些困惑,最近。他头有时莫名的阵痛,他拍了拍脑袋回道“不知也。” 那常敏神秘的道:“我对你说,明晨作战的地方名为狼山江!此战役,这彭彦章必死无疑,彭彦章的军师吕铭可谓奇人也。你想想看,獐入狼地岂能苟活?他犯了地名矣。” 这陈汾将信将疑,于是他有一个想法,他想验证一下,这常敏猜想的到底对不对?这军师吕铭这挂到底灵不灵。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按原计划实施两面夹击的话,那彭彦章很可能真的要完蛋。 陈汾觉得这成败决定权在自己手上! 他一夜未眠,怜惜彭彦章的一万水师将灭,所以第二天凌晨时,硬是劝说彭彦章只带五千精兵上船,以诱敌之计策之。 彭彦章依了陈汾之计,带着五千精兵上了战船,浩浩荡荡的向狼山江杀来。这彭彦章号称百胜将军,勇力过人,他想一战击溃吴越水军,因为后有大军,他是不惧的。 陈汾站在船头,心里五味杂陈,他希望出现奇迹。 第七十二章 着名的狼山江战役 其实这事也不好说,如果彭彦章真的领一万水师去攻击吴越水寨,很可能还会赢了这场战役。兵力增一倍,可想而知的冲击力。 那钱传瓘预先埋伏两支水师在狼山江的两岸芦苇里,另四艘大战船隐在狼山江的岔河里。他先只用一百艘战船远远的让彭彦章看,引诱其冒进,果然彭彦章鼓噪而入。放彭彦章五千水师和东洲镇遏使姚存制的两千水师进入口袋,然后突然从后面厮杀过来,吴军被迫慌忙回身迎战。 由于当时起的是西北风,那吴越水师转而处在上游,化被动为主动,化逆势为顺势。那四艘巨船又突然驶出,切断上游的吴军。主要这巨船的作用太大,这四艘大战船比普通战船要大十倍以上,船上面加有两座巨驽发射台,那驽箭粗达碗口,箭头有三股铁叉,中间叉齿很长,两边二叉齿各带两个大火球,这巨箭一但射入船上,中间叉齿深入船身,十人也拨不起也。 如果小舟中了此箭,要么一箭掀翻,要么拦腰截断,再说还有那两个火球里有油,随着大箭的惯性直泼船身,倾刻这船就是一片火海。再说吴越之军身处上风,准备的又充足,全军又扬起石灰,这石灰遮天蔽日般涌入吴国水师。吴军的舟船上一片迷漫,那些士兵睁不开眼,又呛咳不止,哪有力气抗敌? 那吴越劲舟直逼吴船,又遍撒豆粒和沙砾入吴军船中,那些吴兵在船上站立不稳,东倒西歪。此时吴越兵如虎狼一般冲近船边,那些吴越之兵全用长枪,乱刺吴兵。可怜那五千吴兵哭嚎震天,船内鲜血都能用瓢舀起来。最后吴越之兵,又纵起火来,最终彭彦章这七千兵卒全部覆灭。 彭彦章见大势已去,仰天悲鸣:“天灭吾也——”就横剑自吻了。 一代英豪,事了二主,最终为后主尽了忠。 可悲可叹的是,自己还不知是怎么死的!镇遏使姚存制被俘----- 狼山边的江面上浓烟翻滚,滚动升驣的黑烟下,无数战船上火光冲天。天空一碧如洗,湛蓝的长江如一条锦缎蜿蜒从狼山边飘过,那些战船上浓、淡相间的烟火像锦缎上的一处刺绣图案。战船泛泛有几处,狼山江上游几行战船缓慢的向上游开进;下游狼山江段江面上的战船围着一圈,中间的无数战船发着火光。 整体看来,犹如冬季的一群人在烤火。 吴国和吴越的第一次水战,历史上着名的狼山江战役以吴国失败而告终。号称百胜将军彭彦章战死,吴越主帅钱传瓘大获全胜。吴国舒州剌史彭彦章的副将陈汾,仓皇率部逃到江阴郡一带江域休整待援。 其间陈汾部发生过哗变,原因是彭彦章手下的几名将官指责陈汾为何不按既定方案施救。陈汾谎称得暗探来报,说狼山江两边吴越有重兵埋伏,钱传瓘早已设了口袋,就等着吴军向里面钻,如果施救的话,就会全军覆灭。可彭彦章的亲将们不服,说陈汾另有所图。之后陈汾听了常敏的计谋,截杀起兵待逃的彭彦章的三位亲将,最后才稳定了局势。 再来回头说说彭彦章在狼山江遭伏击的情况。 他奋力率部抵抗,身中数箭可还是勇不可当,挥着长剑砍杀冲上战船的吴越兵将。他想自己再坚持一会,那陈汾就会从吴越军背后袭击,到时就能反败为胜,一举歼灭吴越水师。可是迟迟不见陈汾的到来,最终体力不支,又中数枪,于是就呼叫着护在自己身前拼杀的贴身护卫贡伟,叫他赶快跳水逃命,并声嘶力竭的喊叫贡伟,让他一定要查清原委,为什么这陈汾迟迟不发兵。 可护卫贡伟誓死不从,他要背着彭彦章一同跳江,想一起逃命。彭彦章见贡伟不从,就突然仰天悲呼:“天亡吾也——”就一剑摸了脖子。 彭彦章知道自己身负重伤,如果由贡伟施救,那就拖累了贡伟,其结果就是两人都得死。他知道自己伤势太重,命不久矣,何必再连累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的护卫呢。 那贡伟见自己主子已死,就含泪跳入江中。 之后的日子,那钱传瓘乘胜挥师西进,继而破了无锡,又困了常州。 下面之文,从彭彦章的贴身护卫贡伟说起,是他揭露了吴国狼山江战役失败的真正始作俑者。 贡伟纵身入了江,借着江面上的浓烟潜入长江南岸的芦苇丛里。他看着江面火光冲天的吴船,咽咽的痛哭起来。他又急急的扒开芦苇向上游江面窥看,一碧江水静如镜面,没有见到一只吴船的影子,于是他恨得咬牙切齿,下了决心,一定要查出陈汾为什么不救他们。 狼山江边有吴越兵把守,只能等夜暮降临时才能上岸。终于等到深夜,岸边再无吴越兵时这贡伟就拖着伤腿爬上了江堤,然后就顺着江堤蹒跚向上游走。有时只要见到远处有行人走来,不管是吴越兵或者是当地的百姓,他都慌忙逃到江边芦苇处隐避,见行人远去后再艰难的爬上岸。 真的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胆寒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在不远处的江堤上远远的看到一行人站在那儿说话,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当他惊慌的向江边芦苇丛奔跑时,尽管在奔跑时耳边风声呼啸,但还是听到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主要这声音特别的熟悉,迫使他停了下脚步,可这声音太熟悉了,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于是他惊魂未定的伏在地上仔细倾听,可是怎么也听不清楚说话的内容,然后就悄悄的从江堤下借着堤阴影向那个方向爬去。来到那行人堤边时才偷窥到那女人的面容。 他惊得窒息了,这女人正在和堤上的一个身着盔甲的吴越将军讲话。 这女人原来是常敏的丫环许云儿!尽管许云儿一身男妆,但贡伟还是识得的。那将军就是吴越主帅钱传瓘! 第七十三章 许云儿 “此次大败吴军,表妹功不可没!”钱传瓘喜道, 许云儿背着双手,一副气宇轩昂的大将风度,她道:“小妹我,也确实动了不少心思,不然那陈汾不会轻易上钩。但主要还是表哥的安排得当,才赢得此战役的完胜。” “你的丫环常敏现在表现的如何?能否过关了?”钱传瓘问道 许云儿道:“这次我吴越取胜,她应该是头功!是她首先取得了陈汾的信任,我们才有后续手段。此次任务完成后,你要对她嘉奖才是。” “那是一定的!等你们胜利归来时,让常敏任向明都副都头。”钱传瓘承诺,随即又问一句“这陈汾现在有怀疑你们的迹象吗?” “暂时没有,他现在被常敏这丫头迷的神魂颠倒了,哪还有心智了。”,许云儿轻笑道。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到吴船上去,不然那陈汾会怀疑的。”钱传瓘催促道。 “好的,是要走了,我会鼓动陈汾继续退兵,表哥可尽快发兵进攻常州,陈汾这边有什么动作,我会即时联系你。” “假如陈汾识破你们,你打算怎么办?”钱传瓘问 许云儿道:“如被他识破,立即除了他!”那许云儿说后就立即飞身上了马。 这贡伟听的真切,也见到许云儿轻轻的一跳就落在马背上,听到她说“就除了他!”语气中带有狠劲,这贡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脚一动,一个石头滚了下去,那石头滚动的声响惊动了堤上的人。首先惊动了许云儿,她像一只猎犬一样,突然伸长脖子,扭着头向堤边看,并竖着耳朵在仔细侧听。 倾刻,她迅速的策马到堤边机警的低头查看。此时这贡伟伏地一动不动,连出气都不敢,胸内像打鼓一般,心想:完了,完了! 就在此时,有一条黄鼠狼从堤下跑了出来,堤上的人才撤了去,那许云儿停了一会儿,转了一圈马儿,就扬鞭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这贡伟,惊得一身冷汗,原来这许云儿和常敏是吴越的奸细!通过见识这许云儿的轻轻一纵就上了马背和铿锵有力的声音和那语义的果断,贡伟感受到此女人不是一般妇孺,功夫不可小觑且胆识过人。还有自己明明是小姐,还伪装成丫环,也知其诡诈无比。 不怪这陈汾迟迟未能发兵,原来是这二人在作祟。他想:我得赶紧把这些情况告诉陈汾将军,让他尽快快抓获这二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知多少英雄裙下亡。 这贡伟见堤上吴越军全都离去,然后就打算上堤,刚爬上江堤,就听见前面有隐隐马蹄声传来。贡伟有种预感,于是他慌不择路的冲到堤南边的一片菜地里躲藏。 像他预感的一样,那许云儿回了头。许云儿放慢马蹄,如鬼魅般潜到此处,就悄悄下了马,并在腰间慢慢抽出剑来,然后鬼鬼祟祟的在堤边窥看。 许久,才见许云儿,迟疑的爬上马背,然后又在此处幽幽的转了一圈,好似恋恋不舍的马踏碎步的走了。 这贡伟大汗淋漓,额头上的汗都渗入眼中,他就不敢伸出手来擦拭。他庆幸自己有先知先觉,如果自己不事先冲到江埂南面的菜地藏身,此次定逃不脱这许云儿的鹰眼。 过了很长时间,这贡伟才敢上堤向上游走去。他腿受了伤,急走一段路,可疼痛难忍,后寻得一马,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赶上吴船。 那陈汾把所有战船靠岸,士兵上岸扎营休整和给养。贡伟入了吴营,寻机接近陈汾将军。可是机会难寻,每每远远的看到陈汾将军,自己打算靠近时,就见常敏在其身边或许云儿不离左右。 见那常敏和许云儿机警的在人群中不停的左右搜索和纵深凝视。贡伟心急如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还是不敢冒进。 他要等待机会!他知道这许云儿很可能知道有人要来报信,昨夜在江堤边虽然没有找到人,但心中的疑虑一直未消除。 她们的警惕性很高,如立在高处的两只恶鹰一般盯着周边的猎物,如果自己一时不慎,自己就像小兔一般被她们一爪扣住而撕食。 终于机会来了,他看到常敏和许云儿边走边说着话出了大帐,他就从帐后摸到帐前快速的进入了将军帐内。眼前的景象让贡伟惊呆了,那陈汾躺上帐内的床上,面色灰暗,一副病态。 原来这陈汾没有对彭彦章施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很是自责,最终忧郁成疾。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感觉到要大祸临头了,他隐隐的看到头上悬着一把剑,这剑会很快的落到他的头上,他的精神和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就全垮了下来。 他还庆幸自己有这个红颜常敏相伴左右,对自己又是嘘寒又是问暖,关心倍至,他又感觉到一丝温暖。他哪里知道这常敏和许云儿是吴越的奸细! 贡伟来到床前,见陈汾消瘦了很多,这陈汾也认出他来了,于是就要爬起床,想问个究竟。贡伟急忙跑到床边,正准备说出常敏和许云儿是吴越奸细时,帐帘突然被掀开,许云儿闯了进来。 许云儿一见是贡伟,脸突然变了色,于是即刻回到常态。此时常敏也掀帘进了帐,见到贡伟在床边,于是急道:“将军身体有恙,要让他好好休息!有事跟我出去说!” 那许云儿满腹狐疑的看着贡伟,贡伟只得随着她们离开。他抱有侥幸心理,也许能糊弄过去,因为在江堤上许云儿没有看到自己,只是自己知道许云儿的身份,所以心里吓怕,他要做到面不改色,若无其事。 三人出得帐来,那许云儿行在他左边,而常敏走在他右面,两人把他夹在中间。见这阵势,贡伟开始胆颤心惊起来,此时贡伟感觉自己如待宰的羔羊。贡伟尽量做到沉静,他道:“到哪里去?” 此时是许云儿抢先说话了,她冷冷的道:“前面的大帐。” 第七十四章 贡伟生死未卜 贡伟心想:此时你不避讳了嘛,现在你是真的主,常敏是仆,没有必要再费尽心思假装了,开始急不可奈了! 贡伟突然生了想逃的念头,可是窥一眼许云儿时,这个念头就打消了,因为他看到许云儿虽然眼好似若无其事的看着前方,但手紧紧的抓着剑柄。再看那常敏,也是同样的姿势。 此时贡伟没敢动,他心道:现在面临两个强敌,妄动很可能吃亏,再说现在兵卒众多,如果自己一跑,她呼我叛逆,这里是她的天下,被捉必死,再说此时自己又手无寸铁。 她们来到远处的一个小帐蓬内。 三人坐定后,许云儿问:“你怎么逃出来的?彭将军又是怎么死的?”严然以审问的口气。 见这一问,贡伟先舒出一口气,道:“彭将军战死了,我亲眼所见,我潜水才逃了出来。”说过这句话后,他表情尽显悲恸,其实此次是装的,他有些做作,但极力想做的像,他悲戚的道“彭将军死的好惨,见大势已去,他拨剑自吻了——”在此情况下,他哪有心情痛苦?他心在发抖,背在发凉。 “彭将军都战死了,你怎么逃出来了?”常敏语气咄咄逼人,潜意是主子都死了,自己应该也要陪着主子殉葬的。 看来这常敏也不简单。 “是将军推我入江的,他让我逃命。”贡伟急道。 “他让你逃命?他对你说了什么?”许云儿像嗅出什么味道,突然警觉起来,她紧盯着贡伟问。 “没有,”贡伟迟疑道“他身受重伤,自己走不脱了,就让我逃命了,也许是怜惜我吧。毕竟我跟着他这么多年-----”这贡伟突然窝囊起来,心道:你们算什么狗屁东西?竟敢这样审问我! 三人都沉默不语,空气像凝固了一般,让人窒息。那许云儿目光总是不停的在贡伟脸上来回搜索,想捕捉一些信息。贡伟感觉到这许云儿目光的灼热,他头上的汗渐渐的渗了出来。 贡伟盯着地下看,他看到有几只蚂蚁正在拖一条青色的虫子,尽管那条青虫在挣扎,但还是被几只蚂蚁拖着走。 此时许云儿突然问:“你从哪边上岸的?” 贡伟一下懵了,他头脑急速思索着。他是从南岸上堤的,在南岸看到许云儿的,不能说从南岸上的!他知道这许云儿在试探他,于是他说:“我从北岸上堤的。” “北岸堤上有一大缺口,你怎么过去的?”许云儿立即追问, 贡伟激烈思索,于是脱口而出:“从左边绕过去的,我还跌了一跤。”说过之后,贡伟就窥看许云儿的表情,他见许云儿脸皮抖动一下,并没有异样,于是他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许云儿冲他点了点头,贡伟放心了,心想这许云儿一定相信他的话了!那许云儿道:“你辛苦了,你陪我到附近庄里去买几只老母鸡,陈汾将军身体虚弱,要补补。” 贡伟只能跟随她,但贡伟有直觉,感觉到这许云儿此行不怀好意,他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露了马脚,先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此时常敏没有跟着,只许云儿一人,他心里踏实多了。心想:就是这许云儿发觉什么,想对我动手,我也不怕她,一女子还能有多大能耐?先前主要是还有其它人在场嗳,搞毛了,我就除了她,然后回头再捉了这个常敏。我就不相信这许云儿能斗得过我!对!就这么干!在避静处制住这许云儿,逼问其线索,找出同党,然后干掉她! 想到此,贡伟毅然决然的随许云儿上了江堤,向前面的一个村落走去。这贡伟是彭彦章的贴身护卫,其功夫是上乘中的上乘,不然这百胜将军怎么会选择他。 贡伟走在前面,许云儿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后,许云儿突然沉声说:“到了!” “到了?”贡伟疑问,因为他环视四周,并没见到村庄,就连一个老鸭篷也没见着。 贡伟有些愕然,这许云儿突然对他冷笑起来。这时贡伟才幡然醒悟,看来许云儿要抢先对他动手了!贡伟快速移步到远处,佯装不解,问:“到了?还早着呢,村庄还在前面呢。” 许云儿恨声道:“我是说,你死期到了!” 那许云儿面露杀气的盯着贡伟,贡伟知道隐瞒不住了,于是怒道:“你这奸细!你不要认为我不晓得!今儿必捉了你!”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话音一落,这许云儿身影一闪就已到贡伟面前,伸出右手就向贡伟胸前缓缓的推出一掌。这贡伟见这许云儿不用剑,心中甚喜,许云儿的掌到时,就伸出左手挡这一掌,许云儿右手绵绵的一掌被贡伟左手轻易的架住。 就在此时,这许云儿右掌突然向下猛力一沉,把贡伟的左手重重的压下,然后迅速向前迈步,只听轰的一声,那右掌向前猛击,正中贡伟胸口。 贡伟眼前一黑,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同时整个身体飘了起来,然后轻飘飘的如树叶一般落向堤下的江边。贡伟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时,许云儿已奔到眼前。许云儿轻挑的笑道:“怎么样?嘴硬不硬了?” 贡伟被耍了,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心口又隐隐的作疼,现在这许云儿又在嘲笑于他,他老羞成怒,恨得牙痒痒的,就骂道:“你这小娘儿,使诈算什么本事!看爷现在怎么收拾你!”话刚说完,自己脸上啪的一声脆响,脸被许云儿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速度之快,让他一时犯起了糊涂。 贡伟欲扑上去厮打时,见许云儿举手制止,只听许云儿道:“你不问问我,我是怎么识破你的呀?” 见许云儿嘻皮笑脸冲他笑,就怒道:“我管你怎么识破呢!反正我识破你是吴越的奸细了。小娘们,吃我一”这“拳”字还没说出来,脸上结结实实的又给许云儿狠抽了一巴掌。 贡伟用手摸着脸,脸滚烫,并感觉到左脸渐渐的肿了起来。许云儿此时早已又跳到远处,她笑道:“你就问我呗,问我是怎么识破你的,这样让我自豪一下嘛,你识破我,其实并不是识破的,是听到的,不算本事。” “问你娘个头!臭娘们!”这贡伟一路拳脚攻了过来,看来此时贡伟真的使出看家本领了。 第七十五章 千墎禅寺之战 这许云儿是学太极的,太极是以柔克刚的套路。她避其锋芒,牵引着贡伟攻击,这贡伟曾几度被许云儿掼倒在地。最后那贡伟只有扒在地上喘着气的份儿,背上还踏着许云儿的一只脚。 许云儿腿一用力,叫道:“问不问?问我是怎么识破你的!” “爷我就是不问!”贡伟嚎叫道。 “你问,本姑娘饶你一命!”这许云儿的语气突然变柔和了,好似有哀求的味道。 “本爷就不问!打死都不问!”这贡伟大声叫着。 许云儿此时没有说话了,她从袖间拔出一把短刃来,突然在贡伟背上插了下去…… 这贡伟命不该绝,许云儿一刀下去并未入心脏。有个名叫苏竹林的渔夫遇见到他,见悠悠游丝尚存,就把他背了回去。原来这苏竹林的父亲是个郎中,在苏竹林家医治近两个月,才能下床慢慢移步。 ------ 现在来说说兰天斗,这兰天斗和燕北出使提前归来,就急急忙忙的赶到大都督府,向大都督徐温说晋王李存勖同意和大吴联盟。徐温听后精神为之一振,就着手起兵之事。 他立即命令兰天斗任先遣军检查使,让他尽快前赴常州去督战和侦察敌情,并命兰天斗誓死要保常州城不破,力等援军到来。因为常州是个富庶的地方,家财万贯者巨多,官库库银甚丰,如果破了,被吴越掠去,将是一大损失。复夺常州后,那也是一座空城了。 他俩人带了大都督徐温拔给的十几个亲兵日夜兼程向常州方向赶,此时这钱传瓘已困了常州多日,这陈汾呢,他龟缩于新三圩一带区域。 浪山江战役吴国大败后,这陈汾夜夜梦魇,郁闷寡欢。常敏时时劝说陈汾,说他不要有所顾虑,也不要想那么多,首先自己要保存实力,这是最重要的。只要手下有兵,吴王就还会用他的,舒州刺史非他莫所。至于狼山江战役的失败可推委于彭彦章即可,说彭彦章不听劝阻而冒进才导致大败身亡。 现在的陈汾可以说对常敏和许云儿是言听计从了。他听了常敏的劝说还真的释然了,心情渐渐开朗起来,没有了乌云压顶的感觉了,他心安理得的坐等援兵。 其实这许云儿在这边控制了陈汾,让陈汾按兵不动,那边钱传瓘好腾出手来全力进攻常州,等常州破了,再来收拾这陈汾一部。可是事于愿违,这常州城坚固无比,守将英勇无敌,攻了快一个月了,也没有攻破,自己兵将还死伤无数。 钱传瓘很是苦恼,弄得自己精疲力竭。后想出一计,把瘟病而死的猪全丢到常州城内河道的上游,想污染水源,让常州城内守军染上瘟疫,让吴国守军失去战斗力,然后攻城。事实上,其结果还真奏效了。 当兰天斗到陈汾大营时,这陈汾还在和常敏打情骂俏。听传令兵说有检查使到,惊得他手忙脚乱,他叫常敏赶快回避,然后正容迎接。见面一看是兰天斗,一时惊惧起来。 这兰天斗,他是知道的,功夫了得且力大无穷,曾经在扬州办事时在比武场上识得一面。他道不是怕兰天斗这些,兰天斗又不是他的敌人,有何可惧的,主要陈汾听人说这兰天斗蛮横的很,有些不讲道理,又不懂人情世故。他怕以后不好相处,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而在众将面前失了颜面。 兰天斗一进大帐就嚷着要喝水,他也不顾陈汾向他躬身施礼。有人端来了茶水,他喝了一杯水后就索性把水壶抢了来,来了个嘴对嘴,咕咚咕咚的像水牛饮水一般。 燕北见陈汾施礼,就急忙迎了了上去,还了一礼,并道:“受大王之令,我等作先遣军先到,后面大都督不日将至。” 兰天斗灌过水之后大声道:“大都督命你一定要保住常州,他让我协助你保常州不破,直到大军到来。”兰天斗等坐定后又道“我们马上拔寨起营南下,直赴常州,给围困常州的钱传瓘形成压力,然后司机攻击那厮,解常州之围!” 陈汾迟疑道:“现在就走?” “是的!” “弃了战船尽赴常州?”陈汾又问。 “这里又不打仗,要战船干嘛?我们直扑常州,有事我负责!”兰天斗叫道,兰天斗知道保常州不破才是重重之重,这也是大都督徐温一再嘱咐的。只要大军逼近,这钱传罐就不敢肆无忌惮的攻城,这样守城之将士就有喘息的机会,继而加强城防。 但陈汾还是不放心,他恐钱传瓘乘机袭击自己的战船,就留六千人守住战船,然后调兵遣将。 大军一动,一时尘土飞扬,人嘶马叫,这八九千人马从常州北面压来。这边常州外围的钱传瓘得到许云儿的紧急密报,就紧张的作迎战准备。 钱传瓘急招众将商议,最终决定从困常州四门之军中悄悄抽调人马六千名,由将军吴建和大将何逢二人统领,打算在陈汾大军的行军途中伏击。伏击地点设在城北千墩禅寺那里,因为那里有一大片森林,可以隐兵。 这兰天斗是个性情急燥之人,他从陈汾那硬要了两千兵自当先锋,他急匆匆的早已拔营出发了。那陈汾急急的率大军跟其后。这陈汾诚惶诚恐,深怕这兰天斗有什么闪失。因为兰天斗是检查使,按道理,他此时是不能带兵打仗的,应该在后方督战才是。检查使就是皇上的心腹,如果出现状况,这陈汾岂不是性命不保?陈汾急着一头的汗,从后面紧追不舍。 燕北急急的对兰天斗道:“我们不能只军深入,要等等陈汾部,不然危险。” “怕什么!等看到吴越兵士时再扎营等陈汾。”兰天斗叫道“我不走的急,他不前矣。”真的救兵如救火,这兰天斗来到千墩禅寺区域时,见一大片森林横在前面,但他也没有迟疑,就直接率部冲了进去。 其实此时吴建和何逢部也刚到不久,当他们在树林中埋伏好时,就听到马蹄声如潮水般倾泄而来,远处尘烟突起。 何逢呼叫士兵全部弓上弦,先用几波箭杀,然后再挥刀上阵。 第七十六 兰天斗大战钱传瓘 兰天斗率部如潮水般呼啸着冲了过去,快过一半时,两边万箭齐发,可怜这两千兵马死的死伤的伤。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们乱作一团,又相互践踏,已去大半。几波箭雨攻伐之后,这吴建和何逢才策马率部从林中冲将出来,截住兰天斗和燕北一阵厮杀。 后面的陈汾听到前面杀声震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急抽几鞭马股并拼命的呼叫着众将士向前冲。 他怕呀!他怕这兰天斗战死在这里,如果真的战死在这里,再加上狼山江之败,那他不被处死才怪呢。当他大汗淋漓的赶到千墩禅寺时,一下惊呆了,只见前面吴越兵黑压压的一片,喊声震天,吴越兵将大部围着一圈在猛杀。 他眼光急切的在混乱的军中寻觅,当他见到兰天斗和燕北在和吴越二将激战正酣时,心里稍安,一棵快要跳出胸外的心才慢慢平息。于是他大呼一声:“杀!”就挥着长枪杀入阵中。 一场厮杀近一个时辰,终于这吴越兵退去。双方清算人马,吴越折了近千人,而兰天斗所部尽折两千人,另陈汾部也死伤近千人。此次千墎禅寺之战,吴越完胜。好在这兰天斗无恙,只腿中了一箭,而燕北肩中了一箭,二人都无大碍。 然而,这下陈汾反而深深的嘘出一口气,他放心了。因为兰天斗吃了亏,以后就不敢再冒进了,很可能还听听他的建议。于是他建议现在休整,然后派探子深入前十里地驻守监视,并设立循环哨,时刻报吴越兵之动向,他怕钱传瓘乘自己立足未稳来偷袭。其实这陈汾用兵还是有一套的。 现在那钱传瓘也不敢轻易出兵,因为他也怕,他怕城内兵突然出击,他怕对他来个里应外合。再者,他认为这陈汾是个生力军,定有锐气,所以静观其变,然后再行谋略。 钱传瓘想到了许云儿------- 他打算命许云儿来刺杀兰天斗。 此次中了埋伏,兰天斗心里懊恼至极,但心中很是不服气。他恨声道:“这钱贼还真狡猾,竟敢算计咱家,明天定于他作一死战!” 这陈汾也不好说什么的,心道:这还能怪罪别人啊?自己要对人家的口袋里钻!拦都拦不住! 但他也不敢得罪兰天斗,于是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检查不必气恼。” 晚间用餐时这兰天斗无心思再喝酒了,没有了以前的豪气,他划了几口饭就早早的收场了,把饭碗一放,自语道:“有点儿困,要早早儿睡。” 燕北和兰天斗共处一室,燕北叮嘱道:“现在是两国交兵,哥哥千万不可大意。明儿作战时,一定要小心,不可冒然追击,到时看我旗帜进退,旗向前指就进,旗向后指就退。”燕北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是两军对垒,不是像以前一样劫道,现在对方会使诈的。 “晓得!”兰天斗回道。 第二日,这兰天斗早早的就率部来到常州城外,一到阵前就直呼钱传瓘之名叫战。钱传罐还在床上未起,他慌乱的起床还没有洗漱就来到阵前,见一紫面大汉手提一乌黑发亮的大铁棒策马在阵前燥动,身后人马很整齐,而且个个虎视眈眈。他不敢妄动,要掠阵以防不测,更要试一下水。 于是先是派大将何逢于之大战,何逢渐显败势后又使副将吴建来助战,二人来合战兰天斗,但也不分上下。三人大战一上午也没分胜负。 钱传瓘有些赫然,问身边人这个黑大汉是谁,有人报来说是兰天斗。兰天斗,他是知道的,扬州打擂台的事,他听得传言,可传言只说徐知证厉害。他有些诧异这位眼前的兰天斗怎么这么厉害,那徐知证是何许人也,那功夫更是了不得了。 午饭后,这兰天斗又扛着玄铁大棒来到阵前,他直呼钱传瓘来战。钱传瓘叫指挥使张从宝来应战,可兰天斗不战,叫嚣着非要和钱传瓘决一雌雄。 见钱传瓘一时未出,就骂钱传瓘是个乌龟,缩在壳里不敢出来。这钱传瓘气不过,只好提着战斧出来,高声叫骂兰天斗是个泼皮。 他二人一见面就不由分说的绞斗在一起,你一棒他一斧的打得叮当山响。可大战一个多时辰也没有分胜负。由于天气炎热,各自汗流夹背。钱传瓘建议休息一会再战,可这兰天斗战得兴起,纠缠着不放手。钱传瓘又不能拖斧回营,如这样就认输了,于是又缠斗在一起。 钱传瓘何许人也,是吴越的第二代主人,他才不想跟人拼命呢。钱传瓘心说:兰天斗这厮就是一个战痴,是个浑儿,跟他久斗讨不到好,明儿设计擒他。于是他战到近处就对兰天斗道:“今日休息,明儿再战,如不同意,本帅以后不出战了!” 这兰天斗想想还是依了钱传瓘之言,反正自己也累了,于是各自回营。因为兰天斗遇到好的对手了,不想放弃这个再战的机会,兰天斗认为很过瘾。 这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钱传瓘回营后,聚众将商议。他说这兰天斗功夫了得,是个难缠的主,最主要还厌人的很,像个蚂蝗一样,叮着人不放,实在是烦人。他让众将出谋划策,擒了这兰天斗,然后侮辱他,以解心中怨气。 张从宝笑道:“这兰天斗是个莽夫,擒他易如反掌,今夜在阵前挖一陷马坑,明日大帅和那厮战时,作佯败,诱他入坑。” 这边,陈汾和兰天斗等也在商议明日之战。陈汾唯恐明天钱传瓘可能乘机偷袭他的战船,因为战船守军不多,又易燃,如战船被烧,那自己就失了根本。今日一战,这钱传瓘必绞尽脑汁使诡计,很可能从偷袭我舟船下手,以断我后路。 这陈汾对自己的战船是恋恋不忘的!燕北对兰天斗道:“明天和钱传瓘大战,一定要小心!今天你们不分胜负,明儿他必用非常手段赢你!所以你不能穷追,现在你不看我旗,听锣鼓声,我这边锣声响起,你立既回,鼓声不绝,你可勇战不息。” 翌日,两边人马一字排开,兰天斗首先策马冲到阵中呼钱传瓘出战。 第七十七章 兰天斗险中诡计 这回钱传瓘也不忸怩了,威风凛凛的迎了上来,并呼道:“今日本帅要于你大战三百合,有种的,你不要跑,就是跑,本大帅也捉到你方休!不然本帅是英雄!你是狗熊!” 这叫什么话?这话还真的听不懂呢!这兰天斗气得哇哇大叫,挥舞着玄铁大棒就和钱传瓘战在一起,此日二人都越战越勇,互不相让,两边战鼓急雷般轰响,二阵前兵将看得精采,个个聚精会神的观战。 此时那陈汾才发觉对面阵营有异样,他的心恐慌起来,因为对面阵营观战的何逢和吴建不在其内。他顿足道:“不好了!” 他慌忙率部直扑新三圩。可是迟了,还没有赶到江边,远远的就看到江边上空烟雾升腾,一批批残兵败将呼啦啦的向他涌来。 再说这边,兰天斗正和钱传瓘斗的起劲,突然这钱传瓘虚晃一斧,策马就跑。兰天斗此时正斗得起劲,他哪能放钱传瓘走,于是大叫道:“哪里走!你这狗熊!今天咱必捉了你!”于是策马追了过去。 那跑在前面的钱传瓘见兰天斗追来,心中窃喜,他策马一跃,过了隐蔽的陷马坑。 燕北见钱传瓘突然调转马头逃走了,可那兰天斗穷追不舍,心道:“不好!是计!”他赶紧呼人敲起锣来。 这兰天斗一时迷了心智,正追得紧,突然听到锣响,终于醒了。他勒紧马索,那马前蹄腾空而起,最终停下。 此时那兰天斗惊见马蹄前沿隐约有一大片新土,知其是陷马坑也,他惊了一身冷汗。 远处的钱传瓘已调转马头,他对着兰天斗阴笑。兰天斗见之,大骂一通“狗熊!小人!”就回了营。 此战,陈汾失了几百条战船和三千余守船将士,兰天斗又险些被捉。 在后来的日子里兰天斗督促陈汾部开始了打游击!运用燕北之计:敌近我退,敌退我扰的战法。他们兵分四路来骚扰钱传瓘,使得钱传瓘攻常州的进程受阻。其目的很明确,就是拖住钱传瓘攻城之速度,等大都督徐温的大军到来。 钱传瓘也很焦急,他知道常州城内银、粮甚丰,打算尽快攻入,掳了银、粮好撤退。因为他知道梁朱并没有从吴国北面策应,如果自己再深入,可以陷入泥潭。最后无奈,就决定启用许云儿了!他告诉许云儿,要保证自己在绝对安全下,秘密刺杀兰天斗。 钱传瓘寻思:不除了兰天斗不行,因为有兰天斗在,这常敏就左右不了陈汾。钱传瓘忧虑不决,有种壮士断臂之前的悲壮。 其实在他人大营里杀人还能做到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这许云儿很可能要丢了。现在好容易打入陈汾身边,如果陈汾此役吴国能留住他,以后对自己必有大用。 启用情报队的许云儿来做暗杀队的事,从原则上讲就错了,也就是说犯了兵家大忌。 好在这许云儿心里明白,她据理力争,她道:“表哥,孰轻孰重你掂量过了?我并不是怕死,因为暗杀并不属于我的范畴,我是情报队,只负责提供情报的。再说还没有到那时候,如果真到了我吴越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会义无反顾的。” 最终二人商量,由许云儿提供刺杀地点和时间,刺杀任务交给向明都的暗杀队。非特殊情况下,按规章制度行事就不会出错,因为各司其职,相互独立就不会受牵连,如果越其所职就容易出错。 终于有了机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钱传瓘的向明都暗杀队里的三大高手,悄悄的摸近了兰天斗的营帐。他们轻易的杀了两名岗哨就冲入帐内。 营帐内睡着二人,兰天斗和燕北。 好在燕北听了徐知证的话,他们二人绝不能散开,所以行军也好,就寝也罢,他们可以说形影不离。这燕北心细,有警惕性,就是入睡时,也是半眠,夸张说的话,一只眼睛睁着睡。当刺客近帐时他就察觉到了,他慌忙悄悄起身晃醒了兰天斗。 当三刺客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时,就被兰天斗和燕北杀了两个。另一个见势不妙,转身想逃,被兰天斗一棍撂倒在地。兰天斗见一棍没有要了这名刺客的命,又举起了大棍,燕北急止。于是一阵骚乱,惊醒了很多人。 陈汾得到消息,吓得半死,于是他加强了这里的警卫,设了多道岗。那个被捉的刺客被陈汾押走,并派人关押,明天来审问。 燕北对兰天斗说:“陈汾部内必有奸细,这么多座营帐,这刺客唯独直取我们这座,这说明定位时常的准确。明儿一定好好的审审这个刺客,挖出这内部的奸细。” 次日燕北准备提审这名刺客时,报说刺客已死帐中。 兰天斗及燕北和陈汾急匆匆的来到帐内,见那刺客被绑在一根柱上,手脚全上了镣铐,头歪在一边,一点生命特征没有。一检查刺客早已死了多时,令大家奇怪的是,在死者身上还找不到伤口。问守卫的两个小兵,小兵说他俩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也没有见到人进帐。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是自杀?可是在刺客口中也未发觉服毒迹象。再说,这刺客手脚都被绑,就是服毒也没有手可用啊?这是什么原因?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对这两名看守的士兵审问,这两名士兵是清白的。 “这人就这么悄然的死了,又不是自杀,那定是他杀,他杀定有痕迹啊。”这燕北心里这么想着,其中一定忽略了什么,于是他抱帐篷外转了一圈,他想看看这帐篷有没有破绽,终于发现帐篷一处有个隐隐的细洞。这帐布上有一根针粗细的小眼,燕北透过这眼洞正好看到刺客的左边头部。于是他回到帐内查看这刺客的左边头部,终于惊现左边的颈部有一个红血点。 燕北幽幽道:“知道了,你们看!”他用手掌在红血点边一扑,红点处就露出了一截细细的针头,他从刺客颈部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来。大家赫然,屏住呼吸。 第七十八章 兰天斗攻常州 燕北和兰天斗回到自己的营帐后,就对兰天斗道:“以后我们更要多加小心了,这里危险重重,这陈汾部有吴越奸细,此奸细功夫了得,这小小的细弱银针还能在夜里破帐入颈,其人太可怕了。”燕北又寻思起来:这刺客怎么唯独对我们动手,而不对陈汾动手?难道只有我们碍了他们的事? 再说这许云儿,他约了钱传瓘,告诉他暗杀失败:两刺客死于兰天斗之手,另一刺客被俘,后施救无法,无奈,只好灭了口。叹息说以后再行刺杀就难上加难了,要筹谋另法。钱传瓘不停的踱步,终于他叫许云儿附耳过来----- 现在陈汾这边,这常敏开始吹枕边风了,她说:“如果再这样由着兰监查折腾下去,我们的老本就要给他败光了。想想看,他没有来时我们有多少人马?有一万五千多人马吧!现在呢?只有一半了,如再继续折腾下去,你就成了一条光棍了,想想以后我们如何立足吧!” 常敏不用“你”而用“我们”这字眼,以表亲近。 陈汾叹息道:“我也没有办法呀,有他监督,不折腾也不行呀!“ “我到有一好方法,你一定要听我的!”常敏不想给陈汾有余地,所以只给一种选择。 “什么方法?说说看,”陈汾很是期待,于是常敏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陈汾喜极,他一把把常敏搂在怀里柔声道:“我的心肝宝贝儿,你真是我的智多星,明儿行之。”。 色令智昏,一点不假。大脑给下头左右了,纵观历史有多少人都折在色上。这陈汾早就应该有所警觉,因为一个女子如果关心政治来了,定不简单。他没有深考,所以做了貌似为己实是为自己掘墓的事来。 文人易煽情,武将易冒进,再无度就有弊了。这陈汾自谓儒将,若有文的细腻,兼武的果敢,那就是全才了。 次日晨后,兰天斗、燕北和陈汾还有一些偏将在营帐中议事。就在此时,常州城中搬救兵的人突然到了! 来人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看情形,这人吃了不少苦头。他哭诉城内严重缺粮和缺药,现在城内把马全都杀吃了,现在在吃树皮度日。守城主将已死,只有副将孤独白带领几千将士和城内百姓拼死守城了,连老弱妇孺都在日日夜夜的守在城头上。现城内又有许多兵民都染上了瘟疫,如果再不救治,将无人守城了。要赶快派人送粮送药,不然城真的守不住了。 情况紧急,兰天斗督促陈汾准备粮、药,马上派人送入城中。 准备好十几车粮食和药物,陈汾就派偏将列岭带领两千人马送入城中。众将商议从东门杀入,可是杀入东门时,东门吴越守军众多,厮杀两上时辰也没有近到城边。 第二日又派一名偏将董升,从北门杀入,可是并未雷池一步。这钱传瓘就像事先知道的一般,早有重兵在北门等侯。这二将都受了重伤。这兰天斗急得大叫道:“明儿咱家去,定杀得他人仰马翻。” 陈汾无奈道:“现在我手下已无勇将了,如果监察能走一遭,那常州定能保的住,常州军民定感激涕淋,会永远记得兰监察的!” 事态严重,燕北也焦急起来,他失了往日的冷静,急道:“我们现在商量明天从哪个门攻入为好。” 有人说从东门,有人说从南门,又有人说从北门,西门,各有各的道理。最终燕北建议,就从东门进城,不过南门北门都要率兵进攻,这样可以牵制这两处的吴越兵力来增援东门。 商议已定,众将都去作准备。回到营帐,这燕北满面愁容。 燕北在帐内不停的来回踱步,神情显得很是急燥,片刻,他对兰天斗感慨道:“此番送粮入常州艰辛也危险,就是入得城去,出来也难了。” “要出来干嘛?正好守城!”兰天斗道。 “我有预感,这陈汾部有奸细,明日入城,我想临时改变一下战法。我们原定从东门入,明天我们突然从南门入。如果有奸细的话,明天东门定有重兵把守。” 燕北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好的,就依你之计。”兰天斗道。 “明天如果入得城,就很难再得出城了,只能等援兵到来了。我想留些信息在这里,告诉来人。”燕北语气有些悲伤。 燕北有些预感,他估计徐知证回吴很可能也要来常州,于是他酝酿再三,就用密码符号画了一幅山水画送于陈汾,并打算对陈汾说,他部很可能有奸细。当来到陈汾帐时,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咯咯戏笑声。 燕北入得帐来见有两名士兵立于陈汾身边,正面来笑容的在和陈汾说话。燕北从这二士兵的身材和面容就知其是女子,所以他只把自己的画送于了陈汾,至于陈汾内部他怀疑有奸细的事给咽了下去。燕北凄道:“我此行入常州,很可能不得回来,心念将军,所以资画以作留念。” “你不要悲伤,你入城后可协助守城将士死守城池,不日大都督大军一到,我们就能相见了。”陈汾鼓励道,但用了“死”字,唯恐不妥,即刻又道“你们固过城池,大军,我想不日就到,你放心好了,我在外围策应你们。” 燕北从陈汾大营回到自己的营帐后,立即就对兰天斗道:“其实我们进城是好事,此处不宜久留。” 他心中有怀疑对象了,但他不能对兰天斗说,如果对兰天斗说了,依兰天斗的品性,很可能就去抓捕,再说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弄不好适得其反。 再说燕北走后,这许云儿慌忙拿起桌上的画,仔细观察和揣摩一番,最终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于是赞叹道:“没想到这燕北还会这一手绝活,此画画的真传神,堪称精品也。” 这画中暗藏玄机,她如何识得?只有徐知证训练的几个人知其内有乾坤。 陈汾叹道:“他知我亦喜书画,所以以画留念,也不枉他一番情意,他预有前途未卜之感。” 第二天,三面攻城,这兰天斗和燕北突然出现在南门。他们从南门率部猛攻,可吴越兵将越杀越多,抵抗顽强。 第七十九章 阿芙蓉 兰天斗在前冲杀,燕北断后。前面吴越的阻将死的死伤的伤,兰天斗勇不可挡,势如破竹。大战约一个时辰时,不知怎么了,这吴越兵将突然停止了阻击,兰天斗顺利的近了南城门。 城门上的守将孤独白看了许久,见两员大将率部在城下冲杀,后面还有十几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有士兵护送,知道是救兵到了,但他又怕是吴越之诡计,在城上观察到真真切切的杀死和杀伤多名吴越兵将才稍有信任。在开城门时,还是先把翁城门关闭了,等兰天斗部进入翁城后关闭了外城门才放兰天斗进了内城。 兰天斗入得城来,给常州城输送了新的血液,有粮可食。尽管依城里军民分配,十几车粮也不算多,但细细安排也能撑不少时日,还有药物可医治军民。 取出这些药物时,城内有人识得此药,说这是阿芙蓉。这药物虽然能提神,止泻、止咳、镇痛,但久用能麻痹人的神志。没有办法,又没有其它药物,只好暂用此药以解燃眉之急。 燕北建议对病死的人火化,染瘟疫的人集中起来治疗,健康的人不准接触患者,还有不可饮用河水,掘井水食用。多造箭驽,大备石灰,拆房取砖、瓦齐集城头备战。 不过有一事令人费解,一直困扰兰天斗和燕北。 因为这孤独白说,他没有派人出城搬救兵。孤独白也百思不得其解,后只认为是下面的某个士兵自发的个人行为。 燕北想起了攻南城的情形,他疑虑道:“正在紧要关头,我们都快支持不住时,这钱传瓘怎么突然不阻击了呢?” “这钱传瓘能阻击住吗?没有人能敌得过咱家,阻击只有死的更多,所以索性放咱家进城罢了!”兰天斗激情的道。说的也极是,此次进城,这兰天斗连伤了吴越数员大将,如果再斗还是有死伤。 现在来说说这们陈汾副将,兰天斗进了常州城后,这陈汾喜不自胜,如释重负。连日来,在兰天斗的监督下,几乎天天打仗,弄得他损兵折将,身心疲惫。现在好了,这兰天斗走了,应该放松一下了。 他和常敏及许云儿在尽情的饮酒,好久没有这么开怀畅饮了,他搂着常敏边亲热边饮酒,好不快活。其实他昏庸了,离死不远了。他听了许云儿的话,引诱兰天斗送粮到常州城,终于把兰天斗这瘟神送走了。 其实这陈汾中了许云儿的计了。 这兰天斗总是督促陈汾出兵,使得钱传瓘首尾不能相顾,攻城受阻。钱传瓘打算除掉兰天斗,于是和许云儿里应外合,派刺客来暗杀兰天斗,但是没有成功,后来这钱传瓘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引诱兰天斗送粮到常州城,把兰天斗从陈汾身边调开,然后把兰天斗困在常州城中。 只要兰天斗一走,至于这陈汾就好把握了,有许云儿操作,定能息战。于是这许云儿叫常敏说动陈汾,让陈汾派人送粮送药到城中,借机把兰天斗调开,让陈汾息战待援而保存自己的实力。 这陈汾还真的听了常敏的话,找一亲兵冒充常州城内的救兵。 直接让兰天斗送粮送药是说不过去的,于是先叫列岭和董升送粮,这许云儿预先就把这消息传递给了钱传瓘,所以这二人送粮要从哪门进,什么时候进攻,这钱传瓘都了如指掌,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这兰天斗是个急性子,自然就会自告奋勇的要送粮了,这兰天斗就这样上了套,这是人的性格所决定的,也是当时的形势所迫。 原计划兰天斗要从东门攻入的,钱传瓘打算在东门作佯败就让他顺利进城,只截了粮食就行,也作了截粮的一切准备,截不了就烧了,火把和油都准备好了。谁知在东门七等八等,也不见兰天斗的影子,只有一将率部在这里猛攻。 钱传瓘那知这兰天斗听了燕北之计,改变了计划,从南门攻城。围攻南门的吴越守将不知其意,只能拼命拼杀阻击,所以被兰天斗杀了很多人。南门也没有作截粮的准备。后了南门的战况报给了钱传瓘,所以就有了突然停止阻击的怪异现象。 至于那药物阿芙蓉,那是钱传瓘使的阴招,也是钱传瓘长远对吴国的一种秘密布局。这阿芙蓉只能暂时缓解疼痛、止泻和止咳,但连服七日,人必对此药有依赖,到后来断了药,就身如烂泥,生不如死,到时就能一举拿下常州城。 这阿芙蓉才出现,是西域之物,很多人不知其厉害。这钱传瓘把两麻袋阿芙蓉悄悄的给了许云儿,让她说动陈汾,说此药是自家祖传之药,可治瘟疫。果然陈汾中计,从而害了常州城内的军民。以后这药成了世之一公害,一直祸害至今而不绝。 吴越对吴国使了阿芙蓉,以毒害吴人的身体,而梁国对吴国使了八阵图棋,以惑乱吴人的心智。这阿芙蓉和八阵图棋就像两个毒瘤长期长在吴国民众的身上。 当时吴国没有人发觉其害,后来才引起重视,但根除这条路走的很艰难。因为这两个毒瘤绑架了利益,在利益的驱使下,久禁不绝,暗行滋生。以后徐知证在根除阿芙蓉和八阵图这条道路上走的很艰辛,也很无奈,也充满了血腥。 这里不再说常州守城将士每天顽强热血奋战的情形和战场的惨烈,也不说这陈汾被常敏和许云儿蛊惑的日夜醉生梦死而在休战待援,我们来说说徐知证一行人的行踪。 他们日夜兼程驰向常州,他们奔赴常州是为建立吴越都而来。他们要开创新的元纪,那就是要系统性、有针对性的设立对敌情报机构。 由于不停的赶路劳累和如何设立吴越都的劳神,到了常州地界时又寻不见陈汾的军队,又万分焦急,所以徐知证体力渐渐不支了。 他没有了往日的镇定。 第八十章 徐知证东征 几经寻找终于找到了陈汾部,到了陈汾大营时早已身体乏力、精神疲惫,身体已摇摇欲坠了。 一群人呼呼啦啦风尘仆仆的进得帐来,徐知证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这陈汾很震惊,后背有些发凉,因为这徐知证不同于兰天斗。 陈汾知道徐知证出使晋国的事,现在又来这里,一定又是督促他出战。费尽心机送走了兰天斗,又来位更难緾的人。 徐知证一眼就识得陈汾身边站立的两个人男兵是女子,就是假扮成士兵的常敏和许云儿。他也不兜圈子了,就直接问这两位女子是何许人也。他要休息了,发现问题要了解啊,了解透了好睡觉,他真的累了。 这陈汾见徐知证单刀直入,只好如实的说出实情。怎么在皖山相识逃婚的常敏,然后常敏又追随自己到这里,一切如实的说了出来。 听陈汾说完如何和常敏相遇相知的前因后果,这徐知证突然感叹起来,对陈汾道:“你要好好的善待她们啊,她们不容易。” 从徐知证口中冒出来这样话来,让陈汾意想不到也让常敏和许云儿有种莫名的感动!许云儿本以为徐知证是个严厉冷酷的家伙,原来还有怜香惜玉的温柔一面。在许云儿的心里,徐知证那番关切的话,好似平静的水面丢入一个石子,在水面泛起了涟渏。 许云儿慎重的端祥了徐知证,虽然一脸的疲倦,但透着隐隐的钢毅和英俊还有种看不透的深邃。她看到徐知证一身的倦意,觉得这徐知证很可能要病倒。 原来徐知证听了陈汾关于常敏的身世,让他想到了吴彩儿,所以禁不住从心里油然而生出悲怜来。吴彩儿钟情于他并忍受着千辛万苦一路追随到山西,最终折在晋王那里,让徐知证内疚无比一直耿耿于怀。这吴彩儿和常敏有着同样的经历,他希望这常敏不要像吴彩儿那样有着同样的命运。 其实徐知证哪里知道这常敏和许云儿是吴越的奸细,哪里知道这些所谓的身世全是编造的谎言。 陈汾要为徐知证安排帐篷住宿,徐知证道:“我们不住营帐,找一处民宿或者一处寺庙吧。” 最终找到一处荒废的寺庙,这寺庙有两进,徐知证见之,很满意,结果就住下了。 徐知证感觉太累了,所以一洗漱完毕就想到要向床上爬,头一粘枕就昏昏的沉睡下去了。结果他一觉睡到两天两夜,还发着高热。 他已到了昏迷状态,他时而嘴里喃喃的说着胡话。当天下午睡的,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还没有醒。 余晃很疑惑,这人睡这么长时间了,应该醒来,怎么还睡呢?他就伸手摸徐知证的额头,发觉很烫,知其发高烧了。 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余晃慌忙跑到陈汾大营求医。一听是徐知证病了,当时常敏和许云儿也在场,那许云儿鬼使神差的自告奋勇的要随余晃去看看。 她随余晃来到寺内厢房中,见徐知证脸色红紫,时而断断续续的说着胡话,可齿不清,也不知在说什么。许云知道徐知证病了,像她预见的那样,徐知证真的病倒了!许云儿试摸着徐知证的额头,滚烫。她既刻对周边围着的余晃、李驰和刘长进、鲁传会等说:“他中暑了,要使药解热毒。” 她叫人随她去野外采药医治,可是入药后还不见好转。许云儿束手无策了,她默默的看着徐知证,发觉很有眼缘,特别初次见面时,叮嘱陈汾要善待她们时,她的心被触动了。 许云儿回到自己的营帐后,总是心神不宁,有种烦燥感。晚上倒在床上,总是睡不着,辗转反侧,她心不在焉了。 第二日,她在帐中不停的踱步,不知怎么了,心慌起来,但还找不出什么原因。于是她又到陈汾营帐中去看看常敏,希望看到常敏的快乐能冲淡自己的烦忧。 尽管陈汾和常敏对她很热情,可是她还是赶不走心中莫名的焦虑。 下午实在是忍禁不住就下了决心!她带着一粒迷药,她打算让徐知证吃下,这迷药吃了,这徐知证可能永远都醒不来了。但这是个机会,她不想放弃。 可是当她走到半路上时,她的心随着脚步而激烈的跳动,跳到心里发慌,慌到心里异常的难过。于是她又跑回头取了一粒阿芙蓉。 此时这许云儿心情很复杂,她不知何去何从。 她几乎是跑步到徐知证所安营的寺庙处。此时徐知证还没有醒,见到徐知证那憔悴的面容后,她就直接给他口服了阿芙蓉,可那下迷药的事给忘记了。她屏住呼吸在静观徐知证的反应。 许云儿不知怎么了,她一来到这里,心就安静了,没有了烦燥和恐慌感。 徐知证作了个梦:他和余晃、李驰、李奔、刘长进还有宇文之导、鲁传会等在一座山上游玩。那山上风景才漂亮呢!远眺山峦起伏,白云时而如雾如纱飘落山峰下。有时白云又像滚动的海水,时而淹了似岛的山峰,时而又慢慢的退去如潮水般。还有山上的各种花草红叶相间绿色之中,他看得如痴好醉。 一条山路蜿蜒于山崖边向前方山沟深处伸去,一行人在激动的说话,赞叹风景之美妙。 大家欣赏美景游兴正浓时,徐知证脚下一滑,身体突然向后一仰。他知道身后就是万丈悬崖,前先就看到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他急忙向前一扑,好险,他没有掉下去,他惊得一身冷汗。 徐知证呼他们继续向前走,可是他们好像没有听到,他们只顾向山崖下看。 见他们都不理自己,徐知证就一个人向前走。边走边观赏路边的风景,他感觉很快乐和惬意。 走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余晃他们跟来,就回头找他们。可是走了很长的路也没有见到余晃他们的影子,徐知证寻思是不是自己走错了路。 仔细一看,这路就是和以前的路不一样了,山景不同,到处是云雾迷漫。 他心焦起来,自己一定迷路了! 他走啊走啊,很焦急又发觉这景象又是那么熟悉,好似在哪见过。哦,知道了,出使到晋国时的影像。 他走了一处山崖处,听到有人呼唤,好像有人在呼他的名子。他向前跑去,在崖边他低头向下看去,他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正艰难的向上爬。 他看到那女人的手指在岩石上都扼出血来了,有几个手指都磨去了一截关节,白骨都露在外面,手上血肉模糊。 第八十一章 一梦见故人 徐知证心想:看来这女人吃了不少苦头,也爬了很多时日。因为徐知证看到这女子头上长有青苔还有几株青嫩的小草。 徐知证心头一紧,急忙趴下身来,慌忙伸出手来抓那女人的手,当手还没有触摸到那女人的手时,那女人一把抓住徐知证的手腕。 女人抬头起了头,徐知证突然惊呆了。 一张那么熟悉的脸庞,一张让他永生难忘而一想起来就内疚无比的面容,一双泪汪汪的双眼正渴望的看着他。 “吴彩儿!”当他叫唤叫吴彩儿名字时,谁知吴彩儿把手一松,整个身体就没在崖下翻滚的云雾之中。 徐知证声嘶力竭的呼着她的名字,可声音发不出来,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他感觉很累很累。 心中有悲痛欲死的感觉。 许云儿见到徐知证在说胡话,口中呼着吴彩儿的名字,手又在不停的抽搐,好似在拼死的在挣扎。许云儿心突然痛了起来,她想握住徐知证的手。 看到徐知证的手不停的在乱抓,许云儿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手伸出碰了碰徐知证乱挥的手,徐知证突然紧紧的抓住了许云儿的手,扣得很紧,犹如濒临死亡在水中挣扎的人突然抓到岸边的一棵草一般。 正当许云儿手疼痛得要大叫时,徐知证突然直直的坐了起来,此时眼泪哗哗的直泻而下,嘴里发出咽呜的声音。他失态了。 当徐知证发觉自己的手握的是许云儿的手时,慌忙松了手。 他眼泪婆娑,尴尬的对许云儿说道:“对不起你了!对不起。” 许云儿见徐知证在极力的掩饰内心悲痛,心里不知何故有股热流涌了上来,心里突然发酸起来,于是就问徐知证,是想到什么事,让自己这么…她选择一个适当的词,后用“悲伤”。 徐知证对许云儿说了关于自己和吴彩儿的经历以及梦境。 徐知证叹道:“我负了吴彩儿,她救了我的命,我还负了她!希望你一定要多关心关心你家小姐,她很不容易。” 许云儿走了,但心还留在这边。 她想:这铿锵的汉子也有如水的柔情。 许云儿有些精神恍惚了。 又到了要向钱传瓘报告情况的日子,许云儿忧虑起来。但这是必须要报告实情的,这是纪律。 是夜,钱传瓘听了许云儿的报告,钱传瓘惊惧起来:“这徐知证此时来到常州,看来大战在既!徐知证果真是忠义都指挥使?”, “是的,陈汾说徐知证向他示了金牌,当时我在场。虽然我没有看到金牌上的文字,但陈汾不会骗我的。”许云儿眀确道。 “没有了黑云都,怎么又冒出个忠义都?”钱传瓘自语道,钱传瓘有种乌云压顶的感觉,他以为黑云都随着杨行密的死而消亡了,其实没有。 因为他知道以前黑云都的厉害,这黑云都曾经叱咤风云,令各路兵马闻风丧胆,后因杨行密的死而销声匿迹了。心想这忠义都一定不同凡响,有过之而不及,因为是徐知证任指挥使,一定是个劲敌。 于是他对许云儿道:“你此次要出马了!要不惜一切代价除了他!此人功夫了得,擂台力敌三雄你应该有所耳闻,这兰天斗功夫都如此之高,兄弟三人都败在他一人之手,你想想这徐知证是何许人吧!他这次出使山西,聪盟成功又能进退自如,看来他的谋略也是上乘。此人不除,将后患无穷!如果陈汾在他的督战下,我将很麻烦!我要赶紧攻城!你那边赶快实施暗杀计划。” “他好像不是来督战的,好似另有图谋。”许云儿有所疑虑,后又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探出他此行的目的?” “你怎么有这种想法?”钱传瓘盯着许云儿问。 “他带的人并不多呀!二十几个兵和六个随从,他也没有问战况,也没有催促陈汾出兵。我有种直觉,他有别的事,因为他们一行人不和我们住在一处,又不住营帐,而住在远离大营的一座荒寺里,其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要小心点,他不同于兰天斗,你看着办吧,以我之见,先下手为强!”钱传瓘建议道。 次日醒来,徐知证精神焕发,他打算到陈汾营去了解战况并顺便谢谢这个许云儿。 他即刻召开会议,经过大家商议,行动分两组:一组由徐知证带队和余晃及刘长进到陈汾大营去了解陈汾军队现在的状况。二组,由李驰带队和李奔、鲁传会、宇文之导等去刺探钱传瓘兵力部署情况。此次东进,徐知证可以说倾巢出动了。看来他下了血本,也看出此行的重要程度。 徐知证和刘长进及余晃三人来到陈汾大营,见到许云儿时,徐知证深深使了一礼并向她道了谢,毕竟是她从昏迷中救醒自己,这个礼数是少不了的。 此时徐知证神采奕奕,气宇轩昂,整个身体透着隐隐的力道,没有了昨日的萎靡。许云儿感觉徐知证和咋日判如二人,她感觉遥不可及了。 咋日的亲近熟悉感荡然无存!她对徐知证有种陌生感!徐知证问许云儿给他服了什么灵丹妙药,使他身体恢复这么神速。 许云儿说服用的是阿芙蓉,她不敢隐瞒什么了。 她说这药只是救急,并没有解决根本,所以还要服用一些其它的药物才见长效。阿芙蓉,这个药物的作用徐知证也知晓,长时间服用容易使人成瘾。但此药在民间认为能治百病,其实这药物有很大的副作用,用此药物时要慎之又慎。 他理解许云儿的用心,是形势逼迫所至。许云儿的话说的也很实在,对药物的理解也透。 徐知证听后,对许云儿投以赞许的目光。许云儿对徐知证的赞赏,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像是一个大人对一个小孩子的称赞,又似是一种礼节性的应付。要是在昨天,她可能激动一番。时过境迁,也就过了一夜的时光,怎么有着天壤之别。这种感觉,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徐知证问了兰天斗和燕北的去向,陈汾说兰天斗和燕北送粮到常州城了。一听二人入了常州,徐知证很是震惊。这是怎么搞的? 第八十二章 画露天机 一听兰天斗送粮入了常州,徐知证心里很是不痛快。一个检查使怎么当起了押粮官呢?又怎么能让他冲锋陷阵呢?胆子太大了!如果一个检查使出现状况,你怎么向上面交待!因为检查使是大王的亲信,是要派重兵保护的,大凡有什么闪失,是要被追责的,轻则撤职,重则砍头。就是没有了以上的结局,但此事一出,那前途堪忧了。 徐知证心想:很可能兰天斗着了陈汾的道,被激将了。 徐知证问:“你手下无人了啊!”但不能向深处说,大敌当前,应人人奋勇向前才对。 陈汾是能感觉到徐知证说话的语气份量,于是说:“兰检察执意行之,拗不过他也,再说他知形势危急,所以我就从了他的大义。” 陈汾诚肯的叙说常州城中一个求救的兵到了,说城中形势危急,城中瘟疫肆掠又无粮草,要尽快送粮送药。陈汾说自己率部多次进攻送粮都没突破钱传瓘的防线,后兰天斗和燕北毛遂自荐的要去送粮送药,结果还真的送进了城。 陈汾还大赞兰天斗武艺高强,连败吴越几名大将,就连钱传瓘都战不过他,最终无人能敌。说兰天斗如入无人之境,吴越兵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兰天斗和燕北带着十几车粮食进了常州城。陈汾感叹说:“这常州这么长时间不被攻破,这兰天斗功不可没。” 徐知证又问了关于无锡的失守和常州被困的原因,这陈汾把狼山江之败的责任全推给了彭彦章。说彭彦章不听劝阻,盲目冒进才导致中了钱传瓘的埋伏,以至败势一发不可收拾。还说主要是吴越四条大战船实在是厉害,船上有巨驽,能发大箭,一箭能摧毁一条战船,并说自己后来和钱传瓘打了几次恶仗,可是兵力不足,但屡败屡战,最终伤亡惨重。然后,他听了燕北之计,在常州城四周打游击,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的战法以牵制钱传瓘攻城的速度,现在就在等大都督的救兵到来。 徐知证突然问:“兰天斗没有留什么话?” “没有呀。”陈汾道。 “他也没有留什么东西给你?”徐知证有些不解,因为按常规,这兰天斗应该留有痕迹的,于是又追问一句。 “兰天斗没有留什么东西,可是燕北临走时,送给我一幅画。”陈汾如梦初醒的说。 “赶快把画拿出来给我看看。”徐知证站起来急忙说。他心道:这就对了,这画一定有信息。 陈汾取来了画,徐知证慌忙在桌子上展开画卷,然后俯身仔细的在画上搜索。随着目光的移动,徐知证的脸色渐渐的变了! 徐知证脸色严肃起来,表情很沉重。他斜眼瞟了一下常敏,尽管那眼光一闪即逝,但这一瞬间的变化给许云儿捕捉到了。 其实许云儿和常敏一直在摒着呼吸听着陈汾和徐知证的对话,当徐知证问起兰天斗走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时,这许云儿就紧张起来,心跳加速。通过徐知证那么急切的要看画时,她就感觉到这画里定有猫腻。 洞察徐知证看画的表情变化后,许云儿感觉自己很可能有危险了。这画她自己曾经细致的观察过啊,应该没有问题呀,她恨自己没有深入的看这幅画,自己一定忽略了什么。 许云儿不寒而粟,她强作镇定,她要静观其变。 徐知证突然把画一收,他不用卷收了,而是折叠起来成小方块后,迅速塞入自己的胸内衣袋里,然后面无表情的道:“这画就留在我这里吧!”停顿片刻,徐知证突然问“你们被偷袭过?” 这一问,让陈汾丈二和尚摸不到头。陈汾终于反应过来,他道:“是兰天斗被偷袭过。”说后陈汾疑惑的看着徐知证,心想: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没有对你说呀。 “你有什么看法?”徐知证在喝茶,眼睛并没有看着陈汾而是目光落在手里的杯子上。 “当然是钱传瓘干的事了,以后这里的保卫工作一定要做好。”陈汾道。然后又补充一句“你放心!像这种事,不会再在这里重演了。”陈汾以为徐知证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徐知证微微的点了点头。其实燕北的画是用密码符号画的,他把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写在画上。自己怎么被暗杀,有一个刺客被捉可是又被飞针灭了口,还有自己的怀疑等等都写得清清楚楚。 燕北怀疑陈汾边有吴越的奸细,但没有怀疑对象。可是,此时的徐知证有怀疑对象了------ 徐知证很庆幸自己的前期准备工作做的好,如果没有自己发明的密码和密码符号,这燕北又怎么能够传递这个信息。他现在很佩服这个燕北了,看来他安排燕北在兰天斗身边是非常正确的决策。 徐知证心想:这燕北又怎么预知自己会来这里呢?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善用针者,乃女人也,他面前就有两个女人。让徐知证不得其解的是:这两个女人怎么预先知晓此次是彭彦章挂帅而早早的埋伏在陈汾身边?有诸多的疑虑,他没有惊动常敏和许云儿,因为暂时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 因为这两个女人毕竟是陈汾将军的红颜,如果弄错了,不好收场。如果没有证据而行动其结果很可能造成尴尬局面,也有可能打草惊蛇,让其溜了。 徐知证在悄悄的观察她们,能隔空飞针取人性命,内功一定不浅。看看常敏好似很文静,应该没有这么深厚的功力。再瞧瞧许云儿,应该更不可能,因为她身材娇小,岁数也就是十五岁的样子,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功夫? 徐知证和余晃辞别了陈汾,一回到寺庙就叫余晃负责这里的警卫工作。寺庙四周眼线要放到五里之外,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这里,如果陈汾的人到来都要事先通报并严格经过搜身检查。 第八十三章 偶遇 徐知证要确保这里的安全,一是陈汾部内有吴越奸细,恐被偷袭。二是这里以后要陆续抓来吴越的兵将,要在这里审问。 李驰等也有收获,他们了解到了钱传瓘围攻常州的兵力部署,了解到困常州城的吴越兵约两万人马,四门各五千,还有两千人马作为为机动。了解了这些,等徐温大都督大军到时就能有针对性的部署兵力。 徐知证道:“你们怎么了解到钱传瓘兵力部署的,通过哪些渠道用什么方法还可能用什么方法得到这些情报,都要记录在案,以便以后完善的运用,将作为以后行事的教材。” 徐知证有个计划,他叫大家做好准备,明天顺长江而下,去确定吴越的战船位置和数量。 因为吴越围攻常州的物资给养是从长江上来,如果能先击沉吴越战船,那被困的常州城自然而解。安排好之后,他不停的踱步,片刻,他立即道:“明天余晃和我去找吴越战船的位置,宇文之导和刘长进及李池到陈汾营秘密监视常敏和许云儿,若常敏和许云儿有异动,立既控制起来!李奔和鲁传会留守!” 再来说说这个许云儿,自徐知证来到陈汾营取走了燕北的画,心里一直忑忐不安。这画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徐知证为什么偷窥我?她有直觉,可能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她想到马上撤离,但又恐自己是多疑了,如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走,反而暴露了,这样就功亏一篑了。潜伏陈汾身边,是个长远的布局,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放弃的。 入夜,她一个人带了一把锹溜出了大营。她要做到有备无患! 次日,徐知证和余晃二人顺着长江向下游寻找吴越战船,终于在江阴郡徐村和大圩一带找到了吴越战船。 白帆如云,战船无数,在下游来来往往。让他赫然的是他见到四艘巨船,又长又宽且高如几层楼阁,比其它战船要大有二十倍以上。船顶一大平台,上面架有两到三台的巨驽,大箭如一棵树。徐知证心道:这彭将军的水师败就败在这里,这大箭如果中在船上,船不被掀翻才怪呢。 徐知证有些恐慌。 再看岸边人哂马叫,无数马车堆满粮食和弓箭正向常州方向运战略物资,可以说一片繁忙景象。 徐知证细细分析一下,大小战船不下六百艘,人马不少于八千之众。徐知证和余晃绕过吴越的控制区,继续向下游刺探,他们要看看这吴越的物资上船的口岸在哪里。 由于口渴,徐知证和余晃策马入了一个村庄,在一户人家门前下了马。有一老者在门前菠箕上翻晒草药,徐知证上前躬身使了一礼,道:“老人家,您好,能否赐一杯水喝?” 那老者站起身来,他仔细打量着徐知证和余晃一番,他看到余晃腰挂两柄短刀,身背一把连环弩,徐知证身背一把长剑和一把连环弩,于是道:“军爷在外等着,老朽进屋去取。” 徐知证目送老者进了屋,看老者进门时,头微偏,他感受到这老者窥视自己的眼光一闪即逝。一会儿听见屋内有人在窃窃私语,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听出来了。 顷刻老者端了一大缸子茶和两个杯子出来了。余晃上前接过茶缸,然后仔细观察缸内的水质。那老者见状,就急步上前几乎是抢过缸子,然后快速的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进,道:“现在放心了吧!” 徐知证很尴尬,于是上前歉意道:“请您老人家理解,现在我大吴和吴越交恶,唯恐不慎中其奸计,所以格外小心从事,望见谅。” “军爷是我大吴人?”老者还是不放心。 “如假包换,我们此行是侦察敌情的。”徐知铿锵有力的说后,就并从腰间取出金牌:吴.忠义都指挥使。 那老者喜道:“终于等到你们了!”他回身向屋内呼叫“快出来吧,你们的人到了。” 原来这个老者就是苏竹林的父亲,屋内的人就是被许云儿刺杀未死的贡伟。贡伟被苏竹林救回家后,苏竹林的父亲极力为他医治,近两个月才能下床活动。在此期间,经常有大队的吴越的兵从这里经过,有时还有三三俩俩的吴越探子也来讨茶喝。所以他们非常小心,不敢贸然在外走动。 贡伟见到徐知证后,把自己的经历和如何看到许云儿和钱传瓘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徐知证惊得一身的冷汗,这常敏和许云儿果真是钱传瓘蛰伏在陈汾身边的奸细。他想起来就后怕,这许云儿曾为自己下药,如果她下的是毒药……他不敢往后想。 徐知证很庆幸自己,这许云儿不知何故没有对自己下手,其实她完全有机会的。看来狼山江之败定是许云儿作祟的结果,这许云儿也太狡猾了,明明自己是主子,还冒充丫环,自己在幕后指挥,真是煞费苦心。 徐知证心想:看来这许云儿不是个泛泛之辈,善于伪装,又用飞针作暗器,功夫和智慧都是上乘,不容小觑,以后和她交锋定要小心才是。 这陈汾也命不久矣,自己身边有潜伏的吴越奸细,吴王一定会定他个失察之罪。徐知证不打算继续向下游查去,此事不敢懈怠,他和余晃立即带上贡伟向上游反回。他要捉拿许云儿和常敏,唯恐迟则生变。 如何捉拿许云儿呢?捉了许云儿之后,这陈汾如何处置?对陈汾用缓兵之计还是立即控制起来?控制陈汾会不会引发他手下哗变?徐知证边走边陷入沉思中。 他要问计于余晃,余晃这人,在徐知证看来,此人行动敏捷,果敢,对自己又忠诚。在出使山西过黄河时,大家都疲惫不堪沉沉睡去,就他一人自觉站岗放哨。 自觉,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在那时徐知证就知道他心系大局,是个不多可得的人才,所以徐知证打算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在出使过黄河时徐知证也向余晃承诺过,要余晃跟着自己。 此次东进为建立吴越都而来,按常理,徐知证只带能胜任吴越都的一到两人来就可以了,他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来,主要就是想锻炼这些人。 第八十四章 捉拿许云儿 徐知证这种安排,好似很正确,借此机会让大家锻炼锻炼,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共同出谋划策。但按情、谍机构的严肃性和保密性,这几个都的人员是不能相互串联的,也就是说,应该相互独立。不然其中一个都被攻破,其余的都很可能全部沦陷。 但人是在不断的在失败中吸取教训的,人不是天生就是做那方面工作的,是要不断摸索,就像一个才学走路的小孩子不知跌了多少次跤才能走稳的。 余晃见徐知证问关于如何捕捉许云儿和如何处置陈汾时,他略沉思就道:“先把贡伟秘密带到寺中,然后请陈汾到寺中议事,再让贡伟出来说明事实真象,后再抓捕许云儿。” “那陈汾如何处置?”徐知证又问 “先稳住,等大都督大军到时再作定夺。” “如果这陈汾知其祸端不可恕,反叛呢?”徐知证又问。 “有丝毫反叛迹象就立即除之,杜绝其下属之希望。”余晃果断的说。 徐知证点点头。看来这余晃的确是个做大事的人,办事果敢而有条理。 徐知证在回程的路上射杀了一只獐子,他叫余晃先带着贡伟回寺,然后他马背上架着獐子从陈汾大营前经过,听到帐内有筝乐声,于是下了马,进得帐来。 见帐内常敏正在帐中翩翩起舞,那许云儿正拔弄筝弦助兴。刘长进,宇文之导和李驰还有陈汾等一些陈汾手下的将官在饮酒作乐。 徐知证对陈汾叫道:“今日可喜之至,我射杀了一只肥獐,晚间烹之。汝可带众将到我处饮酒,”随后又道“叫上常敏小姐和许云儿,以歌舞助兴也。我速回,使厨子处理这獐,汝等半个时辰来就可食用了。” 徐知证一回到寺中,立即召集众人商议如何捉拿许云儿和如何处置陈汾事宜。安排余晃执行捉拿任务以及寺内保护,所有进寺之人都要卸下兵刃并接受搜身检查。 鲁传会迟疑道:“对陈汾也执行卸兵刃和搜身?” “当然!”徐知证果断的说“现陈汾乃罪臣也,不要顾忌这么多了!”然后又对余晃道“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听我号令,来者一个不能让其走脱!如有人反抗,格杀勿论!此次我想在捉拿许云儿之后,立即进行审讯,继而敲开吴越奸细内部组织。还有今晚宴后就对陈汾实施抓捕控制,但我们对陈汾这人不甚了解,不知其亲信有多少人,又是哪些人,所以在今晚的宴席上一定要了解到!为了抓捕陈汾后,其兵部不哗变而能平稳过度,所以大家要谨慎留意,要从各方面观察他们的态度和言行,从而了解其将领们真正的意图,不轨者立即除之并物色一将领统帅其部。” 听了徐知证安排之后,大家有些紧张,徐知证也是。因为如果控制不好,这里将是另一个战场。 晚间,陈汾带着常敏和许云儿还有四位裨将随着刘长进等一同来到。大家纷纷进得寺来并被缷了兵器,其中有两个裨将有怨言,但被陈汾示意而从。这些情况都被余晃看在眼里,大家坐定后就上菜肴和美酒。 许云儿坐在一边扶筝,而常敏在厅中舞起袖来。悠悠的筝音绕梁不绝,快时如珍珠落盘,慢时如涓涓细流。翩翩起舞的人儿快慢有致,萧飒而飘逸,看之听之使人陶醉。 徐知证沉浸起来,他的思绪回到从前,他想到了吴彩儿------ 一会儿,许云儿和常敏来个互换,许云儿舞而常敏扶起筝来。她俩真是个尤物,舞姿和弹筝都不相伯仲。徐知证发觉这常敏舞时面带微笑,姿态轻盈,而许云儿舞时面含丝丝哀怨,舞姿深沉。徐知证发觉这许云儿舞时,时常看着自己。眼光有些熟悉-------哦,眼中流露出的是无奈和不舍。 徐知证心里忧虑起来,此时要不要叫出贡伟来。他知道贡伟一出来,这美好的气氛就被打破,这悠悠扬扬的气氛倾刻化为乌有。但这种温馨的局面最终还是要结束的,徐知证突然烦燥起来,周身热燥,再没有心思看了。 徐知证呼道:“罢了,许云儿,你坐回你的位置!” 大家正看得起劲,徐知证突然来了这一嗓子,大家都疑惑的看着他。徐知证盯着许云儿道:“舞姿甚妙,先回座稍息。” 许云儿款款回到常敏身边坐下,余晃等几位就迅速来到许云儿身后。 此刻徐知证盯着许云儿道:“你有位朋友马上到!” 气氛倾刻紧张起来,剑拔驽张之势凸现。 徐知证有些奇怪,他看到许云儿泰然处之。 那许云儿伸手很自然的在桌上端起茶杯,然后悠然然的小口呡茶,她没有一丝恐慌迹象。徐知证一时认为自己是错觉,心里对贡伟的指证突然产生了怀疑。 徐知证很是诧异,这许云儿哪来这样的底气?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是故作镇定?还是事不关己?再观常敏,那可就有些不同,那常敏面显慌乱,眼光左右闪烁,她目光最终落在许云儿脸上。 贡伟到了,常敏一见到是贡伟,惊恐的站了起来,而许云儿还在静静的缓缓的品着茶。 就在此时那常敏纵身一跃就欲夺路而逃,她的身子哪有余晃的刀快,身在半空中就被余晃挥刀斩了。 陈汾惊得目瞪口呆,众将吓得大气不敢出。 徐知证眼睛盯着许云儿,手指着贡伟朗声道:“许云儿!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随后又目光如炬的盯着陈汾“我想陈将军应该也识得此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汾措手不及。这贡伟当然认识了,何止陈汾认识,就是陈汾所带的四位裨将没有一个人不认识贡伟的。彭彦章的贴身侍卫,谁不识得? 徐知证示意贡伟,贡伟直指许云儿呼道:“她!吴越奸细!”于是贡伟把如何听得许云儿和钱传瓘秘密见面和所说的话以及被许云儿截杀等等全说了出来。 大家赫然!尤其陈汾,他汗流夹背了。 许云儿一言不发,也不反抗,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徐知证。她脸上没有恐慌之色,也没有怨恨之容,更没有要暴发歇斯底里的大叫迹象,很沉静。 第八十五章 酷刑许云儿 徐知证叫余晃搜许云儿的头发,果然在她的发中搜出多枚银针来,此时徐知证才从许云儿眼中察觉到隐隐的怒气。 许云儿被宇文之导和鲁传会押走,徐知证叫他二人立即审讯。余晃持刀并没有离开,他来到陈汾身后。 陈汾见余晃持刀站在自己的身后,他胆颤心惊,大汗淋漓,颤抖的手在不停的拭着脸上的汗。 徐知证没有看陈汾,他端起杯子,喝着茶,问:“陈将军,出现这种情况,你有没有责任呢?” 陈汾突然面如土色,他吱唔着答不上话来。 然后徐知证又看着那四位裨将道:“你们几位觉得呢?你们觉得陈将军有责任吗?” 有一位叫张显的裨将站了起来道:“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怨钱传瓘太狡猾了!” “怨钱传瓘太狡猾了?”徐知证把茶杯放下“陈汾没有失察之过?” “这也不是陈汾将军的本意!”张显执意道。 徐知证冷笑起来,又问其它将官道:“你们几位有什么看法?” 其实徐知证这么问,就是要挖出陈汾的死党,然后控制,不然如果抓了陈汾,恐其死党哗变。徐知证心想:这陈汾是一定要抓捕的,这种庸才留他何用!狼山江之败他要负全责。见徐知证又问,除了这张显极力维护陈汾外,没有第二个人站出来力争。 徐知证要杀一儆百,徐知证对张显吼道:“你都不知其中利害,留你何用!”余晃听得号令,就立即扑上去刺了张显。 徐知证朗声道:“此事只一人负全责,那就是陈汾!和诸将无关。这张显不辩是非,极力维护罪臣,只能自取灭亡!这狼山江之败,彭将军之死难道陈汾没有责任?这无锡失守,常州被困都是陈汾听信吴越奸细蛊惑所至!陈汾暂且收押,等大都督到时再作定夺!” 陈汾被押走后,徐知证问三位裨将:“现在军中无主帅,要在你们其中选一位,你们觉得哪一位胜任?” 二裨将董升和列岭极力推荐一个叫杨剑的禆将为帅,这杨剑也不推辞,他道:“谢谢诸位信任,我绝不会负众望,定稳定军心,奋勇杀敌,解常州之围!” 徐知证听之,心中稍安,这杨剑一语击中要害,看来他是个明白人,稳定军心才是第一要务!接着他又问:“这吴越奸细潜入,你们有没有察觉?” 杨剑道:“我有所察觉,并提醒过陈汾,可他一笑置之,说我多虑了,他根本不相信!” 徐知证此时放心了,于是他对董升和列岭道:“你二人要极力扶佐杨剑将军,共同抗敌,不可有二心!”,然后又对杨剑道“你们回营早作准备,明天率部杀向江阴郡,毁了钱传瓘的战船,断了他的给养!” 三人走后,徐知证沉思起来,他在考虑这三人的兵力和装备能不能毁了钱传瓘的战船,特别是那四艘大战船。他又担心这三人是否真的无二心而不哗变。为保险起见,他命余晃赶紧派人严密监视杨剑一部动向,一有异动,立即回报。 杨剑、董升和列岭三人走后,徐知证立即安排李驰和刘长进去审讯陈汾。他叮嘱李驰和刘长进,让他们务必对陈汾家庭状况和经济状况要了解清楚,因为这陈汾命不久矣,这吴王一定会定他个死罪,很可能满门抄斩还要被抄家。 还要了解这陈汾和许云儿是什么时候相识的,如何相识的,以及她们之间交往时发生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事件以及其中的一些细节等等,看看能否发觉出许云儿其它隐在的秘密。 徐知证有个计划在心中酝酿,此次是个机会,所以对待陈汾这件事很是用心。 接着他又让李奔和余晃负责监视杨剑部和这里的警戒。 一切安排好之后,徐知证就向寺庙的后殿走去,他要看看宇文之导和鲁传会对许云儿审讯的结果如何。 心想:应该有所收获,因为这鲁传会长得凶神恶煞而且粗暴,宇文之导天资聪慧,很有些手段。他俩正好一文一武,刚柔相济。 此时应该攻破了。 可是他还没有走到后殿,在后殿前的院中就听到啪啪的鞭打声,徐知证心里一紧,就急忙加快了步伐。 来到后殿边的一个侧房前,徐知证慌忙推门进去,他有些莫名的焦急和担心。 一幕让他触目惊心:许云儿被紧紧的绑在屋中的一根木柱上,头发散乱,脸上汗如雨淋,身上猩红的条条鞭痕犬牙交错,鲜血浸透了衣衫。 鲁传会挥动着长鞭正在用力的猛抽许云儿。 这鲁传会此时活脱脱的像个阎王,裸露着臂膀,身、臂上突出块块黑红色肌肉,赤条条的上身,热汗横流。 徐知证见此情此景,心头突然疼痛起来,他大声吼道:“你怎么打她!谁叫你用刑的!” 鲁传会停了下来,汗淋淋的喘着粗气道:“不打不行啊!她一字不说!像毒了哑口瘟一样!啊哟,累死我了!”这鲁传会活动着挥鞭的右手,自语道“手臂都酸死了。” 看情形,这鲁传会就是个虐待狂!这么娇嫩的身躯,他怎么舍得下手的。徐知证懒得理他的,就来到宇文之导的桌边,看看桌上的纸上一个字没有,就问宇文之导:“你也没有一点办法?”, 宇文之导摇摇头,一脸的无奈:“好说歹说,长说短说,她就是充耳不闻,进来之后只语不吐,没办法啊,只能这样了。” 徐知证看看许云儿,她本来脸皮就白嫩,现在看来脸色苍白如纸了。好在鞭鞭都打在身上,颈项上只有两条明显的猩红的鞭迹,若鞭子抽在脸上,一定皮开肉绽顿现深深的血槽了。 许云儿身子在不停的颤抖,她紧紧咬着牙,眼中噙着泪花,倔强的瞪着徐知证的眼睛。 徐知证心软了起来,毕竟她救过自己,自己昏迷不醒时,是她施药唤醒了自己。明明她能对自己下手的,可是她没有,于是徐知证道:“放下她吧!” 鲁传会好像没有听清楚,他也许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回道:“什么?” “我说,要你放下她!让她休息!”徐知证近乎怒道。 第八十六章 惊天谎言 徐知证搬来一个椅子,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扶着周身发颤的许云儿坐到椅子上,然后默默的为许云儿轻轻的涂抹药物。许云儿任其在身上和颈上涂抹。 徐知证近乎责怪道:“你也太犟了,你就随便说说,也就免了这皮肉之苦了。”声音尽显哀怨。 此时许云儿轻轻的抽泣起来,眼泪终于忍禁不住,溢了下来,流过了面颊,像一粒珍珠般慢慢滚落到了嘴角。 “我说。”许云儿从嘴时挤出两个字来。 徐知证懵了,此声音如天外之音,他惊异的看着许云儿。 许云儿又道:“我说。” 徐知证喜极,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来柔情才能感化人,仁爱之心才能使人动容。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点真情怜爱流露,这许云儿就轻易的沦陷了。 于是许云儿说了一条重要信息,让徐知证等喜不自胜。 徐知证激动得在屋内不停的走动,一副摩拳擦掌之态。他要大干一番,如果此事能成功,那吴越兵将一溃千里。 他慌忙叫人打了一盆水让许云儿清洗,然后又亲自搀扶着许云儿到前厅好吃好喝好招待。许云儿边吃边说:“吃过我们就走。” 徐知证频频为她夹菜,并道:“不急不急,你先吃好喝好休息好。” 原来许云儿在此期间,她每隔三日都要和钱传瓘见面一次,见面时间定在半夜子时。她要向钱传瓘报告自己身在陈汾营所刺探的一切情况,见面后再定第二次见面地点。 今天就到了要和钱传瓘见面的日子,许云儿要带徐知证去伏击钱传瓘,此信息能不让人激动吗?简直激动得让人晕厥。 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徐知证安排余晃继续监视杨剑部,李奔留守于寺庙并审讯陈汾,其它的人全部跟随徐知证去伏击钱传瓘。 因为许云儿说,每次和钱传瓘见面,这钱传瓘为保密起见只带一个侍卫,所以这次徐知证就和宇文之导和刘长进还有李驰及鲁传会等五人去执行伏击任务。 徐知证告诉大家要尽量活捉,如果活捉了钱传瓘,那钱镠只能俯首称臣了。许云儿说见面地点离这里不太远,大家可以早到,先行埋伏好,然后等钱传瓘进入伏击圈。 对许云儿的设计,徐知证很是赞赏。许云儿叹道:“此番作为,我将永远踏不回故土了,也无颜再见我吴越子民。” 徐知证立即劝道:“现天下四分五裂,各据势力争相厮杀,弄得百姓如入水深火热中,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太久!我大王英明,定会一统天下!到时天下一统,你还是能衣锦还乡的!你此番作为是义举,是大义!到那时天下人都会理解的,同时也会对你的眼光远大和正确的选择而大大赞赏的。” 许云儿还是在叹息:“我乃叛逆之人,有何可赞赏的?为了一人而放弃了一座城。” 徐知证的心被触动,他知许云儿所说的潜在意思。 徐知证心想:那是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谁也掌控不了,也许生,也许死,也许有其它的变故。现在是战乱时期,谁也做不到独善其身。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擒住钱传瓘这条大鱼,其余都不在考虑之中,也没有那心思。 他们一行六人出了寺庙,悄悄的向目的地进发。此时月明风清,天气凉爽起来。大家精神抖擞,踌躇满志,走起路来都充满着力道。 走了大约四十分钟的样子,许云儿指着前面的一片稻田说:“见面的地点快到了,就在前面的水塘边。” 徐知证道:“此役成功,你功不可没!到时你可任我忠义都的教头。” 徐知证知道,自己才建立情报组织,对一切都不懂,而吴越早就有了这样的组织,这许云儿早就潜伏陈汾身边,看来她是有一套建立情报组织的方法,有她作教头,再合适不过了。 大家极速来到水塘边,徐知证安排在塘埂的前方稻田里埋伏两人,塘埂的后方稻田里也埋伏两人,自己潜伏塘埂中段的稻田里,这许云儿安排在塘埂的中段和钱传瓘见面。 这样的安排,钱传瓘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塘埂是一条路,路的西头有人伏击,东头也有人蹬守,北面稻田有徐知证守着,南边是水域,还有许云儿蛰伏其中,她也可随时动手!这钱传瓘在劫难逃了。 大家都带有连梭驽,看情势不妙,首先一阵箭雨,就是大罗神仙也难逃此劫。 徐知证正思绪间,只听耳边啪嗵一声响,水塘里即刻溅起了浪花。 大家惊惧起来,一看,许云儿不见了。 这一下,炸了锅了。 许云儿入水了,又不知是失足掉水里了,还是想逃走------ 徐知证有种不祥的感觉,他恐慌起来,他立即对众人道:“敢快分散开,把这水塘围起来!”大家纷纷取出连梭驽,上箭后即刻围了这口水塘。 因为这水塘四周是稻田,他怕这许云儿突然蹓上埂潜入稻田中逃遁。现在他坚定了信念,这许云儿就是想逃跑!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他极速的回忆和许云儿接触的种种迹象,更坚定这个信念,她就是想逃嘛!不然她不会那么镇定自如的!在余晃斩了常敏时,她是那样的稳如泰山,看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还有被拷打而一言不发,见到自己时故意流出眼泪来迷惑自己,这是鳄鱼的眼泪嘛。这许云儿说了这些情况时,自己还激动一番。 徐知证为此感到无比的羞愧,没有想到自己给一个小女人玩了。想到此,徐知证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这、这、这也太会表演了!气死我了!徐知证恨恨的在心中骂道。 大家围着水塘一圈,紧张的盯着水面,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还不见许云儿冒出头来。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这塘的水面如镜面一样一动不动。半时辰过去了,塘面水静悄悄的映着天空的月儿偶尔慢慢的抖动一下。 此时徐知证又心慌起来,他又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推翻了以前的认知,这许云儿莫不是真的失足了哦?她难道不识水性被淹死了? 第八十七章 徐温大军到达 徐知证开始自责起来,后悔莫及了,他认为自己当时应该立即跳入水中救她起来的。最终大家离去了,施救的时间早已过去,一行人悻悻的回到寺庙。 徐知证百思不得其解,倒在床上辗转反侧而难以入眠,就这样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到天明。 还没有起床,大都督徐温的使者到了,叫徐知证速到徐温大营报告情况。 徐知证昏昏愕愕的来到大营,见到父亲徐温就陈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情况并说明钱传瓘的战船在江阴郡一带。 徐温听后立即派快马把陈汾的情况报告给吴王,一边调兵遣将准备攻伐吴越在江阴郡的战船。 徐温又派使者快马号令在东洲边的右雄武统军陈璋从东洲海门南下,去堵截钱传瓘战船的归路。 一切安排妥当后,徐温把徐知证叫到面前近乎斥道:“知证!你知道吗?你犯了大错!你扣押了陈汾是干了多么危险的事!这样很可能引发他的部下哗变,扣押了陈汾等于临阵换将,此乃兵家之大忌!还一个,你扣押陈汾和斩杀军中之将就越权了!刺探情报,搜集证据和呈上材料才是你份内的事!好在事态并没有向坏的方向发展,不然你难脱干系!你还太年轻,锋芒不要太露,你要学的东西很多,你以后作事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像这次你的所作所为,虽然果断,但如果控制不住,将一发不可收拾!你应该不露声色,先稳住陈汾,等我大军到时再作行动,这样就稳妥了!” 徐知证被父亲徐温数落一番,心中很是懊恼。现在许云儿又不知是逃了还是死了,都无从知晓,他心中甚是焦虑。 他精神不佳,一副低迷之态。 徐温又道:“等陈璋一就位,我大军就直扑江阴,这钱传瓘誓必撤军回援,这样常州就算解围了。钱传瓘撤兵时,你可率陈汾旧部从后追杀,此番钱传瓘必无战心,你定有不小收获。钱传瓘得知我没了他的后路,心必慌乱,乱了方寸,到时我等尽杀吴越侵入之敌,尽毁其战船,以报狼山江大败之耻。” 徐知证很是佩服,只了了数语,稍略的运筹,这常州之围也就解了,这钱传瓘也如笼中之鸟了。但徐知证还是有些忧虑,因为他知道吴越的那四艘巨船甚是厉害,如果不解决掉这四艘大战船,想在江战取胜就难,于是他细致的陈述了这一情况和内心的担忧。 “那船上的大驽难道真的那么厉害?”徐温问道。徐温没有见到过这种大船,他有些不相信。 “是的。”徐知证回道,因为这船徐知证确确实实的是见到了的,当时很是震感,可是他没有见过这巨箭射出的威力,但彭彦章之败这巨船定发挥着决定性作用。 “那得从长计议,我们先不要动兵,等有了解决这个巨船的办法,然后再行动。”徐温道“你回去再搜集这方面的信息。”徐温他是不敢冒进的,他不同于其他人,如果他此次战败了,将影响极大,他要做到有备无患,一战必胜。 徐知证回到寺庙,闷闷不乐,面带愁容。宇文之导迎了上来,道:“大都督责怪了?” “责怪我都不放在心上,主要是吴越那四艘巨船没有办法催毁。”徐知证忧心忡忡道,说后长长的叹息一声。 宇文之导没有见过这大战船的模样,那次徐知证是带着余晃去沿江侦察的,宇文之导道:“要么你带我再到实地查看一番?我想看看那战船有什么破绽。” 由于宇文之导是搞制造的,也许他见到战船后,可能有什么破解之法。于是徐知证就带着宇文之导跃马直奔江阴郡,因为吴越战船全集结在那里。这回就快的多了,省了不少时间,不时就到。 宇文之导见到江面大大小小的战船如一群鸭子般漂在水面,他很是震惊,尤其是那四艘巨大的战船更让他震憾,他有生以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战船。为了近一步了解情况,他们捉了一个吴越小卒审问,之后更大惊失色。 因为吴越像这样的大战船还有三艘,那三艘停泊在长江口随时待命。最恐怖的是这船上的大驽,大驽发的巨箭甚是厉害,箭头有三股大叉。这箭一旦射出,那箭头的中叉能深入对方船身,而众人拔都拔不出来,两边叉各带一个巨大的沾了油的草球能倾刻燃烧船身。 徐知证忧忧的看着宇文之导,见宇文之导在沉思,于是问道:“你有什么好的破敌之策?” 宇文之导道:“我们近江边再说,那边有一片树林,我们从那里悄悄进去。”宇文之导好似有了方法。徐知证也不多问,策马跟随着宇文之导前行。 二人迅速隐入江边的树林,然后摸近临江的林边,那宇文之导抬直起右臂,右手成握拳状,然后竖起大姆指,他头偏向右肩,以右手大姆指作为准星,眼光顺着右臂向江上的吴越巨船瞄准。 片刻,宇文之导喜道:“我有办法摧毁这些大战船了。不过,我们还要向下游走一遭。” 他们二人又向下游走了约五里路程,见江边还有几片树林,那宇文之导隐不住喜悦的道:“此战必胜!指挥使,还记得那次我给你看的图纸吗?” 徐知证想起来了,那次去宇文之导处,宇文之导向他展示过一张制作图,当时说他要制作一个攻城利器,巨石抛石器,想必是要用这个器械来攻伐吴越的大船? 宇文之导脸上泛起了红光,道:“对!你想的对!我就用这个抛石器来攻击那个大船。这江边有多片树林,我们可以把这抛石器秘密安置在这里,我刚才看了,这里是个横水湾道,那巨船受攻击后,必向下游逃窜,到这里时,这巨船只能顺着水势而下,船到这湾道处离岸最近,在此处埋伏两个抛石器,正好攻击。” 徐知证心中大喜,很是佩服宇文之导的智慧。不过他问道:“他们为什么要逃窜呢?” 第八十八章 大战准备 “你听我说,我们一会儿再去那吴越船的集结处看看,我想在那里的江边树林里再设置几个抛石器,我目测了一下,抛石器能够着那四艘巨船。先攻击一波,被击沉更好,击不沉的,会向下游逃窜,因为这巨船我估算了一下,一艘巨船没有三、五年的打造是完成不了的,这巨船吴越会当作宝贝一般的守护,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的摧毁。” 徐知证心中甚喜,但双眉即刻又拧了起来,因为他想到时间很紧迫,如果拖久了,这吴越会准备充足的。最好尽快攻击,现在只是谋划,但这巨石抛石器还没有影子呢,于是问道:“这抛石器要多长时间做好?” “明天开始攻击是不行了,因为时间不够,后天应该行。”宇文之导道“你要在军中找出四十名木匠给我用,那江边有树林,正好就地取材,不过我们木匠的保卫工作你要做好,还有秘密工作一定要做到位,不然前功尽弃。” “这个你放心,你放手干吧,我们回营向大都督报告。他一定会支持的。”徐知证信心满满地道。 回到徐温江边大营,徐温一听有了摧毁吴越巨船的办法,很是高兴。随及在自己的军中找出五十名木匠给宇文之导调用,并派一队人马保护和设立警界线。宇文之导带着五十名木匠,先奔向下游江边的那横水湾处的森林,打算先在那里设置巨石抛石器。 宇文之导说先在那处设置是有好处的,因为远离吴越战船而安全。如果有当地人问,就说是建房子。至于吴越战船集结处的江边树林设置抛石器,只等晚上制作。 徐知证有些不放心,因为此战役胜负于否,这巨石抛石器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他带着余晃紧跟其后以行使监督。 宇文之导要四十人,而徐温大都督立即拨了五十名,看来徐温也很是重视,五十名工匠,来到横水湾处的江边,先是砍树,然后在宇文之导地指点下来制作安装巨石抛石器。 这抛石器做的巨大而很精妙,下有圆形轮盘,可以左右前后转动投石方向,又能根据敌船的远近可移动这个抛石器的距离。一旦要发射时,四处能下大叉又能固定以保证投石地稳定性。 徐知证很是欣赏,不过他还是有些疑虑,他问:“这又不是弓箭,如何瞄准?” 宇文之导笑道:“用手啊,右手胳臂伸直,然后伸直大姆指,再顺着手臂看大拇指,这大姆指能隐住远处的战船多少,就知道这艘船离这里的距离了,然后再调整抛石器的前后距离和角度。因为这抛石器石飞的路径和箭飞的路径有所不同,因为它是一个很明显抛物线。我经过计算了,也做过实验了,指挥使不必多虑。” 宇文之导说后,又急忙教一个人如何做这套测量方法,他用尺子量了那个人的手胳臂的长度,然后再说明这大姆指隐多少远处的战船所得的距离。他扭过头对徐知证道:“我要在每台抛石器安排一个测量员,这每个测量员的手臂长度是不一样的,所以测数据所得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因人而易,还有这抛石器的大小高度都有所不同而不同。” 余晃听得入神,但他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让宇文之导和徐知证都愣住了:“那样的大船,要用多少石块才能击沉啊?” 是啊,那巨船太大了,第一波攻击也许有效果,第二波时,这战船会移动的。如果打的准还好,能破坏巨船上的大驽,如果打不准,那大驽会射来大箭,还有那些小舟会像蜂群一般冲到岸边。就是打到船身也就是打个窟窿。 “用火攻!”徐知证突然道“还是火攻最厉害。”徐知证想到孔明火烧赤壁“抛掷草球!不过这草球容易滚落江中,可以在草球中安装一个圆木,圆木上钉上大长铁钉,这铁钉要露出球外!” 宇文之导顿悟,道:“没想到指挥使也有制作之心思,此法甚妙,不过我要重新设置距离之法,因为我没有试验过抛掷草球的方法。” “两者可间用,抛石也抛球。”徐知证说后又道“你把两处安置好抛石器,安排好必要的人员留守,就尽快撤退和我会合。”徐知证知道此地非常的危险,一旦攻击开始,这里将是被吴越重点打击对象。如果宇文之导留守这里,恐有生命之忧。现在这宇文之导在徐知证看来,是个宝贝,他要重点保护。 徐知证和余晃回到徐温大营报告进展情况,只等宇文之导做好一切,就可以进攻了。预定宇文之导先行突然进攻,紧跟其后徐温水师顺江而下猛攻,最后徐知证带陈汾旧部进攻围困常州的钱传瓘部。 临走时,徐知证突然有另一种想法,他想让父亲徐温先率小部兵力不紧不慢的攻击,以引诱吴越地另外三艘巨船到来,以一并全歼之。因为如果全歼吴越七艘巨船,大吴和吴越之间最少要安定三年。这巨船就等于是吴越江上的巨脚,砍了这只巨脚,吴越没有三、五年是不得恢复元气的。 徐温觉的不妥,说打仗讲究得就是突然性,速战速决为好。战场瞬间万变,如果吴越窥到江边有潜,那将前功尽弃。 徐知证走出帐外,心里有些怨气,他认为父亲徐温过于小心,胆子太小了,不敢打大仗。如果听他的,再在江北边沿江多设巨石抛石器,定能全歼吴越水师并迎来大吴东方地多年安定。他怪徐温要面子,深恐自己战败丢了名声。 他和余晃回到寺庙,就紧急招集人开会,作大战前地准备工作。 以后的形势像徐温预设的那样进行着,宇文之导的巨石抛石器全轰了吴越的四艘巨船,吴越集结在江阴郡的水师被全歼。困常州的钱传瓘知大势已去,慌忙从常州撤了兵。常州像一条小牛被一条大莽缚住多时一般,现在莽蛇终于松动了,最后游离而去。 第八十九章 常州解围 兰天斗和燕北在常州抵抗奋战多日,神筋一直紧绷着,真所谓日不裹腹夜不安神,吃住都在城头上。 此时在东门城头上见吴越兵纷纷撤去,另三门报告也陆续到了,说南门、西门和北门的吴越兵都无端得如潮水般的退却了。听到这个消息时,兰天斗心里突然如释重负,整个身子突然软了下来,有些弱不经风而摇摇晃晃地站不住了。 此时燕北在身侧,慌忙上前扶了他一把。兰天斗这次真的烦了神,做了一次主帅,精神和身体都给累垮了。 他知道徐温大军到了,日等夜盼,终于见到曙光。 此时是个机会,他自己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振作起来,不然这钱传瓘跑了,当时他心里还这么想着,此心大矣,还想捉钱传瓘! 他立即和孤独白将军商议,要率部追击。孤独白同意他的建议,不过孤独白要留守,只给了他三百人马。兰天斗也不管这些,就立即率部打开城门杀将出去。 吴越大军正在溃退,人马如蛇游一般快速向前逃窜。他和燕北截住一段吴越兵疯狂厮杀!他泄了多日的怨气。 后来由于追的急,中了钱传瓘的埋伏。 钱传瓘率部黑压压一片的人马如潮水般的向江阴倾泻而去。 钱传瓘很是惊慌,有些乱了阵脚,他要争取赶在徐温大军之前到江边,不然那几百条战船将岌岌可危,只凭守船的几千人马怎么能挡得住徐温几万人马的冲击,那不等于催枯拉朽般。 其实打仗就要兵贵神速,快速能有突然性。比喻前方有一山,这山地型好,又扼守要道,所以双方就想先抢占这座山。因为山易守难攻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平时兵地操练是不可少的,拉练嘛,以锻炼腿脚功夫。 钱传瓘中了徐温的围魏救赵之计,使得钱传瓘疲于奔命。后来快马踏着尘烟来报,说尾部被追兵撕咬不放,就派二将何逢和吴建率两千人马断后设伏,拥护大部队撤离。 再说徐知证见钱传瓘撤去就和杨剑部也截住一队吴越兵厮杀,吴越兵无心恋战,四散逃去。徐知证部战果累累,然后又继续向前追击。 追到一处,听前面喊杀震天,于是挥兵向前猛赶。 到面前时,见无数吴越兵将围着十几个人在绞杀,其中倒了很多兵将在血泊中,看来厮杀很惨烈。看情形中间的十几个人渐渐不支,因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了,十几个人背向背地围成一圈于吴越兵将相互砍杀。 徐知证挥师而上,近前一看,原来中间被围的是兰天斗和燕北等。 徐知证见之,胸内突然有一股热流冲了上来,他倾刻热泪盁眶。徐知证挥舞着乾坤子母大剑,奋不顾身抢先杀出一条血路冲入重围,最终杀退吴越兵,救下了兰天斗和燕北等十几人。 兰天斗所带的三百名士兵只剩下十几名! 终于和兰天斗及燕北见了面,大家纷纷相拥而泣,同生死共患难,从出使晋国,再到这里,就剩这么几位了,现在在危难之时,硝烟弥漫的战场相见,大家无不动容。 那七尺男儿兰天斗泪流满面,泣道:“我差点永远见不到贤弟了——” 徐知证泣道:“愚弟来迟了,让哥哥受苦了。”见兰天斗和燕北身体消瘦一圈,徐知证心痛不已。 他们两家兵合一处,共同追击钱传瓘。 徐知证想到,这钱传瓘在前面还是要设伏的,于是他心生一计,把战死的吴越兵的衣服脱去,让自己的士兵穿上,然后打着吴越的旗帜。 他佯作吴越之将,率一部分兵将慌不择路地向前追赶,而让兰天斗等率一部作中军故意入伏击圈,杨剑部断后尾随,三军相隔一定距离。这样首、腰、尾都能相顾,避免全部被伏击。 预计的还真对! 那吴将何逢和吴健又设起了埋伏,见来了一队人马打着吴越旗帜,身着吴越兵服从后面慌乱地赶来,就放了过去。 这徐知证过去之后,就兵分两路,悄悄地向埋伏路两边的何逢和吴建包抄过去。 此时,佯将在后面追击的兰天斗大部进入了伏击圈,那吴建、何逢大喜,就发起了进攻。 一会儿后面的杨剑部赶到来支援兰天斗,双方胶着激战。徐知证见时机成熟了,就发起了反围剿。 最终,吴健和何逢的人马大部被消灭,剩下的全部被俘。 吴健被兰天斗一棒砸死,何逢被刘长进一勾连枪从马背上拖了下来成了俘虏。 此战大捷,徐知证就没有再追杀了,把追杀的任务交给了杨剑部,自己和兰天斗,燕北还有兰天斗从常州城带出来所存活的十几个士兵押着俘虏回到寺庙。 他要做自己的事了! 他一边采集了很多药物给了兰天斗所带的兵将送回常州城,让常州城内的百姓和士兵以解瘟疫。一面审讯被俘人员,还派人到前线大都督徐温处有选择的收纳被俘人员到此进行斟别和审讯。 不日,吴王对陈汾的判定书到了,判定陈汾就地诛杀之,并没收家产,另徐温晋升为吴国大丞相。徐知证得知这一消息甚是高兴,他立即去徐温处,一是向父亲祝贺,二是要求自己来处理陈汾事宜,因为徐知证整理了陈汾的一切罪状,对陈汾案了解全面,资料也全面,这样对陈汾家人和朝野有一定的说服力。 徐温许诺徐知证的请求并叮嘱徐知证,要他把陈汾的家产拔一半给彭彦章家属以作抚慰。 徐知证杀了陈汾后,思考再三就立即派李驰和李奔去做没收陈汾家产这个事,此事不能拖延,不然其家产可能被转移。 他委派李驰和李奔兄弟俩去,是有想法的,因为他俩一直打理很多事,手下有客栈,有饭庄还有其它的生意,最主要的还有一些人被李驰秘密安排各处。 他俩的事最多,李驰等于是财政部长,一切的开支都从李驰处取得,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打理,恐出状况,所以要派二人回去最合适。 徐知证命他二人立即出发。 审讯陈汾是有好处的,因为了解到陈汾家有漕运行业,徐知证叫李驰务必接下来漕运行业,还有对陈汾的家产全部没收,给一半于彭彦章家属,另一半留于李驰处作为军用。 一切安排妥当,就着手于审讯吴越被俘兵将,欲从中选择情报人员。 现在不再敖述吴国如何胜和吴越怎么败的过程了,只说徐知证等如何建立吴越都的事了。 第九十章 初建吴越都 陆续带来了很多俘虏,渐渐寺庙人满为患。 先是大家一起来审讯!带一个俘虏进来后,就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又没有方式方法,想到什么就问什么,见对方迟疑忧虑起来,就不耐烦,有时搞火来了,就发怒打人。有时还耍起小聪明,对俘虏连哄带骗,希望能得到真实的信息,但俘虏所说的又不敢相信,因为无法证实。 主要是没有预案,没有审讯步骤,大家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一片乱哄哄的景象,大家疲于应付,个个弄得精疲力竭。 徐知证看看,这样搞不行,还是要按步骤来,还要定规章制度。于是叫大家分几组来审讯,两人一组,一人当书记,一人当审官,这二人的工作也可以相互调换。 安排如下:徐知证和鲁传会一组,刘长进和宇文之导一组,燕北和兰天斗一组,余晃还是负责警戒。徐知证为什么要和鲁传会一组呢,他怕和别人一组,别人压不住鲁传会,唯恐鲁传会犯老毛病,几句话问不出来就打人。李驰和李奔又走了,现在他感觉人手不够,但也没有办法。他心想:看来以后要发展新人。 先让俘虏说出自己的姓名、年龄、住址还有家庭成员的姓名、年龄以及做什么行业的等等。记了许多纸张,苦恼的是,大家不知道这些俘虏所说的是真是假。 徐知证召集大家开会,建议让这些俘虏要说出自己的职位以及上、下级的姓名以及上、下级官员的一些情况还有战友的姓名年龄和住址等,因为他们能从这些俘虏所提供的资料中能交叉相互验证这些俘虏所提供信息的真伪。 “这个主意不错!”宇文之导叫道。 徐知证又道:“我们还是要有方向性的选择才行,选择能为我大吴办事的情报人员,要从两个方面来选择,第一个就是要选择能接触将官的人,第二个要选择某些地区的人,这个地区对我们很重要,对我们有战略意义。向这两个方向选择一定下来,然后还要看这个人怎么样,我说的是本性和能力,是不是适合干情报工作,还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他的家庭状况,这家庭状况合适不合适做这个工作,最主要的是这被选择的人有什么可以让我们控制的!”。 徐知证看大家无言,又道:“大家还有什么好方法?有的就说出来!没有?那就按照这两个方向进行了。” 燕北道:“手段还要狠!不狠不行!审讯前先给俘虏以警告,如果所说不真实,一经查出来,立即杀之!” 徐知证赞道:“燕北说的极是,若有俘虏言词不实,当众诛之!以杀一儆百!” 大家立即又行动起来,先查言观色,听其言词,有闪烁其词的就加强审讯并在这个人的记录本上注明待查。呆板的无文化的以及一些不适合干情报的人员就不过多的讯问,以免浪费人力和精力,只问他上级官员的一些情况和战友的一些情况,只为相互验证作用。 这样就节省了很多时间。 对有能力的俘虏,又身处重要位置的,就加强细致的审讯。 这样一来,工作量减少了很多。 可是在审讯过程中出现各种情况,比喻俘虏之间有相互陷害的,也有言词不真实的,这些人就当俘虏的面给统统砍了。 最终选择了三个人作为发展对象------ 经过筛选,首选是何逢,因为他是钱传瓘摩下的将军,如果能策反此人,那吴越的军事行动都会了如指掌。另一名叫赵伦,吴建将军的副将,此人如果能为吴国所用,只要吴越有什么军事行动,大吴就会知晓。 这赵伦很有些能力,因为何建已死,他很可能转正。最后一个被俘人员,名叫董超,他是钱传瓘的侍卫,此人能近身钱传瓘,可以直接监视到钱传瓘的一举一动。 最终大家斟酌再三,还是把董超剔除了,既然能做钱传瓘的侍卫,那此人定是钱传瓘的亲信中的亲信,所以不敢用也! 后筛选出一个名叫周志的人,因为他的家乡就在杭州,符合第二个条件,地区位置,杭州乃钱氏老巢。选择周志还一个原因,得知他的家庭情况,他家本来很殷实,经营几家酒馆,这酒馆设置的很高雅,杭州城中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这里相聚豪饮,在杭州很有一些名气。 可好景不长,后来周志的家业被一恶霸觊觎,最终被侵占。这周志一赌气,就从了军,打算在军队弄个一官半职,然后率部回乡夺回家业。可是不尽人愿,从军很久,只任一队头,现又置吴越和吴国交兵,可不幸又被淮南军捕获了,作了俘虏。 现在还是分三组来审讯,对这三人重点突击。徐知证和鲁传会提审何逢,刘长进和宇文之导提审赵伦,燕北和兰天斗审讯周志。 大家研究很长时间,准备算充足的了。徐知证提审何逢。通过几番轮流审讯,还有其它被俘人员的指证,对何逢的身份已真正的确定。现在提审就是要说动他为吴国办事! 大家正准备提审何逢时,徐知证接到大都督徐温的指令,要立即全部放掉所有被俘的吴越兵将!吴国要和吴越互换战俘,从此两国修好。 大都督徐温考虑北朱正虎视淮南,恐北朱乘隙而入,所以就力排众议,没有再继续乘胜追击从而灭了吴越,而是和吴越议和。他认为真正的大敌是北梁朱友贞。 吴国使者说明来意后,钱璆大喜,他当然同意了。这是钱传瓘求之不得的事,如果吴国再大举进攻,也许真有亡国之危险! 可是这个消息急坏了徐知证。要放战俘!可是这边还没有安排好,还正在进行中,怎么办?不能半途而废吧?几日的大家不停顿的审讯,等终于有了对象,又见成效,不能就放了吧? 此次不惜千辛万苦来这里就是为这建立吴越都而来的,这是千万不能放弃的! 他修书一封于信使,让大都督徐温只宽限半日,半日后必放了这些战俘。打发了信使之后,就紧锣密鼓的来提审这三位被俘人员。 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当何逢到时,就直接了当的道:“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让你选择!一条是死!一条是活!” 何逢抬起头狡黠的看着徐知证问:“死怎么说?活又怎么说?”。 “死,马上拖出去砍了!” 第九十一章 何逢 何逢默不作声,片刻道:“那那活又怎么说呢?” “帮我大吴办事!作间!”徐知证停一会又道:“我们不要你做刺杀行动,我们只要你有时偶尔提供一些情况就可。待遇丰厚,先预付一百两银子,然后再等我们通知,需要时就启用你,不需要时,你过你的日子,启用你时又有丰厚重金,每条消息都有奖赏。” 何逢思索再三道:“行吧,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行!你签了这个协议,你就可以随着大批俘虏回去了。”徐知证叫鲁传会把协约书拿到何逢面前。 这何逢只略略看后就爽快的签了自己的名子,并按了手印。 徐知证道:“你怎么不仔细看看?”, 何逢道:“这有什么看头,无非不就是一个把柄而已,也就是我的控制符,再说我不签印行吗?” 说的也是,他不签名和按手印,嘴上再说都不起作用,这张协议也就是控制他的东西,如果他不听话,也是他的催命符。只要把这张协议呈于吴越钱氏,他就得立即见阎王。 徐知证收了协议后严肃的道:“通过我们的了解,你的家小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了如指掌,希望你的行为不要危及你的家人!”徐知证盯着何逢的眼,见何逢有种无所谓的态度,又正色道“如果你有悖协议内容,我们先从你家人入手,然后再到你!你要想好了!” 何逢下了决心说:“你放心好了!”, 就这样搞定了何逢。 带走何逢时,徐知证内心有些忐忑,这种不安不知来自何处。 他有种不踏实之感觉。不管这些了,他对刘长进那组不放心,于是到了他们的审讯室看看,看看审讯到什么程度。刚进去,宇文之导出来了,他喜道:“搞定!” “这么容易?”徐知证问道 “不过赵伦有两个条件,一个条件就是扶正,帮他清障,因为吴健死后,有两名副将,一个就是赵伦,一个是郑楚牛,很可能这郑楚牛和他争权,如果我们有办法能扶正他,他就愿意帮助我们办事,第二个条件就是他不帮我们不杀人,只提供情报,我答应他了。不过我跟他说,此事慢慢来,就是这郑楚牛成为正将,我们也能想办法把他拉下来。” 徐知证道:“做的好,先套上再说!如果我们帮他清除仕途障碍,他会提供有关信息的,有这个过程就行了!” 徐知证又来到兰天斗的审讯室,在门外很远的地方就听兰天斗在怒声呵斥。 徐知证进门问了原因,燕北无奈的说:“这周志他不签协约!”, 徐知证看看周志,周志倔强的不看徐知证,头偏着看一边。 徐知证问:“你有什么想法,你说出来,他们是不是不答应你的条件?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出来,我们尽可能的满足你。” 周志还默不作声, 兰天斗道:“不签了!拖出去砍了算了!” 徐知证抬了抬手制止了兰天斗,并道:“你们一定没有答应他的条件。” 燕北道:“他说要报仇,我们帮他报仇,他说要夺回家业,我们也答应他了,可是让他签协约,可他就是不签。” 徐知证温和的对周志道:“你为什么不签这协议呢?”, 周志还是置之不理。 “你不签协议,你拿了我们的银子后,又不帮我们办事,我们如何控制你呢?”徐知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做这事首先是要信任我,既然不信任我,何谈合作!”周志终于说话了。 “因为我们初次交往啊,信任也要一个过程吧?”徐知证俯身盯着他的眼睛道。 “其实你们这种操作是非常危险的,是置于我生命而不顾!”周志说。 “说说看,我们怎么置你生命而不顾了。”徐知证直起腰来问道。 徐知证这个周志说话很有意思,想要知道对方的想法,于是来了兴致。 “你们留存我签字划押的所谓协约,无非不过就是个控制我而已。如果我表面答应你,等我回去再把这里的所发生的一切说清楚,我想钱指挥使也不会罪责于我,那么这个协约也控制不了我。我只是怕你们把这协约给泄露了,而危及我的安全!” 徐知证听后,惊异起来,这周志怎么有这个想法?这想法也不能说不对,想的很专业。 周志又道“我既然答应你们了,只要你们帮我夺回祖业,我定会帮你们办事!其实我不认为我是背叛,现在大唐四分五裂,哪个都不是真主。” 见解得到!此番话语让徐知证刮目相看。 徐知证道:“罢了罢了!你不签协议也可,我相信你!听你的见解,你应该是个能看清大势的人。我主英明而仁厚,定能一统天下,还百姓一个安宁。” 三个人,一人没有签协约。 周志像个断线的风筝。 夜间,左思右想,徐知证终于找出不安的原因,他是对这个何逢不放心。在审讯何逢时,徐知证隐隐的洞察到何逢眼中的不诚和狡猾。 他要在何逢身边安一个钉子!于是和大家商量,要找到何逢身边的一个人!终于在俘虏中找到何逢的一个侍卫亲兵,名叫荀于。几经周折和劝说,最终同意为大吴服务,徐知证给于大赏,并言月月有俸银,如果错过时间,后可以补齐所供。 现在徐知证心里稍安,如果这何逢有什么不规举动,这荀于可以提供有关何逢的消息。 为了保险起见,徐知证又把所有的俘虏分别重新审讯了一遍,对有一些俘虏施以银两,但什么也不说。对何逢和荀于以及周志、赵伦都分别说了不同的接头暗语。 次日凌晨,徐知证等押着这些俘虏向无锡进发,下午在杨家渡吴国和吴越交换战俘,并签定友好条约。 两边俘虏纷纷的一批一批的相互走向各自的阵营,何逢和荀于也相杂其中也走了,徐知证心提到嗓眼。接着赵伦和周志也和一些战俘走到对面。 徐知证有种惘然若失的感觉,有种失控了的情绪在困扰着自己。 对面何逢正和钱传瓘相互拥抱,并在说着话。由于远,徐知证等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见钱传瓘目光在向这边搜索,最终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徐知证身上。 徐知证感觉到钱传瓘眼中透着轻篾,那何逢对着徐知证放肆的嬉笑起来。 这,何逢反水了!他被何逢玩了。 第九十二章 运筹暗杀 徐知证不想再看何逢不屑的表情和钱传瓘鄙视的目光。当他从前面要退到人群里时,突然见到对面隔空飞来一物,这物啪哒一声,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他面前。 徐知证低头一看,是自己送给何逢盛银两的布袋。 对面何逢大声叫道:“徐指挥使!你的这点小银两,本将军消受不起啊!以后不要再做这龌龊之事了!”说后放肆的哈哈大笑。 徐知证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徐知证那个恨啊,恨的要咬牙切齿!他就地紧急招集大家商议,他恨声道:“此人!何逢!包括他的家人,必全杀之!” 大家面面相觑,徐知证的脸此时发紫了,脸型也变了形状。 “协约是这么签的,怨不得我了!”徐知证接着又道,他声音有些发颤。 看来徐知证此次被气狠了,他失了往日的风度,也违背了两国交兵不祸及家人的初衷。见大家没有回答,又道:“杀了他,以震慑其它人,不然有很多人有胆子去效仿的!老子早就感觉他不是个好东西!还好,在他身边安插了荀于!”他说些了脏话。 宇文之导说:“指挥使,你不必气恼,此人过早暴露是个好事,如果他先隐而不发,后设计引诱我等,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看来这何逢并不可怕!只是个无赖而已。” “现在研究一下,派哪位去刺杀何逢为好!要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此人太猖狂了!”徐知证掷地有声的道。 “人少了不行吧?初次执行刺杀行动。”宇文之导顾虑重重的道。 “去四个人!这第一次刺杀任务我来带队!”徐知证不加思索道。 “其实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是用人不当。像何逢等在吴越位高权重之人,怎么可能反叛?我现在都在担心赵伦其人,他会不会也出尔反尔了。”宇文之导忧心忡忡的说。 徐知证恼了,怒道:“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派哪些人去!不是追究用人不当之事!” “主要时间太紧迫了,只考虑人的作用,没有考虑到人的行为可能。”燕北道。 徐知证狠狠的瞪了燕北一眼,叫道“谁随我去?” “你不能去!还是派其它人去吧。”宇文之导说。 “我必须去!你们不自告奋勇,那我就点将了!”徐知证继续道“我们兵分两路!燕北、鲁传会还有刘长进,你们四人去杀何逢的家人!我和余晃、兰天斗以及宇文之导去截杀何逢!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要干的干净利索,还要从速,不然这何逢就有准备了,他应该不会想到我们行动这么神速!”。 他们六人目瞪口呆,因为刚才还说派四个人去,怎么现在全部点了名?看来这次我们的徐大指挥使是被气糊涂了。 安排妥当后,大家纷纷作准备。 徐知证这样点将是有讲究的。这宇文之导有智谋且轻功好,又会暗器,作暗杀再好不过了。余晃杀人干净利索,兰天斗可力敌众人,如果遇到阻击时,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入,所以这几个人暗杀何逢是有把握的。 至于刺杀何逢家人,这就更容易了,燕北心细,鲁传会和刘长进功夫了得,他们三人作此事易如反掌。 嘉兴华亭县是何逢的老家,刘长进和鲁传会及燕北立即奔向华亭县。徐知证、兰天斗、宇文之导和余晃随后也行动起来。 吴越退兵未远时,他们一行四人紧紧追上,然后暗暗尾随并伺机暗杀何逢。 但是令人苦恼的很,不知道何逢在哪个军,又不知道在哪个营或下面的哪个厢哪个队。 这些退去的降兵降将有一万多人,呼呼啦啦如潮水般的向吴越境内退去。有一些三三俩俩,有的五六成群的士兵从两边纷纷开小差蹓了。 反正一片混乱不堪。 徐知证等又不敢近前,因为有很多士兵都认识他们。徐知证很是后悔,审讯时应该由专门一两人就好了,不应该大家全露了面。 有些事就是这样,做第一件事时,只考虑第一件事的作法,可是做第二件事时,才发现在做第一件事时有许多问题,但无法改变了。 徐知证叫停大家,他说:“这总是尾随之后还是不行,因为我们不知道何逢到底在哪里,我们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 宇文之导道:“我们应该赶在吴越兵之前,装作在地间劳作的农民,等吴越兵将从面前经过时,再细细查看。将者必骑马,要找何逢并不难。” 徐知证大加赞赏,后大家化装前进,易了容。好在徐知证有此手段,此时正好用上。 好容易赶到吴越兵前面时,傍晚了,吴越兵纷纷扎营休息了。 徐知证等只好在远处也扎营休息。 晚上,看吴越的营帐满野都是,到处是星星之火,帐蓬林立。徐知证很迷茫,不知道如何入手,心里焦灼不安起来。 徐知证看吴越营帐外有时人影憧憧,心里突发奇想:何不捉一活口问之。他知这些人是出来方便的,要捉一个活口太容易了。 结果是捉了一个,可是让他大失所望。 原来这何逢早已回老家了!据这活口所说,这何逢,在一个时辰前就带着十几个亲卫,急匆匆的向老家华亭县赶去了! 何逢警觉了! 于是徐知证决定大家连夜向华亭县赶,希望能赶上何逢。 余晃兴奋道:“现在这何逢出了大营,真乃天助我也!只要我们追上他,他就插翅难逃了。现在暮色已垂,这何逢必扎营休息,只要我等马不停蹄,定能追上!” 听到余晃的分析,的确有些道理。大家信心满满,跃马扬鞭连夜向前猛追。 大家狂追了大约一个时辰,见前面一片光亮,他们放松了僵绳,四匹马儿,碎步向前。走到近前,原来前方乃一集镇,镇上灯火通明,大道两边,商铺酒肆客栈林立。 由于马困人乏,大家纷份下马,想弄点吃的,正当大家牵马慢步寻店时。宇文之导突然指着远处的一个大酒店门口。大家看到远处路边几棵树上拴了十余匹战马,徐知证一阵激动, 心想:终于追上了! 他要大家摸出家伙,就悄悄的靠了上去。 第九十三章 暗杀何逢 从酒店大门外就能看到酒店大厅里几张桌上座满了人,他们正在大吃二喝,吆五喝六的行酒令。有些人认识,曾经被他们俘虏过,可在这些人群中就是没有见到何逢的影子。 徐知证抬头向二楼看去,见二楼有一个包厢窗户里灯火摇曳,心道:很可能这厮在二楼灌酒。 正准备招呼大家飞身上二楼时,见一楼大厅的楼梯走下来一人,一看是荀于。徐知证知道,这何逢一定在二楼包厢内。 徐知证让兰天斗、余晃和宇文之导从前面飞身上二楼,自己绕到酒店后,飞身伏在包厢北面的窗外。 透过窗户,他看到了何逢,这何逢正和另两位亲兵在津津有味的吃酒。 徐知证心中一阵欣喜,因为这包厢里只一道门,窗子只有两个,一个在门边,一个在背面,可背面的窗户被自己堵了。 徐知证心道:“此番如翁中捉鳖了。” 门被一脚踹开,兰天斗第一个冲了进来,他立在房的中央。后面的宇文之导和余晃也迅速的进了包厢,他们二人一个快速稳步到门边的窗户边,一个扼守着门。 何逢一时愣在哪儿,瞬间这何逢反应过来了。他抬手掀了面前的桌子,那桌子加桌上的碗碟等一起飞向兰天斗。 这兰天斗抄起手中的玄铁大棍,把飞至的桌子砸成了两半。宇文之导扬起了左胳,一支袖箭悄然飞出。这何逢挥手把身边的一个亲卫丢了上去,这支袖箭被飞来的亲卫挡住了。余晃身影一闪就到了何逢面前,顺手挥着短刃划向何逢颈部。这何逢反应极快,他后脚一蹬,整个身子向后仰去,正好破窗而出。一连串的操作,一气呵成。 好在徐知证守在窗外,不然这何逢真的就逃脱了。 徐知证正在窗外看他们在打斗,见何逢背对着自己撞窗而来,就对着何逢的背狠狠的击了一掌,这何逢整个身体又飘回到房间中央。 何逢口吐鲜血,爬在地上,看着徐知证等。 另两个亲卫倒在血泊中。楼下的何逢亲兵涌了上来,见到是徐知证等,个个不敢进前。 徐知证来到何逢面前,道:“你不能怨我了,协约上说明了的!你的行为也让你连累了你的家人,你的家人我已派人去招呼了。” 何逢此时瘫软在地上,他痛哭淋漓起来。 “因为你不守规矩,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徐知证平静的说后,示意余晃,因为此事不能耽搁,要速战速决,徐知证心想。 余晃上前,一刀割了何逢的头。 徐知证一干人杀了何逢之后就撤回到吴国境内,在寺庙中等候刘长进等。他心里平静下来后,心情忧闷起来,内心很是不忍,他很是自责,不应该祸及何逢的家人,但人马已发出,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三日傍晚,刘长进、鲁传会和燕北到了。 刘长进叙说了华亭县之行的情况:何逢父仗势欺人,荒淫无度,强霸民女。其弟更是横行乡里,无恶不作。但其母气不过,就出了家,在一庵中整日吃斋念佛,所以幸免于难。他们此行,也就是为民除了害。 现在听了刘长进之言,徐知证心里稍安。这一次截杀了何逢,也震慑了很多人,那些本来有异心的人也要细细酙酌了。 其实徐知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虽然此事行动成功,可引起了吴越的大反扑。两国大动干戈是不可能的了,但暗战不断。 这吴越都就算初步建立了,于是徐知证等就全部回到扬州。徐知证要打算选人任命吴越都的指挥使以建立吴越和大吴的信息通道。获取信息的人可以用吴越之人,但这信息通道一定要用自己人。这很重要,也是定律。 这信息工具就是信鸽,他打算去知谔处,看看这信鸽训练的怎么样了。 事很多,对荀于、赵伦和周志还要再进一步的甄别,进一步的考验,以确认万无一失才能用。这些事情都要吴越都指挥使来完成,所以确定吴越都指挥使的人选迫在眉睫 先让大家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开一次会,以完善吴越都。 各自都回家休息去了,徐知证打算也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可是他心神不宁,因为他的事太多,他要了解李驰是否平稳的接手了陈汾的漕运,还要了解知谔对信鸽的训养情况,这信鸽的事迫在眉睫。他有种恐慌感,总觉得要出事。他担心这吴越钱传瓘要报复,他又有种危机感,因为他人才缺乏,没有多少人可以用。 徐知证在自己的屋前屋后转悠一番,看看风景,希望自己能安静下来。这是一座老宅,自从徐知证在华山学艺归来,他就要求搬离了大都督府,徐温只能为他在外置了一处房产,并配了一个老仆。 他仔细观察墙上的爬山虎,这爬山虎的植物很顽强也很执着,尽管墙壁这么陡峭而干燥,但它就是凭着一股韧劲,就那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向最高处攀爬。 徐知证在想象着这爬山虎将来会铺满整个墙面,但他又想到根可是一处,看似很大的一片,只在根处切一刀,那整片绿色将全部枯萎。 世事也同理,看似庞大而不可一世的机构,其实只有一个主系在维持。 他还是没有静下来,还是在焦躁不安。下午睡觉吧,明天再作打算,他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吃中饭时觉得饭菜无味。寻思下午肯定是睡不安神的,不如就把此事了了。 他把审讯吴越被俘人员的名单资料全带上,然后来到李驰府上,他把这些资料全部交给了李驰。徐知证一再叮嘱,一定要好好保管这些资料。 “你放心好了,我这里的资料很多,这些资料都是绝密的,我都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李驰安慰道。 徐知证了解到李驰很平稳的接手了陈汾的漕运,心里很高兴,然后他又道:“我对你说两个事,我很担心!” “什么事?你说。”李驰道。 第九十四章 吴越都指挥使 徐知证继续道:“我估计,我们杀了何逢,这钱传瓘必会反扑,不然他难服众心,自己也失了颜面。所以说,你要启动你所有的眼线,秘密监视入扬州的各方人士,因为扬州是我等的大本营,不可以有一点闪失。第二个事,你要把以前知道我设计的密码本的人全找出来,并加以培训,以备作建立外都的信息通道用,一定要问清这些人中是否有泄露密码的人,如果有,对什么人说的,也要找出来,然后吸收进来为我们所用,不愿意和我等为伍的,不可留之,这很重要!” “知道了,我会再安排一些人在主要路口监视的,至于那些知道密码本内容的人我都有名单,你放心好了,我会劝说他们为吴而事。”李驰应道。 “其实你弟兄二人的位置很重要,一个是把握着忠义都的经济命脉,一个是担负着我们内部人员的所有保卫工作。希望你兄弟二人一定要尽心尽力!以后建立外都时,就不用你们二人了,你们二人负责我们各人员的保卫工作和忠义都的经济来源的保证,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 离开李驰府后,徐知证就策马到知谔处,还没有到时,远远的就听到一曲很幽深、悲凉的低沉音声传来,徐知证知晓音律,知此乐器是陶埙。徐知证奇之,因为他知道知谔不会奏这乐器,这是何人也? 知谔见到知证踏门而入很是激动不已,这位六弟即刻为徐知证引见了一个人,知谔喜道:“哥哥,我为你引荐一好友,想必你俩定会成为知音,因为他也精通音律。” 一个身着一身绿色长袍,面色清秀的汉子正座在一方凳上手拿陶埙,见徐知证到来,就慌忙放下手中的陶埙,起身双手抱拳道:“久仰,久仰。” 在知谔的相互介绍下,这个汉子年方二十二,姓名申渐高,是个音痴,是知谔新认识的好友。申渐高笑道:“莫听知谔贤弟吹嘘,我只略懂一些音律,以后还要请指挥使多多指教。” 至此之后,徐知证和申渐高还真的成了知音人,后被徐知证安插在徐知诰身边以作对知诰的保护,其中细节就不在这里细说了。 这申渐高见徐知证的到来,客套一番后,见徐知证有些心不在焉,他度测到此番知证的到来,定是找知谔有什么事,就借故走了。 申渐离一离开,徐知证就问起训鸽的事,知谔并兴奋的说他已经训练出六对信鸽。这六对信鸽,每对可以作三百里的往返通信。徐知证听后,大喜。 知谔道:“你要派十二个人来接触这六对鸽子,先要让这鸽子识主。二人对应一对鸽子,拉开距离作传信训练,主要就是要让鸽认主,让信鸽不惧。” 回到家,徐知证很是高兴,他打算开会了,他要选择建立吴越都的人选。信鸽员,专门接传信鸽的人要两人,一个吴越都的指挥使加一个副使,另外要一个专门跑腿的通信员,这是最初的人数,最少要五个人。至于行动队,以后由他们自己再建立了。 今天晚上,徐知证睡得很香,因为一切安排妥当了。他已告诉李驰,明天约所有人到李驰府上开会。 第二天,大家纷纷来到李驰府上,徐知证说了要选定吴越都指挥使的事。由于是第一次,还是独立行事于他国,还要常驻,所以大家心里都没有底,所以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怎么行呢?没有一点积极性,这事就不好办,徐知证心里想着,总觉得还缺少点什么。是的,是缺少了激情!自己太理性了,也就是缺少了感性,可这事他做不来。他要寻一人来做这事,可遍看这些人,都没一个人有鼓动人的天份。以后再慢慢寻找吧,希望自己能找到激情澎湃的人,能调动大家情绪的人,徐知证这么想着。 “其实吴越都已建立一半了,现在只是建立传递信息的机构,”徐知证继续说“信息来源人员我们已安排好了,后面只是接触荀于、周志和赵伦就可以了,其实吴越都拿将来的其他都的建立相比,吴越都最容易建立了,而且以后还没有多少事可做,因为此次两国已签定了友好条约,没有战事,何来事做?” 徐知证说后再看看大家,可是大家还是噤若寒蝉。 于是他又道:“最好把吴越都设在杭州,或者设在荀于或周志或赵伦的经常出没的地方,先设在杭州吧,吴越的心脏,信息容易获取,至于荀于和周志或赵伦的地方,这要根据其人的地位和战略需要,这以后再定!” 徐知证停顿一会又道:“其实入吴越很简单,找一个在杭州做商业的大吴人就可以了,先以伙计身份入住,如果保险起见,可以找个吴越人的店铺,也可以应聘而入,然后再伺机建立自己的商铺,如果再做到万无一失,可以找个吴越的真正一个身份作掩护。各国都有他国的商人,就是以我大吴的商人入住杭州也是可以的。” “先什么也不要做,先只安安份份的做自己生意,等个周年半载再做我们的事。”徐知证又道“潜伏是个长久之计,不可过于急功近利,等全部安顿下来,条件成熟了才能工作。” 见大家没有人作声,徐知证心想:派哪个去呢?兰天斗,冲锋陷阵可以,鲁传会或刘长进?心不过于细腻,李奔、李驰道是合适,但他们有事务緾身,是离不开的。那就是燕北、宇文之导和余晃了。宇文之导是制作兵器之人,暂时还不能动用,余晃自己想用,想带在身边,唯一的就是燕北了,燕北此人心细,有勇有谋,可以胜任的。 徐知证在心里盘算后,顿觉有种心痛感,缺人才啊-----主要就是缺这方面的人才。他想,如果把此事办好,一定要吸取更多的人才还要把现有的这些人加以培训,使这些人适合做这方面工作。 “燕北,这吴越都的指挥使唯你莫属了!”徐知证斟酌再三道“你作好准备,先到杭州入我大吴一商铺作伙计,然后再慢慢寻求发展。” 徐知证心想:不能再拖了,自己再不点将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第九十五章 兴云酒楼事件 “你是先一人前行还是再给你配一个人?”徐知证直截了当的问燕北,没给一点商量的余地。“先配一个人吧,这样遇事时好有个人商量。”燕北决定道 “你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我们尽量满足你。”徐知证又道。 “暂时没有要求。”燕北喃喃道。 “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大家都相信你,明天就入杭州,今天叫李驰给你配人。”徐知证知道李驰手下人多,抽调一个是不成问题的,“等你安顿好,条件允许时再配信鸽通讯员及其它。”徐知道又道。 徐知证又对李驰道:“你要多选几个人出来,让燕北来选择。” 李驰应:“这你放心,我会多选拔出几个能胜任这方面工作的人由燕北挑选。” 徐知证对燕北道:“你入了杭州后,只专心经营你的生意,最好有自己的商铺为好,先蛰伏不动,就是送上门的信息你都不要动心,要视而不见。最少要等半年后才有所行动,先熟悉周边的人和事,这很重要,现在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你还要易容,因为有很多吴越被俘人员认识你,等会你到我处去,我在你面部略作手术。” “还有一个事,就是大家在近段时间一定要谨慎提防,很可能吴越要对我等有所行动,我估计这钱传瓘定要报复,如果钱传瓘反扑,我们定要让他有来无回,不能让其得逞,否则以后我们将永无安宁之日!” 徐知证继续道:“我们现在还有两件事要做,开设一个学校,专门训练这方面人员以供建立外都所用,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是马上还要建立梁国都,你们看看谁任梁国都指挥使为好?” “这建立梁国都于建立吴越都有所不同,吴越都提供信息的人员有了,只是建立信息通道,而梁国都提供信息的人都没有,所以有些难度。” 徐知证见没有人回答,又道“建立梁国都要先入驻,后再慢慢渗透而选择对我们有用之人,再加以发展,其实也很容易,时间可能比建立吴越都要更长,不过不要急,慢慢来,情报工作本来就是个细活,是不可以急燥的,一年、两年、三年或五年才建成都有可能。但梁国都事多,因为是我们的劲敌,所以要比其它都可能都要操劳的多,但我们有基础,因为梁国有我们的相识的人。比喻薛氏兄弟,我对他有恩,他会帮助我们的,还有那个汪仲,他是梁人,现在就在培英书院,这些都是很好的条件,所以任梁国都指挥使的人没有太多的担心。” 见大家还没有说什么,徐知证有些恼火,他道:“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燕北你要马上着手办自己的事,李驰你要尽快协助燕北去选择最适合的人选,明天我们再选梁国都的指挥指,大家都要做好去梁做指挥使的准备!” 第二日,徐知证还没有起床,李驰就到了。老仆慌忙把李驰引进客厅。 李驰行为尽显焦急之状,他在厅中不停的踱步。看情形,徐知证有预感,一定有什么地方可能出事了,徐知证立即披上衣服就出得房来。 李驰说在他的天涯客栈发觉五名可疑人员,说这些人是昨天晚上到的,现在还在客栈中睡觉,现在派人盯着的。 “如何看到这些人可疑的?”徐知证边扣上衣边问。 李驰道:“他们虽然是商人打扮,但看兵器和气度就不像个商人,凭我多年的经验,这些人定有问题。”看来李驰很肯定这些人有不规行为。 李驰建议要早作准备。 徐知证建议大家立即到李驰府上开会研究,并叫李驰的人时刻不能放松监视。大家聚齐后,为了不耽误燕北的行程,徐知证吩咐燕北准备好后,立即启程赴吴越,这边的事,燕北就不要管了。 徐知证突然后悔起来,在吴国和吴越交换俘虏时,他只顾刺杀何逢,没有对大吴被俘人员进行审查!如果大吴被俘人员像吴越被俘人员一样其中有几个人被策反,那怎么办? “现在只作跟踪监视。”徐知证思索再三道,他想看看这些人和什么人接触,从而查出隐在的间细。 兰天斗道:“抓起来审问便知,何来这么麻烦!” “如果是真正的商人,这么劳师动众的对我们也不好,对外面影响也不好。如果是间细,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们,反而打草惊蛇了。”徐知证继续道“先监视,等到他们有不规行动时再抓捕是有好处的。” 徐知证寻思,还是要自己去看一下为好,如果此番吴越有所行动,定是针对自己的,如果自己不先打探一番以做到心中有数,恐会失算。他叫大家作好随时应战准备,自己去识一下人。他说此去打探,人不宜过多,他只叫上了余晃一人,两人即刻奔向天涯客栈。 其实危险正在等着他们----- 天涯客栈在城南,街道两边除了客栈就是酒楼还有商铺,此街道非常热闹,客商云集,游人如潮。 徐知证和余晃装作行客进入了天涯客栈,此时住客纷纷的下了楼,有的住客在客厅中收拾行囊,还有一些住客在客厅内的餐桌上吃着早点。徐知证注意到客厅一角,在一张桌上有五个汉子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他们呼呼啦啦的喝着热豆浆。这五个汉子都身背着刀剑,长相凶悍。 徐知证心想:李驰所说的应该是此五人了! 徐知证进来后,感觉这五个人并不像吴越奸细,没有奸细特有的警觉,很像一群大盗。他们尽管极力隐藏自己的身份,但还是透着江湖中那种粗犷的性情。 这些人对徐知证和余晃的进入一点都不在意,只顾各自吃着食物,如果是吴越奸细的话,对所有的人进出会留意的。 徐知证巡视一番和余晃就出了天涯客栈的大门,他们走出大门外时,出事了! 徐知证和余晃一前一后的从一楼餐厅走了出来,下了几个台阶就来到街道边,就在此时,对面的兴云酒楼前的树上突然掉下来一只鸟,那只鸟在地上扑腾着,可就是飞不起来。 徐知证的目光很自然的顺着树杆向树头看去,在兴云酒楼的三楼的一个窗口,他看到一个人站在窗前。那个人正手握着一根棍子竖在面前,徐知证很是诧异。 徐知证定眼一看,大惊失色。 第九十六章 余晃遇刺 原来徐知证看到,那个人正眼露凶光的盯着自己。那个人手上握的并不是一根棍子,而是一张早已拉满力的弓。就在此刻,那弓身一弹,那箭如流星般的就到了徐知证的眼前。 徐知证本能的一侧身,那箭带着凌厉的风声从徐知证颈边呼啸而过,接着“哧嗵”一声,随着“啊哟”一声大叫,后面的余晃应声倒下。 徐知证见对面兴云酒楼的三楼的窗户人影一闪,不见了。徐知证紧跑几步就飞身上了对面的三楼破窗而入。房间里空无一人,只见房间被打开的门颤动着。 徐知证迅速冲出门来到过道里,然后从栏杆向下看去,外面一片低矮的民居连绵无尽,他纵身跃下,有许多巷道呈在眼前,叉路巷道纵横。 光亮的石道上有依稀行人慢慢走动,可是不见那个人的踪影。 他心头一紧,慌了: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于是他赶紧又回身进房,再从窗户处跳到正街上,向天涯客栈门口跑去。他怕余晃有失,如果客栈内的那五位是同伙,那余晃将性命不保。 他没有看到余晃,客栈门口没有见到余晃的影子! 徐知证惊恐万分。 他听到客栈内有人声嘈动,于是就一步跃到门口,冲进客栈内的餐厅,惊见有许多人围在一起。他恐慌的分开人群,才知道原来有人在余晃肩上取箭。有一个人很是内行,是那五个人其中的一个精瘦汉子正在小心的取出了箭,那人惊道:“不好!箭上有毒!” 此时余晃游丝尚存,脸色发青,可是说不出话来。徐知证一见就知道,这余晃正如那个人所说,中了毒箭了,这时兰天斗和李驰他们都到了。 徐知证叫兰天斗和鲁传会先控制住这五个人并加以审讯,但不准伤害。然后又吩咐李驰和宇文之导从对面的兴云酒楼查起,他和刘长进急忙把余晃抱到马车上向自己家里飞奔而去。 余晃奄奄一息,脸色发青,眼神迷乱,有些神志不清了。徐知证紧紧握着余晃的手,不停的道:“不要睡,不要睡,马上就到家了。” 徐知证知道,只要到了家就基本安全了,因为他家有各种草药可以医治。 余晃可以说是他的爱将,经过出使山西和建立吴越都,他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如亲兄弟一般。 徐知证叹息道:“我应该接住这支箭的,我很后悔,我根本没有时间想到他还在我身后。” 徐知证言词中透出了无限的自责。刘长进很是感动,就劝说:“他会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 “希望他不会有事,只要他能熬到家,我就有办法医治。”徐知证道“这毒我见过,是海里的一种鱼毒。” 此时余晃昏迷过去了,徐知证不停的在他耳边焦急的呼喊着余晃的名子。 一路烟尘,终于到家了,徐知证慌忙取出草药煮汤给服,又用草药敷之箭伤。不一会儿余晃醒了,徐知证如释重负的深深嘘出一口气,慌忙叫李长进端来一杯水,亲自为余晃喂下。见余晃有些好转,他头脑中就急速回忆着自己在天涯客栈的情景。 他觉得很奇怪,如果他当时没有见到那鸟从树上掉下来,那中箭的将是他自己。这只鸟怎么自己平白无故的从树下掉下来了呢?其实是这只鸟儿救了他。 徐知证觉得这只鸟儿不会平白无故的掉下来,定有蹊跷,好像是被东西射杀了下来,因为他看到鸟儿在地下挣扎,可就是飞不起来。由于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没有太留意这只鸟儿。 他想:这只鸟儿是否死了?还是又飞走了?或者是死了,被猫儿狗儿拖吃了?他决定要去看看,他要到兴云酒楼那个房间看看形迹还有那只鸟儿是什么个情况。 这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他叫人来服持余晃,自己和刘长进向兴云酒楼赶去。 兴云酒楼和天涯客栈隔街相望,都是五间三层的楼房。徐知证来到街道上时,正好碰上兰天斗和鲁传会等,问了审讯那五个人的情况,兰天斗说这五个人是湖匪,就在前几天,有一个人出了重金叫他们五个人入扬州绑架一个人,所以他们这五个人按约定先到扬州的天涯客栈住下,然后再去扬州的龙泉客栈再住下,最后等候消息。 徐知证听后眉头紧锁,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很可能是个吴越玩的阴谋。 一会儿,宇文之导和李驰等也到了,徐知证问了发现什么线索,李驰说,兴云酒楼三楼的那个房间住了一个男子,是前天晚上入住的。前天白日来了两个男子,分别住在三楼的两个房间里,现在另一个房间里的客人也不知所踪。他们在兴云酒楼后面的民宿查了,都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徐知证要大家一同去对面兴云酒楼的三楼那个房间去看看,有幸的很,他在兴云酒楼门前的一棵树下看到了那只鸟儿残存的尸骨。这鸟儿给猫儿吃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徐知证在树下拾得一根枯枝,然后拨动一下残存的鸟骨,他惊呆了! 他发现一枚银色的长针横插入残存的鸟身之中。 鲁传会叫道:“这个!这个!不是她的吗?” 徐知证知道鲁传会说的她是谁,但徐知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针他见过,在捉拿许云儿时,在她头上搜出多枚银针,这鸟身上的银针就是许云儿的,这个确认无疑了。 现在事件变得扑朔迷离了。 但让徐知证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许云儿死了,死于水中。难道这许云儿在水中能闭气一个时辰?然后逃脱了?怎么可能!毕竟许云儿是人啊! 徐知证恐慌起来,因为毕竟自己没有见到许云儿的尸体从水里浮上来。 也有可能别人也会使同样的银针呢?这也说不定。 于是徐知证等全部来到兴云酒楼的三楼那个房间查看,一见房间里有两张床,徐知证心中有了几许的肯定。 那个人站在房间的窗户前拉满弓向他射去一箭,徐知证想象着这样的情景。 他让大家查看仔细,徐知证想从房间找出这个人的一些蛛丝马迹。 徐知证要证实一个事,他要看另一个房间,也就是和这个刺客一同来的那个男子所住的房间。 九十七章 梁国都指挥使 他对大家说:“我们要仔细查看,看看这房间里有什么线索,从线索中找出这人的一些信息,比喻身高、体重、还有身体什么特性,其实身高和体重问这里的店小二就可以了,但应该还能看出一些情况的。我们才入这行,所以大家务必用心,但我也不知道如何入手,我们大家就把此事当作一个训练课题,你们看怎么样?” 宇文之导道:“好事好事,以后像这样的事情会很多,大家锻炼一下是好事,大家有什么发现和想法都说出来,以便大家共同分析,然后理个条理性的方法步骤来,这样以后分析问题就简单了。” 徐知证道:“我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不知是否把大家思考思路引入歧途。” 刘长进急切的道:“你说你说。” “我是这样想的,”徐知证款款道来“通过这树上的鸟儿掉下来,又从鸟身上发觉这枚银针,这针和许云儿使用的针特像,但许云儿已淹入水中,一个时辰都没有起来,常人必死了,但我们没有发觉她的尸体,所以也有存活的可能。” “这里的小二说,有两个男人入住这兴云客栈,但这两个男人为什么不居一室呢?大家看看,这个房间里有两张床,是可以同室的,但为什么不同室呢?要么其中有人有洁癖,不愿意同室,要么就是男女有别。如果我们在另一个房间查出入住的是女人,那就能解译得通了。这女人就是许云儿!” “她是女扮男装的!你们说是不是这样道理?”徐知证想了想又说“这先入为主的分析很可能有误,其实应该先根据现象痕迹再定才对,如果没有别的方法就先用这个法子吧。” 于是大家呼呼啦啦的全跑到隔壁的房间去查看。 大家纷纷挤进房间,徐知证道:“你们不要乱动室内东西,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能否找到是女人入住的一些蛛丝马迹。” “女人特有的东西,女人特有的生活起居习惯等等。”徐知证继续提醒说。 徐知证站在窗前向对面的天涯客栈看去,从这里很清晰的能看到天涯客栈的大门,也能见到这里左边房间窗户前的那棵树,他能想象出那只鸟儿在树枝上站立的情景。 其实此时徐知证心里就早确定下来是许云儿的作为,他想的更多的是这许云儿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射杀了树上的鸟儿,他认为许云儿是在向自己示警。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前的情景让他回忆,他渐渐从许云儿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情感。 初次见面的眼神,还有迫不及待的为自己医治,那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有在荒庙中被拷打时见到自己那喷涌而出的眼泪----- 徐知证迷茫了。 此时宇文之导说道:“此房住的是女人!”因为宇文之导在墙角的便桶里看到了女人月事用的纸,宇文之导是个心细如丝的人,这种发现,是许云儿确认无疑了。 李驰道:“现在没有危险了,她们一定走了,回吴越了。” 徐知证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女人一来这个,就会休息的。李驰分析的不错,此时许云儿应该出城了。 徐知证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徐知证精神恍惚,突然有疲惫感,他真想回家睡上一觉。可是还有事迫切要做的,他要着手建立梁国都了。等梁国都建立好了,他打算休息一段时间,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但建立梁国都迫在眉睫啊,这个事是一点不能怠慢的。 如果梁国都建好了,那就建好两个都了。吴越都的建立是时机到了,所以建立,而梁国都建立是紧迫的,因为对吴国威胁最大的就是梁国。 于是建议大家一同回到李驰府上商议这个事,今天定要选出梁国都指挥使来。但徐知证犹豫起来,走到半路上还是叫大家到自己那里商议此事,他道:“余晃还在我处,我担心他病情有变,还是到我那里商议吧。” 徐知证一进家门就急忙跑到房中看查余晃病情,见余晃熟睡着,心中长长嘘出一口气,并示意大家不要作声,然后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来到客厅后道:“让他好好休息吧,看来情况大有好转,这下我放心了,一觉睡醒应该就好了。” “梁国都指挥使一定要是个智勇双全的人。”徐知证想:这梁国都指挥使担子重,而且事务繁重且危险重重,所以这指挥使一定要慎重选择。 于是徐知证道:“建立梁国都非同小可,这梁国都指挥使事多而且面临梁国的老牌谍头李道凡。这李道凡我们在位的有几个都和他交过锋,我们也知其厉害”, 一讲到这里,徐知证心里一阵难过,因为出使晋国之后只剩下自己和燕北及鲁传会和兰天斗和余晃了。十几个人,现在在这里就只有鲁传会、兰天斗和自己了,燕北去了吴越,现在也不知处境如何。余晃病情又让他担忧,不知何时好转。梁国都指挥使选谁合适呢?徐知证犹豫起来。 要选择去过梁国的人!徐知证心想。 可是在眼前只有鲁传会和兰天斗了。 做梁国都指挥使虽然凶险,但条件还是有的,因为梁国有人,比喻薛氏兄弟还有汪仲等,这是绝好的条件。现在认识薛氏兄弟的人只有鲁传会和兰天斗及余晃了,梁国指挥使就在这三个人中选择,徐知证心想。 徐知证道:“现在选梁国都指挥使,你们哪位愿意前往?”说这句话时,徐知证很有压抑感,因为选吴越都指挥使时,大家都不很积极。但不说也不行,事还是必须要做的。 说过之后,像徐知证预想的一样,没有人回答,没有人自告奋勇。 也许各有心思,除了鲁传会和兰天斗剩下的都没有去过梁国,所以这些人都不敢贸然应允。兰天斗呢,他有自己的想法,其实他是最不想做这些事,他喜欢真刀真枪的阵前厮杀,这样痛快。 鲁传会呢,他自己知道自己,他心不细,恐胜任不了反而误了大事。 第九十八章 徐知证力建五都 徐知证见大家没有人应声,又说:“去梁国开展活动,条件还是有的,因为我们出使时,途经梁国认识了很多人,比喻:薛氏兄弟,还有伍子伟父子还有汪仲等等。” 见还没有人站出来,徐知证心里很是焦急,因为人才太少了,这方面的人才奇缺。 徐知证想:这种局面不行,以后一定要改变! 他打算尽快培训一些这方面的人才,还有这些眼前的人更要加以训练以达到情、谍方面的要求。大家沉默着,空气像凝固一般。 此时一个声音传来:“我去吧。” 这声音如天籁之音,让徐知证和大家都为之一震。声音从房间里传来的,大家一起跑到房间,见余晃躺在床上要爬起来,徐知证慌忙跑上去把他扶坐起来靠在床头。 余晃脸色还是不佳,他气喘吁吁的说:“还是我去吧。” 徐知证听之,一阵感动,鼻子一酸,热泪盈眶了。在这艰难时刻,他,余晃带病应征,实在让徐知证感怀不已。所有人见余晃自己毛遂自荐,大家都无言以对,都有些羞亏难当。 这余晃给大家带来了信心有鼓励。 徐知证心痛的拍拍余晃的肩膀,感慨道:“你安心养病,我另派他人。” 余晃有气无力的道:“我病情已无大碍,你放心好了,现在,正用人之际,我怎敢怠慢。” 徐知证沉思一会,下了决心,他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越快越好。”余晃继续说:“此时带病入梁更容易些,梁朱会放松盘查,可以求医为名。” 徐知证很是佩服余晃,他恐余晃身体还未恢复,让他休息几日再动身,可余晃坚持明日就出发。 他说:“等我病情好转了,就没有这个效果了。” 徐知证叫李驰赶紧为余晃配人,所配之人一定要智勇双全才行。 第二日,徐知证等把余晃送上马车,叶龙伪装成余晃的仆人,他赶着马车。徐知证一再叮嘱叶龙,一定要照顾好余晃的身体并要他们先找到薛氏兄弟,然后以薛氏名在汴州开铺为基,先暂时不要动,等时机成熟后再物色发展的人选。 徐知证叮嘱叶龙慢行,他怕车快了颠了余晃。看到马车渐渐的消失在天际的尽头,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所有人说:“我们要向余晃学习啊!” 送走了余晃后,徐知证要大家开一次会。他在一张纸上迅速的画出一张地图展示在桌上给大家看,他对大家说:“你们一起过来看看,”他指着桌上的地图说:“这图是现在的形势图,画的虽然不精确,但位置是对的。” 大家闻言,一起围到桌前,听徐知证讲解。 徐知证道:“地图是个好东西,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一定要学会快速地画地图。从这张地图上看,我们北有梁朱,东有吴越钱氏和闽王氏,南有汉刘氏,西有楚马氏还有荆南高氏,这几个政权都和我大吴接壤。所以说,这几个政权的地理位置不同,所以很容易和我们发生冲突,远离我们的政权是晋李氏和蜀王氏还有燕和契丹,这些虽然离我大吴疆土远,但也不能忽视其存在,因为这几个政权和我们接壤的其它国家有边界,有边界就会有矛盾,所以可以利用的。” 大家默默的点着头。 徐知证继续说:“这次吴越来犯,我们腹背受敌,所以我们利用了晋李,从而化解了受夹攻的困境。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先解决我们周边的事,也就是说先要在我大吴周边的各势力中安插人去。每一个国家我们都要建立一个都加以监视,现在吴越有燕北,梁有余晃,可是闽、汉、楚及荆南暂无人监视,这四个地方是要派人为都指挥使的,你们考虑一下,最好自告奋勇的去自己认为可以胜任的地方。” 徐知证说后,看着大家。 徐知证眼前其实就几个人了,鲁传会、刘长进、兰天斗、宇文之导和李驰和李奔兄弟了。 他也不管这些了,这些人不能用也得用,因为手下无人了,再说上面指出的这几个地方,应该事务不多,也不危险,最少没有梁国和吴越斗争激烈,所以先建立起来再说,然后再慢慢调教他们或者换人。 大家默不作声,徐知证最不愿意看到这情景,因为大家没有激情,这种情况缕缕出现,使得他疲惫不堪。他总觉得自己还少一样东西,他有些力不从心了。 徐知证看看他们,顿觉得前途堪忧,心里堵的慌。 于是他把心一横,冲着大家道:“现任李驰为忠义都左指挥使,他是不能出去的,他要负责我大吴军政人员的警戒安全,李奔任忠义都右指挥使,他也不能走,他负责我们忠义都的经济来源补给,我们只靠俸银是不够的,他有很多商铺和商号打理。剩下的,只有你们四人可用了!”他说后盯着刘长进、鲁传会、兰天斗和宇文之导。 徐知证道:“荆南,楚、闽、汉四处,由你们四人任都指挥使”徐知证看着刘长进、鲁传会、兰天斗和宇文之导,就直接分配任务了。 “兰天斗任楚国都指挥使,宇文之导为闽国都指挥使,汉都指挥使非刘长进莫所了,荆南就交给鲁传会了,你们四个人准备七日,然后出发,配人由李驰负责!” 徐知证叹了口气又道:“我大吴及及可危也,所以要早早布局,不然凶至之时就措手不及了,再说我们有这个责任也,我们不冲在前,谁冲在前?还有我大吴要一统天下,没有你们的舍身潜入是不行的。就这次无锡失守和常州被困,如果我们早有楔子在吴越,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你们到了各自的岗位,先不要动作,只扎下根为要,以合法的身份做自己的正常营生,周年半载后再听我的通知,先忘掉自己的使命,做个正常人吧。等我这边一切安排好,我就去探望你们的!” 现在四个都指挥使全部落实了,徐知证总算松了一口气,大家纷纷散去,各自准备去了。 九十九章 运筹吴越通迅线 曾经在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自己。 任命这些人为各地的都指挥使后,徐知证开始心里很是释然,因为大局终定,带吴越都的燕北,共建了六个都。当送别一个一个的弟兄时,心中有种忧忧的悲苦,真可谓难舍难分了。如果李奔和李驰不在身边,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他顿觉孤单,他不想让这种情绪影响了他们,所以隐忍着,并嘻笑着鼓励着他们上征途。 秋风阵阵,扫得路上的黄叶纷纷卷向远处。看着渐远的尘烟,望着渐渐逝去成为黑点的背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被抽空了。清风拂面,他打了个寒颤,他好似经不起这秋天的凉意了。 他说自己会看他们的,定在隆冬时节,但又告诉了他们各自的接头暗语。说接着暗语时,心里特愧对他们,因为告诉了他们各自的接头暗语,那说明以后就有可能要派别人去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和他们见面的是他们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如果自己去看他们,何用接头暗语呢? “我会去看你们的!”每个人临别最后一言就是这句话。但他总是感觉自己是没有时间去的,是在哄骗他们。他在心里默默的祷告他们一路平安,以后也平安。 人世间送别是最痛苦的,他,徐知证正在偿着这种苦难。当全部人送走后时,突然觉得有许多话要对他们说,还有很多叮嘱没有向他们说完、言尽,可是人已远矣。 这些人突然让他牵肠挂肚起来,唯恐自己没有向他们说清而使他们有失,他后悔不已!他自责起来!形势紧急,没有多少时间考虑和培训,不然自己会慢慢的培训他们,把必生所学全部交给他们。这几个人放出去,几乎大局可定了,最少那对应的国家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应该立即了解到的。 一想到这里,他慌了起来,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尽快为他们配信鸽人员。他和李奔急忙向徐知谔处赶去,他要看看知谔培训的通信人员有多少,是否能胜任了。 还好,让他欣喜的是这知谔不负所托,培训了很多通信人员,这些人而且对鸽的掌控做到了鸽能识主了。吴越、梁国、楚国、荆南、汉、闽等六都,要安排六条信息传输线,由于远近的原因,有些线远长要四节才能到达大吴的中心,因为鸽的飞行距离有限和地型的不同,只能多节传输才行,所以就多了传输信息人员。比喻说距离近的,一节输送就可以了,信鸽两头传送各安排二人,只要四个人就行了,再远一点,又要加一节输送距离,那又要加两个人。 这些人对信鸽的掌握是娴熟了,但对谍报的知识还不知晓,所以现在要训练的就是要让这些人充分认识保密的重要性,和一些自保的技能。 从知谔处回来,徐知证和李驰商议起来。徐知证忧忧地道:“这事真的很复杂,看似容易,其实做起来真的要考虑问题太多,首先我们要设立一个接收信息的总都,这总都设立在哪里为好呢?” 徐知证想想,自己还真的没有一个好地方,他打算以后一定要设置一个。 李驰道:“就先把总都设置在我这里吧,我这里暂时还比较安全,而且设施也具备。” “只能这样了,不过设置在你这里,这里就危险了,等以后建立好总都时再搬走。” 李驰道:“没有关系的,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叫我家人搬出去住。” “暂时就不搬了,现在外界不知也,这些人怎么办?怎么训练?还有先布局哪条线为好?”徐知证问。 李驰即刻道:“先布吴越线!燕北像个断线的风筝,现在不知飘到何处了,再说,他走的早,现在应该扎下根了,我们先从我这里一段一段的向吴越布,边布边实验从而能知道一些实际问题。” 对李驰的说法,徐知证很是赞同,于是他道:“你说的既是,就照你的计划办,我们边布局边培训,时间不等人!我们俩要拟定一个训练方案,然后按照方案一步一步的来。这些人有用鸽传递信息的技能了,但对于其它方面的训练还是不能少的,不然这信息通道容易被毁,也就是要打造一流的这方面的人才,你先拟定一个训练教程吧,明天我俩碰头再完善之。” 其实李驰决定先布吴越线正合徐知证之意,不过徐知证养成了习惯,尽管自己心中有定夺也要问问其它人的看法,这样的好处是即了解了别人也避免了自己独裁独断而犯下错误。建议对的,鼓励一下,这样大家以后就会踊跃发言而出谋划策。还有一个效应,如果做一件事时,能集众议,大家就会认为在为自己做事,这个最重要。 晚上徐知证失眠了,他想,从扬州到杭州距离有600里路,有些远,如果在扬州设为总都,那离闽、汉、楚和荆南都远了。最好把总都设在一个中心位置。他想到了同安郡,这同安郡地理位置好,又在长江边,北近大别山和皖山,有山有水,还是咽喉要冲。 他打算把总都放在同安郡,但在那里建总都只是个心中的想法,如果真正的要建立是何其难也。再说从同安郡到杭州有700里路,还是远了,他又犹豫不决起来。还是等明天见到李驰在定吧,徐知证想。可是还是睡不着,辗转反侧而难以入睡。 他想:一个点要两个人,一条线两个点就得要四个人,两段线就得六个人。这六个人负责传递收放信鸽,从杭州到扬州有600余里,要两段线才能传递,中间的一个信鸽中转站,这样安排设计对信鸽有保障,信鸽不疲劳。对人员的保密培训还是重重之重,所以一定要定个纪律加以约束才行。可是他又想不出来条条款款来约束他们。 这些人生存技能是要训练的,最少不能让这些人太过张扬,尽量少于外界人员接触。他想到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一百章 激励之法 第二天,徐知证早早的就来了李驰府上,他要问李驰有些什么想法。李驰道:“技能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思想问题,要让这些人知道保密的重要性,以及所传输的信的重要性,甚至信件重于自己的生命!要让这些人知道自己所工作的特殊性和重要性。思想通了,这些人就会自觉的注意自己的言行了,就会自律。” 他又道:“我对我大吴内的秘密人员是这样说的:谁泄露秘密,谁暴露,谁自裁。如果谁叛变这个组织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同时还会殃及其家人!不严不行啊,不然怎么能管理这些人!当然了,这些人待遇丰厚,如果这些人为事业死了,他所有的家人都会得到特别的优待和丰厚的慰金。” 徐知证心想:李驰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办事有条有理而且严厉,和华山凌云子师父教的如出一辙。于是赞道:“此法甚好!此法甚好!最好还要给他们有一个盼头,一个希望,比喻升官等。” “这是自然,是个自然法则嘛。”李驰答道。 徐知证道:“我说的是这个意思,我有一个想法还没有成熟,”徐知知在斟酌片刻道“我们要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要统一,天下一统。这个志向要向这些人说明,然后再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所管理的一方,如果有战果,以后一统时,他们所管理的一方就是他们的,他们就是那一方的节度使,给这个承诺。这样他们就有干劲,因为他们有了奋斗的方向,所以他们会尽心尽力。比喻:燕北现在入了吴越,如果燕北在吴越的队伍能壮大而且事事有功,那以后一统时他就是吴越的节度使,他手下的人员全部都依次升官封地。” 李驰喜道:“此乃宏图之志也,如果实施,可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此法甚妙!” 说到关于这些人平常节制活动时,李驰道:“人不能异类,要像平常人一样才行,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容易让人猜忌。” 这点,徐知证很是佩服李驰的。 “基本的技能还是要学的。”徐知证道:“比喻跟踪和反跟踪,还有如何发觉周围的异样和危险,如何逃脱和如何隐藏,还有各种场合的物品如何正确使用才能做到有效的攻击武器等等,比喻就是一张纸如何迅速做成一个利器突然攻击能使人至命等等。” “我们的事多,一点不能马虎,整体安排是对的,就看以后的运作了。”李驰道。 “好的方法要适合的人执行才行,”徐知证道“我们要制作最佳的方案,更要培训出最厉害的人,不然很容易出事。” “人是最难管理的,”李驰道“要让别人做事,只给利还不行,还要让别人从心里愿意做这个事,不然也容易出事,还要不畏死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还要有所敬畏才行,我们还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自身的,他们的家人等等。” “你说的很对!这培训的事和布线的事,我就交给你了,你有这方面的经验,手下也有这方面的人才。我只说用人几点要注意:那就是要忠诚、要有志向、要合适做这方面工作的人!”徐知证沉吟一会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做,这些事就辛苦你了。” 徐知证在酝酿另一件大事,他要创建一支特殊的秘密部队以控制全局,后来这支队伍的人员叫作秀衣使者。 徐知证寻思:要人办事不给个时限,容易拖延,于是临出门前向李驰丢出一句:“年内要把吴越线和梁国线布好,因为对我大吴威胁主要就是这两处!” 在以后的日子里,徐知证有时跑到李驰那里问问吴越线和梁国线布到什么程度,有时又跑到培英书院查看那些学子们的学业如何,有时过问李奔商业经营如何,这些他都要过问的。布通信线是迫在眉睫的,他要尽快掌握他国的动向;学子们的教育也是不可忽视的,因为学子是国之后力。 他有种焦急感,他希望这些学子们快快长大,好前赴他国为大吴服务,因为现在这方面的人才太少了。李奔把控着整个组织的经济来源,此事也不可马虎,一定要让李奔经营有术,以尽心尽力以维持忠义都的经济血脉。 当徐知证来到培英书院时,他气得要命。 他问了冯延巳关于汪仲的学习情况,这冯先生也不答话,就把试卷递给他看。一查看汪仲的试卷,徐知证差点被气得吐血!两门课分数加起来还不及格! “什么原因?”徐知证坐在桌前阅卷后抬头问站在身边的冯延巳。 冯延巳把手一摊道:“还不是沉迷那个八阵图棋嘛,”然后近乎为自己开脱的说“怎么开导他都不行,可以说牙齿讲平了肉。” 徐知证听后,呼啦一声站了起来,就快步走到院中,然后急步来到教室窗外,他强压着怒火,在向教育里面观看着。他要看看这汪仲是怎么听课的。 一位先生在台上喋喋不休的讲课,再看此时的汪仲,他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徐知证心想:他此时的魂一定游离了身体嘛,这怎么能听进先生讲课! 他回身快步走进办公室,然后回头对紧跟其后的冯延巳恨恨的道:“把他关起来!”随后又跟上一句“关在一处僻静的一个房间里,什么东西都不要给他!房间里只放一张床!”然后又沉声道:“此人不采取强制措施是不行的!下牛坯嘛!有人教育才能成才,有人定要进牢狱才能成才!” 冯延巳惊异的看着徐知证,徐知证又道:“不过给他好吃好喝,先逼逼他!”徐知证的态度有些缓和。 “就、就这么关着呀?”冯延巳躇踌不定的问。 “你要观察他,直到他静下心来!先关他个十天半个月,如果他心还静不下来,那继续关!”徐知证略思索后又道“等他到了百无聊赖时再在他房中挂一沙袋供其玩耍。” “然后呢?”冯延巳又问。 第一百零一章 隐患马吞云 “继续关啊!直到我来!”徐知证愤愤道!之后思索片刻就在自己怀里摸出一本书来,然后递给了冯延巳,叮嘱道:“我很忙,现在给你一本书,等他静下来时,也就是等他头脑里空空如也时,再把这书给他,此书名为《三十六路截杀技》,我之初研,希望他能练就!” 他说后叹了口气道:“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主动做事的人,一种是被动做事的人,这被动做事的人只能被别人用!” “现在学子们有多少人下这个棋?”徐知证问 “很多了,有风靡之势。”冯延巳叹息道。 “这种风气要刹住啊,不然我大吴将无后继勇士。”徐知证忧心忡忡说,然后又道:“你要拿汪仲作典型,以威慑其它学子,并加以教化,使他们醒悟过来!” 徐知证突然想起来了,他问起了胡苗苗的情况和那个上不起学的在培英书院窗外偷学的陈子义的情况。 谈起胡苗苗的情况,冯先生叹了一口气,说胡苗苗的父母离婚了,父母都不管他,现在只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至于学习成绩呢,不尽人意,但有上进心,想必以后会赶上的。说到那个陈子义,冯先生两眼放光,学习成绩名列前芧。 冯延巳激动道:“这孩儿将来必是俊杰!可堪大用。” 徐知证甚喜,道:“这二孩儿,先生您要多多费心,那胡苗苗,加以打造也是人才,我看之明眸闪闪有灵气,言词和行为超同龄,内心秀气有潜质,成绩不佳是家庭氛围造成的,这二人要着重培养。” 冯先生点头称是。 徐知证离开了培英书院,心里有些不快,原因是汪仲的不堪。好在这个陈子义带给他许些希望,但胡苗苗的境遇又让他嗟嘘不已。 他心中焦虑起来,感觉他要冒出汗来,一想到汪仲,但心中恼怒之气就出来了,因为他寄予汪仲太大的希望,他要把汪仲训练成精英然后放回梁国的。这是个长远的计划,以后梁国都打算就交给他了,他想把余晃调回身边。 现在自己又没有多少时间来管理学堂教育这个事,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要创建一支无根的组织,为什么叫无根,以后慢慢道来。 他要这个秘密组织悄悄的控制所有,但任何人还查不出自己是潜在的指挥。他要特物色一个人,这个人一定要智勇双全且有领导能力,还要能牢牢的控制住他,不然养虎为患而反噬其主。 他心里这么计划着,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培英书院。他要到知诰处,很久没有和知诰联系了,刚才到培英书院时搞忘记问这些学子们武术学的如何,又忘记问冯先生,这老兄知诰派没有派人来指导。因为徐知证看到那些学子们摇头晃脑的跟着先生机械的朗读书时,他就怀疑这知诰定没有派将官来教这些学子。 他担心这些学子们没有精神,对学习又没有激情,身体又文弱,将来怎么办?如何出征上阵?他急着要见知诰,对他说要重视教育这件事。 当他跃马向知诰处赶时,见远处有三骑悠悠碎步迎面而来。当时徐知证心想:此三人怎么这么悠闲?一阵风悠悠扬扬的送来几句词语,原来有人在欢快的对词。 近了,原来是知诰和另一位不相识的中年人在相互对词取乐,还有一个人在徐知诰身后,这人长得魁梧而面相英俊,但徐知证也不相识。 “冯先生要一名教书先生”一阵寒暄后,知诰向眼前的那个一身绿袍并透着儒雅气质的中年男子一拱手,并对徐知证道:“此人大学士罗义也,很有才学,真是出口成章,诗佳词绝,和他交谈,真可谓舒服,他可以胜任,正打算送他到学堂,可喜的很,遇上五弟了。” 徐知证向罗义先生施了一礼:“幸会幸会。” 罗义还之以礼。 徐知证看向知诰身后的那位,那知诰立即领悟,道:“哦,这位名叫马吞云,是宋先生推荐过来的。” 那马吞云,在马上略略欠身向徐知证施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声“久仰。” 徐知证见这位马吞云气度不凡,所以多看了一眼,见他目如朗星,头角峥嵘,腰间挂着两柄铁尺,甚是英武,心道:此人是个狠角色。现在知诰队伍壮大了,谋士有宋齐丘,亲将有现任黑云都指挥使的柯厚,现在又找出这么一个英气逼人的人,看来将来天下就是他的了。 徐知证哪里知道这个马吞云是马千里的胞弟,更不知道这个马吞云加入徐知诰阵营是为报杀兄之仇的,此人不敢动徐知证,那李驰他是敢动的,看来李驰有麻烦了。以后这两股势力的搅动弄得徐知证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相互介绍后,徐知证有些焦急,就直截了当的问起了学子们学武之事,知诰叹息道:“有几位将校来学堂教了几次,后都不愿来了,说没有意思,都说学子学武不适。” “这怎么行!必须要使人来教武术!这个不可不重视!要专门派人来教学!”徐知证急道“学子是要以文为正,但武也不能荒废了!现群雄四起,应以武为正,强我国民,壮我学子,如有战事时,这样兵源方可不竭也。如果是天下一统,方可以文治世也。现战事在后面,不早作准备,就是不言宏志一统,到时自保也难矣!我们要早作准备也。” 人有随性习惯,如果这随性习惯不适形势变化就会出问题!知诰听到知证一番话,心里明显不快,只听知诰道:“准备战事,就会引发战事!别人拿刀,你即刻拿棍,不战才怪呢!” 徐知诰硬梆梆的说后,觉得有些不妥,又温和道“现在要隐锋藏芒,”然后话锋一转问道:“你的那个事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徐知证知道知诰在转移话题,也知道知诰问的是对各国打入楔子的事,徐知证道:“正在办。” “事务多,摊子大,也辛苦你了,最主要的是要控制好!”知诰看着知证的脸道,语气中透着关切。徐知证心领神会,他们想到一块去了。这么个大摊子,这么多人,如果控制不好,内部都会出乱子的。 看似条理清晰,实则繁琐异常,千头万绪。他怕执行人变节,又恐执行人不力或麻痹或缺乏能力。 徐知证听后,道:“也正在办。” 第一百零二章 寻人才 在以后的日子里,徐知证经常的到闹市区或各种娱乐场所和赌场转悠。他发觉赌场经营者的奸诈和赌场的黑暗还有那些赌徒的无知和丧心病狂。 他暗下决心,等自己闲时一定整治。因为赌是最浪费时间的,也创造不了真正的财富,只是玩钱的游戏,结果就是人被游戏玩了,这赌一定要杜绝了! 他认为世上只有出粮的劳作和工具的制作才是有用的工作。其它的行为只是起个平衡作用,但并不重要。 他也经常的出入各地的牢房去看犯人,还去监狱档案室查看在押人员的卷宗。在巡查期间发觉一些冤案,他解救了很多人出狱。 这次虽然是物色人,但通过这次的监狱查巡之行,他了解到了各地的县令要加强教育,因为渎职的多。这些县官直面于民,如果懒政惰策或徇私枉法,会使民众怨情积压,久之,如果有外敌来犯,民众就会造反。 不知不觉到了隆冬时节。他所寻找的人终于出现了。 一日徐知证巡查至宣州地界,远远的他就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哭叫声,这哭叫声甚是凄惨,有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他预感有事,就急忙挥鞭策马向大道前山边的一户茅舍驰去,因为那声嘶力竭的哭声从那边传来。 来到茅舍前,见大门从外锁了,那哭声从屋内激烈的传出。他慌忙跳下马来冲到门口,从门缝里向屋内看个究竟。见一个小女孩子站在站桶里,在嚎哭,脸都哭变了色,头上汗如雨淋,此时徐知证闻着一股肉焦味。 徐知证预感到这小女孩一定脚踏入火盆里了,盆内的碳火正烧烤着这小女孩子的双脚。 徐知证慌忙一掌击开大门,冲到火桶边,把小孩子抱起,可是火桶一同被拉起。果不其然,把火桶放在一边,火盆里红色的碳火里有脚踩踏的迹痕。 徐知证慌忙把火桶站板的木档抽出,这小女孩子的脚才从缝隙中拨了出来。 可怜也,这小女孩子的两只脚已经烧成了球状,脚趾骨都露出来。 这女孩子,全身冒着热气,头发被汗水浸透,小脸彤红,嘴唇发乌,见到徐知证就嚎哭着拼命的张开双手。 这小女孩经历了人世间最残酷的苦难,这情景让徐知证心里发颤。 “这孩子的父母太愚昧了,这火桶的站板要经常的检查呀,还有这个小女孩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应该有大人在身边时刻不离啊!”徐知证心里恨恨道。 徐知证即心疼,也痛恨。心疼这孩子以后生活怎么办?痛恨世上怎么有这样无知的父母! 徐知证抱着这小女孩来到屋外,跑到门前的水塘边,在塘梢处,抓了很多烂泥涂于小女孩的脚上,由于泥冰冷,敷于脚上,倾刻脚上温度降了下来,那小女孩不再嚎哭了。 一会儿,这小女孩在徐知证的怀里睡着了。徐知证用右手抄些水在小女孩脸上洗,看她疲惫的样子,心痛不已,这小女孩一定是哭累了,估计这双脚也麻木不知疼痛了。 “等会醒了,一定是一番钻心的疼痛。”徐知证心想。 “这孩子以后怎么办?以后如何生活?这女孩失去双足,长大以后如何自立?“徐知证心焦不已,但无可奈何。他在等待孩子的家人到来,他要看看这父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父母要承受着一生的自责和悲痛! “看来民众的安全教育一定要加强!”徐知证感觉自己的事太多太多,太多的事都要他来完成,他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累。 徐知证把这小女孩小心的抱在怀里,向这家门口走去,远远的见一个肩扛一把锄头的妇女来到门前。这妇女发觉自家的大门被打开了,她把锄头向墙边一丢就冲进了屋内,一会儿这妇女惊恐的又冲到屋外四处张望。 她一见到了徐知证走来,就跑到徐知证面前,见到这小女孩在徐知证怀里睡着了,她愣在那儿一时无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的迷茫。 徐知证打量着面前这位妇女,这女人大约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也隐没不了其美丽。她的头发紧贴在头皮上,一看就知道先前一定流了很多汗。再看整套衣服都很破旧而且裤脚和鞋子都很脏,上面粘了一些烂泥痕迹。脸上透着疲惫,此时她惊异的看着徐知证。 徐知证知道这妇人定是这小女孩的母亲,本来见到她时打算痛骂她一顿,见到这妇人这样的情形,心有些不忍,但他还是脱口而出:“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这是你女儿吧?你看看,你看看!” 徐知证说后,搂起了女孩子的脚示意她看。 脚上糊了很多黑色的泥,但形状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嘴唇抖动着问:“她她怎么了?”, 徐知证边走边说,领着她进了屋内,然后把所见所闻和自己所行告诉了她。此时她早已泣不成声,她一把女儿搂在怀里痛哭,然后又双膝跪地不停的向徐知证道谢。 徐知证很是感怀,就叫她不要哭了,让她女儿好好的睡一会。她哽咽地强忍着哭泣,她心痛的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脚,泪如泉涌,然后不停的锤着自己的胸,泣不成声低声泣道:“我的儿啊,只怨娘啊,娘没有照顾好你呀——这叫我以后怎么办?这叫我以后怎么办?我的孩子啊,你以后怎么活——” 徐知证被眼前的情景感染了,眼里发热,有些模糊了。是啊,这女孩以后的生活如何自理?这女孩弄成这样,这母亲有一定的责任! 徐知证心想:这个女人应该在家里带孩子呀,孩子这么小,农活应该由其夫耕种啊。 于是就立即问:“孩子这么小,身边应该不能离人啊!你怎么跑出去干活呢?她爹呢?” 一提到她的丈夫,她哭的更厉害了,她哭道:“他被收监坐牢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这叫我如何向他交待啊。” 第一百零三章 杨如君 徐知证心想:她丈夫怎么入了狱呢?一定要了解一下。 她哭诉她的丈夫是被冤枉的,她相信他不会干抢劫的事。 抢劫?看来这事恶劣了,徐知证心想。 徐知证怕哭声惊醒了她的女儿,如果她女儿一醒就会疼得大哭。但终究还是要醒的,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事,于是道:“你莫悲伤,你夫君的事,以后再细细说来。我得赶紧去山间采些草药回来。如果你女儿醒了,你就把她抱到塘边再用稀泥涂于脚上。”说后他就慌忙向山间奔去。 徐知证想到,要解决现在的事。 采了几株草药,回来后徐知证慌忙制作。先给小女孩口服一种汤药后就正色对孩子母亲说:“我给她服的是迷药,她很快会沉睡过去,不过你不要担心,过一会就会醒来。” 孩子的母亲惊异的看着徐知证,她说:“全凭先生做主了。”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位先生的行为一定是为自己的孩子好。 徐知证继续道:“我对你说,这孩子脚被烧烂,两脚的前脚趾全部脱落在肌肉中,如果现在不把这脱落的前趾从中取出来,以后走路时,这趾骨在肉内就会刺上肌肤,就会疼痛难忍,久之,她就不想走路了,这样以后她如何生活?如果现在把趾骨取出来之后,以后愈合后路还是能走的,只是不稳而已,但生活还是能自理的。” 孩子的母亲听后,泪如雨下,她颤声道:“全凭先生做主,全凭先生做主。” 一阵手术之后,汗水溢透了衣服,徐知证在孩子的脚上敷上了草药,他修正了孩子的脚底面,然后再用布緾住包扎好。 此时那孩子还在熟睡中,他小心的把孩子抱到床上,覆盖上被子。徐知证叹道:“唉——这孩子受的不是个罪,以后你一定要鼓励她。” 现在徐知证才问起了她夫君的事:“说说你夫君的事吧,他怎么被冤枉的?” 她说她的夫君姓杨名如君,自己姓郭,名群英。她夫君杨如君家境其实很殷实,祖传下来的家业,有商铺、有田产。可是人丁不兴旺,这杨如君是一独苗,后其父母早早为杨如君取妻,就娶了她郭群英,可是事于愿违,多年只育一女,她心里常常有负罪感,总是觉得对不起杨家历祖历宗,可是这杨如君父母为这难续香火之事,经常的忧郁,不久成疾,就相继去世了。 现在又置身于乱世,这里经常闹土匪和强人,有些富足人家都相继被劫了,甚至还伤及了性命。这杨如君在当地算得上是个远近闻名的富户,为了防范于未然,所以就接交了一些武林人士开始学武,并还请了护院。在此期间,他夫君杨如君认识了一个人,这人名叫张绿山,家境也好,他张家也请了护院以保家。 同样的想法,至所谓志同道合,就经常的来往,不久就成了好朋友,后来就称兄道弟了。两家人经常的串门,男人们还经常的相互切磋武艺。 一日,郭群英的夫君杨如君晚间从张绿山家喝酒回来,一进门就兴高采烈的对她说,他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一个包裹,里面全是银锭。 当时她上去拎了拎包裹,感觉份量足有百余两。当时她就叫夫君杨如君把银子送回去,并说丢了银子的人一定很着急,让夫君把银子带着在路上等失主。 她说她当时对丈夫杨如君说:“我们又不缺银子划,这银子有百两左右的样子,数量也不少,如果失主等着这银子急用,岂不误了大事?如果是救命用的,那留着就等于害人性命了,所以此银更是要不得的。” 好在她夫君还听了她的话,就带上这包银子复回,在路上等,可是许久还是没有人来寻。第二天白天又在路上等,还是没有人来认领这包银子,于是就自己收了起来。 当时她对丈夫道:“我们暂行保管,也许以后我们晓得是什么人丢了银子,到时就还给人家。”郭群英说到此时,对徐知证叹道:“就是这包银子害了我夫君啊,我这么好心的一个人,怎么好心得不到好报,折了丈夫又害了我的女儿。” 徐知证安慰一番,问道:“这包银子怎么是害了你丈夫呢?” “先生,你先听我慢慢说,这包银子上面有印记,印记是那张绿山家的。我总是在怀疑,我丈夫一定是被冤枉的!在捡到这包银子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听说张绿山家就被土匪劫了,家里一些金银细软被劫走,张家报了官还清点了被劫的银两。后了这张绿山就跑到我家来和我丈夫商量,说要加强山庄的防范。我听到我丈夫和张绿山在商量着什么,我是个妇道人家,也不好过问的。第三天晚上,我丈夫带着两个护院就悄悄的出去了,我也不敢问干什么去,因为男人们的事,我是个妇道人家,也不好过多的寻问,我就在家里带着娃娃等着。但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心里忐忑不定,总感觉到要出事,结果还真的出事了!” 徐知证听了,觉得里面有文章,就道:“继续说。” 郭群英道:“我是个爱安静的人,不喜欢抛头露面,也不喜欢夫君接交江湖人士,我想一家人过着安静的日子,可是世事堪乱,没有办法,只能随夫君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扁担就扛着走。那天晚上夫君和两个护院不是出去了嘛,就在半夜时分,我夫君仓皇仓皇的一个人跑回了家,我一看,他满身是血,我的心提到嗓眼了,他气喘嘘嘘的说他被人算计了!” 郭群英停了一下,一脸沉重感,她道:“还没有说完要说的话,我夫君。后面就追来很多人,有吏役唐头,还有张绿山带的几个护院,他们把我夫君团团围着厮杀,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吏役唐永旺,我夫君识得的,曾经在我家喝过酒。我家有些家底嘛,所以官场是要接交一些人的,我夫君对我这样说的。 第一百零四章 常根县令 那张绿山更是我夫君的好朋友,不知道怎么了,那张绿山对我夫君频频出手狠辣,要制于我夫君于死地。我夫君寡不敌众,被制住了,这张绿山还痛下杀手,好在这吏役头唐永旺对我家还有念情,所以制止了张绿山,急忙上前用刀挡了张绿山那一剑,不然我夫君早就被他一剑刺死了。 当时我晕了,头发昏,娃娃又在我怀里哭。这张绿山像变了一个人,使我突然不认识他了!他带人抄了我的家,结果把那包银子搜到了,就是我夫君在路上捡的那包,他把唐永旺叫到面前,查看那包里的银锭,并指着银锭上面的印记,说这银锭是他家前天被劫的那银两。 真是活天的冤枉啊,这包银子明明是我夫君在路上拾的,怎么成了他家被劫的银子?再说时间也不对呀?这包银子是在他家被抢劫前在路上拾到的呀。” 徐知证觉得事有蹊跷,看来问题没有这么简单,他仔细的听着郭群英的诉说。 郭群英继续说:“后来才听得吏役唐永旺说,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说我夫君带着两个护院是夜抢劫了张绿山的山庄,并杀死了张家三个护院。张绿山说他幸亏有准备,才不至于人财两空,并说前晚他家遭劫也是我夫君所为,说我夫君是伪君子,假借朋友之交来打探他家情况,后则实施抢劫,实为可恶。 其实我知道我夫君是被冤枉的,我夫君,我晓得啊,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不晓得,我夫君断然不会做抢劫的事!后了我被张绿山赶出我的山庄,他霸占了我家的房产。那吏役头跟我说,因为张家死了三个护院,而我家只死了两个护院,我夫君又犯的是抢劫罪至死人,要判死刑。 我哭诉如何救我夫君,他说,如果我愿意把田产和商铺赔于张家,张家如果不再追究,可以保命。那吏役头唐永旺以前在我家吃过饭也是好朋友,他晓得感恩,结果在他的调解下,本来要判死罪的,后就判了个二十年的监役。 我夫君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我探过一次监,我夫君说他是被陷害的,并痛恨自己不识人,认贼人作友才导致家破人亡,他让我好好把娃子带大,等他出狱再行报仇,我相信我夫君是被奸人所害的啊——” 徐知证听完很是惊异,整个事件,这郭群英说的很清楚。通过郭群英的言情,看不出有假,再观这郭群英的五官,不像是个刁钻的女人。 “看来只有会会这个捕头唐永旺才能了解情况了”徐知证心想。 徐知证听完郭群英的诉说,对她丈夫入狱的原因有了基本的了解。但只听一人诉说,未免有偏面之嫌疑。徐知证想到的是那个捕头唐永旺,这个人一定要见的,这个唐永旺对整个案情应该有全面的了解。 徐知证对郭群英道:“我现在配了一些草药在这里,娃子醒时,给她再喝一小碗药水,早晚各服一碗,第三天后,就不要口服了,把她脚上的草药再换上新药敷上,半月后就大好了。好了之后,你要扶着她走路,这个必须要坚持的,不能因疼痛而放弃练步。” 郭群英千恩成谢,从吩咐的语言中知道眼前这位恩人要走了,她泣道:“我现在家徒四壁,没有什么东西用来感谢恩人了,这叫我如何是好啊?从此别过,我再想报答恩人,也不知如何寻得恩人。不知恩人姓甚名谁,如果方便的话,告诉我,还有住址,我以后必报此大恩。” “我救你娃,也是纯属偶然,并不是为求报答而使援手,是人见到这个情况都会这么做的,你没有必要念念不忘。你夫君的事,我去了解一下,如果实有冤情,我定救你夫君于你团聚。” 那郭群英一听徐知证要救自己的丈夫,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哭道:“如果恩人再能还我夫君清白,我不讲来生了,我一家人今生愿作牛作马以报恩人的恩情。” 徐知证慌忙扶起了郭群英,略一思索,然后道:“也许以后我还真的要用得上你们,我给你一物,如果在以后,你或你丈夫见到这物的另一半时,能为我办一些事就行了。”徐知证说后,在怀里取出一个环形玉璧来,然后用力一扳,就成为两半,他把另一半给了郭群英。 那郭群英抖擞着双手接着,然后小心的把这块玉壁放在怀中道:“只要我家见到另一半璧玉,我家将万死不辞以报先生的恩德!” 徐知证施了一些银两给了郭群英,然后跃上了马向县衙驰去。 徐知证有种预感,这杨如君很可能就是自己千寻万访的人。这杨如君的遭遇如果实属不幸,如果救下他,这人以后定会为已所用。他要了解整个事件的真实过程,还要看这杨如君的人怎么样,是不是个做大事的人,根据其妻郭君英之说,这个杨如君应该是个有思想的人。 常根县令是个很朴素的人,衣着皂色长袍,见到徐知证时虽然略显诧异,因为他不认识徐知证,但他还是很有礼貌的把徐知证迎入厅内。 徐知证环视厅内的陈设,就感觉这常根县令并不是个贪官,简单的旧家具置于厅中,还有这个常县令的一身朴素衣着。此行徐知证白日并没有去县衙,而是等到夜间直接入了常府。他要暗访,所以不想惊动一些人。 常根县令打量着眼前透着一身儒雅气的徐知证,等这位不速之客的下文。当看到徐知证示的金牌时,这常县令突然诚惶诚恐起来。金牌上的几个字还是认识的:忠义都指挥使。 其实这常县令早有耳闻,忠义都指挥使徐知证最近在暗访,并一路制裁了不少贪官和办事不力的县令。徐知证虽然岁数不大,但对大吴功勋卓越且武功高强,又是吴国实权徐温的五公子,所以大家很是忌惮。 此次夜访,定是有大事!常根县令寻思。 常县令请了座,还切了茶,然后把家人支走后就立在桌旁,他恭敬的道:“下官请指挥使训话。” 徐知证示意他坐下,并和颜悦色的道:“深夜造访,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常县令慌忙回道。 徐知证道:“你比我年长几岁,现在又在你府上,你没有必要拘谨。人是平等的,再说处人没有必要这么世故,一世故就产生距离了。人于人之间是要交心的,并不是礼节做的周全就亲近了,最主要的是要志同道合。做个踏踏实实做事,诚诚实实做人的人。” 徐知证说后又道:“好!那我现在要了解一个案子!杨如君案,你还记得吧?”徐知证直接了当的进入了主题。 第一百零五章 探监 “这案子我记得清楚,本县捕头唐永旺一直在场嘛,他亲身经历全过程的,这?有问题?”常县令疑惑的看着徐知证问。 “说说看。”徐知证答。 “唐永旺是我县衙捕头,我知道他和本县的一些富户有来往,因为这些富贾想捕快经常的巡视那里嘛。这西城外的杨如君和张禄山都是他朋友,两月前的晚上这唐永旺在张禄山家吃酒----” 听常县令的陈述,过程是这样的: 这捕头唐永旺和城西的张禄山及杨如君都是好朋友,一日张禄山报案家里被抢,有些金银细软被劫走。于是唐永旺就带着捕快赶去,当时唐永旺见张家屋内被翻得很零乱,可喜的是没有人员伤亡。唐永旺诉说,当时张禄山取出一锭银子对他说:“我家的银子有印记,请唐捕记着这印记模样,如果在市面上发觉这印记的银锭,可以作为线索。” 第二日,也就是张禄山家被劫的第二日晚上,这张禄山请唐永旺还有几个捕快到他家吃酒,潜意是让他们尽快破案,好追回自家的被劫银两。酒至近半夜,这张禄山忽说后院中有响动,也许这张禄山被劫一次,所以非常警觉。他持着剑就飞快的冲到后院中,大家跟随其后不远,这张禄山就返回了,他面带紧张之色,并尽量压低声音道:“贼人到了!他们杀了我两个护院。” 这张禄山示意大家埋伏起来。 一会儿三个蒙面持刀的黑衣人悄悄的摸了进来,于是张禄山和唐永旺等就出来捕杀。于是双方发生大战,顷刻两个黑衣人被杀死,另一个被张禄山死死的緾杀,最终不敌,就跳墙逃了出去。于是唐永旺等紧跟其后追杀,一真追到杨如君家,才知是杨如君是个劫匪,最主要的是在杨如君家还搜出张禄山家被劫的银两。 “这些都是唐永旺亲身经历的。”常县令道。 徐知证沉思起来,他心想:如果这杨如君是劫匪,第一晚上去劫了,怎么第二晚上又去劫呢?这不合常理呀?要么就是不是为了劫财?还有别的企图!于是他又问:“审讯的时候,这杨如君怎么说?” “他死不承认啊!他说是和张禄山在搞演习,因为张禄山怕再次被打劫,所以相约杨如君在夜里带着护院来假装打劫,来提高自家的护院的警觉性。可张禄山说根本没有相约演习这回事!又问在他家搜出张家银子的事,可杨如君说是前晚上在路上拾得的。” 徐知证站了起来,在客厅踱起步来。 常根县令肯定的道:“人证物证倶在,他还想抵赖!最主要的是唐永旺当时在场,如果没有他在场,我还有所怀疑。” “为什么呢?”徐知证踱着方步自语道。 一会儿,徐知证对常根县令道:“我想马上见见这个杨如君!” 到了监狱,常根县令呼狱卒把杨如君叫出来,但徐知证说要自己直接去牢房,后常县令只好陪着徐知证来到黑呼呼的牢中。 徐知证不想正面见这个杨如君,他叫常县令带着他到牢房门外,只要他能在远远的看清杨如君就行。 徐知证有他的打算。 还没有到杨如君的牢间就听到里面呼呼作响,诧异时,狱卒言杨犯是个武痴,坐牢还经常的练武功! 一盏灯挑在牢门前,牢房里站着一个壮汉,尽管身着囚服,但也隐不住愧悟的身材和一身的潇洒气度! “此人一身的正气嘛!他怎么可能做鸡鸣狗盗之事?”徐知证当时就这么想的! 牢房中的杨如君给徐知证第一眼的感觉是很好的,他根本不会相信眼前的人是劫犯!此人有些面熟,很像一个人,徐知证心里直打鼓,哦,他想起来了,蜀国上将关云长!身形,面容像极了,只是少了飘然的胡须。 徐知证在暗处,他指使常根县令再次询问这杨如君是否冤枉。对常县令的询问,这杨如君先是高傲的沉默,不理会。在常县令一再的追问下,并说:“我深夜前来,是要听你诉说真情的。” 此时这杨如君才怒叙他是中了张禄山的奸计,这一切都是张禄山设的局,目的就是要侵吞他家的财产。他恨自己有眼无珠,不识人,错把豺狼当兄弟。 徐知证和常县令走出了牢房,在路上,徐知证问常县令:“你觉得这杨如君所说真实吗?” “事实倶在,人证物证倶有,他这样说只是为自己开罪而已,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所说的事是真实的。”常县令回道。 “唐捕头家在哪里?”徐知证问。 常县令告诉了唐永旺的住所后,道:“夜已深了,冬日寒冷,你还是先到我处就寂吧,明日再传唤唐永旺细问。”常县令相劝。 冬日的夜晚格外寒冷,徐知证想想还是跟随常县令来到县令的府上。常县令的夫人亲自下厨,做了两碗热腾腾的肉丝辣椒面,她款款的端上来让徐知证和常县令食用,并轻言道可以暖暖身体。 端碗递送之间,徐知证发觉县令夫人手腕上有一玉锣,尽管一瞥之间,还是见得是个佳品。等县令夫人走后,徐知证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你夫人看来很是贤惠,她哪里人啊?” 见问,常根县令道:“指挥使过奖了,内人是本县的西乡珩琅山人,由于她家贫寒,所以家长管教甚严,知些礼节,她只晓得节俭而已。” 徐知证在沉思----他了解这常根县令也是寒门。 “做一县之主不易啊,”徐知证突然感叹起来,他说:“一要保一方百姓平安,二要使得一方百姓富足,三要即时完成朝廷赋税。” 对徐知证突然这么一说,常县令一下子糊涂起来,怎么说起这个了?他只能应付道“是是是,指挥使教训的是。” “最主要的是自己要廉洁和勤政,不然政令不得完全执行下去,不但自己要廉洁,还要自己的亲人和下属也要保持廉洁,所以教育是大事啊。” 常县令有些不知所措, 徐知证继续道:“成大事者,不但要管理好自己的一方天地,还要纵横自己的一方之外的事,这样才能高就。一县之主能管理好一县之事务,这只能说合格,如果还能全观一府之事,并有治之条理,那就有望理知府之事,如能常怀一国之兴衰,那将被大用,此乃升迁之道也。如有此志,也是为民更好的尽责啊。” 是夜,徐知证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他要做一件事,于是他轻轻的爬起来,悄然的出了县令衙门。 第一百零六章 唐永旺 徐知证没有走正门,他悄然潜到院中的侧房边,几个轻盈的跳跃就越过房顶,然后飘然的轻轻的落到县令府院墙外。 他飞身跃上马背后就向城南奔驰,不会儿就远远的看到了一处建筑,他轻轻的下了马,向那个建筑悄悄的靠近。 孤立的建筑伏在山腰处,高墙院深且前面漆黑的大门紧闭。在这寒冷的冬夜,黑幽幽的大门在恍恍惚惚中视去,像个很深的洞穴,甚是煞人。 原来他来到了离城南十里的斑茅岭监狱,也就是关着杨如君的监狱。 此时月光惨淡,无风,但干冷。路边的杂草被厚厚的霜包裹着并泛着晶亮的光,脚踩在地上有冻土冰渣受压发出的支离破碎声。他停下脚步,此时四处一片死气沉沉的寂静。 他来到侧面,迅速用黑布蒙上面就纵身一跃上了高墙,然后就无声无息的飞越到一处的房顶。 他难道此时要救这个杨如君?其实不是,他是来探路子的,也就是说踩点的。他不打算此时救出杨如君,但他要先摸清这里的情况以备后用。 他不能凭直觉和猜测就把杨如君救了,如果今晚直接把杨如君救出来,假若杨如君真是是劫匪,那就助纣为虐了。今天就是踩点,一切等明天见到唐永旺了解情况后再实施营救。 他四处打探一番,做到心中有数就撤了出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县令府休息。 第二天,在县衙徐知证见到了唐永旺。 唐永旺是个中等身材的人,面相看似有些城府。见到徐知证时,眼光有些闪烁不定。徐知证早就吩咐常县令不要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唐永旺和其它人。 常县令去唤唐永旺时,就告诉唐永旺说上面来人查杨如君的案子了,并一路不停的叮嘱唐永旺要配合这个人的询问,对杨如君案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唐永旺有种沉重感,因为县令都站立在此人的侧边,他不时的偷看端坐在椅子上的徐知证。 徐知证直接进入主题:“从张禄山家第一次被劫说起!” 唐永旺踌躇片刻道:“两个月前,也就是第一次接到张禄山报案,说他家昨晚被人打劫了。我们赶到他家时,他家屋内很凌乱,财物好似被洗劫一空,好在家人没有伤亡。张禄山说那晚他和三个护院不在家,如果他们在家的话,也许损失没有这么大,当时也没有查出劫匪什么线索,家佣们说当时都吓得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看,只说看到三个蒙面的汉子持刀把她们赶到一个房间里锁住,后张禄山提供一个线索,说他家的银两有印记,并拿出一锭银子给他看了印记,说这个可以作为线索。” “什么印记?”徐知证问。 “刀刻的一个山字,”唐永旺继续说“并不是每锭银子有印记,只是大锭刻了字。” 徐知证示意他继续说。 “第二天晚上,张禄山派人请我去他家喝酒,我带着吴琳和石明去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一定是想我们尽快破案,好追回他家的银子。酒喝的很晚,突然张禄山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于是就摸出剑来跑到屋外,当我们赶去时,他已经从后院退了出来,他对我们悄悄的说:贼人到了!并说他的两个护院被暗杀了,他叫我们埋伏起来。 一会儿三个蒙面贼人提着刀就鬼鬼祟祟的摸了进来,于是我们就冲了出来,一涌而上就厮杀在一起。结果,两个蒙面贼人也被我们杀了,还一个贼人见势不妙就向院墙边冲,并杀死了守在墙边的一个护院然后跳墙逃跑了,我们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杨如君家,后了才知道原来杨如君是劫匪!” 见徐知证没有再问,这唐永旺只能继续说:“后了张禄山又在他家搜出了张家的有印记的银锭,当晚我们就把杨如君收押于牢中。第二天审讯时,可是杨如君抵赖不承认自己抢劫和杀人,明明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还死不承认,说什么自己和张禄山约好了晚上来演习,目的是提高两家护院的警惕性, 但张禄山矢口否认,说根本没有这回事,于是在堂上他们对骂起来,杨如君说自己认豺狼作了兄弟,自己瞎了眼。张禄山说,杨如君是伪君子,实是恶盗。但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他抵赖了!” “你写个详细报告过来,尽可能的不漏一个细节。”徐知证对唐永旺说过之后就叫唐永旺下去了,心想:这过程还不是和常根县令说的一个样子嘛,没有细节,于是他分别传唤了和唐永旺手下的两个捕快吴琳和石明。 徐知证先传唤了吴琳,吴琳和唐永旺说的大致相同,不过多了一些细节。这个细节就是晚上在张禄山家吃饭时,张禄山听到后院有动静,因为张禄山当时是坐在餐厅的后窗边的,应该听得仔细。吴琳记得张禄山快速提剑来跑到门前的院中后就转冲到后院去了,当吴琳他们慌乱的来了前院中时,这张禄山从后院转回来了,并说有贼人到了,惊恐的说两个护院被贼人暗杀了,张禄山让他们退到屋中悄悄的埋伏起来。 “一会儿三个蒙面的汉子就摸到前院来,于是我们就冲出来捕捉。这张禄山是一马当先冲出的,他倾刻间就杀了两个蒙面人。”吴琳说当时总觉得这三个蒙面劫匪动作有些迟缓,不利索,在措手不及中被张禄山杀了,这是当时吴琳的感觉。 他说:“紧接着,张禄山就猛攻另一个蒙面劫匪,当时不知道是杨如君。这杨如君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反应也是迟顿,我们于是把杨如君围住,杨如君见势不妙就向院墙边冲,并轻轻一刀杀死了堵在院墙边的一个护院,然后就跳墙逃走了。” 这吴琳说他有些疑惑,因为他知道这杨如君功夫了得,武功在张禄山之上,因为他看过二位切磋过。 徐知证听到此时,就沉思起来。吴琳停着不语,看着徐知证。一会儿,徐知证示意吴琳继续说。 第一百零七章 隐情 吴琳又说了另一个过程,这过程像杨如君的妻子郭群英所说过程相同,那就是这张禄山想置杨如君于死地,因为杨如君被众人制服了,那张禄山还猛然上前刺出一剑,如果不是唐永旺迅速挡了一剑,那杨如君早就被张禄山一剑穿心了。 徐知证又传唤了石明,石明所说过程和吴琳所说过程一个样,石明说当时捉了杨如君时,杨如君大骂张禄山狼子野心,是个蛇蝎心肠的人,说自己瞎了眼怎么认识他这种人。过堂审讯时,他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后院的两个护院,至于杀死另一个护院,那是被逼无奈,是自卫。 徐知证问:“在张家被暗杀的两个护院尸体检查了吗?” “检查了,我们锁住杨如君后,在押到牢房途中时,半路上唐头突然想到什么,他就叫我们押着杨如君先回牢房,他说自己要到张家走一趟。我问他干什么,他说去检查尸体,唐头应该检查了。” 徐知证踱起步来,他又复唤了唐永旺,问道:“那张禄山家被暗杀的两个护院的尸体你检查了吗?” “检查了,都是贯穿刀伤之死。”唐永旺急速答道。 “当时你为什么要挡张禄山一剑呢?”徐知证又问。 唐永旺略沉思后就道:“毕竟我们相识一场,心有些不忍,再说也是不自觉的举动。” 唐永旺有些即刻的慌乱,徐知证叫他马上把过程行文写好立即送来。 看着唐永旺的背影,徐知证陷入了沉思。一会儿唐永旺送来了过程行文,徐知证仔细看了一遍。过程和所说一样,加了石明和吴琳所说的细节,还说明这几名死者都被死者家属各自领走安葬了。 徐知证问唐永旺那张禄山家被暗杀的那两个护院埋藏在什么地方,唐永旺说不知道,然后徐知证叫他把这两个护院家属的住址写下来交给自己。 被询问完后这唐永旺走了出来,他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追踪审视着他,尽管他没有回头看。他感觉后颈项有丝冷嗖嗖的凉意,这凉意透骨,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有些后悔起来,自己不应该这么贪,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有种感觉,自己很可能陷进去不能自拔。虽然他不识得查问自己的人是谁,但他知道这个人官位一定很高,不然这个知县大人不会立在旁边唯唯喏喏。 他边走边想,觉得事态严重,他慌忙跨上马背向张家庄急驰。 徐知证询问了唐永旺后,也上了马。徐知证打算在夜里掘墓检查,他要查看死者的伤口,检查这伤口到底是剑伤还是刀伤。 徐知证在见到杨如君后,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杨如君会做打家劫舍的事,还通过接触杨如君的妻子郭群英,更不相信杨如君能做出这种来事,因为郭群英善良纯真,不可能有这么个日间为民夜间为盗的丈夫。还一个原因就是在整个事件中,这杨如君不可能接连两夜来抢劫同一家,这是有违常理的。 他怀疑捕头唐永旺和张禄山共同设计陷害杨如君,以侵占他人财产。但是让他想不通的是这个捕头唐永旺为什么不让张禄山一剑刺死杨如君,按当时的情形,这张禄山杀死杨如君情有可原,因为张家一时死了三个护院。这唐永旺为什么要为杨如君挡这一剑?如果唐永旺和张禄山是同伙,当时杨如君一死,不一了百了吗?后面就没有对博公堂所说演习这一幕,这样不更安全吗? 徐知证确定不了原因,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开棺验尸,开棺后死者如果是死于剑伤,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这张家两个护院是张禄山自己杀死的,那杨如君所说的是演习就能成立,同时这唐永旺脱不了干系,因为他说两个死者是死于刀伤。 如果死者的伤口还是刀伤,那他就徒劳无功而不好收场了,所以他白天先找到死者的墓,然后夜间进行。徐知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应该先盯着唐永旺的,因为很有可能唐永旺有所行动,因为吴琳和石明都能看出问题,他做为一方捕头不可能看不出其中端倪。 其实徐知证想的是对的,如果当时跟踪唐永旺就会收有大效。事实上这唐永旺的确参与其中,但不是先参与进来的,而是后来硬上的。离开县衙后,这唐永旺就在急速的在思索,他心想:“这事怠慢不得,得马上和张禄山商量对策”因为他和张禄山现在已经是一个绳上的蚂蚱了,那夜和杨如君及两个杨家护院打斗的情形历历在目,当时他就发觉有问题。 唐永旺对张禄山的怀疑是在那晚前院伏击劫匪时产生的,既然是劫匪,不可能反应如此迟顿。三个蒙面人悄悄摸进前院时,这张禄山就立即冲了出去并迅速剑挑了两个措手不及的劫匪,速度之快,招式之狠辣让唐永旺要重新调整对张禄山的看法。 还一个原因,那就是当时另一个劫匪,开始时不知道是杨如君,当时张禄山倾刻间杀了二人后,唐永旺发觉这杨如君有惊讶的表现,因为他好像根本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一样,整个人定在哪儿一动不动。 当张禄山冲到面前那一刻时,这杨如君还在发愣中,所以一时慌乱的举刀架住张禄山一剑封喉的杀招,这些情形都被唐永旺看在眼里。 唐永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追到杨如君家时,这唐永旺才知道劫匪是杨如君。当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确实就是杨如君,这杨如君还真真实实的来到张禄山府上抢劫了,并在他眼前杀了人。 众人围攻,这杨如君最终不敌,就被拿住了。就在此时那张禄山还上前猛刺一剑,这一举动让唐永旺感觉张禄山有种迫不及待的心情,他觉得有问题,所以情急之下挡了张禄山刺来的一剑。后了在杨如君家里又搜出张家的银锭,这都是事实。之后杨如君和张禄山对骂时,这唐永旺才隐隐知道其中有隐情,脉络才渐渐显现。 第一百零八章 杨案始末 在押杨如君回县衙内牢房的路上,唐永旺就问杨如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毕竟朋友一场,再说杨如君的人品让他敬佩,他不相信杨如君会干抢劫的勾当,而且还是抢劫自己的好朋友。 杨如君说是事前和张禄山约好了,是两家分别做演习,相互作匪,假装抢劫,以提高各家护院的警惕性。唐永旺又问在杨家搜出银锭是怎么回事,杨如君说是前日晚间在路上拣的,杨如君痛诉这一切都是张禄山设计陷害自己的。 此时唐永旺有一幕突然跃入眼帘,他回忆起来,当时记得张禄山发觉后院有动静时,这张禄山持剑率先冲了出去,当他们出门尾随来到前院,然后打算转到后院时,那时张禄山已匆匆回头了,当时记得这张禄山的剑上有一处沾有黑色的东西,由于当时形势紧张,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后了想起来,很可能是血迹。当时唐永旺叫吴明和陈琳押着杨如君先回县衙,自己迅速跑到张禄山家,他要证实自己的推断。 果不其然,经查看,这张禄山家在后院守着的两个护院是死于剑的贯穿伤。根据唐永旺的分析,这两个护院是被自己的主人张禄山杀了以嫁祸杨如君。因为杨如君和他的两个护院用的是刀,而张禄山用的是剑,这点唐永旺记得很清楚。 这杨如君所说演习成立。 这些情形唐永旺看在眼里,这怀疑也埋在心里,当时他就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晚上他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最终还是贪念战胜了正义,他美美的睡着了。 第二天过堂审讯杨如君时,张禄山一口否认张杨两庄相约相互作匪演习之事,再加上唐永旺隐瞒了实情,只言表象,虽然杨如君声嘶力竭说自己冤枉,但在强大的证据面前和唐永旺及捕快吴琳和石明的所见所闻之过程,一切争辩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判死刑! 罪一定,过了几天,唐永旺见张禄山还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是没有打点自己,他想:是到了要和张禄山摊牌的时候了。 在一日下午,他约了张禄山到茶馆喝下午茶!喝茶的典故就是这么来的,上面的人请下面的人喝茶,下面的人就要倒霉了! 话分两头说,这张禄山抄了杨如君的家后正高兴呢,正暗自赞许自己高明,连捕头唐永旺都被自己利用了,当张禄山信心满满正盘算自己如何独霸水运时,接到唐永旺相邀于绿雪茶楼喝茶。 张禄山心有疑虑,因为和唐永旺打交道多年,可从来没有请自己喝过茶,今天怎么了?一定有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 当他来到绿雪茶楼三楼一个包厢时,唐永旺满面笑容的站了起来,招呼他坐下,并热情为他斟茶。张禄山忑忐不安的坐了下来--- 唐永旺干笑几声,坐在长凳上摇摇晃晃的自语道:“怎么说呢?”他不停的搓着双手。 张禄山向他翻了翻白眼,因为不知道唐永旺说的是什么意思,看手势好像是天气冷的原因而搓手,但又极像塘里的水被放干了,人们见到塘底处有许多鱼的情形,那急不可耐的要下塘捉鱼的激动样子。 张禄山现在从骨子里有些看不起唐永旺了,因为他觉得这唐永旺能当捕头全仰仗是县令夫人的表弟这层关系,他心里骂道:就凭你这智商能当捕头吗?现在见那唐永旺故弄玄虚的样子有些厌恶,于是他干干的甩出一语:“你有话就讲!”后面隐词就是有屁快放,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其实就是那个意思。 人啊,就是容易出现类似的毛病,也就是一个人只做了一件错事,就会否定所有,其实这样是不对的,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就是神也有一时疏忽的时候。这唐永旺何等精明,虽然是凭着亲戚关系当了捕头,但如果没有能力也当不了这么久的。 此时这张禄山有些得意妄形了,至所谓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说话有些肆无忌惮了。 这话唐永旺是能听得出来味道的,特别是向他翻的那一瞬间的白眼,他感受到张绿山的傲慢,此时唐永旺那无名暗火突然冒了出来,唐永旺向张禄山面前突然伸出右手并张开了五指,叫道:“五百两!” “什么五百两?”张禄山怒道 “给我五百两银子!”唐永旺说后站了起来用手指点着张禄山吼道:“本来让你给我三百两的,现在要五百两了!” 张禄山脸变了色,见唐永旺这气势,有种无形的压力,他开始结巴起来:“凭、凭什么什么要给你五百两银子?” “就凭你设计陷害杨如君!”唐永旺几乎狂叫道。 “有什么证据?”张禄山汗要流出来了,但还强作镇定的问。张禄山认为现在杨如君都定了罪了,还怕你什么。再说你又有什么证据呢?想诈我啊! 唐永旺看到张禄山手在不听使唤的抖擞起来了,于是就放肆的笑了起来,突然唐永旺收敛住笑容,沉声正色道:“好!明天我带人开棺验尸!” 说过之后见张禄山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补充一句“我要看看你家那两个护院是死于杨如君的刀伤还是死于你的剑伤!”唐永旺索性一次说明白。 此时,张禄山面如土色,手抖擞的更厉害了,额头渐现汗渍。 “五百两银子是有点多,但我们可以再弄回来。”唐永旺见张禄山如烂泥般瘫坐在哪儿,就劝道:“以前这里水运两分天下,现在你一家独大了,这其中的利润我是知道的,我明儿再去说动杨如君妻子,让她施救她夫君,让她变卖田产和店铺以予你补偿,但你要答应到县衙说情,因她女儿尚小,定能法外容情,能免除杨如君死罪。” 张禄山听了唐永旺一番话,心里稍安,当时就依了唐永旺的计划!其实唐永旺这样做有他更深层次的打算,只要杨如君不死,他就能继续榨取张禄山的钱财,因为张禄山怕啊,怕唐永旺把杨如君放出来,一放出来,这张禄山除了死还是死。 第一百零九章 杨如君逃亡 唐永旺打算在两个护院尸体没有完全腐烂之前再榨取一笔,因为尸体一腐烂就查不出伤口是刀伤还是剑伤了。 一切像唐永旺安排的那样进行着,腊月了,准备再向张禄山榨一笔好过年,可是突出变故,上面来人要查杨如君的案子,通过对方问话的意图,明天很可能要开棺验尸,如一验尸,他就受牵连了,因为他说这两个护院是贯穿刀伤而死。 现在他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快马赶到张家庄和张禄山商量,寻一个万全之策来解决这次危机。 “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来到张家庄,唐永旺慌张诉说了上面来人问杨如君案的情况,张禄山问。 “我姐夫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人,看来是来头不小!”唐永旺心有余悸的回答。 张禄山知道唐永旺所说的姐夫是常根县令。 “看来这杨如君背后有人啊,真看不出来。”张禄山喃喃自语道。 沉默一会儿,这张禄山突然叫道:“这人不是要开棺验尸吗?今天晚上我们就把棺开了,然后用刀---” 唐永旺欣喜起来,道:“此法甚好,此法甚好,今晚我们就悄悄动手。” “不过明天那上面的人来验尸时,你一定要把杵作打理好,我怕杵作看出是新的刀伤来。”张禄山叮嘱道。 唐永旺道:“这个你放心。” 张禄山在踱步,一会儿他道:“这杨如君还是要处理掉,这是祸根,他一除掉,有人翻案就无意义了。” 唐永旺沉思良久,于是狠下心来道:“罢了罢了!今晚我来按排,我俩先把那两个死鬼伤口做好,然后我叫人佯放杨如君,最后我俩人在途中截杀了杨如君,这样一了百了!” ------ 晚上,天刚黑了下来,徐知证就策马向墓地奔去。 他要悄悄开棺验尸,以证明自己的判断。他估计这两个张家的护院定是死于剑伤,如果死于剑伤,他会连夜捉拿唐永旺和张禄山的。 就在徐知证向墓地赶的同时,张禄山和唐永旺正紧张奋力的挥着铁锹掘墓。这是第二个墓了,尽管现在是严冬,但他俩还是干得满头大汗。 棺盖撬开之后,由于隆冬时节,死者整个身体完好无损。唐永旺胆子大,他解开死者的上衣后在死者的胸部剑的伤口上又插入一刀,然后扣好衣服,二人推动棺盖重新盖上。 唐永旺催促张禄山赶紧覆土,张禄山此时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累很了,在休息。 此时徐知证正好向这个墓地奔来,离墓地只有三里远的路程,现在又是乘着马,倾刻就会赶到。 墓地是在城南黄公庙哪儿,当徐知证来到墓前时,发觉坟头有异样,心想墓一定有人动过,他立即想到有人对死者作了手脚,再开棺已经无益了。 怎么办?唯一的证据就是死者的伤口,现在无疑这伤口一定被破坏了。既然有人来动这个死人,那说明这杨如君定是被冤枉的了!于是他下决心,直接救出杨如君。于是他就跃上马背向城南的斑茅岭监狱奔去。 其实徐知证赶到墓地时,这张禄山和唐永旺刚走,也就相差两分钟时间的样子。他们前脚走,徐知证后脚就到了。只是来去的方向不同,所以没有碰面。 事情就是那么不凑巧,当徐知证赶到斑茅岭监狱时,那唐永旺已得手了,此时杨如君已经“逃”出监狱一会儿了。 杨如君刚出监狱就听后面狱卒大呼小叫的说有人逃狱了,紧急着后面火把像一条火龙一般追随而来。 杨如君心想:这哪是有意放我逃呀!这是早有预谋嘛。 他觉得这次逃逸有问题,所以拼命的跑。当逃到磨子山梁时,前面有两人断了去路。一见是张禄山和唐永旺,见二人一个持剑一个握刀拦在路中间,杨如君此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是在这里截杀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于是不由分说就厮杀在一起,好在杨如君逃出牢房时夺得一把刀,不然真的难以招架。 张禄山和唐永旺拼着老命也拿不下杨如君,但杨如君也逃脱不了。二人緾着杨如君不放,他们在等后面追来的狱兵,只狱兵们一到,就能拿下杨如君,到时一刀结果了杨如君以绝后患。 杨如君战又战不赢,走又走不脱,远处的狱兵马上就要追至,他知道只要狱兵一到,自己命就休矣。因为他知道监狱里的那个牢头佘虎很是厉害,只要他一到,三人合战,自己插翅也难飞了。 正在焦急间,从远处突然卷来一阵黑风,只见张禄山即刻倒到地上。原来冲来一骑,来人蒙着面的,是此人举起长柄大剑立马就斩了张禄山。 那唐永旺见此人动作如此干净利索,如闪电一般,他见势不妙,调转马头落荒而逃。 来人正是徐知证,他听见前面传来刀剑叮当作响就蒙上面,然后迅速把腰间的长柄和大剑摸出来接上就向这边赶。一见有二人围着一人大战,细瞧才看清被围攻的是杨如君。唐永旺他是认识的,捕头嘛,另一个人是张禄山,可是他不认识。唐永旺是捕快,是官家人,所以他先直接杀了张禄山,打算再捉唐永旺时,可唐永旺像泥鳅一样溜了。 在生死关头,有人救了自己,这杨如君立即跪谢。徐知证叫道:“不要谢了,我是受你夫人之托!后面追兵将至,你赶快到青龙山华佗岭等候,我连夜去接你夫人和你女儿,然后到那里会合。” 徐知证是有打算的,不如此时就把杨如君妻儿接来,让他们一家人走吧。此时在城南又在磨子山这边,不如就让他们一家人在青龙山华佗岭相聚,然后伺机离开此地。 杨如君就直接去了青龙山,而徐知证就去接杨如君妻儿。 见到杨如君妻子郭群英时,郭群英很是惊讶,徐知证只对她说,自己救了杨如君,叫她马上把女儿抱着到青龙山华佗岭和她夫君会合。因为追兵马上就到,让她立即出发。 郭群英慌乱的六神无主了,并要带一些东西走,徐知证硬是把她抱上马急道:“此时再不走,以后就走不脱了!很可能还有性命之忧,现在是在逃命!要带什么物计!只要活着,以后什么东西都会有的!” 第一百一十章 吴越和梁国二线布置完毕 徐知证知道,狱卒定会追寻到这里,一到这里就会控制她们母女,逼杨如君就犯。如果杨如君不就犯,捕快也会长期盯着这里,如果再想走脱也是万难的事了,就是侥幸走脱了,很可能捕快在放线,到时也会找出杨如君的。 最主要的是让杨如君以后能安心的做事,不能让他一心挂两头。如果母女在这里,这杨如君最终定会偷偷的去接她们,如这样以后很可能发生变故。 徐知证牵着马带着杨如君母女刚走,那佘虎带着狱兵和唐永旺就扑到这里了,见大门畅开着,那唐永旺后悔不迭的道:“我说我们要在大路上守着,不要直接到这里来,你不听!” 此时徐知证已寻得一匹马了,他让郭群英乘了这匹马,自己骑着自己的马,护送着她们母子向青龙山赶。 到了青龙山华佗岭时,杨如君还没有到。徐知证把郭群英安排在庙中后就想走了,因为他不想和杨如君碰面,不想让杨如君见到自己的真正容貌。 是时候向郭群英交待一些事了,徐知证想。 徐知证首先给了郭群英一百两银子,因为他只有这么多银子了,给了郭群英银子后,身上的银子所剩无几了,他打算尽快回去了,在外面耽搁时间太长了,有许多事要等待他去做。比喻所布的几条线是否成功?,不知来信息否?还有那汪仲此时是不是有所醒悟等等。 在这寒冷的冬季,这汪仲独自一人在房子中,身体是不是经受得住。他对这个汪仲真的寄予厚望的。 “一百两银子,应该够你们安家了,我现在只有这么多。”徐知证对郭群英道:“你们向西南走,入闽国,你们可以在那里安家。”徐知证在怀里摸出一本《七十二路截杀技》书递给了她,道“你夫君是个练武的材料,我再给你夫君一本武功秘籍,如果再加以苦练和钻研,定能做一番大事。他可以开设武馆授徒,也可经镖局的营生,到时候我定会再看你们。” 徐知证这样的安排是有目的的,因为只要杨如君在闽国做这两个营生维以生计,他就容易找得到他。还一个原因,这两种营生才能有众徒,有众徒才能容易成就大事。 临走时,徐知证对郭群英郑重的说:“希望你们是一棵种子,将来成为一棵大树,给人以遮阴,也能作栋梁,你要告诉你夫君,千万不要寻我!就是寻也是寻不得的!切记!你夫君是被冤枉的,但证明你夫君无罪的证据被他们毁了,现在只能逃命,不要寻仇,这仇我定为你报。” 徐知证毅然决然的走了,身后是庙内还在不停的磕头声泪倶下的郭群英。 徐知证感慨万分,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他又有些隐隐的担心,不知这杨如君一家以后有什么经历,是否能应付。他希望杨如君能安全的入闽,能尽快的安家,并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开设武馆或经营起一个镖局。 他期待杨如君真的是一粒种子,能在闽地开枝散叶而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徐知证走后不久,这杨如君就到了。 郭群英向杨如君陈述了一切,这杨如君在心里暗下决心,此生一定要报答这位恩人,这恩人不但救了自己还救了自己的女儿。 杨如君自责起来:自己走的太慢了,可惜了,晚来一步,没有一面之缘,如果见面定要报答他。 又如何报答呢?现在身无分文,还要别人救济的人,现在又是个马上要背井离乡四处逃难的人了,用什么报答?现在只能按照恩人的嘱咐行事了。 他带着妻女日夜兼程逃向闽国。 徐知证也昼夜不休的向扬州赶,不日到了扬州,可他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奔向李府。 还没有到李府就远远的见到李驰春光满面的站在门迎候着,李驰喜道:“你终于回来了!快进屋坐!现在要告诉你两个喜讯。” 徐知证很是焦急,一路上就在思考这吴越线和梁国线是否布好的问题,看来这李驰所说的喜迅应该是这两个,于是道:“快说!” “我告诉你,燕北和余晃的信件都到了!两线布局完毕!他们一切安好!” “真是喜迅!他们辛苦了!”徐知证喜道“快把信件拿于我看。” 李驰早就准备好信件了,就放在桌上,他顺手递给了徐知证,并道:“你还识得吗?” 徐知证慌忙接过信件,激动的手都有些抖擞了,见一小片白纸上画着一幅画。他略一瞟后就道:“我发明的密码,我岂不识?”看了一会,高兴的叫道“好啊!好啊!燕北和余晃不负众望啊!布线的人员辛苦了!你也辛苦了!” “我都不辛苦哦,是他们辛苦了,现在天寒地冻的,我暂停了另几条线的布设,你觉得正确否?” “你做的对!不要急,慢慢来,这是个细活。再说天这么冷,对鸽对人都不好。”徐知证道。 徐知证想想后,用手指不自觉的弹弹信笺幽幽道:“这信件内容除了画的密码还要加一些明码字,比喻问候语或者其它生意上的文字,这样信件如果落入他人之手,不至于让人产生怀疑。” 李驰忧忧道:“纸片又不能作大,只此一小片,如何承载许多文字!真正的事件都难以表达清楚呢。” 徐知证道:“是的,两难全哦,我想现在通信不可用密码,而直接用文字,只言问候和生意上的事,现在是示范嘛,是锻炼通信的畅通。” 李驰很佩服徐知证的警觉性,这样如果就是被敌方截获,那只能认为是个人的商业行为。前阶段,一切都很陌生,免不了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和事故,还是小心为好。 “好的,我马上办!”李驰道,说后李驰又激动的道“我把第二个喜讯再告诉你。” “还有喜讯?”徐知证有些不理解,因为不是说出了两个喜讯了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汪仲醒悟 李驰笑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哪!你的方法对!这汪仲开窍了。” “汪仲?怎么开窍了?”徐知证急问“二十天前冯先生就来找你,问你要不要放了汪仲,他说汪仲急着要书看了,说你令他一直关着汪仲,直到你回来。” 徐知证甚喜,心道:终于压下了性子,开悟了!此子可教也。这不是三喜吗?吴越线布好了,梁国线也布好了,还有汪仲终于不下那个惑人的八阵图棋了!三喜也… 徐知证打算明天到培英学堂去,去看看这汪仲到底醒悟到什么程度。今天刚回,太累了,要休息。身体和精神都严重透支! 人是要休息的,一夜的沉睡,醒时如重生般的清新。天空蒙蒙胧胧,并刮起了北风,可能要下雪了,他慌乱来到培英书院,可冯延巳还没有到。 徐知证在学堂里转了一圈,见不少学子在忙着收拾东西,书院里人声嘈杂,可意外的遇到兄长徐知谏。 由于此学堂办的很成功,还有其它诸国学子闻名纷纷而至,现在学子众多,知谏有时也到学堂教授。知谏说今天是岁末最后一堂课,很忙,要向学子们布置寒假作业,没有时间陪他。 为了不误知谏授课,他于是来到书院外转悠,此时天下起了雪来,北风渐紧,雪越来越大,卷着鹅毛般的大雪,使得天空灰蒙蒙的。 徐知证感觉自己有些冷,有些焦虑不安。终于远远的见到冯延巳右胳夹着几本书冒着迷漫的大雪匆匆走来。 见到徐知证时,他说先把书放在办公室里,然后叫徐知证跟着他去看汪仲,他说刚从汪仲那里来。 徐知证叫冯先生说说汪仲初禁的情况。 冯延巳道:“先就可怜了,本来认为他会大吵大闹,谁知他不喊不叫,只是满含泪水的看着我锁了门,当时真的于心不忍。” 冯延巳好似突然沉浸在那时的情感中,他沉黙了好一会道:“晚上我又去看了他,毕竟第一晚嘛,我有些不放心,见他屋里漆黑一片,没有烛火,以为他睡了,我悄悄的来到窗前,见他在抬头凄凄的看着月亮。” 冯先生叹道:“让人揪心啊,因为我听你说过他的身世,他幼时母亲弃他而去,父子相依为命吧,可父亲又死了,是个无依无靠的苦命人!我们虽然带着他,把他视为己出,并寄予厚望,但在他眼里我们不是他的亲人,我怕他认为我等在虐待他。我恐他在心里造成阴影或患上忧郁症,因为他情绪太平静了。开始送餐我不敢送,叫别人送,因为怕见他嘛,问了他吃饭情况,送饭的老佣老王说他默默的接过去,哽咽着吃了。” 冯延巳停顿了一会,又说:“一个星期后,他好似不耐烦了,在室内不停的走动,后了还不停的用脚踹墙,我想这孩子终于崩不住了,怕他要疯,后就用你那一招,在他室内挂一沙袋,这一挂情况就好转了。于是他天天攻击沙袋,我估计他把沙袋当作你了,他在发泄,他这样我反而放心了!他心中多日所沉积的忧闷和愤慨终于有出口发泄了呀,不然精神会崩溃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我让老王送饭时故意丢下你给的那本《三十六路截杀技》,后我见他如获至宝,他按照书上练了起来!不久他又向王伯要书看,后又给了他几本《五经正义》,他看了很有味,又要纸墨又要砚笔。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生活有规律了,书看累了就写,写烦了就练那个《三十六路截杀计》,无聊时还在房中捉蝇拣蚊,手速如闪电,房中蝇、蚊被通通捉完,外面的蚊、蝇只在门外绕动而不敢进房内。近日我看了他所写的文章,还真的有见地。我就告诉他,这挂沙袋和授书都是你的主意,你猜他怎么说?” 徐知证急问:“怎么说的?” “他说他知道!”冯延巳道“看来这孩子很聪明,以前颓废只是家境所引起的精神压抑所至,玩哪个八阵图棋入了迷也是内心空虚所故。” 二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关汪仲的房子前,原来汪仲被安置在冯延巳另一处房子里。 当徐知证和冯延巳赶到汪仲房子前时,汪仲正在写文章。从窗外看去,那汪仲的认真劲让徐知证很是欣慰。 汪仲见到徐知证时称徐知证为先生,并很有礼貌的恭教的使了一礼。这是他第一次对徐知证的称呼。 徐知证听着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受了,并双手扶着汪仲的双肩道:“你怨不怨我?” “不怨。”汪仲答 “为什么不怨?”徐知证问 “先生是为我好。”汪仲说 徐知证感慨道:“理解就好啊,理解就好啊,看来你懂事了,长大了!” 徐知证环视室内一周,见床上被子叠的很整齐,又问“想不想出去?” 汪仲想了想说:“这里还真好,可专心学术。” 徐知证叹了口气道:“这里好是好啊,没有外界干扰,可专心学习。但人最终还是要入大众的,你专注所学之术还是要溶于大众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一生所有之术就是用于大众的,早入大众早适应,民众里也有大知识啊——现在我相信你了,你可以出来入学堂再学习了!” 徐知证把汪仲送到培英书院时对汪仲再一次叮嘱:“以后千万不要再碰那个八阵图棋!那是个惑人心智的东西,更是个没有用的东西!入了不得出来的!以后交朋接友也要注意,接交积极向上的人,有志向的人。有恶习的不能接近,要远离,因为所交接的人能无形中影响你的行为,你还不自知。” 徐知证唯恐汪仲和那些下八阵图棋的学子们又走到一起,又下起了那个误人时光的棋。 徐知证终于放下了汪仲这个包袱,人顿觉轻松不少。他问汪仲住在书院里习惯不习惯,汪仲说这里好,有书看。 汪仲想到要看书了,徐知证很是高兴,他道:“去吧,天冷了,有什么需求,就向冯先生要,那三十六路截杀技你要勤加练习,要苦练!特别注释处你要悟透!精华之处就在那里。” 汪仲走后,他和冯延巳及兄长知谏商量是否以治理汪仲的方法在培英书院的学子中推广,知谏急道:“不可也,此法只适合汪仲,因汪仲从小受尽磨难,也习惯了黙黙承受,如果用此法不加以选择就推广,其他的学子很可能出现心理上的大问题!此法要因人而异,要慎之!再说汪仲没有父母,我们可以肆意施为,其它的学子就不同了,有父有母,这样很可能带来非议和冲突!” 徐知证觉得知谏说的很有道理,所以不再坚持。他感觉有一些冷,就急着回家了,他觉得自己身体可能要出现问题。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事记 徐知证传写了二十四万字了,终于写完了第一卷。第一卷写的是徐知证如何创建了自己的队伍,第二卷就是巩固他所创的事业了。还有第三卷,那就是发展了。第四卷、第五卷---会陆续到来,最少是十卷。除了他辉煌的情报事业,还有他做地方官的成就。一个平凡的人,官从泗州团练使到升州刺史再到永泰军节度使、后被封为双王、宁国军节度使直到封神的不凡过程。 历史上被封王又封神的人,少之又少,他创建了历史上真实的传奇。史料可查,北京的灵济宫和福建的灵济宫。他的思想和理念将影响以后的人们。 第一卷写的不好,是个慢节奏!在整篇《徐知证传》中,这第一卷以后如沧海一粟,淹没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很难再找到他了,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以后要有激情还有要有一种精神来激励着以后的人们。后篇还要创建一个秘密组织来惩恶扬善,法律是有不足的或被操控的,人们希望一个组织来为弱势群体伸张正义。秀衣使者将担当此任,他们做事干净得索,没有繁琐的程序可走,直接干事。逍遥痛快,来无影去无踪,个个武功高强且手段高明,让不法分子、恶霸、无德者等等闻风丧胆。 第1章 徐知证掏宝 一连几天的大雪,使大地银妆素裹。 徐知证由于到培英书院时,衣着单薄,又初临寒雪,渐感身体不适,他估计自己可能真的要生病了,他想:得干紧做准备。 他想想自己的境遇,顿感惨淡。 双亲早已不在,少年时就失去了爹娘的疼爱。生活在叔父徐温家,尽管叔父待自己如已出并按其亲子排序为老五,但还是感觉缺少了什么。 现在一切都靠自己,他不想再麻烦叔叔和婶婶,自己毕竟成年人了。 今天正好天晴,他得赶紧备药,因为他有预感,自己很可能要病倒。于是他带着锹和镐头来到野外,他要挖一种东西! 外面白雪皑皑,雪足有二尺厚,他来到江边寻了几处无果,思索片刻,还是悻悻的回来了。他开始备马,心道:此物险要之地才有。他正准备走时,六弟知谔不期而至。 “来的正好,我们一道吧。”徐知证道。 “欲何往?”知谔问。 “过江去北固山。” “何也?” “取一物。”徐知证回道 “天甚寒,我不想去也。”知谔缩缩脑袋,想想又问一句“何物也,这天寒地冻的还要去取,这么重要?” “奇物也,你今儿和我有幸相遇,所以带你同往。”徐知证神秘的道“得此物,滴水成冰也不冷也,到时分你少许,保你整冬如春矣。” 这话勾起了知谔的好奇心,他将信将疑:反正今日无事,过来也是闲聊,再说这位老兄常有意想不到的发现,此言应该不假。 这知谔想想还是同往了。 北固山临江而起,峭壁甚多。徐知证唯独到人迹罕至的险要之处寻找。雪厚难辩地面凸凹,要不是手中有镐勾锹撑,二人几次险些滑入冰冷的江水中。 终到一处,徐知证指着脚前惊喜道:“找到了!它在此处呢。” 知谔见知证脚前有异,因四周白雪尺余深,唯此处无雪且细草葱绿。面积有澡盆大小,知谔很是诧异。 “挖吧。”徐知证示意徐知谔挥镐挖掘。知谔从之,每镐下去都是土,可此处遍地是岩石啊,知谔奇之。于是乎,一个用镐用力挖,另一个用锹奋力掘土出,终于在三尺深处见到一物。 一滩籽,像蛤蟆籽,但棵粒很大且不多,只有十几粒。整体被稠物包裹着,软软的,绵绵的,粘连一处,面积有小脸盆一样大小。 徐知证从腰间取出一卷布来,然后展开于地上,他对知谔道:“你去松上折一枝头于我。” 知谔想折松枝必有大用,就去寻树折枝。山中松柏易寻,不远处就见一松柏,他取了一肥壮枝头回时,见知证在打包裹了,想必是已取物于布中了。 徐知证接过知谔递过来的枝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松枝放入空空如也的洞中,然后急呼知谔尽快用锹覆土填平。 知谔心中疑虑,问道:“那松技放入,何意?”知谔认为既然取了这籽,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在这坑里放一松枝呢。 知证见问,轻笑起来:“掩人耳目也。” 徐知证扎好布袋后缚于腰间,就叫知谔赶快走,那情形如仓皇逃命似的,他们连滚带爬的向山下跑。 知谔惊魂未定,一路见知证在前面跑,所以也跟着跑,见知证一路慌不择路的样子,心跳的厉害,感觉似贼偷他物一般的逃窜。 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山脚下,那徐知证气喘吁吁的道:“现在安全了。” 徐知证又道:“若不在冬季取此物,定有生命之忧,就是侥幸取了此物,过江也难也。” “此何物也?”徐知谔忐忑不安的问 “过江再说。”徐知证急走说道。 二人急匆匆上了马后就向渡口狂奔。一会儿到了江边,呼叫船夫,牵马上舟就过了江。 一路无话,到家时已是近黄昏。徐知证慌忙在炉灶里架起了柴火,然后再叫站在身边的知谔出门取一碗洁雪来。 知谔问道:“老仆呢?” “放他回家过年了。”知证叹息道“一年到头,没有一天休息,也难为他了。现在只能自己动手了哟。” 知谔只好自己去取雪,当知谔取来雪时,那一滩籽早已放在锅中,徐知证示意徐知谔把碗中的雪放入锅中,然后盖上锅盖。 灶下柴火正旺。 知谔又问道:“为什么要加白雪?” 知证嬉笑起来,道:“掩人耳目也。”说后,徐知证正色道“以后我会告诉你什么原因。” 看着徐知证莫测高深的神情,徐知谔也懒得再问的了,他知道这五哥鬼的很。 徐知证嘘出一口气道:“我要温一些酒,再做几个小菜,我二人喝酒暖身。” 知谔现在不在乎酒不酒的,他内心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于是又焦急的问:“此何物也?” 徐知证道:“这就是好东西了哦——听我慢慢道来,” 那徐知证慢吞吞的说话,激得徐知谔有些恼火,只见徐知谔叫道:“到底是何物呀?再故弄玄虚戏我,我就走了!”徐知谔作起身状。 徐知证笑了起来,道:“哈哈——你笑死我了,不要急燥嘛,六弟,你且听我说,在天佑十二年间,传闻宣州出了一件水事,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呀,但和这个物有什么联系?”知谔有些不耐烦了。 在天佑十五年五月份,天降大雨十几天,雨如盆倾,天连着地,地连着天,于是山洪暴发。宣州城外南方田地全部被淹,一片白浪涛天,混浊的大水如滚瓜般从上游呼啸着向城东奔流。 水面上漂浮着很多房料木头和桌子及木箱等家具,看来上游被冲毁的房屋不计其数,人也应该淹死了不少。 天终于睛了,城内有不少人跑到城南的鳌峰城墙上看大水,大家都嗟嘘不已。正在大家感叹和焦虑时,有人惊叫着指着远处呼道:“快看!快看!那里有个人呢!” 大家纷纷向他所指方向看,见一人站在水面上向下游漂荡。众人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着薄如蝉翼的紫色长袍的年青女子。 第2章 美人蛟的故事 大家都为这女人捏了一把汗,深恐她落入洪水中。可奇怪的很,人们发觉她一直浮在水面上随着洪水向下游漂。大家很是不解,再定眼一看,原来她是站在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稷杆上。 那女子长得婀娜多姿,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还站在稷杆上悠然轻盈的跳着舞,还唱着美妙的歌。 就在此刻有一个老人突然叫道:“此乃美人蛟也!大家莫惊扰她!让她过去!” 城头有几个士兵取出弓箭来要射杀,可老者上前阻止不住。当几支箭射去时,那美人把袖一挥,不见了。 一会儿浪中突然出现一条丑陋的青色带紫色条纹的大蛇来,那蛇头如酒店大圆桌般大,两只血红眼珠挂将出来,头上长一粗壮的独角。那庞大的头颅从水中突然翘起并升向半空中,双目怒视着城墙上的人们。 那怪物怱然一头窜入水中,既刻大浪淘天,那粗壮的大尾巴从后一绞动,水立涨三丈,那水像一堵高墙般向城内涌来并呼啸着漫过墙头,城南刹那间冲进了水,当时淹死了很多人。 这个事件后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 水退后,传闻以后还有美人蛟要从这里过,还要发洪水,于是宣州当地民众请来道人施法,于是在离城南的七里山岗下的一个流河边,设置一个丈余高的石像以镇美人蛟。 此石像刻成裸身的和尚,意思是以后如再有美人蛟想从这里经过过江入海时,了解到这河边有裸身的和尚雄立,会害羞的,以后就不敢再从这里走了,这里以后就不会洪水泛滥了。 在河边立了个赤身露体的石像之后,还引发了宣州之地的佛教和道教之间的大战,因为这是一个游方和尚所引发的,这个和沿正巧从七里岗处的河边过时,看到了这和尚石像,于是心中很是不快,心道:怎么在这里塑个和尚像呢?塑和尚像就塑和尚像吧,还把这和尚塑成一脸的猥琐相,塑成一脸的猥琐像,那就算了吧,也许是石匠刀刻有误,可还塑成光着屁股的,还把那私处也雕刻出来了,这不是明显的存心的糟蹋我们和尚吗!我们和尚六根清静嗳,你这样污秽我们和尚是何道理!!! 于是这位游方和尚就怒气冲冲的来到附近村中找村民问缘故,一问,知道了情况,原来这和尚石像是用来镇美人蛟的。于是火冒三丈,叫村民除去这石像。 那些村民怎么可能同意!村民人又多,声音又大,一起围着和尚吵,那口水像下雨一样喷得和尚一脸的:“这是镇蛟龙的呀,拆去这石像,到时发洪水你和尚负责呀!” “和尚不能以济世为本!你枉为出家人!” “你这和尚和我等俗民计较个啥?太俗了!一点境界都没有!” 执拗不过这帮村民,于是就问,这是谁的主意,是哪个讲要雕刻裸身的石和尚像来镇蛟龙。 大家说这是敬亭山艮老道出的主意,于是这和尚就找那艮道人算帐,责问为什么不雕刻一个光屁股的道人以镇蛟龙。之后两人打了很多次架,并引起了当地佛教和道教之间的大战… 这些传闻,知谔当然知了。 知谔顿悟,他指着锅道:“莫非?” “对了——此乃蛟之籽也。”徐知证说后又去炉灶里添加干柴。 徐知证继续道:“蛟下籽必过冬才能成型,她和鱼类下籽不一样,蛟籽成活率极低,一滩籽只能存活一两个。这成活的蛟隐于山涧、湖泊、河湾和江岛洞中,等修炼千年后,能兴风作浪时,她就会在雨季时发洪水入江入海而成龙! 先前为什么呼你快逃,就是因为恐被江中母蛟龙发现,如发现我等就走不脱了。好在冬季,蛟沉眠江底,但恐我二人动作声响过大而惊醒了蛟龙,如蛟龙知我等取了她的子女,我二人就是逃下了山,想过江也万难了,若强行过江,她定掀了舟船而吞噬了我们!” 听了徐知证一番言语,徐知谔赫然起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有些后怕,见徐知证停顿不语了,沉黙了好一会,那知谔打破了寂静,他问:“这蛟籽有何功效?”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呀,” 又来了,这次徐知谔没有催他快说,而是低头在想下山连滚带爬的恐慌情景。他心想:原来有这等危险哦,他背后好似冒起了冷汗。他想象出,他乘上船后,船到江心时,突然隐隐的看到江水中一条丑陋大蛇悄悄的潜来,然后突然窜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 当徐知证说话时,他好似梦中惊醒,他根本没有听清楚徐知证在说什么,只觉耳边轰隆作响。他看看门外,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再看徐知证时,徐知证面露惊异之色看着自己,此时才听见徐知证的声音“你在干嘛?发什么呆?” 知谔好似经历了很长时间,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他双手握着紧紧的,感觉到手心湿漉漉的。“你听没听我说?”徐知证又问,这声音知谔感觉好像从遥远的深谷中传来,声音极小,但听清楚了。 “在听。”知谔小声说,他在想这蛟龙如果此刻寻来了昨办?我们把她的子女放在炉里烧,她能饶了我们?他又看看门外,见外面完全暗了下来,他把坐的凳子向屋内挪了挪,想想还是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好冷,我把门关上。” 他上了门拴,并把拴子向内推了又推,然后拿起凳子坐到徐知证身边道:“你说吧,说到哪儿了?” “你不是问我那蛟籽有什么功效吗?”知证点嗔怪道。 “哦哦哦,你说。” 徐知证又说起来, 原来这蛟籽制成丹丸后倶有驱寒暖胃治风寒之功效,除了这功效外还是补肾健体的良药。服用此药冬日不惧冷,可不穿绵衣都可。但这蛟丹不能多服,一年只服一粒即可,多服浪费了,过量伤身。更不能生吞,如果生吞了,身体就会发生变化。 这蛟丹制作很不容易,要加雪水和其它药物炼就。放在锅里慢慢熬制成胶状,最后慢火制成丹丸,成丸后密封保存罐中,避湿于通风处并高置架中。 徐知谔了解了这蛟籽的功效后,很是兴奋,他向徐知证索要一粒,徐知证给他两粒,说另一粒知谔可作情送人!知谔很是欣喜,当时就要吃一粒。 他要立即感受这药丸的功效。 第3章 争执 一粒慢慢吞入胃中后,他在等药物发作,在美美享受着静静期待的那种感觉。果然,过了两分钟的样子,他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继尔贯通全身,后周身发热,只得脱下绵袍。 他顿觉轻身如燕,精神百倍,他连声叫道:“好东西!好东西啊——” 当夜这知谔没有回家,就和知证同眠一塌。知谔未回,他是有心思的:一来是夜深了,回家不便,二来唯恐在回家的路上遇上那寻籽的母蛟龙,三是吃这丹药,周身发热厉害,怕热过了头,如果有恙,知证在身边,可作法而治。 其实母蛟寻来,那是笑话,现在不再赘述,一夜无话。 次日,那知谔早早起床了,尽管数九寒天,冰天雪地,但他不像往日怕冷不想起床了,徐知证还捂在床上时,他就道别回家了。 估计太阳升起来了,因为徐知证看到窗外明亮起来了。昨夜服了丹药,那病没有发作起来,徐知证能感觉到那病像慢慢升起的黑潮一般,现在潜潜的退去了。 于是他起了床。 门前伸了个懒腰,忽见远处一人踏雪匆匆而来, “何人也?这么早”,徐知证寻思。 近了,原来是李驰,这么早!一定有要事,徐知证紧张起来。 李驰急道:“吴越有事了,你看看燕北的来信。”他递给了信鸽所带来的信件“今天早上才到的,我觉得我们要从速商议,要尽快下决断!” 信笺上用密码符号所制作的图画表达的字数并不多,但想多也多不了,因为信鸽远行根本不能承载太大的重量,小小纸片只能表达有限的内容。密码符号制作图画的下端还要加一些明码字,以作惑人用的,所以表达真正内容的字就更少之又少了。 徐知证有些尴尬,因为密码图画中还夹杂几个明码字,因为这些字密码本上没有,为了表达事件清楚,写密码的人只能这么干。 三码一字,一页九行,一行九字,一本共九页。没有想到这个自己曾经花了很多心血所制作的密码本在实践中一用,就露出这么大的缺陷,自己经过千挑万选的常用字729个根本不够用。 不到真正实践时,认为自己制作的这本密码本很是完美,现在看来这本密码本根本不足以表达更多内容,自己发明的并引以为豪的密码本现在让他很苦恼,也很羞愧。 密信的内容是了解清楚了,就是许云儿被钱传瓘囚禁了,原因就是那次来吴国执行刺杀任务时,那许云儿有意救了徐知证,钱传瓘说许云儿私通吴国。燕北建议要派得力的人把许云儿救出,并说如许云儿被我大吴所用,那吴囯定如虎添翼。 徐知证回想起在客栈时,那树上的鸟儿无故从树上掉了下来,如果不是那只鸟儿,中箭的定是自己而不是余晃了。当时根据现场侦看,就得知是许云儿所为。 但他疑惑不解,他问李驰:“余晃遇刺时燕北已入吴越了,他怎么知晓那次刺杀事件?” “那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后来的通信人员告诉他的,”李驰道“因为通信人都知道这个事呀。” 徐知证快速的踱起步来,很焦急,而且还有烦燥情绪。 他不知可否,到底是去救还是不去?是陷井还是真实的情况?如果是真实的情况,救下许云儿,那真的对我大吴有万般的好处,如果是陷井,很可能就一去不复返了! 徐知证此刻脑海里闪现以前和许云儿相处的情景,那一幕幕在眼前显现。许云儿曾经无微不至的为自己施药,她那关切之情的面容犹如就在眼前。 徐知证低头在回忆,他心底有股热流渐渐涌了上来。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内心有深深的思念,还有很多的不解之迷要问她。他于是对李驰道:“此番定要救她!” 李驰听到此话,惊异的盯着徐知证,李驰急道:“此番不宜施救!” “为什么?”徐知证猛然抬头问, “因为燕北入吴越时间不久,对吴越的情况了解并不深透,所以静观为好。” 徐知证即刻道:“再拖就来不急了!”徐知证想象着许云儿披头散发的,身上血迹斑斑,双手被钉在木桩上的情景。 徐知证好似又看到那双熟悉的期待的泪眼。 “怎么来不急了?燕北信上并没有说钱传瓘马上要杀她呀!你不要感情用事了!” 此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驰特别的固执。 徐知证有些恼火,他冲着李驰怒道:“我怎么感情用事了?救出许云儿,对我大吴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们可以了解吴越向明都的一切情况,还能挖出在我大吴的奸细!我怎么感情用事了呢!” 徐知证有种隐隐的怀念,另一方面,他想到狼山江之败,因为狼山江之败一直让他不得释怀,他觉得其中定有隐情,这许云儿事先蛰伏在彭彦章身边一定是早设计好了的,是她预先得知赴无锡的主帅非彭彦章莫属,这朝中定有人在作祟! “此行危险重重啊,现在情况又不明,很可能有去-----”李驰咬着呀,尽量使自己的语音变得语重心长。 “就是有去无回我也要去!”徐知证叫道“我明天出发!” 李驰一时愣在那儿,片刻他叹了口气后,缓缓道:“我走不了,现在还有一些事务缠绕,再说家里没有人是不行的。”他沉思了一会儿又道“那我就配两个人给你吧,柳青和凌雪他二人现在是闲着的,他俩处事能力也很强。” 徐知证本来信心满满的,现在给李驰这么一通说,心中很是不痛快,他在一旁生闷气。 “我们要计划一下啊,怎么走啊?”停了一会儿,李驰看着徐知证说。 徐知证翁声翁气的回道:“顺着通讯鸽站线路走!你立刻给燕北回信,就说:静观其变!” 徐知证是有考虑的,顺着通讯鸽站线路走,正好视察一下下面两个通迅鸽站的情况。回燕北的信的内容为静观其变,这样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杭州,他不想让自己的行动未启就让别人知道,包括燕北。 徐知证给了很多蛟籽制作的丹丸于李驰,让他分发于所有人,并道:“今年特寒少见,吃一丸可御寒此冬。” 李驰接过丹丸后道:“此去,你要以安全放在首位,观察放在第二位,救人放在第三位。”说后就匆匆忙忙的去安排有关事宜去了。 李驰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徐知证忐忑不安起来,心想:“此行真的这么凶险吗?” 第4章 柳青和凌雪二活宝 燕北和伍文涛在杭州城北门万隆百货铺当伙计,燕北在哪铺里任备货管事,而伍文涛是铺内库中任运货的伙计,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 万隆百货铺的老板姓张名云,是大吴泗州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至于他到杭州做这百货生意,是她的姐姐嫁到杭州来了,她姐夫洪鼎开了个开客栈,取名万隆,客栈生意很旺,又要各种货物,所以就建议小舅子张云来杭州开个百货铺。 这些情况,徐知证都早已了解。他在等柳青和凌雪,等他们一到就顺着通讯鸽站向杭州进发,但他还不知道两个通讯鸽站在哪儿,只听李驰说过,从扬州到杭州有600里,由于远,设置两点一线的通讯鸽站不妥,考虑到信鸽的体力消耗,所以在宜兴还设了一个通讯鸽站。 现在杭州的通讯鸽站和宜兴的通讯鸽站具体位置在哪里,是什么人在职守,这些情况自己都不知道。最主要的还是担心这两个通讯鸽站的人精明不精明,能干不能干,能不能胜任,会不会做到严格保密。 一会儿,李驰风风火火的把柳青和凌雪带来了,李驰立即告诉徐知证:“在宜兴设了个鸽站,这鸽站设在龙背山,两个通讯人员一个名叫高远,一个名叫焦尚。杭州鸽站设在五云山真迹寺,其两个通讯人员分别是,冷峰和茆虎,这四个人你都不认识,但柳青和凌雪认识他们。他们四人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值得信赖!” 他说后又叮嘱柳青和凌雪二人,要他们一定要对徐知证言听计从,并让他们发誓要保护好指挥使的周全,否则提头来见。 徐知证很是感动,尽管此行自己和李驰意见不合,但李驰还是对自己很是忠诚。自己和李驰心有灵犀,他们各自在想什么对方都知道!真正的知已。 他们一行三人,备了六大麻袋茶叶分别驮于三匹马后背上,就向宜兴奔驰,一路无话。 中午时分已过,可不见一个村镇,三人都饥肠辘辘了。终于远远的见到有片高低参差不齐炊烟绕绕的群居,近之原来是一个集镇。 小小的集镇,但热闹非凡,一条街道两边生意红火,因为地处一水道码头,有很多的船家和客商来用餐。 入了一家熙熙攘攘的酒馆,那柳青慌忙上前抢到一个靠窗户的桌子,然后来到桌子的上座凳子边,他用袖子在长凳上擦拭几次后,很恭敬的请徐知证入座,并道:“指挥使,请!” 徐知证没有作声,只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此时这里就餐的客人还是很多,由于忙,还没有小二过来俸水。 柳青很亲昵的凑到徐知证面前轻声问道:“您要吃什么,小的为您叫去?” “随便吧。”徐知证答道。 “听说您喜欢吃羊肉,小的为您点一份噢,这里的臭鳜鱼很有名,您要不要偿偿?”柳青殷勤的问。 “也可也可。”徐知证道。 于是柳青高呼道:“小二!小二!过来!” 正在忙得不亦乐乎的二小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小二气喘嘘嘘的怯怯歉道:“客官实在对不起,照顾不周,请多---” 还没有等小二说完,柳青抢白道:“你这店小二不合格嗳,到现在才来照顾我们,我要是你们老板,我立马让你滚蛋!”他数落了好一阵后,才放小二去弄菜。 看着小二那诚惶诚恐的样子,这凌雪一定顿生怜悯了,他冲柳青道:“你跟小二叫什么劲!肚子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还这么多废话!” 柳青向凌雪翻了一下白眼,他没有理凌雪,他向徐知证笑道:“指挥使,您看,”他指着窗外道“我们这个位置好,又亮堂,又能看到窗外,最主要的还能看到我们的货物。” 饭菜上桌了,柳青先把一碗饭恭敬的送到徐知证面前,此时凌雪早已把筷子伸到那盘羊肉了,那柳青突然伸出筷子快速打掉凌雪夹的那块羊肉,凌雪吓了一大跳,他怒瞪圆眼,吼道:“你干嘛!” “你懂不懂规矩?指挥使还没动,你动什么!”然后他转向徐知证笑盈盈道:“指挥使,请您慢用。” 徐知证五味杂陈,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味,于是他说:“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些繁文缛节了,以后在大众场合不要称呼我为指挥使,要低调!我们现在是商人,称我为掌柜的即可,或者称呼老板也行。” “那就称为老板吧,”柳青即可回说“称老板好听,大气!” 饭毕,柳青和凌雪如厕了。徐知证先上了马,可是奇怪的很,许久,这柳青和凌雪还在厕所中未出。 徐知证惑之:厕所非花屋,久之必难受,何也? 一会儿他们相继出来了,不过徐知证看到他们脸上都有青色的瘀伤,二人都愤愤的上了马,只听凌雪翁声翁气的说了句“攉卵擦泡的东西!” 那柳青即刻恨声回道:“你等着!” 徐知证看出了端倪,于是道:“你二人听好了!此次出行,必须团结一至,如有违者,必重责之!” 晚间夜宿一店,那柳青很是勤快,又是帮徐知证打水洗脸、洗脚,又帮徐知证整理被褥,他按了按床垫后,就冲着站在门边的凌雪叫道:“这床怎么能睡人?垫被褥太薄了!你去找小二要一床被子来!别像杆面棍一样杵在那儿了!” 凌雪弄条被褥进房门时,见柳青在向徐知证请教关于诗词的事。 柳青谦卑的道:“指挥使的诗在我大吴,可以说堪称一绝。我有幸拜读了您的几篇玉作,真是字字珠玑,我受益匪浅啊。您看看,您看看我的拙作,请您斧正。”说后柳青递给了徐知证一张纸。 徐知证接过来一看,一张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这字写的真不敢恭维。再看内容吧,通篇都是许多华丽辞藻堆积起来的,不知所云,空洞无物,没有主题思想。再看格式吧,说诗不像诗,说是词吧,又非词。 徐知证准备说几句纠正的话,但抬头见那柳青期待赞许的眼神,他不忍心说了。想想这一路走来,这柳青对他的照顾,更是难以启口,于是心想:还是鼓励他一下吧,他道:“不错,嗯…” 第5章 龙背山 怎么说呢?徐知证不知这所写之文叫什么,总要定个性吧,是诗是词呢?不能说这“物”写的不错吧?他的话卡在那儿了,不知说什么好,嗳!急中生智了,他笑道:“如诗似词更像曲,好!好!好!独树一帜!” 他突然细细推敲一下,这格式还真像曲,于是脱口又说了个“好”字。 柳青凝重的脸终于像花一般张开了,他兴奋起来,激动的手抖擞了,他匆匆瞥了凌雪一眼,然后大声笑道:“指挥使谬赞了!谬赞了!” 可他说后要徐知证为他在这纸上签个名,这可难倒徐知证了。徐知证心想:这名能签吗?这写的是什么嘛东西!签了不是自贬了吗?万万使不得的!再说这柳青这人,以后不拿着这东西四处炫耀才怪呢!于是徐知证道:“等回去时,找一张好纸誊下来再签吧,用这纸写此文,污了。” 柳青甚喜,他慢慢把那纸叠好后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然后柳青冲着凌雪道:“你写一首诗请指挥使修正啊。” 此时凌雪手胳膊还夹着被褥的,凌雪没有作声,就把被子放到床上,他一不小心,从怀里滑下一本本子来,这柳青见到就慌忙跑上去,拾起那本子塞到凌雪怀里道:“算了吧,算了吧,量你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我们准备睡觉了!” 徐知证觉得奇怪,就叫柳青把那本子拿过来看看。柳青没有办法,很不情愿的取来本子递给了徐知证。 徐知证发觉这柳青有些慌乱,就越发想打开这本子看看。打开一看,徐知证惊呆了! 第一页四行七律写的太漂亮了,格式工整,小楷娟秀,就凭这字,就爱不择手了。再看诗的内容,就显大气磅礴,一泻千里。连看了几页,都是好字佳句,唯一缺点就是有些诗句的押韵有待改善。 徐知证叫凌雪坐到桌边来,柳青满脸露出疑问的表情冲着凌雪道:“这是不是你写的哦?” 房间里有一个角柜,上面正好有笔墨纸砚,凌雪没有回答,他径直从角柜上取出纸来,然后铺于桌上,就挥笔写了十五个字:趋炎附势,沽名钓誉,青竹虽高节节空!写好后把笔向台上一丢,道:“此字赠予兄长吧,我们共勉之!” 此时柳青脸上一会青一阵,一会紫一阵。 徐知证道:“凌雪!你过了哦!大家睡觉!明天早早起床赶路!” 第二天,三人纷纷上马向宜兴进发,近中午时分到了一座山,这山并不险峻,但满山葱绿,现在虽然正值寒冬腊月,可近几日天气晴朗,结雪化去大半,满山的松竹露出了绿色。 三人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道路峰回路转,一石径直入山凹中。大家正犹豫间,此时对面有二汉子慌张着向他们迎面奔来。徐知证警觉起来,让他们做好准备。 一会儿近前,见二人属商人打扮,从衣着和神情看,此二人经历了劫难,因为满脸伤痕,衣服被锐器割破,破处有鲜血向外渗透。那二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们赶快回头,前有强人劫道!” 凌雪立即勒马问明情况,那一高个壮汉道:“此山沟有蒙面贼人杀人越货,我们拼命幸得逃脱。”说后就慌张的从身边挤了过去,又道“就在前面的转弯处,二个强人。”说后就逃走了。 徐知证向山凹处看去,远远看不到尽头,由于两边树高竹密,尽管近中午,但此处犹如洞穴一般,暗淡而寂静。 柳青眼神闪烁不定的盯着徐知证看,他怯怯的问:“指挥使,您看怎么办?” 见徐知证没有答话,又道:“要么我们从别处走?” “屁哦,还从别处走!那要绕多远呀!就从这里过!我不相信这两贼人敢动我们!”凌雪嚷道。 “我是听你的还是听指挥使的啊!”柳青叫道,然后他喃喃自语“你还不知道劫道的厉害啊?此处狭窄,如果强人用滚木礌石和大网,那怎么办?” 徐知证知道,如果自己再说说话,他二人又要吵起来,于是道:“你们不要吵了!既然是两个还是蒙着面的贼人,那此时应该早就逃之夭夭了,就从这里过吧!” 三人相继而行,那凌雪在前,徐知证在中间,柳青断后。入了山凹处,光线更暗,两边林中传来怪叫声,如小孩子般的哭泣,也不知是鸟还是动物,只闻其声,不见其踪。 三人急赶,柳青时刻在提醒:“指挥使注意脚下。”可又在催促前面的凌雪要快点。 好容易到了弯处,认为此刻应该过了山沟,谁知前面又斜刺里出现一个山沟,这山沟更崎岖陡峭。三人只好下马前行,他们远远的看到有两匹马在山沟边啃着枯草,但没有看到所谓的贼人、强人。 好久才走到山沟中间,见那两马背上的货架上空空如也,贼人更不知所踪。他们不管这些了,只顾向前,由于地势平坦,于是他们就跃上马背,一路啲啲哒哒的迈着小碎步出了山沟。 那柳青好似轻松了不少,他深深的嘘出一口气道:“终于出来了,看!前面好开阔啊。” 前面一马平川,一览无际的田野,还有一条大河弯弯曲曲如蛇行般的穿行期间。徐知证回头看看背后的山,心道:此山莫非就是龙背山哦。 他们三人慢慢呑呑的走了约里余,遇一农人在菜田间清沟理水,一问才知,果不其然,此处就是龙背山也! 怎么办?只能回头!此刻,徐知证突然想到:这二个劫道的贼人莫不是高远和焦尚哦?二人曾经跟随李驰干劫道的事,现在莫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徐知证一想到此,就越发觉得很有可能。他心中这个气啊,恨不得马上找到高远和焦尚,非要痛斥他们一顿。鸽站是何等的重要和隐秘,怎么这么大张旗鼓的打劫呢?如果引来官府,其不暴露了吗?真不知道这李驰是怎么教育他们的!徐知证怨恨的想着。 第6章 高远和焦尚 徐知证由气愤渐渐变成了恨!因为时间紧迫,容不得耽误。如果的确是他们二人所为,真要划一番时间来解决,到时就怕自己忍不住,真的要用鞭子抽他们。 “狗改不了吃屎!”他在心中恨恨的骂了一句。 三人又重新来到山沟里,在打斗的地方找到了形迹,然后顺着脚印向山上搜索。在搜索中,那柳青突然醒悟般叫道:“这截道的搞的不好是高远和焦尚。” “不会是他俩!”凌雪即刻道。 “说不定就是他俩个,我感觉这脚印就是他俩的。”柳青肯定的说“他俩怎么能做这事呢!这不容易暴露吗?那两个被劫的商贩如果报案怎么办?” “我讲不是他俩就不是他俩!”凌雪怒道。 此时徐知证恨得牙痒痒的。 终于在一个山峰上看到两间小屋,一间大的茅屋边爬了一小间茅屋,估计这大间是住人的,边的小间是厨房。 他们三人是从茅屋的后面山坡上来的,只听人在里面说话,屋里传来了说笑的声音,此时那柳青道:“怎么样!我讲是他俩干的事嘛,怎么样?”他得意的看着凌雪。 凌雪阴沉着脸没有回答。 转到前门,徐知证看到屋内有二人正在弯腰嘻笑着在几个麻袋里翻看东西。想必此二人就是高远和焦尚了,他心里那个气呀,手都发抖了。 高远和焦尚正开心的弯腰在麻袋中取物时,感觉门前突然有人影晃动,抬头一看,一下子愣住了。他二人看到柳青和凌雪时,脸上滑过一阵惊喜,当眼光扫到徐知证阴沉的脸上时,他们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他们感觉到要大祸临头了。 一阵骚乱之后,高远和焦尚被迫脱掉了上身的绵祆,跪在徐知证面前,徐知证怒叫着让柳青和凌雪用鞭子抽打高远和焦尚,柳青接过鞭子说了句:“得罪了!”就猛抽高远,抽过高远后又来抽打焦尚。鞭鞭下去后,一道道血红的鞭印从衬衣上渗透了出来。 凌雪慌忙跌在地上向徐知证求饶,说他们初犯,饶他们一次吧。 徐知证怒气未消,他并没有理会凌雪,他道:“这鸽站保密是重重之重,早就对你们说,做人要低调,做事也要低调,不招惹任何人和任何事,时刻做到警惕,就是晚上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这些李驰没有教你们啊!你们看看你们!竟敢在此地,还是在鸽站边做劫道的勾当,这不就是有意引官府人来吗?你俩说说我打你们是对还是不对?” 还没有等高远和焦尚回答,这凌雪就道:“打的对!打的对!指挥使说的对!指挥使,你就饶了他们这一回吧。” 徐知证大声斥道:“你们服不服!” 二人齐声说:“服!”并言指挥使所说即是,自己知错了,徐知证这才让柳青停了鞭刑。 凌雪把二人扶了起来,让他们坐在凳子上,见二人背上血淋淋的,心痛不已,他冲柳青恨声道:“你也真能下得了手!” 柳青有些傲慢,他道:“这事可大可小,那二商贩必去官府告发,捕快一至,必搜索此山,然后捕捉查办,到时怎么办?向捕快明说吗?这不就误了大事了!再说我们是火速入杭州救人的,救人如救火,现在害我们还要到宜兴县衙说明情况,你说在此还要耽搁多长时间!” 柳青的话说到徐知证心里去了,好在这鸽站地处宜兴,这宜兴还属于我大吴疆土,如果此地是吴越---徐知证不敢想了。 徐知证问道:“你们劫了几次啊?” “就只此一次,本来不劫的,后见是吴越商贩才---”高远结结巴巴的回答。 徐知证怒拍桌子叫道:“是吴越商贩更不能劫呀!” 见徐知证又怒了起来,二人低头唯唯诺诺,不敢言语了。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徐知证知道,如果吴越商人在吴国被劫,这样将影响两国民间的商贸来往,如果此次事件不处理好,以后吴越民众谁再敢运货于我大吴?这是关于国于国之间的通商是否稳定的大事,所以不得不慎重。 这个大道理,他也懒得说的,格局小的人听不进去。还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吴越的商人回到家乡必说被劫之事,如果被吴越向明都人员知道定会引来深考,很可能这个鸽站会暴露,或许这吴越商人还有另外身份,那问题更严重了! 徐知证环视四周,见家徒四壁,只有两个鸽笼悬于梁下,被褥又单薄,也没有多少食物,看来他们给养出现了问题,于是道:“看来你们很清苦,一定是给养不足,以后记着,如果是给养出现了问题,你们就要事先来信告知,总都会送钱送物来的,但千万不能做打劫之事!打劫定会暴露自己,既然从打家劫舍之行走出来了,就要根除这恶习!作匪盗之事是被世人唾弃的,官府也时常围剿的。我把你们引入正途,现在吃的是朝庭饭,办的是国家事,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好好努力!” 徐知证说后,留了一些银两给他们,然后就回头慌忙奔向宜兴县城,他要告诉宜兴县令,这劫案了结了,并嘱咐县令要向吴越商人作赔偿和好生安慰,以后就不要再追查此事了。 划了很长时间才把这事办好,到傍晚时分才入了吴越境内。 此行不知怎么了,徐知证心烦气燥,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沉稳,而且控制不了情绪,容易激动。 在宜兴县衙时,又生了一肚子气,他向县令示了忠义都指挥使的令牌,县令好似是看懂了,徐知证说明来意,可这县令一问再问:“这案就这样结了?那俩个贼人呢?”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只管赔偿那两个吴越商人就行!”徐知证不耐烦的道。 “那两个贼人现在在哪里?抓住了吗?”县令又问 “要你不要管了!你听懂了没有?”徐知证几呼叫道“我说此案了结了!知道吗?以后就不要再追究了!” 县令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说声“是!”,听声音,能感觉到心里极不情愿。 徐知证虽然没有看县令的面容,但感觉到县令在用怀疑的眼光在窥视他。他有些厌恶,就匆匆走出县衙。他觉得这县令还是要查下去的,心道:“我怎么遇到这么个执拗的人!怎么听不懂人话!” 他很生气,也很窝囊!晚上睡觉时,那柳青又说出了另一个事,使他更添烦恼。 第7章 入了五云山 柳青幽幽的道:“指挥使,我觉得这高远很可能要反!” “为什么?”徐知证惊问。 “我看他脑后有反骨嘛。”柳青稍有介事的说。 徐知证还真没有注意这些,仔细一想,的确是看到这柳青脑后有一个横向的突出的包,当时以为高远长的肥头大耳的,以为是赘肉,没有在意,现在想想还真有可能是那么回事。 此刻他在努力的回忆着,回忆当时的景象,搜索高远的表情,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一些内心不服的迹象,可是怎么也再现不了当时的面容,也许当时气糊涂了! 此时那凌雪道:“你柳青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就是有反骨就反了啊!” “你哪懂!这高远最好记仇,凡事都耿耿于怀,是个睚眦必报之人!”柳青反驳道。 凌雪有些生气:“你不要再捕风捉影了!我都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你!” “不要吵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起早出发,争取明天晚上赶到杭州!”徐知证说后就躺在床上沉思起来,可是久久不能入睡。 他思绪万千,他先想到了宜兴县令:通过表情看,这宜县县令非常的多疑,而且还有种执着劲儿,他肯定还会再查这个劫案的,这一查,这高远和焦尚可能就会暴露。 又想到柳青的话,说高远有反骨,这柳青虽然随口一说,犹如本来就不平静的湖水里又丢了一块石头,使得徐知证心里起了波澜。 他不安起来。 因为历史上有反骨的人果然就反了,他想到了魏延。如果高远心存怨恨的话,可能真的要反,这一反,这条吴越线就崩溃了,这怎么办?再看眼前的态势,这柳青和凌雪根本不能胜任救人的任务,因为他们不和嘛。但燕北能用,可他是情报组的人员,不宜加入行动组救人,如强行之,有违定律,容易出事!怎么办?徐知证陷入无穷的苦恼之中。 第二天早早跃上马,一路无话,在太阳西沉之时,徐知证一行三人入了杭州城。 他们首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商量如何接头的事,是先到五云山找到冷峰和茆虎还是先到万隆百货铺找燕北和伍文涛。 柳青还是那句老话:听指挥使的,凌雪建议还按原来的计划进行,先见冷峰和茆虎,因为冷峰他们也在杭州,也许还能事先预知一些事。 徐知证沉思良久,把手向台上一拍,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儿赴五云山!”随即他几乎一字一顿的道“跟你们说一个事,从此刻起,不论任何时候和任何地点,都不能称谓我的官衔!我们现在是商人!商人!” 次日,三人都很早起床了,可是大家白白的起了个早。 柳青嘟嚷说:“还不如再到床上睡一下来得舒服。” 因为这凌雪总是向厕所里跑。其实他昨晚贪吃了几个猪蹄膀,又喝高了酒,赶路又累,全身乏力,头早已昏昏沉沉,他倒床就睡着了。 他和柳青同床,夜间被柳青拉了被褥而不知,光着身子冻了一夜,凌晨时拉肚子了。 这柳青和徐知证把三匹马拴在客栈的后院子里,分付店小二说还要住几日,然后就在客栈外等,可凌雪迟迟在厕所里不出来,柳青唱道:“懒牛懒马屎尿多哦——” 凌雪在厕所里能听到柳青在挤兑他,心里很是气愤,但也没有办法,心说:此时拉净了再走,路上很可能无茅坑。可挣命解决时,又拉不出多少,后只有索性摞了裤子。 一行三人匆匆入了五云山。 刚走不远,那凌雪的肚子又叽叽咕咕的响,肚子还起着会到处跑的包,肚子下坠的厉害!他忍着,心说:到寺边,在上茅坑。 由于真迹寺进香者很多,一路上隔三差五的就遇到三三两两的香客。想入路边树林解决时,一群香客至了,好容易熬过这几个香客远了,正准备跑到路边解决时,这柳青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前面应该有了。” 凌雪听了此话此,不知怎么了,忍住了,心想可能前面有毛坑。走了一段路,可还是不见路边有茅坑,但见香客越来越多。 香客刚过,又准备解决时,那柳青又说一句:“前面定有!” 这柳青好似知凌雪心思一般,这凌雪还鬼使神差的信了。上山的路转了一个弯,只见三三两两的香客在路上缓走,就是不见一厕。 此时徐知证心里在想别的事,根本没有观察前面的柳青和凌雪二人,他想:这鸽站怎么能设在真迹寺呢?这里什么人都有,来来往往的人怎么能做到保密!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和猜度?我怎么尽遇到这些不着调的人呢?到时我定要问问他们有什么理由把鸽站设在这里! 此时徐知证心里很是不痛快!正边走边思绪间,见凌雪突然向路边树林里跑。 此刻从山下快步上来了两个越士兵,这两个士兵正在相互嘻笑打趣着说话,他们突然发现了路边树后的凌雪,就站在路边等着。 一会儿凌雪摞着裤子哈着着腰向路边走来,那两个士兵向他招招手…… 那凌雪见有两个当兵的人立在路边向他招手,他预感不是个好事,所以就斜着方向向路边靠近。谁知那两个士兵顺着道向下走去并迎着他,凌雪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路。那其中的一个大个子,精瘦精瘦的,阴沉着刮刀脸,走上去二话没说就给凌雪屁股上揣了一脚,并吼道:“你在那干嘛!”接着跟步上前又向凌雪屁股上揣上一脚“你在那干嘛?在那干嘛?” 凌雪本来肚子就难受,腰直不起来,被几脚揣得连连避让,身子歪歪欲倒,那形态和表情难看极了。他一脸的尴尬,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谁知柳青在后面嘻笑道:“他在那逮雀雀。” 那个大个子士兵回头瞄了柳青一眼,然后又上前向凌雪屁股上踢了一脚道:“逮雀雀!还逮鸽鸽哦!骗爷啊?爷看到他白腚翘得老高的!竟敢在路边排污!” 第8章 真迹寺 徐知证在下面看到此情此景,心道:“这不得了了,这么多人---这凌雪脾气又不太好,可能要打架!” 正当徐知证心急火燎向前赶时,有一个和尚慌忙向他们奔了过去。 凌雪见之面露喜色。 和尚奔至那个刮刀脸的士兵面前恭敬的笑道:“赵官爷,赵官爷!别动手了,他是我的亲戚,只因昨夜凉了胃,闹肚子了,让您见笑了。” “是你家亲戚啊!”那个士兵没有动脚再踹凌雪了“你家这亲戚真有意思,要方便嘛,应该离路远点,味难闻也,马上我家节度使钱爷就要到,到时嗅到这味,不雅啊。”二士兵说后就上山去了。 此和尚,何也?正是冷峰! 冷峰神情紧张的招呼着凌雪、柳青和徐知证三人赶快上山。他们匆匆忙忙的跟着冷峰顺着大庙院墙绕到大庙的后面,然后向后山急走。 柳青边走边焦虑的问:“什么情况?你怎么出家了?” “一言难尽,到了再说。” 一会儿,在大庙后面不远的地方见到有一座小庙宇隐在竹林里,庙前有许多鸽子“叽咕”、“叽咕”的叫着在地上玩耍拍驣,他们三人尾随着冷峰悄悄的进了小庙。 庙内身着皂色的纳衣茆虎正在室内的竹架上收鸽蛋,见到冷峰领着三人入来,露出惊讶的神色。 柳青即刻对二人道:“你们见过---老板吧。” 冷峰和茆虎早年跟随李驰在虎头岭落草时就见过徐知证,只是徐知证不识他们罢了,二人慌忙拜见了徐知证。 “此刻不必多礼,这是什么情况?”徐知证急问“你们怎么出家了?为什么把鸽站设在这里?为何如此慌张?” “老板有所不知,”冷峰很精明也圆滑,听柳青称徐知证为老板,所以也跟着称谓了,他缓缓道:“您听我慢慢道来,我们为何匆忙离开哪里,那是因为马上钱传瓘要来,那两个士兵是钱传瓘的家兵,他俩是打前站的,一会儿那钱传瓘定到。钱传瓘现在任镇海军节度副使,他和这个真迹寺的伏虎大师是好朋友,这钱传瓘醉心武学,有时来这里和伏虎大师切磋武艺---” 至于他们二人如何入了真迹寺还出了家,那是有一番不寻常的经历。 这冷峰和茆虎,来到杭州,经过几经寻找,就觉得这五云山不错,山高林密,地处又偏僻,离闹市还近,最主要的离万隆百货铺不太远,这样购物和通信也方便。 可是在五云山转悠时,见到一位满面愁容的僧人坐在一块石上发呆,这僧人神情有些恍惚,因为他们走到这位僧人身边时,这僧人还没有发觉。 当这僧人抬头见到冷峰和茆虎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来了精神头。 当时冷峰拎着一个鸽笼,正在和笼内鸽子耳语,那笼内鸽子听了在笼内欢呼雀跃起来。这僧人面露喜色,上前就向冷峰和茆虎躬身使了一礼,很是恭敬:“来请教了。” 谁知这冷峰吹起了牛皮,说什么祖传养鸽,能通鸽语,能治鸽百病,结果就被此人死皮烂打的请到真迹寺了。 原来,这寺内的当家师伏虎大和尚喜欢吃鸽蛋,寺内养了很多鸽子,不慎这鸽子生起了瘟病,一连几天死了很多鸽子,这个养鸽僧人束手无策,现遇到冷峰能医鸽病,他岂能放过? 冷峰二人在寺内住下,经几日就治好了寺内的鸽病,寺内当家师傅极力挽留二人在寺,说以后这养鸽的差事就交给他二人了,并月月有丰厚的银两。后二人商量就借此机会把鸽站设在这里,这里鸽多,可以作很好的掩护。 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也索性剃了度,这样的安排可能更安全。 徐知证听了经过,心道:也罢,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钱传瓘有时来这里,隐患还是有的。 徐知证问:“这钱传瓘经常的来吗?” “也不是,个巴月来个次吧,再说,他向来不到这边来,因为这里养鸽,有味。” 徐知证默默的点点头,心有稍安“嗳?这凌雪是怎么回事?”徐知证想起了上山路上的事 “昨晚凉了胃,闹肚子了,难受死了,收不住,下坠的厉害。”凌雪痛苦不堪的皱眉道。 “你怎么不早说呢?”徐知证道“你早说,你就不会受此苦难了!” 徐知证冲着站在身边的茆虎道:“赶快让他喝一碗醋。” 一碗米醋下肚,一会儿,凌雪感觉果然好了不少,肚内没有下沉下坠的感觉了,只到厕所跑了两次,就一切如常了。 “奇了怪了,这醋还有这功效!这一路走来,真的苦了我了,早知道在客栈里我就喝一碗醋也。”凌雪道。 “你们是怎么和燕北取得联系的?”徐知证问, 茆虎答道:“他有事就来我这里,我有信就去他那里。” 徐知证听之,觉得这样的互通方法不安全,但也一时想不出其他办法,于是问:“你们知道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吗?” “不知道!”茆虎看了看冷峰“我们都不知道,燕北不说我们也不会问,我们只管传信。” “好了,明天你到燕北那,叫他到山下镇上悦来客栈见我。”徐知证说后就欲下山,他不敢在这里逗留太久,恐这钱传瓘突然心血来潮到此一看,那就遭了。 他不想和钱传瓘正面冲突,也并不是怕他,因为这次来是救人的!冷峰建议从后山撤。 徐知证一行人从后山的羊肠小道下去,此时钱传瓘正在藏经阁的二楼,正好看到。 他盯着前方问:“那些是何许人也?” 他身边的大个子刮刀脸的亲兵笑道:“养鸽人的亲戚,笑死我了,在路边方便,给我踹了几脚,那样儿…”,这亲兵禁不住嬉笑起来。 钱传瓘没笑,问道:“他们怎么不走宽广大道而走崎岖小径呢?” “他还不是唯恐再遇到我,惧我再用脚踹他。” 钱传瓘若有所思的看着山下--- 第9章 红巾都花千朵 第二天,燕北到悦来客栈时已经是中午了。 见到燕北,徐知证心里顿生怜悯,因为燕北明显消瘦了,两边嘴腮塌陷下去,眼睛变得深邃了。 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 由于在路上耽误了几天,又等了一上午,这徐知证心情有些浮燥。 “说说,说说你的情况,”徐知证焦急的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也就是许云儿被囚。” “我到这里不久就传闻许云儿被抓了起来,大概三天吧,”燕北道:“这里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茶馆酒厮都在说这许云儿不值得,传闻这许云儿曾经为钱氏立了不少汗马功劳,最主要的就是那个红巾都是许云儿一手创建的,世人说这钱传瓘不念旧情,听信谗言。” “红巾都?”徐知证突然一愣,他对“都”这个字很敏感,因为现在各国的都不像以前一样明目张胆的冲锋阵前了,而是全部改行转为地下,做见不得光的事了。 “红巾都是向明都之下的一个分都,清一色的女人,都是武功高强且胆色过人的女子。钱传瓘对内排除异己,用红巾都绝色女子专门迷惑他人和干暗杀勾当。对外域大加渗透以美色窃取情报,由于这许云儿创建了红巾都有功,很快被升为总都向明都副使。”燕北款款而言。 “这红巾都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呢,这红巾都还真不敢小小觑。”徐知证低头在沉思,他想到狼山江之败,想到了那个常敏,就是常敏迷惑了陈汾的才导致狼山江战役的失败。 燕北继续说:“这许云儿手下有两员干将,一个就是被斩杀的常敏,还一个就是现在被钱传瓘追杀的花千朵。” “什么?这花千朵又是谁?为什么被追杀?”徐知证很是诧异,因为常敏他是知道的,这花千朵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又问“这个许云儿被囚的原因是你信上所说的原因吗?” “是的!钱传瓘说她私通我大吴,因为那次担负刺杀任务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是钱传瓘的亲信,是他告发许云儿故意放掉了你!” 听了这话,徐知证有些释然。在他内心,他认为这许云儿是因自己而受牵连。现在听燕北一番话语,更确定了这个事实而不是钱传瓘为他所设的陷阱。 他回忆起那次天涯客栈余晃遇刺的情景,如果兴云酒楼前的树上不掉下来一只鸟,那中箭的定是自己,他知道那支箭呼啸着是冲他咽喉而来的。想到此,他不寒而粟。此时,他对许云儿深深的眷念更强烈了,那次的确是许云儿救了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徐知证还是有些怀疑,燕北急道:“花千朵对我说的呀!” “花千朵对你说的?什么个情况?”徐知证很是惊讶,他突然恐慌起来,心提到嗓眼,心道:这不是送上来的情报嘛,明显的诱骗。 “我和伍文涛白日在万隆百货仓库劳作,晚上就睡在张云姐夫洪鼎的客栈里,燕北道:“有一日夜里,我听到隔壁房间发生了骚乱,我就打开门出来观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开门就见走道的出口处有几个持刀的士兵守在那儿,看样子,这几个士兵很紧张。 我见有几个将官在隔壁房内捉拿几个女子,她们在激烈的打斗,其中有一个女子突然挣脱从房内冲了出来,这个女子见前面过道有兵守着,见我房间门开着的,就一头冲进我房里,然后从我房子的后窗跳窗逃走了。 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后面一个长着满脸横肉的将官追到我房中,尾随那个女子追了出去。后来才听人说追杀这个人是一个叫薛伯顺的都头,而那个被追杀的女子就是花千朵。”燕北说后,停了一下。 “说,继续。”徐知证急迫道。 “就在当天晚上这个叫花千朵的女子鬼鬼祟祟的摸到我房间里来了,一阵厮打之后,她才告诉我她是来寻一个物品的,结果在我的床下找到了一张地图,她说由于逃的匆忙把这张地图丢到这床下了。 后了她告诉了我她的一切情况,许云儿为什么被囚,说她自己又经过了多次营救未果,现在弄到了许云儿被关押的地方的详细地图,打算再行营救,因为她知道我有些功夫,所以求我帮助她把许云儿救出来。” 徐知证听到此时,沉思起来,他问:“你答应了她吗?” “我没有!我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救个不相干的人!她跪求我,声泪俱下,说这许云儿是被人陷害了,又说许云儿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必以死相救。 我见她哭诉,心里发软,所以我当时说,我考虑一下。后了她临走时丢出一句,如果愿意帮助她,就尽快到到雷公寺寻她,因为这个钱传瓘为了平息以后可能还要发生的事件,打算尽快处决了许云儿。”燕北叹息一声道:“我之所以为什么去信要你尽快施救许云儿,就是这个原因。” 徐知证发觉燕北有所感触,声音变得柔软起来。 “你觉得这个花千朵可信吗?”徐知证沉默良久后问,徐知证周身有些发冷。 “可信,因为我看到那个薛都头等人,在我隔壁房间下手很辣,有两名女子当场被斩杀,我还通过了另一条渠道也得知这个情况的真实性不可置疑。” “什么渠道?”徐知证又惊异起来。 “赵伦啊,”燕北道:“他现在还是副将,郑楚牛接替了吴建而现任将军。”燕北道。 徐知证想起来了,这赵伦是吴越大将吴建的副将。吴建有两名副将,另一个就是郑楚牛,记得当时狼山江战役大反攻时吴建被杀,俘获了赵伦。当时发展赵伦为吴国间谍时,这赵伦是有条件的,要我们把他扶正,清除仕途障碍郑楚牛。 当时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赵伦条件的,当时说就是郑楚牛当上了将军,也会想办法把其拉下来,于是徐知证问道:“记得了,这赵伦可信吗?” 第10章 踩点 “可信!我接触了他,我问关于许云儿被囚的事,他说是被指控为吴国奸细了,也说了红巾都的情况,说花千朵为了救许云儿被追杀的事,于是我叫赵伦弄张许云儿被囚地点的祥细地图来,结果弄来的地图和花千朵的地图大同小异,所以我就相信他了呀。”燕北肯定的说道。 听了燕北一番话,了解了很多情况,徐知证对燕北的洞察力还是相信的,他知道燕北的精明和老道。 于是他对燕北道:“我的到来,你不要对任何人说,尤其赵伦和花千朵。你从两个人入手,分别要花千朵和赵伦了解关押许云儿那里的兵力部署,然后两方面结合,再研究!” 燕北说声“是!” 燕北说他要走了,今天事特别的多,在外久了,怕他人生疑。 临走时,徐知证对燕北道:“你明天一定要把关押许云儿的兵力部署了解到,你还要考虑一个施救方案,明天晚上到这里来告诉我。” 燕北走后,徐知证对柳青和凌雪道:“你二人各自也要想到一个施救方案,晚上告诉我!” 一听徐知证要他们想出施救许云儿的方案来,而且还是今天晚上就要!他二人头都大了。 凌雪嘟囔道:“又不晓得守卒有多少人,又没拿到地图,就连关押的地方都不晓得,怎么想出方案哦。” 那柳青既刻道:“叫你想!你就想!哪有这么多费话!如果没有地图,那人还不救了嗳!” “你看你能的嗷,!现在我就等你先拿方案!”凌雪怒道。 徐知证思绪如麻,本来就没有头绪,一听他们吵架的声音,此时感觉特别的刺耳,他头突然昏厥了起来, 心里恨道:这二人怎么能合力执行任务!看来此次要给李驰说中!不讲有来无回,最少是困难重重! 他也懒得再骂了,其实骂了也是不行的,一路走来,一路吵,不知道骂了他们多少次,他们还是这样争吵不休,你不服我,我不服你。 徐知证木然的看看他们,没有理他们,片刻就转身下了楼,来到客栈外。 他要透透气,理清思路,要让自己静下来,因为下面就到了紧要关头,一切的努力就在此一举。 柳青和凌雪紧跟着下楼来,他们知道这老板生气了,就默默的跟在后面,二人大气不敢出。 跟了好一段时间,徐知证怒道:“你们回去把三匹马牵来!带上所有物品!” 二人也不问了,就屁颠屁颠的向客栈赶。他们带上所有的东西,牵了马怯怯的来到徐知证身边,然后看着徐知证,不置可否。 “我们到燕北那去要地图和位置!”徐知证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三人跃上马,一会儿到了万隆百货铺。 “你们俩人过去,只取带一袋茶叶。”徐知证说后,就在街道的斜对面的一个茶馆里边喝茶边等着。 二人抬着一袋茶叶向万隆百货铺走去。 其实这一袋茶叶一个人背就可以了,可他们二人抬着。徐知证看看他们屁股不停的扭动,还有那不自然的步态,哭笑皆非。 二人进了店铺,在和里面的人付价还价。一会儿他们二人身影一晃,就不见了,想必他们是进了里面的仓库。 片刻,二人信心满满的并排快步从街面上走了过来,想必是得手了,他们步态轻盈的进了茶馆,徐知证问:“拿到了吗?” 柳青抢先来到徐知证身边俯耳悄悄道:“拿到了,也知道那个位置了!”,虽然压低了声音以保持严肃性,但还是抑止不住心中的喜悦。 “你们怎么说的?”徐知证问。 “我们装作是茶商呀,推销茶叶给他们呀,然后就故意要帮忙把茶袋送到后面仓库呀,我晓得,只要进了仓库我就能遇到燕北,果然就看到了燕北和伍文涛,我暗使凌雪佯装要出恭找茅房,负责把那人支走,我就向燕北取了地图。”柳青激动的道。 “做的不错!”徐知证表示赞赏:“好吧,我们马上到实地观察一下。” 许云儿被关押在城区西街的一幢房子里,这幢房子看似不起眼,很老旧。外表看似是个仓库,其实这里是钱传瓘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 他们三人牵着马慢慢的顺着此幢房转了一圈,但只发现一个出口,一道黑色双开大门紧闭着,大门外两边有两个耳房,两耳房中各有四名士兵驻守。 此建筑高大,有普通住房的三倍高,走在此墙下有种压抑感。徐知证心情很沉重,因为他知道这墙只有轻功卓越的人才能上得了房顶,身边的这两个人根本是上不去的。 怎么办?再看这墙的宽度,这墙都是用两块城墙砖横着垒砌而成, 他的心开始有些慌乱了。 此幢房四方墙面只有东西两面有窗户,北面没有,南面是大门。墙的上端只有脸盆大小的几个小窗,但窗口位置在三人多高的地方。 窗口小到一个小娃娃都进去不了!更何况窗子的位置还高到遥不可及。 最困难的是四周都是路,路上行人还很多,还有叫卖各种货物的小商贩,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等于四周是个小街道,这个建筑物好似坐落在“井”字中间一般。 路的对面就是非常拥挤的民房。 徐知证心想:“不怪这花千朵几次营救都没有成功,在这里想救出一只老鼠也难啊,何况一个人!” 徐知证焦虑之极。 徐知证盘算着想在这幢建筑的大门路对面租一套房,以观察这些守门的士兵是如何换岗的,看看还能发现什么机会。 徐知证一行三人慢悠悠的晃到仓库大门前,靠向路对面的这座房子门口时,他惊得一身冷汗,心里像打鼓一般,心蹦蹦狂跳得使人难受。 门紧紧的关闭着,但徐知证从门缝中看到里面有许多持着刀枪的士兵藏在里面。 徐知证示意大家不要停留,继续向前走。 到了不远处,三人就慌忙上了马,急驰到悦来客栈。 晚餐吃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他叫了不少菜,打算喝点酒,当端起酒杯时还是喝不下去,也吃不下去饭。徐知证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情绪也感染了柳青和凌雪,三人都默默的用餐,气氛沉闷。 第11章 隐隐的恐怖 草草的吃过饭都上楼来到了客房,徐知证不停的在房中踱步,“怎么办?”徐知证在问自己,根据目前的形势,是无法营救许云儿的,地理条件极差,人也不行。囚许云儿的地方太森严了,还有这柳青和凌雪又不和,至于功夫嘛,更不必说了。 徐知证突然停下脚步问道:“你们的方案呢?”徐知证心想:现在大家都看了现场,还拿到了地图,一想到地图,他慌忙说“把地图拿出来!” 柳青从怀里取出地图,然后迅速摊在桌上。原来这地图是许云儿被囚建筑的内部图。里面分割了很多间,许云儿是被关押在靠北边的一间里。这地图看了也没有用,此建筑墙高而厚实,还只有一个门!就是冲进去救人,如果这门把守不住而失守,那插趐也难逃了。 徐知证又问一句:“你们的营救方案呢?” 柳青和燕北面面相觑,脸色特别难看,二人都羞愧的低下头。 突然凌雪抬头眼放亮光道:“我们想办法把许云儿逼出来!” 嗳!这点子不错!徐知证欣喜起来,道:“好!继续说!” “我们可以假装强攻,这样有可能许云儿被偷偷转移,只要我们盯住这儿,就能有机会营救。” “强攻?”徐知证心想,就凭我们几个能行吗?他想到了还有花千朵的一干人马,但还是危险重重啊。 “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凌雪道:“我们还可以买通狱卒或者送牢饭的人,下药!” 徐知证本来是坐在凳子上的,听到凌雪的一番话,他站了起来,他对凌雪刮目相看了。 这凌雪平时不善言辞,看似有些木讷,可在这救人的方法上还真是别出心裁! 把许云儿调出来还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还有买通狱卒或者买通送牢饭的人而下药这更是一个好方法,因为自己有药物能至人假死状态。 徐知证想到此,再看看柳青,见柳青一脸的沮丧,目光不敢正视自己,就没有再向他要方案了, 只说了句:“还有一天的时间,明晚燕北到了,也许有更好的营救方案!” 徐知证其实此时有了另一个营救方案,看过了地图后,这个营救方案更合适不过了。 此营救方案是建立在柳青和凌雪的不和上,因为考虑到柳青和凌雪之间的不和,在执行营救任务上,很可能做不到通力合作,如果这样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整个计划失败,很可能要带来人员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比较稳妥! 凌雪的佯攻,逼钱传瓘把许云儿悄悄转移之法也很新颖,但,有一点,如果一次不成功可能加快钱传瓘对许云儿杀戮的速度!并且这钱传瓘为了少麻烦早就有了杀许云儿之心。 再说就是在转移途中下手,能得手吗?也是个未知数。 凌雪的佯攻方法只能作配合之用,必须一击既中才行! 徐知证自己这套方案此刻不想以任何人说,等一切条件成熟时,行动时再说也不迟! 正在思绪间,那柳青突然道:“我有一个好方案!” 这声音突如其来,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如突然一声雷响,惊得徐知证抬起头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见柳青眼睛炯炯有神, “说!”徐知证急道。 “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柳青一字一句道:“我们绑了钱传瓘的家人!以人换人!” 这句话真的着实被惊到了! 徐知证转念一想:捉一钱家人,容易!想在交换人质后还要做到全身而退就万难了! 因为毕竟在钱的地盘,敌众我寡。 再说如果此例一开,天下将大乱!因为碰了道德底线,以后就会引来很多人的效仿。 不管怎么说,对柳青要称道一番才是,鼓励他勇于动脑筋是好事! 于是徐知证道:“不失是一种方法,不错!”徐知证向柳青投去赞许的目光。 谁知凌雪大声嚷道:“这方法不好!”凌雪蹬足说“此法有失道义!” “那你说怎么办?”柳青既刻沉声回应, 凌雪无言以对,他低头在沉思,一会儿说道:“如果真的要这么做,我们不能直接做,由别人来做!比喻花千朵!我们只侧面悄悄的保证她的成功。” 次日徐知证独自一人又潜到关押许云儿的仓库,在那里转悠了半个时辰,然后回来就在客栈里焦急的等着日头落下。 晚上燕北会到来,燕北会送来情报,还有营救方案。也许燕北有更好的营救方案,因为燕北毕竟是在吴越潜伏了几个月,对这里比自己了解的更清楚! 一天的煎熬,这种等待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掌灯时分,靠在窗口的徐知证才看到燕北。 燕北行色匆匆的从远处街道的茫茫夜暮中冒了出来。 燕北通过赵伦和花千朵,得到了狱卒兵力部置情况,也摸清了几个狱卒和送牢饭的人的住址和家庭情况。 最主要的是赵伦和花千朵二人所说情况相差无几。 当徐知证向燕北问计时,这燕北忧虑不决起来,他有些心神不宁。 徐知证不知何故,心想这燕北以前不像这样,办事说话都很干净利索,怎么现在踌躇呢? 徐知证又问道:“你有什么营救方案?说说看!” 谁知燕北幽幽道:“没有方案。” 徐知证洞察出燕北内心忐忑不安,惊问“怎么了?” “我现在突然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但我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燕北紧锁眉头,他扭头看看窗外,窗外一片漆黑,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一会儿他道:“我建议行动取消。” “那哪行呀!”徐知证突然站起来叫道“我们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还、还行动取消!不行!明天晚上过来制定营救方案!” 燕北走了,那步态,那神情,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里。 徐知证极力回忆燕北说话的表情。 徐知证突然从燕北的表情里窥视到燕北有种隐隐的恐怖。 燕北前脚一走,柳青道:“我发觉燕、燕北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啊!他就有些担心!”凌雪瞪了柳青一眼叫道。 夜很静,一阵冷风从窗口灌入,灯火摇曳欲灭,徐知证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12章 传瓘张网捉知证 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座建筑物如一个偌大的黑熊一般伏在一片黑压压的树林里。 黑黝黝的大门敞开着,门两边的两只大灯笼如两只猩红的眼睛盯着前方。 大厅像洞穴一般幽暗,尽管厅两边有几盏油灯“咝咝”的冒着火光。地面铺设着暗红色云朵花纹的地毯,里面几张紫红色的大椅上端坐着几个身材伟岸的人。 其中有身材魁梧的向明都指挥使钱传瓘,还有全身裹着如一床大绵被子的大智囊吴正臣以及长得很彪悍的行动队步兵都头薛伯顺和长着鹰勾鼻子,精瘦精瘦的行动队马兵都头吕良辰等等。 在他们前面站着一个人,此人长得一表一材,尽管此时是寒冬腊月,但他还衣着单薄。他气宇轩昂,显得风度翩翩,他正在汇报情况。他就是吴越向明都的情报队都头郭师众。 “来了?”钱传瓘又问道,虽然听完了情况汇报,但还是又问了一句。 “来了!”郭师众回道。 “好!”薛伯顺迫不及待的说了一句,就不自觉的在磨拳擦掌。 “太好了!”吕良辰抑止不住内心的激动,双眼放着亮光。 “呵呵,终于来了——”全身裹着像粽子样的吴正臣干笑几声说。 那薛伯顺叫道:“如果指挥使下令,我立马就把他们捉了来!” 钱传瓘和吴正臣相互看了一眼后,钱传瓘正色道:“不可!” 吴正臣对郭师众道:“你先盯着,不可打草惊蛇,不可有任何行动,只远远的盯着!”说后面对薛伯顺叮嘱道:“尤其是你,不可擅自行动!一切听指挥使的!” “那什么时候才行动?”薛伯顺焦急的问道。 “等他们救许云儿的时候!”钱传瓘笑道“我到要看看这些娃子是如何营救许云儿!” 大家依次离去,大厅里只剩下钱传瓘和吴正臣,当郭师众走到门口时,吴正臣叫停了郭师众。 吴正臣对郭师众道:“我对你说,如果薛伯顺向你打听徐知证等人的行踪,千万不要跟他说,如果他非要緾着你,你就叫他来问我,晓得不?” “晓得了!”郭师众回道。 “你去吧,随时报告我关于徐知证的行踪。” 郭师众走后,吴正臣对钱传瓘道:“这伯顺性情火烈,号称屠夫,此事不能让他参与,不然会出岔子,我想后面的行动就交给吕良辰办吧。” “好的!就依你的!”钱传瓘道。 燕北恐慌的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从悦来客栈回到万隆客栈。他一头冲进自己的房间,他胸中像擂起了战鼓,震得他心里发慌甚至有些发晕。 他慌忙向伍文涛说了一些情况,因为在去悦来客栈见徐知证的路上他发觉的异样---他在室内不停的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说:“怎么办?怎么办?” 伍文涛眼珠随着燕北的身影左右晃动,伍文涛怯怯的问道:“你真发觉有人跟踪了?” 燕北听出伍文涛声音在发颤,自己心更恐慌起来!“是的。”燕北有气无力的说。 “也许可能是错觉了。”伍文涛说。 “不可能!”燕北斩钉截铁的说,他叹了口气道:“唉——只怪我太粗心了,现在最麻烦的事就是老板不听我劝啊,就怕现在都来不及了,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的燕北内心很焦灼,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 燕北和伍文涛自从进入吴越以来,行事都小心谨慎。他想到了花千朵和赵伦,只有他俩人和自己就关于营救许云儿的计划有实质性的接触。 现在想起来,这两个人其中必有一个人有问题! 在万隆客栈看到被追杀的花千朵时,自己也是有警觉性的,因为唯恐是吴越下的套子,所以一直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在花千朵面前只显示自己是个同情者。 从花千朵那儿了解关于狱卒兵力部署情况也是让花千朵认为自己是出于同情而愿意帮助她而已。 至于和赵伦接触,是要地图时和要有关于狱卒情况时才见面的。 其实自己早就和赵伦打过照面,在此事之前,记得当时这赵伦还躲避着自己。那时,燕北还不想尽快和赵伦发生任何联系。 从当时赵伦的表情看,他有种不情愿接触的感觉。后来,徐知证叫他和赵伦接触,找赵伦要地图时赵伦才被迫见面。但燕北觉得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个人定有问题!不然自己去悦来客栈不会有人尾随跟踪。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地方出现了问题!但他现在确信吴越是借许云儿入狱来引诱徐知证的。整个事件就是个骗局,想到此,燕北额头渐渐冒出冷汗来了。 自己的一封信把徐知证带入了深渊,燕北后悔不已。燕北打算明天一定要把这些情况如实的告诉徐知证,让他们赶快撤离。 自己想必早就暴露了,至于钱传瓘没有对自己动手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他悔恨自己当晚见面时没有直接告诉徐知证的实情和自己的疑虑,当时他不敢告诉徐知证的情况是他怕,他怕徐知证责难! 他对伍文涛道:“我们要做好撤离的准备!明天我们早早起床,把一切情况全部告诉老板。” 夜时燕北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这两个人到底谁有问题呢?是花千朵?可是他亲眼见到花千朵的红巾都几个人等被薛伯顺一一斩杀,这不可能有假。 难道是赵伦?其实和赵伦早就碰过面,但从赵伦的表情看,他是不愿意和自己接触的。 他共见到徐知证有两次,第一次是茆虎要他到来悦客栈和徐知证见面,第一次一切正常。第二次是送关于狱兵部署的一些情况,在第二次才发觉了有人跟踪。 燕北想到问题是出现在第二次!到了四更时候,他才昏昏噩噩的睡着。 第二天醒时已日上三杆了,燕北慌忙来到悦来客栈,可怎么也找不到徐知证和柳青以及凌雪了。问客栈伙计,可伙计也不知道,更奇怪的是伙计们都不知道徐知证等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好在院中的三匹马还在,燕北以为三人可能出去侦察了。因为马还在,一会儿就会回来。可是等到晚上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踪影。 此时燕北慌了,心里有不祥预兆。 第13章 徐知证失踪 “是不是给钱传瓘捉起来了哦。”燕北心痛的想道。 他想到此后又慌张的进了徐知证房间查看一番,见房间里的一切陈设都很整齐,没有零乱现象,还有常用物品都在,没有急忙离开的迹象。 此时燕北心里稍安,于是他左顾右盼的又回到万隆客栈,他打算明天再去悦来客栈报告情况。 于此同时有一个人被骂得狗血喷头。 此人头低着,不敢正视对方,以前的气宇轩昂的劲儿此时变得像犯错被罚的小二一般。 钱传瓘在痛骂眼前的郭师众。原来郭师众说他把悦来客栈的人给盯丢了。他的人来报告,不见了徐知证等人的踪影。虽然盯的人一步没有离开,眼睛一刻也没有移开那客栈的大门,但人就是不知所踪,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像一阵清烟溶入了空气中一般。 “你们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吗?几个大活人不见了,你们一点察觉都没有吗?就连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晓得!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一群饭桶!我估计你们在那里沉瞌睡!”钱传瓘怒不可竭的继续骂“这个任务还不如交给薛伯顺!” 郭师众唯唯诺诺,只能低着头任钱传瓘发泄。 吴正臣慢条斯理的道:“此事不怨师众,这徐知证是何等的狡猾之人,出使山西和刺杀何逢就知其意志坚强和诡计多端,此人不可小覤啊。” “以我之见!”薛伯顺道“我早就捉了来!” 吴正臣道:“伯顺,此事你暂时就不要插手了,你只等命令,需要你时会跟你说的。”说后就面对吕良辰道“你协助师众把徐知证找出来!不过不能大张旗鼓的找,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寻。” “不要找的!”钱传瓘道“就要那人去问吧!” 次日,燕北正准备去悦来客栈探个究竟,赵伦就到了。他首先说自己不参与营救许云儿的任务,这个以前早就说好了的,他只提供情报。他说营救的人要多,因为有重兵埋伏在哪儿。并问怎么营救法,什么时候营救,有哪些人等等。 燕北说暂时没有定时间也没有定营救办法至于有哪些人参与暂时还不知道。 燕北观察赵伦的言词和举止,也没有看出破绽。 赵伦前脚走,花千朵又到了,花千朵显得很焦急,问有什么好计划,什么时候动手,她好早作准备并提前组织自己的人马。她说如果不帮助她,她自己就想办法营救了!说再不营救,许云儿可能支持不住了。 燕北糊涂了,不知道谁有问题。但问题一定有,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人都来探听虚实,二人虽然都没有直接问,但都有嫌疑。 花千朵走后,燕北就向悦来客栈赶,一路上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货物的商贩和购置年货的人充满街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整个街道上都充满年味的热闹气息。 此时燕北快乐不起来。 当他来到悦来客栈时,见客栈的一个伙计在院中为三匹马喂草,燕北走上去就问道:“楼上的客人回来了吗?” “没有啊。”伙计头不回的答道, “他房什么时间到期呀?”燕北想想又问一句。 伙计道:“他们缴的银子到除夕!” 燕北焦急万分:到哪里去了呢?什么个情况?难道他们发现了危险回吴了? 吴越向明都的小头目们都乱了起来,各组啰喽们都纷纷来报: “还没发现!” “还没找到!” --- 他们也找不到徐知证的下落。他们通过打探和盯着万隆百货燕北的行踪也捕捉不到一点线索。 此时向明都的几个大佬们到是不乱,都沉静的很。他们站的站,坐的坐,在这昏暗的厅内听着壁上几盏灯火“嗞嗞”的声音,他们在享受着孤独。 看面容,这郭师众和品良辰都很沮丧至极,因为寻找徐知证下落的任务是交给他俩的嘛,这么多天了还是两手空空。 几乎缩在角落里的郭师众低着头,但他总是在不停的偷窥躺在大椅子里的钱传瓘,他小眼睛忽闪忽闪的,在这灯光暗淡的厅内显得很特别。吕良辰也几乎是躲在灯光的阴影里,他弯着腰,低着头,时不时的吸着鼻涕。 钱传瓘看样子是懒得看他们的,也懒得发火的了,钱传瓘双目紧闭着,在养神。 许久,还是吴正臣打破了这尴尬的静默:“这燕北鬼鬼祟祟的经常向悦来客栈跑,想必也是在寻找徐知证,”吴正臣叹了口气继续幽幽道“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钱传瓘终于说话了,他道:“他要了地图,又要了仓库的兵力部置情况,他走不远的!这个饵,他会咬的!” 打破了沉静,气氛好似活跃起来“明天都除夕了,如果再不出现,那他们早就回家过年了!”薛伯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瘫座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说。 “知道了!”吕良辰突然伸直腰杆大声叫道:“明天!明天绝对会出现!他们!” 此时,大家惊呼起来,如提壶灌顶般的清醒来。 “哦——”郭师众如梦初醒的道:“他在等时机!” “好了好了!”钱传瓘道:“伯顺!明天把你的兵撤下来,由良辰接手!” “为什么?”薛伯顺从椅子上忽然翘起来,瞪圆着眼叫道。因为埋伏在仓库前的兵力一直是他的人马,现在终于等到大鱼上钩了,要把他撤换下来,他心中不服。 “就这么定了!”钱传瓘道“要你时自然会叫你!” 除夕前夜,燕北在窗户上收到飞刀笺,他一见,心里一阵激动。这飞刀他是识得的,是徐知证的。 终于现身了,三天如三十天一般的漫长!他慌忙拆开信件,是一幅山水画,久违的密码信。信的内容是叫他明天一早去联系花千朵,明晚也就是除夕夜要强攻仓库,营救许云儿! 信上说明要燕北协助花千朵先解决大门对面房子内的伏兵,然后再攻入仓库,并一再叮嘱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如果情况突变要立即撤离回吴。 除夕夜二更初准时动手!燕北激动的在不停的搓着手。 第14章 施救许云儿 街上,终于安静下来了,关押许云儿的仓库门前静悄悄的,热闹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两边店面门紧闭着,街道上的石板路上浮泛着荧荧微光。 仓库两边的耳房里,现在只有两名狱卒在值班,他们各自趴在台上睡着了,黑幽幽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 此时大门对面的房子里有许多士兵手握着长枪和大刀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前方。 钱传瓘和吕良辰端坐在正中的大椅上,按平时,这钱传瓘是不会亲临现场的,因为这次意义重大,不得有一点闪失,所以到现场亲自指挥。 一群身着紧身黑服的女子,从街道两头悄悄的向仓库大门边摸来。 屋内的吕良辰压低声音道:“怎么办?”他在征求身边钱传瓘的意见。 “等会!”钱传瓘沉声道。 “唉?怎么全是花千朵的人?”吕良辰惊异起来。 钱传瓘道:“他们在后面,应该早就藏在某一个地方!” 钱传瓘分析的真对,此时燕北和伍文涛早已潜伏到这幢房子的后门边。但钱传瓘的分析只对一半,至于徐知证等,鬼也不知道此时在哪里。 钱传瓘是这么认为的,他估计,徐知证先让红巾都花千朵的人攻入仓库救人,先消耗守卒的力量,然后自己就会轻而易举的收拾残局而把许云儿救走。 此时花千朵的人马已接近了仓库大门, 吕良辰轻声道:“冲吗?” 钱传瓘没有言语,这吕良辰也不敢轻举妄动,是马上杀出去堵住花千朵厮杀还是先让她们进去再门关打狗。 怪事出现了,这花千朵一干人,不知怎么慢慢退到钱传瓘所埋伏的屋子前,正当钱传瓘迷惑不解时,这些人突然破门而入蜂涌的杀了进来。 钱传瓘和吕良辰等被花千朵的人打个措手不及,大都数人还在惊愕中被杀得人仰马翻。 钱传瓘仓促应战,吕良辰很勇猛,不愧是向明都马军都头,他沉着冷静,几乎要把冲杀进来的红巾都的人逼出门外,突然后门又冲进二人,这二人就是燕北和伍文涛,一阵混乱,杀成一团。 由于人多,两边夹击,钱传瓘的人都挤在屋子中间,兵器使展不起来,只有前面的士兵才能用刀枪,中间被挤压,这钱传瓘被挤倒,被自己的士兵踩了几脚,鼻子被踏出了血,弄得灰头土脸。 就在这紧要关头,仓库门突然打开,从仓库内涌出无数士兵,那薛伯顺一马当先,带着几十个强悍的兵卒杀了出来。 来了一支生力军,这花千朵的人马四处乱窜,各自逃生去了。 燕北记得徐知证信上对他说过,一定要保全自己安全,所以见事不妙也跑了。燕北和伍文涛刚跑不远就惊艳的遇到了茆虎和冷峰,茆虎急道:“你们赶快随我去北门!” 燕北在慌乱中只能跟着茆虎奔跑,他不知道这茆虎和冷峰也参战了。看来这事态严重了,安常理,这两个鸽站人员是不能出现的。 薛伯顺杀散了花千朵的人马就冲到钱传瓘身边,本以为钱传瓘会夸赞他一番,毕竟是自己来的即时而救了钱传瓘。心想:我瞒着他偷偷的藏在仓库内,看来是对的。 谁知钱传瓘见到他大怒,并大骂他为什么躲在仓库里!为什么不听指挥? 薛伯顺被骂得睁不开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他糊涂了。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仓库里的人不见了! 薛伯顺吼道:“什么人不见了!” 报信的士兵周身一颤,唯喏道:“许,许云儿。” 于是大家一窝蜂的挤进了仓库,仓库里隔了很多间牢房,各牢房的犯人都在,唯独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空空如也! 许云儿不见了!只看到被折断的两条铁链子挂在墙上。 钱传瓘等人走了进去,环故四周,终于发觉地下床草有异样。薛伯顺小心的用刀挑开乱草,突然发现下面有一个洞! 钱传瓘伸头向下看了一眼,他竟然大笑起来,道:“这群娃娃,等于就是鼹鼠嘛——” 钱传瓘话音刚落,这薛伯顺就已跳入洞中了,薛伯顺钻入洞内追了进去。 这速度让钱传瓘都来不急阻止。 钱传瓘蹲在洞口等着, 一会儿薛伯顺汗淋淋的从洞口冒出头来,他气嘘嘘的道:“进不了!堵住了!推不动!” 钱传瓘伸手把他拉了上来,关切的道:“你休息一下吧,就不要追了。” “那哪行!非截住不可!”这薛伯顺跳上洞口就向士兵高呼一声“随我来!”即刻像旋风般冲出了大门,一跳就跃上马背,一闪就消失在夜幕里。 钱传瓘大叫吕良辰,并道:“穷寇莫追!务必追他回来!” 钱传瓘等一班人来到仓库的北面,然后来到街道的对面,终于在一幢房子里发觉了洞口。这一幢房子的住户是一个孤寡老妇人,问老人的情况,他吱吱唔唔半天也说不清楚。 钱传瓘也懒得再问的了,他现在不在乎这些了,他现在在乎的是薛伯顺的安危。薛伯顺是他的一员虎将,深恐有闪失。 因为钱传瓘知道,这徐知证非等闲之辈,有勇有谋,虽然年龄不大,但在他手上完成了很多大事,这薛伯顺穷追不舍,很可能要有生命之忧。 当钱传瓘等人来到大街上时,见薛伯顺和吕良辰伏在马背上摇遥欲坠的从远处一路颠簸而来。吕良辰满身是血,背上中了数刀。而薛伯顺在马上摇遥晃晃,还在“哇哇”不停的吐血。 原来薛伯顺骑马跑的快就丢下了随军,他只身一人快马追出北门,终于在北门外五里地的黄泥岗追上了徐知证。 徐知证见身后有人在大叫“休走!”就呼叫燕北等带着许云儿快走,自己调转马头折了回来。 徐知证不想让别人来断后,他怕纠缠久了误行程,所以打算来个速战速决。 他手拎着乾坤子母大剑立马于路中央等着薛伯顺。 由于天太黑,薛伯顺马又跑的快,像一团黑风般就到徐知证眼前。如果徐知证避让速度不快,两马就碰个满怀,将会人仰马翻。 第15章 失了吴越都 紧急着二人战在一起,就绞杀起来。 薛伯顺虽然勇猛,手中大棒舞着呼呼山响,棒棒力有千斤,但他哪是徐知证的对手! 十几个回合之后,徐知证虚晃一大剑,见薛伯顺举棒架来,突然反手伸出乾坤大剑的铁柄重重的撞到薛伯顺的胸上,薛伯顺当场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正当徐知证横剑策马上前取其性命时,吕良辰即时赶到,吕良辰奋力救下了薛伯顺就向回逃,但吕良辰还是身中徐知证的三把飞刀,好在吕良辰躲闪即时,没有中到要害。 再说徐知证一干人等,拼命的向北跑,尽管身后没有了追兵,但还是不敢停留。 在大年初一的傍晚,一抹夕阳在茫茫西边天际渐尽余辉时,一行人才疲惫的入了宜兴边界。虽然大家很劳累,但也很欣喜,因为救出了许云儿,但还无一人损伤。 燕北、伍文涛以及茆虎和冷峰都安全的带了回来,柳青和凌雪二人都安然无恙,徐知证很欣慰。但唯一的缺憾就是吴越的这条线又要重新部置了。 他们找到一馆驿住下,先把许云儿小心的安顿好,大家洗漱完毕就在一起聊天。徐知证对燕北道:“其实你们早就暴露了!” “知道,可是知道的迟了,”燕北有些愧疚“差一点酿成大祸。” “什么时候发现暴露了的?”徐知证问。 “第二次见你的时候,”燕北道“我发现有人盯梢了。” “其实你早就暴露了,只是时机没有成熟,所以这钱传瓘没有动你。”徐知证说后又问道“你知是什么原因暴露的?” “我现在知道了,是赵伦,是他反水了。”燕北道。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是赵伦而不是花千朵的?”徐知证问。 “我要仓库兵力部署和狱卒情况时,我只对两个人说过,那就是赵伦和花千朵。开始我不确定是哪一个,后了在救许云儿时,见花千朵那么拼命的冲杀钱传瓘的人,就知道不是花千朵了,那只有是赵伦了。”燕北道。 “那我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来告诉你,”徐知证道“那晚你见我,我就发觉你神情不对,又力劝我取消营救计划,我更觉得你有问题,你一定发现了异常情况,只是你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危险而已,但你一定感觉到危险了。 你走后,在夜间的时候,我就注意客栈周边情况,果然发现有人在盯着我们,所以我们就果断作出决定,悄悄的离开悦来客栈了。然后我就来盯花千朵,见花千朵没有异常,我又去盯赵伦,结果发现赵伦和钱传瓘秘密接触, 所以问题就出在赵伦身上,何逢也做过这样的事,阳奉阴违!一个是立马翻脸,一个是隐隐的变节。他们整个的计划就是迷惑你,借囚禁许云儿来引我入瓮,想一箭双雕。” 燕北擦了头上的汗,道:“当时发现了尾巴,我就忽然明白了,一切是钱传瓘的诡计,当时我吓得要死,你又不听我劝,后了又找不到你,那时才焦急呢。” 此时柳青突然道:“那晚我们就悄悄离开了悦来客栈,后了指挥使叫我和凌雪挖洞,没有想到这挖洞的方法还真管用!” “这挖洞的方法是你们逼的呀!”徐知证道:“你们之间不和呀,经常的相互挤兑,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我怕你们在解救许云儿中不互相帮助,所以才用挖地道之法喽,你们记着,只有相互帮助,只有大家团结一致,才能成就大业,不然就会两败倶伤,没有一个人得到好处!” “还好是用挖地道之法营救,如果强攻就上了当了,那仓库外面有伏兵,里面也有伏兵!”燕北道。 “燕北,我对你说,这吴越人才济济啊,他们就能算准我除夕夜会动手,”徐知证继续道:“吴越都还是归你建立,吴越还是要交给你的,你以后要小心行事!看来钱传瓘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还有,那个赵伦犯了规矩,这早就跟他说过!这事还是要你来执行!不然以后还会出现这样反水事件,不坚决震慑是不行的!” 燕北在沉思,因为他的确有许多事要做,而且还很棘手!要刺杀赵伦,还要重建吴越线,看来困难重重。以前杀了何逢就引起赵伦的警觉,前车之鉴嘛,现在想杀赵伦是何其难也。 “其实你没有必要担心,吴越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荀于,一个是周志,可以利用的。”徐知证道。 燕北心想:这吴越人难以策反,难以收买,如果荀于和周志也像赵伦一样,怎么办? 徐知证叹了一口气,道:“救出了许云儿,可断送了吴越线!我想想这也是个好事,不然你还蒙在鼓里,到时深受其害而不知。” 大家沉默不语,“嗳?如果这钱传瓘当时不利用许云儿来钓我,而直接捕捉你怎么办?”徐知证看着燕北幽幽的问了一句。 燕北和伍文涛相互看了一眼,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片刻,燕北突然铿锵有力的道:“拼命厮杀!冲出重围!不成功,必尽忠!” “这就对了!”徐知证道:“这是我们在位的,包括整个忠义都所有人,必须要做的!这就是我们忠义都的精神!人是精神支撑着的,如果精神足够强大,那肉体就无所谓知觉了!死并不可怕,怕的是人怕死!人一怕死,求活一时,就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 紧急着,徐知证又道:“只有这样,我们只牺牲自己一人,而保全了整个忠义都其他的人员乃至自己家人的安全!大家切记!” 大家都齐声应道:“晓得了!” “里屋的人,”徐知证又道“大家要小心伺候,她身体虚弱,精神愰惚,要看紧了!” 大家知道徐知证说的是许云儿,也理解徐知证的话外音。 一路上,这许云儿就不愿跟着走,几次逃跑未遂。 柳青和凌雪更清楚许云儿的倔犟,因为许云儿在牢中是被徐知证强行带出来的。 第16章 收服许云儿 徐知证等破洞而出,一条高悬在墙上的铁链下端扣着许云儿的双手腕。她头发散乱,一脸的污垢,周身衣服单薄而破烂。 当时徐知证见到此景,心里发颤起来。 在徐知证的脑海里还停留许云儿早期那活泼漂亮的脸庞,现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身的颓废神情和无助等死的煎熬模样。 许云儿先惊异的看着徐知证,继而憔悴的脸上一双深陷的眼晴一下子涌出泪来,她禁不住的抽泣起来。 “我来迟了,你受苦了。”徐知证被眼前的场景感染了,奇怪的很,这情景好似以前经历过,也同样说过这样的话。 他说后就来切这条铁链,可许云儿倔强的把头一甩,道:“不要!” 徐知证不管这些,两剑切断了铁链,他要带许云儿走,许云儿吼道:“我不要你救!,我不走!” 由于情况紧急,徐知证不容许云儿置辩就让柳青和凌雪强行把许云儿架入洞中。 在洞中,这许云儿痛苦的说“你们这么做,是陷我不忠啊,让我如何洗脱通吴的罪名---” 一路上许云儿几次欲逃,都被阻止了。 这情景还历历在目,所以徐知证叮嘱大家要小心看守,不能让许云儿再度逃跑。 “大家休息吧!”徐知证见时间不早了,柳青和凌雪等纷纷到各自房中休息。 临睡前,他轻轻的来到许云儿的房间,此时许云儿早已沉沉的睡着了,消瘦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她有只手还露在被子外面,徐知证小心的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然后慢慢的退出房间。 是夜,徐知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道:这许云儿是何许人也?怎么对钱氏这么忠心!钱传瓘这么不念旧情,不念亲情,不记前功,还这样的怀疑她,折磨她,这许云儿怎么还不死心呢?这么忠心耿耿的人,这钱传瓘怎么不识呢? 看来这钱传瓘疑心太重,宁愿冤枉也要求稳。 有什么办法让许云儿对钱传瓘死心呢? 如果许云儿被自己所用,那再吴越线就很容易了,她的根在吴越,要重建吴越都那就易如反掌了。要想一个办法让许云儿对钱传瓘死心,只要她对钱氏死了心,才会全心全意的归吴。 终于,徐知证想到一条妙计。 第三天下午,他们终于回到扬州。 李驰为他们摆酒接风,尤其对许云儿百般的尊重和呵护。席间,李驰唤自己的妻子杨艳陪着她,并频频向许云儿碗里送菜。席后又为许云儿洗漱,为许云儿放水洗澡。杨艳并亲自为许云儿搓背,然后亲自安排到内室休息,一切都是小心的伺候着。 客厅只剩徐知证和李驰二人了,他们在品茶和吃着糕点,李驰再次询问徐知证关于救许云儿的过程。李驰是个有心之人,他要了细细了解这个过程,看看能否从中发觉什么不正常,在他看来,救许云儿是没有这么容易的。 一会儿,杨艳从内室急急的走了出来,她来到李驰面前悄悄道:“一切正常,” “有旧痕?”李驰问了一句, “有,而且很多。”杨艳答后就回到内室去了。 徐知证不知道他们夫妇二人在说什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神秘,于是问道:“什么情况?” 李驰压低声音道:“你就这么相信她?”李驰用下巴示意内室方向。 徐知证知道是所指许云儿,徐知证道:“为何?难道有问题?” “暂时没有发现,”李驰道:“但还要继续观察。” “你们刚才在嘀咕什么?”徐知证问, “我要杨艳,查看那人,许…看她身上的伤有没有旧鞭伤。她被囚几个月了,一定用过刑,身上定有旧伤,杨艳借助她洗澡之机,察之,确有旧痕。其实只有新伤是不够的,现在我暂时放心了。” 徐知证对李驰的所作所为心中很是不快,因为营救许云儿的行动是自己亲自执行的,她都瘦脱了型,都不愿意随自己来吴,怎么可能有诈?于是徐知证对李驰道:“你太小心了!以后不准有这么个想法,更不准对她有所行动!若让她察觉,那我真的留不住她了!我们要做到百分之百的信任她!不然她会寒心的,也枉费了我一番心思!” 李驰看了徐知证许久,然后幽幽道:“钱传瓘不是急功近利之人,他知燕北入吴而不捕之,此人就是惯用长远之策。他是个深谋远虑之人,不得不防啊——” 在以后的几天里,许云儿和杨艳住在一起。杨艳逛菜市时就拉着许云儿,逛街时也叫她一道,久而久之,杨艳和许云儿成了好朋友。 徐知证也经常的陪着许云儿到处走走逛逛,但她从不说话。徐知证也不管这些,只要她能随着自己出去走动就好。 现正值春节,街上热闹非凡,考虑她需要什么就为她买,不需要的也为她置办,只要她看到一个东西,留连片刻徐知证就会派人送到她的房间,可以说费尽心机的讨好她。 徐知证赞扬她是女中豪杰,女中丈夫,像个男人一般的胸怀,尽管被冤枉还心系吴越,是个难得的人才。徐知证劝说她安心的留在吴国,并承诺给于重任。 终于她说话了,她说,她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说她被徐知证毁了前途并使她陷于不忠不义不孝!她说除夕夜如果不去救她,她就会被放出来了。不过她郑重的一再申明,她是不会背叛吴越的,不会做有损吴越利益的事。 徐知证发觉先收其心渐渐起了效果,心中甚喜。 晚上,徐知证悄悄的和李驰在商量。 徐知证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要李驰明天派人伪装成钱传瓘的人来暗杀许云儿。徐知证要让许云儿对吴越彻底的死心,对钱传瓘彻底的失望。他明天也就是正月初七带着许云儿去游玩钱塘湖,就在那儿动手。徐知证一再叮嘱李驰,要做到滴水不露,不能让许云儿看出一点破绽,否则将前功尽弃还要适得其反。 徐知证说完这个计划后,不知怎么了,感觉全身不自在。他有种预感,估计明天可能要出乱子。 第17章 董冲的报告 徐知证想到了柳青和凌雪,他二人总算认识了!就连挖洞都相互拼着。徐知证有些不相信李驰的人了,假如再派几个像柳青一样的人岂不是误事吗? 他考虑再三,权衡利弊,还是决定明天晚上动手,准备来个夜游钱塘湖。这样在黑暗中就是有些疏漏,许云儿也许看不出来。 第二天上午,徐知诰来访。他拎了一些补品,先是向徐知证嘘寒问暖一番,然后他问了关于吴越都撤离的事,问了以后如何打算。又问了营救许云儿的事,对营救许云儿的事,徐知诰很仔细的问了一些细节。 徐知证有些感觉,这徐知诰虽然没有责怪吴越都暴露的事,但还是有想法的,因为看到徐知诰在沉思,好像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什么。对许云儿的到来,徐知诰表示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绕来绕去还是不放心许云儿!徐知证心里有些愠怒,于是徐知证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哥哥说的是,慎重!” 徐知诰临走时,关切的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养养身体,养养精神。遇事不要急燥,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个过程。” 看着徐知诰远去的背影,心道:“这人跟李驰一样的多疑。” 徐知诰走后,他就急忙去李驰那,他要看看许云儿现在如何了,心情是否更好了。 来到李驰那里,不见了许云儿,李驰说和杨艳一道逛街去了。于是徐知证在李驰处边喝茶边等着,就在此时,一个人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原来是董冲。 李驰很惊异:他不在升州聚贤饭庄吗?怎么擅自离岗?一定有什么大事要汇报! 果然如李驰所料,董冲说出了一件惊人之事:马千里的胞弟马吞云来了扬州!最主要的是这马吞云还入了徐知诰的营,成了徐知诰的心腹。 事还要从头说起,李驰为了拓展事业,就杀入了升州,他看上了升州的聚贤饭庄,后设计来要挟饭庄老板的儿子张凡统,事实这个饭庄的背后老板是骆知祥。结果随着事态发展,这李驰打死了骆知祥的义子马千里(第一卷建基的第五十六章有记载),后被徐知证出面摆平。事是摆平了,但马家人心中不服,这马千里的胞弟马吞云时刻想着要报仇。 事出有因,这骆知祥时常提醒徐温要把自己的亲子徐知询提上来代替徐知诰镇守扬州,毕竟徐知诰不是亲生的。可徐温念情,认为义子知诰即孝顺又有能力并为自己做了很多大事,所以心中不忍换之。 这骆知祥见徐温优柔寡断,心里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估计,这大吴的江山将来定是徐知诰的,他打算派一个人入知诰身边,正思索时,这马吞云来了,于是想到要马吞云进入徐知诰阵营。 马吞云一口应允,马吞云也有他的想法,他要背靠大树好报杀兄之仇,这仇他是念念不忘的。徐知诰正置用人之际,对骆知祥荐来的人非常高兴,又见这马吞云气宇不凡,通过几件个小事的办理,知其能力超群就得了重用。 这秘事这个董冲是怎么知道的呢?酒馆和饭庄最容易泄露消息的,前日董冲见到黄滚,也就是马吞云的义弟和骆知祥在一起吃酒,他偷听到的。黄滚向骆知祥报告马吞云在徐知诰身边的一些事让董冲听到了,而且还知道这个马吞云早就在几个月前就到了扬州。 董冲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这个消息对李驰来说是很重要的,于是就赶到扬州向李驰报告。 听了董冲的报告,李驰面露慌乱之色。 徐知证安慰道:“这马吞云只是个小卒,他不敢妄为,兄长你放心好了。”说过之后,徐知证在沉思,这马吞云他是见过的,那次去培英书院的路上偶遇三人,徐知诰和大学士罗义,其中就有这个马吞云,当时他就看好这个马吞云,他是个狠角色,并不是个小卒,说小卒只是为了宽李驰的心而已。当时徐知证不知道这个马吞云和李驰还有这段渊源,不过徐知证深信这个马吞云也不敢对李驰动手,毕竟李驰是自己的人还是忠义都的副指挥使并身糸忠义都的存亡,这马吞云是有所忌惮的,再说徐知诰从大局观考虑决不允许他这么干。 徐知证沉思良久,对李驰道:“你要常和申渐高联系,他现在在知诰身边。” 李驰知道了徐知证的用心,这个申渐高是徐知谔的好友,后被徐知证安排在徐知诰身边,以作为徐知诰的暗地保护人。这申渐高常伴在徐知诰身边,他定能了解一些马吞云的情况,这样可早知以做到有备无患。 气氛冷清,大家都沉默下来,见没有人言语,那董冲见无人吩咐就告辞回升州了。 一会儿,见门外的路上,那杨艳从远处一颠一颠的慌张着跑来。徐知证站了起来,因为只有杨艳一人回来,又见杨艳慌不择路的样子,心里一紧,莫不是许云儿出事了? 果不其然,像徐知证预感的那样,许云儿不见了! 杨艳说,见许云儿手腕上带了一只玉镯很漂亮,所以自己也想买个玉镯,就要求许云儿陪她一起上街。 在南大街的街边见一个露天玉器摊,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色玉镯时,她们就驻足来看。当时还发觉许云儿站在身边,当她弯腰拿出一只镯子来征求许云儿意见时,才发觉许云儿不见了。后来怎么找也找不到,于是就心慌起来,所以就跑回来报告情况。 徐知证和李驰随着杨艳急急忙忙的来到南大街,来到许云儿失踪的地方。本来想找那个卖玉器的人来了解一些情况,可是那个卖玉器的人无影无踪了。 街上人来人往,人头攒动,徐知证慌了起来:这到哪里去找哦。 一会儿李驰叫来了很多人,这些人立即行动起来,满街上寻起来。半个时辰过去了,无果。徐知证汗淋淋的,尽管现在天气还是很冷。 第18章 许云儿又失踪了 徐知证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可以帮助自己,于是他立即对李驰叫道:“你马上派人到韩天昌那,叫他立刻封锁四门,不!派人暗守城门,见到许云儿,立即---留住!对异样的人群一定要严格检查,尤其是吴越人士!” 李驰道:“是不是自己走了哦。” 徐知证呼吸有些急促,他急道:“应该不可能!她要走早就可以走了,那么多机会她都没有走!”徐知证指着眼前这条街道,又道“你发现没有,这段路很是复杂,街边岔道很多,岔道两边都是居民区。我现在怀疑那个卖玉器的人有问题,刚才我问了路边的铺子老板,他们都说没有见过这个卖玉器的人,以前这里也没有见过有人在这里卖过物品。” 徐知证站在卖玉器的人的位置,再想象着杨艳的位置,终于发觉杨艳的右边,也就是许云儿站的地方,她的不远处有一条深巷。徐知证道“我们从这条巷开始寻找。” 巷两边零星有些商铺,还有居民屋,行人不多,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从这里经过。进入巷口不远处,徐知证发现石路边有断了几节的玉镯。拾起一看,正是前日自己为许云儿选购的那枚玉镯。徐知证心里一紧,知道是绑架了,最少不是正常的自己走脱。像自己担心的一样,事实上真的出现了。 他对李驰道:“果然如此,从这条巷寻来。” 他二人顺着这条巷子急急向深处寻,然后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二人迷茫了。不知道从哪条路来寻,徐知证头上渐渐冒出细汗来,他在两条路口的路上仔细查看,在东边的一个路口发现了一枚甩断了的玉钗,徐知证向在另一条路寻查的李驰叫道:“快过来!在这条路!” 徐知证告诉李驰,这玉钗就是自己买给许云儿的,看来这许云儿是被强行带走了,好在这许云儿留下了线索。二人顺着这条路寻找,可是再也没有发现踪迹了。 徐知证迷茫起来,站在那里发呆,他在想:“这是什么人干的呢?” 见徐知证站在哪儿不动,脸色沉重,李驰劝道:“不要担心,应该没有生命之忧,否则的话,许云儿是没有机会留下这么多线索的。” “是什么人干的呢?”徐知证喃喃自语。 是的,是什么人干的呢?李驰不禁自问。 李驰突然道:“我们回去,我立刻发动所有眼线查找!” 在李驰府上,徐知证焦急的等着信息。李驰的一条一条的眼线来报,都是令人失望的。韩天昌也派人带来信息,城门行人无许云儿踪迹。 李驰在啧啧称奇,以他自认能力,没有他查不到的线索,自己经营这么长时间,在各行各业,几乎各个角落都有自己的人,怎么现在连许云儿的一点踪影都查不到呢?以往要查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一查就知,不查也有人报来。现在看来自己的组织并不是那么强大,他有些自恨,有些羞愧。 掌灯时分,徐知证和李驰静坐在客厅里。杨艳几次叫他们到餐厅用餐,他们都不未所动。 徐知证深深的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白忙一场,那么千辛万苦的把许云儿救出来,到头来是竹蓝打水一场空,白忙乎一场! 看来这许云儿是被钱传瓘虏去了,只有钱传瓘才会不遗余力的做这件事。 这许云儿又要受罪了! 想到此,徐知证,心一阵绞痛。 他好像要透不过气来,自责的厉害。因为是许云儿一时对自己心慈手软,才导到许云儿有了牢狱之灾。如果那时许云儿对自己不留情,自己坟头上的草早就长的很高了。他觉得自己很无用,保护不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徐知证烦燥起来,就在客厅内不停的踱步。 李驰见状,劝道:“遇事不要急燥,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徐知证听到此话,停住了脚步,突然,他眼睛一亮,把手一拍,叫道:“我知道了!知道是谁干的了!我知道她在哪儿了!”他说后就冲出门外。 李驰急忙跟着去,徐知证向李驰摆摆手,道:“你不需要去的。”然后就消失在夜幕里。 门前有人在拦,徐知证向内闯,这里是什么地方?连徐知证都敢阻拦?里面有人传来话,说让进,徐知证这才被两个壮汉让开一条路。 厅内端坐着一人,这人前面有一个人正站在那儿,站着的人像是来汇报情况的,坐着的人在慢慢的点头。见徐知证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端坐在椅上的人向站着的人吩咐几句就摆摆手,示意这人下去。这个人从徐知证身边旁若无人的快步走过,徐知证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容,原来是马吞云。 徐知证冲到厅内怒叫道:“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人?” 端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的人,站了起来,原来是徐知诰。 徐知诰亲切的道:“贤弟,坐下谈。”在徐知诰大椅两边还各有一张椅子,徐知证指着右边一张椅子,让徐知证坐下。 徐知证没有理徐知诰,他继续吼道:“你为什么不经我的同意就动我的人?” 徐知诰干笑起来,反问:“她是你的人吗?” 徐知证一时答不上来。 徐知诰慢条斯理的道:“她根本不是你的人嘛,最少暂时还不是你的人。” “她就是我的人!她一点问题都没有!”徐知证叫道。 “假如她有问题呢?如果有问题,你能担当得起吗?”徐知诰语气生硬起来,徐知诰即刻又道:“其实这只是个过程,我早就预先对你说过,遇事不要急燥,也许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严重!再说你从吴越引入人员不是你个人的事,也不只是你忠义都的事,而是我们整个吴国的事,所以我慎重不对吗?” “但你动我的人!你说应该不应该要先跟我说一下?”徐知证怒气未消。 徐知诰即刻回道:“我事先跟你说,你同意吗?” 第19章 钱塘湖遇伏击 徐知证沉默了,心想:如果徐知诰真的事先向他要许云儿,他真的不会答应。 “贤弟——”徐知诰见徐知证在沉思,就语重心长的道:“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危难时刻,我们不可以吊以轻心,可以说我们四面受敌,异邦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所以对入我吴的人员,特别是外藉人员还是在以后要委以重任的人,都要严格审查,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况且你还是做这行的!现在这许云儿应该送回到你的大本营了,你回去好生安慰她吧。” 徐知证愤愤的走出这阴暗的屋子,他丢出一句:“以后你要动我的人!要事先告诉我!我并不是不懂规矩的人!” 徐知证急急的回到李驰府上,见李驰正在等他。李驰轻声道:“她已睡着了,你去看看她吧。”声音透着无限的无奈和怜惜。 轻轻推开房门,见杨艳蹲在床边地上收拾物件,她正在脸盆里整理毛巾。徐知证见到盆里水是红色的,他心在颤抖着。 杨艳无声的摇摇头,就端着半盆血水退出了房间。 许云儿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脸的疲惫,头毛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徐知证能想象出来,这头上湿透的是汗,是被受到酷刑而疼痛流出的汗水。 杨艳复回到房间,她把床边衣架上的几件带血的内衣拿了起来,对徐知证轻声道:“出去吧,她刚睡着,让她好好歇息吧。” 半夜了,他们还没有睡觉,他们还坐在厅里叹息。许云儿是马吞云和黄滚带的一行人用马车送回来的,马车停在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周身血色的许云儿架到李驰门口放下就走了。那马吞云意为深长的默默的看了李驰一眼,就扬长而去。李驰从驰吞云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杀气。 此时杨艳忧伤的道:“一身的血,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周身是伤,没有一处是好的。这马吞云也太歹毒了。” “你不要再说了!”李驰看看徐知证对杨艳叫道。 “我为什么不能说?他们也太狠毒了!打就打吧,还拔掉几个手指的指甲!太无人性了!怀疑她有诈,打死我也不相信!” 李驰劝道:“贤弟,你也不要难过,其实其实,”李驰看看徐知证后继续道“其实知诰做了我们的事,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以后我们也省了不少时间来观察。” 徐知证听了李驰的话,心中明显不快,他狠狠的瞪了李驰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在以后的日子里,徐知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许云儿,带着她到处闲逛。 一日下午逛到钱塘湖,湖边杨柳条上面露出了嫩嫩的包,一汪碧水映着天空中如絮般的朵朵白云,几条鱼儿在水里浅游,早春了。许云儿气色明显好多了,脸色也红润起来,一张娃娃脸有时也露出浅浅一笑。 徐知证试探性的问她怨不怨恨这么对她,谁知她说,她理解,如果是她,她也不放心的。 徐知证心里突然宽畅不少,他解释道:“其实这事不是我做的。” “知道---”许云儿瞄了徐知证一眼道:“是你,你舍得吗?” 是的,如果是自己,那还真是下不了手,尽管怀疑她。徐知证突然在想,如果她真的有诈,自己能不能--- 徐知证不敢向下想去。 “我问你一个事”徐知证沉思良久才道:“我的吴越线毁了,你看以后如何建立?还有,我大吴狼山江之败,主要是什么原因?你们是怎么知道驰援无锡的主帅是彭彦章?” 听到徐知证说这样的话,许云儿停了下来,她正色道:“我是吴越人,我是不会做有损我吴越的事!” 徐知证哑然。 徐知证心道:我冒着生命危险,主要是让你帮助我大吴消除隐患,如果你不作为,我不是枉费心机吗?我虽然爱慕你,还你一箭救命之恩,但是,如果吴亡,我怎么能独善其身? 他打算明天晚上执行让许云儿死心的计划,让李驰的人假装钱传瓘的人来刺杀许云儿。只有许云儿对钱传瓘死心了,对吴越失望了,她才能对自己死心踏地追随。 钱塘湖边有一餐馆,其香味特别,闻之即来,路过让人留恋。许云儿建议在此用餐。徐知证想想,现在也不早了,金乌快西沉了,于是二人进了餐馆。 用餐的时间很长,许云儿叫了一道菜,吃了又叫一道,看来她胃口大开。他们二人一直吃到华灯齐上时才离开。 钱塘湖边,游人也不太多,由于天气还尚冷,偶尔遇到两个情侣卿卿我我的在打情骂俏。 当走到一处,突然前面有两个黑衣人拦住去路,徐知证惊恐起来,他把许云儿让到身后。但又听到后面有动静,回头一看,后面也有两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 四个黑衣人,各手执短刀,短刀不时的闪着寒光,这四个黑衣人慢慢的向他们逼近。 徐知证暗自心道:“这李驰,真知我心也。” 这四个黑衣人走上来挥刀就直取许云儿,徐知证慌忙上前挡架,由于没有带刀,只能赤手空拳的于其厮杀。两个黑衣人緾着徐知证厮杀,另两个人刀光闪闪的直奔许云儿,许云儿左躲右闪,那二人始终不得手。 徐知证感觉不对,这緾着自己的两个黑衣人,刀刀至命,不像是李驰的人。于是他突然惊慌起来:莫不是钱传瓘的人到了哦。 怎么办?看来这四个黑衣人武艺高强,不是个等闲之辈,要尽快脱身为妙。如果再纠缠不休,自己是可以自保,但许云儿可能要命丧这里。 二人被四个持刀的蒙面人围攻,徐知证唯恐许云儿有失,他亮出了飞刀。 徐知证出门虽然时常不背带他的乾坤子母大剑,但飞刀是随身携带的,至于带多少飞刀,只有他自己知道! 飞刀是他紧急情况下救命的宝贝,也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 当他取出飞刀时,可他又忧虑了,他不确定这四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这四个黑衣人如果是李驰的人,他们是故意攻击凛冽,刀刀带着杀气,是做给许云儿看的,而此时我用飞刀杀之,岂不是自伤家人吗? 第20章 哀大莫过于心死 于是他顺手丢出几把飞刀,没有用多少力度,也没有直奔要害处,只取肩头。 刀光一闪,破空而出,有三个黑衣人中刀,于是这几个黑衣人见势不妙,几个跳跃就消失在黑暗里。 就在此时,一只箭的破风声,贯入徐知证耳朵里,徐知证脱口叫了一声:“不好!”可是迟了,许云儿应声倒地。 情急之下,徐知证急忙挥手向一丛树后接连催动三把飞刀,然后飞身扑将过去,可刺客早已无影无踪。清除了危险后,他才慌忙跑到许云儿身边。 此时许云儿伏在地上呻吟。徐知证心稍安,她扶起了颤颤巍巍的许云儿。 许云儿肩头中了一箭,虽然对生命无碍,但箭头扎的深,还得赶快回家把箭尽快取出为好。徐知证背着许云儿快步到了李驰府前,连叫几声李驰出来帮忙,可只出来了杨艳。 许云儿被接入厅内,徐知证一见箭眼,知其不是毒箭,心里就有几份明白。 待徐知证从许云儿肩上取出箭后,这李驰还没回来,他处理了伤口后,就让杨艳带许云儿入内室休息,谁知此时那许云儿眼睛直盯着桌上的箭。 她示意要看那支箭,徐知证取来箭给了她。许云儿拿起箭来观瞧,突然她脸色大变,嘴唇发颤,拿箭的手抖擞起来,身体摇晃不止。 徐知证发觉许云儿神情不对,忙上前去扶着她。 此时,她眼里渐含泪水,突然间,她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河水般倾泄下来。她站不住,就爬在桌上痛哭涕零! 徐知证一时不知所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徐知证骇然,心道:什么情况?箭!她看到桌子上的箭才性情大变的。 于是徐知证慌张的拿起箭来细瞧,在箭杆上有一个隐隐的阴刻“瓘”字!这支箭想必是钱传瓘的?徐知证心想。 看来这许云儿还心系着钱传瓘,因为钱传瓘是她表哥,她们之间的情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不相信表哥会对她下此狠手,现在知道了钱传瓘对她如此绝情,所以内心一时接受不了,才如此悲痛。徐知证心软起来:这女人,一心还想回归吴越,现在终于心碎了。 徐知证于心不忍,但没有办法啊,各为其主,各为所邦,只能做违背良心的事,他让杨艳来劝慰许云儿,自己走出屋外,他要透透气,平复一下心情! 世间就是这么残酷,两军交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什么阴谋诡计都能使出来!徐知证有些佩服李驰了,他怎么能想出来用钱传瓘的箭来射杀许云儿,这一招太绝了!使许云儿彻底的崩溃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这许云儿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助自己,很可能还会疯狂的报复钱传瓘。 屋里还断断续续的传出哭声,徐知证心道:只是对许云儿太狠心了点,以后慢慢补偿她吧。这李驰呢?事办完了怎么还不回来?哦,一定是为那三个黑衣人包扎伤口。我不会飞刀出手重了吧?那个藏在一丛树里放冷箭的人一定是李驰,他不会有事吧? 徐知证想到此,担心起来。 当时发现许云儿中箭,情急之下向那放箭的树丛中一连催动几把飞刀出去,这三刀力度很大,并不是随手丢出去的,莫不是这李驰有危险?徐知证想到此时,冷汗就从额头沁出来了! 正担心间,李驰从黑暗里冒了出来,徐知证一问情况,李驰一脸茫然,他说:“我没去刺杀你们啊?怎么了?你们被伏击了?” 现在徐知证知道了真象,原来这次在钱塘湖被截杀,真正的始作俑者是钱传瓘!不怪许云儿这么伤心,这钱传瓘心太狠了,他也能下得了手?还亲自动手!看来这许云儿手中有很重要的情报,有令钱传瓘非常忌惮的情报,所以才痛下杀手,不惜亲自来执行! 许云儿还在咽咽的哭泣,直至天明才疲惫的睡去。 徐知证突然想起来,他要了解这李驰刚才去了哪里了。送许云儿回来时,这李驰一直未出现,后了才从远处昏暗的街道上慢慢走来。当时发觉李驰好似满腹心思,由于许云儿被射伤,当时心里焦急就没有问。现在一切平复了,徐知证要问问李驰的一些情况。 李驰见问就道:“回来时正准备跟你说,见你心情焦燥又忙活许云儿的事就没有说。” 李驰说后就近了徐知证的身边,神情有些诡秘,他近乎附耳:“我告诉你,就在你们被伏击的同时,另一个人也被伏击了。” “谁呀?”徐知证急道。 李驰道:“徐知诰。” 徐知证一听这话惊愕不已,神情紧张的问道:“什么情况?知诰危险吗?” 李驰有千耳百眼,扬州的大小之事,他大多数是知道的。 “要不是那个马吞云狠辣,知诰此劫难逃命数,”李驰道。 徐知证听后,绷紧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他又问道:“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不过很快会知道的。”李驰幽幽道。 徐知证问:“为什么?难道捉了一个活口?” “对了。” 二人正说间,知诰信使到了,叫徐知证马上去知诰处议事。徐知证和李驰面面相覻,各自心知肚明,徐知证道:“你在家等我,我去去就来。” 李驰很焦急,在家里心神不宁:是什么人呢?竟敢动徐知诰?二爷徐知询?还是吴越的人马?还是大梁朱友贞? 在李驰看来,徐知询有可能,因为一直和徐知诰不和,处心结虑的想取而代之,在江那边一直不安分。吴越钱传瓘应该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带那么多人马过来,一边伏击徐知证,又一边伏击徐知诰,朱友贞也有可能。 正当李驰苦思冥想时,徐知证匆匆回来了。见徐知证面露忧色,心道:看来问题有些严重。 徐知证沉默一会,心事忡忡的道:“看来要出大事了,”说后抬头看着李驰的眼问道“你猜猜看,是什么人所为?” “不知,是什么人?” “当今,当今---”徐知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所有证据都指向当今吴王。” 李驰差点惊掉了下巴。 第21章 捉拿钟章 原来,这吴王杨隆演见自己大权旁落,一直对徐知诰心存不满,自己父亲杨行密一手创建的黑云都被徐知诰掌控,所以只能秘密联络了朱瑾的雁子都,朱瑾虽然死了,但雁子都的人马还在,他把雁子都的人马全部纳入自己的麾下并经常的密谋要振兴杨权,结果最终忍禁不住,就对徐知诰动了手。至于怎么处理这个事,这徐知诰也无从入手,要么清除雁子都的势力后当无事发生,要么就要变天了。 世间事就是那么可笑,杨氏一手创建的黑云都从了他人和自己作对,他人的雁子都还为自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事后徐知诰彻底清除了雁子都,但他没有追究吴王杨隆演,一切如常进行朝事。可是吴王杨隆演整日如坐针毡,最终郁闷成疾,不久病逝,接替他的吴王位是四弟杨溥,这些都是后事。 徐知证对李驰道:“这事我们不管,我们只一直对外。” 现在我们也不说杨隆演和徐知诰之争,只说徐知证创建各都之事。 话说那许云儿被刺之后,那许云儿哀大莫过于心死,她许云儿真的心死了,她一连睡了三天,不吃不喝,一醒就哭泣,哭累了又睡着了!那支箭,箭杆上刻着“瓘”字的箭,这箭虽然射在她的肩上,但是,是射在她的心上! 终于一日,她醒了时没有再哭泣,她好生的洗漱一遍,然后仔细打扮一番后,对杨艳说要见徐知证。 那时徐知证还没有醒来,在床榻上就早早有人来报,说许云儿心情大好,要见自己。徐知证这棵收紧多日的心终于松开了,他策马来奔向李驰处,远远的就见许云儿站在门口眺望。 李驰站在许云儿身边,面露喜色,他们二人把徐知证引进门来。 许云儿来到桌边,双手撑着桌面,眼睛盯着徐知证,徐知证和李驰慌忙来到桌边。只听许云儿恨声道:“这怨不得我了!钱小七!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了!” 她眼露坚毅的目光,那目光还带有隐隐的杀气。她沉声道:“你们赶快去把大将钟章捉来!” 徐知证和李驰惊得站在哪儿一动不动,要捉大将钟章?钟章何人也?他乃吴国开国之君杨行密的开国大将,其功劳累累,可以说是当今大王杨隆演的宠臣,怎么说捉就捉的? 许云儿见二人不动,就向徐知证叫道:“你不是想知道狼山江之败的原因吗?你先把钟章捉来就知道了!” 钟章,徐知证知其人也,那年,差一点就和他干一架,在培英书院,此人有些嚣张跋扈。 李驰有些忧虑不决,他征询徐知证道:“我们是否先请示一下知诰?”, 徐知证道:“你先带人去捉拿,我这里去告诉知诰。” 二人纷纷离去, 这里来说李驰,李驰带领一班人马直奔将军府,由于情况紧急,谁也不敢怠慢,一会儿就到钟章府邸。 将军府大门紧闭,李驰叫手下叫门,可里面没有人应声,于是李驰叫道:“撞开!” 二卒并肩扑上大门,门轰然倒地,人们一齐呼拉拉的涌入院中。就在此时,只听耳边“嗖嗖嗖”的声响,李驰感到不妙,慌忙和一些人退出院外,可怜进入院中的那些人,像刺猬一般,周身中满了箭。 李驰大惊失色,急忙退出院子后,就指挥人跃上房顶查看,报说院中无人。 此建筑是个四合院式的房屋,前四间,中间设一个大门,后五间,两边各有两间耳房,中间是个偌大的庭院。 李驰飞身上了前面大门边的房顶,见院内死一般的寂静,对面的房屋和院子两边的耳房的门都紧紧的关闭着,只是各个窗户都敞开着的。 李驰从后背取出弓驽,一箭射入窗内,犹如一块石头落入了无底的深渊,无一点声响。 这是什么原因?里面应该埋伏很多人的,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李驰想不通了。 于是他又下了房顶,从侧面轻轻的上了后面的房顶,慢慢的揭开一片瓦后,向下窥看。一个景象骇然跃入眼帘。 李驰见之冷汗流了出来--- 客厅中间依次高低的架了几个箭上膛的机关大驽!可无一人。 他慌忙再去其它几个耳房的房顶揭下瓦片来查看,下面房间内有的驽放完箭了,有的驽还是在蓄势待发。 好险!如果再继续向前冲,必全军覆灭。 李驰拾了瓦片抛下,一一破了这些杀戮的机关,然后才叫人进了院子。 院内有几块石板是活动的,下面牵引着室内的弓弩,只要人足踏入石板,就会触发机关。现在机关已破,众人纷纷进了屋内。 查看后,见厨房上和床上都有些灰尘,看来这钟章走了有几天了。 许云儿得到消息时,后悔不迭,她猛击桌子一拳,深深的叹道:“只怨我呀——心存一丝希望,让这厮逃了。”讲这话时表情,还有这击拳的动作,徐知证见之惊异的看着许云儿,心道:这女子有男子气概!将来定有大作为。 许云儿说了情况: 原来大将章钟早年就和钱传瓘联系上了,是钱传瓘放在杨隆演身边的一枚暗子。此事震动了朝野,彭彦章能成为赴无锡主帅是钟章在吴王杨隆演面前怂恿的结果,是钱传瓘的阴谋!钱传瓘偷袭无锡之前,就安排许云儿和常敏入了皖山,寻机接触彭彦章的副将陈汾,然后迷惑以钳制。 当时朝中各大臣都对任彭彦章挂帅赴无锡有异议,可吴王杨隆演一再坚持。如果要对狼山江失败追责的话,吴王杨隆演也脱不了干系,他负有失察之责。再加上利用雁子都刺杀徐知诰之事,这两件事窝在心里,最终忧郁而终!杨溥继位。 在以后的日子里,许云儿,得到了徐知证的重用,参与了很多计划,进入了忠义都。 不久,那个花千朵带了六个红巾都的姐妹也追随而至。 对花千朵的到来,这许云儿异常的愤怒,她大骂花千朵,说花千朵不应该来这里,她要花千朵赶快回去。这件事让人很费解,安道理来说,许云儿会很高兴的。 第22章 一将陨落 花千朵满含泪水的说道:“我已无退路,姐姐又不收我,我将去哪里?我为救姐姐几乎九死一生,你还叫我再回吴越,你不是要我入虎穴吗?好!你让我走,我走!” 徐知证极力劝说许云儿,又来挽留花千朵。花千朵她眼泪婆娑的看着许云儿,可许云儿背对着她。见许云儿无动于衷,就洒泪带着六位姐妹悲伤而去。 徐知证有些恼怒,这样太不近人情了,他责问许云儿是什么原因不留花千朵,许云儿叹了口气,忧伤的遥望着远方,然后缓缓道:“我何偿不想留下她们,我不忠不义已无回头路了,我不能再让她们步我的后尘。” 听了这话,徐知证油然而生出一丝的敬意。 徐知证觉得这花千朵实为可怜,就暗地里把花千朵追了回来,安排一个地方,好好招待并妥善安置。 这花千朵被徐知证收服后,为报徐知证知遇之恩就秘密帮助徐知证建立了女子都,取名巾帼都。她培训了很多出色的女子,她说:“女子办事比男人办事要容易的多,也不易让敌方察觉。” 徐知证很是高兴。 一日,李驰接到梁国都余晃的密信,可是信的内容表达不清楚,叫来徐知证求救,可是徐知证也解不了。 徐知证愁眉不展时被许云儿瞧见,问其故,徐知证想想还是把信的事说了,许云儿要看看那信。许云儿当然看不懂,因为她不知道密码本。 无奈,徐知证只好告诉了密码本的内容。这许云儿还是聪明绝顶的,她解开了密码信内容。 内容大意是:冀王朱友谦夜袭了同州,赶走了镇守同州的忠武节度使程全晖。朱友谦逼梁帝讨封,梁帝恼怒不许,信的内容意思要晋王赶紧拉拢朱友谦以消弱大梁实力。因同州地处晋边界,如果晋王李存勖在这节骨眼上能即时安抚了朱友谦,给其官职就轻易得了同州。 许云儿一番解译,二人都向许云儿投去赞许的眼光。 许云儿建议要修改密码本,原先的密码本只有九页,字太少了,不够用。字少表达事情不够明确。 她在三码一字的基础上又加了一页,即“零”页,这样又多了八十一个字。一到零页,共十页,一页九行,一行九字,一页共八十一个字,现在十页共八百一十个字。 徐知证欣喜异常,他常说,他得了一名虎将,将来这忠义都将所向披靡。 但李驰还是很谨慎的,他始终不让许云儿接触档案部分,忠义都在各地的潜伏人员资料一直是李驰一人掌管。 徐知证不以为然,但李驰非常坚持,因为档案部分不仅仅有外面人员的档案资料还有大吴内部各部门的潜伏人员的资料,如果泄露,将被各官员责难。 徐知证依了他,也不再过问这事。 次日,燕北和伍文涛及庞龙受命入吴越刺杀赵伦,至于再建吴越都,徐知证打算另选派人员,在徐知证的心里,许云儿是不二人选,但现在时机没有成熟,所以暂时没有对许云儿说。 燕北走后,许云儿就到了,她道:“燕北担任刺杀任务不妥,” “有何不妥?他在吴越多日,地形和人事都熟悉,这是好的条件啊。”徐知证道。 “但最要命的是,吴越有很多人识其面呀。只要他一露面就会被抓。” “没事的,他不需要露面的。”徐知证想到了荀于和周志,此次燕北入吴越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带了重金,要给荀于和周志以安慰,再有可能的话,还要帮助周志取得财产。 许云儿道:“要是我,我会派一个吴越不相识的人,这个人还要对我忠义都内情不了解。然后我再修书一封于花千朵,让花千朵来负责追赵伦踪迹,这个人负责刺杀。你派燕北这么个重要人物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如果有失,对方通过燕北就会了解忠义都的一切,这将有大量秘密泄露!” 徐知证想想,这许云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执行这么个重要任务要别人去,放心吗? 世之事物是两难全的,他相信燕北的,相信燕北的忠诚,就是被捕了,他也会宁死不曲的。 不过,许云儿这番话,让徐知证心里慢慢起了波澜,在心底渐渐滋长了不安的情绪。 几日后的一个凌晨,李驰早早的就来到徐知证住处。徐知证很是诧异,怎么这么早呢?一定出了什么事!见李驰心情很沉重就知道不是好事,但他没有想到是出了这么大的事。 当时徐知证听到这个消息,站立不住,要不是李驰跑上来扶住,他就跌倒在地了。 徐知证仰天长啸:“痛杀吾也——” 徐知证要李驰叫来庞龙,他要亲耳听经过,他始终不相信!其实是自己不愿意相信。 庞龙诉哭诉了经过:庞龙及伍文涛和燕北入了吴越,在杨州转了一圈,确保无人跟踪的情况下,燕北和伍文涛才来到周志住处。庞龙总是离他们二人有一段距离,庞龙是作远距离的监控的,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人跟踪燕北和伍文涛,因为燕北和伍文涛二人曾经在杨州住过,唯恐有人识得其面而被跟踪,而庞龙初入杨州,作远距离监控比较合适,别人是不会注意到他的。这样的行动设计是入吴越前他们就安排好了的。 伍文涛和燕北一前一后来到周志处,燕北在外负责近距离监视,让伍文涛先一人接触了周志并给予了重金,燕北并叫伍文涛好生安慰周志,说尽快会帮助他把他家的财产夺过来。 此事办好之后,伍文涛见到在外负责监视的燕北后就离开了,燕北示意庞龙留守监视周志,意思是看看周志有没有异动,如果没异动,就在第二天上午再会合。 当时听伍文涛对燕北说没有必要再继续监视了,因为周志根本出不了门,腿跌断了,卧床有些日子了,可燕北坚持要庞龙留守监视。 然后燕北和伍文涛就去接触荀于了,后来大家见面时,听燕北说的。燕北是叫伍文涛一人去接触荀于的,并给了重金后,还要荀于了解赵伦的行踪,了解到行踪后就到钱塘客栈找他们。 第23章 档案之谜 其实他们根本没有住那个钱塘客栈,为了安全起见,故意这么说的,当时燕北还很自豪的自吹自擂一番。 然后伍文涛离开,后面就由燕北来监视荀于了。燕北悄悄的监视着荀于,见荀于没有异常动作才离开的。以后他们就去监视钱塘客栈,见到荀于来时,再看周围情况,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才截住荀于来了解送来的情报,也就是赵伦的行踪和住处。 这两个人的接触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进行的。 一天后,荀于来到钱塘客栈,荀于当然没有找到燕北,就走出客栈,在回家的路上,燕北确认无人跟踪的情况下截住了荀于,从而了解到了赵伦的行踪。 其实荀于摸索赵伦行踪时,燕北是暗暗尾随的,没有发觉异情。可是,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刺杀赵伦时,可赵伦像预先知道一般,早早就埋伏在哪儿了。 那天夜里,燕北和伍文涛潜入赵伦情人家中负责刺杀任务,而安排庞龙在院外接应。结果二人中了埋伏,最终不敌,双双自杀身亡。 庞龙在外隐藏多日,才悄悄回吴。 不过庞龙说,他亲眼见荀于被追捕了。因为赵伦见二人自吻后,就连夜带着很多人向外奔跑,庞龙不知道又去干什么,所以庞龙暗暗跟随,后来才知道是去荀于家捉拿荀于了,可怜荀于在逃跑中被乱箭射死。 至于周志,就祸福难料了。但庞龙说周志应该没事,没有见赵伦动兵捕捉现象。至于为什么要尾随赵伦,庞龙觉得中了埋伏,一定有隐情,他要了解情况好回吴报告,不然自己不好交待。本来以为是荀于出卖了他们,因为赵伦的线索是荀于提供的,所以他要跟着赵伦,看看赵伦去哪里。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徐知证听之,悲痛之极,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又走了一个。此仇定报,他在心里暗下决心,必诛杀赵伦,以雪心中之恨。 徐知证觉得事有蹊跷,这赵伦怎么就知道自己要被暗杀了呢? 按照庞龙断断续续所言,理清了顺序,这燕北入吴越的行动安排很是老道且有智慧的,但怎么就出现问题了呢?徐知证找不出什么地方有漏洞,李驰也然。 沉思良久,徐知证突然问庞龙:“你确定周志下不了床?” “确定!这周志伪装我是能看出来的。因为在夜间我又查看一番,我从窗户窥看到的,他下床都很艰难。” “你监视周志多长时间?” “一天一夜。” “在此其间有其他人找他吗?” “没有呢,我一直没离开!” 这就奇了怪了?徐知证原先想是周志告了密,看来不是。 李驰突然向庞龙问道:“你说说那夜刺杀赵伦的情况。” 庞龙沉默一会儿,忧伤的道:“那夜是奇怪的很,燕北叫我在院外负责接应,主要是怕外面有人来,可以阻挡一阵,并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入院中。他们二人是跳墙而入的。那夜很黑,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但不知道怎么了,他们一入院中就被包围了,那赵伦大笑道:老子早就晓得你们的到来,爷我恭候你们多少天了!怎么就你们二人?那个庞龙呢?当时燕北一定知道情况不妙,于是大叫我快逃,他们倾刻间就厮杀起来,一会儿二人不敌,就相继的自杀了。” “这赵伦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呢?”徐知证脱口而出。 “是啊!”李驰急道“这是什么原因?赵伦那厮知道燕北和伍文涛的名子,我相信,你的名子他们怎么会知道?” 李驰头冒出冷汗来,因为他预感自己内部可能出现了情报泄露。 伍文涛、燕北还有荀于都被杀了,而周志安然无恙,这是何道理?就是周志有问题,他也不可能知道庞龙的名子啊?徐知证百思不得其解。 李驰心里发慌起来,他理清了头绪了。他依稀记得,燕北走后的夜里,他家有异动,后了觉得可能是猫,所以就没有在意。 第二天早上见档案室的门依旧那样的锁着,所以就没有进去查看,但心中还是有疑虑的。现在根据刺杀赵伦的失败,他联想到了档案室,很可能吴越都的档案被窃了。 因为吴越都的档案室里有赵伦的档案和荀于的档案,唯独没有周志的档案。由于当时周志执意不签那份协议,所以档案室内没有他的资料。 这周志安然无事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赵伦即刻能道出伍文涛和燕北的名子,在这黑夜里,难道赵伦长着一双鹰眼?最重要的还能道出庞龙的名子,而且还叫道恭候多少天了,这两点就说明忠义都内部人员有吴越间谍。还有唯独只有荀于一人暴露,而周志安然无恙,这又说明这吴越间谍很可能已窃取了档案室的有关资料,这个是最最严重的事。 李驰越想心里越恐慌,因为所有档案都是由他一个人保管,如果出了纰漏,他得负全部责任!这个责任他是担当不起的!他急急的对徐知证和庞龙道:“此事一定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谈起这件事!你们随我来!” 他想先检查档案室,然后再清查内部人员,不过他现在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他希望自己的猜测只是个主观臆断。 徐知证和庞龙紧跟着李驰向李府奔去。 徐知证听不懂李驰所说的话,什么事要保密。他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李驰就是闭口不言,只是火急火燎的向前急走。 事关整个忠义都的存亡,这事最终还是隐瞒不得,如果吴越间谍窃了所有档案资料,那忠义都所有潜伏人员将全部暴露。想到此,李驰几乎要宭息了!腿都迈不动了,身子软得要瘫到地下。 他叫上徐知证和庞龙到档案室,如果是真的失窃,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或有什么快速补救办法。 三人正在急走时,迎面遇到徐知诰,他几乎是拦住徐知证等人,他戏谑道:“你们三人急走事为何为呀?赶着去吃酒呀?” 第24章 乱 见没有人回答,又阴不阴阳不阳的问徐知证:“传闻你的人在杭州折戟,应该是谬传吧?” 徐知证没回答,因为没有那心思。徐知证急速的思索:这消息传的怎么这么快?他是怎么知道的? 徐知诰满腹狐疑的盯着徐知证的眼睛,片刻后,正色道:“看来忠义都,哥哥我真的要派人来帮助你了。” 徐知证最讨厌听这句话了,以前知诰也说过这样的话。 徐知证有个习惯,他做的事不想别人插手,因为他知道,别人只要一插手就不好办事,就做不到隐秘。再说他知道这知诰明的说是帮助,实是想进入忠义都来实施控制!如这样一来,以后办事就掣肘了,自己难做到主。 他闯的一片天地,历尽了千辛万苦才创建了忠义都,他不想其他人来插足。尽管知诰是他兄长,但也不想他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 徐知证说声:“谢谢哥哥,要帮助时我自然会告诉你。”说后如仓皇逃窜一般离开了知诰。徐知证心想:如果刺杀赵伦失败的事内有隐情,而且还弄得天下皆知,那这位好事的老兄,真的要借机插一只脚进来!现在这李驰急急忙忙的要自己跟着他去,又不知会出什么糟糕之事! 来到家中,李驰一进入厅中就冲到最里的一间房中。他站在门口直喘气,他盯着门上的锁。 门锁完好无损,他轻松了不少。他轻快的从腰门摸出一把钥匙来…小心的推开了门。 三人进入其中,李驰慌忙把门关上。 李驰忐忑的道:“我怀疑档案室资料被窃。” 徐知证听之,一阵头晕目眩。因为根据庞龙的诉说后,其实他心中早就有这种预感,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不得了!如果档案被盗,那忠义都这座大厦就要坍塌了!徐知证想到此,他站立不住,身体突然虚弱到必须要扶着墙才站起来。 李驰叫大家不要动,他走到一排立柜前,直接拉开了标有“吴越都”字样的抽屉。 当徐知证听到李驰说有人动了他的档案,徐知证几乎崩溃了,身体像刹那间抽去骨架,要瘫下来。徐知证撑在墙边息了很长时间,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对正在苦思冥想的李驰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徐知证话里透出无限的无奈有恨意。 李驰紧凝着脸,额头泛着汗渍的光,而庞龙不知所措像木桩一般立在那儿。 沮丧归沮丧,但这案子还是要追查的,责备也是枉然了,线索还是要尽快找的。 徐知证问李驰是怎么知道档案有人动过?李驰说这吴越档案虽然还是完好无损的放在原处,但有人翻阅过。因为他在这档案本上斜放着一根头发,现在这根头发不在上面了,还有这档案本放的位置是有讲究的,位置也略改变了。 李驰说,钥匙他是随身带着的,锁也没有橇的痕迹,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呢?他说哪天夜里是听到了动静,后了李驰起床站在房门口看看,见档案室的门紧闭着,锁还是安然无恙的挂在上面,所以就上床睡觉了,当时以为是猫捉老鼠。估计档案失窃应该就在哪天夜里。 徐知证叫大家小心移步,他抬头向房顶看了看,见上面有很多蛛网,但有一处蛛网没有了,于是说道:“从屋顶下来的!此人轻功了得。” 徐知证又弯腰把头贴在地面查看,一会儿,他起身后若有所思的道:“此人身材不高,体儿娇小,嗳?怎么像个女人?” 徐知证是根据鞋印的大小还有迈步的阔度,还有初落地时鞋的印深清淅度等得出判断的。 “女人?莫非?”李驰脱口而出,能看出李驰的脸突然变了色,煞白煞白的。 “不可能!”徐知证即刻道,他知道李驰说的是谁,但他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个人就是窃吴越档案的人! 徐知证叫李驰查看其他都的档案动了没有,李驰检查一遍说:“没有!” 此时徐知证心里发慌起来,只窃吴越都档案,其目的很明显,现在这个人的面貌慢慢浮出了水面。因为只有这个人才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时间,最重要还有作案的条件!几条线都指向这个人!如果真是这个人干的事…想到此徐知证头突然痛了起来。就在此时听到有人来到客厅,走路的脚步声,接着还有放东西的声音“累死我了。” “杨姐,我来。”不怪来时没有见到杨艳和许云儿呢,原来杨艳和许云儿上菜市场购物了。 怎么办?此时能出去吗?徐知证在急速的思考。 徐知证急速思索着,他咬了咬牙对李驰道:“还是要出去!我要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三人从内室走了出来,许云儿惊愕的看着他们。 “你们怎么在这里?”许云儿的目光在徐知证和庞龙脸上来回扫荡。 见没有人回应,又问道:“出了什么事?” 见许云儿异常的镇定,于是徐知证若无其事的道:“没有什么事,只是过来查阅一下。”, 徐知证现在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因为所有线索都指向她。 许云儿“哦”了一声,就弯腰收拾竹蓝里的菜。 “你知道这内室里放的是什么?”徐知证突然盯着许云儿问。 许云儿弯腰在做事,没有抬头,她道:“知道呀,档案嘛,杨姐早就跟我说了,重地嘛。” 徐知证看不到许云儿的脸,所以观察不到表情变化,只看到乌云般的黑发中有几处偶尔闪着寒光,徐知证知道头发里藏着很多枚银针。 此时,李驰已把杨艳叫了出去。 一会儿,李驰回来就叫徐知证和庞龙跟他走,说有事。 难道李驰在杨艳那里了解到新的情况?徐知证心想。 在路上,三人慢慢的迈着步子,心情异常的不佳,像天气一样的阴沉。 李驰道:“我问了杨艳,许云儿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档案室的,也就是这间内屋是存放档案的。杨艳说,有很久了,也记不得时日了,反正许云儿无意间问这内间为什么总是锁着,她就随口说是档案室。” 第25章 巾帼都 因为许云儿一直住在李府,初时被徐知诰救回,又受了伤,所以就由杨艳来照顾,开始几日还和杨艳同眠一塌。后又被知诰秘捕受刑,回来后杨艳几乎日日夜夜守候在她身边。 后来许云儿身体渐渐复原,杨艳觉得许云儿和自己很谈的来,如姐妹般的情感,就索性打扫了另一间房子给她常住了。 庞龙喃喃道:“应该不是许云儿吧…” 徐知证突然停住了脚步。 李驰道:“那夜,也就是燕北入吴越的那天夜里,我的确听到动静的,而那夜,她是单独睡在自己的房间。” “怎么可能是她呢?怎么可能…”徐知证不停的自言自语,他双手开始不停的抓头了。 此刻,徐知证突然腿被什么东西跘了一下,他一个踉跄没有稳住,整个人向前扑倒。 前面正巧是一个水坑,他上身跌落入水坑里,污水四溅起来,他像个花脸猫。 他恼怒的爬站起来,瞪着身后仰倒在地上的庞龙。 原来庞龙脚滑倒,自己跌倒还把徐知证也拌倒了。 庞龙倒在泥坑里在不停的挣扎,他几次拭着撑起,由于泥滑,没成功,反而弄得更狠狈。他一脸的尴尬,似笑非笑的看着徐知证。 徐知证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沾满着烂泥的上衣,他脸渐渐变形了,扭曲的很难看。 他忽然歇斯底里的叫道:“抓起来!抓起来!没瓜皮啃的,给老子抓起来!立即审讯!” 李驰扶起庞龙后,被徐知证这一吼,惊讶的看着徐知证。 “抓哪个?”李驰疑惑的问, “抓许云儿!你说抓哪个!”徐知证吼道。 李驰惊愕的看着徐知证,心道:这、这人怎么这样呢?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了呢?失去理智了嘛,不能依他! 于是李驰道:“此事还是要慎重的好,一时冲动,假如错了,冤枉了人,那就让人寒心了。” “我都不懂了!这个窃我档案之人,”徐知证恨恨的道:“这窃取档案之人还真有意思了!看了档案,还放回原处,还只看吴越档案!从屋顶下来,走时还把屋顶瓦片盖好,这房子是她家的呀?这么仔细!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不就是还想继续潜伏吗?不是她是鬼啊!她又是吴越人!又知道去刺杀赵伦的三个人是谁!不是她是鬼呀!” 李驰沉思良久,道:“我们先不要妄加定论,其实燕北三个人去刺杀赵伦,知道的人太多了。我想,我们现在上屋顶查看,也许可能发现新的线索。” “对!”庞龙咐和道:“这窃贼也许不小心留下什么痕迹呢,这也说不定的。” 此时徐知证已气消了大半,自己也是无端的发火,李驰和庞龙所说也不无道理,就随了他们回头,上了屋顶。 三人上了房顶,仔细侦察,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明显看到那处瓦片有异样,虽然恢复原状,但是在夜里,未免难做到那原样的严丝合缝。 揭开几片瓦后,惊现一断椽横担着原处,在断椽处发现有一小片黑布,看形状是在一件衣服上撕挂下来的。 徐知证一阵喜悦。 徐知证看着手上的黑布道:“好了好了!马上下去,直接!查看许云儿的衣服!” 徐知证神精质的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恐怖。 徐知证也不顾及什么了,他叫许云儿把她自己所有衣服拿出来让他查看。 许云儿也没有解释,只默默的把衣服从柜子里抱出来,一起丢在徐知证面前。 徐知证不管许云儿此时的心情,也不管许云儿站在身边盯着他一件一件的仔细查看的样儿,摆出今天一定要查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誓不罢休的架式。 许云儿静静的看着,也不言语,表情很是淡然。这种表情让杨艳很是不好意思,有些不知所措。她叫许云儿随她出去走走,可许云儿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倔强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徐知证折腾一番后,突然停了手脚,他愣在那儿呆住了。 像突然被人定住一般,片刻,他突然冲着李驰和庞龙呼道:“你们随我来!”他跳将开来,就向门外急走。 他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对着许云儿双手合掌于胸前,深深的躬身施了一礼,无限歉疚的道:“实在对不住了,让你委屈了。”然后匆忙的回头就走出门外。 许云儿表情还是那表情,没有感动,也没有委屈忧伤。 三人出了门就上了马,徐知证道:“我知道是谁干的事了!你们随我来!” 二人只好骑上马跟着徐知证奔半个时辰后来到一个地方。 一个山岗,山岗上是一片桃林,桃树枝头正值含苞待放,枝头有些花蕾还绽放开来。 星星点点,甚是好看。 “好去处!”李驰不禁感叹道。 一片桃林一直伸延到山岗尽头的峰根处,在峰边处见到一个四合院的建筑,远远的就听到里面有许多人在嬉笑,这些笑声清脆而欢快。 全是女子的声音。 三人下马,徐知证带头进了院子,里面有许多女子围着一圈在看热闹,原来中间有两个女子在比武搏击。 这些女子个个貌如天仙,乌丝高挽,而且个个轻装素裹,一身的武打着装。 此时,没有一个女子发觉他们三人进了院。 徐知证见没有人招呼自己,就径直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房间里收拾的很整齐,但家具和用品都很少。 这里虽然是女室,但很朴素,没有特有的所谓女人味的物件。 徐知证开始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他想要找的那一件黑色上衣。 他把上衣抖了抖,然后平铺在地上,在上衣的左下摆处发现有个三角形的破洞,徐知证把怀中的那片黑布拿了出来,在那破处一贴,完全吻合。 徐知证仰面轻叹一声,就把衣服收入了怀中,然后道:“我们出去!”徐知证三人出了房门。 院内的那些女子还没有发现他们,她们还在哄笑的高声喊叫助威。 出了院外,徐知证叫李驰再进去,把花千朵一人叫出来,就说有事商量。 徐知证对李驰道:“我和庞龙先走,你领着她到你的府上,我在那里等你们,要做到不动声色!如果她不愿意来或者有什么异常,你就立即除之。” 第26章 捉拿花千朵 一个房间里,徐知证端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目光锐利的盯着花千朵。 花千朵一进了院门就被控制住了,然后绑了起来带到这个房间里。 徐知证把怀中的衣服拽出来,猛丢到花千朵面前,厉声道:“这上衣是谁的?” 花千朵瞄了瞄脚前的衣服道:“我的。” “哪衣服上的洞是怎么回事?” 花千朵听到这话,就低头看看脚前的上衣,然后道:“不知道!” “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花千朵把头一摆,叫道。 徐知证把怀里的那片三角形状黑布取出一下子丢在地上, 问:“这是什么?” 花千朵疑惑的看着地上的那片黑布,她面露疑虑,她道:“这是什么?”她抬头看着徐知证发愣,一会儿问“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到要问问你呀!”徐知证吼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花千朵道“我更不知道你把我绑来到底何为?” 徐知证冷笑起来,他道:“那我来告诉你吧,有一天夜里,当时你就是穿着这件衣服的,你偷偷的来到这里,然后就悄悄的窜到里间的房顶上,”徐知证指着内间的那个档案室的门,继续道:“然后,你就掀开上面的瓦片就下到房间里,然后偷窥吴越档案,看到档案后,你复原了吴越档案放置的原来模样,然后又从屋顶窜出,再把瓦片恢复原状,你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做的天衣无缝,但,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出房顶时,一不小心,椽头把你的上衣挂掉一块布来。而偏偏,在你晾晒这件衣服时又给我发现了。你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花千朵突然笑了起来。 徐知证叫道:“你笑什么?你还不从实招来!老老实实交待这档案资料是如何传到杭州的!这样就省了皮肉之苦!” “我有什么好招的?你冤枉我了,你知道吗?”花千朵说这话时,眼里突然噙满泪水“我以为我找到了归宿,可我没有想到我的命这么苦,历尽万苦千辛追随到这里,还落得这么个下场。” 李驰见状,有些感触,就道:“你说你被冤枉了,但事实俱在!这块布就挂在这档案室的房顶椽头上,这块布我们也和你这件衣服上的破洞试过了,就是你这衣服上的布料,这是没有假的!不相信你可以自己试试看。我们也不相信是你做的,但事实就是事实,如果你能说出你这衣服上的破处是怎么来的?如果说的合理,我们绝对还你公道!” “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你说说看,只要是真实的,我们会相信的。”李驰道。 “一天晚上,我看到一个暗号,让我在夜里到钱塘湖见面” “什么暗号?”徐知证问 “这个暗号是我们红巾都特有的暗号,我以为我的杭州红巾都的姐妹来了,所以夜里就去了钱塘湖,可是没有见到人,等了许久,我就回来了。” “那衣服的洞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我换衣服时,发现拿出来的衣服有一个破洞,也就是地上这件衣服,当时我没有在意,就穿了。过了一天,你来了,也许你看到我这件衣服上的破洞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这衣服上被撕掉下来的那片布,又是怎么弄到你们所说的屋顶上去的。其实你们真的冤枉我了!一定是有人在做局,是来陷害我的。” 大家听了花千朵的话,都默然了,也不知花千朵所说的是真是假。 “你哪天夜里去的?”徐知证问。 “前多少天了,应该七、八天前吧。” 徐知证算算,正是燕北入吴越的那天。 “好,那你找个人证明一下,那天夜里你本人是在钱塘湖。”徐知证说。 花千朵沉思良久,道:“我找不到,我没有见到过一个人。” “这我就没有办法了!”徐知证道“你还是老实承认了吧,不要再抵赖了。” 徐知证明显不耐烦了。 花千朵在苦笑,随后不管问什么她都不言语了。 一会儿,许云儿和杨艳进了门,许云儿见到这情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怎么哪?你,”许云儿盯着五花大绑的花千朵道“你没有回杭州?” 花千朵没有吱声,她望了望徐知证。 徐知证向许云儿说明了情况,是如何留下花千朵的,又是如何发觉这花千朵是个窃贼的。 徐知证悔恨道:“差一点我就冤枉了你。” 许云儿搬来一张椅子,坐在花千朵面前,神情透着无限感慨的道:“当初我要你回吴越,可你就是不愿意!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凶险,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此事怎么办?我又如何处置你?我现在是吴国人,我们各为其主,我只能公事公办。此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认了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花千朵听到许云儿的话后,泪如雨下,她在哽咽。 许云儿又道:“你招认了,我可保你无恙,我送你回杭州。我不忍心看到你受刑,真的,我们姐妹一场,你也救过我的命,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花千朵只是无声的哭泣,泪流满面,可她并不说话。 “在这里我能保你周全,如果被送到别处,我就无能为力了,比喻被送到知诰那里。你也知道我在知诰那里所受的苦难。” 花千朵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泣道:“姐姐,你叫我如何招认?” “这个你自己应该清楚。”许云儿冷冷的道。 花千朵盯着许云儿眼睛,嘴唇在不停的颤抖,她咬了咬牙, 道:“好!我认了!”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怨恨。 “这就对了…”许云儿面露宽慰之色,然后回头看着徐知证道:“你看,要不要松绑?” 徐知证点点头。 许云儿亲自为花千朵松了绳,然后平静的道:“你暂时呢,委屈一下,先住、住牢房里,我安排好床好被。你写好了你到吴国的全过程以及你来吴国的具体任务的资料后,等我们确认你所交待的是事实,我就送你回吴越或者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第27章 游北固山 说后,许云儿向徐知证投去征求的眼神。 徐知证从心里赞赏许云儿的安排,又符合程序又表现了无私,一系列的安排显示着她干这行的老道。 徐知证见许云儿来请示自己,就使劲的点了点头! 花千朵被带走,对花千朵的回头顾盼,许云儿扭头没有看她。从许云儿的眼中,还有许云儿在发抖的手,徐知证能感受到许云儿内心在挣扎。 押走了花千朵,然后大家各自去休息。 徐知证回到自己家里,心里一直就觉得不太舒服,因为花千朵,这人,他是很寄于重望的。她也为自己做了很多事,她创建了红巾都,还有提出了很多有建设性的建议,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花千朵是个间人,这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许云儿拿下了花千朵,没有用刑就让花千朵认了罪,但徐知证从许云儿的脸上感受不到她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看到如释重负的感觉,许云儿好似背负着更重的包袱。 徐知证从她们二人的眼神和神情中看到了她们的无奈和不舍。 两国交兵的结果,使得曾经的好姐妹,现在各为其主,相互倾轧,但她们的内心都是不情愿的。 徐知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几个都建立后还要不断的完善,希望自己以后要百倍的谨慎,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他知道以后还有很多磨难在等着自己。最好自己不能像许云儿和花千朵一样,好姐妹相互倾轧。 但他有一种感觉,虽然自己的好兄弟没有各为其主的现象,但侵入的势力咄咄逼人,他想到了徐知诰。 徐知证感觉自己到了内外交困的境地。如果这花千朵事件被知诰知道,这知诰的势力务必会侵入进来,还有这花千朵所带来的几个人当中是否还有间人,这些情况都说不定的。还有很多甄别的工作要做,要做到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他想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洗一把澡,好好的倒在床上睡上一觉,可是,此时来人了。 何人也,贡伟,彭彦章的贴身侍卫。 他,在狼山江战役失败后,就一直在养伤。他差一点就被许云儿杀死,可以说是死里逃生,这是前话。 对这个人的到来,徐知证很是欣慰的,正缺人嘛,再说这贡伟功夫还好,最主要的,此人还很机警。 贡伟见到徐知证就直接了当的说:“指挥使,我此次来是有重要的情况要向您回报。” 见贡伟风尘仆仆,徐知证叫他先休息休息再说, 可贡伟急道:“休息事小,此事是大。” “什么事?这么重要?” “我是特意赶来的,我听说指挥使把许云儿收在麾下,而且还委以重任,是吗?” “有什么问题?”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 “这许云儿,很可能有问题,此人很刁钻,我以前吃了她不少苦头。”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她是我们的人了,她,我们也经过了严格审查的,没有问题,而且很忠诚,同时也为我们做了不少事。” “我认为还是要防着点,此人善于伪装,别的不说,我就对这个人的本质有看法。” 徐知证叹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小心是好事,但不能心存成见。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见徐知证话锋一转,贡伟知道再说无益,见问到自己的事,心想:自己还真没有去处,于是也叹了一声,眼露迷茫之色。 徐知证见状,抓住时机就道:“要么你就到我这里来,现在我正缺你这样的人才。” “谢谢指挥使赏识,”贡伟沉思一会,道“我现在还有一些私事要打理,等我把私事办了,了无牵挂时定来听您调遣。” 贡伟辞别了徐知证,其实他所说的私事,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事,而是公事。 他要监视许云儿。 对许云儿,他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贡伟知道,监视许云儿,等于在刀口上舔血,弄不好命就没有了,他知道许云儿的厉害。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破绽。 他认为许云儿一定有什么阴谋。 次日,徐知证一觉睡到日头三杆高时才醒来,可此时许云儿不知何时已在厅中等候了。 徐知证奇之。 因为许云儿自从来到吴国后从来没有单独找过自己。 她一身的新装,穿着紧身的青色长袍,外披薄如蝉翼的白色披风,面略粉饰,秀发独辫高系于头顶,打扮的清新脱俗,给人以纯真而活泼的感觉。 她说要徐知证今天陪她出去走走。 其实此时徐知证没有游玩的兴致,花千朵的事让他揪心不已,他问花千朵交待的如何。 许云儿道:“早上去了哦,可她一字未写,今天应该要写了吧,干等着实是焦虑,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徐知证考虑有事要问她,所以就欣然应允:“到哪里去走走呢?” 许云儿轻快的道:“去北固山嘛。” “润州呀?那要过江嗳!” “听说哪里风景不错,很想去看看。” “好的。”徐知证回道,但心想:这许云儿怎么想到要到北固山玩呢?一定有什么事。 北固山并不高,但临江而居,登山远眺,可视千里一片苍茫。 游至一亭,二人休息片刻。 过江一路走来,也没有多少实质性的话语。徐知证想对她说,有人怀疑她的忠诚,可是见她游兴正浓,又不好扫了她的兴致。 他有个存在心底的疑惑,一直困扰着他,那就是那次她许云儿在无锡时,她落入水中有几个时辰为何还能生还。看样子,今天也问不了了。 他今天有些和许云儿格格不入了,也就是不协调,徐知证有此感觉。许云儿好似只顾自己玩耍,像从笼里放出来的鸟儿,轻快的飞翔。 她看什么都新奇,好似要把这里所有的景色全收入眼里。她兴致勃勃指着非要让徐知证看的地方,其实徐知证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他只能应付着。 在一个亭中休息时,徐知证道:“你知这是什么亭吗?” 第28章 北固亭之变 “北固亭嘛,上面的字难道我不认识吗?” 徐知证缓缓道:“你知其一,不知其二也,此亭也叫祭江亭。” “哦~这个亭就是祭江亭啊,听说孙尚香饮江泣夫的地方,刘玄德嘛,啊哟,今天不说这些,扫兴的很。” 许云儿又兴奋的道:“我想跳舞,”她说后不管徐知证应允不应允就在亭中扭着腰只,舒展臂膀来。 她边舞边道:“如有一琴就好了,你扶琴,我可舞,其不快哉,”她又道“听说指挥使精通音律,又会奏琴,不知是不是传闻?” 徐知证懒得说的,只随口道:“音律,只略懂皮毛,精通谈不上。至于琴嘛,弄响而已,噪音,噪音。” 许云儿叹道:“我今生真的很想和指挥使合奏一曲啊,可是---”她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许云儿说后,就脱下披风又劲舞起来。 徐知证感觉今天这个许云儿有些怪异。 许云儿扭动身躯,颤动的手臂和腰只如水蛇般的游动。手指牵引的白色披风如薄雾般围着她的身形浮动。 许云儿明眸善睐,朱唇轻启,略现皓齿虎牙。 此时徐知证才被吸引,虽然许云儿舞姿轻快,但面色平静,眼中透出淡淡的哀伤。 徐知证沉入其中。 突然只听许云儿尖叫道:“不好了!” 徐知证见许云儿扭动身躯时,披风不慎从手中脱落,如一片白云般向亭外的山坡下飘去。 许云儿慌忙要下去取,这事怎能让一个女子去做呢?当然徐知证去取了。 取来披风时,许云儿接过披风深情的看着他,歉道:“谢谢你了。” 徐知证淡然道:“没事。” “上面听到钟声,我们去看看,应该有座寺庙。”许云儿接过披风就快步出了亭。 “上面是甘露寺,不过此甘露寺非彼甘露寺,现在的甘露寺是润州刺史李德裕所建。”徐知证随后边走边道。 “我想敬一柱香。”许云儿道,其实她对这寺是谁建的根本不感兴趣。 许云儿很虔诚的跪在佛前,双手合一,闭目安祥。许久,她默默的站了起来,表情有一些释然,又有一些期待,她说她许了一个愿。 她执意要徐知证也许个愿,其实徐知证是不相信这些的,他认为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自己不努力的争取,光靠许愿是得不到的。 但他执拗不过许云儿,只好扭扭捏捏的跪下,有些憨态。 他双手合十,许什么愿呢?他还真不知道,因为他根本没有打算许愿。既然跪下,愿是要许的,于是他许了个愿,愿自己所创建的几个都都能安全的运行。忠义都所有的人都忠诚,都能尽心尽力的完成任务。 拿徐知证来说,建立一个完整的情报机构是他一生的愿望。 出了甘露寺,许云儿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山吧。” 徐知证问她许的是什么愿,许云儿莫若高深的浅笑不答,徐知证心想:你们女孩儿还能许什么宏图大愿,不就是找个好郎君吗?还能有其它的。 她反问徐知证许的是何愿,徐知证不想说,只应付道:“愿你心想事成。” 听了这话,许云儿大笑起来,道:“哄我开心是吧?我看你许愿时的表情,很凝重,一定许定什么大事。我来告诉你,我许的是什么愿,我许的愿是,天下永无战事,让百姓能安居乐业,世上所有家人都能团聚,人人都有个好的归宿!下山吧,我们原路返回。” 许云儿的举动和言词一反常态,跟先前判若两人。先前舞时,楚楚动人,柔情似水,目送秋波。现在看似像个锵锵汉子,语气豪迈而高亢。 二人快要到北固亭时,见亭内有几个人围在一起,隐隐听到有人说:“死了,死了,救不活了。” 许云儿道:“不好了,出事了。” 二人急速向山下赶。 来到亭边,徐知证惊愕了,因为有几个游人围在一起是在抢救倒在地上的一个人,那个人脸色发青,不能言语,看样子好似没有了呼吸。 最主要的就是这倒在地上的人是贡伟。 贡伟怎么跑到这里方了?有什么事?徐知证来不急不多想了。他上前蹲下,查看贡伟的症状。 一看是中毒了,但还有一气尚存,现在正值昏迷当中。 怎么中毒了呢?伤口在哪儿呢?徐知证在检查身体,终于在贡伟的左手几个指上发现了几处发紫的针眼,看看又不像蛇咬的迹象。 这是怎么了?这针眼并不深,如果是飞射而来的,针眼一定很深而且还能查到针,现在连针都寻不到,这是什么原因? 徐知证四处寻找,终于在亭外的一个地方找到了一个圆形的胭脂盒。盒盖滚落一边,可盒子里面有几圈弹簧,盒子四周露出了几个银色的针芒。 徐知证小心的拿起胭脂盒,仔细的查看,终于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 原来这个胭脂盒是个机关,盒盖盖着时,看似是一个盒子,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到这盒子四周有几个细眼的。当人左手拿盒,用右手拧开上面的盒盖时,那盒盖随着旋转就会启动盒内的机关,那盒里的针就会从盒子四周的细眼中弹出毒针来,这毒针就会迅速刺入人的左手掌。 这贡伟是着了别人道了,徐知证立即封了贡伟的几个穴位以阻止毒气攻心,然后就呼许云儿赶紧帮忙把贡伟扶起。 徐知证背起贡伟就下山,因为这针上的毒连自己都不识,他得赶紧把贡伟带回扬州医治。 慌忙赶到江边,由于渡船的人很多,可是最多只能再载二人,许云儿急道:“你带着贡伟先回扬州,我随后就到,我的披风丢在路上了,我取了就来。” 救人要紧,徐知证没有想那么多,就背着贡伟上了船,向对岸的扬州驶去。徐知证看到许云儿站在江边频频向他挥手,船到江心了,那许云儿还站在那儿。 船靠岸了,徐知证隐隐的看到许云儿还在向他挥着手,久久不愿离去。 徐知证此时顿生疑虑,这许云儿怎么了?她不是说去寻那件丢失的披风吗?怎么还久久不去寻找呢? 第29章 胭脂盒事件 还是救人要紧,到了李驰府前时,见李驰站在门前等候。他们七手八脚的把贡伟放到床上,徐知证急着要回家去取药,李驰道:“不要去取的啊,这里有药。” “有药?”徐知证不禁问道。 “有啊,早就备好了。” “什么?”徐知证惊问。 李驰取来了一个小瓶来,让徐知证把贡伟扶坐起来。 李驰道:“这药丸是许云儿给的,她说今天如果有人要中毒医治,就服此药。并说此人虽然中毒,但并无大碍,只是表象的暂时休克,服完药后就会自然醒来。她说,请你不要着急。” 徐知证惊得目瞪口呆,心道:怎么了?这许云儿她能未卜见知? 李驰从瓶中倒出几粒药丸,放入贡伟嘴里,后用水服下。 片刻后,贡伟慢慢睁开眼,一见徐知证坐在床边,就一翘坐了起来惊慌道:“指挥使,你没事吧?”他面露担忧之色。 徐知证奇怪的很,心道:这贡伟怎么担心我来了呢? 见贡伟惊魂未定,就执起他的手,安慰道:“我没事,你醒来就好,先息歇一会再说。” 徐知证知道他有许多话要说,考虑到他现在身体还虚弱,尽管内心很想尽快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先让贡伟休息一会再说。 “我要对您说,”贡伟焦急的说“我都担心死了,当时,可自己不能动了,我知道我上当了,我预感指挥使您有危险了,可是我站不住,眼一黑,就倒了,”他说后,惊恐的环视四周,瞪大着眼问“许云儿呢?” 徐知证道:“她还没有来,在后面,应该马上会到。” “啊?您没捉住她呀?”贡伟不禁的叫了起来,随及他向后一仰,上身靠到床头,像泄了气的皮球,缓缓道“她不会来了哦,她早就跑掉了哟,”随即贡伟嘘出了口气道“只要指挥使没事就好。” 徐知证更迷惑不解了,这许云儿为什么要跑掉呢? 贡伟见徐知证面显疑虑,就道:“我昨天说我有私事要办,其实我并不是办私事,我是盯许云儿了。其实我从内心就是不放心她,昨天晚上我就开始盯了她,今天早上见你们二人出去了,我就远远的一路跟来,我怕她对指挥使有所图谋,所以一刻也不敢放松。” “她对我有所图谋?”徐知证面露出不悦神色。 “您先听我说,”贡伟急道“我一路跟来,谁知被她发现了,应该是被她发现了,不然她不会设计害我。 “我远远的看到你们渡船过江了,后了才知你们去游玩北固山,我当然尾随而来。见你们在北固亭中休息,一会儿她又起身跳舞,当时我想应该没有事,在玩嘛,可是当我看到她把披风故意放飞到亭外时,我就警觉了。 “因为我知道这许云儿鬼的很,一定要耍什么花招。结果您下去拣那个披风了,此时我就盯着她看,见她转到亭的另一边,弯腰在弄什么,我注意到了。 “当您取着披风到亭子时,她办完了事早就在亭内等着了。紧急着你们就上了山。你们走后,我就急忙来到亭中查看。在她曾经弯腰的地方寻找,我估计她在那个地方一定放了什么东西。当时我认为一定放了什么情报给她的接头人。 “结果我终于在亭底座的一个缝中发现了一个胭脂盒,当时由于好奇,就打开了,谁知这盒子里安装了机关,被盒子里的弹出来的针刺了手指, “当时我就觉得着道了,但来不及了,头立即就发昏,眼冒金星,就晕倒了,当时我想,这许云儿一定发现了我,然后用这个方法杀了我,然后再杀---” 大家听之骇然,徐知证表情更是惊恐万状。因为他此时才理解到许云儿为什么站在江边久久不愿意离去,原来是要走了。但他又不相信贡伟所说的是真的,但贡伟确确实实的是被胭脂盒的机关刺伤了。难道这许云儿真的有问题?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在徐知证百思不得其解时,李驰幡然醒悟道:“哦!许云儿留一封信在我这里,说让你亲启。” 李驰入了房中把信封取来递给了徐知证, 徐知证迫不及待的启封信口,然后展开信笺。 徐知证看信时,手不停的颤抖,表情复杂,有愤怒又有悲哀还有羞愧之色。因为许云儿交待说要徐知证亲启,所以李驰也不好移身侧看的。 徐知证看完信后,长叹一声,道:“让我无地自容啊——” 他把那信笺近乎疯狂的猛力揣入怀中。 他忽然站起身来,声音哑然道:“花千朵现在关在哪里?赶紧放了她,哦,我亲自去!”徐知证说话的声音变了调。 来到牢房,花千朵平静的坐在床沿上,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徐知证等人进入了牢房。 徐知证上前很恭敬的扶起了她,声音透着无限的愧疚,道:“我们回家。” 花千朵示意桌子上的纸张,道:“材料已经写好了,你看吧。” “不看了,不看了,是我错了,我们回家。”花千朵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 徐知证心中五味杂陈,他自责道:“全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回到李驰府上,徐知证赶紧让杨艳帮助花千朵洗漱一番,然后亲自为她叫了一桌好菜,并为她斟酒。 花千朵情绪变好,也不客气了,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她道:“指挥使,你放心,此事就如一阵清风,就这样吹过去了!我不会耿耿于怀的,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助你!以报知遇之恩!”花千朵酒足饭饱后就高高兴兴的回到她的红巾都训练基地。 见花千朵走了,徐知证对满脸还是懵懂的李驰道:“现在有几个都通讯线布好了?” 李驰在默算,后道:“五个都。” “好!赶紧去信召他们回来,留一个副手守在那里就行了!”徐知证斩钉截铁的道。 李驰睁大着眼看着徐知证,心道:一定出了什么大事!这许云儿的信到底写的是什么! “快去呀!情况紧急!”李驰应允而去,徐知证站起身来,喃喃道:“我累了——真的累了。” 第30章 真正的间雄 他疲惫的爬上马背,然后在马背上摇晃几下,几乎要掉下来。这马也知性,小碎步驮着徐知证回到家。徐知证到家门口就从马背上滑了下来,对老仆的询问而不答,进房倒床就睡。 老仆把马拴好,来到床边,徐知证和衣爬在床上,老仆见他疲倦不堪的样子,就慢慢的轻轻的覆上被子后就离开房间。 第二天上午,李驰赶来,想问徐知证何故做这些决定,老仆堵在房门口不让进。他轻声对李驰道:“他还没有醒,咋晚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倒了,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他一定受到了很沉重的打击,让他睡一会吧,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衰颓过。” 李驰真的很担心,他担心的并不是徐知证的疲惫的身体,而是担心后果。昨天徐知证做了那些决定后,他就有不祥之兆。昨天又看徐知证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就焦急的详细询问了贡伟关于盯许云儿的情况。听后,他就觉得事出蹊跷。最重要的是贡伟一口咬定许云儿是钱传瓘投放进来的间谍。如果许云儿真的是间谍,那事态就严重了!因为许云儿对忠义都等于了如指掌。 现在到这个时候许云儿还未现身,根据推测,应该像贡伟所言,早逃回杭州了!但李驰不敢相信是真的,他是找徐知证来确认了。 见徐知证还倒在床上没有起来,心中十之八九的认可贡伟的说法了。他越这么想,就越急,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客厅里不停的迈步,心情烦躁透了。他心里恨道:你还能睡着!我看你一点都不着急嘛! 一会儿,徐知证悠悠的起床了,见到李驰时,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悠然的洗漱完毕后,问李驰吃过早餐没有。 这个点了,都快中午了,还问早餐吃了没有,还没有醒吧?李驰心里道。 老仆端来了饭菜,徐知证只顾自己吃了起来。 李驰吞吞吐吐的问道:“这、这---” 还没有等李驰说完,徐知证把怀中的信笺摸了出来,塞给了李驰。李驰慌忙打开信笺,看后,惊了一身的冷汗。他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这怎么办?” 信上表明,许云儿真的是吴越放进来的间谍,是钱传瓘的苦肉计,目的就是查出在吴越内部的吴国间谍。 从一开始,囚禁许云儿就是个计策。赵伦一回到吴越就告诉了钱传瓘吴国是如何发展自己为间谍的,赵伦怀疑狼山江战役被俘的吴越人之中,一定还有很多人被徐知证发展成了间谍。于是经过紧急商议,根据许云儿对徐知证有好感的契机,于是就定了个囚禁许云儿来引诱徐知证来救,然后趁机打入忠义都内部,以摸清潜在吴越的间谍。 至于燕北和伍文涛入杭州,赵伦早就识破了,开始打算捉了,后许云儿说,捉了,徐知证还会派人来,如果来人我们不识,岂不失策?不如不动他,暗放假情报以惑吴国,岂不是更妙?结果钱传瓘依了许云儿之计,没有动燕北。 为了得到徐知证的信任,许云儿用钟章的人设计了钱塘湖被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围攻事件,并使人用刻着钱传瓘名子的箭射自己,以造成是钱传瓘亲自来执行的。然后愤怒之余才真心归顺吴国,又顺理成章的出卖了大将钟章,以进一步取得徐知证的信任。 其实钟章是依赖吴王而行事,现吴王逐渐失势,实际掌控人是丞相徐温和徐知诰,所以钟章再在吴王身边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如撤了以助许云儿尽快打入忠义都内部为好! 开始时,打算把徐知证引来到杭州杀之,后许云儿极力的反对。因为她说,杀了一个徐知证还有第二个徐知证,不如不杀而借机打入内部为好。 许云儿一再声明她对吴国的忠义都是无心破坏的,不然她不可能留下解药来救贡伟。 对于燕北和伍文涛的死,她深表歉意,这个结果也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出现这个事也是她自己无法掌控的。她说如果自己在杭州,她是绝对不允许出现这个结果的。一句话就是不想两邦结怨,希望两邦永久的和睦相处,永无战事。 她特别的说明了花千朵是被冤枉的,那三角形状的破布是自己乘花千朵不在而从她晾晒的衣服上撕下来的,后窃取了吴越档案后就故意放在椽头上的。 至于自己不辞而别,是因为自己完成任务了,已尽数查出了徐知证安排在吴越的间谍了。 信的内容用词诚恳,字里行间透出无奈和隐隐的情感。 李驰看完信后,问徐知证怎么办,可徐知证问李驰对这封信内容的看法。 李驰气愤的道:“这许云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做了坏事还想让人说她迫不得已!要不是贡伟盯的紧,她还会继续潜伏的。这个妖女真是祸害不浅!当今世上最奸诈的间谍应该就算她了!” 徐知证缓缓道:“最少她没有杀贡伟啊,” “贡伟她当然不想杀哦,又不是我都主要人员,再说因为她的原因,燕北和伍文涛被杀,如果再杀了贡伟,就不怕激怒你啊?她就不怕你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报此仇啊?她是为自己开脱!写这么多文字,不就是想博得你的谅解吗?” “那个赵伦,我是要杀的,协议上写好了的。赵伦,我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除之,不然立不了威。”徐知证道。 李驰翻了翻眼,心道:你怎么迁怒了赵伦了呢?为什么不杀这个许云儿呢?她祸害最大,看来这封信真起了作用。 徐知证在沉思,片刻他道:“这周志还真有先见之明,如果周志资料记录在案,那他就难逃一劫了,现在周志要好好把握,他的事一定要办!” 李驰知道,发展吴越间谍有四个人:荀于,赵伦,周志和何逢。 当时签协议时,这个周志宁死都不愿意签,理由是如果自己的档案外泄了怎么办?周志当时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帮他夺回自己的祖业,他就会义无反顾的为吴国服务,后了徐知证就依了他,所以档案室里没有周志的档案。 这许云儿虽然潜入档案室,只查到了荀于和赵伦以及何逢的档案。至于何逢,那日当着徐知证的面就反水了,后被徐知证追到吴越境内杀之。赵伦后来暗暗反水,才有了许云儿的苦肉计和燕北及伍文涛的牺牲。 徐知证提周志的事,就是要帮助他夺回自己家的祖业。 徐知证道:“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一是等几个都的指挥使回来后,我们就要重新修改通讯密码,现在的密码许云儿已经知道,不改不行。第二件事就是要追杀赵伦和帮助周志完成愿望,赵伦不杀不行,不然我忠义都说话像放屁一样,以后任何人都不惧怕!再说燕北的仇一定要报的。周志的事一定要办好!人要讲信用,不然不足以立世。再说办好他的事,他才能办好我们的事。” “那许云儿呢?”李驰问。 第31章 知诰的建议 听到李驰问,徐知证站了起来,他从李驰手上抽走信笺,然后道:“要惩罚。”说后他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有功的,密码本,本来九页,是她设计出零页,从而多了八十一个字。她的潜入是各为其主,也无可厚非,虽然这次我们有损失但她也付出很大的代价,钟章的暴露就是清除了我们的隐患。通过她行事的作风,我们还真的要深刻的反省自己,更要好好学习。可惜了,这么有能力的人不被我所用!” 随后他话锋一转“许云儿是吴越间谍之事一定要保密,你回去一定要叮嘱贡伟,让他守口如瓶!” 其实吩咐李驰对这件事要保密也很重要的,他怕知诰知道了,责怪自己办事不力,借机把手伸了进来。李驰心想:又来这一手,一说到重要的事和有分歧的事,就转移话题。 李驰只能道别回家。 李驰前脚一走,知诰就到了。 徐知证对他的到来心存戒备,现在不知道怎么了,见到他心里就发毛。 果然,这知诰见到徐知证就单刀直入的道:“怎么?许云儿原来是钱传瓘的卧底啊!”语气咄咄逼人。 徐知证知道,隐瞒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这么直白的问,知诰一定了解了实情。这位老兄是怎么知道的呢?许云儿是卧底的事不就只有李驰和自己还有贡伟知道吗?是哪个走漏了风声? 徐知证开始怀疑是贡伟说了内情,其实事实上并不是,是另有其人。于是他道:“许云儿在吴越被囚就是一个圈套!我们都上当了!” “都?什么意思?”知诰翻翻眼问,心想:怎么把我也扯上了? “哥哥不也上当了吗?许云儿不是被你抓去审查了吗?”徐知证见知诰向他翻着白眼,心里就来气。 “是的,我是没有识别出来,但祸害是你请进来的啊!”知诰说后见徐知证明显不快又继续道“现在我们不要相互责怪了,后悔也于事无补。至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们要找出问题,以免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来。我认为问题出在你所创建的组织太过于松散,要整顿才行。” “怎么整顿?”徐知证警觉起来。 “我早说过,你的大框架和构思都很好,就是不太细致。细节决定成败。我认为这忠义都不是你个人的事,是我整个大吴的事,这我早就说过了。我们要同舟共济,共同把忠义都管理好,这样以后才会慢慢强大。” “说!”徐知证硬梆梆的甩出一句。 “你的各支人马,也就是各个都都缺少一个监督管理人员!” “继续!”徐知证声音越发生硬起来。 “每个都派一个监督人员,可以督促他们小心行事,设立多条制度来管束他们的行为而不至于犯错,比喻每个人都要把每天的行动轨迹报告给这个监督人员,然后这个监督人员再核实其行为的真实性,这样如果变节就能预先知晓。这个监督人员还能承担识别情报的真伪任务。如果只搜索情报而只凭表面现象,就上报到决策者,就容易出大错。” 徐知证没有再吱声,他心中那个恨啊,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讲来讲去不就是想插足吗?心想:你觊觎我的忠义都很久了,现在又来了。 “你的建议不错!”徐知证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他想想,还是要坚决的回绝,不然心不死,于是他斩钉截铁的道“我的事,我自己办,我想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谢谢哥哥的关心!” 两人沉默了好长时间,之后,知诰缓缓道:“你呀,还是太小了,年龄。任性的很,涉世未深,经验不足哦——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框架,给毁了实为可惜。一个人立足点要高,不要只看你这一块天地。什么叫高瞻远瞩?就是要把整个九州装在心中考虑行事才对!你把忠义都当你的私有财产了,没有大局观,目光有待提高。我走了,希望贤弟能接受这次教训,使忠义都壮大起来,有什么要我帮助的,就随时叫我。” 看着徐知诰远去的背影,徐知证五味杂陈。他知道知诰说的有道理,但他就是不愿意让知诰插足进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成绩来,让知诰看看,没有他我照样把忠义都做大做强。 至于上了许云儿的当,是自己太过着重感情了,在干这行中,应该是绝情的,只有任务,没有情感,情感只能作为利用工具。还一个失败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绝秘森严的基地,此档案失窃就是这个原因。想到此,他就迈开步伐向李驰府走去。 他要和李驰商量建立一个基地,扬州是个平原地带,设置一个基地不适宜,最好选择山区。 见到李驰说起这事时,李驰喜道:“我早就有此心了,址已选好,正打算和你商量呢。” “什么地方?”徐知证焦急地问道。 “宣州南五十里,有个名叫溪口的地方,那里有个山,曰青龙山,在青龙山有个谷,当地取名为落雁谷,这谷险要异常,只此一路通之,谷上有一洞,名狮门洞,洞口如狮口张开,甚是恐怖。最主要的是这洞口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深潭,进入洞口必先入潭游水才得过去。这洞在一绝壁下,地势险要。我打算在洞口建一个大庄园,洞口设在庄园的后室内。庄园前是深潭,在潭面设一吊桥,进出只有这个唯一的吊桥。这样庄园设置的地方非常隐秘,地理位置也险要,以后我们的忠义都的总部就设在那里。” “好好好!真是和我不谋而合,那就抓紧建设!”徐知证激动的说。 “银子够不够?”徐知证关切的问。 “这个建筑耗资巨大,但李奔打理的生意收入也很好,银子充足,建此庄园等于九牛一毛。”李驰答道。 “忠义都的稳固,哥哥兄弟二人功不可没,你二人是我忠义都的中梁基柱!我们先把忠义都建立好,然后我们再建立一个忠义军,我们也要有我们的独立军队。” 第32章 超级密码本 “中梁基柱谈不上,主要是贤弟的志向大,立了宏伟蓝图,大家才有心追随,比喻说,你还说要建立一个军,这个想法就会让人信心满满。” 徐知证很是高兴,他对李驰道:“我有一书,建筑忠义都庄园一定要用上它。” “什么书?”李驰有些急不可耐。 “不知你是否记得了?我在梁国薛家庄得了四本书,其中一本叫《十大机关》,这本书我粗略阅了一番,觉得非常的有用。其中一章专门研究庄园如何设置杀人机关,明天你到我处,我取了给你,你可以按此书在庄园中设置机关。不过你要尽量的改动和发展,因为这机关薛氏兄弟也知道的。” 李驰听之,大喜过望,他激动的道:“此庄园就取名叫落雁山庄吧,你看如何?” “行!名字只是个代号,就依你之见。” 二人正讨论着,花千朵到了。看其神色慌张,知其此来定有急事。 花千朵见到李驰和徐知证就分别向他们施了一礼,然后急促道:“我有一事要向您们回报---” 她说:“昨天来了一个年龄大约三十几岁的官爷,他带着一队人马围了巾帼都的大院,他自称是你兄长同平章事徐知诰。然后他入驻了一个房间,并一一严格的审查了巾帼都所有人。他特别的询问了我,关于许云儿出逃是怎么一回事。我直接的说了,许云儿是钱传瓘打入的间谍。我估计指挥使,不知晓这件事,所以来向您报告一下。” 徐知证听之,很是气愤,心道:这知诰老兄总是插手我的事。他也很惊异:这知诰哥哥真是无孔不入,不怪今天直接就问许云儿的事呢。原来是从花千朵那儿了解到的。 怪只怪自己没有叮嘱花千朵对这事要保密。但转念一想,在知诰面前是难以隐瞒什么的,他定是嗅到什么味道才有的放矢的。 徐知证问:“你怎么知道许云儿是间谍的?” “我当然知道啊。我知道那次窃取吴越都档案的人是在栽赃我,只有真正窃取档案的人才能栽赃于我。但我不知道是谁,当她审讯我时,我就知道是她了。果然她逼我承认自己是钱传瓘的间谍,她还说,她事情办好,就会很快离去,并说确保我无事还会还我清白。当时我就知道了她原来就是钱传瓘放进来的间谍了,一切都是个圈套。 不怪我追随她到这里,她是那么不情愿呢?原来她是假投靠,引诱你来救她。但我没有办法了,我当时不知道钱传瓘和许云儿唱的是双簧,我为救许云儿而杀了很多钱传瓘的人,我回不了头了。” “当时我并没有让她单独审讯你呀!那你们是怎么传递信息的?我记得审讯你时我们不都在场吗?”徐知证问。 花千朵平静的道:“我们有我们传递信息的方法,尽管有其它人在场也不会发觉。” 徐知证奇之,道:“既然你已归顺我大吴,你以后就教教我们这个传递信息的方法吧。” 其实徐知证也有一套这样的方法在众人面前传递信息。 “指挥使,这你放心,其实我早就在传授这个方法了。”花千朵道。 徐知证听之,很是欣慰,并道:“我会重用你的,巾帼都指挥使非你莫属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花千朵立即拱手朗声答道:“我花千朵从现在起,唯您是瞻,万死不辞,以报指挥使知遇之恩。” 徐知证喜道:“你把你的巾帼都的成员训练好,然后我会分配到各都,以便协同作战。有些事,女子办要容易多了。” 不日,各都的指挥使陆续都到齐了,大家齐聚李驰府上。 由于一年多没有见面,大家相互拥抱,亲热得不得了。大摆宴席是免不了的,欢愉的场面一直没有见到燕北,有人寻问燕北怎么还没有到时,徐知证沉痛的就把燕北的死讯告诉了大家。 对燕北的死,大家悲痛无比。兰天斗嚷着要立即去报仇,等仇报了再回来喝酒。余晃说刺杀许云儿和赵伦的任务交给他。 徐知证安慰大家,至于刺杀的任务就由自己亲自来执行。其实徐知证还有别的事要做,这事他是不能当众说的。他说这次召大家回来,一是特别想念,二是要重新编辑通讯密码,三是各都的安全问题,各都的人员要重新部署。 徐知证首先谈及密码母本的事, 由于密码母本现在多了一页,也就是多了个零页,又多了八十一个字,这零页的字要让各都的指挥使默背下来。零页的绘图代码是一个+字,如图,徐知证展示给诸位观看。 还是三码一字,第一个字代表是页数,第二个字是行数,第三个字代表行数的左起数第几个字。 徐知证把零页的密码字分别给了各都的指挥使后,道:“你们要尽快记下这零页的字和排列次序,记住之后就立即烧毁。另外,由于这密码本许云儿知道,所以在以后发送密码时要改动。到你们走时,我再告诉你们如何改动。” 其实徐知证是有打算的,几个都的密码传递不能用相同的密码,不然一个暴露,全部暴露。 宇文之导道:“就是增加了一页的密码,字还是少了。不就一本才八百一十个字吗?这点字还不够详细表达事件,只增加一页,又不是一本!” 徐知证听了宇文之导的话,一下愣住了:是啊,一本密码本才十页,一页才八十一个字,一到零页,共十页才八百一十个字,要凭这八百一十个字来表述清楚所发生的事件是很难。字的确是不够用,但三码一字,受此限止,没办法!如果两本,再加一倍的字,那就应该够用了! 徐知证沉思起来,再加一本,那就四码一字了。他想到此,突然芧塞顿开,高兴的叫道:“有了,我们设四码一字!第一码代表密码本是第几本,第二码才是页数,第三码是行数,第四码是字的位置!” 大家听后,一片赞许声,都如提壶灌顶般的醒悟。 大家干这行说时间不长,但也不短,对密码特别的了解。现在三码一字,密码字是太少了,这件事时常困绕着大家,现在一听徐知证所说,一点既通。 第33章 东冈先生的《蛟龙传》 徐知证激动的继续道:“如果设置四码一字,第一个码代表某个密码本,比喻一本,二本,三本,最多能设置十本密码本来,最多能有八千一百个字!其实真正常用字两千多字就完全够用了!我们设置三本密码一本即可!” 欣喜之余,荆南都指挥使鲁传会向椅背上一靠,道:“三本的密码本要默背下来,我不行!我没有那个好记性。” 现任楚国都指挥使的兰天斗也道:“我的个乖乖,两千多字要记下,本来,几百个字我都划了很长时间才记住,现在要背记两千多字,太难了。我不行!” 南汉都指挥使刘长进慢条斯理的道:“以后啊,这三本密码本还不知道够用不够用,如果不够用还要加一本呢。” 梁国都指挥使余晃没有作声,他默默的看着闽国都指挥使宇文之导。 于是宇文之导站起来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默记呢?我们不能把三本密码本带着啊。” “此法甚妙!”梁国都指挥使余晃道“这样大家就不需要死记硬背的了,但这三本密码本千万不能丢失和被窃啊。” 李驰及李奔和徐知证在商量着什么,一会儿,李驰道:“大家稍安勿燥,我们理解诸位指挥使的苦处,我和总指挥使商量一下,如何制作一本密码本,而不用大家担心被盗窃。” 徐知证道:“现在来谈谈,你们各都的工作模式。以前你们都身在前面工作,也就是直接的去刺探情报,而现在我要你们隐在后面,也就是和通讯鸽站的人员在一起。刺探情报的工作交给你们的副都指挥使,副指挥使不能知道你们以及通讯站的位置和密码本的情况。和副指挥使的联系,要用暗号接头,要专门派一个联络员负责这项工作。这样的操作才能确保你们的安全。” 会罢,大家散去,各自回家。现在只有徐知证和李驰二人,徐知证道:“我们二人赶快编写密码本,第一本已现成的了,你编写第二本,我估计有两本密码本应该够了,你找出和第一本不同的常用字八百一十个。格式还是和第一本一样,一页九行,一行九字,一页共八十一个字。页数还是一到九页,最后是零页。第一本,取名一,第二本取名二,我现在来写一篇故事,先把第一本的密码本按照原先的格式写进去。这样的好处,外面看似是一本故事书,其实知内情的,就知内嵌是一本,哦,是二本,二本密码本。”徐知证说后,二人就着手编写密码本,他们二人一直干到第二天破晓才完成。 创业初始都是辛苦,那时候只知道要把事做好,没有时间想别的事。后来事业成功了,思想一松弛,就想到了享乐,人一到了享受的时候,人就容易变质,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腐败事件,弄得朝野震荡,江山摇晃。 这些各都的指挥使都是功臣,对大吴的安危和强大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可后来还是有人违了初衷,犯了国法,可悲可叹。 他们不顾疲劳,尽管一夜未眠,徐知证还是叫李驰派人叫几位都指挥使来开会。徐知证对李驰道:“由于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把各都指挥使长时间留在这里,假若,出现情况,他们又不在,怎么办?” 李驰道:“你说的对,我马上派人去叫他们。” “你把庞龙也叫来,吴越不能无人。”徐知证急切的道。 余晃、兰天斗、宇文之导、刘长进、鲁传会还有庞龙都陆续的到了。 庞龙到时,徐知证立即宣布庞龙现任吴越都指挥使,并道:“你现在是吴越都指挥使,然后再配你一个副使,他叫贡伟,到时李驰安排你们见面。” 徐知证说后,就叫李驰把自己写的六本故事书分别递给了六位都指挥使。 李驰道:“现在看看你们手上的书,书名看到没有?这书名叫《蛟龙传》,你们赶紧看完,看完后说说你们各自的想法。” 半个多时辰后,大家都看完了。有人情不自禁的说,这故事很感人。有人激动的说,这故事很有哲理性,教育性很强。徐知证问大家有没有看出这本书内有什么玄机,可无一人回答。 大家相视,还是摇摇头。 徐知证和李驰相互看了一眼,面露满意的笑容。 李驰缓缓道:“这就是密码本啊。” 大家嗟嘘起来,宇文之导道:“不怪我在前几十页看到似曾相识的文字呢,” 徐知证道:“我来告诉你们吧,我现在制作了两本密码本,并把这两本密码本的字,共有一千六百二十个字,全嵌在《蛟龙传》这本书里面了。密码字共有一千六百二十个字,现在应该够传递所有的信息了。故事的前六十页里嵌有第一本密码本,这个,你们大家都很熟悉,也就是以前的密码字。后六十页里嵌的是第二本密码本,大家要牢记。你们要记住第一本密码本十页密码的位置和第二本密码本十页的密码位置!由于要适应故事内容,密码字有的跳转了,不像以前一样排列在一起,但不影响原来的格式,也就是一行九字,一页九行,一页八十一个字的规律。” 李驰叮嘱道:“你们走时,不能只带着这一本书,还要带一些其它的书籍。” 兰天斗道:“如果有人说这书是哪写的,我们怎么说?” 徐知证思索片刻道:“你就说是东冈先生写的,说传闻是东冈先生写的,是在地摊上购得的。” 至此之后,徐知证这绰号东冈就随着这本书传遍大江南北。这本《蛟龙传》也被人们纷纷抄录而传得家喻户晓,但是没有多少人知晓这本书内有乾坤。这是后话了,现在不表。 “我再强调一下,”徐知证郑重的道“这密码本只能你们都指挥使知晓,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副指挥使以及通讯人员!副指挥使负责窃取敌方情报和发展情谍人员以及把获得的情报告诉你们。你们的责任是管理他们和编写情报后交给通讯人员传递! 第34章 六位都复 你们的住处,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包括副指挥使,最好连通讯人员也要保密。还有!你们要告诉你们的副指挥使,对他们说,要做对别人有用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很好的和别人相处,才能长时间的接触更多的人。你们走时,我还要分别配备一个通讯人员给你们,这个通讯人员负责和副都指挥使之间的联系以及暗地观察副都指挥使一干人等,只为确保副指挥使一干人等的安全着想!” “还要配备一个通讯人员?配个什么样的人?”刘长进问。 徐知证干咳了一下,莫若高深的道“是你们都喜欢的人。” “什么人啊?” “我们认识吗?” “朋友呀?” 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测。 徐知证笑道“大家莫急燥,很可能要配两个!一个协同副指挥使。传递信息就由这两个人完成!” “什么人呀?不要卖关子了,老弟!”兰天斗叫嚷起来。 “美女!”徐知证道“一个都配备两个美女!” 一听是美女,还要配备两个,厅内即刻人声鼎沸,乱哄哄的。看情形,气氛是高兴和激动的。 徐知证抬了抬手,大声道:“大家不要激动!你们走后,我们成立了一个都,叫巾帼都。都指挥使是一名女子,叫花千朵。巾帼都全是女子,但你们不要小看这些小女子,她们有勇有谋,也是个刺猬,你们好自为之。 你们长年在外,没有女子也是不行的,再说办一些事,女子要容易多了。她们可以施美人计,可以和敌方的夫人接触,有女子,那办事是好处多多的。但希望你们要好好的待她们,如果出现怠慢情况,我知道了,会处罚的。 哦!还要告诉你们,密码本以及如何编写情报都不能告诉这些美女们!一句话,除了自己,这密码本只此一人知晓,那就是自己!” 大家听后,都知道密码本的重要性,胜过自己的生命。 徐知证道:“对了!密码本胜过自己的生命!明日,你们去巾帼都向花指挥使分别要你们想要的两个美女吧。后天你们动身各自回到你们的岗位!希望你们各都能逐渐壮大起来!” 徐知证说后,李驰接着道:“你们要安全放在第一位,只有安全了,才能做事。遇事不要急燥,先辨别真伪后才能行动。寻找情报来源对象,慢慢图之,一定要慢慢的图之。” 天空是黄色的,风卷着满天黄沙使眼睛难以正常的睁开。一行人走了,渐渐消失在茫茫的黄色天际尽头。六都指挥使一干人等是一道出发的。 家属们在远远的另一处看着,一族一族的家人们相互靠着站在那儿。人走远了,她们携儿带女的还在翘首遥看。 徐知证心情不太好,有些悠悠的悲苦。见家属们陆续恋恋不舍的走了,他的一棵心才慢慢的落到原位。 他和李驰转身向回走,心情很沉重。默默走了一段路,还是李驰打破了沉寂,李驰道:“我有些担心庞龙,还有贡伟。” 是的,徐知证知道,特别是贡伟,当他宣布随庞龙入吴越,并担任吴越都副指挥使,这贡伟脸一下子都白了,表情很是沮丧。是的!他和许云儿是死对头,也知道许云儿的厉害,最主要的是许云儿识其面。但命令难违,只得服从。 徐知证怀疑自己这样的任命是否正确,可是手下无人可用,不用贡伟用谁呢?再说从另一方面想,这贡伟知晓许云儿的手段,就更会小心行事,从这方面考虑,用贡伟也许是个好事。 好在徐知证在贡伟脸了做了手术,不仔细看,就是熟悉的人也认不出本来面目。手术后,贡伟照了照镜子,从贡伟的表情看,他心里稍安。 徐知证叫贡伟和尉迟皓月到了杭州后,以兄妹相称出现大众场合。本来徐知证打算要他们以夫妻关系出现的,后来考虑如果以夫妻之间关系出现,这尉迟皓月的作用得不到很大的发挥。如果以兄妹关系出现,可以把尉迟皓月推向前台,以恋爱方式取得别人的信任而且还方便于人接触,给人以机会接近。 徐知证对吴越都是非常的用心,因为吴越都被破坏,还得重新建设。他叫庞龙和贡伟一前一后时隔半个时辰分开走,各分两队人马向杭州进发。庞龙带着冷峰和茆虎还有巾帼都的司徒蕾先到宜兴龙背山,见到高远和焦尚后,取了信鸽再到扬州找到合适的地方布通讯站点。 而贡伟和巾帼都的尉迟皓月,他们是一队,他们直接去杭州找落脚点。两队之间的联系的点在钱塘湖的观景亭,在亭上留字。只要有一队安顿好,就在亭柱上留密码,相约见面地点。两队之间的联系由司徒蕾和尉迟皓月完成。 徐知证特别的叮嘱贡伟:到了杭州后,先找个事做,先安顿下来再说。一切慢慢来,不急,就当自己在外谋生计。先熟悉周边人事环境,选择有情报潜力的人员,然后慢慢接近,慢慢相处,慢慢图之。因为要接触有情报来源的人员,所以选择的事要能经常的接触这些人的事来做。 就是两三年后再行动都没有关系。但徐知证没有告诉他们,在吴越还有周志这么一个人。周志现在虽然没有暴露,但自己也没有向周志兑现承诺,因为还没有为周志夺回祖业。所以这周志暂时还不能确定能为大吴服务,至少自己也没有脸面来要求他。等贡伟一切安顿好,再为他们建立联系。守信重诺!才是立世之本,先要自己兑现承诺。 对李驰的担心,徐知证有同感。他道:“没事,我马上就跟过去。” “你去?” “对,我打算一路暗暗跟随贡伟和尉迟皓月,至于庞龙就随他们去了,因为庞龙以后只在暗处操控,出面活动的是贡伟和尉迟皓月,我对贡伟不太放心,因为他没有多少经历,必要时,我可以左右他们。” 李驰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此法甚好!” “其实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刺杀赵伦和钟章。”徐知证眼望着远方,表情坚毅。 第35 尉迟皓月 李驰突然觉得徐知证很固执。 只听徐知证又道:“不杀了二人,我忠义都立不起来威!以后谁还惧我忠义都的决心!” 李驰心一紧,顿生一丝恐惧。 “其实我还有一事要做,待我把吴越都安顿好,就去闽国,”徐知证沉思道。 “去闽何为呀?”李驰不解。 徐知证没有回答, 李驰道:“这次出去,准备带谁?” “带汪仲!,此孩儿,学习不行,只能在实践中磨炼了,人教人不会,事教人定会。我走后,你要立即建设落雁山庄,森严的大本营一定要有!” “这你放心,我已经着手这件事了。”李驰说后,突然用手一指前方,惊道:“你看,谁来了?” 知诰放马过来了,一群人。一见徐知证,知诰就道:“吴越就不要插手了,现在两邦交好,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见徐知证没有作声,知诰又道:“凡事都有个主次,我们现在要的是东、南、西三方的安定,然后一直对北。危险来自梁朱,知道吗?” “知道了,我有分寸!” 见徐知证回了话,徐知诰和一群人调转马头,一路尘烟的远去。 李驰看看徐知证,见徐知证黑着脸,他轻声问道:“撤了吴越都?” “我听他的?你以为吴越就从此安分了?两邦交好?我们一厢情愿而已!”徐知证怒道。 ------ 徐知证和汪仲策马追了约一个时辰,终于隐约的看到贡伟和尉迟皓月。 于是,他们二人放慢脚步,远远的跟随着。其实就是同行也没有什么关系,贡伟和尉迟皓月他二人不认识汪仲,至于徐知证嘛,他易了容。但徐知证担心面貌虽然分辨不出来,就怕从举止言谈中暴露出来。 徐知证化装成一位道士,汪仲化装成一小道童。他们分开距离走是有好处的,如果在一起走,就是不是同乡人,但如果遇到敌人,那敌人会一块考虑对策的。 傍晚时分他们一行人赶到回龙山,回龙山下有个小镇,徐知证见到贡伟和尉迟皓月进了叶家客栈,见他们随着小二上了二楼后,自己才和汪仲进了一楼厅中办理住宿手续。 汪仲问了下楼的小二,说刚才二人住哪个房间,小二说住二零四,于是徐知证向掌柜的要了二零三室,正好,此房空着。 徐知证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不一会就听到隔壁的贡伟房间里出现了响动,有物品倒地的声音。徐知证仔细的听着,感觉有人在里面打斗。 徐知证惊慌起来,心想:这怎么了?遇到麻烦了?没有见到别的人进去啊?只有贡伟和尉迟皓月啊。 徐知证叫汪仲出去看看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当汪仲开门出去时,就听到隔壁的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了,那贡伟跌跌撞撞的倒退到门外。一看,贡伟一脸的狼狈不堪。紧急着房内的包袱和外套都被扔到贡伟脚下,再仔细看贡伟的脸,见他左脸上有几道红肿的手指印。 徐知证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尉迟皓月是不想和贡伟同室啊。贡伟是被无情的赶了出来!这怎么办?她们之间不能不和啊!徐知证焦虑起来。 徐知证是在自己房间的门缝里看到的,自己又不便出来,那贡伟还站在门外不走,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发蒙。 这不很明显吗?赶紧收拾衣服下楼再开一间房呀?还愣在那干嘛呢?徐知证在房间里干着急。 汪仲回身进了房,徐知证叫汪仲出去劝贡伟再去开另开一个间房。 贡伟复又出了门,姗姗来到贡伟面前,小声道:“客官,和家人吵架了?那你就再开一间呐。”谁知这贡伟窝了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见汪仲凑上来说话,就吼道:“管你鸟事呀!小屁孩!” 汪仲气得屁股一翘跑回了房。 这怎么办?随他去!徐知证把门一关,倒床就睡,心道:连一个女人都搞不住,看你以后怎么办?看来他天生怕女人!第一次被许云儿几乎打死,这回又面对尉迟皓月这悍妇,看他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一会儿听到门外窸窣的声音,继而下楼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徐知证嘘出一口气,总算平复了心情。怎么还不见上楼的动静?徐知证建议下楼吃饭,顺带看看贡伟在干嘛。 当徐知证和汪仲下楼来到一楼时,见贡伟一个人在厅边的一张桌上吃饭,吃的是面条。他呼呼啦啦的低头吃着,对徐知证和汪仲来到大厅一点都不在意。其实他就是看也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总指挥使。 徐知证在靠窗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下,示意汪仲也要两碗面条。就在此时,楼梯上传来咚咚的声音,尉迟皓月下了楼来,见贡伟在桌边吃饭,她径直快步走到贡伟桌边,柳眉倒竖,怒斥道:“你吃饭,为什么不叫我!” 贡伟没有答理,向她翻了一下白眼,又低头吃。这尉迟皓月走上来突然把他的碗夺了过来,然后向桌上反向一扣,叫道:“老娘要你吃!要你吃!你吃吧!” 贡伟猛的站了起来,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手捏成拳头,可没敢动。 “怎么!想跟老娘动手?还想吃老娘一巴掌?”尉迟皓月一只脚踩在板凳头上,怒视着贡伟。 徐知证看到贡伟握成拳状的手渐渐松开了,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的坐回凳子上。 贡伟轻声道:“你要吃什么呀?”声音小的像蚊子嗡一样,不注意听还真的听不到。 “吃面!跟你吃样的!”尉迟皓月说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见尉迟皓月坐了下来,徐知证心也安定下来,此时他真怕这二人干架。 小二早就听到她们在吵,从楼上一直吵到楼下,此时还没等贡伟叫唤,就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来,并很客气的问候:“姐姐慢用。” 此时,徐知证心里不知是什么味,心道:这吴越都副指挥使给尉迟皓月干算了!给贡伟干,他能指派尉迟皓月呀!徐知证打算要找机会和他们谈谈,这种态势不能持续下去,不然要误大事的。 第36章 徐知证险伤自将 吃过晚餐,食客们纷纷上楼。贡伟吃过饭,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办。尉迟皓月见贡伟踌躇不前就直呼其上楼睡觉,贡伟乖乖的尾随着她上楼去了。 徐知证见贡伟上楼后就和汪仲也上得楼来,见到贡伟正好下楼,但哭丧着脸。徐知证疑惑了,心道:这是要到哪里去?是不是又被尉迟皓月撵了出来? 徐知证放慢了脚步,到自己房门口时,见到贡伟手拎两个热水瓶上来了。 徐知证推门进了房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看汪仲,汪仲不置可否,有些茫然。等汪仲随自己进门后,徐知证想想还是要说了,这孩子什么都不懂,要调教。 徐知证缓缓的道:“汪仲,你没有服持过人吧?我的起居,以后就由你安排了。” 这汪仲虽憨,但即刻明白过来了,他看到贡伟拎了两瓶水上来了,是准备洗漱了。他抓了抓头,腼腆的冲徐知证笑了笑,就回身出门下楼了。 徐知证横身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怎么了,他突然想念起柳青来了。这柳青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服持人是很机灵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各自吃过早饭就上路了。这贡伟和尉迟皓月二人跃马在前,“啲啲哒哒”的向前走,徐知证和汪仲策马碎步在后面远远的尾随着。 看情形,这二位应该和好了,最少关系没有昨天那么紧张,徐知证心想要不要公开自己的身份和他们见面聊聊,此时正好到了前不巴村后不巴庄的地方。 正当徐知证忧虑不定时,前面的贡伟和尉迟皓月停滞不前了,二人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徐知证见状也停了下来,打算等他们动时再慢慢前行。 谁知贡伟和尉迟皓月二人调转马头对着他们,好似在蓄意的等着自己。 什么意思?徐知证心道。 突然一骑跃马冲了过来,瞬间尉迟皓月如闪电般的冲到徐知证面前,她用刀指着徐知证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她一脸狰狞,满身的杀气,一副母夜叉的面孔。见没有人回答,于是又吼道:“为什么跟踪老子?再不说,老子宰了你!” 徐知证心想:这尉迟皓月警惕性是有,但这女子性子太烈了,不杀杀她的嚣张气焰,以后这贡伟真的没法过了,以后的事也不好办。这花千朵怎么教出这样的人来?纯粹就是一个土匪嘛。 此刻到了管教的时候了! 徐知证不气不恼,他轻笑道:“你妈没有教你对人要礼貌呀?没大没小的!这么出言不逊!” 徐知证没有取出背后袋子里的乾坤子母大剑,因为乾坤子母大剑太长,所以分两段放在袋子里背在背后,如果要用时,就拿出来把剑身和柄筒在一起。他怕拿出此剑来让尉迟皓月识得,就顺手在腰间抽出短刀来。 “看来你们是有预谋的嘛,不是个好人!”尉迟皓月见徐知证悠悠的抽出刀来,就回头对气喘嘘嘘赶来的贡伟不紧不慢的道:“我们今天宰了这个假道士!” 她说后就突然策动马,挥刀向徐知证削来。刀法凌厉,呼啸着直奔徐知证项上来。徐知证举刀相迎,刀碰刀,火星四射。两马嘶叫着擦身而过,见一招没有拿下,这尉迟皓月愣了一下,她看了看徐知证,然后就发疯式的攻了上来。 不能不佩服这尉迟皓月刀法了得,刀刀至命,刀刀快如闪电。 徐知证心道:这贡伟不怪对她服服贴贴,他哪是这尉迟皓月的对手。 就在此时,这尉迟皓月突然虚晃一刀,抽马就跑,徐知证心想:能让你跑吗?定要捉住你,以杀杀你的威风。 徐知证策马追了上去,刚一跃马,谁知这尉迟回过身来,左手一扬,一道寒光射来。 徐知证一惊,不好!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后带红绸带的飞镖明晃晃的近了面门。 此时徐知证用刀拨镖已来不及了,侧头闪避也无可能了! 此时,飞镖近了面门,躲闪已来不及了。 徐知证此时不容再多思索,他急中生智,他把嘴迎了上去,一口叼住了飞镖。飞镖的惯性冲得他的头向后仰去,牙齿微微发麻。此举,并不是早就练过,只是临危一个急法,谁知成功了。但他惊得一身冷汗,如果不用此法,这飞镖不偏不倚会正中自己鼻梁。 徐知证恼怒起来,他把短刀在腰间一挂,袖子一抖,五把飞刀入即刻到右手掌中。 他有了杀心!尉迟皓月在前面奔跑,这次是真的逃了,不是为了诱敌。见一飞镖没有拿住,知遇到高手了,那尉迟皓月心里恐慌起来,她拼命的甩鞭抽打马的屁股。 徐知证策马紧紧追随,心道:今天取了你性命算了,此女人太歹毒了,这贡伟又难以驾驭。 到了飞刀可够的距离,徐知证右手一挥,五把飞刀脱手,飞刀呼啸着向尉迟皓月奔去。 飞刀一出手,徐知证即刻后悔了,因为这尉迟皓月不是敌人啊,怎么能下死手呢? 他慌忙呼叫了一声:“快下马!” 尉迟皓月,觉得不对头,虽然没有回头,在马背上颠簸着,但她感觉到后面有几道寒光射了向她飞来,即刻又听到“快下马!”她条件反射,身子一歪,就滚落在地。 那五把飞刀“嗖——”从马背上呼啸而过。 尉迟皓月单膝跪地,右手杵着刀,在喘着粗气。她惊的一身的冷汗,要不是听到这一嗓子,自己可能命丧九泉了。 徐知证此时已赶到,他心跳不止,脸都麻木了,好在尉迟皓月逃过一劫。徐知证差一点做了让自己一生都悔恨的事,因为自己一怒,差一点就伤了自己的一员干将。 就在此时,贡伟和汪仲二骑都赶到了。贡伟慌忙下马,想必是知道了身着一身道袍的道人原来就是自己的总指挥使。 贡伟下马后就向徐知证一拱手,急呼道:“指挥使,请您息怒!” 尉迟皓月跌在地上惊异的看着贡伟,贡伟向她呼道:“还不赶快向徐指挥使请安!” 尉迟皓月此时才定眼仔细的看着徐知证的脸,她终于面露惊恐。她急忙跪地深深的向徐知证躬身使了一礼,道:“谢指挥使手下留情,小女子真的不知道您原来是我们的指挥使。” 第37章 尉迟皓月的计划 徐知证还沉浸在惊恐中,当尉迟皓月的话传来,神情才平复过来。 他道:“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徐知证急忙上前把尉迟皓月搀扶起来,道:“这不怪你。” 的确,这怎么能怪尉迟皓月呢?她只是行她应该做的事,谁遇到有人跟踪,心里不发毛?不奋起反击?徐知证回头问贡伟是怎么识得自己真面貌的? 贡伟说看到了徐知证身后背的包袱,那包袱是装乾坤子母大剑的,这个他是识得的。还一个原因,当徐知证放出五把飞刀时,更确认眼前的道人就是自己的总指挥使徐知证了。后了,见到了汪仲贡伟知道了真相。 现在一切明了,但此时尉迟皓月有些殃了,精神不佳。本来嘛,她在贡伟那里站了上风,现在和指挥使一战,使自己一败涂地。以前只听人说,这徐指挥使功夫了得,但心里从来不服气。现在终于见识到了,她有种挫败感。她又有些担心,因为她对指挥使出言不逊了。 徐知证见她沉默无言,为了给她信心和让她宽心,就宽慰她道:“皓月小妹功夫了得,可当大任!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知者不怪,不要向心里去。再说你做的对,警惕性很高,大家应该向你学习才对。” 一听徐知证称谓自己为小妹,又这么大度,她马上精神好转不少,她来了精神,但她还是谦虚道:“指挥使谬赞了,是指挥使抬举小女子了。” 尴尬局面解了,徐知证就招呼大家前行,他打算在这路上把事了了,然后各自分开行事。 徐知证想换将,于是他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如何开展工作?” 徐知证是问两个人的,并没有只对贡伟或者尉迟皓月说的,她希望尉迟皓月也能回答这个问题。话问的很笼统,两人没有答话,于是又针对性的说:“你们到了杭州后,打算经营什么营生?” 其实经营什么是很重要的,想跟什么人接触,那就要经营什么,特别干情报这一行,更要有的放矢。 贡伟首先说话,他道:“先随便找个事做,先扎下根来再说。” 这个也对,也不乏是个权宜之计,可是尉迟皓月是这样说的,她道:“还是要尽快上位,我们是大吴的眼和耳,大吴要尽快的看到这里的情况。我是裁缝,会精剪,可以制作出各种服装。我们一到杭州城就去寻找商铺,这商铺一定要建在杭州城的达官贵人的区域,因为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有价值的情报。我有个打算,我不做平常百姓的衣服,我要做整个杭州城最贵的衣服,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买得起的衣服,定价要定的高,高出只有官宦家属才能买得起的衣服,然后再慢慢接触,建立交情。” 徐知证听她的一番话,突然头发晕了。 徐知证是兴奋的,没有想到这尉迟皓月心思如此缜密,有大将的风度和视野。这吴越都的副指挥使看来只能给尉迟皓月当才最为合适,但徐知证犹豫了,因为不好说呀,怎么对贡伟说,关键又是自己亲自任命的,不能出尔反尔吧? 再说这贡伟并没有犯什么错啊,有什么理由拿掉他的副指挥使的头衔?忽然徐知证又想到,这尉迟皓月本事是有,不管是马上的功夫或者是谋略,都是上乘的,但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太强势了,男人不容易接近,有些锋芒外露,这是大忌。 再说这贡伟原是彭彦章的人,又是才招募过来的,换了他不是让他冷心吗?还一个,这贡伟看问题还是有眼光的,心细,看问题准,比喻看许云儿,就知许云儿有问题。只是这贡伟太糯弱了,其它都好。 徐知证权衡再三,吴越都副使还是由贡伟来任,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但这尉迟皓月要调教,调教好了,就是一把利刃,想到此,徐知证直截了当的对尉迟皓月道:“皓月,你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像大丈夫。”他先捧了她一下,是人都喜欢赞扬。 徐知证继续道:“你武功也很了得,刚才对决中,我就感受到了。智慧也很出色,你刚才开裁缝铺只做高档衣服的建议。这些我都很是欣赏。只是你有一点要改,如果改了,那就完美了。” 徐知证故意卖个关子,这尉迟皓月平静的看着徐知证,她还真波澜不惊,平不改色,她在等下文。 徐知证道:“如果你改掉你的暴躁脾气,变得温柔一点,那就完美了!” 听了这话,尉迟皓月咯咯的笑了起来。 徐知证心道:如果我说的不对,根据她的格格,她应该像个男人一样大笑才是,现在性情怎么变了?尉迟皓月在马上向徐知证一欠身,抛了个媚眼,轻声细语的道:“谢谢指挥使教诲,小女子一定改。” 然后她突然正色道:“指挥使以为我是个悍妇吧?其实对贡伟副使的霸道,那是我故意而为之的!” 故意而为之?这让大家费解了,尤其是贡伟。 尉迟皓月道:“我乃一名女子,只身投入江湖,又要长时间单独和一名汉子相处,如果我不伪装成一个刺猬,不首先抢占上风,那我将被他人欺负。我是被逼的,难道我不想做个温柔的女人吗?但没有办法!”尉迟皓月说后,面显悲戚之色。 原来还有这层意思!真的苦了尉迟皓月了。 徐知证看看贡伟道:“其实贡伟也不是那种人,我安排你们以兄妹相称也就是为了避免你们之间尴尬,这是对你一种保护措施。经过这么长时间观察,我想你也感觉到贡伟是一个君子,他会好好照顾你的,更不会逾越那条红线。 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是为了我们大吴的长久安宁,我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深入虎穴。我希望你们以大义为重,其实你们是相互帮助的战友,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不能有隔阂,应该相信对方。还一个,我要跟你说,贡伟是吴越都副指挥使,你要对他尊重!” 徐知证说后就来观察尉迟皓月的反应,后面尉迟皓月的话让徐知证放心了,并钦佩这女子很会说话。 第38章 二青衣人 “指挥使,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相处,好好配合并及时完成任务的,以后我不会怠慢他了。”尉迟皓月道。 通过尉迟皓月的言行,徐知证对女人有了更深层次的看法,有些女人真的胜过男子汉,这尉迟皓月就能算一个,是女人中的拔萃精英。 “你们不要有任何压力,就当作为自己谋生计。我们有多年的计划,不在于一年、两年、三年的得失。我们不急,安全最重要。你们的奉银是在国内人员的两倍,另外还有相应的活动资金,你们自己工作的所得全由自己支配,如果有特殊情况可以另外申请费用。 几年之后,有功绩,可以回国,担任要职,并赐有田地,在此其间你们的家属还能享受特别待遇。其实你们的工作比上阵厮杀要好多了,你们只是有目标性的交朋友,神不知鬼不觉的了解有用的情报,然后秘密的传送回来。” 你们的危险就是发展情报人员时候!对发展对象缺乏了全面和更深层次的了解,或者说对这个人的掌控出现了问题,这点最重要!一定要划很长时间来观察和了解。观察透了,了解透了,才能行动。”徐知证说这话时,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因为在吴越初始发展间人时就吃了大亏,到现在余震未消,这是血的教训。他知道是操之过急了,现在是绝不能让自己重蹈覆辙的。 他继续道“你们要记住一句话:要做对别人有用的人!”徐知证说后,沉思一会又道“我们还是要分开走,你们在前,我和汪仲在远远的跟着,但我不会永远跟着你们。到了杭州后,我就要办别的事,我的事办好了,就回吴,也许不会跟你们道别了。” 徐知证说后就勒了马,等贡伟和尉迟皓月先行。贡伟表情显露有些不舍,尉迟皓月几次回首顾盼。徐知证默默的向他们挥挥手,让他们快走,因为后面远远的跟来了一些行人,徐知证不想让其他人察觉他们两拔人是相识的。 他们尽管恋恋不舍,但还是要分开,还要装作陌路人。自己要办的事,徐知证不想和他们说,这次出来,要办三件事,第一件事是要刺杀赵伦和钟章;第二件事就是要安抚周志,帮周志把他的祖业夺过来;第三件事就是要去闽国找到杨如君,秘密发展成一个力量。 其实任何事计划都没有变化大,这种变化有的是出自自己内部,有的是出于外部,还有些是出于自己的判断错误。徐知证秘密潜入杭州其中一项任务是刺杀赵伦和钟章的,他本以为这赵伦还在杭州,谁知他扑了个空,这赵伦不在杭州。还一个就是那个钟章,以为这钟章会判逃到杭州享清福了,谁知他也不在杭州。至于帮助周志夺回祖业,也不是自己完成的------ 徐知证和汪仲悠悠的骑着马“啲啲哒哒”的远远的跟着贡伟和尉迟皓月。现在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有行色勿勿的旅人,还有车马载货的商家,还有一群的江湖艺人,以及僧人和道人。因为快接近杭州了,各条小路都汇总于一条大道上,就像千溪归河一般,又像百川归海相同。 前面的贡伟和尉迟皓月被人群吞没了。变数到了------ 就在徐知证和汪仲缓慢的前行时,有二骑急勿勿的从身边驰过。 看身形,这二人虽然身着便装,但整个身体透着军人的气息,而且从气势上看,此二人功夫不简单。 徐知证示意汪仲悄悄尾随,但不能靠的太近,于是二人轻策马而随了过去。二人是道人打扮,想必不会引起别人的猜忌。 这二人好似在人群中寻找什么,终于他们放慢了马步,原来他们前面不远处行走的就是贡伟和尉迟皓月。徐知证警觉起来。这二人不紧不慢的远远的尾随着贡伟和尉迟皓月,像个旅人,相互说笑着。 贡伟和尉迟皓月看情形,是没有察觉有人在盯上他们了。徐知证有些焦急,因为贡伟并不知道有尾巴,自己又不晓得这两个人是何许人。以前这尉迟皓月不是很有警惕性吗?自己远远的尾随都被发觉了,现在怎么了?反应怎么迟钝了呢? 也许是路上的行人多了,就放松了警觉?还是因为后面有自己的人跟着?其实尉迟皓月就是这么想的,她知道后面跟着指挥使,所以就没有在意身边的行人。 前面看到一座小城,近之,乃是德清县,于是大家纷纷涌入了城。 徐知证见贡伟他们入了一家酒店,现在正值下午一点多钟,是到了用午餐的时候了,自己一见到这家酒店,肚子才感觉到饿。 那二人也尾随着贡伟和尉迟皓月进了这家酒店,看来这二人的确有问题,是有备而来。一定要查出来,更不能让这二人发觉自己和贡伟他们是一路人。 当徐知证进了酒店后,见贡伟要走过来,徐知证心想:坏了,可能他要来打招呼,于是他慌忙高声问小二,厕所在哪里,然后就极速的向厕所走去。 好在那二人在和另一个小二交涉着点菜,所以没有察觉这边的情况。尉迟皓月坐在靠窗边的一张桌子上休息,徐知证入了厕所,那贡伟随及就跟了进来。 徐知证即刻道:“我们在外要装作不相识,我早就说过,你不记得了?”,语气中明显带有责备之意。 贡伟愕然,一脸的尴尬。 徐知证即刻又道:“有两个青衣汉子,一直尾随着你,你难道没有发现?” 见贡伟脸一会青一阵一会又白一阵,徐知证就没有再责怪他了,于是道:“你现在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到餐厅吃你的饭,吃过饭就上路,你们到前面的那座山边,然后选择一条僻静的小路走,把这二人引向那里,我随后就到。” 贡伟出了厕所,徐知证心里那个气啊,心道:这贡伟不知能不能胜任这吴越都指挥使! 徐知证故意在厕所里逗留了一些时间,然后来到餐厅坐回到汪仲身边。想必是贡伟把情况都告诉了尉迟皓月,因为在此之前尉迟皓月有时还环视四处,而现在这尉迟皓月根本不向徐知证这边观看,更不观察那二位青衣人。 她在若无其事的慢慢用餐,一副泰然处之之态。而贡伟就不同了,时不时的忍不住窥看那二位青衣人。贡伟这举动是很危险的,很可能暴露自己,他没有多少定力。 第39章 回杀 徐知证发觉二位青衣汉子,其中有一个人眼的余光打量了贡伟一下,此时正好和贡伟目光相遇,贡伟目光即刻收了回来,有躲闪之嫌疑。 徐知证心说:不好!对方发觉贡伟警觉了。一会儿,这二青衣汉子,相互递个眼色,就匆匆吃过饭,拿上桌上的刀就率先出了门。 徐知证见到二人跃上马径直上了大路,走了。 徐知证猜度这二人为了让贡伟打消被跟踪的嫌疑而故意先上路,然后在某个地方等着,再尾随。 好在这贡伟这次没有到徐知证面前说明情况,其实大家都见到了,只是个人心中有各自的想法。这贡伟应该知道这两位青衣汉子为什么先行一步。于是贡伟和尉迟皓月吃过饭就上了马,和着路人一同上了大道。 徐知证和汪仲远远跟随。 果不其实,不知何时,有二骑尾随贡伟其后。虽然远,虽然这二人是身着黑色的衣服,但坐骑没有替换,徐知证还是认出来了。 徐知证问汪仲:“汪仲,你看前面人群中的那两个骑马的人有什么不同?” 汪仲在人群中寻觅,因为路上行人很多,骑马的也多,徐知证提醒道“穿黑色衣服的。”“哦!”汪仲顿悟道“先前那两个人,是的,他们换了衣裳!” “对了——记着,以后经常的要学会观察人,包括我们同行的所有人。学着推断出一个人的身份,是做什么的,家境状况怎么样。先慢慢来,渐渐再深入的研究。前面这两个人,一直尾随着贡伟,此二人必有图谋。等会贡伟把他们引入山凹处,我们就捉了他,到时就看你的身手了!” 徐知证想让汪仲做一件事,不然带他出来一点意义没有了。 徐知证说后,见汪仲脸一下子白了。徐知证突然后悔起来,尽管汪仲骑着马,身材高挑,但实际年龄才十二岁,他怎么能有勇气和能力敌前面的大汉? 于是徐知证道:“到时你就看我们如何捉住他们。” 一会儿,贡伟和尉迟皓月离开了大路,向一个山沟处走去。山沟内一条小路,但骑马能勉强通过。 那二人犹豫一会,还是远远的跟了过去。 小路在向上伸延,只能下马前行。那二人牵着马停了几次,见前面的贡伟和尉迟皓月还在向上走,只能跟着。 这条山沟只有六个人,上面的是贡伟和尉迟皓月,下面是徐知证和汪仲,中间夹着的是那两个人。此时,这二人好似预感了什么,他们左顾右盼,踟蹰不前了。 二人满腹狐疑的向下端看了看,徐知证故意下了马,入了山沟的溪边弯腰去捧水喝,此二人才又慢慢的跟了上去。 见二人又尾随而去,徐知证呼汪仲快点上马,他道:“我们赶到不能骑马的地方就下马,这样,他们插翅也难飞了。” 贡伟和尉迟皓月停滞不前了,她们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其实是在等着,她要做事了。 二人硬着头皮来到面前,尉迟皓月冲着二人笑道:“你二人一直尾随着老娘,想吃奶啊?” 二人一听这话,一脸的尴尬,不知说什么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汉子反应过来了,知道对方发觉了自己的企图,于是怒道:“没教养的小泼妇,今天爷定要收拾你!” 说后就从腰间抽出短刀来。 “哟哟哟,还生气了,怎么?打算拔刀砍人啊?”尉迟皓月用鄙视眼光斜视着他,语气透着无比的不屑,她还坐在石头上没有站起来。 见那个汉子持刀上来了,她自语道:“老娘好久没有打架了,来的正好。” 她伸了个懒腰缓缓的站了起来,突然手直指对方,厉声呼道:“你是什么人?速速招来!” “我是你大爷!”那汉子挥刀奔了过来。 后面的汉子叫道:“既然他们发觉了,就处理掉算了!” 谁知后面的汉子话音刚落,尉迟皓月就奔到他眼前。 他胸前被重重的中了一脚,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原来尉迟皓月听到后面的汉子的话语,心中一时气愤,就迅速绕过前面的汉子,冲到后面的汉子面前狠狠的甩出一脚,这一脚就把那人踹翻在地。 徐知证见上面四人打了起来,就催促汪仲道:“快点!注意了,不能让这二人逃了!” 当徐知证和汪仲赶到时,其中一个汉子败下阵来,见汪仲到了,他突然扑到汪仲身边,突然一只手把汪仲的右手反提到后背,把刀架在汪仲项上,大呼道:“住手!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小道士!” 上面的贡伟和尉迟皓月一下子愣住了,徐知证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出招如此迅速。 徐知证急道:“我们是来劝架的,你怎么能劫持我的小道士呢?” “你是道士吗?”那汉子冷笑起来“你是道士,那我就是孬子!道士带剑,可你带的是刀,你以为我傻子啊?都把刀放下!不然我立马杀了这小子!” 他说后突然用刀柄向汪仲胸口猛烈的撞去,汪仲口吐鲜血。见没有人丢下刀,他疯狂的用刀柄在汪仲胸口连续撞了几次,然后又迅速把刀架在汪仲项上,他歇斯底里的叫道:“再不放下刀,爷立马割了这小子的头!然后自尽!” 他说后把架在汪仲颈项上的刀微微拖动了一下,汪仲颈子上立即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此时,汪仲面如白纸。 怎么办?徐知证激烈的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这两个人是个死士嘛。”徐知证心说,他示意大家丢掉手中的刀,打算找机会用飞刀杀了此人,只要这人刀一离开汪仲的颈项就动手。 当他们把手中的刀丢到地上时,另一个汉子阴笑着持刀向尉迟皓月逼近。徐知证紧张起来,这个汉子很可能要借机杀了尉迟皓月,果不其然----- 那汉子先是若无其事的向尉迟皓月慢慢挪步,等距离够着时,他突然向尉迟皓月胸前刺出一刀。刀法凛冽,快如闪电,有一刀结果尉迟皓月之势。 徐知证大惊失色,因为看到尉迟皓月此刻还面如沉水,好似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到来。 第40章 发狂的汪仲 尉迟皓月何许人也,通过徐知证近几日的观察,她不是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她也不会管自己人被劫持而妥协。她的表象是在麻痹人,当那人刀刺出时,那尉迟皓月像变戏法一般,那人的短刀已经在尉迟皓月手上。 尉迟皓月从那汉子的背后用左胳膀勒住了那汉子的颈项,右手握刀用刀尖直抵那汉子的肚子,叫道:“放下小道士!不然我杀了他!” 形势突然逆转,控制汪仲的汉子惊骇不已,就在这一愣神的刹那间,徐知证的飞刀出手了,正中咽喉。 汪仲恐慌的推开横在面前的刀逃脱了出来,在一旁惊动未定的喘着粗气,面色渐渐有了血色。 被尉迟皓月控制的汉子,瘫软在地,但尉迟皓月还是用刀刺穿了那汉子的大腿。这一招,徐知证从内心很是赞赏。 现在就是审讯这个人的时候了。 此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徐知证没有问这些,他要叫其它人来问。 他示意贡伟来审问。 贡伟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可那个汉子一声不吭。于是贡伟又道:“如果你说了,我们可以立刻放了你。” 那汉子还是一言不发。贡伟又道:“你不说,今天定杀了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说了,你可以生,不说就是死。” 见还是沉默,贡伟又道“看年龄,你应该有家室的人了,有妻儿和父母了,如果你死了,你父母谁来敬孝?你的子女又有谁来赡养?如果你死了,你的妻子将独守空房一辈子,也许还要成为别人的妻子而受尽欺凌。现在你的父母和妻儿都盼着你归来呢,如果你说了,你就可以全家团聚了。” 那汉子还是紧闭其口,于是贡伟又道:“如果你说了,你还可以有丰厚的赏金,以后可以带着家人到任何地方生活。” 终于这个汉子说话了,但出人意料,他笑道:“你说这些都没鸟用,我一无父母,二无妻儿,何来敬老,何来盼望?又何来团聚?” 贡伟看看徐知证,一脸的无奈,贡伟似乎黔驴技穷了。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吼:“哦!你的意思是不怕死了?”尉迟皓月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叫一声就一刀刺入他的胸上。 徐知证急忙制止,他怕伤了性命而问不出情况来,那就误事了。 “跟他啰嗦干什么,先打,后再问!”尉迟皓月气愤道。 “要么这样吧,”贡伟又道“你,归顺我们吧,你把情况说明了,你还像往常一样,只要不时的把情况传递给我们,我们还月月给你高额俸银。” 此话一出,这人有些松动,因为眼露出了光芒,但徐知证看到了内隐狡黠,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徐知证发觉了。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贡伟追问了一句。 那个人在思考,想必是在考虑怎么说谎话来蒙混过关。贡伟察觉到了,他道:“你所说的,必需是真实的!我们还要核实!” 此话一出,这个人眼光渐渐暗淡下来了,然后又沉默不语了。 徐知证心道:此人不用刑是不会老实交待的! 于是说道:“皓月,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徐知证知道尉迟皓月一直在忍耐。 尉迟皓月一听,就来了精神,她呼道:“把他绑到树上!” 贡伟把这人拖到路边的一棵树边,然后就用绳索紧紧的绑到树上。 尉迟皓月走到马边,取下鞭子就走了过去------ 本来徐知证认为尉迟皓月上去先要问那个人一些事的,谁知她上去不由分说就挥鞭抽打,直抽打得那个人鬼哭狼嚎的惨叫还是不停下。她呼叫站在一边的汪仲过去,叫汪仲脱下脚上的袜子,并让汪仲用袜子塞进那个人的嘴里。 汪仲哪见过这个阵势,在尉迟皓月抽打那个人时,早就浑身如筛糠似的抖擞。 对尉迟皓月的呵斥,这汪仲看看徐知证,徐知证故意不看他,他只好任听尉迟皓月摆布。 徐知证是有想法的,这汪仲太糯弱了,带出来就是要见见世面的,干这行心不狠不行,这尉迟皓月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不谋而合。徐知证还打算让汪仲见见血,不然以后立世都难! 等汪仲手忙脚乱的把袜子塞入那人嘴里后,尉迟皓月把鞭子塞入汪仲递手里。这汪仲胆怯的退缩了,不敢接这根鞭子。 尉迟皓月喝道:“接着!带我狠狠的抽他!” 汪仲抖擞着双手接过鞭子,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向徐知证投出了乞求眼神。 “怂包货!刚才这人要杀我,你没有看到呀?刚才那个人要割你头你搞忘记了呀?那人用刀把子不停的撞你心口你不记得了呀!你怎么这么怂呢?你是个男人吗?看来你永远只被别人欺负!只会被别人打!” 此话一出,这汪仲突然浑身发抖起来,脸色铁青,他狂叫一声。 积压多年的怨恨终于暴发出来了,只因尉迟皓月那最后的一句话,那句话触痛了他内心的伤痛。他认为自己走到今天就是因为他的软弱,父亲的死他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糥弱造成的。如果那时在学堂被学生欺负,而自己能奋起反抗的话,他母亲也不会走,父亲也不会死。 他近乎疯狂的挥舞着鞭子抽打着那个人,他用鞭打了好一阵,觉得还不过瘾,就丢掉了手中的鞭子,从腰间拨出匕首来,不停的在这个人的胸前挥舞,那人胸前即刻出现了一道道十字型刀口,胸前一片血红。那个人痛苦的扭曲着身子,可是那个人嘴里塞着袜子,想求饶也喊不出来。 徐知证见火候到了,因为从那个人的眼中看到了崩溃。 他喊叫制止不了发疯的汪仲,就上前夺了汪仲手上的匕首。 这个人终于交待了一切。 原来他是钟章的人,钟章并没有逃到吴越,现在还潜伏在大吴境内,并时刻盯着忠义都的一举一动。 第41章 赵伦之死 此行二人名曰张允和王为,他们是奉钟章之命尾随着贡伟和尉迟皓月入了吴越,然后再伺机把贡伟等潜入吴越的地址等消息告诉给钱传瓘。 徐知证奇之,怎么这二人只跟随贡伟和尉迟皓月而不盯庞龙和司徒蕾呢?拷问之才知道,他二人时常蹬守李驰府周边,他们二人是负责盯忠义都的。此次见忠义都人马纷纷出动后,觉得异常,他们就慌忙报告了钟章。钟章一听忠义都人马纷纷出动,就异常的恐慌,心一下子提到嗓眼了。 他以为徐知证知道了自己的隐藏地点。 当他再仔细一问张、王二人,原来二人说话大喘气,先说了忠义都人马大批出动后就不说了,此话把他吓得半死。后来才了解到马背上都驼了包衭,知这些人是要远行,所以稳定了情绪。 他冲二人怒道:“以后说话要一次性说完!晓得不晓得?” 但钟章忖思,觉得忠义都很可能对吴越有什么大的行动,所以立即催促二人赶快再回去盯着,并说如果这些人上了去吴越的路,就尾随,到吴越后就把这些人的驻足之点告诉钱传瓘。可是,当二人受命再次来到忠义都时,这里早已静悄悄的了。 张允和王为记得钟章的训示,二人就慌忙上了去吴越的路上去找找看。于是几经追赶,在人群中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们发现了贡伟和尉迟皓月! 此时庞龙和司徒蕾在贡伟之前早走远了,这二人不知晓。徐知证和汪仲后来是易了容的,所以他们不识,不然也被这二人盯上。 徐知证问明只有张允和王为二人跟随而来,又了解到钟章的隐藏地点后,就打算处理掉这个张允,因为此人是留不得的,不然后患无穷。 徐知证要汪仲来执行。 此时汪仲的疯劲早已过去,看着张允满身血污,眼露乞求,他,汪仲面露胆怯、惶恐甚至有怜悯之色。 徐知证呼他立即杀了此人。 汪仲战战兢兢的接过尉迟皓月递过来的刀,可是握刀的手在不停的发抖,他不敢进前。 尉迟皓月是个急性子,她实在看不过汪仲那糯弱胆怯的样子,就直接把汪仲推到张允面前,并猛送其肘才杀了张允。 事后,徐知证对汪仲道:“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酷!你现在不杀他,他将来一有机会就要杀你!” 现在考虑的是回头到大吴来捉钟章还是继续执行刺杀赵伦的事。 大家商量后,还是决定先杀了赵伦,因为杭州已近在咫尺了。要找到赵伦并不难,等处理了赵伦后再回头捉了钟章。不过要速战速决,不能拖延。 徐知证酝酿再三,就使贡伟和尉迟皓月先行做他们份内的事,并叮嘱他们到了杭州安顿好后,就立即联系庞龙,叫庞龙发鸽信于李驰,让李驰来捉拿钟章。 因为自己要刺杀赵伦还要帮助周志夺回家业的事,不知何时回吴,恐事久出变故。特别是帮助周志夺回家业的事,此事最为麻烦,因为这个事他打算让另一个人来执行,主要是用此事做个试金石,为这事还要入一趟闽国。 徐知证打算自己和汪仲尽快来执行刺杀赵伦任务! 贡伟和尉迟皓月走后,他陷入了沉思中:如何找到赵伦呢?又用什么方法杀了赵伦?突然他想到一定要换掉腰间的刀!尽管自己不喜欢剑,但既然自己要扮道士,身背一柄剑才合适。 他羞愧起来,被他人识破使自己无地自容。他感觉到王为眼中的鄙视。不过,他很庆幸自己跟来,不然贡伟和尉迟皓月就成了钱传瓘的阶下囚,如果贡伟和尉迟皓月意志不坚,就又毁了吴越都。看来自己一路跟来是个明智之举,他叹息一声,感觉自己的人的能力和警觉性都要有待提高。 于是他想到了身边的汪仲,此行就是要锻炼汪仲的,这一路行来,有些话要对他说。 贡伟和尉迟皓月走后,徐知证和汪仲下得山来,溶入行人之中,缓行于大道上,于是他对汪仲道:“此行如果我们发现不了张允和王为在跟踪,我们将酿成大祸,你知道吗?” 汪仲才十二岁,生存的环境又不同,他哪里知晓其中利害! 汪仲沉默不语,不知如何回答。见汪仲不言语,徐知证突然不想说了,觉得自己很累, 心道:还是用事实慢慢来教育吧,有些人只言传得益,有些人要经事才智。” 在骑着马慢步向扬州城而去,心里盘算着如果来刺杀赵伦,想了很多办法和最坏的后果。 他有个习惯,凡事要作最坏的打算,如果----如果------如果自己被捉-----等等,直想得自己头发昏,要作呕犯吐了。因为没有人来和自己商量呀,汪仲又太小,不经世故。 他头痛起来。 来到扬州城后,出呼徐知证意料,徐知证一下子轻松不少。 又经过多方核实,事实的确如此。 于是他招呼汪仲进入一佳客栈,并美美的睡了一天。 原来赵伦死了-----死因于阿芙蓉有关。 阿芙蓉,是个使人至幻的植物,但有很多人喜欢吃它,因为能使人飘飘然并迅速的使人沉寂在虚幻的景象里而忘却真实的世间烦恼事。 有很多人想有这样的感觉,世之不得势的人就喜欢精神逃脱而入虚幻之中享乐。殊不知这种植物用久了就上瘾,还能使人身体虚脱而弱不经风。 追溯几年前,无锡和常州城内的阿芙蓉悄悄兴起,有很多人就被这种植物控制了,现在这两个地方还是久经不衰,有大肆向外泛滥之势。 由于各国只着重军事,暂时没有引起警觉。凡事,都是事出有因。这常州阿芙蓉的出现是一个安排,是吴越的一个入侵,想用阿芙蓉来弱化大吴民众的身体。另一个就是八阵图棋,这也是一个入侵,是用这种棋局来固化大吴国民的精神,而忘却奋斗意志。 这阿芙蓉的制作和发放,吴越王是由专门人负责的,吴越王严禁本地区所有人吸这个东西,如果有人犯禁了,就要受到重责。此事由陆大夫全权负责,因为这陆大夫心细,刚直不阿。人是选对了,但这阿芙蓉人吃了,容易上瘾,一上瘾,这些瘾君子就不惜重金购买,这样就带来很大的利润,所以有一些人就犯了禁挺而走险。这些挺而走险的人,把这阿芙蓉偷偷运出来卖于本地民众,以博暴利。 第42章 汪仲身陷囵圄 但能运出阿芙蓉还能悄悄出售的人都是有背景的,比喻吴越的太子党,吴越王的几个儿子及重臣们的子女,他们都插入吴越的各个有油水的部门。 这阿芙蓉的暗销就是由吴越大臣胡之奥之子胡来掌控着,那些吃了阿芙蓉的人的家属来到官府告状,呼吁捕捉暗售阿芙蓉之人,官差不知其中利害,就顺驣摸瓜,最终查到后台是胡之奥之子,就不敢再追查了。 也有不畏权贵的差人继续追查,但最终都丢了性命不了了之。最后有好事者的贤人,号召老百姓自觉自醒不碰这害人的阿芙蓉。但民众哪有这种毅力?又怎么能抵制诱惑和欺骗!再说这民众的安全是朝廷应该做的事,怎么能让民众来自防? 胡之奥之子胡来,专门成立一个研究会,打探有钱的人家,然后造册研究,最后就派人引诱其子女吃这个阿芙蓉。 这赵伦家业在吴越虽然算不上殷实但也很富足,结果也上了胡来的帐册。 赵伦的儿子赵斌是个游手好闲之徒,仗父势享乐而不思进取,整日昏昏噩噩的过日子,不知天高地厚,不继父业,又不自创事业,这样就被胡来非常的看重。 几经花天酒地的来往,就成了阿芙蓉的瘾君子。 没有不透风的墙,久而久之就被赵伦知晓,结果就是被重责之。赵伦没有看情当时的形势而矫枉过正了,后连自己命都搭进去了。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这赵斌正躺在榻上享受虚幻呢,其父踹门闯入都不知晓。昏昏然的见到一个人用手指直点其头责骂他,才看清眼前来了一个人。 他当时心道:什么鸟人?胆子这么大!竟敢扰本爷的雅兴! 于是就近顺手抄起桌上的杯子向赵伦砸去,谁知正中赵伦的太阳穴,赵伦当场倒地昏死过去。可这赵斌此时早已失了智还上前疯踢其父之胸,结果赵伦当场一命乌乎。 等清醒时,这赵斌见到此景,一时僵在那,傻了眼。 赵伦的死,让徐知证轻松了不少。他一觉醒来,看窗外微光透入,原来早已华灯初上。可身边不见了汪仲,呼了几声也无应答,于是奇之。慌忙起床寻之,可寻遍整个客栈也无踪影, 徐知证慌了:“这孩子到哪里去了呢?”徐知证忖思道。 客栈前就是一条街,很繁华,夜市上人影绰绰。街面小吃店很多,很多店面畅开着,店门口有人在迎客,她们热情的招呼着路人。 路边地摊很多,地摊上摆着各种小物品,有些人围着观赏和把玩着手中的物件恋恋不可丢手。 徐知证在街面上找了一段路,还是没有见到汪仲的影子。 “这孩子!外出怎么不打招呼呢!等会见到定责他。”徐知证埋怨着,看来要制定一个制度加以约束,不然以后会出乱子,凭经验和智慧行事是自觉的反应,可制度能规范人的行为不易出错。徐知证心道:见我熟睡,可以留个便条呀。 一想到便条,徐知证突然想到,自己好似看到桌上有一张纸,对!这一定是留言条!怪只怪自己太急燥了,见汪仲不在就乱了方寸,以后一定不能这样!看来这一路行来,这汪仲是自己的一个羁绊。 徐知证找了一会儿,还不见汪仲的踪影,于是想到还是要尽快的回到客栈看看桌上的留字为好,他慌忙向客栈赶。快步上了楼就冲进房里,他拿起桌了的留言条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几行娟秀的字。他气喘嘘嘘的快速游览一番。 徐知证知道了,这汪仲是去夜市买剑去了,徐知证复回到挂满灯笼的街道。他有些感慨,感叹汪仲终于成长了。从字体看,这汪仲几行的字,比以前好看多了。虽然是用碳枝写的,但不缺乏劲道的笔锋。 通过这个事件,这汪仲看来心比较细腻了,知道自己伪装成道士,用的是刀被别人发觉了,所以尽快换上剑是个明智之举。 在街上走了一段路,还不见汪仲,心里甚是焦虑。事情就是这样,不想它,就会暂时忘却,越是想它,心就越是不安。终于在街的右边见到一个刀剑铺,这刀剑铺看来生意很萧条,因为店里唯有一个清秀的中年掌柜爬在柜台上发呆。 徐知证匆忙闯了进去,自己有些失态,进铺后就歉意的向掌柜笑了笑。他想问问店主,见没有见到一个小道童来这里。因为从自己所住的客栈到这里,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这家刀铺,如果汪仲要买剑,不可能不先到这家刀铺来看看。 店主是个身材修长的中年人,从衣着和面容看,是个很有教养的人,衣着整齐且一尘不染,连衣服一丝皱折都看不到,面色白净,一面的沉静。 掌柜见一个道长闯了进来,就缓缓的站了起来,平静的问道:“道长,莫慌,有什么要效劳的,尽管说。” 徐知证此时才知道自己身着一身的道袍,其实他早已忘了自己此时应该是一个道士。他失了风度,更失了一个道士本来的气度,于是他双手合掌,歉意的道:“请问老板,可见到一个道童?” “哦---”掌柜顿悟起来,道:“原来如此,刚才约半个时辰是来了一位小道童,他到吾处选购一柄剑,可不中意,后走了。” 徐知证急问去了什么方向,那掌柜说向前走了。 徐知证急忙转身出了店门,那掌柜不知怎么了,他追了出来,沉低声叫道:“道长,你慢走,” 徐知证听到呼声,停下脚步,那掌柜意味深长的道:“你最好到郭家庄去看看。” 何也?徐知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即刻觉得这掌柜话里有话,于是心想:一定有什么隐情!于是他上前向掌柜恭敬的施了一礼,欠身道:“请老板明示,小道童初到贵地,不识路,恐误了归期,望老板多多帮助。” 掌柜把徐知证召呼到店内,然后仔细打量徐知证一番,悄悄道:“我还是对道长明说了吧,”掌柜向门外窥看一番后,继续道:“你家小道童很可能被郭家三少带走了。” 第43章 郭家庄救汪仲 徐知证一听此语,他一脸的愕然,他哪里晓得这里郭家三少是何许人也。 “郭家庄,你晓得吗?”掌柜又问道,徐知证迷茫的向掌柜摇摇头,通过观察掌柜的神情和话语,看来汪仲一定遇到不该遇到的人了,碰到麻烦是一定的了。 “请老板明示。”徐知证道。 “郭家是个大财主,”掌柜继续说道“郭家三少很是放荡不羁,全是其父郭怀纵之,就在半个时辰前,你家小道童出了我铺门就被郭家三少郭敏等一班游徒緾住,”掌柜低头思索一番,自语道“我想是走不脱的。”他抬头对徐知证道“郭敏这厮很是难緾,道长还是尽快速速寻之。” 徐知证有些焦急,问道:“郭怀何许人也?郭家庄又在何处,请老板告知。” “郭怀乃此方富豪,其妹夫是静海军节度使其弟的小妾,仗势发了家。郭怀共三子,长子早逝,二子郭路虎甚是暴戾,不思正事,更不听其父好好治家,整日玩耍,为人蛮横。三子只有十二岁,聪明听话,郭怀老年才得这个三子郭敏,所以唯宠之,百事依之,后久了,养了这三子任性的恶习,天不怕地不怕的到处惹是生非,你家小童被郭敏碰到,他要你家的小道童身上的道服玩耍,可你家道童不允,后就被郭敏的一伙人强行带走。至于这郭家庄,道是离这里不远,约小半时辰便到。顺这条街走,见岔道右走就到,见一个大门户人家就是,上扁额三个了字:郭家庄,很是显目,”掌柜说后,叹了口气又道:“其实那庄宅以前并不是郭家的,是周家的,”掌柜沉吟不语了。 徐知证急问道“愿闻其详。” “以前叫周家庄,其主人名叫周志,这庄园是周家祖产,后被郭怀盯上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被郭怀占去了。这周志后就从了军------” 千寻万寻寻不见,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这是上天安排的,徐知证寻思着。徐知证谢了掌柜,就速速向所谓的郭家庄赶,心想:此次正好查看这郭家庄的情况,以便以后为周志取得祖业好行事。 很快,徐知证就到了郭家庄门口。宽大的门庭,古香古色。门楼四角精雕细刻着花鸟禽兽,栩栩如生。黑黝黝的大门紧闭着,在两边吊挂的灯笼散发的微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徐知证走进门前,隐隐听见门内院中有很多人的嘻笑。 徐知证本来想索性推门而入,但他此时忧虑了,进去怎么办?很可能要发生冲突。不是自己怕什么,他是不想把事闹大,因为他知道这个郭家庄原来是周志的家业,以后帮助周志夺回产业是由杨如君来做,自己不能节外生枝而在这里太过于露脸。 走一步看一步吧,尽量温和解决,这郭怀不至于纵容其子为非作歹吧,连个小道士也不放过?于是他准备敲门,可是见门没有上拴,就随着推门的吱吱呀呀声而入了门内。 进得院来,可看不见院内情况,因为院内有一堵影壁在前面。 绕得影壁后,惊见院中央有许多人静静的看着自己。 徐知证低头一看,一幕让他无法忍受的景象呈现在他眼前。只见汪仲伏在地上,而且是光着身子的像狗一样的爬在地上。汪仲弓着身子,身上还骑着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孩,那男孩左手上扯着一根绳索,右手握着一根鞭子,此时张着嘴正愣愣的看着徐知证。 徐知证的目光从这男孩左手的绳索向下滑看而去,发觉绳索的另一端套在汪仲的颈项上。原来这个孩子把汪仲当作马一样骑着玩耍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徐知证冲了上去。此时没有其它的想法了,也是自然反应。徐知证一个箭步就上去了,伸手就一把把骑在汪仲身上的那个男孩给揪了下来,用力一带,那个男孩就被掀翻在地,速度之快让四周人惊愕不已。 这些人见到这个小主人郭敏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后才反应过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些人一哄而上,要来揍这个大胆的不速之客。他们认为这个不速之客胆子太大了,还有人胆敢冲到郭家庄家里来撒野,就是在外面的大街上也不敢啊,这个人不是找死吗? 有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先冲了上来,但被徐知证一脚踹翻在地。 徐知证想到汪仲被郭家三少郭敏当马骑着,他就失去了往日的沉着,其实徐知证猜的很对,这个骑在汪仲身上的就是郭敏。看来这个郭敏要教训!于是踹倒了一个汉子后就迅速冲向倒地的郭敏,他伸手就把郭敏的后腰裤带抓住,然后轻轻的一拎,就从地上拖了起来。 哦嘿!这下就炸了锅了,周围的人围了上来,但不敢前进了。徐知证环视四周,人是多,但大多数都是十四、五岁年纪的孩子,大多数孩子手上都拿出鞭子,也有两个人拿着棍子。他们跃跃欲试,想找机会对徐知证动手。 此时徐证证手上还抓着郭敏的,就在此时徐知证发觉有一个孩子正紧盯着徐知证的下身看。此时,庆幸的是徐知证低头看了一下,不然他可能真的中招了,搞的不好还会丧失性命。 看来这郭家三少郭敏不但玩世不恭,还生性歹毒。如果徐知证腰不闪的快,那小刀就插入小腹中了。 “这小狗日的,太毒了!”徐知证心中骂道,怒从胆边生,挥手就把郭敏拎了起来,一下子举过头顶,打算用力把郭敏丢了影壁上掼死他。 当时他也气糊涂了,当自己把郭敏举上头顶时,他耳边传来一声“道长手下留情!” 当时,徐知证清醒了,心道:差一点就出事了。 他扭头一看,见一个素装的女人,跪在地上,正双手合一,向他乞求。 徐知证心想:此语一定是这女人口中发出的。于是他放下了举过头顶的郭敏,不过徐知证伸出另一只手夺过郭敏手中的小刃,挥手丢出,一道寒光,这柄小刃就飞插入屋前的柱子上,然后把郭敏顺势按在地上,用脚踏在其背。 此时,好似情况变了,那些围着徐知证的人,全部都默不作声,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动。 徐知证仔细观察跪在地上的女人,这女人大概有五十几岁的样子,头戴青灰色的帽子,身穿青灰色的长袍,一眼就觉得这位妇人是位道姑。 “何许人也?怎么这些人见到她都大气不敢出?”徐知证心想,这些围着自己的人并不是自己丢出小刃而被震慑的原因,一定是这老妇人的缘故。 第44章 郭家庄 “你是何人?”徐知证大声斥道。 “小儿郭敏冒犯了道长,求道长饶恕小儿无知。”那个跪在地上的妇人唯唯诺诺道。 此时从院内正屋中跑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嚷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敢在我这里撒野?” 徐知证一看,是个约二十三、四岁的身着宽松绿色锦缎衣裤的高大壮实的汉子,这个汉子向自己大步走来。那汉子身后跟着一个约五十四、五岁的身着白底绿条纹睡衣肥胖的中等个儿的人,那人边走边在胸前扣着衣扣,行态很慌乱。 徐知证心想:此二人,一个定是郭怀,另一个就是他的第二个儿子郭路虎。我且看他们怎么说,说的好,就放了这脚下的小子,说的不好,就废了他。思量之后就呼汪仲到自己身边来,他怕汪仲突然受他人攻击而被控制,如果这样,那自己就被掣肘。 那郭路虎见状,直指徐知证叫道:“哪来的野道士!竟敢把我小弟踩在脚下!”说后就要上来开打。后面的郭怀慌忙叫停了郭路虎,这郭怀知道,这个道士不好惹,因为他家的护院功夫很厉害,现在看到那护院的模样,应该吃了大亏,看来这个道士功夫应该了得,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小宝贝还在这道士的脚下,如果操之过急,这道士脚下一用力,这小宝贝还有命? “道长、道长,请你手下留情,脚下留命。”郭怀上前急忙躬身施礼道,见徐知证脚下有些松动,即刻又道“如果小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老朽在这里赔礼了。”说后有要下跪的迹象。 徐知证见之,怎不能让个老人向自己跪下吧,于是把手一挥道:“罢了,罢了。”说后就松开踏在郭敏背上的一只脚,那郭敏就地一滚就蹓到对面的老爹郭怀身后。 此时这个郭怀的腔调变了,他厉声对徐知证喝道:“我家郭敏是哪里得罪了你?竟敢被尔踏在地下?” 此话一出,就是一个信号,那些人又立刻把徐知证和汪仲围了起来。 徐知证那个气啊,气得浑身发抖,心想:看来这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侵占他人财产能有好人吗?我怎么能心存善念呢?于是想再上去把那个郭敏捉了来。 拿徐知证来说,再捉郭敏如囊中取物一般。正准备上前行动时,一直跪在地上未起的那个老妇人叫道:“请道长息怒,是我家小儿的不是,请道长高抬贵手,放小儿一马,以后定严厉管教。” 这位妇人向徐知证说后就冲着郭敏叫道:“还不赶快把道袍脱了,还给这位小道长!为娘为你们吃斋念佛,就是为了化解你们的厄运,为你们恕罪,你们还在作恶!” 这老妇人一说话,那些跃跃欲试的人都停止了行动,那个要扑向徐知证的郭路虎也停止上前了。 “子不教,父之过。敏儿如此无礼就是你做父亲的纵容。”那妇人怒道。 郭敏脱下道袍胆怯的送到汪仲手上,徐知证见这老妇人如此诚肯就没有再追究这个事。走出郭家庄时,徐知证问汪仲,因为徐知证知道汪仲是有本事的,学了三十六路必杀技,又能空手捉蚊捕蝇,怎么能被几个小孩子拿住。 谁知汪仲道:“我怕伤了他们,所以---他们人多,我又怕干不过他们。” 徐知证无语了,这个汪仲心地太善良了,宁愿自己受辱也不愿意伤及他人,最主要的是没有战胜他人的勇气。 这怎么行?空有一身本事,不施展,以后怎么做事?看来是心理不够强大。此路行来就是要锻炼他的,看来要让他做一些事了。 夜深了,街道上空无一人,非常的冷清,一眼看不到头的街道尽头好似起了雾气,远远的看去,雾蒙蒙的,近处只见街道两边的商铺都关门闭户了,只有灯笼里还闪着微弱的光,有即将息灭的迹象。 徐知证和汪仲行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徐知证思索着打算安排汪仲要和人打一架来锻炼汪仲的勇气,因为在自己的监督下,也不会出现危险。 说来了巧,就在这时,从街道边的一个巷子里突然窜出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迅速拦住了徐知证和汪仲的去路。 徐知证定眼一看,原来是郭路虎还有被自己曾经一脚踹倒的那个护院,还有两个精壮的汉子,一共四个人。 徐知证心道:真是个拦路虎!这郭家人的确不是个东西,看来是来找岔的,很可能要打一架。 就在徐知证思量间,汪仲“啊哟”一声尖叫,一看汪仲,汪仲用手捂着额头,倾刻见到汪仲手指间流出血来。就在此时,就听到远处有人在大笑,并听到“怎么样?我打的准吧,哈哈哈---” 原来在巷子里还有三个人,那个嬉笑的人原来是郭敏,郭敏身边还有两个十二、三年纪的小孩子,他们手上都举着带发的弹弓。 徐知证看到郭敏不断摇晃着手上的弹弓,那得意的样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刚才是这个郭敏用弹弓打了汪仲。 “这小狗日的是顽劣!更是歹毒!如果这一弹弓打到汪仲的眼珠怎么办?岂不一只眼睛被废了!看来今天不取其性命,也要废掉他一个零件。”徐知证心里恶狠狠的道。 于是他向汪仲吼道:“你去把那三个小鬼给揍死掉!” 见汪仲还在躇踖不定,就一脚踢到汪仲的屁股上,汪仲一个踉跄,就在此时,汪仲身上又中了两个弹丸。汪仲终于被激怒了,他发疯似的冲向巷口。徐知证心中一阵宽慰,这汪仲终于勇敢了一回。 有一个汉子欲上前拦住汪仲,被徐知证截住,一掌拍在肩头,那汉子如枯叶般飘落在远处。那个在郭家庄曾经被徐知证一脚踹翻的那个护院缩在人后不敢进前,可郭路虎不知徐知证的厉害,他冲在最前面。 徐知证心道:找死了!今天废了你,好为以后杨如君清障。于是徐知证迎着郭路虎奔了上去,如一阵风般就进了郭路虎面前。 这郭路虎还在奔跑着呢,感觉一个黑影就到了面前,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胸口被重重一击,胸中即刻热血翻滚,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自己仰面倒在几丈开外。 第45章 遭遇半路截杀 徐知证一掌拍倒郭路虎,这一掌只用七分力,因为徐知证感觉到这郭路虎武功平常,只是凭借亲戚的势力称露一方,并不是自己武功如何卓绝。徐知证不打算一掌毙命,如果伤及性命怕引来追查,所以只伤了郭路虎,但这一掌还是把郭路虎肋骨震断两根,徐知证心想:要在床上躺三个月了。 另外几个人不敢动弹了,个个都胆颤心惊。在他们的眼里,这郭路虎功夫一定了得,现在被一掌制住,感觉此道人一定武功高强。他们在手忙脚乱的搀扶倒地的郭路虎。 那边,巷口那边,那三个孩子已被汪仲几招就撂倒了,那汪仲在猛踢倒地的郭敏。那郭敏在嚎叫,估计他此生是第一次被外人这样的狂揍,身体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打击。 一个人自己没有真本事,只是仗势欺人,别人的忍让就认为是自己很了不得,狂妄久了,最终还是要大亏的。 徐知证见到郭路虎被三个人架着一跛跛的走了,这郭路虎连自己的弟弟被还在被打也顾不上了,只想到自己要逃命。心想:这郭路虎也不怎么的,骨子里还是个怂包,也缺乏智慧。此时嘛,应该说好话,或者求饶,定要把弟弟救下啊。 徐知证叫住汪仲,让汪仲罢手,如果再不叫停,这郭敏可能要被汪仲踢死,因为徐知证看到了汪仲的疯劲上来了,这个疯劲儿,曾经见到过,见到过汪仲用刀乱刺张允的情景。但是,这汪仲的此时状态是徐知证希望看到的,希望汪仲暴发出那股劲儿。 那汪仲听到徐知证的叫声就停止了疯狂的踢脚,他好像从梦中回过神来。不过他回身走几步后,想想又回头跑向郭敏,又向郭敏胸前连踢了两脚,然后才解气般的走向徐知证。 看来这个汪仲在郭家庄受够了郭敏的非人欺侮。 郭敏一拐一拐的被两个小孩扶着蹒跚着走向远处的郭路虎,郭路虎见郭敏跟来就在原地等着,那郭路虎并不停的呕吐。 徐知证远远的看着,徐知证并没有马上走,他在沉思。 徐知证本来想立即走的,后了还是暗暗跟了过去,他要做到万无一失。 徐知证招呼汪仲就立即拐入一个巷道,然后徐知证飞身上了房顶。他让汪仲在这里等着,现在汪仲轻功不行,上不了房。 徐知证一直暗跟着郭路虎一班人全部进入了郭家庄内,然后才放心离开。他怕这郭路虎使坏,恐郭路虎半路派人来跟踪自己,为了做到有备无患才一路跟去。现在放心了,见到这些人狼狈的一路向郭家庄踉跄而去,沿途也没有听到商量如果报复的话语,徐知证的一棵心才安定下来。 因为他是来吴越办大事的,不想因为这件支节末事而引来大的麻烦,他怕引起吴越向明都的警觉,向明都在吴越定有一张网静静的布在那里,如果有异动,那个伏在暗处的蜘蛛定会顺丝摸来。 这郭路虎是个小人物,可这里还有狠角色。 在回客栈的路上,徐知证欣然向汪仲问道:“怎么样?这次打架很痛快吧?其实他们都打不过你,只要你敢于出手,一般人不是你的对手。以后放心大胆的打。” 虽然汪仲没有回答,但是徐知证还是能从汪仲的脸上看到了抑止不住喜悦。 徐知证继续道:“人,第一个要自信,一定要相信自己!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的人,那什么事也做不成功。第二个就是要不怕输,输了又有什么关系,输了可以再来,你还很年青呢。输了是积累了经验,为以后成功打好了基础。你的拳法套路打的不错,速度也跟上了,就是力量不够,要记着,以后你要锻炼力量,要出重拳、重脚、重膝和重肘,一击就能重伤敌人,这样省事,一招制敌。还有就是轻功,你要经常的锻炼奔跑和跳跃,还要锻炼臂力以及手指的抓力,要经常的翻越高墙和走丝。” 通过这次打架,这个汪仲找到了自信,徐知证很是欣慰。他问道:“你怎么想到要为我买剑?看到合适的剑了吗?” “没有找到合适的剑,上次见别人发觉先生使刀,就猜出先生不是道士,我当时就想到先生应该配一把剑才对。今晚见先生疲惫了,我就出来---”汪仲结结巴巴的回道。 “你心很细,”徐知证抓住时机夸赞道“做事应该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好!你做的很对。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不找剑了,我打算把我的大剑从布袋里拿出来,然后做一个大鞘,把这个大剑放入鞘中,然后就直接挂在腰间,那个大剑的长柄就用绳索系着背在背上,作为大棍,马战时可以筒接在一起,步战时可分兵而用。这样外人看了,我们就更像个道长了。” 徐知证沉思一会又道:“你以后不要叫我先生了,那时是在学堂的叫法,现在叫不适合了,从现在起你就叫我师父吧。”徐知证寻思:叫自己师父是适当的,自己本来就是他的师父,自己要教他如何处世,还要继续教他武功,以后还要委以重任。 汪仲听了徐知证这番话,可是没有作声,其实这个状况是不对的,既然以后要委以重任,还要把汪仲培养成为大才,从现在起就要调教了,知道情况如果不说,那自己就失职了,于是徐知证又道:“刚才我说的一番话,你要回答的!我决定要你以后叫我师父,不要再叫先生了,你要有所表态。要么不同意我的决定,但你要说出你的看法,为什么不同意,不能不说。要么你同意我的说法,你要立即表示出来,平淡的说法是:知道了,师父。或者机灵一点,立即欢喜的跑到我面前跪下,并大声叫道:拜见师父!” 徐知证说过这番话后,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是自己巴大吗?这不就强迫别人尊敬自己吧。 此时汪仲还是没有吱声,徐知证望了望他,汪仲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师---父--好。”声音很小,态度好似很勉强。 徐知证笑了起来,拍拍汪仲的肩道:“哦,快到客栈了,我们睡觉。” 第46章 镜子的秘密 其实徐知证倒在床上并没有睡着,他并不是埋怨汪仲腼腆不善言词之故,而是想到另外一个事。 此次来到吴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处理许云儿的事,这事必须要处理,不然无法交待,内心也不安。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对许云儿恨不起来。时常想到的是如何让这个许云儿知道自己的厉害就行了,他内心常常就是这么想的。他很纠结,为什么要让许云儿只知道自己的厉害而不痛下杀手? 许云儿几次让自己难堪,燕北和伍文涛的死和她有直接关系,还有那个彭彦章之死,导致狼山江战役的失败。这许云儿就是个祸害,不除之将来自己还要吃亏,不除之也对不起死去的那些英烈。 可是不知道怎么了,徐知证总是想到许云儿的好处,比喻说这许云儿明明可以很容易的杀了自己,可没有动手,还给自己施药,最终还救了自己。虽然假归顺,但真的为忠义都做了很多贡献,比喻为密码本加了一页。还有,许云儿撤离时还不忘为花千朵洗脱嫌疑,让自己没有错杀花千朵。最终让自己得到了花千朵这位干将,并创建了巾帼都。 许云儿的泪眼在徐知证的眼前晃动,扰得徐知证辗转反侧久久不得入眠,这种情形经常的出现,让他心、身很是疲惫。 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了!徐知证暗下决心:此次一定要做个了断,这许云儿很可能在玩弄自己,跟自己玩感情游戏,她的目的就是想自已放过她。 他决定杀了许云儿。 第二天,一起床,汪仲就打来了洗脸水。徐知证很是高兴,这汪仲开窍了,一路走来,对自己的生活起居很是体贴和周道,他舒服不少,现在发觉自己有些懒惰了,好似喜图安逸了。 他叫汪仲下去到掌柜那里再交两天的房钱,然后自己赶紧做事。他有个计划--- 这里是不能再住了,一是由于昨夜打了郭路虎的事,二是这里是钱传瓘向明都的老巢,其眼线一定很多,不能在一个地方久住了。如果郭路虎清醒过来,派人寻来那就不好了,因为他背后有人。 道士是不能再装扮了,但道袍是要带走的,还要留点东西在这里,让别人认为客人还会再回来。再交两天的房钱,也就是为了迷惑人而已。 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安装一个东西,通过这个东西,能知道这个房间来人于否。如果住客不在,而有人进入房间,这说明有人盯上自己了,后面行事就要多加小心了。 自己所住的房间在二楼,一房二铺,座东朝西的客栈,房间东面有窗。早晨阳光早已投射了进来,房间里异常的亮堂。 此时汪仲已上得楼来,并进了房间,徐知证打算告诉汪仲一些事。 他对汪仲说:“你看着我,看看我是怎么做的。其实我做不做也无所谓,我们要走了,也不会再回到这里,但我要做给你看,以后你会用得着。” 徐知证在窗前的桌上摆弄一面铜镜,他在不断的调整镜子的角度。他是想让阳光通过这面镜子反射到窗外对面远处的一幢房子上,在远处房子墙壁一处出现一团亮光时,他才满意的嘘出一口气。 徐知证又在一张纸上迅速写下几个字,然后折叠起来,小心的压在镜子下面,从外表看,能通过这纸张能隐约见到背面的文字。 徐知证再仔细的向窗外看了看,就招呼汪仲到身边来:“你来看看,对面的房子墙壁上的一团亮光见到了吗?” 汪仲点点头。 “对面房子墙壁上的一团亮光是这镜子反射上去的,”徐知证指了指窗台边桌上的铜镜道“你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吗?” 汪仲摇了摇头。 徐知证继续说:“我们在外面,也能见到这个窗对面的那幢房子墙壁上的那团光亮,比喻说,我们出去之后,我们在对面那个墙壁上见不到那团光亮,说明了什么?或者那团光亮移位很大。” 汪仲略加思索道:“有人动了这个桌上的镜子。” “对了——”徐知证立即畅快的道“你很聪明!你现在记住这个时间,明天我们不需要进入这个房间的,就知道有没有人进入我们的房间了。” 汪仲顿悟,他道:“我们在外面如果看到对面墙上那团亮光还在原来的地方,就说明没有人动这个镜子,就说明没有人进入我们的房间,”说过这话以后,汪仲若有所思。 徐知证没有言语,他要看看这个汪仲还能发现什么问题,是不是像自己相像的那样,找出问题来。 果然--- 那汪仲道:“如果进入这个房间的人不动镜子呢?” “对了,”徐知证道“你想的很对。至于我为什么要在镜子下面压一张信笺,就是引诱进入房间的人来看的,只要看这个信笺,镜子就被移动了,想还原原来位置就难了,除非早就想到我们所做的的一切。最主要的,我把镜子放的位置和角度设置很精确,反射的光从窗户边擦过,只要稍微位置变化,反射的光就投射不到对面墙壁的原先部位。不过第二天的太阳运行位置会有些变化,但我都考虑在内了。” 汪仲在仔细的听说,脸上泛着红光,看来他激动了,听懂了。 “你跟着我,我会慢慢教你很多东西。我叫你交两天和房钱,也就是怕客栈老板进来,交了两天房钱,如果还有人进来,那这个人就有问题了,那我们后面行事定要小心了。” 此时,那汪仲突然说了一句话,让徐知证另眼相看,这说明汪仲很有智慧的。徐知证很欣喜,说明自己选择和培养的人是对的。 汪仲道:“如果用一根线,一头连在门上,另一头系在镜子上,只要有人开门,就会拉倒镜子,那岂不是更好?” “你想的很对,以后考虑问题就应该这么干,设置多种方案,”徐知证不加思索的即时夸赞和鼓励“不过我们要从另一个方面考虑,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来人看到了我们的设置,就会警觉起来,认为我们不是一般人,从而就会加大加力度来追踪我们,除非我们能把这痕迹能随时消除掉。” 汪仲面显顿悟的表情, 徐知证道:“我们马上下楼。”出了客栈大门后,徐知证道“可以在门缝里夹一根头发,回来时看看这根头发在不在那原先的位置,以确定有没有人悄悄进房,这个方法是能用的。” 第47章 寻找许云儿 有些事要对汪仲说了,徐知证心道,要让汪仲心中有个数,这样他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能自觉的处理事务。 “我们这一次到吴越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徐知证道“那就是要刺杀许云儿,你知道许云儿这个人吗?” 汪仲摇摇头,然后道:“不知道,师父。” 一听汪仲叫自己师父,徐知证突然想到一个事立即要做,他招呼汪仲入了一个巷里,在巷内深处无人的地方,他叫汪仲把身上的道袍脱了,自己也把道袍脱了丢进了下水道中,他们换上了便服。 徐知证道:“昨夜我们是以道人出现的,今天我们不能以道人行在街道上了,因为昨夜我们打了郭家庄的人,如果今天再遇到郭家庄的人,那就麻烦了。现在我们以老板和伙计相称,我们是来这里采购物品的,是大吴商人,是扬州九州通衢商号的掌柜。现在我们要时刻观看人群中的人,如果看到郭家的人就要远远的避开,并不是我们怕他们,而是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做。” 二人转到正街上,此时街道人行人很多,他们随着人群在街道上闲逛。徐知证告诉了汪仲,许云儿是什么人,以及为什么要刺杀许云儿。 “现在我们第一件事要做的,那就是如何找到许云儿,”徐知证道“我们在哪里能找到这个许云儿?我们此时就要想办法了。” 徐知证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汪仲,看看汪仲的思路如何。 汪仲在沉思,徐知证提醒他道:“我们分析一下,这个许云儿,首先,她是个女人,是个年青的女人,第二她是吴越向明都的都指挥使。这两个身份是定性了的,有了这两个定性的东西,那么她的行为中在这两个方面也是常态的,也就是说有规律的。比喻说,年青的女子喜欢打扮,喜欢美,特别像许云儿这样有身份的人,更是着重自己的形象。” “高档次的首饰店和高档的服装店是她经常要去的。”汪仲突然眼睛一亮道,说后又补充一句“因为她有钱嘛。” “对、对、对!”徐知证一连说三个对。其实徐知证此时很是高兴,暗自觉得这个汪仲思维还是很清晰的。 “还有,”汪仲又道“既然许云儿是向明都指挥使,那这个向明都一定很好找,因为是个衙门,只要找到向明都所在地,我们盯在哪儿,就能发现她的踪迹。” “对,”徐知证肯定的说,稍后又道“不过这个向明都如果设在街道边,我们就容易观察,我们夹在人群人就可以了。如果设在一个空旷的地方,那我们盯就难了,因为太容易被发现。向明都是个间谍机构,所以里面的人都很警觉,而且一定有一套防范措施,所以我们要小心行事。而且很可能在向明都前面或者后面设有暗哨都说不定,看似很平常的人,其实是个暗桩。” 汪仲沉思一会儿,道:“我们可以找他们问一下,贡伟和尉迟皓月,也许他们早已知道许云儿的下落。” 徐知证立即制止道:“不可!” 见汪仲有些惊异,徐知证说出了原委“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联系汪仲和尉迟皓月,就是要联系也要先联系庞龙和司徒蕾,这是规定。凡事都有规定,按照规定办事稳妥。你一定要记着,我们办事大多数是几条线并行而走,不可交叉行事,除非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候。自己的事自己想方设法办,这样就是出现状况也不会牵连其他人。” “我们最好找到许云儿的家,这样行事容易。”徐知证道“一个城市会自然分等级区域,我是说居住的地方。有钱和有势的人大多数是住在一片区域的,贫民是住在一块的。我们要找到高级住所,比喻环境特别好的地域,但我们不能问路人,问的不好就引起别人的猜忌,最好的办法就是听别人自觉的谈论。” 杭州城很大,找了半天也无果,在寻找的时候,他们二人都很警觉的观察周围的人,最主要的是特别注意远处行人有没有自己相识的人,比喻郭家庄的人还有薛伯顺和吕良辰等等,还有自己在狼山江战役审讯过的人。 徐知证暗自思索,如果真的遭遇了以前交恶的人怎么办?那未免要发生一声激战,自己脱身是完全可以的,这汪仲要全身而退就难了。就在徐知证忧心忡忡时还真的见到一个人在街道上跃马奔跑,看样子是从远道而来,一身的风尘,不过这行色匆匆的人徐知证并不认识,但从情形来看,似是个信使。 其实这个人是越州人,是静海军节度使的信使。 事有由来,这郭家人被打后,这郭怀立即连夜派人去越州找了自己的妹夫,他的妹夫是静海军节度使的弟弟----结果静海军节度使就派了自己的亲信赶到杭州来找自己的好友薛伯顺,让薛伯顺找到这个殴打郭家庄的人。 徐知证那里知道其中原委,更不知道危险快来到了。 他们在城中转悠,走了几个街并还在庆幸自己了解了很多事情。 杭州城街道很是干净,城民谈吐都很文雅,市街很是繁华,物品多样而充足。徐知证有些感慨,感叹钱王管理很有一套。 他告诉汪仲,一路走来,要注意各街道的通向,这样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时,可以立即知道从什么地方撤退。还有要了解这里的人文,说这些都是知识,将来是有用的。 徐知证转了不少地方,他好似漫无目的的转悠,其实他内心很是纠结。他不想深入的寻找许云儿,但不寻找又无法向死去的燕北交待。 他每每去寻到一个新的地方,心里就堵的慌,又希望立即能看到许云儿,又祈祷许云儿不在眼前出现。其实他要找到许云儿是很容易的,只要在夜里抢一家富豪或杀一恶霸,然后在墙上留下“许云儿”的三个字就可以了,然后就远远的盯住这里。徐知证知道,只要这个事一出,这许云儿必到现场查看,要刺杀她就太容易了。 第48章 传授 街上人头撮动,一个一个的面容在自己眼前闪过。徐知证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容,那许云儿的容貌在眼前晃动。他急忙定眼一看,那熟悉的面容变成了陌生面孔,他精神恍惚了。 他觉得自己要休息了,不能再在街面上走动了,不然容易出事。于是他招呼汪仲走入一个巷内,他想在巷内找一家客栈住下。 他对汪仲道:“我们要在这巷里找一家客栈住下,你留意一下,找哪家客栈住下合适。” 其实他们住客栈是有讲究的,并不是什么客栈都能住的,要考虑多种因素的。汪仲面露迷茫之色,其实汪仲哪里知道他们的住宿还有这些讲究。因为他们不是平民,是用使命的人。 徐知证想了想,于是提醒道:“客栈的位置要便于我们随时撤离,也就是说客栈四周要有多条路,所住的房间必需要有后窗或后门,遇到特殊事件,我们可以从后窗或者后门撤离。客栈档次并不要最好的,但档次也不要最低的。客栈的位置要能观察很多条路口最好。” 汪仲听了徐知证一番话,面露领悟之色。 “我讲这些话你要牢牢记在心里,这一路走来,我要告诉你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将来会对你很有用。”徐知证又补充了一句。 此时,那汪仲使劲的点了点头。 下午三点多钟他们就住进了白堤客栈。这客栈是汪仲选的,徐知证慢悠悠的跟在汪仲后面看着他寻找合适的客栈,这汪仲也算很用心的,对多家客栈的四周进行了仔细的查看,最终定了这家客栈。汪仲那诚惶诚恐的征寻眼光得到徐知证的肯定后,这汪仲很是兴奋。 见到汪仲的兴奋表情,徐知证也很欣慰,这很难得,这一路走来,汪仲情绪都很低迷,有漠然。徐知证心道:教育人还是不能身先士卒,先要默默的看着他们怎么做,这样就能让他们的思维能自由发挥,像这种类型的事,如果做错了再纠正也不迟。 此次来吴越,到现在可以说一件事没做!杀赵伦,可赵伦是被自己儿子打死的。刺杀许云儿吧,可又找不到许云儿的一点踪迹。周志的事还没有解决,这周志的事很重要,这以后很可能就靠这个周志的,这唯一被策反的周志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徐知证暗下决心,此行一定要把周志的事解决了!徐知证想到此有些焦虑起来,他要把周志的祖宅夺回来!一想到周志的祖宅就想到郭家庄,一想到郭家庄就想到汪仲在郭家庄被郭敏骑在背上的狼狈样,“屈辱啊…”徐知证在心里叫道。 自己的徒弟怎么这样被他人欺负!他要再教两手给汪仲,很可能汪仲被人缚缠住挣不脱的原因,于是他要教了汪仲的寸功。 根据汪仲的情况,只能速成,所以教他认识敌方的要害部位下手。徐知证和汪仲入住了白堤客栈,进了房门就道:“那次你是怎么被他们带到周家庄的?” 徐知证有些焦急,他要了解汪仲在周家庄被打的情况。 汪仲眼露迷茫,此时徐知证才知道是自己错了。应该说郭家庄,现在是郭家庄了。是此地恶霸郭怀强占了周志的祖宅,这老宅现在更名为郭家庄了。 徐知证的思绪还在周志的身上,让他一时词不达意了。 汪仲是不知道这老宅更名的前后因果。 徐知证急切的道:“哦,是郭家庄,你是怎么被郭敏那厮带到郭家庄的?你没有反抗?按说,你动手时,那些人是敌不过你的。” 汪仲躇踌半天,道:“当时不想打,后了被他们緾住了,想打时,可是使不开手脚了。” 果然给徐知证猜中了,他道:“我现来教你寸功,寸功就是极短距离能发很大的力道。于人贴身缠搏时,胳膀和脚腿不能使展开来,这时就要用上寸功。寸功常用的是手指,用手指突击对方的要害部位。人体是有薄弱部位的,找到时立即发力,对方就会松懈缠缚。人颈项的锁骨处、手掌的两根掌骨之间、脚掌关节骨之间,肋骨缝隙之间,等等,如果用手指突然发力抓扣并深入,对方定会疼痛难忍,被击后就会松绑。” 汪仲不自觉的就用手在自己的身上做起了试验,他用右手指摸索着左手的背部,然后慢慢紧扣左手手背的指骨间,最后用力扣下,他突然感觉到疼痛难忍,其实他自己并没有用多少力。 汪仲很是兴奋,激动的道:“这比我用手扳他手胳子省力多了。那郭敏从我后面用手胳子锁住我的颈子,我双手用力扳他手胳子都扳不开,如果当时我用手指深扣他的手背指骨,那他早就松开我了。” 见汪仲领悟了其中的道理,很是高兴,徐知证道:“我现在只告诉你这些,但你一定不能只局限我所说的这点知识,你要自己继续寻找人体上的其它薄弱的部位。你要在我所认知的基础上有新的发现。”徐知证看着汪仲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并不是只用手指才能做到寸功,其实其它地方也能做到,到时候再对你说。”徐知证想想又道“你把你的大姆指的指甲养起来,不要剪掉。” “为什么?”这里汪仲没有丝毫犹豫的问道。 徐知证卖了一个关子“你猜猜看。” 汪仲不加思索的道:“不知道。” “指甲刀呀!其实我们出门是不能带兵器的,最少不能带显而易见的兵器,这样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徐知证继续道“就是要身带兵器,也是要经过改造,要让别人认为是其它的常用工具。以后再对你说。我们到一个地方去时,要观察哪些东西可以用为攻击人的兵器,早就要做到心中有数,如果面突发事件时,这些东西可派上用场。” 徐知证想想了,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这次带你出来,就是锻练你的,并教你一些东西,其实我这次来吴越是担负着刺杀任务的,此行是非常的危险,带着你是很不方便的,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以后我会让你干事业,有重任要交给你,这也是你的事业。一个人如果没有事业,那这人一生也就没有多少意义了,只为活着而活着,人要改变一些东西。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懂我所说的话更深层的意义了。” 汪仲听后,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师父的苦心,我会听您的。” 晚上,躺在床上,无一点睡意,徐知证在想着明天的事。看到汪仲甜甜的进入梦乡,他很是羡慕。明天早上,他打算只叫汪仲一个人去查看昨晚所住的那家客栈,看看有没有人进入他们的房间,那个镜子有没有人动过。 “这汪仲一个人去不会有危险吧?如果那面镜子有人动了,怎么办?”徐知证陷入了沉思,他设计了两套方案后,才安心的睡去。 第49章 步兵都头薛伯顺 第二天早晨,徐知证早早的就叫起了汪仲,因为有时间的限制,必须在早上的那个时间赶到一佳那里。应该提前到,那一佳客栈房内的镜子的反光照到墙上的位置时,汪仲那时一定要赶到,不然镜子反射的光就偏移,到时不知是人为的动了镜子还是阳光自然偏移。 在白堤客栈的房间窗口看着汪仲离去的背影,徐知证有些不安。这是汪仲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尽管任务很简单,只要到了能看到一佳客栈后面的位置,能看到一佳客栈后面的一幢房子墙上的镜子反光就行了。但是他担心的是汪仲在从白堤客栈去一佳客栈这段路上出事,因为那郭家人有很多人能认识他,如果半路被郭家人认出来了,那就遭了。不过徐知证叫汪仲出了白堤客栈后就要立即寻找一个叫花子,然后换上叫花子的衣服,这样以确保万无一失。 看到汪仲渐渐的消失在白堤客栈前的街道尽头时,徐知证有惘然若失感。他心中在盘算着,自己要不要暗暗的跟着去。要是以前他会暗地里跟着观察汪仲并保护着他,可是他现在不想这么做了。一路走来,应该能放手了,此时不放手要等到何时?再说不就是看看一佳客栈房间内的镜子反光吗?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担心的?再说如果汪仲再换上叫花子的衣服,汪仲再注意避让郭家人,是不会出现问题的。 徐知证决定不跟着去了,但又担心起来,唯恐汪仲在找叫花子时误了时间。既然是叫花子,要饭糊口的,这些人绝大多数是懒惰成性,此时这类人都在睡他的大头觉呢。这汪仲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才能找到这类人。 徐知证陷入焦虑中。 再说这郭敏家人被打,这郭怀连夜派人去越州找了自己的妹夫,他的妹夫是静海军节度使的弟弟----结果静海军节度使就派了自己的亲信赶到杭州来找自己的好友薛伯顺,让薛伯顺找到这个殴打郭家庄的人。 这步兵都头薛伯顺要找人是很容易的,自己又长住杭州,又是干谍行的,当天就根据线索很快就追到了一佳客栈。薛伯顺问到客栈老板,了解了一些情况,知道这二人此时不在房内,就叫客栈老板打开房门。 薛伯顺一干人等进入房间后,寻视了一番,见桌上有面镜子有异样,镜子下面压着一张纸,隐约见到字迹,于是就伸手把镜子摞开,取了纸张,打开就看。 只见纸上写着:徒儿,汝见字在二十四日上午去飞来峰,为师在哪里等你回程。落款时间是二十二日。 这薛伯顺看后就随手把这纸叠好向桌上一放,伸手把镜子取来压在纸张上面,然后就招呼手下就下了楼。他没有忘记严厉嘱咐这一佳客栈老板,不要说他来过,并进入了房间,如果泄露一点儿消息就取其性命。 步兵都头薛伯顺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事有不巧,计划没有变化大,当薛伯顺一干人等出了一佳客栈过了街道在对面铺中守候不久,见到一个女子从街道一头走来,薛伯顺突然激动起来,他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跑了出来,并向那女子热情的迎了上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徐知证千寻万找的吴越向明都副指挥使许云儿。 “来的正好,副指挥使,我正遇到难事了。”薛伯顺脸上堆满笑容。 许云儿看了看薛伯顺的脸,虽然长的不算英俊,可也显示勇猛之气,但现在满脸的殷勤,好似和其相貌不配。他应该一脸的冷峻才对,这样才符合雄伟的身材和勇猛刚毅的脸庞。她知道,这个步兵都头早就对自己有意思,如果薛伯顺对自己不这么热情,只做好事,她还真对这个人有好感。 “什么事?”许云儿问道,她向左边商铺内看了看,看到了有几们薛伯顺的手下隐在哪里。 “请进屋说。”薛伯顺小心翼翼的把许云儿引进商铺内,然后又找来一个椅子让许云儿坐下:“你没有事吧?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没事,我只是逛逛。”许云儿用手指弹弹裤子上的灰尘,等待下文。 薛伯顺说出了原委,但是他加重了这两个道人不简单,很可能是奸细。他道:“如果这两个道士是普通人,怎么功夫这么好?就连那个小道士也很了得。” 许云儿知道这薛伯顺是在找借口,其实就是想和自己在一起时间长些。这郭怀强占周志祖宅之事,许云儿也略有耳闻。至于郭家两个儿子,她是知道的。一个郭路虎,为非作歹,小子郭敏更是肆无忌惮。她早就看不惯郭家人的行为,但迫于郭家和静海军节度使有联系,所以就没有插手这事,尽管心中不满。现在这个向明都步兵都头薛伯顺都跑出来办这个事,看到自己不染指是对的。但她心中还是不服,就脱口而出:“这个事郭家应该报给县衙,我们做,不适合。” 薛伯顺即刻道:“根据郭老爷所说,我觉得这两个道士很可能是奸细,我怕交给那些衙役会打草惊蛇,而误了大事。”薛伯顺盯着许云儿的脸看,他有些紧张。 许云儿思量一会道:“你们打算在这里等待那个小道童?” “是呀,守株待兔嘛。”见许云儿说了这句话,薛伯顺好似轻松不少,脸舒展开来。 “这样目标太大,叫他们回去,”许云儿道“有两个人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薛伯顺一阵欣喜,就呼嘿着手下出了商铺。他曲解了许云儿的意思了,许云儿意思有两个人就行了,不须要这么多人在这里埋伏,不就是两道士吗?可薛伯顺认为是自己和许云儿两留在这里守着,他高兴过头了。可是现人薛伯顺手下全走了,铺内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店老板。许云儿仔细问了信上的留言,然后道:“我们不需要在这里等的,信上不是说,二十四日上午在飞来峰上等吗?不就是明天嘛,我们明天上午赶到飞来峰就行了,飞来峰只有一条路上下,他们跑不了的。” 薛伯顺此时踌躇了,其实他只想和许云儿单独呆在一起,至于如何捉这两道士是另一回事。见薛伯顺不语,许云儿又道:“在这里动手,不太好,民众看了还说我们欺负道士。如果在飞来峰动手,那就不同了。明儿,我陪你去捉那两道士。” 第50章 预谋飞来峰 一听许云儿说明天和自己去飞来峰,这个薛伯顺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他语无伦次的道:“听副指挥使的,听指挥使的---”真是喜不自胜。 再来说说徐知证在白堤客栈等汪仲回来,徐知证很是焦急,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暗暗跟着去,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时间过了。他有些悔恨,其实叫汪仲回到一佳客栈看那镜光是没有必要的,既然走了,就走了,何必要找这么多事来做!我们现在是如何要找到许云儿,在一佳客栈做个机关有什么意义? 他担心起汪仲的安危来,毕竟汪仲才十二岁,还是身入险地,如有不慎被捉怎么办?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汪仲应该回来了,因为他估算了找叫花子的时间和来回的时间。他此时站在客栈房间的窗口,紧张的向街道上张望,希望汪仲立即出现,尽管时间未到。 一群人出现从街道另一头急急的奔来,也就是汪仲走的方向,徐知证紧张起来,他慌忙回到房间取出东西,打算出去跟踪营救汪仲。当他再次来到窗口探望时,这群汉子绑了一个人向街道的另一头疾走,徐知证仔细一看,那被绑的人是个成年人,他放心了。 他提着行囊下了楼,他打算在白堤客栈外面某个角落等着汪仲,这样比较安全,最好能向前迎一截,如果汪仲真的被捉,可以设施突然袭击。 在街道边的一个角处,焦急的等待,算了算时间,此时汪仲应该到了,可是街道的那头不见汪仲的影子。徐知证有些按捺不住焦燥的心情了,他不停的向前张望。终于看到一个叫花子从街道那头走来,看身材和步态,应该就是汪仲。渐近了,是汪仲!徐知证一阵释然。 汪仲到面前时,徐知证并没有叫他,徐知证要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汪仲向前走去,可汪仲并没有进入白堤客栈,而是从客栈前直接走过去。徐知证很是疑惑,为什么不直接进客栈呢?这汪仲在搞什么鬼? 汪仲进了一个巷内,见汪仲在巷内把一件套在外面的叫花子的衣服脱了丢在路边,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他向街道的来路看看了,然后就进了白堤客栈。徐知证在外面观察了一会儿,见一切如常就进了客栈。推门进了房间,汪仲正好要出房门,见汪仲一脸的愕然。 徐知证立即问道:“见到那镜光了吗?” “没有,”汪仲道“镜子一定被人动了,房间进了人。” “说说过程?”徐知证要了解细致,他叫汪仲坐下说话,自己也坐在桌边。 原来汪仲出了门,就去找要饭的叫花子,可是走了很长一段路也不见叫花子的踪影,于是他想到此时叫花子一定在睡大觉,他就向一座桥下走去,他考虑桥洞是叫花子常住的地方。果然看到有两个叫花子在桥洞内呼呼大睡,于是在晾旺的树枝上偷了一件破上衣套在身上就走。 汪仲走的很急,他说他怕时间赶不上,他一定要早到才行。终于他看到远处的一佳客栈,见客栈门前没有异样的人走动,但他还是不敢接近一佳客栈,只蹲在远处能看到一佳客栈后面那幢房子墙壁的位置守着。因为时间未到,所以看不到墙壁上的镜面反光,终于时间到了,可是墙壁上还不见反光,此时他体焦急起来,打算走,回去报告这里的情况,但他又所时间不对,所以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墙壁反光,就立即返回了。 徐知证静静的听着汪仲的诉说,心里还是赞许汪仲的作为。徐知证心中有些疑惑,于是道:“你回来时,为什么不直接回客栈?” 汪仲急道:“我怕呀,我怕后面有人跟踪,所以我时不时的留意后面有没有人跟着,虽然没有见到异样的人,但我还是不放心呀,所以先从客栈门前过一趟,然后再拐进一个巷内把外衣脱了,再进客栈,这样安全,房间里没有见到师父,我急很了。” 徐知证听后,深深的看着汪仲,他从汪仲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智慧,心中很是宽慰,徐知证道:“你做的很对!做的很好!考虑问题很周全,以后还要这样干。” 汪仲脸上泛起了红晕,激动的道:“谢师父夸奖。” “现在在一佳客栈后面的那幢房子墙面上看到不到镜面的反射光,这说明有人进了我们的房间,这房间我们还没有到期,任何人是不能进来的,包括店主要。看到有人跟上我们了!”徐知证道“是什么人呢?郭家庄的人?还是其它?” 徐知证后面的话好似在问汪仲,又好似是在自问,徐知证在沉思。汪仲没有说话,他只茫然的看着徐知证。 徐知证在慢慢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语道:“既然进了房,又动了桌上的镜子,那一定看到信笺上的文字---” 徐知证说后,猛的一拍面前的桌子,道:“明天我们去飞来峰,到时我们就知道是什么人在跟踪了!” 见汪仲脸上露出疑惑表情,徐知证解释道:“我在一佳客栈房间里的桌上镜子下面压了一张信笺,此人室看到镜子下面纸上的文字,这样他们必去飞来峰。” 汪仲问道:“写的是什么文字?师父。” “我上面写的意思是,”徐知证道“明天叫你上午到飞来峰会合,然后回寺。如果此人看到这样的文字,就会在飞来峰守候我们。我们只要隐在去飞来峰的路途中蹲守就行了,到时我们就会看到是何许人也,去飞来峰只一条路。此人比我们早到,那他在上面没有见到我们,但一定会原路返回,我们能看到他,如果我们早到,我们也能看到他,所以我们不急。不过我感觉明天可能有一战,你要做好准备。” 徐知证有直觉,明天很可能遇到麻烦。直觉是人的另一种功能,不过人们找不出其中的规律,直觉不像分析,分析是要依据,直觉就是一种特异本能,这直觉也要时常锻炼,这样以后可能成为一种预示常规,徐知证打算着手研究它。 于此同时,那薛伯顺和许云儿也要商量着明天去飞来峰的事。薛伯顺道:“明天我们要带多少人去?”他的目光在许云儿脸上游走,眼光中透着热辣,他喜欢和许云儿共事。 许云儿看了看薛伯顺热情洋溢的面容,道:“两个小道士还要叫人呀!就我们俩可以了。” 第51章 飞来峰截杀 第二天早上,徐知证很是苦恼。 打算早早的起床,然后早早的赶到飞来峰入口的一个地方蹲守,他不想划太多的时间在吴越逗留,因为他还有别的重要事要做。如果自己赶往飞峰迟了,那寻他踪迹的人就上峰了,自己还要在路上等这个人回头才能看到真面目。 事于愿违啊,这个汪仲生病了,起不了床了。徐知证用手试了汪仲的额头,知其发着高烧。 “这怎么办?”徐知证焦急的自语道。 这是什么原因呢?怎么生病了?徐知证暗自思索。但病还是要治的,他立即下楼,去了药铺,好在街道边一个药房门开的早。 徐知证抓了一些药一路小跑着回到客栈,煎后让汪仲服下。他希望汪仲立即能好起来,然后赶快去上路,他还想提前赶到飞来峰。 汪仲喝过药汤之后,片刻有些好转,他挣扎着起了床。按平时,徐知证会让他最少要休息半日的,现在可是不行的,徐知证扶着他出了客栈。 外面好大的雾!浓浓的雾气使人脸庞都能感觉到湿润。远处人影幢幢如鬼魅般游走,近了身才看见面无表情的匆勿赶路人。 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些路人都面无表情?徐知证暗自思索。 到了飞来峰脚下时,那雾霭更重了,可以说百米外就看不清任何物了。徐知证有些郁闷,因为没有安自己的设想计划行施,现在只能等下山的人了,按时间推算,如果有人跟踪而来,此时也应该上山了。 由于汪仲体弱,就在峰脚上大约一千米处的路边停下了,因为汪仲要方便,急说肚子不舒服。本来打算再向上爬一段距离的,因为再上去一点,就远离人烟,如果遇到跟踪的人,可以无声声息的处理掉。 汪仲很急,可以说急不可耐了,忍禁不住就在路边方便起来。 徐知证远离了汪仲,闻其味,知其汪仲为什么生病了,盘算着用药的份量,可是就在此时,出现状况了。 徐知证听到路下头有人说话! 徐知证紧张起来,由于雾重,看不清下面走上来的是什么人,听声音,分析应该是两个人,听语音应该是一男一女。 最让人迷惑的是这声音有些熟悉。 正思绪间,他看到有两个身影从浓雾中冒了出来,徐知证慌忙回头跑向汪仲,可汪仲还蹲在路边的草地上爬不起来,看似好艰难痛苦。 这怎么办?这二人很快就会近到眼前了!看来是个熟人,在这里遇到熟人不是个好事。徐知证突然想起来自己腰间有个百宝袋,这袋中装有很多宝贝,其中有宇文之导给他的几件宝贝。 徐知证从袋中取出两件宝贝,这宝贝看似只有胭脂盒大小,可是用手在中间一按,就变得很大的一件东西。徐知证把这件东西盖在汪仲身上,快速小声叮嘱汪仲千万不要动弹和出声,出现任何情况都要保持原来的姿势。 把汪仲隐身后,自己再把手中的盒子一按,这盒子突然弹出,就变成了一棵树,徐知证立即隐入树中。徐知证抑制呼吸并紧张的向外注视着来路上的两个人。 那二人有说有笑的上来了,那声音终于让徐知证知道是谁了,这两个人他都认识。 徐知证有些发晕,好似要站立不住。这么长时间了,经历了那么多事,让他对这人纠结万分,让自己心无法安宁。但他想到了燕北,他毅然的从袖中落下了一把飞刀,小小的一把飞刀在掌中好似很重,随着二人的近前,他手上沁出了汗水。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向明都副指挥使许云儿和向明都步兵都头薛伯顺! 薛伯顺在前面,许云儿在后面,那薛伯顺走走停停,不停的说着话,那话语毫不掩饰的透着献殷勤,身形有些卑躬屈膝,因为他总是想和许云儿并排着走,由于路窄,右手边是山崖,这薛伯顺时不是的回头欲来搀扶许云儿,但都被许云儿拒绝了。 徐知证见此情景,对薛伯顺产生了厌恶感,他想到了,出使晋国,入梁国,路过薛家庄时的情景:同是薛姓,那薛濪怎么那么英姿,你这薛伯顺怎么这么卑贱。 当他们二人走到徐知证面前时,这薛伯顺道:“嗳?这里怎么这么臭!”他说后慌忙用手掩着鼻子。 他看到了路的左边有一棵半截的枯树,这树上的几个细小的枝上有几片叶子,树上有个腐烂的洞,隐隐的看到洞上爬了不少毛毛虫。薛伯顺慌忙把眼光移开,这树洞和树上的虫子,看着就让人作呕。即刻,他看到树边一块大岩石,岩石上有一泡狗屎。 “这死狗,看到非要剥了它的皮!臭死老子了。”薛伯顺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他又关切的向许云儿道:“小心点,注意脚下,慢点。”他说后,觉得不妥,因为他突然又想到臭味,于是改口亲切的道“快点,这里太臭了。” 许云儿没有回答,她目光中透着警觉,她把目光扫向这棵枯树,然后慢慢滑向那个岩石,但脚步没有停下,继续向上慢慢的小心的迈着步子。 其实她觉得这个臭味并不是狗粪的臭味,应该是人。 徐知证此时,担心死了,深怕汪仲身子动弹,如果一动,被这许云儿发现,此时这汪仲身子又不好,真正打起来,自己还真照顾不了汪仲周全,如果汪仲被其中一人捉了来制衡他,自己还真处于逆势。 徐知证透个薄薄的布,看到许云儿的眼睛。其实这枯树和岩石都是用布做成的。从许云儿的眼中,徐知证看不到以前的那种眼神,那种让人怜惜的眼光了,现在给人的感觉是冷峻和能射透人心的寒气。 这许云儿和以前不同了,想必功夫和智谋以及决断应该上了一个层次。这人要除掉,不然我在吴越的吴越都很可能会被她催毁!徐知证想到此,打算来个速战速决。 他果断的拉开了树的一面窗口,此时薛伯顺和许云儿正好走过去了,背正对着徐知证。 徐知证决然的挥出右手,飞刀脱手而出,这飞刀直奔许云儿的左侧颈部。 徐知证想象着这飞刀瞬间插入许云儿颈部的情景,但他不知怎么了,飞刀脱手而出的时候,心里突然一阵难过,像摘心一般疼痛。 天意要留命,也没有办法,是许云儿阳寿未尽。一个很自然的举动,这许云儿逃过一劫,但她当时还一点没有察觉出来。可以这么说,是薛伯顺救了她的命。 就在徐知证飞刀出手的时候,这个薛伯顺在许云儿前面突然跌了一跤。这许云儿反应特快,即刻弯腰就抓住了薛伯顺的手胳膀,薛伯顺也没有跌倒,许云儿也没有中刀。 那飞刀从许云儿头顶飞过,只削下许云儿头顶上高高耸起的辫子上一缕头发。 那飞刀消声无息的隐入路边的悬崖下,一缕黑发慢悠悠的落入路边。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52章 信笺露迹 徐知证见此情景,一阵释然,但心跳不止,胸内像打鼓一般轰鸣。见许云儿和薛伯顺渐渐消失在迷雾中,就立即收拾隐身宝贝,拉着汪仲就向峰下跑。近呼逃命般的跑到山下,他停了下来直喘气,他有些慌不择路了,他即刻让自己定下神来,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慌乱。 汪仲迷惑的眼神告诉他,自己应该要说明情况了。其实他不知如何向汪仲道出此时的心情,他连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逃跑。其实如果真正于许云儿和薛伯顺斗起来的话,要拿下这二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二人就是进入一佳客栈的人,是郭家庄的人。我并不是怕他们,我有我的想法---”徐知证喃喃的说,他不想告诉这二人的背景。 徐知证唯恐汪仲回到吴国后不小心说出这里的经历,如果被其它人知晓,尤其是知诰老兄,这样就不好了,如果知道这件事,自己就有纵敌的嫌疑,以后很可能成为知诰老兄制衡自己的一个手段。 这事怎么惊动了向明都?看来又不像。如果惊动了向明都,不会只有这二人过来的,一定还有人马。看来这郭怀还是有很强的背景的,不管是个人行为还是吴越向明都行为,能把许云儿卷进来,看来郭家不简单,不怪原主周志丢了祖宅,还这么忍气吞声呢。 徐知证思绪万千,他哪里知晓这许云儿是怎么被卷进来的。 徐知证此时不想离开这里,他和汪仲来到飞来峰边的另一座小山头上休息。他躺在草地上仰望天空,天空清净了,没有了雾霭的遮挡,天空一碧如洗,阳光照在身上很是温暖。 徐知证打算马上就去闽国,心里很是迫切,但他挪不动身子。 其实他的身体执拗不过自己的心,他在等山上的雾气散去,想再看看许云儿。他盘算着,不一会这薛伯顺和许云儿就会从原路返回,在这里正好看个清楚。 再说这个许云儿和薛伯顺,他们二人还没有到飞来峰的峰顶就回头了,他们没有等他们认为所谓的两个道士,回头是有原因的。 那个薛伯顺不经意间发觉许云儿头上的辫子有异样,他告诉了许云儿。许云儿一摸头顶,感觉是齐整整的断了一缕头发,再次让薛伯顺仔细看,确实是断了一缕。 许云儿脸突然变了色,因为她知道,这缕头发断了绝对不是自己不小心弄的。她在反复的回忆着,在脑海里极力搜索着各种情况。终于她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在上峰的路上时,也就是在闻到臭味的地方,就感觉到不对头,这是直觉。当薛伯顺跌倒时,自己拉薛伯顺时就感觉头顶突然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飞过,由于雾大,当时认为是只鸟飞过,所以没有在意,在说当时给薛伯顺不停的感谢话给牵住了,所以没有深想。想到此,许云儿恨恨的看了薛伯顺一眼。 薛伯顺感受到许云儿莫名的怒气,但他不敢言语,因为出事了。但又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而迁怒了自己。 许云儿硬生生的道:“下山!” 许云儿一路下来都没有言语,自己只顾快步向峰下走,这薛伯顺屁颠屁颠的紧跟其后,深怕跟丢了似的,有些诚惶诚恐。 当许云儿来到那个闻到臭味的位置,她就愣住了,因为这里变了样子。不见了那棵枯树,也不见了树边的那块岩石。她看到了岩石位置有一泡屎,还有周边脚踩踏的痕迹。那棵树位置地上的草也被践踏了一片。 许云儿睁大着眼睛盯着这里,她感觉颈项上风抽抽的寒冷。她终于看到路边的那缕头发,她弯腰拾起了那缕乌黑发亮的头发,手在不停的颤抖。 这是谁?为什么这么处心结虑的对自己下手?如果当时自己不拉一把薛伯顺,自己很可能不在这个人世了。那个从头顶飞过的东西,并不是一只鸟,而是一把飞刀。许云儿想到此,不寒而栗。 许云儿冲着发愣的薛伯顺大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两个道士要到这飞来峰的?说细致点!” 这个薛伯顺打仗是把好手,也很勇敢,但一见到许云儿怎么就失去了男子应有的刚气,他表情有些唯诺。 他断断续续的把如何接到静海军节度使信使的信件,然后又到郭家庄了解情况,郭怀说有两个道士来郭家庄行凶并打伤了郭路虎和郭敏等一干人等。打伤人后就逃窜了等等,然后自己又根据线索找到唐横刀剑店铺后,并问了掌柜萧十四,后慢慢追寻到一佳客栈,在客房见到留言条等细细的说了一遍。 “后面的,你是知道的,我在一佳客栈对面埋伏,就遇见你了。”薛伯顺怯怯的看着许云儿的眼睛道。 许云儿在寻思,她分析自己是在不经意间卷入这事件中,并不是有人预谋设计要刺杀自己。昨天这薛伯顺的埋伏,别人并不知道昨天自己在那个时间要经过这条街,再说昨天自己从一佳客栈那条街经过,是自己临时的决定,自己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让人不解的是,在飞来峰为什么这两个人只刺杀自己而不刺杀薛伯顺呢?这两道士是何许人也?在飞来峰是和自己偶遇而临时起义刺杀还是早有预谋? 许云儿感觉自己和薛伯顺来到飞来峰是被人引诱来的,是个套。她想到了信件,这个薛伯顺说的一佳客栈客房内那道士留下的信笺,这个很可能是个突破口。 于是她幽幽对薛伯顺道:“我们去一佳客栈!” 二人快步走到山下,不时就到了一佳客栈。进入了客房,许云儿就看到窗户前桌上的镜子,镜下压着一张信笺。 许云儿抓起信笺就看,她有些急不可耐。几行字迹让她震惊了,内容未看仔细,通过笔迹,她就知道这信笺是谁留的了。她脸色大变,手在发抖,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她知道,徐知证到了。 徐知证的笔迹她是熟悉的,一入眼就知道。她对徐知证很是上心的,并深入研究过徐知证,包括徐知证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以及不易改变的行为习惯。 但这次,许云儿麻痹大意了,她急燥了,她根本没有想到桌上镜子的作用,如果她想到为什么要用镜子压着信笺而不用杯子压信笺,也许还能分析一点儿来,因为杯子就在桌子上。 她想了解徐知证此次入吴越的目的,她打算审讯与徐知证接触的人,尤其是郭家庄庄主郭怀,徐知证为什么去郭家庄?她认为徐知证有目的。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53章 徐知证初入闽 那许云儿折腾了好久,其中审问了郭家所有人,还审问了唐横刀剑铺老板萧十四,还有其它见到两道士和郭家冲突的人以及见到郭敏带走小道士的一些人,都一一仔细的过了一遍。 她得到了真实情况,而且还了解到郭怀是强占他人的财产,她非常的气愤,恕斥要让郭怀归还周志的祖宅。 但不知怎么了,许云儿没有告诉任何人,说徐知证来到吴越了。就是连一路相伴的薛伯顺都没有说,只说这两道士诡诈无比。 当许云儿回到向明都时,见钱传瓘怒气冲冲的站在向明都大门口,于是许云儿和薛伯顺二人都被钱传瓘骂得狗血喷头。 钱传瓘问他们二人去哪里了,为什么到处找不到他们。一听只为郭家的事打抱不平,更是怒斥不止。 钱传瓘一番数落后,见二人教低头不语,气就消了一半,于是他叫许云儿做好准备,说大梁的特使不日就到,那特使李道凡指名要许云儿接待。 钱传瓘一再叮嘱许云儿要好生招待好李道凡。说这话时,钱传瓘是死死的盯着许云儿的眼说的,那眼神有些意为深长。 许云儿回到自己的住处,她思绪万千,夜深了还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她一直深信徐知证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可是飞刀真的向她飞来。但为什么不继续催动飞刀呢?如果徐知证继续催动飞刀,她还是逃脱不了这一劫的。 想想自己在吴国做的事,自己盗取了吴国在吴越的间人名单,并成功的摧毁了这个间谍网还把徐知证的得力干将燕北给弄死了,看来是激怒了徐知证。这次来是刺杀自己的,不过只是一时下不了手而已。自己要不要告诉钱传瓘此事?如果不告诉钱传瓘,如果此事暴露,一定要受到处罚,如果徐知证在吴越弄出大事来,那自己一定逃脱不了干糸。 最终她决定暂时不告诉传传瓘,她想暗暗的独自见见徐知证,然后晓以大义,劝徐知证回吴国,主要是两国现已交好,没有必要再在这里相互折腾。 此时他又想到了大梁特使李道凡的马上要到来,想到此,她更是心烦意乱起来。通过钱传瓘的眼神和他所说的话,感觉别有一番深意,她隐隐的感觉危险要到来了,她觉得这李道凡比徐知证还要危险。 这李道凡她是知道的,这人狡猾而且还好色。最主要的这个李道凡功夫还了得,如果和他反抗一点胜算没有。以前这李道凡就有意的想接近自己,近乎讨好自己,她知道这李道凡只是玩玩而已,再说自己是任意让人玩耍的人吗?能任人宰割吗? 她有些担心,这一次是否能逃过一劫。 现在不说许云儿的纠结,来说说徐知证。 徐知证在飞来峰脚下的一座小山坡上等着,终于看到许云儿和薛伯顺下了山。许云儿走在薛伯顺前面,由于走的急,头顶上的独辫儿不停的跳动。徐证能想象出此刻许云儿的焦急面容。 他看了许久,许久,一直见到许云儿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他有些惘然若失,他喃喃的对汪仲道:“我们去闽国。” 闽王王通信臣服于中原梁国,他不求于扩地称帝,外有大梁制衡他国,所以暂时求得一方安宁。 不日,徐知证和汪仲入了闽地,他们感受到闽民的安居乐业,一片安宁的景象。边境没有驻军,两地老伯姓时常相互走动行商。 徐知证到闽国是有一定原因的,他要找一个人,这个人叫杨如君。这个杨如君是宣州人,妻子名叫郭群英,还有个跛脚女儿。话要从头说,徐知证有段时间无事,就到处寻查,来到宣州,于是救了杨如君的女儿,后又得知杨如君被冤入狱后,又救出杨如君。然后见杨如君是个做大事的人,于是叫杨如君携一家人逃到闽国,要杨如君在闽国求发展。 徐知证让杨如君只做两件事为生,一是开武馆,二是开镖行。徐知证认为这两个行业,人员重多且从都会有武功。徐知证这样的设计,主要这些人在以后有大的用处,他要秘密的设立自己的一支人马,以备不测之需,如果这支人马能建立起来,也是对自己主力的一个策应。 一入闽国,徐知证就教汪仲如何画地图和读写密码术。 徐知证道:“地图是为了行军而用,地图要围绕着道路和水路而制。大凡行军打仗都要以路作为基本要素来考虑,之所谓大兵未动,粮草先行,战车和运粮辎重都全部依赖路,所以路很重要,对路两边的地形一定要了然于心。 地图上要标注路的宽度和桥的宽度以及周边山的高度和位置,还有各点通过所用的时间以及河流的宽度及水的深度,等等。 知道了这些,就能提高行军速度以及预设抢占有利地点,同时也避免被伏击。” 他们一路走来,徐知证不停的教他各种技能,汪仲听的津津有味。对汪仲,徐知证可以说倾囊相授了,他对汪仲一直是寄于厚望。 这个杨如君在哪里呢?曾记得自己要他到闽都的长乐,不知道这个杨如君是否听自己的建议?但不管怎么说,行到长乐再说。徐知证思量一番后,就披星戴月的向福州赶。 不日到了长乐。到长乐时已是下午一点多钟了,此时徐知证早已饥肠辘辘,因为赶的急,又错过了饭店,早餐又未吃。见汪仲满脸汗渍,面露疲惫,又时不时的向路边饭庄凝望,于是徐知证招呼汪仲急急的进了一家饭庄。 饭庄的吃客并不多,一楼厅内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桌边埋头狂吃,看来食客们都是饿急了,对桌上的菜饭大加杀伐。 徐知证打算到楼上的包间食用,可是汪仲直接走向靠窗边的一张桌子。看来汪仲真的饿了,徐知证跟了来。 现在汪仲很懂事了,他把包袱放在桌边,就上来接徐知证肩上的包袱“师傅,您打算吃什么?”汪仲移开了桌边的长凳,让徐知证坐下,很是恭敬的问道。 徐知证环视四周,然后道:“到楼上包间去用餐。” 此时店小二见两个一大一小的道士走向楼梯,就迎了上来。上二楼包间用餐的大多数是贵客嘛,小二很是恭维的把二人引到楼梯口,并唱道:“二楼~有贵客到~” 汪仲跟着徐知证走上楼梯,刚到二楼,在一个包间里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徐知证听这声音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这其中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他感觉特别的熟悉,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54章 闽国遇故人 这个人是谁呢?徐知证极力在脑海里搜索起来,这时楼上的小二迎了过来,此时只能随着小二开包间了。 徐知证想等开过包间后再来打探这个人,于是徐知证要了这间包间的隔壁包间用餐。 隔壁的包间还陆陆续续的传来说话声,这声音徐知证听来就是那么熟悉,可绞尽脑汁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杨如君的说话声音自己是能听出来的,这个人不是。闽国都的宇文之导?那更不是,对宇文之导这个人自己是最用心的,怎么怎么可能宇文之导的声音还分辨不出来! 就在徐知证苦思冥想时,隔壁包间传来了动凳子的声音。徐知证估计这二人要走了,果然传来了开包间门的声音。 此时徐知证有些冲动,想出去看看,但职业让他不能这么做,如果此时一出来,正好和这个人打个照面,如果此人对自己有危害,那就躲之不及了。 一直等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徐知证才悄悄的拉开门,轻轻的摸到楼梯口,那二人已下到楼梯的下端并抬脚进了楼下的大厅,从背影上,徐知证知道此人是谁了。 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不怪这么多年在吴国见不到他的踪影,原来跑到闽国来了,徐知证感叹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知证的同乡好友王能。看王能衣着锦绣,日子应该过得滋润。王能在第一卷第九章徐知证大战狂莽时被吓跑,后来无颜见徐知证,就羞愧的逃到闽国,他当时还带走了徐知证的五百两银子。 徐知证愣了一会,但并没有追出去相认,因为王能身边还有一个人,从那人的衣着上看,此人应该有些来头,举手投足间不乏威武之气。 徐知证思量再三,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还是慎重一点为好。于是他叫汪仲悄悄的跟着王能,看王能住在哪里。 他打算夜访老友,并酝酿着如何开口要回那五百两银子,这银子本来就是自己的,现在这王能既然在闽国发达了,这银子就要归还。别的就不提了,免得让王能难看。 主要这银子此时有用处,徐知证想把这五百两银子给杨如君作为活动银两,既然要用他,让他发扬广大,那就要使经费。现在也不知杨如君混的怎么样,是不是按照自己的设想去行事。 徐知证又在想,是不是要见见这闽国都都指挥使宇文之导,最好要见一下,了解一下情况,想到此心中很是迫切,有热烈的思念在心中油然而生。 汪仲像放出的鹰一般,飞了出去,希望汪仲有所收获。时间很长,可窗外的路上还不见汪仲的影子,在房间里,徐知证踱步的速度更快了。 每次都是这样子,汪仲独自一人出去,他就担心,看来自己还是对汪仲不太放心,主要是对汪仲的能力不信任。 汪仲回来的时间很晚,见到汪仲,徐知证心中的煎熬终于结束了,汪仲道出了原委。 这个王能和另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当时汪仲认为是王能的最终落脚点,可是每次都不是。一个时辰过后,只见王能只身从一幢房子而出,汪仲就远远的跟着,其中差点跟丢了。 最终尾随王能至效外,在一片竹林里,见了一幢房子,那王能进了去,这幢房子很大,门前还有院落,本来王仲认为家里有很多人,或者仆人佣人什么的,因为这房子大嘛,结果只见王能进入正门后,一会儿见王能换上简易的衣服就进了偏室,然后汪仲见到王能端着一个筲箕来,并出了院门,来到院外的溪里淘米,原来王能准备要做晚餐了。所以汪仲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走了,这郊外的一片竹园里的院落应该就是王能的家。 徐知证听到汪仲的叙说,很是高兴,他有些激动,道:“我们也吃饭去吧,夜里我们去拜访他。” 这王能,孤身一人居住在郊外,还是在一片竹林里,晚上行动要方便多了,徐知证想。徐知证想象着和王能见面的情景,自己突然出现在王能面前,这王能是什么表情哦?是惊愕还是惊慌?还是羞愧还是激动? 是夜,月光皎洁,如同白昼般,灰白色的路上印着两个清晰的人影,这人影渐渐淹没一片泛着银光的竹林阴影里。 院门紧关着,听院内静悄悄的,再从院门的门缝内见到一侧窗户内灯火微明,徐知证就轻轻一跃,身子如飞燕般无声无息的落入院中。 徐知证轻轻的走到院门边,抽开栓子,让汪仲进得院来。来到窗前,透过薄薄的窗纸,见一人正在跳跃的灯火下夜读。徐知证很是感慨,王能喜欢看书的习惯一直未改,自己也喜欢在夜里静读,可是现在没有这个习惯了,主要是没有时间了,也静不下心来看书了。自己以前至所以和王能走的这么近,也就是有着共同的爱好,可现在没有这爱好了。现在满身的是事,满脑子想的也是事。 轻扣木门,许久才听见王能的脚步声传来,看来他看书太专注了。见王能把客厅的灯点燃后就走向门前。随着门慢慢的开启,徐知证看到一张清秀的脸。 “久违了!”徐知证内心喊出,他真有些激动。可是王能这张脸迅速表露出惊愕,然后转变为惊慌,这些是徐知证预料中的景象,但王能的举动让徐知证没有预料到。 王能双手紧抓着门边,那举动有立即关门的迹象,徐知证几乎是挤进门来。 王能脸皮抽搐了几下,不知所错。徐知证不管这些,他干笑起来,干巴巴的道:“久违了,王兄。” 其实自王能有欲关门的动作,让徐知证激动的心情荡然无存了,他心中立即生出了厌恶之意,因为这王能一直就是很小气,现在还是那样,一点没有改掉这个毛病。王能比他小一岁,此时不知自己如何突然对王能称起兄来,其实内心是对王能调侃和讥讽。 见王能还没有让座的意思,徐知证环视客厅四周陈设,笑道:“看来你生活很滋润嘛,不错!不错。” 徐知证说后就自顾走到桌边的椅子边,然后一屁股挖在椅子上,恨声道:“你欠我的那五百两银子要还给我了吧?你日子过的这么好!” 王能脸一下子黑了下来,随后就是一脸的尴尬。 第55章 王能耍痞 只见王能嘴唇抖动着。 徐知证盯着王能的嘴看,看王能可能要说什么话。果然从王能嘴里嘣一句话来,但这话让徐知证头突然发晕起来。 王能睁瞪着无神的眼睛,闷声闷气的道:“我什么时候欠你五百两银子?”说这话时,底气还很足,像徐知证真的冤枉于他。 本来一开门见到王能时,徐知证内心有一丝丝动摇要这银子的念头,如果王能很是热情,还道出无颜见自己才走的,徐知证还真开不了口,也许就不会要这五百两银子了。 现在这银子,要定了!徐知证内心斩钉截铁的下了决心。 “那次我和狂莽大战时,你吓得屁滚尿流的,夹着尾巴带着我的五百两银子跑掉了,你记不得了呀。”徐知证强压着怒火,笑嘻嘻的道。 此时,这王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杵在哪儿像个深入地下的桩一般。一会儿,王能偷偷的斜眼瞄了一下汪仲。 徐知证心道:你想动武不成?想衡量双方的力量是不是?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你到现在难道还不知道? 徐知证轻笑起来。 “我没银子!”王能突然道。 见王能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徐知证气狠了,因为小时候他就是这样的赖痞像,现在这么大了,还是这样。 徐知证哑然失笑,突然面容一收,一掌拍在桌子角上,桌子一角应声坍塌,连桌子腿断了几截,他厉声怒道:“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我拆----” 徐知证准备脱口而出说出“拆你骨头,”但这话还是被强咽下去了,改口道“拆你房子!” “这房子不是我的!”王能没有想到徐知证后面被咽下去的话,还在坚持。 “那就拆你的骨头!”徐知证毫不犹豫的把吞下的话吐了出来,徐知证不想对王能这么客气了。 王能向徐知证翻了一下白眼,见徐知证气势逼人,最终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喃喃道:“我我只有四百两银子,那一百是否---算了?” “不行!”徐知证立即吼道。 徐知证开始厌恶起来,想接了银子就走,这里一刻也不想再逗留了。 王能踖躇片刻道:“容我明天筹措一下,明晚你来取那一百两银子。”说后就转身进了房间。 看王能突然变小似的背影,徐知证又有些不忍,是不是自己太不顾情面了,把老友逼成这样。 王能抖擞着拎来一个布袋,徐知证接在手里,掂了掂份量,是有四百两。然后语声带有歉意道:“我不是逼你,我确实困难,急需要用银子,不然---明天晚上来取那一百两银子。” 徐知证刚要出门,突然想到一个事要问。 “问你一个事,”徐知证回身眼睛直逼王能看“希望你说实话。” “你问,” “白日和你一道的那个人是谁?” “钱达。”王能不加思索的答道。 “看着那人那么自信,何许人也?”徐知证继续问道。 “他是拱宸都副指挥使朱文进部下的步兵都头钱达。”王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徐知证踏着月色,在思索着王能所说的话是否真实:这个钱达其人,应该是真实的,这王能没有必要对我撒谎。也许王能故意这么亮出钱达的身份,是为他自己壮胆,同时也为震慑我,好让我不敢太过放肆。 徐知证一番推敲过后,觉得这王能所言非虚。 欠债还钱,理所当然,徐知证一路在说服自己,其实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妥,但他还是决定明天晚上来取那一百两银子。 在路上,徐知证内心还是有些不安,他问汪仲:“我做的对吗?对王能是否过份了?”他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赖子!”汪仲脱口而出“这人不地道,也不讲情份,还想不让我们进去,进去还不让座,不怪我们。” 听了汪仲的话,徐知证此刻内疚的心平静了不少, “刚才我威武吗?”徐知证有些沾沾自喜。 汪仲道:“威武!”随后又加了一句“痛快!” 徐知证大笑了起来,心情很是畅快,他道:“和人说话一定要有气势,动作也要对对方有压迫感,不然别人不怕。气势先赢,后面就好说话了。气场很重要,这也叫不战而曲人之兵之法,不过要自信,更要有实力,不然就是应了虚张声势这个词了。言词是最经济的武功,言词能解决的事,决不动用武力,你要记着。” 他们一路谈论着,刚才的纠结被遗忘的干干净净。现在要找客栈住宿了,徐知证想。 第二天,徐知证和汪仲在长乐的街道上寻找。徐知证打算白天先寻到杨如君,晚上再去王能那取银子。 长乐街道上很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杨如君如果听信徐知证的话,就会在正街道上开设门面,不管是镖行还是武馆。现在只顺着热闹的大街道上走就得了,徐知证想。 刚走不远,徐知证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急呼汪仲回客栈把那客栈房间的四百两银子取来,并叮嘱一定要在这个位置等着自己。 见汪仲回身走入人群,他才悄悄的跟着那人。 在一个巷口,徐知证叫停那人。 “恩人!”郭群英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徐知证,没有想到多年以后在闽国能遇见自己的恩人,她早已热泪盈眶了。 “你一向可好?”徐知证问。 “很好!好好!”郭群英拭着泪,连连点头答道。 “你女儿怎么样?恢复的如何?” “很好,很好,托恩人的福,如常人一样的行走。” “你夫君呢?” “他也很好,他在按照恩人所指点的事在做,开了一家镖行,就在前面不远。前面的义远镖局就是。”郭群英指着前面远处“赶紧去我家,我夫君很是想念你,我女儿更是想见你。” 徐知证没有动步,他是绝对不想见杨如君的,自己的相貌是不会让杨如君看到的。此次来闽的目的就是连身边的汪仲都有所隐瞒,不然自己不会立即把汪仲支走。 第56章 王能设计害知证 徐知证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慌忙递给郭群英道:“叫你夫君按信上行事,” “知道,恩公,你马上去我家,明天早上我夫君就走镖吴越了,如果今天不见,又不知要到哪年哪月了。”郭群英催促道。 “不去了!”徐知证此时已见到汪仲在远处的人群中东张西望,他对郭群英急切的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徐知证抓起汪仲手上的灰色布袋就急催汪仲回客栈等着,然后快步走到郭群英面前,把手上的布袋递给了郭群英,并道:“这袋中有四百两银子,你拿去给你夫君作开镖行之费用。” 郭群英不愿意接这银子,见徐知证态度坚决,就只好收下。 徐知证又细细问明了杨如君的情况并了解到杨如君明晨从长乐北门黄泥岗出镖后,就立即消失在人群中。 徐知证脚步轻快的穿梭于人群中,他今天很是高兴,尽管喜事来的很慢。 因为他觉得今天有三喜,第一喜是他终于找到了郭群英并顺利的把几百两银子送到郭群英手中。第二喜是杨如君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行事。他一直忐忑不安,担心杨如君以另事为生,有违自己的设计,但,现在放心了。 第三喜是他最高兴的,这杨如君正好走镖目的地是吴越,这正巧符合徐知证在吴越的行动,这杨如君走镖吴越,像是老天安排的一般!现在只是时间紧迫一点而已,因为明晨就出发,徐知证打算明早暗暗跟随镖队以观察杨如君的行动,一路下打算暗暗指点其行事。 有点遗憾的是此次来闽,很可能寻不到在闽的宇文之导了,因为时间紧迫,晚上取了王能的一百两银子后就赶往城北黄泥岗等候杨如君的镖队。 路人行色匆匆,东街商铺上端墙上的落日余晖突然消失了,天一下子暗了下来。徐知证急了,他急急忙忙的向客栈赶去。他饿了,估计汪仲一定也饿了,为了寻找杨如君误了吃中餐了,现在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他想:这汪仲此时在干嘛呢?应该是饥肠辘辘了。回到客栈就吃饭,吃过饭就去王能那里取银子。 其实这一天,王能也很忙,他到处在奔走,但都每每碰壁。他头上都冒出汗来,怎么办?晚上那个瘟神就要来要银子了。现在同乡好友徐知证在他眼里成了瘟神。因为徐知证都找到他的家了,想跑也跑不了,之所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找到窝了,怎么逃?只能硬着头皮干,要钱没有!再说徐知证只带着一个小孩子,人又不多,怕个熊。 原来这个王能并不是去为徐知证借银来去了,而是到处找人来杀徐知证。其实他见了很多人,但只字未提自己欠人家银子的事,只说一个吴国来的恶霸找自己麻烦。 他到处编造谎言,说徐知证如何作恶,不务正业,是个纨绔子弟,此次来闽就是来强行要钱的,不给钱就杀人等等,把徐知证的品行说得一无是处。不过在闽国大多数人对吴国报有好感,闽王对吴国的好,很多人都知晓,所以没有人愿意来冒天下之大不韪。就连大吴同乡于这寸都不愿意出来帮忙,最后还是找了拱宸都副指挥使朱文进部下的步兵都头钱达。钱达先是不同意,后了在王能一再的鼓动纵容下,勉强同意了。 钱达思量片刻,道:“你跟我说实话,此人到底是何人?为什么你这么恨他。” 王能见问,忧虑起来,因为他不想说呀,一说,这伏击计划很可能泡汤。 钱达看出王能心中有鬼,于是道:“你不说,我就不帮你了。”然后做出要走的样子。 这王能无奈,只好说出实情,不过说欠徐知证的银子是赌博账,还说是徐知证仗势逼他赌的,其中还形形色色的编说是用骗的方法才赢了他三百两银子,至于徐知证非要五百两银子,那二百两是利息。说这些话时,王能尽量表露出愤愤不平的样子和极大的委曲模样。 钱达道:“要么我拿一百两银子给你还了?”钱达心想:不就是一百两银子的事嘛,何必发展到要杀人的地步。 “现在不是还不还银子的事,”王能道“他还欠了我一条命,我妹妹就是被他逼死的,”然后又编出一套谎话来,说如何如何猥琐其妹,后其妹含羞自禁。 钱达听后很是震惊,继而就是义愤填膺。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后怕,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是徐知证,再说又是吴国人。 于是钱达道:“现在吴国和我闽相处很好,没有一次交恶。我主一向对吴示好。如果知道我们所作所为,定被责怪。如果拿不住徐知证或者就是拿住了,如果走露消息,我二人定有生命之忧,不讲我主追究,就是吴国徐家也不会善罢甘休。此事只能悄悄的干,用人还要绝对是我们信得过的人。” 这钱达还是下了决心。 钱达是王能在闽接交的好友,在王能一再的执拗下,就同意在夜里除掉徐知证,他们做好了准备。带了很多人埋伏在竹林里,就等徐知证来。 世上什么人都有,这王能是这么想的,他认为徐知证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要自己这五百两银子?这么多年了,还记着这银子,太小气了!还从吴国追来就为讨这五百两银子,这是什么人哦。 他认为借来的钱,自然就是自己的了,拿出来时,心里就特不舒服,比割肉还难受。 他对钱达道:“一定要准备很多弓箭手,这家伙鸟本事没的,就是会跳,会逃。功夫没有什么功夫,就是会一点轻功而已,” 王能不敢说出徐知证的本事,怕钱达打退堂鼓。现在就是鼓动钱达多带着人干,把徐知证干死才解恨。 他恶狠狠的想:今夜我要称称你徐知证的骨头有几斤几两。说拆我骨头!今夜看我来拆你骨头!一根一根的拆!先逮住,后慢慢折磨! 王能对钱达道:“此人从小就霸道的很,现在还这么霸道,他有些自信过头,我们捉他不难。”他用捉,其实他内心想的是,到时有机会一定痛下杀手“他一到院中,我们先用石灰粉向院中抛射,然后再用大网罩他,同时四周用箭乱射,最好网罩住时,用油泼撒,然后用带火的箭射他,哈哈哈----”,这王能说后,神精质的大笑起来,这笑声带着万般的恨意和歇斯底里。 第57章 意外 此时徐知证和汪仲正在客栈下面的一个饭馆里干饭,他们干过饭就要去王能家,去取那一百两银子。徐知证在催促汪仲快点吃。现在这个所住的客栈已退房了,包袱都背在肩上干饭,刀就放在桌边靠着,一副急着要赶路的样子。 徐知证打算取到钱后就赶到长乐北门的黄泥岗镇,晚上找个客栈就在那里住下,明早好在路上截住杨如君镖队,其实也不是截住,只是暗暗跟着就是。 这一次不知怎么了,徐知证就是这么急,有些火烧火燎的,也没有想到王能此时在干什么,借到银两没有,更没有想到王能要朝死处干他。 看来这一次徐知证不好搞,徐知证功夫虽然高,但此时麻痹了,要对付突然袭击的石灰粉,还有网,还有油,还有乱箭,是不容易的。就是拼着老命躲过这些攻击,但他还有个薄弱点,那就是汪仲!如果那个王能乘乱控制了汪仲怎么办?王能以汪仲性命要挟,徐知证还真的难以决择!如果微微一犹豫,就会丢了性命。 徐知证和汪仲吃过饭就急忙向王能处赶,天早已全暗下来了。到了城效,路上都没有行人了。入夜的路好似伸向深渊,天空中的几棵星星显得灰暗,今夜不知道怎么了,月亮都躲了起来。 黑压压的竹林,就在眼前,徐知证想都没有想就带头入了竹园中的小道。 那个钱达放在院外的探子飞报而来,说有两个人进得园来。 王能有些慌乱,颤声问:“什么样的人?” “一大一小。” “对、对的,是、是他们。”王能嘴唇有些抖擞。 钱达对周围的人沉声道:“大家准备好,进入院中央就攻击!” 再说那徐知证二人径直向竹园中走来,而且还走的很急。就在此时,就在此时,有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徐知证突然警觉起来,右手迅速从背后袋中抽出大剑来,沉声问:“谁!” “我!”那个黑影应道。 这声音是这么的熟悉,徐知证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谁了,是宇文之导! 徐知证又惊又喜的迎了上去,宇文之导轻声道:“快跟我走!”说后就从竹园边斜穿了过去。 徐知证和汪仲心情忐忑的跟在后面,徐知证心想:这宇文之导一定有什么秘密之事,不然不会这么小心谨慎的。 离开了竹园很远,然后宇文之导停了下来,道:“今夜有幸我来了,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宇文之导说出了原委。 原来宇文之导来闽后,改了名,换了姓,取名叫于这寸,然后就在长乐开了个家具铺,因为他会制作嘛,开家具铺适合,还带了几个徒弟,制作家具出售,不久就认识了王能。二人一谈起来,同是吴国人,所以经常的来往,就成了好朋友。 宇文之导知道王能的来历,可是王能不知宇文之导的来头。由于王能在拱宸都副指挥使朱文进部下的步兵都头钱达手下当差,以后很可能是情报来源,所以宇文之导对王能更加的重视。 就在今天白日,王能找宇文之导办事,支支吾吾的,说来了个仇人要来寻仇,要宇文之导帮助他杀人,当时宇文之导就编个事给推辞掉了。因为宇文之导考虑,如果弄出人命案来,很可能会带来追查,一追查,自己的老底子就有可能被翻出来。 这王能走后,宇文之导一直思量这个事,通过王能的表情,这杀人的事他会定干到底的,自己不帮忙,他会找别人干这事的。 宇文之导斟酌再三,还是打算在夜间去王能处看看,也许掌握了王能杀人的把柄,对自己以后开展工作有帮助。 悄悄潜到竹园里,见王能院中杀机四伏,就连拱宸都的步兵都头钱达都在,宇文之导寻思:看来被伏击的人不简单,很可能是闽国重臣,如果掌握王能刺杀重臣的罪证,那就能更好控制王能了。 于是宇文之导潜伏园中等候,看看是什么大人物。 不久,一见,来人是徐知证,他急了一身的冷汗,就慌忙拦了去路。 徐知证一听,这个王能要伏击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怒道:“我要端掉他的老窝,拆了他的骨头。” 宇文之导劝道:“此人对我还有用,暂时不能除掉。囊中之物,随时可取。” 徐知证虽然愤愤不平,但宇文之导说的不无道理,再说自己来闽是有别的重要事要做,这王能只是另枝末节小事,所以作罢。 宇文之导问徐知证来闽有何指示,徐知证道:“就是来看看你呀。这么长时间了,一直心中挂念,所以来看看。你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 “暂时没有困难,开展很顺利,指挥使如何和王能---”宇文之导欲言又止,不知自己当问不当问。 “本来先是找你的,后来遇到王能,这王能欠我银子,说好了,今晚来取,谁知道此人这么歹毒,竟敢来算计我。今夜幸亏遇见你,不然真的祸福难料。”徐知证没有说出自己真正来闽的目的。 宇文之导邀徐知证和汪仲到自己住处歇息,可徐知证推诿了,他道:“我现在知道了你的情况了,也见到你了,再说到你处容易带来别人的猜忌,我今夜打算夜宿黄泥岗,明早就回吴。” 徐知证只告诉自己夜宿黄泥岗,但觉得自己的话没有多少说服力,明显的让人认为是在敷衍。 宇文之导可不在意这些,他知道徐知证来闽一定还有其它事,至于不告诉自己是一定有原因的,但最少知道徐知证夜宿城北黄泥岗,这个应该是真的。 他理解徐知证告诉夜宿黄泥岗的用意,如果黄泥岗有事,他就会第一个来驰援,之少自己会很留意黄泥岗来的消息,或有意打探那里的情况。 再说这王能紧张的等了一夜也没有见到徐知证的影子。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战战兢兢的熬着日月,深怕徐知证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过了几个月,恐惧的情绪才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了,之后就忘却这档子事了,他又过起了正常生活。 第58章 反常的汪仲 徐知证与宇文之导道别后,就和汪仲连夜向城北疾走,他要尽快赶到黄泥岗住宿。此时汪仲出现异样,可是徐知证没有感觉到,只是不停的催促汪仲快走。 汪仲时时被徐知证丢在后面,徐知证感觉汪仲好像在磨蹭! 徐知证走走停停并时而等着后面的汪仲。对徐知证不停的催促,汪促一言不发。 由于是夜里,徐知证又观察不到汪仲的脸色,只是不停的催着快走。话语中渐渐带有责备的意味,就在此时,汪仲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不走了! 徐知证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因为他早就想发火了。徐知证问什么要坐在这儿,汪仲扭头看着别处,就是不爬起来。 “走啊!”徐知证终于按捺不住,就大声叫道。 汪促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走啊!你这么磨蹭,我们什么时候到呀?”徐知证说后,见汪仲还没有起身的迹象,于是火气噌的上来了,骂道“你怎么这么懒呢?” 想必徐知证这句话刺激了汪仲,汪仲用拳头猛砸一下地面,嘴里闷闷的道出一个字“操!” 声音虽然小,但还是被徐知证听出来了。 徐知证一下子给弄懵了,他好像耳朵听错了,眼前汪仲的举动一下子让他不认识了。 “你怎么哪?你操什么操!”徐知证惊问,见没有动静,于是怒道“你到底走不走?” “走!”汪仲突然大声吼道,这汪仲猛然爬起来,然后快步斜入路边的草丛。他不从正路上向前走了,而是向茅草棵里急走。 徐知证呆住了,一时不知所措。见汪仲义无反顾的径直入了草丛中,没有返回的迹象,就只好跟了去。 在这深夜里,又是荒山野岭,前面的地况又不了解,如果出现意外怎么办?徐知证迅速思量着。这汪仲今夜怎么了?吃错药了?发什么神精?怎么一返常态呢?徐知证来不及细想就斜刺里穿插过去,想在汪仲前面截住他。 过了草丛,前面惊现一道悬崖,徐知证一看,悬崖下面是一片映着星空的深潭,徐知证心道:不好! 就在此刻,见那汪仲正快步向悬崖走去。徐知证一下子明白过来汪仲想干什么,他慌了,顺着崖边向汪仲跑去,终于在汪仲一跃时,一把抓住了汪仲的胳膊,不然汪仲就跳到悬崖下的深潭去了。 徐知证心跳得嘣嘣响,他把汪仲拖到离崖很远的地方,怒道:“你想作死呀!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徐知证很慌乱,他想,如果汪仲真的跳下去,自己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因为他不可能让汪仲淹死在潭中,不过自己一跳,生死就难料了。很可能落入浅水区,一般崖下的潭中都有突兀的石头,又是在夜里,视线模糊,自己很可能躲避不及,到时自己不是死就是残。 此刻,汪仲突然大哭起来,道:“我饿死了!还走了一天的路,我走不动了!你还骂我!你看!”汪仲说后就在脱鞋子。 微微的月光下,隐约看到汪仲双脚血肉漠糊。 徐知证蹲下,握起了汪仲的脚看,见汪仲的脚后跟处被鞋子磨破了皮,脚掌上起了很多血泡,有的血泡磨破了,流了一鞋筒的血。徐知证心里一阵难过,一声叹息,哀声道:“怪我,怪我,让你受苦了。” 是的,汪仲跟着自己跑了一天的路,等于一天就吃一餐饭,又饿又累,小小年纪是受不了,再说汪仲体质又不好。 徐知证背着汪仲上了路,然后一直背着汪仲到了黄泥岗镇。在路上汪仲不停的说“对不起” 他们说了很多话。 现在徐知证对汪仲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汪仲心地善良有耐力,但有种倔强的脾气,这脾气容易走极端,骨子里还有不怕死的气质。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然后用针放了汪仲脚底的血泡,好在这家客栈掌柜有消炎草药,后半夜他们才疲惫的睡下。 不过徐知证没有睡着,他在担心汪仲明天能不能走!可杨如君的镖队是不会等他们的。还一个,自己写的信,郭群英有没有交到杨如君手上?就是杨如君收到信是否原意按信上办事?能否正确理解信的内容,等等。 徐知证在反复斟酌信的内容,回忆着某段文字是否错了,如这样很可能让杨如君误解了。 其实有些事是没有必要担心和纠结的,自己的事做好了,就行了,至于别人执行不执行,自己是把握不住的。一个字:相信!还一个就是要有预案。 给杨如君书信的内容大意是让杨如君到了吴越后,想办法把郭家庄的郭怀一家赶走,并说明了郭家人的人员情况和地址,以及郭怀的软肋是郭敏。并说明一定要保证自己不受牵连和安全的情况下进行。 徐知证希望杨如君悄悄的干,他不知道杨如君理解不理解自己的意图。但自己又不能在信上直接指出用某一个方法来干,如果这样就会局限了杨如君的思维,也许杨如君还有更好的方法。徐知证的意思是从郭敏入手,不知道杨如君想到没有。 杨如君为什么要听自己的话?又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听?其实徐知证知道杨如君一直在听自己的话,让他去闽国,他就去了,让他干镖行或者武馆,他也干了。 自己救了他的女儿,又救了他,如果自己不救他,他的坟头草都长着起腰深了,这个恩难道还不报?以前给银子去闽国安家,现在又是给银子,这个杨如君应该相信自己的。难道这个杨如君对自己不好奇?不想了解自己是什么人? 徐知证纠结了一个时辰才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徐知证起的很早,看汪仲还在熟睡中,没有舍得叫醒他。安现在时间,大约九点半的样子,冷清的黄泥岗镇突然熙熙攘攘起来。徐知证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就慌忙来到窗口窥看,果然见一个马队驶入了镇中心的路上,他一眼就认出了杨如君。 杨如君身穿锦色衣裤,肩披绿色虎纹披风,骑在一头枣红色大马上。他左手时不时的提动着缰绳,右手紧握着扛在肩上的大砍刀刀柄,一副威风凛凛的气势。他身后有二骑,都是各执双锤、双锏的威武汉子,然后就是三架马车,车上放有几个四周大款钉头的紫色木箱。车两边和车后都有精壮汉子护卫。 徐知证数了数,带杨如君共一十三人。 徐知证急忙叫醒汪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