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扇次元之门》 第一章 进击的巨人 今天是圣临日，是一月一度的大型布施。 附近的人都挤在空地上一块遍布裂纹的巨大钢筋混凝土块上，眼巴巴地望着天空。此时的天空时值正午，但头顶却满是密密麻麻的黑影，偶尔落下的阳光还被阴风摧斜，落到旁边的垃圾堆上，可守望的人们热情不减，依旧瞪着眼干望着天空，等待奇迹的到来。 人群中一位少年比较特殊，并不是源于他那双不同于周围人的满是疑问的眼睛，而是他双脚之上已经略有锈迹的脚镣，这是天空中那群人在杀害他的父亲后给他带上的“罪恶的象征”。 他先前破坏了无数副相同的脚镣，引来了那群人不计其数的暴打。那群人来自联盟，是高层居民。直到一次他们用周围人的性命为要挟，他才停止了这种徒劳的行动。周围的人并没有因为他得罪了联盟而排斥他，反而通过这件事看到了他内心的善良，将他同家人一般照料起来，只是他们在也没一起生活多久。 想起那群人的嘴脸，少年的双眼就血红如魔鬼。 他叫右武，是个曾经见识过联盟势力的折翼少年。 不多时，天空中开始向下降落各式各样的物品，有的是滴了油污的外套，有的是开了线的裙子，还有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和水源。这便是圣临日，虽说一个月仅有一次，穷人却很高兴。女人们比量着漂亮的衣服，男人们寻找着诱人的酒水，小孩子则在交换着美食，一片祥和。 不过这些东西落在右武的附近，他都没有去捡，身旁的同伴捡起一块糊成饼子的蛋糕，递在了他的手中，他却指了指远处还在天空中飘扬的纸张，示意同伴帮他捡过来。 “咱们这个地方，文字这种无用的东西，也就只有你这个家伙懂得，而且也就只有你喜欢！”那小子跑出去老远才给他接了过来，满嘴的抱怨。 他叫小永，同样是个孤儿。不过右武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见过似的。 “战局越来越焦灼了，小永！”右武眉头紧锁，声音沉重地说道，“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事件吗，人类用激光武器杀死了能够寄生的幻想杀手和他们的宿主，可它们再次被召唤了出来，目前正在占领第十一层！” 右武抬起头，望着天空之上纵横交错的阴影，如同蚂蚁仰望立交桥一般。 为了避免大地对人类发难，早在数百年前，人类联盟的领导者就带领人们进入“地球分层”时代，是在地表之上建立分层的巨大走廊，走廊的宽度至少50米，如同覆盖地球的立交桥一般，人们在走廊之上新建自己的家园，不过那是属于联盟的权力，穷人只能待在下层，在鲜有阳光的黑暗地带与垃圾为伴。 “小武，最近有什么大事吗，我们这个地方还安全不？”人群中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拖着上面掉落的铁器走了过来，“好久没有扔下点铁器了，今天还不错！” “我们这个地方就是以前的垃圾场，那些幻想杀手也是爱干净的，不可能捏着鼻子来追杀我们。” “就是就是，如果这里都无法保护我们，那我们只好往上爬了，反正都是一死！” 右武听着村民的话，不由得陷入回想。他们几个月前刚刚逃离了一群头部能够裂开的恶心生物的追击，来到这个满是建筑废料和垃圾的地方暂时安置下来，依靠圣临日和其他小规模的布施，以及垃圾堆中生长的植物为生。 希望那群家伙能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时间。 “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大事，又有许多新的幻想杀手登场，不过人类这边也毫不示弱，已经派——” 咚！ 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伴随着地面传来的巨大震动，引起了还沉浸在圣临日欢乐中的人们的注意。几个距离较近的人慢慢靠了过去，心中满是疑问，毕竟以往的圣临日中都没有如此大件的布施。 所有人将目光转移了过去，只见辽阔的天地间急速地落下几个黑点，紧随其后是一大片遮蔽天日的黑影，自人们的视野中急速坠落在眼前。 右武估摸着，这些布施最起码是从二十层之上投射下来的。 咚咚！ 紧接着是两声，接下来是如同暴雨的撞击声，无情地摧残着破败的大地，附近的垃圾山和简单的房子都在震颤中摊散开来，掩埋了几个被眼前景象吓呆的人。 本来心中是满是期待的人们，毕竟如此规模的布施还是头次。不过接下来的一切却让他们着实变了脸色，因为巨大的灰尘中慢慢走出身形大小不一的异类，最小的约有五六米，大得高大数十米。 “幻想杀手！” 右武心中咯噔一响，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幻想杀手，不过体型如此巨大的类人却是第一次。他看着自己脚上的镣铐，自知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其打破。 “怎么与公元时代的漫画《进击的巨人》中的巨人相似，或者说一模一样，难道这些东西都是从漫画中出现的？” 在人类进一步发展的今天，他们已经废弃了前人的公元纪年法，改为全新的新历纪年。而无论什么时代，因为自己父亲的癖好就是收集各种漫画，无论是公元纪年中的，还是新历纪年中的都有涉及。在幻想杀手出现之后，那些漫画不知为何成为了违禁品。时至今日，也就只有寥寥少数人还知道漫画的事情。 联盟对人们的解释与右武的认知并不相同，将这场灾难归结为另一个智慧星系的入侵。但如今看来却与漫画无异，难不成另一个智慧星系是漫画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简单的巧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快跑，幻想杀手来了！” 人群的片刻沉默换来的是勇猛的爆发，那一刻，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无论手中拿的什么，眼里看的什么，都拼劲毕生的力气四散奔跑起来。 此刻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不过有时候现实挺残酷，连最基础的目标都很难实现。 烟尘彻底散去，本来低洼的地方已遍布宛如陨石坠地的坑洞，每个坑洞中都走出了一个类人怪物。其他地方也存在等待布施的人类，于是这些幻想杀手朝着四面八方分散走去。来到他们面前的，只有十几个体型较小的怪物而已。 巨大的脸盘之上是凝固而恐怖的笑容，他们张着血盆大口，扭动着的身子相当失调，如同木偶一般朝着人群飞奔而来。 “小永，你背着小武快跑！走，咱们几个去引开那群家伙！” 此刻，望着眼前分散的人流，逃跑的人群中站出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他们四下里找到了趁手的家伙，承担起了保护老婆孩子的重任。 “你们小心！”右武望着那些笑容诡异的怪物，紧张地说道，“我们还不知道这些家伙有什么特性，而且你们也没有合适的武器，恐怕很难取胜！” “只要你们这些希望还存在就好了，希望你们以后也能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毕竟这只是自然的灾难，并不是人性的灾难！” 那人留下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旋即与周围几个人冲着怪物跑了过去。 那群怪物看到有人来到自己面前，咧着的嘴张得更大了，粘稠的涎水从嘴角流出，如同傻子一般扑向了自己的猎物。 “我背着你吧！” 小永叹了口气，蹲在了右武的前面。 右武没有拒绝，扑在了他的背上。令右武好奇与不解的是，就是在刚才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时候，小永却没有逃命。他看似空洞的眼神中传达的绝不是吓坏了的情况，而是一种在极度冷静中权衡利弊的行为。 “你为什么不跑？” 右武紧盯着小永不紧不慢的两条腿，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后面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本来前去阻挡的人也消失了几个，在右武多次确定后才发现怪物的嘴边似乎是叼着一根人类的胳膊，目测应该是塞牙了。其他人还在尽力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不过速度也慢了许多。 “在没有高层援助的情况下，我们一旦碰到没有思想只知道杀戮的幻想杀手，必死无疑！”小永此刻也回头观望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在自己走到一座已经废弃的石桥上，他停了下来。 “与其被吃掉，还不如自己去死。你的脚镣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砸开的，这里连合手的石头都没有！” 右武面对着小永，眼皮不自觉地跳了几下。小永在说这句话时候的眼神，冷漠得仿佛死神一般，没有半分表情。远处一个体型矫健的巨人已经瞄准了这边，右武想知道小永的真实想法，再决定是否告诉他。 “你不能去死，我们还有希……” “我当然不能去死，当然我也死不了——”小永眼睛一眯，双手搭在右武的肩膀上，将他推到了桥边，“祝你一路顺……啊——” 事情的发展果然没有出乎右武的预料，那个巨人瞬间就来到了两人的附近，粗壮的手指骤然伸出，宛如利剑一般同时刺穿了他们两个的身体。 哇！ 两人各吐一口鲜血，将对方前胸的衣衫染透。 右武咧嘴一笑，鲜血从嘴巴中翻涌而出，让他自己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我觉得你会害死更多人，所以我不能让你走！” “真是麻烦，真是麻烦！”小永完全没有死亡的恐惧，双目中堆积了满满的厌恶与气愤，“早知道就不帮你了，又让自己曝光了，不过你也是将死之人，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在右武的眼中，当小永说出此话之后，他的胸腹间忽然冒出了不可名状的黑色颗粒，与此同时，贯穿在他们之间的巨人手指却是不知为何忽然断裂开来，就连蹲在他们身后怪物也在瞬间七零八落。模模糊糊中，仿佛有个黑影出现在了小永的身后。 意识渐渐消失的右武嘴唇翕动，缓缓吐出两个让小永讶异不已的字——亚人！ 这是右武看过的仅仅两部漫画的其中之一——《亚人》，另一部就是《进击的巨人》。 第二章 亚人永井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右武仿佛是做了一个极端惊恐的噩梦，气喘吁吁地坐了起来，满头大汗。不过脚上的镣铐依然存在，证明自己还没有死。 “你醒了！” 躺在旁边的小永睁开眼睛，望着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的右武，口吻变得有些奇怪，“我可不记得，亚人团队中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变成亚人了？”右武急忙掀开自己的衣服，胸口的创伤已经完全复原，身体也没什么一样的感觉，“那个东西解决了吗，那个巨人？” 小永这时坐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那家伙太难缠了，同我一样都是不死之身，机理应该不一样，可战斗半天也没找到它的弱点，只能远远的避开了！” “据我了解，以你的性格来说，完全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对于你来说只能算是个累赘！” “是不是累赘接下来就很重要了，你看看我们所处的环境！” 小永这时指了指头顶，右武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最起码是一个深三十米左右的深坑，坑壁四周坑坑洼洼，还有新鲜的土块不断从上落下，说明这是个新挖出来的深坑。 心中略一思索，右武问道：“你这是打算逼我啊，如果我没有达到你的要求，成为了你的累赘，你是不是就会把我埋在这下面！” 对于亚人他还是了解的，虽然亚人拥有无限复活的能力，但如果身在极度缺氧的环境中，复活之后会被极端环境立刻杀死，那这循环往复的过程就是囚禁他的牢笼。 “那先看看你有没有获得答案的实力吧——幽灵！” 小永不再多言，无数的黑色颗粒混着掉落的土壤从身体中溢了出来，一个人形的黑色影子出现在了右武的身前。没有任何交流，小永坐了回去，黑色的影子冲了出来。 “你想要什么答案？” 右武还没反应过来，黑影便已经再次穿透了他的胸膛，腥甜的鲜血溢满口腔，撕心裂肺的剧痛充斥着神经，他也看到了伤口处冒出的黑色颗粒在逐渐增多，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感觉。 “如果你无法达到我的水平，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小永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好不容易拥有了求生的能力，千万可别放弃了啊！” “塑造幽灵吗？” 右武还未开口，黑影已经麻利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再次升级的痛感直接炸开了自己的大脑，身子不由自主地跌坐在了先前的木床上。还未来得及喘口气，黑影直接跳在了他的身上，如同搅制肉馅一般捶打着他的胸膛与脑袋。 在无数次的生死之间，毫不留情的黑影逐渐变成了那群在自己眼前亲手处决父亲的刽子手模样。他们挺拔的装束，腰间别着的刺剑与手枪格外显眼，在他成长的心灵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如果你和他们是同伙，那就去死吧！” 眼中的黑影烙印着敌人的印记，让他瞬间暴怒。再次感受到生命之力注入体内，右武大吼一声，迎着机械般落下的胳膊，送出了自己的拳头。 在自己的拳头刚感觉有些疼痛时，一只从自己胸膛上的黑色颗粒中猛然打出的胳膊狠狠地击打在了黑影的胸膛之上，一声闷响后将他砸入了深坑的新鲜泥土中。 那只胳膊使劲撑在右武的胸膛上，好像坠入沼泽的人从地狱边缘逃亡出来，他的身影越来越高大，看得对面的小永一脸震惊。 “这是……从未见过的体型！”小永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脏供应出来的是冷彻肌骨的寒流，短短几秒钟便感觉身体僵硬手脚冰凉。 右武擦掉嘴角的鲜血，站在了那个黑影的身旁。这个黑影大概有两米。不同于《亚人》中的其他存在，首先它的颜色更为光亮，而没有条纹状的绷带感觉，同时他拥有了与机体颜色相同的黑色服装，而且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与手枪。 “这……” 看来自己病的不轻，先前将小永的幽灵当成了杀父仇人，而幻视却再次转移到了眼前。这个完美的造型却令满心欢喜的右武瞬间呆滞在了原地，本来兴奋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记忆中的杀死父亲的恶魔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恐惧之情油然而生。 随着自己心神的剧烈起伏，那个黑影也很快消失。右武坐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想不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过恐惧也只是暂时的，右武很快从中摆脱了出来，看着挣扎着身子从泥土中跳下来的黑色幽灵后，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答案还不符合小永的要求。 心中没有丝毫的怨恨之意，他知道这是在这个时代最为仁慈的成长方式。心绪念及此刻，属于自己的幽灵再次从黑色颗粒中走了出来。只是幽灵并没有前去迎战，而是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右武，朝他走了过去。 “弑主的幽灵更少见，他好像比你还要难以驯服！”小永瞥了一眼自己的幽灵，又见此刻浑身震颤不已的右武，嗤笑着说道，“看来你距离我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远了。” 属于小永的幽灵没有半分情势观念，此刻跳跃起俯冲过来，手指紧捏宛如利钻，一把穿透了右武和他幽灵的胸膛。 可是右武并没有理会发生的这一切，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完全漆黑的面孔，但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张温润的笑脸，时时刻刻陪在自己的身边。 “爸爸——” “爸爸？”小永一骨碌爬了起来，眼前的场景顿时惊呆了自己。 右武的幽灵已经撤出长剑，但他并没有做任何冗余的动作，刀刃倾斜向上的长剑在割断自己的手臂后，也将后面幽灵的脑袋切了下来，小永的幽灵瞬间消散在了天地间。 右武这时抬起了自己的手，抚摸在了黑色幽灵的脸上，微笑着看着他在眼前化为乌有。 “刚刚的考核，你合格了，现在有什么打算！” 小永咧了咧嘴，使自己从刚才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开门见山地说道。他知道右武绝对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也没有过多去询问。 “我想弄清楚这一切，估计要回到废弃的家中才能找到答案。包括我为什么会拥有幻想杀手的能力，以及父亲与仇人的形象混成一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右武望着伸过手来的小永，沉默片刻，坚定地说道，“我不可能是幻想杀手！” “那我们就一起去找答案吧！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永井圭，是一名亚人！” “永井，我看过你的故事！” 右武握住永井的手，回忆着说道：“爸爸曾经有无数漫画藏书，我好像只看过两本，一本是与先前出现的大家伙有关的《进击的巨人》，还有就是关于你的《亚人》！” “是你们创造了我们？”永井撇了撇嘴，“虽然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但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我的世界，目前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你想借助我的力量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已经不是先前那么自私的永井圭了，你可以相信我。你寻找你的答案，我寻找我的归路，相互之间有个照顾就行！不过，如果你当了我的路，我会先提醒你一下！”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可能没有这个实力！” “没关系，慢慢来，我不会看错人。还有，你的幽灵不错，挺帅的！” 右武没过多言语，毕竟他现在也对自己的情况不太了解，一切都得等到真相大白之后再做讨论。 永井与右武寒暄过后，借助幽灵的力量上到了地面之上。右武觉得自己有必要学习一下幽灵的控制能力，于是决定自己上去。可是在永井上去的片刻之后，位于井底的右武便看到了永井的身体如死狗一般划过头顶的天空向后方坠去，紧接着是一个巨大身影跨了过去。 “巨人！” 右武一咬牙，在幽灵的帮助下迅速撤离深坑。眼前的大地已经不是原来的垃圾场，遍地是荒芜的野草，没有半个人影。即使以前有人存在过，估计也在巨人到来的瞬间变成了食物残渣了吧。而在视野的不远处，永井的幽灵正在与巨人纠缠着，双方打得难分难解，毕竟都属于不死生物，只是各自的弱点不同。 “幽灵！”右武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指着远处的巨人说道，“用你的枪瞄准巨人的后颈肉，一枪毙命。” 没有半分迟疑，没有半点耽搁。幽灵瞬间掏出了手枪，忽略瞄准直接朝着远处的巨人射去。一声巨响之后，巨人倒地，战斗结束。 “小武，这就是它的弱点？”永井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回望了一眼那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巨人，朝着右武伸出了大拇指。 “后颈肉就是巨人的唯一弱点，你知道后也不用打得这么辛苦了！” “我不辛苦，这些全是幽灵的事情！” “好吧，算我没说！” 两人这时背靠背坐了下来，天空的日头逐渐高涨，已经有些刺眼。在明亮的环境中，两个人的身影显得更为孤独了。 “你从前是不是一直默默无闻地混迹在普通人之中，他们死了就换一群，如此生活的？” 右武把自己的幽灵再次召唤了出来，放他自由行动，他却默默地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我一直有找寻归路的想法，不过碍于我对目前的世界并不了解，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实力与信心。毕竟我也见识过强大的幻想杀手，那不是智慧所能解决的。直到你的出现，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因为我是特例吗？” “毫不避讳地说，正是如此！” “如果你真有这种打算，未来的路可能很难走。因为我最初喜欢的就是比较低魔烧脑的热血战斗漫画，所以爸爸才会首先推荐这两本。不过据我所知，漫画世界中存在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的存在，不知道我们面对他们的时候，仅凭不死之身能够撑到什么时候？虽说我们虽然有不死的能力，但整体实力方面却不太强。” “那我们就变强吧！” 永井站了起来，朝着天空大吼着。 “我会变得比你更强！” 右武同他一起站在天地间，向着漫天的压迫宣战。 第三章 交锋 右武在打定主意何去何从之前，目光落在了脚上的镣铐。看着自己脚腕上缠着的满是血点的绷带，斗志昂扬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冷酷。 “你想要跟我走，还需要经过我的考核！”右武朝着远处的天空眺望了一眼，旋即把永井摆了过来，在他耳旁一阵细语，似乎是在商量什么。 在遥远天空中的某一个机构中，安静的屏幕之上忽然闪起了一个红点，当即就有人狠狠地拍中下面的一个按钮，在红点消失后传来了极不耐烦的声音：“这小东西，又破坏了我们昂贵的器材。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这次一定要杀上几个家伙给你长长记性，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说完周围的空间响起了一阵机器联动的声音，片刻之后再次恢复安静。 此刻右武已经借助幽灵的力量将脚上镣铐破坏，摸着还有些痛意的脚踝，他像是婴儿学步一般慢慢跨出了一大步，随后在一望无际的大地上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根本无法体会能够迈出大步的喜悦。 趴在一旁干草中的永井使劲捂着耳朵，嘴里面不断抱怨着：“你这家伙不会是报我刚才欺负你的仇，故意整我的吧！” 就在永井再次趴好，在他的前方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架机器人模样的东西，他还特地从草丛中向上望了一眼，确定那是一架高度约两米的人形机甲。他的减震降噪功能过于卓越，以至于远处肆意洒然的右武完全没有感觉。 永井心中咯噔一响，心里说道“坏事了”。本来他们的设定是会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家伙，他们会配有重火力的枪械，不过身体却是一群肉渣子，根本不堪一击。但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架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人形机甲，幽灵从来没有与这种东西交战过，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会怎么样。 虽然心中有过这种不安的揣测，永井还是按照右武的交代隐藏在草丛一动不动，静待那个需要自己出手的时刻到来。他能够清楚地意识到，以目前右武的实力，即使解决眼前的家伙也根本不成问题——他就是在整自己。 想到这里的永井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跟上了这么一个神奇的家伙。可就在他认命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落在他前面的人形机甲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 “难不成他在准备狙击右武？” 永井有些按捺不住地再次探出了头，可是迎接自己目光的是一把扁平的大剑，直接切在了他的眼睛上。那一刻他也想到了，如此先进的机甲，就算没有幻想杀手的侦测器，怎么可能没有生物探测器呢。或许这家伙站在自己的面前，就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他正在享受那种蹂躏与厮杀猎物的快感。 永井的两只眼睛被瞬间切开，新鲜的死亡感觉再次遍布全身。 人形机甲在解决掉一个碍事的家伙之后，朝着背对自己的右武开了一枪，不过他并没有瞄准右武，而是直接打在了他的身旁一侧，似乎在提醒他背后有敌人。 其实右武早就通过自己的幽灵了解到了它一切的举动，不过他并不想直接结束战斗，因为这对双方来说都有点了然无趣的味道。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那群刽子手的身影，右武的心中就会泛起嗜血虐杀的冲动。 “小家伙，看这里是什么，我把你的同伴杀掉了，你高兴吗？”人形机甲中传出阵阵狂野而变态的笑声，他在右武的面前还在不断地转动着手中的大剑，将脚下的荒草染得通红。 不过这正合右武的心意，如果永井在这个节骨眼上无法控制地复活过来，那自己痛快报仇的想法便只能暂时搁浅了。 “你们为什么不杀掉我呢？” 右武将手中的镣铐扔向了人形机甲，被他用大剑直接挑了起来。见状，右武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没想到自己耍帅的行为反而给自己的行动带来了不曾预想的突变。 现在插在永井头部的大剑已经拿走了，不出五秒钟他就会复活，如果这一幕被那人形机甲侦察到，不仅计划暴露，甚至于自己与幻想杀手存在关系的事情也会被其他人知晓，到时候指不定会惹出什么幺蛾子。 “为什么不杀掉你，这个问题我也挺纠结，不过这是联盟上层下达的命令，我们这种执行人员是无权知晓其中缘由。”人形机甲将大剑插在地上，声音中有些无聊，“和你同行的那么多人都死掉了，而你却安然无恙，这会不会与我们不杀你有关系——说实话，你是不是什么最新武器啊？” 右武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却在暗中将自己的杀手派到了人形机甲的前面，抽出长剑瞄准了他的胸膛。不过在此之前，为了避免永井复活，右武的幽灵还补上了几刀，在永井即将复活的瞬间再次把他送走了。 “那你想不想试试最新武器的威力啊？” “那就来吧，我正好手痒痒，想要教训你一下。”人形机甲如此回应到，但是他的双手却在胸前不断的挥舞着，偶尔还会拔出其他的长剑向前刺去。右武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人形机甲攻击的地方正巧都有幽灵的身影，不过幽灵闪躲得迅速，才没有新的接触。 “难道这机甲中有能够侦测到幽灵存在的感应元件，那可就不好对付了！”右武一皱眉头，还没等他细想，人形机甲中传出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告诉我，联盟高层为何如此偏袒你，是不是因为你与幻想杀手有关系？” 人形机甲的话音刚出，那柄插在前面的大剑便被他迅速拔出，再次插入了永井的胸膛之上，不再取出来。机甲中的操作员对眼前的一幕也惊呆了，真正让他吃惊的并不是拥有神奇能力的幻想杀手，比他还神奇的能力见多了，真正让他吃惊甚至有些怒意的是这个被联盟“关照”的家伙竟然能够与幻想杀手联合起来对付他们次元规划局。 次元规划局，是“新纪四局”之一，职责是清理幻想杀手，他们装备有最先进的武器，但是死亡率也是最高的。 “你说话，到底是不是！” 这次的吼叫不是机甲的声音，而是里面人类的怒吼。是个人都能听出这种声音中的愤怒与不甘，同时还透出半分无奈与绝望。 第四章 初战告捷 “作为战士，首要的条件便是对组织的绝对信赖与尊重。虽然这一点你没有做到，不过你让我看到了你身上更闪亮的一点。如果不是我们之间存在深仇大恨，我很可能会以你为荣！” 右武嘴中的说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根本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可能是由景而发吧。 “你在说些什么，竟然在我面前耍大道理。我现在就要你那个答案，马上告诉我！” 人形机甲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条框束缚，直接朝着右武举起了腰间的胯炮。在他按下瞄准键的时刻，他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在激光炮瞄准右武之后，鬼使神差地就按下了发射键。刹那间，一道湛蓝色光芒喷吐而出，划过空气后弥漫出一股浓烈的焦尘气味，大地上的荒草在高温的炙烤下一瞬间化为乌有，土黄的地面被烤至焦黑。 在右武看到蓝色的光芒时，他的胸膛已经被开了一个盆大的口子。伤口处并没有鲜血流出，因为皮肉已经在强大的能量流中直接烤熟碳化。他的身体轻微晃动了下，旋即失衡的蹲了下去，偏在了一旁。 “我把他杀了，怎么会这样？那我怎么像上面交代，他们会给我什么惩罚，我……” 驾驶室中的管理员气急败坏地摇晃着脑袋，被外面的铁皮限制着无法自由摇摆。他已经后悔刚才的决定，甚至后悔来惩罚这个小家伙了，毕竟即使自己不来，局里的其他成员也会争先恐后，为什么这一次偏偏让自己抢上了呢。 “对了，”他的脑袋中灵光一闪，“抓走那个幻想杀手，没准他知道那个小家伙的事情，这样也可以给上面一个交代，减轻自己的处罚。” 在他回过神来之后，准备去缉捕那个幻想杀手时，屏幕中的热感系统传来了最新的影视图像，仍旧是两个生命体特征。 “难道——”他急忙向前看去，只见右武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胸膛上的衣服虽然无法复原，但本来已经被洞穿的血肉骨骼却又惊奇地长了出来，“你果然与幻想杀手有关系，这就是联盟保护你的原因？” 而另一边插在幻想杀手身上的大剑也被丢在了一边，这是右武的幽灵干的。 “你可以动下脑子好好捋捋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吗？”右武拍着脑门大声喊道，“即使我与幻想杀手有关系，我能拥有幻想杀手的能力，这对你们来说不是件好事吗，我能帮你们更迅速地了结敌人啊，这难道不好吗？” “诶，经你这么一说，也对啊！”人形机甲终于捋顺了脑袋中的疙瘩。 “可是，我并不是你们联盟的产物，我今天吸引你过来更不是让你见识什么高端的科技。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我的父亲报仇！” “报仇——我没杀你的父亲啊，你报仇找不上我啊！那群人都在三十层之上，他们才是始作俑者！” “嗯？”右武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有这种说辞。虽然他们以前对自己的态度极为恶劣，但就为此而杀掉他们，岂不变成残忍的刽子手了。正在他出神的时候，永井的幽灵已经出动，与人形机甲混战在了一起。 “你傻啊！”永井开口大骂道，“即使你们以前的账算清了，但现在又有了新账。你以为他知道我们两个身份后会轻易放过我们，而且你现在有多么特殊你知道吗。如果今天他离开了，我相信，明天我们就会被捕。” “你这家伙，一口一个‘我们’的，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右武苦笑着，不过在他想起眼前的人形机甲在未知晓永井是幻想杀手的身份时，仅凭他是自己的“同伴”就将其残忍杀死，这个细节顿时改变了右武对他的看法。 两只幽灵前后夹击着人形机甲，每一次交锋都是金铁交鸣火花四溅。两只幽灵只能用自己的爪子和刀对坚硬的机甲进行攻击，但是机甲之上却是配备了种类繁多的武器，近身战的刀枪紧握在机械的手掌之中，通过各种感应元件确定幽灵的位置，进而发动攻击或者进行防御。身上其他部位装备的各种导弹和激光枪，则是在扫过幽灵的同时，追击着在远方观战的两个人。 他们现在慢慢知晓自己的无力，面对这个连识别幻想杀手的感应元件都不具备的低级别人形机甲，两个人都打得这么辛苦，如果面对高级别的武器，那究竟需要提升到什么程度。 “现在他可能疲于应付两只幽灵的攻击而分身乏术，而且幽灵稍弱他一筹的弱势也使他的危险感不那么强烈，不过他一旦有了闲暇的时间，我们两个的资料肯定会被他传送到其他队友身上，那时候我们将会面对更为艰难的局面！” 右武攥紧拳头，脸色颇为凝重。 “通过刚才的攻击，我也发现他并不是多么得强，我应该有办法解决他！” 永井慢慢站了起来，朝着机甲的方向走去。 “洪流吗！？”右武微微一下，命令进攻的幽灵立刻回来，将攻击任务变成了保护永井的防守任务。 “你是来投降的？”人形机甲的表面虽然多了无数道刮痕，某些部位也有线头掉了出来，可是丝毫不影响它的性能，激光炮再次架起来，蓝色光芒的影子已经在炮口上隐隐约约。 “我是来让你看样能够使你直接放弃的东西！”永井如是说道，旋即身体半蹲发力，贯穿身体的冲天呐喊声自喉咙发出，无数黑色的微粒从身体中散播出来，像是粮食从口袋中倾倒一般，不过这个口袋却不是一般的大。 看到显示屏幕上愈来愈烈的黑灰色，预示着无数道无形影子的出现，这时候他才想起去请求援助，但是援助键却在那一刻被一道细长的攻击从体外直接穿透进入，钉入了他的右肺，切断了绝大部分的联系系统。 “这条信息，谁能收到，谁就来立功吧！” 意识在机甲被撕碎的下一刻慢慢消失，他睁开眼睛望着明媚的天空，心中唯一庆幸的是，这群家伙是无形的，没有挡住他对远处家园的眷恋。 “这就是战斗啊，生死之间没有对错！” 胜利的两人面对面站在机甲一侧，各自的幽灵突然间全力出手，瞄准对方的眉心刺去，但都在刺出红色血点之后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质问着对方，当他们发现对方说的话竟然与自己的完全相同后，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他们再次背靠背坐在一起，紧靠在那个机甲旁。 “如果这只是入门级别的战斗，我真希望自己没有拥有这种复活的能力——老天，把永井换掉，给我派一个神过来吧！” 第五章 矛盾 右武和永井在商讨过各种情况之后，将接下来的线路进一步确定，首先要做的就是爬上二层找到右武的家，看能否从中得到相关的信息。 在地球分层之后，大地便被遗弃。虽说高层居民都住在上层的世界，据说他们对环境也极为挑剔，三十层之下很少有他们的踪影。在这三十层之中，人们在每层之间的来往都是极为困难的，因为每层之间的唯一交点便是耸立在大地上的巨大石柱，它们的直径甚至超过了天空轨道的宽度，远远望去就像是参差不齐的原始丛林。当然并不是说每一根的石柱都将三十层轨道贯穿，有的是支撑一条轨道，有的是支撑多条。 为了尽量避免在回家之前惹上麻烦，他们决定寻找一条直接通往二层的石柱，到达二层之后再寻找家的方向。 在越过荒芜的草地和漫无边际的垃圾山之后，他们看到了不远处有一根直达二层的石柱，下面正围着一群人，似乎都在想办法上去。 “请问，你们都是要去二层的吗？”右武拍了拍站在最外层的一个小青年的肩膀，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些疑惑地问道。 眼前的石柱并没有什么古怪，上上下下的行人只能攀附在石柱表面被砍凿而出的坑坑洼洼的坑洞当做抓手，艰难地向上面爬行着，不知为何没有任何梯子来帮辅。虽然前进的路途如此恶劣，可是人们还是前赴后继地跟了上去。 小青年显然没有心情来理会两个小孩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对啊，这不在排队吗！” 永井没有靠近人群，而是在人群之外的空地上发现了一个直接通往二层的绳梯，可是上面还挂着一个写着字的牌子，因为看不懂这个时代的文字，他只能招呼不远处的右武过来。 “你看看写的是什么，或许我们可以通过这个绳梯爬上去呢！” “你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傻乎乎地在那里排队，而不选择这种更为轻松的方式吧！”右武指了指牌子上的字，一点一点地说道：“绳梯工具，额外支付一个结晶碎片。他们刚才说，爬那根柱子不需要这种额外的花费。” “结晶碎片，那是什么东西？”永井问道。 “这就要问你们了！”右武打量了一眼永井，神秘兮兮地说道，“听说是猎杀你们这些幻想杀手后能够从身体中挖出来的发光的碎片，目前人们就用这些碎片和高层居民交换各种食物和简单器械。” “我们不是杀掉那个巨人了吗，早知道从他的身体中挖出那什么结晶碎片了！” “同为幻想杀手，不知道你的身体中是否存在呢？” “你少来了，别打我的主意，否则我也曝光你！再说你已经觉醒能力了，再去找几个幻想杀手杀掉不就好了。” 就在他们两个想办法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影子从高空中坠落了下来，摔在了他们两人面前。石柱外周的人群迅速围拢了过来，在两个少年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就已经看不到事故现场了。 废了好大力气才挤了进去，人群也慢慢散了开来。眼前的老人已经去世了，可是他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望着天空之上，仿佛有不瞑目的冤屈。 “唉，不仅幻想杀手欺负我们，不仅上层居民欺负我们，就连这群曾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偶然走到上层的人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人群中最后离去的是一位年龄稍大点的女人痛心疾首，她走过去帮老人蒙上双眼，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没能成功。老人依旧瞪瞪地看着上方，永不瞑目。 “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右武将那个女人扶了起来，总觉的这件事情怪怪的。 “这个人就是两个小时前刚刚爬上去的人，当时他的手中只有两块结晶碎片，在支付了绳梯通行费用之后，发现已经没有通过站点的结晶碎片了——在上面一直徘徊到现在，可能是厌倦了这种绝望的生活，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真可怜，听说他就是想见一面在三层上努力奋斗的儿子。” 女人的声音中也满是绝望，不过仍旧努力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可是她的口气在下一刻多了几分怨恨与无奈：“谁能想到了，本来说好的一块结晶碎片作为通行费用，谁料想又变成了三块，真的没法活了！” “通行费用，那是什么东西，联盟设置的关卡吗？” 右武听出了矛盾的根源，自然对这个完全没有概念的东西好奇起来。 “哼，都是一样的货色。联盟高层除了定期的布施之外，很少有其他恩泽。但是在大地上生活的人们千千万万，又怎是那一点点所谓的‘大型’布施能满足的。在这个基础上，联盟颁文规定，结晶碎片可以购买食物，当然这有利于全民抗敌。” 女人喘了一口气，接着诉苦说道：“其实最气人的是那些私自制造关卡的人，本来上下通行就已经很麻烦了，那群站在高处的人还割据地盘，霸占交通枢纽，私自收费。你说，凭什么他们占据公共设施，却向我们收费。而且最近的费用变化无常，很快就要突破人们的底线了。到那时，不知道又要因为冲突死多少人呢！” “看来，矛盾的源头就是上面那群家伙啊！”永井在右武送走女人之后，望着他有些沉重的面容，指着上面那群正在飞扬跋扈的人说道，“灾难会放大人性。在这个时代，人类不会死于幻想杀手，但却会灭于同类手中。” “他们是披着人皮的幻想杀手，或许我们不该遵守他们的游戏规则！” 右武捏着那个牌子，将他用力地扯了下来，随即一脚蹬在绳梯之上，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永井苦笑地咧了咧嘴，跟着他爬了上去。 等到他们爬到二层的石阶上，绳梯的前面早已经围上了三四个手拿铁棒的中年人，他们踮着脚看着扒在绳梯口却无法上来的右武，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小弟弟啊，你要是带够了通行费，所有一切都好说，要是没带够，可不要指望我们心慈手软！”其中一个刀疤脸将铁棍轻轻放在右武的手背之上，露出了满嘴熏黄的牙齿，“如果你是一个女孩子就好了，我们可以考虑免除通行费，但你要……” “无耻！”右武冲着那个人毫不留情地吼叫着，愤怒的情绪无可抑制地释放了出来。这种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中还不忘压榨同类的人渣，果然是造成更多不幸的根本原因。 刀疤脸打趣的模样瞬间僵滞：“大爷不高兴了，即使你有再多的通行费，我今天都要废了你。”他顿了一下，目露凶光盯着右武，“然后杀掉你，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通行费！” 旁边那群排队的人看到了二层之上的家伙挥舞起了手上的铁棒，都不自觉得低下头，哀叹之声此起彼伏。 “掉下去吧！”刀疤脸狠狠地将手中地铁棒砸在了右武的手背之上，顷刻之间血肉模糊，苍白的骨头夹杂着碎片暴露在空气中，无数的血沫随风而起，将那阵风染成了猩红的血色。 右武咬紧牙关紧紧地盯着那个人的双眼，可是从那里面看不到一丝人性的温暖与救赎的希望。 “挺能忍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刀疤脸恨恨地啐了一口，再次挥起手中的铁棒，三五下几乎将右武的左手打得几乎没有了。可右武依旧盯着他，眼中的怒意越来越盛。 “他对疼痛可能麻木了，直接打头把他干掉吧！”旁边一个脸色黝黑的家伙提议道，得到了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支持。 在刀疤脸将手中的铁棒贴在自己的脸上时，右武能够清晰地闻到自己鲜血的味道。而那铁棒猛然离去，在空中蓄力的阵风吹过自己的脸庞，他的心彻底地绝望了。 “你在挑战你的疼痛极限吗？”永井在下面问道，他知道右武的能力，自然不在意生与死的问题。 “我在测试他们人性的底线！” 右武抬起头，叹了口气。漆黑的影子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慢慢出现，可是他们都没有察觉，只是有几个人缩了缩脖子，似乎感觉有东西在他们身后吹气。 右武摇了摇头，算是给他们送行了。幽灵修长的胳膊划过一道黑影，在铁棒落到右武的面颊之前将所有人都解决掉了。 两人在下面那一群人惊愕的目光下爬上了绳梯，来到了第二层。在他们俯视大地的时候，人群中并没有过来直接攀登绳梯上来的领头人。右武望着再次开阔的视野，相互交错的轨道在眼前错综复杂，这是他第一次踏上这种地方，脚下的人群如同蝼蚁一般。 “这群人如此迫切的想要登上第二层，却在敌人死亡后仍旧不敢走这条捷径，应该不是内心懦弱的原因！” 右武望着脚下伸向远方的宽敞街道，在视野中不断的分叉，如同囚笼一般笼罩在大地之上。结实的大理石地面蒙着轻薄的尘土，弥漫着一股荒凉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里面还有敌人喽！” 永井指着石柱正上方，建立在街道之上简陋的屋子。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第六章 抗击幻想杀手 估计是碍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本来快要爬上来的人也慢慢退了下去，人群一片安静。偶尔有几个人会朝着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下来，脸上浮现出来的是紧张和恐惧。 右武迈开步子走向眼前的建筑，被永井拦了下来。 “先让幽灵探路，摸清楚情况之后再作打算。” 永井说着放出了自己的幽灵，飞快地进入了不远处的小屋中。 “你说，如果对方也是幻想杀手，但却是对人类无害的那种，我们怎么办？” 右武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目前的他对幽灵的控制还不太熟练，在幽灵还未消失之前和它做起了互动，不过它好像除了对杀戮感兴趣，其他一概没有感觉。 右武目前还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疑虑，毕竟自己是真实地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与幻想杀手没有半点关系。不过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拥有幻想杀手的能力，他也不太清楚。现在回忆起自己获得能力之前的异况，也就只有永井往自己的胸膛上吐了几口鲜血。 难道沾染幻想杀手的鲜血后就能获得他们的能力？右武摇了摇头，虽说自己与幻想杀手交战的次数寥寥可数，但是身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战士中却没有相关报道出现在报纸上。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一个牛仔。给人的感觉很怪异，手上有一把左轮手枪。” 永井根据幽灵的所见所闻，向右武做出了如此描述。不过他却从幽灵的描述中发现了一个明显的漏洞，可能事关战局的直接走向。 “没有发现弹夹，是吗？” 右武看出了永井的疑问，试着猜想他的看法：“手上只有一把手枪，腰间却没有替换的弹夹，这很能说明问题，毕竟暴动的人群可不是几发子弹就能平息的——他也是一个幻想杀手，不过与你所在的作品无关。而且，他也应该拥有某种神奇的能力，如若不然，下面那群人为什么会安稳地在那里排队，幻想杀手可是无处不在的啊！” 永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幻想杀手都以杀戮为乐，但是我想他占据这个地方可能没安好心，要不然怎么会把人逼死呢！” “走吧，去会会他！” “你不疼吗？” 永井瞥了一眼右武的手，都没忍心继续看下去。 “我可不想现在复原。” 亚人的身体复原只能发生在死亡之后，如果没有复活，即使自己被切成两半，也无法复原。 右武和永井带着身后的两只其他人根本见不到的东西走进了石屋。那个家伙正歪在沙发上，一脸邪笑地望着两个少年，举起了手中的枪。 “你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是留给自己的吗！” 近距离命令黑影仔细观察那家伙手中的左轮手枪，更为不可思议的结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手枪之中只有一颗子弹，那这把枪如果不是吓唬人，就可能拥有未知的能力。 “你怎么知道一颗子弹就不能杀死两个人啊！” 那人将瞄准右武的手枪移向旁边空白的墙面，叩响了扳机。一颗金黄色的弹头喷着火光瞬间来到了那扇墙上。弹头摩擦着空气产生尖锐的爆鸣，直逼他们的耳膜，巨大的能量仿佛能在片刻之间将其震破。 单是从威力来说，这就不是左轮手枪。 右武刚要捂上耳朵，眼前的一幕直接断定了他的猜测。只见那颗子弹竟然在到达墙面之前陡然调转方向，倾斜九十度向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无感在那一刻全部中断，思维和意识也瞬间沉寂了下去。 那颗子弹在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洞穿了两名少年的大脑，却没有染上丝毫的血迹杂物，再次扭转前进方向，直接进入了左轮手枪之中。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那么多废话！” “还有，不礼貌的小孩就要接受惩罚，你们应该称呼我为荷斯先生！” 荷斯像模像样地朝着枪口吹了口气，在收起手枪之前竟然看到了那两名已经死翘翘的少年，他们的胸膛就像是溺水后得救时的猛然震颤，仿佛活过来一般。 不过并没有人跟他再多说废话，在永井活过来后，幽灵便已经出动，直接朝着荷斯的胸膛洞穿过去。在荷斯发现两名少年竟然拥有人类梦寐以求的复活能力后，第一时间将他们归入到幻想杀手的行列，虽然不确定他们是否拥有其他的特殊能力，本着不能坐以待毙的原则，他迅速移动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幽灵的攻击来到了他的身前。不过幽灵并没有完全命中他的胸膛，而是将他的右胸划出了一道口子。 “荷斯先生，你流血了！” 空气中弥漫着因为荷斯的剧烈运动而飘散出来的血雾，右武此刻揉动着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残酷。 “看不到的攻击，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荷斯不敢再某一个地方过多停留，只是这个石屋的空间本来也不大，耗在这个地方终究只有一死：“在没有摸清楚他们的能力之前，我必须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着他便行动了起来，左轮手枪再次叩响，飞驰而出的黄金弹头不是朝着右武他们而去，而是直接穿透了附近的墙壁。只是一个瞬间，黄金弹头已经来回穿梭数次，厚厚的石壁顷刻间变成了纱网，而且纱网的面积不断扩大，不一会儿就达到能够要让他委身逃跑的大小。 可就在这个时候，黄金弹头忽然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摄住一般，任凭自己怎样操控都无济于事。 “他们的能力，难道是念力？”荷斯在感受到危险的下一秒已经远遁而去，脚下的横梁立刻断裂开来，碎成两半落在了地面上，这是永井幽灵的攻击。 “速度挺快！” 右武命令自己的幽灵扔掉黄金弹头，配合永井的幽灵前去进攻。两只幽灵一前一后迅速逼近靠在屋顶角落中的荷斯，右武的幽灵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其实右武早就打算用枪来解决这场战斗，但是他发现这种远距离的攻击有冷却时间的限制，从解决巨人到现在，还没有过去冷却时间。 “不过，无论多么强大的能力，都有一个致命弱点。”荷斯紧靠在墙角，盯着两名少年越发淡定的面孔，嘴角浮起一抹邪狞的笑容，“人一死，所有一切都会结束。” 在感受到自己的胸膛上出现刺痛，表皮细胞被强大的力量瞬间击破，皮下组织已经产生痛感的瞬间，再次悬浮在永井太阳穴旁的黄金弹头行动起来，瞬间洞穿了两人的大脑。在他们倒地的瞬间，无形的攻击距离荷斯的心脏仅仅剩下一丝的距离，甚至于心脏略一舒张就能触碰到死亡的阴霾。 不出自己的所料，所有的危机在那一刻完全消失了。在那两名少年复活的过程中，那人再次开了一枪。 他的枪中，并非只有一颗子弹。 第七章 二战告捷 “糟了，他已经猜到了我们的弱点！” 永井的身体猛然一颤，复活之后的他脸上有些痛苦的神色。虽然自己的身体不会惧怕死亡，但是死亡却能压制自己的能力释放，使自己无法有效重创对手，仍旧无法终止这场战斗。 虽然不会失败，但也不会胜利。 “不用猜，所有人的能力都是以主人活着为前提的。在情况不明了的对战中，击杀对手是最有效的方法！” 右武也活了过来，但是他与永井都没有乱动，依旧躺在地上装死。而幽灵在他们复活之后就已经离开他们，朝着目标迅速前进。 只是在幽灵即将命中荷斯的前一刻，剧烈的疼痛再次从脑中传来，思维与意识在那一刻枯萎下去，在没有半点回响。 他们再次被杀掉了。 在他们意识残存的前一刻，墙壁上的巨大窟窿已经引入了明媚的阳光，照暖了他们的逐渐冰凉的身体。 “果然如此，只要不让你们活下去，对我也就没什么威胁可言了。不管你们使用的是念力，还是其他能力，统统都是垃圾！” 荷斯将负责穿墙的黄金弹头收了回来，把赖以为生的左轮手枪插回了腰部。这时他再次看到两名少年胸膛上获救的起伏，邪恶地一笑，将停留在右武脑袋旁的黄金弹头调动起来，为他逃生争取最后一次时间。 “荷斯先生，同样的方法想要杀死敌人，如果不是你的方法太过于高明，那就是你的对手太笨了！” 右武深知对手摸清了己方的能力，便没有必要再次装死来讨巧。他伸出左手，悬浮在脑袋旁边的黄金弹头竟然再次脱离了荷尔荷斯的控制，直接飞到了右武的手中。这当然不是右武的能力，而是因为荷尔荷斯无法看到他们的幽灵，这才给他造成了假象。 “想要通过击杀我们来压制能力的释放，你应该在我们复活之前将我们杀死，而不是在我们复活之后动手——不过，你可能没有什么补救的机会了！” 砰！ 荷尔荷斯在黄金弹头脱离自己控制之后就拔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第二颗黄金弹头再次脱离枪膛，冲着右武咆哮而去。可是那枚弹头的在出膛的那一刻就被定格了下来，就在枪口之上，无法继续前进一步。 “荷斯先生，看来你能力的弱点就是手枪啊。如果不是手枪的话，干嘛不直接控制黄金弹头呢，而且是不是每次只能发出一颗呢！？” 永井甩开右手，冲着荷尔荷斯的方向指去。停留在枪口的黄金弹头此刻无力的从空中划落而下，几秒之后掉落在了地上。 “你说的的确很对，但只是猜对了一半！” 荷尔荷斯狰狞地看着右武和永井，两只手紧紧地握在胸前，好像抓住了两只隐形的长矛一般，殷红的鲜血从逐渐扩大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大片大片地染湿了他的衣衫：“我只是需要手枪来制造可供操控的弹头而已！” 抓在胸前的双手用力地扯出了刺入身体的隐形武器，荷尔荷斯旋即暴吼一声，一脚踏下后奔向了旁边的木梁上。他知道挖的出口一定会被“重兵”把守，他只能放弃这个现成的逃生法门，再寻出路。 与此同时，他的手再次探入腰部，不过这次并没有拔出左轮手枪，而是直接取出了它的转轮，十个弹巢中有八颗黄金弹头同时倾倒了出来，在他的指挥下向着四面八方飞快地穿透而去。其中有两颗径直地逼向了两个少年。 荷尔荷斯仍旧在密切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已经知道了小家伙们的能力并非是某种传统概念上的念力，是可以被接触到的无形力量。散布在周围的弹头就是在寻找那种隐形的力量，而直接攻向主人的弹头，则是直逼那股神秘力量去守护自己的主人，因为如果他们不去守护主人，主人死亡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消失。 荷尔荷斯看到身陷囹圄的待宰羊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是那个笑容一点点地僵硬在了脸上，再也无法看出半分得意。 “荷斯先生，你的算盘打得挺好，不过还是漏算了一点！”永井伸出右手，停留在空中各个地方的黄金弹头同时聚集到了自己的手中，“真是对不起啊，我拥有五个这样的隐形怪物，而他还有一个！” 永井撇了下头。 “什么！？” 荷尔荷斯自语着望向了右武，右武冲他微微一笑，他便感觉天与地在自己的眼前开始慢慢翻转，最后陪自己一起坠入进漆黑的死亡世界之中。 右武的幽灵将长剑收回剑鞘，同那五只幽灵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我们的能力并不是bug啊，还是有克制的方法！” 右武苦笑地看着荷尔荷斯的身体逐渐腐烂，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复原，想到刚刚说到的结晶碎片，真的在他的身体中找到了一枚偏长的白色水晶。 他这时打趣地问道：“永井，不知道你的身体中是不是也拥有这种碎片呢？” “切！”永井一撇嘴，“杀掉他有什么感觉吗？” “我们必须要尽快提升实力，毕竟这种不入流的货色都差点把我们打败，真的遇到那种举手投足间就能毁天灭地的角色，我们的能力就太过鸡肋了。”右武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人类塑造的漫画世界是一个庞然大物，厉害的角色比比皆是。 “我的世界中可没有那么多不正常的逻辑，不过也要面对现实！” 永井摇了摇头，走到栏杆前对着下面的人群喊道：“大家上来吧，坏人已经被干掉了！” 右武也跟着永井如此招呼着下面的人群，但是他们却在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的举动还是出于对上面的恐惧。 “相信我们吧，如果我们没有打败他们，那我们还有命来和你们说话吗？” 听到右武的这句话，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打起了头阵，几分钟就爬了上来。在确定安全无虞之后，下面的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仿佛新年一般高兴。 右武看着那群笑脸，会心一笑后，招呼永井朝着自己记忆中的方向再次出发。 欢庆的人们自然没有过多留意那两名离开的少年，在他们的意识中，也没有将两个小孩子与他们的救世主联系在一起。在高兴过后，他们也面临一个抉择，到底留谁在这个地方继续充当管理员来收取通行费，毕竟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个机会，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第八章 偶遇黑胡子 走在第二层的街道上，脚下的尘土越来越少，空气中干燥的味道越来越淡，一个巨大的轮廓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过了这个中转站，在前面网状的街道上，就是我和父亲以前生活的地方。” 右武指着那个越发清晰的建筑轮廓，一边回忆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中转站很快就到了，那是一座高约十几米的巨大建筑，此刻却没有了往日的繁华，破碎的玻璃上染着不同颜色的血迹，各种垃圾堆满墙角，恶心的血腥味从里面阵阵传出，两个人捏住鼻子走了进去。 这里刚刚进行过一场剧烈的搏杀，周围尽是人类的尸骸，鲜血已经凝固发黑，给一地的结晶碎片镀上了全新的血色光泽。 “那下面好像有东西！” 永井指着中转站一角上堆积成小山的尸体，感觉与其他地方的尸体排放有些不同，于是召唤出自己的幽灵，将那群尸体一一清理掉。 “这家伙，肯定是一个幻想杀手！” 右武望着那个巨大而畸形的身子，慢慢靠了过去。臃肿而肥大的肚腩，短小而瘦弱的小腿，再加上极不协调的两只粗壮手臂，一起组装成一个三米半左右的家伙，怎么着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此刻他正戴着一顶简单的黑色的头套，粗犷而杂乱的头发披在身后，散落在肩膀上。浑身上下尽是刀剑的砍伤，流出的血已经将他画成了一个怪物。 “这好像是个囚犯，你看他的手上还有锁链呢！” 永井将最后的几具尸体移走，那人的全貌就呈现在眼前，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丑陋的家伙，但总不能因为长得丑就将人家抓起来啊！ “他还有呼吸，怎么把他弄醒？” “砸开那个破锁就行！” 那人努力地睁开一只眼睛，嘴唇翕动，露出不整齐的牙齿，有气无力地说道。 “会不会有危险？”永井停下伸出的手，有些迟疑。 “对于我们来说，还存在危险的概念吗？”右武完全感觉不到眼前的家伙有任何危险气息，也许他只是个体型比较怪异的巨人而已，再说他们现在拥有最起码不会使自己失败的能力条件，“放了他吧，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永井自愿承担起了跑堂的责任，来回伺候右武。幽灵听话地将那人手上的枷锁打开，旋即消散而去。 “他说他叫马歇尔·d·蒂奇，绰号黑胡子——还有一句，人的梦想，是永远不会停止的！” 永井在慢慢活动身子的大家伙面前，听着他的话给右武翻译着。话里并没有多少信息含量，除了他的名字外没有其他有用信息。 “你问问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右武向永井使了个眼色，但永井还未开口，大家伙已经站起身来，朝着出口走了过去。 右武紧步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那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手掌靠后轻轻一推，右武就发现眼前的空气如同玻璃一般开始从他的手掌那里出现裂纹，而后迅速绵延，将他隔在了去路之上，这时那裂纹骤然增大，难以形容的力量从中喷薄而出。 来不及撤退的右武只觉得两眼一花，胸膛和面部顿时如火烧灼一般剧痛起来，不过接下来的感觉慢慢消失，因为永井的幽灵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这家伙，你到底在帮谁啊？” 右武复活后直接找上了永井，质问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永井依然淡定，抿了抿嘴唇说道：“先前的荷尔荷斯一战，我们已经知道了幻想杀手所属的体系不同，能力也就不同。那刚才的马歇尔同样如此，你能确定他到底拥有什么能力吗？再说了，就你伤成那个样子，不死一次怎么完全复原！” 亚人无法痊愈自己的伤痛，只会在复活时修复身体的所有损伤。 “说话不要这么少年老成，吵两句才是年轻人的作为啊！”右武撇了撇嘴，望着那个正在远去的背影，眼皮忽然跳动了起来，“那个家伙给我的感觉不一般，从刚刚的接触中就能感受到他的隐忍与实力。” “恐怖的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的心志！”永井将心从这次偶遇中收回，指挥自己的幽灵去捡拾凝固血液中的结晶碎片。在与荷尔荷斯交战的时候，他就知道其他幻想杀手的强大之处，以后如果能够通过结晶碎片了结的事，还是尽量不要动手的好。 可是他的幽灵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他只得干叹一口气，将那散乱在血液中的结晶碎片一一捡起擦净。 “你捡这东西干什么？” 右武一脚踩住最后一块结晶碎片，脸色有些阴沉。 “我的目的很清楚啊，难道你不知道？” 永井反问道。 “我决定了，”右武将脚下的那枚结晶碎片狠狠地碾压着，两只眼睛透过高处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如果有谁在我面前再次索要这种结晶碎片，当做是出入的通行费，或者是交换食物的代价，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的意思就是说，明抢呗！”永井彻底泄了气，本来还打算安安稳稳地找到返回自己世界的出口，却没想到碰到这么一个任性的同伴，未来的康庄大道一点点扭曲成坎坷不平的羊肠小路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碰到这种清理战场的馅饼，他们也没有我们这种神奇的能力，如果硬是逼迫他们去寻找这种结晶碎片，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除了击杀幻想杀手，就是击杀拥有结晶碎片的人。很显然，后者更容易实现！” 右武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他抬起脚，将那枚裹满血浆的结晶碎片拿起来丢给了永井：“拿着吧，有空研究一下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我们现在该出发了。” 在他们出发之前，发善心地把附近的尸体推到大地之上，落叶归根，希望能给贫瘠的大地带来一点营养滋润。 右武原来居住的房子离中转站不远，不过因为低层建筑缺少防御措施而更容易被幻想杀手袭击，时至今日已经没有真正的居民了。偶尔有几个身影在破旧的建筑中穿梭，没有任何生命色彩的附加，反倒令人觉得更为绝望。 “这就是我的家！” 右武指着一座位于二层的建筑，却带着永井走向了对面的仓库。 第九章 缘由 推开废旧的木门，扫过摇摆的蛛网，闪过桌角的灰尘，踏过腐烂的痕迹，两个人使劲眯着眼寻找着前进的道路。幸亏右武对自家的仓库还有印象，摸索着来到了仓库中的地下室入口。 轻轻踩了踩那扇已经被厚实的灰尘深深掩埋的生锈铁门，右武找来一块铁板将上面的尘土缓慢推开。但是干薄而稀松的灰尘依旧漫无目的地飞扬起来，钻到了他们的鼻孔和头发中。 “下面会不会已经被破坏了，毕竟幻想杀手清理过后的城市，人们就是从里面寻找食物的，所有角落都不会放过。” 永井闭上眼睛，捏着鼻子，声音像是鸭子一般。 “我们如果不从这里面寻找答案，那就只能在这低层世界中漫无目的地搜寻，或者直接突入高层世界——不过以我们目前的身份和实力，直接是妄想，高层世界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右武将那扇地门拉了起来，绵长的吱呦声回荡在黑暗而拥挤的仓库中，声音一旦掠过，定会浮起一层灰尘。 地下室中完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忍无可忍的永井直接唤出了幽灵，从墙壁倾斜打穿，直接从大道上获取阳光的恩泽。 地下室总算见到了一点阳光，逐渐明亮起来。 “我本姓陆，我的父亲生前是一名普通的漫画家，通过画一些诙谐幽默的简单四格漫画维持生计。可是在联盟发动的‘清理幻想杀手’的行动中被抓捕杀，我至今都忘不了几个月前那绝望的一天。”说到这里的右武沉默了下来，兀自翻看着周围已经发霉的报刊杂志。 “在那场大规模的捕杀中，伴随而来的还有对各种图书制品的焚毁，与公元纪年中的‘焚书坑儒’相似，所以我们现在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图书制品，甚至连报纸都是上面那群人当做施舍的东西。” “我们的存在与这些东西有关系，不然为什么要对它们呢？” 永井捏住一本书的封面，将它慢慢展开。翻到一半后，发霉的书页如同掰断的巧克力直接断裂开来。看到这个场景，他叹了口气。 右武朝着地下室的更深处走了过去，却被眼尖的永井发现了什么，直接被喊了过去。 “你看这边的地上，好像有什么突起！” 永井不再顾忌地下室中的尘土，将那个神秘图案之上杂物移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三条或连续或断开的石棱。 “我这边也有，不过看得不清楚！” 右武在不远处惊呼道，随即他看向了永井，两人默默对视两秒钟后，大地开始剧烈晃动。不多时，头顶的石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起开，地下室瞬间明亮了起来。 幽灵将房子拆掉之后便不再管其他小儿科的东西，两个人只好亲自将地下室中的杂物抱出来，还不住地埋怨这两个不听话的东西。 经过短暂的打扫之后，脚下的图案已经展露无遗，那是一个已经遗失了的八卦图，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右武的眼前。可是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会带给他什么启示，他也是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钥匙啊，或者是什么书本，来解读一下这个图案到底象征着什么意思，不能瞎猜吧！” 永井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图案的道道，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眼。 “会不会是最一般的血液呢，很多东西不都是通过血液来启动吗！” “那你试试吧，反正放点血也死不了！” “不对，我爸可不会让我这么冒险，毕竟他那个时候不可能知道我会拥有你这种奇葩的能力，他怎么会设置一个让自己儿子放血的愚蠢启动方式。再说了，我爸那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也会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或许，你的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这个东西不是他留下来的，更不是留给你的；还或许，你可能并不是他的孩子，和我一样是幻想杀手，只是我有独特的思维方式，你有特殊的身体体质！” 永井摇着脑袋，将所有一切的可能都罗列了出来，但是没一个得到右武的认可。 右武在下面仔细地观察摸索着那些突起的图案，在几乎排除到最后一块时，他发现那一块竟然有些松动，大喜过望的他急忙唤出了幽灵去起开那一块地板。永井看到右武的幽灵出现，推测他可能有什么新的发现，也再次跳了下去，走到了那块石板前面。 “这是松动的？” 永井问道。 右武没有回答，只是点了几下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慢慢被起出来的石板，生怕漏掉一点有用的东西。 “下面有个洞！” 右武大吃一惊，指着那个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黑洞，看着同样兴奋的永井，和他一起伸进手拿出了里面类似于卷轴一般的东西。 叮咚—— 在右武摸索卷轴两侧的透明水晶球时，一声清脆的计算机开机声从中响起，吓了两人一跳。随后一道散开的光束从卷轴上的水晶球中射了出来，投在了附近的墙面上，像是一个投影。 “不要害怕，小武，这是我提前录制好的视频！”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和蔼的面孔，右武的眼睛立刻湿润了，喉头上下翻动着，那声亲切的呼喊却始终没有出现。永井只是叹了口气，没想到只是找到了一封家书，看来要寻找答案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摸索。 右武此刻不知为何脑中冒出一个想法：“永井，你的目的是找到回家的方法，那你有没有试过彻底死掉的方法——或许你们幻想杀手死去之后，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一来呢，我死不了！”永井无奈地把手摊在胸前，“二来呢，至今没有任何现象表明，我们的死亡是回归家园！” 右武撇了撇嘴，点开了暂停着的视频。 “我录制这段视频的原因就是给予你一定的启示，视频一旦被你的指纹启动就会播放，而且是一次性的视频，或许就是我这个做父亲所能尽到的最后一点责任。” “对不起了，小武！” 右武的父亲一脸愧疚地弯了下腰，随即开始进入正题。 “就我所观察，这群被高层命名为幻想杀手的存在，其实就是公元纪年中漫画家的作品，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在未来化现出来危害世人。更为不可思议的是，我听说联盟开始清理人类中的‘牛鬼蛇神’，据说有很多相关工作者已经被被秘密杀掉，而且所有文字书籍都被破坏和焚毁。轮到我们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我不会退缩。” 右武抬起头，想到那一段时间自己的敌对与父亲的宽容，痛恨自己在父亲等待迫害到来的压力下所表现出来的叛逆，从未切身体会那最真挚的爱。 有的爱，就是如此沉默，却能给人以最强大的力量。 第十章 奇门九局 “在前期，我曾经有幸接触过几个幻想杀手，发现他们虽然身处现实世界中，但是最初的思想并未改变。想当火影的仍旧想当火影，想成为海贼王的也在努力，以及正在追寻龙珠、圣杯、魂玉的团队，还有就是同为宿敌的二人会在见面后不顾一切厮杀，这不是其他力量能够干预的。” “看来我的故事完结了，要不然我肯定追着帽子先生满大街乱跑！” 永井喃喃自语着。 “其实联盟扭曲了幻想杀手出现的原因，他们根本不是什么智慧星系的进攻，而是自然力量的产物，是自然继天灾人祸和外星人入侵之后发动的最强进攻，目的就是报复破坏自然的人类。” 右武和永井面面相觑，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你手中的这个卷轴其实是高级投影仪，它的内部有大容量的内存卡片，基本上有我收藏的所有漫画的信息。而且我还请人专门设定了一种程序，能够识别附近的幻想杀手，并且与我的信息匹配后确认它的身份，出现的时间节点对应的事件，以及他的所有数据，希望对你以后的生活有所帮助。” “目前这种有关漫画的信息已经被联盟全部封锁，几乎没有人知道漫画与幻想杀手的关系，所以你以后的行为方式也要注意，尽量不要暴露。我之所以将这个直击事件本源的卷轴交给你，就是因为偶然间我发现了一门上古绝学，名为‘奇门遁甲’的帝王之学。” “帝王之学？奇门遁甲？” 右武抿了下嘴唇，感觉对自己而言的重头戏要来了，这可能就是解释目前的自己究竟为何物的关键。 “奇门遁甲在幻想杀手出现之后也受到了某些异变，开启了阴遁九局和阳遁九局总共十八局的神奇能力，能够在某些情况下获得某些幻想杀手的能力。可惜的是这项能力在战火中遗失和损坏了许多，目前只留下了阴遁一到六局，其中四局与六局残缺，阳遁一到三局，其中二局残缺。阴遁九局的能力获取某些特殊的武器，阳遁九局的能力是获得特殊的能力，前者有质而后者无形。” “因为我们获取的这种能力并没有满足漫画中对使用者的要求，也或者我们满足漫画的要求，但在现实世界中也不可能成功。在这其中起调剂作用的就是奇门遁甲，也就是说经过奇门遁甲的调剂，我们获取的能力可能会与原著的描述有所出入，这一点需要自己去摸索开拓。” “这么多能力！” 永井愣愣地看着旁边人畜无害的少年，胸膛中的热血瞬间被点燃，他立刻拥有了前进的动力，有这么一个潜力股的帮助，自己的前途一片大好。 “目前我这边已经获得了阴遁二局的能力，名为虚空基因组，来自于《罪恶王冠》，能够使自己抽取生命的心灵形成不同武器。” “奇门遁甲虽然能够赋予我们强大的武器和能力，但能力的确定似乎并不是随机的，而是已经预定好的。获取能力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接触到对方身体中的鲜血即可。不过对于我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来说，这其中可是存在九死一生的危险。” 右武这时瞄了永井一下，眼神中露出些许的流光。或许真是上天注定，让他在死亡之前得到了永井的鲜血，才使他觉醒了这种不死的能力，为他以后更好的获得其他人的能力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同时我还发现，奇门遁甲的能力能够赋予两个人类，你的身上已经被赋予了一套。未来经你的考验，如果某人合格时，你也可以将这一套送给他。具体方法就是……” 右武看了一眼永井，将投影的音量调到几乎最小，不让永井听到。永井悻悻一笑，觉得这是别人家庭的秘密，不听也罢。 永井看着画面上的人小心翼翼地讲述着，旁边的右武眯着眼睛仔细聆听。他猜测这套能力的赋予一定与附近的某些事物有关系，很可能就是眼前的条纹。右武之所以眯着眼睛，就是防止自己的眼神泄露过多秘密。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毕竟作为幻想杀手的自己完全没有继承这套系统的条件，而且右武也在瞬间强了自己不止一倍。他现在就想安稳地跟着右武，慢慢寻找回去的方法。 “现在，我来告诉你，当前的首要任务！” 投影的声音再次被右武调大，永井也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全神贯注地看向了投影那边。 “据我所知，幻想杀手出现的原因是借助天空中出现的次元之门，在我录制视频的时候，次元之门仅仅剩下两扇，不过很快就会只剩下一扇。如果空间之门全部被关闭，你也不会与奇门遁甲见面。所以你目前的任务，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尽快关闭次元之门，给这场灾难画上一个句号。” “我相信，这份特殊能力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它一定存在某些意义。” “当你看到这里时，我们的时间可能没有多少了。我送给我可爱的孩子最后一句话，那就是在这个世道上，能力是一把双刃剑，你要用它的力量对付敌人，同时还要防止被戾气所伤。你要做好准备，迎接比我的死亡还要痛苦的事情。” “小武，爸爸爱你！” 投影的画面在这六个字发出后进入了黑暗状态。右武慢慢地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卷轴，陷入了沉思。 “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次元之门了，在此之前先找个地方打听一下。” 永井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而后舒服地说道：“你放心，在这一路上，无论是击杀幻想杀手，还是帮你报仇，我都会义无反顾的！” “而且我觉得我们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你父亲留给你的那个名为‘虚空基因组’的东西，听上去对你的帮助很大！” 叮—— 投影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发，一个亮白的光点开始在屏幕上闪动。同时一条曲折的线路出现在白点之后，另一端就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既然你的声音启动了它的地图，那我们就过去吧！” 右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按照地图指示的方向开始前进。永井观察到右武的幽灵把周围的垃圾废料推入了地下室将其掩埋起来，更坚定了他对这个地方的怀疑。 “看来这东西的功能还挺全面！”右武开口问道，“你知道亚人的能力属于什么遁什么局吗？” 亚人能力，为阳遁一局，能力为无限复活与ibm黑色幽灵。普通的人类和幻想杀手无法看到黑色幽灵，情绪激动时才会看到。同时需要注意三点，黑色幽灵不稳定，一段时间后会自发崩坏消散，时间因人而异，目前只有《亚人》主角永井圭持续时间最长；其二，黑色幽灵依靠电磁波与亚人交流，可以无视障碍，但需要预防干扰；其三便是下雨天难以行动，其他恶劣天气暂时未知。因为奇门遁甲的存在，人类的情况可能有异。 “那其他局都是什么，我好去寻找目标！” “对不起，系统无法匹配。先前对亚人能力的解释只是将能力与奇门遁甲匹配而已，属于数据库资料的简单链接。” 右武放弃自己偷懒的想法，转而将心思放在了身边的同伴身上。 “永井，既然你也是幻想杀手，那看看对你的介绍吧！” 因为永井离得右武距离不远，在将投影画面切过去之后瞬间出现了永井的资料。 永井圭，漫画《亚人》主角，18岁，拥有不死之身与高浓度ibm，俗称幽灵，是高智商、纯理性的利己主义者，后期稍有改变。穿越次元之门的时间为漫画完结。 永井摇了摇头，笑着不语。 这时，永井的头像被缩小，继而放大了一个朝这边迅速移动的幻想杀手的头像。 第十一章 次郎坊来袭 在他们跑出很长距离后，头像仍然在不停闪烁。 警告，警告！ 投影中的头像是一个胖子，圆嘟嘟的头上顶着一撮粉红色头发，左右两边亦是如此，漆黑的眼白围着一双杀意四射的眼睛，异国的服饰让右武好奇起来。 警告，幻想杀手次郎坊来袭。 次郎坊，漫画《火影忍者》中音忍五人众之一，擅长使用土遁，能够咒印化，实力较强，需要谨慎应对。穿越次元之门的时间为漫画115话。 “又是一种全新的战斗体系了！” 右武他们已经离开了镇子，目前停留在没有隐蔽之物的大街上，看着视野尽头极速前进的身影，两人释放出幽灵，静待敌人的到来。 那个灵活的胖子很快来到他们的面前，站在不远处的大路中间吼叫着右武不懂的语言。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有的幻想杀手会说我能够听得懂的语言，有些则是说我听不懂的呢？” 因为自己拥有无限复活的能力，所以右武在面对一般敌人时也没有多大的压力，毕竟这家伙可能有些本领，但还无法登堂入室。 “在联盟成立之初，为了交流方便，于是选用了公元纪年中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为基本语言。幻想杀手所在的漫画除非是汉化版，否则无法进行沟通，因为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岛国小语种，由此存在沟通障碍，不过也不排除某些或是强大或是聪明的幻想杀手自学成才的可能。” “右武，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永井一字一顿地翻译着：“我闻到了一股美食的味道，该死的人类，交出来的话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美食，难道是结晶碎片？” 右武疑问地看着永井和那家伙的交流，但是没几句话那个家伙就冲了过来。 “他不仅想要我们手中的结晶碎片，还想把我杀掉，拿走我的结晶碎片——这怎么可能呢！” “看来结晶碎片还是有某些作用的！” 右武忖测着，与永井同时放出了幽灵。幽灵刚一出现就疾驰而去，化成一道黑影迎向了次郎坊。犀利的掌刀和修长的利剑同时瞄准他的胸膛，不过还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留他一命，问问看那结晶碎片到底有什么用处！” 次郎坊应该没有与亚人交过手，直直地冲了过来，却直接撞在了幽灵宛如利剑的胳膊上，胸膛瞬间被开了一个口子。感觉到胸口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但是眼前并没有什么可见的攻击，次郎坊只能恨恨地咬住牙齿，身手矫健地迅速撤离那片危险的区域。 “动作挺麻利，身体素质也很好，是个战斗的苗子。” 右武和永井一击得手后，也朝着次郎坊撤退的方向追去，幽灵仍旧紧紧地跟在次郎坊的身后，在又一次得手的时候突生异变。 只见次郎坊脖子后面冒出无数的花纹，顷刻间覆盖全身，而后花纹相互缀连覆盖体表，将他本来有些发白的皮肤直接改变成了暗红色，面目变得狰狞起来，头发也茂盛了许多。与他体表变化密切相关的，自然就是那暴涨的压迫感。 “我觉得，以后我们如果判定对方存在危险后，不要心存侥幸，直接击杀得了！”永井通过幽灵察觉到敌人身上传来的质变力量，脸色顿时暗沉下来。 “以前没有东西需要保护，现在最起码要保护父亲留给我的卷轴！” 右武与永井并排而立，两只幽灵前后夹击迅速出手。 “土遁·土陆翻转！” 次郎坊大吼一声，双手猛一拍地，巨大的力量直接引起脚下的大理石粉碎翻转，仿佛卷起的席子一般，朝着二人直接奔了过去。可能是大理石比一般的沙土更加难以操控，这个术的威力并没有次郎坊预想中的那般强大。 幽灵没有去救助自己的主人，而是再次逼近次郎坊，对着他的心脏骤然出击。咒印化之后的次郎坊战斗力和感知力飙升，一个侧身躲过了幽灵的袭击。 “罗汉拳！” 次郎坊出拳，精敏的感知使得他能够大略地描绘出自己面前隐形的敌人，集聚了无数查克拉的拳头瞬间爆出，一拳将眼前的威胁给打了出去。但是自己背后的威胁却越发明显，一股细长的阴寒气息笼罩在身体周围，如同巨蛇一般随时取走自己的性命。 “通灵之术·石巨人！” 次郎坊躲过无形的攻击后双手结印，召唤出巨大的岩石巨人，朝着两个刚刚躲避自己攻击的人类走了过去。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先困住那两个奇怪的人类，而后专心对付身后无形的敌人。 “我说怎么总是感觉这种能力存在某些不足，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就是攻击力太弱！”右武抱怨地看着远处的幽灵还在与敌人你来我往的胶着战斗着，急忙躲避眼前巨人的攻击，“本来能够隐形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可是我们面对的敌人不是拥有厚实的装甲，就是拥有敏锐的感知力，这以后可怎么走下去！” “幽灵，帮我们解决这个巨人！” 永井从巨人的拳头下复活，急忙招呼远处的幽灵来救助自己。 “我们世界的设定中，哪有这么多强大的怪物，也没有那么先进的科技，要怪就怪当初的漫画家吧！”永井不满地嚷嚷着，“再说了，你老爹留给你的虚空基因组，听上去不是很强吗，应该能够改变你以后的战斗方式。” “你是人类，身上也没有结晶碎片，那个家伙应该没理由去追杀你。那你就快点去，这里交给我和幽灵了！” “幽灵的存在有距离限制，我走以后可就是你们两个人的战斗了！” 地图上显示的终点就在不远处，目测也超过了自己控制幽灵的距离。忧心忡忡地望着永井，却被他一脚踹开。 “我又死不了，大不了让他抢走我们的结晶碎片，你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永井说着就从大巨人的胯下跑向到次郎坊的面前。 “你是不死之人！”次郎反看着从巨人的重拳下爬出来的完好无损的永井，喃喃自语道，“大蛇丸大人一定很想研究你！”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看着永井单薄的身子和那大家伙重重地抗击在一起然后被抛出，右武重新打出投影，向着近在咫尺的亮点走去。 第十二章 虚空基因组 “我们海贼团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必须首先招募海盗伙伴，然后再想办法夺取那个女孩的家产！” “可我们现在连船都没有。” “而且这里也没有水，只有金狮子的船才能在这个鬼地方存在。” “慢慢来，不必慌张！” 右武按照投影的指示来到了这栋小屋前面，未进门就听到了里面酒杯相撞的声音和阴谋的欢笑。这栋小屋的占地面积不大，但三层的高度使得它也能容纳一部分人。 卷轴顶端的透明球投影出十八个头像，并标注出他们都是来自于漫画《海贼王》中的黑猫海贼团，为首的船长和副船长有些手段，并且阴险狡诈。 离体的幽灵从窗户中进入，将里面的情况向右武报告了一番。里面共有十八个人，与投影的报告相同，他们身边没有强大的武器，不足畏惧。至于右武的行动目标，虚空基因组的玻璃管正在他们杂物中的一个木桌抽屉中。 “杀人越货的海贼，没有了属于自己的船只，剩下的就只是审判了！” 右武一脚踹开他们聚众会所的大门，幽灵瞬间冲了进去。 这一次，他没有留情，无形的血光漫过他们的脖颈，将他们的灵魂送回到属于他们的海贼世界。只有两个人还有些战斗能力，但他们的能力比之前碰到的家伙都弱很多，几个回合就把他们放倒了。 取走自己的目标，右武并没有打那些结晶碎片的主意，毕竟自己想要摧毁结晶碎片的兑换制度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在自己未解放人们之前，他们还是需要这种东西来明哲保身。 “听说《海贼王》中有挺多异常强大的对手，不知道实力到底怎么样？” 右武将那玻璃管中的内容物取出来，按照投影的指示放进一旁的注射装置中，打入进了自己的胳膊。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的手掌变得沉甸甸了。 “抽取生命体的心灵作为战斗的武器，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右武握了握自己的手掌，原路折返，祈祷永井能够坚持下来。 在右武离开的这段时间中，永井与次郎坊的战斗范围越来越大，尘嚣扑天而起，数米之内难以分辨其中战况到底如何。厚实的大理石地面被毁坏得不止一次，最深的地方几乎将地面打穿，到处乱石嶙峋，有几块地方能够见到清晰的血迹。 “这家伙应该不会掉下去吧！” 右武唤出自己的幽灵在身体的一侧帮忙保持平衡，自己则是踏在路旁的栏杆之上漫步前进。穿过中间最为浓密的烟尘世界，距离对面越近，沉重的呼吸声越严重，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声音来源。 “这种喘息声明显不像永井的，难道他被解决了，他不是不死吗？” 右武心一分神，脚下先前滑出半步，将栏杆上面的一块石头给碰了下去。他的心瞬间提在了嗓子眼上，但是石头落地的声音久久没有传来，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幽灵已经将它接了起来。 长长地舒了口气，烟尘之中却瞬间冒出一根巨大的石刺朝着自己呼啸而来。右武果断地跳了下去，在摆脱石刺后借助幽灵再次回到了地面之上，站在了视野开阔的正常地面。 右武没有开口说话，他知道两人无法交流。 此刻的烟雾渐渐消散，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和一个巨大的石头半球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次郎坊的身上出现了多处伤痕，虽然鲜血流遍全身，却没有几处致命伤。 反观他旁边那个半径四米左右的巨大石头半球，右武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实心石球，里面没有空气，直接阻止了永井的复活。 看来自己的弱点在某些实力较为强大之人的手上，只要走上几个回合，便会完全暴露。而眼前的家伙，还只是小角色。 右武无奈地撇了撇嘴，两眼盯着在远处蔑视自己的次郎坊，决定试一试这种名为“虚空基因组”武器的威力。三步并作两步，右武几个瞬间就来到了次郎坊身前。为了更好的接触次郎坊，幽灵并没有被释放出来，不过看次郎坊慎重的模样，估计还是在提防着那个无形的杀手——不过自己是人类啊，他怎么会将自己与幻想杀手的能力联系起来呢？ 可能是看出右武的手掌并没有多少力量，次郎坊根本没有防御这一掌，任凭它挠痒痒一般命中自己。同时他也借势直接抓住了右武的肩头，脚下的石块如同漩涡中的海水一半蜂拥而来，将他慢慢围拢起来。 次郎坊在大笑着说着些什么，右武听不懂，不过也能猜测大部分内容就是解释自己的能力，同时小部分是蔑视自己和永井。 右武说的话次郎坊也不懂。 “你是第一个被全新能力命中的家伙，自求多福吧！” 在自己的胳膊即将被石块包围时，右武将拍在次郎坊胸膛上的手掌慢慢挪开，在右武的手掌与次郎坊的胸膛之间，一道明晃晃的光芒放射出来。 那一刻，次郎坊忽然虚脱似的跌坐在了地上，右武身上的石块在他的移动中慢慢掉落，旁边永井身上的石球也开始有些松动。右武猜测，可能是石块的裂缝开始变大，使得空气能够在裂缝中流动，给了永井复活的动力。 “即使没有什么作用，单单是致对方虚脱，也是一种不错的单体能力！”右武用左手按在次郎坊的肩头，右手猛然抽出，是一把相当巨大的重剑，单是剑宽就能达到两米。 “用这个送你上路，也算是死在自己的手中，安息吧！” 次郎坊此刻却忽然挣脱身体的虚弱，朝着右武大吼了一声，而后再次萎靡不振，在那柄惊天巨刃的斩击下命丧黄泉。 右武捡起那片结晶碎片，将它扔到了底层世界。在出手的刹那间，一个模样比自己大点的人形光影从结晶碎片中升腾而出，对着右武鞠了一躬，消散开来。 “临死也没留个遗言！” 右武注视着那种异象，半天才回过神来。 “留了！”永井用力推开最后一块遮挡自己视野的巨石，扇离着周围的尘土走了出来，在看到那柄巨大的刀刃后眼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这就是虚空基因组的能力，什么样的心灵才能幻化出这样巨大的武器啊！” “虚空基因组也有自己的弱点啊！” 右武看着手中的巨剑化成无数光点消失在天地间，叹了口气：“看来它会随着提取者的死亡而消失啊！” “那么以后就提取我这个不死怪物的心灵吧，我会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永井笑眯眯地说着。 “你刚才说他留了遗言，是什么？” “他说，大蛇丸大人会为我报仇的！” 第十三章 超越系的尼飞彼多 为了能够找到关于这个世界更多的信息，与那两扇或者一扇次元之门有关，或者与神秘的奇门九局有关，两人商议之后决定去寻找一个大型的人类据点。人一多，各种信息也都有了。 路过黑猫海贼团所在的小屋，他们身体中的结晶碎片已经被取走，手法相当纯熟，没有一丝多余的切割。看着躺在地上十数具腐烂程度不同的尸体，永井气得大骂了起来，而右武则是望向远方，眼中仿佛倒映出了一个目的地。 “荷斯先生的死状与这群家伙的死状怎么不同呢？” 永井心中嘀咕着，也没把这种小事说给右武听。 “看这条路上的脚印和如此熟练的手法，这附近应该有我们想要找的东西！”右武使劲跳了跳，视野的尽头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般繁华，“可能离得有点远，但一定会存在一个大型的聚居点！” “我有个问题，那就是次郎坊出现的时候，在简介中出现了我认为不该出现的东西，那就是穿越次元之门的时间与漫画的话数关联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右武回答得很干脆，可是永井越来越紧张，最后只能告诫他： “好好保护你的卷轴，这可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永井提醒着右武。这一提醒不要紧，自动警报的投影再次弹出，一个新的危险迅速逼近。 看到这弹出的投影，永井觉得这都比那群幻想杀手吓人得多，于是他向右武建议道：“虽然这种预警方式很不错，但在人员混杂的地方还是提前关上比较好，毕竟怀璧其罪，到时候被其他人喜欢上了，虽然我们有能力来拒绝，就怕引来更大的祸端。” “这我也知道，我会注意的！”右武叹了口气，“还得时时刻刻保护这东西，真是难为自己了。等去了大型据点，我可得找点变强的方法，不过我并不抱太大希望，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都热衷于通过科技武装自己。” 警告，警告！ 幻想杀手尼飞彼多出现，危险程度为超越系杀手，注意隐蔽。 毕竟是第一次突遇强敌，系统这样做也只是让他们免受不必要的伤害。 “看来这次是真的危险了，这东西连幻想杀手的基本情况都不告知我们，直接通知我们隐蔽，不过我觉得被他杀掉才是最好的隐蔽方法。” 右武不以为然地和永井坐下，将这个被极端重视的幻想杀手的资料调了出来。 尼飞彼多，《全职猎人》王直属护卫队成员之一，念能力为玩具修理者，现世给予的定为等级为超越系巅峰，实力强大到不可触碰，应及时回避。穿越次元之门的时间为漫画197话。 右武看着那有些可爱的图片，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白色波浪卷发的猫女，瞳孔为宝石红色，大大的眼睛诉说着“萌即正义”，浑身上下看不出一点危险成份。 “又有漫画的话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右武没去理会书面上表达的危险，也没搭理永井，而是指着上面那个新奇的词组，示意查询一下。 “超越系，这是什么分类？” 幻想杀手的强弱分级是以他们更新时间的长短为依据。幻想杀手从漫画的二次元进入三次元空间后，面临的最严重问题就是适应性，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定期的更新。更新过程是他们与这个世界再次融合的过程，更新中几乎无法操控身体与力量，这段时间也就成了他们的噩梦，终结系及其之上的幻想杀手一般都是死于这个特殊时期。 实力越强的物种，适应性越强的物种，存活时间也越长，更新间隔越长、更新时用时越短，反之则相反。以此来评判他们的实力强弱，从低到高划分为五系三种，五系分别是生存系、进化系、超越系、终结系、封神系，三种包括最基础的中立种、顺应本心的天使种与顺应自然意志的魔王种。三种是幻想杀手的立场表现，但是立场也决定了上天对他们的眷顾，也决定着他们最初的力量等级。 猫女尼飞彼多因为是顺应本心的天使种，所以实力才会是超越系级别，若是改变成为魔王种，实力会更上一层楼。 “顺应本心，那我也是天使种了！” 永井呵呵一笑，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天使呢。 “那永井小天使的实力如何呢？” 右武不怀好意地冲着永井一笑，看着投影中显示的“生存系”三个字后笑翻在地。 正在两人肆无忌惮的嬉闹时，他们能够真切地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在他们的面前骤然停止。两人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抬头看着那个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猫女，不死之身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那个猫女长着一张极为细腻的脸蛋，不过双腿却有堪比一般大力士的怪异肌肉，而且膝盖与昆虫极为相似，雪白而修长的尾巴在空中任意摇摆，搅得两人心中越发杂乱。 虽然远隔数米，猫女的身上也极为干净，不过刺鼻的杀气与血腥味直接冲昏了两人。看样子，那个存在于附近的据点已经被一锅端了。 猫女一歪头，失望的表情是对这两个猎物不太满意，张大的嘴巴轻叹一口气，本来停滞的身子瞬间腾起，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瞬间来到了他们面前。 永井因为站得离猫女比较近，在猫女的脚垫碰到他的下一秒钟，身体直接被弹射出去，衣服在与空气的剧烈摩擦中瞬间撕破脱落，两条腿也在与大地的拉扯中血肉模糊，只是一个回眸间，他已经跌出了数百米远，将黑猫海贼团的聚居小屋洞穿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右武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颤抖的眼皮还没来得及闭上，在空中转了个身的猫女用尾巴扫在了右武的脸上。那一刻，右武感觉头部的骨头似乎在瞬间变成了碎末，与此同时，脖子也被巨大的力量撕开了一道手掌深的口子，意识瞬间陷入昏沉，身体被直接抛到了大地之上。 猫女四处打量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特别重要的事物，双眸最终定格在了头上的空间。身子下蹲后骤然弹起，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那一段大理石制造的轨道直接踩落在了大地之上，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晴朗的天空中。 干瘪的胸膛忽然跳动起来，如噩梦初醒一般，紧接着四肢猛地颤抖了几下，右武从死亡中慢慢复活了过来。 “这就是幻想杀手第三梯度上人物的实力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怎样清理那些幻想杀手，要怎样关上那扇次元之门呢？” 右武有些失落地躺在自己复活的原地，望着天空中越来越高的分层世界，那一刻才感觉现在的自己是如此渺小。 “变强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单纯的体质训练是绝对无法将普通人的身体提升到能够与幻想杀手交手的程度，而且借助外物的方式对于目前的自己来说也有些不切实际。毕竟那是属于联盟的东西，而自己不幸与联盟又结下了梁子。再次挑衅联盟，会直接将自己孤立到幻想杀手与联盟同时排斥与敌对的境地，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尤其是在自己实力如此弱小的情况下。” “虚空基因组，本以为你能给我很强的借力，没想到还有那么多限制，我该怎样满足你这任性的要求。” 右武迷离的眼睛中倒映出张牙舞爪的双手，而后那双手在视野中逐渐清晰，最终给自己指明了出路。 第十四章 选定猎物之人造人19号 永井站在大理石轨道断裂的地方，目瞪口呆。要知道，当初他与次郎坊对战的时候，双方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将那坚固轨道中的一小部分打穿，而刚才的家伙竟然在攻击他们之后毫无声响地直接破坏了这片区域。 一想到这里，他就为刚刚自己的无知感到恐惧。那一腿，足足让自己复活了三次，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如果不是自己拥有复活的技能，可能这具身体被弹出后没过几十米就会直接化成粉末了吧。 超越系与生存系的差距，永井想都不敢想了。 在周围仔细搜索一番后的永井还是没有找到右武的踪迹，看来右武还没有过来。于是他释放出自己的幽灵，朝着在自己复活间隙中看到的右武被打飞的方向奔去，不多时便有了回信。 永井直接跳了下去，在自己复活后跟着幽灵向前跑了起来。幽灵只能承载自己一小段距离，无法给自己过多帮助，所以永井只能依赖自己的力量向前奔跑，足足跑了十分钟才找到了那个躺在草丛中的右武。 “怎么了，被那个家伙吓傻了？” 右武听到永井气喘吁吁的问话，回了他一脸的傻笑。 “喂，你别吓我啊！” 永井摸着右武的额头，神色由慌张逐渐变得安稳，和他一起躺了下去，面对着蓝天。 “多亏了那家伙的绝望一踢，让我找到了全新的战斗模式。”右武把头偏向了永井，嘿嘿一笑后说道，“等实战时再给你演示，到时候期待着我的表演吧！” 永井一下子坐了起来，朝着四周眺望着：“别等以后了，我们现在就找一个敌人练练手吧！” “这周围没有别的敌人，只有你这个幻想杀手！” 右武也跟着坐了起来，双手撑在身后，闲情地望向远方。那块巨大的轨道断裂体正横在视野的尽头，低空中桥梁的断痕直接冲入自己的大脑，深深地震住了自己。他很有自知之明，如果自己再次碰到那个名叫尼飞彼多的猫女，结局依旧是被虐残。 即使是联盟中的高级机体，他曾有幸见过几面，虽说能够对付猫女尼飞彼多，但猫女却仅仅是位于第三梯度的幻想杀手，如果第二度的幻想杀手出现后，人类还能否有胜算。右武立刻觉察到联盟一定有比较特殊的方法对付这群强大到变态的幻想杀手。 叮咚，警报警报，幻想杀手出现。 右武一脸迷茫，永井一脸兴奋。 “永井，为什么幻想杀手出现得如此频繁，我们以前迁居的几个地方可没有遇到这么多的幻想杀手。” 右武根本无法想象，在离开聚居地不到一天，甚至是半天的时间内，他已经先后与荷尔荷斯、次郎坊、黑猫海贼团以及刚刚的猫女交过手，并且与名为黑胡子的神秘人物擦肩而过，而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幻想杀手。如此快速的节奏使他难以适应。 “这个世界上有几处适合穷人生活的地方，那是被自然遗弃的荒地，是污染与破坏最为严重的地方。如果人们想要碌碌终生，可以到那个地方去，绝对不会有强大的幻想杀手出现，不过偶尔也会出现类似于先前的巨人。如果你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垃圾堆中，那便要壮起胆子走向外面。” “现在就是外面的世界。废话少数，看看接下来的敌人适不适合你展露一下拳脚。” 永井不待右武的允许，直接将他手中的卷轴夺了过来，还不忘称赞一句“保护得挺好”，接着他就推开了上面的按钮，将语音提示直接改成了图像显示。 警告，幻想杀手人造人19号来袭。 人造人19号，漫画《龙珠》中人造人团队成员之一，拥有强行吸收对手能量的能力，同时为不死之身。现世给予的定为等级为进化系，但其所属的魔王种使他拥有媲美一般超越系的实力。穿越次元之门的时间为漫画340话。 “没有特殊的能力体系，单纯的肉体搏杀吗？”右武顿时感觉不妙，“要不然我们换一个吧！”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上了就这么着吧！” 永井的嘴上虽然说得轻巧，但他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汗水从指尖向外溢出：“我只是让你露两手，并没说让你打败他！” 两个人不再多言，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逐渐靠近的幻想杀手发现自己。右武拉下胸前衣服上的拉链，将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如同抽取他人的心灵那般将自己的心灵抽了出来。 这种全新的使用方法，是原著中所没有的，是在虚空基因组和自己的手掌联系在一起时就萌生了的猜想。不过小心谨慎的右武还是先从父亲留下的卷轴中找到了模糊的答案，虽说自己的父亲曾经试验过这个猜想，但是却由于种种原因而就此中断，遗留下来的唯一信息就是这种能力异常危险。 右武闭上眼睛，控制自己的手掌慢慢脱离胸膛的接触，虽然两者之间的空隙只是一毫米，但是一股强烈的空虚感瞬间从心中爆发出来，他的双眼一迷离，仿佛置身一片冰海。随后那一毫米的空隙之中瞬间爆发出无数的晶蓝色纹路，如同无数扬起的龙须，而后再次插进自己的身体中，强大的力量充斥着四肢百骸，使得他拥有了一战的资格。 “难道这种抽取自己心灵来强化自身的能力，它的危害就是迷失自我吗！” 右武看着瞬间站起来讶异地望着自己的永井，以及投影上本来慢悠悠如今却朝自己这边飞快驰来的光点，再次躺在了地上。 右武的身体表面出现无数的蓝色脉络，或是潜伏在皮肉之下，或是暴露在空气之中，随着心脏的收缩与舒张而律动着。在这些晶蓝脉络的同化中，他的身体也逐渐出现了蓝色的斑点，细看之下有某些特殊的光泽。 “他要出现了！” 永井与右武紧紧盯着投影之上闪动频率越来越快的光点，紧张与兴奋同时伴随着肾上腺激素的分泌而强烈起来。可是在下一秒钟，光点停止了运动，在距离他们几百米的位置，似乎是发现了他们。 第十五章 借我一下，马上还你 “快闪开！” 身体经过强化的右武，在感知方面也增强了许多，光点停止运动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危险的迫近，而现在这种感觉伴随着那道光的出现更为强烈起来。 两道平行的光线从远处的一点直射而出，只是如同麻线一般粗线的直径，携带着死亡的压迫径直逼来。右武一把拉住永井，将他从危险的地方拖出，可还是慢了一步，其中一道光线直接蹭破了永井的皮肤。 虽说只是轻微的刮蹭，但是从中释放出来的威能却迅速蔓延开来，直接将永井的胳膊扯了下去。两人的眼睛接着就直了，这个对手的实力完全不弱于刚刚的猫女。就在他们大脑开小差的时候，两道光线几乎同时命中了大地，巨大的爆炸夹杂着石块的冲击将他们瞬间撕扯成了肉块。 幸好他们拥有复活的能力，否则根本无法逃生。 一个体型臃肿的胖子在此刻出现在了爆炸的上空，气愤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终于找到两个出气筒，刚刚真是气死我了，可恶的联盟军队，实力真不赖啊！” 右武他们不知道，现在的人造人19号刚好摆脱了追杀自己的联盟军队，心情十分不爽，所以并没有给他们任何出手的机会，直接当成了出气筒。 “或许幻想杀手并非都是坏蛋，只是你们这群死老鼠弄脏了那一锅粥而已！” 身体表面被晶蓝色护盾罩住的右武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眼前已经没有了永井的踪迹，他是不可能在这种程度的爆炸下幸存的。飘在空中的家伙性格乖戾，而且实力强大，擅长近身战，必须引起自己的重视。 “你也是幻想杀手啊，那你干嘛和人类呆在一起，是被他们活捉了吗？” 空中的胖子双脚点地，朝着右武走了过来。 虽然永井才是幻想杀手，但目前的情况肯定会让所有的目睹者大跌眼镜。人造人的语言是右武能够听得懂的，看他的样子并不是什么聪明的家伙，可能与自己身为人造人的存在有关系。 幽灵释放出去，迅速逼近人造人。在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锋利的长剑拔鞘而动，直接砍中了他的脖子。可是长刀切入还没有一厘米便无法继续前进，因为它的脖子中全是强化过的线路，而且它敏锐的反应已经让自己的手抓住了眼前无形的攻击。 “人类还不可能发明出让我感觉不到的隐形武器，那你的身份很明显就是同类了。你我都是自然的产物，即使你没有任何报恩的感情和责任的意识，也不能来阻挡我。” “你知道吗，你这是在与最强的存在作对！” 原著中的人造人自大且狂妄，可能是身为魔王种的它被自然赋予了更为全面的思维方式，所以行为不再激进。 “看来20%的心灵开发完全不是你这个进化系魔王种的对手。” “既然如此，那就40%吧！” 右武虽然说得风轻云淡，可是当他的手掌再次贴合到胸膛之上，将那40%的心灵力量抽取融合之后，更为严重的空虚感直接通彻全身，在新生力量的灌注后虽然找回来部分意识，但他发现似乎遗失了部分与兴趣、亲情相关的意识。那一刻他才察觉到，如果将这种能力开发到极限，自己可能会堕落成一个媲美幻想杀手存在的杀戮武器。 体内外的晶蓝脉络颜色逐渐深沉变暗，开始带有某些暗红色的斑点，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胸口之上涌出，右武知道他能在两步的时间内接近那个人造人。 “能量增强了，看来你真是我们其中的一员啊，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呢！” 人造人此刻感觉脖子上的力量顿时增强了几倍，在自己分神的情况下竟然再次切入颈部一厘米。握住无形武器的右手用力一抓，一下子将这东西拉出颈部甩向前方。可他感觉手中的武器没有了力道，应该是被使用者放弃了。 身体没有任何变化，一股强大的气息却是从体内爆发而出，周身三米之内的地面瞬间开出了一个重压下的圆坑形状。在人造人的气息外放后，很少有人能够直接突进气息范围对他造成伤害。 “如果40%还无法完结你，那么我就启动100%！” 右武脚掌微抬，身形化成一道黑影直奔人造人前去。重重的一拳直接武力击穿他的气场，和他的拳头紧紧的碰在了一起。这是右武第一次与对手进行如此程度的近身搏斗，只觉得在拳头相撞后，两股无法言语的巨大力量顿时化成无数能量碎片将周围的空间完全撕裂，自己的幽灵也在那一瞬间彻底消失了踪影。 “如果这是你的力量，可就令我太失望了。如果你连反抗我的实力都没有，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和我一起杀人吧！” 人造人的右手持续释放出强大的气息来冲击着右武的攻击，此刻它再次抬起左手，朝着那两只僵持不下的拳头拍去。 右武自然不甘示弱，左手立刻拦截，却被人造人一把抓住，与那两只拳头撞在了一起。 “奉劝你一句话，如果你没好好调查过你的敌人，千万不要盲目开战！” 话音刚落，散失在周围的能量忽然盘旋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股脑地进入了人造人手掌之上的珠子中。天地间骤然安静了下来，右武这时也才想起人造人19号的能力中似乎有这么一条是关于人造人能够吸收对手能量的解释，看来还真是没有一句废话。 “好好反省一下吧！” 人造人扭动着巨大的身子，在两只手抓住右武的胳膊后，直接蹬在了右武的胸膛之上，一个果断的撕扯声伴着少年撕心裂肺的痛叫，人造人将手中两只扭曲的胳膊扔在了地上，笑看这鲜血淋漓的美景。 “帮我复活！” 右武闭上眼睛，命令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幽灵。 “原来你们二人都是同类啊，可为什么都选择了一条如此错误而且暗无天日的道路呢！？” 右武指着人造人的鼻子，冷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是抽取100%才能战胜你，还是不做抽取呢？” “永井，你最珍贵的心是什么？” “回家！” “借我一下，马上还你！” 永井两眼一蒙，随即想明白右武话中的意思，朝他挺起了胸膛。 第十六章 被发现的永井圭 “无论是什么目标，只要心之所向，便无人能敌！” 右武蓄力后一拳打在了永井了的胸口上，一拳将他打出得老远。永井落地翻滚了几下就躺在了那里，看来虚空的抽取是能够致他人虚脱，同时也可以致自己虚脱，如果自己将虚空再次注入就另当别论了。 右武收回拳头，此刻拳头上多了一件武器——虎刺。可能是自己抽离的太快，周围还扬扬洒洒着无数的银色光末。 “两颗瘦弱的心紧靠在一起，总比一颗为他人驱使的木偶之心强大！” 右武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造人，张口说道，“我也奉劝你一句话，如果你没好好调查过你的敌人，千万不要盲目开战！” 那只被银光包裹的拳头被送入了右武的身体中，与他人心灵融合的这一前所未有的方法在今天右武的身上霸气上演。这是先前灵感中的第二种，既然自己能够融合自己的心灵，那同样被抽离作为武器的他人的心灵又何尝不能为自己所用呢！ 右武也不知道这种猜想付诸实践之后有何危险，不过他并不想在这个普通的幻想杀手面前暴露自己最危险的实力爆发，毕竟走火入魔可不是对法小角色发生的事故。 “等你准备好了喊我一声，我会让绝望与痛苦帮助你们更加认真反省的！” “难道你们这群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幻想杀手还不清楚最终反派被杀的原因吗，就是你们的话痨！” 手掌刚接触胸膛，手上的银光迅速进入身体之中，瞬间充斥全身上下。不过这种能量带给右武的并不是能量充沛的爆满感，而是一股令得所有经脉痉挛的剧烈疼痛，自己的四肢史无前例地颤抖起来，如同跳动毫无规律的舞蹈。右武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即使自己跌倒在地上，身体依旧在大幅度的剧烈活动着。 仅仅几个瞬间，当右武再次感受到那种了无生意的疼痛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但是那种疼痛的来源依旧存在于自己的身体之中。 “难道我的心灵武器打中其他人，给他们造成的感觉就是如此吗，可为什么除了剧痛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呢？” 就在右武猜测先前构想的各种问题时，人造人19号捏住右武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看着口眼歪斜、摇头晃脑的右武，它好奇的声音中更多是笑意：“怎么，你这是犯病了，这可是在我们的世界中也没见过的病！” 人造人收紧自己的手掌，这时它突然发现先前被眼前这家伙抽取出来的银光竟然从他的脖颈处慢慢侵染到了自己的手掌之中，刹那间，自己的食指不受控制，在自旋的同时向后拧去，直接脱离大脑的控制。 这是人造人从未遇到过的情况，预测到这种能力可能会侵染自己的中心电脑，他立刻将手中的右武摔了出去。可是意料之外的情况接连发生，那种银光并没有就此断裂开来，而是在右武的身子飞出去后，直接从他的身体中被扯了出来——全部的银光在那一刻都附着在了人造人的身上。 右武如获大赦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先前的剧痛虽然还没有搞明白机理原因到底为何，不过眼前的一幕却着实吸引住了自己的眼球，毕竟人造人是科技产物，身体的可活动性远非常人能比，于是被攻击的人造人如同柔术冠军一般做着各种花式的表演，偶尔释放出体外的冲击波也偏离方向，射向了远方。 “这是怎么搞的，一个虎刺不能有这么强大的作用，是因为永井是亚人、是幻想杀手的关系吗？”右武绞尽脑汁地寻找这其中的原因所在，“不过先前被击中的次郎坊也没有如此剧烈反应，难道是……” 右武这时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开始将这一切归因为心灵武器与自己融合的行为。再次看向眼前的人造人，暴怒与疯狂地声音从他已经不受控制的嘴巴中喷吐出来，不过银光依旧附着在他身体的表面，没有因此出现任何异样。 “真的要感谢永井那家伙，如果最初觉醒的不是亚人的不死能力，可能这些东西我都没有机会看到——如果当初爸爸首先碰到的也是亚人的能力，或许自己也不是目前的处境。” 不远处的永井也无力地坐看着疯狂的人造人，不过身体极为虚弱，双臂勉强撑住身体，而后慢慢弯曲，又躺在了地上。 抽取心灵所带来的直接影响竟然如此显著，不过目前的右武只能在触及对方的胸口之后才能抽取对方的心灵，这也是一件实现起来比较困难的事情。 警告，警告。 联盟机甲出现，数量为一，等级为超越系，请做好避难准备。 对应幻想杀手的“五系三种”分类，人类联盟的机甲也分为“五系”，分别是生存系、进化系、超越系、终结系和封神系，与幻想杀手相同，但是没有“三种”的分类。 “联盟机体，总不能联盟中都是坏人吧，或许这是个好人呢！” 虽说右武十分想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但从上一次的事件中他就发现，并不是所有联盟成员都与父亲的死亡有关。其实他并不想与联盟对立，因为他们都是人类，共同的敌人都是来历不明的幻想杀手。 最关键的是，这架机体的等级是超越系，与先前一击秒杀自己多次的尼飞彼多同级，估计暴露身份后引来的战斗是自己根本无法承受的灾难。 那架机体还未露面，一道精准的远程打击直接作用在了人造人的身上，瞬间浓烟滚滚。右武急忙将永井心灵化成的武器收回，再次出现在自己的手上后，造型依旧是虎刺，不过此刻更显结实，银色雾气已经被它全数吸了进去。 只是下一秒，一道弱于打击人造人的光芒再次落到自己的身边，将不远处的永井拉进了大片的火海之中。 那架机体随后降临而下，一把捞起坐在地上的右武，带他站在了火焰波及不到的地方。 “小家伙，你这次幸运多了，遇到两个幻想杀手狭路相逢。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中任何一个都会轻易要掉你的小命！” 机甲中传来一个如释重负的声音，让右武明白了这家伙完全将当前的形势给误解了。 不多时他也听到机甲中传来的一个疑问，“按理来说，亚人幻想杀手不可能拥有反抗人造人的实力，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人造人处于更新期间”，右武假装不懂和没听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永井所在的火焰。 “你是不是见过亚人的不死模式！” 机甲的感应能力之高，直接超出右武的想象，看来这就是超越系机甲的强大之处：“眼前的家伙中，人造人已经被高浓度镭射炮解决，它是无法抵抗这种浓度的攻击；而另一方的家伙拥有不死之身，必须使用特殊方法才能将他封印和杀掉！” 右武心中咯噔一响：“坏了！” 第十七章 海恩 “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五米高的人形机甲将右武放在地上，机械手掌外翻，手腕处的圆形孔洞中蓄满能量，在眼前打出了一个深度近百米的洞穴。而后背后的机械飞抓弹出，将不远处再次复活的永井抓了过来，直接填了进去。 永井的幽灵在此之前已经出现，可是被机甲弹出的手指洞穿头部，如此便击溃了永井那一波又一波幽灵，直到永井被强行塞进暗无天日的黑洞之中。 一颗黑色的弹头在机械飞抓李开洞穴后引爆开来，方圆数十米的土地如同跳床一般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旋即一股烟尘喷出，地面下陷了约有半厘米。 右武始终没有出手，他知道这也是永井的想法。毕竟前前后后的一系列事件中，永井都没有喊过一句与右武有关系的话。永井也知道眼前这家伙的实力真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而且他也不希望右武暴露，毕竟那会直接导致自己梦想的破灭。 “这种生存种的威胁性虽然不强，但是它会给其他高级的幻想杀手送经验，所以不要‘勿以善小而不为’，这也是你们这群实力不强的人在整个斗争过程中所起的巨大作用！” 人形机甲将飞抓收回体内，右武不经意发现飞抓的掌心竟然握着一颗血迹斑斑的结晶碎片，很显然，这是永井的。看来对永井来说，或者是对其他幻想杀手来说，取出结晶碎片并不意味着死亡，如果能够直接致死，那面前的机甲也不用浪费弹药给永井制造墓穴了。 “你看上去也受了不小惊吓，毕竟这些幻想杀手也不是善茬。我马上带你去最近的人类聚居点，希望你能在那里找到一个谋生的活计，好好地生活一阵！” “谢谢你了！”右武假装害怕，紧紧地扒在机甲腿上的铁片。表面的那种铁片只是稍一入手，感觉直接不一样，看来应该是某些新型的材料。 机甲中这时传来一阵笑语：“小兄弟，人类的聚居点只会让你免除幻想杀手的伤害，但是你可要有承受人类伤害的心理准备。毕竟无论在哪，生活就是竞争！” “没关系！”右武转而心里想到，“看来，只能过一段时间再来找永井了，希望到时候还能见面。” 右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幻想杀手如此恋恋不舍，可能这才是一个正常之人所拥有的情感吧。 “还没有仔细介绍一下呢！” 机甲的后背这时弹出一个座椅，上面坐着一个身着运动装的青年，目测年龄会在二十五六岁。从机甲的座位上跳了下来，他朝着右武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次元规划局十六部第七分队队长，名为海恩，见到你很高兴！” “你好，我叫小武，见到你很高兴，大哥哥！” “真乖！”海恩一把抱起右武，他那修长的金色长发随风舞动飘进了右武的视野，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附近有一个人类的据点，名为拉米勒，是二十层之下的世界中最为坚固的堡垒，号称‘闪光的拉米勒’。我先把你放在那里，等我忙完之后再说其他。” “你还要来看我吗？” 右武的惊讶只是有些担忧，毕竟永井还埋在土里。 “当然了，茫茫人海我们能够相遇，也算是一种缘分，我会对你负责的！” 海恩直接理解成了兴奋，于是也兴奋地回应着右武。 “谢谢！” 右武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跟着进入了海恩的驾驶室。驾驶室的空间并不大，但在某些仪器进行归置后，多少腾出了点地方，把右武塞了进去。 这里面的风景弄得右武一阵眼花缭乱，无数闪烁的红绿光芒仿佛在告诉自己不是红绿色盲似的，在急速地前进中，右武终于确定这里面的确有检测幻想杀手存在的感应元件。 它的本质是感应幻想杀手体内的结晶碎片，这种神奇的物质会在与幻想杀手融合之后产生一种特殊的波频，能够被专业的仪器接收。不过这种波频会在结晶碎片离体之后消失，也就是说人们拿在手中是不会被侦测到的。 拉米勒虽然是距离最近的据点，但是实际距离也非常远，不过在机甲的全力冲刺中不一会儿就到达目的地。 右武落地后，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问问：“海恩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知道有人对你好就行了，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感情的，希望你能快乐地活下去。”海恩翘着头，眼睛弯成了一条缝，笑得很灿烂，“你也不用想着报答什么的，其实我对任何被我救过的人都是如此。在我眼中，帮他们脱离幻想杀手制造的苦海，并不是真正的拯救，绝望的人们需要的更多是心灵上的安慰。” 右武感觉自己喝了一大碗热乎乎的鸡汤，挥手道别腾空的海恩，朝着不远处的建筑走去。 “西木失踪事件已经上报联盟，废弃的机体也被全部收回！” 海恩的屏幕之中闪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他的脸上有着硬朗的线条，不过此刻全部压抑进了冷峻的阴影中。 “海恩，你这样做，知道事情暴露后的严重后果吗？那个家伙可是击杀联盟战斗成员的罪魁祸首，而且与幻想杀手亚人还有牵连，你真准备将这一切雪藏吗？” 海恩将机甲停靠在半空中，不再前进。机甲的通风系统打开，海恩点着了一根烟：“西木那家伙明明就与我合不来，为什么关键时刻却只将这种信息传送给我？我可不认为他有这种好心，所以我需要严格验证一下。” “再说我这也是给联盟考虑，如果随意杀害下层世界的居民，想必会再次激起民愤。放心好了，等我调查清楚，我会将这一切写好材料交给联盟的，无论小武有没有嫌疑！” 海恩继续说道：“不过小武已经成功通过了我的第一道考验，在那个亚人被杀的前后没有任何不妥的变化，这就充分表明了……” “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以用队友的生命来为自己获取解救的机会。”屏幕上的男子插话，义正言辞地说道，“难道你会认为他是因为没有关系而不去救那个亚人吗，只是因为你的实力太强，他们对付一架生存系的机体都留下那么严重的战斗痕迹，你觉得他会在一天之内将实力突破至超越系吗——真是笑话！” “可是，我把他拉到指挥室，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他也没有丝毫杀意——你对这种情况如何解释？” “其实你也在怀疑他，难道不是吗？要不然你为什么采取那种限制亚人的方式，你明明知道有新开发的方式能够直接杀死亚人，你这是在给那小家伙设圈套！”画面中的人物声音再次板正后说道，“他是人，是一个善变的人类，绝对是你给……” “好了！”海恩不耐烦地阻止道，“这是西木那家伙的遗言，既然他只是传给了我，那其他人就没有资格插手了。再说，我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好朋友才告诉你陆右武的事情，你可给我兜好了，否则你的间谍身份也会岌岌可危的——高临！” 第十八章 闪光的拉米勒 虽然海恩的回答让人感觉非常舒服，可右武的直觉告诉他，事实远没有那么简单。远远地眺望了一眼不知葬身何处的永井，右武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虎刺，朝着眼前的大型城门走去。 这个名为拉米勒的据点颇有点古堡的特色，它的身下是那根巨大的圆形支柱，如此才能支撑这座庞然大物的重量。右武已经离得据点很近，所以无法遥看它的全貌，只是眼前饱经风霜满是裂痕的厚重城墙单纯地伫立在右武的面前，那种高山仰止的崇敬感油然而生。 城门外没有一个居民，城门此刻也紧闭着。右武猜想里面一定热闹非常，而且规模如此巨大的城堡可以历久弥坚，绝对与它里面存在的完美御护措施息息相关。 “这一定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军火库！” 右武如此想着，使劲地敲打着眼前巨大的城门。厚重的铁门在他无力的击打中没有半分动静，无论自己发出多大力气，在碰到城门之后，所有的声响和力气都像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任何踪影。 叹了口气，右武开始向后倒退，希望能够看到城门上的巡逻兵身影，让他们通知一下打开这座城门。 “有人吗？” 右武朝着城门的上方竭力地呼喊着，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个甲兵的盔甲脑袋。右武抹了一把大汗淋漓的额头，向他挥了挥手。 甲兵好像没有理会右武，在离开好一会后才再次露面。不过这次他却从城墙之上顺下了绳梯，示意右武爬上来。右武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毕竟单纯为了自己打开如此沉重的一扇大门，似乎有点入不敷出。 “你是从底层爬上来的啊——我们这里好久没有从底层世界爬上来的人了，尤其是像你这般大小的孩子，见到你很高兴！”那个甲兵摘下自己的头盔，露出有些汗涔涔、脏兮兮的笑脸，看样子还不如右武年纪大，“我叫路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武！”右武虽然对眼前的一切都很好奇，但是最好奇地莫过于如此落后的武器，“如此巨大的城池，却使用最原始的长枪来守卫，能行吗？” “行！” 听得对方肯定地答复，右武也无言以对。 看到长枪上握着的强有力的拳头，再看看这个小家伙脸蛋上被灰尘遮盖住的各种伤口，右武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今年多大啊，怎么感觉你经历的灾难更为恐怖，比我们这群流浪人还要艰难，这里面不应该很安全吗？” 说着他将目光移向城内，只见本该繁荣的城池却是一片灰寂，映入眼帘的尽是破损的建筑物，其间穿梭的人影极少，气氛极为压抑。 “我今年十二岁，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哥哥啊！”路平咧开嘴笑了起来，仿佛只是说说话便能让自己如此高兴。他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在尘土的混染下更是灰头土脸。 “是不是出乎了你的预料，不像你想象的繁华？” 路平看着右武扭过去的头迟迟没有转过来，知道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座城池叫做拉米勒，是在穷人生活的三十层世界中最有名的堡垒，又叫‘闪光的拉米勒’。不过它的闪光之处可不是自身的繁荣昌盛，而是它的坚强与守护，当然也不是传统观念上的坚强与守护！” “拉米勒存在的意义便是如此，以它最盛的名号来吸引幻想杀手绝大部分的火力，依靠自身的牺牲来狙击幻想杀手的有生力量，给其他据点和流浪的人类以生存的机会。” “你眼中的破败正是它的光荣之处，她和她的子民都时时刻刻准备着献出自己的生命，来完成自己闪光的使命。” 右武听着路平稚嫩声音中的平静，平静中带着些伤感，伤感后隐着些荣耀，望着眼前仿佛见不到黎明的城市，他安慰自己说道：“没事，只是天黑了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这座城市就是一座死城！” “对！”路平回答道：“她是一座由不死的意志堆积而成的坚固城池。虽然她已经行将就木，可她仍旧是人性中最为闪光的部分。” 右武根本无法想象，一座城市的建成与存在的意义就是吸引敌人的攻击，然后以自己的生命力去消耗敌人的生命力，为城墙之外的生灵争取存活的机会，这就是活着的信仰啊。想必她已经成为了幻想杀手中的眼中钉和肉中刺，即使这里再无一点战斗力，她的存在就是对幻想杀手的侮辱与挑衅。 “你不害怕吗？” 右武看着路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抿着嘴唇问道。 “我只有十二岁！”路平低下头，旋即将头转到另一边，“我也会害怕，但是害怕并不代表不做！” “我曾想过我死的时候，一定是哭着拿起枪，闭着眼睛砍向敌人！” “路平——” 听着十二岁少年的心声，仿佛铮铮铁语一般刺痛自己的心头。 那一刻他在心中最初了一个决定，为了避免与海恩发生误会，他会一直等到海恩过来。在交代清楚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后，右武准备将隐藏在自家仓库中的另一套“奇门遁甲”交给路平，让他多一些勇敢的依靠。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很多事情就已经雷打不动了。 “这个地方没有联盟的军队驻扎吗，如果真的来了实力达到超越系的幻想杀手，你们根本顶不住！” “我们会拼命抵抗到联盟的军队支援来到——如果我们等不到，或者说拉米勒也等不到，那就只有重建了！” 路平抹了抹眼角，声音有些哽咽。 “重建——城破了可以重建，人死了怎么重建复活？” 右武听着路平的话，一股寒意自背后而生，充斥着四肢百骸。仿佛芒刺在背，右武操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质问道。 “城破了，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最起码是这一批没有必要了。我们需要的是拉米勒的光荣，而不是拉米勒居民的光荣！” “哥哥，我可以叫你一声哥哥吗？”路平在得到右武的允许后，继续说道，“哥哥，你刚来到这里也不太熟悉，马上就到换岗的时间了，到时候你跟着我走就好了。在你离开这里之前，我会帮你更好地生活下去的。” “那你听说过次元之门吗，在这个地方能够找到关于次元之门的消息吗？” 右武也想把话题从“拉米勒”转移到其他的地方，避免自己刚认的弟弟过度悲伤，这时候他想起了此番行动的目的，那就是寻找这个世界和次元之门更为具体的信息。 “那东西太邪乎了，我只知道一点，城那边的小楼中有个人专门贩卖信息，可以去他那看看！” 路平指了下城中一座耸立着的孤零零的尖塔，小心谨慎地说道： “听说那是三十层之下，唯一一个见识过封神系，并且侥幸活下来的人！” 第十九章 无门之城 路平所辖的看守区域只有城门这一块，据说是因为面积不大，所以才被其他大人推给了他。不过以右武的观念来考虑这件事情，八成是这个地方最为危险，而且路平这孩子过于单纯。 倚靠在城墙上，右武看着逐渐降落在地平线之下的太阳，想着生死不明的永井，今天的记忆点点滴滴地出现在脑海中。 从早上的圣临日开始，在觉醒亚人的能力后，首先击败了联盟的机甲，其次击败了荷尔荷斯、次郎坊，还与尼飞彼多和人造人19号短暂交手，最后被海恩送到了这个不知在何处的巨大城市之中。 或许海恩也不知道拉米勒的内部环境究竟怎样吧。如果他事先已知，那他还执意将自己送到这个地方，不会是嫌自己命硬吧！ “路路，拉米勒上次被毁是什么时间？” 路平在前面站着也是无聊，右武便开了个话题，想要加深一下两者之间的关系，毕竟他在这里可能真的要依靠这个小家伙。 右武等了一会儿，可是路平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原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于是大声地重复了一遍，但是路平仍旧文丝未动。 好奇的右武靠了过去，却见到目光直视前方的路平已经两眼通红，眼中的泪水如决堤一般奔流而下，顺着脸颊流到了铠甲之上，染湿了脚下的一片土地。 “你怎么了，是回忆起什么伤心事了吗？” 右武眼中的路平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握着长枪的手在颤抖着，却从未与其分开。右武心疼地抬起手，给他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痕，引得少年一下子趴在右武的怀中大哭起来。 “哭吧，把你心中的委屈与隐忍全都哭出来，那样你才能更健康地活下去！” “其实，也没什么！” 右武准备好的其他安慰话还没有说，路平便一抹眼睛，强颜欢笑起来：“拉米勒上次的被毁，就是两年前的激战，在联盟支援到来时，拉米勒外围的城墙已经全被摧毁了。” “那个一直称呼我为‘路路’的女人也在那一次的战斗中离我而去，你的这一称呼，让我回想起了她！” “是妈妈吗？” “是的！” “对不起了。” “我还要多谢你呢，是你让我再一次回想起那个善良的笑容，那个将最后生存下去的机会让给我的伟大女性！” 路平没有称呼她为自己的妈妈，可能是这两个字眼会再次戳痛他的泪腺。 “从那一刻开始，拉米勒就成为了一座‘无门之城’！” “无门之城？”右武顿时困惑地指着城墙下面的巨大铁块说道，“这东西的防御力很好，难道直接当做盾牌了吗？” “这本来就是盾牌，你见过哪个城堡用十米厚的精铁做城门的！” 听到这句笑谈似的解释，右武的心脏咯噔一下瞬间错乱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一刻他才明白这里真是一座死城。没有城门的拉米勒，既能阻止敌人进来，也能限制居民外出，它特殊的构造使得这里发生的每一场战斗都是背水一战的死斗，都能够重新给拉米勒增添几笔荣光。 “无门之城，会让她的光芒更加闪亮吧！” 右武感受着那生命与觉悟塑造出来的荣光，总觉得拉米勒肩上的担子很难扛。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其他原因，之后发生了若干次的战斗，我们都坚持了下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啊！” “奇迹——你们抵挡住了谁的进攻？” “远的不说，就说前几天一个叫黑胡子的畸形还入侵过这里，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之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不过联盟说黑胡子劣迹斑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不知为何上次却对我们留手了！” 黑胡子！ 右武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己今早上还碰到一个自称是黑胡子的畸形，还被自己给放跑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岂不是犯下了难以宽恕的罪过。 使劲摇了摇头，将那出现的罪恶感急忙甩出去。右武在心中将“黑胡子”三个字记在了心中，等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后就去质问质问他。 想到这里，右武摸着身后的卷轴，决定待会儿仔细寻查一下这家伙的资料。 “那你们上次面对的幻想杀手是谁，就是导致拉米勒毁灭的罪魁祸首？” “听联盟的说法，应该是新晋的终结系魔王种，名为赤犬萨卡斯基。他的能力很强大，能够制造无数的岩浆，而且身体还能够与岩浆同化，我们完全不是对手。” 路平感叹道：“那真是一场噩梦，终结系的实力果然非比寻常。如果传说中的封神系幻想杀手出现，我们可能就不会再次见面了，哥哥！” 这时城墙上挂着的小铃铛响了起来，路平急忙对右武说道：“哥哥，换班的时间到了，我去换一下衣服，等我一会儿！” 右武顺着铃铛向下望去，内墙嵌着的扶梯上已经有个人在向上爬了，看样子年纪也大不到那里去，可能是和路平都有相同遭遇的小孩子。 趁着这个间隙，右武急忙拿出自己的宝贝，搜寻着路平刚刚所说的那两个幻想杀手的资料。 黑胡子，本名马歇尔·d·蒂奇，漫画《海贼王》中黑胡子海贼团团长，海贼世界中心智与实力同样深不可测的黑暗人物，拥有暗暗果实和震震果实，并且将二者同时开发到二重觉醒的境界，配合无以伦比的霸气能力，实力之强被现世给予的定为等级为终结系，因为一心想成为海贼王，使得本体为天使种，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能力的完整性，定格在终结系。穿越次元之门的时间为漫画1004话。 赤犬萨卡斯基，漫画《海贼王》中世界政府的元帅，拥有自然系岩浆果实，并且将之开发到二重觉醒的极致，强大的海军六式与霸气的运用，为能够奉行“彻底的正义”而成为魔王种，是终结系中的佼佼者。穿越次元之门的时间为漫画1022话。 看完二者的简介之后，右武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起来。虽然现在还不知晓《海贼王》世界中的能力体系究竟实力如何，但是从联盟对他们的等级定位来说，那是凌驾于一腿将自己踢死好几次的尼飞彼多实力至上的恐怖存在。 “1000话的长篇漫画，怪不得怪物都从这里出现呢。” 右武忍不住深深地吐槽了一句。 “到底怎样才能打败他们呢？” 第二十章 路平是女孩 “给，这是你今天的劳动所得！” 新爬上来的少年稍强壮一些，他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右武，朝着刚刚换好衣服的路平伸出了手，手中正握着几颗闪烁光泽的颗粒。 右武也没搭理那个家伙，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自傲，完全出乎了右武的预料。转而看向卸掉铠甲的路平，身体单薄得就像是昨天刚刚入伍的新兵一般。虽然他的脸上脏兮兮的，却更显坚强。 路平看到少年手中的结晶碎片，那是自己这一个月来的酬劳。兴奋的他有些失度地飞奔了过去，可是并没有赶上那些结晶碎片落下去的时间，只能在他望眼欲穿的双目中径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右武将头瞥向其他方向，毕竟这是属于男孩子的矛盾，有时候只能依靠他们自己来解决，一般来说都是大打一架。 可路平并没有反抗，只是停下脚步蹲了下去。 “我说过，只要你归入我的麾下，便可衣食无忧。不然的话，拉米勒也不会守护你！” 那名少年将最后一片结晶碎片踩在了自己的脚下，同时踩中的还有路平来不及收回的手指，恶狠狠地朝着路平吼道。 “莫林，我是不会为了这么点东西就放弃自己的人格！”路平将自己的手使劲抽了出来，站在了莫林的面前，没有过多言语，直接推了莫林一个措手不及，而后拿起那块被踩入石缝的结晶碎片，“但这是我赚来的，我没有权利放弃！” “我们走，小武哥！” 路平挥手示意右武，但他还未迈出步子后便被莫林一把抓住衣领拉了回去。 警报警报—— 一股细微的颤动感从后腰间的卷轴之上传出，右武立刻警惕地朝城门口的大道上望去，并没有幻想杀手的影子。惊魂甫定右武猜测难道是机器坏掉了，感受着那预示灾难来临的颤动还在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趁着那两个人没有注意这边，右武取出了那个卷轴。 “警报警报，有欺男霸女的恶劣行径发生，两人体内的激素水平分泌异常，情绪波动剧烈，根据各……” 右武将卷轴直接塞了回去，眼前除了两个发生争执的男孩子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存在。不过卷轴的预警声也在冥冥之中强化了右武看待问题的观念，当他再次看向两个几乎扭打在一起的男生时，直觉告诉他——这不是打架，而是调戏。 这卷轴还有这种功能？ 右武讶异一语，将所有不自然的表情藏了起来。为了尽量掩盖自己的能力，不与这个地方的各种势力起冲突，右武直接放出了幽灵，在余晖残照的城墙上向那个耍流氓的小家伙逼了过去。 幽灵得到的命令是羞辱这家伙一场，让他以后知道天高地厚。 此刻的右武再去看挣扎着的路平，无论是他的眉毛，还是眼睛，乃至脸上的泥土污秽，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历经磨难的小姑娘。 “你这是第八次拒绝我，我要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莫林说着，猛地扯开了抓着的路平的衣服，本来已经洗得发白疏松的背心直接被扯掉了两个肩膀上的布料，连带着背后的大部分衣服，一起被莫林丢在了地上。 “啊——” 路平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双手搂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了城墙的阴影中。 “人渣！” 从路平的表现中，右武已经断定她就是个女孩。此刻的右武忍无可忍，立刻站起了身子，可是被返回的幽灵直接按了下去。 感受到右武思想的剧烈波动，幽灵转瞬间就来到了路平与莫林之间，朝着那个一脸邪笑的莫林胯下狠狠地踢了过去。 一个惨烈如同杀猪般怒嚎的声音从莫林的嘴中痛苦地喊叫出来，胯下剧烈的疼痛使得他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只能无助地在地上哭嚎翻滚着，过了好一会才虚脱地缓了过来。 不过哭嚎之间，右武也听到了莫林喊了些其他的东西，让他顿时警惕起来。 “啊、啊——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偷袭小爷？！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右武记得，亚人制造的幽灵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就是在人类情绪激动时会看到他们本该隐形的身影。显然当前的莫林情绪异常激动，他会看到右武制造的幽灵也属正常。 在他逐渐安稳之后，也就没能再次捕捉到站在他眼前的幽灵的模样。 “你给我记清楚了，”木林扭曲着嘴脸，不知道是内心极为渴望，还是剧痛所致，他还不忘四处警惕一下，“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不会再有下次！”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下一次这种无理的要求被他提出后，路平只能屈从。 听到这里，右武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还是没有改正，但总不能把他男人的功能直接废掉。幽灵捕捉到了右武的无奈与可惜，再次走近了莫林。 幽灵抽出长剑，没有瞄准莫林的脖颈，而是从他的背后直接别进了腰间。只是轻轻一挑，莫林下身里里外外的裤子全部掉了下来。 “啊——” 路平看到对面两瓣白皙皙的大肉团子，尖叫着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后来她可能感觉有些不妥，于是慢慢闭上眼睛，将两只胳膊再次抱在了胸前。 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莫林的双手已经抓住了两边的裤子，还没等他提上来之后，光溜溜的屁股上传来类似皮鞋的凶猛一脚。蹲着的身体加上下滑的裤子，他急速地迈着碎步向前缓冲着身后的力道，却一头撞在了城墙之上，两眼冒出的金色的星星。 “又是你，你这个幻想杀手为什么凌辱我，直接把我杀了得了！” 莫林有气无力地摊到在了一旁，眼中再次勾勒出那个漆黑的轮廓，他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幻想杀手。可能是见过太多的幻想杀手了，莫林并没有多少害怕，反而吵嚷了起来。 幽灵将长剑收回鞘中，一把抓住卡在莫林膝弯处的裤子裆部，将他直接提了起来。 自己身上最关键的部位在此刻展露无遗，羞红脸的莫林只能一手紧紧地扣在膝弯的裤子裆上，不让它全部掉出来，另一种拼命的挥舞着，却打不到幽灵身上的任一部位。 幽灵没有迟疑，直接将手上抓着的莫林放在了内墙的外面，看着距离自己二三十米的巨石地面，莫林的心跳顿时失调。如果自己从这上面掉下去，一定会变成一滩肉酱。 莫林这时才知道眼前的幻想杀手也有杀人的冲动，不过他并不想放弃。极力弓起腰背的他准备恭维那个幻想杀手几句，却在那一刹那感觉自己瞬间远离了城头，急速地向地面坠落下去。 第二十一章 亚人能力的变异 “不要啊！” 路平也是听到了莫林的花式呼喊，睁开眼睛后竟然看到本来悬在半空中的莫林，在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死人的阴影再次笼罩心头。 幽灵并非想杀死莫林，在他放手之时，停靠在墙角的长枪已经被幽灵刺入了墙面。破墙而出的枪头正好穿过了莫林的胯下，在一股凉风拂过双腿之后，莫林下降的趋势停了下来。 惊魂甫定的莫林屏住呼吸，翘起头来看到了担在膝弯裤子上的长枪，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再次焕发了生机。但在想到自己此刻竟然如此羞窘地倒挂在城墙之上，自己的脸岂不是都给丢尽了。 右武与幽灵都没有理会莫林的哭喊与哀求，将这一切归为他自作自受。当右武把视线落到路平身上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直接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幻想杀手，你是幻想杀手吗？” 路平两只眼睛中噙满了愤怒，她甚至不顾及自己的尊严，放下手臂抓起了城墙边上的一块石头，倚靠着城墙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幽灵所在的方向。 “幽灵可视了，怎么可能，难道也是因为她此刻的情绪异常激动？” 右武紧紧地握住拳头，在大脑中稍加部署便得到了一套完美的方案。暂时将幽灵可视的问题放在后面，他首先要处理当前的情况。 “你这混蛋，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右武急中生智地站在了路平的前面，指着幽灵咆哮着。 由于演戏不能太假，幽灵便慢慢拔出自己腰间的长枪，枪口直指右武。眼前的景象进入右武的视野，那天杀害自己至亲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自己的眼前。虽说那只是挥之不去的噩梦，但却是他的心魔。 “路路，你上一边躲着些！” 右武将自己仅此一件的单薄外套脱下来，塞到了路平的怀中，将她推到了一旁。幽灵将时机把握的异常到位，在两人的衣服都没有套在身上的时间空隙中，一脚把右武踹到了路平的身子上。 两具光滑的身子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在那一刻，世界都安静了，时间也停止了。右武的感觉细胞依旧停留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之后到底是什么感觉，完全被空白的大脑给屏蔽了。 路平在右武的撞击下再次瘫坐在了城墙之下，她看着此刻光着上身压在自己胸腹之上，正在和自己四目相对的右武，大脑一片空白。 “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 这个场景的解释义务自然不能被人家女孩子承担，右武暴吼一声，心中五味杂陈地冲向了幽灵。 幽灵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放水，他一面摆脱着右武手中的石块，一面向后退步。三五步之后，一个没注意就翻到了城墙的下面，朝着拉米勒的内部飞奔而去。 这是右武计划的第二步，就是排除城墙之上两个特例的存在，验证一下幽灵的可视是否仅仅是个人行为。在《亚人》漫画中，幽灵可视的确是有一定条件的，不过在他的身上，父亲早就告知过自己，能力与人类融合后会出现某些差异。 这种差异，自然有虚空基因组有利方面的差异，也有自己无法预料的有害差异。对于现在的右武来说，亚人能力中最可能起变化的就是幽灵的存在性质。虽说目前的造型与传统幽灵有所不同，不过右武依旧对自己幽灵的最大优势抱以忐忑的心理。 他这时候也想起了虚空基因组存在的其他优势与劣势，优势有可以从所有人，包括幻想杀手的体内抽取心灵力量，不管对方是否感染原著中的默示录病毒，同时也不需要目视对方，而且能够直接致人虚弱；缺点也很明显，还无法远距离抽取他人的能力。目前还没有证明的就是毁坏虚空能否直接杀死对方，以及虚空的诞生者能否使用虚空的力量，和不同心理状态下的同一人能否诞生出不同的虚空，等等的问题。 幽灵在落地之后，根据自己的感知朝着人员数量最多的街道跑去。不知是因为造型与联盟战士相似，还是移动速度过快，一路上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直到自己与幽灵的联系到达极限，右武这时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两千米左右。这时候人群中一个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妈，你看那是个什么人？” “难道幽灵在我身上的缺点，就是一旦被一人可视后，便再也没有隐身的能力了！” 安静的右武轻叹一口气，毕竟这个固有的弱点被及时找到，对自己来说也是避免暴露的更好途径。幽灵在自己的感知中慢慢消失，右武也不去理会此刻还在那里拼命呼喊的莫林，转过了身。 路平已经穿好了衣服，低着头站在右武的面前。在知道她是一个女孩之后，右武还是以前的态度，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爬了下去。 两个人没有其他交流，或许这才是属于当下的交流方式。 右武和路平在爬下城墙时，莫林在旁边一面捂着自己的隐私部位，一面苦苦恳求着。路平虽然动了善心，但还是被右武给直接拉走了。 城墙附近的建筑比较矮小，可能是作为第一阵线而被居民直接放弃了。随着脚步的延长，他们来到了偏离市中心的居民小区中，路平打算给右武拿一件衣服，被右武直接拒绝了，他的理由是这种天气不穿衣服正好适合。 “城门上只有一个守卫，会不会太危险了？” 右武跟着路平走在人流渐起的集市中，闲来没事找话问道。 “城门的守卫是为人类服务的，我们虽然披坚执锐，但并不与幻想杀手直接对战，或者说，我们的敌人是人类！” “是人类，什么意思？” 右武听得前面的话，准备问“那谁与幻想杀手对战”，谁知路平的后一句话更令人吃惊。 路平倒是不以为然，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逐渐昏沉的背景与她脸上的污秽融合，在没有那么脏的情况下显得更像一个小女孩： “人类也并不一定都是好人啊，不仅有不好的人，还有坏人。这些坏人，有一些是专门袭击人类来夺取必要的生活物资的贼人，还有一些直接沦为了幻想杀手的走狗，帮助他们刺探人类的某些机密。” “幻想杀手，他们有这么多道行吗？” 右武这时才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 “等吃过饭，我跟你好好说说！” 路平拉着右武来到了一家小吃店前面，朝着他甜甜地笑了起来。映衬着身后刚刚点起灯光，温暖极了。 第二十二章 迫近的危机 在右武与路平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城墙那边正发生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此刻城墙之上的莫林早已经精疲力尽，本来遮羞的手也无力拉住裤子，任凭裤子滑到脚踝。而自己的上衣也披散了下来，围在自己的脖颈上。虽然此刻的状态更丢人，但他别无心思去管这块了。 “哟，这不是拉米勒城防部部长的公子吗，摆这么个奇葩的姿势，难道是吸引城内的美女幻想杀手吗？” 一个身着重甲的甲兵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看到命悬一线的莫林，丝毫没有帮助他的意思。 “救我、救我，谢谢，谢谢……” 莫林只是简单地抬了下头，嘴中有气无力地如是说道。他知道这个家伙早就看到了自己，可就是不过来帮助自己，虽然现在想将他千刀万剐，可还是先救上自己比较靠谱。 “你有没有觉得这三个月间的生活有些无味呢，虽然也有几波幻想杀手的到来，却没有一个能够再次完全攻破这个地方，感觉好无聊啊！” 甲兵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头盔的面具下隐隐传出，在空旷的天地间格外诡异。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莫林的大脑只是简单一转便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虽然此刻的他自身难保，但作为拉米勒的战士，尊严还是不能放弃的。 “我曾经有幸听说过一种名为‘亚人’的幻想杀手，不过今天才得以相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能看到那种本该隐形的怪物，但我确实就看到了。” 甲兵将穿出城墙的长枪用力地向前踢了一脚，却发现它竟然纹丝不动。这时他捡起脚下的石头，狠狠地打砸一番，才将长枪弄得活动起来。 “如果你死了，自然就会牵扯到路平那个小姑娘，而且也会把那个能够召唤黑色怪物的亚人牵连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拉米勒没有拉响幻想杀手的警报，但我能确定那就是个亚人的能力。”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然后以救命之恩来要求他，去帮我从城防部密室那有毒水池中取回一件东西，我的任务就成功完成，也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甲兵将松动的长枪往城墙外再次踢了踢，莫林在晃动中慢慢滑到了枪头，被凸起的枪刃挡住而没有掉下去。 “复命，向谁复命？” “幻想杀手中的怪异科学家团队——幻想研究室，我隶属的第五室长，名为涅茧利大人！” 甲兵的声音中满是自豪，没有一点因为投奔人类的敌人阵营而羞愧。 “话虽如此，你可以放了我，我同样能够借助父亲的权力帮你达成目标！甚至——我也可以加入你们！” 莫林不想放弃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虽然他觉得自己今天难逃一死。在他感觉到脚部传来的颤动感越发激烈后，慌不择言中已经放弃了身为人类的最后底线。 “好啊！” “真的！”莫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那个甲兵的回答后，他感觉自己就这样在阎罗殿转了一圈，仿佛是死而复活一般，身体中蓦地充满了力量。他急忙弯起腰背，让上面的甲兵拉住自己。 可就在莫林拼劲最后的新生力量拉住枪头后，枪尾却因为他的剧烈活动已经完全没入城墙之中，而且还在急速地外滑，转瞬间已经完全脱离了墙体，腾在了空中。 甲兵和莫林在那一刻都愣住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本来的大圆满竟然依旧是延续着前戏的节奏。 “看来这就是天意啊！” 甲兵望着莫林不死心地把长枪送到自己的面前，摇了摇头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你一个人类，竟然帮助幻想杀手！” 莫林将最后的力量化成一声怒吼，在甲兵的轻哼下消散在了空气中。自由落体的身子狠狠地砸在石板地面之上，放大的瞳孔边缘有一圈亮莹莹的水洼，倒映着伤痕累累的城墙进入了黑暗的世界。 “其实，我也不会收你的，因为我害怕你会把我们也出卖了。再说我帮助幻想杀手，你以为我想啊，还不都是你们把我赶过去的。我又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不过你放心好了，涅茧利大人很快就会光临这闪光的拉米勒，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去另一个世界陪你的！” 甲兵从城门之上的岗位撤离，走向了自己的岗位。他看着远处万家的灯火，自知目标就在那一片区域。想象着自己完成任务后的嘉奖，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这里的拉面是拉米勒中最好吃的，不过听说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拉面是一个叫做‘一乐拉面’的面馆做的，可能我们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吃到吧，因为他也是一个幻想杀手。” 路平在等拉面的时候无聊地抱怨了一句，可右武并没有好吃难吃的权衡，毕竟自己在短暂的流浪生涯中什么都吃过，这一顿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难忘的记忆。 “你所说的为幻想杀手服务的人类，真的会有这种人吗？” 右武将谈话的重点转移到这些比较新奇的事情上，毕竟他实在是无法接受为幻想杀手服务的人类。 “那你见过为人类服务的幻想杀手吗——不用想，你肯定也没见过，因为这比为幻想杀手服务的人类还少见。” 右武再次联想到永井，想来这家伙还是个奇葩的存在。不过细想之下也能发现，永井的存在并不是为人类服务，只是他不想与人类为敌而已。如果真的损害了他的利益，想必无论是人类还是幻想杀手，都会被他视为敌人吧——只是不论搁在谁的身上都一样，每个人都是如此。 “如果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为人类服务，不过会受到各种不公的待遇，还有幻想杀手带来的时时刻刻的生命危险；另一条是为幻想杀手服务，幻想杀手会给你不少的报酬，而且骚扰你的幻想杀手数量也会大大减少，在人类那边的待遇即使提高一点点，就算是不提高——这两条路，你会选择那一条呢，哥哥？” “我可能会选择后一条！”右武坦诚地说道，但是他的眼神中并没有怯懦与名利的幻影，“或许那样我才能掌握幻想杀手的关键资料，让人类获取最终的胜利。” “那我选择前一条道路，不为别的，就为了给你拖延时间，给你坚定人类必胜的信念！”听到右武的回答，路平两眼忽然空洞起来，片刻后口气由庄重变得有些无奈，“不过哥哥所选的并不是我说的那条路，你的路叫做双重间谍，我说的则是全身心地为幻想杀手服务的败类！” 全身心为幻想杀手服务，那会是什么样的人类呢？ 第二十三章 路平的秘密 “我们这群人的责任就是狙击这群家伙！” 路平接过送来的拉面，笑着说了声“谢谢”。 “可他们都是人类，你又如何分辨他们与普通人呢？” 右武接过拉面，放在桌子上，不解地问道。 “直觉！”路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群人的神情就与一般人不同，而且身上也会有特别难闻的气味。” 听过路平的此番言辞，右武知道一定有不少的这种人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了，因为自己今天就与幻影杀手接触了十次有余，不过自己却逃过了她的火眼精金。 右武有些不自觉地低下头，望着在清汤之上漂动的脸部光影，除了那个盖住自己右眼的荷包蛋，并没有其他异样。 “为什么你的碗里没有荷包蛋呢？” 右武把那个荷包蛋夹起来，放在了路平的碗中，却被路平再次夹了过来。 “你吃就好了，我不吃！” 右武再次夹起来放在她的碗中，可仍旧被她再次夹了回来。如此反复着，最终右武直接投降了，因为右武不吃，路平就不说话，可右武还有很多事要问她。 “你不害怕刚才的幻想杀手吗？” “刚开始有些害怕，后来就不害怕了！他也不是幻想杀手，拉米勒的警报没有拉响；再说他的装扮是联盟最高部门的模样，我只有幸见过他们一次，实力太强大了！” 路平的眼中满是崇拜之色，还不忘拿出一个结晶碎片塞到右武的手中：“你去付账吧！” 联盟最高部门的成员，实力强大。看来这就是我将来的敌人啊！ “拉、拉米勒的警报，那是什么？”右武注意到这个特别的字眼，“是对付幻想杀手的武器吗？” “一旦拉米勒方圆十公里内出现幻想杀手的踪迹，警报就会拉响，一来是给人们提高警惕，二来也对靠近的幻想杀手起警示作用。如果幻想杀手不顾及警报进入拉米勒一公里的范围内，所有平民全部撤到避难所，卫兵会启动联盟留在这里的武器，前去抗击幻想杀手，同时会将入侵的幻想杀手资料传送到联盟，由联盟派遣增援战士前来援助。” 路平说完后，推了右武一下，让他去付账。 “幸亏没带着永井来！” 右武有些失神地走到了摊主那里，伸出手递过去了那块破碎的结晶碎片，大概只有原来大小的十分之一不到。这时他想起了曾经在永井面前立下的誓言——如果有谁在我面前再次索要这种结晶碎片，当做是出入的通行费，或者是交换食物的代价，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有些瘦弱的老板从右武的手中轻轻拿过那颗结晶碎片，放在了眼前的天平上轻轻一量，和蔼地说道：“这是八克的重量，你是付哪一桌的？” 还在念念不忘自己誓言的右武鬼使神差地说道：“路路那一桌！” “两碗面总共一克碎片，荷包蛋不收钱了，剩下的七克按照她的惯例应该是存在我这里的。这样我就能多采购一些食材，为你们做好吃的了。” 看着老人一脸善意的笑容，右武的眼角不知因何而渐渐湿润。一颗结晶碎片的百分之一就是穷人的一顿好饭，而他们站一个月的岗得到的竟然还没有一颗结晶碎片，本来宏伟的誓言在此刻显得是那么飘渺与不切实际。 “还有希望！”右武眼中狠厉的神色闪过，“结晶碎片毕竟是建立在对抗幻想杀手的战时制度上，如果将幻想杀手全部赶回去，这套制度自然也就终止。” “少年，你要好好珍惜那个女孩啊，我已经三年没听到有人喊‘路路’这两个字了！”老人背过身子将结晶碎片的碎片放在钱匣子中，不紧不慢的语气中充满了爱与慈祥。 “自从三年前，保护她的那个哥哥被联盟杀死后，她就借用那人的名字，一直以路平自称。她曾哭着跟我解释过，她不想被别人保护了，她要保护其他人——可是谁都知道，小女孩不就期待着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哥哥出现吗！” “不过现在好了，这三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终于等到了这么一个哥哥。你要知道，‘路路’可是一个坚强的名字，你万不能辜负了她！” 这段历史与路平对右武讲述的相当不符，没有纠结路平为什么欺骗自己，右武直接问道：“联盟杀掉了他的哥哥，为什么呢？再说有如此深仇血痕，她又怎么能为联盟卖命呢？” “她不是在为联盟卖命，而是在为我们卖命。对于我们这些风烛残年的老家伙来说，从底层能够来到二层就已经拼尽了所有气力，拉米勒是我们唯一的归宿。她是在保护我们，同时也是在延续路平的责任。” 老人眼角的皱纹慢慢舒展，晶莹的泪花流到脸上的皱纹中，如同下梯田一般布满了所有的沟壑：“路平也是一个好孩子，他为了能够尽快消灭幻想杀手，于是假装投靠他们。可是幻想杀手也不是无脑的敌人，他们将路平的身体进行改造，好像融合在了一个名叫次郎坊的幻想杀手的身体中。在路平出卖他们后，也无法继续在人类中生活下去了。在那次战斗中，为了避免人类的秘密被他泄露，路平被一个名为海恩的年轻将领杀掉了！” “双面间谍，次郎坊，海恩？” 右武的大脑在下一刻几乎要爆炸了，冥冥之中的一切自有天意，难道这就是属于自己的天意？ 在路路的问话中自己选择了与路平相同的命运，在与次郎坊的战斗中看到了路平的灵魂，在与人造人19号的战斗中偶遇了联盟战士海恩，而后被他送了拉米勒，与一位名为路平的“男孩子”相遇。 这便是今天的所有偶然。 其实，这世间不存在偶然，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 “老爷爷，谢谢你！” 右武弯腰鞠了一躬，转身走向已经站在外面的路平，使劲挤了挤脸上的肌肉，露出一个平常点的微笑。 再次看到路平，仿佛时隔一个世纪，当众生都已成过眼烟云，只有你，越发真切。 “小武哥哥，你不是想要找关于最后一扇次元之门的消息吗，就在前面！” 路平指着建筑深处的那个模糊的塔尖，在周围漆黑的背景中越来越模糊。 “就只剩下最后一扇了？” “对啊，早在两年之前就这样了！” “两年？” 右武皱起了眉头。 第二十四章 未谋面的占卜师 如果倒数第二扇次元之门是在两年前被毁掉的，那么父亲的留言最起码在两年之前次元之门未毁时留下的。可那时候他依旧是个普通的漫画家，这种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几个月前父亲被联盟缉捕杀害为止。 那他这一年多的时间在干什么？既然拥有了奇门九局的能力，而且也知晓了联盟中的部分内幕，可为何仍然那么平平淡淡，这中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右武紧皱眉头的模样引起了路平的注意，她戳了下右武肋间的痒痒肉，将右武从混乱中拖回了现实。 “次元之门只剩下一扇，对你的冲击就这么大吗？”路平一把搂住右武光溜溜的胳膊，旋即才意识到有些不太符合“路平”的身份，急忙正经地说道，“看来你对世界的局势是相当不了解啊，那我们就顺路转转其他的地方，好让你增长一下见识！” 右武跟着路平继续往城市的中心走去。灯光渐渐稀疏，行人也寥落无几，这不像是市区，反而像是死城。 路平对此解释到说，市中心存在的是与军事、战斗和信息有关的机构，一般人所需要的生产生活用品在市中心的周围就可以买得到。这个地方是给世界上的人才准备的，毕竟目前最关键的事情就是对抗幻想杀手。 紧紧跟在路平的身后，右武偶然抬头间发现了那座孤零零的尖塔距离自己已经近在咫尺，可是路平却停了下来，停在了一间废弃的酒馆前面。 “在幻想杀手入侵地球之后，联盟迅速做出了新的职能部署，将主要机构精简成四个规划局，其中我们接触最为频繁的就是次元规划局，他们的职责就是清理幻想杀手，也是死亡率最高的规划局。” 路平这时候指着一旁的酒馆说道：“在上次拉米勒毁灭的时候，酒馆中隐藏的一个组织帮我们顶住了相当强大的敌方攻击。他们自称是骑士组织，是普天之下唯一一个由联盟和穷人结合成的组织。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却遭到了联盟的驱逐！” “除此之外，还有穷人自发组织起来的组织，听说还有掺杂着幻想杀手的组织，总之来说，目前的形势是无比混乱，不过在拉米勒这个小地方还比较单调！” 右武安静地听着路平的讲述，敏感的神经不知为何紧绷起来。不知何时，远处的路口已经走进了一群人，看他们轻甲长枪的装扮，应该是巡逻卫兵。只是不知为何，右武心中对他们却始终保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惕。 “你们两个小东西停在那里干什么，不知道那是叛逆分子的老巢吗！” 为首的卫兵呵斥着，举起长枪跨步走了过来。 “我是城门的守卫，刚刚换岗，过来找点有用的信息！” 路平拿出口袋中取出类似肩章的布条，在对方看过后安全地保存起来。 “那他呢，也是城门守卫吗？” “是！” “好了，你们走吧！” 右武心虚地避开那些巡逻卫兵，待他们完全走开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你记得那个欺负我的家伙吗，他的父亲就是这群人的最高领导，也可以说是最近一段时间内拉米勒中势力最强的人。” 路平说过这句话后，忧心忡忡地问道：“莫林那家伙被幻想杀手那样卡在城墙上，要是摔下来就麻烦了！” “你放心好了，我早就观察过了，附近有同样站岗的守卫，他们一定会救他的！” “不知道把他救下来之后，他会怎样报复我们？” 右武拍了拍路平的肩膀：“这些东西明天再考虑，放心好了，有我在呢！现在我们就去寻找那最后一扇次元之门的信息吧！” 右武打算好了，在得到目标信息后就直接带着路平离开这里，毕竟拉米勒给自己的直觉是极度的阴冷。 稍微一怔，右武再次想起刚刚被自己遗忘的问题：“时间都过去两年了，为什么联盟不把这最后一扇次元之门给赶快破坏啊，那样我们不就解放了吗？” “这其中的缘由众说纷纭，我们还是去问问专业的占卜师吧！” “占卜师？” 这个带有严重的迷信思想的字眼引来了右武的严重质疑，虽然现在的信息交流颇受阻碍，但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封建迷信之上。 “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现在的情况啊！”路平看着无可救药的右武，拍了拍脑门，语重心长地说道，“哥哥，你不要有这种独断专横的思想好吗，你还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工作的呢！” 在目前的世界中，因为各种纸质刊物已经被取缔，三十层内的世界又不太稳定，无法建造各种通信网络，所以一个不应该在高科技世界中出现的职业蔚然成风，而且在三十层世界中颇受欢迎，那就是占卜师，他们的水晶球是特殊的科技产物，能够传达很多实时的信息，帮助人们了解绝大部分实时资讯。 “听上去很有意思，我们去看看吧！” 右武此刻感觉到有些清冷，不自觉地搓了搓的胳膊，不自然的举动自然地引起了路平的关注。她抿了抿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领着右武冲着那扇古朴的小门走去。 在进入之前，路平拉住右武的胳膊认真地说了最后一句话：“哥哥，这个世界是非常混乱的，再做任何决定之前，你都要擦亮自己的眼睛！” 右武还没来得及做出明白或者疑问的表情，路平已经走了进去，清凉的阵风也不容右武细细考虑，直接把他送到了小屋里面。 屋子中只有一盏昏黄暗淡的灯光，虽然是电灯，可能是因为电压较弱或者灯泡瓦数小，散发出来的只是微弱的熏黄之光。 这里的空间也不大，总共能够容纳三四人同坐，其余的地方都堆满了废料，不过废料在此时此刻的大环境中也是珍贵无比。 路平让右武随便坐下，自己去里间找占卜师。在等待的过程中，右武心中的好奇渐渐淡漠，隐约带着恐惧和不安的心绪蔓延开来，让自己越发坐立难安。 “就是你在寻找次元之门的信息？”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间传出，并没有人出来。 “怎么，不可以吗？” 右武听着对方的口吻有些孤傲，想必是一个与人难以和睦相处的孤僻老头子。 “可以是可以！”对方的声音蓦然中断，“只是我从未见过一个对世界上的一切情况几乎都不知晓的人，却唯独对那次元之门感兴趣——说说吧，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第二十五章 帝王召集令 “我如果仅仅向您请教与人类世界有关的信息，那您又会怎么看我，是对人类心怀叵测，还是对幻想杀手敬而远之？” “你成功地偷换了概念！” 占卜师掀开里间的门帘，在路平的搀扶之下慢慢走出来。 他的年龄也就五十岁左右，脸上却伤痕累累，显得格外狰狞。右腿因为受伤而一瘸一拐，左臂的衣袖中也空荡荡的。 看来他也遭受过非人的战争。 从他的身体上，右武也知道了这个人发问的问题如此刁钻古怪的原因。 “不要觉得我很容易接触，很容易从我这边获取你想要的信息。要不是因为路平的妈妈曾是服侍——” 听到占卜师的话，再次联想到地摊老爷爷的讲述，右武的眼皮猛烈地颤抖了一下。难不成路平孤身进去的原因，就是和这占卜师串词，当然前提是那个地摊老爷爷没有骗人。 “你认识路平的妈妈？” 占卜师一下子捕捉到了右武表情的变化，尤其对于他这一行来说，面目表情的任一变化都能被他们轻易察觉，并分析在当前情况下可能出现的心理波动。 路平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右武。 “你觉得我是对‘路平的妈妈’这个字眼敏感，还是对‘服侍’那两个字敏感？” 右武反问道。他的确是对前者敏感而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但后面的两个字也是一种理由。 “如果你与路平的妈妈没有关系，那你为什么会极力开脱你与她的相识这个问题？其实任何一个平常人都会在这个时候简单地回答一声，不认识。这就是最正常的回答，而你一直都不正常！” “既然你如此高冷，为何还要从事一个服务行业？”右武不服气地辩解着，随后说道，“路路以前有的，应该是……” “好了，我们进入正题吧！” 也许右武不会明白，仅仅是因为“路路”这两个字所包含的情谊，便能够使眼前的这位性格乖戾的占卜师平静下来。 一个小姑娘愿意隐去自己的姓名，而去做一项他人还未完成的事情，能够知道她的名字的，都是些可靠的人。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善变，不过我也懒得和你争论。我的问题本来只有一个，不过现在又多了几个，希望你能给我详细解释一下。” 右武的话音越来越平静，平静中多了几分尊敬。 “次元之门在两年之前就变成了最后一扇，那为什么联盟至今都没有再次攻打它的打算，这是为什么？” 明明只剩最后一步就可以将人类的敌人彻底打败，在这个关键时期，人类联盟为什么要收手，这种反常的举动怎能不让人起疑。 “这种状况是各方势力的矛盾激化到关键时刻的均衡产物，一旦打破，势必标志着一方的没落，乃至衰亡！” 占卜师从桌子上的精致木盒中取出一颗玲珑剔透的水晶球，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是高科技的产物。他将水晶球搁置在折叠的毛巾上面，双目紧闭着，单手围拢在水晶球之上，嘴里面开始念念叨叨。 “次元之门本来有许多个，经过人类的不懈努力已经破坏的仅此一扇。两年前破坏掉最后一扇次元之门时，所有破坏次元之门的行动全部终止，转而发动兵力以消灭幻想杀手为主。” 占卜师的话说到这份上戛然而止，右武冥冥之中察觉到接下来的信息可能极为关键。 “你知道联盟改变政策的原因是什么吗？他们对外宣称的理由是，破坏次元之门必须同时满足击杀所有幻想杀手和关闭次元之门两个条件，否则次元之门不会被破坏，破坏后也会重建——这就是最后一扇次元之门迟迟未关闭的根本原因！” “击杀所有幻想杀手！” 心头的惊憾化成一股寒流席卷后背的所有神经末梢，右武此刻感觉到的并不是遥遥无期的杀戮历程，而是想到了永井。那个家伙一心想要返回原先的世界，如今人畜无害的他也成了人类的公敌，再次见面我该怎样告诉他这些新形势？ “此外，还有两个单方面的原因。对于人类联盟来说，则是在捕杀其他幻想杀手时休养生息，毕竟决战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打完的。对应于人类的充分准备，幻想杀手也有应对措施，就是两年前帝王召集令的出现！” 帝王召集令？ 不仅右武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就连站在一旁的路平也露出了一副错愕的表情。 “帝王召集令，传说是由屹立在幻想杀手实力与地位巅峰的封神系魔王种发出的，这种召集令能够召集的是不同实力等级中的魔王种，相互之间组成特殊的战斗组织。不过我们得到的也仅仅只有这些信息，其他的一概不知。” “哦，我这里有些记录！”占卜师将手从水晶球上拿开，从背后的书架上取出了满是尘土的一沓散乱的书页，“你不要认为我是在拿过时的东西来欺骗你，其实只是环境比较脏而已！” 占卜师将纸页上的灰尘拍打下去，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写满扭扭曲曲文字的纸张，递到了右武手中。 “你这里的生意是不是不好？” 如此重要的资料之上却是尘土飞扬，生意好坏一眼便知。不过右武开口后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如此毫无掩饰的话锋，的确让占卜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这里的生意好得很，不过你问的是两年前老掉牙的东西，所以给你的资料上都是尘土也理所当然。其他人来问的大都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哪像你这般落后！” 占卜师有些生气，不过怼了右武一顿后，也轻松了许多。 “这是——”右武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文字，简直不像是人写的，“这是……帝王召集令……的……成员——吗？” 右武还没来及看下面一行，就被占卜师夺了过去。 他眯缝着眼看了一会，看得直摇头后戴上了眼镜，“哦”了一声后直接把它放了起来：“我这样跟你说吧……” “是不是你也没看出来？” 右武再次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直接低下了头。 “据可靠情报供述，帝王召集令一共能够组建七支强大的队伍，目前已经出现了六支，为首一人皆是当世最强的幻想杀手！还差最后一支队伍，听说正在集结，不过‘王’还没有出现。我们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条件，所以联盟想阻止也无能为力、无从下手。” “六支队伍，那就是六个封神系魔王种的存在了！”右武只是想着这些个名词，就觉得头皮一炸一炸的，那可是挥手间能够沦陷一片大陆的超级实力。想到这里，作为潜意识中还是人类的右武直接脱口问道： “既然存在如此众多的封神系魔王种，那我们怎么可能生活得这么安逸呢？” 第二十六章 再度来袭的黑胡子 “既然你是来问最后一扇次元之门的，想必最关心的自然是它的位置吧！” 占卜师没有正面回答右武的问题，而是如此反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有关系，因为那六支队伍目前正集结在次元之门的周围，而次元之门距离我们的距离又比较远，所以我们才能侥幸逃脱它们的魔掌！” 占卜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地球仪，虽然地球依旧是圆形的，但是大陆的分布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没有公元纪年中那般一目了然。此时的大陆已经破碎开来，较大的大陆有五块，中等的有数十块，小的更是不计其数。 右武找到地球上自己所在的位置，随着占卜师的手势一路西行，几乎要跨过半个地球，在地球的另一面停了下来。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次元之门的位置，我就告诉你。不过你有没有命见到它，可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听着占卜师的话，右武的嘴角一阵抽搐，这是要跨过半个地球的距离啊，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哎，那么这个次元之门在第几层的世界中呢？” “只要你能够达到那个地方，无论身在多少层都能看到那个恐怖的东西。它的具体位置在15层，做好心理准备吧！如果心中没多少准备，最起码也要储备好足量的结晶碎片，因为越是靠近次元之门，遇到的驻扎隘口都是实力强大的联盟军士或者是组织，投机倒把肯定不行，只有结晶碎片才好说话！” “都已经到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还有人收这种过路费？” 右武的世界观几乎要在那一刻崩塌了，联盟这是在做什么？不过听到占卜师的解释，他才发现自己的世界观无声无息中再次坍塌。 “你要知道，风险越高，收益越高，这是根本规律。那个地方，可并非只有硝烟战火和杀戮，还有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占卜师并没有点破这话中的其他意思，卖起了关子。 右武将自己的思绪从这些散开的支路上收了回来，在自己事先策划好的主干脉络上继续前进。 “我还有两个问题，首先我想问问，对战的双方中，目前哪一方占据优势？” “目前的局势，是人类稍微占据上风，毕竟次元之门只剩一扇，很多强大的幻想杀手不再轻易出击。而且幻想杀手中也有势力的对立与割据，与人类阵营一样，不过幻想杀手的阵营割据会更加分散整体的力量。” “其实人类的实力也很强，有着许多我们所不了解的高科技武器！” 占卜师对人类联盟的介绍一笔带过，而着重解释了一下敌方的情况。其实对于右武来说都一样，毕竟人类联盟那边也有一笔账要算，不过可能要等很长时间。 “那——你知道次元之门的另一面究竟通往什么地方吗？” 这个问题是占卜师第一次听到，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幻想杀手是外太空一个智慧星系的入侵，根本无须再问，而他也不想回答。但是看在路平的面子上，他还是给了右武一个温馨提示。 “虽然不知道你对次元之门有什么想法，但我告诉你一声，即使不是去往次元之门的路上，你也应该注意，凡是与帝王召集令沾边的事物，都不要插手，尤其是些看似弱小的幻想杀手，因为你会被其他成员追杀的！”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杀掉一个与帝王召集令有关的幻想杀手，就能把其他相关的幻想杀手招来，是不是也包括那坐在金字塔尖的封神系魔王种啊？” 年轻人，谁没点年少轻狂斗志昂扬，很多时候，正是这种年轻的力量，改变了世界的格局。不过在历经沧桑的老人眼中，则是一种作死的自大。占卜师再次被右武的奇思妙想给雷倒了，毕竟自己只是想让他少惹事，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那六个家伙都有谁，说来听听吧！” 右武再次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如此颐指气使地指挥一个德高望重，关键是对方身负傲骨，此举更是火上浇油。 占卜师可能也习惯了右武的没心没肺，将那页纸递给了路平，示意她给右武读读。 据说帝王召集令能够形成七王共主的局面，而今已经出现了六王，分别在次元之门的四面八方建立起了据点。 目前，位于次元之门上方的王，乃是冥王哈迪斯；位于次元之门下方的王，名为五老星；位于次元之门东方的王，唤作有哈巴赫；位于次元之门西南方向的王，是为黑魔导士杰尔夫；位于次元之门南方的王，自称吉尔伽美什；位于次元之门北方的…… 嘀——嘀——嘀—— 急促的警报声自拉米勒的四面八方传响扩散开来，已经进入休息的城市顿时沸腾起来。 路平的解读声戛然而止，听到警报的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纸张，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右武正在记着那些拗口的名字，想着等到晚上睡下的时候仔细调查一下，激灵的声音顿时清空了他的所有脑部记忆。 紧跟着路平，右武毫不犹豫地也跑了出去。 “你不要以为我的工作很廉价，这可都是看在路平的面子上！” 占卜师最后朝着右武喊了这么一句话，右武在门口站住，向他郑重其事地躬了下身。 “在这乱世中，不知道你们会有怎样的未来？” 占卜师望着桌子上的水晶球叹了口气，从架子上拿出一个被灰尘油污覆盖的小盒子，取出了已经尘封数十年的水晶球，豆大的泪珠落在了扬起的嘴角上。 “对不起了，老朋友，三十年没见，你不会怪我吧！现在，让我们重操旧业，为了这世间最好的姑娘，为她卜一卦吧！” 占卜师的声音已经被外界喧嚣的人群和越来越响亮的警报声给直接淹没了。 路平转眼间已经消失了踪影，右武孤零零地站在门口，被有些寒冷的夜风猛地一吹，不禁打起了哆嗦。 “请问，为什么拉响警报啊？” 右武扯住一个装束比较整齐的青年，潜意识告诉他这种人对警报的了解的可能更为详细。 “上一次逃跑了的黑胡子又来了，这一次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右武一惊，脑海中慢慢浮现起那天放走黑胡子的举动，咬紧了嘴唇。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急忙拿出腰间的卷轴。 “黑胡子——天使种，海贼王！” 第二十七章 对付黑胡子的方法 世上所有人都认为幻想杀手是外太空智慧星系的入侵，所以他们不会知道幻想杀手之间的关系。 在猫女出现之前，右武与永井曾经询问过幻想杀手的分级。其中每个系分为三种，包括中立种、天使种与魔王种，而他也清楚地记得三种的本质区别，分别是中立种的基础、天使种的顺应本心和魔王种的顺应自然意志。 顺应本心与顺应自然意志的区别，在联盟看来就是拥有独立生存意识和单纯杀戮意识，而在右武看来，他们的本质区别是前者顺应原著赋予的性格、历程，而后者违背初衷单纯依靠作品的设定来执行杀戮的意志。 因为右武忽然想到了父亲在投影中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不过此刻只是简单的文字记录——想当火影的仍旧想当火影，想成为海贼王的也在努力，以及正在追寻龙珠、圣杯或四魂之玉的团队，还有就是同为宿敌的二人会不顾一切在见面后相互厮杀，这也不是能够人为干预的。 同时回想起路平先前介绍的有关黑胡子的情况，他的斑斑劣迹让右武有些心悸。如果这一次他没有成功，或者说成功得比较困难，拉米勒可能就真的会毁在他的手中。 “黑胡子既然是天使种，而且一心想成为海贼王，那么这三番两次的重复袭击，很可能就与拉米勒中的某些存在有关系，那种东西很可能与‘海贼王’有关，黑胡子的行为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它！” 此刻，右武在震撼之余也松了口气，不过细想之下，这也只是一个完美的想法。首先黑胡子那边不一定配合自己，还有就是人类这边也不可能相信这样一个曾经制造了无数苦难的幻想杀手，最关键的是，一旦黑胡子撤离，自己可能就朝不保夕了。 “不管如何，还是要感谢一下爸爸留下的宝贵资料。”右武翻看着父亲的语录，蓦地注意到了那句带给自己灵光一闪的话之前，还有一句让自己感觉不可思议的话，虽然在当时他和永井都没在意。 “在前期，我曾经有幸接触过几个幻想杀手，发现他们虽然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但是思想却并未改变。” 自己的父亲究竟干过什么，怎么会接触那些能够屹立在幻想杀手顶点的存在呢？ 右武恶补了一番火影与海贼王的知识，顿时对自己的父亲刮目相看，同时也对他的死更加怀疑了——自己对他的设定一直是没有接触亚人，没有获得亚人的力量。可如果他获得了亚人的力量，拥有了不死之身，那会是什么情况？ “不对，奇门九局只有两套，他不可能——不，如果奇门九局有三套，而他使用了一套，留下的不正好是两套吗？” “不对，他那么爱我，不可能让我孤单地吃这么多苦，而且他为什么迟迟没有来看我呢？” 右武的脑袋瞬间炸开，打算去对付黑胡子的想法和措施直接在大脑的乱流中被搅成了粉末。他失神地一屁股蹲坐在了石阶上，两眼直接空洞无神。 身体的能量都被输送到大脑，为剧烈活动的大脑神经供能。体表已经毫无热量，暗夜的水雾轻轻吹过，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层窸窣的小冰晶。 “小武哥哥，你冻坏了吗？” 路平手中拿着几件颇显中性，甚至有些男性化的衣服，从远处跑了过来。此刻右武光溜溜的上身几乎被镀上了一层冰晶，嘴唇也苍白无血色。路平以为他是冻着了，给他搓了搓前胸后背，急忙给他披上了这几件衣服。 “路路……” 右武空洞的眼睛中逐渐倒映出那个模糊的影子，急促的呼喊声将他的魂儿从迷失中拉了回来，右武呢喃着，意识清醒过来。毕竟对父亲的种种猜测也只是猜测而已，或许这只是自己一时兴起，捕风捉影地玩弄了自己一把。 “能不能给我找个好地方，我想去看看终结系天使种的战斗力到底如何！” 右武自然不能说自己有方法劝退黑胡子，不是害怕身份曝光等问题，而是担心被路平留在这个地方，以她的心智说不定真的能做出来。 毕竟路平也是那唯一的女孩，在自己的记忆中慢慢镌刻着永不磨灭的印象。 “你是怎么知道黑胡子的等级？” 路平望着在一旁窃喜的右武，一句话问蒙了他。 “这个……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对，就是你告诉我的，就在刚刚！” 右武不待路平反驳，拉着她往拉米勒的边缘建筑跑去。 距离拉米勒还有相当远的距离，前方轰鸣的战火已经漫天纷飞，将半边天空染成了五光十色。在拉米勒的警报拉响之后，隐藏在拉米勒之中的防御措施就被直接启动，伴随着无数炸弹的引爆，一大片无人机甲挺立在半空之中。 “这场面，真大啊！” 右武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比幻想杀手大规模入侵还要刺激的场面。虽然只能看到城墙之上的机甲，但是机甲身下那永不止息的轰鸣和从未熄灭的火光预示着战争的如火如荼。 “这只是第一道防线，如果黑胡子闯进拉米勒，更为强大而神秘的防御力量才会出现！” “这种程度的防御他还能闯进来？” “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见识过终结系的能力……不过这次他来的真有点慢！” 右武回忆起那个超越系巅峰的尼飞彼多，那是曾经一脚把自己踢死好几次的恐怖存在，而城外的黑胡子可是比尼飞彼多整整高了一个等级，这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 “路平，是吗？” 一排挺立的背影站在了两人面前，竖起的旗帜将天空中的战况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右武不认识那旗帜上的标志，但路平一眼认出了这朝夕相伴的旗帜标志，那是拉米勒之中势力最强之人的独家标志。 “我是路平，有什么……” 啪—— 砰—— 猝不及防的响亮巴掌和沉重一脚后，路平已经两眼冒金星地跌倒在了地上，两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侍卫队中左右走出了两人，直接将路平的双手铐在了背后，抬起来向着城墙方向走去。 “站住！” 右武眉头一拧，面露寒光，黑色幽灵趁着低矮房屋的阴影直接窜袭出去，朝向架着路平的两人袭去。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出手，没有失去理智地滥杀无辜。 “告诉路平的亲友，我们奉城防部长官的命令，以路平杀害联盟要员之子的罪名将其逮捕，在黑胡子被击退之前，他们还有再见路平的机会。” 那个侍卫长停下脚步，特地加上了一句：“不要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否则针对幻想杀手的强力武器可就落在你们的身上了。” “那家伙……死了……怎么可能？” 第二十八章 休战一小时 右武看着被慢慢拖走的路平，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家伙竟然会摔死，他对幽灵出手的分寸绝对有把握，一定能够撑到其他甲兵的救援——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当前的异况呢？ “等等，我要跟路平说句话——可以吗？” 急促的声音急转直下，化成最真切的请求而出口。 “不要耍花招！” 侍卫长冲着两个侍卫一挥手，将他们摆了过去。 “路路，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的一意孤行，你也不会……” 右武眼中的路路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脸蛋没有肿起来，但却留下了一个在黑暗中都异常清晰的巴掌印记。少年的心顿时刺痛，强忍着心头的泪水，帮她轻轻拭去嘴角的污秽。 “上天对我已经足够仁慈，将我生命中欢乐延长了好几个小时。虽然只是短暂的相识，却是我三年来最幸福的一天了。” 路平没有丝毫怪罪右武的意思，泛着泪花的眼睛里满是感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右武听着路平的话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打算，想要深入了解的他却看到了那两个侍卫已经朝这边走来，慌忙之中他在路平的耳边急速细说了一句话，说完后仿佛有了救出路平的希望。 路平被架出去很远之后，依旧在扭着头与右武对视着，眉目间全是不解与疑惑。但右武投给她的，却是自信与爽朗的笑容。 侍卫长在踏向城墙的第一阶楼梯前，还特地回首张望一下，刚才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身影，脸上依旧面目表情，他带着自己的下属和犯人朝着城门楼走了上去。 “报告长官，人犯带到！” 侍卫长严肃地敬礼说道。 站在城门中央的精瘦男子，年龄大约四十冒头，此刻他正在观看眼前越来越严峻的战斗局势。 黑胡子没有启用任何能力，徒步穿行在枪林弹雨之中，已经从十公里之外来到了一公里外的完全警戒线。虽说自卫的攻击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出现在一公里之内，不过对于有前科的黑胡子不需要客气。 早在上次黑胡子出现之时，拉米勒中的居民就对联盟给他的定级有些怀疑，因为作为终结系的黑胡子表现出来的实力让人大跌眼镜。 不发动任何能力，只是单纯的硬抗，这是超越系就能达到的水平。 “黑胡子，你到底在干什么，挑战联盟的底线吗？” 精瘦男人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他就是此刻拉米勒中最有权势的男人，莫林的父亲，拉米勒城防部部长——莫拉。 在所有的预想中，路平一定会在处死之前经受人世间最为残酷的刑讯，因为城防部部长对儿子的溺爱恶名远扬。最令人发指的行为，乃是为了对付让儿子不高兴的人，修建了一所巨大的监狱，那便是唯一一座至今没有被破坏的建筑。 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安静到令人窒息。 莫拉踱步而来，在跪倒在地的路平耳边轻声细语，仿佛爷爷对孙儿的叮咛，竟是那般温柔。 “我就问你一句，”莫拉微不可闻的声音在路平的耳中却仿佛毒蛇吐息，阴沉到寂灭一切，“你有没有林儿的种？” “你说什么？” 路平猛一抬头，盯着此刻正捂着鼻子的莫拉，惊异的瞳孔瞬间被怒火充斥，直逼天际。她恨恨地咬着牙，自始至终没有半分怯意。 “你放心好了——”路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们家绝种了！” “你！” 莫拉终究还是在没能在完全确认路平所说的情况是否属实前，对路平做任何残虐的刑罚。吩咐侍卫长的一拳一脚只是给她的下马威，他只是希望眼前的女孩坦诚——坦诚她已经有了他们家族的香火。 “我有办法让黑胡子掉头，可你要停战一小时！” 路平从莫拉的困扰中摆脱出来，厚着脸皮将右武对他说的话复述了一边，不过这并不是为了解救自己，而是相信奇迹会拯救拉米勒。可是莫拉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身子有些摇晃着走向了自己的指挥位置。 “我跟你说话呢——我有办法让黑胡子掉头，可你要停战一小时！” 路平看到莫拉丝毫不理会自己，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将右武的话大声地重复了一边，引得周围的侍卫都面面相觑，却仍旧没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还想不想知道你的根了！” “你有什么要求？” 路平义愤填膺地怒视着莫拉，在他的心中所有一切都比不上那个已经死掉的纨绔子弟，只是此刻也不能去指责和唾弃他的无脑行为，还得以大局为重。 “停战一小时，智退黑胡子！” “我给你！” 天空中的机甲在那一刻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进攻，堵住城门的巨大铁块也收敛了火光。轰鸣声渐渐散去，天空也暗了下来。 莫拉看了一眼怀表，在路平面前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起来。 “你真是个好父亲！” 路平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咒道，眼神却飘到了城墙外已经暂时熄火的战场上，他不知道右武如此吩咐她的原因，希望与失望并存。 黑胡子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身上淌出的鲜血很快在地上汇聚成血洼。难得一见的空洞表情铺展在他的脸上，没有了大航海时代阴险与猖狂。 此刻他没有继续前进，不是因为对方的停战熄火，毕竟他做好了一定要摧毁这个地方的打算，即使所有人跪倒在地哭求他，他也要将他们一个个踩成肉酱。如今令他停止脚步的，乃是一股透露着神秘色彩的气息，正在从拉米勒地基下的石柱上逐渐逼近。 “那是联盟的人吗，是联盟的全新武器吗，快看啊！” “竟然能够爬上来，如果是人的话就真厉害了！” 一个惊呼声在人群中响起，所有侍卫侧目而望，只见一名身着联盟正装的高大黑影已经从拉米勒城门下的石柱爬了上来，站在了城门口。他背对着城墙上的侍卫，右手上伸出的食指戳向天空。 “一，什么意思？” “是啊，还是说有其他——会不会是，停战一小时？” “对对对，就是停战一小时！”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如海浪般波澜起伏，仿佛是零点下的沸腾。侍卫长见到莫拉部长细微的动作，知道他是在招呼自己，于是急忙走了过去。 “兰斯洛克先生，你们抓捕她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莫拉的声音放低到了极致，仿佛只能依靠他的嘴型才能辨认所吐露的文字。 其他人可能会陌生，但对于身经百战的莫拉来说，这绝对不会有错。眼前的家伙一定是幻想杀手之中的亚人幽灵，只是不知为何，拉米勒的警报并没有为他响起。 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幻想研究室的产物？ 第二十九章 缉拿右武 “太过离奇的没有，”侍卫长仔细想了一番，缓缓开口，“不过最后陪在她身边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特殊情况！” “林儿的实力虽未达到极限，却也不是那家伙能够一人对付得了的，况且他的死相还如此……她一定有同伙！” 兰斯洛克听明白莫拉的话，双脚一靠，严肃地说道：“我们会在战斗结束后，将其迅速缉拿归案！” “同时还要调查清楚下面那家伙的身份，搞明白他们的关系。”莫拉不动声色地说道，“现在去缉拿吧，如果没有联盟的及时支援，即使能够狙击黑胡子，我们也会伤亡惨重。” “是！”侍卫长的回答多了些迟疑，余光中的神秘黑影和黑胡子的对峙，让他觉得战局更为扑朔迷离。 他也知道再度来袭的黑胡子完全不同于上次的疯狂与暴力，那是直接覆灭拉米勒的强大力量，可如今他的沉默与执念，却拥有夷灭众生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兰斯洛克掏出腰间的手枪，还未递给莫拉，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右武的幽灵已经来到黑胡子的面前，两米高的身子刚好与黑胡子的腹部平齐，他伸出手阻止着黑胡子的前进，不过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黑胡子停下来仿佛只是喘了一口气，而后迈出步子，继续朝着拉米勒的城门进发。虽然体表的伤痕已经剥夺了他的人形模样，却没有给他的行为举止带来任何不便，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是他的一样。 利用幽灵将一旁的城墙开了一个仅能容纳一人出入的洞穴，右武此刻正在莫拉右下角的不远处观看着战局。黑胡子并没有理会幽灵的意识，再次迈动的脚步让右武感觉战局的方向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 围城将士的心也都随着黑胡子的再次行动而紧张地揪了起来，难道停战一小时只是己方的打算，如果黑胡子不同意，是不是还要开战？ 直到黑胡子臃肿而受伤的身子碰到了幽灵伸出的手掌，他的步伐才再次停了下来。 “难道，人类能够看到的幽灵，在幻想杀手那边看不到？” 右武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起来，这个“奇门九局”的改变能不能给人一点暗示，这样一惊一乍的很可能会弄错情况。 黑胡子的肚子出现了明显的起伏，幽灵按住的部位随之凹陷下去。没有一句废话，黑胡子的铁拳立刻抡了过来，没有加载海贼世界中的霸气和果实能力，单是体术的攻击就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将士。 黑胡子的拳头没有击中幽灵，身着联盟正装的黑色身影的巧妙躲避赢得了在场所有将士的一致叫好。在他们看来，虽然黑胡子首先发动了进攻，但是他的进攻一没力道，二没准确度，使人们对黑胡子实力的评级直接降到了超越系。 可是在右武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因为黑胡子那不加载各种能力的简单重拳下，所有力量都没有外泄，直接命中了地面的一点，一道拇指粗细的裂纹直接从地面蔓延到了轨道对面，将它直接打穿了。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烟尘和碎屑的产生。 如果力量外泄，守城人员就不会如此低估黑胡子的实力。 “幽灵，他看不见你，按照我们的计划赶快行动！” 右武将指示传达给幽灵，幽灵继而拔出长剑，在黑胡子脚下的地面上迅速写出了几个字，这才将黑胡子的行动给真正牵扯住。 “停战一小时，我们把你想要的东西交给你！”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黑胡子讲的语言不是难以理解的外语，这让右武对计划的可行性忽然增加了几分信心。 “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是海贼王吗？” 幽灵依旧是用写的文字来与黑胡子交流，还特地在“海贼王”三个字下面画了着重号。 黑胡子昏暗的眼神中古井无波，身经百战的他早已经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可趁之机。不过那三个字对自己的诱惑是致命的，他不得不坐下来，打听一下对方的身份。 “你是谁，是人类联盟新研究的武器，还是拉米勒的死士，来为拉米勒的充分准备拖延时间？” “不过我不喜欢和让我感觉不真实的家伙聊天，把你的隐形功能关闭，否则就算你知道我的目的，我也不会与你废话！” 城墙上的人群眼看着黑胡子一击不成后，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被幽灵指挥着坐在了地上，其实这都是右武指挥幽灵做出的各种动作，来给人类将士打气，毕竟眼前的家伙性格乖张难测。 给其他人打足气的右武此刻却犯了难，自己的幽灵对谁可见、对谁不可见，这完全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黑胡子的要求会直接将他曝光。进退维谷之际，一件偶然的小事改变了战局接下来的发展进程。 “长官，嫌犯在这边，准备凿墙逃亡！” 一个侍卫的声音从右武身后的洞穴中传向四面八方，紧接着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腕，大力拉扯着他的身子，同时还有威胁似的警告： “你只是帮凶，老实配合，没准还能给你留条活路！” “路平绝对不可能出卖我的，那他们凭什么抓人，难道真留下了什么痕迹？”右武检索着大脑中的记忆，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他是不怕当面对质，但目前的大环境却不容许自己有任何耽搁。 紧紧地扒住洞穴的出口，右武极力摆脱着抓住自己脚踝的侍卫，来回胶着中，应声而来的其他侍卫也加入了这个拔河的阵营，也就在那个时候，右武将自身所处的两件事巧妙地联系了起来。 “幽灵！” 心中呼唤着在远方与黑胡子对峙的幽灵，右武这边也行动起来。他顺时针转动着身子，打算通过扭转力量来摆脱对方的管制。可是后面的侍卫也跟着旋转了起来，片刻之后侍卫忽然想到，自己只需要换手就能摆脱这种扭转力量的限制，于是就松开了自己的手。就在他一松一抓的间隙，右武直接翻了出去，从拉米勒高竖的墙上直接跌了出去。 “长官，他……嫌犯他掉下去了！” 眼前能够容纳一人逃生的巨洞绝对是最近刚打出来的，因为下午巡城的时候还没有出现。兰斯洛克静静地看着那个洞，努力回想着那个少年面孔。 第三十章 幸存的城市 高瘦的黑影在人群的密切关注下纵身跃下护栏，直奔下层而去。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将士们看到临阵脱逃的援兵，再看看已经突破一公里警戒线的黑胡子，虽然此刻他还坐在地上，所有人仍然感觉到了死亡的压抑。 平民们或许会将上次击退黑胡子的功劳归功到他们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身上，但在一线抗争的他们却知道这不是他们的胜利。黑胡子作为终结系的顶级幻想杀手，其实力与能力的强大不言而喻。 上次的撤离有着谁也不知道的原因，或许是联盟使用了什么手段，才将这个煞星暂时击退，但那全员覆灭的联盟援兵却让守城将士知道黑胡子的可怕。 拉米勒的荣誉，其中一部分就是依靠欺骗填充起来的。不管是自欺欺人，还是欺骗别人，只因为这天地间需要这种荣誉，各地奋斗的将士也需要这种荣誉。 将右武身处的两件事联系起来，便可以轻松化解两处的僵局。对于即将身陷囹圄的右武来说，他的逃亡行为在侍卫的眼中纯属正常，这就撇清了右武与幽灵的关系。 而对于黑胡子那边来说，这名少年正好能够与黑胡子交流，使得另一边的情势也有所缓和。 “这个隐形的家伙是你的武器吗？” 黑胡子目前还是将幽灵认为是联盟高级武器，在见到右武之后更能确定，因为右武身上没有半点幻想杀手的结晶波动。 右武本以为黑胡子会记得白天救过他的事迹而与他寒暄几句，希望能借此建立更进一步的关系，可黑胡子这种问法实在是不知该归为哪种类别。右武也将自己的幻想作罢，直接开始自己的计划。 右武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城门之上众人的举动，只有一面之缘的侍卫长在他的视野中匆匆跑过，但在某个守卫的提醒下望向了黑胡子这边，愣在了原地。 没有看到路平，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我们开门见山吧，抓紧时间帮你解决问题，你也可以早些找个地方休息！”右武直截了当地说道，还是依靠亚人的本领，他才有如此胆量，“刚刚幽灵……我的武器叫幽灵，他已经向你挑明了，我们的职责是化解你与拉米勒之间的纠葛，让我们都能愉快地生活下去！” “知道‘海贼王’这件事情的家伙们与天龙人那群混蛋一样，都是自封的贵族。” 右武没有认真研习《海贼王》，但是经验告诉他，一般的大boss都不是这种性格，黑胡子变成这样，很可能跟他成为幻想杀手后的经历有关系。 仰视着他的眼睛，聆听着他的声音，右武发觉他的这句话不简单。虽然不知道“天龙人”是什么鬼，但贵族二字他还是有所了解，很多时候都是指上层居民。虽然从父亲的留影中他早已知晓这一系列事件与上层居民、联盟有关系，但黑胡子的话却将他们真正的联系在了一起。 “我知道，那群家伙就算是死，也不会下到三十层之下，所以你的身份我能直接确定，你是陆右武，是那个人的儿子！” “你认识我爸爸？” 父亲绝对不简单，他的死也绝非他所见的那般，这其中有很深的水——这是右武听罢黑胡子的话后第一反应。 “认识又怎样，不认识又怎样，反正他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右武本以为黑胡子会顺着自己先前的设想，将自己父亲还在某处活着的“事实”告诉自己，安抚自己那颗失落而彷徨的心。可黑胡子的三两句话直接左右了右武的情绪。 大口喘着粗气的右武如今只能暗暗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以拉米勒的事务为重。他能确定的仅有一点，那就是黑胡子与自己的父亲应该在某个特殊的巧合下相遇过，难不成父亲留影中所说的“想成为海贼王的也在努力”，说的是眼前的黑胡子，而不是《海贼王》的主角？ “你不怕我杀掉你吗？” 黑胡子并没有按照右武的打算，顺着右武构想的“海贼王”方向发展，而是自顾自地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把作为主导者的右武给活生生地带跑偏了。 “我不怕，而且你杀不死我！” 右武完全没有料到黑胡子与自己竟然有如此交集，自然也无需保留过多。 “其实，我挺想杀掉你的！” 黑胡子的眼皮向上抬了抬，黯淡的瞳孔出射出一股寒气，如银蛇吐息一般萦绕在右武周围，化成杀气将他团团围拢。 “你认识我爸，可你——你是我爸爸的敌人？” 右武转念一想，直勾勾地盯着黑胡子，却没能从他的眼睛中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信息。 “拉米勒的众多绰号之中，有一个在我看来是最为响亮的名号，那就是‘幸存的城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黑胡子话锋无故一转，虽然操着询问的口音，但是却没有征求右武的答案：“那是它完美防御了一名曾经战无不胜的终结系大海贼的攻击后获得的殊荣，那个大海贼就是我。可这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耻辱，一种天大的耻辱！” “你来这里，难道是想复仇？” 黑胡子的每一句话都在给右武挖坑，对话进展到这个程度，右武发现自己真的玩不了眼前的家伙。即使自己完善了父亲留下来的奇门九局，顶多能在实力上压制他，但在其他方面，他真的只是个小孩子。 右武需要成长的地方还很多。 “做一个专注的倾听者，不要用你的猜测去妄加评判任何一个人，和海贼！” “其实我上一次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取回一件本属于我的东西，在我即将要得到它的时候，它却平白无故地跑掉了，所以我才着急去追，于是便给拉米勒留下了一个‘幸存的城市’称号。如果不是那东西转移得太快，我一定会将拉米勒毁成渣滓，把这里的人一个个捏扁。” 感受着黑胡子言语中散发的变态与嗜血的情绪，右武捏了捏鼻梁，正声问道：“那你这一次回来，就是再次感觉到那东西的出现了？” “故事听到这里，你就没有点不同一般的感受，就没有一丝脊背发凉的感觉？” “你这句话让我有一丝脊背发凉的感觉！” “你不觉得拉米勒这座小城市过于坚固，好像是为了你们人类的信仰而存在的吗？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信仰的地基可是见不得光的黑暗与腐朽！” 黑胡子耷拉下去的眼皮再次动了动，不过这一次却是完全闭了下去。 “我的来袭，其实就是联盟的设定，他们将我的目标放在拉米勒中，吸引我来进攻，以此来加固你们人类的荣誉与信仰。同时，凭借我的目标在手的优势，能够在宣传拉米勒之后，诱使着我必须撤离。” “你骗人！” 嘴上否定着黑胡子的谎话，冰凉的刺激感却伴随着血液的流动运送到机体的所有细胞中，如同绝对零度的极寒来袭，右武的世界观在那一刻支离破碎。 第三十一章 历史正文 “拉米勒作为距离次元之门最远的小城市之一，为什么会有强大到终结系的幻想杀手来袭击，到底是幻想杀手闲来无事，还是拉米勒有吸引眼球的独到之地呢？” 黑胡子并不心急，安坐敌人阵前与右武聊了起来。 在右武看来，敌人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手心；在黑胡子看来，对手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圈套。 “那家伙，难道是幻想杀手的间谍，那他就不应该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幻想杀手直接接触。难道真的只是偶然，即将死去的他被心善的联盟神秘人物所解救？” 侍卫长兰斯洛克在城墙前关注着城下的一举一动，神秘黑影依旧在地上写写画画，嫌疑犯此刻正背对着他们，只有黑胡子的面目表情最为清晰——什么表情都没有。 所有人都猜不到联盟神秘人物将会采取什么手段在一小时之内劝退黑胡子，他们也猜不到此刻的黑胡子到底想干什么，只能静静地观望着事态的发展，祈祷着光明的眷恋。 右武极力地平复着自己狂躁的心，他甚至都不敢回头去看那群人的嘴脸，他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便会把他们隐藏的真相公布出来。 “你是说在幻想杀手密集的次元之门附近，联盟只能通过胜利与牺牲激励着将士不断前进，战斗才是他们的信仰。因为真正的信仰之城是无法在战乱地带坚持下去的，一个帝王召集令的势力就能将这座城市碾为灰烬，联盟要想守护住这个信仰之城，需要付出无比巨大的牺牲！” “而在这个平凡的地区，建造一个信仰之城，付出的只是联盟的手段，和无关战局胜负的穷人的生命。” “终于通窍了！”黑胡子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笑意，但态度依旧冰冷无比，“那你应该明白我说这句话的意思了吧？” “你是想让我放弃现在的行为，因为即使你撤走了，联盟为了强化战士的信仰，依旧会想方设法诱使其他幻想杀手来毁灭拉米勒，是吗？” “要是你执意美化我，我也不拦你。只是拉米勒已经被人类塑造成了‘圣城’，再无半点人情味。况且它的内心过于黑暗，不适合年轻人生活！” “不要再说了，把你想要的东西告诉我，我去给你拿出来！” 右武虽然与联盟存在个人恩怨，但是那种牵扯到全人类对抗幻想杀手的大局，他不能背叛人类去搞内乱与分裂。所以为今之计只有送走黑胡子，不能被他妖言惑众。至于黑胡子提供的关于拉米勒的内幕信息，他会在寻找次元之门之前尽量调查清楚，不过前提是他要在这次事件中安全脱身。 “我就当你有足够的实力了。” 黑胡子翻开手掌，一股微不可察的黑暗力量升腾而起，如头发丝在他的掌心缠卷成了一个悬空的箭头。右武会意地伸出手接了过来，那箭头此刻正直指拉米勒的城市中央。 “它会一直给你带路，帮你找到我的目标。不过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弱，你要在它消失之前找到那个东西。” “你的目标是什么，长什么样子？” “历史正文，目前被囚禁在一颗透明的玻璃球之中。” 所有知晓历史正文的人都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黑胡子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历史正文，因为历史正文只是简单的文字，无法如同力量那般被囚禁起来。 “我们约定的一小时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二，我是可以等，但有些人、有些事却等不了！” 黑胡子说的话已经足够右武忙活起来，为了不让他有时间通过某些特殊途径了解历史正文的相关信息，他特地将宽裕的时间说得迫在眉睫。 “那我可准备回去了！” 右武会偷瞄了一眼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将士，在心中盘算好了回去的方法，就直接起身冲向了桥下。 城墙上的将士看着那个被救上来的少年再次寻死跳了下去，顿时一片惊呼。蠢蠢欲动的不安与恐惧开始在周遭蔓延起来。兰斯洛克看着那个逐渐消失在深夜黑暗中的少年，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不一会儿，象征本次胜利的联盟神秘人物也在将士们的眼中化成齑粉消散在了天地间，此异况的发生在人群中更起波澜，但是身为军人的他们依然笔挺地站在城墙之上，毕竟此刻的黑胡子依旧盘坐在原地。 看来一小时的约定仍旧进行着！ 右武跳下护栏后直接从自己的胸口上抽取出了虚空心灵的力量，不过这次只是单纯地抽取，并没有与身体融合。 无数的银灰色条纹从胸口上满溢出来，在自己的手上形成了一把不合时宜的照相机。这个照相机在右武的心中有些印象，因为《罪恶王冠》原著中有关于照相机的虚空能力，是一种辅助性的强大功能。 虽说虚空抽取心灵形成的武器，是与人类的心理活动密切相关，但右武也不知道得到一把绳索枪时应该想什么。 事已至此，幽灵再次出现，连续踢了右武数脚，才将他送到了没有卫兵把手的侧墙上。右武忍着剧痛伸开手，卷曲着的黑色向标舒展开来，指着拉米勒的中央。 “真正的信仰，不需要动用任何手段，它是符合人们心中的本意。无论是身在前线，还是后方，所有积极应战的战士都有这份纯洁的信仰。但拉米勒的光辉与荣誉，在你们的眼中已经不是纯洁的信仰，而是自私的虚荣。” 右武记住大致的方向，将黑色向标重新握在拳头中，朝着远方奔跑起来。这边城墙的兵力相对薄弱，毕竟人类很难从地基石柱攀爬上来，而对幻想杀手也有精密的探测仪器。 时至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也都熄了灯。右武知道人们现在不可能安眠，可能是将电力紧急供给了战斗中的城防部，所以整个拉米勒才漆黑一片。只有城中心的一片地区闪烁着微弱的灯光，而右武的目的地也在那边。 城墙已经被比较专业的将士和战斗人员占领，其余的守卫甲兵都退了下来。那个曾经自称是隶属于幻想研究室第五室长涅茧利的甲兵，此刻也脱去了铠甲，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动着。 本来自己的计划很好，就是举报路平，让城防部的侍卫去追拿她。与此同时，他便可以借助城防部的力量找到与路平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在路平被抓之后，他就给出拯救路平的方法，其实本意是借助那个男生可能是亚人的力量，去完成自己在拉米勒中的任务。 可是时局的变动岂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就在他曝光了路平的杀人嫌疑之后，身为幻想杀手终结系的黑胡子就出现在了拉米勒的城外。 从那刻起，自己的计划就全盘打乱了。 第三十二章 消失的幽灵 可就在刚才，甲兵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冥冥之中似乎有上天保佑，让他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不过他也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对于品行如此恶劣的自己，老天为什么还来垂青呢？ “喂，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疾驰的右武被眼前快速出现的身影给直接拦了下来，因为自己已经快要接近拉米勒的中央地带，他担心动用某些来自于幻想杀手的能力会令人生疑，于是便凭借两条腿的力量奔跑起来，这也是被眼前的小青年发现和拦下的原因。 “我……”右武只是简单地喘了口气，他并不想在这里浪费一秒钟的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慢着，前面就是拉米勒的核心地带，而且正常的出入通道只有这一条，你是想进入中央地带啊——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的小青年步步逼近，右武后退两步后便停了下来。时间宝贵，如果对方执意无理取闹，那么幽灵就会从他的后背直接将其击昏。 可这时，右武好像听错了对方说的话，因为那个家伙竟然问自己：“你也是来偷东西的吧，现在外界大乱，正好是拿回属于自己东西的时候。” “你也是来偷东西的？”从对方的话中提取了不少信息后，右武惊愕地问道，“城防部拿走你什么东西了？” “这可是我的秘密啊！” “我的也是秘密！” 说完之后，右武发现自己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不过对方并没有在意，或许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一句话。 “我叫诺胜，你可以叫我小诺！” 诺胜伸出手，直接把右武的手拉了出去，热情地握在了一起。 “我叫小武——赶快进去吧，他们回来可就不好了！” “这你得跟我走——我没见过你，想必你是刚来的孩子，这里的路况很复杂，到处都有监控和警报，我们得避开它！” 诺胜自发充当起了引路人，直接拉住右武的手朝着眼前的建筑中跑去。右武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毕竟手中的向标箭头只有引路的作用，他可没有规避各种侍卫的能力。 从建筑中的偏门进入，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拐了不知多少弯后，诺胜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指着眼前的一扇加重门说道：“我的秘密就在里面！” 右武听到这话后愣了一下，原来这家伙只是在等一个帮他开门的帮手，至于是否帮助自己，估计得看表现了。而且眼前的厚重保险门也不像是封存玩具的仓库，诺胜的秘密也不简单。 “这样吧，你帮我取出保险门里面水池下的一张卡片，完事我再帮你一起去找你的秘密，好吗？” 为了让自己减少麻烦，右武只能说好。而此刻的诺胜却直接跑了出去，说是去探查一下附近的其他情况，过会儿就回来。 不过诺胜的离开对右武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右武可以无所顾忌地动用自己的九局能力。而诺胜确实真的离开了，为了避免右武的怀疑和任务的完成，他直接压制住自己对右武的好奇心，默默地等待着胜利的来临。 出乎他的预料，小武这个家伙真的是一点城府心机都没有，竟然让自己三言两语就把他骗了进来。不过诺胜也想到了另一个原因，就是那家伙可能已经没有充足的思考时间，他的“秘密”或许才是真的秘密。 眼前的加重保险门难以强拆而入，没有任何缝隙的密码锁将里面的空间封锁的严严实实，甚至于自己的幽灵都没有办法进入。 毫无头绪的右武只能暂时蹲坐在墙角，看着倒映在光滑而干净的地板上的倒影，如同遭遇尼飞彼多时从双手得到的启发性信息，他发现自己找到了答案。 右武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虚空能力抽取出来，希望此刻自己的心理状态没有变化，依旧可以抽出那个符合自己设想的照相机。果不其然，照相机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手中。 来不及欢呼，右武仿佛是找到了自己的秘密一般，在相机的咔嚓一声中，那扇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密码门无声地打开了。 这就是照相机的能力，能够打开一切被关闭和封印的事物。 可就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墨绿色的气体从缝隙中奔涌出来，在接触右武的瞬间就将他的胳膊融化成一滩血水，而且融化的趋势正在向身体上蔓延。 浑身上下只有衣服幸免于难。 右武那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死亡气息，或许是自己死惯了吧。此刻的右武正在思的是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诺胜会将破译密码门的工作交给自己？ 如果他知道自己能够破译这个密码门，也就代表着他知道自己的能力，那么他究竟居心何在？如果他不知道自己能够破译密码门，那他为什么会将自己留在这里，难道这是一个圈套，可是也没有人知道自己要来这个地方啊？ 右武的身子已经被毒气腐蚀到了躯干部位，但是身旁的幽灵却毫发无伤。趁着自己还有些许意识，右武直接命令幽灵钻进了保险门内的毒雾之中，并在液化的毒气水池底部找到了一张被封存在特殊材料中的卡片。 片刻之后，右武已经支撑不住，急忙关上保险门让自己缓一缓，通过再次复活得到了全新的身体。弥漫在甬道中的气体扩散到中间偏远的地域就开始消失，那个地方正传出阵阵吹风声，可能存在将毒气吸收净化的装置。 再次准备好的右武急忙打开保险门，那张卡片包被完好地送到了他的面前，幽灵却没有出现。不过右武并不担心幽灵，因为那家伙的存在时间极短，基本上每次出现的幽灵都是全新的，虽然它们的模样几乎相同。 “查查这个名为‘太阳神的翼神龙’究竟是什么东西？” 右武取出紧紧别在腰间的卷轴——它也没有被腐蚀，越发感觉带着它不方便，是时候想个办法来解决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了。 另一只手捏着的那张卡片，右武的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简单。诺胜要是不给他一个完美的解释，这张卡片是不可能交给他的。 第三十三章 悲催的神之卡 投影给出了那张卡片的信息： 太阳神的翼神龙，属于漫画《游戏王》中的三张“神之卡”之一，属十星怪兽，归类于神属性·幻神兽族。“神之卡”持有者可以君临决斗的巅峰，而太阳神的翼神龙更是“神之卡”中的佼佼者。属于可自动升级的幻想杀手，首次出现的实力为生存系。 右武是第一次见到没有标注幻想杀手出现的漫画时间，而且这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与永井同为生存系的幻想杀手，前提是它从未升级过。 密码门在确认完全关闭之后，右武拿着被特殊包装的卡片，走出甬道去寻找诺胜。在他快要走到甬道的出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你怎么打开的那扇门？” 诺胜看到右武时只是简单一笑，但瞄到右武手中的卡牌后，神色巨变，质疑与震撼同时涌上脸庞，难以言表的感觉在他的脸上表达得淋漓尽致。 他一把抓住了那张卡片，不过右武并没有松手。 “不是你刚才说让我帮你取出保险门内水池下的卡片，完事你再帮……” “那只是我无脑地说说而已，你还真当真了。那扇门没有密码是根本进不去的，所以——诶，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如果此刻他们身处众人围观的广场，仅凭诺胜的这几句话就可以将所有的责任与原委都推给右武，因为那家伙的嘴巴和脑袋的转速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右武感觉到卡牌上传来的巨大劲道，自己也大力地拽起了那张卡牌。现在他才明白，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已经落进了诺胜的圈套，成为了他一步步走向成功的垫脚石。 而现在，距离他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不过，右武打算让这一步之遥成为永远，这就是利用自己的代价。 “诺胜，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右武因为胳膊上发出的巨大力道而禁不住咬牙切齿起来，“既然你想得到这张卡片，那你知道门上的密码是多少吗？你知道如何规避那些能够直接腐蚀人类肉体的毒气吗？你知道如何潜入水池中拿出这张卡片吗？” “不知道啊，”他也紧紧地咬着牙，两个人至今还是非常君子的一只手对抗着，“所以我才需要你啊！” “果然是你在算计我！” 话已经说开了，便没有必要继续君子了。 右武还不知道诺胜到底有什么目的，所以幽灵出现后也没有向其痛下杀手的想法。不过在幽灵出现后，右武却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本来一身联盟正装的幽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与永井那般的黑色木乃伊模样的幽灵。 右武禁不住回头看了那扇保险门一眼，后悔刚才没有等着幽灵出来再关门。 趁着右武无缘无故出神发愣的时间，在幽灵出现后还没行动的间隙，诺胜嘴唇翕动，快速地念出了一串咒语，仔细一听大致如下： 天地火焰瞬间万变，地狱之门迎向黑暗，恶魔降临劈开巨石，太阳神之翼神龙，迎风飞舞飞向尽头，掌握我的思绪。 咒语念到一半，右武命令幽灵去击垮诺胜。只是在可视的情况，幽灵的行动虽然迅敏，但仍旧被训练有素的诺胜摆脱了能够将其重伤的几招。 “多谢你帮我取回了一张‘神之卡’！” 卡片留在了右武的手中，但随着咒语的不断念动，金黄色的光芒突然从卡片上漫射出来。一声清亮的鸟鸣从卡片上激荡而出，而后一双金色巨翼从卡片中伸展开来，携带着黄金的威严，一只黄金般的飞禽出现在了右武的面前。 “太阳神的翼神龙，传说其身炙热宛如烈阳，其翼之广遮天蔽日——你是它的重孙子吗？” 本来看着太阳神的翼神龙在自己的令咒之下逐渐化现，可当它完全出现后，诺胜觉得自己仿佛被涅茧利大人耍了一遭。眼前的翼神龙虽然与卡片上的完全一致，但是个头竟然还不如自己高，体表的火焰也不够强，难道还没有成长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会知晓幻想杀手的召唤咒语呢？” “这只是我的求生方式而已，与你的别无二致！” 诺胜此刻拿出一粒自称是“超人药改造丸”的胶囊填在了嘴中，轻咀咽下，几秒之后，身体可见部位都出现了青筋暴起，双眼立刻变成了血红色。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不像幻想杀手那般可以爆表似的无限激增。我们只有借助某些特殊的力量才能暂时提高自己的战斗力，却要因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诺胜说话间已经单手切下了翼神龙的脑袋，金黄色的血液溅满全身，也随着翼神龙倒在地上的身躯逐渐消失。 “把翼神龙收回卡片很麻烦，只有将它击杀才可以，而你——” 诺胜瞬间突破幽灵的限制，一拳爆头后直接抓在了右武的脖子上。 他知道幽灵的弱点！ 右武完全确定，诺胜就是发现了幽灵与自己的关系，才会打上自己的主意。可是细细想来，在幽灵可视之后，自己与幽灵同时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近距离的不正常接触也只有城墙之上——这家伙是在城墙之上发现的，那他就是在一旁的甲兵之一，也就能够证明莫林的死不是路平的原因。 “我知道我杀不死你，可你也留不住我，让我高兴的离开，或许你不会受太大的罪！” 听到诺胜的这句话，右武更加确定先前的推测。而且从他得意的神色中，右武暗暗猜到这家伙与莫林的死必定存在关系，最远的也能扣上目击者的帽子，证明路平是青白的。 想到了能够帮助路平彻底摆脱囹圄之灾的方法，右武此刻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不过诺胜掐得他脖子生疼，让他对诺胜的态度再次降到冰点以下。这时他也礼尚往来，假装胳膊够不到诺胜的脖子，只能在他的胸口上胡乱拍打。 “不要再做好人了，虽然死后会升入天堂，但生前却活在地狱中！” 右武身上的黑色颗粒虽然在不断的外溢，但都无法组成固定的形态，这个场景让得诺胜更加肆无忌惮。 慢慢缩小的黄金尸体、逐渐消失的墨绿气体，慢慢捏紧的手腕、胡乱拍打的手掌，得意忘形的笑容、有恃无恐的挣扎，所有现象都在有条不紊地前进着，却忽然被一声唐突的电子声音给强行中断了。 第三十四章 阴遁五局 叮——恭喜新增九局能力，此局为阴遁第五局，能力为三幻神，此时只拥有其一的“太阳神之翼神龙”，等级为生存系。 “听说抽取虚空后，会让人失忆一段时间，不知道这个优势有没有被九局改变！” 听到奇怪的电子音与右武不明所以的叨叨，诺胜猛然间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太正常。可他在松开右武，将他推出去之后，却看到右武的手掌从自己的胸膛上不知道抽出了些什么东西，是一匹泛着银灰色光芒的条纹。 其他的信息什么也没得到，在诺胜的身体无力后仰之时，大脑中的记忆也开始纷纷溃散，出现了短暂的断片。 “你说多谢我帮你取回了一张‘神之卡’，可此刻，我却想对你说声——感谢你送给我一张‘神之卡’！” 诺胜已经虚脱地躺在了甬道之中，再无半点威胁可言。右武将太阳神之翼神龙的卡片从特殊包装中抽取出来，想到要不是诺胜用沾染着它的鲜血的手来威胁自己，或许自己就错过了这次的能力觉醒。 现在想想先前碰到的幻想杀手，不知道是否错过了九局中的某些能力呢？将视线拉到眼前，右武觉得在见到黑胡子时，有必要抿他一点鲜血来试试，毕竟他的果实能力和霸气听上去都很厉害。 再次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右武伸开自己的手掌。不过卷曲的黑色向标并没有再次展开。右武本以为它是被攥坏了，细看之下才发现它的形状已经缩小了大半，时间的紧迫感再次涌上眉梢。 太阳神的翼神龙，此刻它的战斗力还不足以支持自己对抗强大的敌人，只能留下作为收藏和将来的潜力股。当然这张卡片对于自己还有一个暂时的特殊作用，那就是以此来限制和威胁诺胜，毕竟这东西是他的目标，不管虚空的抽取有没有让其失忆，在自己的手上总能让他有所顾忌。 看了眼那扇完全闭合的加重保险门，右武在抽取自己与诺胜的心灵后，都没有能够打开大门或者破门而入的火力，只能将关于自己幽灵的秘密暂时埋在里面。想到城防部会发现这里的异常，避免他们进入这扇门中，右武利用虚空基因组和幽灵的力量，将这扇门的密码装置直接破坏掉。 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手中的黑色向标，右武不再理会什么监控和守卫，直接朝着向标指示的方向奔跑而去。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几支巡逻队，在幽灵充当入侵者将他们吸引离开后，几经周折，右武站在了一扇类似的铁门之前，一直指示前进的黑色向标在此刻无规律地旋转着，种种迹象都表明右武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那扇铁门虽然光洁如新，但是周围的墙面和走廊都有极为严重的破坏，这大概就是黑胡子留下的痕迹。 心灵的力量已经不能制造出先前的相机，任何智取与强拆的方法都被证明无效之后，右武只好将自己的手放在胸膛之上，只需要一瞬间的融合，获取到足以拆除眼前障碍的力量就好。 右武睁大眼睛，心平气和地将拍在胸膛上的手拿开。 此刻拉米勒前方形势越发胶着的战场，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希望的越发渺茫，对峙双方的都在等待着一触即发的导火索点燃的时刻。 “报告长官，还有两分钟！” 侍卫长兰斯洛克向莫拉如是说道，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掩饰，即使最远处的侍卫也能清楚地听到。如今已经不需要任何安慰与鼓励，在战争即将到来的时刻，所有人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冲锋号吹响的那一刻。 “将士们的装备如何？” 莫拉睁开眼，从跪伏在地的路平身前站起离开，回到了自己指挥的位置。 “参战将士目前有四百三十人，其中有两人配备三级战斗员的装备，二百一十二人配备二级战斗员的装备，其余全是一级战斗员装备。” “联盟这群杂碎，难道他就不知道我们面对的几乎都是超越系的幻想杀手吗，三级战斗员的装备连从进化系手中全身而退的资格都没有，弄这些破烂真当我们是叫花子！” “长官，给你！”侍卫长将腰间的手枪递给莫拉。 莫拉平复一下心情，淡漠地说道：“你是想让我了结自己吗？”说着就将那把手枪打在了地上，没带一把武器地站在了即将战火纷飞的城墙上。 “战士们——” 一个高亢有力的声音骤然出现在城门之上，莫拉神色严肃地转身面对着整装待发的四百余名战士，言语铿锵有力。单是这三个字，便能够激发起男儿体内的滚烫热血。 黑胡子第一次抬起头，莫拉的身影已经被高大的城垛遮挡住，他便再次安静下来。 路平也望了过去，她的眼中已经熄灭了所有火光。她从不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什么差错，所有一切都是率性而为。从遇到路平哥哥的那天起，一直到右武哥哥的一刻，上天一直在眷顾自己。 她慢慢低下头，静待生命中最后一刻的到来。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 “站在人类的土地上，站在拉米勒，这块象征着人类自由与信仰的土地上！” “我们的身后，是毫无战斗力的老弱病残，是舍生忘死的联盟战友，是我们用辛勤与汗水浇灌的土地！” “告诉我，我们能拱手让给别人吗？” 莫拉气势陡升，激昂的斗志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振奋人心的宣言给人们带来了无比充沛的力量和勇往直前的斗志。 “不能！” 整齐划一的回答声震撼着城市的天空，军人的气魄直冲云霄。四百余名热血将士紧紧握著拳头，燃烧的热血在胸膛中澎湃，擦亮的武器上倒映着一个个坚强的脸庞，誓与敌人殊死相搏。 “同胞的热血让我们坚强，敌人的鲜血让我们兴奋。如果胜利需要鲜血祭奠，那我愿意奉上我的一腔热血，站在敌人的骸骨之上，呼唤让同胞欢呼的胜利。” “我们要记得，比生命还要宝贵的，是尊严与自由！真正的和平与胜利不是敌人施舍的，而是我们用双手和鲜血争取的！” “战士们，为了守护脚下的信仰之城，为了坚定全人类的胜利信念。” “誓流尽最后一滴热血，也绝不认输与后退。” 莫拉猛地震出右臂，仿佛划过漆黑夜空的一颗明星，带来了人们对黎明的憧憬。 “流尽热血，决不后退！” 这是决绝的前进—— 应和的誓言在战士中暴起，所有将士都举起了自己的右臂，朝着自己的信仰有力地震击着。强壮的身躯喊出昂扬的斗志，顷刻间点燃了所有生命的火光，照亮了通往胜利的康庄大道。 “流尽热血，决不后退！” 这是顿悟的跟随—— 在城墙下的预备士兵也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学习老兵震动着自己的手臂，复述着城墙上传来的热血誓言，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简陋的长枪与铠甲。那一刻，仿佛握着的是从天而降的神兵利刃。 “流尽热血，决不后退！” 这是由心的支持—— 热血澎湃的宣言如海水漫过拉米勒，所有紧闭的门窗在那一刻同时打开，门窗中探出无数不同模样的脑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无一不是复述着那简单的八个字。渐渐地，也不约而同地震出了自己的右臂。 第三十五章 战斗开始 “流尽热血，决不后退！” 令人热血沸腾的八个字很快传遍了整个拉米勒，习惯了死亡与毁灭的居民再一次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那是比重建更令人兴奋的真正胜利，是带领心灵走向胜利的真正信仰。 “流尽热血，决不后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大副？” 黑胡子戏谑地望着城墙之上，眼神却是难得的认真。 手中向标的大小没有发生其他变化，黑胡子知道右武那边即将要成功。拿出藏在怀中的酒囊，却没有倒出一点酒水，因为刚才的狂轰乱炸早已经把他的衣服和酒囊给炸烂了。 “流尽热血，决不后退——难道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他们要开战了？” 关心则乱，手中的黑色向标还没有消失，说明时间还没到。右武将强化身体的心灵力量收了回去，配合着幽灵的力量将那扇门成功的打开。慢慢地看着希望的诞生，右武决定待会儿也用这种力量去救出自己的幽灵。 “一定要等着我，千万不要打起来！” 右武急促地诉说着内心的愿望，着急中手脚竟然慌乱起来。极力地控制着不安分的心态，右武和幽灵终于进入了那扇保险门的后面，入眼的情形却让自己感觉有些不对劲。 眼前根本就没有什么与“历史正文”这种与文字有关的东西，也没有腐蚀人身体的毒雾，偌大的空间中只有一个被数道不同颜色的透明屏障封锁的球体，它的表面散发着莹白的光泽，仿佛小孩粉嫩的皮肤，煞是可爱。 “幽灵，破除屏障！” 右武下令，幽灵执行。不过幽灵连第一道屏障都没有打碎，甚至于都没有弄出一点痕迹。右武也没有时间去抱怨越来越不中用的幽灵，准备再次启动他的心灵力量。虽说这东西的危害性极大，但自己目前别无他法。 准备将手中的向标放在地上，可右武翻开手掌后才发现那个漆黑的向标早已经消失不见。战争的阴云瞬间笼罩心头，难道黑胡子给自己规定的时间已经用完了，双方的战斗已经触发，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成了幻影。 幽灵却不以为然，他指着距离球体不远处的几层屏障之外，将那个正在一层层穿透眼前屏障的黑色光斑指给了右武。此刻它的大小还是最初的模样，根本没有变小。 “黑胡子的向标——难道这不是向标？” 右武喉头上下蠕动，失神片刻后他抽出腰间的卷轴，将历史正文的相关信息给调了出来。可是还没等他看，在黑色向标与光球融合的一刹那，直接冲到半空中的巨大光柱携带着无尽的冲击波四散开来，整个城防部顿时变成了一片废墟。 “长官——” 侍卫长最先注意到拉米勒腹地的异常，在那道巨大的光束刚刚出现时，他就有了察觉。不过眼前的异象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遥望着城防部方向的滚滚硝烟，他的心凉了半截。 “高临，身为次元规划局十六部部长，这就是你的承诺吗，你这个败类！” 莫拉单是凭借侍卫长和将士们的反应，以及背后出现的强烈气流，便可以断定祸起萧墙。而这一切与高临是分不开的，正是这个部长将那神秘物件放在城中的。 “好了，休息结束，准备战斗吧！”黑胡子从盘坐中起来，“这就是你们戏弄最强大海贼的代价，都给我去死吧！” 与此同时，远在拉米勒中央的巨大光柱竟然再次精光四射，化成一道圣洁的彩虹横跨半个拉米勒，另一端直接降临到了黑胡子的身上。 “力量啊，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最强大的海贼黑胡子已经复活，让世界品尝你的恐怖吧，贼哈哈哈哈——” 一股可视的黑暗气流从身上蔓延而出，冲着拉米勒围拢了过去。 黑胡子咧开嘴肆意狂笑起来，两只拳头上包裹着黑白两种完全对立的颜色，朝着拉米勒再次迈开了步子。 “流尽热血，决不后退！” 莫拉抽出腰间长剑，朝着凶相毕露的黑胡子骤然指去。 “流尽热血，决不后退！” 整装待发的士兵领命后高声喊道，随后第一批战士已经跳下城楼，长枪重剑的标配预示着他们是与黑胡子直接战斗的死士。第二批战士紧随其后来到了城墙前面，架起各种枪械开始瞄准黑胡子。 已经销声匿迹的无人机甲再次覆盖夜空，拉米勒城中的高级警报开始敲响，全城严阵以待终结系黑胡子的进攻。 “小武哥，你可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路平低着头，迷离的眼神下，小嘴中喃喃自语着。 位于拉米勒中央的废墟中，右武看着已经消失在原地的一切，不由得愣住了。 右武无神地望着眼前的世界，双手之上不知何时萦绕着的银灰细线被他收回了体内，两眼尽是空洞。 所有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美好幻想，即使在自己拥有了神奇的能力之后，他想着的仍旧是和平解放幻想杀手和人类；即使在知晓要想毁坏次元之门，必须将所有幻想杀手斩尽杀绝的最新消息之后，他仍旧还有这个单纯的想法。 如今看来，这是多么得愚不可及。 黑胡子的狂笑声已经传到了右武的耳朵中，听着那邪恶而嗜血的凶狠声音，本来失意的右武顷刻间被愤怒填满怒火中烧。 右武此刻想到的是听从自己安排的路平，此刻的她绝对已经完全失望了吧，在临死之前还被人以希望与救赎为理由戏弄一把，这会不会更让她心灰意冷。 “黑胡子，我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再次将右手放在胸膛之上，幽灵与刚收入麾下的太阳神的翼神龙都没有被放出来，或许此刻的右武，只有结结实实打上黑胡子几十拳、几百拳，才能消解心头之恨吧。 “全新状态的20%，先和你谈谈！” 右武扯开自己的手，在没有将心灵武器直接放入自己胸膛的时候，他看到了这次抽出来的全新武器，愤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得意。 “水晶球，你能告诉我，我该怎样才能解救那苦命的小女孩呢？” 占卜师用洁白的棉绒捧起剔透的水晶球，任由其在小屋中散发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古老而繁琐的仪式与咒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所有仪式均已完成，水晶球也没给出任何表示。 “你是不是在说，她的命运无法预测，只是因为她牵扯上了同样不属于你能够预测的人！” 第三十六章 黑胡子的惊天阴谋 拉米勒中心的废墟上已经没有了右武的身影，不过此刻却出现了两个诡异的身影，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奄奄一息的诺胜旁边。 左边的是一个黄色双瞳，戴着怪异头饰和面具的神秘人，黑色的古装外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腰间还别着一把武士刀。右边的同是一位身着绣有红云的黑色风衣的人物，他头戴一顶系着风铃的斗笠，将面容神秘地隐藏了起来。 “茧利大人，你的药并不起作用呢，好好一个实验体就这样被你糟蹋了！” 右边的人问着左边。 “兜啊，你就继承好大蛇的衣钵好好研究长生不老之法吧，我的作品目前还没有跳出死神的圈子，得多抓些试验品才行。” “眼下的家伙还能用，不比继续发展其他成员好得多？” “我不喜欢他了——我是来取回我的研究之物的，你是来干什么的？” “大蛇丸的部下临死前留信，说是看到了亚人这一稀有物种的踪影。这可是呼唤大蛇丸大人回归的最好样本，你知道的，自从那个倾注大蛇丸大人一生心血和希望的人类被公开杀害之后，大蛇丸大人就彻底放弃了永生的想法。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把大蛇丸大人的心救过来！” “小兜，我觉得你有实力担任第三室长，不要总以大蛇的身份出现，不是很值！” “可是，大蛇丸大人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 城门之前的战斗已经如火如荼地拉开了帷幕。 浮在半空中的无人机甲向着黑胡子发射着重新装备起来的弹药，只是黑胡子不再单纯防御，包围着白光的拳头对准天空狠狠砸下去，整片天空如同一面镜子般瞬间裂痕遍布，随后一股强大的力量顷刻之间奔涌而出，在天空破碎的时候剿杀了近乎所有的无人机甲。 拉米勒的第一批敢死队此刻已经逼了上来，可是当他们踩到不知何时已经漫过路面的暗黑气息后，只觉得脚下的引力剧增，仿佛身处沼泽一般，不一会儿就坠没进去了。 莫拉看着刚刚还能支撑着的战斗力被黑胡子三两下就化整为零，虽然胸怀热血，但却不得不警惕起来。 “第二分队顶上，火力压制，给联盟支援争取时间！” “是！” 这是一场几乎没有硝烟的战争，但是看不见的死亡阴霾已经笼罩在了每个人的手中。眼前的家伙是终结系的恐怖存在，即使联盟的支援到达，也不一定能够保住拉米勒。 “下面是这场杀戮盛宴的开胃小菜，你们可要接好咯！” 黑胡子那只冒着黑气的手直接插在了眼前的黑暗气雾之中。说时迟那时快，城墙上的众人瞬间感觉到了城墙的剧烈摇晃，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堵住城门的巨大金属武器模块已经陷在了黑暗之中。这是联盟供给他们的主要武器之一，还没完全亮相就被敌人攻陷了。 “侍卫长！”莫拉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也压制着自己的声音，“联盟的军队什么时候达到？” “高临部长刚好给您来了封密报。”侍卫长将信封拆开，把信件递到了莫拉的手上。 “他奶奶的！”莫拉连看都没看，直接将那封信撕成了碎片，而后冲着城墙上防卫的战士们大吼道，“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他这时也注意到了跪在一旁无人看管的路平，直接命令侍卫长将她带了下去：“如果我死了，让她给我儿子陪葬。如果我没死，那就好好算算这笔账！” 看着越加紧迫的战局，莫拉扭头走进了城门楼中，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就在侍卫长将路平提起来的那一刻，一只浑身漆黑仿佛绷带缠身的怪物一下子掳走了路平，侍卫长也被他一脚踹出好远，铐着路平的锁具也被幽灵直接打碎。他就那么抱着路平，大摇大摆地从城门楼上跳了下去。 莫拉也跟着跑了出来，当他看到第二分队竟然都停止射击，观望着越发艰难的战局，不由得一怒，大声吼道：“你们没子弹了吗，给我射死他！” “可是，”作为第二分队的分队长，那个士兵勇敢地站了出来，“下面刚刚出现了一个人！” 右武已经来到了战场。 起初他还在犹豫，毕竟那个特殊的幽灵形态已经消失不见，他又该以何种面孔去面对这满城的将士。当他抽取心灵之后才发现，那个情况下抽取的心灵武器，赋予了自己不需要幽灵特殊形态的力量。 因为此刻，右武发现了自己使用虚空时存在的差错，那就是将自己的心灵抽取后，如果直接注入自己的身体，得到的增幅比较小，而如果将心灵化现之后重新注入自己的身体，获得的增益是要比前者高出数个档次的，不过二者所造成的伤害是完全相同的。 此刻的右武将自己心灵的20%强制抽取，化现后再次注入体内，得到的便是眼前的特殊形态。 再次站在黑胡子面前，黑胡子在一刹那间也没认出右武。 通体晶蓝色的无缝密合，仿佛是贴紧皮肤的骨质络合体铠甲，将右武全身上下包了个遍。肩头有轻微的修饰，头部如同精致的石像。右武已经给自己的状态起好了名字，因为动用了20%的心灵力量，这种状态就叫做二段——心灵二段。 虽然心灵二段的实力很弱，但右武目前根本无法直接启动高段位的能力，那样他会直接失去战斗力。 “看来你也有所收获，是不是来感谢我的！” 黑胡子已经认出了眼前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一般的家伙就是被自己利用的右武，讥诮地抖着嘴唇，再次停下了脚步。 “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对于你，我也不再追究你到底在谋划什么鬼心思，你只要离开这里就好了！” 右武十分想狠狠地揍黑胡子一拳，让他知道欺骗自己是什么下场。只是担心将周围无辜的人群卷入其中，他想先支开黑胡子，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好好解决一下他们之间的问题。 “看来你还不了解我啊！”黑胡子自顾自地叹息道，“拉米勒，是不能继续存在的毒瘤！它是你们人类联盟的荣耀，却是我的耻辱。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它彻底毁掉！” “既然这样，那你就来吧！” “求之不得，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黑胡子大笑几声，“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既然我的目的不是历史正文，那你知道我找它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你父亲那个混蛋的阻碍，把我绝大部分的野心和关键力量抽取出来，我早就成为了七王之一，统领幻想杀手征服全世界了。” “都是因为你的父亲，让我没有实力去争夺七王之位。而且你们人类联盟那群混蛋居然拿他来诱惑和威胁我，真是胆大包天！” “好在你父亲死得及时，没有泄露这东西到底为何物。而且作为儿子的你‘弥补’了父亲的过错，释放了我的野心和力量。最后的帝王召集令一定是我的，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都将被杀死。” “从这一刻开始，我要让全世界感觉到死亡与恐惧！” 第三十七章 心灵二段 这一次，右武只是静静地听着。 “既然我一不小心‘弥补’了父亲犯的错，那大不了我再犯一次，犯得比老爸严重点就是了！” 极力克制自己不再出现较大的心理波动，右武如此开口。经过与黑胡子的短暂接触，他已经发现黑胡子的嘴里面没有半句实话可言，他是在谈话间专门制造落差的能手，为的就是击垮对手的心理防线。 “你也拥有了他的能力，那种偷走人心的能力？” 黑胡子史无前例的低沉与阴冷面出现在了右武的面前，右武只感觉那一刻仿佛被高达数百米的怪兽盯住，眨眼间便会灰飞烟灭。 “怎么，你害怕了？” 右武终于找到了占据上风的感觉，只要不被别人牵扯鼻子走，那他人也就对自己束手无策。 “别担心，这还没完，我还掌握着你的第二个缺陷！”右武双眼部位虽然也被类似与骨质层的力量包裹着，但是视线不受任何影响，他密切观察着黑胡子的一举一动，“上次你的撤离，应该与你的更新有关系吧！” 幻想杀手的更新，是绝对的秘密。一旦泄露，只有一死。 “你知道的太多了！” 黑胡子收敛起了所有的心绪，仰仗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右武。他将包裹着黑暗气息的右手轻探出去，右武顿时感觉身体一震，竟然不受控制地直接飞向了黑胡子，从拳头中冒出的黑色气息仿佛是强大的黑洞，无与伦比的引力让右武根本无法挣脱。 右武本想借着这股力量靠近黑胡子，或是获取他的鲜血样本，或是抽取他的心灵，可实战之中容不得半分马虎。 “这就是知道太多的下场，你们父子二人都一样！” 在右武即将撞到黑胡子的黑暗拳头之上，黑胡子另一只散着白光的拳头骤然拍下，拳头之上波光粼粼的空间崩裂径直地穿透了右武的心口。他操着手臂轻轻一搅，右武胸口的漏洞便又扩大了一圈，直接从他的手臂上溜在了地上。 城墙上的战士们都关注着眼前的战斗，他们都自发地站在了白甲小将这一边，可谁曾料想他竟然连黑胡子的一招都无法接下来。 “你这个做儿子的死样真的比不上你老子，想当初他被公开处决的那一天真是盛况空前啊，那可是全世界都能看到的大事件，虽说与同时处死的另外一个幻想杀手也有关系，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比你的死样要——该怎么说呢，要好一点吧！” “不、不、不……” 即将死掉的右武实在是吐不出“可能”这两个字，从黑胡子的话中可以听出他目前还不知道右武拥有亚人的能力，所以他也不可能对着将死的右武开这种玩笑。可是父亲被处决时，明明就是秘密执行的，而且也没有什么同时处决的幻想杀手，黑胡子所说的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我上次中途离开的原因，你是不是至今没有找到啊！更新时间，你以为我会傻到这么明显的暴露自己的缺点吗？” “不过我想你也应该有所感觉，以我的性格，无论成功与否，我都要杀掉这里的人，即使处于更新状态的我也能将他们完全毁灭。可我仍然留下了这群人和这座城，如此简单的原因你还没搞懂吗？” “你以为单单靠某些只有你知道的信息就能改变整个战局的走向，我告诉你，不可能！历史正文、海贼王，这是我的目标，但只是我的基本目标。七王，乃至于整个世界的王，才是我的终极目标，是我在这个世界中的目标。” “你的原因——是因为你要研究破解保护屏障的方法，所以对拉米勒的毁坏程度越小，拉米勒重建之后诱惑你的时间也就越短，你就有更高的可能性破除囚禁你力量的屏障，是这个意思吗？” 右武扭动着刚刚被黑胡子吸引时弄伤的脖子，笑着说道。不过黑胡子无法看到他的笑容，因为那一身白色的骨质铠甲再次覆盖了他的全身。 “你没死？” 黑胡子只是惊讶了一声，并没有其他表情。 “快看，他没死，他没死！” “是啊，真的，他还没死！” …… 城墙上的战士欢呼了起来，带给整个战场的一片充满希望的未来。 莫拉部长依旧面目表情沉重，望着重新战斗在一起的两个家伙，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真正的指挥官，是要有统筹全局的能力，是要有鼓舞战魂的力量，虽然您做的很好，但也不无法代替带领我们冲锋陷阵的战士——我们非常庆幸联盟能给我们拉米勒派来您这样一位指挥官，我代表拉米勒过往和未来的无数居民向你表示感谢！” 侍卫长望着黑胡子面前的瘦小少年，坚定地走了过去。莫拉知道兰斯洛克话中的意思，他仍旧反对那件事——自己将先锋官罗兰革职。 右武复活之后，心灵二段模式再次展开。强大的力量灌注进瘦弱的身体，爆发出了以健康和生命为代价的极限力量。只是心灵二段的模式暂时没有外放的技能和趁手的武器，右武只能凭借自身相对优势的速度与黑胡子交缠着。 另一边的黑胡子可以说是处于完全优势地位，凭借着不逊色于对方的强大体术，以及具备的果实能力，时时刻刻将右武压制在自己的攻势下。 骨白的残影、黑与白的力量交织，巨大的身子和骇人的笑声，所有的种种将拉米勒城墙之前的战斗带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家伙，真的很难搞，看来即使觉醒新模式，也需要全力以赴啊！”右武停在护栏之上，擦了下嘴角的鲜血，心中自嘲笑道，“是啊，如果打这个终结系巅峰的家伙都不能开到三段，那么自己开到五段不得天下无敌了啊！” 右武如此想着，右手再次放在了胸膛之上，当他将剩余心灵力量的八分之一再次抽取出来，还没有完全与心灵空间切断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感顿时袭来。那一刻，仿佛自己的灵魂被完全剥离出去，对身体没有半分控制权。 可这明明只是心灵力量的30%，怎么会有这种完全抽取的症状呢，难道这也是九局带来的改变？ 黑胡子瞄准右武这个空隙，强大的黑暗引力再次从手中释放出来，将右武给直接吸了过去，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使用具有强大杀伤力的白光能力，另一手依旧翻滚着漆黑如墨的黑暗气息。 “那你就先去黑暗空间待一段时间吧，等我把拉米勒全部毁掉之后再来和你玩玩！” 右武不屈地咬着牙，看着近在咫尺的黑暗能力，打算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召唤出幽灵。虽然眼前的幽灵会直接将自己与亚人关联起来，但是局势已经刻不容缓。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清脆而落后的枪声打破了这个局面，一颗形态功能最为落后的银色弹头朝着黑胡子的头上跑去。与此同时，其他有声或无声的枪支也朝着这边开了火，所有子弹都绕开了右武，直奔黑胡子而去。 第三十八章 拉米勒保卫战 “这是我们拉米勒的战士，绝不容许他独自死亡！” 一个手拿短枪的士兵顺着从城墙放下来的绳索滑到战场上，一路狂奔着接近右武，一路上不停地朝着黑胡子开枪。 “这是我们拉米勒的战士，绝不容许他独自战斗！” 两个手拿激光制式武器的士兵随后而下，同样一往直前地朝着黑胡子奔去，激烈吐舌的火花照亮他们视死如归的脸庞。 “我们都是拉米勒的战士！” 更多的人从城墙上前赴后继地扑了下来，不畏死亡的冲向黑胡子。 第一个士兵已经被从天而降的石块砸翻在地，第二波的两个士兵也被脚下的黑暗逐渐吞没，越来越多的士兵在还没有接触到黑胡子之前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可是越来越多的战士仿佛没有看到死亡的陷阱，依旧朝着罪恶的根源狠狠地扑去。 无人机甲消失后的夜空逐渐淡淡下来，只要那个浑身冒着白色光点的少年身影在黑暗中清晰可见。所有士兵都把他当成了黎明的启明星、黑暗的终结者，坚定不移地走着他的路线。 此刻的右武已经被黑胡子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下陷一半的金属城门之上。他的眼中是无数不畏死亡的将士的身影，他们一个个从自己的身旁勇敢地跨向黑胡子。可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仍旧无法阻止黑胡子的步伐，甚至也无法减慢他的脚步。 “我的力量，不就是保护你们的吗！” 脑海中的人们依旧在不屈地反抗着，听着他们的挣扎声、呼喊声，右武闭上了眼睛，将30%的心灵强制抽出，再次融合后让自己达到了完全体的三段模式。 虽然在抽取之后右武失去了绝大部分意识，但是再次融合后重新赋予了右武部分的自主意识，使他还能够控制全新的身体。 “都闪开！” 宛如白色的幽灵，右武腾浮在黑胡子释放出来的黑暗气息上。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全新的变化，肩膀与胸膛之上开始出现白色的褶皱，仿佛是时尚的服装，光滑的额头之上出现几条裂缝，不知有什么力量会从其中钻出来。 所有战士都听话地让开了一条路，他们看着这个几乎不死的家伙，在心中暗暗将他视作自己的盟友。虽然知道人类是不可能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但他们却在偶然经听说过，联盟中存在一种高级的战术武器，能够赋予人们强大到逆天的实力，帮助人们扭转战局。 只是他们不知道武器的使用者到底是何人，当然右武也不知道守城将士竟是这样看待自己。如果这一切早就说开，也许就没有以后那么多的乱事了。 “你的力量虽然再次变强，可是这刚达到进化系的实力是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的，你太天真了！” 黑胡子双拳震出，浓密的黑暗气息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离得黑胡子距离较近的战士直接被疯狂的黑暗所吞噬。右武二话没说，立刻现身在他们绝望的身影后，一把将他们扯了出去。 毫无疑问，右武再次撞在了黑胡子的拳头之上，可此次的撞击并没有那么简单，一柄细长如标枪似的武器出现在了右武的手中，直接朝着黑胡子的心脏洞穿而去。 叮——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从黑胡子的胸膛上传入所有人的耳朵，本来能够被各种武器轻松击破的皮肤在此刻却拥有了能够抵御进化系的强大防御力量。破损的衣服后面隐约着光亮的黝黑色泽，右武在心灵三段化现的武器居然没能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这种能力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这就是霸气，武装色霸气！”黑胡子没过显摆什么，而是对着右武说道，“我们不要继续打了，我无法杀死你，你也无法打败我，各自离开就好！” 右武知道黑胡子是不可能放过拉米勒的，同样决绝地说道：“我无法打败你，你无法杀死我，可是我可以拖住你，让你厌倦之后自行离开。” “事实却是如此，不过我却可以杀死别人。再说，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上。” “不要天真了，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自己撞在枪口上吗！”右武的声音中弥漫着浓浓的阴谋论，“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刺穿你的身体，我只是在做一个设想的验证！” 骨白色的面具之上绘出了一个咧着嘴的恐怖笑容，这是心灵三段拥有的交往性能力。此刻，右武手中抓着的长枪蓦地变成了银色的丝带，在回归右武手中的同时从黑胡子的胸口上扯出了一大团银灰色的杂乱丝线，直接朝着右武的手中飞了过去。 在这团杂乱的丝线从黑胡子的身体中爆炸出来后，右武注意到黑胡子两手上的黑暗气息顷刻间荡然无存。 “同样的能力是不可能成功两次的！” 黑胡子大吼一声，一把古老的木刀从腰间拔出，一下子将右武释放的银灰丝带切断，搂住了即将脱离自己身体的心灵力量。 “这就够了——攻击那团丝线，使劲打！” 右武身子猛地后撤，指着正呲着牙努力平复自己的黑胡子，高声的怒吼着。 “杀啊！” “杀——” 所有战士立刻端起手中的各种枪械，一瞬间冒出的火光几乎要把黑胡子吞没，没有远距离进攻武器的战士也将自己手中的近战武器投射了过去，希望能够一举击杀黑胡子这个恶棍。 右武望着眼前已经被各种武器包围的黑胡子，手上却传来了一股别样的感觉。手臂之中竟然出现了异样的感觉，极少数心灵化现后的丝线在自己的身体中游走，似乎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 大脑中极力搜寻着异况产生的根源，直到他回想起在黑胡子收回自己心灵力量的时候，所化成的虹桥无法容纳如此众多的心灵力量有序前行，有很少一部分心灵被留在了原地，不经意间钻进了右武的身体中。 右武没有做出任何其他动作，只是操控自己的心灵力量将残留在自己身体中的黑胡子的心灵力量牢牢地囚禁在身体之中，希望在将来能够起到某些特别的作用。 “你们这群喽啰，我要杀了你们！” 一股强大的黑暗气息自黑胡子的身体中释放出去，如同潮汐一般蔓延开来。身上的所有武器和攻击都被脚下的黑水给吸引了进去，从远处射来的各种光线和武器也由于黑雾的巨大吸引力而直接坠入消失无影。 “你们是不是都没有见过，觉醒后的恶魔果实的恐怖！” 第三十九章 黑暗果实的觉醒 “这只是黑暗果实一次觉醒的产物！” “啊，你们知道吗，贼哈哈哈哈——” 低沉的询问声过渡到猖狂的笑声，黑胡子举起自己的右手，此刻在他的右手之上的，赫然是一个表面光滑无比的黑色小球，虽然只比拳头稍大，但是其上散发的恐怖气息却不是所有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这是你不听话的结果，可别怪我！” 黑胡子将那颗黑色小球朝着拉米勒抛去。 黑色小球一惊离手，顿时爆发出惊人的吸引与吞噬能力。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拉米勒飞去的黑色小球，在速度完全没有减弱的情况下，从大理石打造的巨大轨道的上空掠过后，整个桥面直接被强大的引力扭曲开裂，化成无数的齑粉被黑色小球轻松吞没。 末日，这就是末日，是属于终结系幻想杀手制造的末日。 绝望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那一刻，所有的战士都不自觉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似乎在等待临终的判决。 黑色小球带来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右武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攻击，这是在比之前与人造人战斗过程中还要强大的攻击，直接吞没了人们所有的希望。 不过右武一直记得，在自己将黑胡子的心灵抽取之后，他手上的黑暗力量直接消失不见的情况，而且在心灵力量回归肉体之前，即使面对能够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各种攻击，黑胡子的白色和黑色能力都没有使用。 “只需要一次，给我五秒钟的可控时间就好！” 右武目测要想击中远处的黑胡子，所需要心灵力量最起码是40%的开发程度，将自己的实力上升到四段，或许才有机会。 如今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右武想都没想直接做出了决定。右手再次从胸膛之上将心灵力量化现，而后立刻注入自己的身体之中。本来的标枪直接化成了笔直的丝带，朝着黑胡子奔袭而去。 “部长大人，我们必须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侍卫长支援前线时，小队长便承担起了保卫部长的责任。 “你以为我不佩戴武器，是因为胆小不敢上战场的原因吗？” 小队长听到了侍卫长对部长说的话，自然明白部长的意思。在这种夹缝中，或许沉默才是最为正确的宣言。 “我如果装备了武器，不仅拥有了战斗的力量，还拥有了逃生的能力，以及自裁的力量，在关键时刻，或许就能放弃你们自顾保全。” “如今我没有武器，连被俘后自裁的能力也没有，所以避免自己受辱，我只能保证你们中有人还活着来保护我，就算只剩下一人，也是我的成功，也是我站在这里的后盾！” 莫拉一改先前的淡漠，心情异常激动。小队长也是第一次见到莫拉此种表情，听到这类话语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黑胡子看着那转瞬间来到眼前的银黑丝带，竟然没有半分闪躲的念头。在它即将命中黑胡子的那一刻，在距离黑胡子仅仅只有一毫米的位置，银灰丝带彻底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右武强力撑住逐渐不受控制的意识，却没想到在自己计算下明明可以命中黑胡子而且还有富余的虚空力量，竟然在成功的前一刻彻底停了下来。 不甘的心再次赋予了右武以探明真相的能力，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圆球黑洞的强大吸引力。虽然它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完全吸引右武的心灵力量，但是将它扭曲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你的心，还没有能够战胜我的勇气和力量！” 黑胡子扯出腰间的木刀，用刀刃戳了戳那银灰色的丝带，扭曲的脸上笑意更盛。 “他的心不够勇敢，那我的呢！” 旁边的侍卫长最先表态，他知道黑球到来之时也是在劫难逃，在他看到右武的最后一击仍然以极小的距离失败后，本以为幸运之神已经离开拉米勒的他，在黑胡子说出那句话之后爆发了新生的希望。 “小兄弟，用我的力量！” 侍卫长根本不知道黑胡子所说的“心”到底是指什么，他只能祈祷自己的心脏和生命中存在那种力量，能够帮助眼前的小家伙和拉米勒共度难关。 说话间，他已经扑在了银灰丝带之上。那一刻，空虚的感觉骤然降临，旋即他就失去了意识，重重地趴在了银灰丝带之上。 “我不会原谅你的！”右武几乎枯竭的意识搜寻到了他的信息，不过却是一闪而过，“事后我一定会打你一巴掌，踹你一脚，为路路报仇。哈哈——” 在侍卫长趴上去的那一刻，黑胡子的脚步和右武的丝带同时动了起来，黑胡子猛地撤后了数十米，那条银灰丝带也跟了他数十米，但仍旧距离黑胡子只有一毫米之差。 “还有我的！” “还有我的！” “还有我的！” 在黑洞还未到来的时刻，他们的身子已经因为强大的引力而飘了起来，但他们还是冒着被黑洞吸去的危险，极力地跳跃出去，去抓住那位于轨道中央的丝带。十个跳跃出去的人只有两个，甚至一个能够抓住右武制造的丝带，其余全都被黑洞吸收了进去。 由他们的心灵化现的虚空力量虽然数量增加了不少，但由于黑洞的迫近，右武需要部分虚空来保护这群此刻消失了意识，而且能够被黑洞吸走的战士，所以能够追击黑胡子的虚空力量在明显减少。 在黑洞降临到被虚空力量保护的侍卫长的身后时，黑胡子望着仍旧距离自己只有一毫米的银灰丝带，猖狂的笑声更是得意忘形的爆响开来。 右武使劲撑开眼皮，看着那个即将被黑洞吞没双脚的侍卫长，那是第一个帮助自己的战士，竟然笑了起来。他笑得是那么用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有生力量，仿佛这场战斗是自己这方胜利了一般。 “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一个人给我的虚空力量不可能那么点！” 右武的呢喃，黑胡子自然无法听到。可是在右武的话音消失之时，原来距离黑胡子仅有一毫米的银灰丝带直接爆出数百米，一瞬间追上了再次撤出数步的黑胡子，不过它们之间仍旧距离一毫米。 看到眼前的场景，黑胡子笑了；看到眼前的场景，右武也笑了。 看到远处的场景，黑胡子愣了；看到远处的场景，右武还是笑了。 第四十章 黑胡子的劲敌 依照右武的打算，黑胡子势必会被自己命中，可没想到他的反应能力和身体力量依旧那般强大，在瞬间爆发出无法想象的力量。本来还以为人类已经彻底输掉了的右武，眼眸中透出一抹绝望，可是身体周围的引力却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那时的右武只能将这一切归因于距离——黑胡子的黑洞能力太过逆天，如果没有什么限制因素，这个世界早已被他称霸。很显然，距离就是限制因素之一。 “那我就先解决你，再解决拉米勒！” 黑胡子把笑容收了，把玩闹收了，把一切不利于战斗的东西都收了。一颗只有拇指指头大小的黑洞再次被他弹射出来，朝着右武的眉间径直射去。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体积越小，控制距离越远，虽然储量有所减少，但对付你还是足够的！” “那就来吧！” 右武的意识几近完全沉寂。他用最后的一丝力量将战士们的心灵虚空力量物归原主，瞥了一眼那个朝自己飞过来的黑洞，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拉米勒城门前的护栏旁，那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借助惯性直接掉了下去。 在下面，有幽灵按照自己的指示，带着路路在某个约定地方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同时他也想着黑胡子能够来追杀他，这样就能为联盟支援的到达争取一点时间。 耳边似乎传来了城墙上人们的呼喊，他很想冲他们挥挥手，让他们多保重。 似梦似幻的意识中，右武仿佛见到了父亲的身影，他那双温厚的手掌能够给予右武与黑胡子一战的力量，可是当右武伸出双手准备接受时，外界环境的剧烈波动使得他的梦一下子破碎了。 当他一头扎下去的时候，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给接住了。他不知道到底有谁会在半空中将自己借助，不过一定不会是联盟坚硬的机甲，那便一定就是幻想杀手了。 “蒂奇，你还是这般愚蠢与邪恶啊！” 一个相貌特点异常显眼的青年出现在了拉米勒之前。乌黑的头发之上扣着一顶橘色的帽子，两颊生有类似遗传的雀斑，脖子上挂着一串珠子。充满力量的背部刻画着一个巨大图案，最为醒目的是两根大腿骨和一撇巨大的胡子，腰间挂着一把弯刀，随身的包和被接住的少年一起放在了拉米勒的城门之前。 手指轻轻挥动，一小撮火焰直接迎上了那个乌黑光亮的小球，相互缠绕间同时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艾斯啊，既然父亲大人给了你重生的机会，你就不能珍惜一下生命吗？”黑胡子看到出现在眼前的艾斯，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燃起了自己的另一种果实能力，“看，白胡子老爹的能力也被我收了回来，这是你死后发生的事情，你感觉惊讶吗？” “啊，贼哈哈哈哈——” 黑胡子以一种近乎调侃与蔑视的语气诉说着艾斯最为痛心疾首的罪过，彻底将艾斯惹怒了。 “蒂奇，杀害家人和老爹的账，是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你准备好接受制裁了吗！” 一道火线自艾斯的手背开始点燃，立刻拉到了双臂与肩头之上，熊熊燃烧的火焰自其上蔓延开来，直接照亮了黑暗中的半边天。 依旧处在昏迷虚脱状态中的战士被战友偷偷地运了回去，虽然不知道来者到底是谁，可是能够与终结系的黑胡子两两对峙的，想必也不是一般的幻想杀手。 “这个幻想杀手，来头不简单！” 莫拉在城墙之上，离得那团已经燃烧起来的火焰远远的，他对着紧跟在身旁的小队长如是说道，脑海中逐渐清晰了新来的幻想杀手的记忆。 “当时我们交手的时候，我还只拥有黑暗果实，而现在多了震震果实的我，不仅将它们同时开发到了二重觉醒的境界，而且三色霸气的应用也鲜有人能媲美——那么你有什么底气，能让你说出刚刚那番话？” 黑胡子同时加载黑暗果实与震震果实，左右开弓，一手晶白一手黑暗，向艾斯直接宣战。 “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我可是第一个出现的海贼，哦不，是第一个出现的幻想杀手！” 艾斯年轻的脸上露出些许狠意，这是他对敌人的表情。 “你……” 这是从黑胡子出生以来听到的最令其心惊肉跳的一句话，其效果不亚于“恭喜你黑胡子先生，你成为了本届的海贼王选举的冠军”。 “第一个了不起吗，看我今天灭了你这第一个！” “你要知道，你的命运——是不容许改变的！” 黑胡子咆哮着，两个果实的能力同时释放出来，在黑暗中制造了比黑暗还要黑暗的强大风暴，积蓄满力量朝着艾斯这边吞噬过来。 “我上次死的很值，因为我救了最爱的弟弟——即使命运不被改变，我依旧坦然面对！” 艾斯笑了，和最后见到那个笨蛋弟弟时候的笑容一模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有你的实力提升了，蒂奇——帝炎戒·煌御雷霆！” 身后的火焰急速浓缩后再次膨胀，化成一个亮丽无比的太阳滚滚而去。 “上次是你胜了，那这次呢！” 强烈的灼烧感让侍卫长直接从噩梦中吓醒过来，望着眼前的冲天火焰，他还以为自己进入了十八层地狱中的火焰地狱。直到身旁的侍卫将之后的事情简略的复述了一遍，他才知道了过程的大致情形。 想到还在城墙边上的神秘救星，此刻侍卫长也顾不得那么多，挣扎开医生和护士的拦护，他急忙从城墙外的绳索上滑落下去，一把握住体表骨白色慢慢褪去的神秘人物，把他拖进了被黑胡子打开的钢铁城门之中。 艾斯火焰的温度出奇的高了起来，在与黑暗相撞的前一刻提升至了极致。侍卫长拉住右武的手臂上蓦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皮肤表面在高温之下瞬间焦黑。剧烈的疼痛加上虚弱感再次爆发的身体原因，侍卫长再也拽不住右武了，眼看着他就从自己的手中滑落下去。 不过这时侍卫长想到，眼前的神秘人物在黑胡子洞穿胸膛的强力一击后都会痊愈，从拉米勒的高度坠落下去，想必也没有什么大碍。在决定放手的前一刻，他决定看看英雄的真容。 右武心灵化现的虚空力量在高温中逐渐流失，当那个似曾相识的模样进入侍卫长的视野后，他愣在了原地。手上的力量在那一刻彻底中断，右武也掉了下去。迎面而来的火焰与黑暗的碰撞，给整个故事的结局画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第四十一章 第一个露面的敌人 “小兜，你对你的目标有什么了解，如此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在拉米勒城中腹地，两名神秘人物正漫无目标地在废墟周围踱步。 他们所属的是幻想杀手中的特殊机构，名为幻想研究室的研发机构，其中涅茧利身为第五室长，而兜则是暂替大蛇丸担任第三室长之职。 “茧利大人，我最近更新了佩恩六道中人间道的情报搜集能力，将他的心层潜之术进化为十万层潜，可以在不杀死人的情况下获取情报，将情报的获取与灵魂的攻击给分离开来！” “我给你展示下，你来评价评价！” 兜双手结出通灵之印，一个满头黄色长发，佩戴叛忍护额的高个子人物从印中的烟雾中走了出来，两只独特的波纹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正是盛名之下的轮回眼。 “兜，我对你说过，远距离操控人间道是非常消耗查克拉的，你有什么事？” “长门，我们都是三王大人麾下的战将，何必如此冷冰冰！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寻找大蛇丸大人，如今刚好有点线索，想借用一下人间道寻找点材料。再说了，你们六道的能力有很多不都是我给升级的吗！” “哼，大蛇丸那个叛徒，在忍者世界中就背叛了组织，而今再次背叛组织，要不是组织需要你，而你又在给大蛇丸求情，晓早就灭掉这家伙了！” 人间道的嘴中传出长门极为愤怒的声音，但是碍着同事的脸面，只能在兜的请求之下答应帮他这一次。 全新的灵魂与记忆读取能力在不知不觉间贯穿了近乎拉米勒的所有居民，断断续续的信息逐渐将那个身影的一举一动串了起来，最终从一个战士的眼中看到了目标从拉米勒的城墙边上掉落了下去。 不过令涅茧利不解的是，眼前的少年被一身类似盔甲的厚膜包裹，就像是崩玉状态下的蓝染队长一般，外表无比怪异。 “茧利大人，我们快走吧，那两个对战的家伙估计会影响到我们！” 兜将人间道送回佩恩六道的处所，与涅茧利朝着距离最近的城墙边上跳跃而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在拉米勒巨大的石柱旁边，两个人打量着躺在眼前的少年，只见他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连屁股后面都出现了几个大窟窿，像是死掉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按照位置来说，应该就是这个地方，而且如果不是这小家伙的话，周围必定有其他目标，可……” “可他是一个人类啊，而且也没有其他反应！” 涅茧利阻止了兜的猜想，直接取出一支针剂，注射在了右武的胳膊之上：“这是一支特殊的强心剂，估计能把这小东西给救过来，到时候好好问问不就行了！” “我可不记得你有这样好心，这里面肯定被做过什么手脚了！” 兜撇了撇嘴。 此刻的右武已经恢复成了人类的模样，不过心灵力量的过度透支使得他的身体迟迟没有缓冲过来，意识依旧处于混沌期。那时的右武依旧沉浸在黑胡子制造的灾难中，他实在无法想象黑胡子的实力竟是那般强大，看来自己必须寻找真正的变强方法，能够增强前路未卜的奇门九局。 这个世界他接触的还是太少。 直到涅茧利的针剂注射进右武的身体，强大的力量与充足的激素立刻唤醒了右武的意识，让他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看到站着的两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右武本能地向后面挪了下，本以为卷轴会给自己一些关于幻想杀手出现的警示，可自己的想法迟迟没有得到印证。倒不是因为面前的两个家伙不是幻想杀手，而是因为右武那个不便于携带的卷轴此刻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 “这可怎么办，到底丢在什么地方了？” 右武完全不顾及那两个身份不明的大个子，神色顿时慌张起来，可是搜遍周围也没有看到卷轴的影子，同时也丢掉了那张神奇卡片。 “小伙子，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从拉米勒上面坠下来的白衣少年？” 涅茧利当然对这种问询没有兴趣，不过牵扯到大蛇丸的事情，兜倒是有些急切，急忙向右武询问道。 “从拉米勒上面坠下来的白衣少年，不会是我吧？” 右武心中一惊，暗想这两个家伙并没有什么好心，于是装作天真无脑地说道：“你们没看到我刚才昏迷过去了吗，怎会看到那种东西呢？” 兜还想继续深入问问，这时候却被涅茧利拉到了一旁，很快就消失在了右武的视线中。 “茧利大人，你这是干嘛？” “你没感觉到吗，我的智能系统有过提示，联盟的两台机甲先后朝拉米勒这边飞驰而来。其中一台是次元规划局第十六分部的部长高临驾驶的改良型独角兽高达，另配高火力的激光武器，作为超越系的最强机体之一，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我们是无法与之对抗的。” 涅茧利接着说道：“还有另一个机甲的驾驶员，虽然机甲的等级只有超越系，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但它的驾驶员却是人类联盟的机甲操作之神的徒孙，想必也能够拖我们一会儿——如此看来，你还有赢的希望吗？” “可是，能够吸引大蛇丸大人的……” “放心好了，我已经在那个小家伙的身体中留下的监视细菌，他的一举一动都不会脱离我的视线，等他的处境相对安稳一点时，或者是我们的准备较为充分之后，便可以将他手到擒来——毕竟我的目标也在他的身上，虽然只是直觉！”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准备——你回研究室取武器，我去三王那里搬救兵！” “……” 涅茧利看着如此心切的兜，只能兀自叹息。因为他知道大蛇丸的心目中只有永生，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任何变化。尽自己所能终于将兜劝了回去，两人终于决定休息几天再来会会那个亚人。 “大人，就是那个人，那就是我等的人。小武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独角兽高达清冷的驾驶舱中出现了一个欢快的声音，路平坐在驾驶员的旁边看着屏幕上清晰可见的男孩身影，知道他平安无事后，格外开心。 “你要找的就是他啊！” 驾驶员的声音中有些轻微的讶异，但转瞬被他用笑容遮盖了过去。 独角兽高达那三十多米的巨大身子在右武身旁的不远处缓缓降落，经历了与海恩的偶遇，右武在第一感觉中对联盟的战士也没有了那份敌意。 本来右武还搞不清楚这座庞然大物究竟停下来要干什么，但当他看到欢呼雀跃地跑出来的路平之后，脸上也笑开了花。 但是当那名驾驶员出现在他的眼前时，气氛顿时清冷了下来。 “小陆，好久不见，原来你还活着呢！” 第四十二章 海恩与高临 刽子手的影子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过这一次却清晰得厉害。笔直而挺拔的墨绿色的正装配暗黄色装饰，头戴一顶同色军帽，刺剑别在腰间与短枪对立，高筒的皮鞋没过小腿肚，每走一步都像是战争打响的鼓点。 “是你，就是你杀了父亲，杀了我爸爸！” 虽然右武的身体已经被路平紧紧地抱住，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与快乐，眸子深处倒映着那个魔鬼的影子，鲜血淋淋的死亡场景一遍遍地在自己的眼前回放着。 “哟，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呢！”改良型独角兽高达的驾驶员跳到了右武的面前，还特地取出自己腰间的手枪摆了个造型，“你想起来没有，当时我是不是用这个造型杀死你父亲的！” “你这混蛋，我要杀了你！” 右武已经被对方戏谑所引起来的杀意彻底蒙蔽了双眼，他不知道如何把搂着自己的路平甩开的，也忘记了召唤自己的幽灵和使用虚空基因组的力量，就那么凭借一双被热血驱动的双拳狠狠地朝着那个刽子手打去。 “住手！” 海恩这时从机甲上跳落下来，直接降在了右武的身旁，将他一把抱了过去，随即手上出现一个针尖模样的淡蓝色晶体，被按在右武的后颈上，让他昏睡了过去。 “路……”海恩看到那个极力躲避自己的女孩，欲言又止。 “高临，你这是什么意思？”海恩将右武放在地上，神情严肃地质问着他，“难道你是想试探一下，看他是否拥有毁掉生存系机甲的力量？” “对于西木的失踪和生存系机甲的毁灭事件，我可没有说是这个小家伙一手造成的，毕竟西木的铠甲有些落伍，估计也抵挡不住亚人的那种名为洪流现象的能力。”高临对于部下的这种神情早就习惯了，相反如果是唯唯诺诺反倒会令他恶心，“我是在试探他，看他有没有觉醒，或者是通过某些其他方式获得他父亲的能力，如果那样的话……” “你就直接杀了他？” 海恩厉声打断高临，一脚跨在了高临的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子。 路平只是把右武抱到了一边，不想掺和这群触不可及之人的矛盾。 “你要知道，你们所执行的处死令，那只是两个激进派议员的决定，完全无法代表所有公民的意见。最高议会的监禁令已经下发，两秒后就会生效，可你们就没有等上这两秒。”海恩紧紧地盯着高临那依旧无所谓的表情，用力推了他一下，“难道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难道你就不知道你从局长降职到部长的原因吗？” “因为我没有斩草除根！” 高临云淡风轻地说着，他整理了下被海恩弄皱的衣服，靠在独角兽崭新的金属外壳上：“如今我们都各有双方的把柄，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你知道，联盟中的机甲驾驶员大都在前线，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我却认识一个师承最强的精英却以在敌后救人为乐，整日开着一架完全不入流的机甲，完全发挥不出自己的价值！” “你到底想说什么？” “改良型独角兽是目前少有的双驾驶员高达，只有你这个和我从小打到大的家伙，我才最放心——联盟委派了一项全新的机密任务，是为了抑制归顺于我们的那个最强幻想杀手，联盟需要控制能够使其变强的特殊武器。” “就像是能够许愿的七龙珠吗，看来又是一场向死而生的鏖战！” “你怕死了？” “你以为我一直在敌后活动的原因是我怕死吗，那我就不应该离开强袭自由高达，不应该离开次元规划局的大部队！” 海恩对高临的感情从来都是爱恨交织，所有的过往使得两个发小都无法完全舍弃对方，只能在前进的道路上探索着挣扎着。 “但是高临，我可有我的条件，那就是如果右武找上你，你不能与他对战，只能逃避，而且不能像今天这样挑衅和激怒他！” “那就看看我在这次任务之后，还有没有命来挑逗这个小家伙了！” 各个条件谈拢之后，高临便驾驶着改良型独角兽高达独自进入了拉米勒。海恩给右武重新注入了一支新的药剂，让右武很快清醒了过来。 右武好像是从挣扎中解脱一般，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大汗。眼前只有一个欣喜若狂的娇小身影，和一个正撑着一件干净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对的满脸笑容的大哥哥。带给自己噩梦的刽子手消失了踪迹，可是大地上还留着那两个巨大的金属脚印，持续增强着他的记忆。 拉米勒正在沦陷着右武，他已经无法从中平稳脱身了。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寻找次元之门的行程，何时才能起步。 “你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试试这件怎么样？” 路平很自然的转了过去，海恩则是从机甲中取出不少的清水，在右武一脸茫然中也尴尬地转过了身子，剩下的一切都是右武自己完成的。 打理完毕后，右武和路平一同被塞进了海恩狭窄的驾驶室中，驶入了拉米勒。 虽然路平与海恩单独相处会有莫名的尴尬，可是多了右武的调剂，情况就缓和了许多。 路平与右武不约而同地揪起了跳动失率的心脏，因为右武知道路平即将会面对那个痛失爱子的城防部部长，虽然自己可以认罪，但路平也少不了牵连；路平则是揪心右武即将再次面对那个给他带来噩梦的家伙，希望右武不会再次失态。 少男少女们相视一笑，掩盖住了内心中波涛汹涌的思绪，投以相同的微小来掩盖相同的心念。 海恩不知道路平身处的险境，不过即使他知道右武即将面对的困难，他也只能带他们上去，毕竟留在底层实在太过危险。 心中明白彼此所处的艰难困境，右武与路平并没有要求海恩将他们放下，或者带他们去其他地方，可能在他们内心的最深处还有另一种情愫，那就是错误的责任一定得有人承担，以及如果不将噩梦亲手打破，那它将成为人生前进的桎梏。 海恩的机甲很快载着他们来到了拉米勒的城门之前，入眼的黑暗拉米勒用一片废墟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回想起在自己昏迷时刻袭来的巨大热浪，看来就是那个接住自己的幻想杀手的能力。天空中漂浮着宛如小太阳的飞行器，带来了清晰的视野。拉米勒城门之前的数十米大理石轨道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凭空消失，只有两个断口处的断壁残垣诉说着最后一战中激烈的战况。 拉米勒的城门估计是被爆炸后的冲击波直接摧毁，巨大的城门楼与两边的城墙被拦腰截断，上方的城墙变成了无数的碎石，散布在拉米勒的角角落落，下面的残存部分也参差不齐，或立或躺在了陷入地面中的钢铁城门旁边。 右武通过机甲内部的屏幕向四周扫视着，没有发现半个可疑的影子。他观察着那个幻想杀手的感应元件，始终不见它有任何动静。 “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们两个，此刻又去了哪里？” 第四十三章 刽子手的再次审判 战后的拉米勒一片荒芜，在战火中得以生还的将士和平民积极投身到了城市的重建中，到处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不过却带着些倦怠与疲惫。 在众多熟悉的身影中，还穿梭着不少令人耳目一新的机甲，那是右武在先前的拉米勒所没有见到的机甲，难道这就是拉米勒的终极武器？ “路路，这些机甲是拉米勒的终极武器吗，怎么感觉战斗力不怎么强！” 陆陆续续的机甲开始从四面八方驶来，它们从远处运来了全新的石材，来堆砌拉米勒城门前的大路，以及被毁坏的城门。 “终极武器我也没看到过，但肯定不是眼前的机器人。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 “这是联盟的建筑编队，专门负责修建战后的残破建筑。” “那拉米勒发出的求救函件，本应该来此支援战斗的联盟战队呢，难道它们已经离开了？” 海恩听到右武的问话，陷入了沉默。他是知道部分内幕的，不过并不能向外人透露，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联盟的黑暗与腐败，民心塌了的那一刻，或许就是人类彻底败北的时候。 挑了一个完好无损的干净区域，海恩的机甲停了下来。他本来想让两个人留在机甲的驾驶舱中，在自己离开时将他们带到其他的人类据点。不过碍于两人执意下去的要求，他也没有继续阻拦，陪同他们一起走了下去。 “你没死？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带领一队侍卫前来接应机甲驾驶员的侍卫长兰斯洛克，在他见到右武的时候突然一步跨了过来，直接握住了右武赶忙往回缩的双手，两只眼睛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 右武完全不理解侍卫长对自己的态度竟然有如此巨大的翻转，先前的相遇早已被右武忘记，只是侍卫长没有解释其中的原因，右武也没去问。 “把路平抓起来，交给部长大人处罚！” “站住，人是我杀的，与路路无关！” 右武挡在路平的身前，疾声厉色地说道。却被侍卫长再次拉了过去，并且捂上了他的嘴。 “你们还愣着干嘛，真的想抓错人啊！”侍卫长对着那两名侍卫呵斥道，“你们不知道路路这两个字代表什么感情吗，难道真的认为人是他杀的——他这是在顶罪！” 两个侍卫将抿着嘴的路平再次铐起来，这时远处走来了两个身影。 “海恩，你小子还活着啊，救人的乱事没把你累死，还没把你烦死吗？” 莫拉走在高临的前面，见到海恩打趣地说道。而后他转头对高临冷语一声：“不要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就凭刚才几句话就可以解决，这笔账得慢慢算。” 说完后，莫拉再次一脸春风的扫过身材变得愈发强壮的高临，视线却从此刻脱离侍卫长站在海恩身旁的右武身上挪不开了。 “报告长官，杀害小少爷的凶手已经被再次逮捕，请您处罚！” “莫林死了？” 海恩与高临的身子皆是一颤，面面相觑的眼神中涌动着的不仅是不解，混合着不解的还有伤心、气愤和痛苦。此刻的路平正低着头，但她也感觉到了周围环境中的空气蓦然间冰凉起来；右武抬着头看着海恩与高临的神色，本来的杀父之仇被这两人眼中的感情瞬间取代，尤其是海恩那难以形容的表情。 那一瞬间，右武的直觉在告诉自己，那件事，也许错的真是自己。 “他是谁？” 出乎侍卫长和所有侍卫的预料，也出乎右武和路平的预料，莫拉竟然将爱子的后事搁在一旁，去询问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的身份。 海恩沉默不语，只是那按在右武肩膀上的手腕，力量在那一瞬间激增，痛得右武差点叫出声。 高临露出一副完全看透的表情，指着右武的鼻子说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当时让人家父子阴阳相隔的，可有你的一份功劳啊！” “你是——陆右武！” 莫拉的嘴角扬起莫名的笑容，他朝着侍卫长摆了摆手，示意他暂时将人犯压下去，而后全神贯注地望着右武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那团从内心深处逐渐燃起的怒火。 路平从未想过右武竟然还与拉米勒城防部长存在过节，可能他们两个真的走不出去这座“死城”了。 “海恩，你这是抓他来给我们审判的吗？是啊，私自解除联盟的限制，这可是罪加一等的行为，要不然先打他十鞭子吧！” “好建议！” 高临在一旁附言叫好，虽然他与海恩存在协议，但协议规定的是在完成那项任务之后所要遵守的约定，此刻并不在协议之中。 “如果你们想解气的话，打我就行！” 海恩按着右武的肩膀将他拉到了后面，自己则是向前一步，在高临与莫拉眼前将联盟正装的衣扣挨个解开。 “不用你管！” 刺耳的戏谑声回荡在右武的脑海中，刽子手肆意的嘴脸与父亲惨死的事实在意识中杂糅成了一团，使得右武那颗稚嫩的心在那一刻有了向往成熟的萌芽。 右武拉住海恩的衣服将他往后使劲扯了一下，自己取代了海恩的位置，怒火中烧地直视着那两个竟然没有一丝悔恨的刽子手，两只拳头攥得“咯吱”直响。 “小家伙，挺有骨气的，战士的惩罚可不是过家家，十鞭子能打出你的骨头来，难道你不害怕吗？” 莫拉轻轻弯下腰，眼睛离得右武又近了一些，不过他的神情中仍旧有些戏弄的神色，仿佛在蹂躏眼前的猎物。 右武冷哼一声，不屑地望着莫拉说道：“谁说我站出来，就是为了挨你们的鞭子。我可不会像我爸爸那样，等待着被你们开枪射杀的灾难降临。” “那你有不挨这十鞭子的资本吗？” “有啊，杀掉你的儿子算不算呢？” 右武抬起高傲的头颅，虽然个子不如高临与莫拉高，但在气势上却足以睥睨众生。 “那我可就正大光明地公布对你的判决了！” 莫拉本来只是在有意地压迫右武，如今他却自己钻入了死亡的牢笼中不再出来，对莫拉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就是刽子手们的再次审判，人性已经被你们逼到了极限！” 海恩怒视着那两个人，言语间越发犀利起来。 第四十四章 行刑前的寂静 “小武，你放心好了，你们都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海恩站在右武的背后，双手从他的肩头绕过，搂在了他的胸膛上，下巴如同温柔的大哥哥那般轻轻地压在他的头顶上，心平气和中带着些笑容。 保护右武与保护路平的原因不同，但结果相同。 “你先随侍卫下去安静地待着，这边由我来搞定！” “谢谢你，海哥！” “我也替路路谢谢你！” 这种宛如父亲的拥抱再次唤醒了右武心中对亲情的记忆，可在这股温暖情谊的对比下，刽子手的杀人如麻更让他愤怒不已。 “我会好好待着，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知道，当天在场的还有谁！” “你想报仇是吗？” 高临这时蹲在右武的身前，抬起头同时盯着右武和海恩，安静地说道：“既然你想报仇，那我就把一步步落实与执行你父亲死亡的所有人的名单给你，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梦想成真。不过，你首先要从现在的死局中脱身出去。” 第一个，便是鄙人，我是执枪的刽子手！ 第二个，就是眼前的这位拉米勒的部长，莫拉将军； 第三个，是暂时臣服于人类的终结系幻想杀手——蓝染惣右介，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但他的确很强； 第四个，最顶级的高达驾驶员超神双子之一； 第五个，自然规划局局长助理海瑟薇； 第六个，地球规划局副局长阿罗诺； 第七个，次元规划局副局长麦瑟罗； 只是这几个，就拥有足以媲美幻想杀手中七王的势力，你可要悠着点啊！ 至于第八个和第九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因为前七个就是你这一生都无法打败的存在，而剩余的两个则是你根本无法接触的神秘人物。当然这只是与你父亲死亡的那一刻有关系的人，还有就是泄露你父亲藏身之地的人、缉拿你父亲归案的人，不过这些个小喽啰估计现在也已经成为历史的尘埃，不再需要你去击杀他们了。 “你们为什么杀他？” “那种程度的理由，连我都无权知道。” “真是可悲，连杀死自己的理由都不知道！” 右武猛地抬腿，用膝盖直接顶在了高临的脸上，可是被他的反手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一招不成，右武再次进攻，却被海恩给按了下去。 “你不是他的对手！” 右武早在见到高临的一瞬间，虚空基因组的力量就已经被他调动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先前对付黑胡子的时候过于虚脱，以至于到现在根本无法感应心灵力量。如果可以的话，在他们没有机甲保护的这个时候，击杀他们绝对易如反掌。 虽然先前的攻击没有半分效果，可那才是一个孩子对父亲的爱——即使毫无希望，也要拼尽全力。 “看来，还是需要提升自身的实力，否则在三段心灵力量使用殆尽之后，虽然体内还存在四段往上的心灵力量，可还没等自己抽取，身体便已虚脱！” 右武的心中怅然若失，杀父仇人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这时再次想到前途未卜的路平，他还是决定在自己干某些事情之前，先要安置好这个女孩子，毕竟所有的祸端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回想起黑胡子说的那种父亲死亡的情形，右武叹了口气，将它从脑海中简单擦除。 “做好准备吧，如果海恩极力阻挡，我也不介意让他陪你一起走上那段难忘的道路！”高临根本没理会海恩和右武的脸色，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虽说滥杀无辜是一种罪过，不过你刚才已经承认了与部长之子的死亡事件有关，即使不追究你私自斩断联盟监视的罪责，你也不会很轻松的！” 右武已经懒得再和他们说些什么了，在他的眼中，这些家伙早晚都会跪倒在父亲的墓碑之前，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来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在右武被押往监狱的途中，路过高临驾驶的巨型高达，此刻有一群医生和护士正围着一个躺在担架上的小青年。右武定眼一看，原来是之前利用自己的诺胜，他的嘴中一直在咿咿呀呀地说着些谁也听不明白的话，声音越来越低，好像马上死去一般。 右武这时候才想起先前诺胜露出的马脚，顿时直冲了过去。可是自己的能力还未复原，说的话也没人细听，最终还是被侍卫押走了。 所有与诺胜有关的联系，一直等到很久以后的偶遇中才被更新。 在诺胜的心中，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站在他面前的涅茧利大人不来拉他一把，不把他救过来询问一声有关那张“太阳神的翼神龙”卡片的下落，却与那个神秘人物一唱一和地离开了那片废墟，甚至忘记了当初承诺过自己的完成任务后的奖励——覆灭拉米勒。 被黑胡子解放的心灵力量制造的冲击波摧毁掉小部分肉体，再加上建筑物倒塌带来的伤患，还有迟迟未来到的救援，这一切都使得诺胜的生命游荡在死亡的边缘。 本来右武也不理解为何如此一名重伤患者却仍然得不到医务者的救援，不过医生与护士简短而片段的对话使得他清楚了部分的来龙去脉。因为诺胜执着的求生信念被这座机甲的驾驶员认可，他决定带诺胜去到特殊的地方治疗。不过结合右武的经历，诺胜生还的很大概率是来自于他吞掉的那枚经由幻想杀手研制成功的药丸。 “高临，我先前问你的问题，你想好如何回答了吗？”莫拉望着右武远去的身影，将被右武和海恩中断的话题再次续上，“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城门钢锭中的武器火力那么弱？为什么拉米勒中会有属于黑胡子的力量，这是不是与上一次他的入侵也有关系？还有为什么你留给我的特殊武器是极具腐蚀性的毒液？要不是毒液无缘无故消失绝大部分，虽然不确定幻想杀手能否逃生，但拉米勒中绝对无一人能够生还！” “高临，我也问你，你把刽子手的身份强加在自己的身上，究竟有何目的？议员明明指派了专门的执行者，总不能是因为你预感到了命令的更改，提前扣响了扳机吧！” 海恩拉住在莫林的咄咄声中一脸痛苦准备逃走的高临，与莫林一前一后限制住了他的其他行动。 “我可是接到你的命令就往这边飞啊，现在都快饿死了，一边吃一边聊呗！” 高临一个侧身，直接搂住了二人的脖子，朝着熟悉的宴会大厅走去。 “你不提我还忘了呢，我请求的支援是战斗编队，你带来的那些建筑工到底算怎么回事！” “我以为幻想杀手到来之际，我们的莫部长能够雄风依旧呢，所以我就私自认为你需要的仅仅是用于重建的建筑编队呢！” 三个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但是他们的关系却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是相互信任的真心朋友，还是当面背后的权力敌人，在他们相互纠葛的事件和话语中，将那个未知的结打得死死的。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在他们的身上，总有一点是相同的，这一点能够在很多事情的发展上起到至关重要的决定作用。 侍卫长兰斯洛克站在能够同时望见右武和莫拉的地方，踌躇片刻后，跟上了右武渐行渐远的身影。 第四十五章 行刑前的素静 “路路！” “小武哥！” 侍卫们按照侍卫长的命令，将最新进来的两个年轻人关在了一起。 两个人仿佛都将对方视为最珍重的人，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直接幸福地朝着对方跑了过去，当他们的双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才意识到当前的尴尬局面。 只是，路平没有抽回自己的双手，右武也没有放开。 四只手上下相叠在一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涌动出来，在那一刻令得时间都为他们惊艳。 啪、啪！ 两声清脆的击掌声在旁边的牢笼中突兀地响了起来，路平立刻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害羞地坐在了不远处石床的草席上。 “不会是那个纨绔的小少爷相中了你的女朋友，所以你们两个都被关了进来吧！”那个拍手的男人走到了牢笼的柱壁旁，打量着右武与路平：“很难想象吧，在如此先进的时代中，竟然还有如此落后的监狱，真是一个时代的悲哀啊！” “大叔，你是因为何事进来的？” 右武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中年大叔，听着他天上一句地下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猜想他可能是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才变成这副模样。 “我们都一样，都是得罪了那个部长家的小少爷而被关在里面的！” “你们怎么知道的？” 右武正在思考他的这一行为究竟是得罪了莫林，还是得罪了莫拉，不过很可能是两者都得罪了。 “因为，”那个中年大叔怅然道，“这座监狱就是专门为了取悦他的儿子所建造的，这里面的囚犯，无一不是由于得罪了那个小公子而进来的！” 右武一脸惊愕，但他从点头的路平那里再次得到答案的确定，不敢想象在这个艰苦卓绝的大环境下，竟然还有如此残暴而独裁的统治。 “瞧你们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我先前推测的那般，你们究竟是为何事进来的？” 中年男子从柱壁的空隙中伸出自己的手，示意与右武建立更为深层次的关系：“我叫罗兰，你可以叫我罗兰大叔！” “罗兰大叔你好，我叫小武！”右武象征性地和他握了握手，在此环境中略带尴尬地回答道：“不知道我说我把他杀了，你们会不会相信？” “杀了？” “杀了！” “杀了——” …… 一个惊讶无比的声音从罗兰这边发出，随即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各种不同色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又朝四面八方散去。监狱之中光线昏暗无比，但右武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盯得自己浑身发麻。 “那你是准备逃跑呢，还是准备被杀呢？” 罗兰倒也直白，开门见山地如此问道。 “罗兰大叔，你这样问，就不怕被那些狱卒听到？” “无所谓，我们这群因为触怒莫林少爷而被关押着的犯人，也会在某天被神奇地无罪释放，所以狱卒们也见怪不怪，只要不是太过反动就可以了——我觉得刚才的话就有些反动！” 右武满头黑线地打量着罗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要是准备被杀呢，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你是打算逃跑，我建议你去请教一下你们隔壁的那个大师，或许他有能力！” 罗兰指了指关押右武的牢房左边，在那个囚笼的石床上，有一个看不出年纪的人，个头估计比右武稍高一点，此刻他蓬乱的头发中夹杂着些杂草和蛛网，一动不动地侧躺着身子。 “他可是拉米勒中，仅次于莫拉部长的高手，已经突破了两大人类极限的神秘存在！” 右武从罗兰追加的话中再次听到了新的名词，他转而望向罗兰问道：“罗兰大叔，人体极限是什么？” 另一方面，跟上来的兰斯洛克并没有直接在右武面前现身，他找了一个便于隐蔽的地方安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听他们讲着这些反动的言论，嘴角竟然弯起了高兴的弧度，在离开之时还不忘叮嘱狱卒和侍卫不要进去打扰他们。 在兰斯洛克的心目中，这位不知为何与拉米勒有着多层联系的小家伙，竟成为了当前他工作的重心。为了让他的生还更有保障，同时再次为前先锋官罗兰申请无罪释放，兰斯洛克离开监狱后直接走向了此刻一片欢声笑语的宴会大厅。 虽然宴会大厅中只有三个人六道菜和一瓶酒，但在拉米勒中已经消失许久的肆意笑声却回荡不息，这不是权贵的自得，而是新生的骄傲。 酒足饭饱之时，在莫拉打了个饱嗝后，大厅中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阵冷风从空荡荡的窗户中吹进来，带来些许凉意。 “高临，我们的事待会再谈！”显然在莫拉的意识中，还有比拉米勒在战斗中所暴露的问题更让他关心的事情，“海恩老弟，你这是何苦呢？” “或许是在赎罪吧，不过我并不是向他赎罪，而是向他的父亲赎罪。可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只好让他来代替了。” “如果他的父亲没死，你也不需要赎罪！”莫林叹了口气，“老天赐给你如此强大的天赋，却偏偏又给了你一颗不该有的善心。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掉他，原因根本与他的父亲和他的身份没有关系，关键在你——我可不想看着救我两命的战友在一个小家伙身上丢掉前途，乃至生命！” 莫拉伸手示意海恩不要说话，继续说道：“海恩，你是无法通过暴力来阻止任何我打算好的事情，即使是杀掉那个小家伙也是如此。不过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只要你能说服那个小家伙成为联盟战士的一员，他的命，我可以给他延长两年。两年之后的去留，就看他这两年间的表现了。” 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与杀父仇人媾合，他也只能慢慢拉拢右武，首先要让他不怎么排斥联盟。海恩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这套级别最低的武装战衣，打算直接送给右武。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是这种关系，联盟是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的，随便找个理由杀掉都不足为过，为什么单单用最不可靠的方式来限制和监视他呢？” “这确实是一个应该考虑的问题！” 莫拉与高临先前也想到过这个问题，不过在海恩提出来之后，他们心中越发感觉其中的内幕绝对不简单。 第四十六章 行刑前的平静 看着面前的两个前辈都陷入了沉思，海恩也知道自己的话题起得比较严肃，于是便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仍旧不可避免的有些沉重。 “不要总说我，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小林到底是什么回事？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就——这件事是真的？” 高临也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以他对莫拉的了解，如果他的儿子莫林真的被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疯掉的，那时候的他给拉米勒带来的危险，远比终结系幻想杀手还要严重，毕竟拉米勒中的各种武器在设定中就仅仅是针对幻想杀手的。 “我正在等一个结果，好让他安息！” 莫拉抬起眼皮，无神的死鱼眼中混杂着数不清的思绪与想法。不过另外两个人知道，一旦莫拉等的结果出现，将会导致莫拉人格的巨变，究竟是维持现今的城防部长姿态，还是骤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只在一念之间。 海恩不知道如何继续进行与莫拉的对话，瞄了高临一眼，希望通过他们之间的谈话分散下莫拉的注意力，让他正常一些。 “队长，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与那个人有什么过节，竟然那么想致他于死地。如果你的那一枪没有扣下去，历史发展至今可能会出现三足鼎立的形势，或许那才是最好的局面。” 海恩叹了口气，想象着越发明朗的局势下却暗潮汹涌，他真的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是错误的，这也是他心中愧欠与内疚的真正来源。 “你再说这种话，可就不是十鞭子的惩罚了！”高临熏红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怒意，瞪着海恩一通乱骂，“当时被议员委派的执行者是蓝染惣右介，可你要知道，虽说那个家伙已经归顺，其实就是打着联盟的招牌为所欲为，虽然死在他手上的幻想杀手不计其数，但我总感觉他的动机不纯。” “即使最高议会的命令发生更改，蓝染也会动手，否则他是不会接这项任务的。为了避免某些我们从未认识和感觉到的危险发生，我必须出手。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即使被联盟降职，就当是减少任务的旅行了！” 海恩是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个层面上的东西，自从与老师闹翻之后，他回联盟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今天听到队长的如此讲解，他完全信任身为前任局长的队长的直觉。与此同时，他再次想到了一件事。 “你在之前说过的，联盟委派的全新任务是涉及归顺的最强幻想杀手，这是谁的命令？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联盟的派系之争也开始了吗？” “这是大人的事，小屁孩少管！” 高临扭过头，烦躁地挥了挥手。对于海恩，他知道这是帝国的明日之星，也是他见过的最有责任心和正义感的年轻将官，可是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什么东西都敢往外说。 “莫拉，我有件事要问你！” 酒后的眩晕感已经窜到了高临的大脑中，此刻他的身子也有些摇晃，他拍了下莫拉的肩膀，将他拉了过来，“我问你，你有没有考虑过，让莫林复活的可能呢？” “现在的医学技术真的达到了起死回生的程度？” 莫拉的酒意在瞬间消失，他一把抓住高临，激动得迟迟说不出话来。 以前莫拉身为联盟高级将领的时候，从事的也是各种战士的训练与武器的配备，根本没有关心过医学技术的发展，直到他来到拉米勒，见识到医护人员的重要所在时，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错误思维，不过想要弥补也为时已晚。 “你不能这样做！” 海恩忽地冒出一句，引得莫拉怒目相视，他急忙解释道：“现在的技术根本达不到复活死者的水平，但是却有一种技术能够违背自然常理，使这种不可能变成可能！” “幻想杀手的能力！” 莫拉也反应了过来，他一面握着高临的手，一面目视着海恩，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放心吧，幻想杀手中令人复活的能力多种多样，不一定都是通过许愿来完成的！”高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另外两个人的眼神中也显露出一股凝重的色彩，似乎这句话很有故事性，片刻后继续说道，“联盟的战斗记录中显示，有名强大的幻想杀手佩戴着一柄名为‘天生牙’的神器，它的能力就是死者复活！” “他在哪里？复活的死者有时间限制吗？” 话音未落，莫拉急切地问道。 “保护好小林的肉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他复活。” 高临徐徐说道，却得到了海恩的强烈反对。 “动用幻想杀手的能力复活人类，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和恶劣的影响吗！况且你们还都是联盟的将士，怎么会干这种有辱人类尊严的事情呢？” 海恩重重地拍着桌子，看着眉生怒意的莫拉，声音中的暴戾变成了关切：“你知道我是对事不对人的，而且你也知道这种复活的各种缺点，很可能直接出乎我们的控制，就像那个人那样。如果被平民和联盟知道，身败名裂可不是最坏的结果！” “联盟干的丑事还少吗，只是没人说而已！”莫拉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毕竟知道的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已，“没事，我只要他复活一个月，帮助他完成那个理想。” “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我会亲手送大侄子上路的，到时候别怪小弟我绝情！” 海恩说出这番话，似乎也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气力。他也希望那个小家伙能够活过来，但不是通过这种方式。他恨恨地叹了口气，把头扭了过去。 “海恩，如果你想通过毁掉小林的身体而阻止我，我就让拉米勒乃至更多城市的人来陪葬！”莫拉只是瞪瞪地看着空旷的餐厅，两眼无神地说道，“就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需要一个月！” “你最好说话算话！” 海恩起身，丢下一句话后，朝着门外走去。刚走出走廊没有几步，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从走廊的两头同时出现，径直地朝着海恩走来。他认得左手边的是高临派遣而来的联盟医生，而右边的医生显然没有那份自信，必然是拉米勒的医生。 海恩退后几步，回到了刚刚走出的那扇门前面，听得里面片刻沉默后打破宁静的怒声，这时两个医生先后向海恩鞠了一躬，推门进去了。 “你为何把那种毒雾放在拉米勒，想要用我的死来升华拉米勒的信仰吗！” 第四十七章 行刑前的安静 “人类的极限，到底是什么？” 右武复述着这几个字，直觉告诉他自己所要寻找的变强方法，可能就在这几个字中，可能就在这座监狱中。 罗兰没有回答右武的问话，而是再次指了指那边的那个家伙，无声地笑了起来。 右武不解地继续问道：“既然你拥有仅次于莫拉的实力，为什么甘于被关压在这个地方？” “人类极限，顾名思义，就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高点，这可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不竭动力！” 那人摘了摘头上的杂草，慵懒的目光中有些不满：“罗兰，你什么时候能尊重别人一下，介绍别人的时候先告诉他我的名字。还有，小子，我虽然与莫拉都是突破了三种人类极限，但我们术业有专攻，并不是所有的极限都在为暴力服务，不要用实力来评判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就知道你这个自恋狂会这样说，这世间你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说你弱于同等级的家伙！”罗兰靠着木桩，这时候忽然说道，“哦，小武，这家伙叫做雷同，年龄15岁，还是个小屁孩。” 雷同白了罗兰一眼，这时补充道：“人类极限是最符合人类发展进化的道路，不要看我已经突破了三大极限，可遇上幻想杀手中最低级的生存系，依旧也只有逃亡的份。所以说，如果你的变强只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战斗力，那么突破极限的方法你就可以忽略了，因为这种方法太过困难，而且人类有专门提升实力的方法。” 右武时第一次听到“人类极限”的理论，却被人直接否定了作为增强实力的存在方式。不过右武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些理论，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不好做出任何选择，只能坐在牢笼木桩前，望着对面的雷同，让他多讲点。 雷同瞥了右武一眼，稍停片刻，款款开口说道：“人类还是那个人类，即使在幻想杀手逼近的末日中，也没有什么强大的人物出现，所以人类的变强只能依赖外法。这些方法目前可以归纳为三种，包括武器、机甲和基因药水。” “武器的种类很多，除了古老的冷兵器，还有当下最为流行的智能武器、纳米武器、粒子束武器和隐形武器等诸多能够被个人或者小队使用的轻型战斗装备。” “机甲则是当下最为盛行的武器，是与幻想杀手进行接触战和歼灭战中必备的武器。低级的称为武装，中级的叫做机甲，高级的就是高达，听说高达与幻想杀手的技术有关！” “而对于第三类的基因药水来说，人类中很少有人能够承受那种药力，而且基因药水也会对人类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不过这是直接改造人体的方法，相传目前最高级的基因药水能够使人拥有对抗终结系的实力，不过很少有人能够扛过一分钟。” “你能使用的武器，寥寥无几！”雷同走到右武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且这些武器目前都被联盟管制着，你要想通过这些途径变强，必须成为联盟的一份子才可以！” “哼，成为联盟的人！” 右武声音中的冷漠和不屑，被局外人听得清清楚楚。虽然海恩给自己的印象很好，但联盟中的仇人位高权重，与他们同一阵线的联盟将士或许都会是自己的敌人，成为联盟的一员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雷同哥，那你告诉我，人类的极限到底是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突破呢？”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的变强只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战斗力，那么突破极限的方式不适合你！”雷同安静的声音中充满着不可置疑的语气，见到右武没有说话，他才继续说道。 “人类的极限总共分为九种，分别是速度极限、记忆极限、感知极限和体能极限，以及防御极限、力量极限和耐力极限、再生极限、生命极限。每一种极限都是对人类的挑战，它给予人类的不是能够直接体会到的感觉，而是一种类似于指引的光芒！” “光芒？” 这两个字对右武的打击着实不小，如果费尽全身力气只是为了追寻这种虚幻的光芒，那对于人类来说可能是某种自我麻醉。 “关于人类极限的突破方法，也不是我三言两语能够解释得清的，还需要你以后自己的经历——如果你准备现学现卖，用这种能力来逃跑，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不过极限也好像有其他的使用方法，这也是联盟掌握的核心技术，我正在积极寻找，不过现在暂时没法继续了。” 雷同紧接着补上了两句话，不过他看到右武安静的脸上隐约着失望与迷茫，叹了口气，最后说道： “无论学习什么能力，使用什么力量，最关键的还是人类的身体，这才是最关键的。单纯的人类实力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们才会寄希望于机甲，基础实力的提升总归有个限度。你的基础实力太弱，可能需要改善身体条件的药品来辅助增强。” 右武点了点头，坐回到了路平的身边。心头忽地萌发悸动新芽，竟然有种驱散复仇烟云的力量，让本来已经被杀气熏红眼睛的右武感觉到了一股清新撩人的光明与新生。 “我想问你个问题！” 安静的尴尬在被两个相同的微弱声音同时打破后，再次陷入尴尬的气氛中。最后是右武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路平先说。 路平早就知道先前的女扮男装已经彻底失败，如今在这个熟悉的人之前也不用继续戴着面具生活了。 “保我不受欺凌、护我免除伤害的两个黑色人影，都与你有关系，是吧，小武哥哥？” “对！”右武知道某些事情还不便透露，但是大致一说也没关系，“这就是……”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路平低着头，两只手放在两腿之间，身子有些轻微的晃动，声音安静而可人：“你不想说的东西就不要强迫自己去说，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并没有偷窥你秘密的意思！” “我只要确定我的直觉是对的，那就没事了！” 右武看着有些害羞的路平，白皙的脸上瞬间涌上了一股热血，自己都能够感觉到烫手的温度。不过他更关心的却是路平被侍卫带走之时所留下的那句话，至今让他无法释怀。 “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我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把你的秘密也告诉我！”右武忽地一把拉住路平的手，神情中有些紧张，却充满真情实意，“直觉跟我说，你还有秘密瞒着我，而且是对你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看到在自己唐突一语下花容失色的路平，这更坚定了右武的设想。 “告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可是，没时间了。” “小武哥，谢谢你！” 第四十八章 行刑前的动静 路平的双眼闪出泪光，这是在面对人格的羞辱和生命的威胁时都未曾出现的情况。只有地摊的老爷爷曾经看到过，那就是她与先前的哥哥生死相隔之时的表情。 “你忘了你曾经说的话了，你说过‘我死的时候，一定是哭着拿起枪，闭着眼睛砍向敌人’，现在你的敌人还在逍遥法外，你怎么能就这样认命——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右武不想招致周围的过多关注，他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可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狰狞起来。他不知道路平究竟在隐瞒什么事情，但一定比女扮男装还有伪造经历这些事要严重得多。 再次想到诺胜的存在，右武急忙说道：“我知道有人能证明莫林不是你杀的，也不是我杀的。所以你不用如此悲伤，我们都会解放的！” “天亮之后就是拉米勒覆灭两周年的纪念日，也是所有一切画上句号的时候。放心吧，到那时，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路平闭着眼睛面对着右武，无数的眼泪汇成汩汩细流从眼角流出。她不再说话，将头靠在墙角，抑制住汹涌的眼泪，好像进入了休息的状态。 “路路！”右武一把抓住路平的手。 “等我完全恢复实力，我就先把你带出去，将你安置妥当后再谈报仇的事。”右武在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鬼使神差地说道，“刚刚摸着你的手，我第一次有了自我存在的真实感觉。那时我才发现，人的生命就是为爱而存在的！” “请你相信我，无论是在幻想杀手的屠杀下，还是在人类的压迫中，我都能好好地护着你——从今天开始，你可以称呼我为：路平！” 路路闻言依旧紧闭着眼睛，却悄悄努起嘴，蜷缩在墙角，小声啜泣断断续续。右武握了握自己的手掌，虽说这次的试探性告白有些失败，不过自己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但说出后反而让他觉得开心极了。 或许他们年纪太小，还无法知晓爱情的意义，不过每个年龄段都有属于自己的定义。 但爱无妨！ “我不知道你逃生的方法是什么，但我有一种方法，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罗兰看着那个在微弱的灯光下越发无助的少年，将愈合自己伤疤的膏药扯下来，糊在了右武的伤口上。 望着右武那有些呆滞的眼神，罗兰悄声说道：“本来我的提议已经被莫林部长拒绝，不过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可能需要我的信息，因为，”罗兰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这是一种能够帮助他的儿子复活的信息！” 右武望着罗兰，沉寂许久后终于点了点头，朝着罗兰那边走了过去。他已经不去考虑其他问题了，当务之急就是救出他们俩。 此刻另一个地方，刚刚想好如何复活莫林的三个人再次见面，不过此刻却多了两名医务人员。 “高临长官，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来自联盟的医生附在高临的耳边飞快地解说着，同时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另一名医生也被莫拉叫到了一边，汇报着某些检查结果。 “天亮之后，我会要请你们看一出好戏，杀人凶手总归是要偿命的！” 莫拉支走医生，走过来对海恩说道。 “真巧啊，我正好想从你这边要一个人过来，希望我们不要冲突！” 给高临汇报的医生也急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了原先的三个人。 “我曾经说过，如果那个女孩的肚子中有林儿的孩子，我或许可以饶她一命。不过医生检查发现，林儿死前并没有那种行为，所以她也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真是不巧啊，她现在是联盟钦点的人了。如果你不想再见到那群老家伙愤怒的表情，我劝你还是趁早找一个人，给莫林生个弟弟吧！”高临叹了口气，“她是独一无二的，所以联盟必须保证她的安全，抱歉了！” “是不是联盟又在拉米勒进行什么秘密试验了？” 莫拉并没有屈从的打算，自从他离开上层世界后，他就没打算继续活在那群人的阴影中。 “你知道，在我降职之后，我就失去了接触这些信息的权限！” 高临与莫拉之间的关系似是而非，并没有一致的利害关系，所以话锋转变的频率时常超出人们的想象。 “那我们就把决定权交给老天吧！” 莫拉说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再理会那两个人。 海恩揉了揉有些劳累的额头，望着窗外开始淡薄的夜色，也坐在了距离较近的一把椅子上。 在门外彷徨许久的侍卫长终究还是没有进来，转了几圈后走了出去。 监狱中的人们也正式进入了休息阶段，在新人入驻的后半夜中，热闹的监狱也清冷了下来。 右武知道黎明很快就会到来，他看着此刻已经睡着的路平，不知道她会在天亮之后告诉自己什么样的秘密。冥冥之中右武能够感觉到，这个秘密会直接改变接下来他的行动。因为右武的打算就是安置路平、探秘拉米勒的秘密，以及报复自己的敌人，接下来就是寻找次元之门的旅途。 夜阑人静，想罢近期的打算，右武终于有时间和心情思考一下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选定的计划几乎没有顺利执行的。 “或许该给幽灵取个名字，总叫它幽灵有些招摇。”右武枕着手臂呆望着牢顶的蛛网，听着四周响起的或强或弱的呼吸声，他这才打定主意，“叫你诺亚吧，毕竟你是我的救世主。如果不是你与永井，或许现在我即使还活着，也是一具行尸走肉吧！” “诺亚！” 右武微微一笑，轻声呼唤着。从身上冒出的黑子颗粒仿佛在呼应他，形成一个虚影后慢慢溃散开来。 “接下来就是爸爸留给我的卷轴，我到底把它丢在什么地方了？”右武想起当前最为头疼的事情，如果那东西被发现还可以，如果直接被当成垃圾处理掉，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的父亲。 百无聊赖之际，面前路平熟睡的脸蛋映入自己的视野，混合着对卷轴的胶着，最初的那一幕涌上心头：“你这东西管得挺宽，连这种事情都管！” 右武无奈地撇了撇嘴，卷轴是把自己当成小区调解员了。可是转眼间他便意识到了某些问题，毕竟就在刚才发生的战斗中，那是比欺男霸女的激素水平和情感波动还要剧烈的事情，为什么卷轴没有警示呢？ 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卷轴只对幻想杀手起作用——难道是他们两个人身体有异？ 骇人的想法浮出水面，右武这才觉得这个离奇的答案才是最合理的。 他看着一旁的路平，将她刚才说到的秘密与现在的情况联系起来，难不成她说的秘密与幻想杀手有关系？ 第四十九章 执行 初晨的太阳伴着沙哑的钟声，一同扣响了沉睡的城市。昨晚忙到深夜的人们和机械再次启动起来，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再次飞驰在拉米勒这座废墟之城中。 不过在拉米勒的腹地，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那庄严而沉重的刑场布置完成，开始揪心即将来到的刀下亡魂。 “占卜师爷爷，听说这次处决的是路平，你怎么还这样轻松，不快点去求情或者看她一眼？” “是啊是啊，虽然我们都不想路平受伤，但她这次可是真的触痛了部长大人，我们也不敢去求情！” 驻足观看的众人看到了从远处慢悠悠走来的占卜师，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好奇之心顿起。 “路平是好人，不会死的。你们就当看一场闹剧，高兴高兴就去重建拉米勒吧！” 占卜师只是简单地一笑，迈着步子走向了那个会场。毕竟他在拉米勒也是有名号的人，侍卫们见到占卜师敬重地点了点头，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右武此刻与路平已经从监狱中被提请出来，带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镣来到了刑场。有一部分犯人也被带了过来，充当“杀鸡儆猴”中的猴子。 右武加快着步伐，一直挡在路平的前面。此刻的他正在盘算着如何解开当下的死局，自己俯首认罪已经没有用了，如果不能使用罗兰提出的方法，那就要硬闯了，希望自己的能力在那个时候能够满血出现。 莫拉连同高临、海恩，也从不远处的大厅中走了出来，逐渐逼近右武。不过在那个时候，右武发现不远处飞快窜出了一个身影，挡在了莫拉的身前。 那人便是侍卫长，兰斯洛克。 “兰斯洛克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 莫拉瞧得侍卫长一脸凝重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侍卫长想保住右武，想保住这个隐藏自己身份来保护拉米勒的小家伙，他知道目前只有他自己知道右武的真实身份，所以这个责任自然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你不能杀那个小家伙，他有不能死的理由！” “看到没，这就是天意！”高临拍了拍莫拉的肩膀，奉劝道，“放弃吧，你丢掉的面子可以在保卫拉米勒的时候找回来，这次就算了。再说我们不是想到了解救方法，只要找到那柄剑就可以！” 莫拉面无表情，将高临的手拿了下来：“他可没说不能杀女孩！” “你！” 高临无话可说。 “所有将士也都为路平请命，希望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侍卫长再次进言，乐得高临笑开了花。 “路平，他在两年前就死了！” 莫拉冷哼一声，将手背在身后，撇开众人独自走了出去。 侍卫长想追上莫拉，再次恳求他放过两个小家伙。却被海恩一把拉住，冲他摇了摇头。海恩并不是绝望，而是他有绝对的把握保住两个小家伙。 清晨的风有些微凉，吹得一片废墟之上更显空旷。莫拉坐在仅有的一把椅子上，望着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两个少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旁边的侍卫拿出了腰间的手枪。 “住手！” “住手！” “住手！” 第一个喊出口的是侍卫长，他再也坚持不住了。自从先锋官罗兰因为触怒莫林而被革职羁押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能够鼓动全体将士奋勇杀敌的战士了。再说他也看到了少年的真面目，他并不认为那是幻想杀手的能力，而是将之归类到人类联盟的武器行列。 至于他为什么极力掩盖自己的身份，这一点一直是兰斯洛克不解的事情。 “他就是那个在城门前狙击黑胡子的战士，没有他，拉米勒就沦陷了！” 周围围观的群众顿时传出一声惊叹，虽然他们没有目睹那晚上的情况，但是能够狙击幻想杀手，确实功不可没。而参与战斗的将士虽然有些讶异，但更令他们不解的是，那到底是联盟中的什么新式武器，竟然能够狙击黑胡子这种程度的强者。 右武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不过好在周围人都没有把那个情况放在心上，看来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把黑胡子打跑的可是另有其人啊！” 莫拉一句话就顶的侍卫长不知如何辩驳。 只是他这句话却引起了新的震惊，能够打跑黑胡子的，究竟是谁？高临与海恩面面相觑，埋怨对方竟然没有好好调查这次拉米勒攻防战的详细过程。右武则是猛地一惊，他似乎想到了有个人曾经接住了跳下去的自己，难道就是那个人？ “可没有他的阻止，在拉米勒被解救之前，所有守城将士都会被黑胡子杀掉的！” 莫拉摆了摆手，侍卫长说完这句话后也只能气呼呼地坐在一旁，无论如何也要救出这两个小家伙。 第二个“住手”是高临和海恩同时喊出来的，他们也没有过多解释，倒是莫拉来了一句“即使你们不帮我，我也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到那个东西，把林儿复活。” 第三个“住手”则是右武喊出来的。 “莫林其实没死，不过只有我知道唤醒他的方法！” 右武自然不能将“复活”这两个字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如果自己真的说出这般无脑的话，最终也会将自己牵连进去的。而且他与罗兰有过约定，牵扯进来的一切信息都不能被外人知晓，所以他只能这样做。 人群中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渐起，看过莫林死状的人都在摇着头，猜想这家伙大概是被枪决的阴影吓到了，才会编出这种瞎话；没有见过莫林死相的，则是在暗暗钦佩这小家伙的胆识，竟然敢如此玩弄部长，即使救活莫林，估计也免不了一顿鞭子。 海恩看着高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莫拉眉头一皱，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彻底地死了，但是他不知道右武说这句话的含义。隐隐中猜测，这可能与他或者他父亲有关系，或许真的能够唤醒莫林。 “可是他已经死了，而且被火化了，你还能将他唤醒吗？” 海恩一听，顿时火了起来，哪有这种挖坑的人。如果右武回答不能，自然也就无法获得释放的机会；如果右武回答能，那这种不属于人类的技术同样会带给他杀身之祸。 不过他还没骂出声，对面就传来了一声令自己瞠目结舌的答语。 “能！” 第五十章 看到光 清凉的空气有些凝滞，周围的气氛变的怪异起来。 “人类可做不到这种技术，只有那群入侵者才拥有这种不符合科学依据的能力！” 莫拉眉眼一弯，笑意之下却隐藏着汹涌的杀意。这可是你自找的啊，是你暴露了自己与幻想杀手的关系，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 “兰斯洛克先生，这就是你所信任的先锋官的身份！” 莫拉笑眯眯地打量着有些呆滞的侍卫长。 右武对侍卫长兰斯洛克的印象还比较好，虽然他打过路平，不过看样子也不是自己的意愿。事到如今，他自然不能让其他人失望。 “其实，不是我的技术问题！”右武的嘴角弯起一个神秘的弧度，弥漫着一股针锋相对的气息，“如果您的儿子没有问题，那我就无力回天了！” 无声硝烟弥漫的场地上，海恩“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没有顾忌周围人群的感受，直接开怀大笑。他没想到身经百战的莫拉竟然栽倒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的手中，这还是联盟中那个“狐面狼将”吗。 围观群众看到严肃的刑场之上竟然有人如此开怀大笑，再想想刚刚斗嘴的场景，他们也一哄而散，去重建拉米勒了。 自从那三声“住手”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明眼人都知道这场枪决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正常进行下去的。虽然他们知道莫拉不会轻易放过毒杀自己爱子的凶手，但现在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处死犯人。 莫拉的眼中有些空洞，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场严肃的死刑会变成眼前的这副样子。不过他并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这场处决必须执行。 必须执行！ 天地间风云突变，所有撤离的人们顿时停下了脚步，回望着闹了个大笑话的刑场，那一瞬间涌现而出的杀意令得所有人如临战场，这才是处死犯人应有的气氛。 “莫拉！” 海恩与高临在莫拉起身后的下一秒紧忙跟了上去，无奈莫拉已经突破速度极限，移动的速度远超高临与海恩。 只是一个眨眼，莫拉已经出现在了执刑人员的身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短枪，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路平扣动了扳机。 右武也是在片刻之后才有了反应了，三步并作两步，他马上出现在了路平的神情，抬起胸膛就迎在了枪口之上。 “不要！” 路平一脚踢中右武的腿弯处，使得他的身体瞬间前倾，一下子跪倒在了莫拉的身旁，枪口再次冲向了路平。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占卜师爷爷一脸呆滞的表情中，扳机硬生生地扣响了。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旁边弱弱地响起：“部长大人，我的子弹全部用光了！” 一阵冷风吹过，全场静寂。 右武听到这句话后不自觉地咧开了嘴，身子此刻也已经来到了路平的身前，虽然双手依旧被手铐限制着，但他用肩膀和肘部将路平扶了起来。 “你以为没有子弹就杀不了你们吗！” 莫林怒喝一声，一拳打在了毫无防备的右武的胸膛上。此刻的莫林当真是怒不可遏，集中全力的一拳几乎打得右武灵魂出窍，虽然不及尼飞彼多的强力一脚，但是也在右武作为人类的身体上留下了极为恐怖的记忆。 只是在那偶然的瞬间，眼前一片黑暗的右武仿佛看到了一道光，不过那道光过于诡异，而且只是出现了一瞬。可是对于右武来说，他似乎触摸到了某些特殊的存在，潜意识中他便认为，这可能就是引导自己变强的“光”。 身子飞出去的右武笑了起来，虽然那道光已经消失在了眼前，但是它所带来的希望却深深地扎根在了右武的脑海中，带给他无数的可能。 “小武哥！” 右武在路平的视野中倒飞出去，他的英雄行为使得路平也无法继续隐忍下去了，她顶着莫拉凶狠的眼神，慢慢地站了起来，却朝着不远处的高临冷声说道：“长官，你是联盟的部长，对吗？” “终于要来了吗，你准备自己承认了？” 高临两眼一眯，嘴角浮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你都知道了！” “海恩哥哥对杀死路平哥哥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你就没有解释什么吗？” “不需要解释！” 高临迈开步子，走向路平，把一脸茫然的海恩留在了一边：“两年了，它应该已经成熟了！”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莫拉此刻忽然伸出手掌，直接扼住路平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 “莫拉，你知道她的价值的，你不能伤害她！” 高临大吃一惊，直接奔向莫拉，却被他直接叫停。 “我没有了弹药，那你把他给我杀掉！” 莫拉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那个被自己打飞的少年，对着高临严肃地说道。 围观人群中此刻已经鸦雀无声了，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在顷刻之间竟然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正当他们讶异于眼前的对峙局面时，更为不可思议的事情继而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被打飞的右武竟然平安无事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好像应该感谢你一番！” 右武不知怎么的已经卸掉了手铐，正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中指着莫拉，脸上阴云覆盖。 本来的右武确实无法在莫拉那种程度的重拳下再次起来，不过那道光却给了自己某种启示，也就在那一瞬间，消失的幻想杀手能力再次复苏，直接令得右武抓住了那光芒的尾巴，耀亮了黑暗的视野。 在这个过程中，右武惊愕地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先前被自己不知弄丢在什么地方的卷轴和卡片，竟然在他抓住光芒的尾巴时直接找到了它们的去处。其实它们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身体中，不过被虚空力量储存着，直到莫拉富含神秘力量的一掌打醒体内的某些力量后，他才意识到它们的存在。 不过由于莫拉一掌引起了右武体内的动荡，它们在各种力量的绞缠中已经支离破碎，混入在了血肉之中。 不过右武当下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事情，因为眼前的莫拉看起来更为凶戾。 第五十一章 极限与武装 “我真的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现在的状态绝非一般人，而你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内突破人类的极限，所以你的存在更成问题！” 莫拉将路平丢了出去，而后将领扣一旋，厚实的披风被直接卸下，与高临相同的联盟装束看不出什么异样。这时候的他将衣袖撸到臂弯出，精壮的小臂上却是覆盖了一层致密的黑色紧身衣，看着极为惹眼。 右武眼中多出一份凝重，他知道莫拉此刻不可能做于事无补的徒劳行为。稍一打量周围的情势，路平已经被侍卫长拉到了一旁，高临与海恩也站在不远处，都没有打算出手。只有路平在一旁努力挣扎着，却依旧无法摆脱兰斯洛克的限制。 不再多言，右武轻踏一步而出，旋即朝着莫拉奔去。周围的空气在那一刻都被牵动了起来，汇成了一幅可见的风云波动图。 “人类还是有能力对付你们这些异类的，不要太猖狂！” 莫拉双手握拳猛地一震，直接迎上了冲向自己的右武。虽然他们只是普通人，但是那超越人们认知的撞击同样震撼了人们的心，没有花里胡哨的气息乱放，有的只是空气的凝滞，还有所有人的屏息。 出乎右武的预料，莫拉竟然能够毫发无伤地接下自己的一击，这说明他已经拥有了媲美幻想杀手的能力。因为右武在倒飞出去之时，已经借势将虚空力量覆盖体表，只是没有覆盖到裸露的皮肤。而右武的这一击，分明就是使用肘部的关节力量，同时借用了虚空的强大力量。 可是他没有想到，莫拉竟然面不改色地接下了这一击。 看来人类还是有不少对付幻想杀手的能力，要不然早就被幻想杀手屠杀殆尽。 “你比你爸爸更狡猾，已经能够完全隐匿强大的气息了！”莫拉狠狠地出拳，他的拳头上不知何时也已经被黑衣紧罩，闪烁着凌人的杀气直接打在了右武的脸上，“你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无论你表现为何物，在本质上已经被判定为幻想杀手了！” 莫拉并没有大声说出这番话，但是他在说这话时却露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笑容，在逼退右武后收敛起了杀气，也没有再次进攻。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右武严阵以待，毕竟与黑胡子的战斗经历使他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打就打，别废话”。不过此刻他还是停了下来，因为莫拉不会干出过于丧心病狂的事情，至少右武是这样认为的。 “你没有实力，那你怎么唤醒我的儿子呢！” 莫拉终于露出了一个普通的笑脸，遍布手掌与脖颈的黑色衣装也慢慢退了下去。 “你是在考验我？” 右武有些不甘，毕竟他再次被别人耍了一遭。 “我总该知道你的能力，难道你觉得我会放心直接把你放走！” 莫拉的表情变回原来的严肃，他冲着周围挥了挥手，围观的人群立刻四散开来。占卜师爷爷意味深长地看了路平一眼，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你担心我会逃跑？” “我倒是不担心你直接跑掉，不过如果你是死在拯救林儿的路上，对我来说才是最可惜的事情！” 莫拉朝着右武走了几步，距离他更近了一点，此刻的他已经不再避讳莫林的问题。 “人类存在极限的桎梏，所谓修炼就是不断打破人类的极限，但是大师级别的任务也无法达到幻想杀手生存系的强大实力，只能依靠机甲和武器来赋予自己更为强大的战斗力。”莫拉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右武好奇起来，他随后说道，“我觉得你不可能拥有联盟的武装，更不用说机甲和高达了，所以我必须确定你有足够的实力——即使与幻想杀手有关系也没有关系，我会替你保密到你救活林儿之前。” 莫拉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或许在右武救活莫林之后就会被莫拉泄露自己的秘密，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当下他必须以此为赌注来拯救路平。 虽然他有绝对的把握，在使用幽灵诺亚、太阳神的翼神龙和心灵三段后，能够将自己的杀复仇人给解决，同时又可以拯救路平。不过他并不想让路平见识到这种鲜血淋漓的场景，毕竟这两个凶手的身份目前都已经明晰，杀掉他们的机会比比皆是。 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将路平平平安安地拯救出来，不让她有任何心理负担。 “机甲与高达能够增强人类的战斗力，这一点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所说的武装，就是你身上的黑色油质物吗，它是什么科技？” 右武这时也多少知道了侍卫长兰斯洛克为什么不排斥自己，多半是将幻想杀手的能力误认为是联盟武装的能力。不过右武依旧对那种黑色装备有兴趣，因为这可能与人类的极限有关系。 “你太无知了，你以为机甲和高达的强大之处只是在于它们配备的武器和所装备的钢铁机身吗，它们和这种简单的装备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那我倒洗耳恭听了！” “因为他们都装备着一种堪比人脑的超级武器——深度智能！” “深度智能？” 右武眼前一亮，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最为关键的名词，这就是将所有一切联系在一起的关键事物，是指引他变强的驱动。虽然还没有人给出他明确的答案，但是直觉已经告诉他，这就是一切的一切。 “你想知道吗，那就等你救活林儿之后再说吧！” “你的意思是不是，现在是我拥有了主导权？” 右武没有听从莫拉的命令，直接等待接下来的命运的安排，而是对命运做出了有力的回击：“如果我能打败你，你就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开了嘴巴，莫拉凝神打量着右武，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右武对于这些东西的渴求并不十分迫切，他以此为理由提出来的作战请求，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给莫拉一点警示，为他接下来的活动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