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恶魔》 楔子 “项衍，我爱你！” “尹昊征，看这边！” “斯若宁，看我们一下嘛，都不理我们！” 一群小女生围在音乐教室前面尖叫，青春的脸庞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她们心目中的偶像，居然一次到齐，供她们眼睛吃尽冰淇淋。 “尹昊征，你好厉害哦！” 尽管感动，小女生之间还是有分派别，不同的阵营彼此互相较劲。 “斯若宁，你好有气质哦！” “项衍，你好帅！” 有人爱创作才子，有人喜欢白净的贵公子，也有人钟情子帅气迷人的乐团主唱。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这个校园的王，是女同学们的偶像。只要一踏进这所知名私立高中，每天所听到的话题总是离不开他们三人，就连他校的女生，也跟着一起疯狂。 “项衍！” “斯若宁！” “尹昊征！” 一群小女生叫得跟演唱会上的疯狂歌迷一样，事实上也相去不远，他们三个人确实都有足够的条件朝演艺圈发展，而且也正在进行。身高皆超过一八○的他们目前是业余模特儿，其中项衍更是已经在不少支广告cf中亮相，也拍了几支mv，是三人之中最积极朝演艺之路迈进的人。 小女生的尖叫一波接一波，音乐教室中尹昊征的手指也没停过。他不只外型出色，在歌曲创作方面的才华，也是名闻遐迩。据说已经有唱片公司捧着大把的钞票想跟他买歌，但他坚持不卖。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项衍算是他们之中最习惯这类场面的人，但他还是觉得太招摇，毕竟这里是学校，总不好太引人侧目。 “你放心，待会儿教官就会来找麻烦，赶走那些狐狸精！”斯若宁看都不看窗外那些小女生一眼，就怕万一看了会长针眼，天晓得她们大部分的人脸上还长着青春痘，恶心死了。 “若宁，说话不要这么没口德，其中还有你的粉丝。”尹昊征提醒斯若宁，就算再不喜欢窗外那些小女生，也要顾虑形象，他可是她们心中的贵公子。 “管她们的！”关他什么事啊，他喜欢的可是男生。 斯若宁不客气地冷哼，白净的脸庞怎么看都像女孩子，尹昊征就想不透那些女孩子怎么会对他这么痴迷，根本是白费力气。 “项衍！你不要跟她们挥手嘛，我会吃醋耶！”看见他心中的最爱朝窗外那些青春痘女孩挥手，斯若宁差点没跳脚。 “我劝你最好也挥个手比较好，如果你还想保持你的形象的话，花点功夫做社交工作是免不了的。”尹昊征用不疾不徐的口气，劝死爱面子又不肯放下身段的斯若宁。他明明就讨厌那些女生，却又喜欢在她们面前维持完美形象，比谁都矛盾。 “呃，也对啦！反正挥手又不会死，随便挥两不好了。”既然他心中的次爱都这么说了，斯若宁只得跟着挥手，立即引来小女生一阵尖叫。 “斯若宁！” “尹昊征！” 最后连尹昊征都举手致意，窗外那些小女生简直快昏倒了，她们的偶像居然搭理她们。 “啊－－” “啊－－” 小女生激动的叫声此起彼落，其中还夹杂着不少下课后跑来会见偶像的他校女生，音乐教室瞬间变成明星签唱会，只是他们都不签名就是。 “我看，以后我们干脆来合组个经纪公司好了。”狠狠捞他个够。 项衍年纪轻轻就很有生意头脑。 “不要！麻烦死了，每天都要应付一大堆流口水的女生。”只要看教室外那一堆激动到不成人形的疯狂粉丝，斯若宁就鸡皮疙瘩掉满地，好怕跟她们沾上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人类的本性。”尹昊征淡淡地劝斯若宁。“何况你的才华也需要有人发掘，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你必定能成为一位非常出色的造型师兼彩妆师，享誉全国。” 斯若宁极度爱美，为了让自己无时无刻都能保持完美的形象，他花了许多时间在研究皮肤保养，和怎样让自己看起来更出色上头，事实证明极有成效，他的皮肤看起来永远那么白净粉嫩，充满光泽，羡煞了许多还在为脸上痘痘烦恼的青春少女。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啦！”斯若宁乐死了，昊征在赞美他耶。“我对造型方面确实是满有兴趣的，也有考虑进一步攻读这方面的课程。” 毕竟已是高三学生，对于未来也要有所打算，若能成为专业造型师，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我赞成，昊征总是这么聪明。”项衍对尹昊征眨眨眼，他真懂得说服若宁，换做他就没有这样的耐心，顶多只能跟若宁开玩笑。 “怎么样，就这么说定？”项衍两只手臂靠在琴背上，询问尹昊征的意见。“你负责作曲和管理经纪公司，若宁负责彩妆和造型，我呢？则是负责大红大紫，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行得通吧？” 项衍的态度像是在开玩笑，不过尹昊征倒是闻出其中认真的味道，认为项衍的idea其实满不错的，他自己也想尝试。 “你知道我这个人开不起玩笑，一旦点头，就没有退缩的余地，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尹昊征用超乎年龄的口气警告项衍，他是无所谓，就怕斯若宁禁不起尹昊征的严厉。 “若宁，你呢？”项衍问另一位好友。“你要考虑清楚，昊征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哦！” 项衍这句话一听就知道在开玩笑，斯若宁却是笑不太出来，昊征有时候确实是满可怕的。 “呃，我无所谓，只要能和你们在一起就好。”斯若宁尽可能潇洒的耸肩，目光总是忍不住停留在项衍和尹昊征上头。 他们一个身上戴满酷炫的银饰，笑起来就像个银色恶魔。一个专心低头弹琴，眉头深锁，看起来就像是忧郁至于。 至于他自己呢？ “斯若宁，我爱你！” 一位脸上长满青春痘的痴恋少女，嘴巴张得大大的，透过玻璃窗户朝着他大喊。 他自己的脑海里面，则是响起红色警戒。 小心，丑女来了！ 呜……他不能忍受啦！ 第一章 炽热的水银灯投射在项衍的身上，仅穿着皮背心的完美体格像是最上等的催情剂，引来台下粉丝一阵尖叫。 “啊－－” “项衍－－” 粉丝们发疯似地呼喊项衍的名字，只见他伸出了戴满银戒的手，指向台下的粉丝。 “你们爱不爱我？”他低沉沙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的传播格外暧昧，闪亮的眼神就和他的微笑一样令人惊心动魄。 “爱－－”粉丝们用尽全身力气回答项衍，唯恐他看不见他们眼里的饥渴，他们真的好爱好爱他哦！他是台湾的骄傲，是亚洲的小天王，每个人都爱他，至少他们就很爱。 “真的爱我？” “爱！” “真的？！” “真的！” 项衍显然是带动气氛的高手，十分懂得如何撩起歌迷的情绪，三两句话就让歌迷的情绪high到最高点，欲罢不能。 “为了答谢你们的爱，接下来－－”接着又看见他将手指转向身旁的贝斯手，同样帅气迷人的贝斯手飞快地拨弄手中的弦，并开始甩贝斯，带起另一波高潮。 “啊－－” 台下歌迷叫成一片，这是整场演唱会的最高潮，也是压轴好戏。可以想见他们是多么兴奋，他们最崇拜的偶像竟把身上唯一的皮背心脱下来往台下丢，舞台下方顿时抢成一片。 “这是我的！” “不，这才是我的！” 歌迷等待此刻已久，他们千辛万苦，不惜几天前在小巨蛋前打地铺，就是为了抢得最佳位置，如今终于有代价。 台下抢得凶，感觉上好像快要起冲突，实际上万事ok。负责承办演唱会的“凯得利公关公司”是老经验，早就安排好工作人员掺杂在歌迷之中管理秩序，很快便将一场可能的冲突平息下来。 在台上卖力演出的项衍没空管台下歌迷怎么抢，仅仅只是用他媲美恶魔的迷人笑容，配合上半身结实的六块肌，全力向台下的歌迷放电。 一场演唱会又唱又跳下来，至少唱了二十几首歌。好不容易轮到最后的安可曲，项衍偏又舍弃一般演唱会通常会采用的抒情歌曲，而是选唱电音舞曲，立志给歌迷一个最high的夜晚。 “啊－－” 歌迷们果然捧场，尖锐的叫声几乎要冲破小巨蛋的屋顶，看得一旁的丘静书直觉得不妙，赶紧跟站在人群最外围的冯深深打pass。 身为“凯得利公关公司”负责人－－丘静书的得力助手，冯深深早有准备。 “一、二、三！” “项衍！” 她预测女歌迷昏倒的时间几乎是分秒不差，准得比码表还准。 “隆咚！” 果然有两个歌迷因为太过于兴奋而不支倒地，无预警地昏过去。 “担架，快！” 冯深深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刻，也事先训练了一打的医护人员应付这类的突发状况，今天已经算是好的了，到快散场才给她找麻烦。 交给冯深深，丘静书很放心，她不放心的是…… “我亲爱的歌迷们，你们就昏倒吧！就喊破喉咙吧！我的演唱会，就是要疯狂！” 让丘静书始终放不下心的不是歌迷疯狂的行为，而是项衍要命的鼓动，会使得场面更难控制。 “我爱你，项衍！” 偶像的命令既出，死忠追随他的歌迷果然挤成一片，原本好好的演唱会，瞬间成了一座大型的pub，每个人都玩疯了。 “唉，项衍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在后台观看这一切的斯若宁不禁发出深深的叹息，他要不是身为演唱会的造型师兼彩妆师，必须留在后台待命，早就冲进人群，跟大家一起high了。 “也特别会惹麻烦。”尹昊征蹙眉打量舞台下的空前盛况，想不透项衍为什么太平日子不过，就爱玩危险游戏，迟早出事。 “幸好静书处理得不错，不然就麻烦了。”虽然斯若宁最讨厌和人分享他的最爱，但他也知道公司的营运全靠台下这些小傻瓜维持，少了任何一个都不行。 “这是必然的吧！”尹昊征一点都不这么认为。“也不想想看我们一年付她多少钱，再做不好，就太不应该了。” 他们公司大大小小的宣传活动，丘静书几乎全都包了。就算刚开始再怎么陌生，几年磨下来也成了老手，处理好一点小意外，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你老是对她这么严厉，当心她知道了以后不接你这个客户。”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她是傻瓜才会不接。”尹昊征完全不烦恼这个问题。“静书做事虽嫌冲动，但还没有冲动到跟钱过不去，你放心好了。” 光是公司举办的宣传活动，大大小小一年不下上百场，此外还有大型演唱会、新书发表会和各种公益活动，接都接不完。 “这倒是。”斯若宁才不担心丘静书不做他们的生意呢！他们可是情敌……呃，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啦！ “现在我只希望项衍不会再惹麻烦。”比如做出什么危害生命的事。 “我看是很难。”斯若宁明白尹昊征的忧虑，但项衍那匹脱缰的野马可不是昊征控制得了的，他敢打赌，项衍马上就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斯若宁不愧是项衍的头号粉丝兼多年好友，他才刚说难，事情果然立刻就变得很棘手，只见他大少爷奋力一跳，当着现场上万名歌迷的面，从三公尺高的舞台跳下来，中间还顺道表演了几个空中翻滚，吓坏一堆爱护他的人。 “啊－－他有没有保险？”其中受到最大惊吓的当然是斯若宁，只不过站在股东的立场，他还为公司多担心了一些些，就怕损失。 “你说呢？”尹昊征白了他一眼，完全没有说笑的心情，斯若宁连忙闭嘴。 公司最大卡，天字第一号摇钱树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纵使投保一亿都抵不过他的身价，他只要半年就能赚到这个数字。 “幸好他平时就有自杀的倾向，真正上阵时反而没事。”斯若宁原本的意思是要安慰尹昊征，怎知又惹来一个白眼，他只得再度闭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不是大惊小怪，就是说些不合宜的话，难怪项衍懒得理他。 斯若宁委屈不已地扁扁嘴，昊征也真是的，他也是好意想安慰他嘛！谁知道会惹得他不高兴，早知道就不开口了。 后台斯若宁难过得凶，台前的项衍倒是唱得很快乐，转眼间就来到尾声。 “今天的演唱会就到此为止，谢谢各位，谢谢！”随着项衍利落的一鞠躬，引发台下歌迷更为激烈的反应，所有人都疯狂呼喊他的名字。 “项衍！项衍！” “安可！安可！” 这似乎是演唱会的惯例，无论是静态或是动态、流行乐或古典乐，都一定会再安排一到三首的安可曲，以满足歌迷的要求。 无视于身后那一声又一声的安可，项衍气喘吁吁的跑进后台，工作小组马上一拥而上。 “水。” “毛巾。” “背心。” “统统让开，我要帮项衍补妆。” 这一小队工作小组的头头显然是斯若宁，同时兼具彩妆师和老板双重身分的斯若宁是最能接近项衍的人，也尽量不让别人有机会碰他。 “你今天表现得真好－－你们很烦耶！”尽管斯若宁已经展现出无人能及的抢人功夫，但那两个不甘心被排除在外的一号助理以及二号助理，仍是想办法找出空隙帮项衍拭汗，差点没有把他当场气死。 然后助理们也很委屈，她们之所以会放弃原本的高薪，甘心到经纪公司当一名小小的助理，就是为了乘机接近项衍，怎能因为斯若宁这个像gay又不像gay的家伙，而丧失大好机会？ 所以喽！她们能挤就尽量挤，能争就尽量争，甚至因此而得罪老板也在所不惜，反正公司真正的决策者也不是他，是尹昊征。 “筱潼呢，怎么没有看见她？”项衍才懒得理会他们三人之间的你争我夺，一心在一堆黑压压的工作人员中找他的第三号小助理。 “她的个子这么矮，怎么挤得进来啊？你就别管她了。”一号、二号情敌还好解决，说到三号情敌，可就万分棘手，连斯若宁都没有把握能够赢她。 “对嘛！jimmy说得是，你就别管筱潼了。” “她可能在忙着整理衣服，没空理我们。” 一旦面临到共同的敌人，死敌都能瞬间化为战友，可见爱情的力量有多伟大。 项衍闻言眉头皱得紧紧的，angel和grace也就算了，连若宁也一起欺侮她，是存心想赶跑他好不容易才相中的助理吗？ “你们去把她找来－－”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项衍坚持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他的小助理，问题是舞台前的歌迷比他更坚持，他只得不文雅地诅咒一声，用力丢下毛巾，打算先唱完了安可曲，再回来逮她。 基于心情不佳的关系，项衍只唱了两首安可曲便匆匆结束演唱会，让歌迷好失望。 回到后台以后，工作小组照例围了过来，项衍不耐烦地将他们推开，只想见他的小助理。 想当然耳，依她的个性一定不会和人玩挤挤乐，八成是躲到某个偏远的角落，做一些别人不愿做的杂事。 于是他在后台翻天覆地的找，终于在一堆杂物中找到她娇小的身影，她正右手拧着鼻子，左手伸长手捏着一件他刚刚在舞台上穿过的衣服，欲将它丢进脏衣堆里，正好被项衍逮到。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死定了！” 伍筱潼本来以为她待在这里很安全，怎么晓得竟然会被衣服的主人逮到她一脸嫌恶。 “我……没有啊！我只是要把这些衣服整理好，明天一大早送洗衣店……”惨了，这下子不妙了，居然被他逮到她的小辫子，她一定会被整得很惨。 公司里面的人除了尹昊征以外都喜欢欺侮她，其中又以项衍最为凶残，几乎是以虐待她为乐。 “是这个样子吗？”他就是爱找碴。“我看你根本是瞧不起我，连带看不起我的衣服。” 他压根儿是指鹿为马，白的硬要抹成黑的，急得伍筱潼的舌头都快打结。 “我没有！”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只是……”她只是因为衣服上沾满了汗水，臭到快把她熏昏，她才捏着鼻子尽可能的远离它们，绝对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不用再辩解了。”项衍甩都不甩她的解释。“有什么委屈回公司再说，我会给你申诉的机会。”不过申诉的内容他若是不满意，可是会直接进行审判的，到时就别怪他无情了。 “可是这堆衣服……” “留着给angel和grace收拾，她们可爱闻得很。”项衍比谁都清楚一、二号助理想尽办法混进公司的目的，也决定大方给她们一些福利。 “可是……”伍筱潼无助地看跟在项衍后头的angel和grace，她们正双眼冒火，巴不得扒了她的皮。 “走人了！”项衍可顾不得女人间的妒火，反正又烧不到他。 “等、等一下！”她不要单独跟他坐车，等一下又被说闲话…… 抗议无效，项衍才不管众人怎么想，当着若干人等的面，就把伍筱潼拖走，徒留一堆脏衣服给一心倒贴他的一、二号助理。 “总经理，为什么每次筱潼都可以跟项衍同车？一点都不公平！”按理说她们两个人才是项衍的重要助手，可他老是把她们晾在一边，只关心筱潼，她根本什么都不会，只会擦银饰！ “你若是不服气的话，可以自己去跟项衍抗议，有结果再通知我。”对于一号助理的抗议，尹昊征仅仅只是用一句话塞住她的嘴，便立刻收到成效。 抗议的结果用膝盖就预测得到，项衍不是笑笑的叫她们别啰嗦，就是干脆要她们辞职别再唠唠叨叨，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不会在乎。 想到后果多严重，一、二号助理同时低下头，开始整理伍筱潼留下的脏衣服。 “可恶，我一定不会饶过她！”一号助理越整理越生气。 “对，一定要把她整得惨兮兮！”二号助理也觉得不公平，这本来就不是她们的工作，凭什么要她们做？ 一号助理两眼冒火地发誓，二号助理亦同仇敌忾，两人都有共识绝不让伍筱潼好过。 ＊＊＊bbs.＊＊＊bbs.＊＊＊bbs.＊＊＊ 就欺负伍筱潼这件事上头，项衍倒是和其它两位助理很有默契，同样发誓不给她好过。 才回到公司，还没来得及关上会议室的门，项衍就大剌剌的脱下身上的背心，这是他回锅唱安可曲之前才换上的，没唱两首歌又给汗水浸湿了。 “……”伍筱潼张大嘴看着项衍把背心甩在会议桌上，正想出声抗议他不该枉顾她的权益，强迫她看他的裸体时，项衍接着又把身上的银饰拔下来噼哩啪啦地丢到桌上，让她无法开口。 “把这些银饰都给我擦干净，要擦到亮晶晶为止。”他神色自若地吩咐伍筱潼，好像她天天看他的裸体，一点都不尊重她。 这真是太过分了。 从背包拿出专门用来擦拭银饰的工具，伍筱潼好不委屈。 也不想想她还是个情窦初开－－更正，情窦未开的纯情少女，居然就当着她的面打起赤膊来，万一要是被外人看见了会怎么想？她还要不要嫁人啊？ 一面擦银饰，一面偷偷打量正在拔最后一枚银戒的项衍，伍筱潼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地跳，觉得他真是帅极了。 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巨星的风采，穿的、戴的，甚至是发型，都带动风潮。从他正式出道的那一天起，他就是流行的代言人，或者说是创造流行的人。当然这背后斯若宁功不可没，但项衍出色的外型恐怕才是最大功劳，就她看来，他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不穿也一样帅…… “咚！” 伍筱潼正想得入神，不期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响，接着就看见项衍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看起来了。 她的心顿时跳到太空，一双手越擦越急，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好像狩猎前的豹子，而她就是那可怜的猎物，她敢打赌，待会儿她又要倒霉。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粒苹果，让人很想咬一口？” 只不过这头豹子是吃素的，放着外头那些美艳的大鱼大肉不吃，专爱啃她这个没什么料的可怜虫，压根儿是大变态。 伍筱潼心想完了，他又想咬她，于是放下手中的拭银布，就要开溜。 “小苹果，你还想给我溜到哪里去？还不过来乖乖受死！” 项衍哪可能轻易让她逃走？大手抓住她的肩膀就想从她的脖子咬下去，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不要咬我，我不是什么小苹果，只是一名可怜的助理！”她要帮他整理脏衣服、擦银饰，他大少爷不高兴的时候，还会拿她当做消遣，动不动就欺负她，完全是非人待遇。 “我就想咬你！”他才不管她有多可怜，在他手下做事就得听他摆布，他想咬就咬。 “救命啊！”伍筱潼奋力抵抗他的大钢牙，深怕他这头爱吃素的猎豹一旦闻到血腥味会兽性大发。 “你不要咬我啦，我找别的东西让你咬。”她试着拿他最爱的银十字项炼提醒他的良知，但那只对吸血鬼有效，对于他这头爱吃素的豹子，只有更刺激他，更加引发他潜藏的兽性。 “居然敢动我项炼的歪脑筋，你完了！”猎豹瞬间化身为凶残的外层空间生物，攻击力顿时增强为一千倍，伍筱潼只好再次喊救命。 两人你拉我扯，伍筱潼为了保持她脖子上的童贞而努力，项衍为了尝一口鲜美，说什么都要强渡关山，眼看着就要咬到她的脖子…… “喀！” 紧要关头，门口传来的开门声救了伍筱潼一命。 项衍一脸不耐地看着尹昊征和斯若宁走进来，咕哝了一声。 “就会破坏我的好事。”时间算得刚刚好，分秒不差。 “别把公司当成吸血鬼的巢穴，我养不起你这只吸血鬼。”同样地，尹昊征也想不透项衍为什么这么百无禁忌，一点都没有身为偶像的自觉。 “昊征养不起你，我养得起你，吸我的血吧！”斯若宁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个劲儿地冲出来，主动奉上脖子自愿要供应项衍吸血。 “等我心情变好的时候，再说吧！”项衍将斯若宁推开，敷衍的成分大过于实质意义，但斯若宁还是很高兴，至少他没有拒绝他。 “我知道你特别喜欢跟筱潼开玩笑，但玩也要有个限度，不要玩过头。”尹昊征站出来为伍筱潼说话，只见她拼命点头，好感谢他仗义执言。 “点什么点，不要命了吗？”尽管尹昊征一再耳提面命，项衍依然我行我素，当着尹昊征和斯若宁两个人的面，亲热地勒伍筱潼的脖子，压根儿不把尹昊征的话当一回事。 “项衍！”斯若宁见状在一旁鬼叫鬼叫，尹昊征的头不禁开始痛起来。 “既然你还这么有精神，干脆来开会，检讨今晚演唱会上的疏失。”反正再怎么念他都无效，不如办正事，也许可以减轻他的头痛。 “别开玩笑了，昊征。”偏偏项衍不合作，硬要找伍筱潼碴。“我才刚结束演唱会，累得要命，我还想叫筱潼和我一起回家帮我擦背，谁要跟你开什么鬼会？”又不是有被虐待狂。 “擦、擦背……”伍筱潼简直快要昏倒了，他又打这个主意。 “什么，擦背？！”他才是快要昏倒了呢，斯若宁唉唉叫。“她居然可以帮你擦背？要擦的话，也该是我这个多年好友兼天字第一号大歌迷帮你擦才对，哪里轮得到这个小鬼？” 斯若宁的长指活像演平剧一样地指向伍筱潼，只看见她拼命点头，好感谢他出面仗义执言，虽然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眼睛还冒火。 “你还点头？你完蛋了！”项衍照样旁若无人地用手圈住伍筱潼的肩膀，作势要咬她的脖子。 “救命啊！” “项衍你不可以这么不卫生，要咬就咬我的！” 伍筱潼的求饶声、斯若宁尖锐的抗议声都在同时间响起，贯穿尹昊征的耳膜。 “好了，开会。”他大大的叹一口气，不明白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到和这两个混账合组公司。 “筱潼，你先回去。”尹昊征命令伍筱潼。“不必理会项衍的话，他只是在跟你开玩笑。”一会儿要咬她的脖子，一会儿又说要她帮忙擦背，就连他也开始同情起她来。 “是，总经理，我先走了。”伍筱潼如蒙大赦，拿起背包二话不说立即开溜，引来项衍一阵冷哼。 他两眼紧紧盯着伍筱潼走出会议室，灼热的目光如影随形，伍筱潼一直要等走出公司的大门口，才能松一口气。 “什么嘛！老是爱跟我开这种恶劣的玩笑……”伍筱潼一边抱怨一边走出公司，不期然又遇见两道更歹毒的视线。 “让开！”一、二号助理搞到现在才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堆等待清洗的衣服，那些脏衣服原本都归她管。 伍筱潼摸摸被撞红的手臂，心想今天真是悲惨的一天，倒霉透顶。 第二章 狭小的房间带着一丝霉味，阴暗的房间里面看不见任何一扇窗户，自然也透不进光。对于这间顶楼加盖、又位于最角落的房间来说，光线是一项奢侈，如果想沉浸在阳光之中，得再多付个两千元，而这对伍筱潼来说无疑是一项沉重的负担，为了租这个小小的房间，她已经花掉近三分之一的薪水，再也没有多余的钱可供浪费。 拿出钥匙，打开斑驳的木板门，伍筱潼怀疑这扇门还能支撑多久？漆都已经掉光了。 生锈的门栓像是要应和她的想法似地发出刺耳的吱吱叫声，伍筱潼用力推门进去，打开电灯，项衍俊美的脸庞倏然跃入她的眼帘，对着她眨眼。 四面墙壁贴满了项衍的海报，从他出道第一张算起，到最近发行的一张，总共有上百张左右。 这些大小不等的海报，像是劳作似地被贴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和天花板，宛如是项衍的专属显像馆，每一尊分身都泛着耀眼的光芒。 伍筱潼随手将背包丢到角落，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床，感觉自己快累垮了。当项衍的助理基本上就是个折磨，先别提他恶劣的个性，光计算他的行程，就已经满到外层空间去，仔细想想他还真是超人，行程排这么满还不累。 伍筱潼的耳边似乎还可以听见歌迷用力大喊“安可”的声音，舞台上的项衍从来就是个王，任何人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为他精彩的表演倾倒。 “安可！安可！” 她睁大眼睛，看着贴在天花板上的巨型海报。海报中的项衍穿着一件黑色小羊皮背心，笑容就和今天一样邪恶帅气。 真难想象几个月之前，她还是台下那些歌迷之一，挤在人群中和周遭的人一起尖叫。 “安可！安可！” 一直以来她就是他的粉丝，和大家一样追逐着他的一举一动，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能成为他的助理，这得要从幸运的那一天讲起…… 装潢优雅的法式餐厅，有着最高级的法式料理和手艺精湛的大厨。这位在五星级饭店服务多年的大厨，在多年以后终于自立门户，开了一家专门提供皇家口味的餐厅，在台北大大的出名。 这位大厨坚持要用最顶尖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料理，餐具方面自然也不能马虎。除了使用最顶级描金边的各类大小餐盘之外，并使用了国内餐饮界难得一见的银制餐具，这些价值不菲的银器每天都需要细心擦拭，维持亮度不能让它们氧化，是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伍筱潼的工作，就是伺候这些餐具。 二专毕业，就读科系又不特别出色的她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只好先到这家法式餐厅待着，做些清洗、整理方面的内场工作。 她生性温驯，凡事都不喜欢强出头，也不喜欢与人计较，因此大家都喜欢她，同时也都喜欢将一些杂事丢给她做，毕竟柿子挑软的吃嘛！反正当事人不吭声就好了。 正因为她有这种特性，所以待在内场默默做这类杂事，对她最适合不过。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在内场忙进忙出，一会儿端菜，一会儿帮忙盛汤，所有工作都在沉默中进行。 他们的餐厅标榜“高级、优雅”，前来用餐的客人皆大有来头，时常都可以看见“某某公司的小开”或是“某某议员”，见怪不怪。但是这天，一向安静，只听得见音乐声和轻柔交谈声的优雅餐厅，却传来一阵骚动，原来红遍亚洲华人圈的小天王——项衍大驾光临。 这下所有服务生再也顾不得餐厅规定，放声尖叫。 “是项衍，项衍来了！” 一票小女生叫得跟皇帝驾到一样，伍筱潼相信他要是肯临幸她们，她们一定争先恐后排队，想办法拿号码牌。 “筱潼，是项衍耶！他来我们餐厅用餐，我要去偷看他。”和她同一天通过面试，但早已在外场活跃的小萍，用着兴奋的语气冲到柜台当报马仔，跟伍筱潼报告这个消息。 “嗯，加油。”伍筱潼羡慕地看着同事飞奔到项衍的身边，殷勤地为他服务，他的身边早已挤满人，其中绝大部分是随行的工作人员，像堵墙似地将项衍团团围住。 小萍远远朝她眨眼，表示她看见项衍了，还跟他说了几句话。伍筱潼笑着跟小萍挥挥手，张大嘴形无声说恭喜她，终于亲眼见到她的偶像。 其实她才是他的天宇第一号大粉丝。 伍筱潼低下头来继续擦刚清洗好的银制刀叉，她的责任是把它们擦到亮晶晶，让用餐的人有好心情。 她从他出道以前就开始注意他了，当时她只是个国中生，而他据说是高三学生，前景一片看好。 她搜集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即使只是不到几行字的报导也不错过，几年下来已经累积了好几本剪报，另外还有一大叠海报，仔细算算数量也很惊人。 “项衍，可以帮我签个名吗？” “我也要。” 不远处的餐桌旁挤满了要签名的人潮，遇见亚洲小天王，就算是那些平时佯装高雅的贵妇，也要在他的魅力下现出本色，个个成了兴奋的小女孩。 “没问题。” 她看不见他的脸，但听得见他的回答。不难想象，此刻他一定又转动着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朝贵妇团强力放电，把她们电得头晕眼花。 难得能够亲眼目睹偶像，伍筱潼却只能在一旁默默关心……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反正她本来就是这种个性——只敢远远的看，不敢真的拿。要是哪一天，真的给她接近他的机会，她反而不敢接受，对她来说，远远的喜欢就是一种幸福，她不敢再奢求什么。 一堆贵妇在得到项衍的签名后心满意足的回座，就连餐厅里面的服务生也人人有奖，获得项衍的亲笔签名。 “搞什么鬼，只是吃个饭，就围了这么一堆人……” 即使相隔一小段距离，伍筱潼依然能够听见项衍的助理不耐烦地抱怨，这也难怪，从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踏进餐厅那一刻起，就被人群包围，迄今已经过了二十分钟。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能够开始点餐，却是由两位外表妖娆冷艳的助理，拿着menu，嗲声嗲气地问项衍想吃什么？需不需要点酒？ “哼！那两个讨厌的助理，脸上的妆厚得跟墙壁一样，卸妆后包准吓死你。”小萍也拿到项衍的签名，只不过受了一肚子的气。跟在项衍身边的助理，明显占地为王，圈好了半径不让外人轻易接近项衍，态度非常恶劣。 “小萍，你也真是的。”伍筱潼闻言噗哧一笑，好羡慕小萍战斗力十足，描述也很传神，那两个助理脸上的妆确实化得很浓。 “我没叫她们去唱平剧就不错了。”大花脸。“你看看她们对着项衍流口水的样子，难看死了！” 说得好听一点是助理，其实是两个化着浓妆的大花痴，她怀疑光凭她们两个智障的蠢样，能帮他做什么事！ “呃……”尽管伍筱潼颇为同意小萍的观点，但嘴里就是吐不出附和的话，只得挂着尴尬的笑容。 “跟你说也是白说。”小萍非常了解她的为人。“你哦！反应迟钝也就算了，还仁慈到一句坏话也说不出口，难怪会被欺负。” 这是伍筱潼最大的问题，她自己也明白，但却不知道从何改起。 “反正我只懂得默默做事。”她承认自己没用，被欺负也不懂反击，但这也是她最大的优点。 “算了，你这样也好。”小萍双眼冒火地瞪着项衍的助理，她们的眼睛简直快贴到项衍身上。 “你要是变得像那两个女人一样，我也很伤脑筋，到时我可能会揍你。”她不是暴力派，但那两个女人真的让她很有揍人的冲动，态度超屌的。 小萍气呼呼，伍筱潼却是不停地发笑。她要是能变得像那两个助理一样凶悍也很好，问题是那可能要等到下辈子，而且还不一定等得到。 “你就光会笑！”小萍忍不住掐伍筱潼的脸颊，她笑起来好可爱，像是一颗小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别闹了，组长在看我们了，快低头工作。”冷不防遭到主管射来的一记冷箭，两个小女生赶紧低下头假装忙碌，免得被秋后算账。 “项先生，您想要吃些什么？”负责点餐的组长对项衍殷勤得不得了，好到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今天的主菜是奶油龙虾和烤小羊腿，如果您两样都不想吃，我也可以请主厨做别的主菜，就看您的意思。” 组长对项衍和属下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看得小萍和伍筱潼偷偷扁嘴，看来她们的组长也中毒了，同样拜倒在项衍的西装裤下。 “对嘛，项衍，你挑一样……” 所有人都把项衍当成皇帝捧上天，怪的是项天王对menu没兴趣，对组长殷勤的介绍也没反应，全心全意都在看银制餐具。 他拿起银制刀叉观察了许久，如鹰般锐利的视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看得组长心惊胆跳，以为他哪里不满意。 “呃，项先生……” “这些餐具都是谁擦的？” 组长才想开口问项衍，没想到他反倒先质询起她来，大大吓了组长一跳。 “是、是我们吧台的一位女性工作同仁，有什么问题吗……” “吧台？”项衍的视线瞬间转向，琥珀色的眼睛转而凝视站在吧台后面的伍筱潼，目光之凌厉，连吧台前的小萍都吓一跳。 “老天，项衍在看你了。”小萍胡乱扯伍筱潼的手臂。“你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他，让他这样看你？”目光先是凌厉，后转为深沉，现又变得专注，仿佛发掘了什么宝物一样。 “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在擦餐具。”伍筱潼最怕有人盯着她看，况且打量她的还是她的偶像，更是让她心慌。 “筱潼，别擦了。”小萍紧张到想抢过她手上的拭银布，抵挡狂奔不已的心跳。“他正朝着你走过来，你死定了。” 大家做梦也没有想到，项衍会突然站起来，定向伍筱潼。不消说，伍筱潼也没想过自己躲在吧台后面还会有事，况且她什么都没做。 “筱、筱潼！”小萍拼命拉伍筱潼的手臂，伍筱潼则是一心一意低头擦银器，假装没看见项衍，直到他昂然矗立在她面前，再也躲不了。 “请、请问……” “这些餐具，都是你擦的？” 小萍原本想见义勇为，帮伍筱潼挡掉这一关，谁知道项衍理都不理她，只是一味盯着伍筱潼。 “是、是我擦的。”伍筱潼始终不敢抬头看项衍。 她奇怪的举动看在其它服务生眼里，都暗骂她是大傻瓜，这么好的机会也不懂得好好把握，头还垂得这么低。 “这些全部都是？”项衍也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故意拿起她前面的叉子在她眼前摇晃，一定要她抬头看他。 “嗯。”她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叉子跑，而这正是他所要的，她终于抬头看他了。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她先深吸一口气之后才敢同他说话，声调听起来有点抖。 项衍不答话，电力十足的双眼持续朝她放电，看得她脸红心跳，脸颊红到好像快烧起来，于是只得赶紧又低头掩饰。 干嘛这样看她？ 伍筱潼不安极了。 她什么事都没做，也没有拜托小萍跟他要签名，她只是很安分守己地站在吧台后面擦餐具，这样也会出问题…… “你想不想换工作？”打量了伍筱潼老半天以后，突然从他嘴里冒出这句话，伍筱潼都呆了。 “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 “我有一大堆银饰找不到人帮我整理，我刚刚看了你擦拭的餐具，很欣赏你对待这些银制餐具的态度，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助理，随时帮我保养银饰。” 非常简单易懂的解释，而且来得极为突然，好多人都不敢相信。 “项衍，你已经有我和grace两位助理，根本不需要再多添一位助理！” 第一个站出来大声反对的就是他的一号助理，事实上，她已经气疯了，项衍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angel说得对，擦银饰这种小事，我和grace自己来就可以了，不需要再浪费钱！” 二号助理亦不遑多让，生怕地位会被伍筱潼取代。 助理们你一句、我一句，就怕项衍真的雇用伍筱潼当他的第三号助理。 “你们擦银饰的态度，根本不合格。”项衍冷冷地瞄了一、二号助理一眼，警告她们别以为他不知道，平时她们都是怎么对待他心爱的银饰，光从银饰上头累积的污垢，就知道她们根本没有好好对待这些银饰。 助理被他说到有些心虚，头垂得低低的，间接承认她们根本不关心那些银饰。 “怎么样，你要不要来当我的助理？”解决完了一、二号助理，项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他未来的第三号助理身上，只见她一脸茫然，压根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居然要她当他的助理，她有没有听错？ “对了，你结婚了没有？”项衍接着问这个重要但奇怪的问题，她直觉地摇头。 “有没有男朋友？” 她还是摇头。 “很好。”他明显松一口气。“我需要一个能够专心；一心跟着我的助理，不希望有其它男人干扰，你完全符合我的要求。” 人家是路边猎艳，他是餐厅猎助理，莫名其妙就要求伍筱潼当他的助理。 伍筱潼完完全全愣住了，做梦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 “筱潼，好啦！”见伍筱潼呆得跟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小萍赶紧跑到吧台里面跟伍筱潼咬耳朵。 “你不是本来就考虑要换工作？现在正好，赶快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同样身为出外人，小萍比谁都清楚伍筱潼日子过得有多辛苦，每一分钱都要经过反复计算。 小萍说得没错，她一直考虑换工作，因为目前餐厅这份工作的薪水太低，根本无法支付她在台北独立生活的开销，必须额外打工。 “而且如果你去当他的助理，我们还可以时常去找你，顺便乘机接近项衍。”嘻嘻嘻。 结果小萍打的是这种算盘，也不是完全站在她的立场考虑。 “好啦！筱潼，你就点头嘉惠大家啦，我们会感激你的。”小萍在一旁拼命怂恿，伍筱潼不是不懂得把握机会，只是犹豫。 她是他的粉丝，但她并不想要靠他太近，以免幻想破灭。 “好啦！筱潼，快点头。” 但她又很喜欢他，况且这机会稍纵即逝，他可不会每天发掘新助理。 “小姐，你考虑很久了，答案是yesorno？”项衍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能给她这么多时间考虑，已经是奇迹。 “我……好，我答应当你的助理。” 结果她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点头？他根本是以欺负她为乐，她对他的幻想已完完全全破灭，早知道就不要答应。 从几个月前的情境回到现实，伍筱潼重重地叹口气，将身体侧翻到另一边，小小的矮桌子上头放了一张她和项衍的合照，让她的想法瞬间改变。 这张照片，是某天他们去出外景时，项衍硬抓她来照的。当时她吓一跳，因为项衍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下公然搂她，气坏了grace跟angel幸亏当时没有狗仔队跟拍，不然万一照片曝光，她可就麻烦了，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看着照片中亲热的人影，伍筱潼顿时觉得当他的助理好像也没那么糟嘛，还是有一些好玩的地方。 “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为止，你们可以回去了。” 正当伍筱潼在那头努力说服自己继续为项衍做牛做马，这头的项衍也没闲着，在好友兼合伙人的压迫下为公司做牛做马。 “终于。”项衍伸懒腰打了个大呵欠，对于尹昊征的唠唠叨叨很不耐烦，只希望赶快回家睡觉。 尹昊征好笑地打量着项衍，当初不知道是谁兴致勃勃拉着他们两人说要合组公司，才不过真正运作了几年，兴致就消退得差不多了，真不愧是地道的大少爷。 “你啰嗦完了吗？”没错，他的兴致是消退得差不多了——在他永无止境的督促下。“罗唆完了，我可以回去了，天晓得昨天晚上我只睡了三个钟头。”累毙。 “别忘了明天一大早，还要拍摄mv。”尹昊征不厌其烦地嘱咐项衍。“导演希望你别迟到，否则抓不到晨雾的镜头。” “知道啦！”老妈子，啰哩啰嗦。“反正你和若宁会叫我起床，干嘛还特别提醒我？” 他最讨厌记这些琐事，而他也非常幸运地有尹昊征这位超级经纪人帮忙，根本用不着他费心。 “不提醒你，你又会当没这回事，我能不谨慎吗？”老实说，当他的经纪人很累。超级会惹麻烦不说，又懒得半死，倘若没有他盯着，他早就挂点了，哪还能在演艺圈占一席之地？ “好好好，你了不起，我要回去了。”项衍推开椅子，就要回去，还没走出门口，尹昊征又出声。 “我知道你喜欢筱潼，喜欢逗她玩，但也要懂得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这些话他已经跟项衍说过很多次，但他总是充耳不闻，逼得尹昊征只好再三叮咛。 “你既然知道我喜欢逗她玩，干嘛还要啰嗦？”拜托，他的行为哪有太过分？至今都还没出过人命。 “你就不怕狗仔队吗？”尹昊征皱眉。“万一被狗仔拍到你和筱潼在一起的镜头，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他一点都不担心。“有你这个超级经纪人在，有什么麻烦不能解决？”所以安啦！没事的。 “别把我当成万能的天神，也有我应付不来的事。”他再冷静、再深思熟虑，也无法抵挡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况且狗仔们绝对不可能放过任何有关项衍的新闻，还是小心为妙。 “谁你应付不了，静书吗？”项衍一方面任性惯了，一方面不认为那是什么大问题，自己的事不处理，反倒开起尹昊征的玩笑。 “干嘛扯到她？”尹昊征看样子不喜欢人家提起他的私事，尤其是感情的事。 “你们一个是急惊风，一个是慢郎中，才是问题多多。”抱歉，谁叫他多管闲事，管好自己比较要紧。 “奉劝你一句话，别老是把爱意憋在心底，小心有一天被她溜走。”学长和学妹的爱情故事是很浪漫没错，但若是一直都不表态，老是若有似无，女方总有一天会受不了，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 “我在跟你谈正经事，你却给我扯那些有的没有的。”尹昊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不晓得拿他这个好友怎么办。 “我也在跟你谈正经事，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吃饱饭没事干，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他们若不是好朋友，他才懒得理。 “总而言之，我是不会改变我对筱潼的态度。”这就是结论。“就像你说的，我喜欢筱潼，就这样。” 话毕，项衍拿起车钥匙便走人，尹昊征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昊征，项衍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小鬼吧？”斯若宁忍了很久，直到项衍走后才终于爆发出来，却是搞错对象。 “很难说。”那小子的态度一向真真假假让人摸不透，举个例来说，他明明不是gay却从来不拒绝若宁的好意，就知道他有多欠揍。 “那我怎么办啊？枉费我单恋他这么多年！”斯若宁急得跳脚，唯恐项衍真的被伍筱潼抢去。 “谁晓得？”连他都快没辙了。“但我知道，他若是认真，谁也阻止不了他。”届时免不了一阵腥风血雨，引来一堆狗仔。 “不能直接开除那个小鬼吗？”斯若宁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昊征再精明，也难以抵挡那些嗜血的狗仔队。 “你想和项衍绝交吗？”尹昊征白了斯若宁一眼，亏他想得出这么白痴的方法。 “不想。”斯若宁死命的摇头。这不是不可能，项衍翻起脸来可是六亲不认，他不想以后只能单纯当他的粉丝。 “我也是为了公司好，你想想看，万一让歌迷知道项衍已经有喜欢的人，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必定是大加挞伐，特别是伍筱潼又长得不怎么样，身高又这么矮，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服气。 “我不知道。”尹昊征也不敢猜。“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也许项衍只是一时兴起，或正在兴头上，whoknow？反正他常干这种事，希望这次也是同样情形。 这是他们共同的心愿，但事实呢？ 第三章 累死了。 用力推开沉重的钢门，项衍真希望能够马上倒头大睡，他这个礼拜来严重睡眠不足。 他边打呵欠，边打开客厅的开关，原本黑暗的客厅立即一片光明。 “……妈的！”看见客厅的惨况，项衍又将开关切回到off的位置，原因无他，只因为实在是太脏了，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 “……可恶！”他终究还是把开关切到on的位置，怪只怪他离家太久，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整理。 空啤酒罐……污渍凝固了的脏盘子……一个星期前没吃完的披萨…… 好吧！他承认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爱干净，正确来说，是懒得动手整理。偏偏他又极度重视隐私，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因此就算昊征有意派人来帮他打扫房子，他也一概拒绝，皆肇于他有很强的地域观念，凡是他的私人领域，皆神圣不可侵犯。 只不过呢？ 眼睛从客厅头扫到客厅尾，又从客厅尾扫到客厅头，项衍只觉得一阵烦躁。 脏乱确实会使人心情不好，至少他的心情就挺差的。 每次只要当他心情一变差，就有人要倒霉，那个倒霉鬼就是伍筱潼。 他掏出手机，找出电话簿上条列的第一个号码，用力按下按钮。 “嘟……嘟……” 该死，快接啊！别让他每次都等到心跳加速，迫不及待地想听见她的声音。 “嘟……嘟……” 电话连续响了十几秒钟，不见伍筱潼接电话。项衍越等越火大，发誓等到她来接电话，非好好削她一顿不可，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 “喂……喂？”伍筱潼总算接起手机，不过语气却是含糊不清，嘴里应该含着东西。 “你在干嘛？”好不容易，他总算止住疯狂的心跳，要是让人知道，他居然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助理而意乱情迷，八成给人笑死。 “是你啊！”听见项衍的声音，伍筱潼有点紧张，又有点担心，回话回得越模糊。 “我正在吃泡面。”哇，不小心烫到舌头了！ “吃泡面？”项衍愣住。“你今天晚上没吃饭吗？”否则怎么会吃泡面。 “因为演唱会的事前准备工作很多，所以……” 所以她只好空着肚子，一直忙到演唱会结束，这个大傻瓜！ “所有工作人员都去吃消夜了，angel没打电话通知你一起去吗？”项衍火大地问伍筱潼。 伍筱潼虽然没回话，答案却非常清楚，她又再一次被抛弃。 “搞什么！”又被欺负。“好吧！你先准备好到巷子口等我，我带你去吃消夜。”补补她瘦弱的身体。 “不必了，我已经吃了两碗泡面，已经吃饱了。”听见他要来接她吃消夜，伍筱潼立刻有如惊弓之鸟，拼命摇头喊no。 “你已经吃饱了？”项衍被她的态度搞得万分火大，每次只要他想要对她好，她一定拒绝，不给他任何献殷勤的机会。 “既然你已经填饱肚子，就来帮我打扫房子，我的房子脏得跟垃圾场一样，我住不下去。”敬酒不吃吃罚酒，对她好她不要，干脆虐待她算了，别说他没有“照顾”她。 “可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不会吧！他家住在遥远的山头，就算一路闯红灯，都要花上一个钟头，况且她根本没有车。 “我管你，马上过来整理。”他的心里还留着被拒绝的伤痛，执意要报复。 “可是——” “你不想过来打扫也可以，但是你要帮我擦背，你选哪一样？”项衍不愧是杀手级的人物，立刻就祭出狠招，将伍筱潼逼入绝境。 我两样都不想选—— “我去帮你打扫房子。”悲哀的是她心里明明是这么想，就是提不起勇气反抗他，完全就是一只温驯的绵羊。 “很好。”项衍满意的微笑。“现在立刻过来！” “喀。”下达完指令，他马上合上手机，留伍筱潼一个人伤脑筋。 都已经半夜两点了，叫她怎么去嘛！又没有交通工具…… 伍筱潼会被项衍整死，他大少爷只需要动嘴巴，她可是得设法在大半夜找交通工具，简直是非人的沂磨。 不得已，她只好拨手机给另一位女明星的男助理请求支援，对方一口就答应她的请求，愿意载她到项衍居住的别墅，她方能松口气。 十分钟后，对方拨她的手机，通知她已经到达巷口，要她赶快下来。 伍筱潼随手拿起背包便往楼下跑，对方看见她出现，非常体贴地倒车让她少跑一段路，让伍筱潼好感激。 “抱歉，丁大哥，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真的是很不好意思。”一上车她就忙着道歉和系上安全带，看得出她非常心急。 “用不着一直道歉，我能体会你的辛苦。”丁钦华自己也是大明星的助理，而且他伺候的对象任性程度和项衍不分上下，自然是特别有感触。 “是啊！当助理真的很辛苦，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当项衍的助理？”伍筱潼忍不住自我嘲讽，总觉得自己有被虐待狂。 “大概是为了梦想吧！”默默在一旁看着对方、守护对方。就算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就算对方再怎么忽视自己，只要能够待在对方的身边，注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就是一种幸福。 “你比我还辛苦，丁大哥。”伍筱潼真的很佩服他。“我只需要忍受项衍的任性和捉弄，你却必须无止尽地等待下去。”等待是最痛苦的事，而他已经等待对方许多年，对方却始终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都一样辛苦。”默默等待固然辛苦，但要随时应付对方的突发奇想也不好受。他虽不认识项衍，但他的任性和胆大妄为在圈内相当有名，非得要有圣人的耐心才能禁得住他的折磨。 “这就是粉丝的力量。”无论如何都要守住偶像。 伍筱潼一脸坚毅。 “重点是项衍知道你是他的粉丝吗？”粉丝的力量很大是没有错，但对方若不知道等于是白搭，一样只能默默守候。 “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伍筱潼的想法硬是与别人不同。“我只要默默在一旁看着他，就觉得很幸福，至于他知不知道我是他的粉丝，一点都不要紧，我一点都不在乎。” 喜欢也有分很多种啊！大胆的喜欢，非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不可，或是无声无息的守候，将心意放在心底，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品尝，她就属于后者。 “你真的很喜欢他。”丁钦华十分钦佩伍筱潼的执着，忘了自己也是深情的人。 “我才佩服你呢！”居然能够忍受永无止尽的视而不见，忍耐功力可比圣人。 “彼此彼此！”丁钦华笑着回道，这或许就是他们之所以走得这么近的原因，因为同病相怜嘛！都是只能默默守候对方的可怜虫。 伍筱潼跟着微笑，心想自己比丁钦华幸运多了。至少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却只能被迫忍受，真担心哪一天他再也忍下了，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车子像子弹一样地奔驰在大马路上，由于是深夜，车流极少，他们才得以在没有阻凝的情况下，赶到项衍的住处。 “需不需要我再过来接你？”到达目的地后，丁钦华问伍筱潼。 “看情形再说。”伍筱潼也没把握。“等我打扫完房子，都已经天亮了，说不定项衍还会要我做早餐给他吃。” “你真可怜。”遇上项衍那样的恶霸。“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call我，我一定尽量帮忙。” “谢谢你，丁大哥，我一定会call你。”伍筱潼觉得丁钦华真是个大好人，可惜他们不来电。 “我最好赶快进去，免得他又要发脾气。”伍筱潼一边推开车门下车，一边担心地看着面前那一片灯火通明，隐约看见项衍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似乎很不耐烦。 “嗯，随时保持联络。”丁钦华朝她挥了一下手便把车开走，就怕耽误到伍筱潼害她挨骂。 可怜的伍筱潼连向丁钦华说再见的时间都没有，便急急忙忙跑去按电铃。 “叮当叮当！” 她不过按了两下电铃，门就被火速打开，现出项衍不悦的脸庞。 “怎么这么慢才到？”他大少爷不知道自己的家离市区有多远，只会要流氓。 “我已经尽快赶过来了……”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心想他真的很任性，叫人来打扫房子竟然是这种态度…… “快进来！”他伸手将她拉进屋子里面，怕她又溜走。“一直站在门口是想怎样，想逃吗？” “我才没有……”她硬着头皮跟他走进客厅，不敢承认她确实很想逃避，整栋房子只有他们两个人，超紧张的。 “没有才怪。”项衍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成天想要跟他保持距离，他才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我真的没有……”她还在辩解，项衍干脆给她一个卫生眼，将她打回原形。 项衍光看她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对了，这小妮子连说谎都不会。 他决心好好地教训伍筱潼，不过他的客厅已经代他扳回一城，当她看见客厅那一团乱，眼珠子简直快掉下来了，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你、你的客厅到庐多久没整理了？”她困难地咽下口水，肯定自己一定要整理到天亮，实在太脏了。 “不晓得，半个月有了吧！”他不在乎地耸肩。“这半个月来我都在忙演唱会的事，偶尔才回到这里。” 只是不回来则已，一回来惊人，可以在瞬间把客厅变成垃圾场，让她收拾不完。 伍筱潼默默的放下背包，认命开始整理，项衍这时又有其它主意。 “别扫了，先去弄一碗面给我吃。”他嚷嚷。“我到现在还没吃饭，饿死了。” “你开会的时候没有吃东西吗？”伍筱潼一脸狐疑地看着项衍，怀疑他故意折磨她。 “你想有可能吗？”项衍反问道。“昊征那个小器鬼，一工作就忘了时间，哪还会关心我们的肚子？” 这倒是真的，尹昊征是地道的工作狂，看来他今天晚上也不好过。 “我去煮面给你吃。”想到他刚举行完演唱会就得开会，还得要饿肚子，伍筱潼就觉得不舍，总经理怎么可以如此虐待她的偶像？ “快去。”项衍打了个大呵欠，表面上看起来很累，其实心情好得不得了，终于逮到机会和她独处。 尽管伍筱潼有意为他的偶像好好煮一碗面，但他的冰箱空空如也，她只找到一包泡面和几粒过期的鸡蛋，让她很难发挥。 “泡面可以吗？”她转头问项衍，他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于是她开始烧开水，准备下面。他这栋别墅外表豪华，实际上却很缺乏人味，大概跟屋主太忙有关。 水咕噜咕噜地滚开，伍筱潼将泡面撕开放进锅子里面，拿起勺子开始搅拌。她搅着搅着，光线突然被遮去了一大半，她抬头一看，才发现项衍不知道在何时悄悄来到她身边，一双眼睛直盯着她瞧。 伍筱潼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只得把头转向另一边，逃避他探索的眼神。不料项衍不死心又跟着换到另一边去，坚持要跟她玩捉迷藏。 怎么会这样？ 她再将头转向另外一边，乞求他别再来了。 项衍跟着她的头一会儿换到右边，一会儿换到左边，最后索性站到她身后，双手分别撑住她身体两侧的流理台，看她往哪里逃。 伍筱潼的身体顿时僵成木头人不敢呼吸，深怕自己一移动脚步，就会昏倒。 “你的脸颊老是红通通的，好像一颗苹果。”将伍筱潼圈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项衍的脸上尽是满足。 伍筱潼吞吞口水，她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一分钟绝对超过一百。 “你今天已经说过这句话了。”她的心脏好难受，好像快要休克。 “那是昨天说的，已经隔了一天。”他轻声反驳她的抗议，沙哑低沉的语调听起来异常暧昧，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已经休克。 她的心怦怦地跳，像击鼓……不，像失速的跑车，再继续这样下去，她就要撞车啦！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不能煮面了。”她很委婉、委婉地请项衍放过她的心脏一马，项衍闻言倏然眯眼，气愤地回道。 “别人想要我这么做都盼不到，你倒是一再拒绝。”他身上到底是有传染病还是怎样，为什么每次想碰她都一定得用强迫的？ 伍筱潼头垂得低低的，不想让他知道，她之所以一再拒绝他是因为心跳快停止了，她不想当着他的面昏倒。 “算了。”松开对她的钳制，将身体站正，项衍决定饶了她这一回。 “呼！”她偷偷地吐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昏倒，在他面前丢脸。 项衍虽然饶过她，但凝视她的目光可是非常凌厉，似乎在考虑该不该掐死她。 伍筱潼畏畏缩缩地将煮好的面递给项衍，他第一时间好像要拒绝，最后还是把碗接过去，只是态度不是很好就是。 “哼！”他大少爷表情阴郁地吃着泡面，伍筱潼赶快乘隙开溜。 不过，客厅总共就这么几坪大，就算她再会逃，也难逃他的法眼，况且她还得打扫房子。 她先将地板上的空啤酒罐捡起来丢进垃圾桶，接着再处理那些吃剩的披萨，都发霉了。 好恶！ 伍筱潼尽可能忍住呕吐的感觉，将披萨拿到厨房的垃圾桶丢掉，刚好和端面回客厅的项衍错身而过。 项衍一边吃面，一边打量伍筱潼，心中升起一个疑问。 “你为什么这么听话？”他不懂。“我叫你来打扫房子，你就真的来打扫房子？”乖得跟只小狗似的。 “因为、因为我是你的助理。”冷不防提及这个问题，伍筱潼手中的抹布差点掉到地上，但还是强作镇定。 “angel和grace也是我的助理，她们就不像你这么听话。”对于她的回答，项衍嗤之以鼻，认为那是胡扯。 “她们也是很尽力在帮你啊！”伍筱潼为一、二号助理说话。“我相信如果你肯打电话叫她们来，她们也一定会过来……” “在这大半夜？算了吧！”项衍比谁都清楚实情。“她们只是想借着当助理的机会接近我，看能不能摸上我的床，根本不是真心想帮我。”他也许随兴，可不是傻瓜，尤其她们又表现得这么明显，想不发现都不行。 “呃……”项衍没说错，grace和angel对于助理工作根本没兴趣，她们之所以忍耐至今，完全是为了项衍，为了想接近他。 “所以还是你最好，只有你认真当我的助理。”他有点试探性的赞美她，但是她察觉不到其中的试探，只觉得心虚。 其实她和angel和grace没两样，都是因为想接近他才当他的助理，动机并不比她们两个高尚。 伍筱潼本来就不打算让项衍知道她是他的粉丝，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她更是不定决心死也要守住这个秘密，绝不让项衍知道她喜欢他。 “这是我的工作，本来就应该认真。”她并且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在项衍眼里，只觉得不快。 “只是因为工作，你才这么认真？其中都没有别的理由？”他不想承认自尊心受创，但事实上她已经伤到他的自尊心，她居然该死地一点都不在乎他！ 伍筱潼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虽然她知道现在说谎对她有利，但还是开不了口否认。 因为无法说谎，伍筱潼只得用她那一千零一招！假装没听到企图蒙混，差点没气死项衍。 他把面一口气吃完，将空碗丢进碗槽，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伍筱潼假装没看见他发火，继续清扫客厅，项衍终于忍不住发飙。 “别扫了，我想睡了！”扫扫扫，就只懂得打扫！她怎么不先清清自己的脑袋，问自己为何对他没有任何一点感觉？ “你先去睡，我继续打扫。”她已经清理了大半，再过一个钟头就可以打扫完毕。 “不行，你会吵到我，你也去睡觉。”他一定要从她口中听见“我喜欢你”四个字，无论用什么方法。 “那我回去了，晚安。”既然他不让打扫，她只好走人。 “怎么回去？”项衍眯眼，败给她那颗笨脑袋。“我现在困得要死，可没力气开一个钟头的车载你回市区。”所以最好打消这个烂主意，给他乖乖地待在这里。 “我会自己想办法回去，不会麻烦到你。”她可以再拜托丁大哥，他一定很乐意帮忙。 “说什么傻话？”他会被她气死，完全不能体会他的用心。“你以为现在几点？我叫你留下来，你就给我留下来，别再啰啰嗦嗦。” “可是——” “去、睡、觉！”他不容她再提出异议，对他来说，她的表现已经太不可思议，换作别的女人，早已经迫不及待扑上来，就她一个人装高尚。 “好……好吧，我留下来就是。”他可能真的很爱困，还是乖乖听话好了，免得他又上火。 “你要去哪里？”他用尽心机想跟她在一起，结果她却一个劲儿的往奇怪的地方跑，亏他还号称是万人迷，干脆去撞墙算了。 “我去客房睡啊！”他不是叫她睡觉吗？ “客房……”项衍完全被她的行为打败，她这个看不懂暗示的白痴！ “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这栋房子闹鬼。”好，既然她看不懂暗示，那干脆吓她好了，或许还比较有用。 “闹、闹鬼？”伍筱潼果真吓得半死。 “是啊，闹鬼。”闹得好，最好把她吓死，看她还敢不敢离开他。“在我搬进来之前，前任屋主据说就是在这栋房子里面被杀死的，从此以后她就阴魂不散，灵魂在这栋房子里面飘来飘去……” “不要再说了，我最怕听鬼故事了！”伍筱潼这一生害怕的东西很多，其中最教她害怕的就是看不见的鬼魂，她甚至怕到只要听见鬼故事，全身就不断地发抖，可见她有多怕鬼。 “所以我才不希望你乱跑，完全是为了你好。”他顺势将捂住耳朵、怕到发抖的伍筱潼搂进怀里，表情得意得半死。 伍筱潼倚偎在他的怀中躲避鬼魂，先是不停地发抖，后来才想起有个地方不对，这栋房子原本就是他家的产业，哪来的前任屋主？ “你骗我，根本没有闹鬼！”有的话也是他这个讨厌鬼，就会欺负她。 “可恶，你想起来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借口，结果又泡汤了。 “我要回家。” “不行，你得留下来！” 两个人拉拉扯扯，从昨天扯到今天，眼看着就要扯到天亮。 “可恶，都是你害的，我又不能睡觉了。”他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只睡几个钟头，今天更惨，可能只能稍微眯一下眼，都怪他的小助理！ “不管，你要赔我！”不过这可能也是最好的借口，比闹鬼还管用。 “耶？”伍筱潼瞪大眼睛，好怕他又打什么歪主意。 “你要陪我睡觉。”他确实是打歪主意。“我不想一个人睡觉，你要陪我一起睡，当我的棉被。” 这是自她担任他的助理以来，他所提出最过分的要求，她才不依呢！ “我不要！”光是靠近他就快要不能呼吸，真的窝在他怀里不当场归西才怪，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我管你！”软的不行来硬的，他今天一定要抱到她。 于是两人再度上演拉扯的戏码，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尹昊征出面救她，伍筱潼最终还是被项衍拉进房间，硬生生上了他的床。 “不要想太多，就只是睡觉而已。”对于项衍，能够达到这一步就已经很满足，虽然他其实想仿的更多。 “我没有乱想……”相对于项衍的状似轻松，伍筱潼却是全身绷紧，僵硬得跟木乃伊一样，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露馅，显现出对他的感情。 两人躺在床上各怀心事，伍筱潼的心脏怦怦地跳，虽然之前他们就已经有过好几次接触，但大部分都是嬉闹性质，像这样靠在他的怀里倾听他的心跳还是第一次，她一定会睡不着…… 也许是太累了，伍筱潼几乎在第一时间便睡着，反倒是项衍迟迟无法入睡。 “喂，小苹果……”他原本是想问伍筱潼，有没有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或是发现他的肌肉都纠结在一起，这些都是心动的证据，结果她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害他空欢喜一场。 ……很好，他又错过了一次表白的机会，亏他用尽心机。 项衍无奈地笑笑，用手掐了一下她的脸颊，总觉得她长得好可爱，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认真、负责，又超会擦银饰，而且非常可口。 低头亲吻她的脸颊，项衍的表情无限满足。 她真是一粒可爱的小苹果，时常逗得他心痒痒的，虽然她完全没有自觉…… 跟随伍筱潼的脚步，项衍终于也入睡了，这时天际已经开始泛白，大地渐渐苏醒，一天的早晨又再一次来临…… “喀嚓！” 就在他们陷入沉睡，紧紧相拥的时候，门口忽地传来门闩被打开的声音，显示有人进来。 来人不是小偷，而是尹昊征和斯若宁。为了伺候项衍这个大明星，他们特地起了个大早，全员出动陪他拍摄mv，这会儿正要叫他起床。 “项衍又忘了锁门。”尹昊征手中拿着项衍给他的钥匙，蹙眉说道。 “他什么时候锁过门？”斯若宁反问尹昊征，一方面往项衍的房间前进。 “他好像还在睡——”斯若宁边说边打开项衍的房间，只不过他的声音，随着眼前呈现的影像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跟在他后头进门的尹昊征，也在同一时间僵住。 项衍和伍筱潼居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不仅如此，他们还抱在一起，亲密得好像一对夫妻！ 第四章 白色的晨雾，弥漫了整片沙滩，让它看起来像一座迷宫。 项衍身处于这片迷宫之中，四处寻找他的情人，但雾实在太浓了，无论他的手伸得多长，他的情人始终远在天边。 这是他最新专辑的主打歌“迷雾”里面的一个镜头，为了完整呈现困惑的感觉，他们已经拍了一个钟头。 “ok！”负责拍摄mv的导演，在拍完项衍的镜头后喊停，接下来就是女主角的镜头，他可以乘机休息。 他回到休息区，尹昊征早已等在旁边。 “你为什么要选在深夜，叫筱潼去你家？” 他才刚摸到椅子，尹昊征就忙着拷问他和伍筱潼的事，让他很不高兴。 “你应该知道这么做很危险，随时都可能被拘仔队捕捉到她进出你家的镜头。”不高兴也没办法，该说的还是要说，他已经任性过头。 “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我叫她来帮我打扫房子，你还要我重复几次？”项衍拿起放在椅子旁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地灌进肚，完全不把尹昊征的质问当一回事。 尹昊征表情沉重地看着项衍，脑中忍不住浮现出今天早上看见的画面—— “啊……” 当他们看见项衍和伍筱潼居然挤在同一张床上，斯若宁第一个反应是尖叫，伍筱潼这个抢走他偶像的贱人！ “你、你们在干什么？！”斯若宁的第二个反应，是质问刚被他的叫声震醒的项衍和伍筱潼，从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还没完全清醒。 “什么……啊！”伍筱潼比项衍早一步清醒，也早一步有反应，看见老板来了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惶恐地认错。 “啊什么啊？你给我老实说，你对项衍做了什么？！”斯若宁一味认定，必定是伍筱潼主动引诱项衍，虽然事实并不是这么回事。 “我、我！”伍筱潼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什么她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就如你所看见的，我们睡在一起。”项衍不帮忙解释也就算了，还故意当着斯若宁的面，亲热地搂住伍筱潼，害她差点休克。 “事情是这个样子……不是不是，事情不是这个样子，我们、我们……”她急得语无伦次，是不是都说不清楚。 “项衍！”斯若宁气得跳脚，不敢相信他居然这样对他。 “好了，若宁。”尹昊征要他闭嘴。“别再问下去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 “可是……”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嘛！他跟项衍认识这么久，他都没抱过他，更何况一起睡觉。 “闭嘴。”再闹下去换他掐死他。“你先去准备等一下拍mv需要穿到的衣服，还有你。” 他指向床上坐得跟小学生一样规矩的伍筱潼。 “是，总经理。”她的声音明显发抖。 “你今天不必跟我们去拍mv，直接回公司上班，帮忙处理歌迷寄来的信件。” 尹昊征的表情看起来很不高兴，伍筱潼只能低下头忏悔，都怪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才会惹来这些麻烦。 “好的，总经理。”她乖巧地回道。 尹昊征知道这不是伍筱潼的错，一切责任归属都该算到项衍的头上，偏偏他又一脸无所谓。 “我相信她是去帮你打扫房子。”凭她的胆量，还不敢主动去按他家的电铃。“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做，是故意的吗？”故意引诱她，迫使她犯错。 “就算是故意又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不主动出击，到死她都不会了解他的心意，当然要积极一点。 尹昊征重重叹一口气，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任性，一点都不替别人着想。 “我知道你一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随兴得很。“但是你也该站在筱潼的立场为她着想，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你不要害她。” “被我喜欢就叫害她，真感谢你对我的信心，不愧是从高中时就在一起的死党。”对于好友的评论，项衍明显极为不爽，亦很清楚地表现出来。 “你真的喜欢她？”虽然项衍一再强调他喜欢伍筱潼，尹昊征就是很难相信。 “不然咧？”废话。“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抱着女人睡觉？”这就是证明！ 除非真心喜欢，否则他绝不会留女人在屋子里面过夜，遑论是像八爪章鱼一样巴着她不放，所以结论是他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伍筱潼，才会为她破例。 “这倒是。”至此，尹昊征终于相信他是玩真的，虽然他并不乐意见到这样的。 “我喜欢筱潼不好吗？你好像很有意见。”项衍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尹昊征不赞成。 “没有什么不好。”他对伍筱潼并没有成见。“我只是觉得筱潼还没有坚强到足以当一名亚洲巨星的女朋友，光粉丝的诅咒就可以淹没她，更何况还得应付媒体的追逐，我怕到时候她会崩溃。” “你放心，我会保护她。”绝不让他担心的事发生。 “就怕到时候你保护不了。”媒体嗜血的程度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为了寻求独家，记者们会找遍台湾，甚至全世界每一个角落，就为了那么一点他们自认为有价值的新闻。 “真到了那个时候，顶多我退出演艺圈。”没什么了不起。 这倒是很符合他的作风，任性自我，谁也不鸟。 “不过，要是我退出演艺圈，你怎么办？”项衍不在乎自己的未来，反而比较担心老友。 “不怎么办。”还不至于死人。“顶多再培植一棵摇钱树，不过要花点时间就是。” “果然是你的作风。”项衍闻言哈哈大笑，放心许多。 “别忘了你也是公司的股东，公司若损失，你的荷包也要缩水。”还哈哈大笑哩。 “无所谓，我损失得起。”项衍一点都不在意，反正唱歌只是他的兴趣。他就算不在人前唱，也可以在私底下唱，反而更自在。 尹昊征摇摇头，就像项衍自己说的：他损失得起。身为苏格兰贵族后裔的项衍，家底之深厚，一般人很难想象。他之所以还继续留在台湾，完全是因为自己和斯若宁的关系，不然他或许早已经回到苏格兰，他也不必伤脑筋。 “你损失得起，我损失不起。”尹昊征跟他开玩笑，多少已经认命。 “少来。”项衍不服气地戳他。“你比我还有钱。”还好意思哭穷？ 尹昊征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旁人看他们三个人会以为项衍最有钱，其实尹昊征赚得比他还要多，只是行事作风低调，一般人很难察觉。 “你要怎么让筱潼知道你喜欢她？”眼见大势已去，尹昊征也懒得挽回，总不能妨碍好友谈恋爱。 “不知道，不过你不用替我操心，总是想得到办法。”经过昨夜的刺激，他相信她一定多少有点感觉，如果还是没有，那也没关系，再接再厉就是。 项衍自信满满，尹昊征却没有他的信心。伍筱潼生性迟钝，胆子又小。他浑小子又乱不正经，一天到晚开她的玩笑，时常把她吓出病。哪一天他若真的对她说：“我喜欢你。”到时候她不是吓哭，就是当场变成土拨鼠钻地洞逃跑，到时候还得出动捕鼠大队翻天覆地的找人，他恐怕也免不了遭受牵连。 “我会尽量帮你掩护。”只是，没办法。既然是朋友也只好认了，无论是挡狗仔或是找人，他都会尽心尽力。 “谢了，昊征。”项衍拍拍尹昊征的肩膀，表达感谢。“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最好的经纪人。 尹昊征闻言眉头挑得老高，不怎么承受得起项衍的赞美，这表示往后会有更多麻烦等待他解决。 “项衍！” 说到麻烦，此刻就有个大麻烦。 斯若宁他老兄又红着眼眶，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摆明又要跟项衍“鲁”早上的事。 “该你上场了，经纪人。”项衍把责任都丢给尹昊征，要他负责摆平斯若宁。 尹昊征重重叹口气，朝斯若宁定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喂，我还没有上车，等等我啊！”伍筱潼跟在厢型车的后面挥手，无奈黑色的厢型车理都不理她，迳自开走。 “噗……” 黑色厢型车当着伍筱潼的面开走，坐在车里面的一、二号助理高兴地噘高嘴，对于她们又成功将伍筱潼甩掉感到洋洋得意。 伍筱潼无奈地看着远去的厢型车，明白这又是一、二号助理搞的鬼，却拿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怎么办？ 她焦急地低头看表。 再过一个钟头，就要开始录影了，到时候他若没有看见她，免不了又要发一顿脾气，说不定又要她帮他擦背。 一想起又要面对他的裸体，伍筱潼就头皮发麻，上次他们惹出来的事端，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千万可别再出事。 她决定花钱搭计程车赶到电视公司，手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就听见有人对她按喇叭。 “叭叭！” “筱潼！”丁钦华从驾驶座旁的车窗探出头，呼叫伍筱潼。 “丁大哥！”伍筱潼仿佛见到救星一样地跑过去，她正需要他。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其它同事呢？”那两个可怕的助理。 “angel和grace已经先去电视台了，我现在正要赶过去。”他刚好可以救命。 “她们丢下你先走？” 伍筱潼点头。 “那么快上车吧，我正好也要去电视台，可以顺道载你过去。” “谢谢你，丁大哥，你真是救了我一命。”伍筱潼打开车门上车，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他又再一次帮她。 “哪里。”他可不敢邀功。“我只是奉了大小姐的命令，回去帮她拿化妆箱，才会在这里碰见你。”纯粹是意外。 “可是电视台不是都有化妆师，请他们化就可以了。”干嘛还要回去拿化妆箱。 “问题是小玟坚持一定要用她自己的化妆品，才肯上妆，所以我只好回去拿。”任性得可以。 “你真辛苦。”居然比她还惨。 丁钦华笑笑，早已习惯于沛玟的任性。 “于小姐最近还好吗，很久没听你提起她了。”他们不只同病相怜，并且是最好的聊天伙伴，什么话都会跟对方说。 “不太好。”丁钦华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苦涩。“她最近刚跟男朋友分手，情绪很不稳定。” “于小姐有男朋友了？”天啊，丁大哥一定很难过。 “嗯哼，不过又分手了。”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可以听出他语气中的痛苦，可怜的丁大哥。 “你一定很难过。”喜欢的人无视于他的存在，并另外结交了男朋友，简直是一种折磨。 “还好啦！”丁钦华耸肩。“反正我们都是爱情的大傻瓜，只不过我的程度比你还来得严重些，几乎已经到了智障的地步。”他消遣自己。 “丁大哥……”伍筱潼真的好佩服丁钦华，这样的痛苦他都能够忍受。 丁钦华仍是微笑，就算是痛苦也是自找的，谁教他爱小玟呢？ “别老是把焦点放在我身上，你的那位大少爷呢？最近脾气有没有好一点？”丁钦华反问伍筱潼，希望她比他幸运。 “哪可能会变好？”她委屈不已地回道。“没有变差就不错了，最近越来越变态。”变态到把她当棉被，坚持一定要她“陪睡”，害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筱潼？”奇怪，明明就在抱怨，为何脸颊越来越红？ “啊？”不消说，她一定是回想起靠在项衍胸膛那一幕，并因此而心跳加速，脸红不已。 “你的脸颊快着火了，不要紧吧？”丁钦华担心地看着伍筱潼，好怕她生病。 “真的吗？”她两手捂住脸颊尖叫，惊慌羞怯的模样，看得丁钦华不禁发笑，她真的好可爱。 “当你的男朋友一定很幸福。”可以天天看见她可爱的模样。 伍筱潼对丁钦华微笑，算是答谢他的赞美，虽然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他们已经到达电视台，两人只得暂时saygoodbye。 伍筱潼一下车就直奔休息室，可是项衍已经去录影了，录影提前了半个钟头。 “哟，你来了。” “来得还真快，路上没有塞车吗？” 一、二号助理一看见她就冷嘲热讽，恨不得她永远不要出现在她们面前。 “还好，路上没有塞车。”伍筱潼能够体会她们的心情，也尽量不跟她们起冲突，然而她们还是不甘心。 她们两人皆貌美如花，胸部又大到可以去应征大奶妈，可是项衍却偏爱她这个不起眼的小鬼，教她们如何心服？ “我想起来了，明天项衍要为一家男性杂志拍摄封面，但是衣服还没拿。”既然不服气，当然就要狠狠虐待，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占尽好处。 “我记得衣服是由jimmy保管的吧！”对，整死她。“但是他明天自己也要录影，不可能有时间帮项衍做造型，我们今天就必须去他家把衣服拿回来，不然会来不及。” “可是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我也很忙。” 一、二号助理先是演双簧，后来干脆直接对准伍筱潼开炮。 “我们都没有时间，所以还是你去把衣服拿回来吧！” 结论就是要她去当炮灰，去让斯若宁炸成碎片再回来，好一对心狠手辣的女人。 “啊，我去？”不会吧，她怕死斯若宁了，他摆明了讨厌她。 “对，立刻就去。”就是知道他讨厌她，才推她去送死，这招就叫做借刀杀人，懂吗？ 团结力量大，异性间的结盟杀伤力才是可怕，她必定死无全尸。 “我马上去拿。”伍筱潼被欺负惯了，况且她们说的也是实话，斯若宁明天确实没有空理他们。 胜利。 一、二号助理对于她们又再一次联手铲除异己都觉得很得意，不过私底下都偷偷希望如果对方能够一并消失，那就更好了。 伍筱潼明知这是她们设下的调虎离山计，也只能含泪中计，谁教她是最资浅的助理呢？ 性格决定命运，伍筱潼并不是败在年资，而是败在自信心。 无论如何，她还是被设计调离开了。一、二号助理互看一眼，互相恭喜她们又再一次干掉情敌，虽然她还会一再地出现。 女人之间的争斗向来可怕，但老话一句，项衍根本不管这些，只管找他的小助理。 “筱潼呢？”结束录影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找伍筱潼，完全不把一、二号助理放在眼里。 “筱潼她……”助理们不敢告诉他实话，之前他就一再吩咐两人，绝对不可以像使唤佣人一样将伍筱潼使唤来、使唤去，若是被他发现了，绝对饶不了她们。 一、二号助理吞吞吐吐，心虚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有鬼。 项衍眯起眼睛推开一、二号助理，自己去找伍筱潼，他已经受够了她们两个人的诡计。 他以为伍筱潼是被一、二号助理派去买饮料之类的，以为她还在电视台。 他翻天覆地地找，怎么也找不到伍筱潼，正想掏出手机call人的时候，不期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呜咽声，从某间休息室传来。 怎么回事？ 他好奇地趋前一探究竟，休息室的门没完全关紧，还留有一丝空隙，他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的人影。 “呜……” “沛玟！” 在休息室里面失声痛哭的女孩，恰巧是丁钦华暗恋的女明星，她和项衍也是朋友。 “项衍！”于沛玟泪眼婆娑地看着项衍推门进来，很想好好跟他说顿话，但泪水就是不听使唤，她真的好难过。 “沛玟，你——” “哇！” 项衍原本是想建议她下次别再用这个牌子的睫毛膏，根本防不了水，怎么知道才刚开口，于沛玟就哇一声扑进他的怀里，卯起来大哭特哭。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现在连眼线都开始散掉了，看起来怪恶的。 “我和jack分手了，他不要我了。”于沛玟将项衍抱得紧紧的，仿佛他是根救命浮木，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或许是事实，如果被外人发现她现在的模样，她就毁了，一定会被拿来大肆宣传。 “你先卸妆，卸好妆以后我载你回家，别在这里哭。”这里是电视台，别的没有，摄影机特别多，随便一个镜头都可以放大她那张大花脸。 “我不要回家，我不想回家，呜……”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放着她和jack合拍的照片，那会勾起她的回忆。 该死，女人怎么这么难搞？ “不然我先载你到我家休息，等你的情绪乎稳了一点再回去。”这算是下下之策，但总比丢下她一个人好，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蠢事。 这有可能，镜头前的于沛玟是天使，私底下却不过只是个骄纵任性的小女人，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该宠她爱她。 “好。”她哭得唏哩哗啦，别说是天使了，就连熊猫都比现在的她好看，至少眼睛周围的黑眼圈不会晕开。 说来可笑，一个女明星最重要的新闻不在于被抛弃，而在憔悴的外表。若是两样都同时登上版面，那只有一个“惨”字可以形容，他绝对不会让她此刻的模样登上杂志封面。 项衍的嘴巴也许坏了一点，心地却非常善良，就算和于沛玟没那么熟，也尽量保护她。 他很有耐心地等她卸好妆，整理好随身物品，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带她快步离开电视台，坐上他的车回家。 他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不会被发现，怎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和于沛玟所有进出的镜头，都被狗仔队清楚地拍摄下来，他们甚至还逮到项衍把她载回家！ 当这则新闻刊登在隔天的八卦报纸上，可谓是震惊全国。 项衍和于沛玟陷入执借口！ 于沛玟为项衍洗尽铅华，素颜见人！ 结果于沛玟是保住了脸上的颜面，却被八卦报纸写得非常不堪，丢了另一方面的颜面。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bignew。 连续几天，项衍都登上八卦新闻的版面，堪称是当期最红的艺人。 读者一向就对名人的隐私充满兴趣，尤其项衍又贵为亚洲小天王，于沛玟虽然没他那么红，也是一线女星。两大青春偶像携手闹绯闻，自然特别有看头，报导这则新闻的八卦报纸也因此而赚翻了。 没赚到钱的报纸，当然不甘心。先别提钱的问题，光说跑新闻的敏锐度就差人一大截，报社及新闻台当然会要求他们旗下的记者做好补强工作，于是乎成群的记者几乎塞爆经纪公司，逼得尹昊征必须亲自出面澄清安抚各家新闻媒体，如此着着实实闹了好一阵子，绯闻风波才渐渐平息。 由于项衍坚持要保护于沛玟，不肯说出事情的真相，因此除了尹昊征之外，几乎役有人知道怎么回事，伍筱潼当然也不知道。 绯闻不但没有折损项衍的身价，反而使他更红。综艺节目的邀约不断，访谈性节目也一直打电话来询问安排时间的可能性，大家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找出真相。 这天，项衍上节目录影，他绝口不谈和于沛玟的绯闻，爱护之情，溢于言表。 主持人逮到机会又大做文章，看在一群迷恋他的助理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她们干嘛傻傻的为他卖命？ 伍筱潼苦着一张脸，不想承认她也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心情很不好。 “我们干嘛还当助理？” “对啊，辞职算了！” 一、二号助理哭天抢地，大骂项衍不公。伍筱潼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一样不舒服，一样闷闷不乐。 下节目后，她跟着一、二号助理回到公司，将项衍的一些随身物品分类，打算该洗的洗，该收纳的收纳，总之就是不能乱。 她默默地做这些一、二号助理不愿意做的工作，原本就已经够委屈了，项衍这个时候又来雪上加霜。 “把这些银饰都给我好好擦干净，脏死了。”他大少爷照例一下节目，就把身上的银饰拔得精光，一股脑儿地丢给伍筱潼处理。伍筱潼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将银饰拿到工作台上，一样一样的排好。 项衍紧盯着她委屈的表情，总觉得今天她有一点不一样，好像做得不太甘愿。 “喂，小苹果！” “项衍，总经理找你。” 他正想拿出满清十大酷刑，好好拷问她一番的时候，尹昊征又来找碴。 “真受不了他。”项衍龇牙咧嘴，发誓有一天要和尹昊征算总账，不过在这之前，他可能会先被撂倒，怎么说都是他有理。 “我先去看看昊征找我做什么，马上回来。”希望昊征别又要跟他谈绯闻的事，他已经快被烦死。 “记住，一定要擦干净，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走人就走人，临走之前还要撂狠话，她才会被烦死。 看着桌上那一堆奇形怪状的银饰，伍筱潼越看越火大，恨不得把它们都拿去熔了。 一定要擦干净，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什么鬼，她又不是古时候的奴隶，做不好还得遭受鞭刑，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顶多她走人，有什么了不起？ 一定要擦干净，一定要擦干净，一定要擦干净…… 项衍临走前撂下的狠话，像是午夜的晓咒一直在她耳边缠绕，激起她的叛逆心。 他要她把这些银饰弄干净是吧？可以，她就把它们“弄”得很干净，包准他唉唉叫。 胆小如伍筱潼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唯一能做的只有拿那些银饰出气。 她气冲冲地拿出洗银水，将项衍心爱的银饰统统往里面丢。一面丢一面诅咒项衍，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女巫在施咒，而非清洗银饰。 “亮！亮！亮！” 他最喜欢银饰闪闪发亮，她就让它们闪闪发亮，最好亮到把他的眼睛照瞎，看他还敢不敢闹绯闻。 “快点现出原形吧……”她伸出手，想要学习女巫施咒，结果！ “你居然把我的银饰拿去泡洗银水？你完了！” 结果女巫还没发威，恶魔反倒率先驾到，毫无预警地现身。 “我、我……”她又没召唤他，他干嘛出现啊？这下死定了啦！ “我不是吩咐过你，绝对不能把我的银饰拿去泡洗银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洗银水会减短银饰的寿命，也会使银饰越变越黑，短期内虽然有效，却是银饰的大敌。 “我、我听啦！”只是没有做而已。 “你听了？”项衍眯眼。“我看你都听到耳朵背后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我……”她只是一时气不过，谁教他要威胁她？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的表情不太对，是不是又遭受到什么委屈？”才会拿他的银饰出气。 她遭受到天大的委屈，因为他居然跟丁大哥爱慕的对象发生绯闻，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他给的！ “我没有遭受委屈。”问题是她永远不懂得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也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说谎。 “骗人。”她明明就不高兴，还要逞强，他非教训这个小妮子不可。 “我没有骗人。”她欺骗的是自己，跟他无关。 “如果你再不把事实说出来，我就罚你帮我擦背。”他祭出重罚，期盼能从她嘴里听见真正答案，但她死也不招。 “你不能每一次都拿这招吓我，不公平。”她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接受惩罚。 “不想被罚就说实话，你为了什么事情不高兴？”虐待他的银饰又对他说谎，简直罪无可恕。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狂怒。 “还说谎。” “我真的没有不高兴。” “你死定了。” “我就说没有不高兴嘛！” “帮我擦背。” “耶？” “不肯说实话的下场就是如此，你认命吧！” 说来说去，她还是逃不过帮他擦背的命运，她是招谁惹谁。 “你不可以这么土匪，我不要帮你擦背啦！”死变态大变态，成天就要她看他的裸体。 “我管你！”谁教她不肯说实话，吓死最好。“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我们就现在回家洗澡。” “我不要！”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不要和你回家一起洗澡。” “你越来越有进步了，小苹果。”很好很好。“居然还会建议我们一起洗澡，我本来只要求你帮我擦背。”没想到她的思想这么先进，他也乐得轻松。 “我不是这个意思！”救命啊，谁来救救她？ “可是在我听起来，你就是这个意思。”他硬是要将白的漂成黑的，故意扭曲她的话。 “我不要帮你擦背！” “你非擦不可！” 两人于是又扯来扯去，害得工作人员都快不好意思出声了。 “对不起，总经理又找你。”公司的员工并不想破坏他们的好事，但老板想，他们也没有办法。 “可恶，又来了！”项衍气冲冲地放开伍筱潼，怀疑尹昊征就站在监视器前面，不然时间点不可能抓得这么准。 “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他今天一定要叫她擦背，绝不手软。 伍筱潼又逃过一劫，工作人员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好可怜，每天都要这样被项衍捉弄。 然而今天恐怕不只捉弄这么简单。 伍筱潼总有一股强烈的预感。今天他可能会真的下手，强迫她帮他擦背。项衍的裸体……不行，光想她就快要流鼻血，非逃不可。匆匆拿起背包，翻出藏在最深处的手机，伍筱潼紧急拨了一通电话。“喂？丁大哥，我们现在就去吃面好不好？” 第五章 “真奇怪，我们不是约好下班以后才要一起吃面，怎么现在你就可以出来？”拿起筷子，挟了些小菜放进面里，丁钦华好奇地问伍筱潼。 大约四十分钟前，他才刚开车到伍筱潼的公司，把她载来吃面，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我肚子饿了嘛！”伍筱潼低头猛吃面装没事。“今天中午吃得太少，肚子一直咕噜噜的叫，就想干脆提早下班。” “是吗？”丁钦华怀疑地看着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然是了。”伍筱潼的表情非常心虚。“反正今天下午项衍没通告，我顶多也只能待在公司里面做些杂事，有没有提早下班都无所谓。” 对公司来说，她只是个smallpotato，不算什么。当初要不是项衍坚持要把她带进公司，尹昊征也不会录用她，对于公司来说，她的产值远远低于一、二号助理，自然也不会得到重视。 “别这么看轻自己，依我看，项衍很重视你。”否则不会无时无刻都要看到她的人。 “他只是喜欢捉弄我。”她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逗着我玩很有趣，我等于是他的玩具。” “是吗？”他不觉得。“我倒认为他可能对你有意思。”这是他的观察。“一个男人只有在喜欢一个女人的情况之下，才会坚持一定要看到她，所以我认为项衍喜欢你。” “项衍喜欢我——咳咳，你别胡说了！”她差点被豆干噎死，都怪丁大哥。 “我只是猜测。”她的反应未免也太激动了吧！“不过也许你说的也没错，他只是喜欢捉弄你，毕竟你还满好捉弄的。”是个很容易上手的玩具。 “丁大哥！”伍筱潼抗议，怎么连他也这么想？ “哈哈，我只是开玩笑，你不要生气。”他举手求饶，希望她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一马。 “我才没那么小器！”伍筱潼生气勃勃地跟丁钦华说笑，一方面低头吃香q可口的面条，殊不知大难就要临头…… “你说什么，有一个男人开车来公司把筱潼载走？！” 同样约莫在半个钟头之前，项衍因为找不到伍筱潼而发飙，公司内部的职员纷纷走避。 “是、是这样没错。”倒霉的angel和grace走不了，她们是项衍的贴身助理，必须时时刻刻跟着他，也不能回避他的问话。 “我听andy说，那个载走筱潼的男人，还是于沛玟的助理，好像叫……叫丁钦华的样子。” 丁钦华，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他是沛玟的助理，身材高高瘦瘦的，长得并不特别显眼，至少跟他比起来差多了。 “他们往哪个方向走？”可恶，都怪昊征那个长舌男，拉里拉杂交代个没完没了，筱潼才会被人带走。 “好像说要去吃面。”angel勇于做报马仔，心里打着项衍会开除伍筱潼的算盘。 “andy有听到那家面店的店名，好像叫‘阿笨干面”，位在距离公司不远的小巷子里面。”不很好找就是。 “阿笨干面？”她还真是找对面店了，她就像那家店的名字一样迟钝，不懂得他的心意也就罢了，居然还丢下他跟另一个男人走，不可原谅！ “就是专门卖面的店，干面是他们的招牌……” “废话！”名字都标示得这么清楚了，当他是白痴吗？ 勇于当报马仔的代价是挨骂，angel平白被项衍骂了一顿，妖艳的脸庞好不委屈。 ……她是招谁惹谁了嘛，讨厌！ angel气得跺脚。 可恶的小苹果，等他逮到她，她就完了！ 另一方面，项衍则是飞车去找angel所说的面店，发誓非把伍筱潼带回去不可。 她居然无视他的存在，和一名不起眼的小助理交往，是故意向他宣战吗？ 台北市的巷子弯弯曲曲名堂特别多，但幸亏项衍也在台北住了十来年，想要难倒他，还真不容易。 “阿笨干面……在那里！”他大少爷煞车一踩，就把车子丢在别人家的家门口，摆明了挑战拖吊大队。 伍筱潼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正想一口气吸入香q滑润的面条时，手臂突然被人抓住，长长的面条顿时有如瀑布一样悬挂在空中，动弹不得。 她抬头看是谁这么白目，故意妨碍她吃面，不期然看见—— “项项项……” “项衍。”名字的主人代替她把话说完，只见她拼命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不对不对，点什么头？这个时候应该逃命，或是喊救命。 “你是沛玟的助理。”他决定先收拾情敌，至于红杏出墙的老婆，等一不再说，有她好受的。 “你好，我姓丁。”丁钦华很有礼貌的伸出手，却惨遭拒绝。 “我知道你叫什么。”丁钦华，一个该受到谴责的名字。“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不许再接近筱潼，听清楚了吗？” 项衍表明立场，丁钦华惊讶之余，再一次佩服他的胆大妄为，这里可是公开场合，他居然还敢如此宣示。 “听清楚了。”自己果然没猜错，他真的喜欢筱潼，并且大方地表现出来。 “很好。”项衍狠狠地看丁钦华一眼，伸出另一只手拿掉伍筱潼手中的筷子，把她从椅子上拖起来。 “你要干什么——” “闭上嘴，跟我走，免得惊动其它人。”幸好项衍没忘记戴棒球帽，还可以稍微遮一下脸，但经过刚刚那番喧闹，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他们，必须赶快离开。 “嗯……嗯。”伍筱潼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觉得对丁钦华很抱歉，面还没吃完就得离开。 “对不起，丁大哥，我先走了——” “快走！”项衍甚至没风度到不让她跟丁钦华告别，就把她拖走。 丁钦华笑笑地看着他们拉扯的背影，很为伍筱潼高兴。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项衍和拖吊大队比速度的结果是大获全胜，此刻他正开着他那台银色保时捷跑车，往他的住处狂飙。 “我们……”她被超越一百二十公里的时速吓着，他从来没有把车开得这么快过。 “什么？！”因为车速过快，项衍误把呼啸的风声当成她的解释，并因此而发飙。 “我、我为什么不能跟丁大哥交往？”她什么都没说，也要被大吼，更何况要不要和别人交往是她的自由，他凭什么管？ “你是我的助理，本来就该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怎么可以和别人约会？”还被他逮到一起去吃面。 “我又不是卖给你了……”他的车子开得好快。 “什么？！”这回他没听错，她居然在反抗他。 “本来就是嘛！”她吓得紧紧抓住车窗上方的把手，怀疑他疯了。“我也有约会的自由——小心！” “没有，你没有任何约会的权利！”讲这种话他还能不疯吗，她可是他相中的人，任何人都休想跟他抢。 “你简直是土匪！强盗！啊！不，你很好，求求你好好开车。”别开得像东京甩尾或是头文字d，他们又不是在拍电影。 “承认就好。”他冷哼，稍微把车速放慢，但依然开得很快。 他如果是好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坏人。 伍筱潼委屈不已地抱怨。 他根本是以折磨她为乐，连碗面都不肯好好让她吃完，万一等一下肚子饿，又得煮泡面了。 今天不是假日，时间也不到半夜，但他硬是有办法在一个钟头之内，把车开进他家车库，可见他的车速有多快。 伍筱潼的心怦怦跳，他该不会真的要她帮他擦背吧！有这个可能…… “你干什么还不下车？”项衍拔掉车钥匙，推开车门下车，发现伍筱潼还赖在车里面，一副想坐到天长地久的模样。 “呃，我……”她不敢说出心中的疑虑，但紧紧巴住安全带的手却说明了一切，看得项衍都快发火。 “给我下车！”他弯腰钻进车子里面帮她解开安全带，只见她拼命摇头。 “我的贞操……不不不，你的贞操……”她到底在说什么？“总之，我就是不要下车就对了。” “你该不会以为到了我的地盘，还能任性而为吧？给我下车！”开什么玩笑，难道要他提桶水到车子里面洗澡吗？他今天一定要她帮他擦背！ “我不要——” 抗争失败，尽管有全世界最强韧的安全带做为保护，伍筱潼最终还是被拖下车。 “由不得你。”他连拖带拉，硬是把她拖进屋子，直接跳过客厅，往他的卧室迈进。 “你真的要我帮你擦背？”她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打开卧室的门，总觉得大祸临头。 “难道还跟你说假的？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几乎等了一个世纪。 “但是我以为你只是跟我开玩笑。”她说谎，如果真心认为这只是玩笑话，她不会逃。 “鬼才跟你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好不好？“你做错事，本来就该罚。”进入卧室以后，气氛突然变得紧绷起来，伍筱潼也越趋紧张。 “我没有做错事……”怎么办？她的心跳得好厉害，几乎快跳出体外。 “还辩解？”他似乎决定让她紧张到休克，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就当场跳脱衣舞，利落地脱掉身上的黑色t恤。 伍筱潼立刻把视线挪到其它地方，虽然说她早已习惯他打赤膊，演唱会上他时常这么干，但私底下面对面时仍然免不了心跳加速，况且他的身材真的很棒。 “看你脸红成那个样子。”项衍甩掉t恤，隔着一张床嘲弄她。“那么我就不方便在你的面前脱裤子了，免得吓坏你。” 他还算有良心，没打算害她当场昏过去，但是伍筱潼仍免不了脸红。 “等我一切都准备好了，会叫你进来。”他推开浴室的门，警告她。“不要想逃，后果你自己知道，别逼我失去耐心。”到时候可不是擦背就能解决的事，就算到美国太空总署借安全带也救不了她。 “我知道了。”她委屈地噘起小嘴，发誓自己生眼睛没见过像他这么霸道的人，完全不讲理。 项衍心满意足地进入浴室，打开莲蓬头冲澡，窸窸窣窣着实忙了一阵，才喊伍筱潼进去。 “筱潼，进来！” “我、我要进去了。” 她半闭着眼睛推开浴室的门，本以为会看到色情的画面，结果只看到一堆烟雾，项衍眉头挑得老高地看着她瞎子摸象、情愿碰壁也不敢看他的蠢样，差点没有当场打她的屁股。 “看清楚，我腰间还系了一条毛巾。”他还没有变态到第一次就要她完全面对他的裸体，总要慢慢来。 “哦！”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好像太小人了哦…… “拿去。”项衍将擦身体的海绵丢给她，然后背对着她。“帮我把背擦干净，记住要用力擦，知道吗？” “好，我会用力擦。”伍筱潼拿起海绵沾湿帮他擦背，小手忍不住发抖，他的身体真的好结实，全身都是肌肉。 她知道他和斯若宁以及尹昊征都有健身的习惯，听说斯若宁的家中还备有一间健身房，里面的设备一应俱全，所以他们三个人的身材都很好，圈子里面的人还给他们三个人取了个有趣的外号叫“绝色”，意思是帅到不行的美男子。 她居然有幸触摸这么完美的胴体，老天好像对她太好了些…… “怎么了，你的手好像在发抖？”不是老天对她太好，是他对她太好，项衍思思念念，就是在等这一刻。 “呃，因为、因为……”因为她的心跳开始加速，清楚地意识到他是个性感的男人，魅力无人可挡。 项衍背对着她微笑，很高兴她终于有所知觉，也不枉费他一片苦心。 “今天下午，你干嘛发脾气？”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清楚。“你不会无缘无故虐待我的银饰，一定有什么原因，对不对？” “没有、没有什么原因……”伍筱潼吓一跳，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是不是因为我和于沛玟的绯闻？” 伍筱潼的手当场僵在空中，没有回答。 “你不必在意那则新闻，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我们并没有交往。”从她的反应，就知道他猜对了，她正是为了这件事而生气，这表示她在乎他。 伍筱潼还是没反应，但从她微弱的抽气声中，可以感觉出她的喜悦，他也跟着高兴。 “别发呆，继续擦背。”他指向自己的背后，表情无限满足。 “啊？好。”她连忙回神，继续帮项衍擦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尽管项衍三申五令，要伍筱潼不准跟丁钦华联络，她还是不管他，照常打电话给丁钦华。 “嘟……嘟……” 她一直想为那天的事跟丁钦华道歉，但项衍把她盯得死死的，甚至还没收她的手机，直到尹昊征看不过去，才又把手机还给她，她才得以跟丁钦华联络。 “嘟……嘟……” 项衍真是个大变态，没收她的手机做什么？里面又没秘密。 “嘟……嘟……” 铃声不停地响，就是不见了钦华接听，伍筱潼都快放弃。 “筱潼。”最后丁钦华终于接听手机，但声音听起来不太有精神，让伍筱潼十分担心。 “丁大哥，你在哪里，怎么背景有点吵？”仿佛听见海浪的声音。 “我在海边。”丁钦华不带劲地回道。“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来海边散步。” 他果然在海边。 “我马上过去。”她大概知道是哪个地方，上次他们两人心情都不好的时候，曾去那个地方散步。 “不用了，筱潼。”丁钦华婉拒她的好意。“项衍现在不是正在录影，你这个时候出来，他会生气的。”所以还是算了。 “没关系，我请假，他不会说什么的。”每次当她一有麻烦，他都权充救火队，这次该她帮他了。 “我怀疑。”那天他的表现可不像是个大方的男人。 “不管啦，我就是要请假。”好好陪他聊天。 “好吧，我等你。”他确实需要找个人好好谈一谈。“自己小心。”丁钦华不放心地嘱咐她。 “嗯。”伍筱潼点头，接着挂上电话，跑去跟一号助理请假。 “我临时有事要请假，麻烦你跟项衍说一声。”angel是她们助理间的头头，什么事都得经过angel，包括请假。 “好，你赶快去忙，我会帮你跟项衍请假。”一号助理欣喜若狂，能够一天见不到伍筱潼这个讨厌鬼，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不准才是呆瓜。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伍筱潼一溜烟不见人影，一号助理也懒得打听她要去哪里，最好一口气搬到外层空间，省得惹人厌。 离开电视台后，伍筱潼挥手招来计程车，直奔海边。 “丁大哥！”尽管她得花一大把钞票才能到达海边，但只要对丁钦华有帮助，花再多钱都值得。 “筱潼。”丁钦华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似乎在为了什么事情挣扎，教人看了很不舍。 “怎么了，丁大哥？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她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习惯实话实说，只见丁钦华苦笑叹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烦。”他亦开门见山的回应伍筱潼的疑问。 “如果你是为于小姐和项衍的绯闻而烦心，那么你可以放心，项衍告诉我，他和于小姐并未交往，那天是因为看见于小姐在哭，怕她情绪崩溃，才先载她回家休息，并不像报纸上写的那样，有什么暧昧的关系。”伍筱潼误以为丁钦华是为了这则报导难过，连忙代为澄清。 “我知道事情的经过是怎么回事。”小玟已经告诉他。“但这并不是我难过的主因。” “那你是为了什么事难过？”她不懂。 “为了小玟不信任我，或者说她根本从头到尾都未曾察觉我的存在。”丁钦华苦笑。“她难过的时候，宁愿向和她不是很熟识的项衍求救，也没有想过可以依赖我，我还能不难过吗？”他为了她放弃原本高薪稳定的工作，只为了她开口要求他当她的助理。对她来说，他是一个任劳任怨的邻家大哥，却不是个可以谈心的对象，更不可能当她的情人。 “丁大哥……”伍筱潼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感情的事，真的很难勉强。 “所以我正在考虑，该不该重拾以往的生活，不要再待在小玟身边。”免得自己难过。 “丁大哥。”伍筱潼找不到立场劝他，待在一个任性又看不见自己的人身边，真的很辛苦，况且这件事已经严重伤害到他。 既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伍筱潼只得陪着丁钦华一起看海，试着藉由海浪洗去累积在他心底的忧伤，如果大海够仁慈的话，它会带走的…… “叮叮叮叮……” 偏偏这个时候，恼人的电话声响起，破坏周围的宁静气氛。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她从背包里面拿出手机，暗骂是谁不识相挑这个时候打来，等到看见萤幕上面浮现的手机号码，心顿时凉了半截，是项衍。 “怎么了，你不接吗？”干嘛瞪着手机萤幕发呆？ “啊？”她回神。“不接。”为了杜绝干扰，她索性把手机关掉，丢回背包里面。 “是项衍打来的对不对？”丁钦华猜。 “呃，是啦！”反正她就是不会说谎。“不过不管他，现在你比较重要。” “谢谢你，筱潼，你真善良。”花了一千多块计程车费，由拒绝心上人的通缉，就只为了他。 “应该的。”他不也是一通电话就到，尽可能地帮忙她，他才是大好人呢！ 两个无缘的善心人士面对大海，向它做无言的抗议，为什么像他们这样的大好人，会同时喜欢上任性的人？ “她居然不接我的电话！” 刚下通告，一听见伍筱潼临时请假便发飙的项衍，做梦也没有想到伍筱潼敢不接他的电话，当场气得跳脚。 一、二号助理吓得缩成一团，之前他才对她们发过脾气，只因为伍筱潼那个贱人，没事干嘛要请假。 “都是你干的好事。”项衍狠狠瞪一号助理，都是她准假，害他现在找不到人。 一号助理满脸委屈低头不语，算是无端受到牵连。 “可恶！”他拿起手机再拨一次伍筱潼的手机号码，这次更绝，她居然关机。 “shit！”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去找她，天涯海角都要把她抓回来！ “项衍，你要去哪里——” “让开！”谁敢阻止他去找他的小苹果，只有死路一条，他不会留情的。 项衍不客气地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一、二号助理，两人立刻像骨牌一样地倒在地上，他理都不理。 他大步走出电视台，大批守候已久的记者一看见他出来，立即一拥而上团团围住项衍，每个人都不想错过他的第一时间反应。 “十分钟前有个林姓女子刚刚出面开记者会，指控她怀了你的孩子，请问你对这件事有何感想？” 他们想知道，当项衍接获这个消息的反应，结果没教他们失望，他愣住了。 “对方指证历历，发誓说你就是孩子的父亲，你要不要针对这件事说两句话，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鬼扯！”他跟对方连认识都不认识，遑论是发生性关系。 “不久之前你和于小姐才传出绋闻，如今又有女性出面指控，你要不要回应” “我不回应任何不实的指控，而且请你们让一下，我赶时间。”一直他试着排开记者，但他们非但不走，反而跟的更紧。 “身为一个跨国性的公众人物，你不觉得你有义务解释清楚吗？”其中一位男记者，对他似乎颇有敌意，提出的问题也特别尖锐。 “我没有任何义务。”该死，干嘛一直挡着他？他都说了，他赶时间！ “但是媒体封你为亚洲小天王，你又以这个名号欺骗了不少女性，单单为了这些女性，你就应该说明。”男记者不死心，硬是要他开口，项衍的双眼终于冒火。 “我警告你，让开！”别挡住他的去路。 “项衍——” “砰！” 项衍二话不说，给他一拳，当场把记者打倒在地。 “你不要紧吧？” 女记者惊声尖叫，摄影记者的镁光灯则是闪个不停，把项衍的暴力行为统统拍摄下来。 “哼！”项衍顾不得他们怎么写，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又上报，反正他的负面消息已经够多了，不差殴打记者这一条。 另一则负面消息是他超速，但由于他的车速过快，摄影记者只来得及照到保时捷车尾，但也足够引起话题了。 坏男孩。 这就是项衍给一般大众的形象，舞台魅力惊人，私生活同样放荡不羁，然而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坏男孩只钟情于伍筱潼一个人，并且为了找她，几乎翻遍了台北市！ 许久以后，伍筱潼带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租屋处，好遗憾自己没能帮上忙，顶多只能陪丁钦华吹海风，不过他说那就够了，并且谢谢她。 丁大哥不会真的放弃当于沛玟的助理吧？ 她一边低头走路，一边担心。 如此一来，她会很寂寞…… “你没有看到我吗，还走过去？” 她一心都在想该怎么帮丁钦华，因而忽略了抱胸靠在保时捷跑车上的项衍，直到他发出声音，她才发现他早已经站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 “项衍……”她张开嘴巴，看着他站直身体朝她走近，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生气。 “你真行，筱潼。”他不只是生气，更想杀人。“你居然让我为你跑遍了台北市，你最好有个很好的理由！” 第六章 一阵强风吹过街头，吹乱了她原本纠结的长发，也吹慌了她的心。 伍筱潼不知所措地仰望她眼前的巨人，传说中的巨人是温柔的，他却凶得有如宽鬼。 项衍眯起眼睛，打量伍筱潼被太阳照得通红的脸颊，按理说她的脸不该这么红的，除非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海边？”他瞄到附着在她脸上的小沙粒，眼睛倏然进出凶光。 伍筱潼吓一跳，他的眼睛真利，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我是去了海边。”自首无罪，抓到双倍，她招认了。 “跟谁去？”这才是重点。“是不是于沛玟的助理？”那个叫丁钦华的家伙。 “我……”惨了，他一再嘱咐，绝对不能跟丁大哥出去，她却刻意违规。 “我……我可以解释！”直到他满意为止。 “你还想要解释？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项衍话说到一半，便意识到有人在注意他们，干脆抓住伍筱潼的手，把她带离现场。 “在这里没有办法说话，到你的住处去谈。”他可不想又引来狗仔队，最近他的麻烦够多了，况且他也不想让她曝光。 “你要到我的住处？”不会吧！房间里面贴满了他的海报，他要是一踏进去房间，马上就会发现她的秘密，她才不让他去呢！ “我从来没有去过你的房间，早就想参观了。”每次都只在巷子口或楼下徘徊哪会过瘾，当然要拜访她的香闺。 “可是……” “该死，又有人在看我们了，快走！”项衍不由分说便将伍筱潼拉进破落的小公寓，不给她否决的机会。 “你住在几楼？”他打量已遭毁损的楼梯，开始计划要逼她搬离这个地方，光爬楼梯就可能出人命。 “顶楼加盖。”房东总共在顶楼隔了三个房间出租，她租的是位于最角落、完全吸收不到光线的房间，租金也最更宜。 “也就是违章建筑。”很好，有个摇摇欲坠的楼梯还不够，现在还多个顶楼加盖，非逼她搬家不可。 伍筱潼住的公寓虽破旧，但座落的地点却非常好，因此租金并不便宜。 项衍蹙紧眉头，陪她爬到位于顶楼加盖的住处，越看这里的环境越不满意，这边的环境这么乱，根本不适合单身女子居住。 老旧的公寓只有三楼加上违法加盖的顶楼，总共也才四楼，因此他们很快就到达伍筱潼的房间。 伍筱潼迟迟不敢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硬是在门口磨蹭了许久，项衍最后终于看不过去。 “钥匙给我。”他拿过伍筱潼手中的钥匙，觉得她的举止好奇怪，一直瞪着门板是想怎样？ “老天，这扇门还能用吗？”他决定了，一定要她搬家。 伍筱潼答不出话，总觉得心脏快停了。 项衍将钥匙插进钥匙孔的时候，她差点尖叫，当电灯被打开，白色的日光灯照亮整个房间的时候，她更是想直接昏倒，这辈子不要做人算了。 项衍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以为自己走错房间，来到“项衍显像馆”。 “这是……”他环看四周，仰望天花板，前后左右，除了地板之外，皆贴满了他的海报！ “我……”伍筱潼咬紧下唇，找不到借口解释自己疯狂的行为，他一定很看不起她。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我的海报？”而且各个时期都有，俨然是海报大展。 “我……因为、因为我是你的助理，所以当然要贴你的海报以表现忠心啊……” “是这个样子吗？”他冷冷戳破她好不容易才编出来的借口，说谎不打草稿。“你房间的这些海报，有很多已经绝版，就算是公司自己也弄不到手，可是你几乎每一张都有。” 从他出道的第一张海报，到他一个月前才帮男性杂志拍摄的封面，她统统都张贴在墙上，感觉就像播放纪录片。 他出道已经七年，这七年间他出了数不清的海报，他自己也记不得。可是她不仅每一张都保存得好好的，还将它们像壁纸一样整齐贴在墙壁上，若说她只是为了尽责，打死他都不信。 “我……我……”她已经找不到借口搪塞，该怎么办？ “咦，这是什么？”项衍又找到另一项证据。“这不是我的剪报吗？有一大本！” 她的房间没多少东西，很容易就看见那一本厚厚的资料簿，里面放满了他的剪报，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他正式出道以前，他还是高二学生的时候。 “还说你只是为了工作，这是什么？”项衍把剪报摊开在她面前，不许她再逃避。 尽管伍筱潼真的很想当场逃走，但她也知道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项衍都会像今天一样把她抓回来，逃也没用。 “这是……有关你所有消息的剪报……”她终于低头承认。 “有些还是我出道之前的消息。”他用力合上资料簿，将它放在一旁。“我想，这代表你是我的fans。” 普通的歌迷恐怕还做不到这种程度，非得要是很疯狂的粉丝才会这样搜集，而从海报和剪报累积的数量来看，她应该是打从他高中开始，就喜欢上他了，那时候他只是业余模特儿，他和若宁以及昊征三个都是。 伍筱潼的头垂得低低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拆穿是他的歌迷，真的好尴尬。 “我、我是你的fans。”既然再也隐瞒不了，她也只好说实话。“从你正式出道前，我就一直很注意你的新闻，一直到你变成了亚洲巨星，我还是很喜欢你。”从来没有改变…… “但是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这件事。”项衍的眉毛挑得老高，别人是恨不得让他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她却是把所有爱慕之心都藏起来，还一天到晚想逃。 “因为、因为你曾说过angel和grace是因为想藉机接近你，才当你的助理，我本来就不打算告诉你，听见你说这些话以后，我就更不敢说了。”怕他讨厌她。 伍筱潼的头垂得更低了。 “其实，我的动机并没有比她们高尚，虽然是你自己主动要求我当你的助理，但我的动机还是一样不单纯，对不起……”伍筱潼很有诚意的认错，真心认为她没有资格喜欢项衍，他不喜欢会要心机的女人，结果她却要心机了…… 她等着项衍发出不屑的冷哼声，狂削她几句然后拂袖而去，可是她等待了许久，他都没有动静，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竟是狂笑。 “哈哈哈……”他笑到眼泪都快掉出来，伍筱潼则是一脸茫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她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但那也应该是骂她，怎变会是笑她？ “我笑自己。”他止住笑意，两眼充满光彩地看着她。“我以为自己只是单恋，没想到你却早一步喜欢我。”太有趣了。 “你的意思是……”不会吧…… “我喜欢你，筱潼。”他总算能够告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坚持要你当我的助理？和你一样，我也是想藉此机会接近你，动机一样不高尚。”所以彼此彼此，谁也别笑谁。 “你……”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不敢置信。“我以为你只是需要一个很会擦银饰的人。”而她刚好符合条件，于是就被录取了。 “我喜欢你擦的银饰，更喜欢你，你还不明白吗？”说她迟钝，她还真的是很迟钝，居然相信有人会为了银饰对她紧追不舍。 “……”伍筱潼依然不敢相信她的偶像会喜欢她，他一定又在捉弄她吧！ “你好像不相信的样子。”项衍扬起嘴角走到她面前，用手支起她的下巴，她一脸不可思议。 “项衍——” 然而项衍很快就用行动证明，他不是开玩笑，再认真不过，他老早就想这样吻她。 芳唇不期然被项衍掳获，伍筱潼瞪大眼睛，僵直的身体毫无反应。 “还是不敢相信吗？”他再深入吻她，这回不再蜻蜓点水，而是用舌尖撬开她的樱唇，用火舌搅乱一池春水。 伍筱潼超先依旧呆若木鸡，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拜托，有点反应。”他可是亚洲小天王耶，连点面子都不给吗？ 因为他这句话，伍筱潼好像突然清醒，身体却是往后缩。 “别想逃。”她逃避了他好几个月，让他误以为她对他没有丝毫感觉，这次绝不再被骗。 于是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进怀里，这才完全拥有她。 他钳制她的力道是如此的凶猛，霸道的拥抱让她倒抽一口气，感官在这一刻全然苏醒。 “项衍……”她双手用力推他的胸膛，不想她和他的关系，从歌迷转变到助理，再从助理变成他的情人，况且他也说过，最恨有人借着当他助理的机会摸上他的床。 “别拒绝我，我不准。”反之，他决心要从她的偶像转变成晴人，倘若情况允许，还要进一步成为夫妻，绝不能在第一关败阵。 伍筱潼向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女孩，这是天性，也是潜藏在她心底的欲望，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就是如此盼望。 只是无论她刚开始抱持何种想法，都被项衍不按牌理出牌的举动打乱了，柔弱的双唇在他的辗转吸吮下绽放成万紫千红，小巧的胸部在他强烈的攻势不起伏晃动。 她觉得不能呼吸，但他的舌却更深入。 她从来未曾跟男人像这样拥吻，但他却毫不体贴拼命汲取她芳腔里面的甘甜，一点一滴的将她榨干。 “呜……”她因为无法呼吸而呜咽，双手毫无选择地抓住项衍身上的白色t恤，犹如他是浮木般攀着。 “小苹果。”长久以来他一直就想把她吞下肚，或是把她打成苹果汁，含在嘴里细细品尝。 “……嗯！”现在，他终于做到了。借着蹂躏她的柔软，他品尝到初恋的滋味，他深深相信伍筱潼没有任何性经验。 “筱潼！”光是吻她的唇不够，他进一步解开她衬衫的扣子，抚摸她细致的皮肤。 伍筱潼的身体立刻抖得像秋天里的叶子一样，怎么样都无法停止喘息。她的个子虽然娇小，但该有的都有，无论是丰胸或是翘臀样样不缺，唯一缺的是胆子。 “我觉得……”她说不下去，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快被火吞噬的感觉，只得把头脸埋进项衍的胸膛，躲避那道看不见的欲火。 “看着我，筱潼。”他捧住她的脸，要她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也一样激动。 “如果你是想问我有没有一样的感觉，答案是有，我也快着火了。”他握住她的柔荑，引导她感受他的心跳，他的心，也是小鹿乱撞。 “项衍。”她很小声地呼叫他的名字，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为她而心动，体温为她而升高。 “小苹果……”他再次把她拉近，甜甜地吻她。“筱潼……”他最可爱的助理，长久以来一直默默支持他的粉丝，他好喜欢她。 接下来的进展，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只见项衍迅速脱掉两个人的衣服，将伍筱潼抱上床，一场歌迷与巨星的邂逅，就此展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他们居然上床了。 仰望天花板上的巨型海报，项衍邪恶帅气的笑容仿佛在说；“傻瓜，你中计了，掉进了我的陷阱。” 怎么会这样？ 伍筱潼可以说是迷迷糊糊失了身，一直到失身以后，才想到进行总检讨。 她明明答应自己，只要远远看着他、在旁边默默守护他就够了，为什么还跟他上床？ 清醒后伍筱潼总觉得好尴尬，她又再一次违背自己的誓言。 傻瓜！笨蛋！你的意志为什么老是这么薄弱？只要项衍勾勾手指，就什么事都答应？ 她的认知显然和项衍不同，在项衍的认知里面，她是个难搞的女人，他说什么都拒绝。 不过，现在不同了。 知道她其实也喜欢他以后，一切变得简单。以前他想碰她得费尽心思，现在他只要伸出手，就够得到她。 “小苹果。”欢爱过后，他伸手将身旁瞪着天花板发呆的伍筱潼拥进怀里，开始啃食她的玉颈。 她颤抖地回应他，心想事情不该是如此的，到底哪个环节出错？ “你干嘛一脸痴呆的表情？看我。”他霸道地撑起身体遮住她的视线，不让她有缅怀过去的机会。 伍筱潼小嘴微张地看着项衍，总觉得这不是真的，她一定在做梦。 “你现在的表情真诱人，让我忍不住想咬一口。”小嘴微张，星眸微启，摆明了勾引男人。 伍筱潼不知道他被勾引了没有，但事实显然有，他正左手撑在她的脸颊边，右手握住她的下巴，热情地吻她，并且强迫她与他舌吻。 “伸出你的舌头，筱潼。”他喜爱她的主因是她非常听话，只要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是全世界最好的粉丝。 伍筱潼伸出小巧的舌头与他嬉戏，这些把戏都是他两个钟头前教她的，她只不过再复习一遍。 他还教了她伸长手、勾住他的脖子，与他耳鬓厮磨。此外还有长腿夹住他的腿背，最好能够连他的裸臀都一起夹住，这样他就满意了。 伍筱潼将他所教的一切，一一复习一遍，立即收到效果。 天真无邪的碰触就叫男人疯狂，况且她的酥胸还不停于他的胸膛摩擦，摆明了挑逗他…… 伍筱潼浑身虚脱地靠在项衍的怀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矛盾，即使已经做过两次爱了，她还是觉得不对。 至于是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一种感觉。 “小苹果。”他低头吻她的粉额，体贴地将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拨在耳后，像珍宝一样地抱着她，细细呵护。 这就不对。 她像故意要找碴一样的挑毛病。 他应该是恶意又邪气，不应该如此温柔，这一点都不像是他。 项衍完全不晓得她那颗小脑袋瓜里面在想些什么，知道了以后他一定气死。不像她，他心中完全没有任何矛盾，也不觉得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不对，这件事情本来就该发生，拖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 “筱潼……” “叮叮叮叮……” 他原本是想要求她再来一次，但这个时候手机却偏偏不识相地响起，他只好先接手机，是他的合伙人。 “该死！”昊征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不然他一定翻脸。 “喂，昊征？” 尹昊征一听见他的声音，第一件事情就问他人在哪里？他回答在伍筱潼的房间里，对方沉默了一阵子，接着重重叹一口气，要他最好回公司一趟，现在公司一阵大乱，他出手打记者的镜头，被许多家媒体的摄影记者拍摄下来，就算想搓圆仔汤都不可能，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他开会，讨论该怎么应付媒体。这算是他最近闯过的祸之中，最严重的一次。就算媒体过去再怎么喜欢他，这次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并要他有心理准备。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大力合上手机，这次项衍不再发脾气，祸是他闯的，当然得想办法收拾。 “是总经理打来的吗，他说了些什么？”伍筱潼好紧张，怕尹昊征知道了他们的事以后会看不起她，哪里晓得他早就知道了。 “他叫我回公司一趟，因为稍早前我打记者，他要和我商量该怎么解决。”这次难收拾了，唉！ “你打记者？”伍筱潼瞪大眼睛，不明白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这都要怪你。”他把责任推给她。“谁要你没事跷班去和丁钦华约会，我为了找你，才会揍挡路的记者一拳，结果就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那现在怎么办，总经理也解决不了吗？”伍筱潼好着急。 “别担心，昊征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他吻了一下伍筱潼的额头安慰她，接着将她放在一边，起身拿起衣服穿上。 “我现在就回公司，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乱跑。”项衍警告道。“还有，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搬家，我绝对不允许你再住在这样的危楼，太危险了。” 楼梯破损，建筑物老旧，再加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门板。就算是悲情电影，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节。 “好，我会考虑。”她点头。 “乖。”他又弯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吻，才满意的离开。 项衍离开后，她突然感到一阵空虚，总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安可！安可！” 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巨型海报，想起身为歌迷时的快乐。当时她是多么兴奋地看着舞台上的项衍，和台下所有粉丝一样，期待他兴致一来丢下舞台的皮背心，就算抢不到也觉得幸福。 可如今呢？ 低头看自己的胴体，她的身上还留有他的痕迹，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不只是吻痕，还有挥之下去的味道。 想起他们疯狂的做爱，想起她放荡的喊他的名字，她就觉得丢脸。 发生了这件事，她还有什么颜面留在项衍身边帮他做事，当他的助理？ 伍筱潼越想越心慌，除了怕丢脸之外，最主要的还是那股失落感，深深困扰她。 她一方面高兴项衍喜欢她，一方面又觉得幻想破灭，心情非常矛盾。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自信能当项衍的女朋友，凭她的条件，她没被台湾的歌迷唾弃死就不错了，更何况她还得应付全亚洲爱慕他的粉丝。 不行，她应付不了。 她没有资格当项衍的女朋友，她好害怕。 打从和项衍发生关系以后产生的罪恶感，像寄生虫似地啃食她的自信心，将它们一点一滴的啃光。 她不要再继续留在台北了，她要回去。 惊慌之余，她竟想演出“远离台北”的戏码，逃回老家去。 ……对，她要回家，再也不要当项衍的助理，也不要再见他，她要远离这一切！ 起身匆匆穿上衣服，把行李袋从床底下拉出来，伍筱潼飞快地将塑胶衣橱里的衣服，统统拿出来装进袋子里面。 可恶，装不下，剩下的以后再处理。 被这全新关系吓坏了的伍筱潼，像只无头苍蝇，一会儿收衣服，一会儿又丢衣服，单从她重复的动作，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慌。 好不容易，她终于收拾好行李，暂时向这个破房间道别。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想该怎么处理后事，反正房间也是租来的，顶多押金不要，比较对不起房东就是。 但她绝不会放弃房间里面的海报，这可是她多年的心血，只是现在没有时间处 伍筱潼发誓，一定会将海报带走。但她遵守誓言的纪录实在不好，就连她自己也没把握会不会再回到这里。反正不管了，先逃再说，若真的放心不下，还可以请丁大哥代为处理，他一定会帮她的。 拉里拉杂地想了一大堆，伍筱潼将她自认为重要的物品，全放进一个大行李袋以及两个小行李箱里，准备好了便打电话叫计程车逃命。 她实在很想就这么一路搭计程车回到老家，但她老家位于彰化乡下，凭她可怜的经济状况，根本负担不起这笔天大的旅费，因此只能请计程车司机将她载到火车站，搭火车回彰化。 她很幸运立刻就买到车票，不过要在半个钟头以后才会发车，她也只好等了。 在等待的同时，她一直不断地看表，好希望火车赶快把她载离台北，但一方面又怕自己就这么突然离开，会给公司带来麻烦，怎么说她都是公司的一份子，虽然不起眼，但也负担了部分的工作，她不能这么任性。 伍筱潼不愧是善心人士，都要逃命了还会顾虑到责任的问题。为了表示负责，她拨打电话给尹昊征，跟他辞职。 “嘟……嘟……” “叮叮叮叮……” 线路那头的尹昊征和项衍正在讨论该怎么善后，尹昊征的手机不期然浮现出伍筱潼的手机号码，他奇怪地瞄了项衍一眼，搞不懂谁才是她的恋爱对象，干嘛打电话找他？ “喂？”他用手指敲敲刚刚开会拟定好的策略，要项衍别再出错。 项衍拿起开会的记录瞄了几眼，心里想的是赶快回伍筱潼的住处，继续他们先前未完成的事，没花多少心思在会议记录上。 “总经理，我是筱潼，我要向你辞职。”伍筱潼一向就很怕跟尹昊征说话，一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就紧张地把所有预先想好的说词浓缩成一句，一口气说完。 “我知道事发突然，但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伍筱潼紧紧抓住帆布背包，藉此减压，就怕尹昊征会问她原因。 尹昊征又瞄了项衍好几眼，项衍莫名其妙的摊手，无声问了句：“why？”尹昊征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继续听手机。 “我只是打电话跟你辞职，谢谢总经理这几个月来的照顾，再见。”由于尹昊征都没有说话，广播中心又一直强力放送请往高雄的旅客赶快上车，伍筱潼只得匆匆挂上电话，赶搭火车去。 “……”尹昊征也关上手机，扬起眉毛打量项衍。 “干嘛？”从刚才开始就看个不停。“你别学若宁那一套，我会起鸡皮疙瘩。”吓都吓死。 “你心爱的小苹果要跑了，你还不去追？”尹昊征深深叹口气，看来计划又要改变了。 “什么？！”项衍愣住。 “她刚刚才打电话来向我辞职。”非常有礼貌，但抓错时间。“从背景的声音判断，她应该是在火车站，可能已经搭上火车，回故乡去了。” 项衍起初听不懂他的意思，直到听见“火车站”三个字，才匆匆回神。 “她的故乡在哪里？”可恶，怎么会发生这种见鬼的事，她那颗小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应该是在彰化乡下。”尹昊征翻了翻伍筱潼的人事资料，里面记载得非常清楚。 “这是地址。”他把伍筱潼老家的地址抄给项衍。“我猜就算我阻止你，你也不会听我的，所以干脆就放过你好了，省得你日后埋怨我。” “谢谢，你真聪明。”对他来说，现在没有比弄清楚伍筱潼想法更重要的事，他一定要找到她。 “谢谢你的肯定。”尹昊征讽刺地回道。“不过，在这里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希望你听进去。”别又跟他唱反调。 “什么建议？” “找到筱潼以后，带她到苏格兰躲一阵子，等我摆平了打记者这场风波，你们再回来。”他相信经过这件事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狗仔等着激怒项衍，毕竟艺人发飙是最好的新闻，光标题就够耸动，但对艺人来说却最具杀伤力，他不希望他再惹麻烦。 “我会接受你的建议。”项衍也认为这是个好方法，于是点头同意。 “很好。”尹昊征又挑眉。“还有，记得帮我跟筱潼说，我不接受她的辞呈。” “那当然。”他不会让她有逃避他的机会，不管她躲回乡下老家还是哪个鬼地方。 第七章 当伍筱潼出现在乡下的家门口时，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她妈妈。 “筱潼，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回到家已经是三更半夜，大家几乎都上床睡觉了。 “你的工作呢，你请假了？”伍妈妈一开口就是一大串，伍筱潼都快不知道怎么回答。 “妈，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要先回房间休息。”她坐了好几个钟头的车才回到家，拜托别再折磨她。 “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感冒了？”伍妈妈爱女心切，看见伍筱潼的嘴巴稍微干了点就唉唉叫。 “有一点。”她懒得解释是因为过于劳累，嘴巴才变干。不过无所谓，如此一来她妈妈就不会再拷问她了。 “我去煮姜汁给你喝！”她就生这么一个独生女，剩下的都是一些不知道父母辛苦的男丁，不多疼一点怎么行。 “拜托你了，妈，我先上楼了。”喝些姜汁也不错，身体暖了，心也会跟着暖，也许就能忘记项衍了。 只是还忘不容易，特别在她老家房间的墙壁都贴满项衍的海报时，更是困难。 伍筱潼疲倦地躺在床上，侧过脸看墙壁上的海报。海报中的项衍，仍然是穿着他那件招牌黑色皮背心，双手插在皮裤腰际，头仰四十五度角，一脸的傲视群伦。 她立时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到看不到，就连沙粒，也比她大上许多吧！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伍筱潼真的很累很累，不只是因为舟车劳顿，更是因为厘不清的感情，她的思绪好混乱。 她喜欢项衍，这点无庸置疑。 还没有成为他的助理以前，她就迷恋他、崇拜他。成为他的助理以后，她更是为他潇洒不羁的风采倾倒。他虽然任性，心地却非常善良。脾气虽然不好，则处事还算公平——好吧，对待她例外。 她真的真的很喜欢他，但并不想靠近他，至少不像现在这么靠近，她都不会思考了。 好累…… 被如同绳索般纠结的感情捆绑，伍筱潼已经累到没有力气，只想闭上眼休息。 她才合上眼皮，思绪还在半空中飘游，楼下突然传来她母亲的尖叫，她连忙冲下楼，搭救她母亲。 “妈，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她也跟着愣住，说不出话，反倒是她母亲还比较有力气。 “海海海、海报上的人跑出来了！”伍妈妈隐约记得项衍的名字，但一时心急忘了他是谁，只得指着他大叫。 “您好，伯母。我是项衍，抱歉打扰。”项衍还算有礼貌，第一个就跟伍妈妈打招呼，只见伍妈妈捂着胸口说。 “你、你好，我是筱潼的妈妈。”伍妈妈不知道伍筱潼是项衍的助理，以为她还在台北的餐厅端盘子？不知道她早已经更换工作。 “请问你来我家有什么事……” “你是要到你的房间谈，还是要在这里谈，随便你。”项衍这句话很明显是说给伍筱潼一个人听的，伍筱潼闻言畏缩了一下，支支吾吾地答道。 “我的房间。”她就跟她妈妈一样惊讶项衍的出现，但却没有她妈妈的勇气，因为她是当事人。 “等一下！”伍妈妈可没有那么好打发。“你和筱潼是什么关系？”居然敢当着她这个做母亲的面，说要进她女儿的房间。 “我们是什么关系……”他看着伍筱潼。“等我们讨论完了，再告诉您。”到时可能有新结论。 “这是什么意思？”伍妈妈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他打什么哑谜，项衍也无法解释。 “不好意思失陪，筱潼借我一下。”他牵住伍筱潼的手，就把她往楼上拉，也不问她的房间到底在那一楼。 伍妈妈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心想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嚣张，不过……确实长得不错，连她这个欧巴桑，也不免对他心动了。 乡下房子普遍建得不高，三层楼就已经很高了。 伍筱潼的房间就位于顶楼，除了她的房间以外，还有一个置物间，里面没放什么东西。 “进去。”虽然不必担心左右邻居会来偷听，他还是老老实实锁上门，不让伍筱潼溜走。 伍筱潼像个小媳妇似地坐在床上，头垂得很低，不敢说话。项衍抱胸打量四周的墙壁，一样贴满他的海报，有一张还是烫金的特别版，前年发售的，一张网路喊价喊到五千元。 “光是这些海报，你就可以成为小富婆。”尤其是那些已经绝版的珍贵海报，连他自己都想搜集。 伍筱潼咬紧下唇不答话，不想告诉他，她一张都不会卖，所以永远是个穷鬼。 “你为什么逃跑？” 来了，他终于提起这个问题。 “要逃跑也可以，居然还笨到跟昊征辞职，你不知道当时我就在他身边吗？”所以说她不是没大脑，就是太过心慌，不然就是太有责任心。 “我、我一时忘记了嘛，我只是一心想不可以给公司添麻烦。”却忘了他正是去公司，还自投罗网。 “你怕给公司添麻烦，就不怕给我添麻烦，你知道为了找到你家，我在附近绕了多久吗？这附近都是稻田！”然后又是晚上，黑漆漆又没有路灯，好几次他都差点掉到田里去，他那辆心爱的保时捷跑车！ “我又没有请你来找我，是你自己愿意来的。”还怪她。 “什么？”他没听错吧，她居然在反击他？ “本来就是嘛！”沉重的心理压力让她变得格外有勇气，也格外任性。“我希望你不要来，永远都不要来找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筱潼！”她是怎么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真的很累！”她终于崩溃。“我原本只是希望能够在你身边，默默守护你就好，可是现在情势却突然改变，我无法习惯！” 她的愿望是如此的卑微，不贪多，只希望能在她还是他助理的时候，多看他几眼。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喜欢她，两人还因此而上了床，这打乱了她原本的认知，也让她无所适从，所以她才想逃！ “呜……”她真的很累，为什么他就不能体谅她，硬要找她麻烦？ “筱潼，看着我。”他不是不体谅她，而是不想错过她，不想他人生的第一次心动，就此化为泡沫。 “项衍……”她抬头看他，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在她身边坐下，温柔地帮她拭泪。 “你说不习惯，我了解你的意思，因为我也曾经有过同样的迷惘，所以非常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他的眼神异常温柔！不，是非常温柔，仿佛在看一件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项衍！”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那家法式餐厅，当时你站在吧台后面，很用心的低头做事，没有跟同事一起来跟我要签名，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奇怪，心想你真是特别。”那时他就应该察觉她是个不与人争锋的女孩，却要等到日后才发觉。 “然后，当我得知那些银器都是你擦的，我便下定决心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可以将银器擦得那么晶亮。”算是满足好奇心。 “可是当我看见你的脸以后，我愣住了。”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他胸膛，让她感受他的真心。 “我第一次对一个陌生女孩产生感觉，我想那种感觉就叫一见钟情。”所以他才会一直盯着她看。 “当时我真的觉得很迷惘，身为亚洲小天王的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外表不起眼的女孩一见钟情，但却真的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 “所以，我真的懂你的感觉。”他笑着说。“我知道不习惯是怎么回事，真的知道。” 打从伍筱潼认识项衍以来，这是他最正经、也最脆弱的一次。他正在将他的真心摊给她看，教她怎么排解焦躁及不安。因为在最初的时候，他也和她一样，无法适应自己坠人情网。直到他渐渐习惯单恋她的感觉，直到他渐渐习惯，他所喜欢的人原本就是这么迟钝，除了积极争取，耐心等候之外别无他法，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习惯是可以改的，至少他已经改过来了。 “项衍！”她没有想到，他那么早就喜欢她，几乎是第一眼就决定要她当他的情人。 “所以不要害怕。”他亲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樱桃小嘴。“改变习惯不是一件坏事，你现在就可以开始练习，每天和我像这样过日子。” 天天亲吻，天天拥抱，天天想着对方。 “等你习惯这种感觉，你会爱上这种感觉，再也不会心慌。” 原来，他真的懂得她的心，懂得她的害怕！ “我以为你只会欺负我，没想到你真的懂得我在想什么。”她真的好感动，原来他这么懂她。 “那当然。”他抱紧她微笑。“我甚至知道你为什么逃，你在烦恼，万一真的成为我的女朋友，你会应付不了媒体的压力，对不对？” “还有成千上万的粉丝。”她哭着点头.“我想，以绖每当我睡觉的时候都会作噩梦，梦见被你那些粉丝追杀。”把她斩成一段一段。 “我答应你，每当你作那些噩梦的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他不敢保证她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但他至少可以做到陪在她身边，在她夜半惊醒的时候安慰她。 “项衍……” “所以，别再逃避了。”他拜托伍筱潼。“你应该知道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去把你找回来，何必让我这么辛苦呢？”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粉丝应该有的行为。 “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是她太傻，不明白他真正的心意，如今总算明白了，心中再也不会有疑虑。 “呼，幸好。”成功说服她.“对了，昊征要我们到苏格兰避避风头.” “苏格兰？” “嗯。”他点头。“他说直到事情解决为止，我们都要待在苏格兰，不能回来。”刚好可以度假。 “那不是你的故乡吗？”他的祖父听说就来自苏格兰，他有四分之一的苏格兰人血统。 “没错。”所以说昊征就是设想周到，真不愧是超级经纪人。 “好，我跟你去。”天涯海角她都跟着他定，这是适应新生活的第一步。 “乖孩子。”他甜甜蜜蜜吻她，两人着实拥吻了一阵子，他才想起—— “我还没有跟伯母解释我们的关系，你希望我怎么说？” 怎么说？当然是照实说，就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项衍和伍筱潼在尹昊征的安排下，一前一后抵达苏格兰，两人相隔几小时在机场会合。 苏格兰是项衍的故乡，也是他成长的地方。他一直在苏格兰待到十六岁，才跟着父母一起去台湾，也因此认识了尹昊征及斯若宁，与他们成为好朋友。 既然来到自己的地盘，一切就自在多了，也不必担心会有狗仔队跟拍。 项衍着实在机场等了伍筱潼好一阵子才等到她。为了避开狗仔队，尹昊征特别为他们订了不同航空公司的班机，并且经由不同国家转机，藉此混淆视听。 因为尹昊征的细心，他们成功躲过狗仔队，抵达苏格兰。两人在分别提领了行李之后，走出机场大厅，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司机看见他们出来，立刻趋前跟项衍握手并打了声招呼。接着提起他们的行李，放进一辆黑色大礼车之中，接下来又帮他们打开俊喳车门，恭请他们上车。 她觉得很新奇，原来尹昊征不只在国内有办法，就连到了苏格兰都能摆出这等派头，不愧是超级经纪人。 伍筱潼感叹尹昊征能力之强，令人敬佩，压根儿没有想过，这一切其实跟尹昊征无关，完全是项衍自己的实力。 “哇，好美的风景，有种凄凉的美感！”伍筱潼透过玻璃，观看车窗外的美景，一望无际的草原无限延伸，偶尔才见到几栋建筑物点缀其中，既像风景画，又像被世人还忘的角落，独自存在子这地球的彼端安静地生活着，不与人争锋。 项衍没对她的兴奋做出任何评论，只是半眯着眼睛，稍微打量车窗外的风景，一副快睡着的样子。 伍筱潼掉头继续看风景，她跟随项衍到过很多地方拍片出外景，但从来没有来过苏格兰，不知道它的风景原来如此美丽。 车子像一只黑色蚂蚁在灰色的公路上爬行，周遭一成不变的风景很快便失去它最初的吸引力，渐渐变成安眠药。 项衍是完全睡了，伍筱潼不怪他，他本来就很难适应时差，况且他又在机场等了她好几个钟头，自然很疲累。 黑色的蚂蚁继续往前爬行，看似没有尽头的道路，感觉上像通往地球的另一端，伍筱潼就算再兴奋，也抵挡不了从脚底升起的困意，也跟着睡了。 她不知睡了多久，周围的景色才逐渐改变，项衍才把她摇醒。 “贪睡鬼，快到喽！起来了。”他边打呵欠，边摇她的手臂，感觉上比她还累。 伍筱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以为又要看见相同的风景线，没想到呈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座肃穆雄伟的城堡，像个骄傲的巨人，在天地间站立。 “我们要住在城堡饭店？！”伍筱潼瞠大眼睛，兴奋地大叫。 她跟随项衍的工作团队住过不少五星级饭店，但从来没住过城堡，好令人兴奋。 “你要把它当成饭店也可以。”反正差不多。“不过，这是我家，我父母和我的祖先都住在这里，我自己也住过一阵子。”虽然他到了十六岁才转学到台湾，不过在那之前，他都一直住在爱丁堡附近的寄宿学校，只有在假日的时候才回到这里。 “这、这是你家？”伍筱潼的眼珠子简直快掉下来，怎么会有这么梦幻的事情？ “我有四分之一的苏格兰人血统，难道你不知道吗？”亏她还自称是他的歌迷，连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怎么成为他的粉丝？ “我知道你有四分之一的苏格兰人血统。”她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不会特别注意这类报导……”对她来说，喜欢他个人比较重要，背景只是其次。 “这也难怪啦！”项衍一脸不以为意。“刚开始的时候，媒体也喜欢拿这一点大做文章，久了以后就不稀奇了，现在满街都是混血儿。”这一国混那一国，那一个又混这一国，地球村时代果然来临。 “对嘛！”难得他这么明理，赶快点头。“所以你不能怪我……” “这是什么鬼话？”闻言，他突然靠过来，伸手捏她的耳朵。“你既然号称是我的粉丝，就该把我的一切背下来，还敢跟我贫嘴？”欠揍！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别捏她。“大不了我从你的第一张专辑，背到最近一张，这总行了吧？” “好啊，你背啊！我就不信你背得出来。”连他的身世都记不住，还背专辑哩！ “背就背。”她可不认输。“你第一张专辑的名字叫brain.是你的同名专辑，第二张专辑叫summer，第三张专辑叫——叫……”惨了，怎么才数到第三张专辑就忘记叫什么了？她一定会被他怨恨死。 “我总共也才出了十张专辑，你连第三张专辑都背不出来，简直是找死！”他确实不会轻易饶过她，伸长手勒住她的脖子，假装要把她勒死。 “救命啊！”伍筱潼左闪右躲，就是躲不掉他的钳制。“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是故意忘记，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情有可原啦！ “不行。”他可不会轻易饶过她。“别人可以忘记，你不可以忘记。”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粒鼻屎都要牢牢记住。 “你不公平！”就光会欺负她。 “我本来就不公平！”谁叫她是他的女朋友？ 两人拉扯了老半天，就在项衍作势要吻伍筱潼的时候，礼车在城堡门口停下来，车外随即传来一阵咳嗽声。 “咳咳。”城堡的管家老早在门口等候，也看见这一幕。 项衍连忙停止捉弄伍筱潼，不怎么甘愿地下车。他火冒三丈地瞪着管家，心想这老头打开车门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害他连她的脸颊都没亲到，就得被迫下车。 伍筱潼也跟着下车，尴尬地看着管家，居然被他看见他们两个人嬉闹，真丢脸。 “这是管家，daniel。”他随随便便介绍管家，摆明了还在记恨。 “how……howdoyoudo，sir？”她的英文不太好，会话尤其烂，现在又突然要她面对管家，她当然结巴。 “howdoyoudo，beautifudy，mayihaveyourname？”管家极有礼貌的请教她的名字，她又结巴。 “my、mynameis……” “好了，老头，你就别再无聊了，跟她说中文！”项衍终于再也听不下去，干脆叫她闭嘴。 “你好，美丽的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管家从善如流地改用流利的中文和伍筱潼对话，让她好惊讶。 “你、你会说中文！”而且说得很好。 “他曾经跟我到台湾待过好几年，当然会说中文。”死老头，锋头都被他抢光了，仔细想想他的中文也没讲得多好嘛，也没比他轮转。 “我奉命到台湾照顾少爷的生活起居，不过在那之前，我就已经会讲中文，并不是到台湾以后才学的。”管家的发音也许没有项衍来得自然，但用字遣辞可比他高明许多，说话的方式也比较文雅。 “原来如此。”她松一口气，如此一来，她就不必再用那口破英文与他对话，担心他有没有听懂。 “我父母呢？” 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要过，伍筱潼的神经又绷紧，好怕见他父母，更怕讲英文。 “根据我昨天才得到的消息，夫人和老爷目前在德国游莱茵河，至于下一站会去哪里，则还要打听。”管家透露的讯息，让伍筱潼一方面放心，一方面又好奇，欣是看着项衍。 “他们去环游世界了，现在在德国。”他解释。 “好好哦，还可以环游世界。”不像她，连张到香港的机票都买不起，当然也不可能有钱血拼。 “家常便饭。”项衍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老是这么搞，他都快变成孤儿了。 “我要去睡觉了，房间准备好了没有？”项衍显然还没适应时差，又想睡觉。 “准备好了。”管家答。“您还是睡原来的房间，这位小姐……” “我叫伍筱潼。” “伍小姐的房间，我也很早就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带你们去休息。” “你带她去休息吧！”项衍一边打呵欠一边说。“我自己回房间就可以了，又不是不认识路。” 项衍说完就一个人往城堡里面走，完全不管伍筱潼。 “别介意，少爷就是这种脾气。”管家向她致歉。 “我知道，我不会介意的。”伍筱潼尴尬地回道，比谁都清楚他有多任性。 “那就好。”管家微笑说道。“现在，请容我带你到房间休息，希望你会喜欢我特别为你准备的房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睡不着。 伍筱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干脆下床。 她拿起一件针织外衣披上，推开房门好奇地探头。 诺大的城堡静悄悄，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到有些可怕。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项衍，但她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一个房间，况且他可能还在睡觉，她若真的去找他，也只会挨骂。 既然此路不通，她只好山不转路转，自己想办法。 她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参观城堡，就算是迷路也无所谓，总比睡不着还要硬逼自己睡觉来得好…… “睡不着吗？” 就在她考虑该走哪个方向之际，管家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我注意到你从一开始就很有精神，应该是已经适应时差了吧？” “嗯，我睡不着，而且我也比较没有时差问题。”她对管家微笑，好佩服他敏锐的观察力和如同幽灵一样轻盈的脚步，他真的很像外国小说中的人物。 “你真幸运。”管家也回她一个温暖的笑容，看起来和蔼无比。“既然如此，你有兴趣参观城堡吗？我可以当你的导游，带你参观城堡。” “真的吗？”闻言，她喜出望外。“你真的愿意带我参观城堡？” “这是我的荣幸。”管家脸上的笑容说明他的意愿。 “那么，我很愿意参观城堡。”伍筱潼好高兴她没有午睡，才能遇见管家。 “好的，伍小姐。这边请，我会一一为你说明……” 接下来，就看见管家充当导游带领伍筱潼参观城堡各个角落，并用心为她说明项衍的家族历史。她才知道原来项衍的本名叫brain·murray，是苏格兰高地一带有名的望族。他的父亲john·murray，继承了世袭的爵位，是为新一代的阿索尔公爵。 他的母亲则是一个地道的台湾人，和他父亲在三十年前相恋结婚以后，便跟随丈夫来到这遥远的国度，开始新生活。项衍则是在苏格兰出生，是家中的独子，将来也会继承爵位。不过在他正式继承爵位之前，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他想做的事，这是项衍父母给他的承诺，他也尽情发挥。而从他父母的身体状况看来，距离他继承爵位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到那时候他可能早已退出演艺圈，做别的事了。 管家不厌其烦的细数家珍，伍筱潼可以从他的语气和表情感受到他的骄傲，他是真的很以项衍为荣。 她羡慕地看着管家，有种感觉，他一定和项衍很亲近，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你说你曾经到过台湾帮忙照顾项衍，可以多说一点那个时候的事吗？”她是从几个月前才开始当他的助理，但他却已在台湾生活了十年，她真的很好奇。 “你怎么不自己问少爷，请他告诉你？”管家注意到她似乎对自己极没有自信，也不敢问少爷问题。 “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多少承认自己的自信心不够，没有把握他会理她。 “少爷有时候的确会表现出不耐烦，也不喜欢回答问题。”这大概也是他为何会得罪记者的主因，提问是记者的工作，他却最讨厌人家问东问西。 “所以我才来问你。”就是因为知道他会不耐烦，她才不敢开口。 “你想知道些什么，少爷的交友情形？”管家体贴地问，多少看穿她的心思。 “嗯。”她拼命点头，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女孩子普遍都会关心这个问题，她只是从善如流。 “少爷他的朋友圈其实很小，就只有尹少爷和斯少爷两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剩下的朋友都只是泛泛之交，和异性的交往也很单纯，没有乱交什么女朋友。”管家据实以报，却引来伍筱潼的疑问。 “真的吗？”她很难相信。“但是报纸说他的女朋友很多，私生活很乱，他们还给他取了一个‘坏男孩’的绰号。”除了“亚洲小天王”，这个绰号也是响叮当，一直到现在为止，还有不少人私底下这么叫他呢！ “八卦报纸上的报导不能完全相信，很多都是编出来的。”管家摇头，完全败给那些八卦报纸。“你在少爷身边当助理，每天跟他接触，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怎么反而听信谣言。 “呃……”管家说得没有错，她在他身边待了好几个月，别说是泡美眉，他连上夜店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忙得半死。 “少爷现在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因为已经不在他身边。“但是他以前最常去的地方，是学校的音乐教室，他和尹少爷及斯少爷，就是在那里决定日后要筹组唱片经纪公司，三个人后来也真的变成合伙人，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我可以跟你保证少爷一点都不花心。”甚至还挺纯情的。 “我不是要问这个啦……”骗人，她就是想知道项衍对她真不真心，还这么做作。 “没关系，我了解。”管家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有些话当事人很难说出口。 “你和尹昊征和斯若宁很熟吗？”她好高兴项衍是个专情的人，但也同时烦恼另一个问题。 “算熟。”管家点头，要她有什么话尽管讲出来。 “我觉得……斯若宁好像很不喜欢我。”时常找她麻烦，说话损她。 “哈哈。”提到斯若宁，管家不禁笑开。“没有人在情敌面前，还能维持好风度的。少爷被你抢走，他当然心有不甘，不过你别担心，等过了一段时间，他适应也看开了，自然能够接受你，说不定还会反过来保护你。” “这我不敢妄想。”伍筱潼闻言赶紧摇摇手，急忙回道。“他只要不要再找麻烦，我就很感激了。” “哈哈，也对。”斯少爷的心胸确实还没有宽广到会帮助情敌，况且他超爱少爷。 “所以说，我一点都不指望他会帮我。”还是自立自强比较实际。 “你还真了解他。”管家又忍不住大笑，开始怀念起在台湾的那段日子，也许有空该回去看看。 “啊，已经这么晚了？我该去监督厨房做晚餐了，你也去小睡一会儿吧！”待会儿才有精神参加晚宴。 管家催促伍筱潼。 “但是我一点都不困。”她抗议，还想再继续参观城堡。 “我坚持，小姑娘。”管家挑高那双白色眉毛，言明绝不妥协。 “但是——” “请你回你的房间。” 可怜的伍筱潼，只得乖乖回房间睡觉。 第八章 “什么，项衍已经有女朋友？！” “是谁抢走我们的偶像？” “听说是他的助理？” “哪个助理？” “长相最不起眼的那个。” “可恶，怎么可以放过她？” “对，打死她！” 项衍和伍筱潼交往的消息不知道经由什么管道曝光，引来歌迷们的追杀。 “把我的偶像还给我！” “你没有资格和他交往！” 然后歌迷们疯狂的行为，引来更多的狗仔队，也加入追捕她的战局。 “是那个女助理，快追！” 狗仔们个个手拿照相机，等着拍伍筱潼。 “一定不能让她逃走，大家赶快追！” 于是不管是歌迷或是狗仔，都统统追着她跑，没有人愿意放过伍筱潼。 伍筱潼在暗夜中逃命，好怕被身后那群凶恶的歌迷追上，更怕自己的脸会被狗仔拍到，登上八卦新闻的版面。 “追啊！” “别让她跑掉！” 在她身后紧追不舍的人群，个个杀红了眼，发誓非追到她不可。 伍筱潼很害怕，不敢想象自己若被逮到，下场会如何？情急之下，跳进路边的长草丛中，以躲避追兵。 现在她没有时间管草丛是打哪里来的，为什么她明明就在人马路上跑，怎么一下子就跑到荒野之中，只管捂住嘴躲着。 别让他们找到我，别让他们找到我…… 伍筱潼拼命求老天帮忙，千万别让他们发现她躲在草丛里面。歌迷和狗仔们追到一半发现她突然不见了，于是纷纷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一股脑儿地往草丛照。 找到她！ 揪出她！ 不能让她逃了！ 歌迷和狗仔们带着无比的决心，一定要揪出躲在草丛中的伍筱潼。她一颗心怦怦地跳，祈祷大家突然得了两千度大近视眼，没看见她…… “在这里！” 可惜，事与愿违。 歌迷们敏锐的嗅觉，终究嗅出叛徒的味道。就是这个原来也是他们其中一份子的女人，抢走他们心爱的偶像，他们一定要惩罚她。 “伍筱潼小姐，请问你是伍筱潼小姐吗？”狗仔们手拿着照相机，争先恐后对准她拍个不停。 “我不是，我不是伍筱潼！”别拍她，别拍她，她不想见报。 “她就是伍筱潼，抢定项衍的贱人！”歌迷认出她，指着她大叫。 “我不是！我不是！”伍筱潼用手遮住脸，但镁光灯依旧对准她闪个不停，任凭她再怎么躲也躲不掉。 “你是伍筱潼！” “我不是！” “你是伍筱潼……” “不是不是……” “筱潼……” “……我真的不是……” “筱潼……” “……”别拍她，她不想见报，不想…… “筱潼！”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伍筱潼从噩梦中唤醒，伍筱潼缓慢地睁开眼睛，不期然看见项衍的脸，他就躺在她身边，关心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他吻她的额头，发现都是汗，于是温柔帮她擦拭。 “我作噩梦了。”她心有余悸的答道。“我梦见歌迷发现我们交往的事，不肯原谅我。还梦见狗仔一直追着我跑，最后我只好躲到草丛中，但还是被狗仔发现，他们拿照相机对准我照个不停……” 伍筱潼想到就全身发抖。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她吓得躲进项衍的怀里。“我好怕，项衍！我好怕我们的事会被发现。” “你不要自寻烦恼了，这里是苏格兰，狗仔队不可能追到这里。”项衍安慰伍筱潼，要她别胡思乱想。 “你说得没错，可是……”她知道这里不是香港或日本，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被发现，但她还是觉得不安。 “况且昊征答应过要搞定那些记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项衍不许她再庸人自扰，想些有的没有的事，伍筱潼虽然知道自己很傻，但还是控制不了忧虑。 “我好久没碰你了。”偏偏项衍净想一些色情的事。“之前在台湾的时候，住在你家不能碰你，之后忙着出国的事也没空去找你，想死你了。” 说着说着，他马上以行动向伍筱潼证明他有多想她，伍筱潼心中纵然有再多疑虑，也会融化在他的热吻之中。 就如项衍说的，他们好久没接吻了，吻起来自然是特别热烈。 “……嗯……”情况很快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才接吻不到一分钟，伍筱潼身上的衬衫钮扣就被解得差不多，接下来他开始解开她的蕾丝胸罩…… “叩叩叩。” 可是非常不凑巧，烦人的敲门声就挑在这个时候响起，项衍理都不理来人，继续解胸罩—— “叩叩叩。” 问题是对方也相当坚持，卯起来跟他比耐性，他确确实实咬了一顿牙，才指天咒地的起身。 “穿好衣服。”不用想也知道门外是谁，除了他以外不会有别人。 伍筱潼连忙手忙脚乱的扣好衬衫，将它拉平，项衍才去开门。 “少爷！”管家假装惊讶。“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他没猜错，敲门的人果然是管家，这老小子专门跟他作对。 “不知道才怪，你根本是故意的吧！”知道他在里面，故意挑这个时候敲门。 “你误会了，少爷。”管家一本正经。“我只是要告诉伍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她到饭厅用餐。”绝对没有任何企图。 “伍小姐还在里面吧？”管家故意探头，假装找伍筱潼。 “难道她还会飞天遁地？她当然在里面。”这个死老头，就爱破坏他的好事。 “我不敢确定，少爷。”管家十分高明地给他一记回马枪。“也许你把她藏起来了，这种事情总要问问看才知道。” 管家这招声东击西，完全击中他的要害，项衍果然被打得遍体鳞伤。 “算你狠。”他的确是想把筱潼藏起来，不让这死老头子再有破坏他的机会，没想到还没开始行动，就宣告终结。 “筱潼，有人找你。”死老头，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净找他碴。 “我在这里。”伍筱潼好奇地看着他们主仆二人，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很有趣，项衍好像有点怕管家。 “我是特地来通知你，晚餐八点钟开始，请你事先准备。”面对伍筱潼，管家又变得很客气，充满了英国绅士的风范。 “呃，要准备什么？”伍筱潼不懂，不就是吃饭吗？ “他要你穿正式一点的衣服。”项衍没好气地解释，又让这死老头抢先一步。 “为什么要穿正式一点的衣服？”有客人要来吗…… “因为在这座城堡之中，用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穿着正式服装。”管家解释。 “但是我没有带衣服来……”惨了，她完全没预料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必担心。”管家回道。“这个问题在你抵达苏格兰之前，就已经解决了。少爷早在好几天前，就已经将你衣服、鞋子的尺寸，用email的方式传给我，要我事先准备，现在你的衣柜已经挂满少爷为你准备的衣服，你只要挑其中一件来穿就可以了。” 这就是项衍所谓的“抢先一步”，明明是他的idea却每次都由管家这个臭老头提出，真是气死他了。 “谢谢你，你真体贴。”幸亏伍筱潼感激的眼神，稍稍化解一点项衍的不悦，他才没生气。 “知道是谁买的就好。”可不要以为都是这臭老头的功劳，他没这么面面俱到。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我用手量就知道。”项衍很自然地回道。“我量女人的三围可是很准的，你可不要小看我——哎哟！” “对女士说这种话太没有礼貌了。”管家二话下说，抽起插在上方口袋的笔从项衍的头上敲下去，伍筱潼很惊讶他竟然没有回嘴。 “看来你的礼貌还需要加强，或许我应该再为你开一门礼仪课。”管家甚至还当着伍筱潼的面斥责项衍，他还是没回嘴。 “好了，我们该出去了，让伍小姐换衣服。”最后，管家索性把项衍拉出房间，强迫他跟伍筱潼说再见。 伍筱潼完全被项衍的反应吓着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再也不复平日的霸气。 现在，她终于了解何谓“一山还有一山高”，管家明显就是那座项衍越不过的高峰，永远都要被他踩在下面。 想到风靡全亚洲的歌坛小天王，竟然会怕一个头发花白的苏格兰管家，伍筱潼就想笑。 她打开雪白色的衣橱，里面吊满了各式各样的洋装及礼服，她从中挑选了一件紫色洋装换上，发现尺寸还真的是刚刚好，项衍量得很准。 比她的租屋大十倍的饭厅，只有两个人用餐——她和项衍，伍筱潼虽极力邀请管家加入他们，但管家坚持不可以与主人及客人同桌用餐，她只得作罢。 用餐期间，她注意到所有餐具都是银制的，就连用来插花的花瓶也都是银制品，瞬间恍然大悟，为什么项衍会这么重视银饰的保养，完全是习惯使然，城堡里头的银制品，没有一样不是发亮的。 晚餐过后，管家建议他们不妨到花园走走，帮助消化，项衍立刻带着伍筱潼逃之夭夭。 一走出屋子，项衍明显松一口气，一脸不平的抱怨道。 “总算可以暂时不必再看那老头子的脸。”超碍眼的。 “你好像很怕管家。”伍筱潼把她观察到的现象说出来，立刻遭到强烈驳斥。 “我怎么可能怕他？”他跳脚。“我天不怕，地不怕，任何人都管不了我。” “真的吗？”她怀疑地看着项衍，认为他吹牛。 “你不相信我？”项衍像被开水烫到似地哇哇叫，她点头。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可恶。 项衍又使出他那一千零一招，勒住她的脖子惩罚她，这次换她唉唉叫。 “因为事情看起来就不像你说的这个样子嘛！”连续被骂了两次还不回嘴，还像小孩子一样跟管家斗气，叫她怎么能不起疑？ 可恶！ 他又多掐了她两下，然后才放开她冷哼。 “对啦！”他承认。“我是有点怕那个老头，但那是因为小时候我曾经因为做错事，被他吊起来打过，从此以后，我面对他的时候便会产生一种恐惧感，总会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想想也挺可笑的。 “可是他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打你吗？”照理说他是主人，管家是仆人，怎变也轮不到管家修理他，应该是爱护他才对。 “本来是没有，但我老爸硬是赋予他这个权力，从此以后我就倒霉了。”这情形就跟父母把孩子交给安亲班托管一样，不过他们的关系要比安亲班老师来得亲密多了。 “你的父母亲呢？”这是父母应该做的事情吧，怎么交给管家？ “我爸妈他们时常不在，一天到晚出外旅行，要不然就是飞到哪个国家谈生意，哪有空管我？”项衍耸肩，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对他父母有一箩筐的抱怨。 “虽然你嘴上一直骂管家死老头，但依我看，你还是很爱他嘛！”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任性了，因为得不到父母关爱，只好耍脾气引起注意，久而久之就变成一种习惯。 “或许吧！”他脸颊微红地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承认。“不过我发誓他要是敢再惹我，我一定会给他好看。”他气得双手握拳。 伍筱潼噗哧一笑，觉得很开心。 “我很高兴能够来苏格兰。”听见这么多有关他的事，看见他这么可爱的表情。 “真的吗？”项衍一脸狐疑。 “真的。”她点头。 “那很好。”他将她搂进怀里，很高兴她能喜欢他的故乡。“有些人会觉得苏格兰给人的感觉太凄凉，但你显然不这么认为……” 说着说着，他又要吻她。 “不会啊，我觉得很美……”她踮高脚尖，接受他的亲吻…… “少爷。” “……” 这个时候，管家又突然出现，差点没把他们吓出心脏病。 “我是来通知你们，茶和点心都已经准备好了，请你们进屋喝茶。”管家面无表情的说道，伍筱潼很尴尬，项衍则是快要气死。 “你是故意的吧？”专挑他想对她下手的时候骚扰他。 “我怎敢呢？少爷。”天大的误会。“我不过是时间点抓得比较精准一点而已。” 这死老头…… “我们不是要喝茶吗？”眼见主仆二人又要杠起来，伍筱潼赶紧介入调停，同时尽力憋住笑。 项衍涨红了一张脸，没有答话，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很想掐管家的脖子报复。 每当他遇见喜欢的人惹他生气，都会想掐对方的脖子，这种习惯真不好，应该要改一改。 那天晚上，管家头一次放下主客仆不可同桌的坚持，三个人一起坐在会客厅喝茶聊天，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接下来几天，都是同样状态。 每当项衍想要对伍筱潼更进一步，管家一定会想起什么借口突然间冒出来，搞得项衍都快发火，又不能对管家怎么样，简直窝囊透顶。 这天，伍筱潼比较晚起床，没碰见管家，也没看见项衍，只得一个人到处乱晃。 她决定自己参观城堡，将那天没看完的部分，好好一次看个够，以满足好奇心。 由于项衍家的城堡非常大，坦白说，她还不知道该从哪里看起呢！庭院的部分就不用说，占地实在太宽广了，单单走到那边，不逗留，再走回来就要花一个钟头，况且路她也不是很熟，还是不要冒险好了。 伍筱潼决定采取保守一点的做法——从主城堡参观起。她回头参观了精致豪华的会客厅，看了粉雕玉琢的宴会厅，最后在挂满各类武器的大厅入口处驻足，昂首仰望陈列在四面墙上的枪、剑、弩、军号、以及盾牌，觉得很稀奇。 哇！原来管家说的都是真的，苏格兰本身就是一部战争史，这些武器就是证明。 伍筱潼一向就不是个爱读书的人，对西洋史的认识更是少得可怜，但是她也知道过去苏格兰时常发生战争，高地人跟低地人打，低地人又跟英国人打，有时也和英国人联手攻打高地人，总之非常复杂。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光是能亲眼目睹这些写下历史的武器，就值得感动吧！然而她也同时怀疑，这些苏格兰人为什么能天天打仗而不发疯，不过幸好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太平盛世。 将目光从墙上的武器收回，伍筱潼移动脚步，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咦，那是？ 就在她经过长廊的时候，发现一座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她不禁停下脚步，好奇地盯着入口。 ……还是去看看吧！ 好奇心杀死猫，人总有一天被好奇心害死，伍筱潼也下例外。 尽管楼梯看起来阴森森，好像随时都可能有深么东西冲出来，伍筱潼仍然鼓起勇气，走下去一探究竟，毕竟是冒险，多少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她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靠着不远处透出来的一丝光线，慢慢前进。而随着她脚步的移动，原本阴暗狭小的空间，逐渐宽广起来，渐渐露出它原来的面貌。 伍筱潼困惑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脑筋有点转不过来。 原本她期待会看见杂物间或是仓库之类的，结果只看见一张简单的木床，和一座木制盥洗台，两样东西看起来都极具历史。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自言自语。 “这里是关犯人的地方。” “哇啊——项衍！” 伍筱潼差点没被突然出声的项衍吓死，两手捂住胸口喘个不停，看在他的眼里，觉得相当有趣，她都快哭了。 “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不愧是管家调教出来的吓人高手，走路都不出声。 “什么冒出来？说得这么难听。”他又勒她的脖子，真是越来越不怕死。 “我刚刚就看见你了，只是没开口叫住你，故意跟在你后面看你想做什么，结果你就跑到这里来。”无聊。 “我只是好奇。”一些探险的兴致都被他扫光了，真是。 “好奇？”他仿佛想到什么似地转动着眼珠子，一肚子坏水。“那么你想不想看比这里更有趣的地方？” “耶？”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些更有趣的东西。”他二话不说抓起伍筱潼的手就把她拖往更深处的一个房间，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每一样看起来都很奇怪。 “这里是什么地方？”伍筱潼吞吞口水，这地方看起来好幽暗，气氛好诡异，教人不由得打颤。 “这里是行刑室，也是以前审问犯人的地方。”他一派自在地回答，完全下受影响。 “行刑室？”她吓得嘴唇发白，一颗小脑袋左顾右盼，就怕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你刚才在大厅的入口处，应该有看见很多武器吧？”他问伍筱潼。 “有。”而且数量非常多。 “那就对了。”项衍点头。“苏格兰以前常常打仗，高地人和低地人打，低地人和英国人打，英国人又跟高地人打，人家打成团，也因此经常可以抓到俘虏和人质，这个房间，就是审问俘虏的地方。”极具历史意义。 “你是说……他们都是在这里被刑求，或是遭到毒打……”她看着各式各样的行刑道具，越看越觉得可怕。 “不然怎么叫做行刑室？”废话。“有关这个房间的传闻特别多，说出来会把你吓死。” “求求你不要说！”她捂住耳朵，就怕听见任何有关于“鬼”的话题，她怕死了。 “听说因为这里实在死过太多人了，所以很多俘虏死后变成怨灵，在这个地方徘徊。” 她越是不想听，他就越要说给她听，果然引来伍筱潼的尖叫。 “你不要再讲了！”再讲她要哭出来了。 “那些亡灵听说晚上都会出来飘荡，怨气比较重一点的亡灵，还会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啊——” 伍筱潼没等到他讲完，就冲进他的怀中寻求保护，而这可是正中下怀，他本来就打这个主意。 “我最怕鬼了。”她吓得直往他怀里钻，好像要融入他身体似地紧抱住他不放，正好称了他的心意。 “我知道，所以我才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他大言不惭地拿走所有功劳，伍筱潼吓得半死，根本没空察觉他的诡计，这个地方好可怕。 “我们赶快离开这个房间好不好？”她不要再待在鬼魂出没的地方，她要离开。 “不好。”项衍一口拒绝。“刚才我所说的故事，都是骗你的，根本没有鬼魂。” “可是、可是这些东西……”伍筱潼环视房间内的各式刑具，不确定他说的哪些话才是真的。 “这些都是复制品，有时候城堡会开放给一般民众参观，必须弄些仿古的东西，说明古代贵族生活，这个房间其实是一间展览室，专门展出刑具。” “……你骗我！”可恶，害她吓得都掉泪了。 “对不起。”他向她道歉。“不过不这样做，根本碰不到你，你知道我们已经多久没做爱了吗？”至少快半个月！ “那个、那个……”讨厌，干嘛说得这么明嘛！“你也不一定非用这种方式啊……”骗她有鬼…… “这个方式比较好玩。”他承认他坏心，喜欢捉弄她，怎样？ “你坏死了！”她握紧小手，就想打他两拳，无奈两手都被他握住。 “突袭的功夫太烂了，还要再练一下。”他低头吻她，舌头不客气地在她芳腔里面翻搅，在在证明了他有多想她。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虽说不是真的行刑室，但感觉好奇怪。 “不行。”谁知道管家那死老头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得赶快把握时间。 “项衍……” 抗议无效，项衍坚持要在这个地方做爱，反正这里到处都是刑求工具，看是要刑桌或是刑椅一应俱全，就他个人来说，比较中意刑椅。 “我觉得我们还是——” “闭嘴。”懒得再听她废话，项衍再度用吻封住她的唇，将她拦腰抱起。 伍筱潼专心和他接吻，根本没空注意他的行进方向，等她回过神，已经坐在刑椅上，任由项衍蹂躏了。 “你干什么？”她既恐惧，又兴奋地看着他把她的手分别戴上手铐，固定在头的上方，瞬间明白他的意图。 “看也知道。”干嘛还故意发问，啧啧。“我要刑求你。”用最甜蜜的方式。 “你无聊、变态！快放开我！”她不要好好的sex变成sm啦！快放开她。 “抱歉，做不到。”他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你不必担心，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不要这样……”好过分，趁着她求饶时吻她。“我不要坐在这张椅子上——啊！” 乘机偷吻她已经是小人，项衍竟然在她话还没讲完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掀开她的裙子，害她尖叫。 “放开我啦……”她真的很不习惯被人铐住，她又不是犯人。 “筱潼。”他用另一只手支起她的下巴，用热情的吻保证没事，只要把一切交给他，她便能得到幸福。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项衍脱掉她的裙子，将她的腿分架在他的胳臂上，觉得他好坏好坏。 他明明说过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丁点伤害，但他自己却最喜欢欺负她，最喜欢勉强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她讨厌死他了。 “不要！”她死命挣扎。“不要这样啦……” 他才快失去理智，她这样动来动去，好像催情剂一直发出阵阵属于女性特有的芬芳，让他好兴奋。 “你自找的。”他本来想好好对她，让她有个愉快的回忆，看来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火速脱下裤子，趁着她还意乱情迷的时候，快速进入她的身体。项衍仅以猛烈的冲刺，明白告诉她这一点，要她别傻了。 在爱情的刑场上，他才是主宰者，而她只是他的小小助理，永远都是。 “啊——”她仰头放声尖叫，完全败给折磨她的刽子手，却也因此达到高潮。 然而项衍还在努力。 就像他说的，他是刑场的主宰，怎么可以轻易饶过犯人？ “筱潼。”他轻拍伍筱潼柔嫩的脸颊，她好像已经晕过去。 “嗯？”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已然处于恍神状态。 “要不要试试看刑桌？” 第九章 拜管家蓄意破坏之赐，他们反而更能享受偷情的快感，行刑室里的行刑工具都快给他们用光了，尤其是那张行刑桌，超好用。 项衍和伍筱潼着实在苏格兰享受了一段美好时光，这样的悠闲是台湾找不到的。但是他们也清楚这样的日子不可能永远，迟早有一天，他们还是必须回去台湾面对歌迷、面对大众。只是每当伍筱潼的脑中升起这个念头，就会全身乏力，好想把自己变成花园里面的雕像算了。 “走，我们去骑马。” 此外，还有一个问题严重困扰她，那就是项衍的另一个身分。 身为murray家族的继承人，他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父母没有门户之见，但她知道那只是安慰她的话。她只是一个乡下家庭长大的女孩，长得又不怎么样，充其量只是可爱，而且又不会讲英文，谁会要她这样的媳妇？ 这个想法在他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时，达到最高点，因为项衍居然告诉她，他们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家的产业，让她大吃一惊。 她早该想到他家不可能只有一栋城堡，应该还有别的财产。可当她真正知道他家的财产“大”到这种地步以后，心中的恐惧跟疑虑也跟着放大，他们的身分相差太多了，真的不该在一起。 伍筱潼靠在项衍胸口发呆，总觉得老天爷不公平，给了他一切，却什么也没给她。 项衍骑马骑到一半发觉不对劲，于是紧急勒马，伍筱潼这才倏然清醒。 “怎么了？”怎么突然勒住缰绳，害她差一点掉下去。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他没好气的回道。“骑马的时候你发什么呆啊，你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行为吗？” 既然要出来骑马，就该专心，坠马可不是好玩的。 “对不起。”她赶紧道歉。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觉得不太对劲。“有什么话就该说出来，不要放在心底，你要说了我才会知道。” 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胆怯，许多话该讲不讲，很容易造成误会，他不希望她一直这样下去。 “我……”她也想把话说清楚，但倘若真的说了，他能体谅吗？会不会又暴跳如雷？ 她最大的缺点是不够自信，他则是太过自信，两个人都该检讨。 “我想！”她想她可能没有办法继续当他的女朋友，两个人的身分相差太多了。 “你想什么？”他用力点头，鼓励她把话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我想我们——” “叮叮叮叮……” 伍筱潼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要说出实话，这时候项衍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他只得暂时中断对话，先接电话再说。 管家这死老头，真会挑时间。 “喂？”最好别又是call他们回去喝茶，不然他会串了他…… “少爷，大事不好了。”管家的态度一本正经，根本没空跟他开玩笑。 “我刚刚接到尹少爷的电话，他说有一群狗仔队追踪到苏格兰来，要你和伍小姐立刻回台湾。” “狗仔队？”该死，怎么会有这种鬼事。 “是的，少爷。”管家答。“尹少爷说他们早在好几天前出发，现在可能正在到处打听你的消息，说不定现在就埋伏在你们的周围，最好快点回来。” 项衍原本以为他们在苏格兰很安全，没想到狗仔队居然跟到苏格兰，不走不行了。 “我知道了，我们马上回去。”匆匆合上手机，项衍恨死这些狗仔队了，也十分佩服他们的耐心，居然还能够千里寻人。 “谁打来的？”伍筱潼隐约听见“狗仔队”三个字，为此而慌张不已。 “管家。”他要她坐稳，因为接下来他要狂飙。“昊征打电话来警告我们，叫我们要小心狗仔队，他们跟到这里来了。” “那我们……”她倒抽一口气，好怕会被拍到。 “立刻回台湾。”他握紧缰绳，将马掉头。“详细的情形，等我们回城堡再讨论，现在先离开这个地方！” 他稍稍踢了一下马肚，马匹立刻朝城堡奔去。 回到城堡以后，管家已经帮项衍处理好一切，俨然是最好的帮手。 “我已经帮你订好了最近一班回台湾的班机，少爷。” 项衍和筱潼一踏人大厅，管家立刻将机票和护照交给项衍，连行李都帮他打包好了。 “我们非常幸运，五个钟头后就有一班飞机先飞经卡达，再转机到台湾，我已经帮你订好机位，你只要准时到达机场划位就行了。”就算是大公司的秘书，恐怕都没有管家的效率，这也是项衍明明气他气得要死，却始终离不开他的原因。 “筱潼怎么办？”项衍注意到管家只提了自己的名字，没提到伍筱潼。 “尹少爷希望伍小姐几天后再回去，比较不会引起联想。”尹昊征是个细心的人，许多事都预先想到了，包括怎么做才不会引入侧目。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虽然很舍不得，但也没办法。“我先回台湾了，筱潼。” 他当着管家的面亲吻她，这回管家没再多管闲事。 “过几天你再回台湾，我和昊征会把所有事搞定，你不必担心。”项衍保证，很快就能恢复平常的生活，只见伍筱潼笑一笑，没说什么。 “好好照顾她，老头，别让她生病了。”她的脸色令他担忧，但他又必须立刻赶回台湾，真他妈的。 “一切交给我，我不会让她胡思乱想。”姜是老的辣，管家一眼望出伍筱潼脸色之所以不好，是因为心病，跟身体无关。 “总之好好照顾她，我走了。”项衍匆匆接过管家递给他的行李，便赶着去机场，免得搭不上飞机。 伍筱潼一脸沮丧地看着项衍的背影，总觉得他离她好远，而且她也不知道这种和狗仔队玩躲猫猫的日子要持续多久，会不会就一直持续下去？ “你怎么了，小姑娘，怎么苦着一张脸？”管家问伍筱潼，她看来相当没精神。 “没什么。”她有气无力的回答管家。“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适应这种生活。” “何以见得？”他知道她指什么，泰半是躲媒体的日子。 “我们的世界相差太多了。”伍筱潼苦笑。“我只是个平凡人，而项衍却是亚洲巨星，将来还要继承爵位。” “伍小姐……” “我以前最大的心愿是远远看着他就好，从来没想过能够接近他，更没有想过成为他的女朋友，这一切都像梦一样。” “伍小姐……” “我没有把握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对我来说，这个担子太重了，我怕自己担不起。”她不够光鲜衰丽，不够资格冠上“项衍的女朋友”的称号，对她来说，她只是伍筱潼，永远都是伍筱潼，不可能是别人。 “少爷表面看起来很风光，其实内心很寂寞，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尽管伍筱潼一直强调自己配不上项衍，管家却有不同想法，亦不吝啬说出来。 “管家爷爷……” “少爷虽然贵为亚洲巨星，贵为爵位继承人，但他内心真正认同的人却没有几个，尹少爷和斯少爷是他的好朋友，但是真正能够触动他内心的，却只有伍小姐你一个人，所以你千万不能妄自菲薄。” “可是我……” “相信我，伍小姐，只有你能带给少爷幸福。”其它人都不行。“少爷需要你这份心意，不管你当初是他的歌迷也好，是助理也好，现在你的身分是他的女朋友，你只要串牢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管家的谆谆教诲，对伍筱潼确实产生一些作用，却还不足够消除她内心的疑虑。 在回台湾的路上，伍筱潼一直反复思索着同样的问题；他真的喜欢她吗？就算喜欢，这份爱能维持多久？够不够坚强到可以面对一切？ 一直到她下飞机，她还在想这个问题，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莜瞳。” 当她踏出机场的时候，项衍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项衍——” “嘘，我来接你。” 他非常有心专程来接机，只是过程偷偷摸摸，一会儿紧急压低帽檐，一会儿又要她噤声，好像在做贼。 想当然耳，他一定是直接把她载回家，和她一再温存。 “小苹果，我好想你。”在他们达到高潮的时候，他激动的喘息。 伍筱潼两手紧紧攀住他的肩膀，也和他一样喘，一样享受完美性爱。 只是，她的喘息中多了一丝疲惫。 白天，伍筱潼又回到经纪公司继续当她的小助理，“项衍的女朋友”这个身分，则是必须等到夜深入静，都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才会出现。 换句话说，她是他的“地下情人”，虽然这四个字不太好听，却是事实。 一、二号助理见她又归队，话说得可酸呢！ “既然要休假就休久一点嘛，干嘛这么快就回来？” “对嘛！反正公司有没有你都没差，你干脆就休息到过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削到伍筱潼抬不起头。 不过她不愿抬头的原因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疲累，她好像不太能够适应双重身分。 “不过话说回来，真羡慕你能休这么久的假。” “可不是？巧的是项衍回来，你也跟着回来，人家是回苏格兰探亲，你又去了哪里，苏澳港吗？” 一、二号助理卯起来海削伍筱潼，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专心擦项衍的银饰，理都不理人。 “真无聊，我们去别的地方。”眼见伍筱潼没反应，两人决定不玩了，找别的乐子去。 “就是嘛！线上游戏都比她有趣，至少还会跟我们对打。”女人的凶狠，在这一刻表露无还，伍筱潼还是不理她们，专心擦银饰。 一、二号助理之所以如此悠闲，全是因为今天项衍没通告，她们免费捞了一天假，这会儿已经闲到发慌。 “我们干脆去逛街。”共同的情敌没反应，梦中情人又不在，还留在公司干什么？当然是闪人了。 两个助理决定去逛街，伍筱潼理所当然一定没有在受邀之列。这也好，短暂的清静比什么都来得好，她也终于可以好好对付这些银饰。 说也奇怪，以前一、二号助理对她冷嘲热讽，她会觉得受伤，会觉得无奈，现在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真的累了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隐约感觉到，自己对于目前的处境越来越感到厌倦，越来越想逃。这种想逃的感觉跟以前不同，跟工作也没关系，她只是觉得……累，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伍筱潼的手一方面擦银饰，脑子一方面想些有的没有的，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悄悄朝她靠近。 “……你在干什么？”项衍像个幽灵似地，突然出现在她的后面，吓了她一大跳。 “我在擦你的银饰。”讨厌，干嘛又偷偷摸摸的接近她，又想偷袭吗？ “哦？”他拿起她刚擦完的银戒指，举得高高地放在日光灯下检查，伍筱潼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他又想干嘛。 “厚，你完了，没擦干净。”终于给他逮到小辫子。 “耶？”她偏过头去看他手上的戒指，完美无瑕，亮晶晶。 “你看这里。”他指着戒指的某一点。“这个地方你没有擦干净，看见了没？” 他所指的那个小点，小到比灰尘还要小，分明是找碴。 “我没看到……”她明明就擦得很干净…… “胡说，这里明明就很脏，你没尽责。”他硬是栽赃，就是要找碴。 “可是我明明——”啧！ 伍筱潼原本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没想到项衍却突然吻她，让她好紧张。 “这里是公司！”万一被人看见怎么办？ “放心，大家都走了。”公司空得很。“况且就算他们真的看见了，也会以为我们在开玩笑，不会注意我们的。” “但是……” “啊，这个也不行，该罚。”无视于她的担心和抗议，项衍又找借口吻她，这回吻得更深入、更狂。 “项衍……”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 两个人就在公司的会议室玩起亲嘴游戏来。伍筱潼还会觉得不妥，项衍则根本肆无忌惮，吻到兴奋处，还将她抱上会议桌，单手支起她的下巴，大吻特吻。 情欲当头的两个人，压根儿没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用手机拍起来。 “喀嚓喀嚓！”偷拍照片的人既不是狗仔队，也不是哪家八卦杂志派到他们公司潜伏的间谍，而是一号助理。 她原本已经踏出公司，但因为忘了拿皮包，只好回头拿，就这么凑巧给她看到这一幕。 她顿时妒火中烧，怎么都不敢相信，项衍竟然真的跟伍筱潼那贱人搞上。她原本以为他只是好玩，只是喜欢捉弄她。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玩起恶心的恋爱游戏，还公然在公司亲嘴，她非报复不可！ “你的嘴好甜……” 够了，她听不下去了！她和grace为他做牛做马，结果他看都不看她们，只钟情于伍筱潼那个小鬼。 “你的味道好香……” 一号助理用手捂住耳朵不愿聆听，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背叛。 她匆匆跑回办公室，翻开各家记者的联络电话，开始疯狂传送刚刚拍到的相片。 女人的执着是很可怕的。 她要跟项衍以及伍筱潼玉石俱焚！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伍筱潼仍像平常一样搭公车到公司上班，才刚下车，就惨遭记者包围，追着伍筱潼问她和项衍的恋情。 “请问伍筱潼小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项衍交往的？” “听说你原本是项衍的歌迷，是真的吗？” “还听说你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当上项衍的助里，这事也是真的吗？” “你跟项衍交往多久？” “你们两个人到达什么程度？” “有打算结婚吗？” “你怀孕了吗？” 记者们一开口，就是各式各样奇怪的问题，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请你们让我过去，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她四处闪躲镜头，急得快哭出来。 “你和项衍亲吻的照片，已经刊登在各家报纸的娱乐头版，你会不知道吗？”记者认为她是故意闪躲话题，殊不知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上了报，她根本还没有空看报纸。 “听说接吻的地点还是在贵公司的会议室，这是事实吗？” “对于这张照片，你有什么话要说？” 伍筱潼说不知道有这件事，记者们就拿证据给她看，他们的手机里面几乎都存了她和项衍亲吻的照片，一张比一张激情。 “我……”怎么会，他们在会议室接吻的照片怎么会流传出去，是有人恶作剧吗？ “请你说明这件事的始末，这些照片是真是假，请你说清楚。” “我不知道……”噩梦成真，她所担心的事应验了。“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照片是真是假，你是当事人。” “请你别再隐瞒，勇敢说出来，才对得起项衍的歌迷。” “请你……” 记者像海潮一波又一波打在伍筱潼的身上，她都快淹没了。 她好无助，谁来救救她，救救她…… 同一时间，距离伍筱潼没几公尺远的经纪公司门口，也同样挤了一堆记者，他们对另一个当事人，同样也是紧追不舍。 “项衍，你又闹绯闻了，这次是你的助理。” “请问你对这次的绯闻对象有什么评论？” “有人说她长得很不起眼。” “这次你是认真的吗，还是随便玩玩？” “你们会结婚吗？” “伍小姐是不是怀孕了？” 举凡是记者，问的问题八九不离十，项衍都快烦死。 “别挡路，让我进去。”再啰哩啰嗦，别怪他不客气。 “我们一个钟头后会正式召开记者会，那时候请你们都来参加，现在请你们先让一让。”经纪公司的员工倾巢而出，挡记者的挡记者，开路的开路，就怕项衍按捺不住脾气，当众发飙，到时又是一条新闻。 “请你说句话……” “项衍……” 记者们不死心，依然追着项衍跑。但幸亏公司员工已经经历过太多次类似事件，立刻就手牵手围成一道人墙，将记者挡在人墙外头。 “筱潼呢？”项衍最担心的就是他的小苹果，她那么脆弱，怎么应付得了这些记者？ “不知道。”工作人员四下寻找伍筱潼。“她大概还没来……啊，在那里！” 项衍刚要掏出手机，叫伍筱潼不要来公司了，哪里会知道她竟然比他早一步被记者包围。 “可恶！”眼见女友落难，项衍推开工作人口贝，就要去解救伍筱潼。 “项衍！”工作人员拦不住项衍，只好尽力拖延记者，不让他们追过去。 “筱潼！” 只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台湾的媒体多如牛毛，挡掉了一堆，又来一堆，赶都赶不走。 “我们走。”他牵起伍筱潼的手，欲将她带离现场，记者们又围过来。 “项衍！” “请问你！” 项衍完全不甩记者追问，紧紧握住伍筱潼的手，经由工作人员的保护进入公司，将所有麻烦都交由公司处理。 “项衍！” “伍筱潼小姐！” 记者在他们身后鬼哭神号，镁光灯接连闪个不停，对伍筱潼来说真像一场噩梦。 “请各位记者先生、小姐们耐心等候，一个钟头以后，公司将会正式召开记者会，到时候会一一回答各位的问题。”工作人员仍在尽力安抚门外那一群记者，尹昊征和斯若宁早已在会议室等着项衍开会，商讨如何因应。 “伤脑筋，怎么会有这种鬼事发生？”项衍完全不能理解照片是怎么流出去的，又是谁拍了那些照片。 “……”伍筱潼没答话，脸上的表情非常奇怪，仿佛已到达极限。 “到底是谁干的好事？”项衍全然没发觉她的异状，只是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伍筱潼突然停下来，拒绝再往前。 “筱潼？”项衍不明就里地看着伍筱潼，不敢相信，她竟然甩掉他的手！ 第十章 “筱潼？”项衍看着一脸坚决的伍筱潼，不明白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有这种表情。 “……我再也受不了了。”受不了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喊打，指指点点。 “我们并不适合，请你和我分手吧！”让她做回原来的伍筱潼。 “你到底怎么了？”这种表情，又突然跟他提分手。 “你还不懂吗？”她真的好讨厌他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不尊重她的想法。“我无法再忍受你，再忍受你那些歌迷，虽然我曾经是其中的一份子！” “筱潼……” “该死，项衍，你放过我吧！我的压力好大，我都快承受不住了！”她沮丧到蹲下来痛哭，娇小的身躯缩成一团，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没有自信能够跟你在一起，也没有自信过这样的生活，刚才在面对那些记者的时候我一直喘不过气，以为自己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难忘那种恐惧，也害怕将来每天都要接受这样的质问，只因为她是他的女朋友。 “你可以倚靠我。”项衍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用行动告诉她，他们是平起平坐的，他并没有比较伟大。 “我不想倚靠你，我想靠我自己。”他们不可能平起平坐，永远都不可能。“而且，你不可能每次都像今天一样及时赶到，我怕下次还等不到你来救我，我就先闷死了。”被自己的恐惧闷死。 “那你要我怎么办，退出演艺圈吗？”他突然提出这个想法，吓了伍筱潼一大跳。 “项衍！”她压根儿没这个意思…… “虽然我还满喜欢唱歌，也还满年轻，但是若能从此退出歌坛也不错。好歹我也出了十张专辑，虽然里面有三张是新歌加精选辑，但那也够本了。”他不贪心。 “项衍……” “筱潼，你是最重要的。” 项衍这句话深深撼动了伍筱潼的心。 “如果你觉得无法忍受这种生活，那就不要忍受，但是别叫我放开你，这点我做不到，好吗？” “项衍。”伍筱潼拼命摇头，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会想要退出演艺圈，就为了她说不能忍受。 “你不能退出演艺圈。”这不是她的想法，她也不希望他这么做。“你还要照顾很多歌迷，他们是那么喜欢你，你不能让这些歌迷失望。” 她帮他经手处理过许多小礼物，有些小礼物都是歌迷亲手做的，他若真的退出歌坛，退出演艺圈，这些歌迷的心血就白费了，人们之所以支持偶像，就是希望对方能长长久久，一直唱下去。 “我不退出演艺圈，你就要跟我分手，我也只好对不起歌迷了。”原则上他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单纯，从苏格兰回来以后，她就怪怪的，时常搞忧郁。 “不是这样的。”她摇头。“我之所以提分手，不单是因为害怕面对歌迷和记者，还有其它原因。” “什么原因？”果然。 “我们相差太多了。”这才真正教她害怕。“你是亚洲巨星，又是未来的公爵，可是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名从乡下来的小助理，完全配不上你。” “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终于找到原因。“可是怎么办呢？我可以选择不要当亚洲巨星，却无法选择不要murray这个姓，你得帮我想办法。”解套。 “我并不是——” “筱潼，人的出身没有办法选择。”他叹气。“生在murray家族，其实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可能的话，我还比较喜欢当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也许还比较幸福。” 别人看他风风光光，吃好的，住好的，接受最好的教育，家里还住城堡。但身为古老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其实有很多压力，也必须忍受相当多束缚，更别提是那些从小遵守到大的规矩，真要逐一列举，恐怕还能写一本书呢！ “所以，别这么快就下定论。”说他们不适合。“也许哪一天，我真的会放弃murray家族继承人的身分，也不做亚洲巨星，和你一起回到彰化老家种菜。”在那边窝了几天，坦白说，他还满喜欢那边的环境。虽然四周都是稻田，老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人只要一到了那里，心情就会平静下来，灵魂也跟着沉淀。 “你才不会跟我回乡下种菜，你要待在台北，当亚洲巨星。”以小天王之姿，征服全亚洲。 “除非有你在我身边，否则我不做亚洲小天王。”他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就算是退出演艺圈也不在乎。 “可是我只是一名不受重用的小助理，只会擦银饰。”就算留在他身边也只有这个功能，可以吗？ “对我来说，够了。”只要她在他身边，做什么都没关系。 “我也长得不够起眼。”这也是令她丧失自信的原因之一，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都好美丽，个个娇艳如花。 “胡说，你长得很可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孩子。”更正，最近晋升为女人——在他的努力下。 “我也不会说英文。”这件事最糟糕，万一他们真的修成正果，日后还得回苏格兰生活，她那一口破英文该怎么办？ “不必担心，我会聘请老师帮你补习。”从abc正音班开始教起，一定要教到她能说一口漂亮的英式英语为止，绝不让她漏气。 “项衍！”话到这里，伍筱潼已是泪流满面，整个人扑进他怀里了。 “对不起，我太任性了！”她呜咽。“一点小事我就承受不住，就闹着要分手，请你原谅我。” 她不过是被记者包围一次就吓得花容失色，他已经被记者包围过无数次，还不是依旧昂然挺立，就她一个人大惊小隆。 “亲吻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不能说是小事。”他打趣的说道。“但是我希望以后每当你一有什么蠢念头时，能先来问问我，不要莫名其妙甩开我，又莫名其妙跟我提分手，这对我的心脏很不好，从此以后我可能无法再站上舞台。”果真如此，她就必须承受一切责任，照顾他一辈子。 “对不起！”她紧紧抱住他道歉。“我不会再提分手了，我要永远在你身边，当个最忠实的粉丝，一辈子崇拜你。” “这才对。”项衍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很高兴他们终于得到共识。 “啪啪啪啪！” 就在他终于抱得美人归的同时，四周响起如雷的掌声和口哨声，他们才发现，原来大家不知道在何时跑来看好戏，结果因为他们两个主角太入戏，竟然没发现到现场有观众，白白免费上演了一场爱情大戏。 “啪啪啪啪！”观众热烈的掌声，就是给演员最大的鼓励，项衍只好向大家挥手致意，感谢捧场。 “你完全输了，若宁。”尹昊征和斯若宁也是那观众之一，只见斯若宁露出一个不甘心的表情，冷哼。 “我才没有输。”可恶可恶可恶！“是项衍的眼睛不好，居然看上那个小鬼。”带赛。 “是吗？”尹昊征不做任何评论，只是把目光投射在害羞倚偎在项衍身上的伍筱潼。 她的脸上正散发出幸福的笑容，看起来非常耀眼。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喀嚓！” “喀嚓！” 强烈的镁光灯随着照相机的快门，不停地闪烁。所有记者的目光焦点，全都集中在独自出面召开记者会的项衍身上。 大家都没有想到他会亲上火线解释自己和伍筱潼的绯闻，这是第一次，以往无论大小绯闻他都交由公司处理，可见这次的女主角有多么不起眼，不起眼到他必须亲自上场解释，以免造成误会，影响他的演艺之路。 “喀嚓！” “喀嚓！” 难得项衍肯亲自面对媒体，记者卯起来大拍特拍，务必把这则头条新闻完整记录下来。 大家都预期他会辩解，想出一套似是而非的理由，解释那些已经广为流传的亲吻照片，照片中的他可是热情如火，饥渴得不得了。 所有记者都在等待项衍开口，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项衍，包括伍筱潼的出身和他为什么会吻伍筱潼等等，不过这都要等到记者会以后，那才是真正的主战场。 只是，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项衍打算一次讲清楚，免得大家日后再啰嗦，他可没有那个闲功夫天天开记者会。 “各位记者先进们，请安静下来。”工作人员忙着维持现场秩序，忙得不得了。 “项衍要开始说话了，请大家仔细听。” 随着工作人员这句话落下，所有记者们都安静下来，仔细听项衍讲话。 项衍将桌上型麦克风拉近，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扫描机一样地扫过记者会现场，发现几乎各家媒体都到齐。 很好，一次囊括，省事。 “我……”他终于靠近麦克风开始说话，记者们皆屏息聆听，看他如何辩解。 “几个月前，我爱上一个女孩，后来这个女孩成为我的助理。” 让大家惊讶的是，他不是要辩解，也不是要解释，而是大方承认。 “这个女孩的名字，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她叫伍筱潼，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 然后他竟还公开赞美她，大家都知道她长得并不出色，至少不会让人看一眼就记得，但他还是认为她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孩子，这点就值得大书特书，拿来大做文章。 “也许有人认为她并不起眼。” 不是有人，而是“大部分”的人，他客气了。 “但在我心目中，她却是颗耀眼的钻石，任何人都不能取代她。”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没想到这个叫“伍筱潼”的女孩子，在他心中有那么重要。 “我爱筱潼，如果说因为我爱上她，而得罪了所有喜爱我的歌迷朋友，我要在这里郑重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他跟所有的歌迷鞠躬道歉，抱歉自己破坏他们的幻想。 “但我绝不会放弃筱潼，就算是必须为她退出演艺圈，也不会动摇我爱她的决心。” 他坚决的表情令人为之动容，这么痴情的好男人，在演艺圈几乎已经绝迹。 “今天的记者会，就开到这里为止，谢谢大家。” 然而就在大家为他的痴情暗自喝彩的当头，他突然宣布结束记者会，引起一阵哗然。 记者纷纷跳起来，拿着麦克风追着项衍跑。 “请问你刚刚说要退出演艺圈是真的吗？” “那位伍筱潼小姐，听说原先是你的歌迷，可不可以就这点为大家说明？” “请你透露一下你们相识的过程。” “项衍，请你讲话……” “你还没有回答……” “项衍！” 一群记者像苍蝇一样围在项衍身边，不死心地追问，他始终没说话，不愿意回答任何一个问题。 就像先前说的，真正的战场，要等到记者会以后才开始，大家各凭本事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 项衍亲上火线的结果，有人开骂，有人觉得他很酷，也有人认为他勇于追求爱情很属，总之各方意见，统统都有，深浅不一。 网友们往往是骂得最凶的一群人，只见各大bbs的匿名版，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妒骂，所有人的目标都对准伍筱潼，认为她没有资格抢走他们心目中的王子，还呼天抢地的要求全国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站起来，共同逼退伍筱潼。 网路传播的力量，让尹昊征不敢忽视，遂在项衍建议下，举办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网路票选活动。 这个票选活动有点像全民公投，总共只有两个选项： 一：赞成项衍留在演艺圈，并支持他和伍筱潼恋情的。 二：不赞成项衍留在演艺圈，也不支持他和伍筱潼恋情的。 得票比较高的那一方，即决定项衍是否继续留在演艺圈。 结果赞成的一方大获全胜。 从此只有零星的抗议，再也没有大规模的串连，可喜可贺。 “项衍这回可祭出狠招。”得知此结果，斯若宁只能说佩服，这么狠的招式亏项衍也想得出来。 “应该说他非常了解他的粉丝。”宁可忍痛成全他和伍筱潼，也不愿意见他就此从舞台上消失。 尹昊征极佩服项衍的智慧。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了解他的粉丝。”包括该怎么收服伍筱潼那个小贱人，她原本也是他的粉丝。 “不过，我也是他的粉丝，他怎么就不了解我！”哇，他不管啦，一点都不公平！ “你慢慢哭吧！”尹昊征懒得听斯若宁在那里鬼哭神号，一溜烟走人。 “你们都好无情！”斯若宁跳脚，觉得他和项衍两个都太没有人情味，不愿意花时间来安慰他这个失恋的好友。 同一时间，项衍在舞台上卖力演唱他的最新单曲，身上的银饰在水银灯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你们爱我吗？”他手持麦克风，大声问台下的歌迷。 “爱！”歌迷热情拥抱他们的偶像，无论他有没有女朋友，都是他们的最爱。 “有多爱？” “非常爱！” 得到这个令他满意的答案以后，项衍脱下皮背心，往舞台下方用力一抛——“啊……”全场歌迷齐声尖叫。接着电音舞曲登场，他们又要狂欢了。 【全书完】 后记 新系列的开始，没想到却是和人凑热闹，写演艺圈的故事。当初在三月份公布这套“绝色”的时候，没想到日后这个题材会这么盛行，真个是始料未及。 我一向不喜欢跟人家凑热闹，不过既然已经公布了也没办法，只好写喽！ 因为是跨年系列，我一向不会搞得太复杂。在本书出版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圣诞节。 在此预先祝各位读者圣诞快乐，marrychristmas。 我们下本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