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科举飞升》 异世 如同穿过层层屏障,经历千难万险,谢嘉树终于睁开眼睛。 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一般,谢嘉树的视线虽然有些模糊,但仍然能够看清眼前的场景。 这是一个装饰老旧的房间,看起来倒是古香古色,但显然家境不是很好,谢嘉树勉勉强强坐起身来,身前是破旧的棉被,帷帐上布满了陈旧痕迹,他伸出双手,看见一双白细细嫩的手。 这不是自己的手,谢嘉树非常的肯定。 他还记得,一辆大卡车疯狂的撞向自己,司机脸上满是癫狂的模样,周围人群惊恐的叫喊声,他看见天空中似乎有无限的蓝,像是望不到尽头一般。 “这是哪里?我为何会在此处?难道我还没有死吗?”谢嘉树心中一连串的发问。 他忽地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门帘掀开,一个布衣荆钗的美貌女子正静静的看着他,女子看着不过十七八岁,此时手中端着一只冒着些许热气的汤碗。 “你醒了。”对方开口,声音动听如同黄莺出谷,带着一股子独属于少女的清脆之感。 谢嘉树怔怔的看着她,突然间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因为没有人会跟他开这样的玩笑,那女子明显的古装打扮,一身对襟汉服,满头青丝被一根木钗斜斜的挽起。 这是妇人髻,此女子应该是结婚了的,他心中这般想着。 谢嘉树的朋友不多,他们不会故意搭建一个古装场景来戏弄他,况且他发生了车祸,不可能还完好无损,这具躯体是别人的,他猜测着自己应该是穿越了。 小说里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他想到家中的父母,知天命之年,骤然失了独子,还不知如何难过。 “既然醒了,就喝了这碗药。”美貌女子走了过来,将汤药端到他的身前。 刚一凑近,他就闻到浓重的药材味,还没有喝就觉得这是很苦的汤药。 “我……“谢嘉树抬起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不知道女子与原身的关系,也没有看见镜子,仅凭着身体双手的大小,也无法判断原身的具体年纪,只大概觉得这样的身形应该不是幼童。 “你头不疼吗?药都要凉了,你有什么话,等喝完药再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美貌女子叹了口气,将汤药又往前递了递。 你知道我想什么?人都换了你晓不晓得?谢嘉树心中这样想着,但头确实一抽一抽的疼着,他便十分顺从的接过了药,摸着温度尚可,仰头一饮而尽,那味道当真是一言难尽,若是再来一次他绝不会喝下那碗汤药。 “你是何方人士?”美貌女子开口问道。 谢嘉树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他只听那女子又道:“你既然占了我儿的躯体,已经得了天大的便宜,别想着再欺瞒我这个当母亲的。” “咳咳咳!”谢嘉树庆幸已经喝完了药,不然怕是当场就要喷出来。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且这本就不是他的身体,鸠占鹊巢也不是道理,这般想着,谢嘉树见到这个有些道行的女子,倒没有太多的害怕。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女子说的她都知道,是真的都知道。他想过二人之间许多种关系,唯独没有想到会是母子,这么美貌年轻的母亲,真的能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吗?这女子该不会是吃了长生不老药吧。 “夫人见谅,我身死之后,也不知为何到了此处,占了您儿子的躯体,是我的不是。”谢嘉树死里还生,但仍旧还是咬咬牙问道:“夫人的儿子在何处?可否将这身体还给他?” “他早已断气了,魂魄已经去往轮回,这个不孝子,没了就没了吧,只当我从来没生过他。”美貌女子这般说道。 不知为何,谢嘉树见她虽神色如常,但还是觉得她似乎很是悲伤。 “夫人,不知此地是何处,又是何年岁?”谢嘉树轻声问道。 “这里是青山城,是何年岁?难道你不是新魂?”美貌女子皱眉反问。 谢嘉树不知该怎么与她说,只得问道:“新魂如何?旧魂又如何?” 借尸还魂之事,这女子一眼就能看出,显然也不是寻常之辈,难道是个得道高人吗?谢嘉树心中想着。 美貌女子细细向他解释道:“若是新魂,岂能不知是何年岁?而若是旧魂,在外游荡日久,怕是神魂不全,按理说一个残破之魂,是无法占据我儿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新魂,还是旧魂。” 美貌女子眉头皱起,说道:“如今是普尘一千五百六十年,你魂去之时,是何年岁?” 谢嘉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普尘一千五百六十年是哪一年,这不是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年,且中国也没有一个皇帝在位超过百年,难道说这什么普尘不是皇帝的年号,而是这里所有人认定的公历纪年吗?等等,既然不是古代中国,为何彼此间语言毫无障碍,这算什么,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吗? “夫人,我似乎并非此界之人,不太懂您说的话。”谢嘉树决定实话实说。 美貌女子眉头一挑,暗想这人也是个不怕死的,他处之魂这种事情也敢说出口,难道不怕自己是坏人吗? “汝仙乡何处?” 谢嘉树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女子是在问他从哪里来,与那女子解释了半天,才让对方明白自己从哪里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故乡的人,不修心,不修身,如何成仙?”美貌女子不解的问道。 谢嘉树:……啊,还要修仙吗?难怪这女子一眼就能看出自己非本魂。 “夫人见多识广,既有修仙之道,可否有能令我返回之法?”谢嘉树学着女子一般文绉绉的说话,他想要回家,家中双亲还等着他奉养。 “曾听闻,有大能之人,可撕裂空间,去往其他界面。”美貌女子柔声说道,看着他眼中有些焦急之色,问道:“你可是家中还有父母妻儿?” “吾未曾娶妻,家中父母只有我这一子。” 美貌女子心中顿时明了,有些惋惜的看着他,说道:“你倒是个孝顺孩子,我知你心中所想,可能够破开空间的,都是至强之人,譬如太女大人。” 谢嘉树不知道太女是谁,他满怀希冀的问道:“若我努力修炼,能成为至强之人吗?” 他必须回去,家乡还有他的父母亲人,他妈妈还在等着抱孙子呢。 美貌女子看着他这般模样,不忍心泼冷水,柔声说道:“事在人为,且单单越过了空间,却错过了时间,你可如何是好?” 谢嘉树顿时沉默了下来。 美貌女子见此,又道:“好孩子,据传太女大人飞升之前,已经领悟了时间法则,时间倒流,也许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谢嘉树虽然不知道太女是谁,但心中已经认定了,他要回去,他要努力变得更强。 “你的头不疼了吗?”美貌女子忽然问道。 谢嘉树这时才发现,醒来时那种脑袋要炸裂的疼痛不见了,浑身也轻松许多,看着美貌女子说道:“夫人慧眼如炬,果真是不疼了。” “你喝下那碗定魂汤,神魂稳固,日后也无人能发现你是夺舍之魂了,这么快就安稳下来,说明你是新魂,若是旧魂,神魂不全,怕是会一直疼痛下去。”美貌女子细细跟他解释。 谢嘉树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夫人早就料到,这具身体会被他人所占?” 美貌女子看了他一眼,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一般,说道:“你是我招过来的。” 谢嘉树简直要跪了,这女人的意思莫不是她会招魂,您还真是法力无边啊? “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断气,他不争气就算了,可我谢家的血脉不能就此断绝。”美貌女子眼神坚定,十分郑重的看着谢嘉树:“你既然能被我招来,说明你与我儿的身体十分契合,我儿死时才十六岁,而你应该也没有多大年纪吧。” “我二十六岁。”谢嘉树怔怔的答道。 美貌女子笑了笑,接着说道:“你既然承了我儿的躯体,就要做他该做的事情。” 恩将仇报的事情,谢嘉树不会做,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说的是何事?” 美貌女子心底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有三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夫人但说无妨。”谢嘉树这才看清楚,女子左边脸颊下方,有一道细长的疤痕,虽然痕迹很浅,但还是影响了整个面容。 “第一,你须得考取功名,至少得中秀才。” 谢嘉树心中有些疑惑,这女子所在的不是修仙之地吗,为何又牵扯到了科考,难不成这还是封建王朝?但他转念一想,只是考上秀才而已,自己号称古文十级,努力一把,还不是分分钟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第二,你得为我谢家留下血脉。” 如果有可能,谢嘉树也想娶妻生子,他暗想着这女子为儿子招魂,是不是就是想要传宗接代?他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态的,娶妻生子他很向往,但认为此事应该水到渠成。 “第三,绝对不可以与宋清雪有任何的牵扯。” “宋清雪是谁?”谢嘉树不解的问道。 “她与我儿订过娃娃亲。”美貌女子解释道。 谢嘉树总感觉,这其中似乎有什么故事。 “这三条,你能不能做到?” “我……我不知道……我尽量?”谢嘉树不确定的说道。 “我要你发誓,这三条可都不难。”美貌女子皱着眉头看着他。 “第三条我可以做到,不过是与一个人没有牵扯而已,这位宋清雪,可是得罪了夫人?”谢嘉树问道。 “她没有得罪我,她只是害死了我儿。”美貌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能方便说一下嘛?”谢嘉树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儿的事,我都要告诉你的。”美貌女子轻描淡写的说道。 谢嘉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一个绿帽子的故事,因为未婚妻跟别人有染,悲痛欲绝就自杀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种话谁都会说,可真正事到临头又变成了切肤之痛,谢嘉树倒是感同身受,他谈了几场恋爱皆不成,最后女方都会挽着别人的手跟他说再见。 分手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高中时初恋在五班,他在六班,就在隔壁教室,女方说不想谈异地恋,分手;大学时,女友见他不会拉二胡,嫌弃他没有音乐细胞,分手;工作时,女友以她玩微博而谢嘉树玩知乎为理由,分手;相亲时,还有女方嫌弃他是企鹅会员的,说配不上分手…… 经历了这些形形色色之后,谢嘉树有了一颗大心脏,他有时候也想着是不是名字的锅,别人头顶都是青青草原,到他这里就变成了参天绿树。 “第一第二条,你有什么疑虑?”美貌女子问道。 “夫人,娶妻这种事情很难讲的……”谢嘉树不确定的说道。 “无碍,你若是能考取功名,自会有女子追着嫁给你。”美貌女子如此说着。 “那我觉得没问题。” “如此,你便起誓吧。”美貌女子看着他,然后指着房间里放的一尊神像,说道:“你对着太女大人起誓,我说,你念。” 谢嘉树抬腿下床,刚刚站起来,就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他,似是不让他下床,又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瞧我,竟然忘了撤去缚灵锁。”美貌女子笑着说道,谢嘉树只见她一挥衣袖,一道灵光闪过,女子手中出现一个小巧的铜色挂锁。 学堂 谢嘉树心中一惊,他原本还以为那女子是性格单纯,没想到对方其实早有防备,自己若是稍有异动,恐怕就会被这所谓的缚灵锁给捆住。 他没有想过,世上竟然还有这般神奇之物,这般近乎仙家手段的操作,确实震到了他这个土鳖。 美貌女子看到他如此神情,心下有了几分满意。 “吾……”女子停顿了一下,转而问道:“还不知道友姓甚名谁。” “谢嘉树。” 女子神情凝滞了一瞬,旋即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道友与我儿姓名相同,名字可是这么写?” 谢嘉树见那女子在虚空中比划了一番,便出现三个金色浅淡的字:谢嘉树。 他心中除了惊叹女子的玄妙手段,不免想到,这个世界的人说中国话也就罢了,写的还是汉字,冥冥之中,他总觉得这个世界似乎跟地球有所关联,不然何至于如此凑巧。 “倒是别无二致。”谢嘉树说道。 那女子心中也有与他同样的疑惑,这人的故乡,与此地,用的是同样的语言,同样的文字,女子心中暗道怪异,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照旧开口念着誓言。 谢嘉树被迫面对着那尊名为太女的神像,他也不知这是哪一尊真神,念完誓词之后,被女子要求着朝那太女神像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太女见证,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儿子了,我会尽全力辅佐你参加科举,直到考上秀才为止。”那美貌女子郑重其事的承诺道。 谢嘉树心中,其实还是十分懵逼的,又是成仙又是科举的,风马牛不相及的牵扯到了一起,这么玄幻的吗? 美貌女子看谢嘉树愣神的模样,不悦的道:“你还在发什么呆,叫娘啊。” 谢嘉树有些不情愿的看着美貌女子,犹豫了许久,方才小声的喊了一句娘。 美貌女子也不嫌弃他喊叫的声音小,而是跟他说起了关于原主的一切,因为谢嘉树没有得到原主的记忆,很多事情就需要这个便宜娘帮忙。 便宜娘名唤谢小凤,原主估计是从母姓,谢嘉树这个名字完全不像便宜娘的名字风格,谢嘉树猜测也许是原主的父亲取的名字。 说起来是一个十分老套的故事,原主的母亲谢家本是青山城的望族,奈何几代传下来,因为没有出息的子弟,渐渐没落了下去,这里也确实跟谢嘉树猜测的一般,人人都要修仙,而修仙是非常需要资源的,自从仙盟一统各国之后,便定下来一套通过科举分配资源的方法,这里的科举与中国古代的科举不同,考试内容不再是四书五经,而是斗法炼丹之类。 谢家传了几代之后,嫡系子孙越来越少,到了谢小凤这一代,谢老爷子除了她这个女儿,还有一个叫谢长明的长子,奈何这便宜舅舅进入秘境之后,生死不知,谢老爷子不想谢家的血脉就此断绝,便给女儿招婿,生下了谢嘉树这个外孙。 而原主的父亲,在几年前就下落不明了。 仙侠世界的人命轻贱,人们轻别离,看淡生死,对于原主父亲的离去,谢小凤就像一片叶子的掉落一般,丝毫不放在心上。 谢嘉树本以为凭借自己古文十级,考个秀才还不是手到擒来,万万没想到,这些考试内容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让他两眼一抹黑。 单单获得童生功名,就要连考五次…… 谢嘉树拿到考试指南的时候,心中止不住的想着,这是哪个修仙鬼才想出来的考试方法,为了提高修仙者的综合素质吗? 龟龟,这也太秀了吧。 必考科目:斗法 选考科目:炼丹、制符、阵法、禁制、炼器……等十几项 而每轮考试,至少要考过两项,才能进入下一轮,这些项目除了斗法,都不一定能够重复考。 如童生试时的五场,选修科目必须不一样,而到了秀才试时,那些项目又准许重复了。 童生试就像是一级考试,而秀才试好比是二级考试。 谢嘉树只觉得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他什么都不会呀,甚至连原主的记忆都没有。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谢小凤直接拉着他进了另外一间房间,那里一个书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谢小凤插着腰,朝着其中的一排书,说道:“这些,你都要看完,从今天起,你还要跟着我学习修炼!” 谢嘉树想到修仙小说里所描写的,疑惑的问道:“为何是纸质的书籍,而不是玉简?” “玉简?玉,那可是很珍贵的,我们没有银钱,根本用不起玉器。”谢小凤解释道,继而问道:“你说的玉简难道是用来记载功法的吗?这也太过暴殄天物了。” 谢嘉树觉得这个仙侠世界,似乎格外的难以捉摸,难道是非常落后的位面吗?都修仙了还用纸质书传播知识? “你们有没有,那个储物袋?”谢嘉树问道。 “储物袋,那是什么?”谢小凤不解的问道。 听完谢嘉树解释之后,谢小凤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真是仙家手段,可如你所说,能够独立储物的,应该是另成独立空间,可能与传闻中的芥子空间相似。” 芥子空间,这个谢嘉树知道,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芥子空间。 谢小凤也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见他头不痛了,便开始说起修炼之事,谢嘉树虽然没有经验,但原身留下的潜能还在,很快就能融会贯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感到周身有强劲的力量在游走,这是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感受到的。 “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谢嘉树没想到现代网络中的常用语,在此时竟然成了真。 谢小凤见他如此,心中甚是安慰,一时想起自己如今魂恐已入轮回的儿子,又有些难过起来。 谢小凤天赋一般,上头有个天资绝佳的哥哥谢长明,谢长明就像是凝结了谢家所有的精华一般,天资、努力皆不输世家子弟,十七岁就考上了秀才,他被谢老爷子视为谢家振兴的希望,奈何考上秀才之后,在一次秘境之行中失去了踪影。 而谢嘉树出生之后,谢老爷子花了重金,请来高人测算他的天赋,虽然相比天才还是差了一截,但是这样的天分已经是谢家几代除了谢长明之外最好的,谢老爷子对他寄予厚望,哪怕是大限将至,念的也不是谢长明,而是再三嘱托谢小凤,不能耽误了谢嘉树的天分。 而谢小凤,一直非常忠实的执行着老爷子临终的嘱托。 原主的死亡,很难说清楚,是因为情伤难愈,还是因为家族重压之下,选择自我了断的无奈之举。 谢小凤对谢嘉树寄予厚望,但原主交出的成绩单,却不尽如人意。 谢嘉树本来以为要看那么多书,就已经够苦逼了,第二日一大早,谢嘉树就被谢小花从床上挖了出来,给他一个斜跨在腰间的小包,告诉他还要去学堂。 谢嘉树战战兢兢,问道:“休学不成吗?我可以自学成才的!学堂里的人我都不认识,要是露馅了怎么办?” “不能休学,只有差生才会休学,我儿的身上不能留下污点!且学堂里老师都学识渊博,你光闭门造车能有什么用?不认识人没关系,我儿独来独往惯了,也没有几个熟人,你慢慢认就是的,银钱都交了,不去岂不是浪费?”谢小凤沉下了脸。 谢嘉树心中暗暗想着,交了银钱才是重要原因吧。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被高考支配的时候,虽然面上不情不愿老老实实的背着小书包去了城西的学堂。 “谢嘉树,听说你之前在家生病了,身子好了些吗?”还没走到学堂,一个看起来差不多年纪的小少年跑过来问道,少年面容俊秀,脸上带着关心之色。 谢嘉树也不认识他,只得朝他点了点头,也不敢做出太夸张的表情,轻声说道:“我好多了,谢谢你。” 那小少年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两颗小虎牙在谢嘉树得视线中晃了晃。 “你病好了就行,这几日你不在,先生讲课的内容,我都记了笔记,你要不要抄?”小少年问道。 谢嘉树见他眼中盛满了善意,没有拒绝,低声到了一句好,尽管他连上课要说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小少年忽然压低了嗓音,说道:“你不在的这几日,我看清雪和龙少,走得可近了。” 少年脸上露出担忧怜悯的神色,谢嘉树想到原主的死因,对着两人没有一点的好感。 “无事,我跟她以后再无瓜葛了。”谢嘉树这般说道。 他却丝毫不知,今日谢小凤准备去宋清雪家中闹一场,这门婚事她是下定决心要搅黄的,就算不能杀了宋清雪给儿子出气,把这小姑娘的名声搞臭,再跟宋家要一笔封口费也是极好的。 谢嘉树自然是不知道谢小凤的打算,他跟小少年一进教室,自己就愣住了,他的座位在哪里? 小少年走了没两步,就被谢嘉树拉住了衣袖。 “那个,我想跟你坐。”谢嘉树吞吞吐吐的说道,暗想这座位应该能混坐吧。 谁知那小少年却似好笑一般,说道:“嘉树,我们本来就是同桌啊。” 谢嘉树心中想骂自己,原主据说是孤僻的性子,一般人哪会有那么好心,这般照顾他,肯定是同桌啊,可恨自己居然没想明白,赶忙圆话道:“我是说,你人特别好,我想一直跟你坐一起。” 小少年顿时羞红了脸,说道:“嘉树,你快坐下来,还要记笔记呢。” 说罢,小少年拉扯着谢嘉树到了教室靠后的角落里,他从书包中拿出自己的书本,还非常热心的翻到了谢嘉树漏记笔记的那一页。 谢嘉树拿起他的书,那不是书,里面全是笔记,只是装订成书本模样而已,从小少年翻阅的那一页,到最后一页,正好是这段时间他漏掉的笔记。 谢嘉树看着那厚厚的一沓,看得想哭,而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三个字:齐敏之。 谢嘉树猜测这是小少年的名字,试探着喊了一声:“敏之?” “嘉树,怎么了?抄不完吗?不急着还给我的,你可以拿回家抄。”小少年见他为难的模样,善解人意的说道。 “谢谢你了。”谢嘉树淡定的将小少年的笔记收了起来,感觉自己快要成为对方的腿部挂件了,只害怕有一天抱大腿抱到把人家腰给抱断。 他心中的大石还未落下,就只见一个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教室中,对方直接开口说道:“这节课斗法演练,所有人在演武场集合。”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教室。 “哟呵,演武场!” 一教室的少年们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尖叫着往外冲。 谢嘉树整个人都懵逼了,什么法技都不会,现在去演武场怕不是给人当人肉沙包? 比斗 谢嘉树自是什么都不会的,提心吊胆的被齐敏之拽到了演武场。 之前他用了半天时间,向谢小凤学会打坐吸灵气,当时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简直是天纵英才。而如今这个英才,也不敢问到底是怎么比,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打过架,什么都不会,这可如何是好。 “每人都要比试一次,选好对手后上比武台,不要磨蹭!”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谢嘉树心中慌乱,灵机一动,问道:“敏之,我能跟你比吗?” 他本以为对方不会拒绝自己,却没想到小少年满脸都是严肃的神色,说道:“嘉树,我与王若飞之间必有一战!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谢嘉树看着他这一脸中二气息的模样,很想问一句少年你是不是熬夜看爽文了,但还是忍住了,硬着头皮问道:“能不能明天再战?” “不行,时不待我!”齐敏之断然拒绝。 谢嘉树只见小少年说完这话,就噔噔噔的跑到一个比他高两个头的高大少年身边,仰头扬声问道:“王若飞,有没有本事跟我打?” 王若飞嗤笑一声,说道:“你一个身高都不够我胸口的小不点,有什么资格跟我嚷,我伸手把你头一档,你的胳膊都碰不到我。” 王若飞的声音不小,谢嘉树站在不远处听的一清二楚,他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毕竟他和齐敏之站一起可没觉得二人身高有多少差距。 而此时谢嘉树看清楚四周站着的少年们,更是一口老血梗在喉头,放眼望去,都比他高…… 虽然这些如王若飞那般人高马大的是少数,但是如谢嘉树和齐敏之这般矮的更少啊,谢嘉树不禁想到,难怪这两人是同桌,感情都是小矮子啊。 “你欺负人!我要跟你决斗!”齐敏之气鼓鼓的说道。 王若飞伸出双手,直接将齐敏之提了起来,笑着说道:“小蘑菇,想比就比吧,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啊。” “大个子,你放我下来!”齐敏之气得脸都红了,半空中双腿胡乱蹬着。 王若飞大笑着,说道:“踢不着,踢不着,你气不气?” 那模样别提多贱了,齐敏之当然生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就是仗着在场外不能用武技,不然我现在就要打死你!” “王若飞,你在做什么!”山羊须的老师怒喝一声,接着道:“要比就赶紧比,不要浪费时间!” 王若飞赶忙将齐敏之放了下来,齐敏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径直走上了比武台。 等到王若飞也上了比武台之后,那留着山羊须的老师开口说道:“第一场比斗,齐敏之对王若飞。老规矩,点到为止。” 谢嘉树见到两人身形之间巨大的差距,他不知道修仙者斗法是什么样子,但是凡人武者比斗他还是见过的,他不禁为齐敏之捏了一把汗。 老师的话音刚落,齐敏之便身如闪电,急速的逼近比武台另一头的王若飞,而王若飞却是老神在在,见到对手逼近,没有丝毫的惊慌,一身的高手风范。 “这齐敏之也是找死,王若飞的神风腿已经练得如臻化境,单论此法技,就是龙泽也不是他的对手。”谢嘉树旁边一个少年说道。 而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少年,很是认同的点点头,说道:“这齐敏之也真是想不开,偏偏挑了最硬的骨头来啃,怕是要回家躺三天咯。” “也不能说他想不开,王若飞什么都好,就是嘴巴坏,任谁天天被叫小矮子都要生气吧。”离谢嘉树近的那个少年说道。 “你这话就说错了,只是被叫两声小矮子而已,有人未婚妻被人抢了都能忍呢。”说罢,那离得远少年眼神落在了一旁观战的谢嘉树。 谢嘉树身旁的少年,也跟着看了他一眼,转而说道:“这个闷葫芦,怕是被人打了左脸只怕还会将右脸伸过去呢。” 谢嘉树听着这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些心疼原主,一直顶着同窗异样的眼光和家族厚重的希望,自我了断恐怕是原主这一生最有勇气的时刻,但却没有多少人看到。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比武台上瞬息万变,齐敏之在快速接近之后,身形忽地飞起,红光一闪,一个挟杂着烈焰之势的拳头重重的往王若飞的胸口砸。 “烈焰拳!他竟然练成了烈焰拳,难怪敢挑战王若飞。”谢嘉树身旁的少年怔怔的说道,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谢嘉树不知道什么烈焰拳,只觉得那个拳头似乎被火焰包裹一般,这绝不是人间武者能够打出的拳头,谢嘉树看着这个开头,就觉得架势不对,这种绝世高手的风范,他完全学不会,真要上了比武台,岂不是要当人肉沙包? 这种被人惊叹的烈焰拳,效果却不尽如人意,谢嘉树只见王若飞动作缓慢,却异常沉稳的伸出右手来,众人也不知他是如何动作的,那个拳头以及半空中的齐敏之,就这么止住了冲势。 “是修罗掌!王若飞练成了修罗掌,难怪他能不惧烈焰拳!”谢嘉树身边的少年再次惊呼出声。 谢嘉树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混进珍珠中的鱼目,什么都不懂,连个合格的观众都做不好。 “齐敏之要输了。”离得远的少年说道,似乎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一般。 谢嘉树听了这话,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场上的情形却急转直下,众人眼前一花,也不知齐敏之身形是如何扭动的,反身一脚踢在了王若飞身上,似乎是被磅礴的力量击倒一般,王若飞右手放开了齐敏之,身形一退再退,最终直接靠在了比武台的边角柱子上。 就在众人以为二人之间还有一番缠斗之时,王若飞突然口中喷出鲜血来,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齐敏之小小的个子,站在比武台的中央,微微扬着头,看向王若飞,问道:“你可服输?” 王若飞点点头,转身下了比武台。 “是飞云腿!齐敏之藏得够深的,居然连这样的二级武技也学会了!”谢嘉树身旁的少年感叹道。 “真是中看不中用!” 谢嘉树听到有少年这般高声说道,紧接着那说话的少年穿过人群,直直的往这边走来,停在了谢嘉树身前。 这少年身形高大,与王若飞几乎相差无几,谢嘉树只见他神情倨傲,如同看一只蝼蚁一般看着自己。 “谢嘉树,你可敢与我一战?” 龙泽(捉虫) “不敢,不敢,大佬,大佬,我惹不起,您太社会了。” 谢嘉树也只敢在心里这样想想了,面上却做出一副丝毫不惧的模样,那高大少年死死的盯着他,他便狠狠的瞪回去。 高大少年还想说什么,就被一道大声的训斥打断。 谢嘉树的目光穿过少年,只见他身后不远处的比武台那边,留着山羊须的老师脸上神情满是不悦,看着王若飞质问道:“比武台上,你为何要发呆?齐敏之用飞云腿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为何连一丝抵挡都没有,你的神风腿呢?为何不用?” 一连串的质问弄得王若飞抬不起头来,他神情低落,本就因为受伤而显得苍白如纸的脸色,此时更加的难看起来。 “若是生死搏斗,岂容你这般疏忽大意,你又无数种应对方式,却偏偏选择了等死,整日里只知招猫逗狗,就会仗着自己身形高大欺负同窗,你有功夫做这些闲事,不如多参加几次实战!”老师说的越多就越生气,脸上显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老师,我知道错了。”王若飞低头说道。 山羊须老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喊道:“王若飞,惩罚挖十斤铁砂,下一对,上台比斗。” 全场寂静,似是被这老师的气势镇住了一般,没有一个人敢上比武台。 谢嘉树没想到比斗失败还有惩罚,他不知道铁砂是什么,但看王若飞听了这话,脸色更加苍白,身形摇摇欲坠,似乎这是极厉害的惩罚,谢嘉树心中不禁为自己担忧了起来。 而那气势汹汹的高个子少年,恰巧在此时往谢嘉树身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再次问道:“谢嘉树,可敢一战?” “战便战!”当着这么多人面上,谢嘉树也不能再怂了,哪怕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也要先将气势装出来,大不了去挖铁砂。 谢嘉树心中暗恨原主个子不高,小矮子怎么样也说不出气势来。 “龙泽,要战便跟我战,欺负嘉树算什么!”刚下比武台的齐敏之慌忙过来阻止,谢嘉树几斤几两他心中知晓,而龙泽是学堂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二人若撞在一起,不出意外,谢嘉树将会被血虐。 谢嘉树没有想到这少年就是龙泽,这算什么,抢了原主的未婚妻都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齐敏之,我与谢嘉树之间的事,与你何干?”龙泽恶狠狠的瞪了齐敏之一眼。 “第二场,龙泽对谢嘉树。”老师喊道。 齐敏之面上满是焦急,喊道:“秦老师,不可如此!” 秦老师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我辈修者,只应向前,不该后退,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修者行事更应该不断在困境中突破自我,二人比斗,你情我愿,余者不必多言。” “龙泽来者不善,嘉树刚刚病愈,若再次受伤,那可如何是好?”齐敏之神情担忧。 “你休要多言,既是比斗,岂能全身而退,他既已经答应比斗,若有后果,与人无尤。”老师朝谢嘉树二人示意。 龙泽脸上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用一种只有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死废物,凭你也敢肖想清雪,今日我要将你的胳膊打断,折成一节一节。” 谢嘉树从未如此刻这般,深切的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恶意,哪怕心中再害怕再慌乱,面上还是强行做出一副不虚的模样,高声喊道:“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你不要话说的太满,到时候自己哭鼻子!” “小废物,你也就能过过嘴瘾了。”龙泽嗤笑一声,便一马当先翻身上了比武台。 “龙泽!” 谢嘉树忽然听到少女清脆的嗓音,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看着十五六岁的少女,皮肤白皙,眼神明亮,如同从二次元中走出来的一般,谢嘉树只觉得似被一箭正中红心,瞬间就有了一种恋爱的感觉。 “清雪,你放心,我会为你好好收拾这个废物的!”龙泽脸上满是郑重的神色。 “啪……”谢嘉树只觉得心碎成两半,感觉瞬间就失恋了,心中暗暗说道:醒醒吧,这姑娘再好也给你戴了绿帽子。 宋清雪转头看了一眼谢嘉树,脸上一闪而过挣扎的神色,旋即又坚定了起来,如同看一个路人一般看着谢嘉树。 站在比武台上的谢嘉树,不会任何武技,慌乱之间摆出了一个太极的架势。 “他这是什么武技?从未见过啊?” 同窗甲皱着眉头问道。 同窗乙脸上也满是不解,问道:“谢嘉树这小子难道偷偷练了什么绝世武技?” “很有可能。”同窗丙点了点头,开口断定道:“咱们学堂,能打赢龙泽的,估计没有几个人,谢嘉树这个怂货,往常比斗要么挑脾气好的比,要么挑修为弱的比,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龙泽比,一定是有了什么底牌。” 同窗甲、乙一齐点了点头,很是认同同窗丙的看法。 同窗丁却不太认同,问道:“谢嘉树家中贫寒,哪有钱买什么绝世武技,你们看他周身没有半点灵光,多半学得也不是如何厉害的武技。” 而此时的谢嘉树,心中默念着: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他非常努力的想要将身上的灵力调动到招式当中。 在谢嘉树摸索的时候,龙泽身行动了,众人只见龙泽所在之处,一阵残影晃动,龙泽便到了谢嘉树跟前,伸出拳头,狠狠的打在了谢嘉树的胳膊上。 而谢嘉树依旧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却在龙泽拳头将至之时,身形忽然动了起来。 比武台上情形瞬息万变。 “竟是恐怖如斯!”诸位同窗睁大了眼睛,齐齐感叹道。 老师 “实在是太恐怖了。”同窗甲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同窗乙脸上露出同情的神情,感叹道:“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啊。” 同窗丙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叹息一声,方才道:“几天不见,他似乎更加的强了。” 却说谢嘉树这边原本摆出一副太极拳的架势,心中默念“太极生两仪”。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念的是卦象,跟太极拳其实没有太多关系…… 谢嘉树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灵力汇聚凝结于掌心,但却没有如同他想象中那般凝出太极图案,手心从外看去甚至毫无变化。 眼见龙泽那带着恐怖气息的一拳就要打在他的身上,谢嘉树心一横直接伸手上去格挡。 “砰!” 这格挡似乎毫无卵用,龙泽力道之强,打得谢嘉树横飞出去。 “废物,你好像比以前更弱了。”龙泽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问道:“服不服?” 谢嘉树背靠着比武台的柱子,半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口吐鲜血。 “我……不服!”谢嘉树的心中想了很多,回顾现代的半生,对比下来,这里的一切都如此的让人痛苦,这些他从未承受过的,似乎变成必须经历的。 在某一个瞬间,他也想软弱下来,可一想到家中还在等着的双亲,谢嘉树便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他可是立志要成为至强之人啊。 强者的道路注定是充满荆棘的,既然已经定下了目标,如龙泽这般的人,在今后他还会遇到更多更强的,若是在游戏的第一关就倒下,他还如何成为至强? 这样的加油打气确实很中二,可如今的谢嘉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中二之气。 谢嘉树扶着柱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微微抬着头,望着比武台那边站立的高大少年,说道:“我不服!人渣!” “你找死!”龙泽眼中凶光毕露,看着谢嘉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拳头之上凝聚起熊熊火焰,那火焰似乎格外的暴戾,像是蕴含着惊天的能量一般,其气势远远强于齐敏之的拳头。 “烈焰拳!不对,他这已经是人级巅峰烈焰拳!”同窗甲惊叹道。 烈焰拳本就是人级武技,如齐敏之这般,在这样的年纪掌握这样的武技,已经是凤毛麟角,而像龙泽这般,烈焰气势更凶,则是巅峰威势的烈焰拳。 这一拳似乎用尽了龙泽全身的灵力一般,此时他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淋漓,看向谢嘉树的眼神充满了杀意,拼尽全力,狠狠的锤向谢嘉树。 场面实在太过恐怖,许多胆小的同窗已经闭上了眼睛,齐敏之更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喊道:“不!” 谢嘉树见到那个拳头,已经是避无可避了,他努力的站直了身子,他心中安慰自己,站着死总比跪着死要好看。 预料中血肉模糊的场景没有出现,谢嘉树只觉得一股十分柔和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他心中想到:这是金手指吗?果然自己是主角吗? 他看向龙泽,对方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一瞬之后口吐鲜血,似是遭到了反噬。 金手指?主角待遇?不存在的。 “本场比斗,龙泽胜。”老师淡淡的开口,宣布比试的结果,看着谢嘉树不敢置信的模样,老师一挥衣袖,去掉了笼罩在谢嘉树身上的防护罩。 “平日里上课,你都在做什么?谢嘉树,你母亲费尽苦心送你入学堂来,不是让你到这里来虚度光阴的,连最基础的格挡都不会,真是白教了你几年!”老师出奇的愤怒,盯着谢嘉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谢嘉树开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说。 “谢嘉树,学艺不精,罚挖铁砂五十斤。” 老师说完,现场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谢嘉树不明所以,似乎这挖铁砂是极重的惩罚?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他心中按下疑惑。 “龙泽,你虽然胜利,但公然违反‘点到为止’的规定,意图残害同窗,惩罚挖铁砂五十斤。” 谢嘉树没有想到,龙泽也会受到惩罚。 这句话一出,似乎也出乎龙泽的预料,龙泽脸上写满了不服气,梗着脖子喊道:“老师,我不服,一旦上了比武台,便只有胜负,我不过是竭尽全力的谋取胜利罢了,凭什么受到跟他一样的惩罚?若是生死搏斗,难道也会有人出来救他吗?” 老师淡淡的扫了一眼龙泽,开口说道:“胜利?你如何觉得自己没有赢,非要等到对方说出‘服’字才算赢吗?企图杀死无法反抗的同窗,让你觉得很得意?你意图如何心中自知,这是我的课堂,不是你的屠宰场。龙泽,惩罚挖铁砂七十斤,如此,你可还有不满?” 龙泽立马闭嘴,谢嘉树看他吃瘪,不禁偷笑。 “谢嘉树!”老师一声厉喝,吓得刚刚站直的谢嘉树差点又歪了过去。 “你今日受辱,希望你能知耻而后勇,不要辜负了家中亲人的希望。” 不知为何,谢嘉树在突然温和下来的老师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关心。 “若是你一直这般不中用,我会将你赶出学堂,希望你不要逼我做如此决定。” “老师,我会努力的!”谢嘉树郑重承诺,心中满是感激。 老师轻轻的点了点头。 谢嘉树身形踉跄着跳下了比武台,齐敏之赶忙上前搀扶住他,谢嘉树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看到依旧站在比武台上神情满是不忿的龙泽,像是承诺一般开口说道:“龙泽,莫欺少年穷,无论之前的事,还是今日的比武,总有一日,我会堂堂正正的赢你,你欠我的,我要你百倍奉还!” 龙泽神情桀骜的看着谢嘉树,恶狠狠的说道:“死废物,小爷等着你!” 说完龙泽便翻身下了比武台,宋清雪上前想要搀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被心上人拒绝,少女的脸上满是羞窘,而周围同窗的窃窃私语,更是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敏之,从前我学艺不精,今后你能不能教教我?”谢嘉树低声问道。 齐敏之看着谢嘉树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笑了笑说道:“好,我教你。不过嘉树,你忘了吗,我们曾经约定过,要一起飞升啊。” 谢嘉树想到现代家中的父母,用力的点点头,“对,我们要一起飞升!” 挖矿 谢嘉树看到铁砂矿的一瞬间,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确定是学堂私产?自己真的不是跑到了黑煤矿吗? “为何学堂会有一座铁砂矿?”谢嘉树不解的问道,既是矿产,又岂是一座学堂能保得住的?难道无人觊觎吗? 齐敏之以为谢嘉树不知矿产的来历,皱眉想了想方才跟他解释道:“据说学堂初建的时候,这座铁砂矿就在这里了,铁砂不值钱,这座矿也被挖的差不多了,早已废弃,仙衙划拨土地时,便直接将这座矿分给了学堂。” 谢嘉树没想到还是政府分配的。 齐敏之将谢嘉树送过来之后,转身便要离开,却被谢嘉树死死的拉住了。 迎着小少年满是不解的目光,谢嘉树硬着头皮问道:“这个……铁砂要怎么挖?” 齐敏之皱眉,满脸都写着疑惑,问道:“嘉树,你从前经常挖的?怎么会不知道怎么挖?” 谢嘉树有种偷偷摸摸玩别人游戏账号的感觉,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接受别人账号亲友的质疑。 “那个,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又快又好的方法?”谢嘉树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齐敏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嘉树,我没有挖过铁砂……” 谢嘉树心里咯噔一下,挖铁砂这样的脏活累活显然是惩罚学渣的,像齐敏之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可能挖铁砂呢。 “你们不进去就别堵在门口!”龙泽背着一个背篓,手中提着一个小铲子,脸色臭臭的。 齐敏之不着痕迹的让了让,龙泽闪身便进了黑煤矿一般的铁砂矿洞中。 谢嘉树本以为像龙泽这样的大少爷,定然不会自己下矿,没想到他真的是身体力行,一想到龙泽那比自己还要重的责罚,谢嘉树便问道:“龙泽为何不让别人帮忙?” “嘉树,你可真会想,若是找人帮忙被举报给先生,那可是要翻倍惩罚的。”齐敏之看着谢嘉树若有所思的样子,赶忙问道:“你不会是想作弊吧?这可不行的,铁砂矿里人多眼杂,若是被人发现,那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谢嘉树自是摇头否认不提,转而问道:“很多人挖铁砂吗?” 他暗想难道这些人都是被先生惩罚的吗?学堂里的先生都这么严苛的吗? “先生人品贵重,允许学堂里家境不好的学生来这里挖铁砂补贴家用,嘉树,你怎么好像忘了很多事情一般?”齐敏之迟疑着问道。 谢嘉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强自镇定,说道:“大病一场,整个人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齐敏之听了这话,没有继续怀疑,反而点点头道:“你昨日比斗,居然连最基本的格挡都忘记了,可见之前病得不轻。” 谢小凤曾经叮嘱过谢嘉树,招魂、夺舍之术在这里是禁术,若是让他人知晓谢嘉树是她用禁术召唤过来的,两个人都会受烈焰加身之刑,魂魄打散,身体活生生的被烧成飞灰,谢嘉树自然要小心又小心,不让外人知晓他已非原主。 送走了齐敏之之后,谢嘉树背起小背篓,心怀忐忑的进了幽深的矿洞。 一进矿洞,便见洞口摆放这一堆十分整齐的发光的石头,谢嘉树学着前面挖矿者的样子,拿起一块光石,接着往前走。 矿洞里道路幽深绵长,时不时能听到滴答的水声,谢嘉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沿路处处都是挖掘过的痕迹,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抵达一处较为干燥的地方。 谢嘉树摆好光石,拿出小铲子,蹲在地上挖了起来。 一铲下去,带出一堆的泥土,谢嘉树将土壤打散,实在没有发现任何像是“铁”的东西。 一连数十铲,谢嘉树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难受,这才终于翻检出了一粒硬邦邦的石头,谢嘉树举着光石凑近观察,只见那石头指甲盖大小,触手冰凉,摸上去确实有金铁之感,光石靠近,折射出冰冷的寒光来。 谢嘉树猜测,这个应该就是铁砂了。 不知道多少这样的铁砂才有一两重,他一想到自己要挖五十斤,就觉得眼前一黑。 前路漫漫,谢嘉树不想就这样苦干,仔细的研究着那块铁砂,试图找到快速挖掘之法。 那块铁砂摸起来触手光滑,经过光石照耀之后,上面隐隐有流光转动,谢嘉树有摸了摸那铲子包裹过铁砂的泥土,较之其他的泥土,似乎干燥干燥。 难道铁砂易生长在干燥之处?谢嘉树猜测着,因为干燥之地的泥土更加坚固,加大了挖掘的难度,故而许多人偏爱在湿润之地挖掘。 谢嘉树实在是妖魔化了铁砂,这本就是一种平价的矿产,怎么可能跟挖金矿一般充满难度,铁砂矿废弃之前,一铲子挖下去就能见到半铲子的铁砂,而废弃之后,普通学子使用灵力来辅助挖掘,差一点的一天也能挖七八斤,厉害的一天能挖十斤多,一斤市场收购价三枚铜钱,而如今外面买一斤米都要十五枚灵钱,可以说是十分廉价了。 为了应证心中的猜想,谢嘉树有跑到了一个更加干燥的地方,一铲子挖下去带不出来多少泥土,也不知挖了多久,谢嘉树才挖到一块铁砂,许是苦心人天不负的原因,这块铁砂是前一块的三倍大,谢嘉树感觉像是找对了方向一般,专门悬着干燥之处挖掘,一上午时间不过挖掘出了五块铁砂,一块比一块大,他掂量了一下,觉得这么多差不多能有一斤左右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天时间,就挖得谢嘉树双手酸痛,一想到至少还要二十多天,才能挖完五十斤,他心里满是沉重。 中午吃的是谢嘉树自家中带的饭食,不过是一些米饭,几口青菜。 谢小凤知今日谢嘉树要挖矿,米饭准备的比往日里多一倍,米饭莹润可爱,油绿色的青菜看起来也是可口动人,但谢嘉树知道看事情不能看表面,这饭菜中虽蕴含着灵力,但口感极差,谢嘉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是此界食物难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根本没想到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如此难吃。 此界名唤太始界,这里人人皆修仙,谢嘉树虽然穿越过来不过几日,家境贫寒,但也能感受到吃喝之类绝非从前地球上的能比,哪怕是他这样的底层修仙者,食用的米都与地球上的大米不同,其中蕴含着星星点点的灵力。 谢嘉树心想,这个道理就跟在哪里都有吃不起饭的人一样,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不进则退,这里的修仙者根本无法做到辟谷,因为若是停止对于灵力的摄入,那就会因为灵力日渐衰竭而死,空气中稀薄的灵力不足以维持正常修者每天的灵力摄入,必须要用食物来补充。 这里的通行货币是灵钱、灵票、灵石。灵钱与古代的那些铜钱模样相似,但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纹路,谢嘉树感叹此界之人在灵钱上花费的用心,灵钱作为最基础的货币计量单位,通行于各国之间,一百枚灵钱可以兑换一张灵票,灵票的面值只有一百灵钱一种,若是凑足了一百张灵票,可以兑换一枚一级灵石。 灵钱和灵票承担的都是货币功能,没有太高的实用价值,而灵石则不同,除了承担货币功能,它还具有贮藏灵力的功能,可以为修者修行、阵法等提供灵力。 灵石与灵票的兑换比例并非一成不变,而是近年通过万国仙盟的掌控,这才稳定在接近一百这个数字上。 万国仙盟,乍一听像是一个联合国一般的组织,谢嘉树在听谢小凤解说之后,方才了解到万国仙盟的权限之大,货币铸造,这恐怕就是万国仙盟的立足之本,只有万国仙盟拥有发行灵钱和灵票的资格。 除此之外,万国仙盟还承担这协调各国矛盾的重任,可以说在整个太始界,万国仙盟一家独大。 谢嘉树所在的国家是西南大陆的一个小国,名唤出云国,谢嘉树所在之地是出云国中部小城青山城,哪怕是这样偏远之地,谢嘉树都曾在街道上见到仙盟的修者,那些修者衣服很好辨认,衣服前胸绣着仙盟二字,衣服后背之处绣着一个奇怪的图标,那个图标是一个头戴王冠的长发女子,面容肃穆,左手持剑,右手持卷。 谢嘉树也曾问过谢小凤,那图标是何意思,而后才知,那图标上的人代表着仙盟创始人太女大人,左手持剑代表着强权,那把剑是太女大人的佩剑,右手持卷代表着秩序,那张卷不是别物,而是太女大人的本命武器秩序卷。 这位太女大人,在太始界声望极高,通过一己之力,结束了太始界各国之间漫长的纷争战斗,建立起一统各国的万国仙盟,所谓的科举制度就是由她主导建立的,自她之后,整个太始界风气大变,一改对于女子的轻视之心。 谢嘉树用过午饭之后,又找了一条干燥的矿洞继续挖掘起来。 铁精 “这是你挖了一天的成果?”谢小凤看着那堆东西,先是惊喜,而后又变成了纳闷。 “别看我就挖了这么多,越往后肯定越挖越多,最多二十多天我就能挖完了。”谢嘉树以为谢小凤担心他,这般安慰道。 谢小凤额角抽搐,问道:“没有多久就要初试了,你觉得你老师是嫌弃你学得太好,所以故意浪费你二十多天吗?” 谢嘉树的关注点与常人不同,反而问道:“老师为何会觉得我学得好?” 谢小凤看着这个傻白甜,觉得心好累,只得解释道:“这根本就不是铁砂。” 谢嘉树皱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堆“铁砂”,问道:“不是铁砂是什么?” “这是铁精。”谢小凤叹了口气,见谢嘉树有些沮丧的样子,赶忙安慰道:“你初来乍到,不识铁砂也正常,这铁精虽然不能用来完成先生的惩罚,但是可以换一笔银钱。” 谢嘉树听了立马双眼一亮,问道:“能卖多少银钱?” 他总归是个男人,不想永远被个女人养,哪怕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便宜娘如此年轻,每每看到她都觉得自己在吃软饭。 “铁精比铁砂之前,这么一块大约能换十枚灵钱。”谢小凤拿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铁精说道。 谢嘉树一看自己挖掘的这么多铁精,应该能卖不少银钱,也算是有一点补偿。 虽然是误打误撞挣了钱,但实际上铁精也极难寻到,谢嘉树能找到铁精,实在是出乎谢小凤的意料,待她看过谢嘉树的背篓之后,才发现出错的人是自己,忘了给谢嘉树准备分离铁砂与泥沙的小筛子。 “是我的错,没有跟你说清楚,不过,这铁精你是如何寻到这么多的?”谢小凤有些奇怪,为何谢嘉树能寻到这么多的铁精,莫不是一整个铁砂矿的铁精都被他挖空了? 铁精作为铁砂的升级版本,因为物以稀为贵的缘故,价格常年居高不下,往往千斤铁砂里都不一定能找出一块铁精来。 而谢小凤听完谢嘉树的寻宝过程,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反复问道:“就是这么简单吗?” 谢嘉树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我的手都挖红了,身上的灵力也全都抽干了,明日您能不能多为我准备一些饭食?” 说着,他伸出双手,手腕手掌处全都通红,显然是用力过度导致的,而整个人面色苍白,显得有些虚弱显然是灵力耗尽的模样。 谢小凤却摇了摇头,说道:“你要开始学着自己准备饭食了。” 铁精有那么容易挖到吗?谢小凤心中腹诽,以往也不是没有人试过在干燥之地挖铁精,但都没有任何的成效,况且人家还是在完好的铁砂矿中寻找的,不像谢嘉树是在废弃矿洞中淘金。 “好吧。”谢嘉树答道,他还以为谢小凤是要让他自己做饭,没有多想。 “你就这样顺着那些地方挖,一日就挖了这么多?”谢小凤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越往后挖就越是顺畅。”谢嘉树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的笑道,因为越往后挖,他也说不清楚了,似乎是全凭感觉在挖掘了。 谢小凤看着他,只能将这些归结到天生气运上了,天赋一般但气运冲天的修士,谢小凤也不是没见过,她猜测着这个便宜儿子恐怕就是这种人,不然他一个异世的魂魄怎么运气就这么好,身死之后立马能碰上她招魂。 这般想着,开始觉得谢嘉树也许真的有一天,能够称为如同太女一般的大人物,她面上不显,心中闪过千万思绪,原本的计划也因此悄然更改。 “既然这铁精这么值钱,那夫人……”谢嘉树见谢小凤眉头皱起,立马改口说道:“那娘您拿去卖了,好补贴家用。” 谢小凤暗叹这人倒是个有良心的,却没有接过那些铁精,而是开口道:“你拿着吧,卖给学堂里的老师,他会给你开个好价钱的。” “老师?”谢嘉树有些疑惑。 谢小凤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老师修习金术,需要大量的铁精,学堂的学子卖给他,他都会以超出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 谢嘉树听她这么说,顿时觉得那位山羊胡须的老师身形更加高大了起来,这老师虽然惩罚了他,但也从龙泽的手下救出了自己,不仅如此,还赏罚分明,谢嘉树穿越过来也知道这个家穷困不已,就算是原主的未婚妻都受不了要悔婚,没想到这位老师倒是一视同仁,一碗水端得甚是平稳。 “老师当真是人品高洁啊。” 谢小凤听他这么说,也跟着点点头,道:“你老师一贯怜贫惜弱,你日后若是修习有成,多回来看看他。” 谢嘉树跟着点了点头,说道:“等卖了银钱,便交给娘。” 他本以为谢小凤听了这话会高兴,没想到这便宜娘摇了摇头,皱眉说道:“这是你自己挖的,你自己留着用。” 谢嘉树刚想拒绝,谢小凤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道:“我明日就要启程,我不在的日子里,学业的事情,你勿要懈怠!” 宝物 “你要去哪里?”谢嘉树虽然不想吃软饭,但并不想在自己对此界仍旧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失去自己的向导。 谢小凤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我得到了大哥的消息,得去寻他。” 谢长明,便宜娘的哥哥,他也是谢家曾经的骄傲,被谢老爷子视为家族振兴的希望,却在考上秀才之后不久,在一个秘境中失联。 “那我?”谢嘉树有些犹豫的问道,那句“我该怎么办”终究没有问出口,同样没有问的,还有如果早知谢长明的下落,你还会不会招魂。 谢长明对于谢小凤的重要性,几乎不言而喻。 “该教的我都教给你了,也不能再给你更多的帮助了。”谢小凤满面抱歉的说道,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就这样抛下谢嘉树,但谢长明对于整个谢家,是重中之重,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仅仅得到这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就要远赴他乡去寻找。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谢嘉树郑重承诺。 谢小凤点了点头,沉思半晌,方才如同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此番北上,我也不知何时能归,亦不知,今生是否还有返回青山城之日。谢家有一家传之物,今日便传给你吧。” 谢嘉树连忙推辞,他毕竟是半路到这里的,已经得了对方儿子的肉身,不能再占谢家传家宝的便宜了。 “你勿要推辞,凡事怎么只将好处占尽,而一点都不付出呢,你既然已经是我谢家的人,你也打算履行传承谢氏的承诺,自然也该分我谢氏的家财。”谢小凤这般解释着,带着一种世事洞明的通透。 谢嘉树无比深刻的感受到,与一个人品好三观正常的人相处是多么的愉悦,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辜负你的付出,不需要你去提醒,她就会方方面面的替你周全。 谢小凤心中对于谢嘉树,本来就有所亏欠,哄骗着对方立下誓言,却没有告知他考中秀才的难度,他日若是始终无法考上,恐怕谢嘉树会一生困于未完成的誓约心魔,修为终身不得寸进。 最终,谢嘉树不得推辞,虽然心底里对于传家宝没有想法,但人的好奇心作祟,依旧好奇如谢家这般家徒四壁,能有什么传家宝。 这人世间的巧取豪夺,自来是无法停止的,穷困之家藏有宝物,犹如孩童抱金过市,极易惹来他人觊觎。 待他看到谢小凤搬出的那所谓的传家宝,整个人都愣住了,暗道这东西绝对不会有人觊觎。 “这是……宝物?”谢嘉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谢小凤点了点头,摩挲这面前的这口大黑锅,有些不舍的说道:“这可是传承多年的宝物,阿爹在世的时候说过,这口锅才是我谢家的根本。” 谢嘉树看着那满身油烟气息的大铁锅,这东西一直是放在厨房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绝对与宝物搭不上边,他心里有些拒绝,他很想让谢小凤带着锅出行,又止不住的腹诽,谢家是真的没落得厉害了,一口锅也能当做传家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世人都如此,不识宝物,致使明珠蒙尘。”谢小凤长叹一声,摸着这口年纪比自己老爹都长的大黑锅,就像是在看一个关系熟稔的老朋友。 不管谢嘉树如何推辞,最终还是被谢小凤强硬着收下了这口锅,将家中事情料理完毕,谢小凤便在隔日的清晨,迎着朝霞离开了这座她生活了半辈子的小城。 一个人的离开,根本影响不了青山城的运转,谢嘉树偷偷将铁精放了一半在谢小凤的行囊中,也不知她有没有发现,剩下的铁精,他卖给学堂里的老师,换得了一笔银钱。 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还以为这铁砂矿荒废得厉害,没想到还能出铁精,看起来是学堂占了仙衙的便宜。” 谢嘉树想着如今自己是个无依无靠的学生,修炼费灵钱,自己要想尽快提高层次就必须要氪金,他这几天也反复的思考,如何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而得出的结论是,修炼等级提升上去了,对于武技的理解也就融会贯通了。 而如何提升等级,他目前想到的法子就是嗑药,如同曾经看过的仙侠文男主那般,强行靠吃药弥补天赋的不足。 “老师,若是还有铁精,您还收吗?”谢嘉树试探着问道。 老师听了这话,眼前一亮,问道:“你还能挖到?” “学生尽力一试。”谢嘉树也没有太多的把握。 老师赞许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你如今还是学生,马上就要参加童试了,还是以学业为主。” “您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业的。”谢嘉树保证道,他有一种梦回高考前的错觉,暗道这天底下的老师似乎都是这般,时刻将学习放在嘴边。 老师拍了拍谢嘉树的肩膀,问道:“我惩罚你挖铁砂,你心中可有怨怼?” 谢嘉树赶忙道:“学生学艺不精,自该受到惩罚,且老师那日也救了学生的命,学生并非不知好歹的人,感激老师都来不及,怎会心存怨怼?” 老师含笑点了点头,劝解道:“你跟龙泽的事情,老师也知道,你们如今都还是学生,未来的事情也说不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的路还长着呢,不要为一时的不悦,毁了同窗情谊。” 谢嘉树无论替原主,还是差点丧命的自己,都觉得跟龙泽之间没什么同窗情谊,但老师就像一个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看的父母一样,强行将他们之间早就上升到生死的争斗,看做是子女之间的打闹。 谢嘉树并没有打算与先生争论,而是顺从他的观点,只不过心中暗暗发誓,在自己变强之前,遇到龙泽全都绕着走。 从前每日的午饭,都是谢小凤在家中准备好,再由谢嘉树带到学堂来的,纵使味道难吃,但谢嘉树仍旧一言不发的全部吃光。如今轮到他自己给自己准备午饭了,不过一顿饭,他便彻底扭转了对于谢小凤不善厨艺的固有印象。 因为他自己准备的饭食,实在是一言难尽,他连闻都不敢多问,甚至都不敢提前尝味,但随着午时的到来,事到临头,他还是打算硬着头皮吃下去。 毕竟灵米可是很贵的,他如今独自当家,要仔细计算着。 谢嘉树打开饭盒的那一瞬,整个学堂休息间的学子都闻到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纷纷侧目看向谢嘉树。 而谢嘉树强行镇定下来,装作没有看见他们一般,目不斜视的挑起一口灵米吃了下去。 “哇!”见谢嘉树打算吃下那难闻的饭食,终于有学子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谢嘉树,饭都臭掉了还吃,饿死鬼投胎啊你!”龙泽骂道。 馊饭 谢嘉树看了龙泽一眼,不理他,继续试着将第一口饭喂进自己嘴中。 那味道实在是难以描述,谢嘉树暗想自己亲手将灵米放进去的,应该是没毒的吧? 他试图哄骗自己这是在吃榴莲,虽然气味大但口感肯定很好。 怀着这样的心态,谢嘉树捏着鼻子将第一口饭吞了下去。 那种持续的让人反胃的味道,谢嘉树强忍着方才没有吐出来。 “谢嘉树,你这饭是放了多久?馊掉了吧,你要是没钱,跟爷爷我说啊,跪下来求我还是会打赏你几个灵钱的!”龙泽态度嚣张的说道。 谢嘉树看了他一眼,抬了抬眼皮子,说道:“一边玩去吧,孙子。” “你!”龙泽气得手发抖,就像一只炸了毛的野狗,碍于老师的规矩,不敢在这里跟谢嘉树动手,只得恶狠狠的道:“吃馊饭味道怎么样?穷鬼!” 恰巧此时,谢嘉树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丹田处升腾而起,沿着整个经脉运转一周之后,又再次回到了丹田之中,这种力量,他已经非常熟悉了,那就是灵力,他没有想到仅仅一口黑暗料理就能带来运转一周丹田的力量,这比从前谢小凤做的饭食带来的灵力更多! 众人原本正在观察吃了馊饭的谢嘉树会是什么表情,完全没想到这人一口之后,一开始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而后突然变成了眼前一亮,不再是先前吃饭时那副痛苦的模样,而是满面喜悦的张嘴将一碗饭三下五除二的吃掉了。 “这是吃馊饭吃疯了吗?”有同窗小声嘀咕道。 “嘉树,你没事吧?”齐敏之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因为谢嘉树自己觉得带的饭味道太大,所以他没有和齐敏之坐在一起,怕熏着了好友。 谢嘉树此时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吃了馊饭,反而更像是磕/了药,整个人都十分精神,双眼明亮有神,看着齐敏之,笑着答道:“我没事,敏之,我好得很!” 齐敏之听他这么说,更加的担忧了,还以为谢嘉树是吃馊饭吃出了幻觉。 谢嘉树忽然觉得眼前似有流光转动,空气中有无数稀薄的灵气争先往后的往他身上汇聚。 齐敏之睁大了眼睛,喊道:“嘉树,你要突破了!” 谢嘉树赶忙摆好打坐的姿势,气沉丹田,渐渐的感受到无数跳跃着的小小灵气团,这些灵气团渐渐的融入他的丹田中,一个个将自己压缩成有如一片纸张一般,紧紧的贴在了他的丹田内壁。 丹田就好像是一座房子,而这些灵气就是墙纸。 待丹田内壁全部被贴了一层之后,谢嘉树只觉得自己周身气息大变,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盏灯,灯后除了留着山羊须子的秦老师,再没有其他人了。 谢嘉树睁开眼睛,闻到了一股子难言的恶臭,浑身上下黏唧唧的。 “凝气四层,甚好,甚好。”秦老师摸着山羊胡须笑着道。 谢嘉树赶忙朝他拱手作礼,十分恭敬的道:“学生多谢老师护法,这些日子,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辜负了老师的教诲。” 他是真心感激,吃饭时还是中午,如今外面天都黑了,可见秦老师为他护法很久。 秦老师看了一眼谢嘉树身前的饭盒,上面被吃得干干净净,想起别的学生说的“谢嘉树吃了馊饭之后突破”,心中就觉得好笑,暗自猜测谢嘉树应该是厚积薄发,跟那碗馊饭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 “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秦老师起身说道。 “是。”谢嘉树恭敬答道。 秦老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外面黑,拿着灯。” 说完不等谢嘉树答话,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谢嘉树提着秦老师的灯,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远处望见家中仍旧是漆黑一片,恍惚间想起那里已经没有人等他了。 推门进入,这个家徒四壁的家,哪怕是贼都会三过而不入,根本不必上锁。 洗完澡后,他忍不住的回忆今日的一切,那味道难以言喻的饭食其中蕴含的灵力,似乎远比往日里谢小凤做的饭灵力更多,脑海中灵光一闪,谢嘉树直接跑进厨房,在米缸中抓了一把灵米,不经蒸煮直接塞入口中,细小坚硬的灵米,险些磕崩了谢嘉树的牙齿,但他还是极力的吞了下去。 但谢嘉树的身体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灵力。 灵米中必然是蕴含着灵力,这种灵力却是不能被人体直接吸收的,经过蒸煮之后方才能够被人所消化,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谢嘉树的视线移到了厨房里唯二的炊具——汤盆上。 谢嘉树升起火炉子,这次没有那个大锅煮饭,而是选择用汤盆煮米。 炉子火力小,用了更久的时间,灵米才被蒸熟,为了应证心中的猜想,谢嘉树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 香甜可口,回味无穷,仅凭这口感就能让人连吃三大碗,谢嘉树觉得这味道才符合凡人对于灵米的猜测,但他能从这灵米中感受到的,只有微乎及微的灵力,远远及不上那口锅煮出来的灵米。 谢嘉树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草草的吃完汤盆蒸煮出来的灵米,又重新生火用那口家传大铁锅煮了一小碗米饭。 不多时,便渐渐有难以言喻的味道传了出来,待灵米蒸熟之后,谢嘉树强忍着恶心,又尝了一口。 入口依旧味同嚼蜡,但那汇聚全身灵力却丝毫不作假,谢嘉树看着眼前这口其貌不扬的大铁锅,想起谢小凤说过的话,暗道既然有如此神器,为何谢家还会没落? 修仙界实力为尊,有这种能最大效率转换灵力的神器在,谢家何愁不能复兴。如谢嘉树这般的人,是不会明白,这世界上有许多人,对于口腹之欲的追求,要远远的超过对于实力的渴望。 谢小凤煮出来的东西,还只是难以下咽,等到谢嘉树来做饭,那就变成了至尊级的黑暗料理,可是随着口感气味的下降,灵饭中能够被人体吸收的能力却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谢嘉树不知道这种情况是适用于所有的灵米,还是只适用于这口大铁锅。 第二日中午,谢嘉树带着一份黑暗料理进入休息间时,只闻见这里面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一股馊味。 “居然真有傻子学谢嘉树,啧啧啧。”一个同窗小声说道。 “王若飞这个傻大个,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另一个同窗跟着说道,视线看向那边捧着一碗馊饭面带苦涩的大个子王若飞。 有同窗看不下去,直接站起来朝着王若飞喊道:“王若飞,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快吃啊,凉了可能就不行了呢!” 王若飞看了那人一眼,又看向门口的谢嘉树,像是受到了什么鼓励一般,心一横直接将那碗馊饭一次性的倒进了自己的嘴中。 谢嘉树听见整个休息间都是闹闹哄哄的,三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还不时的看一眼王若飞,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 忽然空气像是被什么搅动了一般,灵气全都争先恐后的往王若飞身上涌去。 那些原本窃窃私语的同窗,此时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癫狂的一幕。 “馊饭……竟然如此之强吗……”有学子喃喃自语。 药液 休息间的所有学子,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王若飞感受到周遭的灵气全都疯狂的往他身上涌去,那种即将变强的感觉,他并非第一次经历,而这一次在晋级瓶颈停留许久,没有想到紧紧几口馊饭就能让他突破,他遥遥的看向站在门口的谢嘉树,心中满怀感激。 而原本经过昨夜的实验,已经得到结果的谢嘉树,此时心中也有些打鼓了,难道真的是馊饭的功劳,而非那口锅? 才这样想着,立马就被自己否定了,暗道瞎说什么呢,自己用的是新鲜的灵米,吃得是刚出锅的米饭,那是难闻,根本不馊! 众学子顺着王若飞的视线看着谢嘉树,从前的那些轻视不屑,全都变成了惊疑不定。 “嘉树,馊饭真的这么厉害吗?”齐敏之小声问道,看着谢嘉树手中那个散发着臭味的饭盒,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 谢嘉树自然不会误导他,赶忙说道:“没有的事,你别乱想。” 齐敏之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谢嘉树看着周围那些人听他这般说,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好似他是那种故意藏着学习方法的学霸一般,只能用非常真诚的目光,看着在场的诸位同窗,说道:“真的不是因为馊饭,我的饭也不馊,它只是难闻而已。” 说完,谢嘉树还将盒饭打开递到离得近的同窗跟前。 那同窗不过闻了一下,就觉得喉头一阵恶心感涌动,引起了强烈的不适感。 “你闻闻这味道是馊吗?摸着良心说!”谢嘉树义正言辞的说道,他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家里那口锅,但也不希望众人受他误导跟风吃馊饭。 众人全都点了点头,甚至有人说道:“不是馊的,不是馊的,嘉树,我们相信你。” 谢嘉树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王若飞因为吃馊饭而突破的流言,在整个学堂传的沸沸扬扬,就连秦老师都忍不住过来问了谢嘉树一声。 王若飞困于凝气四层很久了,这次一举突破,秦老师心中也有点嘀咕,暗道这馊饭当真的有助人突破的功能? 谢嘉树也被这阵仗吓到了,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一般。 所有人都一致说着相信谢嘉树,然后,第二日还没到中午,众人就被这个学堂里充盈的难闻臭味逼得走不动路。 人手一份馊饭,那画面太美真的不敢看。 说好的你们相信我呢?欺骗我这个老实人,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谢嘉树这般想着。 他也不敢进休息间吃饭,拉着齐敏之带着盒饭找了一处干净所在。 谢嘉树看着齐敏之很正常的饭食,心中很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朋友是真心实意的信他。 “其实,今早家母给我准备的,也是坏了的饭菜。”齐敏之笑着说道。 谢嘉树吓得筷子都要拿不住了,问道:“为何你这份是好的?” “家母虽然准备了,但我没有拿,我相信嘉树。”齐敏之小少年嘴角翘起,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谢嘉树心下微暖,开口道:“他们吃了几日馊饭就该知道,昨日王若飞能突破那是凑巧,与馊饭没什么关系。” “王若飞也该突破了,他在凝气四层待了一年多了。”齐敏之比较了解王若飞,因为对方经常欺负他。 修仙如同金字塔,越往上越艰难,越往上人也越少,每一次突破经历的时间也就越长,这些人之所以这么疯狂,不过是误认为馊饭能够带来跟灵丹妙药的效果罢了。 灵丹妙药价格昂贵,大多数学子都是普通家庭出身,负担不起这样高昂的突破成本。 “家母听说了学堂的事,特意跟别人换来了馊饭。”齐敏之解释道。 谢嘉树没想到,这异世的家长,跟现代那些为了孩子读书啥都能干的家长一个样子,只要孩子好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你这样,岂不是辜负了伯母的心意?”谢嘉树问道。 齐敏之却笑了笑,提起自己的母亲,神情格外的温柔,说道:“母亲大人的心意,本不该拒绝,但是嘉树既然有言在先,我得相信你啊。” 谢嘉树心中一动,齐敏之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就好似吃饭喝水一般,这样的信任倒让他有些歉疚了,可家传黑锅之事,谢小凤曾经叮嘱过千万不能外传,他也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下去,同窗们吃了几日的馊饭,除了两个因为本就临近突破之人,其他人都不曾得到任何长进,不仅如此,有几个学子因为平日里修炼懈怠,每日食用馊饭,没有得到充足的灵力摄入,甚至出现了境界差点掉落的现象。 每日里闻着众人身上始终缭绕的馊饭味,最终秦老师忍无可忍,将所有人都训斥了一遍,作为始作俑者的谢嘉树,更是被喷了个狗血淋头,这一场闹剧,持续了半个月才停止下来。 而因这件事闹得,谢嘉树在学堂的名声从学渣变成了骗子,不仅如此,他还上了许多家长的黑名单…… “都带药鼎了吗?”秦老师一进专供炼药的药庐,便开口问道。 “带了!”学子们中气十足的答道。 “老师,谢嘉树没带!”有学子开口告状,指着谢嘉树说道。 谢嘉树听了这话,将背上背着的大黑锅放了下来,直径半米的黑锅放在不过手掌大小的炉子上,这般对比,显得格外的搞笑,让人忍不住担忧这黑锅会不会将学堂的炉子压坏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秦老师看了谢嘉树一眼,便不再多言,没有理那个告状的学子,开口道:“今日是第一次教授你们制作药液,就从初级灵液:增灵药液开始学。增灵药液以增灵草为主材料,辅以黄山芝、青杞果,可以提升灵力,在突破之前服用此药液,可增加突破几率,想必在坐的各位,都曾经服用过这种药液。” 这是谢嘉树第一次上制药课,昨天放学前,秦老师便提醒今日学炼药,要带药鼎和草药。谢嘉树这些日子也没有划水,每日里除了苦修,还将谢家的那些书籍看了个遍,他曾在一本将灵药的书籍中看过增灵草的介绍,增灵液药如其名,就是辅助增加灵力,凝气期作为修仙的最底层,能快速增加体内灵力的方法之一,便是服用药液。 而灵丹,不好意思,等级太高,一般都是筑基期以上修士用的。 此界修士修仙,最底层为凝气期,一共有九层,往后就是筑基、金丹、元婴、斩灵、化神,再往上,就不是这里的修仙者能够接触到的层次了。 “有的人可能已经学过了如何配置这种灵液,但是这堂课,还是希望诸位都能好好听,除了最基础的增灵液配置,我还会教如何配出属性增灵液。” 听了这话,学子中忽然传来了吸气之声,谢嘉树有些不解,但看到身旁的齐敏之神情激动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便问道:“敏之,这属性增灵液有何不同?” “这可是带属性的灵液啊!”齐敏之激动的喊道。 谢嘉树还是不明所以,齐敏之见他这般,便开口道:“带属性!一般人都藏着掖着不教别人的,没想到老师竟是这般大度之人!” 这般说谢嘉树就有点明白了,大多数人敝帚自珍的东西,而秦老师愿意拿出来教给学生。 “这个属性灵液,药效更强吗?”谢嘉树小声问道。 “每个人的灵根都是带有属性的,若是能够找到对应的属性补充对应的灵力,就省去了灵力转化的过程,你说效果强不强?”齐敏之说完,有些疑惑的看了谢嘉树一眼,问道:“嘉树,怎么这些常识你都忘得一干二净。” 对于这种类型的质问,谢嘉树在家中已经想好了对策,此时脸上浮现一抹羞愧的神情,低声道:“从前日日修炼都不用心,这些东西我过耳就忘,今后一定不会如此了。” 齐敏之听他这么说,便瞬间释然了,没有责怪怀疑,反而安慰道:“没事的,慢慢来。” 灵根自带属性,这个谢嘉树是知道的,比如他便是金木水三灵根,而他的便宜舅舅谢长明是金木双灵根,至于谢小凤,她是资质最差的五灵根。 修者灵根,属性越少越容易吸收田地灵气,四灵根、五灵根是下等资质,三灵根是中等资质,双灵根是上等资质,单灵根是绝佳资质,单灵根修士一般都不会流落在外,而是被大宗门或者大学院收入门中,双灵根资质虽略逊一筹,但大势力也是愿意收下这种弟子的。 三灵根,搏一搏也能进入大宗门当个外门弟子,而四灵根、五灵根,作为烂大街的灵根属性,除非优秀到卓绝的程度,想要成为大宗门的外门弟子是十分困难的。 “童生试中可以选考药液,增灵药液是每年的必考项目,你们若是学会了如何配置,药液考试便通过了三分之一。”秦老师开口说道,童生试中的药液考试,需要考生配置三种药液,其中增灵药液作为凝气期的基础药液,是必考项目,而另外两种药液,由考官在十大凝气期药液中指定。 “为了节省药材,我只教一遍,你们都看仔细了。” 谢嘉树听了这话,顿时打起精神来,聚精会神的盯着秦老师身前的药鼎,生怕错过一丝一毫,毕竟配置增灵药液的草药,都是学子自己买的,一份药材花费二十灵钱,谢嘉树这个穷鬼,如今每花一枚灵钱,都有一种心在滴血的感觉。 炼药 “增灵药液如何炼制,我已经演示过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们只有自己上手尝试,才能了解炼制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秦老师看着眼前孩子们,有的面上跃跃欲试,有的皱着眉头似乎还带着疑惑,有的面上带着恐惧,他心下一软,又温声说道:“一次不成功,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不要害怕。” 龙泽看着有些紧张的宋清雪,趁秦老师不注意,低声说道:“清雪,你别担心,我早就学会了如何炼制增灵药液,你若是哪里不懂,问我便是。” 说罢,他还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 宋清雪脸颊飞起一抹嫣红,低声问道:“龙泽,你家学渊源,竟然连增灵药液都会教给你!” 龙泽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好似一脚踩在云朵上一般,少女的崇拜让他十分受用,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这算什么,家中长辈还说过一阵教我炼制培元药液,清雪,你放心,我一定会教会你炼制药液!” 宋清雪听了这话,却微微低下头,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我家中情况如此窘迫,怕是不会给我买更多的药材练手。” 龙泽可受不得美人委屈,立马说道:“我带了三份药材,我只用一份药材就能炼制成功,另外两份都让给你用!” 宋清雪听了这话,面上还是有些犹豫,拒绝道:“我怎么能用你的药材,我可不是那种随便拿人东西的姑娘!” 龙泽见她犹豫,便加了一把火,说道:“这样吧,你若不愿意白拿,我看你绣的那个荷包甚是好看,拿它换这药材便是!” 宋清雪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要真是占便宜,那也是我占便宜,能得到一个你绣的荷包,让我拿什么换都心甘情愿,你就拿着吧。” 说罢,龙泽便不由分说的将两份材料递给宋清雪,顺手拿了宋清雪放在桌上的荷包。 这头谢嘉树是丝毫不知自己前未婚妻玩的弯弯绕绕,他看着眼前这口锅,先是花了不短的时间将那些草药清洗干净,又摆放的整整齐齐,这才生起火来,在他磨磨蹭蹭的过程中,已经有不少同窗开始熬药了。 药液的炼制远比灵丹炼制简单,谢嘉树先是将草药捣碎,捣碎之后,黑锅中盛放的小半碗水也开始沸腾起来,谢嘉树按照秦老师教的,有步骤的放入捣碎的草药。 第一种草药放下去,谢嘉树感觉有点难闻。 第二种草药放下去,谢嘉树觉得自己像是煮了一锅臭肉。 第三种草药放下去,谢嘉树觉得自己会被赶出去。 增灵药液本该呈现青翠的颜色,但谢嘉树的这一锅,里面的颜色已经是黑锅本黑了,一药庐人煮出来的草药香,都压不住谢嘉树这一份药草呈现出来的恶臭。 “清雪,先放增灵草,待闻到增灵草略带甘甜的气味后,再放入捣碎的黄山芝,黄山芝味苦,气息似泥土,等你闻到黄山芝的味道,便是放入青杞果的时候。”龙泽柔声说道。 宋清雪脸颊微红,听了这话,低声道:“龙泽,你懂得真多,没有你,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傻瓜,我会一直帮着你的。”龙泽笑着说道,还伸手亲昵的弹了一下宋清雪的发顶, 左手食指在宋清雪的发顶抚过之后,龙泽在少女娇羞的眼神下,将食指放在鼻尖深深的吸了一口。 龙泽:咦? 本是十分暧昧的动作,在深吸一口气之后,龙泽脸色微变,看着宋清雪的眼神惊疑不定,心中暗道怎么会这么臭? 空气中突然充溢着的恶臭,险些让龙泽吐出隔夜饭,恍惚间他又想起了被馊饭支配的恐怖。 不止是龙泽,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这恶臭味像是一瞬之间散发出来的,一旦散发便强势的扑进所有人的鼻孔中,让他们闻不到一丝草药的味道。 龙泽站起身来,四处寻找恶臭的来源,见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一处,顿时脸都黑了,又是这个谢嘉树!等他想起来许久都没有关注自己的药鼎,低头一看,药鼎中放着的增灵草和黄山芝都已经熬干了,而还未投放的青杞果还待在药碗里,已经错过了放入青杞果的时机,他这一锅药算是废了。 龙泽心中恨不得将谢嘉树大卸八块,这节课结束,若是不能拿出一份炼制好的增灵药液,怕是少不了得一顿训斥,龙泽的视线落在宋清雪桌子边的那两份药材上,看向宋清雪的眼神隐隐含着希冀,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盯着他的宋清雪此刻却没有看他。 谢嘉树丝毫不知,自己在同窗心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永不停歇的搞事boy…… 秦老师看到谢嘉树煮出来的那一锅东西,又闻着空气中飘散的恶臭味,整个脸都黑了下去。 “你煮的这是什么?”秦老师阴沉着脸问道。 谢嘉树有些委屈,这黑锅煮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秦老师演示的时候,谢嘉树明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煮出来的依旧是这个德行。 人穷志短,谢小凤几乎没有给谢嘉树留下银钱,他就只能节衣缩食的省着花,一个药鼎至少需要花费一百灵钱,谢嘉树拿不出那么多钱,自然只能用这黑锅替代药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黑锅煮米饭又臭又难吃,煮起药来也是如此…… “老师,快让谢嘉树出去吧,我都闻不到自己的药液味道了!”龙泽捂着鼻子大叫道。 秦老师回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用心熬药,药香自来!” 龙泽被训了一顿,趁秦老师不注意,恶狠狠的瞪了谢嘉树一眼。 秦老师看着谢嘉树也有些为难,谢嘉树刚刚听得如何认真,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但偏偏这个学生也不知是不是天生不会炼药,煮出来的东西就是这般糟糕,并且跟龙泽说得差不多,谢嘉树已经严重的影响到其他学子了。 谢嘉树也不是个愣头青,看得出来秦老师的为难,他便主动开口说道:“老师,这里面太闷了,我想将炉子搬出去,可否?” 秦老师心下一松,对着这个懂事的学生,倒是有了几分愧疚,便自掏腰包拿了一份药液材料出来递给谢嘉树,说道:“我看你只准备了一份材料,这里有多余的,你拿着。” 谢嘉树没有推辞,穷人莫谈骨气,他再三拜谢之后接过了那份药液材料。 恰巧此时,黑锅中的药材也已经熬成了凝固的黑色胶体,谢嘉树知道这就是增灵药液已经熬成功的模样,便小心翼翼的拿锅铲将药液放入早已准备好的药液瓶中。 增灵药液是有保质期的,一般在当日饮用效果最佳,隔天减半,到了第三天便药效全失,增灵药液就是因为不易保存需要当日制作的缘故,市价一直偏高。 秦老师看着这份颜色变异散发恶臭的增灵药液,感觉有些奇怪,从前熬制失败的药液也会有呈现黑色的情况,但却一直到熬成黑焦,都不会变成这样的胶体状,呈现胶体状是只有熬制成功的药液才有的形态。 他按下心中的怪异,暗道自己想多了,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气味,怎么可能会是炼制成功?不过是一念之间,秦老师就将这念头打散,转而去看其他学子的炼药情况。 因着谢嘉树动作迟缓,他第一份药液出炉的时候,许多同窗其实都已经在炼制第二份药液了。 如秦老师说的那般,大部分人是很难第一份药液就炼制成功的,哪怕如龙泽这般,家中长辈已经教过他如何炼制增灵药液的,在家中已经炼过数次的,这一次都炼制失败了。 药坊 谢嘉树坐在药庐外,看着面前这口黑锅,并没有继续炼药,他并不知道自己炼制的东西是否成功,但既然已经呈现秦老师所说的凝胶状态,他想着这口大黑锅的尿性,应该算是成功了。 “嘉树,你一直在外面傻站着吗?”齐敏之出来,看着谢嘉树关切的问道。 见同窗们三三两两从他身边而过,谢嘉树便问道:“已经下课了?” 齐敏之点了点头,看着谢嘉树背上背着一口大黑锅,问道:“嘉树,手头很紧吗?我这里还有些灵钱。” 说罢,齐敏之便摸出荷包,数也不数就将整个荷包塞进谢嘉树的手中。 谢嘉树赶忙推辞,接连拒绝才让好友止住动作。 “嘉树,你得买个药鼎,总不能考试的时候也带着这个锅。”齐敏之说道。 谢嘉树点了点头,说道:“我会买一口药鼎的,你放心。” “这灵钱你还是拿着吧,如今你母亲外出了,家中也没人照顾你……”齐敏之用关爱贫困儿童的眼神看着谢嘉树,他天天跟谢嘉树一起吃午饭,每每闻到那饭菜味道他都觉得受不了,而谢嘉树却要日日食用,齐敏之猜测着谢嘉树是为了省钱,才吃这些馊饭。 在齐敏之看来,这些饭菜,很可能是那些小食肆折价卖给穷修士的馊饭,谢嘉树炼药的那口锅是他家中废弃的破铜烂铁,所以炼出来的药稀巴烂。 谢嘉树本不知道自己的好友心里是这般看他,他背着“破铜烂铁”,心情复杂的说道:“需要灵钱的时候,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你千万记得开口。”齐敏之强调。 从来都是生怕别人借钱,齐敏之这个样子是生怕别人不借钱,谢嘉树这样想着,好笑之余又觉得心下微暖。 “你的药炼成了吗?”谢嘉树问道,恰巧此时龙泽从他身边经过,往常趾高气昂的一个人,这次既没有冲他龇牙咧嘴,也没有开口讥讽,而是微微偏过头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没有炼成,正打算再买一份药材回家继续试试。”齐敏之有些忧愁的说道。 谢嘉树赶忙将先生的那份药材递给他。 齐敏之知道这药材从何而来,虽然知道这药材是谢嘉树白得的,但齐敏之却没有接,说道:“你比我更需要这份药材。” 谢嘉树心知齐敏之这是误解了,便道:“我那份药材已经炼成了,如老师教得那般,已经成凝胶状了,不信你看!” 齐敏之看着谢嘉树拿出来的透明药液瓶,一层玻璃都挡不住那股子恶臭,虽然见那药液果真如老师所说的那般,呈现凝固的胶状,但齐敏之依旧是满脸拒绝。 纵使炼药的门槛远远低于炼丹,但这也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入门的,整个学堂,一次炼药就能成功的人极少极少,家境尚可的学子,都带了两三份药材,而即使是这样,他们最终的成功率也很低。 比如龙泽这般,他家中开了一个药液铺子,早就被家中长辈手把手教导如何炼制增灵药液,但一直到下课,他也没有炼成一份药液,也正因如此,全班炼药失败的人那么多,就龙泽一个人被秦老师点名批评。 “嘉树,你疯了吗?炼坏了的药液你也喝,不要命了吗!”齐敏之劝道,生怕谢嘉树因为不舍得扔就以身试药。 谢嘉树:…… 他不知怎么跟齐敏之解释,只得问道:“你要去买药材吗?我也要买!” 齐敏之,没有多问,二人一起去了城西边的善药坊。 此时已是日落黄昏,但善药坊仍然有不少人在守着摊子,这间防势只有寥寥几家有店面的铺子,其余大多是随意支起的小摊子。 善药坊并非约定俗成的称呼,而是由青山城仙衙命名的,仙衙单独划拨出的一片地,专供药材交易所用,大到成千上万的药材交易,小到一株修士意外挖掘的一株药草,青山城几乎所有的药材交易都在这里完成。 “敏之,还是你去买吧,灵钱拿着。”谢嘉树递给齐敏之二十枚灵钱。 “为何?”齐敏之有些不解,明明已经到了善药坊,谢嘉树却突然开始躲躲藏藏了起来。 “不方便说。”谢嘉树支支吾吾的说道。 齐敏之满头雾水,刚想询问,便有人替他解惑了。 “又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还敢跑过来买药!”一声粗狂的男子声音传来,谢嘉树听了这声音脸上闪过一抹苦色,恨不得扭头就跑。 掰扯 “嘉树?”齐敏之不解的问道。 谢嘉树朝他使了个眼色,就要往外跑,谁知那个开口的摊主三步两步走到二人跟前,随手就提起了谢嘉树。 “你这个小兔崽子,看到老子就想跑是吧?”牛高马大的摊主看着谢嘉树质问道。 谢嘉树脸上挂着讪讪的笑意,说道:“大叔,我这不是怕妨碍您做生意吗?” “臭小子,我跟你说,今天你别想跑!”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谢嘉树心中暗暗叫苦,怪起了自己这张欠嘴来。 “嘉树,你干了什么?”齐敏之疑惑的问道。 被挂在半空中的谢嘉树摇了摇头,满脸通红,说道:“一言难尽。” “你个小兔崽子,害人不浅!”汉子问道。 “大叔,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把钱都还给你……”谢嘉树弱弱的说道。 “还钱?老子名声都被你败坏了,老主顾都跑光了,你小子当时骗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还钱?”大汉怒斥道。 “这不是,钱都被花掉了吗,我也是认错了,并非真心欺瞒,大叔您行行好,过几日我便将灵钱补给你。”谢嘉树解释道。 大汉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小兔崽子,你又想诓老子,这事没完!” 谢嘉树赶忙解释道:“真的还给你,绝对不撒谎!” “那你看到老子跑什么?” “钱没凑齐,不好意思见你呀大叔。”谢嘉树可怜兮兮的说道,他自己犯的错自己知道,但是囊中羞涩,觉得没脸见对方。 齐敏之在一旁满头雾水,根本不知这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官司,但看谢嘉树被挂在半空中生无可恋的模样,开口道:“大叔,有话慢慢说,您先将嘉树放下来好不好?” 学霸与学渣是不同的,身上的气息就不一样,这位大汉就像是闻到了齐敏之身上的学霸气息一样,居然手一松,真的将谢嘉树放了下来。 谢嘉树整个人就直接被摔在了地上,满脸懵逼的看着那大汉。 “你有多少,先赔给我。”那大汉伸出手说道。 “就只有这么多了。”谢嘉树将自己身上仅有三十个灵钱全部递给了大汉。 那大汉接过灵钱,瞪了谢嘉树一眼,说道:“这可不够。” 谢嘉树朝齐敏之使了个颜色,齐敏之赶忙将谢嘉树递给他的二十个灵钱也拿了出来。 “还缺三十个,那天我可给了你八十灵钱。”大汉皱眉说道。 谢嘉树心中暗暗发苦,那天从这大汉处得来的八十灵钱,他花了不少用来买米了,这修仙界生活起来比地球难多了,每日都要食用灵米灵菜,生存成本实在太高,现代人要是不吃饭不一定会瘦下来,但是修仙者一旦停止了灵力摄入,修为是肯定要倒退的。 谢嘉树日日食用自己煮出来的糟糕至极的饭食,但渐渐的他也习惯了这种怪里怪气的味道,不仅如此,就跟一个受虐狂一般,他每天还越吃越多…… 这样一来,他的灵钱,根本不够他吃饭,既不能节流,谢嘉树便想着开源,他读了几本辨别药材的书籍之后,自己就背着背篓去山上采药了。 学了个半吊子就去采药,果然就出事了,有一味草药名唤马鞭草,这是一味疗伤的药材,谢嘉树上山没多久,就在一处僻静的山谷中发现一小片马鞭草,当即喜笑颜开的将它们全都采摘下来,而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这么多“马鞭草”,谢嘉树就在集市上卖给了这个大汉,换了八十灵钱。 说来也巧,卖完马鞭草的第二日,秦老师在给他们讲解药材识别的时候,就提到了马鞭草,并且拿出了与马鞭草外形极为相似的牛鞭草,这种草无毒无害,但也没有什么药用价值。 谢嘉树当时看着牛鞭草,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暗道自己坏了事,自己卖给大汉的并非能够疗伤的马鞭草,而是这种没有任何卵用的牛鞭草,但那灵钱已经花掉了,两手空空的去跟大汉道歉,恐怕是要一顿毒打。 谢嘉树不可避免的怂了,几次见到善药坊都绕路走,就是买增灵药液的材料,都是委托齐敏之买的。 “我这里还有二十灵钱。”齐敏之开口,将自己荷包中的所有灵钱都倒了出来,齐敏之家境也不富裕,这不多不少的二十灵钱应该是给他买增灵药液材料的。 那大汉接过灵钱,依旧是看着谢嘉树道:“还差十个灵钱。” “我没钱了,你等两日,我定来还你。”谢嘉树心想着,大不了再去铁砂矿打十年功。 “没钱,拿材料也行。”大汉说道。 谢嘉树想到自己制出的那份增灵药液,可以用来抵债,但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有些不舍的拿出秦老师给的那份药材,递给大汉说道:“这些可以抵二十个灵钱。” “怎么?你还想老子给你找零?”大汉劈头盖脸的说道。 谢嘉树秒怂,拉着齐敏之就往集市外跑。 “臭小子,别让老子再看见你,拿着假药来糊弄老子,老子的名声都被你搞臭了!” 谢嘉树仍旧能听得见背后大汉的嗓音,只觉得耳根子通红,待跟齐敏之解释完了前因后果,就见眼前的俊秀少年两眼怜悯的看着他。 “我暂时没有钱还给你,宽限几日。”谢嘉树说道。 齐敏之赶忙摆了摆手,说道:“无事,嘉树你若是缺钱,我家中还藏了一些。” 谢嘉树赶忙说不必,他一次买了不少灵米,可以扛一阵子了。 齐敏之这般上赶着借钱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人在现代怕是要被人借成穷光蛋。 经了这一遭,二人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谢嘉树背着大铁锅回到家中,见到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原本想要掏钥匙的手顿住了。 那锁,从中间被掰断了,这个家明显是有贼光顾过了。 突破 谢嘉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屋内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其中的场景,灯火点亮,只见屋内并没有杂乱的痕迹。 他心中舒了一口气,暗道这贼还算盗亦有道,没给他弄太乱,不然就不好收拾了。 谢家这座宅子地方很偏,周围只有寥寥几户人家,宅子的院墙也不算多高,谢嘉树拿着那把断裂的门锁,他心中想着,这贼既然没有选择翻墙,而是打掉这把锁,修为应该不高。 家中东西只有细微的挪动,并没有大的改动。 谢嘉树一向观察细致,不过一眼就能看到,那柜子似乎被翻动过,床铺那边也有动过的迹象,让他奇怪的时候,书桌杂乱,墨水已经被研磨好了,纸张也摆放得整整齐齐,他心中暗道,难道这贼还是个田螺贼? 他不过看了一眼,便提着灯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放着这个家中最贵重的东西——灵米。 谢嘉树打开米缸,只见原本半满的米缸,中间被挖出了一个苹果大小的洞,里面塞着一个纸团。 他拿起那个纸团,打开一看,只见那张纸上写着:观汝穷困,不忍窃之。 那字体刚劲有力,丝毫不像是出自一个小贼之手,谢嘉树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暗道这个家还真是穷得连贼都不忍心偷啊,他突然觉得自己给大门上锁的行为有些智障了,若不上锁,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要来着贫民窟里偷东西,而一旦上锁,岂不是告诉别人自己家中有好东西吗? 谢嘉树将背上的黑锅放下来,开始生火做饭,依旧是难吃到死的饭食,但谢嘉树吃着却犹如山珍海味一般,没有丝毫的嫌弃,渐渐便感受到丹田中升腾起的温润灵气,这些灵气在他的丹田内游走运转,一遍一遍的冲刷,如同海浪一般不停的翻滚。 等到一个大周天运转完毕,谢嘉树便停了下来,这些日子里他每日都能体会到那种灵气充盈的满足感,隐隐约约感受到,自己似乎离突破只差临门一脚 谢嘉树拿出那瓶增灵药液,作为炼气期的基础药液,药如其名,能够增加人体内的灵气,这还是他第一次服用药液,谢嘉树打开增灵药液的瓶盖,仰头想要将药液一饮而尽。 那药液不过在半空中轻微的晃了晃,依旧坚韧待在药液瓶中。 谢嘉树看着这凝胶状的药液,神情凝滞了半瞬,又从厨房中找了一根细勺子出来,这药液的味道比之他做的黑暗料理,更加的一言难尽,谢嘉树只觉得一直这样搞下去,他的味觉迟早要失灵,纵然难吃,但一口下去,不多时便感受到丹田处暴涨的灵气,比饭食中蕴含的灵气,要强上数十倍。 谢嘉树眼前一亮,也顾不得难吃了,大口大口的将一瓶子增灵药液吃了下去。 原本的丹田,接收的都是涓涓细流,而这一瓶药液喝下去,犹如肆虐暴躁的黄河水一般,疾风骤雨一般冲刷进谢嘉树的丹田,他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似乎一步走的太快,出现了后遗症。 他并没有一次性接收这么多灵气的经验,这些原本温和的灵气,因为丹田主人的掌控力不足,在丹田中肆虐,如同狂风一般怒号着,谢嘉树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浑身僵硬着,这种失控的感觉几乎让他肝胆俱裂。 难道这就是走火入魔吗? 谢嘉树心中想着。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现代,看见母亲坐在家中他卧室的床上,带着老花镜抚摸这他的照片,眼中似有晶莹闪过,谢嘉树好想走过去,将妈妈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其实还活着,尽管在另一个世界里,但是任由他如何的努力,他根本无法碰触母亲。 谢嘉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母亲的肩膀,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疯狂的拉扯着他的心。 变强,他一定要变强。 被这股疯狂的信念支配,谢嘉树只觉得体内那些肆虐的灵气,如同感受到了天敌一般,原本一个个如同狂暴的雄狮,此时个个安分得如同绵羊一般。 如果说灵气如同墙纸,那这次丹田内的灵气,形成了谢嘉树见过的最厚的墙纸,这厚厚的一层,贴在了谢嘉树的丹田内壁,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之感充溢全身,谢嘉树只觉得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不太一样。 他透过窗户,看见远方的太阳升起,映着朝霞空气中有无数飞舞的细小尘埃。 他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动,听见院中草丛里传来低浅的虫鸣。 在他看来,一切发生都在一瞬之间,但是睁眼才发现,一夜已经过去了,与上次突破一样,谢嘉树的身上满是脏污,每一次突破,都是一次洗筋易髓的过程,身体中的杂质被排了出来,他也随之变得更强。 谢嘉树急匆匆的洗了个澡之后,便又出门,往学堂而去。 “嘉树,你今日看着似乎有些不同。”齐敏之观察了许久,方才说道。 齐敏之感受到谢嘉树的气息,比昨天要强上不少,但他仍旧没有想到,不过一夜时间,谢嘉树就能再次突破。 谢嘉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这种修为暴涨的感觉,好似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强者,他不过一眼,便能知道齐敏之如今是凝气四层,他能看破齐敏之,齐敏之却无法轻易看破他,这就是修为高的好处了。 “我突破了。”谢嘉树轻声说道,他并不打算哄骗齐敏之。 “不就是突破了吗,有什么好得意的?”龙泽路过听了一耳朵,不高兴的说道,他自来与谢嘉树不和,遇到他的事情总想跟着抬杠。 龙泽不动脑子说的话,倒是让原本吵闹的课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学子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谢嘉树,又齐刷刷的看向龙泽,那模样活似在说:突破这么快都不好意思得意,您老是要上天? 众人心中都嘀咕着,谢嘉树离上次突破才过去多久啊,一个月有吗?难道这人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不然怎么会突破得这么快。 龙泽被这些眼神盯视着,这才发现了不对劲,脑电波终于与众人一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谢嘉树,脱口便道:“你突破得这么快,是不是吃了禁药?” 谢嘉树原本微笑的脸,顿时沉了下去,问道:“是不是只准你龙泽一个人突破,别人要是突破了都是靠吃禁药?” 禁药这个词,谢嘉树原本很是陌生的,但是谢小凤在跟他科普此界之事时,那些细碎的修仙知识没有详细告诉他,反而将那些不能碰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得清清楚楚。 如谢小凤招他过来的招魂术,便是整个修仙界不能提的禁术。 又比如龙泽说的禁药,这种能够提升自己的修为的禁药,如同现代的毒/品一般,虽然短时间能提升人的修为,但是带来的后患无穷,因而被仙盟明令禁止,一经发现禁药,必会收到严苛的惩罚。 龙泽这般说话,其心可诛。 “咳咳。” 门口突然传来咳嗽的声音。 众人转过视线看去,只见到拿着一个阵盘的秦老师站在门口。 见众人纷纷看着自己,秦老师朝着谢嘉树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气息绵长,灵气凝聚,基础打得很牢固,你昨日可是经了心魔?” 谢嘉树赶忙恭敬对待,答道:“老师慧眼如炬。” 事后谢嘉树想着昨日那种情形,心中也猜测,应该是遇到了心魔,他没有后怕,反而有些可惜,不能多陪母亲一会。 “不错,只有熬过了心魔,基础才会打得这般牢靠。”秦老师笑着说道。 谢嘉树还以为老师在夸他,没想到他老人家话锋一转,开口道:“小小年纪,就会经历心魔,是否思虑太多?” “噗嗤。”龙泽第一个发出嘲笑声。 谢嘉树满头黑线,如原主这般年纪的少年,自然应该是无忧无虑的,而原主长期生活在校园凌霸之下,这样恶劣的环境,谢嘉树也能理解原主为何要自我了断了。 “你天天想什么呢?谢小老头?”龙泽放声嘲笑。 谢嘉树还未还击,就听秦老师开口说道:“龙泽,谢嘉树是你的同窗,不是你的敌人。” 龙泽立马闭嘴。 秦老师还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住,转而开口说道:“今日教阵法,先带大家认阵盘。“ 所有人立马正襟危坐,谢嘉树看着那阵盘也是一脸凝重,谢家也有关于阵法的书,但有如云里雾里,他根本看不懂。 他没有想到,原本从书籍上看来深奥晦涩的阵法,在秦老师的讲解中,难度几乎下调了一百倍,深入浅出的讲解,将原本复杂的阵法解析得清清楚楚,谢嘉树如饥似渴的学习着阵法知识,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阵法知识庞博,一旦开讲,秦老师便说了一天,等到日落西斜,才结束今天的课程。 “嘉树,你跟我过来。” 秦老师这话一出,原本都在收拾东西的同窗们,纷纷侧目,个个都腹诽着难道秦老师要给谢嘉树开小灶? 谢嘉树不明所以,急匆匆的将东西收拾好,便跟在秦老师身后进了他的房间。 “听闻你母亲,离开了青山城?” 谢嘉树没想到,秦老师找他,是要问这件事。 回头 “母亲离开,已有月余。”谢嘉树答道。 秦老师目光透过谢嘉树,看着远方,许久方才开口问道:“你一个人,过得可还习惯?” 谢嘉树以为秦老师只是单纯的关心他,并没有多想,而是开口说道:“学生一切安好,我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赖着母亲照顾。” 秦老师点了点头,道:“不知为何,总觉得你比先前要努力很多。” 谢嘉树心中咯噔一下,见秦老师高深莫测的面容,有些忐忑的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说道:“母亲这般辛苦,我从前太过糊涂了,辜负了她的心意。” 秦老师捋了捋山羊胡子,点了点头,说道:“你既然能这么想,可见是长大了,你母亲此次远行,可是去寻找你舅舅?” 不知为何,谢嘉树总觉得秦老师关注的侧重点,似乎在他娘身上,而非他如今改过自新这件事。 见到谢嘉树点头,秦老师的眉头皱起,有些忧虑的模样。 “老师,有何不妥之处吗?”谢嘉树看着秦老师皱眉思索的样子,心中不禁打鼓。 秦老师长叹一声,道:“没什么不妥,你如今修炼上可有问题?” 谢嘉树想了想,便说了最近修炼的心得。 秦老师一边听一边点头,方才开口说道:“你突破太快,本以为会根基不稳,但如今看来,你气息绵长,不似是虚求突破之相,龙泽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修炼并非只与灵气相关,若是时机到了,侥幸顿悟,一夜飞升也不无可能。” 谢嘉树瞪大了眼睛,他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对于修仙界的认识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小白了,修仙界金字塔一般的修仙走向,越往上,难度越大,每一次突破都比前一次要艰难数倍,谢嘉树这次的突破耗时远比上一次短,也由不得龙泽要怀疑他偷食禁药,而他这听到这般一夜飞升的故事,就如同现代听过的一夜暴富之事一般,不禁心向往之。 “还有这等事吗?”谢嘉树问道。 秦老师点了点头,开口道:“数千年前,有一个修士,他天资驽钝,饱受同门嘲笑,但他却没有气馁,而是靠着顿悟之道,走出了自己的道,最终成功飞升。” 谢嘉树眉头微皱,惊呼出声:“数千年前?” 他没有想到,修仙界这般注重记载,竟然连数千年前的事情都有所记录。 秦老师点了点头,开口道:“那位修士,名曰止吾,是仙盟历前飞升的大修,仙盟成立之后,他的故事倒是甚少有人听闻了。” 谢嘉树暗叹这秦老师似乎不像一个普通的老师,学堂是公立教育机构,秦老师是受仙衙指派,才成为这座学堂的负责人,学堂作为初级学府,对其负责人的要求,仅仅是秀才功名即可。 而秦老师的知识储备情况,并不像一个普通的学堂老师,如先前教他们炼制带属性的增灵药液,如今日教的阵法,谢嘉树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秦老师在教授这一切时,并没有任何的自满或者得意,反而是一副平常至极的模样,这繁琐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你能这么快突破,显然是有自己的机缘。”秦老师开口说道,接着停顿了下来,直直的盯着谢嘉树。 谢嘉树听了这话,心中有些慌乱,忙道:“也没什么机缘……” 秦老师抬手止住他想要说的话,道:“你得了什么机缘,我不想知道也无意询问,但嘉树,人心难测,万事小心为上。” 谢嘉树连忙再三保证,会小心行事,他原本想要炫耀一二的心情,也因此按捺下来,毕竟闷声发大财才是长久之道。 谢嘉树出了学堂,便见大门外老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高大,面朝学堂,见谢嘉树出来,两眼直直的盯着他,这不是别人,正是等待许久的龙泽。 谢嘉树看了他一眼,便直接绕过他,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龙泽却不肯善罢甘休,直接用力的拉扯住谢嘉树的衣袖,脸上满是愤怒,说道:“你这个废物,没想到你也有东山再起的一日,你偷食禁药,还用计蒙蔽先生,我不会放过你的!“ 谢嘉树用力的扯出自己的衣袖,脸上露出十分嫌弃的神情,用力的拍打着衣角,似乎被龙泽碰了一下就变得格外脏一般,他闲闲的朝龙泽说道道:“都是男人,不要拉拉扯扯。” 龙泽脸上涨得通红,愤怒的道:“你这个骗子,废物,就算你修为接连突破又能怎么样,清雪已经跟你解除婚约了!” 谢嘉树本想说得刻薄一点,但想了想不好这样在背后说一个姑娘家,开口道:“大丈夫何患无妻,龙泽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抢别人的未婚妻,并不能证明你的强大,反倒显得你这个人格外没有底线。” “你!”龙泽气急,但碍于仙盟的规矩,城中不允许打斗,他还是强行忍住了暴走的冲动,慌不择言的开口道:“你那个未婚妻,我随意的招招手她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这种女人,你以为她冰清玉洁,在我看来,不过是将将够给我暖床而已!” 谢嘉树看着龙泽,脸上带着怜悯,“我不该与你争论的,因为你这个人,根本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你记住了,今日你能抢别人的未婚妻,他日别人也能抢你的未婚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管你怎么耍嘴皮子,你的未婚妻,现在都在死皮赖脸的跟着我!”龙泽高声说道。 谢嘉树也不知龙泽今天是怎么了,就像是要急切的证明什么一般,他刚想开口,就见龙泽身后不远处的柳树后,露出一抹鹅黄色的衣角。 谢嘉树皱了皱眉,对着龙泽道:“积点口德吧,女孩子名声要紧。” “一个退婚女子,还有什么名声可言。”龙泽嗤笑着说道。 谢嘉树只见,龙泽身后那抹衣角晃了晃,便转身离去,他并未看见正脸,只看见一个窈窕的背影。 他不愿意再跟龙泽拉扯,不管龙泽在他身后如何跳脚,直接离去。 原本谢小凤在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等到她离去,自己开始操心起油盐酱醋茶,谢嘉树便期望家中能再出现一个女主人,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日子该如何过,家中的灵米,大抵还能支撑半个月,他还欠着齐敏之灵钱,若是再不想法子开源,怕是支撑不到童试的时候。 远远的,谢嘉树便见到自家门前坐着一个人,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抹鹅黄。 “嘉树……”抱膝坐在门槛上的宋清雪听得脚步声,便抬起头来。 谢嘉树只见少女姣好的脸上,似有泪痕。 “嘉树……”宋清雪带着哭腔喊道。 少女的模样,恰如诗中所言,梨花一枝春带雨。 谢嘉树慌得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 “嘉树,我好难过。”宋清雪开口说道。 谢嘉树往后退了两步,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情景,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清雪牙龈都快咬碎了,见这个二愣子依旧傻不愣登的,都不知道扶一扶她,便自己站起身来。 少女身形摇晃了一下,似娇弱无力一般,眼看着就要扑进谢嘉树的怀里。 谢嘉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闻得香风扑鼻,竟然身形迅疾的往旁边避去,不仅如此,他还伸手推了宋清雪一把。 原本弱柳扶风一般,尽显身姿的动作,被谢嘉树这么一推,宋清雪险些真的摔倒在地。 到底是修仙之人,并非如凡人那般体弱,宋清雪踉跄了一下,便稳住了身形,转过头来有些委屈的看着谢嘉树,问道:“嘉树,你为何要推我?” 谢嘉树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动作比脑子要快,他的本意是想要扶一把的,却不知为何变成了推一把,他看了看宋清雪,又看了看自己那胡来的左手,迅如疾风的将手收到背后,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便直愣愣的道:“抱歉。” “嘉树。”宋清雪又喊了一句,似乎是忘了刚才那一茬,继而说道:“你跟龙泽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谢嘉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脑子一热就开口说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 宋清雪脸上神情一滞,许久才缓过神来,说道:“嘉树,我思来想去,还是你对我最好。” 谢嘉树听了这话,却没有开心,虽然宋清雪长得跟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美少女一般,但他也不是个看见美女就走不动的色狼,他心中最惦记的还是现代的父母家人,他要回家,就得变得强大,就不能背弃对谢小凤的承诺,因为这种重誓,一旦背弃,日后遇到大突破,就会引来心魔劫。 心魔劫,那可是实打实的劫,而不是如先前突破时小打小闹的心魔。 谢嘉树再次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他不是傻子,宋清雪这般说,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谢嘉树劝解道。 “嘉树,龙泽他对我不好……”宋清雪这般说着,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 谢嘉树却没有半分心疼,一个陌生美人的哭泣,如何比得过父母,他不仅不心疼,反而还想双击六六六,他歪着脑袋仔细的观察,正常人哭起来总是会打鼻涕泡,而宋清雪哭起来,连嗝都不打,那模样别提多美了,简直是如诗如画。 宋清雪察觉到谢嘉树灼热的视线,心中一喜,抬起头来,两眼微红,就见到面前的少年满脸都写着好奇。 “嘉树,我今晚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少女带着哭腔轻声问道。 故人 谢嘉树只觉得心脏微微跳动了一下,转头认真的看着那个少女,少女双眼微微发红,眼中带着氤氲的雾气,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也许外人早就把持不住了,但谢嘉树不同,他不过是微微诧异了三秒钟,脸色便恢复平静,说道:“天色已晚,姑娘还是尽早回去吧。” 宋清雪见他压根没有请她进屋的意思,心中有些焦急,连忙凑过来轻声暗示:“嘉树,我想和你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谢嘉树故作不知她这是何意,皱着眉头反问道:“你没有家吗?” 宋清雪俏脸微红,开口道:“嘉树,我们有过婚约的。” 谢嘉树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你快回去吧。” 宋清雪也不知为何,就像是赖定了一般,站在门口好似脚底生根,试图用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他,令他转变心意。 谢嘉树叹了口气,道:“真是难办啊。” 说完,便伸出双手,轻轻的搭在宋清雪的胳膊上。 宋清雪心下一喜,却只见谢嘉树双手一起使力,连推带搡的将她推到门外。 “砰!” 宋清雪抚摸着鼻子上落下的灰,整个人都怔愣着,双眼瞪大,脸庞涨的通红,恶狠狠的跺了一脚,骂道:“算什么男人!” 说罢,便转身离去。 谢嘉树听得她远去的脚步声,靠在门背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算什么男人。”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道男声。 谢嘉树大惊失色,往屋子里望去,只见厅堂里坐着一个男子,这人一身紫色衣衫,面如冠玉,本是十分俊逸的长相,但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目,便显得整个人有些轻佻了。 这男子私闯谢家,脸上却没有半分尴尬神色,那般闲庭信步的模样,若不是谢嘉树知道这是自己家,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他人居所。 “你为何会在我家?”谢嘉树急切的问道,他不知这男人是敌是友,一时联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修仙小说,什么杀人越货、入室分尸都想出来了。 谢嘉树根本感知不到这男子的修为,就如同一个普通凡人一般坐在那里,但他心中知道,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因为那男子修为比他高,他有些紧张的盯着那男子,脑海中在疯狂的计算着逃跑路线。 是的,打不过就跑,他完全没有想过要正面刚。 “几年不见,小家伙长高不少呀。”那男子笑着说道,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听他这般说话,谢嘉树便知这人不是来入室杀人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看男人的样子,好似故人口吻,他跟原主肯定是认识的,谢嘉树有些慌张,这个人他不认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只得强行镇定下来,以不变应万变。 “过来给我看看,可有一点进步?”男子笑着说道,朝谢嘉树勾了勾手指头。 这副招小狗过来的模样,谢嘉树心中有些不喜,站在那里并不行动,谁知突然身边气旋流转,谢嘉树感觉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他往男子身旁走去。 “你这孩子,怎么满脸都是不情愿。”紫衣男子皱着眉说道。 此时外面落霞满天,屋内虽然有些昏暗,但依然能够看清男子的脸庞,谢嘉树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男人脸上似乎连一个毛孔也没有。 他能够观察到这些,还是拜某一任绿了他的前女友所赐,天天念叨收缩毛孔什么的,弄得谢嘉树这个直男后来看脸都要看毛孔。 “这么多年,才凝气五层。”紫衣男子皱眉说道,谢嘉树还没有反应过来,左手就被男子抓住。 谢嘉树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涌入他的体内,他很抗拒,却不知道如何将这气息赶出去。 “别乱动。”男子轻声说道。 谢嘉树浑身僵住,双目瞪圆的看着那男子,陌生人的灵气滞留在他的体内,若是对方稍有异心,谢嘉树就能当场暴毙。 男子见他这惊恐如同小松鼠的模样,笑了笑,说道:“怎么?你怕我?” 谢嘉树不说话,怕惹得那男子怀疑,想要缩回手,却被那男子死死的扣住。 紫衣男子的灵气在谢嘉树丹田内游走了一圈后,便退了出来,看着谢嘉树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进步很慢,但好歹根基打得牢固。” 见男子的灵气终于离开他的身体,谢嘉树心中松了一口气。 “怎么今天不说话,往日里话不是最多的吗?怎么,哑巴了?”紫衣男子笑着问道。 谢嘉树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容,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这人说什么。 紫衣男子两只手扯了扯谢嘉树的脸颊,笑着说道:“傻孩子,看到爹爹不高兴吗?笑得这么丑!” 这一句话,如同一声惊雷一般落在了谢嘉树的心头。 这是他爹? 谢嘉树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紫衣男子的面容,但无论他怎么瞧,都觉得两人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谢小凤是杏眼,这男子是桃花眼,怎么会生出他这样一个剑眉星目的儿子来?他实在是想不通。 “怎么这么吃惊,不认识爹爹了吗。” 紫衣男子皱眉,捏了捏谢嘉树的脸蛋,道:“你不会是忘了我吧?连爹都不会叫了吗?” 谢嘉树喉头干涩,咽了咽口水,沉默片刻,方才心一横,开口叫道:“爹。” 紫衣男子点了点头,又问道:“师妹去哪了?你家里怎么这般冷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嘉树不知道他说的师妹是谁,但注意到男子说的“你家里”,暗道为何自己的爹爹还要称呼这里为“你家”,难道是因为入赘的原因,归属感不强吗? 谢嘉树没有想太多,男子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你娘去哪里了?” “她出远门了。”谢嘉树答道,暗自猜测,难道男子口中的师妹是谢小凤?他可没听便宜娘说起过跟他爹是师兄妹的关系啊,倒是提过一句有一位关系很好的师兄,是他的干爹。 干爹?谢嘉树心中如同一道闪电划过,顿时明了眼前男子的身份了,应该是谢小凤的师兄顾青岑。 “怎么正巧赶上她不在家。”紫衣男子叹了口气。 “您这次过来,可有要事寻她?”谢嘉树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青岑摇了摇头,说道:“难得到青山城,还以为能够跟她叙旧,没想到师妹竟然不在。” 谢嘉树见他话语中满是可惜之意,正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就见他接着开口道:“我这次来有公干,要在青山城住上一阵子。” “您有……吃晚饭吗?”谢嘉树本想问他有没有住的地方,但未免住在一个屋檐下自己露馅,硬生生的改口。 顾青岑忙不迭的摇头,说道:“你们家的饭食,还是算了吧,明明是顶好的材料,煮出来的东西却总是食不下咽。” 谢嘉树静默片刻,听到这“顶好的材料”,心中默默打了个问号,暗自猜测也许顾青岑是按照灵气多寡来判断灵米的等级。 顾青岑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这次童试,你准备得怎么样?可有把握?” 若不是他问起,谢嘉树都差点忘了,距离童试只有一个多月了…… 家教 “你这是表情?没准备好?”顾青岑问道。 谢嘉树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我心中有些忐忑。” 顾青岑听了这话,也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说道:“你头次参加科考,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谢嘉树也不是紧张,而是因为学艺不精,所以心怀忐忑。 “你放心。”顾青岑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次来青山城,也与此事有关。” 谢嘉树眼前一亮,以为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长辈是要给他开小灶,急忙问道:“您要帮我吗?” 顾青岑笑了笑,说道:“这次童试另有出题之人,但是你别怕,我是监考人之一。” 谢嘉树没想到是这样的帮助方式,一想到最近听说的,一旦抓到作弊,那可是要废除修为的,赶忙拒绝,说道:“我不作弊!” 他本以为这样说,顾青岑会生气,没想到俊美青年笑了笑,伸手在他脑门上轻轻的弹了一下,说道:“你想什么呢?” 谢嘉树双目瞪圆的看着顾青岑,抿着嘴不说话。 顾青岑呵呵一笑,道:“你以为我会帮你作弊?想的挺美,都是我监考了你怕什么,按照正常来发挥就好了。” 谢嘉树脸上有些尴尬,只得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考不过呢?” 顾青岑又笑,说道:“大不了再来一次,能一次考过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都要考两三次的。” “那爹爹你呢?”谢嘉树问道。 “你爹我自然是一次考过的。”顾青岑满面自得。 谢嘉树想着最近学的内容,距离童试的时间还有一月左右,也不知这些日子他能学得怎么样,相比较其他同窗,他的实力算是比较差的,如龙泽那般,有家中长辈开小灶,如齐敏之那般,自己有天赋又肯下苦工,而谢嘉树落后得实在是太多了。 “怎么,你小子又在学堂里摸鱼?”顾青岑问道,他想起谢嘉树小时候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看着就不像是个肯下苦功的人。 谢嘉树自觉努力,但是毕竟没有任何的底子,心里难免发虚。 “聚灵阵用什么做阵心?” “双瓣龙鳞花一般生长在什么样的地方?” “清灵药液中应该用什么样的清灵草?” …… 一连问了数十个问题,涵盖了方方面面,大多都是顾青岑认为的考试热门题,但谢嘉树大多都是一知半解,答得磕磕绊绊的。 “我的儿,你这样可不行。”顾青岑摇头叹气。 谢嘉树心虚的低下了头,这次科考十分重要,修仙界实力为尊,随着科考层次越高,能够拿到的资源就越多,许多的特定秘境,只对有功名在身的修士开放,哪怕是有灵石也进不去。 而这些秘境,当中会产出许多稀有的材料,比如说炼制筑基丹的主材料灵越草,那类秘境便属于专属秘境,只对有童生功名的修士开放。 筑基丹作为为数不多的凝气期丹药,它的价格常年居高不下,基本处于有价无市的情况,拿着灵钱灵石都不一定能买到筑基丹,但你拿着灵越草,却一定有炼丹师跟你换筑基丹。 谢嘉树一开始不理解为何明明是修仙界,不拼个你死我活,却弄出一套封建社会的科举制度,在这里待得久了,他慢慢的有了不同的理解,科举在修仙界的应用,绝对是初代仙盟的一大创举。 随着修仙界的发展,出现了跟地球上同样的问题:人太多了。 而修仙界比地球还有所不同,地球人还面临着老龄化等多重的问题,而修士的一生,无病无灾保底都能活一百五十年,而随着修为的提升,这个数字还会一直上升。 修仙界的修士基数实在是太大了,而科举的目的就是为了筛选出能力突出的修士,通过仙盟的调控,优先让这一部分资质更好的修士,获得更多更好的资源,如此,好的更好,差的越差,虽然进入了这样的循环中,但是仙盟在维持和平环境的同时,通过这样的方式,最大限度的提高了修士的积极性,通过竞争关系保证了“重点修士”的质量。 “养儿千日,乐趣不就在此吗?”顾青岑笑呵呵的说道。 你真的养过孩子吗?谢嘉树心中满是质疑。 他看着眼前的一堆由监考老师出的作业,这些都是顾青岑得知他的学习进度之后,额外布置的。 “您一直要等到考完童试才回去吗?”谢嘉树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青岑瞪了他一眼,说道:“别看我,看题!” 谢嘉树本以为顾青岑是公干,肯定有地方落脚,没想到顾青岑是提前请假的,他们这种外出监考的,也只有临近考试的时候才开始安排住宿,大晚上的谢嘉树也不能将他赶出去,只得任劳任怨的帮他铺床叠被,就这样,一直到临近开考,谢嘉树都是白加黑模式努力肝学习。 “家庭老师”单独指导一个月,等到童试快要开考的时候,顾青岑也终于要搬进统一安排的客栈里了。 而谢嘉树,也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开启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科举。 报名 谢嘉树这段日子里,想了不少,意图折腾出一条发财之路,原本想着去挖铁精,但就像是所有好运气都用光了一般,一连几天一无所得,想要炼药出去卖,却连购买第一份药材的启动资金都没有,思来想去,他觉得靠自己是无法成功了,是时候找个富婆……不对,是富佬了! 而日日磕灵丹、见面送法器的顾青岑,就成了他的目标。 相比较现代考试动辄提前一两个月报名,童生试的报名是在考试前十天,对谢嘉树寄予厚望的顾青岑也一直关注着,他在仙衙报名名录里面翻来找去,也没有找到自家儿子的名字,心中就有些着急,在报名截止日期的前一天,他直接杀到了谢家。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你怎么还不去报名?”顾青岑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任谁当了这么久的辅导老师,到头来学生连考试都不去,心中肯定生气。 谢嘉树心底一松,暗道你终于问了,差点以为你心中没有彼此的父子情了呢,毕竟再不问,他就只能上门乞讨了,连忙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报名要交灵钱。” “你就交啊。”顾青岑理所当然的说道。 谢嘉树可怜巴巴的看着顾青岑,小声嘀咕道:“报名费好贵,我又没有钱。” 顾青岑简直被他弄笑了,说道:“穷也不早讲!” 他一想到这些日子里,一到吃饭时间,就只见谢嘉树煮米,而不见他做菜,还一直盛情邀请自己同吃,顾青岑原本还想尝一尝的,但闻着那个味就够了,一次两次拒绝,谢嘉树却没有气馁,顾青岑一开始以为这孩子实诚,如今看来,这都是在变相哭穷,而不是真的客气啊。 顾青岑的思绪回到了一个月前,他想着许久不见便宜儿子,总要准备点礼物,就大手笔的送了他一件法器。 现在他回想起来,当时就看这孩子脸上神情不对,那种满脸肉痛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拿到法器也不见喜悦,反而眼睛里装满了心疼。 亏了顾青岑那时候还有些感动,以为谢嘉树是心疼他这个干爹出了血。 谢嘉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不要面子的嘛。” 谢嘉树又不傻,这主动要钱,多跌份啊。 顾青岑又笑了,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倒是有意思,直接开口道:“本来你我父子之间,是不用谈钱的,我又没有别的孩子,以后什么东西自然都要留给你的。” 谢嘉树顿时两眼发亮,这种辛辛苦苦攒了一万块,然后加上继承的九百九十九万,终于依靠自己的努力成功在北京买房的既视感。 顾青岑见他上钩,立马又悠悠然的开口说道:“可我也曾听说过一句话。” 谢嘉树两眼疑惑的看着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想。 顾青岑紧接着说道:“那句话叫做‘惯子如杀子’。” 谢嘉树觉得没跑了,这个桃花眼便宜爹肯定有后手。 “你这孩子不太像小凤的儿子,她哪怕是再困难,也不曾跟我开过口。”顾青岑说起这个,还叹了一口气。 谢嘉树心中是有些不好意思,一大把年纪,本来应该自力更生的,如今还伸手要钱,他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像现代见到的那些啃老族了。 “爹爹也不为难你,我的儿,还有一句话听过吗?”顾青岑笑眯眯的问道。 谢嘉树忙问:“什么话?” 顾青岑眨了眨眼睛,说道:“听说这句话极为流行,还是一句行话呢。” 谢嘉树还想着是什么行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听这老狐狸缓缓的说道:“九出十三归。” 你不是公职人员吗?怎么还带头放高利贷啊喂!谢嘉树心中吐槽道。 “儿呀,我帮你算了算,这考试报名费三百灵钱,但你这穷的都只够吃饭了,这么点钱肯定不够,保守估计你得借五百灵钱,看在我们父子的感情上,借你半年,倒时候还一千灵钱就可以了,没办法,我们是父子,感情好,给你少算一点。” 谢嘉树:??? 不是说好九出十三归吗?怎么越算越多啊,欺负自己不识数吗?谢嘉树只觉得这父子感情太沉重,他快要被压垮了。 “九出十三归是这么算吗?” 顾青岑是发自内心想要治治谢嘉树这伸手要钱的毛病,原本好好跟他说没钱,顾青岑估计就直接帮他交钱了,但这个倒霉熊孩子还这样算计长辈,他就不喜欢了,想要好好的惩治一下。 “我都说了,这是父子情深啊,你都这么大了,别的孩子都是往家里拿钱,你还跟长辈要钱,不该孝顺我吗?”顾青岑理所当然的说道。 谢嘉树心中一口老血,只觉得好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也没办法,实在是找不到能借这么多钱的人了,本想少借一点钱的,但顾青岑俊脸一板,直接说五百起借,不然免谈,谢嘉树无法,只得被迫认下这份高利贷借款。 是的,顾青岑直接拿出一份借钱契约来,口头借钱他都觉得不管用了,全都按照正式的来。 谢嘉树只觉得父子感情似乎真的走到了尽头。 转眼就到了童生试的时间,第一场是考比斗。童生试是按照积分总和来排成绩的,比如第一场的比斗,每战胜一个对手,则加一分。 这种积分制,不会在第一场就淘汰人,而是要全部比完才能知道最终结果,如此一来,前面的场次若是发挥不佳,后面稳住心态,也能迎难而上。 谢嘉树也曾听顾青岑嘀咕过这赛制,原本童试是淘汰制,一场比一场人少,但后来为了捞钱,就改成了积分制,因为淘汰制是一场一场的交钱,比如第一场的比斗,只用交二十灵钱就够了,而到了药液考试,就要交上八十灵钱。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考试中需要用到材料,都是由考场提供,比如药液考试只需制三份药,一份药材大概二十灵钱左右,但考场收了八十灵钱,这其中的猫腻自然不言而喻。 谢嘉树确认了一遍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就与齐敏之结伴上了考场。 乙区 第一场考斗法,设在距离仙衙不远的演武场,此时演武场还未开门,但外边已经围满了人,除了参加考试的,还有不少家长送考。 谢嘉树不免感叹,搁哪里都有这种父母啊,他和齐敏之结伴而来,倒是显得有些单薄了,齐敏之的父母要送他来考试,但小少年怕这副情景会刺激到孤身一人的谢嘉树,便拒绝了父母的好意。 “泽儿,好好考,不要丢了我们龙家的脸面!” 谢嘉树听了这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壮硕男子,用力的拍着龙泽的肩膀。 龙泽见谢嘉树看过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谢嘉树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看他。 “我们龙家在青山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考第一!”龙泽父亲说道。 龙泽本来也是这般自命不凡的,但被他老爹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出来,觉得有些羞耻,也不敢跟他爹顶嘴,只得敷衍的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考的,这边人多眼杂,您先回去吧。” 谢嘉树本是认真的看着演武场的大门,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嗤笑,“啧啧,龙家还真是暴发户。” 旁边又有一个声音接腔道:“还说考第一,他以为他是谁,没见人家陈元琛都没说话吗,他倒是好大脸!” “就是的!”有人附和着说道。 谢嘉树不知道这陈元琛是谁,但猜测着应该是个天之骄子之类的人物。 不多时,演武场的大门终于开了,等候的考生们却不敢动,谢嘉树见到演武场门口站着一排人,这些人服饰统一,个个身上都穿着天青色的外袍,那外袍左边绣着仙盟的标志,右边绣着“出云”二字,谢嘉树想到自己所处之地,正是出云国青山城,他在这一排人中见到了顾青岑,他就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此次的考官。 此时的顾青岑,完全不似往日里那般随意,一张俊脸面容严肃,就是那双轻佻的桃花眼都显得沉静起来,让谢嘉树觉得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一排人最中间那个年纪稍长额考官,往前走了一步,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便宣布开考。 谢嘉树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又是漫长的官腔,没想到这修仙界的人做事倒挺有效率的。 这次参考的,一共有一千人,按理说青山城作为一座大城,不会只有这么一点考生,但童生试哪怕是作为科考的入门,门槛也不低。 首先,考生必须是年龄低于二十岁的凝气四层以上的修士,仅仅是这一条,就刷掉了很多天资不好的人。 而后,四场选考表明考生必须掌握四种技能,虽然每一种技能都只是入门级要求,但就像谢嘉树看书时,发现很多不懂之处一般,仅仅靠读书来学习一种技能是很难的,而能够如同秦老师那边深入浅出的讲解的人,是很少的,大多数人都是囫囵吞枣的上考场。 谢嘉树私底下也不是没有问过齐敏之,为什么阵法和炼药这样的课,秦老师等到临近考试才教,他这才知道,秦老师分到这学堂并没有多久,以前的老师不是没有教过药液或者阵法课,但是大多数学子都听得云里雾里。 谢嘉树不是啥也不懂的傻白甜,能够深入浅出的讲解,往往意味着讲解之人,对于这些知识的理解早就超过了普通修士,他也是运气好,才会遇到秦老师和顾青岑这样两个人,才能让他这个没有基础的小白,此时也有勇气参加这次的考试。 第一场的考试早就提前编好了号码,分成二十个区,每个区五十个人,谢嘉树分到的号牌是乙区四十三,而齐敏之分到的是丙区三十二,两人虽然不在一个区,但是比武台相近。 演武场一共有二十个比武台,此次倒是全部用上了。 “是陈元琛!嘉树,他跟你一组!”齐敏之兴奋的说道,那模样活似一个终于见到偶像的少女。 “哪个?”谢嘉树问道。 齐敏之隐晦的指了指比武台西南角的红衣少年,像是后知后觉一般,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嘉树,说道:“完蛋,你跟陈元琛一组。” 谢嘉树听着这个名字,刚刚还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没想到此时就见到真人了,那少年静静的站在那里,眉目如画,此时视线看着比武台,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明明是个男子,却偏偏穿了一身红衣,看起来有些怪异。 “陈元琛很厉害吗?”谢嘉树不耻下问。 齐敏之挑了挑眉,没想到谢嘉树竟不识陈元琛,便开口解释道:“他可是我们青山城的天才少年,单火灵根!不到十岁就被灵焰宗收入门下!灵焰宗,那可是四星宗门!” 四星宗门,谢嘉树点了点头,那确实非常厉害了,整个出云国,只有一家四星宗门,和一家四星学院,如谢嘉树读书的学堂,连星级都没有,只是最普通公立学堂。 齐敏之脸上带着羡慕和崇拜,目光狂热的看着乙号比武台西南方向的小少年。 “他怎么现在才参考?”谢嘉树看着比武台边,那个一身红衣,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少年有些不解,像他们这些杂鱼拖到现在才考试就算了,怎么这天才少年入门四五年才参加考试。 谢嘉树想着经常听到的什么十岁不到的童生,想陈元琛这种天赋的少年,应该跟这些是一个梯队的,怎么会拖到现在。 “据说是他师父,想压一压他的性子。”齐敏之小声解释道。 “压性子?”谢嘉树不解的问道。 “据说他脾气很暴躁,嘉树,你遇上他直接认输就好了,不要逞强。”齐敏之忧心忡忡的说道。 谢嘉树还未说话,齐敏之忽然又道:“嘉树,你若是遇上他,干脆拒绝挑战好了,这样就不怕了。” 谢嘉树听他说得这般悬乎,倒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这个少年。 齐敏之的视线一转,忽见龙泽也拿着号牌进入了乙区,顿时有些着急了,忙道:“完了,完了,嘉树,龙泽跟你一个区,你只能拒绝一次挑战,这可如何是好?” 拳头 每人的号牌上都有保底的十分,比斗一场,输的人扣十分,赢的人加十分,按照规则是,打到对方认输或者裁判觉得输赢已定的时候,比斗就算结束了。 比斗的规则是,一个人不能主动挑战同一个人两次,故而两个人最多打两场,当然,被挑战者也有一次拒绝挑战的权利,而同样的,为了保护挑战者的挑战权力,他也只能被拒绝一次,若是前面有人拒绝过他了,后面的人都无法再对他使用拒绝的权利。 这样的规则,就是为了防止有些修士吃低保,往常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有些不善比斗的学子,一直到比斗结束,都没有比上一场,就攒着保底的十分,依靠后几场加分。 谢嘉树身在的乙区,卧虎藏龙,差不多是死亡之区了,虽然大家都嘲讽龙泽,但是内心里还是认同龙泽的水平,纵使及不上陈元琛,但是能在乙区排前三。 而除了龙泽之外,还有城东学堂的一个修士,童试三年一次,这个城东的学子士本该在上一年度的童试中考走的,但那时出了点意外,故而顺延到了这一届。 齐敏之满是担忧,生怕谢嘉树一个上头死不认输,就跟之前在学堂上课时那样,被人打个半死才知道痛。 “嘉树,打不过就认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嘉树见他那个样子,点了点,道:“你放心。” 齐敏之再三确认之后,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了丙区。 随着一声开始挑战,谢嘉树就见到一身红衣的陈元琛,随意的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年轻学子,问道:“你可敢与我一战?” 那学子慌忙摇了摇头,说道:“我……我拒绝挑战!” 陈元琛看向监考老师,将自己的号牌出示给对方,那个被挑战者也出示自己的号牌,年轻的监考老师点了点头,高声道:“二号,已被拒绝挑战一次,十号,已拒绝挑战一次。” 陈元琛十分无所谓的模样,又随意的指了指一个学子,说道:“就你了。” 那学子顿时面如死灰,最终还是慢吞吞的爬上了比武台。 恰巧此时,龙泽看向了谢嘉树,那模样满是凶狠,似乎在说着“你死定了”。 就在谢嘉树以为龙泽会跑过来挑战他的时候,龙泽却转身挑战起了身边人。 谢嘉树本满心疑惑,但看到龙泽身边的那个少年,笑嘻嘻的说着拒绝挑战,两人又十分郑重的跟监考老师报备此事,谢嘉树心中顿时明了,有人拒绝过龙泽一次,那后面的人都不能再拒绝他,谢嘉树暗道龙泽为了防止自己拒绝挑战,这还真是煞费苦心。 龙泽和他身边的小伙伴,一起转过头来看着谢嘉树,眼中满满的都是恶意,好似已经看到了谢嘉树的惨状一般,但见到谢嘉树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心中有些诧异。 “谢嘉树,我要挑战你!”龙泽高声说道。 他本以为谢嘉树会吓得发抖,没想到他只是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便道:“先去找老师。” 前面的陈元琛还没有比完,谢嘉树和龙泽便去找监考老师报备挑战,监考老师因得了顾青岑的嘱托,便多看了一眼谢嘉树,想了想还是对二人叮嘱了一句:“点到为止,勿伤和气。” 谢嘉树笑着应了一声。 此时的比武台上,几乎是一边倒的情形,陈元琛招招夺人,逼得那个被挑战者节节败退,眼看着陈元琛一个带着恐怖气息的烈焰拳头就要打在脸上了,被挑战者高喊道:“我认输!” 陈元琛听了这话,攻势却不减,依旧重重的往对方脸上砸去。 被挑战者吓得浑身僵硬,闭上眼睛等死。 拳头却没有落在他的脸上,而是被一层透着灵气的光幕阻挡。 “第一场比斗,二号胜,加十分,十六号败,扣十分。”监考老师高声宣布比赛结果,然后收回了灵气法罩。 那十六号听了这话,浑身瘫软了下来,满面惊恐的看着陈元琛,腿都直不起来。 监考老师看向众人,又高声说道:“第二场比斗,三号挑战四十三号。” 谢嘉树和龙泽,一起越过众学子们,直接走上了比武台。 此时比斗才开始没多久,别的比武台都是以试探观望为主,比斗节奏十分缓慢,完全不必乙区这般你来我往的热闹。 还未上场的齐敏之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谢嘉树遥遥的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废物,等下爷爷打得你跪地求饶!”龙泽放狠话。 谢嘉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爷爷打得你跪地求饶。” 龙泽听了这话,气得眼睛瞪圆,骂道:“废物,有本事别认输!” 谢嘉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说道:“与君共勉。” “死废物,我要让你好看!”龙泽喊道。 原本在底下围观战斗的陈元琛见此情景,不禁翻了个白眼,喊道:“要比就快点比,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 龙泽听了这话,面色一红,直接架起拳头,重重的往谢嘉树脸上砸去。 谢嘉树没有选择避让,而是同样架起拳势,十分随意的往龙泽的拳头上砸去。 比斗考试,为了确保公平,大家都不用任何的法器、符箓,全是赤手空拳,这就是灵力与武技的对拼,纯粹的力量比拼,不含任何侥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龙泽的那一拳,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好似尘封万年冰窟中的一团火焰,火势日益猛烈,直接一举划破乾坤,似乎要冲破寒冰,奋勇而出! 而谢嘉树的一拳,恍若闲庭信步,如同午后悠闲时光中,漫不经心的打开面前的那本书一般,带着一股子岁月静好的安详气息,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迎了上去。 一边是惊天气势! 一边是云淡风轻! 围观的修士们,有的胆小者,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二人的比斗结果,饶是那位年轻的监考老师,也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本想出手制止二人,但看到眼睛微微眯起,看清谢嘉树拳头上的那层浅淡的金色灵光,顿时放下心来。 一声如同波纹一般的声音响起,两拳对撞,却完全不是众人预料中那般惨烈的情况。 谢嘉树身形不动,脸上神情平淡,仍然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而龙泽,原本狂妄的神色,慢慢的变成吃惊,下一瞬,又变成了痛苦。 众人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见龙泽出拳的右手,突然抖了起来。 “啊!“ 萦绕在众人耳边的,是龙泽痛苦的叫声。 龙泽缓缓的收回右手,原本红润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额头冒起细密的汗纹。 谢嘉树的思绪回转到二十天前,傍晚时分,顾青岑坐在院子旁边的躺椅上,笑着问他:“你知道最贱的武技是什么吗?” “是什么?”当时的谢嘉树还很天真。 “是别人的武技。”顾青岑笑眯眯的答道。 谢嘉树听了一头雾水:“为什么这么说?” 顾青岑的桃花眼眯了起来,脸上露出贱兮兮的神情,开口道:“让别人被自己的最强武技所伤,这还不贱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谢嘉树问道。 “对!我今天要教你的,就是镜像拳!” “为什么是镜像拳?没有镜像掌吗?我还想学镜像腿!”谢嘉树不解的问道。 顾青岑用力的拍了拍他的额头,笑骂道:“学学学!你什么都想学,也得我都会教啊!” 少年 “这是什么招式?为何从未见过?”底下有考生低声说道。 另有考生点头应和,满是不解的道:“明明这个四十三号,看起来不怎么样,平平淡淡的一拳,竟然会这么恐怖。” “乙区真是卧虎藏龙呀。”有考生感叹道。 而一旁本是十分懒散的陈元琛,此时微微挑了挑眉,眼中浮现一抹兴色,笑着说道:“有意思。” 龙泽的一招赤焰拳,携带着滔天气势,他本以为这一拳下去,胜负已定,还能好好折磨一下谢嘉树。 但万万没想到,本想一招定乾坤的龙泽,最终只是伤到了自己。 “你使的什么阴招?”龙泽眉宇之间满是痛苦的神色,浑身瘫软着,无力的问道。 “还要在继续比下去吗?”谢嘉树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居高临下的问道。 “两位考生,可还要继续比下去?”监考老师适时问道。 龙泽眼中露出一抹灰败的神色,狠狠的看了一眼谢嘉树,沉默片刻,方才低声说道:“我认输。” 谢嘉树也没有为难他,不曾开口讥讽或者挑衅,而是转身风轻云淡的下了比武台。 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路,原本许多认识谢嘉树的人,还想着挑战他,刷个十分的,都在心中掂量起来,更有甚者,将视线落在了受伤的龙泽身上,毕竟人都有这样的心思,柿子捡软的挑。 谢嘉树没有继续上比武台,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恢复灵力,他那一拳看似平淡,但其实耗费灵力不低,他拿出一瓶药液,这不是别的,就是他自己炼制的增灵药液。 比武台上继续比斗,陈元琛爬上去,带着谁与争锋的气势,连恢复灵力的时间都省了,一个人似乎要打遍全场一般,而偏偏别人都不得拒绝。 谢嘉树揭开瓶盖,“香”飘十里。 乙区那些原本盯着陈元琛的人,都诧异的回头看他,见谢嘉树竟然如同吃什么美食一般,一口一口的舀着吃,众人纷纷惊诧不已。 “他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臭?”一考生低声问道。 旁边的考生摇了摇头,猜测道:“也许是什么上等的补物吧。” 修仙界的补物大多颜值高、气味佳、口感好,而如谢嘉树吃的这般难闻的,大多是那提问的考生听了这解释,皱着眉头看着说话之人,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就连比武台上的陈元琛,闻见味道,都用目光向他行礼。 谢嘉树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是压根就察觉不到怪异一般。 一瓶增灵药液吃下去,谢嘉树觉得丹田处有暖流升腾而起,他闭上眼睛,小心翼翼的引导着灵力汇聚周身,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察觉到耗费的灵力全部补充完毕。 而此时比武台上,依旧能看到那一身红衣,傲然站立着。 “下一个。”陈元琛淡淡的说道。 谢嘉树挑了挑眉,问旁边之人:“劳驾问一句,他一直没下来过吗?” 那人神情带着恐惧,见谢嘉树询问,转过头来,先是诧异,继而问道:“你这么快就恢复了?” 谢嘉树点了点头。 那人似乎是个话痨,接着说道:“这陈元琛小小年纪厉害得紧,你知道他多大吗?今年才十五岁,据说三年前就到了凝气四层,但是他师父不让他考,不然估计三年前这小兄弟就考上了,现在他跟我们分到一个区,我们是别想拿分了,你看看他现在连灵力都不用恢复,这都第二十五个了,他的灵力就好像用不完一般,没有人能接他第二招。” 谢嘉树思绪一时没有回转过来,竟然问道:“为什么?他的第二招很厉害吗?” 那人挑了挑眉,说道:“因为所有人,都是一招击败!你说这样的怪物,他师父赶忙要放出来呢?继续留到三年后考试不好吗?” 谢嘉树本以为陈元琛挺多比大家厉害一些,现在看来,这厉害得也太多了,谢嘉树想到自己,不过用了一招镜像拳,就花了这么久来恢复灵力,虽然说镜像拳不是一般武技,比其他拳法更费灵力,但也不至于一连出了二十多招灵力都还能滔滔不绝。 他突然想起齐敏之说的,乙区还有一个本该上一届就考上的人,便问道:“那冯天长呢?” 冯天长就是那个因为意外,本该在三年前考试的人。 “你说冯天长啊,他们还没有比试呢,冯天长这次正好是五十号,陈元琛现在是在叫号挑战,除了龙泽和那个拒绝他的,陈元琛都打了一遍,他这么嚣张,可偏偏还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他没有挑战龙泽?”谢嘉树问道。 龙泽受伤了,此时若是谁挑战他,那十分肯定是十拿九稳,没想到陈元琛倒有几分风度。 “这种分,我们这些杂鱼可能会拿一拿,陈元琛是什么人,他才不屑于拿呢。”郑少襄说着,语气中一副十分了解陈元琛的模样。 “我叫谢嘉树,兄台怎么称呼?”谢嘉树觉得这个人也很有意思,似乎知道不少内幕消息的样子。 “我知道你。”话痨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叫郑少襄,你能打赢龙泽,也很了不起,你那一拳,是什么拳法?他们猜了好多种武技,都不像,你悄悄告诉我,那是什么武技,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谢嘉树却对他说的不敢苟同,这人明显就是个大嘴巴,镜像拳毕竟算是他的秘密武器,若是说出来,恐怕别人就有了防备,万一人家不用拳法了,改用掌法或者是腿功,他岂不是连哭都没处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跟陈元琛比过了吗?”谢嘉树没有答话,而是这般问道。 “哟,还藏着掖着呢。”郑少襄却没那么好忽悠,但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好再强问:“我四十五号,还没轮到呢。” 此时陈元琛又战胜了一个对手,站在比武台上,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谢嘉树只见积分榜上,陈元琛一骑绝尘的二百七十分,而自己二十分排在第二。 他本以为陈元琛会喊二十九号,没想到红衣少年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 “你,接受挑战。”陈元琛朝谢嘉树说道。 谢嘉树愣了愣,左右看了看,原本他身边还有几个考生的,此时竟然都离他三尺远,就连刚刚靠得很近的郑少襄都跑出了四五米远。 “就是你,四十三号。”陈元琛说道。 谢嘉树倒没有拒绝,他知道迟早会有一比的,而是开口问道:“你为何想挑战我?” “你打赢了龙泽,似乎有两把刷子。”陈元琛解释道。 谢嘉树听他这么说,心下一松,又开口道:“你刚刚没有挑战我,是不是在等我恢复灵力?” “不错,我希望公平比试。”陈元琛说道,语气中满是自信。 谢嘉树继续说道:“你希望公平比试,这么巧,我也是。” 陈元琛歪了歪小脑袋,脸上带着不解。 谢嘉树解释道:“你打了那么久,也需要恢复灵力。” “不需要,打这些杂鱼而已,不费力气。” 陈元琛这话一说出口,谢嘉树就听见周围响起咬牙切齿的声音。 谢嘉树暗叹一声,这少年还真是低情商啊,这般不会说话,虽然大多数考生确实是杂鱼,但是就这样说出来真的好吗? 杂鱼也是有尊严的,果然一个年轻修士占了出来,高声说道:“陈元琛,我要挑战你!” 陈元琛看了他一眼,没有应答,依旧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谢嘉树。 谢嘉树笑了笑说道:“高手过招,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失误,都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我希望你我是公平比斗,你如今灵力不满,我不愿意趁人之危。” 陈元琛听了这话,沉思片刻,朝着谢嘉树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这些人中,你是最有高手风范的,我们等会再比试。” 那个年轻修士,似乎完全被忽略了,顿时气得脸通红,还想开口,就听陈元琛转过头来,朝他问道:“你为何还不上来?” 听了这话,年轻修士更是愤怒,但偏偏陈元琛年纪小,看起来又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年轻修士只得暗暗的生气。 谢嘉树见自己的方法奏效,心口的大石也缓缓落下,他知道自己和陈元琛必有一战,他没有丝毫轻视,反而将对方看做大敌,修士过招,特别是对着陈元琛这样的高手,哪怕不受伤,起码要用许久才能恢复灵力。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陈元琛这般恃才傲物,其他人若是趁他恢复灵力的时候挑战,一次还好,两次三次他根本拒绝不了。 若是将与陈元琛的比斗留在后面,那岂不是要轻松许多。 得分 陈元琛一直站在比武台上,就是郑少襄跑上去,也是一招制服。 一直等到了五十号,那个本该上一届就考上的冯天长。 “陈小兄弟,我与谢兄弟一般想法,决定等你灵力恢复。”冯天长开口说道,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陈元琛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到没有找茬,而是说道:“没想到这青山城,竟然有你与四十三号这般人品高洁之人。” 身为四十三号的谢嘉树面不红心不跳的听着这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陈元琛看起来智商不高的样子,谢嘉树自己是想要多吃一点分再比,就是不知道这冯天长是什么想法了。 “修者斗法,自当公平比试。”冯天长一副凛然正气的样子说道。 他这个模样,还是很能唬住人的,谢嘉树听到身边许多考生都在夸赞冯天长。 “既是你的要求,那么我便如你所愿。”说罢,陈元琛便跳下了比武台。 谢嘉树径直走上了比武台,直接挑衅一般的向带着伤势的龙泽挑战,果不其然,直接被龙泽拒绝。 至此,谢嘉树的一次被拒绝已经用掉了,后面的人都无法再拒绝他的挑战。 谢嘉树看似随意的挑了一个人挑战,闲庭信步的模样装得如同一个大佬一般。 那人先前面对陈元琛时,自知不敌便直接认输,也没有受伤,众人见谢嘉树没有挑软柿子捏,心中纷纷松了一口气。 虽然谢嘉树花费了那么久回复灵力,但他与陈元琛一样,都是一招制敌,并且他面对的还是龙泽这般的高手,龙泽虽然不如陈元琛名气大,但在青山城的一众青年修士中,还是有几分名气的,因谢嘉树胜了龙泽,众人纷纷将谢嘉树摆在了高手的位置上。 谢嘉树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他知道自己跟在场的大多数相比,只是经验不足的弱鸡,他也不是陈元琛那般吃分大户,一场得分就能确保考上,谢嘉树在这场斗法里追求的只是一个平均分,不拉分就行了,毕竟他会的武技只有寥寥数种。 那人面对谢嘉树这个伪高手的挑战,不能拒绝,便战战兢兢的走了上来,既然上了考场,大多数人都是想要搏一搏的。 谢嘉树只见那人摆起一个架势来,那似是烈焰拳的起手势,他心中暗道一句稳妥。 那人丝毫不知,对面这个看起来闲庭信步之人,不过是个空架子,谢嘉树并非随意的挑选对手,早在陈元琛挑战他人的时候,他就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谢嘉树会的武技不多,这镜像拳是他的杀手锏,因而他一直在观察着那些对手是喜欢用拳法起手的,这样他才有把握夺取胜利。 常见的武技无外乎那么几种,拳法、掌法、腿功,而拳法作为一种比较常见的武技,是大多数修者的起手式,谢嘉树赌的,就是这个起手式。 他面前的这个对手,早在与陈元琛比试时,就亮出过拳法起手势,但想了想似乎是因为前面在陈元琛手下受伤之人太多,他最终选择了收回了拳势,直接认输,谢嘉树挑选他,作为自己的第一个挑战对象,是十分有讲究的,这样一个拳法起手又没有受伤的人,可以对下面跃跃欲试的人,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效果。 依旧是一样的剧本,不过这人比龙泽要弱,谢嘉树感觉到灵力的流失,却没有跟龙泽比斗时那种灵力倾泻而出的恐惧。 谢嘉树面上从容不迫,笑着说道:“兄台,承让了。” 监考老师宣布比斗结果,谢嘉树听到如今三十分,心中一喜,他没有走下比武台,而是学着陈元琛的模样,再次随意的指了一个人挑战。 一连挑战了几个人,也不知是因为惯性还是如何,这些人都如之前跟陈元琛比斗时那般,起手就是拳法,谢嘉树全都是一招拿下,甚至没有停下来补充灵力,在众人眼中,他越发的显得高深莫测了。 一直到比完第七个人,监考老师见他还要挑战,便小声说道:“四十三号,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会?” 这种比斗很忌讳车轮战,虽然大多数时候不能拒绝挑战,但是比斗规则认同延迟挑战,一场比斗之后,每个人都有一盏茶的功夫恢复状态。 谢嘉树听了这话,立马就坡下驴,加上龙泽送的十分,他如今已经是九十分在手,这个成绩算是中上了,虽然比不过已经得了四百六十分的陈元琛,但是在一众倒扣分数的考生中,还是鹤立鸡群的。 陈元琛刚想动身,就见冯天长走了上去,他也是看似随意的指了一个人,这一举动,让陈元琛还未开口比斗的话咽下了喉咙。 冯天长学着谢嘉树和陈元琛的样子,背手站在比武台上,高手范端得很足,跟二人一般他也是喊人挑战。 最先被他喊道的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稳稳的选择了拒绝。 冯天长也不生气,接着喊别人,三人似乎是如出一辙的剧本,都是一招制敌,此时隔壁区早就打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而乙区却是一片死寂,众考生脸上都写满了生无可恋,似乎在抱怨命运的不公,本来修行就这么艰难了,考试的时候自己区还一连分了三个大佬。 “我要挑战四十三号。”冯天长忽然说道。 谢嘉树心中一惊,暗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他觉得冯天长应该是个聪明人,就不该挑战自己,他们应该保持王不见王的挑战,毕竟,安安静静的吃分不好吗,为何要选择这样你死我活的。 眉眼 冯天长看着谢嘉树咧开嘴,笑了笑。 谢嘉树不明所以,但见这笑容不像龙泽那般饱含恶意。 比武台上,谢嘉树与冯天长相对而立,冯天长突然朝谢嘉树眨了眨眼睛。 谢嘉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冯天长又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谢嘉树,又指了指自己。 谢嘉树顿时秒懂,点了点头,同样伸出右手,食指抬高指着自己,然后食指抬低指了指冯天长,这样的动作又做了一遍不过前后循序颠倒了一下。 冯天长皱眉,但还是一咬牙,点了点头。 考生和监考老师的视角,并不能看清楚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看着两位高手在比武台上遥遥相望,却一直不动手,有些诧异。 “他们为什么还不开始打?”考生甲问道。 “他们已经打了。”郑少襄神神秘秘的说道。 考生甲:嗯???你他喵的在逗我? “高手之间,眼神比斗,他们看重的已经不是武技招式了,而是元神之间的巅峰对决。”郑少襄煞有其事的说着。 考生甲满是怀疑的看着郑少襄。 郑少襄信誓旦旦的开口:“你别不信,过一会儿,他二人就有一人直接认输,甚至连武技都不用,就能得出结果。” 见他说得这般认真,考生甲还真有点怀疑了。 “你看看冯天长的样子,他明显处在下风。”郑少襄信誓旦旦的说道。 考生甲看着冯天长一脸便秘的模样,不禁点了点头,说道:“还是郑兄见识广博。” 郑少襄成功的装了一波,觉得很舒服。 哪知二人话音刚落,就见冯天长动了起来,抬手就是一掌欲打在谢嘉树的胸口。 “郑兄,你不是说眼神对决吗?”考生甲疑惑的问道。 郑少襄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暗道怎么跟修仙话本里写的不一样啊,正不知如何圆谎之时,他心念一转,福如心至一般开口说道:“这是冯天长比不过就开始上手了,你等着看,这冯天长恼羞成怒,定然打不过谢嘉树!” 考生甲没有答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比武台。 冯天长这一掌,看起来倒是平平常常,谢嘉树眉头一挑,抬手便是一记四平八稳掌法跟他对刚。 四平八稳掌法,掌如其名,是真的四平八稳,作为入门的掌法武技,四平八稳掌比较特殊,它是一个偏保护性的武技,杀伤力并不大。 冯天长尤其擅长掌法,他这看似十分寻常的一掌,台下的考生们都没有轻视,但看谢嘉树只是拿四平八稳掌应对,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两掌相遇,必有一伤。 谢嘉树只见冯天长似是受到巨大的力道一般,一连往后退了数步,不仅如此,冯天长还硬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旁友?谢嘉树心中吐槽道。 身在局中,谢嘉树最为明了情况,他与冯天长一掌对上,自己不过使了一分力,且用的是他唯一会使的掌法,这四平八稳掌基本是伤不到人的,与之对应的,冯天长恐怕连半分灵力都没有使出来,但谢嘉树看他这般逼真的演技,也是甘拜下风,暗道自己挑战冯天长的时候,莫不是也要这样演? 冯天长脸上做出一副“你果然很厉害”的模样,演技十分逼真。 “厉害,本以为兄台是拳法出众,没想到掌法也这般惊人!”冯天长赞叹道。 “这四十三号这般厉害吗?四平八稳掌都这般厉害,那其他掌法岂不是更加凶残?”考生乙惊叹道。 周围的考生全都纷纷附和。 他们却不知,谢嘉树只会这一种掌法武技。 “我认输。”冯天长喊道,朝谢嘉树点了点头。 谢嘉树也朝他点了点头。 再次站在比武台上的谢嘉树,又挑了几个爱使拳法的考生,谢嘉树全都一一拿下。 谢嘉树下了比武台,此时他的分数已经有了一百六十分,他轻轻的朝冯天长点了点头,冯天长立马意会一般起身,又开始挑战起来。 本有考生以为,冯天长被谢嘉树打伤了,自己就能捡个便宜,但事实却是,冯天长依旧猛如虎。 “这冯天长不会是强撑着吧?”考生丙嘀咕道。 “肯定是啊,你没见那龙泽被谢嘉树打伤之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挑战任何人。”考生丁说道。 “那你可以上去挑战他,随随便便就能拿十分。”考生丙说道。 考生丁赶忙摇头,道:“这机会还是留给兄台吧,若是成了龙泽那般就不好了。” 他的话音刚落,两人俱是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一条吃分的好办法,两人相视一笑,又默契的移开视线。 原本正在呼吸吐纳调养身体的龙泽,只觉得浑身一凉。 冯天长一连吃了八十分,这才走下比武台,朝着谢嘉树走去。 原本正在打坐的谢嘉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冯天长,又看了一眼陈元琛,轻轻的朝他点了点头。 冯天长见此情景,脸上露出了心机的笑容。 陈元琛走了过来,刚想继续挑战谢嘉树,就见比武台上又有人爬了上去,相比较他们几个人,这次比斗的双方都是寻常考生,打得你来我往,甚是精彩。 “陈兄弟。”谢嘉树开口喊道。 “你认识我?”陈元琛挑眉说道。 谢嘉树笑了笑,道:“陈兄弟可是青山城的名人,岂会不识。” “还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呢?”陈元琛笑着问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嘉树和冯天长一齐报上名号。 “陈兄弟,咱们三人的比试,不妨留在最后,如何?”谢嘉树说道。 “就是的,反正这考试不到结束也不给人走的。”冯天长大咧咧的说道。 “陈兄弟这般的高手,自然要留着压轴的。”谢嘉树给陈元琛戴高帽子。 陈元琛听了这话,很是高兴,点了点头,很是认同的说道:“这些人,除了谢兄和冯兄,全都中看不中用,简直不堪一击。” 谢嘉树笑了笑,做出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开口道:“实际上,不用比我也知道自己不是陈兄弟的对手,光是灵力,我就远远及不上陈兄弟。” 冯天长也跟着点头,这两个打了七八个人就跳下比武台的,自然是比不上陈元琛。 “陈兄弟,冯某也及不上你,一想到陈兄弟的年纪,我就自叹不如,当真是少年英才!” 谢嘉树和冯天长两人一顿吹捧,简直让陈元琛乐得找不着北,就听小少年大咧咧的说道:“那当然,我的灵力浑厚,多亏了宗门的度……” 陈元琛的话戛然而止,但见谢嘉树与冯天长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宗门秘典,不方便对外人言。” 谢嘉树没想到这一个秘典,连名字都不方便透露,但见陈元琛接连对战数十对手,灵力丝毫不见消退,不禁对灵焰宗心向往之。 “不愧是四星宗门,居然藏有这种能拓宽丹田的秘典。”冯天长感叹道,他不是谢嘉树这般的修仙小白,自然知道灵力这般雄厚,多半是拓宽了丹田。 陈元琛笑了笑,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三人畅聊之时,比武台上也是情势急转。 前头比斗的双方已经打完了,此时站在比武台上的人,扬声说道:“我要挑战三号。” 三号不是旁人,正是受了伤的龙泽。 作秀 其实每一次科举的比斗场,都会有这样恃强凌弱欺负伤员的事情出现。 但因为大多数修士,都会花重金买治伤的灵药,且几乎大家都遵守点到为止的准则,很伤会发生如龙泽这般重伤。 谢嘉树事后其实也松了一口气,镜像拳直接伤害反弹,还好赌对了,龙泽依旧是用拳法先手。 既然是伤害反弹,那足以说明龙泽那一拳是下着必杀的决心,若谢嘉树依旧是那个什么都不会小白,怕跟如今的龙泽一般,会成为别人的提分器。 这些人也不是装的还是真的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接一个的挑战龙泽,龙泽俨然成为了场上的明星考生。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拒绝,只得苦兮兮的利用每次比完的一盏茶时间调养,挑战他的人,都在他跟前排起了长队。 直到龙泽看见自己的好友,那个一开始拒绝他挑战的人也站了出来。 这两人本想唱双簧坑谢嘉树,如今倒是内讧起来了。 “程力你这是什么意思?”龙泽脸色苍白着问道。 “兄弟,你这次考试已经过不去了,这么多人挑战你,也不差我这十分。”程力理所当然的说道。 龙泽自己都记不清到底被扣了多少个十分,但是被好朋友这样说,还是觉得十分扎心。 “别人都可以,就你不可以!”龙泽高喊着说道。 程力脸一沉,不高兴的说道:“怎么?自己要栽了,就要拉着我一起下水?” “反正就是不行!”龙泽高喊道。 程力本就接连失分,不然也不会将主意打到龙泽身上,闻言脸色更黑,说道:“我要挑战你,你拒绝不了。” 先前是程力拒绝龙泽的挑战,而程力还拥有挑战龙泽的权力。 龙泽脸色难看的就像是吃了不可说的东西一般。 最终,程力还是在龙泽身上拿到了那十分。 该在龙泽身上拿的分,大家都拿的差不多了,谢嘉树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挑战龙泽,看到比斗似乎停了下来,便直接走上比武台,道:“我要挑战五十号。” 五十号不是别人,正是冯天长。 全场安静了一瞬,接着响起了窃窃私语。 冯天长直接走上了比武台,高声道:“冯某不才,想跟谢兄讨教一下拳法。” 谢嘉树依旧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微微颔首:“可。” 抬手就是拳头,谢嘉树也没有用镜像拳,而是寻寻常常的出拳。 两拳对撞,谢嘉树接连倒退数步,他不舍得吐血,就伸手捂住嘴做出一副吐血的假象。 “我认输。”谢嘉树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一场本就是他跟冯天长的作秀局。 比武台上的冯天长见到谢嘉树潇洒下台的背影,朝谢嘉树拱了拱手。 “冯天长原来更擅长拳法吗?”考生丙感叹道。 郑少襄此时皱着眉头,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珠子一转却没有说出来,但却没有说出来。 谢嘉树此时有些怀疑,冯天长是不是根本不会拳法,还是说他会的掌法,是镜像掌? “谢兄,你感觉如何?”陈元琛见谢嘉树脸色苍白,关切的问道。 谢嘉树咳了两声,脸色更白,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说道:“陈兄弟,无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不会耽误与你的比试。” “你既然受伤了,那就等到改日再比,我拿了这么多分,也不差你这十分。”陈元琛通情达理的说道。 谢嘉树却摇了摇头,道:“陈兄弟,这并非十分的事情,而是答应好的事,怎么能反悔,我歇一会就好。” 此时比斗已经到了尾声,有人见到谢嘉树虚弱的模样,便想着捡个便宜。 谢嘉树也不避让,直接上台比试,那人也陷入了跟大家一样的误区:谢嘉树掌法强过冯天长,而拳法弱于冯天长。 这人依旧是拳法起手,谢嘉树轻轻松松就击败了他,如此杀鸡儆猴,闹得后头蠢蠢欲动的考生们都歇了下来。 柿子捡软的捏,这些考生们嘀咕着,谢嘉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继续欺负龙泽吧。 一直等到最后,比武台上没有什么人了,监考老师看了一眼天色,宣布最后再比三场。 谢嘉树听了这话,更加感叹这场考试的自由度。 陈元琛和冯天长一起站了出来。 “陈兄,冯某想跟你讨教一下掌法。”冯天长郑重的说道。 陈元琛有些疑惑,问道:“冯兄最强的难道不是拳法吗?” 冯天长没想到,演技太逼真了也不是好事情,陈元琛竟然跟围观群众一个想法…… 这天才少年也没有多厉害嘛?冯天长心中有些轻视的想着。 “我就想领教一下掌法。”冯天长说道。 陈元琛点了点头,道:“既然冯兄坚持,那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陈元琛浑身气势微变,灵力凝结于掌心,挽出一个众人从未见过的掌势。 冯天长调动全身的灵力,如同倾泻一般,汇聚在掌上。 两掌对立。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陈元琛一连倒退数步。 “这是怎么回事?谢嘉树的掌法竟然恐怖如斯吗?” 是的,围观考生第一时间不是感叹冯天长,而是好奇能够用掌法打赢冯天长的谢嘉树,到底有多厉害。 冷汗 陈元琛接连倒退数步,方才稳住了身形,一脸惊诧的看着冯天长, 而冯天长僵直站立着,用惊恐的眼神看向陈元琛,就在众人以为那一掌是冯天长赢了的时候。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冯天长脸色变得惨白,这一口血直接吐在身前,他朝陈元琛拱了拱手,喉头滚动了一下,似是吞咽下什么之后,这才开口说道:“陈兄弟厉害,冯某自愧不如。” “冯兄,你还好吗?”陈元琛跑了过来,满脸关切。 冯天长摆了摆手,说道:“无事,陈兄弟年少才高,输给你不冤。” 说罢,便走下比武台,谢嘉树过来扶了他一把。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天才就是不同凡响。”冯天长感叹道,倒没有丝毫的嫉妒之心。 “冯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不必挂怀。”谢嘉树安慰了一句。 冯天长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道:“谢兄弟,保重。” 冯天长下场,便轮到谢嘉树上场。 “谢兄,你可需要再休息一下?”陈元琛有些担忧的说道,他怕谢嘉树带伤比试。 谢嘉树笑着摇了摇头,转而说道:“我等你补充灵力吧。” 陈元琛没有说灵力充足那样的话,一旦开口岂不是瞧不起谢嘉树,陈元琛盘腿打坐,拿出增灵药液喝了一口,不过五个呼吸,便道:“可以开始了。” 谢嘉树见少年眼中满是炽热的战意,突然觉得自己和冯天长有点过分了,人家是堂堂正正的比试,而自己二人想得却是如何骗取胜利,互相作证对方的拳法/掌法厉害,避免暴露自己的另一个薄弱项,与陈元琛比较,高下立见。 “既然冯兄领教了掌法,那我能不能领教一下你的拳法?”谢嘉树问道,他心中是那般想着,但还是觉得胜利远比坦荡重要,毕竟兵不厌诈。 “自是可以的。”陈元琛眼睛都不眨的答道。 陈元琛出拳,携带着惊天的气势。 拳未至,谢嘉树就察觉到热浪一阵一阵的扑面而来,那种灼热,带着一丝毁天灭地的气息。 哪怕是这微小的一丝,谢嘉树也感受到那种绝望,犹如山河颠倒、宇宙毁灭。 两拳相对。 谢嘉树只觉得浑身的灵力似乎要抽干了一般。 陈元琛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那种熟悉的灼热,让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嘉树。 他知道烈焰拳修炼到极致,将会返璞归真,失去外表的光滑,看起来平平淡淡,但他没有想到,在青山城这个小地方,居然有人真的修炼到了极致,高阶烈焰拳的法决难得,而修炼成功就更加的艰难。 “你很强。”陈元琛一口血吐了出来,暗道人不可貌相,他此时心中还暗自庆幸,谢嘉树没有用十成力,不然他不能这般安然而退。 陈元琛压根不知,真正救了他的是他自己。 他在动手的时候,本就怀着切磋之意,不过用了五成力,人与人的抗打击能力是不同的,若是同样的力量落在谢嘉树身上,那就不止是轻伤了。 “你也很强。”谢嘉树强撑着说道,浑身的灵力都被抽干,用来抵抗那一拳,若是陈元琛用的再多一分力,胜负就难料了。 谢嘉树觉得自己如今就像是一个空壳子,若陈元琛此时再跟他动手,他毫无抵抗之力。 “我认输。”陈元琛高声说道。 “承认。”谢嘉树强撑着走下了比武台,第一时间盘腿打坐,双手颤抖着将增灵药液吃了下去。 第一日的比斗考试,乙区成了传奇,其中最为传奇的就是冯天长的拳法。 谢嘉树是唯一一个能够从陈元琛身上得分的人,他的拳法比陈元琛都强,而冯天长又是唯一一个用拳法战胜谢嘉树的人。 这就造成了,在所有的谣传版本中,冯天长都是拳法最强的那一个。 童生试的门槛不高,凝气期四层就可以参加,除了必考的斗法之外,另外四门选考的,谢嘉树选择了炼丹、阵法、制符、禁制。 基本公认凝气期不考炼丹,故而这里的炼丹考试,全都是炼药,就是当场炼制三份药液出来。 谢嘉树其实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被锅上考场,最终防止黑锅的逆天功效泄露,他还是选择买一个药鼎。 参加炼丹的考试虽然也是人山人海,但比昨天参加斗法的大约要少上一半。 齐敏之拉着谢嘉树在人群中往前挤,此时考生还未入场,都在场外排队。 “算了吧,慢点进去就慢点进去。”谢嘉树说道。 齐敏之却回过头来,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说道:“修者,万事都得一争!” 谢嘉树简直拿他没办法,此时考场外被人挤得,简直比高峰期的地铁还要恐怖,人群中都快被集成肉饼了,难为齐敏之还有心情往前争。 “考生入场,闲人止步。” 空中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 那些送行的家长们,纷纷从人群中抽离出来,往外走去,井然有序的模样让谢嘉树目瞪口呆。 谢嘉树身前的人群全都往前走,此时没有人插队或者往前挤,就像是按了开关一般,所有人都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齐敏之也全然不是之前那副一个劲往前挤的模样,此时他还叹了一声,道:“刚才要是再往前挤一点就好了,这样也能早点进去。” 谢嘉树想了想还是问道:“怎么没人往前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敏之瞪大了眼睛,理所当然说道:“考官都说话了,谁还敢动,仙盟最重视的就是秩序,若是有人不规矩被发现了,轻则取消此次考试资格,重则用不许参加科考。” 谢嘉树想起曾看过的一本书上提到,自从太女建立仙盟,此界之人,都将秩序刻在了骨子里,哪怕在太女飞升之后,依旧如此。 “我没听到他们说开始了。”为了防止齐敏之怀疑,谢嘉树这般解释道。 “你的耳朵……怎么了?”齐敏之迟疑的问道,修仙之人向来耳聪目明,谢嘉树的样子让他觉得奇怪。 谢嘉树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刚才走神了。” 齐敏之点了点头,说道:“考场上可不要走神了,我知道你肯定紧张,不要老是想着失败了会怎样,越是这样想,越容易出错,你要想着你年纪不大,今年不行,三年后还有一次机会,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谢嘉树虽然不紧张,但小少年的安慰,还是让他觉得十分妥帖。 与斗法比试不同,炼丹考试入场,会进行检查,除了药鼎,任何东西都不准许带进考场。斗法比试核对完考生信息,确认没有冒名顶替就能进场,而炼丹考试,核对完考生信息之后,谢嘉树同样拿到了一块号牌,上面写着甲区三号,而齐敏之的是丙区十号。 核对完入场信息,就是分区考场检查,谢嘉树看着那一排的检查工具,顿时有一种现代过安检的感觉。 第一道检查防线,是一扇门,门框不知用何物制作,看起来似金非玉,门头上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宝石,谢嘉树暗道这东西拿到现代,怕是瞬间高富帅。 考场前一排大概十扇门,门后面是一条通道,那里站着三个人。 谢嘉树和齐敏之分开,齐敏之送他到第一扇门那里,便去丙区门后排队。 “你走前面吧。”谢嘉树前面的考生忽然开口说道。 谢嘉树见他脸色苍白,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便有些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吗?” 那考生摇了摇头,直接推了谢嘉树一把。 谢嘉树被他送到前面,还觉得有些奇怪,但见对方坚持,也只得朝他道了一声谢。 他闲着无聊,便四处打量别的队伍,恰巧看见了陈元琛,这少年依旧是一身红衣,腰间挂着一个药鼎,面色沉静。 谢嘉树刚想跟陈元琛打招呼,忽见陈元琛身后的年轻人,轻手轻脚的塞了一团东西进他药鼎中,那人塞完之后,左右看了看,恰巧见到盯着他的谢嘉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谢嘉树像是突然惊醒一般,直接将腰间崭新的药鼎扯下来,他一看里面此时放了一张爬满了字的纸团,顿时冷汗淋淋。 他回头,身后之人已经不是刚才那一个了…… 趁众人不注意,谢嘉树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塞进嘴巴里,几口就吞咽了下去。 “陈元琛!”谢嘉树低声喊道。 许是对自己的名字极为敏感,不过一声,陈元琛便转过头来,见是谢嘉树喊他,面上一喜,刚想开口,就见谢嘉树朝他猛烈的晃着药鼎,疯狂的比眼色。 陈元琛不明所以。 “查一下!”谢嘉树有些焦急的说道,陈元琛前面还有三个人,马上就要轮到他了。 陈元琛面色一变,低头拿起药鼎,就见其中放着一团白纸。 他回过头来看着谢嘉树,谢嘉树指了指他身后的身后,那个原本在他身后的人,此时竟然又跑到后面去了。 检查 陈元琛不是谢嘉树,还想着忍一忍,少年脾气暴躁,愣头青一般直接闹了开来。 队也不排了,直接跑到后头,提起那个陷害着,愤怒的问道:“你想做什么?陷害?我考不上了你就能考得上吗?” 说完,直接将纸团砸到了那个陷害者的身上。 队伍里的其他人此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骚动了起来,大家纷纷的查看起自己的药鼎。 一时间怒目而视的就不止一个人了,大家的药鼎里除了写着炼药步骤的纸条,还有人直接拿出了炼好的药液。 谢嘉树心下一苦,暗道自己吃什么纸条啊,这个时候不就可以扔出来随大流了吗? 他也想不通这些陷害者为何要这么蠢,广撒网吗?前面一个人被查出来了,后面但凡警醒一些的应该都会检查自己的药鼎,这样做的回报可不高,且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做了到底有何意义? 排队时的插曲,引起了监考官的重视,这些人也是明察秋毫,直接将队伍里捣乱之人拿住,谢嘉树队伍里那一个也被揪了出来,当场取消他们本次的考试资格,现场顿时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该,就该狠狠治治这些害虫!” 谢嘉树听到他身前的男子说道,语气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 谢嘉树左右看了看,见到右边正巧有人接受检查,那人面色惨白,刚刚站上门框,就见门头上的宝石疯狂的闪烁了起来,如同指示灯一般亮起刺眼的红光。 谢嘉树心中嘀咕了一声,这么高级的吗? 立时便有检查者上前,控住了那个人,从他的裤子中搜出来一瓶药液,这人当场就被拖出了考场,一个劲的求饶,但执法者脸色丝毫不变。 没有人同情他,所有人都是一副活该的模样,东西藏在裤子深处,那位置显然不是有人陷害,而是这个男子主动作弊。 不多时,检查便轮到了谢嘉树,他先是走进那扇门,被要求着在那门槛上站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检查者抬头看了一眼那门框上镶嵌的宝石,没有任何变化。 谢嘉树心中松了一口气。 那检查者点了点头,催促着谢嘉树往前走。 通道里有一男一女,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正面仙盟标志,反面出云国的标志,谢嘉树也拿不准这两人是什么章程,便站在那里等着两人前来检查。 那女性检查者拿着一个圆盘,在谢嘉树身前身后探照,他又想起了现代的安检了…… 而那个男性检查者,直接上手摸在谢嘉树身上,发觉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之后,两人便朝谢嘉树点点头。 谢嘉树松了一口气,回头见身后是一个女性考生,而此时变成了男性检查者用不知名的圆盘查探,女性检查者上手摸了。 谢嘉树暗道这修仙界的检查,考虑的还真是周到,估计每个通道都是这样的一男一女。 这通道并非笔直,中间转了个一百二十度的弯,谢嘉树行了大约百米,至一开阔之处。 一眼望去,最高处放着三套桌椅,此时全都空着,平地处摆放着不少火炉,每个火炉旁边,放着一个蒲团、一盆清水、一个药勺以及三个贴着编号的小瓶。 这些火炉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排十个,一共五排,恰巧是五十个。 每个人的位置是固定的,此时已有数人坐定,谢嘉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考生陆续进场,等到所有人都坐了下来之后,谢嘉树本以为这么多人总会吵闹,没想到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每个人都安分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忽地响起悠扬的钟声,一连三下。 三个身着青色制式服装的人带头走了进来,两男一女。 谢嘉树不过一眼,就愣住了,因为为首的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顾青岑。 顾青岑见谢嘉树看他,还朝便宜儿子眨了眨眼睛。 心机 谢嘉树一脸冷漠,看了这个不着调的假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三位考官在上首坐定之后,也没有废话,直接吩咐人发材料。 炼丹考试,实质是炼药考试,一共要求考生当场炼制出三份药液,时间为一上午。 一份药液至多半个时辰就能熬好,谢嘉树觉得只考三份药液,是不是因为这考场压根就不愿意提供午餐啊? 不管他心中如何吐槽,考试还是开始了,他接过一大包材料,这些材料全都混杂在一起,并没有分成三份,考官也并没有公布考题,因为他们不到考场上,也根本不会提前知道考试的内容。 有人会觉得可以通过药材市场上的变化,来猜考题,但这种做法并不可取,一是大多数药液炼制时会存在基础材料重合的情况,二是判断是何种药液,依靠的是特有的材料,但特有的材料往往不会在本地药材市场购买,而是统一在外地药材市场上购买。 就像现代,公务员面试还知道两地之间交换考官,以避免出现舞弊现象,在炼丹考试之前,永远也不知道在本地药材市场搅动风云的,到底是那个地方的考试。 增灵药液作为凝气期的最基础的药液,这是历届童生试都要考的,谢嘉树直接将增灵药液的材料分离出来,放置在一旁。 谢嘉树仔细的规整了剩余材料,看到清心草,对第二份药液便心中便有数了。 清心草是炼制清心药液的主要材料,清心药液主要用于凝神静气、消除心魔,清心药液算是十大基础药液中比较偏门的一种,清心草与乱心草外形十分相似,很容易弄混,乱心草的功效跟清心草反着来的,是十大基础药液中提斗药液的一味主料,提斗药液主要用于作战中,可以让修士提高作战能力,俗称“打鸡血”。 谢嘉树一直对这提斗药液充满不喜,他总是想起现代的兴奋剂,并且这种药液服用后也确实存在着后遗症。 说来也巧,这两种药液有不少重合的辅助材料,而不重合的辅助材料,也能在这堆材料里寻得。 谢嘉树庆幸的是,在考试之前,顾青岑就着重带他认了这两种材料,他这才能够分辨出这是清心草还是乱心草。 “是提斗药液和培元药液。” 谢嘉树听见有人低声说道。 修者全都耳聪目明,奇怪的是,听见有人说话,监考老师只是看了那人一眼,便不再开口。 谢嘉树心中咯噔一下,他也不知这说话之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却见那一声之后,不少人都纷纷动作了起来,快速的将药材整理成三份。 谢嘉树两份材料整理妥当,剩下的是什么,也就呼之欲出了。 那剩下的一堆材料里,有一颗朱红色的果子,看起来格外的醒目。 谢嘉树拿起这颗朱红色的果子,整颗果子看起来如同琉璃一般剔透,格外的诱人,他眼神一怔,细心的在注意到,那果子蒂被人掐掉了。 他暗暗心惊,不过一颗果子,他就看到这场考试试题的细密程度。 这枚果子,有个大类名称叫固本培元果,结出这种果子的树叫做固本树或者培元树,之所以有两种称呼,是因为这种树生长百年以下被称为培元树,生长百年以上被称为固本树,两种树结出来的果子分别为培元果和固本果。 看起来,固本和培元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但这两种果子,分别是固本药液和培元药液的主料。 谢嘉树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看,生长百年的栗子树结出来的还是栗子,不会有任何的变化,而在修仙界,却对年限由着近乎偏执的追求。 固本果和培元果,外表看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气味上有轻微的差别,但这种差别主要是浅淡之别,经验少的修士是很难依靠嗅觉分辨出来,而唯一能够简单有效分辨两种果子的,就是靠果蒂,培元果果蒂是淡青色的,而固本果的果蒂是深绿色,针对这唯一的分辨办法,考试主办方直接将果蒂去掉。 这次考试最心机的地方,就是这些材料之间形成了非常精密的巧合,若是认错清心草或者固本培元果,就和容易炼制出错误的药液,这种错误很有可能不是一种药液,而是两种。 因为除了主材料,其他辅助药材都会多准备三成,这些错误的药液所需要的其他材料都能在这些材料中找到。 也许会有修士觉得,年年童生炼丹考试只在十大基础药液中指定考试内容,只要掌握十大药液,就不愁不能通过,但实际上,并非每种药液,挂了基础药液的名字,它的配置就真的是基础配置了。 如增灵药液这种,能够成为最为基础的药液,除了它的功效,更是因为它的材料,增灵药液只需三种药材即可。 而其他的基础药液,少则五种,多达十五味药材,且炼制繁琐,药材炼制顺序也有着刻板的要求。 谢嘉树完全是依靠辨认出清心草,来倒推出自己要炼制的是固本药液,虽然炼制培元药液的辅助材料也齐全,但不符合辅助材料多出三成的原则。 第一步,审题成功。 谢嘉树左右看了看,看到大多数考生都已经开始炼药了,他便开始炼制第一份药液:增灵药液。 增灵药液的炼制步骤,他早就烂熟于心,这一个月来,他没少被顾青岑逼着练习十大药液,顾青岑倒是心疼他,每次一看他拿出大铁锅两手空空的要炼药,就直接提供药材和药鼎。 顾青岑用的药鼎自然是极好的,还是那种丹炉、药鼎两用的,显然价值不菲,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谢嘉树的错觉,总觉得这大黑锅用久了,他就算换了锅,煮出来的东西也带着一股子轻微的臭味。 浊液 谢嘉树深吸一口气,挽起衣袖开始炼药,增灵药液心中有数,很快便成功炼制出一份,谢嘉树凑过去闻了一下,只觉得药香中依旧带着一股子臭味,也不知道是他鼻子出了毛病,还是他的药出了毛病。 既然成功了,他也不管了,紧接着开始炼制清心药液。 清心药液,为何称为十大药液中最偏门的一种,是有其原因所在的。 单是炼制此药液的辅助材料多达十四种,并且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讲究。 药液的功效是凝神静气、消除心魔。而心魔这种东西,对于低阶修士来说,五十个人里可能有一个会产生心魔。 增灵药液,几乎每个修士都能用到,而相较之下,清心药液,受众面就非常窄了。 繁琐的炼制步骤,加上没有较大的实用性,就导致了清心药液成为十大基础药液中比较不讨喜的一个,并且每十年一次的仙盟大会,都有人讨论要将清心药液从十大基础药液中剔除,换一种更常见的药液以补充。 索性清心药液,谢嘉树也曾经炼制过的,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反复回想炼制步骤,确认没有记错之后,这才开始动手。 十五味材料全部依次序投入,最终炼制出一份天青色的浑浊溶液。 趁热将溶液倒入药瓶中,与炼制其他药液不同,炼制清心溶液的过程中,谢嘉树明显感受到,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似乎自己置身并非封闭的考场,而是旷野荒原。 谢嘉树将一瓶溶液封了起来,他的嗅觉像是逐渐从开阔燎原抽离一般,渐渐的闻到了考场的味道。 所有人一起炼药,多重药味汇集在一起,原本的药香,也混合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厚重味道,谢嘉树往上首瞟了一眼,就见此时顾青岑俊脸上满是嫌弃,那衣袖在身前如扇子一般扇来扇去。 而顾青岑旁边的女考官,也是一脸嫌弃的模样,不过那个嫌弃针对的是顾青岑…… 谢嘉树匆匆一眼,便开始准备炼制最后一份药液了。 “砰!”突然一声巨响。 “炸锅了!” 不知谁喊了起来。 众人全都朝事发地看去,一个头发呈爆炸式的考生,满脸都是黑灰,此时正呆呆的看着眼前被炸破的药鼎。 “学艺不精,考试中因考生原因发生意外,取消考生本次考试资格。” 开口说话的人,是顾青岑。 此时顾青岑神情肃然,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不由得让谢嘉树想到了那尊手执秩序卷的太女神像。 “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那考生反应过来了,顿时苦苦哀求起来。 顾青岑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毫无感情的说道:“拖下去。” “大人,我今年二十岁了,求求您再给一次机会吧!”那考生高声喊道。 顾青岑脸色未变,挥了挥衣袖,秩序人员立马堵住了那考生的嘴巴,那考生就这么挣扎着被带出了考场。 顾青岑的眼风扫了一眼谢嘉树,便收起衣袖又坐回了上首。 过了二十岁,就再也不能参加童生试了,不能得到进一步的资源,一辈子差不多也就止步凝气期了。 经过这一插曲,余下考生,全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就连扔药进鼎的动作都轻了三分,生怕自己也会落得跟那考生一个下场。 那个考生附近的考生们,虽然没有炸锅,但也糟了池鱼之殃,飞溅的药液散落到了他们身上,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那些失败的药液有的落进人家正在熬煮的药液里。 药鼎是没有盖子的,因为炼药中要时时观察,这些考生不幸药液里掺了杂质,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吃下这个闷亏。 谢嘉树离那考生不远,也有少数药液落尽了他的药鼎之中,万幸的是,他最后一份药液还没有开始炼制。 他将药鼎又仔细的清洗之后,这才开始炼制第三份药液。 这第三份药液,为固本药液,重点在于这固本果的处理上,谢嘉树如同伺候亲爹一般,小心翼翼的处理这枚果子,毕竟这果子珍贵,只有一颗,若是出了差错,那就会影响整份药液。 他的后背突然传来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身上。 谢嘉树的手被击打得抖了抖,但又稳住了,没有伤到那颗珍贵的果子。 他回过头来,视角下方见地上滚动着一颗果核。 抬眼望去,一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正望着他,满脸笑容。 谢嘉树也不认识这人,但知对方是故意的,心下虽然生气,但终究还是以考试为重,不过是眼神警告了一番,就转过头去,继续炼药。 “喂!”那人又扔了一棵药草,打在谢嘉树的脊背上。 谢嘉树回头,就见那人咧开嘴说道:“小穷鬼,我们把药液换了,我给你五百灵币。” “不必了,钱你自己留着吧。”谢嘉树说完,便转过头去。 哪知那人却如没完没了一般,又扔了一棵药材过来,差点扔进谢嘉树的药鼎里。 “穷鬼,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七百灵币!”那人又说道。 谢嘉树烦不胜烦,直接举手。 顾青岑视线的余光一直看着谢嘉树,见这便宜儿子举手,便让另一个男考官过去看看。 “你有什么问题?”男考官十分温和的问道。 “他一直缠着我换药液。”谢嘉树指着那个考生说道, 那考生急了,忙道:“没有的事,大人莫要误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考官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分辨谁是谁非,直接道:“你们药液炼完了吗?” 两人都摇了摇头。 “继续炼药吧。” 考官说完,便不再多言,直接站在二人身边,不动了。 谢嘉树本以为还要扯皮,没想到这就是解决方案,心底松了一口气,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那人应该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那考生此时苦不堪言,若是谢嘉树不同意,他还可以找别人,但此时考官不动了,他也不敢乱动、 身边站着考官,谢嘉树一开始有点紧张,但想起在家里时,天天晚上都被顾青岑盯着炼药,也就没有什么害怕了,按照步骤慢条斯理的开始炼药。 炼药考试是当场出成绩的,一份药液计五十分,没有品级之别,只要炼制成功,都是五十分。 谢嘉树最后一份药液刚好收入瓶中之时,恰巧天空中传来三道钟声。 顾青岑看了一眼考场,高声道:“考试结束,所有人停手。” 原本站在谢嘉树二人身边的考官,也径直回到了座位上。 还有人的药液没有炼完,听见这声音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往药鼎里扔药。 立马有执法人员上前,强行熄火,那人无法,也只得不甘不愿的将半成品药液倒入药瓶中。 “一号,上前。”女考官一脸冷漠的说道。 接过一号考生的三瓶药液,那药液瓶瓶卖相都十分出众,三个考官一人一瓶,看了看,尝了一点,三人交换药瓶,又是这般,三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开口的是那个男考官 “一号,五十分。” 一号考生听了这话,顿时面色惨白,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大人,可是……可是辨错了?”那考生小心问道。 考官们只是看了一号一眼,便开口道:“一号,成绩已出,勿要吵闹。二号,上前。” 那二号战战兢兢的上前。 三位考官接过他的药液,便皱了皱眉,那药液的颜色看起来十分浑浊,显然炼药之人技艺拙劣。 “二号,零分。”考官商量完毕之后,便直接报了分数。 有一号的前车之鉴在,二号纵然心有不服,但也不敢开口,闷闷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三号,上前。” 谢嘉树拿着药液上前,恭敬的递给三人。 那三份药液,除了增灵药液颜色通透,另外两种药液里全都有些浑浊。 顾青岑拿到药液,眉头皱起,见他如此,谢嘉树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在这关口出了什么差错。 三位考官一起交头接耳,最终是由那女考官宣布结果。 “三号,一百五十分。” 谢嘉树顿时喜上眉梢,拿了满分恨不得跳起来,但顾青岑扫了他一眼,谢嘉树立马装出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接过药液,朝三位考官行了一礼,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不服,他这炼制的是什么东西,能够跟我的相提并论吗?”一号考生直接闹了起来。 “我也不服!大家炼制的都是浊液,凭什么他得满分!”二号考生也跟着闹了起来。 围住 顾青岑皱了皱眉,说道:“一号、二号考生既然不服,待打分完毕,可向监察官复议。” 听他这么说,一号考生冷静了下来,看着自己那三瓶药液,就像看着希望一般。 谢嘉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只见身边的考生全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本想开口询问,但见上首监考官盯着,一副勿要喧哗的模样,也不敢询问。 “四号,上前。” 坐在谢嘉树身后那个捣乱鬼,揣着三瓶药液就这么不情不愿往前走。 那女性监考官拿到这药液,眉头就皱了起来,三人一起,不过一眼,便做出了结论。 “四号,零分。”女性监考官神情冷漠的开口说道。 那四号考生却不高兴了,直接嚷嚷道:“你们都没有尝一下,凭什么给我零分!” 那女考官想也不想的答道:“尝一下,好给你毒死我们的机会?” 话音刚落,考场里便响起了低低的笑声。 四号考生脸上顿时胀得通红,就像是一块浸泡许久的红色海绵,梗着个脖颈,做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怒道:“我不服,我要向监察官复议!” 顾青岑跟那个男考官就跟看戏一般,不时还对着那四号考生指指点点。 “他这个样子像不像那个大眼蛙?”顾青岑低声跟那个男考官说道。 恰巧此时,考生们渐渐的安静下来,坐在第三排的谢嘉树正好听见这句话。 谢嘉树都能听见,基本上大半个考场的考生都听到了,大眼蛙是一种蛙类,眼睛极大但相貌巨丑,考生们打量了一下此时两眼鼓起满是愤怒的四号考生,心中竟然纷纷升起一抹认同感。 那四号考生气呼呼的踢了考官桌子一脚,便拿着自己的三瓶药液回到座位上。 谢嘉树看了他一眼。 “穷鬼,看什么看!”四号考生说完,一想到就是因为谢嘉树不愿意跟他换药,才导致自己得零分,便直接将剩余的药材狠狠的往谢嘉树身上砸。 谢嘉树朝他做了个鬼脸,嘴巴张开,做了一个口型:“零。” 四号恶狠狠的踢翻炉子,幸而谢嘉树早有防备,直接站起身来躲避,不过是脏了一块衣角。 而二号和八号就比较倒霉了,糟了池鱼之殃,幸好炉子中的火早就熄灭,只是吃了一身灰,没有烫伤二人。 顾青岑见此情景,眼神一暗,直接开口说道:“四号,大闹考场,不受管教,着移交执法处,剥夺本次科考资格。” “你敢!你不能这么做!”四号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剥夺本次科考资格,那他前面一场比斗用灵钱买的那么多分全都作废了。 顾青岑冷笑一声。 “我叔叔是仙盟的人,你敢这么做,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四号大声威胁道,他今年已经快要十七岁了,童试三年一次,过了二十岁便再也无法参加童试,他这次不中,那就只有下一次的科考机会了,若是下一次还是不中,科举生涯便到头了,那几乎终生无缘筑基期。 修仙界的基础是科举,等级严明,什么层次的功名才能得到什么层次的资源。 一个修者,若是无法更进一步,那与凡人有什么区别? 顾青岑听他这么说,却丝毫不受威胁,嘴角扯起一抹笑,说道:“仙盟的叔叔是吧?让他尽管来,看本官惧是不惧?” 立时有执法人员上前,捂住四号考生的嘴,不管他如何挣扎,那些人都将他控制得死死的,直接将他拖出了考场。 “五号,上前。” 女考官喊道。 …… “八号,一百五十分。” 谢嘉树听了眉头一挑,八号就是他的隔壁,这人看着将近二十,容貌俊秀,形容气质很像齐敏之,两人都是那种天生自带学霸气质之人。 一直等到五十号都打分完毕,考场上只有这两个满分的,四十八个考生们,全都正襟危坐着,没有一个提前离开,等待监察官的到来。 顾青岑笑了笑说道:“监察官马上过来,每次考试都有不信邪的,非要等监察官。” “每次考试都如此,那定是因为年年都有不平事!”一号考生愤愤不平的说道。 “学艺不精,偏偏又自视过高。”顾青岑嗤笑了一声。 “一场药液考试,只有两个一百五十分,还好意思说公平!”有考生嚷嚷道。 话音刚落,便见两个身着黑色制式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二人头上全都带着一顶黑漆漆的平定四方巾,衣袖上挂着红色的袖章,袖章上绣着“监察”二字。 三个监考官立马站了起来,朝两个监察官施礼,两个监察官也回礼。 监察官径直走到上首,面朝全场的四十八个考生,两人各自出示了两块牌子,那牌子一黑一绿。 那黑色的牌子上正面写着“监察”,反面写着“仙盟制发”。绿色的牌子上正面写着“一级炼丹师”,反面画着一个楼阁的图案,图案下写着一行小字“池或城丹塔制发”。 谢嘉树知道这个池或城,青山城往东大约千里的一座大城,此城被称为出云国的“副都”。丹塔是认证炼丹师等级的官方机构,总部设在飞升城,分部遍布万国,在整个出云国,除了国都,就只有池或城设置了丹塔。 “这是未曾拆开的炼药材料,是否确认?”一个监察官拿起放在中间桌子上的药材,那一大包药材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监察官向众人展示这药材未曾拆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众考生全都认同。 “黄山芝、增灵草……清心草……固元果……”监察官一样一样的念。 大多数考生随着他的声音,脸色越来越苍白。 监察官将三种药液解释了一遍,便开口问道:“可还有疑虑?” 如谢嘉树这般满分的考生,自然是毫无疑虑,而如同一号那般的,全都面如死灰。 复议完毕,那两个监察官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考场,顾青岑三人也带头离开了考场,现场的东西,自有执法人员前来收拢,他们都是不用操心的。 谢嘉树清洗完药鼎,小心翼翼的将那三瓶药液放入怀中,正打算离去,就听见身边传来一声巨响。 那声音就在耳边,谢嘉树转过头来,看情形似乎是一号考生一脚踢翻了八号考生的炉子。 “是你!那声音就是你!刻意误导我们!什么提斗药液、培元药液,都是你下的套!”一号考生愤愤不平的说道。 哪怕是身前的炉子倒了,那八号考生依旧面色不边。 “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八号考生一开口,谢嘉树脑海中就如同一道惊雷划过,这声音他听过的,就是那个拿到药材时说了一句:“是提斗药液和培元药液。” 而这个八号考生,是全场为数不多的跟谢嘉树一样得了满分的人…… 谢嘉树一想到这里,便觉得脊背一凉。 八号考生深深的看了谢嘉树一眼,便转过头来看着围着他座位的一堆人说道:“随便你们怎么想,既然考完了,我就得先走了。” “别走,事情不说清楚别想跑!”一号考试抓着八号的衣袖不放。 “放手!”八号考生面露不虞。 谢嘉树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这八号刻意引导别人固然是错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考生们学艺不精,谢嘉树怕他们闹事伤人性命,便开口劝道:“都考完了,与其在这追究责任,还不如好好想想下一场该怎么考,下一场考好了,这一场丢的分,不就都能找回来吗?” 岂料这一番话,如同凉水入油锅,瞬间炸了起来。 一号考生听了谢嘉树这么说,立马眼珠子一转,高声说道:“你的声音也很像,只有你们两个是满分,那误导之人,定是你二人中的一个,不说清楚,你们都别想走!” 话音刚落,二号想也不想就直接抓住了谢嘉树的衣袖,一群考生将谢嘉树和八号考生团团围住。 突破 原本在考场上维持秩序的执法人员, 此时竟也不知所踪。 “那真不是我!我没说话!”谢嘉树辩驳道,原主的身体才十六岁, 嗓音仍旧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而那八号的嗓音比较特别,带着一股子低沉暗哑。 谢嘉树想不明白,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嗓音, 为何会有人认错。 那些考生却个个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除了寥寥几个有良心的,见此情景直接离去,剩下的将近四十个人将谢嘉树二人团团围住,齐齐指责二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没有误导!”谢嘉树用力的喊道,小心翼翼的护住怀中的三瓶药液,和腰上挂着的那个药鼎。 “就是你们两个, 狗东西, 刻意误导我们,好自己考满分是吧?”一号考生带头,眼神凶恶的盯着谢嘉树和八号考生, 好似自己分低全都是因为这两个满分的人一般。 一群考生如同一群恶狼一般,谢嘉树觉得好似看见众人眼睛里冒出绿油油的光, 嘴巴里露出锋利尖锐的獠牙。 “你们想干什么?”谢嘉树问道, 心中顿觉不妙。 “傻, 当然是打死我们泄愤咯。”八号考生像是没事人一般说道。 谢嘉树看了他一眼, 再看看这群跃跃欲试的考生们,暗道一句我命休矣。 “打死我们,他们也不会再加分……”谢嘉树轻声说道,生怕一个不注意触怒这些凶狠的考生。 “不能得分,但是能得到快乐呀。”八号考生理所当然的说道,像是丝毫不知要挨打的人是自己一般。 谢嘉树真的佩服八号考生,他已经吓得腿都要软了,但八号考生依旧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你不害怕吗?” 众考生此时摩拳擦掌,似乎在想着从哪一个揍起一般。 “不怕,大不了一死,我死了,谁也别想跑。”八号考生居然笑了出来。 考生们的动作顿了顿,似乎从那种疯狂的状态中,抽离出一丝冷静。 “法不责众,打死你们就跑!”一号考试见众考生似乎要退却了,立马开口怂恿道。 “是啊,法不责众,但一共只有这么多个人,你以为四十来个算是‘众’么?大不了大家都不考了,一号还年轻,他反正还能参加下一次的考试。”八号考生开口说道。 “你瞎说什么!”一号考生赶忙反驳道。 “是不是瞎说,你心中到底有没有藏着别的心思,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八号考生继续说道。 众考生似乎都冷静下来了,有已经快要接近二十岁的考生,此时看了一号考生一眼,直接道:“我还得回去准备下一场考试,告辞。” 那考生说完,便直接离去,这一下子如同触动了什么开关一般,一大堆看起来年纪偏大的考生也跟着离去。 留下来的,仍旧有二十来个人,这些人大多看起来年轻,跟谢嘉树差不多大。 八号考生神色不改,闲闲的说道:“怎么,仗着年纪小,还能再参加下一次考试,拼着这一次考试成绩作废,都要打死我们?” 谢嘉树见这二十多人听了这话,顿时蠢蠢欲动起来,恨不得捂住八号考生的嘴,生怕他又火上浇油。 “犹豫不决,要么赶紧打死我们,要么等前面那群人举报你们了,速战速决,不然人没打着还落一身骚。”八号不耐烦的说道。 原本气势汹汹的众人,听了这话,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又有一些考生离开了,人越来越少。 谢嘉树生怕他继续激怒这些人,便拉了拉他的衣袖,那八号考生看了谢嘉树一眼,倒是住了嘴。 最后整个考场上,只剩下一号、二号,还有谢嘉树和八号考生。 “今日算你们走运!”一号狠狠的一甩衣袖,便想转身离开。 “谁准许你离开了。”八号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 一号看了他一眼,直接迈步便走。 八号考生抬脚,用力一踢,一号顿时一个踉跄,险些跌了个狗吃屎。 “你找死!”一号转身,举起拳头就要往八号脸上砸。 八号看起来如同一个文弱书生一般,行动间却如行云流水,抬起右手,便准确的抓住了对方的拳头,左手抬起,直接一拳打到一号的脸上。 一号考生原本英俊帅气的脸庞上,顿时多了一块硕大的乌青。 这还没完,八号又是一记过肩摔,如同练过一般,直接将一号考生摔在地上。 八号搓了搓手,看向二号。 原本凶神恶煞的二号考生,此时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的神色。 八号直接拿起旁边的药鼎,恶狠狠的往二号考生头上一砸。 谢嘉树浑身一抖,看着八号,此时青年眼里、脸上全都带着暴戾的气息,不似书生,反倒像从地狱放出的恶鬼。 “不要招惹我。” 八号的声音,不高不低,却直直的落入在场三人的耳朵里,二号头顶上流下一抹鲜血,人倒是没有晕倒,看着八号,眼神中满是畏惧。 除了比武台,在城中任何地方比斗,都是不准动用灵力的,八号打人,全凭身法。 谢嘉树战战兢兢的看着八号考生,暗道莫不是要轮到自己了,哪知那八号走向二号,在对方畏惧的眼神中,拿回了自己的药鼎,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谢嘉树。 谢嘉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还不走吗?”八号语气平淡的问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谢嘉树赶忙点了点头,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去。 身后传来八号低沉的笑声。 谢嘉树一溜烟的跑出了考场外,正巧见到了翘首等待的齐敏之,两人互相报了成绩,谢嘉树便急匆匆的跟他分别,头也不回的往家中跑去。 家中依旧寂静,谢嘉树此时心中满是后怕,一想到刚才那个场景,就觉得如同在生死线边走了一遭一般,他在现代只是一棵温室里的绿树,除了经常戴绿帽子,几乎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穿越之前,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卡车司机扭曲的脸庞,当时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痛苦就丢了性命。 而这一刻,他是如此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种死亡边缘的恐惧、绝望,一号那个样子,绝对是成心想要怂恿众人打死他,若非八号考生一张利嘴,怕是二人都要不得好死了。 谢嘉树靠在院门边,浑身瘫软着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屋内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谢嘉树颤抖了一下,惊恐的望去,待看到顾青岑,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这副模样?”顾青岑不解的问道。 谢嘉树依旧委顿在地上,双腿发软,根本站不稳,待将事情前因后果跟着便宜爹说清楚之后,这人不仅不为他担心,反而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看着便宜儿子满脸都是不高兴,顾青岑笑着说道:“我笑你蠢。” “哪里……哪里蠢了!”谢嘉树追着问。 “自己弱了吧唧的,还想帮别人,对自己的实力简直一无所知。”顾青岑嘲讽道。 谢嘉树回想起来,也知道若是第一时间开溜,恐怕也不会有人拦着。 但即便如此想着,谢嘉树依旧觉得,若是再来一次,恐怕自己还是会这么做。 顾青岑见儿子面露思索,便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走就是了。” 谢嘉树神色突然郑重起来,认认真真的看着顾青岑,道:“若我不帮,他或许也能依靠自己成功的解决此事。但我帮他,重要的不是帮他解决困境,而是在于这个‘我’。” 顾青岑:???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青岑满是疑惑。 “重要的是我,是我怎么想,怎么做,我的内心想要帮助他,不是出于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固然做了错事,但错不至此,我是这样的人,所以决定了我会怎么做事,心念通达,则战无不胜,哪怕明知结果堪忧,我亦奋不顾身。” 谢嘉树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满心冷漠的人,嘉树,嘉,意为嘉言懿行,他的名字承载着父亲的寄托,他父亲从未教过他退缩,也从未教过他收回那只帮助别人的手。 顾青岑却整个人都愣住了,喃喃道:“明知结果堪忧,我亦奋不顾身吗……” “哪怕知道自己会死,你还是会帮他说话?”顾青岑问道。 谢嘉树郑重的点了点头。 顾青岑如同想通了什么一般,浑身气势一变,四周的灵力疯狂的朝他身上涌去。 谢嘉树只觉得浑身的灵力似乎不受控制一般,急躁的从他身体中抽离出去。 那灵力汇聚成一条路径,直直的往顾青岑的身体中涌去。 谢嘉树心中咯噔一下,灵力的流失带来巨大的空虚感,这种空虚感带来的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他早就不是刚来时的那个小白,顾青岑这种个情况,他何尝不懂,这个便宜爹是要突破了,青山城的灵力本就不佳,谢嘉树离顾青岑这般近,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天然压制,若是外界灵力不够,顾青岑就会将谢嘉树身上的灵力吸干。 若真的不幸如此,谢嘉树至少要跌落一个三境界。 童试期间,跌到凝气四层以下,直接取消考试资格…… 而顾青岑的突破,一旦被打断,也许终生都无法再更进一步。 ※※※※※※※※※※※※※※※※※※※※ 改了前面的bug,写着写着把年限写错了。熬夜码字.jgp 灵雨 不能打断顾青岑, 又不能让他吸干自己身上的灵力。 谢嘉树一时进退两难。 灵力的流失,如同一道时刻悬挂在头顶的利剑, 谢嘉树感受到那利剑正在缓缓的坠落,却无力阻止。 不过片刻,他便觉得自己失去了大约十分之一的灵力, 这种灵力的流失速度, 似乎在随着时间缓缓的提速。 谢嘉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心念一动,想到自己身上的三瓶药液,既然无法阻止灵力的流失,那尝试着补充灵力。 顾青岑周围,全是紊乱的灵气,若是平常,看到这么多灵力汇聚, 谢嘉树恐怕要高兴的蹦起来, 但此时这些灵力都是有主的,他们排着队等着顾青岑临/幸。 谢嘉树在灵气流中艰难的往厨房走去,拿出那口大黑锅, 甚至来不及清洗,直接将所有的灵米、不相克的药材, 所有他能找到的补充灵力的食材药材, 大杂烩一般的放入锅中, 再注入一些清水, 生火蒸煮了起来。 谢嘉树拿出今日炼制的增灵药液,药液呈凝固的胶体状,谢嘉树拿勺子一口一口的吞咽,这种危机关头,他心中还想着,这药液的口感简直比往日黑锅里煮出来的好一万倍,而那灵气补充速度,却只有黑锅的十分之一左右。 一瓶增灵药液吃下去,谢嘉树身上的灵力依旧在飞速的流失,还未完全消化,谢嘉树又拿出那瓶固本药液,这种药液是乳液状态,也许是因为谢嘉树学艺不精,这药液看起来甚是浑浊,谢嘉树仰头,直接一饮而尽。 虽然灵力在大量的流失,但谢嘉树短时间内喝了两瓶药液,怕贪多嚼不烂引起后遗症,他想了想还是将那瓶清心药液也喝了下去。 院子里的顾青岑,身形挺直的站立在那里,闭上眼睛,犹如一尊雕像。 谢嘉树不仅担忧自己,还担忧这个便宜爹,突然到来的突破,也不知这便宜爹有没有准备好。 时间缓缓的流逝,大黑锅中渐渐飘荡起臭味来。 谢嘉树身上的灵气,十不存一,他惧怕灵气吸干,直接揭开锅盖,那扑面而来的恶臭险些将谢嘉树熏晕。 他从那黑锅里盛出一碗“饭”,这碗“饭”光是卖相就一言难尽,怕是地球上最饥饿的乞丐看到这东西,都不想动筷子。 谢嘉树却如同毫无知觉一般,大口大口的塞进嘴巴里。 一股子温热的灵力从四肢升起,汇聚全身便流入丹田内,这份磅礴的灵力,顿时让谢嘉树心中松了一口气,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他暗自算计着,自己现在的状况如同一个游泳池,要解决的,就是那个为难了现代小学生无数次的问题。 游泳池里阀门打开,往外排水速度大概是10,而管理员又打开水龙头往游泳池里加水,加水速度大概是9,而游泳池如今的水量是30,请问游泳池里的水什么时候能排完。 谢嘉树算了半天,都觉得自己似乎时日无多。 顾青岑觉得自己,此刻如同徜徉在温暖的河流中,河流纵然湍急却又不失柔和,如同有意识一般,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前行。 他的丹田之内,原本全是液体状态的灵气,此时无数次的折叠压缩,渐渐的形成一个固态的灵气团。 灵气团滴溜溜的转动,无数灵气像是受到召唤一般,围绕着灵气团打转,渐渐的与灵气团融为一体。 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不停的搓揉着那个灵气团,原本表面粗糙不平的灵气团,渐渐的被打磨成一个光滑的圆球。 黑色的阴影陡然升起,顾青岑忽然看见了过往,宁静的小城,雷雨阵阵,无数黑影如同蝙蝠一般,在夜幕中升腾跳跃,最终露出凶狠的獠牙。 无数的弱小之人,纷纷然往外跑,恐惧、绝望、哭喊,他们在等待一个救赎之人。 顾青岑没有后退,直接站在他们身前。 长剑出鞘,森冷的剑光直指黑影。 黑影桀桀的笑着,似乎在嘲笑顾青岑的不自量力。 可这一次,顾青岑,纵然心有惶恐,但仍旧一步不退。 一剑,划破长空。 一剑,划断过往。 谢嘉树原本见顾青岑满头汗水,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想要帮忙,却不知该如何做。 他正焦急之时,顾青岑忽然睁开了双眼,瞳孔清亮,视线直直的落在谢嘉树身上。 “爹,您突破了?”谢嘉树惊喜的问道,他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灵力停止了流逝。 但他一连吃了三瓶药液,药效发挥是需要时间的,此时灵力停止流逝,谢嘉树丹田内的灵气开始缓缓的回升,这是没有消化的食物和药液在发挥作用,谢嘉树放下碗,凑近顾青岑,有些诧异的问道:“爹,你这次突破,难道没有洗精伐髓?” “并非每次突破,都要洗精伐髓的。”顾青岑板着脸说道,空气中弥漫得恶臭差点让他无法呼吸。 谢嘉树有些惊奇,他经历几次突破,全都是带着一身恶臭结束的,他心中暗道,人与人果然是不同的,顾青岑突破前是啥样,现在还是啥样,依旧是公子如玉的模样。 “儿子,过来坐好了。”顾青岑忽然开口说道。 谢嘉树不明所以,但依旧照做,他刚在顾青岑身边坐定,就见顾青岑一挥衣袖,二人头顶浮现一小片乌云,乌云中落下一道手婴儿手臂粗细的惊雷,直接打在了顾青岑的头顶。 顾青岑的丹田内,那原本的光滑的青色灵气团,经过这一道雷劫之后,慢慢化为一个滴溜溜转动的金丹。 谢嘉树唬了一跳,赶忙问道:“爹,您没事吧?” 顾青岑的头顶冒起一阵黑烟,原本一头柔顺的乌发,此时已经全都电成了焦灰,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损他的颜值。 “没事,你闭上眼睛,这正是你的大好时机。”顾青岑说道。 谢嘉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也觉得这爹不会害他,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头顶忽然传来湿润的触感,紧接着是身上、脸上。 谢嘉树感觉犹如置身灵气的海洋,充盈的灵气汇聚四周。 “凝神、静气,这是灵雨,用心突破。”顾青岑忙道。 谢嘉树丹田内的灵气缓缓的充盈起来,原本被顾青岑吸走的灵气,此时似乎全都回来了,它们离家出走又归来之后,似乎变得更加的纯净,谢嘉树身旁有人护法,心中不慌,小心翼翼的引导着灵气走向。 而一旁的顾青岑见谢嘉树闭上眼睛,似乎沉浸在那股子玄妙的感觉中,待灵雨下完了,那些东西顾青岑也不再压抑,不多时,他原本白皙英俊的脸庞上浮现了一层黑色的泥垢。 洗筋伐髓,这个过程是伴随着所有突破的,顾青岑才不愿意让便宜儿子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这些泥垢,自带一股子恶臭,顾青岑直接一个除尘术,将这些泥垢全都清洁一空。 此时顾青岑才发现了不对劲,泥垢都已经除掉了,这房间里怎么还会这么臭?顾青岑顺着味道看过去,就见到厨房里支着一口大黑锅。 顾青岑揭开锅盖,险些没有给熏晕过去,再看到旁边那个被舔得干干净净的碗,又看着那个闭目寻求突破的傻儿子,顾青岑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锅里那堆令人发指的食物里,捻出一粒煮熟的灵米放入嘴中。 “呸、呸、呸!” 顾青岑慌不迭的吐了出来,这一口下去,恨不得将隔夜饭都给呕出来。 鬼使神差的,他又看了一眼那个空碗,像是确定什么一般,伸出手指摸了一下碗底,他摸到了食物特有的黏湿,他这才确信,这真的是吃过的饭碗,而不是打算用来盛饭的干净碗。 顾青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便宜儿子,暗道谢嘉树的味觉、嗅觉难道都失灵了吗?他是猪吗?这种东西都能吃一碗? 恰在此时,谢嘉树浑身的灵气全都朝他的四肢涌去。 突破这种事情,外人是无法帮忙的,顾青岑也只能守在他身边,静静的等待。 谢嘉树内视丹田,灵气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丹田内壁,少数留在了丹田内壁,化为了丹田的一部分,大部分还在丹田里乱窜。 谢嘉树知道这些灵力太过庞大,他注定是无法全部吸收的,但他心中满是不服气,暗道:你既然来了,就休想走得那般容易! 他所有的心神都在引导着灵力运转,一遍又一遍,似乎不知疲倦一般。 原本以为至多一晚上就能结束的顾青岑,这才发现自己这便宜儿子,天色透亮了,他依旧没有睁眼的意思。 今日是阵法考试,正是谢嘉树选考的四项之一,突破时不能被打断,这便宜儿子仍旧是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顾青岑急得团团转。 ※※※※※※※※※※※※※※※※※※※※ 入v一般连发三更的,我现在好困,白天再补一更吧。 忘了说,入v当天v章下留2分评论,发红包。 制符 顾青岑忽然察觉到灵气流动似乎凝滞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玄妙的气息。 这种气息他再熟悉不过,心知这个儿子已经突破成功, 顾青岑心下松了一口气。 哪知不过两息的功夫,周身的灵气又再次动了起来,如风卷流云一般急速的往谢嘉树身上奔去。 这是, 再次突破。 顾青岑心中咯噔一下, 见谢嘉树如此情景,便知一时半会无法离开,他既忧心谢嘉树的修行,又担心今日的考试。 如今看来,是他误了谢嘉树,这一场灵雨,倒是揠苗助长了。 他是监考官,每一场都不能缺席,因故离职, 处罚极重, 眼看距离开考,顾青岑将心一横,直接在谢嘉树身边放下两瓶药液, 又在其周身摆起一个防御型阵法,处理妥当之后, 顾青岑这才急匆匆离去。 太阳东升西落。 顾青岑来了又走, 足足两天时间, 谢嘉树才睁开双眼, 灵力充盈的感觉,让他恨不得跳起来长啸三声。 “接连突破,你这小子,简直要急死我!”顾青岑没好气的说道。 谢嘉树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从凝气五层一跃到了凝气七层。 “都是您灵雨的功劳。”谢嘉树笑着说道。 顾青岑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洗筋伐髓满身泥垢的孩子,挥了挥衣袖,没好气的说道:“臭死了。” 谢嘉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马跑进房间,提水洗了个澡,又花了半个时辰稳固境界,再出来时,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我感觉身轻如燕,好似能飞起来一般。”谢嘉树是真的这么感觉,突破的玄妙感,如同从满是雾霾的城市突然转换到青山绿水的天然氧吧一般。 “有什么好高兴的,阵法考试,和符箓考试,你全都错过了。” 谢嘉树听了这话,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讷讷的问道:“错过了吗?我突破……用了两天吗……” 谢嘉树的选考项目为:炼药、阵法、禁制、符箓,前三个考试是连在一起的,谢嘉树突破用了两天两夜,完美的错过了两场考试。 顾青岑点了点头,道:“往年想要考上童生,总分至少要四百分,你后面只有一场考试了,符箓难制,得分很难,你今年希望不大了,三年后再来吧。” 斗法考试作为必考项,单人最高得分能够九百八十分,但这种情况近乎理想状态,几乎没有人能够达到,今年的陈元琛,得了四百六十分已经是斗法考试出现的最高分了,谢嘉树有些羡慕陈元琛,仅仅依靠斗法考试,就跨入了童生门槛。 而选考项目,满分都只有一百五十分。 如今谢嘉树斗法考试得分一百七十分,炼丹考试一百五十分,合计三百二十分,若是想要考上童生,则禁制考试必须要拿满分。 “可我还是想试一试。”谢嘉树握着拳头说道,他不愿意继续蹉跎下去,早日考上童生,便能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这样也能尽快成为强者。 顾青岑皱眉,道:“你唯一会的火球符都制不利索,怎么试?如今离符箓考试还剩三天,难道你要在这三天里学会另外四种符箓?” 往后三天分别考炼器、音攻、论道,第四天才是符箓考试。 符箓考试试题,一直是随机从五种基础符箓里选出三种来,当场炼制。 “这不是还有三天吗?成与不成,总要试一试的。”谢嘉树坚定的说道。 顾青岑听了这话,心念一动,谢嘉树如今已经凝气七层了,这孩子若想要更进一步,还真的只能考上童生。 “这三天,你吃点苦。”顾青岑说完,便直接出门。 过了大约一刻钟,顾青岑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 “你这是?”谢嘉树放下手中的《符箓初解》,有些不明所以。 顾青岑将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好,道:“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要自己亲手试试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谢嘉树看着这一大堆的制符材料,心下微暖,暗道这么多东西,顾青岑得花多少钱啊。 “八百灵钱,回头记得一起还。”顾青岑像是知道谢嘉树的心思一般,直接开口说道。 谢嘉树:…… “还傻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把你感动坏了?傻孩子,我是你爹,不对你好对谁好?”顾青岑笑着说道。 谢嘉树觉得眼前这人笑中似乎带着一股子贱味,但即便知道要还钱,他心中还是感动的,伸手拿起一瓶兽血,倒了一半进入碾钵中,又掺和进其他材料,开始调制符料。 每一种符箓,炼制起来使用的符料都不同,这些符料固然能够直接购买,但保质期较短,因而大多数修士制符,都是买了材料自己制作符料。 “比例不对,兽血太少。”顾青岑开口说道。 谢嘉树手顿了顿,倒入一些兽血进去。 “又多了,不过只需加一种材料进去了。” 谢嘉树看了他一眼,手在几种材料袋子上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加哪一种。 顾青岑皱眉,提示道:“缺少的是天水沙。” 天水沙是一种水属性材料,是制作水箭符必不可少的材料,《符箓初解》里讲解得非常粗糙,并没有说明各种材料的配比,故而谢嘉树全靠自己摸索。 谢嘉树听顾青岑这么说,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子天水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青岑却笑了起来,谢嘉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见这人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这孩子,我说什么,你就真的信什么?” 谢嘉树只觉得满头黑线,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恶劣的人,恨不得将符纸扔在他脸上。 “你看我干什么?自己判断呀。”顾青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谢嘉树气得不想理他,转头看着那个碾钵,又在几种材料中犹豫了起来。 “少的是修缘露呀,你仔细看看碾钵。”顾青岑指着碾钵里,呈现颗粒状的符料。 谢嘉树歪着头疑惑的看着他。 “修缘露,修缘修缘,修的是缘分,这几种材料就靠着修缘露,才能融合在一起,不信你加着试试看。” 谢嘉树半信半疑的加入了半勺修缘露,果见那颗粒状的符料渐渐融合成糊状,不等顾青岑开口,他又加了小半勺进去。 “再加。” 谢嘉树直接加了一勺,修缘露价格很贵,这一勺又一勺的,加得他心疼。 一直到碾钵中所有的材料,全都彻底融合在一起,里面的符料看起来如同一杯浓稠的奶茶,顾青岑才停住了嘴。 “这修缘露加得也太多了吧。”谢嘉树感叹道,制作别的符箓时,也要耗费修缘露,但不会像这样一碾钵的符料,起码加了半碾钵的修缘露。 “水箭符就是这样,天水沙难融,耗费的修缘露就多了。”顾青岑解释道,他知道这孩子是心疼钱了,想了想又道:“你第一次调配这种符料,就能调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你现在可以试着制符。” 谢嘉树凝神静气,深吸一口气,摊开符纸,拿出符笔来,轻轻的在碾钵里蘸了一下,好似蜻蜓点水,生怕蘸多了。 “这样蘸,别不舍得!”顾青岑直接按住谢嘉树手上的符笔,笔直的戳进碾钵里,直到符笔笔头完全没入符料中。 谢嘉树感觉这一笔杆子下去,至少花费了三个灵钱,他小心翼翼的提起符笔,就见笔头处符料往下滴落,出于抠门的心态,谢嘉树将符笔在碾钵边缘撇了一下。 “快些,一会符料都要干了。”顾青岑就看不得他抠抠搜搜的模样。 一笔落在符纸上,首先是一滴硕大的符料,谢嘉树顿时心疼得心脏都缩了起来。 “这张没用了,换一张。”顾青岑直接扔了那张符纸,重新给他摊开一张。 一张符纸半枚灵钱,加上刚刚那一滴符料,谢嘉树只觉得至少浪费了一个灵钱。 顾青岑见这便宜儿子眼睛止不住的转,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好气的催促道:“快写,不要发呆,你时间可不多!” 谢嘉树抬手,一笔势起,从上至下,在符纸上划出一个特殊的图案,灵力汇聚于笔尖,一笔越往后写,越是艰难,画了大约三分之一,谢嘉树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瞬间这张符纸就如同掉进水中一般,变得湿漉漉的。 “又作废了,换一张。”顾青岑直接帮他换了一张符纸。 谢嘉树感觉又看到一个灵钱挥着翅膀离他而去。 “继续,蘸符料,不要停。” 谢嘉树抬笔继续练习,这一次依旧失败了,但这一次谢嘉树画到二分之一才出现状况。 顾青岑见他有些颓然的模样,鼓励道:“进步很大,继续。” 谢嘉树又换了一张符纸,失败了又换,换了纸再来,谢嘉树已经无心计算损失了多少灵钱。 一笔落下,笔走龙蛇,越走越慢,谢嘉树神情紧张,这一笔已经只差最后的收尾工作了。 “噗。”一声如同哑炮般低沉的声音响起,这张符纸又废掉了。 顾青岑有些不忍,难得语气温柔的问道:“这是第五十张符纸,还要继续吗?” 此时天边鱼肚大白,已经是白日了。 谢嘉树拿着笔,神情有些怔愣。 顾青岑见他如此,有些心疼,便道:“今次实在不行,你便跟我去池或城,我想法子送你去流风国。” 谢嘉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解的问道:“去流风国做什么?” “两国科考时间不同,流风国下一次童试是明年七月份,你可以参加。”顾青岑解释道。 谢嘉树:还有这种操作? ※※※※※※※※※※※※※※※※※※※※ 我今天入v,更新了三章呀! 开光 “你说真的?”谢嘉树问道, 人心中有底,就觉得压力没有那么大了。 “自然是真的。” 顾青岑点头, 却没有告诉他这样做的难度。 谢嘉树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一旦放松下来, 便觉得饥肠辘辘。 持续的制符, 耗费了不少灵力,谢嘉树跑到厨房里,揭开黑锅,这一锅灵米放置了两天三夜,依旧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臭味,顾青岑避之唯恐不及,谢嘉树却面不改色的拿出一个干净碗来。 顾青岑被他的举动唬了一跳,直接跑过去直接打掉他的碗,道:“你这孩子, 这都放了多久了!” 谢嘉树看着那碗被打翻在地, 打了个璇儿依旧完好,只食物四散开来,他愣愣的看着便宜爹, 说道:“这还是好的呀。” 顾青岑随意的闻了一下,俊脸顿时皱在一起, 骂道:“怎么养得这么糙, 连腐食都吃!” 腐食型修仙少年谢嘉树看了他一眼, 便算计着这一碗能提供的灵力, 心中有些可惜。 “走,爹带你出去吃好的。”顾青岑拉着谢嘉树就要往外走。 谢嘉树满脸都写着拒绝。 “不去,浪费时间。” 顾青岑眯着眼睛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怕花钱?” 谢嘉树支吾着,没答话。 “小气,你在家里不要走动,爹出去给你买吃的。” 顾青岑转身欲走,临走之前想了想,又叮嘱一句:“这锅东西不要吃了!” 谢嘉树点了点头,一见他离开,又拿了个干净碗来,等到那股子熟悉的灵力温暖全身,谢嘉树心中便落到了实力。 他就说嘛,这饭果然没坏。 顾青岑回到家里时,只见谢嘉树又在制符,他跑到厨房那边转了一圈,就见那口大黑锅已经洗得干干净净,满意的点点头。 谢嘉树此时灵力充沛,一脸凝重的盯着眼前的符纸。 “别看了,先吃点东西。”顾青岑自来讲究,他买来的珍馐美味,一眼望去,就令人食指大动。 谢嘉树其实已经被“腐食”吃撑了,但想着外来的食物他从未尝过,也跟着吃了两口,论口感,这食物比之大黑锅出品,已经不是千倍百倍的提升,但论补充灵力,这些食物虽是上等食材,但仍然比不上那口大黑锅。 “我吃好了。” 顾青岑看着这便宜儿子就动了两筷子,眯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吃完了那锅东西?”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谢嘉树直接否认三连。 顾青岑满脸都写着怀疑,问道:“那你怎么才吃这么点?” 谢嘉树眼珠子转了转,立马说道:“我急着制符,灵感来了,感觉这次一定可以!” 说着不待顾青岑答话,谢嘉树便小跑着到案桌前,提起笔来,如同先前几十次一般,笔尖滑动,心念所达,谢嘉树觉得这一次似乎比从前要顺畅很多。 “你写啊,你要是这张能成,这些食物我都不跟你收钱。”顾青岑喊道,他在厨房里四处看看,此时仍然有那种难闻的味道,但要浅淡许多,他又一连在三个碗底摸到水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嘉树懒得理他,憋着一口气,竟然真的一笔到底,灵光一闪,一道水箭符就此大成,虽然看起来十分粗糙,灵气也不如外面贩卖的那般充足,但到底还是一张成功的水箭符。 原本看热闹的顾青岑,此时也愣住了。 谢嘉树看着便宜老爹,轻声问道:“您的嘴,开了光吗?” “言灵?”顾青岑不敢置信,谢嘉树都制了那么多次,回回都差那么一点,那一点看起来少,但顾青岑却知道,实际有如天堑一般,他不善制符,就是因为每一张符箓的学习,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需要反复的练习才能提高熟练度。 “爹,我再试试。”谢嘉树又提笔开始画符,但这一张写到三分之二处,便宣布失败。 顾青岑想了想,开口说道:“你下一张要是能够制成,我给你二十灵钱。” 谢嘉树也顾不得说他小气,直接换了符纸,提笔又画了起来。 这一次,又是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张粗糙的水箭符就制成了。 顾青岑嘴巴微微张开,显然也是不敢置信,紧接着,不假思索的说道:“谢嘉树你要是这次能考上童生,我给你一百灵钱。” 谢嘉树顿时精神一振,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顾青岑。 顾青岑本以为这便宜儿子是因为感动,没想到这小子伸出手来:“爹,二十灵钱啊!” “啪!”顾青岑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谢嘉树的手掌。 谢嘉树道:“你得愿赌服输!” “给你。”顾青岑扔了二十个灵钱给他,倒没有说从谢嘉树的债务里扣除这样的话。 谢嘉树又试了五张,全都没有成功,顾青岑却没有开口再说话了。 “爹,你要不要再给点奖励?”谢嘉树腆着脸问道。 顾青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下一张能制成,我奖励你十灵钱。” “爹,加点赌注呗,这几个子不符合您的身份!”谢嘉树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顾青岑直接一巴掌拍着他的脑门上,道:“爱要不要!” “制,我制。” 谢嘉树赶忙应承下来,摊开符纸,又有如神助一般,一笔画到底。 顾青岑是彻底惊奇了,谢嘉树就跟开了挂一样,这张水箭符比前两张都画得好多了,灵气充盈、线条流畅,离市面上贩卖的那些符箓差不了多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再来吗?”谢嘉树凑过来一脸谄媚的问道。 顾青岑直接推开突然凑近的脸,从怀中拿出十个灵钱,又开口道:“你下一张还能制成,我奖励你两个灵钱。” 谢嘉树撇了撇嘴,拉长了声音说道:“小气。” 顾青岑横了他一眼。 谢嘉树赶忙应道 :“我制,我制。” 说罢抬笔,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福如心至一般,脑子空前的清醒,笔尖顺滑,十分流畅的就画出一张符箓来。 父子二人又这般一连画了十张符箓,每张符箓顾青岑愿意出的价钱只有一灵钱,直到第十一张符箓,终于绘制失败。 谢嘉树有些可惜,叹道:“爹,您这嘴失效了啊。” 顾青岑没有答话,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谢嘉树,突然一拍巴掌,道:“我想明白了!” ※※※※※※※※※※※※※※※※※※※※ 花式鸣谢(如有投递地雷或营养液尚未显示的小天使,因系统延迟问题,将会在下一章感谢): 胡马川穹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8-05-11 19:07:27 宝宝好幸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10 00:55:09 貔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11 15:58:02 读者“我超凶”,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1 09:42:53 读者“因为没有修改昵称呀”,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1 04:25:48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0 01:54:21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6 2018-05-10 01:51:48 读者“越瑶”,灌溉营养液 +10 2018-05-10 00:01:48 读者“懒洋洋的艾草”,灌溉营养液 +1 2018-05-08 23:13:03 《科举之路》读者答谢: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1 12:48:23 读者“”,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1 12:38:54 读者“iy”,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1 11:13:05 读者“muji”,灌溉营养液 +20 2018-05-11 01:11:31 入道 顾青岑看着一脸蒙圈、自以为占了大便宜的儿子, 说道:“你个倒霉孩子,你可真行!” 谢嘉树疑惑的看着他。 “有人以剑入道, 有人以丹药入道,还有人以音律入道,你个倒霉孩子, 以灵钱入道, 修了功利道!”一想到这里,顾青岑就想骂人。 “什么功利道?”谢嘉树不明所以。 顾青岑皱着眉头,说道:“大道三千,必择一条,这个道理,你的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谢嘉树心虚的点了点头,假装知道的样子。 顾青岑没好气的解释:“你平常看起来就扣扣搜搜了,现在倒好,修了功利道, 有好处在你眼前吊着, 便诸事大吉。” “要是没好处呢?”谢嘉树问道。 “没好处,自然是平平常常。” 谢嘉树心中松了一口气,生怕没好处的时候, 就会给自己加一个霉运光环什么的,这样一想, 他又疑惑, “那为何明明你答应了给我灵钱, 却还失败了一张符箓?” “你当是神箭手?百发百中?”顾青岑翻了个白眼。 谢嘉树讪讪的笑了笑, 觉得这种事应该也是有概率的。 “我为何会入了功利道?” 见便宜儿子如此问,顾青岑只当他是学艺不精,没有多想,耐心说道:“实际上,不是你选择功利道,而是功利道选择了你。为何会说只有筑基之后,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仙门,便是因为,只有筑基之后,修者才能选择自己要走的道。” 顾青岑停顿了一下,见谢嘉树睁大着眼睛,又道:“你尚未筑基,便能入道,显然是功利道选择了你。” 谢嘉树心中如今还有些迷茫。 “恭喜你。”顾青岑拍了拍谢嘉树的肩膀,接着说道:“天道都认可了你的抠门和势利眼。” 谢嘉树:…… “功利道怎么样?”谢嘉树莫名的觉得功利两个字听着不太好。 “功利道没什么不好,就是名声差了点,大家都不太喜欢跟修功利道的修士打交道。” 听了顾青岑的解释,谢嘉树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可以忍。 顾青岑见谢嘉树明显放松下来,又道:“如果说众多种道,都是天道的儿子,而功利道,就像是个住在后娘家的孩子。” 谢嘉树:都是继子了,你还跟我说没什么不好? “也就是飞升的时候,雷劫重了点,刁难多了点,真的没什么不好。”顾青岑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看我多真诚”的模样。 见得便宜儿子愁眉苦脸,顾青岑又道:“你放心,上千年才有一个飞升成功的,飞升之事根本轮不到你的。” 谢嘉树完全没有觉得被安慰,依旧不高兴。 “你要想着,你提前就能吃到入道的甜头,你看看你现在制符多块,这些符箓你自己不用,还可以卖掉,又是一大笔灵钱,你就可以提前还钱了!” 顾青岑说完,谢嘉树眼前一亮,顿时又斗志昂扬起来,顾青岑心下一哂,暗道这修功利道的,连不高兴都可以用钱来化解。 顾青岑挑了谢嘉树最初制成的那张水箭符,说道:“你看就这样的,最差的一张符箓,都能卖十五个灵钱呢。” “那这样的呢?”谢嘉树挑出自己炼制的最好的一张,问道。 顾青岑皱眉,说道:“二十五。” “你买吗?”谢嘉树满眼期待的问道。 顾青岑笑了笑,十分赞许的看着便宜儿子,然后非常理智的摇了摇头。 谢嘉树虽然有些失望,但照旧打起精神来,开始学另外三种符箓。 也许是因为摸准了脉,谢嘉树学起来没有前两种符箓那般艰难,总是一开始失败很多,但当他心中怀着制符卖钱的信念,渐渐的一切就顺畅起来。 一转眼,便到了符箓考试。 “你若是能考一百五十分,我奖励你一百五十灵钱。”出发之时,顾青岑十分郑重的说道。 谢嘉树心下微暖,说道:“等着我凯旋而归!” 符箓上手难度大,需要大量的时间练习,且耗费的精力与收回的成本,往往不成正比,故而学习符箓的人不多,这门考试,也不过两百人报考,依旧是如同炼药考试一般严格的搜检,这次只有四个考场,谢嘉树被分到丁号考场。 他拿着手上的号牌,丁区二十一号,依旧是五十个人一个考场,他刚刚坐定,便见入口处进来了一个熟人,正是炼药考试时遇到的那个八号考生。 谢嘉树笑了笑,那八号点了点头,坐在了谢嘉树身后的身后,也就是二十三号。 考生们陆续入场,谢嘉树四处看了看,几乎没有人缺席,不多时,就有一队监考官进入考场,也许是因为考场少的缘故,一个考场安排了七个监考官。 谢嘉树看着上首整整齐齐的七个监考官,莫名的想到了葫芦娃,他本以为这场考试会碰到顾青岑,没想到在碰面概率这么高的时候,父子二人反而错开了。 “开考。” 一声令下,便有执法人员上前分发材料。 谢嘉树拿到了一小瓶兽血,一小瓶修缘露,以及一堆用小纸包裹的材料,他在其中见到了天水沙、炎焰露、黄岩土,便明白这次的考题是水箭符、火球符和土盾符。 谢嘉树调配好符料之后,心中默念,一张符箓二十五灵钱,下笔便如有神助一般,行云流水一挥而就,一张水箭符没有任何难度就绘制成功。 为首的考官本来微微眯着眼睛,突然感受到空气中的灵气波动,一眼便看到第五列第一人跟前,已经有一张成功的符箓,此时现场大多数人要么是在调配符料,要么是在凝神静气,而这人面前的一张符箓,令他鹤立鸡群。 那考官又见谢嘉树看着碾钵壁,满脸都写着可惜,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继续关注着谢嘉树。 谢嘉树心中再可惜,还是将那剩余的符料刮干净,随即清洗完碾钵,开始调配第二份符料,谢嘉树调制符料的时候,还经常会出现多一点少一点的情况,一会加一点,显得有些笨拙,。 考官皱了皱眉,本以为谢嘉树是个制符高手,但见这人调配符料的模样,显然不甚熟练,考官觉得谢嘉树先前只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便闭上眼睛继续养神,不再关注他。 忽然空气中又传来灵气波动,考官睁开眼睛一看,又是那个二十一号考生! ※※※※※※※※※※※※※※※※※※※※ 答谢: 读者“action”,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1 22:19:36 读者“苏甜爽~”,灌溉营养液 +10 2018-05-11 22:17:34 读者“萝卜娇”,灌溉营养液 +12 2018-05-11 22:15:10 放榜 谢嘉树的手边, 已经放着两张灵气四溢的符箓。 当前后左右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心怀信念的他一往无前。 这符箓考试依旧是一上午的时间, 但因为只发了三张符纸,作废一张就失去五十分,谢嘉树如今一百分到手, 心中大定。 与药液不同, 药液如果瞎炼制,还会有可能炼出外形相似的东西来,而符箓若是失败,整张废掉,谢嘉树一骑绝尘的制符速度,引起了上首七位监考官的注意。 谢嘉树本在调配最后一份符料,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好似许多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眼一看, 便见到七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那七个考官见他望过来, 立马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谢嘉树低下头,又感受到那股子压力落在身上, 心中继续默念挣大钱,凝神静气, 提笔, 再次一挥而就。 他三张符箓制成, 此时距离结束考试时间还早, 又不能提前交卷,谢嘉树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他四处张望,然后就成功得到了左边女监考官的眼神警告…… 谢嘉树这才安分下来,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一直等到钟声响起,又是如同炼药考试一般的计分过程。 这参加符箓考试的,大多都有几把刷子,谢嘉树所在的考场,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得了满分的,其中一个不是旁人,正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八号考生。 符箓考试比较公开,没有人提出质疑,打分完毕便散开了。 谢嘉树刚走出考场,便有一个执法人员走了过来,说道:“这位考生,请跟我过来。” “有什么事吗?”谢嘉树不明所以。 “是好事,跟我过来便是了。”那执法人员说道。 谢嘉树跟在他后面,行了约莫数百米,进了一间书房。 里面有一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为首的监考官。 “你很不错,符箓一道,学了多长时间?”留着一小撇胡须的监考官笑着问道。 “前后大约学了十天。”谢嘉树答道,他这还是往多了说的。 那监考官果然动容,又问道:“符箓一道,可曾拜师?” “未曾拜师,全靠学堂里的先生和家中长辈教导。”谢嘉树恭敬答道,此时这人是什么意思,他心中也明白了。 “你在符箓上很有天分,可有兴趣拜我为师?”监考官问道。 谢嘉树心中暗道,连你是谁我都不知道,这要人家怎么拜师? “并非学生不愿,拜师乃是大事,学生需要与家中长辈商量,可否过几日再给您答复。” 监考官听了这话,眼神一暗,面上倒是一副不生气的样子,温声说道:“你说的也对,拜师是大事,得与家中长辈商量,吾名唤程之休,于符箓一道也算几分名声,一直到本次考试结束,我都在这里,若是决定了,可来这里寻我。” 谢嘉树恭敬应诺,待回了家中,将此事告知顾青岑。 这人顿时炸毛了,一蹦三尺高,气呼呼的说道:“不准拜他为师!” “你与他有嫌隙?”谢嘉树不解。 顾青岑一说起这人,就滔滔不绝了,像是有抖不完的黑料一般,道:“这人是个假正经,我最看不惯他了,他就是想哄骗你,觉得你什么都不懂,好哄着你给他打白工!” “嗯?” “你不知道这个人,每次童生试都会选一些有天赋的考生,这些考生要么炼药厉害,要么制符厉害,这人收了这些徒弟,也不好好教他们,就逼着他们炼药制符,然后卖了钱私吞,要跟他学点本事,还得交钱!” 谢嘉树突然想到现代的某些导师…… “你怎么想?不会是真的想拜师?”顾青岑皱眉,见谢嘉树沉默不语。 谢嘉树摇了摇头,说道:“我在想,考完试该何去何从。” 若是他考上童生,自然不会留在青山这座小城,若是考不上,留在青山城也很难得到进步了。 “你自然是要跟我去池或城的,师妹不在家,我自然要照顾好你的。”顾青岑理所当然的说道。 “池或城吗?”谢嘉树皱眉。 顾青岑见他似乎有些不愿,便道:“池或城是出云国第二大城市,那里奇人异士很多,且灵焰宗的总部也在那里,那可是整个出云国唯二的两座四星宗门。” “可凭我的资质,很难进入这种大宗门。”谢嘉树皱眉,看到陈元琛就知道灵焰宗的收人标准了。 “问题不大,由我这个灵焰宗弟子引进,事半功倍!”顾青岑拍着胸脯说道。 谢嘉树听了这话,顿时满心不解,谢小凤资质很差,却被顾青岑喊师妹,谢家世代都居住在青山城,而顾青岑却并非此地之人,那么二人的师兄妹关系建立,便只能是在灵焰宗的时候了。 “我娘跟灵焰宗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嘉树直接问道。 顾青岑听了这话,顿时神色复杂起来,许久方才道:“你娘是灵焰宗的弃徒。” “弃徒?可她的资质?” 谢嘉树未尽之意,顾青岑自然明白,这便宜老爹脸上浮现回忆之色,说道:“你娘并非因资质进的灵焰宗,而是因为炼器之术。” “炼器之术?”谢嘉树更是惊奇了,他跟谢小凤相处那么多天,从未见过她炼器,她也从未教过他炼器术。 “过去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别问太多,日后见到你娘也别问,省得惹她伤心。” 见顾青岑这么说,谢嘉树更是不解了,他这般遮遮掩掩的模样,更是让谢嘉树好奇,谢小凤连童生都不是,就能依靠一手炼器之术进入四星宗门,足以可见她于炼器上的造诣。 一晃眼又是七天过去了,青山城的童生试也全都结束了,与之同步的,便是成绩了。 谢嘉树最先看到的,榜单上第一名:陈元琛,一千零六十分。 而第二名,何显昭,八百分。 谢嘉树一路往下翻找,看到第八十名,齐敏之,五百分。 往下的分数相差都不大,这次一千人录取二百人,谢嘉树一直往下看,直到看到第二百名,四百七十分。 进城 谢嘉树的成绩就是一个孙山, 顾青岑心中很是松了一口气, 去别国考试的法子虽然能成,但其中要付出的巨大代价却不是他愿意承受的。 考试一过, 顾青岑先行出发,反复叮嘱之后, 这才离去。 去池或城的人不少,大多是这次考上的童生, 故而大家约了结伴同行。 等到青山城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一行这才决定出发,谢嘉树没有想到, 同行之人中, 竟然还有宋清雪。 少女依旧是一副二次元中走出来的模样,巧笑倩兮的站在一个相貌英俊身材高大的少年身边,齐敏之有些担忧的看着谢嘉树。 “不若我们跟他们分开走吧。”齐敏之说道。 这次青山城考上童生的人, 除了极少数暂时留在青山城的, 大多数都选择东行,池或城在东边,出云国的国都出云城也在东边, 修士往上走是呈现金字塔形, 童生试还会在本城举行, 而到了秀才试,便只有在出云成和池或城举行了, 秀才试和童生试的时间错开, 秀才试是在两年以后。 “没事。”谢嘉树摆了摆手, 他又不是原主,自然不再受宋清雪的影响,且一行人出门是租了马车的,大家又不是同一辆马车,见面的机会估计都不多。 一开始谢嘉树听到坐马车的时候,还以为是普通的马匹,待见到那只一身乌黑头顶带角的高头骏马,整个人都愣住了。 除了颜色不对,这模样神似西方神话的独角兽。 这种独角马是低阶的灵兽,可日行千里,从青山城到池或城,大约需要半个月。 每年童生试考完,都有大量的修士涌入池或城和出云城,因为这段时间是招考季,各大宗门、学院,纷纷会在两大城池招揽弟子,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也确实在于此。 谢嘉树与齐敏之坐的是同一辆马车,车厢还是比较宽敞的,一共坐了六个人并大家的行李,大家都没有储物袋、芥子空间之类的东西,远行出门难免带着一些贵重之物,故而还是放在各自的眼皮子底下比较稳妥。 谢嘉树的东西不多,全都打包起来,直接放在座椅底下,比较引人注目的是那口大黑锅。 “谢嘉树,你怎么连大锅都带?” 夜晚歇息时,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说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宋清雪走的很近的陈元珏,这人说起来,还是陈元琛的族兄,但二人品性,却是天差地别。 对方话中明显带着讥诮的意味,似乎来者不善,谢嘉树还未说话,齐敏之直接开口道:“嘉树要带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关心他,把锅都带走了,家里人用什么?”陈元珏十分虚伪的说道,却直接告诉众人谢嘉树是个家里只有一口锅的穷鬼,若谢嘉树真是那个原主,此时恐怕就会自卑得低下头去。 “你什么意思?”齐敏之不高兴的说道,接着指了一旁的宋清雪,“就为了这个女人,要当面给人难堪?” 陈元珏笑了笑,说道:“真是不识好人心,谢嘉树家里都困难到这个地步,他还要到处跑,真是没良心,在青山城谋一份糊口的差事不好吗?何必出来四处招人眼?不嫌丢脸吗?”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嘉树的身上,那种赤裸裸的打量,就像一个穷人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庭广众之下,陈元珏本以为谢嘉树会难堪会窘迫,没想到这人依旧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在场倒是有些三观正的少年,觉得陈元珏言语失当。 谢嘉树看了一眼宋清雪,此时少女微微低着头,并没有看向争执的几人,好似完全不知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因为自己一般。 谢嘉树平静的看着陈元珏,说道:“找一份差事糊口,这当然不好。” 陈元珏愣了愣,道:“你可别嘴硬了,你家里人还等着你挣钱买米下锅呢。” 谢嘉树目光坚定,摇了摇头,说道:“我家中虽然清贫,但长辈全都不是好逸恶劳之人,故而不会等着我买米下锅。况且,家中长辈一直教导,人穷,志不能短。” “我堂堂正正求学,没什么好丢脸的,不偷不抢,我穷得坦坦荡荡,并且,似乎在你的想法里,只有家境优越之人,才有上进的资格,不好意思,这个观点我无法认同。” 在场诸人,家境优越的没有几个,如齐敏之这样的,都只是将将小康而已,不少生活困顿的少年此时面色都有些难看,更有甚者,竟然哭了起来。 陈元珏本想奚落一下谢嘉树,没想到倒是惹了众怒,就连宋清雪,此时面色都不好看,宋清雪听谢嘉树说自己不偷不抢,不免觉得谢嘉树在暗示她依附他人。 谢嘉树倒真没有这个意思,宋清雪自己要对号入座,他也管不了。 “好一个人穷志不短,吾辈当如是!”一个衣着寒酸的少年喊了起来,许多少年纷纷附和。 他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都是五六个人挤一辆马车,而陈元珏是直接包了一辆马车,车里只坐了他和宋清雪二人,此次远行,单人车费是一百灵钱,也有女孩子羡慕宋清雪不需要出车费,但是绝大多数,都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他们歇脚的地方,是在一处废弃的道观中,如这种道观,出云国的荒野外很多,因他们走的是最宽敞的一条道路,故而,夜晚在这里歇脚的,除了他们一行,另外还有几拨人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人倒是一身正气,活得坦坦荡荡。”少年们隔壁房间的人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赞赏。 对面的少女眼睛弯起,笑着说道:“少主这般欣赏,不妨将他引入宗门。” 那少主笑了笑,说道:“还不知资质如何,再看看吧。” 少女又道:“这些人应该是东行觅学之人,这人既然已经是童生了,年纪又看着不大,资质定然不差。” 那少主虽然已是十分意动,但还是坚持道:“一月以后再说。” 旅途中的插曲,就这么一晃而过,等到谢嘉树一行人终于见到气势巍峨的池或城城门,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他们乘坐的马车是不能入城的,到了城门口就将众人放了下来,不能入城的理由也很现实,并非嫌弃马车太大,而是这灵马等级太低,不配入城。 谢嘉树直接将行李背在身上,又将那口锅盖在背上,远远看去,活似一个驼背之人,入城的时候,还被守城官多打量了好几眼。 入城之后,入眼即是一排马,那马浑身雪白,身形娇小,头上顶着双角,看起来甚是可爱。少女们第一次见到这种马匹,顿时一个个双眼放光,更有大胆的少女,走上前去,问那马匹的主人可否摸一摸小白马。 在任何世界,漂亮可爱的女性都是很容易受到优待的,那马匹的主人,被娇俏美丽的少女一恭维,立马就不知道南北了。 那小白马毛皮干净顺滑,看起来十分乖巧,见少女有抚摸之意,还顺从的将脑袋凑过来。 “这是您的灵兽吗?”少女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笑着道:“这是用来载客的,姑娘想要去哪里,可以让它送你过去。” 少女见到小白马身上驾着的马车,眼睛亮晶晶的问道:“我可以坐吗?” “当然可以,不知姑娘要去何处?”马匹主人问道。 “我们要去城北的云来客栈。”少女兴奋的说道。 “云来客栈啊。”那主人知道这地方,心中算计了一下,说道:“到那里,只要二十个灵钱。” 少女脸上的兴奋顿时僵住了,过了一会,方才讷讷说道:“那还是算了吧,我没什么钱的。” 马匹主人见少女囊中羞涩却坦然告知,倒没有嘲笑,而是说道:“池或城里遍地都是灵钱,姑娘只是一时没钱,等以后修行有术,估计出行都瞧不上这些双角马了,到时候姑娘专门养着代步的灵兽。” 马匹主人说话十分动听,少女听了这话,心中暗自发誓,等到挣了灵钱,定要坐一回这种马车。 谢嘉树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修仙界的人,也是这么会做生意。 “城北应该不远,我走过去吧。”方小溪说道。 “那边有个等候亭,不用走,去那里等犀牛车就是了。”谢嘉树开口说道,顾青岑知道谢嘉树抠门的性子,早就跟他叮嘱过来,要坐犀牛车,不要在城门口租马车,这样比较省钱。 “是啊,城北不近,姑娘可看到了对面小亭子,你可以去那里等丙字号犀牛车,它的路线是经过云来客栈的,只需要给一个灵钱,就能将姑娘送到。”马匹主人笑着说道。 方小溪听了这话,忙谢过马匹主人,兴奋的说道:“从前就听闻池或城有犀牛车,今日终于能见到了。” 她笑容坦荡,没有任何土包子的自卑之感,不禁让人心生好感。 “不就是二十灵钱吗?小溪,你若真心想坐,我请你!” 陈元珏说完,还挑衅的看了谢嘉树一眼,这方小溪容貌秀丽,他也乐得在美人面前装大头。 在他身旁的宋清雪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一沉。 谢嘉树转过头去,懒得看这颗大头蒜,伤眼。 “不了,我想见识一下犀牛车。”方小溪直接拒绝,她对陈元珏可一点好感都没有。 青山城城区不大,所以没有公用的犀牛车,平日里忙于修炼,他们中的大多数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青山城,这些人也是第一次见到犀牛车,个个脸上虽有新鲜感,但都尽力避免自己看起来像个土包子一般。 到最后,除了陈元珏和宋清雪乘坐马车,其他人全都到了矮亭那里等犀牛车,一群少男少女凑在一起,难免叽叽喳喳的。 “我家里人说了,云来客栈住店最便宜不过。”方小溪说道。 “我也去,家里人也是这样说的!” 谢嘉树倒是对云来客栈好奇了起来,怎么这客栈远在万里之外,名声却传到了青山城。 “我也去,就嘉树不去那里!”王若飞说道。 王若飞本来和齐敏之关系不好,但这次一同出门的人里,大多是别的学堂的学生,只有他们三个是秦老师的学生,故而二人关系缓和了不少。 “嘉树,你要去哪?云来客栈最实惠的,你跟我们一起,不会吃亏的!”方小溪说道。 “我家中亲戚在这里,不住客栈。”谢嘉树笑着说道。 “哇,深藏不露啊。”立马有少年羡慕的说道。 “嘉树,我们初到池或城,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要是被人骗了可如何是好?” 谢嘉树看向那说话之人,是方小溪的同窗林木声,谢嘉树与他统共没说过五句话,此时见他这般自来熟的样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怕被骗你自己就机警一些,问嘉树做什么?”齐敏之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木声笑了笑,说道:“嘉树有亲戚在这里,也算是地头蛇了,出了事自然是希望嘉树罩着的,嘉树,你说是不是?” “大家都是同乡,若是有事,自然是应该同舟共济。”谢嘉树说道。 “嘉树,你那亲戚家在何处,不妨今天就带我们认认门?”林木声得寸进尺的说道。 “我那亲戚喜静,怕是不太方便。”谢嘉树可没有那么大脸,没有征求顾青岑的同意,就带着一大堆人上门。 林木声皱眉,有些自得的说道:“这么多童生上门,你那亲戚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怕吵闹呢,嘉树,你不会是怕我们赖上你吧?” “怎么会呢,嘉树不是那样的人,他向来大方,大家都是同乡,留我们住几日都行,怎么会不让上门呢?”林木声身旁的余壁高声说道。 ※※※※※※※※※※※※※※※※※※※※ 说来可能不信,我加更了,加更了一千字(滑稽),开玩笑,明天补明天补,今天先睡觉了,狗命要紧 感谢: 读者“苏甜爽~”,灌溉营养液 +15 2018-05-13 11:24:24 读者“小清”,灌溉营养液 +2 2018-05-12 19:26:25 读者“action”,灌溉营养液 +2 2018-05-12 12:49:57 读者“因为没有修改昵称呀”,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2 02:51:31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2 01:49:02 读者“越瑶”,灌溉营养液 +10 2018-05-12 00:00:00 入住 谢嘉树有些懵逼, 这两个原本话都没说过几句的人,突然腆着张大脸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要认门, 这自来熟程度让他叹为观止。 齐敏之不高兴的瞪了王若飞一眼,这个大嘴巴! 王若飞弱弱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我家长辈确实喜静, 此次不太方便, 有机会再见吧。”谢嘉树笑着说道,已经自以为很是委婉了。 但再委婉也挡不住脸皮厚的人,林木声开口说道:“嘉树,长辈都喜欢热闹,哪有喜静的,你是不是不愿意啊?” 谢嘉树:…… 听了许久的方小溪似是受不了了,直接拉长着脸道:“你要上门认人,礼物带了吗,空手上门吗?” 林木声被她怼得闭了嘴。 “瞧你说的, 长辈是那般看重礼物的人吗?我们上门拜访, 心意到了就行,他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计较那么多。”余壁显然脸皮更厚, 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林木声和余壁一唱一和的,似乎打定主意要占谢嘉树的便宜。 “我可不要你的心意。”一道冷冷的男声响起。 谢嘉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回过头去, 只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 逆光而来。 那人身着黑色窄袖劲装, 衣服上的纹络清晰可见,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胸口处那“仙盟”二字,男子此时神色冰冷,星目中泛着寒光,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爹,您怎么在这里?”谢嘉树有些惊喜,又问道:“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路过。”顾青岑依旧是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谢嘉树赶忙跟众人道别,林木声和余壁见到顾青岑那一瞬,就知道不好了,看着两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倒是让齐敏之觉得心下十分畅快。 “嘉树,你跟你爹先走吧,不用管我们。”齐敏之开口。 谢嘉树朝众人道别,就直接跟顾青岑离去。 “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方小溪不高兴的盯着二人。 林木声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开个玩笑。” 余壁看了一眼众人,说道:“那是谢嘉树的爹?亲爹?” “他那样叫,应该就是吧。”一个少年答道。 “齐敏之,那是他亲爹?看起来很是年轻。”余壁问道。 齐敏之却不是很想跟他说话,直接道:“是不是亲爹,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你们关系不是最好吗?怎么你也不知道?”余壁笑的不怀好意。 齐敏之控住住自己的白眼,说道:“我又不指望着占他的便宜,要了解那么多干什么?” 余壁脸皮厚,就像没听懂一样,又跟众人道:“你们看见了吗,他爹那一身衣服,他是仙盟的人。” 仙盟的人,听起来就很高大上,而实际上也是如此,仙盟招人的门槛都是童生,这还只是最底层的执法者,越往上通过星等来评判高低,如顾青岑那种,衣服上绣着两颗星星的,是二星执法者,在仙盟里应该熬了不短的时日。 “谢嘉树既然有个仙盟的爹,他在青山城怎么过得那么惨,沦落到吃馊饭?”林木声有些不解,谢嘉树吃馊饭的事情,早就从秦老师学堂传遍整个青山城的学堂,基本上大家都知道有个学子吃馊饭的事情。 “你们难道不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吗?他好像是我们的监考官?” 一个少年这样说,也有一些少年也回想起来了。 “是又如何?考试公平公正,难道谢嘉树有个当考官的爹,就是他考上的理由吗?”齐敏之见少年们被这样刻意的引导,直接说道。 科考的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这样一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齐敏之,你不是跟他关系好吗?怎么不干脆去他家住,何必跟我们一起挤客栈?”余壁突然说道。 齐敏之看到这个挑事精,简直烦死了,直接道:“你当我是你,脸皮比天厚,遇到便宜就想占?” 饶是余壁,被他这么直截了当的怼,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犀牛车来了!”突然有少年喊了起来,众人这才停止絮叨。 “爹,你今日心情不好?”谢嘉树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青岑见他这么问,脸色依然冷冰冰的,不动声色的四处望了望,似乎见远离那群少男少女,这才呼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我装得可像?”顾青岑此时又变回了那个蛇精病。 谢嘉树满头黑线,问道:“你刚刚在那里偷听?” 顾青岑眼睛左右打转,就是不看谢嘉树,说道:“你怎么连拒绝人都不会,这么委婉。” “都是同乡,总要留几分面子。”谢嘉树叹了口气。 顾青岑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面子不是别人留出来的,是自己挣出来的,你这个面团样子,很容易被欺负的,真让人担心。” 谢嘉树见他这么担心,心下还有几分感动。 就见顾青岑继续说道:“你自己吃亏不要紧,如今跟我住一起,牵连到我可就坏了。” 谢嘉树额角抽了抽,道:“放心,要死也会离你远一点。” 一路又东拉西扯了许久,顾青岑将谢嘉树送到了自己的住处,便道:“我还有事,晚上才回来,你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吧?” 谢嘉树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不需要人陪。 “你看我这灵马如何?仙盟奖励的!”顾青岑一副小孩子炫耀玩具的样子,朝谢嘉树说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有灵性。”谢嘉树笑着说道,这灵马浑身漆黑,身材高大,头顶双角,看起来十分神气。 顾青岑见谢嘉树上钩,立马说道:“城门处的双角白马三里路是十灵币,我带了你一程,大概十里路,四舍五入就算你三十灵币。” 谢嘉树好想骂人。 顾青岑看着沉默不语的便宜儿子,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个样子,不会是想赖账吧?” “仙盟的人都跟您一样吗?”谢嘉树问道。 顾青岑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不是,都说近墨者黑,可能是因为跟你待久了,都变得抠门了。” 谢嘉树:这个锅我不背。 顾青岑见谢嘉树没有掏钱的意思,语重心长的说道:“再有一个月你就成年了,该担起责任来了,年轻人,不要怕吃苦,有压力才能有动力……” 谢嘉树被他絮叨得头疼,直接说道:“我给,我给。” 顾青岑美滋滋的接过钱,转身欲走,就见便宜儿子又问:“在你这住几天,是不是也要收钱?” 顾青岑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是个大人了,亲父子明算账……” “算了,我出去住。”谢嘉树直接说道。 “别别别,不收你房租。”顾青岑说道。 谢嘉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是打了什么算盘。 顾青岑又安抚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谢嘉树拿着顾青岑给他的那把“钥匙”,那其实是一面阵旗,谢嘉树注入灵气之后,只见眼前的院子大门直接打开。 这小院面积不大,房屋不过七间,谢嘉树选了一间客房,将东西放下之后,便拿出大黑锅做饭。 一路上他根本不敢用大黑锅煮饭,哪怕别人要求,他也根本不动用这口锅,一直是将自己的食材混进齐敏之的小锅中蒸煮。 此时尝到久违的暗黑料理,依旧是那么难吃,但却让他觉得格外的踏实。 饭饱之后,便得开始思索前路,此时距离宗门招新还有半月,谢嘉树还欠着顾青岑的灵钱,日后求学开支也极大,他得想法子开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制符,如今那五种基础符箓,制符的成功率能够达到八成左右,按照市价来说,能够有五成的成功率就不会亏本,而八成以上就是大赚了。 谢嘉树想到就做,揣着一沓符箓,拿着阵旗就出了住处,询问路人之后,最终乘坐犀牛车到达了妙符坊。 “这都是你制的符?”符箓店的老板问道。 谢嘉树赶忙应是。 符箓店老板摸了摸胡须,道:“你应该是才考中的童生吧,这种符箓质量一般,你若是想卖,只能给你这个数。” 谢嘉树看他比划了一个数字,顿时心下一沉,说道:“您这个价,我连个辛苦钱都赚不了。” “起码不会让你亏本。”符箓店老板说道。 这不是谢嘉树找的第一家符箓店,但每家给的价格都差不多。 接二连三的低价,让谢嘉树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了,本以为成功率那么高,能大赚一笔,也不知是不是池或城的人眼界高的原因,东西被压价压得极其厉害,他心中暗道早知全部在青山城卖掉就好了,起码能挣个辛苦钱。 那老板见谢嘉树不说话,便开口道:“后生心里怎么想,老朽也略知一二。” 谢嘉树疑惑的看着那老板。 那老板继续道:“你们刚学会制符没多久,十张符能成功五张,就觉得自己十分厉害了,但这符箓,除了成功几率,也分优良。” 说完,那老板便从身后的货架上拿出一个贴了封条的盒子,谢嘉树正不明所以,就见那老板直接撕开那封条,从里面拿出一沓符箓来。 “你且看看,这符箓如何?” 谢嘉树接过其中的一张,那是一张水箭符,灵气充盈,水箭似乎要从符纸上冲出一般,比之他制作的,要强上许多。 “这种成色的,我们收二十灵钱一张。” “那卖出去呢?”谢嘉树问道。 “四十。” 谢嘉树心中暗骂一声奸商,自己制作的符箓,这老板出价极低,但卖出的市价却没那么低。 “您这样不怕制符的不卖给你吗?”谢嘉树好奇的问道。 “我们收符也不是收一两张,少数低价流入市面上,无伤大雅。”店主笑眯眯的说道。 谢嘉树顿时明白了,市场应该被这些人给垄断了,价格控制得极好。 “我看后生你制符似乎有几分天赋,才跟你说这么多的,能卖给我们这种成色符箓的,都是老师傅了,如你这般年轻又能拿出这么一大把符箓的,倒是不少见。” 店主虽然不知道谢嘉树制符的成功率,但看他衣着寒酸,出手就是这么多符箓,心中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劳烦问一声,能制出这种符箓的人多吗?”谢嘉树问道。 “往北走,有一家符箓学堂,那里有个符箓大师,讲解十分详细,这种符箓,大多出自他的弟子之手。”符箓店老板似是无意一般,只说制符高手都是那大师的弟子,却没说大师弟子成为高手的几率。 “免费授课?”谢嘉树惊奇的问道。 “后生年纪不大,想得挺美,要想免费听课,上交三年内制符的一半利润就行。”店主笑着说道。 ※※※※※※※※※※※※※※※※※※※※ 3700字大章,睡觉了,狗命要紧,加更了七百字,小天使们你们看到了吗? 感谢: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4 16:50:57 秘籍 谢嘉树走到那符箓学堂门口, 就见那大门上挂着一道牌匾,上书:“程氏符箓学堂”。 那学堂门口挂着一道告示牌, 与符箓店老板说得差不多,免费授课分成上交,收费上课时一百灵钱一课时。 谢嘉树看了这价位, 转身就走。 “后生, 后生,且等一等。” 谢嘉树回头,只见那学堂大门左边有一个白胡子老头,谢嘉树不明所以,问道:“老人家是在喊我吗?” 那老头点了点头,说道:“老夫看后生在这里徘徊,是想要学习精妙的符箓之术吗?” 谢嘉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老头,鹤发童颜,他脑海中不禁回想起现代看过的玄幻小说, 暗道这人的模样, 不恰恰符合主角的金手指吗? 老头见这少年突然眼前一亮,心下大定,暗道这买卖稳妥了。 “前辈, 您是要教我符箓之术吗?”谢嘉树十分恭敬的问道。 那老头点了点头,道:“老夫看你骨骼清奇, 是学习符箓的不世奇才, 有一家传绝学想要传授给你。” 谢嘉树心下一喜, 忙道:“您是想让我拜您为师吗?” 老头听了这话, 却摇了摇头,道:“老夫自知时日无多,若是收你为徒,却无法悉心教导,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前程。” “那您的意思是?”谢嘉树不解的问道。 老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说道:“这是我的家传绝学,这就送给你了。” 谢嘉树还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既然是绝学,我也不好白拿,您可有事情吩咐于我?” 那老头听了这话,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好拜托你的,好孩子,你能学好符箓之术,就是对我最大的交代了。” 谢嘉树心下感动,暗道自己果然是主角,连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都能遇上。 老头见他上钩,接着说道:“我有个女儿,她远在出云城,早年父女生了嫌隙,如今老夫大限将至,就想在临死之前见她一面。” 谢嘉树听了这话,忙问道:“您需要我帮忙传信给她吗?” 老头心中暗道,这第一反应是传信而不是提供路费,可见这孩子也是个小气的。 “她对我有些误会,仅仅是传信,她估计也不想见我。若是我能亲自去出云城与她赔罪,也算是死而瞑目了。”说罢,老头脸上浮现出悲戚的神色。 谢嘉树顿时心下戚戚然,想到自己远在现代的双亲,一时豪气上涌,说道:“我送您去出云城吧。” “不,不,不用如此麻烦。”老头摆了摆手,接着道:“后生还要参加半月后宗门大会,此去出云城,时日太久,怕会赶不上宗门大会。” 谢嘉树听他这么说,也从那种冲动中冷静了下来,问道:“那您要独自一人去出云城吗?此去路远,您这么大年纪,怕是不安全。” “老夫一大把骨头了,若是能死在去见女儿的路上,也是无憾。” 看着老头微红的双眼,谢嘉树心下也不太好过。 “只可惜,老夫一贫如洗,一路走到出云城,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老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谢嘉树心下一动,想到从青山城到池或城的乘车线,问道:“您不能乘车吗?从这里至出云城,没有灵马驾车吗?” 老头叹了口气,说道:“两百灵钱,这是一笔天价,我拿不出来……” 灵钱的冲击,让谢嘉树冷静了下来。 “您不是擅符箓吗?为何会过得如此艰难?” 谢嘉树的质问,让这老头愣了一瞬,不过立马便放松下来,说道:“手被人打伤了,吃饭的技艺都无法用了。” 那老头右手晃了一下,说完面上又是一阵悲色,似乎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谢嘉树听了这话,怀疑消除了一半,见老头两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问道:“我能看看这符箓之书吗?” 他盯着那老头的神色,见这人没有半分的心虚之色,直接将那秘籍递了过来。 谢嘉树随意的翻了翻,不过第一页,言语乍看起来狗屁不通的样子,但仔细读下来又觉得颇有妙处,谢嘉树心中有种直觉,这东西对他会有大用,此时他心中怀疑全消。 “我得了您的秘籍,这些灵钱,就当做是供您东行的盘缠。”谢嘉树拿出两张灵票来,这已经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那老头赶忙拒绝,说道:“我怎么好随便拿你的灵钱,本就是为了寻个传人,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就你愿意搭理我老人家,要是接了你的钱,还不得成了倒卖家传绝学之败家子了。” 谢嘉树越是见他这样,就越是下定决心将钱给他,“您万万要收下。” “拿走,拿走,我不要!”老头不高兴的说道。 谢嘉树直接将那两百灵钱塞进老头的怀里,便一溜烟的跑了,他丝毫没看见身后老头的偷笑。 谢嘉树拿了秘籍,想了想还是将身上的符箓卖了出去,价格被压得极低,谢嘉树又拿这钱买了一些制符材料,等到他回到住处之时,已是落日黄昏,刚进住处,便见顾青岑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你出门了?”顾青岑问道。 谢嘉树见到他,美滋滋的拿出那本秘籍,将今天的事情跟他细细道来。 顾青岑听完之后,不禁扶额苦笑,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说道:“还指望你孝敬我,看你这蠢样,总有一天要害死我。” 谢嘉树见他这么说,也不生气,强调道:“那老人家真不是骗子。” 说完,谢嘉树便将那本符箓秘籍递给顾青岑。 顾青岑随意的翻了翻,就见第一页上写着:“符箓之道,剑走偏锋,其效更显,勉力为之,则得下品。全力为之,心有欲念,则得中品。灵力尽付,则得上品。若力倒行,则得极品。” “简直狗屁不通!”顾青岑骂道。 “我觉得很有道理。”谢嘉树说道。 顾青岑没好气的说道:“灵力倒行,你试一个给我看看。” ※※※※※※※※※※※※※※※※※※※※ 答谢: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15 00:17:32 科举之路答谢: 哎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15 19:35:33 任务 顾青岑静静的看着谢嘉树。 谢嘉树也静静的回望着他。 父子二人互相对视, 顾青岑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试试看啊。” 谢嘉树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搓了搓手问道:“您没有一点表示吗?” 顾青岑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 说道:“十个灵币。” 谢嘉树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这难度多大,灵力倒转诶, 很危险的, 你这么小气的吗?” 顾青岑嘴角扯了扯,道:“你不会死,我会看着你的。” “不行不行,太少了,感觉没意思。”谢嘉树腆着脸说道。 “那就二十。” “一百。” “三十。” “一百二。” “你还提价?”顾青岑没好气的问道。 谢嘉树见他没上钩,挠了挠后脑勺,装傻。 “五十灵币,不能再多了,爱试不试。”顾青岑说完, 将那本秘籍甩给谢嘉树。 谢嘉树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这才摆好架势,他用自己的理解去尝试着灵力倒流,与此同时, 将原本自上而下一挥而就的火球符,被他从下往上绘。 如同福如心至一般, 一次成功, 而这章火球符上的灵光, 似乎要从符纸上溢出一般。 谢嘉树浑身颤抖着, 灵力倒流的后遗症让他浑身僵直,不敢动作分毫。 顾青岑皱眉看着那张火球符,拿起来仔细观摩,这张符箓灵力充盈,确实不是凡品。 “还真让你画出来了。”顾青岑拍了拍谢嘉树的肩膀。 哪知这一拍之下,谢嘉树再也忍不住,喉下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是怎么了?”顾青岑满脸担忧,顾不得自己被淋了一脸血,赶忙扶住谢嘉树。 谢嘉树嘴巴里全是血腥之味,喉头如同被堵塞住一般,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说话呀,到底怎么了?你这是要急死人!”顾青岑急得团团转。 “给……给……” “要什么!” “给钱呀!”谢嘉树终于说了出来。 “啪!”顾青岑一个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谢嘉树的身上。 “钱钱钱,总有一天要为钱而死!” 谢嘉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开始是一心想要回去,后来变成了一心变强,再倒后来就变成了一心要钱。 嗯,有钱=有资源=变强,没毛病,谢嘉树就这样自我洗脑。 “你身子感觉如何?”顾青岑问道。 “我没什么事,一口血吐出来,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谢嘉树解释道。 顾青岑心底松了一口气。 “钱呀。”谢嘉树弱弱的提醒。 顾青岑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将灵钱给了他。 谢嘉树又试了几次,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哪怕顾青岑再次拿出钱来激励都无用,大多一笔写完符箓就燃烧了起来。 夜幕降临,谢嘉树收起材料开始煮食,顾青岑看着便宜儿子生火做饭,忙得满头大汗,闻着渐渐飘起的“饭香”,嫌弃的说道:“你怎么什么都吃得下?” “吃习惯了,您晚上吃什么?”谢嘉树问道。 顾青岑直接掏出一粒丹药来,往空中抛去,然后直接用嘴接住。 他这副幼稚的样子,谢嘉树简直没眼看。 “补灵丸,一颗管饱。”顾青岑得意的说道。 谢嘉树啧了一声,问道:“仙盟招人就这么随便吗?感觉你也没多厉害。” 顾青岑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我这种,仙盟抢着要的。” “怎么说?”谢嘉树不解。 “除了童生试,而后的每一次升仙试,只要通过的,强制在仙盟或者科举国担任职务,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升仙试?”谢嘉树倒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称呼。 “修仙修仙,不就是为了成仙吗?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只是一个不同的称呼而已。” “您之前并未修成金丹,所以任职的时间更长吗?”谢嘉树问道。 顾青岑摇了摇头,又道:“秀才,也就是二星修士,是没有俸禄的,而举人,也就是三星修士,是有俸禄的,如我之前那种情况,只是被称为准三星修士,因而还是没有俸禄的。” 谢嘉树顿时明了,难怪顾青岑这么抠门,他又问道:“那您担任的是几星职务?” “自然是三星。” 随着星等的上升,职务难度也是逐渐提升的。 “为何我们这种一星修士不用服役?”谢嘉树问道。 “你们层次太低,于仙盟并无大用。” 谢嘉树叹了口气,暗道如今还是太弱了。 “您现在担的什么职务?”谢嘉树有些好奇。 “拿着。”顾青岑突然扔了一块令牌给他。 谢嘉树接住那块令牌,就见一面写着一个“通八”,另一面写着揽月坊甲午顾青岑令。 “这是什么?”谢嘉树不解的问道。 “拿着这块令牌,在揽月坊买东西,给你打个八折。”顾青岑说道。 谢嘉树觉得如果顾青岑能发表情包,现在发的一定是带着墨镜的“得意”表情。 “揽月坊是你家?”谢嘉树问道。 “揽月坊是我的辖区,这点面子还是有的,你日后若要买东西,直接去那里便是。” 揽月坊位于城南,那边有一个很大的药材市场。 “我要是管池或坊就好了。”顾青岑说着还咽了下口水。 谢嘉树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池或坊怎么了?” 顾青岑卖了个关子,道:“你有机会去了就知道,保证你去了就不想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谢嘉树多想,总感觉顾青岑这个模样看起来甚是淫/荡,联想到顾青岑修的是多情道,就觉得他这样子要多猥琐就多猥琐了。 夜凉如水,谢嘉树劳累一天,没有继续打坐,想了想还是睡觉补充一下精气神。 顾青岑听着谢嘉树平稳的呼吸,停止了打坐,起身拿出符纸来,回想起那秘籍上所说,他尝试着灵力倒转,刚刚落笔,那符纸就自动燃烧起来。 顾青岑一声痛呼,经脉中突然有如烈焰灼烧一般,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一般。 灵力反噬。 顾青岑面露苦色,刚刚稳定的境界,此时竟隐隐有了要跌落的趋势,周身灵力运转,强行压下喉头的那一口鲜血。 “傻人有傻福吗?”顾青岑心中嘀咕着,一直等到天边肚白,顾青岑才觉得压制住了那股子反噬之力。 谢嘉树一无所知,见顾青岑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但也没有多想。 一整个上午,谢嘉树都在想着制符挣大钱,可时光空耗,却只画成了一张符。 谢嘉树眼见符箓上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暗道能不能做几份基础药液,这般想着,他便拿出了顾青岑的那块令牌。 一进揽月坊,谢嘉树觉得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药味。 他四处逛了逛,这里的药液几乎没有存货,价格也不高,比青山城低了一成左右,而基础药材的价格也更便宜,但总体来说,购买药材然后制成药液贩卖出去,只能挣个跑路费。 池或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遍地是黄金,药液的价格低就算了,一般的丹药店铺还不收药液,这种入门级的东西,保质期极短,一般都是有顾客需求的时候,店铺里的药师现场配置,这就直接断了谢嘉树的一条路。 “嘉树!”齐敏之正好要寻谢嘉树,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谢嘉树回头,见到齐敏之和方小溪,以及另外三个少年,他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余壁和林木声。 “正好要去寻你,没想到就在这里碰到你了。”齐敏之笑着说道。 “你们这是要买药?”谢嘉树问道。 “我们打算采买一些伤药,接了任务,明日就要出发。”方小溪答道。 谢嘉树更是疑惑了,问道:“什么任务?” “本来就打算跟你说这件事,小溪昨日在城中逛,在青云阁看到了一个任务,我们能做。” “什么任务?” 齐敏之解释道:“进清风林采集流焰果。” 眼见谢嘉树还是一副迷茫的模样,方小溪直接拿出一张纸来,谢嘉树打开一看,那纸张十分精致,入眼就是一副彩色的图画,画着一株草,草上结着一颗朱红色的果子,这图画也不知何人所绘,明明是静态,那果子表面却如同正在流动一般。 这纸上名言,需要流焰果,长期收购,二十灵币一颗,多多益善。 “这附近只有清风林有流焰果,我们正打算进去闯一闯。”齐敏之说道。 “清风林里有妖兽,你们不怕吗?”谢嘉树问道,他想起顾青岑的再三叮嘱。 “修仙本就是与命争,嘉树,瞻前顾后没有用的,况且,也没有别的法子了。”齐敏之说道。 谢嘉树顿时沉默了下来,他会的,齐敏之也会,制符、炼药、布阵,这些齐敏之都很擅长,但跟谢嘉树面临同样的情况,符箓、药液和阵盘都不能带来收益,修仙本就是一件耗费大量资源的事情,齐敏之他们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也不会想着进入险地。 “你要跟我们一起吗?”方小溪问道。 “算我一个。”谢嘉树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还要买什么,我带你们去买。” 用了顾青岑的令牌,采买上又节省了一笔钱,原本要让谢嘉树平摊采买费用的方小溪,在与众人商量了一番,没有收他的钱,众人商定第二日一早一起出发,便分散开来。 “你们也接了这任务?”林木声一行七八个人,站在清风林的入口处。 冤家路窄,方小溪朝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打算入林。 余壁看着谢嘉树一行,个个身上都背着不少东西,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大家都是同乡,不妨结伴。” 方小溪浑似没听见一般,直直的往前走。 齐敏之看了谢嘉树一眼,低声道:“赶快走。” 谢嘉树愣了一下,就见另外三个少年顿时加快了脚步。 ※※※※※※※※※※※※※※※※※※※※ 么么哒~ 缝隙 “终于甩开了。”张小刀长舒了一口气。 “可不是吗, 这几个人跟牛皮糖一样。”王若飞说道。 齐敏之回头看着,见没有人跟在后面, 心下大定。 “他们好像什么药都没有买。”方小溪说道。 谢嘉树这一支小队,一共六人,分别是方小溪、齐敏之、谢嘉树、张小刀、王若飞和余怀, 王若飞跟谢嘉树是从前的同窗, 本就是相熟之人,而另外两个少年,虽然他并不熟悉,但还好这二人都不是内向之人,十分健谈,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王若飞故意落后了几步,与谢嘉树并排行走,低声说道:“嘉树,那日对不住, 是我说漏了嘴。” 谢嘉树知道这人虽然人高马大, 却最是口无遮拦的一个人,之前他跟齐敏之之间的过节,归根到底还是落在那张臭嘴上, 后来二人误会说开了,关系反而更进一步。 “没事, 你也不是有心的。” 那天王若飞脱口而出谢嘉树不跟众人一起,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谢嘉树也无意跟他计较。 一行人慢慢摸索着往清风林里面走, 清风林占地极广,妖兽聚居,据传林子深处住着一只修为惊人的大妖。 仙盟建立之后,人族算是统一起来,但修仙界并非只有人族一个种族,一共有人族、妖族、巫族、魔族和海族,五大种族如今保持着微妙的和平。 人妖两族纵然摩擦不断,但一直没有大的争斗,清风林本就是妖族的地盘,但也并不禁止其他种族进入。 就跟养蛊一样,人族不会管那些死在低阶妖族手中的修士,妖族也不会去管那些死在低阶修士手中的妖族。 清风林中静悄悄的,只偶尔听到一声鸟鸣之声,谢嘉树小队小心翼翼的行走着,方小溪满脸都是戒备,手放在武器上,随时准备战斗。 一株流焰草一次只会结出一颗果实,但庆幸的事,流焰草这种植物,一直是成片出现,只要找到一片,六人就可以算是满载而归了。 六人就这样在清风林的外围乱逛,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众人立马戒备起来。 那道声音却是转瞬即逝,突然就没了。 六人都是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地方,余淮有些慌乱,紧紧的贴着张小刀。 似乎风都安静了下来,许久,齐敏之方才道:“没事,继续走吧。” 原本是茂密的树林,往前行走约莫数十米,谢嘉树突然觉得耳边似乎听到细碎的响动声,他听力极好,循着声音找去,见到路边山壁上,生长着青翠的藤蔓。 谢嘉树小心翼翼的拨开那些藤蔓,忽见一道半人高半米宽的缝隙,缝隙后面透着光,显然那边并非黑黝黝的山洞。 这缝隙被细密的藤蔓遮挡,若不是听见声音,谢嘉树也发觉不了,众人商议一番,决定去缝隙那头看一眼。 六人依次序爬行过那道缝隙,身上全都沾染了脏污的泥土,缝隙的这边,是一个山谷。 “流焰果!”方小溪惊叫一声,似乎又怕惊动什么一般,直接捂住了嘴巴。 谢嘉树只见在山谷的角落里,生长着一棵巨树,那棵树约莫有六人环抱粗细,高耸入云,也不知这样一座隐秘的山谷里,这棵巨树到底生长了多少年,才能臣如今这番模样。 那巨树底下,散落生长着一片植物,那些植物的头顶,结着或红或青的果实。 这片流焰草中,粗略看出,成熟的流焰果约莫有五六十颗,若是全部采摘下来,一行六人,每人至少能分得一百六十灵币,这才在清风林里逛了一个时辰,就能遇到这么多流焰果,简直是血赚。 “小心一点。”齐敏之提醒道,“流焰果旁边一般有妖兽看守,大家采摘的时候,注意不要被它伤到。” 谢嘉树抬头看了一眼那棵参天巨树,道:“爱食流焰果的,一般是三花焰鼠和黄焰蛇,这里的多半是三花焰鼠。” “三花焰鼠动作敏捷,它的爪子带着流焰,被挠了一下可就不得了,大家小心一点。”齐敏之提点道。 众人点点头,谢嘉树戴上一双特殊布料制成的手套,伸手小心翼翼的往眼前的一颗流焰果上采摘,他的手还未碰到那果实,就听见空气中突然传来“嗖嗖”的破空之声。 谢嘉树慌忙避开,斜眼一看,那攻击他的东西,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朱红色榛子。 他循着轨迹看过去,直接那棵巨树的枝丫上,此时站着一只肥硕的松鼠。 那松鼠看着有半人高,浑身毛皮发红,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如同充了气一般,两只眼睛中火焰闪烁,脸上露出一个愤怒的表情,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松鼠头顶上,三朵花形状纹络。 这是一只三花焰鼠,这种一级的妖兽,与人族的凝气期修士差不多,谢嘉树心下一凛,这迟疑的一瞬间,就见那只三花焰鼠,整个身子腾飞起来,张牙舞爪着就往谢嘉树的脸上扑。 谢嘉树不敢再多想,赶忙往后退,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纷纷跑过来支援。 “咚!” 一声碰撞之声,三花焰鼠的爪子原本都要抓到谢嘉树的脸上了,谢嘉树直接拿出法器来阻挡,三花焰鼠这一击,却是碰到了硬茬子,灵力反震,它的指甲没有挠到谢嘉树,反而差点被震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谢嘉树看了一眼这小盾形状的法器,没想到并未注入灵力,就已经这般好使。 这法器还是之前顾青岑送的见面礼,谢嘉树一直随身带着,这次倒是第一次用。 法器注入灵力之后,才会威力大增,但注入灵力是很耗费时间的,谢嘉树情急之下直接格挡,就见那三花焰鼠尖锐的爪子在盾牌表面甚至连一道痕子都没有留下,这般质量,谢嘉树心中不禁对顾青岑充满了感激。 没想到这便宜老爹居然下了一回血本,这法器恐怕价值不菲,谢嘉树心中想着。 那三花焰鼠见一击不中,又飞身上来,想要绕过谢嘉树身前的小盾牌,直接蹦到他的头顶,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齐敏之拔出腰间的短刀,直接迎了上来。 六个打一个,哪怕他们五个的武器都只是普通的冷兵器,这三花焰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这鼠妖眼见爪子上的指甲都要挠秃了,也没有伤到众人分毫,直接满是怨恨的看了众人一眼,那拟人的模样活似要记住众人一般,便转身从那道缝隙间离去。 见这妖兽跑了,六人也没有追击的意思,一番缠斗下来,几人虽然没有挂彩,但看起来都甚是狼狈。 “嘉树,你的盾牌倒甚是好用。”王若飞看着谢嘉树的盾牌,啧啧称奇。 与三花焰鼠缠斗一番,众人的武器上,大多有深深浅浅的痕迹,齐敏之的短刀甚至当场断掉,唯独谢嘉树的小圆盾,依旧是毫无变化。 这法器没有注入灵力的时候,看起来普普通通,与凡铁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而此时疾风知劲草,一下子就显现出不同来。 齐敏之是知道底细的,打了个圆场,道:“别管这些了,先摘果子。” 众人一共摘了六十三颗果子,细算下来,每人能分得二百灵币,一时脸上都充满喜悦。 谢嘉树摘完果子,抬头看着那棵巨树,有些迟疑。 齐敏之见他如此,便问道:“怎么,你还在担心那只松鼠吗?” 谢嘉树摇了摇头,说道:“你说,那只妖鼠,它有没有存货?” 众人一听,立马眼前一亮,留下齐敏之和方小溪看守采摘好的流焰果,其他四人一齐爬上那棵巨树。 谢嘉树顺着树枝往上爬,一直爬了大约十米高,这才见到一个半人高的树洞。 那树洞洞门不大,内里倒还算宽敞,四人全部爬进洞中,也只是显得有些拥挤。 “这里有流焰果!”余怀喊道,他从一堆枯叶下翻找出二十枚流焰果,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这里!这里也有!”角落里的王若飞喊道。 三人赶忙围了过去,就见王若飞咋咋呼呼翻找出来的那堆东西。 “这是榛子,不是流焰果!”张小刀没好气的说道。 王若飞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了笑说道:“这也算是有发现。” “这是朱火榛子,拿着吧。”余怀说道。 朱火榛子,其中蕴含着微弱的火灵力,是一种比较常见的修仙界零食,王若飞发现的这么一大把,大概价值二十灵钱。 王若飞直接拿出一个布袋子,将榛子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道:“正好大家一起吃了。” 谢嘉树眼皮一跳,突然见一颗榛子,从王若飞的指缝见漏了下来,似是无意一般,往角落里滚动,跌进草堆里便消失了踪影。 谢嘉树是什么人啊,雁过拔毛的人! 他直接在废弃的草堆里扒拉了一下,找到那颗榛子,他这才发现,这颗榛子似乎有些不同,其他的榛子都是朱红色的,唯独这一颗,颜色偏黑,且其表面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毛。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嘉树似乎见到那颗榛子,在他手心上跳动了一下。 谢嘉树愣了愣,又盯着那颗榛子,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颗榛子再次跳动了一下。 另外三人还在树洞中翻找,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谢嘉树的心脏突突的跳动着,暗道莫非这颗就是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吃了之后立马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 感谢香菇不吃青椒的地雷 感谢枫晨尘的营养液 敌袭 那三人又翻找了一番, 再无所获后,便打算离开树洞。 谢嘉树手心的那颗榛子又跳动了几下, 不过跳动了一指的高度,倒不是很显眼,谢嘉树小心翼翼的将这榛子收拢起来, 跟在三人身后爬下巨树。 “如今天色还早, 是继续找下去,还是回去?”齐敏之问道。 方小溪有些意动,想要继续找下去。 “先回去吧,林中危险,不要留在这里过夜。”谢嘉树说道。 “继续走下去吧,后头说不定收获更大。”张小刀说出截然不同的意见。 “林中危机重重,指不定后头藏着什么,趁着有所收获,早点收手。”齐敏之开口说道。 如今六人意见不统一, 方小溪提议表决, 除了齐敏之和谢嘉树,其他人都倾向于继续找下去,谢齐二人也没什么办法, 只得跟着深入。 清风林占地面积很广,外围几乎都被别的修士找过了, 想要找到流焰果只有继续深入, 而这次是谢嘉树运气好, 循着声音找到了那隐秘的山谷, 不然再走上一日都不见得会有收获。 众人原本就打算在林中寻找数日,为此城中客栈里的房间都退掉了。 按照生存成本来计算,一斤灵米大约十五灵币,而每人一天至少要食用三两灵米,云来客栈是池或城最便宜的一家客栈,哪怕是最便宜的房间,也要三十个灵币一天,一间房间可以住四个人,他们几个相当于一天啥也不干就要花费将近十二个灵币,而这次半日便收获二百灵币,可谓收获颇丰。 “嘉树走前面吧。”余怀突然说道。 谢嘉树本在队伍尾巴上四处张望,听了这话,有些不明所以,只见众人都是一副……鼓励的表情? 方小溪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嘉树的运气比较好。” 被美貌少女这样的看着,谢嘉树老脸一红,点了点头,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我们往里面走吗?”谢嘉树问道,恰巧走到了岔路口。 “外围少有收获,直接往里走。”方小溪说道。 走着走着,谢嘉树就发现后面的人经常停下来,需要催促一番才肯继续往前走,先前他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后一见这些人一看到藤蔓就停下来,非要掀开看看才肯继续往前走,顿时就哭笑不得了。 谢嘉树也满是无奈,一直等到日落西斜,都没有找到第二片流焰草,途中倒是找到了一些其他的草药,但都是一些卖不上价格的药草,众人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天不早了,就在前面歇息吧。”谢嘉树提议道。 前面不远处,有一片开阔之地,晚上若是升起篝火来,也可以警告意图进攻的妖兽。 流焰果并没有收在一起,以免发生意外,平分给各人保管,谢嘉树坐在篝火旁,拿了一只流焰果把玩着,方小溪凑了过来。 齐敏之见此情形,脚步一顿,他身旁的王若飞猥琐的笑了笑,说道:“美人在侧,嘉树有福气了。” 说完,还朝齐敏之挤眉弄眼的,那模样十分欠揍,齐敏之斜了他一眼,便开口问道:“你今日为何还要继续找下去,嫌命长?” 白天表决时,齐敏之本以为王若飞会跟自己站在一起,没想到这个莽夫居然想继续找下去。 王若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问道:“你难道不觉得,谢嘉树的运气出奇的好?” “只是误打误撞而已。”齐敏之说道,他不愿意大家把谢嘉树当寻宝鼠用。 “别人都发现不了,就他能发现,这还不是运气好?且你看他考试时,缺考两门,最后以最低分过线,这种运气,真的不是常人就能有的。”王若飞感叹道。 齐敏之没想到这个莽夫,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倒是个胆大心细之人,叹了口气,说道:“林中危险,岂是好运气就足够的,这次得了这么多流焰果,已经足够支撑到宗门会,何必再涉险?且嘉树的运气是他的运气,他能护得了自己,不见得能护得了你。” 王若飞神情却严肃起来,说道:“多一点灵钱,就能多配两份药液,也能早日提升,这样被宗门收录的可能性也更大。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这一点点危险都承受不了,还如何与天争?” 齐敏之顿时哑口无言。 “嘉树,我能看看你的盾牌吗?”方小溪笑着问道。 谢嘉树倒没觉得有什么好藏的,直接将小圆盾牌递给她。 小圆盾牌浑身漆黑,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摸上去触感冰冷,如同凡铁,方小溪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面盾牌,忽然在盾牌的背面发现一个标记。 那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标记,其形状似乎是一只凤凰的模样。 “这是凤凰吗?”方小溪问道。 谢嘉树还有些疑惑,待对方将那处标记指给他,这才发现这个记号,得了这盾牌的时候,他正忙着准备参加童试,时间都是拼出来,根本不曾好好用过这面盾牌,故而不曾发现这个标记。 这个标记,一只凤凰,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谢小凤,而这便宜娘又精通炼器之术,这盾牌是不是谢小凤以前的手笔? “看起来很像。” 见谢嘉树只是这样说,没有回答更多,方小溪转而问道:“这是法器吗?” 谢嘉树倒没有隐瞒:“是法器,此物为长辈赠送的礼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小溪的脸上一闪而过羡慕的神色。道:“你家中长辈很是大方。” 谢嘉树见这姑娘脸上只是羡慕,倒没有其他的神色,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可惜我不怎么会用。” 见谢嘉树这么说,方小溪笑了笑,没有再纠缠法器,而是状似无意的问道:“嘉树是怎么发现那片山谷的?” “你们没有听见声音吗?”谢嘉树有些疑惑,反问道。 方小溪脸上有些茫然,问道:“什么声音?” “很轻微的响动。”谢嘉树皱眉,回想了一下,那声音并不好描述,只得说出自己的猜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踩在落叶上。” 方小溪也回想起来,只记得最初听到的那一道尖细的声音,而后什么也没有听见,她见谢嘉树这么说,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你们聊了什么?”方小溪离开后,齐敏之赶忙坐了下来。 谢嘉树见好友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将两人的交谈内容告诉齐敏之。 齐敏之松了一口气,许久方才说道:“这个方小溪,是个厉害的。” 谢嘉树不明所以,想起之前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开口道:“她看起来是很有分寸的人。” 两个男人,背后讨论一个女孩子,无论是夸赞还是诋毁,都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两人默默的岔开这个话题。 “明日似乎要下雨。”齐敏之看着头顶,月亮娇羞的躲进云层之中。 下雨天,行走都不方便,谢嘉树一想到这里,心里也沉甸甸的。 夜晚也没有人再修炼,众人围着篝火睡了起来,方小溪是女孩子,所以夜晚守夜的人安排的是齐敏之和余怀。 “你先睡一会,我看着呢。”齐敏之看余怀一直打瞌睡,如同啄米的小鸡一般,便开口劝道。 “没事,还能顶得住……”余怀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脸庞。 “咻咻咻!” 突然的响动声,让齐敏之整个人都吓得跳了起来,紧接着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无数的小石子打在众人的身上。 “敌袭!”齐敏之喊道, 所有人都爬了起来,身上被石头打到的地方,还有些疼痛。 “什么情况?”王若飞瞪大眼睛问道。 谢嘉树直接拿起那面盾牌挡在身前。 一道矫健的黑影,张牙舞爪的往谢嘉树身上扑来。 ※※※※※※※※※※※※※※※※※※※※ 感谢纯粹的地雷 感谢枫晨尘x2、纯粹x40、机智可爱x40 的营养液 石兽 谢嘉树躲避不及, 万幸提早拿出了那面盾牌,黑影直直的撞在盾牌上,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篝火映照在众人的脸上,谢嘉树这才看清楚,这扒在盾牌上的东西, 那东西两眼冒着火光, 赫然是白天见到的那只三花焰鼠。 那双眼睛里满是怨恨,谢嘉树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扒在盾牌上的三花焰鼠肥硕的脸庞满是凶狠,爪子用力的挥舞着,谢嘉树上半身子一直往后退。 “咻咻咻!” 又是一阵石子打在众人身上,打得人浑身生疼。 “是石兽!”方小溪喊道。 张小刀看着谢嘉树那边,想也不想的说道:“这三花焰鼠找了石兽做帮手!” 谢嘉树挨了不少石子,双腿感觉都快打折了。 三花焰鼠似乎认定了谢嘉树,继续举起尖锐的爪子想要挠在他身上。 齐敏之想也不想的冲了过来,举起那断裂的半边短刀, 往三花焰鼠的脸上杀去。 三花焰鼠一个灵巧的跳跃, 躲开了这一击,谢嘉树只见这妖兽跳跃了一下,又重新回到了盾牌上, 它脸上的愤怒似乎要凝成实质。 “呜!”一声嚎叫,三花焰鼠的攻势更猛, 带着不死不休的气势, 恶狠狠的往谢嘉树头上挠。 似乎是听见了声音, 那石子的攻势也更猛了起来。 “必须找到石兽藏身的地方!”方小溪喊道。 齐敏之和王若飞帮助谢嘉树, 另外三人去寻找那石兽的藏身之地。 石兽遇敌,会喷出大量的石头来攻击敌人,石兽虽然叫做石兽,但本体却极为脆弱,浑身颜色与石头接近,十分擅长伪装,它有一张大嘴,几乎什么都吃,尤其喜爱吃妖兽肉。 柔软的一团,缩在一棵树底下,如同一块石头一般,方小溪三人本没有找到这石兽,但它见到有人来,浑身便如同灵敏如蛇,迅速的溜走了。 三人有些可惜,石兽因为难以捕捉,故而非常值钱,但这妖兽胆小又敏感,行动又十分迅捷,不容易被抓住。三人又返回篝火旁,此时谢嘉树三人依旧在与三花焰鼠搏斗。 那三人直接拿出武器,冲上去攻击三花焰鼠。 “呜!呜!呜!”三花焰鼠一连三声尖叫。 紧接着又想起“咻咻咻”之声,这次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石子如同秘籍的雨水一般落在众人身上,大有要将众人砸死的架势。 谢嘉树举起盾牌,喊道:“帮我挡一下这松鼠!” 说完,他手中的灵力全部往小圆盾牌中倾泻,盾牌好似无底洞一般,疯狂的吸收着灵力。 众人见此,全力拦截那只三花焰鼠。 谢嘉树感觉好像身体被掏空一般,灵力最终只剩下一成之时,那盾牌晃动了一下,停止了灵力的吸收。 紧接着,众人就见眼前光华绽放,失去众人控制的三花焰鼠,再次扑倒小圆盾牌上。 小圆盾牌上蓝光一闪,其中似乎还夹杂着雷电之势。 “呜!”这次的声音十分凄厉,像是被火烧过的老鼠一般。 众人只见,那三花焰鼠所有毛发全都竖起,浑身漆黑,像是被雷电劈过一般。 原本如同雨点一般急促的石子,此时也停了下来,谢嘉树听见轻微的声响,似有什么掠过草丛一般。 张小刀走到三花焰鼠身旁,伸出手来摸了摸,愣了许久,方才说道:“死了……” 方小溪又往那棵大树下跑去,这次的石子攻势更猛,并且一共有三个方向,显然不是一只石兽。 “石兽都跑了。”方小溪找了一圈,满脸可惜。 谢嘉树听了这话,浑身一松,整个人都瘫软下来了,齐敏之赶忙扶住他。 “没事,只是脱力了。”谢嘉树见他担忧,赶忙解释。 齐敏之小心翼翼的扶着谢嘉树坐了下来。 谢嘉树打开自己的包裹,拿出一瓶增灵药液来,刚打算喝,就被王若飞阻止了。 “别浪费药液,吃这个!”王若飞提起那头三花焰鼠,笑眯眯的说道。 妖兽吃人,人也吃妖兽,两者的血肉都是大补的灵物。 谢嘉树有些嫌弃,道:“这个怕是没有熟透。” 王若飞伸手,直接将那只电焦的三花焰鼠撕成两半,露出鲜红的血肉来。 “还真没熟。”王若飞说完,便找了木棍,将三花焰鼠穿了起来,放在火上烤。 不多时,空气中便弥漫起浓郁的肉香。 谢嘉树闻到这种正常的食物香气,顿时垂涎欲滴。 “拿着。”王若飞递了半边肉给谢嘉树,其他的几人一起平分了。 谢嘉树一口咬下去,只觉得口齿生津,没有加入任何调料,纯粹依靠本身的肉质,就能这般鲜嫩可口,要是加了调料,又有大厨烹饪,那口感岂不是要上天。 人总是不知足的,随着温热的灵力,缓缓的游走周身,谢嘉树又想着,如果是那口大黑锅,此时灵力都回满了吧…… 一夜无话到天亮,果然就开始淅沥沥的下雨。 众人也没有准备雨伞,一行人在雨幕里狂奔,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山洞,便钻了进去。 昨夜惊险,齐敏之不想再继续前进了,便道:“等雨停了,我们就回去。” 这次几人再也没有反对,谁也想不到,妖兽会这么记仇,拿了它的食物,还请了帮手来报仇。 谢嘉树打量着这个山洞,这里看起来不大,四周墙壁都是泥土,唯独墙角处放着一块大石头,那大石头成一个长方体的形状,如同一条长椅。 六人坐在大石头上休息,一直等了数个时辰,众人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外面的雨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方小溪拿出灵米来,道:“这里没有柴火,难道要吃生的?” 谢嘉树拿出昨天吃剩的三花焰鼠肉,说道:“大家先分着吃了吧。” “吸溜……” 谢嘉树突然听见一道隐秘的吸口水的声音,若非他听觉灵敏,这声音几乎被雨水掩盖过去,他看着五人,心中有些诧异,没想到一个个面上都若无其事的,背地里居然还偷偷流口水。 ※※※※※※※※※※※※※※※※※※※※ 困得很困得很,溜了溜了。 捕捉 “有刀吗?”谢嘉树问道。 方小溪愣了一下, 拿出自己的短刀来,谢嘉树接过之后, 小心翼翼的开始分肉。 一刀下去,肉没有切开。 谢嘉树愣了愣,没想到这妖兽骨头还挺硬, 改砍肉为片肉, 右手上下翻飞。 腰间荷包里,突然有什么跳动了一下,吓得谢嘉树一片肉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方小溪问道,见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生怕他是因昨日一战得了后遗症。 谢嘉树知道捣乱的是那颗榛子,见众人担忧,便摇了摇头,神色一定,道:“没什么, 突然手抖了一下。” 他这般说, 大家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众人看着那片肉,心中有些可惜, 但谁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洗洗还能吃的话。 这肉是谢嘉树昨日吃剩的,大家也没有什么嫌弃, 妖兽肉不常有, 且难以保存, 六人昨日都是第一次品尝妖兽肉, 大家一起将肉分食,虽然没能填饱肚子,但饥饿感总算是止住了。 没过多久,外面的大雨总算停了下来。 众人收拾收拾,又打算继续出发。 谢嘉树随意的一瞥,突然发现先前无意中掉落地上的那片肉,不见了。他一开始还想着是不是谁,趁大家不注意,就偷偷的将这片肉吃掉了,但回想起来,几乎没有见到谁有捡东西的动作。 他又想起最初听到的那一阵口水声,谢嘉树的视线落在众人曾经坐过的那块大石头上,那大石头四四方方,就像是一张天然的凳子,谢嘉树本来没有怎么注意,此时细看下来,那石头身上根本没有切割过的痕迹。 谢嘉树的手落在石头表面,触之坚硬,似乎没什么不同。 一寸一寸的摸下去,似乎又感到了一丝的不同,谢嘉树的手在石头表面搓了搓,搓了一手的泥…… 他的手又摸到那两面交界的棱线处,只觉得线条平滑,一点都不像是经过切割的,而这山洞中,放置一个长方形的石头,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他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个猜想。 “等一等。”谢嘉树神情严肃。 方小溪被他唬了一跳,忙问:“又怎么了?” 一阵挤眉弄眼,但所有人却都不明所以,谢嘉树本想直接拉方小溪的右手,停顿了一下,暗道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拉起来身旁齐敏之的左手,在他手心写下两个字,齐敏之顿时神情一凛,六人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十分默契的在手心写字交流。 六人脸上神色先是喜悦,紧接着就变为严肃,互相打着手势,小心翼翼的往那块大石头那里围了过去。 方小溪更是直接拿出了一张细密的网,谢嘉树见此,倒满是诧异,没想到这姑娘准备这么充分。 六人协同,直接将那块大石头兜住。 大石头被网罩住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谢嘉树差点以为自己判断失误。 六人齐心协力,将那大石头翻转过来,只见那石头朝下的一面上,露出一张苦瓜一般的老脸。 那脸庞看起来十分苍老,满是皱纹,其他五官还算正常,唯独那张嘴巴足足占据了面容三分之二的位置。 一张极似人脸的面容出现在大石头上,整个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真的是石兽!”张小刀十分激动的喊道。 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喜色,活捉了一只石兽,这下子发达了。 那石兽见伪装不成,开始疯狂的挣扎,嘴巴一张,就要吐出石头来。 “快堵住它的嘴!” 方小溪喊完,谢嘉树想也不想的拿小圆盾牌直接盖在石兽的脸上。 原本挣扎的石兽,整个都焉了下去。 石兽善于伪装,又身形灵敏,若不是喜爱吃妖兽肉,没有管住自己的嘴,谢嘉树等人根本就无法发现他。石兽在低阶妖兽中,身价不菲,死的石兽已经比较值钱了,而活捉的石兽,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几人也没有继续再往清风林深处找的意思,直接抬起这头石兽,原路返回。 返程时脚程很快,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众人就抵达了池或城。 一开始路人还嘲笑他们搬着一块大石头,但认清楚是石兽之后,个个脸上都显出了羡慕的神色。 方小溪面上露出难色,试探着问道:“今日天色已晚,坊市都关门了,带着这东西也不方便去客栈投宿,嘉树,能不能去你家借宿一晚?” 未等谢嘉树回答,齐敏之直接开口说道:“那样怕是不方便。” 方小溪也知道有些为难人,不好意思的看着谢嘉树,说道:“可带着这东西在城中乱逛,委实不□□全。” 谢嘉树看了众人一眼,也知道方小溪说的确实在理,且这几个人也不是如同余壁、林木声那种人,他也没有多少不放心,便道:“家中做主的人是爹爹,我得先问问他。” 方小溪得了这答复,已经是心满意足。 谢嘉树带着众人,搭乘犀牛车,抵达顾青岑的住处,这石兽果真是惹眼,一路上收到了不少的视线,更有许多人尾行在六人后头, 方小溪等人眼见谢嘉树带着他们到了一处高大的院墙外面,就停住了脚步,刚欲发问,就见谢嘉树从怀中掏出一面阵旗来,熟练的挥舞几下,就见眼前的高大院墙上,突然开出了一扇门来。 那尾行之人,眼看着谢嘉树六人走进顾青岑的宅院里,暗道宅院外头阵法重重,居住的必定是背景深厚之人,顿时心里什么想法都没了。 方小溪等人第一次见识这种高阶的阵法,还未来得及感叹,就听屋里传出一道懒洋洋的男声。 “小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谢嘉树还没回答,就听那男声继续说道:“你回来,怎么还带这么多小尾巴?” 方小溪等人顿时忐忑起来,生怕谢嘉树这个仙盟高官的爹发火,这种人修为高深,要是惹了他一个不高兴,把所有人都打一顿怎么办。 “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谢嘉树高声说道。 房门推开,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男子容貌英俊,气度风华出众,恍若谪仙降临一般。 众人只见这个外表如同谪仙的男人,随意的瞥了一眼谢嘉树,顿时额角抽了抽,没好气的问道:“小崽子你是天道的私生子吗?” ※※※※※※※※※※※※※※※※※※※※ msi皇族夺冠了,小狗拿到人生第一个世界冠军,超感动,看了一晚上比赛,贼激动贼开心! rng加油!我们是冠军! 感谢: 读者“萝卜娇”,灌溉营养液 +12 2018-05-20 19:54:06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0 00:22:35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0 00:17:28 木灵 许是被这“仙盟高官”的气势所摄, 谢嘉树的小伙伴们都吓得战战兢兢,一时不敢说话。 “爹, 你看我们抓到了什么!”谢嘉树示意顾青岑看他们抓住的那头石兽。 顾青岑随意的瞥了一眼那石兽,便转过来盯着谢嘉树,准确的说, 是他腰间的那个荷包。 “哦, 看到了。”顾青岑十分不在意的说道。 谢嘉树见他这般,再三强调,道:“这是石兽呀!” 顾青岑又点了点头,道:“不就是一头石兽,瞧把你能的。” 谢嘉树几步走到他爹身前,低声道:“爹,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跟我一起进清风林的,他们没有地方住, 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可以吗?” 顾青岑听了这话,抬眼望向那边满脸写满忐忑的五个人,又回头看看自家的傻儿子, 道:“只有两件空房了,你让他们凑合一下。” 谢嘉树顿时喜不自禁, 赶忙道:“可以的, 没问题。” 顾青岑想了想, 又说道:“房费你出。” 谢嘉树脸顿时垮了下来, 刚想拒绝,就听见顾青岑又说道:“你的朋友,是你自己带进来的,自然是你出房费,不然你们就一起出去住。” 这些人带着一只石兽借住,到底是什么意图,顾青岑心中也知晓,这些小辈们若是贸然在外投宿,石兽难免惹人嫉妒,厚颜借宿,不过是为了求得顾青岑的庇护。 顾青岑自然不缺那点借宿的灵钱,一开始跟谢嘉树计算清楚是想要让儿子成长,不过后来嘛,他在坑谢嘉树这件事上,获得了无限的愉悦。 谢嘉树满脸肉痛,看了一眼殷殷相望的朋友们,又看了一眼那头偶尔挣扎一下的石兽,咬了咬牙,方才说道:“我同意,您收便宜点。” “放心,我有分寸的。”顾青岑说道。 那头五人见这父子二人脸色变来变去的,谢嘉树一时高兴又一时纠结,最终变得非常悲伤,顾青岑看起来就是那种脾气大的高阶修士,他们本以为投宿之事落空,几人心里满是恐慌,不知何去何从,忽见谢嘉树点了点头说了什么,顾青岑突然满面笑意的看着众人。 “几位都是嘉树的好友,也是我的晚辈,日后有什么困难直说便是,能帮的我都尽量帮助。”顾青岑一改之前的模样,一副如沐春风的长辈脸孔看着众人。 五人也知道这话是客套话,但眼见一位高阶修士这般和蔼,个个都受宠若惊,一个赛一个的乖巧。 方小溪是女孩子,便单独住一间客房,其他三人挤在一间客房,齐敏之与谢嘉树同住。 安顿好五人之后,谢嘉树便进了顾青岑的修炼室。 顾青岑的修炼室面积挺大,但东西放得很少,除了一排放置各种书籍的架子,地上就只放了两个蒲团。 顾青岑此时坐在其中的一个蒲团上,谢嘉树走过去坐了下来,开口道:“您之前为何会说我是天道的私生子?应该不是那只石兽吧?” 谢嘉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顾青岑这句话有些莫名,顾青岑说这句话,明显不是因为那头石兽,那会是因为什么? 他顿时有了猜想,心下一跳。 “你腰间收着的那个小东西,给我看看。”顾青岑开口说道。 谢嘉树赶忙拿出荷包里的那颗榛子,说道:“这是在流焰果旁边的一棵树上找到的,是一只三花焰鼠的口粮。” 顾青岑嗤笑一声,道:“三花焰鼠哪有资格享受这种灵物,多半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才得到此物。” “爹,这到底是什么?”谢嘉树满心疑惑,他突然想到,原本每个时辰都要跳动的榛子,进了这院子之后,如同死了一般安静。 顾青岑捏起那颗榛子,举起来细细的打量,方才十分确定的说道:“这是冷榛。” “冷榛?” 谢嘉树一直觉得,厉害的东西,一定有一个吊炸天的名字,但这“冷榛”二字,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特别厉害的东西。 “妖族并非只有妖兽,还有妖木。”顾青岑语重心长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这颗榛子,是妖木?”谢嘉树问道。 顾青岑看向谢嘉树,开口道:“妖木相比较妖兽而言,修炼更加困难,但木族如果没有经历毁灭性的戕害,他们的寿命就是无限的。” “在数万年前,修仙界出现一只厉害的大妖,如雷霆一般,统一整个妖族。” “那后来呢?与人族开战了吗?”谢嘉树问道。 顾青岑摇了摇头,说道:“那只妖族受过人类的恩惠,不愿意与人族开战,而后人妖两族和平了数千年。” “受过恩惠?” “那只大妖是妖木化形,受过人族灌溉之恩,而后妖族内部动荡,这只大妖不知所踪。” 谢嘉树问道:“那只大妖,就是冷榛得道吗?” 顾青岑叹了口气,道:“不错,那只大妖就是冷榛树修炼而成,妖木一族,修炼成形之前的后代,和修炼之后生出的后代,资质天差地别,前者就是普通木种,而后者,被称为木灵,普通树木得道要经历千难万险,而木灵修炼起来,一日千里。” 谢嘉树顿时明悟,问道:“那这颗,就是木灵吗?” 顾青岑点了点头,说道:“木灵不易得到,它虽然脆弱,但在成形之前,都是由木妖随身携带,想要从木族大妖手中偷到他的孩儿,难度可想而知。因着他难得,显得格外珍贵,大多数人都是拿它做突破之用。若是突破元婴之时服用一颗,可至少提升五成胜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嘉树心里算了算,增加五成,加上本来就有的,四舍五入不就是十成吗? “这东西你好好留着,等到你突破元婴的那一天,可以直接服用。” 谢嘉树犹豫了一下,问道:“爹爹离突破还有多久?” 顾青岑愣了一下,脸上突然浮现老父亲一般的笑容,说道:“你自己留着,我离突破还早。” “总归是您比我更快。”谢嘉树说道。 顾青岑笑得十分真心,说道:“没想到你这个铁公鸡,还有大方的一日,放心,我是真的不需要,你自己留着。” 谢嘉树倒没觉得有多少不舍得,毕竟这东西他现在用不上,他小气归小气,但还能分得清好歹,顾青岑纵然老是坑他的钱,但一直是真心对他好,谢嘉树心里有自己的一笔账。 顾青岑有道:“说起来,木灵除了做突破之用,还能改善体质,修为越弱的时候服用,提升的效果越是明显,现在我为你护法,你直接吞下这颗木灵。” “现在吗?”谢嘉树还有些懵,怎么突然就要吃榛子了。 “是,吃下它。”顾青岑说道。 “别……别吃我!”一道萌萌的童音在屋内响起。 “谁!”谢嘉树吓了一跳,满脸惊骇的看向那颗木灵。 “别吃我……”那童音中满是害怕,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榛子被顾青岑捏在手里,根本不得动弹。 “吃的就是你!”顾青岑十分恶劣的说道,还冲榛子做出一个鬼脸,模样十分幼稚。 “我……我不能改善体质……别吃我,嘤嘤嘤……”榛子外面浮现出水渍。 顾青岑十分嫌弃,直接将那颗榛子甩给谢嘉树,谢嘉树慌忙接住。 “它哭了?”谢嘉树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种子。 顾青岑十分嫌弃,一个小灵雨术甩出,洗手。 “它才不会哭呢。” “那这是?”谢嘉树不解。 “木灵没有泪水,它这是尿了。”顾青岑鄙视的看着那颗种子。 谢嘉树的手一僵,慌忙将木灵扔在地上。 “嘤……”木灵被揭破,哭声顿时一顿。 “别嫌弃,它的尿液都是好东西。”顾青岑解释道。 谢嘉树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顾青岑撇了撇嘴,说道:“我们不一样,你连腐食都吃,还怕这个干什么。” 谢嘉树:…… “能不能不要吃我?”木灵在地上跳了跳,可怜巴巴的说道。 顾青岑看了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吃你,留着你吃空我儿子?” “别吃我,我……我会……我会……”木灵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会什么,顿时又哇的一声叫了起来,“能不能养到他快元婴了再吃我,嘤嘤嘤……” “少给我嘤嘤嘤,你又尿了。”顾青岑一针见血。 “大老爷,别吃我,嘤……嗯……”木灵“嘤”了一半,强行换了个词。 “你会化形吗?”谢嘉树问道,他不太想吃这种会说话的东西。 木灵跳了跳,“没吃饱,化不了。” “别喂它吃东西,木灵都是无底洞,别跟它废话,直接吃了吧。”顾青岑见谢嘉树似乎有这个意向,赶忙制止。 ※※※※※※※※※※※※※※※※※※※※ 一拳一个嘤嘤怪。 感谢: 读者“萝卜娇”,灌溉营养液 +22 2018-05-21 18:03:47 读者“淡忘、承诺”,灌溉营养液 +5 2018-05-21 09:57:43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1 01:09:08 跳跳 “嘤嘤嘤, 我一点都不好吃……”那木灵又开始了。 顾青岑偏偏长了一副铁石心肠,面色不改, 直道:“快吃,别磨蹭!” 谢嘉树觉得头都要大了,“嘤嘤嘤”乱叫的木灵跳动着跑到谢嘉树身边, 软唧唧的道:“爹, 爹,别吃我!” “乱叫什么!”顾青岑没好气的说道。 蹦蹦跳跳的木灵顿了顿,朝着顾青岑那边开口,声音软软的,道:“爷爷,爷爷!” 谢嘉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这场景不禁让他回想起那部经典的动画《葫芦娃》。 顾青岑满脸拒绝,道:“谁是你爷爷,少乱叫!” “爷爷!爷爷!嘤嘤嘤!”木灵继续蹦蹦跳跳的叫着。 萌萌哒的声音, 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幼童在叫一样, 顾青岑直接转过脸去。 谢嘉树在听它开口说话之后,就无法下定决心吃了它,如今都这样叫了, 更是不忍心,眼巴巴的看着顾青岑, 顾青岑就看着那个木灵蹦蹦跳跳的跟个苍蝇似的一直乱叫, 而便宜儿子又满脸祈求的看着自己。 “我不管了, 日后你养不起这孙子, 别来找我!”顾青岑一甩袖子,便催促着谢嘉树带着木灵出去。 谢嘉树抱起木灵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到了厨房,听它说话,总觉得这是一个小孩子,谢嘉树刻意放柔了声音,问道:“你有名字吗?” 榛子蹦跳了两下,脆生生的答道:“没有。” 谢嘉树想了想,问道:“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可好?” “好,好,好!”榛子连说了三声好。 “你这么喜欢跳,就叫跳跳好不好?”谢嘉树问道。 “跳跳喜欢叫跳跳,嘤嘤嘤!”与之前的哭腔不同,这次的“嘤嘤嘤”显然充满了愉悦。 “你想吃什么?”谢嘉树问道。 “跳跳!”跳跳喊道。 谢嘉树不明所以,又问了一遍:“你想吃什么?” “叫跳跳,我叫跳跳!”跳跳在谢嘉树的手心跳来跳去。 谢嘉树总算明白了它的意思,试探着喊了一声“跳跳”。 跳跳果然跳得更欢了,高高兴兴的说道:“跳跳什么都吃!” 谢嘉树没想到这小木灵这么喜欢自己的名字,听到它说什么都吃,还迟疑了一会,最后把心一横,开始煮起灵米来,他用的不是自己的大黑锅,而是厨房原本的锅。 灵米的香味渐渐飘起,其中还隐藏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酸臭,跳跳蹦跶着围着锅打转,谢嘉树多看了它好几眼,生怕它一个不小心蹦进锅里,变成熟榛子。 “香,香!”跳跳喊道。 谢嘉树也不知道该怎么投喂它,盛了一碗灵饭放在一边,紧接着就眼睁睁的看着跳跳,不顾滚烫直接一头栽进那碗灵饭中。 如同跳水一般,没入灵饭中不见踪影。 “跳跳?”谢嘉树问道,心中担忧这小东西不会真的被滚烫的灵饭烤熟了吧? 谢嘉树拿出筷子,刚想在饭碗里面翻找一下,就见这一碗灵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下降,最终碗底只留下一颗圆滚滚的榛子。 原本指甲盖大小的榛子,此时变得有三倍大,谢嘉树有些好奇,被跳跳吃掉的东西到底去哪了。 “跳跳还要吃,跳跳还要吃!”跳跳说完,就一猛子跳进了锅里。 谢嘉树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的看着一锅灵米全都进了跳跳的肚子里,此时跳跳已经有了巴掌大小。 “跳跳还要吃,跳跳还要吃!”跳跳又喊道。 厨房里已经没有别的熟食了,谢嘉树就看着巴掌大的榛子一下子从锅里蹦了出来,这东西兴许是吃饱了,就变得有力气了,简直是一蹦三尺高,如同皮球一般。 谢嘉树见跳跳就像是头上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往米缸处跑,硕大的榛子一个弹跳蹦得老高,然后直直的落在米缸盖子上。 “咚!” 谢嘉树就见那米缸盖子瞬间裂开,跳跳又蹦了几下,那米缸直接碎成了几块。 “哇,好多……唔!” 跳跳还没说完,就被谢嘉树强行摁在怀里。 “别吃了!”谢嘉树总算明白顾青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这么点大的小东西,胃口倒是不小,一想到被它吃掉的一锅米饭,谢嘉树整个心都在滴血。 原本谢嘉树打算请小伙伴们吃饭,足足两斤灵米,这下可好,全都被这个无底洞给吞掉了。 “跳跳……嘤嘤嘤……饿!”跳跳闷闷的说道。 谢嘉树想了想不能这么养,决定吓唬它,说道:“你要是顿顿都吃这么多,我还是吃了你算了。” “嘤嘤嘤,跳跳不吃了,跳跳不吃了,爹爹别生气!”跳跳软软的说道。 谢嘉树额角抽搐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爷爷,爷爷,你别生气了!嘤嘤嘤!”跳跳就好像只会这两个称呼一般。 谢嘉树想打人,拿这个软软糯糯的嘤嘤怪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直接道:“我不是你爷爷,叫哥哥!” “好的,爷……哥哥!”跳跳说完似乎觉得这个称呼好听,又如同复读机一般,“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生怕喊不够一般。 “以后不许吃这么多,我给你多少你就吃多少。”谢嘉树说道。 跳跳语气中带着低落,“知道了,嘤嘤嘤。” 谢嘉树心下一软,又道:“你放心,有哥哥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可跳跳现在就在饿肚子呀。“跳跳委屈巴巴的说道。 谢嘉树:…… “今日你不许再吃了,家底都要被你吃空了!”谢嘉树说道。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顾青岑冷冰冰的说道。 “跳跳有用,跳跳有用,嘤嘤嘤!”跳跳说完,便滋了谢嘉树一手的“水”。 “呵呵。”顾青岑冷笑一声,便又飘出了厨房。 “你不是会化形吗?给我看看!”谢嘉树强行岔开话题,将跳跳放在地上。 跳跳果然上钩,又高高兴兴的跳了起来,语气中满是欢愉,说道:“哥哥,看好咯!” 谢嘉树就见眼前灵光一闪,地上出现一个白胖的小娃娃,娃娃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肌肤细腻如瓷,一双大眼睛如同两汪清澈的泉水,浑身赤/裸唯独腰间围着一圈形似榛子壳的东西。 这娃娃不过巴掌大小,谢嘉树蹲下身子,手掌朝上放在地上,跳跳直接蹦到他的掌心来。 谢嘉树看着眼前这个拇指姑娘,啊不对,是巴掌婴儿,笑着问道:“跳跳,你是雌性还是雄性?” “什么是雌性,什么是雄性?”跳跳问道。 “哥哥就是雄性,你跟哥哥一样吗?”谢嘉树笑着问道,他对着这么个小东西,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 人类似乎都是如此,对于幼崽总是没有任何防备。 “跳跳跟哥哥一样!”跳跳挺直了小胸脯说道。 谢嘉树笑了起来,刚想说话,屋外就响起声音。 “嘉树,是你在里面吗?” 是齐敏之的声音,厨房的门只是虚掩着,谢嘉树应了一声后,齐敏之便走了进来。 谢嘉树本还想着,若是齐敏之看到跳跳该如何解释,哪知道对方见了他,只是瞪大了眼睛,惊叹一声:“好大的栗子!” 谢嘉树这才发现,原本娃娃形态的跳跳,不知何时又变回了榛子状态,此时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就像是个死物一般。 “这……” 谢嘉树还没想好如何解释,齐敏之就问道:“这么大的板栗,是你爹给你的吧?” 榛子外形本就与栗子相似,齐敏之认错也很正常。 谢嘉树也不知如何去解释,只得犹犹豫豫的应了。 “看起来灵气充足,你爹很疼你。”齐敏之感叹一声,除了羡慕也没有别的心思。 谢嘉树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便问道:“敏之饿了吗?” 齐敏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着手中提着的一袋子灵米,道:“想跟嘉树借个火。” 谢嘉树没有接过灵米,而是说道:“我来生火,请你们吃饭,你去房中休息一会,一会熟了喊你。” 好不容易哄走了齐敏之,谢嘉树这才回过头问跳跳:“你怎么又变回去了?” “我……我怕生,嘤嘤嘤。”跳跳在谢嘉树手心蹦了起来,那力道没轻没重的,差点没把谢嘉树的手震断。 先前的一锅灵米被跳跳吃掉了,谢嘉树只得又认命的开始做第二顿,期间除了掌握火候,还要严防死堵跳跳这个馋嘴榛子,谢嘉树只觉得累感不爱。 一夜无话,第二日谢嘉树六人起了个大早,但仍然还是等到顾青岑出门之后,方才抬着石兽上街。 “哟,石兽,这可不多见,后生,我老何出两千灵币买了,保证不让你们吃亏。” 一进坊市,他们这一行就引起了注意,立马便有人开价。 张小刀面露喜色,刚想应答,就见旁边又有人开口了,“老何你欺负小年轻,我张某人愿意出两千五!” 方小溪只知道石兽之前,却没想到这么值钱,毕竟都想着这只是凝气期的妖兽,再值钱能值到什么程度? 谢嘉树不露声色的看着众人,突然又有人开口了:“后生,我道侣得了急症,需要这石兽入药,我出三千灵币,你们卖我可好?” ※※※※※※※※※※※※※※※※※※※※ 跳跳是个小可爱。 感谢: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1 23:23:37 读者“action”,灌溉营养液 +3 2018-05-21 23:12:39 驻颜 这人面容憔悴, 脸上满是焦急,方小溪看着有些不忍, 就想要应承下来。 “我怎么不知道,王老鬼你什么时候有了道侣?”不知何时出现的顾青岑闲闲的说道。 顾青岑一身玄衣,头戴冠帽, 手中提着一支长鞭, 衣衫上的徽记十分醒目,骑着双角高头大马,看起来器宇轩昂,十分惹眼。 “顾大人,这些后生您认识呀?”那伪装道侣病重的王老鬼凑过来低声问道。 顾青岑斜了他一眼,拿鞭子指着这人道:“你往日里坑蒙拐骗我不管,要是欺到我儿子头上了,可要你好看!” 王老鬼心下一颤,这顾青岑如今已是二星仙盟官, 不是他这样的市井无赖能招惹的, 立马腆着脸笑着道:“恕我眼拙,顾大人且说一声,这小顾大人是哪一位啊?” 顾青岑朝谢嘉树招了招手, 说道:“这是王老鬼,日后若有不方便的事, 可以找他。” 谢嘉树还有些懵圈, 不明白什么是不方便的事。 “哟, 小顾大人, 看着仪表堂堂,跟顾大人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王老鬼谄媚着说道。 顾青岑脸上笑意更甚,道:“你要是真心想买这石兽,不妨出个实诚的价格。” 王老鬼眼珠子转了转,似是肉痛一般,开口道:“五千!” 方小溪几人听了这话,互相使了个眼色,紧张得差点无法呼吸。 “到现在,你是打量着本官好欺不成?前些日子,暮云商会那只石兽可是拍出了两万五。”顾青岑皱眉说道。 谢嘉树听了这话,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了,若是能用这个价卖出去,他就能分到四千多灵币,那真是发达了。 王老鬼脸上顿时显出了难色,道:“大人也知道,那是商会,我们这种小本生意,如何比得过人家?” “且那是拍卖出来的价格,商会回收如何能出这么高的价?就算是委托拍卖,商会还是要抽成的,并且您这头,体积可比不上他那个大,石兽这种东西,在有需要的人看来,价值千金,但对于不需要的人,可能就一文不值。您若是等得及,不妨等到商会下月拍卖?”王老鬼试探着问道。 谢嘉树他们几人,自然是等不到商会下月拍卖的,这个道理顾青岑也知道,不过十天就是宗门会,在那之前,谢嘉树他们这种年轻修士,自然要想法子好好的提升一番。 “两万五要得多了,但你那五千真的是欺负人了,两万三。”顾青岑说道。 王老鬼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您这也太为难人了,一万灵币,不能再多了。” 顾青岑却不是好说话的,一番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最终二人达成了一万八这个价格。 卖掉了石兽,六人脸上都浮现出喜色,一人分得三千灵币,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爹,这么高的价格,王老鬼还有的赚吗?”谢嘉树问道,顾青岑是仙盟的人,他担心顾青岑是以势压人,回头对便宜爹产生不好的风评。 顾青岑倒不甚在意,说道:“你放心,没有人能逼迫他们,他们这种生意人,精得很,只要愿意买,总归是有赚头的。” 谢嘉树这才放下心来,顾青岑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去,揽月坊市都是顾青岑的辖区,他总不能一天就盯着儿子。 六人又去交了流焰果的任务,分了灵钱之后,谢嘉树带着他们在坊市里转了一圈,凭借他的那块令牌,帮大家省了不少钱。 谢嘉树买了不少药材后,这才回到顾青岑的宅子里。 此时整个宅子里空荡荡的,谢嘉树拿出大黑锅来,开始熬制药液, 起手就是一份增灵药液,恶臭飘起,锅里的药液颜色也变成纯黑。 “香,真香!”突然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 谢嘉树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忘了跳跳,紧接着,他就见跳跳直接从屋子里跳了出来,昨日巴掌大的榛子,今天却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他还来不及问为何变小了,就见跳跳一个猛子蹦进了锅里。 “嘤嘤嘤!跳跳饿了,跳跳饿了!”跳跳大叫着,然后谢嘉树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份还未冷却的灵药,直接见底了。 锅底只剩下一只圆滚滚的榛子,跳跳又长大了一些,此时大概是团扇大小。 谢嘉树满头黑线,道:“跳跳,你怎么又要吃!早上不是给你留了吃的吗?” 谢嘉树早晨起床时,跳跳还在呼呼大睡,谢嘉树便没有吵醒他,只小心翼翼的将家中的食材、药材藏好,又放了一碗灵饭在卧室里。 “跳跳饿!跳跳饿!嘤嘤嘤!” 跳跳吃了谢嘉树的一份药液,还在这委屈上了。 它刚刚说完,谢嘉树就见眼前灵光一闪,锅里只剩下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盯着谢嘉树。 谢嘉树撇开视线,对于木灵这种卖萌的行为深恶痛绝,但还是伸手将它从锅里捞了出来。 “你今天不许再吃了!”谢嘉树说道。 “哥哥,嘤嘤嘤……” “别装可怜!”谢嘉树直接说道。 跳跳“嗝”了一下,便理直气壮的说道:“哥哥,跳跳要吃刚才那个香香的,每天都要吃!要两份!” “脸这么大,你怎么不上天?”谢嘉树没好气的点了点它白嫩的脑门。 “跳跳要吃香香的!嘤嘤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嘉树有些疑惑,问道:“跳跳真的觉得香吗?” “香!真香!”跳跳白嫩的小脸仰起,满脸都是回味。 谢嘉树:这木灵鼻子怕是出了毛病。 “跳跳要吃!跳跳还要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行!”谢嘉树骂道。 “嘤!”跳跳叫了一声,便直接从谢嘉树的怀里蹦了下来,跳在大黑锅边沿,白胖的身子巍巍颤颤的站稳。 谢嘉树正不明所以,就见跳跳掀起围着腰间的一圈果壳,开始了它的表演。 谢嘉树额角抽搐,恨不得打一顿这个随地大小便的木灵。 跳跳看着大黑锅底的不明液体,回过头来,得意洋洋的看着谢嘉树。 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看得谢嘉树脑壳疼。 谢嘉树直接提起这个木灵,轻轻的在它后背拍了两下,道:“你还敢随地大小便?” “你打跳跳!谢嘉树你打跳跳!跳跳生气了!嘤嘤嘤!”跳跳大喊。 谢嘉树暗道,合着给吃的就喊哥哥,没吃的就是谢嘉树了,他看着这个调皮鬼加幼稚鬼,满心无奈。 “以后别随便这样了,不然还打你。”谢嘉树威胁道,放下跳跳,拿起大黑锅,刚打算将锅里的不明液体倒掉。 “谢嘉树,收起来,收起来!嘤嘤嘤!”跳跳抱着谢嘉树的大腿大喊道。 谢嘉树将这小东西扶正,被它拖的自己都站不稳了。 “爷爷都说了,这是好东西,你收起来!”跳跳叉着腰喊道。 谢嘉树想了半天,才记起这个爷爷是顾青岑,好像,顾青岑还真说过这话,谢嘉树一时也拿不住,顾青岑说的是不是玩笑话,秉持着节(kou)约(men)的原则,谢嘉树拿了一个药瓶,小心翼翼的将这特殊的液体收了起来。 弄好一切后,谢嘉树又煮了一遍药液,这次严防死守,才阻止了跳跳偷吃。 一份增灵药液下肚,谢嘉树感受到腹中缓缓升起的暖意,灵力游走周身,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这几天吃着灵食,不过将将一个温饱,不如此刻这般灵力充盈。 接下来,谢嘉树一整天也没有干别的了,就看着跳跳皮了一天,原本长大不少的小娃娃,最后又变回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榛子。 等到晚间顾青岑回来,谢嘉树这才能细问跟跳跳有关的事情。 “那东西啊。”顾青岑皱眉,许久才道:“确实是好东西。” “真的吗?”谢嘉树是觉得活久见了,这难道就是修仙界的“猫屎咖啡”吗? 紧接着,顾青岑就笑眯眯的说道:“这东西,姑娘们都抢着要呢!” “为何?”谢嘉树不解。 “驻颜圣品,这么一瓶,熟手炼丹师能炼制出一瓶驻颜丹来。”顾青岑指着那个药瓶比划着。 顾青岑本以为会看见谢嘉树露出失望的神色,没想到这便宜儿子,只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 良久,谢嘉树方才开口问道:“女人的生意,自来是最好做的,听您这么说,这东西是不是特别值钱?” 顾青岑没想到儿子这么快就将视线转移到挣钱上来了,笑着问道:“驻颜丹,一瓶六颗,一颗可保容颜十年不变,你猜多少钱一颗?” “一百?”谢嘉树试探着问道。 顾青岑笑着摇了摇头。 谢嘉树想了想,又问道:“一千?” 顾青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眼界这么低,是一万。” 谢嘉树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些女人为了脸这么舍得吗?这一瓶丹药就抵得上两头石兽了。 “木灵难寻,活着的被圈养的木灵更是难得。”顾青岑顿了顿,接着说道:“这驻颜丹难得就难得在这木灵之水上,有了足够的木灵之水,成千上万的驻颜丹都能炼制出来。” 谢嘉树心里疯狂的计算着,看着怀里熟睡的那颗榛子,就像是一个金光闪闪的聚宝盆一样。 顾青岑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开口道:“你也别想太多了,一颗木灵,最大的用途还是增加突破几率,若是能得到一个元婴修士,花费数百万的灵币,都是值得的。” 谢嘉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何顾青岑会突然说这些话。 “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这修仙界并不太平,仙盟看顾的地方很多,但仙盟看顾不到的地方,更多。”顾青岑难得老成一回,看起来像个语重心长的长辈,“这世上铤而走险的事情还是很多,元婴修士,几乎是出云国的顶尖了,若是旁人知道你有这么一颗木灵,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会争,会抢。”谢嘉树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顾青岑摇了摇头,见到谢嘉树疑惑的表情,解释道:“是会不顾一切的争,不顾一切的抢,真到了那个时候,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保住你。” 谢嘉树看着顾青岑担忧的神情,俯下身子,郑重相拜,道:“爹爹从前一直对我关爱有加,孩儿心怀感激却并不知足,希望爹爹能教我强大之法,让孩儿能护住自己想护住的一切。” 修仙界弱肉强食,谢嘉树不想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他迫切的想要强大起来。 ※※※※※※※※※※※※※※※※※※※※ 答谢: 读者“纯粹”,灌溉营养液 +10 2018-05-23 21:25:06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3 09:37:55 感谢《科举之路》读者妙不可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23 18:04:53 强者 转眼即是宗门会, 今年的规矩,与往年相比, 有了很大的变动。 往年宗门会,所有宗门联合招考,考试与科考类似, 照样是各类技能的测试, 如同现代的高考,以分数见真章。 而今年,原本已经等着又来一次科考的谢嘉树,却惊奇的发现,小宗门依旧联合测试,而大宗门却特意给改了。 今年大宗门联合在一起,举行了一场名为“强者”的宗门游学行。 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一场单纯的游学行,在这样敏感的时刻,所有人自然知晓这是各大宗门招录新弟子的新方法。 出云国境内的宗门, 以四星的灵焰宗和出云学院牵头, 余下的三星有清音学宫、大阵宗、地符堂,五家宗门联手打造这次游学行。 参加游学行也是有门槛的,普通童生报名费是五百灵币, 而童生试前五十名的修士则是一百灵币。 这天差地别的报名费,谢嘉树心中暗恨, 只可惜自己缺考两门, 不然也可以少交四百灵币, 他算来算去, 总觉得自己亏了一个亿。 这些大宗门也不是吃素的,搞出的新花样,看似是捞钱新举措,实际上却并非无的放矢,谢嘉树细细琢磨下来,感觉也有几分道理,大宗门在捞钱之余也确实选出了自己想要的弟子,修者修仙,一曰资质,二曰气运。 资质好的弟子,大多都能考个高分,而所谓气运,会投胎不也是气运的一种。 谢嘉树庆幸自己跟着齐敏之他们出去跑了一趟,不然又得伸手跟顾青岑借钱,他这便宜老爹的钱可不好借,利息计算直逼“九出十三归”。 谢嘉树和他的小伙伴们,除了方小溪是青山城童生试的第三十名,其他全都要交五百灵币,他们心底都很感激谢嘉树,若不是他发现了石兽,众人连报名费都交不上。 大宗门冲击之下,小宗门的联合招考,难免就显得冷冷清清,但这些小宗门也想得开,见势不对,特意将时间错开,安排在大宗门之后,小宗门本就没打算跟大宗门争抢天之骄子,只打算在那些没被选上的修士中,挑选出其中拔尖之人。 谢嘉树本以为能一下子拿出五百灵币的是少数,但见到灵焰宗外广场上人山人海的景象,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高昂的报名费,丝毫没有止住这些人的势头,个个面上带着兴奋之色,人群中不时有穿着灵焰宗弟子服的人在维持秩序,谢嘉树一眼扫过去,暗道这次参加的恐怕有数万人,谢嘉树暗叹五大宗门简直血赚不亏。 据齐敏之所说,在最后几日,云来客栈中客房紧张,房价炒到了两百灵币一晚上,就这样还供不应求,可见人数之多。 出云国两座大城:出云城和池或城,同时举行宗门会,周边近百座小城的年轻修士,全部涌进两座大城。除了本届童生试新鲜出炉的童生,还有一大批往届没有被大宗门录取,选择在本届搏一搏的老童生。 但凡来参加宗门会的,心里都是对修行大道都是有想法的,不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咸鱼,两座大城同时举行的宗门会,小宗门可以缺席,五家大宗门都不会缺席,两座大城分别都派了宗门弟子前去主持,因着种种原因,两座大城并没有划分地域,这就会出现考生不能均分的情况。 每次考试,都会充斥着真真假假的消息,比如出云城附近,可能流传着池或城那头参考修士少的流言,同样的池或城附近也会流传出云城的流言,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修士有地域之分,不会舍近求远。 谢嘉树看着广场上这数万的考生,心里沉甸甸的,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块金色的令牌,谢嘉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暗道千万不能让这五百灵币白花了,这次游学会的收费高,但条件不苛刻,并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带什么,因而谢嘉树一眼望过去,所有人都背着大包小包…… 这数万的人也没有等待太久,很快便见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座小亭子,亭子里坐着五个人,虽服饰各异但个个都衣着华丽,为首的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此时站起身来。 “今日天高气爽,难得诸位捧场,参加此次五大宗门联合举行的‘强者’游学行。” 那老者语气客套,但众人却没有丝毫轻视,那老者衣服上有个十分惹眼的红色火焰标记,显是四星宗门灵焰宗的代表。 数万人的广场,此时都安静下来,听他训话,老者说了约莫一刻钟,除了勉励之语,重点讲解此次游学行的规矩,他人站在广场中央的半空,但声音却传至四方,如谢嘉树这种站在广场角落里的,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次游学行的规矩一出,广场上顿时一片哗然,实在是五大宗门此次的要求,太过严格。 这场考试,依旧有五个场次,准确的说,是五个战场,修士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在五个战场间轮转。 游学行采用的是淘汰制,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被淘汰了就直接结束游学行,只有最终留下来的人,才能有选择宗门或者被宗门选择的机会。 谢嘉树看了看左右,小伙伴们并没有抱怨,反而脸上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 随着一声悠然的钟声响起,广场上原本吵闹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数万人全都往一个方向涌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潮奔涌的场景,让谢嘉树不禁想到了春运…… 所有人全都往广场正东方向的山门跑去,那山门上镌刻着两个古朴的大字:灵焰。 这座广场,位于灵焰宗的宗门驻地,越过山门,便有一阶梯,阶梯一共九千九百九十阶,此阶梯被称为“登仙阶”,灵焰宗有一规矩,所有加入的弟子,或迟或早,都要走完一次完整的登仙阶。 没有想到这次游学行,灵焰宗便直接将这登仙阶作为考核项目放了进来,第一关的难度自然没有那么大,只需在日落之前走完五百阶梯,即可算作通过。 谢嘉树随着人潮往登仙阶那边走,所有人都是你追我赶的,哪怕是齐敏之和方小溪,此时脸上都带着急切的神色,不知为何,他心中此时竟然意外的宁静,好似自己的神魂已经远离肉体,在虚空之外静静的注视着人群。 谢嘉树晃了晃脑袋,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打散,抬头看了眼山门上的“灵焰”二字,不过多看了两眼,就见那灵焰二字,似乎如流云一般流动起来,渐渐的那两个字混杂在一起,形成一个漩涡。 “走不走呀?”谢嘉树身后的人不耐烦的说道,伸手推了推,谢嘉树的脚底却像是生了根一般,动也不动。 “你们几个,别挡道啊,自己不走别人还要走呢!”旁边又有人没好气的说道。 齐敏之歉意的看了那人一眼,便侧开身子,让他们先走。 张小刀脸上带着焦急,道;“嘉树这是怎么了?突然停下来看着门头发呆?” “他这是顿悟了。”方小溪说道,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旦顿悟,不是短时间能够停下来的,他们几人不可能耽误自己的考试一直给他护法。 谢嘉树只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中,那灵焰二字,渐渐的从山门上抽离,在半空中扭曲成一团红色的火焰,火焰渐渐的熄灭,只余下一堆灰烬。 谢嘉树本想叹息火焰的消亡,只见灰烬之中,又生腾起如星点的火光,那一点点的火苗,如同永不停歇一般,吸收着四周的灵气,以灵气为柴,火焰越烧越烈,最终似乎要烧尽一切,谢嘉树眼见那团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了,浑身却像被定住一样,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唉。” 叹息响起。 如同跨越万古长夜而来的悠长叹息,那火光颤抖起来。 紧接着,谢嘉树就见到一双手,十指洁白修长,似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偏偏是这么一件艺术品般美好的双手,直直的落入那烈焰之中,手掌翻飞,做出一个奇异的手势。 那团火焰,如同见到主人的狗一般,原本的暴戾全都消失殆尽,温顺得如同绵羊一般,臣服在这双手之下。 火焰随着那双手嬉戏,如同火红的蝴蝶,张扬飞舞。 谢嘉树整个心神,都盯着那团火焰,就像是在看一件绝美的画作。 “嘤嘤嘤!”谢嘉树的识海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嘉树,你没事吧?” 谢嘉树突然见到齐敏之满是担忧的神情,整个人还有些恍惚,颇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 “嘉树,我们快走吧,时间快要来不及了。”齐敏之拉扯着谢嘉树往前走。 谢嘉树突然记起来了,自己在参加宗门会,他抬头,看见骄阳耀眼,高悬中天,此时赫然已近午时,广场上原本密集的人群,此时只剩下了谢嘉树和齐敏之二人,而那登仙阶上,却挤得密密麻麻。 谢嘉树如何不懂,其他的小伙伴都先走一步,唯独齐敏之留下来陪着自己。 “敏之,谢谢你。”谢嘉树轻声说道,一想到齐敏之放弃登仙阶,留下来陪着自己,就觉得浑身都是暖意。 “快走吧,再磨蹭就真的来不及了。”齐敏之耳根微红,催促道。 谢嘉树又看了一眼,那山门上的“灵焰”二字,便收回视线往登仙阶赶去。 ※※※※※※※※※※※※※※※※※※※※ 感谢: 跳跳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24 12:30:19 读者“佛说”,灌溉营养液 +20 2018-05-24 17:53:44 读者“筠係”,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4 12:53:41 幻境 一场顿悟, 谢嘉树的修为却没有半分提升,他心中有些疑惑, 回想起于火光中,见到的那个奇异的手势,一时间思绪翻转, 好像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嘉树, 快一点。”齐敏之喊道。 谢嘉树思绪被打断,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二人一脚踏上登仙阶,顿时周遭万物皆变了。 谢嘉树身边没有一个人,全然不似在登仙阶之外看到的那般拥挤的场景,此时四周雾蒙蒙的,只余下眼前这一段直冲云霄的阶梯。 谢嘉树抬脚,感觉似负重前行一般,有些沉重。 第一阶、第二阶……一直到第一百阶。 负重越来越重, 谢嘉树只觉得好似要撑不下去了, 他咬咬牙,一脚踏上第一百零一台阶。 原本平坦的台阶上,忽然出现了一排排雪亮锋利的长针。 谢嘉树暗道这难道就是幻阵吗?这种幻阵,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想也不想的,一脚踩上去。 鞋底刚刚碰触到, 那种真实的触感, 隔着鞋底都能感受的冰凉。 脚下是阵阵寒气。 谢嘉树负重千斤, 前进又有锋利遍地, 一时进退不得。 “嘉树,嘉树……” 那声音由远及近,其中满是爱意。 谢嘉树回头望去,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正殷殷切切的呼唤着他。 谢嘉树看着女子眼角的皱纹,鬓边的白发,心下一痛。 “妈妈!” “嘉树,嘉树……我的嘉树呀……”女人凄凄切切的喊道,眼角挂着泪水。 “妈,我好想你。”谢嘉树语气哽咽了起来,但右脚却落在第一百零一台阶上空,纹丝不动。 女人看着谢嘉树,满目柔情,缓缓说道:“我的孩子,快到妈妈这里来……” 谢嘉树满心都是歉意的看着那女人,轻声道:“妈妈,对不起。” “嘉树,我的嘉树……”女人继续喊着。 “妈妈,再见。” 谢嘉树说完,深深的看了母亲一眼,用力的抹眼泪,转身,头也不回的,一脚踩在那布满锋利的台阶上。 钻心的疼痛,谢嘉树咬牙忍着,一步又一步,像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坚定。 长针穿透鞋底,扎进谢嘉树的脚心,疼痛侵袭之时,谢嘉树看着这情景,想到的居然是烤串? 谢嘉树苦笑一声,尽力忽略脚底的那种疼痛,一步一步,鲜血滴答。 一连行走了数十个台阶,直到双脚疼得失去知觉,谢嘉树感觉脚底似乎已经被穿烂了一般,从背后的行囊中,拿出一瓶和合药液。 依旧是大锅煮出来的难闻味道,谢嘉树仰头一饮而尽,脚底流血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渐渐的只剩下一个个带着痒意的疤痕。 谢嘉树看着前面漫长的阶梯,一想到这一段已经这么艰难了,再后面也不知还要多久。 他咬了咬牙,站起身来,继续前行,前路一直是这般困难的重复,谢嘉树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踽踽独行的背影,谢嘉树快步走上前去。 那人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咧开嘴,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很辛苦?” 谢嘉树点了点头。 “想不想轻松一点?”那人笑着问道。 谢嘉树再次点了点头。 那人直接伸出手来,五个手指晃了晃,道:“五百灵币,我带你走。” 这么多钱,你怎么不去抢?谢嘉树想也不想就回绝了,直接越过这人,说道:“你还是找别人吧。” 那人听了这话,倒不生气,反而又笑了起来,道:“真是个意志坚定的孩子。” 话音刚落,谢嘉树就见周身迷雾全部消散。 “恭喜你,通过第一道测试。” 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谢嘉树也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着灵焰宗弟子服的男人,站在一旁,眼带关切的看着他。 谢嘉树低下头,双脚血流成河,好好的一双鞋子,已经烂掉了,他身上背的药液,已经全部用完,看着这个似乎是灵焰宗弟子的男人,谢嘉树心底很是松了一口气。 男子笑了笑,神情关切,柔声问道:“还能走吗?你的面色看起来很差。” 说完,便伸手想要搀扶谢嘉树。 谢嘉树的手刚刚搭上去,对方手上瞬间出现一柄长剑,直直的刺到谢嘉树的胸口。 电光火石之间,谢嘉树吓得肝胆俱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怀里跳出一颗硕大的榛子,直接赢上那道剑光。 “嘤嘤嘤!疼!”跳跳带着哭腔喊道。 “什么东西?谁在说话!你居然没事?”那男子不敢置信的说道。 谢嘉树想也不想,接从怀中掏出一枚火球符,心一横,恶狠狠的砸在那人的脸上。 眼前光火闪过,那人却是消失不见。 谢嘉树的眼前,出现一个台阶,他没有立马踏上去,而是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榛子,此时上面果壳上赫然有一条剑痕。 “疼……”跳跳的声音忽然虚弱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谢嘉树心中百感交集,被这木灵救了一命,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原本他只是想要用这木灵挣钱,没想到关键时刻,这木灵竟然舍身相救。 “哥哥,哥哥……给跳跳取名字了,跳跳是有名字的木灵了……”跳跳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那份跳脱,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用尽全部的力气一般。 “跳跳,哥哥要救你,告诉哥哥,怎么救你?”谢嘉树问道。 “哥哥,跳跳怕是活不成了……”跳跳躺在谢嘉树的手心,气若游丝的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这登仙阶我不走了,哥哥带你去找爹爹,让他来救你。”谢嘉树鼻头一酸,眼泪落了下来,他没想到离别来得这么快,不过是一场测试,就会失去为他舍身忘死的跳跳。 “没用的,哥哥,爷爷也救不了跳跳了。”跳跳低声说道。 谢嘉树听了这话,顿时悲从中来。 手中的榛子颤抖着,紧接着谢嘉树就听见弱弱的童音问道:“哥哥讨厌跳跳吗?跳跳真的吃的很多吗?” 谢嘉树想到自己往日里总是嫌弃跳跳吃得多,不禁满是自责,赶忙道:“哥哥怎么会讨厌跳跳,喜欢跳跳还来不及呢!哥哥怎么会嫌弃跳跳吃得多,跳跳吃的根本就不多,你跟着我,都没吃饱过。” “真的吗?哥哥真的不嫌弃跳跳吗?” 谢嘉树轻柔的抚摸着手中捧着的榛子,轻声说道:“当然不嫌弃,跳跳你早点好起来,想吃什么哥哥都给你。” “真的吗?”跳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谢嘉树就看着手中的榛子,一蹦三尺高。 ※※※※※※※※※※※※※※※※※※※※ 含泪写稿。 感谢: 篱墨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25 09:26:05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6 16:20:41 读者“优秀”,灌溉营养液 +10 2018-05-25 22:09:28 读者“采灯”,灌溉营养液 +5 2018-05-25 11:16:10 读者“薇塔”,灌溉营养液 +5 2018-05-25 03:33:39 读者“筠係”,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5 00:47:34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4 23:59:50 入林 谢嘉树尚还有些怔愣, 就见榛子借着他的手,直接一个超高跳, 落点悬在他的脑袋上,如同魔术师手中的球一般,一会蹦到头上, 一会蹦到肩膀上, 如同撒欢的野马一样。 “你……没事?”谢嘉树迟疑着问道。 “当然没事呀~”跳跳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快。 谢嘉树眼泪挂在脸上,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问道:“你骗我?” 原本欢快蹦跶的跳跳顿时心虚了一下,立马一个翻滚,又落回谢嘉树的掌心,娇声娇气的说道:“哥哥,跳跳疼,想吃那个黑乎乎的药液。” 小孩子撒娇,是最容易让大人心软的, 但谢嘉树丝毫不为所动, 沉声问道:“你一点事都没有,装出一副要死的样子,就是想要吃?” 榛子颤抖了一下, 回道:“跳跳可疼了,本来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听到哥哥说给我吃的, 不知为什么就好了……” 说来说去, 这个心机木灵就是在骗他! 谢嘉树盯着手上这个小东西, 不过一想到关键时刻,这小东西奋不顾身的跳了出来,到底还是心软了一瞬,问道:“很疼吗?” “可疼了,疼得打滚!”跳跳说完,谢嘉树就见手心的榛子翻滚了几下。 谢嘉树见它这真的打滚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当时怕不怕?”谢嘉树轻声问道,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跳跳壳子上的疤痕。 “跳跳可害怕了,不过一想到为了哥哥,跳跳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小东西的嘴,简直能甜死人,谢嘉树也不再计较它装死的事情,“你这道剑痕怎么办?” “没事!”跳跳蹦了两下,整个身子都缩小了,最后变成了指甲盖大小,谢嘉树仔细的端详着,眼见果壳上的剑痕果真不见了。 “跳跳的伤好了,但是跳跳饿……”跳跳小声提醒道。 谢嘉树无奈的笑了笑,拿出一瓶增灵药液来,为它打开瓶盖,跳跳直接跃进药瓶中,之前谢嘉树当着它的面喝过一次,不知为何,就被这木灵惦记上了,索性如今谢嘉树不再是穷鬼了,一瓶药液还是给得起的。 跳跳没事,谢嘉树就要继续过关,他一脚踏上眼前的台阶。 一步之后,再往上,像是被什么封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走不上去了。 “已经到了。” 谢嘉树转身,见到又是一个身着灵焰宗弟子服的人,心中暗道:又来? 他想也没想的,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火球符,就要往这人脸上砸。 “别,别,别动手!”那人赶忙喊道。 谢嘉树顿了顿,就见这人苦笑着,说道:“你们这些经过幻阵的,不是动手就是动脚,要么就想拿符箓砸人!” 一番解释,谢嘉树见跳跳也没有提醒,这才小心翼翼的收回了那张符箓。 “你自己往那边走,我还要等其他人。”那人间谢嘉树收回符箓,心下松了一口气,给谢嘉树指了下方向,就继续盯着下放的台阶。 此时已是落日黄昏,谢嘉树顺着放下走过去,那里有一处小院,院外有不少身着灵焰宗弟子服的人把守,谢嘉树直接走进去,就见院子里或坐着或站着不少人。 “嘉树!”方小溪喊道。 谢嘉树看到方小溪身边,王若飞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闪躲,张小刀和余怀倒是神色如常的模样。 “敏之还未出来吗?”谢嘉树问道,他有些担忧,若是齐敏之过关失败,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方小溪摇了摇头,说道:“没想到第一关就这般艰难,敏之怕是凶多吉少,若非他执意要留下来等你,以他的资质,恐怕……” 谢嘉树心下一顿,方小溪话中未尽之意,他已尽然知晓。 王若飞看着谢嘉树,许久方才下定决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嘉树,我出身寒微,宗门会是我唯一能鱼跃龙门的机会,先前你看着山门陷入顿悟,我没有等你,你怪我吗?” 谢嘉树刚才见他眼神躲闪,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件事,便安慰了一句:“终归是前程要紧,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介怀。” 王若飞听他这么说,心下很是松了一口气。 同样没有等的方小溪等三人,好似充耳未闻一般神色不变。 天色渐渐变得昏暗起来,陆陆续续又有不好年轻的修士走进院子里。 方小溪叹了口气,道:“敏之怕是失了这次机会。”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愣住,眼见齐敏之一身狼狈的走进小院中。 谢嘉树满脸都是惊喜,齐敏之看到谢嘉树,脸色的神色顿时放松下来,远远的便道:“嘉树,你通过了就好。” 两人说了两句话,立时有个灵焰宗长老服的男子出现,通知众人要开始下一关的挑战。 一行人跟在那长老身后,行了约莫半盏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树林,谢嘉树想到先前广场上数万人的场景,而如今这般约莫千人的情况,暗道这修行还真是一条独木桥。 第二关要求众人进入林子里,明日日落之前出来,并且每人需得带着十株忘忧草。 “林中危险,生死不知,若有畏难者,可现在就站出来,本座会派遣弟子送他下山。” 那长老这般说着,但是能走到这里的修士,都不是会轻易放弃机会,没有任何人选择站出来。 “如此,那便进林子吧,若是承受不住,直接扔令牌就是。”那长老点了点头,便让众人进林子。 谢嘉树跟着人流进了林子里,夜晚的林子里,四处都是黑漆漆的,六人并没有分开,只因规则并没有要求是单人还是组队,六人便打算抱团共进退。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谢嘉树建议道。 白日里累了一整天,几人也都觉得有些疲累了,便打算找一个开阔的地方是,生火休息一下。 “嗖!” 谢嘉树脚步一顿,忽然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动。 ※※※※※※※※※※※※※※※※※※※※ 睡了晚安 忘忧 “小心!” 谢嘉树喊完, 便用力的一推身后的齐敏之。 几人回头,刚想发问, 忽然就听到一声巨响,光石照耀下,原本齐敏之站立之处, 像是被投掷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直接没入底下,只留下小半截露在外面。 谢嘉树将那东西拔了出来,这才发现,这是一根木刺。 那却不是普通的木刺,大约七寸长、半寸宽,刺尖锐利坚硬,谢嘉树暗道,若是齐敏之真的受了这一下,怕是凶多吉少。 方小溪看了眼这木刺, 顿时面色大变, 喊道:“是木生兽,赶快走!” 众人也不敢多言,急匆匆的往前走。 谢嘉树知道这木生兽, 曾在谢家书房的一本书中看到过记载,木生兽喜爱生食修士, 它的木刺是有毒的, 一旦命中, 全身就会陷入麻痹状态, 紧接着木生兽便会出现,当着修士的面,将对方生吞。 木生兽的恐怖之处,并不在于这带着麻痹效果的木刺,而是这妖兽满满的恶意,喜爱欣赏人类面对死亡的绝望恐怖。 齐敏之本就站在队伍的末端,准备给众人压阵,没想到竟然因此成为了木生兽的目标。 “嗖嗖嗖!” 一阵细密的声音响起。一排木刺如同细密的箭雨,落在众人的身后。 “快跑!”方小溪喊道。 每只妖兽,都是有自己的独立地盘的,只要跑出它的地盘,妖兽一般都不会穷追猛打。 突然一阵浓郁的药草香味传来。 谢嘉树心中咯噔一下,这是忘忧草的气息。 果不其然,就见前头的树下,有一株泛着明亮蓝色光芒的草,在黝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忘忧草,味甘,主凝神静气,另外蕴含有丰富的木属性灵气,是木属性妖兽的最爱。 忘忧草外形普通,白日里在一堆杂草中不易分辨,但在夜晚会散发浓厚的药香,并且会发出淡蓝色的幽光,这株忘忧草光芒已是亮蓝,显然品相不俗。 谢嘉树想也没想的,提速跑过去,想要扯下那棵忘忧草。 “嘉树,不要!”齐敏之喊道。 谢嘉树回头快速的瞟了他一眼,只见到好友满是惊恐的脸庞。 他回过头来,就见忘忧草的后面突然半空中,突然浮现一双浅绿色的眼珠子。 漆黑的夜幕里,突然出现的眼珠子,吓得谢嘉树肝胆俱裂。 “嗖!” 一根木刺,迎面打上谢嘉树的面门。 谢嘉树来不及多想,尽力的扭开身子,想要躲开这根木刺,眼见避无可避之时,他怀中直接跳出一个小东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对上了那根木刺。 谢嘉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万念俱灰之际,暗道跳跳这是凶多吉少了,眼睛的余光就见到那颗榛子,外壳还未碰到那木刺,顶端就突然裂开。 谢嘉树以为这是什么灵气外放,一下子划开了跳跳的皮,心里慌得不行。 紧接着,半空中就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那木刺直接默入榛子中,原本巴掌的榛子,如同张开大嘴一般,直接将那根木刺生吞下去。 谢嘉树瞠目结舌,就见跳跳表皮开裂的部分,在吞掉木刺之后,再度恢复如初。 “嘤嘤嘤,难吃!” 谢嘉树的耳边传来跳跳的埋怨声,他心底一慌,生怕被人听见,转过头看去,众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脸上依旧满是担忧。 谢嘉树背对着众人,因而他身前发生的一切,他们并不清楚。 眼见木刺被吃掉了,谢嘉树立马手疾眼快的抓了那棵忘忧草。 “嗖!嗖!嗖!”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原本已经跳回谢嘉树怀里的榛子,又是冲出来,依旧是同样的操作。 接连吞了五根木刺,跳跳的身子,似乎变大了一些。 那木生兽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形,见此情形,不再往外吐刺,两颗浅绿色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谢嘉树。 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手中的忘忧草。 谢嘉树根本来不及细想,飞速的逃跑,他不明白为何身前身后都有木生兽,每一个妖兽不都是有固定地盘的吗?难道这是一公一母? “唧唧。”眼前的木生兽突然发出声音来。 “唧唧唧。”远远的在身后追赶众人的木生兽,也回复了一声。 谢嘉树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兽在说些什么,拿了忘忧草玩命一般奔跑。 众人逃难一样的离开了,奇异的是,那两只木生兽竟然没有追过来,忘忧草并非只有修士会用,妖兽们极易陷入狂暴状态,狂暴状态的妖兽,破坏力极强,不仅伤外物更是伤己身,忘忧草能够帮助解决这个问题,并且还能提升修为,因而,忘忧草也是妖兽们喜爱的药草之一。 那两只木生兽的修为,都相当于修士的凝气期,但妖兽强大的身躯,决定了它们面对人类时,往往能一个打几个。 木生兽的暗器木刺,几乎让人防不胜防,方小溪想不明白,为何这两只妖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弃了追赶。 众人只知逃过一劫,却丝毫不知,夜晚的危险才将将开始。 谢嘉树身上也没有木盒之类的,这棵忘忧草也无处放置,只得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 “嘉树,白日的忘忧草泯然众人,夜晚的忘忧草容易被发觉,故而一般都有妖兽守护,是我的不是,忘记提醒你。”齐敏之有些自责。 谢嘉树回想起来,也深觉自己的莽撞,这次是自己运气好,恰巧得跳跳相救,一口吞了木刺,这才镇住了两兽,若是被两兽前后夹击,小队伍只怕要团灭。 “是我的错,见到忘忧草,就忘了这一茬,险些拖累了大家。”谢嘉树说道。 众人继续在林子里往前走,谢嘉树突然耳朵一跳,他再度听见了轻微的响动声。 一道两人高的黑影,突然从草丛中跳了起来,直接扑向扑向谢嘉树。 “哐当”一声,那黑影直接撞上了小圆盾牌。 谢嘉树听见细碎的声响时,就已经戒备起来,立时就拿出小圆盾牌挡在身前。 “嗷呜!” 谢嘉树听见这叫声,暗道莫非是虎狼之妖吗?抬头就见,小圆盾牌后,一双金黄色的眼珠子,以及那东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的腥臭味。 谢嘉树遇险,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立时拿了武器纷纷上前相助。 “大家都让开!” 谢嘉树喊道。 那高大的妖兽,立时与众人缠斗起来,谢嘉树寻了个空挡,想也不想的,一把火球符不要钱一般砸在那妖兽身上。 火光四起,如同爆炸一般的效果,谢嘉树扔的那些火球符里,还夹杂着两张上等的火球符,因而威力甚大。 妖兽再凶猛,直面爆炸也得歇菜。 等察觉到这东西死透了,众人这才借光石细细的打量着烧焦的妖兽尸体。 “这似乎,是头虎妖?”齐敏之看着那妖兽额间的纹络,不确定的说道。 “别管是什么妖兽了,今日又有加餐。”王若飞吞了口口水。 谢嘉树此时好像都闻到了肉类被烧焦的香味,回想起吃过的三花焰鼠肉,也咽了咽口水。 今日从早到晚,都不得安歇,众人一直靠药液补充灵力,此时能够吃到一顿妖兽肉,也是美极。 方小溪直接从行囊中翻找出一小包调料,撒在那妖兽上,又处理了一番,这才分给众人。 谢嘉树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姑娘,参加宗门会都要带一包调料。 总归是正事要紧,方小溪分完烤肉,也不给众人食用的时间,就招呼着几人继续赶路,力图寻找到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 众人边吃边赶路,事急从权,也没有人拿仪态说事。 不过走了百米,谢嘉树突然听见一道破空之声。 他想也不想的,直接就将小圆盾牌挡在身前。 “唧!”那撞上盾牌的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听起来,谢嘉树都提它觉得疼。 那东西再次腾空而起,想要绕过盾牌,直接攻向谢嘉树,奈何防守总是比进攻容易,谢嘉树不停的调整盾牌的位置,那东西竟一次也没有得手。 谢嘉树的队友们,也不是吃素的,纷纷提刀就是干,那东西似乎是鸟雀之类,眼见占不得便宜,便嘶鸣一声,扑闪着翅膀往天边飞去。 谢嘉树见它离开,心底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这夜晚似乎格外的难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像是停不下来一般。 小队继续往前走,不过两步,又有东西跳了出来。 “这些畜/生做什么,没完没了了是吧!”张小刀没好气的骂道。 “这不正常!这林子只是试炼之用,按理说不会出现这么多妖兽的!”方小溪沉声说道。 谢嘉树心底咯噔一下,暗道确实不正常,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这妖兽们前赴后继过来一般。 “确实不正常,嘤嘤嘤。”谢嘉树耳边突然传来跳跳的声音。 谢嘉树吓得四下望了望,见没有人质疑着声音,想到了修仙界只有筑基以上修士才会的传音之术,伸手摸了摸怀里的榛子,开口问道:“那是什么吸引了这些妖兽?” 方小溪以为他在问大家,意有所指的说道:“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是谁身上带了什么灵物……” 众人的目光落在谢嘉树,除了齐敏之,四人神情中都带着猜疑。 “算了,跳跳是个好灵,就帮你这一回,解决了你的麻烦。”跳跳老气横秋的说道。 谢嘉树心下一暖,暗道这木灵,平日里跳脱,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很能顶事的。 众人继续往前走,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直至找到了一处安稳的地方,都没有妖兽再袭击几人。 “谢谢。”谢嘉树低声说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不客气,嗝!”跳跳欢快的说道。 谢嘉树听着它这打嗝声,心下一跳,伸手往怀里一摸。 哎,忘忧草呢? ※※※※※※※※※※※※※※※※※※※※ 感谢: 读者“r”,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7 07:53:29 读者“枫晨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7 00:24:04 分道 事到如今, 谢嘉树如何还不知跳跳是怎么解决麻烦的,不管心里气得怎么跳脚, 面上还是一副寻常的模样。 “嘉树,你那株忘忧草,能拿来看看吗?”方小溪突然问道。 谢嘉树不知道她为何要看一看, 伸手往怀里摸去, 开始了他的表演。 “哎,我忘忧草呢?”谢嘉树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演得活灵活现。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诧异的打量着他,方小溪开口道:“你那株忘忧草颜色明亮,显然不是凡品,估计一株能顶好几株,若是真的丢了,那倒是可惜了。” 张小刀听了这话, 眉头一皱, 直接开口道:“嘉树你不是吧?小溪只是看看,又不打算充公,况且你挖这草时, 我们可都是出了力的。” “你瞎说什么,嘉树不是那种人, 他说掉了那就是真的掉了。”齐敏之直接反驳张小刀。 “啧。”张小刀嗤笑一声, 继续道:“也就你这呆子信他, 这种东西, 自然是小心翼翼的存放好,怎么会丢了尚不自知,没看出来,嘉树你防备心还挺重。” 谢嘉树此时如何不知,张小刀这番穷追猛打,所为的就是充公,一路行来,罕少见到忘忧草,因着方小溪那一番话,他将心思打到了自己的忘忧草头上。 “真的丢了,我没撒谎,不信你过来找。”谢嘉树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听了这话,除了方小溪之外的人,全都凑过来帮他找,张小刀和余怀那样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而齐敏之,只是敷衍的找了找,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个。 待真的发现找不到,张小刀也没有像谢嘉树道歉,反而埋怨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丢?” “可能是打斗中,被那些妖兽捡了去。”谢嘉树装着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也真是没福气。”张小刀又补充了一句,“嘉树,我们也是关心情切,你不会觉得我们在为难你吧?” 谢嘉树心里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但面上依旧是淡淡的,道:“没关系,毕竟你们很关心我的忘忧草呢。” 见谢嘉树刻意加重“我的”二字,张小刀只是讪讪的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方小溪冷眼旁观这一切,并没有再说什么。 “忘忧草这般难寻,却要求我们找到十株忘忧草,我们去哪里找?”谢嘉树问道。 方小溪知道众人都是疲惫不堪,便道:“晚间比较好找,但白日里忙了一天,我们先休息一个时辰,待休息过了再继续出去找。” 众人没有什么异议,谢嘉树合衣躺在草地上,避过他们五人,找了一处略微偏僻的地方,拿出跳跳来,问道:“你吃了我的忘忧草?” “嘤嘤嘤,好吃!”跳跳欢快的说道。 谢嘉树嘴角顿时耷拉下来,虽然明知道跳跳是因为贪吃,但还是帮自己解决了麻烦,也不好责怪他,只得道:“你是吃高兴了,我明天过不了关,也不知怎么办。” “放心吧,哥哥一定会过关的。”跳跳在谢嘉树的掌心跳了跳,十分笃定的说道。 谢嘉树心里沉甸甸的,却也无法,只得先睡一会。 休息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再次在夜色中出发。 行了约莫数千米,谢嘉树余光似乎看到一点蓝光,只见右手边隔得老远有一点微弱的蓝色光点。 “那边!”谢嘉树伸手指了指。 众人听了,凝神看去,见得微弱的蓝光,一起兴冲冲的跑过去,见那忘忧草旁有一只鼠妖守着,那鼠妖两眼通红,直接攻击向众人,但奈何它身形瘦小又法力低微,谢嘉树几人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那鼠妖赶跑了。 张小刀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冲上去,摘下那棵泛着微弱蓝光的忘忧草。 这棵忘忧草的光亮,比之先前由两只木生兽看守的,可谓是萤火与日月。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谢嘉树走在最前面,远远的又看到了一点蓝光。 这次他提醒过后,众人再次齐心协力的赶走守护忘忧草的小妖,这次机灵的人变成余怀,他直接飞奔了过去,摘了那忘忧草回来。 “忘忧草珍贵,不若由一专人保管?”方小溪突然开口问道。 张小刀看了一眼余怀,道:“没事,我们不是嘉树,定会像命一样护着它。” 听他这么说,方小溪嘴角向下一撇,但也不好再多言。 一直到天边肚白,众人都只寻到两株忘忧草。 谢嘉树皱眉思忖,许久才道:“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沿路莫不是被人清过了?” 众人一想到这种可能,一晚上的功夫,都跟着别人身后吃灰,脸色都不好看了。 王若飞没精打采的,问道:“现在可如何是好,白日里忘忧草很难辨认,我们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几人听了这话,心下都满是不甘。 “东边。” 谢嘉树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跳跳。 谢嘉树脱口问道:“什么?” “嘉树你问什么?”齐敏之问道。 谢嘉树没有回答好友的话,只因他的耳边再度传来跳跳的话:“哥哥你相信跳跳吗?” 谢嘉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就东行千尺。”跳跳开心的说道。 谢嘉树往东看了一眼,那边似乎似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转过头来,看着众人道:“我们继续找下去吧,换个方向。” “不能再这样了。”张小刀开口说道。 谢嘉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这忘忧草太过稀少,一晚上嘉树带路的,才找到两株,根本交不了差。” 那语气似乎隐隐有责怪谢嘉树的意思。 谢嘉树眉头一挑,问道:“你要带路吗?” 张小刀摇了摇头,说道:“大家聚集在一起,安全是安全了,但是寻找的范围太小了, 言下之意,是想要与众人分开。 余怀听了这话,神色就有些蠢蠢欲动。 “那这两株忘忧草,如何分?”方小溪这般问道,显然是同意了张小刀的提议。 “这两株忘忧草,是我和余怀摘下来的,自然是归我二人所有,你们有想法?”张小刀直接反问。 方小溪一噎,看了看谢嘉树和齐敏之,谢嘉树沉默着,之前他的那株忘忧草,当时方小溪也没有说充公,谢嘉树此时自然不好说充公的话。 “那就这样吧。”方小溪颓然说道,将原本由她收着的两株忘忧草拿了出来。 谢嘉树想到跳跳的话,开口道:“不如诸位再听我一次,往东找,也许会有所收获。” 纵然知道张小刀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谢嘉树还是尝试着劝道。 张小刀听了这话,脱口道:“你还让我跟你后头走?先前你摘的那株忘忧草,一株能顶几株,这般千辛万苦得来的好东西,你都留不住,可见是个没气……” “别乱说!” 张小刀“运”字还未说出口,就别齐敏之沉声打断了。 “是呀是呀,你别乱说,上次在清风林中发生的事你都忘了吗?嘉树若都没气……那啥,那还有谁有!顾大人都感叹,嘉树是天道的私生子,没准他这掉了一根,后头还有更多更好的等着嘉树呢。”王若飞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 修仙界极为信奉气运之说,天道有灵,王若飞连“气运”二字都不敢说出口,生怕真的影响了谢嘉树的气运。 “你既不愿意一起,那便就此别过。嘉树,我们往东走便是,我相信你。”关键时刻,齐敏之自然是要力挺好友。 谢嘉树心下感动,道:“放心,我有信心。” 齐敏之朝他点了点头,看向王若飞,问道:“你什么打算?” 王若飞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的说道:“我最是不耐烦辨认什么草药的,还是跟着你们吧。” 六人小队瞬间分崩离析,除了谢嘉树三人选择了东边,其他三人一人择了一个方向。 “真是三个笨蛋。”跳跳嘟囔道,显然十分不高兴。 谢嘉树无奈的笑了笑,该说的他都说过了,本以为方小溪会跟着他走,没想到人家也有自己的心思。 三人真的东行千米之后,跳跳又在谢嘉树耳边道:“前头那棵有白点的树下,哥哥看到了吗?” 谢嘉树抬眼望去,果见有一棵小草,迎风摇摆。 “这是,忘忧草?”齐敏之不敢置信的问道。 他见着好友突然撒丫子跑到树下,蹲下身来挖了一株草回来,齐敏之结果那株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小草外形普通,看上去泯然众草,齐敏之直接拿出一件衣服,兜头盖住自己,眼见昏暗的环境下,那小草果然发出幽蓝色的光亮,并且原本无任何味道的小草,隐隐也散发出药草香来。 “嘉树,你快收好,可别再掉了!”齐敏之兴奋的说道,赶忙将那棵忘忧草塞进谢嘉树的怀里。 “你拿着吧,我有预感,后面还多着呢。”谢嘉树没有接。 ※※※※※※※※※※※※※※※※※※※※ 欧皇嘉树的凝视。 感谢:读者“筠係”,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8 07:59:47 致富 “南行五丈。” 谢嘉树小跑过去, 挖起一棵忘忧草。 “北行十丈。” 谢嘉树又挖起一棵忘忧草。 一开始齐敏之和王若飞还觉得只是凑巧,越往后走着, 就越觉得诧异,二人就眼睁睁的看着,谢嘉树如同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一般, 几乎不假思索的一棵又一棵的挖掘, 还偏偏都让他挖对了。 “嘉树,你这是?”齐敏之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方向一样,我也只是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找到了。”谢嘉树笑着说道,他自然不能暴露跳跳。 齐敏之倒是没有质疑,想着好友估计有什么特殊的辨认方法,先前找不到,他也不觉得谢嘉树是在惩罚张小刀的口无遮拦, 以为就像谢嘉树说的那样, 他们走的路,就是被人清理过一遍的。 王若飞哈哈笑道,“嘉树, 你这么厉害,我们都不愁了!”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 就凑齐了三人需要的忘忧草, 还剩余不少忘忧草, 齐敏之提出要用灵钱换忘忧草, 谢嘉树自然是拒绝。他虽然爱钱,不是连好友的钱都死命挣的人,谢嘉树虽然没有同意,但是齐敏之的话却让他灵机一动。 王若飞方向感很好,带着三人往林子外面走,这林子不小,对于路痴来说,只怕如何出林子,在他们看来也是一项考核内容,往外走的同时,谢嘉树也没有停止挖掘忘忧草最后抵达林子外围,他身上还多出四十二棵忘忧草。 谢嘉树在即将出林子的时候,停了下来,王若飞和齐敏之不明所以,谢嘉树却道:“再等等,也许还有需要帮助的朋友呢。” 王若飞摸了摸后脑勺,不解的问道:“嘉树,你是说小溪他们吗?” 谢嘉树笑了笑,没有回答。 齐敏之回想起谢嘉树一路上没有停止挖掘,顿时懂了他的意思,为了怕王若飞这个憨子坏事,拉过他低声叮嘱了几句。 谢嘉树就这么在外围等着,手里拿着一株忘忧草,如同望夫石一般,望穿秋水的看着林子内围方向。 眼见日头偏西,依旧没有人出来,谢嘉树都有些想放弃了,暗道这些人是不是没找够忘忧草,就打算藏在林子里不出来呀? “嘉树,你歇一会吧,我们帮你看着。”齐敏之见他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赶忙安慰道。 谢嘉树刚想点头,突然耳边传来跳跳的声音。 “嘤嘤嘤,嘉树,有忘忧草!”跳跳喊道。 谢嘉树顿时神色一震,眼睛里露出疑惑,低声问道:“哪里?” “来了!从东边过来。”跳跳激动的说道。 然后谢嘉树就看东边远远的过来一个人,他顿时明了,跳跳说的忘忧草,应该是这个人身上携带的。 这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左右的男子,整个人精神头极好,双眼明亮,看到谢嘉树三人,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开口就道:“我找到了十棵忘忧草,你们呢?” 听着这人这般问,谢嘉树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人这般说,不怕他们三个抢吗? “我们也找到了。”王若飞高兴的答道。 “那你们为何还不出去?”那人问道。 “我们……我们……”王若飞这个憨子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既不能说实话,他偏偏又不会撒谎。 齐敏之瞪了王若飞一眼,便直接说道:“我们等人。” “哦,原来如此。”那人点了点头,以为他们等朋友,倒没有多想,高高兴兴的出了林子。 “又有忘忧草来了。”跳跳说道,想了想又补充道:“刚才那人的你怎么不抢?” 谢嘉树满头黑线,暗道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木灵,他没有回答跳跳的话,而是仔细的整理了头发和衣角,原本懒散的模样一扫而空,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他想着已经有人开始出来了,后面只怕更多。 “又有忘忧草来了,嘤嘤嘤!” 谢嘉树翻了个白眼,对于跳跳的话不置可否,心中暗道,莫不又跟前一个人一样。 不多时,三人的视线当中,便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神情失落,耷拉着脑袋,满脸不高兴的往外走。 眼见那姑娘快要出林子了,谢嘉树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姑娘且慢!” 那少女转过头来,看着距离约莫五丈的三人,问道:“你在喊我?” 谢嘉树点了点头,问道:“姑娘从林子里出来,采了几棵忘忧草?” 那少女听了这话,顿时神情戒备起来,看到对方三个人,脑海里连拦路抢劫这种事都想到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少女凶巴巴的问道,接连退了几步,生怕三人出手伤人。 “姑娘不要误会。”谢嘉树见她这般警觉,赶忙解释道:“我侥幸多采了几株,想要出手,不知姑娘可否需要。” 那姑娘眼珠子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卖多少钱一株?” 谢嘉树直接抛出自己的心理价位,道:“一株五百灵币,两株一千五百灵币,三株三千灵币,以此规律加价。” 那少女顿时凤目瞪圆,怒骂道:“你怎么不去抢?你这奸商,别人都量大从优,你倒是越卖越贵!” 不仅这少女觉得不可思议,就是齐敏之和王若飞,纷纷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谢嘉树。 忘忧草在草药市场上,大约是五十灵币一株,物以稀为贵,谢嘉树一谈到挣钱,就开始黑心起来,谢嘉树没弄什么限购,也不怕一堆人来刷首株忘忧草便宜价,毕竟这第一株价格一千灵币,已经是大赚特赚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姑娘,您也知道,这东西在这片林子里,可是个紧俏货。”谢嘉树一脸真诚的说道,他觉得自己很像现代那些无良的房产商。 “哥哥。”少女突然娇滴滴的喊道,整个人都变得甜腻起来,两眼亮晶晶的盯着谢嘉树,娇声道:“哥哥,能不能便宜一点,小妹实在是囊中羞涩。” 谢嘉树浑身鸡皮疙瘩一抖,刻意放缓了声音,温声道:“不接受议价,妹妹,你爱买不买。” 少女听他这么说,顿时俏脸一沉,跺了跺脚,道:“奸商,祝你货全都烂在手里!” 说罢,少女也不出林子,在一旁找了个位置,死死的盯着谢嘉树。 片刻后,又有一人走了过来,这人一身华服,但神色颓然。 谢嘉树看着他,突然灵机一动,高声喊道:“这位兄台,还在为缺少忘忧草担忧吗?还在为完不成任务烦恼吗?从现在起,只要一千灵币,忘忧草就能带回家,一路通关,加入大宗门,前程无忧,飞升有望,一千灵币你买不了法器,一千灵币你买不了灵丹,但在这里,你能买到光明的未来!” 那人原本满脸失望,听了这话,立马眼前一亮,喊道:“不就是一千灵币吗?我买!老子有的是钱!” “小老板,就是喜欢你这种人!爽快,您看着就是洪福齐天的人!”谢嘉树好话不要钱一般说出来。 “小老板是什么意思?”那人有些疑惑。 “小老板,老板嘛,就是有钱人,大佬,特别厉害的人!将来注定要飞升的人!”谢嘉树解释道。 那人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小老板,我喜欢这个称呼,你给我来九棵。” 谢嘉树脸上顿时出现为难的神色,说道:“小老板,你也知道,这林子外忘忧草不值钱,但林子里忘忧草老贵了,您这一下子要这么多,我有点……” 谢嘉树话还没说完,那人直接打断,十分豪气的说道:“不就是加钱吗,你说个数,我绝不还价!” “小老板,爽快,果然是要干大事的人!” 谢嘉树的夸奖,让这人十分受用,不住的点头。 “承惠两万七千五百灵币。”谢嘉树说道,他想道,要是做成了这一笔生意,后面的忘忧草不卖都行。 谢嘉树本以为,这人会不高兴,没想到他直接从怀中拿出三枚鸽子蛋大小的石头,扔给谢嘉树,说道:“不用找了!” 那石头呈现浅淡的绿色,看起来晶莹剔透,其中蕴含着充足得似乎要溢出来的灵气,谢嘉树呼吸一窒,他知道这不是别的,这是一级灵石。 一百灵币,可以兑换一张灵票,一百灵票,才能兑换一块灵石,这足以可见,灵石的价值了。 对于谢嘉树来说,长期与灵币打交道,突然得了灵石,就好像被人用百万支票砸脸一般。 “小老板,您这也太豪气了!您的忘忧草,拿好。”谢嘉树双手一齐托了十棵忘忧草,递给这人。 这人接过,验证了一下,确定真的是忘忧草之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有点意思,怎么称呼?” “谢嘉树,老板您怎么称呼?”谢嘉树问道。 那人端着架子,开口道:“张成仙。” “噗嗤。”听了这名字,王若飞忍不住笑了起来,齐敏之又瞪了他一眼。 张成仙显然是习惯了这种事,一点都不在意,而是凑近谢嘉树问道:“谢兄弟看起来是个有本事的人,有没有兴趣带我包过呀?后头还有三次,价钱好商量。” 谢嘉树一愣,还有这种操作?果然有钱人真的是为所欲为。 ※※※※※※※※※※※※※※※※※※※※ 感谢: 读者“比蒂芙妮”,灌溉营养液 +10 2018-05-29 11:17:05 读者“小赫尔珈”,灌溉营养液 +5 2018-05-29 01:20:22 读者“筠係”,灌溉营养液 +1 2018-05-29 00:10:37 抬价 谢嘉树也是深谙奸商之道, 第一株一千灵币,一开始这般报价, 估计会有很多人嫌贵,但如果往后每株提价,这样别人回过头看第一株, 就会有一种占便宜的感觉。 随着后面出林子的人越来越多, 谢嘉树也看到有不少小队,所有人都过来买第一株,更有甚者,买了之后,还会转手卖出去。 这种二道贩子,谢嘉树看得心痒痒,好想让齐敏之和王若飞装作二道贩子赚一笔,但一看齐敏之那张乖巧的脸,以及王若飞那个憨货, 顿时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姑娘想好了吗?”谢嘉树笑眯眯的问道。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出来, 那少女眼见谢嘉树的忘忧草一株株的减少,终于按捺不住了,直接跑到谢嘉树身前, 也不说话。 “你……你那还有几棵!”少女鼓着脸颊,有些凶巴巴的说道。 谢嘉树笑了笑, 道:“姑娘需要几棵?” “我……我要四棵!” 谢嘉树算的很顺溜, 道:“承惠七千灵币。” “奸商!”少女虽这般骂着, 但还是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拿出一沓灵票来。 谢嘉树接过那轻飘飘的一沓票子, 清点完毕,看着那少女,皱着眉头说道:“你这灵票数目可不对,少了十张。” “我就这么多钱!”少女涨红着脸的说道。 谢嘉树拿出三棵忘忧草,又从那一沓票子里拿出十五张来,还给那少女,道:“我这不议价,你不如问问旁人,可愿意卖给你。” 那少女没吭声,仅仅买了一株忘忧草的人也有,但往往是刚刚买到,立马一旁就有人等着买。 “接着,别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在这耍赖,你要是不接,这三棵也没了啊。”谢嘉树威胁道。 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瞪了谢嘉树一眼,不情不愿的接过灵票。 此时有人跑了过来,这人是个生面孔,拿着十张皱巴巴的灵票,谢嘉树直接接过他的灵票,递给他一株忘忧草。 那人刚想离开,却被人扯住了衣角,回头一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哥哥,你那棵忘忧草卖给我好不好?我就差这一棵了。”少女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人明显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少女又眨了眨眼睛,娇声问道:“哥哥,卖给我好吗?” 那人刚要点头,又像是忽然惊醒一样,用力的摇了摇头,问道:“你出多少?” “哥哥,我出十一张灵票可好?”少女说道。 那人用力的看了少女一眼,就像是想要记住她一般,然后就在少女满是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一溜烟的跑了。 少女:…… “噗。”谢嘉树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你这个奸商,迟早要吃苦头!”少女恶狠狠的瞪了谢嘉树一眼。 “姑娘你说话不实诚,人家都不愿意卖给你。” 少女被谢嘉树说中心思,整个人都是愤愤不平的模样,道:“你懂什么,我就这么多灵钱,总不能全在这里折了吧?万一后面还有需要的地方呢!” 谢嘉树笑着说道:“那就希望姑娘能遇到一个不奸的人。” 少女也不走,就在旁边守着,等着有人来买草药,一副伺机而动的模样。 谢嘉树眼见着时间快到了,本打算出林子,忽见里面出来两个身形狼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小刀和余怀。 那两人不过看了谢嘉树一眼,便急匆匆的移开视线。 这两人找了一整天,一棵都没有找到,各自已知过关无望,心中便想着,拿了手里的忘忧草,换些灵钱。 “兄弟,你们都是刚出来的吧?”有个人凑过来问道。 张小刀点了点头,看着那头围在一起的七八个人,问道:“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等人吗?” 那人笑了笑,说道:“兄弟,你们手头上有几棵忘忧草?我这边有人愿意出这个数。” 张小刀眼见那人伸手比划了一个“五”,顿时神情激动,问道:“五百!” 余怀心里的算盘也滴溜溜的打了起来,虽然这宗门会是考不过去了,但这么一来,报名费算是收回来了。 也不怪这二人,忘忧草的市场价就那么多,这二人穷人乍富,压根想不到昔日队友谢嘉树这么会抬价。 那人也是愣了愣,他的本意是说一千五,但见这两人这么好骗,便立马一脸真诚的说道:“是啊,兄弟,你们手头有几棵,我这边还差五棵呢,若你们能卖给我,那真是帮了大忙。” 张小刀倒没有多想,直接道:“我们有两棵,不过得加钱。” 那人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做出一副肉痛的模样,说道:“兄弟,我这边可没有多少钱了,最多,最多给你们一千二百灵钱。” 张小刀和余怀互相看了一眼,余怀点了点头,张小刀便道:“那好吧,今日便让你占一回便宜。” 那人接连点头,好话如不要钱一般往外吐,等到银货两讫,立马拿着两株忘忧草,往那头的人堆里跑去,便跑便高声喊道:“有没有谁要忘忧草?” “我!” “我!” 一堆人争抢着,张小刀和余怀二人目瞪口呆,看着那群人一个劲的哄抬价格,一路从一千五抬到了一千九。 盖因这群人全都是熟面孔,就算是第二株忘忧草也都买过了,故而才能抬到如此高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小刀和余怀两人都十分愤怒,冲上去拉扯那人,质问道:“你这个骗子!还钱!” 那人还没有动作,他身后出来两个身形高大的汉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余怀和张小刀,恶狠狠的问道:“怎么。你们两个有意见?” 张小刀鼓了鼓气,挺起胸膛,道:“不行,你们得给我们加钱!你们骗人!” “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你第一天出来混?自己犯傻要卖的,现在反倒过来怪我?”那人振振有词的说道。 张小刀和余怀气得满面通红,一想到自己损失了两三千灵币,顿时觉得整个心都在滴血。 这边的闹剧,谢嘉树是不清楚的,他看了几眼,便见此时林子里走出三个熟人。 谢嘉树皱了皱眉,弄不明白这三个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嘉树,敏之,你们怎么还不出去?”方小溪问道。 宋清雪不过看了谢嘉树一眼,便站在陈元珏身边,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看热闹。”谢嘉树闲闲的说道。 “我不喜欢她,嘤嘤嘤!你不许跟她说话!”谢嘉树耳边忽然传来跳跳的叫声,显然对方小溪十分排斥的样子。 谢嘉树心下诧异,之前一起待了那么久,也不见跳跳排斥方小溪,怎么此时态度大变?但此处人多眼杂,谢嘉树也不好细问,只得按下不提。 方小溪点了点头,便打算越过嘉树,往那群聚集在一起的人那里走去。 “他骗人,他就是个奸商!”一旁等待许久的少女忽然开口说道,小嘴巴如同连珠炮一样,“你是他朋友对不对,这个人倒卖忘忧草,竟然连朋友都骗!” 谢嘉树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方小溪却两眼一亮,问道:“嘉树,你还有忘忧草?” “还有几棵,你还缺多少?” 方小溪精神一震,道:“我今日在林子里四处转,侥幸找到了八株。” 谢嘉树挑了挑眉,没想到方小溪这般厉害,他也不知她是如何找到的,拿出两株忘忧草,说道:“这两株,你给我二十五张灵票就可以了。” 二十五张灵票,这几乎是如今方小溪的全部身家了。 方小溪当即脸色一沉,以为谢嘉树在算计她身上的灵钱,看谢嘉树的眼光就变了。 谢嘉树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对齐敏之和王若飞大方,是因为这二人坚定不移的选择相信他,面对方小溪,谢嘉树就没有那么好心了。 方小溪忽然自嘲一笑,神色惨淡说道:“怕是我想多了,一直以为,我对嘉树,与嘉树对我,是一般无二的。” 陈元珏在一旁开口道:“原以为你们几人关系有多好,现在看来关系也不过如此,连自己人的钱都坑,这种人你还有什么好与他多说的?” 谢嘉树看了陈元珏一眼,眼见着人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又看了看方小溪,暗道从前那个城门处拒绝陈元珏的女孩,终究是变了。 “那边都炒到快两千一株了,小溪,我可没有坑你。”谢嘉树丝毫不为所动,一副爱买不买的模样。 “这位姑娘,你也是被谢嘉树骗了的人吗?”陈元珏看着那少女,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笑着问道。 一旁的少女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 “是呀,是呀,哥哥,我还缺一株,你能不能卖我一株呀?”少女一副天真娇憨的模样。 ※※※※※※※※※※※※※※※※※※※※ 感谢: 读者“tanle10mm”,灌溉营养液 +1 2018-05-30 23:51:33 读者“tanle10mm”,灌溉营养液 +5 2018-05-30 10:15:27 读者“纯粹”,灌溉营养液 +5 2018-05-30 10:11:14 读者“筠係”,灌溉营养液 +5 2018-05-30 00:54:32 大院 陈元珏愣了愣, 倒是没有被美色迷惑,而是问道:“姑娘愿意付出什么?” 谢嘉树听了这话, 楞了一下,抬眼看向陈元珏身边的宋清雪。 宋清雪听了陈元珏的话,恍若未闻, 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倒是在察觉到谢嘉树的视线之后,身形微微一转,这般谢嘉树便再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少女听了这话,脸上满是戒备,嘟囔着道:“你既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谢嘉树抬头看了眼天色,便对齐敏之道:“我们该出去了。” 说罢,谢嘉树朝方小溪点了点头,便转身打算出去。 “等一等。”在谢嘉树即将出林子的时候, 少女追了上来, 拉住谢嘉树的衣角。 “这个,加上灵钱,足够买你的忘忧草了。”少女从头上拔下一根木钗, 强行塞进谢嘉树的手里。 谢嘉树拿着少女递给他的那跟钗子,脸上哭笑不得, 问道:“我要你的钗子做什么?” 少女眼睛微微瞪起, 气鼓鼓的说道:“你看清楚, 这可是法器!” 谢嘉树先前没有细看, 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手上的这枚木钗,式样古朴,简洁大方,隐约可见灵光流转,显然不是凡品。 “姑娘,早这般,也省得在林子里耽误那么多时间。”谢嘉树光速将木钗收入怀里,拿了一株忘忧草递给那少女。 少女接过,想了想,道:“这法器,我买的时候花费了四十灵票,你应当再找给我二十五张灵票。” “姑娘,你想多了。”谢嘉树摇了摇头,接着道:“你这钗子看起来可不新,能卖十灵票都是买家给面子。” “法器何曾管过新旧,自来只论是否完好!”少女气呼呼的辩解道。 “你既然这般说,看在你是今日的最后一笔生意的份上……” “便宜点?”少女歪头问道,脸上满是娇憨。 谢嘉树迎着她期待的眼神,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能便宜,会坏了规矩。” “哼!”少女重重一声。 谢嘉树笑着道:“这样,你这钗子算五灵票抵押给我,再加上你身上剩余的十灵票,便卖你一棵忘忧草。” 少女闻言,瞪大了眼睛,骂道:“你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什么都被你算计得干干净净。” 她身上统共只剩这十张灵票了,谢嘉树就跟吸血虫一样,似乎不榨干她身上最后一个子儿,就绝不罢休。 “我也不占你便宜,若是你日后反悔,拿六灵票来换这钗子便是。”谢嘉树说道。 不知为何,少女此时竟然觉得谢嘉树大方了起来,刚这样想着,脑子里便疯狂的打消这个想法,暗道呸呸呸,铁公鸡拔的毛少了就觉得他便大方了,自己果然是脑子坏了。 “怎么,这天大的便宜你都不想占?”谢嘉树见少女久久不答话,挑眉问道。 “好,你可不许反悔!”少女急切的应了下来。 谢嘉树接过灵票,神情中满是得意,他心下腹诽,自己一个大男人,自然是得钱实惠,要这根钗子做什么? 他即将出林子之时,方小溪终究是赶了上来,递给他二十五张灵票,谢嘉树没说话,沉默的递给她两棵忘忧草。 至此,谢嘉树手中剩余的忘忧草全部卖了出去,获得的收益,怕是比青山城一个小家族的资产都多。 果然,人挪活树挪死,谢嘉树美滋滋的想着。 交了忘忧草,第二关便是通过了。 灵焰宗的管事,派人将那些没有通过的人送了出去,对着剩下来的数百人,笑得一脸和煦,道:“诸位累了两天,且先在这大院里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午时再见。” 说罢,那管事便出了大院。 交了忘忧草之后,谢嘉树几人便被引导着进了一处大院子,这院子里聚集了一堆人,按照人头分,没四个人一间屋子。 谢嘉树三人自然是在一起的,张成仙见了谢嘉树,直接软磨硬泡的挤了进来。 先前那个少女,见此情景,眼珠子转了转,便直接进来谢嘉树的隔壁,方小溪不知怎么想的,也跟着那少女进了同一间屋子。 “我去煮点吃的。”将东西放下来后,齐敏之便翻找出小锅来,打算填一填肚子。 “劳烦兄弟也给我一口吃的。”张成仙笑眯眯的说着,并递上一张灵票。 齐敏之本不愿意接,谢嘉树直接伸手接过,朝着张成仙道:“好说,好说,张兄弟客气了。” 说完,谢嘉树便一把拉了齐敏之出去。 “何必要接这钱?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齐敏之说道。 谢嘉树直接将那灵票塞进齐敏之的袖子里,苦口婆心的劝道:“仙路艰难,你何苦如此?敏之,你没有逼迫他,于你而言是举手之劳,而对于张成仙来说,这是等价交换,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齐敏之心中还是觉得,自己的付出并不能抵上回报。 谢嘉树就觉得这人是个直肠子,处处为他人着想,反而忽略了自己。 “你好好想想吧。”谢嘉树扔下齐敏之,便匆匆离去。 直待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他这才停下来,四野无人,谢嘉树轻声问道:“怎么了?” 先前他匆匆离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跳跳一直在他耳边吵闹。 “这地方不对劲,嘤嘤嘤!”木灵的声音里满是惊恐,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嘉树神情顿时凝重起来,也顾不得询问木灵对于方小溪为何前后态度不一了,急忙问道:“这里怎么了?” “有什么东西,它太强大了,嘤嘤嘤,嘉树,跳跳害怕!”木灵弱弱的说道。 与此同时,谢嘉树察觉到,他怀里的那颗榛子,此时正在猛烈的颤抖着。 “跳跳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谢嘉树伸手轻柔的安抚着榛子。 “走,快走,哥哥快走,不能留在这里!”跳跳急切的说道。 而忽在此时,谢嘉树听见空中,传来三道悠扬的钟声。 这声音就像是在提示开始一般,谢嘉树心下一凛,提脚就往房间里跑去。 而原本谢嘉树待得那处僻静之地,灌木丛后钻出一个人,方小溪看着谢嘉树离开的方向,心下满是不解:谢嘉树为何在此处自言自语? ※※※※※※※※※※※※※※※※※※※※ 狗命要紧,我先睡了,欠的周末补,最近事情太多了。 感谢: 读者“爱语思”,灌溉营养液 +5 2018-06-01 12:16:24 读者“江芷兰”,灌溉营养液 +3 2018-05-31 23:44:15 读者“滑滑梯”,灌溉营养液 +3 2018-05-31 21:07:56 读者“泡沫”,灌溉营养液 +10 2018-05-31 09:36:40 读者“筠係”,灌溉营养液 +2 2018-05-31 00:10:47 夜袭 谢嘉树急匆匆的回了房间, 拉了外间做吃食的齐敏之,劝众人离开此地。 “为何要离开?我们还要在此地等接引之人。”张成仙不解的问道。 “来不及解释了, 先离开这里,否则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谢嘉树急吼吼的说道。 王若飞和齐敏之没有多问,信任谢嘉树的判断, 张成仙半信半疑, 但也跟着收拾起来。 出了房间,谢嘉树遇人都说一遍,奈何并没有人相信他,反而嘲笑他脑子有病。 谢嘉树四人往院门处走去,原本大开的院门,此时已经锁死了。 “试试翻墙。”张成仙建议道,他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按理说,宗门会只是困难重重,但不会有太多的危险, 但此次宗门会, 也不知是否因为改变形式的原因,处处透着诡异。 谢嘉树带头想要翻过院墙,却在将要抵达之时, 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阻拦,无法再前进半步。 就好像有一道屏障一般。 “是阵法。”谢嘉树脸色更是难看。 原本心中半信半疑的张成仙, 此时直接便确定了, 这院子里一定是有古怪的, 不然何至于如此费力的关住众人。 “怎么办?”王若飞问道。 几人都没有答话, 张成仙蹙眉思忖许久,突然问道:“嘉树,你为何觉得这里危险?” 谢嘉树只能说自己心惊肉跳,感受到那种危险降临的预兆,却不敢说出是因为跳跳。 见张成仙似乎有些不相信,齐敏之开口解释道:“嘉树直觉灵敏,先前几次,都是多亏了他,我们才能躲过许多危险。” “能破阵吗?”王若飞问道。 谢嘉树和齐敏之一起摇头,齐敏之直接说道:“这是高阶阵法。” “嘤嘤嘤,跳跳要死在这里了,跳跳要被吃掉了!”跳跳在谢嘉树耳边大喊着,吵得谢嘉树头疼。 眼见无法出去,四人又灰溜溜的回了房间。 “哟,你们几个不是说危险吗?怎么又回来了?”有不怀好意之人讥笑着问道。 谢嘉树根本不理他们,径直走进了房间。 齐敏之叹了口气,继续去弄吃食。 “嘤嘤嘤,跳跳害怕!跳跳要走!”跳跳还在大喊大叫。 谢嘉树跟王若飞和张成飞说了一声“会想办法”,便出了房间,留下王若飞和张成仙两人面面相觑。 “到底是什么要吃了你?”谢嘉树低声问道。 “嘤嘤嘤,跳跳害怕,害怕!” 偏偏跳跳根本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凭借的全是木灵的直觉。 谢嘉树安抚了几句,只得在心下祈祷,这一切都是木灵想多了。 月上中天,四人随意的吃了几口,便睡下了,但躺在床上,没有一个人能安然入睡。 那不知名的危险,就如同头上悬而未决的一把利刃。 “滋滋滋,滋滋滋。” 原本将要入睡的谢嘉树,顿时清醒过来,坐起身来,惊疑不定的望着房间门口方向。 “滋滋滋,滋滋滋。” 那轻微的响动声,似乎越来越接近,谢嘉树心下狂跳,一股毛骨悚然之感在心底浮现。 谢嘉树摸了摸怀里的榛子,此时跳跳只是颤抖着,连话也说不出来。 那声音,如同要将人凌迟一般,渐渐的接近。 谢嘉树慌忙起身,拍醒室友们。 “来了。”谢嘉树说道。 原本还有迷糊的几人,顿时神色一振,打起精神来,纷纷严阵以待。 黑暗中四人全都沉默着,忽然听见一声较大的响动。 谢嘉树听到好像有什么碎掉了,紧接着他怀中过得阵旗,突然断了。 他心下一凛,明白这是设在外面的初阶防护阵被那东西撕碎了。 黑暗中四人挤在一起,张成仙靠着谢嘉树,瑟瑟发抖。 “砰!” 谢嘉树眼见着,原本坚固无比的房门,直接被破开,一个巨大的黑影直接扑了进来,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看起来甚是可怖。 “嗷呜~!”那东西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獠牙。 那东西未做停留,一个起跳,直直的扑向谢嘉树。 扑面而来的腥臭味,险些让谢嘉树呕吐出来,谢嘉树疯狂的往后退。 趁着月色,谢嘉树眼见这妖兽,似乎是狼的模样,一身如血的红色皮毛,身形高大威猛,两眼冒着阴森的绿光,一直对谢嘉树穷追不舍,此时,这妖兽整个身子重重的砸在谢嘉树身上。 谢嘉树头顶的小圆盾牌,被直接砸出一个大坑。 妖兽直接亮出爪子,用力的挠在小圆盾牌上。 一下又一下,仿佛挠在谢嘉树的心上,他心惊胆战的听着这声音。 “嗷呜!” 小圆盾牌直接被挠出一个洞,毁坏的法器,彻底失去它的作用,失去灵光变成凡铁模样。 齐敏之想也不想的,将一把符箓往那黑影身上砸去,而张成仙,也直接拿出一件铁环模样的法器,狠狠的往那妖兽的头上砸去。 一把符箓,将将落在妖兽头顶,便全部化为火光,烧得那妖兽皮开肉绽。 几人本以为,这妖兽能被重创,没想到一身火光的妖兽,只是抖了两下,那火便渐渐熄灭。 而张成仙,瞅准空挡砸过去的铁环,差点没砸中谢嘉树…… “注意准头呀,大哥!”谢嘉树喊道。 张成仙有些尴尬,强行辩解道:“我是扔给你用的!” 谢嘉树捡起地上滚落的铁环,那妖兽的爪子又扑了上来,谢嘉树直接拿了铁环去抵挡。 一抓不中,那妖兽突然停了下来,谢家双慌不择路的往一旁跑去。 “嗷~!” 比之先前小打小闹一样的叫声,这次的叫声却是险些振聋了大家的耳朵。 谢嘉树好似置身于满是躁动声音的屠宰场,满目可见都是血腥,他抬手摸自己的耳朵,入手湿润,显是流血了。 “嗷~!”那妖兽又叫了起来。 谢嘉树只觉得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整个耳道里,回荡的都是这妖兽的叫声,整个人也变得恍恍惚惚,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谢嘉树突然被人重重的撞开,他抬眼望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齐敏之。 “捂住耳朵,快!”齐敏之声嘶力竭的喊着。 而谢嘉树却只听到轻轻的说话声,有些奇怪齐敏之的表情,为何这般狰狞。 ※※※※※※※※※※※※※※※※※※※※ 感谢:读者“越瑶”,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01 23:57:01 感谢《科举之路》读者土豆小番茄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6-01 13:42:31 伤势 谢嘉树清醒了过来, 眼见张成仙又拿出一把短刀来,跳起来试图插入妖兽身上, 而王若飞,也拿出自己的武器加入战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面前这头妖兽, 显然不是一级妖兽, 谢嘉树心中暗自想着。 那妖兽却颇为凶悍,直接一爪子拍飞一个人。 就是现在!谢嘉树心中喊道,直接掏出五张符箓来,恶狠狠的往那妖兽身上砸去。 妖兽听见轻微的破空之声,转头看见是五张符箓,并未在意。 一道爆炸之声响起。 五张上品火球符的威力,绝非普通的火球符可比,这是谢嘉树压箱底的符箓了,这次扔掉了, 后头再也没有了。 火光冲天, 险些掀翻房顶,那妖兽浑身毛发漆黑,隐约都能闻到烤肉的焦香味。 谢嘉树心底一松, 道:“可算是死了。” “快走!”齐敏之却没有懈怠下来,拉起谢嘉树就往外跑, 王若飞和张成仙也紧紧的跟在后面。 那妖兽竟然没有死, 身形晃了晃, 再次动了起来。 四人慌忙朝门外跑去。 这边的动静, 早就惊动了别的院子的人,王若飞大喊一声:“快跑,有大妖兽!” 与之对应的,那妖兽直接跑了出来,对月长啸,露出额间一簇白色的毛发。 “二级妖兽伧血狼,这头是狼王!”有人喊道。 二级妖兽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对付,加之这头是狼王,一头狼王,已经接近三级妖兽了,接近金丹期实力的妖兽,实在不适合他们这些凝气期的小修士能够对付,一想到这里,众人都慌张了起来。 谢嘉树四人带头在前面跑,直直的扑向那院子门,只是那大门依旧是紧闭着,阵法依旧隔绝着这座院子。 不知为何,此时那狼王却没有追过来,谢嘉树回头,遥遥望去,只见那头狼王进了别的房间,它似乎在咀嚼什么东西。 谢嘉树凝眉望去,待看清楚之后,心下顿时咯噔一下,那狼王嘴巴里的,是半边身子,那人的眼睛直直的望向众人,令人毛骨悚然。 谢嘉树并不认识这人,离他不远处,却有一人惊呼出声:“那是欧阳兄弟!” 语气中带着哽咽,显然是相熟之人。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恐怖的妖兽,五大宗门是要弄死我们吗?”有人问道。 这种声音,在人群中传播,谢嘉树心下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宗门会应该是只谋财不害命的,没道理会出现这么恐怖的妖兽,并且如今还出了人命。 谢嘉树又想着,如果把这狼王当做是第三关的考验,那么一定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谢嘉树看着那狼王,总觉得一定有什么是他没有注意的。 狼王吃了一个人之后,众人就眼见着,他身上原本被烈焰烧过的皮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 谢嘉树想到了木灵跳跳,吃了东西便会长大,暗道是不是他们这些妖族,恢复能力都是如此强大。 那狼王转过头来,绿油油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院门处的人群,视线最终落在了谢嘉树身上。 准确的说,是谢嘉树的怀里。 “我……我不参加了,我要回去!”身边有修士被这妖兽一看,吓得直接哭了起来。 说完,那人便直接往金色的令牌中注入灵力,那令牌在吸收灵力之后,化为一道金光,直接冲天而起,却不想,那金光飞到半空之中,似是被什么阻挡一般,又直直的回落,最终坠落在地面。 “出不去……出不去……我们都出不去了……”那人哭着说道。 谢嘉树这时才觉得事情不对头了,这金色令牌就像是一道保命符,比赛中若是有人想放弃,直接有管事前来接引,但此时连金色令牌都失去了作用,显然事到如今,事态发展绝非五大宗门的本意。 金色令牌的坠落,在人群中引起了空前的恐慌,所有人都疯狂的往后挤,奈何那院门及阵法,依旧是牢不可破。 谢嘉树心中本也慌乱,但看着混乱的人群,强行镇定下来,他暗道一定会有办法的,大道五十,而天衍之数四九,故而绝境之中依旧会留一线生机。 数百人挤在一处,连呼吸都不通畅了。 谢嘉树直接高声喊道:“大家冷静点,既然我们出不去了,不妨万众一心,有武器的拿武器,有符箓的拿符箓,有法器的拿法器,大家一起冲上去,一起动手,宰了这畜生!” “上,一起上!”齐敏之带头喊道。 王若飞和张成仙也跟着应和。 “一起上!”两道女声同时响起,赫然是先前买忘忧草的少女和方小溪。 一时之间,应声如云。 “冲啊!”谢嘉树大喊着,手上举着张成仙的铁环法器,挤出人群,第一个冲在最前面。 狼王眼见谢嘉树冲过来,直接张开血盆大嘴,露出带着血迹的獠牙,似在展示自己的威力。 所有人都拿出武器,跟在谢嘉树身后扑了上去。 慌乱之中,谢嘉树俨然成了领袖一般。 那狼王一个前扑,直直的扑向谢嘉树。 谢嘉树一个跳跃,右脚在狼王的头上点了一下,借力升到半空,直接将铁环从上往下掷去。 那铁环砸在狼王的脑门上,狼王身形晃了晃,绿油油的眼珠子又看向谢嘉树,绿油油的眼珠子看着甚是瘆人。 谢嘉树借力一跳,最终落在了房顶。 众人的武器打在狼王身上,如同挠痒痒一般,似乎伤不了它分毫。 狼王缓缓的朝着众人的方向走去,所有人如同约好了一般往后退。 那狼王扫视一眼众人,凶狠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个蔑视的神情。 许多人哪曾见过这般情景,不少人吓得腿都软了,更有甚者,裤子上已经渗出了不明液体。 狼王却没有对众人动手,而是直接转身,腾空而起,带着血盆大口扑向谢嘉树。 谢嘉树早有防备,纵身一跃,跳下了房顶。 那狼王一跃之下,直直的砸在头顶的阵法光幕上,巨大的力道,竟然让那阵法晃动了起来。 站在地面上的谢嘉树,这才注意到了什么不对,那狼王的腹部,赫然有一道入骨的伤痕,此时依旧翻着血色的皮肉,这头狼王,显然是重伤未愈。 谢嘉树眼前一亮,顿时计上心头。 ※※※※※※※※※※※※※※※※※※※※ 睡觉了,晚安 金铃 眼见狼王重重的砸在那防护阵上, 也只是让这大阵晃动了几下,谢嘉树便明白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也许不是五大宗门的本意,而是有人的在浑水摸鱼。 “我吸引它的注意, 你们攻击它的腹部!“谢嘉树喊道, 说罢,就地一个翻滚,捡起铁环往头顶掷去。 铁环精准的击打在狼王的腹部,狼王发出一声长啸,震的所有人头皮发麻,有定力不堪的人,此时已经浑身瘫软下去,连武器都拿不住。 狼王腹部遭受这一击,转过头来, 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谢嘉树, 其中盛满滔天的愤怒。 狼王纵身一跃,一个饿虎扑食的姿态扑向谢嘉树。 电光火石之间,谢嘉树找不到借力点, 看着外围提心吊胆的齐敏之,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舍, 看了一眼齐敏之身旁的王若飞, 暗道大高个子就是你了。 谢嘉树一个起跑跳, “噔噔噔”直接三脚踢在王若飞身上, 一脚又踩在他头顶,借着这力道,再次蹦上了房顶。 “你踢我干嘛!”王若飞不敢置信,高大的身子被谢嘉树蹬得连退三步。 “帮个忙,兄弟!”谢嘉树笑着说道。 狼王又是重复刚才的起跳,谢嘉树一个躲避,狼王的身子重重的撞在大阵上。 谢嘉树也看出来了,这狼王不知是否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没有表现出头狼的灵敏矫健,反而略显迟钝。 谢嘉树反复跳跃升腾,狼王的愤怒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谢嘉树先前听说妖兽一族智商都不高,原本还不信,但看到跳跳和这狼王,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只有在狼王跳跃的时候,狼王才会露出肚皮,修士们这才有攻击的机会。 谢嘉树拿命勾引换得的短暂机会,却不是人人都能抓住的。 敌人其实并不厉害,但这群队友,看得谢嘉树头皮发麻,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顾忌谢嘉树的原因,或者是因为月色不甚清晰的原因,这些大仙们,十次攻击有九次都送给了空气。 谢嘉树心下嘀咕,也不知到底是他们一群人先杀了狼王,还是狼王先帮助众人破开这大阵,亦或者狼王啃了众人吃个饱饭。 终于在第四次跳跃时,谢嘉树终于知道是谁先倒下。 谢嘉树一直遛狼的屋顶,最终承受不住狼王的冲撞,原本已经片瓦不留,最终整个房子轰然倒塌。 一阵烟尘飞起,狼王不见了踪影,谢嘉树刚想松一口气,就见废墟底下,冒出一个巨大的身影,狼王一身狼藉,但两颗森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谢嘉树。 谢嘉树心下一横,一个助力跑就踹在王若飞身上,王若飞被踹了两次,也有了经验,直接两只手握在一起,朝着谢嘉树的腿用力,高高的将他抛了出去。 谢嘉树看着头顶,心中暗道:就是这一次了。 狼王也跟着跳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重重的撞在大阵上。 谢嘉树半空中一个翻转,最终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他的身形如今已是甚为灵敏了,还曾想过有此身手,在现代做个体操选手,拿个奥运金牌几乎稳了。 大阵受此撞击,终于是受不得了,轰然一声,碎成无数碎片。 “跑!”谢嘉树喊道。 说着,他就带头冲了出去,余下修士四散跑开,偏偏有些人逃跑时回过头来,只见那狼王只追着谢嘉树一个人跑,全都停了下来。 有修士拿出金色令牌,打算寻救,还未发出去,就被同伴阻止了,只听他同伴说道:“我们已经通过第三关了,马上就是大宗门弟子了!” 是的,第三关。 一堆修士联合在一起,很快便商量出这个结果来,纵然不知今夜是怎么回事,但已经打算将这次之事,坐实为第三关。 谢嘉树玩命一般往前跑,狼王也在后边疯狂的追赶,一路寂静。 谢嘉树心中疑惑,按理说这里是灵焰宗的驻地,为何闹出这么大的事,已经过了这么久,这里依旧无人问津。 他回过头瞟了一眼,那狼王穷追不舍,两只森绿的眼睛里竟然读出了志在必得的意味。 谢嘉树身子猛然往前一栽,他没有注意到地面上的石头,一个趔趄,谢嘉树赶忙稳住身形。 偏偏是这一瞬间的空挡,那狼王就追上来了,直接扑在谢嘉树身上,张开血盆大口,浓重的腥气扑鼻而来,狼王直接咬在谢嘉树的肚子上。 事到如今,谢嘉树如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拉仇恨的,跳跳似乎对这狼王有无尽的吸引力一般,而原本闹腾的跳跳,此时也沉默如鸡。 谢嘉树想也不想的拔出木钗,用力的插在狼王的眼睛上。 狼王转头,最终木钗扎在狼王的脸上,连脸皮都没有划破,但饶是如此,也彻底的激怒了狼王,直接甩了甩头,张嘴咬向谢嘉树的脑袋。 吾命休矣!谢嘉树心中暗道,脑海中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许多画面。 千钧一发之际,眼见狼王就要咬在他的脑袋上,谢嘉树突然听见了一道清脆的铃声。 铃声透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诡异。 谢嘉树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只无限放大的金铃,那金铃滴溜溜的转动着,重重的砸在狼王的嘴巴上。 “孽畜,修得逞凶!”一道少女的娇斥声,声音悦耳动听,恍若山间清泉。 紧接着,谢嘉树就见那金铃又滴溜溜的飞了回去,一眨眼,又重重得砸在狼王的头顶,直接击得狼王掀翻在地。 谢嘉树慌忙中站起身来,回头望去,不过一眼,他只恨自己此时满身狼藉。 夜色中,一身着白衣的少女脚下踩着一片叶子模样的灵器,悬在半空。 白衣翩迁,恍若姑射仙人。 谢嘉树脑海中,觉得除了姑射仙人,他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词句,去形容这个少女。 少女眉目如画,偏偏整个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清冷如尘,头上的飞仙髻更是显得她不甚真实,就像是少年时最美好的一场梦境。 如同一轮明月,照亮了这片夜空。 ※※※※※※※※※※※※※※※※※※※※ 不太擅长打斗啊,遛狼的过程大概就是个“可环保回收”标志吧。 营销是不可能营销的,又没有钱,又不会说好听话,码字又慢,只能靠嘴甜哄哄各位大佬投点营养液了。 感谢: 读者“高冷的七陌”,灌溉营养液 +1 2018-06-03 21:29:27 读者“筠係”,灌溉营养液 +2 2018-06-03 01:10:18 读者“无敌总攻桐”,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02 23:06:39 禁制 紧接着, 少女长袖一甩,一束银光洒下, 谢嘉树就见那狼王被一张银色的大网笼罩,整个身子都不得动弹。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谢嘉树长身作揖。 那女子依旧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仔细打量一番谢嘉树, 目光落在他腰间挂着的金色令牌上, 十分笃定的说道:“你是参加此次宗门会的修士。” “姑娘聪慧,一语即中。”谢嘉树说道,抬眼又看了一眼少女姣好的脸庞,飞快的一眼瞟过,似是怕惊动少女一般,又小心翼翼的移开视线。 “伧血狼王是有主之物,你如何招惹了它?”女子脸上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 谢嘉树赶忙解释道:“是这狼王自己找上来的,我们居住的院子,被人用大阵封锁, 这狼王倒是不知怎地进入了那院子, 姑娘可知这狼王的主人是谁?” 女子听了这话,眉头蹙起,她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狼王之事, 不是你该知道的,且带本座去看看那大阵。” 谢嘉树赶忙在前头引路, 见女子年纪不大但却自称“本座”, 暗道她莫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那女子只身前往大院, 并不管那地上的狼王。 “狼王就放在那里吗?”谢嘉树忍不住问道。 女子面无表情的道:“无事, 没有人敢动。” 谢嘉树见她神色如此笃定,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二人半路上,遇到了前来寻谢嘉树的齐敏之三人,齐敏之见谢嘉树无恙,心底很是松了一口气。 而王若飞和张成仙,见了这恍若月宫仙子一般的女子,两人俱是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动了仙人。 大院那边,依旧是一地狼藉,大多修士联合在一起,打算再与五大宗门谈判时,将这次之事坐实,因而多人聚集,此时吵吵嚷嚷的。 “这大阵。”女子停顿了下来,不过一眼,眉头蹙起。 “有何不妥?”谢嘉树赶忙追问。 “这是二级困阵。”女子解释道,她没有隐瞒,心知纵使今日不说,他日谢嘉树也会知道这是什么阵法。 二级困阵,谢嘉树顿时明了,这是能够困住筑基修士的阵法,便是伧血狼王,也用了好几下才能破开这困阵。 众修士见谢嘉树平安归来,个个都满是惊奇,待见到谢嘉树身旁那个女子,本有人心生亵渎之意,但女子似是察觉到了一般,那人心头刚刚升起邪念,就感受到滔天的威压。 女子转头看着谢嘉树,道:“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过问的,本座已经知晓,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都听姑娘的。”谢嘉树刚说完,齐敏之便挑眉看了他一眼,觉得谢嘉树有些不太正常。 “你今日受了大磨难,放心,宗门不会让你白受委屈。”女子说道。 谢嘉树听这女子话中之意,顿时眼前一亮,暗道莫非还有补偿? “多谢姑娘,谢某还有一事想要询问姑娘。” “但说无妨。” “我叫谢嘉树,敢问姑娘名讳?”谢嘉树神色严肃的问道。 那女子挑了挑眉,本以为谢嘉树要询问补偿之事,没想到竟是问这个,便道:“你想询问的,就是这个?” “正是。” “吾名君婉兮,乃灵焰宗仙乐峰峰主。”君婉兮想了想,扔给谢嘉树一块令牌,道:“谢嘉树,我记住你了,这妖兽误入院中,是我灵焰宗的不是,无论你日后是否入我灵焰宗,如遇难以解决之事,可凭此令牌,上仙乐峰寻我。” 不少修士听了这话,都满目羡慕的看着谢嘉树,暗道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得到了灵焰宗一位峰主的承诺,纷纷恨不得被狼王追赶的人是自己。 谢嘉树神情却没有那般愉悦,他没想道这女子竟然是一位峰主,灵焰宗的峰主,至少是金丹期的修为,彼此间实力悬殊过大,倒是让他歇了一些心思,且这女子只提补偿他,丝毫没有提到那些被狼王吃掉的修士,足以可见修仙者的冷漠无情。 “多谢君峰主。” 君婉兮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谢嘉树,视线落在他的怀中。 “你身带重宝,却不知遮掩一二,也不怪伧血狼王会追着你跑了。” 谢嘉树没有见她张嘴,却听见声音灌入他的耳朵里,便知这是高阶修士才会的传音入密之术了。 谢嘉树一想到女子的话语,只落入他一人的耳中,耳根便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还请姑娘……君峰主教我。”谢嘉树赶忙转换称呼。 “无事,让那小东西安分些便是。”君婉兮说完,便一甩衣袖,翩然离去。 众人本见谢嘉树突然出声,十分突兀,但后来见那女子没有半分不悦,便知定是女子私下里叮嘱了什么,一时羡慕非常。 不多时,便有灵焰宗负责之人前来,众人想的很好,奈何现实给了狠狠的一巴掌,大宗门之所以是大宗门,便在于它的意志很少妥协。 对于今夜的遭遇,那管事之人只是说了一套深表同情的官话,众人想要落实成第三关的念头,被这管事轻飘飘的揭过,直道“修仙之路本就艰难,天灾人祸谁也无法预料,捷径人人都想走,但本本分分才是长久之道。” 管事之人一番连消带打,说得众人面红耳赤,都不敢再提落实第三关之事,生怕一旦开口便成了走捷径的修仙者,惹得大宗门不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嘉树看着眼前的高塔,心中暗道,仅仅一个灵焰宗,怎么就能玩出这么多的花样? “此塔名为禁制塔,这里面有十万个禁制,每破除一个禁制,便会得到一枚计分牌,十二个时辰内,总分达到一百分,即可算通过考验。”主事之人说着关卡规则。 谢嘉树听了这话,心下咯噔一下,禁制之术他学得一般,也不知这一关能不能再侥幸了。 张成仙此时却凑了过来,低声道:“兄弟,这一关将我带过去,再给你三枚灵石。” 谢嘉树眼前一亮,复又暗淡下来,回道:“张兄弟,这一关我也无甚把握,怕是帮不了你。” 张成仙有些失望,说道:“哎,怎么偏偏是第三关,只要过了这一关,总能入一个大宗门。” “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敏之不解。 张成仙挑了挑眉,问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谢嘉树三人是真的不知道。 张成仙挑了挑眉,低声说道:“我得了消息,这次五大宗门招人,四星灵焰宗和出云学院要求高,只要最顶尖的一撮弟子,但三星的清音学宫、大阵宗、地符堂,这三家要求没那么高,最顶尖的那一撮愿意选择他们更好,若是不愿意,会从次一等的修士中选拔。” “你的意思是,次一等的修士,就是通过第三关,却没有通过后面的考验之人?”齐敏之问道。 张成仙点了点头,又道:“我家里若是知道我能加入四星宗门,自然是高兴,但若是能加入三星宗门,他们也能接受。灵焰宗和出云学院,此前已经有了默契,通过五关的弟子,是铁定要收入门墙的,而通过第三关,却没有通过第四、五关的,若是实在资质逆天,也会收归门下。” 谢嘉树的目标是灵焰宗,他自知资质一般,若是想要实现目标,那就只能五关皆过。 张成仙又接着说道:“若是连第三关都没有通过,哪怕资质再逆天,四星宗门都不会要的。” 谢嘉树见他似乎知道很多内幕的样子,便问道:“那你可知,今次为何将从前的测试选弟子,改为游学行活动?” 谢嘉树本没有指望他回答,没想到张成仙居然挑了挑眉,说道:“谢兄弟还真是问对了人,张某敢打包票,这么多人里知道原因的,只有五指之数,而我,恰巧是其中之一。” “还请张兄弟解惑。”谢嘉树三人赶忙说道。 张成仙笑了笑,说道:“先前的承诺依旧作数,若是三位兄弟带我过了这关,便跟你们说说这其中的因由。” 谢嘉树眼见他卖关子,拿他简直一点办法没有,四人又说了几句,便跟着人/流进了禁制塔。 却说这头,君婉兮又回到了那压着狼王的地方,此时这里已经有一个身着青色弟子服的年轻男子恭敬等着。 “君师伯。”年轻男子喊道。 君婉兮微微颔首,看着那伧血狼王,问道:“这是兽灵峰受伤的那头狼王吗?” “师伯所料不错,这确实是兽灵峰豢养的那头狼王。” 君婉兮右手掐了一个法决,那银色大网便动了起来,直接逼迫那狼王翻了个身,君婉兮扫了一眼狼王的肚皮,说道:“这狼王嗅觉倒是灵敏,可惜,纵使闹了一场,伤口还是没好全。” “师伯,可是狼王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不然如何会追着那群修为浅薄的修士?”年轻男子问道。 “修为浅薄才好欺负。”君婉兮淡淡的说道,转而询问:“重欢,这次宗门会,可是忘俗峰那边负责?” 那名叫重欢的男子,心下一顿,暗道回头要好生打听一番今夜之事,心底千回百转,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恭敬答道:“确实是忘俗峰那边负责的。” 君婉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长袖一甩,带着狼王便往兽灵峰方向飞去。 ※※※※※※※※※※※※※※※※※※※※ 狼王的出现不是意外。 感谢: 天妖秦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6-04 05:12:09 读者“无敌总攻桐”,灌溉营养液 +30 2018-06-04 00:58:55 破禁 谢嘉树一入禁制塔, 便见密密麻麻的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禁制。 这些禁制外观看上去各不相同,谢嘉树碰了碰手边的那个禁制, 明显感觉到一股子抗拒之力。 “先易后难吧。”齐敏之开口说道。 张成仙却有些找不着方向,问道:“哪一个是容易的,齐兄弟不妨指点一二?” 齐敏之叹了口气, 张成仙自觉主动的就要掏灵票。 “我不要你的灵票, 只告诉你,外形小的,大多是简单的。”齐敏之没有接他的灵票。 谢嘉树皱眉,暗道齐敏之的思维没有转变过来,于谢嘉树看来,齐敏之过于看重君子之风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张成仙提供钱,齐敏之为他解惑,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接受的。 张成仙听了齐敏之的说法, 便见那些看起来简单的禁制,周围往往早早就有人占了。 禁制与阵法想通,禁制顾名思义, 有禁止之意,相对来说, 阵法的功能性要更强一些。谢嘉树仔细的打量着手边这个禁制, 细细的感受着其中的纹路。 他说自己不善禁制, 这本也不是假话, 他先前童生试虽然报名了禁制之术,但那于他而言本就是凑数的科目,他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只在学堂里如云里雾里一般听了两耳朵。禁制的上手难度较大,学习禁制之术,往往是先从破禁学起,如同现代修钟表一样,多拆几次,也就学会怎么装了。 但一个成品的禁制,跟阵法一样,是能卖钱的,而并非所有禁制破除了就一定能够组合回去,故而学习禁制的成本很高。 谢嘉树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也只得自我安慰,往日里没有机会深入学习禁制,这次倒是可以学个够本了。“平常心”三个字,怕是谢嘉树现代多年考试生涯累积出来的唯一心得,相较于其他的修士,心态就是他的长处。 谢嘉树想到了一个词:庖丁解牛。禁制本身就是有形的,在谢嘉树看来,这东西很像是精密的仪器,逻辑严整,他没有如同其他修士那般,急吼吼的就上手破解,而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观察。 在齐敏之已经破解了一个禁制的时候,谢嘉树依旧在观察。 在张成仙这个夯货用暴力破解一个简单的禁制之后,谢嘉树依旧还在观察。 一个时辰过去了,谢嘉树在观察那个禁制。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谢嘉树依旧在观察那个禁制。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谢嘉树的脚都没有挪动一步。 此时禁制塔的一层,原本人潮拥挤的场景已经不见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了,地面也是一片狼藉,大多是禁制的碎片,能够抽丝剥茧的破开禁制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都是暴力破开,而暴力破开,耗费的灵力是难以估计的,并且一旦遇到难度较大的禁制,也许耗尽灵力都不得其法。 到了这一关,再没有人说五大宗门的报名费是在坑人了,毕竟这样的一座禁制塔,耗费的灵钱是无法估量的。 便是最不擅长禁制的张成仙,靠着破解了几个简单的禁制,此时手中也拿了七个积分。 齐敏之担忧的看着好友,看着谢嘉树满脸凝重的对着那个禁制,在齐敏之眼中,那个禁制的难度只是中等,哪怕解开,大概能得只有五个积分,但谢嘉树却不知为何花了这么久还未破开。 “嘉树,放弃这一个吧,去上一层看看。”王若飞劝解道。 谢嘉树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一般。 王若飞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谢嘉树这才陡然惊醒,摇了摇头,道:“你们自己上去吧,不用担心,我有把握的。” 齐敏之也跟着劝,奈何谢嘉树却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不撞南墙不回头,三人无奈,只得往上爬。 谢嘉树又看着这个禁制,顺着刚才被打断的思绪,继续未曾走完的思路,接着往下看,谢嘉树凝神静气,他感受到各类材料,通过精妙的手法排列组合,最终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如同一份完整的艺术品一般,这些禁制材料之间互相作用,最后共同发挥功效。 谢嘉树丝毫不知,他用了几个时辰,完成了禁制的入门,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摸索出了自己的道路。门外看禁制,显得格外的复杂,而若是入门之后,抽丝剥茧下来,由繁入简,谢嘉树感受到简单的禁制就像是木匠做出一台懒人桌,而复杂的禁制,就像是匠人仅凭木材造出一幢房屋。 一旦掌握了方法,谢嘉树破禁便快了,灵气凝结与手掌,谢嘉树飞快的拆解眼前的禁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谢嘉树的面前,便七零八落的散落着一堆禁制材料,以及一块写着“伍”的计分牌。 这些禁制材料,大多都是完好的,谢嘉树只是多看了这些材料几眼,却没有收入囊中,这不是自己的东西,谢嘉树心中默念了几遍,方才彻底移开视线。 此时塔内一层,已经只有他一人了,他四下望了望,此时还没有被破解的禁制,都是那种一眼看过去,便觉得颇为艰难的禁制,谢嘉树却没有退却,选了其中一个禁制。 一刻钟过去了,谢嘉树的额头满是汗水,眼前的这个禁制,他才破解了三分之一,谢嘉树停了下来,吃掉一份增灵药液。 谢嘉树看着这份颜色稍显浅淡的增灵药液,心中有些担忧,这药液是宗门会前夜他用大黑锅熬煮出来的,增灵药液只有三日的保质期,而他之前不知宗门会的具体情形,既没有带着大黑锅,也没有准备补充灵力的其他药材。 谢嘉树第一时间挂心的不是后头怎么补充灵力,更担心的是过期药怎么处理,一想到明日增灵药液便失去作用,谢嘉树就觉得自己浪费了一个亿。 他一口气吃掉两份增灵药液,不待药液彻底吸收,便又开始破禁,源源不绝的灵力从丹田处升起,谢嘉树一心二用,一边破禁,一边吸收灵力,如有神助一般,谢嘉树又用了一刻钟,便破解掉了眼前这复杂的禁制。 谢嘉树又得了一块二十分的记分牌,他看着地上散落的禁制材料,心中暗道可惜,这些材料中就有他未曾见过的两种材料。 一看就知道很贵的材料,谢嘉树心中难过的想着。 ※※※※※※※※※※※※※※※※※※※※ 学习这种事情吗,比如物理,我以前觉得贼难,小孔成像那个绘图怎么也学不会,现在回头看,怎么这么简单? 感谢:读者“比蒂芙妮”,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05 07:58:35 指点 随着一个又一个禁制的破解, 谢嘉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两个时辰, 他就已经积攒了一百积分,此时一层禁制塔里,那些因为复杂而无人问津的禁制, 全都被他破解了。 谢嘉树这才爬上二楼, 里面也是空无一人,不过留下一地狼藉的禁制材料,和一堆难以破解的禁制,谢嘉树没有再选择容易的禁制取分,而是直接挑选了看起来最复杂的那个。 谢嘉树站在那个禁制面前,这个禁制表面流光四溢,体型有真人大小,禁制的目的是隔绝,并不会这般显眼, 真正运用在实际中时, 外面往往要加一层隐匿阵法或者隐匿禁制。 他的心神缓缓的沉入禁制之中,如同塞了一个移动摄像头进入禁制中一般,谢嘉树仔细观察着禁制内灵气的游走方向, 众多材料之间的连接契合,他观察了一刻钟, 方才明白这禁制为何无人破解。 这禁制并没有非常难以破解的地方, 它的复杂之处, 是因为过于繁琐, 就像是一张被反复折叠的纸张,是无数个简单禁制的组合。若是暴力破解,耗费的灵力几乎不可计量,。 破禁之术,除了按照正规方法一步一步的破解,那就只能暴力破坏,而强行拆解的暴力方式,耗费的灵力将是前一种方法的几十倍,灵力有尽时,这种破禁方法往往长久不了。 谢嘉树一步一步的解开这个禁制,用了一个时辰,方才得到了一块二十分的记分牌,而地上被拆解出来的禁制材料里,也没有太过珍贵的材料。 谢嘉树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不远处的那个禁制上,那禁制不过半人高,悬浮于半空之上,不像其他禁制那般流光溢彩,反而显得朴实无华。 这般大小、这种颜色的禁制,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禁制,谢嘉树却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谢嘉树心神沉入那禁制之中,周转游走,最后见到一个特殊的节点,两种不同的材料,根本不该相容的两种材料,连接在一起,灵力顺畅的游走,就像是不曾有任何的阻碍一般,在谢嘉树的想法里,禁制应该是逻辑严明的,而不是如今这种情形。 谢嘉树调动灵气,沿着禁制内部路线,游走至那处显得万分不真实的节点。 “障眼法吗?”谢嘉树心中嘀咕道。 他用灵力试探,却发现那是实打实连接,这简直打碎了他固有的认知。万物都是讲求基本法的,这样也能连接起来,谢嘉树觉得如同奇迹一般。 就好像一块玻璃和一张纸完美的连接在一起一般,却浑然天成的像本该是一体一般。 谢嘉树这一趟宗门会来的太值了,不仅挣了一大笔钱,还学会了禁止之术,更是有机会见到这般精妙的禁制手法,仅仅这一趟禁制塔之行,就已经值回票价。 这样玄妙的连接之处,藏在层层掩映的材料连接之下,谢嘉树一层一层的将外围的禁制材料剥除,小心翼翼的耗费了大约半个时辰,最后面对那个节点,恰巧也是这个禁制的核心所在。 谢嘉树没有想过用暴力的方式去破除这个节点,而是尝试着用自己的灵力,将这两种材料分离,他觉得面对这样精妙的禁制之术,若是用粗暴的方法还应对,简直如牛嚼牡丹。 半刻钟过去了,谢嘉树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水,而他的分离工作,却是寸步难行。 谢嘉树停了下来,为什么会能连接在一起,他的第一反应是两种材料的接口处融化后混合在一起,但若是如此,这般混杂无序的融合,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圆融和谐。 “圆融和谐!”谢嘉树像是陡然惊醒了一般,用灵力反复试探,这种本该难以连接的材料放在一起,灵力游走竟然比其他能够连接在一起的材料更加顺畅,谢嘉树如同豁然开朗一般。 这种手法本来不是用于连接不能连接的材料,而是为了加深不同材料之间的联系,哪怕是能够不经处理就能连接的材料,用了这种手法之后,两种材料之间的联系就会变得更加坚固,灵力游走更加顺畅。 这种连接手法,本质不是融合,应该依旧是连接,而是更加紧密的连接! 谢嘉树想通这一点,心神再次沉入这个节点之中,顺着这个研究方向,果然找到了两种材料的连接点,确实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式的融合,而是严丝合缝的连接,这是一种全新的连接方式,就像是从二维突破到三维一般。 既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接下来的材料分离也就简单了起来。 坤艮峰峰顶,峰主司空意眉头忽然挑了一下,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鹤发童颜的男子,问道:“今日可是开放了禁制塔?” 袁之术眼睛盯着面前的棋盘,开口道:“今日是宗门会的第三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司空意落下一枚白子,道:“我在禁制塔中留的那个禁制,被人动了。” 袁之术一惊,赶忙问道:“可是那个禁制?用的是‘回旋之术’?” 司空意点了点头,说道:“我只是随手放的,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够破解。” “多半是以暴力破开吧。”袁之术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司空意却摇头,道:“那位小友是凭真本事破开的,那块琉璃板里,我放入一丝神识,此时依旧完好。” 袁之术听了,先是皱眉,复又笑道:“你这老东西,是起了收徒之念了。” 司空意嘴角擒着一抹笑,道:“这般年纪于禁制之术上,就有这般造诣,合该是要继承我的衣钵。” “那就先恭喜你,喜得佳徒。”袁之术落下一枚黑子,棋盘上已呈合围之势,笑着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这局,却是你输了。” 谢嘉树看着眼前的这块三十分的记分牌,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材料,许多材料他只在书籍中见过的,十分珍贵,虽然很想要,但还是没有据为己有的念头。 他谢嘉树确实爱财,但取之有道,这禁制塔是有主之物,不像先前的忘忧草,在那林子里各凭本事的寻找即可。 谢嘉树继续他的破禁之旅,纵然他是有选择的一个一个的破禁,在十二个时辰快到的时候,谢嘉树手中已经有了四百多的记分牌了。 他没有再继续破下去,而是直接往禁制塔上层爬,越往上爬,人越多,但大多数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谢嘉树在人群中找到了张成仙,此时他正站在一个浅绿色的禁制面前,脸色苍白,看起来灵力不支的模样,而他身边,围了一堆人。 “小子你快点,要是不行,就让别人试试,别空占着位置。”张成仙身边一个人喊道。 “快了快了,你别催,不要打乱我的思绪!”张成仙没好气的说道。 听了这话,围着张成仙的人脸上都露出讥诮的神色,更有人直接说道:“半瓶水空晃荡。” 谢嘉树看了一眼那禁制,开口提醒道:先拆左下方。” 张成仙回头,见是谢嘉树,没有怀疑便直接按照他教的去做,刚刚做完,眼前的这个禁制便分崩离析,并露出里面那块五分的记分牌。 “哈哈,一群废物,还敢说小爷我不行!看到没有,一击即中!”张成仙得意洋洋的说道。 “切,靠别人提醒算什么!” 原本围着张成仙的那堆人,齐齐翻了个白眼,便作鸟兽散。 见人群散去,张成仙立马换了一副面容,谄笑着凑到谢嘉树身边,掏出三块灵石塞进谢嘉树手里,道:“兄弟,卖分吗?” ※※※※※※※※※※※※※※※※※※※※ 感谢: 三花花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8-06-07 14:47:34 三花花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8-06-07 14:47:40 读者“天妖秦枫”,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06 05:17:54 发财 “你多少分了?”谢嘉树问道。 张成仙眨了眨眼, 狡黠的说道:“谢兄弟这样子,分管够吗?” 谢嘉树接过他的灵石, 右手翻出一堆记分牌,在张成仙面前晃了晃。 张成仙立马说道:“还差八十,兄弟帮帮忙!” 谢嘉树拿了四块二十的计分牌给他。 张成仙拿了牌就想走, 谢嘉树拉住了他, 问道:“张兄弟可知,敏之和若飞的记分牌够了吗?” “这我倒是不清楚了,不过看到他们似乎往上走了。” “张兄弟,你看到有多少人分牌够了?”谢嘉树又问道。 “据我所知,应该没多少。”张成仙说道,想了想,接着道:“谢兄弟,你也知道,这些人都挺鸡贼的, 有的人明明分牌够了, 还要跟别人抢那种简单的禁制。” 谢嘉树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们……也是卖分的吗?” “他们才不卖呢!”张成仙没想到谢嘉树居然会这么想, 接着道:“这些人生怕被抢了仙门机会,能踩一脚是一脚, 自是要藏着掖着的, 还是谢兄弟这样实在, 你好我好大家好!” 张成仙拍了拍谢嘉树的肩膀, 他心中庆幸多亏自己认识了谢嘉树,不然早就被淘汰了。 谢嘉树想了想,皱着眉头,试探着问道:“张兄弟,你还知道哪些需要分的朋友?” 谢嘉树本是一问,没想到张成仙一拍胸脯,大包大揽着说道:“谢兄弟既然还有分,那就包在我身上了,保准你满意!” 张成仙连价钱都没问,就急吼吼的到处拉人去了,谢嘉树也没闲着,又爬了一层,看到了齐敏之和王若飞,这哥俩倒是混得风生水起,齐敏之不仅带着王若飞完成任务,还干起了老师的活计,谢嘉树看了一眼他们跟前的那禁制,看情形应该值二十分。 “左下角那个节点是突破口,你看看是不是?”齐敏之温声说道。 他在指点的,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女,少女耳根微红,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我试试看……” 王若飞在一旁懒懒散散的站着,歪头抱臂看着那少女和齐敏之。 谢嘉树刚想开口,就见那少女身前的禁制,突然轰然倒塌,露出一块记分牌来,少女拿过记分牌,满脸都是兴奋,喊道:“果然成功了!” 边喊还跳了起来,少女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齐敏之,见齐敏之含笑看着她,脸颊上飞起一抹嫣红。 “谢……谢谢你!”少女说完,便飞快的跑到王若飞身边,递给他几张灵票,随即就羞答答的跑开了。 谢嘉树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齐敏之也有开窍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正在沾着口水数灵票的王若飞,满脸嫌弃。 “这一定是你想出来的法子。”谢嘉树拍了拍王若飞。 王若飞神色飞扬,如同一只偷到灯油的老鼠,“这叫美男计!小姑娘们排着队请教,嘉树你长得也不错,要不要加入我们?” 谢嘉树摇了摇头,避之不及,说道:“我就不参加了。” 齐敏之耳根微红,急忙道:“你别听他瞎说,我没有教几个人。” 谢嘉树夏促的笑了笑,说道:“既然都能教别人,可见这一关是无甚大碍了。” “敏之擅长禁止之术,自然是不愁的。”王若飞得意的说道,好似那善禁制的人是自己一般。 谢嘉树挑了挑眉,跟齐敏之说了两句话,便回了下一层,他心中也嘀咕着,往常只知道齐敏之是个学霸,如今看来齐敏之于禁制上的造诣确实不低,价值二十分的禁制难度以及很大了,他们同在青山城的学堂里求学,一起学的禁制之术,谢嘉树自己是突然开窍了才懂的,那么齐敏之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呢? 他没有跟齐敏之提卖积分的事情,看好友的神色就知道必然是不愿的。 谢嘉树本没有对张成仙抱太大期望,没想到他还真的拉了一大票人过来,将谢嘉树的这些分买的干干净净,这些人大多都是跟张成仙一般出手阔绰之人,连价钱都不讲。 “我还缺七十分,兄弟你还有吗?”一个年轻俊美的修士开口说道。 谢嘉树见这人衣饰华丽,腰间配着一把短刀,刀柄上隐隐有流光转动,显然是一件法器,可见身价不菲,立马笑着答道:“有的有的,小老板尽管放心。” 说着,谢嘉树便从大袋子中掏记分牌,因为他手中记分牌太多,便收拾出一个袋子来装,谢嘉树翻找了半天,找到两块二十分的和一块三十分的牌子,这三十分的记分牌他认识,正是破除那个奇怪的禁制后得到的,谢嘉树没有多想,直接将这记分牌递给了那人。 “小老板给三块半灵石即可。”谢嘉树要价一如既往的黑,一块零食不过买二十分。 “拿着,不用找了。”那俊美修士直接递给谢嘉树四块灵石。 平穷限制了谢嘉树的想象力,他想起先前那个为了几十灵币挣扎的自己,再看看这些随手就是灵石的富佬,谢嘉树满心羡慕。 “张家哥哥,这次还得多谢你。”俊美修士乐呵呵的说道,笑着朝张成仙拱了拱手。 “安成,哥哥有好事,自然会记得你。”张成仙拍了拍安成的肩膀。 “也多亏了张哥哥不藏私。”安成说道。 张成仙拍了拍胸脯,说道:“有好事,当然是大家一起,张某可不是小气人。” “下一关卡若还有此等好事,可别忘了小弟们。”安成说道,围着的修士纷纷应声。 张成仙立马应道:“那是自然。” 待人都散开,谢嘉树将张成仙的灵石还给他了,这也算是张成仙的回扣,岂料张成仙根本不收,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些人都不差钱,你看我像是差钱的人吗?张某帮你可不是想着占你的便宜,而是真心实意要交谢兄弟这个朋友,刚才看谢兄弟跟我要价便宜了,这可不行,我得再给你补一块灵石。” 谢嘉树也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视灵石如粪土之人,这一刻他心下决定:张成仙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 困哟 实验 “张成仙, 通过,下一个。” “安成, 通过,下一个。”管事之人看了一眼安成上交的那个三十分的记分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 一连串的通过之声响起, 紧接着, 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修士上交记分牌,管事之人接过记分牌,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那修士的身份牌,直接说道:“孟季渡,不通过,下一个。” 那名叫孟季渡的年轻修士,顿时满脸都是不忿,高声喊道:“他们作弊, 我亲眼看见他们跟这个人买分!” 说完, 一指谢嘉树。 谢嘉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他卖分做的隐蔽,怎么就被这人看见了, 再看一眼这人,又觉得有些眼熟, 想起在那林子里, 这人曾经跟他买过忘忧草。 额, 被他掏空了家底。 “前辈, 就是他,之前在林子里就到处卖忘忧草,现在又在禁制塔里卖分,他这样做,何其不公!”这人高声喊道。 谢嘉树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张成仙等人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紧接着,就见那管事看了一眼年轻修士,又看了一眼谢嘉树等人,高声说道:“勿要喧哗,下一个,上前。”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这是作弊,宗门会掏空了我们的家底,却没有一点公平性可言,兄弟们,你们能忍么!” 这人想要煽动其他的修士,那管事直接一甩衣袖,将这人甩得倒飞出去,管事面色肃然,开口道:“修士修仙,天赋、气运缺一不可,宗门会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管事转而扫视全场,问道:“大家可还还有意见?” 自然是鸦雀无声,一群修士显然被震慑住了。 许久,齐敏之方才开口,道:“财力也是气运的一种。” “会投胎果然好。”王若飞也跟着感叹。 谢嘉树暗道这修仙界,对气运竟然如此看重,连公然作弊之事,也能容忍。 到了第四关时,场上只有不到百人了,这一关考的丹药,或者说是实验能力。 时间依旧是十二个时辰,所有人都被关进一个小隔间里,里面放置着一个药鼎,一张卷轴,以及若干药草。 小隔间不过四平米大小,谢嘉树打开那个卷轴,那是一份药液配方,一份不完整的药液配方,除此之外,卷轴最后说明了这药液的来历。 “吾与友人探寻秘境,偶得此药液配方,此药有增长神识之能,然仅留残篇,若有善丹药者,可补足此方。”落款是梦璇道人。 谢嘉树心下一惊,神识,那是修士筑基以上才有的,神识的作用在于修士可以多一双眼睛、多一对耳朵,人未至就能观察到别处的情形,而药液,多是凝气期修士服用的,筑基期修士用的一般都是丹药。 修仙界普遍认同药液是比丹药要次一等的,谢嘉树没想到这种能够增长神识的灵药,居然会是一种药液,即便是药液,那也堪称逆天了,而这样的一份药液配方,宗门会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公布出来,可见这五大宗门的底蕴了。 那份配方上标注了所有的药材,偏偏在关键的炼制步骤遗失了,谢嘉树数了数,一共二十种材料,炼药一步都不能出差错,那至少有几百种排列方法,一味药顺序放错了,得出来的结果也可能是天差地别,谢嘉树自是不敢轻忽懈怠,可偏偏这么多药草,谢嘉树都认不全。 一刻钟过去了,谢嘉树看着这堆药草,头都要挠秃了,不知从何开始。 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长长的哈欠声,跳跳童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睡得好香哇,跳跳饿了。” 谢嘉树刚想答话,又听见耳边的木灵轻咦出生,惊喜的喊道:“幽梦草!” 紧接着,一颗榛子就从谢嘉树的怀里跳了出来,轻轻巧巧的落在那堆药草上,高喊着:“我开始吃了!” 谢嘉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扑上去,张开的榛子壳直接一口咬在谢嘉树的手上。 谢嘉树第一次知道跳跳是这么吃东西的,那榛子壳似有尖利的牙齿,谢嘉树的手上吃痛,斜眼看去只见被跳跳咬过的地方,已经冒出了鲜红的点点来。 “你咬人这么疼!”谢嘉树喊道。 跳跳慌忙松开嘴,往后弹跳,不怕死的说道:“哥哥的血,味道还蛮好的。” “有本事你再喝两口啊。”谢嘉树没好气的说道。 岂料跳跳蹦得更高了,说道:“真的吗?” “你还真想喝我的血?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要是饿了也得再等等,暂时没吃的,这些药草都不能动。”谢嘉树说道。 跳跳见谢嘉树没有打他的意思,试探着往前蹦了两下,脆生生的问道:“哥哥你疼不疼?哥哥跳跳给你捶背好不好?” 说完,跳跳就蹦了起来,直接弹跳到谢嘉树的背上,如果不是锤的太痛的话,谢嘉树还会真以为这小东西是在给自己捶背。 谢嘉树一把抓住蹦蹦跳跳的榛子,掂了掂重量,挑眉问道:“你是不是重了些?” 平时揣在怀里还没有什么感觉,此时放在手心,才感觉这小东西虽然又缩水到指甲盖大小,但重量却比之前增了好几倍,先前轻飘飘的就像一颗果子,而此时沉甸甸的就像一块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额……”跳跳支吾着,许久才说道:“能吃就会重嘛,说明没白吃!” 谢嘉树也无意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幽梦草,这些药草,你都认识吗?” “那棵蓝蓝的是幽梦草,红红的叶子是回灵树的叶子……” 谢嘉树听着跳跳如数家珍一般的说出这一排药草,又问道:“你是天生就认得它们吗?” 跳跳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待的林子里,到处都是它们。” “你说的是清风林吗?”谢嘉树还是第一次听跳跳说起过去。 跳跳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不是。”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清风林的吗?”谢嘉树追问。 “不记得,好像是突然就到了,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只烦人的松鼠。”跳跳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说道:“灵离乡贱。” 终归是炼药要紧,谢嘉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拿起一棵棵药草询问起跳跳来。 跳跳能准确的说出每一棵药草的名字,以及功效,索性这些药草的量给的很足,谢嘉树每样拿出一棵来,就像过敏反应实验一般,试图用最少的量测试草药之间的化学反应。 这些反应测试,耗费了十个时辰,在谢嘉树用去了大约三分之一的药草之时,确定了整个的炼制方案,此时这四平米大小的隔间里,药草味道混杂,前后左右隔间的修士苦不堪言,唯独谢嘉树面色如常。 ※※※※※※※※※※※※※※※※※※※※ 感谢: 读者“机智可爱”,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09 17:03:51 读者“优秀”,灌溉营养液 +20 2018-06-09 12:18:13 炼器 “成了。”谢嘉树将这一小锅药液, 缓缓的倒入药瓶中,那药液呈现浅绿的颜色, 看起来略微有些浑浊。 榛子跳跳凑了上来,用力的闻了闻,喊道:“哥哥, 很香!” 谢嘉树早有防备, 直接将榛子状态的跳跳抓在手里,说道:“你别想吃,这要上交的。” 跳跳哼了一声,说道:“不给就不给,哥哥煮的不好,其实还能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谢嘉树疑惑的问道。 跳跳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煞有介事的说道:“哥哥炼制的方法,实际并不完美。” “你知道怎么炼药?”谢嘉树问道。 跳跳蹦了蹦,有些心虚的说道:“不知道。” 见谢嘉树懒得理他, 跳跳赶忙补充道:“我闻得出来, 这里已经有人炼制出最好的药液。” 谢嘉树心下一惊,此时十二个时辰已经快要结束了,没想到还真有厉害人物, 能够完美的复原配方。这次考核,谢嘉树觉得有些奇怪, 这般厉害的药液, 为何会拿出来作为考核内容。 谢嘉树心底隐隐有猜想, 这药液配方很可能是五大宗门共有的, 或者说这是一份五大宗门都知道的药液配方,以五大宗门的能力,炼制步骤应该已经研究出来了,而既然能够作为试炼内容,这份药液配方知道的人应该不少。 伴随着钟声响起,谢嘉树拿起药液起身,与众人一路站在外面的广场上。 齐敏之此时脸上有些失落,王若飞更是垂头丧气。 “炼制失败。”王若飞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炼制的是否正确。”齐敏之手中拿着一个药瓶,谢嘉树看见其中升满了天青色的液体,颜色十分浑浊。 谢嘉树将自己的药液给他二人看了,齐敏之脸上神色稍微好看一点,说道:“嘉树这份药液,看起来倒是很有希望。” “莫慌,炼药一关难度这么大,恐怕通过的人很少。”谢嘉树安慰道。 齐敏之依旧是忧心忡忡,而此时宗门会的主持之人已经开始验收结果了。 “许深,不通过,下一个。” “文秀秀,不通过,下一个。” …… “方小溪,乙等,下一个。” 谢嘉树一愣,不是因为听到方小溪的名字,而是他本以为这试炼只分通过与不通过,没想到还分等次,他暗自猜测着,这份等次恐怕是为了招收最擅长炼药的弟子。 “张成仙,甲等,下一个。” 谢嘉树忽然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抬眼望去,只见张成仙满面笑容的站在那里,胸脯挺得笔直,就像一棵小白杨,谢嘉树本以为这人是个有钱的修二代,没想到这人在炼药上竟然有如此深的造诣,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安成,乙等,下一个。” 谢嘉树眼见着,安成也跟着美滋滋的站在张成仙身旁,这两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多时,队伍便排到了王若飞,大高个子满脸忐忑的上交药液,那检查之人,打开药瓶细细查看,又闻了闻,看了一眼王若飞的身份牌,这才面无表情的说道:“王若飞,不通过,下一个。” 王若飞顿时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 齐敏之上前,交上自己的药液,检查之人看着药液的成色,又轻轻的晃了晃,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道:“齐敏之,乙等。” 齐敏之很是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谢嘉树,眼中满是鼓励。 谢嘉树深吸一口气,拿着药液上前,递给那人。 那人依旧是先看成色,轻轻的晃了晃,谢嘉树满脸都是紧张之色,只觉得那人晃动的不是药液,而是他的心脏。 不知为何,谢嘉树觉得这人检查的时间,似乎用得格外的长,谢嘉树一直提心吊胆的看着那人,生怕对方说一个“不”字,那人皱眉打量药液许久,像是在犹豫什么,许久方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谢嘉树,乙等。” 谢嘉树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走到了齐敏之身边。 那人见谢嘉树如此高兴,心下还有些愧疚,谢嘉树炼制的药液,评甲等感觉还差了点,评乙等又比其他乙等好太多,所以他才犹豫许久,不知如何打分,最后心一横给了他一个乙等。 一开始数万人参加宗门会,等到这最后一关,已经只剩下五十人,炼药测试未通过的修士也没有离开,而是等待全部结束之后,一起参加弟子招收仪式。 谢嘉树等人休整了一夜之后,再次被人带进了一个小隔间,谢嘉树看着这个四平米大小的隔间,此时里面摆放的是一堆炼器材料,以及一个器炉,还有一本书。 这隔间当然不是谢嘉树之前炼药时待的那一间,这里显然是被人连夜收拾过的,但依旧弥漫着一股子药香。 谢嘉树拿起那本书,封面上写着《炼器入门》,这本书谢嘉树在谢家时见到过,当时书籍陈旧,显然是被人反复摩挲过,谢嘉树本以为是便宜舅舅谢长明留下的,后来听顾青岑说谢小凤擅长炼器,这才明白,那应该是谢小凤的书。 谢嘉树飞快的翻看着这本书,比之谢小凤那本,这本书要简单许多,许多知识讲解都含糊而过,就连法器炼制图都少上许多张。 童试的时候,谢嘉树并未选考炼器,因为炼器是一门富人技艺,使用的材料大多昂贵,而且炼器失败率很高,谢嘉树没有那么多灵钱让他糟蹋,而此次炼器的要求,便是在十二个时辰内,制作一件《炼器入门》中的法器。 谢嘉树想到齐敏之,好友不禁没有尝试过炼器,连炼器类书籍都不曾看过,这一关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为何,谢嘉树总觉得,这宗门会似乎隐隐有打压寒门修士之意,无论是炼药还是炼器,都是富人技艺,就像先前的药草,谢嘉树认不全,齐敏之和王若飞也是如此,他事后问过张成仙,偏偏张成仙说起时都是信手拈来,像是司空见惯一般。 谢嘉树看着眼前这些炼器材料,全都分量十足,并且个个价值不菲,在他面前,便有一块如足球大的铁精,仅这一块,便要数千灵钱,那铁精旁边,有一小盒子熔炼沙,只有巴掌大小的盒子,估计就要几百灵钱,这些无不显示了宗门会的财大气粗,谢嘉树都恨不得揣了这些东西就走。 他此时也明白为何第一关、第二关是登仙阶和寻草了,这两关既不需要成本,又剔除了绝大多数的修士,如此宗门会收上来的考试费,大多花在了后三关上。 纵然未曾尝试过炼器,但也熟读了谢氏《炼器入门》,谢嘉树觉得自己胸有成竹,哪怕是初次尝试,自信能够一次成功。 五个时辰过去了。 隔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炸炉了!有人炸炉了!” ※※※※※※※※※※※※※※※※※※※※ 感谢: (科举之路) 深蓝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6-10 17:44:42 分宗 “咳咳咳!”谢嘉树满头焦黑的从飞灰中钻了出来。 “你要烤熟我!你一定是想吃了我!”跳跳大叫着。 谢嘉树被它吵得脑壳痛, 满脸迷茫的低头一看, 跳跳此时外壳焦黑, 还散发着一股子烧烤后的榛子香…… “有人来了,别说话了。”谢嘉树叮嘱道。 跳跳赶忙关掉了外放,改为朝谢嘉树的耳朵里传音, 魔音灌耳,谢嘉树苦不堪言。 “是你炸炉了吗?”一个执事服的人问道。 谢嘉树点了点头。 那执事看谢嘉树一身狼藉, 满头焦黑, 整个隔间里因为炸炉而杂乱不堪, 直接说道:“你此次考核, 直接不通过,你可知晓?” 谢嘉树再次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便跟我走吧。” 谢嘉树没有反抗, 怀里揣着一颗熟榛子, 跟着执事往外走。 那执事鼻子动了动, 像是闻到了什么,问道:“你烤了榛子?” 谢嘉树:…… “是不是因为借炼器炉烤榛子, 这才炸炉?”那执事问道。 谢嘉树:我不是, 我没有,别乱说! 耳边跳跳也一个劲的跟他叨叨,听了执事的话, 跳跳叨叨得更起劲了, 谢嘉树被它弄得烦不胜烦。 “我没有烤榛子, 许是您闻错了。”谢嘉树说道。 执事自恃嗅觉灵敏, 听了这话,满脸怀疑的看着谢嘉树,又细细的闻了,越发肯定这气味是从谢嘉树身上传来的,因着谢嘉树竭力否认,他对谢嘉树这个撒谎精兼炸炉怪越发的不喜了,冷冷的说道:“炼器炉里,一旦加入炼器以外的材料,就很容易炸炉,你今后好自为之。” 谢嘉树苦不堪言,他炸炉自己还委屈着呢,每一步都是按照谢小凤那本书里说的,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竟然连器炉都炸掉了,他心中可惜那些昂贵的炼器材料。 “你在这里等着,炼器考核结束,自有人前来接引。”执事说完,便转身离开。 原本在这大厅里等待的王若飞,看到谢嘉树,顿时凑了上来,问道:“嘉树,你怎么这副模样,这么早就结束了啊?” 谢嘉树说完前因后果,王若飞没忍住笑了起来,一些没有通过炼药考核的修士,也跟着哄堂大笑。 “你这人,炼器都能炸炉,可是难得一见,还不若将这种好机会让给我,也许现在两大宗门抢着要我呢。”有人说着风凉话,幻想着灵焰宗和出云学院争抢自己的情形。 谢嘉树理都不理,懒得争辩,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反复回想着谢小凤那本书中所述,依旧想不明白因何炸炉。 两本《炼器入门》没有相悖之处,谢小凤那本在处理铁精时,多加了一道步骤,但那一步谢嘉树并没有出任何差错,而后全都是按照书上所述,试图熔炼成一件法器,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偏偏在那法器将要成形之时,炼器炉毫无预兆的炸开了。 谢嘉树苦思冥想都不得其果,一直等到炼器考核结束,谢嘉树也没有得到一个结论。 考核结束,众人被执事接引着,至一处古朴高大的大殿。 大殿上首,有五把椅子,坐着五个人,似是五大宗门的代表,那坐着的五人身后,分别站着数人,似是弟子门人之流。 原本在谢嘉树耳边叨叨不停的跳跳,在还未进大殿的时候,就将自己缩成最小的榛子形态,躲在谢嘉树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如同一颗真的榛子一般。 不多时,便有一身着玄衣的俊朗男子入内,手中执着一份名册,谢嘉树见了那人,微微一窒,想不明白,为什么宗门会这种事,顾青岑又掺和进来了,他一个仙盟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顾青岑面色肃然,目光在众年轻修士身上扫了一圈,待看到谢嘉树时,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谢嘉树:这是几个意思? “今日宗门会大比结束,此次大比,人杰辈出,现委托仙盟代表督察官顾青岑大人,宣布大比结果。”坐在上首中间,一身灵焰宗服侍的老者笑着说道。 顾青岑转身,朝着五大宗门代表遥遥一礼,那五人也起身回礼。 仙盟代表督察官,谢嘉树听着这头衔,似乎很是厉害的样子,先前一点风声都未听顾青岑说起,暗道莫非他升官了。 顾青岑心下也满是庆幸,他是临时授命,原本的督察官韩云生在炼药试炼巡查时,不知为何突然旧疾复发,仙盟这边立时派了他接替韩云生的工作,炼器试炼时,看到谢嘉树出错了他纵使万分焦急,偏偏却不能提供任何帮助。 “今日受五大宗门委托,宣读大比结果,若有疑虑着,待结果宣读完毕,方可提出异议。” 顾青岑神情冷峻,一身金丹修为,威势赫赫,看起来很有几分唬人的意思,底下站着的年轻修士俱是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异色。 “出云学院拟招录弟子:常怀思、邓寻、张成仙、齐敏之、刘若然、方小溪以及司安易。” 一共七个人,谢嘉树听到齐敏之的名字,心底一松,隔着人群遥遥看向站在最前排的好友,被出云国四星宗门出云学院录取,可谓是一步登天,恰巧此时,齐敏之回过头来,四目相对,谢嘉树看见他满脸都是兴奋,而这兴奋之中隐隐又带着一分对于谢嘉树的担忧。 “灵焰宗拟招录弟子:宁屿、朱秋石、松峻灵、凌安妄、陶梦凡、戚凌青、安成。”顾青岑停顿了下来。 已经收了七名弟子了,灵焰宗自来与出云学院打擂台,人数总是旗鼓相当,谢嘉树心如死灰,暗道自己恐怕只能入三星宗门了,哪知顾青岑继续道:“以及谢嘉树。” 谢嘉树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便宜爹,顾青岑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 ※※※※※※※※※※※※※※※※※※※※ 感谢: 读者“比蒂芙妮”,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11 11:12:52 读者“多多”,灌溉营养液 +5 2018-06-10 22:45:51 拜师 “师叔, 这谢嘉树并未通过炼器测试, 为何还要收下他,他前面的成绩, 除了禁制之术,似乎没有格外擅长的。”一个面容俊秀, 身穿锈了两朵火焰的天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不解的看着山羊胡须的老者。 此时宗门会收徒大典已经结束, 基本没有出什么差错,没有出现往届那种脸大想要换宗门的修士。 老者看了年轻男子一眼,问道:“你可是觉得不妥?” “弟子实在觉得不解, 宗门收徒, 不是向来严格吗?怎么会手下他?灵根也很一般,若是要收徒也该收下那名双灵根的弟子才是。” “卫荀,这个谢嘉树是器峰点名要收的。”老者淡淡解释道, 看着卫荀的目光满是慈爱。 “可他占了器峰一个弟子名额, 日后器道之争,我们如何能争得过别的宗门?”卫荀心中依旧觉得不妥。 见他有这般意识,心中很是熨帖, 便道:“荀儿, 水至清则无鱼, 灵焰宗就像是一条船,船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你要做的并不是扼制他们的小心思, 而是让他们朝着你想要的方向使力, 这样才能前进,顾峰主既然明确要招收谢嘉树,那么日后产生的后果,都是由他承担。” 老者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是顾峰主第一次提出不合理的请求,宗门要做的不是打压他,而是同意,并且跟他说明利害关系,顾峰主自然会心下警醒,日后出了差错他也会承担罪责,宗门只有这样,才能不失人心。” “可万一那后果,连顾峰主也无法承担呢?”卫荀问道。 老者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然为何会有此一说,不过是个额外招录的弟子,如何能生这么多波折?” 卫荀犹豫许久,方才一咬牙说道:“弟子近日翻阅宗门卷宗,发现有诸多不妥之处,恳请彻查二十年前器峰弟子冒名顶替一事。” 老者听了这话,神色微变,定定的看了卫荀许久,方才说道:“此事早已盖棺论定,休要再提。” “可那被冤枉的弟子,确实惊才绝艳……”卫荀辩解道。 哪知老者只是一摆手,神色肃然,道:“本座说了不许提,就不许再提!” 谢嘉树晕晕乎乎的跟着几人一起拜入灵焰宗,王若飞最终拜入三星宗门地符堂,此次宗门会,出云学院招收弟子七名,灵焰宗招收弟子八人,而清音学宫、大阵宗、地符堂全都招收十名弟子。 五家宗门里,除了灵焰宗和清音学宫的驻地在池或城附近,另外三家都驻扎在出云国国都出云城,宗门会结束之后,这三家便匆匆带着新招收的弟子去往出云城,谢嘉树也只得与齐敏之匆匆作别。 “没想到你这个奸商,也能混进灵焰宗。”少女琼鼻微皱,正是那个跟谢嘉树买过忘忧草的少女。 此时八人全都在议事大厅外等候,其他人全都是低眉顺眼的模样,神情都有些微的拘谨,唯独这少女泰然自若,好似逛自家的后花园一般。 谢嘉树朝她拱了拱手,做出一副腼腆的样子,笑着说道:“侥幸,侥幸而已。” “我叫戚凌青,也算是头一回见识你这般的任务。”少女“恶狠狠”的说道。 “谢嘉树,幸会。”谢嘉树暗想着,这少女恐怕有几分厉害,周围人全都噤若寒蝉,哪怕是仙二代安成此时也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唯独这少女谈笑风生。 恰巧此时,大殿内走出一身着天青色弟子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朝着几人说道:“掌门有令,命新弟子入大殿内拜师。” 八人赶忙微整衣衫,这才跟着这弟子入内,那弟子衣衫上锈了一朵灵焰,眉目肃然,看起来就十分不好说话的样子。 入得大殿,一圈人围成半圈坐在一起,谢嘉树见到了那日看到的白衣少女,此时正坐在边缘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金铃,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嘉树想到她曾自称仙乐峰峰主,莫非这次她也收徒? 灵焰宗的掌门是一个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此时正眼带欣慰的看着入殿的八名弟子,他的视线在谢嘉树身上微微停顿,又看了一眼器峰峰主的方向。 掌门勉励了众人几句,紧接着便是拜师的重头戏。 最先拜师的人是宁屿,他是此次宗门会的佼佼者,丹峰、兽灵峰、坤艮峰都争抢着收下这名弟子,宁屿的目光落在掌门的身上,掌门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掌门师兄的秋高峰不需要收新弟子吗?”忘俗峰峰主戚真问道。 掌门邬沉夜摇了摇头,道:“我教导卫荀一个,已经觉得甚是吃力了。” “卫荀师侄在师兄教诲下,可谓是出类拔萃,其他峰的弟子全都望尘莫及。”兽灵峰峰主仇州开口恭维。 戚真撇了撇嘴,不屑的看了一眼仇州。 “这名弟子倒是招人喜欢,几位师弟争来抢去的。”顾随之感叹道。 顾随之是器峰峰主,年纪比掌门还要大,资历又深,他这般开口,那些争抢之人倒不好说话了。 “掌门师兄,我们兽灵峰人少,这个您是知道的,此番新弟子入门,我先挑一个,这不过分吧?”兽灵峰仇州说道。 “掌门师兄,他兽灵峰人少,难道我们丹峰人就多吗?这弟子可是能够完美复原炼神药液之人,他合该是我丹峰的人,也不知兽灵峰和坤艮峰有什么好抢的。” “坤艮峰炼制大阵,动辄要十数名阵法师同时炼制,实在是人手不够呀。”坤艮峰副峰主仓岚也加入卖惨的行列。 邬沉夜被他们吵得头痛,看了一眼顾随之,他心下嘀咕着,这新弟子也擅长炼器之术,而器峰是最缺人的一个山头,按理说若是顾随之开口要人,这些峰主都抢不过他,偏偏这顾随之也不知吃了什么迷魂汤,就认准了谢嘉树,其他人竟是浑不在意了。 “既是拜师,你们都吵着掌门师兄作甚,还不若问问人家弟子的意图。”君婉兮身旁的红衣女子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新弟子宁屿的身上,宁屿被这么多大佬关注,面上不免就带着几分紧张。 兽灵峰峰主仇州做出一副和善样子,说道:“小子,入我兽灵峰,本座直接赐你一只精金猫做兽宠。” “别听仇峰主忽悠,他的精金猫白送都没人要,你若愿意入我丹峰,我愿意将毕生所得全部教授给你,你可知三级丹药入髓丹,入我门下,便可学习此丹。” 丹峰峰主一开口,大厅内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修仙界炼丹师金贵,许多丹方被炼丹师敝帚自珍,外人不得窥见,这入髓丹,一颗价值数百灵石,那可是金丹修士服用的丹药,饶是谢嘉树听了,就感觉有无数五颜六色的灵石在眼前溜走,他都恨不得蹦出来当场拜师。 “入髓丹哪有那么好学?还不如到我坤艮峰来,学习了精妙的阵禁之道,何愁没有入髓丹?”阵禁,顾名思义阵法加禁制,若是能成长为大阵法师,确实是不缺灵石花。 邬夜沉看他三人这你争我抢的作态,浑然不似一峰主位,颇觉丢脸,便直接开口问道:“宁屿,三峰争着要你,你自己是如何想?” “弟子宁屿,多谢三位峰主的抬爱,但弟子心慕顾峰主许久,不知可有机会,随着顾峰主学习炼器之术?”宁屿神色间,满是最纯粹的濡慕神色。 即便弟子这般说,顾随之却是郎心似铁,“器峰荒芜,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宁屿听了这话,面色一暗,知道顾随之这是不愿了,便只得转而看向丹峰峰主,高声道:“弟子宁屿拜见师尊。” 丹峰峰主顿时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峰主。 除了这一开始的插曲,拜师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没有生出什么波折,一直等到戚凌青的时候,方才出了一点插曲。 “师兄,这丫头我就带走了,去其他的地方捣乱我也不放心。”忘俗峰峰主戚真笑眯眯的说道,满眼慈爱的看着戚凌青。 谢嘉树看着情形,此时如何不知,这戚凌青显然跟戚真关系非浅,他猜测着多半是亲戚。 兽灵峰峰主仇州不甘示弱,也乐呵呵的说道:“凌青这丫头,我也很喜欢,不如拜入我的门下?” 戚真瞪了仇州一眼,显然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却又说不得他,仇州明知戚凌青不会拜入兽灵峰,这般说出来也只是恶心一下他们父女。 戚凌青左右看了看,没有说话,掌门也跟着笑,道:“凌青丫头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这次又凭借自己的真本事通过大比,自然是人人都喜欢的,这拜谁为师,该由她自己选择,你们可不要勉强。” 戚凌青最终看向那红衣女子,说道:“我想拜在玉姐姐门下。” “没规矩,至少要唤一声玉师叔!”戚真呵斥道。 红衣女子笑了起来,说道:“无妨,凌青拜师之后,自然会改口。” 戚真心下有些可惜,但此时已知,戚凌青是打定主意要拜红衣女子了。 紧接着便是安成出场,坤艮峰仓岚一看到安成就笑了,朝着邬夜沉说道:“这安成是我家峰主点名要的人,掌门师兄,可否直接让他拜入峰主门下?” “哦?”邬夜沉倒是惊奇了,问道:“司空师弟向来不愿收徒,此番竟然有了收徒之意?” 司空意身为坤艮峰峰主,却甚少露面,一心钻研禁制之术,他本是要亲自参加收徒大典的,但因昨日突然接到仙盟的紧急派遣,故而只得委托副峰主帮他收徒。 “司空师兄觉得此子甚合眼缘。”仓岚解释道。 安成还是一头雾水,暗道自己都未曾见过这个司空峰主,怎么就合了眼缘了? 这种从未收徒的,其他人都不好争抢,因而安成顺利的拜入坤艮峰。 谢嘉树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拜师,围坐一圈的峰主们也大多收到了弟子,唯独君婉兮依旧神色冷清的坐在那里,好似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此子甚合眼缘,便跟我走吧。” 谢嘉树一脸懵逼的看着那兽灵峰峰主仇州,不明白自己哪里合他的眼缘了。 “非也,这弟子是我器峰的人。”原本闭目养神的顾随之,陡然睁开了眼睛,双目灼灼的看向谢嘉树。 ※※※※※※※※※※※※※※※※※※※※ 比平常多写了一千字…… 感谢:枫晨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6-12 00:11:18 贡献点 兽灵峰峰主仇州看向掌门邬夜沉, 道:“掌门师兄, 我们兽灵峰可一个弟子都没收呢?这小子排在最后一个, 定然是资质最差的,不妨让与我。” 邬夜沉额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谢嘉树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耳边传来戚凌青压抑的低笑声。 戚真轻咳一声,瞪了瞪戚凌青。 仇州继续道:“顾师兄不是向来只收最优秀的弟子吗?怎么今日就认定了这小子?” “看着喜欢。”顾随之淡淡的说话。 谢嘉树悄悄看了一眼顾随之, 这人一副中年男子的模样, 长得有些面善, 谢嘉树有些疑惑, 那仇州面相明明比顾随之要老,却偏偏一口一个师兄。 邬夜沉看了一眼仇州,说道:“既如此, 还是让这弟子自己决定。” 所有人的视线都沉沉的落在谢嘉树身上, 众多大佬的目光让谢嘉树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你这小子, 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什么?还用多想吗?自然是来我器峰。”顾随之看着谢嘉树那有些市侩的样子就生气,呵斥道。 谢嘉树被他呵斥得一愣, 也不知这人为何这般自来熟的样子, 好似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一般。 仇州见此情景,眼珠子一转,做出一副和煦的面孔, 温声说道:“你这孩子, 本座看着心里欢喜, 若是入我兽灵峰, 当收你为关门弟子。” 谢嘉树面上一喜,却没有立时同意,而是转头看向顾随之。 顾随之被他这副模样气笑了,道:“你看着我作甚?当是拍卖会?等着我开个好条件来哄你?” 谢嘉树被说中心思,笑容都僵住了。 顾随之看着他这副耍小聪明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算起来,我可是你爷爷辈的,你进了器峰,也是给我当徒孙的。” 这话一出,众人一惊,邬夜沉和卫荀师徒两个脸上是如出一辙的表情,本以为这谢嘉树是走后门进来的,平白占了一个亲传弟子的名额,二人内心有些不虞,没想到顾随之大费周章却只打算收一个内门弟子。 “噗。”红衣女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其他峰主也视线隐隐约约的打量着仇州。 仇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说要收为亲传弟子的人,在别人看来只配当一个徒孙,这岂不是说他仇州要比顾随之低了一辈吗? 谢嘉树小心翼翼的看了仇州一眼,这人脸上此时布满阴鸷,谢嘉树心下明了自己是打错了算盘,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么一来,是绝对不能拜入兽灵峰的,他让仇州跌了面子,入了兽灵峰岂不是要受峰主磋磨? 谢嘉树又看了眼君婉兮,此时少女依旧把玩着手中的金铃,好似外界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一般,谢嘉树至此才死了心,不知为何,他看着顾随之那种面熟的感觉越来越重,心底也有预感顾随之不会害他,便道:“兽灵峰峰主厚爱,本不该辞,但弟子钟爱炼器之术,想要拜入顾峰主门下,还请兽灵峰峰主见谅。” 谢嘉树也不知道仇州叫什么,也只得一口一个兽灵峰峰主。 顾随之见此情景,朝谢嘉树轻轻的点了点头,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仇州的脸色却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难看了。 “卫荀,你带着师弟师妹们,去忘俗峰领身份牌。”掌门邬夜沉开口道。 卫荀恭敬的朝诸峰主行了一礼,便带着谢嘉树几人往外走去。 “君峰主先前发现兽灵峰狼王失控一事,不知仇师弟怎么说?” 谢嘉树离去之前,听到邬夜沉开口询问狼王一事,话语中隐隐有问责之意。对于险些要了他性命的狼王,谢嘉树心里可惦记得很,他暗道这狼王失控一事,不就是那天的那件事吗?那事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难道是这人做的吗? 不待他细听,卫荀就带着他们几人出了议事大厅。 卫荀抬手扔出一柄外形酷似飞剑的武器,原本成/人手臂长的武器,滴溜溜一转,便有如同小舟大小,上面还有十个座位。 那飞剑离地约莫一尺高,卫荀带头一跃爬了上去,紧接着戚凌青也跳了上去,其他人不再犹豫,也跟着爬上飞剑。 谢嘉树早知道筑基以上修士能够使用飞行法器,但这还是第一次乘坐。 “坐稳了。”卫荀温声说道,紧接着飞剑便拔地而起。 谢嘉树感到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紧紧的抓住座椅,有一种在现代做云霄飞车的感觉。 偏偏他这人又有点作死,轻轻的探出头来,往下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见到云山雾绕,若是失足跌落定然万劫不复,谢嘉树顿时觉得,似乎心脏都漏跳了几下。 “师兄真厉害,飞得这般高。”松峻宁满脸羡慕的说道。 刚刚拜师的时候,谢嘉树见这松峻宁一脸紧张的样子,还以为这人会很闷,没想到嘴巴倒是挺巧,松峻宁拜入忘俗峰,这个峰头名叫忘俗,却偏偏专门处理俗事。 “每回新入门的弟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筑基成功,等你们筑基成功了,便能使用飞行法器,这样日后出行就方便了。”卫荀含笑说道。 卫荀显然是个合格的大师兄,对师弟师妹们都甚是关爱,一路上法器每飞过一座主峰,他便跟众人细细解释。 谢嘉树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整个人都闷闷的,这状况有点像现代的晕机,谢嘉树有些羡慕旁人,飞这么高、风这么大,还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怎么了,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安成看谢嘉树的脸色有些苍白,便关心的问道,先前他还在张成仙的引荐下跟谢嘉树买过禁制分,而如今顺利的拜入擅长禁止之术的坤艮峰峰主座下,安成的炼器测试本就是低空飞过,他心中也明白,能拜师成功,多半是谢嘉树的禁制分帮了大忙,故而对谢嘉树十分关切。 谢嘉树摆了摆手,道:“飞的太高了,有点晕。” 原本正在跟师弟师妹聊天的卫荀,听了这话,默不作声的让法器慢了下来,以平缓的姿势缓缓的下降了不少。 众人明显察觉到风力变小,戚凌青眼中盛着盈盈的波光,仰起小脸微微抬头看着卫荀,说道:“师兄真是体贴,知道师侄身子不舒服,便慢了下来。” 听到“师侄”二字,众人心下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扭曲着强忍笑意,谢嘉树从两峰争抢的局面,变为拜入器峰平白低了辈分又得罪了兽灵峰,不少人心底隐隐有疏远他的意图。 卫荀一笑,整个人更加显得温文尔雅,不似是修仙者,反倒像如玉一般的世家公子,“同门之间,自当友爱互助,你们才入门,日后在门内如何且不管,但出了宗门,自当一致对外,不能欺辱同门。” 见卫荀有训话之意,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哪怕是谢嘉树,也挺直了脊背,神色郑重的看着卫荀。 “谨记大师兄教诲!”众人齐声喊道。 卫荀脸上显出满意的神色,不多时,飞行法器便停了下来,落在一处恢弘的宫宇前。 众人下了法器,抬眼便见那宫宇高悬的牌匾上,上书三个大字:忘俗殿。 字体苍劲有力,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谢嘉树跟在众人身后入了忘俗殿,安成就在他身边,凑过来低声说道:“谢兄弟,多谢了。” 没有解释是什么原因,谢嘉树不过一想,就明白了为什么,点了点头,轻声道:“不客气。” 若说谢嘉树心里不后悔,那是假话,能做一峰峰主的亲传弟子,可谓是一步登天,但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坦然接受。 “兄弟我欠你个人情,日后有所差遣,直说便是。”安成说道。 “你不必如此,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谢嘉树摇了摇头。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卫荀,耳朵却是极为灵光,听了这两人没头没脑的几句对话,皱了皱眉。 此时已经进了忘俗殿,里面人来人往甚是热闹,谢嘉树和安成也非常默契的不再说话。 忘俗殿给谢嘉树的感觉,有点像现代的车站,大厅里有不少窗口,不少人拿着一张卷轴模样的东西,在窗口处说些什么,卷轴颜色各异,这些人身上的衣服颜色也不尽相同。 卫荀径直带着一行人穿过大厅,行至进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里,那里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此时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 “程师兄,您现在可得闲?”卫荀轻声问道。 那年纪颇大的程师兄听见声音望了过来,见来人是卫荀,立马站起身来,满面笑容的说道:“也不知哪阵风吹得,将卫师弟给吹了过来。” 卫荀笑了起来,道:“程师兄,这些是新入门的弟子,师尊吩咐我带他们过来领东西。” 程显一听是掌门吩咐的,立马神色都恭敬了三分,感叹道:“一晃眼,竟然又到了新弟子入门的时间了。” “除了谢师侄办的是内门弟子令牌,其他人办的都是亲传弟子令牌。”卫荀说道。 程显眉头一挑,宗门会向来挑选的都是最优秀的弟子,这些弟子虽然只是童生功名,但前途不可限量,这些弟子,基本都是拜入一峰主位之下,日后要跟其他亲传弟子争夺峰主之位,而这届宗门会出现一个内门弟子,这就比较奇怪了。 灵焰宗占地广袤,弟子多达数万,若仅仅是依靠宗门会,那么猴年马月也无法招满这么多人,除了宗门会之外,灵焰宗与其他宗门一样,还会有其他的招收弟子途径,而这些途径招收的弟子,往往都只能进入外门或者干脆只能当个杂役弟子,这些弟子中,只有少数特别优秀的,才能一跃成为内门弟子。 弟子间等级森严,内门弟子,大多拜亲传弟子为师,只有亲传弟子的辈分上去了,内门弟子才能晋升为亲传弟子。 “卫师弟,你提醒一下,哪位是谢师侄?”程显问道。 卫荀指了指谢嘉树,程显点了点头。 程显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将众亲传弟子的东西发了下来,因为宗门会的缘故,程显早早就将亲传弟子的东西备好了,只每个袋子拿出两样东西,稍作处理之后就发了下去,他唯独没想到还会出现一个谢嘉树,就得另外给他收拾东西。 所有的东西都被一个布袋子装着,谢嘉树凑到安成身边,这才看到那布袋子里装着的是两身亲传弟子服,一块亲传弟子的令牌,一颗灵石,以及一张卷轴。 弟子服、令牌、卷轴俱是天青色的。 谢嘉树亲眼看到程显往弟子令牌上头刻了名字,程显的动作很快,几乎一瞬间就刻好了。那卷轴很是厚重,安成见谢嘉树好奇,便将那卷轴摊开一角,打头便见上面落着“坤艮峰亲传弟子安成”,这几个字上满是灵光,正是刚刚程显用灵笔写上去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落款后面,便是一大堆指甲盖大小的格子,这些格子时工工整整的四方形,密密麻麻的排列整齐,卷轴很长,这格子数量似乎数不尽一般,除了最开始一列格子上爬满了凸起的红色小火焰图案,后面的格子里全都是空白的。 谢嘉树数了数,这种图案有三十个,这些图案上个个冒着灵光,似乎是要从卷轴上跳出来一般。 等了一会,程显又收拾出一个布袋子来,将弟子令牌和卷轴处理了一番,这才将东西一齐交给谢嘉树。 谢嘉树摊开卷轴,除了颜色跟安成不同,就连红色小火焰图案都少了一半,再看那令牌,形状与安成的别无二致,唯独颜色不同,安成的令牌是青色的,而谢嘉树的是灰色的,上头一面写着“内门弟子令”,另一面刻着谢嘉树的名字,另外名字底下还有一个编号,谢嘉树的是内门九一六,而安成的是亲传二七六。 似乎不同的弟子对应不同的颜色,亲传弟子是青色,而内门弟子所有东西都是灰色的,谢嘉树还看见那灰色弟子服上绣着一朵灵焰,安成他们的弟子服看起来和卫荀身上穿的一样,卫荀身上绣着的却是有两朵火焰。 且人家的布袋子里都有灵石,唯独谢嘉树的布袋子里是两张灵票,足足上了八张灵票,谢嘉树一想到这里,心都痛的滴血。 “这红色灵焰就是贡献点,弟子间可以当灵石交换,也可拿这贡献点跟宗门兑换灵物。”程显解释道,并拿了两张卷轴出来,跟众人展示了一番该如何用。 谢嘉树只见程显手指一点,那红色火焰便黏在了他手指上,紧接着他将手指重重的按在另一份卷轴上,那份卷轴便多了一个贡献点。 “这贡献点十分珍贵,若是兑换灵石,大约五个贡献点就能换一块灵石了。”卫荀出声解释道。 谢嘉树一听这话,他少了十五个贡献点,这就是三块灵石,心下传来一阵绞痛,转头看向安成,安成立马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 谢嘉树:我终于还是亏了。 感谢:读者“夕阳”,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14 01:06:17 缘由 “那孩子看着倒是挺机灵的, 就怕机灵过了头。”顾随之感叹道。 顾青岑自顾自的翻出顾随之藏的极深的紫金灵壶, 又从另一个隐秘的角落里翻找出一包茶叶,动作行云流水, 像是做惯了一般。 顾随之眼皮子飞快的跳了跳,有些心疼的看着顾青岑手里的茶壶和茶叶。 “他要是不机灵, 怎么能通过前四关。”顾青岑说完,便从那包茶叶里抓出一把茶叶来。 顾随之顿时满脸心疼, 忙道:“够了,够了!” 偏偏顾青岑就像故意的一般,又抓了一大把茶叶放入茶壶里, 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一般, 做完这一切还挑衅的看着顾随之。 顾随之只觉得心都在滴血,“这可是上好的云雾灵茶,统共都没有两斤……” “再好的茶, 不都是给人喝的, 顾老头你这样东藏西藏有什么意思,好茶只配给懂得欣赏的人喝。” 听着顾青岑这般振振有词,顾随之只觉得头更痛了, 果然, 顾青岑又补充了一句:“我就是懂茶的人, 一会连着茶壶一起带走。” 顾随之再也忍不住,抬手就将一只茶碗往顾青岑身上砸去, “逆子!” 顾青岑抬手就接住了那只茶碗, 在手上掂了掂, 道:“这茶碗跟紫金灵壶可不般配,老头你怕是还藏了一套上佳的茶具,不行,我得给找出来。” 说罢,直接起身在厅内翻找了起来。 顾随之刚想出声呵斥,又突然想到,自己这个原本温文尔雅、事事但求无错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茶具一般,你为何要藏着?”顾青岑拿着三只紫色的茶杯,不解的问道。 “那是阿繁炼制的。”顾随之解释道,小心翼翼的觑着顾青岑的神色。 顾青岑看他这般小心的模样,笑了起来,拿着茶具便坐了下来,父子二人难得相对而坐,顾随之又见顾青岑神色如常,便放下心来。 顾青岑把玩着这套茶具,翻过来果然看见底部画着一个繁复的图案。 那图案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顾青岑心中想着。 “原来是阿繁大小姐的作品,难怪这般粗制滥造。”顾青岑语气温柔至极,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满是恶意。 “你……”顾随之想说什么,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顾青岑朝着他温柔的笑了笑,说道:“这种器物,如何配给父亲使用,我来替您处理了罢。” 顾随之本想阻拦,忽见顾青岑拿起那三只茶具轻咦出声,像是才发现一般,“这茶具原来另藏玄机。” “是啊,阿繁可谓是十分用心了。”顾随之赶忙点头。 顾青岑脸上露出极其欢喜的神色,拿起其中一只茶具,如同看到什么奇异事物一般,说道:“父亲您看,这上边还写着我的名字,这个小人多像我呀。” 那只茶具上赫然刻着一个“岑”字,旁边画着一个小人,衣着打扮举止形态神似顾青岑。 顾随之赶忙说道:“阿繁为了炼这一套茶具,三天三夜没合眼,她早就知道错了,你又何必一直揪着不放,终归都是一家人。” 顾青岑脸上笑意不断,俊美的脸看着三只茶具,就像是在打量什么心爱之物一般,又拿起一只,凑在顾随之身旁,道:“这只上画的是阿繁,您瞧,她这模样多讨人喜欢呀。” 那茶具上画着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看起来十分可人。 顾随之跟着点头,道:“你若是愿意与她和解,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顾青岑依旧笑着,若无其事一般的道:“只可惜,这般长相讨喜的姑娘,做出来的事情,却分外惹人生厌。” 说罢,毫无预兆的,顾青岑恶狠狠的将那茶具摔在地上。 这还不算完,另外两只茶具也未能幸免,接连被顾青岑恶狠狠的摔下去。 “听说岑表哥回来了!”少女的声音如黄莺出谷,从厅外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鹅黄衣衫的美丽少女。 香风扑鼻,顾青岑眉头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岑表哥既回来了,怎么不与阿繁说一声?这一次岑表哥可会在器峰久待?”少女凑近,娇声问道。 顾青岑脸上扬起一抹笑,少女见顾青岑难得给她一个好脸色,顿时满面欣喜,伸手拽着顾青岑的衣袖,说道:“岑表哥可要留下来多陪阿繁几天!” “手拿开,脏得很。”顾青岑脸上满是笑,说出的话却是十足伤人。 少女脸上笑意顿时僵住了,愣愣的将手拿开,转头看着顾随之,满脸都是委屈。 “你好好说话。”顾随之呵斥道。 顾青岑不答话。 少女的视线落在地上,看到被摔碎的三个茶杯,顿时脸色苍白,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湿漉漉的双眼可怜兮兮的看着顾青岑,问道:“岑表哥,可是……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有什么不满,阿繁改就是了,何必拿杯子出气……” “不是他摔得,是我不小心打碎的。”顾随之赶忙说道。 顾青岑却不买账,直接道:“你也知道做错了,知错就要改呀,你当初……” “青岑!”顾随之喝道,顾青岑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阿繁,小河最近炼制了一样新鲜的法器,你要不要去看一看?”顾随之柔声哄道。 少女倒是没有多歪缠,看了一眼顾青岑,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便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都过去了,你何必一直揪着不放。”顾随之苦劝。 顾青岑看了他一眼,抓起茶壶和茶叶,“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众弟子领完了东西,便由卫荀载着一群人一个一个的送到各个峰头。 “嘉树,你一定要多来看我啊,或者我去看你别不见我……”安成依依不舍的说道。 “知道了。”谢嘉树闷闷的应道,他还没有从巨亏的打击中缓过劲来。 安成一咬牙,拿了一颗灵石出来,硬塞在谢嘉树的手里,可怜巴巴的说道:“你别忘了我啊。” 谢嘉树简直被他弄笑了,又保证了几遍安成这才放下心来。 安成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他能当亲传本就是侥幸,但自己于禁制之术上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大佬跟前很容易露馅,他要是讨好了谢嘉树,让这个禁制高手给自己做个场外援助岂不是美滋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谢嘉树辈分最低的缘故,卫荀送人的最后一站,安排在器峰,此时飞行法器上只有谢嘉树和卫荀两个人。 “听说嘉树炼器,不小心炸炉了。”卫荀笑着说道。 谢嘉树暗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见卫荀脸上没有嘲笑之意,似是纯粹的好奇,心中倒是舒坦几分,“我头一回炼器,也不知弄错了哪里,这才出了意外。” “头一回炼器吗?”卫荀问道,若有所思。 “是呀,一直囊中羞涩,这次头一次接触炼器。”谢嘉树说起穷来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若是哭穷能带来收入,他能哭到所有人破产。 “嘉树家在哪里?”卫荀又问道。 卫荀问了不少问题,谢嘉树俱是一五一十的答了,卫荀越是询问,心下就越觉得诧异,这谢嘉树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家境也不突出,怎么就变成了背景户? “卫师叔,我们入了山门之后,还能不能出去?”谢嘉树想到自己放在顾青岑处的大铁锅,想要将它带过来。 “嘉树要出去吗?你们筑基之前,每年允许返乡一次,若是筑基之后,考上了秀才,来去便自由了。”卫荀解释道。 谢嘉树暗道这灵焰宗跟封闭式寄宿学校一般。 “师叔,我有一旧识,名叫陈元珏,师兄可认识他?”谢嘉树问道。 “你说陈师弟?” 谢嘉树点了点头。 “也对,你们都是青山城人士,认识也不足为奇。”卫荀接着道:“只是陈师弟近期在闭关冲击筑基,恐怕短时间内你们无法叙旧了。” 因不能见面谢嘉树觉得有些遗憾,但一想到陈元珏小小年纪就开始冲击筑基,心中便满是羡慕。 二人说话间,遥遥看见一座巍峨的山峰。 “这就是器峰。”卫荀解释道。 器峰主峰形似一柄巨斧,而山顶之上,有一座恢弘的宫殿,上书“器殿”,字迹古朴隐隐有灵光流转。 一入器峰,便见一俊美男子怀中抱着一堆东西,急匆匆的往外走,那模样跟做贼似的。 “爹!”谢嘉树喊了一声。 顾青岑望了过来,看着卫荀道:“卫师弟送这小子过来吗?” 卫荀心下诧异,面上却是不显,道:“刚刚带嘉树领了东西,这就送他回来。顾师兄,您何时生了儿子?” “呵呵。”顾青岑干笑两声,解释道:“他母亲与我有旧,看着小子合眼缘,正好我膝下荒凉,便收他做个义子。” 卫荀斜眼,想到那么多苦等顾青岑的女修,暗道这顾青岑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修得是多情道,偏偏身边一个女修都没有。 “卫师弟且等一等,我还有事要叮嘱这个不孝子。” 卫荀便至一旁等候,他此时也明了为何谢嘉树入的是器峰了。 “器峰人不多,个个都很质朴,你唯独要防着那个女师叔。”顾青岑说道。 “爹,我进灵焰宗是您安排的吗?”谢嘉树问道。 顾青岑点了点头,说道:“你入了器峰,可别丢了我和你娘的脸。” “娘她当年也是器峰弟子?”谢嘉树问道。 顾青岑点了点头,又道:“知道你跟你娘一个德行,走到那里都记挂着那口家传的大黑锅,我将你的东西都打包好了放在你的房间里。” ※※※※※※※※※※※※※※※※※※※※ 睡觉觉~晚安 青槐 谢嘉树看着上手随意坐着的顾随之, 以及下头恭敬站着的一排亲传弟子, 他知道这这阵仗, 恐怕要在这一群人里拜一人为师。 “这是新入门的弟子,你们谁要收徒?”顾随之问道。 先前顾随之已经跟众人说过谢嘉树的情形,大多数亲传弟子脸上顿时浮现出不情愿之色, 在众人看来,这谢嘉树只是一个资质不高还曾炸炉的弟子。 资质不高, 意味着在修仙之路上很难走得长远, 而曾经炸炉, 则说明这人于炼器一道上天赋不高, 教导起来就会耗时耗力。 仙界师徒关系,不仅是弟子择师父,师父也是要择徒弟的, 谁都想收个好徒弟, 灵焰宗内峰与峰之间竞争激烈, 而峰内亲传弟子之间也是竞争关系,因而谁都不想收下谢嘉树这个以后可能会拖后腿的弟子。 “师尊, 听说这弟子并不擅长炼器之术, 反倒禁制学得还可以,不如送到司空峰主那里去。”一个弟子站出来朝着顾随之恭敬说道。 谢嘉树觉得这人甚是眼熟,突然想到, 这不是那个非要认为自己烤榛子的执事吗?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器峰的亲传弟子, 如今这意思是想要将自己送走? 谢嘉树一着棋错, 没想到竟然落入如今这般田地, 被器峰退掉的弟子,想也知道其他峰头肯定不会收,暗道自己还是不要落在他的门下,这人凶巴巴的看着就不太好相处。 哪知谢嘉树想多了,这几个弟子间推来推去,打头的几位都不愿意收下谢嘉树 “师尊,正好我平日里无事,还从未受过弟子,不如由我来教导新弟子吧。”简繁站出来说道,少女的目光盈盈的落在谢嘉树身上。 谢嘉树心下刚一松,暗道终于摆脱没人要的局面了,但忽然想到,这里可就一个女四叔,顾青岑说的不能拜师的不就是这位吗? 有几个弟子见此情景,谢嘉树有人接盘,面上俱是一松,唯独那个有些凶巴巴的弟子此时再次站了出来,说道:“师妹收徒,怕是还欠火候。” 简繁的脸色顿时一变。 谢嘉树也觉得有些懵逼,暗道说话这么直接的吗?他低着头都能感受到简繁的尴尬,就差被人指着脖子说学艺不精了。 顾随之看了一眼简繁,此时少女正委屈巴巴的看着他,赶忙不悦的喊了一声:“青槐!” 那名叫青槐的弟子低下了头。 顾随之又道:“说起来,嘉树还是青岑的义子,也算是我器峰的嫡系了,都是自家人,既如此,青槐膝下不过两个弟子,嘉树就拜入你的门下吧。” 简繁听得谢嘉树是顾青岑的义子,先是眉头一挑脸上浮现一抹兴味,而后又似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都是嫌恶。 眼见顾随之语中满是不容拒绝,凶巴巴的青槐也只能站出来说道““师尊有命,弟子也只能勉力一试,只怕这孩子机灵有余而勤勉不足,他性子又太过跳脱,恐怕我教导不善会误了他的前程。” 这话一出,谢嘉树都想跳出来道一句冤,这青槐话中说着害怕误他前程,却字里行间都是嫌弃,偏偏这人说话一本一眼的,完全不像是在说人坏话,反而跟陈述客观事实一般。 谢嘉树自觉穿越以来一直勤勉修炼,凡事都是竭心尽力,不就是第一次炼器时炸炉了,怎么就得到这样的评价了! “你跟着我时日最久,为师相信你一定能好好教导这孩子。”顾随之又勉励了一番,众人这才散去。 谢嘉树见自己的命运就这般被轻松决定了,还有些愣神,青槐瞪了他一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我走!” 除了顾随之住在主峰宫殿里,其他弟子全都分散在各个支峰,如同众星拱月一般拱卫主峰。 谢嘉树本还疑惑顾随之怎么不拿飞行法器,就见他突然伸手右手直接将自己提了起来。 谢嘉树就被他提着飞上了天,眼睛都不敢睁开,底下云山雾绕似深不见底的场景让他心下发慌。 “这点胆子都没有,干脆别拜师了,回家找点差事做算了。”青槐说道。 谢嘉树落在地上时,腿都是软的,生怕在半空中青槐一个不爽直接手滑了。 “我会习惯的!”谢嘉树倔强的说道,强撑着不再露怯。 青槐嗤笑一声,直接便往这峰头唯一的一处院落走去,“快跟上。” 谢嘉树赶忙跟了上去,峰头平坦,只有这一处院落这处院落,谢嘉树打量了一下,里面不过五间房屋,全然不似器峰主殿那般巍峨。 青槐一进院子,立马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迎了上来,口中恭敬的喊着“师父”,青槐点了点头,便径直走进了最中间的那间房子,那房子里头十分简单,除了几张桌椅只有极少数的装饰品,看起来甚是简朴。 “先对着师祖磕头上香。”青槐说道。 谢嘉树赶忙点了三炷香,跪在正中间的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磕头上香。 “吾器峰祖师,乃是灵均师祖。”青槐解释道。 “弟子谢嘉树,今日拜得灵均祖师门下,日后定不会做出欺师灭祖、伤风败俗之事。” 青槐本还在点着头,待听到谢嘉树说秃噜了嘴说出的那句“伤风败俗”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 谢嘉树一个哆嗦,暗道自己怎么就一下子说错了话,朝青槐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拜完了师祖,你该拜我了,先去沏一壶茶来。”青槐大马金刀的坐着。 谢嘉树立马起身,左右看了看,那两个弟子均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没有于人敢出声提醒,他只得自行出了院子,找到厨房烧了一壶水,送了进来。 青槐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谢嘉树泡了一杯,跪下来恭恭敬敬的递给青槐。 青槐接过,心里纵然不情不愿,到底还是认命了,道:“既拜入我的门下,日后勿要偷懒,勤加苦练,戒急戒躁,那器炉烧榛子这种事,我不希望再见到。” 谢嘉树心里有苦说不出,不好解释,只得喏喏应是。 “这三本书你拿着,三日之后,我会抽查,若是记不住,要你好看。”青槐直接甩了三本书给谢嘉树。 “谨遵师尊教诲!”谢嘉树说道。 哪知青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道:“怎么连人都不会喊,元婴不成如何称尊?” 谢嘉树疑惑的看向青槐,旁边的男弟子见青槐的脸色愈加难看,赶忙提醒道:“喊师父。” “师父。”谢嘉树没想到一个称呼都有这么多讲究,一想到方才青槐他们都喊顾随之师尊,他以为都是这么喊的…… 青槐彻底对谢嘉树死了心,道:“左右日后是无法指望你了,只求不会对不起青岑师弟就行。” 青槐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吩咐两位弟子带着谢嘉树出去安顿。 这峰顶只住了青槐一人,全然不似主峰那般人来人往的景象,除了他们四人,似乎没有别的人了。 “师弟,师父速来不喜外人,故而没有任何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服侍。”那男弟子见谢嘉树疑惑,便细心解释道。 “原来如此。” “师弟,我是你的二师姐柳欢欢,这位是大师兄钟玉。”那女弟子解释道。 “我叫谢嘉树,见过大师兄、二师姐。”谢嘉树朝二人拱手作揖。 “师弟日后有什么事,只管寻我们二人便是,左右师父只收了我们三人,自当互帮互助。”柳欢欢笑着说道。 谢嘉树赶忙道谢,暗道这青槐看起来不好相处,这同门倒是很和善。 两个弟子直接带着谢嘉树往下走,走到山腰上一处小屋,柳欢欢便说道:“师弟若是不嫌弃,就住这里吧。” 谢嘉树一愣,柳欢欢见他这般模样,又指着不远处的另一间小屋道:“那是我的房子,再那边一间是大师兄住的。” 这器峰都穷困到这个地步了吗?看峰主的大殿金碧辉煌的不像是穷峰啊?谢嘉树心下吐槽。 “师父他素喜简朴……”钟玉解释道。 谢嘉树顿时什么都懂了,上行下效。 “既如此,那我就住这里了,多谢师兄师姐给我引路。”谢嘉树再次感谢。 “嘉树你没有行囊吗?”柳欢欢好奇的问道。 谢嘉树:哎,我黑锅呢? 谢嘉树心中焦急,顾青岑没有交代清楚,只说东西放在自己的房间,但谢嘉树那时候连师父都没拜哪里分的房间? ※※※※※※※※※※※※※※※※※※※※ 眼睛都睁不开 晚安。 坊市 谢嘉树进了那小屋, 就见角落里放着一堆东西, 最惹人注目的就 是那口大黑锅。 “先前主峰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师父新弟子的行囊, 我们便自作主张将东西放在这里了。”柳欢欢解释道。 谢嘉树心中想着,难道拜入青槐门下是顾青岑早就算好的吗?这青槐跟顾青岑莫不是有什么py交易? “师弟, 你今日初来,还有许多事务要规整, 我们便不打扰你了,有不妥之处直接寻我二人便是。”柳欢欢笑着说道。 “师兄师姐,这每日的饭食?”谢嘉树问道。 柳欢欢看着谢嘉树, 笑意盈盈道:“我差点忘了, 嘉树是还未筑基之人,还需要进食灵谷,器峰是不开火的, 弟子的饭食都是自己解决的。” 谢嘉树脸上顿时显现出了难色。 原本一直沉默的钟玉忽然开口道:“我那里还有几斤灵米, 一会给师弟送来,师弟若想要买灵食,那得去忘俗坊市。” “忘俗坊市?”谢嘉树满是疑惑, 也不知这忘俗坊市跟忘俗峰有什么关系。 “忘俗坊市就在忘俗峰山脚下, 那里可以用贡献点或者灵钱交易生活所需, 只不过比外界要贵上一成。”柳欢欢解释道,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说道:“忘俗坊市路远, 正好明日要去忘俗坊市一趟, 到时候捎带师弟过去就是。” 谢嘉树赶忙道谢,柳欢欢和钟玉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告辞。 终于等到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了,跳跳立马从谢嘉树怀里蹦了出来。 “可吓死跳跳了!”跳跳喊道。 “你还知道害怕?”谢嘉树问道。 “那个顾老头很厉害,那个师父也厉害!”跳跳说道,顿了顿,接着说道:“□□后就要留在这里吗?” “当然,跳跳日后要小心一点,这里厉害的修士太多了。”谢嘉树心中想着,顾青岑是金丹期修士,故而能发现跳跳,而之前跳跳伪装成一颗榛子,这也许是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跳跳知道。”跳跳说道。 不多时,钟玉就送了一袋子灵米过来,谢嘉树看了看,大约有五斤左右,谢嘉树拿了两张灵票给钟玉,奈何他似乎不要。 钟玉一离开,跳跳就直接蹦到厨房里,上蹿下跳的叫闹,“跳跳饿,跳跳饿,跳跳要吃饭!” 谢嘉树额角抽了抽,道:“吃吃吃,马上就烧!” 这屋子一共两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这里似乎有人住过,厨房里样样都是齐全的,而屋后头有一口井,井水清冽,蕴含着微弱的灵气。 灵焰宗山门内,比之外界,灵气要浓郁很多,不过这支脉的灵气,却是远远比不过器峰主峰。 谢嘉树燃起炊火,想到跳跳的食量,直接煮了二两灵米。 熟悉的味道升起,谢嘉树觉得这口大黑锅就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也许除了跳跳没人忽夸一句美味。 第二日一大早,柳欢欢便上门了,谢嘉树煮了早食,此时屋子里还弥漫着那股子味道。 “师弟你这是在炼药吗?这气味为何如此?”柳欢欢都不敢进屋子。 谢嘉树赶忙迎了出来,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数道:“是我煮过饭,我手艺不行,见笑了。” 柳欢欢心中暗道,这味道并不像是煮米产生的,莫不是这个便宜师弟在炼制什么奇怪的药液。 “师弟可准备好了,我们得出发了。”柳欢欢说道。 谢嘉树灵票灵石都随身带着,做梦都不离身,他将榛子揣入怀里,便走了出来。 柳欢欢乘坐的是一只盘子,盘子呈花瓣形状,大约有两米大小,谢嘉树和柳欢欢坐的位置不远。 “师姐,这飞行法器是师姐自己炼制的吗”谢嘉树问道。 “师父指点我炼制的,飞行法器纵然也叫法器,但极难炼制,我也就练成了这一件。” 谢嘉树想到青槐那张臭脸,问道:“师父他好相处吗?” 柳欢欢听了这话,第一时间左右望了望,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器峰,盘子法器在半空中缓缓的飞行,柳欢欢这才道:“师父是面黑心热,你与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谢嘉树点了点头,他压根就不敢往下看,深怕又是遇到高悬万丈的恐怖情景,索性一直拦着柳欢欢闲聊。 这法器飞行速度较慢,一直过了一个时辰,方才见到一处热闹所在,在距离坊市入口几十米的地方,柳欢欢操纵中飞行法器缓缓的降落下来。 “两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碰头,我带你回去。”柳欢欢说道。 “多谢师姐。” 柳欢欢径自入了坊市,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谢嘉树按照柳欢欢说的,沿着坊市街道直走,行了约莫数百米,进了一家名为“百草堂”的店铺。 打包好之后,谢嘉树便径直入了隔壁的丹药阁,这药阁里卖的都是成品,谢嘉树看见一排排丹药,要价甚高,动辄数个灵石,他的视线慢慢下移,最终看到一大排各类药液。 这些药液不过是标了价钱在那里,并没有任何成品,谢嘉树看着药液的价格比之外面的不过高上一成,他突然视线一凝。 “炼神药液。” 五灵石一份。 这不就是那个考试时候炼制的药液吗?谢嘉树心中暗道。 炼制这药液的材料,谢嘉树刚刚在隔壁的百草堂看到了,大多数都是缺货状态,那些药材要价虽高,但凑足一份至多花费一颗灵石,谢嘉树心中嘀咕着,看起来这药液的炼制方法才是最值钱的。 透过那层透明的药液瓶,谢嘉树见到其中清亮的药液,颜色青翠,其中没有一点杂质,如同一件艺术品一般。 “可算是抓到你了,原还打算去器峰找你,这下可好,你撞上来了,东西还我!”少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睡了一天,感冒还没好,很难受,只能写这么多了。 读者“夕阳”,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14 01:06:17 令牌 谢嘉树回头一看, 不是旁人, 正是戚凌青。 戚凌青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说道:“你如今可是我的师侄了, 当侄子的自然应该孝敬长辈,还不快快把东西还给我?” “师叔, 您这怎么只说尊老,不谈爱幼呀?”谢嘉树的钱, 哪有好赖掉啊。 戚凌青看着这个铁公鸡一般的师侄,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最近手头不太宽裕,可这钗子我又急着用, 欠着的灵钱回头补给你。” 谢嘉树斜眼, “昨天给你们亲传弟子发灵石的时候,我在场呢。” 戚凌青一噎,“我这家大业大的, 花销大着呢!” 话音刚落, 旁边冒出一个身着白色弟子服的年轻男子,一脸谄笑着,凑过来道:“戚师叔, 您先前订购的干果类灵食大礼包还要吗?最后一份了!” 谢嘉树挑眉, 看着戚凌青。 戚凌青皱了皱眉, 对着那弟子道:“不要不要,别吵我!” 谁知那弟子却是个没眼色的, 也不放弃, 又冲着戚凌青道:“师叔, 这些干果可都是最新鲜的,香甜可口,特别是那灵榛,才从树下摘下来就制好了送过来的,您先前不是说好了的吗?最后一份!专门给您留着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听得“灵榛”二字,谢嘉树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东西抖了抖,他安抚的摸了摸,又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戚凌青。 戚凌青没好气的说道:“要要要,一会就去拿,你别烦着我了!” 那小年轻刚要离去,谢嘉树就拦住了他,小年轻见谢嘉树穿着一身内门弟子的服饰,笑着问道:“这位师兄有何指教?” 谢嘉树摇了摇头,道:“指教倒谈不上,就想问问,这什么大礼包要价几何?” 小年轻伸出手比了一个五。 谢嘉树看向戚凌青,“师叔,您老胃口好呀。” 戚凌青一跺脚,“我只有五张灵票了!你这人最是小气,少一张灵票你愿意?”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你有多少灵票先给我!”谢嘉树雁过拔毛才不会嫌少。 “师叔,您可说好要买吃食的。”小年轻小声提醒道。 “戚师叔,欠钱不还可不太好呀。”谢嘉树老神在在的说道 戚凌青掏出灵票来,看着谢嘉树就觉得这个师侄原本眉清目秀的面容,此时变得甚是可怖,那张脸就像是一个血盆大口,不停的叫嚣着“要钱,死要钱!” 谢嘉树就见着眼前的少女怔怔的盯着自己,眼神闪烁面容变幻不停。 戚凌青忽然浑身一个哆嗦,心下发狠,谢嘉树就眼睁睁的见着少女将原本打算递给自己的五张灵票,猛地抽手强硬地塞进小年轻的怀里。 “拿着,快走!一会我去你那里拿东西!”说完,戚凌青还推了那小年轻一把。 “师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赖账吗?”谢嘉树问道。 戚凌青想的却是,自己身为师叔,岂能受制于师侄,今次若是妥协了,日后怕是被这铁公鸡无尽的压榨,虽然这铁公鸡最终只是做了一个内门弟子,但是戚凌青还是很认可谢嘉树的能力。 “你也看到了,我没钱了!”戚凌青拿出自己的小荷包,可以做出一副往外倒的样子。 谢嘉树也拿出那根钗子,道:“那我留着也挺好的,师叔什么时候想要的什么时候来拿。” 说罢,转身就要走。 戚凌青死死拉住谢嘉树,道:“师侄别走,有好事!” 谢嘉树不信,“你个欠钱不还的人能有什么好事。” “真是好事,能挣贡献点!” “我不听。”谢嘉树态度坚决。 “听听又不会掉块肉!”戚凌青拉扯着谢嘉树便到了一旁,低声道:“阵禁峰的贺师叔丢了灵宠,谁若是帮他找到了,足足奖励十个贡献点呢。” 谢嘉树听了心神一动,但看着这少女,便转过头道:“世间哪有这般的好事,你又诓我。” 戚凌青听了心下吐血,说道:“什么叫我又诓你,我什么时候诓过你?” “那你说说,一个什么样的灵宠丢了?”谢嘉树问道。 戚凌青见他上钩,赶忙解释道:“是一头灰色的兹齐猫。” 谢嘉树:“告辞。” 要知道,兹齐猫不过是一级灵宠,买一只新的也花费不了十分之一颗灵石,而十个贡献点就是两块灵石,在谢嘉树看来,溢价严重,那什么贺师叔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干这种亏本的买卖。 灵石珍贵,贡献点的作用,他也曾听柳欢欢说起过,因而谢嘉树不觉得天底下有这样的便宜事。 “你别走啊!”眼见谢嘉树直接转身,戚凌青急了,忙道:“那灵猫是贺师叔的爱宠,跟随多年感情深厚,故而才这般厚赏。” 谢嘉树看着店门口,懒得看她,直接道:“你最好说实话。” 戚凌青这才吞吞吐吐的开口,眼睛都不看直看谢嘉树,“那兹齐猫不是去了别处,而是不小心溜进了荆棘谷……” “荆棘谷?”谢嘉树皱眉问道,他并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但看戚凌青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这地方定然凶险。 戚凌青弱弱的点点头。 “这地方很危险?”谢嘉树问道。 戚凌青再次点点头。 “既如此,我还是等你找到灵宠之后再拿灵钱来赎法器,我不急的。” 谢嘉树说完就走,他如今身上灵石充足,目前还是提升修为为主,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得少做。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戚凌青气急败坏的说道。 谢嘉树不再理她,转身进了一旁的百宝阁。 这忘俗坊市看着不大,内里倒满是乾坤,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谢嘉树一入百宝阁,便觉一股暖风铺面,阁内琳琅满目,一眼望去,灵物珍宝似乎不尽不绝。 有身着白色弟子服的年轻人在阁内穿梭,见有人来也没有一拥而上,只顾客询问之时,才上前解答。 谢嘉树也不喜欢被导购缠着,如此倒是觉得很是舒坦,他在一楼似闲逛一般,待看见一枚令牌状的法器,整个人都一愣。 他在那令牌上看到一个标记。 十分眼熟的一个标记,指甲盖大小的一只凤凰。 “这令牌怎么卖?”谢嘉树问道。 “一个贡献点。”那充当店铺伙计的弟子见谢嘉树似乎很是意动,又道:“这是上品的攻击法器,令牌小巧容易携带,不像别的攻击类法器那般笨拙,且这法器从炼制成功到现在,也不过使用了四五次,师兄若是真心想买,还可去一试威力。” 谢嘉树听了更加心动,他也确实需要一种攻击类的法器,那弟子察言观色,立马说道:“师兄请跟我过来。” 弟子当即拿起法器,在前头引路,谢嘉树跟着他进了后院。 “师兄是哪个峰的弟子?”那弟子开口问道。 “器峰。”谢嘉树言简意赅。 弟子脸上立马露出羡慕的神色,说道:“器峰那真真是个好去处了,师兄好福气,能入内门,不像我这样,还不知要在杂役院里挣扎多久。” 谢嘉树有些疑惑,他本以为这弟子就是忘俗峰的人,便问道:“你在忘俗坊市做事,难道不是归属忘俗峰吗?“ 杂役弟子听了这话,立马笑了起来,说道:“师兄怕是没在外门待过,我们这些弟子,入门时是杂役弟子,归属杂役院,表现稍好或者贡献点足够的,才会晋升为外门弟子,外门弟子依旧归属杂役院,不过是待遇稍稍提升。” 谢嘉树听他这般说,才明白为何宗门会这般激烈了,通过考核直接就是亲传弟子,不必经历杂役院的挣扎。 “师兄想必是直接被内门的师叔收入膝下的,不明白我们这些人的苦楚,罢了,我提这些干嘛。” 谢嘉树见他神色间有些惆怅,带着不知前路的迷茫,转而问道:“外门弟子,如何才能成为内门弟子?” “外门弟子晋升尤为艰难,除非表现突出者被亲传弟子看重或者有了足够的贡献点,才能被收为内门弟子,可足够达到这样条件的人,往往不过是百里取一。” 百里取一,谢嘉树想着这百分之一的可能,虽然比宗门会数万人中取不足十个要强,但这其中的艰辛,又岂止是一场宗门会的难度。 让谢嘉树没想到的,是贡献点居然这么重要,问道:“那内门弟子变为亲传弟子,也可以用贡献点?” “师兄说笑了,内门弟子名分辈分已定,再要更改可不是依靠贡献点就行的。”那弟子心下者觉得谢嘉树怕是个仙二代,直接被收入内门,故而什么都不懂,而这种仙二代往往手头上十分宽裕,弟子已经盘算着如何榨干谢嘉树的钱包了。 “杂役院也归忘俗峰管理吗?”谢嘉树问道。 见疑似仙二代的谢嘉树什么都不懂,看起来单纯懵懂的样子,弟子面上却更加殷勤,笑着说道:“杂役院不归忘俗峰,只是恰好我找的差事是在这里。”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进了那间试法器的房间。 那房间里满屋子都是真人大小的小木人,木人崭新,就像是刚刚做好就被送进来的一般,上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师兄,您现在可以试法器了,将灵力输入这令牌之中,然后对着小木人即可。”弟子笑眯眯的说道。 ※※※※※※※※※※※※※※※※※※※※ 感谢:读者“天妖秦枫”,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18 22:50:25 痴汉(捉虫) 令牌灵光大作, 一道青色霞光落在小木人上。 “呯!”一声巨响。 小木人像是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直接炸裂开来,木屑飞了一地。 谢嘉树有些不好意思, 那弟子赶忙道:“不要紧的,马上就会有人来收拾。” 说完, 弟子拉了拉右手边的一根长线,果然, 不过片刻便又有一个身着白色弟子服的人进来,这人问都没问一句便直接开始打扫。 “师兄觉得这法器威力如何?”弟子咧着嘴巴问道。 谢嘉树本来见似乎这令牌似乎是谢小凤炼制的,就觉得甚是亲近, 便打算买下来, 而今一试之下,觉得这法器甚是合心意,他先前顾青岑赠送的小圆盾破已经被损坏, 他也没有攻击型法器, 而这块令牌不仅小巧,灵力吸收也很快。 最重要的是,这法器似乎不怎么耗费灵力, 不像小圆盾牌那样狂躁, 恨不得把人吸成人干一般的吸收灵力, 这令牌不过吸收了一成灵力就停了下来,如同一朵和风细雨的解语花, 静静盛开, 不争不抢。 “买!”谢嘉树大手一挥, 十分豪气的说道。 那弟子面上也是一喜,毕竟这每成一笔,他都能得到一些奖励。 “师兄,您还要看看别的法器吗?”弟子殷勤的问道。 “有没有防御类的法器?”谢嘉树想着一攻一守,搭配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弟子赶忙道:“有的,有的,您跟我来。” 谢嘉树见那弟子又将他带回前院,状似不经意般问道:“这法器是谁炼制的,这份心思倒是精巧。” 可不是精巧吗,法器都是往死里吸收灵力的,这般瞬间生效又占用灵力少的法器,定然用了独门的炼制方法。 “约莫着是从前器峰的一个弟子做的,后来卖给百宝阁,原本一直积压在仓库的角落里不知道放了多少年,这两天整理仓库,方才被我们管事大人翻出来。” 那弟子接着道:“师兄,这人和物件之间也是讲究缘分的,这么好的法器积压了这么多年无人发觉,一摆出来就被师兄您一眼相中,可不就是缘分吗?” 谢嘉树倒是信了缘分一说,这东西很有可能是便宜娘的作品,如今又被他这个便宜儿子拿下,似乎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般。 弟子见谢嘉树相信了,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令牌法器虽然有种种优点,但却有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威力太小。 作为一样攻击法器,攻击力就跟挠痒痒一般,这法器也因此不受待见。 弟子心下想着,这谢嘉树也太过单纯了,就那小木人,他一巴掌就能拍碎,这样随意的试用,还偏偏就糊弄了这个仙二代,这也太好骗了吧,不行,这送上门的肥羊,一定要好好褥羊毛! 也就是谢嘉树好骗,没见识过别的攻击法器,这才被轻易的糊弄住。 谢嘉树自是不知这杂役弟子心里的想法,跟着他又回到百宝阁,不过没有在外间徘徊,而是被弟子带着径直走进一处内室。 内室里放置了满满的法器,谢嘉树一眼望去:盾牌、帽子、披风、伞…… 各类法器都有,乍一看跟杂货店似的,谢嘉树凝神看去,感受到这些东西似乎都带着防御属性。 果不其然,那杂役弟子直接开口说道:“这些都是防御类法器,师兄看看,可有中意的?” 谢嘉树一个一个的望过去,倒是再没有见到上面带着小凤凰标记的法器了。 “这把伞名叫绮罗伞,是器峰简繁师叔炼制的,简繁师叔不仅人长得美,炼制出来的法器也是一等一。”杂役弟子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 谢嘉树看了一下那伞形状的法器,听得是器峰师叔的作品,便拿起来细细的打量,这把伞外表看上去十分繁复,各类铭文堆叠,乍一看十分精良,但偏偏谢嘉树这个尚未炼器入门的人,在经过仔细的打量之后,再看着伞面,有一种十分违和的感觉。 那种感觉十分虚幻,十分的摸不着头脑,但让谢嘉树觉得很不舒服,就像眼前的并不是一件完好的法器,而是一个半成品。 就好像这件法器分裂开来,前半段惊才绝艳,而后半段,却是狗尾续貂。 谢嘉树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对不对,但是直觉就不想要买这件法器。 “这伞怎么卖?”谢嘉树问道,也算是了解一下行情。 “十个贡献点。”杂役弟子笑眯眯的说道。 谢嘉树皱眉,“怎么这么贵?” “名家手笔,自然是比别的贵,再者,这可是防御类的法器,这种法器就算不输入灵力,也能发挥作用,因而,防御法器天然就比攻击类法器要贵。” 谢嘉树摇了摇头,暗道就这么一件法器,就想骗他两个灵石,门都没有。 五个贡献点是一块灵石,谢嘉树很自然的就将贡献点换算成了两块灵石。 “师兄再看看这件法器。”杂役弟子见谢嘉树不喜欢伞状法器,暗道也许男修士天然就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便拿起一块黑色的盾牌。 谢嘉树接过那黑色的盾牌,盾牌跟小圆盾牌差不多大小,但更加的厚重,盾牌上灵光流转,铭文堆叠看似杂乱,但隐隐又觉得十分合理,心下就先喜了三分。 “这盾牌名叫小遮天盾,是大遮天盾的仿品,师兄,别看这盾牌小巧,却甚是结实,是器峰青槐师叔炼制的,青槐师叔为人严谨,做出来的东西也是一脉相承,就跟他本人一样可靠。”杂役弟子解释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嘉树一听是青槐的作品,当下更加认真仔细的打量了起来,越看越觉得,这便宜师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这盾牌还没试过,因而它的作用不得而知,但谢嘉树仅仅研究这些铭文,就觉得十分赏心悦目,就像是精密的仪器,一丝不苟,没有一丝差错。 不同于绮罗伞中流露出来的轻慢与敷衍,这小遮天盾里彰显的,是一种匠人的工整严肃。 谢嘉树心中已经有了意动,想要买下这面小遮天盾。 “这个怎么卖?” 杂役弟子笑了笑,说道:“这小遮天盾我们百宝阁就剩下这一面了,青槐师叔如今一心研究灵器的炼制,也不大可能再炼制这种法器了,因而价格嘛,自然是比较贵的。” “你就说多少钱吧!”谢嘉树知道这是商家要价的手段,便打断他源源不断的自夸,直接问道。 杂役弟子见谢嘉树不想听这个话,便直接说道:“二十五个贡献点。” 谢嘉树倒吸一口凉气,这高价还真真是高价,一件法器而已,在外也不过是拿灵票计价的,在这忘俗坊市,却直接就要五块灵石。 “你这价格也太黑了吧?五个贡献点,我就买了。” 杂役弟子见过杀价的,却没见过谢嘉树这样杀价的,往常杀价砍掉一半都是多的,而谢嘉树倒好,一副小绵羊的模样,开口直接就砍掉了五分之四的价格,这是要让卖家赔得底裤都没有啊。 “师兄是内门弟子,你们都是光风霁月高高在上的,不像我们这些杂役弟子,简直低到了尘埃里头,您是仙人一般的人物,何必为难我们这些跑腿打杂的呢?” 杂役弟子的嘴皮子倒是十分利索,一番连消带打,倒是弄得谢嘉树有些不好意思了。 “二十五个贡献点也太多了,我是新进门的内门弟子,不过就那么多贡献点,还要留着买别的东西呢,不能全都交代在你这里。”谢嘉树也跟着道难处。 杂役弟子却不接招,直道:“师兄能进内门,自然是家世显赫的,跟我们这些摸爬打滚的人不一样的,您若真心想买,贡献点一时不凑手我也是信的,但您肯定还有灵石呀,百宝阁可以拿灵石兑换贡献点。” “太贵了,便宜一点。”谢嘉树劝道,他心下想着,若是实在太贵了,大不了回去厚着脸皮跟青槐讨一件,不过一想到自家师父那张臭脸,谢嘉树就觉得前路迢迢。 哪知他话音刚落,那弟子立马高声说道:“好,师兄既然要求便宜一点,那就便宜一点,二十四个贡献点,成交!” 谢嘉树一口老血闷在喉头,他整天占别人便宜做黑心生意的,没想到竟然在忘俗坊市一个杂役弟子身上栽了跟头。 “师兄是内门弟子,我们杂役弟子是不要脸面的,您肯定是要脸面的对不对?”那杂役弟子小声说道。 谢嘉树吃了这么一个闷亏,还偏偏就跟这弟子说得一样不能不顾脸面,两人勉强也算是说定了价格,若是此时不买,忘俗坊市只有这么大点的地方,偏偏又是灵焰宗独一处的地方,谢嘉树日后一定还会再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等打听出来谢嘉树是谁,百宝阁的人迟早要弄得他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若谢嘉树是孤身一人,他自然是不会在意一点名声,但他如今进入器峰,不仅代表着青槐一脉弟子,更是代表着顾青岑,他是顾青岑的义子,他也是因此才能破格进入灵焰宗内门,这是他身上抹不去的印记。 况且,修仙者重诺守信,若是传出出尔反尔的名声,谢嘉树也不好过。 “师兄,这盾牌您要脉,不会反悔了吧?”杂役弟子问道。 “买!”谢嘉树含泪说道。 杂役弟子顿时喜上眉梢,这么一单大生意做成了,他仿佛看到无数奖励在向自己招手。 “你叫什么名字?”谢嘉树问道,他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也没想着要报复这个小弟子,只觉得这人有几分天分。 杂役弟子眼珠子转了转,原本有些犹豫,而后像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般,挺起胸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叫庄无痕!” 谢嘉树点了点头,对庄无痕说道:“我记住你了。” 庄无痕长了一张憨厚的面容,浓眉大眼厚嘴唇,原本谢嘉树是看他老实,才挑选他做导购的,没想到这人是个面憨心奸的,谢嘉树心里记住了人“人不可貌相”。 “师兄,可还要看看这件披风,这可是仙乐峰峰主亲手炼制的……” 谢嘉树刚想打断他的话,隐约抓住一个名字,赶忙问道:“你说仙乐峰?君婉兮峰主?” “是,是,正是君婉兮峰主。”杂役弟子眼珠子一转,看谢嘉树这个样子,暗道有戏。 “君峰主是仙乐峰的峰主,她怎么会炼制法器?”谢嘉树一边问着,一边又接过那件披风法器。 那披风法器通体漆黑。外表光滑轻柔,不知是用何种材质制成的,上面铭文闪烁灵光流动,一看就知绝非凡品,谢嘉树没有凑上去闻,就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子不知名的花香。 花香清新扑鼻,闻之忘俗。 “说来也巧,这东西是早上刚送过来的,君峰主随手炼制的,原本赠送给一个晚辈,君峰主的那个晚辈手头不凑手,便拿过来想要换些贡献点。”杂役弟子细细解释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谢嘉树心底大骂所托非人,暗道就算他是穿越者也知道,姑娘家的东西,特别是衣物类,怎么能这么随意的流传出去。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披风其实是一件法器,只暗恨那卖披风的人。 “这个怎么卖?”谢嘉树问道。 “一百个贡献点。”庄无痕眼都不眨的说道。 谢嘉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庄无痕,“你们还真是会卖啊?怎么不去抢呀?难怪卖不出去!” 庄无痕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是卖不出去,一早上,十几个人都过来问过了,只是大多数想买的人,都在外面想法子凑贡献点去了,师兄应该也知道,君峰主容色无双,仰慕者如云,又是出云国的继承人,不知道多少人想通过这件披风来接近她……” “你说什么?出云国的继承人?”谢嘉树抓的重点有点不一样。 庄无痕挑了挑眉,没想到谢嘉树连这个都不知道,“君峰主可是出云国皇室钦定的继承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峰之主,皇室更是将代代相传的国宝传给了她。” 出云国的继承人,皇室本是择了两个杰出后辈,打算在二人中间选择一个,如今尚未选出最后的继承人,但到了这庄无痕嘴里,君婉兮就直接从继承人之一彻底的变成了继承人。 出云国的广袤,谢嘉树已经见识到了,一想到君婉兮竟然是这样一个广袤大地未来的主人,就觉得二人之间的差距就如同天堑一般。 “国宝?” “那国宝如今是君峰主的本命法宝——天明埙。”庄无痕虽然是个杂役弟子,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解释道:“埙声起,即是天明。” 谢嘉树知道法器之上是灵器,灵器往上就是法宝,法宝之上就是灵宝,普通法宝是无法进阶的,而本命法宝不一样,修士金丹之后就可以契约本命法宝,它是没有固定阶层的,并且可以随着修仙者不断提升。 而修士契约的本命法宝越强,修士就越强,反之亦然。 “师兄,这披风法器多少人盯着呢,人人都想做出云国未来的王夫,您要是再不下定决心,这法器日后可不知道就被谁拿去了。”庄无痕暗搓搓的怂恿着谢嘉树。 谢嘉树一脸纠结,他本以为自己身家富裕,但遇上这件披风,就一下子打回原形了,他若是买了这披风,那就又变成那个穷光蛋谢嘉树了。 一件披风,彻底的让谢嘉树意识到了,他和君婉兮之间,真的是云泥之别,不过是对方随手炼制的一样器物,就能叫他倾家荡产。 然而他却没有任何气馁,前路多艰难,终归还是有个目标的,他从来不是畏难不前的人,他要做的,是那个迎难而上的人。 “我此时怕是买不下这件披风了,你若是愿意等等,不出一个月,我一定能买下它!”谢嘉树坚定的说道。 庄无痕心下暗笑,这披风问价的多,但真心买的人却少,面上却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说道:“师兄,不是我不等你,是实在是这披风盯着的人太多呀。” “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多出十个贡献点!”谢嘉树咬牙说道,似是割肉一般。 ※※※※※※※※※※※※※※※※※※※※ 痴汉谢嘉树。 今天跟朋友聊天,朋友喜欢一个姑娘,姑娘已经订婚,他还是不放弃,我们劝他放弃,他却说:遇到一个喜欢的人那么难,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是要努力的试一试。 我突然想到,我连喜欢的人都没有,还不如他吊歪脖子树呢,心里苦。 ps:朋友没有破坏人家的感情,只是静静的等待,就像是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到死…… 灵兽 庄无痕眼珠子转了转, 也跟着做出一副肉痛的模样, 道:“回头我跟管事大人说一声,成不成就说不准了, 师兄你得快点,不然这东西被人买走岂不可惜。” 谢嘉树自然连连应声, 他出了百宝阁就去找戚凌青,少女此时依旧还在原地, 小脸皱成一团。 “不是说找猫吗?荆棘谷在哪里,我去试一试。”谢嘉树说道。 戚凌青听了这话,眼前一亮, 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你别问我怎么想开的, 就说带不带我去?” “带,怎么不带!”戚凌青想了想还是解释道:“这是贺师叔在忘俗峰勤绩殿发布的任务,只有亲传弟子能接。” “你这个意思是, 你很重要?”谢嘉树皱眉反问。 戚凌青朝他笑了笑。 “那先去接任务。“谢嘉树没好气的说道。 “早就接好了。”戚凌青笑着说道。 谢嘉树有些怀疑的看着戚凌青, 暗道这姑娘是不是接错了任务不给退呀,不然怎么会愁眉苦脸的。 “我带你去荆棘谷。”戚凌青拉着谢嘉树就要走。 谢嘉树一把扯出手来,说道:“不做准备?荆棘谷是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 戚凌青赶忙说道:“我知道就行!” 谢嘉树怀疑的看着她, 戚凌青眨巴眨巴眼睛回望。 “今天不行, 我与师姐约好了。”谢嘉树想到青槐的考教, 又道:“过两天也不行,我师父找我有事。” “那明天!荆棘谷离得近, 一日时间也够了, 这任务时效只有三天!”戚凌青脸上写满了焦急。 “行。”谢嘉树点了点头。 “那钗子你先给我!”戚凌青理所当然的说道。 谢嘉树又不傻, “到时候给你。” 戚凌青眼见不成,又只得说道:“明日一早,我去器峰接你!就这么说定了啊!” “等等,你还没说清楚,贡献点怎么分。”谢嘉树抓住关键问题。 戚凌青想也不想的开口:“我八你二。” 谢嘉树静静的看着她。 戚凌青被盯得发毛,“那就五五分。” 谢嘉树看着戚凌青,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全部贡献点。” “你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戚凌青叫了起来。 谢嘉树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法器还给你,贡献点全部归我。” “不行!” “我的条件不会变,你考虑好了明日就去找我,若是不行,那就当你从未提起过这件事。” 谢嘉树说完,转身就走,戚凌青言语之间闪烁其词,定然是隐藏了什么,若不是看在贡献点的份上,谢嘉树理都不想理这小姑娘。 谢嘉树没有继续逛下去,买完必需品之后,便出了忘俗坊市,忘俗坊市物价大概比池或城里贵上一成左右,坊市里头一半是忘俗峰经营的店铺,一半是临时小摊位。 这些小摊位是坊市出租给弟子摆摊用的,谢嘉树在摊贩区闲逛的时候看到了柳欢欢,她陪在一个容貌英俊的年轻男弟子身边,那男弟子也是一身内门的衣服,自己摆了一个小摊,出售一些符箓。 谢嘉树见他们二人有说有笑的,没好意思去打扰。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柳欢欢便从坊市里走了出来,谢嘉树见她面色红润,走路轻巧跳跃,带着与往常不同的愉悦。 柳欢欢首先见到的不是谢嘉树,而是他身前的一堆东西,笑着问道:“你这是搬空了坊市吗?” 谢嘉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一不留神就买多了。” “没事,还好我的法器载得动。”柳欢欢笑着说道。 听她这般说,谢嘉树也是心底一松,暗道自己今日失了分寸。 “欢欢!”身后传来男子低沉动听的嗓音。 二人回头,只见那相貌英俊的男子追了出来,柳欢欢脸上扬起一抹笑,就像是见到了火焰的飞蛾一般欢欣,开口道:“叶师兄,你怎么出来了?你的摊子怎么办?” 那姓叶的师兄听了这话,灿然一笑,说道:“托了旁边的一位师妹帮忙看顾,这是我专门送你的符箓,先前忘了给你。” 谢嘉树先是看柳欢欢听到“师妹”二字笑容顿时凝滞,而听到后面,脸上笑容重新拾起,他也算是见识了女人的多变。 叶师兄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粼粼的波光,温柔而又缱绻,珍而重之的看着柳欢欢,轻声道:“这次不能陪你去秘境,师妹万万要保护好自己。” 柳欢欢微红着脸庞,眼中好似含着一池春水,温柔得就像是夏夜里拂面的微风,“多谢师兄,我不在的日子里,师兄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二人又腻歪了几句,叶师兄这才发现了谢嘉树这个电灯泡,没有问什么,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待叶师兄又回了坊市里,谢嘉树这才开口,问道:“师姐近日要外出?” 柳欢欢点了点头,解释道:“宗门前些日子发现了一处小秘境,需要派遣弟子前去探路,此次师父座下点了我去。” “师姐此去,要很久吗?”谢嘉树问道。 “归期不定,嘉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若有不懂之处,可尽管问大师兄,这些天你就不要多外出了,师父喜静,素来希望弟子潜心修行,你唯有沉下心来,师父才能放心。” 谢嘉树心底一虚,他明日可就要去荆棘谷,恐怕他那师父知道了,会更加不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柳欢欢想了想,又道:“这几日兽灵峰自顾不暇,没有飞行灵兽来往,估计你也很难再出器峰。” “兽灵峰怎么了?”谢嘉树有些好奇。 “这些事情,就不是你一个小弟子该知道的,你这段时日最重要的是好好修炼。” 谢嘉树赶忙脸上做出一副受教的样子,继而小心问道:“师姐可知道荆棘谷?” 从戚凌青话语中谢嘉树推测,荆棘谷应该就在灵焰宗内,故而她才自信满满的一天时间即可。 一听到荆棘谷柳欢欢就皱起眉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那个地方若非还有点用处,早就被宗门抹平了。” 谢嘉树对灵焰宗的事情知之甚少,柳欢欢也知道他是新人,又道:“那个地方很不讨喜。” 不讨喜?谢嘉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评价。 “很危险吗?” “对于你们或许危险,但对于我们来说,那个地方令人不喜是因为太过烦躁。”柳欢欢接着又道:“嘉树你不是想要去那里吧?这可不行,最近一段时间你好好将师父给的书看透,哪也别去,安心在峰里修行。” 谢嘉树再问下去,柳欢欢却不愿意再说了,似乎一提起那个地方就觉的厌烦。 如此,谢嘉树也不好再问下去,回了器峰之后,他将昨日欠下的灵米先还给钟玉,钟玉倒是坦荡,没说什么客气的话,直接收下。 谢嘉树吃饭之后,这才又拿起青槐给的书,如今也不知是不是修仙的缘故,谢嘉树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提升很大,一本书看了五遍就能记下来。 三本书都不算厚,全都是一些炼器的常识,青槐的本意也不是为难谢嘉树,谢嘉树本就有一些基础,这般花了一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时间,将三本书全都背了下来。 翌日清晨,谢嘉树用过早膳,投喂过跳跳,便将小东西揣在怀里,静静的等待戚凌青。 伴随着天空中的一声嘶鸣,戚凌青停在了谢嘉树的小屋前。 谢嘉树不久前才拿大黑锅煮了早饭,空气中弥漫着那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戚凌青养尊处优惯了,此时死死的捂着鼻子,满脸都是嫌弃,“你这地方也真够简陋的。” 谢嘉树其实觉得这房子不算简陋,如今里面样样齐全,“修行要住那么好做什么?” 戚凌青脸上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转而问道:“准备好了吗?” 谢嘉树点点头,一出门就见到一只大鹅。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相信自己看见的,转而不解的看向戚凌青。 “我跟兽灵峰借了一只飞行灵兽,不然还指望两条腿走过去吗?” 谢嘉树不止一次听到兽灵峰这个词了,暗道应该是御兽的峰头,没想到他们还提供租赁服务。 “哎,要不是这几日兽灵峰出了乱子,每日里宗内各峰都有灵兽等着方便弟子出行,何必像我这样,出去一趟花了这么多灵钱。”戚凌青感叹道。 “你还有钱租灵兽。”谢嘉树的关注点永远跟别人不同。 戚凌青一噎,“这钱是别人垫付的,可不是我出的!” 这话谢嘉树丝毫不信,在他看来,戚凌青也是个没朋友的人,都没人愿意帮她做荆棘谷的任务,怎么还会有人给她垫钱? “快走快走,时间紧,你别一直磨磨蹭蹭的!”戚凌青突然催促道。 两人这才一同爬上了那只鹅的背上,这只鹅头顶一朵花形状的图案,身形远不是谢嘉树从前见到的那些家鹅。 此时这只鹅匍匐在地上,鹅背离地面有近一米高,上面放着两个固定的座位。 戚凌青拿出一个形状怪异的口哨,吹了一声,鹅便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 ※※※※※※※※※※※※※※※※※※※※ 感谢: 愿飞安得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6-21 23:39:08 读者“加一”,灌溉营养液 +10 2018-06-21 23:42:21 读者“筠係”,灌溉营养液 +5 2018-06-20 22:35:01 黑猫 “戚凌青你想杀人吗?啊——!”谢嘉树死死的抓住椅背, 生怕一个失手就是万劫不复。 戚凌青小脸紧绷着, 两只手也是紧紧抓着椅背,嘴巴里塞着一只哨子, 此时正在胡乱的吹着。 那只鹅在空中打着旋儿飞翔,使了劲的撒欢。 谢嘉树一颠, 整个人都差点飞出去了,“姑奶奶, 你到底会不会控鹅?” 戚凌青不答,依旧用力的吹着哨子。 “能不能先让它停下来”谢嘉树算是怕了这小姑奶奶了。 一声短促的哨音响起,那鹅终于停了下来, 缓缓的落在一处平地。 “我乘它过来的时候, 它不是这样的……”戚凌青此时终于能将哨子拿出来了,讷讷的解释道。 谢嘉树只觉得心好累,看着少女有些无措的脸庞, 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这鹅今日也不知怎地了, 见了师侄似乎格外的兴奋。”戚凌青似是无意一般说道。 谢嘉树听了这话,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胸口里的跳跳轻轻的抖动了一下算是回应, 忽而鹅仰头鸣叫, 似乎带着无尽的欢愉。 戚凌青拿出两颗黄色的果子。投喂进那大鹅的嘴里,那大鹅吃了果子, 立时围着戚凌青转了两圈, 还亲昵的将头颅蹭了蹭戚凌青。 戚凌青见此, 心底一松,道:“我们继续走吧。” 谢嘉树看着大鹅,心下若有所思,此后倒是没出什么意外,很是顺畅的就到了荆棘谷外。 “这鹅不带着吗?”谢嘉树问道。 “荆棘谷内它不愿意进去的,让它在四处转一转吧。” 戚凌青见谢嘉树脸上有些疑惑,又解释道:“放心,这是兽灵峰的兽宠,在灵焰宗内没有人敢乱动。” 谢嘉树点了点头,这才跟着进了荆棘谷。 原本四周僻静针落可闻,待谢嘉树的脚踏进荆棘谷,耳边传来阵阵凄惨的嘶叫声。 那声音刺耳难听,似乎要将人耳膜刺穿一般,谢嘉树不解的看向戚凌青。 戚凌青看着他如此惊诧的神情,大声问道:“早就跟你说了要来荆棘谷,你都没有打听一下吗?” 谢嘉树顿时哭笑不得,戚凌青也是无奈,从怀中掏出一对做工精致的耳塞放入自己的怀里,看着谢嘉树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这才不情不愿的又掏出另一对质量稍差的耳塞递给他。 总有耳塞,那嘶叫声也不过阻挡了十之二三。 “我的钗子!”戚凌青高声说道。 谢嘉树将钗子递给她,戚凌青见那钗子被用布料细心的包裹了一层,心下满意。 “这里遍地荆棘,一旦不小心被蜇到了会很难受,你小心一点。” 谢嘉树这才看到,这山谷里漫山遍野都是青草色的荆棘丛,那低矮的荆棘树上除了长满细密的小刺,还结着一堆绿色的小果子。 那果子一簇一簇的长在一起,果子成椭圆状,如黄豆大小,青果表面生长着细密的白色绒毛。 谢嘉树暗道那果子应该不会蜇人,摘了一颗,在手上把玩。 哪知不过几息的功夫,手掌把玩小青果之处,已有了细密的痒意。 谢嘉树本没有放在心上,哪知那痒意竟然愈演愈烈,谢嘉树只觉得似乎痒进了骨子里一般。 戚凌青见他手掌上已是红痒痒的一片,又见手心里的那颗小青果,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谢嘉树听了这话,感觉有些脸红,毕竟是自己好奇心太重了。 “你如今既已知了好歹,最好还是不要妄动,待痒上一个时辰就会好转。”戚凌青不高兴的说道。 “这里有多大?那猫是如何模样你可知道?”谢嘉树问道。 “这里很大,我们分开走,前面有条岔路,我们就此分开。”说完,戚凌青递给他一只类似火折子的东西。 “若是找到了那猫,将它抓住,然后朝着天空点燃这支晓空炮。” 谢嘉树没见过这所谓的晓空炮,青山城本就是穷乡僻壤,修仙界奇奇怪怪的物件太多了,即便没见过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心里猜测着这应该是信号枪似的东西,“你还没有说那猫什么模样!” 戚凌青微微有些不耐,“灰色的,就是寻常兹齐猫的模样,这里活物不多,你看到就知道了。” 少女又交代了几句,在岔路口处择了一条路就分开了。 遍地都是荆棘,因而道路格外难走,谢嘉树小心翼翼的生怕沾染到了荆棘,荆棘丛中的路狭长难寻,一不小心就会碰到荆棘。 谢嘉树已经十分小心了,奈何还是不小心被荆棘丛蜇了好几下,被蜇的地方很快变得奇痒难忍,痒意比那小果子带来的药强上数百倍。 谢嘉树身上已经红了好几处,那痒意似乎要钻入心底一般,谢嘉树强行忍着往前走,偏偏耳朵里如魔音灌耳一般,那种嘶叫声如同浪潮一般涌入。 谢嘉树也曾问过这声音从哪里来,偏偏戚凌青的回答是来自这些荆棘。 这些荆棘树并非普通的荆棘,名叫尖叫荆棘,也算是一种灵植,它带来的无尽痒意可以说是毒,也可以说是这种荆棘的保护伞。 尖叫荆棘中只有极少数会结出朱红色的果实,大多数结的都是青色的小果子,数千株中会出现一棵结出红色果子的荆棘树。 红色的荆棘果有解毒奇效,是许多解毒丹的主料,因为难寻,故而珍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谢嘉树不知道什么红色的荆棘果,沿着小路慢慢往前挪移,跳跳忽然开口:“左边十丈。” 谢嘉树毫不迟疑的按照跳跳说的走,但路程走完,也没见到有什么奇特之处。 “怎么了?这里有什么吗?”谢嘉树小声问道。 跳跳童稚的声音在谢嘉树耳边响起:“低头。” 谢嘉树低头,只见青翠交叠之下,见到一棵红色的果子。 那果子指甲盖大小,果子表皮一根绒毛也无,光滑细嫩,颜色红艳艳的看起来甚是喜人,谢嘉树又见果子结在更为低矮的荆棘树上,便问道:“这是成熟的荆棘果吗?” 跳跳难得的“额”了一声,沉默片刻便十分欢快的跟谢嘉树说道:“你收着给我当零食解馋吧,这小果子就是味道比较好,没什么作用。” 谢嘉树不疑有他,低头将那果子摘了下来,见那棵结了这种荆棘果的荆棘树更加低矮,不过寻常荆棘树的一半高,并且看树干颜色,也比那些荆棘树更深,又见一棵树上不过结了三颗红色的果子,不比其他树上成群结串的青果子,又有些疑惑了。 “你嘴馋了?胃口这么大,就这三颗果子怕是连牙缝都塞不满,不如……” 谢嘉树的话说一半藏一半,弄得他怀里的跳跳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谢嘉树发现什么。 “不如再给你摘点青果子吃吧。”谢嘉树自以为是的说道。 被自家哥哥当做小垃圾桶的跳跳立马高声反驳:“我不要!” “怎么?你不吃生果子吗?”谢嘉树还以为是青果子成熟才会变红。 “额……”跳跳支吾了两声,“我怕哥哥摘得手痒,跳跳心疼哥哥。” 说完,跳跳还煞有其事的“嘤嘤嘤”几声,一副十分关切心疼的样子。 谢嘉树心下一暖,笑着道:“你长大了,居然懂事了,哪里还有这种红果子,我都帮你摘了来。” 跳跳闻言,高兴得恨不得从谢嘉树怀里蹦出来,立马说道:“哥哥继续往前走,等找到了我就喊哥哥。” “跳跳能感受到那只猫吗?”谢嘉树忽然问道。 话音刚落,还未等跳跳回答,一声“喵呜”声响起。 一道黑影浮光掠影般跑过,原本向前的小身影不知为何忽然停了下来。 一只浑身漆黑的猫,睁着三只蓝汪汪的眼珠子回身定定的看着谢嘉树。 是的,三只眼睛。 谢嘉树虽然已经见到不少奇异的动物,但大多还是两只眼睛四条腿的,唯独今日见到的这只猫,额头还生着一只眼睛。 他不禁想起中国神话故事里的二郎神,不知这只猫的眼睛是否跟杨戬的一般。 “喵呜~” 黑猫又叫了一声,叫声楚楚可怜,原本小脸上所有的戒备神色,在打量谢嘉树许久之后渐渐变得柔和,那三眼猫咪看向谢嘉树的眼神也十分拟人,带着一丝羞怯又带着一丝亲近的渴望。 那猫外形十分可爱,又是一副“求怜爱”的模样看着谢嘉树,引着脖颈似乎是期望谢嘉树来帮它顺一顺毛一般。 谢嘉树见它毛皮水滑,许是因为蓝色眼睛的缘故,那猫虽通身漆黑但不觉得诡异。 谢嘉树喜猫,心中已经十分意动了,蹲下身来,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上猫咪的脖颈。 这猫显然不是他要找的那一只,兹齐猫不过是普通的灵兽,戚凌青也说了一句那猫是灰色的,而眼前这只猫通体漆黑,且看上去就品相不凡,如同猫中贵族一般。 谢嘉树心里暗道,戚凌青说过这荆棘谷里活物不多,眼前贸然出现的三眼黑猫,不知跟那只走丢的兹齐猫有没有关联。 三眼黑猫在谢嘉树的抚摸下,眯了眯眼睛,一副十分舒坦的模样。 谢嘉树见此情景,心下更喜,直接将黑猫抱在怀里。 黑猫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小爪子抬起,谢嘉树见到粉嫩嫩的小爪子,心下更是柔软。 说时迟,那时快,那黑猫原本缓缓升起的小爪子,顿时快如残影一般狠狠向谢嘉树怀中掏去! ※※※※※※※※※※※※※※※※※※※※ 最近码字越来越弱鸡了。 感谢: 读者“爱玩它”,灌溉营养液 +20 2018-06-24 09:39:53 读者“王铁蛋”,灌溉营养液 +1 2018-06-24 00:58:42 读者“天妖秦枫”,灌溉营养液 +30 2018-06-23 05:42:04 猫出 谢嘉树脱手就将黑猫抛了出去, 奈何那黑爪子已经挠在了他的衣服上。 胸口的衣服被直接划开, 谢嘉树想到跳跳, 慌忙一摸之下,胸口只剩下几块细碎的布料,而他再张皇着去看那只猫, 此时已经化为一道残影往西北方向跑去。 谢嘉树也顾不得一路的荆棘,急忙追了上去。 荆棘扎在他的脚上、腿上, 谢嘉树却似毫无知觉一般, 疯狂的往西北方向追, 渐渐的连残影都看不到了。 妖兽之类对于跳跳总是百般觊觎, 他早该想到的,而这次的事,全都赖自己, 不该一时被那黑猫的美色迷惑, 最终让跳跳身处险境。 跳跳虽然爱吵闹又胃口大, 但相处这些时日,谢嘉树已经觉得跟自己的弟弟一般, 一想到若是因为自己, 而让跳跳变成妖兽嘴巴里的一顿美食,谢嘉树就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索性这黑猫虽然脚程快,但行走间并非全无痕迹, 它似乎不惧荆棘一般, 直接踩在荆棘树上, 故而一路会有荆棘树被压垮的痕迹。 谢嘉树走了约莫一刻钟, 整个人就觉得浑身痒意难忍,那种骨子里反复折腾的煎熬,谢嘉树觉得甚至比刀砍在身上的疼痛更加难忍。 他的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水,但仍然还是强行忍着继续前行,一直安慰自己很快就要到了,继续坚持着往前寻找。 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忽然有什么东西跳动着蹦在他身上,大力之下,谢嘉树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荆棘丛里。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跳跳大呼小叫。 谢嘉树躺在荆棘丛里,身上又被扎了数下,终于体验了一把当紫薇的感受,跳跳的出现,让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你不是被抓走了吗?” 跳跳又跳了两下,说道:“那黑猫不吃榛子,又嫌跳跳太重,直接扔了跳跳,嘤嘤嘤。” “他不知道你是木灵吗?”谢嘉树疑惑。 “那黑猫是土属性的,他才不敢吃跳跳呢!”跳跳得意的说道。 木克土,谢嘉树心下明了,这次倒是运气好。 “那黑猫既然不吃你,那它干嘛要抢了你?”谢嘉树还是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 “它……它可能是……因为……”跳跳支支吾吾的,似是不知道怎么说一般。 谢嘉树的痒意又犯了,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席卷而来,谢嘉树牙关咬紧,“水……难受……附近有水吗?” 被谢嘉树当做地图探测器用,跳跳半点生气都没有,满心都是不忍,看着谢嘉树痒得满面通红,许多地方甚至被挠的破了皮,全然没有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跳跳弱弱的开口:“往东走三十丈。” 谢嘉树艰难的往东走,短短一段路谢嘉树走了半柱香的功夫。 “水在哪?”谢嘉树看到的还是一片荆棘。 “哥哥低头。”跳跳说道。 谢嘉树低头,脚下是生长着挤在一起的一堆荆棘树,谢嘉树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水。 “跳跳别闹了。”谢嘉树说道,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嘶叫声,他只觉得无比烦躁。 跳跳直接从谢嘉树坏了跳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避开荆棘,“哥哥,快看!” 谢嘉树低头,榛子的旁边,有一颗红色的果实,那果实指甲盖大小,一半埋在沙土中,一半裸露在外,裸露在外的那部分上蒙上一层灰尘,故而不甚显眼。 “跳跳,先给哥哥找水好不好,回头哥哥一定陪你找果子。”谢嘉树以为跳跳又嘴馋了,但还是强忍着痒意帮他摘下这枚果子。 这颗荆棘树似是被用力的踩踏过,一整棵树上就这么一粒果子,还有一半埋在土里,故而极为隐秘。 “哥哥吃了果子,吃了果子就不会难受了。”跳跳说道。 谢嘉树如今实在难受,只想赶紧找水,听了这话他连怀疑之语都没说,就将果子表皮的灰尘擦干净,一口吞进嘴巴里。 那果子味道甘甜,入口即化。 “跳跳,哥哥吃了果子,能不能接着去找水?” “哥哥以为跳跳在哄你?”跳跳不高兴的说道。 谢嘉树心道难道不是吗?他这样想着,偏偏此时又感到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这……”谢嘉树有些不敢置信。 “哼,跳跳好心救哥哥!”跳跳叫到。 不过几息的时间,谢嘉树就觉得浑身轻松,再也没有那股子难缠的痒意,赶忙问道:“这么厉害吗?” 谢嘉树心中暗道这效果立竿见影,难道说这种红色的果实就是专门为了解痒意的吗? “那当然,跳跳怎么会骗哥哥!”跳跳又得意了起来。 谢嘉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跳跳早就知道这果子的作用吗?” “额……”跳跳一时得意忘形,此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这果子好像很难发现啊。” “对呀,对呀。”跳跳弱弱的说道。 “那一定很值钱。”物以稀为贵,谢嘉树本以为这果子只能给跳跳当零嘴,就算少见他也没有多想,如今脑子突然转了起来。 跳跳见这奸商哥哥脑子转过弯来,心里慌得一批,赶忙道:“哥哥,这东西除了止痒没什么作用,还是留着给跳跳当零嘴吧!” 谢嘉树此时一摸怀中,先前被黑猫偷走的,除了跳跳,还有摘下来给跳跳当零嘴的红果子,他也不知放入怀里之后,那果子是不是被跳跳吃掉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谢嘉树心中不免想着,也许黑猫的目标不是跳跳,而是这红色的果子。 “跳跳,哪里还有这种果子?”谢嘉树心底已经想着,要拿着果子去问一下旁人,还是不能听信跳跳的一面之词。 “额。”跳跳心里七上八下的,已经觉得谢嘉树似是知道什么了,那先前的红果子,它不过吃了一颗,这般的美味它还打算细细品尝,哪知道最后全都便宜了那只死猫。 “跳跳知道那只猫在哪里,我们去找它!”跳跳忽然喊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嘉树总感觉跳跳说话似乎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找到它也抓不住,速度太快,还是算了吧。”谢嘉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奇怪的猫身上。 “它不是一只猫,跳跳能感受到,它身上有别的猫的气息!”跳跳忽然喊道。 谢嘉树闻言,立马神情一震,别的猫的气息,很有可能就是走丢的那只兹齐猫! “西走四十丈。”跳跳又开始像一台精密的导航仪。 谢嘉树赶忙依言照做。 “往北五十丈。” 谢嘉树接着走,也不知是不是果子的药力还没有过,谢嘉树不小心再次被扎到了但是感觉不到难受。 路的尽头是一片翠色掩映的山壁,谢嘉树看着这一副此路不通的样子,有些诧异,“那猫在哪里?” “就在那里。”跳跳没有解释更多。 山壁上爬满了翠色的藤蔓,谢嘉树小心翼翼的揭开其中的一束,一个半人高的洞口突然出现。 而山洞中,一双蓝汪汪的眼珠子,满是愤怒的瞪着谢嘉树,“喵!” 黑猫直接扑了上来,爪子疯狂的往谢嘉树脸上抓去。 谢嘉树慌忙躲避,左支右绌,掏出令牌注入灵力,就在爪子即将抓到谢嘉树脸上之时,银光一闪,打在黑猫的爪子身上。 黑猫根本不慌,抬起爪子就往银光上挠,谢嘉树本以为会见到血肉模糊的场景,哪知那爪子一抓之下,银光立马如同节节断裂的木棍一般,不堪一击。 谢嘉树心下大振,这还是头一次使用令牌,没想到这东西这般不经用,来不及腹诽便宜娘亲,直接将背上背着的小遮天盾抵挡在身前。 黑猫一击不中,抬抓又是一击,谢嘉树余光瞥见此时这爪子上满是幽蓝的灵光,心下大骇,立即浑身的灵力不要钱一般疯狂往小遮天盾里涌去。 “砰!” 一击之下,谢嘉树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得连退数步,而那黑猫也没有讨到好,整个猫身子倒飞回去,重重的落在洞里。 “灰色的兹齐猫!”跳跳喊道。 谢嘉树此时浑身乏力,艰难的站稳,灵力似乎全都被那小遮天盾吸走,他微微歪头,看见一双浅绿色的眼睛。 洞中一只灰色的兹齐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那三眼黑猫身边,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黑猫的脸。 谢嘉树见那兹齐猫身形虚弱,暗道莫非这猫受伤了? 这两只猫亲昵的姿态,就好像普通夫妻一般,谢嘉树突然觉得有些不忍,但这兹齐猫他必须要带走的。 谢嘉树从行囊中拿出一瓶增灵药液吃了下去,灵气缓缓充盈全身,谢嘉树缓缓走进那山洞,两只猫回过头来,毛茸茸的脸同时看着谢嘉树,满是戒备。 谢嘉树心中升起一抹罪恶感,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刽子手。 他走近那两只猫,兹齐猫弱弱的叫了一身,摇摇晃晃的走在三眼黑猫身前,就像是一个保护者。 ※※※※※※※※※※※※※※※※※※※※ 摇摇晃晃写到现在 交接 “喵!”灰色的兹齐猫肥肥的脸上刻意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亮起爪子朝着谢嘉树。 谢嘉树皱眉, 忽然看见兹齐猫的一只腿上有一个黑色的伤口。 并不是正常结痂,而是那种漆黑如墨的颜色, 谢嘉树心底有了猜测,这似乎是中毒的征兆。 “兹齐猫, 我受贺师叔祖委托,进这荆棘谷来寻你。”谢嘉树试着跟那只猫解释。 那只猫似乎是听到“贺”字, 愣了一下,但依旧是满脸凶狠神情戒备的盯着谢嘉树,站在三眼黑猫跟前, 它依旧像是一个保护者一般。 “你不要害怕, 我是来带你回到阵禁峰贺师叔祖身边的,你跟我走好不好?”谢嘉树努力摆出一副亲近的模样。 而那兹齐猫脸上的毛全都竖起,戒备神色更深。 谢嘉树见它始终这般戒备, 似乎随时就要扑上来挠他一般, 他倒是不怕一只一级妖兽,但这兽宠还似乎带着伤,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失手伤了这灵兽, 到时候就不好交差了。 “你中毒了, 我带你去找贺师叔祖, 他会救你!”谢嘉树又说道,戚凌青叫贺师叔, 偏偏谢嘉树辈分低, 只能一口一个师叔祖。 兹齐猫神情不变, 而三眼黑猫脸上竟然出现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只妖兽脸上出现这种复杂的神色,就好像是能够完全听懂谢嘉树说的话一般,谢嘉树强行压下心头奇怪的感觉,继续尝试着诱哄那只兹齐猫。 “哥哥,你身上不是还带着一支什么炮吗?”跳跳忽然问道。 谢嘉树差点忘了这一茬,一拍脑门,往后退了两步,直接用掉那支晓空炮,伴随着一声尖利的响声,半空中出现一个红色的三角形烟花图形。 兹齐猫见此情景,脸上戒备的神色竟然慢慢消掉了,摇摇晃晃的朝谢嘉树走过来,谢嘉树见它走得吃力,赶忙向前走两步,兹齐猫没有任何抗拒就被谢嘉树抱在怀里。 “喵!”三眼黑猫忽然叫了一声,神情有些虚弱。 兹齐猫动了动,身子朝向三眼黑猫,“喵!” 谢嘉树就看着两只猫喵来喵去,似是在交流一般,许久之后,三眼黑猫终于低下头,有些不舍的低声叫了两句。 兹齐猫的神色也有些失落。 三眼黑猫转身拖着虚弱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回洞中,谢嘉树见此有些不好意思,三眼黑猫毕竟是被他所伤,想了想他便拿出一瓶增灵药液放在洞口,又细心的放下那些遮掩洞口的藤蔓。 如此,山洞再次隐藏起来。 戚凌青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谢嘉树怀里抱着兹齐猫,心底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你的速度这么快,还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妖兽。” “晓空炮还有吗?似乎很好用。”谢嘉树觉得这东西传递信息似乎很及时。 戚凌青摇了摇头,“没有了,这两颗是贺师叔自己做的。” 谢嘉树想到兹齐猫前后态度大变,暗道可能是兹齐猫认识这晓空炮吧。 “猫给我吧。”戚凌青伸手,打算接过兹齐猫。 “喵!”兹齐猫一身喊叫,爪子重重的挠在戚凌青的手上。 少女原本光洁如瓷的手臂上,顿时多了一条血淋淋的印子,而谢嘉树察觉到怀里的兹齐猫浑身颤抖着,似是十分害怕。 戚凌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这猫怎么这么凶!” “许是在外面待久了,有些怕生。”谢嘉树安抚的摸了摸兹齐猫的脊背。 兹齐猫原本紧绷的身子,这才渐渐松懈下来。 “这猫走丢了多久?”谢嘉树好奇。 戚凌青皱眉想了想,道:“大概有七八天了,它不知为何就跑进荆棘谷里,贺师叔在这山谷里找了三天,都没能找到它,没想到嘉树这么厉害,不过半天就找到了。” 戚凌青心里不由觉得庆幸,还好自己瞎猫碰到死耗子拉了谢嘉树过来,不然这个任务就算是作废了,那她可就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任务履历上直接就多了一笔失败。 “侥幸遇到了,这猫似乎受了伤。”谢嘉树指了指猫的前腿上那道伤口。 一看之下,谢嘉树突然神情一滞,刚刚还是纯黑如墨的伤口,此时颜色竟然变浅了一些,颜色已经是黑中透着红色了。 “没事,贺师叔自然会想法子救它的。”戚凌青只要保证这只猫交给贺师叔的时候,还是活着的就行。 两人出了山谷,没有回忘俗峰,而是直接乘着大鹅去了阵禁峰。 戚凌青路上几次想要将兹齐猫接过来,奈何那猫似是认准了谢嘉树一般,戚凌青一碰它就使劲的挠。 戚凌青无法,只得带着谢嘉树一起上了阵禁峰。 接任务在忘俗峰,而交还任务却要去找当事人。 戚凌青熟门熟路的就摸进了阵禁峰,找了一个看起来年纪颇大的弟子带路。 “师父就在里面了,师妹和师侄直接进去就是。”那弟子笑着说道。 “多谢齐师兄。”戚凌青施了一个道礼。 那齐师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谢嘉树,暗道师父的兹齐猫连他都不让碰,怎么就会在谢嘉树怀里安安分分的。 二人进了贺云岚的小院,谢嘉树本以为会见到一个须发皆白的男子,没想到入眼看到的竟然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双眼澄澈若清冽的溪水,面容俊秀就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室内并不只是年轻男子一人,在他对面还有一人,那人神情坚毅,外人进屋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专注的盯着自己眼前桌子上那个禁制。 谢嘉树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贺师叔,只因这年轻男子见到谢嘉树怀中的兹齐猫时,立时双眼一亮,很快就放下手头的东西,笑意再也遮挡不住似乎要从脸上溢出,“小乖,终于找到你了!” 谢嘉树怀里的兹齐猫软软的叫了一声,他赶忙将猫递给了贺师叔。 “本以为找不回来了,你这个小东西,这么调皮,这些日子都瘦了这么多!”贺师叔轻轻的点了点兹齐猫的额头,又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顿时满脸都是心疼,“谁让你到处乱跑的,这就伤到了吧。” 谢嘉树看了看身旁的戚凌青,原本泰然自若的少女,此时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紧张。 “凌青拜见司空峰主,贺师叔,幸不辱命最终寻回了小乖。”戚凌青神情恭敬。 贺师叔笑了笑,说道:“瞧你个小丫头给紧张的,我们峰主又不吃人。” 司空意自始至终连视线都没有转过来,依旧盯着身前的那个禁制。 戚凌青讪讪的笑了笑,偷偷的朝贺师叔吐了吐舌头。 贺师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他一张冷脸,你们都怕他。行了,这任务我只是试探着发出去的,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将任务完成了。” “都是多亏了嘉树。”戚凌青没有居功。 贺师叔这才注意到另外一人,而此时的谢嘉树,整个心神全都沉浸在那个禁制之中。 贺师叔打量了一番谢嘉树,笑着问道:“这位就是大功臣吗?是哪个峰头的?” 谢嘉树恍若未闻,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个禁制。、 那是一个残破的禁制,其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他曾经见过的禁制,谢嘉树看了一会,就发现司空意是在试着补全那个禁制。 他眼睁睁的看着司空意将一个又一个的材料,填充进这残破的禁制里,眼见禁制越来越趋向于完整,对于司空意的能力,谢嘉树不禁满心钦佩。 “嘉树,嘉树!”戚凌青见他对着司空意发呆,赶忙喊醒,她心知若是司空意觉得被冒犯了,那谢嘉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谢嘉树醒过神来,两眼迷茫的看向戚凌青,轻声问道:“怎么了?” “贺师叔问话呢。”戚凌青提醒。 贺师叔笑了笑,说道:“无妨,小友似乎是内门弟子,是哪位弟子座下?” “器峰,家师青槐。”谢嘉树拱手一礼。 “原来是青槐的弟子。”贺师叔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看起来似乎对禁制很感兴趣。” “禁制精整严密,十分有趣。”谢嘉树答道。 原本盯着眼前禁制的司空意,听了这话,耳朵动了动,心下点头,对于这个评价十分赞同。 贺师叔点了点,转而看向戚凌青,“凌青,你怕是也着急了,现在就将任务结了吧。” 戚凌青拿胳膊碰了碰谢嘉树,谢嘉树赶忙拿出贡献点卷轴来。 贺师叔挑了挑眉,倒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划了二十个贡献点给谢嘉树。 “贺师叔祖,您这给多了。”谢嘉树提醒道。 贺师叔笑了笑,解释道:“先前还以为找不回小乖了,所以随意的填了个十贡献点,这多出的点数,就当是我给的奖励。”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阵盘递给戚凌青,“你怕是想要这东西。” 戚凌青顶着谢嘉树的视线接过阵盘,又拿出自己的弟子令牌来,“师叔可能不知道,我是错点了任务,为了完成度,也只得硬着头皮进荆棘谷走一遭了。“ 贺师叔笑了笑,往戚凌青的弟子令牌上点了一下,上面就出现一个金色的“优”字印记。 周遭发生的一切,司空意都恍若未闻,依旧盯着身前的禁制,手中拿着两种材料,似乎在迟疑不知用哪一种。 “师叔,任务完成,我们也就先行告辞。” 贺师叔点了点头。 谢嘉树又看了两眼那禁制,却被戚凌青强行拽了下,谢嘉树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说道:“这里不妨试试白禾桥。” 司空意陡然抬头,双眼锐利的看向谢嘉树。 白禾桥是一种低阶的禁制材料,并不是司空意手中的两种材料之一。 “快走,胡咧咧什么!”戚凌青低声喝道,拉着谢嘉树就要离开。 ※※※※※※※※※※※※※※※※※※※※ 晚安 半个 “先用白禾桥打底, 再续上沉一灰过渡, 最后接上您手中拿的天星截。”谢嘉树郑重的看着司空意,神色郑笃定。 “走啊。”戚凌青都快要急死了, 心底忐忑的看着司空意。 司空意面无表情,双目盯着谢嘉树, 似乎要看透一般。 谢嘉树心底却没什么感觉,他喜欢禁制, 看到眼前这个残破的禁制,一时有些心痒痒,不忍心毁了很有可能补全的这个禁制, 故而他心里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贺师叔本以为谢嘉树能有什么高见, 待听到谢嘉树嘴中接连蹦出两种低级材料,心下暗笑,这又是一个仗着懂点禁制就瞎指手画脚的弟子, 就凭这点本事就想引起司空意的注意, 这可远远不够啊。 “司空峰主,贺师叔,嘉树年纪小, 还请莫要计较, 我这就带他走。”戚凌青讪讪笑着说道。 司空意深深的看了谢嘉树一眼, 便转过头去继续看着自己面前那个残破的禁制。 谢嘉树心下觉得有些可惜,但没再说什么, 直接跟着戚凌青离去。 “你闹什么?司空峰主是什么人, 惯来喜怒不定的一个人, 若是惹恼了他,别说你我了,就是青槐师叔也担待不起!”一出阵禁峰,戚凌青立马发作起来。 谢嘉树面色不改,笑着说道:“这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倒是有些可惜,不能亲眼看着他补全禁制。” 戚凌青见他仍旧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心下更是生气,恶狠狠的道:“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那禁制一眼就知是高级禁制,如何会用你说的那些低级材料!” 谢嘉树摇了摇头,说道:“低级材料,在合适的位置,也能担当大用。” 戚凌青却是丝毫不信,“哼,别以为我没有提醒你,你既然入了器峰,结果已定,你再挣扎也是无用。” 谢嘉树皱眉,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说,又像是想到什么,问道:“我没有挣扎,只是说了自己心下所想,你那日找我帮忙,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戚凌青的眼光四处游移,不敢与谢嘉树对视。 “若我猜的不错,这任务大头的奖励,应该是那个阵盘吧。”谢嘉树十分笃定的说道,戚凌青接过贺师叔赠与的阵盘,那模样不像是事先不知情的,很有可能这阵盘就是任务奖励之一。 并且戚凌青也不像是个好糊弄的人,贡献点全都给了谢嘉树,若仅仅是为了她的法器,那大可不用这般辛苦,直接在荆棘谷外等着便是,何必进去涉险。 “你问那么多作甚,我没有违反约定就是!”戚凌青说道,根本不愿意继续解释,在器峰放下谢嘉树之后,戚凌青便匆匆骑着大鹅往东边飞去。 “你去哪里了?” 谢嘉树刚一落地,就听见男子沉声发问。 他回过头来,看着那人,立马恭敬一礼,“师父。” 青槐盯着谢嘉树,语气平缓,不疾不徐,“你昨日跟欢欢去坊市,我念你初入器峰没有计较,哪知你今日一早,又不知所踪。” 这般越带埋怨的话,被他一板一眼的说出来,谢嘉树觉得怪怪的,又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奇怪。 青槐继续一板一眼的问道:“你去哪里鬼混了?” “去了一趟荆棘谷。”谢嘉树见青槐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他隐隐觉得青槐似乎不太高兴,立马解释道:“一个相熟的师叔接了荆棘谷的任务,央我陪她同去。” 青槐神色木然,问道:“任务完成了吗?” 谢嘉树赶忙答道:“幸不辱命。” 青槐闻言,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完成了就好,希望我交给你的任务,你也能完成。” 谢嘉树赶忙道:“师父若是愿意,现在就可以考察一二。” 他本以为青槐会顺势抽查,哪知青槐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说了是三天,多一天或者少一天,都不妥当,明日辰时,到时再行考教之事。” 说罢,青槐转身离去。 谢嘉树暗道,这便宜师父看起来不近人情,又整天端着一张扑克脸,但似乎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若真是如此,那这师父就不难相处了。 这头阵禁峰内,司空意听了谢嘉树的话,不过心下一哂,他最终思考许久,还是选择了先接天星截,这材料接在半成品的禁制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不良反应, 一路行云流水,花了两个时辰,司空意终于将整个禁制补全。 贺云岚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禁制,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恭维道:“师兄禁制之术越发精进,这般反复的残破禁止也能补全,真是让师弟甘拜下风。” 司空意听了这话,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禁制,依旧是满面沉思。 “师兄,可是有什么不妥?”贺云岚小心翼翼的问道。 司空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似乎哪里不对。” 贺云岚左看右看,他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他不像司空意一般痴迷禁制,故而业务水平也不如司空意那般精研。 司空意原本受了仙盟委托,去解决沧淮秘境禁制崩溃之事,阵禁峰都以为他这一去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哪知道司空意不过三天便急匆匆的返回宗门。 司空意一回宗门,连掌门那里都没有复命,直接便来到贺云岚的洞府,坐在这个石桌边上。 司空意图谋的并非是让贺云岚给他帮忙,而是司空意每每坐在贺云岚洞府中的这个位置,总感觉头脑格外清晰,故而遇到疑难之处,司空意便要在贺云岚洞府中走一遭。 “不对,错了,错了。”司空意喃喃道,紧接着就在贺云岚惊诧的眼神中,一掌拍在这个禁制上。 贺云岚只见,原本眼前流光溢彩的禁制,无数的禁制材料被拍飞,最终留下的,除了一地的残破材料,还有半个禁制。 正是谢嘉树先前看到的那半个禁制。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司空意喊道。 贺云岚不明就里,赶忙问道:“师兄,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司空意没有回到,而是嚷嚷道:“金玉其外,金玉其外啊!一定是哪里少了点什么,我定然是忽略了什么!” ※※※※※※※※※※※※※※※※※※※※ 晚安么么哒 考教 “炼尘沙。”青槐面无表情的说道。 谢嘉树原本还有些懒散的模样, 待看到青槐即使坐着, 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只得身形挺直, 一板一眼的答话。 “炼尘沙,一级炼器材料, 性温,多为中和之用……”这些内容谢嘉树早就牢固在心, 故而侃侃而谈。 青槐依旧是古井如波的模样,淡淡开口:“忌。” 谢嘉树愣了三秒,立马反应过来, 赶忙说道:“炼尘沙最忌与合合铁木同炉。” 青槐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又接连问了数十个问题,待看到谢嘉树全都对答如流之后,面上已经有了满意之色, 最终看着谢嘉树凝气七层的修为, 又皱了皱眉。 凝气七层,在青山县谢嘉树这般修为算是凤毛麟角,但在天才如云的灵焰宗, 这种修为只能说是一般, 不过青槐转念一想, 毕竟谢嘉树资质太过普通,自己也不好强求。 “师父, 我答得可是哪里不对?”谢嘉树小心翼翼的问道。 青槐闻言, 摇了摇头, 说道:“你功课倒是没有落下,不过你这修为,若是落后太久,不知何时才能参加秀才试。” 秀才试需得筑基以后方能参加,谢嘉树闻言,问道:“师父,我从前学的是入门的凝气期功法,可要转换成本门的功法?” 青槐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等你筑基之后,我会带你去藏功阁挑选功法。” “谨遵师父教诲。”谢嘉树表现得十分谦卑,这师父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教导主任。 “你若是临近筑基,倒时记得告知为师,以便为你护法。”青槐说道。 谢嘉树如今凝气七层,凝气九层临近突破被称为凝气期大圆满,他如今还有两阶的距离,预计着估计要数月才行,“弟子记下了,师父可还有嘱托?” 青槐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又道:“你如今才入门,有时间也不要老想着挣贡献点做任务,巩固修为、早日炼器有成,才是你应当做的事。” 谢嘉树赶忙应是。 青槐又想到,戚凌青在灵焰宗内长大,她是什么性子青槐心里也清楚,这人仗着大家宠她,性子有些娇蛮,他又补充道:“戚师妹的事情自来是比旁人要多一些的,为师不知道你二人之间的交情如何,若下次戚师妹再来烦你帮忙,你若是不愿,直接搬出我的名字即可。” 谢嘉树心下大汗,看青槐的样子,怎么那么像现代那些害怕自家孩子交了坏朋友的家长…… “弟子记着了。”谢嘉树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我何时才能再习炼器之术?” 谢嘉树在坊市里见到那些法器的价格,说不心动那是假话,若是修行炼器有术,日后可全都不愁灵石和贡献点了。 青槐直接又扔过来五本书,“五天之内,熟记这五本书。” 谢嘉树接过这些书,脸上有些迟疑。 “想问就问。”青槐没好气的说道。 “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开始炼器?”谢嘉树问道,他一个修功利道的,见到大把的灵石不能挣,已经是心如刀绞了。 “炼器?你?”青槐语气中满是嘲讽,他永远也忘不了宗门会见到谢嘉树在器炉里炸榛子的事情了,被顾青岑私下拜托了他才勉为其难收下。 谢嘉树: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不炸榛子。 “炼器的材料何等珍贵,你这样不含一丝敬畏之心,连走路都没有学会就想要飞上天……” 谢嘉树喏喏的应着,青槐却一直喋喋不休,原本木然的脸上都显现出实质的怨念来。 “你说你,我让你记住这么多常识为了什么?还不是怕你再次炸炉?拿着已知的材料都能炸炉,拿着未知的材料你岂不是要上天?基础不牢,贸然炼器岂不是浪费材料?” 谢嘉树被他好一通排揎,再不敢提上手炼器之事。 青槐又叮嘱了两句,便十分不耐烦的让谢嘉树回去了。 谢嘉树也没有急着看书,而是开始煮饭,被考教了一上午,青槐问的细致,谢嘉树答得也仔细吗,因而时间飞快流逝。 “你那个师父,看起来很难缠啊。”跳跳突然出声,似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口气。 谢嘉树也跟着叹气,“他老是觉得我在炸榛子。” 谢嘉树事后回忆了很多次,他还是不觉得是自己的步骤出了问题,总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一样。 “谢师兄在吗?谢师兄在吗?”屋外响起陌生的声音。 “在呢,在呢,我这就出来。”谢嘉树身上带着秘密,故而不太喜欢让别人进自己的居所。 谢嘉树一出门便见到一个身穿白色弟子服的少年,那少年目光游移,东张西望的看起来很不安分。 谢嘉树不认识这个人,看他衣服似乎是外门的人,“这位师弟,有什么事?” “咳咳咳。”那弟子被浓重的味道呛了好几声,这屋子外一股恶臭,弟子也不知谢嘉树到底在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如此一来,小笛子打量谢嘉树的眼神难免有些怪异起来。 “你有事吗?”谢嘉树见他不答,又问了一遍。 小弟子慌忙醒过神来,谢嘉树再怎么也是内门弟子,不是他一个外门能够得罪的,赶忙说道:“器峰外有师兄要见谢师兄,故而拖我给您带句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嘉树皱了皱眉,又问道:“师兄?哪个师兄?” 小弟子回忆了一下,犹豫着说道:“是兽灵峰的秦异人师兄。” 兽灵峰?谢嘉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自己似乎不认识这个人,怎么会突然来找他呢? 谢嘉树想也不想的说道:“我不认识这位兽灵峰的师兄,你替我回绝了吧。” 小弟子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说道:“谢师兄,那秦异人师兄,不是个太好相处的人,他脾气有些……有些急躁,您最好还是出去见一面吧。” 谢嘉树挑眉,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既然知道他不好相处,还干嘛让我出去见他?万一他不跟我讲道理怎么办,还是说你这个小弟子看不惯我?” 小弟子听了这话,顿时一噎,他没想到谢嘉树会这么说,只得说道:“谢师兄,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秦异人师兄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今次谢师兄不见,他恐怕日日都要来纠缠,直到见到师兄为止……” “那就让他烦着呗,你日后也不必上山来找我了,直接说我不见,他有本事就在器峰撒野。”谢嘉树无所谓的说道。 “谢师兄,你这是为难我……”小弟子可怜巴巴的说道。 谢嘉树不看小弟子的神情,道:“这明明是午膳时间,他却非要我出去见他,这是他在为难我,你帮着他,你也在为难我。” 小弟子都快哭了,一想到这屋子外环绕的恶臭,也难为谢嘉树还能面不改色的进食。 小弟子又劝了几回,奈何谢嘉树油盐不进,小弟子无法,只得神色恹恹的下了山。 半个时辰后,那弟子又爬上了山,此时他是真的哭了,脸上几道印子,似是被人打过一般。 “谢师兄,求求你了,你就出去见见秦师兄吧……秦师兄他……嗝!”小弟子打了一个哭嗝,继续说道:“他实在是太凶了……” “他打你了?”谢师兄没想到,这个秦异人竟然敢在器峰撒野。 弟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慌不迭的说道:“他没有打我,他只是指教了一番……” 谢嘉树皱眉,暗道这应该是遇见恶霸了,说是指教,不就是打了一顿吗? “我去见他。”谢嘉树此时也用过午膳了,倒是想会一会这不好相处的秦师兄。 小弟子脸上顿时浮现喜色,哪知谢嘉树接着说道:“你等等我,我去喊了师兄一道。” 谢嘉树又不是傻子,这人来势汹汹,自己还是喊了钟玉一起下山去会一会比较好。 ※※※※※※※※※※※※※※※※※※※※ 打雷下雨又停电,明天会捉虫,先发出来,晚安。 怀疑 谢嘉树有点慌了。 钟玉不在山上, 房门紧闭, 谢嘉树带着小弟子在外面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两人脸上如出一辙的期待神情, 如同被风吹灭了烛火一般。 “不然,师兄去跟青槐师叔说一声吧。”小弟子建议道。 谢嘉树慌不迭的摇头, 说道:“这点小事,怎么敢麻烦师父。” 他自是不敢因为此事叨扰青槐, 但见这小弟子一脸为难之色,应承之事也不好反悔,立时只得重新回到自己的住所, 抓了一把符箓, 想了想又背着小遮天盾出了门。 小弟子见谢嘉树这般严阵以待,也明白那秦异人是何等难缠,自是不敢多加置喙。 除了山门, 远远便见前方如盖如云的大树下, 坐了一人。 那人穿着一身内门弟子服饰,懒懒散散的背靠大树,嘴巴里叼着一根野草, 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模样。 “秦师兄, 谢师兄来了。”小弟子低声说道。 秦异人听了, 随意的摆了摆手,那小弟子立时一溜烟的跑了。 谢嘉树来不及说什么, 只得转过头来看着秦异人, 问道:“秦师兄, 你我素昧平生,不知有何事?” 秦异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微微谈过头来打量着谢嘉树,原本尚且算俊朗的无关,因着他的动作,显得分外的猥琐。 “谢嘉树是吧?”秦异人问道。 谢嘉树点了点头。 秦异人挑了挑眉,见谢嘉树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开口道:“跟我来,有人要见你。” 秦异人转身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却发现谢嘉树依旧站在原地。 这人来者不善,谢嘉树不傻,他自然能感受得出来,他之所以敢出来,不过是因为此地尚且在器峰附近,秦异人就算想撒野,也得小心掂量着。 “怎么?你这新弟子还要我这当师兄的抬过去吗?”秦异人没好气的问道。 “师兄不妨说说,到底是谁要见我。”谢嘉树脚都不动一下,眼神直直的看着秦异人。 秦异人脸上顿时一沉,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骤然之下,显得格外的扭曲。 秦异人往回走了几步,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自是有贵人相见,放心,好事。” 谢嘉树却往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说道:“贵人事忙,我就不叨扰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你就不想知道谢小凤为什么被灵焰宗赶出去吗?”秦异人忽然高声说道。 谢嘉树转过头来,以一种十分坚定的神色看着秦异人,说道:“我想知道。” “那你就得跟我走一趟。”秦异人老神在在的说道。 谢嘉树只觉得,若是走了这一趟,怕是福祸难料,“你若愿意,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但看你的意思,似是不愿意了。” 秦异人点了点头,“世上哪有平白便宜的事,你还是跟我一起去拜见贵人。” “那就不必告诉我了,修行路长,我先告退。”说罢,谢嘉树不待秦异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往山门那去了。 谢小凤的事情,他日后会慢慢打听,不急于一时,故而不会明知是个陷阱,还奋不顾身的踩进去。 秦异人盯着谢嘉树的背影,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低声咒骂一句:“给脸不要脸。” 谢嘉树又受了几次秦异人的打扰,只是青槐的峰头向来管理严格,其他峰头的内门弟子若是没有经过青槐的同意,是不被允许进入山上的,几番下来,谢嘉树倒是对那小弟子多有愧疚。 小弟子日日受到秦异人摧残,整个人都不胜其烦,不过几天,便换了一分差事,不再替青槐把守山门。 而新任的守山门的弟子,不过通传了两日,不知为何秦异人就突然销声匿迹,谢嘉树以为他总算是放弃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日子就这样不换不慢的过去了,在经过青槐的重重基础知识考验之后,谢嘉树终于得到便宜师父的首肯,可以碰一碰器炉了。 “凝神静气,用心看,用心想。”青槐细细的叮嘱。 忽略青槐脸上面无表情的神色,谢嘉树觉得青槐真的是个非常细致的师父,一步一步都说得极为详细,青槐看着小徒弟一步一步双手虽然有些笨拙,但以及十分平稳的双手,只以为谢嘉树懒惰,从前学艺不精,心下有些嫌弃。 当谢嘉树看到一块成形的法器胚胎,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带着控制不住的喜悦,看着那个十分粗糙的胚胎,“师父,我练成了!” 谢嘉树看着那个法器胚胎,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他这是第二次炼器,本以为会从凡铁炼器,没想到青槐竟然直接带着他开始炼制法器。 青槐看着那个粗糙丑陋的法器,皱了皱眉,“这也太丑了。” “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炼成胚胎,多谢师父!” 青槐本想点头,闻言突然微微睁大了眼睛,问道:“这是你第一次炼成法器胚胎?” 谢嘉树点头。 青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问道:“你从前可接触过炼器?” “说来,这是我第二次炼器。”谢嘉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青槐陡然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谢嘉树,原本以为自己收下了一个废材,没想到竟然是一块未曾雕琢的璞玉,心下一时不上不下的,“你说的是真的?” 谢嘉树点了点头,“若不是师父一步一步的教着,我怕是又会出现意外。” 青槐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自家小弟子继续说道:“说来也奇怪,当日明明我用的步骤跟此时一样,为何会出现炸炉?真是令人费解。” 青槐皱眉,有些怀疑的看着谢嘉树,说道:“当日发的只是基础炼器法决,如何能跟我这一样?且灵焰宗速来倚重器峰,这是外界皆知的事情,但凡有心要入我宗门,必然会精研炼器之术,你若是能按照我的方法来炼器,必然是受过炼器大家指点,如何又说是第二次炼器?” ※※※※※※※※※※※※※※※※※※※※ 晚安 赠礼 青槐本有些怀疑, 他对谢嘉树的第一印象不好, 虽然勉为其难的收下这个弟子, 但总觉得谢嘉树是个投机取巧走后门之人。 待听得谢嘉树将当日情形细细道来,事实如何,他心中已经大致有谱了。 宗门会虽然选拔的都是最优秀的弟子, 但实际上,考核时纪律并没有多么严明, 前几关出现交易之事, 按理说这种舞弊之事应当严厉杜绝, 但实际上根本没有人管, 会出现这种情形,归根结底,只因修仙界的风气, 速来更看重结果而非过程。 若是本身实力不够, 却达成了某种结果, 就会被归结于“气运”二字,气运十分虚无缥缈, 根本无法计算与预测, 宗门会出现的不寻常之事,最终统统被归结为“气运”二字。 在青槐看来,谢嘉树炼器考核炸炉, 这是坏了气运, 而被顾青岑带着走了后门, 这又是得了气运, 这其中的福祸关系,实在是难以预计。 青槐想着,若谢嘉树没有撒谎,那当日炸炉,多半是因为有人动了手脚,这种事没有实据,他也不好跟谢嘉树明说,且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多半也没有半点痕迹了。 而能够在宗门会上动手脚的,可以肯定不是小人物,青槐不太明白,谢嘉树一个凝气期弟子,也不知是惹到了那位神仙,竟然会纡尊降贵的去为难他这么一个小修士。 青槐不想继续纠缠这件事,问道:“既然练成了胚胎,下一步该如何,你可知晓?” 谢嘉树赶忙又动了起来,一直到日落黄昏,谢嘉树终于做出了一件法器。 一柄长剑。 虽然是最下等的法器,剑身也有些粗糙,但这终究是一件法器。 青槐心下点头,在他看来,这法器虽然缺点甚多,但第一件法器就能有如此模样,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今日你回去好好琢磨一番,想想可还有改进之处,日后炼器不必非要我从旁指点了。” 谢嘉树有些迟疑,而后问道:“那弟子若有不解之处,该当如何?” “你自己先思考,若实在想不明白再来问我。”青槐说完,又拿出一本书递给谢嘉树,“半年时间,将这些炼完。” 那是一本法器图鉴,谢嘉树看了一眼上面林林总总的法器,脱口问道:“师父,这炼器的材料从哪里领?” “器峰内门弟子,每月可以领两斤铁精,其余缺少的材料,自己想办法。” 炼器耗费材料,若是炼器失败,材料就全都打水漂了,铁精是大多数法器的基础材料,而两斤铁精,将将够炼制两件法器。 这本书上几十种法器,由易到难,需要的材料也就越多,每月两斤铁精远远不够。 青槐见谢嘉树面上神情不定,想了想又补充官道:“你不是有贡献点吗?拿贡献点可以去忘俗峰换炼器材料。” 谢嘉树赶忙应是,猜测着这贡献点恐怕也是杯水车薪。 “青槐师侄可在?”屋外突然传来一声说话声。 青槐听了这话,辨出是谁的声音,顿时神色一正,起身出门相迎。 “司空师叔。”青槐说道,他微微低头,姿态十分恭敬,但余光的视角却见到,跟在他身后的谢嘉树正抬头打量着司空意,立马伸手将便宜徒弟的头按了下去。 “师侄客气了。”司空意笑着说道。 司空意自来孤僻清高,何曾有过这般和颜悦色的时候?青槐心下觉得万分怪异,他又察觉到司空意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股沙哑的意味,似乎有些疲惫之感,问道:“不知师叔上门,可有要事?” 司空意却摆了摆手,避而不答,“师侄,既然到了你的门口,不请师叔进去坐坐吗?” 青槐赶忙将司空意迎了进去,司空意打量了一番青槐的住处,心下暗道这个师侄果然如传言中说的一般简朴,是个苦修之人。 “嘉树,泡茶。”青槐瞪了还在神游的谢嘉树一眼。 “不慌,这次本也不是进来喝茶的。”司空意笑眯眯的看着谢嘉树。 谢嘉树被他打量得心底发毛,就好像自己是他砧板上的一块肉一般。 “那师叔您的来意是?”青槐问道。 “这是你新收的弟子吗?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将来定然是能当大任。”司空意先将谢嘉树吹了一通。 “师叔谬赞,这弟子如何当得您的夸赞,他简直让我操碎了心。”青槐谦虚的说道。 司空意闻言,眼前一亮,立马就坡下驴说道:“你既然看不上他,不如让给我好了,我看着他倒是觉得分外欢喜。” “啊?”青槐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操作,看了看司空意,又看了看一脸懵逼的谢嘉树,尚有些分不清状况。 “我看这弟子甚合眼缘,不如青槐师侄舍了他如何?”司空意双眼满是期待的看着青槐。 此时距离那日谢嘉树上阵禁峰已经过去半月了,当日司空意一直反复试着补全禁制,用尽了各种方法都觉的结果不甚如人意,鬼使神差一般的,司空意脑海里响起了谢嘉树说过的话。 这个残破的禁制,是一个古禁制,原本的司空意想着,上古流传下来的残禁,怎么也不会用那些低级的材料。 连贺云岚都觉得谢嘉树说话好笑,偏偏在禁制补全似乎无路可走的时候,谢嘉树的话被司空意想了起来,他怀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按照谢嘉树的说法去补全禁制,突然有了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一气呵成便将整个禁制补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当司空意看着那个完好的禁制,脑海中只有“完美”二字,就像是浑然天成的杰作一般。 司空意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陷入了误区,随着自己禁制造诣越走越深,所接触的材料也越来越珍贵,在他心中,竟然慢慢的对那些低级材料升起了轻视之心。 司空意总觉得珍贵的就是最好的,在两种材料发挥同等作用时,他总是优先选择那些更珍贵一些的材料,他就像是一个高傲的设计师,瞧不起那些低级的材料,殊不知尘埃废墟里也能开出曼妙的花朵来。 谢嘉树提议的两种低级材料,契合在一起,完美的镶嵌其中。 司空意本想亲自上器峰向谢嘉树致谢,但看着那个禁制,就像是福如心至一般,原本一直困于瓶颈无法突破的境界,在那一刻突然松动了。 他以禁制入道,却陷于元婴初期数十年,一直不得突破,他本想着百年内估计都无法再次突破,没想到靠着这个补好的禁制,靠着年轻修士的一席见解,他豁然开朗。 司空意这次突破,耗费了数日,待稳定境界之后,他立马就爬上了器峰,他想要带走谢嘉树。 按照修仙界的说法,谢嘉树帮助司空意突破,这是旺了司空意的气运,这样的修士,司空意想要留在自己身边,故而才有了这抢徒弟的一出。 “司空师叔,您没有跟弟子开玩笑?”青槐还是觉得十分玄幻,他看了一眼谢嘉树,不知这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青槐的修为比司空意低太多了,根本看不出司空意身上的变化。 “我既然腆着一张老脸上门了,自然是真心想要收下这个弟子的。”司空意言辞恳切,转而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告知青槐。 哪曾想青槐听了之后,没有半分理解,反而拒绝了这个要求,“原是该恭贺师叔更进一步,但细细说来,嘉树虽拜入我门下不久,胜在乖巧懂事,我甚是喜欢,师叔好意,我本不该拒绝,嘉树已然拜过器峰师祖,在祖师的见证下拜我为师,轻易该拜他人门下,怕是不妥。” 谢嘉树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青槐嘴里这个听话懂事的人,真的是自己? 司空意还想再劝,青槐又道:“师叔与我,都是灵焰宗门人,名分早定,如何还能再改?师叔对嘉树,是一片回护之意,总觉得以嘉树之才,不该当一个区区的内门弟子,可自来疾风知劲草,嘉树一块璞玉,只需要略加雕琢就能成才,在哪里成才其实区别不大。” 谢嘉树懵了,往常总觉得青槐对自己十分不耐烦,一直万分嫌弃的模样,没想到师父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吗? 司空意本想开口说让谢嘉树自己决定,哪知青槐就像是知道他心里想法一般,不愿意让谢嘉树陷入两难的境地,再次开口:“若嘉树真的改拜您为师,那样岂不是遭人非议,我自是不介意嘉树有更远大的前程,但若是坏了孩子的名声,他人以为他是个忘恩负义之徒,岂不是辜负了师叔的美意?” 青槐的话,就像是一块重锤敲在司空意的心口,他从那种迫切的想要收谢嘉树为徒的冲动中清醒了过来,他确实有拉近与吉祥物谢嘉树关系的念头,但心中也想要回报谢嘉树的恩情。 青槐见司空意满脸沉思,又道:“师叔,您若真的有心爱护嘉树,平日里多加照拂即可,没必要落下名分来,我想嘉树这般喜爱禁制之术,也希望能够多学一点。” 谢嘉树往常怎么没发现,青槐木讷讷的一张脸,居然也有这么舌灿莲花的时候。 青槐的话,果真是打动了司空意,“师侄说的对,是我莽撞了,险些害了这孩子。” 谢嘉树被司空意怜爱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 青槐心底也很是松了一口气。 “嘉树,你帮了我的大忙,可有什么想要的?但凡有请求,我都会尽量的满足你。”司空意神色温和的问道。 谢嘉树也很想说你给我百万贡献点,但也知道真的要贡献点,别说司空意了,青槐就会第一个跳出来揍自己一顿。 谢嘉树觑着青槐的神色,开口道:“当日惊鸿一瞥,也没能见一眼那禁制的全貌,司空峰主,您补全了那个禁制,可否让我观摩一二?” 谢嘉树知道司空意是想要还人情,但一位峰主的人情,远比几百个贡献点值钱,故而他耍了个心眼,以退为进,让这人情长长久久的欠着。 司空意有些愕然,没想到谢嘉树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又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吗?还是换一个罢。” 谢嘉树轻轻的摇了摇头,“弟子知道您是谁,也知道峰主是一诺千金之人,但弟子拜在师父门下,师父爱护,师兄师姐也多有关照,衣食无忧,若说有所求,就是当日的那个禁制,未能窥得全貌。” 谢嘉树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当日就十分好奇,回来之后,又一直念着,听峰主说这是上古的禁制,弟子想着,除了峰主这里,恐怕再也不能一见。” 司空意突然大笑出声,看着青槐,心下更是羡慕,“师侄倒是收了个好徒弟,一片赤子之心。” 青槐含蓄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今日那禁制未曾带着,嘉树真心想看,送给你也无妨。”司空意看着谢嘉树的神情,比之前更是多了几分真心,就像是在看着自家的小辈一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峰主,弟子只需观摩便好。”谢嘉树赶忙推辞,这禁制他拿着也没什么用。 司空意确实主意已定,不容谢嘉树拒绝。 “这是我早年写的札记,上面有一些关于禁止的见解,嘉树若喜欢就看看,不喜欢扔掉即可。” 谢嘉树没有拒绝,这种东西他也根本无法拒绝,他立马双手接过,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看着司空意。 司空意见他收下,心下更是满意,又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眼神犹如利剑一般,良久之后他拿出一块帕子,说道:“这东西,我想你会需要它。” 谢嘉树不明所以,看向青槐。 青槐见他询问,开口道:“师叔一片好意,你收下即可。” 司空意更是满意,又勉励了谢嘉树几句,这才告辞。 “师父,这帕子?”谢嘉树摸着这帕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上去冰凉丝滑,也不知是什么作用。 青槐接过帕子,摸索了一番,道:“果然。” 谢嘉树不明所以,问道:“师父?” “这是天绮罗帕,有隔绝探视之用。”青槐顿了顿,转而眼神如实质一般盯着谢嘉树,笃定的说道:“你身上,怕是藏了什么好东西。” ※※※※※※※※※※※※※※※※※※※※ 晚安么么哒,四千大章哟 感谢: 读者“听芹问雨”,灌溉营养液 +1 2018-06-30 21:16:59 读者“此人梦游中~~~”,灌溉营养液 +1 2018-06-30 09:43:25 读者“小鱼果儿”,灌溉营养液 +1 2018-06-30 09:28:39 读者“淡忘、承诺”,灌溉营养液 +5 2018-06-30 01:04:54 读者“淡忘、承诺”,灌溉营养液 +5 2018-06-29 11:46:36 读者“小鱼果儿”,灌溉营养液 +2 2018-06-29 09:43:53 释疑 谢嘉树心下一跳, 见青槐神色笃定的模样, 更是心惊胆战,强行止住自己想要摸一摸怀中跳跳的冲动, 装作疑惑的问道:“师父为何这么说?” 青槐扫了他一眼,谢嘉树只觉得自己似是赤身站在太阳下一般, 在这一眼之下,似乎他试图隐瞒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你不必紧张。”青槐开口, 眼神柔和了一分,不似以往那般冷硬,他看着谢嘉树虽然面色镇定, 但身体死死的绷着, 心底一软,又道:“灵焰宗又不是外面那些小门小派,不搞那些歪门邪道, 从来没有强夺弟子机缘之事。” 谢嘉树惊疑不定的看着青槐。 青槐不疾不徐的继续解释:“弟子得到机缘, 那是弟子气运所得,宗门不会强夺,师长亦是如此, 你那东西, 应当是什么罕见的灵物, 这灵物虽好,但恐怕容易露了行迹, 我看不出你藏了什么, 可司空师叔多半是看出来了。” 谢嘉树突然想到, 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见司空意,若是被发现,上一次在阵禁峰他就应该发现了,但一只故作不知,直到此时方才点出来,司空意都看出来了,那当日分宗时,宗门的那些大佬们岂不是个个心知肚明? 谢嘉树后背冷汗浸湿,当日顾青岑一眼就看出跳跳来,是因为当时跳跳在他怀里并不安分因而泄了痕迹,而前几次,跳跳分明半点行迹都没有泄露,这样还是被人发现了,他觉得自己犹如小儿抱金过市,也不知招了多少人的眼。 青槐见他神色变幻不定,便知他心中在想写什么,沉声说道:“宗门什么好东西没有,师叔们都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不会觊觎你这么一点东西,你也不必东想西想。” 谢嘉树心里还是觉得七上八下,木灵有帮助突破元婴之效,若是能够多一个元婴修士,那宗门的力量就会更强一分,这等灵物,由不得谢嘉树不小心。 青槐又道:“青岑师弟既然没有提醒你,显然也是对宗门十分放心的,宗门从来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第二个家。” 可谢嘉树却觉得,并不是顾青岑不提醒,而是他自己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怕也不知道那么多东西。 青槐见这便宜弟子依然是满身戒备的模样,叹了口气,心下想着也不知这孩子为何对宗门如此戒备,便道:“若我真要觊觎你的灵物,此时只有你我二人,直接出手抢夺便是,何必跟你大费周章,你让我看上一眼,为师也好想着今后如何帮你。” 青槐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谢嘉树心知情况不可能更坏了,自己若依旧扭扭捏捏,怕是坏了青槐的一片好心,当即不再隐瞒,掏出怀中的榛子,说道:“当日师父曾说我烤榛子,实是误会了。” 青槐神色一动,在谢嘉树有些紧张的目光里,伸手捻起那颗指甲盖大小的榛子,跳跳被他拿捏在手指间,一动都不敢动,青槐凝神观察许久,方才叹了口气,道:“冷榛木灵,果然是好东西。你也莫要担心,为师并没有兴师问罪之意。” 跳跳日日依旧是胃口极大,饭饱之后虽然会变大,但没过多久又会变为指甲盖大小,谢嘉树日日瞧着,跳跳的颜色似乎比从前深了不少,原本偏向黑红色,如今已经漆黑如墨。 谢嘉树想了想,跪了下来,朝着青槐开口说道:“自拜师以来,师父日日费心教导,弟子本该奉上这等灵物,但此物已有灵智,与徒儿感情深厚,不忍它受被食之苦,还请师父恕了弟子隐瞒之罪。” 青槐手中的跳跳突然颤动了一下,青槐赶忙将榛子放在手心,只见灵光一闪,他手里就出现一个白胖的小娃娃,娃娃两只大眼睛如同湿漉漉的黑曜石一般,此时可怜巴巴的看着青槐。 “爷爷,爷爷!”跳跳叫到。 青槐吓得手一抖,直接将跳跳撒手扔了下去,跳跳在空中翻转了一下,自己站定了,复又跑上前来抱着青槐的大腿,歪头眨眼的卖萌喊爷爷。 谢嘉树撇过脸去,只觉得跳跳这样子简直没脸看,不是喊爹就是叫爷爷,偏偏它化形后的模样,就像是年画里的娃娃一般惹人喜爱,谢嘉树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不苟言笑的师父,此时已经满脸老父亲般欣慰的神色。 跳跳得寸进尺的指着青槐桌子上摆着的一盘灵果,“爷爷,我要吃这个!” 青槐直接一整盘子都递给跳跳,跳跳两只小胖手抓着比自己脑袋都大的盘子,那模样甚是喜感。 “地上凉,你先起来罢。这天绮罗帕,能够隔绝神识查探,你日后若是出门,带着它……”青槐忽然顿住,问道:“这小东西有名字吗?” “爷爷,爷爷,我叫跳跳!”跳跳喊道,嘴里塞着东西显得有些含糊。 青槐看向木灵,道:“跳跳?这名字倒甚是活泼。” 谢嘉树随意的看了一眼跳跳,就见原本满满的一盘子灵果,此时盘子干净得就像是被水洗过的一般,谢嘉树眉头一跳,勉强解释道:“跳跳就是太过活泼了,故而胃口略大了点。” “无妨,木灵都是如此。”青槐丝毫没有计较的意思,看着跳跳的神情中满是慈爱,接着说道:“你日后外出,就将跳跳用天绮罗帕包住,斩灵以下,是发现不了它的。” 修仙界阶层为:凝气、筑基、金丹、元婴、斩灵、化神。在往上的层次,就不是此界之人了,而斩灵修士,在整个出云国都没有几个,灵焰宗作为出云国的顶级宗门,也不过拥有一个斩灵期的太上老祖。 而斩灵修士,恐怕也不会谋夺一个低阶修士的木灵,最需要木灵的,都是那些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的金丹修士,故而这方天绮罗帕,可以说是完美的保护了跳跳。 谢嘉树恭敬开口:“弟子有一事不解。” 青槐看了他一眼,“你说便是。” “高阶修士神识强大,是否低阶修士身上携带了何物,一眼便知?”谢嘉树问道,他从前没有警惕之心,而修仙界待久了,心里却越来越害怕。 “神识虽然是多了一双眼睛,但也只能感知灵力,神识不是透视眼,它只是一种感知力。”青槐拿出一把钥匙来,说道:“这东西便灵力全无,我若放在身上,便是化神修士也不知道我怀里藏了什么。” 谢嘉树心下稍安,再次问道:“可跳跳自有一套敛息之法,从外看上去,就如同一颗普通的榛子,为何还是被人发现?” 青槐看了他一眼,道:“从来没有能够完全收敛气息的法子,只看别人感知力的高低。” “有的人,天生神识远超同阶修士,如你义父,筑基期时的神识已经媲美金丹修士。”青槐顿了顿,又说道:“我以前的一个师妹,也是如此,不过可惜了。” “可惜?”谢嘉树不解。 青槐深深的看了谢嘉树一眼,道:“神识强大,修习炼器之术事半功倍,不过可惜师妹她犯下大错,最终被逐出师门。” 谢嘉树心下一跳,想到了谢小凤,脱口问道:“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你记着,日后自当谨言慎行,好好护着这个小东西罢,你这一个月来每日被我拘着修行怕也闷坏了,我乏了,你自去吧。”青槐摆了摆手,便闭上眼睛,不想再跟谢嘉树说话。 谢嘉树带着满心的疑惑回了住处,跳跳早就变回榛子状态,上蹿下跳的撒欢,谢嘉树一眼便看到院子门外的那个禁制,他没有想到司空意的速度这么快,短短功夫便遣人将那个禁制送了过来。 谢嘉树研究了一番那个禁制,他有把握能解开那个禁制,但却没有轻举妄动,摆弄了一番之后,谢嘉树就开始修炼。 每一位修士,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打坐修炼,随着修行的深入,谢嘉树最近越来越感觉到,打坐修炼似乎对自己已经没有更大的提升了。 每日里的那些黑锅出品的食物、药液,带来的灵气也很难再留在谢嘉树的丹田之内,谢嘉树知道,这些灵材已经不能给他带来更多收益,他必须使用更高等级的灵材。 而灵材等级提升,价格往往贵了不止十倍,修仙越往上,就变成了财力、家世的比拼,谢嘉树没有他法,只能再努力的想生财之道。 炼器?学艺不精,这条暂时排除。 制药?谢嘉树想了想,除了大黑锅出品,寻常他炼制的药液,并没有什么突出之处,而偏偏大黑锅又是不能暴露出来的。 第二日谢嘉树没有继续修炼,而是出了器峰山门,在门口等了约莫半刻钟,空中缓缓的飞过来一只鸟兽,那鸟兽背上摆放着近百个座位,此时上头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人。 灵焰宗占地面积极广,各峰之间距离甚远,故而兽灵峰很早就做起了“公交兽”的生意,说来兽灵峰也是几个主峰里,唯一一个峰主修为不到元婴的峰头,但因为兽灵峰掌握着宗门所有灵兽,故而没有人敢随便议论这件事。 月初的时候兽灵峰发生意外,停运了一段时间的飞行妖兽,到了月中谢嘉树又见到弟子驾驭着巨大的风行鸟到处奔走。 谢嘉树递了二十个灵钱给那控制风行鸟的弟子,弟子一声哨音响起,风行鸟便腾空而起。 那控制风行鸟的弟子,隐晦的打量了一番谢嘉树,见谢嘉树望过来,立马一脸认真的控制风行鸟。 谢嘉树到了忘俗坊市,先是去了一趟百宝阁,而此时他才从庄无痕嘴中得知,那件披风法器,早就在二十天前就被卖了出去。 谢嘉树这一个月以来,日日跟在青槐后头学习炼器之术,被他拘着根本不得外出,这才有机会再来忘俗坊市。 他连外出都不行,更别说贡献点了,这件法器披风终究是与他无缘,谢嘉树没有听庄无痕介绍别的法器,便有些落寞的出了百宝阁。 谢嘉树转身进了药楼,他没有新的药液配方,只得买了一些年份更高的药材。 他在坊市里转了一圈,拐进了摊贩区,想要试试能不能淘到便宜的东西,忽然看到角落里有一张公告栏,那公告栏上贴满了纸张,那些纸张都只有巴掌大小,密密麻麻的就像现代那些路边张贴的小广告一样。 而公告栏下方围了一堆人,十分热闹,人群之中,唯独有一人与公告栏并排站着,似是看守公告栏的弟子。 谢嘉树见到一个内门弟子递给那看守弟子三张灵票,然后那弟子说了几句话,看守弟子便拿出一张纸来刷刷的写着,写完之后在公告栏上找了个地方贴了起来。 见谢嘉树一直盯着自己,看守弟子笑着问道:“师兄可要办什么事,若是遇到了麻烦不妨说出来,这里张贴一日也不过一百灵钱。” 谢嘉树摆了摆手,说道:“我先看看。” 那弟子见此,也不着急,反而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 公告栏上贴的全都是各类的信息,有求药的、有求帮忙炼器的、还有找人帮忙完成宗门任务的…… 谢嘉树忽然眉头一凝,见到公告栏靠近中间位置的一张纸上写着:探寻遗迹,需破禁高手一名,待遇从优。 而那纸上的落款人是正阳峰卫荀。 “这位师弟,正阳峰卫荀可是掌门的弟子,卫荀师叔?”谢嘉树问道,这公告栏上贴的倒有些像是悬赏令。 看守公告栏的外门弟子笑了笑,说道:“除了卫荀师叔,如今正阳峰还能有哪个卫荀呢?” 谢嘉树正想着不知怎么才能接下这个任务时,旁边一个年轻男子站了出来,一次撕下两张纸来,其中一张纸,正是谢嘉树看到的卫荀发布的任务。 “他竟然接了卫荀师叔的任务……”谢嘉树听见旁边人这般说道。 “是阵禁峰的许池,难怪这般自信……” 谢嘉树不知这阵禁峰许池是何须人也,但见那弟子一身内门衣衫,显然跟谢嘉树是同辈。 紧接着,谢嘉树就见那那看守弟子没有收任何灵钱,直接又拿出两张纸贴了上去。 谢嘉树这才见到那另外一张纸上写的是:探寻遗迹,需布阵高手一名,待遇从优。 落款人还是正阳峰卫荀。 谢嘉树想了想,走上前去,学着阵禁峰弟子的模样,撕下那张寻求破禁高手的纸张。 他不顾旁边人的窃窃私语,小跑着出了坊市,追上那个阵禁峰的弟子,摇了摇手中的小纸张,问道:“这位师兄,去正阳峰,一起吗?” ※※※※※※※※※※※※※※※※※※※※ 性感作者,在线四千。 晚安么么哒 感谢: 读者“小鱼果儿”,灌溉营养液 +1 2018-07-02 22:22:31 读者“机智可爱”,灌溉营养液 +10 2018-07-01 18:49:33 一更 许池看了谢嘉树一眼, 便移开视线。 二人一起在坊市外等了一会, 这才等到了兽灵峰的飞兽, 这些飞兽就像是公交车一样,都有自己固定的路线,飞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停在了正阳峰脚下。 正阳峰是历届掌门的居所,故而守卫格外森严, 谢嘉树二人也不敢造次, 在山脚下拿着“小广告”询问过后, 方才有弟子上山通报。 不多时, 弟子折返,引着二人一起上山。 卫荀的住所就在正阳峰的主峰山腰上。至于山顶,不必言说, 便知是掌门的住所。 若论居住环境, 这地方是要甩了青槐那里十几倍, 论灵气也显然更胜一筹,但若要论清静, 正阳峰就差得远了。 谢嘉树见就算是卫荀的住所也是人来人往的, 二人被小弟子引着到了偏厅等候,这里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还不知师兄是阵禁峰那位师叔座下的?”谢嘉树凑到许池身边问道。 许池看都不看谢嘉树,闭目养神。 谢嘉树自觉没趣的摸了摸鼻子, 旁边有一人凑了过来, 说道:“这位师兄不必在意, 许池就是这个性子,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有人帮他缓解尴尬,谢嘉树很是感激,见这弟子也是一身内门弟子着装,便问道:“师兄也揭了这个过来的吗?” 那人见谢嘉树摇晃了一下手中的“小广告”,随意一瞥之后点了点头,道:“原来你也是阵禁峰的弟子,怎么从前没见过你这号人物呀?” 谢嘉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才入门没多久,是器峰的弟子,我叫谢嘉树,师兄呢?” 那人顿时恍然,道:“器峰弟子自来不喜与外人交往太多,难怪未曾见过你,我叫包达,忘俗峰的。” 谢嘉树看着这包达,虽然见他相貌堂堂,但只感觉这人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机灵,一种显得十分世俗的机灵,这人不像是要修炼的仙人,倒像是在市井中一直摸爬打滚的商贩一般。 包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小声说道:“看你修为不高,托大喊你一声师弟,器峰弟子敢接破禁的单子,可见师弟有独到之处。” 谢嘉树笑了笑,没有答话。 包达又缠着谢嘉树说了一句话,句句都带着打探之意,临了见谢嘉树似乎不愿意多说,便凑过来道:“师弟日后若想打听什么事情,只管来忘俗峰找师兄就是,师兄这个要的不多的。” 谢嘉树看包达做了一个灵钱的手势,顿时明了,原来这是个消息贩子,难怪如此自来熟。 等了约莫半刻钟,包达进了内室,又等了两刻钟,这才轮到谢嘉树二人。 二人是一起来的,小弟子自当他们是一伙的,因而一起通传了。 内门弟子不少,卫荀并不是个个都认得,但面前进来的这两个人他恰巧都识得,许池也就罢了,卫荀看到谢嘉树手中的悬赏令,心下有些吃惊,问道:“师侄也接了赏令吗?” 谢嘉树将悬赏令递给卫荀,卫荀一看是破禁的赏令,更是吃惊,宗门会时的闹剧他只是略有耳闻,不明内里详情,因而便不知道那个卖禁制分的人就是谢嘉树,见此卫荀心下更是诧异,但面上却是不显。 卫荀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嘉树,破禁之术精深,往常倒不曾听闻你擅此道。” 谢嘉树做出一副谦逊的模样,“我看到那边贴了,就脑子一热掀了悬赏令,想着前来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卫荀笑着点了点,道:“也是。” “先前听闻许池师侄在闭关,没想到此时已经出来了,这次闭关可有收获?”卫荀转向许池询问。 许池立时挺直了身子,恭敬开口:“侥幸有一二所得,故而希望此次能帮上卫师叔的忙。” 卫荀点了点头,朝小弟子招了招手,立时有人上前引着二人进了内室。 两个一模一样的禁制摆在那里,小弟子开口道:“一炷香时间内,解开禁制即可。” 说完,小弟子朝二人行了一礼,便关上门走了出去。 谢嘉树上前打量了一番那个禁制,心神沉入其中,就像是有一条线,在勾勒着禁制中的轨迹一般。 谢嘉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半柱香时间已经过去了,而他往旁边看了一眼,许池手边已经堆积了大半的材料。 禁制内部已经在谢嘉树心中演练过一遍,当下他不慌不忙的开始分解起来,不多时,手边便有一堆材料。 而恰巧此时,许池停了下来,似是思考许久,方才下定决心,一咬牙,灵力疯狂注入,用暴力拆开了一小段禁制材料。 谢嘉树听见一声巨响,看见许池手中拿着的一堆破碎材料,心下有些可惜,但没有时间给他多想,只是又继续专注在自己手头的那半个禁制上。 一阵微风吹过,那点燃的一炷香最终成了一抹香灰,此时房门再次被打开,卫荀走了进来,而谢嘉树也正好放下手中的最后一份材料。 卫荀看了一眼屋内情形,挑了挑眉,道:“两位师侄倒是不相伯仲。” 许池看了谢嘉树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卫师叔不必顾忌我的颜面,他是完整破解,是我输了。” 完整破解,破禁之后所得的材料全都是完整的,而许池毁掉了两份材料,显然是输给了谢嘉树。 卫荀笑了笑,“许池师侄如此年纪,便有这般造诣,已足见不凡了。” “师叔不必安慰我,是我技不如人。” 许池说完,转而看向谢嘉树,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你很厉害,不是阵禁峰的弟子,禁制之术却能有如此造诣,我本以为在宗门内同辈无敌,没想到却是坐井观天了。” “侥幸,侥幸而已。”谢嘉树说道。 卫荀看了一眼许池,问道:“师侄可要试试阵法?” 许池点了点头,立马有小弟子上前带着许池进了另一间房。 “谢师侄也算是真人不露相。”卫荀笑得舒朗,又问道:“这次探寻遗迹大约需要半月左右,青槐师兄管教弟子素来严厉,不知这次师侄,可否得到了师兄的应允?” 谢嘉树没想到要去如此之久,只得道:“如此大事,弟子还得询问一下师父。” 卫荀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责怪,“无妨,师侄问一声也好,若是青槐师兄不同意,强行同行倒是不美了。” 按理说,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谢嘉树自然应该离去,可他偏偏期期艾艾的看着卫荀,好似再等卫荀再说点什么一般。 “师侄,还有疑问?有话不妨直说。” 谢嘉树一咬牙,问道:“师叔,那悬赏令上说的,待遇从优,到底是怎么从优?” 卫荀哑然,往常别的师侄见到他,总有几分畏惧的模样,能够被他挑选就已经很开心了,连报酬都不问,当然,卫荀也不是克扣弟子待遇的人。 “七十个贡献点,你破禁获得的材料,自己可以带走。另外,若是你在遗迹中与我们走散,获得的东西都可以自己留着。” 谢嘉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问道:“这只要去了就能有七十个贡献点吗?” 卫荀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笑,暗道这弟子是第一次做任务,恐怕什么都不懂,细细解释道:“这是按照完成度的,若中途与我们走散了,你只完成了五成,那就只能拿一半的贡献点。” 谢嘉树这才明了,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的午餐。 待细节商定之后,谢嘉树这才离去。 “这弟子修为这么低,能行吗?”屋里突然进来一个容貌昳丽的年轻男子。 卫荀起身,拉着年轻男子坐在身边,望向对方的神情中满是温柔缱绻,柔声说道:“我知此行对你来说事关重大,但阵禁峰亲传弟子大多有事,抽不开身来,而这位谢师侄虽然修为低浅,但禁制水平,远在其他内门弟子之上,事到如今,也只能勉力一试了。” 年轻男子听了这话,这才不再继续质疑。 谢嘉树下了正阳峰,等了一会,就有兽灵峰的飞行灵兽停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如今日头还早,这飞行灵兽上,除了那驾驶灵兽的弟子和谢嘉树,便再也没有旁人了。 且那弟子,偏偏用一块面巾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这位师弟,你的脸怎么了?”谢嘉树心底有些狐疑。 那弟子轻咳一声,一开口就是十分粗哑的嗓音,“我近日受了点伤,面容不雅,师兄见谅。” 谢嘉树觉得那行迹诡异的弟子身形似乎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见过,但偏偏他面容被遮住,一时开不清楚,谢嘉树只得道:“师弟你不妨揭下面纱,让我看一眼,我粗通医理,也许能帮你看一看。” 那弟子却避之不及,“不必了,已经有人帮忙开过药了,师兄且等着,器峰不久就要到了。” 谢嘉树刚想点头,突然心下一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器峰?你认识我?” 那弟子身形一僵,沉默下来。 谢嘉树沉着脸说道:“停下来,我要下去!” 那弟子见谢嘉树看穿,直起身子来,依旧是粗哑的嗓音,“我劝你不要再挣扎了,有贵人要见你。” 谢嘉树只觉得这话似乎有些耳熟,“秦异人!你是秦异人派来的!” 那弟子没有说话。 “不对,你不是秦异人!”谢嘉树想着,若是秦异人,完全没有必要遮挡着脸。 那人不说话,只一心驾驶着飞行灵兽。 “我肯定认识你!”谢嘉树看着那人一身外门弟子服,心念急转,在自己认识的外门弟子里一个一个的排除。 “你不认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你最好乖乖配合。”那人依旧哑着嗓子说话,显然还是不想暴露自己。 谢嘉树心下一沉,看着那人的身影,这人经验老道,浑身上下暴露出来的地方,似乎没有一点特别之处,谢嘉树一时也猜不出这人是谁。 不仅如此,谢嘉树突然想到,身穿外门弟子衣服的,却不一定真的是外门弟子…… 谢嘉树当即也不猜测了,在灵兽背上站了起来,往弟子那边走,想要走过去摘下他的面巾。 那人不急不忙,嗤笑一声,一声哨音响起,灵兽顿时颠簸了一下,谢嘉树差点从半空中被甩出去,慌忙抓住椅背,这才稳住了身形。 “师兄小心一点,这里若是摔下去了,那可只能变成一摊泥巴了。” 谢嘉树心中焦急,暗道一声可恶,偏偏这人半点破绽不漏,他根本猜不出这人是谁。 “到了,下来吧。”那人突然说道,飞行灵兽停在离地面约莫三米的地方,那人直接走过来,提起谢嘉树往下一扔。 谢嘉树被摔了个狗吃屎,眼睁睁的看着那人驾驶着飞行灵兽离去。 这人修为比他高,谢嘉树心中暗道,刚才那人走过来抓住他,谢嘉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谢嘉树这才有功夫打量起周边的环境,这似乎是一座支峰的山顶,离谢嘉树不远处有一座华丽的宅院,那宅院上头没有任何题词,谢嘉树也判断不出这里是哪里。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屋里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 疯狂码字! 感谢: 读者“天妖秦枫”,灌溉营养液 +10 2018-07-04 21:00:50 读者“王铁蛋”,灌溉营养液 +5 2018-07-03 16:28:02 二更 谢嘉树心下一颤。 屋内的人来势汹汹, 声音中带着巨大的压迫力, 谢嘉树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 “来了就走,这可不太好。”依旧是那道男声。 紧接着, 谢嘉树就觉得自己身体似是不受控制一般,背后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 不容拒绝的推动着他往前走。 “咯吱”一声,大门无风自开。 谢嘉树被推动着进了一间房间, 房间右边拉着高大的帘布,将里面的东西遮遮挡得严严实实,而房间左边摆放着五个头颅, 那些头颅全都睁大着眼睛, 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鬼呀!”乍见之下,谢嘉树不禁惊叫出声。 一声嗤笑。 谢嘉树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房间上首坐着一个人, 那人神情戏谑,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此时他手中正把玩着一根通体漆黑的细小木棍。 “兽……兽灵峰峰主?”谢嘉树不敢置信的问道。 这人谢嘉树曾经见过一次,当时这人一心想收自己为弟子, 谢嘉树想着, 这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把自己带过来, 总不会是要收自己为徒吧? 兽灵峰峰主仇州直接拿起细小木棍,戳了戳谢嘉树的脸蛋, 带着调笑的意味,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我倒是觉得,幸亏当初没有收下你。” “不知仇峰主找弟子有什么事?”谢嘉树问道,心如擂鼓一般跳个不停。 仇州笑了一声,道:“见到本座,也不知行礼,真是不通礼数。” 谢嘉树刚才太慌了,这才显得失礼,他刚想补上礼数,肩膀上却像是有人压着一般,“扑通”一声身子被强压着跪了下来。 谢嘉树脸颊涨红,费力的想要站起来。 “瞧瞧,说你没出息,还偏偏要出息给我看。”谢嘉树费尽心思想要显得有骨气,在仇州看来,却如同一场猴戏一般可笑。 谢嘉树牙关要紧,不说话,若是此时他还不知自己的处境,那就是真的傻了,那驾驶飞禽的弟子遮挡脸面,是因为不想被谢嘉树记住,因为他不确定谢嘉树还能不能活下去。 而对于仇州来说,连遮掩都不做,显然是不打算留下谢嘉树的小命。 可偏偏此时,谢嘉树根本不知道仇州为什么要杀他,他想到秦异人上次突然提到谢小凤的事情,莫非这仇州是谢小凤在多年前帮他树的敌? “东西呢?”仇州问道。 谢嘉树不解,“什么东西?” 仇州俊脸一沉,道:“别装傻,谢小凤当日带走的东西,就在你身上吧。” 谢嘉树:??? “她当日在仓……”仇州突然止住话头,转而道:“她在那个地方待了那么久,身上不可能没有好东西。”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谢嘉树咬死不认,反正他是真的没从谢嘉树那里哪什么好东西。 仇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话锋一转,指着那五个头颅。“你看看这个。” 谢嘉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刚才一眼之下,没有看出什么,这才发现了蹊跷之处,这五个就像是标本一样的头颅,并不全是人类的头颅。 第一个头颅面容泛着不正常的黑色,双眼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狂热,头颅额头中间的地方,有一块凸起的地方,那是一只黑色的角,不用触摸便知其坚硬。 第二个头颅是正常的人类头颅,这是一个女人的头颅,面容白皙,容貌精致,双目瞪圆,眼中满是恐惧。 第三个头颅,半睁着眼睛,面容安详,若看外貌与正常人类无异,偏偏那一双耳朵尖尖的,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精灵一般。 第四个头颅,是一只鸟头,带着最尖利的喙,眼神中满是凶狠,似乎马上就能啄过来一般。 第五个头颅,更像是一只鱼头,鱼眼有些湿润,好似泪水要滴下来一般。 谢嘉树瞳孔微缩,他知道这是什么,这分别是魔族、人族、巫族、妖族、海族的头颅。 仇州指着第一个头颅,道:“魔族好斗,他们崇拜勇士,他们不断的想要获得自身的强大。” 谢嘉树不明所以的看着仇州。 “他们认为只有强大,才能凌驾众生。”仇州的语气中满是狂热,就像是一个磕了药的疯子。 “你是魔族?”谢嘉树皱眉问道。 “我若是魔族,此时就直接吃了你这个小崽子。”仇州恶狠狠的说道。 谢嘉树打了个冷颤,许是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他也没有那么害怕仇州了,直接道:“那你跟我扯这些干什么?” “不知礼数的小崽子!”仇州骂道,接着说道:“魔族对待俘虏,特别是那种嘴巴紧的俘虏,他们会一刀一刀将其血肉刮掉……” 不等仇州说完,谢嘉树直接道:“这不就是凌迟吗?我懂。” 仇州一噎,继续道:“一片一片的血肉被削下,被扔进一旁烧得滚烫的水锅里。” “哟,魔族还吃火锅,真会享受!”谢嘉树说道,许是觉得挣扎没用,谢嘉树也不再试图站起来,直接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 仇州愣了一会,看着谢嘉树毫无惧色的模样,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暗中发力,想要让谢嘉树跪直了身子,偏偏往下按容易,往上升很难,谢嘉树费尽力气就是不直起来。 “接着说啊,仇峰主。”谢嘉树一副大爷模样,弄得仇州跟个说书艺人一般。 “血肉入锅,而俘虏却还没有死,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沸水滚过之后,又被魔族捞起来,强行被喂进俘虏的嘴巴里,逼迫他们吞咽下去。” 谢嘉树强忍着心底的恶心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道:“吃自己的肉,不用担心肉里有毒,被水煮熟之后,又干净又好吃,有机会我也要尝尝。” 仇州一个大力,手里细长的木棍被折成了两段。 “上好的乌铁木!可惜了可惜了!”谢嘉树叫到,他这些日子被青槐要求着认了不少材料,当他看见那黑色木棍被折断之后,断口处显露出黑色的暗沉,这才认出这根木棍。 仇州眼见这般无法,随手一挥,右边原本遮挡的帘布被掀开。 谢嘉树顿时闻到了浓重的腥臭味,那股熟悉的味道传来,他战战兢兢的偏头一看,只见到一头身形高大的狼,嘴巴大张,涎液似乎要滴在谢嘉树的脸上。 “狼王!”谢嘉树惊呼出声,这是宗门会上搅风搅雨的那头狼王。 “小崽子嘴巴挺硬。”仇州笑了一声,又挥了挥手。 狼王往前走了两步,在仇州跟前坐了下来,十分依赖的靠着仇州,如同一头温顺的大狗一般。 “宗门会时,狼王是你故意放进去的!”谢嘉树喊道。 仇州笑了一声,道:“狼王当日伤势在身,灵药太贵,没有法子,只得让他吃几个低级修士补一补了。” 谢嘉树想到当日狼王吃人之后,伤势会渐渐好转,顿时脊背一凉。 宗门内的弟子,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都会被严格管理,若是少了,极容易被人发现,而宗门会就不一样了,参加宗门会的修士都签了生死状,若是少了宗门也不必承担太大的责任,如当日的狼王事件,官方的解释便是狼王失控挣脱牢笼。 最后不过是惩罚了几个外门弟子,兽灵峰遭了一顿训斥,不痛不痒。 “把东西交出来。”仇州眼神冰冷的盯着谢嘉树。 仇州拍了拍狼王,狼王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靠近谢嘉树。 谢嘉树看见狼王眼中的贪婪与凶戾,他眼睁睁的看着狼王长大嘴巴,自己却浑身像是被控制住了一般,根本不得动弹。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谢嘉树睁开眼睛,入目就是极尽锋利的牙齿。 ※※※※※※※※※※※※※※※※※※※※ 晚安么么哒。 毒药 谢嘉树被狼王的涎液喷了一脸, 恶心得都快要吐出来了。 “小崽子, 乖乖将东西交出来,不然葬身狼腹可就不好看了。”仇州顿了顿, 接着缓缓开口道:“一半身子在狼肚子里,一半身子在外扑腾。”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谢嘉树装傻。 “嘴硬!让本座来猜一猜, 能被狼王发现的,多半是天地灵物, 你说说,这种天地灵物到底是什么?” 谢嘉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装傻!上次宗门会你还随身带着的,今天被你藏哪里去了?”仇州问道。 谢嘉树突然想到上次宗门会, 那天夜里被这头狼王追得到处跑, 当时猜测起因多半是因为跳跳,而跳跳今日被天绮罗帕包裹着,似乎连狼王都瞒了过去。 谢嘉树听仇州说话的意思, 这人只知道谢嘉树有一件宝物, 但并不知道这宝物是什么,并且这人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谢嘉树的宝物是来自于谢小凤。 “你的住处也没有。” 仇州突然蹦出的一句话,吓得谢嘉树魂飞魄散, 但面上努力维持镇定, 揣测着仇州话中的意味, 心下庆幸那口大黑锅,似乎没有引起仇州的注意。 “说, 你藏到哪里了?”仇州质问。 谢嘉树心下念头急转, 突然注意到仇州似乎没有搜身的意思, 把心一横,直接开口道:“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那好。”仇州说完,狼王再度凑了过来。 谢嘉树看着狼王尖锐锋利的牙齿,近了,近了,似乎马上就能咬断他的脖颈,谢嘉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灵光过,高喊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 仇州闻言,一挥手,狼王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后退了。 “说说,是什么?”仇州似是嫌弃谢嘉树离得太远,一抓之下,谢嘉树扑腾着身子踉跄着往前一趴,恰巧脸对着仇州的脚底。 谢嘉树微微仰着头,看向仇州,语气坚定的说道:“木灵!” 仇州闻言,呼吸都急促起来,修士成婴之时,若是能够服用一枚木灵,能够提高五成修成元婴的可能。 灵焰宗的所有峰主里,唯有仇州一人只是个金丹修士,其他所有都已是元婴修士,故而,凝结元婴对于仇州来说,几乎已经是一个心魔了。 仇州困顿于金丹后期多年,多方寻找木灵而不得,没想到这种宝物竟然会在一个凝气修士身上出现。 藏在天绮罗帕里的跳跳此时瑟瑟发抖,但却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谢嘉树身上。 “东西呢,那东西在哪里!”仇州伸手捏住谢嘉树的脖子。 看着这人眼中满是狂热,谢嘉树的脖子还在他的手里,生怕这人一激动直接就给他拧断了。 “你……先……放……手……”谢嘉树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仇州放开手,十分嫌弃的看了谢嘉树一眼,随意掐了一个法决,一簇水流从半空中落下,仇州仔细的清洗着自己的双手。 被凉水淋了的一头的谢嘉树,慌忙不急的避开,紧接着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东西呢?” “不在我身上。” “东西去哪了?说!”仇州双眼通红,随手掐了个法决,谢嘉树兜头就被冷水浇灌一脸。 “我……我交出去了!” 仇州继续逼问,“兔崽子你交给谁了?” “我……我……”谢嘉树犹豫着不知道这锅该甩给谁,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到:“我不想说!” “不想说?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仇州冷笑一声,随意掐出一个法决来,一团火焰出现在谢嘉树身前,直接扑到他的头发上。 头顶传来灼热,以及烧焦的气味,谢嘉树又被仇州压制得不能动弹,那种恐惧促使之下,谢嘉树高喊道:“我说,我说!” “快说!”仇州问完,手指一掐,冷水兜头泼在谢嘉树的头顶。 谢嘉树头皮传来些许灼热的感觉,他猜测着自己应该是烧秃噜了…… “我修为低浅,又无甚所长,而咱们灵焰宗收弟子要求严苛,凭我的真本事想入灵焰宗自然很困难,那就只能动一点小心思了。”谢嘉树有意引导。 仇州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颗木灵,被你作为敲门砖,舍了出去?” 能够作为敲门砖的对象,仇州思量着,似乎只能是器峰的顾峰主,偏偏顾随之这个人年龄高资历老,连修为也是几峰中最深的,别说仇州只是个金丹期,就算同为元婴,恐怕也对付不了顾随之。 谢嘉树点了点头,暗道师祖对不住了你帮我背次锅。 “那你照样没有存在的价值。”仇州冷冷的盯着谢嘉树。 谢嘉树讪讪的笑道:“可我有办法拿回来。” 仇州挑了挑眉,十分好奇,问道:“什么法子?” “这颗木灵师祖多半是用不上的,他定然是要赏出去的。”谢嘉树神秘兮兮的说道。 “就是赏赐,也轮不到你。”仇州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我师父可以啊!我师父如今是师祖座下大弟子,修为是器峰亲传弟子里最高的。” “青槐如今不过金丹中期,等他能用得上木灵,那须得是金丹后期临近突破之时。”仇州耐心的解释道。 谢嘉树继续鬼扯:“仇峰主困顿金丹后期多年,定然是有不少好东西的,舍出几样给我师父,快速助他突破,到时候师祖定然会将木灵赏赐给我师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等木灵到了你师父手里,然后小崽子你就能保证偷给我?”仇州问道。 谢嘉树立马疯狂点头,能拖一时是一时。 仇州一脸“你仿佛在逗我笑”,没好气的说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先让我帮你师父提升修为,然后等你来偷东西!” “对,到时候我与仇峰主里应外合,定然能将木灵偷出来!”谢嘉树言之凿凿。 仇州当然不是傻子,不过是关心则乱,才会听谢嘉树胡扯这么久。 “当真是把本座当傻子了。”仇州死死的盯着谢嘉树:“若你还是拿不出诚意来,就去阴曹地府跟阎王爷辩吧。” 跳跳是不可能交出去的,而自己该如何自救,谢嘉树只能尽力的拖延时间,他脑子急转,隐约有什么东西想抓住,他不敢暴露大黑锅,仇州这样的人,只能跟他虚与委蛇,若是真给了实打实的好处,谢嘉树反而命在旦夕。 谢嘉树心下有些灰心,拖了这么久也没有人来救他,如今只能放出点消息来自救,“我……我有卫荀师叔的消息!” 仇州果然提起了兴趣,“说说看!” “卫师叔要去探寻遗迹,此行隐秘,据说是因为那遗迹里遍地都是珍宝!” “他探寻遗迹的事我也知道,可遗迹到底在何处,你知道?” 卫荀为探寻遗迹发布悬赏令,这件事仇州也知道,但卫荀的嘴巴很紧,遗迹的具体地址不曾告知旁人。 “我如今还不知道。”谢嘉树见仇州面色变了,立马说道:“可我这次也参与遗迹之行!” 仇州微微坐直了身子,这才正视一眼谢嘉树,“我那好师侄带的都是精兵强将,就凭你?” “我精通禁制之术,通过了卫师叔的考验,这次遗迹之行我愿意作为峰主的内应!”谢嘉树表忠心。 卫荀是掌门弟子,也是下一任继承人,他的修为自然不差,说起来与仇州也相差无几,仇州想着,卫荀这般看重的遗迹,也许自己真的能用得着。 仇州直接拿出一颗火红色的丹药来,抓住谢嘉树的下巴,掰开谢嘉树的嘴巴将药扔进去。 谢嘉树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强忍着想要吐出来,但那丹药入口即化,谢嘉树根本无法控制。 “这是剧毒,你小子若是乖乖的,自然会给你解药,你若是不乖,就会穿肠烂肚受尽疼痛后死去。”仇州笑得阴险,“今日之事,出了这门,若是敢让第三人知晓,后果你明白的。” “峰主要跟我一起去那遗迹吗?”谢嘉树强忍着恶心问道。 “这不是你该多问的,本座自有决断,天色不早了,你滚吧。” 谢嘉树看了仇州一眼,这才慌忙跑了出去,他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仇州右手微微一弹,一抹黄色的粉末便沾在了谢嘉树的身上。 谢嘉树跌跌撞撞的回了器峰,首先就去了一趟青槐处,青槐先是听了遗迹的事,倒是没有反对,只又强调一遍让谢嘉树多加小心。 谢嘉树自来不是个自苦的人,他半分犹豫都没有,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仇州的事情说了,这也多亏了先前就曾坦白过木灵之事,不然谢嘉树恐怕会真的因为跳跳而将此事埋在心底。 青槐先是检查了一番谢嘉树的身体,却并无任何异状。 “师父,我们将这件事上报掌门,仇州为人阴险狡诈,连新弟子都不放过,我灵焰宗定然不能容忍这等害群之马!”谢嘉树建议道。 青槐却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证据,单单凭你一面之词,并不能说明什么,且你的身体似乎没有中毒。” “师父难道不相信我?”谢嘉树有些难过的问道,他今日经了这么多事,觉得有些委屈。 “这件事你不要再提,我带你去一趟药峰,先看看你的身体。”青槐心情沉重,他没有不相信谢嘉树,仇州风评一向不好,青槐相信仇州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但仇州毕竟是一峰主位,谢嘉树又没有任何证据,仅凭这个,青槐也不能帮谢嘉树讨回公道。 青槐亲自领着谢嘉树上了药峰,奈何就算几位药师会诊,怎么查谢嘉树都是一副没有中毒的样子。 “嘉树,你也许没有中毒,他只是吓唬你的。”青槐猜测着。 谢嘉树有些迷茫,“那师父这次遗迹之行该如何是好?” 他先前不过是虚与委蛇,谢嘉树并不想将遗迹的地址告诉仇州。 “照旧去,师父这次跟你走一趟。” “可是……”谢嘉树心里还有觉得不妥,若是坏了卫荀的事,那就不好了。 “别问了,为师自有决断。” ※※※※※※※※※※※※※※※※※※※※ 晚安 感谢:读者“葑宸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7-06 00:16:03 血月 谢嘉树从青槐处出来, 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长剑, 以及一瓶不知名的药液, 谢嘉树苦中作乐的想着,这次得了上品法器,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按理说, 没有筑基的内门弟子是不允许离开灵焰宗的,但这次卫荀额外打通了关节, 这才能带着谢嘉树这个凝气七层的弟子出来。 卫荀这次出行, 并没有带多少人, 除了谢嘉树和许池, 就只另外带了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 那少年一身青色长衫,并非灵焰宗内的衣服,因而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弟子, 只一身修为看起来似乎深不可测。 谢嘉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见过这少年, 否则单单这样的相貌, 若是见过定然是不会忘记的。 那少年见谢嘉树打量着他,还转头对谢嘉树笑了笑, 只这一笑, 便有一室生辉之感。 关于这少年,卫荀并没有说太多,只说名字唤做应如楠, 再多的便不愿意说了。 一开始乘坐的还是上次那件飞行法器, 待出了宗门, 往北飞了约莫两个时辰, 卫荀就换了一座马车形状的飞行法器,理由是前面那法器不能遮风挡雨,而这见法器通身都是浅淡的灰白之色,在空中不甚显眼。 谢嘉树看着头顶明晃晃的日头没有说话,他坐在马车里,四面封闭的环境,他在半空中很难感受到方向的改变,他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是往哪个方向的,谢嘉树也有些担心青槐,生怕仇州的事情出了岔子。 在他们离开不久,那停留之地忽然出现一只翩跹的黄色蝴蝶,蝴蝶身后出现一人,正是仇州,仇州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还玩这些花样。” “什么花样啊,仇师弟?”半空中传来一道男子声音。 仇州顿时脸色一变,看向来人,“顾师兄。” “仇师弟没事在这里做什么?”顾随之笑着问道。 仇州脸色十分难看,道:“随便逛逛。” 顾随之没有追问,只笑着说道,“我与出云学院的郑老匹夫约了棋局,仇师弟不妨一起做个见证。” 仇州刚想拒绝,顾随之便继续说道:“那老匹夫带着他那头宝贝的雪骢兽过来了,仇师弟不是很想见一见吗?你既然无事,可一定要来。” 顾随之刻意强调“既然无事”这四个字,仇州无法,心知应该是谢嘉树那里出了岔子,但也拿不准顾随之到底知道多少,但眼见顾随之这般不容拒绝的模样,想必知道的不少,仇州心底把谢嘉树骂了个狗血淋头。 池或城还是一样的热闹,仇州随着顾随之进了城中一处院子,院子闹中取静,此时除了出云学院的人,还有青槐和顾青岑。 “顾师兄带了不少人,这是要三堂会审吗?”仇州意有所指的问道。 顾随之闻言大笑,一副毫无所知的模样,拍了拍仇州的肩膀,道:“真要是三堂会审,那也要有东西可审。” 仇州脸上的笑容显得十分勉强。 出云学院的老先生见这副情景,似乎意识到几人间有些不对劲了,笑着说道:“顾师兄下棋,还要带这么多人,当真是排场大。” 顾随之笑着说道:“你可是老臭棋篓子,若不多带几个人,你耍赖怎么办。” 寒暄几句,便开始棋局,待棋局下到一半,顾随之突然朝仇州说道:“仇师弟可知道什么毒药是火红色的,并且入口即化,使得丹田之内隐隐有灼烧之感,若不得解药就会穿肠烂肚受尽疼痛后死去。” 仇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反问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药峰之人,如何能知晓。” “不过是随口问问,师弟怎么这般不高兴?”顾随之笑呵呵的说道。 那出云学院的老先生笑了笑,道:“怎么突然说起剧毒来了,可是顾师兄座下哪个子侄辈中了毒?” 顾随之却丝毫不在意仇州的坏脸色,笑着问道:“道友听说过这种毒药?” 那出云学院的老先生眉头一挑,笑眯眯的说道:“若不是说这是毒药,我怎么瞧着,这药很像是催焰丸。” 顾随之也跟着点了点头,“听郑道友这么说,我也觉得很像是催焰丸。” 仇州的脸色愈发难看,当日只是想要谢嘉树闭嘴,因而将随身带的一枚不常见的丹药喂进他嘴里,但他哪里想得到,谢嘉树不走寻常路,哪怕吃了毒药也不能让这小崽子闭嘴,若是早知如此,他恨不得当时就结果了谢嘉树。 顾随之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仇师弟当年办事得力,宗门赏赐了一颗催焰丸,不知如今是否还在?” “师兄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说起这个,仇州的脸色便更加难看,催焰丸,顾名思义是催发火焰之意,寻找到上等火焰的火种之后,再服用催焰丸之后就有一定几率将那火焰收为己用。 催焰丸珍贵,但仇州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上等火焰的火种,若不是催焰丸服用之后,若一月之内不能收服一枚上等火焰的火种,就会反过来另服用者受尽疼痛而死,当日情急之下,找不到更好的毒药,而催焰丸有类似毒药的效果,仇州也不会将这样的好东西喂给谢嘉树。 找到上等火焰的种子已经是千难万难,而最终能收服灵焰的也是万中无一。 顾随之意有所指的说道:“本座座下弟子不少,怕有人误服此丸,到时候给仇师弟带来麻烦。” 青槐先前不知,而此时听了催焰丸三个字,心中已经满是焦急了。 顾青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如同看一出戏一般看着二个峰主之间打机锋。 仇州俊脸一沉,看着顾随之不悦的说道:“师兄说笑了,若是您座下弟子吞了催焰丸,那也是他的造化。” 顾随之开口说道:“但愿是造化,而不是劫难,若真是糟了劫难,那本座也不得不拼了这把老骨头,给他讨回一个公道。” 出云学院的老先生见二人之间越说越剑拔弩张了,立马笑着打圆场,“顾师兄说笑了,凡事自有宗门做主,怎么会逼得您亲自出手?仇峰主不是一直想看看那头雪骢兽吗?此刻它就在后院,你不妨去跟它打个招呼?” 顾随之见敲打得差不多了,也跟着开口道:“青岑、青槐,陪仇峰主去看看那雪骢兽。” 仇州纵使不愿,也只得去了后院。 “你这样子,似乎有门下弟子中招了?”老先生见没有旁人了,忽然开口问道。 顾随之叹了口气,没有承认,而是问道:“道友可有上等灵焰的火种?” 老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灵焰宗都找不到,我们如何能找到。” 顾随之心下有些可惜,又觉得对不起顾青岑。 “不过你若愿意说出前因后果,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老先生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顾随之深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被对方猜到是一回事,但若是直接告诉对方那就是自己的错了,便摇了摇头,道:“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拿一块天海炼星石来换。” 天海炼星石,上等炼器材料。 “成交。”老先生想也不想的说道。 谢嘉树一行在两天之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谢嘉树一直满怀忐忑,生怕仇州突然蹦了出来,本想找个时间将青槐给的那瓶药液涂抹了,但两日吃喝坐卧都在空中,根本无法离开旁人的视线。 许是在空中待久了,谢嘉树只觉得落地之后,空气都分外清新。 落地之后,首先见到的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卫荀带着三人行了约莫半里路,忽然豁然开朗,谁也看不出来,在密林之后,居然藏了一片广袤的废墟。 无数残垣断壁,映着此时已经接近黄昏的天色,显得格外的肃穆沧桑。 “跟在我身后,都不要多说。”卫荀打头走在前面,紧接着便是应如楠。 许池推了谢嘉树一把,让他走在前面。 谢嘉树见许池在他身后,神情戒备,不时回望四周,低声道:“多谢了。” 许池轻轻的“嗯”了一声。 谢嘉树心下觉得奇怪,难道这遗迹就在废墟之中?可废墟如此广袤,何必急着此时进入,为何不等到明日天明。 行了两个时辰,此时天早已黑透,而卫荀却连一件照明之物都不愿意拿出,四人仅仅依靠着天空中的那轮圆月,在废墟中摸索着往前走。 索性月色明亮,勉强能看清前路。 “差不多了。”应如楠忽然开口说道。 谢嘉树刚想询问,就见四野忽然升腾起蒙蒙的雾气。 雾气缭绕,不知从何升起的,空气中迷茫着奇异的香味,此时谢嘉树连四周的情形都看不清楚了,他抬起头来想要看看明月,忽见原本皎洁明亮的月亮已然不见,而此时天空中高悬的,赫然是一轮红月! “血月照银湖。”应如楠忽然低喃一声。 而紧接着卫荀的声音响起:“银湖藏四方。” 谢嘉树自来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此时控制不住的拉住身后的许池,他明明听着二人的声音如此熟悉,但就是感觉脊背一凉,好似这两人入了什么邪教一般。 身后的许池,忽然伸手反握住了谢嘉树的手,谢嘉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许池的手,怎么摸起来毛毛的? ※※※※※※※※※※※※※※※※※※※※ 感谢: 读者“”,灌溉营养液 +10 2018-07-07 00:10:43 傀儡阵 迷雾、夜色, 导致能见度极低。 谢嘉树有些疑惑, 低声问道:“许池?” 身后没有传来回应,谢嘉树用力的抓了抓许池的手。 那只手也用力的抓了一把谢嘉树, 谢嘉树心底一突,顺着许池的手往上摸, 却没有摸到许池的衣袖,而依旧是满手的毛毛。 他若还不明白那就是真的傻了, 放开那东西的手,大喊一声:“什么鬼东西!” “嘉树!” “谢嘉树!” 两道声音同时在谢嘉树身边响起,全都在前面。 “我在这里!”谢嘉树喊道。 两个身影同时走了过来。 “谢嘉树你怎么走到我后面去了?”许池不解的问道。 谢嘉树见得队友来到身边, 胆子也大了起来, 心下一横,用力的往后拉了一把,那东西依旧在那里, 谢嘉树抓着毛毛的手臂往身前一拉, 雾气中贴脸方才看见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毛猴?”许池诧异,拿出一块光石贴着那东西的脸。 谢嘉树果然见到一张满是毛发的脸庞,看起形貌似乎是一只毛猴, 那毛猴见得光亮吓得眼睛闭上慌忙往后退。 “废墟里这种野猴子多得很, 它们不会伤人, 不必理会。”卫荀沉声说道,他的模样似是来了这里很多次一般。 谢嘉树放开那毛猴, 果然猴子一直都没有攻击他。 有了这一出之后, 卫荀怕四人走散, 便互相拉扯着一起往前走。 应如楠走在最前面,行了约莫半里路,谢嘉树忽见眼前一片银光闪闪。 大片大片的银光,似是银河落在地上一般,谢嘉树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但却被卫荀拉住了。 “稍等片刻。”卫荀开口说道。 谢嘉树仔细的打量着地面上的“银河”,忽见那些银色流光竟然是能动的,银光一阵一阵的移动,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 他观察了许久,才发现这银光所在之地,其实是一片湖水,而那些流动的银光,似乎是一种身形极小的鱼类。 谢嘉树突然想到先前应如楠与卫荀说过的那句话:红月照银湖,银湖藏四方。 他不知道这“四方”是什么,但猜测着应该是什么宝物。 应如楠抬头看着头顶的那轮红月,哪怕此时雾气稍散,但月亮依旧是一副鲜红如血的颜色。 “真美。”谢嘉树感叹道。 “时间快要到了。”卫荀低声说道。 话音刚落,银光突然发生巨变,所有的银色小鱼首尾相连,摆起了一字长蛇阵,如同一根细小的线,全都游动起来,目标直指那轮红月落在湖里的倒影。 谢嘉树忽然后背吃痛,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他身上一般,他回头看去,缭绕的雾气里有一个漆黑的身影。 “咿呀咿呀!”雾气里传来急促的叫声,像是警告一般。 “别管,是那只野猴子。”卫荀拉了谢嘉树一把。 “就是现在。”应如楠忽然说道。 紧接着谢嘉树就听见“扑通”一声,应如楠直接跳进了湖里。 卫荀拉了谢嘉树和许池一把,三人一同跳进湖里,“跟紧我。” 四个大男人落水,银湖里泛起一阵涟漪,应如楠带头,跟着那“一字长蛇阵”的银色小鱼往前游。 银色小鱼排列整齐在红月倒影处盘旋起来,谢嘉树本以为这些鱼只是在这里打转,等到凑近了才看见那鱼竟是旋转着往下,没入水底之后竟然失去了踪影。 “会潜水吗?”卫荀忽然问道。 谢嘉树愣了下,“会一点。” “不会。”许池说道。 “不会也没关系,拉着我的衣角,我带你们。”卫荀说完,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谢嘉树赶忙拉住卫荀的衣角,许池也跟了上去。 水底一片漆黑,唯独那一条细小的由银色小鱼组成的细线格外的清晰,就像是一束光,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深入水下五米,跟随着银色小鱼冲进一条缝隙里,那缝隙大小不过供一人经过,谢嘉树心中想着,若这要来了个胖子,怕是根本过不去。 这条缝隙通道大抵是一个开口朝上“c”字,与那银湖就像是拿一根管子连接起来的两个水碗,谢嘉树拉扯着有些瘫软的许池冲出水面。 这里似乎是一个岩洞,唯一的照明之物就是那一池银光小鱼。 银光映照之下,整个岩洞都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景象。 卫荀伸手搅乱一潭池水,那些银光小鱼慌忙的游动起来,整个洞中的光影都跟着晃动起来。 “快看,多美!”卫荀邀功一般侧头看向应如楠,像是一个希望得到奖励的孩子一般,眼中盛满柔情。 应如楠不过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说道:“时间不等人,我们必须赶紧找到入口。” 卫荀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来,看向谢嘉树身边的许池,问道:“许师侄能站起来吗?” 许池大口大口的揣着粗气,闻言点了点头,扶着谢嘉树站了起来。 谢嘉树瞧着四周都是密集的岩壁,并且都像是天然形成,是在看不出哪里藏了一个所谓的入口。 许池看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在一处地方前停了下来,道:“就是这里,有一个隐匿的阵法。” 听了许池这么说,卫荀和应如楠都往后退了两步,谢嘉树看了看他们,也跟着往后走了两步。 他也不知许池在干什么,就见他在那里东敲敲西打打的,间或竖起耳朵来听响动,不多时,许池便满脸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轰隆!”一声巨响,眼前的岩壁突然如同一张纸一般碎成无数片。 众人眼前出现一扇门,门上用古朴的篆书写了三个字:镇四方。 谢嘉树隐约见到门头上似乎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一瞬即逝。 应如楠上前,打量了一番那扇门,这才说道:“需要钥匙。” 许池突然踉跄了一下身子,谢嘉树赶忙扶住了他,“你怎么了?” 许池摆了摆手,“无事,只是灵力枯竭。” 卫荀直接递给他一个青色的小丹药瓶子,许池打开瓶盖,谢嘉树闻见一股清新的药香,仅仅闻了这一下,谢嘉树便觉得神清气爽。 许池吞了丹药,苍白的脸庞渐渐转为红润。 “没有钥匙,我们还是进不去。”卫荀上前,拍了拍应如楠的肩膀。 应如楠皱着眉头,“钥匙应该就藏在附近,找一找。” 说完,就在门边四处摸索了起来,卫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忍住了。 谢嘉树本是随意一瞥,忽见门边一处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走了过去,在那扇门前左下方蹲了下来,凝神聚气,忽见空气中似乎隐隐有着一个禁制的轮廓。 谢嘉树飞快的拆解着那个禁制,这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禁制,但他却很快找到了破解的方法,谢嘉树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道复杂的数学题,而他是那个知道解法公式的人。 应如楠和卫荀都停了下来,在两步之外看着谢嘉树破解禁制。 伴随着谢嘉树手边的材料越来越多,许池的眼睛也越来越亮,最终一整个禁制都被解开,露出其中的一把银色的钥匙。 谢嘉树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浑身灵力十去□□,踉跄了一下身子,卫荀赶忙上前扶住他,顺便递给他一瓶丹药。 谢嘉树接过丹药却没有服用,而是小心收好,又拿出一瓶增灵药液吃了下去。 卫荀有些无语,倒没有再说什么。 应如楠第一时间就是查看那把钥匙,小心翼翼的将钥匙插入大门上的锁孔里,转动了一圈之后,大门便缓缓的打开。 屋内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似乎是一个大殿。 应如楠带头走了进去,紧接着是卫荀和许池。 谢嘉树却停留在原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嘉树不进来吗?”卫荀诧异的问道。 谢嘉树摇了摇头,道:“我有点累,歇一会再进去。” 应如楠眼珠子转了转,倒没有说什么。 三人走在长长的通道上,每一步的声音都格外的瘆人,行了约莫一半的路,应如楠一脚踩下,突然听见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响动声。 “咔哒。” 就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从天而降十个人,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这十个人均是面容呆滞,额头上镶嵌着一块红色的宝石。 “是傀儡!”卫荀喊道。 说完便冲到应如楠身前,小心翼翼的护住对方。 许池面色严肃,喊道:“傀儡阵!” “能破吗?”卫荀大声询问道,与此同时,长剑出鞘,在空气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需要时间!”许池脸上已经有了难色,道:“这是十傀儡阵,若是不能破阵,傀儡则永远都是十个!” 卫荀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十傀儡阵他显然是听过的,顿时心底一沉。 长剑在空气中如同电光一般游走,间或带着阵阵紫色的灵焰,一剑劈在一个傀儡身上,那傀儡顿时碎成一地。 而不过片刻功夫,那些傀儡碎片迅速的粘合在一起,又是一个完整的傀儡。 身处阵中,根本无法看到门外的情形,门外的谢嘉树视线中的那条通道,此时已经填满了迷雾。 谢嘉树拿出怀里的天绮罗帕,对着跳跳说道:“乖,帮哥哥看看,那门上到底藏了什么。” ※※※※※※※※※※※※※※※※※※※※ 写下毛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魔鬼…… emmmmm,这都是命运的指引。 读者“小鱼果儿”,灌溉营养液 +10 2018-07-08 21:57:00 读者“加一”,灌溉营养液 +10 2018-07-08 07:54:15 狂热 跳跳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道:“就知道捡漏!” “小没良心的, 这几天哥哥为了你可是连命都快没了。”谢嘉树不过凝气期, 还不能御剑飞行,充其量也是弹跳力比较强,并不能凌空而立, 且他这么大的人跳来跳去的也比较显眼,若是卫荀三人从阵法中出来了, 看到这情景也难以解释。 “哼, 帮你就是啦。”跳跳脆声说道。 说完榛子便如同一颗炮弹一样蹦了起来, 直接跳在门头之上, 哪知跳跳刚刚蹦上去,立马像是受到了抵触一般,被弹了下去。 谢嘉树见跳跳往回跳, 慌忙收手, 生怕接住跳跳, 跳跳现在虽然身形依旧不变,但重量不轻, 谢嘉树不想挨这一下。 跳跳重重的落在地上, 谢嘉树就见那颗榛子复又高高的弹起,笔直的砸在谢嘉树身上,骂道:“你不接住我!” 谢嘉树被这力道打得往后退了两步, 讪讪笑道:“下次一定注意接住, 你在上面看到什么了?” “那里藏了东西, 但跳跳饿了, 拿不下来。”跳跳借机说道。 谢嘉树挑了挑眉,“你就看了一眼,这就知道了?” “你不相信我,那就别找我!”跳跳不高兴的说道。 “信你,信你,这个给你吃。”谢嘉树掏出一瓶增灵药液的。 小小的榛子却扭了扭身子,拿榛子屁股对着谢嘉树,不高兴的说道:“我要那个瓶子里的丹药。” “什么丹药,我不知道。”谢嘉树装傻。 “那个家伙给你的!”跳跳不高兴的说道。 跳跳就像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一般,什么好东西都瞒不过它,谢嘉树还想着好东西留一留,这么一看全是白留了,暗道还不如自己吃掉呢。 “他旁边那个女人我不喜欢。”跳跳忽然说道。 “女人?”谢嘉树诧异,哪里来的女人,他们就四个人,难道跳跳说的女人是应如楠或者许池,而许池是坤艮峰的弟子,应该不会是女子,应如楠神神秘秘又容貌姣好,那个女人应该是他了。 “身上一股子血腥味,跟那个女人一样。” “哪个女人?”谢嘉树不解。 “你那个朋友。”跳跳说道。 谢嘉树想了半天,才明白跳跳说的是谁,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方小溪身上带着血腥味?” 谢嘉树想起先前都不见跳跳讨厌方小溪,怎么突然就讨厌她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人身上带了血腥味?而这血腥味多半是在林子里出了什么事,这才沾染上的。 血腥味,谢嘉树很容易便有了不好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应如楠杀了人?”谢嘉树问道。 “她身上味道重的很,可臭了。”跳跳不高兴的说道。 谢嘉树心底一突,望着依旧困在重重迷雾里的三人,看不清楚通道中的情形,却能听到阵阵打斗声,谢嘉树也不知应如楠的底细,卫荀究竟知不知道。 “哥哥,跳跳饿了。”见谢嘉树陷入沉思,跳跳生怕自己的口粮没了着落。 谢嘉树见瞒不过它,也只得无奈将卫荀给的那瓶丹药拿出来,瓶子很浅,里面放了三颗丹药。 谢嘉树本想留一颗下来,奈何跳跳叫得厉害,谢嘉树只得全部给了它。 拿了口粮的跳跳,立马动了起来,再次如炮弹一般冲了起来,一连撞了三次,才停了下来。 跳跳轻巧的跳在谢嘉树的手上,哪怕它现在不过是一颗榛子,谢嘉树也能感受到它的嘚瑟。 “跳跳厉害吗?”跳跳脆生生的问道。 谢嘉树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 “东西呢?”谢嘉树疑惑。 跳跳往旁边挪了挪,“就在这里。” 谢嘉树这才看见,原本跳跳待的地方,放着一粒蓝色的沙子。 “这是什么?”谢嘉树不解。 “这是好东西。”跳跳理直气壮的说道。 谢嘉树捻起那粒沙子,认真的看了许久,问道:“哪里好了?” 跳跳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能感觉这是很厉害的东西,哥哥收好就是。” “是好东西你怎么不吃?”谢嘉树问道。 跳跳顿时跟炸毛了一般,连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跳跳才不是什么都吃!这个又不是能吃的!” 谢嘉树见它这般,只得将信将疑的将这东西收起来,又问道:“只有一粒吗?” “只有一粒。”跳跳十分肯定。 相比较谢嘉树这边的云淡风轻,卫荀他们三人却是水深火热。 “你需要多久才能找到阵眼?”卫荀问道,手上长剑又劈向一只傀儡。 许池满头都是汗水,双手翻飞不停的掐着法决,“至少半个时辰。” “好,我给你半个时辰。” 卫荀回身,长剑劈向许池身前的傀儡。 “你不必管我,我能保护自己。”应如楠开口说道,依旧是舒朗的男声。 卫荀眼中盛满万千柔情,轻声叮嘱,“若是不敌,一定要告诉我。” 正在苦苦寻找阵眼的许池,似是充耳不闻一般,心下急速计算着,眼见又有一具傀儡扑了过来,赶忙喊道:“师叔!” 卫荀这才回过头来,长剑劈下。 谢嘉树在门外找了一个角落,拿出青槐给的那瓶药液,按照青槐的叮嘱,在后颈和脚踝处全都涂抹了一遍。 蝴蝶蹁跹,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路线,仇州满脸阴沉,跟着蝴蝶飞到了废墟之后,蝴蝶落在一片湖边,如同眉头的苍蝇在湖面上盘旋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州脸色阴沉,若非被顾随之拖出一天,不会这么迟才抵达这里,谢嘉树的追踪印记在这里断了下去,仇州死死的盯着平静的湖面,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线索断在这里,谢嘉树他们多半是潜入水底了。 仇州突然眉头一蹙,抬手一道长鞭,将身后的东西卷到跟前。 半个时辰过去了,随着一声巨响,一片灰尘扬起,三人终于破阵而出。 三人之中,除了应如楠情形稍好,另外两人都是满身狼藉,卫荀脸上有两道伤口,衣服上也有多处破损,而许池满脸惨白、头发散乱,脸上数道血痕,瘫软坐在地上。 谢嘉树赶忙冲进通道里,扶起许池,卫荀却似早有准备一般,递给许池两个瓶子。 许池吃了药之后,气息逐渐稳定下来。 “时间不等人,许池道友,能站起来吗?”应如楠问道。 谢嘉树先前还不觉得什么,此时心底一突,应如楠一直不怎么跟他二人说话,如今开口,就连谢嘉树都能察觉到他话语之中那股子急切之意,谢嘉树听着那“道友”两字,猜测着应如楠应该不是灵焰宗弟子,不然称呼不会这般生分。 许池点了点头,扶着谢嘉树站了起来。 卫荀忽然笑了起来,“嘉树倒是好运气,正好避开了这一段。” 闻言应如楠有些怀疑的看向谢嘉树,谢嘉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没有解释。 谢嘉树心里明白,他们三人两个金丹一个筑基,而自己不过是个凝气期的小弟子,应对这通道里的阵法他们尚且这般吃力,而自己若是进来了,怕是骨头渣子都不剩。 “师叔和应道友先前进过这里吗?”谢嘉树问道。 卫荀刚想开口,应如楠立马说道:“没有,这还是第一次进入。” “看卫师叔只带了我和许池师兄二人,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形,毕竟目前看来这遗迹里不是阵法就是禁制。”谢嘉树意有所指的说道。 “阵法和禁制,遗迹不都是这样吗?那些前辈们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考验后来者。”应如楠解释道。 “那应道友看来,这里的禁制和阵法,能显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遗迹?”谢嘉树追问。 遗迹也是分等级的,大多数遗迹其实归根结底,是所谓前辈们的墓穴,生前大能们布置好坟墓,等到大限将至的时候,便会来到坟墓里静待死亡。 除了这种,还有一种遗迹是传承遗迹,大能们的功法或者法宝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就会建造遗迹来寻找继承人,这种遗迹往往是量身打造,总能帮原主人筛选到合适之人。 而遗迹的等级,就是根据原主人的等级而定。 “左不过是个金丹期的遗迹吧。”应如楠的视线移开,看向那通道尽头的大殿。 通道一路走来,再没遇到什么波折,直接就进了那间大殿。 大殿内金碧辉煌,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满了功法、法宝、材料、丹药。 许池双眼一亮,径直奔向一排架子,拿起其中一本书籍,不敢置信的喊道:“是诛神阵!已经失传已久的上古神阵,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谢嘉树也看到不少炼器材料,大多是传说级别的,他以为一生都只能见到图画,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实物。 卫荀的视线,直直的落在一柄长剑上,剑身没有一丝花纹,唯独剑柄处雕刻了两个大字:太始。 应如楠整个人都怔住了,视线落在一个透明的水晶瓶上,那水晶瓶里装满里装满了蓝色的沙粒,应如楠如同受到召唤一般,满面虔诚的想着那水晶瓶走去,嘴中不住的喃喃道:“先祖……” 谢嘉树视线移转,落在一根棍子上,那棍子两头各有一段黄色,中间为红色,红色的棍身处,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如意金箍棒。 谢嘉树:…… ※※※※※※※※※※※※※※※※※※※※ 晚安。 感谢: 小鱼果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7-09 08:21:15 读者“小酒窝”,灌溉营养液 +10 2018-07-09 00:04:38 镇四方柱 饶是这场景再真是, 谢嘉树也无法沉溺其中了, 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看向四周的一切,全都是世间奇珍,他顿时有一种如梦似幻之感, 如意金箍棒若能出现在这里,那可能存在一个和他一样的穿越者, 而那个穿越者也是《西游记》的爱好者。 可谢嘉树知道, 这不是真的, 如意金箍棒能够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这是他心中的最强武器。 谢嘉树此时如何不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象。他看着一直温文尔雅的卫荀满脸狂热, 原本不苟言笑的许池如饥似渴的看着那本《诛神阵》, 在幻阵影响之下, 谢嘉树只觉得这些人都显得分外不真实。 最最让他诧异的,是此时满脸虔诚的应如楠, 正一步一跪的朝向那瓶蓝色的沙粒。 谢嘉树看着那沙粒, 突然想到自己得到的那一粒蓝沙,不知道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所联系。 “师叔,师叔。”谢嘉树拉扯卫荀的衣袖。 卫荀应了一声, 连视线都没有转移, 依旧死死的盯着那把名唤“太始”的宝剑。 “这是幻阵, 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谢嘉树轻声说道。 卫荀缓缓的转过头来, 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那把太始剑,纵然不舍,心下却也信了谢嘉树的说辞,太始剑是远古神剑,如何会这般简单的出现? 卫荀心下觉得有些尴尬,自己这副样子被师侄看到了,不过一想到是太始神剑,再如何表现也不为过,二人一起又唤醒了许池。 许池沉迷阵道,在知道是幻象之后,神情还是有些低落,许久方才打起精神来,道:“若有一日我修习阵法有道,也许会以自身之力复刻诛神阵!” “一定会的!”卫荀和谢嘉树一同安慰他。 本以为跟卫荀一样同为金丹期的应如楠会很容易叫醒,哪知这人就像是陷入魔怔一般,任凭三人怎么呼喊,都是一意孤行的朝着那盛满蓝沙的水晶瓶跪拜。 “响鼓还需重锤敲。”许池看着卫荀,饶是他木讷,这几日的经历他也能看出来,这二人关系匪浅,“卫师叔,如今只有你能喊醒应道友了,若是应道友一直沉浸其中,怕是大家都要死在这幻阵里。” 应如楠陷入幻阵中,最担心的人就是卫荀,他当即上前,直接伸手拿起那个盛满蓝沙的水晶瓶。 眼见水晶瓶被动,应如楠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卫荀,不像是看着相熟的挚友,倒像是盯着杀父大仇人,恶狠狠的道:“先祖遗泽,岂敢妄动!” 说完,拔剑相向,森冷的寒光映照之下,应如楠就像是一个冰冷的修罗。 “如楠,清醒一点,这一切都是幻象!” “还给我!”应如楠不为所动,目光落在水晶瓶上。 卫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应如楠,满脸都是狂热、偏执,看着那个水晶瓶就像是看着此生最大的追求一般,他不知道“先祖遗泽”是什么,但是知道应如楠这样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卫荀心下一横,高高的举起那瓶蓝沙,目光坚定,神情郑重,“我必须让你清醒过来!” 应如楠的目光紧紧的追随那瓶蓝沙,而卫荀,在对方满眼期待的目光中,直接将那瓶蓝沙重重的砸在地上。 水晶瓶发出清脆的响声,蓝沙撒了一地。 卫荀心下“咯噔”一下,暗道这幻阵未免太过真实了,就好像这是真实存在的一般。 应如楠顿时面如死灰,颓然的瘫软在地上,口中喃喃:“先祖啊,先祖啊……” “东西碎了,若他还是不能清醒过来,那我们也不得善了。”许池说道,他看着四周全都是以假乱真的至宝,满是忧心。 卫荀蹲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幻境而已,如楠你快点醒过来。” “先祖,先祖……”应如楠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陡然起身,长剑刺向卫荀,“狗贼!” 卫荀猝不及防,瞳孔睁大,没想到应如楠会真的刺向他,谢嘉树赶忙拉扯了卫荀,卫荀这才险而又险的避开那一剑。 “辱我先祖者,杀无赦!”应如楠站起身,身形挺直,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满身都是摄人的锋利。 谢嘉树如何见过这般情形,拉着卫荀道:“师叔他想杀你!” 应如楠的每一剑,都直直的朝着卫荀劈过来,毫不手软一剑比一剑犀利。 卫荀被打得节节后退,他不舍得伤了应如楠,因而左支右绌显得十分狼狈。 “许师兄,既是幻阵,那定然也有阵眼,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阵眼在哪?”谢嘉树拉着许池问道。 “我勉力一试。”许池拉着谢嘉树远离那边混乱的战场。 谢嘉树回头看着那缠斗的两人,卫荀脸上满是忍让,身上已经有了多处伤口,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看向应如楠的目光中满是探究。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许池的目光盯着身前的一处,“可能是这里。” “毁掉阵眼就可以了吗?”谢嘉树问道,他对阵法并不精通,因而事事都询问许池。 许池看向那边的战局,喊道:“卫师叔,弟子知你不舍得伤了应道友,可若应道友无法清醒过来,破了阵法也无用,他会永远沉浸其中。” “那你说怎么办?”卫荀赶忙问道,现在也不是探究应如楠影藏实力的时候,他只想让应如楠尽快清醒过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焰剑法,烈焰至阳,可克一切幻象。”许池说道。 “我……”卫荀满脸都是犹豫,紫焰剑法是灵焰宗顶级剑法,卫荀是同辈子弟中唯一学会这剑法之人,紫焰剑法威力极大,若是伤敌,伤口会呈现紫色灼烧之态,无法消除。 卫荀并不想在应如楠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 许池像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一般,喊道:“师叔,一点小伤和一条命,如何决断都在你一念之间。” 卫荀闻言,不再犹豫,深深的看了一眼陷入狂暴之中的应如楠,当即不再犹豫,剑光再起,气势已经截然不同。 紫色的灵焰如同灵蛇一般游走,场上局势瞬间逆转,应如楠被卫荀逼迫节节败退,卫荀一狠心,紫色剑光一闪,应如楠肩膀处冒出一串血花,整个人倒飞出去。 “卫荀。”应如楠皱眉喊道,神色清明。 卫荀赶忙上前,扶住应如楠,问道:“你清醒过来了?” 应如楠点点头,看着那一地泼洒的蓝沙,眼中满是痛苦。 谢嘉树和许池当即不再犹豫,一齐攻向那疑似阵眼之处。 四周场景顿时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化成万千碎片。 “抱歉。”应如楠看向卫荀。 “你……”卫荀欲言又止,他想要询问,为什么应如楠要跟他隐瞒实力,但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而应如楠就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直接说道:“此间事了,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失去幻阵,终于显露原貌,这不是金碧辉煌的大殿,而是一间石室。 石室空荡荡,唯独正中间竖着一根笔直的柱子,柱子上满是灰尘,卫荀上前轻轻擦拭,最终露出一行字:以吾之身,镇四方之魔。 卫荀见此,有些失望,“镇四方”是个很广泛的词语,修仙界为人所知的“镇四方”系列武器有十八种,他没想到这里藏着的竟是他最不希望的一种。 “镇四方柱。”卫荀说道,见谢嘉树和许池满脸不解,继续道:“这样的柱子,在整个太始修仙界,一共有十八根,没想到这里竟然会藏了一根。” “以吾之身?”谢嘉树有些不解,这样的话语,总觉得像是有人献祭了一般。 “三千年以前,魔族横行,有十八位纯灵之身的至阴女子,为保人、巫两族平安,自愿献身,血祭镇四方柱,以女子之身镇压魔族十八魔君。”卫荀缓缓说道,语气中满是叹惋。 卫荀蹲下身子,又擦拭了一番,见这镇四方柱上,又有一行字:镇魔君赢徊。 “原来是赢徊魔君,传闻中这位魔君司暗杀,尤善伪装,以魔君之身,混迹在人、巫两族,获取不少情报,残害不少人巫两族精英。” 谢嘉树不过是在书中看过一笔带过的,关于三千年之前那场浩劫的记载,没想到卫荀居然知道这么多。 “三千年前魔族入侵,杀我数百万人族修士,可恨只是将其镇压,而不是削骨喝血。”许池满脸都是气愤。 一旁沉默许久的应如楠,忽然开口道:“看样子这一行是空手无归了,可惜白忙一场。” 那镇四方柱用的是顶尖材料炼制而成,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妄动。 “回去吧,许师侄和谢师侄也不必忧心,纵使此行一无所获,该给你们的自然会补给你们。”卫荀安慰两人。 谢嘉树心下大定,许池倒是冷硬的开口:“弟子没能帮上师叔的忙,反而破坏了镇四方柱周围的阵法,如何还敢奢求奖赏,并且日后若是有人误入此地,万一对镇四方柱有了想法,怕是要引起人族大乱。” “师侄不必自责,待我返回宗门,上报此间之事,这里恐是因为记载失传,而被人遗忘,师门定然会派人重新加固阵法。”卫荀安慰道。 许池看着地上一块块的碎片,感慨道:“三千年的阵法,还有如今这般的威力,幻阵布得足够以假乱真,可见当年阵法之道是何等昌盛。” 阵法随着时间会慢慢的减弱威力,故而由不得许池不感叹。 “那倒未必是三千年前的阵法,也许是同样误入此地的后人添补的。”卫荀笑着说道。 应如楠忽然开口:“卫大哥,我身上带了一个阵盘,不妨先用在这里,灵焰宗路远,免得在这段时间被外人误入。” ※※※※※※※※※※※※※※※※※※※※ 晚安么么哒,上一章有个错误,“太始”写成了“太素”,不好意思,已改。 蓝沙 说完, 应如楠拿出一个阵盘来, 为了避免大家怀疑,还将那阵盘交给许池查看。 阵盘是已经设置好的阵法, 只需要在用的时候布出来就好,布置阵盘并不需要多高深的阵法造诣, 就算是不懂阵法的普通人也能布置好阵盘。 “二级隐匿阵盘,用在这里倒也妥当。”许池笑着说道。 “这里气息十分压抑, 你们先出去吧,等我布置好阵盘,立马就出去。”应如楠建议道。 谢嘉树心下觉得不妥, 卫荀倒是没有怀疑什么, 直接道:“好。” 在卫荀的想法里,只要是人族,就不会对镇四方柱有什么想法, 因而心下也没什么怀疑, 反而觉得应如楠很大方。 “其实不用布置也可以。”许池突然说道。 “可若是被人贸然闯入,怕是不妥。”卫荀皱眉说道。 许池摇了摇头,说道:“先前我们之所以能进来, 是因为银鱼引路, 既然有银鱼引路, 说明是入口处阵法的问题。” “阵法?”谢嘉树不解,他先前可没有看见什么阵法。 “镇四方柱这般紧要的东西, 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让我们见到。” 听了许池的话, 谢嘉树觉得满头雾水, 因为他心里想着这进来确实是特别容易。 “鬼雾起,红月见,银鱼引路,生者方可至黄泉。”许池仔细的观察着众人的表情,接着道:“这其实说的,便是黄泉阵法。” “黄泉阵法!”卫荀惊呼出声。 谢嘉树没听说过这个,但看应如楠也是一副疑惑的模样,心下有些诧异。 “黄泉连通冥府,冥府掌管轮回,普通人轻易不得进入,但红月鬼雾一同出现的时候,生者便可以通过黄泉进入冥府。” “那许师兄是说,我们先走得地方是黄泉?”谢嘉树这样想着,感觉四周凉飕飕的。 许池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一个仿制的黄泉阵法而已,黄泉阵法是天然阵法,形成极为苛刻,整个太始界也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连通黄泉。” “那这阵法有什么稀奇之处吗?”谢嘉树不解的问道。 “这个阵法,可以被称为小黄泉阵,真正的黄泉阵法,进出条件极为苛刻,魂魄可进、生者可出,每隔六十年唯有一时,准许生者进、魂魄出。” 谢嘉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觉得很是新奇,古代中国一直流传着黄泉的传说,没想到这里也有轮回之所。 “而这个小黄泉阵法,若我所猜不错,七月十五,子夜之时,这阵法会开出一道口子,准许进出,就是不知这进出的时间到底是多久。”许池说完,定定的看着应如楠。 “我曾经救过一个修士,那修士祖上世代居住在这废墟,他告诉我这里藏着宝物,而想要得到宝物,便要破解‘红月照银湖,银湖藏四方’这句话。我也是想了许久,才知道湖底藏的竟然是镇四方。”应如楠解释道。 “如今看来,那修士祖上很有可能是守护镇四方柱之人,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镇四方柱竟然被人族遗忘了。”许池唏嘘不已。 卫荀也跟着说道:“我问了很多人方才知道,每隔十年,这里的七月十五会起大雾,这时站在雾中仰望月亮会呈现猩红之色。” 谢嘉树皱眉,雾中望月,总感觉是不是这雾有什么问题。 应如楠突然又说道:“传说人的魂魄离体,就会见到腥红之月。” 谢嘉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他虽然已经修炼挺久的时间,但天生对于鬼混之类心怀畏惧。 “师叔,此地不宜久留……”谢嘉树弱弱的说道。 “那你们先出去,我布好阵盘就出去。”应如楠看向卫荀。 卫荀有些担忧,道:“你一个人留下可以吗?我跟你一起。” 应如楠赶忙拒绝,“你带着两位道友先出去,我好了之后立马就出去。” 卫荀无法,只得带着许池和谢嘉树先出去,刚出那道大门,许池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拍脑门,道:“师叔,我差点忘了说,应道友那个阵盘上有一处阵旗好像错位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卫荀问道。 “忘了,不如师叔跟我一起进去提醒他一声。”许池建议道。 谢嘉树也不想跟一堆银鱼待在一起,也跟着三人往里面折返,原本笔直的通道,此时只能够看到尽头的阵阵雾气,唯独看不到应如楠。 “如楠?”卫荀喊道。 回应他的,唯独有雾气之中传来的阵阵撞击之声。 “如楠,你在做什么?”卫荀惊怒交加,这声音由不得他不怀疑,若是镇四方柱下的魔君被放出来,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师叔,我们必须马上破开这阵盘。”许池也知大事不妙,立马说道。 也许是因为见过那隐匿阵盘的原因,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许池便找到了阵眼之处,三人合力破阵,但迎接他们的确是刀光剑影。 “刀光剑影阵!这可是三级阵法!”许池大惊,没想到应如楠竟然还布置了一重阵法。 谢嘉树被卫荀护着,迎面而来的刀光剑影险些吓得他魂飞魄散。 “应如楠是魔族,师叔,他要救出魔君!”许池喊道。 卫荀心下一痛,没想到这么多日的相处,对方竟然是魔族之人,暗道莫非这镇四方柱的事情,对方一早就知道?但很快卫荀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镇四方柱是何等隐秘之事,就连人族都找不到这些柱子里,魔族跟应该无处得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镇四方柱的事情,应该是个巧合,而应如楠则是见机行事,不然他就不会布置得如此仓促。 “卫荀,你敢勾结魔族!”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谢嘉树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到阵法中一个熟悉的面容。 仇州此时满脸都是抓到小辫子的神情,看着卫荀的模样别提多嘚瑟了,就连谢嘉树私下抹掉他下的印记的事情,都决定过会再计较。 “仇师叔,我不知为何你会出现在此地,但魔族当前,希望你我能够通力合作!”卫荀不知道仇州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此时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谢嘉树有些不敢看卫荀,仇州能够出现在此地,多半还是跟他有关,他不由得有些心虚。 “你招惹的魔族,与我何干?”仇州还想着要不要敲诈一笔。 “仇师叔,那里面的魔族正在试图破坏镇四方柱,若真让底下镇着的魔君跑出去了,怕是会引起天下大乱!”卫荀快速的解释道。 “你怎么闯下这么大的篓子!”仇州骂道。 说罢不再摆谱,仇州也加入破禁的队伍。 仇州和卫荀,一左一右,护着努力寻找阵眼的许池。 “谢嘉树没什么用,还拖后腿,不妨直接扔出去吧。”仇州建议道。 原本躲在二人中间的谢嘉树,此时瑟瑟发抖,喊道:“我很有用的!” “师叔,宗门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弟子!”卫荀说道。 刀剑有眼,冲着四人源源不断的攻击,诚然少了谢嘉树阵法就会少一份攻击,卫荀二人也不用保护得这般吃力,但卫荀心底从来没有放弃谢嘉树的想法。 “你就护着这小崽子,迟早要被他拖累死!”仇州骂道。 两个金丹在三级攻击阵法里,要护住两个小辈是非常吃力的,渐渐的,卫荀觉得镇四方柱那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微弱,这意味着应如楠已经快要救出魔君了,卫荀心底越来越沉,一想到若是今日之举害得人族大危,那真是万死难赎其罪。 随着时间推移,刀光剑影阵没有削弱,反而攻势一波比一波强烈。 就在卫荀和仇州觉得似乎支撑不够的时候,终于听见了许池的声音。 “找到了,就是这里!”许池指着虚空处的一个地方。 四人齐心协力,这才破阵而出。 可是迎接他们的,是一地破碎的镇四方柱,而应如楠此时拿着一个水晶瓶,瓶中全是那种蓝色的细沙。 “魔族!休得逞凶!”仇州骂道,长剑横起,直直的劈向应如楠。 “如楠,小心!”卫荀眼见应如楠危险,脱口喊道。 应如楠深深的看了卫荀一眼,喊道:“后会无期!” 说罢,应如楠化为一道黑色的残影,逃逸进那通道里,最终悄无声息。 仇州一剑劈在了空气上,气急败坏的骂了卫荀一句“你哪边的!” 说完,仇州就追着那道残影而去。 卫荀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看着那镇四方柱的残骸,喃喃道:“我闯下大祸了。” 说完,便提剑架在脖子上。 “师叔,不可!”谢嘉树和许池一同喊道。 眼见卫荀有自刎之意,谢嘉树赶忙伸手握住剑刃,剑刃锋利,谢嘉树手上瞬间见红,卫荀整个人都愣住了。 “师叔既然觉得自己有罪,为何不是尽力赎罪,而是选择逃避自我?”谢嘉树说道。 “师叔,事已至此,还是想着该如何解决吧,应如楠拿走的蓝沙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你最熟悉他,若想要抓住着小魔头,还需要师叔的帮助。”许池也跟着说道。 卫荀颓然的放下长剑,他也不知选择自刎,到底是因为内疚还是不愿意面对自己被人欺骗的事实。 “师叔,知耻而后勇,您若是贸然自刎,掌门该如何难过,您可是掌门唯一的弟子!”许池喊道。 许是因为想到掌门,卫荀强行打起精神来,捡起长剑,“我带你们出去,一定要找到应如楠!” ※※※※※※※※※※※※※※※※※※※※ 晚安么么哒,前面太素已改 处罚 “灵焰宗亲传弟子卫荀, 误信魔族, 闯下大祸,罚荆棘谷思过十年, 其间不得外出一步。” 掌门邬夜沉黑着一张脸,看着跪在宗门大殿内的卫荀, 沉声问道:“逆徒,你可有不服?” “弟子自知闯下大错, 不敢心怀怨怼,只弟子此去,但求师父万望保重身体。”卫荀抬头看着自家师父, 复又低声说道:“不要因为弟子气坏了身子。” 终究是自己尽心尽力培养的接班人, 邬夜沉见此,心下稍暖,但还是沉着一张脸。 “那逃跑的魔族, 仙盟定然不会放过, 小辈无知,误信魔族,也不是什么大错, 如此既然罚也罚过了, 本座也该告辞了。” 说话之人容貌俊美、剑眉星目, 整个人就如同一柄泛着冰冷寒光的宝剑,他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 但穿着一身黑色仙盟制式服装, 上面五颗星星分外注目。 仙盟五星执事官, 至少也是斩灵期修为。 “恭送核察使。”大厅里所有人全都站起来,谢嘉树也被青槐拉着站了起来。 核察使朝众人点了点头,唯独看向谢嘉树时,带着森然的气势,眼神深邃像是透过谢嘉树在看着别的什么一样。 谢嘉树只觉得这一眼,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顿时脊背一凉。 索性核察使不过看了一眼,便径直离去。 谢嘉树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脱了一层皮一般,连同仇州在内他们四个人被仙盟的人轮着询问了好几遍,每一次询问都是不同的人,在所有问询之人里,那核察使职位最高,他的询问最让人心惊胆战。 每次那核察使盯着自己,谢嘉树都感觉好像自己最大的秘密似乎已经无所遁形一般,这几天一直被关着接受询问,哪怕他不是贼也弄得有些心虚,除了他拿到的那一粒蓝沙,谢嘉树将此次的所有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这一遭也算是飞来横祸,谢嘉树想着,最为难过的人恐怕就是卫荀了,结识魔族,还被魔族骗了个底朝天,如今又被罚荆棘谷思过,也不知他能不能缓过来。 谢嘉树也不知仇州是怎么解释的,他跟他们并非同路而行,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废墟里,又是最后追捕应如楠的人,他一个金丹后期没有追上人家金丹中期,这般可疑的行迹,居然没有引起仙盟那边的怀疑。 “掌门师兄,卫荀师侄铸此大错,不配为正阳峰弟子,请求将他贬为杂役弟子!”仇州突然说道。 谢嘉树想着,这要搞事的人,就算是经过了多少事,他还是要搞事的,仇州刚接受问讯没多久,这就又有心思出来搅风搅雨了。 青槐拉扯了一下谢嘉树:“这里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先跟我回去。” 掌门继任之事,已经不是青槐他们这个等级能够听的了,青槐连忙拉着谢嘉树离去。 此时再回到器峰,谢嘉树顿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看着器峰那几栋小破房子,谢嘉树竟然有一种回家的亲切感。 “这次的事情,你也是糟了无妄之灾,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多想。”青槐难得说了一句安慰的话。 谢嘉树赶忙应是。 “为师要出门一段时间,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就多问问你师兄师姐。”青槐拍了拍谢嘉树的肩膀。 “师父要多久才回来 ?”谢嘉树问道。 “至多二十天。”青槐沉沉的看了谢嘉树一眼,想了想还是将他中毒之事的始末,跟谢嘉树说清楚,毕竟他这次出门也是为了寻找上等灵焰。 待谢嘉树知道自己只有二十天好活,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青槐见他这般模样,心下也有些不忍,想到这徒弟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安慰道:“师父已经得了那灵焰种子的踪迹,约了你义父同行,若是顺利,便能将焰种带回来。” 谢嘉树顿时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 青槐点了点头,没有告诉谢嘉树这次出行恐怕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又道:“你若是有想要做的事情,不妨在这二十天内了结。” 谢嘉树顿时神情一窒,这话已经隐隐有让他准备后事的意思,他心中已经明白,恐怕此行并不会多顺利。 “说起来,你入宗门之后,还没有好好的到各处看一看,这些天也不要太担心,就好好在宗门内逛一逛。”青槐建议道,谢嘉树虽然已经洗清勾结魔族的嫌疑,但到底与魔族有了牵扯,就算灵焰宗同意,仙盟也不会允许谢嘉树到处乱跑。 青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灵焰宗,而谢嘉树,又一次生出生死不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第二日下午,便有从正阳峰来的小弟子,拿着卫荀的功勋卷轴划给谢嘉树七十个贡献点,他还以为贡献点随着卫荀被关就会没了,没想到卫荀心里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谢嘉树当即便去了荆棘谷,荆棘谷照样是那般吵闹,行了约莫两个时辰,才到达了执事弟子所说的思过壁。 思过壁上雕刻着“思过”二字,而卫荀此时正在山壁对面打坐,周遭喧嚣吵闹,而他却两眼紧闭,神情沉静。 “你怎么来了?”就在谢嘉树犹豫该不该开口的时候,卫荀突然开口询问。 “我……我来看看师叔。”谢嘉树走了过来,他面对卫荀难免有些心虚,毕竟遗迹之行的踪迹是因为他才被仇州知晓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吵闹,路又难走,你有心了。”卫荀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来。 “师叔,若是被荆棘刺到了,可以吃红色的荆棘果止痒的。”谢嘉树将自己的经验说给卫荀听。 耳边依旧是喧嚣的荆棘叫声,卫荀听了这话,挑了挑眉,问道:“红色的荆棘果?你见过?” 谢嘉树点了点头,说起自己上一次的经历,只不过隐掉了跳跳的部分。 “红色的荆棘果,可解百毒,十分珍贵,这小小的痒意自然能止。”卫荀温声说道。 谢嘉树用力的捏了一把被帕子包裹的跳跳,自己又被这小东西骗了! “原来如此。” “这几日也算是见够了人情冷暖,我如今这个样子,也没有更多的东西给你了,这个你拿着,这是我从前意外得到的一门法技。”卫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来。 谢嘉树知道法技的珍贵,价值不菲,更多的时候甚至是有价无市,他虽修得是功利道,但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这个太珍贵了,我不能要,并且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拿着也是白费功夫。” 卫荀顿时吃惊了,问道:“活不了多久?” 谢嘉树点了点头,“我可能只有二十天好活了,如今因为魔族的事情不能离开宗门,我就想着,跟所有见过的人道个别,也要将一些事情讲清楚。” 谢嘉树微微低下头,仇州跟踪的事情,他总该是要跟卫荀说清楚的。 听谢嘉树这般解释,卫荀急忙问道:“你身子出了什么意外?” “我误服了一颗催焰丸。”谢嘉树说道。 哪知道卫荀只是沉思片刻,便问道:“是仇州喂的吧?” 谢嘉树惊奇,“师叔如何知道的?” “当日仇州师叔突然出现在镇四方柱遗迹,我便觉得奇怪,再听你说催焰丸,便什么都懂了,仇州师叔立过大功,得了催焰丸,而他这个人喜好张扬,若是真的催出灵焰来,定然会嚷嚷得天下皆知。” 卫荀接着看着谢嘉树,说着自己心底的猜测,“嘉树受到了仇州师叔的威胁,而你一个内门弟子能跟他有交集,多半是身上有什么好东西被他看上了吧?” “师叔,对不起,是我出卖了您。”谢嘉树却没有主动说出跳跳的事情。 卫荀看着谢嘉树,又道:“无事,这也不是你的错。嘉树应该不愿意交出那东西,而仇州不知从何得出遗迹之行,嘉树就愿意作为仇师叔的内应,我们再通道过傀儡阵的时候,嘉树是在联络仇师叔吗?” 谢嘉树当日是在外面抹掉了仇州的印记,但这时他却不好否认,他还是很想保全跳跳的。 “师叔,都是我的错。”谢嘉树满脸都是愧疚。 卫荀摆了摆手,说道:“为求自保,这也是人之常情,且这次也是因祸得福,仇师叔帮了大忙。” 谢嘉树压低声音,问道:“师叔,以你对仇峰主的了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次不是发现镇四方柱,而是别的镇四方法宝,他会不会?” 话语在嘴巴里打转,谢嘉树还没有问出来,卫荀就道:“你是想问仇师叔会不会杀人灭口对吗?” 谢嘉树轻轻的点了点头。 卫荀轻笑一声,有意打消谢嘉树内心的愧疚,便道:“他不会的,都是宗门之人,不会痛下杀手,哪怕是嘉树,他不也还留了一线生机。” 谢嘉树心下不信,只觉得这卫荀是不是太过良善了。 卫荀见他不信,也不在意,反而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法技你就好好的拿着,不要推辞,你这几天若无事,不妨去登仙阶那里看一看,或许会有所得。” ※※※※※※※※※※※※※※※※※※※※ 今日补更 感谢:读者“泡水咸鱼”,灌溉营养液 +1 2018-07-13 22:27:17 星河 “峰主闭关, 不见任何人。” 听着眼前小弟子的答复, 谢嘉树心中有些失落, 又问道:“那她闭关多久?” “少则半年, 多则一载。”女弟子答道,她好奇的打量着谢嘉树, 暗道这人倒是十分眼生。 “多谢。”谢嘉树说完,便转身离开仙乐峰,原本想着自己可能要死了,想要再见一面君婉兮,如今看来, 倒是不能如愿了。 “这位师兄,你到底要去哪?”驾驶飞行灵兽的小弟子看着谢嘉树, 问道。 眼见这灵兽背上只有谢嘉树一个人了,他还是不说自己要去哪, 那小弟子倒是有些着急了。 谢嘉树愣了愣, 这两天认识的人都见了一面, 他忽然想起卫荀说过的话,便道:“登仙阶。” 登仙阶下面此时聚集了不少人, 全都围着一块石碑。 那碑甚是奇异, 上面是一排排的名字, 名字散发着浅蓝的幽光, 谢嘉树在其中见到不少眼熟的名字, 除了排名第一的卫荀, 排名第十的便是现任掌门邬夜沉, 而君婉兮赫然排在第五名。 “这位师兄,也想爬登仙阶吗?”一个身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年轻男子凑过来问道。 “我先看看。”谢嘉树答道。 而恰巧此时,登仙阶石碑上排名一千的名字变了,由后一名名顶替了上去。 “朱时爬了三千七百五十八阶,已经进前一千名了,实在是太厉害了!”谢嘉树旁边的男子惊呼出声。 谢嘉树看了排名第一的卫荀,九千零三阶,邬夜沉八千四百五十阶,君婉兮的八千九百三十二阶。 谢嘉树顺着密密麻麻的石碑排名往下看,瞧见了不少熟人,顾随之排名五百五十,顾青岑排名四百八十一,而青槐排名九百五十一名。 前一千的名次已经许久没有变动了,有人受此刺激,高声喊道:“我也来!“ 那人说完,当即跑到石碑旁的年轻男子身边,“把我的名字录进去。” 说完,便拿出功勋卷轴和弟子令牌。 谢嘉树就见那年轻男子在功勋卷轴上划掉一个贡献点,又拿着弟子令牌不知如何对着石碑操作的,只见灵光在石碑上一闪而过。 那弟子接过令牌便兴冲冲的开始攀爬登仙阶。 “这么多人爬登仙阶,为什么呀?”谢嘉树拉着身旁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问道。 小胡子被人拉住本还有些不高兴,但一看谢嘉树穿着一身内门弟子的衣服,立马摆出一张笑脸,“师兄有所不知,据传登仙阶顶上藏了重宝。” “重宝?什么重宝?”谢嘉树不解。 “这谁能知道呢?据说是祖师爷放的,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彻底爬上去。”那人说完,突然压低了声音,道:“祖师爷当年可是一手紫灵真焰使得出神入化,也许这重宝就是紫灵真焰的火焰种子。” “火焰种子!”谢嘉树心下一惊,这紫灵真焰一听便知定然是上邓中的上等火焰,若是自己能够得到这火焰种子,岂不是就能完成自救。 “这只是猜测而已,数千年来,也没有人真正的爬上顶峰。”那弟子摇了摇头。 “掌门修为高深,他也不行吗?”谢嘉树问道。 “这登仙阶只给凝气期弟子爬,爬的越高,弟子的天赋也就越强,宗门这么多年来,天赋最高的弟子,不是旁人,正是卫荀师叔了,单一火灵根,外加纯阳之体,他也是众多亲传弟子之中,唯一一个习得紫焰剑法的人。” 那弟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像卫师叔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也不能爬上顶峰,可见这其中的难度了。” 谢嘉树默然,又问道:“那既然登顶如此困难,为何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师兄怕是很少到这里来吧,这登仙阶,若是爬进前五千名,宗门会奖励十个贡献点。”小胡子压低了声音,又道:“且这般,等到外门晋升为内门弟子的时候,几乎就妥妥了,若是运气好,连亲传弟子也有机会的。” 谢嘉树顿时了然,难怪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如师兄这般,已经是内门弟子的,自然对这登仙阶不甚了解。”小胡子说道。 谢嘉树回想起宗门会时,不过是爬五百阶便那般艰难,而这若要登顶,便是九千九百九十阶,那难度可想而知定然不是单纯的倍数。 “这爬登仙阶必须上交贡献点吗?”谢嘉树抠抠搜搜惯了,有些不太舍得一个贡献点。 “师兄若是不舍得贡献点,直接去爬就是,只是这种哪怕得了名次,也不会在石碑上显示你的名字,如这位,当初就是不舍得贡献点的。”小胡子指了指排在三百零三位的那个“无名”。 谢嘉树当即不再犹豫,径直走上了那条长长的登仙阶。 前五百阶梯他走过一糟,自然是难不过他,唯独在幻境时,谢嘉树再次见到了他的母亲。 现代的母亲此时苍老不少,依旧是坐在谢嘉树的房间里,看着相框上的谢嘉树,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流。 谢嘉树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失,伤口会逐渐的愈合,却没有想到,这伤口似乎越来越深一般。 幻境太过逼真,谢嘉树忍不住多看了母亲几眼,耽误了一些时间。 等到谢嘉树踏上第五百零一阶时,场景一变,他抬头一看,只见到漫天的星河。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吗?”谢嘉树感叹,开始爬登仙阶的时候还是上午,此时竟然已经变成了晚上。 漫天星河此时突然动了起来,碎成千万片,簌簌的掉了下来。 谢嘉树伸手,鬼使神差的一般想要接住其中的一颗星星。 那星星明明不过指甲盖大小,却似乎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一般,重重的砸在谢嘉树的手心。 ※※※※※※※※※※※※※※※※※※※※ 晚安么么哒 感谢:读者“茗の祈”,灌溉营养液 +10 2018-07-15 21:35:44 雪地 一颗一颗又一颗。 无数的星星落在谢嘉树的手上、身上, 最后黏住了, 将谢嘉树包裹起来。星星与皮肉连在一起, 根本无法撕扯开来。 就像是背上了层层的壳, 每一颗都重逾千斤。 谢嘉树的膝盖一曲,整个人往前一扑, 谢嘉树手脚并用的一起的爬向下一个台阶。 眼前光影一变,登仙阶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一座巍峨高山。 山体陡峭,行路艰难。 谢嘉树背着一身沉重的星星,一步一步, 越来越艰难。 汗水满头,低落在他的眼睛里, 火辣辣的疼痛。 一个声音跟他说:“回去吧,这不是你该走的路。” 又有一个声音跟他说:“坚持, 坚持就是胜利。”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谢嘉树被两边撕扯着, 差点分为两半。 “你都没有多久好活了,还不让自己舒服一点吗?”左边小人说道。 右边小人立马说道:“不到最后一刻, 谁知道结局是什么?登上峰顶才有你的一线生机。” “快乐, 快乐最重要!何必为难自己!” “胡扯, 不长久的快乐注定满是悲哀, 往上爬, 坚持就是一切!” “嘉树, 听我的!” 右边小人也道:“听我的, 听我的!” 一声更比一声高,谢嘉树头都大了,被两个声音吵得脑壳痛。 “嘤嘤嘤!”跳跳突然叫了起来。 谢嘉树脑海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顿时从那种混战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眼前依旧是巍巍高山,但却再没有两个吵闹的声音了。 “跳跳?”谢嘉树疑惑的问道。 “是幻听。”跳跳解释道。 “幻听?”谢嘉树不解。 跳跳声音依旧满是清脆,却带着一股子通透,“虽然是幻听,可是哥哥,两种声音你只能选择一个。” 跳跳说完没多久,那两种声音又响起,由低声慢慢便高,最终再次吵得谢嘉树头皮发麻。 “选一个!”跳跳急忙喊道。 “选我!”那两个声音一同响起,高声如同惊雷。 谢嘉树脑海中浮现很多事情,如走马一般,一会是对谢小凤的承诺,一会又变成顾青岑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一会又变成青槐木讷中带着关切的神情,最终又变成现代妈妈苍老带着泪痕的容颜。 “就这么放弃吗?”谢嘉树问自己,望望回头的路,似乎此时离开看起来那么容易。 不,他不能放弃,他还背着许多的期待,他还要成为最强者,他还要踏破虚空! 谢嘉树从未如此时这般坚定,前路迢迢,他想要一直走下去。 往前的每一步,似乎都变得格外艰难,谢嘉树咬咬牙,一步一步,继续攀爬。 身体早已力竭,谢嘉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全凭一股意志,继续往上爬。 原本高不可攀的高峰,渐渐近了,近了,最终他踏足山巅,看见的不是一览众山小。 而是,一座更高的山峰。 “哥哥。”跳跳的声音中带着失落。 “怎么了?”谢嘉树问道。 跳跳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会失望吗?” 谢嘉树望着那座更高的山峰摇了摇头,“我一早就知道不会这般容易,所以不会失望。” 跳跳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谢嘉树休息片刻,再度启程。 一山更比一山高。 三座高峰,谢嘉树中途无数次想过放弃,但最终凭着一股意志艰难的爬上去了,等到他终于登顶,身上沉重的星星簌簌掉落,最后湮入虚无。 而前方,此时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万丈深渊。 山体像是被一刀劈开一般,陡直峭立,底下全是缭绕翻滚的白雾。 谢嘉树往下看了一眼,不禁有些晕眩。 饶是如此,他的脚也死死的黏在原地,不敢后退半步,他知道一旦后退刚才的路全都白走了。 “哥哥,前面没有路了。”跳跳说道。 谢嘉树依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万丈深渊。 凝气期弟子未能学会飞行,若是一步踏出,铁定是万劫不复。 谢嘉树却记得,自己这是在登仙阶上,既是成仙,自然是往上的,他一脚踏出。 “哥哥,你会受伤的!”跳跳大喊道。 谢嘉树没有理会,一脚悬在半空中,复又十分坚定的踏出另一脚。 跳跳声音中满是惊恐,“哥哥,不要!” 谢嘉树笑了笑,说道:“放心。” 神情坚定,一往无前,无可抵挡。 半空中似是有一条透明的阶梯,拖着谢嘉树一步一步往上攀爬,他眼睛向上不去看下面翻涌的白雾。 也不知他走了多久,谢嘉树就这样不知疲倦的一步一步往上攀爬,又一步踏出,场景一遍,广袤的天空变为一片花瓣翻飞的桃花林。 谢嘉树突然浑身灵力一动,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他不再往前,而是坐下来调整灵力流转。 他这是要突破了。 周身灵力翻滚,全部向他身上涌来。 谢嘉树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顺畅感觉,灵气一遍一遍在丹田内冲刷,不知疲倦又像是水到渠成一样自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灵力打着璇儿在他的丹田内舞蹈,他顿时浑身一轻,睁开眼睛,赫然已经是凝气八层。 谢嘉树长舒一口气,浑身全是污垢,鼻尖萦绕着臭味。 就像是想什么来什么,谢嘉树耳边传来水声阵阵。 桃花林间有一条小石子铺成的细小道路,蜿蜒着往林间深处。 谢嘉树踏上那条小道,往前行了约莫两刻钟,便见到一处瀑布,飞流而下的瀑流溅在谢嘉树的脸上,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谢嘉树没有想太多,浑身脏污的黏意让他十分难受,当即脱下衣服跑进瀑布里洗了个澡。 索性他还记得自己不能往回走,从瀑布这端直接拿着衣服游向那一端。 “嘉树。”女声轻柔,如同夏夜最美好的梦境。 谢嘉树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不敢置信又不敢回头验证一下。 “嘉树。”一只柔软的手搭在谢嘉树赤裸的肩膀上。 谢嘉树微微低下头,不过一眼,便见到肩膀上搭着的那只纤纤玉手。 他心下一跳,呼吸一乱。 “嘉树。”女声中带着清浅的笑意,凑近谢嘉树,呼吸打在他的耳畔。 温热的呼吸如同一把小刷子,在他心头细密的刷着,痒痒的又让人觉得意犹未尽,谢嘉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敢回头,急促的往前游动,像是被洪水猛兽驱赶一般,在水里穿上衣服手脚并用的往岸上爬。 “嘉树。”女声呼唤中带着无尽的缠绵缱绻。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谢嘉树说道,他丝毫不敢回头。 身后回应他的,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你真的不看看我吗?” 尾音带着一丝勾人的颤动,谢嘉树慌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柔软的躯体突然贴上他的脊背,“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谢嘉树耳根通红,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的事,立时掰开那人,往后胡乱一推,自己如同兔子一般疯狂的往林子外跑。 他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直至出了桃林,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四周不知何时,突然飘扬起纷飞的大雪。 谢嘉树一脚踩下去,雪地没过他的鞋子,脚踩在雪地发出“咯吱”的声音。 大风呼号着,卷起片片雪花砸在谢嘉树的脸上。 “哥哥,冷。”跳跳小声说道。 谢嘉树将榛子用帕子包好,然后塞在心口最暖的地方。 寒冷如同刺骨的刀,一刀一刀的侵蚀着谢嘉树,他衣着单薄,灵力不停歇的运转,但依旧抵挡不了那种寒冷。 谢嘉树哆嗦着往前走,一步一步,看到的似乎是漫无尽头的大雪。 谢嘉树不觉得登仙阶考验的是抵抗寒冷的能力,他所考验的一定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谢嘉树一边艰难的往前走,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雪地,暗道定然有办法能够走出去的。 他沉下心来,望着四周纷飞的大雪,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雪花飞舞,本该是顺着风的方向,谢嘉树凝神细看,却看见雪花就像是受到阻力一般,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它的飞行并非固定,而是在特定区域内按照固定的规律翻飞。 “这是阵法!”谢嘉树恍然大悟。 他没有想到,几千年前的阵法依旧在顽强的运转着。 谢嘉树并不精于阵法之道,但禁制与阵法想通,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锁在一个巨大的禁制中一般,只有找到阵眼,才能破禁而出。 他站在冰天雪地里,举目四望,心下不停的演算着。 谢嘉树也不知自己演算了多久,久到手被冻得毫无知觉,他都觉得自己要生出冻疮的死后,终于结束到了演算,谢嘉树浑身僵硬着往前走,行了十步停了下来,到了他计算好的地方。 一脚重重的踩下,四周场景再度变化。 入眼不再是漫无尽头的大雪纷飞,而是漫天的黄沙,一望无际。 天空中高悬着九个太阳。 这是……后羿射日?谢嘉树心中想着。 ※※※※※※※※※※※※※※※※※※※※ 感谢: 读者“葑宸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7-16 00:38:51 读者“葑宸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7-16 00:38:45 读者“亲亲大大”,灌溉营养液 +1 2018-07-16 00:00:48 读者“亲亲大大”,灌溉营养液 +1 2018-07-15 23:59:28 融合 再来一次吗?谢嘉树有一种转场的感觉, 他以为这又是一个巨大的阵法。 突然空中发生巨变, 第一个太阳炸裂开来, 化为无数白色火焰散落黄沙之中。 谢嘉树无从躲避, 火焰砸了满头满脸。 视线所及除了白色火焰,再无一物, 灼热点点萦绕身边,谢嘉树小心翼翼的护住跳跳。 这一次又一次,就像闯关一般,谢嘉树不怕艰难,他害怕的是连努力的方向都找不到。 谢嘉树一想到后头还有八颗太阳, 暗道莫非要闯过九重火焰才算通过? 烈焰焚身,有如实质一般蚀骨的灼热, 像是要焚尽一切一般。 谢嘉树忽然想到一句话,答题之前尽量思考一下出题人的意图。 这出题人的意图不是别的, 就是想烧死他!谢嘉树心里胡思乱想道, 这火焰一阵一阵的, 弄得跟fff团似的。 火焰,九重火焰, 灵焰宗。谢嘉树将这三种放在一起, 隐隐抓住了什么, 但又不够明确。 他一边往前走, 想要逃离这片火海, 一边脑子如同高速运转的cpu一般, 思考着对策。 火势越来越猛,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白色的火舌扑腾着,往谢嘉树身上涌来。 烈焰灼烧,谢嘉树似乎都闻到了皮肉烤熟的焦香,顿时心如死灰,暗道此处多半就是埋骨之地了。 突然火焰跳跃了一下,带着他有些熟悉的灵动之感。 谢嘉树顿时灵光一闪,一个熟悉的手势在脑海中升腾起来,自灰烬中毁灭,又从灰烬中重生。 这是他在宗门会上顿悟所得,山门“灵焰”二字中蕴含的那个手势。 谢嘉树再度细细的感受着白色火焰。 毁灭。 焚尽一切的暴戾。 这是——火的意志! 谢嘉树就像是一个终于拿到通行证的人,了悟之后,心神通明,直接身赴火海,火舌扑打着,烈焰灼烧着他的脸颊。 谢嘉树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就像是一个殉道者一般,无畏无惧。 火势渐渐消亡,四周依旧是黄沙漫天的场景。 天空中剩余的八个太阳,一个接一个的落下,谢嘉树忍受了更加痛苦的灼烧,一个又一个,千倍百倍,直到天空中所有的太阳全都砸落下来。 而他脚下竟然依旧是细密的沙子,没有转换地图,这场景让谢嘉树觉得很是奇怪。 失去九个太阳,天地漆黑一片,甚至连风都停了下来,那种暴戾过后的无声寂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铺天盖地的侵袭过来。 沙子?谢嘉树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站在原地,再次回想起见过的那个手势。 沙子?灰烬!谢嘉树觉得脚下踩着的并非黄沙,而是无尽的灰烬! 不对,还有一重火焰,重生之火! 伴随着他想通之后,天地骤亮,巨大的火舌自他脚底升起,其中弥漫的不再是毁灭的暴戾之气,而是重生的欢欣愉悦。 谢嘉树脑海里的那个手势愈加的清晰,他双手翻飞,情不自禁的模仿了起来,那重生之火像是有灵一般,伴随着他的手势摇晃舞蹈。 直至他的灵力枯竭,那火焰顺从的落在他的掌心,化为一颗紫色的种子。 这就是紫灵真焰的火种吗?谢嘉树猜测着。 突然他察觉到四周的灵气如疯了一般向他身体内涌入,丹田内的灵气打着漩涡螺旋飞舞。 再次突破,谢嘉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赶忙坐了下来,闭上眼睛,细细的引导着灵力运转。 灵气节节攀升,而他的修为也在飞速的提升着,凝气八层,凝气八层顶峰,凝气九层,凝气九层顶峰。 灵力如同取之不竭一般疯狂的涌入,不断的冲刷着他的丹田内壁,最终在凝气九层巅峰停了下来,似乎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更进一步。 但这临门一脚,进了便是筑基期,而筑基与凝气却是天壤之别。 谢嘉树再度睁开眼睛,依旧是浑身污垢,黏糊糊的沾在他身上,此时的他不再在黄沙之中,脚下踩着的却是一片虚空。 他举目四望,往上看见的是广袤天空,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往下看到的是万丈深渊,底下云雾翻涌,令人不知身在何处。 而他的全部心神,都落在手中那棵紫色的种子身上。 谢嘉树这时候有些后悔,看着真焰种子满心无措,自己根本没有查询任何跟催焰丸有关的信息,事到如今,他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火种生出灵焰来。 “跳跳,你知道怎么催发火焰吗?”谢嘉树小声问道。 “不知道。”跳跳说完,便缩成一团,似乎有些惧怕那颗种子。 谢嘉树尝试着离开,但他就待在半空中,根本无法动弹。 在试过多次之后,谢嘉树突然明白了,似乎只有吸收掉这颗种子,才能离开。 他尝试着将灵力注入紫色种子里,但却毫无反应。 双手翻飞,做出那个熟悉的手势,那种子就像是死了一般,依旧是一动不动,半分变化也没有。 时间流逝,谢嘉树心一横,直接将那颗种子吞了下去。 “哥哥你疯了吗,这太危险了!”跳跳突然叫了起来。 谢嘉树摇了摇头,“没事,大不了一死。” 紫色种子入腹,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没有任何反应,在谢嘉树怀疑毫无作用的时候,丹田内突然升起一抹炙热的紫色火焰。 火焰越烧越旺,像是要将丹田烧透一般,谢嘉树努力的引导火焰,却连半点联系也不能与火焰建立。 谢嘉树双手翻飞,又是那个奇异的手势,但却没有半点结果,火焰就如同失控一般,在谢嘉树的丹田里横冲直撞,似是要将丹田烧穿一般。 谢嘉树满心绝望,恍惚间仿佛看到自己的结局,没有吞噬紫灵真焰,反而要被烧成真焰种子的养分。 “催焰丸!催焰丸!”跳跳忽然叫到。 想到什么便来什么,谢嘉树经脉处不知隐藏在何处的一股子力量,突然蹿了出来,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如同献祭一般,径直扑入那紫色的火焰中。 那股子红色力量最终与紫色火焰交缠在一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一时难分胜负。 双方僵持不下,似是谁也不能驯服谁,谢嘉树观察许久,尝试着分出一丝灵力,汇入那股红色力量之间,红色力量并没有排斥谢嘉树的灵力。 谢嘉树当即汇入更多的灵力,红色力量吸收着谢嘉树的灵力,不断壮大,最终压倒那紫色火焰。 与谢嘉树灵力汇聚在一起的红色力量,在占据上风之后,渐渐的渗透融入紫色火焰之中。 “啊!”谢嘉树像是皮肉被烧过一般的疼痛。 丹田里满是那种灼热的疼痛感,红色力量与紫色火焰一点一点的融合,谢嘉树牙关咬紧,汗水簌簌而下。 一点一点,如同有一只老鼠在小口小口吞噬他的心,那种似乎深入骨髓的疼痛,铺天盖地想要将他淹没。 谢嘉树双手紧握,指甲扎进皮肉里,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昏过去,理智告诉他,若是就这般疼昏过去,恐怕就是一睡不起。 火焰与红色力量的融合,却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谢嘉树见到天空中太阳落下,又再度升起,从东到西,数不清楚重复多少次。 “快看,九千九百八十九步!”登仙碑前有人喊道。 “那个无名居然真的爬上去了!”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无名一个名次一个名次的攀爬,最终只差一步之遥。 无字碑下守着的老者睁开眼睛,看着那碑上的名字,盯着那个无名,又看了一眼先前的小胡子弟子,再次问道:“真的不知道这无名是何人吗?” 小胡子瑟缩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回禀长老,弟子委实不知,不舍得入碑费的人实在太多了……” 老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不怪你,入碑费也是宗门定下的规矩。” 老者也想不明白,为何有人天资如此高,只差一步就能踏上顶峰,却偏偏连一点入碑费都不舍得。 老者当即不再多想,看着那个“九千九百八十九步”,离彻底登顶只有一步之遥,他赶忙传音通知掌门邬夜沉。 登仙阶历经数千年,一直无人能登顶,而近今日灵焰宗终于出了一个弟子,这样的弟子定然是惊才绝艳,将来必定能够带领灵焰宗更进一步。 老者想到了此时被关在荆棘谷的卫荀,心下又叹了口气,卫荀是宗门看好的掌门接班人,若是没有发生魔族之事,今日又找到这个登顶的弟子,两人联手,定然能再次护佑宗门千年。 即使是更进一步,也未尝不可,原本宗门兴盛近在眼前,偏偏因为卫荀之事,一切都没有那么让人激动了。 谢嘉树两眼通红,其中布满血丝,跳跳一直一言不发,只偶尔颤动一下,紧紧的贴着谢嘉树的心口,好像这样就能给予支持一般。 太阳穴凸起,谢嘉树察觉到一阵晕眩,双手用力,手掌上早就被指甲划破,伤口再度破裂,他的鼻尖闻到一股子血腥味,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一些,丹田内火焰融合已经进入收尾阶段。 谢嘉树一再告诉自己,坚持,再坚持片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焰最终完成融合工作,谢嘉树双目欲裂,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汗水就像是不要钱一般的流淌,他自己能闻见自己身上那种不可言说的酸臭味。 紫色火焰慢慢熄灭,化为一堆灰烬,谢嘉树有些迟疑,引导着灵力注入灰烬之中,就像是死灰复燃一般,陡然亮起一抹紫色的火焰。 那火焰并不灼热,也不带任何的暴戾气息,小小的一朵,不过指甲盖大小,其中隐隐有灵光流转,却有温和得就像是一朵紫色的丁香花,随风清浅的盛开。 “你……你好!”一个软软的童稚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 晚安。 感谢读者“葑宸尘”,灌溉营养液 +1 2018-07-17 23:31:20 失踪 谢嘉树听见这个声音, 顿时愣住了, 傻乎乎的回了一句, “你好。” 紧接着,他眼前场景变幻,他整个人从高空落下, 直直的掉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 “你……你好!”那软软的声音又说道。 “你好?你是紫灵真焰?”谢嘉树问道,这声音明显跟跳跳不一样, 他只能猜测是紫灵真焰。 “嗯……你等一会。” 软软糯糯的声音, 简直要将人的心都融化掉了。 谢嘉树内视丹田, 那一团小小的紫灵真焰, 如同夜风中摇曳的烛火。 紫色的火焰突然熄灭,谢嘉树一急,刚想询问, 就见那火焰突然升起, 这样一连三次。 谢嘉树只以为是这紫灵真焰调皮了一下,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体左耳后面突兀的出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紫色火焰印记。 “好了, 我要睡觉了。”那声音软软的说道, 只是谢嘉树听着,感觉似乎便弱了不少。 谢嘉树就看着这火焰突然静止了下来,火光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听了对方的话他也不敢再打扰。 “呼。”跳跳忽然长出一口气, “她终于沉睡了。” 谢嘉树有些疑惑, 问道:“你害怕她?” 跳跳支吾着, 就是不肯说实话,蹦跶了两下便装死不再动弹。 谢嘉树见它如此,顿时失笑,这才有功夫注意到自己的处境,他掉落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四周风景十分寻常,故而他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能闻见自己身上的臭味,接连突破之后满身污垢,也不知自己在登仙阶上待了多久,谢嘉树迫切的想要找个地方洗澡。 往东行了约莫二里路,谢嘉树终于见到一条细小的河流,赶忙跑了过去,随意的洗了洗,他身上的衣服处处都结成一团,简直不忍直视。 谢嘉树暗忖,这地方应该还在灵焰宗内,就是不知道是在哪个山头了。 天空中忽然飞过一只灵兽,谢嘉树赶忙呼喊了一声,那半空中的灵兽顿了一下,最终缓缓的落了下来。 谢嘉树一看灵兽上乘坐之人,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小崽子,好久不见啊。”仇州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一身脏污的谢嘉树。 谢嘉树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么差,一招手就招来了仇家。 “仇峰主。”谢嘉树往后退了两步。 “你这是怎么弄得,这般狼狈?”仇州问道,满脸都是嫌弃,他见谢嘉树一身脏污,连看一看对方修为几何的意思都没有了。 “被一只妖兽戏弄了一番。”谢嘉树随口编了个谎言。 仇州轻笑一声,一副看死人的模样看着谢嘉树,“妖兽戏弄你,那是看得起你,你的时间不多了,与其困兽犹斗,还不如去给我的狼王饱腹。” 谢嘉树面色大变,没想到仇州在宗门内就敢这么猖獗,忙道:“不到最后一刻,谁知结果如何,宗门内人多眼杂,你就敢行此不仁之事,难道不怕执法堂吗?” 仇州嗤笑一声,如同看秋后的蚂蚱一般看着谢嘉树,“瞧把你吓得!” 谢嘉树不再说话,朝他拱了拱手,便转身要走。 仇州也不再跟谢嘉树纠缠,直接驾着灵兽飞天而起,往登仙阶的方向去了。 此时登仙阶这边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几千年了,居然真的有人做到了……”老者看着石碑,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邬夜沉急匆匆的从天而降,开口便问:“那弟子找到了吗?” 各大峰峰主也陆续聚集,就是向来深居简出的司空意也到了,道:“我倒是要看看,这弟子究竟是何许人才,又是因何致使宝珠蒙尘。” 相较于司空意不过是看热闹一般的心情,仇州就不同了,显得十分急切,只因兽灵峰人才凋敝,迫切需要一个扛门面的新弟子。 “掌门师兄,这弟子并未在碑上留名,故而无人知晓他是什么人。”老者恭敬的答道。 邬夜沉抬眼看见那石碑上,排在第一的赫然是“无名,九千九百九十步”,又问道:“那这名字第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老者犹豫了一下,方才答道:“约莫五天前,这名字才开始爬上石碑。” 邬夜沉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可惜,但暗道这弟子总归还是在宗门内,多半就在外门当中,心里当即有了决断。 “你试着找一找,若是找不到,那就算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出此弟子,终归是我灵焰宗之一大幸事。” 老者见邬夜沉神态温和,放下心来。 司空意还想说什么,邬夜沉已经朝众人点了点头,飞身离开了。 谢嘉树又走了几公里路,终于碰到一个驾驶飞行灵兽的弟子,央对方带了一程。 他回到器峰的时候,器峰上下十分安静,没有几个人影,也不知去了何处。 “师弟,你这几日去哪了?”师兄钟玉正站在他门前。 “大师兄。”谢嘉树朝他拱了拱手。 “这几日一直不见你人影。”钟玉说道,语气平缓,整个人站在树影里,熨帖的弟子服穿着十分合身,长身玉立,不像是修仙之人,倒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大家公子。 谢嘉树忙道:“我这几日四处逛了逛。” 钟玉眉头微皱,凝神细看,便发现谢嘉树修为突飞猛进,入门不过两月便已经是凝气巅峰了,只差临门一脚,便能筑基成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吾辈与天争,当勤修不辍,师弟做得很好,日后也当如此。”钟玉声音温和,满是殷殷劝道之意。 谢嘉树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师兄来寻我有何事?” 钟玉摇了摇头,按下自己想说的话,“无事,正巧路过。” 说罢,钟玉朝谢嘉树点了点头,便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谢嘉树不明所以,过了两日,突有执事堂的人上门了。 “两位师侄,贸然上门,有一事询问。”执事堂的师叔模样十分客气。 青槐不在,执事堂却上门,这是大事,钟玉跑过来陪着谢嘉树,“师叔但说无妨。” 执事堂的余黎点了点头,满脸笑意,“两位师侄不必紧张,今日过来也是走个过场而已。” “师叔有话不妨直说,嘉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钟玉代为答道。 余黎脸上笑容更甚,神情温和,“这几日登仙阶发生的事情,想必两位师侄都知道了。” 谢嘉树心下一跳,他登顶登仙阶,带走紫灵真焰种子,这事也不知该不该跟宗门说,不知为何,他总想等到青槐回来之后再说。 “确有耳闻。”钟玉回答道。 “有一弟子,未留姓名,却登上了登仙阶之顿,掌门对此事十分重视,对这弟子寄予厚望。”余黎顿了顿,接着说道:“登仙阶只许凝气期弟子入内,故而想要问一问谢师侄,近七天在做什么?” 谢嘉树才知道自己在登仙阶上待了那么久,他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想了想方才答道:“这几日都在宗门内闲逛。” 余黎闻言,挑了挑眉,问道:“师侄没有去登仙阶那边吗?” 谢嘉树摇了摇头。 余黎也不再追问,便起身告辞,谢嘉树也不知他有没有信自己的说辞。 待屋内只剩下两人之时,钟玉突然开口:“师弟的修为倒是一日千里。” 谢嘉树心下一跳,有些疑惑的看向钟玉。 “师弟两月时间,便由凝气七层一跃到接近筑基期,当真是一日千里。”钟玉盯着谢嘉树,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神情变化,先前钟玉还不放在心上,此时他被执事堂的人提醒了,谢嘉树的修为提升实在太快了。 谢嘉树心如擂鼓,不知道钟玉这是什么意思,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钟玉突然凑了过来,刚想说什么,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钟玉师兄、谢师兄,主峰有请。”门外传来小弟子的声音。 钟玉深深的看了谢嘉树一眼,不再多言,便带着谢嘉树去了器峰主峰。 主峰依旧是气势恢宏的模样,但殿内却没有几个人。 “拜见师祖。”二人一起说道。 顾随之叹了口气,说道:“钟玉你收拾一下,一会跟你青禾师叔一起出去。” 钟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魔族入侵天兰国,你们师父在天兰国边境失去了踪迹。”顾随之满脸都是沉重。 “那师父?”钟玉满脸都是焦急。 而谢嘉树想到一同出行的顾青岑,赶忙问道:“师祖,那义父呢?” 顾随之闻言心下稍暖,道:“他二人是一起的,全都下落不明。” 谢嘉树心里满是担心,立马道:“师祖,弟子请求同去!” “胡闹!”顾随之呵斥道。 “师祖……”谢嘉树眼中满是请求之意。 “你修为低微,就不要去凑热闹了。”顾随之转而看向钟玉,说道:“你是你师父的大弟子,你们师徒之间或许有什么特别的沟通方法,这次你跟着你青梧师叔一起去。” “弟子遵命,一定会将师父带回来。”钟玉郑重说道。 “天兰国如今事态危机,若是力有不逮,直接回来便是,本该是我亲自走一趟的,奈何宗门有要事相商,脱不开身。”顾随之说道。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会将师兄和师弟带回来。”青梧承诺道。 顾随之点了点头,便让二人离去。 待殿内只剩下谢嘉树时,顾随之突然转过头来,双目灼灼的盯着谢嘉树,问道:“紫灵真焰呢?” ※※※※※※※※※※※※※※※※※※※※ 最近状态不好,比较懈怠了,不好意思。 感谢:读者“小鱼果儿”,灌溉营养液 +5 2018-07-19 08:15:42 金烛 谢嘉树:!!! 费尽心思藏的小秘密, 在别人眼里就跟无所遁形一般, 谢嘉树心里苦。 “师祖, 你看我……”谢嘉树支吾着,有些扭扭捏捏。 “你怎么?”顾随之没好气的问道。 “你看我是不是……没穿衣服啊?”谢嘉树皱眉,苦着一张脸问道, 暗道莫非自己在顾随之眼里一丝不挂不成?不然怎么会什么都瞒不住。 “一点戒心都没有,一诈就出来了。”顾随之用力的戳了戳谢嘉树的脑门、。 谢嘉树见他语气随和, 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模样, 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 “紫灵真焰呢?”顾随之重重的敲了一下谢嘉树的脑门, 催促道。 谢嘉树也不知能不能催发出来, 试探着与那火焰沟通,许久之后指尖缓缓升起一抹如豆大小的紫色火焰。 顾随之眼中顿时浮现狂热之色,看着那如豆火光, 如同看着深爱的恋人一般, 许久才慢慢清醒过来,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太弱了。” 谢嘉树微微低着头, 一错眼不见, 那团火焰已经熄灭了。 “你师父和义父出门,本也是为了你的事情,如今你竟然有此机缘, 也算是一件幸事。”顾随之按捺下心下的喜悦, 宗门的希望最终落在器峰, 他心里满是骄傲, 原本看谢嘉树还有些不顺眼,此时竟然觉得这倒霉孩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舒坦。 不过顾随之转念想到下落不明的首徒和独子,心里又是沉甸甸的。 “师祖,紫灵真焰之事,您是如何知道的?”谢嘉树满心不解。 “器峰发生什么事,本座还能不知吗?算算时间便知道了,登仙阶上藏着紫灵真焰的种子,本就是传言之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顾随之看谢嘉树有些担忧的模样,又道:“你也不必担心,除了本座,怕是没人知道,此事本座会替你上承掌门,不会与外人道。” “一定要上报掌门吗?”谢嘉树有些不愿意。 “放心,宗门不会害你。” 顾随之说完,便随手招了招,谢嘉树这才离去,顾随之看着徒孙离开的背影,长叹一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紫灵真焰放在他身上,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坏了。” 说完,顾随之整了整衣衫,起身往正阳峰方向飞去。 在他离开之后很久,大殿内一角缓缓露出一个人影,那人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轻轻的揭下自己身上已经失去作用的隐身符,小心翼翼的离开大殿。 谢嘉树在住处待了不过半日,便被顾随之从房间里提了出来,急匆匆的往灵焰宗深处飞去。 “师祖,我们要去哪?”被提在半空中的谢嘉树,被劲风吹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去禁地。”顾随之简短的说道。 “禁地?”谢嘉树心下一跳,暗道既然是叫了“禁地”,按照修仙小说的逻辑,那里定然是藏了什么,或是重宝,或是被镇压的大魔头,平常都不准外人进入的,他们这样贸贸然的闯过去,真的好吗? “师祖,我胆小着呢……”谢嘉弱了吧唧的说道,生怕被顾随之带着作死。 “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顾随之也懒得解释。 飞了约莫半个时辰,途径无数座高山,谢嘉树总算是知道了灵焰宗的广袤,最终二人在一处山谷前停留了下来。 谢嘉树被提着飞了一路,感觉脖子都要被扯断了一般,而顾随之整了整衣冠,神情郑重,朝着山谷方向郑重拜到。 “金烛师叔,弟子顾随之携徒孙谢嘉树前来请安。” 谢嘉树原本还在打量这个充满雾气的山谷,闻言立马俯身跟在顾随之身后行礼。 “进来。”一道沧桑的男声响起。 紧接着,二人身前的白雾便翻滚着,自动分开,一条供一人同行的小道出现在二人面前。 “跟上来,少说话。”顾随之叮嘱了一句,便上前走了进去。 谢嘉树立马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紧紧的跟在顾随之身后,听着顾随之的话,他心里也有底了,这里面的人,能让顾随之如此恭敬的口称长老,应该就是灵焰宗那个斩灵期的太上长老。 “这就是那个获得紫灵真焰的小弟子吗?看着倒是个齐整的孩子。” 男子沧桑的声音在谢嘉树耳边响起,温和中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谢嘉树微微抬头,入眼的男子满头白发,一身白衣映衬下,更显得肌肤如雪,面容倒甚是年轻,可谓面如冠玉,此时正满是慈爱的打量着谢嘉树。 男子周身没有半分灵气波动,看起来就像一个毫无灵力的凡人一般,谢嘉树却不敢轻忽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嘉树这孩子,也就是运气比较好。”顾随之谦逊的说道。 “来。”金烛长老朝谢嘉树招了招手。 谢嘉树朝顾随之看了一眼,顾随之瞪了他一眼,谢嘉树便小跑着走到男子身边。 男子见此,嘴角漾起一抹微笑,俊美无俦的脸庞因着一丝波动,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忽地绽放,谢嘉树微微楞了一下,便努力清醒过来。 “年纪倒是不大。”金烛捏了捏谢嘉树的肩膀,凝神细细打量,忽然皱起眉头来,叹道:“难怪如此。” 谢嘉树被这般大佬打量着,一时战战兢兢,若他只是个本土的修仙小弟子,恐怕会兴奋得睡不着觉,但他身怀秘密,并非此界之人,而谢嘉树又一再跟他强调,招魂入体是禁术,一旦被发现那惩罚就会极重,他生怕被男子瞧出不对劲来。 “师叔,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顾随之小心翼翼的问道。 金烛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对,是好事,只是我有几百年没见过这般奇特的弟子了。” 顾随之闻言放下心来,又道:“嘉树,还不让长老看看你的紫灵真焰。” 谢嘉树立马调动全身的灵力去催发火焰,奈何手指纹丝不动,被二人一起盯着,谢嘉树有些下不来台,又试了好几次,指尖方才生气一点火焰,转瞬即灭。 “还真是紫灵真焰。”金烛感叹道,回想起自己还是个小弟子的时候,曾经有幸见过一次紫灵真焰。 说完,他突然咳嗽两声。 顾随之立马神情紧张起来,问道:“师叔,您?” “无事,旧伤而已。”金烛摆了摆手。 顾随之闻言,心下沉甸甸的,满脸关切,“如今魔族战起,师叔万望保重身体,灵焰宗上上下下还指望着您做主心骨呢。” “师侄有心了,此时天色已晚,你且离去吧,嘉树再陪陪我。”金烛语气温柔,但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谢嘉树见顾随之要离开,心下着急,恨不得顾随之将自己一起带走,但顾随之只是满脸恭敬的离去,连一个眼风都不曾留给谢嘉树。 “你似乎有点害怕?”金烛微微歪了歪脑袋,神情竟然有些天真,“异世之魂,倒是有趣。” 谢嘉树顿时跪了,心中像是有无数丝线打结纠缠在一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金烛说完,半空中出现一只透明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谢嘉树的脊背。 谢嘉树被他这么一弄,丝毫不觉得安慰,只觉得毛骨悚然,满脸惊恐的看着金烛。 “长老既然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谢嘉树梗着脖颈,微微扬着头。 金烛轻笑一声,“你的魂魄融合得很好,再过一段时间,恐怕就会完全融合,任是化神大能看了,也不能分辨出来。” 谢嘉树此时也察觉出来了,这金烛长老似乎没有问罪之意,“您不责罚我吗?” 金烛闻言,又笑了起来,反问道:“我为何要责怪你?招魂入体虽是禁术,怕的是失了至亲的邪修偷了他人身体,为自己的至亲续命,你的情况却不太一样,你本就不是本界之人,就无此之虑。” 谢嘉树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 金烛又道:“左不过,是你这界父母一片爱子之心,既是他们为你续命,你当尽力回报。” 谢嘉树满是疑惑,“长老不怕我是坏人吗?恩将仇报?” “你的魂魄。”金烛顿了顿,接着道:“满是功德金光,你从前一定是个至善至纯之人。” 谢嘉树:“功德金光?”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说到功德,总感觉像是与佛家有关。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必有功德加身。若非有大功德在身,招魂为何不招别人,为何偏偏招你?”金烛解释道,眼底不禁有些羡慕。 好人好事吗?谢嘉树回想地球那一世,自己也就捐款的时候有点积极,小学时候扶过几次老奶奶过马路,坐公交经常让座,也没有做过什么天大的好事…… 难道说这功德金光这般容易得?谢嘉树感觉这是个好东西,暗道今后一定要努力当个好人。他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若功德金光真的这般易得,为何金烛这么一副模样,单独提出来好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一般。 “我被招过来,是因为功德的缘故?”谢嘉树抓住其中的重点。 金烛点了点头,道:“除了功德加身,你的魂魄,跟此界应该是有点渊源的。” “渊源?”谢嘉树更加疑惑了,他明明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 “这渊源究竟如何,并不好查探,但嘉树你功德加身,做什么都会很顺的。”半空中那只透明的手,又落了下来,拍了拍谢嘉树的肩膀。 “真的吗?”谢嘉树回忆起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逢凶化吉,濒临死境每每都能绝地求生。 “自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金烛神情柔和,就像看最亲近的小辈,他却没有说,这功德金光,用一点少一点。 谢嘉树满脸都是兴奋,暗道自己也是身带好运buff,也算是一个金手指了。 “你往里走,在那里待到无法再待的时候,再出来。”金烛说完,他身后出现一条路,蜿蜒伸向远方。 ※※※※※※※※※※※※※※※※※※※※ 晚安 疑云 谢嘉树往前走了两步, 像是忽有所感一般, 回过头来, 正巧望见金烛满目柔和的注视着他。 那眼中满是期许、嘱托,谢嘉树莫名觉得心下有些酸涩,哪怕是初次见面, 对这位长老他便觉得充满好感,莫名的就觉得对方不会害自己。 金烛见到谢嘉树的身影缓缓的进入其中, 直至消失不见, 不由沉沉的叹了口气, “要变天了。” 天空中阴云密布, 沉郁得仿若一块即将滴下水来的黑色帷幕。 谢嘉树沿着小路往前走,不知走了多远,最终停在了一处升腾起重重水雾的水池旁。 那池子旁边有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炼龙池。 谢嘉树凑近池边, 隐隐约约听见阵阵龙吟之声, 那声音中满是痛苦,像是受到无尽的折磨一般。 炼龙池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池子, 池子不大, 约莫十平米大小,池水呈现浓重的墨黑之色,一眼望不到底。 谢嘉树面前除了这个池子, 已经再没有路了, 他回头望去, 原本的小路此时已经被白雾遮盖, 那些白雾如有实质一般,像是一堵厚重的墙,挡住了谢嘉树的后路。 “这是做什么?”谢嘉树心中嘀咕着,正不知如何是好。 半空中突兀的出现一只透明的手,那只手五指修长,向下一抓,谢嘉树便被提溜着扔进了炼龙池里。 “嘶!”谢嘉树忍不住叫了出来,入水即是刺骨的疼痛,就像是千万银针扎在身上一般。 谢嘉树挣扎着想要爬出池子,但无论他如何扑棱,谢嘉树都浮不起来,反而在缓缓的下沉。 他的脸被扎得生疼,谢嘉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紫薇,而炼龙池就是面目可憎的容嬷嬷。 谢家红素也不知这池子有多深,他一直下沉,往下看不到底,往上也见不到天,整个人像是被无尽黑暗包裹着,往下沉沦。 难道自己就要淹死在这里了吗?还是被水针扎死?谢嘉树心中绝望的想着。 他突然觉得不对劲,明明自己并未闭气,为何没有丝毫窒息的感觉,他根本没有呼吸,却依旧感受到自己活着的迹象。 呼吸?谢嘉树回想起来,自己似乎许久都没有呼吸了,在外时没有感觉,因为呼吸被他认为是身体的本能,他模模糊糊的记起,似乎修仙之后,支撑身体的便不再是氧气,而是灵气。 灵气,谢嘉树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明了,这池子里定然满是灵气,不然他不会这般轻松。 伴随着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谢嘉树竟然感受到,似乎有一抹精纯的灵气,顺着针扎一般的疼痛,缓缓的没入他的丹田之内。 也不知在黑暗中过去了多久,谢嘉树从忍受疼痛,慢慢的适应疼痛,最后变为享受疼痛,而伴随着似乎无止境的疼痛,带来的是精纯至极的灵力,那股子灵力进入他的丹田,就像是一个十分排外的偏见者,筛掉那些不合格的灵力,留下的都是精华。 谢嘉树怀里的跳跳,不知何时,从天绮罗帕中溜了出来,缓缓的落入池底。 灵力如同海浪一般,不断在谢嘉树的丹田内冲刷,一遍一遍又一遍,似是不知疲倦一般。 当疼痛缓缓的消退,谢嘉树眼前浮现一丝光亮。 就像是打开了按钮一般,前赴后继的,一点一点,最终他视线内,整个池子里,万千光点闪耀。 谢嘉树用力一抓,拿光点直接扑在他的掌心。 他这才看清楚了那光点的模样,赫然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小龙模样。 那只小龙憨态可掬,两只眼睛大大的,就像是一只q版的小龙。 谢嘉树嘴角扯起一抹笑容,那条小龙长大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用力的咬在他的手心。 掌心一疼,就像是被木刺蜇了一般,谢嘉树早已习惯疼痛,他本没有在意,紧接着无数的光点一拥而上,带着一股子吞噬一切的气势,狠狠的蜇在谢嘉树身上。 墨黑的池水里,漂浮着一个由无数光点包裹的巨大物体,而在不远处的池底,也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点团。 太阳升起,太阳又落下,周而复返,不知几何。 谢嘉树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长久的梦,梦中的他一直周旋在各种灵力之间,就像是一个游走花丛中的渣男。 “你是说,这弟子就是登顶登仙阶之人?” 谢嘉树听出这是金烛的声音,却听不出喜怒来。 “师叔,这弟子本在兽灵峰打杂,偶然踏上登仙阶,最后竟然一步步的踏上去了,可见是个有大毅力、大气运之人。” 这声音是谢嘉树无比耳熟的。 金烛望了望仇州,又打量一番眼前穿着一身不合身亲传弟子服的年轻少年,问道:“可有凭证?” “紫灵真焰!”仇州说道这里,语气中满是激动,“这弟子侥幸融合了半颗紫灵真焰的种子。” “半颗?”金烛神情有些玩味,看向眼前这个面容微黑的年轻小弟子。 “何崴,还不给师祖看一看你的紫灵真焰!”仇州催促道。 那小弟子双手掐了一个法决,指尖突兀的升起一抹紫色火焰,火焰炙热,带着似乎要灼烧一切的气势。 金烛盯着眼前这朵茶杯大小的紫灵真焰,神情不定,看不出喜怒。 “师祖,这弟子道登顶之后,只见到半颗紫灵真焰的种子,就像是被谁掐掉一半一般。”仇州解释道。 金烛看了仇州一眼,见这个师侄一身灵力十分浑浊,心下不禁一叹,又看向那面相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弟子,招了招手,“来。” 小弟子走上前来,战战兢兢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 金烛拍了拍小弟子的肩膀,眉头一皱,忽地伸手抚向小弟子的眉心。 小弟子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偏了偏脑袋。 金烛神色不变,仇州已经怒目而视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弟子。 见此情景,小弟子又慌忙将眉心凑到金烛的手边。 金烛嘴角扯起一抹笑,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小弟子的眉心,那里空无一物,只摸到光滑的肌肤,金烛心下微诧,但面上丝毫不显。 “很年轻,前途无量。”金烛夸道。 仇州闻言大喜过望,看向一旁站着的掌门邬夜沉,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师兄,不好意思了,按理说卫荀师侄出事之后,正阳峰座下空虚,这样的弟子本该拜入正阳峰的,但这弟子心心念念都是兽灵峰,师弟这才无法,只得将他收入门下。” 邬夜沉心下满是疑惑,但脸上却辨不清喜怒,不咸不淡的道:“恭喜仇师弟,喜得佳徒。” 谢嘉树之事知晓之人并不多,因而仇州只当邬夜沉在嫉妒,心下满是得意,当下腆着脸凑近金烛,“师叔,我这小弟子天赋异禀,炼龙池不妨让他一用?” 闻言,金烛还没有说什么,邬夜沉脸色就变了,忙道:“炼龙池可淬体炼灵,何等珍贵,每次开启,便要耗费百年时光才能缓缓修复,你这弟子不过凝气修为,如何敢享这般待遇?” “我这弟子,可是数千年来,唯一登顶登仙阶的,天赋异禀,气运冲天,如何当不得?”仇州微微仰着头,好似不是在说小弟子何葳,而是在说他自己一般。 “炼龙池珍贵,不妨等这弟子筑基之后,再行尝试。”邬夜沉心底还是有些犹豫,一连冒出两个登顶的弟子,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仇州却是丝毫不让,振振有词:“凝气期正是淬炼基础之时,打好基础日后自然一片仙途坦荡,掌门师兄这般阻挠,难道是要将炼龙池留着,等十年后卫荀师侄出来享用吗?” “你,胡搅蛮缠!”邬夜沉有些生气。 “好了。”金烛一开口,二人都闭嘴了,“别吵了,上次炼龙池损失较大,如今虽已是百年之期,但尚未修复完全,约莫着还要数年才可以。” “那师叔?”仇州还是有些不甘愿。 金烛看了他一眼,道:“这弟子既然得了半朵紫灵真焰,不妨就传他紫灵剑法。” 仇州还是有些不甘,道:“可是,何葳立下如此大功,不该好好嘉奖吗?仅仅只是传授紫灵剑法吗?” 金烛叹了口气,“往常也没见你对别的亲传弟子这般上心。” “何葳和那些蠢材能一样吗?他可是大气运者!” “罢了,三日后过来,本座亲自传他紫灵剑法。”金烛说道。 仇州顿时大喜过望,紫灵剑法为灵焰宗无上秘典,有资格修炼的弟子不少,但真正能够修习有成的很少,亲传弟子中,如今也就卫荀一人练成了,如今金烛答应了教导,便是要教到何葳练成为止。 仇州当即按着何葳往下跪拜,“能得师叔亲自指教紫灵剑法,这小子想练不成都难。” 何葳脸上适时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 “你先带他回去吧,既然得了这么个好弟子,便用心教导。”金烛叮嘱道。 仇州二人离开,邬夜沉却没有动,一脸等待解惑的模样看着金烛。 金烛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开口:“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登顶之人只有一个,不是何葳。” ※※※※※※※※※※※※※※※※※※※※ 晚安。 传送 谢嘉树不知在光茧里待了多久, 无数的细小龙魂, 撕咬在他的身体上。 伤口细密覆盖全身, 谢嘉树的肌肤之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鳞片。 龙魂一个一个的脱落,就像是废弃的鳞片一般, 失去光泽,沉入墨黑的水底。 谢嘉树缓缓的舒展身体, 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 天地山河, 似乎尽在眼前。 水中突然有什么, 朝着谢嘉树冲了过来,谢嘉树随意的一招手,抓住了那东西。 “哥哥。”跳跳的声音响起。 谢嘉树将榛子塞入怀中, 一个扑腾缓缓的向水上游去。 炼龙池旁依旧是他刚来时的样子, 谢嘉树望着一池黑水, 总觉得颜色似乎变浅淡了一些。 四周依旧是雾蒙蒙的,全部封闭, 找不到出路。 而先前迷迷糊糊之中, 听见金烛与外人说话的声音,此时外界却是一片安静,就像是死了一般的沉寂。 “这里, 就是这里!” 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谢嘉树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像是在暴力摧毁什么一般。 谢嘉树凝神细听,如何不知这些人正在攻进炼龙池,他心中焦急,自己进退不得,不知道去往何处。 “哥哥,去池底。”跳跳忽然提醒道。 谢嘉树听了这话,暗道池子里墨黑如漆,总归是不易发现的,便再次跳进池子里。 池子就像是深不见底一般,他也不知自己下沉了多久,漫长的沉沦里,他听见无数脚步涌向池边。 谢嘉树心中焦急,终于在此时,他的手碰到了平滑的湖底。 湖底没有任何杂物,连细沙都没有几粒,谢嘉树摸上去感觉就像是一块完整的巨型石板。 墨黑的池水里,他也不知摸索了多久,突然摸到一个凹槽,黑暗里看不清模样。 “这是一个阵法。”跳跳再次开口。 “阵法?”谢嘉树吃惊,黑暗里他几乎什么也察觉不到,又接连摸到了五个凹槽。 “哥哥有灵石吗?” 谢嘉树掏出怀里的仅剩的六块灵石。 跳跳解释道:“这是六芒传送阵,谁也不知道会传到哪里去,哪怕是同一个阵法,每次传送的位置都不尽相同。” “传送阵不是按照等级分距离远近吗?”谢嘉树常识还是知道一点的。 “可总有人好赌,想要博一把。” 谢嘉树突然觉得跳跳的,往常日日偷奸耍滑,此时突然变得有些沧桑起来。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哥哥,外面如今都是魔族了,你身带紫灵真焰,还是想法子离开吧。”跳跳语气中带着悲伤,就像是经历过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 “魔族?”谢嘉树不明白,他不过是在炼龙池里浸泡了一段时日,怎么外面就都是魔族了。 还不等跳跳回答,谢嘉树的头顶忽然亮起星星点点的光亮。 谢嘉树抬头望去,原本还以为这些又是龙魂,等到光亮靠近,才发现伴随着光点的,是一个个高大的黑影,那些黑影双眼通红,其中满是凶残的暴戾之气。 发光的并非光石之流,而是那些黑影眉心一个个尖锐的……角! 魔族! 谢嘉树想起在仇州处见到的魔族头颅。 这些魔族来势汹汹,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手里擒着长叉。 谢嘉树心下不好,慌忙将六块灵石摸索着塞进六个凹槽处。 他刚站进阵法之中,忽地光芒大作,脚底沟画出一个六芒星的图案,紧接着,谢嘉树便从炼龙池底消失不见。 空间通道动荡,谢嘉树身边无数大石簌簌掉落。 虚空中划过一道口子,谢嘉树从半空中直直的往下掉。 头顶蓝天白云,而往下是碧海无垠。 谢嘉树扑通一声落入海水之中,腥咸的海水涌入他的鼻腔,其中蕴含着微弱的灵气。 水底,一只头顶双角的奇异鱼类,从不远处摇头摆尾游了过来,闲庭信步,就要在与谢嘉树错身而过时,那怪鱼突然扑向谢嘉树,张开满是锯齿的大嘴。 谢嘉树慌忙往后游动,他不过随意一瞥之下,便看见怪鱼嘴巴里尚未消化的残肉。 怪鱼疯了一般的追赶着谢嘉树,谢嘉树奋力游动,一路上见到不少奇异的鱼类,偏偏那些鱼见到这怪鱼纷纷避让。 谢嘉树也不知游了多久,突然回头,见那怪鱼似乎离自己更远了一些。 他以为这是错觉,又往前游了一段,才发现那怪鱼似乎是停了下来,黑乎乎的大鱼眼珠子看了谢嘉树几眼,便施施然一个转身往回游去。 谢嘉树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摸胸口,才发现跳跳不知何时悄悄的躲进了天绮罗帕里。 谢嘉树又往前游了一段,视线里不远处出现一个小岛,谢嘉树心下一喜,立马加快速度游了过去。 岛上灵气充足、绿树成荫,谢嘉树见到不少的灵果,更有甚者,他居然见到了一片灵米田。 他突然想起那口大黑锅,此时还放在器峰的住处,心下有些担忧,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被那些魔族发觉。 “小子。” 他赶忙回过头来,就见到一个俊美无俦的年轻男子,男子双眼湛蓝,就像是美丽的海洋一般,肌肤光洁如玉,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一轮明月,泛着莹莹的温柔光芒。 男子的五官线条优雅,就像是上天一挥而就所成,随意又完美,此时这人薄薄的嘴唇轻抿着,看着谢嘉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误入此地,多有打扰,这便告辞。”看到灵米田的那一刻,谢嘉树就觉得,这座小岛应该是有主的,眼前的男子应该就是此地的主人。 男子的修为看不出深浅,但谢嘉树联想到之前怪鱼回避的情形,如何不知这男子应该是个厉害角色。 男子歪头微微打量着谢嘉树,“人族?” “是,晚辈因一场风暴,不小心卷入此地,还请前辈恕罪。”谢嘉树恭敬的说道。 男子轻笑一声,道:“风暴?今日方圆万里无风。” 谢嘉树愣了一下,随即照实说道:“实不相瞒,晚辈为躲避魔族,催动六芒星传送阵,这才到了此地……” “六芒星传送阵?”男子顿时提起精神来,双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没想到这阵法竟然真的存在,你好好跟本座说说。” 谢嘉树听到这“本座”二字,顿时明白,这男子的修为至少是金丹以上,修仙界实力为尊,哪怕是自称也有严格的要求。 谢嘉树当即不敢怠慢,将他知道的阵法一五一十的道来。 “这么说来,你不曾见过全貌?不曾见过全貌,却也能叫出名字来,可见你阵法造诣不低。”男子笑着说道。 谢嘉树能怎么办,既不好暴露跳跳,炼龙池的事也不敢随便往外说。 “既然如此,来了就别走。” 男子这话一出,谢嘉树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慌忙道:“前辈美意,晚辈本不该拒绝。” “你可以拒绝,拒绝也无用,况且本座原本也不是什么美意。” 谢嘉树被怼得一噎,暗道这是什么前辈,甚至不让人客气一下! “这不归岛,许久都没有人族进来了,本座与人族,也算是有几分渊源,你既然来了,就要做好在此终老的打算。”男子不咸不淡的说道。 谢嘉树:!!! 什么叫“在此终老”!又叫什么“不归岛”,眼前这人是个反派吧? “前辈,晚辈乃出云国灵焰宗的弟子,如今宗门有难,还不知是如何情形,晚辈怕是不能在此陪伴您。”谢嘉树弱弱的说道。 男子轻笑一声,“你一个凝气期弟子,责任感倒是挺强。” “晚辈身为灵焰宗弟子,既享了宗门恩惠,自当是要竭尽全力为宗门尽忠!”谢嘉树义正言辞的说道。 男子神色突然凝重起来,问道:“出云国灵焰宗?” “是!”谢嘉树赶忙应道。 “出云国都没了,哪来什么灵焰宗。” “前辈这是何意?晚辈不过闭关数日,出云国和灵焰宗如何会没了?”谢嘉树心底其实早有猜测,炼龙池一直藏在金烛的住处,怎么会那般轻易的被魔族摸过去? “当本座骗你?出云国皇室引狼入室,灵焰宗上下奋力抵抗,斩灵期长老金烛力战而亡,相较于出云学院,你们灵焰宗的人倒是多了几分血性。”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力战而亡?”谢嘉树整个人都愣住了,想起那个满头白发的年轻男子,喏喏问道:“长老是斩灵期修士……如何会这般容易没了……” “若非那金烛奋力抵抗,灵焰宗残余弟子如何逃出出云国?” “那前辈,灵焰宗其他人呢?器峰的人呢?掌门呢?卫荀呢?君……呢?”谢嘉树哽咽着,到底没说出那个名字,君婉兮是出云国皇室之人,也不知她究竟有没有参与魔族的计划里。 被谢嘉树这般追问,男子倒是没有生气,继续道:“掌门邬夜沉身陨,其他人倒是不清楚,这战报上说得不甚详细。” 说完,男子直接将一卷信筒扔给谢嘉树。 谢嘉树双手颤抖着打开。 八月二十,魔族入侵,出云皇族君鹰顾率出云学院临阵投敌,灵焰宗上下血战数日,门人百不存一,长老金烛力战而亡,掌门邬夜沉身陨,唯余残部出逃,不知所踪。 ※※※※※※※※※※※※※※※※※※※※ 晚安 筑基 谢嘉树看着那张短信, 心神震荡之下, 突然察觉到无数灵力疯狂的往他身体涌入, 狭小的丹田险些被这暴涨的灵气挤破。 “快,这正是你筑基的大好时机!”男子喊道。 谢嘉树慌忙照着他说得去做,一遍一遍又一遍, 灵力不知疲倦的冲刷着丹田内壁,丹田内灵力慢慢融化为一个个灵气惊人的灵力液体团, 这些液体团不断的融合、汇聚, 最终经过漫长的时间, 化为一团半固态的灵力团。 晴空万里无云。 平地一声惊雷, 直直的劈向谢嘉树。 男子慌忙往后退去,看着那道拇指粗细的雷电落在谢嘉树的身上。 谢嘉树第一此遭遇天打雷劈,整个人还有些懵, 头发竖起, 隐约闻到焦香。 “筑基雷劫!”男子说道, 看着谢嘉树的眼神十分惊奇,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筑基就能触发雷劫?” 谢嘉树无暇回答, 下一道雷劫已经悄然而至。 “不是单雷劫!”男子更是惊奇。 一道一道又一道, 每一次谢嘉树都觉得自己无法扛过去,他偏偏都扛了过去。 九道惊雷之后,谢嘉树的头顶出现一片乌云, 无数雨水挥洒在他的头顶。 男子赶忙上前, 伸手接了一滴灵雨, 尝了一口, 更是惊奇,“乌云罩顶,小子你最近气运不行,奇哉怪哉,这灵雨灵气为何这般充盈,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灵雨落满头,谢嘉树感受到周遭充盈的灵气,就像是多了一双眼睛,那双会飞的眼睛穿过年轻男子,往他身后的岛心飞去,谢嘉树看见满是绿意的植物,植物间跳动着小动物。 那些动物活泼,彼此间十分友善,衬得岛内就像世外桃源一般。 眼睛落在岛中间的泉眼上,泉水里满是干净清冽的灵气,往下、往下、再往下。 眼睛穿过泉水下的石板,以及无数重的障碍。 谢嘉树陡然一惊。 他的那双会飞的眼睛,就是随着筑基而产生的神识,神识在泉水底下,看见了一只眼睛。 或者说,那是一颗巨大的红色眼球,那眼球中满是狠厉与仇恨。 “年纪轻轻的,乱看可不好。”男子一挥衣袖,一道灵光落在那眼泉水处,谢嘉树的神识再去看,却发现只有那一眼泉水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谢嘉树问道,这男子来历不明,却能掌握人族的最新动向。 “我?我可不算是人。”男子嘴角擒着一抹笑,又道:“你如今在我的屋檐下,可得低头,日后你须得唤我一声尊者。” “尊者?”谢嘉树吓了一跳。 “吓到了?”男子笑眯眯的问道。 尊者,是对化神期修士的敬称,元婴、斩灵期皆称“老祖”,唯独化神期修士,要唤一声“尊者”。 谢嘉树点了点头,没想到随便一逃,就进了一个化神期大佬的领地。 “此地距离出云国,约莫有万万里之距,你也莫要多想了,既已筑基,那就留下来,好好照看我的花儿。” 说完,男子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你还没说你的花在哪呢?也不说说你是什么尊者。”谢嘉树嘟囔着。 他话音刚落,半空中便出现一只透明的手,直接抓着谢嘉树扔到了一处花海中。 花海不远处,有一间小木屋,谢嘉树走了过去,就见里面摆放着一些花具。 谢嘉树叹了口气,认命的拿起花铲,蹲在花田旁,试图挖掘一棵杂草。 花田里盛开了大片大片蓝色的花朵,那些花形状神似牡丹,但个头很大,已经接近盛开的向日葵。 一铲子下去,砸在地面上,却连一道痕迹都不曾留下,谢嘉树愣了下,灵力输入,又一铲子下去,也不过泛起几颗沙粒。 谢嘉树停了下来,摸了摸地面,暗道莫非是太过干涸了,才会出现这般情形,返回小屋,拿出水壶来。 明明看上去不大的水壶,却似乎有上百斤重一般,谢嘉树提起水壶便往先前看到的那眼泉水走去。 泉水距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谢嘉树打满一壶水,左右瞧了瞧,又偷偷摸摸将神识沉入泉底,偏偏神识像是被什么阻挡了一般,再看不到那只眼球。 “哼!” 耳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声。 谢嘉树慌忙提起那壶水便往回走,一壶水撒下去,地面依旧是那般坚硬,谢嘉树不禁有些气馁,研究了半天,也没能让那铲子往下挖一厘米。 谢嘉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在这锄草? 他恍然想起,自己难道不是应该寻找逃走的办法吗?怎么就这么坦然的开始锄草打理花田了? 一想到这里,谢嘉树这才发现,原本刚刚进入筑基期,境界本还不够稳固的,此时却突然显得十分的稳固。 谢嘉树突然想做一件早就想做的事情,筑基期修士便可以飞行,他试着灵力运转,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往上约莫十米高,一阵风吹过,谢嘉树突然一个踉跄,便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谢嘉树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张俊脸,那位尊者正歪着头在半空中看着谢嘉树。 他急速的坠落,就见那尊者翻转了一下身子,似乎要接住他的样子,心下稍定。 “啊!” 谢嘉树只觉得屁股似乎都要摔成两半了,他以为会接住他的尊者,此时正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谢嘉树躺在花丛里,身下压着几朵蓝色的花瓣。 “你压坏了我的花。”男子说道。 “什么?” 经历高空坠落,谢嘉树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摔散架了,暗道自己莫不是要残疾了吧。 “起来,别装死。”男子皱眉说道。 “不归尊者倒是好兴致,养了一只人族的小崽子,若是尊上知道此事,怕是高兴得紧。”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 晚安。 离开 谢嘉树就眼见着不归尊者眉头顿时皱起, 神情中满是不悦。 而他也在此时看见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来人, 那人面容微黑, 眉心处长着一只小角, 双眼赤红,其中满是戏谑, 下半张脸用一张银色的面具遮挡住,故而看不清这人的全貌。 “你来干什么?”不归尊者冷冷的问道。 “人族式微,如今正是我魔族起势的绝好时机,不归尊者莫要忘了自己身上流了哪一族的血。”银色面具人微微低着头,似是表示恭敬, 但偏偏眼神中满是桀骜与不屑。 不归尊者斜睨那人一眼,“太女尚在, 魔族倒是蹦跶得欢快。” “尊者不知,九重天传来消息, 秩序之主, ”银色面具男刻意顿了顿, 接着说道:“受千刀万剐之刑,已然身陨。” 不归尊者闻言怔了怔, 紧接着脸色苍白起来, “不可能, 她那般强大, 怎么会……怎么会……冥主呢?冥主不会不护着她……” “尊者, 在下虽知道得不多, 但也清楚冥主大人, 早就在千年前与太女决裂,况且,冥界此时尚且自顾不暇,如何管的了旁人?” 谢嘉树只觉得寥寥几语,信息量巨大。 银色面具人转头看向谢嘉树,神色阴狠的说道:“太女身陨,人族再无真神,魔族复兴,已是天命!” 说完,面具人抬手一道黑色气旋,直扑谢嘉树的面门。 “竖子!”不归尊者长袖一甩,替谢嘉树拦下这致命一击。 银色面具人桀桀的笑了起来,“尊上命我前来问一声,尊者可降?若是尊者愿降,尊上愿意不计前嫌,共图魔族大计!” “滚!”不归尊者恶狠狠的说道,还不等他动作,那银色面具人便急速后退,消失在半空中。 “太女大人她身陨了?”谢嘉树问道,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小白了,太女一手建立太始界的秩序,而此时听闻太女身陨的消息,心中满是戚戚,连人族的保护神都陨落了,他这样的蝼蚁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不归尊者脸色依旧苍白,饶是谢嘉树都能看出,这人此时心里乱的很。 “不会的,她经历那么多苦难都活了下去,怎么会败呢……怎么会败呢……” “尊者与太女大人有旧?”谢嘉树试探着问道。 不归尊者没有回答,而是往岛心走去,嘴里一直念叨着:“她不会死,她不会死……” 谢嘉树心惊,若是这人真与太女有旧,那他得活了多少年?几千年? 便是这样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如今都受制于魔族,刚刚那魔族这般挑衅,不归尊者却不能拿他怎样,谢嘉树心中暗道一句虎落平阳。 由此可见,魔族此时何等的气势滔天,谢嘉树心中害怕的事情,似乎已经在侧面应证了。 魔族并非仅仅入侵出云国,只怕整个人族都遭此浩劫。 一连数日过去,岛上依旧是风平浪静,谢嘉树如今已经能够熟练飞行,但不归尊者一直不曾露面。 谢嘉树也曾去岛心那座小筑外拜访过,任凭他如何呼喊,小筑内无一人回应。 除了时不时有传信雁飞来,这座不归岛,就像与外界与世隔绝一般,不归尊者不露面,那些信件全都被谢嘉树好生收着,他虽然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外界的消息,到底还是心存原则,没有打开不归尊者的信件。 谢嘉树不是没有想过离开,但岛外就像是被一层屏障隔绝了一般,任凭他如何尝试,根本无法离开岛外十米。 他心中记挂着灵焰宗,记挂着师父师祖,记挂着义父和齐敏之,也记挂着那人,但他深知实力决定一切,故而这些日子哪怕一直焦躁于不得离开,也不曾懈怠修炼之事。 谢嘉树再次见到不归尊者的时候,他站在那片蓝色的花田里,看着那些绚丽的花朵,面上神情闪烁不定。 “尊者。”谢嘉树不知该如何说离开之事。 那人看着谢嘉树,眼神中闪过一瞬的陌生。 不知为何,谢嘉树觉得这位“不归尊者”,看起来有些怪异,对方此时一身黑衣,站在蓝色的花田中,整个人都显得格格不入。 “嘉树在此待得时日已久,尊者一片回护之意,本不该拒绝,但人族如今乃危亡之际,嘉树虽身微力薄,不能不顾同族。”谢嘉树自觉自己这一番说法合情合理。 “呵。”这一身黑衣的不归尊者突然笑了一声。 那人打量着谢嘉树,笑道:“顾念同族?” “嘉树自知修为地位,但依旧想为人族尽一番绵薄之力。”谢嘉树恭敬答道。 “真是感人,好孩子,走过来一些。”尊者朝谢嘉树招了招手,神情妖异。 谢嘉树迷迷糊糊的便朝着那人走去,只觉得那人的双眼就像漩涡一般,全世界都模糊起来,只剩下那一双美丽的眼睛。 “嘤嘤嘤。”谢嘉树脑海中一阵刺痛,陡然清醒过来,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人。 “碍事的木灵!”那人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话音刚落,谢嘉树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如同被长线拉扯的风筝,急速的贴近那人。 “住手!”空中传来一声呵斥。 一阵波纹过后,谢嘉树身前出现一个男子。 男子俊美无俦,与那人容貌一模一样。 两个不归尊者?谢嘉树心下大惊。 “苍蓝之谜,被你打理得很好。”那人笑着说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离我的花远一点!”不归尊者的神情有些憔悴。 “人都没了,还种这么多花给谁看?”那人浅笑着,随手掐下一朵蓝花,放在鼻尖细嗅,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 “不许碰我的花!”不归尊者一道残影闪过,直直的扑向那人。 那人身形一闪,便出现在谢嘉树身后,单手提起谢嘉树,低声道:“你养她喜欢的花还不够,还要养她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这就是个普通的人族!”不归尊者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那人白皙修长的手,落在谢嘉树的颈上,细细的摩挲着,好像轻轻一用力就能碾死谢嘉树。 谢嘉树屏息凝神,从来没有此刻这般,感觉自己离死亡这般接近。 “人族?”男子似笑非笑,反问:“普通人族,难道不也是她的孩子吗?” 谢嘉树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信息量巨大,又分不清楚实情,但他猜想,这跟不归尊者一模一样的男子,多半是那银色面具人口中的尊上了。 “放了他。”不归尊者微微低下头。 “放人也可以,你毁了这片苍蓝之谜。”男子笑着说道。 “不可能!” “那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男子沉了脸。 “不过是个普通人族而已,如何比得上我的花?你要杀便杀。”不归尊者理所当然的说道。 谢嘉树:!!! 面对谢嘉树满脸祈求的神情,不归尊者神情冷漠。 “呵呵。”男子笑了起来,神情有些悲哀,“还以为哥哥在乎人族,哪知在苍蓝之月面前,万物失色。” “不管你信与不信,当年之事,实非我之本意。” “撒谎!”男子突然暴躁起来,像扔掉垃圾一般,重重的将谢嘉树甩了出去。 谢嘉树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甩出去老远,剧烈撞击之下,一口鲜血喷涌出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仅余一束光,谢嘉树毫无意识的往前走,光里有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身形窈窕,似乎是一个女子,谢嘉树一直在努力的追逐着她,但明明近在眼前,谢嘉树却永远也触不到对方。 谢嘉树脸庞上突然传来疼痛之感,他睁开眼睛,只见到一脸冷漠坐着的不归尊者。 “你醒了。” 谢嘉树还有些迷糊,但立马感到自己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一般,疼痛无比。 “不归岛如今也护不住你了。”不归尊者叹息一声。 紧接着,谢嘉树的嘴巴便被掰开,不归尊者直接塞进去一粒绿莹莹的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当即化为一股暖流,汇入谢嘉树的四肢之中。 “出了不归岛,往南走,若是侥幸能见到巫族之人,你也算是得救了。”说罢,便直接提起谢嘉树往岛南方飞去。 “谢谢。”谢嘉树轻声说道。 飞行中,他的视线落在下方,见到那片花海所在之处,此时光秃秃的一片,所有的苍蓝之月都已被拔除干净。 “走吧。”不归尊者直接将谢嘉树甩入海里,又扔给他一片叶子,他便消失不见。 谢嘉树拿着那片叶子,一路南游,一连数日,无风无浪亦无怪兽。 他也不知在海上漂泊了多久,终于远远见到一条白色的海岸线。 等到他游了半天,才看见那所谓的白色海岸线,其实是一座气势巍峨的白色城池。 ※※※※※※※※※※※※※※※※※※※※ 晚安 太始令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座城池寂静无声, 就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冢。 这也确实是一座坟冢。 路边无数睁大眼睛的人类,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 有面容娇艳的少女, 更有几岁大的孩子,他们尚未合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谢嘉树鼻子一酸, 不敢细看,急匆匆的穿过整座城市,想要远离这座死城。 往南走,往南走。 他疯狂的逃离这座充斥着血腥味的城市,身后突然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谢嘉树回过头去, 半空中漂浮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斗篷, 半边脸庞藏在黑暗中,另外半边脸庞露在光影里。 谢嘉树一连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微微抬头, 露出一张刀砍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 “脚程挺快。”那人笑着说道。 谢嘉树疯狂的往后跑, 不过两步, 就觉得脖子被一只透明的手捏住,双腿在半空中疯狂的扑腾。 “不归倒是挺喜欢你。”那人语气中略带笑意。 谢嘉树脸涨得紫红, 青筋暴起, 双眼瞪大。 “太弱了。”黑袍人说道, 随手一挥, 谢嘉树便被扔了下去。 谢嘉树死里逃生, 顾不得全身疼痛, 只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人。 那张与不归尊者如出一辙的脸上, 此时扬起一抹邪气肆意的笑,“这个方向,你是要去巫族的领地,对不对?” 谢嘉树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全都沉寂下去,这种蚍蜉撼大树的情景,似乎做什么也无法扭转,绝望之感顿生。 他自到了这里,似乎永远在被提醒着,自己是个弱者,自己的命永远不由自己做主。 “不说话?”他歪了歪脑袋,打量着谢嘉树。 “你要怎么样!”谢嘉树死死的盯着这个人,逃已经逃不掉了,还不如扬起头来,死得有尊严一点。 男子左手动了动,指尖一抹黑气升起,如同小蛇一般灵巧窜进谢嘉树的鼻子里。 “这是什么东西!”谢嘉树喊道,只感觉浑身一凉,就像是被阴冷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不要怕,只是有一点疼。”男子英俊的脸上,擒着一抹笑。 谢嘉树看着他的手指动了动。 紧接着,谢嘉树便觉得心上好像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痛潮水一般席卷全身,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瘫软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你须得帮我一个忙。”男子一脚踏出,从半空中落下,站在谢嘉树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嘉树,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谢嘉树抬起头来,阳光下这人下半边脸俊美如同神祗一般,但偏偏他心底知道,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若我不帮呢?” 那人闻言,没有半点急躁,轻笑一声,“那你就会很舒服了。” 说完,手指动了动。 谢嘉树浑身一个抽搐,心脏如同被撕裂一般,全身被无数蚂蚁撕咬,血肉像是被人一口一口的吞下,反复咀嚼,翻来覆去被撕扯着。 谢嘉树浑身汗津津的,疼痛驱使着他在地上打滚,形容十分狼狈。 “嘘。”男子轻轻的吹了吹手指,像是吹掉浮灰一般。 谢嘉树原本因疼痛抽离的思绪,此时缓缓的归位,疼痛竟然奇异的消了去。 “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帮忙?”男子轻笑一声。 谢嘉树仰头,眼中满是血丝。 “这个眼神,太倔强了,本座不喜欢。”说完,男子一道法决打出,谢嘉树的眼睛上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 “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谢嘉树问道,声音嘶哑。 男子表情玩味,笑道:“命都快没了,还在乎眼睛呢。” “你说帮什么忙?我有条件。”谢嘉树企图反客为主。 “这可不行,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本座谈条件?”男子语气中满是自信满满。 “可你既然找到了我,那定然我有特别之处,或许说,除了我,没有更合适帮这个忙的人。”谢嘉树哪怕双眼看不见,但依旧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脊背挺直,强行维持住自己的尊严。 “你想多了,只是凑巧合适罢了。”男子神情微敛。 “若你不愿意,这座白石城,也不过多了一具枯骨。” 落雨监狱的天空,看上去依旧是灰暗一片。 无数蒙蒙细雨落下,撒在漆黑一片的监狱上,溅起点点的水花。 “你还好吗?”谢嘉树扶起自己的狱友,端起一碗清水递到狱友的嘴边。 他的狱友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形容枯槁,满脸皱纹,依稀能看出这人年轻时的帅气。 这人听了声音,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里精光一闪。 这人打量了一番谢嘉树,接过那碗清水,咕噜咕噜的就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依旧一句话不说,又躺回床上装死。 这人一身破烂衣衫,身上布满血痕,一道道的伤口深可见骨,偏偏这人就像毫无知觉一般,三天了依旧一声不吭。 这人名叫白景盛,谢嘉树并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眼前这个面容苍老的男子是他的目的。 不知为何,谢嘉树总觉得这个男子有些面熟。 “咯吱”一声,由精铁炼制的牢门发出一道沉重的声音。 “白景盛,起来,跟我们走一趟!”穿着黑色铠甲、眉心一只尖角的魔族守卫用蹩脚的人族语言豪不客气的说道。 躺在破旧床上的白景盛却只是翻了个身,那背对着两个守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守卫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朝着自己的同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 谢嘉树心下一动,他听不懂那奇怪的语言,暗自猜测这应该是魔族语言。 “给脸不要脸。”魔族守卫骂了一声,便上前十分粗暴的提起白景盛。 谢嘉树在牢房里等了三个时辰,才听见门外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牢门打开,两个守卫就像扔一条死狗一般,将白景盛扔了进来。 谢嘉树慌忙站起身来,扶住伤痕累累的白景盛,动作轻柔的扶着白景盛躺在床上,又撕掉一小截衣袖,当做毛巾,沾了清水,仔仔细细的擦干净白景盛的脸庞。 血渍染红了衣袖,除了身上是血条累累的鞭痕,脸上也满是伤口。 “你这又是何必呢。”谢嘉树叹道。 哪怕不明白事情原委,他也知道这人定然是一身傲骨,不然不会有这般糟糕的境遇。 谢嘉树心底叫了一声糟糕,这牢房里灵气全无,也许支撑不了多久,两人都会因为灵气衰竭而死。 每日里除了一点饭食,和一盆清水,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水……”白景盛说道,声音沙哑。 谢嘉树赶忙将专门流出来的那碗水端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喂给白景盛。 白景盛一口一口的饮着,待到清水见底,这才停了下来。 “你是不还老魔派来的吧。”白景盛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还老魔?”谢嘉树忽然想到在岛上时,不归尊者脱口喊出来的两个字,不归、不还,这两人的尊号倒是有点意思。 “你身上有他的魔蛊。”白景盛神色笃定。 “魔蛊?”谢嘉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入口的一缕黑气。 “魔蛊除了不还老魔,无人可解。”白景盛略带惋惜的看了一眼谢嘉树。 “可我们就这样耗在这里,就算没有魔蛊,也会因为灵气衰竭而死。”谢嘉树叹了口气。 “是啊,左右都是死,你若是得到了太始令的消息,倒是有一线生机。”白景盛说道。 谢嘉树心下一惊,看着这人道:“你一早就知道,所以不愿意理睬我,现在为何又愿意跟我说话了?” 白景盛“嘶”了一声,似是因为起身扯到了伤口。 谢嘉树赶忙上前扶他。 “又挨了一顿打,总是要想点办法的。”白景盛笑眯眯的说道。 “你要怎样?”谢嘉树其实想建议他先假意投诚,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有好处。 “你知道太始令吗?”白景盛却转而问道。 谢嘉树摇了摇头。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呀,太始界初开,诞生三件神器。” 谢嘉树总感觉有些耳熟,似乎每个仙侠的故事里,都有天地初开的神器。 “这三件神器,分别为太始剑、太始书、太始令。”白景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传闻中,太始剑可斩天地、断阴阳,但在万年以前便下落不明,不过有一种传言,太始剑是落在了冥主手里。” “冥主?”谢嘉树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 “冥主身世神秘,行踪又飘忽不定,世人知之甚少。而太始书,其实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秩序卷。” “秩序卷!”谢嘉树惊呼一声,秩序卷不是记载中太女的法宝吗? “太女大人以秩序入道,得到太始书之后,刻录秩序之道,使太始书成为她的本命法宝——秩序卷。” 白景盛侃侃而谈,这些隐秘之事说的头头是道。 “那太始令呢?”谢嘉树追问。 “传闻中,太始令可号令山川河流,太始界万物相见全都听令,魔族若是得到此物,不止人族浩劫,就连海族、巫族和鬼族,全都不得安宁!” “太始令的消息,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 ※※※※※※※※※※※※※※※※※※※※ 晚安 认亲 “朔月之期来了。”白景盛突然开口说道。 小小的牢房里, 被围得密不透风, 谢嘉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算出日子的。 这大半个月以来, 白景盛每隔两天便要被拖出去,一顿严刑考打,每次谢嘉树都以为他会挺不过来, 偏偏每次这个人都硬是扛了下来。 “小子,你马上就能出去了。”白景盛笑呵呵的说道。 谢嘉树有些疑惑的看着白景盛。 “我进来七个月了。”白景盛说道。 谢嘉树还是理不顺其中的因果关系。 “你觉得老夫, 都待了七个月了, 难道还是什么都一抹黑吗?”白景盛理所当然的说道。 谢嘉树心下却在感叹白景盛的顽强, 这般严刑拷打, 待了七个月居然还活着,甚至能死咬着不吭声。 “每个月里,都有三天, 魔狱这边是联系不上不还魔尊的。” 每个月都有三天?谢嘉树心下嘀咕着, 感觉这话有些怪异。 “不还魔尊不在, 总归还有旁人,又不是所有守卫都不在。”谢嘉树还是不明白白景盛的意思。 “不还尊者不在, 落雨魔狱主持大局的人, 就是青岩魔将,青岩这个魔族,胆大心不细, 做事急躁, 跟不还魔尊截然相反, 只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我们?”谢嘉树不可思议的反问。 “是,我们一起逃出这里,还需要你的帮忙。”白景盛看着谢嘉树,一副给予厚望的样子。 “我能帮什么忙?” “你跟我共处一室,只有你能帮忙。”白景盛顿了顿,又道:“放心,到时候我们一起跑,不会让你吃亏。” 谢嘉树皱眉,提醒道:“白前辈,你不会忘了,我身上还中着不还魔尊的蛊毒呢。” 谢嘉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靠谱,岂料白景盛听了这话,只淡淡一笑,说道:“我怎么回忘?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身中魔蛊吗?老夫也是!” 谢嘉树心下一惊,这才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白景盛来。 “不信你看!”白景盛也不扭捏,直接脱下上衣,原本精壮的上身,此时已经是瘦骨嶙峋,谢嘉树最先注意到的,是白景盛胸口的一个图案。 那图案是一只白色的妖兽,那妖兽狮子身姿,头有两角,脸上布满山羊胡子。 “这是羊?”谢嘉树疑惑的问道。 “此乃神兽白泽,你这孩子年纪轻轻的,眼神就不行了。”白景盛嫌弃的说道。 谢嘉树皱眉,问道:“您让我看这神兽纹身,是何用意?” “瞎说什么,这是纹身吗?这明明是神兽图徽,乃我白氏族人金丹之后,方才显现出来的。”白景盛说道,语气中满是自得。 谢嘉树依旧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上首碰了碰那个神兽图案,触摸上去十分平滑,确实不像是纹上去的。 “你看这里。”白景盛指着自己腰间。 谢嘉树这才注意到,那里有一朵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印记,细细看上去,那黑色印记呈现一朵花的形状,那花倒不是谢嘉树见过的任何一种。 “你把自己的上衣脱了看看。”白景盛提醒道。 谢嘉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腰间,也不知何时出现了同样的图案,只不过颜色较为浅淡,不如白景盛那般漆黑如墨。 谢嘉树心下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同样受制于魔蛊,白景盛扛了七个月都没有松口,而自己却十分轻易的就像不还魔尊妥协了。 白景盛原本笑眯眯的看着谢嘉树,突然眼中灵光一闪,盯着谢嘉树的胸口神色一怔。 谢嘉树本都打算穿上衣服,突然被白景盛扯住了,这人表现出了与受伤截然不同的灵敏身手。 “你是什么人!”白景盛死死的拉着谢嘉树的衣服,双眼盯着谢嘉树。 谢嘉树皱眉,不解的看向白景盛,暗道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会突然发疯? “普通人族。” 听了谢嘉树的回答,白景盛伸手轻轻的碰触谢嘉树的胸口,喃喃道:“神兽后裔……” “什么?”谢嘉树茫然。 “你也是神兽后裔,与我一般。”白景盛碰触之后,更加的肯定,顿时双目灼灼的盯着谢嘉树,语气中有些不满的问道:“你族里的长辈呢?他们在哪?怎么能让你这么小的神兽后裔到处乱跑?” 谢嘉树一头雾水,“白前辈,您说我是神兽后裔?什么是神兽后裔?” 白景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我这般就是神兽白泽的后裔。” 谢嘉树看了看对方胸口那个显眼的神兽图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白嫩嫩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起来。 白景盛见他如此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赶忙解释道:“你年纪尚轻,且尚未筑基,故而不能看出神兽图腾来,你顺着的手看。” 说完,白景盛的手指重重的按在谢嘉树的胸口,淡淡的金光一闪,谢嘉树顺着对方的手指,看见了一个浅淡的金色兽形虚影。 “白泽!”白景盛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看向谢嘉树,“你也是白泽后裔,我们是一家人。” 谢嘉树:??? “白前辈是不是弄错了?我娘明明是个普通的人族修士,她不是什么神兽后裔,况且,我姓谢,跟您不是一家人。”谢嘉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想到谢小凤那个讳莫如深的丈夫,莫不是这具身体,其实是个混血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不对。”白景盛皱眉,看着谢嘉树,继续道:“若是普通人族,那无论如何是生不出神兽后裔的。” “那神兽后裔是怎么生出来的?”谢嘉树弱弱的问道。 “只有神兽后裔才能生出神兽后裔来,但凡有一方是人族,那是万万不行的。”白景盛言之凿凿。 谢嘉树心下不禁就有些打鼓,又问道:“太始界有多少神兽后裔?” “太始界,神兽后裔只剩下三族,分别为白泽、饕餮、毕方。” “三族?白前辈,白泽一族与其他两族通婚吗?”谢嘉树总觉得白景盛说得那套繁衍之法,有些怪异。 “白泽一族,已有千年不曾与他族通婚。”白景盛说道。 谢嘉树一惊,这其中的意味他顿时明了,合着这白家内部通婚,这种保持纯血的方法,他们难道就不怕生出神经病来吗? “没有想到,竟然在这方寸之地,能够见到我族的小辈,说起来,白泽一族,也有百年未曾有小辈降生了。”许是见到家中小辈,人逢喜事精神爽,白景盛的精神好了许多。 谢嘉树心情复杂,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也只得开口说道:“我娘叫谢小凤,出云国青山城人士,谢家世代聚居青山城,是实打实的人族。” 他十分肯定,谢小凤就是个普通的人族。 “好孩子,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你娘的事情我不清楚,但你却实实在在是我白泽一族的小辈,神兽一族,神兽血脉刻在灵魂里,印在血脉中,若非父母双方都是神兽后裔,你如何会是神兽后裔?那个人族养育你多年,待你认祖归宗之后,白家会好好补偿她的。” “刻在灵魂里?印在血脉中?”谢嘉树抓住这句话。 “神兽后裔十分稀少,血脉、筋骨、灵魂,都格外强大,且神兽后裔修炼,从来不看天赋,而是论种族。”白景盛解释道。 “灵魂?”谢嘉树本就是魂魄穿越,因而才会抓住这句话来问。 “神兽后裔灵魂,死后不入冥界,而是入神兽池中锤炼,等待下一次的涅槃。”白景盛看了看谢嘉树,又道:“我无法见到你的灵魂,因而,你可能是我的晚辈,也可能是我的平辈,甚至是我的长辈。“ 谢嘉树心下大惊,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便问道:“难道神兽后裔的数目是固定的,不会减少也不会增加吗?” “你误解了,哪一个种族都会增加,只不过神兽一族,大多有数次轮回机会,如白泽一族,便有七次轮回,我们称之为七转涅槃。而饕餮一族,因是龙子,天生高贵,故而可以九转,而毕方一族,不过三转罢了。” “每一次转生,灵魂都会更加强大,身体也更加的强大,神兽一族,自来是先有灵魂,方才再说血脉与筋骨。”白景盛拍了拍谢嘉树的肩膀,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印刻在我们的灵魂里,哪怕转世忘了所有,也不会忘记自己从何而来,你这孩子倒是奇怪。” “转生之后,身体还是那具身体吗?”谢嘉树讷讷的问道。 “身体死亡,只要没有损失严重,便可放入转生池中,等待下一次的觉醒,因而实际上,转生也只是一场沉睡,或者说是:死而复生。” 谢嘉树心中很乱,他是魂穿,自然不是什么转生,偏偏若白景盛说得不错的话,那他的情况可能就不是真的神兽后裔,只是伪像。 “你如今年纪不大,还不能体会身为神兽后裔的益处。”白景盛语重心长的说道。 “益处?”谢嘉树皱眉不解,他至今对于神兽后裔还没有明确的认知。 “白泽一族,自来避凶趋吉,是天生瑞兽。”白景盛朝着谢嘉树眨了眨眼睛,带着一种迷之自信,“原本我还没有多少把握,如今我两个白泽一起,定然能够吉上加吉,逃出生天。” 谢嘉树脸上神情有些牵强,心下暗道,要是自己是真的神兽后裔就好了。 “你说能逃出去,那需要我做什么?” 白景盛闻言,郑重说道:“你去告密。” ※※※※※※※※※※※※※※※※※※※※ 一更 生天 “你是谁?”眉间一只黑角的魔族, 坐在高高的椅子上, 神色慵懒的问道。 谢嘉树还没说话, 旁边立马有个身形矮小的魔族凑了上来, 低声说道:“青岩大人,这小子是不还魔尊抓进来的, 跟那个家伙一个牢房。” 闻言,原本懒洋洋坐着的青岩,稍稍直了直身子,看着谢嘉树形色间多了一抹兴味,问道:“你说你要告密, 说吧。” 谢嘉树左右看了看,按照白景盛教的, 装作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有些惧怕的看了一眼青岩 , 眼神躲闪, 为难的说道:“大人, 既然是告密,这人太多了也不好吧……” 青岩挑了挑眉, 朝四下挥了挥手。 小个子魔族脸上有些不情愿, 再次凑过来低声说道:“青岩大人, 人族奸猾, 只怕事情有诈, 不妨等过两人魔尊大人回来再说?” 青岩顿时脸色一沉, 不高兴的盯着那个小个子, “你什么意思,不还魔尊不在,本座就做不得主吗?成日里只知道不还那个半魔,还有没有本座?” “大人冤枉,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不然,还是留几个人在殿里,这样一来,才算稳妥。”小个子脸上浮现了急色。 “呵呵,一个筑基期的人族,本座一巴掌就能拍死,如你这般,到底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本座?真是岂有此理!”青岩说完,直接提起小个子魔族,重重的甩了出去。 谢嘉树听着那小个子魔族的惨叫声,顿时心下戚戚,想到白景盛说的,暗道这个青岩还真是脾气暴躁。 “聒噪。”青岩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看向谢嘉树,眼中满是暴戾,“小子,有话快说!” 谢嘉树见殿中无人,赶忙开口说道:“昨日白前辈受伤,夜晚听见他梦中呓语,说什么太始令……宝物藏于匣中,匣子藏于瀑中……之类的话。” 青岩闻言,直接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他说的话,你再说一遍!” 谢嘉树又说了一遍。 青岩顿时满脸都是喜色,赶忙追问道:“他可有说瀑是什么瀑吗?” 谢嘉树皱眉想了想,又道:“隐约听见他说……沧海月瀑!” “沧海月瀑!沧海月瀑!”青岩顿时神色更加激动,满脸急切就算是一张黑脸也掩盖不住,兴奋的搓了搓手,“沧海月瀑布满禁制,我须得找几位禁制高手,而人族最为擅长禁制。” 说完,青岩的目光落在谢嘉树的身上,一副看自己狗腿子的模样,“你这人族,禁制之术如何?你若是表现好,本座可以帮你解了身上魔蛊!” “大人若如此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谢嘉树谄媚的说道。 青岩闻言,心下舒坦,直接手指一点,谢嘉树手上、脚上挂着的镣铐,此时便直接破碎开来。 这镣铐用的是上等精火秘铁浇筑而成,材质坚硬,很难砍断,谢嘉树没想到这个魔族竟然这般强大。 青岩是个急性子,得了消息,立马喊了几个轻信,提了谢嘉树和白景盛,便往南方而去。 旁的魔族想要劝阻,偏偏见过小个子魔族的惨状,无一人敢质疑,等到不还魔尊得了消息之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你说,他们去哪了?”不还魔尊冷冰冰的问道。 数十个魔族,战战兢兢的跪在大殿里,其中一人爬了出来,磕磕绊绊的说道:“看……看那方向,应该……好像……是往南方去了。” “一群废物。”不还魔尊语气平淡,丝毫不像是在骂人。 偏偏他这般说着,那些魔族更加的害怕,恐惧在脸上已经快要凝结成了实质。 “大人饶命!” “废物,还活着做什么?”不还魔尊似是在问他们,又像是在问自己。 说罢,右手双指一搓,一抹黑气溢出,而不还魔尊,直接消失在原地。 黑气所过之处,原本跪着的数十人,一个一个化为齑粉。 青岩也不知用了什么飞行法宝,谢嘉树坐在半空中,整个人都觉得似乎要吐了一般,晕机的感觉十分严重,五脏六腑翻山倒海,下一刻好像就要错位一般。 白景盛原本一脸沉着,而后看着飞行的方向,脸色越发的阴沉,而看下谢嘉树的眼神,也一次比一次狠厉。 那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般,满是怨恨,谢嘉树根本不敢看他,一直躲闪着对方的视线。 青岩见此情景,顿时放下心来,这才信了谢嘉树没有骗他。 等到最终停留在沧海月瀑时,白景盛看向谢嘉树的眼神中,已经满是仇恨,那模样恨不得活撕了谢嘉树一般。 “白景盛,本座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死活不松口的太始令,是如何出世的,不仅如此,本座还要你看着,本座用这枚太始令,是如何呼风唤雨,本座要你亲眼见证,人族、海族、巫族、妖族,到底是如何湮灭在魔族的强盛之中!” 青岩双目赤红,满脸兴奋,好像已经见识到了想象中的场景一般。 他一想到自己得到太始令,便能在魔主面前压不还魔尊一头,整个人都兴奋不已。 沧海月瀑,是巫族边境的一座秘境,这座秘境闻名于世的,就是其中如山呼海啸一般无休止的禁制。 这些禁制,偏偏大多不是人工禁制,而是天然形成的,每次被人解开禁制之后,不出一天,这些禁制又会恢复原样,故而这么多年来,这座秘境一直是禁制之术的试炼所在。 也是无数热爱禁制之道的人,趋之若鹜的圣地。 谢嘉树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在这种被胁迫的情况下,才见到这座禁制圣地。 沧海月瀑外面看上去,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天然大瀑布,外形就像是一轮新月,而瀑布远远看上去,颜色呈现迷人的湛蓝色,故而有“沧海月瀑”这一称呼。 还未靠近,几人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湿气,已经巨大的水流之声。 “谢嘉树,找入口。”青岩扬了扬下巴。 一个魔族越众而出,架势着小飞剑,提了谢嘉树上去,在沧海月瀑的上方飞来飞去。 沧海月瀑的入口,每次都不相同,这也算得上是这个秘境的第一重考验。 谢嘉树没费多少力气,便在瀑布的正中央,找到了那个入口的禁制,不过两刻钟的时间,那禁制便轰然破碎,露出下面两米高、一米宽的入口。 青岩魔君顿时带着众人进入通道之中。 而秘境之中,谢嘉树入眼便看到的是五个垒在一起的禁制。 这些禁制交叠起来,死死的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谢嘉树不需要青岩招呼,便直接走上前去,自觉的开始接解了起来。 似乎是入门的禁制,都比较简单,不过半个时辰,这些禁制便轰然破碎。 待到众人全都越过那破碎的禁制,谢嘉树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破碎的禁制,就像是修复伤口一般,以一种缓慢又富有节奏的速度缓缓的愈合。 走了没多久,分出两条岔路。 青岩看向白景盛,白景盛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变化。 “走这边。”青岩带头直接走上了左边那条路,他眼睛的余光打量着白景盛。 白景盛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若非青岩观察仔细,根本察觉不到这声浅淡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换一边。”青岩突然说道,直接回转到另外一条路上。 白景盛顿时神色大变,一路不说话的他,开口道:“走那边,这边错了。” 青岩嗤笑一声,说道:“你当本座是傻子吗?休想糊弄我!” 说完重重的冷哼一声,得意洋洋。 青岩性格如此,偏偏他带的兵也是如此,这些魔族依样画葫芦的对着白景盛冷哼一声。 这条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出现了一座禁制山。 这座禁制山挡在路上,若是不解开,根本无法前进。 青岩直接提留着谢嘉树,推到了禁制山跟前。 饶是谢嘉树曾经经过了禁制塔那一遭,看到这座气势恢宏的禁制山,整个人也都愣住了。 “快解,磨磨蹭蹭干什么?”青岩不耐烦的催促道。 谢嘉树赶忙埋头解了起来。 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的白景盛,此时身边被两个魔族死死的盯着,白景盛一脸紧张,神情焦躁的打量着那座禁制山。 “别乱看!”一个魔族不耐烦的说道。 白景盛闻言,立马撇开视线,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青岩见此,心下大定。 谢嘉树觉得自己是个劳累的旅人,在这座禁制山上,也不知拆解了多久,就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般,一个禁制后面是下一个禁制,而下一个永远比前一个难上数倍。 长久的劳累,让谢嘉树觉得整个人就像是要虚脱了一般,当即看向青岩,道:“大人,实在是没有灵力了……” 青岩皱了皱眉,但看着谢嘉树满脸苍白的模样,又想到他那样低浅的修为,扔出一个袋子,嗤笑一声:“你们人族就是弱。” 谢嘉树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那里面是满满的丹药瓶子,偏偏大多是筑基期的丹药,更有少数几瓶金丹期的丹药,当即直接打开一瓶聚灵丹,直接倒进嘴巴里。 剩余的丹药,谢嘉树全都小心翼翼的往怀里塞,并拍了拍胸口的榛子。 青岩看谢嘉树这般眼皮子浅的模样,心下更是不屑。 一瓶丹药下肚,谢嘉树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丹田处更是升腾起无数精纯的灵气,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 两天。 这座禁制山,耗费了众人整整两天,等到它终于轰然倒塌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飞速的越过破碎的禁制山,谢嘉树回头望去,只见到禁制山又在缓慢的恢复,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这次恢复速度加快了许多。 接着往下走,一路是无数的小禁制,谢嘉树随手便解开了,原本兴奋的青岩,整个脸色都变得狐疑起来。 就这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了一整天,其间靠着谢嘉树破了无数复杂的禁制,青岩看着谢嘉树,神情却是越来越满意。 叛徒谁都不喜欢,但谢嘉树这种尽职尽责又十分好用的叛徒,青槐心下暗搓搓的想着,将来也许可以好好培养一下谢嘉树。 谢嘉树自是不知道青岩心里怎么想,此时越往里走,他面上表现得越是风淡云轻,其实他早就察觉到,这些禁制越来越复杂,而越往里走,他心中就有一种越胆战心惊的感觉,就好像道路深处,藏着什么令人胆颤的东西一般。 一条阶梯。 青石板铺成的阶梯,谢嘉树往上看不到尽头,似乎这阶梯是要通往天上一般。 一眼望去,似乎再没有任何禁制阻拦。 青岩神色一振,当即推开谢嘉树,想要凌空上去,偏偏就像是有什么压着他一般,根本飞不起来。 如修仙界这般禁空之地甚多,青岩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当即就招呼了一个魔族,让他走在最前面探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为什么不让谢嘉树和白景盛走在前面?以青岩那般单细胞的思考模式来看,这两人还是有价值的,而魔族人多,死了一两个是真的不打紧。 那个被推着走在最前面的魔族,偏偏也还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信誓旦旦的说道:“大人放心,属下为您探路!” 说罢,就一脚跨上了那长长的阶梯。 阶梯很长,也很窄,仅一个身位宽,且阶梯是平地而起,两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之处,谢嘉树战战兢兢的踩了上去,往下一看,又是不见底的白雾缭绕。 青岩走在第二位,谢嘉树紧随其后,白景盛走在谢嘉树的身后,再后面就是青岩其他的魔族手下了。 谢嘉树心下戚戚,一时想到这前有狼后有虎一会不知怎么逃跑,又一时想到身上的魔蛊,也不知白景盛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法子遮掩。 是的,遮掩。 白景盛跟他承诺的,便是想法子遮掩魔蛊,这样不会叫不还魔尊轻易的追踪到。 阶梯蜿蜒往天上跑,一路也不知走了多久,一步比一步艰难,那走在最前面的魔族,突然停了下来,脸色苍白的看着青岩,“大人,无法再前进了……” 青岩直接往上推了推那人,偏偏那人就像是脚下生了钉一般,推都推不动。 “大人,真的动不了,往回退吗?”那人问道。 青岩沉思片刻,直接伸手将那人往侧面一推,那人便直接身子一栽,如同倒插葱一般,落入底下深不可见的白雾里。 “大人!”那魔族凄厉的嚎叫声,吓得谢嘉树一个激灵。 青岩回头看了一眼众人,转身便一脚重重的连爬两个阶梯,嗤笑一声,“魔族不需要废物。” 白景盛身后的魔族闻言,没有一个面露悲伤之色,反而个个神情亢奋,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一般,高喊道:“大人说得对,魔族无敌!” 谢嘉树觉得这些人个个病态得很,偏偏他也觉得这阶梯似乎每一步都更加艰难,一步跨出,需要巨大的力量。 “这其实,也是一种禁制。”白景盛的声音突然在谢嘉树的耳边响起。 传音入密。 谢嘉树心下一惊,不知道白景盛是什么时候恢复灵力的,明明他没有服用任何灵丹妙药。 “神兽后裔的强大,可不是摆着看的。”白景盛似是知道谢嘉树是怎么想的一般,语气中带着笑意。 青岩魔尊虽然头脑简单,显然四肢是十分发达的,其他魔族走起来十分吃力的阶梯,他却一直在不断的往上爬。 白景盛身后的魔族们,此时已经显现出了差距,参差不齐的在阶梯上慢慢的攀爬着。 谢嘉树按照白景盛所说的,凝神静气,仔细观察,过了许久的时间才发现,脚下的阶梯上,确实蕴含着禁制之道,这般走着,往上攀爬便觉得颇为轻松了。 白景盛并不是第一次走这条阶梯,看到这样的谢嘉树,心下暗叹他的成长之快,学习能力之强,不免又满是自豪,毕竟这般的修士,是他家的孩子。 青岩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脚步坚定,谢嘉树看着他似乎是受到了重压一般,身上已经有血水挤出,而他原本黑漆漆的面容,本该看不出神色,偏偏谢嘉树在他回头之时,察觉到他的萎靡。 等到青岩最终登顶时,他整个人都被血水浸湿,眉心那个小角都失去了往日的精神。 青岩看到谢嘉树和白景盛居然都登顶成功,脸色一变,而底下他的那些魔族部下,却个个都不上不下的卡在阶梯那里。 “大人快看!”谢嘉树眼见青岩好似要发难,立马一指半空中。 原本空无一物的半空中,此时出现了一个匣子。 那匣子半米长半米宽,在半空中滴溜溜的打转,就像长了眼睛一般,缓缓的往三人处飞来。 青岩的呼吸声顿时变得粗重起来,双目灼灼的盯着那个匣子,偏偏因为依旧禁空的缘故,他根本无法飞身而起。 白景盛朝谢嘉树使了个眼色,就是现在! 一道风刃笔直的打向那个匣子,异变突起! 青岩回头,如利剑一般的目光射向谢嘉树。 那匣子被风刃打得一个晃动,但外表没有任何损伤。 白景盛双手双脚同时动作,精火秘铁炼制的镣铐直接破碎开来,他的双手做出一个奇异的手势。 半空中一朵白色的奇异花朵绽放! 一条漆黑的通道出现在半空中,而此时匣子还再缓缓的朝着青岩飞行,他想要抓住谢嘉树二人,偏偏因为心神全都落在匣子上,被二人避了开来。 白景盛抓住谢嘉树,一跃进了黑漆漆的通道里。 ※※※※※※※※※※※※※※※※※※※※ 晚安 冥府 青岩一把抓住那匣子, 上面用黄色的符箓封得严严实实的, 他没有多做思考, 便紧接着跃进快要闭合的通道里。 谢嘉树只觉得天旋地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自己正躺在一条河边,满身泥泞。 “你醒了。”白景盛躺在他旁边,笑着说道。 而在他们不远处,一身黑色铠甲的青岩躺在那里,闭着眼睛生死不知。 无尽阶梯下面, 突然出现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阶梯上进退不得的几个魔族见了男子, 脸上满是惶恐,急忙跪了下去。 “尊者。” 不还尊者叹了口气, 直接一甩衣袖, 片刻间这些魔族全都化为齑粉, 紧接着他拾阶而上,轻易便走到了阶梯顶部。 空气中隐隐还有波动的灵气, 不还尊者闭上眼睛, 静静感受片刻。 “白泽的空间天赋, 还真是强大。”不还尊者脸上的神情, 似是羡慕又似是可惜, “只是这种强度, 也不知普通修士能不能承受。” 天边一抹残阳, 映照在河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谢嘉树嘴角刚刚升起一抹笑,突然便一阵绞痛,五脏六腑似是颠转一般,喉头一口腥甜喷出,谢嘉树只觉得两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正对着他的白景盛被喷了一脸。 原本一脸庆幸的白景盛,见此情景也有些慌神了,用力的拍了拍谢嘉树的脸颊,但他没有任何知觉。 白景盛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拖着谢嘉树,走到青岩身边,青岩依旧是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白景盛拿过他手里的那个匣子,手中灵力汇聚,笔直的打向青岩。 头顶黑角的魔族,悄然失去声息。 谢嘉树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是柔软的床榻,四周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室内的情形。 一盏灯点起。 灯下一张苍老的面容。 “您是?”谢嘉树皱眉问道。 “老身白氏家主,白修云。” 谢嘉树看着这个老太太,面容苍老,但一身气势岳峙渊渟,带着一股子久居上位的意味。 “您好。”谢嘉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得这般含糊的说道。 “你确实是我白家的孩子,若老身没有记错,你的母亲,是叫谢小凤。”老太太的眼中隐隐有流光掠过。 “是!”谢嘉树心下大惊,莫非便宜娘是白家的人? “景盛误打误撞,倒是带回了自己的儿子。”老太太开口,如同石破天惊。 谢嘉树:!!! 他没想到白景盛,竟然就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 谢嘉树眉头一皱,“我曾听白前辈提过,只有父母双方都是神兽后裔,才能生出下一代的神兽后裔,那我母亲?” “你母亲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族。”老太太知道谢嘉树心中想什么,继续说道:“神兽后裔,本不该流传在外,但你的出生是个意外。” 谢嘉树看着老太太,心中五味杂陈,白景盛那模样,像是丝毫不知自己曾有个儿子,自己跟他提过谢小凤,他也是一副毫无知觉的模样。 “按理说,你流落在外多年,老身本该让你留在白家,但此时不合时宜,过几日,老身便派人送你离开。”老太太开口说道。 谢嘉树也不明白她的逻辑,对于原主突然出现的父族,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他先前身体中五脏六腑就像是全都破碎一般,而今只觉得浑身通体舒畅,修为似乎也更近一层楼,这其中若说不是因为白家的缘故,他是不信的。 若没有这层血缘关系,只怕他此刻会将白家当做救命恩人。 “好。” 老太太见谢嘉树这般容易就点头,心下也松了一口气,终归同为神兽后裔,伸手往谢嘉树眉心一点。 谢嘉树只觉得眉心暖洋洋的,识海中多了一个光团,他疑惑的看向白老太太。 “此乃白氏秘技,待你金丹之后再行参悟,切勿传与他人。” 谢嘉树赶忙道了一声谢。 “你父亲早年遭遇大劫,失了记忆,若贸然刺激,怕会引发他的心魔,你二人之间的关系,就不要让他知道了。”白老太太叮嘱道。 谢嘉树自然点头应允,他想着白家人总不会害白景盛的。 “那太始令之事,不知如何是好?”谢嘉树问道,这太始令他总觉得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掉下来。 “此事你不必多虑,既回了圣泉谷,便再不会有人能抓了他去。”老太太顿了顿,又道:“你体内的魔蛊,老身本可以解决,但中了魔蛊的,并非只有你一人,因而老身只能暂且替你压制。” 谢嘉树听她话中意味,似乎仅有的一份解药给了白景盛,倒没有立场去计较这个,只追问道:“老前辈,如何才能彻底解决?” “除了不还魔尊,恐怕只有冥府才有解药。” “冥府?”谢嘉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何魔族的蛊毒,要去冥府找解药。 “冥府忘川河边,彼岸花的花瓣,可解天下魔蛊之毒。” “可冥府非死不得入,那岂不是无药可解。” 白老太太看着谢嘉树,问道:“你可曾听过黄泉阵法?” 谢嘉树上一次听到这个词,还是跟许池一起时,那次见识过废墟里的小黄泉阵。 老太太见他神色,显然是听过这个阵法的,便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太始界连通冥府的节点在那里,但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不知为何,谢嘉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违和了,感觉这神色慈祥的老太太似乎没有她表现出来那般和蔼。 “这事并不难,你只需从忘川河底,带回一块蓝色的石头。”老太太神色轻松。 “白老前辈,我如今也没有去过那地方,不知深浅,也无法向您承诺。”谢嘉树十分保守的说道。 “无妨,听闻你精通禁制之术,那地方只要进去了,带回东西来,并不难。” “我只能尽力而为。” 老太太闻言,脸上笑容更加和蔼。 ※※※※※※※※※※※※※※※※※※※※ 这本书写了这么久,说实话成绩很差,因为我自己的原因才造成这样的结果,这本书不会坑,会坚持写完,但会放慢更新速度。 抱歉了。 感谢:小鱼果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8-01 22:39:09 内围 人生兜兜转转, 谢嘉树没想到所谓冥府的连接点, 竟然会在清风林。 他如今身在白家祖地, 也不知距离清风林到底有多远, 白老夫人显然考虑到他的境况,直接指了一个白氏族老同行。 “冬长老只能送你到清风林, 林子里头,就需要你自己琢磨了。”白老夫人说道。 有人护送就算不错了,谢嘉树哪敢奢求更多。 白四冬长老名字奇怪,人也奇怪,一路上沉默寡言, 谢嘉树问上十句,他都答不了一句。 谢嘉树只觉得这人周身的气质古怪的很, 若不是一个大活人站在眼前,他根本感受不到冬长老的存在, 就像是隐身了一般。 出了白氏祖地他才知道, 外面竟然是巫族的地盘, 巫族皮肤白皙容貌精致,仅凭面容看, 与人族并没有太大区别, 唯独那一双尖尖的耳朵分外醒目。 哪怕是此时, 整个太始界魔族掀起腥风血雨, 谢嘉树一路见到的巫族, 却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欢快, 似乎天生就该快乐的一般。 偶有巫族少女会盯着两人看, 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姑娘想说什么?”谢嘉树终于忍不住出口问道。 “你长得好丑。”少女皱着眉头,像是研究什么科研项目一般。 谢嘉树:…… 他自觉算不上什么惊世美男子,但好歹可以说一声英俊帅气,怎么就在巫族的地盘上,光凭脸就能丑的让别人受不了? 谢嘉树心情复杂。 少女看着谢嘉树直摇头,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不太快乐的转身走了。 “巫族以白皙为美。”冬长老突然出声解释。 谢嘉树这段时间辗转各地,整个人晒黑了不止一个色度,而巫族人个个白得跟纸一般。 谢嘉树看着冬长老偏黑的脸,心下猜测着,莫非这冬长老也曾被巫族人当面嫌弃过? 一连上除了遇到城池因为禁止飞行的缘故,其他路谢嘉树全都坐着冬长老的飞行法器。 冬长老道行高深,飞行速度很快,不过半月光景,便穿越过大半个巫族境地,直接到了人巫两族的边境。 与巫族属地里一片祥和的场景不同,边境之地早已是剑拔弩张之势。 人妖两族领地全部沦陷,残余部族进入巫族领地,三族联合起来,共同在边境抵御魔族入侵。 谢嘉树特意问询了灵焰宗人的下落,这片驻地里却无人知晓,边境驻地众多,驻地之间也并非全都互通有无,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谢嘉树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驻地修士大军本想吸纳谢嘉树和冬长老,两人却拒绝了,得知二人要去清风林,驻地修士苦苦相劝。 清风林严格来说,是人妖两族交汇之地,如今业已全部沦陷。 “那边全是魔族,你去了就是个死。”驻地修士首领陆西州劝道。 “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谢嘉树面上却全是坚决,去与不去,于他而言都是死,还不如博一场。 “这位长老,你就劝劝你家少爷,魔族杀人不长眼,遇到人族必杀之,你们这不是去送死吗?”陆西州身边的修士说道。 白冬四长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多谢前辈的好意,我身中奇毒,需得去清风林取药,因而非去不可。” 陆西州见劝他不得,转而说道:“如今魔族祸乱,四族全都岌岌可危,既然道友执意要去,可否帮一个忙?” “但说无妨。” 三天后,清风林外围。 谢嘉树一身黑色铠甲,额头一个尖角,赫然是一副魔族人的模样,这是陆西州帮他进行的魔族伪装。 白冬直接跟他告别。 “站住,你是谁手下的?”突然出现四个巡逻的魔族,拦住了谢嘉树。 对方说的全是魔族语言,谢嘉树听不明白,脸上却不敢露出疑惑的表情,最后只得猜测着,手指胡乱的比划。 “原来是个哑巴。”领头的魔族嗤笑一声,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等到那些人的背影走了老远,谢嘉树方才深吸一口气,继续朝着清风林的内围走去。 行了四天,这四天里,他再没有遇到一个魔族。 在穿过一处水曲的天然长廊之后,谢嘉树觉得四周的灵气一变,远比外围更加浓郁。 这就是清风林的内围了。 他小心翼翼的往深处走,这里树木粗壮高大,是外围的几倍,郁郁葱葱足以遮天蔽日,谢嘉树只觉得进了内围之后,似乎再也没感受到阳光。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浓重的阴影,看其形状似乎是半个人形。 一颗石子打在他的脚前。 谢嘉树抬头,只见不远处高大的树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容貌昳丽,皮肤雪白,额头上一颗白色的小角,谢嘉树也不知这人是不是魔族了。 “你会说人族语吗?”那人用流利的人族语言问道。 谢嘉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人从树上一飞而下。 谢嘉树木愣愣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什么……魔?” 谢嘉树差点就问出“你是什么人”了。 “我是低阶小魔。”那人脸上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我母亲是人族,他们都不愿意跟我玩。” 谢嘉树不是傻子,妖族内围应该是魔族的重点监控之地,突然出现的白色魔族不可能那么简单。 “我误入此地,想要离开。”谢嘉树转身欲走。 “你别走呀!”小魔开口说道,“你一个人孤单单的,估计也没朋友吧,正好我也没朋友!” 谢嘉树没什么交朋友的欲望,只觉得这人古怪的很。 “我性子古怪,怕是交不了朋友。” “没关系,我性子也不讨喜。”小魔三步两步走到谢嘉树身边,歪着头问道:“我叫寻欢,你呢?” “我叫作乐。”谢嘉树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那我们天生就该是朋友呢。”小魔高兴的说道,又问:“你误入此地,本来是要去哪里?这里我全都玩遍了,我熟得很!” 谢嘉树闻言心念一动,看着名叫寻欢的小魔两眼水汪汪的,其中盛满诚挚,想着自己不妨信他一回,“我要去红枫湖。” “我带你去!”寻欢十分爽快的说道。 ※※※※※※※※※※※※※※※※※※※※ 以后争取周更吧。 这本书现在对于我来说就像糟糠原配,而新书就是让我重回青春的年轻小三儿~ 小魔 有了小魔带路, 谢嘉树很快便到了红枫湖, 内围本就比外围小, 红枫湖占地面积极广, 约莫占了整个内围三分之一的地盘。 红枫湖远远望上去,入眼就是一片红色, 湖边长满成片的红色枫树,红色的枫叶和枫树的倒影,显得湖水如同赤红色一般。 再过两日便是七月十五,传说中的鬼节,而今年, 又是白家人计算中的六十年一期,正是能够从太始界连同冥府, 黄泉通道六十年一现,出现之时生者可入黄泉, 魂魄可出黄泉。 谢嘉树总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一切都太过凑巧了, 白家人对于这黄泉通道未免也太了解了,他有些怀疑, 是不是就算没有他, 白家照样会派人入冥府, 那白冬长老说是只护送谢嘉树到清风林便离开, 他难道当真就离开了吗? 谢嘉树修为低白冬太多了, 就连跳跳, 往常非常机敏的木灵, 很多次白冬在谢嘉树的身边,跳跳都感受不到白冬的存在,这样擅长隐匿的人,就算此时在隐匿处跟着谢嘉树,谢嘉树也根本发觉不了。 “鬼雾起,红月见,银鱼引路,生者方可至黄泉。” 谢嘉树一直记着这句话,这还是许池在小黄泉阵那边说的。 既然时日未到,谢嘉树便在红枫湖旁边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红枫湖里此时根本没有看到任何银鱼,红枫湖这么大,谢嘉树怕自己找错角落了。 小魔寻欢跟在谢嘉树身后打转,也不多问,谢嘉树一直想法子要甩开这个不知根底的小魔,但对方就像牛皮糖一样扯都扯不开,直到两天之后的夜晚,整个红枫湖突然被浓重的大雾笼罩。 “作乐哥哥,寻欢害怕。”小魔紧紧的拽着谢嘉树的衣角。 谢嘉树要入黄泉阵法,自然不能带着小魔,便道:“只有红枫湖才会起鬼雾,你若是害怕,不妨先离开这里。” 小魔疑惑,问道:“鬼雾是什么呀哥哥?” 谢嘉树指了指头顶,道:“你瞧见了,头顶的月亮,是红色的。” “红色的?”小魔一瞧,果真如此,顿时激动了起来,道:“哥哥,真的是红的的!” “只有鬼魂才能看见红月。”谢嘉树解释道。 小魔顿时吓得瑟瑟发抖,“鬼……鬼鬼鬼魂?哥哥我害怕!” 谢嘉树拍了拍他的头顶,道:“害怕就离开这里。” “我不走,我要跟哥哥一起。”小魔却分外的坚持。 “红月起来的时候,就是我离开的时候,实话告诉你,我要离开太始界了。”谢嘉树开始满嘴胡扯。 “可哥哥摸着有温度,鬼魂都是冰凉凉的。”小魔不信。 “你一个魔族都能怕鬼,还有什么不能解释的。”谢嘉树信口胡诌。 小魔顿时觉得有点在理,便道:“那我便看着哥哥离开,哥哥是鬼魂,但哥哥不会害我。” 谢嘉树无法,而恰巧此时,红枫湖里出现大片的银色光点,这些银色光点谢嘉树再熟悉不过,就见这些光点汇聚起来,连成一线往湖心行去。 谢嘉树朝小魔道了一句谢,便道:“两族殊途,我这边告辞了,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说完,小魔便目送谢嘉树跳入湖中,跟在银鱼后面朝着湖心游去。 “少主。”湖边忽然出现一个魔族,跪在地上像小魔请安。 小魔寻欢看着湖里的方向,嘴角擒着一抹微笑,说道:“有意思,人族入冥府,找死吗?” “少主,可要拦下此人?”那魔族问道。 “不必。”小魔看着那湖心荡起的涟漪,说道:“你在此处看着,说不定还真有生人能出冥府呢。” ※※※※※※※※※※※※※※※※※※※※ 恢复更新。暂时不追电竞比赛看了,心态崩了,信仰崩塌,想哭哭不出来,如鲠在喉。 谢大人 谢嘉树顺着银鱼路径下沉, 也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远, 在黑沉沉的湖水里, 唯独那星星点点的银光引路。 谢嘉树觉得似乎有什么靠近了自己, 透过星星点点的光亮,看见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 那眼睛一闪而过, 便顺着湖水游到了谢嘉树的身后,紧接着便顺着水流消失不见。 谢嘉树没有想太多,也不知自己在水里游了多久,那些银鱼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下眼前一个冒着绿光的洞口。 谢嘉树直接穿过那洞口, 直接便冒出了水面,四周昏暗阴沉, 处处散发着冷冷的幽光。 谢嘉树小心翼翼的爬上岸,回头看那绿色的洞口, 赫然是一池子绿水。 “你是什么鬼!”谢嘉树耳边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 谢嘉树回头望去, 好悬没被吓死, 只见虚空中一个空荡荡的头颅飘在那里,看起来十分可怖。 “你居然是全鬼, 什么都有!”那头颅鬼看着谢嘉树手足俱全的模样, 心下十分羡慕。 “你怎么只剩一个脑袋了?”谢嘉树问道。 那鬼叹了口气, 说道:“生活不易啊, 谁家没有一点糟心事呢。” 谢嘉树只是随口一问, 那头颅鬼也不知是不是压抑了许久, 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样对着谢嘉树大吐苦水, 将生前的事情抖了个干净。 “你说,我就和那小云雀睡了几次,我家那娘们怎么就那么大的气性,竟然趁我不注意直接将我的头给砍了下来,尸身拿去喂狗,闹到现在,连个全尸也没有,在冥界备受排挤。”头颅鬼面上还依旧满是不解。 谢嘉树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想再纠缠这头颅鬼的风流事,便问道:“死无全尸会受到排挤吗?” “那当然。”头颅鬼见谢嘉树这般问,又说道:“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我们冥府的规矩,越是齐整越能受到重用,我本来也有一张英俊的脸,可惜没个身子。” 头颅鬼一份十分可惜的模样,谢嘉树看着他的这副“尊容”,心中不敢苟同。 “不过你就不一样了,你四肢健全,长相又马马虎虎,定然能得谢大人的重用。” “谢大人?”谢嘉树不解。 “每一个入冥府的鬼,都要去拜见谢大人,不然没有鬼牌,冥府不容,天道不恕,只能成为天地间一缕青烟。” 头颅鬼拿出一面小巧的绿色令牌来,谢嘉树看了一眼,功能齐全,类似于身份证。 谢嘉树一步一个湿脚印,头颅鬼漂浮在他身后,用头颅来推着谢嘉树往前走。 “你这样的,谢大人定然喜欢,我若是荐人有功,也许还能挪个地方,这破池子我真是看够了。”头颅鬼念叨着。 谢嘉树也不知冥府到底是什么规矩,他只想要去忘川河,找到想要的东西。 “且等一等,兄弟,听说冥府有无数奇景,其中最为神奇的就是忘川河,若饮忘川之水,便能前尘旧事尽忘,可是当真?”谢嘉树问道。 头颅鬼忽然停了下来,漂浮到谢嘉树身前,脸上满是疑惑,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伤心之事,不然怎么会死了还不能了却前尘?” “兄弟,你只管告诉我是与不是,我心中苦闷,恨不得立刻便能忘却那些痛苦。”谢嘉树装作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 头颅鬼唏嘘一声,说道:“没想到兄弟也是个可怜人。” “众生皆苦。”谢嘉树也跟着感叹。 头颅鬼接着说道:“可冥府如今改了规矩,先前忘川河之水,众鬼随意取用,而如今忘川河河水禁制众鬼靠近,由谢、范两位大人亲自看管。” 谢嘉树心底咯噔一下,继而问道:“忘川河那么长,怎么能全部看管住,兄弟可有河段在两位大人视线之外?” 头颅鬼道:“兄弟你是新鬼,未曾见识过忘川河才会有如此想法,你若见过了,决计不会这般想,且谢、范两位大人,乃冥主的左膀右臂,自然是道法无边,区区看管之事,如何会难倒这二人。” 谢嘉树脑中心念急转,他不可能真的去见那位谢大人,难不成还能让他给自己发一块鬼令? “不对。”头颅鬼忽然皱起鼻子,一颗头颅绕着谢嘉树飞来飞去。 “怎么了?” 头颅鬼看着谢嘉树已经干透的衣服,骂道:“你不是鬼,你是生人!” 谢嘉树身上原本沾染了吸魂池的池水,头颅鬼误以为他是生鬼,如今池水蒸发掉了,谢嘉树身上带着活人气息也渐渐的显露出来。 谢嘉树拔腿就要跑,奈何头颅鬼直接喊道:“来鬼呀,这里有人!” 原本周围空旷之处,瞬间冒出一堆奇形怪状的鬼魂来,这些鬼魂将谢嘉树团团围住,喊道:“竟然有人偷渡入冥府,不行,一定要送他去见谢大人。” 谢嘉树逃脱不得,就这样被众鬼簇拥着到了一处巍峨的大殿外。 “肃静,谢大人殿前,尔等不可喧哗!”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众鬼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头颅鬼立马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对那守卫禀报。 不多时,出来一个身形修长、面容艳丽的年轻男鬼,出来后朝着众鬼一挥手,道:“谢大人接见尔等,都进来吧。” 众鬼脸上顿时露出十分骄傲的神情,谢嘉树被他们裹挟着入了大殿。 大殿阴凉,四周满是鬼侍,上首有一个座位,上面坐着一个面容白皙的年轻男子。 众鬼立马呼啦啦跪拜下去,高喊“拜见谢大人”,谢嘉树站在众鬼中间,显得鹤立鸡群。 那位年轻的谢大人原本皱眉看着众鬼,待看清楚谢嘉树之后,神情顿时一窒。 ※※※※※※※※※※※※※※※※※※※※ 晚安 希冀 “谢大人, 我们抓住了一个生人呢。” “就是就是, 这人力气大得很, 废了我们好大的力气!”有鬼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些鬼七嘴八舌, 叽叽喳喳凑在一起,谢必安只觉得头痛得紧, 向一旁的鬼差招了招手,立马有鬼差将这些身体残缺的小鬼们带了下去。 谢嘉树仔细的打量着这位谢大人,这位谢大人一身白衣,头上带着一顶官帽,官帽上绣着一些图形, 谢嘉树看着有些熟悉,却不知在哪里见过。 谢必安看着谢嘉树, 心里思绪万千,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 最终只得问道:“堂下何人?何故以活人之身, 闯我九幽冥府?” “大人见谅, 我身中魔蛊,须得以彼岸花花瓣为药, 方才可解此毒。”谢嘉树决定实话实说。 谢必安沉吟片刻, 方才开口说道:“按理生人闯我冥府, 须得受十八鬼刑, 抽魂炼魄, 方可恕其罪行。” 谢嘉树心下一跳, 见他说的这般恐怖, 忙道:“大人既说按理,可有不按常理之事?” 谢嘉树心中也嘀咕着,这种情况不该第一时间喊让他跪下吗,怎么到现在也没个人来打断他的腿,他站在殿中与谢必安对话,谢必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谢嘉树不是个满心奴性的人,没人强迫他自然就好好的站着了。 “如今本官这里确实有一桩麻烦事,须得要一个生人来帮忙,若在往日,你私闯冥府自然不得善了,只如今,若你能帮本官这个忙,本官也可恕免你之罪责,就是彼岸花的花瓣,本官也可以赏赐给你。” 谢必安的话,让谢嘉树心底一松,赶忙问道:“不知是什么忙?” “这个不急,你且上前来,让本官看看你能不能帮这个忙。”谢必安笑着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谢嘉树哪怕心中警戒,但他连那些残缺鬼都打不过,更不可能打得过这个冥府官员了。 谢必安的手搭在谢嘉树的左手脉搏上,谢嘉树只感觉到一股阴凉至极的气息涌入他的经脉中,并顺着他的身体运转一周,他抗拒不得,却偏偏又意外的觉得亲近,就好像面前这个人、这股子灵力是他原本就十分熟知的一样。 “还真是魔蛊,你这人族,倒也没有撒谎。”谢必安收回那股子气息,心中却是唏嘘不已。 “我自然不会哄骗大人。”谢嘉树慌不迭的说道。 谢必安见不得他这般有些讨好的模样,赶忙转移话题道:“忘川河之下,有一奇石,色带幽蓝,质地通透,触之如暖玉一般,此石不算珍贵,但冥府偏偏拿它有特殊用途,但只有人族才能从忘川河里拿出此石来。” 谢嘉树听着这个描述,怎么感觉跟白家那老太太要他带回去的东西一致。 “小道友,可愿意帮这个忙?”谢必安笑着问道。 “愿意,愿意。”谢嘉树说道。 “小道友,请吧。” 谢嘉树感觉到背后像是有一双手,在推动着他往前走,谢必安背后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道门,他跟在谢必安身后穿过那道门,突然见到了奔腾汹涌的一条大河。 河边竖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忘川”二字,石碑下面生长着七朵鲜红的花,那些花朵光秃秃的长在花杆上,不见半点叶片点缀。 谢嘉树想起了那句话: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 “大人,外界传说,若饮了忘川之水,将会忘却前尘往事,此事可当真?” 谢必安笑了笑,说道:“忘却前尘往事,哪有那么容易,你且带着这个面具下水,保准不会让你的记忆丢失半分。” 谢嘉树小心翼翼的结果一张淡蓝色的面具,他刚刚戴好,背后那股子力量便直接推着他落尽了汹涌的忘川河里。 谢必安望着忘川河,神情中满是惆怅,叹道:“主人,你到底去了何处?冥府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 谢嘉树沉入黑沉沉的忘川河底,河底下生长着各类奇形怪状的生物,那些生物全都长相十分凶残,浑身的气息也令人胆战心惊,谢嘉树本以为有一场恶战,但奇异的,那些生物像是避之唯恐不及一般的,一看见他就十分恐惧的四散奔逃。 因为没有任何阻拦,谢嘉树十分轻易的就找到了那种蓝色石头,一共只有三颗,三颗石头全都在同一处发现的,在黑沉沉的河水中散发着蓝色的光泽,十分显眼。 谢嘉树找了许久,也只有找到这三颗,等到他刚刚露出水面,立马又有一股子吸力,将他带出了忘川河。 “幸不辱命。”谢嘉树手心里捧着两颗石头。 谢必安见到只有两颗石头,挑了挑眉,却没有揭穿谢嘉树,而是说道:“你做的很好,这是奖励你的。” 谢嘉树看着那朵红色的彼岸花,视线不自觉的就看向那忘川河石碑,石碑下的彼岸花赫然只剩下六朵了。 “彼岸花可解天下魔蛊,你只需口服花瓣即可。”谢必安解释道。 谢嘉树当场就生吞了那一朵彼岸花。 谢必安再次拿起他的左手,气息游转,说道:“你的魔蛊算是解了。” “多谢大人。”谢嘉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谢必安似乎在他还没有离开忘川河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彼岸花的奖励。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有后台的人,参加一场考试,却连考场的考官都在帮他作弊。 对于他的魔蛊,似乎谢必安非常的在意,并且这个所谓沉入河底捡石头的任务,也没有任何的难度,就好像是走个过场,就送给他想要的东西。 “冥府不是你该久留之地。”谢必安说着话,趁谢嘉树不注意,右手掐了一个法决,一点淡蓝色的光点没入谢嘉树的后颈,闪烁一下之后随即消失不见。 “此行既已圆满,我也该告辞了。”谢嘉树笑着说道。 “你帮了我的大忙,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谢嘉树看着谢必安,只见对面英俊的脸上虽然满是平淡,但双眼之中跳动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希冀:“秩序为始,血脉而终。” ※※※※※※※※※※※※※※※※※※※※ 晚安 无咎 谢必安着人将谢嘉树送出了冥府, 依旧是通过洗魂池, 谢嘉树还未想明白那句云里雾里的话, 就见外间已没有什么银鱼。 他晕晕乎乎的想要循着来时的路出去, 但却弄不明白是何方向,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 直接拉扯着谢嘉树往一个方向,谢嘉树回望过去,黑沉沉的湖水底下,隐约见到树根长条形状的东西。 谢嘉树猜测着,这约莫是水底藤蔓之流, 他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好东西,水底藤蔓抓得很紧, 谢嘉树越是挣扎,便被勒得越紧。 水底湖水流动, 谢嘉树本就觉得行进艰难, 如此一来, 就更是困顿。 恍惚间白光一闪。 谢嘉树眼见一道凛冽的剑光,贴着自己的面皮而过。 他只觉得心惊胆战, 好似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圈一般。 谢嘉树身后的藤蔓, 被水底的这一剑斩断, 原本四散的藤蔓像是遇到什么恐惧之物一般, 迅速的缩进水底深处。紧接着一只在黑沉湖水中仍旧显得白莹莹的手伸了过来, 拉过谢嘉树, 往一个方向快速的游动。 谢嘉树不知道这人是谁, 但对方毕竟救了自己一命,他便打算看看对方要带他去哪。 这个“好人”似乎不同寻常的白,谢嘉树见到他惨白的后颈,在湖水中泛着一股子死气。 也不知在湖水里游动了多久,等到两人终于浮出水面,入眼所见就是邬沉沉的天光。 那个皮肤惨白的人,手依旧未松开,拉着谢嘉树径直上了岸。 “刚才是水底的鬼爪藤,一旦被它们抓住了,若是无人搭救,很容易就会尸骨无存。”那个惨白色的人解释道。 “多谢道友搭救,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谢嘉树身前面色惨白之人,此时正双眼目不转睛的盯视着他,若非谢嘉树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人,恐怕都以为会是故友重逢。 这人一双眼睛硕大如牛,配上惨白的脸色,整个模样很像是《指环王》里的咕噜,谢嘉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见过他,但偏偏又觉得似曾相识。 “范无咎。”范无咎问完,又道:“你还没有介绍自己呢。” “谢嘉树。” 范无咎神色渐渐变得平淡,状似无意般问道:“你为何要进入那湖底?想不开自尽?” 谢必安也没有让他保密,谢嘉树也觉得冥府一甲子开启一次,这种事也没办法隐瞒,当即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范无咎点了点头,看着谢嘉树眼中带着一点笑意,说道:“既然你能从冥府出来,想必有过人之处,你不怕我是坏人?” “路见不平都能拔刀相助,范大哥若是坏人,世间就没有好人了。”谢嘉树理所当然的说道。 范无咎没有再多说什么,拉着谢嘉树继续往前走。 谢嘉树注意到,这里并非是他下水的地方,四周满是奇形怪状的树木,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阴森。 “这里是哪?”谢嘉树小声问道。 “妖族禁地,外族不得随意入内。”范无咎头也不回的答道。 “妖族还有禁地?”谢嘉树倒是头一回听说,他心中思忖着外族不得随意入内,莫非范无咎也是妖族之人 “你是人族,自然不会知道这个。”范无咎这般说着,却没有细细解释,谢嘉树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我们要去哪里?”谢嘉树满心疑惑。 “这里已经被魔族占领了,不是久留之地。” 一路上偶有凶残的植物挡道,但范无咎只是伸手触碰了一下,那些原本看起来十分凶残的植物,立马就乖顺下去了。 行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谢嘉树忽然闻见花香。 黑夜里,谢嘉树看见不远处满地都是浅粉色的光亮,等到走近,才发现这些全是浅粉色的小花朵。 范无咎抬手,掐出一个繁复的法决,低声说道:“繁花为引,指我前路。” 紧接着,谢嘉树就见到无数的粉色小花飞了起来,绕着二人旋转,若不是他俩都是男人,谢嘉树还以为自己是穿进了什么偶像剧里。 那些粉色小花越转越快,速度快到谢嘉树都看不清楚它们的模样,最终化为一个奇异图案落了下来。 阵法! 谢嘉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图案中蕴含着空间之力,范无咎笑着说道:“走吧。” 两人便消失在原地。 “你昨日可发现了什么异状?”寻欢小魔头问道。 那个奉命监视湖面的魔族摇了摇头,“并未见到任何异状,也没有人从这湖里出来。” 寻欢皱眉,“真是废物,还以为能成大事呢。” 那魔族以为在骂自己,当即跪了下来,身子抖的如筛糠一般,不住的求饶。 寻欢瞥了魔族一眼,十分的不耐,直接伸手一点,那魔族当即化为齑粉。 ※※※※※※※※※※※※※※※※※※※※ 晚安 互通 谢嘉树再次睁开眼时, 场景竟觉得意外的熟悉。 “战况竟然严酷如此吗?”范无咎怔怔的问道。 “范大哥, 为何要来灵焰宗?”谢嘉树问道, 他看着那高大的山门, 以及那一眼望不到的尽头,赫然是通过繁花形成的传送阵回到了灵焰宗。 “此处有一故人, 我本与他有约,未曾料想灵焰宗已然沦落魔族之手。”范无咎有些惆怅的说道。 “故人是谁?我本是灵焰宗弟子,许是能帮上范大哥的忙。”谢嘉树欠着人情,很想帮范无咎。 “金烛。” “金烛长老?”谢嘉树回忆起自己在禁地修炼的日子,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你的修为, 不像是多么厉害的弟子,居然能认识金烛, 可见有什么过人之处。”范无咎笑着说道。 谢嘉树看着范无咎的样子,竟然觉得范无咎的神情中竟然带着一股子欣慰。 “长老原本一直住在禁地里, 魔族入侵, 听闻他为保灵焰宗弟子安全撤离, 力竭而亡。”谢嘉树心下忽然难过起来,此时灵焰宗里一片荒芜, 既没有人族, 也没有魔族。 “无妨, 我卜了一挂, 他应当还活着。” 听范无咎这么说, 谢嘉树立马高兴了起来。 二人继续往灵焰宗里面走, 谢嘉树见到宗门里, 原本被重重禁制和阵法包围的藏书阁和珍宝库,此时大门中开,里面凌乱不堪,现在重要之物已经被洗劫一空。 谢嘉树忽然心下一动,想起自己那口大黑锅,当日入禁地未曾随身带着,也不知如今是否还在。 “范大哥,我想先去原先住的地方看一眼。”谢嘉树有些为难的说道。 范无咎摇了摇头,十分理解,道:“无妨,先去你住的地方,再去禁地查看一番。” 谢嘉树回了器峰,他的房子已经塌了,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魔族战线不断拉长,对于这种小宗门,将财物洗劫一空之后,就会撤离,因而谢嘉树未曾见到一个魔族。 范无咎撑着下巴,坐在房子外的树荫底下,一脸兴味的看着谢嘉树在废墟中翻找。 “居然还在,真是太好了。”谢嘉树挖出大黑锅的时候,心底的大石渐渐落地。 “你在找一口锅?”范无咎觉得有些好笑。 “家传的东西,我就剩下这个了。”谢嘉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家传的东西,怎么可能只剩一口锅。”范无咎略带深意的说道。 谢嘉树小心翼翼的挖出那口锅,不敢多说什么,只道:“我母亲和舅舅都失踪了,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也就剩下这口锅了。” 等到那口锅被彻底挖出来,谢嘉树拍干净上面的泥土,范无咎忽然眉头一皱,看着那口锅说道:“这倒是一口好锅。” 谢嘉树也不知他是不是看出特别来了,只轻轻的应了一声,便将锅被在身后。 范无咎抬头望着天上的日头,眯了眯眼,道:“凡间的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禁地里果真没有金烛,就连炼龙池,都被整个的挖了起来,不知被魔族带去了何处。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范无咎问道。 “我想跟宗门的人汇合。” “正好,我寻金烛有事,一起。” 谢嘉树出了冥府,心中还惦记着白家那边的嘱托,他也不知道如何与白家联系,想着与宗门之人汇合之后,再行商量。 清风林外,白冬等候数日,都没能见到谢嘉树返回,空气中一阵波动,半空中浮现一张人脸,赫然是白氏那位老太太。 “家主,谢嘉树久去未归,此时已经偏离冥府大开之日许久,此人多半已经陨落了。”白冬说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道:“你且安心等着,旁人出入冥府不易,于谢嘉树,绝不会有半点阻碍。”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依旧是毫无音讯。”白冬满脸都是为难。 “久去未归,多半是被魔族绊住了脚,必要时候你亲自入林,拿着临行前我给你的那面令牌,请求魔族予以方便。如非必要,勿要暴露我们与魔族有往来之事。” “遵命。” 半空中的又是一阵波纹,老太太逐渐消失不见。 ※※※※※※※※※※※※※※※※※※※※ 晚安。 秩序 谢嘉树不知道宗门之人在哪里, 但他心里想着, 既然所有人族驻守人巫两族边界, 细细寻过去便是。 他的想法是避开交火严重之地, 绕路返回巫族的地盘,范无咎却是个艺高人胆大的, 瞅着哪里人多就要去哪里。 这是一处刚刚结束没多久的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秃鹫在天上盘旋,地上满是各种尸体,既有魔族也有人族、妖族。 谢嘉树看着这些废躯残肢, 本能感觉到一阵恶心。 范无咎皱着眉头,径直穿过尸体走到战场中央, 他轻声说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谢嘉树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找个地方吐了起来。 范无咎看着谢嘉树摇了摇头, 说道:“多见几次就好了, 你还是见少了世面。” 谢嘉树苦着一张脸,这种世面他根本就不想见。 范无咎右手掐起一个法决, 谢嘉树只觉得那法决似乎有些眼熟, 想了想才问道:“冥府的谢大人?” “哟, 你这次见到谢大了?” 范无咎笑着问道。 谢嘉树犹豫着点了点头, 心中有了猜测, 问道:“范大哥, 你也是冥府的人?” “居然能猜到, 还不算太笨。”范无咎说道,他原本已经出了冥府,看到谢嘉树入冥府,随后想想此时外界太乱,还是护他一程,因而便等待入口外面。 “冥府的人,不该都是鬼魂吗?”谢嘉树看着站在阳光下,虽然觉得有些不爽,但觉得不惧的范无咎,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我是鬼魂呀。”范无咎一边说话,双手却没有停下来,连续数个法决掐起,他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可你……”谢嘉树又想到那位谢大人,明显是掌握鬼魂生死之人,也许范无咎跟谢大人一样,算是冥府的管理层,这种可能比较厉害,脱离了普通鬼魂阶层。 “都跑了。”范无咎怔怔的看着前方。 谢嘉树有一些,他看见范无咎的身前起了一阵薄雾,薄雾里却依旧是满地的尸体,并没有多出什么。 “什么跑了?”谢嘉树问道。 “鬼魂。”范无咎解释道:“这里刚刚结束战斗不久,应该有成片的鬼魂,但全都没了。” “也许是飘荡去了别的地方。”谢嘉树猜测着。 “不会,鬼魂接受冥府召唤,纵使会跑偏,但不会离死亡地太远。” “可是民间素来有头七回魂之说,鬼魂死之后要将生前去过的地方走上一遍,方才可入冥府。”谢嘉树说着自己听过的传说。 范无咎摇了摇头,说道:“只有身具大功德的鬼魂才会有此殊荣,普通鬼魂都是原地等候召唤。” “这里太干净了。”范无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定然有什么在跟冥府抢夺魂魄。” “抢夺魂魄?魂魄有什么用?”谢嘉树问道。 “魂魄的作用?魂魄的作用大着呢。”范无咎没有细说,继续往前走,“我们去下个地方,这里没有什么痕迹。” “去哪?” “跟着魔族走。” 谢嘉树顿时明了,魔族继续向巫族推进,触发战争就会产生大量的亡魂,到时候就能看到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范无咎选了个方向,与谢嘉树行了约莫一天,渐渐的听见剧烈的法器撞击之声。 无数魔族、人族、巫族、妖族修士混战在一起,法决、武器、阵法爆发出强烈的碰撞,一时遮天蔽日。 范无咎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拉着谢嘉树观察了起来。 四族混战,每个种族的特种都十分明显,纵然是三对一,但谢嘉树依旧能看得出来,此时战场上占上风的是魔族。 “魔族,竟然强大如斯吗?”谢嘉树心下胆战心惊,觉得以自己的弱鸡战斗力,恐怕还不够上去当一棵被切的菜。 “魔族残暴、贪婪,自来信奉强者为王,因而个个骁勇善战,如此也不算出奇。”范无咎解释道。 “那其他几族呢?人族以科举来论飞升,究竟是进步还是退步?”谢嘉树心里有些怀疑,原本以为最该提现“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修仙界,竟然变成了以秩序为基石的高度法制世界,谢嘉树也不知是好是坏。 科举制度固然避免了伤亡,从某种程度上,也削弱了人族的狼性。 “当然是进步。”范无咎显然是科举制度的死忠拥护者,解释道:“科举,是冥主与太女大人联手定下的,经历重重科举才得以飞升的人,无一不是秩序的追随者。” 谢嘉树挑了挑眉,说道:“我倒只知有太女,没想到冥主也在其中掺和了一脚。” “人族只知太女,不知冥主倒也正常,如今你听说了,便也知道了。” 谢嘉树继续说道:“太女与冥主此举,筛选出来的飞升者,会不会古板有余而变通不足?” “科举只是制度,是一种考核制度,就算考试中,也是十分灵活并充满不可控因素,你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 谢嘉树看着被打得节节败退的三族,其中人族损失惨重,说道:“看范大哥话中之意,你也知道,科举诞生的是秩序的追随者,这样就算飞升了也是秩序的卫道士,说一句大不敬的,太女与冥主大人,为的究竟是全太始界的芸芸众生,还是自己的秩序之道?” 范无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道:“两位大人光风霁月,一心记挂着芸芸众生,别人可以胡乱猜测,但唯独你不能。” “为何我不能?”谢嘉树觉得,秩序一方面确实保证了弱小人族修士的生存,另一方面也阉割掉了人族的进取之心,毕竟,温室中养出来的老虎,不见得凶得过丛林里恶狼。 “你现在不明白,以后就会知道,这世人任何人都可能会害你,唯独两位大人,是一心为你好的。” “为我好?为何?”谢嘉树觉得十分奇怪,他不是傻子,冥府那个谢大人的态度他看得分明,明显是认识他的样子,而如今这个范无咎,出现在奇怪的地方,一路上也在十分努力的提点他,那个态度,可不像是面对普通路人。 ※※※※※※※※※※※※※※※※※※※※ 晚安 天启帝君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只消记着就可以。”范无咎十分强硬的说道。 谢嘉树还想再说什么, 范无咎忽然神情凝重的看向东南方向, 谢嘉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除了混战中的各个种族,那里还有一个看起来置身事外的人。 那人一身黑袍, 斗篷盖在头上让人看不清楚面容,远远望去,只见到他双手翻飞,凝立在半空之中,魔族的士兵们也有意无意的护着那个黑袍人, 避免战火落在他身上去。 “魂师,果然如此。”范无咎低声说道。 谢嘉树又问道:“什么是魂师?” “魂师, 以魂入道,入门后可控魂魄, 通阴阳、夺生死。”范无咎解释道。 “那这么说, 魂师岂不是在做跟你们冥府一样的事情?”谢嘉树问道。 范无咎摇了摇头, 说道:“冥府掌控轮回,从不吞噬魂魄, 而魂师就不一样了, 他们以魂养魂, 用他人魂魄滋养自身。” “这个魂师, 一次能吸收这么多魂魄?”谢嘉树背后一寒。 “魂师体弱, 一次最多吸收一掌之数的魂魄, 你看到他身前的瓶子了吗?那应该是魂器。”范无咎接着说道:“魂器难寻, 整个太始界也不一定能找出五个来,但魂器一次能吸收成千上万的魂魄,这些魂魄被禁锢在魂器里,任由魂师取用。” “范大哥,你出冥府,是不是为了追查魂魄?这些魂魄被该入冥府,却被这魂师收了去。”谢嘉树想到这些日子范无咎行动十分熟稔的模样,说道:“地面上的事情,你们冥府绝对不会一无所知,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出手?” 魔族起事可不止一月两月,冥府却直到现在才有所动作,为什么?谢嘉树想不明白,冥府掌管所有亡者魂魄,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 “冥府有冥府的事情。”范无咎想到下落不明许久的冥主大人,冥府也并非所有人都完全臣服,眼见冥主失踪,立马有人蠢蠢欲动起来,范无咎和谢必安花了好大的力气,方才将反对势力压下去,压下去之后,立马抽出功夫来处理魂魄去向不明之事。 “范大哥,你要怎么做?”谢嘉树问道。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范无咎说完,整个人如幻影一般,急速的像东南方向略去。 战场上此时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各种法决法器齐飞,许多人在战斗中都未曾注意到这一道残影。 那身穿黑色斗篷的魂师恍若未闻一般,依旧低着头在那念着法决,空气中其他人看不见的魂魄源源不断涌入他身前的小瓶子里。 就在范无咎抬起手,径直抓向那个小瓶子的时候,那魂师突然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来,双眼明亮,嘴角扯起一抹笑,“就知道你们冥府会有人来。” 看清楚对方面容的范无咎,顿时神色大变,“怎么会是你?” 那魂师气势大变,衣袍翻飞,双手如蝴蝶般不住的掐着手决,喝道:“收!” 范无咎立马感觉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吸力,自己也无法控住自己,被拉扯着往那瓶口里钻,范无咎掏出一个符箓来,抖了开来,金光一闪,陡然发出一声巨响,范无咎倒退着飞了出去。 “谢蒲忱!”那魂师顿时惊怒交加。 范无咎站稳身形后立马往谢嘉树藏身处飞来,伸手抓起谢嘉树就跑。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范无咎说道。 “那人是谁?”谢嘉树问道。 “那是你我都招惹不了的人。”范无咎说着,急速的拉着谢嘉树离开,一路疾行三天,范无咎才终于停了下来。 “范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谢嘉树问道。 “我先送你回灵焰宗。” “谢谢范大哥。”如今时局这般混乱,谢嘉树丝毫不觉得,凭借自己能够跟灵焰宗众人相聚,又问道:“那个魂师十分厉害吗?” “若不是我带着冥主赐下的保命符,只怕此时已经成为魂器中的一抹孤魂了。”范无咎惊魂未定,想着先前见到的那个人,似乎比从前又强了许多。 “你现在也是一抹孤魂。”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 谢嘉树与范无咎俱是一惊,转头就看到一身黑袍的男子静静的站立在二人身后,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瓶子。 “天启帝君,你本是人族,为何要与魔族为伍,转过头来屠戮自己的同族!”范无咎面上满是戒备,将谢嘉树护在身后。 谢嘉树看着那人,看容貌年轻英俊,面色又苍白的就像是吸血鬼一般,奇异的谢嘉树竟然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他好似在哪见过。 “只要能让本君变得强大,是人族还是魔族又有何妨?”天启帝君神情中满是不在意。 “你跟太女,虽出同源,但实在是太不一样了。”范无咎说道。 “我要跟她一样做什么,她这个天启的叛徒,迟早要被我清算!”天启帝君双眼中满是冰冷的仇恨。 “不许你污蔑太女大人!” “呵,冥主的走狗,你马上就要成为我天启瓶中的一抹孤魂,你的意志将会被其他的魂魄同化,最终成为我最忠实的信徒。”天启帝突然神情一凝,转而又笑了起来,说道:“还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挟带滔天功德的魂魄,看起来分外的美味呢。” 谢嘉树只觉得一只手抓在自己身上,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天启帝歪着头打量着他,说道:“有了你这个小东西,本君就能更上一层楼,到了那时,什么太始界,什么九重天,皆不在本君的眼中。” 谢嘉树整个人被挂在半空中,根本就动弹不的,就看着天启帝望向遥远的方向,笑着说道: “天启国,你的主宰回来了。” ※※※※※※※※※※※※※※※※※※※※ 晚安。 太女 天启帝君以手指天, 于虚空之中随意的划出一个阵法, 灵光一闪, 三人直接消失不见。 谢嘉树再次睁开眼, 入眼即是漫天黄沙。 “传送阵?虚空画阵?”谢嘉树倒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传说中才有的布阵手法。 “小子,有点见识。” 天启帝君看了一眼谢嘉树, 望着漫天的黄沙,突然有一瞬的难过,子民不再,空留漫天飞舞的黄沙。 “你的子民,全都消亡在那场浩劫中, 再也没有人会迎接你这个主宰!太女不是天启的叛徒,你才是!”范无咎说道。 天启帝君眼中满是暴虐, “住嘴,太女才是叛徒, 我是天启国最伟大的君主, 我要带着我的子民们一起飞升!” 范无咎就像是知道哪里会让他痛一般, 说道:“你的子民呢?他们都死在你的炼狱里,你以为你是天启国的拯救者, 实际上你才是最终的毁灭者。” 谢嘉树只觉得信息量巨大, 天启国, 他曾在太始界资料里听到过一笔, 天启国作为太始界原本的第一上国, 太女是天启国钦定的继承人, 在她外出历练回来后, 发现整个天启国陷入一片黄沙当中,更多的资料谢嘉树便不知道了。 “飞升石,飞升石。”天启帝君一扬衣摆,漫天黄沙腾空而起,于无边沙漠中浮现一块巨大的石头。 那石头呈现血红色,整个看起来十分血腥。 “飞升石还在,飞升石还在。”天启帝君直接脚踩了上去,拎着谢嘉树二人,说道:“我现在就吞噬了你们,我将成为这浩然天地间的唯一主宰!”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口口声声说心中只有天启子民,如今连自己的后代都要吞噬,你根本就不配做天启的王!”范无咎厉声骂道。 天启帝君看了一眼范无咎,又转过来看谢嘉树,神情一窒。 谢嘉树只感受到一根风刃打在他的脸上,一滴血溅出,那一滴血如同长了腿一般,凝滞在天启帝君的身前。 那一滴血如同遭受爆炸一般,被击散成无数细小的血点,最终在半空中形成一个独角兽的模样,片刻之后那血的形状又变为一片树叶的形状。 “圣杨叶……”天启帝君双眼豁然明亮起来,看向谢嘉树,“天启圣杨,先祖的血脉,我的继承人!” 谢嘉树:??? 画风转变太快,谢嘉树有些承受不来,前一秒还说着要吞噬自己,后一秒就成了继承人?什么鬼? 霎时间红光大闪,飞升石上浮现出令人心悸的气势。 “秩序之道,护佑众生。” 一道温润的女声响起,谢嘉树只觉得那声音中满是悲悯,似叹息似吟诵一般。 “太女。”天启帝君咬牙切齿,双眼中满是血丝。 “好久不见,父亲。”黄沙漫天中慢慢浮现一道修长的身影,她手中拿着一个书卷,面上带着微笑。 谢嘉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久仰大名的太女大人,对方容貌甚美,看似弱柳扶风之态,但眉宇之间又带着一股子坚毅,弱化了柔弱感,反而显得英气逼人。 天启帝君被无数从飞升石上抽离出来的红色细丝紧紧缠绕,他看着太女,恶狠狠的骂道:“叛徒,孽障!” 太女轻声叹息,“父亲,万物有时,万事有终,您为何总是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是我过不去?错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们!”天启帝君满脸癫狂,说道:“天启之道才是永恒,秩序?狗屁!” “父亲,你挑起人族内乱,勾结魔族,引诱白泽一族,如今太始界大乱,您又偷了那么多本该去往冥府的魂魄,您究竟要做什么?是不是非要五族覆灭,您才开心?还是说,只有您成了真正的天地主宰,您才甘愿?” “魔族残暴愚蠢,本就不该留存世间,而人族,除了我们天启人,他们大多贪婪丑陋,死掉一些败类废物,人族才能变得更加强盛。” 太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父亲您知道您像什么吗?您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副筹码了,眼见满盘皆输,您却还是不愿意看清现实。” “孽障,你要做什么!”一直不可一世的天启帝君,突然慌乱了起来。 “蒲忱。”太女唤道。 空气中浮现一个虚影,那人站在太女身后,如同一个影子一般。 谢嘉树抬眼望去,见到一双如同幽泉一般深不见底的双眼。 “冥主!”范无咎神情中满是激动。 “父亲是天启君主,从来磊落,我不会对父亲动手,就让蒲忱来好好讨教一番父亲的神功。” 太女说完,谢嘉树便察觉到一股子柔和的力量拉扯着自己,两股力量拉扯在一起。 “本君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后人做人质,既是讨教,那放手一搏便是。”天启帝君彻底放开谢嘉树和范无咎,在比斗之前,天启帝君突然看向谢嘉树,说道:“孩子记住,秩序之道鬼话连篇,弱肉强食才是修者的真正信念。” 太女轻笑一声,便放开那千万根舒服天启帝君的红色丝线。 “冥界小儿,瞧好了!”天启帝君神情中满是倨傲,看向冥主谢蒲忱的眼神中满是不屑,起手一掐法决,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启帝君已经不见了。 ※※※※※※※※※※※※※※※※※※※※ 晚安。 新生 谢嘉树一脸愕然, 天启帝君这般声势浩大, 一副无人可与之匹敌的模样, 装完逼直接就溜了。 他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种大佬之争,他以为必定要打个天崩地裂山河颠倒的, 但没想到真围观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大佬眼见打不过磕绊都不打一下就溜,他也真是长见识了。 太女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谢嘉树见她虽这么说着,但却并没有任何追赶或者阻拦之意, 显然是不想跟天启帝君拼个你死我活的。 反派都跑了,谢嘉树也算是安全了。 冥主突然开口问道:“白氏一族是不是让你从忘川河中带一块蓝色的石头给他们?” 谢嘉树心下一虚, 暗想对方既然是冥府之主,那冥界中所有的东西应该都是属于冥主的, 他这样不问自取算是偷盗, 但既然已经问道他头上了, 谢嘉树也只得承认。 太女闻言挑眉,说道:“白氏的人, 还当真是贼心不死。” 谢嘉树只当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东西, 本以为面对两位大佬他会觉得害怕, 但奇异的他竟然觉得十分安心。 冥主神色温和的看着谢嘉树, 轻声说道:“此时与你说太多, 你恐怕也难以理解, 那石头若是白氏问你要, 你就给他们,若是无人问你要,自己留着也无碍,不用太刻意。” 谢嘉树自是点头不提,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 “太女,此间事了,你我也该离开了。”冥主朝着太女说道。 太女深深的看了谢嘉树一眼,“太始界如今虽然混乱,但用不了多久就会重归清明,皆是青云梯搭好,能不能飞升就看你的造化了。” 她眼中情愫深重,谢嘉树虽然不解,但直觉告诉他,太女并不会害他。 “无咎,劳烦你送他与同门相聚。”太女说道。 范无咎恭敬应是。 待谢嘉树脱离了视线,太女方才长叹一声,说道:“也不知我们给他安排的路,到底是对是错。” “若这般他都不能成功飞升,那也只能当你我后继无人。”冥主谢蒲忱毕竟是男人,心肠较太女更为冷硬。 一路御驶飞行法器,行了十天,二人才进入巫族境内,一路打探下来,行了半个月方才寻到灵焰宗门人。 灵焰宗门人所剩十不存一,谢嘉树所在的器峰顾峰主下落不明,谢嘉树的师父青槐成为器峰新任峰主,掌门人邬夜沉在魔族入侵之时奋力反抗力竭而亡,掌门弟子卫荀原本正在思过,临危受命成为灵焰宗新任掌门。 卫荀见到谢嘉树倒很是高兴,多一个弟子归来,就意味着灵焰宗力量又壮大了一分。 这场声势浩大的魔族入侵,继续持续了一个月便偃旗息鼓。太女平定上界叛乱之后,终于腾出手来处理太始界的纷争,太女插手之后,魔族便节节败退,最终全部魔族又退回守地。 经此一役,除了未曾参与战斗的海族,另外四族全都元气大伤。 至此,太女的势力比数千年前更加强大,太始界五族深切见识到了太女道法之高深。 而太女,从前仅仅在人族推行的秩序之道,彻底推行在整个太始界,魔族上界首领陨落,太始界魔族军团又被太女折腾的七零八落,作为战败方只得遵循太女的规矩。 太女也深知打一棍子又给个甜枣的道理,如若黑暗中永远看不到希望,那么被压迫者迟早要再次开始反抗,太女以天启国圣物飞升石为基础,炼制出一条路。 一条通往飞升的路。 这条路上有三个试炼场,通过三个试炼场的人最终就能踏上飞升之路。 得道飞升,是所有修士的梦想,太女此举,相当于为太始界各生灵建起一条捷径。 趋利避害乃是众生本能,原本不想推行秩序之道的巫族、妖族、海族,也纷纷要求推行秩序之道,以此谋求获得参与飞升试炼的机会。 飞升试炼场落在原天启国遗址之上,人族作为试炼场的拥有者,很快便对试炼场的准入资格设置了门槛,以人族旧科举为基础,建立巫族皆能参与的科举制度,通过科举者方可获得参与飞升试炼场的资格。 巫族地盘有限,无法容纳这么多的别族修士,大战结束之后,人族、妖族全都返回自己的地盘。灵焰宗众人返回灵焰宗驻地,所有人看着满目疮痍的宗门,面上全都露出悲怆的神情。 好在修者生命漫长,所有人都不是伤春悲秋的性子,经过所有宗门弟子的不懈努力,灵焰宗再次在废旧的遗址上建立起来。 ※※※※※※※※※※※※※※※※※※※※ 晚安 摩罗 “这些日子颠沛流离, 你除了修为有点长进, 其他的几乎停滞不前, 如今, 试炼场已经建起来了,你不可再懈怠下去。”青槐叮嘱道。 谢嘉树自是应允不提, 又问道:“师兄师姐呢?” “魔族入侵之后,他们便下落不明,如今你便是器峰名义上的大师兄。”青槐神色中带着些许悲伤,但修者大多性情薄凉,只是一瞬他便回转了过来。 “义父呢?”谢嘉树又追问道。 “一月前, 曾见过师弟一次,他只道另有要事要办, 没有太多解释,但约莫, 他应该是安好的。”青槐解释道。 谢嘉树的心落在了实处, 而后又听范无咎他想到好友齐敏之, 当即借了青槐之手又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去了出云书院。 出云书院在魔族入侵之时便倒戈向了魔族,如今的出云书院是由书院里另一波不愿意投降的弟子组建的。 出云国的皇室因着与魔族勾连, 如今出云国已经没了, 并入邻国, 但因着仙盟统治远比出云皇室统治来的稳固, 并没有在出云国众修士间掀起太大的波澜。 只是谢嘉树依旧忧心君婉兮的下落, 魔族入侵之后, 下落不明的人实在太多了。 半个月后, 出云学院那边的回信到了,信中只道,宗门中最后一次见到齐敏之是在摩罗峡谷边缘,而后无数次传讯于齐敏之,都未曾收到回信,因而并不知道齐敏之的下落。 “摩罗峡谷?”听到谢嘉树的问询,青槐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接着说道:“那是佛修的地盘。” “佛修?”谢嘉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若真是与佛修待在一起,你那个朋友应该没什么事。”青槐说道。 谢嘉树想到青槐一脸一言难尽的模样,问道:“师父很讨厌佛修吗?” “佛修大多不会害人,但性情却很惹人厌烦。”青槐说完,不想再继续这问题,便接着说道:“你朋友既然出现在摩罗峡谷附近,你就不必担心他的安危,如今你的首要任务,是尽快通过下一次的科举考试,在三十岁之前,进入第一个试炼场。” 第一个试炼场是针对金丹期修士,第二个试炼场是针对元婴期修士,第三个试炼场是针对化神期修士。 三次试炼场通过,会直接飞升上界。 试炼场除了开启时间固定之外,限制依旧不少,不止要提供科举功名牌,还有十分严格的年龄限制,三十岁的金丹,在整个太始界都算的上是凤毛麟角。 如今修仙界百废待兴,科举的时间也完完全全根据试炼场的开启时间来安排,试炼场全都是三年一次,开启时间为每年的十二月一日,单次试炼时间为一个月。 谢嘉树如今已经有秀才功名,往后还要参加三个层次的科举考试,这三个考试的时间依旧是三年一次,但时间安排却十分人性化,全部安排在同一年份,并且在试炼场开启之前,时间错开,从低往高排序。 谢嘉树被青槐拘着一直在宗门内部修炼,青槐眼见他修为增长很慢,便开始同意他接了任务出门。 谢嘉树想也不想的就接了一个需要去摩罗峡谷的外出任务。 ※※※※※※※※※※※※※※※※※※※※ 晚安。昨天科目二挂了一天都没缓过来,今天ig夺冠了又太开心。 不可说 摩罗峡谷, 位于太始界的西南方向。 魔族入侵这场浩劫, 同样没有放过摩罗峡谷这片原本的佛修乐土。 谢嘉树风尘仆仆一个月, 见到的就是一个同样满目疮痍的摩罗峡谷, 不比其他地方,这里的人大多是在勤勤恳恳的进行重建, 很少抱怨魔族。 谢嘉树进了摩罗峡谷主城摩罗城里的一家客馆,因着这边是佛修聚集之地,就连客馆内都处处可见佛教的痕迹。 客馆里接待谢嘉树的掌柜,亦是一个佛修,这个佛修倒未曾剃度, 只穿着一身袈裟,宝相庄严。 谢嘉树察觉到, 这里的客馆,收费要比其他地方便宜近乎一半, 谢嘉树只猜测着, 许是因为佛修需要普度世人的缘故。 “店家, 我一故友下落不明,曾有人在摩罗峡谷附近见过他, 我若想要打听消息, 该去何处询问?”谢嘉树问道, 他想着做客栈生意的, 迎来送往消息应当十分灵通。 那掌柜的闻言, 也不觉得谢嘉树问的奇怪, 只道:“原本城中东面的一家茶铺, 那里兼做探听生意,只不知如今还在不在。” 谢嘉树向那掌柜的问清楚那茶铺的事情之后,便出了客馆,直奔城东而出。 索性,那家茶铺子还在。 “你要寻人?寻人可不便宜。”一个笑容乐呵呵的光头佛修说道。 “价钱好商量,只不止道友能不能寻到这人。”谢嘉树说道。 “你放心,只要在摩罗峡谷出现过,且没有离开摩罗峡谷,我们就能找到他。” 谢嘉树听他说的这么神,当即缴了灵石,将齐敏之的体态形貌据实告知。 光头听着他描述,神情越加凝重,当即拿出纸笔划出一张人物肖像来,问道:“可是此人?” 谢嘉树点了点头。 光头闻言立马将灵石还给谢嘉树,说道:“你这生意,我做不得。” “为何?我朋友怎么了?你为何如此作态?”谢嘉树不解的问道。 光头说道:“你这朋友确实还在峡谷里,但他的去向你不可问。” “不可问?”谢嘉树心里懵逼,这叫什么话。 “你且放心,你的朋友并无性命之忧。” “既是性命无忧,为何不能告知于我?若我朋友安好,为何你这般讳莫如深?”谢嘉树逼问。 “这……当真是不能说呀。” 光头见谢嘉树还想再问,便道:“道友,当真是不可说,观道友也是讲理之人,还请勿要纠缠,此事当真是不能从我口中出,道友不妨去问问旁人。” 见光头这般说,谢嘉树也不好再继续逼问。 等谢嘉树回了客馆,掌柜的便迎了上来,十分热情,问道:“道友,那茶铺如今还开着吗?打听到你朋友的下落了吗?” “那客馆还在。” 掌柜的见谢嘉树依旧是闷闷不乐的模样,便道:“道友这是何故?可是没打听到你那朋友的下落,不应该啊,既是出现在峡谷里,便再没有他们不知道。” 谢嘉树听他这么说,心下一动,便问道:“店家,这摩罗峡谷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说不可问的?” 掌柜的听他这么问,立马神色一凛,说道:“道友这么说,我便明白了,您这朋友前程已定,道友不必再追寻下去了。” 谢嘉树一头雾水,一个二个的都是这般样子,只得问道:“我朋友到底如何了,你们为何都是如此?” “道友当真问不得,你那朋友前程远大,但你也当真不能再打听他了。”掌柜的见谢嘉树还是一副想要追问的模样,便直接道:“道友,你从我这探听不得,从旁人处也一样,你只将心落在实处,你那故友前程光明,绝无半分不妥之处。” 说完之后,掌柜的不想再与谢嘉树继续这个问题,便找了个理由忙了起来。 谢嘉树依旧觉得莫名其妙,他一连又问了不少其他人,但所有人都不让他继续追究。 谢嘉树无法,只得暂且按下此事,先做别的事,他从宗门接的任务是去摩罗山上踩一味药。 第二日一早,谢嘉树直接出城去了摩罗山。 等他出城之后,他身后跟着的小尾巴立马去了城东的茶铺。 光头问道:“你确定他离开了吗?” “我亲眼看着他从客馆里退了房间,身上还带着一口锅,看方向应该是去了摩罗山的方向。”小尾巴说道。 摩罗山里妖兽横行,算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试炼之地,光头听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来。 “此事要告知光明殿吗?”小尾巴问道。 光头摇了摇头,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谢嘉树没有请向导,而是自己揣着一份地图上了摩罗山,宗门任务里要寻的药材名叫七星竹,这种药材少见但并不珍贵,只生长在摩罗山上,因着不易保存的缘故,故而急难买到。 摩罗峡谷与外界不同,摩罗山里药材众多,但摩罗峡谷的佛修们并不禁止外界修士上山采药,因着这般,对于只有摩罗山才出的药材,大多数修士宁愿自己跑一趟过来采药,也不愿意跟游商高价买药材。 摩罗山位于摩罗峡谷的中间地带,此时山脚下有不少来往的修士,谢嘉树混在其中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山脚下也有修士摆摊,出售自己从山中采摘的药材,其中就有七星竹,但谢嘉树没有买,一来是不舍得花钱,二来是宗门任务明确要求弟子采摘,他也想亲力亲为。 走到摩罗山采药的修士们,大多是这般心态,因而摆摊买药材的生意都不是特别好。 谢嘉树在山脚下休整了一番,便直接启程上山,中间不是没有人搭讪,想要跟他结伴同行,都被他拒绝了。 “哥哥,要我帮你找七星竹吗?”跳跳问道。 谢嘉树拒绝与人同行,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跳跳,面对众多大佬时跳跳安静如鸡,等到风头过去了,它又活跃了起来。 “我先自己找找看,实在不行,就要劳烦你帮忙了。”谢嘉树说道。 跳跳闻言,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还是不甘心,说道:“东南方向五十丈。” “跳跳?”谢嘉树疑惑。 “哥哥,那里有好东西,你不需要的,但是我还蛮想要的。”跳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 晚安 青叶奎 谢嘉树顺着跳跳指引的方向过去, 只见一株植物。 植物绿叶格外的鲜嫩, 细心观察之下, 才能将其从一堆植物里分辨出来。 谢嘉树刚刚伸出手,耳边便传来破空之声, 一支箭矢直直的落在他身前, 谢嘉树往后退了一步,回眼望去, 就见一个一身月白色劲装的男子站在那里。 “这株青叶奎, 是我的了。”男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谢嘉树微微蹙眉,对于男子一言不合就射箭的行为充满不喜,男子只看到他在思索,却不知谢嘉树已经被跳跳的魔音弄得脑袋都要炸了。 “这是我的!不让!不让!”跳跳声音尖细,似乎要刺穿耳膜一般。 谢嘉树无奈, 只得朝着男子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 此物对我也甚是重要,恐怕不能让给阁下。” 男子闻言, 再度举起弓箭来,说道:“既然阁下不愿意, 那就只有手下见真章了。” “这株青叶奎本就是我先发现的, 先到先得, 按理说, 该是我的才对。”谢嘉树十分不爽, 也作出一副防御的姿态来。 男子闻言冷笑一声, 态度十分强硬, 说道:“整个摩罗峡谷的主人是光明殿,我家殿下用药需要这么一味青叶奎,本想着还予你补偿一二,如此看来,你当真是个不识抬举之人。” 谢嘉树心下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光明殿的,光明殿确实是摩罗峡谷的主人,统领摩罗峡谷所有佛修。 “哥哥,你怕什么!”跳跳不甘心的说道。 男人见谢嘉树许久未曾动作,冷哼一声,骂道:“给脸不要脸。” 当即又一箭直直的往谢嘉树的胳膊上射去,谢嘉树慌忙躲避,他也不是泥捏的,当即反击了起来。 “在摩罗山上,你敢对光明殿弟子出手?”男子十分惊奇的说道。 “对你出手又如何,你先动手,我只是自卫反击而已。” 男子冷笑,当即吹响口哨,吹完说道:“愣头青,你就等死吧。” 谢嘉树不跟他多废话,不停的掐着法决与他斗法,男子虽然行为嚣张,但修为却与谢嘉树差不多,一时之间,两人竟打了个难分难舍。 “谁敢伤我光明殿弟子!”突然传来一道呵斥声。 一人身着黑衣,欺身上前,分开谢嘉树和那男子。 谢嘉树看向来人,那人也看向谢嘉树,见谢嘉树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便问道:“在下光明殿弟子伽善,你似乎不是摩罗峡谷的人,为何与我光明殿的弟子发生争执?” 谢嘉树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听完之后,伽善看了一眼先前的年轻男子,问道:“他说的可属实?” 男子点了点头,伽善当即恶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 “师兄,青叶奎是佛子殿下需要的,我找了半天都未曾找到一株……”男子弱弱的说道。 “哪怕是佛子殿下需要,你也不能与他这般明抢,若是佛子殿下知道,心下也会不虞。”伽善说道。 谢嘉树心下觉得怪异,暗道怎么有人会叫人来打自己的脸,他都已经准备好一场恶战,但对方却这般讲理,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摩罗山上找了五天,都未曾找到一株青叶奎,若错失了这一株,误了佛子殿下的大事怎么办?”男子委屈的说道。。 伽善听了这话,转过头来看向谢嘉树,说道:“这株青叶奎,道友可否割爱?若是道友肯让与在下,报酬好商量。” 谢嘉树本想摇头,但突然心下一动,想到了齐敏之的下落,旁人全都讳莫如深,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告诉他,但这青叶奎毕竟是跳跳发现的,他不好替跳跳做决定。 “这株青叶奎我也有重要用途,怕是无法割爱。”谢嘉树十分抱歉的说道。 伽善听他这么说,也不计较,说道:“这次是我光明殿弟子做错了,还请道友原谅则个,道友且收下此物当做赔礼。” 谢嘉树没想到还能拿赔礼,这光明殿的人讲理得过分。 伽善拿出一枚青色的果子递给谢嘉树,解释道:“此乃摩罗果,有清心驱魔之奇效,还望道友收下此物。” 谢嘉树本想推拒,但跳跳疯狂喊着让他收下,便收下了这枚摩罗果。 伽善朝谢嘉树点了点头,便拉扯着男子离开。 “师兄,不就是个普通的筑基,怕他作甚?你还拿出摩罗果来,真是便宜了这个小白脸。”与谢嘉树发生争执的男子名叫伽林,此时面上满是不悦。 伽善叹了口气,说道:“光明殿一向广交四方,从不与人为恶,你这次过分了。” 伽林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伽善的眼神制止。 等人彻底的消失在谢嘉树的视线中,跳跳直接从他怀里蹦出来,嘴巴大张一口将摩罗果吞了下去,紧接着又跳到那株青叶奎上,不过片刻时间,青叶奎就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截杆子露在地面上。 “那人很是讲理,倒不像是那种仗势欺人的宗门弟子,拿了他的东西,我心下总觉得有些亏欠。”谢嘉树说道。 跳跳哼了一声,说道:“不就是想再帮他们找一株青叶奎吗,你且听我的就是。” 谢嘉树顺着跳跳的指点,找到了隐藏很深的第二株青叶奎,他按照跳跳的指点摘下那株青叶奎,想着若是再遇到伽善,可以拿这株青叶奎跟他们换齐敏之的消息,作为摩罗峡谷的地头蛇,他们肯定知道齐敏之的下落。 谢嘉树没要跳跳帮忙,自己在摩罗山上忙活了三天,终于凑齐了宗门任务需要的七星竹,说来也巧,等到他下山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上山的伽善和伽林。 “伽善道友,正要寻你来着,我再山上又找到了一株青叶奎。”谢嘉树说道。 伽林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我们想要青叶奎,先前不愿意给,如今又愿意了,是要狮子大张口吧?” “伽林!”伽善呵斥一声,转而神情温和的看向谢嘉树,问道:“伽林无礼,让道友见笑了,若是道友愿意出让,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不知道友想要什么?” “我想要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伽善接过谢嘉树递过来的青叶奎,随意一瞥,发现并不是先前发生争执的那株青叶奎,心下一动,觉得谢嘉树许是个十分擅长采药之人。 “道友尽管说便是,若是知道这个人的下落,我等定然知无不言。”伽善说道。 等到听完谢嘉树的描述,伽善和伽林两人脸色全都变了。 “道友,我这朋友的去向你可知晓?”谢嘉树问道。 伽善点了点头,谢嘉树闻言心下大喜。 伽善叹了口气,说道:“道友心胸坦荡,某本想交了你这个朋友,如今看来,倒是可惜了。” 谢嘉树不明所以,就见伽善突然出手,一掌向他袭来。 冷榛 谢嘉树慌忙躲避, 他心中惊讶大于愤怒, 只道:“道友何故如此作态?本是询问你为何要大打出手?” “有些人, 你不该问。”伽善说完, 更是招招致命。 谢嘉树打不过他,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沓符箓来, 直接朝着伽善与伽林掷去,趁着漫天废物的火球符,自己赶紧溜之大吉。 混乱中谢嘉树挑了一个方向,如同奔命一样溜了,他能感受到, 伽善师兄弟二人,是真的想杀他。 “白浪费了一株青叶奎, 可惜。”跳跳老成的叹了口气。 跑了很远之后,谢嘉树见没有人追来, 这才停了下来, 背靠在一棵满是白点的高大树木上。 “现在是可惜这个的时候吗?”谢嘉树没好气的说道。 跳跳轻哼了一声, 直接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变成一个小娃娃模样, 又蹦蹦跳跳的爬上他的肩头, 直接坐了下来。 “你干嘛?”虽然重量没什么区别, 但谢嘉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进了这林子以后, 感觉神识都不能用了。”跳跳皱着眉说道, 打量着身前一阵阵的薄雾。 听跳跳这么一说, 谢嘉树也觉得奇怪了, 当即打量起这片林子来,林子里静悄悄的,鸟兽虫鸣之声全无。 “跳跳,这林子里,似乎没有活物……”谢嘉树说道。 跳跳被吓得发抖,从谢嘉树的肩头滑落,直直的掉下去,谢嘉树慌忙接住了他。 “哥哥,我怕……”跳跳一个劲的往谢嘉树怀里挤,最后变成了一颗榛子。 而谢嘉树未曾注意到,身后的大树枝丫无声无息的伸过来,最终一举抓住了谢嘉树。 伽善和伽林追着谢嘉树,眼见他进了林子里,伽林还要再追,却被伽善拦住了。。 “入了林子,便是冷榛王的地盘,这几年他喜怒不定,不知吃了多少修士,他进去了,定然有死无生,不用管了。”伽善说道。 伽林想了想便问道:“此事可是要上报,怎么说这人也是佛子大人的旧友。” “大人既已经成了佛子,前尘往事就不该在纠缠于他,此人自己找死,不必上报,省的惹殿主不快。”伽善说道。 谢嘉树被那大树突然袭击,直接被吊在半空中,挟裹着去了一处奇异之处。 草木繁盛的森林里,竟然藏着一处宫殿,宫殿外树木们静悄悄的来往,谢嘉树心中叹了一句,真是成了精! 他被吊在半空中,直接扔进了大殿里。 大殿上首坐着一人,那人皮肤白皙,容颜精致, 谢嘉树看了她一眼,心下大惊,不禁开口道:“君师叔!” 此人一身绿色衣裙,头发上挂着三片青翠的树叶,容貌竟然与君婉兮一般无二。 听闻这话,女子皱了皱眉,打量着谢嘉树,问道:“你是灵焰宗的弟子?” 谢嘉树心下大惊,慌忙说道:“君师叔,我是谢嘉树呀,我是器峰弟子,你曾经救过我的性命!” 女子皱着眉头,低声嘟囔一句:“还真是麻烦。” 谢嘉树还要再说什么,就见女子满脸都是不耐,挥了挥手,说道:“莫名其妙的人族,赏给你们吃了吧。” ※※※※※※※※※※※※※※※※※※※※ 晚安。 回报 谢嘉树心下一惊, 暗道自己莫非就要命丧黄泉了, 紧接着跳跳就直接从他怀里蹦了出来, 大喊道:“不许欺负我哥哥!” 谢嘉树就见这个与君婉兮面容一致的女子轻笑一声, 就听她说道:“还以为你会继续装傻呢?” 谢嘉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 跳跳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怎么搬到这样阴森森的地方了,乌烟瘴气的, 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冷榛妖王面上依旧带着笑,伸出手来,跳跳三两下就蹦到了她的手心上。 “老巢先前被魔族给占了,我只好来了此处。”冷榛妖王说道。 跳跳蹦了两下,说道:“你少骗人了, 你向来无利不起早,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这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所以你才做出这样一副样子来, 好自己独吞了宝藏!” 冷榛妖王看了谢嘉树一眼, 又回过头来看着跳跳, 不悦的说道:“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你还指望我想你?你把我弄丢了, 我恨你都来不及!”跳跳不高兴的说道。 谢嘉树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 是彻底糊涂了, 他弄不清楚这两人间的关系, 便问道:“跳跳, 这是你姐姐?” “不是, 她是我娘!”跳跳说道。 谢嘉树更觉得奇怪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丝毫不像母子,又想到跳跳似乎是见过君婉兮的,怎么当时没有觉得半分奇怪。 “你娘和君师叔认识?”谢嘉树又试探着问道。 “她不要脸,看到谁好看就会变成谁的样子,哼,我长大以后也要这样!”跳跳说道。 一边骂不要脸一边又要照着学,谢嘉树算是见到了现场版的“真香”。 “这位夫人,我能问一下,能上次见到君师叔,是在哪里?”谢嘉树略带忐忑的问道。 “叫姐姐,叫夫人多见外啊。”冷榛妖王说完回想了一下,方才说道:“月前外出了一趟,于南族海岸边见到一女子,当时惊为天人。” 冷榛妖王顿了顿,接着解释道:“那女子似乎要出海而去,可出海那边是海族的地盘,海族可从来不好客,当时许多人觉得可惜,纷纷劝她不要去,她却不听劝阻,执意入海。” 听得是月前,谢嘉树心底先是一松,这段时间因着魔族引发大规模混乱,万幸君婉兮还活着,待听到她执意入海,他心底不免又担忧起来,不知道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境况,竟然要执意去海族的地盘。 “看你的样子,似乎十分关切,你与那女子想必关系颇深,只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冷榛妖王说道。 谢嘉树赶忙解释道:“她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她下落未明,我自然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冷榛妖王听他这么说,挑了挑眉,便说道:“你替我照顾这个小东西这么久,我心里十分感激,知你是被人追赶才入这林子的,我派人将你送出林子,保准让你安安稳稳的离开摩罗峡谷。” 谢嘉树听了之后当即大喜过望,他正愁怎么离开摩罗峡谷,只跳跳听了这话,当即就不高兴了,说道:“人家好歹照顾了你儿子这么久,就这么打发了,你还要不要脸?” 谢嘉树闻言一愣,问道:“跳跳你不跟我一起离开吗?” 问完他又觉得自己说话可笑,跳跳找到了他母亲,怎么会跟自己离开。 “跳跳,你有名字了?这名字倒也相符。”冷榛妖王笑着打趣道。 跳跳有些不好意思,他先前隐瞒了自己的事,如今就这么离开谢嘉树,心底满是不舍,便道:“哥哥,这段时间跳跳给你添了许多乱……” 谢嘉树笑着说道:“你怎么这么说,你帮了我很多次,有好几次如果不是你,我也许早就死了。” 冷榛妖王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呢,你在这里到底守着什么宝贝,你儿子差点没了,你就没有一点报答恩人的意思?”跳跳对着冷榛妖王完全是另外一副面孔,活似妖王欠了他百八十万一般。 谢嘉树不知道这对母子日常相处的状况,也不好开口说话。 冷榛妖王倒是半点不生气,自嘲道:“你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跳跳问道。 冷榛妖王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小哥既然照顾了你那么久,还给你取了名字,也算是与你有了一段缘,儿大不由娘,你这样坚持,我也只能尽力回报了。” 谢嘉树赶忙推辞,说道:“夫人……姐姐严重了,我照顾跳跳本也不是为了回报,您不必挂在心上。” 冷榛妖王摇了摇头,说道:“我既然说出了口,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这个魔星可不讨喜,你能照顾他这么久,足见你是个人品高贵的好孩子,且跟我来。” 谢嘉树又推辞了一番,眼见推辞不过,这才跟在冷榛妖王身后,穿过大殿走廊,抵达一处古树所在。 ※※※※※※※※※※※※※※※※※※※※ 晚安。双十一忙着买东西,更新有点跟不上。 悟道 “天地间有神木,名曰昆仑。”冷榛妖王解释道。 谢嘉树看着眼前这颗古树, 古树参天, 身躯如同琉璃一般纯净, 但枝干上却一片叶子也无。 这棵树已经死了。 没有人告诉他,但谢嘉树就是能感受到,这棵树上一丝生气也无。 “昆仑为得道之木,包含万千道念, 若是能侥幸参透其中一道, 那将会获益匪浅。” 听着冷榛妖王的解释,谢嘉树还未说话, 跳跳就已经开口了, “可是哥哥已经有了自己的道。” 谢嘉树想到顾青岑说的, 他修的是功利道,一心一年皆因利来。 冷榛妖王听了觉得有些诧异, 说道:“你们人族向来得天道宠爱, 没想到悟道竟也这么早。” 谢嘉树尴尬的笑了笑。 冷榛妖王又道:“妖族虽岁月漫长, 但修行不易,要成功悟道更是千难万难,如今昆仑古木已经接近消亡,也不知还能辅助悟道几次, 虽然你早已悟道, 但有昆仑古木辅佐, 想必会让你道术更加精进。” 谢嘉树听她这么说, 顿时觉得心动, 他虽早已悟道,但却并未从自己的道理悟出功法或者法技来,谢嘉树听青槐师父说过,若是道念精进,则功法自成,他如今这个样子,永远只会三板斧,显然不像是道法精进的。 谢嘉树按照冷榛妖王教的,在昆仑古木树根处坐下,双腿盘膝,双目紧闭。 谢嘉树心思驳杂,一时想起刚才忘了问冷榛妖王齐敏之的下落,一时又想起下落不明的义父,又想起决意出海的君婉兮,最后想到的,竟然是并肩而立的太女与冥府之主。 一只蝴蝶蹁跹飞过。 庄生梦蝶。 这只蝴蝶在花海中飞舞,处处都是盎然的春意。 谢嘉树觉得万事万物似乎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自己是这世界的造物主一般,他命花开,他令河水倒流,蝴蝶扇一扇翅膀,顶天的高山轰然倒塌,无数的山体落下,最终却停在半空。 蝴蝶越过高山,飞过河流,最后落在一棵如同琉璃一般通透的树木上,树木上枝叶繁茂,蝴蝶似乎等待了千万年,那棵大树方才结出一颗七彩琉璃一般的果实。 果实成熟,从树上脱落下来,砸在蝴蝶身上,那果实竟然肉眼可见的变小,最后化为一颗米粒大的种子,被蝴蝶一口吞下。 蝴蝶再次煽动翅膀,高大的古树顿时化为无数碎片。 “你做了什么!” 谢嘉树听见冷榛妖王十分着急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回头看他依靠的昆仑古木,身躯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为万千玻璃一般的碎片,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谢嘉树闻见一阵香味,那味道似有还无,但却十分醉人,等你想要去细闻时却无踪可循。 “快吸!”冷榛妖王朝跳跳喊道。 跳跳赶忙张大嘴,像是有什么好吃的一般,疯狂的攫取附近的空气。 谢嘉树也跟着深呼吸,但却再也没问道那股子味道。 “你这是悟到了什么,竟然让昆仑古木直接消解?”冷榛妖王问道。 谢嘉树有些不好意思,别人借宝物给你用,你却直接毁了宝物,赶忙说道:“姐姐,对不起……” 冷榛妖王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总会来,我只想不到会这么快,且你冥想时间并不长,许是这神木已经油尽灯枯了,只是碰巧让你赶上了。你且说说,从中悟出了什么?” 谢嘉树回想起自己冥想中所见到的一切,当即掐出一个复杂的手势,他的指尖飞出一只小巧的蝴蝶,蝴蝶轻轻的挥动翅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轰然炸开。 谢嘉树开口道:“此技,名曰蝶动。” “人族的道法天赋,竟然强大如此吗?”冷榛妖王不可思议的说道。 跳跳是最高兴的一个,当即欢呼了起来,“哥哥真厉害!” 谢嘉树又表演了几次,冷榛妖王看着一个普通的人族筑基修士,竟然能用出这般厉害的法技,心下虽然羡慕,但也知道是别人的道法衍生出来的法技,外人根本学不得的。 “关于摩罗城的佛修,特别是光明殿,姐姐了解多吗?”谢嘉树问道。 “光明殿那群秃驴吗?先前我占据这里的时候,跟他们打过几回交道,都是一群顽固不化的老秃驴,十分难缠。”冷榛妖王又道:“你们进这林子,是被那群秃驴追赶所致,怎么,你得罪他们了?” 谢嘉树虽有些不明所以,但隐隐猜测到,他被驱赶进林子,多半是与齐敏之有关。 听谢嘉树叙述完前因后果,冷榛妖王开口说道:“光明殿供奉佛子,每一任佛子却不是从佛修中选出来的,而是从道修中抢来的,佛子须得忘却前尘,了断六根,若我所料不差,你这朋友多半是成了新一任的佛子。” ※※※※※※※※※※※※※※※※※※※※ 晚安。 瓶颈 谢嘉树只觉得这简直就是最坏的情况了。 “这却不见得是坏事,佛子尊贵, 至少无性命之忧, 受万千佛修供养, 要什么便可得到什么。”冷榛妖王解释道。 谢嘉树却皱眉,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佛修又不是圣人, 这样费劲的供养一个陌生人, 不可能是因为缺祖宗,他们定然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这个倒是未曾听说过, 那群秃驴向来奇怪, 也许是为了信仰?”冷榛妖王猜测道。 谢嘉树摇了摇头, 说道:“姐姐可知,往届佛子最终下场如何?” 冷榛妖王显然对于佛子之事有几分了解, 许久之后方才说道:“光明殿每二十年择一佛子, 往届佛子据说全都进光明殿天海阁修炼, 但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往届佛子出现在人前过。” 谢嘉树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齐敏之如今状况犹如群狼环伺。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每一任佛子都有二十年时间, 这二十年里他们就是光明殿佛修的祖宗, 除了脱离光明殿, 他们掌握着底层佛修的生死。” 二十年, 谢嘉树知道自己只有这么多时间, 他一定要想办法救出齐敏之来,原本还不觉得光明殿如何,如今只感觉光明殿似乎就像是一个邪/教组织一般。 冷榛妖王劝慰了谢嘉树几句,谢嘉树便向她辞行。 “哥哥,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君师叔,等我长大可以长久化形了,我就变成她的样子去找你。”跳跳说道。 谢嘉树听了差点一脚踩空,赶忙否认,“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来。” 一想到跳跳有一天顶着君婉兮的脸来找他,他就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 “你放心,我都懂的。”跳跳说道。 谢嘉树简直要疯了,不知道这傻兮兮的木灵懂什么了,而一旁的冷榛妖王一脸老母亲表情的看着他们互动。 “你想都不要想,你要敢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谢嘉树气急败坏的说道。 跳跳有些失落,说道:“每回你看见君师叔都格外高兴,还以为你很喜欢她呢,呵,人族真是善变。” 谢嘉树在冷榛妖王的帮助下,彻底离开了摩罗峡谷,他带着师门任务回了宗门,许是因为昆仑古树下一场悟道,谢嘉树觉得自己似乎有了颇多体会。 他禀明青槐之后,便开始闭关,与其他人食用辟谷丹闭关不同,谢嘉树依旧食用灵食,他向外门发布了一个任务,就是每日送些食材去他的闭关之地。 谢嘉树用大黑锅煮食物,食物依旧是那般难吃,但确实完美的转化了灵材里蕴含的灵力。 这个外门任务进行了七年,七年里这任务几经易手,最开始接任务的弟子升任内门弟子,而后接任务的弟子都不太清楚这个任务的发布人是什么情况,只当这是一个不爱与外人交流的内门师兄。 器峰在这七年里发展迅速,青槐又收了不少弟子,原本行踪不定的顾青岑也回来了,见谢嘉树仍在闭关,便直接回了池或城。 这一日,器峰峰顶天空乌云密布,带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气势,青槐看着乌黑的天色,不禁皱起眉来,想了想还是直接传讯去了池或城。 ※※※※※※※※※※※※※※※※※※※※ 最近一直在准备新书,这本书写到现在扑穿地心,不是抱怨或者卖惨,只是作者也是要吃饭的,这本书成绩不行就要准备下一本书,这本书还是会继续写,可能两三天才能更新一次,新书还是写科举类,叫《小族长》,不是这种仙侠科举的,回归传统科举类。 丹成 谢嘉树也没想到, 他的结丹天劫会来的这么快。 十天前, 谢嘉树自觉灵气满溢,便尝试着结丹, 但没想到一试之下, 竟然跟水到渠成一般。 此时天空中云层密布, 隐约听见惊雷之声, 这便是雷劫的前兆,许是因为昆仑木下一场悟道, 谢嘉树没有经历多少波折便成功聚液凝丹。 谢嘉树内视丹田内那颗滴溜溜运转的金丹, 心中满是无限的欢喜, “跳跳,哥哥凝丹成功了。” 谢嘉树说完,忽然才想起跳跳如今与冷榛妖王在一起,齐敏之不知何处,谢嘉树觉得自己无人可分享这份喜悦。 这份心情却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漫天雷劫落下。 第一道雷, 谢嘉树凭借法技抵抗。 第二道雷,谢嘉树勉力抵抗。 第三道雷……一直到第七道雷, 谢嘉树使出自昆仑木中悟道的法术:蝶动。 蝴蝶扇动翅膀, 分出无数气旋,与那道雷劫硬碰硬, 最终互相抵消。 谢嘉树未能缓神多久, 眼见第八道雷劫落下, 蝶动再次使出,气旋回转上升,在半空中被落雷劈散,谢嘉树情急之下,回想起在登仙阶处见到的那个手势,从火中来,又从火中去。 丹田处原本正在休眠的紫灵真焰种子里,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以冲天之势对上了这道雷劫。 一共九道天雷,一道强过一道,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道。 谢嘉树抬头望天,最后一道雷劫却迟迟不肯落下,他回忆着紫灵真焰的威势,双手不自觉的模仿着那个火中的手势。 一遍又一遍,从生疏到熟悉。 许久之后,最后一道天雷终于落了下来,谢嘉树未做任何别的抵挡,他闭上眼睛双手翻飞,紫色的火焰从他双手迸发,写着毁天灭世的气势,直直的对上那道凶恶的雷劫。 滔天巨响。 整个器峰因两股力量对撞,山体都颤抖了几下。 不止器峰弟子,全灵焰宗弟子全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场变故,宗门大阵完好无损,稍有见地的弟子,都能看出来,这是结丹雷劫,明了之后全都发了疯一样往器峰赶去,而不少刚入门的弟子,却如同看没顶之灾一般望向器峰的天空。 “器峰那一位的结丹天象,论威势,似乎比师侄当年还要强上些许。”坤艮峰峰主司空意笑眯眯的说道。 新任掌门卫荀听了这话,轻轻的笑了,说道:“师叔惯爱说笑,但论威势,嘉树师侄结丹之势,灵焰宗无人能敌。” “说来,这弟子入门时出了顾师兄,无人愿意要他,如今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我当日收下的弟子不提也罢,看起来金玉之质,内里却全是草包,追根究底,才知当日入门全靠谢嘉树才帮他过了那场测试。”司空意话语中满是可惜之意。 “都是灵焰宗的弟子,在器峰还是坤艮峰又有什么区别,师叔不必觉得可惜。”卫荀笑着说道。 “青槐自己都没能学得顾师兄六成本事,如今还要教导一峰弟子,谢嘉树阵法天赋惊人,我只是不忍宝珠蒙尘。” 如今灵焰宗人才凋零,司空意又开始念叨起谢嘉树来,他见识过谢嘉树的天分,十分可惜这样的良才美玉未能拜在自己门下。 “师叔若是真的觉得可惜,也可以竭力教导,是否拜在自己门下,有那么大的区别吗?终归都是宗门弟子,不是吗?”卫荀说道。 灵焰宗各峰之间,想来敝帚自珍,很少会有一个弟子受两峰同时教导之事,卫荀的提议倒是让司空意眼前一亮。 伴随着雷劫消弭的,还有那道灵焰法术,漫天的紫色火光消失不见,最终没入谢嘉树的体内,化为一颗细小的种子紧紧的贴着谢嘉树的丹田。 乌云散去,霞光彩照,一阵灵雨噼里啪啦的落下。 灵雨落在谢嘉树的身上,谢嘉树身上被雷劫伤到的伤口全都结痂脱落,露出新鲜的皮肉,所有伤痕全都消弭不见,灵力源源不断,似乎用不完一般,原本发动缓慢的法决,此时他掐出来只是弹指一动。 谢嘉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思想空明,丹田内那颗金丹里,似乎藏了取之无尽的灵力一般。 “臭小子,金丹成功了?”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 谢嘉树回首望去,只见到一个面容英俊,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正眼带笑意的看着他。 “爹。”隔着八年的时光,再次见到顾青岑,谢嘉树眼眶一热。 顾青岑也跟着笑,“你娘如果知道你这般出息,不知道有多开心。” 谢嘉树再次听到这个称呼,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想起在白老太太跟他说的话,便问道:“我亲爹,姓白?” ※※※※※※※※※※※※※※※※※※※※ 科目二又挂了,要疯了。心态崩了。 满分 “你见到你亲爹了?”顾青岑反问, 脸上带着些许惆怅。 谢嘉树疑惑的点了点头,将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顾青岑听完之后, 皱眉不语很久。 “若如白老太太所言, 我该是白家的孩子,可娘从来没说过。”谢嘉树觉得自己穿越久了, 似乎也带入了原身的身份,谢小凤当年急急忙忙的离开,实在是太仓促了。 顾青岑摇了摇头, 说道:“我没有见过你爹, 你娘离开宗门两年后,我与她重逢,那时就有了襁褓中的你。” 谢嘉树心下想了许多, 最终也没个头绪。 顾青岑摸了摸他的头, 说道:“年纪大了, 总想寻根问底, 了解自己的身世, 这本也正常, 但既然你娘不愿意让你知道他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纠结过多, 免得上了母子情分。” 谢嘉树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他如今已结成金丹,自该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科举选拔赛便是下月开始, 你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一下吧。”顾青岑勉励道。 谢嘉树应了下来。 “太始界修士飞升, 如今全都依仗着飞升试炼场, 但试炼场这几年下来,却无一人成功飞升,只道其中条件甚为苛刻,所谓英雄出少年,你早日完成科考,也可多参加几次试炼场。”顾青岑就像天底下望子成龙的父母一般。 青槐如今手底下收了不少徒弟,谢嘉树无法从他那里得到多少关怀,顾青层在灵焰宗留了一阵子,一心陪着他复习,又带着谢嘉树去别的峰头请求指导提点,大多数峰主都愿意指点一二,其中坤艮峰峰主司空意最为热情,说的详而又详,生怕谢嘉树有半点不懂。 此次科举在池或城举行,原本该在首府举行的举人科举试,但因出云国皇室没了,出云国改由仙盟直接管理,池或城因为位于出云国地图的中心位置,因而成为此次科举试的地点。 此次科举试依旧是分了很多门,但参加考试的修士们,只用考四门,除了必考的斗法,谢嘉树选择了炼药、阵法、禁制。 太始界经过一场浩劫之后,元气大伤,谢嘉树在宗门没有见到几个熟面孔,到了池或城,也没能见到其他宗门的熟人。 谢嘉树在池或城等了没多久,便开始了第一场的比试,依旧是熟悉的流程,经过检查之后方才进场,谢嘉树看了眼自己的号牌:甲七。 斗法比赛较为简单,十人为一场,一人要打九场比赛,赢一场得十分,赢了五场比赛方为合格。 第一场比试:一号对六号。 这场比试作为开胃赛,很快就打完了,两人实力悬虚,六号三招两式就拿下了一号。 这场打完,便是二号对阵谢嘉树这个七号。 二号不过是筑基后期,一看谢嘉树已是金丹期,顿时心里一突,只盼着自己不要输的太难看就好了。 谢嘉树不是个暴虐性子,过了几招之后,那二号便显出颓势来,谢嘉树就用了巧劲直接将二号送出了比武台。 离了比武台,便是输了。 二号虽然输了,但谢嘉树有意留手没有刻意误伤他,心底还是很感激的。 首轮过去,所有人都上过比武台,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便是排序靠后的全都赢了排序靠前的。 比赛一轮一轮的过去,连着比了三天,谢嘉树最终以满分的成绩通过了第一场比试。 试炼场 接连几场考试, 谢嘉树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一路过关斩将, 最终他也取得了举人功名, 他获得了一张红色的功名牌。 而这个功名牌,也是第一座试炼场的通行证。 他参加完科举考试之后, 便返回灵焰宗,就在他积极准备应对接下来的试炼场时,洞府内忽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嘉树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外门弟子服的男子, 身形变幻, 原本平平无奇的脸变成了一张他十分熟悉的脸。 “白冬长老?”谢嘉树皱眉问道。 “多日不见,嘉树少爷,安好?”白冬微微眯着眼睛问道。 “自是安好, 清风林一别, 已有数年未见了。”谢嘉树叹了口气, 又一想到灵焰宗护山大阵, 按理说白冬根本无法潜伏进来, 他心下一跳, 赶忙问道:“你如何进来的?莫非你杀了我灵焰宗的弟子?” 白冬摇了摇头,说道:“莫慌莫慌, 老夫不是那等惯爱杀戮之人,只是让他休息一阵而已。” 谢嘉树心底松了一口气,又问道:“白冬长老为何要这般遮遮掩掩, 改头换面潜伏进我灵焰宗?” 谢嘉树一想到这里, 心下就觉得有些不好, 当即发出一道求救符,哪知那符箓飘到半空,便被无形之物阻隔,最终跌落在地。 “嘉树少爷,老朽冒昧来访,并无他意,只是想要拿回当日你承诺予我白家的东西,嘉树少爷这般防备,倒是显得生分了。” 谢嘉树从前不觉得白冬是这般能说会道之人,此时被他说得差点哑口无言。 “既是来拿东西的,为何还要这般偷偷摸摸?”谢嘉树问道。 “嘉树少爷年纪小不懂得规矩,此物还是勿要张扬为好。”白冬说着,朝谢嘉树伸出手来,道:“东西呢?” 白冬一身修为深不见底,谢嘉树无法感知出来,且这东西冥府那边说了可以拿出来,谢嘉树便直截了当的将东西交给白冬。 白冬接过那东西,双眼顿时露出迷恋的神情,喃喃道:“我白家,终于得到了……” 说完,白冬的身形便原地消失。 随着他的消失,谢嘉树只觉得原本压抑的空气都流畅起来,他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只感觉到一股子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很快便到了第一座试炼场再次开启的时间。 这座试炼场与其他两座试炼场一样,也落在天启神国故址境内,试炼场已经开启两次,但就连通过第一座试炼场的人都没有,太始界不仅低阶修士谩骂,大能修士们也跟着骂了起来。 但任凭他们如何谩骂,这试炼场就像一个守卫者,纹丝不动。 第一座试炼场外此时人山人海,这个试炼场门槛低,但一直无人通过,因而不管是将将达成门槛的,还是已经化神元婴的修士,都聚集在同一座试炼场外。 谢嘉树并非自己一人来的,而是跟随灵焰宗众人一起来的,仅灵焰宗这样的一个小宗门都有数十参加试炼,其他大宗门和其他四族达成条件之人,只会多不会少。 “灵焰宗?这宗门听都没听过,你们就这么点人,还敢往前挤?”一个手持一把金刀的大汉,嗤笑着问道。 试炼场(一) “你!”灵焰宗众人见这人如此嚣张, 个个都气的不行。 “我什么我?难道还要跟我们比划一下吗?”那人说话间,身后数十个修士站了出来, 更衬得灵焰宗这边几个人形单影只。 眼见一触即发, 突然有个光秃秃的脑袋冒了出来,双手合十, 笑着道:“诸位,凡事以和为贵,不如各退一步。” “你是哪里来的秃驴?”那人本想借此教训一下灵焰宗的人, 没想到被个头顶锃光瓦亮的和尚给拦住了。 他身后的同门师兄, 只看了一眼那和尚的修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又见和尚衣服上绣了七个“卐”字, 顿时将人拉住了, 低声道:“师弟, 这是摩罗峡谷的和尚, 看样子是光明殿的七卐佛修, 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和尚浅笑一声, 也不在意那人的无礼,道:“阿弥陀佛, 吾名伽然,厚颜做个中人,试炼场马上开启, 诸位还是养精蓄锐为好, 不要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情浪费精力。” 那人的师兄点了点头, 道:“大师说得对,我等莽撞了。” 一场争端就这样消弭于无形,谢嘉树转过头来像那佛修道谢。 伽然打量了一番谢嘉树,笑着说道:“施主客气了,若要谢就谢我家佛子殿下吧。” 谢嘉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佛子这两个字,并且在冷榛妖王的猜测着,齐敏之应当是变成了这一届的佛子。 只是冷榛妖王说,佛子入光明殿天海阁修炼,怎么会出来。 “久闻光明殿乐善好施,历届佛子皆是天纵之才,据说佛子殿下在光明殿天海阁内修炼,他此次竟然来了吗?”谢嘉树问道。 伽然挑了挑眉,说道:“试炼场乃六族大事,佛子殿下自然也要参加,灵焰宗距离摩罗峡谷上万里,未曾想施主竟然对于光明殿的事情知之甚详。” 谢嘉树见他脸上带着试探的神色,立马心神一凛,想起自己在摩罗峡谷时遇到的事情,立马说道:“只是略有耳闻而已。” 伽然听了,当下也不再多问。 “试炼场开启了!”人群中有人突然开口。 众人立马抬眼望去,只见漫天黄沙中突兀升起一座巍峨的宫殿。 只见那宫殿上写着“天字殿”三个大字。 “这就是第一座试炼场吗?”谢嘉树问身边的灵焰宗弟子。 那灵焰宗弟子点了点头。 紧接着,便见仙盟的人出现,站在人群中为队列维持秩序,在场符合条件的修仙者全都排起队来,手中拿着科举牌,经过一道大门检验后方才入内。 谢嘉树等了半日,方才轮到他,他前面的修者经过大门时,大门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袭击一般。 仙盟的修者立马上前,拉住那个想要硬闯的修者,开口道:“试图偷入试炼场,罚三千灵石。” 谢嘉树听了心下一惊,三千灵石,他听着就觉得肉痛。 待他进入试炼场时,那道门倒是安安稳稳未曾作妖。谢嘉树一脚跨入殿中,接着便天旋地转,原本的宫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袤的森林。 “少主,少主!”银铃般清脆的女声响起。 谢嘉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欢快的朝他跑了过来。 谢嘉树觉得有些奇异,那少女的面容似乎有些熟悉。 “少主,主上请您过去呢。”少女娇声说道。 ※※※※※※※※※※※※※※※※※※※※ 可能近期要加速写,将这本书完结了 飞升路 谢嘉树跟在那少女身后, 沿着一条用玉石铺成的小道往前走。 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一处极尽奢华的宫殿。 “少主, 主上在里面等着你呢。”少女娇声说道。 谢嘉树觉得有些怪异, 似乎这少女的神情姿态都过于谦卑了。 他进入宫殿内,只见其中雕梁画栋, 处处都显示着主人家的精致与奢华。 宫殿最中央的高台上,摆着的王座空空如也,谢嘉树又往四处打量, 他跟着青槐修习炼器之术, 因而习得不少材料,这宫殿中,随意的一块地砖, 都是价值千万灵石的天材地宝, 只要拿出去便能惹得众人趋之若鹜。 谢嘉树心中想着, 这宫殿的主人究竟是何等富裕, 才能将好东西这般随意的糟践。 “我的孩子。”一道女声响起 谢嘉树循声望去, 只见一女子高坐于原本空空如也的王座上。 那女子一身黑色长袍, 上面绣着金色的纹络,她手中拿着一个卷轴, 似乎是一跟书卷的模样。 女子面容,谢嘉树一看之下,便愣住了。 “参见太女殿下。”谢嘉树躬身说道。 “真是个傻孩子。”王座上的太女轻笑一声, 手指微微一动, 谢嘉树便觉得自己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往前走。 “好孩子, 快到母亲怀里来。”太女轻声说道。 谢嘉树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一步一步,如同朝圣者,往前走得极为虔诚。 “您是我的母亲?”谢嘉树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入了轮回之后,便失了前世记忆。如今不认得我,也是常理。”太女嘴角擒着一抹浅笑。 见谢嘉树犹自愣神,太女接着说道:“五千年前,你为了太始界苍生,以身镇虚空,而后得了滔天功德。” 谢嘉树感觉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然大道有仁,留一线生机,你本该神魂俱消,但侥幸一缕魂气未散,于冥府温养三千年,方才养成一具魂体,得以转世入轮回。” 太女轻轻的抚上谢嘉树的头顶,轻声说道:“我的孩子,历十世轮回,如今方才培出三魂七魄,母亲定会护着你,不让太始界的浩劫伤到你。” “太始界的浩劫?”谢嘉树忽然抓住其中的重点。 太女点点头,道:“太始界如今灵气外溢眼中,约莫十年内,便会因为灵力殆尽而堕入虚空。” “虚空?”谢嘉树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太女轻声叹息,道:“太始界原本连接上界,但虚空扩散,如今已经吞噬掉飞升桥,太始界的修者还是太多了呀。” “既然如此,那三座试炼场?”谢嘉树觉得满心违和。 太女轻笑一声,道:“试炼场不过是个幌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等你成长,我的孩子。” “你既以结成金丹,便可离开此界。”太女说道。 “你的意思是,试炼场是谎言,根本没有飞升之路?”谢嘉树不敢置信的问道。 太女点点头,道:“飞升桥已经被吞噬了,飞升之路尽毁,太始界如今已成孤岛。” “那你呢?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谢嘉树问道。 “因为你看见的我,不过是一具投影罢了,我的孩子,五千年来,我与你父亲全都渴望着与你重聚。” “父亲?我的父亲难道是冥主?”谢嘉树想起在冥界时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 “对,你的父亲,是冥府之主。” “不对,不对。”谢嘉树摇了摇头,道:“那白家的人呢?我有白泽血脉。” “白泽本就是冥界之主,你说的白家人,不过是叛出家门的旁支罢了。”太女解释道。 “白泽,先有魂,后有血,魂养住了,便能养身。” 谢嘉树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脑子里一时乱糟糟的。 “可我的这具身体,原本便存在!”谢嘉树说道。 “你以为这句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吗?原本的那个人不过是载体,是让你归来的载体。” 谢嘉树神情大变,道:“那谢小凤呢?那顾青岑呢?他们都是你的人?” “这些人,蝼蚁而已,你何必放在心上。”太女毫不在意的说道。 “孩子,坐上来,我送你进上界。”太女站起身来,将王座让了出来。 飞升近在眼前,若是旁的修士只怕恨不得立马爬上去,可谢嘉树却开始犹豫起来了,问道:“若是虚空吞噬掉太始界,太始界的人怎么办?” “虚空吞噬一切,无一生还。”太女神情冷淡。 谢嘉树问道:“我若是坐上王座,这座试炼场会如何?太始界会如何?没有足够的灵力,如何能送我进上界?” 谢嘉树不是傻子,他精通阵法和禁制,这个王座上篆刻着复杂的铭文,显然是一座缭绕着禁制的阵法。 “自然是化为能量,拱卫你飞升。”太女话音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 谢嘉树向后退了两步,道:“我不走!” “五千年前,若没有以身镇虚空,太始界早就没了,你帮他们续了五千年,此时正是他们回报你的时候!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还想牺牲第二次吗?”太女厉声问道。 “不,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牺牲他们成全自己,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舍不得你太始界的朋友?是舍不得齐敏之,还是舍不得君婉兮?” “我都舍不得!我舍不得他们,也舍不得师父,舍不得跳跳,这里有我的一切,如果虚空注定要将我们湮灭,我若是独活,只怕日日夜夜良心都会过意不去。” “愚蠢!”太女怒骂道。 “不对,不对,你不是太女。”谢嘉树盯着太女。 “太女以秩序问道,泽爱苍生,不会是你这样,以千千万万人之血,只为成一人之活,你绝对不是太女!”谢嘉树十分肯定的说道。 太女神色冰冷,早已没有先前的慈爱,道:“泽爱苍生?太始界不过是我的道场,只是如今,我已经有了新的道场,它便无足轻重了。” 谢嘉树神色苍白,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那你先前为何要阻止魔族?” 若太始界注定要灭亡,那太女何必多次一举,打乱魔族的入侵计划。 “魔族只会坏事,若是任凭魔族继续捣乱,只怕我等不到你结成金丹。”太女说道。 “你说得对,我既能以身殉道一次,那便能来第二次!”谢嘉树神色坚定。 “愚蠢至极!”虚空中一道苍老的男声传来。 听了这声音,太女脸色大变。 ※※※※※※※※※※※※※※※※※※※※ 晚安 飞升之秘 谢嘉树一时间思虑良多, 那小魔头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开口道:“太女你坏我人族大计, 今日本座便要以牙还牙。” “父亲, 这可是你唯一的后代!”太女眼中满是惊恐,浑身的灵力凝滞, 不得动用分毫,她明白这是天启帝君在作祟。 “天启国都没了,你还要继承人做什么。”小魔头在旁边笑着说道。 天启帝君挣扎了片刻, 而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开口说道:“天启国,早就成了过往。” 谢嘉树只觉得眼前逐渐变得扭曲,一圈一圈的纹络在眼前浮现, 那些纹络中带着某种引人心悸的魔力。 谢嘉树的意识逐渐脱离, 耳边能听见太女的惊呼, 以及小魔头猖狂的笑声。 一簇细小的紫色火苗突兀升起。 火苗渐渐壮大。 谢嘉树的手突兀的翻飞起来。 火焰中孕生出一只茧。 破茧成蝶。 一只蝴蝶自紫色火焰里翩跹而出。 蝴蝶煽动翅膀。 宫殿里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谢嘉树浑身被紫色火焰包裹, 他睁开眼睛, 身后浮现一对巨大的蝴蝶翅膀。 “紫灵真焰!”小魔头大惊。 太女神色一松。 “他怎么会紫灵真焰, 他怎么会紫灵真焰!”小魔头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谢嘉树轻轻挥动翅膀,原本落在他身上的力量便消失殆尽。 “天道的力量, 这不是单纯的紫灵真焰,你顿悟了天道法则?”天启帝君不敢置信的问道。 天道法则顿悟艰难,太女之所以成为人族领袖, 便是因为她顿悟了天道法则:秩序。 而谢嘉树虽然血脉强大, 继承了远古天启神国和冥府白泽的力量, 但他才多大年纪,不到四十岁! 太女那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在时光荒狱里历练呢! 天启帝君一生苦求,是带着天启神国的子民一起飞升,但最后却落得个神国一起化为荒漠的结局。 “很强大的天道法则。”小魔头看着谢嘉树用过法则之后苍白的神色,笑着说道:“但到此为止了。” 无数白色光点从小魔头身上漂浮起。 “破灭。”小魔头轻轻说道。 紧接着,谢嘉树只感到,一股子无法控制的力量,撕扯,毁灭,浑身灵力倒流。 “你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了。”小魔头叹息。 “如果加上我呢。” 男人的声音自阴影中传来。 来人身披袈裟,头顶密密麻麻的戒疤。 “佛主。”天启帝君看着眼前这人,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我佛慈悲。”男子神情悲悯,就像是真正的神佛降世一般。 “光明殿那群疯子,竟然真的复活了佛主。”小魔头不敢置信。 太女趁着佛主吸引天启帝君所有的吸引力,身上的灵力禁锢悄然被解除,她双手翻飞,法则波动,但却如同突然被水浇灭的火一般,灵力不过亮了一瞬便消失。 “怎么会这样?”太女心头大震,她没想到天启帝君竟然已经这般强大。 “你以秩序入道,如今做了违逆秩序之事,你的道,便会逐渐消解。”小魔头笑眯眯的说道,面对佛主他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恐惧。 “不可能!” 太女斩钉截铁,“秩序绝不消亡!” “秩序不会消亡,可是你会。”小魔头右手轻轻一摆,紧接着,无数的声音涌入大殿中。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试炼场是谎言……” 外面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以万千修士为引,启动血阵,护送亲儿子飞升。”小魔头嘴角擒着一抹恶劣的笑容,朝着太女说道:“身为人族领袖的太女,为了一己私欲,牺牲太始界所有修士,三座血阵伪装成试炼场,以万千灵力送亲子飞升,我都搞不明白,你是魔,还是我是魔?”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