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玄记》 楔子 北望镇。 初日渐旭,天色微微,鸡鸣朝报。二百多户人家的小镇渐渐熙攘,街道旁边的各店铺大门一声声次第打开,这里的商贾已赶早开门做起生意,虽然晨时没什么人,可也为了早起讨个天道酬勤的好彩头,早业已成为习惯。 各大店铺门口,粗布麻衣的小贩打着哈欠站在刚开的大门口早早候着,等候着第一位上门客人的到来。 北望镇是南五朝中最西晋阳朝的一个边境小镇,与北方北夏朝互为边境,镇北是一片雄伟连绵的山脉,又叫拔云山脉,是隔绝晋夏的边界,镇东是柳江,水从拔云山出,无人探其究竟。 北望镇是边境小镇,从十三年前晋夏南北休兵,此地再无兵祸匪患,到是一片清平之世。北望镇所属幽北州,该镇又通北夏,加之近年两朝无战事又有商贸往来,朝廷修有官道驿承,派有驻军把守,小民安居乐业,到现一片繁华之盛。 从北山观望北望镇,柳江延绵向南而下,宛如长龙,北望镇三街九巷,到时像极了一个“珪”,北山拔云,犹如卧虎,万象藏道。 福春街的一家名为“上善楼”二层酒楼后院,一个年岁较长老者倚着东厢房门柱扯开嗓子骂道:“王连清,你个小兔崽子,你看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去开门营生,你是要学那墙头那只烂猫,白天无精打采夜里像是发了春一样瞎折腾吗?” 墙头那只猫仿佛听到这个老头像是骂自个儿似的,“喵”的一声跳下墙头,消失在晨雾中,老人连喊了几声刚才的名字,房里没人答应。 老人嘀咕着“莫不是死了?” 低估完里面就发出声响。 “喂,臭老头,你咒谁死呢,你这么大把年纪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可能早你而去,要死也你先死,我可还要活个王八岁。” 话刚说完,厢房门“嗤”的打开,从里面探出个脑袋,老人伸手过去就是一巴掌,没料到那个脑袋好像提前料到早有此情况,缩了回去,老人巴掌落了空,骂道:“小兔崽子,敢跟我说这么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老头,打死我可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你想清楚了啊。” 老头在门口愤愤不平的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狗子,早知道就不把你从死人坑里刨出来,养大了竟是气我短命,亏大发了。” “老头你说话良心不痛吗,我这么多年了我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帮你打杂会客,你应该赚大发了才对,你讲这话给我寒心得,今天跑堂打杂估计做不了了,太寒心了。” “小崽子,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了,快给我出去做事,我保证不打你。” “老头,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出来你打我怎么办?” “嗯~哼,出来~打你`我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怎么样?”老者狡黠道。 “好,这是你说。”话刚说完,门“呲~呀”一声打开,里面畏畏缩缩的走出一个身体偏瘦的孩子,约么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个子不是很高,眉眼清秀,长相还算精神,由于瘦的原因,有些像终年吃不饱饭一样。 小孩眼睛呲溜溜的防备盯着门口的老头,盯着老头一会,发现没什么异常,小孩跨出房门转身拉上门,刚想面对老头,却发现老头已经站在他背后,抓着他的后颈衣裳,朝着脑袋就是一巴掌,小孩发现已经为时已晚,尖叫到:“臭老头,你不讲信义,你发过誓的,违背诺言你会遭恶的。” “臭小子,你爷爷活得够久了,让你不尊不孝,让你咒我死。”随后又是一顿乱揍,小孩抱头躲窜。 一番教训后老头松开手,小孩立马窜开,回头看着老头就是咒骂,“死老头,背信弃义,你等着遭罪吧”。 老头脱下右脚的谢提起来就想扔过去,小孩见事不妙,立马逃开。向着廊坊跑去,回头对着老者做了个鬼脸,然后快速消失在拐角处。 “兔崽子”老头嘟囔道,随后对着小孩消失的方向大声喊道:“把门给开了,记得给财神爷上柱头香。”后面隐约传来“知道了”一句。 第一章 鳏孤相依 这老者便是这家酒楼的掌柜,少年则是他的养孙,二人相依为命,靠着这酒楼营生,有些结余。 掌柜名叫做王木良,除了这对老少,还有一名性赵的后厨大师傅和一名姓刘的账房先生,皆是本地人。少年人是王木良在十三年前两朝最后大战的死人堆里捡来的,当时两朝交战,民不聊生。 王木良是一个货商游郎,战祸不太平,没有娶妻生子,为了维持生计,四十三岁还在走商恰巧经过了镇北山沟里的死人坑,发现四五个月大的小娃儿,不忍一条生命就此在山野间成为孤魂野鬼,好心收养了这个小娃儿,一晃就是十三年过去了。 小孩无名姓,便随了他的姓氏,请了泰和街私塾教书先生李先生取了“连清”名字,至此王木良膝下便多了个养老送终的养孙。 后来王木良收养了这个孩子便不能在游货郎,便在镇上用多年的积蓄租了个面铺,后又经营了这家酒楼,请了个账房和后厨,日子也过得平静,老人有个孩子,也算享受天伦,时光不经琢磨,慢慢就把王连清拉扯大了。 日上三竿,隔着福春街两条街的一条小巷口的早点摊,四个身着捕快官府的男人围着一个方桌,喝了杯早茶,不一会,早点摊的老板恭恭敬敬的端来四碗现磨的热豆浆,和一盘刚炸好的油条,客客气气对着正北挺坐把官刀的大汉恭敬的说道:“邢捕头,三个位官爷,你们的早点弄好了,我这就给你们摆上。” 说完那位叫邢捕头的大汉点了点头,老板从伙计手中接过盘子就开始摆,摆完说了句:“官爷还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小的马上过来,这就告退。”说完就恭恭敬敬径直离开。 等了老板离开,几个人就开始动起了筷子,吃了起来,也不说话。约么一会,姓邢的捕头放下了手头的筷子,喝了一口豆浆,抿了抿嘴,看了三人一眼,问一句:“这几日小镇有无异常事发生?”, 听到姓邢的问话,其他三位也放下了手中的油条,取了丝巾擦了擦嘴,互相看了一眼,其中有一人低声说道:“头,有。” “何事?” “最近小镇来了三位扮相奇怪江湖人,不知所为何事。” “哦?那叫弟兄们多加防范,只要那些个人不是违反朝廷禁令,他们爱干什么都随他们,只要不在我们地盘上弄出太大动静,惊了上面就好办。” “是,头。”三人低声异口同声回答到。 完了,又开始不说话的吃喝起来,过了些时,留下了几个铜子,也不和老板打招呼就径直离开,老板反应过来,四人已经走远,渐消失在街口。 上善楼在旭日初生的拂照下,颇显清奇,古色生香的牌匾在光影斑驳间“上善楼”这三个大字仿佛活灵活现,加之晨时无人,静之无声,这到不像是一个吃饭的好去处。 上善楼临福春街口,来客自是一目了之。虽比不上泰和街的泰宁楼,临河街的宝膳居这样的规格,样式,菜色等。 但是口碑也是极好的,因为老掌柜好善乐施,加之安守本分,从不欺客半分毫厘,加之与邻里关系和睦处之,诚德相待,故得老客喜爱,吃饭喝茶常聚之。 上善楼虽菜品样式不多,但后厨赵师傅也是二十年老厨手艺,菜品不言而谈,自是相当入道。更是因本地人,对家乡菜也是如数家珍,得心应手。加之上善楼味美价廉,一般行脚货郎,江湖游方,过往商人,游侠术士之类身无长物的客人常入店打尖,对店内北望镇的地方美味真是赞不绝口,故而上善楼也为常人道哉。 至于好好的一家酒楼为什么叫了“上善楼”的名字,也成为来此打尖的客商的好奇之处,话说当年王老掌柜来到镇上买了个门面开了个面铺开始做起了生意,倒也是安平乐道。 有一日,忙活一天的王老掌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准备收拾收拾关门打烊,忽而听闻屋内小连清哭声而起,于是放下手中活路,赶忙往屋内抱出小连清,在堂内来回宠溺的安抚,不一会小连清安静的睡着了,刚欲转身,却发现门口矗立着一个中年道人,头发有些散乱,面色略微苍白,手提一尺拂尘,背背一柄长剑,绣着太极图案的道袍略微有些老旧,却也面善。 看着大门突然出现的这道人,王木良一愣,没等他说什么,道人微微一笑先说出了话:“善人,打扰了,贫道从越氏而来,游方至此,奈何路途遥远,盘缠所剩于无,能不能行施一碗素面,功德无量。” 说完道人行了个道家摆拂礼,后抬头看着王木良脸色略微尴尬的笑了笑,王木良释然,笑道:“道长客气,无妨,歇息片刻,我稍许给你煮来。”说完王木良抱着小王连清往后厨走,中年道长看着王木良抱着怀中小婴儿一脸宠溺的往后厨走,道人打了句禅语:“善也,善也。” 些许,掌柜的端来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刚上桌道人就迫不及待的动起筷子,乎乎的大吃起来,这架势许是道人久未吃上热食,三下两下就把大碗面吃下不到一半了,太平盛世,掌柜的到是很久未见般吃相之人,看着道人吃面不觉好笑。 兴许是吃得太过起劲,道人倒是沉浸在自己吃面的事上,忘记了边上还有个掌柜看着他,等他发现这窘事瞬间又尴尬的笑了起来。 掌柜发现了他的尴尬之处,言道:“道长慢些,不够还有。” 道人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吃起来,不一会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碗,吹了吹碗里的热气,喝起汤来,到最后举起碗把碗内的汤汁全部一滴不剩的喝完,心满意足的把碗放下,微微的嗔了嗔打了个嗝。 王掌柜见势忙问道:“够么道长,不够我再去为你添来。” 道人面带微笑,单手为掌竖于胸前对王掌柜行了个礼道:“多谢善人,足矣,足矣。” “那便好,你歇息片刻,我且收拾,过些时前来与你说话。” “好,好。” 收拾了一会,王掌柜抱着王连清从屋内走来,坐在了道人桌子对面,和道人聊了起来。后王掌柜得知,道人乃越氏一道门门生,下山游方修善积德修行,王掌柜也知道有道门存在,小老百姓,其中细节也不甚清楚,不过街坊红白喜事倒是有请过高人来场作法或占卜看相看风水,故而也不奇怪,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最后聊到了王连清这个孩子,王掌柜把一切告诉道人,道人不忍到:“民生涂炭也。” 最后道人请求能否摸摸孩子,看能否福赐这孩子一份机缘。王掌柜听得云里雾里,也听不明白,看着道人也不是什么恶人,便答应了他,把王连清抱近他,道人放下手中拂尘,双手对小王连清摸了起来,从头部开始往下摸,手,背,脚,王掌柜只是觉得奇怪,约么一会,道人摇了摇头,叹气了口气:“哎,凡人也。” 王掌柜不明所以,道人最后对着王掌柜说道:“近游方至此,甚是感谢善人行恩施善,无以回报,鄙有一物赠予小善人,戴之可延年益寿,可于危难之间,尚保其命。”遂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一枚很普普通通的玉佩,道人闭眼捏紧手中玉佩,越有三口茶的功夫,睁开眼,张开手中玉佩,面带微笑递给了王掌柜。 王掌柜将信将疑,也不好推却道人美意,便收下了,言道:“如此便谢谢道长美意。” 道人摇摇头:“不不不,行恩施善,必有福报。” 后聊到王掌柜有些小利,预购一处门院开一家酒楼,就此安生,看道人高人模样,估计也懂得风水之学,欲请其帮寻一好去处,求之,道人也不推辞,言道:“妙也,稍等些时,这便去寻。” 话说完,道人出了门,拐个街口,几个闪身,出现在了北山上,盘坐在一块涯间巨石上,要是被小镇之人发现,肯定惊为天人。道人打量着镇北这片上高如云不见首的山脉说了句:“山有灵兮。” 看着北望镇三街九巷大体格局,眼睛看着福春街口的一座二层小院,自言自语道:“上善若水,万利不争。凡人也,不争也,得安生。” 而后闭目打坐起来。 一炷香后,道人出现在面铺门口,面带微笑对迎过来的王掌柜说道:“已经选好,富春街口二层小楼院,且寄安生,十年无忧。” “辛苦道长了,快快请进。” “不必了,我有急事欲往西去,就不再叨扰。” 王掌柜听到道人要走,急忙从袖内掏出一小钱袋攥在手上,急忙说道:“道长还有一事,烦请给新店提个名儿吧。” 道人想了想:“上善楼,出圣入凡如何?” 王掌柜也听不明白,既是高人,必要道理。上前递给道人刚刚在手上的小钱袋道:“劳烦道长选地提名,小小心意,讨个好彩。” 道人微微一笑:“如此便多谢善人,这便告辞,有缘再会。”说完行了个道礼,不等王掌柜客套,转身便离开了。 王掌柜目送道人离开,心中诧异:这可真是个怪人。 回到铺内,王掌柜把道人送给王连清的小玉佩贯了根红绳,戴在了小连清的脖子上,刚还在哭闹的王连清安安静静的睡着了,王掌柜觉得颇为奇异,更八九分认定道人是位高人。 而后王掌柜便买下了道人所指之处,雇了位账房和后厨,开起了酒楼,请了镇东最出名的木匠师傅雕刻了“上善楼”三字的精美牌匾,时至今日,这酒楼已经历经十余载,小有名气。 每当人问起何故取这个名字,掌柜总是笑着说,这是位不愿透漏姓名游方高人所提,是善缘所致,上善楼便由此而来。 第二章 临河女最骚 后厨的炉子边,王连清盯着炉子里的火苗火星闪烁,眼里泛起了光圈,眼神迷离,歪着头打着盹,昏昏欲睡,不知是没睡好,还是被老爷子叫起来太早。 炉子上的水壶盖被烧沸的水汽开始一颠一颠的顶着左右掀起,不一会有水从壶口冒出来沿着壶身流进了炉子里,不一会发出水浇火时发出的噗嗤噗嗤的声音,王连清听到顿时醒来,低声沉吟了句“糟糕!”,立马起身从灶台上取了快麻布,快速的走到炉子边用手上的麻布裹着壶把,提起了水壶往边上一放,许是壶把被烧得太久,虽被麻布包着还是很烫,王连清连忙把手摸摸后耳根,自言道:“真烫。” 过了一会,连忙去取出茶叶,往茶缸里放,往里倒着烧好的热水开始泡茶,泡好后又开始分壶,以备一会来客直接提壶先上好茶,兴许是常做这样的事,王连清做得很得心应手。 虽说他是老掌柜的孙子,可是也没请什么伙计,都是这对老小和雇佣的两位帮工做这些琐碎的下事,直到王连清长大后,有空就会来帮忙,所以少东家和小伙计也没什么差别,都是自家的事,也不见外。 分好茶,提了两壶便往前堂走去,走到门口,便发现了不远正走来赵姓后厨师傅,赵师傅也发现了王连清,瞧着王连清瘦小的身子,左右提着两壶茶,颇为滑稽,笑了笑走了过来,两人走近,王连清客气的先打了招呼:“赵叔早!” “嗯,早,今怎地起得这般早?” 王连清有些抱怨的神色说道“还不是因为老头子,不过晚些我还要去学塾,得起早些,怕迟了又挨先生戒尺了。” 听到王连清的话,赵师傅哈哈的笑了起来。言道:“吃过早饭没?” “吃过了。” “那好,那你且去吧,这些琐事我来便好,还早,现在客还未上门。” “好的,赵叔。”说完便往大堂走去。王连清把两茶壶放在大堂账房先生账台上,就往后院走去,走到自己的卧房,取了书箱背好,这就出了门。 走到一楼大堂,朝二楼支了声:“老头,我去私塾了,别太想我。” “快滚!”王掌柜气急的骂道。 王连清笑嘻嘻的嘀咕道“老头子脾气还是很暴躁,这样很不好,呵呵呵。” “晚上给我留饭!”说完出了门消失在福春街口。 穿过两条深巷子来到泰和街,正值早市开张,颇为热闹,泰和街是西街,这里有个各大商铺,日常所需之物应有尽有,比之其余两街要热闹多了,各种叫卖声充斥着街边。 王连清走到一个肉铺面前,看着在柜面上光着膀子挂着围腰的中年汉子提着一把硕大的剔骨刀剁着猪脚,不觉的微微一笑。 扫视了一圈,只发现有三人两人在等汉子买肉,一人站在铺子边等,两人在打量铺上的肉,摊上边上还挂着肝,肠串,猪肚子,一颗大猪头,几柳肉,捆着一条猪尾巴,偶尔还滴吧滴吧的掉血,看样子是刚宰的鲜猪肉。 汉子也不看人,提刀边剁边说:“买肉稍等片刻,立马切好。” 约么一会,从猪大腿切下两条后腿用干草绳子捆好,再用芭蕉叶包好外边,小心递给了摊边那个候着的人说道:“林老板,你的肉切好了,小心拿拿,走好。” “好勒”递给汉子肉钱,很满意的走了。 汉子微微笑,转过身欲问要买肉的另两客人,就发现边上的王连清。 王连清微笑的朝着大汉打招呼:“刘叔早。” “哦,小清啊,早啊,你来找季人吗?” “嗯,是的刘叔,一会李先生有讲义,我们得去私塾。” “哦哦,那兔崽子估计还在睡懒觉,你自个去家里找他,若未起帮我揍他起来。” 王连清微微笑答道:“额~我可揍不了他。” “去吧”刘姓汉子尴尬的笑道。 王连清应可声:“好勒!”跑进了后面的巷子,拐了个弯,不见了身影。 王连清来找的这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名叫刘季人,和王连清差不多年纪,长他四个月大,是个一身横肉的小胖子,王连清从小就这么一个朋友,觉得和刘季人在一起是最好玩的。 小时候大家都是嫌弃王连清是个没爹没娘的娃儿,大伙都不愿陪他玩,只有这叫刘季人的小伙伴不嫌弃他,还经常和他一起和别的孩童打架,每次都是他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他们就是不服那群仗着人多的孩童。 刘季人是屠夫之家,从他祖爷那辈起,就一直以屠宰为生,铺子上那卖肉汉子所提的那口大刀就是从他祖爷那辈传下来的,一直到他父辈还是以屠夫为生。 现在是安平盛世,他父亲觉得这一辈子屠夫事,除了养家糊口,毫无作为,遂希望刘季人能入学读书习字,将来参加试第,入朝为官,光耀门楣。 王连清转过胡同的两个拐口,来到一条叫梧桐巷的小巷子,沿着高大并排的梧桐树往前走十几步,到临巷子的一座院门口,门没关,这是刘季人的家,他来过很多次。 刘季人他的卧房在堂屋的左侧,王连清直走进去,来到刘季人的房门口,伸手敲了三下门,‘咚、咚、咚~’里面懒懒散散的传来一句:“谁呀?” 王连清清了清嗓子:“天公照汝屁!” 立即听到里面一阵希索之声,然后传来:“宝地还放气。” 王连清微微笑又道:“柳江多蓬蒿!” 接着房内传来一句响亮的声音“临河女最骚。” 不多时,然后屋内哈哈大笑,门从里面打开,只见穿了条亵裤光着膀子,一身肥肉的刘季人伫立在房门内盯着门外的王连清笑嘻嘻。 “是你啊小清,我还道是谁呢。” 王连清看着刘季人笑呵呵打趣道:“胖虎兄,是我,两日不见,又彪了。” 听到王连清的话,胖子刘季人瞬间伸出右手掌摆了摆了不让王连清往下说的样子,然后道:“诶,慢着,请叫我人中龙凤玉面小白龙刘公子好哇。” 说完脑袋还往上一偏,伸手捋了捋右额头的发丝卷了卷往上一撇,很镇定自若的在那里摆着自以为是潇洒的姿势。 王连清看着胖子肥胖的块头,和很不搭调的举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这种情形平时已司空见惯,但还是没忍住,后来实在忍不住,王连清哈哈大笑,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 胖子实在看不下去,嘴角微微一颤,忙制止道:“得了,得了,我说你怎跟那些个凡人一般货色,就是不能体会我的风流之姿,倜傥之美,我简直不能忍受自己这么英俊好么。” 听完胖子的话,王连清差点没笑背过气去,好不容易缓过来,赶忙进屋内的桌子上倒了杯水连忙喝下去,抚了抚胸口,稍微缓和,对胖子刘季人言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好说,别耍了,恕我等凡人实在看不出你的美。” 胖子嘟囔着嘴想对王连清说些什么,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微微笑说道:“也对,凡人确不懂我之倜傥风流,你且稍等片刻。”说完笑笑嘻嘻的往床边走。 王连清坐在圆桌边的椅子上趁着胖子背过身去偷偷掩着嘴笑,对这位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但每次都忍不住,这胖子是出了名自恋狂,总是认为自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之辈,就没点自知之明,王连清也是颇感无语。 但和他在一起总是发生一些很有趣很开心的事,加之他个头比较大,两人和同年纪的孩童打架两人都很有底气。 对于王连清和刘季人两人一胖一瘦的组合,同龄人给他们起外号“胖虎”“瘦鼠”,对于这样的称谓两人真是气急,不过胖子刘季人死不要脸皮的自恋行径,也能把和他们作对的人气得半死,外号不攻自破。 不过两人在一起到时常用他们取的外号互相调侃,颇有意思。 床与外房隔着一道屏风,胖子屏风边的床沿穿衣,王连清对着屋内的胖子说道:“季人,以后我们对口时,你能不能小声点啊,怕不甚被先生听着了,到时候不是罚跪或者挨戒尺那么简单了,有可能要扒皮。” “怕个蛋子,啊呸,读书人不言污词秽语。” 王连清听着,呵呵笑了笑。 过了一会刘季人似乎想到什么,说道“你所言不无道理,以后注意些便是。” 王连清应了一声:“嗯!”。 原来王连清与刘季人刚才的对口是他们的教书先生所作之诗,原诗为《北望歌》: 天公照吾气, 宝地聚贤高。 柳江多才俊, 临河美折腰。 本意为北望镇人杰地灵之地,得苍天保佑,必出能人文士,他们都为临河街的美人们所敬佩。 谁曾想这两个毛头小子硬生生把这么好的一首诗改成他们自己的对口: 天公照汝屁, 宝地还放气。 柳江多蓬蒿, 临河女最骚。 如若被教书先生看到自己的诗被改成这般歪理邪气,不得气出病来。 约一会,胖子穿好衣裳,梳洗打扮臭美一番,和王连清一起走出房门走进了大堂内拿了几块点心包好塞在书箱内,手里拿着一块边嚼着,递给王连清一块,王连清没要,他自己左右手各啃着点心,王连清皱了皱眉头,理所当然认为刘季人胖是有道理的。 走出门,巷口的拐角,两人遇一早就去街上买菜回来的刘母,看到欲去学塾王连清和刘季人,打过招呼,一番叮嘱他们路上小心,在学塾好好听先生讲学,两人信誓旦旦应允,刘母离开后互相对视,不言而笑。 王连清其实很羡慕刘季人,双亲健在,还非常疼爱他,不像他只有个非亲非故的爷爷,虽然对他还不错,但是毕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雨露恩泽,羡慕也是理所当然的。 王连清经常来刘家和刘季人玩,刘家也知道这孩子悲惨的命运,对他自是也很好。 泰和街,一直往街尾走,就能走到学塾,因为那里安静,宜读书,学塾便开在那。 王连清和刘季人消失在梧桐巷口,泰和街上,迎着朝阳升起一胖一瘦的身影仿佛拉长时光的剪影。 “快些去吧,今天先生有讲义,迟了恐又挨先生戒尺不好。” “挨个戒尺倒是无妨,我再也不想抄书是真的。” 顺着大街一直走,迎着各种叫卖声,踩着晨光的倒影,一胖一瘦身影仿佛在记忆里没有烦恼似的走向学塾。 第三章 江湖客 三日后的午饭时刻,王连清没有课业,便留下来帮忙干些杂活儿。 刘姓账房看着卓子上的茶水没剩几壶,赶忙叫来王连清,吩咐他道:“茶水晚些可能要没了,你去后厨烧壶水,一会不够在泡,莫等没了,客人来了觉得我们怠慢了他们。” “好的,刘师傅。”王连清急忙跑向后厨,只见赵师傅在灶台边挥舞着锅铲,看样子是炒菜。 王连清忙打招呼道:“赵叔,辛苦了,今天人有点多。” “哦,小清啊,今天生意好啊,干事都有劲。”赵师傅笑道。 王连清说道:“那你忙,我来烧水,茶水快没了。” 赵师傅回了句:“好。” 王连清自顾到里面小炉子上开始烧起水来。约半个时辰,烧好热水开始泡茶,分好茶壶拿到大堂茶水摆放的地方。 弄好了,问账房刘先生,不见王掌柜,刘先生指了指楼上,王连清立马了然。 楼上是贵客房,相对一楼要安静些,一楼就是贩夫走卒用食难免有些吵吵,为此特设二楼隔间,较为安静。一般点了二楼的客人都是比较有身份或是钱,不可怠慢,老掌柜可能在上面候着。 不多时,从店门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位拄着拐杖身子佝偻样子的人,衣衫褴褛,头罩一顶草帽,帽沿还缝着一圈麻布遮挡,故意让人看不见他的容貌。 身边的两人一个是面沉如水的黄衣高个壮汉,头发散乱,右边脸上还有道疤痕,背上背着不知什么东西的物件,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壮汉眸子仿佛里透着一股凶狠的戾气。 而边上的另一位是一个比汉子矮了半个脑袋的瘦小汉子,身着黑色的袍子,手里握着一把扇子,腰间还别着一个如盘子大小的不知是何材质的袋子,很玩味的看看周围用食的其他人,呵呵的笑着。 看到三人,王连清立马迎了过去,走到了他们面前,客气的说道:“三位客官里面请。” 三人跟着王连清往里走,约么一两步,王连清问道:“三位客官是要在一楼大堂还是二楼雅间用食。” 三人中的瘦子不慌不忙的答道:“雅间!” 王连清沉吟道:“好,三位客官,且随我来。” 三人跟着王连清走向账房先生柜台边上的楼梯口,一直上了二楼。 二楼大厅内,王掌柜听着楼梯口上来人,立马起身往楼梯方向走,王连清带着三位客人刚到二楼王掌柜就迎了过去,微笑的说道:“欢迎三位客官大驾光临本楼。” 三人中的瘦子“嗯”了一句,场面略微尴尬。 王连清看了看二楼,只有两个临窗的包房房门关着,楼上估计就这两桌客人。 “三位客官,且随我来。”王掌柜把他们带进了包房,王连清则在外候着。 约么一会,王掌柜出来,两人下楼,吩咐王连清备一壶好茶送到刚才三人的包房,王掌柜则是去了后厨,让找师傅做菜去了。王连清取了茶,上了楼,走到三人包房门口。 隐约听到三人细细的谈话声,王连清轻轻的扣着了房门,里面声音戛然而止,王连清遂在门口喊道“三位客官,茶来了。” 里面瘦子的声音响起“进来吧。”王连清端着茶壶推门往里走,走到三人桌子前放下茶壶,并言道:“打扰了。”,三人也不回答,瘦子看了看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王连清连忙取出桌子上倒立的杯子,取了三个并排,开始往杯子中倒茶,倒好分别放到他们面前,把茶壶放到桌子间,对着三人说道:“三位客官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掌柜就在外面,招呼一声就行了。” 瘦子“嗯”了一声,王连清退出包房,随手关上了门。来到外面,王掌柜刚好上楼来,问王连清上茶与否,王连清告知已上。然后王掌柜让王连清下楼干别的事物,二楼他负责照应,王连清点了点头就下了楼。 像二楼这样的客人王连清倒是也见过,就是感觉这些人神神秘秘的,每个人都像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最重要的是脾气还很古怪,他这般年纪自是不经世事,没见过什么世面,应付不来,顶多就是打打下手,端茶送水,所以二楼的客人都是老头子在照应。 下了楼,王连清收收拾一楼刚吃好结账走的客人的一桌碗筷,取来麻布擦好,这是门口又有来人,账房刘先生招呼着王连清道:“小清,迎客。” 王连清放下手中的活儿,应了声:“好勒。” 立马走到门口,瞧见了一个白发褐袍倒冠长须的老者,右手牵着一个梳着两只可爱小辫子的花裙小姑娘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站在门内,看见王连清过来,老者左手捋了捋垂下的长须笑呵呵的,面色慈善,很是慈祥。 小姑娘年纪约么七八岁的样子,眉清目秀,面容姣好,长大估计也是位美人胚子,小姑娘四处打量,两只小眼珠滴溜溜的转,似乎对这一切很是好奇。王连清走到近前,忙呼“两位客官里面请!” 老者微笑点了点头牵着小姑娘的小手往里走,不等王连清再次出声,老者开口吩咐道:“小哥,给我老头子和孙女安排一处雅间吧。安静点就好。” 听到老者吩咐,王连清立马点头应到:“好勒,请随我来。” 老者回到:“好,好。”这时老者旁边小姑娘连忙问她爷爷:“爷爷,什么是雅间。” 老者笑呵呵的回答:“雅间就是人少安静环境好的地方。”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应了来一句:“哦。” 来到楼梯口,老人微笑对着小姑娘说:“来,苏苏,爷爷抱你上去。”老者蹲下来一把抱起了小姑娘。 小姑娘貌似很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爷爷总是这样,我能自己走上去的。” 老人听到哈哈的笑了起来,很开心。 王连清前面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觉得很有趣,不禁微微一笑,心想着这小姑娘真可爱。 领着他们到二楼,王掌柜招呼他们进了另一个包房内,王连清到楼下取了壶茶,敲开两人包房的门,端了进去,老人也好说话,王连清倒好茶壶,自己退了出来。 不多时,隔壁那桌的菜弄好了,赵叔端了上来,老掌柜接过送了进去。 临了,掌柜出来吩咐王连清拿一壶十年临河春酒送到三人房内,王连清取来酒,敲开三人包房门,把酒送进去,看着王连清拿进来的十年陈酿,三人放下手中的筷子。 王连清瞧见了桌上摆着五道菜,松花脆河鸭,白切雏子鸡,溜段掌上丝,柳东河鱼汤,云蒸脆肚,均为店内特色菜,中间还摆着一笼包子和馒头之类的面食。 瘦个子的人接过王连清拿进来的酒微微颔首,王连清欲走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说道:“慢着。” 王连清顿了顿,忙问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就是随口问问,于我等后面来了隔壁的是些什么人?作何打扮?”瘦子问道 “哦,是一位白发长须老者和一位六七岁的小姑娘。”王连清答道。 瘦子和高个子大汉对视了一眼,对王连清摆了摆手道:“知了,你且下去吧。” “好,客官有吩咐再唤我。”王连清走出房门顺便带上了房门。也没诧异瘦子为何问隔壁的客人,自己下楼忙去了。 王连清离开后,包房内的三人开始拿起筷子吃东西,瘦子开始把酒瓶口纸封打开,屋内顿时立马香郁的酒气散开,瘦子眉开眼笑的道了句:“好酒。” 取了两杯子,倒好递了杯给高个汉子,看了在吃菜的戴斗笠的佝偻,“师叔,这么好的酒你不破个例来一杯吗?” 没等斗笠老者说话,高个汉子怒骂道:“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胡话,不知道师叔疗养多年不得沾染酒气?” 斗笠人用了沙哑的声音说:“要不是十年前不甚中了那苏老匹夫一掌,不等你说我自己就会倒,解解着嘴馋。自疗伤之后我伤势尽复,便对这东西没什么欲望了,你们自行了事便是。” “那可便宜我和师兄了师叔”瘦子笑嘻嘻的应承道。 斗笠人也不再说话,自顾着吃菜。 瘦子看着他们师叔不说话,举着杯和高个汉子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可能是入口的酒辣了口齿,立马夹了口菜囫囵的嚼了起来,面色却心满意足,观看高个子大汉确是一脸沉静,板着块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脸。 瘦子吃了两口菜,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斗笠人的方向问道:“刚才小二所讲的白发长须老者是不是十年前伤你的苏姓老狗?” “还不清楚,前几日就收到了消息,不过族内的谍信很少出错,应该错不了了。” “苏家不是在南方吗?为何那老匹夫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带着女娃子?” “据族内传来的消息称是,老不死的去北夏弄了一味百年药材,估计是用来炼丹,应该是要突破境界了,至于女娃子就不清楚,估计是和老匹夫出来游山玩水的。”斗笠人答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师叔,那我们何时动手。” “现在白天动手不便,入夜再说,一会用好饭,你们记得在外面盯着他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及时通知我,莫要错过这次机会,但千万别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两个汉子应声道:“是,师叔。” 另一座包房,王掌柜端起了做好的菜端进了这老者和小姑娘的包房内,开始从端菜篮子里拿出一盘盘菜开始在桌子摆了起来。 小姑娘看着刚摆好的菜色眼神放光,小眼珠不停左右的打量,小模样甚是可爱。菜上好,掌柜出了包房。 白发老者看着孙女模样,宠溺的说道:“饿,就吃吧。” “嗯。”说完就用筷子夹起一片薄切的瘦肉放进嘴里吃了起来,美滋滋的嚼吃着,老爷子递给小姑娘一个包子,“别顾着吃菜,吃个包子填填肚子。” 小姑娘接过去啃了一口,又放在前面的碗里,又去夹了一块鸡肉,估计是真饿了,包子吃得太大口,噎着了,小姑娘指着前面那碗鸡汤,呜呜呜的摇着老爷子的手,白发老人会意,从里面舀了一碗汤递给她,然后嘱咐道:“慢些。” 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鸡汤,小心抿一口没感觉到烫,又喝了一大口,然后放下碗,双手在胸前上下来回的平复着,然后打了嗝,心满意足的神态看着她爷爷呵呵的笑着。 老爷子看到这个模样的小姑娘,笑嗔道:“小丫头!”。 名叫苏苏的小姑娘对她爷爷吐了吐舌头然后又拿起筷子夹才吃了起来。 老爷子拿起了桌上的酒,开起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眉头舒展开了,看样子喝得很尽兴,吃了口菜,接着又倒了一杯,小姑娘看到立马瞪着他说:“爷爷,少喝点!” 老爷子呵呵笑道说:“好好好。” 半个时辰后,楼上临窗的两个包房的客人都吃好走了。掌柜收拾得差不多了,另外戴着遮面斗笠佝偻的老者三人也吃好了,走出房间,掌柜看到他们出来迎了过去,连忙应承“三位客官吃好了?” “好了”瘦子答道 “好勒,那且随我到楼下结账吧。” “嗯”瘦子应了声。 三人在掌柜的带领下走下楼,临走的时候高个汉子扫了一眼那对爷孙两人的房间,最后走下楼。 也就在这时候,谁也没注意到走在最后的瘦子,他朝着那对爷孙包房方向快速的洒了什么东西,然后拍了拍腰间的袋子,飞出了一只小蜂,小蜂飞向了包房门口,趴在门上一动不动。 结完账,在老掌柜的恭送下走出了酒楼,不一会身影没入对面的小巷。 对这样打扮的人老掌柜也不稀奇,毕竟江湖人的行事风格穿着打扮和小老百姓都不一样,也管不着。 就算有什么个强大流氓也是朝廷官府管着,小老百姓只管安生过日子,吃饭给钱就行,实在遇到一些吃霸王餐或者故意滋事的无赖泼皮,只管报官就行。 上善楼对门小巷内高个汉子小声对瘦子问道:“老二,信子放了没?” “下楼的时候我悄悄放了,一切妥善,你和师叔先回落脚的客栈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跟丢他们的,放心。” “嗯,你且小心。”说完斗笠老者和大汉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瘦子翻过一座院墙,穿院子,来到大街,上了对面一家茶楼,要了个临窗的位置,正好清清楚楚的能看到上善楼进出的大门。 第四章 你的名字真好听 话说二楼客人陆续吃好饭,只剩那对爷孙。 约半个时辰后,这对爷孙终于吃好出来了,掌柜欲带他们去结账,谁料白发老者竟然说不急,而且有事相求。 原来是这对爷孙两今天刚从北边到这,要在这镇上估计住上两日,本来是要去寻一客栈住下,可是谁曾想这小姑娘很喜欢上善楼的饭菜,可是去客栈又来这用餐一来一回的,嫌麻烦,就跟掌柜商量着有无房间给他们安排住上个一两日。 听到老者请求,掌柜也是很纳闷,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因为是小酒楼又不是客栈,也没曾想有人会住店,想了想西厢房还是空着,就让老者在此等他去收拾收拾,打扫好让他们住进去,老者和小姑娘就在楼上坐着等老掌柜。 掌柜下楼喊来王连清,让他起把西厢房打扫一遍,该擦该扫的整理一遍。王连清也很纳闷,西厢房一直是空着,问掌柜的为什么打扫,王掌柜一巴掌拍在他身上骂道:“喊你去就去,废那么多话干甚,快去。” 王连清白了王掌柜一眼,不情愿的去后厨拿了打扫的工具提着水走向西厢房。约么半时辰后,王连清气喘连连的走出房门,暗骂道:“臭老头,闲的没事蛋疼,净瞎折腾。” 看着西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一阵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后来想到什么,又折返,原来是刚打扫的房间,湿气很重,就去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弄完王连清去找王掌柜,看见掌柜的在和白发老者谈话,小姑娘则是在追一只蜂子,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的。看到王连清来,王掌柜沉声问:“办妥了?” “嗯,已经打扫干净。” “好,你退下吧。” “嗯”王连清对着白发老者屈身告退了。 老者点了点头微笑不说话,目光中很是欣赏。 “苏先生稍等半把个时辰,刚打扫的房间,还是很潮,等等通风透透气在入室。” “无妨,刚好也可以说说话。”苏姓老者微笑和王掌柜道。 原来这位苏先生是来自晋阳南方的苏家,苏家是商贾大家,从事着海盐,布匹,草料等生意,族中生意遍布本朝个州县,相传十年前的战事补给一部分还是苏家帮助的朝廷,皇上钦赐功德牌匾,当今圣上宠妃仁妃娘娘也是出自苏家,相国之女柳氏和御史之女张氏皆嫁入苏家,朝廷颇为关照,可谓家大业大。 而这位苏先生具体是何身份没有说明,对这样的贵客王掌柜可一点怠慢不得,客客气气的陪同说话。 其中也聊到过王掌柜的事情,对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事白发老者也是听得不亦乐乎。 约一个时辰,掌柜领着苏姓老者和小姑娘穿过通往后院的门,领着他们往西厢房去,路上遇到王连清,王连清很礼貌的对他们行礼招呼,小姑娘盯着王连清不停的上下观看。 进了西厢房,王掌柜从衣柜的隔间中拿了新的被褥铺好,这对爷孙就暂且住了下来。王掌柜客气的跟苏姓老者说有事请招呼他,他就去忙了。 王连清看到王掌柜领着爷孙两去了西厢房,这才知道原来打扫这是给他们住的,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住在这,平时从来没有客人会来楼里住,王连清不解,也没多想。 王掌柜出来招呼王连清过来,叮嘱王连清如果那对爷孙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定要妥善安排好,王连清连忙应承是。 午后的小院,夏蚕不知道躲在后院里那两颗桂花树的哪片枝叶上“知了知了”叫个不停,记得爷爷说过,这是爷爷刚盘下这店面的时亲自种下的两颗桂花树,也有十多个年头了,和王连清的年纪差一般大小,很多大宅子都有种挂花树的习惯,记得学塾李先生说过,好像叫什么“双桂流芳”,王连清也不太懂。 王连清百无聊赖的靠在两棵桂花树下的靠椅上,盯着从桂花叶子交织中透下来的阳光昏昏欲睡,眼神微微迷离,脑袋左右摇晃。 王连清的一举一动被不远处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全部看着眼里,她看着王连清左右摇摆的样子,感觉很好笑,偷偷用两只娇小可爱的手捂住嘴呵呵的笑着,生怕发出声,打扰到那打瞌睡的少年,一场好戏就没得看了,最后她越看得入迷,笑意有些撑不住了,蹲在廊脚单手撑笑,感觉对面那瘦小的少年真有意思。 王连清并不知道有人偷看他,等他差不多睡死过去,接着脑袋一偏“哃”一声脑袋撞在了靠椅的挡背上,王连清顿时惊醒叫了一声“哎哟,”立马起身双手不停的**后脑勺,疼得双脚蹬地上下左右跳窜。 少年一声“哎哟”把蹲在墙角笑的小姑娘的吓了一跳,她做贼心虚似的悄悄的起身躲在廊脚后面再次看向少年方向,只见少年**着后脑勺不停的上蹿下跳,隐隐约约听见他嘴里还念念叨叨骂着“该死的椅子”之类的话。 小姑娘发现他没又发现自己,自己双手不停的平复刚才被惊到那下,看到少年疼得乱窜,觉得好好笑,又禁不止的嘻嘻的笑着。 王连清“被”椅子撞得生疼,一下随意全无,忽然想起还有早上的碗筷还没刷,一会晚饭还有客人进店用餐的,得赶紧去刷了,免得晚上忙了忙不过来。 王连清把碗筷抬到后厨房门口边上的排水池,从不远处的水井里提来一桶水,般来一个四足凳,坐在那沟着头开刷碗。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宁静。 “你为什么刷碗呀?” 听到声音,王连清抬头,只见那个和老者一起的小女生站在两步之外疑惑的盯着他,眼睛充满了好奇,两个小眼珠左右的不停转的打量他,显得娇小又可爱。 王连清看了看四周,发现她爷爷没跟着。心想着和一个比他小孩子说话不用太拘谨。于是回道:“你是在问我吗?” “当然啊,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她反问道。 “也是。”王连清答道,看着她一直站在那看着自己,连忙起身冲洗了一下手用干抹布擦干净,对着小姑娘说道:“你等我一下。”快步走进了厨房内拿出了有一个四足凳走到小姑娘面前放下说:“坐吧。” 小姑娘“哦”了一声就坐在凳子上面,看着王连清走向刚才离开的凳子然后坐下继续洗碗。 拿了个碗在手上,右手拿着丝瓜柳,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你为什么刷碗?” 王连清把手中的碗放入水中,右手用丝瓜柳刷了刷碗内,沉吟了片刻:“我说我喜欢你信吗?” 小姑娘听到王连清的回答,皱了皱眉,“不信。” 接着她又想起什么忙说道:“记得有次我和母亲去膳房给父亲顿南瓜莲子汤,就见到过绿翠在刷碗,我也问过她为什么刷碗,她说她是下人就要刷碗。” 女孩又问道:“所以你是下人吗?” 王连清听到小姑娘的话,刷碗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小姑娘,她很认真的样子看着他,想听到他是怎么回答的。 看着小姑娘王连清答道:“不是。” 王连清勾着头看了盆里,又开始刷起了碗,然后又问道:“那你有没问过阿绿她喜欢刷碗吗?” 小姑娘想了想:“没有。”接着小姑娘又说:“不过我问过母亲为什么下人就要刷碗,母亲说因为她们命不好,只能刷碗伺候好我们才能有饭吃。” 王连清顿了顿说:“这都是你母亲跟你说的?” “嗯,我母亲人很好的,最疼我了。”说完,小姑娘脸上露出无比幸福的模样,又有一点骄傲的样子。 王连清“哦,果然是位千金小姐。” “哦”,小姑娘又疑惑起来,“千金小姐是什么?” “就是大户人家的宝贝女儿。” 王连清又刷好一个碗,又道:“照你那么算来我应该也算下人吧。” “哦!” 小姑娘看着王连清,王连清低头刷着碗,两人就这安静的呆着,知道王连清把最后一个碗里的残滋刷干净,起身倒掉盆里的洗碗水,冲干净盆,又把刚刷好的碗拿进盆里,又从桶里舀了水冲洗盆里的碗。 王连清转过身,看见小姑娘还在那坐着认真的看着他,只是可能觉得干坐着看他很无聊,弯着双手撑着下巴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王连清。 王连清有点不好意,打破沉默说道:“怎的不见你爷爷?” “他呀,在房里休息呢,我觉得很无聊就悄悄出来玩了。” “这样啊。” “嗯。” 小姑娘又似乎想到什么问:“你的家人呢?” 王连清答:“你们见到的掌柜就是我爷爷。” “那你父母呢?” 王连清放下右手舀水的葫芦瓢,坐了下来,低头弄了盆里的水,然后抬起右臂,右手握成拳头,食指伸出来,指了指天说道:“可能在天上吧,我从小就没见过他们,估计死了。” 小姑娘听闻双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一脸后悔的样子。王连清没有看她,最后她放下手,怯怯弱弱的说句:“对比不起,我不知道~”后面的话没勇气说出来,哽咽在那。 王连清听到,回道:“不用道歉,习惯了。”说完起身拿起盆里的碗,一个个堆在水池边上,最后倒掉盆里面的水,然后又从水池边把碗弄进盆里,最后抬着盆正准备往厨房里走。 听着王连清悲惨的身世,小姑娘突然感觉有些同情他。在王连清经过小姑娘身边的时候,小姑娘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叫苏苏,你叫什么名字?” “王连清,连在一起‘连’,清水的‘清’。”王连清不停,往前走,小姑娘跟上了上来。 后面传来小姑娘声音,“哦,记住了。”小姑娘面色怯怯的问道:“我可以成为你朋友吗?”问完她低下了头,生怕王连清不同意。 王连清听到停在那,顿了顿,道:“当然可以。” 小姑娘听到,顿时放下心中的顾虑,抬起头来,眼笑眉开,犹如盛开的牡丹,耀眼美丽。 “那我以后叫你小清哥吧?” “好。” 小姑娘笑呵呵的跟在王连清后面,一蹦一跳的,很开心的样子,很是俏皮可爱。 快到厨房门口,王连清突然听到后面的小姑娘问道:“还疼吗?” 他转过身看着小姑娘问:“什么?” 小姑娘伸出一只可爱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王连清立刻会意,然后问道:“看到了?” “嗯,全看到了。”小姑娘答道。 王连清脸上立马红了起来,尴尬的答道:“不了。”然后踏进后厨,小姑娘没跟进来。但王连清听到后面一直有嘻嘻的笑声。 他内心暗骂自己道“真丢人!” 王连清放好碗,出门,带着小姑娘来到桂花树下的靠椅,一人一个椅子就在那靠着。 “苏苏。” “嗯?” “你的名字真好听。” “是吗?谢谢,爷爷取的。” “苏苏,你多大了?” “八岁半了,你呢,小清哥?” “十三岁半。” “哦,比我大,嘻嘻。”小姑娘又自顾的笑着。 王连清看向小姑娘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想起什么,问道:“苏苏,吃过糖葫芦吗?” 苏苏:“什么是糖葫芦?”疑惑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你别走远了。” “哦。” 约么盏茶的工夫,王连清从外面大堂走进来,看着王连清的样子,苏苏一脸疑惑。 走到苏苏面前,王连清递给了她一串糖葫芦:“来,拿着,我们可爱吃这个了。” 苏苏站了起来,接过王连清递过来的糖葫芦,学者王连清的模样,舔了舔窜上红色的糖葫芦,不一会,他眼神一睁,仿佛发现了新玩意,爱不释手的吃着。 吃过一颗个葫芦,突然“啊”了一个声,接着又道:“酸。”吐掉糊,又吃了第二颗。看到吃得津津有味的苏苏,王连清忙问道:“好吃吗?” “好吃。”小姑娘突然想起什么,对着王连清说道:“小清哥,我拿去给爷爷尝尝。” “好的,你去吧,快到晚饭时候了,我也要忙了,你不用来找我了。” “那好,谢谢小清哥。”说完自己一蹬一跳跑向西厢房。 看着苏苏开心可爱的姿态,王连清欣慰笑了笑,吃完了才发现山楂里面没上到糖,确是酸,难怪小丫头叫酸。 两条看不见的命运相遇,交织在了一起,不小心的偶然,起初你的不经意,我以为的恰巧而已。 第五章 好人是会死的 西厢房。 “爷爷,你看。” 苏老爷子盘坐在床上醒来,看着苏苏高兴的举着一串糖葫芦看着他。 “嗯?哪来的?” “就是早上带我们上二楼的哥哥给的。” “哦,以后外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吃知道吗?”老人宠溺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嗯,但是小清哥哥不是坏人。爷爷吃一颗吧,可好吃了。”递到老爷子面前。 “苏苏吃吧,爷爷不吃这个。” “哦”然后坐在床边,靠着苏老爷子的身子,自己欢喜的吃着糖葫芦。 老爷子又继续闭目打坐。 上善楼斜对面茶楼的二楼,瘦子看着手上一动不动的蜂子,心中一直纳闷,自言自语道:“这都快晚饭时候了,还不出来,难道在里面住上了?”,瘦子看着那边一下午了,就是不见到那对爷孙出来过。 瘦子又看了手上的蜂子,还是一动不动。 如果有明眼人在此一定发现端倪,瘦子手上的蜂子比在那边楼里放是同一种蜂子,只不过手上这只要比放的那种大一号,这是一种叫做百步子母蜂,白天只要子蜂离开母蜂在百步之外,母蜂一定会跟着它后面,江湖人士专门有人训练这种蜂用于跟踪,只要让目标沾染某种气息,子蜂就会一直跟着目标,瘦子也是用了这法子跟踪着这对爷孙。 苏姓老者和孙女苏苏用过晚饭,回到房内早早就睡下了。 王连清忙活了一天,身子腰酸背疼的,热了盆水,泡了个脚,钻进被子乎乎的入睡。 王掌柜在后院二楼的卧房内点着油灯查了查今天刘账房结算好的账本,一阵急风哗哗的吹打着窗子,欲破窗而入似的,不一会有一扇窗“砰”的被吹开了,风灌进了房内,王掌柜左手掌的油灯火苗被吹得微微变弱,账本被吹开了几页“哗”的翻了过去。 王掌柜赶紧用手臂压住手指卡住的那页用手肘压住账本,左手赶紧护住油灯,免得被风吹灭,一会风渐小,灯又恢复亮光,王掌柜折起刚才的看到那页账本,起身走到北风吹开的那扇窗,看着外面一片黑压压的云遮住月照的天色,王掌柜嘀咕了句:“要起风了。” 说完关了窗子,回到桌子上继续翻看账本,看完了后,放到抽柜隔间里,然后关掉,脱掉上衣,吹灯,脱鞋子上床睡下,隐隐约约听到大街有更夫打更声,“噔噔噔!”“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噔!”锣声人声渐行渐远。 夜开始安静下来,阴沉的夜色下,除了风吹着外面的树叶沙沙作响和撞击着房子门窗的“砰砰”的声音,再也听不见其他其他声响。 所谓月黑风高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善楼后街的小巷子里,一只黑猫从巷子里,窜上了一座院落的门墙,“喵”的叫了一声,不一会好像发现了什么,立即跳下墙消失在墙的另一边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个时候,巷子深处的一处矮墙下,三个人靠在一起,隐在黑暗中,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其中有一个人细声说道:“师叔,什么时候动手?”另一个人用了沙哑的声音回到:“再过一会就是丑时了,这是人睡得最死的时候,丑时在动手吧。” “好。” 不多久,更夫手中的铜锣又敲了起来,吆喝道:“丑时四更,天寒地冻,莫作逗留。”更夫走远。 “动手”,三人几个起落飞到了上善楼后巷的一座房子的顶上,轻轻的惦着房顶的檐脚,再次借力,闪身来到上善楼的二楼,躲在黑暗的观景台角一动不动。 王掌柜猛地被一阵狂风灌进屋里惊醒,只听见刚才关掉的那扇窗子又打开了,在被风“蹦蹬蹦蹬”吹得撞来撞去,王掌柜暗骂一声:“该死的,明个找个钉子钉住看你还吹不。” 说完抓起陶枕边的打火石轻轻的吹开点开了油灯,借着光亮走到窗前又把那扇窗关上。 就在王掌柜关好窗子回头的瞬间,他差点没吓死过去。转身的瞬间突然看到一张模糊的人脸出现在他面前,差点就撞在一起,那张脸还微笑的盯着他看,屋内的灯光不是很亮,接着勉强的光线能肯定的是这是张脸。 王掌柜看着这惊魂未定的一幕,想叫唤却叫不出来,走也走不动不,身子微微颤颤的发抖,一刻后,王掌柜强制镇定,对着前面的‘人’说道:“你~你是谁?是~人是鬼?要~要干嘛?” 听到他的问话,面前的那张脸的嘴唇动了动说:“说,那对爷孙住在哪间房?”然后阴森对他呵呵笑。 王掌柜听他出了话,确定是一个人后,胆子大了许多,定了定心神说道:“什么爷孙?。” 那个人听到王掌柜的回答,呵呵的笑着,然后对着王掌柜说:“哦,你确定不知道?”王掌柜心想着这人半夜鬼鬼祟祟的来找那对爷孙两人,绝对不是好人。 “我确实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作好人?好人是会死的。”说完他没有再看王掌柜,径直走向王掌柜的床,看着这个人的走开,借着那边光亮,王掌柜终于看清楚他的面容,惊讶的看着那人说道:“原来是你。” 那人对王掌柜认出他一点不惊讶,他抓过王掌柜挂在衣杆上长袍,往着王掌柜的方向一步走过来,边走边对王掌柜说:“你真的不说?” 王掌柜警惕的看着他,怒道:“你想干嘛?” 那人呵呵的阴笑,也没停下来,一直朝着王掌柜逼近,看着他玩味得样子,王掌柜连连后退。 接着王掌柜以为自己眼花了,面前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定睛一看确实不在,就在他恍惚之间,忽然听到背后响起了那人的声音:“你不说我也能找到他们,既然你这么爱当好人那么就让你不得好死,别怨我。” 听那人说完王掌柜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感觉后腰上有什么东西插进了身体里,只感觉疼得要晕过去,疼痛之感使王掌柜大声叫了出来,却发现那人已经用刚才从衣杆上拿来袍子从脖子后面伸出左手紧紧环住自己的喉咙,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发不出声音来,动弹不得,只有呜呜呜的声响。 王掌柜开始恐惧,接着清楚的感觉到那人拔出插进后腰的东西,对着他大腿内侧又扎进去,又是一阵疼痛之感传来,王掌柜瞪大眼睛,额头冷汗直接冒了出来,只听后面那人在耳边“呵呵”的阴笑,就想一只猫戏谑一直逃不出手掌心的老鼠,王掌柜叫不出声,只有用手前后的攻击那人,无奈一个近花甲之年的老者自然再不胜年轻之时的气力,对那人造不成任何伤害。 又是一阵剧痛,王掌柜清楚的感觉自己左腿又被插了进去,疼得头皮发麻,眼泪直流,清晰的感觉到两腿有水液沿着腿流下去,王掌柜知道那是血,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改变不了什么。接着那人从左腿处抽出插进去的东西,对着小腹捅了进去,王掌柜隐约的看到了那是一把约两寸长的匕首。 接着又是连捅几刀,这时王掌柜已经口鼻流血,身子剧烈颤抖,眼神空洞,眼珠布满血丝,双手已经不知觉得垂下,接着那人又拔出小腹的匕首,插进了王掌柜的后背,接着划开左臂上的肩上经脉,血水自流,王掌柜再也支持不住,直接垮了下去,那人放手,王掌柜瘫躺在了地上,口鼻不断的冒出鲜血,在地上一颤一颤的抖动。 身体上的各处伤口不断流血,不一会在木板血汇集成了一滩。这时刚才王掌柜关掉的窗子又打开了,从外面窜进来了两个黑衣人,为首的那人对着王掌柜边上的那人说了句:“莫要浪费时间,结果了他,迟恐生变。” “是,师叔!” 原来这三人就是从后面巷子中来的那三人。 站在王掌柜边上的那个人拔出匕首,蹲下来,对着王掌柜的胸口狠狠的插了进去,瞬间彪出几滴,彪在了那人的脸上,那人皱了皱眉头。 接着又插了一刀,看着地上的王掌柜不在动弹,然后他探探他鼻息,确定王掌柜再无任何呼吸,才拔出匕首,擦了擦王掌柜的衣服擦干净匕首上的血,然后用那件衣袍没沾血的地方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对着在那边观望的两人点了点头。 那边为首的那个人对着桌子上的油灯轻轻推了一掌,瞬间灯灭,房间没入黑暗,接着三人轻轻闪出窗外,下一刻出现在楼顶,轻轻的点着屋顶瓦片快速朝着院内的被风吹得左右摇摆桂花树飞了过去,隐在了黑暗的枝干间。 就这这时,西厢房的苏老爷子仿佛感觉到什么,猛然睁开眼,只听见有只虫子在房间的内乱飞,感觉不对劲,立马从被子你起身拿起衣杆上的衣物穿起来,叫醒苏苏,嘱咐她在房里好呆着,不论一会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听到爷爷这么一说,苏苏立马抓紧了爷爷的手,紧张的说道:“爷爷,一个人我害怕。” “乖,别怕,爷爷出去一会就回来。” “不不,不要。” 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起来,穿好衣服我们一起出去。” “苏苏一会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老爷子又嘱咐一遍。 “知道了”苏苏点了点头回话。 穿好衣服,老爷子抱着苏苏轻轻的开了门,一阵风迎面扑来,苏苏莫名的抱紧了老爷子的脖子。 老爷子右手轻轻抚着苏苏背,小声道:“爷爷在呢,别害怕。” “嗯。”头埋进了老爷子的怀中。 出了门,老爷子带好门,往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听着风吹沙沙的声音和黑云闭月的夜色,这一切仿佛显得很诡异。苏老爷子举步之间眉头紧皱,右手暗自提气,体内气劲自行运转起来。 转过廊脚,这条长廊往前走就到了后院中间,苏老爷子感觉气氛越来越凝重。 他行走江湖也有数十年,见惯了江湖人明争暗斗,勾心斗角,至于人生人死也见怪不怪,而死于他掌下的恶徒没有上百也有数十,也曾几次差点命丧歹人之手,但是坚挺的活过来了,也算混江湖的老资历了,可面对今晚这样的情况,心中还是不免忐忑,他谨慎的往前挪步,不敢发出声响,苏苏则在怀里乖巧的一动不动。 苏老爷子继续往前走,风声似乎越来越急,哗哗的朝他们面门扑来,老爷子的长发被风吹乱了些许,老爷子抱紧了怀里的苏苏。 走过一半长廊,老爷举步刚想往前走一步时,心里突然暗叫:“不好”,一瞬间就感觉到周围有阴森的杀气从斜上方的廊梁上朝着面门袭来,说是那时快,老爷子快速收回步子,整个身子往左边一侧,只感觉有一股强大力道从刚才侧身的位置直接顺势劈下,一刹那间只听得之前站立位置地下的石板被震裂“轰~”的一声散开。 在老爷子怀中的苏苏,对刚才发生的事根本没反应过来,听到石板被劈开发出的声响吓了一跳,“啊”的大声尖叫了一声。 感觉着刚才惊魂一刻,老人头上冒出冷汗,要不是他提前防备,要被刚才那从梁上劈来的力道打中,估摸他和苏苏要被劈成两半,想想这必杀一击,他就觉得背后发凉。 他连忙闪身后侧,离刚才位置,不敢放松,约有十步之远时,盯着刚才被袭击的位置,那里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佩服佩服,竟然躲掉我全力一击的偷袭。” 听着那人明目张胆的说话声,苏老爷子眉头皱得更紧。 第六章 刺局 东厢房内,熟睡的王连清被两个声音惊醒,先是“轰”一声有东西撞击的声音,后面是一个小姑娘的尖叫声,王连清立马听出来,那是苏苏的声音,心头一紧。 赶紧拿过床边衣挂上的衣服摸索着穿好,拿过火折子点亮油灯,提着打开门,就往后院跑,去西厢房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后院这边,苏老爷子眉头紧皱的打量着周围,右手已经暗自运气并摸向腰间,夜黑无光,深怕再有贼人同伙藏在暗处偷袭,盯着刚才男人说话的地方也不说话,细细的感知周围的情况,只感觉那个人还站在那没有再次发动攻击。 而在苏老爷子怀里的苏苏被刚才发生的一幕惊得颤颤巍巍的发抖,感觉到自己孙女在害怕,老爷子细心的说道:“苏苏别怕,爷爷在呢。” 苏苏看着周围一片漆黑,抬头看了看他爷爷也什么都看不见,“爷~爷,~”颤抖叫了一声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苏老爷子抱紧孙女安慰道:“别怕,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怕,爷爷会保护好你的。” 听到爷爷还在安慰自己,小丫头安心多了,但是还是莫名的担心。 突然一阵疾风吹来,苏老爷子听到子的袍子被风吹起卷起衣角,那边的汉子还是没有动,也没在说话,双方就这样安静的站着,第二阵风吹来,一切还是沙沙的风吹声,第三阵风吹来,苏老爷子突然感觉到有几个东西从自己背后破风而来,老爷子感知到那几个东西速度很快,判断得出来是暗器。 苏老爷子立马右手握住自己的腰带,转身抽出,向着对着那几颗飞来的暗器抽了抽,只听见“叮叮叮”几声,被腰带无一例外的打落掉在在了地上,接着又飞来几枚,感觉着破空而来的暗器,苏老爷子认真的抽挡,就在这时,苏老爷子想到了什么,暗叫不好,刚转身挡住飞镖时,忽略了刚才在梁上对他偷袭的人。 就在这时,那人已经出现在苏老爷子身后的五步之外,双手提着刚才物件运转劲气又是冲劈了过来,苏老爷子没想到这两人设计这一必杀环节竟这般天衣无缝,极是阴险。 面对这种情境,一般走江湖的人估计是十死无生,背对那劈来的人是已经躲不开了,苏老爷子右手运气,全身内力运转,握住腰带模样的东西往背后一甩,腰带瞬间缠着背后绕道胸前在绕背后,把苏老爷子上半身裹住,由于刚才杀局在瞬间布好,苏老爷子没有办法躲开,成为他们必杀的猎物,只好硬生生的做好硬接背后一劈的准备。 片刻之间,背后那人的劈势不减,感知劈必中老爷子背上,心中莫名的兴奋了起来,对着苏老爷子背后用力劈了下去,“砰”的一声发出,苏老爷子身子往前倾了倾,体内内力乱散,气血翻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那裹卷他后背的腰带挡住那人的攻势被碰撞到苏老爷子的背上,火辣辣的,腰带立马被抽回身前。 后面的汉子瞪大了眼睛,发现全力一劈下去,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挡住后背,硬生生的用内劲抵住了他的一劈之力,面对这必杀之局的攻击,只是受了点轻伤,刚才撞击的反弹,还震得他虎口生疼。 如果是一般江湖人,早就毙命于他的一劈之,这种局面,他们不知道以前布置过多少次,杀掉过多少难缠的对手,今天却失手了,对方还是抱这个娃娃,放不开手脚,不然这一记劈估计都挨不到。 这时角落里忽然响了另一个人的阴笑声:“这都不没什么大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嘿嘿。” 感觉到爷爷被劈中吐血,老爷子的怀里的苏苏吓的“哇”一声哭了出来,听到苏苏哭,老爷子立即说道:“别哭,爷爷没事。”苏苏听到爷爷说话,哭声瞬间小了下来。 老爷子想了想刚才那生死就后怕,如果背后劈他的这人不是境界没他高,估计挨那一下不死也重伤,想到这不得不佩服这两人默契的配合。 苏老爷子思索着,在这长廊中,空间太过狭小,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夹击,对他而言极为不利,得到后院空旷地方,免得腹背受敌不好应策。 趁着他们没有做出新的攻势,苏老爷子转身抽出握在手中腰带朝着那刚才劈他的那人的面门刺去,立马听见后面那人的声音响起:“老大,下小心。” 感受到苏老爷子的攻势破风而来,那人反应也是极快,偏头,侧身,躲过了苏老爷子的攻击,本来也没指望能伤到那人,趁着那人躲开攻势的瞬间,老爷子双脚蹬地,闪身从那人的身边直接越过,瞬间到了一丈开外。 “不好,他要逃,快追!”说完后面的汉子急忙说道。 那个刚才被刺的人反应过来,立马追了上去,后面的汉子也快速的追上来,感觉后面的两人追了上来,苏老爷子脚踩七星,运足脚力,奔向院内,在长廊的拐角,蹬了两下,飞到了院中。 这时遮住月光的黑云散开,月光照射了下来,院中的精致显现在月色下,老人盯着追上来的两人,看着苏老爷子站在院中看向他们,两人谨慎的停下身子,打量起老人。 原来老人刚才握在手中的是一柄软剑,并不是什么腰带,看到老人用的软剑,批中老人的那人心中瞬间明白刚才劈下去挡住一劈之力的东西原来是这个,心中很是震惊,同时也很惊奇,江湖人少有人用软剑作为兵刃,因为难练不说,用不好还会伤了自己,见到老人用的软剑从刚才的打斗中颇为熟练,肯定死造诣很深,相当趁手。 老人借月色也看见了刚才布局欲杀掉自己的两人,一高一瘦,高个子是个手提开山大马刀的汉子,估计刚才两次劈自己的也是此人,而瘦个子拿着把扇子,腰间还别着个奇怪的布袋,应该是在背后射飞镖的人了,看着两人一个沉稳不说话,一个在那嘿嘿的阴笑。 苏老爷子心中越发郁闷,骂道:“你们是何许人也?暗箭伤人,宵小行径,怎地如此不要脸来。” “骂得好,你也别问我等是谁,今天来是要送你下黄泉。”说完瘦子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比划,阴阳怪气的直笑。 “连自己的来历也不敢说么,怎跟地上的无名之鼠一个德行。”老爷子嘲讽说道。 “你说的也对,今天我等这无名鼠辈就送你下去见见阎王爷,让他赏你个快活日子。”瘦子对老爷子的嘲讽不气不怒,还图个嘴上快活。 到是老爷子听到,气得涨红了脸。说道:“现在的江湖宵小就是狂妄自大,今个儿我倒是看看你们怎么送我下黄泉见阎王的。” “光凭我两这点微末本事是送不走你这老不死的,不过你有位老朋友要来送送你,你应该可以瞑目了。”瘦子云淡风轻的说道。 “师叔,猫捉老鼠的游戏结束了,你来送送你的老朋友,我和师兄送不走啊。”瘦子对着院内那颗较高的桂花树上喊道。 “哦,玩够了?那我来会会这老匹夫,这十几年来我可对他‘念念不忘’啊,”说完从树干之间跳了下来。 看着这个人,苏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想着汉子的话,这人难道和他有仇?看着那人戴着遮面斗笠,佝偻的身子,苏老爷子确实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 那人走向那人两个汉子的位置,然后转身面向他,苏老爷子问道:“你是谁?我们认识?” 那人摆摆手道:“不急,我们的事慢慢说。” 王连清从东厢房一路走过来,听见西厢房那边发出各种声音,又听到苏苏隐约的哭声,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急急忙忙的刚跑到后院,举目看了看,就发现后院的情况,月色洒下来,院里的情况看得很清楚。 三个人警惕的盯着对面一个老者,老者怀里还抱着小姑娘,王连清一眼就认出了这里的人,老人和小姑娘自然是那住在西厢房的苏老爷子和苏苏,而另外的三人他也见过,正是早些时候来店内用食带着遮面斗笠的那人和高个汉子及瘦子,看到这阵势,王连清估么着他们肯定发生了什么。 王连清的突然出现,两伙人同时望向他这边,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会到来。苏老爷子怀里的苏苏见到王连清在那边出现,心中欣喜,小声对她爷爷说:“爷爷,是小清哥哥。” 苏老爷子看到王连清的出现,不禁的摇头,唉了声叹了口气,在这个时候,他们能否自保都不清楚,又来一个毫无拳脚功夫的小家伙,估计对着对面三人估计是白白送命。 那边三人看到来人是打着灯笼的王连清,而且他们都见过,就是今早些领他们吃饭的店小二,心中不惊不扰,那边的瘦子玩味的道:“真是有意思的很,现在的人是怎么了,都赶着去送死。”不怀好意的阴笑连连。 “是你们,你们要干嘛?” “小清哥哥,他们是坏人,他们要害我和爷爷。” 瘦子听到两个小孩的话,嘿嘿嘿的笑着。 这时候苏老爷子对着王连清说道:“小哥,这些人你认识?” 王连清看着三人一眼,又看向苏老爷子的方向,回道:“苏先生,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不过今早些时候他们早你门片刻来过店内打尖,就是在你们隔间包房。” “哦哦,找上门来了,我都没发现,大意了。小哥,此三人皆是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之人,你过我身后来,虽不能说今日能保你无事,但还能保你一时无恙。” 那边三人听到老者说话,为首遮面斗笠老者言道:“大言不惭,泥菩萨过江了还敢说大话。” 苏老爷子只是盯着他们三个没再说话,王连清听到老者说话,放下手里的灯笼,快速跑到了老爷子身后,见到爷爷背后的王连清,苏苏高兴的和他打招呼:“小清哥哥。” 王连清对着苏苏点了点头回应“嗯。” 这时,苏老爷子对着怀里苏苏说:“苏苏,去和小清哥哥一起,躲着爷爷背后,爷爷来对付这三个歹人。” 苏苏看到王连清心中安定多了,立马答应苏老爷子,苏老爷子放下苏苏,苏苏自己跑到王连清边上,害怕的牵起王连清的手,王连清看着她安慰道:“苏苏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苏苏看着他关爱的眼神,坚定的回答句“嗯。” 放下苏苏的苏老爷子,右手握着剑把,盯着的三人说道:“不知三位出自何门何派,与苏某人是何恩怨。” 为首的遮面斗笠老者沙哑的说道:“苏立真,也许你是安生日子过太久了,可能认为我已经死了吧?” “你是谁?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吧?何不以面示人,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不好。” “好好好,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说完斗笠老者取下斗笠,尖锐的说话声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借着月光,看向斗笠老者,老者发丝极少,头上还处个秃了,散乱的发丝这样凌乱的盘着,面小鼻尖,面色狰狞,从右眉的中间有一道疤直到右嘴角,疤痕经过的脸上坑坑洼洼,右眼的眼珠都是灰白色,估计已经是瞎了。 看到这个人的脸部,后面的苏苏感觉到很恐怖,转身靠近了王连清的怀中,不再刚看。王连清见到此人狰狞的脸,咽了咽口水,感觉很惊悚楞在那,感觉到苏苏的举动,王连清用右手轻轻的拍了苏苏的后背安慰:“别怕别怕。” 苏老爷子看到此人的面容,惊讶道:“是你,于正安,你竟然没死。” “是我,阎王爷不收我,让我不人不鬼的活了下来,十年前我知道我还能活着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亲手来送你苏岳河下地狱。”说着老者柱着拐的身子微微颤抖,说出这番话貌似让他很激动。 苏老爷子叹气道:“看来老天真是瞎了眼。” “就算老天瞎了眼,但今天我一定要亲自杀了,我这些年垂死挣扎的痛苦。” “既然是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我就再送你一程。”苏老爷子把剑微微的上提,运转丹田内力,流转全身,做好一切应对对面三人攻来。 于姓老者大骂:“苏老匹夫,这般境地还在大言不惭。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说完提着拐杖朝着,苏老爷子冲了过来,称呼于姓老者为师叔的一高一瘦的两汉子并没和老者联手攻来,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估计是帮老者压阵。 第七章 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看着场上的阵势,王连清看傻眼了,以前这种仗势只听起泰和街南巷的说书先生说起过,什么江洋大盗江湖侠士个个武艺高强,飞檐走壁,以前听得到神乎其技。 王连清和刘季人总以为这个说书先生骗大伙大茶水钱,只当饭后消遣,从没当过真,没想到今天真得见江湖人士真刀实枪的打斗,也不害怕多看了起来。 片刻,只见于姓老者提着拐已闪至苏老爷子三步之外,抬手对着苏老爷子的上胸位置横扫而来。 只见苏老爷子不慌不忙将手中软剑竖于想胸前,剑尖朝上,左手两指捏住剑尖,双手往中间一挤将剑身压成一开个开弓之势,刚好老者的拐杖将扫至,苏老爷子放手左手剑尖,剑身弹出去,和老者的拐杖撞在了一起,发出“叮”的一声巨响,擦出一星闪光,也不知老者的拐杖是何材质,苏老爷子就这样化解掉老者的一记横扫。 老者对于化解掉这招并不意外,接着又提起手中的拐杖,手微微发力,扫向老爷子的下盘,老爷子手疾眼快,双脚蹬地向空中腾起半人之高,老者眼见这招攻势落空,欲再发起其他杀招。 却见腾空的苏姓老者从空中提剑向其胸口位置刺来,老者也是反应不慢,收回拐杖向空中的剑刺去,苏老爷子剑尖和老者的拐杖对碰在一起,只见剑势不弱,被挡住,力道弹了回去,软剑变成了弯曲,苏老爷子知道这招落空,借着手中剑弹回的力道从空中快速落下。 在落地站稳的瞬间,又暗自发力,身子前倾,右手中的软剑像一条在空中快速爬行的飞蛇刺向于姓老者,老者双脚发力,连连后撤了几步,苏老爷子并没打算撤回招式,在老者后撤的同时苏老爷子巨剑成刺势跟了上去,老者看着苏老爷子穷追上来,也不心惊,站稳脚步后,右手发力,将手中拐杖朝着刺来的苏老爷子手中的软剑挑起,挑起瞬间箭步冲上前左手发力对着苏老爷子的胸口欲一掌拍之。 苏老爷子哪有这般不堪,看明其来意,左手五指握成拳状,向拍来的一掌对了过去,只听到轻轻的“噗”了一声,两人同时震开退后,苏老爷子后退两步站着那看着于姓老者。 两人碰撞,于姓老者生生被力道震退五步,袭去的手掌震得生疼。看到后退的老者,后面一直看着场上的两人冲了上来,想扶着老者,老者摆了摆手,扶着拐杖看着对面盯着自己的苏老爷子。 老者震惊加愤怒的说道:“七层,怎么可能?” 听到老者的疑惑,苏老爷子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可能,你以为我这十年是白活了吗?” “好好好,看来今天得费些手脚了,既然你已经是七层的境界,那就别怪我我们以多欺少。” 看着两人点点头示意,三人一起夹攻老爷子的意思,两人会意,呈三角之势。 苏老爷子皱了皱眉头,刚才于姓老者和他对了一掌,看出了他六层的境界,那个拿着大马刀的汉子估计是五层境界,而瘦个子看不出来,估计也就可能五层或者六层,单打独斗都是不惧他们其中任何人,但是三人夹攻处境就很是窘迫。 王连清打小就从未见过这般场景,这种打斗的场面惊心动魄又颇为震撼,同时也很担心场上的苏老爷子,靠着他的苏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看向了爷爷方向,面色焦急,眼里仿佛有泪水在打转,牵着王连清的手紧紧的捏着,身子颤颤巍巍,王连清感觉的苏苏的一样,摸摸她的头说:“没事的,爷爷一定会打跑坏人的。” 苏苏没有说话,握着王连清的手又捏紧了一分。就在这时,王连清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直接凉了半截,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事。 王连清想到的自然是他爷爷,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动静,爷爷的卧房就在二楼院中桂花树对面的二楼,离这不是太远,这里发生的事应该听得见动静,直到现在爷爷房里都没啥动静,王连清心想着这一切,心急如焚,看着苏苏孤零零的模样,他又不能舍她而去,再说那三人也估计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他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看着场上,三人开始对苏老爷子发起进攻,右边的瘦子右手对着苏老爷子甩了甩,三枚梅花镖径直朝着苏老爷子的面门而去,老爷子提剑朝着飞来飞镖击去,三枚镖应声而落,接着又是三枚,老爷子又对准飞来的镖卷了卷。 就在这时趁着瘦子射飞镖的瞬间,老者及高个汉子冲来过来,汉子还是干净利落的劈,而老者则是对准苏老爷子的胸口用拐杖刺,老爷子闪身后退,两人招式落空,苏老爷子趁着汉子没来得及收回刀势,侧身举剑就朝着他心口刺过去。 剑尖离汉子约么只有三四寸的距离时,抽刀回挡已经来不及,看着这一切汉子大惊,剑就要刺破衣服贯胸而入的时候,边上的老者已经闪身至大汉两步开外,抬起手中拐杖,挡住了剑尖向里刺去的劲头,剑尖一偏刺中了汉子的左手臂,剑尖染血。 汉子生死之间,立马抽刀抬挡,阻挡了苏老爷子欲取其性命的攻势,老爷子撤回软剑,就在这时,瘦个汉子出现在苏老爷子的左侧三步之外,对着苏老爷子,手中的扇子脱手而出,扇子展开就像一个黑色的盘子,极快的速度向苏老爷子击去,老爷子抽回的软剑挡住扇子攻击,扇子一直在剑上旋转,不知是何材料制成,周围锋利的齿轮和剑身互相碰撞发火光。 苏老爷子两指运气,弹了弹剑身,扇子弹回去,被瘦子一把抓在手中。那边的老者也又直刺了上来,苏老爷子举剑对着老者的拐杖,剑尖从拐杖的边上绕了进去,就像一条小蛇一样灵性缠着老者的拐杖,不进分毫,僵持在那。 左边的瘦子趁势冲了上来,靠近苏老爷子的身子,手中扇子折成棍状,刺向苏老爷子的咽喉,苏老爷子左手两指运劲,快速点在瘦子握扇的右手手腕,手腕一麻,瘦子手中的扇子掉了下去,瘦子赶紧左手接住,撤回右手连忙后退一步。 另外一边刚才被刺中左臂的大汉伤口并不深,但血流染红左臂,被他草草的撕下衣服包着。这时汉子右手提着大马刀砍向苏老爷子的右腿,这一记已经无可躲避,老爷子暗叫不好,只能赌一把命了,说时迟那时快,老爷子软剑松开,本来僵持的拐杖和软剑双双向前朝着苏老爷子和于姓老者心口刺去,欲玉石俱焚的姿态。 对面的老者没想到苏老爷子的算计,以为他要拼命也要拉自己下水,心中一惊,面如猪肝,心想着完了。 就在这时,砍向苏老爷子的右腿的大汉见到两人玉石俱焚的形式,暗叫不好,提着大马刀从两人的中间向上一劈,斩断了拐杖和软剑的攻势,对面的老者暗自松了口气,头上的冷汗直流,差点真的去地府报道,暗自心惊。 苏老爷子也松了口气,赌对了,看来汉子还是在乎这个老头子,要不是那汉子撤刀斩断他们的攻势,两人都将毙命于各自之手。 苏老爷子身后不远处的苏苏看着刚才阵势吓得差点又哭出来,眼看爷爷将死于那人拐下,心急到嗓子眼了,还好大汉及时阻拦他们的攻势。 王连清看着场面局势,一心只想着苏老爷子能打败这三人,好去看看爷爷的情况。眼见刚才的一幕他也吓得够呛,心中不禁祈祷。 经历刚才惊心的一幕,三人更为谨慎起来。三人围成半弧形,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又一次攻了上来,近前有两步之遥的距离时,苏老爷子面向大汉刺出一剑,面对这如蛇般灵性的软剑,大汉欲攻来的刀小心挡在胸前做好防备。 这时左侧的老者刚好刺来的拐杖离苏老爷子约有几寸的距离,老爷子内力运至左掌,生生卸掉老者一刺之力,凭空接住于姓老者的杖端,刚才苏老爷子转身面向高个汉子的瞬间,后背就留给了瘦子。 就在一瞬间,瘦子看到老人凭掌接住他师叔的拐杖一击,无暇顾及后背的他,他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已到,心头一热,掏出刚才杀死楼上老者的匕首朝着苏老爷子的后颈刺去,近在咫尺,心中不禁的兴奋,就在这时,面前的汉子大声叫道:“小心。” 后背的汉子突然感觉不好,心想这面前的老家伙绝对不会露出这么大破绽等他去钻,就想往后撤退,却发现右眼前有个东西朝着眼睛里钻了进来,瘦子“啊”向后倒去,手里的匕首松开,直直的掉在地上,疼痛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刚才钻进瘦子右眼的东西则是苏老爷子的剑尖,刺瞎了他的右眼。 刚才面对三人攻势,他故意设局引诱,假装用软剑欲攻击大汉,用左掌运气,用内力卸去于姓老者刺来拐杖的力道,握住其杖端,留其后背引诱瘦子近前偷袭,没想到瘦子真的上当,他没料苏老爷子用软剑从右侧转弯刺向他,着了他的道。 面前汉子提刀劈来,怒吼道:“我要杀了你。”苏老爷子用软剑卷向汉子,刀势被挡,就在这时,他感觉抓住拐杖的左手微微刺痛,看向老者,只见老者阴森的笑。 他立马松开拐杖闪到一边看向左手,只见手心被扎破,左手微微的一麻。 于姓老者看向“老匹夫,你果然好算计,为了杀你还赔上我师侄的一直眼睛,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听着于姓老者的话,苏老爷子并没说什么,只是很警惕的盯着他们,看着手里的血孔,生出不好的感觉来。 高个汉子,急忙跑向瘦子,瘦子在地上哀嚎连连,汉子连忙在他身上连点几处要血,他才开始停止挣扎。 王连清和苏苏看到刚才一幕,都不敢说话来,心提到嗓子眼。看着瘦个子被刺中眼睛倒地,心中反倒庆幸其罪有应得。 那边的于姓老者又说道:“老匹夫,你已经中了我杖上的‘软骨散’,乖乖受死吧。” 苏老爷子心中“咯噔”一跳,心想糟糕,刚才抓着杖端的左手传来刺痛的感觉他就知道事情不好。 至于‘软骨散’他自然知道,中者全身无力,内力暂时消散,听他之言,苏老爷子知道于正安歹毒阴险拐杖藏了这种害人的毒药,此时苏老爷子感觉身子渐渐无力。 苏老爷子骂道:“卑鄙小人!” 就在这时,于正安已经冲了上来,对着苏老爷子的胸口位置拍了一掌,老爷子双手拼尽全力护住胸口,刚好于正安拍来,双方撞击,苏老爷子往后飞了出去,撞在桂花树上,倒在树下。 于姓老者下手极狠,苏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起身,双手撑地,“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后面的苏苏看到爷爷被打飞了出去,“哇”的大哭起来,放开王连清的手就跑到她爷爷那边扶住爷爷,眼泪哗哗的流,王连清也快速的跟着跑了过去,一切就在一瞬之间,刚才的变故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苏老爷子看着扶住自己的苏苏和王连清,苦笑的说:“没想到还是被这三个歹人祸害了。” 看着苏苏一直呜呜直哭的样子立马安慰道:“爷爷没事,苏苏,你要学会坚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知道吗?” “是,爷爷。”苏苏擦了擦眼泪,倔强的点了点头。 看了看王连清,老爷子抱歉的说道:“小哥,实在对不住,连累你了。” “苏老先生别这么说,我与你们共进退。”王连清面色坚韧的说道。 “本应安享世事浮华,小小年纪可惜命不好,就此命丧于此。”这时那名于姓老者看着他们缓步走过来慢慢说道。 王连清看着苏老爷子再无一站之力,立马起身站在老爷子和苏苏面前,挡住于姓老者说道:“你不能杀他们。” 老者仿佛听到一个极大的玩笑,沙哑嘿嘿的笑着说道:“你都要死,还想提他们求情?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苏老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 苏苏看着站在面前挡住老者的身影,仿佛是那般的高大,心想着萍水相逢却肯豁出性命保护你的陌生人,没由来的心头一暖,她不知道今晚这一幕将影响她这辈子的修行,也只有仿佛书里说过的这般煽情吧。 且再看王连清听着老者的浑话气急了,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于姓老者沙哑的声音沉声说道:“现在就一个个的送你们去死吧,小家伙从你开始吧,下辈子投胎别做烂好人,好人都没福报,知道吗?” 说完对着挡在苏苏和和她爷爷前面的王连清天灵盖一掌袭来,后面苏苏哭喊的大叫了一声“不!”苏老爷子不忍心的偏过了头。 王连清看着向自己袭来的于姓老者,身子一动未动,内心毫无波澜,感受着那老者掌风袭来,心想着这就要死了吗?爷爷见到自己死了应该会伤心欲绝吧,爷爷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哎,还在想什么呢,自己都要死了,闭目,等死。 第八章 玉碎遗孤 王连清感受着于姓老者的气势越来越近,感受着即将人死灯灭的万念俱灰,内心不禁还是叹了口气,想着这些江湖人怎的这般凶狠,动不动就是取人性命,连无辜的孩童都不放过,如有来生,希望投胎在一生清平的盛世,一个没有打杀的江湖,一户安平乐道的人家,这世就这样吧。 老者看着闭目等死的王连清,内心还有些触动,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人了,虽说今天必须杀了他们,可很欣赏他的作为,可能还小不知道江湖险恶,可也比之江湖上那些贪生怕死之人强多了,心中这样的念头闪过,老者袭向王连清的右掌依然毫不迟疑,朝着王连清的天灵盖没做任何停留击了过去~ 而就在此时,王连清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团青光,罩住了王连清一尺见方的范围,老者掌风不落的和青光罩子撞在了一起,宛然听见有瓷瓶碎裂的声音传出,之后便听到一声惨叫声撕心裂肺的传来,众人回过神,看向这边发生了什么。 苏老爷子看到远处倒飞在离王连清约七八步之外的于正安在地上痛苦的叫着,再看王连清的身上泛着微微的青光,张大了嘴巴,楞在那。 众人都没看到发生了何事,前一刻还见老者威风凌凌的对着王连清出掌欲击毙他,众人都不忍看血腥场面,扭头过去,但下一刻不知道发生何事就听到那老者倒在不远处痛苦的叫喊声。 苏苏看着浑身泛青光的王连清站在那依旧闭目的样子,又见远处的老者痛叫声,立马焦急的问道:“小清哥,你没事吧?” 听到苏苏的声音,王连清慢慢睁开眼,看到自己周身布满了青色光芒流转,洋洋洒洒,很舒畅,这时他看见从小一直戴着的玉佩不知道何时露出在胸前,中间更生出了一道裂纹,不一会,青光开始变弱,慢慢消散,最后恢复了平静。 “小清哥哥,你没事吧?” 王连清又听到苏苏的问声,忙回神过来,转头对她关切的说:“我没事。” 苏苏点了点头,很诧异的看着他身上青光的消失,之后又看向了那边的于姓老者,王连清顺着苏苏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那老者在地上痛苦的叫着,王连清诧异的看着这一切。 刚才老者一掌朝他袭来,他已经闭目做好等死了,他甚至感觉到老者的掌风离他只有半寸的距离,但下一刻那种生死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之后就听到有人痛苦的叫唤,再听到苏苏关心的呼喊,他睁眼就看到身上青光异状,又看到了老者的情况。 那边的高个汉子也发现了刚才的情况,连忙放下被苏老爷子刺瞎右眼的瘦子,连忙跑到于姓老者的身边,在老者身上连点几处要穴,老者才停止挣扎,只见老者的右掌血肉模糊,右臂弯曲的被老者压在身下,估计被震断。 再看老者面色,七窍流血,汉子扶起老者,刚坐立起来,老者立马“哇”的吐出一口黑血,老者焦急的看着汉子,立马微弱的对他说:“快走,那个小子得高人庇佑,我们惹不起。” 汉子疑惑的看了下刚才罩着青光这会却消失不见的王连清,立马拿起老者边上的拐杖,抱着老者走到瘦子身边,说了句什么,瘦子拿起大汉的大马刀,用手拉着大汉的衣角,汉子抱着老者,两人快速的从后院闪到后院的墙边,上往上翻了翻,几个起跳,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离开的三人,王连清和苏苏疑惑不解,苏老爷子对于那三人离开并不奇怪,倒是很惊奇的看着王连清。 心想着要不是这个小子,今晚可能丧命于那三人贼人之手,刚才那罩着他全身的青光护身符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给的庇护,对王连清虽然更多的是好奇,但不得不感激其的救命之恩。 王连清连忙转身问苏老爷子:“苏老先生,还好吧?” “小哥,虽遭了那人暗算中了一掌,不用内力并暂无大碍。感谢小哥的救命之恩。”苏老爷子说完就想过来行礼,王连清连忙走去制止,苏苏也开心的对王连清道:“谢谢小清哥哥。” 王连清脸色尴尬的对两人说道:“我并没做什么,至于他们为何落荒而逃我也不知道,可真不是我。” 苏老爷子笑着说道:“我知道不是你打跑他们,但你身上有高人留下的物件,刚才那于正安那卑鄙小人就是被你身上高人所留之物所伤,所以才落荒而逃的。” 王连清疑惑的摇了摇头,然后想到了什么,从身上取下一枚玉佩来,递给苏老爷子说:“苏老先生,你说的是这个?” 苏老爷子接过王连清的玉佩仔细观瞧,只见这时枚普通的玉佩,并无出奇之处,但见玉佩之中有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纹生成,忙问道:“这玉佩之前可有这裂纹?” “无。”王连清摇摇头回答到。 “那便是了。”苏老爷子自顾说道。 接着又问王连清道:“这玉有何来历?”递还给王连清。 王连清接过立马戴回去,说道:“爷爷说过,是一位游方路过的道人给的,说是可保命,爷爷从小就给我戴着,难道真是这玉的功劳?” 苏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小哥福泽深厚,这便八九不离十了。” 就在这时,王连清想到了什么,脸色立马铁青,心急如焚,嘴里念叨着“爷爷”两字,立马跑向刚才放下灯笼的地方,后面苏老叶子看到这情形,立马牵着苏苏的手跟了上去,王连清拿起灯笼赶紧跑向桂花树对面的二层小楼,上了楼梯由于太过心急踩空楼梯,差点摔倒,还好反应过来抓紧了扶手。 后面跟着苏老爷子说道:“慢些。” 看到王连清这么着急,苏老爷子也已经猜到了,今夜从未见过此间掌柜,而且后院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听到早就已经出来看看情况了,但是到此刻依然没见到他的人影。 苏老爷子有股不好的预感,希望老掌柜只是睡得太死,没听到动静,而不是因为自己爷孙到来而被那三个歹人杀害。 先到二楼的王连清焦急的猛敲着房门,里面没人答应,再敲了一阵还是没人应答,王连清放下灯笼,开始撞门,房门里扣,费了好大的劲,还是撞不开。 这时苏苏和苏老爷子已经出现在楼梯口,看着焦急撞门的王连清苏老爷子说话:“你且让开,让我来。” 王连清点了点头,拿起灯笼。 老爷子让苏苏在边上候着,苏老爷子提掌运气一掌朝着门破掌去,一声巨响门直接被震破,一股夹杂血腥的夜风从屋内席卷而来,苏老爷子皱了邹眉头。 一步先踏进屋内,王连清接着提着灯笼走进屋内,苏苏也跟着进来。 举着灯笼的王连清照了照屋内,焦急的喊着爷爷,往里走,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一个人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王连清焦急的跑过去,借着灯笼光亮看清楚了躺在地上的人真是自己的爷爷,瞬间心沉了下去,嘶声裂肺的伏在王掌柜的旁边,摇了摇躺倒地上血泊中的王掌柜。 苏老爷子手牵着苏苏往里走,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走到桌子边点亮了房里的油灯,房间内瞬间亮了起来。 苏苏也看见躺倒在血泊中的王掌柜,“啊”的叫一声,看到王连清伤心欲绝的模样不再发出声音,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眼里泪珠流转。 苏老爷子走到王连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小哥,保重身体,让我看看。” 王连清仿佛抓住一条救命稻草,泪眼惺忪的模样连忙的看向苏先生,对着他就连忙磕头哀求:“苏老先生,求你救我爷爷,求求你。”边哭着哀求,边磕头。苏老爷子忙打断他,立即呵斥道:“冷静点,我看看还有可能。” 王连清立马停止,苏老爷子伸手探探王掌柜鼻息,摇了摇头,又伸手去把了把王掌柜左手脉搏,感觉到有一丝抖动,气若游丝,本来中软骨散尚未恢复的他又强行运起了内力,对着王掌柜的左手输了过去,片刻,苏老爷子收手,胸中气虚游荡,气血又是一阵翻涌,“哇”吐出一口鲜血。 苏苏见着爷爷吐血,焦急的跑过来焦急的扶住了他,老爷子抱歉的对着王连清说:“小哥,我已尽力,不知道能否见续一面。” 王连清听完只见王掌柜手动了,眼神回光返照,嘴唇动了动,又有血水流出,挣扎了片刻,王掌柜仿佛使出最大气力定了定眼神,看见王连清及苏先生。 痛苦的微微笑,对着流泪的王连清说:“清儿,爷爷以后不能陪你走了,以后一个人自己照顾好自己,别想着找那些人寻仇了,好好的过好这辈子。” “爷爷,我不要你走,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傻孩子,人如草木,早死晚死都是死,只可惜见不着你取媳妇,抱不到重孙了,哎。”王掌柜一脸惋惜。 王连清握着爷爷的手,哭喊着:“不不不。” 王掌柜突然叫着苏老爷子,老爷子靠近王掌柜,老爷子看着王掌柜凄惨的模样,声音愧疚的对他说:“王老哥,非常抱歉,是我爷孙连累了你们,地不住。” 王掌柜勉强的笑了,对着苏老先生说:“不怪你们,这都是命,不过我有个请求希望苏先生能够答应。” 苏老先生知道王掌柜这是要托孤,点了点头。 “清儿年纪尚幼,从未行走过江湖,我这一走他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无人照看定是流落街头成为乞儿,能否烦劳先生念我收留之情,帮我照看到清儿到弱冠之年,之后随他去。”老掌柜哀求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点点头到:“老哥且放心,清小哥就放心交于我吧,别说到弱冠之年,只要我不死,保他衣食无忧,吃饱穿暖。” “我知道苏先生一定不会推辞,我很放心。”王掌柜言道。 “清儿”王掌柜面色痛苦的叫到。 “爷爷,我在的,你说,我听着呢。”王连清边流眼泪边哽咽的说。 “以后跟着苏先生,好好的生活,不要想着报仇,小老百姓安安心心过日子就好,照顾好自己,爷爷先走了。”说完双眼一睁,身子再无动静。 王连清看着情景,哭喊着大叫了两声:“爷爷,爷爷。”王老掌柜再无答应,王连清昏倒了过去。 苏老爷子连忙扶住他的身子,把了把他的脉搏,看出是伤心过度,暂时昏了过去,才放心的抱起他放在床上休息。 老爷子走到王掌柜身边,右手合住了他双眼,看着死去的王掌柜,内心颇为惭愧。拿过桌子上的桌布,盖在王掌柜的身上,让苏苏上床睡在王连清的身边,自己则盘坐在床边的地上打起坐,静待天明,报官处理。 过了会,老者想起了什么,看着睡着的苏苏和王连清,自己悄悄下了躺楼,拿回瘦子被他刺伤右眼时掉落在地上的那枚匕首。 第九章 前事后事(一) 鸡鸣日升,天色渐亮,万象复使,北望镇第一缕阳光洒下来,三街九巷又喧闹开始,小老百姓为了生计开始忙活。 上善楼不再如往的有人早起开门,对面茶馆的老板从没见过如此情况,颇为纳闷,不过人家的生意进步经营,到与他无半分关系,他也不上心半毫。 约么早茶时候,只见上善的后厨赵师傅赶来上工,只见大门未开,颇感奇怪。平时老东家早就开门做生意,而今是怎么了,他连敲了几下门,里面有人开门了,眼见不是认识的东家或是少东家,而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他看着她很奇怪的说:“你是?” “你是后厨那位大师傅?我见过你。” “哦?东家呢,怎么不见人?” 小姑娘对着赵师傅说:“昨晚发生了变故,你跟我来,自然明了。”说完小姑娘走了进去。 大汉听到小姑娘的话,感觉事情不妙,跟她走进后院,上了二楼老掌柜的卧房,进了卧房往里走,赵师傅见到地上被桌布盖着一个人,双脚漏出来,鲜血流淌了一地。看到如此情形,赵师傅心头一惊,面色变白。 接着看着房内,除了那个领着他过来的小姑娘,还有一个白发老者,床上盘坐着两眼呆若木鸡的王连清,看到这情况的赵师傅心中猜想估计不就不离十,地上应该是老东家的尸体了,心想着老东家这些年对他和账房刘先生颇为照顾,对人很好,昨天发生了什么,怎会如此,他连忙跑到王连清面前,叫着王连清:“小清,发生了什么事?” 王连清听到是熟人的声音抬了抬头看着赵师傅,看到是他,立马抱住他泪如泉涌的痛哭说:“赵叔,昨夜有歹人来此,已将爷爷杀害。” 赵师傅果然印证了自己所说的话,忙安慰到:“节哀,保重身子要紧。” 王连清擦干眼泪,不在哭泣。边上的苏老爷子对着赵师傅说:“我等昨夜遭受歹人袭击,不幸连累王老先生丧命,委实抱歉,还劳烦壮汉前去官衙知会一声,让他们前来调查。” 赵师傅也知道,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肯定会被官府的人发现,杀死了人肯定得通知他们,也不问老者的身份来历,直接急匆匆的取了府衙方向报案。 约半盏茶功夫,随赵先生急忙而来的还有四名身着巡捕衣着,腰配官刀打扮模样的四名捕快,看到血泊中盖住的王掌柜的尸体和屋内三人,为首那名姓邢的捕快对着后面三人说道:“把他们几人带下去问话,此间少东家留下。” 三人回了句:“是。”接着三人面色不善带苏老爷子等人下到后院,对苏老爷子进行了盘问。王掌柜的卧房内,便只剩下了王连清及邢姓捕头。 姓捕头问道:“你叫王连清?是此间的少东家?” 王连清对着他回话:“是,邢捕头。” “嗯?你认识我?” “认识,以前你来店内打过尖,见过。” “哦,昨晚发生之事你可在场?” “爷爷被杀害我们都没在场,但那伙歹人欲杀苏老爷子及苏苏和我,我们都共同经历。” “那伙贼人几人?是何模样?可曾看清样貌?” “三人,一佝偻拄拐戴遮面斗笠老者,头秃面有长疤。另一高一瘦,高个大汉身背长刀,瘦子手握折扇,要挂布袋。” “哦,果然是他们?”邢捕头嘀咕道。 “他们为何杀袭击那对老者小娃?” “不清楚,兴许是有仇。” “嗯”,然后再问了一些其他情况,就让王连清退下自个去休息。王连清下了楼,径直往大堂方向去,扯过一条长凳,坐下趴在桌子上发呆,心想着爷爷这一走,他没了主心骨,以后也不知咋办。 邢捕头扯开桌布,看着已经死去多时僵硬的老者,心中还是不免咂舌,掀开衣物查看,只见老者被尖锐的利器扎伤多出,不难判断是为匕首之类的短兵杀伤,身中数刀,致命伤势胸口,眼见情况,邢捕头暗自心惊,凶手十分凶残,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都下这般狠手。不忍再看下去,盖住我王掌柜,下楼来。 见几人还在盘问苏老爷子,邢捕头走了过去,那三人见邢捕头走来,对着他恭敬的叫了一声:“头。” 邢捕头点了点头,对着三人说道:“稍晚我描出歹人画像,你们张贴到各处通缉,你们去雇辆马车,把此间掌柜的尸身运至望魂坡烧了,骨灰装好,取回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都没发现,确是失职,再看这少东家年纪轻轻,也做不了这等事,帮他一把。” “是”三人答道,就走了出去。刚要走到门口看,邢捕头对着三人又道:“马车走后巷,别来前门。”三人回答:“是”。 说完邢捕头看着苏先生和苏苏一眼,对着苏先生言道:“听说昨日三人是奔着你们而来的?” “确是奔着我来的,是我们连累此间的掌柜。” “你和那三人是何恩怨?” “杀人偿命的江湖恩怨。”苏老爷子说道 “刚才从王连清那听说你武艺高强,打跑了三人?”听着这话,苏老先生暗自佩服王连清,没想到他并没把昨晚所有实情告诉邢捕快,就如他发青光受高人庇佑就没说出。 苏老爷子道:“那三人确是没我高,其中有一人被刺瞎右眼,落花而逃。” 邢捕头瞧了瞧苏老爷子道:“能否和你一,接我一掌。” 苏老爷子点了点头,邢捕头直接运掌朝着苏老爷子攻来,苏老爷子运足丹田内力,抬起右掌,对着邢捕头袭来的掌势拍了过去,“噗”的一声相互碰撞,苏老爷子往后退了半步,邢捕头连退五步,收回失事,定神对着苏先生:“果然厉害。” 苏先生微微笑:“过谦了。” “那三人我等也注意过,最近一直又盯着,只是三人武艺高强,昨夜出了他们落脚的客栈我等便跟丢了,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哎。”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原因,要不是非得住在这,王老掌柜也不会死于非命,非常惭愧。此间后事了,我会带着王连清南下,王老掌柜已经将其托付于我,免得让他一人再次孤单不说,生活无法自理。”苏老爷子对着邢捕头惭愧的说。 “那是最好了,这长辈一去也无人照顾他,跟着你还有个一个依靠,总好过一个人孤苦伶仃,流落街头。”邢捕头悲哀说道。 这时,上善楼门口的街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刚才估么店里来了捕快,这些小民看着了估计是前来看热闹,门口有两名役卒守着,这么些人也不敢近前打探,就在街边上纷纷议论。 楼内一楼大堂,王连清趴在桌子上暗自神伤,是不是有泪流下。 苏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看着伤心的王连清,小姑娘微微心痛,眼睛微微有泪珠流转,可是强忍着没流出来。 微微对着还发现到来还在发呆的王连清说:“小清哥哥,别伤心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说完拿出一块粉色绣花的丝巾对折在一起,轻轻用小手擦了擦王连清脸上的泪痕。 苏苏靠近,王连清没反应过来,只闻得一阵清香,拂面而来,那片丝帕轻轻的抚着他的泪痕,他的伤心淡淡减少,对苏苏的关心他感觉心底一暖。强忍着伤心的哀事,抓起苏苏正在擦他脸的手,拿起她手头的丝帕自己低头擦了起来。 想着爷爷一去,他立马六神无主了,这时候应该坚强起来,还有很多后事需要他操办,不能就此一蹶不振。想到此他起身看着苏苏对着她说了一声:“谢谢,丝帕我先收着,有空洗干净再还你。” 说完他将手帕收到怀中,苏苏听他这么说,想是心结已解,微笑的对着他说:“手帕你留着用,哪天悄悄哭好擦干净。” 听完苏苏的话,王连清尴尬的摇摇头说:“献丑,以后不会了。” 苏苏嘻嘻的笑着过来牵着他的手,两人一并往后院走。 你永远不知道,在我过得最煎熬最难过的时候,很庆幸的是还有你在外身边,不只是那关切的眼神,亦或那句热切关心,而是你还在身边,这样就够了。 第十章 前事后事(二) 来到后院的王连清对着邢捕头和苏老先生行了礼,然后问苏先生:“苏老先生,何时离去?” “估么着这两日便有族人来接,快则这两日左右,到时你随我们南下,既然你爷爷因我而死,只要我还不死定护你周全,定不负你爷爷的嘱托,至于你爷爷后事,着手寻块好地方尽快将他入土为安,再寻一人代为行孝三年。”苏老爷子答道 “小子明白,既如此我且去安排。”王连清行礼去安排。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靠在上善楼的后面小巷子,从后门走来三名捕快,对着邢捕头说一切以安排好。 邢捕头找到王连清打了招呼,王连清随着他们上楼,看着爷爷最后一眼便被捕快抬了出去,王连清强忍着没流出眼泪。 等四下无人,还是忍不住流出眼泪,这一别,将天人永隔。 一辆马车从后巷使出,趁着无人的注意,穿过大街,向着望坟山疾驰而去。当地有习俗,凡是暴毙而亡者或意外生死的当地人,都要往坟山烧掉,取骨灰葬下入土为安,亲人守孝三年为期。 王连清去二楼的暗柜取出老人存着的积蓄,王连清知道在哪,里面放着一百多辆银子,王连清拿了十两银子拜托了赵师傅找了一风水先生,银两给的足,在北山找了块风水宝地,请人挖好墓地。 并托付他找个比他稍大一些懂事胆子大禁得住寂寞的人代其守孝三年,又给了二十五两作为守孝的报酬,赵师傅找来一个他侄子,年纪稍长王连清两岁,憨厚老实,王连清很满意。刘掌柜后面也赶来了,看着楼外人们聚在那议论纷纷,门口又有衙役把守,不知里面情况。 等他到里面见到众人,告知他发生何事,他一脸悲痛,大骂老天不公,贼子猖獗。 王连清把赵师傅和刘掌柜叫到一起,把他们当月的工钱结了,并对他们十多年一直帮着爷爷兢兢业业的份上,一个又给他们一人十五两银子作为遣散费,考虑到王连清以后孤苦无依,两人说什么都不要,最后苏老爷子告知他们王连清将会随他南下,衣食无忧,他们才收了钱,别看只是十五两,那可是他们四五年的收入,对王连清的慷慨万分感激,但对老东家的故去心中万分悲痛,也很同情王连清的遭遇。 邢捕头根据王连清及手下的描述,把三个歹人的画像张贴通缉,并通告上善楼的事情,全镇人立马知道消息。 告示上并未那三人是来寻仇,连累到王掌柜,说那三人入室偷窃,被王掌柜发现,遂杀人灭口。得知上善楼真相,念及王掌柜的好,民怨沸腾,邢捕头也很无奈,知道今年晋升的希望没了。 下午些时候,两名捕快抱着个骨灰坛子进了上善楼。交给了邢捕头,邢捕头交给了王连清,叫他好生拿着,这是他爷爷的骨灰。王连清很感激他们的帮忙,给了邢捕头十两银子,分给今天出公务的官差的辛苦费,毕竟他们并无义务去帮王连清,只是可怜他,邢捕头经不住王连清的请求收下了,此间事了,告知王连清这种江湖人很难抓住归案,他们也会尽力去抓捕,但叫他不要抱太大希望,王连清很感激邢捕头的坦诚,送他们出了门。 早前就脱赵师傅及刘先生布置了灵堂,爷爷骨灰送来,放在首位,赵师傅及刘先生帮衬,王连清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等着那些受过爷爷恩惠的人前来吊唁,来者闻者对王掌柜的离世皆为心痛,下午稍晚些时候王连清看到自己的好友刘季人及其父亲也来了,看着王连清伤心的样子,平时嬉笑呵呵的脸色也成哀伤之势,王连清对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然后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一直到晚饭时候,再无人前来。 赵师傅做了一桌素菜大家用过晚饭后,王连清对着赵师傅和刘先生说:“多年一直承蒙赵师傅和刘先生的帮忙,对我和爷爷的照顾,很是感谢。” 说完对他们深深的鞠躬,两人见状,赶紧忙来扶住王连清说:“不可,虽说我们也是为了生计,可老东家人好我等也心甘情愿,只是老东家这一走倒是苦了少东家你啊”一脸悲痛刘先生说道。 “人走灯灭,我们也无力回天,爷爷一走这楼是开不下去,赵师傅及刘先生你们改投他处吧,赵师傅,代我守孝的事劳烦你的侄兄了。”“少东家不说我们也会如此,至于代为行孝的事你且放心,我会看着呢。”赵师傅说道 王连清点了点头感谢:“以后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们就此别过,有缘我再来拜望你们。” “好,如此我们就此别过,往南道长路远,少东家以后保重。”送完三人拜别,送了两人到门口,相互行礼,目送他们离开。 回到内堂,王连清告知苏老爷子和苏苏,他要去泰和街找他好友,吩咐一些后事,让他们在家歇息,径直出了门。 来到梧桐巷,拐进了刘家的小院门,他要离开北望镇,最不舍的还是这位好友,他想临走时帮帮他家。 走到院中的王连清交了几声刘季人的名字,里面听到声音出来看,看到是王连清,刘季人高兴的把王连清请到屋内,给他倒水,刘父刘母都在,看着王连清披麻戴孝一脸哀痛的样子,他们心中微微一痛,很可怜这般遭遇的王连清。 刘父看着王连清,关心的问道:“后事都处理妥善了吗?” 王连清回答:“刘叔,已经处理好了,爷爷明天入土。” “哎,可怜苍天无眼,早些入土为安也好。”刘父说道。 王连清应了声“嗯”,然后看了刘父刘母一眼,对着刘父说:“刘叔,我和季人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把你们当做家人,今天我来,是有一事。” 刘父听到这话,立马说道:“小清,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待你也如半个儿子一般,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要帮的上刘叔倾尽全力帮你去办。” 听完刘父所说的话,王连清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四方匣子,递给刘父说:“我一直把你们当做亲人,爷爷这一走我就要随苏老先生去南边,以后都可能不会回来了,这里是上善楼的房契和地契及个房钥匙,临别我也没什么亲人,这就当做我的一点心意报答你们平时的关爱之恩,虽说楼里沾了些晦气,但你们也别介意,但那总归地面好,做点小生意还是可以的。” 刘父没想到卧在手里的盒子竟然装着地契房契,立马推辞说:“小清,这般大礼我可受不起啊,你赶紧拿回去。” 王连清连忙推回去:“刘叔,我不在空着也就空着,要是你收下还能有些用处,要是常年没个人打扫,也终归毁坏,只要你别嫌晦气就行。” 刘父对王连清的大礼相赠,确是不知所措,小老百姓过日子图个安居乐业,对他人的施舍从不受惠,本本分分。王连清这个你太大了,着实惊住了刘父。 这时在边上的刘季人突然说话了:“爹,小清给的你收下吧,别推辞了,实在不行,等他长大,回来你再还他就是了。” 刘父听完刘季人的话,心中一亮,对着王连清说道:“季人的话甚又道理,这房契地契我先替你收着,楼我也接了,等你哪天回来,我在还给你。” 王连清听着这对父子的话,只要他肯收下这楼就行,他没想过以后还会回来生活,因为他打定一件事情,没告诉任何人的事情,不知前途。 王连清答应道:“如此甚好。” 刘季人问王连清何时出发南下,王连清告诉他可能后天,实在不行在推辞一天,刘季人知会,并言道当天去送他,王连清点头,然后拜别刘家人,他们送王连清出巷,回来的路上刘母叹气道:“真是个可怜的好孩子,命真苦。” 旁边的刘季人突然对他母亲说道:“母亲,遭此劫难,必有福报,小清以后肯定会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的。” 刘父拉着两人的手说道:“对对,季人说得对。”其乐融融幸福的一家人就此消失在巷子里。 天色渐黑,回到家的王连清看到还未休息的苏先生和苏苏,和谈谈了南行的相关事宜,然后打来洗脚水洗漱一番伺候他们睡去。 躺在床上的王连清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自己即将随苏老先生和苏苏南下,不知道前路如何,在想到明天将是爷爷入土为安的日子,还得早起,强闭着眼,逼自己入睡,不一会,兴许是昨夜到今夜发生的种种,太过伤心劳累,不知觉中睡着了过去,一夜无话。 翌日,早早就起来了,送爷爷上山。 看着新泥立的坟丘和新刻的碑文,王连清心想着真就阴阳两隔再不相见了,摆果上香烧纸,在坟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洒了一地的酒,对着墓碑言道:“老头,谢谢你把我养大,有空再来看你。”说完转身,泪如雨下。 王连清在苏老爷子和苏苏的陪同下下了山,就算拜别了。 第十一章 哒哒的马蹄声 北望镇南,破马之声。清脆马蹄声从南而来,七马六人一车,停在了镇南。车上下来一人,华衣锦段,中年短须,脸上轮廓分明,浓眉大眼,眉粗鼻挺,行步生风,不怒自威。 “大爷,前方便是我朝最北边镇北望镇。”一名侍从恭敬的向中年汉子报。 “哦,终于到了吗?”汉子疑问,然后对着刚才说话的汉子道:“赵升,这路行赶得太急,受尽风尘,大伙都没好好歇息,待会到镇内找个落脚之处,把马屁安顿好,让兄弟们好吃好喝,好生歇息。” “是,大爷。”回完话便在一旁旁候着,看中年人还有何吩咐。 只听中年人嘀咕:“老爷子和苏儿北行已有三月余,前段时间来信说已在归反途中,会在北望镇等家中派人来接,也不知道到了没。” 然后叹了口气道:“苏儿也是胡闹,非闹腾着跟老爷子出门游玩,都怪这老爷子太过宠溺这丫头,不然哪用得着这般麻烦,哎。” “大伙下马入镇吧,别太过招摇,惊着这里的百姓影响不好。” “是,大爷。”说完命几人牵着马匹,赶着马车缓步走进了镇内。 上善楼,约晚饭后,王连清给神龛上了柱香,对着王家先人牌位拜了拜,这时听到门外有人喊店家,遂出门看了看,只见一锦衣中年汉子,锦衣汉子见到披麻戴孝的王连清愣了愣,王连清见中年人楞在那没说,他先开口道:“先生何事?” “失礼了,我来此找人。”中年汉子抱歉说道。 “哦?何人?” “敢问小哥,是不是有位白发老者和一小姑娘在此入住,姓苏?” “哦?先生是何人?” “我是来接他们回家的人。” 王连清了然,这人定是苏老先生所说来接他们的人。王连清忙对汉子说:“苏老先生他们确实住在此,先生且随我来,我带你前去。” “嗯,劳烦小哥了。” 汉子跟着王连清进屋,只见里面白纸白花,想是有人刚逝去,心想着老头子怎么在此住下,不嫌晦气。 入了后院,只见爷孙两人坐在院中饮茶,见到王连清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人,苏苏见到先反应过来,连忙朝着他们跑过来,王连清后面的中年突然说话:“慢些跑,小心摔着了。” 那边跑来的苏苏快到身边,那汉子蹲了下来,张开双手,苏苏冲进了怀里,抱住汉子的脖子,撒娇的叫了一声:“爹。” 那汉子一把搂住怀里的苏苏,站了起来应道:“诶,我的乖女儿,这么久不见,可想死你爹我了。”说完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苏苏也高兴的看着汉子说:“我也可想爹和娘了,你终于来接我和爷爷回家了。”这时王连清才知道,来接苏老先生和苏苏的竟然是苏苏的父亲,老爷子的儿子。 汉子高兴的摸了摸苏苏的头言道:“这不是来了吗?你娘天天在家念叨你,可把我烦死了,明天咱们就回家见你娘,我先去问候爷爷。” 苏苏高兴的说:“好。” 汉子抱着苏苏朝着苏老爷子走了过去,走到边上,放下苏苏,对着品茶的老爷子行了一礼,言道:“爹,我来接你和苏苏回家了。” 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汉子说道:“哦,一路还顺利吧,车马准备妥当没?” 汉子答道:“紧赶快赶,虽一路受尽风尘,还算顺利,车马及仆从已经安置在临河街那边的客栈,明日一早咱们便可出发。” “那便好,你且坐下,我有话对你说。”苏老爷子对着汉子说。 “哦”汉子做到老爷子的对面。 老爷子看了看边上的王连清对他说:“小清,这是我的大儿子苏如文,苏苏他生父。” 王连清刚才已知此人乃苏苏父亲,刚才他先老摆件老者,不便拜会。经老爷子介绍,他马上过来,对着苏如文握拳俯身行礼道:“王连清见过苏伯父!” 汉子微笑点了点头应承,拍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拘礼。然后老爷子对着苏苏说:“苏苏和你小清哥哥先下去吧,我和你爹有事要谈。”对着小清也说到:“小清你也下去吧,有事我再唤你们。” “好的爷爷。”苏苏高兴的过来牵着王连清的手离开。 他们走后。 “爹,何事?” “刚才向你行礼的这小哥是我和苏苏的救命恩人。” “什么!”汉子大惊。 老爷子道:“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给你说说事情前因后果吧。” 约一盏茶功夫,苏老爷子把到这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给苏如文说了一遍,苏如文听得的是心中忐忑,知道老爷子差点在此遭了毒手,胆战心惊,还好得那少年的庇佑,对老爷子和苏苏在此连累到此间掌柜,也深感惭愧。 “没想到十年前那个贼人还没死,还敢来寻仇。” “我也没想到,差点遭了那歹人的毒手,不过话说回来,那牌子你们一直派有人护着没有。” “爹你放心,一直放在玄阁放着,日夜派人把守,绝对不会出问题。” “那便好,那可是关系着族人是否有人能见天的重要东西。” “我知道。” “我还有一事与你说。” “那救了我和苏苏的小子受到我的牵连,其爷爷被杀害,临终时将其托付于我,望我能照顾其长大成人,我不忍其一人孤苦伶仃,又是对我和苏苏又救命之恩,我便答应了。小家伙品行倒是不错,人又能吃苦,我想让你收其为义子,你看如何。”苏老爷子道。 “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收下便是,以后就是我第三子吧。”苏如文说道。 “如此便好,把他叫来,奉杯茶水,其他繁缛之礼便免了。受人恩惠,须得报之。” 听到老爷子的话,苏如文点了点头。 叫来王连清,苏老爷子对他说:“小清啊,受你爷爷临终所托,照顾你今后时日,我大儿刚好在此,欲收你为义子,这便有个身份,今后在外不受人欺辱,以后你和苏苏一样,叫我一声爷爷,不免生分,你看如何。” 王连清点头同意说:“可怜我爷爷老而被歹人所害,不得善终,我亦没给其养老送终,为其守孝,奉苏伯为义父虽可,但能否不改姓名,欲保留最后的一点孝道?” 苏老爷子道:“不用改名换姓,你还是叫王连清,以后遇得家中长辈照辈称呼便是,等回到家,会公布一切,你现在去准备些茶水,奉茶拜礼,一切从简。” 王连清回应:“是。” 不一会,内堂首座,苏如文端坐在那,王连清对其磕了三个响头,端起茶桌子上倒好的茶,口念:“义父在上,请享福茶。” 苏如文:“好,今收一子,福佑吾门。” 王连清对着老爷子又跪倒,又磕三个响头,起身奉茶,言道:“拜见爷爷,祝福寿延年。” “好好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拘礼。”老爷子笑道。 苏苏忙跑过来,搀扶王连清,亲昵的叫了声:“三哥。” 王连清对他笑了笑“嗯,苏妹。” 礼成,王连清就这样拜入了苏家。 稍晚些时,苏如文回了落脚客栈,临走想带苏苏过去,苏苏不同意,非得陪着他爷爷,苏如文只好一人回去,吩咐三人打点好行李,明天一早前来接他们,自己就离开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七马六人一车早在上善楼门前候着。 三人洗漱过后,拿起了行礼出门,三人都没什么物件,爷孙两就一个包袱,王连清则是一个书箱,里面放了剩下的银两,两本私塾教的书和一些换洗的衣物,就没了,车上放好东西,用过早饭,就准备上车离开了。 王连清看着即将离开这从小到大的生活的小镇,心中各种不是滋味和对以后的担忧,响起自己的好友,估计是赶不上见最后一面了,心里暗自神伤,不知一别何时再见了,摇了摇头,上了车。 就在这时,有声音叫唤王连清的名字,只见好友刘季人出现在不远处的巷子口出现,肥胖的身子向他跑来,就像一个滚圆的肉球在跳动,王连清觉得很好笑又心头一暖,王连清对着车里的汉子说:“义父,请等我片刻。” 汉子点了点头道:“去吧。” 王连清迎着刘季人过去,看着气喘吁吁的他说道:“又劳烦你来送。” 刘季人恢复了片刻说道:“说的什么话,来拿着,这时我母亲包的馒头,饿了路上吃。还有这时我爹给的银两,虽然不多,但就当路上的盘缠。”说完递给王连清。 王连清拒绝道:“刘叔刘婶费心了,包子我留下,银子我身上还有,就不要收,你拿回去。” 胖子硬塞到王连清的怀里道:“老人的心意,况且你的大礼无以为报,这点盘缠让他们那人心安。” 听到刘季人说的话,王连清点了点头收下,抱住刘季人,转身说了一句:“我走了,勿念。”没敢看他,最怕泪别离。 上了车,只听后面传来胖子的声音:“青山不改路长远。” 哽咽地回道:“海角天涯君莫忘。” 哒哒的马蹄声是美丽的错误,少年郎将行他乡。 …… …… 泪伴马蹄南行。 第十二章 去往你的城 题记: 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闲倚小阁窗。 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 ——《忆江南》佚名 南方的雨绵绵如酥,就像南方的姑娘温柔缠绵;映日的荷莲含苞待放,如守候的佳人婷婷而立;划过的乌篷船仿佛载着看客的相思,泛起阵阵的涟漪;打着花纸伞路过石桥的美人,勾去了茶楼里潇洒的魂儿。南方的小巧精致,烟雨画楼,山清水秀,在风流才俊的诗文里画笔里韵味横生。一步三颦的南方女子,温婉柔情,一笑春来的挽着客子的心。不说小桥流水人家,古巷亭台青瓦的景致,更活像一幅生动灵巧的山水画。 王连清并没到过南方,也没见过南方。都是讲义的李先生和他们说的,说起南方,从未见过李先生那般风华意气,后来他们都知道,先生年轻时考学入仕去过南方,未第而归。 先生口中的南方也是南江,柳江合众多河流汇集而下的南段,被南方人统称为南江,南江风景诗情画意,多才子佳人,以前很是憧憬,未曾想自己竟往南方而去。 马车里的一行人,受尽了颠簸,一脸疲色。王连清靠在车厢的门旁呆呆的不说话,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对面的世界有一丝渴望又担忧。 在他的记忆里,以前生活真的很平静,风吹不起一丝波纹那种,记忆里的小镇也很平静,小镇的小老百姓都很安居乐业,印象最为深刻的莫不过婆媳之间的争吵,还为镇上人津津乐道,没见过江湖人打杀,流血的家禽见过,杀人没见过,东胡巷的两兄弟争家产相互打架吃官差,还被大伙嘲笑。 王连清想着以前种种,脸露哀色,爷爷命不好,自己也命不好。他第一次见到有人那么凶狠,以前说书先生说过的江湖败类也不过杀人不过头点地,没想到爷爷被捅了十三刀,不得善终。 南下前的那天晚上还被噩梦惊醒,爷爷的梦里痛苦的模样刺痛他。想到以前的种种,他眼里泪珠在打转,强忍着没流出来,他打定了主意,等到南方,他要学武,最好能找到那三个歹人,以祭爷爷的在天之灵。 靠在对面的苏如文好像发现了王连清的举动,转到王连清的身边安慰道:“清儿,莫要多想,以后好好过日子。” 王连清发现转来身边的义父苏如文,定了定神,忙回道:“我知道了,义父。” 苏如文点了点头道:“我上面还有两儿子,就是你两个哥哥,大的叫苏吉,小的苏瑞,生性顽劣,以后你和他们在一起,可少给我惹麻烦。” “见到两位哥哥一定帮义父看住他们,不会让义父操心。”王连清恭敬的说。 “如此最好,看你这么稳沉,我很放心。”说完苏如文又转回刚才的地方去,王连清看着他稍微宽心。 南下的路虽有官道而下,可是还是免不了一路的颠簸,历经近两个月,他们终于赶到了南方的地界,过了三州两县,彻底离开了北方疆域,还有近十天的路程就到晋京城,晋阳朝的都城,苏家就在都城内。 夏末的季节的鸣蝉总是将声音拖得老长,南方的日落也似乎更晚,虽一路颠簸,大家还是很少说话,苏苏偶尔靠着爷爷,偶尔靠着他父亲,有时候还依偎着王连清,大家都很宠爱小姑娘。 王连清看着熟睡的苏苏依偎在义父的身边,王连清挪向苏爷爷,问他:“爷爷,我有事想问你。” 看到王连清挪过来并问自己,苏爷爷回到:“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我想问那三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与你有仇。” 老爷子想了说道:“那三人具体说我也不全认识,只认得其中一个,但听他们之间的称呼,年轻两人应该是那于正安那卑鄙小人同门的后生晚辈,至于那于正安是何人又为何与我有仇,这事得从十年前说起,容我慢慢跟你道来。” 事情是这样,十年前,京都最大拍卖行上宝阁拍卖了一件物件,苏家以巨资从拍卖中得一物,该物是一牌子信物,得此物者可得一次十年通天测的机会,此物干系苏门一族命脉,当时苏老爷子刚继任家主不久,对拍到的牌子信物十分上心,命人将之藏在苏家守卫最为森严的玄阁之内。 于正安以仆人身份潜入苏家,了解到苏家拍卖而来的牌子信物就藏在玄阁之内,趁着夜色潜入了玄阁之内欲窃之,谁料到苏老爷子当时就在玄阁之内闭关修炼,两人遇见,动起手来,最后于正安盗窃不成,脸上被砍了一剑还中了一掌打中心肺,从十层楼高的玄阁掉下悬崖,本以为他必死无疑,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死出现在北望镇袭击他们爷孙。 听完王连清震惊,没想到那于正安命这么硬,但对老爷子讲到十年通天测感到很好奇,遂问道:“爷爷,什么是十年通天测?” “像我这样的江湖人你也算见过了,你感觉厉害吗?” “厉害,你们武艺高强,又能飞檐走壁,非常厉害。”王连清很崇拜的说。 “我们在小老百姓的眼中算是厉害了,可你知道吗?上面有人比我们还厉害,你信吗?”老爷子指了指天。 “什么?怎么可能!”王连清震惊道。 “不用这么震惊,你还记得那晚,你浑身青光吓走了那三歹人吗?” “自然记得,只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什么缘由,只知道你胸口的玉佩大有来历,定是天上人给的庇佑之物,我们说的十年通天测等的就是天上人的测试,十年一次。” “原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真的。”王连清惊呆了说道。 “自然,你所带玉佩要收好了,不知道是何物,可救了你一命,定不简单。” “是,爷爷。” “以后出门在外,多留些心眼,行事乖张些,遇到任何人都要客客气的,江湖中人奋起杀人都凭喜好,至于今天我跟你讲的事任何人都不要说给旁人听,免得惹了不该惹的人遭麻烦。”老爷子认真说道。 “记住了。” “还有一事”说完老者从袖子中掏出一枚小巧的匕首,正是那枚瘦子受伤掉落在院中的匕首。 递给王连清说:“这边是杀害你爷爷的凶器,相信你也记得,是那瘦子受伤掉落在院中,逃得匆忙没来得及收走,我捡了过来,从这么匕首的锋利程度,打造工艺来,还有匕首上独有的标记来说,此物绝非凡品。” 王连清拿过来端详片刻,发现该匕首握把处有一鹰首的印记,匕首锋利无比,看着苏爷爷,问道:“爷爷,也没见过此标记?” “我行走江湖多年,未曾见过此标记。那三人回去我便派人着手调查,一有发现就立马剿杀他们,一丝报了你爷爷的仇,免得躲在暗处做些挑梁小事,让家人担惊受怕,至于这匕首也非凡品,你留着防身,至于报仇的事你不用管,安生过好今后的日子。” 王连清回应:“是”。 看着这枚匕首,王连清还是不禁的哀伤,毕竟爷爷就是死于这把匕首之下,他心中暗暗发狠,一定要学武艺。 车马行的很快,在路上他们没耽搁,除了让马歇息吃草休息,一直赶路,八天后,一行人终于到了晋京城下。 王连清第一见这么大的城门,高高的城墙上,宽阔的护城河,正大门的吊桥足有几丈宽,十车同时一并过都能行,城门上“晋京”两字气魄非凡,看着城门楼上执守的侍卫威严挺拔,现在没有战事,城门都开着,老百姓自由出入,熙熙攘攘,一片繁华之象。虽然北来也历经几州几县,完全比不得晋都的气势。 苏苏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高兴的摇着爷爷的手背,欢快的说:“爷爷,你看,快看,我们要到了,快到家了!” “知道了,看把你兴奋的。”老爷子无奈的说道。 外面传来侍从的声音:“大爷,家主,我们已到京都了,要提前前去通知家人来接吗?” “你去先派人去通知他们在家候着就行,我们慢些到就行。”苏如文对着问话的侍从说道。 “是,大爷。”说完吩咐了一名侍从骑马先行去通知。 王连清他们在后面进了城,刚开市不久,街上热闹非凡,王连清看着人们熙熙攘攘的,各种叫卖声杂耍声不绝于耳,各式店铺装点豪华,规模繁大,行人衣着华丽,物式多种繁样,连地上的石板都雕刻着诸多动物,心里暗想着,就是不能和大地方比,北望镇还是太小了。 苏苏看着王连清一脸惊异的模样,笑呵呵的对他说:“小清哥哥,京都热闹吧?” “真大真热闹,这里人真幸福。”王连清说 “嘻嘻,以后你跟着我,我带你出来逛,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苏苏仿佛是到了她的地盘她了说算的模样。 “好。”王连清回应着苏苏。 苏苏爹听到苏苏说的话,无奈的说:“这小丫头。”苏爷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苏苏见他们如此,对着两人吐了吐舌头,可爱至极。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侍从说话:“家主,大爷,小姐少爷,我们到了。” 苏苏开心的掀开车布,率先钻了出去,外面的侍从抱了他下去,高兴的喊了声:“小清哥哥,爷爷,爹,快下车,我们到家了!” 众人次第下车,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威严的府门立于眼前,门匾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苏府”,府门两侧高挂着三对大红灯笼高贵华气,对直的石阶两侧盘坐着两樽石刻麒麟,威武刚严,府门口有两男两女仆人模样分站两侧,一管家模样的老者见到几人下车,立马吆喝道:“恭迎家主大爷小姐回家!” 第十三章 朝来望山河 迎着他们而来的管家,一阵嘘寒问暖,遂引领大家向内府走去,一进大门,前院里站满了人,之前侍从早早来报,知道老爷子回来,早早在此候着。 见几人入府而来,等候的所有人躬首行礼道:“恭迎家主大爷小姐回家。” 老爷子摆了摆手道:“免礼吧。”一干人等免礼站直候着,这时有三人朝着他而来,眼见是一黄色锦衣的中年汉子和两个端庄着华衣的美艳妇人前来拜首。“如武,张氏,柳氏拜见父亲。” 老爷子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免礼。牵着王连清的手苏苏忽然松开他高兴的跑向刚才称呼柳氏的美妇高兴的抱住美妇的手道:“娘亲,我回来了,苏苏可想你了。” 美妇微笑的牵着她说:“苏苏终于回来,娘亲也想你呢,一会让娘亲好好看看,先去向你二叔贰婶问好。” “好!” 松开美妇的手,规矩的走到二叔二婶面前恭敬的躬首行礼道:“二叔二婶,苏苏向你们问好。”见到苏苏模样,两人笑了笑,张氏对着苏苏道:“乖,不用多礼。” 苏苏“嗯”的退下走回母亲身边,亲昵的牵起母亲的手。叔叔婶婶和苏苏父亲打招呼过后,柳氏领着苏苏走到父亲边上在一起,嘘寒问暖,所有人都注意到,老爷子边上还有个少年人,只是从没有见过,进来时是苏苏牵着他的手进来的,关系非同一般。 王连清看着所有人对他都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他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他从没见过大户人家会有这么多人,光来接见的就有好几十个,肯定还有人仆人没来全,像这样大门大户的人家,不止这么些人。 老爷子看众人寒暄差不多时,问了问苏苏二叔:“如武,怎么不见我孙众?” “回父亲,今天有书院考学,还没回来。”苏如武回到。 “哦,难怪。先让大伙散了吧,你们两房随我到内堂迎客厅,我有事说。” “是”众人应到。 穿过对堂,来到一个很大的内院,院里在地面铺着青石板,周围规制出几处泥地,种有低垂的常青树,还有在空出放置了几个盆栽,还有几处种有时季的鲜花,精致的石灯,装点得让人赏心悦目,迎客厅的牌匾在光照下徐徐生辉。 入厅,厅内正中的牌匾上提有“海纳百川”字样,笔锋凌厉,气势雄破。匾下还有木墙,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草书,惹人心神。梁上六盏华灯垂挂,地面精致手绣花纹地毯,乌木方桌茶几,主位的方桌后摆放着一盆不老松盆栽,主位两侧的花几上摆放着脸盆盛开的兰花,香气盈盈,一切皆有讲究。 在管家的迎领下,尊次落座,早有下人看好茶。 坐在首位的老爷子,饮了口茶,放下,淡淡对着人说:“此次北行,再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仇家,连累小清爷爷毙命,受托付,我将他拜于长房门下,令如文为其义父,入我家谱,以后便是家人,你们要善待之。” 众人听闻,这才了然,遂应允是。 “清儿,且来拜见你未见过的家中长辈。” 坐在苏苏身边位尾的王连清起身,对着没见过的三人一一行礼并言:“王连清见过义母,二叔,二婶。”看着王连清彬彬有礼的样子,三人颇为满意,让他不必多礼。 “管家,上茶。” 不多时,下人端来茶,管家在边上候着,老爷子道:“清儿,给你义母叔叔婶婶奉茶,此后这里就是你家,安生过日子。” “是,爷爷。”说完向三人一一下跪并奉上茶,此间礼成,王连清成了苏家一员。 “今天你没机会见着你那些哥哥弟弟妹妹,哪天有空在去拜会他们吧”老爷子又道。 “是爷爷。”王连清回答。 王连清退回自己位置,老爷子问二叔苏如武了一些生意上的情况,盏茶功夫,老爷子让管家带王连清去找一处住宿,并熟悉环境,众人遂散去,临别苏苏让王连清好好休息,第二日去找他玩,王连清应允。 拜别义父义母及苏苏,随着老管家逛起苏家大院。 王连清随着管家老吴逛一个时辰,路过各式古苑白墙,踏足亭台苑落,经过曲栏回廊古色古香,眼见假山泉湖相互交接,碧石清阶曲径通幽,芭叶藕花盈盈接目,古树苍苍叙说韵味年华。 王连清感受着这大户人家的院落就是气势磅礴,山石为景,依山傍水,山水隔廊。各苑外绿水萦绕,苑内假山怪石嶙峋,山水苑落花草树木融为一体,风景如画。园内大量雕刻、碑石、拓钻巧夺天工,匾额、楹联、书画气势雄浑,栩栩如生;家具陈设、各式摆件古朴金贵,多尔不杂,错落有序。 经过一逛,王连清都感觉院子都逛不到尽头,虽然一次逛了这么大个园子,但是大致他还是清楚了,苏家分五苑,长房东苑朝来苑,二房西苑山河苑,后苑为老爷子所住,为望苑,还有东苑与后苑相隔的为乐己苑,是给来客所住,西苑与后苑所隔的苑为杂苑,是仆人及杂役所住,王连清想起什么念叨:“朝来望山河?妙!” 各苑之间有穿堂所通,各苑无数房间杂陈,迎客厅后院为后园,假山怪石,石桥小亭,花草树木等琳琅满目,各苑皆通后园,各苑内又有花园,宛如小型的后园,地凿水势皆通,纵横交错。 王连清拜苏如文为义父,自是长房一脉的人,老管家带着王连清入了东苑,王连清找了东苑内青思阁的小院作为他的住处,院子虽比其他院子小,可是很安静,院内苍竹遍地,还有各种花团,生气盎然,如通幽静,很适意。 安排好王连清,管家告退,并告诉他,今天好好休息,晚些会安排下人过来侍奉他,王连清谢过吴管家,王连清上了楼,看着屋内很干净,通风很好,屋内很明亮,很满意,打开阁楼的廊门,拿过一只靠椅拿到廊上,靠在上面,兴许一路颠簸,太过疲惫,不一会便睡了过去。不知道多久,隐约听得有人轻步上楼的声音,微微醒来,只见太阳已往西斜,这时听得有人敲门,有声道:“清少爷,我等奉管家之命,前来侍奉少爷。” 心想这是管家安排过来侍奉自己的下人,于是道:“哦,门没关,你们进来吧。” 王连清站起身往屋内走,只见两男两女,都是着着仆从衣服的下人。进了屋的众人见着王连清纷纷躬首对他行礼道:“见过清少爷。” 王连清摆摆手道:“以后不必如此,免礼吧,把东西先放下,来和我说话。” “是少爷!”众人免礼,把拿来的两套新衣服,挂在衣挂上,端的洗脸盆帕子什么放在梳妆台上,过来站好。 王连清见着四人,年纪都很年轻,顶多比自己大个两三岁,长得很干净,看他们都很拘谨的样子,估么着这豪门大户管教的很严厉,下人都很拘束,貌似很没人情味。对着他们说:“以后见着我不必这般拘谨,显得生分。” 听到王连清的话,四人心中微微的好奇,这少爷好生奇怪,虽然他们也见过各少爷,最难伺候的莫过于二房大公子,下人稍微出错,时长有侍从挨打骂,仆人都不敢多说一句,没想到这少爷竟这么好说话,也对他颇为好奇。 看着和蔼的少爷看他们,为首男侍道:“少爷,我们四人以后就是少爷的贴身侍从,少爷的一切事物都由我们四人负责,以后少爷有何事尽管吩咐我们。” “哦,这样啊。”心想着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就是幸福,可也可怜这些伺候主子的仆人。王连清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四人次第躬首介绍“下仆和贵,下仆和安,侍婢绿秀,奴婢绿烟见过少爷。” “好了,说了不用行礼了,你们这名字听得很麻烦,以后就叫你们阿贵、阿安、阿秀、阿烟吧,我叫王连清。”王连清对四人说。 “是少爷。” “连日南来,颇为疲惫,你们帮着去烧些水来,我想沐浴。” 四人应允退下,估么着早有备置,不一会就打来热水,二楼的隔间是沐浴的地方,王连清在他们弄好了水,进去沐浴,两个丫头随着他入内,欲帮其脱衣入浴,吓得王连清面红耳赤,狼狈的赶他们出去,弄得两丫头面面相觑,洗好后还是两男仆拿来衣服,他自个穿上,事闭,两丫头来给他梳头,观之多了几分英气,王连清甚为满意。 晚饭时候,阿秀和阿烟端来房里的,四个菜和一个汤,一盆米饭。 摆好王连清入座,两人退到门口候着,对王连清开始吃饭,在北方都是面食为生,习惯了馒头,而南方少有,王连清只吃了一碗米饭,菜倒是很合他胃口,囫囵吞枣的吃了大半会,喊他们收走。 夕阳西下,日下夜趋。王连清看着夜空的璀璨星辰,满目生辉,夜色下的苏府灯火通明,没有月色,想着自己一路自北而来,终于到了南方,入了苏家,今后也算安定。 想着不知为何,眼里模糊,泪水怅然而下,早在边上候着的阿秀看到了这一幕,心里忽然一惊,却不知所措。微微的问道:“少爷?”王连清定神醒来,从怀中拿起手帕,勾首擦了擦泪痕,抱歉的说道:“没事,想到了些事儿,感触了。” 阿秀:“少爷没事就好。”看着少爷手中那枚手帕,心中也是颇为诧异,竟是女儿家的样式,心想也不知道为何。 王连清看着手中手帕,也愣了愣,自己沉吟了会,叹了口气,收回怀里,对着阿秀说:“阿秀,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了,你且回去吧,夜里无事,你们都不用候着了。” “是,少爷,我伺候你梳洗后就回去。”阿秀回道。 “那好。”伺候王连清洗好脚,阿秀退下,王连清吩咐她回去路上小心些。 阿秀对着这个毫无架子的少爷很好奇,也很喜欢,他很平易近人,没有拿他们像真正的仆人一样对待,反而会关心他们,这让她心生欢喜。 入夜,王连清躺在床榻上睡着了,这是他来苏家的第一个夜晚,他又梦见了爷爷被那三个歹人杀害惨死的模样,瞬间惊醒,发现全身大汗淋漓,之后久久不能入睡,也不知什么时候,兴许撑得太累了,又睡了过去。 第十四章 舞枪的苏励少爷 鸡鸣日起,第一缕光洒在阁廊上,外面显得亮堂。王连清醒来,阿秀和阿贵早就在他的卧门外候着,等他起来。 看到主子已醒,阿秀和阿贵端来热水和早茶点,王连清洗漱完毕用过早饭,管家刚好上门,看到王连清恭恭敬敬的道:“清少爷,家主有吩咐,命我今带你去各房问安,见见族中兄长弟妹,熟络感情,少爷用过早饭后我们就去。” “有劳吴管家了,我已用过早饭,我们这就去吧。”说完起身朝着吴管家的方向走去。 “少爷不用对下人客气,那我等便去吧。”吴管家恭敬道,遂命阿秀跟着,有事好吩咐。 三人从青思阁先往东苑长房而去,王连清本就住在东苑内,离此地也不远,走过几个回廊与穿堂,来到东苑内的花园,经花园走进倒立葫芦形的园门,只见里面有二层的楼,颇大,管家说这是长房一家所住,一楼大堂会客吃饭,二楼为卧房。 见到三人到来,候在大堂门外的丫鬟已经进去通报,等管家到门口仆人告诉他们直接进去,阿秀留着外面候着,两人入了内堂,只见端首坐着长房大爷及夫人。 管家忙行礼并告知带王连清过来问安顺便拜会昨日未见的长房公子,苏如文点头应会。 王连清见着义父义母,连忙行礼问安,“清儿拜见义父义母。” 义父苏如文道:“嗯,不必拘礼,你先坐着,你的两位哥哥马上过来,你们见一见,以后好熟络关系。” “是,义父。” 王连清坐下之后,又丫鬟看了茶,苏母开始关心的和王连清聊了起来,他刚到府上会不会习惯,有没有什么问题帮忙之类的问题。 王连清说一切都很好,现在暂时不需要布置其他什么,以后有需要他会跟管家说,苏母很满意。 不多时,只听后院传来阵阵下楼的脚步声,先有悦耳的小姑娘声音传来“大哥二哥,你们快点啊,小清哥哥估计久等了。”王连清听出这时苏苏的声音。 “来了来了,我说妹妹啊,你着急什么啊,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秀气,小心别摔着了。”一男声传来,众人听之,觉得好笑,苏母尴尬的一笑,暗嗔道:“这小丫头!” 不多时,小丫头率先出现在后堂门口,看到内堂的众人,喜笑颜开跑过来抓着王连清的手,嘴里喊着:“小清哥哥,你来了,真好,还说一会做完功课,去找你的。” “嗯,我来跟义父义母问安,在拜会两位哥哥,再来看苏苏。”王连清宠溺的回答她,小姑娘笑嘻嘻的,苏母看着苏苏,有言道:“苏儿,怎这般没大没小,规矩都不懂了?” 只见苏苏放开王连清的手,对着端首的二老行礼道:“苏儿拜见父亲母亲,二老吉祥。”说完吐了吐舌头,俏皮的坐到了王连清边上的椅子,二老看着这宠溺的闺女,心想着王连清这孩子长大了莫拐走我宝贝闺女啊。不多时,后堂口又有两人到来,正是苏苏的两位哥哥,王连清要来见得两位义兄。 瞧见两人,为首高个束发,面色温润,天庭饱满,眉粗目秀,明眸皓齿,落落大方,生得十分俊逸,衣正行端,颇为潇洒。 其后一人,个头略矮,但容光焕发,也生的俊俏,只是发丝散乱,衣裳微凌,眼神飘忽,仿佛看到端首坐着的苏父,立马严肃,学着为首的那人,装作衣冠楚楚的模样走过来,样子颇为滑稽,苏苏眼见,嘻嘻的笑,那人听到苏苏的笑声,眼神白了白。 两人走到堂主,对着端首的二老行礼道:“吉儿,瑞儿,见过父亲母亲,二老吉祥。” “嗯,坐下吧。”苏父言道。两人应首,坐在王连清和苏苏对面,坐下的两人开始打量起王连清,心想着这就是父亲收的三弟?略微偏瘦,虽看上去很精神,谈不上生得英俊好看,其貌不扬,这样的人扔在人群中觉得再难寻出。 端首的苏父再出言道:“清儿,这便是你的两位哥哥,苏吉,苏瑞。”指了指刚坐下的两人。 王连清连忙起身,走到两人身前,对着两人躬首行礼到:“小清见过两位哥哥,以后请两位哥哥多多照顾。” 见着王连清恭敬的行礼,为首的大哥苏吉立马起身扶住他说:“三弟不必如此,以后都是自家兄弟了,莫要客套。”二哥苏瑞也喜笑颜开的起身对着王连清说道:“老三,你怎么还学那些个书呆子文绉绉的,以后见着我们兄弟莫需如此,跟着你二哥我,带你吃香喝辣的。” 说完才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只听端首苏父怒骂:“放肆,说话怎的如此不着调,没大没小。”听到父亲骂二哥,苏苏嘻嘻笑道:“二哥,你别想带坏小清哥哥。”被骂的苏瑞畏畏缩缩的坐在一边,不敢看端首的二老,老大苏吉则是面色的尴尬对着王连清说:“老二性子随意,三弟莫要见怪,以后就习惯了。”王连清忙说:“无妨。” 之后众人问起王连清所住何处,管家忙回道就在东苑角的青思阁,你这不远,苏母吩咐王连清以后无事安排过来和他们用晚饭,王连清应允。王连清见过长房义父一家后,闲聊了会,欲告辞去见二房一家,第一次入府,肯定得拜个早安,顺便见见二房的兄妹。 临走之际,苏苏想和王连清一起去,苏母不同意,让她把功课做完才让她出去玩,小姑娘闷闷不乐,王连清见着,连忙安慰道:“苏苏回去好好做功课,做好了来找哥哥玩,哥哥等你。” 小姑娘听到王连清的话,连忙应道:“好。”说完自己跑着去后堂上二老做功课,众人看到此情景,皆是无语,苏母嘀咕着:“这死丫头,从来没这么听谁的话过。”在旁的苏父听到自己的妻子的小声嘀咕,也是摇摇头。 王连清拜别众人,两位义兄送他们到园门口,二哥苏瑞看四下无长辈,连忙过了搭着王连清道:“三弟啊,刚才为兄的话可不是随便所说的,以后有什么事找你二哥知道吗?” 王连清对着这个自来熟的义兄,也是颇为惊奇,对他完全生疏的感觉,这也让他很放松,甚至觉得这人是个真人不做作。王连清连忙应允:“是,二哥,以后劳烦二哥照顾。” 苏瑞喜笑颜开的言道:“好好好,我很喜欢,哈哈哈。” 苏瑞边上的大哥苏吉,摇摇头,对着王连清道:“三弟,我们就送你到此,有管家带路我等也放心了,记得常过来走动,我们兄弟熟路熟路,莫要拘谨。” “是大哥,一定。你们且回去吧。” “好,我们就回去了,有空再去你那拜会。” “好。”众人拜别。 出了东苑,管家领着王连清往望苑走,望苑是老爷子所住,王连清要来给苏爷爷拜安。 到了老人所在的院落,看到老人在内堂喝茶,进了内堂的三人行礼,王连清请了安,一切毕。 老爷子问管家王连清的住所及侍从是否安排妥当,老管家回复一切已经安置好,只是读书的事太过仓促没有安排,老爷子说读书的事不必安排,以后命他跟着自己学,管家应会。 拜别老爷子,管家又领着王连清往西苑走去,欲拜二房一家。经过后花园,往西穿对廊,入目的是西苑花园的景,穿过花园,入了西苑,只见几处古香古色的房子映入眼帘,西苑的内院很大,碧花秀树,景色自怡。 三人未入园,管家忽停下,转身对着王连清说道:“清少爷,二房公子励公子脾气古怪,一会不管发生何事,切记先忍者,切莫和他冲撞,免得闹得不和气。” 听管家所言,王连清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眉头皱了皱。回了句“好”,三人入园。 入得园内,只见园角有人练拳刷枪,管家眼尖,知道那几人是苏励及贴身仆从,低声对着王连清道:“清少爷,中间那光着膀子的人便是二房公子苏励,其余几人是他的仆从,我们这就前去拜会,完了拜会你二爷及二夫人就回。” 王连清回了句“管家带路吧。”管家领着王连清和阿秀往前,走向练武的几人,走到近前。 只见那几人身强体健,挥汗淋漓的打着拳,苏励则是在舞枪,长枪破风,有模有样,勇猛异常,这时有人发现他们几人到来,停了下,看着他们。管家他们认识,看后面阿秀的衣服,认出她是一奴婢,只是对身着华衣的王连清不认识,确为第一次见,那几人逐渐停了下来。只有苏励还在练枪,不知是没见着三人还是装作见不着,继续舞着,背对着三人。 第十五章 可怜虫儿 枪如惊雷,运势如龙,苏励依旧未回头。 吴管家见状忙上前躬首行礼报:“老奴吴才,奉家主之命带清少爷前来拜会励少爷及小姐。” 枪势凌厉,苏励依旧没说话,管家面色微沉,正待欲在说话时,王连清上前了扯了扯他衣裳,他退后一步,王连清躬首对着背对他三人苏励道:“弟王连清,特来拜会,拜见哥哥!” 就在此时,苏励猛然转身,对着王连清手中长枪一拍,枪脱手而出,朝王连清扎了过来,枪势破风,余力不减,枪后苏励快速跟着枪跑向王连清。 王连清躬首的头感觉到苏励转身,抬起头看向他方,刚好看到枪扎向他的瞬间,心中一惊,看着追枪而来狠厉看着他的苏励,王连清莫名的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有很深的敌意,王连清收定心神貌不惊慌,作礼的双手放下,挺直身子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飞来的一枪一人,看着苏励意欲何为,他就不信素未谋面就敢杀自己,同时他心中也记住这个狠厉的家伙。 看着这一瞬间突然发生的事情,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刚才只听王连清向苏励行礼了,就发生这样的事,管家大惊,就在枪尖离王连清胸口还有约一寸的距离时,枪被苏励抓在了手里,举着枪就这样凶狠的看着王连清。 王连清刚才暗自心惊,如若苏励没抓住飞的枪,估么着自己定被此枪贯胸而入,看着苏励模样,他不敢就此杀了自己,王连清不示弱的直视他。这时王连清身后的阿秀反应了过来,啊的大叫了一声,面露惊色,管家连忙大声说道:“励少爷,冷静些,放下枪,不可如此。” 苏励没理管家,对着直直盯着他的王连清道:“你就是那被大伯带回来可怜的孤儿?”面露蔑视且表现出那种高高在上的神色。 王连清听苏励说自己是可怜的孤儿,怒由心生,双手紧握,看着苏励怒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听你这般说那就是了,真是可怜的虫儿,都已寄人篱下了骨头倒是很硬呢,你这是要我送你一程啊”说完枪往前扎半寸,玩味的神色想看王连清吓得跪地求饶的模样,他不知道王连清之前已经历经生死,自然没如他愿。 这时老管家的话又响起:“励少爷,清少爷是家主命大爷所收义子,对家主有大恩,你切莫鲁莽。”一干人听到此话,一切了然。 苏励听到管家的话,骂道:“闭嘴。” 听到苏励刚才的话,想着自己进来还对他恭敬的行礼,还被他戏耍羞辱,王连清怒由心生,气冲炉顶,他忽然笑了笑看着苏励,苏励看着笑看自己的王连清,本来戏谑看他的神色变得凝重,皱了皱眉头,接着便听到王连清说话声。 “你这阵势也就吓吓这些不敢得罪你的下人吧,你连我这眼中的可怜虫都不如,举枪这么半天,我还不是没被伤到分毫?装什么高人一等的贵公子,我王连清今儿要是还能活着出了你这西苑大门,你就是一草包废物!” 苏励听到王连清所说的话,脸色立马变得铁青,心中勃然大怒,举着枪的手抓紧手中的枪柄微微颤抖,气得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死杂碎,既然你想死那么我成全你。” 说完运转内劲,双手握住长枪枪柄,就想向王连清胸口扎去。王连清看着暴怒的苏励,被连翻羞辱,气在心中,也不觉得害怕,枪尖这么近的距离,自己想躲也躲不掉,只是再一次面临生死,心中却也再无杂念,只想看着这个小人能把自己如何。 听着苏励的话,管家阿秀及其苏励的随从心里大惊,王连清的话一惊彻彻底底的激怒了苏励,这时众人想上去救下王连清已经是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王连清被苏励一枪扎死。 王连清身后的阿秀花容失色,大喊:“少爷!”眸中眼泪夺眶而出!管家已经感到绝望,没想到这个清少爷还是傲气之人,完全没把他进园的话听进去,促成打错,现在悔时晚矣,绝望的看着王连清死于苏励之手。 苏励愤怒的眼看着自己身前欲被自己一枪捅死的可怜虫儿,心想着是他自己找死和自己无关,心中就莫名的兴奋起来,想象着下一刻被捅死的可怜虫嘴巴还这么硬不,狰狞德的笑了起来,劲力在手,举枪就想刺了过去。 就在众人都已绝望眼睁睁看着苏励要杀死王连清的时刻,只见苏励和他手中的枪横飞了出去,倒在王连清五步之外,随后便听到有雄厚的汉子声音发出:“混账东西,光天化日敢在院内行凶,当我死了么。” 众人惊闻,定眼一瞧,只见是二房的二爷,也就是苏励的父亲。 众人行礼道:“见过二爷。”苏如武让一众免礼,王连清暗自心惊,回想刚才一瞬间,他也开始后怕,见到苏励飞了出去,他才反应过来,定神发现原来把苏励打飞出去的竟然是他爹。 王连清连忙行礼道:“见过二叔。” “无需行礼,刚才你们举动我都看见了,这个逆子,回去我好好管教,晚些时候自己去给老爷子解释。”苏如武严肃的对着,王连清道。 “二叔我~”听到二叔苏如武这般说,王连清对刚才说的事不知道如何开口道。 “不必多说,你二婶和慧儿在内堂,你去见过,且回去吧,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是我管教不严,你不要放在心上。” “是,二叔。”王连清告首。 这时苏如武对着王连清身后的管家说道:“吴叔,逆子不懂事,多有冲撞冒犯,下来我定当好生管教,刚才对你不敬,非常抱歉。回去帮我在老爷子那边就今日之事,先只会一声,我稍晚便带逆子上老爷子那受罚。” 看着苏如武严肃认真带儿子道歉,吴管家立马恭敬道:“二爷严重了,吩咐之事一定办妥。” 苏如武点头回应,严厉的对着苏励几名贴身侍从道:“你们几人将这逆子抬到后院,给我重责二十杖。” 几人道:“是!”说完驾着倒在地上的苏励向偏门走去,临走的苏励凶狠的盯着王连清,就像盯着猎物的虎豹,没捕到猎物心有不甘的样子。 看着苏励,王连清看到他凶狠的样子,此事不可能就此善终,他提醒自己,今后一定要小心此人。 苏如武跟着几人从偏门进了后院,也没和王连清三人打招呼,就走,看来心情颇为不好。 王连清身后的阿秀见着众人离开,连忙跑上来问候道:“少爷,你没事吧?”边问还边流眼泪。 王连清看到关切的阿秀,温柔回道:“没事。”说完掏出怀中的帕子,走到阿秀的身边,用手帕擦了擦阿秀的留下的眼泪,忙安慰道:“我好着呢,别哭了,再流眼泪都不美了。” 感受着少爷温柔的安慰,还帮她擦拭着眼泪,阿秀不再哭泣,微微的脸红起来,她还从来没和一位异性靠得这般接近,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少爷的气息,很舒服,心里美滋滋的,很幸福。 “好了,以后不准哭了。” 阿秀愣了愣,回过神来,腼腆的回到:“是,少爷。” 管家看王连清忙说道:“清少爷受惊了!” 王连清忙回道:“都怪我不好,进来之前,您都说起这位脾气古怪,可我还是没忍住,让您担心了,抱歉。” 管家忙回道:“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看来管家吓得不轻,王连清想着之前种种,心中还是胆战心惊,真是气血翻涌不畏生死,事后想想还是后怕,他暗自提醒自己,今后凡事一定要多留个心眼,他已经经历两次生死一颗,坚定了一定要学习武艺,如有一战之力,定不会坐以待毙。 进了内堂,只见坐在端首的二婶和在一旁吃着点心的小姑娘,见到三人到来,放下手中的点心,小心端坐,老管家上前行礼道:“见过二夫人,小姐,奉家主之命,带清少爷前来问安。” “吴管家,不用多礼。。” “是。” “清儿拜见婶婶,特来请安。” 二夫人笑笑说:“免礼吧,自家人不必拘泥。” 王连清应允,接着她对着小姑娘说道:“慧儿,快来见过你清哥哥。清儿,这是你慧儿妹妹。” 王连清不等小姑娘反应过来,忙和她打招呼:“见过慧儿妹妹。”小姑娘:“嗯,见过小清哥哥。” 两人招呼一番也算认识,之后二婶问起是否见过苏励,王连清回她已经见过,她还不知之前发生之事,她要是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再见王连清还能这般云淡风轻的回复,肯定惊讶其的处若不惊。 闲聊一番,张氏叮嘱王连清常过来玩,王连清敷衍的应允了一番,等她知道之前之事,恐怕不再敢喊王连清再过来了,王连清也没说破,直到告辞,张氏派了贴身婢女送三人院门口,三人离去。 在回来的路上,管家对王连清和阿秀说今天发生的事先莫张扬,待他向老爷子禀报后再行定夺,两人应允,离开西苑,管家去向望苑找老爷子禀报之前发生的事,王连清和阿秀则自己回东苑。 在王连清离开后不久的西苑后院,苏励挨了二十棍打之后,愤恨的看着自己身边严肃的父亲道:“父亲大人竟然帮着外人打我。” “嗯?挨了二十棍还不知悔改,那孩子已经是长房门下的人,要杀他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今天要是我不及时阻止,那孩子一死,老爷子不活活扒了你的皮,你还敢再这责备我袒护,看来平时是贯这你了,今后两个月,没我命令,你禁止给我出苑门一步,给我好好待着,要是发现你出去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还有你们,给我看好这个逆子,我刚才说的话你们给我听好了。”苏如武对着苏励的侍从说道。 “是,老爷。”众人回道。 “晚些时候,我会带你去老爷子那里请罪,你最好给我想好说辞,别惹着老爷子,我真怕他一掌拍死你,记住,他不只你这个孙子,哼!”苏如武看着不成器的儿子,生气的说道。 听到父亲的话,苏励无话可说,心中各种委屈,没想到那可怜虫竟然受到这般呵护,他很不舒服,心中对王连清越发的恨。 第十六章 家有婢女名阿秀 望苑。 老爷子听过前来禀告的管家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之后,勃然大怒,一巴掌拍下,面前的桌子轰然倒地,应声化为灰粉,结实的乌木桌子,竟然也经不住老爷子一掌。只听老爷子怒骂:“混账东西,家门不幸,简直岂有此理!” “家主息怒!”吴管家忙安慰道。 “管家,前去命如武把他那逆子提来,我看看,谁给他吃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做。” “是,家主!”管家欲告辞前去请人。 只听门口有声回道:“不用去了,我已带着逆子前来,任爹处罚!”来人正是苏如武,后面抬着不能走路的苏励,看样子这二十棍不好受。 进了内堂,苏如武看着被老爷子拍碎散落一地的桌子,心中也是一惊,虽知道会惹老爷子生气,可没想到这事会这般严重。看到进来的苏如武,老爷子怒骂道:“你生了个好儿子,竟然敢在家里行凶,无法无天了吗!” 苏如武跪倒在地:“都怪我教子无方,励儿年轻气盛,少年人血气方刚,经不得激怒,差点铸成大错,我已将逆子重责二十棍,也将其抬了过来,任爹处置。”看着气头上的老爷子,苏如武说道。 “将那逆子给我抬进来!”苏如武对着门口道 “是。”众侍将苏励抬了进来,只见躺在架子上的苏励动也不能动。 被抬进来的苏励,见到跪在地上的父亲和怒色愁容的爷爷,苏励立马哭泣对着苏老爷子道:“爷爷,孙儿知错了,求爷爷饶过,我再也不敢了,此事与父亲无干,求爷爷不要责怪父亲,孙儿任凭爷爷处置。” 听到苏励这么说,老爷子脸色缓和了些,但怒气未消,接着骂苏励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胆敢想杀人行凶,还是自己的兄弟,要不是你爹及时阻止,已经铸成大错,只怕到时我会亲手了结你,别说你是我孙子我就不敢杀了你。”声色俱厉。 看着跪在地上低头不敢说话的苏如武,和躺在木架上不能动弹面露惧色的苏励,老爷子想到了什么,气就不打一处来,言道:“为父没个为父的担当,为子没个为子的自知,你们真是一对好父子,哼,家门不幸!” 跪在地上听老爷子这么一骂,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青,然后又听到老爷子说话。 “起来吧!把你这逆子领回去,看在他还有点孝心的份上,你也对他进行过责罚,我就不动家法了,但是也不能轻易的就便宜了他,回去给我好好抄写家规一万遍,什么时候写好拿过来给我看。如有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定亲自结果了他。”老爷子对苏如武厉声说道。 “是爹,回去我好好管教。”说完起身领着众人回去,苏如武想着今天的事,越发的窝囊,看着被一众侍从抬着的苏励,气就不打一处来。 几人出了苑,老爷子骂道:“不肖子孙!” 东苑青思阁,回来的王连清坐在书案前,端着杯阿秀刚泡好的茶,细品慢呷,眼神恍惚的不知道想什么。 看着案前挽袖低首研墨的绿衣少女,王连清觉得仿佛很惬意,至少不会那样孤单,低首蹙眉的秀气样子,日子仿佛有些微甜。少女抬手挽起落下几缕发丝别到耳后,又认真的磨着,秀气迎目。 忽而,听着周围没了喝茶的声音少女,抬首相望,只见那锦衣少爷呆呆的望着自己,少女脸色微微泛红羞涩又勾首一丝慌乱的研着墨,不再敢抬头。 王连清从没升起这么奇怪的感觉,看着面露羞色的少女,回过神来,忙解释道:“阿秀,刚才只是觉得你刚才安静的样子很好看,遂迷了眼,孟浪了,莫要介意。” 听到王连清说的话,阿秀心中一股美意油然,又觉得这少爷怎这般毫无忌讳的跟着女生说出这直白的话,羞赧万分,觉得少爷也不是那些个花言巧语骗人之辈,定了定心神,不敢抬头回道:“少爷严重了。” “嗯,不介意就好。”王连清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问道:“阿秀,你来苏府多久了?” “还有月余,整整五年了,九岁入了苏家为仆。”阿秀低声说。 “为何?”王连清看着他。 阿秀忽然抬起头,不解的问道:“少爷何意?是问为何入府为仆吗?” 王连清没说话,朝着她点了点头。 阿秀又低首研墨,不一会无奈道:“因为穷,一家人活不下去。” 王连清沉默,想了想,说:“能和我说说你的家人吗?” 阿秀感觉少爷怎么这般奇怪,怎么会关心一个下人的家事,可能想作为无聊的话资吧阿秀心想,既然他想听,那就说吧,反正又不是什么美事。 阿秀慢慢道来,不一会王连清了然,原来阿秀也是个可怜人。 阿秀本应是一个佃东之户的长房小姐,只是她祖父偏爱她二叔,祖父西去临走之时把家中田产分给两兄弟,就是阿秀父亲及她二叔,分给了二叔十几亩田地,而只给她父亲近八分田不到,二叔一家人对她们家也像对待仇人一样,阿秀还有一幼第,父母健在,一家四口人指望着八分田活不下去,只能将阿秀卖入苏府,减少家庭重担,阿秀恨死了祖父及二叔一家人,说到这阿秀哽咽,稍时,定了定神,恢复了镇定的神色。 王连清抱歉言道:“不好意思,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少爷,没事,早就过去了。” “虽然你的遭遇值得同情,至少你还有父母兄弟,还有可恶的亲戚,我比你可怜多了,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收养我长大的爷爷在两个月前也被歹人杀死了,说起来我是真可怜,真羡慕你。” 王连清面无表情的说道,就像说个平常不能再平常的事。 阿秀听到这里心中微颤,原来清少爷也是个苦命人,停下不再研墨,看着王连清颤道:“少~爷”,叫了声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王连清也明白,说得太过伤感了,听到阿秀的叫唤声道:“触景生情缅怀罢了,无妨,墨磨好了吗?” “好了,少爷。”阿秀言道。 房内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王连清拿过案上的白纸,铺平用醒木压好,取了吊挂的羊毫笔在纸上写道: 柳江渡北客, 浮萍游他方。 蚕声不似旧, 未闻桂花香。 写完提了名字,放下笔,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坐回一直椅子上,继续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身后的阿秀看着纸上的纤细的笔锋,笔走游龙的字迹,只觉得少爷写的字真好看,但写着什么,没怎么读过书的她也看不大懂,看着落座的少爷,问道:“少爷,要不要裱起来?” 王连清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她道:“不用,一会扔了吧。” 听到王连清的话,阿秀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写的好好的字怎么说扔就扔呢,真是奇怪,她也不好违逆,应道:“是。” “阿秀?哪里能弄到桂花树苗吗?我想在院里栽上两棵。”王连清道。 “少爷,有的大户人家院中会种,一般早市会有花农售卖,明早儿我赶早去瞧一瞧,买来。” “好。”说完起身走向床边,从床上拿起一代银子递给了阿秀道:“来,拿着。” 阿秀疑惑的接过王连清手上的袋子,打开,只见里面有几十两碎银,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的阿秀慌道:“少爷,要不了这么。” “这是我的钱,以后你就是我的账房管事了,这钱给我收好了,想用什么自己用着,以后我有什么要买的你去付钱就好,再说了,女孩子也要用点水粉香脂啊,再说你还常接济家中,你那点微末工薪哪够。”王连清和善的对着阿秀说道。 “少爷,我~”听到王连清的话,阿秀心中一暖,感动眼泪又夺眶而出,王连清看着泪眼朦胧的阿秀,忙道:“怎么又哭了,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快把眼泪擦了,又不美了。” 听到王连清的话,阿秀破涕为笑,转过身自己擦干眼泪,害羞的转过头对王连清笑道:“是,少爷。” “这就对了嘛,还是我家阿秀漂亮。”王连清打趣阿秀道。 听着王连清的话,阿秀害羞得脸颊红彤彤的,像个透着水的蜜桃,秀色可餐,可爱至极。 阿秀心中觉得真是奇怪,今天不知觉已经为这位少爷哭了两次,一次是为他担心,这次是感动流泪,真是个折腾人的主,以前犯错被执事打骂也没哭过,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心想着这少爷和其他少爷小姐真不一样,想着刚才少爷说过自己是他家的,阿秀又害羞的低下头,不敢直视王连清,害怕发现自己的心思。 看着脸红的阿秀,王连清只觉得很可爱,自然不明白阿秀心里的小九九。 “少爷,马上到用早饭时候了,我去把饭菜给你端来,你稍后。”说完不等王连清说什么,快速的抓起王连清刚才写好的字,急促出门跑下楼,王连清看到此状的阿秀,说道:“慢些,不慌,小心摔着。” 楼下园内隐隐约约传来阿秀的声音:“知道了少爷。”王连清不解的说句:“这丫头!” 第十七章 不长眼的孙小姐 王连清用过午饭,椅着阁廊晒太阳,忽然听见楼下园内有说话声,王连清对着屋内正擦拭桌子的阿秀说:“阿秀,楼下有人声,你去看看是谁在那。” “是,少爷。”阿秀放下手中的抹布,就想下楼去。 楼下传来熟悉的少女声高兴的叫声:“小清哥哥,在家吗?”王连清听到,又对阿秀说:“阿秀,是苏苏小姐,你去接下她。” “好。”阿秀下楼,走到园内,见到四人前来,是苏苏和他二哥苏瑞及两个仆从,阿秀连忙行礼:“奴婢绿秀见过瑞少爷苏小姐。” 见到行礼的阿秀,苏苏忙问道:“清少爷在家吗?” “回小姐的话,少爷一早回来就一直在卧房内,一直未出门,正在楼上晒太阳呢,少爷小姐随我来。”阿秀说道。 苏苏开心的对身边的二哥苏瑞说:“二哥,我就知小清哥哥在等我,我们上去吧。”说完示意阿秀前面带路,急匆匆的跟在他后面也不管他二哥。 苏瑞见到小丫头的举动,小声嘀咕道:“也不知三弟给这丫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丫头也真是,哎,世风日下啊。” 上了二楼,入了客堂,王连清早就坐在那等他们上来,小姑娘一进来见到王连清立马就跑了过来,脸上笑嘻嘻的跟他问好:“小清哥哥,我来了。” 王连清牵着她的手,摸了摸丫头的头发,看着回了家,有下人帮着梳妆打扮,小丫头更是乖巧动人,带的珠花也是明目夺萃,活生生一个大户人家千金小姐模样,王连清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小丫头高兴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坐在那。这时赶在后面的二哥苏瑞也出现在了客堂门口,笑道:“三弟你是真会享受啊,此地风景优美,无人打扰,安静之极,以前我怎没发现呢。” “二哥也来了,快里面请。”王连清起身相邀。 等苏瑞也坐下了,阿秀端来茶水,给他们倒上,王连清道:“我就是安静才选的这偏僻的角落的,二哥这样豪放性子的人估计受不了此地的偏僻冷清啊。”王连清说道。 苏瑞喝了口茶,辩解道:“你别看我这放荡不羁的样子,我安静起来谁道叫不动我。” 苏苏听到这话,立马就拆台道:“二哥,你得了吧,你还安静,谁信啊。”听着两人斗嘴,王连清苦笑。 苏瑞也很疼这丫头,每次斗嘴都会让着她,无奈道:“这丫头。”苏苏则是吐了吐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三弟啊,小丫头非得来找你玩,父亲就命我们来带你出去逛逛,熟悉一下这偌大晋都的环境。”苏瑞道 “那真是有麻烦二哥和苏妹了。”王连清道 苏瑞还没说话,倒是苏苏先说:“反正是出去玩,不麻烦,嘻嘻。” “丫头说得对,去玩麻烦什么,我们这就出门吧。”说完就起身。 王连清应道:“好。” 苏苏站起来牵着她的手,跟在二哥苏瑞的后面,王连清对着阿秀说:“阿秀,你跟着我们一起,记得带上我给你东西。” 阿秀忙回应:“是,少爷。”乖巧的跟着大伙后面。苏苏对着自己带来的侍婢道:“绿芙,照顾好阿秀。”苏苏对着王连清笑了笑。 跟在她边上的侍婢道:“是,小姐。”然后走到阿秀身边,和她走在一起,隐约听见两人低声叫着姐姐妹妹的话。 几人走出门口,只见一辆马车停在苏府大门口,周围还围着三个侍卫,见几人出来,为首的侍卫过来对三人行了道:“值首赵升见过两位少爷、小姐,奉大爷之命,在此等候。” 苏瑞道:“好,劳烦赵值首了”说完戴着王连清和苏苏上了车,阿秀及其两人在车边步行,自称赵值首的侍卫驾车,缓缓的向大街方向走去,这个赵值首王连清见过,正是遂义父苏如文去北方接苏苏和她爷爷的侍从的头,看来此人在苏家有一定的身份,不多时,马车缓缓的行向晋都街头。 晋都很大,东南西北各式高楼林立,古道巷陌交错纵横,东城和西城有晋都最大贸市,商贸繁荣,都内名门望族无数,亭台阁楼数不胜数,往来人群摩肩擦踵,远见城正中有金碧辉煌,红墙黄瓦的高大宫宇,不用说那便是皇亲国戚所住的皇宫,苏苏的三姑入宫为妃,少得出宫,极少回家探望。 “小清哥哥,我们这晋都城可热闹了。”苏苏面带微笑的说。 “确实!”听着街上的各种叫卖声,一片繁闹,王连清应道。 “不止热闹,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一会带你去。”苏瑞接过话,嘿嘿的贱笑。 看到苏瑞模样,苏苏立马斥道:“二哥,你又打什么坏心思,别想带坏小清哥哥啊。”小姑娘质疑的看着他。 看到小姑娘这般说话,仿佛抓了他的狐狸尾巴,苏瑞立马收起贱笑的笑容道:“我这不是正经的对三弟说话呢嘛,咋就起了什么坏心思了,小姑娘家家的,咋把你二哥想得这么坏,亏我这么疼爱你。” 听到苏瑞这般说话,王连清只觉得一阵尴尬,小姑娘不依:“你哪次不这么说,去年采青,顺走了西苑励哥哥的玉佩,送给了奉常府千金孙小姐,说励哥哥爱慕她已久,有心交好,已佩明情,回来你就是这般贱笑,孙小姐信以为真,后发现并无此事,惹得他二人来找你麻烦,一直躲到城外二爷爷那,一月无回你忘了?” 听到苏苏说起自己的窘事,尴尬说道:“打住,往事不堪提,那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别再提了,再说我也登门道过谦了,过去了。” 听着苏苏和苏瑞的对话,王连清感觉很有趣,没想到这苏瑞竟然这般荒诞无稽。 苏苏又道:“可据我所知,人家并没原谅你,还把你扫出了门。” 苏瑞道:“谁知那丫的小姐,虽生得姿容并秀的,可却那般不讲道理,真是骄横。” “哼,你拿这种事情来戏弄人家,姑娘家当然不会轻易的原谅你。”苏苏转头对着看着二人斗嘴的王连清严肃说道:“小清哥哥,你可千万别跟着二哥学做坏事啊。” 苏瑞嘴角抽搐,王连清温柔的回答苏苏道:“知道了。” 小丫头听到王连清的回答,笑“嗯”,也不管边上的二哥苏瑞反应。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前面驾车的赵值首有话:“少爷小姐,前面有挡住我等去路。” 正在郁闷的二少爷苏瑞正想找人泄了这股郁闷劲,跳起来掀开马车门口的布帘,出去大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拦住本少爷的去路。” 车内反应过来的王连清和苏苏二人面面相觑。 这时苏瑞那个贴身的侍从在边上小声对苏瑞说道:“少爷,这车我们前次见过,是奉常府孙小姐的车架。” 听到侍从说的话,苏瑞骂道:“你不早说!我~”苏瑞急得一脸悔恨,想到什么,钻回车内,舔着脸巴结苏苏道:“苏苏啊,哥哥又遇着那母老虎了,一会给你二哥说说好话,就说我不在车上。”一脸央求。 听到苏瑞哀求的话,苏苏笑嘻嘻的说:“二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好巧啊,哈哈哈。”王连清也觉得好巧,刚说完苏瑞就出去骂了对面,没想到对面是那孙家小姐车架,想想就好笑,怪这苏瑞出门没看黄历。 苏苏又道:“我下去给你看看情况,估计你出去那一嗓子已被认出来,能不能般就看二哥你的造化了,我虽和苏家姐姐熟路,可你们恩怨未消,我也没办法不是。” “你哥哥的生死存亡就看你了,以后妹妹有什么要求哥哥都答应你,好不好?”苏瑞继续哀求,样子甚是搞笑。 苏苏看着像丢了魂的二哥,答应道:“好,我去帮你招呼招呼,我尽力好吧。” “我就知道妹妹不会如此薄情寡义,记得说我在府上,不在车内啊,去吧。”苏瑞颤颤巍巍的道。 “小清哥哥,咱们下车见见我二哥那冤家孙大小姐吧。”苏苏拉着王连清问。 “好,见见。”王连清说道。 两人下了车,两人奴婢过来搀扶,王连清关心的问阿秀:“走了这么久,累了吧?” 阿秀心中温暖的回道:“少爷,不累。” 王连清点了点头,走到苏苏身边,两人并排走向前面和他们相堵的车马,阿秀和绿芙跟在后面。这时,对面也下来一人,被车边的奴婢搀扶,只见是贵人小姐模样,皓齿明眉,粉白黛黑,面容姣好,落落大方的站在那看向王连清等人这边,看到苏苏和王连清走向她,她没走动,只是笑了笑。 待苏苏和王连清四人走到近前,没等两人开口,孙小姐自己笑着走上来双手搀着苏苏道:“我道是谁咧,没曾想竟是苏妹儿,姐姐可是好久没见着了。” 苏苏:“苏苏见过初艺姐姐,苏苏也很久未见姐姐了,想念得紧呢。” 听苏苏这般说,孙家大小姐孙初艺笑着:“妹妹嘴是越来越甜了。”两人亲昵的双手搀扶着。 苏苏言道:“这不跟姐姐学的嘛”对着孙初艺吐了吐可爱的舌头,看着苏苏可爱的模样,孙初艺欢喜的笑了笑,然后他发现苏苏旁的王连清,不是下人打扮又确认没见过,遂对着苏苏疑惑的问道:“苏妹妹,这位是?” 苏苏放开孙初艺的手,抱歉的神色道:“初艺姐姐,刚才见着你太高兴了,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父亲刚收的义子,我的三哥王连清。” 王连清等苏苏介绍过后,忙上前对孙初艺行礼道:“王连清,见过孙小姐。” “哦,原来是苏苏的义兄啊,不必俗套。”孙初艺回到,王连清撤礼,两人算是见过。 这时孙初艺对苏苏说道:“妹妹,刚才是不是有人骂我等不长眼拦住你们的去路了?” 苏苏看孙初艺这般说,知道这姐姐要发难,苏苏想起二哥刚才所求,对着车边上候着的苏瑞的贴身侍从说道:“和顺,你且过来。” 苏瑞的侍从走到苏苏等人跟前,苏苏道:“刚才说话怎的如此口无遮拦,快向孙小姐行礼道歉,自行掌嘴,直到孙小姐满意为止。”侍从一听,愣住了,心想,摊上个惹事的少爷真是倒大霉,这黑锅背得欲哭无泪,片刻回过神来就想向孙家小姐道歉然后自己掌嘴。 看着这一幕的孙初艺觉得好笑,越发的觉小姑娘越来越有趣了。言道:“慢,苏苏妹妹你搞错了吧?” 听到孙初艺的话,苏苏知道不好,装作不解问道:“姐姐,怎么了?” 孙初艺狡黠的微笑看着苏苏,然后看着一旁的和顺说道:“和顺,我们见过吧?你们少爷呢?” 和顺没说话,苏苏抢着说道:“初艺姐姐,我二哥在府内,未曾随我等出来。”王连清也是佩服小丫头,睁眼说瞎话都不带脸红一下的,暗自觉得好笑。 孙初艺也不说话,大伙就这样看着她,她开口大声对着苏苏马车那边说道:“苏瑞,原来你龟缩在府上不敢出门啊,那是刚才我听错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让人请你出来啊。” 没人回应,苏苏暗道不好,刚才真被这孙家小姐发现了,二哥今天估计是在劫难逃了。 孙初艺故意沉声对着边上侍婢说道:“燕儿,去马车上把苏二公子请出来。” “是,小姐。”那名侍婢回话就想向马车去。 这时那边的马车布帘被掀开,苏瑞从里面钻出来,下了马车,对着这边说道:“区区小事,怎敢劳烦孙小姐派人请。” 看到下车苏瑞,孙小姐笑了笑,看着边上的苏苏,苏苏想起刚才骗其的话,脸不禁的红了红,尴尬的站在那看着苏瑞走过来。 苏瑞走进,孙初艺就冷嘲热讽道:“苏家长房二少爷就是生得傲气,见了故人都不屑打声招呼,非得派人请才过一见。” 苏瑞听到这话,打了个激灵,看向孙初艺谄媚道,:“刚才不知道是孙妹妹你,不然来见你,给我多条腿我都不嫌跑得快。” 这话一出,王连清觉得这个二哥苏瑞真是好生不要脸啊。 孙初艺听到苏瑞这臭不要脸的话,立马笑道:“哦?是这样吗?看来有些日子不见,苏二少爷还是记得我这故人嘛。” “那是自然,念念不忘,朝思暮想,孙妹妹你是不知道啊。”苏瑞一脸谄媚,不知廉耻的说道。周围闻声的众人,皆觉苏瑞真是没皮没脸。 孙初艺又道:“哦?那刚才拦截骂我等也是想念我咯?” 苏瑞知道,刚才破嗓大骂之声已被听出,只得面色尴尬的说道:“说实话,我之前确实不知道是你,不然借我十个狗胆我也不敢对你出言不逊不是。” “你这么说话我很喜欢,此事就此翻过,但前次戏弄我的事你待如何解决?你说吧”孙初艺沉声道。 看着孙初艺面色不善,苏瑞颤颤道:“前次我登门道歉,谁知你不留情面将我扫地出门,使我沦为京中子弟笑柄,你还想怎么解决你说。” 孙初艺听得这话,突然笑道:“谁让你戏弄我在先,你是活该。” 苏瑞道:“是,我是不该招惹了你这母~”话还没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双手捂住嘴巴,不再说话。 孙初艺听闻,怒道:“你说什么!说清楚。” 苏瑞放手回到:“没什么,就是不该招惹你这样可爱的人儿,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你说,我照做便是。” 孙初艺看着苏瑞道:“好,既然如此,有错便罚,把你贴身玉佩拿来。” 苏瑞谨慎的看着她:“你要如何?” 孙初艺眉眼挑动的说道:“怎么,你要反悔?” 苏瑞不情愿的解开腰间的玉佩,递给孙初艺。 孙初艺接过玉佩,笑着对苏瑞说道:“前次你偷苏励玉佩戏弄我,今天你这玉佩在我手里,以后放在我这,哪天我派人通知你去何处取了玉佩,你取到玉佩,那么我们恩怨便两消,就这么定了。” 苏瑞听闻惊慌道:“我不同意!” 看着苏瑞模样,孙初艺仿佛报了戏耍之仇,眉飞色舞道:“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然后和苏苏等人行礼告辞,转身上车的瞬间,开心的对着苏瑞道:“好好候着,指不定哪天我就派人通知你取走玉佩了,且安生,嘻嘻。” 苏瑞楞在那,看着已经走进车内的孙初艺,骂了句:“最毒妇人心!” 苏苏命人把车让了让,孙初艺的车架往前使去,车内独自一人的孙家小姐看着手上那枚苏瑞的贴身玉佩眉开眼笑,低声骂道:“呆子!”,接着小心翼翼的收进自己的荷包内,像是得件什么至宝一样,别样的开心。 孙初艺一行人走后,王连清三人走回马车,上了车,苏瑞一脸不开心,苏苏见着,说道:“二哥,你发现没,初艺姐姐对你好像不一般呢。” 苏瑞听闻,“什么?” 接着:“不可能!” “不信你问小清哥哥。” 苏瑞看了看王连清,询问的目光,王连清点了点头,意思是认可了苏苏所说的话。 听到这话,苏瑞想了想,也觉得奇怪,不过就算孙初艺要整他又如何,大男生还怕这个,想到这他有开心的笑了起来。 王连清两人看到苏瑞这般,相互对视,又是面面相觑,接着双双摇头。 马车继续往前慢行,街边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第十八章 南巷桃花巫山行云 一行人车马行了盏茶功夫,路过名永安街的街口,有股浓浓的食肉杂香充斥,让人不禁吞咽口水。苏苏笑着对王连清说:“小清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王连清点头示意,苏瑞无奈道:“每次路经此处,这丫头馋病就犯。”一脸无奈的表情。 苏苏也不理会他二哥,叫停了马车,牵着王连清的手就下车。眼见一条长街熙熙攘攘,各种食摊摆于路边,香气扑鼻而来,没想到繁华的晋都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去处。 街内太杂乱,车马不好过,苏瑞吩咐赵值首三人在此等他们,六人步行往里走,看着街边的路摊上各种美食,看得苏苏是心花怒放,一个劲的左瞧瞧右看看,像是第一次来一样,苏瑞是很无奈这丫头,一个劲摇头。 “妹妹,还是去老地方?”苏瑞问着小丫头道。 “好,反正哪里的米豆腐和豆腐包子可好吃了。”笑眯眯的说道。 “那好,就直接过去吧,别耽搁了。”苏瑞说到。 众人一行人走进了一家闹市中的店门口。王连清看着店门牌匾写字三个:豆家人。 苏苏高兴的说了句:“到了。” 王连清和苏瑞跟在她后面,进了店,有跑堂小二吆喝着:“六位贵客请上座。” 领着几人到一客座旁,安置大家落座。绿芙则和苏苏打过招呼,领着阿秀和和顺到另外一桌,古来大户人家向来是有规矩,下仆不得和主子同桌用食,三人自知规矩。 小二报了菜名,苏瑞说道,午时不宜太腻,我们点些清淡解暑的,众人点头,苏瑞点到:“豆腐包子和鲜豆汁一人一份,再给每桌各上一盘米豆腐、煮干丝、什锦豆腐涝、状元豆,先这样。” 小二听完,应了声“好勒,诸位客官请稍等。”遂去报菜,不多时提来两壶凉茶,众人喝茶等候上菜。 约么盏茶功夫,小二从后厨端来所点的菜开始上,看着毫无荤腥却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菜色,让众人食胃大动。小二上好菜,吩咐他们慢用遂退下了。 苏苏迫不及待看着苏瑞和王连清说:“我们开动吧!” 苏瑞说:“开动!” 苏苏高兴的拿起瓷羹舀了面前碗里的豆腐包子吸进嘴里,一副满足的样子。 王连清端起面前碗中的豆腐包子看了看,他刚才以为苏瑞点的豆腐包子是豆腐馅的包子,可是不然,是多种馅用豆腐包裹成包子样子的包子,看起来很嫩,用筷子夹根本不能夹起来,会散掉,只能用羹勺舀着吃,王连清舀了一个放进嘴里,根本不用咬,直接化在嘴里,豆腐的鲜味加馅香在嘴里交融,味上心头,鲜美之极,吞下精华,口留余香,美不胜收,王连清的眉头和惬意的舒展开来,第一次吃到如此不沾荤腥还如此美味的东西。 看着王连清舒爽的样子,苏瑞微微笑,苏苏哈哈的说道:“小清哥哥,好吃吧?” 看到两人都微笑的看着自己,王连清尴尬的说道:“情不自禁,抱歉抱歉。从未吃过如此鲜美的食物,妙极了。” “诶,莫需如此,我们第一次也是如你这般,再尝尝其他的菜。”苏瑞笑着对王连清说。 王连清点点头回应。桌上的白如温玉的豆腐涝被几星绿葱点缀,颇引注目,王连清用汤勺舀了勺到自己碗内品尝,豆鲜味美,甜咸得宜,非常可口。 再品煮干丝,酱汁麻油配好鲜汤,豆腐丝嫩而不老,入口清爽,回味无穷。米豆腐被切成条状,洒过鲜醋香油拌之,细细品味,唇齿皆动,酸爽之极。 烹制的五香豆,色呈紫檀,咸甜软嫩,香气浓郁,品味不止。鲜豆汁刚刚磨好,甜、香、浓相融合,一口生鲜,更是胃满心足。 难怪起了个‘豆家人’的名字,只用平平常常的豆腐,就能做到味道鲜美的吃食,好生了得。餐间闲谈,王连清听得苏瑞所言,了解到此间老店已有百年历史,从晋高祖开朝以来,这家店从那时便传承下来,到今天已有三代,故而颇有声明。 众人心满意足的用过美味的豆腐盛餐,继续行车闲逛,从南街苏家一直走过东西北的城门,晋都的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对直城中的皇宫,大道直通宫门口,每个方位三座大城门,城外有护城沟绕城而过,宛如一条河流,晋都的面积极大,要不是他们坐马车,一天根本逛不完。 此外,还参观了很多晋都秀丽奇瑰,风景优美较为出名的庭院,还去临西街旁的白鹭湖划船游湖偶入荷花波光粼粼,还观阅了晋京城的第一大书院南山书院的气势恢宏,还去北街最有名的戏楼曲苑楼听了京城戏曲名家的表演,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有趣的事,下午晚些时候,实在累得走不动了,遂打道回府。 坐在马车的苏苏,皱着眉头揉自己的脚,苏瑞看着王连清眼珠呲溜转,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 这时,苏瑞沉声对着赶车的赵值首道:“赵值首,到了前方福安街,你停一停,难得出来,让绿芙绿秀带着小姐去那最大家胭脂铺添置些水粉什么的。” 赵值首应了句:“是”。 苏苏听到哥哥这么一说,高兴的说:“哥哥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嗯,多买些,到时候送给母亲。” “好” 不一会就到福安街,架车的赵值首禀了声到了,马车停了下来。苏苏开心的拉着王连清的手就想下车走,苏瑞忙说道:“妹妹,福安街都是卖你们些姑娘家的东西,你就别让你二哥三哥去了,我们两个少爷模样跟着不让人笑话吗?” 苏苏听二哥苏瑞这么说,想想也对,说让他们在这里等她们,于是就下车了。苏瑞见苏苏下了车,在车内呵呵猥琐的笑了起来,王连清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片刻,苏瑞装作很深沉的样子对着车外的贴身仆从说道:“和顺啊,你陪着小姐过去拎东西,我们就不过去了,在此处等你们。” “是,少爷!”和顺回道。 听见苏瑞这么说,王连清忙掀开窗布,对着阿秀说道:“阿秀,你陪小姐她们一起去,记得也给自己买些胭脂水粉。” 听到王连清这么说,心里美美的,阿秀回应了一声“是”,和三人一起走向福安街。 车中只剩下王连清和苏瑞,苏瑞轻轻的往王连清身边靠,挪到了他身边时,招了招手,示意王连清靠近一些,带王连清靠近,他附身过来,在王连清耳边说道:“三弟,为兄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但是不能带着仆从及侍从,免得太惹眼了。” 王连清道:“哦,何处?” “一会你别说话,跟着我就行”苏瑞小声道,说完示意王连清跟着自己,然后下车。 对着赵值首和另外两名侍从说道:“赵值首,你们三人在此处等候小姐回来,我和三弟自己逛逛,给他们买些礼物,小姐回来你们就回去吧,晚些时候我们和三弟自行回去,她问起如实告知便可。” 赵值首道:“知了,少爷,但出门老爷有吩咐,让我们务必要保证清少爷的安全,我派他两人跟着吧。” 苏瑞道:“不必了,我堂堂大晋都城,难道还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要谋害我们吗,人多是个麻烦事,今天走了一天两位兄弟也累了,让他们一起回去,好好休息。” 赵值首看着两名收下,听苏瑞这么一说,也确实,对他应了声:“那两位少爷自己注意些。” 苏瑞道:“放心吧,由我在,三弟保证毛都不会少一根,你们安心在此等候小姐便是。” 说完领着王连清走进另一条大街内穿过两条小巷子,出现在柳江经过城东南的河堤边,沿着河堤往上走约二十来步,走过石桥,走进了对门街,在穿过小巷,出现在了一大条街边上。 王连清跟着苏瑞,诧异的问他:“二哥,这是要去何处?” “带你去个好地方。”苏瑞贱笑道。 沿着大街往里走,和大街交接的地方有很多和刚才他们穿过一样的小巷子,苏瑞说这里是晋都人尽皆知的二十四巷,王连清不解,苏瑞告诉他不要多想,一会他自然明白。 行约半盏茶功夫,两人驻足于一名为‘丽春阁’的院门前,王连清举目望去,楼前装饰得古朴精致,有副楹联道: “南巷桃花迎春露爱快活” “巫山行云又来雨喜销魂” 虽读过诗书,王连清表面上理解了这副楹联所讲的意思,可是貌似又暗含深意,不知所谓,苏瑞示意王连清跟着自己,两人登门,入得堂内,只见眼前豁然开朗,阁内另藏玄机。 只见堂内莺莺燕燕,穿红戴绿,胭脂香粉,随处可闻,一楼各客座上,三五成群的围在一群,靡靡之声不绝于耳。大堂左侧有楼梯上楼,二楼中间的平台子造了一个歌台舞榭,有伴歌抚琴的女子正芊芊弹奏,有薄衣艳丽的舞姬在翩翩起舞,惹得周围看客连连叫好。二楼的栏杆上还有数对男女亲昵相搂,隐约可见不安的手伸到不堪入目之处,惹得两两嬉打笑骂。 王连清见着这一幕,脸瞬间变红,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脸上火辣之感,他立刻明白为什么苏瑞神神秘秘不肯告诉他要去何处,这个孟浪的二哥说的好地方竟然是这,难怪他说这是晋都人尽皆知的好去处,原来是带他来逛青楼!王连清虽没进过青楼,但是他知道,以前北望镇的临河街就有一家青楼,他和刘季人所说的临河女指的就是临河街的青楼女子。 以前入学塾先生就厉声肃色的告诉他们,读书人不得进烟花柳巷之地,王连清知道立马就想转身回去,苏瑞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说道:“三弟,来都来了,别急着离开啊,我们就去喝杯茶休息休息便走。” “二哥,别这般孟浪,要是被义父知道,你我回去要被生抽扒皮。”王连清羞色未消道。 “你不说我不说,父亲如何知道,你一三尺大男儿,怎的如此扭捏,说了我们只是来听曲吃茶,绝不点支(ji)。”苏瑞一脸恨朽木不雕的言道。 “真的?” “真的!” 第十九章 三弟,翠花姑娘真水灵 这时堂内来人,只见一姿色半老,风韵尚存的妇人,左手拿着桃红粉丝帕,右手握着绣美轻罗扇,着着合身的绣花长旗袍,婀娜生姿贻笑盈盈模样的走过来招呼道:“哟哟哟,这时哪家府上的两位小公子呀,妈妈我瞧着眼生,莫不是初来贵阁?” 王连清见到来人,不再多言,苏瑞则是很熟络模样,一通胡编说道:“刚从南方大泽城来到晋都,免贵姓贾,听闻这里的姐儿生的水灵,特来见识。” “哦,原来不是咱晋京城公子啊,传闻确不假,可妈妈我观二位公子年纪尚轻,定是学志之年不到,我劝二位公子就此离去吧,我们这规矩可严明得紧,年幼不得入阁呢。” “妈妈莫急着赶我二人走,一切好商量。”说完走到那人身边,从袖中掏出两锭银子递给她道:“这点心意就当做是孝敬妈妈了,我兄弟二人只是来吃茶听个小曲,并无他意,望妈妈能成全我二人。” 老鸨见到苏瑞手中银子,两眼放光,收过苏瑞递过去的银两,笑说:“贾公子出手就阔绰,听曲吃茶那就好办了,这就给二位公子安排个去处。” 苏瑞笑说:“那就劳烦妈妈了,伺候好了还有赏。” 老鸨听着这话,高兴的对内堂喊道:“翠花,贵客两位,请上二楼贵客房。”饶有兴趣的看着苏瑞和王连清。 来这种烟花之地,只要你有钱都是爷,老鸨看苏瑞出手阔绰,绝不二话就成为她的座上宾。苏瑞估么着以前肯定逛过青楼,看他这轻车熟路的样子就能猜到,王连清第一次来这种烟花柳巷之地,羞色不言而喻。 “来了!”应声望去,只见一年方二八年纪的女子朝她们走来,王连清和苏瑞看着来人,心中不禁觉得怎会有如此奇葩之人,只见那应声行来的女子膀大腰圆,丰乳肥臀,头梳着两条辫子,头大脖粗,双眼咪西,肉脸浑圆,嘴角上还有一颗大黑痣。 看到此女容貌,还学着柳若扶风的样子走过来,二人对视一眼,颇为想笑,却是不敢笑出来,深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待到名为翠花的女子走到身边行礼,老鸨吩咐她安排王连清及苏瑞二人上楼,然后对着苏瑞说道:“唱曲的清倌人马上给你们安排好,一会就过去,茶水待二位公子入房后会有阁中大茶壶(龟公)送至,两位公子玩得开心,有需要招呼一声。” “那便谢过妈妈了,还烦请妈妈派些姿色好的清倌人过来,也让我二人好见识一番。”苏瑞想到翠花这名女子的存在,不忘提醒老鸨要姿色好的姑娘言道。 “公子放心,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说完命翠花领着二人上二楼的雅间,二人跟在翠花后面上了楼梯,苏瑞东张西望的观瞧,王连清着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跟在后面,路经二楼走廊,路过二楼男女身边,偶尔会听到女子嗲声的叫唤,王连清脸红到耳朵根子,约么一会,翠花领二人到地,给他们开了门,吩咐他们在此等候,遂告辞。 见翠花告辞离开,王连清见识下无他人,立马夺门而入,窘相横生,见到王连清此情形,跟在后面的苏瑞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三弟,翠花姑娘真水灵!” 听闻苏瑞此言的王连清差点没被他这句话惊到踉跄倒地,两人入了屋内,见得屋内布置得颇为书香益气,但又掺杂着女子闺房中的女儿香,景致秀气,不失风雅,两人立地盘坐在品茗之榻,只等来人谈些小曲。 福安街口的马车,只见苏苏领着众人购置前来,发现苏瑞及王连清不在车内,赵值首回报苏瑞临走交代,小姑娘气鼓鼓的让众人打道回府,还叨念着:“死骗子二哥,带坏小清哥哥,哼。”要是两人在此,肯定很惊讶,小姑娘猜得极准。不过似乎又想到什么,马车内独自一人的小姑娘又自己呵呵直笑,嘀咕道:“不知道小清哥哥要送我什么礼物呢,不管送什么我都喜欢,嘻嘻。” 马车向前行去,消失在福安街口。 丽春阁的二楼雅间。 王连清已从刚才羞涩的神色中恢复过来,想想今天这些事就感觉荒唐。从来没遇到像苏励这般孟浪之人,想起自己好友刘季人虽古灵精怪经常带他闯祸,和苏励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第一次带刚入门的弟弟出来逛就敢来逛青楼,简直色胆包天。 王连清看着轻车熟路的苏瑞道:“二哥,你是不是常来这种地方,怎么心不惊肉不跳,常客了吧?” 听王连清这么一说,笑答道:“你二哥还真不是常来,来过两次,还是别人带来的,不过我们都很规矩的,只管吃茶听曲赏美不点支。” 王连清心存疑虑,不信的盯着他的眼睛他问:“真的只来过两次?” 看到王连清这般问,苏瑞尴尬的回答道:“四次,真的,就来了四次。” 王连清白了他一眼,苏瑞颤颤的窘笑。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苏瑞道:“进来吧。” 只见有两个生得白净的杂仆模样的大茶壶儿端着鲜果盘子,一壶茶水,进来行礼,“两位公子,你们的茶水送来了。” “嗯,放下吧。” “是”两人把东西啊摆在踏上,倒了两杯茶,告辞道:“两位公子稍后,清倌人马上就来。” 苏瑞点点头,两人躬首行礼离开。 带两人离开,苏瑞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用杯帽轻轻的吹了茶面,热茶凉了些,小心的抿了一口,笑着对王连清说到:“三弟啊,到这就宽心吧,好好歇息,这些姐儿们又不是吃人的大虫子,莫太过拘谨。” 王连清无奈的点了点头,现在已经是过了河的卒子回不了头,只好定下心神,拿起面前的茶杯,小心的喝了一口,盘坐在榻上。 “咚咚咚!”清脆敲门声,苏瑞和王连清举目望去,只是谈曲的清倌人来了。苏瑞放下手中的茶杯,整理了下衣裳,对着门外高呼道:“进来吧。” 只见有三人次第入门而来,入得门内,三人身着花色长裙,约瓜字初分的年纪,生得蕙心兰质,粉妆玉琢。只见一人空手,一人怀中抱琴,一人手抚琵琶,莲步轻移款款朝着两人而来,走到近前,身子微躬行礼道:“奴家兰嫣,协两位妹妹兰芷兰芯前来弹曲,两位公子久等了。” 王连清苏瑞起身,还礼道:“三位姑娘莫需客气,难得一见真艺芳容,是我等荣幸。” 为首那名为兰嫣的姐儿听苏瑞这般说话,脸不禁微红,回道:“公子过谦,我等着就为二位公子演奏。” 苏瑞道:“姑娘请便,我二人定洗耳恭听,一睹姑娘风姿。” 三人行礼走向二人对面的小台,为首的姐儿清了清嗓子,示意坐在边上抚琴的兰芷和琵琶的兰芯点头。 幽幽琴声在屋内清脆响起,空妙灵动,引人入胜,又听得琵琶呕哑嘲哳,另是别种风情,为首的兰嫣开腔幽幽唱道: 晚梦霜寒花落, 秋深忆绪人愁。 长亭外, 西厢里, 泪作相思雨, 叶落秋风人成昨。 尽泪山盟生, 不知谁人与, 昨日已成空。 桃花扇里共明月, 牡丹亭下销酒愁。 钗头凤, 今非昨。 一剪愁梅, 露浓花空瘦。 是离愁? 似离愁。 一曲红绡, 梦惊香魂空幽幽。 坐在对面的王连清,闭眼听意,只闻曲中多哀思。苏瑞则很这认真的听瞧,时不时摇头晃脑,仿佛对此颇为沉迷。 歌罢琴琵声绝,王连清从意中方醒,苏瑞对着三人道了声:“好。” 兰嫣说道:“奴家方才所唱乃为京中传唱较广之曲,乃为一王姓落魄书生所提的《挽梦词》,词中充满了他欲爱而不得的相思离愁,故而陈词颇为哀伤。” 苏瑞看了看王连清,定是对兰嫣所说的王姓落魄书生感了兴趣,暗有所指,王连清苦笑,原来此词是个落魄书生,那便难怪。 之后,三人又带来京中颇为传唱出名的曲目,《霓裳曲》《夕阳古色》《浪飞沙》等,一晌清歌,惹得王连清回味连连,苏瑞也直叫好,王连清这才知,为何苏瑞为何常光顾这烟花柳巷地,清歌美人,酒佳茶美,自然十分惬意。 夕阳抚着西边的城门,余晖洒遍晋京城。苏家东苑青思阁的二楼房内,阿秀端坐在房内的客座上发呆,不知道怎么的,她开始心乱起来,不自觉的站起身在房内走来走去。 一会她意识自己的举动,暗骂自己这是怎么了,后来想到什么,就是因为少爷不见,她一人独自回来后发生的,她暗骂自己不争气,这少爷才接触了两天,自己怎的如此不自持。 晚些时候,苏家大门口出现了王连清和苏瑞的身影,苏瑞笑嘻嘻的搂着王连清入了府,又仆人见着纷纷行礼,苏瑞只是摆摆手,也不做多理会带着王连清继续往内院走。 到了东苑,王连清看着天色已晚,饭点已过,就和苏瑞告辞,让其代他向二老报安,明儿再去请安。 苏瑞笑着说:“看你样子,是赶着回去看阿秀吧,三弟,别告诉我没提醒你啊,主仆有别,莫学了二叔去,哎呀,不说了,记得我的话。” “二叔?”王连清不解 “你别多问了,为了你好,还有你买的礼物自己送给苏苏那丫头,免得说你没诚意,我就告辞了。” “知了,二哥慢走。”王连清言道 苏瑞离开,王连清走过穿堂,来到自己的院门口,天色开始黑下来,见二楼有灯亮,王连清知道,是阿秀在,上了楼去。 坐着发呆的阿秀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上来,立马兴奋的跑到楼梯口,问道:“是少爷回来了吗?” “阿秀,是我。”王连清的声音传来。 “少爷你终于回来,人家可担心死了。”阿秀嗔道。 王连清上了楼,见着在楼梯口等他的阿秀,笑了笑,然后道:“都怪二哥,太不着调,去买个礼物非得带我瞎逛,直到现在才回来。”王连清和苏瑞回家之前,就商量好了,绝不透口风,自然要瞒。 “哦,回来安然回来就好,少爷定是饿了吧,我去给你把饭端来。”高兴的说道就想下楼去。 王连清忙说道:“不忙,你过来。” 听到王连清的话,阿秀慢慢走到他面前停下,阿秀疑惑的看着他。 王连清上前走到阿秀近前,抓起她的右手,从怀中拿起一物,放在她那只玉手的手心说道:“来,给你的。”说完王连清放下开手。 阿秀开着手中,有一个绣着花色纹路的香囊,颇为秀气,淡淡兰香和各种香料传来,很舒适,看着香囊,阿秀很感动。王连清问道:“喜欢吗?” “谢谢少爷,阿秀很喜欢。”说完收好,很开心。 “那就好。” “少爷你到房内休息片刻,我去给你弄些饭菜来。” “好,路上小心些。” “嗯。” 在去杂苑的路上,阿秀笑颜如花,手里攥着那只香囊,就像如获至宝一样。 吃过晚饭的王连清,沐了个热水浴,躺在床上,兴许是逛了一天,累意渐袭,早早的入梦。 第二十章 承子 王连清还是养成了和以往在北方的习惯,今儿起得很早,阿秀没在,是当初和阿秀及另外两名男仆一起来的阿烟,阿秀是王连清的贴身婢女,平时不在时会帮着过来服侍。 王连清知道阿秀去了早市,他吩咐过让她去买两株桂花树苗,洗漱过的王连清在廊上读了会书,都是些圣贤书,教人做人的大道理,看着觉得很无趣。 阿烟端来了早点,王连清放下书,吃起早点,喝了碗粥垫了垫肚子,很潦草完事。挪步到书案上,写了会字也颇感无趣,又走回廊上,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景儿,没有一丝想动的意思,看着散漫的少爷,阿烟颇感无趣。 西苑的后院厢房内,苏励趴着躺在一张软榻上,看着守在他边上的几名仆从,气就不打一处来,想想昨天那顿胖揍,他就觉得很受气,接着想到王连清,咬牙切齿的恨意,询问着那名靠在塌边的侍从说道:“和春,那个杂孙到底什么来历你们打听清楚了吗?” “回少爷,只打听到他来自我朝北方的一边野小镇,不清楚为何大爷收他为义子。” “就这个消息?这不用你说我都已经知道,一群废物!”苏励恨骂道。 “那苏远那个贱种今天有没有去给他颜色看看?”苏励又阴狠问道。 “我们一大早就过来少爷你这,还没过去呢。”那名叫和春的侍从答道。 “那还不快去!”苏励怒骂。 “是!少爷”四名仆从唯唯诺诺的回答,然后朝外面走。 “一群废物!”看着离开的四人,苏励怒其不争的骂道。 躺在靠椅上的王连清差点又睡着了过去,听着有人上楼的脚步声清醒了过来,自己嘀咕到:“懒惰真会惯出毛病来。”,脚步声已经到楼梯口,王连清听见有人和阿烟说话,隐约听到:“烟姐姐,少爷醒了没。” “早就醒了,在廊上躺着呢,现在估计睡着了又。” “哦,那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这边有我就行。” “那好,清少爷就交给你了,有事再来杂苑找我。” “嗯。” 说完,阿烟下楼出了院门,阿秀蹑手蹑脚的小心的推门而入,深怕打扰到王连清,不曾想王连清的声音传来问道:“回来了!” 阿秀一惊,听见是少爷问话忙答道:“是的少爷,是不是打扰你歇息了。” “不会,你这样惯着我会惯出懒毛病的。”王连清起身说道。 听到所说,阿秀笑了笑,心中暗叹自家少爷真是个异人,和其他的少爷小姐一点不一样。 看到在堂内自顾微笑的阿秀,王连清忙问道:“吃着糖了,怎的笑得这么开心。” 阿秀反应过来,尴尬的说道:“少爷吩咐之事,已经办妥,两颗上好的桂花苗已在楼下院内。” 王连清点了点头,对着阿秀说:“你去杂苑找花杂借些工具来,我们自己种,就不劳烦他们了。” “是,少爷。”阿秀出了门,约半盏茶功夫扛着一把锄头和镰刀回来,王连清趁着其去拿农具的功夫,在院中选了两处东西相对的地方,作为种植之处。 王连清亲自挖好坑,拿过阿秀买来的半人高的桂花树苗,放在坑中,阿秀帮扶者两人填土,落地生根,撒上些水,露出满意之色。 看着种好的桂花树,王连清又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暗叹旧日光景不复,上善楼里的那两颗桂花树现在已经开始要开花了吧,他记得往年的秋天院里的总是很香,香到臭的那种,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回去,不管为了那桂香还是给老爷子上柱坟头香。 这时,院里来人,吴管家到,说老爷子喊王连清去望苑,有事吩咐。午饭就在那边用膳,不用回来,吩咐阿秀不用安排了,王连清上楼洗了把脸,吩咐阿秀不用跟着了,他随吴管家出了院子,向望苑走去,走在路上,遇到自己忙活的下人,见着一一向他们二人招呼,王连清拜入长房,成为长房义子的消息,估计众人已揭晓,对他说话也是小心客气,生怕得罪。 晋阳西边的大苍山山脚,有三人坐在一堆火前烤着火,一高一瘦还有一头发稀疏的老头,瘦子瞎了只眼,老头面有长疤,盘坐就像个死人一样用不动,如若王连清在此,定认出此三人,正是两个多月前杀害他爷爷的三名歹人。 瞎了一只眼的瘦子问高个的汉子道:“师兄,师叔已服正灵散,伤势怎还这般严重。” 高个汉子摇摇头,同样一般疑问,这时老者突然双眼猛睁,嘴哇的就吐一口脓血,喷到了面前燃烧的活堆中,浇到火中滋滋滋的响,两人忙上前扶住老人,面色痛苦说道:“没想到,此次下山,本以为你二人帮衬,定要了那老匹夫的狗命,未曾想他命不该绝,得帮承子相帮,使我遭此大难。” “师叔,你所说何意?”高个汉子问道。 “你可还记得那晚那老匹夫种了我的暗算被我一掌击飞,然后那少年挡在他身前,我朝着少年杀去欲结果他们被那少年浑身的青光挡住后打飞出去没?”老者说道。 “记得,只是那光是何玩意,还有那少年。”高个汉子道 “那少年应是我所说的承子,就是通天大宗门在尘间相中的修行天才,并给其他留下宗门信物作为保命,待到约十岁左右,便被接回宗门内修行。”老者言道。 大汉和瘦子似乎听懂,点了点头。 老者想了想,面露疑惑之色“咦,不对啊,那少年人样子已近学志之年,不是应该早被领回宗门修行了吗,怎还在尘间,奇怪。” 接着老者又说道:“而那晚我要杀了那少年,就是那青光护住了少年全身,反击之力将我经脉丹田震碎,武功尽废,如若之前没有下山时师兄之前给的正灵散,怕是我已经成为不能动弹的废人,或有可能变成了一具尸体。” 高个汉子忙说道:“师叔莫须灰心,我们头顶通天,定有机会治好师叔。” 老者摇头叹息道:“能不能就治姑且不说,我现在真的就是一糟老头子,不敢再想什么寻仇之事。” 瘦子义愤填膺的说道:“待回到山门,师父定会想出办法,将那苏老匹夫挫骨扬灰,已解我等深仇大恨。” 老者点点头说道:“多日来,我已将体内淤血尽除,除了武功尽废,身子倒是已无大碍,我们这就回山吧,还有段路程要行。” 高个汉子和瘦子回道:“是。” 之后三人浇灭了火,离开了此地,消失在苍山脚的林子中。 第二十一章 我们是闹着玩的 苏家望苑。 午饭时间,王连清和老爷子坐在大堂的圆桌上吃着午饭,看着满桌的菜,王连清道是提不起什么食欲来,老爷子很殷勤的给他碗里夹菜,介绍说都是南江的特色,请了好手艺的厨子做的,王连清不好推辞,一一品过,味道还可以,看着王连清模样,老爷子很开心,自己倒了杯酒,自顾喝着。 老爷吃了口菜,对着闷头吃饭的王连清说道:“小清啊,今天喊你来,是有事要问你。” 王连清抬起头看着老爷子,吞下嘴里的饭,说道:“爷爷要问什么就请直说。” 老爷子点了点头,说道:“我想你肯定还是挂怀你爷爷的死,虽拜我连累所赐但临终受托,想请你为自己今后出路做个选择。”说完老爷子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连清沉默的看着老爷子,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现在给你三个选择,你想清楚便告诉我,其一,你可在苏家安然度过一生,吃饱穿足,享受苏府少爷的恩泽。其二,你可拜入京城中最为有名的书院,以后考学入仕,苏家鼎力支持,以后光耀门楣。” 说完了老爷子吃了口菜继续说道:“其三,你可拜师习武,闯荡江湖或是从军入伍,守我朝民。至于如何选择,你自己想好告诉我,我给你安排妥当,也算圆了王老哥当日嘱托。” 王连清认真的想了想,想到自己要是当时有一身武艺,也不会任那歹人杀来毫无招架之力眼睁睁坐以待毙,况且爷爷大仇未报,尸骨未寒,怎能就此苟且偷生的活下去。 所以只有三他还能看到一点报仇的希望,即使报不了仇也可以自保,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所以他不再多想,暗下决心,对着老爷子说道:“爷爷我已想好,我选择其三,我不想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在武力面前,连个自保的机会都没有,我想习武。” 老爷子听到王连清的回答,他并不惊讶,男儿在世,恩仇必报,甚至他很赞同他的选择,说道:“既如此,明日开始,你便早来我望苑,我亲自传你武艺。” “是,爷爷。”王连清心中很振奋,心想以后好好跟着老爷子爷爷习武,有日定为爷爷报仇雪恨,他摸了摸袖中那把用粗布包裹着的匕首,面露坚毅。 吃过午饭,王连清拜辞老爷子,自己一人回东苑,想着刚才所想之事,有些期待又莫名的失落,老爷子刚才有说道,练武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大成,除了勤奋,还得看个人资质,及个人的感悟,资质极其重要,王连清资质平平,即使学武,除非另有机缘,不然很难脱凡入圣。 纵然有些失落,经过大风大浪,什么也不会再改变自己的信念,王连清坚信,勤能补拙,善而德报。 想问题想得太过入神,王连清穿过后花园时,不小心磕到花园的边的石砌差点摔倒,还好及时反应过来,这时听到有人大声吵闹的声音传来,貌似还有笑声,王连清听着是从杂苑和西苑间隔的那几栋小院落传来,王连清才记起来,当时管家好像并没有带自己去过这个地方,心生好奇,决定前去,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 入了院内,王连清打量着四周,只是一个很平常的院落,虽和苏家的各院大小无异,却是并不那般繁华,更显萧索清冷,并无任何稀奇之处,至于管家为何没带自己来,也未言明是何禁地,只是偏生奇怪,之前管家就曾言明。 望苑后院的祠堂就是禁地,不得老爷子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出入那,因为里面立着的是苏家祖宗的牌匾,后辈子孙,不得不敬。 喧闹的声音还在继续,王连清站在虚掩的次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 “苏远,你这个贱皮子,服不服。” “哼,苏励那个懦夫呢,今天怎么不来,就派你们这些个狗腿子来,也太怂包了吧,要我向你们这群狗腿子屈服,我还没沦落这种苟且偷生的地步。”听得一男孩说出的声音。 “既然你嘴巴这么臭,骨头这么硬,我就打到你服。给我打到他服软为止。”听到之前说话之人愤怒的声音,接着听到有人挨打的声响,王连清在门外听得清楚,只是听到一个名字,他眉头一皱,正是那初次见面便欲枪杀他了之的苏励,听到这个名字让他心里颇不舒服,听得他们对话,苏励并没来,里面是他的仆从几人,王连清奇怪的是这名被称为苏远的人又是谁,王连清很好奇的想进去看看。 王连清推开虚掩的院门,跨过内院的门槛,走了进去,只见院里的偏墙角有五个人,其中四个王连清见过,正是苏励的那几名仆从,另外被打在地身子受弱还流着鼻血的人王连清未曾见过,不禁疑惑。 几人听到推门的声音,看向内院门口的方向,没想到到来人是王连清,不觉惊讶,苏励那几名仆从停了下来,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王连清。 王连清对着几人说道:“偶经此地,没想到苏园还有这般热闹的地方,故前来观瞧,今天回去定要告诉老爷子,哪天带上他也来看看。” 几人听王连清这般说,脸色一变,为首那名叫和春的仆从对着王连清行礼道:“清少爷,我等几人是闹着玩,少爷莫当了真。”说完对着另外三人示意,另外三人也立马对王连清行了礼。 “哦,原来是闹着玩啊,看来是我想多了。” “是的清少爷。”为首那名叫和春的壮个仆从颤颤之色言道。 “好,既如此刚才是你们跟他闹着玩,那我也看看他跟你们闹着玩,来,地上的那位,你起来,也跟他们闹着玩玩。”听得王连清这般说话,苏励几名仆从脸色一变。 地上那名瘦小个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鼻血,看着王连清一脸奇怪,站在那也不动。 王连清看着他,说了句:“不敢吗?” 那小个子看着王连清说道:“你是谁?” 王连清也疑惑的问道:“你又是谁?” 苏励的几名仆从躬首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那小个子看着身前的四人有看向王连清说道:“我叫苏远,你刚才说话可还算数?” “自然!”王连清说道。 苏励的四个仆从脸色变得铁青,立马对着王连清哀求道:“清少爷,我们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刚才不是说闹着玩吗,给我站好咯!再动一下,回去喊老爷子扒了你们的皮。”听到王连清的话,四人噤若寒蝉,不敢动一下。 苏远走到他们的正面,阴笑的看着四人,现在四人是任人宰割,一动也不敢动,忽然觉得面前的苏远很可怕,像是见了鬼一样,面色铁青。 苏远说道:“以前你们欺负人欺负惯了,没想到有一天会有这般报应,让你们也感受一下。”说完对着为首站着的和春小腹用力一拳,和春疼痛倒地,在地上抚着肚子,痛苦的叫唤,接着对着和春又是一脚蹬了过去,滚出去了两步,哀嚎连连。另外三人看到此情形后背冷汗直流,苏远走到三人面前说道:“抬起头来。” 三人惊恐的抬头看着苏远,想想刚才和顺被打的时候,再想着这个平时被他们欺负惯的贱皮子,他们内心慌乱。只听苏远说道:“平时欺负人惯了,现在任人凌辱也知道害怕呀。” 说完对着站在面前的仆从脸上就是一巴掌扇去,又是一巴掌扇回来,只见那名仆从脸上瞬间出现巴掌红印,看来用力极大,不一会那名仆从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之后苏远又走向右边的仆从,又是对着他的两边脸各抡一巴掌,最后那名仆从也是,三人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只是疼,还有羞辱。经此一事,才感觉这新入府的少爷真是可怕,就简单几句话他们就被挨打,还是不得还手。 “哎呀,打人真不好,手真疼!”苏远搓了搓自己手掌一脸懊悔的样子说道。 看着苏远发泄完,王连清对着苏励几名侍从说道:“你三个把他带走,一起快滚吧!” 几人立马扶起地上疼痛的和春就往院外走,刚到内院门口准备出去门时,就听到后面的王连清说声:“等一下。” 几人停下来,其中一人问道:“清少爷还有何吩咐?” “哦,就是让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少爷,我就是恰巧路过此地,发现你们一伙人在闹着玩,觉得很有兴趣就看你们闹着玩了一会,下次有这么好玩的事,让他提前告知我,我爱看热闹知道吗?” 几人听到王连清的话,知道王连清是嘲讽,面色铁青,报了了一身告退,出了院门走远。 苏远对着王连清躬身行礼道:“谢谢。” 王连清回到:“不客气,再见。”还礼,跨步离开。 走到院门时,发现后面的苏远跟在后面,然后苏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连清。” “去何处能寻到你?” “东苑青思阁。” “改日定来登门拜谢。” “随时恭候。” 说完走出院门,出了外院,走过穿堂,来到后花园,走向了东苑。 第二十二章 可我就是喜欢咧 东苑青思阁的院子里,阿秀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少爷早上去了望苑一直未归,一个人就像是没了魂一样,颇为无趣,其他姐妹都在杂苑忙活,只有她这贴身侍婢闲得发慌。 “吃过午饭没,就在这呆着,怎像只发病的猫样?”有声传来。 阿秀秀眉挑动,闻声自知是少爷王连清,眉开眼笑的看着入院的方向,笑嘻嘻的回道:“少爷回来了,已经吃过了,这不你不在一个人无聊没事干,我躲在这投个清闲嘛。” “阿秀也知道偷清闲了,看来是被我这个懒少爷带坏了。”王连清对她打趣说。 阿秀跑过来,看着王连清说:“那可不!”故意顺着王连清的话说。 王连清看着她笑着:“调皮!” 阿秀吐了吐舌头,表示是王连清自己说的,和自己无关。 “上楼吧,我想喝茶。” “嗯。” 阁内二楼,王连清干脆把茶桌移到廊上,免得搬来搬去很麻烦,阿秀刚泡好了茶,王连清吹了口热气抿了一口。看着站边上的阿秀说道:“以后没外人,你就别这样拘礼了,你少爷我又不是那些个刻板的人。” 阿秀笑道:“阿秀自然知道少爷不会在乎这些,可是这府内规矩严着呢,逾越受罚不说,严重还要受家规处置,要是阿秀犯着了,到时候可不能再伺候少爷了,阿秀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才遇到个这么好的少爷呢。” 听完阿秀的话,王连清笑了笑,说道:“奉承人的话我家阿秀都会说了,真是越来越乖巧了呢。” 阿秀脸色微红道:“少爷才是奉承人呢,阿秀说实话咧。” 王连清听罢,笑了笑,每次感觉和阿秀在一起总很轻松,斗斗嘴,日久能打发。 抿了口茶,王连清看着阿秀说:“你且坐下吧,我有事要问你呢。” 阿秀点了点头,应声坐在王连清的旁边,看着他说道:“少爷,你问吧。” 接着又喝了一口。 西苑后院的厢房里,苏励看着落魄回来的四名仆从,诧异的问道:“发生了何事,你们怎的如此狼狈?” 那名为和春的侍从哭道:“我们奉少爷之命前去惩治那贱皮子,谁知王连清进来,搅和了您的好事,还用家主压我们,使得我们任那贱皮子毒打,不得还手,临走还放话挑衅少爷您。” 听到和春的话,苏励愤怒的看着和春,问道:“什么,你详细说来。” 和春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还把王连清挑衅的原话说给苏励听,苏励气得大骂:“杂孙,欺人太甚,待我好了,定叫他死无全尸。” 听苏励这般狠话,那些侍从不敢应话,过一会应声告退。 青思阁。 “阿秀啊,你可知苏远是谁?” 阿秀听王连清这般说话,惊讶的看着他,然后面色为难的说:“少爷,你去哪听来的,这时府内的禁忌,上面的不让嚼舌根,不然重罚。” 听阿秀这么说,王连清很惊讶。说道:“你别怕,我今天见过苏远,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不会对别人说的,他人绝不知此事。” “少爷,见过他。”阿秀惊讶,王连清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好吧,少爷就当做是故事听,别和别人谈论此事,因为我也是听别人谣传的,不知真假。” “嗯,你说来听听。” 之后阿秀娓娓道来,传苏远和西苑二爷苏如武有莫大干系,说苏远其实就是二爷苏如武的儿子,传言说二爷一日酒醉,见来照顾自己的丫鬟姿色秀美,动了心思,丫鬟拒绝不成,一番索取后,谁知那丫鬟怀上了二爷的种,后请辞回家,产下苏远后再回苏府告知,谁知二爷苏如武是个软耳根,又因二房夫人是御史之女,对二房管制颇严,听得此事大怒,不允许败坏门风的事情败露,本来要赶母子二人出府,谁知老爷子知道此事。 竟然将母子二人安顿府中,只是命众人不得将此事传出,苏远母子势单力微,又不得二房承认,常被二房欺辱,苟且偷生。 苏远的事在府中不得传出,众兄弟只有长房逢年过节会给各房送些礼,偶有关照,不常来往,而苏远及母亲的生活补贴都是有杂苑的执事关照,外人不得而知,也无奴婢侍从侍奉。 王连清知了其中细节,又想起苏瑞不小心透出的莫学二叔之举的言语,加之今天二房苏励仆从欺他,王连清算是知了苏远始末。 王连清端笔于案台,宣纸上走凤游龙的出现几颗大字,刚想提起兴致写下去,突然想到什么,又没了心情,看着认真看自个写字的阿秀,说道:“又不是甚书法名家,你怎么这般眼神,你家少爷的字又不值钱。” “是是是,可是就我喜欢咧,什么名家的书法大先生我偏还瞧不上。” 看着阿秀开心的笑说,王连清无奈的说道:“有个这么说话中听的漂亮丫头,我真怕哪天变成胖虎兄,出门就觉得自己很有风姿可咋办呀。” 听得自家少爷这般说话,阿秀倒是掩嘴笑,不过又想起了少爷说的‘胖虎’是谁,疑惑的问。 王连清自然不会告诉她始末,就说是一个在北方的朋友。 午后的太阳照在廊上,使得王连清不能那继续偷懒,躲在屋内像犯了病一样不自在,看着阿秀的王连清突然说话道:“阿秀,过来让我闻闻。” 听到自己少爷这般说话,阿秀面色立马通红,心中暗自嘀咕自家少爷怎么突然变的这般孟浪了,阿秀不敢抬头看,扭捏站在那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王连清见着阿秀这般情形,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阿秀唯唯诺诺的说道:“少爷,我~”,没说出来后半句。 王连清忽然想道刚才所说的话,醒悟过来道:“你这丫头,想到哪去了!让你过来,我闻闻香囊。”说完指着她腰间挂着的香囊。 阿秀听闻面现尴尬,脸色红得更厉害,看着就像成熟的桃子,仿佛能透出水来。她低着头走到王连清的身边,弱弱的说:“公子下次能不能不再说半句。”说完低下头不敢看王连清的眼睛。 “行,真是想哪去了,少爷我是那样的人吗。”白了阿秀一眼。 吐了吐舌头,不理会王连清。 王连清伸手拿过阿秀腰间的香囊,放在面前闻了闻道:“芬香馥郁,含姿不吐。” 然后伸手到自己的怀中,取了一个红色银丝绣的香囊也闻了闻道:“沁人心脾,添香红袖。”美美的闭目相嗅。 阿秀有言:“少爷,这是给谁的?” 王连清睁眼,放开阿秀腰间的香囊道:“还能有谁,你家苏苏小姐呗。” “花心贼,哼!”阿秀仿若生气模样 王连清见着,哈哈哈笑道说:“阿秀,你生气模样你家少爷也喜欢。” 阿秀听闻,羞嗔:“少爷也这般油嘴滑舌。” 王连清收起香囊说道:“晚上还得去东苑和义父一家子用晚饭,顺便把这个香囊给那丫头,再不去估计得上门找我了,到时候弄得尴尬。” “小姐真是好福气,都不知道少爷有多喜欢她咧。” “阿秀啊,你和小姐一样呀,你家少爷也喜欢你,看来你也好福气呢。”然后有个两声音皆是哈哈大笑。 第二十三章 软玉温香 时间流逝,眨眼太阳就要落山,王连清带着阿秀出了门,去和他们用晚膳,到了院门口,有下人入了内堂通报,知道王连清来,二老早已候着。 王连清在侍从的带领下进了内堂,拜过端首的义父义母,算是招呼上,这会快到饭点,众兄弟又无课业,不用去书院,都在家呆着,自然也见着了众兄弟。 大哥苏吉很是风流潇洒的书生模样,气势沉稳,而二哥苏瑞不在多言,还是那副孟浪的模样,看到王连清挤眉弄眼的,如果不是生怕他父亲训骂,早就过来和王连清‘喜相会’了,王连清也一一的问过。 看到苏苏时,小丫头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着王连清也不说话,有些期盼的神色,仿佛对王连清说你自个明白的意思,王连清微笑的向她问候,她没回答自己跑到王连清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然后拿他衣角,示意他蹲下来,王连清意会蹲下来,小姑娘立马用手护住自己的嘴轻声在王连清的耳边问道:“小清哥哥,拿来了吗?” 王连清微笑的点了点头,示意不负所托的神色。小姑娘眉飞色舞的笑说道:“我就知道小清哥哥不会忘记,算二哥还有点良心。”看向苏瑞方向,做了个偏头哼的姿势。 苏瑞对她做了个鬼脸,意思没骗她吧,小姑娘高兴的回到座位上,义母柳氏无奈的摇了摇头,义父苏如文则是溺爱的笑。 王连清坐下,和众人闲聊,义父苏如文说了一些南江风物及民俗,和一些官家举行的宴会及节日,自然还有一些趣闻,王连清听得颇为仔细,和北方比起来,南方人的生活简直惬意得太多,所谓一方山水养活一方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柳江集众流而下,养育这活在南江水乡的一方人,就是说活在画里的人们也不为过。 聊到王连清今后的去处,王连清说要跟着老爷子学习武艺,苏如文听言颇惊,众人亦是如此,现在这些后辈中,只有二房的苏励好这个,长房的两个少爷皆去书院学习圣贤书,今后要考学入仕做大官,没想到王连清看着枯瘦,竟然选择了习武。 王连清也言明,今后可能没太多时间,以后不能常来问安,晚膳以后也不常来,禀明原由,二老点头,本来是想让他常过来,免得入了长房怕他觉得生分,才让他常来一起用晚膳,既然王连清选择和老爷子习武,且就随他而去。 晚膳时间,一家人坐在大堂上一起用食,苏苏靠着王连清而坐,老是往王连清碗里夹菜,弄得王连清颇为尴尬,苏瑞侃戏苏苏道:“妹妹,你是不是要把所有的菜都往你三哥碗里夹,你这是要让你三哥撑死还是让我们大伙饿死啊。” 苏苏看着了眼苏瑞道:“二哥,你这么说话我就觉得不中听了,桌子上还有这么多菜,大伙也吃不完啊,再说了,你会被饿死,那真是老天睁了眼咧。” 听苏苏这么一说,众人不禁一笑,只有苏瑞白了她一眼不说话了,王连清则是尴尬的吃着饭。 晚膳过后,吃了点茶点,天色渐黑,王连清遂告辞,拜别二老及众人,出门时苏苏跟着王连清出来,说送送她,众人皆知这个鬼灵精,有悄悄话要对王连清说,随了她。 出了院门,王连清和苏苏走到前面,阿秀和绿芙缓缓的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人,阿秀露出不察觉的难过之色,然后脸色恢复如常。 苏苏牵着手,笑嘻嘻的对王连清说:“小清哥哥,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王连清故意装作诧异的表情看着她说:“什么?没有啊!” 苏苏质疑的问道:“真没有?” 王连清说道:“真没有。” 苏苏突然面色严肃,眸色朦胧,要哭的样子。王连清笑道:“我没有话要说,但是我有东西要给你,喏,拿着。”说完从怀中把那只红色银绣花色的香囊放在她手心。 苏苏破涕为笑,嗔骂道:“小清哥哥是坏人,戏弄人家。” 王连清用手擦了擦她流下的眼泪道:“傻丫头,不哭了,看喜欢吗。” 苏苏笑嘻嘻看着手中的红色香囊,拿到近前细细的看了看,然后闻了闻,小心收回自己的袖中,牵起王连清的手笑说道:“喜欢,小清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王连清宠溺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小丫头!” 对王连清的举动,小丫头很享受,自顾嘻嘻的傻笑。 后面的阿秀看着自家少爷和小姐亲昵的样子,心里中莫名的烦躁,开始难过,在后面默默的跟着,没有表露出来。 待到到了花园,王连清让苏苏止步,不用送了,苏苏依依不舍放开王连清,和丫头绿芙转身回去了,临走喊王连清有空常来看她,她有空也会过去找他,王连清应了她,小姑娘开心回去。 回到内园的苏苏满怀欣喜的把玩着王连清送的香囊,笑靥如花,跟在身后的绿芙轻声的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喜欢清少爷啊?” 听此一问,苏苏楞在那,然后笑着回答:“秘密!” 走在身后的绿芙自言道:“定是。” …… 王连清自顾走在前面,身后阿秀低头跟着,两人也不说话,苏家的花园已经点了夜灯,夜空也开始闪烁了星子,只是不知藏身何处的蛐蛐及蝉鸣交替的鸣叫,没完没了,景致不并美,王连清突然觉得心里很乱,王连清突然停下叫了一声:“阿秀!” “嗯”有哽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连清转身,只见阿秀低着头,没敢看前面。 王连清走到她的面前,安静的看着她,她始终没敢抬头。 王连清伸出双手,抚着她的头往后摆,让她露出脸来,只见阿秀美丽清秀的脸上夹杂着伤心之色,见着王连清的脸眸子中泪珠潸然,梨花带雨,王连清一丝心痛,拿起怀中的丝帕,轻轻的擦着她流下的眼泪道:“傻瓜,别哭了,你家少爷还在呢。” 听完王连清说的话,阿秀的难过之声更甚,眼泪哗啦啦止不住的留下来,王连清不忍心,将面前的阿秀一把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地安慰道:“别哭了,我在呢,乖。” 阿秀就这样任由王连清抱着,她哭泣的脸贴着王连清的胸口,感受着王连清温柔的关怀与安慰,心绪渐渐的平复下来,眼泪渐渐的不再流,就这样感受着自家少爷的温暖。 片刻之后,王连清察觉到阿秀渐渐平静,才想起刚才不忍心一把抱住她,也没在乎这么些许,直到才发现阿秀还安静的被他抱在怀中,这时他才感受到怀中的阿秀有阵阵的幽香传来,阿秀就像柔弱无骨一般紧贴着他,心中暗叹,好一个软玉温香,王连清血气渐涨,赶紧扼住念头,不敢多想。 阿秀察觉到什么,柔柔的问道:“少爷,能放开我吗?” 王连清听闻回过神来,慌忙松开手,阿秀害羞的退了出去,王连清则尴尬偏头看向右侧,阿秀看到自家少爷这般举动,泪眼朦胧的面色掩嘴笑了笑,看着少爷胸口那被自己哭湿的衣服,她上前轻轻的擦了擦,王连清反应过来,看着认真擦拭他衣服的阿秀,觉得颇为养眼。 “对不起少爷,弄湿了你的衣服~。”阿秀抬头看向王连清的脸,却发现王连清早就这样看着她,四目相对,满脸柔情。 王连清伸出左手,一指放在她的唇前,比了个“嘘”手势,让她不要说话。阿秀就这样看着自家少爷,平平无奇算不上英俊的脸庞自己却觉得是那么的好看,心里暖暖的。 王连清看着面前秀色可餐的阿秀,睫毛和眼角还沾湿方才流泪留下的泪痕,王连清轻轻的用手中的丝帕温柔的擦干,将一丝散下来的发丝轻轻往阿秀的耳后别去,微了微笑,仿佛心满意足,然后温柔的对她说:“这次是我第二次帮你擦眼泪了,以后你对我好点,知道吗。” 阿秀害羞的点了点头,心花怒放,小鸡啄米似的回应道:“是,少爷。” “我说你这丫头怎这般倔,前次都说过了,不准哭,今天又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害我担心。”王连清埋怨道。 阿秀低声自语:“还不是因为你。” “来” “怎么?” “不是怕你家少爷丢了吗?喏,牵着。” “嗯。”少女高兴的牵着她家少爷的右手,在这星子照耀的夜空下,仿佛她就是最幸福的人。 第二十四章 山灵造古木 望苑晨风微凉,王连清跟在苏老爷子身后,和他进入书房。他早饭都没吃赶了过来,和老爷子一起用了早餐,老爷子才带了他上书房。老爷子从桌案上拿了两本书,交给了他,言道:“学武得先知身,你先拿这两本书回去,慢慢读,一本是《江湖计事录》,一本是《络经》,必须看清楚,仔细了,看完了记得回来告知我,特别是《络经》一定要记清楚。” 王连清看着手中的两本黄皮书簿,回道:“是,爷爷。” 苏老爷子点点头,王连清告退。 东苑阁楼的廊上,王连清靠在椅子上,慢慢的翻开那两本书,仔细的读着。 阿秀泡好茶,放在桌子上,看着自家少爷这么认真,也不去打扰他,就在边上候着。王连清看了会,读懂了两书所讲内容,那本《江湖计事录》讲了些江湖的一些奇人异事,地理方圆,及一些江湖门派,王连清看了书知道,原来除了晋阳朝及周边的朝都,还有等同的势力,只是位置相隔较远,无利益交集,不常往来,而《络经》讲述了人身的各大经脉,穴窍,及脏器等,详细的描述了人体周身的血气运行及只见的影响,所谓牵一发动全身,学武自然是避其锋芒,伤其要害,而人体的一些死穴当然不能让对手伤到,而修习凡武的也要清楚内力的运行方法,修习不当,会使人走火入魔,轻则将低境界,重则残废致死,不可怠慢,只有清楚的记住人体的经脉和各大窍穴,再辅以正确的修行方法,寻寻渐进,武功造诣才终有所成。 王连清花了一早上的时间,读完了《江湖记事录》,了解了一些江湖上的门派,和一些大概的方位,还了解了些江湖上有名侠客或者大盗,知道这些有的瞎编杜撰,有的却是真实存在,毕竟老爷子也曾说过,还有天上人,就像他以为那些说书先生讲的江湖侠客,大盗匪徒,都是瞎编,直到他亲眼见到,才真正明白,没见到过不一定表示他不存在。 《络经》这书讲述了很多人体关键,他一时记不住,得慢慢记清楚,他就只是大致的看了一遍,一时着急不来。 吃过午饭的王连清,老爷子给的书也看不进去,闲得发慌。看到自家少爷百无聊赖,一脸无所事事,阿秀知道是闲得。 “少爷,无聊?” “嗯,是呀” “去逛逛?” “哪?” “花园,或者府外?” 王连清站起来,看着阿秀言道:“走吧,去街上逛逛。” 阿秀点点头,王连清走向门外,阿秀跟在后头,朝着院外走。 守在大门内的值卫见着王连清出门,和他招呼了一声,王连清回过,两人便出了门。 站在府外的大街上,王连清不知往哪去,问阿秀道:“有无想去之地?” “没。” 王连清摇摇头叹气。 又听阿秀说话声:“公子,听说城南古榕山的菩度庙很灵,而且那风景也很秀丽,我们去烧柱香?” “那行,反正也无处可去,正好。” 二人在街口雇了两轿子,一人一个,轿夫送他们到南城的古榕山下,王连清吩咐那四名轿夫,在山下等他们,今天出轿的活不用接了,爆他们满意,几名轿夫寻思乐意着,不用干活还能一样哪活资,议定在此等候,王连清和阿秀上了山。 半山道上出现了两条岔路,王连清举棋不定似的问道:“阿秀,你来过吗?” “没有。” “那你说往哪走?” “我听少爷的。” …… …… 望苑苏老爷子的书房内,苏如文站在书案的前面,看着书案提笔写字的老爷子一言不发,老爷子笔走游龙,在纸上收了最后一个字的笔锋,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站在那的苏如文问道:“有事?” “爹,十年之期快到了吧。” “是啊,只有三个多月了。”老爷子点点头道。 “需要作何布置吗?”苏如文问。 “不需要,只要把牌子给我看好了就行。”老爷子点点头道。 “昨日我去了趟东山,见了二叔,确保牌子绝无差错。” “嗯,老二在我还是放心的,可他就是倔,当年也不全是他的错,以前师父就说过,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这脾气是改不了了。” “还好没铸成大错,不然以二叔的性子,估计会以死谢罪。” “老二啊,哎,算起来我还是没照顾好他,膝下也没个女儿,这么一想啊,都几十年过去了,自从我和他下了山,他就绝了娶妻的念头,用情至深啊,可惜天凡有别,都是命。” “爹,我们从没听起你说过二叔的往事,究竟什么原因,二叔不再理会这姻缘之事。” “这一想啊,得有四十年过去了吧。那时我们还在上山,你二叔喜欢了一个同门师妹,但那师妹资质颇佳,得门中长老收入门下,我和你二叔不得此般机缘,两人天差地别,后来下山,他郁郁不志,全心修习武功,现在他的境界都已经超我一境。” “原来如初。” 苏老爷子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一事道:“这几个月,一切小心,护好族人安全,那几个歹人也不知道是何情况,小心他们背地使阴招。” “是爹,即日起,我会加派人手保护各房,以备不测。”苏如武回话。 “那就这样。”老爷子点了点头。 “嗯,孩儿告辞。”说完出门离去。 古榕山的山道上,手扶山壁的王连清擦着额头流下的汗珠,对着后边的阿秀说:“你家少爷估计是选错了路了,你非听他的,后悔了吧。” 阿秀满脸通红的样子,兴许爬山有些累着了,气喘吁吁的说道:“谁知道我家少爷偏生的运气不好,不过我也没失望到悔青了肠子呢。” “阿秀啊,你家公子说你说的话他越来越爱听了。” 只听后头有丫头嘻嘻的傻笑。 沿着山道的石阶而上,山林里有各种虫鸣鸟叫,山风吹来,凉凉惬意,复行数十步,王连清和阿秀发现山腰上的一处凉亭,两人寻思着终于是找到个落脚歇息的地方了,心里美着呢。 王连清斜瘫在亭坐上,看着对面的靠坐的阿秀,微微一笑。心想着这丫头脸红得跟个什么似的,不过还是很好看。阿秀看着王连清看着自己微笑,阿秀故意嗔怒到:“少爷,阿秀脸上有花吗?怎么就盯着看呢。” “花倒是真没有,不过却比花还好看呢。” “油嘴滑舌。”阿秀对着王连清吐了吐舌头,王连清自顾呵呵的笑着。 歇息片刻,王连清站起身,清风徐来,衣裳翩翩。望望山下,树木次第渐起,挑目望去,只见不远处正是那繁华的晋都城,远处可见,那晋都城中那红墙黄瓦,金色宫门的皇家庭院,安静的落在不胜喧嚣的城内,别具一格,王连清没找到苏家所在,各大庭院布置颇像,从山上望去,才真正的体会到晋都真的很大。 “阿秀,这为什么叫古榕山?” “听说寺前有几颗百年大榕树,有人就这般叫的,我也只是听说。” “哦,真是山灵造古木。” 第二十五章 少爷,有只猫 盘山而上,不止前行,王连清感觉山风萧索,看着前面的盘山而上的石阶,山路盘绕被树木遮挡,不知何处是尽头,看着后面气喘吁吁脸色红润的阿秀,王连清停下来问:“要歇口气吗。” “少爷,不用,我还能走。” “真倔。” 继续往上走,山道平路绕后,随之而行,走到山阴,渐闻水声,越行越听得清。 “少爷,听见吗?有水声。” “废话,当然,你家少爷又不聋。” 阿秀白了一眼。 “就这前面不远,确实感觉渴了,我们快些,解解渴正好。” “嗯。” 两人顺山道石阶往前而去,石阶掉落一些山道树木的叶子,水声越来越近,翻过一道山岭拐进去,只见山道的旁边有一小山谷,有瀑从上直流而下,下面是一小水泊,如碗接瀑,从高处石间直流而下的水,哗啦打击着小水泊,溅起白色水花,声音不绝。王连清和阿秀见之欣然若喜,王连清从山道边往小山谷方向迈过去,跟在身后的阿秀忙喊道:“少爷,小心些。” “放心了,这边的石子颇滑,你且小心。”转脸回来的王连清对阿秀说。 阿秀点点头,王连清继续往前走,来到小水泊边堆满小石头的地方,看着清澈的水,盘起袖子,收好宽松长袍的下摆,双手合拢伸到水边舀了到嘴边尝尝,感觉甘之如饴,清爽无比,喝了两口感觉神清气爽,阿秀跟在后面,王连清发现她到来,又用手舀了些想拿给她喝,阿秀摇了摇头,对着王连清说:“少爷等等。”说完到水泊边上一颗长着很大叶子的不知名树木取了四片叶子,用叶子叠成了一个倒立的杯子形状,递给王丽清说:“喏,少爷,用这个,记得清洗一下。” 王连清看到阿秀递过来的树叶状的杯子,笑了笑说道:“还是我家阿秀聪明。” 阿秀笑这回答道:“那是,也不看是谁家的。” 两人相顾哈哈的笑了起来。 阿秀自己也喝了‘杯’水,也感觉这山泉水清爽之极,忍不住又舀了杯,刚才两人爬山之乏顿时解了大半。 “阿秀。” “怎么了少爷?”阿秀转过身,只见王连清手指沾着水,弹向阿秀,阿秀“啊”一声尖叫,赶紧用手护住自己的脸说道:“少爷,快住手,怎么这般幼稚,别~别闹了,你~” 王连清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阿秀额头发丝都有水珠沾上,感受继续袭来的水珠,阿秀蹲下,快速也舀起水,站起来对着王连清对弹起来,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王连清发现‘杯’中已经没水,看着阿秀笑嘻嘻坏笑的向他弹水而来,赶紧转身背对阿秀舀水,就在这时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击中后背,赶忙道:“阿秀,你怎么下手这般狠辣。” 没听到阿秀的说话声音和刚才嬉闹声,“哼,敢偷袭下狠手,看我饶不了你,等着。”王连清自顾说道。 “少爷,刚才不是我。”阿秀着急的说道。 王连清听言,心中暗笑:“阿秀这个小机灵,想骗本少爷你太嫩了。”心中所想已摇好水转身。 只见阿秀慌忙的叫道:“少爷,小心。” 话刚说完,王连清刚转身回来,只感觉有一物落在自己额头上,说落不算恰当,应该叫砸,王连清只感觉额头一痛,‘啊’的叫了声,手中的水被他顺手扔下,双手抚着刚才被不知何物的砸中的额头,疼痛难忍。 阿秀看到刚才被砸中的王连清,扔掉自己手中叶子‘杯’,立马跑到王连清身边关心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让我看看。” 王连清疼痛的哀叹道:“阿秀,少爷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怎就下手这么狠呀,疼死我了。” 旁边的阿秀听言,委屈的说道:“少爷,真不是我。” 听了阿秀所言,王连清放开手,认真的看着她道:“不是你,这哪还有别人,真是睁眼说瞎话。” 阿秀看着王连清被打中的额头处红了一块,一脸认真又有些痛苦的看着自己,心中想笑又不敢笑,阿秀指着王连清不远处不知名野果道:“就是这个果子砸中你的,我可没这东西。” 王连清听言,转头看向阿秀所指的果子,奇怪的端详起来,走到边上捡了起来,看了果子又看了阿秀,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真的!”阿秀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连清听言仔细的打量两人所处的地方,只见这小山谷上方根本没什么树木,别说有这个鸡蛋大小一般的野果了,那这个果子从哪来?王连清和阿秀一脸疑惑,大眼瞪小眼。 阿秀忽然走近王连清,战战兢兢的低声说道:“少爷,以前常听老人言,有些大山里有山妖,会不会我们遇着山妖了。” 王连清一脸郁闷,看着周围怪异的情形,阿秀还偏说出这种混话来,王连清立马严肃说道:“啊呸!子不语怪力乱神。光天化日哪来什么妖神鬼怪的,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王连清刚说完,就听到山间有似人‘嘻嘻嘻’低吟又似嬉笑的声音,闻声的阿秀花容失色,赶忙紧贴王连清,双手扶住他的左臂,害怕的靠在他边上,不敢看周围。 王连清也听见了声音,心中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状着胆子的看了看周围,又无其他动静,心生奇怪,安慰害怕的阿秀道:“我在,莫怕。”听闻阿秀似乎将他的左臂缠得更紧了。 王连清装着胆子,大声的对着周围喊道:“是谁在那装神弄鬼,敢不敢出来一见?” 王连清扭头看了看右边,就在这时,又是一个果子砸来,‘咚’!砸在了胸前扶住阿秀手的右臂,有点疼痛的王连清“诶哟”一声叫起来,不知从哪里咋来,心中越发郁闷。 这时又听到刚才似人的“嘻嘻嘻”声传来,阿秀对着王连清大声说道:“少爷,有只猫!” 王连清闻言,看着阿秀忙问道:“哪呢?” 阿秀颤颤巍巍的指着山瀑旁边的一个大石头上,王连清顺着阿秀指去的方向,定眼望去,只见那块大块石头上面有只如猫般大小的小兽在那翻来覆去的发出刚才似人“嘻嘻嘻”之声,王连清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很惊奇。 王连清看着那只小兽自顾的翻来覆去,大声吼道:“你这畜生,竟敢戏弄你家少爷,看我不收拾你。”说完王连清捡起脚边刚才砸中自己的野果对着小兽所在的大石头方向扔去,刚才听王连清的大吼声,小兽已经醒悟了过来,就直直的坐在大石头上,贼头贼脑的,任王连清将果子砸向他,眼见果子要砸中那只小兽,小兽就这样直直的伸出了和人一样的手接住了果子,接住果子的小兽仿佛觉得很厉害一般,径直的站了起来,双手握着刚才王连清扔过的果子示意王连清和阿秀,在那左右摇摆,还发出刚才“嘻嘻嘻”的声音。 这时王连清才看清楚,刚才初见阿秀跟他说那有只猫,其实这只小兽不是猫,而是一直红头白身黑尾的小猴子,和一直小猫一般,刚才他在那滚来滚去,阿秀看走眼了,王连清对阿秀说道:“刚才砸我的就是这家伙,不是什么猫,而是一只小泼猴,别怕。” 阿秀也看到了那小猴子,看到刚才小猴的举动,知道是这小东西使得坏,放开缠着王连清左臂的双手,愤愤的说道:“这只死猴子,哼!” 第二十六章 泼皮 王连清看着大石头上洋洋得意的小猴,气得牙痒痒,又说道:“臭猴子,不要得意。”说完又捡起之前那个不远处的野果,对着猴子假意朝它扔去,小猴赶紧放下手中的果子,等着王连清扔来,结果王连清并没扔过去,猴子一场认真作空,发现被骗,站在石头龇牙咧嘴的对着王连清捶胸顿足生气的模样,王连清和阿秀见此情景,哈哈大笑。 小猴更是生气,叫声尖锐,拿起刚才放下的果子,朝着王连清砸了下来,王连清一直盯着它的举动,自然不会再被砸中,轻松的躲掉,果子‘砰’的砸到了水中,水花溅起,果子沉了下去,接着又浮上来,王连清阿秀说:“阿秀,把这泼皮扔的果子捡起来。” 阿秀笑着应承,跑过去捡来果子,王连清又假装朝着小猴子的方向扔果子,小猴又严肃认真的在石头上想接住,结果发现又是骗它,又在那捶胸顿足的生气模样,王连清觉得这只小猴很可爱。 王连清拿过阿秀拿回来的果子,左右手各一个,对着小猴左手右手瞎晃假扔,小猴又以为他要扔,神色又严肃的站在那等,结果王连清安静的举着两个果子得意的向那小猴示意,笑盈盈的说道:“泼皮,让你刚才砸我,就是不给扔给你,气不气。” “阿秀,我们走,不陪这泼皮玩了。”王连清对着阿秀说道。 阿秀点头答应,先小心走在前面,王连清举着两个果子,临走还朝着小猴子挥了挥,得意的说道:“泼皮,想要就来拿呀!”说完快速走回山道。 小猴见到两人不再逗留,临走还对自己得意的挑衅一番,小猴气得尖叫,赶忙跟着两人后面,在山道的林子里树上矫健的跳来跳去,一路跟着二人,王连清看着后面跟着的小猴,觉得十分有趣,朝着它做鬼脸,小猴生气的嘶叫,气极了。 王连清和阿秀走沿着山道继续往上走,忽然听到有钟声传来,知道离山顶应该不远了,他们走的这条路应该是上古榕山的后山,同样是为了看晋都内风景而开的,平时人家上山只为烧香求佛,二人道是赶了偏。 看着王连清额头被那泼皮小猴所砸之处,微红得地方开始肿胀了起来,阿秀叫住他说道:“少爷,疼吗?”指了指他的额头。 王连清停下来转身看向她说道:“疼,可阿秀这么一关心,少爷我感觉好多了。” 阿秀白了他一眼道:“没个正经。” 又说道“看样子少爷好像要长出一只角来咧。”说完哈哈的笑起来。 听阿秀这么一说,王连清愤愤的说道:“这只泼猴!” 想起了什么,问道:“跟来没?” “刚才在下边的林子还见着,一路跟着我们呢。” “哼,那泼皮还不死心。” 阿秀笑了笑,少爷怎跟这只野畜计较了起来,遂跟着王连清往上行去,两人看不见的山林内,刚才那只三色小猴一直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们,不知对二人打着什么主意。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登顶古榕后山,眼见山顶有五颗苍苍的大榕树,枝繁叶茂,枝叶并错,山顶有座寺庙,就在古榕树之间建起,后山有两个僧童在那扫地,原来这后山是寺庙中僧侣圆寂后所葬的塔林,有专人打扫,两僧童见到有施主出现在后山颇感新奇,上前和二人打过招呼,王连清和阿秀问了去前院的路,两僧童告知,二人谢别,往前院走去。 经过后院的七拐八折,终于来到前院,前院很热闹,有许多前来敬菩萨的香客,请香有讲究,王连清和阿秀也和那些香客一样,给了香火钱,王连清请了三柱香,阿秀则请了九柱香,用火点燃,两人将香举高于头顶,然后学着别人模样,有模有样的作揖,将香插在香灰里,进门,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心念许愿,对着庙内的那尊铜色高大菩萨开始参拜。 寺外的大榕树上,用野果砸王连清的那只猴子,清清楚楚的看到王连清和阿秀的举动,竟在树枝尖咧嘴笑,不知道是嘲笑两人愚昧无知还是觉得二人颇为有趣,若有人知晓定觉得此猴灵性十足。 二人烧过香,拜了菩萨,心愿也许,此行完了。上山也近三时辰,看夕阳渐浓,只时辰不早,遂走大路下山,临走王连清在周围观瞧,看那小泼猴是否紧跟,巡视了一圈也不得见,遂和阿秀安心下了山。走到半山道,阿秀看着林中响动对王连清说:“少爷,那泼猴还跟着咱呢。” “我就知道,这家伙果然没这么快放弃。”说完他拿出那猴子砸他的果子,看了看到,才发现这果子除了有些软沉,仿佛还有淡淡的鲜味隐隐若显,他从没见过,心想这果子定是那猴子的吃食,见到二人嬉戏,觉得有趣遂用这果子砸他,谁知他会拿走,还挑衅它,那猴子急了眼, 想到这,王连清觉得这猴子越来越有趣,看了周身的山道一眼,没见着猴儿的身影,不再理会的下了山,来到山脚,那几个轿夫如约在此等候他们,二人乘着轿子回踏上回府的路,到山下就是官道,往来人多,相信那猴子也不会再跟来,遂王连清不在想这事。 轿夫送二人到苏府门口,阿秀结了他们的工钱,王连清刚踏进门就发现不着调的二哥苏瑞要出门,王连清见着赶忙跟他行礼,苏瑞也不吃他这一套,过来就邀着他的肩膀,熟络的打起招呼,忽然见到王连清额头肿胀起来的小包,立马问道:“三弟,你这是去哪了?被人揍了?” 王连清尴尬的笑道:“二哥,你想哪去了,出门不小心摔着了。” “我还说你被谁揍了,我们去找他晦气呢,以后小心些。”苏瑞说道。 “没有,二哥,都这个时辰了,你还出府去哪?” “几个好友约着吃花~嗯哼~约着小聚,小聚。”苏瑞吞吞吐吐的说出这句话,貌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连清知道他后半句的话没说完,也不拆穿他,毕竟侍卫都在,传出去不好,虽然孟浪些,可苏瑞还是有分寸的。 苏瑞和王连清告辞就往府外走,行色匆忙,苏家大街脚,一辆马车早已等候,苏瑞上了马车,里面有几个和他一般年纪的身着华衣的公子哥怨道:“怎么的如此慢,等你已经一个时辰了。” 苏瑞看着不满的几人道:“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出来啊,我家老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几人摇摇头无语,马车消失在街头。 王连清和阿秀回到青思阁中,二人爬了几个时辰的山,早已累得不成人样,王连清吩咐阿秀道:“阿秀啊,你这就回去沐浴歇息吧,今儿辛苦了,晚膳你让他们准备吧,还有我也要沐浴。” “少爷,阿秀不累,让阿秀来吧。” “听话,快去。” “好吧,那少爷好好歇息,明儿阿秀再来。” “嗯。” 待到阿秀离开,王连清将猴子的两个野果放到抽柜内关好,明天好好研究。约半时辰后,阿烟及和顺端来热水,王连清沐浴后,用过晚膳,美美的躺在床上,兴许是太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月半时候,夜深人静,苏园来了位不速之客,只见一身黑影矫健的翻过院前,入园而来,在个房梁上快速穿梭,最后落在了王连清的青思阁上,看着房内床榻上熟睡的王连清咧着嘴笑。 第二十七章 大胖子小胖子 “这日子怎么这般无聊啊,哎,瘦鼠兄不在,可真没意思,哎。”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一大早靠在私塾的窗边看着外面唉声叹气。 “也不知那家伙过得怎样了,连封书信至今未有,哎。”又是一声叹气。 这人正是王连清的好友刘季人,讲义的李先生在书堂颇有兴致的讲着圣贤大道理,刘季人却心不在焉的百无聊赖,放课程后得大伙儿一股脑儿消失在学塾门外,刘季人一个人孤零零的往福春街的方向走去,自从王连清把上善楼扔给了他家,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以前的王连清,不止回去的路,连他现在回去做的事都和王连清以前一样,害得帮父母帮衬着店内的杂活物事,心中有不禁责怪起王连清的不负责任,还害得他现在不得自由,又想到王连清不在,自己一个人去玩又颇为无趣,心中又是哀叹连连。 愁眉苦脸的刘季人低头行在回福春街的路上,对周围发生的事豪不感兴趣,这往返的路对自小生活在镇子里的刘季人来说,自是轻车熟路,周围喧闹的叫卖声一如往常,卖菜的吴婶,卖地瓜的九叔,卖包子的芩二嫂,倒腾小孩玩意的罗二哥,卖花布的许三娘,推命算相的卜先生,嗯!咦?不对,这人是谁? 刘季人定睛看去,只见一人面胖头圆,大腹便便,脖有粗肉,面白鼻大,眼睛细眯,定坐在那,就像一团圆滚的肉,面前布摊上摆着把带鞘的大刀,此人上身披着一件单衣,右臂全露,将头发用布带捆向后面,长裤直靴,扮相怪异,约不惑年纪,不似南朝人,刘季人看着他,开口问道:“大胖子,你是谁?” 那人见到刘季人好不生分的这么看着他问话,看着他年纪轻轻但是胖乎乎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微笑的回答刘季人说:“你父母没教过你和别人交谈要有礼有节吗?” “说过,但是我这么问难道不对?” 胖子大汉想了想,然后微笑道:“你说得确实有点道理。但我和你并不认识,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 “哦,这样啊,其实我并不是想问你是谁的,但是你现在坐的位置是镇上那个算命先生的,他每天都会在这摆摊,你知道我意思吗?” “懂了,你是想问我这个算命先生为什么不见来此摆摊,而是我对吗?”胖子有意思的神色看着刘季人问道。 “对,胖归胖但不傻嘛。”刘季人笑道。 那个大胖子也笑盈盈的对他说:“我说他死了你信不信?” 听到这话,刘季人不再笑了,心中有些忐忑的看着怡笑连连的大胖子,不安的答道:“不信。” “哈哈哈,你刚才说话不是还趾高气扬的嘛,怎么听了我这话就怂软了?”胖子笑着看刘季人。 “因为,我开始相信有恶人了。”刘季人看着那胖子目不转睛的送到。 “哦?你见过?” “没有,但是几个月前我好友的爷爷就被三个歹人杀害,通缉的告示都还在呢。”刘季人认真的说道。 “哦,那你看我是个好人还是坏人?”眯着眼笑看着刘季人。 刘季人摇摇头说:“不清楚。” “很好很好,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半个好人。”那胖子笑道。 “半个?不懂。”刘季人疑惑。 “你不用懂,你很想知道这个算卦的先生是生是死吗?” “是的。” “他没死,只不过被我关在了一个地方。” “哪儿?” “你想救他你今天午饭过后在镇北那颗大桑树那等我,我带你去见他,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咯,不然那个算命先生会死的。”胖子云淡风轻的对刘季人说。 刘季人想了想,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到时候你来了自然之知道。”胖子回答 “那好,你别食言。”刘季人转身走开。 “喂,等一等。”胖子有声音传来。 刘季人转身回来看着胖子道:“还有何事?” 胖子笑盈盈的说道:“没事,就想叫你一声‘小胖子’。” 刘季人跟没了心情一样,转身向着福春街的方向走,胖子隐约听见有句“无聊!”想起,心中颇觉得这个小胖子很有意思。 苏家青思阁二楼的王连清起了个早,刚想拿起衣挂上衣服发现衣挂上空空如也,衣服不见了?心生奇怪,难道阿秀来过,把他衣服拿去洗了?不对啊,那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王连清从床上爬起来,看了周围一圈什么也没发现,真是邪了门,看着身穿亵裤,上身半裸,他又钻回被子里,对门口喊了声:“阿秀?” “少爷,你醒了?”高兴的回话。 “嗯,刚醒。” “那少爷开门吧,我端来热水,伺候少爷您洗漱。” “你等一下,我衣服不见了,你去给我拿一身衣服过来。” “啊?哦。”阿秀下了楼,约么半盏茶功夫,拿过了,一套新衣,出现在王连清的卧房门口,敲了敲门。 “刚才门已经开了,你把衣服拿进来吧。”王连清的声音说道。 “是,少爷。”阿秀推开门,只见王连清还卧在床上不起。 “阿秀,你将衣服放在衣挂上,先出去吧,我穿好衣服在你再进来。” “好。”阿秀将衣服挂在衣挂上,脸色微红不敢看王连清,慢慢退出房门。王连清看阿秀走出去后,才起身穿起衣服来,穿戴整齐后,才对门口说道:“阿秀,你可以进来了。” 阿秀看着穿好衣服的王连清,微笑的把洗脸的水盆拿了进来,盆上还搭着条帕子,一杯漱口的盐水,王连清接了过去,端到漱台上自己洗,不让阿秀动手。 完了阿秀端着水下楼,倒在花园里,王连清一早郁闷,衣服不见了,这是什么怪事,昨晚睡前明明放在衣挂上,一早就不翼而飞了,他在房内找了起来,还是不见踪影。 阿秀回到楼上,还没开口王连清先说话道:“阿秀,你早上有没有来把我衣服拿走了?” 阿秀奇怪的看着王连清说道:“没有啊,再说了,少爷你锁着门我怎么进得来啊,我又没那穿墙的本事。” 王连清拍拍额头,不巧拍到了昨天被砸的包,疼得一阵哆嗦,看着阿秀说道:“莫不是昨天我屋里进了贼?” 阿秀惊讶的看着王连清,说道:“不会吧?” 王连清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阿秀说道:“莫真是进了贼,少爷你找找看丢没丢什么东西。” 王连清听阿秀这么一说,先走向书案方向,书案边的小抽柜里那里放着老爷子给的两本书,莫给丢了,不然罪过大了,走到书案边上,赶紧打开柜子,看着里面两本书确是不见了,王连清脸色变白。 转身对阿秀说道:“糟了,爷爷给我看的两本书不见了。” 阿秀看到王连清这般表情,立马说道:“少爷,我这就去禀报给大爷,他一向负责咱府内的值守情况,说不定能找出真凶。” 王连清点点头,然后说道:“你见到义父就说我有事找他商量,不便离开,烦请他过来一趟,别说阁内发生的事,免得打草惊蛇。” “是,少爷。”说完阿秀转身,就想向门外走去,转头的瞬间,望了一眼屋顶,愣住了。 王连清看站在屋内不动的阿秀,焦急的说道:“快去啊,别傻站着了。” 阿秀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转身对着王连清说道:“少爷,你看那!” 王连清疑惑的顺着阿秀所指的方向往屋顶的梁上望去,一脸惊讶! 第二十八章 猴孙好酒 只见梁上挂着王连清的袍子,衣带,裤头,不明所以,而后听见一声熟悉的嘻嘻之声从梁上的柱头后面传来,王连清转到房间的另一侧看向那边柱头,只见昨日上山那只三色小猴在那咧嘴笑,王连清看到这猴儿骂了一句:“泼猴!” 阿秀闻言赶来,发现真是昨天戏弄他们的那只猴子,也是愤愤不已。 看着柱头上得意洋洋的小猴儿,阿秀看了自家少爷一眼问道:“少爷,估计是这猴子一路跟随我们而来,现在咋办?” 王连清经阿秀这么一问,忽然想起来昨天拿回来的两水果,连忙跑到抽柜打开一看,发现柜子里的果子已不见了,王连清没想到这猴子这么精,他藏在柜子里的果子都能被它发现,还开柜拿走了。 王连清看着阿秀一脸无奈的说道:“这泼皮简直就是个人精,哪是什么猴头。” “少爷,要不去喊侍卫来把它抓下来?” “别,都不知道这泼皮把书放哪了,抓它也没用啊。” “那可咋办?” “阿秀,猴子喜欢吃啥?” “我见过杂耍的喂过他们猴儿吃桃子。” 王连清高兴的说道:“你去拿些桃子来,府里应该早有鲜果备着了。” “桃子的时节一月前刚过少爷。”阿秀一脸无奈的说道。 “那你去弄些早饭来吧,我看这家伙吃不吃我们吃的东西,再说我也饿了。” “那好。” 阿秀出门下楼,去给王连清弄些早饭去,王连清着端着个凳子看着梁上在咧着嘴看他笑话的小猴儿,心中不是滋味,对着猴子做了鬼脸,猴子无动于衷,看着王连清像个白痴一样的眼神,王连清心中郁闷,怎么这个畜生竟这般精灵,不多时,阿秀端来早饭,豆浆包子馒头油条稀饭,和一盘榨菜。王连清故意端到小猴下面的房内,让猴子看着他吃,故意装作很好吃的样子,猴子看到王连清这般模样,诧异的盯着他吃的东西,一脸好奇之色。 王连清看到猴子对他吃东西感到好奇,拿过一个包子左右摇摆示意那猴子,猴子看着王连清手中的包子,目不转睛,王连清说了句:“想吃?来,接着。”说完朝着猴子扔了过去,小猴子轻松的接住王连清的包子,知道他是示好之意,猴子拿在手中,左观右瞧,闻了闻,拿起来吃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将包子朝着王连清扔了下来,对着龇牙咧嘴的,仿佛对王连清说这是什么难吃东西也给它吃似的,王连清一脸郁闷,这死猴子似乎不吃五谷杂粮啊。 王连清看着梁上的小猴子说道:“猴兄,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别戏弄我了,赶紧把书还我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小猴子看着王连清无动于衷,很高贵的样子就像天神看着凡人的姿态一样,王连清想了想,朝着阿秀说道:“以前我记得爷爷给的那本书中有关于猴子的志怪记载,说祁朝南方大山中有一种长尾猴喜欢喝酒,它们把果子聚集道一地等果子烂掉发酵成一种野生的酒汤,猴子们很喜欢喝,后来有人带有酒到那,经常被猴子偷走。不知道咱房上这只好不好这口呀阿秀。” 听自己家少爷这么说话,阿秀听懂了他的意思:“少爷,我去取来?” 王连清点了点头说道:“要烈点的。” 阿秀回了一声:“好。”快速的下楼而去。 王连清看着无动于衷的猴子,颇为无奈,只希望阿秀拿来烈酒勾起他的欲望,不多时阿秀抱来一坛酒,说是跟管家要的,窖藏了五年的烧酒,味道香浓,而且很烈。 王连清端着酒坛子对着猴子晃了晃,示意它手里端着的事好东西。猴儿一脸疑惑的看着王连清,王连清对着梁上的猴子笑,在它的注目下,慢慢的起开坛子的封盖,屋子里立马酒香四溢,猴子的眼神立马盯紧王连清手中的酒,跃跃欲试。 王连清看猴子有反应,心中暗笑,拿来两杯子,倒了一杯酒,九酒味浓郁,说实话王连清从小到大从来没喝过酒,小时候确实有尝过,苦的不行,后来一直没沾着东西,老爷子也不让。 酒闻着确是香,梁上的猴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王连清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王连清知道猴子盯着自己,端起酒杯闻了闻,点了点头很满意的神色,装给猴子看,然后看着猴子一眼,对着它喝到嘴里,王连清瞬间感觉嘴里的那杯烈酒瞬间麻痹了舌头,脸色青红,酒的苦烈味在口中漫开来,他有点忍不住想喷出来,但想到猴子在看他,不能让它看了功亏一篑,遂将口中的酒一饮而下,瞬间感觉胃中有一股火气从里面往喉管上冲开来,王连清瞬间脸红,张口吐出一口酒气,全身热血翻涌,他毫不示弱的装作非常享受的表情,他往另一杯倒满酒,端起来示意上面的猴子,跟它说这杯给你的,猴子见到他这般情形,咕咕的叫了声,王连清看它迟疑,于是说道:“喏,你自己下来喝。”放下手中那杯酒,将桌上那坛酒抱在怀中,像保护至宝一样,走到另一边的,坐在椅子上。 猴子看着王连清走开到另一边坐着,还抱着那坛酒走了,只留下刚才示意它的那杯酒,猴子闻得酒香,迫不及待的顺着柱子下到地面来,警惕的看着王连清和阿秀,看着两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它,它才放心的从地上跳起抓着桌子边上了桌子,看着桌子上那杯酒,兴奋的移到边上,闻了起来,用嘴舔了舔杯子上的酒水,就像发现琼浆玉露一样,高兴的拍手起来,接着兴奋的两只手端起杯子,将杯子中的酒学着王连清的模样一饮而尽,然后兴奋的手舞足蹈。然后看着桌子上的两杯子没了酒,看向王连清怀里那坛酒,眼中仿佛露出热切的光芒,王连清知道这泼猴原来还是好这一口的,那就好办了,接着他看见猴子站了起来,朝着他左右摇摆手中的杯子,他知道猴子是要他倒酒,王连清连忙抱着酒坛子往身后躲,意思不给它倒,猴子急的呲牙裂嘴,一副着急模样。 王连清知道这泼猴上当了,这时候他知道自己交换条件来了,他对着猴子指着梁上的衣服,然后摇了摇怀里的酒,瞬间有酒气涌出,猴子兴奋的叫了起来,王连清知自己奸计得逞,带着酒红的脸笑了笑。 猴子意会王连清的话,快速的沿着柱子爬上去,王连清知道它是要去取衣服。小猴子拿到梁上的衣服,快速的拿下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端着酒杯朝王连清呲呲呲的吆喝,意思它已经拿来,让他赶紧给它酒,王连清笑了笑,朝着猴子在的桌子走去。 猴子见他走到近前,也不害怕,不知道是刚才喝的酒壮了它的胆还是怎么的,只见它一脸期待的看着王连清怀中的酒坛子,王连清走到桌子前,猴子‘呲呲呲’的指着桌上的杯子,意思让他赶紧倒酒,王连清觉得这猴子颇有趣。王连清抓着酒坛子倒了一杯,猴子盯着从坛子中倒入酒杯的酒,眼神放光。 王连清倒完酒,退后一步,那猴子上来就把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兴奋的叫了两声,然后又拿着杯子对着王连清摇摆,热切的看着他怀里的酒坛子,又让他倒酒。 王连清看到此情景,对着阿秀说道:“阿秀,随便拿两本书来。” 阿秀微笑点头,赶紧到案台边的书柜里取来两本书交给王连清,王连清拿过两本书对着他举杯子的猴子示意,然后指着自己,将手中的酒坛子摇了摇指着猴子放在地上,仿佛告诉它把书拿来,这坛子酒就归它的意思。 猴子看到王连清的示意,立马明白,又从桌子上窜到柱子上,爬到梁上的角落处,拿来了老爷子给王连清的两本书,没想到真被猴子藏起来,猴子拿来书,放在桌子上,一脸热切的看着王连手中提着的那坛子烈酒,王连清看到它将书放在桌子上,王连清示意小猴子,然后把酒放在了离桌子边五步之外的地方,对他笑了笑,小猴子看到王连清放下的酒,立马兴奋的从桌子上跳下,跑到酒旁,端着酒坛子就喝起来。王连清拿过书,高兴的朝阿秀方向挥了挥,阿秀走过来,笑了笑,没想到这样就把书拿回来。 之后王连清和阿秀傻傻的盯着小猴儿看,只见它在那自顾的喝着酒,也不曾理会二人,两人面面相觑的就这样盯着那种猴子。 半个时辰后。 “少爷,它好像站不稳了。” “好像真是。” “少爷,它喝倒下了。” “对哦。”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 第二十九章 胖仙人 北望镇的镇北大桑树下,刘季人无聊的靠在那无所事事,用过晚膳的他记着大胖子的约定,早就来这候着了,半盏茶功夫过去还是见那个扮相怪异的汉子还不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不多时,镇内的泰和北街口出现了胖子的身影,大刀已经被他扛在肩头,左后还拿着一条烧羊腿边啃边便朝着刘季人所在的大桑树下走来。 “小胖子,挺守约嘛。” “那是自然,但是大胖子你也太不靠谱了吧,我可等你有好些会了。” “我这不是有点事嘛,耽搁了会,小胖子你就别计较了。” “你说吧,卜先生被你关在哪了?” 胖子笑了笑,“小胖子,你跟着我,我们路上说。” 看着那大高个的胖子往镇北外走,刘季人有些担心的没跟上。看着身后的刘季人没跟上他,转过身来对他说:“怎么了小胖子?害怕了?” 刘季人不示弱的说道:“哼,谁怕了。” 那胖子见着刘季人装作毫无惧色的样子,笑了笑对他说道:“小胖子,快些跟着,一会天黑了就怕你不敢走了。” 刘季人闻言立马跑到胖子的身侧,跟紧了胖子,胖子见着也不在说话,自己啃着自己手里的烧羊腿。 出了镇门,胖子放下手中的羊腿,看着刘季人问道:“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刘季人皱了皱眉头,对着大胖子说道:“我回答你之前,能有个请求吗?” 听得刘季人此言,胖子笑了笑答道:“你说来听听。” “从此刻起,能不能不再叫我小胖子啊?毕竟我这么英俊潇洒和这个词确是不搭调啊。”刘季人一脸认真的说道。 那胖子看着刘季人认真的模样,觉得很好笑,没想到刘季人不但胖还这般不自知之明,真是位好生不要的奇人,不过很对自己胃口,胖子想到,哈哈笑着对刘季人说道:“好的,小胖子。” 刘季人又是皱了皱眉头,胖子咳嗽了一声平复笑语说道:“嗯,你说吧。” 刘季人这才说道:“我叫刘季人,伯仲叔季的季,在世为人的人。怎么样?是不是听上去有一种英姿伟貌的感觉?” 大胖子不敢看刘季人认真的眼神,咬了一口羊腿说道:“你要不要吃一口?”说完将羊腿伸给刘季人。 “算了,像我这样俊俏的人儿,是不能吃这么膻味横飞的东西的。”刘季人看着胖子说道。 胖子感觉聊不下去了,说道:“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我怕你在说话,耽搁了,那个算卦的神棍一会死掉。” “哦,那我们快些吧。”刘季人言。 不在说话,继续往前,走到北山山脚下,上山是一条往镇上百姓经常去的路,上山有座小道观,而镇上算卦的卜先生就是出自这个道观中,刘季人见着胖子不说话领着他上山,奇怪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道观里?” “嗯,那个算卦的就在观内,只不过被我关在里面。”胖子说道。 刘季人明白的‘哦’了一声,然后想起什么问着前边吃完羊腿的胖子道:“我能知道你名字吗?” 胖子转身看了看刘季人,想了想说道:“我的名字好像叫裴五,不过很多年没人这么叫我名字了,上面认识的要么叫我刀胖子,要么叫我刀前辈,不过像你这样不认识的在背后应该都叫我大胖子吧?” 刘季人听完像听懂了似的,对着胖子毫不生分的说道:“这样啊,那以后我就叫你裴胖子吧。” 裴五笑嘻嘻的说道:“随你高兴呗。”说完自己走向前面。 背后的刘季人乐呵呵的说道:“好的,裴胖子。” …… 盏茶功夫过后,二人来到小道观外,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倒是没什么人会到此地来上香参拜求姻缘,看着观门时紧锁着,刘季人看了一眼裴五,问了一句:“我们怎么进去?” “飞进去!” “什么?”还没等刘季人反应过来,裴五已经抓他的肩膀,就这样平第飞龙的升起来,已经离地两丈高,停了在半空中,刘季人只觉得刚才一刹那自己像被一阵风从脚底腾起,就在比院墙高个人的半空中了,心中惊讶万分,却也不害怕,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裴五,一脸崇拜的表情。 裴五发现刘季人一点儿也不害怕,还用着炙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颇为惊讶,然后问道:“你不怕?” 要是一般的凡人经自己这般毫无征兆的提到半空中,肯定魂都吓没了,却发现这个刘季人却很另类,而且刚才搭着他的肩看了下他的资质,是快好料子,就是迟了一两年。 刘季人看着裴五这般问他,他摇了摇头说道:“你都在呢,我怕个锤子怕。” 裴五听到他这般说话,很赏识的笑了笑点头道:“非同寻常,有意思。” 两人飞到空中越过高墙,裴五提着刘季人落下地面,放开手往观内的院子里走,刘季人赶紧跟在他后面,忽然叫住他道:“裴胖子,我决定以后不再这样叫你了。” 裴五听到这句话,感觉很有意思,转过身来别有深意的看着刘季人问道:“那叫什么?” “我此后决定叫胖仙人,你觉得怎么样?”刘季人走到裴五跟前说道。 裴五闻言,打趣道:“我可不是你先人咧。” 刘季人闻言,忙说道:“啊呸,是神仙的仙。” “哦,为什么这么叫。”裴五笑盈盈的看着刘季人,颇为有趣的样子。 “你会飞难道不是仙人吗?”刘季人一脸疑惑的看着裴五说道。 裴五笑了笑,转身往里走,然后说道:“我可不是什么仙人,你还是叫我裴胖子好了。” 刘季人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裴胖子。” 进了小道观的后院,两人直接走到正中的厢房里,进了厢房刘季人看着厢房的大厅中有一人被倒立吊在空中,只见那人是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嘴巴还被塞了块布,堵住了他的嘴巴,见到两人进来,呜呜呜的左右摇摆,刘季人认识这人,正是那不见了的算命先生。 刘季人看着被吊着的卜先生,连忙走过去,看了看他的情况,只见卜先生老泪纵横,苦苦摇摆,像是在哀求裴五。 刘季人看到了卜先生,连忙求到:“裴胖子,把他放下来呗,反正你说过你是半个好人。” 裴五听刘季人这么一说,笑了笑,对着捆住卜先生的那根绳子,点了一下,绳子自然断开,卜先生就这样直直的掉落下来,吓得他呜呜呜大叫,只见裴五对着他掉落的地方拍了一掌,卜先生被缓缓的‘吹’到了边上,刘季人赶紧上前,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卜先生被解开后,跪在地上,一直低头谢谢刘季人,然后又跪向裴五,一直哀求他放过自己。 刘季人闻言不明白,问着裴五是何情况。 裴五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卜先生,看着刘季人若无其事的说:“这人压根就是一神棍,今晨我偶经此地,遇到此人,非得给我算一卦,说什么我印堂发黑,身染戾气,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即使有幸逃脱,没有他的解卦我将活不过之命之年,这不是瞎说吗,可我都已耄耋年岁,净是睁眼说瞎话,我就出手教训了一番,后来你也知道了。” 刘季人听裴五说出这话来,惊讶的看着裴五说道:“什么?你还是个老不死的胖子?” 裴五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不想死还是真的难死的,老不死可不能这么说,因为是个人命里皆有数。” 之前见识裴五犹如书中所说的的仙人施术一般,刘季人还真敢相信这个胖子没说假话。 第三十章 你觉得我厉害吗 刘季人对着跪着的卜先生说道:“我说卜先生啊,以前我和王连清就说过你是个江湖神棍,还揭露过你的骗行,你怎么还不知悔改,遇到挑刺家伙吃亏了吧。” 卜先生抹了一把辛酸泪,老泪纵横的说道:“我也是为了生计没得办法,谁知道遇着高人了,天尊不佑啊。” 刘季人不忍看老卜,对着裴五道:“裴胖子,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这家伙不,你看他也挺可怜不是,再说了,你还有半个好人的心不是,你看咋样?” 裴五笑道:“不咋样,再说了,我说小胖子,你哪来的面子,你简直就是臭不要脸你知道吗?” 刘季人翻了翻白眼,又说道:“那你怎样才放了他?说出来,只要能做到我都答应。” 裴五顶着个便便大腹的样子,玩味的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你得答应了我一件事。” 刘季人看着裴五说道:“你说。” 裴五呵呵的笑道:“你跟我来。”说完走出后院厢房,走到后院中,刘季人跟在他后面,只留下了那跪在地上的卜先生,不知所措的看着二人离开。 “你说吧。”刘季人看着在前面背对着他裴五道。 “你和他虽然认识,可是为何要救他?”裴五转过头来看着。 刘季人说道:“因为我比半个好人好多一点。” 裴五听得刘季人的话,笑道:“那我应该叫你半个多好人了?” “赶紧说吧。”刘季人开始不耐烦和这老胖子说了。 “那好,你觉得我厉害吗?”裴五看着刘季人,说出了这句话。 刘季人不知其何意,反问道:“你说的是仙术?” 裴五点点头道:“就是你说的仙术。但确实不是仙术,不过你爱怎么叫都随你。” “怎么才算厉害?”刘季人说道。 裴五抽刀隔空朝院中的假山就这样一刀劈了下去,收刀插回鞘中,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然后看着刘季人,微笑的指着假山方向,对他说道:“喏,就像这样。” 刘季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假山,只见靠外侧的一半假山在刘季人眼里轰隆的倒下,另一半耸立在那,和刚才倒下的那部分假山接触的面向被平整的划下来,刘季人惊呆了,神乎其技!刚才只见裴五就抽刀朝假山方向这么一劈然后收刀回来,刀都没碰到假山一下,下一刻就成了这样,真的神仙吗?刘季人心中掀起波澜起。 看到呆立在那的刘季人,裴五笑道:“这样算不算厉害?” 刘季人回过神来,看着裴五开着玩笑说道:“裴胖子,我说不厉害你会不会砍死我啊?” “怎么会,我可是半个好人。”裴五笑嘻嘻的说道。 “厉害是厉害,可是和那卜先生有半毛钱干系,总不能说我说你厉害你就放了他吧?你有这般蛋疼莫?”刘季人不确定的说道。 “当然和他有干系。”裴五说道。 刘季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裴五。 裴五看着盯着自己的刘季人然后开口道:“既然我这么厉害,你不觉得你应该拜我为师吗?” 刘季人听到裴五这么说,惊得肥胖的下巴快掉下来:“什么!” “只要你拜我为师,我就放了里面那神棍怎么样?”裴五说道。 刘季人听到,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我这么个英俊潇洒又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跟着你这么个大胖子太大煞风景了吗?” 裴五从没见过这般脸皮厚之人,嘴角抽了抽说道:“既然这么说想来你是已决定好了,既然如此,我进去一刀劈了那个神棍,然后一走了之。” 说完就想往厢房走,刘季人看情况不妙,立马叫住裴五说:“裴胖子,我答应你了,你放了他吧。” “真的?”裴五疑问。 “真的!”刘季人肯定回话。 “如此甚好,你进去跟那神棍说清楚,以后叫他莫行坑蒙拐骗之事了,就当此事了。”裴五说道。 听言刘季人赶紧跑到屋内,跟卜姓算卦先生说明,并警告他切莫再行坑蒙拐骗,卜姓老者感激连连,刘季人不再理会他,出来和裴五出了道观。 裴五对着刘季人说道:“你今后就是我准徒儿了,以后你走到哪只要报上我的大名,都是吃香喝辣的。” 刘季人看着裴五,觉得很不靠谱,狐疑不定的说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裴五很得意的说。 刘季人不敢确信,不过这老胖子确实厉害。 “来拿着,我送你到山下,明天亲自去找你,你家住哪?”说完给了刘季人一块巴掌大的牌子,牌子上有颗‘漠’大字,边上还有‘刀山’的小字。 刘季人结果牌子看了一眼,揣到怀里,对裴五说道:“福春街,上善楼。” “那好,明儿我上门找你,我们这就下山。”裴五说道。 刘季人点了点头,裴五抓着扶着他肩,刘季人又感觉到刚才被风浮起来的感觉,之后升到立地约么丈高,听得裴五言道:“双手遮好脸,免得被风吹疼。” 刘季人闻言,赶紧双手撑开挡住脸面,瞬间只听有风猛烈的吹着自己的衣裳,沙沙作响,头发都感觉全往后飘,手背上感觉风吹打得很猛烈,过了一会,突然一切停下,听见裴五的声音说道:“到了。” 刘季人放开双手挑目望去,只见已经到了山脚下,惊讶的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裴五则在边上呵呵的笑,然后对刘季人说道:“走吧,天要黑了。” 刘季人点了点头,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跟上走在前面的裴五,然后说道:“这些你以后都会教我吧?” “那是当然,你以后要是这都学不会,我先一刀劈死你,免得出来说是我徒弟堕了我的威名。”裴五不怒自威的说道。 “怎么可能,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怎么可能这都学不会,裴胖子你放心。”刘季人又是出不要脸的说道。 “那就行,以后随我入了师门就不许这么叫我了,免得老头子见着不开心先劈了你我可救不了你啊,但现在还没拜师就随你了。” “好的,裴胖子。”刘季人笑嘻嘻的说。 “胖徒儿,为师就送你到这了,前面就是入镇了,我还有点事我就不去了,你回去跟你家人说拜我为师了,记得夸我很厉害知道吧,明天我亲自登门拜会。”裴五笑嘻嘻的说道。 “好吧,再会裴胖子。” “嗯,再会。” 刘季人进了镇内,想到今天发生一切,觉得莫名其妙的,还拜了个像神仙一样的师傅,想到这胖子又苦恼起来,他不知道回去怎么跟父母说,估计说出来他们都觉得他是犯毛病,这辈子他们哪见过神仙,放在以前他也不信,叹了口气,心想回去如实说吧,他们不信明天让那胖老头自己解释,然后消失在镇北往福春街的路口。 而镇北目送刘季人回去的裴五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然后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瞬间出现在北山的半山处,接着一晃又消失在刚才的半山处,出现在北山另一座更高的涯间,下一刻又消失出现在了山顶上,然后消失不见了。 第三十一章 这样合适吗 “少爷,它还没醒啊?” “没呢,睡得可香了。” “这只泼猴还真是可爱呢,没想到这么贪嘴。” 苏家青思阁内,阿秀端来晚饭,看着床边少爷王连清在看着熟睡的猴子,笑着和他说话,阿秀把三菜一汤还有米饭摆放在圆桌上,走过来看了看小猴儿,对着王连清说:“少爷,用膳了。” “好。”王连清不再看那猴子,走到桌子上开始吃饭,阿秀则在床边看那小猴儿,看着它酣睡的模样甚是可爱,遂用手轻轻的**着猴儿头上的红毛,很柔软,小猴儿浑身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有一半是酒香,另一半不知是什么奇怪的香味,很好闻。 “阿秀,最近府里有什么事发生吗?”在嚼着饭的王连清忽然问道。 “倒没什么事发生,哦,少爷不问我还差点忘记了,刚才过来时,遇着管家要来咱们这,遇见我他就不来了,让我转告你就好,他说从今日起,各房的公子小姐及夫人要出府必须要跟大爷事先通报,没有必要尽量别出门,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在另行告知,不知为何。”阿秀说道。 “哦,过些时日有空我去问问爷爷,看发生了何事。”王连清说道。 阿秀点了头,应了一声‘嗯’,王连清又开始低头吃饭,来到南方也有好些天了,他开始渐渐的熟悉南江人的生活,饭菜也渐渐地适应了,胃口好时还能吃很多。 “诶呀”阿秀忽然从床边跳了起来,双手抚着胸口,安抚自己的模样。 王连清见到,放下手中的碗筷,赶紧跑了去,嘴里疑问的说道:“怎么了?” 阿秀指了指床上,不说话,王连清连忙跑到她身边,看向床上,只见刚才在床上了酣睡的小猴儿此时已经醒了,在床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左摇右晃的,兴是酒没醒好,一会又倒了下去,接着又站起来,摇了摇头,看着王连清和阿秀又‘腾’的倒下去,看得阿秀和王连清笑语连连。 王连清走过去将猴子抱着躺下,对它说道:“你就好好休息吧,我门又不会害了你,谁让你这么贪嘴,等你醒了你自己走就行,好吧。”王连清把它扶正躺在那,小猴仿佛听懂他所说的话似的,见他并无恶意,于是安静的躺在那,就这样睁眼看着他,眼珠滴溜溜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王连清看着它这般模样,摇了摇头,自己转身回到桌上吃饭。 “阿秀,别怕,它现在还没醒酒呢,不会伤你的。” 阿秀点点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猴儿,小猴也就这样看着阿秀,阿秀自顾的跟着猴儿说话,猴儿只是盯着她看,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阿秀看着无动于衷的小猴子,越看越觉得可爱,就伸手要去摸它,猴儿见着眼神睁大动了动,然后想到什么,又恢复刚才的平静,见小猴儿刚才表现,阿秀的手停在半空之中,又见着猴儿的情形才笑盈盈的伸手去**它的身上,小猴子很平静的一动不动,任阿秀就这样**。 阿秀见着小猴儿的乖巧,转身看向王连清,笑着对他说:“公子,它很乖耶,我**它动都不动一下,嘻嘻。” “我说的吧,这泼猴。”王连清笑着说。 “给它取个名字吧,这么可爱。”阿秀看着王连清。 “它醒来要走的,给它取也是白取。”王连清刨了口饭说道。 “万一下次还遇见呢,反正取了也不碍什么事对吧。”阿秀说道。 “也是,它这么调皮,叫‘泼皮’得了。” 阿秀面显尴尬,询问道:“这样合适吗?” “不然呢?”王连清反问。 “好吧”阿秀面显不忍的点头道。 阿秀看着床上还在看着自己的猴儿说道:“听到没,少爷说了,你以后就叫‘泼皮’了,听明白没。” 小猴儿转了转眼睛,仿佛听懂了似的,有露出貌似不屑的眼神,然后又恢复正常。 阿秀看到,哈哈的笑说:“‘泼皮’还真是适合你呢。” 王连清听到,开口说道:“那哪是适合它啊,简直是绝配好吧。” 阿秀听到王连清所言,哈哈哈的笑了出来,小猴看着她不解其意,一直疑惑的盯着。 “阿秀,我吃好了,你收下去吧。”王连清擦了擦嘴对阿秀说道。 “是,少爷。”阿秀从床边起身走过去,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王连清看着阿秀勾首在收拾,只见阿秀额前一缕发丝落了下来,王连清站了起来,走到阿秀身边,对着她说道:“阿秀。” 阿秀诧异的抬起头,放下碗筷,看着边上的王连清,疑惑的问道:“少爷,怎么了?” 王连清也不说话,笑嘻嘻的伸手到阿秀的额头前用手轻轻抓着刚才额头落下的那缕发丝,往阿秀的耳边屡去,然后看着美目盈盈的阿秀开心的说道:“这样就好了。” 阿秀面显娇羞,“谢谢少爷”,然后不敢再看王连清。 王连清呵呵笑着,没说话,就在这时,却听到床边传来熟悉的嘻嘻嘻的笑声,两人定眼一看,不是那只小猴儿还有谁,只见它看着王连清和阿秀咧着嘴笑,还在那做出拍手叫好的样子,仿佛对刚才两人的举动很赞同似的,阿秀看着更觉得羞涩了,心中暗骂,心想少爷的暧昧举动全被这只泼皮见着了,真丢人。 王连清惊讶的看着猴儿,脸色颤颤说道:“泼皮,干你什么事,你乐呵个什么劲,哼。” 小猴儿好像王连清骂它,对着他呲牙裂嘴,然后跳下床去,指着阿秀又拍手,仿佛在说看好他似的,王连清见着,白了它一眼。 小猴见着王连清这般表情,很高兴的又发出‘嘻嘻嘻’的笑声,然后对着王连清指了指阁廊外边,王连清不明所以,只见那小猴儿对他挥挥手,然后指着阿秀,阿秀羞涩的低头没见着,王连清见猴子指着阿秀,遂喊道:“阿秀。” 阿秀闻言,抬头看,王连清朝着猴子方向动动了下巴,阿秀抬头望去,只见那猴儿咧着嘴笑,又指王连清拍了拍手,然后又摇了摇手,指着阁廊外。 阿秀和王连清面面相觑,又转眼看向猴子,只见它双脚一蹬,窜到廊杆上,再一跳跳到院中的一颗翠竹上,王连清和阿秀跟到廊外,只见那猴儿已窜到墙头上,沿着苏家苑墙跳到了府外,消失在渐暗淡的墙外。 “走远了少爷。”阿秀提示道 “嗯,真有趣,呵呵。”王连清笑嘻嘻的走进屋内。 …… 第三十二章 不见玉阿娇 “爹,娘,今天我遇到了一个~一个…仙人。”刘季人说道‘仙人’二字声音变小,不敢抬头看二老的眼神。 刘母看了孩子他爹一眼,刘季人的父亲听到自家孩子这般说,皱了皱眉头,和妻子对了个眼色,看着刘季人,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摸着他的额头,发现一切正常,并无大碍,遂说道:“这孩子,没烧着啊,怎净说胡话。”刘父摇了摇头说道, “人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刘母走到刘季人身边关切的问。 刘季人一脸无奈,对着二老说道:“我就说说出来你们肯定不相信,哎。”摇了摇头。 二老面面相觑。 接着,刘季人将今天遭遇对二老叙说了一遍,二老听刘季人所说的就像是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一样,听得其中各种玄妙神奇,只觉得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不着边际了。刘父对着孩子母亲说道:“明儿午些时候,抽个空闲,带孩子去郎中那看看,莫是病着了。” 刘母也是一脸沮丧模样的点头道:“也好,得好好看看。” 刘季人听言,摇了摇头对二老说道:“爹,娘,明儿不用去看郎中的,那胖仙人说了,明儿会上门来,到时候你们自然知道了。” 刘父刘母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人儿看来病得不轻啊。” “我先带他去歇息,明儿再带他去看看,别染了什么恶疾才好。”刘母看着刘父说。 “嗯,先歇着吧,明儿再说。” 刘季人听二人说话,唉声叹气自言道:“我就知道如此,裴胖子,明天你可得解释清楚了,哎。” …… 一阵雨来,来南江的第一场雨,王连清听着廊外沙沙沙的雨声,一早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了。 掀开被褥,感觉屋内有些凉,打开阁廊的门,一阵凉风灌进了屋内来,王连清双手交叉在一起抱着胸前,泛起一阵哆嗦,睡眼惺忪的神色清醒了过来。看着廊外的雨如豆粒般大小,滴答着廊外的栏杆,溅湿了阁廊的地板,王连清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这般凶呀。”他说的自然是这雨,窗外的屋檐下流水如柱,院里的竹子随风来去,沐浴在晨雨中,仿佛是乐意的。 “阿秀,你在吗?” 没人回到,不知是雨下得太大还是天还尚早,阿秀没在。 “晨来风雨急,不见玉阿娇。诶呀,我哪来的这般文人骚客骨,哈哈哈。” 王连清走回床边,拿过衣挂上的袍子和裤头穿上,系好衣带,挪步到书案上,认真的读起老爷子给的《络经》,记住各个要穴,时不时按着书中所绘,自己手指还移到自己身上比划着,记住位置,不停反复认清。 阁廊外的雨还是哗哗哗的下,雨声打在青瓦发出‘当当当’的声响,王连清看了看,叹气道:“没完没了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楼下的依稀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接着有杂乱的脚步声上楼而来,不一会已走到楼梯口,接着有敲门声传来:“少爷,你起来了吗?” “起了,你们进来吧,门未关。” 门外听见王连清说话,轻轻的推门而入,王连清开着进来的是阿秀及阿烟,笑着说:“是你们啊,雨这么大,苦了你们了。” 阿秀看着阿烟一眼,然后笑着看向王连清说:“我们倒是不辛苦,看这雨估么着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今儿又是刚入了秋,怕害了少爷着了凉罪过,遂喊着阿烟姐姐一起帮忙着拿些秋衣过来,故来迟些。” 王连清笑着阿秀一眼,颇为惊讶,又看了阿烟一眼,笑着说:“莫说笑了,你家少爷没这般娇生惯养呢,把东西放下吧。” 阿秀听自家少爷这般说来,俏皮的吐吐舌头,对着旁边的阿烟说道:“姐姐,将少爷的衣服挂在那就好,食盒就放这吧,我去伺候少爷洗漱。” “好勒。”阿烟看着阿秀又看着王连清笑了笑,把食盒放在桌上,又将衣服拿出挂在衣挂上。王连清走向洗漱台,洗了把脸,盐水漱了漱口,走到梳妆台那,阿秀拿过妆台上的梳子,笑盈盈的给他梳头。 “今儿入了秋吗?” “是的少爷。” “难怪今儿较往常偏生凉了些。” “嗯,衣服已经拿来,一会少爷内里再添件长衫,这样就不冷了。” “好,听阿秀的。” “嘻嘻。” 北望镇福春街。 上善楼一大早儿就开了门候着,晨儿没什么人,刘季人的父亲坐在客堂内倒了杯茶,刘母则是在擦拭着堂内的的桌椅板凳,刘季人坐在刘父桌子的对面发呆,二老有些面带愁容。 上善楼被王连清交给了刘家后,刘父刘母还是开起了酒楼,不再做那屠宰的老本行,找到了之前被王连清因故辞掉的后厨赵师傅和账房刘先生,两人听还是老伙计搭档,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弄着原来的活儿,都很乐意,时辰尚早,一般不会有客人这么早就来用膳,二人也如往常一样,没忙来店,故而楼内就剩下这一家子。 不多时,店门口来了一人,举头看着‘上善楼’三字牌匾点了点头,扛着大刀挪步走到门口,笑眯眯走进了店内。 坐着喝茶的刘父见着这么大早就有人进店,很惊讶,但是他立马起身就朝门口迎了过去,嘴里还笑脸相迎的说道:“客官您来早了,我们尚未开张,用膳要晚些,后厨都没上工,要是您不赶,可在店内坐着喝茶等。” 来人笑呵呵的对着掌柜也就是刘父说道:“我不是来用膳的。” 刘父听言疑惑,问道:“那是为何?” 来人笑着指着坐在那看向他们的刘季人说道:“我来找他的。” 刘父看着刘季人一眼,对来人说道:“且随我来吧,坐下来谈。” 来人点了点头,跟着刘父到刘季人坐的那张桌子坐下,刘季人早就见到来人,就是要收他为徒的裴五,刘季人看着坐在边上的裴五,一脸不惊不喜的问候道:“裴胖子,你来了。” 裴五笑了笑看着他答道:“来了。” 正在倒茶的刘父听到刘季人毫无规矩的这般说话立马呵斥道:“放肆,怎地如此没规矩。” 裴五笑着制止刘父道:“莫怪他,我许他这么叫的。” 刘父瞪了刘季人一眼,然后抱歉的神色将茶倒好,端给了裴五,裴五点了点头,示意谢过。 刘母闻言,也走到几人身边,听这奇怪之人所为何事。 裴五举杯抿了口温茶,似乎颇为满意,点了点头,然后将茶杯放下,和善的看着刘父刘母一眼,然后对刘季人说道:“说了?” “说了。” “有没有说我很厉害?” “说了,他们不信啊。” “额~” 第三十章三 与命争 南江的雨还是瓢泼下个不停,阿秀看着廊外的雨摇了摇头,阿烟呆不住之前打着伞儿自个儿回去了,屋内就这对主仆二人,阿秀转头看着在书案上认真看书的自家少爷,不自觉的微微一笑,心想着杂苑的那些个姐妹都喜欢大少爷的风流倜傥,可就她觉得自家少爷才是最完美的,虽然他不是很英俊,也不是潇洒,可就是有种独有的魅力吸引她,总让她情不自禁的欢喜。 想到这,阿秀脸色微红,暗暗的掐了自己一下,就在这时候,王连清突然笑着说话道:“我家阿秀可真狠,连自己都不放过,要不要我来看看掐疼了没?” 听到自家少爷的话,阿秀脸色大窘,脸色通红,慌忙的说道:“少爷,不~不用,刚才是走神了,我掐自己是想清醒过来。” “哦,走什么神呢,说给你家少爷听听,看有不有趣。”王连清笑嘻嘻的不看阿秀故意说道。 阿秀知道刚才肯定被少爷看到了,才故意这么说的,想到这脸更加红了,心中小鹿噗噗,满面红霞答道:“没~没。”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有声音道:“请问王兄在否,小弟苏远求见。” 王连清道这个声音,放下手中的书,面露奇怪的说道:“怎么趁着这个时候前来,奇怪。” 阿秀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对着书案上的王连清说道:“公子,我去接他。”然后像逃命一样窜出门去。 王连清见着阿秀的窘样,起身喊道:“这丫头,小心些,别摔着了。” 门外传来阿秀的声音,“知道了”。 阿秀下了楼,苏远见到楼上丫鬟下来,赶忙问道:“你家少爷可曾在家?苏远特来拜访。” 阿秀点了点头,对着苏远说道:“少爷在呢,知道是你,让你上楼说话,你且随我来,把伞给我吧。”阿秀接过苏远的伞,苏远点了点头,将伞交给阿秀,跟在她后面。 上到楼梯口,阿秀将伞挂在门口的挂栏上,引苏远进房内,对着坐在厅内等他们的少爷王连清说道:“少爷,苏远公子到了。” 王连清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将他迎了过去,苏远见面就想行礼,王连清连忙摆手,让他不要拘礼,直接带他到客座上,阿秀将茶沏好,王连清看着面色清瘦的苏远说道:“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大雨滂沱的时候前来拜访?” 苏远尴尬的说道:“你应该大概知道我的身份了吧,这种天出入的人少一些,免得给你带来麻烦不好。” 王连清听他这么说,赶紧摆手说道:“你千万别这么想,说实话我还真不喜欢麻烦,但我也不怕麻烦,要不然几天前我就不会出来打断你们了。” 苏远听王连清这般说,点头认可,心中暗想这个王连清果然不是一般人,然后起身恭敬的朝着王连清躬首行礼说:“此次冒昧前来,就是特地感谢王兄几天前出手相救。” 王连清见苏远这般,赶紧起身辅立马说道:“在我这里你不需如此,放松些,我不似那些个人。既然礼行了,就当我接受了,且坐下吧。” 苏远很感激的神色说道:“多谢王兄。”然后坐下。 王连清示端起茶杯示意他,苏远点了点头,两人抿了口茶,放下,王连清开始和苏远说话,“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的却如此,正如王兄所言,我此来除了当面感谢之外,还有就是特来了解王兄究竟是何许人也。”苏远点头说道。 “嗯,说起来我也是个可怜人,出现在这,不知道是命好还是不好。”王连清看着苏远哀叹道,苏远知道王连清接下来有话,就没接话打断他。 之后王连清把他在北望镇发生大概的事告诉苏远,苏远很惊讶,没想到王连清也是个可怜人儿,来到苏家还是以这样的身份,虽然今后得以安生的生活,但论起身世较他要凄惨得多了。 苏远摇摇头,哀叹一声,对着王连清说道:“非常抱歉,是我的缘故又让王兄想起伤心旧事。” “不会,且过去了。”王连清苦笑道。 “皆是苦命人,我也不比你好哪去,这辈子虽说吃穿不愁,可过得却是毫无尊严。”苏远悲哀的说道。 王连清看着和自己一般却同病相怜的苏远,觉得莫名的亲近,同样是应该少不经事的孩童年纪却感受着非同寻常的经历,苏远看尽人情冷暖,王连清体会人心善恶,他们经历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也注定了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孩童,比那些豪门的少爷小姐都懂事,更加成熟稳重,也都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王连清看着有些丧气的苏远,说道:“你难道不想去争一把吗?” “你是说和苏励争吗?”苏远看着王连清问道? “不,苏励这种像蚂蚁一样的存在根本不配与你比较,你要和命争。”王连清遥有深意的看着苏远说道。 苏远听见王连清说出这话,像看见到了神祇一样,眼里充满着异样的光芒,从没有人和他说过这种话,这句话就像一盏明灯,在黑夜中指引着他的方向。 苏远看着王连清又说道:“怎么争?” 王连清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看下苏远说道:“你先别急,待我这几日处理好了再去寻你,且等上几日。” 苏远看着王连清,神色很恭敬的回应他:“好,我便在家恭候。” 王连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这样,苏远点了点头,之后二人闲聊了一会,王连清得知苏远还有一生病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就住在他前次遇见苏远和苏励手下的那院子,苏远讲出他的遭遇,正是和阿秀之前所讲一般无二,还有些是更甚的,又开始同情起苏远来,没想到住在同一个屋檐的大户人家还有这么阴暗的俗世人情,王连清除了同情外多了一丝愤恨。 阿秀在边上听闻两人的谈话,觉得苏远比听到谣传还要可怜,不禁连连哀叹,突然觉得这大户人家的院子里没一点人情味,心想到自己之前几年一直是个杂活的丫鬟,虽然吃过苦头,但也没苏远这般苦楚,没曾想这深府大院里还有这么多不可告人的辛酸,而自己能遇到少爷这么好的人是老天得赐下多大的缘分,心中暗暗感激。 两人聊约有一个时辰,廊外的雨终于渐渐变小了,苏远告辞回去,王连清送他到楼下,看着他打着伞在雨中走出院门萧索的背影,仿佛孤独而又落寞,心中忽然浮现定要帮他的念头,看着消失在院门外的苏远,王连清又摇了摇头,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呆呆的看着。 忽然阿秀声音传来,“少爷,他走远了。” “嗯,咱们回去吧。” “嗯。” 两人回到楼上,王连清看着窗外淅沥的小雨,想到了什么,侧头看着身边的阿秀问了到:“阿秀,这城里哪里可以寄信?” “城里设有驿承,那里应该可以。”阿秀说道。 “哦,稍会我写封信,你帮着去寄下,我出门不便。”王连清说道。 “好的少爷。” 王连清看着廊外,想想自己来南方也近三个月了,一直忘记给在北方的好友传信报安,看着秋雨绵绵的样子,想起北方,才记得自己忘记了这件事,故而才这般问阿秀。 走到书案前,拿起格纸,端笔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第三十四章 在下边可别着急 “想来两位便是季人的双亲了?”上善楼中裴五看了刘父刘母一眼,和善的说。 “我们正是这孩子爹娘,只是不太明白先生此来的因由。”刘父对着裴五说道。 “其实昨天这孩子回来也个你们讲了,他所说的几乎都是认真的,并不是玩笑或是犯病说的什么胡话。”裴五微笑的看着刘父。 刘父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刘季人,刘季人一脸我说过的你们不信的样子,刘父转头看向裴五怀疑的说:“你真是神仙?” 裴五摇了摇头,“我可不是什么神仙,不过对你们而言,确实就像神仙一般的存在吧?” 刘父不解,看不出裴五有什么名堂。 裴五笑着说道:“光是与你这般说你可能觉得我是骗子,就像这样。” 裴五说完,右手伸出朝着大堂账房先生的账台上一抓,只见账台上放着的那壶茶凭空的飞了过来,飞到裴五的手里,裴五轻轻的放下,刘父和刘母看着裴五的神色呆住了,裴五见二人这般神情也不说话,只是微笑自若的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 刘季人见到自己爹娘被刚才那一幕惊在那不说话,朝着他们喊:“爹娘,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昨天都跟你们说了,你们不相信我。” 二老反应过来,看着裴五眼神都变了,不再将他当做一常人,连忙起身想向他行礼,口中还念到:“不知高人驾临,我等怠慢了,恳求~” 裴五没容刘父说出后面的话来,轻轻摆了摆手,刘父只感觉自己腰身一动,径直的坐在凳子上,动弹不得,刘父看着裴五就像见着鬼一样惊诧。 裴五笑着说道:“今来此,是有一事相求,就是无意中得见你们儿子资质俱佳,天资聪颖,欲收其为徒,带回门中悉心教导,虽说是前来相求,但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我都会带他走,毕竟凡事皆有缘法,告知一声还是要的,故前来此。” 刘父刘母听得裴五这般说了,对视了一眼,刘父看着裴五,忐忑的不知道说什么,冒出了一句:“这~” 裴五笑有深意的说道:“孩子跟着我你们放心,我会悉心传授他玄妙神通,他以后就是我的传人,能否得窥大道机缘,还得看他今后的造化,如若留他在这尘间苟活,几十年后终化一抔泥土,白白浪费了他绝佳资质。” “爹,我已经觉得拜裴胖子为师,不想白白活于世,以前我们总不敢信仙神之说,如今亲眼得见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我已经决定了。”刘季人眼神坚定的看着父亲,裴五则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父听二人都这么说,看向妻子,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裴五说道:“既然人儿都这么说,即使我们不同意也阻止不了高人您带走人儿,既然如此,我及贱内无话可说,望高人此后善待我儿即可。” 裴五笑道:“如此甚好,二位且放心,季人随我而去,定会悉心栽培照顾,待日后相见,定还你们个安然无恙的好儿子。” “爹娘,你们且放心,我一定会随裴胖子好生学艺,以后常回来看你们。”刘季人看着惴惴不安的二老,安慰他们到。 刘母经得刘季人这般话,妇人不忍儿离家远去,瞬间流泪。刘父见着,呵斥道:“妇道人家,咱儿子是去学仙术,又不是流落他乡,哭个甚至。” 裴五笑道:“切莫担心,季人跟着我你们就安心吧,今儿不着急,明儿我们才要离开,你们还有最后一日相聚,完了收拾收拾,明儿我一早前来接季人便出发。” 刘季人听言,看着裴五说:“这么赶?” 裴五道:“门中有事催促,我们得赶快些。” 刘季人白了他一眼,裴五起身,示意告辞,一家子送他到门口,他出了门,慢慢消失在福春街头,不知去了何处。 刘家一家人进了店内,什么话也没说,刘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刘季人看着父亲说道:“爹,放心了,裴胖子真的很厉害,不用担心。” “人儿,你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在娘可咋办啊。”刘季人对他爹说的话刚说完,他娘就哭丧道。 刘季人无奈的摇头说道:“爹娘,你们就别担心了,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又不小了,你们二老在家照顾好身体就是我最大的安心了,且放心吧。” 刘父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对着孩子他娘说:“晚些你收拾收拾,孩子的事就这样吧,做父母的总不能护着他一辈子,总要学会自己长大的。” 刘母擦了擦眼泪,听得丈夫所言在理,点了点头同意。 刘季人想到什么,对着二老道:“小清都走了快有三个月了,也不见写封信来,明儿我就出发了,现去买些信纸回来,我写封信留在家中,如他有来信,知了地址,劳烦帮我把信寄予他。” 刘父点了点头道:“那可怜的孩子也不知怎么样了,你且去吧,交代的事为父记着。” “好。”刘季人点头出了门。 刘父刘母看着孩子还是忍不住哀叹,虽刚才是嘴上这般说,可还是不舍得自家孩子就这样离他们出远门去,都说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理儿确是一点没错。 午些时候的南江,不再是秋雨蒙蒙,但秋风还是肆意洒脱,吹得院里的翠竹左右摇摆。 王连清深刻个懒腰,嘴里打着哈欠,从书案上站起身来,走向阁廊外,阿秀见着,忙跟上。 “少爷,外面凉,还是在屋里呆着吧。”阿秀关切的说道。 “不打紧,看了这么久的书,着实有些困乏,吹吹醒醒,你去泡杯热茶吧,羹粥什么的就不必了,腻得慌。”王连清感受初意渐凉的秋风,很认真的对阿秀说道。 “是,少爷。”阿秀退下。 “习武还真不是一腔热忱就能立竿见影的事儿,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学成,老头,你在下边可别着急啊。”王连清平静的自言自语说,神色有些黯然。 王连清看了这么久的《络经》,周身的各大要穴,奇经八脉大概是记得八分九分,只是还有些零星的穴位还没记住,明天再认真的看看,估计也又八九不离十了。 “少爷,茶好了。”阿秀站在身后喊。 “好。”王连清应了声,走向屋内,看着桌上一杯热茶飘着白气。 坐下来后,王连清杯盖轻轻的抚过浮起的茶丝,又吹了吹,凉些才轻轻的喝下一口,热茶暖身,王连清舒展眉头,很舒服。 “阿秀,信寄好了吧?”王连清看着站在身旁的阿秀问。 “少爷,好了,不会有差错的。”阿秀点点头。 “那便好,当时也是木楞得很,不知问老爷子在南江何地,留个名儿季人也知道来信,现在想来,当时真是乱了心智,哎。”王连清自己说道。 “少爷,你~没事吧?”阿秀看着有些愁眉的王连清,关心的问道。 王连清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对阿秀言道:“没事,想多了。” “哦,那就好。”阿秀应着。 王连清继续低头,又端着茶杯,开始喝茶。 第三十五章 少爷,我好热 翌日日升,院里的朝阳洒在阁廊上,王连清在床上翻了个身,拿过衣挂上的衣服就要起来。 结果他起身拿衣服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站在房内的桌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吓一跳。 “我所说你来能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啊,泼皮。”王连清所说的东西正是那日醉酒醒来后离去的小猴子。 猴子看到王连清吓一跳的神情,自顾在那咧着嘴笑,王连清白了他一眼。 阿秀一早就候在门口,听房内又王连清的声音,立马问:“少爷,是你醒了吗?” “嗯,你等一等,我来开门。”王连清回到。 王连清穿好衣服,看着桌上的小猴泼皮,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泼皮一脸疑惑的看着王连清,王连清叹息说:“我真是个傻子,怎么和一不会说话的猴头问起话来,哎。” 王连清走到卧房门,给阿秀开了门。 阿秀看着开门的王连清,问道:“少爷,这一大早的,你和谁说话呢。” “还能有谁,咱们老朋友啊,那只猴孙大王。”王连清无奈的说。 “什么,泼皮又回来了?”阿秀很惊讶的问。 王连清点了点头,“嗯,在里面呢,进来吧。” 阿秀端着热好的洗漱用水,端进房内,看见了坐在桌子上的泼皮,对它嬉笑的打招呼:“泼皮,你怎么来了,还以为你回去不会再来呢。” 泼皮见到是认识的阿秀,咧嘴挥手朝她打招呼,当作见过。 王连清开始梳洗起来,走到妆台前,阿秀拿过木梳子,开始给王连清梳头,样子很温柔,泼皮从桌子上爬下来,走到二人身边,看着像夫妻模样的二人,又是嘻嘻的拍手咧嘴笑。 阿秀脸色了略红说:“少爷,这泼皮怎么这般不着调。” “这猴头真是泼得很,不过随它了,说起来它还是挺灵性的。”王连清说道。 “少爷说的是。”阿秀转头白了泼皮猴儿一眼,又认真的给王连清梳起头来,就像是位贤妻无二。 阿秀下楼,给王连清去端早饭,王连清看着泼皮,觉得很有意思,朝着它挥了挥手,泼皮见着走上来,跳到他前面的桌子。 王连清用手摸了摸它的身上,隐约有丝丝的香味传来,并不似那些个平时猎人们上山打来的猎物的腥臊,这让王连清很奇怪。 王连清仔细打量着泼皮,除了红头白身黑尾还隐有暗香,并无其它异常之处,但是却聪明得很。 泼皮突然走上前,拉拉王连清右手的衣腕,指了指房内书案那一侧,王连清奇怪的看着它。 然后泼皮跳下桌子,往书案那边走,转身看着王连清,朝他挥手,王连清知道它是示意跟着,王连清跟着它往书案那边走,泼皮爬上书案,指了指书案上。 王连清走进定眼一瞧,只见桌子上摆着两个那日泼皮砸他们的不知名野果,王连清拿起野果端详,只闻得幽幽的果香传来,他从没见过这种果子。 王连清看向泼皮问道:“你是特意拿来给我的?” 泼皮不知道王连清说什么,指着野果坐了个吃掉的样子。 王连清笑着看它,将果子放下,然后伸手去摸了摸泼皮的脑袋,笑着说:“有心了,真是越来越可爱?” 阿秀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王连清朝着泼皮伸出双手,让它过来,抱着它的意思。 泼皮见着王连清这般表现,走了过去,王连清将它抱入手中,离开书案那,来到吃饭的圆桌上,等阿秀。 阿秀进房内,看着泼皮乖巧的在王连清怀中,笑了笑道:“怎么这么乖啊?” 王连清笑着回答说:“它现在倒是很反常,喏,看书案那,还给我们带来礼物。” 阿秀看了一眼书案,惊讶的看着泼皮笑了笑:“泼皮,这么懂事啊。” 王连清笑了笑没说话,泼皮则是咧着嘴仿佛听懂阿秀在夸它似的。 阿秀将早饭摆在桌子上,王连清将泼皮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吃起早饭,王连清给泼皮拿了个包子,泼皮摇了摇头没接。 王连清就自顾着吃早饭,不再理会,接着泼皮忽然跳到他的腿上,摇了摇他的衣服,王连清看着它,它做出了一个喝东西的模样,王连清顿时明白,这猴孙又是想喝酒了。 阿秀瞧见,一件惊讶道:“泼皮莫不是又想喝酒吧少爷?” 王连清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泼皮一眼对阿秀说:“哎,这只酒鬼,阿秀,你又去跟管家要一壶酒来,别要一坛啊,我怕泼皮又醉倒了,就说是我要的。” 阿秀笑道:“是,少爷。” 阿秀走后,王连清将泼皮抱回刚才的椅子座上,对着它说:“阿秀给你拿酒去了,你先等着。” 泼皮似乎听懂似的,就这样看着王连清,不再动弹,王连清又开始吃起早餐。 不多时阿秀抱来一壶酒,这次不再是一坛,泼皮见着阿秀见酒拿来,兴奋的排起手。 王连清白了他一眼,将酒给它打开,放在地上,泼皮爬到地上,抱起来就开始喝,有了酒它也不在看主仆二人,王连清骂道:“掉进酒眼的死猴子。” 阿秀笑了笑,没说什么。 王连清看着站在一盘候着的阿秀,想到刚才泼皮拿来的两个拳头大小的野果,对阿秀说:“刚才泼皮拿来的两个野果在桌子上,你自己拿一颗吃,给我留一颗。” 阿秀笑嘻嘻的应了声好,走到桌案上拿了颗,看了看,然后将另一颗也一并拿起,对王连清说:“少爷,我拿去洗洗。” 王连清嚼着饭不方便回答,点了点头,阿秀看到,走到楼下,从桶中取来清水将果子洗了洗,用盘子装好,自己拿着一个果子边走边吃了起来。 到楼上,阿秀惊喜的对王连清说道:“少爷,这个果子真好吃,甜甜的,香香的,很清凉,美味极了。” 王连清看着一脸欢喜的阿秀,转头看向门口的她说道:“是吗?等我吃饭我也尝尝看。” “嗯”阿秀将果子端到饭桌上,欣喜的吃着手里的果子。不多时就吃完了,将很小的核小心收好。 阿秀到楼下洗了洗手,然后上楼来。 阿秀站着看自家少爷吃饭,渐渐的她感觉不对劲,她发现自己开始很热,全身上的肉开始渐渐发热,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渐渐的发烫,但是心里却很暖和,仿佛有一种暖流在心里到处乱窜,窜到哪哪儿就觉得很舒爽,但是又感觉到浑身的热。 她站在边上开始忐忑不安,弱弱不安的和王连清说道:“少爷,我~” 王连清正在啃一个馒头,听阿秀欲言又止的声音,说了声:“怎么了?”然后转头看她。 王连清见到阿秀吓一跳,只见她见肉的地方全部通红,还开始流汗,王连清赶紧放下手中的馒头,站起身走到她边上,抓着她的手,感觉很热,忙问道:“阿秀,倒底怎么了?” 阿秀一脸焦虑神色道:“少爷,我好热。” 听闻阿秀这样说,王连清赶紧伸手摸她的额头,然后是脸,渐渐的发烫起来,还有汗珠开始流下,王连清赶紧拿过手帕,开始给她擦汗。 “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该咋办?”王连清焦急的说道。 阿秀感觉着心中那股暖流在体内乱窜,又感受着肉身渐渐发烫流汗,对王连清说道:“少爷,就是刚才我吃了泼皮拿来的那个果子后,身体就开始变成这样,但是并不难受,感觉心中一直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乱窜,舒服极了,但身体开始变热。” 王连清听完阿秀的话,惊住了,然后看着汗流不止的阿秀,急忙的给她擦汗,额头上,脸颊上,脖子上到处涌出汗珠,王连清赶紧牵着她的手,到边上的椅子坐着。 不多一会,阿秀的衣服都湿透了,头上就像被水淋湿了一眼,发丝滴着汗水,王连清擦汗的手帕都拧出去几次水,都没擦完流出的汗,阿秀又是舒爽又是着急的模样,可把王连清给急死了。 约么盏茶功夫后,阿秀感觉心中的暖流渐渐消失,发红的肉身开始渐渐平复,汗水不再流出来。 然后惊喜的站起来,高兴的对王连清说:“少爷,好了,咦?我好像看得更清了,耳朵也好像更灵了。” 阿秀惊奇的说到,王连清诧异的看着她,问道:“确定是吗?” 阿秀点点头:“是的,少爷。” 王连清道:“无碍便好,刚才没把我给急死。那什么,你先回去沐浴吧。” 听王连清这般说,阿秀才发现自己刚才不断涌出的汗珠淋湿了衣裳,就像淋了一场雨似的,身上湿透的衣服若隐若现,看得是凹凸有致的。 阿秀发现自己这般情况,又想起刚才少爷亲手帮着擦汗,面色涨红,大窘的逃向门外。 王连清见此情况,对夺门而逃的阿秀说道:“慢一些,小心别摔着了。” 没听到阿秀的回话声,只有‘噔噔噔’快速下楼的脚步声,王连清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丫头片子,这会矜持个什么劲,该看到的都看了。” 王连清看向还在地上抱着酒壶喝酒的猴儿泼皮,骂了一声:“喝死你个猴儿孙,看把我们家阿秀害得,真是要死咧。” 说完自顾的哈哈笑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少爷,我好热 翌日日升,院里的朝阳洒在阁廊上,王连清在床上翻了个身,拿过衣挂上的衣服就要起来。 结果他起身拿衣服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站在房内的桌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让他吓一跳。 “我所说你来能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啊,泼皮。”王连清所说的东西正是那日醉酒醒来后离去的小猴子。 猴子看到王连清吓一跳的神情,自顾在那咧着嘴笑,王连清白了他一眼。 阿秀一早就候在门口,听房内又王连清的声音,立马问:“少爷,是你醒了吗?” “嗯,你等一等,我来开门。”王连清回到。 王连清穿好衣服,看着桌上的小猴泼皮,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泼皮一脸疑惑的看着王连清,王连清叹息说:“我真是个傻子,怎么和一不会说话的猴头问起话来,哎。” 王连清走到卧房门,给阿秀开了门。 阿秀看着开门的王连清,问道:“少爷,这一大早的,你和谁说话呢。” “还能有谁,咱们老朋友啊,那只猴孙大王。”王连清无奈的说。 “什么,泼皮又回来了?”阿秀很惊讶的问。 王连清点了点头,“嗯,在里面呢,进来吧。” 阿秀端着热好的洗漱用水,端进房内,看见了坐在桌子上的泼皮,对它嬉笑的打招呼:“泼皮,你怎么来了,还以为你回去不会再来呢。” 泼皮见到是认识的阿秀,咧嘴挥手朝她打招呼,当作见过。 王连清开始梳洗起来,走到妆台前,阿秀拿过木梳子,开始给王连清梳头,样子很温柔,泼皮从桌子上爬下来,走到二人身边,看着像夫妻模样的二人,又是嘻嘻的拍手咧嘴笑。 阿秀脸色了略红说:“少爷,这泼皮怎么这般不着调。” “这猴头真是泼得很,不过随它了,说起来它还是挺灵性的。”王连清说道。 “少爷说的是。”阿秀转头白了泼皮猴儿一眼,又认真的给王连清梳起头来,就像是位贤妻无二。 阿秀下楼,给王连清去端早饭,王连清看着泼皮,觉得很有意思,朝着它挥了挥手,泼皮见着走上来,跳到他前面的桌子。 王连清用手摸了摸它的身上,隐约有丝丝的香味传来,并不似那些个平时猎人们上山打来的猎物的腥臊,这让王连清很奇怪。 王连清仔细打量着泼皮,除了红头白身黑尾还隐有暗香,并无其它异常之处,但是却聪明得很。 泼皮突然走上前,拉拉王连清右手的衣腕,指了指房内书案那一侧,王连清奇怪的看着它。 然后泼皮跳下桌子,往书案那边走,转身看着王连清,朝他挥手,王连清知道它是示意跟着,王连清跟着它往书案那边走,泼皮爬上书案,指了指书案上。 王连清走进定眼一瞧,只见桌子上摆着两个那日泼皮砸他们的不知名野果,王连清拿起野果端详,只闻得幽幽的果香传来,他从没见过这种果子。 王连清看向泼皮问道:“你是特意拿来给我的?” 泼皮不知道王连清说什么,指着野果坐了个吃掉的样子。 王连清笑着看它,将果子放下,然后伸手去摸了摸泼皮的脑袋,笑着说:“有心了,真是越来越可爱?” 阿秀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王连清朝着泼皮伸出双手,让它过来,抱着它的意思。 泼皮见着王连清这般表现,走了过去,王连清将它抱入手中,离开书案那,来到吃饭的圆桌上,等阿秀。 阿秀进房内,看着泼皮乖巧的在王连清怀中,笑了笑道:“怎么这么乖啊?” 王连清笑着回答说:“它现在倒是很反常,喏,看书案那,还给我们带来礼物。” 阿秀看了一眼书案,惊讶的看着泼皮笑了笑:“泼皮,这么懂事啊。” 王连清笑了笑没说话,泼皮则是咧着嘴仿佛听懂阿秀在夸它似的。 阿秀将早饭摆在桌子上,王连清将泼皮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吃起早饭,王连清给泼皮拿了个包子,泼皮摇了摇头没接。 王连清就自顾着吃早饭,不再理会,接着泼皮忽然跳到他的腿上,摇了摇他的衣服,王连清看着它,它做出了一个喝东西的模样,王连清顿时明白,这猴孙又是想喝酒了。 阿秀瞧见,一件惊讶道:“泼皮莫不是又想喝酒吧少爷?” 王连清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泼皮一眼对阿秀说:“哎,这只酒鬼,阿秀,你又去跟管家要一壶酒来,别要一坛啊,我怕泼皮又醉倒了,就说是我要的。” 阿秀笑道:“是,少爷。” 阿秀走后,王连清将泼皮抱回刚才的椅子座上,对着它说:“阿秀给你拿酒去了,你先等着。” 泼皮似乎听懂似的,就这样看着王连清,不再动弹,王连清又开始吃起早餐。 不多时阿秀抱来一壶酒,这次不再是一坛,泼皮见着阿秀见酒拿来,兴奋的排起手。 王连清白了他一眼,将酒给它打开,放在地上,泼皮爬到地上,抱起来就开始喝,有了酒它也不在看主仆二人,王连清骂道:“掉进酒眼的死猴子。” 阿秀笑了笑,没说什么。 王连清看着站在一盘候着的阿秀,想到刚才泼皮拿来的两个拳头大小的野果,对阿秀说:“刚才泼皮拿来的两个野果在桌子上,你自己拿一颗吃,给我留一颗。” 阿秀笑嘻嘻的应了声好,走到桌案上拿了颗,看了看,然后将另一颗也一并拿起,对王连清说:“少爷,我拿去洗洗。” 王连清嚼着饭不方便回答,点了点头,阿秀看到,走到楼下,从桶中取来清水将果子洗了洗,用盘子装好,自己拿着一个果子边走边吃了起来。 到楼上,阿秀惊喜的对王连清说道:“少爷,这个果子真好吃,甜甜的,香香的,很清凉,美味极了。” 王连清看着一脸欢喜的阿秀,转头看向门口的她说道:“是吗?等我吃饭我也尝尝看。” “嗯”阿秀将果子端到饭桌上,欣喜的吃着手里的果子。不多时就吃完了,将很小的核小心收好。 阿秀到楼下洗了洗手,然后上楼来。 阿秀站着看自家少爷吃饭,渐渐的她感觉不对劲,她发现自己开始很热,全身上的肉开始渐渐发热,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渐渐的发烫,但是心里却很暖和,仿佛有一种暖流在心里到处乱窜,窜到哪哪儿就觉得很舒爽,但是又感觉到浑身的热。 她站在边上开始忐忑不安,弱弱不安的和王连清说道:“少爷,我~” 王连清正在啃一个馒头,听阿秀欲言又止的声音,说了声:“怎么了?”然后转头看她。 王连清见到阿秀吓一跳,只见她见肉的地方全部通红,还开始流汗,王连清赶紧放下手中的馒头,站起身走到她边上,抓着她的手,感觉很热,忙问道:“阿秀,倒底怎么了?” 阿秀一脸焦虑神色道:“少爷,我好热。” 听闻阿秀这样说,王连清赶紧伸手摸她的额头,然后是脸,渐渐的发烫起来,还有汗珠开始流下,王连清赶紧拿过手帕,开始给她擦汗。 “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紧?该咋办?”王连清焦急的说道。 阿秀感觉着心中那股暖流在体内乱窜,又感受着肉身渐渐发烫流汗,对王连清说道:“少爷,就是刚才我吃了泼皮拿来的那个果子后,身体就开始变成这样,但是并不难受,感觉心中一直有一股暖流在身体里乱窜,舒服极了,但身体开始变热。” 王连清听完阿秀的话,惊住了,然后看着汗流不止的阿秀,急忙的给她擦汗,额头上,脸颊上,脖子上到处涌出汗珠,王连清赶紧牵着她的手,到边上的椅子坐着。 不多一会,阿秀的衣服都湿透了,头上就像被水淋湿了一眼,发丝滴着汗水,王连清擦汗的手帕都拧出去几次水,都没擦完流出的汗,阿秀又是舒爽又是着急的模样,可把王连清给急死了。 约么盏茶功夫后,阿秀感觉心中的暖流渐渐消失,发红的肉身开始渐渐平复,汗水不再流出来。 然后惊喜的站起来,高兴的对王连清说:“少爷,好了,咦?我好像看得更清了,耳朵也好像更灵了。” 阿秀惊奇的说到,王连清诧异的看着她,问道:“确定是吗?” 阿秀点点头:“是的,少爷。” 王连清道:“无碍便好,刚才没把我给急死。那什么,你先回去沐浴吧。” 听王连清这般说,阿秀才发现自己刚才不断涌出的汗珠淋湿了衣裳,就像淋了一场雨似的,身上湿透的衣服若隐若现,看得是凹凸有致的。 阿秀发现自己这般情况,又想起刚才少爷亲手帮着擦汗,面色涨红,大窘的逃向门外。 王连清见此情况,对夺门而逃的阿秀说道:“慢一些,小心别摔着了。” 没听到阿秀的回话声,只有‘噔噔噔’快速下楼的脚步声,王连清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丫头片子,这会矜持个什么劲,该看到的都看了。” 王连清看向还在地上抱着酒壶喝酒的猴儿泼皮,骂了一声:“喝死你个猴儿孙,看把我们家阿秀害得,真是要死咧。” 说完自顾的哈哈笑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神奇的果子 北望镇往北的山谷里,一辆马车往北马不停蹄。 刘季人靠着车厢,对着赶车的裴五问:“裴胖子,我们这是往何处去?” 裴五也不看他,回了两个字:“北漠。” 刘季人继续问:“远吗?” 裴五:“远”。 马车转过一个山谷,裴五想到什么,问道:“你这么大包袱里面都是什么啊?” 刘季人回答:“还能有什么,一些衣裳,书,还有几十两银子。” 裴五笑了笑说:“你带银子干嘛,去了宗门也用不着,书以后也不用再看了,你现在书里讲的和你以后要走的路根本行不通,到前面就不用带着了。” 刘季人听言,皱了皱眉头,说道:“书倒是可以不用带着,但银子以后我回来探亲,兴许还用得着。” 裴五笑呵呵的没回答刘季人的话,自顾着赶着马车往前。 青思阁内,王连清看着抱着酒壶喝酒的泼皮,一脸无奈。至从泼皮喝着酒后,就没再理会过他。 王连清看着桌子上的那枚白色的不知名果子,想到刚才阿秀食用后的情形,不禁的奇怪,泼皮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 记得方才阿秀说过,果子吃下去,心中不是难受反而很舒服,之后还说眼睛看得更清楚了,耳朵似乎也更灵敏了,王连清想了想,这果子真有这般神奇?他想到大汉淋漓的阿秀,又觉得之前她香汗淋漓的一幕,嘴角不禁轻轻一笑。 这果子的功效得等阿秀回来后,好好的详细问清楚,王连清将果子收好,走到书案上,又看起了《络经》。 不多时,楼梯有脚步声上楼来,王连清奇怪,阿秀不可能这么快,片刻看到来人是阿烟,是阿秀拜托她前来的,是帮忙收拾王连清用过的早饭,见到在地上抱着酒壶喝酒的猴子,只感觉很奇怪。 收拾一番后,遂离开了,房内只剩看书的王连清和喝酒的泼皮,王连清认真的看着那本《络经》,经脉及穴位他已记得七七八八,可以去找老爷子了。 一个时辰后,阿秀沐浴过后回来。 王连清看着回来的阿秀,惊呆了,绕着阿秀周身一圈,不停的看她,阿秀被王连清这般盯着看,脸不禁微微的红了起来。 王连清惊讶的说:“阿秀,你怎么去沐浴了一趟,回来怎跟变了个人似的,更秀气了呢。” 王连清看着更加韵味的阿秀,忍不住夸赞道,面色惊讶不已。 阿秀不敢抬头看王连清,低着头回答他说:“少爷,可能是那枚果子的原因。” 王连清听她这么说,赶紧牵起她的手,将她牵道边上的椅子坐着,看着她说:“跟我说说,你发生了什么变化。” 阿秀看着王连清还牵着她的手,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欢喜,王连清发现面现羞色的阿秀,忙将她的手放下。 阿秀见到王连清将她的手放下,才抬头看着他说:“吃了那枚果子后,我感觉有股暖流在身体里面流动,流道哪哪儿就感觉很舒坦,但是身子也开始发热,就出汗。” 王连清听到阿秀这么说,想了想又问道:“那之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阿秀摇了摇头,回话说:“不但没有哪儿不舒服,反而我的眼神能见到很远的地方上的东西,而且耳朵也变灵了很多,现在风吹院里的竹子的的声音都能听见,而且,我还感觉自己力气变大了很多,仿佛有用不完的气力。” 王连清惊讶的说道:“这般神妙吗?” 阿秀点点头,肯定王连清的问话。 然后盯着阿秀的脸上看,又说道:“阿秀,你可能没感觉出来,你比之前更好看了,我说的是之前你就很好看,现在是更好看,你明白吧。” 听王连清这般说,阿秀又开始害羞了,然后说:“少爷,阿秀才没你这么说的这样呢,如果真是可能也是吃了这果子的缘故。” 王连清听阿秀这般说,笑着对她说:“你家少爷可没骗你,真是越来越好看呢。” 阿秀害羞不说话,小姑娘家还是很喜欢有人夸自己好看,别说是自己喜欢的人了,虽面带羞涩,可是心里还是美着。 王连清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只觉得很喜欢,然后说道:“我也试试果子,不过先将沐浴的水备好,免得一会麻烦。” 阿秀听王连清这般说,立马起身说:“少爷,我去烧水。” 不多时阿秀将水弄好,衣服也准备好,王连清将果子吃下。 果子外面的壳是白色的,里面是红色的果肉,剥开皮,香味扑鼻而来,很香,王连清开始吃起来,只感觉很爽口,甜甜的,馥郁芬芳,不多时,王连清将果子吃完,只留下一枚果核,阿秀将核收了起来。 王连清渐渐的感觉阿秀刚才所言的感觉开始应验。王连清叫阿秀避开,走到浴桶边上,开始脱衣服,他感觉体内有股暖流一直在身体里面乱流,很舒服,但是他身体渐渐开始发热,渐渐流汗,肉身开始通红。 王连清脱好衣服,跳到浴桶里,很舒服的享受着体内那股暖流的涌动,和水接触的身子感觉和水交融的身体越来越热,不入水中的头上不断流出汗珠流下来,滴到水中,王连清甚至感觉到水中的身体毛孔中都渗出汗来,和水融在一起,。 心中那股暖流越来越大,流动的次数越来越快,王连清舒坦叫了一声,仿佛得到一种妙不可言的享受,约么盏茶功夫后,王连清感觉体内的那股暖流渐渐变小,好像钻进了他的身体各处,肉身也渐渐平息,恢复原来的常态。 王连清泡在水中,感觉就像和别人打斗一场后,浑身酣畅淋漓的感觉,舒服极了。 王连清看着变回来的身体,和阿秀所说的一模一样,真是极为神奇,他赶紧将身上刚才流的汗水洗净,梳洗了一番,穿上衣服,擦干滴水的头发,走回妆台,让阿秀帮他梳理头发。 王连清沐浴过后,出来时真是惊呆了,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气力,眼神也变得可视极远之物,耳朵也变得灵敏多了,甚至鼻子的嗅觉都好得多,离阿秀还有十步以内都能闻到她所带的香囊的清香,真是神妙极了。 阿秀看着沐浴出来的王连清,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忙说道:“少爷,你也变了,我不知道怎么说,比之前更吸引人了。” 王连清听阿秀这么说,微笑的走向她,言道:“是吗?我瞧瞧。” 走到妆台的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真是吃了一惊,虽然不说是变得俊美了,可是真像阿秀所言那般吸引人,眼神变得深邃,面色变得更加红润,更加有血色,而不是给人一见像是很瘦弱的感觉,王连清真是觉得万般惊讶。 王连清发现这般情况,站起身来,对着边上挥了一拳,只听拳到之处有风声而起,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这种变化。 阿秀看着喜悦的王连清,对他言道:“少爷,先梳头吧。” 王连清喜形于色,看着阿秀点点头坐下来,阿秀拿过梳子,像个温柔的妻子,轻轻的缕着王连清的发丝,轻轻的往下梳,王连清看着镜中温柔的阿秀,笑着说:“真好。” 阿秀听言,也不说什么,微微笑着。 第三十七章 乱杀人是不对的 北夏南合郡的官道上,刘季人看着倒在路边上的几名边卫,疑惑的问裴五:“我说裴胖子,人家都没见着我们,你怎么将他们都杀了,神仙也这般霸道不讲道理?” “我说刘胖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死了?我只不过将他们打晕罢了,免得拦着我们去路,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事上,不过我说,要不是你,我看都不看一眼就过去了,不过你说对了一件事,以后你见到所谓‘神仙’,说话做事小心些,因为就像你说的一般,凭的是实力说话,霸道不讲理。”裴五有些气愤的说道。 刘季人听裴五所言,听明白他说道话,回话说:“我说呢嘛,我爹以前杀个猪还见着血了,见他们躺着怎么不流血呢,原来没死啊,那还好,乱杀人是不对的,不过你说的我记住了,大不了以后我说话做事嚣张一些的时候把你搬出来呗,反正你说过你很厉害。” 裴五听自己这个胖徒弟这么说,仿佛是后悔了一般,叹气道:“你可别死得太早到时候,到时候我唯一的徒儿还没修出啥名堂就死了,害那群老家伙笑话就丢人了。” 刘季人听裴五这么说,走到他身边,信誓旦旦的拍着他肩膀说:“老裴啊,你放心,你眼光不错,收了我个这么既英俊又厉害的徒弟,等回去了给你好好学,到时候将你的威名传遍,放心好了。” 裴五看着这么不着调的刘季人,不再和他说话,刘季人则是看着他呵呵的笑。 午后的望苑,王连清怀里揣着苏老爷子给的两本书前来。 他已经认真的读过了这两本书,老爷子吩咐的记清《络经》里所述的内容王连清也全记住了,自从吃了那枚果子后,王连清的记忆力也变变好,虽不能说过目不忘,但是用心记过的东西还是很容易记住,故而王连清特来跟老爷子寻求接下来的习武事宜。 老爷子得管家通报,在内堂喝茶等王连清,王连清一番拜见后,将书还回去,并言明已记清所录内容,苏老爷子很满意。 但是见到王连清的变化,老爷子还是很惊讶,以为王连清在家中休养得当,身子变壮,也长得好看了些,王连清并没把之前吃奇怪野果的事情告知,来时就吩咐阿秀不得对任何人说此事,这事成为了两人的秘密。 之后王连清问老爷子家里为何戒严,老爷子如实告知,听得是防那三歹人一伙,王连清心中怒气油然而生,想想爷爷惨死,他握紧拳头,可又想起了自己武艺未成,又颇为无奈。 王连清想起一事,问老爷子道:“爷爷,我有一事欲与你说。” 老爷子看着王连清,点头朝他说:“何事你直说。” 王连清想了想该怎么开口,一会才定神说:“爷爷,我见过苏远,我想~。” 老爷子听到这话,慌忙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脸色变沉,对着王连清摆了摆手道:“你不必说了,不管你所说任何事情,都没得商量。” 王连清道:“这~”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但是你以后记住了,以后不要去找他,免得掉了身份。”老爷子有些恼怒说。 王连清看着面色不好看的老爷子,本来是想为苏远求情一番,虽然不能为他正名,但是可以让他们娘娘日子好过一些,没曾想话还没说完,老爷子就已经先声夺人,直接不留情面的拒绝,这让王连清很不舒服。 看到老爷子的态度,终于知道为什么苏远娘俩为何过得这般艰难了。 王连清看到老爷子这般作法,心中已经得答案,苏远之事只能另想办法了,本来还想前来一番求情,让苏远随他一同习武,这样既能保护自己,今后还能有所出路,没曾想到,一切泡影。 老爷子不允王连清再将苏远之事提起,故而又谈到他今后要如何修习武艺,老爷子说这几日他没空教,有事要去南方的大泽城,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王连清传授武艺的事,另有所托,会让他的义父苏如文安排。 听老爷子这般说,王连清心有眉目,呆了一会,告辞老爷子,出了院门。 在路过后花园的时候,瞧着四下无人,窜进了苏远的院子,没把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他认定要帮这位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王连清见内院院门关着,里面又无人声,轻轻敲了门,不多时,里面有人声,“是王兄吧?” 王连清听得是苏远之声,立马回道:“苏兄,是我。” 门‘呲呀’的打开,只见里面苏远笑着看着门外的王连清,笑着迎着他进门,王连清点了点头,奇怪的问道:“苏兄怎知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今天又不是什么发放月钱的时候,一般府里的执事不会前来,而苏励那狗儿前来才不是你这般敲门咧。咦,王兄,你好像不太一样,哪儿不一样有说不出来。”苏远摇了摇头 王连清这才知道原由,摇头否认。苏远客气的王连清领往内堂,到了内堂,看着里面家徒四壁的样子,王连清才知道,苏远所说的一点儿也不假,这日子确实苦了些。 “王兄见谅,我这过得清贫,没有什么招待,望兄莫怪。”苏远一脸抱歉的说道。 王连清听他这般说,立马说道:“你这般境遇恕我没曾想到,哎,世有不公。” 苏远也是一脸无奈的说:“早已习惯。” 然后他想到什么事,忙问道:“有信了?” 王连清看着他期盼的眼神,不忍心告诉他真相,王连清想了想,既然老爷子不欲理会,王连清决定悄悄的传授他。 对着苏远说道:“有了,这次我回去,给你一本书,你认真的将书中内容记好,等我回来教你习武。” 苏远听王连清这般说,眼睛放神,“王兄所说的与命争难道就是习武?” 王连清点点头,然后又说道:“起初是习武,如果还有比习武更有意义的事都有要做,但先得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苏远点了点头,对王连清说道:“愿从王兄安排。” 王连清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苏远问:“怎么不见令堂?” 苏远听到王连清这般问,哀色渐显,回他说:“家母多年前一病不起,此后一直在床上躺着,郎中看了也不曾好过。” 王连清听闻悲哀的摇头,然后说道:“既然到此,能否让我拜见一下令堂,虽说打扰了,可也算是对其敬仰之意。” 苏远连忙说道:“王兄莫须客俗,且随来。” 苏远在前面引路,王连清紧跟其后,不多时,两人来到后院厢房,苏远推开厢房的大门,领着王连清走进去,苏远朝着屋里喊了声:“娘,今天家里来客,前来拜会您。” 王连清进了房内,问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儿扑鼻,听着苏远的话,里面有一微弱妇人的声音说道:“远儿啊,是吗?我这般样子,你怎这般不懂事,还领着客人来,也不怕惊着客人。” “娘,不会的,王大哥不似一般人,正是他请求我才带他来的。”说完两人走到床边。 王连清看着床上躺着着一位头发发灰,面色憔悴的妇人,样子很显老,王连清立马行礼:“侄儿王连清,拜见婶婶。” 妇人微微笑说:“好孩子,在咱们家不用行这些个没用的礼数,还特意来见我这个半身不遂的老婆子,有心了。” 王连清连忙说道:“婶婶别这么说,我们都是苦命人,却是应该前来拜会的。” 苏远的母亲叹了叹气,苏远搬来两椅子,两人坐在床边和她母亲聊起来,谈到伤心处,几人皆落泪。 之后王连清告辞两人,苏远送王连清出了院门,王连清说苏远在家候着,他会将书拿来让他好好看,苏远点点头。 王连清回到阁中,看着阿秀逗着泼皮笑呵呵的,看样子很开心。看着王连清,阿秀笑着打招呼:“少爷,你回来了。” 王连清微笑对着她点了点头道:“嗯,你家少爷回来了。” “嘻嘻。”阿秀笑颜如花。 第三十八章 不负相思 两日后,王连清将自己记忆中《络经》的所有内容誊写了一份,将其定册,小心收好。 “小清哥哥,你在不在呀,嘻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下的院中传来。 王连清听闻,知道是苏苏,没想到几日不见,这丫头找到这来了。 “在呢,上来吧。”王连清喊道。 王连清朝着房内的阿秀使了个眼色,阿秀点了点头,走到楼梯口候着。 不一会苏苏和她的侍婢走上楼,阿秀朝她见礼,苏苏看着变得了阿秀,觉得很惊讶,让她免礼然后进屋。 王连清看着进来的苏苏,走上前迎她,笑着说:“苏苏,今儿怎有空来我这了。” 苏苏笑着走过来,很熟络的牵着他的手说道:“你是不是习武学傻了,怎么这么久也不过去看看我,你不去只好来了。” 王连清抱歉的说道:“我最近确实忙。” 苏苏看着说话的王连清,又看了一眼阿秀,嘴里嘟囔着一句:“奇怪?” 王连清看着疑惑的她,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苏苏抬头看,然后对他说:“你和你的丫鬟怎么,怎么?~变好看了?” 王连清笑着说:“哪有啊,我来这生活变好了吧,至于阿秀不是一直都这么好看嘛。” 苏苏看着王连清仿佛没当回事的回答,虽有疑虑,却也不再深究,和他嬉笑的走到椅子上坐着。 “小清哥哥,来了这么就些日子,不知道你是否还住的习惯?”苏苏亲昵的看着他问。 “我早已习惯,只是对周围不熟,就喜欢窝在阁内看些书,倒是很少出去走走,由于跟着爷爷习武,平时也不能走动,但这日子过得还是让我十分满意呢。”王连清亲切的和苏苏说。 “那就好了,还怕你来了府上不习惯呢,这样我就放心了。”苏苏说道。 阿秀上前问两人要喝点什么,王连清看着苏苏,吩咐阿秀去煮两碗莲子羹,听以前苏苏说过,阿秀应会,退了下去。 “小清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莲子羹?”苏苏笑着问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在洗碗,你过来和我说话那次。”王连清回她说。 “记得,嘻嘻,但我说过吗?”苏苏笑着说。 “虽然你说是和义母给义父煮的,但我想你应该也爱吃。”王连清宠爱的摸着苏苏的头。 苏苏眨了眨眼,应声道:“是的。” 两人闲聊了会,阿秀端来两碗莲子羹,放在桌子上,两人开始吃。 苏苏站起身靠近王连清,用勺子舀了一勺自己碗里的莲子羹,递到王连清嘴边,“小清哥哥,来。” 王连清看着苏苏道:“苏苏,我有呢。” “不,吃我喂的。”小姑娘倔强的看着她。 王连清尴尬的看向阿秀,又看向绿芙,阿秀看着王连清看来,偏头过去不看他,绿芙则笑盈盈的看着自家小姐和王连清。 王连清转头回来,对着苏苏说道:“好吧,但一会我自己吃,你别喂我了,丫鬟们都在呢。” 苏苏笑起来,看着王连清尴尬的神色说:“好,你先吃了这口。” 王连清将她喂来的一勺莲子羹吃下去,苏苏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也不嫌弃刚才王连清接触她的勺子,开心的吃起自己的碗里的莲子羹,王连清无奈的摇头。 苏苏侍婢绿芙看着二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偏头过来时,看到阿秀一脸似哀伤又醋意横生,又有点生气的样子,绿芙很惊讶,看着她低声问道:“秀妹妹,怎么了?” 阿秀突然意识到身边绿芙看着自己,慌忙的低头说道:“没~没。” 绿芙只是很奇怪,又想不明白。 吃过莲子羹,苏苏很开心,但是午后她还要回去练琴,遂和王连清告辞。 将二人送到院门口,苏苏依依不舍的放开王连清的手,王连清看着的小模样,笑了笑说:“我过些日子有时间就去看苏苏。” 苏苏听到王连清这般说,脸上笑出一朵花来,开心的和他说:“一言为定。” 王连清微笑点点头,苏苏对着身边的绿芙说道:“绿芙,咱们回去,嘻嘻。” “是,小姐。”二人走出阁院。 王连清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阿秀,见着她低着头不说话,似乎不太开心。 “阿秀,怎么了?”王连清看着阿秀问。 “没,没怎么~”阿秀低着头说。 “抬起头看我。”王连清认真的看着阿秀说。 “哦。”阿秀低沉的回答道,然后幽幽的抬起头。 王连清看着抬头阿秀,只见脸色黯然,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王连清走上前,盯着她的眼睛笑着说:“啊呀,不只是哪个混儿惹我们家阿秀不开心了,真是该死。” 阿秀听自家少爷明知故问打趣自己,面色不改的认真说:“少爷,我没有。” 王连清走上来,右手伸过去,牵起她的手,温和的说道:“别伤心了,你家少爷心里可以一直有你呢。” 阿秀听言,黯然的脸色开始面显娇羞,弱弱的说了一句:“少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连清打断:“我都知道,别说了,咱们回屋。” 阿秀的手被王连清就这样温柔的牵着,感受着十指连心的缠绵,心中甚是欢喜,不负相思。 出了院门的苏苏和绿芙,走在东苑的花园里正准备回去。苏苏喜笑颜开,苏苏想到什么,转头对着绿芙说:“你觉得三哥好看吗?说实话。” 绿芙想了想,然后说:“小姐,让我比较,我觉得三少爷还是不如大少爷好看。” 苏苏吐了吐舌头说:“没让你将三哥和大哥比。” 绿芙又回答道:“比一般人好看吧,不过今天三个字很特别,比之前要好看。” 苏苏听绿芙这般说,想到之前自己见到王连清的时候,确实觉得他和阿秀比之前更加秀气,然后疑惑的问:“你也是这么觉得?” “是,不止清少爷,连他的侍婢阿秀也比之前要好看呢。”绿芙说道。 苏苏惊讶的说:“你和我想得一样,这时怎么回事?” “小姐,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绿芙有些尴尬的说。 “你说吧”苏苏不解的回答。 “哦,就是刚才你和清少爷吃莲子羹时,绿秀一直盯着你们,又是伤心,又是生气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绿芙说道。 “你是说刚才我喂清哥哥吃我碗里的莲子羹的时候?”苏苏看着绿芙问。 “嗯,就是那时候。”绿芙点头回答。 “你的意思是绿秀可能喜欢我小清哥哥?”苏苏惊讶的说道。 “我只是怀疑,不过这种事也很正常,我也喜欢咱们家大公子,哦不,咱们院里的姐妹哪个不喜欢。”绿芙说红着脸说。 苏苏听绿芙这么说,惊讶的说道:“大哥这么受人喜欢?听你这么说,看来是阿秀喜欢清哥哥了,下次见到清哥哥我好好问清楚。” “嗯,小姐。”绿芙点头回答,之后二人消失在花园里。 第三十九章 遭难 阁内的书案前,王连清将手中自己抄订好的《络经》仔细打量,来回的翻转后,然后满意的放下。 看着在擦拭座椅的阿秀,很开心点了点头。 “阿秀,你别弄了,我有事要你去办。”王连清说道。 “嗯,来了,少爷。”阿秀将手中麻布放下,洗了洗手,朝王连清走来。 看着近前的阿秀,王连清问:“我们的钱还剩多少?” 阿秀说:“之前少爷给的和后来管事给的月钱,现在咱们还剩下八十三两银钱。” “哦,你取来二十两,找个钱袋装好。”王连清说道。 “好,这就去。”阿秀下楼。 约盏茶功夫,阿秀将一袋钱拿来,王连清将那本手抄的《络经》交于她并说:“你将这钱与书拿去,交于苏远公子,一定要藏好,让他看完书记得将书烧掉。到了他院子,进去帮我看看他生母,注意莫让人发现了”。 阿秀听闻,点点头,他之前王连清说过苏远的住处,知道在哪,下楼的时候王连清吩咐道:“早去早回。” 阿秀转身看着王连清笑了笑,“是,少爷。” 出了院门,阿秀向着望苑边的方向走,走到苏远院子的门前四处打量,没发现什么人,走了进去,到内院时,大门时紧闭的,阿秀敲了敲门。 里面听到脚步声,正在院门的方向前来。 就在阿秀走进苏远院子的时候,没注意到院门往西苑的廊子拐角的柱子后面,有个仆从打扮的侍从看到她所有的一举一动,在阿秀进院子的一瞬间,那人也快速的离开走进西苑。 院门打开,里面苏远瞧见是王连清的侍婢阿秀,眉开眼笑的说道:“哦,原来是阿秀姑娘,请进。” 阿秀点点头,进了内院,对着苏远说:“我家少爷不便前来,我特代他前来送苏远公子约定之物,顺便见见婶婶。” 苏远道:“有心了,请随我来。” 阿秀和苏远道了内堂,阿秀将《络经》和一袋银钱交于苏远,苏远见到书很高兴,见到这袋银钱却拒绝收下,阿秀哄骗说如若他不收下,阿秀回去会被责罚,苏远才感激涕零的收下。 之后阿秀要去见见苏远母亲,苏远领她走向后院。 西苑的后院厢房内,之前在苏远院子边上的走廊柱子后得仆从对着趟在竹榻上苏励说道:“少爷,我刚才清清楚楚的看到王连清那名贴身侍婢走进了苏远的院子,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知是私会偷人还是什么。” 苏励听闻:“什么,所言当真?” 那仆从道:“千真万确。” 苏励面露狰狞之色,对着四名仆从说道:“和春,你们赶紧去他的院子外面候着,见着那丫鬟什么时候出来,将她虏来此,记得切莫声张引起他人注意。” 为首的和春道:“是,少爷。”几人恭敬的走出房门,往苏励院子方向走去。 “王连清你这个杂孙,这次我不扒下你的皮也要扒下你一层毛来。”苏励狞笑道。 阿秀拜会过苏远母亲,就告辞回去,苏远将他一路送出内院,免得招惹非议,没将她送出院外。 阿秀从内院出来正准备出了苏远院子的时候,拐角上冲出几名苏励的侍从,面色不善的堵住阿秀的去路。 阿秀见着四人,面色一惊。 为首的和春说道:“哟,这不是新来少爷的贴身婢女吗,长得很水灵嘛,怎么到这来了?莫不是私会偷人来了?” 阿秀认得这几人,正是苏励的侍从,以前就听院中姐妹说过,这几人就是苏励的狗腿子,专门助纣为虐。 阿秀听他这般说,气得面色通红,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些,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私会偷人了。” “哟,还不承认啊?跟我们走一趟吧,不然一会有你受的。”和春阴笑道。 阿秀愤怒地看着几人道:“我是东苑的侍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想让我跟着你们走,没门!” 和春笑道:“那可由不得你!” 对着三人摆了摆手,那三人上前来将阿秀架住,阿秀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呜呜呜” 话没说完,就被一团布堵住嘴巴,说不出话来,阿秀拼命的挣扎,可无奈还是抵不过几个比她高大的男侍,将阿秀捆住,和春将她扛了起来,快速向西苑走。 苏远听闻院门口有声音,有听闻是阿秀刚才的叫声,赶紧出来看,只见阿秀被那几个人扛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焦急的跺跺脚,忽然想到只有王连清能救阿秀,立马向东苑青思阁跑去,希望一切不会太晚。 “少爷,人已经带来,什么人都没有发现我们。”和春将阿秀放在地方,对着躺在榻上的苏励躬首行礼。 苏励看着几人和地上的阿秀阴笑道:“好,很好。” “将她解开。”苏励看着在地上挣扎的阿秀对和春说。 “是,少爷。”和春将阿秀解开,阿秀起身愤恨的看着一行人。 “你就是王连清那个杂孙的贴身丫鬟?”苏励阴狠的看着阿秀问道。 阿秀看着苏励的模样,听到他骂王连清的话,愤怒的看着盯着他,但也不回答他的话。 “和春,让她懂懂规矩。”苏励沉声对着和春说道。 和春从边上拿起一个跟棍子,朝着阿秀的右腿就砸了过去,阿秀疼痛的跪倒在地,抱着右腿疼痛叫出声来,眼泪不禁的流出来。 苏励玩味的说道:“说,你去苏远的院子干什么?” 阿秀抱疼痛的右腿,一言不发,理都不理苏励一下。 “还是这么倔吗,和春。”苏励又说道。 和春又是一棍砸来,打阿秀的右臂上,阿秀“啊”一声大声尖叫,感觉右手手臂像是断了一样。 苏励一瘸一拐的下榻来,走向地上被打疼痛的阿秀,一边走边说道:“你真是为了那个贱种命都不要了吗?” 阿秀哭泣的眼神,看都不看苏励一眼,苏励阴笑连连的朝她走来,嘴里说道:“这么有骨气吗?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苏励走到阿秀前边,用手猛的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后仰,将头抬起来面对苏励自己。 苏励看着面露痛苦,眼带泪水的阿秀阴笑道:“哦,原来长大得这么好看呀,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真是可惜了,不过一会过后就香消玉殒了。” 阿秀忍者剧痛看着面前这张憎恶的脸,感觉很恶心。没想到心情很好的出来帮自家公子送东西与苏远会遭此大难,心中很是难过。 苏远看着阿秀泪眼中闪烁的憎恶,一把将她的头往地上一撞,又将她的头抓起来,阿秀的额头立马破了个洞流出血了,沿着脸颊留下来。 苏励见到流血的阿秀没了心思,放开阿秀,走到边上像看待一只蝼蚁一样看着她,阿秀忍者疼痛有些迷糊死死的盯着他。 苏励心中怒火横生,对着和顺说道:“给我掌嘴,让她嘴硬。” 和顺放下手中的棍棒,走到阿秀面前抓着她的头法,阿秀挣扎,无奈连受重击,逃脱不得,和顺扶住阿秀的头,朝着她的右脸用力扇去,不留余力,瞬间,阿秀的脸就被扇肿起来,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被抽了十几下,阿秀嘴里先流出血,鼻子也流出血来,额头的血也顺着左脸流下,面部鲜血淋漓,阿秀最后晕倒过去。 苏励看到疼痛晕过去的阿秀,对着另外的一人说道:“去拿一桶冷水来,将她泼醒。” 那人拿来冷水,将阿秀泼醒,阿秀看着几人的骂道:“畜生。” 苏励听言,不怒反笑,对着和顺几人说道道:“你们四人给我听好了,今日之事是你四人无意之中看到这名淫荡贱婢去和苏远那通奸,正好被你等发现,结果她想逃,被你们毒打一顿,你们四人听清楚没?” 和顺等四人听苏励这般说,立马应道:“是,少爷。” 苏励说完玩味的看着地上的阿秀,然后说道:“苏家这么大,多一个奴婢和少一个奴婢都成不了什么大事,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还偏偏这么倔,真是可惜啊。” 阿秀听得此言,心中愤怒似火,真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苏励。 眼见此景,阿秀已经痛的不能动弹,看来今日真是要死,心生绝望。心想这辈子再也不能照顾自家少爷了,悲从心生,眼泪不禁又流出来。 少爷,你在哪呢? 知不知道阿秀要死了~ …… 第四十章 定教你等鸡犬不宁 “王兄不好了。”青思阁楼下,苏远的声音焦急的呼喊。 王连清听到声音,赶紧走到楼梯口,看着气喘吁吁的苏远,不解的问道:“发生何事?” 王连清看着苏远,苏远忙说:“不好了王兄,刚才阿秀姑娘将东西送来,出院门时被苏励的仆从虏去,你快些去救她。” 王连清听言,心急如焚,赶紧下楼,忙向西苑跑去,心中祈祷阿秀不要出事。 苏远跟在后面跑,两人边跑,王连清忙问:“怎么回事?” 苏远忙说:“我将阿秀姑娘送出内院门口,她自己走出院门,我关门回去之时,听到她的叫声,赶紧出门看,待我出了院门,只见几人已经将她扛起走远,我寻思只有你能救她,急忙寻来。” 王连清大概听清楚事情始末,快步向西苑跑去。 出了东苑门口,在花园里碰到了吴管家,王连清赶紧通知他义父,老爷子出远门这会不在家,家里义父说了算,让他们赶紧到西苑来,有重要事情。 管家看着王连清焦急模样,立马向东苑去寻大爷苏如文,王连清则向西苑去,苏远一直跟着,王连清想到苏远出现不便,吩咐他先回去,事情处理好再告知他。 也不等苏远答应,自己就向西苑跑,刻不容缓,心中担心阿秀安危,落在那恶人之手,千万莫要出事。 看着焦急离去的王连清,苏远摇了摇头,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不然心中愧疚大了。 到了西苑门口,王连清迫不及待的碗里跑去,到了西苑的内院门口,侍从看着气喘吁吁的王连清,上前询问,王连清不理会。 侍从看着情况不妙,想上前拦住他,王连清一把推开往里面冲,侍从虽认识王连清,但是府中各有规矩,就是少爷小姐也不能这般莽撞行事。 王连清冲到内院就怒气冲冲的大声喊道:“苏励,你给我出来。” 跟着王连清后面跑的侍从赶紧说道:“清少爷,这时是二房内院,不得喧哗,有事我等通报一声再做行事。” 王连清不予理会,继续往内堂跑,又是大喊一声:“苏励你个畜生给我出来。” 走到内堂前,只听有妇人声音骂道:“放肆,是谁这般没大没小。” 王连清停下抬头看着内堂方向,正是那苏励子母张氏在内堂一脸愠怒的看着门口几人骂。 “原来是二婶,请恕侄儿一时情急,乱了礼数。”王连清又是担心又是着急的说。 “夫人赎罪,我等拦不住。”后面几名跟着的侍从唯唯诺诺的低头说道。 “一群废物,我说小子,怎的如此没大没小,来此撒野究竟意欲何为?”张氏怒说。 “苏励将我侍婢虏来,一时情急,这才乱了分寸,特寻来。”王连清说。 张氏听得此话,眉头一皱,看着追王连清而来的侍从问道:“励儿今日可曾出过院门?” “回夫人的话,少爷近日来一直被禁足家中,从未出过院门。”一名侍从说道。 张氏听言,脸色怒气的说道:“你不来我还差点忘记了,就是前次你害得励儿被罚家中,还受了棍,今天又是想整点风波来吗,看来真是当我二房好欺得很啊。” 王连清听张氏这般言语,明明前次和苏励素不相识,却被这妇人颠倒是非,心中认定这妇人就是包庇他儿,对她甚是不喜。 王连清也不惧她直接说道:“颠倒是非,今天我就是来找人的,既然一家子是一路货色,别怪我不敬了。” 听得王连清不知敬畏,反而出言不逊,张氏气急败坏大声骂道:“姓王的小野种,别以为你拜了长房为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们苏家你还说不上话,你这般下贱,最好滚得越远越好,不然我让你在府内不得好死。” 王连清听言不怒反笑道:“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唇齿相讥的,我不必理会你这些污言垢语,今天若寻不到阿秀,我定教你等鸡犬不宁。” 王连清这般说,张氏听得火冒三丈,气得是发抖,从未有人敢跟她这般说话,对着王连清大骂道:“小野种看谁给你这雄心豹子胆撒野,你别说是找人,就算真在院内也不会交于你,我看你这爬虫能翻出什么风浪。” 王连清听张氏这般说,王连清着急阿秀的安危不想在和这贱妇浪费唇舌,耽搁时间,深怕拖延一分阿秀就危险一分。 冷眼死盯着张氏,仿佛她就是个死人一般的走向她,张氏见着王连清这般,心中微微一惊,连忙对着后面的仆从说道:“还不拦住他。” 众侍从赶紧上前挡住王连清的去路,王连清冷冷地说道:“让开。” “清少爷,冷静些。”挡在面前的仆从赶紧宽慰道。 王连清二话不说直接一拳将前面的仆从打开,趁着空隙直接朝着张氏的方向跑去,张氏见来势汹汹的王连清,惊吓连忙后退叫道:“救命啊!” 王连清看着惊吓的张氏后退,最后张氏不小心磕到地上往后倒,摔在了地上,王连清来到她身前,冷冷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张氏。 就在这时,后堂跑出来一个小姑娘,王连清认识,正是二房小姐苏慧,苏慧赶紧跑到张氏身边,哭泣的扶住张氏道:“娘亲,你没事吧?” 张氏没回答她女儿的话,只是面现惊恐的看着王连清这杀人似的眼神。 王连清也不看苏慧,盯着张氏说道:“苏励在哪?” 张氏不回答,两眼惊惧,王连清见她不答,又冷冷的上前走一步。 旁边的苏慧看着像是疯了的王连清,立马说道:“不要伤害我母亲,我哥在后院厢房。” 王连清听苏慧这般说,转眼看了她一眼,赶紧朝着后院跑去,后面的仆从也跟了上来,朝着他跑得方向追。 看着向后院跑去的王连清,张氏终于醒神过来,刚才仿佛经历噩梦一般,然后想到什么赶紧说道:“不好,慧儿你爹呢?” 就在张氏朝着抚着自己的女儿苏慧问时就听到偏房的方向快速走来一人说道:“我在这,发生了何事,如此喧闹?” “夫君,不好了,王连清那个小野种找上门来,要杀了咱儿,他已经向后院厢房去了,你快去。”张氏哭喊道。 苏如武听到这话,惊讶的说道:“什么!” 他赶紧不顾自己妻女,忙朝着后院跑去。 王连清内心焦急的跑向后院,他隐约听到苏励熟悉的阴笑声,有听到有人打骂的怒吼声,看着敞开的厢房大门,他朝着那个方向急奔而去。 心中默念,千万不要出事。 第四十一章 巴掌教你留口德 苏如文本是在书房内看书品茗,却得报吴管家急事来寻,见后吴管家将王连清之言如实相告,苏如文赶紧和管家往西苑而去,不知发生何事。 王连清朝着敞开大门的后院厢房冲了进去,王连清跨进大门的瞬间看着道苏励的几名仆从在地上殴打一人,满脸是血,认不出模样来,王连清看着斜躺在榻上的苏励玩味的看着地上自己的侍从作恶。 见到跑进来的王连清,苏励笑了笑,坐了起来,咳嗽了一声,众侍从听到苏励咳嗽声,赶紧停手看向房门外,只见门口王连清停在那怒目相向的看着众人。 苏励笑了笑道:“哟,这不是咱们王少爷嘛,怎么有空前来兄弟我这了。” 王连清也不看苏励,径直走向那几名侍从刚殴打地上那人地方,将几人推开,看向地上那人。 王连清看到鲜血淋漓的地上那人,泪水立马流了出来,王连清看到了自己送个阿秀的那香囊挂在她的腰间,知道此人就是阿秀。 王连清连忙将上前将阿秀轻轻的抚抱起来,坐在地上,慢慢将她往自己腿上枕着,看着阿秀鲜血淋漓的样子,眼泪不止的流了下来。 王连清取出手帕,将阿秀脸上的血水轻轻的擦掉,看着面前的阿秀轻轻唤道:“阿秀,你醒醒。” 王连清连叫唤了几声,阿秀感觉是少爷在叫唤自己,慢慢的睁开眼,看到自己面前一直泪流不止少爷王连清,痛苦的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弱弱的说道:“少爷,你来了,阿秀终于还是见着少爷了。” “阿秀,对不起,我来晚了。”王连清痛哭流泪。 阿秀仿佛见到自家少爷心中很温暖,然后勉强的伸出左手,很吃力的朝着王连清的脸举去,王连清见着赶紧伸手扶住她的手,阿秀在王连清的扶助下努力的用自己手往王连清的脸上帖去,然后轻轻的擦着他的眼泪慢慢说:“少爷不要哭,阿秀这辈子能遇见少爷值了。” “阿秀,别说了,咱们这就去找郎中,你一定好起来的,咱们现在就去。”王连清说完就想起身抱着阿秀出去。 阿秀连忙吃力摇头说道:“不,少爷,阿秀想和少爷再说会话,就再陪阿秀一会。” 王连清泪流不止,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少爷别伤心,阿秀很知足,这辈子已经很开心,就是以后不能陪着少爷了,少爷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说完阿秀咳了咳。 王连清紧紧的抱着她,看着怀中的阿秀,头轻轻的靠着她,两人就这样贴着,王连清边流泪边轻轻的靠在她的耳边说:“阿秀,对不起,少爷没照顾好你,对不起,你别说话了,等义父来他一定有办法的,相信少爷。” 阿秀感受着王连清温柔的贴着自己,心中有万般不舍,忍者疼痛轻声的说道:“少爷的怀里真温暖,阿秀好困啊少爷。” 王连清听阿秀这么说,心中痛苦,泪水如柱,伤心的说:“阿秀别睡过去,会好起来的,别睡,少爷一直陪在你身边。” 阿秀痛苦的笑了笑,声音越来越小的说:“嗯,少爷会一直陪着阿秀,阿秀真幸福。” 王连清听言,心中悲痛,竟无言。 苏励看着眼前的两人,笑得很开心,对着王连清说:“主婢情深嘛,没想到我们王少爷还是个情种嘛,以前没看出来啊。” 苏励哈哈大笑,仿佛看着这一幕很开心,看着王连清丢了魂一般的神色,他内心阴暗的报复得以解脱,他很开心的嘲讽他。 王连清只感受阿秀渐渐变弱的气息,对苏励所言毫不理会,他开始慌了,阿秀如果真的死去,他不知道自己将会怎样,他变得越来越焦急。 不多时,门口苏如武出现,看着里面的众人,不明所以。 众侍从低首拜见,苏励也赶紧下榻朝着苏如武行礼问好,苏如武看到王连清怀中鲜血淋漓的阿秀和安然无恙的苏励,苏如武朝着苏励问道:“怎么回事?” 苏励狡黠的朝着几个侍从使了个眼色,和春立马回话道:“回二爷,这个贱婢竟然去私会偷人,被我等发现还想逃,抓住拒不承认,之后我等遂使用些苦手段。” 苏如武听言,眉头皱了皱,心想丫鬟私会偷人在府中可是重责,只是不知王连清这是何情况,刚想问就听门口传来自己夫人的声音。 “夫君,励儿无事吧?那个小野种没伤着他吧?”张氏看着站在门内的苏如武立马说道。 苏如武听自己妻子所言难听,朝着她使眼色,叫她不要这般说,谁知张氏不明其意,继续骂道:“那个小野种真是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以为拜入长房就可以在这苏家大院内无法无天,真以为长房只手遮天不成?” 众人听得张氏这般骂,皆不敢抬头,苏如武摇了摇头,就在这时有声音从院里传来:“长房从来没想过只手遮天,兄弟同住屋檐下,一家子应无二心,只是你一妇道人家不好好修些口德,竟然在此嚼舌根搬弄是非。”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这般说话,张氏听言勃然大怒立马骂道:“是哪个畜生嘴巴不干不净 道人长短。” 众人转身看去,见来人正是长房大爷苏如文,张氏也转过身去要看看是谁如此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和她顶嘴,转身的一瞬间却发现面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长房大爷苏如文,没曾想他抬手就朝着她的脸上一巴掌扇去,张氏当场被扇倒在地。 苏如文看着地上扶脸的张氏说道:“恬不知耻,这一巴掌就当替如武打的,教你留些口德,看来他是太骄纵你们了。” 众人见到苏如文前来,纷纷行礼,苏如武赶紧前来,扶起张氏,张氏知道是长房大爷苏如文,不敢再多言,苏如武和张氏及女儿苏慧朝着苏如文行礼赔罪。 苏如文一脸怒气的教训了几句,然后让他们免礼。 苏如文走进厢房内,苏如武及妻女也跟了进来,苏励见到他伯父赶紧行礼,苏如文摆了摆手。 王连清一直抱着气息渐渐消散的阿秀,见到来人是苏如文,赶紧朝他哀求道:“义父,求你救救阿秀。” 苏如文看着王连清怀中一身染血的阿秀,赶紧上前,用手探了探她的脉搏,阿秀已经昏迷过去,气若游丝。 苏如文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生机若无。” 王连清痛哭哀求道:“义父,求求你,求求你救阿秀一命。” 看着伤心欲绝的王连清,苏如文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颗黑色丹药,吩咐管家倒一杯水来,王连清将阿秀嘴巴张开,将丹药给阿秀喂下去。 苏如文说道:“这是灵舒丹,治伤奇药,但她伤势过重,气息过于微弱,不知还能否挺过来。” 王连清听着义父苏如文这般说,心中至少安慰一些,但是内心一直祈求,希望阿秀安然度过此关。 王连清又想到阿秀今次遭难,拜苏励一行人所赐,她看了一眼怀中安静的阿秀,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抬头死死的盯着苏励,仿佛眼神能将他死一般。 苏励感觉到王连清的目光中露出的凶狠的杀意,心中略微一惊,不敢与他对视偏头过去。 第四十二章 我来告诉你实情吧 苏如文看着这发生的一切,不解的问道:“谁人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何事?” “大哥,具体情况我也不知,只是刚才清侄儿突然在院前喧闹,我闻言才赶来,至于这侍婢如何成了这般模样,还得问问他们几人。”苏如武看向屋内几人。 苏励不敢言语,看下和春,和春似乎明白苏励意思,朝着苏如文说道:“大爷,今儿我四人发现这侍婢偷人私会,她竟然想跑,被我等抓住教训了一番,不料她反抗,我等无意下手可能重了些。” 王连清听和春这般说,转头看向他,深邃的眼神看不出一丝波澜,但和春感受到王连清的目光,不敢迎视。 和春昧着良心朝着苏如文说,苏如文看向王连清怀里的阿秀,又看了看王连清。 “吴管家,能帮帮忙将阿秀送到我阁中,然后请一郎中过来看看吗?”王连清看着跟在苏如文身后的吴管家说道。 “好,一定照办。” 吴管家上前,王连清起身,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的阿秀,然后将阿秀交予吴管家。 管家从王连清的手中接过阿秀,然后告退,将阿秀先抱回去。 吴管家走后,王连清看向苏如文道:“义父,今日之事,因我的侍婢而起,不如让我替您问,到时为您解惑。” “如此也好,你弄清楚也好。”苏如文点了点头,往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苏如武及妻女也坐了下来,看着王连清几几名侍从,苏励则阴晴不定的看着王连清。 王连清看着忽然看向自己的苏励,忽然对他笑了,苏励看着发笑的王连清心生不妙之感。 “义父,刚才这厮下从所言纯属瞎编欺瞒您。”王连清对着端着的苏如文道。 苏如文听言,眉头紧皱的看向那名站在那却低首不敢直视众人。 苏励听王连清这般说,立马接过话:“王连清,你不要危言耸听,和春几人所言句句属实,是他几人亲眼所见,怎会有假,难不成你要为你那侍婢开脱罪名?” 王连清看着向苏励,眼有笑意的朝他说道:“哦,亲眼所见,听你这么说,怎么跟你亲眼所见似的。” 苏励正想反驳,旁边的苏如文看这情势忽然对苏励骂道:“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的事,你安心听过便是,要是真有你的事,自然让你说话。” 苏励听到自己父亲所言,虽然内心着急,确实不敢再多言。 王连清看着不再说话的苏励,微微的笑了笑。 王连清走到和春的身边,对着和春的说道:“看着我,把你刚才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和春听到王连清的话后,心中开始慌乱,不敢抬头看他,身子微微颤抖。 王连清怒道:“看着我!” 和春听到王连清大声怒骂,赶紧抬头,看着他,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王连清看着面前的和春,说道:“来,把刚才的话重新看着说一遍。” 和春唯唯诺诺,才开始吞吞吐吐的说道:“今儿我四人发现这侍婢~偷人私会,她竟然想跑,被我~等抓住教训~了一番。” “你说谎!”王连清怒目相向的大声打断他。 和春被王连清这声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然后哭泣说道:“清少爷,我没有。” 苏励看着跪在地上的和春,心中暗道不好,心急如焚,苏如武看着自己儿子着急的模样,知道此事肯定跟他有关,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 张氏感受到自己夫君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的二儿子,也心中有了八九分肯定,然后转头看向王连清,仿佛心中有一把怒火要将王连清烧个一干二净似的。 王连清看着地上低首跪着不承认的和春说:“既然你说你没说谎,你来告诉我,为何阿秀会在你们二房后院你们家少爷的厢房里,难道她和你们家少爷私通?” 听王连清这般说,和春低下头马上否认道:“不是的,她~她~” 王连清听着急得满头大汗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和春笑道:“你的谎话圆不过来了吧?” “那么我将实情告诉你好吧”王连清拍了拍地上的和春。 站起来看着众人说道:“事情是这样,前些时候,我去望苑去寻老爷子,出了院门发现了这几人在欺负一个名叫苏远的人,想来苏远你们不会陌生吧。” 王连清说到这看着苏如武及张氏和他的一双儿女,苏如武听言只是脸有愠色的看着王连清,苏励咬牙切齿的仿佛要杀了王连清一般,苏慧只是盯着王连清,仿佛记住他似的,张氏则站起身大骂道:“你休要放肆,这件事还容不得你指手划脚。” 苏如武将张氏拉下,说道:“让他说!” 王连清也不理会,指着苏励的四名仆从说道:“我的出现阻止了这几个无赖,还让他们吃了亏,从那次我就认识苏远,后来打听到他的有关私密,之后去看过他,发现住在苏府里竟还有如此落魄之人,于是想帮帮他,而今天的事就是从这个念头说起。” 王连清看着一直不说到的苏如文说道,苏如文听到王连清讲到苏府的禁忌,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表示。 王连清继续说:“看着苏远家徒四壁,家中母亲常病不起,日子过得艰难,为了帮苏远一把,今早些时候,我吩咐我的侍婢将一些花不完的碎银装好,将他送来赠予苏远,让他安生度日。不曾想这几人看到是我的侍婢进了苏远的院门,不知是否受意与他人,对她起了歹意,待她出来将她虏来苏励房中,殴打丧命。” 王连清将话说完,和春越来越抖得厉害,苏励心中慌乱,脱口而出道:“王连清,这都是你妄加揣测,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言属实,莫要在此血口喷人。” 王连清听苏励乱了心智,笑了笑看着他一眼不说话,然后蹲下来拍了拍和春道:“你们将阿秀虏走却不知然被苏远瞧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快出现在你们二房这,但是老天无眼,苦了阿秀竟然被你们这群畜生虐待。” 王连清说完一巴掌拍向跪着的和春的头,和春被打得斜倒到一边,然后内心崩溃,哭着说道:“清少爷饶命。” 王连清看也不看他一眼,看着苏励道:“你不是要证据吗?将苏远传来,看是不是如我说的这般。” 苏励看着崩溃的和春,又听王连清朝他这么说,面色铁青。 其余一直观望的三名侍从朝着王连清跪下,大声求饶:“清少爷饶命。” 苏如文看着四名仆从,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苏如武则盯着王连清,暗叹他小小年纪心机颇深。 王连清看着跪地求饶的四人,一声冷笑,从怀中取出那把他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将缠布解开,匕首露出锋利的亮光。 第四十三章 准备后事吧 众人看着王连清取出匕首,皆是一惊。 和春看着王连清阴笑连连的看着他们,哭喊着饶命,王连清不理会,和春转头看着苏励又求饶道:“少爷,救我们。” 苏励看着和春几人这个样子,暗骂他们蠢货,心中怒火要喷出来。 苏如文看着王连清的举动,说了句:“清儿,你意欲何为。” “义父莫须着急,既然是为了真相,清儿自有分寸。”王连清说道。 苏如文心中隐隐感觉不好,张氏则盯着王连清仿佛将她杀死一般。 王连清将手中的匕首扔到和春面前,和春看到面前那把两寸长的匕首,胆战心惊,王连清说道:“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说出来我就当做没发生,不说你自己以死谢罪吧,我不予追究。” 众人听言,惊住了,没想到王连清年纪轻轻却心机这般深沉,做事也是独立专行,张氏听言,怨毒的看着他。 和春听王连清这么说,内心恐惧,抬头看了一眼苏励,大声朝着苏励哭泣求饶道:“少爷救我,少爷。” 苏励刚才听王连清这般说,是为了让和春等人供出他是他指使的几人对阿秀行凶,苏励大惊。 听和春这般言语,苏励更是惊慌,没想到下一刻他是被慌乱冲昏了脑子还是怎样,竟然冲到和春面前,将地上的匕首拿起,朝着和春胸口刺了进去,接着又是一下,面色疯狂,仿佛失控了似的。 “放肆!”苏如文眼疾手快,话音刚出,闪身到苏励身边,朝着他一掌拍去,苏励被一掌震飞了出去,撞在厢房门上,一脸痛苦的模样。 “叮”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再看和春时,他两眼翻白,身子一直抖动,不一会不在动弹。 刚才电光火石一瞬间发生这么些变故,容不得人多想,王连清镇定自若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动静。 苏如武愤怒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赶紧跑到苏励的身边,苏慧见到已经两眼翻白死去还在流血的和春,惊恐的大叫了一声:“啊!” 张氏见到自己女儿花容失色的模样,一把将她抱住,苏慧不住自己的母亲泪流不止。 苏如武将苏励扶起来,苏如文看着苏如武怒骂道:“你生了个好儿子!” “大哥不必多言,此事等老爷子回来,我再请定夺。”苏如文道。 “好,既然如此,这个逆子你给我看好了,别没等到老爷子回来将他放走,到时候你可脱不了干系。”苏如文说。 “大哥放心,我定好生看管,等老爷子回来。”苏如文回答。 “既然此事已经明了就不再追究,你自己处理好这后事,事是因你那逆子而起,也不要怨谁,你自己想清楚些,你是得好好管教一下你得妻儿了,我不再多言。”苏如文说道。 苏如武点了点头,苏如文转身看着冷漠看着这一切的王连清,然后怒道:“你也神气得很,私自违反府中禁忌,竟然私下接触苏远,还前来此耍泼打横,目无尊长,但念你救人心切,我也不罚你,到时老爷子回来,自己去请罪,别说我心生偏袒。” 王连清连忙躬首应道:“是。” “现在跟我回去。”苏如文说。 “是,义父。”王连清了应。 捡起地上的匕首,王连清用缠布擦了擦,将他收入袖中,两人就准备出门去。 正准备跨门过去,王连清看着面现呆滞的苏励,转头看着他说:“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最好祈祷阿秀没事,不然两败俱伤我也要你陪葬。” 听完王连清的话,苏励好像醒了过来,他看着王连清像一只恶魔一样,盯着他,心生恐惧。 在边上的苏如武自然听清楚王连清讲的话,眉头一皱,眼里出现一丝不擦的杀气,然后他拍了拍苏励的肩膀,苏励看向他,只见他摇摇头的样子。 看着王连清走出了门,一行盯着他的背影,心中各有心声,张氏恶毒的眼神里仿佛一丝容不得王连清的存在,苏如武转身看着地上躺着的和春,对着跟来的管事说道:“好好将他安葬,多给些银子给他家人,就说是患病身亡。” “是,二爷。”管事应了声。 “至于他三人将腿给我打断,扔出府去。”苏如武怒道。 “是。”外面的侍从将几人架住往外拖,几人哭爹喊娘的求饶,苏如武没理会。 带管事及侍从将和春尸体及几人拖出去后,张氏放下怀中的苏慧,哭喊着朝苏如武诉苦说今儿被人欺得太甚。 苏如武看着惺惺作态的张氏,抬手就是一巴掌,骂道:“平时骄纵些也就算了,一双儿女不好好教导,没个当母亲的样,以后给我修修你的德行,别辱没我家名声。” 苏如武转身看着一脸惧色的苏励骂道:“前次的事你还不长教训,非得招惹那个煞星,你乖乖的在家等老爷子回来吧,看他怎么收拾你,逆子!” 张氏看着一脸生气又失望的离开苏如武,哇哇大哭起来,苏慧赶紧前来抱住她母亲,也跟着流泪起来。 苏励内心绝望,心中懊悔无比,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王连清领着苏如文一路向青思阁方向去,处理完了事情,王连清心急如焚的赶回去看阿秀。 王连清到了院里,赶紧跑上二楼,之前他吩咐管家将阿秀先送回并请郎中看看,不知是何情况,来的一路上心中一直祈祷阿秀能挺过难关。 上楼来,王连清焦急的大喊阿秀的名字,管家看到出现的王连清,一把将他拦住,言道郎中正在给阿秀诊治,不能打扰,王连清点了点头,焦急的看着床那边。 老管家看着后面而来的苏如文,朝着他行了行礼,苏如文示意他免礼,问了下阿秀的情况,管家如实告知,说正在诊治,还不清楚苏如文点了点头,坐下来安静的等着。 王连清心中十分焦急,等待的每一刻就像一枚枚尖锐的细针,一根根的扎在他的心头,疼痛不已。 想到之前阿秀浑身鲜血淋漓的和她说着那些告别的话,他的心里十分痛楚,现在阿秀生死不明,他仿佛自己失去了魂儿。 不多一会,郎中终于收手,对着几人招了招手,王连清赶紧跑上前去。 近前,看着床上的阿秀,王连清跪下,苦苦的哀求那郎中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阿秀啊,求求你。” 那郎中赶紧将他扶起道:“这位少爷,这可使不得。” 赶来的苏如文看着郎中问道:“大夫,情况如何。” “苏大爷,恕我直言,这女娃子伤势极重,身体多处骨折,加之流血过多应该死去,只是不知你等是不是喂了她什么奇药,竟然保了她最后一丝气息,看她昏迷不醒的情势,她也撑不过今晚,你们准备后事吧,恕我无能为力。”郎中诚恳的说道。 苏如文遗憾的点了点头,郎中提出了告辞,王连清听言六神无主,呆在那里。 管家将郎中送出门,苏如文看着王连清的样子安慰道:“清儿,这都是命,别太伤心。” 苏如文看着伤心的王连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返回的管家吩咐他照顾好王连清,管家点头将苏如文送下楼。 不一会儿,王连清醒了过来,赶紧起身看着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阿秀,眼泪不停的流下来,他双手轻轻的托着阿秀的左手到自己的面前,亲昵的贴着自己脸,仿佛让她感受自己一直陪伴在身边似的。 阿秀,我一直在你身边。 良辰美景奈何天 【皂罗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尾声】 观之不足由他缱, 便赏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 倒不如兴尽回家闲过遣。 瓶插映山紫, 炉添沉水香。 蓦地游春转, 小试宜春面。 春呵春!得和你两流连。 春去如何遣, 恁般天气,好困人也! ——《牡丹亭》汤显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