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世界出了个科学家》 第一章·问道 九州大陆,一片由修士们主宰的大地,又是一个清晨,似火朝阳从东方无尽之海下缓缓升起,它融开海水,破开障碍险阻,准时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不知这片大陆经历了多少个冬夏了,如今春回大地,对于九州大陆的亿万生灵来说,是个坑爹和交配的好日子。 咳咳,我好像说错了什么,但是……管他呢!故事继续。 在九州大陆极东的东胜神州,有一座仙山,名昆仑,昆仑山一山八峰,其上昆仑派乃九州七大修仙圣地之一。 而昆仑派这隶属的八峰之一紫薇峰与余下七峰略有不同,它是昆仑山二长老驻地,峰内全部都是女子,平日里不参与门派其它活动自成一体,占了昆仑山内九成的女修士。 这里的女修士性情豪放,好饮酒,好耍剑,其中她们自酿的紫薇叶酒乃修仙界不可多得的仙品佳酿,而今日,乃是紫薇峰上公认的狂饮节,如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可以喝个够,以那群女蛮子的智商也起不出什么高雅又有内涵的名字了。通常这些修士会为今日的狂欢储备一个月的纯酿。 李渊,作为二长老的养子,也是紫薇峰上唯一的男丁,此刻正在山间奔跑,哦不,是逃命。 “嗝儿!站,战住!再跑姐姐们可就,嗝儿!生气了啊!”在他身后,一群女子御剑而行,她们人手一个酒壶,时不时饮上一口,不知是因为周围高大的树木遮挡还是因为她们酒驾,所以飞行起来晃晃悠悠,速度被限制的不足原先十分之一。 “就是,咱们狂饮节可是咱们紫薇山,嗝儿!的传统节日!你身为二长老养子却不会喝酒,这样会让长老的面子上过不,嗝儿!去的!”一名醉驾女子说到。 “明明上次喝的很高兴的,这次怎么,嗝儿!就这么抵触呢?”另一名醉驾的女子说到,此话一出便在这群女子中反响强烈,人们纷纷表示今天一定要把李渊灌醉,找回他丢失的紫薇峰之魂。 “卧槽尼玛,你们还好意思提上次的事!先把舌头捋直了再说!”李渊边跑边鄙夷的大骂,全力逃命的状态下,他还分出力气骂人,可见其怨念之深。 “去年,嗝儿!的事儿,咱应该忘了它!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万物欣欣向,嗝儿!荣,春回大地,为了让这,嗝儿!新的一年有一个美好的开端,渊儿你应该放下过去眺望未来,痛改前非,功过相抵,重新做人……” “停停停,你怎么说的跟我做错了一样?”李渊毫不留情的打段了酒驾女子的话。 “上次我们喝高了,这次不会了。”女子诚恳的说到,看上去酒意也醒了几分,说话间也不打嗝了。 “这就是你们喝醉后把我赤条条绑在树上,然后在树下喝酒划拳边享乐边弹我丁丁的理由?”李渊忍不住破口大骂,并将从怀里掏出一个骰子,骰子的六个面都写着一行小子,分别是“弹一下,弹两下,弹三下……”这个骰子就是去年李渊备受屈辱的那一天这些女人做的。 “就因为这件事,老子去年整整一年都是黑暗的,今年你们再想祸害人去找别人吧,老子不奉陪了!!” 说完,李渊忽然站住了身形,向后扔出了一一个黑色的铁制品,下一刻强光爆闪,晃瞎了一众酒驾女子们的眼睛,使她们纷纷撞在一起,而李渊已经趁着混乱跑远了。 微风拂过,古树的叶子发出簌簌的响声,一轮巨大的银盘高悬于星空之上,瀑布般的光辉倾泻大地。 李渊躺在树下,背靠在树干上,伸了一个懒腰,他逃亡了一个下午,终于跑到了煌灭峰的菩提树下,逃开了那群醉汉。 其实平日里紫薇峰上的师姐们对他挺好的,但唯独狂饮节这天,在李渊眼里她们就是恶魔!就是索命的厉鬼!每每想着去年狂饮节上的树下划拳事件,李渊至今都不由得双腿一紧,不过好在,这次他报了仇,他在逃跑之前把那群女人所准备的所有仙酿都下了药——泻药。那泻药是他从昆仑山不嗔峰天丹堂里买的,即使对于修士都能起作用,其实他原本想下媚药的,让那群单身女青年们感到空虚寂寞冷,但又没人能安抚的痛苦。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若是这么做了,恐怕以那群女人喝醉后的节操下限会直接冲下紫薇峰祸害昆仑山其他弟子们,那样可就罪过大了,所以他不得已的咬着牙把媚药换成了泻药。 躺在菩提树下,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宁静,菩提树上最粗壮的枝干上有着一座石猴的雕像,那石猴身披金甲,手持法棍倚着树干抬头看向夜空,栩栩如生,不知出自哪位大师手笔。李渊的眼睛顺着那石猴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月亮,恍惚间出了神。 这已经是不知第几次了,紫薇峰的女人们喝醉后他逃出来后躺在这里无所事事的理所应当,每当他走到菩提树下,他总感觉心中有种难以言表的平静。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清闲的时候,昨日的炮火轰鸣,战争的喧嚣突然就凭空消失了,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仿佛那是一场梦,美丽而又真实的不可思议。 伸出手,仿佛月亮只有咫尺之遥,但是他却难以触及。 “十三年了……不知阿尔法星系的战争打的怎么样了……” 李渊本来是银河联盟的总指挥,银河系系长一类的人物,同时也是银河系科学家联盟的主席,带领人类南征北战,不断的扩大着生存空间,消灭了许多地外物种,但也因此遭到质疑,被联盟长老堂按了个侵略罪而被关押了起来。 那日,押送李渊的运输舰似乎是进入了某种未知天体的引力场,一阵接一阵的刺耳警报声后,狭小的世界便彻底黑了下来。 在黑暗中,李渊不知游荡了多久,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也没有自己的“存在”这个概念,仿佛变成了幽灵一类的东西在地狱里游荡,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快忘了自己是谁时,“存在”这个概念又出现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回来了。 而当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后,顿时被眼前绚丽的灵光震惊了。一个身着素白衣袍的女子抱着他在天空中不借任何外力飞行,而他,则变成了一个婴儿。 女子把他带到了一个名为昆仑山的地方,他记得这个名字,在人类的起源地也有名为昆仑山的山体,可这里明显不是他所知的那个昆仑山,因为人类的起源地早就被膨胀的红巨星吞没了。 就这样,一晃眼十三年便过去了,他也明白了关于这个地方的一些事,比如他所在的昆仑山,位于一个名为九州的地方,而这里的人们,崇尚修行——修仙。 修仙一途,必不可少的是天资,而天资又可以划分为三类,悟性,气运,灵根,其中最后一个灵根最为重要,在这个世界,大多数人是没有灵根的,所以他们一生无缘修行,而有灵根的人又将灵根分为一至五品,一品最佳,五品最差。 说到李渊可就厉害了,他的灵根刷新了这个世界所有人对于灵根的观点,甚至亲自开创出一个专属于他的灵根品级——六品。 而昆仑山作为这个修仙世界七大圣地之一,所做出的判别根本不能有错,六品灵根,无胜于有,简直是灵根的耻辱,当初他还是个婴儿时就有长老提议把他灭口算了,免得日后丢人现眼。 不过那些都是戏言,提议的是最不正经的二长老,也就是李渊在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那个抱着他飞行的白衣女子。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六品灵根真是时刻发挥着它那惊人的功效,当李渊尝试引灵气入体时,他的灵根不但没能成功纳入灵气,反过来居然把他先天元气放了出去,按二长老的话说,别人修行长命百岁,与天地同寿,而他修行……就是为了夭折作死。 不过李渊并没有就此放弃,直觉告诉他,他必须修行,而且要修到巅峰,修到睥睨天下,修到万物皆臣,不然他就没法回去,他总感觉当初长老堂的审判很仓促,像是联盟要发生什么大事,身为人类的领袖,这份担当使他必须回去。 “妈的,好烦啊。” 李渊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好乱,所以干脆摇了摇头,暂时忘掉关于联盟的一切,安心修行。 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李渊轻轻抚摸着,这是下午从山下的铁匠铺里送来的李渊托人打造的东西,相信明日的问道上会派上用场。 问道,是昆仑山决定每一个内门弟子们将来走向的仪式,本来李渊是没资格参加的,他别说内门弟子了,连外门弟子都不算,但是收养他的二长老各种求人才给了李渊这个机会,他不能错过。 昆仑山有宿敌论,在问道之后,会把参加仪式的人们分成七人的组合,这七人就像养蛊一样,经过多年磨炼后表现最为出色的一人会进入昆仑山长老堂执掌大权,而剩下的六人会被派到仙盟边境抵御魔族入侵,待遇和发展都远不如优胜的那一人。 但凡事总有例外,这七人一组的小组在对内斗争时,必须也要对外团结一至,与其他小组抗衡,通过各种途径来争夺荣誉,表现出自己高人一等的实力,而最终最耀眼的那一组将进入长老堂中的七天圣堂成为昆仑山七圣真传,其中一人未来将会有机会接收掌门之位,掌控昆仑七剑中最强的仙剑煌灭,最终将会触及天道,有极大的几率飞升仙界。 李渊就是冲着昆仑山掌门之位去的,因此他必须带领小队走向终焉之地。 不过这一切的决心在第二天就几乎幻灭了。 李渊一早便来到了昆仑山问道之地——太阿峰,此刻太阿广场上除了问道石,只有寥寥数人到场,全部围在一起。 离的近了,李渊才发现是有人在这儿摆摊了,那是一个披着黑袍,带着兜帽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的人,貌似是内门天衍堂的,应该擅长推演之术。 在他的摊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里面一颗颗圆润饱满的药丸静静的躺着。 “嘿!这位兄弟要不要来一颗斗灵丸?原价二十灵石一颗,给您打五折,十块灵石一颗,假一赔十,过了这村没这店喽!” 那黑袍青年努力和周围的人们推销着他手里的药丸,都是临时增加战斗力一类的东西,而且价格相当便宜,这对人们诱惑力很大。 这一批参加问道的内门弟子有二百二十四人,刚好分成三十二组,在分完组后会有小组比拼,最终的三甲以及冠军都有着极为丰厚的奖励,所以这个时候能多提一分战力就是一份出线的希望。 李渊摸了摸口袋,他手头到是有几百块灵石,二长老每个月都给他很多零花钱,加上他又节俭,所以比一般同龄内门弟子们富裕很多,当下便毫不犹豫的出手买下了几种丹药,收到了乾坤袋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阿峰上的人越聚越多,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同时,李渊也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呦,这不是六品灵根的那个谁吗?” 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李渊片刻的宁静,回过头去,一个身着绿色道袍,一脸轻蔑的少年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着李渊的方向走了过来。 “程志川……” 李渊看着面前一脸轻蔑的少年,不屑的撇了撇嘴,此人是昆仑山内门青天战堂当代最出色的弟子,实力在内门新弟子中能排到前五,一品天灵根拥有者,修为练气九品。 因为青天站堂所在的绝云峰与李渊所在的二长老驻地紫薇峰相邻,所以二人有过不少接触。 具李渊了解,此人极为看中灵根的品质,他本是山下一介农民之子,被五长老下山时发现身怀天灵根而收为弟子,进入内门后慢慢了解到天灵根是如何稀有,因此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是被上天选定,出身高贵的不得了的人,看不起那些拥有下品灵根的人,比如说李渊。 “不愧是二长老的私生子,即使是个废物也能来参加问道,真以为自己能靠着二长老的名头出线?” 果不其然,程志川开始对李渊冷嘲热讽,尖酸刻薄的话语吸引了周围所有人都目光,不过李渊两世为人,城府心机之深当然不会把这种挑衅放在心上,但是反击还是要有的。 而李渊思前想后,觉得既然要反击,那就应该在对方最引以为傲的方面着重打击,而程志川最引以为傲的当人他那所谓的天灵根出身了。 至于如何反击,李渊觉得对付这种人用最庸俗的方式就好了,直接开骂! “臭逼嗨的狗杂种你好烦呀,不滚回家种地去来这儿闲逛什么?” “卧槽?” 程志川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脏话骂的一愣,因为平时的李渊总是对他的挑衅置之不理,而今日却犀利的还了嘴,让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而这场骂战也吸引了周围人们的视线,只见在僵持中,一个手持酒壶的少女摇摇晃晃的走向了李渊,就在经过李渊身边时,突然一把栽倒在了李渊怀里。 “呃……头好晕啊,喝高了。” 女孩儿迷迷糊糊的说着,挣扎着想从李渊怀里起来,但就是起不来,看样子是真的喝高了,连四肢都软绵绵的。 李渊无奈的叹了口气,女孩儿不算那种天生媚骨的,但是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种较同龄人比较成熟妩媚的气息,这让两世为人的老处男李渊有些吃不消,无奈之下只得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送到了少女口中,少女便一下来了神。 强效醒酒丹,这可是李渊平日里对付紫薇峰上那群醉汉重要的保命手段之一,他向来随身携带的,这可是他能在紫薇峰活到十三岁的重要保障。 “哎呀不好意思啊,昨天喝的太高了……” 说着,少女从李渊怀里站了起来,附在李渊耳边轻生说道,“看在这丹药的份儿上,今天饶你一命。” 说完,便摇摇晃晃的朝着程志川所在的方向走去,似乎是酒还没醒,在经过程志川时不小心撞了程志川一下,随后便消失在人海中。 李渊看着远去的少女有些莫名其妙,看少女的服装像是内门不嗔峰的,但是不嗔峰禁酒啊,她为何喝的那么醉?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出了声,“卧槽?刚才那个貌似是琴樱师姐?大家快看看自己丢没丢什么东西!” 出声的同样是不嗔峰的弟子,当下便有几个同位不嗔峰的弟子听到琴樱的名字后面色大变,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乾坤袋。 “卧槽,我乾坤袋呢?” “妈的,我的也丢了!” “肯定是琴樱干的好事,大家都看看自己丢没丢东西!” 随着不嗔峰的弟子们出声,越来越多的人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乾坤袋,结果无一例外。 “卧槽?” “那可是我赞了好几个月的钱啊!” “人呢?快把她找出来!” 广场上乱做一团,但是少女已然不见踪影。 第二章·史上第一垃圾队 随着一场失窃风波,广场上顿时热闹了不少,许多弟子开始自发的组成组织在人群中寻找名为琴樱的女孩儿,但是却没什么卵用,女孩儿明显已经藏了起来。 而随着弟子们越聚越多,几位内门中明星级的人物也相继到场。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这一届内门首席弟子欧阳海,据说实力已达练气巅峰,不知近几日有没有成功筑基。 而与欧阳海并肩而立的是一名青衣少女,少女容貌不俗,举止间优雅得体,此刻二人正谈笑甚欢,看的周围人们一阵嫉妒。 “妍儿……” 人群中,李渊轻生呢喃了一下,随后又沉默不语。 当年李渊曾与众内门弟子一道修行,十天便达练体巅峰,速度之快前无古人,甚至惊动一干闭关的长老,那时候青衣少女还一直一口一个渊哥哥的跟在李渊身边,而在后来李渊六品灵根被曝光后二人便渐行渐远,如今已经没什么交往了。 而这个婧妍,如今也是练气巅峰,在为筑基做准备,与一直停留在练体巅峰的李渊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而在他们周围,都是实力在内门里数得上的天才,其中与李渊恩怨颇深的程志川赫然在列,只是他因为丢了乾坤袋所以脸色不太好看。 最终,随着天山两团金光笼罩着的身影从天而降,人群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那是内门里的老弟子,由他们主持问道仪式,而昆仑山的长老们则在长老堂里用观世镜看着内门弟子们的一举一动。 “我宣布,问道仪式正式开始,第一项,由内门前任首席弟子发表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听到御空而立的老弟子的台词,让李渊有种回到了某个监狱里周一看升旗的感觉…… 前任首席弟子是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让下面的弟子们等的一阵心烦,不过却无人敢吱声。 最后,经历了十三项仪式后,问道便正式开始了,由前内门首席弟子亲自开启问道石,问道石发出的光芒瞬间便淹没了周围的人们。 “说出你心中的道。” 苍老而又平淡的声音同一时间在每个人心底响起。 心中的道? 所有人都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这问道石也太直白了吧?说问道就问道,这还真是…… 李渊从没有想过什么心中的道,当下被这问题问的有些迷糊。 心中的道?什么是道? 思来想去,李渊决定凭直觉试探性的回答一下。 “科学?真理?” 声音如石沉大海般没入黑暗,那声音似乎在揣摩李渊的意思,许久才才再度出声。 “我明白了,希望你能在你所选择的道上坚持下去。” 说完,李渊便睁开了眼睛,只见周围的人们早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就完了?一句话就完事儿了?” “我还以为会和问心剑一样呢,居然就这么一个问题就完事了?” “亏我准备了好久……早知道就用那时间修炼了!真是……什么玩意儿啊……” 广场上嘈杂一片,李渊也明白了其他人和自己的情况应该基本差不多,一句话完事儿,到是利索。 接下来,便是分组,只见那前内门首席将手贴在问道石上,随后一个由法力凝结而成的卷轴便从问道石中飘然而出。 那前首席张开卷轴,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明眼人不难看出,这所谓的分组或许与他们之前的回答有关,不少人暗自祈祷着能分到几个强力的队友带领自己走向七天圣堂或者分来一群渣渣让自己成功脱颖而出。 而那执卷弟子双目扫过卷轴,刚欲开口,却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愣住了,而远在昆仑山某处的一间竹木小屋里,一群围坐在一起的长老们看着观世镜里出现的内容也是脸色怪异的有些扭曲。 “怎么回事?难不成问道石坏了?” 其中一个白发老者皱着眉头说到。 “刘老不要急,问道石不可能出问题,这个大家都知道,它这么分肯定有什么意义。”坐在老人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开口劝到。 而另外一个披着黑袍的人有些不解,“按这个分组几乎就不用比了呀。” “谁知道呢,七天圣堂的长老们都不在,咱们静观其变吧,等掌门回来再说。” …… 而另一边,那前任首席弟子看着卷轴上的一组名字咽了口吐沫,但还是将那些名字一一念了出来。 “第一组,队长由欧阳海担任,副队长婧妍,队员有刘翰、郑佴、程志川、束龙、公孙胜。” 随着那一个个在内门里响亮的让人振聋发聩的名字被一一念出,余下的弟子们便炸开了锅。 “卧槽!内门前七聚在一起了?不会是长老堂动了手脚吧!” “这他妈还让不让人玩?干脆直接弃权算了!” “不公平……严正抗议!” “师兄你是不是念错了?这是实力排名表吧?” 一波接一波的质疑声不断响起,让那前内门首席一阵尴尬,不知从何答起。而在人群前方,几个被分到一组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聚在一起谈论了起来。 “哈哈,欧阳兄,咱们真是有缘啊!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内门排行第七的束龙对欧阳海拱了拱手,此人一身黑衣,擅长炼制丹药,一手纵火术出神入化。 “龙兄说笑了,大家以后就是一队人了,互相帮助吧。”欧阳海笑了笑,没有一点内门首席的架子,让周围的人顿时对其升起不少好感。 “既然把咱们分到一起,如直接拿了冠军奖励离开好了,还比什么?”程志川一脸狂妄的说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们反对的目光。 但是听了程志川的话,内门前七人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显然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而婧妍早就微笑着站到了欧阳海身边,看着前任内门首席笑而不语,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场比试完全没有比下去的必要了。 “呃……按规定,还是要比的,在问道中从来没有过那一队不战而胜的前例。”前内门首席性格有些唯诺,只是耐心的解释着。 “那么如果其他队都承认我们的实力,也不行吗?”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内门第三人刘翰此时也发了声。 “这个……”正当那个内门前首席犹豫着如何回应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凭空响起在他心底。 “江流,就依他们吧。” 听得此话江流心中一凛,这声音是昆仑山某位地位尊崇的长老的,虽然比不上七天圣堂的大长老们,但是在昆仑山长老堂也有着极大的话语权。 既然长老发话,江流也只得按照命令行事。 “刚刚长老堂来话,如果你们能服众,直接拿了奖励也不是不可。” 听闻此言,七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互相对视一眼,欧阳海抬脚走到了七人最前方,看着其余乱作一团的内门弟子不屑的笑了笑。 “大家安静一下!” 简短的话语,像是从每个人心底响起的一样,直接吸引了所有人都视线。 “这家伙的声音居然可以震人心神,怕是已经筑基了吧。” 同样的想法在每个人心底浮现,不由得让人们心中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方才长老堂传话,如果谁想挑战我们,尽管上台,我们一一应战,但是如果大家承认我们的实力,那么这场比赛我们便将直接取得冠军,这样会为我们省去不少麻烦,但如果谁执意要比,那就不要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一席话说的相当霸气,分明是不把其他弟子放在眼里,但是他有他霸气的本钱,谁也不敢出声,大家心里都明白,若是谁要做出头鸟,恐怕下场会很凄惨。 人群中,李渊紧紧攥着拳头,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木盒,哪里有他的秘密武器。 他当然不服,但是又不得不服,他的秘密武器顶多解决台上的三个人,剩下的四个要交给他的队友,而他还不知他的队友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台上那七个,每个人有过同境界以一敌多的战绩,欧阳海更是一个筑基打十个练气。 就在他犹豫时,人群中突然穿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一群杂碎,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也没人吱个声?那就我来!” 声音的主人是个一头金色短发的青年,原本看上去清秀的五官和薄弱的身躯却显得异常坚实高大,脱口而出的话语也与这阴柔的长相极为不符,而青年的笑狂放不羁,根本不把台上的七人放在眼里。 “又是狂澜这个疯子,希望别把我跟他分到一队。” “上次被束龙打的满地找牙,也不长点记性。” 听着人们小声的议论,李渊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这个狂澜的一切。 据他了解,此人虽然看上去一副文静的样子,但是却极奇好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经常被人说是个傻子,让此人去探探虚实也不错。 而在台上,欧阳海眉头一皱,但还是点了点头,既然有人不开眼,那他也不建议杀鸡儆猴。 “好,那你和你的队友上来吧,江流师兄,请查看一下他所在的队伍。” “呃……狂澜是吗?我找找啊……有了,第七队,队长李渊,副队长狂澜,队员泸别尘、琴樱、龙心木、叶枯琴、时迁。” 说完,台下的人们听到这个组合愣了一下,对这几个名字略作思索后,不知是谁打破宁静。 “哈哈哈,六品灵根的废物,不知死活的疯子,万人恨的小偷,天衍堂学了半天只会做买卖算钱的奇人,内门第一淫才、还有两个不知来历的无名小卒,这队伍真是绝了!” 第三章·打呗,老子有枪,老子怕谁? 问道石下,李渊看着面前乱作一团的队友,觉得那什么秘密武器也不用藏了,直接给他们一人来一发了事也罢,这样世界也能清静些。 不远处,那个一大早在问道石前卖药的天衍堂泸别尘正怒气冲冲的扯着脖子和琴樱理论。 “我泸别尘算天算地算人心,今天居然也会被别人偷东西?臭女人赶快把我乾坤袋还来,不然打断你四条腿给你做成肉人型!” “肉人型?”一旁名为龙心木的男子闻言眼前一亮,此人便是内门第一色,据说脑袋里除了约炮就是约炮。“别尘兄,你要是下手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答应事成之后先给我玩玩……诶呦我去,我命根子!” 琴樱收回右脚,不屑的撇了撇嘴,“就你们两个鸟样,还想废我?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乾坤袋是我偷的?年轻人不务正业,就成天想着讹人,穷的就剩一千多灵石,以后怎么娶媳妇养家糊口?” “你怎么知道我乾坤袋里有一千灵石?” “呃……这个……我就是随口一说,蒙的……” 看着远处已经扭打在一团的三人,李渊心中有些无奈,但又抽不开身,因为他面前还有一个大问题要解决。 “杂碎,你就是李渊?把队长位子交出来,你没那个本事坐在这位子上!” 狂澜自听到队长是李渊后,便一直对李渊纠缠不放,逼李渊交出队长之位,李渊丝毫不怀疑,若不是江流学长就在一旁,这个白痴已经要对自己大打出手了。 “喂,老兄,人家可是队长,你这样无礼,小心被罚。” 名为时迁的少年拍了拍狂澜,狂澜显然不服气,刚要发作,却看到不远处的江流一直盯着自己,他明白再强求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干脆便收手了,但是看向李渊的目光中还有着一些威胁之意。 时迁把头转向李渊,清秀的脸上挂着不卑不亢的神色,“现在是商量战术的时候,队长您有何高见没有?” 李渊闻言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名为叶枯琴的女孩儿安静的站在一旁,歪着头看着不远处扭打在一起的琴樱、龙心木和泸别尘,那个琴樱在身法上有两下子,把龙心木和泸别尘耍的团团转,龙心木则一直嚷嚷着要玩肉人型把琴樱惹得火冒三丈,此刻已经被掐了脖子,而泸别尘在一旁运气,绝对是想放什么大招。 而刚刚收手的狂澜看到李渊投来的视线,冷笑了一下,嘴唇微动,想必是在说着把队长让给我一类的话。 眼下看来,这一队里也就叶枯琴和时迁正常一点,其他人基本上没什么指望了。 而反观另一边,欧阳海和众人有说有笑,婧妍虽然显得有些不自在,但也面色平和的站在欧阳海身旁,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程志川则是一脸戏谑的看着乱做一团的李渊队,当他注意到李渊的视线时,咧嘴一笑,伸出了右手,拇指朝下,嘴唇微动,“废物,等死吧。” 李渊扬了扬眉,心想等下第一个先让他下台再说…… “各位静一静,你们三个再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别尘兄,一千多灵石可买不来冠军的奖励,你是想继续内斗下去还是拿冠军?” 正在准备放大招的泸别尘听后思索了一下,觉得还是冠军奖励重要,当下便朝着琴樱啐了一口,“臭娘们,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 琴樱撇了撇嘴,收起了掐着龙心木脖子的手,龙心木识趣的闪到了一旁,他觉得再打下去那美女肯定下死手,这样以后就没泡打了,得不偿失。 琴樱看向了李渊,“你有办法能赢?” “有没有办法总要试了才知道。”李渊摆摆手,“我还不太了解各位的本事,知底才好布战术。” “我来对付束龙,其他的就没办法了。”狂澜率先说到。 琴樱闻言一笑,“就凭你?我可是听说你几次被人家打的吐血……” “呵,那是以前,这次我要给他打的叫爸爸,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狂澜说着把头扭了过去,也不想多做解释。 李渊看着一脸轻蔑的狂澜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他总感觉后者有什么隐藏,于是转过头对着其他人说到:“你们呢?” 众人闻言思索了一下,时迁率先开口道:“呃……我运气好算吗?” “你运气好能来我们这组?”众人鄙夷。 …… 远在昆仑山另一方,众长老看着观视镜里的两队人沉默不语,有的不屑一顾,有的眉头紧皱,有的一脸喜意。 “多少年了,掌门非要用问道石分组,导致前几批弟子中许多精英太过分散,近几年居然让我昆仑山有些后继无人的感觉,还好这次小海这一届终于要迎来黄金一代了,此次问道之后老夫定要参这规则一本!”一名坐在上位的老者捋了捋胡子,一脸傲然的说到。此人是欧阳海的爷爷,长老堂中八长老欧阳路,是除了七天圣堂中七位大长老外地位最高的一位长老。 听闻此言,欧阳家一派的长老顿时多出了一片恭维声。 而一旁,一名五官有些秀气,外表很年轻的长老盯着观世镜眉头紧皱,此人是昆仑山天衍堂副堂主千机。 “欧阳长老,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方才推演天机居然没得出个结果,好像这群人中有人能蒙蔽天机……” “这怎么可能?”欧阳长老闻言心头一跳,其实他也总有些不好的预感,其他一干长老闻言也都眉头紧皱,显然是有过同样的感觉。 “蒙蔽天机,这种事除了三长老,昆仑山中能做到的不出三人,而且那些前辈都在闭死关啊!” 而在角落里,一名年轻的女子横卧在一旁看着那些围坐在一起的长老不屑的笑了笑,余光瞟了眼观世镜中某个把自己置于阴影中的人,“算是有点本事。” 问道石下,泸别尘收起了捏着法诀的右手,看着面前一脸茫然的众人笑了笑,“我能力已经开始生效了,对方的公孙胜是我天衍堂大师兄,我刚刚蒙蔽了天机,这样他也算废了一半,我对上他有八成胜算左右。” 其余众人一脸茫然,不理解这个蒙蔽天机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只有那个琴樱微微皱了下眉,再度看向泸别尘的眼神中深藏着惊讶与敬佩。 “很好,那接下来就按方才布置好的计划执行,别尘兄对公孙瓒,狂澜对束龙,叶枯琴对程志川,龙心木对郑佴,时迁拖住刘翰,能拖多久拖多久,婧妍交给琴樱,我来对付欧阳海。” 说到这里,狂澜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真的能对付欧阳海?那小子可是很有可能已经筑基成功了!” 李渊闻言扬了扬眉,显然对这番话很不感冒,“大概吧,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打败束龙再说。” 说完,也不管队友们略带鄙夷的目光,李渊看向江流的方向,也示意他们已经准备完全了。 江流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另一方悠然自得的七人,“欧阳师弟,对方以准备完全,你们……” “开始吧,等了他们了这么久,我都有些困了。”欧阳海摆摆手,方才一次交流中,众人已经确认了他老大的地位。 好大的架子…… 江流眯了眯眼,他对欧阳海这语气有些不爽,虽然他性格唯诺,但是身为前内门首席和少数幸存下来的人,骨子里的骄傲可一点也不比别人少。 而欧阳海无礼的话也传到了李渊的耳朵,李渊冷笑着,狂吧,上帝要你灭亡,必先要你疯狂,你越狂,我们胜率越大。 两方人在江流的指引下,分别从问道石的两方登上问道台,巨大的问道石高高升起,悬浮于高空,使下方多出了个直径百米的圆台。 进入圆台中,众人的视线又宽阔了许多,仿佛在踏上问道台的那一刻问道台变得更大了,感觉直径足有千米。 “好一手芥子化须弥,江流学长恐怕已经是真人级的前辈了。” 站在石台的一侧,双方呈一字型排开,都没有使用合阵的意思。 随着江流一声令下,在众多内门弟子们惊讶的目光中,一道惊鸿般的光束划过擂台直接命中在欧阳海的小腹处,没有任何防备的欧阳海被震飞了出去,险些栽倒擂台之外。 而造成这令人大跌眼镜的罪魁祸首李渊则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放到嘴边吹了吹,“老子有枪,老子怕谁?” 第四章·其实是挂逼 聚灵枪,李渊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发明,从设计到施工再到成品出炉一共用了七年,也就是说这把枪他从六岁开始便有了构思。 枪的丹药是从灵石中提炼出来的精纯液态灵力,每一发都要耗费上百枚灵石,不过好在二长老对他不错,他足足储备了十发子弹,每一发都能重创一个没有全神贯注的练气巅峰,调到三连发模式更是练气巅峰都挡不住。 而方才,李渊便毫不犹豫的用了三连发,倒不是李渊挥金如土,而是对上欧阳海他不得不谨慎一些,后者很可能在近几日筑基成功,如果真成了,单发对于欧阳海是没有用的。 “欧阳大哥!” 婧妍第一个飞奔到欧阳海身边为他探查伤势,而这队精英不愧是内门精锐,一个个反应比猴贼还快。 “迅速击溃李渊,这人有问题!” 这是这一队精英在此时的第一个想法,但是还没等付出行动,相似的一幕就再度上演了。 欧阳海对自己的速度一向很有信心,他是内门首席,又得内门长老传功,有着一套不俗的身法,平日里即使是筑基中品的某些内门前辈都感叹其速度身法已直逼筑基巅峰,这在一众长老看来都很不可思议,更何况在此次问道之前他已筑基成功。 即使如此,他看到眼前亮起的光芒还是倍感无力,他再快,也快不过光。 没错,李渊毫不犹豫的再度扣动板机,两次三连发将原本已经就被击退至擂台边缘的欧阳海生生轰到了擂台外的人群里,看样子已经是被聚灵枪那精纯的灵力光束重伤。 “威力不错,看样子比预期的要强上百分之二十左右,还有修改的余地。” 李渊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向着擂台边缘走去,在众人惊讶之际,便一个纵身直接跳下了擂台,他一个练体巅峰继续留在擂台上也没什么用,只能成为队友们的负担,只不过在跳下去之前,他回头对着那群刚刚还让他愤恨不能的队友们说了句,“我说我对付欧阳海,我做到了,你们可别拖我后腿啊?” 众人咧嘴一笑,他们和围观的弟子们虽然也都吃惊于李渊的底牌之强,但是却也没有到达惊讶不以的地步。 “放心吧,我会打的那束龙满地找牙!”狂澜说着,即使以他的不可一世,此时也不禁对李渊这惊人的爆发竖起了大拇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欧阳海击退到场外并将其重伤,扪心自问他狂澜做不到。 狂澜撂下这句话,便第一个从队伍里冲了出去,而其他人紧随其后。 “妈的,这群狗娘养的废物真当我们是吃素的?” 看着气势大涨,甚至敢于先手进攻挑衅的李渊队,程志川大吼着第一个第一个上前应战,他的目标的狂澜,那个敌方第一个冲出来的,在他看来狗屎都不如狂妄小子。 然而当二人就快碰撞到一起时,一道不起眼的阴影在其眼前删过,心电转念之间,程志川的直觉察觉到了危机,死亡的危机。 一柄灵剑横于胸前,黑芒击打在灵剑之上引得灵剑微微嗡鸣震动,同时麻掉的,还有程志川持剑的右手。 “什么人?” 感受这右手的酥麻,程志川不由得下意识问了一句,待他定睛看去,只见黑芒一闪,出手的人一击未能得手已然退到了他与狂澜之间,将二人隔开。 “你的对手是我,不要盯着别人,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那声音的主人是个不起眼的少女,即使在李渊这队由昆仑山各路奇葩废人组成的队伍里也相当不起眼,她的衣着,相貌,甚至那把作为武器的匕首都相当不起眼,属于扔在人海里让人傻傻分不清的类型,甚至平日里都不怎么和人说话,平时一直跟在龙心木身旁,好像影子一样毫无存在感。 但是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少女,一击震麻了程志川的右手,而且那一瞬间程志川直觉中死亡的味道很可能成为一道心魔,从此盘踞在程志川心里,成为为日后晋级的瓶颈。 “滚开!废物!你以为你是谁!” 看清来人后,深深的恐惧瞬间化为了无尽的愤怒,程志川一直认为自己是天骄之子,何曾唱过这种截杀别人却被半路截杀的屈辱?更何况对手只是一个和自己同辈,默默无闻到让人记不起相貌的女子?当下双手持剑便劈了上去,而少女灵巧一躲,显然是不打算与其缠斗。 “这个叫叶枯琴的有两下子……”站在原地迟迟未动的公孙瓒看着与程志川缠斗的叶枯琴,心中暗暗念想,叶枯琴一击未能得手便开始施展身法与程志川缠斗,而已经红了眼的程志川因为右手的麻痹而显得破绽百出这样下去,程志川被击败是迟早的事。 但是,公孙瓒此刻却是腾不出手来,因为一个熟悉,又曾经给过他危险的感觉的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泸别尘。 每当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大多数人总是不屑一顾,此人与公孙瓒同出天衍堂,平日里也就做做生意,卖卖丹药,作为一个生意人口碑还不错。 但是公孙瓒不这么认为,别人都说泸别尘是个在天衍堂学了七八年只会做生意的废柴,甚至就连他的师傅千机道人都对此人拿天衍术做生意这种行为感到很无奈,但是,他就是知道此人绝对不是常人口中那种简单货色。 为什么?是公孙瓒太过疑神疑鬼了吗? 不,当然不是,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怀疑一个路人是绝世高手,那是神经病干的事,而公孙瓒显然不是神经病,他之所以忌惮泸别尘,只因泸别尘的师承。 七天圣堂三长老,一手天衍术早已出神入化,勘称当今修仙界万仙盟内第一人,算天算地算神仙的算仙天枢真君。 算仙只是一个别号,算是修仙界对她本人天衍术修为的认可,也同样暗喻着,此人算术堪比真仙。 泸别尘师承天枢真君一事,恐怕在这昆仑山只有寥寥数人知情,昆仑山天地洞里那些闭关的太上长老,泸别尘与天枢师徒二人,还有一个就是公孙瓒,这件事连其他内门长老,包括公孙瓒的师傅,天衍堂堂主千机道人都不知情。 而公孙瓒则是因为拜入千机道人门下后,偶然间得知,千机道人虽贵为天衍堂堂主,但是在昆仑山还有个三长老天衍术及各方面修为都在千机道人之上,就连平日里孤傲的千机道人在说起天枢真君时,眼里也只有满满的敬佩与仰慕,不知多少次,千机道人抚摸着公孙瓒的额头感叹,“若是她能收你为徒就好了,定能让你一日千里!唉……可惜啊。” 自那时开始,年幼的公孙瓒便到处打听关于天枢真君的事,他想看看,那人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他所仰慕的师傅这般赞叹连连。 据内门师哥师姐们所言,天枢真君从不在弟子面前露面,是七天圣堂里最为神秘的长老,传闻天枢真君曾经在满月之夜于昆仑山主峰的菩提树下静静盘坐,那公孙瓒便于满月之夜在菩提下等,等着那绝世高人。 而这一等就是五年。 五年未见其影,但公孙瓒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过。 那天,是第五年的最后一个满月,公孙瓒照常来到菩提树下,如预料之中一般,菩提树下空无一人。 但即使只剩一人一树,孤影碧月,他依旧要等。 不知何时,困意袭来,公孙瓒便靠在菩提树下睡着了,树上灵猴石像抬首望向西方的天际,好似千百年都不曾变过,而树叶摩擦的声音如摇篮曲一般奏响着让人昏沉,又好似蕴含天地至理的梵音一般让人清醒。在梦中,恍惚间他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向他走来。 那是一个女人,白色的衣裙白色的面纱,朦朦胧胧的身形与月光融为一体,孤高在上的气质又与环境格格不入。 女子伸出手,抚摸着公孙瓒的脸颊,那一刻,一种母性的光辉让公孙瓒为之陶醉。 “你我无师徒之缘,但你的决心与耐力让我感动。菩提有三宝,菩提子,菩提果,菩提树下一顿悟,今日便将最后一宝赠与你,我们之间的缘分便算是尽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梦里,公孙瓒想要伸出手去拉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想开口叫她停下,收自己为徒,但是当他看到女人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子好奇的盯着他的孩童时,他便明白了一切,在无上的天衍大道自菩提树中涌入他的脑海之前,他牢牢的记住了那张藏在天枢真君后面的面孔,那张后来与他一同修行,却没说过一句话,被无知之人所嘲笑的面孔。 大梦初醒,树下只有他一人形单影只。如涅槃之光一般,朝阳从东方升起,照耀在他身上。 这是真正的涅槃重生之火。 他从不敢企及奢望的无上大道在心中缓缓徜徉,虽然他还不能理解其意,但这无疑为他日后的道路扫除了许多障碍,停留在第一重八段的天衍术生生提高了两个台阶,步入第二重第一段。 一日千里,果然并非千机道人随口一说的戏言。 看着面前冉冉升起的耀日,公孙瓒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天衍堂,在哪里,一个似许久不见的身影默默站在天衍堂堂前。 少年看着天衍堂那块由天衍堂初任堂主亲手提字牌匾自言自语。 “这儿就是天衍堂啊?看上去很有趣的样子啊!” “咦?请问你是天衍堂的吗?你好,我叫泸别尘。” “我是个商人呦,以后你可要多多关照咱的生意啊!” 收回思绪,公孙瓒盯着面前格外熟悉又倍感陌生的年轻人。 “你是我的一道心魔。” “哦?能成为天衍堂大师哥的心魔,看来我还真是荣幸啊!”泸别尘微笑着,笑容让人如沐春风,颇有些那女人的影子。 公孙瓒看着那笑容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不是了,我会打败你,向她证明我自己,就在今天!” 话音刚落,十数张算符已经飘然于公孙瓒身边,细数之下,十九章不多不少,也昭示着他天衍术已精进至二重九段,两年时间从二重一段蹦到二重九段,同时还不落下修为,即使有着那次顿悟,这速度也会让人惊讶不以,可见公孙瓒努力之深。 “请赐教。”公孙瓒剑尖直指泸别尘的心脏处。 “别这么杀气凛然的嘛,师兄我问你,你经历过失败吗?” “你什么意思?如果除了师傅前辈们交手的话,没有过,我曾与欧阳海打平,只是如今他修为精进,不知我……” 话还没说完,泸别尘便摆了摆手将其打断,“长辈们出手太轻了,我指的是那种彻底否定你之前的人生意义,甚至可能让你无心再度修炼的惨败,败于平辈之手。” 说这话的时候,泸别尘显得很平静,语气很柔和,但柔和的外表下,让公孙瓒感到一种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就像一个人完全被另一个人看透那样,你的一举一动都被其所预知,你的任何行为都被其所掌控。 “请赐教。”公孙瓒剑尖不改方向,依旧指着泸别尘的心脏,只是那杀伐之意因为若有若无的恐惧而显得虚幻不定,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看着公孙瓒的样子,泸别尘笑了笑,却又摇了摇头。 “既然师兄执意出手,那么还请赐教了。” 说着,便抽出了别在腰间的灵剑,右手轻抬,便如一道魅影般冲了出去。 他会从那边进攻?左边?右边?还是中间? 十九张算符齐齐动用,不断的推演着天道之意,一息之间便有了结果。 是左边! 公孙瓒左手持剑作格挡状,右手蓄力准备反击!这一击他势在必得!甚至连击中公孙瓒后的下一刻该做些什么他都想好了,但是就在此时,蓦地,世界安静了下来。 微风拂过,年轻人飘然而至,左手持剑看着面前以为自己防御的天衣无缝的师兄。 灵剑在公孙瓒脖颈右侧不过毫厘之处戛然而止,锋锐的剑意让他觉得只要面前的人手臂再挪动一丝一毫自己便身首异处。 真不甘啊,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我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什么? 他不甘啊! “啊啊啊!泸别尘!”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我告诉你,不!” 无明业火点燃了公孙瓒最后一丝血性,他不顾脖颈旁灵剑的锋锐,一把将其握住,噗嗤一声,鲜血迸发而出。 泸别尘见状,眉头微皱,一撤手腕便将灵剑从公孙瓒手中抽出,身形闪烁间再度与其拉开了距离。 泸别尘看着面前如杀神般气势滔天却又沉默不语的故人,潘然转身。 “你干什么!我们的决斗还没结束呢,回来!” 看着潇洒离去的泸别尘,公孙瓒心中无名怒气又多了一分,他将鲜血淋漓的右手探入怀中抽出了一个药瓶,那是今早从泸别尘哪里买来的斗灵丸,能让筑基之下的人修为生生提高一个品阶,虽然对于公孙瓒这种筑基巅峰来说用途不大,但是胜在量多!十几枚斗灵丸入肚,足以让其在修为上暂时比肩筑基! 虽然此举可能会为日后的修行留下隐患,但是公孙瓒已经不顾那么多了,只要能击败泸别尘,让他去死也没什么! 公孙瓒的斗灵丸出自泸别尘之手,后者也可以同样通过服用斗灵丸的方法提升实力,但是公孙瓒已经放弃了思考了。 丹药入口,预料之中那属于丹药独有的药香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甘甜之意在口中蔓延开来。 “这是……糖?” 就在公孙瓒疑惑时,一个乾坤袋从天而降杂在了他怀里。 “我做生意很诚信的,假一赔十,附赠一枚补血活气丹,师兄以后可要继续光顾咱的生意啊。” “你……卖假药?”公孙瓒一愣。 “只有你的是假的。”泸别尘步子不停。 “这……你早就算计好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今早?昨天?还是什么时候?” 远去的泸别尘耸耸肩,“大概……从第一次见面那天开始吧。” 泸别尘的话让公孙瓒沉默许久,他解开乾坤袋将补血活气丹一口吞下,心中仿佛释然了许多。 或许……是我太较真了吧。 “我……认输。” 灵剑脱手,掉在了地上,清脆的金铁之声乒乓作响,震撼着在场每一个围观者的心。 第五章·群体开挂秀下限 公孙瓒败了,败给了一个内门弟子们口中的废物,败得如此轻松,如此迅速,如此自然。 真正的战斗全程不过三息之间,泸别尘手起剑落,很多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二人都做了什么比试便结束了,只知道二人开始和结束时有一段令人费解的对话而已。 但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昆仑山内门七堂中,只有天衍堂弟子最为震惊,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大师兄这是输在了他引以为豪天衍术上啊!对方显然在天衍术上的手段比他高明的多,不然以公孙瓒的谨慎和那天衍术的修为不会在第一步便算错! 公孙瓒名义上在内门排行第六,但那只是他不争而已,他的性子其实淡薄名利,拿了个让天衍堂能挂的住脸面的名次便收手了,若是他真的争起来,未晋级筑基时的欧阳海未必敢说自己稳胜于他。 就是这么个在内门新星里潜伏着的人,今日被人一剑击败,巨大的震撼让围观的内门弟子们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如果说李渊把欧阳海击出擂台是靠着手中的秘密武器,还让人能有心如“我有那个神奇的武器我也行”这样的自我安慰,那么泸别尘击败公孙瓒这场未见任何灵宝和类似于李渊聚灵枪那般奇葩的武器,两柄灵剑,一招天衍术,泸别尘能赢便只能是靠的实力,绝对的实力!这让众人有些经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反差。 你是废物啊?你应该和我们一样的啊?你怎么可能打败公孙瓒! 不知多少真正的废物心里如此想着,不肯接受现实,但是大多数人只是止于震惊而已。 而泸别尘显然不会在意旁人的复杂的目光和更复杂的心理活动,目送远处默然离场的公孙瓒后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几对在场中交错的身影。 叶枯琴对程志川已经取得了全面的优势,胜利是必然的。而狂澜确实如他上场前所说,将那曾经数次打的他吐血的束龙捻的满广场跑,此人修为不过练气五品,但是肉身却是相当强悍,练气巅峰的束龙的法术落在他身上只能留下一道道青色的痕迹,看狂澜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显然是这些伤根本不会动其筋骨,而束龙一旦灵气用尽,那么落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那内门第一色的龙心木与郑佴迟迟没有出手,只是对峙着,郑佴面色凝重,而龙心木一脸傲然。 视线一转,泸别尘看到了擂台角落里,正在与刘翰交手的时迁,下意识的,他的眉毛颤了颤,不可思议,或者是吃了屎一样难受的感觉让他有种说不出口的感觉,心中的千言万语汇聚成两个字脱口而出。 “卧槽!” 泸别尘做生意近十年,基本自记事起就开始和他父亲学着生意经,时至今日,他其实身家已有十几万灵石,同辈之中他敢说自己是最有钱的,而今日,真是闪瞎眼! 时迁身边三团灵光闪烁,强横的灵气波动让刘翰苦不堪言。 “你……你这是作弊!我举报你!” 又是一道强横的灵力匹练击出,刘翰只觉的自己用来抵御的双手已经接近报废了。 “我要是作弊,江流学长早就终止比赛了,那轮到你来说?” “我尼玛,你一个练气九品,那里来的三件灵宝?” 时迁闻言一愣,刘翰所说的三件灵宝显然是指的他周身环绕着的三团灵光。 修士所用的法器通常被称为法宝,而细分之下,法宝上又有灵宝,灵宝上又有仙宝,仙宝之上便是先天至宝,而灵宝这种东西,是天下修士求之而不能得的,在万仙盟中的聚宝阁里可以拍出百万灵石的高价,而且有价无市。 而时迁这三件灵宝虽然是下品货色,但却货真价实的是灵宝,那就是飘着的三百万灵石!也难怪某个辛辛苦苦做生意近十年身家才十几万灵石的人看了眼红。 “你说这个啊?当然是捡的呗!” 说着,时迁指了指身边那两个剑形灵宝,一红一蓝,冰火之气水乳交融到一起,不断冒着水蒸气。“这个是火灵剑天炎,这个是水灵剑玄霜,来,出来跟他打个招呼。” 时迁一招手,两柄灵剑的剑灵便飞了出来,一男一女,只是两个剑灵之间有着明显的敌意。 “天炎和玄霜是我去年下山探亲时捡来的,当时两个元婴真人在野外打得不可开交,我原本想看个热闹,谁知他们打的两败俱伤,纷纷吐血爆体而亡,元婴更是连个渣都没剩下。所以他们的灵剑便成了无主之物,我捡了回来又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亲人什么的,也不知如何归还,所以干脆拿来自己用喽!” “尼玛……” 台下众人听了这话都有种想吐血的感觉,元婴真人打的两败俱伤这种事,几乎就不可能发生!因为修为越高的修士,保命手段就会越多,到了元婴那种层次,根本没人真的会去拼命。 “少说废话,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是如何驱动这些灵宝的!”刘翰咬牙切齿,那意思是认定了时迁是在作弊。 这也不怪他多疑,因为灵宝这东西,至少要到虚丹才能使用,不然那些低级修士用一次便会被灵宝所需求的灵气量给抽成人干,眼下时迁这三件灵宝虽然都没能发挥出原有威力的十分之一,但是确确实实是被崔动了,这种事对于练气八品的时迁来说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肯定是作弊了! 不止刘翰这样想,就连台下围观的弟子们也有这样的疑惑,观战的李渊也不禁为时迁捏了一把汗。 而时迁本人不以为然,大手一挥将第三件灵宝的光辉隐去,而那从光团之中显露出来的东西再度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器武灵。 一种很鸡肋,很稀有,又恰好能解释面前情况的东西。 这玩意儿虽然贵为灵宝,但是作用只有一个,而且没什么卵用,那就是限制灵宝的输出功率,经过他的限制,灵宝的威能可以被削减到一成以下,需的灵气也不足原先的十分之一。 这对于可以使用灵宝的虚丹修士们来说没什么卵用,但是对于不能使用灵宝的时迁来说,用途可就大了,有了器武灵,他就能使用灵宝,虽然威能不足,但是对付刘翰来说足够了。 刘翰紧咬着牙,他看得出来,时迁此时已经有些力竭了,连续崔动灵宝对于一个练气八品来说负担大的很,只要他再接下两招,那么赢的一定是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刘翰也不再多问,摆出了防御的姿势,而时迁略微喘着粗气,看了看一脸决然之色的刘翰后将手掌探入了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其面前晃了晃。 瓶子里十枚圆滚滚的丹药如耀日一般差点晃瞎了刘翰的眼。 回灵丹,五十灵石一颗,练气期修士服用后立即回满灵气。这瓶回灵丹是开展前泸别尘带给他的,显然是算计好了。 刘翰:“……” 时迁:“……” 刘翰径直向着擂台边缘走去,也不多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心好累,好想静静,也不希望别人问他竟竟是谁。 不远处观望的泸别尘扯了扯嘴角,努力不让自己去想时迁那三百万灵石的事,将视线投到了场上的最后一对。 那么……可以插手的就只有另外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少女的战斗了。 嘿,冤家路窄啊,肉人形! 泸别尘将面孔再度埋入兜帽之中,悄无声息的从背后靠近某个正在准备释放法术的少女……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就在到达少女周身十米的那一刻,泸别尘一个跨步便冲了出去,一双咸猪手直指少女那纤细的小蛮腰。 “嘿!抓到你了!” “卧槽,你干什么!放开我臭变态!” 台下人群中的李渊看着场上再度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只有默默扶额的份,他有些后悔就那么离场了,不然现在他手里还有着一发聚灵枪,此时出手或许可以给这二人来个对穿。 没错,泸别尘抱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偷了他乾坤袋的琴樱,被泸别尘从背后偷袭的琴樱立刻放下了与婧妍的对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泸别尘扭打在了一起。 “卧槽尼马,臭女人把老子乾坤袋还来!”泸别尘抱着琴樱的小蛮腰不撒手,那柔软的触感不禁让他的手指紧了紧。 “死变态滚开!老娘没偷你东西!老娘是清白的!你这么对我,以后我嫁不出去你赔!”琴樱试图去抓泸别尘的头发,但是后者带着兜帽根本抓不住。 “放心吧,我在山下认识几个青楼的老鸨,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可以给你介绍去青楼工作,又舒服又有钱赚,岂不两全其美?” “你滚……” 婧妍看着面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 而远在另一处,在僵持中的龙心木与郑佴这里。 二人已经这么对峙很久了,但就是没人出手。 郑佴不出手,是因为他觉得龙心木肯定不简单,当然,这和公孙瓒觉得泸别尘不简单不同,公孙瓒是知道泸别尘的来历才会那样想,但郑佴对于龙心木一无所知,他觉得龙心木不简单是因为龙心木这一队的其他人都不简单,类比推理,他得出了龙心木定非凡人这个结论,而且结合龙心木平日里到处约炮的行径,他推断后者很可能修行的是阴阳合修的功法,这种人晋级很快,而且手段多为阳刚与阴柔结合的法术让人防不胜防。 对峙了这么久,郑佴觉得龙心木有一种气质,王者的气质,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龙心木此刻正眼神飘忽,嘴中喃喃自语着什么,让郑佴听不真切,他总感觉龙心木那眼神看似飘忽不定,实际上却一直盯着自己,这是高手的特征!而他嘴里嗡嗡的声音显然实在念着自己不能理解的某种口诀,这种时候贸然进攻只会吃亏!那么就以不变应万变好了! 所以,郑佴一直全神贯注的把灵气调集到双臂之上,一有风吹草动他便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但是龙心木迟迟不动,这让郑佴越等心里越忐忑。 尼玛,咒念这么久,法术威力得多大? 事实上呢,如果郑佴能离得再近一些就好了,再往前几米,他便能听清龙心木念叨着的到底是什么。 “加油啊。” “别尘兄,你还在等什么?” “都抱住她了,打断她腿啊,你不是说做肉人型吗?” “我要玩肉人型啊,别尘兄你到底行不行?” “……”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断小声的从龙心木口中流出,传到郑佴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响声,让后者紧张的不行。 在这般无情的煎熬下,郑佴已经被摧残的神智有些不清,现在的他就像紧绷着的琴弦,一触即断。 就在这时,龙心木忽然不出声了,郑佴心中一凛,来了,他要出招了! 而龙心木叹息的摇了摇头,心说别尘兄你真是不争气,僵持这么久也没能把那女人做成肉人型看来想要丰衣足食还得我自己动手啊。 当然,郑佴并不知道这些,因为过度紧张,不断淌下的汗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朦胧中他只看到龙心木似乎拿出来个旗子。 摄魂旗还是震天旗?震天旗可是灵宝! 正在郑佴思索龙心木到底拿出的是那一面旗时,龙心木动了,他将手中旗帜一扬,随后便狠狠的插到了地上,而这时郑佴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断了,他将全部的灵力灌入右手一拳挥出。 白虎震天拳! “喝啊!” 这是郑佴目前掌握的最高级的进攻拳法,位列天地玄黄四个品阶中的玄阶下品,威能之大足以在对手没有防备之下重伤一名比他高几个品阶的修士。 包裹着灵力的拳头挥击在空气上,带起一波波灵气的涟漪,这效果让天上作为裁判的江流都感到有些吃惊,若是打在实处足以重伤甚至击毙一名毫无防备的筑基了!不愧是内门的天骄之子,不过……他为什么要出拳呢? 郑佴这一拳完全的打在了空气之上,那种全身力气泻在空处的感觉让他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灵气的涟漪泛漾在龙心木周身,龙心木看了看摆出出拳姿势的郑佴,投去了一个你有病的眼神,在郑佴看来轻蔑至极。 是他算计好了吗?他知道我要出拳所以没有攻击?完了,输定了。 郑佴平复了一下心情与气息,抬头看向了龙心木手中的旗帜,他知道自己输了,但也要看清自己会输在什么样的法宝上。 只见龙心木面前,一面白底黑字的旗帜迎风飘扬,而龙心木则靠在旗柱下悠然自得,不时骚弄一下额前的发丝,潇洒的不得了。 原来是墨文旗,传说中以字为灵的宝旗,看来自己输得不冤啊!只是不知这面墨文旗的旗灵是个什么字?让我看看…… “征集跑友,要求面容姣好身材高挑,修为随意,上品最好。” “本人器大活好,懂阴阳交合之术,定让你飘飘欲仙欲罢不能高潮迭起忘乎自我!” “有意者请来煌灭峰天皇堂,大吼三声龙心木,出现在你面前的人中最帅的那个就是我。” …… “你在干什么?”看着旗帜上与预料之中大相径庭的字,郑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 “这你都看不出来?当然是征集跑友啊!这写的清清楚楚!如此万众瞩目之时,正是打广告的好时机啊!郑佴兄你是不是也想来参加?没关系我很大度的,不介意别人和我抢生意,来,我帮你也写一则广告语。” 说着,龙心木不知从哪里摸来一只毛笔和墨盒,丢下郑佴一人在风中凌乱而自己将旗帜取下提笔就写,一番龙飞凤舞好不潇洒。 “好了,写完了。” 龙心木将修改过后的旗帜重新挂了起来,上面又多了几行磅礴大气的黑字。 “本人郑佴,征集跑友,虽不及龙心木器大活好,但也算出色,要求,雌性,高矮胖瘦不限(又高又瘦的去找龙心木),美丑与否不限(漂亮的请去找龙心木),种族不限(是人类请去找龙心木),欢迎大家踊跃报名。” 旗帜飘飘,龙心木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嘿嘿的笑着,而场下的某人的手早已摸到了聚灵枪上寻思着如何逃过江流的视线给他致命一击。 “嘿嘿,郑佴兄我厚道吧?给你写了这么长一段,不用谢我,对了,我忘了写你的联系方式了,算了那都不重要,反正应该没人会去找你,没办法谁让我魅力太大嘛!诶?郑佴兄你撸袖子干什么?你离我远点啊我不和暴力的人说话,卧槽!我的旗子!郑佴兄你想要我把你联系方式加上去就直说嘛!干啥毁我旗子?卧槽,你打我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有话好好说,诶呦我去!再这样我生气了啊,哎呦!” 至此,龙心木是李渊这一队人中唯一一个被对方碾压的人。 第六章·鲲鹏背上天地钟 “大胆刁民,竟敢害朕!来人啊!有刺客!谁都好,快来护驾啊!” 看着擂台上一边跑一边一脸严肃的嚷嚷着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语的龙心木,江流觉得自己应该终止这场比赛了。 叶枯琴已经击败了程志川,她胜利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帮助龙心木,而郑佴身为内门第四人显然并非程志川那种货色可比,况且叶枯琴在先前的战斗中消耗了不少体力,如今对付郑佴显得有些乏力,但是当解决了刘翰的时迁赶到并塞给叶枯琴一枚回灵丹后,郑佴在二人联手之下节节败退,要不是他还想着揍龙心木那个日狗的一拳,恐怕早就认输了。 而另一边,婧妍看着扭打在一起的泸别尘和琴樱并没有出手偷袭,因为收拾了束龙的狂澜就在一旁,虽然后者看起来莽撞冒失,而且并没有一直盯着自己,但她却知道自己很可能打不过狂澜,即便是偷袭。 江流苦笑着,原本一场严肃的问道仪式,却被这群人比成了逗逼的狂欢,眼下是终止这场比赛的时候了,李渊队优势明显,胜利已经被握在了手心里,再比下去只是徒劳的浪费时间。 就在他想有所行动时,一缕灵光自昆仑山南部某座偏锋上升起,眨眼间便来到了问道石前。 “够了,都给我停手!”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威严声音吓得一愣,纷纷抬头向天空看去。 内门长老阁八长老欧阳锋,道号青峰真君,乃是一位洞虚期巅峰修士,距离破碎境只有一步之遥,权利仅次于七天圣堂中的长老,而如今圣堂七长老都不在昆仑山,太上长老们都在闭关,那么昆仑山的一切事物都由他说了算。 看清来人,江流双眼微眯,问道一事向来由前任内门首席一手操办,长老们根本不会插手,此番欧阳锋前来恐怕是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欧阳锋一开口便让在场众人的心头一颤,尤其是李渊队的人更是一个个面色阴郁。 “我宣布,问道冠军争夺战到此结束,获胜队伍欧阳海队。胜者跟随我去领奖励,其他人继续比试。” 话音一落,人群中的李渊便要开口,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台上的狂澜已经破口大骂了起来。 “老鳖孙你他么眼瞎还是老年痴呆?明明是我们优势,你凭什么判那群杂碎赢!” 天空之上的欧阳锋闻言不怒反笑,“我们昆仑山看弟子向来看的不是眼前的实力,而是日后的潜力,我判他们赢,是因为他们潜力比你们更大!” 一派胡言,欧阳锋这番话在众人看来纯属胡说八道,你怎么知道欧阳海队的潜力更高?因为他是你孙子吧! 而欧阳锋见众人鄙夷的目光,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反而眉头一扬,将手指向了台上李渊队的众人。 “就这个叶枯琴,只会偷袭暗杀,修仙一途讲光明磊落,这种毒蛇一般都人即使日后有成也只能是魔修!还有那个时迁,运气可不是实力,想靠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登上大道根本是痴人说梦!龙心木我就不多说了,废物一个,满脑子荒淫思想,那个李渊更是废物中的极品,拿着一把不知从哪得来的奇怪武器就敢上台丢人现眼,要是日后弟子们都晋级虚丹他那武器有什么用?还有你,狂澜,你真是狂啊,放着仙途大道不修偏修练体之法这种旁门左道,日后又能有什么成就?樱溪我对你了解不多,但就凭你偷盗一事我就干判断你日后定当一事无成!这种人品若是能够得道简直老天瞎了眼!还有那个泸别尘,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能力居然能打败公孙瓒,但是你经商的事人尽皆知,不一门心思修炼而为身外之物折腰,这种心浮气躁的弟子我昆仑山不要也罢!” 听着欧阳锋在天上大放厥词,地上的人们一个个都在心中骂这老东西不要脸,包括坐在一旁的欧阳海都有些面红耳赤,感到羞愧,只有那被打惨了的程志川听得这话狂笑,因为先前遭受的屈辱与心中的怒意在此刻一经欧阳锋话语的引导完全释放了出来。 “哈哈哈哈!说得好!长老明鉴,我就说这些废物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哈哈哈哈!” 狂澜一向性子急,听了欧阳锋一通胡搅蛮缠再加上不知是否已经疯掉了的程志川一阵狂笑后开口就要大骂,但是忽然眼前光芒一闪,他便愣住了。 不远处先前还在大放厥词的程志川依然捂着嘴倒地,鲜血不断从嘴里溢出,巨大的痛苦使他在地上扭来扭去不住的打滚儿。 “呼~” 李渊吹了吹枪口冒出的白烟踱步上台,抬头与天空中的欧阳锋对视,而欧阳海因为李渊对程志川的偷袭而暴跳如雷。 “臭小子你干什么?别以为你是紫薇峰那个臭女人的人我就不敢动你!论辈分我可是比她大了一千多岁!” 李渊闻言冷笑,“山高猴子叫,水浅王八跳,欧阳长老你又叫又跳莫不是传说中的王八猴子?” “臭小子敢侮辱长老,我今天就取你小命!”欧阳锋说着,大手一挥,顿时天地间的灵气全部狂涌向李渊所在的方位,一介长老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小辈出手!这是众人没有想到过的。 李渊也没料到这个倚老卖老的老王八羔子真敢对自己出手,阴晴不定的眼神中竟然浮现出一丝杀意。若是另一个世界熟悉李渊的人看到这个眼神恐怕都会吓一跳,因为一旦李渊露出这种眼神,那么就代表着宇宙中的文明又要减少一个了。 就当灵气逼近李渊周身三尺范围之时,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他面前,将那聚集而来的灵气打散。 江流,那个性格有些唯诺,一直在天上默不作声的前任内门首席弟子。 “欧阳长老,请注意您的身份和现在的情况,身为长老在没有获得掌门允许的情况下干扰问道已经是坏了规矩,强行打断问道仪式并改判问道结果更是越权之罪!此事应由我全权负责,还请长老就此罢手,不然等圣堂长老们回来了大家都不好交代。” 江流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据理力争,而且他一个金丹期弟子敢在欧阳锋这种洞虚期长老面前说不,这种勇气不由得让在座众人对其高看了一眼,尤其是李渊,曾身处高位的他更是明白这其中压力之大远超常人想象。 “哈哈哈哈!好!江流,你翅膀硬了是吧?那老夫今天就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欧阳锋这斯可能已经将自己的脸面和节操在修行中给炼化了,当下已然是破罐子破摔,把反对的人都清除,那么自己的话便无人再敢质疑。 天地间灵气再度翻涌,将李渊和江流二人牢牢困在其中,而就在这时,一股无形的钟声突然在每个人心底响起。 “当——!当——!当——!” 那带着肃穆庄严的声音让所有人为之一愣,随后昆仑山上升起了无数光点,纷纷漂浮于空中负手眺望远方,就连正准备大打出手的欧阳锋也收敛了灵力将自己的位置拔高,江流也腾空而起。 在座的弟子们也全部各施手段纷纷御剑飞行,让自己的目光能看的更远。 李渊没有灵气,无法御剑飞行,而就在他准备寻觅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时,狂澜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放到了自己的飞剑上。 “你胆子还挺大,居然敢在那糟老头面前出手,有骨气,但我还是不能认可你,除非你能靠自己的实力击败我,否则你休想安稳的坐在队长的位子上。” 李渊看着面前御剑的狂澜,后者虽然专修体术,但并非高大威猛的那种体型,相反的却有些显得薄弱瘦小,五官也偏向阴柔,一头金色齐耳短发更是有些显得女孩子气。 “我无所谓,反正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李渊耸耸肩,“话说,你们怎么一个个忽然变得神经质起来了?” 狂澜轻笑,“你体内没有灵气存在,所以你感受不到那声音,天地钟响了。” “天地钟……”李渊闻言瞳孔缩了缩,在这个世界流传着一句话,天地钟响,战时,天地钟乃是修仙界前人所建,真正的一口巨大到顶天立地的黄金大钟,其品级临驾于先天至宝之上,有人曾言此物为仙界所有,不知为何会落入凡尘。 而提到天地钟,就不得不说一下天地钟的所在,他由一个巨大的生物驼负,其名为鲲,乃是传说中的神兽之一,体长数千里,其状似鲸鱼,有人说他是从九州大陆之外的无尽之海里飞出来的,也有人说他是仙界下凡的神兽。 关于鲲,还有一个传说。 千万年前,九州大地上有无数神兽其中以龙族为首,其首领金龙王盘踞天地一隅。某日,鲲漂浮到金龙王的领地,金龙王见鲲之巨,不禁吃货之心爆棚,他想要尝一尝鲲的味道,于是便独自攻击向了鲲。 同为神兽,鲲用它那直径比金龙王体长还长的眼睛看着面前渺小的生物,陡然间,宽阔平坦呈圆弧状的大嘴向前凸起,变成了鸟喙,巨大的鳍足变成了锋利的爪子,万里长的羽翼从背后舒展开来,光滑整洁的皮肤上一根根直径千米的羽毛拔地而起。 金龙王大惊,下意识的要跑,但“鲲”用它那巨大的爪子一把将金龙王抓碎成五段,原本不可一世的神兽之王便如此陨落,而鲲也再度恢复成了鱼的形态,但因为原本由龙族世代看守的天地钟因为缺少了最强的守护者,所以鲲便自动将天地钟抗到了自己背上,从此一驼千万年,再也没有将其放下过。 而人们也给鲲的另一种形态起了个名——鹏。 只不过,在哪上古传说后,再也没有任何一只神兽敢于挑衅鲲的威严,而人们也再没能有幸见到鲲的另一种形态,久而久之,人们也开始怀疑起传说的真实性。 鲲与天地钟,被前人大能施了法术,只有飞到一定高度才能见到其实体,为的就是不想因为他的存在而让凡人恐慌。但凡事总有例外,九州极西的西牛贺洲有一座通天塔,其塔高刚好可以冲破这层限制。 传说此塔是由一位凡间帝王所建,原名摘星塔,顾名思义是为了摘取天上的星星而建,但这位帝王因建造此塔搞得生灵涂炭而被降下天罚成了亡国之君,塔内被仙人分为一千零一层,每层高百米,其内有夺命机关,每上一层机关便厉害一分,千百年来不知多少人丧命于此,但依旧阻挡不住人们想要一度鲲之风采的向往。 传说,有名为姬发的未至弱冠的青年进入此塔,经历重重关卡后终于到达了塔顶,但是他为了闯那一千零一关却足足耗费一个花甲之年,原本的竹马少年已然成为白头老翁。 当他拄着拐杖走出通天塔顶层,便与一个巨大的眼球撞了个正着。 鲲,恰好飘游到了通天塔旁,一人一兽对视良久。 鲲走了,其游动时的气流带起一阵阵狂风,姬发因站不住脚而被吹到了天上,失去了意识,而当他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安躺在通天塔之下,而且登上通天塔后那衰老的身体已然恢复了年轻,他跑到湖边,看着湖面中自己的倒影,回想起了他看到鲲的那一眼,他疯了。 因为鲲的存在足以打破凡间之人对于天地万物的认知,如此巨大的生物就在凡间飘游,随时可能就停在你头上,这种现实一经认知任谁都会变成神经病,仙界大能对其施展隐匿法术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只不过后来那少年经名为姜子牙的仙人开导,除去了心魔,成为一代伟大的修士,破碎飞升成功。 而今日,李渊终于也能一睹这个世界上最神奇最伟大的生物和器物的全貌,不禁心中有些激动。 第七章·神魔战时 云巅之上,狂澜带着李渊御剑飞行,他们一路拔升,脚下的大地逐渐弯曲,这是接近穹顶的迹象。 这一飞便是两个时辰,他们现在所在的高度根本就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按李渊的话说,这是要到外太空了。 穹顶之下,狂风呼啸,若不是江流把二人护在自己的防护范围里,他们这些练气期的弟子根本不可能飞的这么高,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灵气来支持御剑飞行,能上来的新弟子们,大多数都是像狂澜李渊这样有前辈提携的。 当然,也有例外,不远处那时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件飞行灵宝独自扶摇直上,看的众人惊羡不以,这已经是他第四件灵宝了,李渊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等回到地上是不是可以爆时迁装备什么的…… 当然,这些都是戏言,李渊很快便将目光放到了大地之上。 放眼望去,以修仙界七大圣地——三山四都为首,无数光点腾空而起,那些都是听闻钟声而飞起的修士们。 对于这片大地,细看之下,首先是昆仑山所在的东胜神州上一条绵延千里如巨龙一般盘踞在大地之上的城墙,长城,同样由一位凡间帝王所建,绵延百万里用以抵御外族入侵,再往前便是南陵玉洲的祖祖树扶桑,巨大的树干直上九霄,开散的枝叶荫蔽了整个南陵玉洲,传说,那是凤凰的栖息地,大鲲偶尔也会停在上面歇息。 最后能看到的,便是西牛贺州的通天塔,塔尖直破苍穹,与众人齐高。 其实,东胜神州与西牛贺州位于九州极西极东,相隔亿万里,却让人有种通天塔触手可及的感觉。 而通天塔旁,一头庞然大物静静漂浮,其背上一口金黄色大钟默默伫立,钟下有青山绿水,好似一方小天地自成一体,众弟子一时间居然看的入了神,目光像是被此情此景所勾住而不能移动。 凡人的想象力还是太有限了,那鲲的体长何止千里,恐怕万里都收不住,那黄金大钟虽然没有传说中那么顶天立地的,但其巨大恐怕也不是凡间任何一座高山可比的,它就像一顶帽子般被扣在了鲲的头上,如一顶皇冠,昭示着鲲的地位。 恐怕那鲲想要从西牛贺州的通天塔旁移动到东胜神州的昆仑山上只是翻几个身,打几个滚的事,这片天地对于它来说,太小了。 九州大陆,虽然以九州为名,但那是仙家起的名字,凡人眼中的九州大陆其实只有八洲,东方的东胜神洲,南方的南陵玉洲,西方的西牛贺洲,北方的北龙伏洲以及被这四大洲围在中央的龙花商夜四小洲。 如今看来,那传说中凡间之人未见过其冒的第九洲便是鲲背上这一洲了吧,那是一个仙洲,万仙盟的总部就在那上面,而洲内住的则是仙家之人。 李渊揉了揉眼睛,他前世在宇宙里南征北战,什么东西没见过?吸收光线的黑洞,头发丝般细小绵长却有行星级重量的宇宙线,以天体为巢的天体生物,这些都比眼前的景象让人更震撼,所以李渊是众新人中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他的目光再度一转,极北方北龙伏洲外可以看到不同于九州的另一片天地,哪里的大地枯黄发黑,远远望去魔气冲天,让人看不真切,那是与九州有着相等辽阔土地的魔域,一片无数妖魔横行的大地,此刻九州与魔域交界的地方已经燃起了战火,绵延亿万里的御魔长城上狼烟四起。 “谁让新生们上来的?颜鸢,你带着所有金丹修为以下的弟子们回仙山,其他人随我一起打开越空之门,我们去天地钟的万仙盟总部!” 说话的正是欧阳锋,他随手指派了一名大乘期长老互送李渊这些弟子下降,而后与众多金丹以上的修士们一同做法打开了一扇直径千米的金黄大门,带头第一个冲了进去,而其余长老以及金丹之上的弟子们紧随其后,不一会儿天空上便只剩下寥寥数十人,其中有李渊这样的内门新弟子,也有江流这样因护着新弟子而不能离开的前辈。 名为颜鸢的女长老将新弟子们一个个从前辈们手中接过,而脱下包袱的前辈们纷纷化作流光进入了越空之门。 李渊看着面前那表面上唯诺,骨子里却是铮铮桀骜的青年,一时间忽然相对他说点什么。后者先前顶着巨大的压力替李渊报不平,虽然仅仅是因为责任,但同样足以令人敬佩。 “江流师兄,此番归来后,一定要来我们紫薇峰,我请你喝酒。” 犹豫了一下,李渊把心底的话对正在支撑屏障的江流说了出来。 江流闻言一愣,回以一个爽朗的笑容,“好啊,我听说紫薇峰的仙酿乃是修仙界一绝,到时候定要好好品尝一下。” “一言为定。”李渊笑着伸出了手,江流一把握住,二人就这么草草立下了约定。 当颜鸢长老接收李渊二人时,天空上的前辈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江流的六个队友还在越空之门处等他,其中一人是问道的另一名裁判,剩余五人皆是女子。 “嘿嘿,江流前辈艳福不浅啊!”说话的是在颜鸢身后的龙心木,他就是被另一名问道裁判带上来的。 “哈哈,哪里话,我先告辞了,越空之门不能撑太久,李兄,到时候我凯旋归来,咱们不醉不归!”说完,江流便和他的队友直冲进了越空之门,天地间只留下他那爽朗的笑声。 “一言为定。”李渊轻声呢喃着,也不管江流是否能听到。 颜鸢长老虽然是长老辈,但外貌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满身酒气。她带着众人下降,不时与李渊交头接耳。 “我说,渊儿,你跟那江流看上去关系挺好啊?平日里明明都不怎么理睬咱们紫薇峰的姑娘们的……莫非……你有那方面的兴趣?” “卧槽,二娘你别诋毁我清白,我是实在对那帮醉鬼提不起兴趣啊!” “那你对江流就能提起兴趣了?我懂我懂,年轻人嘛,换点新花样没什么不好,不过你得先过了你大娘那关,不然到时候……” “停停停,打住!首先我没那个意思,其次,要是那女人,呵呵,我估摸着她巴不得看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那种画面来满足她的腐女之心呢!” “什么这女人那女人的,她可是你大娘!小时候给你喂过奶的!” 听闻此话,李渊居然一时有些语塞,思前想后,他决定以中庸之道作答。 “呵呵。” 李渊口中的那女人正是七天圣堂二长老,也就是他大娘,一个……把他弹大的女人。 这个弹大二字的由来在李渊看来就是一段孽缘。二长老收养李渊,但在紫薇峰上愣是找不到一个当过妈的女人,于是她亲自上阵,学了什么催奶术给婴儿时的李渊喂奶,但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外表可爱的婴儿身体里其实是个二十多岁青年的灵魂。 而李渊前世,二十多年了,老处男一个。当他第一次看到二长老撩起上衣时其实是看呆了的,二长老风姿卓越,成熟妩媚,修为在破碎巅峰的她早已有了仙人之躯,身体浑然天成没有一点瑕疵。 而李渊在被喂奶时,可耻的硬了,当时的二长老见状哈哈大笑,伸手就是一弹…… 后来二长老将李渊视为己出一样,真的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吃饭睡觉洗澡都带着李渊,这其中旖旎之时不少,李渊一升旗,二长老就伸手,按李渊的回忆,那是一段痛并着快乐的时光……他甚至怀疑去年那紫薇山上狂饮节发生的划拳弹丁一事就是师姐们平日里受这老不死的启发而想出来的。 而且,李渊尤记得自己这一世第一次说话是对着要抱她洗澡的二长老说了一个滚字,把二长老气得够呛,当然,作为惩罚免不了一顿弹。 就在李渊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之时,众人已经再度脚踏实地,立刻就有一群没能飞上高空的新弟子们围了上来问东问西,这也不怪他们好奇,因为昆仑山这些新人自上山那一天起就被告知了天地钟的事,只是天地钟几乎数十年才响一次,怪不得他们惊讶好奇。 颜鸢长老作为昆仑山战时守山人,暂时可以接手一切权利,她立刻改判欧阳锋的判定,将冠军之位交还到李渊队手中,并宣布比赛继续,对此,欧阳海队除了被李渊击碎口舌的程志川外,剩下的人无一人反对,而程志川则被众人抬到了内门丹堂,由一群虚丹期的前辈们照料,据那群前辈们说李渊那一枪差点击穿程志川的喉咙,好在程志川是练气巅峰修士,体内已有玉台初成,只要不是真正的致命伤都能给救回来。 整个问道仪式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虽然欧阳海队少了一人,但还是轻松的从新生们中脱颖而出,夺得次席。 比试结束后,颜鸢将四到十名队伍的奖励都发了下去,有丹药,有功法,有法宝,但是却没见一件灵宝,可见灵宝之稀有以及某人狗屎运之高强。 接下来,颜鸢告诉众人,问道之后他们便算是从内门七堂里毕业了,内门的宿舍也将不再对他们开放,弟子们可以选择去昆仑山几座荒峰上搭建住处,如果你想,建座城堡都没人管,反正昆仑山地广人稀,并且弟子们即使毕业了,修炼时依旧可以动用昆仑山上的设施,比如聚灵法阵什么的。 当然关于住处,一切听从队长安排,要是队长同意,也可以全体住到队长家里。 做完这一切,颜鸢宣布两日后全体新弟子再度于太阿峰集合,召开战时对九洲内规划会议,并示意冠军,亚军,季军三队人马跟自己走,不用想,肯定是去领奖。 第八章·奖励 众人漫步在昆仑山的山间小路上,李渊队走在颜鸢长老正后方,李渊带头,狂澜随后,琴樱和泸别尘边走边打,龙心木在后面给某人加油,叶枯琴一如既往的沉默而时迁与季军队的某人相谈甚欢。他们左边是欧阳海那一队,一路上沉闷闷的也不说话。 李渊回头看了一眼互相掐着脖子的琴樱和泸别尘,想要用眼神示意他们停下,但显然,他这个没什么威严的队长根本做不到。 轻轻的叹了口气,余光瞟了一眼缩在欧阳海后面的某位少女,李渊把目光转向季军那一队人马。 很有意思的一支队伍,这是李渊对于这一队人的第一印象。 他们的队长是个名叫赵日天的青年,很霸气的名字,出身青天战堂,实力应该是与程志川不相上下的,只是因为灵根属性的问题所以只能屈居青天战堂次席,而他的副队长和队友们……清一色青天站堂出身,而且实力几乎不分上下,赵日天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也堪堪只能压他的队友一头,若不是欧阳海这么一个筑基坐镇,欧阳海队很可能被其挤到第三的位置。 总得来说意思就是,这队人不好管,赵日天的处境几乎和李渊一模一样,此刻队伍里也是乱做一图。 “哼,要不是刚刚云琛你没跟上节奏,咱们一定能赢的!”其中一个筋肉结扎的汉子说到,他看人时双目总是凸出,还带着一点血丝,看上去气势骇人的很。 “王岩你吹他妈什么牛逼?就你那软绵绵的金刚剑根本无法对欧阳海造成什么伤害,老子刚刚转去帮队长攻击公孙瓒才是明智的选择,一旦公孙瓒败阵,到时候咱们三打一,绝对能赢!”名为云琛的少年看上去有些文弱,但见过他出手的人都知道此人绝非那种攻击阴柔之人,一对雷剑大开大合算是这一届新生里路子最野的。 “你们两个别吵吵了,都是废物还有脸bb?要不是你们不按计划乱来,咱们根本不至于失败!石轩你说是不是?”走在队末的一名青年忍不住前方二人的争吵,当下便开口把二人都给损了。 “石岚哥说的对!”队末的另一名青年附和着,这石轩石岚是一对亲兄弟,有着一套组合技,威力不俗,曾在正面击退过欧阳海。 终于,最后一名队员也忍不住了,此人名为王霸,一股脑残不要命的味道和狂澜有些相像。“够了,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要不是你们拖我后腿……” 此话还没说完,这日天队的队员们便像是被引燃了最后一根导火索,开始大打出手,有人掰腕,有人扭胳膊拧腿…… 终于走在前面的赵日天看不下去了,他歪头看了一眼他的副队长——叶良辰,一个有些仙风道骨的年轻人,后者会意,顿时开始运气做法,把全身的气都聚集到肺部和喉咙,胸腔也因此畸形的向前凸起。 “我!说!——你们都静一静!” 狮吼功!一种凡间中音波类功法,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是用来叫人效果还是不错的。 然而……他这一吼就倒霉了…… “干什么你?搞事情?” “老子耳朵都麻了,揍他!” “食屎啦你!” 赵日天看着被围殴的叶良辰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并没有上前帮忙,因为他去了也只有一起被揍的份,那五人联手可是就连欧阳海都要暂避锋芒的……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厚道,毕竟是他指使的叶良辰,但是死一个总比死俩强嘛! 李渊见状不由得感慨:“原本以为这种人才只有我们队才有的,日天兄你辛苦了……” 赵日天欲哭无泪,但是看了一眼李渊队后方扭打在一起的泸别尘与琴樱,不知为何多出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呵呵……彼此彼此……李渊兄你也多保重……” 一路上李渊队和赵日天队吵吵闹闹好不热闹,而且李渊也和赵日天建立了身后的战友之间纯洁的革命友谊,二人打算回去后共同编纂一本书,书名就叫《我的野蛮战友》。 而反观欧阳海队,除了公孙瓒一路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与琴樱吵闹的泸别尘,其他人皆是沉默不语。这也不难理解,原本问道仪式上几乎必胜的队伍却遭遇了李渊队这黑马群,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而欧阳海还在赛前大放厥词,此刻与众人走在一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就在众人各忙各的时,前方的颜鸢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后方三只各具特色的队伍,示意他们停下争执。 “到了,就是这里了。” 众人顺着颜鸢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一池清泉缓缓徜徉,其中一半湖水反射着柔和的日光看起来金光闪闪,而另一半湖水呈漆黑之色,其中点点金光如繁星半点缀其中。 “昆仑山日月潭。” 众人下意识说出了这个名字,这日月潭位于昆仑山绝云峰峰顶,其中的潭水其实并非是真正的水,而是精纯到呈现为液态的灵气,而且这些液态灵气的形成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其中蕴含的日精月华对于金丹期之下体内没有形成小周天的修士们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对于练气九段和巅峰的修士们来说,在这里泡一个晚上就能有九成几率成功筑基! “你们都在这里泡一个晚上,明日阳光一显便要出来,一分都不能……唉,你们听我说完啊!” 颜鸢有些气鼓鼓的看着面前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跳进去的年轻人们,从腰间取下酒壶便闷了一口,好在他不是欧阳锋那种古板的人,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着面前没有行动的两人。 李渊和欧阳海。 欧阳海不动,是因为他泡过这玩意儿,身为八长老的孙子,他这些年可没少享用特权。 这日月潭看上去是不可多得的大补之物,但欧阳海却是知道,这玩意儿泡过一次便不能再泡了,否则日月潭中那无主的日精月华便会和他体内已经被同化并且接近饱和的日精月华起冲突,但新的日精月华强行进入已经成饱和状态的他的身体,那么他很可能爆体而亡。 而李渊不动,则是因为他那神奇的灵根,每当他想吸收外界灵力,那么他那神奇的六品灵根便会释放其先天灵气,折寿不说还没半点效果,这日月潭在他看来就是没事找死才会去泡,里面的灵气浓度与通透度比外界高百倍以上,只需要几息之间李渊便可以在里面体验寿终正寝的感觉。 颜鸢长老看着面前的两名面色阴晴不定的少年,自然是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当下嘴角微扬,示意二人随她离开这里。 二人见状,连忙跟上,一路上皆是沉默不语。 颜鸢带着他们下了山,一路直奔煌灭峰,引得弟子们好一阵围观。 站在煌灭峰峰顶上,李渊与欧阳海二人看着面前的菩提树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方才,颜鸢将二人引至菩提树前,留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拿吧,能拿多少拿多少,明天天亮之前能收获什么就看你们二人的造化了。” 颜鸢这一番话很有深意,让李渊和欧阳海这种智商和悟性出众的有为青年都感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什么?菩提三宝?菩提子?菩提果?那玩意儿根本拿不到啊! 这里所谓的拿不到不是菩提树的菩提子和菩提果有多难摘,而是旁人根本看不到菩提子和菩提果的所在。 作为九州大路上镇守四方的四大仙树之一,虽然不比扶桑那种以一己之力蔽一大洲的雄伟恢弘,但菩提树也是有树灵的,虽然在昆仑山历史上没有现身过,但是它一定有的。 平日里菩提树的树灵将菩提子和菩提果隐匿起来,如果并非它所认可的有缘之人,就算破碎期半仙来了都拿它没办法,更呈论欧阳海与李渊这一个筑基一个练体,如果不是如此,以昆仑山把菩提树放在煌灭峰广场旁这种行为,恐怕其上的菩提子和菩提果早就被过往的弟子们摘了个干净了。 而对于菩提树认可的有缘之人来说,他们从树下经过随时都可能捡到菩提子和菩提果,这些都是所谓的虚无缥缈的缘分在作祟。 那么眼下看来可以打的注意便只有菩提三宝中那最后一宝,菩提树下一顿悟了,可是李渊和欧阳海都知道,那玩意儿想要真正获得恐怕比菩提子和菩提果更难!就那李渊来说吧,他不知在这菩提树下睡过多少次了,可是连一次那所谓的一顿悟都没有碰到过,甚至一度让李渊怀疑这最后一宝的真实性。 二人沉默良久,期间也有眼神交流,为了防止这其中有诈,二人都想让对方先去试试水,眼神交流的大体内容翻译成白话来说就是这样。 “你上。” “不了,我比较谦虚,还是你先上吧。” “还是算了,我忽然觉得腰有点疼,被你打到的地方的伤口好像裂开了……所以……你先吧。” “卧槽,你一个筑基至于吗?让你上你就上,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你敢凶老子?我偏不上!你怎么着?” “那好,老子先上,到时候你啥也拿不到可别后悔!” 做完最后一个眼神的传递,李渊便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把铁锹,他将袖子高高撸起,双手握着铁锹抬手便铲。 欧阳海被李渊的举动惊到了,开口便问到,“你在干什么?” 李渊回以一个白眼,扬了扬手里的铁锹,“看不出来啊?当然是连根挖走喽!难不成给他松土啊?” 第九章·那年,我在菩提树下作死 看着在树下打坐企图与树灵对话的欧阳海,李渊收起了手中的铁锹,这菩提树下已经被他挖出了一个环形的沟壑,但是却没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他和欧阳海想要逼出菩提树的树灵,因为与树灵交谈是目前可以想到的收获最大的途径,但是他却知道,像欧阳海那样企图通过打坐来互换树灵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因为他没少在菩提下打坐,所以只能剑走偏锋。 对于一颗有灵的神树来说,挖人根下之土就像拆人房子烧人家一样,简直罪大恶极,不过李渊显然有他的办法让树灵现身后不会发飙,可是…… 饶是面对李渊这等恶徒,菩提树的树灵依旧没有现身,据李渊推测,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菩提树属弱水厚土柔风三相,树灵的脾气应该是所有灵树中最温和宽厚的,也可能是看出了李渊不敢真的挖到它的根须,所以没有计较什么,总之这神树的树灵就是不现身。 但李渊又不敢再挖下去了,因为一旦真的惹得神树发怒,那怒火之盛不是凡人能承受的起的,就拿南陵玉洲的扶桑树来说,据传千万年前,扶桑树其实和菩提一样,都是比其他树木略高一点而已,算不上什么雄伟恢弘。 但是南陵玉洲有个皇帝作死,不知是听了那个狗皮道士的胡言乱语,以为砍了扶桑做床椅家具可以让使用者延年益寿,于是派了一支军队去攻打扶桑树所在的国家——一个把扶桑当忍作天神先祖的部落,扶桑树的树灵见到自己的信徒们血流千里,一气之下拔地而起,直上九霄,将整个南陵玉洲都遮蔽起来,没有了阳光的南陵玉洲,庄稼无法生长,百姓饥荒不断生灵涂炭,一度变成只有一颗发怒的神树的荒洲,若不是后来夜叶族人的诞生与凤凰族的迁居,恐怕现在的南陵玉洲还是一片废土。 李渊不知道菩提树有没有那等威能,但是化成人形一掌拍死自己的本事应该还是有的。 无奈之下,李渊只得把挖出的土又给填了回去,此时已经入夜,煌灭峰上已无人烟,只剩下李渊和欧阳海这在此求缘的二人。 李渊围着神树打转,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昆仑山上的废物修士李渊了,而是进化成了第一百世纪最伟大的生物学家——李渊博士! “嗯……树冠四散而且没有朝天冠,树皮纹理细腻圆润,树干呈凹型,上下粗而中间略细……这是……一颗母树?” 做完分析的生物学博士又变回了废物修士,他围着菩提树仔细的在树干上寻找着什么,终于,在树根处,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一个直径不过寸许的小树洞。 要知道,身为一颗神树,以生物学的眼光来看,菩提树早就已经由植物向着动物靠拢了,用稍微抽象一点的思想结合一些细节就能看出这神树的性别,比如西牛贺州那颗神树若木,据人描述有冲天冠一枝,纹理粗糙如犀牛皮一样,显然和他的树灵——一个脾气火爆的青年非常相符。 所以……这菩提上树洞是什么东西,已经一目了然,而李渊看着那树洞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欧阳海,来,你看这里。” 正在打坐的欧阳海心中一惊,寻思着这小子没事叫自己干啥? 其实欧阳海是个很正直的人,昨天就算没有江流出手恐怕他也会阻止他爷爷的判定,而且他与李渊平时没什么恩怨,婧妍也是自己贴上去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李渊和婧妍的关系,唯一的缺点就是此人太傲,不过这也不怪他,欧阳家几乎世代掌管昆仑山八长老一职,就算无法进入七天圣堂,欧阳海成为下一任八长老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等出身落在别人身上只怕会更傲。 而且欧阳海不过是十三出头的少年,跟两世为人的李渊可不一样,没什么心机,目前来说纯洁的很,但是多年之后,有人问起欧阳海是不是在修炼中把节操不小心给炼化了时,欧阳海经常还会想起那年在树下与他一起作死的年轻人。要不是他,老子还是昆仑山上的纯洁一枝花! “什么事?你有什么发现了吗?”欧阳海凑到李渊身旁,好奇的问道。 “你看,这儿有个树洞,我怀疑里面有宝贝,你拿着这个捅一下试试。”说着李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木棍放到了欧阳海的手中。 后者见状愣了愣,天真的问道,“为什么让我来?你独占宝物不是更好吗?” 李渊搔了搔头,说瞎话就跟喝白开水一样自然,“白天我不知道聚灵枪威力那么大,看你当时伤势挺重的,应该很痛吧?这不就是想要补偿你一下吗。” “哦!原来如此!”欧阳海信以为真,伸出还略显稚嫩的手掌拍了拍李渊的肩膀,大有一副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的样子,“以后你在内门被欺负了就来找我,我让我大哥打爆他们!” “呵呵,一定一定。”李渊有些后悔骗这纯洁的骚年了,他当然知道欧阳海的哥哥是谁,昆仑山灵君次席,权利仅次于首席和一干长老,修为已至化神,放在一些中型宗派里可以当掌门了。 欧阳海看了看面前的树洞,握紧手里的木棍照着那洞就要插,然而他刚刚出手,一股无形的灵气波动便突然爆开。 “卧槽!”李渊来不及格挡,被弹飞了出去,落在煌灭峰广场上,而欧阳海因为离得更近,所以被弹得更远,待李渊起身查看欧阳海的情况时,发现后者已经昏迷了。 与此同时,一颗果子从菩提树处砸了过来,伴随着的还有一个愤怒的女声。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路子够野的啊?不好好修行满脑子荒淫思想,你们是不是找xxxx啊!擦你x个逼的!” 说完,世界再度归于平静,李渊看着手里呈人形的果子,脑袋里还有些嗡嗡作响。 这样就有一颗果子了?拿一颗果子晕一次也行啊! 他忽然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然而就在他想要实施那个大胆的想法时,一只石脚已经踹了上来。 “哎呦卧槽!谁踹我,看我不把你打出……妈呀!鬼,鬼呀!” 把昏迷的欧阳海当做盾牌挡在身前,李渊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那是一尊石像。 菩提树上那尊石猴像。 李渊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活过来的,只看着那石猴的一双金光闪闪的眼睛盯着自己,这让他忽然有种错觉,他见过这双眼睛。 一人一猴对峙着,良久,那石猴缓缓开口,“不仅傻了,见到她第一反应居然是给自己戴绿帽,看来这一路很艰难啊,真是辛苦你了。” 李渊被这番话说的有点蒙,什么给自己戴绿帽?这石猴莫非有病?老子再重口也不会去找一棵树啊! 就在李渊懵逼时,那石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上前握住了李渊的手,随扬起了手中那根布满灰尘的法棍。 “我曹,你不是被菩提树树灵附体了吧?我拿小木棍捅你你就要用大铁棒插我……你……你不得好死!我李渊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石猴一脸淡然看着面前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的少年,手中的法棍轻轻落下,在下降过程中越变越小,上面积攒的灰尘也随风而逝,余光中,李渊看到那法棍似乎是变成了一根金色的绣花针。 石猴把针一下插到李渊的耳朵里,李渊下意识的想叫,却发现金针入耳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感。 “你……你……”就在李渊惊诧之时,那猴子张开双臂,身体前倾顺势倒下,一把将李渊抱住。 “卧槽,耍流氓?”李渊依旧胡言乱语着,努力想要将石猴从自己身上推开,可是那石猴像是有千斤重一样,任凭李渊如何发力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僵持中,李渊发现,石猴貌似融化了。 那融化后如泥浆一样的物体从李渊的毛孔之中涌入,顿时,一股因肿胀而起的疼痛感让李渊目眦尽裂。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把正在昏迷的欧阳海惊醒,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捅那树洞肯定是惹了麻烦连累了李渊,当下就要出手相助,然而一道虚影却是挡在了他身前。 “掌……见过掌门!” 单膝下跪,欧阳海给面前那披着斗笠的人行礼,那虚影正是昆仑山掌门——菩提祖师。 他不知为何应该在天地钟里指挥作战的掌门为何会分出元神回昆仑山,但是那气息确实是昆仑山掌门独有不假。 “嗯,起来吧”那虚影的声音模糊不清,隐约听来是个女声,她一抬手,一股无形的托力将欧阳海从地上抬了起来。 “可是……这……”欧阳海指了指惨叫中的李渊。 “这是李渊的机缘,你不用担心,破而后立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菩提祖师轻声回道,“你的机缘就在你手里,不要浪费了。” 欧阳海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心,里面静静躺着一颗人形的果实。 菩提果,传说中能让筑基连升三级的菩提果,原本应该是在李渊手里的,不知为何跑到了欧阳海手里。 “这……谢过掌门!”说完,欧阳海吭哧吭哧的吃起了菩提果,当最后一块果肉下肚,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声响起。 “啊啊啊啊!哦哦哦哦!耶耶耶耶!”欧阳海不知为何发出的惨叫声逐渐向着诡异的方向转变,其实那是菩提果中蕴含的大道暂时扭曲了他的声脉而已,不仅是声脉,其他经脉也已经一并扭曲了,只是没有外在体现而已。 菩提祖师见到二人惨状,那藏在斗笠下的嘴角忽然微微上扬,划出一模奸计得逞的弧度,“你们两个小坏蛋,这就算是惩罚了。”说完虚影看了一眼被泥浆覆盖的李渊,藏在斗笠下的笑容更甚了,“这一世,你准备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吧。呵呵呵!” 得意的笑声中,虚影渐渐消散,只留下广场上两个人在月光下逐渐蜕变。 第十章·筑基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煌灭峰的广场上,一座石像在少年担忧的目光中悄然开裂。 “我的妈,吓死宝宝了……” 从碎石堆里走了出来,李渊的心脏突突的跳着,仿佛还在为昨日发生的事感到心悸。 “李渊兄,你没事吧?”欧阳海快速上前查看李渊的身体状况,发觉后者并无大碍后便收回了手掌,此时的欧阳海气息漂浮不定,显然是刚晋级的征兆。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欧阳海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他一醒来便看到菩提祖师和惨叫中的李渊,全然不知自己昏迷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渊闻言,愣了一下,他总不能说我昨天那你试水害得你被打晕了吧?那样欧阳海还不得跟自己拼命?眼珠一转,李渊便有了注意。他鼻子抽了抽,眼眶里忽然涌出些许泪水不住的打转,“昨天……我差点被一只猴子爆了菊……” “什么?”欧阳海根本没听懂李渊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又问了一遍。 李渊无奈,只好给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科普了一下某些成人才懂的知识,一番话说的欧阳海脸颊微红,欲拒还迎,有时用手捂着耳朵却还不忘流出一条缝隙,却越听越想听,越听越想了解的更多。 没办法,少年本性嘛。 当李渊沿着爆x说了一大堆欧阳海所不知道的领域里的事情,将后者从头到尾污染了个遍后,欧阳海这才恋恋不舍的回了一句“是吗,那真是太惊险了。” 李渊看着面前原本纯洁的少年,忽然觉得后者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他又说不出来。 可能……是长大了吧?算了,没注意到我坑他就好。 确定李渊真的没什么问题后,欧阳海便原地盘腿而坐,他刚晋级不久便守在化作石像的李渊身旁,如今需要稳定一下体内还有些生疏的灵气并且牢牢掌握住这股力量。 看着刚晋级筑基三品的欧阳海,李渊也席地而坐,双目缓缓闭合,以内视之法观察着自己体内的情况。 原本他体内用来盛放六品灵根的那篇虚空,此时已经凭空出现了一片土地,而那六品灵根也化作一颗顽石立于大地之上。 心中有天地,这是筑基的体现,经过昨天那一晚的煎熬,李渊莫名其妙的就筑基了,那石猴的大部分石躯都涌入了他的体内,形成了这片大地。 一个晚上由练体到筑基,这种奇遇在李渊看来着实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知道他的灵根应该是吸收不了灵气的的才对,可是…… 李渊心念一动,顿时体内有大河奔流,那便是名为灵气的东西,此时的李渊想要调用他们简直如臂指使一般轻松自然。 再度进化为科学家,李渊看着体内的大地与河流,这便是他日后打造金丹玉府的地基,看上去坚实的很,没有半点虚浮的感觉。 太奇怪了!这根本不可能啊! 身为一个追求真理的科学家,李渊从不相信真的能有天上能掉馅饼的好事,他认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应该遵循某种规律,可以用一个原理解释的出来,他把这种思想称为“万物大统一理论”,世界上的现象应该都可以用这一套已经在另一个世界被他完善至臻境的理论解释的通。 “凭空捏造……从无到有……” 李渊俯瞰体内这片大地,土地是石猴身躯所化,而灵气河流……却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眉头微皱,李渊将目光放到了那块由他的灵根变成的巨石上,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巨石前。 如果一切都遵循统一论中的守恒论的话,那么那条自这空间之中诞生的河流一定来自原本就在他体内的某个东西,思前想后那灵河的来源只能是这块石头,这石头刚好位于那灵河上游,若它真的是灵河来源的话……倒也说得通。 李渊那由精神凝聚的小人把手搭在了那巨石之上,这不碰不要紧,一碰吓一跳! 那块石头的里面仿佛在孕育什么东西,它是活的!李渊能感到顽石中那平缓的脉搏! “有趣,太有趣了!” 奇异的现象点燃了李渊身为科学家的好奇心,他刚想对这块石头展开一次全面的调查时,外面的世界中却是有人把他给打断了。 “你们两个,起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渊睁开双眼便看到他二娘颜鸢手中提着个酒壶立在他身前,身后还跟着问道前三的队伍。 强忍着心中燃起的探索的火焰,李渊向颜鸢问了个好,随后便看向了他的队友们。 欧阳海那一队除了程志川之外全部都筑基了,赵日天那队人也是如此。 而反观李渊这队人,却是有些参差不齐的感觉,泸别尘、琴樱、龙心木、时迁、叶枯琴全部筑基成功,只有狂澜,泡了一晚上还是那个练气五品。 虽然惊讶于时迁这个练气八品也能成功筑基,但是看其他人是不是对他投去的羡慕与略带嫉妒的目光以及后者那欠扁的笑容,李渊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有什么奇遇。 先不管时迁,李渊一下子就把目光放到了狂澜身上,嘿,听说……这小子不服我当队长来着?哥今天就好好让你领略一下主角光环的牛逼之处! “狂澜,你过来。” 李渊朝着狂澜招了招手示意后者上前,而狂澜愣了一下,察觉到李渊体内那暴躁的灵气波动,眼神略有惊讶之色,但也没问些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李渊身前。 “找我有事?杂碎?” 听着狂澜那一如既往的奇葩问候方式,李渊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呵呵,我记得你以前对我很不服气来着,今天想在大家面前跟你比一比,让大家评判一下到底谁才是老大!” 众人看着李渊那副嘴脸一阵鄙夷,他们都清楚的感觉到了后者体内那独属于筑基的厚重灵气波动,一个筑基打一个练气,要脸不要? 李渊当然不要脸了,在紫薇峰上受熏陶那么多年,脸面什么的,随手弃之。 他一直想整顿一下这个队伍,因为这支队伍真的很有潜力也很有意思,但是队伍里四个傻逼,龙心木、琴樱、泸别尘和狂澜,总是不听他说话,但那时的李渊还是个练体的弱鸡,聚灵枪一打完就什么都干不了,而如今的他依然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一见狂澜如此薄弱,得赶紧好好欺负一下,建立些威望才好! 而狂澜听了李渊的提议,不惊反喜,“那,我要是打败了你,就给我当队长?” “没问题的,前提是你能打败我!” 狂澜一见李渊如此爽快,立刻拍手称赞,“那好,一言为定!颜鸢长老您来给我们当一下裁判吧!” 就这样,李渊和狂澜二人站在了煌灭峰的练武场上,台下是其他三队人马作为观众,而颜鸢作为裁判飞到了天空中。 台下,也有人窃窃私语着,比如那赵日天,他看着与自己同病相怜的李渊敢于直面自己的队友,心中顿时感慨万千,若不是后者以筑基挑战练气的行为可耻了点,他恨不得也和自己那五个奇葩队友来场决斗。 不过虽然李渊的行为让人不齿,但是身为同一战线的战友,赵日天第一个为李渊加油。 “李渊兄!这场比赛你要是赢了,我请你去山下怡红院玩一圈!” 这话说的李渊一个趄趔,差点没来个平地摔,怎么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了? 而台下的其他人此刻也是交头接耳,大多数人虽然认为李渊很无耻,不知得了什么奇遇就来耀武扬威,但是那意思大概都是认为李渊赢定了。 不过,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欧阳海队中,坐在最后一排的束龙看着场上那与李渊比起来有些娇小的身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而在看台另一边,琴樱看着台上的二人撇了撇嘴,“这家伙,真不要脸,明知道狂澜修为不高还欺负人家。”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他们认为这是李渊身为队长对于队员的打压,龙心木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认为队长应该由他来当,队里的妹子也应该我由他来管,可是话还没说完,便被琴樱掐着脖子一顿k。在这种气氛下,但唯有泸别尘只是看着欧阳海队的某个人沉默不语。 是不是……要换队长了? 台上,李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眉清目秀的少年,不由得挺了挺胸膛,狂澜其实还比李渊矮了一点,身材也较之李渊薄弱许多,但后者那平时的作风以及不可一世的语气都会给人一种硬汉般的感觉。 眯了眯眼,李渊心想,今天就拿你开刀!别怪我,谁让你最弱呢? 随着天空之上,颜鸢一声令下,顿时场上两道身影碰撞到了一起,随后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之中,场上某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久久回荡。 第十一章·因为装了一个逼 昆仑山紫薇峰上,因为战争的事所以较之于往常冷清了许多,峰上的金丹以上弟子全部都走了,只留下二百多名金丹之下的新弟子们,而且大多数都在外面出任务,所以算下来其实如今的紫薇山上真正留守的不足五十人而已,而这五十人今日都聚到了一起——二长老的长老堂。 “呦,这不是那个闪瞎眼吗?你再跑啊!嗯?还有,那天酒里的泻药是不是你下的?天丹堂里的人可都跟我说了,前些阵子你跑去哪里买了一堆曲肠散!”一名女子揪了揪躺在床上的少年的耳朵,此人正是问道前一天被李渊用闪光弹晃瞎眼的其中一名女子。 而另一名女子见状,赶忙将其阻止,“玲姐,你别揪人耳朵啊,这样多不好!” 躺在床上的少年闻言立刻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虽然他无法开口说话,但眼神之中的感激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不过就在他以为逃过一劫时,之间那替他求情的女子伸手去解他的裤带,一边解还一边振振有词。 “二长老说了,渊儿最大的弱点就在这儿,所以玲姐你揪他耳朵是没用的,应该弹他才对。”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房间之中其他女子们一片赞同之声,一阵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然而就在少年挣扎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厉喝声,“够了!你们几个该练功的去练功,该出任务的就去出任务,别在这儿磨蹭了!” 众女子闻言,看清来着相貌只好无奈的离去,但是临走前还有几个比较调皮的用手摆出了“弹一弹”的姿势。 二长老的长老堂外,琴樱歪着头问泸别尘,“你说,队长今天能不能出院啊?” 泸别尘看着身旁曾让他一度咬牙切齿的面孔,挥了挥手,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识,先前那被偷走的一千灵石对于泸别尘来说也不算什么,“颜鸢长老都说了,今天应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是咱们小队成立以来的第一个任务,必须全员到齐,欧阳海和赵日天那两队都已经出发了。” 一旁的狂澜闻言,不好意思的骚了骚头,“都怪我那天下手太重了。” “没关系,副队长你不用自责,那天李渊是明摆着欺负你修为低,自己吃了亏想必不敢说什么的。”一旁的时迁拍了拍狂澜的肩膀,示意后者放轻松一点,不要因为虐了队长而怕后者给自己穿小鞋什么的。 而龙心木,则早就已经开始去勾搭紫薇峰上的女子们了,但是紫薇峰上的人嫌他年龄太小,只把他当弟弟看,这让龙心木心里很是憋屈。 不一会儿,在众人期盼已久的目光中,李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第一时间便看向了人群中的狂澜,嘴角扯了扯,也没说什么。 距离李渊和狂澜的比试,已经过去了十五天了,那日李渊想要仗着自己修为高欺负一下狂澜,但是交手后才发觉自己不会任何功法,只能近身肉搏,而狂澜也几乎不会什么功法,但是他只凭借着战斗技巧就将李渊打的满地找牙,而且狂澜那练体的功夫即使真的对上筑基修士也不会怕什么,这一点曾在问道上被其追着打的束龙可以作证。 不过,那日的赌注并没有生效,队长还是李渊,因为问道石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即使队长本人愿意放弃队长之位,内门的规定也不会允许。 而这些日子里,李渊虽然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但也多少从探望他的队友们口中的得知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当大战开始时,几乎全天下的修士都会聚集到前线作战,各自的宗派里几乎都只是留下一个长老和一干小辈,这倒不是他们不怕别人趁机攻打山门,而是没人敢打他们的山门,一旦山门遭受攻击,万仙盟会立刻出兵平息,为的就是能让每一个参战修士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虽然山门无碍,但山门之外可就会乱套了,因为平日里行走凡间的正派修士们数量急剧减少,所以会有魔修作乱,这些便要靠那些留守的小辈弟子们了。 虽然都是些新人,但那些大宗派的长老们却不会担心他们的安危,一来,当今魔修几乎没有金丹以上的修士,因为万年之前,魔族还未作乱时,正派修士们曾与魔修们有过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在那场大战中,所有的魔修全都陨落了,众仙盟大获全胜。 而如今的魔修,大多都是一些刚起步的新人,而这群魔修新人中,一旦有谁凝结金丹,那么万仙盟里的天枢堂会立刻推演出此人所在,而后修士们群起而攻之,久而久之,即使有些魔修具备了冲击金丹的实力,却也不敢贸然破关。 这里不得不说众仙盟的手段之高明,因为他们明白,魔修是杀不完的,每年都会有千千万万个魔修出现,与其一个个去揪出这些邪恶的种子,不如直接威慑他们,让他们不敢提升实力,将其对凡间的破坏力降到最低,这样能省下不少人力物力以应对异魔入侵。 而这些魔修新人们总会在这种时间点跑出来作乱,所以只能由李渊样的正派新人修士们前去平息了。 今天,便是李渊这一队人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貌似是个很棘手的问题,修仙七大圣地中的三山四都都已经派去了精锐但是目前依旧没有什么进展,而且昆仑山派去的欧阳海小队和赵日天小队已经两天没有传回什么消息了,这让暂时的执政长老颜鸢有些担忧,但又因为人手不足所以只能将李渊这队人派过去,不过这次她联系了一个本土势力接应李渊这一队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天空上,條然传来几声鹤唳,一只只体态轻盈的仙鹤从天而降落在众人面前,这是山门给不能长时间御剑飞行的新人们准备的交通工具。 跟在李渊后面的颜鸢长老数了数仙鹤的数量,整整七只,每只都有三人高。“你们赶紧出发吧,泸别尘,你路上给李渊说明一下这次的任务,等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们。” 说着,颜鸢又扔给了李渊一个乾坤袋,“这是北苍城里那个小铁匠给你的,他说什么那套铠甲还要等几个月,其他东西都在这里了。” 李渊闻言,面色一喜,打开乾坤袋后看了看,确定无误后又将乾坤袋收了起来,一下便窜上了一直仙鹤的后背。 “你们也都上去吧,记住,不要以身犯险,到了那边首要任务是保命和找到失联的欧阳海与赵日天的小队,他们在我这里留下的生命印记还没有消失,明白了就快走吧。” 说完,颜鸢长老便目送李渊小队一个个骑上仙鹤消失在了云巅之上。 …… “这次我们的任务地点是修仙界七大圣地三山四都中的花都,花都的修士们在花都中发现了一些感染尸毒的修士和凡人,目前尸毒还没有全面爆发,但是形式也不怎么乐观,其它三山三都都已经派去了人手但是失联的失联,染毒的染毒,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连蓬莱仙山的与咱们同届的那个叫做周晓沐的神人都已经不知所踪了,这件事也引起了花都方面的警惕,此次咱们一到那边就会被花都的人保护起来,应该不至于下场那么惨,按颜鸢长老说的,先保命,后找人,尸毒的问题可以放一放。” 仙鹤背上,泸别尘耐心的为李渊解释着,后者自从上了仙鹤,手上的活儿就没停下过,拿着许多的金属制品不断拼拼凑凑,对于泸别尘的任务说明也只是时不时地点点头,示意他在听。 泸别尘做完说明,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渊拼凑那堆零件,见识过李渊那把神奇的聚灵枪后,他倒是好奇后者究竟能拼出个什么东西来。 李渊这般拼凑,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完工,那是一件金属制的手套,看上去有些厚重,李渊将其带在手上活动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手掌朝天,露出了手心里一一块奇异的水晶。 “百分之三十功率,发射!” 随着李渊一声大吼,那手套上的宝石顿时散发出一阵灵光直冲天际,那威势看上去比聚灵枪还要强上几分。 “喔……”一旁的泸别尘见状,不禁吃了一惊,要知道,修士们使用灵气的方法一般都是附在身上或者武器上,也有一部分修士可以用灵气化形,而强大的修士们一般都会用灵气来崔动仙宝或者使用一些独门法术,但是像李渊这种直接把灵气压缩发射出去的还真不多见,而且即使有,大多也都是飞行缓慢的光球状,虽然威力很大,但是不容易打中人,可是李渊这种攻击,不仅威力不落下,而且速度极快,根本让人看不清,防不胜防。 而李渊看着升到空中炸裂开的灵气光束,心中对自己这件“灵手lv1”很是满意,这件灵手里独特的反射筛选结构会将输入进去的灵气做一个同向加速,使原本紊乱的灵气团变成一道极为密集的光束,其速度堪比光速,要知道,光速,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速度的极限,即使面对那些所谓的破碎半仙,李渊都有把握将其命中,但前提是那种大能不用化虚一类的法术。 因为二人飞在后面,所以李渊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将手套收回乾坤袋李,李渊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问泸别尘:“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第十二章·花都 花都,是修仙界七大圣地中三山四都中的其中一都,说到这四都,又不得不说一下他们那奇葩的管理体系以及那更奇葩的形成过程。 相传,以前的九州大陆,人间只有四大洲,分别是西牛贺州、东胜神州、北伏龙洲、南陵玉洲。那时的大路上万国林立,群雄争霸。 后来,每一个大洲都出现了一位修士帝王,要知道,仙凡两隔,这种行为是不允许出现的,万仙盟应该会出面制裁才对,但是奈何,当时正是异魔入侵的初期,而这四位修士帝王又都是破碎期的大修,万仙盟疲于应付异魔而无暇顾及这四名崛起的帝王,他们一路南征北战,高歌猛进,很快就统一了四大洲,随后便是四大洲的内战。这四名帝王都很有特点,凭着自己那独特的人格魅力甚至招揽来一批强大的修士成为国家的供奉,自那时起,万仙盟就算想管这四个国家也是力不从心了,而且那四名君主也自发组成联军在北方北龙伏洲修建御魔长城,为人间抵御魔族做了不少贡献,至此,万仙盟算是彻底没话说了。 不过终归是都是帝王家,这四名帝王的梦想都是统一九州大陆,可是奈何他们又都心慈手软,不愿意让战争的硝烟蔓延到自己的国家,所以便在四个国家的交际处,也就是那四大洲的中央处,划分出一片不小的地方用于做战场,而万年之后,随着这四名大修飞升的飞升,陨落的陨落,他们的后人决定终止战争友好相处,并且决定将各自的都城建在这片战场中,这便是龙花商夜四小洲以及四都的由来,这四都招收修士弟子都是以征兵的形式进行的,他们的新人弟子一开始便会被派到北龙伏洲的御魔长城处参加战争,久而久之,这四都已经在万仙盟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与原本的三山分庭抗礼。 其中的花洲花国中的花都就是李渊这一队人此番前去的任务地点,花国的国王乃是破碎中期的大修,此时已经带着一众武臣王卿抵御异魔入侵去了,只留下一个公主在花都看家。 而花都,乃是修仙界七大圣地中的文艺担当,其国花为桃花,花都都城外,百里桃花开满山,这里最负盛名的百花剧,花酒,花国本土类似于唐装的服装以及他们那开放的交际文化甚至让许多修士流连忘返在此定居。 而此刻,花都中的某个房间里,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单膝跪在地上,在他面前,有一个桃木制的屏风,屏风上刻着花国歌舞剧中最著名的《玉净瓶》,一个女子坐在窗下,手中持着一个玉瓶独自落泪。 而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红袍,袍子上绣着许多粉色的桃花花瓣,每一瓣都有自己的灵魂一样,如一个柔弱的女子般在血红色的天空上随风飞舞,意境之深一看就是出自大师手笔。 那人坐在一面落地镜前,手中拿着个梳妆盒为自己上妆,那盒子很精致小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容纳了花国歌舞伎所需的七个妆容的全部工具,这是花国歌舞伎们必备的梳妆盒,名为七巧盒。 “啪!” 一声脆响,屏风后的人合上了手里的梳妆盒,站起了身走到了屏风外的席子上,就地坐下,看上去那是一名女子,年龄不过及笄年华,但是出落的很精致,五官宛若瓷器烧出来的一般圆润,丝毫不见棱角,脸上画着的淡妆与之非常相配,显然是经过设计的一套量身定做的装容,这种脸如果上过重的妆容反而会遮盖原有的那种自然美而落了俗套。 “又怎么了?难不成是万仙盟又派人来了吗?”女子朱唇轻启,其声似铃音一般清脆动耳。 “回禀主公,是昆仑山又派了一队人马,这次他们留了个心眼,让咱们来接待,不知……”那黑衣人全程低着头,不敢多看面前那绝色之人一眼。 “昆仑山……”女子闻言,凤眼轻闭,“又是一群十岁出头的孩子吗?” “是的,这次带头的应该是昆仑山这一届新人中的顶尖队伍,貌似是个叫李渊的年轻人。” “李渊……”女子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不断琢磨名字中的含义,这是一种爱好,通过一个人的名字来猜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阳光、机瑾还是阴沉、冷漠。 “是个很深沉的名字呀……如深渊一般……他们何时能到?” “已经到了,就在皇城的待客处。” “接他们来看戏吧,通知龚大人亲自去接待。” “是!” 说完,黑衣人身形突然变得虚幻了起来,瞬息之间就那么在原地消失了。 …… 花都的会客厅里,李渊一行人坐在宽大的毛绒沙发上,沙发上的毛皮显然是某种珍兽所属,屁股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让人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堕意,顺身就想躺下。 “啊……感觉我就快变成一个废人了……” 龙心木躺在宽大沙发的一角,头枕在叶枯琴的腿上,后者并没有躲闪,而是顺势抱住了龙心木的头,用青葱般的食指在后者脖颈划了一下,笑眯眯的对着躺在腿上的人说:“你已经是个废人了。” 龙心木闻言则是突然变得有些阴沉,一下从叶枯琴腿上坐了起来,那样子看的众人一阵惊奇,什么时候这淫棍也会这般严肃? 李渊收回了目光,他早看出这两个狗男女关系匪浅,在问道之前李渊也曾见过二人,每一次都是成双成对,明摆着恋人一样,但是龙心木却沿途各种勾搭女孩儿,而叶枯琴视而不见。 联系龙心木平时那些传闻,李渊忽然打了个冷颤,难不成这小两口人小小年纪就……但是他们口味为何却这般独特?明摆着的ntr伦理剧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该多问的还是不问为妙。 李渊随手抓起沙发前那桌子上的一只桃子就吃了起来,他是第一次吃桃子这种水果,在他那个世界,地球已经崩坏,上面的植物已经全部枯死灭绝,桃子是教科书中的植物,他只看过图片。 而昆仑山紫薇峰上,那些女人可不爱吃水果,她们一般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所以,在昆仑山上李渊也没见过桃子。 果肉入口后甜汁爆开,柔软的果肉入口即化,让李渊差点没好吃的叫出来,他也吃过类似的水果,但是却偏偏觉得这头一次尝到的桃子是最好吃的。 整个待客室的房间里只有李渊一行七人,显得有些空旷,泸别尘一如既往的和琴樱拌嘴,只是他们已经不在动手了,狂澜躺在李渊旁边,看上去是睡着了,他的衣服比较短,因为睡姿太过放肆所以露出了肚脐,李渊一歪头便和那肚脐对上了眼。 废物修士瞬间进化成生物学家,对那肚脐所在的位置不由自主的做了一番分析后,李渊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桃子,戳了戳熟睡中的狂澜。 “唔……什么事?杂碎?”狂澜揉了揉眼,显然是还没睡醒。 “那个,狂澜你的肚子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猛烈的撞击?”李渊一边吃着桃子,一边问到。 “没有啊!怎么了?” “那个……据我分析你肚脐比一般男子靠下,而且虽然你很清瘦,但是肚脐上却有一道阴褶,这是一个女人的肚脐啊,你怎么会长了一个女人的肚脐呢?” 狂澜闻言愣住了,李渊这番话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时迁第一个跳出来质疑李渊。 “队长,你这个凭肚脐判断一个人性别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旁的泸别尘闻言也打趣道,“对啊,这种事儿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挺有意思啊?” 李渊闻言愣了愣,这才想起这个世界里的人对于生物学根本没有半点研究,开口就想给他们解释,但是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你敢说老子是女人?我今天不打死你,以后就改名叫怂澜!” 说着,狂澜便把李渊按在沙发上一顿毒打,给李渊揍得嗷嗷直叫唤,众人见此情形笑了笑,这明明汉子一个嘛! 就在李渊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时,带客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从门外进来了一队手持托盘的侍女和一个身着唐装似得衣服的男人,那男人踩着小木屐,走路发出哒哒哒的响声看上去已有古稀之年,但是身子却挺得很直,双目炯炯有神。 一个如锋刀一般的老者,身上那股气息只有在真正的战场上才能磨砺出来。 “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们,我家主人请诸君前去看戏,这套本土的花服是给诸君准备的,请诸君换上后随我一同前往应约。” 第十三章·有诡 李渊仔细打量着面前一丝不苟的老者,把喜怒猜疑深藏于心。 他是个搞科学的死宅不错,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整天在紫薇峰上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地下室研发着属于这个世界里的特殊武器,十三年里下山的次数用一双手加一双脚是可以数的出来的。 不过是个死宅的同时,他也是联盟的会议长、人类的领袖、创世科学家集团的首席。能坐在这种位置上的人,首先要思想敏锐,其次要知轻重。 眼下,以花都的角度来说,尸毒应该是被放在第一位的,都城遭遇这种变故,统治者应该已经暴跳如雷了才对,怎么还会有那闲情逸致请他们去看戏?这个看戏显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除非那统治者是个傻子才会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看戏,可是能被花都这种圣地留下看老家的,肯定不是傻子,既然如此,对方为何会请自己看戏?他们不怕尸毒爆发吗?还是因为前几波人来了没什么效果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无论哪一种解释看起来都很不合理,这让李渊心中一凛,他总有些不好的感觉。 拿起那件花服,李渊将其撑开看了看。 很漂亮,用的是上好的布料,穿在身上很舒服,但是不利于施展拳脚,要知道,对于他们这帮筑基和练气来说,手脚不便实力就会大打折扣,他们可不想那些大修,施展法术只是动动手指,尤其是对狂澜这种练体为主一拳破万法的奇葩来说,穿上这种衣服简直就是等于自降修为。 心念一动,李渊便有了定计,他看向那群侍女和老者,“我们要换衣服了,请各位先离开一下。” 老者闻言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丝不苟的脸上没有任何悲喜,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侍女们同他一起退下,临走时还不忘亲手关上大门以示尊重。 微微叹了一口气,李渊转身看向一脸欣喜的试穿花服的队友们,眉头忽然拧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 …… 花都的面积很广,因为后来四大国的停火以及慕名而来在此定居的外来人逐渐增多,所以这花都的皇帝干脆拆了城墙,整个城市在一片桃花海中若隐若现,方圆百里都是花都所属的范围。 花都的街道两旁大多都是酒屋、伎厅一类的地方,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大多手里都抱着个酒壶,空气中弥漫着的酒气让李渊有种回到了紫薇峰上的感觉。 放下马车的窗帘,李渊正视着面前的青年,或者说是长着女人肚脐的青年,后者也一直盯着李渊,让他有点不自在,一辆马车只能座两个人,没有了其他人的吵吵闹闹,气氛有些凝固。 “那个……你穿花服挺好看的啊……哈哈哈……”李渊率先打破沉默,自从李渊说他长了个女人的肚脐后,狂澜一路上坚定的跟在李渊身边半步不离,这让李渊心里有些发毛,难不成就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这小子恼羞成怒要杀我灭口?他下意识的戴上了灵手。 狂澜闻言冷笑,“要不要等下换上女款给你看看?” “这个嘛……还是算了。”李渊缩了缩脖子,不知为何自他被狂澜血虐的那天开始,他就对后者有了心里阴影,虽说如今凭借着新出炉的这批装备足够他找回场子,但是他却依旧不敢再狂澜面前耍哼。 看来这是心魔啊……以后得找时间解决一下。 花都方面的人给李渊一行人配的是上好的马车,一路上丝毫不见颠簸,坐在上面就好像坐在家里一样自然。 又转了几个弯,周围的行人和建筑忽然开始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粗壮的有些异常的桃树,其高度已经可以与杨树媲美,马车在这些桃树中穿行时周围飞速后退的树干形成了一面棕色的墙一般让人有些不自在。 “到了,就是这里,请诸君下车吧。” 赶马的小厮为李渊撩开了帘布,下了车后一行人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一起,琴樱身着粉红色的花服,上面绘满了樱花的花瓣,与她的气质很配,不过叶枯琴到恰恰相反,她那阴沉的气息与宽大靓丽的花服简直成反比,格格不入,甚至看上去有些别扭,而龙心木穿上花服后显然一个风流公子的形象,一脸色相的看着琴樱,不过泸别尘忽然走到了二人之间挡住了龙心木的视线,后者嘿嘿一笑便把目光移开了。 在他们面前,首先是一条河流,河流很宽,上面有木质的蜿蜒曲折的精致小桥,而在桥旁停着许多华丽的马车,不少人聚在一起三五成团相谈甚欢,而河的那边是一颗树干粗的不可思议的桃树,看上去足有千米宽,只不过那桃树树干上有个四米高的双扇大门,其他地方也有窗户一样的东西,看样子里面已经被人镂空了。 “这是我花都的神树崇明桃,躯干直径有三千米,只不过百年之前神树的树灵已经过世,神树的本体也开始枯萎,花都的先人用秘法将其封存,后来又经能工巧匠之手将其雕刻成了花都最大的戏院——琼华,平日里只有贵族才有资格进入。” 老者一板一眼的向众人说明这奇异建筑的来历,示意众人随他一起前行。 “我姓龚,是花国丞相,诸君可以叫我龚老,此行花国,我就是公主给诸君配的管家,诸君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就好。” 琼华戏院的门口处有两个门卫,身披红色甲胄,体内灵气波动缓缓流淌,看样子有筑基一品左右。 看到这里,李渊眉头微皱,“龚老,敢问现如今花都兵力如何?” “嗯?”龚老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李渊为何问及此事,不过很快眼中精芒一闪,“金丹以上全部去参加大战了,君主留下一个化神的将军驻守,只不过将军后来收到封信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花都,他同时还带走了一大部分虚丹期的修士,如今只剩下虚丹三人、筑基二十人、练气一百人左右,您知道,我们花国即使是练气也要参加大战,不然的话人手会更多。” 李渊闻言,用手磨了磨下巴,“哦,原来如此,敢问如今那三名虚丹身在何处?” “其中一人是公主,就在琼华里面,另一人是琼华的管事,也在里面。” 龚老的话让李渊心头沉得更厉害了,他的右手悄然摸向乾坤袋,左手则在背后给泸别尘等人比了个手势,那是昆仑山独有的暗号,意思是准备逃跑。 不过李渊一边做这些小动作,面色却是丝毫未变,依旧与那龚老侃侃而谈。“那么最后一位虚丹修士如今在哪里呢?” “就是老夫啊,老夫精修速度,诸君都是当今修仙界翘楚,要不要和老夫比比?”龚老转身看着李渊一行人,那脸依旧如枯烂的木头一般没有任何情绪。 “咕噜。” 李渊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此时他背后的手势已经变为准备作战的意思。 在他身后,泸别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那深藏于袖袍之中的手已经开始捏决,而其他人虽然不解为何要作战,但还是全部处于紧绷状态。 龚老见状,那朽木般的脸上竟然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诸君不要这么紧张嘛~先前老夫所言不过是玩笑之语,还请见谅。” 说完,龚老便迈开步子自顾自的向着大门之内走去。 跟?还是不跟? 李渊心中很是犹豫。 这一路上的见闻让李渊心中异常阴沉,面前的大门好似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晶牌,李渊在上面按了几个按钮,顿时晶牌上出现了两个数字——53 这是李渊做得灵力探测仪,可以探测正前方一公里之内修为在筑基之上的人数,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很重要的一件发明。 转过身,李渊又对着那片桃树林测试了一遍,结果是200,也就是说那片桃林里隐藏着两百名筑基之上的高手。 眼下这情形显然与那龚老所说的二十名筑基不符,犹豫了片刻李渊一咬牙示意身后的人跟上,他不明白对方究竟在隐瞒什么,但是也可以大致猜到一些事情,对方如果想要动手根本没必要把自己这一队人引到这里,就凭那树林里两百个筑基修士就不是李渊这一队人能够解决的了的。 眼下只能见招拆招了,实在不行他还有秘密武器,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只不过会连累了身后这群刚结识不久的年轻人们了。 第十四章·玉净瓶 子曰:“有种生物叫傻逼。” 傻逼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比如现在与舞女们相谈甚欢的龙心木,比如想要大批量收购七巧盒的泸别尘,比如已经喝的不省人事的琴樱,再比如和几名修士看客比起腕力的狂澜还有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时迁。 老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但是眼下李渊却有个神一样的对手和一群猪一样的队友,实乃人生一大绝境。 毕竟还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没有经历过世间与时间的磨炼,很容易便沉醉在了这纸醉金迷的地方。 就连平日里一向寡言少语的叶枯琴也在几名热情的戏女的劝说下闷了几杯花酒,面色带着一些红韵,往常那冰冷的气质无声的消融,看样子马上就要和琴樱一个下场。 李渊的手掌轻轻摩弄着雕花的玉樽,周围几个波涛汹涌的戏女在他身旁谈笑,几名看样子是王公贵族的青年坐在他的对面与他热情的搭话,在听说了李渊这一群人是从昆仑山来的之后,那些人眼中的光芒更甚了,争抢着问昆仑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李渊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同时暗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与地形,他现在是唯一清醒的人,很可能他这一队人的生死都要看他的应变能力了。 琼华戏院有戏间数十,他们此刻所处的是最大的那一件,光是戏间的穹顶就有百米高,占地更是有方圆五百米左右,大概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里面人头攒动,也难怪时迁能跑到李渊的视线之外。 在他们的前方有着一个巨大的舞台,只不过舞台被红色的帘子遮挡住,隐隐可以透过光影看到里面有人走来走去。 而在这戏间的正上方,是一个巨大的木质镂空吊灯,吊灯尾部与穹顶融为一体,看上去是用崇明神桃的一部分直接雕刻而成。 “在下听说李兄是昆仑山上紫薇峰的人?听闻紫薇峰上的紫薇纯酿乃是仙界一绝,不知与我花都花酒比起来如何?” 李渊闻言,脸上挂上了一抹和煦的笑容,面子上的功夫他到是做的很到位,“各有特色吧,在下说的也不一定准,改日这位兄台可以来我昆仑山紫薇峰亲自品尝一下,到是我定会好生招待。” 面前那人闻言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好!那我王禹改日定当登门拜访,到时还有劳李兄了。” 李渊说一定一定,只是心里打着鼓,今天能不能走出这里还不一定呢。 就在这时,随着喀嚓一声,整个戏间里的灯忽然全部熄灭了,整个大厅里一片漆黑,李渊下意识的将灵气注入到灵手中随时准备出击。 不过,预想之中的袭击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从穹顶之上投下一束光线照耀在舞台中央,舞台的帘幕不知何时已经被拉开了,光束之内,有一白面小生,清脆而略带尖锐的声音在这偌大的戏间中徘徊而出。 小生在台上咿呀咿呀的唱着,周围的人们也听得很入迷,唯独李渊扫视着周围黑暗的地方,他倒要看看花都这帮人在下什么棋。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这让李渊安心了不少,看来对方似乎没有急着动手的意思,想想也是,对方上百个筑基,还有虚丹期坐镇,要下手早就下手了。 想到这里,李渊也放下了那颗始终悬着的心,等下找个机会回昆仑山,直接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颜鸢,剩下的就不管他们这帮新人什么事了。 于是,他打算专心欣赏一下这花都的花剧究竟有何独特之处,身为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人,他也好奇这个世界的文化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么一抬头,他刚好和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四目相对。 那是一名女子,从舞台上方盘旋缓降,瓷器般圆润白皙的面庞,不见丝毫棱角的五官和一身大红花袍,她的出现引起了台下一众看客兴奋的呼喊声,甚至有几个人掏出大把大把的银票扔向舞台。 李渊并不知道这唱戏其实究竟是演的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看到那张面孔愣了好久。 好久不见,韩虞儿。 在李渊原来那个世界,要说穿越之后有什么是他最放心不下的,李渊的回答可能是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是他的女朋友,名叫韩虞儿,她也是一名科学家,也是李渊最爱的人之一,而眼前这人,居然与韩虞儿长得一摸一样。 这是第二次了,李渊在这个世界看到与他自己的世界里长得一摸一样的人。 上一个是婧妍,那个后来误会了他的女孩儿,婧妍与他的亲妹妹有着相似的面孔,李渊一直把婧妍当做妹妹看待,只不过后者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看着那张让自己心心念了十三年的面孔,李渊不由得有些痴了,但是好在他有一个聪明的脑袋,很快便在心中提醒自己眼前的人不可能是韩虞儿。 怀着这般想法,他忽然也对这台戏有了兴趣,开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玉净瓶》的故事大概讲的就是千万年前一个正派女修士与一名魔修的爱情,魔修化作一普通人行走人间吸食凡间的怨气,而那正派女修士则是奉山门之名命下山消除人间的邪恶,两人在雨中相遇,但却并不知对方的身份。 魔修因为想要挑拨女修士内心深处的邪恶而接近她,在雨中为她撑伞,为她作了很多事,但是在这过程中,魔修忽然发现自己爱上这个与他朝夕相处的女修士。 而女修士也把魔修当成了一个心地善良而且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正派修士,两人打算结为道侣。 但是既然能入戏,那便不会有什么完美结局,这是舞台戏惯有的套路。 那女修士乃是名门大派的首席弟子,身上有宗门设下的禁制,那魔修为了与女修士结成道侣所以铤而走险跟女修士回了她的山门,在哪里,有一个为魔修布好的局。 魔修也不是普通的魔修,他是魔尊手下的第一大将,他与女修士二人在凡间走动的事情早就已经被正派修士们看的清清楚楚,他与女修士回到山门后,等待着他的弑魔大阵立刻发动,一时间千万正道修士群起而攻之,魔修苦苦支撑着。 而那女修士,被自己的师傅告知了情况,只是怔怔的看着面前那魔修被围攻,同时心中也在犹豫。 这时,她师傅交给了他一个瓶子,那是她们的镇门至宝——玉净瓶。只要女修士拿着这个瓶子收了被围攻的魔修,以魔修在魔界的地位,足以为女修士带来无尽的声望,这样,她便可以为日后接手掌门之位打下基础。 女修士怔怔的看着那让自己落入凡尘的男子,咬了咬牙,她还是崔动了镇门之宝,魔修手下已经夺走了很多与它同门弟子的姓名,再犹豫下去,只会让更多无辜的生灵消亡。 魔修用失望与不解的眼光看着那一脸决然的女修士,身形化作一缕青烟被收入了玉净瓶,至此,所有正派修士欢呼雀跃。 但是忽然,变故突起,天空之上,乌云蔽日,有魔音万千,有天魔起舞,又有黑龙盘旋,无数黑色的光点从九州大地上腾空而起直奔女修士所在的山门,而在女修士前方,已经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身披紫金魔甲的老者,老者迎风而立,所有正派修士不禁为之惶恐,因为那是魔界至尊。 原来魔修不仅是魔尊手下第一大将,也是魔尊唯一的孩子,魔尊只是招了招手,魔修便被玉净瓶吐了出来,只不过那魔修把三魂七魄中一魂一魄留在了玉净瓶里,那一魂一魄正是情魂与痴魄。 后来,无数正派大修闻迅前来,与那魔尊对峙,魔尊只是叹了口气,便带着自己的孩子和一干魔修离开了。 女修士抱着玉净瓶独自掩泪。 故事到此,并没有完结。 又是百多冬夏,四季轮转,老魔尊坐化,新魔尊继位,新仇旧怨一并化作无明业火引燃了正派修士们与魔修们的战争。 战场上,两人再度遥遥相望,只不过一人是仙盟盟主,一人是魔界至尊。 后来,一场大战,两人被同时卷入一个未知空间之中,仙魔两界群龙无首,内部又无人能挑起统领大任,于是两界的战争居然就此停息,在空间入口对峙了又一个千年。 终于,在千年后的某一天,空间入口处出现了一个身影,疲惫不堪,衣衫褴褛,她是仙盟盟主,手里还拿着千年之前她师傅交给她的玉净瓶。 没人知道魔尊去了哪里,正派修士们没有问,魔修也没有问,大家心里都有数。 后来,在归来的女修士的统领下,魔修们被逼入绝境,直接被人杀了个干净。 而那女修士也辞去了盟主之位,隐居山林,后世经常有年轻修士在西牛贺州的山林里看到一个手持玉瓶的强大女修士,人们猜测她就是仙盟盟主,但是多少年过去,她依旧独自一人。 随着那红色花袍女子的退场,故事到这里结束,台下的人们纷纷鼓掌,而李渊则是恋恋不舍的盯着女孩儿退场的方向,迟迟不肯移开目光。 第十五章·花鱼 戏声停了,但却余音绕梁,那故事中凄美的呼声似乎犹在耳畔。 “龚老?” 李渊下意识的呼唤,他想再见见刚刚那名与自己心上人长得一模一样的戏女,但是又不知去哪里寻她,无奈之下想起了那龚姓老者,他是花国宰相,应该有办法。 “李公子找老臣何事?” 龚老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李渊身旁,这让李渊吓了一跳,不愧是虚丹期,若是想要至自己于死地恐怕只是一瞬间的事。 李渊看着跪伏在身旁的龚老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再见见刚才那名戏女。” 龚老闻言扬了扬眉,“巧了,我家主人也想见一见公子,请公子随我来。” 说罢,龚老站起身,示意李渊和自己一同离开。 李渊看了看不远处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樱溪和叶枯琴,还有怀里抱着一大堆七巧盒的泸别尘与在戏女们怀里翻来覆去的龙心木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就欲跟随龚老离去。 可是就在这时,他却是被人给拉住了。 “你要去哪里?” 李渊回头,之间狂澜面颊微红的拽着自己,看样子显然是刚刚没少喝酒。 “我离开一下,你是副队长,看好咱们的人,还有,找到时迁,我去去就回。” 狂澜闻言犹豫了一下,他跑到一脸财迷相的泸别尘面前说了几句,然后泸别尘貌似是掐了掐手指,又与狂澜说了几句,随后狂澜眼中似是露出释然的神色,再度回到了李渊身旁,交给了他一瓶丹药。 “拿着这个,快去快回,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李渊接过药瓶,里面一枚金黄色的药丸褶褶生辉,他刚想问一下狂澜这药有什么作用,却发现龚老已经走了很远,马上就要消失在人海里了,李渊无奈,只得咬牙跟上。 龚老带着他走到了戏间的最外边,面前是一个类似于电梯一样的东西,李渊走了上去,一阵齿轮转动的喀嚓声过后,电梯开始向上行去,而李渊则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电梯井里裸露在外面的齿轮,这些齿轮贴在墙壁上咬合的很紧凑,而且数目众多大小不一,李渊越看越是心惊,只有以科学的眼光才能发现这设计是如何的繁琐惊人,那些紧密转动的齿轮在李渊眼里就是恐怖至极的计算量。 最主要的,这电梯并非是用的电力或人力,而是李渊所不敢想象的一种没有高科技芯片处理的纯粹机械能,刚刚龚老开启电梯那一刻,搬动扳手微小的力经过种种机关被无限传递放大才有这电梯的运转,神奇,真是太神奇了。 李渊看着那些青铜轴承,听着金铁碰撞的铿锵声,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想不到,花都还有如此能工巧匠,可以建造出这种神奇的机关。” 龚老闻言,那枯木般的脸庞上难得有了可以称之为笑意的表情,“呵呵,李公子有所不知,我花都最著名的便是机关术了,先祖有能人发明木牛流马,但不想成为花都机关术上的绝唱,后来再无人能够复制,直到前几年,主公她才凭借着国人的智敏将其复原。” 李渊闻言扬了扬眉,他听说过木牛流马这东西,在他那个世界上的三国志中有所记载,想不到这个世界也有能人可以发明一模一样的东西,眼下这电梯的动力系统恐怕与那木牛流马的机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李渊忽然特别想见见那发明者的样子,这木牛流马的系统简直就像无中生有一样,产生原本不存在的力,如此精巧的机关,李渊到是想见见是何人所为。 就在这思忖间,喀嚓一声,电梯停住了,李渊跟在龚老后面走出了电梯,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屋子,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对面的墙上有一扇雕花木门,上面似乎有个把手。 龚老上前,反反复复拧了那把手好几圈,这些都被李渊看在眼里,而龚老却没当回事儿,想必是认定后者看不出什么。 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熏香,龚老站在门外示意李渊进去,而他自己却是纹丝不动,没有一同前往的意思。 李渊深吸了一口气,那张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面庞就在门后,顿了顿,他一脚迈出,投入了那门后的世界。 门后又是一间小屋,只不过比起先前那间大了不少,屋内家具齐备,李渊正对着的是一扇屏风,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张挂着红帐的床,床边一道柔弱的身影似是在描画妆容,而左边是一扇落地窗,窗户被桃木色的帘子挡着,隐约可以看到外面属于花都的桃花海。 屏风后的女子自顾自的化着妆,而李渊像个木头人一样傻站着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这也不怪他,他能怎么办?走过去说我今天翻了你牌子,正好这里有张床,不如咱俩来一炮?估计会被人打死。 正在李渊思索如何打破僵局时,屏风后的女子却是合上了手中的七巧盒,兀自走到了屏风前面,在屏风上按了按,忽然两人之间的一小片地面左右开合,从地下浮起一张桃木制的小桌子,桌上还有沏好的茶,那女子示意李渊坐下,随后便把目光放到了李渊的右手上。 李渊当然知道她在看什么,那是之前出于谨慎戴上的灵手lv1,他想了想,却又不知如何称呼对方,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敢问姑娘芳名?这话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口中说出未免显得太老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 正在李渊扭捏之间,桌子对面那女子见状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李公子不必见外,我叫花鱼,是花国公主,父亲留下我看守花都,你直呼我名字就好。” 李渊闻言心中一惊,心说这花国公主真是接地气啊,居然还兼职戏女?得亏先前那翻牌子一类的话没能说出口,不然估计咋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还没等李渊开口,那花鱼却是再度说道:“刚才在台上就看见李公子手上带着的这东西,小女子很感兴趣,不知可否借来一看?” “这个……”李渊犹豫了一下,这在外人看来就是不想借的样子,但实际上呢……他就是不想借!弄坏了怎么办?要是打起来他可就靠着这灵手输出呢! 这就是李渊,不解风情。在前世,因为身份问题,他不用解风情,身为一个死宅科学家和人类的领袖,他一般很少接触外人,平常下达命令也是借副官之口,说白了,他除了家人以外基本上跟别人没什么交流。 坐在对面的花鱼见状,面色有些阴沉,但在李渊未发决之前又变得温婉了起来,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方形的木质品,如葱般的食指在木块上轻轻一点,那木块儿顿时“活”了起来。 一阵喀嚓声中,木块居然变成了一条机关蛇,小蛇只有木质般粗细,但却雕琢的很精致在桌子上来回游走。 李渊一下子就来兴趣了,他能看出这机关蛇设计的精妙之处,而且似乎这机关蛇又用的不仅仅是机关术而已,好像还夹杂了其他什么东西在里面,这花都所谓的机关术其实就是对物理上力学的精妙应用,精妙到李渊都不能一眼看透。 看着看着,似是入迷了,李渊伸手就欲去抓那机关小蛇,但是坐在对面的花鱼一勾手,机关小蛇似是有灵性一般游到了花鱼面前,这让一击扑空的李渊有些失望。 花鱼见状扬了扬眉,指了指李渊的右手,李渊便明白了花鱼的意思,这是让他用灵手来换。 思忖片刻,李渊开口道“这灵手也不是不能借给公主,但是……”说到这里,李渊犹豫了一下,“我想见见花都目前在机关术上造诣最高的人。” “机关术造诣最高?”花鱼闻言脸上依旧温婉平和,“正是在下。” “你?”李渊有些显得不可思议,花鱼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要知道前世自己在这个年龄时还在读研呢。 “当然,我是花都目前唯一一位墨子级的机关师。” 虽然不知墨子级机关师代表着什么,但李渊还是相信了花鱼的话,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花鱼代表花都皇室还是不会骗人的,想到这里,李渊便解开了灵手递给花鱼。 花鱼接过灵手后左右捣鼓了很久,坐在她对面的李渊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股的精神波动不断从花鱼身上溢出,反复扫过灵手。 蓦地,花鱼忽然玉手一伸,直接将灵手带在了手上,这一举动让李渊心中一惊,刚想阻止却又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有些头脑发涨。 花鱼的左手在灵手上按了几下,顿时笨重的灵手化为无数组件沿着花鱼的右手蔓延而上,覆盖了她的整个手臂,而那灵手也由此变成了一件贴身的钢铁手套。 这是灵手的第二形态,一种透支型的输出形态,李渊本来以为那多重开关藏的够隐秘了,居然还是被花鱼给看透了。 花鱼抬手,手心处光芒一闪而过,不远处的一件铜制瓶子应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