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如何治好自己》 彩色玻璃01 兰格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够成为美国众多暴力案件受害者中的一员,尤其是案发地点还在他的房子——一栋临时入手的两层小楼里。 彼时他刚刚被图书管理员从图书馆浩如烟海的书籍中赶出来,因为他连续一周泡在图书馆的行为惹怒了那位胖姑娘,所以兰格被勒令回去休息,躺在他柔软的大床上睡个好觉,否则他将永远失去图书馆里可爱的朋友们。 兰格同意了,他听话的离开斯坦福大学的图书馆,吃了大学周边人气餐厅的意面——虽然它们难吃的要死,在深夜爬上他没怎么睡过的大床,准备享受这难得的舒适夜晚。 这本该是个美好而舒适的夜晚,但是兰格醒了,他被门锁转动发出的轻微咔嗒声惊醒了。 有人闯进了他的房子,兰格翻身轻手轻脚下床,披上大衣外套躲在一旁。 五个人,四男一女,而且人数还在增加。脚步沉重,装备很好,防/弹/衣,手/枪,步/枪,有没有狙/击/枪呢? 兰格靠近窗口,从窗帘的缝隙中发现周围还有不少武装精良的家伙。 他被包围了。 跳窗逃跑显然不是个好主意,更糟糕的是,兰格已经听到了他们上楼的声音,木制楼梯在他们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本来这轻微的声音是不应该被听到的,但是兰格知道,变异的基因让他成为了变种人,并且赋予了他异于常人的能力,敏感的五官便是其中之一,而后天有意识的训练更是让他的感官非常敏锐,以至于能够在夜晚中听到不速之客的脚步声。 是谁?是谁这么大手笔?兰格在心底盘算,他年少轻狂时确实得罪过不少家伙,也和几个有趣的朋友干过一些有趣的恶作剧。但是能如此执着地找上门来,还装备如此齐全的人? 兰格把名单上的名字在舌尖上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他应该是安全的,他躲过了所有人的追踪,没有人知道他在斯坦福大学念书,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有趣。兰格咧了咧嘴笑了。 来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门口,正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手。是谁这么幸运呢?兰格弯了弯眼睛,顺手抽出一旁藏在书页下的匕首,贴在门口视野的盲区。 咔吧,门锁被拧开,木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兰格抬起了匕首,不反光的刀刃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靠近。 “安全。”霍奇小声对着对讲机说,但是他却没有收到摩根的回复。 “摩根?”霍奇问,但是对讲机对面却没有任何声音。 霍奇绷紧了神经,朝其他人比了个手势,举着枪向摩根的位置移动。 “霍奇。”是摩根的声音。 霍奇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但是下一秒当他看到摩根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摩根被劫持了,房子的主人,他们追查的嫌疑人正站在摩根身后,手持一把暗色的匕首横在fbi探员的脖颈处。 只要轻轻一动,便会血溅当场。 “放松点,朋友们。”兰格开口,看到他们身上印有fbi字样的防弹衣挑眉笑了一声,“哇哦,fbi?各位警探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兰格·诺曼?”霍奇朝他确认,兰格点点头。 情况有点不妙,摩根被对方劫持,兰格只要一个手抖fbi探员的大动脉就要遭殃。而更不妙的是对方的态度——警惕,愤怒,排斥。他们的突袭打乱了他的计划,让他感到紧张了。 而一旦他紧张,鬼知道这个可能是连环杀手的家伙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霍奇深呼吸,他知道现在不能和兰格来硬的,对方非常警惕,并且保持着高度的理智,武力只会加大他的厌恶让他不得不做一些事。他需要转移兰格的注意力,让他冷静下来。 “兰格,你涉嫌三件谋杀案,现在我们需要你放下手中的武器。”霍奇说着率性移开了对着兰格的手/枪。“我们需要谈谈,好吗?” 不好。兰格面无表情地看着fbi。 他没有杀人,好吧,虽然兰格偶尔也会做一些跨过栅栏的恶作剧,但是他可从来都不会动手杀人!而且就算是曾经的黑历史他也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好吗! “为什么我们要谈谈呢,探员先生?我并没有杀人。”兰格向上抬了抬匕首,冰凉的刀刃贴在摩根的下巴上。 但是兰格有嫌疑——并且嫌疑巨大。霍奇在心底叹气,同时不敢眨眼地盯着兰格的一举一动耐心安抚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杀人。我们只是想找你谈谈,好吗?你可以放下手中的刀,如果那些不是你做的,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好吗?” 当然不好,这太无聊了。兰格看着对面放下武器的fbi,在心底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他讨厌这一套虚伪的劝导,讨厌警察局,讨厌大晚上被人从自己家的床上拽起来,更讨厌听上去就很无聊的问话——尤其是这可能打乱他难得平静的生活时。 但是兰格有点好奇,好吧,他得承认自己确实对这种危险的诱惑没有体抗力。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当作是谋杀案的嫌疑人,虽然这事很麻烦,甚至会威胁到他的生活,但是他真的喜欢它们——这些充满致命诱惑的小家伙们。 它们总会让他凝滞的血液沸腾起来,让他沉寂的心脏跳动起来,让他在危险和刺激的边缘绷紧神经,让他感到自己正在活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我有权利知道自己被指控的原因?”兰格饶有趣味地问。 “媒体叫他艺术杀手,你可能知道他,他杀了三个人,并把他们的尸体做成艺术品。”霍奇说,“一只鸟,一朵花,以及一棵树。我们认为你可能与这件案子有联系,你可能知道些什么。” 花、鸟、树,听上去是个充满浪漫色彩的杀手,兰格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这些事物的形状,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他对此兴致缺缺。 兰格撇撇嘴说,“我这一周都在图书馆里,那位胖姑娘可以为我作证。” 确实如此,兰格·诺曼这一周几乎都泡在图书馆准备他的毕业论文,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挑选被害人,处理尸体,并且抛尸。 但是有些别的证据让他们不得不暂时抛下侧写将这个并不像犯罪嫌疑人的家伙逮捕。 “有些相关的事情,我们需要找你谈谈。”霍奇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他细微的面部表情上读到些什么信息一样。 兰格不喜欢这种试探的目光,但是那双明亮的眼睛确实让兰格心情好了一点。 “是什么?”兰格微微放松了对摩根的威胁。 霍奇却不敢放松警惕,仍旧盯着兰格的眼睛,语气轻缓,“你能向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犯人制造的犯罪现场,都和你小木屋里的画一模一样吗?” 小木屋? 那是兰格画画的地方,远离人口聚集地的市中心,是个应该只有兰格知道的安静的画室。里面放着兰格心爱的画。 兰格喜欢它们,虽然有些不是他满意的作品,但是持有者的独占欲让他无法忍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去做文章。 不管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都不应该把他牵扯进来,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兰格移开了匕首。 警局,审讯室内。 兰格已经被单手铐在桌子上一个人呆了一个多小时了。有点无聊,兰格晃了晃手腕,手铐哗哗作响。 “你怎么看,戈登,他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吗?”霍奇透过单向玻璃盯着兰格问。 兰格·诺曼,孤儿,父母不详,从小生活在哥谭市,后来因为念大学才离开,如今年仅20岁便已经获得了一个工程学的博士学位,并且即将得到他的第二个博士学位——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博士。 不抽烟不喝酒,没有药物成瘾也没有犯罪前科。虽然不爱社交但是人缘确实不错。爱好绘画,最喜欢的偶像是蝙蝠侠。 除了最爱的偶像不是美国队长也不是超人而是哥谭黑漆漆的义警外,资料上的人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高智商青年。 当然,考虑到兰格来自哥谭市,这一点也不足为怪了。 “我不确定,他很奇怪。”戈登微微摇头。 兰格不像那些理性人士一样镇定冷静,努力维持自己的神态不被外面的侧写师发现端倪,也不像普通居民疑惑不安,焦躁地四处打量盯着监控摄像头。 他看上去对警局很熟悉,熟悉地像是经常到警局做客的小混混一样,对警方的手段带着漫不经心的傲慢和白眼。 但是他却没有犯罪记录,一点也没有。也没有和警察局有关的亲朋好友。他不应该对此熟悉的。 他身上有更多的秘密。更多值得bau挖掘的秘密。 “你们逮捕他时是什么样子?”戈登皱眉。 “冷静,愤怒,警惕。”霍奇回忆着,“他非常敏锐,大概在我们开门进入时他便察觉到了。” “这家伙绝对受过训练,他袭击我的身手很棒,站在视野盲点,安静耐心,然后一击致命。他就像个职业杀手。”摩根补充。 “我们在他家里翻出了不少防身用具,几乎每个你能想到或想不到的地方他都存了可以防身的武器,他甚至在床头的台灯里藏了一柄飞刀!” 飞刀!要知道fbi们在搜查他的屋子的时候都快要被这到处都是的刀枪剑棍吓傻了。 他们几乎可以确定房子的主人——兰格?诺曼就算不是这次案件的凶手,也一定涉嫌些别的东西! “听起来我们的嫌疑人似乎一直在防备着什么,被害妄想?还是某种错觉?我们有他的就医记录吗?”艾尔皱着眉问。 “只要你们想要,加西亚的魔法棒便会——”bau的技术女王在电话里说,“哦天哪,没有,这家伙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就医记录。他相当健康,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来说都很健康。” “谢谢,宝贝女孩。”摩根看着审讯室内无聊地坐着看天花板的兰格。“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陷入了僵局。兰格身上明显有可供挖掘的秘密,但问题是要怎么才能将这些秘密挖掘出来呢? bau有很多兰格的资料,但是这些是真是假却得不到保证,坐在里面的人和资料上呈现的几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他们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够让里面警惕性极高的人卸下一点防备,开口说出一些秘密的突破口。 霍奇皱眉,“瑞德,你之前说你可能认识他?现在你能确定吗?” “呃,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他和丹尼尔长的很像,但是青春期少年长得很快,我很可能认错了人。”瑞德博士皱着眉看着手中兰格的资料。 “而且他的记录非常完整,从电影票到感冒药,不像是在作假,理论上说我认错人的可能性更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么直觉上呢?你觉得你有认错人吗?”霍奇问。 他认错人了吗?瑞德在心中一遍遍回忆,试图更加清晰地看到脑海中曾经的画面。 黑发的少年坐在高高的墙头上,悬空的双腿随意晃荡着,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的人群。 他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偏过头用一双蜜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仿佛是在评估他的价值。 “斯潘塞?瑞德?”他开口,语气中带着让瑞德很不舒服的窥视。 “是的,你是谁?”瑞德听到自己紧张疑惑的声音。 黑发少年冲他笑了笑,好看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丹尼尔,我暂时借住在戴安娜家里。” 丹尼尔,坐在里面的是那个不告而别的丹尼尔吗?瑞德苦苦思索。 他们有着一样柔软的黑发,一样蜜色的眼睛,一样熟悉的脸部轮廓,甚至一样敏锐警觉的神经。一样张扬傲慢肆无忌惮的神情。 一样的讽刺和讥笑。 “我没有认错。”瑞德咽了咽口水,抬头目光坚定地直视霍奇的双眼。 “他是丹尼尔,我不会认错的。” 霍奇点点头,移开目光,“戈登,我们能开始审问了吗?” ※※※※※※※※※※※※※※※※※※※※ 写在最开始: cp:无cp,最开始想写感情线但是我太垃圾了就删了,后面如果看到相关作话忽略就好。 衍生:涉及犯罪心理、汉尼拔、蝙蝠侠(漫画+私设)、妙警贼探、不死法医、神探夏洛克、变种人设定。 更新:中午12点日更,偶尔21点加更,有加更会在中午说明。 回评:回评时间不定,评论都会回复,欢迎捉虫挑bug,ky拒绝(ky不回复)。 自产粮吃,感谢支持w,希望你能希望! 一月二十一日,6.21留。 彩色玻璃02 “霍奇和我先进去看看他的反应,瑞德之后再进去。”戈登说完,快步上前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嗨,警探。”兰格随着开门声抬头,对严肃的fbi侧写师笑着打招呼。“看起来你们终于想好怎么审讯我了?” 戈登没说话,只是打开卷宗,将一张张机密的凶案现场的照片摆在兰格面前。同时在每一具尸体的照片下面摆上兰格画作的照片。 一一对应,非常吻合。 仿佛兰格的画变成了现实。 “你怎么看这些尸体?”戈登交叉双手问。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呢?兰格盯着照片,用目光仔细描摹着这些极具艺术感的尸体。 强行扭曲的肢体被绳索束缚,人为捆绑成创作者想要的模样。彩色玻璃缀在绳索上,一片片串联在一起构成鸟的羽毛,花的花瓣,树的枝叶。在阳光下构成神秘的彩色色块。 就像他的画的临摹品一样。 这家伙真实大胆。兰格盯着这些照片蜜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彩。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宣战了。 “挺像的。”兰格笑了笑,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这家伙似乎是我的小粉丝?我能有幸见见他吗?” “像?他们仅仅是像你的画吗”戈登盯着兰格的眼睛,神情困惑,“我看过你的画,这些线条,色彩,姿态,构图,他们那么完美,和谐,又带着点神秘的美感,某种理念。” “你看这些,”戈登指着照片上的尸体,“他们那么和谐,就像是——” “就像是我的画变成了现实,对吗?”兰格笑了一声,“你们觉得我杀了三个人,然后把他们做成了我的画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下这么大功夫做这种事? “让我猜猜看,是因为我不满足于现状,不满足于只能够在画布上挥毫泼墨,所以想要把脑海中那些理念,那些不能为别人认可赞美的观念变成现实,让所有人都能够欣赏这些美丽的事物?” 兰格看到了fbi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他知道他猜对了。 可笑,真是一派胡言! 他知道这是fbi审问时故意的手段,他知道戈登并没有理解他的画——他只是按照套路在表演罢了。但是这却无法让他释怀,无法让他压下面对自作聪明的人的愤怒。 他们不明白,不明白兰格到底在画什么。那些扭曲的线条,那些事物的轮廓,那些拼接相冲的色彩。 每一笔,每一次兰格拿起画笔时手都在颤抖,都在感到恐惧——为这即将被呈现的理念,这些龌龊的,藏在他心底的腐烂的隐秘。 那些隐藏在每一幅看似普通又美好的画作下的,瑟瑟发抖的胆小鬼的灵魂。 兰格不会杀人,更不会不满于在画布上涂抹而要用人体塑造艺术。 他将所有黑暗腐朽的堕落发泄在画布上,将那些腐烂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泥掩盖在线条之下。 他将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画在画布上,以避免如履薄冰的自己因不堪重负而堕落深渊。 他在杀人。 他在避免发疯。 放松,兰格。放松,别紧张,不要害怕。 放松,亲爱的,你很安全。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是吗?你已经离开了,它们不会再找上你。你能打赢它们! 兰格长呼一口气安抚自己,眼前混乱扭曲的景象再度变得清晰,他努力放松紧绷的肌肉和愤怒的神经,再抬头时已恢复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不会杀人的,探员先生们。别告诉我你们只得出了这些结论,这可不足以把我告上法庭,探员先生。” 他快崩溃了,我们的对话触动到了他的弱点。戈登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激怒他。 戈登盯着他看了一会,又拿出一张照片。“不不,当然不止这些。” 兰格看着那张推到他面前的照片,是兰格很熟悉的一个花瓶,天青色的陶瓷瓶身,看上去素雅又清淡。 这花瓶就摆在他小木屋向阳的窗口,里面有一束刚刚绽放的满天星。 但是兰格上次去小木屋时里面插着的还是一束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带着刺的。 有人去过了,还为它换了新鲜的花束。兰格意识到这一点。 是他吗?他还一直坚持着吗? “我们在你的花瓶里面发现了被害者的头发,三个人都有。”戈登说,“现在我们有理由把你告上法庭了吗,诺曼先生?” 啊,果然是他啊。兰格面无表情地盯着瓶子里的满天星——它们非常好看,小小的一束不惹眼也不夺目,但是却非常舒适。 这间小木屋确实不只有兰格一个人知道,还有另一个人,一个兰格知道却从未见过的人存在。 他总是避免与兰格见面,避免与他交谈,但是却固执的通过一些小小的举动证明自己的存在——就像这些孜孜不倦出现的花朵一般。 他们在多久前相遇来着?兰格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某一天,突然意识到另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基地。但是他却罕见地没有因为领地的入侵而恼怒。 或许是因为对方异常乖巧,像个透明人一样从不露面,从不惹麻烦,只是安静地欣赏兰格的画。所以兰格才会默许对方偶尔光临这里。 他喜欢画画,兰格可以感觉到对方对他的画作的痴迷。他喜欢对方的理解和赞赏,但是他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将这种喜爱付诸现实。 好吧,或许他知道对方和他一样不正常——他看到了兰格画作之下的那些扭曲的叫嚣着的欲望,并为之感动,为之倾心不已。 他一定会做点什么,做点什么让心中的情感迸发出来以避免自我因负担过重而破碎。 他确实作了什么,但却是兰格最厌恶的一种——他把兰格也扯进去了,他擅自使用了兰格的画,这是兰格最讨厌的地方。 并且他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真想...杀了他。 “足够了,探员先生。”兰格叹了口气,揉揉发胀的眼睛,随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这张照片似乎标志着这场审讯到此便再无进展了。 兰格在这之后不论对面的侧写师怎么威逼利诱,都只用充满阴霾的眼睛沉默地看着他,一副绝对不会合作的模样。 而戈登在看到对方眼中流露的厌恶和倦怠时也明白对方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 兰格比他们快了一步,或者不止一步。 他已经知道一切了。 “他不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戈登结束了这场审讯,推门而出。“但是他一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他知道凶手是谁。” “他对我们很不满,他对我们的敌意很大,他挑衅我们并且想看着我们变得焦虑。”霍奇皱眉。 “他看到受害者的尸体眼中只有好奇和感兴趣而没有怜悯或者同情,他一直盯着那些照片,细细观察它们,但是正常人会在看到尸体时下意识移开目光。” “或许他是凶手的同伙?他们是搭档?他们一起为了某种艺术实施犯罪活动?”摩根开口。 “不...他不是凶手,他对此事一无所知。”戈登摇头,“他推测出了我们的侧写,但是却对此不屑一顾。他很生气,他觉得我们完全理解错了他的画。” “并且他之后一直在努力克制什么,他的愤怒,焦虑,以及...恐惧。”霍奇回忆着刚刚兰格的表现,“他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瑞德。” “呃,我觉得他以前更危险一点。”瑞德从文件堆里抬头,开始回忆记忆中丹尼尔的形象。 黑发的少年冷漠地看着一只被车撞到的猫惨死在马路边上,看着它奄奄一息看着它垂死挣扎,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既不感到悲伤也不感到兴奋。 “为什么你不送它去兽医那里?”瑞德站在他旁边看着那只死去多时的猫。 “为什么要送它去那里呢?它一定会死的。”黑发少年抬头仰视他,瑞德发现对方蜜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散发出浅淡的金色。 “所有都是会死的,早晚又有什么区别呢?”他说着,突然兀自笑了一声。 “没有人会可怜你的,斯潘塞。”他低声笑着,笑声让瑞德心底发寒,“城市...真正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伪善的同情,它只想要...” 只想要什么呢?瑞德不记得了,他良好的记忆在这时突然出了毛病,不论他如何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那句话的结尾。 但是这不重要,瑞德摇摇头将那些问题从脑海中清除,“我认识的丹尼尔缺少正常的情感,很少会显露出正常的同情心。他非常警觉,时刻提防着周围的所有人,睡觉时也充满警惕。而且他热衷于一些危险的事情——比如从三楼翻窗,在高犯罪率地区游荡之类的。” “没有犯罪记录?” “没有。”瑞德摇摇头,“我只知道他经常彻夜不归,但是却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不管他做了什么,至少他没有被抓住过。” “听起来他有很多秘密。”jj皱着眉“但是我们几乎没办法让他开口,他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 不管是可能会被告上法庭还是长时期拘留,兰格都只是无所谓地点点头,笑着说没问题。他似乎变成了一座坚实的堡垒,bau找不到可乘之机。 他们需要快兰格一步,在他前面率先找到能够瓦解他防御的东西,能够让他大吃一惊惊慌失措的东西。 一些在他意料之外的东西。 “bau擅长挖掘秘密,”霍奇看着百无聊赖坐在审讯室内的人,“瑞德,你准备好了吗?” “我随时都整备好了。”瑞德点点头,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 自己做了封面w有点开心,喜欢我的封面所以更一章 对于兰格来说绘画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法吧,维持人格稳定的方式之一√ 侧写分析其实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也不知道对不对,毕竟我不能把戈登叫过来问问orz 插了点儿和瑞德的回忆,我挺喜欢瑞德的叭x 彩色玻璃03 “怎么?终于换人——”兰格照旧带着轻佻的语气,但是却在看到瑞德时突然刹住了车。所有尖锐的表情和刻薄的话语都在一瞬间僵住,他只能沉默地看着瑞德拉开椅子坐在他面前。 “嗨,丹尼尔,好久不见了。”瑞德快速地笑了一下,冲他打招呼,“或者我应该叫你兰格?” 斯潘塞·瑞德,兰格记得他。他们相识在拉斯维加斯,在兰格刚刚离开哥谭尚且稚嫩的15岁。 兰格记得房东戴安娜早慧的天才儿子斯潘塞,还未满18岁就已经是mit的学生了,穿着老套的衬衫毛衣,总是固执地打着领带。 高智商并没有让他的生活变得轻松,反而让他与同龄人,或者其他人格格不入,让他无法与正常人在同一频道上进行社交活动。 但是兰格挺喜欢他的。斯潘塞身上充满了当时的他会喜欢的忧郁感,一种对于命运的忧虑,对于别人视线和感受的敏感,以及对于自己束手无策的茫然。 这让他十分好奇对方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 想看他被生活压垮,想看他被人群逼疯,想看他死去——然后自己埋葬自己。 “兰格·诺曼,这是我的名字。好久不见了,斯潘塞。”兰格叹气,紧绷的肌肉懈怠,竖立的尖刺尽数收敛。 他盯着瑞德,蜜色的眼睛的灯光下显得疏离又锐利,让瑞德不由移开目光看向一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还是一如既往的腼腆啊。 兰格放松了一下四肢,率先开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没想到你加入了fbi?我以为你会选择做研究搞项目什么的。” 瑞德眨眨眼,“呃…事实上bau的工作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你呢?自从你失踪后我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了。” 失踪?兰格眨眨眼。 啊,好像是他离开拉斯维加斯之后就没有再用过丹尼尔这个假名了。他离开时一向干脆利落从不道别,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痕迹显示他的离开,所以在瑞德看来确实是失踪吧。 “唔,去了几个不错的城市吧,纽约,芝加哥,底特律之类的。我玩的挺开心的,也认识了不少...朋友。你知道的,我总能让自己过得不错。”兰格耸肩。 确实,当年兰格在拉斯维加斯时便不愁钱花,瑞德从没见他做过什么兼职,当时却总能看到他从不同地方翻出钞票来。对于这些来历不明的钞票,兰格只保证过来源合法,但具体是怎么赚到钱的瑞德却一概不知。 “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兰格看了一眼单向玻璃,“没必要这样闲聊了,这是你的工作不是吗?” 瑞德看了眼单向玻璃,抿唇,很快收敛好情绪打开卷宗,将被几张照片放到兰格面前,“你认识这些被害人吗?” 兰格看了一眼,歪头想了想,“不全认识,但我知道几个,这个被做成鸟的是斯坦福大学的学生,我曾经在学生餐厅见过她一次,被做成树的男人有点眼熟,应该在酒吧出没过。” “对,简·汉森是斯坦福生物化学系的学生,杰克·沃克是酒吧常客,剩下的梅拉·辛格是学校的实验员。但是除了在同一所大学之外,我们至今没有找到受害人之间的联系。” 斯坦福大学很大,人员又混杂,三名受害者之间确实有不少共同之处——比如都在同一家餐厅用过餐,在同一家商店购物之类的。但是这些都是大多数斯坦福学生和工作人员会做的。 简而言之,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特殊联系。 “受害者不是重点,他们只是工具,就像是大理石一样。”兰格摇摇头,“虽然雕塑家会在意石头质量的好坏,但这并不重要,真正的艺术家能把一块泥巴做成大卫。” 兰格身体前倾,蜜色的眼睛盯着瑞德,声音低沉,“犯罪的关键创造和塑形,在于他们的形状,他们被改变了。” 从毫无特色千篇一律的路人变成寄托着独特信念的雕塑,从鲜活完整的人体变成静止的永恒的艺术。 他们获得了新生,获得了新的定义和新的意义——一切被重新赋予的鲜活的生命力。 但可惜的是他们的作者却不是米开朗基罗,而是一个毫无天赋的家伙。 瑞德皱眉,看着那些尸体的照片却没什么头绪,他看不出里面蕴含的东西,“那你觉得他们的改变怎么样呢?你知道,他们被按照你的画进行了重塑。” “不怎么样,说实在的那家伙做出来的东西不过是些被化学物品凝固的坚硬的垃圾,空有其表却没有灵魂没有理念的空壳,”兰格轻笑,“我原本以为他能长点出息的,但没想到他依旧只会欣赏却不会创造。” “你认识他?!”瑞德惊讶地问。 “不算认识,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是他曾经找到了我画画的木屋,并且在我的画上画过一笔,而且我们都知道那是相当糟糕的一笔——他没有那个天赋。”兰格撑着下巴说。 他还记得自己打开木屋时发现画上多的那刺眼的一笔,虽然看得出作者煞费苦心竭尽全力试图让它与画作和谐共处,但最后却只是格格不入。 那抹绿色,本该是青翠又沉稳的翡翠色,沉淀着时光的流转和人际的变迁,却硬生生被对方变成了一块冷硬僵直的石头,一块毫无灵性,又臭又硬的顽石。 只一笔,便刺眼地毁了整幅画。 但是兰格没有责怪他,也没有生气。他知道对方就躲在窗外,忐忑不安快要哭出来地看着他,等着他大发雷霆。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抚摸那笔糟糕透顶的颜色,用手指蘸着别的颜色将它抹去,然后盖上画布再没有掀开过那幅画。 他知道对方喜欢,喜欢这些画,喜欢到忍不住想要顺着画上一笔——但却苦于没有天赋。 “后来他经常来看我的画,有时会给我带点鲜花,就插在你们搜到的有受害人头发的花瓶里,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任何信息。”兰格揉揉头,说起来他最近为了学业经常泡图书馆,已经差不多快两周没有和他接触过了。 等等,快两周? “斯潘塞,第一名受害者的遇害时间是什么时候?”兰格突然问。 “死亡时间是一周前,但是失踪的时间还要往前推两天。”瑞德眼睛都不眨地回答。 “这就对了。”兰格松了口气,“十天前我收到了一份匿名的礼物,一条非常漂亮的翡翠项链,被包装得很好放在我家门口。我一直以为是别的什么人送的,但是现在想起来那颜色该死的熟悉。” 那种翡翠的绿色,通透凝实,凝聚着时光的斑驳和人际变迁留下的伤痕。 就像应该存在在那幅画上的颜色一样。 “那是他送给我的,他欠我这样一笔绿色。”兰格凝视着瑞德,透过光线,瑞德能够看到对方蜜色的眼睛折射出的浅淡的金色。 与此同时,审讯室外的jj带来了不幸的消息。“新的尸体出现了,这次是盆栽。” 盆栽,那是兰格最近完成的新作。 一盆摆在窗口的绿植盆栽,没什么新奇的,但是当阳光洒在绿色的叶子上时却映射出不同的色调,温暖的,冰冷的,带着阴影的。种种颜色的交织形成了一副迷人的印象派画作。 但是现在,一个男人被绑成植物的枝干,绿色橙色黄色红色的彩色玻璃被固定在他的肢体上,在阳光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颜色很美,但是尸体却冰冷至极。 “死亡时间是两个小时之前,同样的在被塑形后通过药物注射导致死亡。”法医给出尸检报告。 两个小时前,那时兰格正在审讯室里呆着。这意味着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他不是凶手。 “你可以走了,诺曼先生。”jj进来给兰格解开手铐。“但是你的小木屋仍旧将作为犯罪场所被暂时封锁。” 兰格感兴趣地看着jj的神色,透过打开的门,他看到外面阴沉的气氛,“新的画?让我猜猜,这次是盆栽?”。 “你怎么知道的?”jj惊讶地问,要知道虽然凶手在模仿兰格的画,但是这模仿完全没有顺序可言。 “很简单,他是按照时间顺序实现我的画的。”兰格揉了揉手腕,“或许你们不知道,虽然飞鸟的最后完成时间在树之后,但那是因为我重新改了色调,实际上它是最早完成的作品。” 但是凶手不知道他重新改了色调,所以他还是按照最初完成的顺序着手实现的。 fbi也不知道,所以他们没有发现其中的次序。 “那盆栽之后的作品是什么?”瑞德问。 “没有了。”兰格摊手,“那是最新完成的,而最新的作品是一副任意画,我只是随意涂抹着颜色,在我最后结束之前就连我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并且幸运的是我还没有完成它。” 没有完成,这意味着凶手没有下一个要实现的目标。 “但是他不会停手的,他杀人的冷却期越来越短,他忍不住的。”摩根说,“我们得在他改变作案模式之前找到他!” “我们根据诺曼收到的翡翠项链进行搜索,试试看能不能找它的主人。” “找不到的。”兰格插嘴,“那条项链的材质很特殊,不是最近流行的翡翠,更像是一百多年前贵妇人们会喜欢的料子。而且它被很好的保存着,没有磕磕碰碰,应该是私人收藏,而这种东西很难找到主人。” “但你能给我们一点别的线索,对吧,瑞德的小朋友?”摩根看着兰格说。 该死的fbi。兰格瞪了他一眼,“他不会无缘无故送我东西,而被他毁了的那幅画是一个死去的女人的首饰盒,红褐色的是血,绿色的那笔是一条项链。” “查查看最近一个月有母亲,或者其他女性亲属去世的人,注意那些曾经家境不错但最近几代落败的人。我所能提供的到此为止。”兰格面无表情地盯着高大的fbi黑人探员。 “现在,让路,先生。” ※※※※※※※※※※※※※※※※※※※※ 主角三观与主流不合甚至有点极端,但是我会尽可能讲明他所持有的观念背后的原因,爱好小众甚至有点古怪不喜的话在这儿先给您道个歉,请直接右上x 原著人物性格大家各有各的看法,有分歧还请见谅,要是我真的ooc很严重请您指出,我一定改! 最后在这儿谢谢您嘞! 彩色玻璃04 兰格从警局出来时已经是上午了。警局的咖啡实在是倒人胃口,兰格一出来便不得不找点吃的安慰他饱受折磨的胃部。他现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躺在他柔软的大床上,什么都不想。 但是不行。 兰格站在家门口,哪怕fbi的探员们以及尽可能复原屋内的摆设,但是兰格只觉得所有东西都被人移动过了。花盆的角度,书打开的页数,厨房里餐具的摆放,一切都在向他的神经叫嚣着这私密的空间被人完全入侵的事实。 该死的。兰格暗骂一声,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傍晚时分兰格来到了他的小木屋旁。位于郊区森林旁的小木屋门窗紧闭,被亮黄色的警戒线层层封锁,大门上还贴着专门的封条。原本整齐的草坪被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踩踏的不成模样,露出一小块褐色的泥土。 兰格皱了皱眉,一把掀开警戒线走到门前,盯着封条看了两眼最终嗤笑一声一把撕下来。白色的纸屑散落在地上,青年用钥匙打开屋门,随着吱呀一声熟悉的声音推门而进。 屋里的情况比兰格想象的要好一点。他的画作全部都被移动了,但是和料想中的一样,fbi们没有大动干戈搬运这些沉重的大家伙,只是把他们聚拢收集在一起。 屋里的空气充斥着陌生人的气息,混杂的让兰格心烦意乱。 兰格走到角落,这里单独摆着一副画,画板很大,霸道又孤独地一个人占据着整个角落,上面白色的防尘布堪堪能够将它完全遮住。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白布上,褶皱留下一片灰色的阴影,像是飘逸的大理石雕像。 兰格盯着这些阴影看了一会,随后毫无留恋地揭开蒙在画上的白布,将一幅涂抹着杂乱无章的色块的画暴露在柔和的月光下。 所有的色彩都在皎洁的月光下显露出自己的残缺,各种颜料混杂在一起在画布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残渣,刻下粗糙却真实的触感。 这是他未完成的最后画作。兰格抬手轻轻抚摸着这些斑驳的色块。 然而突然间,皎洁的月光被阻隔,冰冷坚硬的东西抵上兰格的后脑勺。 “别动,兰格。”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倒是可惜这月光了,兰格笑了笑扔掉手中的白布,在对方的威胁下转身直对枪口。冷冰冰的枪口直接抵债他的眉心,他看着背对着月光面容模糊的男人,轻声开口,“我该说很高兴见到你吗?” 男人看着那双在月光下散发出浅淡的金色的眼睛,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迷人的颜色,至少是他从未在调色板上见到过的颜色,他不由愣了一下。 “怎么称呼?朋友。”兰格语气轻柔,像是怕惊扰了对方背上柔软的月光。 “戴维,你似乎并不惊讶我会在这里。”男人疑惑地看着他。 “你对我的出现感到惊讶了吗?”兰格弯着眼睛反问。 没有,戴维知道自己对兰格的到来没有惊讶。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便意识到自己与兰格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他终于可以理解对方了,他可以透过兰格的画看到一些更加深层次的东西。 一些被兰格埋葬在坟墓里,却忍不住瘙痒悄悄扣动泥土想要露出来的指节。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与兰格之间的沟壑是什么了,而幸运的是他现在已经跨越了那道沟壑。 “我不惊讶,我再也不会感到惊讶了。”戴维扯出一个略微僵硬的笑容收起了枪,却谨慎地用手铐束缚兰格的双手。 他看着兰格带着笑意和月光的眼睛,露出和他一样怜爱的微笑,“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同一片天空,看到同样的风景了。你看到了我的作品对吗,他们怎么样?” 兰格毫不在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冲他眨眼,“挺有趣的,但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我本不应该想到的,我应该一直都想不到才对。但是自那件事以后...我被改变了,我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奇妙的灵感,我发现你的画在我眼中完全变了模样。” 戴维走到其他被白布覆盖的画前,一幅幅画被整齐地架在画架上,白色的防尘布蒙在上面,整齐的像是参加葬礼的尸体。月光洒在布上,褶皱背后投下灰色的阴影,像一幅肃穆庄严的素描画。 戴维伸手摩挲着这些还未落灰的布,感受着上面粗糙的质感以及月光的柔和,指尖的触感让他觉得熟悉——像是被塑形的人体一样。他笑了笑,用力掀开白布,白色的布在空中荡起一时之间竟遮挡住了月光。 “你看,兰格。”防尘布在空中飘落,在地板上折叠,月光再次穿过黑暗抚摸这间小木屋,亲吻这些灵动的画作。 戴维痴迷地抚摸着这些画,用指腹去摩擦上面干涸的颜料,“就在这画中,兰格,我知道了你想要什么。” 想要死亡,想要看到脆弱的生命在冷酷的仙境中一叶障目,然后华服被撕破被迫看着毫无怜悯之心的城市瑟瑟发抖。 想要看到美好的东西被残忍的现实硬生生撕碎,血肉被饕餮地吞噬殆尽。 “我知道你和我有着同样的渴望,我们都想让这些被拘束的灵魂得到释放,让他们展现出自己独特的破碎,独特的——” “独特的自由。” 兰格看着戴维接话,脚步轻轻一动便踏着地上的月光走到戴维眼前。月光洒在他的背后,为兰格轮廓分明的脸庞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戴维可以看到对方的眼睛,那双散发着浅淡金色的眼睛此时又变了模样。它们被沉淀,被凝固成琥珀的蜜色,甜蜜又黏腻,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生活总是麻木不仁,自由的灵魂被迫遗忘前世所有的理性,坠入水中形成这愚昧而麻木的□□。”兰格又移开了步伐,侧对着月光让他的脸庞一半明亮柔和一半晦暗凝涩。 “而我们帮助他,让他从□□的拖累中解放,让他重新获得自己自由而完满的理性,让他们以一种更加高纬度的方式——以一种永恒的方式存在于世。” 对,就是如此。戴维沉迷地看着投在对方眼中的月光,那些珍珠一般柔和的月白色光线让他金色的眼睛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戴维点头,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双浅金色的琥珀。 杀了他。 “fbi已经快要找到你了,你该准备逃跑了。”兰格错开一步将避开对方的目光,视线放在自己的画上,平静地提醒戴维。 “我知道,兰格。”戴维如梦惊醒,慌乱地抹了把脸,“我不在意那些,你知道的兰格,我们还有一幅作品没有完成。我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兰格,我们可以开始了。” 准备什么?兰格审视自己未完成作品的目光一顿。 戴维拿出手机递到兰格面前,上面正放着一段录像——一个女人被绑着,无助而绝望地哭喊。 兰格认识她,那是他的同学,也是他少数几个朋友之一,同时也是告诉fbi那些犯罪现场和兰格的画一模一样的人——她曾经有幸见过兰格的画。 他绑架了她,一个无辜的人。而兰格讨厌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讨厌把别的什么人牵扯进自己的游戏中。 “你看,它还不错吧?”戴维笑了一声,“一个叛徒,泄密者,没有比她更适合的材料了。怎么样?兰格,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让我们一起完成我们最后的作品吧!” “当然,戴维。”兰格笑着答应,眼底却一片冰冷。 与此同时,bau小组。 所有人都忙碌不堪,他们的举报人——举报兰格拥有那些画的人失踪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不得不让人把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她在哪儿呢?她被凶手绑架了吗?她已经遇害了吗?她已经...被做成新的用彩色玻璃做装饰的雕塑了吗? 不知道,现在的每一秒对于bau小组来说都是对一个年轻生命的抢救。 “嘿大伙,我找到了点有用的东西!”加西亚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我根据诺曼先生提供的信息进行了重新筛选,然后我找到了这个——” “戴维·伊万斯,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我们要找的家伙,但是万能的小仙女多留了个心眼,然后——我找到了他的生母,两周前在华盛顿死于入室抢劫,案卷上记录了一条失踪的翡翠项链。” 电脑上加载出来一张翡翠项链的照片,和兰格收到的一模一样。 “戴维本人没有绘画爱好也不具有医学知识,但是他的生母家有不少艺术收藏品,并且他早早去世的生父是一名医生。我们之所以没有找到他是因为他早已过继给姑母,而关于他亲生父母的一切被人从档案上抹去了。” 电脑屏幕上刷新出一份档案,年近四十的男人有一头乱糟糟的卷发,面容阴郁带着孤僻。 戴维·伊万斯,父亲早逝,和患有躁郁症的母亲在一起生活的童年充满了不幸的阴霾。直到十三岁母亲终于因为一次严重的家庭暴力被剥夺了监护权,从此以后戴维终于能离开华盛顿来到加州和姑母一起生活。 但是显然他并没有和他的档案一样与亲生父母断绝所有联系,加西亚查到他这几年一直有购买前往华盛顿的机票,他依旧保持着和母亲的联系——或者说他依旧保持着对母亲单向度的怨恨。 “关于他母亲遇害一事,华盛顿警方认定这是一场普通的入室抢劫案,但是...”加西亚调出几份文件,“我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些误会,戴维母亲被害时他就在华盛顿。” 霍奇点点头,“或许是他谋杀了自己的生母,而这也是他的刺激源。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家伙,他现在在哪儿,加西亚?” “让我看看,我这里有他今天上午的消费记录,非常新鲜,地点在——天啊,地点在诺曼家对面。”加西亚的声音颤抖着,“他一直在等他!” “瑞德,打给诺曼确认他在哪里!”霍奇紧急下令。 “我打过了,电话转到了语音信箱。”瑞德焦急地按着手机,但是只能得到一句相同的请转语音留言。 “继续打。加西亚,定位诺曼的手机,看看他在哪里。” 加西亚手指翻飞,电脑屏幕上跳动出一串串字符,“已经在做了,给我一分钟,地点在…小木屋!他在小木屋!” 霍奇戴好配枪,锐利的眼神看向其他人。 “我们行动!” ※※※※※※※※※※※※※※※※※※※※ 母亲节加更√祝所有的麻麻们节日快乐!呜呜呜我超爱我麻麻! 解释一下兰格的状态:之前因为一些原因精神处在非常戒备的状态,认为周围都是危险,精神状态不稳定容易崩掉(有点像ptsd),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涉及剧透这里不详说)决定试着放松下来做个正常人,就顺势读了书想做个普通学生,结果彩色玻璃这一出又把他搞回了原来的状态,就很难受,脾气不好就很生气想搞戴维x 【自由的灵魂被迫遗忘前世所有的理性,坠入水中形成这愚昧而麻木的□□。】和后面的那几句来自柏拉图的灵魂回忆说,有改动,勿信,勿信,勿信。 彩色玻璃05 瑞德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他过去记忆的梦,梦里他见到的还是十五岁的丹尼尔。 那个仰着脸目光冷漠地审视着他的少年。 他梦到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他站在门口,身后跟这两个医护人员——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他们负责上门带走需要住院的精神病患者。 也是瑞德的母亲,戴安娜。 丹尼尔,或者说兰格就站在他对面,他们离得很近,进到只要瑞德一迈腿就能走到他身边的距离。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要缩短这个距离。 “你不应该这样做的,斯潘塞。”黑发少年仰着头,冰冷的阳光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打下一层阴冷的杀意。 “我必须这样做。”瑞德捏了一下手指,“戴安娜不能照顾好自己,我也...没有办法照顾她,我只能...” “我能照顾她!”少年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反驳他,这是瑞德第一次见到对方发怒生气的模样。 平日里兰格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让瑞德觉得对方的脸上只会出现讥笑,对方的眼中只会出现讽刺。 但是今天他第一次看到对方生气。兰格蜜色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多了点灵动,不像以往一样充满死寂的墓地,现在那双蜜色的眼睛更加灵动,闪过明亮的光芒——像阳光下的琥珀一般耀眼。 “我能够照顾她,你尽管放心离开,我会在这里陪着她,陪着戴安娜。”少年烦躁地揉揉头发,目光不善地瞪着瑞德身后的医护人员,“让他们滚蛋!全部都给我滚蛋!” 不行。瑞德下意识否定了对方的提议。 他知道生活有多么艰辛,他和兰格,他们这些早慧的,异常聪敏的人总能早早意识到同龄人意识不到的知识。但是这种聪慧却从来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反而让他们与正常人格格不入,让他们变得怪异。 他知道生活对于一个早慧又骄傲的少年来说是多么不容易,尤其是在加上一名患有抑郁症的神经质女性时。 他不能负担这些重量,他只能承担一部分——属于他自己的苦难,而那些属于戴安娜的,他真的无能为力。 尽管瑞德曾经多次唾弃自己,但他知道自己确实做不到。 他自己的苦难已经快要将他压垮,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他做不到,兰格或许可以。但是他却不能将本属于自己却被自己狠心抛弃的苦难加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不能给别人带来更多的苦难了。 “不行。”瑞德坚定地摇摇头,毫不退缩地迎上对方愤怒而冰冷的眼神。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带走她。”黑发少年冷漠地开口,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刀锋冷冽泛着寒光。 瑞德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或者说加上后面的两个医护人员都打不过对方。他不想和对方起争执,更不想和他闹僵甚至动手,但是。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义务。”他的喉咙干涩,声音也变得嘶哑,但是瑞德没有犹豫,面对对方的刀尖依旧坚定不移地走向前去。 他迎着刀尖,看着那锋利的尖端一点一点靠近他的胸膛,抵在他的衣服上,刺破他胸口的皮肤。 鲜血流了出来,然后刀尖被移开了。黑发的少年颓丧地垂着头,折叠刀嘭的掉在地上。 “你赢了。”他看到对方嘴角扯出一个难看到极点的笑容。 自嘲,讽刺,悲痛,无奈,以及满满的—— 疯癫。 我输了,瑞德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救了戴安娜,但是他却再也救不了这个有着蜜色眼睛的少年了。 “瑞德,醒醒,我们到了。”jj的声音让瑞德从过去的梦境中回到现实,他们已经赶到兰格的小木屋了。 但是屋里没有人,兰格的手机落在地面上,画上覆盖的白布全部被掀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画上,就连画纸都散发着月白色珍珠般的光。 “他们不在这里。”摩根站在窗口,“窗户被撬开了,有人从这里进来过。” “是戴维,他挟持了兰格。”还有提供线索的女人,瑞德突然想到,“受害者,画家,他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了,他要进行最后一次创造了!” 霍奇点点头,神色凝重,“他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来进行这些,加西亚,你能找到些什么吗?” “我在努力...我查了戴维和他养父母名下的所有房产但是一无所获,我正在查看他亲生父母的信息...等我一分钟...ok!我找到他了!” “在西郊,他的父亲在加州有一个小仓库,已经很多了没有使用过来,卫星定位已经发过去了!” “ok,我们过去!” 另一边,兰格被蒙着眼载到了戴维的工作间。他根据来时的感受估算了一下,他们现在大概在西郊,距离小木屋十英里废旧工业区。 “我们到了。”戴维取下了他的眼罩。眼前是一间仓库,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和她打个招呼吧,兰格。”戴维掀开角落里的帆布,扯下被绑架的女人嘴里的布条。 “不,不要,我很抱歉,兰格,我很抱歉。”女人哭泣着,眼泪把精致的妆容糊成了一团难看的色彩,戴维对这种丑态相当不满,很快就再次封上了女人的嘴。 兰格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开始打量这间仓库。没有窗户,四周都是坚硬的墙壁,铁门紧紧闭合着。工作台旁边的纸箱里盛满了彩色玻璃,地上的绳索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看来这里便是行凶现场了。 戴维把兰格的左手铐在了固定铁架上,卸下兰格未完成的画把它架在兰格面前,递给他颜料和画笔。他看着兰格拿着画笔的手,手腕上有一圈红痕“我很抱歉,兰格。但是现在只能这样了。” 兰格跟着他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红痕像是一道刚刚愈合的稚嫩的伤疤,“这幅完成之后你要怎么办?杀了她,再杀了我?”。 “我会杀了她,但我不会杀你,你知道我不会让这些画结束的。”戴维笑了笑,伸手抚摸着他手腕的红痕,仿佛在抚摸一道伤疤。 一道伤疤,一道曾经流血的伤疤,一道曾经让他奄奄一息在绝望中祈祷自己能够在死后获得平静的伤疤。 哪怕不能升入天堂,也好过在这人间地狱。 兰格歪头看了看他,把手腕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我不想画了,这很无聊,我没有灵感了。” 他松手,画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颜料在地上抹出一团黏腻的色彩。 戴维愣了一下,皱着眉看向兰格。青年正带着奇怪的笑意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滑稽的东西。 “拿起你的笔,兰格。”戴维试图忽视对方怪异的目光。 “不然呢?杀了我?”兰格毫不在意地挑眉,“别傻了,你能下得了手吗?” 戴维茫然地看着向他逼近的青年,迎着灯光他看到对方蜜色的眼睛瞳色变得浅淡,里面甜腻的蜂蜜缓缓流动,散发出迷人的美好味道。 但是现在这里面似乎混杂了一点别的东西,别的他不知道不理解的东西。 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要发生了,有什么可怕的,他无法理解的事情要降临了。 “你敢杀了我吗?”兰格轻声问。 不敢。兰格知道答案,他知道对方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理解他。 “你的作品?无趣至极,僵硬的线条不过是粗浅的模仿,没有灵魂也没有理念。你在毁我的作品,戴维,就像是你之前自以为是地用一笔绿色毁了我的画一样。” “那些颜色?你知道吗,虽然彩色玻璃非常好看,但是他们的颜色过于单调,人工合成的玻璃完全无法取代一笔笔颜料相互铺垫在一起形成的复杂色彩。” “不,不要再说了。闭嘴!”戴维的嘴唇颤抖着,握着枪的手猛地抬起,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兰格的眉心。 但是被枪指着脑袋的青年毫不在意这点威胁,反而感到有趣地笑了一声。 “你只不过是将自己的祈祷从一个存在转移到了另一个存在上罢了,你从来都不曾放弃过虚妄的幻想,你从来都只依赖于他物的救赎。” “别逼我,兰格。”戴维的手指颤抖着扣上扳机,兰格甚至可以嗅到枪管中的□□味。 “现实不能让你得意,于是你便冷酷地贬斥它。我的画能够让你自认为高人一等,于是你便追捧他。” 不!闭嘴!闭上你的嘴吧! “说到底你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普通人,是个不敢承认自己的私欲,非要扯上一层冠冕堂皇的靓丽外皮。” 兰格向他靠近,额头抵在枪口上但是戴维却失去了扣动扳机的勇气。他看着对方浅金色的眼睛,发觉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在颤抖。 在因为恐惧而颤抖。 不行,不能这样!戴维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兰格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像盯上猎物的饿狼,随时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将他拆吞入腹。 “你不过是个懦夫,是个愚者。” “闭嘴!” 嘭——枪声响起,近距离的声响让戴维的耳朵短暂失聪,刺鼻的□□味冲斥四周,但是预料中的鲜血并没有洒在他的脸上。 发生了什么?戴维睁开眼睛。 “嗨,戴维。”兰格笑着向他打招呼,理应被手铐铐住的左手正掰着他的枪口,被打开的手铐在他的手腕上晃荡,钥匙孔里还插着一根变形的曲别针。 在他开枪的瞬间兰格侧头,用左手硬生生将枪口移动,子弹从他脸旁飞过,镶嵌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疯子! 兰格将夺过来的枪扔在一旁,甩了甩被震的有点发麻的左手,笑嘻嘻地看着戴维,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恶作剧。 “你知道吗,戴维。我原本以为你不敢开枪的。但是刚你才漂亮的一击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兰格回忆着刚刚对方眼中充斥的愤怒、憎恨,以及刻骨铭心的杀意。这些情感令他血脉喷张,令他感到兴奋。 “我可是差一点就死了呢。”兰格甜蜜地笑着,像回味蜂蜜一样回味与他擦肩而过的死亡。 如此新鲜,如此疼痛,如此生机勃勃的死亡。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真是个好孩子,戴维。”兰格向他俏皮地眨眼,但在戴维眼中这更像是恶魔的戏谑。 轰——大门被突兀地打开,手电的亮光刺入室内。 “fbi,不许动!”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真遗憾。”兰格拉开距离,配合地举起双手,“我还以为我们能够再多聊一会的。” “要知道,我可是好久没有接触到如此新鲜的尖叫了。” 而这尖叫让我满心欢畅,让我干涸的血液重新涌动,让我的心脏怦怦直跳。 让我感觉到自己正血淋淋地活着。 ※※※※※※※※※※※※※※※※※※※※ 其实比起瑞德来兰格更喜欢他妈妈戴安娜w这和他自身的经历有点关系√ 兰格对于戴维的批评:大概可以理解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吃的到李子说李子甜? 找戴维麻烦真好玩,想想有把枪抵着就超刺激? (好8反正我觉得挺刺激好玩的x 嗷,最后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想日更(自闭 但是考试周隔日更考完放假恢复√ 给宝贝儿们比心(wink 彩色玻璃06 兰格睁着眼睛望着陌生的天花板,他盯着惨白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屋顶看了半天,才迷迷糊糊想起来这里是酒店而不是他自己的房子。 他舒适又熟悉的房子被fbi的一通搜查搞得乱七八糟,陌生人的气息让兰格头皮发麻,简直不想在屋里多呆一分钟!昨晚他们抓到戴维以后,兰格便找了家酒店开了房间住了下来。 而现在他正盯着空白的天花板,回忆着昨晚的经历。 尖叫,因恐惧而发出的无声的尖叫在他耳边响起,男人骤缩的瞳孔和颤抖的嘴唇在他眼前回放。但这一切都离他如此遥远。 就像是瘾君子无法依靠想象和回忆再度经历那些令神经兴奋的刺激幻觉,兰格也无法在事后,在白天的清晨盯着天花板回味昨日面对危险时紧张的心跳。 越来越短了,兰格在心底估算。 以往这样一次刺激至少能让他回味半周,而现在他只是在这张软塌塌的床上安全地睡了一晚,再睁眼时便无法再记起那种兴奋感了。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连环杀手在作案后会通过一系列方法来回味作案时的刺激感,比如收集纪念品,拜访受害者家人,重临案发现场,剪贴相关报道之类的。 这些行为让他们秘密的沉浸在自己的悖德行为中,让他们兴奋,让他们感到满足,让他们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有意义的真正存活。 但不幸的是这种兴奋感会逐渐变得浅薄,变得无法让他们满足。而这时为了再次感受到这种刺激,他们会再度作案。 并且间隔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直到最后单纯的死亡无法让他们满足,于是他们屠杀,他们制造更大的死亡。 而最后的最后,当这一切都无法满足他们时,他们的选择只有一个—— “死亡。” 兰格盯着天花板目光涣散低语。 他与那些连环杀手不同,他不杀人,杀人绝不会带给他刺激带给他兴奋。但是他们之间确实有很多的相似性。 他喜欢的是另一种东西——他喜欢危险,喜欢死亡,喜欢让自己陷入一场双方兴奋地露出獠牙厮杀的游戏,喜欢让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 喜欢踩在钢丝线上,享受摇摇欲坠的危险。 砰砰砰——敲门声打断了兰格的回忆和幻想,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翻身下床。 门外是瑞德,看上去有点紧张不安。 兰格揉了揉僵硬的脸,打开了门。“嗨,斯潘塞。” “嗨,兰格。”瑞德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我能进去吗?” 兰格点点头,侧身让对方进来。 “有什么事吗?”兰格冲了两杯咖啡,将没有加牛奶和糖的一杯递给瑞德,瑞德道谢接过来。 “事实上,关于那个案子我还有点事想问你。”瑞德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放松了他的神经。 看着瑞德探究的目光,兰格突然意识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对于他人微妙的情绪转变瑞德总是有着独特的感受。 得益于他高于常人的智商,瑞德与其他人脱轨,他必须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才能避免社交中的尴尬。 而正是这份异常,才让他们在观察分析常人社会时显得天赋异禀。 “你想问什么?”兰格歪歪头,“笔录已经很详细了,我已经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你们了。” 确实,兰格在fbi攻进仓库抓获凶手后相当配合地把一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无一遗漏。 但是瑞德总觉得不对劲,他对兰格的熟识告诉他有些东西被忽略了。 瑞德抿唇,声音有点干涩,“你想杀了他吗?” 杀了他。 兰格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你想杀了他。”瑞德看着对方的微表情肯定地说。“为什么?” 瑞德不明白,他本只是依靠直觉进行大胆的猜测,他一遍遍用理性告诉自己这猜测毫无逻辑甚至十分怪异,但偏偏他就信了。 而更可怕的是他偏偏猜中了。 “你是因为他将你牵扯进这件案子而怨恨他?还是因为他染指了你的作品而愤怒于他?”瑞德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但他只觉得指尖冰冷,寒意袭人。 “都不是。”兰格笑了笑放松身体任由自己窝进柔软的沙发,上午的阳光温度正好,加了牛奶的咖啡顺滑而不苦涩,这美好的一切让他感到称心如意。 “我只是...突然想找点事做。”兰格盯着他,目光发散似乎在回忆什么,“平淡的生活确实能捱过去,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会满足于无聊的安全。” 是的,瑞德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一直用讽刺的目光像看小丑一样看着人群的少年不可能安于和平的生活。 他是属于战争的,属于人与人之间因利益而相互撕咬的战争的,属于私欲与私欲见最丑陋的战争的。 他爱这个,爱惨了这些肮脏疯癫毫无理性的丑陋的战争。 “你在找乐子,你又在找乐子了。”瑞德闭了闭眼睛,“为什么你就不能停下来呢?” “停下来,哈。”兰格笑了一声,“告诉我,瑞德博士,除了监狱和死亡,你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连环杀手停下来?” 怎么样呢?瑞德张了张嘴,他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搜索浩如烟海的资料。 但是却一无所获。 “你看,没有办法。”兰格摊了摊手,“我停不下来的,除了死亡没有什么可以制止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死亡,要么死在下一个危险的跳跃中,坠落深渊摔得粉身碎骨,要么死在最后无法满足的欲求中,在绝望和祈求中结束自己没有希望的生命。 “你看,斯潘塞。”兰格苦涩地笑着,“你救不了我的,没有人救得了我。” 没有人救的了如此怪诞荒谬的灵魂。 就像没有人救的了... “不,不对。”瑞德皱着眉打断对面面容僵硬的青年,“你曾经停下过,在拉斯维加斯,你当时停下了。” 瑞德记得很清楚,当时在拉斯维加斯时虽然兰格一样傲慢讥讽,但是他却被束缚住了,他仍旧走在钢丝上,但是他腰间却多了一条安全套索。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你发生了变化?”瑞德疑惑地看着他。 兰格知道是什么,但是...但是他说不出口。 他看着瑞德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戴安娜——一个兼具知性与忧郁的女人,一名母亲。 她就斜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披着毛衣外套,细框眼睛架在她高挺的鼻梁上。她瘦削的手抚摸着粗糙的书页,读着一行行带着油墨味的印刷体。 突然间她发现了兰格的存在,于是抬头用锋利睿智的眼睛看着他。 “你好,男孩。”她说。 “嗨,夫人。”兰格敛去讽刺和讥笑,乖巧地向她打招呼,“你在读什么?” “乔治?奥威尔的《1984》,你读过吗?”戴安娜合上书向他展示书的封面。 兰格摇摇头,“它好看吗?他讲了什么?” 戴安娜突然笑起来,嘴角有好看的笑纹,阳光散落在她浅金色的头发上,让她变得美好又容易破碎。 她朝兰格招手,带着温柔慈爱的笑容和金色的阳光。 这太美好了。兰格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他感受到了以往从未见到过的神奇的感觉。 这感觉很奇妙,妙不可言,让他无法拒绝对方的邀请。 于是他迈开步伐,朝那一片浅淡的金色走去。 “你会读给我听吗?”他问,母亲笑着点点头。 “只要你愿意。” “是因为戴安娜吗?”瑞德的声音打断了兰格的回忆。 兰格惊醒,蜜色的眼睛带着一点茫然看向瑞德,随后他回味过来瑞德在说什么,于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瑞德皱眉,“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戴安娜,戴安娜也...很喜欢你,但我没想到她对你的影响有这么大。” 他的笑容,瑞德回忆着。阳光洒在兰格身上,窝在柔软沙发里的身体也变得和缓温润,他的黑发非常柔软,又很蓬松。 他的眼睛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发出浅淡的金色。 “你笑了。”瑞德盯着他的笑容,“你笑得像戴安娜一样。” 一样充满知性又对一切保持神秘的默然。 兰格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随后消失不见。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变得恶心。 “我和她一点都不像。”黑发的青年冷着脸说,“没什么事就请回吧,你们不是还要会匡提科吗。” “下午的飞机,时间还早。”瑞德坐着没动,“我很抱歉,兰格。” “你没必要道歉,斯潘塞。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只是在对抗自己的苦难罢了,兰格有什么资格责怪他呢? 他只是...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于自己的苦难罢了。不甘心自己没有办法对抗自己身上的苦难——那些危险怪诞的癖好,荒诞滑稽的经历。 一次次对抗,试图变得正常。 却一次次失败,变得更加沉溺与这种悖德的快感。 兰格摇摇头,脸上难得露出疲态,“我只是...我只是太累了。我不想再尝试了。” “我注定无法变得正常,我无法逃过这甜蜜的诅咒,我无法继续对抗我的苦难——我已伤痕累累。” “我太累了,斯潘塞,我想睡觉了。” 瑞德看着眼前困倦的人,对方脸上忧郁倦怠的神色该死的熟悉。 他知道兰格失去了对抗的动力和勇气,变得倦怠消极,变得了无生趣。 但是他还太年轻了,他没有拜访过兰格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城市,他的家乡。以至于他不明白这次放弃究竟会导向什么样的结果。 “这意味着我会失控。”兰格看着瑞德离开的背影,注视着逐渐合上的房门低喃。“这意味着...” “我会发疯。” 会发笑,会变得疯癫,会和那座城市一起从高空坠落,一直跌进下水道的淤泥里。 然后一直尖叫——直到死亡。 “哈哈。” ※※※※※※※※※※※※※※※※※※※※ 最前面算是一段心理状态的描写吧,基本模型借鉴的是连环杀手orz 戴安娜那里...唔,透露一下,兰格对他的母亲有执念,戴安娜温柔知性的气质打动了他,让他内心的情感空洞得到了弥补,所以停下来了,后来瑞德把她送走再一次堕落x 唔,这个案件到此就结束了√下一章开下一个案件,依旧是cm√ 狩猎季01 跑!快跑!再快一点! 金发的女人在黑暗的森林中奔跑,她大口喘着粗气,时不时回头警惕地看着身后的树林。不合适的皮鞋让她的脚磨得生疼,但她却不能停下! 快跑!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女人惊慌狼狈地四处逃窜,恐惧让她忍不住发抖,她无法停下来理智思考逃生的路线,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不停地奔跑!向前奔跑! 他们在哪里?甩掉他们了吗? 女人忍不住回头,黑暗的树林颠簸地向后倒退,黑暗中到处都仿佛潜藏着不怀好意的眼睛。 啪—— 狼狈逃窜的女人被绳索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的脚踝被绳索勒得很疼,她的膝盖硬生生摔在地上的枯枝上,粗糙的树皮将她的膝盖蹭的血肉模糊。 “不…不,救救我…别…求你了…”女人哭喊着,长久的逃往让她的精神濒临崩溃,但是求生的意志却让她无法呆在原地等死,她还不能放弃! 跑!再跑快一点! 嗖—— 一支弓箭穿透树叶射在女人脚边,女人因此受惊踉跄了一下,随即更加惊恐地拼命向前跑。 快一点!到有人的地方去!跑出这该死的森林! 女人在四下寻找,试图找到可以逃生的路线,但是周围尽是黑漆漆的树林,没有任何道路。 嘭—— 枪声响起,女人的小腿处传来剧痛,她腿脚一软便跌倒在地,在堆满枯树枝的地上翻滚,沿着斜坡滚到低处。 “不...上帝啊...不要...”女人在黑暗中摩挲着她的小腿,她感受到剧痛,与此同时还有滑腻的温热液体,那是她的鲜血。 咔吧—— 高处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女人向上方望去,却无法在黑漆漆的树林中找到狩猎她的猎手们。 不!快跑!跑起来! 女人环顾四周,这时她突然发现远处的丛林间传来一点点光亮,微弱的光亮一闪而过,女人差点以为那是错觉。 跑起来!女人咬咬牙,拖着受伤的腿向光亮出跑去,她可以感受到身后追逐着她的目光,她可以感受到从背后射来的子弹。 看到了!女人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一条公路!就在山坡下,就在她脚边!她还能够看到有车辆从远处行驶过来! “救命——!”女人高声呼救,直起身向前跑去,但是突然间她腹部一痛,将她的呼救声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女人僵硬着向下看去,她看到了箭尖,穿透她的腹部带着她的鲜血的箭尖。 “不...”沙哑的声音从女人喉咙里挤出来,她绝望地向前踉跄着走去,最后只能摔在地上从斜坡滚下去。 “救我...”女人朝那道光亮伸出手。 吱呀—— 兰格将车停下,他刚刚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个影子趴在路边上。他拿上枪下车,慢慢靠近在车灯下蜷缩成一团的黑影。 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伤痕累累地趴在路边上,一只手伸向公路的方向。她伤得很重,满身污渍还带着褐色的血迹,一道从后面贯穿腹部的箭伤尤其狰狞可怖。 伤口是新鲜的,兰格还能够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他将枪插进后腰,手持手电筒向女人靠近,一面拿出手机按下了911报警。 “女士?你还好吗?”兰格警惕地看着女人,她的手指尖动了动,看上去还活着。 “救命…”女人发出细微的呼救,“他们…在追我…救命…” “谁在追你?”兰格来到女人身边,帮她为腹部的伤口止血,他环视四周,周围尽是黑漆漆的森林树木,没有人影。 “别担心女士,你安全了。”兰格说着对接通的电话报了案发地点,“你安全了,好吗?看着我,女士,你叫什么名字?” 但是女人已经丧失了意识,她伤得太重了,额头的鲜血一直止不住,她在奄奄一息。情况不太妙,凶手还在附近窥视,兰格必须警惕四周,但女人却需要紧急医疗救助。 嗖—— 破空声从背后响起,兰格猛地回头,看到黑暗中破空而来的亮光。冰冷的寒意朝他袭来,那是常人难以反应的致命速度。 但是弓箭却在兰格眼中变得缓慢,他可以看到。他盯着那道寒光,蜜色的眼睛在寒光下散发出淡淡的浅金色的光芒。 多久没有遇到这种埋伏了呢? 兰格漫不经心地伸手,眼前的景象在他眼中变得奇妙起来,他轻巧地握住了那支弓箭,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这份危险,像毒药一样摄住他灵魂的危险。 甜蜜的,致命的危险。 不自量力的家伙。 兰格笑了一声,抽出身后的手木仓向弓箭袭来的方向开枪。 砰砰砰—— 子弹划破空气旋转着射向森林,硝烟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兰格可以听到树林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可以感受到那些惊讶慌乱但依旧不死心的眼神。 多有趣,兰格舔舔嘴角,已经很久没有人以这种纯粹杀意的目光盯上他了,这样激烈而纯粹的杀意让他感到血脉沸腾,感到心脏兴奋地怦怦直跳。 这是一场战争,一场双方带着杀意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的你死我活的战争。隐藏在树林背后的猎手们需要杀死垂死挣扎的猎物以及知情人,而暴露在车灯瞎影子投在地上的兰格却需要保护垂死的女人直到警察到来。 “来吧。” 兰格盯着黑暗,蜜色的眼睛瞳色逐渐变浅,在车灯的照映下烨烨生辉。他握着手木仓,一手摸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傲然立于空旷之地,他笑着,笑容让他的面目变得怪异而扭曲。 “让我们来比赛一场,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呢?” 嘭——枪声响起。 当警笛声从远处响起的时候兰格知道这场战争结束了。他周围的地上插着四五支箭,被当作盾牌的汽车也变得破破烂烂,尾灯被打碎了,报警器正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他的弹夹打空了,但他知道自己没能击中目标——他们离得太远了,远在他的射程范围之外,子弹不能有效地穿透黑暗的树林击中躲在后面的人影。 “别动先生,放下你的武器”警员拿着枪警惕地靠近他。 兰格扔掉了枪和匕首,示意自己的无害,“是我报的警,她被袭击了,有两个人,他们躲在东面的山坡上,有一把猎/木仓和复合弓。” 警员收起了枪,医疗人员上前对重伤的女人展开救治,警员通过对讲机通知其他人沿着山坡搜索嫌疑犯,“我是麦克·伍德,密苏里州州立警局局长。” “兰格·诺曼,公路旅行者,从加州到芝加哥,途径密苏里州。” 麦克局长和兰格握手,扫了一眼地上的弓箭和弹痕,又看了一眼镇静的兰格,“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然,”兰格点点头,“我正开车在路上行驶,突然发现前面的路上有个黑影,我停下车便发现这位女士伤痕累累地趴在路边,我靠进她发现她在向我求救。” 局长拿出纸笔记下兰格的话,“她说了什么?” “她说有人在追她,让我救她,后来她就昏过去了,她伤得很重,从斜坡上滚下来的时候还撞到了脑袋,我帮她止血,但是效果甚微。”兰格指了指自己双手的血迹。 “后来他们就追上来了,追杀她的两个人,他们躲在上坡上的树林间,一个用猎/木仓一个用复合弓,他们袭击了我,我反击,然后你们到了他们就跑了。” “你一个人反击?”局长惊讶地打量他一番,眼前的年轻人体格不算健壮,暴露在明处还地处下坡,居然还能在护住受伤女人的情况下以一敌二? 兰格无辜的点点头,指了指旁边挡住大部分攻击的汽车,“我的枪法不错,局长,而且为此我还报废了一辆汽车,真庆幸你们来的够快。” 但其实不是,作为一名实力不错的变种人,兰格甚至可以直接杀死对方——前提是他动用能力。但是兰格并不喜欢这样轻易地结束一切,这力量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怪物。 一个异于人类的怪物。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虚无的怪物。 兰格承认自己确实是个怪物,但那是就他心理上的一点点小障碍来说的,他只是个有着怪异癖好的人类,而不是什么外来物种或者变异生物。 他躲藏在人群中,小心翼翼隐藏起自己的獠牙,隐藏起自己古怪的癖好和窥视的目光。 他居于他们之间,吃他的食物,共享他们的风尚,理解他们并成为他们的同类。 他与他们一起游戏。 “ok。”局长收起纸笔,“鉴于今晚的事故,我想你不介意在密苏里州多呆几天?我们后续的工作可能需要你的配合。” “当然,局长,密苏里州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也想多停几天。”兰格点点头,“的希望你能先把我载到市区里?鉴于我的汽车不幸地报废了。” “当然,”局长笑了一声,拍拍报废汽车的前盖,“她救了你们两个人,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是吗。” “确实。”兰格笑了笑,只不过他完成的是做一个完美的挡箭牌的使命罢了。 ※※※※※※※※※※※※※※※※※※※※ 唔,狩猎季,剧情依旧在犯罪心理那边。 啊,兰格是个变种人,而且能力挺强的,但是前期这种原剧没有超能力的会适度削弱变种能力,不怎么用,毕竟真要用起来没啥玩的啊。 而且兰格虽然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变种人身份,但是还是不太希望它曝光吧,毕竟麻烦一大堆。 这个案子结了以后剧情会转汉尼拔那边,然后...因为申签过了所以最近会压一下字更新不稳定orz,等录入了以后会加更补上空缺的orz对不起大家了,在这先给您道个歉(鞠躬 狩猎季02 匡提科,bau总部。 年轻的侧写时们还没有从昨晚完成工作后例行的夜店聚会的酒精中反应过来,jj的高跟鞋声就先一步在美好的早晨让他们彻底清醒过来了。 “嘿,大伙儿,非常抱歉打扰你们刚刚结束工作后的休闲时光,但是我想密苏里州有□□烦了。”jj踩着高跟鞋走来,诧异地瑞德浓重的黑眼圈,“嘿,斯潘塞,你还好吗?” “哦,什么?”瑞德从资料中抬起头揉揉眼睛,“啊,我很好,我只是有点失眠。你刚刚说密苏里州?” “是的,”jj点头,将档案分发给大家,“珍妮·福特,独自来密苏里州旅行散心,三天前和家人失去联系,昨晚奄奄一息的她被人在公路旁发现。” “她还活着?”摩根问。 jj摇了摇头,“很不幸,她伤得太重了,她没能挺过来,今天凌晨三点她的心脏停止了最后的跳动。” “报案人称自己在公路上行驶时看到一团黑影,下车查看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珍妮,随后拨打了报警电话。”jj按动遥控,大屏幕上显示出一张bau众人都熟悉的脸,“兰格·诺曼,我们这次的报案人。” “什么?”瑞德惊讶地抬头。 “是真的。”jj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又要和你的老朋友打交道了,斯潘塞,我希望这次他能对我们友好一点,” 瑞德想起上次兰格作为嫌疑人时面对fbi的刻薄态度,对方极度不配合的态度和最后自作主张的行动让他们相当头疼。虽然最后的结果皆大欢喜,但是fbi不喜欢这种特立独行自作主张的冒险。 “我想如果不是作为嫌疑犯被强行从自己家抓进警局的话,兰格应该会很乐意配合的。”瑞德想起几周前他和兰格的最后一次见面,对方绝望的态度让他有点担心。 这究竟是一次不幸的意外卷入?还是一次有别有用心的参与?亦或是一次预谋已久的游戏?瑞德不敢确定兰格到底在这次案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希望如此。”jj耸肩,切换了大屏幕上的投影,“兰格昨晚拨打完报警电话后不幸和凶手遇上了,他们发生了冲突,可以确定的是对方至少有两个人,一个持复合弓一个持猎/木仓,全部都是经过自己改造的。鉴于凶手行凶过程和凶器的特殊性,当地警官认为这很可能不是他们第一次作案,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冲突?他受伤了吗?”瑞德紧张地看着jj。 “没有,非常不可思议,兰格一个人抗下了凶手所有的攻击,赶到现场的当地警官都说他一定是得到了上帝的垂青,才能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没有受一点伤。” 不对。瑞德看着报告皱眉。兰格根本就不是幸运地没有受伤,他根本就不会受伤。那些人伤不到他! 瑞德知道兰格有着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他的视力、听力、嗅觉、触觉,他的速度、力量和反应能力都比普通人优秀的多。虽然不至于到非人类的地步,但是这种特长却在对方有意的刻苦训练下发挥出了惊人的作用。 有时候瑞德甚至会想兰格是不是个变种人,但是对方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任何超科学的能力,也从未他敏锐的感知做任何解释。 兰格什么也没说,瑞德也从来没有过问。他们就这样什么都不清楚地共同生存下去。 “为什么这件案子这么急?”摩根打断了瑞德皱着眉的思考,黑人fbi转了转手中的笔,“受害者凌晨三点才去世,当地警官还没有对案件进行详细调查就一大清早的向bau求助?为什么?” “他们怀疑这可能与十年以来的一系列意外事故有关。至少十一名失踪人员的尸体在密苏里州的森林深处被发现,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点在附近各个州,但是却都被抛尸在密苏里州,而且尸体身上都出现了类似的穿透性致命伤。” “密苏里州的警察一直以为是什么野兽干的,把他们当作意外事故处理,直到这次的受害者出现。”jj切换了图片,受害者的伤口照片出现在屏幕上,“密苏里州警官一直不明白这是什么动物造成的,但是现在他们知道了。” “是复合弓。”瑞德看着屏幕上武器的照片,“复合弓是一种具有大杀伤力的武器,对力量和操作技巧有着很高的要求,现代复合弓通过滑轮和机械减少了对力量的要求,但是它仍旧不是一种容易上手的狩猎武器。” “他们有多少相似的尸体?”戈登开口问。 “准确的说是被害者身体的一部分,”jj叹了口气。“他们的尸体在森林深处被发现,尸体被野兽啃食大多已经残破不堪,能够找到类似伤口的尸体至少有十一具,时间可以一直上溯到十年前。” “十年的时间,看来我们的凶手是个狩猎老手。”摩根耸肩。 “看来我们有的查了。”霍奇点点头看向大家,“三十分钟后飞机上见。” 飞机上,bau的众人看着案卷陷入了讨论。 “所以,我们现在能肯定的是对方至少有两个人,一个用猎/木仓一个用复合弓,对地形非常熟悉,有很好的反追踪意识,以至于当地警官在现场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摩根抬头看了眼众人。 “合作狩猎是一项非常亲密的工作,凶手之间有很大可能存在血缘关系,他们可能是父子,或者兄弟。”瑞德补充,“他们的行动干脆利落非常熟练,他们需要很多的训练来磨练技巧。” “你是说他们是老猎人?”艾尔问。 “不,”瑞德皱着眉摇头,“准确来说他们是狩猎人类的老手,狩猎动物和狩猎人类不同,动物面对威胁更加警觉,在森林中逃跑也更加流畅...但是人类不同,他们对森林的路径非常陌生,对坎坷的山坡相当苦手,他们在森林中的逃跑远不如动物。” “所以为什么他们要狩猎人类?只是为了好玩?”艾尔摊手。 瑞德抿唇,“是的。人类比动物更聪明,而且狩猎同类会给他们一种力量感,让他们觉得自己能够掌握生命,并且没有人可以逃出他们的狩猎。” “这是力量的展示,这是一种传统的习俗。”瑞德的声音有点干涩。 “但是数据显示密苏里州近年来狩猎季失踪或死亡的人数并没有增加,数据和其他时间一样正常。”jj说。 “或许他们选择高风险人群下手?”摩根猜测,“珍妮独自前来密苏里州散心,她的父母根本了不知道她在哪里,只要凶手在她死后做一点小伪装,她的失踪就不会被报在密苏里州。” “有道理。”霍奇点点头,对着电脑联通了bau的技术女王,“加西亚,我们需要你找到珍妮近日来的行程。” “加西亚正在路上,哦,我找到了,让我看看...银行,餐厅,加油站,没有住宿信息她可能付的现金...哇哦,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总会让我感到惊喜。”摩根笑着回应她。 而加西亚恰好很吃这一套,“好吧,甜心,我找到了她最近使用了一台公用洗衣机,并且幸运的是那周围有且只有一家旅店。地址已经发过去了。” “爱你,加西亚。” 霍奇看着电脑上传来的资料,摸着下巴表情严肃地思考着。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漏掉了什么东西。 他抬头,看到坐在对面bau首席侧写师戈登正依在靠背上,眼睛松松垮垮地架在鼻梁上,盯着资料看的入神。 “你怎么看?戈登。”霍奇突然问。 “我不确定。”戈登摇摇头,视线却没有离开资料,“我只是在想...他们非常熟练,很有技巧,他们已经作案十年了,为什么这次失败了呢?” 戈登皱着眉指着资料上的文字,“珍妮小时候和祖父学过打猎,她的童年几乎是在同样的森林里度过的,她确实有可能逃出凶手的追杀,逃到公路上。” “但然后呢?”戈登手指下滑,移到报案人一栏上,“兰格?诺曼在漆黑的天色中恰好发现了倒在路边的女人,又恰好用手木仓抵挡了对方将近二十分钟的攻击?” “凶手站在高处,天然有着射击优势,再加上敌明我暗...”戈登推了推下滑的眼镜,“但是他们依旧恰好的撑到了警方到来。” “你想说什么?戈登。” 为什么这么多巧合?为什么这么多幸运?戈登在心中想着,却没有开口。 上一次在加州时戈登便意识到兰格身上有很多秘密,对方异常警惕的姿态,傲慢的态度,危险的眼神。 他是个疯子,他和那些连环杀手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疯狂。 他没有目的,没有侧写师所熟悉的隐藏在行为背后的私人的原因,他的行为不受理性的控制。 他只是想,于是挟持了闯进他家的摩根,他只是想,所以放下匕首乖乖走进审讯室,他只是想,所以驳斥他们的猜测怀疑。 他只是想... “他们的武器是专门改造的,”戈登突然开口转移了话题,“但是他们仍旧需要购买子弹和箭矢,或许有人知道他们。” 霍奇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追究,“密苏里州有不少狩猎用具的店铺,我们需要缩小范围。” “受害者是在哪里被绑架的?”戈登又问。 “不知道,四天前她在一家加油店刷了卡,她的大部分消费活动都使用现金。”艾尔翻着资料。 戈登点点头摸着下巴思索,“我们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但是我却不知道他们怎么选择被害者。” “或许密苏里州警局可以给我们更多信息。”霍奇看着窗外厚厚的云层。 或许兰格知道。 ※※※※※※※※※※※※※※※※※※※※ 啊,我蛮喜欢bau在飞机上分析的桥段的,希望没有写崩qwq 狩猎季03 密苏里州的警察局里带着一股狩猎季独有的粗糙感,几个警官膀大腰圆,蓄着络腮胡眼神锐利,来自匡提科的bau小组们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猎人是大本营。 “嗨,迈克警官,我是珍妮弗让热,大家都叫我jj。”jj和州立警察局局长迈克握手,“这是主管霍奇纳,戈登,摩根,艾尔以及瑞德博士。” 迈克点点头向他们打招呼,“迈克伍德,非常感谢你们能来。” “霍奇,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霍奇环顾四周,警局比他想的要乱一点,“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尽快开始工作。” “哦,当然可以。”迈克侧身指了指后面清空的一块空地,整洁的桌子上摆着一摞文件,张贴板已经准备就绪,“我准备了一些东西,但是不知道你们还需要什么,局里的家伙随时任你们差遣。” “谢谢,局长。”霍奇看着被用心布置好的工作地点惊讶了一下,迈克局长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却意外的细心。 “摩根和艾尔去案发现场勘察,jj和珍妮的父母聊一聊,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珍妮的事,加西亚负责交叉对比前几个受害者的行动路线和个人信息,我需要知道凶手是怎么选中他们的,至于我们的目击者和报案人——” 咚咚咚—— 敲玻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霍奇循声望去,只见他们的报案人兼曾经逮捕的嫌疑人兰格正站在会客室里,额头贴着玻璃,手指曲起。 咚咚咚—— 见到bau的各位看过来兰格又敲了敲玻璃,附带一个狡猾恶劣的笑容。 “哦,兰格知道你们要来很早就从酒店赶过来了等你们了。”迈克警官看了看众人复杂的表情,顿了顿,“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这很好。”霍奇摇摇头收回目光,看向了戈登和瑞德,“我去见法医,兰格就交给你们了。” “ok。”瑞德和戈登点头,bau小组迅速开始工作。 瑞德和戈登走进会客室,只见兰格已经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可可等着了。听到他们进来,兰格抬起头朝他们友好地笑了笑。 “嗨,斯潘塞,还有戈登探员。我们又见面了。”兰格眨眨眼。 “我没想到你已经来了,兰格。”瑞德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你能从头跟我们讲讲都发生了些什么吗?”戈登推了推眼镜。 “当然。”兰格喝了一口热可可,开始叙述。 “我当时正开着车在公路上行驶,天色很暗,但是我依稀看到前面的路上有个黑影,而且还在动。我停下车想去看看是什么。” “我带上了我的枪和匕首,你知道的美国并不安全,公路打劫时常出现,我必须得小心一点以防这是个陷阱什么的。”兰格耸肩。 “但是你却发现不是,你看到了受害者,她的状态怎么样?”戈登问。 “很不妙,她身上有很多外伤,小腿中弹流了很多血,腹部被一支箭贯穿。她从斜坡上滚下来,头上有伤口,我猜她的大脑受到了撞击,以至于她说话都迷迷糊糊的。” “她说了什么?” “她说救命,说有人在追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她过于惊恐了,只会重复救命这个单词。”兰格摇摇头。 “你看到凶手了吗?”戈登问。 兰格遗憾地摇头,“没有,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她的伤口很新鲜,我猜凶手就在附近,所以一直没有放下警戒。” “袭击我的是两个人,用箭的人非常凶狠,攻击毫不迟疑毫无怜悯,但是力度比起正常男人来说有点小了,我猜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骄傲的,处于强势地位的女人。” 兰格回忆起昨晚的遭遇,不由眯起眼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但是用枪的就不同了,虽然枪支更好操作,但是子弹总是在犹豫,他不敢瞄准目标,不敢瞄准我的脑袋——他害怕看到脑袋开花血浆四溅的场面。”兰格摊手。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考虑到狩猎人类是项耗费体力和精力的工作,我猜他们是姐弟,年龄在二十五到四十岁之间。” 戈登有点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了?”兰格挑眉。 “你的分析能力很出色。”戈登称赞道,但是却打量着兰格,这种带着好奇的窥视让兰格有点不舒服。 这位侧写师在看透人心这一点上太过于出色了,兰格不喜欢被人分析。 “我这次不是你的嫌疑犯了,戈登探员。”兰格皱着眉不满地看着他,“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戈登摊了摊手,移开了目光,“无意冒犯。” 兰格点点头,“而且还有一点,他们很有技巧,但是却不够熟练,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狩猎但却很可能是他们第一次独立狩猎。” “你是说有人在教导他们?”瑞德皱着眉问。 “可能,斯潘塞。我不是专业的。”兰格看了他一眼。 “他们知道应该站在什么地方射击,知道应该怎么隐藏自己,知道怎么耐心等待时机,知道怎么挑衅猎物让他们感到恐惧——从而让自己感到愉快。” 他们站在树林背后,躲在黑暗里窥视。 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像狼一样等待猎物疲惫、恐惧、绝望,最后放弃挣扎。 她盯着站在山坡下公路上的青年,对方机警敏锐,身手不凡。他持枪战立,丝毫不感到紧张和恐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感到兴奋,感到自己的强大,感到骄傲。 就像她一样,就像他们一样。 “但是他们太心急了,”兰格眯起眼,语气上扬,“他们沉溺其中,忘乎所以,他们忘记要时刻留意周围了。” 所以在警车笛声响起时才恍然大悟想起要逃走的事。 有点可爱,哈。 “他们很有经验,但是太年轻了。”兰格摇摇头,“心高气傲的年轻人。” 戈登摩挲着手掌,陷入思考,“当地警方给出的相关案件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年前,如果你的感觉没错的话,确实有人在教导他们狩猎。” “不幸的是我的感觉一向正确。”兰格调皮地冲他眨眼。 他在兴奋,戈登下意识做了分析,随后才在对方戏谑的目光中反应过来兰格不喜欢这个。 “没关系,戈登探员。如果是我喜欢的分析就没关系。”兰格笑了笑,“让我加入怎么样?我会是个好用的工具的。” 他对此感兴趣,他想找到他们,但是找到以后呢?戈登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对面笑着靠在椅背上的年轻人。 反复无常,随心所欲,肆无忌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兰格说的没错,他确实有用,有很大的用处,戈登沉默一会将一叠照片递给兰格。“你怎么看这些照片?” 兰格满意地放下手中的热可可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尸体残缺的厉害,被野兽啃食的几乎不剩下什么证据和线索。 “用野兽做借口是个相当有趣的主意。”兰格用目光描绘着尸体残缺的轮廓。 肢体残缺的轮廓并不好看,野兽总是把东西吃的乱七八糟,远不如人类用餐文明。 肢体的皮肤被撕开——像塑料包装膜一样皱巴巴的,血肉被啃食的七零八落,像是散落一地的爆米花。 鲜血凝固在肢体上,干涸的血液像是褐色的油漆,仿佛轻轻一碰就会随风破碎,化成灰烬。 太浪费了,兰格漫不经心的想着。对方对于这些猎物毫无怜悯之心,把他们像残羹冷炙一样弃之荒野。 瑞德心惊胆战地看着兰格,对方目光温和地描绘着照片上残缺的肢体,看着那些足以让人不忍心直视,小声呼唤着上帝的名讳别过目光的照片。 他应该感到悲伤,感到同情,感到不忍心。但是他现在只感到愉快,兴奋和美好。 一切都完了,瑞德忽然想起当年拉斯维加斯的那只死猫。兰格站在猫的尸体旁,低着头一言不发看着尸体,瑞德知道他并不感到悲伤。 他想起了前几天未结束的回忆,黑发的男孩抬头看着他,对他说:“没有人会可怜你,斯潘塞。” “城市从不可怜任何人,没有人会乐意施舍给你所谓美好的同情,那就像是灰姑娘的水晶鞋,一到午夜十二点,一到最关键的时刻便被打回原型,展现出贫困自私的一面。” 兰格笑着看着他,眼睛里散发出柔和的浅金色光芒,他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像一个死人。 他笑着,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现象,咯咯笑个不停,一直笑弯了腰,笑岔了气。 “多有趣啊,斯潘塞,哈哈,你看...”他伸手,扼住自己脆弱的咽喉,直到自己面色潮红喘不上气。 但他仍旧笑着,疯癫的笑声被摁在喉咙里,但他手背上凸显的青筋却暴露了他的愉悦。 瑞德看着他,被硬生生吓得愣在原地他知道人不可能掐死自己,窒息会让他们的大脑丧失对肢体的支配权,所以他们会不由自主地松手。 但是现在,看着一面大笑着一面扼住自己咽喉的少年,瑞德确确实实相信了——他可以杀死自己。 “哈哈...哈哈哈...”兰格在他血液被冻结浑身发冷时松开了手,大口喘着气,还一面继续笑着。 “你看,这死亡是多么有趣啊...哈哈...” 他一定会杀死自己的。瑞德在那一天领悟到这个道理。 “他们需要很清楚的知道森林里动物的分布,知道在哪里抛尸最不容易被发现,最容易毁尸灭迹,最能拖延时间。”兰格平静的声音打断了瑞德的回忆。 “他们是当地人,还是一群把森林当作自家后花园的自然之子。”兰格放下照片,看到面容苍白魂不守舍的瑞德。 “你还好吗?斯潘塞。” “呃,什么?”瑞德回声,看到令他心惊胆战的对象正像个正常人一样关心地问自己。 装得像个正常人一样,瑞德在心里补充。 “我很好,只是昨晚没睡好...” 兰格点点头,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戈登打断了。 “你介意和我们一起去一趟案发现场吗?摩根和艾尔在现场做侧写,或许你能帮我们一起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 “当然可以。”兰格点点头,“乐于服务,先生。” ※※※※※※※※※※※※※※※※※※※※ 小时候就是个恶趣味的小疯子orz dbq最近更新不稳定,如果中午十二点没有更新就是没有了orz 在这儿给您道个歉先qwq 狩猎季04 当兰格和戈登来到案发现场的公路时,摩根和艾尔已经开始模拟凶手和被害者进行情景还原了。 摩根扮演凶手,艾尔扮演受害者珍妮,两个人在公路的山坡是比划着。 “嘿,我想你们不介意加一个目击者兼报案人?”兰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表演,有点蠢蠢欲动。 “兰格,还有戈登,你们怎么来了?”摩根皱眉,他还惦记着上次被兰格拿着匕首威胁脖子的事情,“瑞德呢?” “瑞德在整理资料,准备地理侧写。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凶手是姐弟两人了,而且很有可能有别人在教导他们狩猎,可能是长辈也可能是老师什么的。”戈登说,“我带兰格来这里回忆一下案发情况,或许会有所帮助。” “哇哦,飞快的进展。”摩根看向兰格。“欢迎,我们的目击者?” “当然,我们的凶手。”兰格笑着回应,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那么我们的谋杀进行到哪一步了?” “well,”摩根走到山坡上,站在树林后面,“我追着我的猎物一直到这里,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下面的一举一动。我在等待时机,我在等我的猎物——” “我看到了一条公路,以及亮光,我想求救,但是腹部却被弓箭贯穿。”艾尔开口,从上坡处跑下来,“我从上坡跌下来,身上受伤头也磕破了。” 摩根开口,“我发现我的猎物突然不见了,于是跑过来观察,我发现了这条公路,以及——” “我在求救,”艾尔接着说,一面往公路上走去,“我没有失去意识,我仍旧奋力想要爬到公路上求救。” “然后我就出现了。”兰格笑着说,从公路的一头走向艾尔,“我看到了一个黑影,带着枪下车,然后发现受害人在向我求救,我意识到附近很危险。” “而这时我也找到了我的猎物,以及一个意料之外的破坏了这次狩猎的人。我发现了他们,看到他报警然后我意识到我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摩根举起手比成枪的模样瞄准了兰格,“然后我就开枪了。” “不对。”兰格抬头从下往上看着摩根的眼睛,“你没有开枪,因为你没有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魄力。” 那枪的人很胆小,这样的意外状况只会让他惊慌失措,让他想要逃跑,但是。 “你射了一箭,你瞄准我的眉心射了一箭。”兰格盯着摩根的目光,一面笑着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戈登问。 然后?兰格在心底笑了笑。然后那支狠辣的箭矢朝他的眉间袭来,寒光在黑夜中一闪而过。 凶手带着嘲讽的笑容立在树林背后,等待着愚蠢之人被一箭贯穿脑袋,等待着不幸降临在这无辜者身上。 但是她却笑不出来了,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的傲慢第一次被摔在地上狠狠被人践踏,因为她看到了—— 兰格伸出手,在自己眉心前方用力一握,仿佛抓到什么东西,他隔着空气看着摩根,带着讥笑和嘲弄。 “我接住了那支箭。” ※※※※※※※※※※※※※※※※※※※※ 啊,变种人,身体素质提高是一部分,更多其实是靠后天有意识地训练,虽然比普通人强很多,但是没有超英那么厉害啦。 唔,最近会压一点字数,所以更新有点少orz但是会坚持每天更新的吧x 最后祝大家520快乐!!!爱你们mua! 狩猎季05 “呃,你说什么?你接住了那支箭?徒手?”摩根惊讶地问。 “嘿,就算凶手离得不算近但是这可是复合弓,箭的速度和力量绝不是徒手就可以接下的!” “但是我接住了,徒手。”兰格眨眨眼,“你要冲我开一枪试试我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吗?” 摩根气的笑了一声,从山坡上下来,“嘿,听着兰格,我知道你还对我们上次的事心怀不满...” “我没有不满,摩根。我的仇一般当场就报了。”兰格平静地看着他。 嗯,对,他是个记仇的人,并且小心眼儿。 “我说的是真的,你得承认这世界非常神奇,所谓做不到的事情并不存在——一切皆有可能。” “ok,ok,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伙计,我亲自体验过,”摩根重重咬了亲自的音,用手比了比山坡到兰格的距离。 “但是这个,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探员。”兰格点点头看着他,没有反驳,但很明显,摩根的话没有丁点用处。 “嘿,你到底在想什么?!”摩根怒极反笑,“是的,确实有人办得到,变种人,还有那些超能力者,他们确实做得到,但问题是——” 你是吗? 兰格带着惯例的微笑平静地看着他。 等等?认真的?摩根嘴角抽搐,目光复杂地看着歪着头无辜站立的青年。 “你的档案上可没登记你是个变种人。” 兰格眨眨眼,“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一个变种人的身份远不如普通人的身份好用,不是吗?” 虽然变种人强大,能够轻易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作为特殊能力的代价,他们也被视为异类排斥在人类社会之外。 尽管前几年通过了法案要求对变种人和普通人一视同仁,但是在市民社会中,歧视往往随处可见。 医疗,教育,工作,变种人总是会遭遇额外的目光和流言,会得到更多的关注,而这不是兰格想要的。 虽然他不惧这些流言蜚语,不害怕那些背后悄悄窥视的目光,但是他不喜欢,他更喜欢隐藏在其中,吃他们食物,说他们的语言。 信仰他们所信仰的——以一种虚假讽刺的方式。 摩根揉揉额头,觉得这世界真是操蛋极了! 他又想起来当初逮捕兰格是的情景,对方就贴着他的脊背站着,但是他们却没有肢体接触。兰格的匕首横在他的脖颈上,但是他却觉得身后看不到脸的青年更加可怕。 他轻松的笑声,他讥讽的眼神,他傲慢的言语。 这一切都让他心惊胆战。 他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摩根恨得牙痒痒。 “这没问题,摩根。”戈登开口安抚下摩根焦躁的情绪,年长的侧写师总有一种面对风雨波澜都不为所动的淡定。 “我们只是来调查凶杀案的,未登记的变种人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虽是这样说但是戈登仍旧盯着兰格。 兰格颔首笑了笑,“感谢您的理解。” 但他知道bau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就像是嗅觉最灵敏的警犬,只要嗅到一丝血腥味便会追踪,便会将你整个儿的翻出来。 让你暴露在赤/裸/裸的烈日下。 ※※※※※※※※※※※※※※※※※※※※ 变种人社会设定:通过了平权法案,但是生活中的歧视还是非常严重的,很多人都不愿意暴露身份。 在存后面的稿存到头秃orz 呜呜呜为什么我要为难我的智商qwq 狩猎季06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我该走了?”兰格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笑着眨眨眼,“我还有个约会。” “当然,感谢你的帮助。”戈登和他握了握手,“如果后续有任何进展...” “我随叫随到?”兰格点点头,“当然,希望你们能用温柔一点的方式,我的手机24小时开机。” 摩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上次也不是他想闯进别人家把人绑进警局的啊! 关键是他才是被威胁的受害者好吗?! 但是摩根所想的一切兰格都不得而知了。他现在正坐在酒店对面的一家小酒吧里,对面坐着黑发蓝眼的漂亮女招待。 “嘿,蒂娜,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兰格冲对面的女人俏皮地眨眨眼。 名叫蒂娜的女招待有一头很漂亮的黑色微卷长发,蓝色的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下泛着神秘的性感色彩。 “你今天也不错。”蒂娜笑着勾了勾他的领口,今天兰格难得穿了一身比较正经的休闲西服,解开的领口微微露出一截锁骨。 “我还以为不会有人在尝过这里的酒后再来第二次的。”蒂娜的皮肤带着健康的色彩,肌肤紧致让她显得充满野性。 兰格伸手握住了对方不安分的手,蜜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对方,“所以我该庆幸那些不再光临的人不知道这儿还有一位这么迷人的女士?” “油嘴滑舌。”蒂娜笑了笑,抽出手喝了一口酒,“所以,你昨天没讲完的故事?” “你还想继续听?”兰格挑眉,“我还以为女孩子不会对这种血腥的东西感兴趣呢。” 蒂娜卷了卷头发,“唔,所以你觉得我感兴趣吗?” “我觉得你不是普通的女孩。”兰格笑了笑,蜜色的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是更加特别的,更加强大的东西。 “唔,昨天我们讲到哪儿了?”兰格问。 “你说下车后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蒂娜挑眉,“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救了她?英雄救美?” “没那么甜蜜,亲爱的。”兰格笑了笑喝了酒,辛辣的酒精滑过咽喉,让他的胃部火辣辣地灼烧着。 “她受伤了,我知道凶手很可能就在附近,我报警,拿出了我的枪小心翼翼警惕着,就在这时,嗖得一声!一支箭向我袭来!” “哇喔!”蒂娜被兰格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受伤了吗?” “不,没有,当然没有。”兰格笑着,“我接住了那只弓箭。” “你接住了?!”蒂娜惊讶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它那么快...” “秘密。”兰格眨眨眼。 “哦,别闹,兰格。”蒂娜摇了摇他的手撒娇,“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嗯?” “唔...我说了这是个秘密,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别再摇了亲爱的。”兰格扶额,烈酒让他的大脑有点混乱,“我...我其实是...” “是什么?”蒂娜慢慢靠近面色微红的青年,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很浓,但是却不刺鼻,反而叫人昏昏欲睡放下戒备。 他和想象中的一样不会喝酒,只要稍稍改变酒精度数,就会醉的一塌糊涂。 也会把所有事情都一干二净地吐出来。 蒂娜慢慢靠近他,手掌贴着青年的脸颊,捧着他昏昏沉沉的大脑,语气轻柔低缓。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青年突然睁大眼睛,明亮的蜜色眼睛中毫无醉意。 “我是超人。” 他眨眼,眼中尽是狡黠的笑意。 还是太年轻了,兰格看着面色突变的女人开心地笑了。 ※※※※※※※※※※※※※※※※※※※※ 排雷:他俩没有感情线,你看这经典的尬撩就知道作者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想让他俩谈 不是感情线,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但是蒂娜小姐姐还是个蛮重要的角色(在本案件中) ps:今天是超人被黑的最惨的一天orz 狩猎季07 “你吓到我了,兰格!”蒂娜面色不好地赌气坐在一遍,任凭兰格怎么逗她也不再发笑。 “嘿,蒂娜,这可不公平。”兰格喝了一口酒,酒精度数很高,但是他喝过不少。 “一直都是我在说,偶尔你也要给我点有趣的东西不是吗?”青年用酒杯碰了一下蒂娜面前的杯子,“等价交换,嗯?” “我告诉你我的秘密,你就告诉我你的?”蒂娜挑眉。 兰格坐直,神情肃穆,“我向上帝发誓。” 蒂娜噗嗤一声笑了,随后压低声音小心地笑着看了看周围,“ok,我告诉你...我不是个普通女孩。” “我知道。”兰格摊手,“这可不够有趣,亲爱的。” “别急,甜心。”蒂娜握住对方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蓝色的眼睛的酒吧的灯光下变得神秘。“我有一个,非常非常特殊的小爱好...” 非常特殊,非常致命,非常...让人上瘾。 “我喜欢狩猎。”她看着青年的眼睛甜蜜一笑,舔了舔嘴角。 “我喜欢拿着武器,在森林里追赶猎物,然后耐心等待时机——一击致命。” “听起来怎么样?被吓到了?”蒂娜仰头捋了一把头发,目光带着野性的挑衅。 “不。”兰格摇摇头,“当然不,亲爱的。” 黑发的青年仰头看着他,蜜色的眼睛在突如其来的亮光中骤缩,散发出浅淡的金色。 就像那晚一样,在黑暗中散发出柔和神秘的光芒。 “你知道的,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兰格笑着看着他,蜜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 蒂娜眯起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也喜欢你这一点。”蒂娜笑着搂上他的脖颈,抚摸着对方脆弱的咽喉,那曾经是她最想瞄准的地方。 “现在你可以继续你的故事了吧?”蒂娜坐在座位上,态度亲昵却少了之前的暧昧。 兰格也不介意,或者说这种恰当的亲密关系才让他感到更加舒适。他们本来就是两个别有用心的人,令人作呕的暧昧调笑着实让人不堪忍受。 “当然,刚刚讲到哪儿了?哦,对,我接住了箭。”兰格歪歪头看着对面的女人,“然后我们爆发了一场冲突。” “他的箭很厉害,角度刁钻,一击致命,但是我更强一点。”青年摩挲着酒杯冰凉的杯壁,“我知道他在哪里,知道下一击会在哪里出现,我知道如何躲避。” 蒂娜挑眉,想起了什么,“你是先知?” “什么?不,当然不是。”兰格哈哈笑了两声,“只是他的进攻过于形式化了,只要多了解一点格斗就能猜到。” “不过他显然很有天赋。再过几年说不定我真的会栽在他手里呢。”兰格摊手。 蒂娜舔舔嘴唇,眯起眼睛回味这口中辛辣的液体,“他需要磨练技巧,他需要更多的狩猎,更加困难的挑战。” “嗯哼,那这次他可有的忙了。”兰格靠在椅背上,半个身子陷进柔软的椅子里。 “怎么说?”蒂娜靠近,撑在桌子上。 “bau的人来了,fbi行为分析部,专门负责支援地方警察搜寻连环杀手。他们是群天才。”兰格随意地把玩着酒杯中剩下的液体。 “听起来像是一大群猛兽聚集在一起?”蒂娜笑着撑着下巴。 蒂娜舔舔嘴唇,将酒杯中最后一点蜂蜜一样的液体咽下,感受着咽喉涌上来的辛辣。 “但是你知道吗?优秀的猎人不会单枪匹马对付一大群野兽,他们会选择警惕地跟在后面,等待落单的小马驹。” “但关键是,你最中意哪一头野兽呢?”兰格盯着对面的女人。 ※※※※※※※※※※※※※※※※※※※※ 兰格:bau来了好多厉害的人... 蒂娜:哇哦,接下来我要抓一个探员来煲汤,让我看看是谁那么幸运呢? 通知:明天停更一天orz后面的案子我需要去补点设定qwq 狩猎季08 哪一头?蒂娜突然笑起来,想发酒疯一样咯咯笑个不停。 以往她的父亲总是告诫她要狩猎最合适的,但是这次,她居然不需要考虑最合适,而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了。 这算什么?因祸得福吗? 还是最后的殊死一搏? 蒂娜停下了笑声,她笑够了,也笑累了。 “我喜欢最好的。”她舔舔嘴唇,回味着胸腔里涌上来的兴奋。 “我总是喜欢最好的那个。” 于此同时,密苏里州警局,bau小组成员聚到了一起交流情报。 “我们现在知道凶手是一对姐弟,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他们热爱打猎,并且有家族渊源,而且很可能他们的狩猎技巧就是长辈教的。”戈登率先开口。 摩根接着说,“我和艾尔去了现场,非常混乱,双方的打斗很激烈,但是凶手对这片树林不熟,他们不知道这里有一条公路,而且他们甚至在转移时滑了一跤。” “我们在几英里外发现了一段轮胎的痕迹,他们有一辆汽车。”艾尔补充,“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害者车。” 霍奇点点头,“我去了法医那里,珍妮死于腹部箭伤导致的大出血,小腿出的子弹随处可见,没有有用信息。但是法医在她身上发现了些金属零件,是钟表的零件,对比资料已经传给加西亚了。” “yeah~加西亚收到!特定的零件特定的型号特定的花纹,整个密苏里州只有二十五家钟表店用这个。”加西亚在屏幕后摊手,“相关人员有百来个。” “排除没有兄弟姐妹的。”戈登道。 “ok,七十六个,是个不错的进步。”加西亚声音有点无力。 “他们之间有多少喜欢打猎的?算上父母。”摩根补充。 “唔...密苏里州的年轻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狩猎的爱好,筛选后...二十三个。” 二十三个,依旧是个大范围,fbi没有这么多人手一一排查,更不用提擅自行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看一下他们和之前的受害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包括父母。”霍奇开口。 “ok,给我两分钟...哦,你不会想知道这个的。”加西亚沮丧地开口,“非常多的联系,或许在同一家餐厅用餐,或许在同一家商店拿药,很多联系但是都不重要。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们一定有办法接触到受害者。”摩根皱着眉,“他们挑选猎物时很小心,他们选择那些和亲朋好友联系较少的人,这使得我们对被害人的信息掌握相当滞后。” 不知道她见了什么人,不知道她最后在哪里遇害。 霍奇看到瑞德在资料上写写画画,“瑞德?你有什么发现?” “呃,我不确定...我在阅读所有被害人的资料,我发现他们之前选择被害人时并没有这么挑剔。”瑞德抬头,将手中的资料挑了几张贴到粘贴板上。 “安妮·霍利,她上午才和母亲通了电话下午就失踪了,她的汽车停在商店的门外但是人却不见了,而晚上她便遇害了。皮特·肯德,一天前才上传了博客记录自己的行程,第二天就失踪了。还有...” “他们改变了。”戈登下意识开口,随即眉头紧皱,“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突然小心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 蒂娜:准备煲汤 bau:...(还在分析x 兰格:绝赞划水摸鱼中√ 狩猎季09 不知道,连环杀手通常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而这种长期稳定的连环杀手的谋杀显得更加具有一致性。 他们的计划会更加精确,但是却不至于如此小心——仿佛他们是害怕被捕的新手,而不是老谋深算的猎人。 “他们之间有人的父母在一年内离世吗?”戈登突然抬头问。 “为什么这么问?”霍奇疑惑地看向他。 戈登摇摇头,“不,我只是在想,如果他们不是独自狩猎而是被迫独自狩猎呢?他们的经验还不够丰富,他们对地形还没有完全掌控,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独自狩猎。” “听上去很有说服力但是——没有。”加西亚的声音传来,“一个都没有,要么父母健在,要么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或许他们中间停了一段时间,然后才决定继续传统?”摩根耸肩。 “不,这是一种传统...”瑞德看着资料头也不抬地回答,“传统不能中止,中止一项传统远比坚持一项传统要困难的多,他们在长久的狩猎季传统中习惯了每年的狩猎,一年不狩猎反而会让他们感到焦躁。” 线索终止了。 霍奇环视四周,严肃地开口,“不管怎么样明天我们先向当地警局发布初步侧写,jj联络当地媒体。或许我们对这次的凶手知之甚少,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在狩猎季结束之前他们不会停手。” 霍奇目光锐利,让所有人不由绷紧了神经。“我们需要尽快找到他们。” 瑞德从警局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一天劳累的工作哪怕是bau的天才小博士也有点吃不消。 这次的凶手很棘手,但是更棘手的bau也遇到过不少,瑞德并不感到惊慌。 但是他却在担心,因为兰格参与进来了。 或许他不应该担心,瑞德在心中安慰自己。兰格只是普通地被牵扯进来了,他不用为此感到担忧。 但是一想到他们上次分别是对方冷漠的表情,颓废的态度和若有若无疯癫的情绪,他就无法停下对于兰格参与到此案中的猜测。 这对他没有好处,瑞德反驳自己。兰格不能从中谋利,他没有仇恨,没有动机,他甚至只是恰好路过密苏里州。他什么也得不到。 没有动机,没有时间,没有理由认为他有可能参与其中。 但是他会动手脚。瑞德停下了脚步,看到前方酒吧中走出态度亲密的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里距离兰格的酒店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而那黑发男人的身影该死的熟悉。 他会为了他的小爱好在其中周旋,施展一点没有损害却让人糟心的小手段,做一些有意无意的隐瞒。 兰格很少和人靠近,很少和人进行不必要的社交,他甚至厌恶和别人进行肢体接触。 而今天他却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瑞德确定对方不是他认识的人,态度亲密? 有什么事情不对。瑞德绷紧了身体。 “兰格?”他喊了出来。 ※※※※※※※※※※※※※※※※※※※※ 瑞德:我们辛辛苦苦在抓犯人你居然在把妹?! 兰格:我可谢谢您嘞,这犯人还不是我先找着的? 蒂娜:无fa可说 啊,周一周二暂时停更orz周三或者周四开始恢复每日3000√ 狩猎季10 兰格正在和蒂娜告别,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不由愣了一下,扭头便看见斯潘塞系着围巾站在路边。 “斯潘塞?你怎么在这里?” “呃,我只是恰好路过。”瑞德挠挠脸,“我刚刚下班,就看见你...她是谁?” “蒂娜,克里斯蒂娜?薇滋。”蒂娜伸手和瑞德握了握手,“你是兰格的朋友?” 朋友?他和兰格算是朋友吗?瑞德不清楚。 说起来他和兰格认识的时间甚至不到一年,而和对方相处的时间就更短了。 他不知道兰格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这样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们的关系能称之为朋友吗? “对,瑞德?斯潘塞,我们是朋友。”兰格揽过瑞德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态度亲密。 “哇哦!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兰格的朋友!”蒂娜笑着惊呼一声,上下扫视一番瑞德,随即发现对方腰间别着的显眼的手木仓。 “你的枪?”蒂娜诧异地指了指。 瑞德以为对方在问自己为什么带枪,毕竟哪怕是美国人们也不会把枪大大方方别在腰间。 “哦,我为fbi工作。”瑞德拍拍枪套,“所以..工作需要,我一般不带枪。” fbi?蒂娜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倒进兰格怀里。 “我可不是在问你这个亲爱的,我是问你怎么把枪别在这个地方。”蒂娜拍了拍自己右胯部前方,“这可不是个把枪的好地方?” 瑞德眨眨眼,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我觉得还挺顺手的?”瑞德干巴巴的模拟了一下拔枪的姿势。 “嘿,你朋友真有趣。”蒂娜挑眉离开兰格身边,抬手就要搂瑞德的脖子,瑞德被吓得直愣愣站在原地,盯着女人伸来的手不知所措。 “注意礼仪,蒂娜。”兰格把女人拉回来,一个错身站在蒂娜和瑞德中间,背对着瑞德直视蒂娜。 “他是我朋友,离他远一点,明白?”兰格看着对方,蜜色的眼睛毫无笑意充满警告的意味。 哇哦,朋友?蒂娜揶揄地在两人中间看了几眼。 他可是个fbi,兰格。他是我的猎物之一。 不行,兰格用目光警告她。换一个。 我喜欢他,他看上去不错。蒂娜歪歪头毫不退让。 兰格冷下脸,连虚假的笑意也懒得伪装,目光森冷地看着蒂娜,仿佛要把她碎尸万段。 离他远点,不然我会杀了你。 蒂娜的笑容有点僵硬,终于在兰格快要把她手腕捏断时果断放弃了开玩笑。 “ok,兰格,你说了算。”蒂娜装作生气的样子挥开兰格的手,大踏步离开。 兰格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兰格?你还好吗?”瑞德出声询问。 “我很好,斯潘塞。”兰格转身揉揉眉心,“我想我今天可能喝了太多的酒了。” 确实,现在离得近了瑞德可以轻易嗅到对方衣服上沾染的浓烈的酒气。 “你不用去追她吗?” “蒂娜?不,不用。”兰格摇摇头,“我们只是才认识不久,我们不是朋友你明白吗?” 瑞德眨眨眼,他刚刚明明看见他们两个有说有笑态度亲密,他以为那是兰格的女朋友。 真可惜,他还想着如果兰格交到女朋友说不定会对他糟糕的性格和怪癖有点帮助。看样子是行不通了。 瑞德下意识忽略了心中一点不舒服的感觉,把它归因于今晚的天气有点冷。 “你不回酒店?bau的工作挺忙的吧。”兰格突然开口,直愣愣盯着瑞德,让瑞德觉得他似乎喝醉了。 “呃,我马上,你呢?”瑞德紧了紧围巾。 “我也马上。”兰格歪歪头似乎在理解他的话,蜜色的眼睛清澈见底,但是瑞德却不明白对方的含义。 他又一次想起之前在警局里兰格盯着受害者照片时的眼神,他盯着尸体的专注的眼神。 仿佛照片上的是什么艺术品,是什么迷人的密码,是什么戏剧性的话剧。 他看着那些尸体,眼中满是专注与好奇,以及一点难以掩盖也没有被掩盖的小惊喜。 他变了,瑞德突然意识到。 兰格比之前在加州时的情况更糟了,那时他还会为平静生活被打破而感到愤怒,而现在他则会欣然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 他会怎么做呢?他面对躲在黑暗中的弓箭手——猎人会怎么做呢?配合fbi抓住他们?亲自上阵找到他们?杀了他们? 不,都不是,他不会对此满意,他想要更进一步的疯狂,他想要—— 玩一把。 瑞德揉了揉手,“嘿,兰格,我说我们需要谈谈吗?” 谈谈?谈什么?兰格愣了一下。 “现在?”兰格问,半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明天还有工作。” “我们尽力了,我想或许换个思维会对我的大脑有所帮助。”瑞德抿唇,“所以,谈谈?” “你救不了我,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斯潘塞。”兰格撇嘴,“你知道无论是药物治疗还是心理疏导对我都没用。” 他服用过相关的药物,也试过心理辅导,他为此甚至学了心理学,但那只让他对心理医生的小手段更加敏锐,让心理疗法对他更加无效。 “什么用都没有,我就是个无药可救的垃圾。”兰格低声嘲弄地笑了一声,“你能做到的充其量不过是在我做了点什么之后把我送进监狱去,至于在这之前的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兰格笑着,像喝醉酒耍酒疯的醉鬼,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但是瑞德却绝对对方是在哭,无助而绝望地哭。 他在埋怨他,怨恨他,责问他。 问他当年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倚着床头为他念书的女人,为什么带走戴安娜。 为什么任由他堕落,让他崩溃,让他无药可救。 “你什么都做不了。”兰格僵硬地笑着。 当年瑞德无法照顾戴安娜,所以不得不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如今瑞德救不了兰格,只能不得不等着对方犯下弥天大罪,再将他的毕生埋葬在监狱里。 “我...我能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瑞德焦急地喊了出来。 “我...这里一定有办法的兰格,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如果连你也不想治疗,那么就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治好你了!” “你得坚持住!我会找到办法的!我会看住你的!” 瑞德急切地看着兰格,想要从这个面孔仍旧稍显稚嫩的青年身上看到一点希望,但是他却只看到了对方嘴角讽刺的笑容,以及周身颓废的气质。 兰格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仿佛瑞德的坚持在他看来不过是孩子对于童话的执着幻想,而瑞德也不过是个相信灰姑娘都能嫁给王子的天真孩子。 “都结束了,斯潘塞。”兰格抬头,瑞德第一次发现对方的眼睛能够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沉淀的金色。 像铂金的碎片,一点点折叠在一起。像金色的沙砾,一点点堆积在一起。像是小时候玩的万花筒,里面乘着金色的纸屑。 “一切都结束了。” 兰格转身离开,瑞德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他下定决心了。 第二天瑞德有是黑着眼圈去的警局,但是难得没有人对他严重的黑眼圈有过多的好奇。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而且面色带着隐忍的怒气。 “发生什么了?”瑞德眨眨眼问一旁的jj。 “今天早上在警局门口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根据作案手法来看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凶手干的。”jj面色有点难看,被凶手把尸体扔到门口这种耻辱是如何也压不下去的。 事实上,知道凶手把尸体丢到警局门口示威以后,密苏里州警局都要炸了! jj花了好久才说服麦克警官让警局里的年轻小伙子们消停一会冷静下来,而紧接着闻着味儿赶来的媒体又开始让她头疼不已。 不过幸好她已经习惯了。 “根据尸检报告玛莎·格雷,这次的被害者是在珍妮之前遇害的,但是我们没有她的失踪报告,如果不是凶手把她的尸体丢到了警局门口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她失踪了。”摩根拿着一叠文件走过来。 玛莎·格雷,最后一次记录显示四天前她刷了信用卡,但是尸检报告证明早在十天前她便已经遇害了。 凶手早就绑架并杀害了她,还用她的信用卡购物,但是所有人都以为玛莎还活着,甚至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冷漠,无视,漠不关心。凶手选择的都是即使失踪也不会有人关注的人。 这意味着什么呢?瑞德手心往外冒冷汗。 这意味着凶手对此真的相当娴熟,更意味着他们不敢想象这里还会有多少未被发现的失踪人口,还有多少因此受害的被害者。或许没有了,或许还有几个,几十个,甚至... “我们有的忙了,瑞德。密苏里州的警官们快要炸了,麦克警长下令出动全州的警力搜查犯人。”艾尔揉揉头。 “而在这之前我们先把之前的侧写告诉他们,然后开始我们的新的分析。”霍奇走过来,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是瑞德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发生这种事情没有人的心情会好,但是他们不得不压着怒气和烦躁继续冷静地进行分析。 将一切私人感情后推,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投入到对凶手的追捕中。 “好的。”瑞德抿唇点点头,抓紧了手中的包,“我们开始吧。” 此时警局外,黑发的女人带着墨镜坐在对面的露天咖啡馆,警局内外紧张的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她,她正端着一杯黑咖啡慢慢享受着。 警局门口一阵骚乱,几个记者和几个年轻的小警官发生了冲突。女人撇了一眼,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打开了手机。 “蒂娜?”兰格的声音还带这点没睡醒的迷糊。 “提问,狩猎时放好诱饵的下一步是什么?” 什么?兰格愣了一下,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会,“设下圈套?你想干什么,蒂娜?” “我只是喜欢狩猎而已。”蒂娜耸肩,“狩猎季到了,我想好好计划一番,你要一起吗?” 兰格沉默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 “...不,我对狩猎不感兴趣。”兰格烦躁地把头发揉乱,“别忘了我的警告,蒂娜,小心选择你的猎物,不然是会受伤的。” 蒂娜撇嘴,隔着墨镜看到熟悉的人从警局走出来。 她的目标。 “我知道了。”她快速答应,挂断了电话。 ※※※※※※※※※※※※※※※※※※※※ 啊...真是久违的正常更新orz今天起恢复每日中午十二点的日更3000√ 另外本文可能要无cp了orz看一下我能不能在存稿中扭一下x扭不过来就改成无cp叭x 瑞德:你不要放弃治疗... 兰格:dbq我就是个垃圾治不好了 蒂娜:看,这里有一只落单的探员,让我们从后面小心地... 感谢不可理喻的地雷,莫望゛莫忘、咖乜、秋江白鹭、不可理喻的营养液√ (垃圾系统总是不显示一键感谢x) 狩猎季11 不出所料,这次的尸体是凶手精心挑选好的。没有可疑人员,没有信息线索,也没有上一次被害人身上的小金属片。 当地警官调查了监控录像,但是垃圾桶处在死角位置,周围也没有监控摄像头能够拍下些有用的照片。 加西亚非常仔细地做了两名被害者之间的交叉对比,但是一无所获。 bau小组在中午时分结束了上午的工作,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公众能够从已有的侧写信息中找到类似的人,然后打一个热线电话。 瑞德走出警局大门时还被刺眼的阳光闪了下眼睛,明明已经是深秋,但是还能见到这么好的天气。 “嗨,瑞德?”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瑞德循声望去,发现昨晚刚刚见过的疑似兰格女朋友的蒂娜正站在旁边。 “我们昨晚见过,和兰格一起。”蒂娜摘下墨镜,露出她美丽的蓝眼睛。 “是的,我记得你,蒂娜?”瑞德点点头,“有什么事吗?” “唔...其实,我想请你帮个忙。”蒂娜有点不好意思地向他走来,“你知道我和兰格才认识不久...但我们对彼此都挺满意的。” 满意?她是说恋爱关系?瑞德疑惑地眨眨眼,“呃,但是兰格说...” “哦,我们是有点小摩擦但我觉得我们能解决它。”蒂娜笑了笑,“事实上我对兰格没多少了解,你知道女孩子总是对暗恋的人...有点好奇。” 瑞德点点头,看着她。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关于兰格的小秘密?”蒂娜俏皮地冲他眨了下眼,“我可以请你吃午餐,我工作的地方虽然酒难喝的很,但是午餐还不错。” 瑞德皱眉,“我很抱歉,但是我还有工作...” “就半个小时!”蒂娜打断他,“我保证不会耽误你很久!我...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更进一步,我们可以变得更好。” 变得更好。不得不说瑞德有点心动了。 或许这对兰格来说是个好机会。 “好吧,只有半个小时。”瑞德点点头。 “谢谢,斯潘塞。”蒂娜勾起了嘴角。 蒂娜工作的地方正是上次瑞德遇见她和兰格的地方,一间靠近兰格酒店的小酒吧,白天是个小餐厅,晚上则向来往的人贩售酒精。 餐厅里面很暗,封闭的窗户和上面浮夸的装饰阻隔了大部分阳光,灯光也是酒吧特有的昏暗颜色,瑞德不得不眯起眼睛小心探索脚下的阶梯,才不会被楼梯绊倒。 “这里很暗,只有我们吗?”瑞德环视四周。 “是啊,中午生意不怎么好。”蒂娜耸肩,把外套随意搭在椅子上,“你想吃点什么?” “呃,没有菜单吗?” 蒂娜笑了一声,“我是厨师,我决定。意大利面怎么样?这是我最拿手的。” 瑞德点点头,蒂娜满意的转身离开。 小餐厅的装修风格贴近摇滚重金属,到处彰显着年轻人叛逆的精神和疯狂的口号。瑞德仔细观察着这里,昏暗僻静的地方以及墙上狰狞的骷髅头让他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嘿,你是兰格?”一道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把瑞德吓了一跳。 砰砰砰——不知道材料的鞋子和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声音的主人三两步便走到瑞德面前。 是个男孩,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潮流就像这家小餐厅一样,现在正盯着瑞德上下打量着。 “我不是兰格,我是他朋友。”瑞德摇摇头,“斯潘塞·瑞德,你是?” 男孩愣了一下,“奥古斯丁·薇滋,你在这儿干嘛?” 薇滋?是蒂娜的弟弟吗?瑞德看着男孩的面部轮廓,看上去和蒂娜不太像。 “蒂娜邀请我吃饭,顺便聊一会。”瑞德耸肩,看着男孩哦了一声眨了眨眼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所以你和兰格一起来的?旅行?”男孩伸手扣着桌子上的螺丝钉,头也不抬地问。 “不是...实际上我是来这里工作的。” “工作?”男孩快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我为fbi工作,我来查案子。”瑞德看着男孩一下下扣着螺丝钉,指甲发出令人心烦的摩擦声。 “fbi?”男孩停下了动作,抬眼盯着瑞德。 瑞德被他的目光盯得有点毛骨悚然,“怎么了?” 男孩看了他一会,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就又低下头一言不发开始扣螺丝钉。 一下又一下,指甲不死心地试图翘起坚硬的螺丝钉,但是得到的却只是一声声快要折断的声音。 “所以,克里斯蒂娜是你姐姐?”瑞德找了个话题,只觉得蒂娜离开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了。 他得赶紧吃完饭回去工作。 “啊,算是吧。”男孩耸肩,“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父亲,可惜他已经死了。” 瑞德愣了一下,“我很抱歉。” “没什么,他已经死了快一年了,我并不怀念他。”男孩撇嘴,用力扣了一下螺丝钉,指甲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划痕。 “他总是住在森林里,整天就知道给我们讲他那些狩猎技巧,那简直是...一团糟。”男孩愤恨地小声咒怨。 “他们,一个个野蛮,暴力,疯子,整天想着那些糟糕的品味...像群野蛮的原始人!” “奥古斯丁?”瑞德皱着眉看着眼前不正常地扣着钉子的男孩。 他的指甲一下下扣着螺丝钉,坚硬的钢铁击败了脆弱的指甲盖,将它从中间划破,鲜血渗出来印在螺丝钉的铁锈上。 “奥古斯丁?你该停下来了。”瑞德起身想要制止他,却被男孩突然抬头露出的赤红的双眼吓到。 奥古斯丁怨恨地瞪着他,双眼因愤怒而变得赤红。 “他,她,他们,那群疯子,为什么你们不阻止他们?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做?!” “什么?”瑞德皱眉伸手试图掰开对方的手,但是奥古斯丁的力气很大,任凭瑞德怎么用力也掰不开。 “奥古斯丁?你听我说,冷静下来,你需要...”瑞德顿住,他看到对方的衣领上别着一个模样奇特的胸针。 蒸汽朋克的风格,用钟表的零件拼凑粘在一起,其中一块少了个角,像是被人硬生生扣下来的。 而在昏暗的灯光下,瑞德甚至还能看到一点缝隙中若有若无的血迹。 瑞德咽了咽口水,身体僵硬大脑却飞快地思考奥古斯丁混乱疯癫的话。 父亲去世,热爱狩猎的家人,美丽强势的姐姐,姐弟两个人,金属零件... “奥古斯丁...”瑞德单手握住男孩的手,另一只手慢慢向后摸跨前的枪。 他看着男孩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开口,“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能帮助你。” 他们或许就是fbi一直在找的凶手,他必须小心应对这两个杀人狂。 瑞德紧张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丝毫不敢有任何闪失。他的手摸上了枪套上的皮扣,摸上了冰冷的枪柄。 他看到男孩终于笑了,对着他微微低着头,上挑着眼睛露出诡异的笑容。 僵硬,绝望,麻木,又带着点幸灾乐祸。 嘭——!剧痛从后颈出袭来,痛觉在瞬间切断了大脑对肢体的掌控。 瑞德只记得最后见到的奥古斯丁扭曲而诡异的笑容,随即视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嘿,宝贝,干的不错。”蒂娜撑着带血的棒球棍夸奖奥古斯丁,但是男孩却傻愣愣地看着倒在桌子上的fbi探员。 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散,奥古斯丁可以看到对方脖颈处渗出的猩红色液体。 “天啊...不,蒂娜,你干了什么?”奥古斯丁面色惨白,颤抖着指着眼前的人,“你杀了他?一个fbi?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没有死,孩子,你该变得成熟一点了。”蒂娜撇嘴,把棒球棍随手一扔,低头看了看瑞德的伤口。 “这不致命,我有分寸。别傻愣着了小家伙,过来帮忙,把他抬到车上去。” “什么?”奥古斯丁抬头诧异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我们说好要离开的!” “我们确实要离开,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一场狩猎。”蒂娜不耐烦地说,看着瑞德舔了舔嘴唇。 她想杀了他,她想猎杀fbi 奥古斯丁惊恐地看着他的姐姐,对于她的打算感到诧异和深深的恐惧——那是一种对于非理性生物的恐惧。 “不...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得离开!现在就离开!” “闭嘴!”克里斯蒂娜瞪着奥古斯丁,眼神充满杀意和愤怒。 “照我说的做,孩子,照我说的做。”她的声音又逐渐和缓下来,抬手温柔地抚摸男孩的脑袋。 “做个好孩子,就像之前一样,嗯?” 不,不行!我不要再和你继续呆在一起了! 你们这群疯子!怪物!野兽! 但是他却无法反抗,无法反抗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姐姐。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 “好的。”奥古斯丁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我还有个约会。”蒂娜笑弯了眼,像是恋爱中的少女,却只让奥古斯丁感到心寒。 “好好干,亲爱的,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蒂娜眨眨眼,笑着起身像门口走去,“别让我失望,亲爱的。” 不会的。奥古斯丁知道那样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和他的前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一样。 “好的。”他点点头,乖巧地应下,看着克里斯蒂娜的身影消失在合上的大门里。 他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自己动起来,架起桌子上瑞德的身体,把他扔进汽车的后备箱里。 “你什么也做不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因痛苦而皱眉的人,将自己缺了一角的胸针取下来,别在瑞德的衣领上。 “再见了。” ※※※※※※※※※※※※※※※※※※※※ 确定了无cp,专注走剧情,会有和原著人物的互动(没有才奇怪吧),但基本上随着换地图都不会再出场了x 偶尔会嗑原著cp(例如拔杯)但不明显。 感情线真的写不好所以不写了,这儿没什么讲究所以你们随便脑补叭x 最后欢迎和我安利各种美剧英剧电影漫画什么的w这儿杂食得厉害w 狩猎季12 兰格正坐在一间小木屋里,一间座落在森林深处,远离喧嚣的人群的小木屋。 而克里斯蒂娜就做在他对面。 “你做的饭很好吃,蒂娜。”兰格笑着赞叹,“你要开始准备了?” “我已经在准备了。”蒂娜耸肩,“诱饵已经抛出,圈套已经设下,就等着猎物送上门了。” 兰格顿了一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 蒂娜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刀叉,靠在桌子上,“哦?怎么说?” “你要知道fbi迟早会找到你们的,我以为你会谨慎一点选择离开密苏里州,换个地方换个口味。”兰格喝了一口果汁。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蒂娜笑着问。 兰格摇摇头,“不是,你更加大胆,更加疯狂,暴露不能让你心生恐惧,只会让你觉得遇到了挑战,然后变得更加兴奋。” “嗯哼,接着说。”蒂娜点点头。 “你喜欢挑战,你自认为是个强者,而强者必将不惧挑战,战胜困难。”兰格放下杯子,“我们初见时你有感到心潮澎湃吗?” “当然。”蒂娜笑出声,“我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猎物了,你敏锐地简直不像话,明明占据所有弱势却还是挡住了我的进攻。” “你是怎么做到的?超能力?” 兰格耸肩,什么都没说。蒂娜失望地抱怨一声,低下头戳着盘子里的食物。 “你为什么不加入我?”蒂娜突然问,“我知道你也一样喜欢那种感觉,为什么不加入我?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为什么呢?兰格看着对方凝视他的蓝眼睛,曾几何时也有同样的声音充满诱惑地询问他。 为什么不加入呢?明明自己非常喜欢,为什么还要披着虚伪的人皮,伪善地遵守人类的道德规则呢? 明明可以更加自由,更加快乐,更加获得解放。 为什么非要约束自己呢? “我不能杀人。”兰格放下刀叉,敛去笑意的面孔看上去严肃而危险。“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越过那条线。” “我们说好了的。”兰格叹了口气。 蒂娜眯着眼睛盯着他,沉默良久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低下头默默吃着盘子里剩下的食物。 沉迷的房间里蔓延开,与此同时还有宣告这两人关系破碎的咔嚓声。 他们终究不是同类,即使可以相互理解,但是却不能志同道合。 或许他们会隔着监狱的围墙通信,会在同一个夜晚看着同样的月亮想同样阴暗的念头,但是他们却无法走上同样的道路。 因为兰格在悬崖边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高处摇摇欲坠,却始终不曾坠落。 叮铃铃——电话声打断了沉默,兰格放下酒杯,打开电话。 陌生的号码,兰格想了想接通了电话。 “你好?” “兰格?你有看到瑞德吗?”话筒里传来霍奇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焦急。 “没有,发生什么了?”兰格皱眉。 “他失踪了,我们找不到他,他的手机被扔在警局旁边的垃圾桶里,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兰格抬头,盯着对面笑盈盈的女人,“还有别的信息吗?” “摩根今天中午看到他和一个黑发女人一起离开了,但是她一直躲着监控摄像头,我们没有拍到她的脸。” 躲避摄像头的技巧,反追踪意识,以及被扔在今天早上发现尸体处的垃圾桶里的手机。 “我们怀疑她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之一。” 霍奇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但是却传不进兰格的大脑。他死死盯着对面带着笑意和傲慢的女人,目光森冷充满杀意。 “我马上就过去。”说完兰格挂断电话。 沉默再次在屋里蔓延,只不过这次伴随的还有两人针锋相对的杀意。 “我警告过你不要对他出手的。”兰格率先开口,“我不会放过你的。” “嗯哼,那又怎样呢?”蒂娜无所谓地笑了笑,“你看他的眼神实在是有趣,我喜欢这种羁绊,它们让狩猎变得更加有趣,更加有人情味儿。” “放了他。”兰格烦躁地皱眉,对方充满自信的傲慢让他觉得不舒服。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蒂娜摇摇头,看了下墙上的钟表,“这样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要到了。” 到了?什么时间到了?兰格皱眉,但是却来不及多想,一股眩晕感袭击了他的大脑。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事物出现重影左右移动,尖锐的耳鸣让他听不清一切声音,恶心感让他浑身无力。 蒂娜起身走到他跟前,看着他茫然的神情和涣散的目光满意的点点头。 “你用药了。”兰格盯着她模糊的身影说。 “而且加了好几倍的剂量,普通人会致命的那种。”蒂娜点点头,伸手摸上他的脖颈,“现在看来你果然值得这些剂量。” 她看到青年蜜色的眼睛中闪过一瞬金色的光亮,但是很快又无力地暗了下去。 “变种人?看来我猜的没错。不枉我在那个在医院工作的男人面前卖惨。”蒂娜温柔地抚摸着对方的大动脉,感受着里面愤怒的血液的奔腾声。 “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瑞德,你知道的兰格,我喜欢最好的。” 最好的。猎人不会放弃逃走的猎物,越是活泼越是兴奋,越是难以得到越是想要。 想要在森林里狩猎他,看着他狼狈不堪地在林中逃窜,看着他受伤、流血,看着他被弓箭贯穿心脏,盯着胸前的箭尖瞪大眼睛死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太懦弱了,兰格,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与我对抗,将我拿下,杀了我。”蒂娜同情地看着他。 “但你没有。” “你心软了,你拒绝了我,像你这样继续挣扎苟活有什么意思呢?”她抬手,抚上对方蜜色的眼睛,里面不时闪过浅谈的金色。 非常、非常好看的金色。 “把你的生命给我吧,让我结束这一切。” 兰格停止了挣扎,他看着克里斯蒂娜温柔而充满悲悯怜爱的神情,黑发女人的面容渐渐和记忆中的某个影像重合。 一样充满罪恶,充满引诱,充满怜悯的杀意。 一样深深爱着他。 或许这就是命运,荒诞滑稽的命运。 而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荒诞剧了。 兰格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蒂娜满意的笑了,在他额头上轻轻亲吻。 “晚安,乖孩子。” 另一边,霍奇挂掉电话后心里总觉得不安,但是他很快将这一点不舒服的情绪抛到脑后,再度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boss,我追踪瑞德的手机记录,我发现他中午在一个地点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加西亚敲着键盘,连平日里调笑的语气都不见了。 “是一家小餐厅,我想瑞德应该在那里吃了午饭,发给你们了。”加西亚的声音有点颤抖。 “好的,我们走。”霍奇点点头,就要挂断。 “boss!”加西亚突然叫住他,声音有点哽咽,“一定要把瑞德带回来。” 霍奇挂视频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加西亚重重点点头。 “我保证。” 小餐厅里没有人,没有老板也没有顾客,甚至连厨师也没有。大门没有锁,fbi的探员们顺利地进入。 瑞德不在这里,这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桌子上一小片干涸的血迹却在意料之外。 血迹很新鲜,是今天的,这意味着瑞德来到这里时一定见到了这一小片血迹,或者这就是他的血。 取证人员很快进来将血液提取收集,送往做dna比对,霍奇看着这一小片血迹心底祈祷这不是瑞德的。 “加西亚,查一查这家店的主人。”霍奇在电话里说。 “已经在查了,店主是托马斯·布恩,昨天前因为食物中毒去了医院,现在正躺在病床上。这家店暂时由女招待管理,克里斯蒂娜·薇滋...”加西亚调出一张照片。 “是个年轻的女人,未婚,黑发,中等身材。”和摩根描述的带走瑞德的女人很像,加西亚的手微微颤抖。 “她...她的父亲在九个月前去世,她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奥古斯丁·薇滋,还在读高中...”加西亚飞快地调动着档案,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以至于她说法都带着颤音。 资料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明明是普通的文字,但是加西亚却觉得它们像是索命的亡魂。 “他们喜欢狩猎,他们每年都有狩猎的传统...并且奥古斯丁是个蒸汽朋克爱好者,上周在一家钟表店购买了我们在被害人身上发现的同类型的金属部件。” 这太巧了,加西亚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不敢接着推理下去。 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瑞德可能是被他们的凶手带走的,而且受了伤。 这意味着他可能流血,受伤,被折磨甚至被杀死。 “是他们。”霍奇低沉的声音不容置疑地下了定论,打破了最后的幻想和希望。 “追踪她和她弟弟的信息,加西亚,找到他们!”霍奇开口,加西亚的手指飞快地移动起来。 霍奇放下手机,继续盯着那一小片血迹,作为凶器的棒球棍已经被找到了,从出血量来看瑞德应该还活着。 凶手不只是想要杀死他,他们还有机会救出瑞德,这一认知让霍奇稍稍松了口气。 “为什么瑞德会和她一起来这里?”摩根环顾四周,“他不是会在中午和陌生女人一起吃饭的类型。” 霍奇摇摇头,对瑞德反常的举动没有任何头绪。“兰格呢?他还没到吗?” “他的手机关机了,我联络不到他。”jj放下手机。 霍奇皱眉,“加西亚,定位一下兰格的手机。” “ok,稍等,我看看...在森林里?等等!”加西亚看着屏幕上另一个信号点。“我刚刚定位了薇滋的手机,他们在一起!都在森林深处!” “多久之前的事情?” “半个小时前...在你打电话的时候。” 霍奇深吸一口气,他不敢猜测兰格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为什么他会和凶手在一起?为什么凶手能够轻易带走瑞德?她究竟想做什么? 不知道,fbi对此一无所知,却又不敢擅自猜测。 “我们去找他们。”霍奇紧紧握着手机。 ※※※※※※※※※※※※※※※※※※※※ 蒂娜小姐姐双杀!yes! 蒂娜:反手就是一刀。 兰格:开挂玩家举报了。 霍奇:你们再乱搞我就举报演员了! 233玩的久了总要有翻车的一天,蒂娜小姐姐超级“能干”,喜欢她w 狩猎季13 瑞德醒来时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他在一片树林中,周围是枯枝落叶和腐烂的泥土。他的后脑勺有点痛,瑞德下意识摸去发现自己的伤口被好好包扎,还裹上了纱布。 这里是哪?瑞德揉揉眼,将眩晕感强行压下,撑着地面勉强起身。 情况不妙,他的脑袋有点晕,恶心感不断上涌,他或许有点脑震荡。而更糟糕的是他的枪和手机都不见了。 他记得自己被蒂娜打晕了,蒂娜和她的弟弟,奥古斯丁,他们就是要找的凶手,也是绑架他的人。 瑞德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会单纯地把自己抛在在荒郊野地,他们一定有着别的目的。 他咳了两声,将咽喉中的恶心感压下去,为此后脑勺的伤口又发出一阵刺痛。瑞德起身,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一个熟悉的,他认识的人。 “兰格?”瑞德喊了一声,对方没有动静,瑞德治好自己踉跄着扶着眩晕的脑袋走过去。 兰格的情况不太好,他昏迷着,瑞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而以往只要有人稍稍碰到他,兰格便会惊醒,警觉地扭住对方的手腕。 “醒醒!兰格!”瑞德大喊着,用了拍了拍他的脸。 兰格唔了一声,皱着眉移开脑袋,面色痛苦。 “兰格?你能听到我吗?”瑞德在他耳边呼唤他,一面拨开他的眼皮观察他的状态。 “斯潘塞...”兰格给了点反应,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瑞德放大的脸。 但是别的他再也不知道了。他的眼前充满移动扭曲的重影,就连瑞德在他耳边呼唤的声音也变得遥远,像是隔着钢化玻璃一样。 他有点恶心,眩晕,他的大脑无法进行正常思考,仿佛有人直接给他的脑袋来了一剂麻醉药。 “这是...哪儿?”兰格转头,入目的四周尽是不认识的树林。 “我,我不知道,我被蒂娜打晕了,你怎么了?”瑞德焦急地查看兰格的情况,对方身上没有外伤,但是恍惚的神情和涣散的眼神表明他身上确实发生了什么。 兰格看着瑞德,记忆变得模糊难以提取,他努力分析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单词,但是却不能领略句子的含义。 但是他记得一点,他还记得一点。克里斯蒂娜想杀他,她想要看着他仓皇逃窜,看着他死在她的箭下。 “我...我,她想杀了我...快跑,斯潘塞。”兰格握上他的手,但是颤抖无力的手指又从瑞德手指缝里滑下来。 “跑...斯潘塞,活下去...快跑...” 离开这里,她的目标不是你,快离开! “她?蒂娜?为什么?”瑞德看着他,但是显然兰格并不能清醒地回答他这个问题。 药物让兰格的身体不受控制,变得无力又懦弱。让他的大脑变得失去思考,变得混乱又无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但是眼中一切的影响都无法在他的大脑里留下印象。 更无法建立起连接,无法思考。 瑞德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他后脑的伤口还在阵痛,但是疼痛恰到好处地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不至于被眩晕感打败。 “嘿,兰格,我们得离开这里。”瑞德架起兰格,将对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 刚满20岁的青年体格瘦削,并不算太重,但是对方无法控制的身体还是让瑞德踉跄了一下。 跑,快点离开这里!瑞德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克里斯蒂娜和奥古斯丁的身影,但是自觉告诉他他们就在周围的某处窥视。 拿着猎/木仓和弓箭对准了他们,看着他们惊醒,看着他们惶恐地逃窜。 他们在狩猎,而他和兰格正是这次的猎物。 “该死的疯子!”瑞德难得骂了一句脏话,撑起再度失去意识的兰格随便找了条路向树林深处跑去。 与此同时,霍奇和bau小组的其他人员也抵达了森林深处的小木屋里。 但是他们扑了个空,兰格和克里斯蒂娜都不见人影,只剩下桌子上吃剩下的饭菜。 霍奇在小木屋的角落里找到了兰格的手机,以及瑞德的配枪。 “霍奇,他们在食物中发现了点东西。”艾尔指了指其中一份,“麻醉,肌肉松弛,甚至还有针对变种人的药物。” 变种人,薇滋姐弟都不是变种人,那么这一顿饭是针对谁设下的圈套便不言而喻了。 “她想狩猎兰格,之前的失败没有让她死心,她想继续她的狩猎,夺回她的猎物。” “我们在后面发现了车轮印,他们有一辆卡车。”jj从门口进来。 “为什么她要绑走瑞德呢?”戈登摸着下巴思考,“如果说她想要狩猎兰格是为了弥补之前的缺憾,那么为什么要再带上一个fbi呢?” “或许她在向我们挑衅,”摩根开口,“你们知道这类凶手很多都具有自恋倾向,对执法者的挑衅更能激起他们的兴奋感。” “这很危险。”戈登摇摇头,“她知道白天绑走瑞德的风险很大,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他们失踪了,但是她却不惜暴露自己也要这样做。” “为什么?这毫无道理。” “或许他们走投无路打算最后疯一把?”艾尔猜测。 “不,她今天早上还为我们提供了一具尸体,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没道理如此焦急。”戈登推了推眼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他们不是走投无路,而是打算远走高飞了。”霍奇开口。 他们想要逃走,而在逃走前这混蛋还想给fbi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最后炫耀一把。 最后的狂欢。 “jj,告诉麦克局长封锁所有出州的道路,全力追捕薇滋姐弟。”霍奇下命令,jj应下。 “如果这是他们最后的狂欢,那么地点一定是最具有纪念意义的。他们第一次狩猎是在哪里?”戈登问。 “距离这里不远的森林,他们的父亲经常带着他们在这里狩猎。”加西亚快速地回复。 “安排警力搜索森林,我们必须找到他们!”霍奇握紧了双手。 就在密苏里州警官设下重重封锁,并对森林展开全面排查时,位于森林深处的兰格和瑞德正踉踉跄跄地在昏暗的森林里前行。 药物依旧持续作用于兰格的大脑,无法思考的他只能任由自己一半的重量靠在瑞德身上,凭借本能下意识跟着他机械性地迈步。 天色愈发昏暗了,本身视力便不是非常好的瑞德在陌生的森林中行进地更加艰难。 恐惧的冷汗渗透他的衬衣,头部的刺痛变得麻木,大脑在危急时意外的冷静与专注,以至于他无法去分心思考别的任何事情。 嗖——破空声响起,瑞德只觉得一侧的身体一沉,便不受控制地向兰格倒取。 “兰格?怎么了?”兰格稳住身体,就近找了棵树遮挡,侧头查看兰格的情况,随即面色惨白。 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小腿,泛着冷光的箭尖还有兰格的鲜血在滴落。兰格喘着粗气,僵硬的身体微微颤抖,手指屈起颤颤巍巍地向伤口处探去。 “你受伤了,兰格!”瑞德握住对方的手,扶着他靠着树坐下来,“你需要包扎。” “你需要逃命。”兰格开口,声音嘶哑。瑞德这才发现对方一直涣散的目光现在已经被清醒取代了。 “感谢这一箭吧,斯潘塞,它可真是个清醒的好办法。”兰格冷笑一声抽出手,不顾瑞德的阻拦径直把箭拔下来。 “等等!”瑞德焦急地去捂往外冒血的伤口。 兰格没说话,自顾自从上衣上撕下一截布料,拿开瑞德的手熟练地给自己包扎,甚至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他们还在附近。”瑞德小声地说,一面小心翼翼观察着周围的黑暗。 “你能找到他们吗?” 兰格摇摇头。蒂娜给他的药剂量实在太大了,哪怕他的身体素质比一般的变种人都要好上一些,但是在大剂量的抑制剂下还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他的能力只恢复了一点,他现在的感知不比普通人好上多少。并且由于药物的作用,他现在眼前还是会是不是出现扭曲的重影。 “我找不到他们,但是他们一定就在附近。”兰格舔舔干裂的嘴唇,看向同样狼狈的瑞德,“你还好吗?” “什么?”瑞德回头,发现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后脑勺,“我没事,只是被打了一下,不碍事。” 瑞德看了看四周,他们躲在一棵大树的根部,下陷的一块土地很好的掩盖了他们的身影。 “霍奇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失踪了,加西亚能够追踪我的电话,他们可能已经知道蒂娜是凶手了。”瑞德小声和他交流情报。 “霍奇给我打过电话,但我失踪了,他们能追查到蒂娜的小木屋。”兰格点点头。 “他们很可能就在找我们了。”瑞德靠着兰格坐下,揉着发酸的小腿肌肉。 “但是蒂娜不会放过我们的,她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不会任由我们跑掉,或者让自己被fbi抓住的。”兰格摇摇头。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呆着,你的药剂作用还没有消退,你的腿怎么样了?” 兰格动了动小腿,传来一阵刺痛,“大概牵扯到了神经,不管用了。” 行动不便,头脑混乱,能力丧失。 眩晕,脱力,失血。 他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虽然兰格不想承认,但是这次确实是他自大了。 和瑞德的争吵让他丧失了原本的警惕,以至于他忽视了蒂娜背叛他的可能性,也导致了如今他和瑞德狼狈的模样。 不该这样的,兰格咬着嘴唇看着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黑暗的瑞德,心中愈发觉得悔恨和憎恨。 恨自己无能,将别人牵扯进来。恨自己的怪癖,让他们置身于危险之中。 如果不是他好奇蒂娜会怎么做,如果不是他过度迷恋对方身上危险的气息,如果不是他的固执和偏激,如果不是他那可笑可憎的爱好。 那么现在瑞德——一个和他不同的好人就不会和他一起困在这里,被死亡包围着。 这都是他的错。 兰格咬着嘴唇,铁锈味充斥口腔,他看着瑞德在黑暗中的脸庞,看着他侧脸上被汗水打湿粘在皮肤上的发丝。 他还有机会,一切还为时不晚。 兰格看着瑞德,眼中逐渐泛起浅金色的雾气,他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儿,缓缓开口。 “你跑吧,斯潘塞,离开这里。” “什么?”瑞德诧异地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受伤了,我们不能就这样移动。” “对,我们不能这样移动。”兰格点点头,“但是你可以。” “她的目标只是我而已,你有机会逃走,求救,活命。” 瑞德应该活着,他还有足够的勇气去对抗苦难。他和兰格不一样,兰格已经丧失了对抗的勇气,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只能哭笑不得地呆在淤泥里,等待着不知何时降临的命运,等待着他的死亡和终结。 兰格温和地笑了,蜜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隐隐发出浅色的光。 “快跑吧,斯潘塞。” ※※※※※※※※※※※※※※※※※※※※ 翻车进行中...兰格有点惨啊... 兰格:她的目标是我,你快跑吧。 斯潘塞: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你走吧我不走我不能放着你死但你能活下来的苦情游戏吗?! 蒂娜:别争了,小孩子才做选择,两个我都要! 狩猎季14 “什么?”瑞德睁大眼睛看着他,“我不能把你丢下!” “你能够活下来。”兰格平静地看着他,“蒂娜的目标是我,你有更大的机会逃走,活命。” “但是你会死!”瑞德平复呼吸,压下心中的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兰格还能提出这种荒诞的提议。 “听着,兰格,霍奇他们一定在找我们了。我们呆在这里,冷静地等着,我们两个都要活着,你明白吗?” “我很冷静,斯潘塞。”兰格握上他僵硬的手,“我是在很认真地和你讨论这个问题。” “追杀我们的是两个人,蒂娜的目标是我,她不会追着你离开,她会派她的弟弟,奥古斯丁去追你,我们可以把他们分开。” “你见过奥古斯丁,对吗?”兰格问。 瑞德点点头。 “你应该意识到他对这种狩猎游戏不感兴趣,甚至有点厌恶。他不喜欢也不敢杀人,你能活下来。” “你能说服他,让他停下来,让他帮你!”兰格盯着瑞德的眼睛,“你能做到吗?” 瑞德想起自己在小餐厅里见到的那个男孩,充满怨恨,憎恶却不得不服从的男孩。 他厌恶这种狩猎,他为此感到愧疚感到悔恨,他想要停下来,但是他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反抗。 他需要帮助。 瑞德点点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能,我能做到。” “很好,那么我留下,你离开。”兰格制住瑞德激烈的反对,“我不是在送死,听我说完斯潘塞。” “我知道蒂娜,我知道她想要什么,我不会死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瑞德挣开他的手,“你被下药了,你的能力失效了,而且你还带着伤,你不可能打得过她的兰格!” “我能。”兰格揉揉一下下阵痛的太阳穴,“我不会死的,斯潘塞,我承诺。” 他看着瑞德的眼睛,蜜色的眼睛里带着镇定自若的优雅和温和的安抚,他笑着,抬手抚上瑞德的侧脸整理他粘在脸上的碎发。 “相信我,斯潘塞,我向你保证。” 瑞德看着他蜜色的眼睛里散发出浅淡的金色,他知道这是兰格变种能力恢复的预兆。 他也知道兰格虽然总是热衷于钻人言语的漏洞,但是他从未违背过许下的诺言。 瑞德盯着对方眼中弥散的浅薄的金色雾气,恍惚间他的意识又一次回到了曾经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光。 16岁的瑞德虽然早早考上大学离开了这个充满他屈辱回忆的地方,但是暑假到来之时他却再一次陷入噩梦。 他被人设计锁在学校一间仓库里。里面满是落灰的体育器材和干瘪的篮球足球。 天很快黑了下来,瑞德透过狭小的窗户,从栏杆中看到外面的天空——并不黑,拉斯维加斯的灯光将天空映出一片猩红色。 他很冷,夜晚的冷风从窗口吹进来,屋里的寒气不断沿着他的小腿攀上他的脊背。 屋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瑞德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听到一点翕动的琐碎声音,一些藏在黑暗中不知名的怪物。 恐惧在他心中蔓延开来,黑暗之中未知让人对它充满畏惧和各种恐怖的猜测。瑞德开始发抖,开始害怕自己背后突然出现的手臂,害怕自己脚下突然出现的黑洞。 他张口想要呼救,但是却害怕声音惊动黑暗中的怪物。 “救救我...”瑞德小声哽咽着,无论他有着多么聪明的大脑,有着多么渊博的知识,现在他都只不过是个会因黑暗而恐惧的孩子。 咔吧—— 门锁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门把手突兀地转动,坚固的锁被打开。 吱呀—— 大门悄然打开,露出一道缝隙,月光从外面投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一架桥。 瑞德睁大了眼睛,他看到有些金色的颗粒像弥漫的雾气一样从门缝里钻进来,缠绕着凝成一束金色的线条。 它在空气中蜿蜒而至,停留在瑞德面前,温和而不耀眼的金色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也将瑞德伸出的手指蒙上一层浅淡的金光。 “你是什么?”瑞德轻轻触碰这些金色的颗粒,它们却像受惊一样迅速躲开,在空中缠绕扭曲,最终形成一串字母。 follow the light. 跟着光线。瑞德轻轻念出来,随即看到那束金色的光线凝聚成一根细小绵延的金线,一头绕上他的指尖,一头向门外的黑暗延伸去。 瑞德盯着指尖缠绕的光线,下意识跟着光线向外走去。浅淡的金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让隐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生物再度低下头颅。 don''t be afraid. “我不害怕。”瑞德轻轻开口,抬手抚摸向外延伸的金线,感受着它柔韧的躯体,安心地向外走去。 那一晚瑞德很晚才回到家里,他恍惚地站在门外,看着空荡荡的指尖疑惑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否是一场梦境,或是一场幻觉。 但是就当他疑惑地四下寻找时,大门却打开了,兰格站在屋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迟到了。”他指了指身后的时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很抱歉。”瑞德歉意地看着等着他的男孩。 “戴安娜已经睡下,下次晚归记得提前说一声。”兰格说完便利落地转身离开门口,几步上楼合上了自己的屋门。 “斯潘塞。”兰格的声音将瑞德从回忆中拉出来,他抽回自己的思绪,涣散的目光重新聚拢在对方蜜色的眼睛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计划,斯潘塞,我们会赢的。”兰格顿了顿,“照我说的做,好吗?” 瑞德没有回应,他正盯着对方的眼睛,他知道兰格是个变种人,他的身体素质远超正常人的水平,但是当他认真凝视对方的眼睛时,却发现那些浅淡的金色如此熟悉。 模糊成一片的浅金色雾气,逐渐凝聚在一起形成温和而不耀眼的颜色,淡淡地照亮周围的一小片黑暗。 “兰格?当年是不是...”瑞德话没说完便被兰格用食指贴上嘴唇,兰格看着他笑了笑,摇摇头。 “你还记得怎么在黑暗中找到回家的路吗?” 瑞德下意识点点头。兰格收回手,食指在他眼前轻轻一划,空气中便聚集起金色的颗粒,慢慢汇聚凝结成一道金色的光线。 很短,也很暗,尾端破碎成雾状的颗粒消散在空气中,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化为灰烬。 但是却让瑞德无比安心。 follow the light. 瑞德看到兰格轻轻张嘴,无声地吐出熟悉的词汇。 “走吧,斯潘塞,接下来的事我唯独不想被你看到。”兰格轻轻推了他一把,瑞德顺势起身,任由丝线绕上他的食指,另一端指向前方黑暗的森林。 “向我保证。”瑞德回头看着他。 兰格点点头,沉声道:“我发誓。” 瑞德头也不回随着光线钻进黑暗的森林中,兰格倚着树干看着他的背影被枝叶掩盖和黑暗融为一体。 他闭上眼睛,逐渐恢复的变种能力让他的感知变得敏锐,他渐渐可以听到藏在树叶后的虫鸣,听到不远处枝叶不正常的摩擦声,听到超瑞德离开的方向走去的脚步声。 他睁眼,眼中浅淡的金色消失殆尽,眩晕和恶心再次袭来,让他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面色惨白。 哗啦啦—— 枝叶摩擦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从黑暗的森林中走出来,拿着弓箭站在兰格对面,从上往下俯视他。 “你还真是个圣人,嗯哼?”蒂娜笑着看着面色惨白的青年,把弓箭背到身后,抽出腰间的□□蹲下来。 “我说过了,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兰格嗤笑一声。 “但是现在无力地坐在这里任由人宰割的可不是我。”蒂娜把枪口抵在兰格的眉心,“你后悔吗?” “你后悔吗?”兰格笑着反问。 “你知道奥古斯丁并不喜欢你那一套狩猎的把式,他还不是你忠诚的猎犬,现在把他放走你就不怕被反咬一口?” “我当然知道他会反咬我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小算盘吗?”蒂娜挑眉,用枪口顶了顶兰格的额头。 “你想把我们分开,让那位小探员说服奥古斯丁帮你们求救,我说的对吗?” 兰格没有说话。 “我早就知道奥古斯丁靠不住了。”蒂娜耸肩,“不过没关系,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继续留着这只不中用的牧羊犬。”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离开了。”兰格突然开口,“假身份和现金都准备好了?杀了我就能直接离开?” “当然,就连假发美瞳也带上了。”蒂娜拍拍随身携带的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兰格,要不要和我一起?” “哈,你知道我不会跟着你一起狩猎一起杀人的。”兰格摇摇头。 “你确实不喜欢,但没关系,你比奥古斯丁好用的多,我可以容忍你小小的怪癖。”蒂娜古怪地笑了一声。 哈,不杀人,多奇怪的坚持。 蒂娜自认为在识人方面相当出色,她能通过三言两语便分析出别人的性格,所以兰格那一套大义凛然的话在她看来虚伪的可笑。 她知道眼前的青年想要什么,他想要的绝不是正常的道德秩序,也不是奥古斯丁的叛逆反抗。他想要他想要的一切。 道德的和不道德的,他只想要最美好的东西,哪怕是一具腐烂的散发着恶臭的尸体。 只要他喜欢,只要他看见,他便无法抗拒内心的冲动,无法拒绝内心的渴求。 终有一天他会跨过那条可笑的道德底线,认识到自己的内在不过是个荒诞邪恶的魔鬼,而按照本性而活并没有什么错误可言。 “我不逼你,兰格,我们可以相互磨合。”蒂娜盯着兰格蜜色的眼睛,看着那双在黑暗中变得深沉的眼睛。 “但是我想逼你。”兰格笑着说,“我想让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我想看到你对毫无反抗之意的猎物露出愤怒而屈辱的表情,我想看到你耗尽心机...” “却得不到想要的兴奋。” 兰格看着脸色巨变的女人,疯狂的笑意再难掩盖在蜜色的眼睛中,他嘴角上扬,够了出一个疯癫的笑容。 “看看你吧,蒂娜,你现在的表情多好笑!” 黑发的青年就这样笑着,丝毫不管抵着额头的手木仓的主人气得发抖的手,笑得弯下了腰,笑得喘不过气来。 “这才是我让斯潘塞离开的原因啊,我想看看你,蒂娜。”兰格抬头,调整呼吸,温柔地伸手抚上蒂娜充斥着怒火的眼睛。 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愤怒和阴冷的杀意,像是狂风骤雨的大海上掀起的惊涛骇浪,随时都会一口将悬崖边的人吞入海底,打碎全身的骨骼。 真漂亮。兰格满意地笑了。 “我想看看你这副滑稽丑陋的嘴脸。” 蒂娜死死盯着大笑的兰格,握着枪的手停止了颤抖,她眼中的愤怒内敛,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的杀意。 “你在找死。” 嘭——! 蒂娜扣动了扳机。 ※※※※※※※※※※※※※※※※※※※※ 嗯,对,瑞德被耍了。 兰格故意把他支走(为此还玩了把垃圾的回忆杀x) 小时候兰格虽然有点疯,但是看着戴安娜的份上(?)还是有点同情心的。虽然自己并不把这种行为看作是一种善良的帮助,反而视为达成目的的必要手段,所以善恶观依旧有点混乱x 而瑞德在回到家后也意识到兰格的行为既不是出自同情也不是出自关心,只是出于对他晚归会带来麻烦这一事实的厌烦,所以才帮他,本质上还是利己行为而非利他行为,所以...好感加加减减最后只觉得这个人很奇怪x 然后就被兰格玩了一把深情回忆杀给支走了2333欺负老实人x 蒂娜很喜欢狩猎的刺激,但是不加反抗的猎物(兰格)剥夺了她的乐趣,所以恼羞成怒想干掉他√ 兰格:我想bb玩... 蒂娜:你找死!(开枪 兰格:卒 全文完(不是 狩猎季15 嘭——! 突然响起的枪声吓得瑞德手一抖,奥古斯丁的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发生了什么?”瑞德拿好手机向声源处望去,但是入目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动手了,我们要没时间了!”奥古斯丁焦急地抢过电话,按下911报警,“她就要来找我们了!我们得快点藏起来!” 瑞德的手像被冻僵一样冰冷,他机械地抬头,茫然地看着焦急的男孩接通了电话。 她动手了?谁动手了?是蒂娜吗?她向谁动手了?她干了什么? 枪声来自兰格所在的位置,他和蒂娜在一起。瑞德知道兰格身上没有枪,而且他的身体很虚弱,这意味着他从蒂娜手中抢到枪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开枪的人是蒂娜,而枪口对准的是谁呢?瑞德强迫自己不去继续思考。 “您好,911,请问我能为您做什么?”电话里传来接线员的声音,瑞德听不清奥古斯丁在和她说什么,那声枪响一直回荡在他耳边,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耳鸣。 “嘿!别愣着,探员,我们得赶快躲起来!”奥古斯丁拽了拽瑞德的手臂,但是他只得到对方一个茫然的表情。 “你答应过我你们可以保护我的!”奥古斯丁愤怒地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他,“你承诺过她不会杀了我!我不会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了!你承诺过!” 承诺。瑞德一愣,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望向远处的眼睛恢复神采。 兰格也承诺过,他承诺过他不会死去的。瑞德低头,发现食指上缠绕的浅金色丝线正在一寸寸断裂,金色的光芒暗淡下来逐渐变成灰色。 不,他明明承诺过的...瑞德脸色煞白地看着指尖的一小段金线,祈祷着这破碎能够停止。 他死死盯着这截丝线,而仿佛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破碎的势头止住了,只有半截手指长的金线耷拉在他的食指上。 他还活着,瑞德松了口气。 “奥古斯丁,把你的枪给我。”瑞德抬头看着焦躁的男孩。 “什么?你在开玩笑吗?!”奥古斯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兰格还活着,我要去找他。”瑞德清了清嗓子,“你拿着电话,fbi们就在附近他们很快就会赶来,克里斯蒂娜的目标是兰格,她不会冒着被捕的风险继续追过来。” “你在这里很安全,但是我得去看看他。”瑞德望向绵延的森林,“我...我不能留他一个人,我得救他...” “不行!她会杀了你,会杀了我的!她不会放过我的,她会逮到我把我像只猪一样狩猎!”奥古斯丁大喊着枪口对准了瑞德。 “你得听我的!要么和我躲在这里,要么死!” 瑞德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后又很快停住,咬着嘴唇看着枪口。枪管冰冷坚硬,猎/木仓黑洞洞的枪口仿佛是怪物张开点大嘴,等待着撕咬无辜者的血肉。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被锁在里面的那个仓库,而他周围尽是冰冷的黑暗,以及未知的恐怖。 但是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的少年了。瑞德抚摸着指尖的断线。 “我可以不要你的任何武器,你也尽可以开枪,但是我一定要去找他。”他抬头,目光坚定而不容置疑。 “我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人。” 因为深知被独自抛弃的孤独与恐惧,才会更加怜悯同情。斯潘塞瑞德或许曾经软弱无力,但是正是他经历的苦难,让他得以拥有一颗善良的心灵。 他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不论是奥古斯丁,还是兰格,或许这有点贪心,但是他想做到最好。 “...你拿走吧。”奥古斯丁沉默一会移开猎/木仓,抽出一把手木仓递给瑞德,“我留在这,我不会跟你过去冒险送死的。” 瑞德愣了一下,他以为对方会生气,甚至料想这个暴躁的男孩会不会直接开枪,但是奥古斯丁却没有,反而给了他武器。 “滚吧,我不想被你这种蠢蛋拖累。”奥古斯丁冷笑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抱着猎/木仓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 瑞德拿着手木仓,道了声谢没再追问,转头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他在黑暗的树林间穿梭,凭借着记忆寻找来时的道路,枯枝划过他的长裤,在脚踝上留下细小的擦伤。 瑞德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找到枪声响起的地方,随即便愣在原地。 兰格坐在那里,非常安全镇定地坐在一截树根上,对面是昏迷不醒倒在地上的克里斯蒂娜。 他正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闲适地看着地上被绑住双手的女人,仿佛在欣赏什么森林的景色。听到动静,兰格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躲在树枝后面的瑞德。 “你不该回来的,斯潘塞。”瑞德看到对方眼中映出浅淡的金色光芒,在黑夜中明亮又温和。 但是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心底发寒。 “为什么?”瑞德拨开树枝走出来,站在兰格旁边,看着青年又把目光转向倒在地上的女人。 克里斯蒂娜正皱着眉昏迷不醒,双手被绳子绑在背后,复合弓被丢在一旁,那把刚刚发出枪声的手木仓被随意丢着兰格脚边。 “什么为什么?”兰格平静地说,“我的能力恢复了,我赢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实吗?” 他侧头,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还是说你聪明的脑袋终于短路了一回?” “…你说过你知道她想要什么,你说过你不会死的。”瑞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兰格顿了一下,疑惑地点点头,“我确实没有死,怎么了?” 怎么了?瑞德只觉得一口怒气硬生生被憋死在肚子里,看着对方茫然疑惑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 他就不应该相信兰格!相信他的鬼话离开! 瑞德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的怒火,“刚刚的枪声,是谁开的枪?” “是蒂娜。”兰格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女人。 不出所料,瑞德继续问,“她刚刚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兰格愣了一下,断线的大脑开始自动回放刚才的记忆。 “她用枪顶着我的脑袋,她很生气,然后...” 嘭——! 枪声响起,但是蒂娜预料中的景象却没有出现。没有飞溅的血肉,没有四散的脑浆,甚至没有一个小小的弹孔。 兰格仍旧完好无损地笑着看着她,目光之中带着怜悯的讽刺。而那颗子弹,现在正悬在半空中,被金色的丝线缠绕固定在空中,动弹不得。 蒂娜瞪大眼睛看着子弹上缠绕的细小却坚韧的丝线,线的尾端破碎在空气中,周围还弥散着细小的金色颗粒。 “我用能力阻挡了子弹,她没能伤我分毫。”兰格对瑞德说,“她感到震惊、诧异,她双手颤抖地看着我,她问我——” “这...这是什么?!” “我的能力,你知道我是个变种人不是吗?”兰格歪歪头看着她,“说真的,你的那位善良的医生真的太小气了,他应该再多给你开一倍的。” “这不可能!我给你的剂量已经远远超过普通的变种人了。”蒂娜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她知道这次是她输了。 “是什么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不会做耐药性训练?”兰格挑眉,轻易夺走了对方手里的枪,在手里上下抛掷把玩。 “你输了,蒂娜。”兰格接住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蒂娜的心脏,那颗砰砰跳动的鲜活的心脏,“现在是我的回合了。” “你做了什么?”瑞德紧张地问。 兰格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女人,“我还能做什么呢,斯潘塞,当然是拿枪威胁她把她打晕帮起来咯。” 瑞德一噎,对此无法反驳。 但是事实却并非兰格说的那么简单。兰格看着躺倒在地的女人,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扩大。 他用枪口对准女人的心脏,但是蒂娜却没有惊慌,反而冷静下来。她看着兰格,眼中充满了嘲弄。 “你敢开枪吗?”蒂娜讥笑着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总是如此怪异,被枪口对准的一方总是带着胜券在握的傲慢,而持枪的一方却总被质问和讽刺。 “你敢吗,兰格。”蒂娜笑着向前一步,让枪口紧贴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不开枪?你现在可以轻易取我性命,报仇雪恨。” “你看,只要轻轻扣动扳机,我就会死去,再也不会有人打你朋友的主意,不会有人在背后暗算你,更不会有人心心念惦记着你的性命。” “为什么还不动手?”蒂娜咄咄逼人,但是兰格却没有开口,他甚至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沉默着用那双蜜色的眼睛凝视着搭在扳机上的手指。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突然发现食指竟然能够承担的起如此重的负担,只要轻轻一动,一条生命便会随之逝去。 一切都只在一念之间。强大的力量感将一切的道德和理性压倒,现在他只感到自己的强大——超越伦理的强大。 “你害怕被捕吗?”蒂娜抓住枪口右移几分,“在这里,你是正当防卫,而我是咎由自取,不会有人责怪你也不会有人发现你,他们只会怜惜你这个受害者。” “他们会安慰你,关心你,爱你,这多好。”蒂娜的眼神柔和下来,与此同时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显恶意。 她看着兰格,看着对方聚精会神专注地凝视着扳机的眼睛,再一次感受到多年前第一次狩猎时的好奇和期待。 就像是圣诞节兴高采烈拆礼物的孩子,亲手一点点剥去惊喜的外壳,将它捧在手心上。 “开枪吧,兰格。你能结束这一切。” 蒂娜笑着说,兰格收回专注的的目光,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他开口—— ※※※※※※※※※※※※※※※※※※※※ 蒂娜:你不让我爽我也不让你好过! 233心疼一下小博士又被坑x,dbq我下一本(如果写你)一定不坑你了233 啊,所以兰格的变种能力其实没有固定名称?本质上是用金色的颗粒凝聚成成物,一般是线这样,可以捆人捆物,也能划破喉咙之类的,韧性很好不容易斩断,同时可以自由操纵线这样√(具体使用方法可以参考hellsing沃尔特) 附带变种人身体素质提高,和一点精神暗示能力,发动能力眼睛会变成浅金色(丝线的颜色),但有时候灯光反射也会使瞳孔由蜜色呈现出浅金色√ 拿着枪感到强大的那个说法参考了一下汉尼拔,原著大意是威尔在杀死霍布斯的时候感觉到了powerful,无关道德的绝对力量感√ 狩猎季16 “我不敢,蒂娜。”兰格摇摇头移开了枪口,“我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蒂娜脸上的笑容僵住,僵硬地开口:“为什么?” 明明如此好的时机,为什么不动手? “我不知道。”兰格耸肩,“我也很生气,我也很想杀了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下不了手。”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感受过掌握生命的权力感。”蒂娜冷笑一声,“你不过是懦弱罢了。” 兰格嗤笑一声,没再理会她,利落地起身身手利索地用枪柄击打蒂娜的后颈,在她反应过来还想说些什么前,便让她陷入了昏迷。 兰格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把枪随意丢在脚边,想了想还是从对方身上摸出一根绳子把她绑起来。 这样他们应该就能满意了吧。 然后呢?兰格看着丧失反抗能力的凶手,突然不知所措地迷茫起来。 他要去找斯潘塞吗?还是开两枪提醒fbi找过来?他要逃跑吗?还是什么都不做? 不知道,他身体里残余的药剂依旧对他的大脑思维产生着影响,虽然不致命也不严重,但是却足够让他因蒂娜的话而动摇了。 兰格坐在旁边突起的树根上,撑着下巴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蒂娜刚刚的话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你还没有感受过掌握生命的权力感。” 他真的不知道吗?兰格凝视着地上的人,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脆弱的脖颈,可以感受到她动脉中奔腾的血液。 他可以扼住她的咽喉,阻塞她的呼吸,他可以捏住她的心脏,停止她的心跳。 他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爱这种权力感,爱这种强大的力量感和支配权。 但是他知道他不可以。 “这就是全部了吗?”瑞德皱着眉看着兰格。 “是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兰格点点头,“我活着,我赢了,她倒下,她输了,一切都结束了。” 很简单,不需要想太多复杂的问题,不需要去思考每一个行为背后的意义,每一个感受背后的原因。 他活下来了,这就足够了。 瑞德张了张嘴,他意识到事情远非兰格描述的那么简单,但是他知道对方不会再告诉他任何事情了。 至少今晚不会了。 远处传来救援人员的搜索声,手电筒的强光穿透错落的枝叶树干晃过两人的眼睛。瑞德回过神来,开始大声呼救告诉他们正确的方位。 安全了。兰格看着瑞德脸上的倦怠和疲惫,他知道他安全了,瑞德不会再试图让他改变,让他变得更好,让他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好。 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娶个漂亮的妻子,生两个孩子,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每日奔波劳碌却开心满足。 这不会是他喜欢的,也绝不会是他能够满足的。 是时候离开了。兰格在心底叹了口气,面对闻声赶来为他们披上薄毯,满脸关切的探员们露出一个放松的微笑。 或许是上一次在加州的案件为fbi的探员们积累了经验,这次他们几乎没怎么为难兰格,就放过了对他的笔录。 毕竟虽然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他在其中一定做了多于他笔录上供述的事,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可以控告他的证据。 这时bau的各位是真的相信了兰格来自于那个以高犯罪率闻名的城市——哥谭的犯罪者们总是精心于对证据的掌控,他们有本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罪行,却唯独不能在法庭上宣判他们有罪。 fbi探员们对此无可奈何,因为就连唯一的突破口,克里斯蒂娜也对那晚事情的详细情况避而不谈,她的供述和兰格所说的几乎没有任何出入。 这令他们感到沮丧,但却不令他们颓丧,也不令他们绝望。 凶手已经被逮捕归案,虽然克里斯蒂娜闭口不谈,但是奥古斯丁把他们所有的罪行全部详细地供述了出来。 当地警方找到了所有的尸体——完好的或者残缺的,但无论如何受害者的家属可以得到一个答案,而不是每天怀着渺小的希望在绝望中幻想。 兰格对所有的一切都很满意,他甚至购入了一辆新的越野车以示庆贺。 虽然他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出门散心,但是考虑到这起小小的意外并没有带给他多大的麻烦,反而给了他一点小惊喜,或许现在他可以继续他的公路旅行了。 但是第二天他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戈登探员敲响了他的门,兰格打开门,对年长的fbi探员颇为无奈。 “我以为剩下的工作当地警方完全可以解决,bau都已经回匡提科了?” “确实,犯人抓捕归案后我们的工作就结束了。”戈登摊手,“但是显然我还有点别的事情找你,不请我进去吗?” 兰格无语,默默侧身让出一条道路。 “虽然案子结束了,但是我对你的行为还有一点疑惑,你能为我解答吗?”戈登坐在沙发上。 “你知道我不会轻易告诉你所有事情的,我不是会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喋喋不休讲给别人的家伙。”兰格皱着眉坐在对面。 “我知道,但你知道我们的工作就是理解凶手的那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我们需要找到他行为背后的原因。” “所以?”兰格挑眉,“我不是你们的犯人,也不是凶手,bau还管被害者的行为分析吗?” 戈登摇摇头,“你确实不是凶手,但是你行为背后的动机远比凶手更加复杂,难以揣测。我需要一些答案,否则我将彻夜难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格沉默一会,他不喜欢随便和别人交流心得,尤其在对方是个不错的好人,还是个fbi的情况下。 但是或许这位年长的,经验丰富的,经历过大风大雨见过许多怪诞荒谬之事的侧写师能够理解他,能够理解他仍旧是具有理性的。 “正式的?”兰格抿唇。 “私人的。”戈登微笑,“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闲聊。” 兰格点点头,“你问吧。” “首先,为什么你没有杀克里斯蒂娜?”戈登倚在靠背上,“你最后抢到了她的枪,为什么你没有动手?” “之前她邀请我一起狩猎时我也没有答应。”兰格耸肩,“我不喜欢杀戮,杀戮和死亡不能令我兴奋,这对我毫无益处。” “这不一样。”戈登摇摇头,“她邀请你时你们处在一个相对平和平等的地位,你有足够的力量让你的理智做判断,你有足够的筹码和权力拒绝她。” “但是后来不一样。她设计了你,她狩猎你和你的朋友,你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紧急情况会让人丧失理智,强烈的对抗性会让你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 “你想杀了她,你也知道你有足够的理由为你的行为辩护,让你逃过惩罚,但是你依旧没有动手。”戈登顿了一下,“就连打昏她的力道也不算重。” “就像一场狩猎,猎人马上就能捕获自己的猎物,但是却任由它逃走了,你是想问这个?”兰格歪着头看着戈登。 戈登点点头,“上一次在加州,戴维只不过打破了你平静的生活,你便想杀了他,这次克里斯蒂娜做的更加过火,但你却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 为什么呢?兰格撑着头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那种感觉很奇妙,戈登,就像是...你会因为他人的恶意而愤怒,但是当这种恶意达到顶峰试图毁灭你的时候,你反而不觉得愤怒了。” 兰格轻轻描绘着自己当时的感受,他看着蒂娜的眼睛,那双迷人的湛蓝的眼睛里没有惊涛骇浪,只有漩涡——能够将人吸入海底的胶着的漩涡。 “我在那时意识到,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恶意总是来的悄无声息,毫无道理地突然袭击无辜的人。” 兰格侧头看向窗边,阳光透过窗帘撒进来,为房间带来温暖和光明。 一个女人站在那里,黑发及腰,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板上。 她背着光站在那里,兰格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看到对方嘴角勾起的微笑。 “我知道我们都是受害者,没有人天生便是要成为恶人,只是恶意恰好降临在我们身上,让我们无法抗拒地发疯罢了。”兰格看着女人,露出温和的笑容。 “杀了她不能平息我的愤怒,杀了她也不能激励我的决心,杀了她不能带给我任何感觉。” “她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戈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口,投进来的阳光中飘荡这灰尘的颗粒,除此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呢?你要怎么对抗降临在她身上,也降临在你身上的恶意?”戈登问。 兰格摇摇头,收回目光,“我不知道,我无法彻底解决掉它们,我只能与之不断对抗,不断在一次次战争中幸存。” “激烈的战争让我感到生命的鲜活,最后的幸存让我感到希望的美妙。” “我爱这个,它让我感到自己的存在。” 戈登看着微笑的青年,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为他蜜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浅淡的金色。 他依旧无法完全理解对方眼中的世界,但是他感觉这已经足够了。 “你知道吗,瑞德和我说了一些你的情况,希望我能帮忙找个合适点的心理医生。”戈登低下头笑了一声。 “我不认为我有被治愈的可能性。”兰格摇摇头,“我不会变得好起来。” “但你也不会变得更坏,不是吗?”戈登抬头看着他。 兰格一愣。 “你在与恶意抗争,你在与不正义对抗,仅凭这一点,只要你依旧生活在战争之中,你变不会被打败,不会绝望地放弃,不会变得疯狂。” “你不会变得更糟。” 兰格看着面带笑意的年长侧写师,对方眼中是他不曾拥有过的希望和安宁。半晌他突然笑了,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 “希望如此。”兰格笑着摇摇头,看着戈登站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 “但以防万一,我还是找了个不错的医生给你。”戈登把名片递给兰格。 “要知道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抗争,局里有位优秀的侧写师为他出色的移情能力所困扰,他的上司向我推荐了他的心理医生。” 兰格接过名片,上面用优美的意大利体印刷着心理医生的名字—— 汉尼拔?莱克特。 “这会让瑞德能够睡个好觉吗?”兰格扬了扬手里的名片。 “我想会有所帮助。”戈登笑了笑,告辞离开。 兰格看着指尖夹着的名片,质地优良,设计精简,签名也透露出美妙的艺术感。 看样子这位医生还是个艺术爱好者。 兰格笑了一下,收起了名片。 ※※※※※※※※※※※※※※※※※※※※ 狩猎季完,犯罪心理卷完√(后面没出场了,想看我开本新的继续写x) 下一卷汉尼拔,友情提醒汉尼拔为食人魔(吃人的)汉尼拔(文中不会出现食人场景可以放心)不适者请绕道√ 惯例的总结: 犯罪心理一个半案件,自认为写得还算可以,没有严重的ooc,逻辑倒也算是清楚,比预想中的好一点。 cm卷中的犯罪者都是普通人,这里的意思是他们既不是什么psychopath也不是什么为了理念行动的犯罪分子。 无论是彩色玻璃还是狩猎季中每一个犯人犯罪的理由都是有迹可循的,社会、心理、生理,他们的行为不是荒诞的,他们也不是人们口中的怪物,通过行为分析,我们可以观察到他们其实是某些特定因素导致的不幸后果(当然这不是在为他的的罪行辩护)。 我只想说我很喜欢cm这部剧,在里面犯人不是恶心的精神变态,也不是异类的妖魔鬼怪,他用行为分析和心理分析的方法,向我们展示了犯罪行为背后的可以被理解发现预测的动机。 真的是一部非常出色的作品,感谢您向我们呈现了这样的世界。(鞠躬 惯例的预告: 下一卷汉尼拔,疯狂即将开始,希望您能喜欢w 无面人01 巴尔的摩是一座很美的城市。虽然犯罪率一直在美国名列前茅,但在冬日的阳光中依旧散发着自己独有的美丽。 兰格一下飞机就被冷风呛了一下,忍不住打个喷嚏,揉揉自己冻的红彤彤的鼻尖。 巴尔的摩的冬天远比他想象的要冷。 还没有做好准备迎接巴尔的摩的冬天的兰格迅速将行李托运,直接从机场送到定好的酒店套房,自己则招手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此行的目的地。 咚咚咚—— 兰格敲响了手感很好的木制大门,从声音上听用来做这扇门的原材料年岁不轻。看来主人是个有品位的人。 “hello,”门打开,金发的男人看到兰格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优雅的平静,露出友好和善的微笑,“兰格诺曼?欢迎。” “谢谢,莱克特医生。”兰格点头进入房间。 莱克特医生的房子和他本人一样,优雅舒适,每一个角落都精心地布置好贴心的小细节。 是个会享受生活,也是个善于享受生活的人。 “你的房间布置得很棒,她很迷人。”兰格环顾四周感叹到。 “你可以尽情欣赏她的美丽。”汉尼拔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专心欣赏的青年。 一个慕名而来的年轻人,高学历高智商,甚至还有一个在读的心理学博士学位。 汉尼拔回忆起对方在邮件中简单阐述的心理问题,幻觉,错觉,过度警觉,以及不恰当的癖好。 这些症状已经伴随他将近十年,虽然经过积极的自我治疗有所减轻,但是却久治不愈。 听起来富有挑战性,也有趣味性。 “看起来你对藏书很感兴趣?”兰格盯着大书架说。 各种语言的原版书籍,被人用心地收藏起来。干净的架子表明书的主人会时不时翻阅它们,而不是任凭这些珍宝摆着落灰。 汉尼拔点点头,“阅读使人智慧,不是吗?” 兰格点头,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开放式厨房——干净、整洁,上面摆着不少瓶瓶罐罐的厨具,以及各式各样的刀具。 这位莱克特医生似乎是个美食爱好者。 “你经常亲自下厨吗?”兰格指了指像个艺术工厂的厨房,“我能试试看吗?” “当然,你喜欢美食?”汉尼拔跟着他走到厨房旁边。 “算是吧,但是我上次见到如此热爱厨艺的人还是在纽约。” 兰格抽出一把刀,观察着雪白的刀刃,明亮锋利,刀锋映着他的眼睛。 刀刃坚硬,刀面光滑,刀锋凌厉。 刀刃翻转,汉尼拔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刀刃之后。 “厨房的刀具是很危险的东西,它们都很锋利,你应该小心一点。”汉尼拔笑着提醒。 “锋利吗?”兰格歪头,蜜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汉尼拔,下一秒直接将手中的刀向上空抛去。 雪白的刀刃在空中翻转,刀锋划过空气催生出一声声破空声。光线投射在雪白的刀刃上,反射出来的光线在昏暗的房间中发出一明一暗的光。 刀刃翻转着向上,汉尼拔的目光也随之向上凝视,欣赏刀剑在空中划过的优美弧线,看着餐刀达到顶峰后又力不从心地向下加速坠落。 啪——一只手危险地避开刀锋,稳稳接住了刀柄。 “确实挺锋利的,嗯?”兰格看也不看地接住了刀具,笑着向汉尼拔眨眨眼,将刀具放回架子上。 汉尼拔眯起了眼,“很厉害,我可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招?” 那双手,灵活稳重地避开伤害的手,想来十分适合摆盘。 配上带着露水的含苞白玫瑰,配上酸甜可口的鲜红色浆果汁,和毒药。 “我的小爱好,正好和我不恰当的癖好相适应。”兰格说,“所以今晚我能有幸见识一下汉尼拔的美食节吗?” 还有那双眼睛,锋利的目光,柔和甜蜜的色彩,想必十分清爽又富有韧性。 配上黑椒汁,生菜和圣女果。 “当然。”汉尼拔看着对方蜜色的眼睛笑了,“希望你没什么忌口的东西。” “对于美好的东西我一向不挑食。”兰格眨眨眼,“我们现在可以开始第一次心理咨询了吗?” 汉尼拔挑眉,“所以诺曼先生挑选心理医生的方法就是试试他的餐刀合不合手?” “叫我兰格,”兰格微笑,“你知道我是有点怪癖的,莱克特医生。” “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点点头,侧身引向会客厅的路,“我们可以开始了。” 兰格和汉尼拔面对面坐在软椅上,距离维持在一个亲近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冒犯的距离。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屋内,映得两人的脸庞一半充满阳光,一半隐匿黑暗。 汉尼拔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你能更加详细地和我说说那些错觉吗?关于你的感受。” “当然,”兰格点点头,“我觉得有东西在追逐我,一些邪恶、贪婪、阴毒的东西,像一头野兽,平日里潜藏在黑暗的丛林中,冷不丁窜出来咬你一口。” “你现在也觉得如此吗?”汉尼拔侧头环顾四周,“你觉得它在这屋子里吗?” “不,”兰格摇摇头,“它从来都不在屋子里,也不在别的什么地方,他就在我身后。” “它一直跟着你?”汉尼拔问。 兰格点点头。 汉尼拔若有所思,“这些错觉,它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兰格想了想,“大约从我懂事起就开始了,六岁?还是五岁?我不太确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它还没有形态,只是像雾一样飘荡在四周,也未曾对我展露敌意,当时我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真正意识到的话...是在十一岁。” 十一岁,还是个孩子。汉尼拔眯起眼。 孩子的可塑性非常强,只要稍加教导暗示,他们便会变成不同的人。 “那一年发生了什么?”汉尼拔眯起眼观察着青年的神态,“是什么让你意识到它对你的恶意?是什么让它凝实拥有了形态?” 是什么呢?兰格移开目光,侧头看向远处柔软的长椅。 一个女人坐在那里,黑发及腰,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她低着头,专注地做着手里的针线活,安静又美好。 “我十一岁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我面前死去了。”兰格凝望着女人透明的身体,平静地看着对方模糊的面容和嘴角勾起的微笑。 “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在我眼前,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去,鲜血沾了我一身。”他看着女人的手,露出平和轻松的笑容,“她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汉尼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长椅上什么都没有,但是青年蜜色眼睛里流露出的怀念告诉他,他确实看到了什么东西,什么人。 “她漂亮吗?”汉尼拔看着兰格的眼睛问。 “当然。”兰格看着女人的身影化作金色的光点消散,“她一直都很美。” “你一直都能看到她?在她死后?” 兰格点点头,“只要我一想起她,她便出现在我眼前。” “她会保护你吗?”汉尼拔轻声问,“她会保护你不受暗中窥视的野兽的伤害吗?” 兰格愣住,眼中的怀念和温柔消失殆尽,蜜色的眼睛重新变得冷静,就连嘴角的微笑也变得机械化。 “她不会,她从来都不会帮助我。”青年摇摇头,语气有点僵硬,“我们能跳过这一点吗?” 他不想说。汉尼拔了然。 他隐藏着秘密,关于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死亡和他对恶意的感知之间一定还有着别的原因,他在回避这一点。 但没关系,只要一点一点来,他总会知道一切的。 “当然。”汉尼拔点点头,“我想我们今天的谈话到这里就可以了。” “就这样?”兰格挑眉。 这可未免太过简单了吧? “心理咨询的基础是信任,而建立信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汉尼拔笑笑,“我们有的是时间继续今天的谈话,不是吗?” “没错。”兰格点点头,起身打算离开。 “留下来吃个晚饭怎么样?”汉尼拔突然叫住他。 兰格停住脚步,疑惑地回头,“莱克特医生总是喜欢邀请他的病人吃晚饭吗?” 他以为之前顺口一提的晚餐只是个玩笑,没想到汉尼拔真的当真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食物的艺术的。”汉尼拔微笑,“我承诺了要向你展示一下美食节的,信任的第一步是要信守承诺,不是吗?” “好吧。”兰格点点头,“在这之前我能欣赏一下这些藏书吗?” “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就好。”汉尼拔笑笑,离开会客厅。 兰格将目光转移到汉尼拔的收藏柜上,上面摆着许多有趣的藏品。 大卫的缩略雕像,古埃及风格的首饰,中国的陶瓷,甚至还有线条优美的钢笔。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远在厨具中的汉尼拔抬起头看了一眼,“能帮我个忙吗?” “没问题。”兰格点点头,打开了一直被人焦急地敲个不停的大门。 “嘿,汉尼拔,我们找到了另一具尸体,我感觉很糟糕我无法理解这家伙的思维,这很怪...你是谁?!” 穿着夹克衫的褐色卷发男人停下了急躁的叙述,皱着眉警惕地看着开门的陌生人,“莱克特医生在哪里?” “他在厨房。”兰格侧身指了指后面,有指了指自己,“我是兰格,一个等着吃晚饭的客人。” 客人,汉尼拔的客人一般同时也是他的病人。威尔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看似一切正常的青年,对方冷静疏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烦恼。 “威尔格雷厄姆,我能进去吗?”威尔指了指房间,“我有点事情需要和莱克特医生谈谈。” “当然。”兰格让开了道路。 ※※※※※※※※※※※※※※※※※※※※ 汉尼拔,第一案,无面人√ 会陆续引出上一章兰格看到幻象,会涉及一些幻觉描写,试一下这种写法w 希望你们喜欢☆ 无面人02 “嗨,威尔,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汉尼拔闻声赶来,看到来者明显感到惊喜。 就连语气也比之前少了一分礼貌,多了三分发自心底的真诚。 但是威尔似乎对他的热情并不感冒,反而对他突然造访带来的打扰有几分歉意。 “我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我只是...有点急事,如果可以我们明天可以抽个时间?”威尔看向汉尼拔。 “well,实际上我们只是在准备晚餐罢了,”汉尼拔微笑,“你可以留下来一起,结束后我们可以详细谈谈。” 威尔看向兰格。 “哦,我不会打扰的。”兰格摆摆手,“如果你们需要私人空间的话。” “好吧,谢谢。”威尔点点头。 汉尼拔转身回到厨房继续他的美食艺术,威尔朝兰格点点头便走到一旁欣赏汉尼拔的收藏品。 一副极力避免交流的样子。 兰格饶有趣味地看着威尔,从他来时的反应来看,威尔不像是莱克特医生的病人,但是他身上明显的孤独特征又明晃晃地显示着对方有点小问题。 是个有趣的人,兰格隐晦地打量着他的背影,让威尔不由暗自皱眉。 兰格想了想,走到威尔旁边,“嘿,你刚刚提到了一具...尸体?” “对。”威尔头也不抬地说,“我...我为fbi工作。” 兰格了然,难怪他发现尸体后是这种反应。 “但是找心理医生咨询尸体可不是fbi的工作吧?”兰格歪头,看着威尔明显在躲避自己的目光。 或者说他在避免一切的目光接触。 “我来这里...做一些私人的咨询,”威尔瞥了他一眼,语气有点僵硬。 “ok,明白了。”兰格耸肩,拉开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没人打扰的空间总算让威尔放松下来,他不喜欢别的的目光,也不喜欢近距离的接触,更不喜欢若有若无带着目的的打探。 但是没等他缓两口气,那该死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知道吗,其实莱克特医生是一位fbi探员推荐给我的。”兰格侧了侧头,这次倒没有盯着他了。 “杰森戈登,在bau工作,他说汉尼拔为一些fbi探员做心理咨询,并且效果不错。” 戈登探员,威尔知道他,一位老资历的优秀侧写师,杰克对他赞叹有加。 但是汉尼拔为一些探员做心理咨询?威尔笑了,据他所知汉尼拔只为一个fbi探员做心理咨询。 难怪一周前杰克会突然问自己汉尼拔的心理咨询怎么样。威尔以为杰克是在关心自己的心理状态,看来他是来打探情报的。 “汉尼拔确实做的不错。”威尔点点头,“你是怎么认识戈登探员的?” 兰格摊手,“一起案件,几周前在密苏里州,一对姐弟狩猎他们的同类,我是报案人。” 威尔愣了一下,难怪他刚刚一直觉得青年眼熟。他知道发生在密苏里州的那起案件,他也为了授课研究过报案人提供的线索。 明明只是和凶手的一次简单交手,便能从中推理出众多信息,他在侧写方面确实有些天赋。 甚至杰克还想过等他拿到博士学位后,要不要邀请对方加入他的小组。 “我知道那案子。”威尔点点头,第一次主动把目光移向旁边的青年,“但是为什么戈登探员要向你...推荐一个心理医生?” 从他给出情报的能力来看对方显然不是一个会因此得什么心理阴影的人。 “唔,你知道蒂娜,也就是凶手之一的那位姐姐曾经接触过我对吧?” 威尔点头,结合后面的绑架,这种情况确实容易给人带来不好的感受。 但是需要fbi专门留心找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这还不够格。 “如果我告诉你在她第一次接触我的时候我便知道她是凶手了呢?”兰格笑着说。 什么?威尔愣了一下。 “你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凶手,但是...没有报警,没有远离,甚至继续和她交往?”威尔皱眉,这可太疯狂了。 “事实上,”兰格舔舔嘴唇,“她之后还隐晦地邀请我一起狩猎,我还认真考虑了一下。” “当然最后我拒绝了。” 好吧,这下问题确实大了。威尔惊讶地睁大眼睛,再一次重新认真地审视眼前的青年。 柔软的黑发,蜜色的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姿态优雅放松,透露着自信和惬意。 他在感到喜悦,威尔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在为自己的不正常感到喜悦,这种特殊的心理让他感觉自己与他人区别开来,让他觉得自是“特殊的”。 他喜欢这个,并且热衷于放任这种好奇心自由发挥,甚至煽风点火让它肆意妄为。 这会害死他的。 “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凶手的?”威尔抿唇。 “你又是怎么理解凶手所想的?”兰格歪着头反问,问题完全出乎威尔的意料。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威尔皱眉,他的情况应该只有和他熟悉的人才知道,他们不是多嘴会向陌生人透露自己情况的人。 “你告诉我的。”青年眨眨眼,“你进门时说的,你不能理解他的思维。基于你是一位fbi而不是灵媒,我猜这里的他指的是凶手而不是那具尸体。” 好吧,该死的分析能力。 被人分析不是件好事,威尔对此比普通人更加敏感也更加排斥。被擅自分析——好吧,其实只能算是对方下意识的推理,总之这件事让他感到不舒服。 他感到焦躁,感到不安,感到惊惧。 “我知道是因为我了解她的目光。”兰格突然开口回答问题,“她接近我的动作,说话中暗示的意味,以及看着我时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看到她,便意识到她是属于那一类的人,她是个杀手,最起码她也是个正在策划谋杀的家伙。” 他知道,他能够感受到。威尔顿住,或许兰格在移情方面有着和他同样的天赋。 也有着和他同样的恐惧。 “我能...感受到凶手在现场的...一些事,”威尔艰涩地开口,试图寻找恰当的词汇描述自己的状态。 “他们把这叫做移情能力,但是在我看来,我只不过是通过已有的证据进行了合理的...联想。”威尔说完,还点点头以示肯定。 确实有趣,兰格满意地笑了,“看上去我们都有着敏锐的感知。” 只不过一个利用它,把自己代入凶手分析问题,一个却被它利用,地对恶意敏锐反而让他更容易被致命的危险性蛊惑罢了。 “你是为了案子而来的?”兰格问道,威尔点点头,“或许我能帮上点忙?” 威尔想了想,缓缓点头,“可以,新的角度可能会有所帮助。” 今晚莱克特医生准备的晚餐是柳橙鹅肝,上好的鹅肝配上苹果醋以及酸甜可口的柳橙,鲜美而不油腻,口感清爽喜人。 “很美味,汉尼拔。”兰格慢条斯理地用餐刀将鹅肝切成小块,“这和我在纽约吃到的美味几乎不相上下了。” “我倒是好奇你在纽约哪里品尝到的美味了,或许我下次去纽约时可以试试。”汉尼拔笑了笑,抿一口杯中的红酒。 兰格歪歪头,“私人招待,可惜的是三年前被迫关门不干了。” “那可真遗憾。”汉尼拔失望地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似乎相处的不错?” 威尔点点头,“我们有些交流,关于对案件的一些心得体会之类的。” “听起来很有趣,可惜我没有加入。”汉尼拔切下一小块鹅肝,“所以,我能有幸加入后续的交流吗?” “当然。”威尔点点头,想起案件中的尸体,又看了看眼前的肉类食物,停顿了一下,“我们就这样讨论?” “唔,我没意见?”兰格看了一眼汉尼拔,“我想在座的也都不是会因为谈论尸体而影响食欲的人?” “心理医生的承受能力确实不错。”汉尼拔复议。 “好吧。”威尔点头,“媒体管我们要找的凶手叫做‘疤面’,迄今为止我们已经发现了五具尸体,全部都是黑发褐眼的年轻男性,面部被人用刀具割得一塌糊涂。” “他非常热衷于,也善于藏尸,他总是把尸体抛弃在一些经常有人去的地方,但是却小心翼翼伪装他们。这次的尸体被放置在公园的长椅上,他把它打扮成一个读书的人。” “来来往往有很多人,但是没人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今天有人把它撞到了,才发现他已经死了有半年了。” “半年?”汉尼拔抬头,“肉类很容易腐败变质,他的防腐工作做的一定很好。” 威尔点头,咽下一口鹅肝,“完美的手法,他有医学知识,并且在这之前的其他几具尸体让他拥有了丰富的经验。” “他划伤了他们的脸,是在死后动的手吗?”兰格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细细琢磨着,“受害者感觉不到被划破脸的疼痛和恐惧,他的行为不是出于私人原因。” “他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出于愤怒,他是为了别的原因才这么做的。” “是的,而且这些割伤都很有序,他们基本上相同。”威尔补充,“就好像他在完成什么仪式一样。” “但是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藏尸。”威尔皱眉,“他不害怕尸体被找到,甚至愿意它们被发现,但是为什么非要费尽心思藏匿他们?” 如此精心地藏匿它们,有一具尸体藏在废弃轿车里的尸体甚至在半年后才被人发现。 仿佛他在和fbi玩游戏一样。 但是如果游戏是重点的话,脸上的割伤便没有必要。但是显然这不可能,这些精心安排的割伤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原因。 一些决定性的原因。 “割伤和藏尸,你不理解这二者之间的关系,对吧?”兰格擦了擦嘴角,“听起来我也不能理解,汉尼拔呢?” 汉尼拔遗憾地摇摇头,“至少心理咨询中没有听说过有关的事例。” 威尔摊手,“没关系,反正根据死亡时间的推断,我们还有一大堆尸体要找。” “或许看看尸体或者案发现场的话我能得到点新灵感,”兰格无所谓地耸肩,“口述总不如现实得到的信息更多。” 威尔顿了一下,抿唇,“...我去问问杰克。” 哇哦,兰格眨眨眼。 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好喜欢威尔!!!! 无面人的案子w看了一眼后面的剧情还算是有趣叭 希望你们喜欢! 感谢玄黎的地雷w ps:专栏开了预收,《我不想拯救地球》,同样无cp,轻松剧情向,暑假调剂开!求预收_(:3」∠)_ 无面人03 晚饭过后兰格便告辞离开回到他的酒店套房,当然离开前没忘记向威尔要一份电话号码。 要知道能够参与到凶杀案中,还能近距离接触尸体和现场可不是什么容易遇到的事。兰格不想错失这次的好运。 兰格用门卡打开房门,看到了他预订的房间,干净整洁,舒适居家,沙发上放着柔软的抱枕,窗台上摆着贴心的鲜花,和网上宣传的一样舒适。 一天的奔波虽不至于让他感到疲惫,但也确实让兰格提不起精神干别的事,他将衣服挂在衣物间,简单收拾一下便打算冲澡睡觉。 那张大床看上去相当柔软,睡上去一定很舒服。 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对。兰格穿着睡袍躺在床上,他打算入睡,但是神经却一直疯狂叫嚣着让他感到心悸。 就像是午夜在公共洗手间低头洗手时,突然觉得镜子里的自己会抬头笑着看着低头洗手的自己一样。 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有人在看着他,有人在监视他。兰格突然意识到。 是错觉吗?是自己敏感的神经因为陌生的新环境而产生的错觉吗? 兰格睁眼警惕地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躲在衣柜里的眼睛,没有隔墙偷听的耳朵,没有嗅过使用过的毛巾的鼻子。 但是他却依旧能够感受到,敏锐的神经让他知道恶意正在背后贪婪地盯着他,准备趁其不备将他拉入黑暗的泥沼吞食殆尽。 咬住他的气管,让他感受动脉被割开后迅速喷溅的鲜血,却发不出一点求救的声音。 该死的。 兰格披上外套,手握匕首面容森冷地环顾四周,冷笑一声开始对着酒店的房间一阵搜查。 抽屉,橱柜,死角,缝隙。一切可能的地方都不放过,哪怕翻个底朝天,哪怕累的气喘吁吁也不停止! 但是没有,屋里没有藏任何东西。兰格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疲惫又茫然。 真的是他的错觉吗?兰格无意识地抚摸着柔软的床单。 吧嗒—— 衣扣突然开线脱落,口子沿着地毯歪歪扭扭地滚动。 兰格的目光追随着地上的扣子,目睹它艰难地滚进床底下,然后在黑暗中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地上。青年盯着那道黑色的缝隙眯起眼睛。 距离地板三十公分高的床板,这个高度足够什么人躲在里面。 杀了他。 兰格目光冰冷,紧握着匕首缓缓低下身趴在地板上。他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眼睛逐渐接近黑暗的缝隙。 透过黑暗,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个人被钉在床板上,头姿势怪异地偏向他的方向,双眼瞪大死死盯着他,仿佛在说—— 你好。 兰格紧紧抿唇,呼吸变得急促,瞳孔放大,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找到了。 巴尔的摩市的警察来得很快,房间被封锁扯上警戒线,法医和警察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兰格被请出房间,捧着热可可做笔录。 “我今天才到巴尔的摩,酒店是在网上预订的。我今晚刚刚入住,没发现什么异常。”兰格喝了一口热可可。 “我的扣子掉了一颗,它滚到了床底下,我趴下去找它,却看到一个人…哦,抱歉,是一具尸体。说实话这挺瘆人的,像是什么恐怖故事一样。” 做笔录的警官点点头,“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我今天才到,认识的人只有两个,莱克特医生和…威尔?”兰格越过警官,看到刚刚分开的威尔在一名黑人长官的带领下掀起警戒线走了进来。 “兰格。”威尔显然也看到了他,停下来朝他点点头,兰格想起来那具床底下的尸体脸上似乎有些割伤,但是床底下光线昏暗他没看清楚。 “所以...我这是遇上什么大案子了?”兰格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向威尔。 威尔轻咳一声,点头,“就是我和你们说的,‘疤面’的案子。” 傍晚他才和兰格说了这起案件,还打算问杰克能不能让对方看看尸体,没想到晚上兰格就成了新尸体的发现人。 有时候威尔也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怪诞。 “杰克克劳福德,”黑人警官上前出示自己的证件,他是主管,也是威尔的上司。 同时也是向戈登推荐了汉尼拔的那位老同事。 兰格点点头,和他握手,“我是兰格,我能帮你什么吗?” “如果你不介意,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杰克点点头,示意威尔可以先进去现场做侧写。 “当然。”兰格看着里面的警官全部退了出来,只剩下威尔一个人留在屋里。 “你和威尔认识?”杰克看着他的眼睛,高大的黑人探员充满了压迫力,“你们还谈了关于‘疤面’的案子?” “没错。”兰格对这种压迫毫不在意,“我们在莱克特医生那里认识的,威尔正好来咨询有关这个案件的事情,我们聊了几句。” “莱克特医生。”杰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来巴尔的摩是专程做咨询的?” 兰格点头,“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你向我推荐的莱克特医生。” 杰克疑惑地看着他,“怎么说?” “我之前在密苏里州出了点事,当时戈登探员正好处理案件,他帮我找了个不错的心理医生——就是汉尼拔。”兰格耸肩,“我想他咨询的那位fbi老朋友就是你?” 杰克了然,“哦,是我,戈登告诉我你在某些方面有不错的天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难怪威尔会愿意和他讲这次的案件。 或许他可以试试对方的能力,如果兰格真的合适的话他可以劝说对方毕业后考虑一下fbi。 高福利,高保险,虽然工作多了点,但是花样足够多。前提是对方觉得这些不同的犯罪手法有趣。 “杰克!” 威尔突然推开大门跌跌撞撞冲了出来,他大口喘息着,情绪激动,惊慌失措,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是他…他勒死受害者,然后用福尔马林处理了尸体,防腐工作做的相当出色,他想尽可能保持他的原样,但是他知道这维持不了多久。”威尔有点无措地组织语言,快速地说着自己的感受。 “他把尸体带到这座酒店,他把它放在自己身上然后爬到床底下,用钉子将尸体钉在床板上。” “他和尸体面对面挨得很近,脸贴着脸,呼吸可闻,他可以清晰地看着尸体一动不动盯着他的眼睛。”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眼睁睁看着尸体睁大的毫无神采的眼睛。 那双意味着死亡的恐怖的眼睛。 “他…将尸体的头固定,调整好角度,他从床底下出去,他...他躺在地板上看着,透过缝隙看着床底下盯着他的尸体。” 看着床底下盯着他的尸体,那双不甘心的眼睛,永远凝视他监视他的眼睛。 就像兰格做的一样。威尔不由打个冷颤。 “ok,威尔,你做得非常好。”杰克出声安抚他被刺激的神经。 “我们知道是他干的,我们确定受害者死亡的时间,然后调取所有住过的用户,一个个排查,我们能找到他!” “不,这不...这不管用。”威尔艰涩地开口,揉揉眉心,“他很谨慎,这样的排查对他没有用处,他甚至不会出现在你的统计名单上。” “但是我们需要行动!我不能让这个家伙继续戏弄我的手下,我们必须主动出击,而不是被他的游戏牵着鼻子走!” 威尔皱着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烦躁地闭上嘴点点头,“随便吧。” 杰克点点头。 还不够。兰格看着威尔焦虑的神情想着。 “他爱它吗?” “什么?”威尔抬头撞进对方蜜色的眼睛,发现那双褐色系的眼睛在灯光下映出浅浅的金色。 像是某种大型食肉兽类,在夜晚尾随猎物,紧紧盯着他们的后颈。 “他躺在地上看着床底下的人,他开心吗?他兴奋吗?他感到恐惧吗?”兰格轻声问。 “他对此可感到满意?他可曾躺在床上将脸贴在被子上,感受着一床之隔人的温度?” “不,他不可能爱他们,他...。” 威尔下意识反驳,那些尸体的脸上布满划痕,哪怕凶手不是为了报复刻下这些伤痕,也绝不是因为爱而做这些。 但是当他看到兰格的眼睛,那双在灯光下闪烁着好奇心的眼睛时,他便不确定了。 “我躺在那里,那张柔软的床上,我睡的很安心,很香甜,因为我知道我的宝贝正在我的床下,与我一床之隔。” 兰格的声音轻柔而甜蜜,在威尔的脑海中描绘出那些被他遗漏的幸福。 “我爱它,我非常爱它,它是我的秘密,它是我的宝藏,我一直苦苦寻觅它,想将它的模样永远牢牢印在心中,但是——” “为什么我看不到它的脸。”威尔下意识回答。 为什么我看不到他的脸,为什么他们没有五官,为什么他们的脸上空白一片。 为什么我怎么也找不到那张想要的面孔? “现在你知道了。”兰格笑着冲威尔眨眼睛。 ※※※※※※※※※※※※※※※※※※※※ 今日更新√ 发现尸体√ 威尔真好我吹爆他! ps:因为作者不是专业的,一些细节查百度难免有误,有时候查不到就直接想象了x如果发现有误欢迎大家挑bug噢! 无面人04 “等等,你们知道了什么?”杰克皱着眉插话。 “他杀了他们不是因为愤怒,杰克,那些脸部的划痕是因为他看不清,他看不到他们的脸。”威尔语气急躁 “他患有面部识别障碍,他能认清人们的发色瞳色但是他认不出他们的五官,所以他只能用伤痕刻画人的模样。” “他在制造脸。”威尔抬头,眼中闪过杰克熟悉的阴霾与危险。 真好看。兰格看着威尔的眼睛微微发愣。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汉尼拔对威尔如此感兴趣了,这个男人身上既有着连环杀手和心理变态者的残忍,又有着正常人的道德约束。 他极力想要回归正常,但他的天赋又让他不可避免地被拽进泥潭。这种挣扎让他疲惫不堪,却也让他的灵魂美味诱人。 但是和汉尼拔不同的是,兰格并不对于威尔出色的移情能力而感动,他只会为了对方一瞬间露出的毛骨悚然的眼神而兴奋。 那种残忍冷酷,密谋着嗜血杀戮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兴奋地颤抖。 突然,兰格察觉到一股视线在他身上徘徊。 好奇的,评估的,带着不怀好意的窥视的视线。 兰格回头,眯起眼睛打量人群。邻居,店铺老板,路人,都是些看客。 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 那股视线消失了,他藏起来了,他很聪明。 “兰格?发生什么事了吗?”威尔的询问将兰格的注意力拉回来,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没关系,他们总会相遇的。 最后兰格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参观法医工作室的许可,并且在新的没有尸体的房间睡到了自然醒。他望着天花板,摸了摸从昨晚起只摄入了一杯热可可的胃部。 他应该吃点东西,他的胃部需要摄入食物。但他一点都不想吃。 兰格无聊地坐在床上,半晌才想起来杰克答应了自己可以参观其他尸体,于是拨通了威尔的电话。 “hello?”威尔那边的环境有点嘈杂,对方似乎在工作。 “hi,威尔,是我兰格,你们在忙吗?”兰格一面夹着电话一面打开冰箱找了点冰冷的牛奶面包。 “是的,他们现在…有点忙。”威尔看了一眼周围忙碌的人群,“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其他的尸体,或许我能帮得上忙。”兰格皱着眉咽下冰冷的牛奶。 威尔扭头看了一眼杰克,对方正被这位已经谋杀了六人的嫌疑犯搞得焦头烂额,当地小报对这个“疤脸”的连环杀手也相当偏爱,甚至给了他头版头条。 或许兰格能够帮上点忙。 “好的,需要我去接你吗?”威尔问。 “不用,我知道路。”兰格挂掉电话,将冰冷的牛奶扔进垃圾桶,决定在路上买杯热咖啡。 兰格在威尔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入了法医的工作室。充斥着消毒水味儿的空气让他忍不住皱眉,但是很快,手术台上的六具尸体吸引力他的注意力。 “你就是兰格?那个告诉我们凶手喜欢他的被害人们的…报案人?”贝弗利·卡茨,法医三人组中的唯一一名女性看着跟在威尔身后的兰格。 “不是被害人,他只是喜欢他们的脸罢了。”兰格耸肩,“而且是他制造出来的脸。” “有趣的发现。”女法医眨眼,掀开了尸体上的布。“你要欣赏一下他的其他作品吗?” 白布被一一掀开,六具尸体裸露在刺鼻的消毒水味儿中。兰格走过去一一查看尸体。 和他床底下发现的那具一样,尸体做了很好的防腐处理,甚至打磨抛光,但还是耐不住长久的时间,部分地方已经开始发黑腐烂掉了。 可怖的割伤深深陷进受害者的面部,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黑色的疤痕。 “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比一般人都要大。还有他的手,这个姿势…他是在拿着什么东西?”兰格指着其中一具尸体说。 “他拿着一本童话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直到第三天才被人发现他已经死了。”威尔看着兰格,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觉得凶手会坐在他身边听他念书吗?” “难道不会吗?”兰格反问,伸手触碰尸体脸上的划痕。 这些看似恐怖的伤痕其实并不深,只是割开了皮肤,并没有伤及内部的器官,但是密密麻麻交错着还是让人觉得恶寒。 “这些伤痕在减少。”兰格对比剩下的尸体,“伤痕变得更加集中,不必要的小割伤逐渐消失了。” “他下手越来越有目的性,越来越熟练了。”威尔点头,“他逐渐知道自己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了。” “但是为什么要找呢?”兰格抬头看着他,威尔抱着胳膊靠墙站着,微微低头半个脸都隐藏在昏暗的光线中,只有那双向上望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他到底在找谁?为什么找到后又把他们丢弃,藏在别的地方等待人们找到他们?” 威尔摇摇头,眼睛依旧盯着兰格旁边的尸体,“我不知道,他的思维很怪异,我无法想象...” 他对受害者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既不为他们的死感到愧疚,也不为次感到兴奋,他杀死他们仿佛把书放到书柜上一样简单,并且毫无情感可言。 但是他却对雕刻好的尸体充满喜爱,充满热情,他把它们当做珍宝,久而复归的宝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失而复得的执念。 但是他却没有收集它们,也不将他们好好藏起来,反而将他们暴露,等待着别人找到它们。 他不应该喜欢和别人分享的,威尔皱着眉思考,为什么要让别人找到它们? “他会在抛尸现场徘徊吗?”兰格突然开口打断了威尔的思路,他茫然地抬头,眼中还带着被惊醒的迷惑。 “他会等候在现场,等待着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宝藏吗?”兰格重复一遍。 “...会,他会的。”威尔艰涩地开口,“他会站在公园的树后,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长椅上读书的尸体,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走过,却没有人发现它。” “他对此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兰格补充,“就像是捉迷藏时看着捉的人几度从自己面前走过,却没有发现自己一样。” 对,就是这样。威尔紧皱的眉头松开。 “他在和我们玩捉迷藏。”威尔用阴霾的目光看着一具具尸体面部的伤口,声音低沉嘶哑,“或者说,他在和它们玩捉迷藏。” 兰格笑了,打断了威尔周围森冷的气氛,“看上去我有点用?” 威尔点点头,揉揉眉心,看上去疲惫又烦闷,周身环绕着烦躁的抗拒。 他快崩溃了,兰格突然意识到。 这种联想能力给他的精神带来了太大的压力,他需要放松,需要停下移情。 他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吃过饭了吗?”兰格揉揉饥饿的胃部,“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什么?”威尔抬头疑惑地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摸了下自己空荡荡的胃部,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好的。”威尔抿唇,答应了要求。 威尔和兰格的午餐地点在当地的一家小餐厅里,今天的巴尔的摩异常寒冷,呼啸的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但幸好这家小餐厅的老板非常大度地开大了暖气。 午餐是意大利面,带着浓郁的芝士和红酱,冒着热气腾腾的香气。 老板在柜台后面看小电视,里面放着广受欢迎的脱口秀,小餐厅里只有威尔和兰格两个人静悄悄用餐。 “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兰格找了个话题开口。 威尔想了想,“飞钓吧,我挺喜欢的,而且也算擅长。你呢?” “我更喜欢室内活动——比如说绘画。”兰格耸肩。 “但可惜的是我最近都没什么绘画热情了。”兰格摊手,“飞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在这上面花了很大功夫吧?” 飞钓,利用独特的挥舞技术将线和饵打出去,再慢慢耐心地回收线,利用不同手法和水流状况表现拟饵的活动,诱导无辜的猎物上钩。 需要丰富的经验,耐心的等待,以及一击必中的敏锐。 需要一个技巧高超的猎人。 “我有点天赋。”威尔下意识回答,“虽然最开始非常困难,但是只要掌握规律和技巧后就很容易上手。” “而且——”威尔顿了顿,微微皱眉。 “而且什么?”兰格放下刀叉,专注地看着他。 “而且和其他狩猎方式不同,飞钓更加…内敛,你不用见到那些鲜活的生命在你的枪下奄奄一息。”威尔目光涣散,仿佛陷入了别的空间。 “你不用看着一头鹿躺在地上,腹部的伤口往外涓涓流着血,它瞪着大眼睛无助地看着你,但你却残忍地夺去了它的生命。”威尔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 “你救不了它,你——你杀了它。” 你杀了它,是你杀了他。威尔凝视着兰格背后的空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 雅各布霍布斯,他面色苍白如同死尸,眼神锐利如同猎手。 威尔看着一头鹿从他背后用鹿角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从他身上的十个血洞里流出来。 他看着霍布斯奄奄一息费力地扭着脖子,浸着鲜血的嘴艰难地一张一合,他说—— you see? 兰格顺着威尔涣散的目光向后看去,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老板在柜台后继续看着电视机是不是发出一声怪笑。 但是他看着威尔的眼睛,他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瞳孔,他知道他一定看到了什么。 一些邪恶的,恐怖的,混乱的东西。 一些他所恐惧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兰格笑了笑,没有打断威尔的联想,拿起刀叉继续他热气腾腾的午餐。 ※※※※※※※※※※※※※※※※※※※※ 啊,昨天忘记祝高考加油了_(:3」∠)_今天补上√ 最近期末有点忙,可能没空检查章节错字,如果小可爱们看到虫子就告诉我!我第二天更新前改! 最后再一次吹爆汉尼拔的导演!呜呜呜神仙美剧真好看x 希望没有写崩掉_(:3」∠)_ 无面人05 当威尔从幻觉中清醒过来,重新意识到自己正坐在餐桌前,对面青年的背后没有一具挂在鹿角上的尸体时,他面前的意大利面已经凉了。 “醒了?”对面已经吃完的人正看着一叠报纸,头也不抬地开口,“要帮你再叫一份热的吗?” “…不,不用了。”威尔摇摇头,深呼吸压下心中的烦躁,“我很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没关系。”兰格放下报纸,“你会习惯它的,别担心。” 威尔愣了一下,“什么?” “幻觉,你刚刚看到了不是吗?”兰格疑惑地看着他,“刚开始都是这样,恐惧,焦虑,抗拒,但是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它了。” “所以,你也有…幻觉问题?”威尔打量一番兰格,对方镇定的样子不像是有幻觉障碍的人。 “很多年了。”兰格点点头,“我已经习惯经常看到她了。” “她?她是谁?” “一个女人,在我十一岁时死在了我眼前。”兰格耸肩,“后来我一直能看到她面容狰狞地在角落里盯着我,最开始我一直很害怕。” “但是后来见得多了便习惯了,昨天我还看到她在长椅上做针线活。”兰格看向威尔,“你呢?” “我,我看见一个男人。”威尔喝了口水润嗓子,“霍布斯,一个连环杀手,他劫持了人质,我开枪击毙了他,十枪。” “你的枪法可不怎么好。”兰格开玩笑说。 “对,很糟糕。”威尔笑了一声,“自那以后我便会梦到他,他的尸体,我杀他是的样子,感受…这很糟糕。” 兰格看着对方眼中的疲倦和红血丝点点头,“这是你第一次杀人?” 威尔点头。 难怪会有这么大反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兰格轻声安慰他,“你会忘记它,或者习惯它。” “没有什么会把你击垮,相信我。” 威尔看着兰格的眼睛,青年蜜色的眼睛里带着柔和的抚慰。 兰格喜欢和别人对视,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理解他人的想法,感受和欲求。 但是威尔不喜欢,他不喜欢甚至可以说厌恶和别人的眼神接触。 或许是社交障碍带来的缺陷,或许是想象力带来的代价,凝视别人的眼睛时威尔总会容易陷入对方的思维。 他能从眼睛里看到很多东西,而他出色的想象力则会让他联想到更多的东西。 而看到太多,就无法知道全部。 但是当他凝视对方蜜色的眼睛时,他却难得什么也看不到了。 没有细小隐秘的情绪,没有欲盖弥彰的目的,没有不择手段却要披上光鲜亮丽的外衣的手段。 只有一句话,一句轻柔却坚韧的话—— don''t be afraid. “谢谢。”威尔开口,露出一个诚心的微笑。 和威尔告别后兰格开车来到了汉尼拔的工作室,鉴于他昨晚经历的事情,他想有必要和未来的心理医生谈一谈。 “现在你想和我多谈一点之前不愿多言的事情了吗?”汉尼拔斜靠在椅子的扶手上。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怎么样?”兰格笑着扬了扬下巴。 汉尼拔笑了一下,“你对我很好奇?” “一点点,毕竟我也是学心理的,我的毕业论文还没有选题。”兰格耸肩。 “学术上的?还是私人的?”汉尼拔问。 “当然是私人的,”兰格舔舔嘴唇,“事实上我是对你和威尔格雷厄姆之间的关系感兴趣。” “威尔?很抱歉,基于医患之间的保密协议,我恐怕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了。”汉尼拔摇摇头。 “别这样,汉尼拔,我和威尔谈过了。”兰格笑着说,“移情能力,想象力,暴力性冲突,幻觉,我基本上都知道了,这儿可没什么秘密可言了。” 他知道了,汉尼拔眯起眼睛。 或许他应该更加小心一点,他和威尔的治疗不能让外人干扰,他需要把外来因素排除在外。 不择手段地排除在外。 “不被打断的提问才更有效,五问换五问怎么样?”汉尼拔放松身体依在靠背上。 兰格点点头,同样靠在椅背上,微微仰头看着他,“你先开始。” “你是怎么知道床下钉着一具尸体的?”汉尼拔问,“我不觉得这是一次巧合。” “确实不是。”兰格歪头,“我的感觉很敏锐,或许你无法感受到,但是对我来说他留在屋里的恶意太明显了。” 出色的感知能力,汉尼拔琢磨着这些词汇。 是移情能力?还是共情能力?是一种神经质的想象力,还是基于事实的快速推定? “你怎么知道他爱那些尸体的?”汉尼拔坐正了身体,“哪怕是威尔也不能联想到如此私人的情感吧。” “不是联想,只是普通的思考罢了。”兰格摇摇头。 “威尔格雷厄姆的移情能力和想象力依靠的是现场和证据,基于对现场的考察推理,利用想象力将一切串联起来。就像是你看到一只狗吐着舌头,根据气温和生物知识你知道他是在散热。” “但对我来说这些推理是不必要的,对我来说这一切就好像是看到母亲亲吻孩子,自然而然地就明白她爱他。”兰格撑着下巴,思维微微放开。 “自然而然地,就能感同身受。” 是同类,汉尼拔颔首,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收敛起来。 人类因为思维方式的相异性无法理解动物的行为,但是对兰格来说他和那些异常的家伙正是同类,可以直接理解感受的同类。 “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吗?”汉尼拔轻声问,“你去看过其他尸体了,有什么别的感受吗?” “确实有,”兰格点点头,“他在重构游戏,一场捉迷藏游戏。” “他雕刻尸体的面部,是为了重构某个人的面孔,而他藏匿尸体却又期待它们被人发现,则是为了重构游戏。” 兰格撑着下巴想了想,“他是找的人?还是藏的人?” “现在可还是在我的提问时间。”汉尼拔面带微笑,没有回答。 兰格耸肩,“无所谓,只是自言自语罢了。你还有两个问题,想好了再问吧,医生。” “我已经想好了。”汉尼拔看着兰格惊奇地挑眉,带着点隐秘的傲慢缓缓开口。 “你觉得威尔格雷厄姆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会痊愈,还是坠落?” 兰格因突然转换方向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思考一会,开口:“我不确定,或许他会迈过这道鸿沟,或许他迈不过。” 他想起刚刚在餐厅里威尔陷入幻觉时的眼睛——茫然,涣散,混乱,无法连贯思考。 他的眼中有恐怖,有抗拒,有心跳加速带来的激情。 却唯独没有兴奋,也没有冷漠。 兰格抬头直视汉尼拔的眼睛,他看着对方深色的瞳孔中央的黑洞,那黑暗逐渐旋转凝聚成漩涡,中央出现一点暗红的血色。 他在好奇,兰格意识到。随即他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看着那双透露着隐隐猩红的眼睛缓缓开口。 “我不能确定威尔最后会被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一点。” “他绝不会变成我的样子,也绝不会变成你的样子。” 他知道了。 汉尼拔满意地笑了,“听上去不错。” 兰格颔首,看着汉尼拔露出更加好奇的神情,更加试图窥视隐秘的眼神。 他想要扒开所有的外壳,用尖锐的獠牙刺探内部柔软的秘密。 “最后一个问题,有人因你而死吗?” 兰格愣住,汉尼拔嘴角的弧度在他眼前放大,但是他却什么也看不进去了。 他的血液被冻住,凝滞在血管中发出滋啦的刺耳声音,他感到自己的内脏被硬生生割裂,发出撕裂的痛楚。 “有人因你而死吗?” 兰格无法移动自己的目光,他盯着坐在对面的医生,却透过他的躯体看着他背后出现的女人。 黑发及腰,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歪着头僵硬地缓缓向他走来。 她伸出手,手臂惨白,骨瘦嶙峋。 她僵硬地张开嘴,干裂的嘴唇上下困难地开合,却只发出如同老旧录音机的滋啦声。 兰格盯着她猩红的嘴唇,缓缓开口: “是的,她因我而死。” “她是怎么死的?”汉尼拔撑着下巴看着他。 “well,”兰格僵硬地笑了笑,“这可是第六个问题了。” 他还在逃避,他还在遮盖秘密。 汉尼拔眯起眼睛,周身的气质变得危险。 没关系,还有的是时间。 半晌他放松下来,呼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好吧,该你问了。” 兰格活动了下脖颈,将刚刚上涌的寒意压下,舔了舔嘴唇问:“为什么对威尔格雷厄姆这么感兴趣?” “威尔的天赋是非常罕见的,我想每一个做心理研究的学者都会对他感兴趣。”汉尼拔的回答完美地滴水不漏。 “不只是这个,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兰格开口,手指轻轻敲打扶手。 “好吧,我很期待对他身上的可能性。”汉尼拔笑了笑,“他的身上蕴含着一种理解心理变态者的全新方法,我对他未来的发展很好奇。” 不只是好奇,兰格默默想着。 他在影响他,故意的或者无意识地影响威尔的理解能力,移情能力,以及他的想象力的尺度和方向。 “你喜欢他吗?” 兰格歪歪头,突然问。 ※※※※※※※※※※※※※※※※※※※※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就是要嗑cp!嗑cp!!! 呜呜呜拔杯真好嗑我要嗑cp! 问题里面“有人因你而死”有多种解释啦。没有救助导致死亡,自卫导致死亡,意外伤害导致死亡,谋杀导致死亡,说到底“因为”这个因果关系蛮模糊的x 唔...这章稍微cue一下这个幻象中的女人√ 无面人06 汉尼拔挑眉,“哪一种喜欢?” 兰格想了想,“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有点复杂,我不知道怎么定义这种关系。” “我想朋友是个恰当的概念。”汉尼拔微笑,“朋友是另一个自己。” “亚里士多德。”兰格接话,“不错的定义。” 真正的友情不是因他物,正是因朋友自身之故,他们才会爱自己的朋友。 相似的德性让他们拥有相同的永恒的美好品质,而这种不会改变的品质让他们的友谊坚不可摧,不会因外物而被撼动。 “但是在亚里士多德那里朋友的基础是好的德性,”兰格摩挲着扶手,“如果是两个同样缺乏道德的人,他们能够成为朋友吗?” 不能,因为坏人之间只能感受到不愉快,除非他们能得到别的好处。 “这取决于你的感觉。”汉尼拔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你觉得坏人与坏人之间有可能存在友谊吗?” 有可能,兰格盯着汉尼拔的手。 “这不是我的回答时间。” 汉尼拔摊手,“别在意,随口一问。我们继续?” “当然,还有两个问题,我得好好想想。”兰格看着汉尼拔的手,一双骨节分明,有力又灵巧的手。 适合使用工具,进行任何精细的操作。 “有人因你而死吗?”兰格突然问,感受到对面医生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平和。 他杀过人。兰格心里一怔。 “我有个妹妹,很小便去世了,虽然那是一场意外,但我仍旧从心底里觉得她是因我而死。” 汉尼拔侧头看着落地窗,冬日惨白的光线从冰冷的玻璃中穿透,弥漫在室内。 他的脸上褪去了伪装的优雅和温和,收起了所有的伪善和虚假的微笑。 他看着窗外惨白的天空,仿佛看到了过去窗外同样的景色。 他在哀悼。 他为此感到愧疚,感到悲伤,感到同情。 “她死时...你是感觉到了什么?”兰格缓缓开口,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感到悲伤,愤怒,以及憎恨。”汉尼拔回过头看着他,兰格发现对方瞳孔中猩红的漩涡在逐渐扩大。 像是一场即将到来的,由尸山血海组成的的暴风雨。 他停止了呼吸,屏息凝神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到他开口,他说—— “我感到了幸存。” 他还活着,兰格看着汉尼拔嘴角扬起的胜利的笑容。 他从死亡和灾难中幸存,从寒冷的尸体中爬起来。他在那里死了一次,然后蜕变重生为别的什么东西。 一些极端的,残忍的,不能够为人类伦理道德接纳的东西。 邪恶的,宛如魔鬼扭曲盘绕的羊角。 他很危险,兰格怔愣地盯着对方眼中的漩涡,但他却无法抗拒其中潜藏的,随时准备将人拖入深海的鬼魅。 兰格看着汉尼拔,半晌露出轻松的笑容。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个不为人关注的角落里。 “醒醒,醒醒,杰克!” 杰森被一阵推搡吵醒,他睁眼,只见弟弟托马斯正使劲儿摇晃他。 “杰克!你答应我要一起玩捉迷藏的,你怎么能睡着了呢?” 托马斯有一张很可爱的脸蛋,柔软的黑发,因为身体不好而略显苍白的皮肤,浅棕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仿若金子一般。 他用力推搡着杰森,但可惜那力道在杰森看来轻柔的很。 “托马斯,汤姆。”杰森呆滞地看着托马斯的面容,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以至于他差点忘记托马斯长什么样子了。 “杰克?你还好吗?”托马斯歪头看着他,语气有点委屈,“你答应我要玩捉迷藏的,你不能食言。” “当然,我当然不会食言,亲爱的。”杰森揉了揉他的头发,“捉迷藏对吗,亲爱的,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太好了杰克!我这就去叫米莉亚他们!”托马斯高兴的喊着,跑去叫其他人来。 其他人,杰森记起来确实还有其他人要和他们一起玩捉迷藏。那些很相像的人——面部总是模糊成一片,他认不出的人。 杰森面朝大树闭着眼睛,温柔的风抚过他的脸庞,他能够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他能够感受到阳光透过间隙洒在眼睑上留下的斑驳碎影。 “98,99,100。我开始找了——” 杰森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这里是他的房子,他正躺在床上。 他已经年过三十,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十多岁热衷游戏的孩子了。 杰森摩挲着脖颈间的项链,打开后里面会露出一张照片——属于他的弟弟托马斯的照片,黑发褐眼的孩子天真地冲他笑着。 但是照片被摩挲地太久了,以至于托马斯的面部有些模糊不清了。 “别担——汤姆,就快,找到——了。”杰森摩挲着照片,翻身下床,熟练地将带血的衣物扔进垃圾桶。 他看了一眼日程表,今天是和莱克特医生约好的一年两次的心理咨询的日子。 “但现在——该走了。”杰森开门,离开了他的房子。 兰格结束了这次和汉尼拔的心理咨询,他收获不少,知道了不少隐秘的信息,这让他的大脑有点疲惫,但是又感到异常的满足。 汉尼拔对他来说当然不具有武力上的威胁性,甚至可以说只要兰格想,便能轻易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他性命。 但是他却比兰格以往遇到的其他杀手都要危险,一种来自精神上,来自心理上的危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汉尼拔缺乏正常的情感,他无法与正常的人感同身受,但是高智商却让他伪装成了这个似乎能和任何人感同身受的心理医生。 他了解人类,知晓他的行为背后的原因,就像他懂得算数一样——依靠的是理性的推理而不是经验的直观感受。 这让他更加危险,因为他可以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其他人,操纵任何人。 他是真正的杀人犯,能够将过去正常的人置之死地,让他们在尸体中蜕变成蝴蝶,蜕变成其他邪恶又美丽的东西。 这种刺激比之前在密苏里州时来的还要惊险。兰格舔嘴唇,像一只得逞的狐狸一样满意地眯起眼睛。 他穿好外套,打算告辞离开,却被一旁放在桌上的宣传页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兰格走到旁边,“面具派对?在巴尔的摩的冬天?” 汉尼拔走近看了一眼宣传页,“年轻人办的,在室内也不算冷,你可以去看看,听说很有趣。” 兰格想了想,刚好他还没有好好了解过巴尔的摩,于是拿了一张宣传单收进口袋里。 兰格向汉尼拔道别,约好下次咨询的时间,推开门准备离开,却被外面正准备敲门的男人吓了一跳。 男人衣着普通,看起来焦躁又困惑。看到兰格时反射性后退一步,然后用那双充满阴霾的眼睛死死盯着兰格默不作声。 兰格顿了一下,欠了欠身,“抱歉,我不知道莱克特医生这么晚了还有病人?” 男人摇了摇头,但依旧盯着他的脸不说话。 “抱歉,我的客人来的有点早了。”汉尼拔走上前解围,“欢迎,杰森。” 男人沉默着点点头,终于移开了目光。 兰格看了一眼奇怪的男人,随即收回目光离开。毕竟是心理诊所,什么样的人没有呢? “他是——?医生。”男人盯着缓缓合上的大门,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的一个客人,你对他很感兴趣?”汉尼拔反问,观察着杰森目前的状态。 他的情绪稳定了很多,面部识别障碍对他生活的影响也不那么明显了。 起码他没有因此焦虑,暴躁,阴郁。 但是社交障碍和不愿意开口说话这一点依旧没什么改善。 杰森摇摇头,停顿了一下又不确定地点了点头,“他,熟悉——像一个人。” “你经常提起的那个人吗?托马斯?”汉尼拔想了想,确实他们都是黑发褐眼,而对患有脸盲症的杰森来说,所有黑发褐眼的白人都像他的弟弟。 杰森点点头,随即在对方遗憾地眼中醒悟过来,他知道他又一次猜错了,又一次认错了人。 “但是或许你可以与他谈谈,他很友好。”汉尼拔想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嘴角上扬,“这对你的社交问题有帮助。” 杰森有点疑惑,他依旧很久没有正常和别人交流过了,他的所有工作都尽量避免与人交往,周围的人都已经习惯把他当哑巴,或者当做空气了。 但是刚刚离开的青年又是如此吸引人,黑发褐眼,和小汤姆一样。 而且如果他能够找到汤姆的话,对方大约也就是这个年纪了吧。 “他对明晚的面具派对感兴趣。”汉尼拔提示,“你们可以带着面具,看不到面孔或许会让你轻松一点。” 面具,杰森看向桌上的宣传页。 遮住一张张没有五官的面孔,所有人都一样。他和所有人看到的世界都一样。 没有任何差别,没有任何诧异与古怪的目光。 “我——试试。”杰森抿唇,收起了一张宣传单。 ※※※※※※※※※※※※※※※※※※※※ 兰格:你喜欢他吗? 汉尼拔:我们是朋友(微笑 兰格:神tm朋友! 朋友那段论述来自于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233古希腊的友情是什么概念...你们懂得。 蜕变成蝴蝶大概用了点电影的梗?电影美剧都好看w可能会无意识用点梗orz一般我能记起来的都会说一下√ 无面人07 面具派对比兰格想象中的无聊一点,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带着同样的面具匿名聊天,比起宣传的“陌生人间的真心话”,更像是年轻情侣的小情趣。 兰格至少看到了五对装作是陌生人的情侣,玩着蹩脚的游戏,带着挑逗的笑容。 无聊。兰格扫了一眼人群便离开会场,躲到高处的凉亭底下,居高临下观察着会场的人群。 “嗨,你喜欢,啤酒吗?”一个戴面具穿着毛衣和夹克衫的男人走近询问。 “我不喜欢啤酒。”兰格上下打量一番来者,不是他认识的人,“有什么事吗?” “嗯,我能——请你——你喜欢,喝什么?威士忌?还——鸡尾酒?”男人有点拘谨,讲话也磕磕绊绊的,更是不敢与兰格对视。 他在心虚,兰格想着。 或者是在恐惧,他感到不自在。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过来搭讪? 兰格超周围看了看,没有看到别的关注这里的人。看来也不是游戏输了的惩罚。 那就是真的遵守派对规则,和陌生人聊天讲点真心话的家伙咯? 挺有趣的,但是兰格不想遵守游戏规则。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喝酒,尤其是对方脸上还带着面具。”兰格摇摇头,“没事的话我想单独吹会风?” “oh...”直白的拒绝让男人有点无措,支吾半晌最后只得拿着啤酒瓶子,站在离兰格不远也不近的距离,和他一起吹冷风。 像是两个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一样。 兰格用余光瞥了一眼对方,男人手指无措地摩挲着衣服的下摆,显得局促又紧张。 透过面具,兰格可以看到对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栏杆,眨也不眨甚至不敢移动分毫。 他在紧张,不安,焦虑,恐惧。 他很难过。 兰格心软下来,他对这样的示弱一向没有抵抗力,“你想和我谈谈吗?”他开口。 “呃——什么?”男人惊讶地抬头,对上兰格的目光又像受到惊吓一样移开,“好,我——谈谈,谢谢你。” 兰格点点头,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示意对方放松不用紧张。 毕竟今晚他有大把时间可以听他磕磕绊绊地废话连篇。 “你喜欢——玛丽的,一家?”男人开口。 玛丽的一家,一档动画节目,十年前曾经风靡一时,但是没过多久便被喜新厌旧的孩子们厌弃了。 但是兰格还挺喜欢的,里面会动会说话的人物给他的孤僻的童年带来了不少声音。 虽然当年他并不对此感兴趣,也无半点喜爱之情可言就是了。 “对,我挺喜欢的,”兰格点点头放缓语气,“我喜欢里面的那只玩具熊,它叫什么来着?” “杰克!”男人惊喜地大喊,吓了兰格一跳,随即冷静下来尴尬地道歉。 兰格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你喜欢——画画吗?”男人拉进了一点他们之间的距离,“蜡笔,图纸,画人物,你喜欢吗?” 他冷静下来了,兰格感受到对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连口吃也好了一点,也敢于和他对视了。 应激性的社交障碍。 “我小时候挺喜欢画画的。”兰格点头,想起当时被蜡笔涂满诡异肖像的纸张,抿唇停顿了一下。 “但是现在我更喜欢油画,或者水粉,蜡笔倒是不怎么用了。” 对,就是这样!男人狠狠地点头,疯狂地表示赞同。 “对,你是——托马斯,认得我吗?”男人上前拉进他们的距离,紧紧握着兰格的双手,激动地看着兰格的眼睛。 “我,你的哥哥,”男人指了指自己,看到对方皱起了眉变得更加焦躁。 “我找你——很久了,我记得你,托马斯!我——哥哥!找到你了!” “我很抱歉,先生。”兰格皱着眉强行掰开男人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他们的距离。 “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我没有哥哥,只有一个姐姐。” 不,这不可能! 男人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青年。 对方的一切都和托马斯符合,发色眸色,年龄爱好,就连性格也是一样的善良! 他就是托马斯!他就是! “我很抱歉,先生。”兰格制住男人过激的动作,对方的情绪过于激动,夸张的动作和怪异的喊叫声引来了附近的安保人员。 男人很快被制服,但却依旧不死心朝兰格的方向努力伸手,用嘶哑的声音喊着破碎的语句。 太烦了。兰格揉揉额头。 “你真的认错人了。”兰格一把把面具拽下来,露出自己带着明显怒气的面孔。 男人冷静下来了,动也不动直愣愣盯着他的面孔,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该离开了,先生。”兰格冷漠地说。 不,不对,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男人盯着那张模糊的面孔,记忆中稚嫩的孩童的模样逐渐上涌,被贴在这张没有五官的可怖的脸上。 他看着青年的脸,看着上面熟悉的孩子的面孔对他露出期待的笑容 你就是托马斯,我找到你了。 男人挣扎着,张大嘴巴嘶哑着想要说些什么解释,但是失语症让他只能发出模糊的破碎音节,他总是不会说话,从来都说不出讨喜的话来。 男人被强硬地拖出派对现场,但是他仍旧固执地回头看着青年,看着他的面容,眼中满是倔强和祈求。 兰格看着被带走的戴面具的男人,对方的眼神让他感到烦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一种区别与之前带着恶意的窥视的眼神,他带着关切,带着怀念,甚至带着愧疚。 他从未见到过这样复杂而真挚的情感。 他看着男人越来越远的身影,那双眼睛却在他视野中被无限放大,透过面具,兰格知道他想要说出的话。 “对不起。” 但是他对不起的却不是他。 兰格盯着手中千篇一律的没有五官的白色面具,半晌愤怒地将它扔进垃圾桶里,离开了这个充斥着调笑声的舞会。 夜色逐渐笼罩了他的影子,带着白色面具看不起面孔的人们在他身后嬉笑。 他们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他们却什么都代替不了。 真没用。 兰格停下脚步,注视着惨白的路灯下站立的女人。 黑发及腰,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笼罩在阴影中的面容模糊不清。 但是他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青年只看了一眼,便冷漠地移开目光,在女人的注视下踏着自己的影子离开。 另一边,当杰森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在草地上奔跑。 阳光从他的指尖分流,在他身后重新凝聚成一片光亮。他急切地奔跑着,向前不断划开阳光、空气。 “你在哪里?你们在哪里?”杰森茫然地环顾四周,但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影。 他向前走,依靠直觉向前一直走。直到阳光被分开后没有凝聚,一片草丛在他眼前出现。 “我找到你了!”杰森拨开草丛,但是托马斯并不在这里,一个金发的小姑娘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找到了谁?”小女孩笑着问他,声音清脆动听,“我是谁?杰克。” 杰森张了张嘴,他无法从那张模糊的脸庞上认出她的身份,他只能磕磕绊绊不确定地猜测。 “你是...玛丽?” “错啦!”女孩惊喜地大叫着,开心地放声笑起来,“猜错啦!我是米莉亚!你输啦!” “不——不,没有,我——输!” 杰森瞪大眼睛颤抖地反驳,但是磕磕绊绊的句子却让他没了气势。他恐惧地后退,惊恐地转身逃离了发出清脆笑声的女孩。 他继续跑,一直埋头奔跑,他听到空气被他的恐惧划开,发出呼哧呼哧的破空声。 嘭——他被什么东西绊倒,硬生生跌倒。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摔在了一团柔软的东西上。 杰森睁眼,发现他正趴在一张床上,柔软的白色棉被贴着他的脸颊。 “汤姆?”杰森揉揉眼睛爬起来,弯下腰趴在地上朝床底下看去。 一个黑发的小男孩正笑吟吟看着他,“你找到我啦,我是谁?杰克。” 杰森看着床底下的男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太害怕了,害怕又一次猜错,又一次输掉游戏。 “米...米切尔?”杰森试探着开口,看到男孩灿烂的笑容。 他猜对了? “我是马克!你个笨蛋,你又输啦!”男孩咯咯大笑着,拍着地板嘲笑着杰森。 “不——不!我——没!走开——远!” 杰克疯狂地挥动双手,想要把眼前大笑的面容模糊的人挥开,但是那笑声却一直黏在他耳边,尖刻地钻进他的大脑。 嘲笑,讥讽,笑声包围了他。 “不——!汤——!”杰森猛然惊醒,挥动的双手僵在空中。 他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所有的情绪和记忆都被突然截断。 “汤姆?”男人歪头,环顾四周,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应答。 杰森张了张嘴,又喊了一遍汤姆的名字,但这次他不再期待听到回答了。 汤姆不在这里,他的弟弟托马斯不在这里。男人低下头摩挲着胸口的吊坠,看着里面褪色的模糊的照片。 梦境中的绝望和悲伤如同海浪一样重新将他卷入大海,杰森握着照片,把头埋在手臂间。 “我——想你,我——找到,汤姆...” 屋里传来压抑绝望的悲泣声。 ※※※※※※※※※※※※※※※※※※※※ 和编辑商量了一下决定本周四入v啦xd 谢谢大家的支持w入v以后会保证日更,偶尔加更√ app订阅三千字只要1毛钱!ballball大家不要养肥qaq大热天的我想给自己挣个冰棍钱(瘫 同时也想继续写好看有趣的案件啦xd希望你们喜欢! 无面人08 第二天上午,几条街外,黄色的警戒线圈出一片空地,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的人群。 兰格和杰克站在警戒线内,黑人警探简洁地向他介绍案件。 “被害人昨晚和朋友一起参加面具派对,凌晨两点与其他人告别离开,却在回家的路上遇害。” 兰格靠近看一眼尸体,胸口有个血洞,目测是子弹击中了肺部,死者衣物整齐完好,看样子不像是打劫。 但奇怪的是他的脸上还带着白色的面具,面具上印着个血手印,看上去像是有人为他故意戴上了这么个面具。 “法医怎么说?”兰格问。 “死于枪伤,子弹穿透了肺部,有自卫型伤口,但是死者的钱包和手表都在,不是抢劫。”杰克看了一眼围在尸体旁取证的人员。 “面具上沾的血手印很可能是凶手的,但是我们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指纹。” “他为被害者戴上了自己的面具,有趣。”兰格眯起眼,“威尔什么时候来?” “他已经到了。”杰克看着下车皱着眉走来的人说。 匆匆赶来的威尔周围还带这点郁气,他掀开警戒线,朝杰克和兰格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杰克会意地让其他人清空了犯罪现场。 兰格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威尔沿着尸体一面走一面观察,最后停在旁边深呼吸,缓缓闭上眼睛。 “哦,老天,这是怎么了?”旁边一位烫着卷发的女士出声,兰格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接腔。 “嘿,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卷发女人契而不舍地追问。 “不知道。”兰格头也不回继续看着威尔。 女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里面的那个男人在干什么?” 兰格皱眉,卷发女人八卦的声音有点吵,“这与你无关,女士。” 女人丝毫不在意兰格不满的语气,厚着脸皮继续追问,“别这样,我刚刚看到你从里面出来了,你不是警察吧?你在里面干什么?” 兰格愣了一下,扭头认真盯着卷发女人,眼神冰冷,“最后一次,你到底是谁,女士?” “well,”女人低头笑了笑,“我只是个多管闲事的邻居,我昨天晚上也去了那个派对...” 女人看了一眼尸体暗示,“我有点害怕,你知道,像专门杀派对上的人的连环杀手什么的。” “这不是什么疯狂杀戮的疯子,你不会有事的女士。”兰格点点头,“没事的话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但是他们派来了fbi。”女人指着里面的威尔,“我知道里面的男人,威尔·格雷厄姆,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她知道威尔,兰格怔住,看了一眼女人,又皱着眉看了一眼里面闭着眼睛沉浸在联想中的威尔格雷厄姆。 他想了想,调整自己的神态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眼睛依旧盯着威尔,但是微微侧身转向旁边的女人。 “他是谁?” “一个算不上是探员的fbi,他通过把自己想象成凶手重构犯罪过程。”女人超里面扬了扬下巴,“他把自己当做凶手,而且说真的,有时候他比凶手还像是个凶手。” 好吧,现在兰格知道面前的女人是谁了。 “弗莱迪·朗兹?”兰格挑眉看着她。 一个小报记者,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获取独家消息,用一种丝毫没有职业道德的手段,以具有煽动性和引导性的文字进行新闻报道。 并且擅自搜集威尔的信息,对其进行妖魔化的报道。 一个令人作呕的家伙。 “你知道我?”女人惊讶地问。 兰格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你...” “嘿,朗滋女士!”杰克带着怒气的呵斥打断了兰格的话,黑人警探大步走来分开了两个人,“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你的小报上增添点新料吗?” 弗莱迪看到杰克笑容明显变得僵硬,“我只是随便看看,就像其他好奇的邻居一样。” “好奇的邻居可不会把别人的隐私写到八卦报刊上传的到处都是。”杰克盯着她,“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想你应该回去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工作了。” “好吧,你是对的。”弗莱迪隔着杰克看了兰格一眼,朝他笑了一下,“我这就走。” 杰克目送女记者走远离开,这才转过身看着兰格,“我希望你没有向她透露太多的东西。” “我没有,”兰格无辜地看着他,“倒是她刚刚滔滔不绝讲了不少东西。” 杰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她是弗莱·迪朗兹了,我不会傻到随便来个人就能被套话的地步。”兰格耸肩,“比起她我更在意威尔。” “你很聪明,但要小心她。”杰克点点头,便匆忙地被其他人喊走,继续现场的其他工作了。 兰格将目光重新转移到警戒线的威尔身上,对方依旧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尸体旁边,看上去像是在通灵一般。 哗——金色的钟摆摆过,时间开始逆转,飞溅的血液倒流回伤口,尸体重复生机,直愣愣站立起眨眨眼。 威尔睁开了眼睛。 【我在夜色中等候,等着我要找的人,我很平静,我想带他走。】 一个半醉的男人走来,黑发褐眼脸上还带着派对上的面具。 看不到他的五官。 【我等到了要等的人,我激动地走出阴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我拦住他的去路,我说——】 “——和我走,我找——到你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 【他很惊讶,他不认识我,他像看神经病一样古怪地看着我,因为我讲不清话,我的声音磕磕绊绊,无法完整表达意思,我很急躁不安。】 “我说——我是你的——我走!” “嘿,哥们,你脑子没毛病吧?” 【他嘲笑我,想绕过我离开,但是他不能,因为——】 “别——动!” “哦,老天啊,嘿,你别激动,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冷静点兄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用枪指着他,这样他就会听话跟我走,我们一起离开,我可以解释...他递给我钱包手机?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不——不是这——我要你走——!” 【我很生气,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狂躁,我向他伸手想要拉着他跟我走,他开始防卫,我们搏斗,搏斗,很激烈,很疼。】 “不——!” 【他抓伤了我的手臂,我的枪射中了他的胸膛,他倒下了,像死狗一样倒下了。我透过面具看着他的眼睛,他褐色的眼睛正对着路灯,显示出浅浅的棕色。】 “不——和我——走!我——不容易,找到你!” 【我看着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从面具下面流出来,像是呕吐一般,他的瞳孔开始涣散,他的颤抖开始变得安静,他的眼睛不再抖动了——他死了。】 【我拿起他的面具,看着他的五官。】 “不——不是你!——在哪!找到他!” 【他不是我想找的人,面具背后的面孔不对,我认不出这张模糊的面孔,我想要找的是更加清晰的,我可以辨认出的那张面孔。】 “在哪——你,我想——找到你...” 【我很伤心,我想要找到他,但我再一次失去了他。】 “这些都是我的设想。” 威尔睁开了眼睛。 “杰克!”刺眼的阳光让威尔睁不开眼,他高声喊着杰克示意自己已经完成了侧写。 在等待杰克的时候,威尔又想起自己在侧写时感受到的那股情感。 那股充满希望的真挚情感让他感动,而后面的悲伤和绝望又让他觉得愧疚。 这次的凶手很特别,他对受害者展露出了同情,怜悯与愧疚。 他甚至不是有意伤害他的,他只想要带走他。 “怎么样,威尔。”杰克和兰格来到跟前,兰格发现威尔偏过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又一次失眠了,或者他一直从未好好入睡过。 “是他,杰克,是疤面,这是他干的。”威尔抿唇,盯着尸体脸上印着血手印的白色面具。 “谁?疤面?这不可能!”杰克难以置信地说,环顾四周指了指周围的环境。 “没有防腐处理,没有藏尸,脸部没有任何划痕,除了黑发褐眼以外两宗案件根本没有任何相关的联系。” “他,已经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那张脸了。”威尔抿唇,“他找到了,他想要带走他。” “所以这家伙就是他的金券?”法医插话,嗤笑一声,“嘿伙计,这听起来没道理,就像是...” 法医在杰克不赞同的目光下闭嘴,但是威尔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生搬硬套,威尔格雷厄姆终于发疯了,把一切案子都看做是“疤面”所为。 他不再是那个有点怪异孤僻的探员,不再是那个有着特殊移情能力的侧写师,不再是那个只在幻想和推理中成为杀手的男人。 他变得敏感,变得反复无常,变得意气用事。 就好像他终于暴露了本性,终于完成了人们口中“啊,我就知道他会…”的转变。 他疯了。 “威尔,告诉我。” 杰克转过头警惕而审慎地盯着他。 “如果这是‘疤面’所为,为什么他要杀了他?为什么他不带走尸体?” ※※※※※※※※※※※※※※※※※※※※ 嗷!明天入v中午三合一更新! qaq存稿突然少了好多… 呜呜呜威尔推理的样子真帅!忍不住给他加戏加戏加戏!剧里金色的钟摆和特效真的吹爆! 演员演技也吹爆! (最后悄咪咪:虽然我写的垃圾,但是希望大家支持正版xd会努力写更有趣的案子der! 感谢凤羽耻一的地雷w 感谢不想起床啦!的营养液v 爱你们! 无面人09 “因为他不是他的金券,”威尔摇摇头。 “他脸上的面具挡住了他的脸, 当他不小心杀了他后, 他拿起了他的面具...” 威尔看着上面的血手印,上面猩红的血液慢慢凝聚, 汇成饱满的一股沿着白色的面具向下滑动。 “他看到了他的脸, 然后他明白这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又一次找错了。” 又一次输掉了游戏。 法医蹲在尸体旁抬头看了看杰克, 又看了看明显陷入自己的思考走神的威尔格雷厄姆。 杰克知道他的意思,虽然威尔的侧写说得通, 但是太离谱了。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是疤面所为, 而不是一次普通的谋杀,或者另一起连环凶杀案。 杰克叹了口气, 或许阿拉娜说得对, 他不应该如此逼迫威尔,他让他陷得太深了。 “威尔,听我说,”杰克侧移一步挡住威尔盯着面具的目光, 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 “我知道你的判断没问题,但是——” “我们没有证据, 没有足够有力的证据将这起案件和‘疤面’连接起来, 你明白吗?” “不, 证据很充分。”威尔困惑地摇头, “他昨天晚上就在那里, 他遇到了他想找的那个人,但是他没有带走他。” “他在这里等他,但是这次的受害者不幸的带了一样的面具,他把他错认成了那个人!” 威尔皱着眉不解地看着他,伸手指着地上残留的血迹。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杰克就是不明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能理解他能够理解的。 明明如此简单,简单到稍微一想,那些骇人的画面和阴暗的欲望就会一股脑淹没他。 让他浮想联翩,猩红的画面在他眼前像幻灯片一样快速地闪过,但是威尔却记得每一张上面的内容。 “我知道,我知道。”杰克安抚他,“我会沿着这条线查下去的,ok?我会查下去抓到那个家伙,我会做的。” “但是现在,威尔,你需要冷静下来。”杰克看着他频繁眨动的眼睛,眼中焦虑的神情,“你陷得太深了,威尔。” “我没有陷得太深!”威尔突然变得焦躁,“这就是他!他的头发,眼睛,脸!我知道这是他!我知道!” 这就是‘疤面’!就是他干的! 他就在那场面具派对上!他在那里遇到了促使他行为转变的那个人! 他的金券!他要找的脸! 威尔瞪大眼睛愤怒地看着杰克,但是他在黑人探员眼中只看到了同情,愧疚,以及怀疑。 以及自己颤抖的嘴唇,惊慌失措的精神,和宛如精神失常的眼睛。 一个疯子,精神病。 一个杀手,反社会。 或许他错了,威尔突然感到绝望,感到尤其的无力。 他的能力,他的侧写,他的分析,所有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所有的推理到底算是什么呢? 或许他就不应该有这种见鬼的天赋!不该会什么该死的移情和分析!不该做一个探员! 但不是,这都不对。 他知道自己没有变得疯狂,他知道自己的侧写是对的——尽管没有任何有效的证据可以证实,但是威尔知道他是对的。 他能理解他们,并且这一理解从来都不需要什么该死的证据,不需要理性的推理或是逻辑的演绎。 他看,他知道,他理解。 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或许他真的应该休息,威尔揉了揉额头,失眠和早起让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没有吃早餐让他的胃部不断翻涌着抽搐的阵痛和时不时的恶心。 他需要休息,世界没了他一样运转,杰克没了他一样可以把‘疤面’逮捕归案。 杰克可以把所有杀手都逮捕归案,他并不真的需要威尔格雷厄姆。 “我...我很抱歉,杰克。”威尔抹了把脸平复情绪,“我,有点激动...失眠,我很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杰克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吗? 威尔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痛哭,最后只能低着头掀开警戒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案发现场。 “你知道他是对的。”一直沉默的兰格突然出声,“你知道没有陷得太深,他的侧写是对的。” “我知道。”杰克点点头,“但是我需要的是基于证据的侧写,而不是一个人的推理。” “但是威尔相信你。”兰格抿唇,“他给予你信任,你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天赋是被需要的,他是有价值的。” “我也相信他。”杰克回头看着兰格惊讶的眼睛,“作为他的朋友,我相信他,也相信他的侧写。” “但是作为一名探员,一个长官,我需要对一切负责。我无法采取包含任何私人感情的行动。” 怪人。兰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明明相信,明明就要沿着他的侧写查下去,却偏要用脆弱的理性约束一切。 连环杀手可不用理性思考,不用理性杀人。 有时候侧写需要的不只是基于证据的推理,演算,还需要一次跳跃。 一次精彩的神来之笔。 威尔·格雷厄姆有精彩的直觉,但是却得不到精彩的信任。 这会杀了他的,让他崩溃,让他发疯,让他孤独地蜕变成别的东西。 真有趣。 “昨天晚上我也在那个派对上。”兰格突然说,“有个人来找我聊天,问了我一些奇怪的东西,并且把我错认成了别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杰克惊讶地看着他,但是兰格却看着尸体,神色平静地继续叙述,仿佛在讲一件毫无关系的事。 “他想让我和他一起走,并且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后来被保安带走了,你应该能问到相关情报。” “为什么你刚刚不说?”杰克气得笑了一声,“这就是戈登探员口中的小毛病吗?你还想一会亲自去找他让他杀了你吗?” “白人男性,三十岁左右,黑发,身材中等。患有社交障碍,口吃。” 兰格没搭理他,只是继续自言自语。 “他在找的是个黑发褐眼的男孩,他说他喜欢玛丽的一家,那档动画节目十年前热映,但是只持续了一年便不再受欢迎了。他要找的孩子应该是在十年前失踪的。” “他提到了失踪者的名字,托马斯,但是没有姓氏。”兰格想了想,“我提到杰克这个名字时他明显很兴奋,那可能是他的名字,或者昵称。” “他穿着旧衣服,但是洗的很干净,口音像是本地人。”兰格回头看着杰克,“我想这些足够你们查的了?” “足够了。”杰克黑着脸看着他,“最后一个问题,你是那张金券吗?” 他是吗?兰格突然怔住,陷入沉思。 他又一次回忆起昨晚带着面具的男人,对方被带走时撕心裂肺却磕磕绊绊怎么也说不完整的句子。 “汤——找到你——!”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眼中满含着兰格不曾见过的愧疚与祈求。 他找了太久,他一直一直寻找,抱着可笑的渺小的希望,循着脆弱的线索一点点寻找。 为此他找了很多人,他做了很多实验,重了很多当年游戏的场景。 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他要找的,没有一个是他没能找到的托马斯。 他一直在寻找,满怀希望,满怀期待,祈求奇迹发生,祈求上天垂怜。 他一定是个虔诚的教徒,兰格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可惜的是上帝却不曾施恩于他,兰格不是他要找的人。 没有人是他要找的人,没有人是那个托马斯。 “我不是那张金券。”兰格摇摇头,但是却把后半句咽下—— 他认为我是。 “我知道了。”杰克点点头,却在兰格转身打算离开时突然开口。 “我需要兰格诺曼接受二十四小时的保护性□□,直到我们把‘疤面’逮捕归案为止。” “什么?!”兰格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你搞什么鬼,杰克!” “怎么?不明白吗?”杰克平静地看着他,“二十四小时的全方位保护,以防凶手再来找你。” “我知道这个!”兰格皱眉,“但是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你知道我在密苏里州经历了什么,我不怕他,我不会出事的。” “我当然知道。”杰克点点头对现场的其他人开始指挥工作。 “我还知道你在密苏里州时有多么不配合工作,你差一点就把一切搞得一团糟,需要我复述一遍吗?” “不需要。” 令人厌恶的记忆让兰格沉下脸,他盯着自信满满的黑人警探,审视的目光仿佛在预估他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你也应该知道你们看不住我。”兰格冷冷地看着他。 没有人能困住他,没有人能监视他,没有人能强迫他屈服。 他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保护自己不受威胁。 “听着,男孩,”杰克无奈地转过头,“我不在意你的什么见鬼的小把戏,也不在意你心里的小算盘。” “但是——我不想我的地盘上出现任何麻烦,你明白吗?我不介意把你拷在警局里,或者送进巴尔的摩州立犯罪精神病院住一段时间?” 巴尔的摩州立犯罪精神病院,一间收容了众多疯子的精神病院,可以与阿卡姆疯人院相提并论的地方。 一个充满尖叫,大笑,古怪的咀嚼声的地方。 一个会让他疯狂,会让他忍不住笑着越过悬崖的边界,坠入深渊粉身碎骨的地方。 杀了他。 “你就不怕我最后带着一群疯子集体越狱?”兰格冷笑,盯着杰克的眼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那你就等着蹲监狱吧。”杰克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我会带着威尔去抓你的。” 兰格笑了一声,“哈,听起来不错,值得一试?”。 威尔会怎么做?像今天一样独自站在他的犯罪现场闭上眼睛分析他吗? 他会想象自己是兰格,一步步怀着对他的期待走向猎物,用锋利的小刀割开脆弱的咽喉吗? 他会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污颤抖吗?他会惊慌失措吗?会大口喘着粗气对自己的想法发抖吗? 他会为我而感到恐怖吗? 想象让兰格不由兴奋起来,他的瞳孔骤缩,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想试试吗?克劳福德探员?”他眯起眼睛看着杰克,蜜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古怪的光。 “你想试试逮捕我吗?”兰格咧嘴笑了。 试试和我斗争,和我拼命,和我来一场你死我亡的游戏! 然我们一起跳舞,在血泊里,摇晃自己快要掉下来的脑袋! “不。”杰克冷静地拒绝了。 “你就一个人在你的酒店套房里发疯吧。” “无聊。”兰格冷下脸看着他,“你真是无聊透顶了,杰克。” “谢谢你的夸奖。”杰克露出一个假笑,招手让旁边的警官过来把兰格押回酒店。 “看好他,不要让他脱离视线,”杰克吩咐完拍了拍满脸不高兴的兰格,“你将来会感谢我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见鬼的感谢!兰格狠狠瞪了他一眼。 回到酒店兰格便冷静下来了,他拿着小刀拒绝了警官进来喝杯茶的要求,熟练地关上门,上锁,合上百叶窗阻挡外面的一切视线。 他开始冷静又疯狂地从行李箱内掏出自己小玩意儿,小刀、匕/首、0.22口径手/枪,将他们一一安放在顺手的地方。 他失控了,再一次的。他应该更冷静一点,保护性监管是很正常的事,在他开口说出那晚发生的事情时就想到了这样的结局。 但是他还是搞糟了,把一切都搞糟了。 杰克在警惕他,他一直都在警惕他。一面试探他的天赋,一面试探他的精神状态。 兰格一直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冷静的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盯着别人古怪地笑着。 但是他是真的喜欢,真的喜欢那些淋漓的鲜血,那些撕裂的伤口,那些悲痛欲绝的痛哭,和压抑到绝望,疯狂又尖锐的笑声。 冷静下来,兰格,你得冷静下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能忍受的,你可以忍受一切压力的。 放松,伙计,放松,这儿没人会伤害你,你是安全的。 兰格深呼吸,压下心中不安的躁动和焦虑,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冰冷的刀柄缓解了他的不安与惊惧。 他再一次回忆起自己刚刚的状态,杰克强硬的语气非常完美地戳中了他的脾气,对于一向吃软不吃硬的兰格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发气筒。 于是,理所当然的,他变得激进。 冷静点,这样轻易就会被激怒可不是你的风格。你得更加专注,更加有耐心。 没有人能够夺走任何东西——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们会排除危险,排除一切的威胁从而使我们变得安全。 “不过是...而已。” 兰格揉了揉太阳穴,松了松紧握着匕首的手,缓解他僵硬地骨骼。 他不是需要保护的人,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他自己便足以排除一切威胁。 不需要担心,不需要保护。 只靠自己,便足矣让他幸存。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兰格皱着眉看过去。 他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突兀的敲门声总是让他感到不适应。 兰格走上前,透过猫眼看到了门外的来客—— 一个卷发女人正警惕地望着四周,兰格认识她,弗莱迪·朗兹,小报记者。 咚咚咚—— 敲门声孜孜不倦地响起,兰格不耐烦地打开门缝。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兰格打开门,一手摸上身后的匕首。 “这不重要,比起这个我这里有更多你想知道的信息。”弗莱迪笑了笑,“我能进去吗?” “不能,再问一遍,你怎么找到我的。”兰格目光冰冷,堵着门口。 “well,我跟踪了警局的车,它们就停下楼下,而那两位警探就入住在你的隔壁。”弗莱迪撩了撩头发。 兰格看了眼四周,那两位警官依旧呆在隔壁的房间里,弗莱迪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谈了吗?”女人笑了笑,兰格察觉到她嘴角的笑容有点僵硬。 她在紧张,兰格会意。 她害怕被发现,但是依旧冷静,看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你想知道什么?”兰格好奇地问。 “我为一家媒体工作,负责报道各种凶杀案件,我想知道这期案件的真相。”女人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公众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信息。” 权利,兰格嗤笑一声。 说白了就是想知道警察内部调查到哪一步,用些吸引眼球的小道消息博关注罢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兰格笑了笑,说完便要将门关上。 “等等!”弗莱迪用手挡住大门,“疤面是不是因为你才改变了作案手法?他想杀的人是你,而今天的被害者只是个代替品对不对!” 兰格顿住,笑意消退眼神变得冰冷,他盯着死死扒着门的女人,蜜色的眼睛宛如冰峰。 “谁告诉你的。”兰格语气强硬。 弗莱迪有点害怕了,或许对方不是他想象中的无辜的受害者,不是一个会因为有人因他受害而愧疚的好人。 他不正常,他不会妥协。 “我...我只是恰巧听到有人说起...”弗莱迪僵硬地笑了笑,“我很抱歉,我想我是时候该...” “别急着走啊。”兰格拽住了她的胳膊,带着笑意看着她,“到底是从哪听来的?朗兹小姐?” 但是弗莱迪现在只觉得毛骨悚然,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和她曾经采访过的连环杀手异常的神似,相似到让她清晰地认识到眼前的青年和他们是同类。 “警官,当地的警官!”弗莱迪快速回答,“我是听几个警官讨论威尔格雷厄姆时听到的!” “警官,啊哈。”兰格点点头,松开攥住她的手,“你可以走了,朗兹女士。” 但是弗莱迪还不死心,兰格软化的态度给了她野心。 “你知道他的目标是你吗?”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兰格点点头。 弗莱迪瞪大了眼睛,“你知道他会找你!你知道他会动手,你知道会有无辜者因你惨死!这一切你都知道?!” 知道,但是却未加阻止,反而眼睁睁任由悲剧发酵。 “是你害死了他!” 女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怨恨。 兰格突然愣住,他看着卷发的女人,但是目光却透过对方的身体凝视着她背后的虚空。 一个女人出现在那里,黑发及腰,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 阳光洒在她透明的身体上,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是兰格却能够清晰地看到她艰难地张开的嘴。 鲜红的干裂的嘴唇,机械地艰难地上下开合。 他直愣愣盯着女人,他听到呼哧呼哧如同破鼓风机的声音从她的咽喉中发出来。 一道熟悉的声音穿透时空再度找上他,在他耳边回响,如同幼时的噩梦一样让他如坠冰窖,让他毛骨悚然。 “你杀死了她,兰格。” 女人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隔着遥远的时空,毒蛇却依旧将獠牙对准了他的脖颈。 “你杀了我。” 黑发的女人死死盯着他,那双充满阴霾与死亡的眼睛满含怨恨,像蛆一样啃食他的骨髓。 但与此同时她的嘴角却勾起怪异的笑容,仿佛这一切的惨剧令她心生愉悦。 这些都是她的设想,谁也逃不掉。 “不…”兰格瞪大了眼睛。 哐——! 房间大门被用力地甩上,兰格躬着身体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平息因恐惧而加速的心跳和不断提示他危险的神经。 该死的。 兰格抹了一把脸,再抬起头来时那双蜜色的眼睛中充满了冰冷的阴霾。他看着禁闭的房间大门,门外的弗莱迪还在孜孜不倦地敲着门,伴随着尖锐刻薄的质问。 “滚!”他大声喊道,敲门声因愤怒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如他所愿消失了。 他抬起头,发现室内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黑发及腰,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 “不...”兰格看着她,眼中充满了酸涩。 “别再看着我...”他的理智疯狂拒绝女人的身影,但是眼睛却无法移动。 他止不住内心的渴求,仿佛只有她才能填补空洞的内心。 女人静静地坐着,安静又美好的样子,端庄地颔首微笑,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兰格鼻子一酸,就这么放弃了挣扎,踉踉跄跄走到女人身边,伏在她的膝上,感受她的手指穿过他揉揉的黑发。 “我很想你...”兰格闭上了眼睛,怀念地感受着女人指尖的温度。 “你不该来的,你不该再出现的。” 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念,忍不住回忆过去一起存在的时光,一起对视时她的笑容。 “这不对,罗莎,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的。” 女人的手顿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应该看着我,亲爱的,一直看着我。”她开口,声音飘渺低沉。 不,我应该看不到你,我应该从来都看不到你! 你已经死了,离我远去。 “你应该和我一起,接受他,我们一起。”女人俯身,在兰格耳边轻声说。 不,我们从来都不曾一起过! 我不能接受它,不能变得和你一样!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不会变得怎样,不要害怕未知...”她的手臂环绕他的肩膀,她的怀抱还是一样的温暖。 不行,罗莎,我会死的... 会像你一样死去,徒留躯壳大笑着疯癫存在,最后在一声戛然而止的尖笑声中死去。 “抱歉,罗莎...”兰格抬头,带着怀念和悲伤看着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女人的身影消失了。 兰格坐在地板上,身体僵硬,思维迟缓。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莱克特医生?我想我需要一场谈话...”兰格抿唇,“对,就是现在,你有空吗?” 兰格点点头,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的声音,“嗯,好的,谢谢。” 他挂断电话,手臂无力地垂下,目光再度涣散。 傍晚时兰格敲响了莱克特医生心理咨询室的大门,汉尼拔一开门便为对方身上阴郁的气质惊讶了一下。 “你看起来不太好。”汉尼拔递给兰格一杯威士忌。 青年一向是冷静又克制的,汉尼拔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矛盾和斗争,但是兰格一向能够很好地管理他的心理状态。 他不会让这些充斥着阴霾的情绪外放,不会让他们影响到自己。 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我...最近感觉不太对,我太想她了,这不应该。”兰格结果酒精,火辣的液体灼烧胃部。 “告诉我,汉尼拔。在她死后你会怀念她吗?”兰格抬头看着汉尼拔。 “我一直怀念她。”汉尼拔说,“我一直渴望能够再度见到她,哪怕是在梦里。” 但是没有。 自从汉尼拔的复仇结束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妹妹,哪怕是在梦中。 “你会变成她的模样吗?那些因你而死的人,他们会诱导你变成他们的模样吗?” 不会,汉尼拔眯起眼。 那些士兵,野兽,亦或者是别的被他杀死的人,他们都不曾出现在他眼前过。 更不曾诱导他。 因为他早已抛弃一切,坠落到比他们还要深的地狱中去了。 “他们从未出现在我眼前过。”汉尼拔摇摇头,“你呢?你看到了什么?” 兰格怔怔地看着对方,瞳孔放大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看到了猩红的花朵,包裹着甜蜜的语言。” 猩红的山茶花一朵朵在女人的脖颈处绽放,开出奢靡颓废的柔软花瓣。 它们从女人的嘴中吐露出来,沿着她的嘴角向下,爬过她弧度优美的脖颈,在锁骨上簇拥成一团,汁液沿着她的肩膀留下。 “我看到了象牙白的藕,弯折成精巧的形态。” 象牙白的莲藕,圆润饱满,修长优美,弯折成充满张力的弧度,向他的方向伸展开来。 对他招手,向他挥舞,邀请他迈过悬崖的边际,踏向开着奢靡山茶花的深渊。 “我看到她站在那里,向我招手...” 一个黑发的女人站在黑暗中,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 黑暗中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是她脖颈间烂漫的山茶花和挥舞的手臂却清晰可见。 兰格顿住,盯着女人的蜜色的眼睛再度变得清明。 “但我停下来了。” 汉尼拔意味深长地笑了,他看着目光还带这点迷茫的青年,仿佛在看一只在黑夜中尖叫的羔羊。 用来献祭的羔羊,向更加浓郁的神秘的黑暗献祭,换来无法满足的欲望的黑洞。 他是最好的祭品,是被摆在祭台上的羔羊。 他是无辜者,却幸运地被魔鬼盯上,被上帝考验不能被考验的意志。 羔羊打开了自己的圈门,走到漆黑的荒野上,走进黑暗的夜色中他已经准备好了,。 而现在,有人为它指引道路的时候到了。 “是什么促使它改变了呢?”汉尼拔问,“你一向能够很好地管理它们,是什么让你失控了呢?” “我不知道。”兰格摇摇头,“或许是之前平静的生活让我卸下了心防,或许是最近密集的事件刺激了我的欲求。” “又或许是我太想她了,任由自己陷入回忆中的次数太多了。” 他不应该想她的,他们应该完全断绝关系。 “你在拒绝你的记忆,那段记忆让你感到不舒服吗?”汉尼拔轻身问。 “非常不舒服。”兰格重重点头,“我一直把它埋在记忆宫殿最隐秘的角落,用重重铁锁将它封锁,我据斥它,但是我不得不承认——” “是它造就了我。” 童年的经验对他人格的塑造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就像是在雪白的画布上最先涂抹的底色。 一旦涂了上去,无论后面怎么用力遮掩弥补,那片被拒斥的底色都不会消失。 只会一直影响着其他新鲜涂抹上的颜色。 让他们被迫改变,被迫变得污浊,被迫变成和底色一样丑陋的样子。 兰格低头,目光奇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上有着细小驳杂的纹路,有着他熟悉的老茧和细小的伤疤,有着他自我造就的骨骼的形状。 这双手可以创造东西,那么什么创造了这双手呢? “你希望我怎么做?”汉尼拔笑着问,“需要我帮你压制这段记忆?还是重新构建心防?” “都不是。”兰格摇摇头移开了目光。 “我需要你帮我杀了她。” 他看着汉尼拔,目光清明坚定,充满正常人应有的理智。 彻底杀了那段记忆,杀了那个女人,杀了那块被玷污的画布。 “你确定吗?这会对你的人格产生很大的动摇。”汉尼拔挑眉,“我们有更好的方法。” 兰格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汉尼拔,你在好奇,对我过去的经验好奇,你想知道是什么影响了我。” “我也是学心理的,我明白那种好奇和渴望,想要知道一切行为背后的原因,想要知道如果对过去稍加改到,拨动一根琴弦,整篇乐谱的曲调是否会彻底崩溃。” “你对处在矛盾和冲突之中的人格感兴趣,而威尔格雷厄姆就是你最爱的那一款。”兰格想起威尔不由轻笑出声。 “你对他更有耐心,为什么?害怕一步不慎就会毁了整道美食?” “威尔的情况是相当罕见的。”汉尼拔动了动身体,换了个更加惬意放松的姿势开始闲聊。 “他的移情能力让他对世界的认知开始发生改变,通过对连环杀手的深度分析和理解,他认识到了并不一定要用之前的视野看待世界。” “就像你一样。”兰格插话。 “就像我们一样。”汉尼拔微笑着点头。 “他正处在最初的道德错愕阶段,他正在对普世道德的悖论产生怀疑。” “所以你需要更加耐心,更加小心地对待这个新生的灵魂。”兰格接话,思考一会点点头。 “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贵材料,所以雕刻琢磨时难免谨慎。” “因为不可重来,所以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汉尼拔点头总结。 “听起来你的日子过的也蛮辛苦的。”兰格笑着打趣他,“我帮你个忙怎么样?” “什么?”汉尼拔好奇地看着他。 “威尔格雷厄姆是独一无二需要小心呵护的宝贝,但我不是。”兰格笑着,歪着头看着他。 “我已经度过了道德错愕阶段,我甚至非常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处在什么情况中。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韧,我经得住破坏。” “在你对威尔格雷厄姆动手之前,我是个不错的试验品,不是吗?” 确实,他是个不错的试手品。 汉尼拔看着对面的青年,对方蜜色的眼睛在昏暗的阴影中变得更加粘稠,漩涡在其中艰难地转动。 他带着笑意看着他,仿佛是在酒吧里和姑娘调情一样,但是汉尼拔知道他谈论的不是爱情,也不是其他什么感情。 是更加危险的,更加激烈,具有对抗性的暴力冲突。 是可以轻易摧毁一个人的人格,让他崩溃让他被毁灭的战争。 “这算是你的小癖好发作了吗?”汉尼拔笑着问,“生理性的对方无法满足你,让你不得不在精神世界寻求兴奋的新的刺激源?” “随你怎么说,医生。”兰格摇摇头,“但是我的意思很明确,要来一场比赛吗?” 比一比谁更能胜过谁。 比一比最后谁能杀了谁。 “我开放我的所有心防,以此作为战场。” 在黎明到来之前,在被最后的黑暗笼罩之前。 在破晓之前,在清晨的露水滴在轻缓谨慎的脚印上之前。 在刺刀割裂羔羊的血管之前,在它在黑夜中发出凄惨的尖叫之前。 “来开战吧!汉尼拔。” 汉尼拔看着青年变得明亮的蜜色眼睛,里面闪烁着充满生机的火光。 像是在那个冬天,久久不曾出现的太阳在某一日的清晨突然破开黑暗,照亮充满野兽的房屋。 茹毛饮血的野兽退散,悖德的罪恶埋在泥土里等着发酵酝酿成毒液。 他看着那双眼睛,在狩猎完仇敌后便回归死寂的心脏再一次砰砰跳动。 “好。”他轻声开口,瞳孔中猩红的一点变得更加深邃。 “让我们开战吧。” ※※※※※※※※※※※※※※※※※※※※ 三合一真的...好累(瘫 感谢订阅的所有小天使!呜呜呜爱你们mua! 会努力写出更有趣的案件!也希望你们能够喜欢我的故事! 啊啊啊再一次感谢你们!(鞠躬 无面人10 杰森呆愣地坐在床上。 他已经这样不知所措地坐了一个上午了。但是他仍旧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他一周前辞掉了工作,这是好听的说法, 事实上他是被解雇了, 因为老板不能忍受店里有一个认不得人还口吃的雇员。 哪怕只是呆在后面,干着每天搬货物的枯燥工作也不行, 他不喜欢杰森呆滞的眼神。 杰森租的房子下个月到期, 房东太太会乐意他多住几天,但是杰森不想再住在这里了。 他已经拖欠那位和善的老妇人两个月的房租了, 他不想再厚着脸皮住下去。 但是他能去哪儿呢?杰森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指,它们粗大又笨重, 干不了任何细致的工作。 他能去哪儿呢, 男人嗤笑一声,随即发现这笑声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更加讽刺, 于是便紧紧闭上了嘴。 他找不到托马斯, 他已经找了十多年了,但是他依旧找不到他。 怎么办呢,再这样下去他就没办法继续寻找托马斯了,再也找不到他了。 找不到。这一认知让杰森感到恐惧, 感到惊慌, 这意味着他将永远失去他的弟弟,他血脉相连的兄弟。 没有人会找他了, 只有杰森还在坚持寻找那个失踪的黑发褐眼的男孩。而其他人, 警察也好, 朋友也好, 甚至是他们的父母, 都放弃了寻找。 他们不再提起托马斯,仿佛他不曾存在过,仿佛他已经死去多时。 仿佛他的失踪不是一个家庭的悲伤和损失,而是这个家庭的噩梦和耻辱。 “托马斯...”杰森紧紧握住胸前的吊坠,金属外壳锋利的边缘深深陷入他的掌心,但他却感觉不到痛楚。 他手掌上的老茧太厚了,以至于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只有我...只有我能找到你...”杰森打开吊坠,看着模糊褪色的照片,鼻子一酸眼泪便滴在上面。 他又想起他的童年,和托马斯在一起的童年。他们是要好的朋友,是亲密的兄弟。 托马斯像个小天使一样,有着柔软的笑容和天真的眼睛,他总是笑着看着杰森,和其他人带着嘲弄的笑不一样,他喜欢杰森。 只有他喜欢杰森,最喜欢杰森。 “快来吧,杰克!”托马斯笑着向他招手,“你一定得加入这个游戏!一起来玩吧,杰克!” 但是杰森不喜欢捉迷藏,他总是找不到他们。又或者说他总是能找到,却找不对他们。 “别说傻话了!你能找到我,只有你能找到我!”托马斯说着拉起了他的手臂,他的手小小的,软软的,和杰森坚硬粗糙的手臂恰恰相反。 “你一直能找到我!”托马斯露出灿烂的笑容,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变得像天使一样美好。 杰森看着他的面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拨开那些模糊了他面容的阳光。 但是当他的指尖刚刚碰到托马斯的鼻尖时,对方的身影却像阳光一样彻底破碎。 “不——”杰森绝望地喊着,双手用力地乱抓,却抓不住一点托马斯残留下来的影像。 只有阳光,他抓在手里的只有破碎的阳光。 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溜进来,躺在他的手心里。 只有窗外的阳光,现在的阳光。 “我会找——你,托马斯——我想...”杰克绝望地看着指尖的阳光,这些曾经迷人是温度如今却只让他觉得寒冷。 叮铃铃—— 电话声打断了男人的孤独的悲泣。杰森抬起头茫然地环顾四周,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手忙脚乱地抹掉眼泪,匆忙拿出手机,上面是一个被屏蔽的号码。 “你——你好?”他困惑地按下接听键,对于对面的人毫无头绪。 “杰森邦德?”话筒对面传来经过变声器改造的机械性声音。 杰森皱起眉头心生警惕,“是,我,你——是谁?” “这不重要。”对面的人没有在意他的口吃,耐心等他把话说完整。 “我打电话只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找到他了。” 找到他了?找到谁了?杰森迷茫地盯着电话。 “我找到了你想找到的人,十分钟前他从莱克特医生的咨询室走出来,正在前往酒店的路上。” “我想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等——什么!”杰森焦急地冲着电话大喊,但是对方不给他提问的机会径直挂断了电话。 杰森捧着只剩下忙音的电话,茫然地思考着这个奇怪的电话透露出来的信息。 他要找到人,杰森要找的人只有一个,只有托马斯一个人。 对方知道托马斯,他找到了他! 这一认知让杰森感到惊喜,他感到自己的胸腔被喜悦的激动情绪充斥,他感到上帝终于垂怜自己,他为喜极而泣。 “托马...斯,我找到——就来!”杰森亲吻自己的吊坠,欣喜若狂地从床上跳下来,收拾好自己便打算离开。 不行,还要等一等。杰森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住,他回头,床头柜上摆着一把手枪。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遵循直觉带上了手枪。 兰格从汉尼拔的咨询室出来时已经很晚了。他出来时巧妙地避开了杰克留下的警官,没有人知道他现在不在酒店。 这意味着现在他是自由的,他是没有拘束的。 深夜的巴尔的摩几乎没有人迹,寒冷的温度和湿冷的空气让所有人都热衷于窝在家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格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看着呼出的哈气在夜色中扩散,最终归于须弥。 在一阵模糊视线的哈气中,他回忆起刚刚发生在咨询室的一切。 他知道汉尼拔不像他表现出来那样优雅,或者说他确实是个优雅的人,充满理性的魅力,还有着不俗的品味。 但是他却不是人们心中的好人,因为他欠缺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有同情心。 他杀过人。兰格想起之前问答时对方透露出的悲伤和孤独,他在为死去的妹妹哀悼,但是兰格知道他所做的不只是哀悼。 还有复仇。 他杀了人,不同于随意的杀戮,这是怀有真挚情感,怀着强烈意志的谋杀。 他曾经将一切都投入到这场谋杀中,甚至搭上了自己一半的灵魂。 而当他以为完成任务可以结束这一切时,才发现自己一半的灵魂也连带着被自己所谋杀了。 他变得残缺,变得无法回复日常,他再也无法理解之前自己所理解的事物,他只能理解从前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 一些邪恶的,混乱的,毫无理性的尖叫。 也就是在谋杀完成的那一瞬间,他彻彻底底地死去。 只剩下如今行尸走肉般的空壳,带着孤独的残缺灵魂在大地上消磨自己的生命。 他们都一样。兰格叹了口气,看着哈气在夜色中弥漫,最后消散,无影无踪。 “汤姆...”一个男人从黑暗的阴影中突然跳出来,兰格还沉浸在回忆中,被突然拦住他去路的人吓了一跳。 “先生?你还好吗?”兰格看着神情古怪的人,对方看上去很激动,充满喜悦。 像是遇到久别的亲人,激动地语无伦次。 但是兰格不认识他,被一个陌生人以急切的目光盯着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尤其在这寒冷的无人烟的街道上。 “先生?你有事吗?”兰格又问了一遍。 “你——跟我走,托马斯——我是——哥哥!”男人磕磕绊绊地开口,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庞,兰格认出了他的脸,是那个在汉尼拔咨询室门口遇见的病人,名叫杰森的男人。 而同时他也认出了他的声音,磕磕绊绊的声音,熟悉面具派对上那个疯狂的男人。 属于“疤面”。 “我知道你,杰森,对吗?”兰格歪着头看着混乱的男人,对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他的手一直在抖,瞳孔一直在不停收缩,眼睛一直在眨。 他在紧张,他很疲惫。 “是——我,跟我——走,托马斯。”杰森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青年的胳膊。 他的力道很大,兰格感到手腕有点疼痛,但是他没有反驳,也没有皱眉。 “我会跟你走的,杰克,你没必要担心。”兰格开口,抬手抚上正警惕地四下戒备的男人的肩膀。 “别——碰!” 男人大喊一声挥开他的手,但是随即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时,便又满怀愧疚地开始道歉。 “不...对不——我不是,哦,托马斯——我...”男人无措地看着兰格的手,上面有一道鲜红的红印。 “没关系,这没关系的,杰森。”兰格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把伤痕藏在背后。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男人愣了一下,慢慢思考一会,最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亦或者是不能说? “没事,杰森,你看着我,你已经找到我了,我们没事的,对吗?” 杰森呆愣地看着他,盯着他的脸,上面清晰的五官模糊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恢复了过来。 “你——跟我走,我们——离开!” “好的,没问题,杰森,我们一起离开。”兰格点点头,“但是我需要先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不——!离开——走!” 杰克疯狂地挣扎,颤抖的手从怀里迅速地抽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兰格。 好吧,兰格看着枪口举起双手。 真是该死的熟悉的情况。 ※※※※※※※※※※※※※※※※※※※※ 兰格:我讨厌枪:) 感谢订阅的小天使的支持!你们喜欢我的故事真的超级开心!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故事的! 感谢明日情书、五月渔郎、改名好难、一个戏精的地雷,谢谢你们的支持! 无面人11 兰格跟着杰森来到了他的出租屋,一间民居的三楼, 楼梯阴暗狭窄, 踩上去还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杰森跟在他后面,拿着枪的手在衣袖的掩盖下僵硬地发颤, 但是却依旧锁定着兰格。 “就是——停下!” 兰格顿着脚步, 站在一扇大门侧身,让杰森上前掏出钥匙开门。 但是杰森太紧张了, 钥匙几次都对不准锁眼,以至于后来他便开始一面磕磕绊绊地低声叫骂, 一面用力地把钥匙往锁眼里插。 对面的老太太听到动静打开门, 看了一眼杰森,把警惕的目光凝聚在陌生的兰格身上。 “我是杰森的朋友。”兰格微笑地点头。 老太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依旧急躁地对付门锁的杰森, 最后还是嘭的一声关上了们。 咔吧—— 门锁开了,杰森长舒一口气,向兰格招手,青年顺从地跟着他走进了这件出租屋。 一间和楼道一样狭窄阴暗的屋子, 老旧充满刺鼻的灰尘。 哐当—— 杰森把一个铁箱子搬出来, 有点艰难地打开锁,兴奋地挥手让兰格过来。 兰格走近, 发现里面摆着一些老旧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童话书, 蜡笔, 玩偶, 以及一叠照片。 “你——你的, 我留下——等你!”杰森兴奋地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向兰格展示。 “你——最爱的,熊,记得?” 兰格看着那只缺了只眼睛的玩具熊,点点头,“我知道它,杰克,和你的名字一样,对吗?” 杰森重重地点头,脸上的喜悦之情丝毫不加掩盖。 兰格喜欢这样天真容易满足的纯粹灵魂,如果条件允许他会乐意就这样和杰森把过家家玩下去,但是不行,现在不行。 他按住杰森不停抚摸着各种玩具的手,让沉醉于喜悦中忘记一切的男人冷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听我说,杰森,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明白吗?” 杰森的笑容僵在脸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兰格惊恐地摇头。 “不——你是!你是——汤姆!” “我不是。”兰格摇摇头,制住他过激的动作,“我的名字是兰格诺曼,我不是你弟弟,我不是托马斯。” “看着我,杰克,看着我!” 兰格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力道让他感到疼痛,但是杰森却无意关注于此,他盯着兰格的面孔,疑惑又恐惧地看着他的面孔。 那时属于他弟弟托马斯的面孔,和小时候一样,依旧天真烂漫的面孔。 黑色的柔软短发,褐色的大眼睛,雪白的皮肤,以及灿烂的笑容。 “你是!你——托马斯!不要——对我说谎!” 杰森突然愤怒地大喊,用力甩开兰格的手,抄起后腰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兰格的眉心。 “你在撒谎,杰森,你知道我不是托马斯。” 兰格毫不示弱地上前一步,任由枪口抵着自己的眉心。 “不——你是!别——逼我!” “那你为什么会用枪指着我?”兰格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 “你不会用枪对着托马斯的,他是个好孩子,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不会用枪指着他,你不会伤害他的,对吗?” 对,他不会伤害托马斯的。杰森看着抵在托马斯额头上的枪口,这东西很危险,它会让托马斯陷入危险当中! 他应该移开它!丢掉它!让它再也不能靠近托马斯! 但是他做不到,他无法移动他的手,无法不用枪抵着他的脑袋。 无法不去思考只要自己轻轻一动手指,托马斯的脑袋便会炸开花,血浆四溅糊他一身。 “你知道我不是他,所以你才用枪抵着我,你才敢杀了我,对吗?” 兰格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了。 “你想要杀死我对吗?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托马斯’们活下来,因为你知道他们都不是托马斯。” 不,不对!他们是托马斯!你是托马斯! 托马斯还活着!活生生地就在我眼前! “看着我!杰森!” 兰格语气强硬地命令,杰森下意识看向对方的面孔,那张属于幼年时托马斯的稚嫩面孔。 但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杰森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对方蜜色的眼睛中逐渐凝聚起浅淡的金色。 非常、非常漂亮的金色,像阳光一样温暖又容易破碎的金色。 金色的光电在他眼中汇聚,映得他的瞳孔呈现出美丽的金色。非常浅淡的金色,像阳光一样只要稍微渲染,便会消失不见的金色。 杰森愣愣地看着那抹金色,看着金色颗粒凝聚成的水流在对方的面孔上缓缓淌过,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稚嫩的面容。 像掀开一张被水浸透的画像一样,将那份属于托马斯的皱巴巴的面容掀开,露出了一张杰森熟悉的脸。 没有五官,没有棱角,没有特色。 无法识别无法辨认的模糊面孔。 一个没有脸的男人。 “不...” 杰森握着枪的手颤抖着,他再也没有力气握着这致命的危险武器。 啪嗒—— 手枪掉在地上,杰森也同样跌落在他抱头痛哭。 他被割裂的记忆变得连贯起来,那些被他下意识忽略的残缺的时间片段重新缝补进他的脑海。 他想起了众多的“托马斯”,每一个都有着他无法识别的面孔,却在某个时刻突然被披上托马斯稚嫩的面容。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惊喜和激动,把手伸向他们,伸向那些突然拥有托马斯面容的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抚摸他们的脸,并且在那些线条被他磨损时用雕刻刀重新打造他们,维持他们应有的轮廓。 “你杀了他们。”兰格看着抱头痛哭的男人,“你杀了他们,那些无辜的人。” “我…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杰森哽咽着哭诉,艰难地喘息着。 “我只是…太想…想他了…” 太想见到他了,太想再一次见到他的面孔,见到他的笑容。 太想再一次和他玩游戏,哪怕是他最不喜欢的捉迷藏也好。 但是不行,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失去的东西也不再回失而复得。 他弄丢了托马斯,作为代价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弟弟,他的小天使。 那个笑起来比阳光都灿烂的孩子。 “没关系,杰森,别担心。”兰格俯下身坐在男人身旁,伸手环住他颤抖的肩膀。 “告诉我,杰森,当时发生了什么?托马斯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男人抬起头,脸上糊满了泪水,这让他的面容变得邋遢,甚至有点恶心。 但是兰格却不在意,他的关注点全部集中在对方茫然的眼神中。 “你们在玩捉迷藏,对吗?你和托马斯,还有别的人吗?” 杰森点点头。 “你要找他们,你找到了很多人,有的找对了但是有的找错了,但是你一直没有找到托马斯,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在找他…找不到,我找遍了…但是,但是没有…”杰森慢慢回忆着。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没有面孔的人,一群他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没有面孔的人。 “我跑着…跌倒了,我…绊倒,被一个人,他…躺在那,穿着…汤姆一样…的衣服。” 和汤姆一样柔软的黑发,瞪大的褐色眼睛在阳光下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 他就躺在那里,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瞪大眼睛。 “我看不清…脸…他…黏糊糊的,都是红色…” 红色,黏腻的红色液体像果酱一样沾了他一生,让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怪味。 他拍打着这些红色的粘液,这些像过期的番茄酱一样的东西,但是它们怎么也打不掉。 “我想叫…他的,但是…时间,去找…汤姆,他还在…等着我,找…他。” 对,他还要找汤姆,他不能停下来,不能为了这个脸上红漆漆一片的孩子停下来。 所以他跑开了,不顾身上的污渍离开了那个孩子,把他丢得远远的。 “发生…什么?” 杰森盯着兰格逐渐变得冰冷的眼神,内心突然生出让他颤抖的恐怖。 “发生了…什么?汤姆,他…什么,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了?” 他看着青年的眼睛,明明里面是温暖的浅淡的金色,但是他的眼神却只让杰森觉得寒冷。 “你知道他发生了什么的,杰森,你已经找到他了不是吗?” 不,没有,我还没有找到汤姆!杰森张大嘴巴,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找到托马斯!他从来没有!他找到的不是他!不是他的弟弟! “你找到了他,你被他的尸体绊倒了,他的鲜血沾了你一身。” 不,不对,我认得出汤姆!我认得出他的脸!那不是他的脸!不是他! “你当然认得出他的脸,但是——你知道的,绊倒你的那具尸体,他没有脸。” 杰森呆愣地看着青年,对方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像金子一样。 他听得懂对方所说的每一个字,但是却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的大脑无法理解他们。 “别哭了,杰森。” 兰格抬手温柔地抹去绝望地愣在原地的男人的泪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吗? 杰森不知道,他只能呆愣地坐在原地,毫无知觉地任由泪水从眼眶中倾泻而下。 “我只是…想他…” 男人哽咽着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只是…太想他了…想他…” “我知道。” 兰格握住他的手,透过他的身影,目光怀念地看着对方身后突兀出现的女人。 黑发及腰,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 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不清,但是兰格却知道她的嘴角一定带着神秘的微笑。 “我也非常想她…” 他看着女人,怔愣地开口。 ※※※※※※※※※※※※※※※※※※※※ 今日更新√ 啊,其实杰森的精神疾病一方面是面部识别障碍引起的社交障碍,另一方面是当年弟弟被人谋杀时受到了刺激产生的精神错乱。因为无法接受现实所以虚构了一个弟弟活着,只是他没有找到他的假象,汉尼拔知道这一点,但是算是利用了他吧。之前也引导他将外貌相似的兰格认作是托马斯。 最后杰森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虽然死者不会复生,但是凶手大概会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憎恶中吧。或许杰森的病情让他的行为值得同情,但是精神障碍从来不是脱罪的借口,道德上他仍旧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ps:最近期末可能没时间复查,如果有错字麻烦小天使和我说一下,我第二天更新时捉虫_(:3」∠)_ pps:每天固定晚上和第二天中午回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个戏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歪歪踢 5瓶;虚妄 3瓶;沧笙不是沧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葬01 一个月后,弗吉尼亚州, 早春。 兰格站在寒冷的溪水中, 虽已是早春时节,但是溪水仍旧带着冬日的湿冷和刺骨的寒意。但是皮靴很好地隔绝了冷意, 为他的双腿保留下一点温度。 他站在寒冷的溪水中, 溪水淌过圆润的卵石,漫过他的脚踝和小腿肌肉, 在他的膝盖处上下波动,回旋。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前方, 直视前方湿冷的空气, 流动的水波,以及水面上泛起的一层清浅是雾气。 他握着钓竿, 双手轻轻挥动, 鱼线随着钓竿划过的弧线在空气中呈现出相同的位移,从右后方向左前方,以一种优美又缓慢的完美弧度展开,最后贴着水面顺着溪流潜入河水。 鱼饵垂落水中, 随着线的回收逆流而上, 在溪流的冲撞下左右漂移,灵活地回旋, 又上溯。 “这不对, 你的姿势太僵硬了。” 一个男声从他背后传来, 一双手从他背后伸出, 抓住他的手臂。 “放松, 动作更慢一点,想想自己在水中漂浮。” 漂浮,在水中像水草一样随波逐流,毫无危害性地展露自己柔软的外表。 但是却要像鲨鱼一样训猛地出击,直接用锋利的牙齿咬碎猎物脆弱的脖颈,让鲜血在水流中放松地氤氲开来。 “你太紧张了,太心急,你需要更多的耐心。” 威尔后退一步皱着眉看着平静地挥杆的兰格。 青年面容平静,目光随和,眺望水面的眼神深邃又宁静,挥杆的动作也带着自成的韵律。 但是太心急了,威尔能够感受到他挥杆时锋利的破空声,鱼饵入水时敏锐地搜寻猎物的贪婪目光。 以及他看着水面上泛起的寒冷雾气时急切又渴望的心跳声。 他不是个适合飞钓的人。威尔叹了口气做出了判断。 “我不是钓鱼的料。” 兰格平淡地开口,熟练地将鱼线收回,把鱼竿递给身后的威尔。 “我只会毁了这项运动,还是你来吧。” 威尔看着他递来的鱼竿,又看了看对方稍显遗憾的神情,点点头接过鱼竿。 悠扬的鱼线又一次在空中扬起,细线从流动的空气中划过,像是切开果冻一样自然又流畅。 威尔操纵着鱼竿,将钓竿挥舞出完美而不激烈的弧度,让鱼儿轻巧地跃入水中,一如鱼儿从水面跃出。 “你确实擅长这个。” 兰格欣赏着对方周围宁静又专注的气质,威尔确实更适合这项运动。 耐心,孤独,专注,需要屏息凝神,仔细感受猎物的每一次跳跃,每一次心脏的起伏。 “你刚刚在想什么?” 威尔突然出声,却依旧专注地凝视着水面的波纹。 “没什么...”兰格想了想回答,“我只是又想起了杰森。” “为什么你会想起他?”威尔问。 兰格凝视着他,好一会才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他。” 距离“疤面”杰森被逮捕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大大小小的报纸早已转移了焦点,人们也渐渐忘记了这个曾经轰动一时的连环杀手。 或许杰森对面的那位房东老太太不会,兰格歪着头想了想。 说来有趣,当杰森和兰格在他的出租屋里进行最后的谈话时,对面的老太太一声不响地报了警。 她看到了新闻,得知“疤面”下手的对象都是黑发褐眼的青年,于是很快地联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 只不过她很不凑巧地把凶手和被害人搞反了就是了。 “你觉得杰森...”兰格犹豫了一下,“你对他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和面对其他的凶手一样。” 威尔慢慢往回收鱼线,逆流而上的鱼饵在流动的水面上划开一道波纹,形成一条条荡纹。 “你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兰格摇摇头,“你当时感受到了什么?” 威尔收线的手顿住,他盯着水面,静止的鱼饵不再搅乱水流的线条,缓缓流动的溪水又一次冷静下来,映出他的面孔。 那是他自己的面孔,威尔看着水面上倒映出的波动的人像,他听到身后挨着他脖颈的地方传来兽类的喘息声。 非常熟悉的声音,是一头鹿站在他身后,灵性的双眼通过水面映在威尔眼中。 “我感受到了绝望。” 威尔凝视着水面中的倒影,看着身后的鹿从鼻孔里发出粗重的一声喘息,像是一声啼鸣。 又像是一声告死鸟的召唤。 “我感到焦虑,一直以来对渺小希望的信仰耗空了我的激情,我感到疲惫,却无法停下这种对生命的过度消耗。” 他伸出手,伸向缓缓淌过卵石的溪流,凝视着随着波浪扭曲变形的倒影。 “他不是个坏人,不像以往的那些杀手一样坏,一样毫无同情心,毫无愧疚感。” “他感到愧疚,同情,怜悯,他甚至愿意为每一个人祷告,祷告他们能够找到曾经遗失的珍宝。” 冰冷的溪水浸过他的手指,流动的溪水环绕着他的第二指节回旋打转。 他继续伸手,让早春还没有散尽的寒意沿着手指向上攀爬,一直爬到了手腕,贴着他的皮肤舔砥他的脉搏。 “这让我感觉或许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我们理解自己的同类一样,去理解,并感受。” 威尔歪着头和水中的鹿对视,从它黝黑明亮的眼睛中,威尔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感情,一种发自内心的充满张力的冲动。 他想要去触碰它的额头,感受它细腻柔软的毛发,探测它的皮肤,感受其下流动的奔腾的鲜血。 “you see?” 熟悉的梦魇声将威尔惊醒,他的手猛地下沉,溪水漫上他的小臂,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被他握在手中。 是他的鱼饵,威尔盯着手中被他下意识捞起来的东西。 “你又看到它了。”兰格肯定地说,“它看起来怎么样?” 威尔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揉了揉额头,声音带上了点疲倦的惫态。 “老样子,依旧是那头鹿,用它黝黑又带着灵性的眼睛盯着我。” 依旧带着哽咽在咽喉,却始终未能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无言的启示。 威尔摇了摇头,放开手中的鱼饵,再一次挥动鱼竿,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悠扬的弧线。 “你呢?你最近经常看到你的幻觉吗?” 兰格闻声将目光从鱼线上移开,凝聚到站在水中任水流绕着他的膝盖回旋的男人身上。 “之前不怎么能见到了,但是最近又变得频繁了。杰森被捕的那一天我还见到她了。” 站在阳光中,站在空气中,只要轻轻哈一口气,便会随着灰尘化作浅金色的光点消失不见。 “为什么你对她的死亡一直念念不忘?”威尔突然好奇。 为什么呢?兰格也想知道,他不止一次地在深夜思考过这个问题,思考自己为什么无法跨过这条鸿沟。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人们总是要一个接一个井然有序地离开、死亡,从一个又一个的人的人生中退场。 开始时或许会有些不适,但是电影总是不配角,也不缺主角,能够替代的人络绎不绝。 但是为什么他始终无法遗忘那个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呢? “她是谁?” 兰格看着威尔再次挥动的鱼竿,看着悠扬的鱼线在阳光下反射出的刺眼亮光,不由眯起了眼睛。 “罗莎,她的名字是是罗莎诺曼...”兰格缓缓开口。 “她是我的母亲。” 啪嗒—— 鱼饵跃入水中,溅起轻微的波浪,涟漪一圈圈扩散开去,但是威尔却忘记了收线。 他回过头看着坐在岸边岩石上的青年,对方一条腿曲起踏在岩石上,一条腿自由垂落任风吹动裤脚。 他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他,阳光从一侧洒在他的脸上,威尔看到了他倦怠又忍不住怀念的神情。 满怀悲哀与苦涩,却又无法不欣喜,无法不雀跃的神情。 他爱她,非常、非常爱她。威尔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对对方周身环绕的晦涩的气质更加好奇。 “她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呢?兰格撑着脑袋想了想。 猩红的血液向四周喷溅,血腥味儿充斥着阴暗狭小的房间,血污弄脏了她修身的黑色丝绒长裙,顺着裙摆一直渗进木制地板的纹路里。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还维持着惊恐又憎恨的神情,眼中还带着她刻骨铭心的恨意与恐惧。 以及她的怒火,嫉恨。 她的头和身体分离,最后残留的意识在情感的激烈冲击下让她的头部仍旧能够看着他。 看着靠在墙边大口喘息的男孩,她的儿子。 她一直盯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种让他永生难忘的梦魇般的眼神盯着他。 让他毛骨悚然,让他脊背发凉,让他彻夜难眠,让他在恐怖中瑟瑟发抖。 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步步逼近。 “是一个意外。”兰格笑了笑。 威尔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鱼线上。 他眺望着远处的水面,耳边传来溪水清脆的声音,他的膝盖隔着皮靴感受到了初春的寒意。 突然间,他目光的尽头出现一艘木筏,漂荡在水面上顺着溪流向他的方向上下起伏着漂来。 芬芳的香气扩散到周围的水雾中,威尔可以看到上面摆满了各种时节的鲜花。 一朵一朵盛开着,带着露水的娇嫩花瓣在尚且寒冷的初春展露自己。 那是什么?威尔疑惑地皱起眉头。 “这也是我的幻觉吗?” “我不认为两个人会恰巧看到同样的幻觉。” 威尔猛地回头,发现兰格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站在溪流中眺望着从远处漂来的,盛满鲜花的木筏。 “那是什么?” 威尔向前走去,试图接近木筏让它停下顺水的漂流。 但是兰格阻止了他,他握住对方的手臂,目光仍旧紧紧盯着上下起伏的花船。 威尔回过头,看到他蜜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映出浅淡的金色光芒,像阳光一样温和而不炽热。 而他的神情是少见的严肃。 “怎么了?”威尔问。 兰格仍旧一眨不眨地看着花船,提高的视力让他能够比威尔更清晰地看到木筏上发生的一切。 盛开的鲜花被精心铺垫在木筏上,而上面承接的却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的尸体被鲜花环绕包裹,僵硬的肉体被干净娇嫩的花瓣掩盖。 “报警吧,威尔。” “我们有的忙了。” ※※※※※※※※※※※※※※※※※※※※ 【花葬】开始w 啊,所以其实那个女人是兰格的母亲啦_(:3」∠)_ 相关事件可能一直要到哥谭卷才能讲完x 威尔钓鱼的场景真的贼好看! 唔…最后这次的案件稍微“浪漫”一点w 希望你们喜欢xd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鬼人guiser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冒菜 44瓶;破酒毒缙 3瓶;四夕、沧笙不是沧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葬02 弗吉尼亚州当地的警方很快封锁了现场,并且展开了对水域的排查, 看看有没有其他尚未被发现的尸体。 杰克接到消息后也很快赶过来, 以有fbi探员涉入案件为由向当地警方询问情况。 被鲜花包围的女性死者名叫伊莎贝尔·拜伦,今年54岁, 死于氰/化/物中毒, 死亡时间有待近一步法医鉴定。 她的丈夫埃塞克拜伦在一周前报案称妻子失踪,家人都在积极搜寻伊莎贝尔的下落, 但不幸的是他们最终只找到了她的尸体。 “你怎么看这起案件?”杰克问威尔。 “...这不是简单的凶杀案。” 威尔皱眉,隔着人群艰难地看着尸体。由于fbi并没有取得正式的协助请求, 所以他们现在暂时无权插手这个属于当地警方的案子。 “受害人的尸体被精心处理过, 保证她们哪怕在死后也可以体面地存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 她...起码她走的很安详。” 杰克挑眉, 点点头顺着威尔的目光看向被从花从中艰难地摘出来的尸体。 “所以这是一起针对个人的蓄意谋杀?还是...一些别的东西?” 威尔看了看尸体,深呼吸,移开目光揉了揉眉心,半晌才艰难而不情愿地开口。 “别的东西, 一个连环杀手...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第一案,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会就此停止的。” 威尔盯着不远处的溪流, 警方正划着船在周围搜寻线索, 突然增多的人数给这片宁静的水域带来了一阵喧闹。 他再也不能耐心而孤独地钓鱼了。 “他会再次作案, 就在不久之后。”威尔看着水面说。 “弗吉尼亚州的警方很快就要忙起来了。” “并且他们的媒体也要开始忙起来了。”兰格突然插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杰克疑惑地看着兰格。 兰格正捧着一杯女警官细心提供的热可可, 感受着烫人的温度透过纸杯传递到他的指尖, 闻言他抬头看了杰克一眼,舔了舔嘴角的水渍。 “我悄悄看过尸体了,注射死亡,氰/化/物,她走的相当安详,仪表被打理的很好,凶手甚至细心地给她化了妆,而且她躺在花里的姿势和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一样。” “你是想说他在...为她送终?为她安葬?”威尔开口,“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要在早春用这么多花来装饰她。” “所以,一个死亡天使?”杰克挑眉。 死亡天使型犯罪,凶手通过帮助“想要结束生命但又无能为力的人”结束他们的生命而获得自我满足与自我实现感。 他们通常对受害者怀有极大的同情和怜悯,但是却毫不留情地夺走他们的生命,哪怕他们在最后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不想死”也是一样。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天使”的目标往往确实是想要死去的人,绝症患者,重度抑郁症患者,有自杀倾向却基于某些原因无法独自完成自杀的人。 他们带着一种天然的使命感,成为受害者有尊严地结束生命,决定生命最后结局的助手。 就像天使一样,对苦难中的人展露仁慈和怜惜,给予他们希望和最后的救赎。 “对于这种自以为行善,并且其行为也能够得到部分辩护的杀手,媒体朋友们从来都不吝啬他们优美的辞藻和各种具有煽动性的语句。”兰格嗤笑一声。 他们喜欢这种挑战常规的“正义使者”,就像他们总是喜欢对城市义警喋喋不休一样。 “并且鉴于这位天使非常配合地为受害者布了个浪漫的花床,我差不多已经可以想象到这次报纸的头条了。”兰格看着尸体突然顿了一下。 “我们要赌一下伊莎贝尔患有什么不治之症吗?我赌癌症。” “没有赌博,这儿可不是拉斯维加斯。” 杰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兰格无所谓地耸肩,冲他摊了摊手。 唔,反正他最后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在弗吉尼亚州做完笔录后,兰格便驱车前往巴尔的摩,进行预约好的心理咨询。 上次的宣战似乎并没有对两人的关系带来什么影响,汉尼拔依旧优雅体贴彬彬有礼,兰格依旧带着他小小的恶趣味。 在他们身上你看不到那一晚激烈的战争的任何痕迹,但是兰格知道,他和汉尼拔都没有忘记那晚的誓言。 来开战吧。 一场悄无声息,毫无硝烟的战争。 一场双方小心翼翼,带着与平日无二的面具,却在背后步步为营的战争。 吱呀—— 兰格停下车,敲响了莱克特医生的咨询室。 这次的心理咨询他为汉尼拔带来了一样礼物,一件用柔软黑布包裹的油画。 上面用柔和的线条和明亮的色彩描绘着一个黑发的女人。她站在窗边,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手边的花瓶里插着一支快要枯萎的矢车菊。 “画很漂亮。” 汉尼拔靠近观察着画作的颜料,抬手抚摸上面凹凸不平的凝固的色彩。阳光洒在女人的面容上,让她嘴角弯起的弧度显得仁慈又美好。 “这就是你的幻觉?” 兰格点点头,怀念地看着女人被模糊处理的面容,以及嘴角的微笑。 “她很美,她叫什么名字?” “罗莎,罗莎诺曼。她是我的母亲。” 兰格轻轻开口,汉尼拔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神采。 “她出了什么事?” 兰格停顿了一下,收起笑容摇了摇头,将黑布重新覆盖在画上,将阳光与女人柔和的神情阻隔开来。 “出了点意外,她不幸离世。” 意外。汉尼拔品味着这个词汇。 他想起之前兰格问他是否有人因他而死时他的回答,一个意外,不幸的意外。 事实上意外可以概括很多情况,这个概念的外延远比人们通常想象的要广泛的多。 所有在意料之外的事情,所有不幸的事情都可以称之为意外。 就像汉尼拔从未预想过自己会在那个冬天,那场将立陶宛卷入的战争中失去她的妹妹,就像他从未设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在那碗肉汤中彻底变得荒诞。 就像他从未故意复仇,故意咬下那人的脸颊肉,故意来到美国,故意做这些事情一样。 但是这一切从不听取他的意见,从不考虑他的感受,就像是一场意外的车祸,从此夺取了他鲜活的生命。 而这一切的不幸都只不过是因为他恰巧运气不好罢了。 “你的画的风格很眼熟。”汉尼拔突然岔开了话题。 “像是最近几年的新锐画家杜威。” 凯文·杰克逊·杜威,几年前新兴的神秘画家,以鲜明激烈的色彩冲突和充满张力的线条闻名,一度被认为是现代后印象派的代表人物。 但是这位神秘的天才画家并没有任何照片公布于世,并且展出的画作也非常稀少,通常一年也只会公布四五幅画。 汉尼拔看向旁边,兰格正带着笑意看着他。 “你是杜威,或者说杜威是你。” 汉尼拔非常肯定地做出了判断。突然对青年更多的神秘身份来了兴趣。 “我可不知道杜威还如此擅长肖像画?” 从出道起到闻名艺术界,杜威所展示的画作涉及素描、油画和水粉,从古典主义到现实主义甚至到野兽派都有涉及,其风格多变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但是这些展示的画作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没有肖像画。 风景,静物,动物,虽然有时也会有人物出现在他的画作上,但是这里面没有一副是专门刻画人物的肖像画。 甚至有相关的媒体对此做报道,猜测杜威根本就不会肖像画,只会描绘风景事物,却不懂得刻画人物复杂的神情。 当然,汉尼拔一向对此种揣测不屑一顾。 “杜威只是没有展出过肖像画,这可不代表他不会肖像画。”兰格耸肩。 “事实上我的人物画水平还不赖,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的。” “《在河畔》,对吗?”汉尼拔问,“是一幅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在河畔》是一副杜威一年多以前展示的水粉,他用模糊的线条和大量氤氲的色彩进行渲染,描绘出纽约河畔的风景,以及嬉戏玩耍的天真孩童。 虽然里面展现的只是背影,但是那些流畅的线条,人物充满张力的动作,以及行云流水般的趋向都无一不在说明画家确实有一双慧眼。 “你很喜欢它?”兰格歪歪头,“其实我更喜欢《呼啸》。” 但是《呼啸》却不被艺术界认可,评论家总是批评这副画中杂乱的色彩和无厘头的意象,虽然近距离观摩时会被其气势震惊,但是最终他们只能认为这是一幅无法被理解的画作。 汉尼拔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那些艺术评论家和批评家都没有杀过人。 或者说,他们或许因为各种原因用各种方式曾经结束过别人的生命,但是他们都不曾向他一样充满怨憎地杀过人。 真真切切的如此憎恨一个人,如此鲜活生动地体验过刀刃刺入肉体,鲜血从伤口涌出怎么也止不住的情景。 那是一场风暴,一场摧毁了整个人生的道德风暴。 他将曾经一直被主体坚持信仰的道德准则摧毁,将价值家园夷为平地,让价值变得虚无,变成妄念。 让他们崩溃,变得再也无法坚持任何信念。 变得发疯。 “我也很喜欢它。” 汉尼拔微笑地表示赞同。 ※※※※※※※※※※※※※※※※※※※※ 今日更新√ 画家的身份是和后面的东西关联的,这儿提一下,不用太在意x 啊,收到了手榴弹有点开心,今晚九点加更一次√记得来看噢w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萤沉苑废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萌萌哒的小团子、旧酒引红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筱梵柒 50瓶;观月澪 10瓶;破酒毒缙、黑切白 5瓶;萌萌哒的小团子、2481788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葬03 兰格歪着头看着汉尼拔,半晌突然笑了一声,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 在汉尼拔惊讶又饶有趣味的目光中将画彻底割碎。 他不紧不慢地挥动小刀,像绘画一样用一道道划痕划破完整的画面, 将画面上女人的身体和柔和的气质切割得支离破碎。 汉尼拔静静地看着他逐渐疯狂起来的动作, 看着他从平静克制到兴奋激动的神态,直到他将画作分割成碎纸片, 一片片堆积在地板上。 “这就是你没有留下肖像画的原因?” 兰格深呼吸几口,平复下激烈的动作和兴奋的情绪带给他的刺激。 “不完全是, 事实上杜威确实留下了几幅肖像画, 只不过没有公布而已。” 汉尼拔对他能留下肖像画到时十分惊讶,他能够通过杜威的画作对他的心理进行判断。 他知道杜威在画其他画时十分冷静, 这名印象派画家总是善于使用他的眼睛, 将一切转瞬即逝的鲜活色彩和动作记在心中,并用画笔将他们更加明显地展现出来。 他是一个善于观察,善于发现普通食物之中所蕴含的灵性与创造性的人。 但是今天的这副画却让汉尼拔对他有了新的认识,让他对于杜威为什么不画肖像画这一问题有了新的想法。 这副画一样有着对方以往宁静肃穆的风格, 连带着对于色彩的处理也是杜威一贯的柔和模糊, 但是汉尼拔却在女人模糊的面容上看到了别的东西。 别的区别与这种宁静祥和的氛围的东西。 他看到了女人的美好,但是他感受到的确是画家本人对于美的破坏欲, 对于圣洁与肃穆的毁灭感, 对于普遍价值的背返。 一种充满质问与批评的激情, 一种坏的冲动。 “你还留着这些画吗?” 汉尼拔突然很想见见幸存下来的几幅肖像画, 他想要知道那些画作中是否也有着相同的冲动感。 “我把他们送人了, 送给一些不会把他们当做杜威,只会把他们当做兰格的人。” 兰格摇了摇头打消了他的想法,他看着汉尼拔失望的神情,突然感兴趣地笑了一声。 “怎么,你觉得我的手上能存得住肖像画?” 汉尼拔摇了摇头。他知道兰格不会能够抑制住那种破坏的冲动,他一定会毁掉这些画。 “当然不,不过没能见到那些画确实挺遗憾的。” “那等你被威尔格雷厄姆抓进监狱的时候我送你一副怎么样?”兰格笑着调侃。 “你就这么肯定我有罪吗?”汉尼拔挑眉,“要知道做过什么和是否有罪之间可还隔着一道鸿沟。” 兰格嗤笑一声。 “或许你确实能逃过一劫,但是我相信威尔格雷厄姆不会放过你的。” 虽然他不知道汉尼拔到底干了哪些“好事”,但是就冲他对威尔格雷厄姆的精神状态动手这一点,就足够威尔认清现实后追着他不放了。 威尔格雷厄姆不会咽下这口气,他比他柔软的外表要更加具有攻击性。 并且汉尼拔会加重这种攻击性。 “他会找到你,一直追踪你,像他追踪他的猎物一般。” 他会想你所想,食你所食,直到... “他会杀了你。” 兰格看着汉尼拔,对方眼中并未出现任何惊慌的神情,或者说,他的眼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惊恐和慌乱。 他在笑,兰格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以及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透露出的满足的愉悦感。 “你在期待他的改变,你想对他做什么?” “不做什么。”汉尼拔摇摇头,“我不会对他做任何事,任何有违心理医生职业道德的事。” “但是你会影响他,不着痕迹,无形地影响他。” 让他进化,让他如蝴蝶一般破茧而出,把他变成另一种模样。 更加美丽,或者更加罪恶的模样。 “你也在像影响他一样影响我吗?”兰格好奇地问。 “每个人都会受到来自他人的影响。”汉尼拔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是程度不同罢了。” 兰格歪头,“那你呢?你又是受了谁的影响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汉尼拔愣了一下,慢慢思考这个问题。 是那些在寒冬腊月里袭击了莱克特庄园的士兵吗?是教导他礼仪和武/士/刀的美感的紫夫人吗?还是他的憎恨,他滔天的就要吞噬他的理智的憎恨呢? 都不是,他早在多年前的夜晚就自我否定了这个答案。 “是米莎,我的妹妹。是她使我变成这样的。”汉尼拔看着地上的纸屑。 “我失去了她,以一种惨痛的意外,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也没有任何原因,但是他们就是这样毫不讲理地从我身边夺走了她。” 就像是上帝掷了个骰子,然后便决定让他经历这些苦难。 “从那时起我便开始思考,既然这一切的不幸都是不讲道理的,都是毫无理由随意发生的,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要对这个世界讲道理呢?” 汉尼拔看着纸屑上女人面孔的一角,失去了整幅画作氛围的烘托,这角碎片此时终于显露出了它的本来面目。 女人的嘴角上扬,但是那弧度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慈爱柔和联系在一起的。 那是充满恶意的笑容,期待恶意与不幸降临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期待他被毫无道理地针对,夺走一切的笑容。 悖德的笑容。 “你有兄弟姐妹吗?”汉尼拔突然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格点点头,“我有一个姐姐,但是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 “真遗憾。”汉尼拔摇摇头。 “遗憾什么?”兰格挑眉,“遗憾她不能多陪我度过一段时光?还是遗憾她没来得及受到更多像我一样的影响?” “或许都有吧。”汉尼拔不确定地说。 “我听说你和威尔钓鱼时发现了一具尸体?” 兰格愣了一下,配合地转移了话题,点点头,“是的,你想知道更多吗?” 汉尼拔点点头,“威尔怎么说?” “没什么特别的,杰克还没有取得当地警方的求助,所以按照程序来讲这仍旧是当地警方的案子,而威尔和fbi没有资格插手。”兰格耸肩。 “那可真遗憾,我听说这次的案件非常浪漫,一艘铺满鲜花的木筏?” 兰格挑眉,这件案子弗吉尼亚州的警方还没有对公众公开,就连媒体知道的也不甚详细,看起来汉尼拔有着不错的情报网络。 “死亡天使,他给被害人注射了氢化物,为她梳妆,布置了美得足够上天堂的花船做葬礼。” “水葬。”汉尼拔品味着这个单词。 “曾经大洋洲和亚洲的居民非常喜欢这种古老的葬法,他们把死者的尸体沉入河流或大海中,让尸体任由鱼虾所食。”兰格介绍。 汉尼拔点点头,“他们相信水是万物之源,是一切生命的发源地,也是灵魂的诞生地,所以在人死后肉体便要同灵魂一齐复归河流。” 所有尘世的苦难与罪孽都会被河流仁慈地洗去,世间的所有不幸都会在这里得到解放和救赎。 一切的争执和信念在死亡面前都失去了自己的舌头,一切苦难和祈祷在死亡面前都放弃了自己的辩驳。 他们对死亡心怀敬畏,对生命充满尊重。 因为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加重要,更加能够结束一切了。 “叶落归根。”兰格叹了口气,“但是他比这写崇尚古老传统的人更加具有信仰,他为她铺设了鲜花。” 鲜花缭绕,仿佛在弥补她被迫经历的生前的苦难与不幸。 他在送她最后一程。 “这不是水葬,”兰格摇摇头,“这是他的信仰,他的花葬。” “他有一颗仁慈的心。”汉尼拔笑了笑,“威尔感觉怎么样?” “就像你希望的那样,他看起来有点动摇。” 兰格回忆起威尔当时的神情,他依旧在避免直视尸体,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那些充斥在脑海中的凶手的可怕念头。 不,其实这次依旧因为那些想法,但是威尔这次所做的不仅仅是理解它们,他开始认同它们。 他感受到了凶手的仁慈,怜悯和同情,他感受到凶手对于无法救助被害者的愧疚与绝望。 他不能治好她,不能解救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疾病和苦难折磨,折磨得奄奄一息,折磨得发疯发狂,折磨得失去人本该拥有的尊严。 他感受到了她的生不如死,于是他违背上帝的戒律,赐予她从苦难生活中的解放。 赋予她安息。 “他感受到了他的慈悲,这是不同于其他杀手的另一种情感,他不冷漠,他不残忍,他甚至比其他被称为好人的人都要富有同情心。” “而这让他动摇。”兰格眯起眼睛,“他在考虑打开心防,他在犹豫要不要放下戒备,打开羊圈的栅栏。” “但是外面的黑夜却并不如他想象的一样安全。”汉尼拔微笑,“打开栅栏后羔羊便将成为献祭品,成为牺牲。” “他会被黑暗吞噬,在黑夜中发出凄惨而恐惧的尖叫,凄厉的叫声划破黑夜,却无法带来黎明的破晓晨光。” 汉尼拔想着那份徘徊在耳边久久不能散去的尖叫声,不自觉地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他会死的。”兰格看着他的眼睛。 ※※※※※※※※※※※※※※※※※※※※ 给【萤沉苑废】小可爱的加更√ 啊啊啊啊七月之前真的不能再加更了!我快要没有足够的存稿了(尖叫)呜呜呜等我放假一定要多存一点,内有稿子内心发慌orz 这一段借用了点汉尼拔电影和美剧的梗(包括羔羊、蜕变等等)有时候会无意识借用原著的形容和描写,能意识到的我会在作话点明的x 水葬那一段资料来自百科√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死法蛮不错的x等我老了可以尝试一下(bushi 但是人还是要活着!活着才能嗑cp! ps:汉尼拔有、难写,希望没有崩(但我依旧爱写他! 花葬04 弗吉尼亚州警方的求助申请来得比兰格想得要早的多,不过是案发后的第三天, 杰克便宣布fbi介入了这场凶杀案。 兰格开车来到了和杰克约好的地方, 一条从弗吉尼亚州一直流向马里兰州的河流。 第二具尸体顺着河流一路畅通无阻地漂流到了马里兰州,这使这起原本属于弗吉尼亚州的案件变成了跨州连环凶杀案, 而这也是联邦调查局介入的重要理由。 兰格下车时威尔已经到了。警戒线内警官和法医正在进行最后的取证工作, 杰克在和其他探员交代工作,而威尔就站在一旁, 抿着唇沉默地看着他们来回忙碌。 “你又失眠了?” 兰格走过去,看到了威尔眼底下明显的黑眼圈, 以及他脸上难以掩盖的疲惫的倦意。 威尔正在想事情, 或者又一次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被兰格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呃, 兰格?我没事。” 兰格看着对方皱起的眉头和眼底的红血丝不置可否, 但是他知道任何的劝慰对威尔来说都没有用处,于是他贴心地跳过了这个没什么用处的话题。 “现在是什么情况?” 兰格偏过头看着警戒线内忙碌的人群,隔着人交错的身影,他能够看到那艘和之前如出一撤的花船。 只不过这次上面的花都枯萎了。 “他们发现了第二具尸体, 玛利亚克拉克, 今年53岁,同样死于氰/化/物注射。”杰克走过来。 “同样的犯罪手法, 同样的行凶过程, 这是同一个人干的。” 兰格点点头, 好奇地问:“她的情况怎么样?和伊莎贝尔一样是绝症吗?” 杰克看了他一眼, “同样的癌症患者, 她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她们都做了化疗?”威尔突然问。 “非常积极的治疗,当然也非常痛苦。化疗带来的消化系统紊乱让她吃尽了苦头,她已经骨瘦如柴了。”杰克摇摇头。 “这便是凶手为什么选择她们做目标,明明是将死之人,死前的最后时光却还要被病痛折磨,连死都不得安宁。” 兰格随着杰克走进警戒线,站在尸体旁看着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她以及死去很久了,久到皮肤下陷布满尸斑,久到尸体被各种鸟类啄食残破不堪。 久到兰格只能依稀从她的面部看到她临走前的安宁和平静。 她得到了救赎。 “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尊严死亡协会的人,她们两个都有向该组织咨询过安乐死的经历。”杰克叹了口气。 “凶手很可能就在这些组织中工作,或者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希望得到安乐死的病人,这也是他挑选受害者的方法。” “并且每日见到这些被病痛折磨得失去尊严和理智的人让他感到难过,他想要帮助他们,这是他的动机。” 兰格说完移开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威尔。男人面对这次的尸体难得没有向以往一样抗拒皱眉,反而透露出一种矛盾的忧郁。 “你还好吗,威尔?” 威尔嗯了一声,没回头依旧凝视着眼前的尸体。兰格顿了一下,他知道这是威尔即将开始侧写的标志,也是他希望清场的暗示。 他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和杰克离场退到警戒线外,只剩下威尔一个人面对着干枯的鲜花和与鲜花一样干枯的女人的尸体。 “你怎么看这次的案件?”杰克突然问。 兰格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就像刚刚所说的,他见到了太多的苦难,不忍心看到这些生命为了苟活被折磨得失去尊严,所以他帮助她们,一个死亡天使。” 杰克点点头,“你对侧写很有天赋,我听说你快毕业了对吗?斯坦福的心理学博士?” 兰格点点头,他知道这fbi位行为科学分析部的长官打得是什么主意了。 “有兴趣来fbi工作吗?” “没有。”兰格干脆地拒绝,“你知道我还在看心理医生吧,我不认为联邦调查局会接受一个需要心理医生的探员。” “威尔格雷厄姆一样有精神上的小问题,他没有通过心理测评,但是我可以让他出外勤。”杰克不置可否。 “你可以一面出外勤一面继续心理咨询,我看得出你对这行感兴趣,你和威尔一样...” “不一样。”兰格迅速否认。 “威尔继续工作是因为他需要通过这样一种方式感受到自己的价值,他需要说服自己他的能力不是一种噩梦,而是一种可以做些好事的天赋。” “他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是个好人,而不是像小道报纸上说的那样是个潜在的连环杀人犯——还是最恐怖的那种。” 兰格歪着头,平静地看着杰克,但是透过他出神的目光,杰克知道对方并没有看着他,他沉浸在了自己的分析中。 “但是我不一样,我从来不需要通过行为去证明自己的价值,好的价值。成为好人成为坏人,做好事还是做坏事,被人赞扬还是被人辱骂,我不在意这些,完全不在意。” 从来不在意,就像他曾经从来不在意他的母亲,姐姐,以及其他的一切事物一样。 那些东西无法挑起他的情感波动,无法让他产生不一样的感觉。它们只会让他哦一声,然后移开目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拥有了好奇心,他发现一直以来平淡无味的生活不过是因为他找错了对象。 单一的事物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但是事物之间复杂却有迹可循的联系却让他着迷。 “我只是好奇,你知道吗?”兰格回过神来,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从来不对受害者感到同情,也不对凶手感到愤怒,我只对他们感到好奇。” “我想要知道他们行动的原因,他们的心理和行为之间的联系,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将他们变成了与众不同的独特个体。” 他想要知道为什么,知道这其中隐秘而私人的原因,知道行动背后的动机。 是什么让他们疯狂,让他们迷茫,让他们选择做,而不是在悬崖边止步。 他们想要什么,世界又给了他们什么。 “行为分析学真是一门有趣的学问。” 兰格笑眯眯地看着杰克,眼中满是学术的好奇和研究的兴趣。他嘴角弯起的笑容让杰克突然想到之前逮捕过的高功能反社会犯罪者。 他们对事物之间的因果关系充满兴趣,这种强烈的好奇心让他们废寝忘食,不惜违法犯罪也要得到问题的答案。 他们太过于好奇了。 而只要他们的好奇心在道德和法律约束面前一直占据上风,那么他们便随时都有可能从容地迈出那一步。 他们会越线。 “我想有威尔帮我就足够了。” 杰克最后还是摇摇头打发了这个念头,他可以任由在可控范围内的威尔出外勤,但是他不可能把工作交给一个由好奇心催动的家伙。 “不过你确实应该好好和莱克特医生谈谈。”杰克补充,“他是个不错的医生,威尔也对他赞赏有加。” 汉尼拔,哈。兰格无声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地耸肩,“汉尼拔确实非常出色。” 非常非常出色,出色到不仅完成了本来的工作,甚至还想加点班做点额外的不收费的工作。 “但是你确实应该多关注一下威尔的状态。”兰格想了想补充,“他很危险。” “威尔?我并不认为他危险。” 杰克奇怪地看了兰格一言为,青年没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终止了这个奇怪的话题。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威尔正站在警戒线内,看着眼前干枯如花朵的尸体慢慢闭上眼睛。 哗—— 金色的钟摆摆过,破碎的肉体开始生长,枯萎的鲜花开始变得娇嫩,女人坐起身体,开始复活。 【我和她一起来到河边,木筏,鲜花,我向她展示我为她准备的这一切。】 “这太贴心了...” 【她对这一切都很满意,应该说非常感动,她看着这些美好的花朵,想到自己会躺在上面无痛苦地死去,便感到得到了救赎。】 “你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亲爱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真的...我真的非常...” 【她在哭泣,为了我友善的帮助而感动地落泪。她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信仰不允许她自杀——因为自杀者无法上天堂,但是她又没有勇气继续痛苦地活下去。】 “别担心,一切都会结束的。很快你将远离世间的疾苦,你将前往上帝的花园,而他必将救你。” 【我在安慰她。她的遭遇真的太过悲惨,她承受了太多不应该承受的疼痛和苦难。】 【但是没关系,我会帮她结束这一切。我会让没有作恶的善人得到解救,会让她们远离痛苦的折辱。】 “这真的...真的太...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的帮助,我做不到...我不能死去,但是...” “没关系,玛利亚。神一直注视着你,他知道你是个善人,而我也必将从魔鬼手中解救你。”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因感动而颤抖的肩膀。我将她扶到花船上,为她戴上美丽的金色假发,为她在耳边插一朵白玫瑰。】 “这就像是我之前的头发一样...我结婚时头上也戴着白玫瑰。” 【她抚摸着自己的假发,回忆起年轻时光嘴角不由带上了宁静的微笑。】 【我扶着她躺下,躺在花朵中,我拿出药剂准备为她注射。】 “可能会有点疼,但是很快就会好了。” “再没有什么痛苦是我未曾经历过的了。” 【我看着她祥和的微笑,自己也露出了微笑。我为她注射,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弯起幸福的弧度。】 【她的呼吸逐渐便轻,脉搏逐渐消失,眼皮下眼球的颤抖逐渐变得平和。我知道她死去了。】 “晚安,玛利亚。”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送给她来自亲人的祝福。我等了一会,为她做了最后的悼念。】 【我将木筏推入水中,看着她和娇嫩的花朵一起在水面上飘荡,就这样,花载着她逐渐远去,前往没有疾病和痛苦的天堂。】 “上帝保佑你。” 【我目送她的身影愈行愈远,最后消失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我知道我的工作完成了。我转过身,满意地微笑着看到了身后的青年——】 【威尔·格雷厄姆。】 【我看到他转过身来,并不为自己谋杀的行径感到愧疚或羞愧,他相信自己在做一件好事,一件符合道德和良心的好事。】 【他看着我,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反而期待和我见面,因为这样他便能够将一直以来想要告诉我话传达给我:】 “you see?” 威尔错愕地睁开了眼睛。 ※※※※※※※※※※※※※※※※※※※※ 这里是存稿箱~ 因为121摸了一个学期的鱼导致期末火葬场,所以接下来花葬的部分就由我来为大家讲述啦:d 回评还是会由121回评的√一键感谢功能不太会用可能有遗漏_(:3」∠)_加更的事121说等他放假再说x有虫子的话麻烦帮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捉一下(会给帮忙捉虫的小可爱发红包w 祝各位期末愉快啦(笑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萤沉苑废、魔镜啊魔镜、一个戏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顾长安 17瓶;沧笙不是苍生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葬05 “你没事吧?” 兰格看着威尔愣怔地盯着尸体的目光不由担心。不像以往醒来后的阴霾和错乱,这次威尔的神情平静的不可思议。 “我挺好的。”威尔深呼吸点点头。 他再一次看向那具尸体, 躺在鲜花中的女人虽然身躯与鲜花一同枯萎, 但是威尔仍旧可以清晰地想象出她生前躺在花朵上的安宁与救赎。 她的感动,她的感激, 她的祈祷, 以及她的救赎。这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想的美好结局。 “他没有胁迫被害者,她是自愿跟着他来到这里。他邀请她来的, 她没有拒绝...她什么都没有拒绝。”威尔抿唇。 “这不是谋杀…这只是一次帮助。” 一次你情我愿,甚至可以说是乐于助人的帮助。帮助她结束剩下的痛苦, 帮助她得到解救。 帮助她从痛苦的人间解放, 带着不会再感知到痛苦的灵魂前往上帝的花园。 “帮助自杀?”杰克皱眉,“但这不能作为他的无罪证明, 这仍旧是一种谋杀行为。” 不是, 不是这样。 不是谋杀,他没有夺走她的生命! 她早已在病痛的折磨下失去信念,早在疾病的折辱下丧失尊严。 她早已死去,早已随着生而为人的尊严一同死去。是他的救助让她重新焕发生机, 重新变得能够拥有决定生命的尊严与自由。 这是施恩, 是帮助,这从来都不是残忍的谋杀, 不是恶意的伤害。 威尔感到委屈, 他想要大声反驳呵斥, 但是他知道杰克不会认同他的观点, 他无法为一个凶手辩护, 这只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病。 也让他自己觉得自己有病。 “她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她不能违背誓言结束自己的生命,她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威尔深呼吸,艰难地将内心的想法掩盖下,尽量以一种客观冷漠的语气叙述自己体验到的情感冲击。 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 “所以他帮助她自杀。”杰克点点头,“他和受害者认识吗?” “我不确定…但是他一定知道她,他知道受害者渴望死亡,但是却无能为力,所以他提供帮助。” 他帮助她避开自杀的惩罚,帮助她上天堂。他因杀人而下地狱,但是她却能够安详地前往天国的花园。 听乐章,嗅花朵的芬芳,饮露水。 “这不是谋杀,杰克,这和以往的…不一样,他…他是个好人。”威尔沉重地开口。 一个正常人,善良的好人。充满同情心,充满仁慈和怜悯,他甚至比其他的人更加具有爱心。 别人没有什么两样,和我也没有什么区别。 威尔突然意识到他完全陷入了对方的思维中 ,不像以往一样的抗拒和排斥,这次他是真的可以感同身受地理解他。 并且支持他。 “他是个杀人犯,威尔。” 杰克冰冷无情地话打断了威尔的联想,他从幻想中猛地脱离,杰克铿锵有力的话仍旧徘徊在他耳边。 “这不是同情或者仁慈,他只是认为她们需要死亡,并且他谋杀了她们,他是个杀人犯。” “这不是谋杀!” 威尔突然大声反驳,激烈的争吵声吸引了周围警官的注意。周围的一切都因威尔突然愤怒的争执而安静下来,人们全部看着他。 咔嚓—— 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兰格耳中,他皱着眉侧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但那里只有两个警官。 听错了吗?兰格很少怀疑自己的感官,他狐疑地又扫了一眼,他知道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不是时候,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兰格移开了目光,看向激烈地争执后在周围的目光下僵住的威尔。 所有的视线都在看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像看怪物看异类一样看着他。 那些好奇的窥视的目光仿佛在清清楚楚地阐述着这样的事实—— 威尔格雷厄姆是个异类,是个杀人犯。 “抱歉,这儿没什么事。” 兰格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他朝其他人露出歉意的微笑,人们移开目光又开始在嘈杂中各忙各的。 窥视的目光停止了,而他又是隐秘的一个人了。 “谢谢…” 散去的目光让威尔的紧张缓和了一点,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他的头一直隐隐作痛,失眠导致的精神疲惫一直袭击他的大脑。 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不想再联想,分析,不想再做这些工作了。 不想再把自己代入那些思维中去。 “我很抱歉,杰克。” 威尔深呼吸,那些压在他背上的压力快要将他压倒,快要让他的精神崩溃。 “我只是…”威尔张嘴想要解释,但是最后磕磕绊绊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侧写带给他的剧烈冲击和矛盾性的心理让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他只能小心翼翼维持理智最后的界限,让自己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哭出来。 “足够了,威尔。”兰格轻声安慰。 “你做的足够了,不用再想了…” 威尔抬起头看向兰格,青年好看的蜜色眼睛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金色,他神情柔和,嘴角勾起安抚的微笑。 就像是躺在花丛中的玛利亚一样。 “我很抱歉…”威尔摇摇头将这些怪诞的想法抛诸脑后,他匆匆道歉,便不顾阻拦低着头拨开人群狼狈地离开。 “你不该让他参与到这个案件中来的。” 杰克愣了一下,看向目送威尔离开的兰格。 “以往凶手残忍的性格是让威尔把自己同他们区别开的显著特征,他的人性让他知道自己和那群冷血的家伙们不一样。”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的凶手更加具有人性,他甚至比威尔更加具有同情心,这让他无法区别自己与凶手。” 杰克惊讶愣在原地,“我以为…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兰格摇摇头,“太晚了,杰克,他已经开始动摇了,他受到了影响。” 杰克沉默一会,“我们还有挽救的机会吗?莱克特医生会有办法的,对吗?” 汉尼拔?他大概对会此乐见其成吧。 兰格嗤笑,“或许吧。” 杰克叹了口气,威尔的事情他确实要承担责任,但是眼前他有更加重要急迫的工作。 他不能放任这个凶手,这个闹得满城风雨的,深刻地影响了威尔的人逍遥法外。 “你对这起案件怎么看?” 兰格歪头看向旁边的尸体。 “他提前准备好了这一切,木筏,鲜花,她的假发以及胸口的十字架,他知道她需要这些东西,他知道她希望以怎样地方式死去。 “他对此了解地太多了。” 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兴趣爱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哪怕是地铁上的邻座都能从你嘴里问出喜爱的事物。 但是死亡不一样,人们很少会去问你想怎么死。他们会主动回避这个话题,回避与死亡相关的一切东西,就像他们会回避尸体一样。 但是他知道,非常详细地知道这一切。 “我会去问问当地的尊严死亡协会和其他相关的组织,还有医院的护工,看看有没有人和玛利亚谈论过这些东西。”杰克点点头。 “还有别的可用信息吗?” 兰格想了想,走进观察着尸体,看到女人被鸟类啄食地残破的面容,但是她嘴角的微笑却依旧宁静安详。 被死尸吸引而来的乌鸦发出一声尖叫,兰格被惊醒,看向那只漆黑的,散发着不详预示的鸟类。 一个女人代替了它的身影,黑色的丝绒长裙让她像告死鸟充满不详的预示。 【兰格…】 罗莎开口,声音发出干涩的噪音。她盯着冷静的青年,但是母亲的直觉让她从对方冷静的眼神中读出了他内心的动摇。 她看着兰格的眼睛,仿佛看到他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看到了即将被战火屠戮的土地。她知道他会失败,最终仍旧逃不过命运的恶意。 女人咧开嘴,发出无声却刺耳的尖笑,像是乌鸦发出嘶哑的鸣叫。 “兰格?怎么了?” 杰克的声音让兰格回神,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只黑色的报死鸟,和抚摸着乌鸦黑羽的女人。 “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他将目光投向木筏,抚摸着潮湿的木材和枯败的花朵。 “木筏、鲜花,要在早春准备这么多东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这木筏,它看上去像是手做的。” “我们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杰克摇头。 “他这次的手艺很好,木筏做的很漂亮,比上一次松松垮垮的木筏要好上不少。” 兰格突然有点惊奇地看着捆绑木材的麻绳,它们将浮木结结实实地捆在一起。 这手艺比上一次在河边见到的承载了伊莎贝尔的那艘要好上不少,兰格记得发现尸体时木筏散乱的模样。 但是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却明显早于第一具被发现的尸体。 “他在退化,他的手艺水平降低了,为什么?”兰格若有所思。 “或许他在做后一艘木筏时发生了意外?”杰克猜测,“他被发现了?来不及把它做的完好?” 兰格摇摇头,“他不会如此大意让她搭乘一艘破破烂烂的木筏离世,这不符合他的美学。” “伊莎贝尔的木筏制作时间更靠后,漂流的路途更短,但是却比玛利亚散乱。他能够继续执行安乐死,并且没有泄露踪迹,他的的智力和思维没有受到影响。” “那么就是身体上的了。”杰克做了定论,“疾病导致运动神经受损,这也是让他从默默怜悯前来求助的绝症患者变成死亡天使的原因,这是他的刺激源。” 兰格点点头,有突然顿住,一个大胆而突兀的想法猛地闪过他的脑海。 “伊莎贝尔的药物,真的是凶手注射进去的吗?” 杰克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兰格皱着眉冲木筏比划着,“你看,这是他做的木筏,他的手艺很好,娴熟又出色,但是时隔数日后伊莎贝尔的木筏却粗糙,凌乱,就连绳子都没有绑结实。” “他的手不受控制了,就连他最拿手的木筏都做不好,这样的一双手又怎能稳得住去注射药物呢?” 不能,兰格清晰地知道这一点。 要想成功进行药物注射,一双沉稳的手是必不可少的。 他想要给他们最后的尊严,所以他决不允许一双颤抖的手几次找不到静脉,在她们的皮肤上留下星星点点的伤口。 “是别人注射的药物。” 兰格眯起了眼。 ※※※※※※※※※※※※※※※※※※※※ 存稿箱提醒大家:帮助自杀是违法行为哦w 以及:虽然看剧的时候总是对杰克充满怨念,觉得他过于功利,一心想着业绩对威尔的心理状态关注太少,但是想想也是因为他并不能够完全理解威尔吧。不明白他看到的东西,所以作为正常人无法理解他。但是杰克后面还是蛮护着威尔的x 嘤嘤嘤心疼威尔qwq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llll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wllll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葬06 威尔站在河流中,带着寒意的河水流过他的小腿, 绕着他的膝盖旋转、又流逝。 他凝视着远方的水面, 透过紧贴在水面上的冷雾观察溪流的变化。 他挥动手中的钓竿,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悠扬的弧线, 鱼饵紧贴着水面跃入水中, 又在鱼线的牵引下溯源而上。 威尔凝视着水面,专注又孤独,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和这条河流。 又或者连河流都没有。 他专注地凝视自己的鱼饵,感受着手中鱼线的颤动。突然间, 一个黑影隔着冷雾从水天交接的远处漂过来。 威尔松开手中的鱼竿, 任由它坠入水中。他快步向前走去,双腿在溪流中扒开一条凝涩的道路。 他大口喘着粗气, 拼命地跑到黑影旁边, 溪水淹到他的咽喉让他呼吸困难,但他仍旧隔着雾气一手搭上黑影的边缘。 那时一艘木筏,威尔突然看清楚了这一切,一艘铺满鲜花的木筏, 花朵上还带着雾气凝结的露珠, 花朵娇嫩又芬芳。 他扒着木筏,溪水上涨淹没他的口鼻, 在浮力的帮助下他的身体渐渐漂上水面, 挪到花船上, 躺在娇嫩的花朵中。 威尔眼神涣散地凝视着天空, 突然间他听到耳畔传来的一阵鼻音。威尔侧头, 看到一头鹿正站在水面上,低头用鼻子去蹭他的侧脸。 威尔张了张嘴,最后只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无奈的轻笑,他躺在花船上,任由鹿用鼻子去蹭他的脖颈,他盯着苍白的天空,慢慢闭上了眼睛。 “花葬...” “威尔?威尔?” 一道声音将威尔从熟睡中叫醒,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茫然地皱着眉摇了摇浑浑噩噩的脑袋,发现汉尼拔站在他面前俯身关切地看着他。 “汉尼拔...?”威尔茫然地看着他。 “你还好吗?你刚刚看起来就像在梦游。” 梦游,威尔再一次想起了刚刚的梦境,但怪异的是他的记忆只剩下那个梦境了。他突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我...我只是在想事情。” 威尔艰涩地找了个理由,但是他躲避的眼神和心虚的小动作却逃不过心理医生的眼睛。 “你又做梦了?你还记得我们刚刚在谈什么吗?” 汉尼拔转身给威尔倒了杯酒,辛辣的酒精帮助他缓解焦躁的情绪,冷静错乱的记忆。 “谢谢。我只是,做了个梦,不太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了。”威尔舔了舔嘴角,“可能是我最近睡得不太好,我很抱歉。” 汉尼拔摇了摇头,“睡眠质量非常重要,你最近仍旧会在夜里被噩梦惊醒吗?” 威尔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需要我给你开点安眠药和镇定类药物吗?” 威尔摇头,“谢谢,但是...它们没什么用。” 没有用,他依旧会在夜晚梦到那些鲜血淋漓的尸体,会在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抱着自己被冷汗浸透的肩膀颤抖地咬紧牙齿。 “我...我想我该走了,我今晚要早点睡了。” 汉尼拔点点头,将威尔的外套递给他,目送威尔离开他的工作室,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随后关上了门。 “他非常不稳定,他病的更重了。” 兰格坐在刚刚威尔坐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本来自汉尼拔书架上的书,是一本人体解剖学的著作,里面充满了冰冷的图例。 “他只是太累了,最近的案件带给他太多的压力,他需要休息来缓解其间的张力。” 汉尼拔走到对面的位置坐下,随意地将西装外套的一粒扣解开。 “你就这么纵容我偷听你们的谈话?这可是违反医患保密协议的事情。” “我有吗?”汉尼拔歪头,“你很聪明,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威尔的情况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兰格挑眉,把手里的书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记忆断片不是简单的应激综合症,他的情况比他自己认为的以及你向杰克报告的要糟得多。解离型人格障碍?” “多多少少。”汉尼拔点点头,看到他手边的解剖学书籍,“你喜欢吗?” “还不错?”兰格想了想,“绘图写实,结构清晰,逻辑严密,挺实用的一本书。” “说起来你之前从事的是外科手术?那一定见了不少血吧?” 汉尼拔微笑,“每个医生都要见到不少血,甚至还有不少死亡。” “看到他们时你有什么感受?想帮他们解脱吗?还是为他们挣扎求生的悲剧而感到愉悦?” “你会怎么做呢?”汉尼拔反问。 兰格低头想了想,“我不知道,或许会同情,或许不会,总之不会像那位一样为她们义务举办葬礼就是了。” “但是威尔会。”汉尼拔接话,“他对此感同身受,他的同情和怜悯让他感到慈悲,让他产生共情。” “他在改变,他正处在关键时刻。”兰格道。 汉尼拔点点头,将桌子旁边的ipad递给兰格,上面是一篇关于花葬案件的报道。 兰格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弗莱迪朗兹。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不受打扰地仔细感受他所感受到的思维。” 但是显然,这篇报道毁掉了汉尼拔精心营造的环境,让它变得低俗,愚昧,粗鄙。 兰格看着这篇报道,上面用极其尖锐的文字描写了这一案件,并且对威尔格雷厄姆认同凶手的做法这一点极力抨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道德,没有素质,没有一点文明人该有的礼仪和尊重。兰格看到的只有一个蒙昧而粗鄙的灵魂,以别人的痛苦当做可供娱乐的节目。 “你想要我杀了她。” 兰格紧紧攥住电子屏幕,死死盯着记者栏的名字,又突然放松下来,抬头带着笑意看向汉尼拔。 “我只是告诉了你一条消息,一条咨询罢了。”汉尼拔微笑,“怎么做是你的自由。” “你也是这样操纵杰森来杀我的吗?” 兰格眼神锐利地盯着汉尼拔,但是靠在椅背上的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做任何回答。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你从来都不会指使别人去做任何事,你从来都只提供契机,改变的契机。你知道他们的动机,知道他们会对不同的信息做出怎样的反应。” “你从来没有暗示我去杀弗莱迪,但是你知道如果我看到她如此粗鲁而愚蠢地破坏一副惊世的艺术品,我会愤怒地想要杀了她。” 兰格盯着汉尼拔的眼睛,他从男人放松的姿势和自信的微笑中看到了他不可一世的傲慢,以及从未被人理解的孤独。 他想要一个威尔格雷厄姆,一个能够理解他古怪悖德思维的伙伴,一个可以倾诉心中所想,眼中所视的朋友。 “你受不了弗莱迪了,对吗?” 兰格突然开心地笑了,他知道汉尼拔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找到他,向他出示这样一则信息了。 被胁迫的人从来都不是他,而是汉尼拔。 兰格对威尔感兴趣,但是他却不需要一个如威尔般的知心好友。但是汉尼拔需要,他迫不及待地需要一个能够让他倾诉的朋友,一个能够理解他的威尔格雷厄姆。 “你想要我帮你,汉尼拔。”兰格笑着眨眼,“那么作为代价,你总得给点能让我满意的报酬吧?” 一只聪明的羔羊。 汉尼拔笑了,“当然可以,一顿我亲自准备的丰盛的晚餐怎么样?烤小羊排是我的拿手好戏。” “新鲜的那种吗?”兰格挑眉。 “当然。” 汉尼拔笑着点点头,看着他思考时偏向一边的眼球,蜜色的眼睛在昏暗的阴影中呈现出凝滞的金褐色。 他不由想起之前和兰格定下的战局,一场在心理世界展开的你争我抢的战争。 他赢了。汉尼拔露出自信的微笑。 兰格移开与他对视的目光,他偏过头去看向窗口,看到了意料之中的女人。 罗莎正坐在窗台上,黑色的丝绒长裙盖过她的脚尖,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浓郁的黑暗中。 她感受到兰格的目光,于是侧过头看过来,任由阳光洒在她身后,为她背光的面容留下一层阴影。 【兰格…】 她开口,眼中带着少女一般狡黠的笑意,像是捉弄心爱之人的恶作剧女孩一般。 【你逃不掉的…】 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兰格心中淡漠的情感也愈发扩张。 他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而他的母亲也曾这样看着他,带着美好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像是随时都要把他拉入地狱的恶鬼。 【别逼我,罗莎…】 兰格冷漠地看着窗边的女人,但是他明白如今自己已经无法掌控她了,他无法维持重构的母亲的形象,无法为她披上一层虚伪的美好的外衣。 她是恶鬼,是嫉恨和怨憎的集合体,无时无刻不在诅咒着他的儿子。 她一直站在他身后,恶意地期待着有一天能看到他堕入地狱,像他的母亲一样变得疯狂。 而且她知道,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们成交吗?” 汉尼拔开口询问,他看着兰格慢慢转移过来的蜜色的眼睛,那双远离光线的眼睛里充满了冰冷凝固的金黄色的蜂蜜。 他看到了青年冷漠的神情,看到了他眼中冰冷的怒火,并且在看到他嘴角勾起的笑容时,汉尼拔便知道了他的答案。 “我们成交。” 他赢了,彻彻底底地赢了。 花葬07 弗莱迪朗兹醒来时还能够感受到脖颈处麻木的钝痛,她皱着眉恼火地嘟哝一声, 却无法从混沌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她的耳边传来水流声, 她能感受到自己上下起伏的身体,仿佛随波逐流漂荡在水面上。 她侧过头, 脸颊碰上一些柔软的东西, 芬芳的香气从鼻腔直达大脑,她不由猜测这是什么。 突然, 乌鸦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将弗莱迪从模糊的梦境中彻底惊醒。她睁开眼睛 , 刺眼的阳光又让他再次眯起眼。 她的耳边传来清脆的流水声, 鼻尖还能嗅到花朵的芬芳,她用浑浑噩噩的大脑思考, 但是最后记得的只有昨天刚刚发布上去的新稿子。 “花葬”案件, 以及威尔格雷厄姆。 花葬?弗莱迪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她不顾脖颈的钝痛,强撑着自己起身,木筏因她激烈的动作摇摆了一下, 河水溅到她的小腿上。 “哦…上帝啊…” 弗莱迪惊讶地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 她在一条河流中,一艘铺满鲜花的木筏上, 刚刚她昏睡的地方还摆着一支注射剂。 她知道那是什么, 氰/化/物, 足以让她在无知觉中安静地死去, 神不知鬼不觉。 “不…老天…这不可能…” 她惊讶地四处寻找, 幸好自己的包还在身上,她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911报警电话。 “您好,911,请问我能帮助您吗?” 接线员柔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但是弗莱迪却失去了言语的功能,她看到了一样非常熟悉东西,她的报道的打印版,上面还刊登着昨天他拍摄的威尔的照片。 “您好,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鲜红色的颜料圈起了威尔格雷厄姆的名字,旁边用凌厉愤怒的笔触写着几个恐吓的大字。 【不准再写他!】 “我…我需要帮助,有人想杀我…” 弗莱迪艰涩地开口,恐惧第一次在她心中蔓延,她曾多次越线做报道,为此得罪了不少人也受到了不少恐吓警告。 但是没有一次,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令她感到恐怖,让她觉得自己濒临死亡。 “…救命,救救我!” 杰克和fbi 很快赶到了现场,兰格随后接到杰克的电话赶来时,弗莱迪已经披着毯子失魂落魄地在向负责做笔录的女探员阐述事情发生的经过了。 “我,我昨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告诉我他有关于花葬案件的信息,但是必须当面和我说...” “所以你告诉了他你的地址?”女探员问。 弗莱迪点点头,“他说他叫汤姆,他的声音很模糊,我猜他用了变声器。” “我和他约定晚上在一家宾馆见面,我预定了房间,但是但我打开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身影,他一早就在那里等我。” “你看到他了?”女探员非常惊讶。 “不,不,没有,当时太黑了...”弗莱迪摇摇头,“我只看到了他的身影,男人,高大,但是非常模糊...我被吓了一跳,随后他就快步上前将我打晕了。” “他的力气很大,动作也干脆利落,我甚至没有来得及掏出枪来!” 弗莱迪面色惨白,一想到昨晚自己差点被人谋杀,便不由感到心惊胆战。 “没事的,女士,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好吗?”女探员伸手环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抚着她。 “女士,我知道你经历了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回忆一下,你觉得谁会有可能对你做这种事情呢?” 会是谁呢?弗莱迪目光涣散,她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记得男人有些警惕小心的语气,记得他下手时毫不迟疑的动作,就像是排练过几百遍一样。 她又想起自己醒来时的情景,河流,鲜花,顺流而下的木筏以及那只将她惊醒的乌鸦。 那支装着氰/化/物却没有夺去她性命的针管,以及那份带着恐吓意味的报纸。 毫无疑问,凶手是谁已经非常清晰了。 “威尔·格雷厄姆...”弗莱迪带着恨意与愤怒开口。 “就是他!就是威尔·格雷厄姆干的!” 弗莱迪突然爆发的情绪和愤怒的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女探员连忙上前安抚她的情绪,但是弗莱迪却愈发疯狂,推开女探员的手大声尖叫着。 “就是他!就是威尔·格雷厄姆!他就是凶手,他想杀了我!就像他杀了那些女人一样!” “朗兹女士!”杰克赶过来压住弗莱迪的疯癫,“我想你应该先冷静下来,好吗?我们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查清楚?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我报道了威尔·格雷厄姆,他对我怀恨在心,于是他绑架了我而且还差点杀死我!他是个模仿犯!他是个谋杀犯!” “我恐怕不能认同你,朗兹女士。”杰克高声道,“我只相信证据,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威尔是凶手之前,我不能允许你对我手下的探员进行任何污蔑。” “他疯了!杰克!他失控了!你还不明白吗?!”弗莱迪怒极反笑。 “他被影响了,他以为自己和凶手一样在做正义的事情,他绑架了我,威胁我——用他曾经在犯罪现场学到的手法!” “威尔·格雷厄姆不会失控——起码在我的监督下不会。”杰克的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杰克!”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的兰格突然开口,“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杰克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青年凝重的神色愣了一下,朝他点点头。 “我向你保证,我会查清楚这一切的,朗兹女士,现在你可以冷静下来,然后向这位女探员详细地阐述昨晚发生的一切,好吗?” 杰克对弗莱迪嘱咐完,便不顾她的反对将她交给了做笔录的女探员,自己径直离开。 “怎么了?”杰克走到兰格旁边。 兰格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你应该对威尔的心理状况有一个更加深入的了解。” 杰克愣了一下,抬头奇怪地看着他,“我有关注他的情况,我经常向莱克特医生了解威尔的状况...怎么了?” 兰格抿唇,“我发现威尔最近出现了记忆断片情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记忆断片,杰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曾经专门了解过。 这意味着威尔有时会突然丧失一段时间的记忆,他会觉得自己在做梦,又或者只是睡了一觉,但是他的身体却在行动,并且他的大脑思维活跃,就像有另一个人在操控他的身体一样。 这是解离性人格障碍的前兆,这说明威尔的人格障碍变得严重了。 “你是说...他可能做了,这些?在他无意识的时候模仿白天侧写的犯人,对弗莱迪做了这些?”杰克艰难地开口。 “我只是说你应该多关注一下他的状态。”兰格耸肩,岔开了话题。 “你对这次的案件打算怎么办?要告诉威尔吗?” 杰克摇摇头,“我已经暂时命令他停职进行休息了,他最近会在匡提科的总部教学。” 这样也好,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慢慢度过自己的破茧时期。 “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我和汉尼拔都乐意帮fbi一个忙。”兰格朝眉头紧皱的杰克点点头。 “谢谢。”杰克叹了口气,“...但是告诉我,兰格,你觉得这真的是威尔做的吗?” 这是威尔做的吗?兰格没有立即回答杰克的话,他走进站在那艘木筏旁,观察着上面铺满的带着露水的柔嫩花朵。 “这次的作案模式和前几次非常相似,鲜花,木筏,河流,甚至连麻绳捆绑打结的方式都一样。”兰格开口。 “我们的模仿犯对花葬案件非常熟悉,这一点无法否认,他一定看过现场,并且认真仔细地观察过每一个细节。” 而这正是威尔需要做的,也是他经常做的——观察现场,了解凶手,猜测他是如何行动,又是因何而行动的。 “威尔和弗莱迪一向不合,他们之间的矛盾很深,弗莱迪的每一篇针对威尔的报道都足以构成威尔起杀意的理由。” 他有动机,有条件,也有能力。 愤怒会让他原本就不稳定的精神崩溃,会让他陷入混乱中,让他丧失理智地做一些无意识的行为。 一些不受他控制,在他无意识中下意识模仿白天的侧写做出的举动。 “并且那份恐吓书,说明原因就在于弗莱迪和威尔之间的矛盾,凶手要么对威尔有所偏爱,以至于他无法忍受弗莱迪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要么——” “他就是威尔格雷厄姆。” 杰克接过他的话,抬手伸向柔嫩的花瓣中,从花朵中挑起一根细丝。 深褐色的细丝,在阳光下反射出浅褐色的耀眼光芒,是一根头发。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相信证据。” 杰克将发丝放进证物袋里,细小的褐色短发在乳白色的证物袋里显得非常明显。 兰格记得威尔的头发也是这样的颜色,也是这样的长度。 “我们确实相信证据。” 兰格眯起眼睛看着,凝重地看着袋里的发丝。 ※※※※※※※※※※※※※※※※※※※※ 嗯,弗莱迪没死。 今天晚上【九点】有给【羊毛裤】小天使的加更√,记得来看w 我的存稿在瑟瑟发抖qaq 啊,然后隔壁发了一篇很短的超蝙小甜饼w难得甜一次让我安利一下这对cp!指路(dc)人间无神√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怂恿者、羊毛裤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锦鹤 10瓶;君子意 8瓶;鬼人guiser 5瓶;friedvrual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葬08 砰砰砰—— 威尔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他揉了揉眼睛, 看了眼闹钟——六点十分, 时间还很早。 他哑着嗓子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让敲门声停了下来, 摸了摸被惊醒的狗的脑袋, 随意披了件外套打开了房门。 “杰克?有什么事吗?” 威尔皱着眉看着一脸严肃的杰克,几天前他才被对方勒令休假回家休息。 “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威尔。” 杰克神情严肃,威尔却皱起了眉。 “为什么?我说过我不想再接触这个案子了…我不想再, 再出外勤了, 杰克,我不适合…” “不是这个问题。”杰克摇头, “有一个模仿犯出现了, 他绑架了弗莱迪朗兹,制造了和花葬一模一样的犯罪现场。” 弗莱迪朗兹。威尔愣了一下,他知道这个女记者,昨天他还在网站上看到了她关于自己的报道——一如既往的尖锐刻薄。 但是…模仿犯?威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笑, 他一直以为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制止这个行为肆无忌惮的女人, 没想到她也有能够成为报刊上津津乐道的一员的时候。 但是… “她…她死了吗?”威尔抿唇问。 杰克摇摇头,“她没事, 只是被打昏了, 装有氰/化/物的针管就放在她枕边, 但是他没有用。” 真可惜。威尔想着突然为自己的想法一愣。 “我不会去帮忙的杰克, 你知道她是怎么…写我的, 我不会去帮她的。” 威尔有点烦躁地皱着眉,他直到凌晨才睡下,而现在被打断的休息让他感到烦躁。 “事实上…我并不是来找你帮忙的。” 威尔一愣,抬头疑惑地看着杰克。黑人警官叹了口气,表情充满了沉重的无可奈何。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威尔突然感到惊慌。 “木筏上有一篇弗莱迪报道的打印版,就是写你的那篇,上面被人写着‘不准再写他。”杰克叹了口气。 “随后我们对木筏进行了清查,我们发现了一根头发,经过鉴定…它是属于你的。” 威尔睁大了眼睛,他惊愕地看着杰克,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但是他却只从黑人警官黑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惨白的面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 威尔颤抖地开口,他感觉到收留的流浪狗在蹭他的膝盖,但是他却无法从对方柔软的皮毛中感受到一丝暖意。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警官,以及他身后戒备地盯着他就像是在盯着其他杀人犯的探员,他现在只感觉到寒冷,彻骨的寒冷。 “我们有理由认为你涉嫌绑架并蓄意谋杀弗莱迪朗兹,当然这可能只是一个误会,但是现在,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威尔面色惨白,他盯着杰克的脸,但是他现在只觉得对面站的人变得陌生起来。 他确实对弗莱迪充满愤怒和恨意,但是他能肯定自己…不,他真的能肯定自己吗?威尔想起自己突然陷入的幻觉,断片的记忆。 他不能,他不能为自己做任何保证。如果连他都不能相信他自己,那么还能让谁来相信他呢? “好…我跟你走。” 威尔听到自己虚弱得毫无底气的声音。 “所以,你是怎么洗清嫌疑被放出来的?” 兰格坐在一家咖啡店里,漫不经心地用小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店里人很少,他和威尔坐在隐秘的角落里,隔绝了所有的目光。 “我…我昨天晚上梦游了,正好被巡视的警官发现,那时正好是凌晨,我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从马里兰州跑回弗吉尼亚州。” 威尔皱着眉喝了一口苦咖啡,苦涩又温暖的液体缓解了他胃部饥饿的疼痛感。 “我从杰克那里听说了犯罪现场的情况,我不知道犯人是谁…我几乎没有朋友,更不会有这种…怎么说,狂热粉丝?” 威尔讽刺地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他的行为根本配不上他布置的场景。他用了花葬,但是呢?这其中根本没有展现出来一丁点的怜悯。” 没有怜悯,没有同情,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惋惜和愧疚。威尔只感受到了憎恶的怒火,以及满满的恶意。 他期待弗莱迪醒来时惊恐的神情,期待毫无底线的她最终见识到了被她用文字玩弄,变成博人眼球的话题的杀手时,内心涌上来的寒意。 他希望她活着,充满惊恐地活着。 “他是个精明的家伙,高智商,深思熟虑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甚至还巧妙地栽赃了我一把。”威尔摇摇头。 若不是他昨晚恰好梦游,并且被巡警在公路上发现,说不定他此时已经作为嫌疑犯被关进了临时拘留所里。 “他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弗莱迪的恨意,他看不惯她愚昧的灵魂,看不惯她将那些深刻的杀意像卖猪肉一样挂在墙上,粗鄙地将他们当做笑话说给别人听。” “他没有杀她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要看到她醒来时惊慌又狼狈的神情罢了。” 威尔突然觉得可笑,于是笑了一声,在兰格奇怪的目光下一口将杯里的苦咖啡饮尽。 “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好,你开始梦游了?” 兰格手中的勺子从指尖跌落,碰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看着威尔嘴角讽刺的笑容,那种尖锐的嘲讽和破坏欲让他比起孤独症患者,更像是一个过激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做梦了。”他肯定地说,“你梦见了什么?” “老样子,鹿,尸体,雅各布…”威尔叹了口气揉揉额角,“只不过这次我还梦见了点花葬现场的景象。” “你梦到有人躺在花船上吗?是谁躺在那儿?”兰格好奇地看着他。 威尔抿唇,“是我…是我躺在上面,鲜花环绕着我,我感到放松,超脱…我闭上了眼睛。” 兰格一顿,看着威尔疲惫的神情和眼底的血丝,他看着男人褐色的眼睛,他想要看到一点灵动的生命,但是他却只看到了威尔的焦虑。 “你被他影响得太深了,威尔。你陷得太深了,你得离开,停下你的思考和你的联想。” “我知道…该死的我知道我应该停下我应该停止联想但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不去像他们一样看待事物!我只能见鬼地像他们一样思考!” 威尔烦躁地将所有的话一口气说完,发泄出来的焦虑缓解了他的压力,但是坦白的心声却给了他机会让他的精神开始崩溃。 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指腹用力按压着酸涩的眼球,自虐般地让眼前一片发黑,直至他感受到疼痛。 “威尔?威尔?”兰格摇了摇他的肩膀。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那些声音,幻想,那头鹿…”威尔摇摇头,声音带着点哽咽。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熟悉他们,适应和他们一起的生活的?” 兰格的手顿住,僵硬地搭在威尔肩膀上没有再动。威尔疑惑地抬头,却发现对方正平静地看着他。 不,应该说是他平静的目光穿过他,透过他看着他背后的什么东西。 威尔回过头,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了,对吗?你感觉怎么样?”威尔问。 “没什么。” 兰格盯着威尔身后,黑发的女人正拦着威尔的脖颈,她枯瘦如朽木的双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仿佛随时都会扭断他的脖颈。 【你看,兰格,他也逃不掉…】 “你会习惯的,威尔。” 威尔疑惑地看着他,青年神情平静又淡漠,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威尔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发生了什么?”威尔皱眉,“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没什么。”兰格摇摇头移开目光。 他盯着旁边将空间隔开的绿植,自然垂下的枝蔓层层叠叠交错在一起,让他想到自己当年居住的房子外面也长着和这一样鲜嫩的绿植。 “兰格,别像你姐姐一样离开我。” 女人说着将他的房门上了一道道锁。 “兰格,别盯着外面的人看!” 女人说着用木条将窗户封死,一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但是男孩并不在意,他只是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间,随意地点了点头。 “我需要一盏灯。” 黑发的男孩疑惑地看着愤怒到疯癫的母亲,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着,为何对此表现出极端的情感。 但是没关系,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一点。 “我知道了。” 他点点头,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像往常一样抱着他的书一下一下有规律地翻动。 “还有什么事吗?” 男孩抬头,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罗莎盯着他看了一会,男孩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单纯地疑惑。 没有抗拒,没有偏好,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怪物。 以及那仿佛她如同蝼蚁一般入不了他的眼睛的傲慢态度。 “没事了,兰格。” 女人摇摇头,将门重重关上,把一道道门锁锁上。 杀了他。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威尔的话将兰格从回忆中惊醒,他把目光从绿植上移开,移到威尔皱着眉烦躁地看着他的目光中。 或许他不需要隐瞒,兰格突然觉得以往模棱两可的措辞都不是必要的。 这不是很重要,所以告诉他也没关系。 这样想着,他便用那双好看的蜜色眼睛盯着威尔,一字一顿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杀了她。” ※※※※※※※※※※※※※※※※※※※※ 给【羊毛裤】小可爱的加更…肾虚orz 嗯,栽赃嫁祸失败了,兰格表示有点遗憾(摊手 小时候的小家伙有、反社会的感觉,同理心和共情方面有、障碍√ 啊,我的存稿…又少了好多_(:3」∠)_ 你们都是魔鬼吗? 花葬09 “你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 汉尼拔站在开放式厨房中,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摆弄着案板上新鲜的肉类。 兰格靠着墙站在他对面, 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即将开始的美食表演。 “弗莱迪朗兹没有死, 而且你还故意陷害威尔格雷厄姆。” 啪—— 带着血丝的肉被拍在案板上,在安静的房间内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可惜的是我失败了, 威尔知道他不是凶手, 有人故意陷害他。”兰格耸肩。 “我还挺好奇他被捕入狱,在监狱里怀疑自己, 猜测自己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事的样子。” 汉尼拔抬头看了他一眼,兰格毫不示弱地带着笑意回敬过去。 “你太顽皮了, 不信守承诺可不利于做生意。” 汉尼拔从刀具架中抽出一把顺手的刀, 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过冰冷的刀身,感受着它坚硬的躯体和能够斩断一切血肉的凌厉。 “我只是好奇罢了, 既然威尔已经陷入了他的幻想,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再加一把火呢?” “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汉尼拔。” 当—— 锋利的刀尖隔着精瘦的肉插入案板,刀柄因剧烈的冲击发出颤抖的嗡鸣声。 “我不喜欢自以为聪明便自作主张的羔羊。” “但是我可不是要归顺于你的羔羊。” 兰格看着汉尼拔飞快地用刀切割肉类,将它们切成精美的细条,分毫不差的形状。 “动手的人是我, 做决定的人也是我, 我们的战争还在继续,我还没有战败, 你也没有一边倒地攻下我的城池。” “哪怕你已翻越阿尔卑斯山,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将罗马攻陷。别忘记这一点, 汉尼拔。” 汉尼拔停住手中的刀, 看着勾着嘴角挑衅地看着他的青年突然笑了。 “汉尼拔巴卡, 我把这当做称赞收下了。” 兰格摇摇头,“随你的便。” 浅色的油沿着锅底向四周扩散,升腾起的蓝色火焰将油加热,让它们沸腾着鼓起金色的油泡,然后在膨胀到极限时突然炸裂。 滋啦—— 生肉被放进油锅中,金色的油星和生肉的接触溅起一层带着蒸汽的油星。 “所以,你的小陷阱到底取得了什么效果?” 汉尼拔挥动铲子,带着血丝的肉片在高温的油炸下逐渐变色,变得僵硬而不复鲜活的柔软。 兰格回忆着那日和威尔谈话的场景,不修边幅的男人神情倦怠,眼底带着血丝,锐利的目光带着令人感到压抑的阴霾。他坐在那里,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虽然不是预想中的那样,但是现在看来效果也还不错。” “之前的联想侧写让他受到了凶手的影响,凶手过度的同情和怜悯打动了他,让他认同他所想象出来的不属于他的行为。”兰格歪头想着。 “并且这一错觉让他无法区分凶手和他自己,他迷失了自己。”汉尼拔说。 “或者他创造了自己。”兰格笑了一声,“他的人格障碍更严重了。” “但是你的小陷阱却让他警惕。” 滋啦—— 佐料被放入油锅,油星溅上香菜的叶子,香味从油烟中扩散开来。 “你的陷阱展现出了你的冷漠,傲慢,以及毫无怜悯之心的冰冷的愤怒,而这种明显异己的感觉让威尔心生警惕。”汉尼拔挥动铲子。 “你破坏了他的进化。” 兰格歪头看着他手下的动作,“我没有,我只是让他进化得更好罢了。” “你太性急了,汉尼拔,暗示性的影响虽然立竿见影,但是却根基不稳,或许威尔会在这次案件中被改变,但是只要一点小小的相反的刺激,他就会再次缩进茧里。” “所以?”汉尼拔翻动肉块,将他们摆在白瓷盘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动手还太早了,你得学会耐心等待,就像飞钓时你得耐心等待鱼儿咬钩一样。” 心急?汉尼拔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他将肉类装盘,配上新鲜的生菜,圣女果,以及紫红色的石榴。 这样美丽优雅的搭配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兰格时青年给他留下的印象。 那双柔韧的眼睛,灵巧的双手。 浅红色的半透明酱料淋在肉上,在白色的瓷盘上凝聚成一小团。 “现在确实还不是时候。” 汉尼拔抬头盯着蜜色眼睛的青年,兰格在他褐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一点猩红色的光彩。 “但是对于另一件事,我想是时候结束它了。” “当然。” 兰格笑着接过他递来的完美装盘,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 与此同时,弗吉尼亚州立医院。 一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推开了精神科的一间病房。 “布莱克太太?” 病床上的女人躺着没有动,男人推着轮椅靠近她,站在她床边摘下了口罩。 “我是卡门罗格,来自尊严死亡协会,我们上周二见过面的,我给你送了一束康乃馨,你还记得我吗?” 女人的身体动了动,她翻过身,艰难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男人,神色倦怠疲惫。 “我记得你,怎么了。” “我是来帮助你的。” 男人朝她友善地笑了笑,将新鲜的康乃馨插进花瓶,粉色的花朵为惨白的病房增添了一点温暖的人气。 “不…你帮不了我,你走吧…” 女人看着花瓶中绽放的花朵,神情突然变得悲痛,她声音哽咽着,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救不了我…没有人救得了我,我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 男人上前按住她不停摇晃的脑袋,让她冷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不,我向你发誓,我向上帝发誓,我会拯救你的,你知道的对吗?玛丽,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女人怔愣地看着他,眼泪无法控制地滑落,悲伤和压抑的绝望将她卷入波涛汹涌的大海,但是她在翻滚的海浪中找到了一点自己的理智。 “我…记得,我告诉你我想死…但是他们都不同意,他们阻止我…非要我这样痛苦地活着…这比死还难受,我活不下去…” 女人说着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她张大嘴巴尖叫,但是却发不出任何自己的声音。 “没事的,玛格丽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冷静点,好吗?” “它会结束的,你会得到你一直想要的,我遵守了承诺,我把它带给你了,看着我!玛丽!” 女人被他的呵斥吓到,僵在原地盯着他。 “我…我搞到了点药物,它会让你安静地,没有痛苦地死去…你什么也感受不到,所有的一切,痛苦,压抑,绝望,你会长眠,再也不会醒来。” “不…这,这可能吗?”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当然,当然可能,你看报道了吗?花葬,我为你准备了满满的康乃馨,你最喜欢的花,对吗?” 男人笑了笑,将虚弱的女人从病床上扶起来,为她披好外套,穿好鞋子。 “我们走吧,玛丽,我们可以逃离这一切。” 玛丽看着向他伸出手的男人,从他手指间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希望和解脱。 她哽咽一下,控制住自己的眼泪让它们不要破坏这美好的一切。 “好…” “布莱克太太,你需要换药…” 小护士推门而进,却看到陌生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房间里,而她口中的布莱克太太正向他伸出手。 “我很抱歉,你是?” 男人看着她,冰冷压抑的眼神让小护士感到可怕,她后退一步抵在门口。 “没关系的,这是…这是霍普医生,我的姐姐介绍给我的,他刚刚下班赶过来。” 小护士看了一眼玛格丽特,又看了一眼明显可疑的所谓的霍普医生,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 “哈珀,没关系的,好吗?” 小护士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她照顾了这位患有重度抑郁症的布莱克太太已经快一年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对方脸上看到如此温柔的笑容。 她有两个孩子,一个丈夫,她有幸福的家庭,体面的工作,健康的身体,美丽的外表。 但是她却没有一个完整的心灵。 布莱克太太总是躺在床上,眼神绝望又痛苦地看着窗外的景象。明明周围没有栅栏,但是哈珀总觉得对方在透过围栏看着她。 仿佛她是一个囚犯,被永远关在监狱里无法获得自由,无法挣脱束缚飞上天堂。 “我…我还是…” 小护士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她想起了最近报道的那名杀手,专门为有自杀意愿的人送葬的花葬人,她觉得自己撞破了什么惊人的秘密。 不...不能这样,这样不对,她不能就这样抛下一切,她还有机会… “哈珀,求你了。”女人祈求地看着她,“帮帮我,求你了,让我走吧...” 哈珀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眼神危险的男人,她咬了咬牙,最后看了她照顾了快一年的女人。 “我今晚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玛格丽特从她最后哽咽的语气中知道,这个年轻的还未经历过生死的小姑娘在哭。 但是没关系,因为玛丽知道最后她会站在她的墓碑前,在她的葬礼上诚心祝福她前往天国的花园。 那里布满了粉色的康乃馨。 “我们走吧。” 她看着站在旁边的男人,向他伸出了手。 ※※※※※※※※※※※※※※※※※※※※ 233不行我一定要玩一下汉尼拔名字的梗。 众所周知,hannibal(汉尼拔)和cannibal(食人魔)发音相似,然而我看剧听着他们喊汉尼拔的时候第一反应总是汉尼拔?巴卡。 对,没错,就是北非迦太基的那个老爷爷,带着人翻越阿尔卑斯山去打罗马的军事家。 其实是被漂流武士洗脑了x里面汉尼拔的基友(?)阿庇西有一句“罗马不畏百万大军,独惧汉尼拔一人”真的超级!!!然后从此汉尼拔在我这里就是罗马不畏百万大军了_(:3」∠)_ 以至于我前面写无面人都不想用汉尼拔,好多都直接用莱克特医生称呼他orz 顺便后面的新受害者,霍普(hope)医生和哈珀(happy)护士,名字梗。 ps:尊严死亡协会是美国支持安乐死合法化的协会。 pps:无论是哪一种观点,抑郁症都不能作为安乐死的理由,因为它不符合最基本的条件——濒临死亡这一点。所以生病好好治病,死亡不是解脱和希望,与病魔斗争虽然让人痛苦,但是这种勇气才是人类真正精神的展现。 以上。 最后,今晚【九点】给【怂恿者】(你不要再怂恿我加更了!)加更√记得来看w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萤沉苑废 2个;五月渔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萌萌哒的小团子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葬10 “发生什么事了,杰克?” 威尔一大清早就被杰克叫到了警局, 推门就看见杰克一脸严肃地和当地的警官谈话。 兰格站在一块白板前, 上面是放大的地图,钉着红色的标识, 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 “威尔, 你来的正好,我们有第三个受害者了,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威尔愣了一下,皱着眉看了看嘈杂的四周。 “所以, 为什么要让我来警局?我们直接去现场不行吗?” 杰克摇摇头递给他一份文件, “是受害者,不是尸体。” “玛格丽特布莱克, 昨天晚上被人从弗吉尼亚州立医院带走, 今天中午警方接到了她家人的报警。” 威尔翻阅着文件,“今天中午?她早上应该有一次换药记录,为什么没人发现她失踪了?” “因为换药的小护士纵容了凶手把她带走。”兰格盯着地图头也不回地回答。 “什么?”威尔惊讶地抬头。 “如他所说,哈珀克里斯昨晚撞见了凶手和玛格丽特, 但是她没有阻止他们, 并且隐瞒了这件事,直到今天中午她的家人报警, 警方找到她时她才吐露实情。” 杰克递给他另一份文件, 里面夹着几张模糊的照片。 “这是监控拍下的画面, 可以看到虽然玛格丽特坐在轮椅上, 但是她仍旧具有自我意识。” “她是自愿的, ”威尔抿唇,“她患了什么病?” “重度抑郁症,已经快一年了,她尝试过自杀,但是她的家人们都希望她能够接受治疗活下来。” 但是她自己却不想再活下去了,她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关于犯罪嫌疑人我们有什么新线索吗?”威尔问。 杰克点头,“玛格丽特的家人比起前面几位死者的家属更加不愿见到她的死亡,他们几乎说了所有知道的信息。” “卡门罗格,来自尊严死亡组织,一周前他和玛格丽特见面,玛格丽特想通过他向组织求助,但是最后组织拒绝了她的请求。” “这很正常,”威尔点点头,“弗吉尼亚州还没有通过相关法案,而且哪怕是尊严死亡协会也不会为抑郁症病人进行安乐死。” “他曾经是一名神经科的医生,但是三年前随着妻子的死亡辞职,我们怀疑他最近患上了运动神经障碍。”杰克道。 “他是个医生,他不需要就诊就能确定自己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法从系统中查出他的原因,”威尔翻过一页纸,“有他们的线索吗?” “不知道。我们突袭了他名下的一切房产,包括原来的工作地点,只找到了一些氰/化/物的残留药剂和几个花圃,别的什么都没有。” 杰克耸肩,转身看向在地图上勾勒不停的兰格,“你有什么发现吗?” “还没有。”兰格又圈了个圈,“我根据死亡时间和水流做了推算,大致找了一下他抛尸的位置。” 青年在地图上用鲜红的水笔画了两个圆圈。 “同一条河流,直通向大西洋,他想让这些尸体顺着河流飘进大西洋去。” “我们已经对这条河流的沿岸加派了人手,如果他出现我们会抓到他的。” “还不够。”兰格歪着头想了想,“他知道你们已经加强了搜查,他不会再选择这条河流了,因为这样她便无法在大西洋安睡。” 青年眯起眼睛盯着乱糟糟的地图,上面杂乱的线条在他眼中变得井然有序,让他的思维变得清晰起来。 “他会选择另一条河流,另一条能够更快进入大西洋的河流。”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条细小的支流上,一条不起眼的河流,但是它却能够很快地进入大西洋。 “罗格在这周围有房产吗?”兰格指着这条河流。 杰克翻了翻记录,“他过世的妻子在这附近有一间仓库,但是三年前由于没有续交租金被锁了并且…这件仓库是用来培育鲜花的!” “就是这个了!” 兰格眼睛一亮,用红色的油漆笔在河流上重重画了个圈。 “玛格丽特在调查问卷上点明她希望在星空下离开,距离日落还有几个小时,沿着这条河找,我们还有机会!” 杰克点点头,用对讲机通知当地警官沿河流搜索,挥了挥手便匆忙离开前往现场。 兰格正要跟着他一起离开,但是却突然发现威尔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威尔?怎么了?” 威尔抿唇摇了摇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兰格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眼背后乱糟糟写满了各种分析的白板笑了。 “你说这个?之前和bau在一起的时侯学了几招,不过还是没法和你的天赋比就是了。” “我的天赋?哈,”威尔嗤笑一声摇摇头,“这种天赋有什么好的。” “它很有趣,威尔,你能够感受到它的乐趣,它让你变得与众不同地敏锐。” 兰格离开白板走到威尔旁边。 “它也让我变得像个精神病患者!”威尔厌恶地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天赋,我也不应该在这里参与什么见鬼的搜救。” “我就应该被关进犯罪精神病院,我从来都不是什么有独特天赋的fbi特别探员,这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名头!我就是个——” “威尔!” 兰格高声呵斥让威尔从激烈的自我否认中回过神来。威尔还张着嘴想要说话,但是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用手无力地捂住眼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我,威尔,看着我!” 兰格强硬地拉开威尔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蜜色的,像树脂一样粘稠透明的蜜色的眼睛。 “你是威尔格雷厄姆,你有同情心,你受过很好的教育,你会同情别人的遭遇,对自己悖德的想法感到愧疚,对吗?” 威尔点点头,“但是我…” “这就足够了。” 兰格打断他的反驳,他看着威尔,嘴角勾起宽慰的笑容。 “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 威尔看着青年的笑容,他蜜色的眼睛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浅金色的光。 透过他的笑容,威尔想起了之前见过的第二具尸体,玛利亚的嘴角也带着这样宽慰的笑容。 “他在愧疚…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他知道…这一切都得不到好的结果。” 威尔哽咽着,现在他是真的能够理解他了。 “他已经时日不多了,他知道他会被捕,会在死后下地狱,但是他必须这样做。” 尽管无人认同,无人理解,无人宽恕他的罪孽,但他依旧坚持为她们送葬。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 坚持?努力?怜悯? 威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 “因为对他来说,这是上帝的启示。” 兰格看着威尔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是他的责任,如果他不这样做,他将寝食难安,你明白的,不是吗?” 对,责任,威尔明白这种感受。 明明不是你的义务,不需要你去做,但是你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她,去补偿她,去帮助她。 “阿比盖尔霍布斯,你杀了她的父亲,你使她变成了孤儿,所以你对她怀有强烈的愧疚感和责任感。”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看望她,你没有办法遏制自己不去思考那头鹿,你知道你不需要也不应该这么做,但若是不这样做你便寝食难安。” 兰格看着威尔瞪大的眼睛和骤缩的痛苦,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确实是个好人,威尔。” 但是兰格的话并没有让威尔感到安心,他看着青年蜜色的眼睛,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但你不是,兰格。” 威尔盯着他,再一次想起了他因为涉嫌绑架弗莱迪朗兹而被逮捕时杰克和他说过的话。 兰格诺曼很危险,你需要小心他。 危险,威尔闹钟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一个大胆却诱人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绑架了弗莱迪,对吗?你还试图陷害我。” 兰格惊讶了一下,但很快便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恢复了一贯散漫的态度,“怎么说?” “你对我的反应感到好奇,你希望我能够拒斥那些想法,希望我能够抵挡他们对我的影响,但是弗莱迪的报道却打乱了你的计划。” “你恨她,你厌恶她窥探秘密,并把它们当做笑料一样扩散在网络中,”威尔突然顿住,“但是为什么你要陷害我?” 他很聪明。兰格突然笑了。 “只是心血来潮罢了,怎么样?要把我拷起来关进监狱吗?” 不只是心血来潮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威尔抿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或者我们应该把你送进巴尔的摩州立犯罪精神病院,我想那里的医生会对你很感兴趣。” “唔,我可以申请汉尼拔继续为我做心理咨询吗?”兰格歪头提问。 威尔愣了一下,突然提起的名字让他想起汉尼拔得体的微笑,但是现在他却直觉哪里有些不对。 “汉尼拔和这件事有关吗?”威尔皱眉问。 当然有关,他是既得利益者,而我不过是他选好的一把刀——而且还是一把不怎么好用的刀。 “没有,他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兰格不会对威尔说真话,起码现在不会——还不是时候。 威尔点点头将一闪而过的怀疑抛之脑后。 “现在,你要逮捕我了吗?” 兰格笑着向他伸出双手,握拳并拢在一起等待着威尔为它们戴上冰冷的手铐。 威尔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摇摇头把手从手铐上移开。 “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和你说。” “为什么?”兰格挑眉,“你在假公济私?” “…你不是个坏人,兰格。”威尔摇摇头,“虽然你不是个好人,但是…你也没有那么坏。” “你以为,并且诱导其他人认为你很坏,你不可理喻,你是个疯子、精神病,但是…你仍旧不是那样,你骗不过你自己。” 就像是一个装酷的叛逆青少年,用夸张的哥特摇滚风装饰自己,标新立异,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 但是他不过是和其他众多青少年一样,都只是叛逆和渴望关注的心理在作祟罢了。 “你不过是个人类,而但凡是人类的,其行为都能够被理解。” 只要找到一切的源头,只要知道是什么塑造了他,那么兰格诺曼就可以被分析,被侧写。 他的一切都将真相大白,都将被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会找到你的。” 威尔露出带着傲气的挑衅笑容。 ※※※※※※※※※※※※※※※※※※※※ 我真的…好虚 给【怂恿者】的加更… 啊,花葬快结束了诶,一共12章的样子,结束后就要换地图了_(:3」∠)_ 威尔知道是兰格搞得但是没有逮捕他,并且怎么说呢,这件事也会让他对汉尼拔产生警惕吧w 花葬11 傍晚,太阳从地平线降落, 月亮在半空中逐渐显露身姿, 黑暗逐渐降临。 玛格丽特看着逐渐被深蓝色染黑的天空,星星在映衬下逐渐变得显眼, 这让她想起自己幼年时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 夜色, 繁星,荒野, 溪流。 以及一段浪漫又美好的爱情。 “玛丽?我准备好了。” 男人模糊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玛格丽特回头, 看着站在水边芦苇丛中的男人。 “它很美, 卡门,这片星空, 它和我梦中想象的一模一样。” 男人点点头朝她走来, “我知道你会喜欢它的,你可以一直看着它,直到入睡。” 女人笑了一声,顺着他的力道从地上站起来, 和他一起走到河边, 看到了那艘布满鲜花的木筏。 粉色的康乃馨,白色的百合, 零落分布的满天星, 以及送葬的白玫瑰。 “真漂亮…”玛丽抚摸着带着露水的花朵, “你真的…非常贴心, 我很久没有如此…感动…” “不, 别哭,玛丽,你不需要哭泣。”男人抬手抹去她的眼泪。 “你说的对,卡门,这不是一件需要悲伤的事,这是我的解脱,我终于能够摆脱这一切了。” 玛格丽特拭去眼泪,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朝他点点头便踏进木筏,平躺在花朵中。 “真美…” 玛格丽特看着天空的繁星不由感叹,但是当她移开目光时却发现男人眼中满含泪水。 “为什么,卡门,为什么要哭泣…” 为什么要面露悲伤? “你怎么了?”女人抬手抚上他的侧脸,“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就要死了,离开这里了,再也不会睁开眼睛,见不到家人,朋友,这片星空…” 男人颤抖着蹭了蹭她的手。 “我不能…我不想你死去,像贝拉一样离开,再也不回来…” 贝拉。玛格丽特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是你的太太,对吗?她怎么了?” “她死了…癌症,从确诊到死亡只不过短短三个月…”男人摇了摇头,“我就守着她,看着她奄奄一息却始终不能咽气。” “她看着我,祈求我给她药,但是我知道镇痛剂已经不管用了…我不能缓解她的痛苦,也不能给她想要的自由。”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答应过她只要她想要我都会带给她,但是…我明明是个医生,我却救不了她。” 玛格丽特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是卡门的身影却在她的头脑中愈发清楚。 “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可能救的了所有人,你不是神,这不怪你。” “你不能救她,但是你可以救我,你在救我,对吗?卡门,亲爱的,你是个好人…” 不…这不是救,不是拯救,这不是一个医生应该做的。 卡门罗格看着躺在花丛中的女人,他知道他不应该为抑郁症患者注射药剂,她们不一样。 玛格丽特的生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很健康,只要坚持下去她可以活很久。 和她的家人朋友一起看电影,聚会,开派对。一起笑,开心地笑。 她还有机会… “卡门,答应我。” 玛格丽特用力地握上了他的手,卡门低头看到了女人眼中的哀求,和曾经的贝拉一样。 “救救我,卡门,让我离开这里,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和曾经的贝拉一样… “…好。”卡门干涩地开口。 兰格和威尔站在夜色中,这是河流的中游地区,距离卡门的仓库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芦苇丛和杂草已经齐腰高了,让人行动不便的同时也遮挡了他们搜索的视线。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 威尔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这里距离警方搜查的重点地方有一段距离了。 “嘘——” 兰格示意他噤声,他踮脚看了看四周,按灭了手电的灯光,并且示意威尔也照做。 “如果按照正常的游戏模式,我们和杰克一起搜索,最后肯定来不及找到他们的。” 兰格眨眨眼,神秘地朝他笑了笑。 “所以我们来作弊吧。” 作弊?怎么作弊? 威尔茫然地看着他,疑惑还没有问出口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金色的光点从兰格的手指尖向外扩散,像萤火虫一般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却明显的光亮。 青年站在芦苇丛中,侧身看着指尖散开的金色光点,蜜色的眼睛里泛着浅淡的金色。 “好看吗?” 兰格侧头,笑着问愣在原地的威尔。 “这是…什么?” 威尔看着周围的光点,细小的金色颗粒从青年指尖散开,又在半空中凝聚,汇拢成一段段向四周蔓延开的金色河流。 “我的能力,我是个变种人。” 兰格动了动指尖,让蔓延的河流在瞬间分散成不义察觉的细小丝线,沿着芦苇间的缝隙向周围蛇行。 “我会找到他们的。” 兰格歪歪头,看着绕在指尖的细线,它们看上去脆弱得一扯就断,但是兰格知道它们其实有多么柔韧。 “为什么你之前从没有…提过?” 威尔皱着眉看着绕在他手指上的金色细线,它们像海藻一样舔舐着他的指尖。 “为什么我要提?”兰格疑惑地看着他,“见个人就要说一句我是个变种人?这太蠢了,威尔。” “我从来都没有刻意隐藏过,我只是也不愿意就这样大咧咧地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子地下罢了。” 不对,这不对… 威尔摇摇头试图理清自己的思路。 “为什么你,不告诉杰克?他们可以帮忙找罗格和玛格丽特,这会更有效。” 兰格眨眨眼,“不要,这太无聊了。” “他们会暴露我,并且这么多人会毁了我的乐趣。好东西只能秘密分享,威尔。” 秘密,哈。 威尔自嘲地笑着摇摇头,他还是不明白,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想法。 他能够理解犯罪现场留下来的信息,能够知道他们的想法、动机,但是他却无法完全地像他们一样看待事物。 他终究不是他们。 突然,威尔感觉到绕在指间的细线突然收紧,勒着他的手指摇了摇。 威尔抬手,看到那根细线在漆黑的夜色中散发出更加柔和的光线,比其他都要显眼地多。 “我们找到他了。” 兰格眯起眼看着细线,无声地笑了。 此时,河流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卡门正将药剂推进针管,白色的液体从针尖喷射而出,形成一道连续的弧线。 他深呼吸,平复自己激烈的心跳。卡门看着躺在花丛中的女人,对方脸上带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像是默默鼓励孩子迈开人生第一步的母亲。 “别害怕,卡门,我会过得很幸福。” “我,我知道,我只是…太难过了。” 卡门吸了吸鼻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摇摇头,拉过玛格丽特的胳膊,将针尖对准她的静脉。 “你在发抖,亲爱的。” 玛格丽特看着他颤抖的手,针管随着手颤抖的频率吊着一滴液体,随时都可能坠落。 “我…我很抱歉,我明明吃过药的,它该死的,又发作了,我很抱歉,玛丽。” 卡门沮丧地摇摇头,放下针管从衣兜里掏出一板药片,迅速地咽下几颗。 “你怎么了?”玛丽指着他的手。 “我得了病,运动神经元病,只剩下不到一年了…这一定是上帝对我违背对贝拉的诺言的惩罚。” “我没能救她,我明明保证过…这是我的罪。” “没关系,卡门。”玛格丽特握上了他拿着针管的手,“我可以自己来的。” “把针管给我吧,我知道的,对准静脉,慢慢把液体推进去,我打过不少镇静剂。” 卡门看着轻笑的女人,对方嘴角的笑容柔和而温暖,让他想到曾经贝拉也是这样对他笑得。 他缓缓伸手,颤抖着将装满致命毒药的针管递向女人伸来的手… “到此为止了。” 哗啦—— 芦苇丛被人强硬地拨开,两个黑色的身影紧随着从草丛中钻出来。 “你们是谁?!” 卡门狼狈地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玛格丽特趁机拾起针管,藏在身后。 “别紧张,亲爱的,我没有恶意。” 威尔已经掏出枪指着卡门了,兰格看着拿刀的男人,笑着向他走了几步,引来对方恐吓性地威胁。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放下那把小刀。”兰格扬了扬下巴,“你抖得都快握不住它了,我怕它掉下来划伤你。” “你到底是谁!”男人愤怒地压低声音大吼。 “唔,兰格诺曼。”青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知道帮助抑郁症患者自杀是不被允许的对吧?” “这是谋杀,卡门罗格,你得停下来了。” “不——!我是在帮助她!” 男人情绪激动起来,疯狂地挥动着小刀,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 “啧,真麻烦。” 兰格抱怨一句,不顾威尔的阻拦呵斥几步上前,利落地躲开卡门挥动的刀锋,一手掐住男人的手腕,一手扭住他的肩膀。 咔嚓一声,男人手中的小刀掉落在地上,卡门痛苦地呜咽一声,弯下腰捂着自己的手臂。 兰格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看向一旁的女人。 “都结束了,布莱克太太,你可以把手中的药剂放下来了。” 女人动了动嘴唇,握紧了针管。 “你猜是你把药剂打进脖子的速度快,还是我扭断你的手腕的速度快,嗯?” 来不及的,兰格就站在她面前,她来不及将药物注射进自己身体中。 玛格丽特看着青年,最终呜咽一声将头埋进手臂,坐在花船上痛哭起来。 啪嗒—— 针管从她手中滑落掉进水中,四周突然变得安静起来。 只剩下男人痛苦的□□和女人哽咽的哭泣声在夜空中回荡。 “一切都结束了。” ※※※※※※※※※※※※※※※※※※※※ 嗯,让我想想说什么。 感觉兰格的超能力真的…存在感薄弱,但是我就是喜欢_(:3」∠)_这个能力真的贼好看w 威尔真好啊,还想写他,然而汉尼拔卷快结束了啊(茫然 rwkk有没有什么办法后续再给威尔和汉尼拔加个戏(神仙美剧先嗑为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条咸鱼 5瓶;沧笙不是苍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花葬12 卡门罗格被逮捕归案,玛格丽特布莱克除了情绪激动以外平安无事。轰动一时的“花葬”案件就这样在弗吉尼亚州落下了帷幕。 威尔对兰格变种人的身份避而不谈, 做笔录时也只是声称他们只是运气好恰巧找到了罗格。 兰格和威尔再一次拿起了钓竿, 站在还带着早春寒意的溪水中,水流沿着膝盖打着旋, 然后向前方流去。 “你感觉怎么样了?” 兰格侧头看着威尔, 男人双手稳稳地拿着钓竿,缓慢地回收鱼线, 让鱼饵在水中溯游而上。 “还不错,杰克答应让布鲁姆教授给我做一次心理测评, 通过的话过几天我就可以继续出外勤了。” “看起来杰克对你很有信心?”兰格歪歪头。 威尔笑了一声,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脆弱易碎的中国瓷器,我是个侧写师。” “而且还是最有天赋的那种, ”兰格接话, “你没有告诉他们我是个变种人。” “我对别人的私事并不感兴趣,”威尔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但是既然你不想说, 我也不想多管闲事。” 兰格眯起眼睛观察着他, 食指摩挲着手中的钓竿,但是却久久没有将鱼线挥出。 “你不好奇吗, 关于我之前告诉你的…我杀了罗莎的事。” “我同样杀了雅各布霍布斯, ”威尔放下手中收回来的鱼线, 平静地看着他,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但是她是我的母亲, 唯一的母亲,”兰格目光奇异地看着他,“如果我是你我会好奇的。” “我会好奇他为什么要杀了她,怎么杀了她,她的死亡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以及…她是怎样使我变得疯狂又清醒的。” 疯狂吗?威尔平静地看着他,他很少直视别人的眼睛,因为出色的移情能力总是让他对别人的心思异常敏感。 他看着他们的眼睛,便能非常敏锐明显地感受到他们隐藏起来的私密的、耻于开口的情绪。 窥探他人的隐私让他产生一种天然的羞愧感,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无耻的变态。 但是当他看着兰格诺曼,和他一起站在水中任由水流沿着他的膝盖打旋时,他却不再害怕这种羞愧感了。 青年的眼睛通透明亮,蜜色的眼睛像是蜂蜜一样晶莹甜蜜,并且毫无难堪和羞愧的隐私。 “这不重要,”威尔突然开口,“你并不是非常在意她死亡的事实,你在意的只是你自己。” “你获得了什么东西,就在她死亡时那一次经验的冲击中,它让你蜕变了。” 兰格看着他突然领悟的目光笑了,“是的,我确实得到了点东西,让我变得更鲜活,让我能够血淋淋存在在这里的东西。但那是什么呢?” “是恐惧。” 威尔目光复杂地看着青年。 “你在杀她时感受到了恐惧,对于强大的、可以支配你生命是恐惧。但是你并没有因它丧命,它没能成功杀掉你。” “相反,我杀了它。”兰格笑了笑。 “对,你杀了能够置你于死地的东西,这种绝境逢生的幸存让你感到兴奋,让你感到强大。” 威尔看着他,看着那头突兀地出现在青年身后,用鼻子摩挲他脖颈的鹿。他想起自己杀死雅各布霍布斯时的场景。 他杀了他,一个连环杀手,一个极度危险的凶手,一个死神。 他为自己的幸存感到喜悦,兴奋与激动,但与此同时,另一种感觉又遏制了他的兴奋,让他感到恶心。 “你感到恐惧,为自己能够杀死她的能力,和从她的死亡中感到兴奋与庆幸的情绪。你在恐惧你自己。” 威尔怔愣地看着他,那些思维如此顺畅,让他非常容易地就理解了对面的青年。 他找到他了。 “但是现在,你不再恐惧了。” 威尔看着青年的眼睛,透过那双如同凝固的树脂的眼睛,他看到了里面抖动着翅膀,努力挣扎即将破茧而出的昆虫。 他在蜕变,变成别的东西。 并且他不会再回来了。 “你要走了吗?”威尔突然感到失落。 “大概是的吧,”兰格转过头凝视着水面,“我是时候该离开了。” 威尔抿唇,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挽留。他知道兰格必须要走了,破茧而出,变成蝴蝶飞走了。 “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威尔猛地抬头,发现青年正笑着看着他,眼神柔和缱绻,让人感到安慰。 “小心点,威尔,改变的不止我一个人,”兰格看着他轻声道,“小心那些善于伪装的捕猎者,他们会杀了你的。” 威尔疑惑地看着他,他把认识的人在心中过了一遍,不知道他在暗示谁,但是兰格轻柔的语气却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是谁在他背后,像鹿一样看着他? “我该走了,”兰格拍了拍他的肩膀,“祝你好运,威尔。” 威尔没有说话,他看着青年迈动双腿离开水流,带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他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水面从他的膝盖处不舍地下滑,舔过他的小腿,脚踝。 他离开了。威尔回过头看着凝聚的水面,溪水绕着他的膝盖打转,他再一次挥动手中的鱼竿,鱼线在空中划过悠扬的弧线。 啪嗒—— 鱼饵坠入水中。 另一边,离开的兰格敲响了莱克特医生心理咨询室的大门。 “欢迎,兰格,我等你很久了。” 兰格看着汉尼拔嘴角上扬的弧度也跟着笑了,“我等这一刻也很久了。” 汉尼拔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赞叹,简单的羊排在他的料理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搭着酱汁和配菜,精致地摆在瓷盘中。 “很好吃,我以为你会因为弗莱迪的事取消这次的晚餐呢。” “虽然那次事件令人可惜…但是对于能够亲手招待客人这件事,我还是十分荣幸的。” 汉尼拔抿了一口红酒,用餐巾点了点嘴角。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我想的那样吗?” 兰格看了他一眼,放下刀叉。 “你想的哪样?凶手被逮捕归案,威尔格雷厄姆度暂时过了难关马上复职?如果是这样的话,恭喜,你猜对了。” 汉尼拔笑着摇摇头,“这我都知道,你呢?你现在怎么样?” 兰格顿住,目光凝聚在餐刀上,冰冷的刀面映射出他的一小片面孔。 “我还是老样子,不是吗?” 青年歪歪头,看到刀面上映出他的一只眼睛,蜜色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晦涩。 “你之前和我谈到你母亲的事情,后来呢?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呢?兰格盯着餐刀上映出的自己的眼睛陷入回忆。 “兰格,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衣服。” 黑发的女人打开一道道门锁,推开厚重的门,看到房间内在沙发上看书的男孩满意地笑了。 “来我这里,看看你喜不喜欢。” 男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完了手上的这一页,这才合上书慢吞吞地走到她跟前。 罗莎带来的是一件非常漂亮的小毛衣,深灰色的,上面带着白色的鹿的图案。 它很适合兰格,几乎正合他的身高,但是男孩偏瘦的体型却让这件毛衣显得有点过于宽松。 “哦…我很抱歉,它太大了…” 罗莎皱着眉看着兰格身上的衣服,男孩歪歪头,恰当地转了个圈让她看到全貌。 “没关系,它很暖和。” 男孩想了想,半晌又加了句:“我很喜欢它。” 罗莎满意地笑了,但是那笑容却在她枯瘦阴沉的脸上显得格外扭曲,像是童话里吃人的老巫婆。 兰格漫不经心地发散思维,手指在抚过毛衣衣角时碰到了一点湿冷的东西,他低头看去,发现衣角上有一块红褐色的污渍。 红褐色的,粘腻的,还带这点腥臭味的。 “但是它有点脏了,罗莎。” 罗莎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块红褐色的污渍时猛然僵在原地,声音也变得干涩沙哑。 “我很抱歉…兰格,我会洗干净,再给你的。” 女人说着匆匆让男孩脱下这件毛衣,她的动作非常着急,甚至带了点粗暴——就像她以往发病时变得急躁凶狠的脾气一样。 男孩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气,但是这并不重要,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配合着乖乖地脱下了毛衣。 “你会把它洗干净再给我的,对吧?” 罗莎点点头,揉了揉男孩的柔软的黑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我会的,亲爱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汉尼拔干脆地切下一小块羊肉,餐刀碰撞瓷盘发出一声脆响,将兰格从出神中拽回来。 兰格愣了一下,把刚刚的一切抛之脑后,他眨了眨眼睛,态度重新变得散漫而恣意。 “不知道,或许会找点好玩的事情吧,汉尼拔有什么推荐的吗?” “不打算继续治疗你的心理障碍了吗?”汉尼拔笑着问。 “怎么治疗,向你咨询?”兰格噗嗤一声笑了。 汉尼拔不在意地笑着摇摇头,“要来点饭后甜点吗?” 兰格点点头,“是什么?” “牛奶布丁,搭配蓝莓酱。” 汉尼拔说着从厨房将精美的甜点端上来,将盘子放到兰格面前,兰格甚至看到柔软的布丁随着他的动作抖动了一下。 “它看上去很好吃。” 汉尼拔笑了一下,眼睛盯着青年稚嫩的脖颈,“我希望你会喜欢它。”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青年的侧脸,看着他好奇地拿起勺子戳向柔软的布丁,剜下一小块奶白色的布丁。 他眯起眼睛,褐色的瞳孔中不为人知的猩红的一点正在漩涡式地扩散。 汉尼拔盯着兰格的侧脸,目光下移到他稚嫩的脖颈,医学知识告诉他那里有一条动脉,致命而柔软的动脉。 只要轻轻一碰,便会… “很美味,汉尼拔。” 青年眯起眼睛,露出赞美的神情,这美好的一幕让汉尼拔也心生欢愉。 “谢谢夸奖…” 他的左手摸上一把餐刀,微微欠身身体扭转准备转身离开,而握着餐刀的手也一起顺着转身的弧度,带着锋利的刀刃刺向青年的动脉。 “汉尼拔。” 预想中刀尖刺入肌肉的感觉并没有传来,他的手腕处反而传来一阵疼痛感。 汉尼拔低头,发现青年的手正牢牢地抓着自己的手腕,而他的刀尖就停留在对方白皙的皮肤前。 只要稍稍一动,便会血流成河… “你想的太多了。” 兰格看着他,笑得眯起了眼睛,汉尼拔发现了对方眼中散发出浅淡的金色。 “你知道我会动手?” “当然,你早就想动手了不是吗?”兰格笑了笑,“说实话,对于你能忍到现在这一点我还是挺佩服的。” “是吗?” 汉尼拔眯起眼睛,右手猛地袭击青年的眼睛,迫使他后仰放松对他左手的控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叮—— 铁器的碰撞声传开,兰格用叉子架住汉尼拔再度袭来的餐刀,另一手扭住他伸向自己眼睛的手腕。 “你真狠心,亲爱的莱克特医生,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病人的吗?”兰格笑着问。 “well,通常情况下,他们会更加轻松一点。” 汉尼拔舔舔嘴唇,用力挑起对方的叉子,手腕一转,餐刀向青年的眼睛袭去。 可惜那双明亮的眼睛了。 但是随即汉尼拔便不再心生惋惜了,因为他的袭击再一次被阻拦,而这一次阻拦他的不是餐具也不是青年灵巧的双手。 金色的,细腻的线条在半空中突然出现,坚韧地缠绕在他的手腕和手指间,将餐刀的刀尖稳稳地固定在半空中。 “你应该提前做好情报工作的。” 兰格笑着向后依靠在扶手上,仰着下巴带着挑衅的语气傲慢地看着他。 “你不是普通人类。” 汉尼拔看着手腕上的金线,他能够看到周围不断扩散又不断消失在空气中的金色的光点。 “变种人,对吗?” 兰格点点头,“所以?被人将计就计算计的感觉怎么样?” “唔…不怎么好?”汉尼拔回味了一下,点点头,“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失败?” 兰格挑眉,抽走了他手中的餐刀,指腹划过锐利的刀锋,任由它在手指上留下一道压痕。 他将餐刀向半空中抛去,刀尖与刀柄在控制轮回着画出圆弧。 兰格和汉尼拔不由抬头盯着刀尖,看着它不断减弱的速度,看着它抵达顶峰后力不从心地停顿,以及最后不可避免的加速坠落。 啪嗒—— 一双手完美地避开刀锋,稳稳地接住了餐刀。 “很漂亮。” 汉尼拔眯起眼睛赞叹,兰格盯着他看了一会,打了个响指收回了半空中金色的丝线。 “你不打算杀我。”汉尼拔惊奇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 兰格把餐刀随意地扔在餐桌上,向后倒进椅子里,懒散地瘫靠在椅背上,撑着下巴看着汉尼拔。 “杀了你对我有什么用?” 没有,没有任何用处。既不会让他感到兴奋,也不会让他感到道德高尚。 因为他不在意这个,汉尼拔的死亡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远不如他和威尔格雷厄姆之间的关系有趣。 “是没什么用。” 汉尼拔笑了一下,拉开一把椅子面对青年坐下,就像他们往日心理咨询的时候一样。 “我赢了。” 兰格看着依旧优雅自信的心理医生,内心没有一点情感波澜,他知道汉尼拔是对的,他确实赢了。 他变了,兰格看着自己泛白的指尖意识到。 变得更加苍白,脆弱,变得疯狂又虚弱,奄奄一息喘着粗气,却还要疯狂地尖笑。 “如果是你的话,接下来你会怎么做?” 兰格好奇地看着汉尼拔,看到他的嘴角迅速地上扬,却又被主人更加迅速地压下了愉悦的弧度,他看着男人的眼睛,看到里面有一点红褐色的漩涡。 极小的一点,红褐色的漩涡。 “你会改变模式开始狂欢吗?还是换个地方更加隐秘地躲起来?” 汉尼拔看着他,微微摇头。 “都不对,当我将自身暴露在阳光下时,我不会留在原地变得更加疯狂,也不会夹着尾巴逃走更加小心地重新开始。” “我会反思,像密涅瓦的猫头鹰一样在黄昏起飞,沿着飞鸟的足迹观察白天发生的一切。” “我会溯源。” 兰格看着汉尼拔,专注地看着他嘴角难以遏制的愉悦的弧度。 他看着他的瞳孔,透过那一点红褐色的漩涡,他看到了自己冷漠的神情。 冷漠的眼睛,以及嘴角扬起的冰冷的微笑。 “那么,哪里是你的巢穴呢?” 哪里呢?兰格脑海中浮现出遥远的记忆。 那是一座被阴云笼罩的城市,黑灰色的哥特式高楼耸立在各处,钢铁的烟囱往外冒着蒸汽,街道上是垃圾和垃圾一样的人。 他住在其中一间破旧的房子里,隔着玻璃窗眺望着这个黑色的城市。 “哥谭,那是我的巢穴。” 兰格想到了那座久远却熟悉的城市,一种莫名涌上心头的温暖和眷恋让他露出柔和的微笑。 “现在,离家的鸟儿该回巢了。” ※※※※※※※※※※※※※※※※※※※※ 惯例的总结: 汉尼拔卷结束啦_(:3」∠)_因为很喜欢美剧的风格所以试着模仿了一下(但是不太成功),增加了大量的心理描写和各种幻觉现象,试图写出一种心理认知的错乱和精神障碍,用了很多意象和暗喻,感觉很爽但是效果…不如原著qaq 两个案子选取了伦理冲突比较强烈的,犯罪者都能够在道德上得到一定程度的辩护,这让案子更富有思考性,也让威尔更加迷惑or认清自己,但无论如何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杀人就要被审判,不管如何遵循社会的秩序是非常重要的。 另外对汉尼拔和威尔的关系写写了点自己想嗑的粮(?)希望你们喜欢! 不足之处大概在于节奏吧,总是找不准节点,两个案子都是写完再重写一遍,想了很多支线导致有点凌乱orz先道个歉吧,希望下一卷能够好一点√ 惯例的预告: 下一卷去哥谭,人设主要依据致命玩笑,带了点诺兰,出场人物蝙蝠侠、戈登局长、小丑,除此以外没有其他重要的原著人物了√ 基本架空了哥谭市,因为主要是悬疑推理所以下调了部分武力值和黑科技orz,ooc的话先致歉,老规矩bug和ooc欢迎提。 拒绝ky,作者是蝙蝠侠的粉,有什么事作者可以骂主角可以骂,我的锅我背,恶意ky原著正派角色的删评警告!(小丑和其他反派随便骂) 之前jj抽掉了作话,考完了补上√ 进化论01 “各位乘客大家好,我们即将抵达的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哥谭市, 哥谭市作为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 大巴车上, 导游戴着扩音机在热情洋溢地为乘客们讲解即将抵达的这座城市。兰格坐在靠窗的位置,撑着下巴透过玻璃看着河对面的城市——这座熟悉的城市。 黑压压的阴云像诅咒一般笼罩在城市上空, 漆黑的哥特式钢铁建筑耸立在城市中央, 将它打造成一座冰冷无情的监狱。 大桥这边是明媚的阳光,快乐奔跑的孩子, 大桥那边是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到处充斥着垃圾和流浪汉的罪恶之城。 “但是在韦恩集团的帮助下, 这座城市正在逐渐朝好的方向发展, 韦恩集团总裁布鲁斯韦恩先生在一个月前发布声明成要重建城市的交通系统,我们可以期待…” 导游小姐滔滔不绝的讲解从兰格耳边溜过, 他眺望着窗外, 看着头顶逐渐逼近的阴云和建筑物高耸的尖顶,拨通了多年未曾打过的电话。 “你好,詹姆斯戈登,您是哪位?” “嗨, 戈登警探, 是我。”熟悉的声音让兰格心情愉快地弯起了眼睛。 “兰格…兰格诺曼?”戈登的声音有点不稳,“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等等!你在哪!” “放松, 警探。” 兰格拉开窗户, 让风呼啸着吹进车里, 掀起他的黑色的碎发。他看着窗外的城市, 目光缱绻, 充满温柔的怀念。 “我回来了。” 青年轻声说完,不顾对面震惊的质问,啪的一声合上了手机,随人流一起下车,踏入这个他离开多年的城市。 他离开的这些年里哥谭变了不少,多了许多新建筑,老房子被拆除改换了新的店铺,商店换了牌子也换了老板。 但有些事情还是一成不变,比如这个。 “嘿,别急着走嘛,外面的家伙。” 一群小混混堵住了兰格的路,前面三个,身后两个,周围的路人都对此视而不见,或者瞥一眼然后匆匆离开。 “怎么样,哥们儿,第一次来哥谭吧?” 领头的混混嚼着口香糖,手里棒球棍有一下没一下拍在掌心。 “你要知道,这座城市里有不少外邦人不知道传统…为了帮助你更好地在这儿度过一段愉快的时间,我们教教你怎么样?” 混混看了一眼自己的伙伴,几个人哄笑着打量着待宰的肥牛,推搡着被他们盯上的无辜羔羊朝旁边阴暗的小巷子里走去。 “放松,伙计们,我们有的是时间…” 兰格装作惊恐的样子随着他们走进小巷子,在昏暗的阴影中,小混混们没有发现他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睛和嘴角勾起的笑容。 三分钟后… 嘭——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混混头儿此刻被他试图打劫的外邦人掐着脖子抵在墙上。 “传统…你说的是这个吗?” 兰格笑着问小混混,温和优雅的笑容在对方眼中却宛如恶魔的低语,让他一面懊恼一面恐惧着颤抖求饶。 但是兰格没有理会他的道歉和求饶,反而饶有趣味地踢了踢地上的枪,刚刚这把里面装满子弹的枪还顶着他的额头。 “说起来我也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不过几年不见她的变化倒是挺大的,嗯?” 青年说着一手灵巧地从混混口袋里掏出了一小袋白色的粉末。 “哇哦,一个惊喜,对吗?” 兰格用手搓开袋口,食指沾了点粉末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不出意料,是他最讨厌的东西。 “所以,买家还是卖家?”兰格目光冰冷地看着混混。 “买…我只是买了一点…我真的很抱歉,这是我第一次…”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兰格嗤笑一声,“谁给你的东西?法尔科内,马罗尼,还是耳语会?” “不…我不知道…我,我——” 嘭—— 混混话没说完就被不耐烦的青年甩在旁边地地上,直接砸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最后一次,谁给的你这东西?” “是…企鹅人,他,我们只是想要做些生意!” 生意,兰格嗤笑一声,哥谭的地下活动者们总有办法把这些邪恶的事情正大光明地说出来。 他们为自己的“事业”骄傲,并且致力于扩大他们的“生意”,就像是其他守法公民和合法事业一样。 不过企鹅人?兰格想起几年前那个穿着古怪燕尾服的矮胖家伙,没想到他也染指了这东西。 “算了,今天谢谢你了。” 兰格抛了抛手里装着令人疯狂的白色粉末的袋子,笑着和瘫在垃圾堆里的小混混打个招呼,转身便离开了巷子。 “看来时隔七年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让我把你抓进警局?” 詹姆斯戈登靠在警车上,点了一根烟,隔着烟雾看着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的青年,对方手上还拿着一包白色的粉末。 好吧,这确实是个真正的惊喜,兰格没想到他的老朋友会来的这么快。 “看样子你这几年变化挺大的?”戈登挑眉指了指青年手里的东西,“或许我终于不用想方设法把你送进阿卡姆,而是该换成戒毒所了?” “算了吧,警探,你知道我绝对不会碰这些害人的玩意儿的。” 兰格笑着耸肩,把手里的“罪证”抛给抽烟的警探,并且非常友好地侧身,让巷子里七倒八歪的小混混们暴露在警探眼下。 “抢劫,非法持枪,以及组织贩毒,我可是帮了你个大忙,你该感谢我的,吉米。” “是戈登局长,兰格。”戈登皱眉对着对讲机报告了情况,“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的暴力行为是…” “不合法的,我知道。”兰格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它们非常有效,而且我们一向合作得很愉快不是吗?” 戈登看着他,回忆起几年前他还没有当上局长时,认识的在街头乱逛的小鬼。 有着一双明亮的金眼睛的小鬼总是不听劝诫地出入各种危险的场合,和各种危险的人物混在一起,为此戈登没少操心青少年的教育问题。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因为在他第三次逮住兰格进行说教的第二天,少年把他一直追查的杀手扔掉了警局门口。 浅金色眼睛的男孩蹲在围墙上,脚下是手上有十几条人命的危险杀手,看到戈登出现,他便眯起好看的眼睛笑着冲他打招呼。 “嗨,警探,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 见鬼的喜欢。 嘀嘀—— 街道上汽车的鸣笛声将戈登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看着长大的兰格,眼中露出怀念的神情。 青年衣着得体,举止优雅,眼神明亮,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就像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但是戈登知道这副完美的皮囊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恶魔,他还是和几年前一样疯狂,充斥着不屑的冷笑和傲慢的威胁。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你倒是变化挺大的。” 兰格耸肩,看着上了年纪的警探两鬓的白发,他知道在这个充满犯罪,精神病,以及不守法的义警的城市当警察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戈登笑了一声,按灭了烟头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拍了拍车门。 “进来吧,我送你回去。” “公车私用?你还真是长了不少本事。”兰格笑着坐进了副驾驶。 兰格坐在警车里,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街道。 “所以,几年不见你已经是戈登局长了?” “干的久了自然是会升职的。”戈登打着方向盘,灵活地转弯。 “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哥谭还是一样没有太平日子。” “我听说新出现义警干得不错?是叫蝙蝠侠对吗?” 戈登顿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兰格,青年仍旧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是不错,但是最近的犯罪也变多了,阿卡姆已经快装不下那群混蛋了。” 兰格听着警探的抱怨不由笑出声来,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只是单纯而真挚的愉快笑声。 “别打什么鬼主意,兰格,他从来都不会手软,而且这次我真的会把你送进黑门监狱——或者阿卡姆?你喜欢哪个?” “哪个都不喜欢,局长,我更喜欢酒店里柔软的大床。”兰格笑着说。 吱呀—— 戈登踩下刹车,猝不及防之下兰格随着惯性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 “我们到了。”戈登说着打开门下车。 兰格揉了揉有点酸涩的鼻子,下车看到眼前的景象直接愣在原地。 一栋房子,位于人烟稀少的老城区的一栋普通的房子,老旧的建筑风格,劣质的建筑材料,以及生锈的门把手,一切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我的…房子?它不是…” “在那次爆炸中变成了废墟?当然是。”戈登点了根烟,“你消失之后布鲁斯韦恩出钱修复了那次事故中所有受灾的建筑,包括这个。” “他是个难得好人。” 兰格凝视着这栋房子,快步上前摩挲着,门把手上的铁锈。 “你当年真的没必要离开的,兰格,他已经死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你也不需要顾忌…” “警探。” 兰格打断了他的话,从熟悉的地方摸到钥匙推门而进。 “我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 【排雷】 1涉及原著人物蝙蝠侠(日常不带崽玩所以没有罗宾)、戈登局长、小丑(只取致命玩笑人设,n52和古早的zz小丑不参考)、企鹅人(没啥戏份忽略吧)。 2原创人物:一个神父、一个反派、一个母亲、几个犯罪者。 3ooc预警,架空哥谭市预警,私设众多预警,bug预警,死逻辑预警。原著角色不给骂,ky的删评警告,要是觉得有问题都是作者的锅,要骂骂作者(骂的对你骂完我就改)。 4最后画重点,这是一篇以悬疑推理为主的文,基础是现实向,所以会出现蝙蝠侠武力值下调(侧重点在侦探能力不在他超能打超有钱上所以先预警) 以上,欢迎来的哥谭。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萤沉苑废、萌萌哒的小团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萌萌哒的小团子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02 兰格在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时看到了空白的天花板,他愣了好一会, 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哥谭, 住在他曾经的房子里。 和他的母亲罗莎一起住过的房子里。 惨白的墙壁上有些老旧的裂缝,旧地板踩上去吱呀吱呀得响, 厨房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窗户被封得死死的,透不进来一点风。 看得出来这栋被炸得粉碎的房子被人非常用心地修复了, 复原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这对兰格来说没用。 他依旧可以感受到墙壁里新鲜的水泥, 窗外新生的绿植, 以及厨房里崭新的器具。 “无聊。” 兰格嘟囔一声揉揉头发穿上衣服起床,按照惯例在冰箱里翻了杯昨晚戈登带来的牛奶, 就着三明治解决了早餐。 “你该把牛奶热好再喝的, 你的胃受不了的,兰格。” 兰格端着冰牛奶的手一顿,抬头看到黑发黑裙的女人正撑在桌子上笑着看着他。 “需要我给你加热吗,亲爱的?” 女人歪歪头, 伸手想要去摸兰格的头发, 却被青年毫不留情地躲开了。 “你一直在躲我,我知道, 我不怪你。”女人收回手, “但是你还是回来了, 不是吗?” “你逃不掉的, 兰格, 你会和我一样…我们一起…”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模糊地消失在空气中,就像她逐渐变得浅淡的身影一般。 兰格端着冰牛奶的手变得冰凉,杯壁上凝结的冷水滴打湿了他的手,寒意沿着手臂向上攀爬。 “我回来了,罗莎。” 兰格说完将冰牛奶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直接灌进胃里,让胸腔一阵发冷。 但是青年的神色更冷,他随意收拾了一下餐具,便穿上外套打算出去。 但是——兰格看着门口靠在车上抽烟的警探,不由皱了皱眉。 “戈登?你来干什么?” “找你帮忙。”戈登抬头看到青年眼底的黑青,“你没睡好?” 兰格摇摇头,“不太习惯而已。” 虽然房子被修复得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但那也只是几乎,对兰格来说它就像是一个怪异的木偶,涂着以为鲜艳但实际上却不伦不类的色彩。 “那就上车吧。”戈登拍了拍车门。 兰格挑眉,“我们去哪儿?” “第四大道302号。” “旧城区?那儿不是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吗?我们去哪儿干什么?”兰格疑惑地看着他。 “我听说你和fbi合作的不错?”戈登发动了汽车,“有个案子,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帮忙,兰格眨眨眼,他喜欢这个单词。 也喜欢这个单词背后伴随的危险和不能被人知道的该死的小秘密。 “和之前一样,对吗?” 回答他的是突然窜出去的汽车和突如其来的迅猛的转弯。 第四大道302号是一栋位于旧城区年久失修的房子,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屋顶塌了一小半,门窗上都是蜘蛛网。 然而此刻这栋随便踩一脚就可能会塌陷的房子正被黄色的警戒线围起来,周围难得热闹地站着几个警官。 戈登和他们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兰格走进了警戒线。 “出什么事了?”兰格看着来来往往准备离开的工作人员。 “谋杀,或者自杀,或者意外,不管怎样有一件事情可以确定——我们有一具尸体。” “一具尸体?是市政议员还是经济大亨,或者是地下见不得人组织的头目?” “都不是。” 戈登矮身躲过一根横梁,打开手电筒引导着兰格向下进入阴暗的地下密室。 一具尸骨靠在角落里,尸体已经腐烂得只剩下布满灰尘的骨头,骷髅头用黑洞洞的眼睛看着从房门进来的两个陌生人。 让人脊背发寒。 “你在开玩笑吗戈登,这家伙已经死了好几个年头了,你就为了这个把我叫过来?这可不好玩!” “听我把话说完,兰格,这只是一部分。” 戈登说着移开了手电筒,灯光照在泛黄的墙纸上,兰格这才意识到他们究竟进入了一间怎样恐怖的密室。 泛黄的墙纸连同一部分墙壁被利刃划开,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就像是发疯的野兽撕咬着牢笼的栏杆。 兰格走上摸了摸上面干涸的红褐色粉末,虽然时间已久但是直觉告诉他那是他熟悉的东西——鲜血。 越靠近尸骨,红褐色的痕迹越多,而尸体周围的墙纸甚至要被染成铁锈一般的红色了。 “这是什么情况?”兰格问。 “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接到报案。”戈登耸肩。 “资料库里没有死者的身份信息,这栋房子曾经是一座儿童福利院,但是十几年前就废弃了,而这具尸骨大概有二十年的历史了。” “所以,一件时隔二十多年的谋杀案?我以为它已经过了追诉期?” 戈登没说话,走上前蹲在尸骨跟前,看着骷髅头眼眶吓人的黑洞。 “我知道追诉期早已经过了,而且就算我们继续追查也很难找到凶手,但是我不甘心。” “他死在这里,这座城市这栋房子里,恐惧、慌乱、焦虑,他被人残忍地谋杀,一想到这座城市里有个逍遥法外的残忍杀手,我就坐立难安。” 兰格看着警探弓起的背部无声地咧嘴笑了,“你就没想过他会迷途知返痛改前非?或者干脆死掉了?” “这不可能,兰格,我知道这对他,对你们有多大的吸引力,或许你可以停止一段时间,但是你终究忍不住,不是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戈登转过身看着兰格,手电的光线打在青年脸上,让他不由得眯起那双浅金色的眼睛。 “那种无法代替的激情,一旦尝到甜头你们便会上瘾,这也是你回来的原因,对吧?你忍不住了。” 忍不住外面安宁和平的生活,忍不住心中蠢蠢欲动的贪欲,忍不住回忆中那股激情带来的鲜活的生命力。 “我确实很怀念这里,怎么,你要把我从这里赶出去吗?” “赶出去?不,怎么会呢。你是个哥谭人,你本来就属于这里,当年也是你自己非要离开的。” 发疯一样逃离这座城市,不顾别人的阻拦,拒绝所有的帮助,一意孤行执拗地离开。 戈登将手电灯光移开,阴影重新笼罩在青年的脸庞上,昏暗中他知道对面的人没有笑。 “哥谭永远不会把她的孩子赶出家门。” 黑暗中,青年意味不明地笑了。 “他是谁,局长。” 低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密室内,兰格猛地转身,警惕地看着黑暗中逐渐显露出的人影。 漆黑的披风,尖锐的耳朵,以及黑暗中压迫的气势,兰格马上意识到了来者的身份。 蝙蝠侠。 “兰格诺曼,他是自己人。” 戈登抽了口烟看向兰格,青年没有想象中的警惕和恼怒,反而饶有趣味地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骑士,哥谭的都市怪谈。 “嗨,我是兰格,来帮忙…解决问题的。” 兰格笑着向黑暗骑士伸出手,但是高大的男人只是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后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便绕过青年无视他走向尸体处。 好吧,冷酷的男人总是讨人喜欢。兰格耸肩,丝毫不尴尬地收回手,引来戈登局长幸灾乐祸的低笑。 “他是被人谋杀的。” 蝙蝠侠的低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跑题,男人蹲在尸体前,伸手拨拉着这堆骨头。 “骨头上面有刀痕,还有裂痕,非常多,他在生前一定受尽了折磨。四处骨折,十几处刀伤,根据现场的这些血迹…他死于失血过多。” “前提是这些血都是他的。” 兰格打断黑暗骑士的推理,扬了扬下巴点点旁边明显的红褐色干涸血迹。 “恕我直言,这出血量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太多了,而且它们看上去…不像是同一段时间洒上去的?” 蝙蝠侠盯着青年,兰格优雅地笑着看不出任何慌乱。 但是确实如他所说,这些鲜血痕迹深浅不一,而且出血量过大,在这间密室里被残忍谋杀的不止这一个人。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凶手唯独留下了这具尸体? 以及最重要的,凶手在哪里? “这栋房子原本是一家名为布兰迪的儿童福利院,一百五十年前唐布兰迪为了纪念他不幸早夭的小儿子建造的。”蝙蝠侠开口。 “但是随着布兰迪家族的最后一人已在三年前去世,而这座福利院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被迫关闭了。”戈登补充。 “为什么要关停这座福利院?”兰格问。 “地面下陷。这栋房子很老了,楼梯不足以支撑孩子的奔跑,他们以危险建筑为由关闭了福利院,剩下的孩子被重新安排在城市里的其他新建的福利院中。” 兰格看着破裂的墙纸后面裸露的墙壁,坚硬的花岗岩,配上水泥,这间密室倒是相当结实。 “我们能找到那些孩子们吗?” “不好说。”蝙蝠侠摇头,“福利院的文件在一场大火中被焚毁了,并且显然那个时候没有电子档案,一切纸质手续也参差不齐,我们不知道谁来自这座福利院。” 蝙蝠侠皱着眉看着角落里的尸骨,死者的尸骨很小,身高比正常男性矮了不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孩子。蝙蝠侠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盯着饶有趣味观摩尸骨的青年,冷不丁突然开口。 “你认为这些孩子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 重点提示: 1、布鲁斯和兰格认识,下文有说明蝙蝠侠对他的态度的原因。 2、哥谭这一词语的使用上稍微有点拟人的倾向,将这座城市看做了一个“母亲”,可能造成一些叙述问题所以做个说明√ 3、不管兰格内心怎么想,他的外在行为表现都不能让人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信任的人,所以是他自己作的,要我我也不信他x 4、最近一周十二点半考完试,有虫考完捉,评论考完回复orz 最后: 蝙蝠侠是需要冷酷,因为他需要通过压迫感和威信力迫使别人听从他的准则,但这不等于布鲁斯本身是个冷酷么得感情的渣男,怎么说,我仍旧认为试图让城市变得更好,并为之不懈努力的布鲁斯韦恩是个意志坚韧并且善良富有同情心的好人。 嗯,同情心不是指感性上的情感丰沛(or圣父),更多指一种可以理解别人的同理心,在我看来同情心是道德的一个重要来源,对,我是真的觉得布鲁斯是个有德性的人qaq ps:哥谭卷作话有点多,因为感觉自己会写崩所以尽可能在作话解释清楚√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月乱九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03 “你在开玩笑吗,兰格, 这里的孩子都不满十五岁, 你觉得这些是一个孩子能够做出来的?”戈登指着周围的狼藉问他。 “我没说这些是孩子干的,这座福利院里不只有孩子不是吗?”兰格撇嘴, “而且你也太小看孩子了吧。” 明明在认识他时就该知道一个“孩子”能够做到哪种地步了, 居然还这么天真?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内部作案?我知道这座福利院,兰格, 院长几乎隔几年就会换, 雇员大多是短期工。这起案子持续的时间绝不是短短的几年,他们没有机会。” 戈登搂着额头, 他年轻时来这里做过义工, 虽然人事变动频繁,但是托布兰迪家族的福,福利院资金充足,院长和雇员都很友善, 孩子们脸上也都洋溢着笑容。 虽然住在环境恶劣的旧城区, 但是这里的人却比新城区的人友善得多。他们都是好人,是不应该被恶劣地怀疑猜忌的好人。 “我们需要全面考虑问题, 局长, ”蝙蝠侠沉声道, “他是对的, 内部人员确实嫌疑最大, 他们其中有人在这里呆很久吗?” “没有,”戈登吸了口烟缓解压力,“旧城区的治安不好,生活交通也不方便,几乎没有人能坚持一年以上。” “但这是几乎,还是有人愿意呆在这栋破房子里照顾吵吵闹闹的孩子的,对吧?”兰格说。 “所以?你是在暗示那个负责看门快八十岁的‘胡子爷爷’?”戈登煞有介事地瞪着眼看着他。 八十多岁的老人,他过于年迈,没有能力做到这样的谋杀案。 “...好吧,看来我们暂时没有嫌疑人了。” 兰格看向一旁沉默的黑暗骑士,蝙蝠侠正蹲站在墙壁旁,手腕上的高科技产品正在对墙纸上的褐色血迹做扫描。 “你有什么新发现?” “这些血迹,它们最早可以追溯到四十多年前,我在这里面发现了至少六十一个人的血迹,我们的受害者远比想象的要多。” 蝙蝠侠盯着墙纸上模糊的红褐色痕迹,它就像是孩子的蜡笔画,上面的灰尘让它变得破旧。 但是谁能想到呢,这些像褪色的油漆一样的痕迹却是从某个孩子身体里喷溅而出的。 像一道彩虹,就那样缓慢而悠扬地从伤口中喷溅而出,连贯地洒在墙纸上,增添一道崭新的痕迹。 “哇哦,看起来他胃口很好嘛。”兰格挑眉感叹。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严肃点,我们面对的可是一个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行凶数十年的团伙。” “等等!团伙?!”戈登打断了他,“你怎么确定的?” “这些刀痕。” 蝙蝠侠皱着眉抚摸墙上深浅不一的刀痕,它们就像是一道道伤疤,深深地烙印在这个城市。 他以为自己将她守护得很好,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这座城市——了解哥谭,但是他错了,这座城市远比他要年长,她的秘密也远比他漆黑面罩下隐藏的情绪要多得多。 “出刀的力度,角度,挥刀的方向,习惯,这不是一个人的杰作,保守估计至少有十三个人在这里挥过刀,并且留下了受害者的血迹。” 十三个人在这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残忍地进行疯狂的谋杀,而其他人对此恶魔行径一无所知。 “更有趣的是这些挥刀的小可爱们似乎都不是很高。” 兰格笑着走到蝙蝠侠身边,比划着墙上刀痕的高度,然后配合刀痕的位置着屈膝,让自己的胳膊正好挥动到刀痕处。 “唔,这个高度,似乎和我当年遇见你时差不多高,对吗戈登?” 戈登看着矮下身的兰格没有说话,墙上的刀痕确实不高,看样子也就是十多岁的孩子造成的,但是他不想承认这一点,至少不想这样轻易地承认这一点。 “怎么,不相信?还是不敢承认我说的是对的?” 兰格笑着看着沉默地局长,他嘴里的香烟在昏暗的阴影中发出一名一灭的火光。 “我知道你不愿意这样想,一群孩子,天真烂漫充满爱心的孩子,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向着希望的阳光奔跑的孩子,谁都喜欢这样美好的孩子不是吗?” “但是他们却远不如外表这样纯洁,他们热爱鲜血,暴力,残忍地对待生命并以此为乐,他们就像是恶魔一样,染指最纯洁的灵魂。” 兰格声音低哑,慢慢靠近阴影中的警探,站在他身后的蝙蝠侠没能看到青年散发着浅淡的金色的眼睛。 “你知道的戈登,你知道没有什么是能够相信的,孩子也好女人也罢,甚至是枯槁的老头儿,都有可能一面笑着为你祈祷,一面在心底里诅咒你下地狱。” “你看,人们就是这么自私,阴暗,充满邪恶的念头,却还要虚伪地把自己装扮成纯洁高尚的圣人,表面上的处女私下里却是…” “够了!” 蝙蝠侠厉声呵斥打断了兰格的诱导,黑暗骑士目光冰冷地看着停住脚步的青年,看着他转过身目光奇异地看着他。 而那双蜜色的眼睛,此时正变得浅淡,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浅金色光芒。 和七年前一样的颜色。 “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我知道你们都不爱听坏消息。”兰格调皮地眨了下眼。 蝙蝠侠没有理会,径直绕过青年走到戈登局长面前,看着他嘴边许久不曾明灭的香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会接手这起案件,我需要警局协助寻找当年可能在这座福利院住过的孩子,戈登局长?” 戈登回过神来,“…我知道了,gcpd会协助调查排查来自福利院的孩子。” “那我呢,蝙蝠先生?”兰格高声问。 蝙蝠侠回头,锐利的目光盯着嘴角带着不恰当笑意的青年,一字一顿道。 “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说完,黑暗骑士绕过戈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口的黑暗中。 “你刚刚在干什么?” 戈登揉着太阳穴头疼地看着面无表情盯着蝙蝠侠离开的方向的兰格。 “蝙蝠侠不是您能够随意挑衅的,把你的态度收一收,兰格。”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说了点不好听的实话,我一向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兰格把目光移到警探身上。 “怎么,还打算像个圣人一样劝我感受什么该死的人间温暖,然后做个会甜甜地笑着说谢谢的好孩子?” 青年讥讽地笑了一声,古怪的笑声在密室里回荡,映衬着周围可怖的血迹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你之前不这样的,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比起我逮捕的那群罪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你从未像今天一样…” 像今天一样什么呢?戈登看着站在阴影中的青年,想反驳却只感到词穷。 兰格带着致命诱导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让他不自觉追随对方的思路,去想象那些最邪恶的可能性。 “你今天不在状态,戈登,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儿了吗?” 黑发的男孩笑着在旁边打趣,而被他打趣的戈登现在手里正铐着一个脸上带伤的男人。 他被捕不是因为他抢劫了七家银行,也不是因为他开枪造成了一死五伤的惨剧,只是因为他在教堂外面撞到了兰格,还骂骂咧咧不肯道歉。 然后他就被揍了一顿,并且在大半夜被扔到了警局门口冻了一晚上。 “我挺好的,兰格。” 男孩看着眉头紧皱的警探愈发好奇,“快告诉我吧,戈登,你瞒不过我的,你心情不好,到底是什么惹你了?” “快点,是芭芭拉又烦你了?还是房租太太又找你这个警探办事了?还是出去泡妞被逮住了?” “够了,兰格。” 戈登不耐烦地打断他愈发奇怪的猜测他看着男孩明亮的眼睛,最后还是深呼吸把心中的烦闷向他倾诉。 “我…我只是最近有点疑惑。”戈登叹了口气,“我们最近抓了不少坏蛋,抢劫犯,连环杀手,甚至是精神病犯罪者,我这几个月见到的罪犯比我之前几十年见得都多!” “所以呢,你被吓到了?打算退休去坐办公室,然后一天到晚和文件打交道?”兰格挑眉看着他,“你不会喜欢它的,戈登,你喜欢出外勤,这多刺激!” “刺激,哈哈,是挺刺激的。”戈登苦笑,“但是剩下的呢?这些人,他们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和别的人没什么两样,却…毫不愧疚地干出这样的事。” 他们抢夺财物,威胁生命,大摇大摆破窗而入,拿着枪顶着别人的脑袋,好像他们真的有权利把对方的脑袋打爆一样。 如此邪恶,放肆,毫无愧疚感,毫无怜悯之心,如此没有人性。 恶魔都是普通人,普通人也都是恶魔。 只要一点火星,就能诱发自私阴暗的想法,让他们做出禽兽不如的行为。 “他们都…该死,这群禽兽,所有人都一样,想着自己阴暗自私不能被知道的念头…想着有一天能够…” “你想太多了,吉米。” 男孩无情地打断了警探颓丧又憎恶的念叨,戈登抬头却看到男孩毫不在乎地自顾自把玩着吊坠,仿佛困扰他几天的问题只是他自作多情的无病呻吟罢了。 “你不明白这种感觉,兰格,这份工作在逐渐改变我。” “所以呢?当警探破案久了你就觉得所有人都有嫌疑,都可能是无可救药的混蛋?” 男孩噗嗤一声笑了,看着警探眼底的黑眼圈和焦虑的神情仿佛在看什么搞笑的滑稽艺人。 “别想这么多,警探,世界上的好人还是挺多的,比如…你看,韦恩一家,他们一直致力于城市建设,兴建公共设施,修轨道交通,建学校,他们是好人不是吗?” “他们为这座城市做了这么多,但是他们得到了什么呢?两枚子弹?一个孤儿?”戈登讽刺地笑了笑。 “这座城市欠他们的,但是她却是怎么回报他们的?忘恩负义——哥谭一贯如此。” 戈登摇摇头,罕见地不顾身边有未成年人点燃一根香烟,尼古丁涌进肺部麻痹他的神经。 “这是他们的灾难,他们与这座城市的贫困和苦难对抗,但是他们却未能幸存下来。” “你也一样,戈登警探,你见到了这么多邪恶的人性,你不得不怀疑每一个人——哪怕他们非常无辜。这是你的战争,邪恶在迫使你丧失自己的信念。” 兰格开口,站在戈登面前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男孩盯着他,凌厉的眼神压迫他给出一个答案。 “告诉我,警探,在你见到了这么多的人性之后,你要放弃对人类的希望了吗?” 戈登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通透的蜜色眼睛在灯光下流转着浅淡的金色,漂亮得不可思议。 他第一次在街头见到这个男孩时就知道他不是热衷于街头斗殴的叛逆小子他更加聪敏,傲慢,更加具有判断力。 他不会是个坏人。 “我相信。” 戈登开口,心中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巨石终于被抬起,在半空中消失不见。他又一次觉得呼吸轻松起来了。 “我相信人类。” 男孩看着他开心地笑了。 ※※※※※※※※※※※※※※※※※※※※ 依旧…笔力不足ooc致歉 目前的状态应该是兰格和布鲁斯互相认识,但是兰格不知道蝙蝠侠的马甲,他走的时候蝙蝠侠还没出场√ 相信证据并由此做出所有可能的推理,这是侦探应该做的,所以蝙蝠侠说要全面考虑问题√但是在这种对一切保持审慎的思考态度之后,还应该对生活抱有希望和好的看法,兰格当着他的面试图让戈登觉得人人可恶,蝙蝠侠不会喜欢他√但他的话确实有点吸引人,蝙蝠侠觉得他危险√ 努力让自己的文章变得合理起来_(:3」∠)_ 啊,看了一下似乎汉尼拔卷结束的作话被抽掉了qaq我还写了总结,等我再补上吧orz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暸 25瓶;五月渔郎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04 “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因为职业快对人性绝望的时候, 是你告诉我不要被打败的。” 戈登盯着青年, 看着他面部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模样。 “你告诉我不是所有人都是混蛋, 这座城市里确实有不少好人——起码是做好事的人。” “但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刚刚想干什么?诱导我怀疑一群孩子谋杀了另一些孩子?还是以这种…残忍的手段?” “你想让我相信什么?所有人都是恶魔, 哪怕是天真无邪的孩子也能轻易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戈登看着一言不发的青年,不敢相信为什么他变化如此之大, 变得这么极端,邪恶, 对人类充满了憎恨与恶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格,你到底为了什么才回到这里?你想干什么?” “我很好!” 兰格突然情绪激动地反驳, 拔高的声音在密室中回响, 带着干涸的血迹的粉末一起颤抖。 “我什么事都没有!局长,我只是想回家了而已。”兰格扯出一个假笑,“你说过哥谭不会把她的孩子赶出去,我只不过是回家看看她, 这也算是犯罪吗?” “…但是你需要帮助, 兰格,你的状态不对, 你对人们的看法非常…极端, 你需要帮助, 我可以帮助你。” “我不需要帮助!” 青年大喊着挥开戈登的手, 戈登在他瞪大的眼睛中看到了熟悉的浅金色光芒。 他知道兰格是个变种人, 也知道对方眼中的金色意味着什么——他在动用他的能力,他在恐惧,害怕,在保护自己免受伤害。 他在抗拒。 “你…算了。” 戈登看着戒备警惕的青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低头吸了口烟,隔着烟雾看到对方模糊的面容,和周围紧张的氛围。 “反正我也管不住你,不是吗?” 是了,詹姆斯戈登能做什么呢?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超能力也没有高智商。只是个普通的年近五十的局长罢了。 戈登自嘲地笑了一声,任由青年目光冰冷地从他身边走过,跨过破烂的门槛一个人离开这栋房子,在人群中失去踪迹。 兰格走在哥谭的大街上,初夏的天气变得炎热起来,逐渐升高的温度让心情也变得一样焦虑。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店铺,想了想进去买了包烟,学着戈登一样叼在嘴里点了一根,刺鼻的烟雾瞬间占据了胸腔。 “咳咳…咳咳咳…” 没有抽过烟的青年被突如其来的辛涩呛住忍不住弯腰捂着嘴咳嗽起来,狼狈的模样引得周围发出嘲讽的讥笑。 不过兰格却没有生气,周围的嘲笑声反而让他心情愉快起来 。 青年跟旁边的人一起嘲笑自己,笑声越来越猖狂,直到人们把他当做疯子,古怪地看他一眼便远远躲开。 “嗤,没趣的家伙。” 兰格揉揉头发,看了一眼手指间点燃的香烟,一条烟雾从明灭的火光中蔓延出来,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倒是没有刚刚刺鼻了。 他想了想,没有掐断烟,也没有再把它叼在嘴里,就这样用手掐着,看着它一点点燃尽自己剩余的躯体,最后变成一堆灰烬。 像是被火化的尸体。 兰格正盯着烟头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发愣,突然间悠扬的歌声从耳边传来。 童声,不过十多岁的未变音的孩子,歌声悠扬温和,带着温暖的希望和救赎。 非常熟悉的曲调,兰格顺着歌声走去,不出意料他看到了熟悉的建筑物。 一座教堂,白色的建筑,灵动的喷泉,优美的雕塑,这是一座在哥谭毫不起眼的普通教堂。 也是罗莎死后兰格落脚点地方。 兰格盯着教堂的大门看了一会,最后抿唇灭掉了香烟,推门而进。 教堂里的人正在做礼拜,今天是安息日,教徒聚集在这里诵经。兰格没有打扰他们,悄悄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青年安静地看着人们诚挚地祈祷,虔诚地信仰,最后满怀希望地走上前去领圣餐,仿佛他们确实得到了救赎。 兰格并不喜欢信仰,也不相信神灵的存在,但是这不重要,因为这和他没关系。 “好久不见了,兰格。”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难听的像是乌鸦的哀鸣,兰格不用回头就知道对方是谁。 费奇贾斯汀,又称贾斯汀神父,是这座教堂的负责人,十多年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为教区的信徒服务。 “确实好久不见了,神父。” 兰格回头看着脸上有一道惊悚的伤疤的男人。凶狠的面相让他比起神父来更像是一个狠辣的黑帮成员。 而事实上,他确实不怎么干净就是了。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兰格歪头问他。 神父笑了笑,坐到他旁边,目光柔和地看着排队领圣餐的队伍。 “你之前不喜欢祷告,也不喜欢这一套信仰仪式,怎么现在一回来就来我的教堂了?” “碰巧路过,进来看看罢了。” 神父奇异地看了他一眼,连带着脸上的疤痕也变得灵动,像一条蜈蚣在他脸上攀爬。 “你抽烟了?”神父动了动鼻子。 “我已经成年了,神父,”兰格狡黠地笑了一下,“怎么,上帝要把我贬斥到地狱吗?” “不,当然不会,”神父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好奇你这种小混/蛋什么时候也开始有信仰了。” 兰格一顿,“别找事,神父,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哦,我当然知道这个,”神父点点头,“所以你来干什么,做生意吗?” 生意,兰格看着信徒接过圣餐,大脑却被贾斯汀神父勾起了过去的回忆。 费奇贾斯汀在成为贾斯汀神父之前也是哥谭地下世界的半个名人了。而且这位外号“蜈蚣”的男人业绩相当不错。 贩卖情报的地下酒吧,张贴买人性命的悬赏令,贩卖军火,走私药品,和多方地下势力都有接触。 但可惜,十多年前一场爆炸让他失去了一切,从此“蜈蚣”洗心革面,成为了这片教区里虽面目狰狞,却令人称赞的贾斯汀神父。 不过他依旧在暗地里搞一些娱乐游戏罢了。 “我早就不做生意了,你知道的。” 兰格无所谓地耸肩,不在意的态度却让神父气笑了。 “怎么?你打算弃恶从善洗心革面做个好人?别玩看笑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自己喜欢这种生活!” “放松神父,你这样可不能被信徒看见。”兰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神父撇嘴,“所以你就是单纯过来看我的雕塑的?就这样?没有别的意思了?” 兰格被他试探的目光搞得有点烦躁,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扭过头来盯着神父。 “说真的神父,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人们要这么虔诚地对着神像祈祷。” 神父挑眉,“因为他们信仰。” “信仰,哈!”青年讽刺地笑了一声,“信仰什么,一个雕刻技巧还不如我的雕塑?还是一个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古代人?” “这种懦弱的祈祷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虚伪谎言罢了,也就只能骗骗要面子的虚伪家伙了。” “兰格,你又开始了,”神父无奈地笑了,“你会知道的,当你有信仰时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对一座毫无艺术感的雕塑崇拜至极了。” “哦,那么等我明白的那一天说不定我就会过来找你做生意,而不是顺道进来看看我之前住过的地方了。”兰格面无表情道。 “随你的便吧。”神父耸肩,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青年。 兰格接过来,印着银白色冰山的黑色硬卡片是一张名片,或者说是一张多少地下世界人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的邀请函。 冰山酒吧,来自企鹅人的邀请函。 兰格摩挲着卡片坚硬的材质,想起昨天才到哥谭时遇见的小混混。 “科波特,你什么时候做他的生意了?” “只是帮忙带个话而已。”神父摇摇头。 “…你没和他做生意吧。”兰格警惕地看着他。 神父毫无形象地拍着脑袋抱怨了一句,“你觉得我是会和他合作的人吗?!” “那个穿的像个滑稽演员的矮胖子,他一点风度都不讲,整天就知道和其他的帮派打打杀杀杀杀打打,他们根本没信用可言!” 兰格对此来了兴趣,“所以?你知道他在卖一些不恰当的货物吗?” 神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才回来第二天?” “唔…我昨天正好被卖家打劫,然后他们非常友善地告诉我这些玩意儿被谁管着。” “好吧。”神父看了一眼四周,靠近青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继续聊天。 “我确实知道一点他的工厂…或许还有路线,但是兰格,虽然他违反了行规,但是最近科波特的势力很强,他刚刚吞并了另外两个黑帮,现在不是动手的好机会。” “但是我们可以找帮手,蝙蝠侠不是干得不错吗?他会乐意为哥谭除害的。”兰格笑着说。 “…蝙蝠侠?”神父无语地看着他。 “怎么了?” “那个上周为了追踪一个杀手结果把我的地下酒吧掀翻,把我的酒都给砸碎了的紧身衣怪胎?” 兰格看着表情阴沉的神父,想起来他一贯嗜酒如命,哪怕当了神父也坚持开个酒吧喝酒。 看样子蝙蝠侠确实把他气的不轻。 “你要是敢找他帮忙,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这教堂一步了!” 兰格撇嘴,悄悄打消了把这事儿甩给免费义警的想法。 ※※※※※※※※※※※※※※※※※※※※ 感觉要出bug(沉思),不过这个案子存稿存完了,下个案子…等我再去翻一遍n52吧orz 依旧有虫考完试捉_(:3」∠)_ 原创人物:一个神父√ 贾斯汀神父,和兰格算是狐朋狗友,并且一直很照顾他(?),兰格称他为father(神父),是个不怎么干净但是很有自己原则的混沌善,开教堂作为教区内居民的“避难所”,也会帮助求的人√ 是个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坏的角色_(:3」∠)_除了对砸了他酒窖的义警有很深的私人偏见和怨气w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yu 2瓶;白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05 哥谭,韦恩庄园。 布鲁斯看着屏幕上大段的文字资料陷入沉思, 以至于他没有发现端着茶点走进来的老管家。 “你应该亲自找他谈谈的, 布鲁斯少爷。” 阿尔弗雷德将刚烤好的曲奇饼干和红茶放在布鲁斯面前,布鲁斯一愣, 随后无奈地笑了。 “看样子他这几年的行踪你都调查清楚了?” 布鲁斯摇头, “只有最近的资料,再往前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布鲁斯看着屏幕上冰冷的文字, 上面记录了兰格诺曼近年来的行迹。 在拉斯维加斯逗留了半年,在纽约以画家杜威的名字过了一段时间, 资料上的他仿佛是个普通人, 但是布鲁斯知道他绝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如此无聊。 七年前他不会过无聊的生活,七年后他自然也不会。布鲁斯想起在密室中见到的青年, 或许他的疯狂比起小时候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看样子他最近的运气不太好?” 阿尔弗雷德指着屏幕底部的几段文字, 这是在他念大学之后的情报,托教育系统的福,布鲁斯查到了不少。 “你觉得他和这些谋杀案有关系吗?”布鲁斯盯着页面上的电子卷宗问。 “从字面上看,他只是不幸被牵连的无关人员。”老管家顿了一下, “但是您不这么认为, 对吗?” 布鲁斯撑着下巴没有说话,眯起眼睛盯着电子屏幕。 “为什么他要回来?”布鲁斯低声自问。 “well, 您总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不是吗?或许这次应该全部问出来了。” 布鲁斯确实有很多问题, 七年前的和七年间的, 有很多问题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能够从现场的小细节中推断出凶手, 能够从庞大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找到可利用的商业漏洞,但是他却无法理解一些人行为背后的动机。 兰格诺曼是其中之一。 就像那一次一样,少年侦探追寻线索探查一起儿童失踪案,但是当他从阵痛和眩晕中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 窗户被封死密不透风,阳光也无法进来一丝一毫,昏暗中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带着沉重的锁链,他被人关起来了。 缺失的记忆让他遗忘了凶手的面貌,他挣扎着晃动手上的束缚,锁链碰撞间发出杂乱的声音。 “吵死了。”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随后灯被打开,刺眼的白光让布鲁斯被迫停下动作闭上眼睛。 “我在睡觉,你吵到我了。” 布鲁斯艰难地睁开眼,发现一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正站在他身前俯视他。 “你是谁?” “我?”男孩歪头,“我是兰格,是罗莎——就是把你带来的女人的儿子。” 罗莎…布鲁斯突然找回了失去的记忆。 罗莎诺曼,他追查到的最新线索,这个女人被监控拍到和多名失踪的男孩有过接触,布鲁斯循着线索找到了她,但是后面的事情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能帮我…把这个打开吗?”布鲁斯抬了抬被锁链捆住的双手。 “可以。”男孩点点头盘腿坐在地上,“但是为什么罗莎要把你关在这里?这是我的房间。” “罗莎…你知道最近发生的男孩失踪案吗?” 男孩摇摇头,好奇地看着他,“罗莎不喜欢我出去,我一直呆在这里。” 布鲁斯愣了一下,重新仔细地打量男孩。 男孩不过十多岁的样子,皮肤苍白,眼神却很明亮,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上面印着可爱的小鹿头像。 小鹿,布鲁斯觉得这件毛衣非常眼熟。 “这个?这是罗莎给我的圣诞节礼物,我很喜欢它。”兰格指了指毛衣。 “不过她带来时毛衣有点脏了,沾了点红褐色的污渍,罗莎把它洗干净又给我了。” 圣诞节,小鹿毛衣,布鲁斯记得其中一个在圣诞节失踪的男孩就穿着同样的毛衣。 她是凶手。 布鲁斯感到脊背发冷,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惧,面对死亡与危险的恐惧。 “你在害怕吗?” 布鲁斯看着好奇地看着他的男孩,如果罗莎是杀害那些男孩的凶手,那么这个孩子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 “这不重要。” 男孩摇摇头,伸手去解布鲁斯手上的锁链。 “你和我一起走吧,我能帮助你。”布鲁斯冷静下来。 “离开?为什么?这是我的房间,应该离开的人只有你一个。” 兰格解开锁链,把布鲁斯推到门口,但是门被五六道锁锁上了。布鲁斯撞了几下门,没有任何效果。 “让一让。” 兰格推开布鲁斯,把手贴在门板上,布鲁斯发现他蜜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浅淡的金色,然后咔吧一声,门锁打开了。 “你该走了,记得把门锁好。” 男孩推了推布鲁斯,发现他愣在原地没有动,于是皱眉用力强行把他推出去。 “你…” 嘭—— 大门在布鲁斯眼前重重地合上,门锁咔吧一声全部重新锁上,除了布鲁斯从门內转移到了门外,别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仿佛那个孩子也不存在一样。 “阿尔弗雷德,你说他当时为什么要帮我?” 布鲁斯抿了一口红茶,带着点苦涩的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或许他是个好孩子,他想要帮你。” 布鲁斯摇摇头,放下茶杯,“不…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呆在他的房间里。” “他知道他的母亲是个连环杀手吗?” “他说那不重要,”布鲁斯眯起眼睛回忆兰格当时的神情,“但是他确实意识到了罗莎干了什么,一些不好的事情。” “事到如今你依旧坚持他是有预谋的吗?”老管家有点担忧地看着盯着屏幕的布鲁斯。 “放走你来激怒罗莎,然后趁机杀了她,就为了用正当防卫的借口摆脱罪名?布鲁斯少爷,我…我不太觉得一个孩子能够做到这些…” “哥谭从来没有孩子,也从来没有确定无疑的事情。” 布鲁斯淡淡地开口,曲奇饼干中的糖浆冲刷走口腔里残余的红茶,他看着电子屏幕上青年的影像,看着他嘴角勾起的挑衅的笑容。 “但或许‘我们’确实需要谈谈。” 与此同时,被盯上的兰格毫无所觉地站在一座装饰华丽的酒吧门口,推开了大门。 酒吧内并不喧闹,反而相当安静,安静到只有一个矮胖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旁,周围放着轻缓的钢琴曲。 “找我有什么事?” 兰格走过去坐在男人对面。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又称企鹅人,是这座冰山酒吧的老板,也是掌握哥谭大半地下势力的人。 “我是来谈合作的。” 企鹅人古怪地笑了一声,拐杖敲了敲地面,便有人拿着一个手提箱走出来。 科波特打开手提箱,里面是整齐的美元钞票,现金,没有任何记录的安全钞票。 “我知道你在‘蜈蚣’那里干的不错,和戈登局长合作得也相当完美,所以…我们谈笔生意怎么样?” 企鹅人把手提箱往前推了推,“当然,这个好商量。” 兰格看也不看诱人的美金,反而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好奇地打量着鹰钩鼻面容阴沉的男人。 “你知道的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还是一样好用?” “啊哈。”企鹅人古怪地笑了一声。 “我当然知道,你离开前和‘群众演员’的那一场战争可是相当精彩。差点毁掉了小半个城市,对吧?” 兰格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刻,他换了个姿势,身体前倾靠在桌子上,眯起眼睛打量着科波特。 “你想要什么?” “哥谭的义警管的太多了,我想要他休息一段时间。”企鹅人淡淡地说。 “好让你的工厂可以生产出更多让人□□的‘产品’,把这座城市变成你的犯罪乐园?” 兰格嗤笑一声,讽刺地看着面色僵硬的男人。 “别做梦了科波特,先破坏规矩的可是你。比起让干的不错的义警放个假,我更愿意把你的几个小工厂炸得稀巴烂。” “怎么样,要雇我维护一下地下世界的治安吗?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扣。” 兰格看着科波特阴沉恼怒的表情不由愉快地笑了,青年起身绕过男人矮胖的身体,在其手下的注视下推门而出。 看来戈登说的没错,虽然黑暗骑士高效地打击了犯罪,但是这座城市的最恶不减反增。 几年前企鹅人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开工厂,更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他来谈生意。 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滋生这些犯罪。 兰格突然停下脚步,偏僻的街道上没有别人,头顶的路灯一闪一闪发出惨白的光。 他偏头向一旁黑暗的小巷子看去,半晌一个人影终于还是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黑色的披风,黑色的面罩,以及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神。兰格认出了来者。 蝙蝠侠。 “回来的第二天就和科波特接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兰格歪头,目光奇异地看着路灯下的黑暗骑士。 “你查过我了?动作真快,我自认保密工作做得不错…让我听听你查到了什么?” “兰格诺曼,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后来被教堂的贾斯汀神父收养,七年前和戈登警探合作抓获了不少犯罪分子…” “就像你和你的罗宾鸟一样,对吧?” 兰格笑眯眯地看着黑暗骑士,对方查到的资料和他想的一样,是伪造好的假身份。 看来哥谭的黑暗骑士也不过如此。 “但这些都是假的。” 蝙蝠侠的下一句话成功让青年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错愕地看着在闪烁的灯光中若隐若现的黑暗骑士。 “你是罗莎诺曼的儿子,你的母亲是著名的连环杀手‘吹笛手’,她是个依靠笛声引诱拐走孩子,并将他们残忍杀害的变种人。” 蝙蝠侠满意地看到青年骤缩的瞳孔和惨白的面容,掌控一切的感觉突然让他觉得很好。 “而你则是杀死她的凶手。” ※※※※※※※※※※※※※※※※※※※※ 唔,罗莎是个连环杀手,本身精神状态不太好,对子女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控制欲,在兰格的姐姐离家出走后发疯开始关兰格小黑屋(?),后来想杀了对她不在意的儿子,但是又不敢动手,于是开始行凶杀人,小时候的布鲁斯调查案件被她暗算了。 代号“吹笛手”,通过笛声控制人的精神,兰格也因此在精神操控(主要体现为催眠和暗示)上有天赋。布鲁斯也是因为她的变种能力被暗算(毕竟当时还小,十五六岁的样子吧)。 ps:说个题外话,吹笛手是我之前的读者id。233其实我的很多读者id都是有人设的w pps:orz坏角色真难写,我不想让我的主角黑也不想让他干坏事啊qaq选这个人设简直是为难一个有点道德洁癖的作者orz 最后:布鲁斯超级棒!呜呜呜我爱他(大声bb (今天会陆续修改错字,不是更新,打扰致歉 进化论06 “你杀了她,然后被教堂的贾斯汀神父收留, 他是曾经代号为‘蜈蚣’的佣兵, 现在也开着贩卖情报和发布悬赏任务的酒吧。” “你帮了他不少忙,虽然你从来不接好人的单子, 也不接杀人的悬赏令, 但是在在其他方面你干的相当不错。” “然后你遇见了戈登局长,开始和他合作抓捕一些逃亡的犯人…” “够了。” 兰格打断了黑暗骑士继续说下去的话, 他深呼吸,靠在墙壁上看着蝙蝠侠。 “我知道你收集情报确实有一手了, 科波特出钱想让我帮你休个假, 说实话他给的价格挺诱人的。” “你觉得凭你的变种能力能够打得过我?” 好像确实不太行得通。兰格看着黑暗骑士紧身衣下明显的肌肉,再看看自己瘦削的身体。虽然他有还算好用的变种能力, 但是真要打起来, 恐怕挡不住经验丰富的黑暗骑士。 “唔…但是让你休息几天还是可以的吧,”兰格认真想了想,“不过我也没打算和他做生意就是了。” “科波特新开了几家工厂,卖了点利润高的让人嫉妒的东西, 你知道这事吗?” 蝙蝠侠点点头, “我正在追查,但还没有找到具体地址。” “西郊的面粉厂, 地下三层靠近排水管道, 他们用货车的夹层做伪装, 不用谢。” 兰格挥了挥手, 无视出门前神父的警告, 一股脑把所有情报都告诉给了蝙蝠侠。 但是黑暗骑士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闪烁的路灯下沉默地看着他,兰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去夜巡了?” 但是哥谭的黑暗骑士依旧没有动,惨白的灯光一明一灭,他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警惕地靠墙站着的青年。 蝙蝠侠知道他没有说谎,他可以感受到对方紧绷的神经和随时都可能动手的危险状态,他想了想,还是选择后退一步拉开彼此间剑弩拔张的氛围。 “我调查了死者,他死于二十年前,死时只有十五岁,但是资料库里没有任何匹配的信息,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兰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蝙蝠侠在和他讨论有关白天的案件的情况。 “所以?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检查了福利院的建筑图和实际建筑,发现了几处不相符的地方,这栋建筑内确实藏着不少密道和密室,但是没有任何尸体。” “没有?那他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蝙蝠侠打开投影,投射出几张现场的照片,布满灰尘的密室里有的放着缺腿的家具,有的摆着洋娃娃和偷藏的小饼干,有的布置得像是邪恶仪式的祭台。 “唔…看起来青春期的孩子们相当有活力。”兰格指着其中一间放满各种黑暗风格道具的密室,“我猜这里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兰格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也同样调查了布兰迪家族,老宅六年前被卖给了布鲁斯韦恩,没有密室也没有尸体。” “布鲁斯韦恩?”熟悉的名字让兰格愣了一下。 “对,怎么了?” 兰格摇摇头,“没什么,你查过了他们的建筑,那么布兰迪家族本身呢?他们的生意怎么样?” “都是正经生意,没有违法犯罪的走私活动,布兰迪家族一直是哥谭有名的道德家族,他们修建福利院,开放供流浪者居住的避难所…” “避难所,是天堂岛的那个?”兰格突然问。 “是的,十年前开始的流浪汉收容计划,八年前突然停止,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兰格冷笑一声。 “八年前我还经常在街上闲逛,认识了不少无家可归的人,但是后来发现他们突然开始消失。”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原因,上午还在街上和我说晚上要去买苹果派的家伙到了晚上就不见踪影了,很奇怪对吧?” 虽然流浪汉总是无家可归,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在街上的居所相当固定,甚至比一些初来乍到的短租客还要稳定。 无缘无故的消失?不可能的。 “有人绑架了他们。”蝙蝠侠皱着眉,“这和天堂岛…你是说天堂岛的人绑架了他们?但是为什么?” “不知道。”兰格无奈地说,“我当时只发现有天堂岛的人把街上的流浪汉带走,他们和一个欧洲的犯罪团伙有联系,他们把绑架的人像货物一样出卖。” “我本来想继续查下去的,可惜当时…出了点意外,而且天堂岛很快关门,犯罪团伙也销声匿迹,我的线索也断了。” “或许布兰迪家族一直打着慈善的幌子,暗地里却做着贩卖人口的勾当,福利院是个不错的借口。”蝙蝠侠点点头。 “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资料库中没有任何关于死者的信息——或许他就是货物之一。”兰格补充,眉头却紧紧皱着。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任何货物都要活着才能出手,杀死他不能得到任何利润,反而后患无穷,这么做根本没道理。” 蝙蝠侠看着低头自言自语的青年,对方长高了不少,但是比起高大的黑暗骑士还是有些距离。 他低头思考案件时那股疯狂劲儿似乎消失不见了,他就像一个真正的侦探一样,探索事物之间隐蔽的联系。 “或许她能给我们更多线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蝙蝠侠打开手环,投影出一个女人的资料。 “我们在福利院找到一张老照片,对上面的孩子进行了面部识别,然后找到了她。” 丽芙爱德华,十三岁时进入了一家公立福利院,资料显示在这之前她一直在街上流浪。 但是布兰迪福利院的照片证明她当年是居住在这座福利院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她逃走了,并且伪造经历入住了另一间福利院。 而且更巧的是,她是在死者死的那一年搬出来的,准确来说,是死者死后第三天。 “这些巧合真是让人没法不怀疑。”兰格看着资料满意地笑了。 “但是你为什么要找我来说这些呢?别忘了你今天还警告我管好自己。” 蝙蝠侠愣住,好吧,他确实说过类似不让他插手的话,但那是因为他在密室中的观点过于极端。 蝙蝠侠不需要不依靠证据的推理,更不需要一个依靠恶意的猜测决定追查方向的队友。 但是他需要一个能够和他一起在夜晚行动的人,一个善于在黑暗中做生意的人。 “gcpd不能插手这些工作,我需要一个对它们熟悉的人。” “比如一个会接点儿不太合法的小生意的人,如果这个人恰巧在推理分析上有点天赋就更好了,对吧?” 兰格笑着看着他点点头,突然对黑暗骑士面罩下的表情和内心的想法来了兴趣。 “你知道其他城市的人是怎么形容你的吗?” “哥谭义警,披着披风的犯罪者,带面罩的英雄,我知道。”蝙蝠侠点点头。 “那你呢蝙蝠侠,你怎么看待自己的工作?” 他的工作,蝙蝠侠对自己的工作有过很多思考,也对自己的身份有很多定位。 他是哥谭的黑暗骑士,在黑夜中守护这座充满犯罪者的狂笑和被害者的尖叫的城市,他是在黑暗中将犯罪扼杀的蝙蝠侠。 但是不论如何他的行为都是违反法律的,他闯进人们的住宅,窥探人们的隐私,用暴力迫使他们吐露实情。 没有一点称得上是正义。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仅此而已罢了。” 哪怕他违背法律,被人恐惧,被人斥责。 他无愧于心。 “挺好的。” 兰格看着黑暗骑士坚定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笑了。看起来哥谭有个不错的守护者,戈登说的没错,蝙蝠侠确实干的不错。 或许他可以期待一下,期待这座他长大的城市可以变好。城市里的牛皮藓可以被治愈,垃圾可以被回收利用,尖叫和悲痛可以被抚慰。 鲜血淋漓的伤口可以愈合。 “谢谢。” 青年笑了笑,向蝙蝠侠挥手转身离开,黑暗骑士皱着眉拦住他。 “你去哪?我们还要找丽芙爱德华。” “我们当然要去找她。”兰格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不是现在,凌晨两点,你认真的?” “人类和蝙蝠不同,这个时候我们都在睡觉,尤其是一个有孩子的母亲,我们可以明天再去问她。” “现在,我需要回去睡觉了。” 兰格狡黠地眨眼,带着笑意绕过黑暗骑士,在惨白的灯光下远去,一直消失在拐角的黑暗中。 “你们聊的挺好的,布鲁斯少爷。” 蝙蝠侠的耳机中传来老管家带着笑意的声音。 “他确实擅长这种工作,”蝙蝠侠顿了一下,“他从来都非常擅长。” “所以…或许你可以问问他?你知道自从迪克少爷离开以后你的工作量一直很大,你需要一个帮手。” “…但是他不合适,阿尔弗雷德。” 蝙蝠侠看着青年消失的地方,头顶闪烁的路灯滋啦一声彻底灭掉,黑暗笼罩了他。 “他或许非常擅长侦探的工作,但是他永远都不会成为一名合格的侦探。” 他的嗅觉灵敏,适合追踪空气中残余的血腥味,但是他却不会这么做——除非他感到好奇。 他不为正义而行动,他只是好奇,只听从自己该死的好奇心。 就像七年前一样。 蝙蝠侠盯着远处惨白的路灯,看着飞蛾扑上去又被撞的跌落下来,路灯上被撞下的灰尘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他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埋葬的。” 就像这飞蛾一样。 ※※※※※※※※※※※※※※※※※※※※ 上一章有个点忘记解释了orz 上一章最后: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好。这句,感觉很好指的是一种powerful的感觉,是正常的感觉,就和威尔杀雅各布时感觉到的一样,具体看美剧,汉尼拔对这种心理有很不错的分析√ 啊,蝙蝠侠来找兰格并且这么逼他是因为需要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他是不是和之前一样危险。而且蝙蝠侠…对不起我真的想象不到黑暗骑士和你友好地谈心orz√ 蝙蝠侠找不到企鹅人的工厂因为他不是“自己人”,神父早年是个犯罪者,所以有自己的一套人脉√ “天堂岛”其实是我最开始想写的第一个案件,从兰格小时候写起,后来觉得太长了就从青年开始了_(:3」∠)_ 蝙蝠侠根据同情心和正义感行动,而兰格根据好奇心和兴奋刺激的感觉行动,二者行为相似但是却有本质区别,所以最后说他不可能成为义警√ 最后: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喜欢蝙蝠侠qwq你们快看看我夹带私货问的问题:你怎么看待自己的行为!啊啊啊啊我死了(趴 真的,我稍微有点道德洁癖,最开始甚至…非常槽蝙蝠侠违背法律的行为(侵犯隐私权、暴力性犯罪、危害公共安全等等),并且一度想要上法庭告他(…),现在…对不起,虽然依旧不喜欢法外制裁,但是我喜欢蝙蝠侠w感觉有一种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大无畏精神(?)√ “垃圾可以被回收利用”一语三关,1槽哥谭环境(?)2暗示垃圾一样的人可以被治好悔改3槽上海垃圾分类(冷漠 他真的很好,求求你们吃一下安利!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散失戊 50瓶;mochino 30瓶;张小希( ̄▽ ̄) 10瓶;若辰是只狐狸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07 兰格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黑发的男孩穿着好看的灰色毛衣,上面印着好看的白色小鹿图案。他捧着一本厚重的书专注地阅读着, 屋内安静地只有纸张摩挲的声音。 咔吧咔吧—— 门锁声响起, 五道门锁被相继打开,随着一声“吱呀”的噪音, 房间门被缓缓打开。 “兰格, 我回来了。” 一个女人推门而进,黑色的长发披在背上, 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她看着沙发上的孩子, 面容阴冷, 眼神锐利。 而沙发上的孩子一如既往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眼神,一个停顿的呼吸也没有。 “那个孩子去哪了?” 女人扭头看到散落在地上的锁链, 声音也变得尖锐, 瞪大眼睛快步上前抓起地上的锁链,扭头质问沙发上闲适的男孩。 “我把他放走了。” 兰格说着又翻了一页书,书页中露出彩色的人体解剖插图,看起来异常的令人作呕。 “你把他放走了?!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女人尖叫着冲到男孩面前, 一把夺过他手中沉重的书本扔到地上。 男孩看着被粗暴扔在地上的书有点愣神, 书页被折住了,它会留下痕迹的。 “你不能这样对待书, 他们会破损的。” 兰格说着便要去捡起地上的书, 却被罗莎一把抓住手臂, 女人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皮肤, 但是男孩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 “你抓疼我了, 罗莎。” “疼?哈哈,我就是要你痛苦…你这,你这恶魔,居然还知道疼痛?哈哈…” 男孩看着疯癫的女人不置可否。 “你放走了他…他会带来厄运的,他们会找到我,杀了我!你满意了对不对?!你想杀了我…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离开我!杀了我!” “想杀我?啊哈…哈哈,别妄想了…我不会任由你们这么做的…你们这些…” 兰格看着发疯的女人,听着她一如既往的混乱的思维和妄想的幻觉。 有点无聊。 但是随即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女人手中颤抖着握着什么东西——冰冷的,锋利的,泛着白光的。 一把尖刀。 “你会死的…我要杀了你…” 男孩被女人粗鲁地推倒在地上,地板上的倒刺扎进他的手掌,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兰格怔愣地盯着女人手中的尖刀,盯着冰冷至极的刀尖,一种从未有过的剧烈情感袭击了他的大脑。 他看着母亲狰狞的面容,看着她高高举起的尖刀和嘴角兴奋的笑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血液迅速地沸腾,兴奋的神经让他激动地呼吸困难。 “罗莎…不…” 鲜活的情感让他平淡的神经变得紧张又兴奋,充满张力的对抗让他第一次感受到灵魂渴望的尖叫。 往日平淡无聊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第一次变得鲜活起来,他的心脏第一次如此激烈地跳动,诉说他的鲜血淋漓的生命。 不…不能就这样死掉,我要活着!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 黑发的男孩瞪大了蜜色的眼睛,那双倒影这女人挥下的刀尖的眼睛中突然散发出浅金色的光芒! 像是蝴蝶翅膀上挥洒下的金色的花粉,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点。 “不——!” 尖刀挥下,女人狰狞的笑声和尖叫充斥着整栋房子。 砰砰砰——!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将兰格从噩梦中惊醒,他呼吸急促,瞪大眼睛,瞳孔不受控制地骤缩,冰凉僵硬的手指微微痉挛。 “不…不不不——!罗莎——不!” 青年惊慌恐惧地挥动双手,抽筋的小腿传来尖锐的刺痛让他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兰格瞳孔涣散,在地板上艰难地喘着粗气,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按住一抽一抽疼痛的太阳穴。 “兰格!你在家吗——” 砰砰的敲门声让兰格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他不耐烦地哑着嗓子应了一句,抬头便看到熟悉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罗莎诺曼,刚刚在梦境中想要杀了他的女人,正坐在他幼时坐着的沙发上,看着他。 带着恶意的目光,审视他的灵魂,期待他命中注定的堕落和疯狂。 砰砰砰——! 敲门声再度打断兰格的思路,他回过神,匆匆披了件外套,无视小腿抽筋的阵痛打开了房门。 “怎么了,戈登,我还在睡觉…” 戈登敲门的手一顿,目光转到青年乱糟糟的头发和眼底的红血丝上。 “你,没吧?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兰格摇了摇头,戈登看向他身后的屋子,发现那扇一直被五道锁锁住的大门正敞开着。 那是罗莎曾经关兰格的房间,也是兰格杀死她的地方。 戈登看着青年糟糕的状态和烦躁的神态,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知道兰格,如果你介意…这个,可以换个地方住的。或者我家,芭芭拉会喜欢你的。” “什么?”兰格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身后的房间,“不…我不需要,我挺好的局长,这是我家,我不会离开它的。” 哪怕这里流满鲜血,布满尸体,被炸得粉身碎骨,但是他却依旧无法离开这里,离开罗莎。 兰格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他知道兰格诺曼是在这里诞生的,无论那段过去有多么不堪,但那确确实实是他的开端。 改变了他,让他成为兰格诺曼的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戈登叹了口气,“现在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我收到了蝙蝠侠的信息,让我去和你一起找一个叫…丽芙爱德华的女人?他说你知道该做什么。” “他人呢?”兰格皱眉。 “哦!鉴于他昨天晚上端掉了企鹅人的一家工厂,我想他现在大概正在补觉?” 工厂?兰格嘴角抽了抽,真没想到哥谭的黑暗骑士居然如此敬业,找人问话不成便连夜端掉了企鹅人的工厂?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算了,我知道要问什么,我们走吧。” 兰格揉揉头,回去迅速地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便坐上了戈登的车。 但是不幸的是,他们并没有见到丽芙爱德华,这位有两个孩子要养活的单身母亲有很多工作,天还没亮就离开家去上班了。 只剩下一个7岁的男孩在家看着3岁的妹妹。 兰格没有为难隔着铁门的男孩,悄悄把他用来补充糖分的巧克力放倒了门口,便离开了。 “丽芙要晚上十一点以后才能回来,到时候我再来问她,接下来还有别的事吗?”兰格问。 “没有了。”戈登摇摇头,“我回警局,你呢?要捎你一程吗?” 兰格想了想点点头坐进车里,“去神父那里吧,我想见见他。” “费奇贾斯汀?”戈登挑眉看着他,“我希望你没打算干什么坏事。” “怎么会,局长。”兰格无奈地摊手,“那可是神父呢!” “所以你找线索不成,就跑我这儿捣乱来了?” 贾斯汀神父坐在教堂的角落里,目光奇异地看着兰格,连带着脸上狰狞的伤疤都显得有几分可怖起来。 “我可是听说了,兰格,蝙蝠侠昨天晚上突袭了科波特的一个工厂,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哦,干得漂亮?”兰格耸肩,“企鹅人现在一定恨不得蝙蝠侠赶紧放个假,恭喜你出了口恶气,神父。” “well,兰格,你转移话题的技巧真的太糟糕了,你真的是从我手底下出去的人吗?” 贾斯汀神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是却没有隐藏目光中的戏虐和调侃。 “怎么了,你有意见?” 兰格回头瞪了他一眼,早晨梦游的后遗症还影响着他,让他心情格外焦躁。 “科波特在哥谭干了这么久的生意,蝙蝠侠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昨天晚上端掉他的一个工厂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是没什么。”神父古怪地笑了一声,“但是那家工厂是最不起眼的一家,我只和你——兰格诺曼说过这家工厂,也只告诉了你这家位于西郊的工厂。” “然后当天夜里蝙蝠侠就把工厂端了?你觉得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哦,是吗,那确实挺巧的。”兰格回头敷衍地扯了个假笑。 贾斯汀神父盯着焦虑的青年看了一会,最后无奈地选择换个话题。 “…算了,你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还行,布兰迪家族的生意你知道多少?” “布兰迪?”神父皱起眉头,“据我所知…他们不做生意,起码不和我知道的人做生意,怎么了?” “我怀疑有人用布兰迪的名号从事人口贩卖活动,但是我不确定布兰迪家的人有没有参与。” 兰格眯起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前排的椅背。 “你还在想当年天堂岛的事?你还忘不掉凯勒的事?”神父开口。 “你知道这…没办法怪谁,那是一个意外,你我都不知道凯勒会找过去。” “是,我们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会为了救我开枪打死那个男人,让我的线索中断,也让幕后黑手重新藏起来。” 兰格烦躁地揉了揉脑袋,抽出一根烟看了一会,最后还是啧一声夹在指间。 “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这个,兰格。”神父拍了拍他的后背。 “凯勒为了救你开枪杀了那个混蛋,结果却发现这一切都是你的好戏,于是你们闹掰了,他走了,你到现在还在自责?” “我从来都不自责,神父!” “ok!ok!放松兰格!” 兰格突然激动的情绪并没有吓到贾斯汀神父,相反,他对此早就已经非常熟悉了。 “对了…你刚刚说线索人物的名字是…丽娃?”神父很快转移了话题。 “丽芙爱德华,怎么了?”兰格看了他一眼。 神父用手指了指他身后,“黑头发,三十多岁,看起来饱经风霜?” 兰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女人走进了告解室。 “爱德华夫人是我们教堂的常客,她总是趁着午休时间来告解,当然,我想你会对她嘴里那些被追杀,恶魔祭坛之类的故事感兴趣?” “我当然会了。” 兰格笑着开口,转身开始扒神父身上的衣服和十字架。 “等等!你干什么?!” “噢,神父,当然是你想的那样…” 兰格匆忙套好神父的外套,把十字架挂到胸口,拿起一旁的圣经,扯出一个温和知性的微笑。 “这位爱德华夫人需要一个神父聆听她的告解,对吗?” ※※※※※※※※※※※※※※※※※※※※ 唔…和罗莎?诺曼的过去基本上完结了√解释一下吧,由于是罗莎先动的手,所以该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另外变种能力失控结果不是兰格能够控制的,所以…嗯,算是满足了我的道德洁癖吧orz 最后神父有点可爱w 啊…想看兰格穿神父装的样子_(:3」∠)_我超级喜欢神父装诶(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火鹤 10瓶;crillily、不拘一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08 “神父,我…我又梦见它们了, 它们在追我, 那些恶魔,我该怎么办?” 兰格透过镂空的小洞观察着对面的女人, 面容惨白的女人声音颤抖, 神情恐惧惊悚。他沉声模仿记忆中的神父,神神叨叨地回答。 “一切事物的产生都有自己的原因, 你需要找到它们追逐你的原因。” “但是我不知道!”女人崩溃地低吼, “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追杀我!我从没做过什么坏事, 他们没理由惩罚我!” “但是我知道你心中有愧, 对吗?” 兰格的话让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怔愣地看着隔壁的神父, 昏暗的小房间内对方的面容模糊不清, 但是透过镂空的间隙,她能看到他浅金色的眼睛。 “全视之眼洞察世事,上帝知晓你心中的愧疚,你到底为什么夜不能寐呢?丽芙?” 是的, 他知道, 他全部都知道… 所有的秘密,心中的愧疚和难以掩盖的卑鄙和自私, 那些噩梦, 鲜血, 冰冷的刀尖… 他们知道一切, 并且会找上门来! “不——!” 女人踉跄着推门而出, 发出的声响吓得教堂里的人一跳,一直盯着情况的贾斯汀神父连忙跑过来,扶住快要跌倒的女人。 “你是谁?!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兰格从容地推门而出,嘴角带着神父服饰都难以掩盖的恶意的微笑,他看着惊恐的女人,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 “布兰迪家族的福利院,地下密室里发现了一具骸骨,我想他是属于某个你认识的人的?” 女人听到这里脸色煞白。 “不…我没有听说过什么布兰迪…” “我们在福利院找到了一张老照片,上面有你,我们也继续追查了你的信息,今天早上我才去看过你的孩子,艾伦和贝蒂,可爱的孩子。” 兰格蹲下身看着瞳孔骤缩的女人。 “你当年就在布兰迪福利院,我知道你认识地下密室里的那具骸骨,我还知道更多…我们还要继续吗?” “不…不用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告诉我,丽芙,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目光涣散了一下,过去恐怖的梦魇让她的嘴唇颤抖,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将一直埋藏在心底任由它们腐烂的秘密吐露了出来。 “他的名字是马克,马克欧文,他的父亲是个酒鬼,在一次家暴中最后失手打死了他的母亲,在他被关进监狱后,马克就来到了布兰迪福利院。” “我…到的比较晚,谁都不认识,是马克带我熟悉环境,帮我适应这里的生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丽芙回忆起当年的生活嘴角勾起一次微笑。 “后来呢?”兰格问。 “后来…很快地,马克改变了,他…就像患上了妄想症,整天神经兮兮总觉得所有人都想害他。” 他警惕别人的接近,拒绝别人的食物,甚至在睡觉时也会在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在她前来看望他时用刀尖划破她的脸颊。 丽芙摸了摸脸颊上浅淡的伤疤,目光黯淡。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马克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他只让我小心,说他们会…杀了他。” “你知道他说的‘他们’是哪些人吗?”兰格思考一会问。 “或者,在他变得奇怪之前,你有注意到他和什么人走得比较近吗?” “不…马克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我们一样在福利院不太受欢迎。”丽芙摇摇头。 “但是…我记得在他失踪前一段时间,他尤其惊恐,神经紧绷,有一天他突然来找我,把他防身的小刀硬塞给我,然后和我说——” “这是一个考验,一个能够让他走向成功的考验。” 考验,兰格细细品味着这个词。 “他当时是什么心情?激动?还是恐惧?” 丽芙愣了一下,皱着眉回忆半晌才慢吞吞开口:“我想,他是兴奋的,我不确定,他当时看上去非常狂热,有点疯癫,我不知道他当时脑子是否清醒…” “马克想要成功,他一直告诉我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去…做点能够过上好日子,不再受人欺凌,不用受人白眼。” “他真的非常、非常努力,拼命出去工作,学习,他总想着有一天能够像布兰迪一样成功。” “并且他不会放过任何可能成功的机会。”兰格眯起眼,“他还和别人提过自己的愿望吗?” “没有,只有我知道马克一心想去外面打拼。”丽芙摇摇头,“那是他的尸体,对吗?他…马克,他死了对吗?” “恐怕是的。”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兰格回头,只见戈登正推开教堂大门走进来。 “gcpd,我是局长詹姆斯戈登,他是…我们的特别顾问。” 戈登指了指旁边的兰格,兰格无奈地摊手,收起了自己压迫性的威胁气质。 丽芙狐疑地看了看戈登出示的警徽。 “关于冰冷的福利院的谋杀案,我们需要你去警局做个笔录。” 戈登顿了一下,瞪了一眼兰格,“你的孩子们很好,不用担心。” 丽芙看了看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兰格和旁边面容狰狞的神父,点点头在戈登手下警探的陪同下离开了教堂。 “所以,你又在这儿搞什么?审问我们的证人?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哈?” 兰格对局长话中的讽刺毫不在意,他三两下扯下身上的神父装扔给贾斯汀神父。 “我只不过恰好看到她,就问了几句,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贾斯汀神父给我打的电话。”戈登幽幽看了他一眼。 神父?兰格回头,看到神父冲他笑着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看来就是他趁着兰格不在的时候通风报信了。 很好,兰格冷冷看了他一眼,神父无所谓地耸耸肩笑了一声。 “所以你刚刚都问出了点什么?” 戈登打断了他和神父之间的友好交流,他看着这两个人不禁有点头疼。 在他还没有当上局长时教堂的贾斯汀神父便“声名远扬”——不是作为一名和善慈爱的神职人员,而是作为哥谭有名的情报贩子。 或许还兼职一些不太恰当的悬赏任务。 而现在,兰格和他又凑到了一起,并且看上去双方依旧默契,这对gcpd来说简直算是个灾难了! “唔…具体不清楚,但是找到了点有趣的线索。”兰格想了想。 “死者名叫马克欧文,是个有野心的孩子,一直向往成功的生活,并且显然,他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丽芙告诉我们他有段时间突然变得神经兮兮,觉得所有人都要害他,我觉得这不是假的。” “你是说福利院里确实有人在追杀他?”戈登皱眉,“但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光天化日之下…不可能没有人察觉。” “或许他们并没有在白天下手呢?”兰格笑了,“要知道,比起直白地那刀子把人捅死,悄无声息毫无嫌疑地把人干掉更加困难。” “考验?不惹人怀疑地干掉他?”神父惊叹一声,“嘿,这主意挺酷的嘛!” 但是他换来的只有兰格的一瞪。 “好吧,你继续说你的。”神父摆摆手。 “我们可以得知的是,确实有福利院内部的人在准备暗杀他,并且马克知道这一点。这是一个试炼,通过的人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名望,权利,金钱,以及不被人鄙夷的力量,这些东西真的相当具有吸引力,让无数人为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但是是谁组织的这个游戏?他是怎么挑选这些孩子的?他又是怎么一直隐瞒这件事的?”戈登眉头紧皱抛出一连串问题。 这种规模的“游戏”没有点权势是不可能的,一定有什么人在背后操控这场考验。 是布兰迪家族吗?那个一直以慈善扬名在外,如今却无人幸存的家族,是他们在背后操纵这样残忍的考验吗? 这座城市,戈登对着对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每每只能叹气。 他太年轻了,几年前年轻如今和城市潜藏的隐秘相比也依旧稚嫩。他面对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和多年前直面人性之恶时一样脊背发凉。 “我们会查明真相的,局长。” 戈登叹了口气,他想抽根烟,但又想起是这里是教堂,于是重重咳了一声,重新恢复警局局长的风度。 “我们需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布兰迪家族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除此以外,还有一点很重要。” “我们需要查明都是谁参与了这些考验,对吧?”兰格接话。 “更准确来说,是谁通过了这次考验,以及他们通过后到底获得了什么东西。” “听起来我们有一大堆活要忙。”兰格耸肩。 “那么我们该去问谁呢?孩子是找不到了,员工也都是短期工,或许我们应该把布兰迪从棺材里叫出来?” “不,不用这么麻烦。” 戈登摇摇头递给他一叠文件档案。 “哈维帕克,曾经在布兰迪福利院做了五十年的看门人,一直到十三年前福利院关门,他才离开那里,他正好是我们的‘当事人’。” “更关键的是,他还活着。” 兰格看着文件上面容阴沉刻薄的鹰钩鼻老人玩味地笑了。 “而只要活着,就没有安全的秘密。” ※※※※※※※※※※※※※※※※※※※※ 兰格:所以为什么神父要和戈登打小报告呢?(沉思 神父:因为你之前找蝙蝠侠帮你干活端了企鹅人的场子(小声bb 121:这个事情告诉我们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贪小便宜偷懒是会遭报应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aluminum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09 “等等!你们要去找谁?” 贾斯汀神父突然惊诧地叫住他们,兰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把档案递到他面前。 “哈维帕克, 你认识他吗?” “何止是认识。”神父扯出一个假笑。 “他是个老/变/态,看见十多岁的小孩子就两眼放光, 拉着人家说什么要好好培养, 为此我没少收到邻居的控诉。” 兰格愣了一下翻了翻档案,“但是资料上没有任何相关记录?” “哦, 那是因为他…怎么说,口味独特?”神父纠结了一下, “应该说他很喜欢健康的孩子, 漂不漂亮无所谓,就喜欢拉着人家…教打架?” “你之前见过他的, 那个一直在教堂附近徘徊的戴眼睛的老头, 你忘了吗?” 兰格一愣,翻了翻自己老旧的记忆,发现当年确实有这个古怪的老头一直在教堂旁边乱逛,他还记得对方的眼神——试探, 评价, 就像是在衡量一件商品,让人恶心。 但是那人只看了他几眼便移开了目光, 仿佛对兰格非常失望一样。 又或者是嫌弃。 “我记得他, 有一次我甚至见到他拉着一个十五六的男孩教他打拳。”兰格点点头。 他记得对方当时的眼神, 充满喜悦与狂热, 仿佛那个用力挥拳的男孩是上天赐给他的珍宝。 确实像个变态。 “…其实后来你出名后, 他过来找我他听过你。”神父犹豫了一下,“但是我拒绝了,我说你不借额外的单子。” “他找我接单子?什么类型的?” 兰格玩味地看着档案上老人的照片,现在这事情倒是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没说,但估计不是什么干净的活,不过他给的价格倒是相当漂亮,市价的三倍,他说还可以加…” “咳咳!” 戈登听着他们越来越过火的对话重重咳嗽了两声,提醒这两个“不干净”的家伙哥谭的警察局局长还在现场。 神父停下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别的呢?”毫不在意地继续问,“那个价钱不像是他能给得起的,你知道他给什么人办事吗?” 神父耸肩摇摇头。 “好吧,我会找出来的。” 兰格看了一眼档案,微笑着将它合上扔给戈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哈维帕克就住在距离教堂不远的街区,一栋破旧的老房子,门口歪歪倒倒扔着几个啤酒瓶,周围充斥着垃圾腐烂的味道。 房子门窗紧闭,显得死气沉沉的。戈登敲了敲房门,没有人回答。 “他不在家?” “但是他的鞋子,你看,拖鞋不在。” 戈登顺着兰格的目光看去,透过肮脏的玻璃,他看到一点里面的情况——乱糟糟的,比起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怎么办?”戈登皱眉。 “唔…如果这扇门是开着的,我是说如果,那我们就能以担心房主安全为由正当地进去了,对吧?” 戈登看着他,兰格无辜地眨眼。 “如果如此的话,最好不过了。” “那就好办了。” 兰格笑了笑打了个响指,摁在门板上的手轻轻一推,木门伴随着一道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屋里很乱,抽屉被打开翻得乱七八糟,桌椅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经过了一场大战。 戈登看着这样的情况悄悄拔出枪握在手里,一面慢步向卧室靠近。 兰格跟在他身后,毫无收敛地环视四周观察情况,屋内没有落灰,垃圾桶里的食物刚刚发出腐臭味。 看样子找东西的人就是在这几天来的。 “兰格,你过来。” 兰格顺着戈登的声音走进最里面的卧室,厚重的窗帘把光遮的严严实实,戈登啪得一声打开了灯。 “哇哦,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一个头发花白面容阴沉可怖的老人瞪着大眼睛仰面躺在椅子上,不,应该说被人捆在椅子上。 他的指甲被人拔掉了,手指不自然地扭曲着,身上有不少可怖的伤口,就连牙齿都被拔掉了几颗。 “有人在拷问他,真有趣。” 兰格笑了一声上前仔细观察这具尸体。 “别动他!兰格,这是…” “证据,对吧?我知道,我只是看看。” 兰格打断戈登,借着灯光仔细观察这具不甘心惨死而瞪大眼睛面目狰狞的尸体。 “他是失血致死的。”兰格指了指尸体手臂上凝固的伤口。 “他已经八十多岁了吧?居然能受的住这样的拷问,坚持到失血致死,这还真是个奇迹。” “是的。”戈登放下手中的对讲机,“是谁来拷问他的?他想要知道什么?” “不知道。”兰格摇摇头,“但是你不觉得这太巧了点吗?我们昨天才发现那具尸体,第二天布兰迪福利院的看门人,我们唯一的线索就中断了?” “是很巧。”戈登眯起眼盯着尸体,“你刚刚说他是死于失血致死?” 兰格点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看到外面混乱的模样了,凶手来这里是为了找东西,这件东西对他来说一定无比重要,为此他拷问了哈维帕克,但是——” “哈维没有告诉他。”兰格看着戈登笑了,“他被折磨致死,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说明凶手还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那件东西还藏在这里!” 戈登睁大了眼睛,锐利的目光环顾四周,审视着每一个有可能藏有秘密的角落。 “但是他翻遍了这栋房子都没有找到,我们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件东西呢?” “唔…我想这不算什么难事?” 戈登回头看向兰格,青年轻笑一声,背对着灯光的眼睛中开始散发出浅淡的金色。 像萤火虫的光亮,像飞蛾粉在灯光下闪烁的点点金光,像火花迸溅,在空气中霹雳的火星。 “噢,该死的。” 戈登扶额骂了一声,兰格又用了他的变种能力,虽然他知道这些金色的颗粒不会对现场的证据造成影响,但是戈登总是不赞同兰格使用他的能力的。 这会让他想起她,罗莎诺曼,想起她的母亲和她被金色的丝线划破的脖颈。 以及沿着丝线一直流进他眼睛里的猩红湿热的液体。 “嘿兰格,听我说,你不需要这样做,快停下来!” “嘘——别吵我,局长。” 兰格打断了戈登的话,微微眯起的眼睛瞳孔涣散,他的思维完全集中在了延展出去的金色的颗粒上。 他的感觉随着它们向四周扩展,穿过墙壁的缝隙,深入地板的夹层,翻阅老旧的日记本。 金色的颗粒成雾状在破旧的房间中弥漫,映衬的周围形成金色的海洋。 这是一幅很美的景象,戈登时常为他美丽的能力而感到震撼,但是在震撼过后,他又总觉得悲哀。 明明有着这样充满希望与光明的能力,但是兰格诺曼却经历着与之相反的黑暗的过去。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变得更好,那个黑发的男孩,他应该过得更好才对。 “戈登。” 兰格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凝视着客厅的一个角落,周围金色的颗粒光芒逐渐暗淡,最后完全消失。 一切都回归到了原本的模样,除了—— “我找到它了。” 兰格快步上前,穿过客厅里杂乱的东西,一直走到厨房的角落,在垃圾桶前停止了脚步。 “它在哪里?” 兰格抿唇,挣扎了一下伸手将装着发臭的剩饭的垃圾桶掀翻在地,从旁边拿起一把铲子,捏着鼻子皱眉在里面翻来翻去。 “它在…垃圾桶里?”戈登惊讶地看着他。 “是,就在这里,有什么地方会比一个酸臭恶心,还随时都有可能被清理的垃圾桶更不令人怀疑的了呢?” 兰格冷着脸把菜叶子拨开,将一个不起眼的小塑料盒子挑出来。 “这个。” 兰格嫌弃地把它往戈登面前推了推,戈登无奈地认命捡起盒子,忍着恶心的酸臭味把它打开。 一个老旧的硬盘。 “看来我们找对了。”戈登看着手中的东西目光深沉。 “猜猜看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兰格笑眯眯地凑过来,“看样子是几十年前的老家伙了,我猜它知道不少秘密。” “但是现在,这些秘密将要被公之于众了。” 戈登紧紧握着硬盘,“你觉得…” 嘭——! 一个人影破窗而入,冰冷的刀剑泛着寒光直接指向戈登的眉心! “戈登!” 兰格瞳孔骤缩,身体下意识将戈登推开,然后肩部一阵剧痛,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 “快跑!戈登!” 兰格一把握住来者的手腕,强迫他停在原地,凶手穿着漆黑的衣服,带着黑色的面罩,透过缝隙,兰格能够看到对方的眼睛。 冰冷的,漠然的,无情的,充满杀意的。 寒意顺着他的脊背一直爬到他的后颈,兰格的后被被冷汗浸透,或许是因为疼痛,又或许是因为恐惧。 杀意,刺骨直白的杀意袭击了他。兰格看着凶手的眼神,感受着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和疯狂叫嚣的神经。 “哈…有趣…” 青年低头轻笑一声,嘴角勾起夸张而疯狂的弧度,他抬头盯着凶手,蜜色眼睛瞳孔骤缩成极小的黑点,疯狂从中汹涌而出。 兰格一脚踢向凶手的膝盖,迫使对方不得不倾斜身体脱离他手腕处在桎梏。 冰冷的刀刃从兰格肩膀处脱离,猩红的鲜血顺着泛着白光的刀刃滑落,在空气中留下一串血珠。 嘭——!嘭嘭——嘭——! 戈登开枪,子弹却被凶手灵活地躲过,他甩出一把飞刀,击飞了警探手中的配枪。 “太迟了哦。” 兰格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面罩人一愣,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 金色的丝线紧紧缠绕在他的四肢上,柔韧的线强硬地束缚住他的行动,让他连扭头也做不到。 他用力挣扎了一番,但是丝线只微微震动,然后更加深深地勒紧他的肌肉中。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兰格笑着,失血让他面色惨白,他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一手颤抖着抓住凶手的面罩。 他眼中流露出疯狂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愈发肆意,狰狞的表情让他宛如恶鬼。 但突然间,他可怖的笑容僵在脸上,抓着面罩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兰格带着僵硬的笑容,不可置信地缓缓低头,然后瞪大了眼睛。 一截刀尖,泛着寒光的刀剑从他的腹部穿透停在他的眼底。 “你输了。” 刀尖猛地后退,带出的血液在空气中形成一串血珠,洒落在地板上。 嘭—— 青年踉跄几步,最终不堪重负摔倒在地。 ※※※※※※※※※※※※※※※※※※※※ 嗯…突然觉得我的主角好垃圾(bushi)还会被人偷袭,啧,让你玩,爽了吧。 下次要写个能打的√ 最后:晋江评论抽得太可怕了orz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萤沉苑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斑猫的爱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10 嘀嗒——嘀嗒—— 规律的电子音从耳边传来。 兰格皱着眉头,不断嘀嗒作响的声音扰乱了他的睡眠, 他想睁开眼把这声音按下去, 但是眼皮却沉重地抬不起来。 嘀嗒——嘀嗒—— 青年挣扎着,心中的郁气更盛。终于, 恼怒和焦躁占据了上风, 他烦躁地睁眼,却被眼前模糊的重影困住了思维。 搞什么…? 兰格紧紧皱着眉头, 思维尚且混乱的他暂时搞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恼人的重影已消失不见。 “这是…哪?” 兰格困惑地打量四周, 雪白的天花板, 柔软的传单,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枕头, 以及嘀嗒作响的电子仪器。 吱呀—— 大门被人推开, 兰格费力地抬头,昏暗的光线下他只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你醒了?” 男人看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惊喜地开口,他快步朝兰格走来, 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 暖黄色的灯光下, 兰格看清了来者——詹姆斯戈登。与此同时,昏迷前的记忆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和戈登找到了哈维帕克藏起来的秘密, 却被杀害他的凶手中途袭击。 兰格制止了凶手, 却不料还有一人一直躲藏在暗处, 最后用刀刃刺穿了他的腹部。 “戈登…他们, 东西怎么样了?” 兰格挣扎着想要起身, 却牵扯到伤口。青年脸色一白,肩膀处地绷带隐隐透露出点红色。 “等等,先别动,兰格!你伤的有点重,快躺下。” 戈登把青年按回床上,但是对方明亮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盯着他。 “好吧,我很抱歉,兰格。我…没有收好那个硬盘,他们打晕了我,然后把硬盘抢走了。” 意料之中。兰格脸色难看地点点头。 “蝙蝠侠…他在哪?我需要见他一面。” “我在这里。” 第三个声音突兀地在病房里响起,两人一惊,这才意识到神出鬼没的黑暗骑士不知何时已经躲在了阴影处。 “你想和我说什么?” 兰格抿唇,干咳一声缓解沙哑的嗓音。 “他们的身手,不是普通杀手会有的水平。” 蝙蝠侠走到他床脚点点头,“我已经开始排查了,但是目前没有在哥谭发现符合条件的杀手。” “或许他们不是哥谭的人,是外面来的?” 戈登说着递给兰格一点水,让他缓解干涸的嗓子和泛白的嘴唇。 “不…你还记得哈维的考验吗?”兰格清了清嗓子,“他许诺那些有野心的孩子各种条件,让他们自相残杀,或者追杀某一个人,你说那些通过考验的孩子会怎么样呢?” “得到奖励。”蝙蝠侠开口,“但不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说,不是他们想象中自己会得到的东西。”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激烈的竞争能够挑起人的进步。不得不说,这是个挑杀手苗子的好方法。” 兰格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我知道这种方法,七年前布兰迪家族收留流浪汉的天堂岛,也是在用这种方法挑人。” 他们哄骗或者绑架街上的流浪汉,把他们关在笼子里让他们自相残杀,赢的人能够幸存,并且得到难以想象的报酬。 金钱、权利、名望,或者生命。 他们为此同类相残,始作俑者却高高在上俯瞰这血腥愚昧的一幕,在这种原始的暴力活动中露出赞赏的神情。 “他们相信通过这种残杀的方式,可以找出群体中优秀的个体,并且让他变得更加优秀,他们称这一方法为——” “进化论。” 青年语气低沉,目光冰冷,本应该甜蜜的蜜色眼睛中如今只倒映着他纯粹的杀意。 事隔多年再次回到这座城市,居然还能第一时间赶上当年的遗憾,这算是幸运吗? 兰格嗤笑一声,不论如何,这次他都不会再放任这群人渣继续躲藏下去了。 他会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从他们一件件美丽斯文的外衣中揪出来,把他们人面兽心的丑恶嘴脸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让他们痛苦,让他们恐惧,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会继续追查布兰迪家族的。”蝙蝠侠沉声道,“但是布兰迪家族的生意范围很大,又隐藏地很好,恐怕一时之间很难查出来。” “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线索。” 兰格摇摇头,笑了一声,“戈登,把我的鞋子给我。” “鞋子?” 戈登奇怪地看着他,兰格坚持地点点头,戈登无奈治好把他的鞋子递给他。 兰格把鞋子倒过来,在鞋跟处摸了摸,不知道怎么做的,硬生生抽出一个方块来。 “他们以为抢走了哈维的秘密,但遗憾的是,我比他们优秀得多。” 兰格傲慢地笑着慢慢打开盒子,里面赫然安静地躺着一小块芯片。 “这个才是哈维真正的秘密。” 蝙蝠侠接过青年递来的芯片,这枚小小的芯片在灯光下反射出独特的纹路。 “我会调查里面的情报的。” “等等!你什么时候…搞到的这个?”戈登诧异地问。 “在我搜索房间的时候。”兰格耸肩,“我在哈维的皮肤层下发现了这个小东西,虽然不确定它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但是我觉得里面一定有值得哈维这么藏它的秘密。” 戈登看着兰格嘴角的笑容,“所以那个藏在垃圾桶里的硬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哦,抱歉局长,那是假的。我担心杀害哈维的凶手不死心仍旧守在原地,所以小小地玩了个把戏,怎么样,你喜欢吗?” “我真是喜欢地不得了。” 戈登看着身受重伤却依旧笑眯眯的兰格扯出一个假笑。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兰格,不要擅作主张,我是你的搭档,你可以…” “可以怎样,信任你?把后背托付给你?”兰格冷着脸打断他的话,“别开玩笑了局长,你知道我不可能成为你期待的那种人。” 从一开始,哪怕那个黑发的男孩与哥谭的警探配合默契,但是他们注定无法成为可以交付信任的同伴。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只是因为同样的目标才共同行动的。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戈登看着青年冰冷的目光,恍惚间他仿佛再一次回到了第一次遇见兰格时的场景。 黑发的男孩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不为他恳切的言辞所动,抗拒地排斥所有的善意——仿佛这样他便不会失望一样。 “好吧…”戈登叹了口气。 “随你怎么样好了,只要别死在外面就行。” “我可不会轻易死掉。” 兰格轻笑一声,收起了眼中的冰冷,再度回到轻松的状态中去。 或许他们之间的矛盾比我想象的更复杂。蝙蝠侠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面具下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 “除此以外,还有件事情要需要你们去做。”兰格开口。 “是什么?” 兰格伸出手,昏暗的灯光下他蜜色的眼睛中开始泛起浅淡的金色。 随着光芒的扩散,金色的颗粒在他手中形成一根金色的丝线,一直绵延伸展到远处。 “我在打斗过程中悄悄在凶手身上放了点东西,我留了个记号,现在跟着这跟丝线,你们可以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兰格说完抬头,却看到蝙蝠侠正目光复杂地盯着他。 “怎么了?”兰格奇怪地问。 “这种线条,你是七年前和‘群众演员’开战的另一人。” 七年前,蝙蝠侠记得那个他还没有作为蝙蝠侠而出现的时候。 哥谭的大街小巷依旧充满犯罪,各种精神变态者在阴暗的死角发出诡异的尖笑。 一个称自己为“群众演员”的犯罪者突然崛起,就像他的自称一样,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群众演员。 通过易容和乔装打扮,他可以伪装成任何一个人,在短短几天内,便可以学会这个人所有的动作、习惯、癖好。 他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并且完全不受怀疑。 但有趣的是,这位易容高手既不屑于诈骗也不屑于抢劫,对杀戮和恐怖也毫无兴趣,他就像一个普通的群众演员一样,不好也不坏。 只除了一样。 金色的线。 “七年前他满城疯狂地寻找能够制造出金色的线的人,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找到了。” 蝙蝠侠盯着兰格,希望能够从他的微表情中找到破绽,但是最终他失败了。 青年神态自若,仿佛事不关己。 “我以为蝙蝠侠早就已经把我查得一清二楚了?” 是一清二楚,但是不包括这个。 他知道兰格为贾斯汀神父做事,知道他和戈登合作,也知道最后他们闹掰了,兰格一气之下离开了哥谭。 他也知道“群众演员”和持金线者闹得满城风雨的战争,知道最后“群众演员”炸死了他自己,持金线者救了大半个城市后再也没有现身过。 但是兰格就是持金线者?蝙蝠侠深深看了一眼青年,看来其中有不少他还不知道的秘密。 “我会查清楚的。”蝙蝠侠沉声道,“我会跟着金线找到他的。” 兰格耸肩,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偶尔你也可以试着和gcpd合作一下,戈登很棒的。” 旁边的戈登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毫不在意却说出他不敢想象的话的青年。 “他们很厉害,单打独斗势必会受伤。” 兰格被戈登盯得有点烦躁,他揉了揉头发,指指自己的伤口。 “我知道了。” ※※※※※※※※※※※※※※※※※※※※ 兰格:我的车是这么轻易就会翻的么,天真。 (结果还是早早把线索藏起来了,被抢走的是个假线索。) 群众演员,算是原创的一个反派吧√ 晚上九点给【方兴未艾】加更一次√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方兴未艾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辰星、凛月祭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11 蝙蝠侠在黑暗中悄然离开,戈登留下来嘱咐了兰格几句, 最后也匆匆离开继续追踪线索, 安静的病房中只剩下青年一人,和嘀嗒作响的仪器。 咚咚咚—— 敲门声和推门声一起响起, 兰格歪头看去, 只见贾斯汀神父穿着宛如参加葬礼一般的神父装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教堂那边不用管吗?” 兰格奇怪,一般这个时候贾斯汀神父要么是在忙着和信徒交流, 要么就在自己的酒窖里喝得烂醉。 “你伤的这么重我来看看你都不行?” 兰格嗤笑一声,“别装傻, 这点伤我明天就能出院, 说吧,你来干什么?” 被拆穿目的的神父无所谓地耸肩, 把临时买的鲜花随意扔在床头, 拉开椅子靠着床边坐下。 “布兰迪家族那边,怎么样了?” “可以确定布兰迪一定参与其中了。”兰格点点头,压低声音,“但是他们上面还有没有别人就不知道了。” “所以天堂岛的事?”神父皱眉。 “是他们。”兰格沉声道, “还是同一伙人干的, 他们杀掉了哈维帕克,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神父沉思一会, 摇了摇头, “我印象中没有这种手法人。” “而且他们…很奇怪。”兰格纠结了一下, “身手意外地好, 比起蝙蝠侠来说也差不了多少, 尤其是刺伤我的第二个人,隐藏水平相当漂亮。” “专业的?” 兰格摇摇头,“不,即使是专业的也很难达到这种程度,力量、速度、技巧,他们不是普通货色。” 这不是靠经验能够掌握的水平,要么他们是绝世天才,天生就适合这职业,要么… “有人想打哥谭的主意?” 神父收敛起惬意的态度,神情变得严肃,他眯起眼睛,脸上的伤疤令他变得可怖。 “我不确定,但是最近小心一点吧。” 兰格食指轻轻拍打着床沿,他透过窗户凝视着外面的夜色,昏暗的灯光下深色晦暗不明。 “蝙蝠侠和戈登局长去追踪我留下的记号了,哈维隐藏秘密的芯片我给了蝙蝠侠,他会破解调查的。” “而且他还要负责对布兰迪家族的资产和银行账户进行排查。”神父挑眉,“你可真会利用劳动力。” 兰格笑了一声,“既然他能干又愿意干,我们为何不能清闲一点呢?” “那现在呢?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吗?兰格思考了一会。说实话,在把所有事情都扔给哥谭的黑暗骑士后,除了养伤他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可干了。 有点无聊了。 “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工作吗?” 神父挑眉,“好玩的?我最近在查盗墓贼的事儿,你要来吗?” 兰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嫌弃地摆摆手,神父笑了一声,起身离开了病房。 另一边,蝙蝠侠和戈登局长追踪着线索一直来到了一座银行的地下室。 这是一个非常隐秘的房间,靠近金库,设计图纸巧妙地隐藏了这个小房间,以至于就连银行的人都不知道大楼内部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屋内灯光昏暗,胡乱却有规律地摆着各种生活用品,看上去有人在这里住了很久一段时间。 “就是这里?真是不可思议。”戈登感叹道,“我从来不知道哥谭还有这种秘密。” “我也一样。” 蝙蝠侠扫视四周,走到角落里从地面上拎起一套黑色的紧身衣,戈登认出来这是第一个凶手穿的。 “这是他的家,我会对这里做dna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身份。” 戈登点点头,“你说,这座城市里还有多少这样‘不存在’杀手?” “不知道。”蝙蝠侠沉声道,“但是我会把他们全部找出来。” 一个不剩,把这些隐藏在黑暗中散发着恶意的阴影全部揪出来,就像他把滋生的罪恶从角落里扯出来焚烧一样。 “关于兰格诺曼,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戈登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我需要全面掌握情报。”蝙蝠侠冷静地说。 “好吧…”戈登深呼吸,“故事说起来有点长,你知道‘吹笛手’对吧?” “罗莎诺曼,兰格的母亲,死于兰格之手,”蝙蝠侠点头,“他是故意的吗?” “故意?哈,谁知道呢,但是那种情况下不论怎么说他都是正当防卫。” 戈登看着蝙蝠侠,眼中不肯让步的坚决和警告让他意识到,面前这位普通的中年男人确确实实是一位称职的警探。 他勇敢,正值,坚守原则,并且绝不妥协。 “他不是个罪犯,他只是做了他不想,但是他必须要做的事罢了。” “我知道,我不会为难他的,”蝙蝠侠错开目光,“但这和‘群众演员’有什么关系?” “罗莎死的时候…他看到了。” “他就在外面,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了那些金色的丝线,从此便迷上了金线,以及沿金线滑落的血珠。” 戈登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 “他就此开始堕落,疯狂地寻找持金线者,但幸好他当时没有看到兰格,而兰格在那之后也抗拒使用能力。” “但是他还是找到了,对吧?” 戈登点点头,“我们在进行一个任务,为了救人他迫不得已动摇了能力,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是个变种人。” 而这也成了一切噩梦的开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群众演员”知道了,彼时那个谁都不知道他真面目的男人已经成为了犯罪世界有名的天才,一桩桩完美的犯罪成就了他的名声。 他找到了线索,于是开始疯狂而肆意地破坏,散播恐惧、疾病,以及尖叫。 他变得疯狂、狂热,变得丧失理智。 “后来的事你大概也能查到,他们开战了,这也是我们当年闹掰的原因,”戈登摊手,“我希望他冷静下来把事情交给警局处理,但是兰格一意孤行认为没有人可以信任。” “最后的结果就是‘群众演员’死了,临走前还引爆了炸弹想带着大半个哥谭一起,兰格用能力阻挡了建筑的坍塌,没多少人受伤但是建筑还是塌了一半。” “我知道,最后布鲁斯韦恩出资修复了城市,改造了大部分旧建筑。” 他还记得,七年前的一个安静的夜晚,城市被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惊醒。 人们在恐慌中尖叫,哭喊和悲泣吵醒了整座城市。 浓烟,大火,建筑的碎块,突出的钢筋。一切就像是一场末日的灾难。 人们眼睁睁看着从天而降的塌陷的天花板,惊恐地抬起手臂挡在头顶,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痛苦与死亡。 但是一切都停止了。 金色的丝线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不容置疑地缠绕住破碎的建筑,将他们强硬地固定在半空中。 人们跟着丝线的指引跨过断裂的楼梯,那天晚上到处是无家可归的人,到处是哭泣和悲痛。 但是没有死亡。 他们怔愣地看着空中延展开的金色的丝线,它们在夜空中烨烨生辉,仿佛流动的生命一般。 “我知道那件事,人们称这个神秘的变种人为‘生命’,为了纪念他在那一晚救了半个城市的人。” 但是他们到最后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就像他们从来不知道有人默默爱着这座城市一样。 “他离开了,我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知道实情的只有我和贾斯汀神父,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你了。”戈登道。 蝙蝠侠顿了顿,“…我会保守秘密的。” “你知道吗,我之前一直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照顾。哥谭有很多生活辛苦的孩子,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但他们却过不了正常孩子的生活。” 贫困的家境,暴力的父母,哥谭的犯罪者多,而堕落者更多。 这些出生在贫民区的孩子,生来便要被不幸的家庭影响,打架,逃学,受人白眼。 然后为了生计偷窃,打劫,甚至堕落。 “我见到他时就在想,这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可以变得更好,我得帮助他。但是你看,我最后还是失败了。” 兰格诺曼没有摆脱童年家庭的阴影,角落中滋生的恶意反而时时刻刻影响着他。让他无法不堕落,无法不疯狂。 “他回来了,你还有机会。”蝙蝠侠沉声道。 “哈,机会,算了吧。”戈登苦笑着摇摇头,“我都不敢确定他到底为什么回来。” 在刚刚过去的那场战斗中,戈登看到了兰格嘴角的笑容。 狰狞的,兴奋的,满怀喜悦与激动的。 他在期待流血,期待痛苦和死亡,期待毁灭性的打击和万劫不复的惩罚。 戈登看着他嘴角扬起的肆意的笑容,看着他眼睛的瞳孔因兴奋而骤缩成一个极小的黑点。 他知道他没有变好,他变得更糟糕了。 “我不知道他回来是为什么,蝙蝠侠,我甚至不确定他现在是否可以信任。” “或许他和之前一样是个不听话的搭档,或许糟一点是个叛逆的儿子。” “或者他是回来复仇的幽灵,是带来破坏和尖叫的犯罪者。”蝙蝠侠沉声道。 “但是没有人可以伤害哥谭,我会守护这座城市。” 戈登看着背对着灯光的黑暗骑士,对方高大的身影在地面投下深刻而恐怖的阴影。 “你当然会的。” 他是恐惧,是安全,是带来疼痛的袭击者,是带来正义的守护者,是不可动摇的骑士。 “你可是蝙蝠侠啊。” ※※※※※※※※※※※※※※※※※※※※ 给【方兴未艾】的加更√ 戈登今天也在操着老父亲(?)的心 啊…【生命】这个算是最开始的设定?其实一切都算是围绕这个设定展开的吧…虽然后面没怎么写到_(:3」∠)_ 我去码字…裸更真的为难智商qaq我需要我的存稿! 进化论12 “你受伤了,兰格。” 黑发的女人怜惜地抚摸着青年的脸庞, 她苍白的手指干枯无力, 指甲在他脸侧划过,留下一道红痕。 “疼吗?” “不疼, 罗莎。” 女人的神情更加怜惜, 她尖锐的指甲划过青年的脖颈,停留在他肩部的伤口处。 “你流血了, 亲爱的。” 女人的指尖轻轻按压,猩红色的血迹从中渗透出来, 凝聚成粘稠的颜料, 沾在她的手上。 “我当然会流血,我们都会流血。” 兰格静静地看着她, 毫不在意裂开的伤口, 轻描淡写地拉开她的手。 女人没有反抗,也没有尖笑,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儿子,将他的手反握在手中。 “我知道你会选择我的。” 女人温柔地笑了, 在青年的额头上留下轻柔的一吻。 贾斯汀神父刚刚送走一位信徒, 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青年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坐着。 他的右手按在左肩的伤口上,神父看到红色的鲜血在布料上氤氲开来。 “兰格——!兰格!” 兰格被神父焦急的声音惊醒, 他茫然地抬头, 目光涣散, 但是嘴角还带着无意识的笑容。 “你在做什么?!你的伤口裂开了, 你是受虐狂吗?!” 兰格看着神父拉开他按着伤口的手, 重新为他把绷带绑好。 “你的工作干完了?”青年淡淡地问。 “没有,还是没有抓到那个盗墓贼...不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刚刚在干什么?!” 兰格顿了一下,错开目光,“没什么,稍微有点好奇。” 不,不是好奇。神父回忆起刚刚看到的惊悚的一幕。 黑发的青年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中,低垂的头看不起面部表情,但是嘴角扬起的夸张的弧度却深深印在神父的脑海里。 他感到愉悦,对这疼痛这伤害感到愉快。 他的手指按进伤口里,让刚刚结痂的伤口撕裂,鲜血沿着刺痛涌出来。 但是他却感到愉悦、真心的兴奋和满足。 “你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兰格。” 神父皱着眉看着坐在长椅上的青年,对方态度和以往一样散漫,但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我挺好的,神父。”兰格笑了,“事实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好。” 不…不对,不还是这样的。 神父看着青年嘴角勾起的温和的笑容,却只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见到了幽灵与魔鬼。 “别想太多,神父,我还是我。” 神父看着笑得温和的青年,张了张嘴却还是放弃了教导。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他,而他也没想过要拦住他。 “我知道,你只要小心点别死在外面就行了。”神父摇摇头。 “那个杀手你有线索了吗?”兰格问。 “…没有,没人知道有你说的那样的杀手,那种隐匿水平和出刀技巧真是匪夷所思。” 真是奇怪,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兰格撑着下巴慢慢思考着,凶手冲着哈维帕克而来,明显是布兰迪福利院案件的涉及者,他是那群孩子中的哪一个呢? 他通过了考验,得到了他想要的珍宝和他不想要的杀意,但是为什么要杀掉哈维呢? 哈维应当是他的牵线人,他应该感激他给了他机会,而不是杀了他。 除非… “他有把柄在哈维手上。”兰格眯起眼,“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他害怕自己被曝光。” “害怕?这没道理吧,当了杀手的人早就舍起了身份,怕什么曝光?”神父摇摇头。 “职业杀手确实不太怕这个,大不了换个身份重新开始,但如果他不是杀手呢?” 兰格食指轻轻拍打着长椅的扶手,笑了一声,“如果…我们的小天才辞职不干了呢?” 神父一愣,“你是说…他想洗白?” “或者他已经洗白了。” 兰格敲打扶手的食指顿住,他看向神父,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话题。 “丽芙怎么样了?” “她?她挺好的,今天早上还来了教堂,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神父。为什么同样是涉案人,哈维死了,更显眼更好找的丽芙却安然无恙?” 神父想了想,“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凶手看来她不是个威胁。” “或者她知道一切,但是她只会把秘密带进棺材里。” 兰格蜜色的眼睛变得深沉,他的瞳孔逐渐变得深邃,仿佛漩涡一般将一切恶意席卷进来。 他突然起身,抓起一旁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匆匆向教堂外走去。 “你去哪儿?!” 神父在后面大喊,但是青年只冲他摆了摆手,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便消失在合起的门缝中。 与此同时,哥谭市韦恩庄园。 “布鲁斯少爷,我以为这个时候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而不是在这潮湿的地下室里对着电子屏幕?” 阿尔弗雷德将红茶和小甜饼放到布鲁斯面前,老管家看着男人凝重而专注的表情,最终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别叹气,阿福,我还没死呢。” “但是在这么透支下去,我想不久哥谭日报的头条新闻就该变成‘韦恩总裁日夜笙歌疑似肾虚’了。” 布鲁斯笑了一声,“没这么夸张,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好吧,就当是老年人的唠叨好了。”阿福摊手,“所以,您查到了什么?” “我正在解密这个芯片上的加密程序,设计这个程序的人相当聪明,但是还不够聪明。” 布鲁斯抿了一口红茶,转过椅子撑着下巴用那双好看的蓝眼睛看着老管家。 “布兰迪家族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特殊发现,有几笔银行账单不太对劲,但是不是什么大事。” 阿尔弗雷德递给他一份文件,布鲁斯快速地翻阅起来。 “大家族里常见的亏空和挪用,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异常的走账。” “隐藏资产和私账呢?我记得老布兰迪有个名扬在外的私生子?”布鲁斯合上文件。 “他们很早就断绝了联系,奎恩先生甚至没有参加老布兰迪的葬礼,他们之间没什么往来。” 布鲁斯摩挲着下巴,这真是奇怪,布兰迪家族干净的账单仿佛在说他们和这起恶劣的案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单纯的,被人利用的热心慈善家。 但是布鲁斯却一个字都不相信。 “一定有更深的线索,这起案件——在哈维帕克背后指使他的人一定和布兰迪家族过不了干系,我不相信他们可以瞒过一切。” “去查一下奎恩先生的资产,生意人总是习惯说一套做一套,我需要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和布兰迪没有关系。”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 叮咚—— 电子屏幕上的进度条走到了尽头,伴随着一声提示音,蓝色的投影屏幕上开始刷过一大堆的信息流。 “看来秘密要被众人所知了。” 布鲁斯笑着转过身,十指在键盘上灵活地敲打,屏幕上杂乱的自流顺从地转化为一排排文字。 “这是什么?” 阿尔弗雷德震惊地看着屏幕上层层叠加的电子档案,上面是一张张尚且稚嫩却眼神凶狠的面孔。 十多岁的少年少女们眼神锐利,眉目间都带着戾气,阿尔弗雷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都杀过人。 “看样子这是通过考验的获胜者的名单。” 布鲁斯点击鼠标一张张切换档案页面,快速地浏览着上面的信息,并在心中整理分类。 “看来这活动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每次有2到4人通过,有男有女,年龄都不超过十五岁。” 十五岁,还是孩子的年龄。 “这里面有其他的信息吗?是谁在幕后举办这种活动?”阿尔弗雷德皱眉问。 “没有其他的信息了,看样子哈维帕克只是个普通的代言人。他负责挑选适合的孩子,监督他们举办考验,并且将获胜者的信息记录在册。” 布鲁斯快速地数了一下数目,这项隐秘而残忍的活动足足持续了五十年,而通过考验的孩子足有百来人。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有百来条年幼的生命在这项暴力的游戏中逝去,意味着有每年的夜晚都有人在黑暗中听着靠近的脚步无声尖叫。 这意味着他们会受伤,会流血,会死去。 “但是这些孩子最后去哪里了呢?”阿尔弗雷德指着屏幕上的一行检索结果,“我们没有在数据库中找到他们的信息。” “他们消失不见了。”布鲁斯眯起眼睛。 “我不相信他们会简单地死掉,你呢?” “你知道我一向相信您的推理。”老管家笑着收起餐盘。 “他们是战士,被挑选出来进行进一步培养的私人杀手,而且我们会惊讶地发现他们的雇主就是幕后之人,对吗?” “当然。” 布鲁斯笑着点头,敲打键盘从中筛选出一份档案。 “马克死于二十年前,让我们来看看当年的幸运儿是谁吧。” 叮咚—— 一份档案跳了出来,布鲁斯盯着上面的照片不可思议地停住了呼吸。 “这是…这怎么可能?!”阿尔弗雷德失声感叹。 布鲁斯瞳孔骤缩,他猛地起身,迅速地穿上蝙蝠战甲,头也不回地奔向停靠在出口的蝙蝠战车。 阿尔弗雷德来不及喊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蝙蝠侠又一次在奔向漆黑的深夜。 “哦,老天…这可真是太疯狂了!” ※※※※※※※※※※※※※※※※※※※※ 今日份更新√ 晚上九点给【病鬼】加更一次√ ps:我写了好久一直觉得奎恩这个姓氏耳熟,起先以为是学奎因学的,后来意识到…mmp绿箭侠是不是姓这个来着!呃…说明一下吧,和奥利弗奎恩没关系,就是随即取了个顺口的姓orz pps:神父费奇?贾斯汀的名字是墨者随机取名取的w表扬一下这个功能√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52kid 30瓶;aluminum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13 咚咚咚—— 兰格敲响了丽芙家的门,过了一会, 哒哒哒的小碎步声从门内传来。 门内隔着玻璃的帘子动了动, 然后咔吧一声,门开了。 “是你, 小家伙。” 兰格惊讶地看着开门的人, 丽芙的孩子,名字叫艾伦的小男孩。 “今天怎么敢给我开门了?”兰格蹲下身和男孩平视, “你妈妈在家吗?” 男孩点点头,“你给的巧克力, 贝蒂很喜欢它。” “你还想再来点吗?” 兰格笑了笑, 从兜里掏出两块巧克力,男孩眼睛一亮, 看了他一眼, 见兰格点头便伸手打算接下。 “艾伦——是谁敲门?” 女人的声音吓得艾伦手一抖,快要碰到巧克力的手猛地缩回。兰格循声望去,丽芙揉着头发从楼梯上走下来。 女人看到门口和儿子站在一起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后迅速飞奔过来一把把艾伦从青年身边拉开。 “我告诉过你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丽芙把孩子挡在自己身后, 警惕地等着站在门口的青年。 “你来干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就是因为你告诉了我们。”兰格拍了拍衣服的褶皱, “我们才会来找你的。” 女人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一番面前的青年, 她的目光停留在对方冰冷的眼神和嘴角上扬的微笑上。 丽芙面色惨白, 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拍了拍艾伦, 让他离开这里。 “你…你们还是来了, 我的孩子,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但你知道的,以防万一。” 兰格耸肩,任由艾伦哒哒哒跑到楼上,绕过丽芙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堆着旧衣服的沙发,靠着柜子站在屋里。 “哈维死了,是你们干的吗?”丽芙站在一旁警惕地问他。 “不是,是别的人干的。”兰格摇摇头,“我们还在继续追查,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我不认识什么人,我也没和别人说过。”丽芙揉了揉胳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要,杀了我吗?” “well,按照规定,你本来就不该活着的。” 兰格走到女人身边,低头俯视着因他的话而打个哆嗦的女人,对方面色惨白,嘴唇不自觉地颤抖。 青年盯着女人细嫩的脖颈,慢慢把手从衣兜里掏出来。 一道白光在室内闪过,丽芙侧眼看去,是一把雪白冰冷的小刀。 “我动作很快,放心,这不会很痛。” “不…我的孩子,他们还这么小…”女人祈求地望着他。 “别担心,我们会照顾好他们的。” 兰格说着,带着笑意挥动手中的小刀,刀尖直指女人脆弱又苍白的脖颈。 叮—— 青年的小刀停住了,刀尖抵着女人苍白的皮肤,稍稍一动,猩红的血珠沿着刀尖涌出,顺着脖颈下滑。 “你撒谎了。” 兰格敛去笑容低头看着女人,丽芙脸上的惊恐已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她眼中阴霾的憎恨和□□裸的杀意。 “你该死。” 丽芙冷冷地看着露出笑容的青年,她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刀尖正抵着青年的胸口,窥视他肋骨缝隙后跳动的心脏。 那柄短刀看着格外眼熟,和刺伤兰格腹部的把柄一模一样。 “你不该继续查下去的,你更不该来找我。” 兰格不为所动,“你杀了哈维,也是刺伤我的人,另一个人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好吧。”兰格无所谓地点点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幕后之人?丽芙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青年。 “你骗我!你不是他们派来的!” 兰格笑出声,“彼此彼此,我们扯平了。” “不!你——你怎么可以?!”丽芙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刀尖时不时刺痛青年的皮肤。 “我为什么不可以?” 兰格笑着移开了小刀,同时握着女人的手,将对准他心脏的短刀移开。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的秘密,丽芙,为此用点小手段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你不明白!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不会放过我!你害死了我!” “这都是你的错!” 嘭—— 桌柜跌倒在地,兰格被突然爆发的丽芙按倒在地上,女人愤怒地盯着他,刀尖又一次对准了他的要害,他脆弱脖颈。 “我是该死,丽芙,但是你就不该死了吗?” 兰格冷静地看着女人,丝毫不在意脖颈间随时都可以贯穿他咽喉的刀刃。 “你杀了马克,对吗?你是通过考验的那个人,为什么?” “我不想杀他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喊。 “这都是他的错!都怨他要瞒着我参加那个见鬼的考验!如果他不参加我就不用杀了他了!” 如果马克没有参加,没有在得知考验内容后退却,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恐惧。 “这是个匿名游戏…我们不知道都是谁参加了,我们必须找出参加考验的人,然后杀了他们。” 她本以为自己必须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地观察周围的人,小心自己不露出破绽不被人暗算。 但是没想到,马克居然当着她的面表现出异常暴露了身份。 “我没办法不去动手!我怎么可以不杀他!他就□□裸地暴露在那里…只有我知道他是猎物!我怎么可能不杀了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杀了他,通过考验,取得胜利,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这都是他的错…” 是他不小心,是他太愚蠢,是他野心勃勃非要向往外面奢华的生活。 “你可以不杀他的,你可以告诉他你的身份,你可以不参加考验,这不是他的错。” “这都是你的错。” 兰格目光冰冷地看着目光涣散的女人,刀尖抵在他脖颈的皮肤上,刺骨的寒意顺着刀尖向四周蔓延。 丽芙呆滞地看着青年,对方仰着头,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映衬得他蜜色的眼睛泛着浅淡的金色。 “他们是谁?丽芙,那些躲在幕后看着你们残杀的人渣是谁?” 丽芙看着青年的眼睛,透过对方浅色的瞳孔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衰老、丑陋的女人,干瘪的身体和尖酸刻薄的长相。她就像巫婆毛色杂乱的乌鸦,讨人厌恶与憎恨。 曾经她也有过年轻鲜活的生命,有过不甘心的奋进和充满柔软床铺的梦想,有一个保护她的阳光的大男孩。 但是一切都改变了。 而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女人怔愣地开口,那个令她恐惧,令她在夜晚握紧枕头底下短刀的名字。 “是…是他们,他们是…” 但是她的话只说到了一般,便突兀地一颤,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 吧嗒—— 短刀跌落到地上,丽芙惊诧地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无论如何也堵不住胸口流血的伤口。 “丽芙!” 兰格瞳孔骤缩,翻身接住女人倒下的身躯,看着她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的嘴唇。 “是谁!他们是谁!” 但是女人却没有办法回答他,丽芙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猩红的液体染红了她的衣领和兰格的衣袖。 她瞪大眼睛,头歪向楼梯的方向,眼中露出祈求的悲痛和不甘心的悲愤。 她张了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永远瞪大了无神的眼睛。 兰格看着女人扩散的瞳孔,中断的线索和求而不得的答案让他愤怒,但是看着女人的尸体,这怒火又生生哽在咽喉。 他张了张嘴,伸手合上女人的眼睛。 “发生了什么?” 兰格转身,发现蝙蝠侠不知何时进入了这件房子,站在昏暗的阴影中,眼神锐利地盯着手上带着血迹的青年。 “丽芙死了,线索中断。” 兰格用下巴随意地点了点地上的尸体,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一个死在他面前的女人,而仅仅只是一件物品。 “她杀了马克,凭此通过了考验,他为幕后之人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是他后悔了,便逃走不干了。” “我知道,哈维的芯片上有每个通过考验的人的记录,其中就有她。” 蝙蝠侠点点头,走到尸体旁,把女人翻过来,拔出她背后的小刀。 非常锋利的小刀,刀柄上刻着一只目光锐利的猫头鹰,一只在夜晚的黑暗中悄悄盯着人们的一举一动的生物。 “…我没有杀她。”兰格突兀地辩解了一句。 “这是他们派来的人,他们杀了丽芙,我没能发现他们,但这不是…” 这不是他的错。 兰格想这样解释,但目光偏移间又看到了躺在地上鲜血依旧温热的女人。 她就躺在那里,鲜血沿着她的嘴角流淌,将他的脖颈染成猩红的一片。 她突然睁开眼睛,眼珠子一转,诡异地盯着看着他的青年,让他面色惨白,脊背发冷,只觉毛骨悚然。 她开口,一字一顿道。 【是你杀了我。】 兰格瞳孔骤缩,血液一瞬间被冻僵又在瞬间解冻,汹涌地直接袭击他的大脑,他呼吸急促,心脏快速地跳动。 “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青年低着头开口,蝙蝠侠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握紧的双手,和沿着缝隙渗出的血丝,他顿了一下,收起杀死女人的凶器。 “这不是你的错。” 黑暗骑士开口。 ※※※※※※※※※※※※※※※※※※※※ 给【病鬼】的加更√ …对,就是丽芙qaq你们都猜的这么准的嘛?! 啊,最后兰格觉得是他的错是因为透过丽芙的尸体看到了罗莎死去的样子,所以其实这对罗莎的死道歉(?) 蝙蝠侠:这个开门真tm刺激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疯子 5瓶;aluminum、南丁格尔☆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进化论14 庄严肃穆的教堂内传来阵阵歌声,天使一般的孩子站在台上, 眼神专注而纯洁地唱着赞歌。 兰格诺曼按照惯例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中,神色复杂地看着台上排练合唱的孩子们。 “艾伦有个好嗓子, 对吗?” 贾斯汀神父不知何时站在了兰格身后, 但是青年却不曾因他突然的话语而惊讶。 他依旧凝视着台上的孩子,艾伦爱德华, 丽芙的孩子,一个刚刚失去母亲, 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妹妹的孩子。 “我雇佣他每周末来唱诗班, 作为报酬我收拾出一间客房给他和贝蒂。当然,他平常需要做其他劳动来换取食物。” 兰格随着神父的话将目光移到坐在第一排的小姑娘身上, 三岁的孩子还不明白歌唱的意义, 但是对音乐的天然感触让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静静听着她的哥哥唱她不明白的歌曲。 他们看上去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兄妹,除了他们的母亲刚刚过世。 “他们会恨我吗?”兰格突然开口。 “他们为什么要恨你?”神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害死了丽芙,让他们变成孤儿, 无家可归, 他们理应恨我。” “丽芙的死是个意外,你不是凶手, 你也不会在庭审上被判有罪。” 神父目光复杂地看着端坐的青年, 然而兰格的目光始终凝聚在唱诗班上, 他盯着那些可爱的孩子们, 看着他们天真的眼睛。 “但是我感到愧疚。” 他看着舞台, 一个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黑发的女人站在上面,站在身着白衣的孩子中间。 她发现了兰格的目光,于是抬头看向他的眼睛,然后露出了温柔而真挚的笑容。 “人们因我而死,因我而无家可归,丽芙如此…罗莎也是一样。” “这是我的错,神父。她活着的时候我死了,而当我鲜活起来时,却要掠夺走她的生命。” “是我杀了她,神父。” 对,一切都是兰格诺曼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异常的同理心,罗莎不会发疯,如果不是他追根究底的试探,丽芙不会别人灭口。 而如果他在当时早早死去… “你的脑袋到底有什么毛病?!” 贾斯汀神父皱着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一把将青年掰过来,让他冷漠的眼神直接对着自己。 “听好了小鬼,我再说最后一遍,这些——不管是罗莎也好还是丽芙也罢,都不是你的错,你明白吗?你不能阻止它发生!” “那谁能阻止这一切?!”兰格讽刺地笑了一声,“上帝吗?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粗制滥造的人像吗?” “上帝自有安排!瞧瞧你们说的,仿佛这一切都是上帝的错,把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然后继续为非作歹?哈,该死的人性。” 青年讽刺地笑着,蜜色的眼睛目光锐利,直指人心中最丑恶的掩饰。 “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毛病?!” 贾斯汀神父一把拽起青年的衣领,让他不得不仰头看着他,神父看着他依旧讽刺憎恶的神情,只觉得心中窝火。 该死的小鬼。 神父看着眼前极端而叛逆的青年,不由想到七年前他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场景。 猩红的鲜血在他灰色的毛衣上凝结成干涸的铁锈色,血污在他脸上结痂,形成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黑发的孩子循着圣洁的歌声来到教堂门口,驻足在白色的雕塑前怔愣地盯着玛利亚的面容。 “kid?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孩回头,蜜色的眼睛无神地看着说话的神父,半晌摇了摇头,又转过头继续盯着雕塑慈爱的面容。 “她爱我。” 神父看了一眼雕塑,笑了,“她爱着每一个孩子。” “她是位母亲吗?” “当然,她是最慈爱的母亲。”神父点点头,“发生了什么事,孩子,你看起来需要帮助。” 男孩低头看了看自己赤红的双手,“我不知道,神父,我只觉得…她爱着我。” 但是为什么要杀了他呢?为什么罗莎从来不告诉他,不告诉兰格她爱他,她想杀了他呢? 真奇怪,兰格回忆起往日罗莎露出的种种神情,现在他发现这些有着细微差别的神态中隐藏着众多他不曾发现的信息。 真有趣。 “…算了,神父,这不是很重要。” 男孩摇了摇头,茫然和无措从他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明亮而透彻的蜜色眼睛。 “我能去洗个澡吗,神父?” 贾斯汀神父看到他眼中闪过一点明亮的金色,他微笑着点头。 “当然。” “七年前你跑到教堂来,是我收留了你!我教你生活,赚钱,做自己想做的事。结果呢?你就学成了现在这种鬼样子?!” 神父瞪着神情冷漠抗拒的青年,脸上的伤疤因愤怒而显得狰狞可怖。 “你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我怎么不知道我手底下还有这么圣母的傻子?!” “我不是圣母,神父。” 兰格冷着脸一点一点强硬地掰开神父拽着他衣领的手,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能够轻易取人性命,能够随时欺骗、说谎,我能够伪造证据,能够接你见不得人的活。” “只是普通地感叹一下罢了,你紧张什么?” 青年扯出一个优雅的假笑,蜜色的眼睛像是凝结的冰渣,露出锋利的棱角。 “不管他们是生是死,我都会幸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兰格说完起身,绕过沉默的神父,将教堂内歌颂圣母玛利亚万福的歌声丢在身后,毫不留恋地越过门口树立的慈爱的圣母像。 他不屑一顾地将信仰抛在身后,踩着投在他身前,挺拔而锐利的影子离去。 “他刚刚来过对吗?” 神父低头,发现艾伦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看着门口的方向仰着脸问他。 “是…他有点急事先离开了。”神父蹲下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了?” “没什么。”艾伦摇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他,他的巧克力很好吃,我们很喜欢。” 神父一愣,兰格因为丽芙的事对两个非常排斥,他拒绝所有可能和他们见面接触的事情,甚至连提都不想提。 他以为青年会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最后任由时间将这一切割裂,掩埋,就当无事发生过。 但是他没想到兰格居然会悄悄往他们的的行李里悄悄塞东西。 “他看起来很伤心,他会好起来吗?”艾伦有点担心地看着神父。 “他会好起来的。” 神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就像他七年前安抚那个满身血污的孩子一样。 他会好起来的,正如青年离开时所说的那样——他会愧疚、自责,会不择手段、狡黠奸诈。 但他会活着,他会在战争中幸存。 但同时,那些尖叫着大笑的恶意会始终窥视着他,在他某一个放松的瞬间偷袭,让他毛骨悚然。 让他发疯。 哥谭,布兰迪福利院后院。 兰格和戈登站在一旁,看着其他警探将花园里的枯草和灌木拔去,小心地将土地翻开。 褐色的泥土伴着植物的根茎被一点点刨开,露出里面见不得光的腐烂秘密。 蝙蝠侠根据哈维芯片中的信息锁定了这里的后院,他认为这里是他们埋葬——或者说是他们处理尸体的地方。 咚—— 铁铲磕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周围的警官围过去,一点一点将泥土移开,露出里面的白骨。 一具具白骨交叠地堆在一起,看上去他们就像是被人随意地扔在了挖好的坑里,像丢垃圾一样。 强者被追捧收获宝藏,而失败的弱者被随意地扔进泥土里充当肥料。 “哈,进化论,还真是一点能利用的东西都不放过。” 兰格讽刺地笑了一声,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将一具具尸骨从植物的根茎下解放出来,小心地放进裹尸袋里。 “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但是这件案子还没完。”戈登叹了口气。 “蝙蝠侠会继续追查布兰迪家族的资金动向,我们会找出幕后其他的参与者。” 兰格轻笑一声,走到坟墓旁,看着他们将白骨移走,这个狭小的土坑里藏着十几具尸体,白骨交错缠绕,一时竟难以将这些骨头分开。 “等等,这是什么?” 兰格看到白骨地下仿佛放着什么东西,不听劝阻跳下坑里,几下将骸骨移开,把底下压着的东西拿出来。 一张纸,上面印着图案。兰格在戈登的注视下将上面的泥土拨开,露出了彩色的内容。 “这是…什么?” 戈登惊讶地看着这张照片,上面赫然印着青年兰格带着笑意的面孔。 “为什么你的照片会出现在这里?” 兰格惊讶地看着照片,他死死盯着照片上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拿着照片的收不由轻轻颤抖。 “不…这不是我。” 恶意从潮湿的泥土中突破而出,沿着他的小腿向上环绕攀爬,如同荆棘一样缠绕着他,尖锐的刺勒住青年柔软的皮肤。 “这不是我…戈登,上面的人不是我…” 青年面色惨白地盯着照片上的人的眼睛,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蜜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恶意的嘲笑。 这不是他,虽然非常相似,但是他一看到照片上的人的眼睛,便明白这不是他。 “这是他,戈登,他回来了…” 恶意沿着脊椎向上爬,留下一道湿腻冰冷的水痕,它趴在青年的后颈上,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他脆弱的脖颈。 兰格盯着照片,这目光和恶意他再熟悉不过了,能够伪装到这种程度的人只有一个—— “‘群众演员’,他还没有死。” 兰格捏紧了照片,蜜色的眼睛里,充满杀意的暴风雨正在凝聚。 ※※※※※※※※※※※※※※※※※※※※ 啊,进化论算是结束了,但是还留了点小尾巴在下一个案子,算是联动的两个案子吧 下个案子小丑会出场,原创的反派群众演员也会出场,进化论剩余的一点尾巴也会交代完,也会给兰格的心路历程(?)画上一个不算完美的句号√ 然后就能去纽约浪了(bushi qaq曾经我也是个开局有30章存稿的人 现在只剩下5章了…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要bug满天飞了啊喂! 最后:今晚九点给【傅彦】加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九诗、傅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萤沉苑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九诗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01 三天后,哥谭, 城市银行内。 黄色的警戒线远远地将这座古老的建筑与周围观望的人群隔开, 银行内柜台七歪八扭地倒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 取证人员正在小心翼翼地提取地毯上的血迹, 并且试图通过弹孔分析出子弹的轨迹和枪支的类型。 “发生什么事了, 戈登?” 兰格拉开警戒线弯腰走进案发现场,熟练地绕开地上圈起的物证, 走到位于柜台前的戈登身边。 “一宗抢劫案,对方开枪扫射人质, 幸运的是只有三人受伤, 没有人死亡。” 兰格点点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现场。 “凶手看上去非常激动, 他打翻了不少东西, 而且…他是亲自取的钱?” 兰格带上手套拉开柜子,原本应该整整齐齐摆着现金的柜子如今乱糟糟的,只剩下几张皱巴巴的钞票。 “是的,他用枪逼迫工作人员离开, 然后自己砸开柜子抢走了钱, 以及一个手提包。” “手提包?”兰格奇怪地抬头看他,“为什么要抢走这个?” “大概是他忘记自己带装钱的袋子了吧。”戈登耸肩, “怎么样, 有什么发现吗?” 兰格回头环视四周, 微微皱眉, 点点头走到大门附近。 “他像其他人一样从正门进来, 但是他没有马上前往柜台,而是在这里站了一会。” “地上的文件虽然凌乱,但是它们都是完好的,而这个——它却是被人故意扔下来的。” 兰格捡起地上被揉成一团的纸,将他们缓缓打开,上面显示出凌乱无序的字迹。 “他想要写点什么东西,但是他的手却不受控制,最后只能气愤地将纸团成一团扔到地上。” 青年看着手中皱巴巴的纸,手掌微微倾斜,纸张随着他的动作从手中滑落,像枯叶一样飘落在地上。 摔得粉身碎骨。 “这是个重要的证据。” 戈登的话打断了兰格的联想,他眨了一下眼,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看着走过来将证据装进袋子里的局长愣了愣。 “然后呢?继续。”戈登冲他抬了抬手。 “好吧。”兰格点点头,快步走到柜台前。 “他走到这里,然后掏出了枪,逼迫柜员和其他顾客一起站到后面,然后他绕过柜台,把锁砸开,把钱装进旁边的手提包里。” 青年的手指停在抽屉的把手上,他看着金属制的冰冷的把手,光滑的表面上倒影出他的眼睛,以及眼底的乌青。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背对着戈登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将手指从把手前移开。 “然后他起身,向人群扫射制造混乱,并且趁机逃跑。”兰格揉了揉眉心。 “这不太像是一场有预谋的抢劫活动,更像是一场临时起意的激情犯罪,他准备的远远不够,你们可以在现场提取到他的指纹。” 戈登点点头,“我们确实找到了残留的指纹,但是资料库里没有它的信息。” “挺正常的,这里永远都不缺新的犯罪者。” 兰格揉着太阳穴,他的额角一抽一抽的疼着,思维混乱仿佛在提醒他最晚焦躁的心情。 “我知道,我会继续调查的。” 戈登点点头,看着青年不耐烦地从兜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的火光一闪而逝,呛鼻的烟雾在室内弥散开来。 “这不是你抽烟的地方。” 戈登皱着眉提醒,但是被烟雾包围的青年却没有任何反应,手指仍旧夹着香烟,含着焦油和尼古丁的烟雾从他嘴角伴随着呼吸弥散开来。 “兰格?你在听我说话吗?” 戈登拨开刺鼻的烟雾,径直将兰格夹着香烟的手拉下来,被打断思路的青年一愣,茫然地侧头看着他。 “见鬼的,你今天怎么了?” 戈登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他,兰格刚刚进来时他没有仔细观察对方,而现在当他站在他面前时,就发现了青年的反常之处。 他的衣服有点凌乱,轻微的褶皱和眼底的青黑预示着他昨晚没有好好休息——起码没有在床上好好休息。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蜜色的眼睛瞳孔扩散,失去焦距的眼睛随着他偏转的目光慢慢回过神,眨了两下却掩盖不了眼里的血丝。 “戈…戈登?怎么了?” 兰格低头看了看自己指间夹着的香烟,一撮烟灰随着他的视线掉落在地上,砸得粉身碎骨。 “哦…我很抱歉。”兰格说着熄灭了香烟。 “这不是烟的问题,兰格,你昨晚有睡觉吗?”戈登担忧地看着他。 “当然…我当然,我挺好的,局长,不用你担心。”兰格点点头,冲他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但是你看起来却不如你说的那样好。” 戈登收敛起了轻松的态度,周围的气势变得严肃,青年因他突然严肃的神态顿住,然后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散漫和笑容。 “你还在为‘群众演员’的事情担心?我告诉过你没必要害怕…” “我没有害怕他!戈登!” 兰格高声打断戈登的话,他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瞪大眼睛惊诧而愤怒地看着局长。 残余的香烟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扭曲成一团,烟草从他指缝中溜出来。 “我很好!局长!我来这里帮你分析这个该死又无趣的银行抢劫案,我做了什么?” “我帮你分析他的情况,给你线索,我在帮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冷静点,兰格,听我把话说完。”戈登伸手试图安抚焦躁的青年。 但是兰格毫不领情,他甩开了戈登的手,瞪大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受惊的野猫一样露出尖锐的爪牙威胁他赶紧滚蛋。 他在害怕,他在恐惧。戈登看着他戒备的眼神和紧绷的身体意识到。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无聊的案子,兰格。好吧,我承认我把你叫过来不是为了这个案子,我们需要谈谈!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兰格烦躁地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没有进食发胃部发出一阵阵绞痛,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局长,他已经出现了。他没有死,他又来找我了…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得找到他,杀了他!” “你明白吗,戈登,这是我必须做的。” 兰格抬头凝视着戈登,那双蜜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傲慢讽刺的光辉,如今只剩下疲惫的混浊和劳累的血丝。 以及冰冷的阴霾。 “他必须死…戈登,我不可能让他活着…” 戈登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作为一名警察他应该阻止兰格,但是内心的冲动有告诉他不能去阻止他。 “群众演员”会将一切搞得一团糟,他会带来灾难,尖叫与噩梦。他会让兰格诺曼万劫不复。 “群众演员”必须死去,只有这样那些过去血淋淋的伤口才能结痂,留下隐忍的疼痛。 “我…我很抱歉兰格,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杀了他。”戈登叹了口气,“我会抓住他,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啊哈,代价!”青年古怪地讽刺了一声。 “什么代价?让他去吃牢饭然后在某一天越狱?还是关进阿卡姆和那群疯子一起相亲相爱?” “别开玩笑了,戈登,你以为我会信那一套见鬼的法律制度?那玩意儿早几百年就没用了!” “但是我可以帮助你!我们都可以帮助你!”戈登高声反驳。 “这只是一张照片,它证明不了什么,我们会查出来这是谁干的,我会帮你的!你可以相信我的!” “我不相信你们任何人!” 兰格死死地盯着戈登,眼中冰冷的愤怒和尖锐的排斥让他心寒。金色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闪而逝,仿佛是他愤怒到极致的警告。 “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侦探游戏就此打住了,戈登。” 兰格说完,留给警察局长一个冰冷的眼神,然后无情地挥开他阻拦的手,大步离开了犯罪现场。 啪嗒—— 火焰从他手中的打火机上冒出头,青年嘴角的香烟被点燃,焦油混着尼古丁和烟雾一起在这座城市弥散开来。 “你不应该对他这么说话的。” 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兰格夹着香烟的手一顿。 “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点吗,神父。” 兰格扭过头,看到神父正靠着墙站在街道的拐角处,大半个身体隐藏在墙壁背后。兰格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站在隐蔽的墙角。 “得了吧,兰格,我知道你没这么胆小,一张照片可吓不到你,”神父笑了笑,“说吧,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兰格吐出一口烟雾,雾霭模糊了两个人的面孔。 “蝙蝠侠知道了我的身份,‘群众演员’又一次出现的事情瞒不过他,他知道我会有所行动,并且他势必会警惕我,这会妨碍我们办事。” “我需要示弱,让戈登,以及蝙蝠侠觉得我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我需要他们的帮助让他们觉得我构不成威胁。” “但实际上你并不需要。” 神父侧头看了他一眼,青年眉宇间的焦躁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你打算怎么办?有蝙蝠侠在我们不可能像七年前一样明目张胆地去找他的下落。” “他是我们的阻力,但是同样可以变成我们的助力,”兰格耸肩,“我会说服他帮助我们的,你只需要安心收集信息就好。” “好吧,”神父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相信他复活了吗?” 复活,兰格夹着香烟的手指停在半空中。焦油和尼古丁的烟雾沿着鼻腔刺激他的大脑。 他看着一点点燃烧,变得焦黄的烟头,看着烟蒂慢慢变长,然后再也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最后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我是否相信并不重要,神父。” 青年笑了笑将香烟在墙上按灭,在青灰色的石砖上留下一个黑色的灼烧痕迹。 “重要的是,‘群众演员’必须死。” ※※※※※※※※※※※※※※※※※※※※ 神父:你就这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吗? 兰格:???exm? 给【傅彦】的加更√请查收w 明日方舟真好玩!远山小姐姐真好看!拉普狼崽子(或许是狗?)也好看!呜呜呜小姐姐太好看了沉迷游戏不知更新(bushi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不拘一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挖坑不填的作者全是混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02 哥谭,韦恩庄园。 布鲁斯坐在电子屏幕盘, 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上呈现出来的资料。 那是一份相当简陋的资料, 就蝙蝠侠的能力来说他应该能够收集到更丰富的信息,那些别人无法得知的情况, 但是没有, 他做不到。 “群众演员”,没有姓名, 没有长相,唯一留下的影像只有他伪装成别人模样的照片。 不知道他从哪里出现, 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唯一知道的只有七年前他在城市里仗着高明的伪装术挑拨离间, 肆意破坏。 他让夫妻反目成仇,让挚友分道扬镳, 让兄弟视彼此如仇敌。他带来了致命的误会, 并且在最后用一场毁了半个城市的爆炸做他的告别礼物。 gcpd的报告单上称“群众演员”已经死亡,但是却没有任何关于他是怎么死的,谁杀死了他的信息,唯一留下的只有一条可疑的“尸体下落不明”。 “他很神秘, 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盯着屏幕上连照片都没有的资料,“你对此知道些什么吗?” “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 布鲁斯少爷。”管家将一杯红茶放到他面前。 “当年在他和兰格·诺曼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盯着屏幕上播放的片段, 那是幸存下来的关于“群众演员”的模糊视频。视频中的男人每一次都以完全不同的姿态出场, 但是他眼中疯狂的执念却始终如一。 他的疯狂和其他人一样, 和这座城市一样。 是兰格·诺曼杀了他吗?布鲁斯忍不住去思考。 “你可以直接去问的。” 布鲁斯一愣, 诧异地扭头看着阿尔弗雷德,老管家温和地笑了笑。 “关于‘吹笛手’的事情,你不是也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吗?” 是的,对于那起案件布鲁斯仍旧有很多疑惑。 他找到了拐走孩子的凶手——“吹笛手”罗莎·诺曼,这起案件最终以她的死亡作为终结被封在了积满灰尘的档案室,但是他仍旧有很多疑惑未能解开。 他不知道兰格·诺曼是否知道他的母亲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他是否故意纵容了这一切。 就像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放他离开,却不和他一起离开,反而在最后杀死了他的母亲一样。 “我确实有很多疑惑,”布鲁斯抿唇,“但是他并不想告诉我。” 他曾经在兰格杀死罗莎·诺曼并且下落不明之后寻找过他,并且成功地在教堂门口堵到了那个黑发的男孩,但是对方却和他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的眼睛不再通透,不再会奇怪地看着你让你觉得自己正常的思维是多么不正常,他不再对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 他变得富有情绪,他的眼睛像其他经历过暴力性冲突后的孩子一样迷茫又充满了阴霾,他变得富有攻击性,变得敏感易怒。 他变得正常,但是他却没有变得更好。 布鲁斯想起在教堂门口遇见的男孩,对方脸上带着血痕,伤口刚刚结痂,鲜血还凝固在脸上。 他看到他明显一愣,随后不耐烦地皱眉,烦躁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找你道谢,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放了我...” “你就会死?”男孩不屑地嗤笑一声,“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呆在我的房间里罢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把你过盛的同情心收一收,小少爷,这座城市不值得你这么讲究,小心变得和你的父母一样。” 男孩目光奇异地看着他,金色眼睛中不加掩饰的恶意让布鲁斯觉得呼吸困难。 布鲁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被两颗子弹夺走生命,倒在阴暗的小巷中停止呼吸的父母。 他们以最诚挚的善意对待这座城市,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但是他们得到了什么呢? 两发子弹,一个孤儿。 他看着带着讽刺笑容的男孩,突然意识到对方远比他想象的要恶劣。 他并不无辜,罗莎·诺曼的死亡并没有带给他悲伤,反而让他醍醐灌顶,让他进化——变成别的什么更美却更坏的东西。 “好好活着吧,小少爷。” 男孩笑了笑,轻哼一声绕过站在原地的布鲁斯,哼着古怪的童谣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吹笛手‘的死亡到底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 布鲁斯皱着眉沉思着。他精通心理学,对社会学也有深入的研究,但是他却始终无法理解很多人的转变和他们奇怪的行为。 他不理解罗莎的死亡是如何促成兰格·诺曼的转变,正如他不理解“群众演员”为何苦苦执着于那些沾染鲜血的金色线条,不理解为什么小丑要在黑夜里一个人发出尖锐疯狂的笑声。 他们都是疯子,是他无法理解无法认同,也无法拯救的疯子。 “但是或许现在他会愿意和你谈谈?”老管家开口,“你知道的,他回来以后变得不一样了。” 对,他变得更加像是一个正常人。变得有正常人对隐私的需求,有正常人对伦理道德的认知。 他开始懂得伪装自己,而不是对世俗古怪的目光不屑一顾。他让自己表现得善良,表现得仿佛他可以被治愈,变成正常人一样。 “他变得有同情心了。” 布鲁斯想起他在丽芙的房子里看到兰格时的样子,他在为丽芙的死亡而感到愧疚,对让她的两个孩子早早变成孤儿而愧疚,他觉得自己对他们负有责任和义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仅仅是他的伪装,他确实变得富有同情心了,他开始可以理解人们的情感。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布鲁斯眯起眼审视着兰格的资料,“但是是什么呢?” 是什么让他展现出被治愈并且愿意被治愈的可能性呢? 如果找到那种东西的话…是不是这座城市里其他的人,其他因为种种原因变得疯狂的人也能被治好,变得正常呢? “well,虽然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是我想您可以先把这些难题放一放,让我们来看点好消息?”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鼠标打开一份电子档案:“您潜入奎恩先生的庄园拿到的财务信息已经解锁完毕了。” “发现什么了吗?”布鲁斯结果文件。 “奎恩先生的公司里偶尔会出现一些异常的收入,比如这个,”阿尔弗雷德指着其中一条,“看似是合理的收入,实际上只是徒有其表。” “真实的公司,真实的项目,真实的方案,只可惜却没有真实的行动,”布鲁斯看着文件笑了,“他做了个高明的假帐。” “但遗憾的是我们对这些钱的来源暂时还没有头绪。”老管家耸肩。 “但是我们发现了这个,”布鲁斯圈出几个名单,“这些是布兰迪家族的项目,但是都不太出名,是老布兰迪的私人生意,奎恩在和老布兰迪一直都有联系。” 布鲁斯盯着信息眯起眼,“他们在做生意,非常规律,一年一次,而且这个时间…我猜我们找到进化论背后的主谋了。” “奎恩,”老管家挑眉,“噢,这是个好消息,他用布兰迪家族的名声暗中挑选并培养杀手和间谍,为了他的‘商业帝国’?” 皮埃尔奎恩,商业天才,区区几年时间就将公司经营的不错,这位年轻的新贵一直致力于构建他的“商业帝国”,并且试图和韦恩争抢生意。 当然,他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就是了。 “不一定,”布鲁斯摇摇头,“我觉得不止商业活动,我觉得他上面还有更大的人物,或者组织。” 他挑选孩子的数量太多了,一年一次更像是什么长远的生意。 他在为什么服务——挑选孩子,把他们贡献出去,然后获得一笔可观的报酬,以及名声。 但是是什么呢?潜藏在哥谭里,在他眼皮子地下密谋的是什么呢? “我会差清楚的。” 布鲁斯盯着文件上红色的“未知”字样,没有什么邪恶是不会暴露自己的,他是一名优秀的侦探,一名义警。 而只要有人在黑暗的夜晚在点亮那盏蝙蝠灯,它便会将夜晚照的比白日更加明亮。 让一切的黑暗都无处可逃。 “好吧,陈年旧案就到此结束了,我们来点新鲜的?”阿尔弗雷德递给布鲁斯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布鲁斯接过文件慢慢翻阅。 “盗墓案,过去的三个月里数量比往年翻了五倍,而且这些案子很奇怪。”阿尔弗雷德解释。 “盗墓贼没有带走多少陪葬品,反而偷走了没有价值又沉重的尸体,”布鲁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资料,“有人在偷尸体,为什么?” “这就是蝙蝠侠的工作了,”老管家耸肩,犹豫了一下,“但是布鲁斯少爷,有点别的东西我想还是应该和你说一声。” “怎么了?”布鲁斯看着纠结的老管家。 “为了便于统计丢失的尸体,我用死者生前的信息建立了一个资料库,并且顺手关联了警局的搜索系统。” “我...我想这中间可能有些失误,你知道,系统有时候也会出错,它也不是完美的。” 布鲁斯放下手中的资料面容凝重地看着纠结的管家:“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尔弗雷德。” “好吧,我发现...搜索系统有结果了,就在今天上午,警局的人搜索了一个模糊的指纹,他们没有找到任何匹配的信息,但是却触发了我们的系统。” 阿尔弗雷德神情古怪,仿佛见到了什么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迪恩·肯,三个月前死于酒精中毒,尸体被盗,但是...今天上午,他的指纹出现在了一场银行抢劫案的案发现场,他是...那个犯人。” 阿尔弗雷德切换了屏幕,里面播放出一段有点模糊的监控录像。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拿着枪打劫了银行,没有带手套的手拿开抽屉,劫走了大量的现金,并且在临走前向人群疯狂地扫射。 “伤亡情况怎么样?”布鲁斯面色凝重。 “几个人受伤,但幸运的是没有人因此丧命,”阿尔弗雷德说,“他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这让他的扫射失去准头。” “可以确定是他本人吗?”布鲁斯凝视着被暂停的画面,“伪造指纹不是件难事。”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我将周围摄像头拍下的画面全部截取了出来,并且对比了迪恩·肯生前保存的影像,它们完全符合。” 完全符合,从身高到体格,从脖颈处的纹身到走路的习惯性姿势,全部都一样。 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哪怕是伪装大师蝙蝠侠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将一个不熟悉的死人伪装的惟妙惟肖。 没有人做得到,除非... “他可能是‘群众演员’吗?”布鲁斯突然问。 “他...您相信他确实还活着吗?”管家微微皱眉,“那张照片,我们还不能确定那就是‘群众演员’。” “我不确定,”布鲁斯摇摇头,“但是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布鲁斯盯着视频中神情焦躁的男人,对方恍惚焦虑的神态让他像一个受到极大惊吓和刺激的精神病患者。 这会是“群众演员”的把戏吗?布鲁斯眯起眼。但如果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盗走大量的尸体,制造复活的假象,是为了让兰格·诺曼参与其中吗?是为了再一次见到持金线者,达成他疯狂的执念吗? “你说的对,阿尔弗雷德。”布鲁斯看着屏幕轻轻开口。 “我确实需要找兰格·诺曼谈一谈了。” ※※※※※※※※※※※※※※※※※※※※ 今晚九点给【九诗】加更一次√ 我已经不准备可怜我的存稿了(瘫)大不了就是裸更... 因为这个案子比较长,所以前期铺垫多了点orz基本上是两条线同时进行√ 复活03 兰格站在教堂里,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他身前的地面上, 金色的阳光在他脚尖圈出一块明亮的色彩, 但是他却迈不开步子踏入阳光之中。 黑发的男孩仰着头仰望高高在上的雕塑,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赤/裸着胸膛被钉在十字架上。 铁钉残忍地穿透他的手掌, 男人的头颅无奈地倒向一边。 他静静地看着这座雕像, 看着它被雕刻出来的粗糙的线条和人物僵硬的动作。 这不是一件艺术品,男孩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哪怕是他也能过做出比这更完美的艺术雕塑。 但是为什么呢?男孩盯着洒满阳光的雕塑,为什么人们对它崇敬至极呢? 突然, 一阵悠扬的歌声在教堂里流传, 从不知道拿个角落,孩童天真纯净的歌声回响起悠扬的旋律。 “他们唱的是什么意思?” 男孩盯着雕塑发问。 “libera me domine de morte, 让我从死亡中解脱。” 一个女人开口, 她站在男孩身后,和他一样凝视着高高在上的雕塑,她面容苍白阴沉,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 她的皮肤惨白, 身体瘦削, 脖颈上一道深刻的割伤正在往外冒着鲜血。 兰格没有回头看她,他知道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不应该以这种诡异的面孔出现在这里。 但是她还是就这样出现了, 并且神奇的是, 男孩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也不感到惊恐。 这不是很重要, 兰格看着雕塑想着。 “你得到了自由了吗?” 男孩静静地问,但是女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用她那干枯的手臂环上男孩脆弱的脖颈,尖锐的指尖深深陷进他的血管中。 猩红的、温热的液体沿着她青紫色的指甲流下来,在男孩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明显的痕迹。 “你爱我吗,罗莎。” 男孩扬起头,有点吃力地看着倒立在他目光中的女人,他看到了熟悉的眼神。 憎恶的、仇恨的,想要他痛苦地死去,从来都不曾存在过的目光。 “你不爱我,罗莎。” 男孩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他鼻子一酸,眼泪蓄在眼眶大转,但是他却哭不出来。 “为什么你不爱我,罗莎,我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不爱我呢?” 男孩看着狰狞地笑着的女人,他一次次发问,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女人愈发深入他咽喉的指甲,以及她嘴角愈发愉悦的笑容。 “you see?” 男孩猛地扭头,身后的女人和尖锐的指甲全部消失。他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青年站在那里。 黑色的短发柔软妥帖,蜜色的眼睛带着恶劣的笑意看着他,仿佛在嘲弄他的天真。 “you see.” 青年说着,嘴角上扬一直咧到耳根,狰狞的笑容让他俊美的脸庞变得宛如地狱中的恶魔。 但是他看到了什么呢?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将兰格从梦境中唤醒,他睁开眼睛,手掌下意识遮住明媚的阳光。 他似乎做了个梦,一个很长,经历了很多东西的梦,非常重要的梦。 但是他却记不起来了。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持续,提醒着青年将思维从梦境中抽离,让浑浑噩噩的大脑变得清醒起来。 “来了——” 兰格应了一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随手套了件外衣整了整着装打开了房门。 但是在他开门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每个哥谭市民都耳熟能详的哥谭王子,韦恩集团的总裁—— 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你怎么来这里了?”兰格惊讶地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布鲁斯看着青年愣住的眼神和乱糟糟的头发忍不住笑了:“我只是听说你回来了,我想我们有必要见一面,鉴于七年前我们的见面并不…那么愉快?” 兰格顿住,七年前布鲁斯确实来找过他,为了“吹笛手”的事情,但是他那个时候个性实在是糟糕,于是他们闹得很不愉快。 他不太想拒绝这个将韦恩集团发展的很好,并且味这座城市的建设出了不少力的人。但是他们不熟,起码没有熟到…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布鲁斯笑着开口,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兰格看着他,阳光洒在他湛蓝色的眼睛里,像是投在彩色玻璃上一样。 非常漂亮的颜色。 “…进来吧。” 青年侧身,让出道路。 布鲁斯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前面的小桌子上摆了一杯红茶。 不是什么好茶,泡茶的人手艺也非常一般。但是温暖的红色液体却在白色的茶杯中显得非常可爱。 “你想找我谈什么?” 兰格在他对面坐下,手里端着一杯加了过量糖的红茶,温暖的热气沿着杯壁传到他的手掌。 “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布鲁斯放下杯子。 “还不错,”兰格挑眉,“我想你应该能查到我都干了些什么?” 确实,哪怕不是蝙蝠侠,作为哥谭首富的布鲁斯韦恩也有着自己优秀的情报网。 “我听说了,‘群众演员’的事情。” 兰格端着茶杯的手顿住,红茶的甜腻想气飘荡在鼻尖,他抬眼,盯着布鲁斯。 “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忙的。” 兰格看着坐在对面的布鲁斯韦恩,对方穿着定制的西服,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内敛的优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个好人,一个贵公子,一个被教养的很好的人——像他的父母一样。 “你为什么要帮我?”青年放下茶杯看着他。 “我一直都想帮助人们,你知道的。” 对,兰格知道布鲁斯韦恩是哥谭有名的慈善家,和他的父母一样他们是难得的好人。 他出资修建城市的公共设施,投资重建铁路网,甚至接手了阿卡姆犯罪精神病院,把那些疯子死死地关在里面。 “你就那么想助人为乐?”青年讽刺地笑了一声,“怎么,你想怎么帮我?找到‘群众演员’然后帮我杀了他吗?” 布鲁斯盯着坐在对面的青年,对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失眠的疲惫。他的精神状态很差,布鲁斯意识到这一点。 他经常盯着茶杯中的红褐色半透明液体愣神,他的注意力很难集中起来,他的目光涣散,呼吸频率紊乱。 布鲁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兰格诺曼或许因为他的伪装的花花公子的人设放松警惕,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蝙蝠侠丰富的学识让布鲁斯轻易能够知道他的精神状态。 因强烈的暴力性冲突引发的精神障碍,罗莎诺曼的死亡让他变得刻薄而尖锐,让他不可抗拒地通过发疯的方式来抵抗暴力带来的精神混乱。 就像这座城市里的其他人一样,就像那个通过狂笑的方式来对抗不幸的灾难的小丑一样。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发疯,也没有愿意变得精神失常。他们是悲剧的产物,然后变成了悲剧的制造者,酿造更多的悲剧和更多悲剧的产物。 布鲁斯一直在思考,他和这些犯罪者的故事究竟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结束。是他终于杀了他们所有人?还是蝙蝠侠最终不堪重负倒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 说来或许有些天真,但是布鲁斯确实一直在寻找另一条道路,另一条可以不让这个故事以死亡——而是以一种更好的方式结束的道路。 “我可以帮你,帮你克服那些恐惧,跨过那道割裂了过去与现实的鸿沟。”布鲁斯试探着开口。 “你帮不了我。” 兰格打断了他的话,他揉了揉眉心,手指抚摸着茶杯光滑温热的杯壁。 “你救不了所有人,布鲁斯,你…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像你一样跨过那条沟壑,不是每个精神失常的人都能被治好重新找回理智。” 青年嗤笑一声,将杯子里变得冰冷的液体灌进咽喉中。 “你得承认,有些人就是疯了。” 他们失去了对抗这些灾难的勇气,理性无法让他们接受强烈的现实冲突,于是他们只能懦弱地用疯狂当做借口。 他们不像那个在夜晚的小巷子失去双亲的男孩,不像他一样能够度过这令人疯狂的打击,不像他一样可以轻易跨过过去与现在的鸿沟。 他们掉下去了,掉到了深渊里,然后摔得粉身碎骨,变成破碎的尸骸咯咯直笑。 “那你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布鲁斯盯着讽刺地笑着的青年,看着他眼中不屑一顾的嘲弄,但是他嘲笑讽刺的对象却是他自己。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知道这座城市有多么不友好,她会让你精神崩溃,让你重新堕落。” “但是你却回来了,住在这里,”布鲁斯看了一眼他身后未合上的屋门,“你住在曾经的房间里,你有在梦中梦到过罗莎吗?” 有吗?当然有,他怎么可能不梦到她呢?兰格看着自己的指尖微微发愣。 “而现在,‘群众演员’重新出现,他是你的死敌,”布鲁斯顿了一下,“他当年真的死了吗?” “他死了,”兰格闭上眼睛,“我向你保证,他当年确确实实死掉了,心脏停止跳动,呼吸凝滞,大脑失去思维的能力。” “他真的死掉了。” “那么现在,活着的是谁呢?”布鲁斯问。 “我不知道,”兰格睁眼疲惫地看着天花板,“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他,但是…” “这不重要。” 对,这不重要。兰格诺曼并不是非常在意“群众演员”是否死去,他在意的只有罗莎,只有他自己的秘密。 被窥探到的面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在杀死恐惧时内心油然而生的对于力量的喜悦。 悖德的快乐。 “我只需要他死掉。” 兰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突然间他想起自己在梦里似乎也见到过如此雪白的东西。 冰冷的,雪白的,锋利的。 一些让他耻于承认,让他恼羞成怒愤而杀人的秘密。 “他很危险,你不能就这样冲上去。” 布鲁斯看着盯着天花板的青年皱眉,对方身上再一次充满了很久之前他在这间屋子里初次见到他时的气质。 冷漠,无情,对一切经验性的刺激毫无反应,坚持着自己异常的感受和怪论。 他病了,他需要治疗。 “你需要帮助。”而我能帮助你。 “不。” 兰格依旧盯着天花板,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劝告。但事实上他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被天花板上盛开的那朵鲜花占据了。 非常美丽的,灿烂地绽放着的红色的花朵,花瓣娇嫩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猩红色的温热液体。它就开在那里,甜腻的味道让人感觉很好。 非常好,好到让人感觉很正常。 “我会幸存的。” ※※※※※※※※※※※※※※※※※※※※ 给【九诗】的加更√ “libera me domine de morte”来自歌曲《libera》,歌手为组合libera(天使之翼),这个超级好听!安利一下!基本上都是基督教歌曲w我最喜欢那首time,you were there也不错√ (疯狂卖安利 然后文中对于布鲁斯“寻找另一条解决问题的道路”的设定来自《致命玩笑》,文末蝙蝠侠对小丑说…说了挺多的,大概意思就是不希望事情以他杀了小丑或者小丑杀了他来结束——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悲剧,他希望能够找到改善这一切的办法,能够让因灾难而崩溃的人重新恢复理智,能够让城市,让城市里的人变得更好的方法。 蝙蝠侠能够打击犯罪,能够将犯罪者们关进阿卡姆,但是义警只能做的这些,他只能组织人们实施犯罪行为,却不能让他们真正悔改,变得更好,他只是一个应急制动措施。 但是布鲁斯还想做到更多,他希望能够为这场无休止的战争画上一个充满希望的句号,他希望能够改善这一切,而不只是弥补错误。 我之前思考蝙蝠侠的不杀原则,基本从两个方面来看,一是这是一道划分义警和私刑者的界限,越界会使他的行为发生质变,二是不杀人是一项道德命令,是不可逾越的律令。而这再次看《致命玩笑》后,或许我又能得出另一种答案,一种更加接近情感主义的答案,布鲁斯幼年父母双亡的苦难让他绝望悲痛,但是他跨过了这倒沟壑,因此当他明白并理解常人面对不可接受现实时精神的崩溃,这种感觉让他能够同情(同理心意义上的)小丑,并试图去帮助他,这不是一种圣父或同情心泛滥,而是一个有道德责任感的人面对和自己有同样遭遇的人时自然产生的义务感,这是十分珍贵的。 说来有点可笑,这样看来布鲁斯倒是更加接近与一个理想主义者,但可悲的是这种理想在哥谭这座城市或许注定只能是虚妄却美好的理想了吧。 个人感受↑ 对,没错,其实我写同人本来是为人物分析做准备的orz只不过人物分析到现在都没搞出来一篇(捂脸 等回头小丑出场的时候再写小丑的吧x 想趁着暑假做小丑的人物分析(趴)在电影上映前希望能做完吧orz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樱花花花花 10瓶;九诗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04 哥谭,夏日的天空黑压压地阴着, 看不见一点夏日的骄阳。烟囱向上吐着浓烟, 街道上的垃圾桶里藏着不知名的尸体。 一切都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黑暗中, 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贪婪的眼睛盯上了这座哥特式的城市。 “有事情要发生了。” 兰格隔着玻璃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天空。 “怎么,你担心要下雨吗?” 神父拿着一本厚重的神学书籍走出来, 啪得一声将厚厚的大部头书籍扔到桌上。 “不,神父, 是些其他的东西。”兰格摇摇头收回目光, “你查的怎么样了?” “不太好,”神父翻开书籍, 对着烛火在昏暗的房间内开始一字一句地例行阅读。 “我们发现了点蛛丝马迹, 但是被他警觉地甩掉了。你知道吗?他比七年前更加厉害了。” “我也如此,”兰格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他在干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神父叹了口气合上书籍,“他什么都没有做——起码我没有查到, 他似乎…真的什么目的都没有, 你明白吗?他似乎变得…正常了。” 正常到和以往疯狂的家伙不是一个人。 “听着,兰格。我知道你并不是很在意他到底是谁…但是我在意, 这件事听起来太荒诞了, 复活?你确定他当年就一定死了吗?” 他死了吗?说实话, 兰格从来没有亲眼见证那个男人的死亡。 “群众演员”邀请他在罗莎的房子, 他的家里见面, 做最后的决战。他看着他,眼睛里的瞳孔骤缩成极小的黑点,里面充满压缩的疯狂。 “来吧,兰格,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那些金色的线条,让我看看他们沾满鲜血的样子。” “你休想!” 黑发的男孩目光冰冷,蜜色的眼睛里开始蔓延出浅淡的金色,像是流动的冰凉蜂蜜。 他一步步走向拿着引爆器的男人,走向那个只需要轻轻一按就可以决定半座城市的人的生命的男人。金色的颗粒在他背后汇集形成金色的漩涡风暴。 “有本事你就让他爆炸啊,你个胆小鬼!” 男孩带着嘲讽的笑容仰着下巴看着男人,对面阴沉地面色让他心生愉悦。 “这是你自找的!” 男人目光中闪烁着愤怒的憎恨,在男孩惊讶的目光下,按下了手中的按钮。他听到了对面传来的拒绝声,然后满意地笑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将城市从半夜中惊醒。倒塌的天花板和承重墙砸向人们脆弱的脑袋。 人门从睡梦中惊醒,还未回过神来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居住的建筑开始倾斜、倒塌。 “不…” 金色的颗粒突然出现在夜空中,浅淡的金色逐渐凝聚变成金色的河流,它在瞬间向四周延展,顺着昏暗的小巷子如蛛网般遍布城市。 金色的河流分化出金色的线条,细小的丝线紧紧环绕着倒塌的建筑,将他们稳稳地固定在半空中,远离护着头部的人群。 黑发的男孩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冷汗顺着他的鼻尖滴在地上,打湿了一小片地面。 他大口喘着粗气,能力的透支让他的大脑不断发出警告的刺痛,肢体变得僵硬失去控制,眼前开始出现繁复的花纹。 “兰格!你还好吗?!” 男孩抬头,失去光彩的眼睛好一会会对准焦距,认出焦急赶来的警探的面孔。 “找到他,警探。”男孩咬牙切齿地说。 “帮我…”杀了他。 戈登看着男孩眼中发憎恨和愤怒,他顿了一下,拍拍男孩的肩膀,在他冰冷的目光中起身,持枪沿着男人逃走的路线追去。 “我警告过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结果呢?詹姆斯戈登,你就那么相信他,相信他开枪击毙了那个男人,然后任由他的尸体坠入海中?” 神父嗤笑一声,摇摇头。 “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讨苦吃。” “我没有,神父,”兰格摇摇头,“我不是因为相信戈登才不去确认他的尸体的。” “我在他逃走的时候放了一段金线在他身上,只有他真正死亡才会消失的金线,哪怕戈登不肯动手,或者稍有失误,那么这根线也足够要他的命了。” 青年盯着神父的眼睛,蜜色的眼睛里跳动着燃烧的烛火,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狡猾的弧度。 “我可以保证他真的死了,并且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地死掉了,连尸体都没留下。” “我没有杀任何人,我甚是救了半个城市的人。”青年突然笑了一声,“从反派到英雄,这一切真的非常简单,不是吗?” 他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群众演员”死去,尸骨无存,但是他却完好无损地幸存了下来。 他是个受害者,是被“吹笛手”囚禁并且差点死在她刀下的儿子,是被“群众演员”盯上差点送命的孩子。 他的敌人一个个倒下,捂着流血的伤口不甘又怨恨地死去,而他却清清白白与他们的死没有一点关系,甚至收获了大把同情的虚伪眼泪。 他是个“英雄”,不顾失控的反噬拯救城市的“英雄”,他是“生命”。 “哈,这还真是漂亮的一步棋。” 神父看着他眼中闪烁的金色的火光笑了。 “所以这次呢?你有什么打算?” “怎么办?这还不简单吗,神父。”兰格笑着摇摇头,“七年前只有我们就能将他逼到绝境,而如今——” “哥谭警局,教会,蝙蝠侠,筹码都在我们这边了,你觉得我们有不胜利的可能吗?” 顺从的求助会让警惕的人起疑心,但是只要表现出对对方帮助的抗拒,再加上一点点不经意间透露出的脆弱和无力,就能打动他们。 那些善良的人,他们会为此感到同情,他们的道德感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别人,他们会主动、毫不怀疑地提供帮助。 神父看着青年扬起的头颅,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傲慢的笑容,那跃动的火焰在他脸上投下暖黄色的火光,映得他的眼睛甜蜜又危险。 他是个天才,也是个混蛋。 “那布鲁斯韦恩呢?”神父问。 兰格顿住,“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得了吧,兰格,”神父嗤笑一声,“我知道他去找过你了,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妈妈,‘吹笛手’,她当年绑架了布鲁斯韦恩,并且差点杀了他,你放了他对吗?” 兰格抿唇,一言不发。 “也是因为这个,她才受不了刺激决定杀了你的,”神父好奇地看着他,“我们的王子怎么说?他打算感谢你?还是补偿你?” 不,都不是… 他只是…想要帮助,不求回报,主动地提供帮助。 多奇怪。 “他想要帮我,神父,”兰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能想象吗,他说他想帮我,帮我度过我的噩梦,让我变得正常起来。” “帮你?正常?”神父看着兰格突然笑了。 “我的天,他真的相信自己能够帮你?哈哈…哈哈哈哈,他真的…认真的?” 这不好笑,兰格看着大笑的神父有点委屈。 这明明是件好事,是一份帮助。布鲁斯韦恩是个愿意提供帮助的好人,为什么要嘲笑他呢? 为什么这座城市一定要嘲笑那些拥有天真理想的人呢?这多奇怪。 “怎么,哈哈…你信大少爷的那一套异想天开的爱的感化?得了吧,你我都知道这在哥谭行不通!” “这座城市,她早就没得救了。” 是没得救了,完完全全没得救了。兰格看着神父脸上的疤痕微微愣神。 这里到处都是这种嘲笑,天真的理想在这里只有被现实狠狠打击的份,只有被人嘲笑的份。 所以他不能… “我当然不会这么觉得,”青年学着神父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他太天真了。” “你是对的,神父。” 青年看着他脸上狰狞可怖的伤疤,那条伤疤像蜈蚣一样在他脸上扭动、爬行,沿着他的头颅瞪着他。 “我们不需要这些善人的帮助,”青年抿唇,“所以…别把他扯进来。” 他不应该被扯进来,被牵扯进这场残酷而疯狂的战争。这是一场哥谭的疯子们的狂欢,那些疯疯癫癫的反派,和同样疯狂,披着黑披风暴力执法的侦探义警。 这些疯狂的家伙为了各自的信念疯狂地行动,互相开枪、挥动锋利的刀刃、粗重的拳头。他们会受伤、流血,然后死掉。 但是布鲁斯韦恩不一样,他跨过了那条鸿沟,他是个正常人,一个正常的好人。这不是他应得的。 他值得更好的,他理应站在黎明下被人称赞。 “好吧,就当你欠我的好了。” 神父看着面无表情的青年,对方正垂眸盯着桌子上厚厚的书籍,沉重的封面压在泛黄色纸页上,他凝视书本的眼神让他显得像个沉稳冷静的学者,而不是一个… “不过刚刚算筹码的时候,你有一点算错了。”神父突然开口。 兰格闻言一顿,“是什么?” 神父起身,从柜子上的一叠信件中抽出一封墨绿色的递给兰格。 “有人通过我给你递来一份邀请书,我想你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 兰格接过来,墨绿色的信封上用尖锐的字迹写着他的名字,上面还印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火漆章。 他打开信封,然后被里面的信件吸引,拿着信件的手顿在半空中。 信纸上是同样尖锐刻薄的红褐色字迹,被人用力地刻在纸上几乎要把纸张穿透。兰格盯着这些红褐色如同干涸的鲜血的单词,写信人疯狂的尖叫声扑面而来。 “这是一封邀请函,神父。” 兰格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这封美妙的信件,眼中的赞叹不言而喻。 “是的,来自热情友好的阿卡姆疯人院。” 神父点点头,脸部的伤疤因嘴角勾起的笑容变得愈发狰狞可怖。 “你要去见见他吗?” “为什么不呢?” 兰格低笑一声,将信纸收好。 “我不介意在筹码中加上一个小丑。” ※※※※※※※※※※※※※※※※※※※※ 不知道说什么就…今晚九点给【不拘一格】加更吧 …下一章小丑,我尽量不写崩(?) 戈登有执法权,面对逃跑的犯人有权开枪,没毛病。(所以他们什么时候打死小丑呢?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春花秋月何時了 10瓶;不拘一格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05 哥谭,阿卡姆疯人院。 门口的接待员在兰格出示了那封邀请函后脸色煞白, 他颤颤巍巍地接过信件, 甚至不敢抬头看兰格一眼。 兰格在他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接待员僵硬着身体强忍着恐惧为他打开最后一扇铁门,然后急忙离开。 这里是阿卡姆疯人院的最深处, 这里关着最能让这座城市恐惧的疯子。 “小丑。” 兰格走到一件病房门口, 透过门上狭小的探视窗口,他看到了穿着病服背对着他坐在桌子前的男人。 惨绿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 以及那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颤抖的肩膀。 以及充斥房间的低沉压抑的疯狂的尖笑。 “你好呀,兰格…诺曼…” 男人古怪地笑了一声, 侧过脸看着门口的青年,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大,带着一种诡异的不怀好意。 “进来吧。” 兰格推门而进, 平静地走进这间黑暗的病房, 在看到墙上贴满的关于蝙蝠侠的剪贴报时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小丑对面坐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丑抬头看了他一眼,枯瘦的双手灵活地摆弄着手中的扑克牌。 纸牌哗啦哗啦在他尖锐的指甲间翻转,发出有规律的清脆噪音。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在这座城市里。你感受到了, 对吗?” 兰格看着他指尖翻动的扑克牌没有说话。 “我听说了,那些预兆, 一个月前哥谭连续下了三天的暴雨, 二十五天前一条黑猫在兽医院门口被车碾死, 今天早上, 一群蝙蝠尖叫着从洞穴中冲出来, 在刺眼的黎明中冲上天空…” “十天前…一个有着和兰格诺曼同样的脸的家伙在帕斯卡门口拍了一张照片,哈哈。” 兰格平静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说着荒诞诡异的话语,他就像是中世纪的巫婆一样,神神秘秘又神经兮兮。 “那不是我,小丑。” “什么,不是你吗?”小丑嗤笑一声,手中的扑克牌翻的哗哗作响,“那么是谁?那个叫‘群众演员’的家伙吗,哈哈,真有趣。” “哈...他已经死了,别告诉我你们——这些理智的正常人都相信这种鬼话,死而复生!噢老天,这听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哈哈…疯了。” “噢,疯了一样,像我一样,像小丑一样…” 绿发的男人咯咯大笑着,指尖整齐的扑克牌散落在桌子上,凌乱地铺在两个人中间。 小丑像是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一直咧到耳根,笑容浮夸的有点恐怖。 “这不重要,小丑,我只要他死掉就好了,”兰格看着捂着肚子大笑的男人摇摇头,“复活也好,重生也罢,只要他还活着,他就得死。” “不,”小丑看着面容冷峻的青年无声地笑了,“你不敢杀了他,兰格,兰格·诺曼。” “你是个懦夫,你从来都不敢杀人——你害怕它,对吗,哈,你害怕它!” “你从来都不敢!我知道你,我也知道她,她叫什么名字来着?罗莎,哦,对的,罗莎诺曼对吧?你杀了她。” “你杀了她,你感觉怎么样,嗯?” 小丑盯着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青年,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明亮的绿色,非常通透的颜色,以至于兰格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以及倒影中,站在他身后的女人。 黑发及腰,黑色的丝绒长裙拖在地上,她古怪地笑着,青紫色的指甲刺进他的脖颈,鲜血顺着她的指甲在小丑的眼睛中流出来。 “我感觉很好,非常好。” 青年平静地开口,仿佛是在叙述自己早餐的食谱。他的神情冷静,仿佛这场暴力性的冲击对他的精神世界从来都没有任何影响。 “我感到自己强大,我感觉到自己掌握着生命——我可以决定生死。” “你呢?” 兰格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小丑手上占满了鲜血和恐惧,他突然好奇他第一次杀人时是什么感觉。 “我什么也没感觉到。” “自从那一天,最糟糕的那一天,我掉进了化学池,哈哈,然后我就成了这个样子。自这以后我就只感觉到了…想笑…” “哦…对,想笑…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这真的太好笑了,你知道吗,我今天见到你时突然想到一个笑话。有个小孩,他是第二个孩子,一直不太受关注。但有一天,这个聪明的孩子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把自己的手指划破了,然后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其实他一点都不疼,但是他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全家人都来哄他了。” “他非常高兴,觉得终于有人关心自己了,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棒,于是他接着这么干了——” “他划破手指,切掉自己的耳朵,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悄悄藏妈妈的首饰盒里,他在把肚子戳出一个大洞把肠子从里面掏出来放进锅里…” “最后,他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了。” 小丑盯着兰格古怪地笑了一声,“猜猜看他最后怎么样了?” “他死了?”兰格挑眉。 “不不不,他还没有。他的父母很爱他,他们把他送到医院,医生想要给他把心脏装进去。哈哈,你猜他对医生说什么?” 兰格摇摇头,好奇地看着小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说:‘别把它装回去,不然我会死的。’哈哈…会死的!” 小丑大笑着,那双绿色的眼睛盯着坐在对面无动于衷的青年,骤缩成极小的一点的黑色的瞳孔像是黑洞一般,把人卷进去,然后搅碎。 兰格静静地看着他,看着面色惨白的男人鲜红的嘴唇一直咧到耳根,露出狰狞可怖的笑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青年看着他,小丑从他冷漠的表情中知道他听懂了这个笑话。 “有些东西在黑暗中蠢蠢欲动,你能听到它们,对吗?那些窸窸窣窣像老鼠一样的声音,一直在墙壁里…爬行,沿着墙爬到天花板上。” “你知道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我可以看到那些预示…” 一些象征着灾难的,令人恐惧的预示。 与此同时,哥谭,韦恩大厦,布鲁斯韦恩和皮埃尔奎恩完成了一次愉快的见面,并握手送奎恩先生离开。 “他的野心不小,”布鲁斯目送奎恩的背影离开,“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要铤而走险了。” 皮埃尔奎恩,老布兰迪的私生子,依靠父亲暗中的帮助和自己独特的手段,短短几年就经营起一家不错的公司。 他有更大的野心,企图将奎恩公司发展成能够与韦恩集团齐名,甚至更胜一筹的企业。 这本没什么,布鲁斯欣赏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也乐于接受商业上的挑战。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接受对方用一些不太恰当的方式来进行这场竞技,比如刚刚奎恩先生提出的一些“合理”避税的方法。 “他接通电话了,需要我帮您转接吗?”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当然。”布鲁斯点点头坐进自己的跑车里。 【我们结束了…按照原定计划来,布鲁斯韦恩…是时候…】 是时候什么呢?布鲁斯听着隐形耳机里传来的模糊的对话,对方开启了屏蔽器,这让他的监听变得困难。 嘀嘀——嘀嘀—— 布鲁斯坐进车里,一些细小隐秘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那是蝙蝠侠非常熟悉的声音,规律的嘀嘀声,就在他的车里,让他无心去听耳机里奎恩的通话。 轰——! “这是一场盛大的游戏,我知道有些潜藏在这座城市下的东西要行动了。”小丑古怪地笑了一声,眼中闪烁出愉悦的光芒。 “首先是一只撞在玻璃上死掉的蝙蝠,然后是一场连续三天的大火,最后是咕嘟咕嘟往外冒的硫磺水…” “你想要什么,小丑。” 兰格冷冷地看着发疯一样念叨着不知意味的词汇的男人,对方眼中的疯狂让他脊背发凉。 “不…不不不,不是我想要干什么…”小丑摆摆手,“是什么事情发生了…” “布鲁斯少爷!布鲁斯少爷你没事吧?!” 老管家的声音从破碎的耳机中传来,又很快被意外事故现场的火焰吞噬,最后只剩下一声烤焦的滋啦声。 韦恩集团地下车库,一场爆炸突然发生,冲天的火焰引发了烟雾报警器,水雾从天而降扑倒在大火上产生浓厚呛鼻的烟雾。 “发生了什么!那是谁的车?!”循声赶来的保安惊讶地看着被火焰吞噬的车辆。 熟悉的车型,昂贵的价格,以及属于韦恩的特殊车牌号码—— “噢,老天,这是…布鲁斯韦恩的车?韦恩先生在哪里?!” “他刚刚走进了地下车库…噢天哪,他不会在车里…” 保安惊恐地看着燃烧到变形的车辆,他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保安,但是当他看着烧焦的车辆的躯壳时,他意识到自己仿佛见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就像几年前,一条阴暗的小巷中,两声枪声响起了。 两发子弹,一个孤儿… 而这次,一次爆炸,一场大火,又会留下什么呢? “有些事情正在发生,我可以听到它们在呼唤我…向我招手邀请我,哈哈!”小丑抚摸着他的扑克牌。 “那就去玩吧,小丑,这间病房从来都关不住你不是吗?” 青年目光冰冷地看着思维混乱的男人,对方身上纯粹的恶意让他惊叹,但是那些混乱无序的思维却让他心生厌恶。 没有目的,没有动机,没有价值。 这个绿发男人的一切行为都只是偶然的变量,也没有任何内在的诉求和价值。 是他讨厌的类型,兰格看着对方肆无忌惮的大笑在心中下了定论。 “我确实想要去玩一把,这么热闹的场景怎么能没有我呢?” “但是…为了让游戏更有趣一点,让我来给你提个醒吧,兰格诺曼…” 小丑看着他,嘴角上扬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病房的墙壁应声分裂开,展现出隐藏在背后的密室。 “来见见它吧。” 兰格诧异地看着打开的房间,一个男人躺在里面的平台上,白布蒙住了他的躯体。 他知道这是什么,他很熟悉—— 这是一具尸体。 兰格走上前去,在小丑古怪的笑声中掀开了尸体上的布—— ※※※※※※※※※※※※※※※※※※※※ 沉迷游戏差点忘记更新… 分析明天补上,赶紧更新 复活06 “他是谁,小丑?” 兰格看着白布下的尸体, 这是一个男人, 他从来都不认识的男人的尸体。 “是谁?我不记得了,”小丑笑了一声, “但是你会对他的经历感兴趣的。” 兰格看着台上的尸体, 它的躯体僵硬,带着毫无温度的寒冷, 皮肤呈现一种灰白色,就仿佛血液被剥离, 躯体中只剩下空荡荡的血管。 “他死了不超过三天”, 青年做了推断,“死因…应该是这个。” 他的手指停在尸体腹部的伤口上, 一道刺伤, 足够割裂动脉造成大量失血,并且让他在短时间内变成一具鲜活的尸体。 但是…兰格的目光移到尸体左胸膛的位置,那里也有一个伤口,一个伤疤。 枪伤, 伤口就在他的心脏正上方, 按理说那是致命的一击足以贯穿他的心脏。 但是为什么这没有要他的命呢? “不…不对哦,”小丑看着他目光所视的伤口笑了, “他不是死了三天, 他, 这个家伙…” “他早在四个月前就死掉了。” 四个月, 兰格的手一顿, 手指从腹部的刺伤上空移动到尸体胸膛处的枪伤上。这个伤口,他是符合死亡世间的。 但是…为什么腹部的伤口和这具尸体会如此新鲜呢? “发生什么事了?” 青年盯着这道伤口问,但是他得到的只有绿发男人古怪而尖锐的笑声。 “我告诉过你了,有什么东西要发生了,那些预兆,你看这个。” “一个死人,一个死去四个月却没有腐烂的家伙,并且他还得到了另一个鲜活的伤口,这多有趣!” 有趣吗?兰格看着那道更加鲜活的伤口。这一点都不有趣,反而应该叫人感到恐惧。 异常的事件,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就像小丑所说的一样,有什么东西,即将爆炸了。 听起来倒是有趣。 “他复活了。” 尖锐的笑声摩擦着玻璃,发出滋啦滋啦瘆人的破音,那些粗糙的声音——尖叫声和大笑声,开始从房间的角落里一点点爬出来。 “一个死人,他们复活了。” 有趣,死人复生?兰格看着眼前鲜活的尸体想笑一笑,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牵扯动自己的嘴角。 复活,这真的可能吗? 如果眼前这个死人可以,那么其他人呢?“群众演员”呢?他也是这样重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重新跳动的心脏的吗? 其他人呢?比如…罗莎诺曼… “还有这个,你看,我发现他们了。” 小丑指着尸体后脖颈处,在碎发的遮掩下,一个烙印深深刻在死者的皮肤上。 猫头鹰。 “他们是谁…” 兰格看着熟悉的印记,他知道这个,杀害丽芙爱德华的凶手,他用的就是带着这种图案的小刀。 猫头鹰,熟悉的图案让他想起一首歌谣,一首在这所城市流传已久的歌谣。 猫头鹰法庭,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吗? 如果他们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突然现身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小丑。” 兰格抬头,眼神冷冷地看着狂笑的男人。 “我想要玩点游戏,”小丑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他的扑克牌,“玩点有意思的。” “我知道,有些事情要发生了,我可以感觉到它们,它们正在酝酿。死人复活,哈哈,这这是第一步…还有别的东西…他们想要这座城市…” 小丑深呼吸,仿佛嗅到什么甜腻的芬芳,露出陶醉的神情。 但是兰格只感觉到了这里腐败的气味,是冷的霉味,以及干涸的鲜血的腥臭味。 “你们在外面玩的太久了,而且太无聊了,那些无聊的侦探游戏…让我们来点惊喜怎么样!” “我没兴趣,”兰格微微皱眉,“你可以自己玩去,小丑。” “你已经控制了阿卡姆疯人院,我想你和外面支持你的那帮疯子也已经接上头了。你可以随时加入这场游戏,怎么,难道你还得矫情地找我要一张邀请函吗?” 兰格看着小丑,盯着对方绿色的眼睛,看着他因骤缩而变得异常的瞳孔,他知道这个疯子一直都处在兴奋中,因为他的瞳孔从来都没有恢复过正常的样子。 他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没有任何原则,没有任何目的,一心只想制造混乱的疯子。 但是兰格诺曼不是,他虽然会对那些混乱的疯狂吸引,会想要看到那些甜腻糜烂的花朵,但他更希望这个世界是有序的。 人人各司其职,虽然无聊,但这是个好的世界。但小丑不是,他希望世界混乱,变成一场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变成有趣却不好的样子。 这太糟糕了。 所以他们注定无法达成合作。兰格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我不会帮你的,小丑。” 兰格摇摇头无声地笑了。 “你会帮我的。” 小丑笑着说,声音甜腻,就像开得过于旺盛,以至于花瓣糜烂,散发出腐烂的甜腻味道的鲜花一样。 叮铃铃——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空气中的安静,小丑的目光凝聚在他的口袋上,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 “接吧,兰格。” 小丑笑着点点头,随即止住了笑声,湿冷的病房中现在只剩下了刺耳电话铃声。 兰格拿不准小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还是接通了电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兰格,我发现了点东西,我需要你过来看看,在法医这里。” 是戈登的声音,兰格微微皱眉。 “我说过侦探游戏结束了,戈登局长,去找你的蝙蝠侠去吧,他会乐意帮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需要你过来一趟。” 兰格一愣,戈登低沉严肃的口气让他觉得有点反常,他很少听到戈登这么压抑的声音,除非真的发生了这么灾难性的事件。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出什么事了,局长。” 兰格的眼睛紧紧盯着小丑,看着他在他的注视下咧开嘴角,露出疯狂而浮夸的笑容。 “我们…发现了银行抢劫案凶手的尸体,他的名字是迪恩肯,十个小时前死于突发性心脏疾病。” “所以呢?你的案子解决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兰格看着小丑愉悦地眯起眼的笑容,心中突然感觉不妙。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位迪恩肯先生,应该早在三个月前就死掉了才对。” “三个月前死掉…” 兰格看到小丑脸上浮现出满足愉悦神情,这份惊恐十分贴切地愉悦了他。 太难看了。兰格将目光从小丑身上移到眼底下的尸体身上,这具尸体也一样,应该在很久以前死掉。 兰格看着它,耳朵里传来戈登的声音,但是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他的手掌隔着一片空气的尸体上。 一个死人,起死回生地复活,然后又一次死掉,以及另一个死人,再一个死人… “这位抢劫犯先生,第一次死去是在三个月前,因为酗酒导致的酒精中毒,但是在他死去三个月后,有人把他从坟墓里刨出来复活了…” 戈登的声音充满了疲倦。 “然后就如我们所知,他抢劫了一家银行,然后慌慌张张地逃走,最后因为心脏疾病死在了垃圾桶里。” “哈哈,”小丑笑了一下,“你看,我说的对吧?” “死而复生,他是怎么办到的?超能力,还是什么新兴的科学技术?”兰格冷静地问。 “不知道…他就是个普通人,普通的死者,没有检测到什么化学药剂也没有什么辐射,他只是…复活了。” “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复活的,也不知道是谁让他复活的,更不知道在这背后还有多少其他的死人。” 还有很多死人。兰格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指尖,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皮肤苍白却紧绷,青色的血管隐藏在他的皮肤下,里面正悄无声息地流动着猩红的液体。 他的指甲圆润,指尖因为室内阴暗湿冷的环境而微微泛白。他盯着毫无血色的指尖,寒意环绕着他的脖颈,勒住他的咽喉。 让他死亡,再起死回生。 兰格抬头看着小丑,对方脸上依旧带着古怪而狰狞的笑容,他的眼睛依旧因刺激性的冲动而瞳孔骤缩。 那些死去的人们,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他们会再一次从坟墓里爬出来,扒开潮湿的泥土,指甲里塞着泥土的手伸向在街上正常行走的普通人吗? 它们会让他们尖叫,让他们陷入恐惧和慌乱,让一切都陷入噩梦般的尖叫中,让一切都分崩离析吗? 那些死去的人,熟悉的人,他们会… 【兰格。】 兰格猛地抬头,看到他的前方,在小丑的背后,一个穿着黑色的丝绒长裙的女人正站在冰冷的地板上。 惨白的灯光从上向下打在她的面孔上,让那副面孔如同死尸一般阴沉而僵硬。 兰格平静地看着她,但是他的血液却在加速,心脏像是病变一样砰砰直跳,让他的大脑来不及进行任何思考,只能直白地盯着她。 他瞳孔骤缩,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不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罗莎,这个死去的人,一直都死去的人。直到她歪着头,僵硬地对他露出一个兰格熟悉的笑容,她说—— 【好久不见了。】 “有东西在酝酿。” 小丑盯着青年的眼睛,那双蜜色的眼睛倒映出了他狰狞的笑容。 惨白的面孔,鲜红的嘴唇,夸张的笑容以及那惨绿色的头发。 “you see?” 兰格凝视着小丑嘴角的笑容,看着他鲜红色嘴唇没有说话。 戈登低沉疲惫的声音通过话筒在他周围环绕,但是兰格却无法分给它们一丝一毫的关注。 他只能盯着那个女人,站在惨白的灯光下面容阴沉的女人。以及在她前面古怪地笑着的男人,面色惨白的男人。 “你要过来吗,兰格?”戈登在电话里问他。 兰格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小丑,然后慢慢松松下来,平静地看着他。 “哈哈,你要过来吗?” 小丑向他伸出手,手腕翻转一张扑克牌出现在他的指尖,上面的小丑正露出狰狞而古怪的笑容。 他知道这一切,但是他却不是主谋。兰格可以肯定小丑对这一切背后的原因一无所知,是敏锐的直觉让他轻易洞察即将到来的风暴。 但是他会参与其中,在这场风暴中搅动出自己的旋律,让它变成小丑的一个玩笑。 这多可恶,这多有趣。兰格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马上到。” 兰格说完挂断了电话。 ※※※※※※※※※※※※※※※※※※※※ 唔,关于小丑的话感觉版本不同都有细微的差别,目前比较喜欢的是诺兰和致命玩笑的小丑。 希斯莱杰的小丑怎么说呢?感觉个人特色or诺兰风格强于dc,里面小丑对于人性的洞悉和对人心理的把握到了可怕的地步,开头操纵一群人抢银行并且自相残杀让他一个人渔翁得利,到后面偷换人质和歹徒企图让特警误杀人质,他的恶意让人心惊胆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致命玩笑中小丑更像是一个经受不住打击而发疯的中年男人,一个普通人,他试图通过将灾难降临在其他人身上逼他们和他一样发疯来证明自己的‘理论’,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懦弱、逃避自己错误的行为。他试图通过人人如此的因果律来论证自己这么做是“无可奈何”的,是“不可避免”的,从而逃避道德谴责和自我最恶感。 某种程度上他确实是一个可悲的人。不能坚持住跨过沟壑,也不能接受谴责和罪恶,只能通过这种可悲的方式发泄情绪。小丑身上没有任何希望和救赎,只有不断的愤怒和悲痛,以及满满的悲愤。 我比较喜欢的是里面小丑绑架戈登后的一段独白,关于理性的思考,小丑的言行带着明显的反理性主义(广义)色彩,指出长期以来被人讴歌的理性并不坚韧,反而在情感和心理面前不堪一击,感性的冲击能够轻易让人变得脆弱。 就像有时候我们明知到人死不可复生不应该沉溺在过去的悲痛中,但是却无法用理性控制自己的感情和心理一样。人的理性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大。 但这部分其实应该是夸作者,毕竟小丑的言行只是表现了这种观点,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反对的是什么——是人的无限性,人的尊严和价值。 不过对我而言这一切就像是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小丑看到的是他一直推石头,石头却不断到山顶又滚落,他永远不可能推到山顶的绝望和无助。 而我们看到的是他明知自己的有限性却不感到绝望,而是依旧继续自己的生活,继续自己充满希望,充满激情的生活。 “人是无用的激情”,虽不可能全知全能,却以及能够热爱生活。 以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萤沉苑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07 法医室的停尸房阴沉沉的,空气都带着点独特的阴冷。下班后阴暗的环境更为这间屋子增添了一丝诡异感。 兰格推门而进, 冷风沿着他的衣袖钻进来, 青年不适地皱眉,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盖着一层布的尸体上。 “情况怎么样?” 兰格问站在一旁的戈登局长, 对方摇摇头, 打开灯让环境更明亮一点,将被解剖的尸体暴露在空气中。 “他的肌肉组织和血液循环情况和普通的死者没有任何区别, 法医在他身上发现了一点酒精中毒的残留痕迹,但是大部分都已经被代谢出去了。” “他死于突发性心脏疾病, 这和他长期酗酒有关, 事实上如果他当初不是死于酒精中毒的话,很可能会在不久后就这样死掉。” 兰格点点头带上手套靠近尸体。 台上的这具尸体和其他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面色僵硬惨白, 嘴唇微微张开皮肤干裂。血管呈现出衰败的青灰色,显示着生命的枯萎与死亡。 “他的内脏机能,一切都正常吗?”兰格问。 戈登点点头,“很正常, 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就仿佛那段死亡并不存在一样。” “神经呢?大脑是最精密的机器,死而复生是一种非常大的袭击, 精神的刺激会作用于□□, 让他的大脑神经产生异变。” “这个还不能确定, ”戈登耸肩, “具体结果还需要大量的检查, 我们还在等实验室的报告。但是…我们确实发现了些特征。” “是什么?” 兰格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他。 “我们走访了附近的人,有人在他死前见过他,他说迪恩一直在神经兮兮地念叨着什么,并且态度非常恶劣。” “他看上去像是患上了狂躁症,或者说是幻觉?他一直念着什么…上帝,神迹,恶魔…末日之类的东西,听上去像什么邪/教/组织…” “他…死的时候葬在了教堂里,就是你呆的那一座,神父知道点什么吗?” 兰格愣了一下,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是他之前确实和我提起过有人偷走了教堂墓地里的尸体,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盗墓案,但现在看来…” “这不是一起简单的盗墓案,”戈登吸了口烟,“最近的盗墓案确实有点多,不管凶手是谁,我想他的目的绝不只是这个迪恩肯。” “他有更大的追求。” 兰格盯着眼前的尸体,他不由将最近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 突然出现的“群众演员”,小丑的预示,死而复活的尸体,以及… 兰格的手指移动到尸体后脖颈的位置,在熟悉的地方,他摸到了一个熟悉的烙印。 猫头鹰。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你可能需要知道,”戈登突然开口,“就是今天,不久前…布鲁斯韦恩遇刺了。” “什么?”兰格猛地抬头看着他,“他怎么…” “他没事,挺好的。有人在他的车座椅下安了炸弹,幸运的是爆炸发生时他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他只是受到了冲击,有点烧伤和骨折,没有生命危险。” 兰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明明昨天早上才见过布鲁斯韦恩,这个年轻善良的富豪,他还试图提供帮助,但是今天?他就这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兰格的声音有点干涩。 “今天上午,他刚刚结束和皮埃尔奎恩的谈话准备离开公司,我们已经有人介入相关调查了。” 今天上午,兰格思考着时间,那时候他正在阿卡姆见小丑,并且听到了他说的一堆预示。 “我知道韦恩先生昨天有去找过你,他和你提起过什么吗?”戈登问。 “没什么,”兰格摇摇头,“我们只是谈了点当年的事,关于我母亲的,别的就没有了。” 罗莎诺曼。戈登一愣,想到布鲁斯韦恩当年确实是“吹笛手”的受害人,不由抬头仔细打量一遍青年,但是换来的只有对方神情不变的冷漠的眼神。 “好吧,我会让其他人关注这件案子的。”戈登耸肩将韦恩总裁的事情揭过去。 兰格抿唇,最后还是点点头专注于手下死而复活的尸体,“蝙蝠侠呢?你通知他了吗?” “还没有,”戈登摇摇头,指了指外面逐渐变得昏暗的天色,“你知道我们联系他的方式只有一种。” “蝙蝠灯,”兰格笑了笑,“我还没见过呢。” “那么今晚你有机会见到它了。” 夜晚,哥谭。 阴云压在城市上空将月亮遮住,让这座黑色的钢铁都市笼罩在阴森的哥特式风格下。 “就是这个吗?” 兰格和戈登局长站在楼顶上,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将头发吹乱。青年看着楼顶上突兀的蝙蝠灯,好奇地摸了摸上面黑色的蝙蝠标志。 “就是这个了。” 戈登走上前去,咔吧一声将开关打开,刺眼的亮光从蝙蝠标志背后射出,兰格不由眯起眼睛。 阴云密布的天空从来看不到星星,连月亮都少见,黑压压的天空成了最好的幕布。兰格看着那束强光,看着它投射到天空上,留下一个白色的光点——像月亮一样。 像月亮一样,照亮了这座被黑暗笼罩的城市,让人不由停下脚步去仰望它,然后跟着它。 “发生了什么事,戈登局长。” 黑暗骑士如约而至,低哑的声音冷不丁从角落里传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遇到了点棘手的事情,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戈登说着将档案递给蝙蝠侠。 “前天的一起银行抢劫案,我们找到了凶手,迪恩肯,但是他早在三个月前就应该…” “死了,我知道这个,”蝙蝠侠点点头,“我在调查最近异常的盗墓案,我发现了你们在现场提取到的指纹和迪恩肯的相符合。” “他是群众演员吗?”蝙蝠侠皱眉。 “不…不是他,”戈登摇摇头,“他就是迪恩肯,活生生的迪恩肯,我们…找到了他的尸体。” “新鲜的尸体,尸检报告说他是今天凌晨死亡的,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疾病,他…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是…他看上去确实复活了。” 复活,蝙蝠侠手中的动作一顿,快速翻动手里的文件档案,浏览法医的尸检报告。 正如戈登局长所说,迪恩肯的尸体确实非常新鲜,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是一具刚刚死亡不久的尸体,而不是早在三个月前就下葬的死人。 蝙蝠侠以为这是群众演员的把戏,还猜测过他为什么大费周折盗墓伪造复活的假象,但现在看来他猜错了。 这些死人确实复活了。 “我看了看他的大脑神经结构图,确实存在病变,并且时间不超过三天,”兰格说,“这些异变让他的认知功能出现障碍,他会变得具有攻击性,无法进行正常的认知活动。”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突然发疯抢劫银行,并且朝人群扫射,并在临死前念叨着末日、恶魔之类的词语的原因。”戈登叹了口气。 “这看上去像是他复活带来的副作用,或者不良反应?但是我们始终未能找到他复活的原因,”兰格耸肩,“或许你知道些什么?” “没有多少。”蝙蝠侠摇摇头。 “我一直在继续追查布兰迪家族的案子,我直觉这些突然增多的盗墓案件背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建立了信息库收集资料,但是却没想到他们会复活。” 确实,哪怕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也无法预料到死人复活这种事情吧。 但是有哪里不对,兰格看着蝙蝠侠的僵硬地翻动资料的动作皱眉。 “你受伤了?”青年突然问。 蝙蝠侠翻动资料的手停住,他抬头看向青年,兰格发现黑暗骑士有双好看的蓝眼睛。 “小伤而已,不碍事。” 蝙蝠侠说完继续低头翻看档案,兰格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黑暗骑士身上总是布满伤口,他在这座城市里有太多的敌人,犯罪者,精神病人,这是一座哪怕是叛逆的少年都敢向他开枪的城市。 而在这里,不带伤恐怕才是件怪事情吧。 “我需要看看尸体,局长。”蝙蝠侠合上资料看着戈登局长。 “当然。”戈登点点头。 法医工作室内,戈登局长支开法医后带着兰格走进了工作室。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我告诉诉他这只是个普通的死人,”戈登局长指了指尸体,“知道迪恩肯复活的人目前只有我们三个。” “你做的对,局长。” 黑暗骑士出现在尸体旁边,揭开白布看着下面被解剖的尸体,他动了动手腕处的按钮,蓝色的光线开始扫描尸体。 “他的后脖颈,你看看。”兰格突然提醒。 蝙蝠侠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处漫不经心的青年,随后将尸体翻过来,拨开了后脖颈处的碎发。 “猫头鹰。”蝙蝠侠沉声道。 “和杀死丽芙爱德华的是同一群人,”兰格点点头,“哥谭的传说,猫头鹰法庭。” “什么?”戈登上前看着那枚烙印,“猫头鹰法庭?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吗?” 虽然法庭的传说由来已久,但是这座城市里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戈登一直以为这只是个故事,一个用来烘托城市神秘的历史感的故事。 但是现在?他们要出现了吗? “不止这些,”蝙蝠侠摇摇头,“我调查了布鲁斯韦恩遇刺一事,在炸弹上也发现了同样的标志——猫头鹰。” 蝙蝠侠目光复杂地看着尸体上猫头鹰的烙印,他又想起了白天自己遭遇的那场爆炸。 剧烈的冲击,滚烫的大火,以及飞扑而来的尖锐的碎片。虽然布鲁斯及时躲开了大部分袭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伤。 “布鲁斯少爷,恕我直言,你应该多注意一下伤口,以及你的骨裂。”老管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蝙蝠侠顿了一下,没有回答老管家的劝告,而是打开投影设备将资料共享。 “和韦恩见面的人,皮埃尔奎恩,他是老布兰迪的私生子,我调查了他的财务信息,发现虽然表面上他和老布兰迪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私下里一直有经济往来。” “布兰迪…”兰格看着资料上面的男人,“他是福利院事件背后的主谋?他需要那些孩子。” 蝙蝠侠点点头,“我怀疑他和法庭有关系。” 他在为猫头鹰法庭工作吗?还是说他就是他们的一员呢?蝙蝠侠看着资料上猫头鹰的标志陷入沉思。 他想起他作为侦探的第一起案件,年少的布鲁斯不相信父母死于一起简单的抢劫案,少年侦探坚信这背后有更加深刻的势力在推动这一切。 他将目光放到猫头鹰法庭上,放在哥谭背后的传说上,他寻遍整座城市,搜查那些隐蔽的猫头鹰雕像和不起眼的线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但是他却一无所获,他找到的只有灰尘,以及一个从不存在的传说。 自此他明白不能让情感影响理智的判断,在找到证据前一切的直觉都不可取。 但是现在?他有证据了。 杀死丽芙的小刀上的猫头鹰,试图炸死布鲁斯韦恩的炸弹上的猫头鹰,死而复活的尸体上的猫头鹰… 现在至少他可以证明一点,有人以猫头鹰法庭的名号在背后行事,并且长久地在暗中活动。他们窥探秘密,谋杀不利因素,就像猫头鹰法庭一样。 “看起来我们找到敌人了?”兰格看着屏幕。 “不止这些。”蝙蝠侠沉声道。 叮咚—— 一声提示音适时响起,蝙蝠侠看着显示着搜索完成的提示窗口,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我们不仅发现了幕后凶手,而且发现了能够指引我们找到他们的秘密的线索。” 蝙蝠侠将屏幕共享,这是一个通过卫星进行面部识别搜索的程序,它使黑暗骑士能够轻易在这座城市中找到隐藏的罪犯。 “狄克凯斯,谋杀犯,一个月前被执行了死刑,他的尸体应该躺在黑门监狱后面的公共墓地里。但是现在,他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这座城市。” 屏幕上,被锁定的男人目光阴沉,正靠着墙站着,一半的身体笼罩在阴影中。 又一个复活的死人。 他穿着狂大的卫衣,双手插在口袋里,口袋鼓囊囊的,他带着一把枪。 “而且我们找到他了。” 兰格看着屏幕上锁定的位置,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啥了 我已经三天没有存稿了 游戏真好玩 动漫真好看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940899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08 哥谭,三个街区外, 警车包围了一家咖啡馆。 “该死的!都给我滚开!你们这群婊/子/养的!都给我去死吧!” 一个男人拿着枪对着被他挟持的女人的太阳穴, 女人脸上好看的妆容花成一片,露出一个僵硬而惊恐的神情。 “狄克凯斯, 我们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需要冷静下来,冷静点听我说…” 戈登局长独自站在咖啡馆里, 其余的武装特警因担心刺激犯人而不得不围在咖啡馆外。 狄克凯斯,这个刚刚被蝙蝠侠找到的复活的死人在五分钟前突然开枪扫射咖啡馆里的顾客。 不像银行那次那么幸运, 这次他造成了三人死亡一人受伤的结果, 当然,还不算被他劫持的这位女士。 “我该死的为什么要听你说!给我滚开, 老头, 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戈登深呼吸看着情绪激动的男人,狄克生前就是臭名昭著的杀人犯,而复活后他的情绪显然更加激动,不然就不会因为找零开枪扫射咖啡馆了。 并且劫持人质而且…戈登的目光停留在犯人的腰部, “他身上有炸弹, 看样子是遥控的,威力不小, 小心行事。” “收到。”兰格隐藏在门后一面隔着缝隙观察里面的情况, 一面通过对讲机和戈登交流。 “他的思维很混乱, 复活带来的精神刺激可能让他陷入一种精神失常状态。” “问问他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戈登。” 戈登微微点头, 靠近了一点,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无害。 “嘿,兄弟,看着我,你知道自己是谁吗?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男人明显愣了一下,“我他/妈/的为什么要告诉你!” 男人说着将枪口对准了戈登的脑袋。 “认知障碍,看来他的思维混乱的快要崩溃了。”兰格冷静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哦,显然我是最能直接感受到的人,”戈登无奈地看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蝙蝠侠呢,他怎么样了?” 兰格抬头看了一眼上面,黑暗骑士正蹲在屋顶上,隔着天窗观察里面的情况。 “随时可能一跃而下?”青年不确定地说。 “好吧,”戈登看着面前无法沟通的男人,“我们行动吧。” 兰格笑了笑:“收到。” 嘭——! 屋顶的天窗应声而碎,黑暗骑士一跃而下直接落到男人背后。男人被破碎的玻璃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准备开枪,戈登趁机上前扭过他持枪的手。 砰——砰砰——! 枪声响起,对着天花板的枪口冒出一丝硝烟,蝙蝠侠扭住男人的关节,让他不得不松手放开人质。 “我拿到它了!” 兰格眼中闪过一丝浅淡的金色,而同样颜色的丝线早已顺着缝隙延展进屋内,悄悄勾住男人腰间的炸弹。 嘀嘀—— 炸弹发出熟悉的警报声。 “一场烟火大会。” 兰格笑了笑,手臂上扬,金线随着他的动作带着炸弹从破碎的天窗冲出屋外,一直飞向哥谭黑暗的高空。 轰——! 冲天的火光在城市上空炸成一朵烟花,四散的火星在黑夜中划过一道痕迹,然后湮灭在浓重的夜色中。 兰格抬头看着天空的火光,爆炸引起的气流吹乱了他的头发,但是他毫不在意地盯着橙红色的烟火。 真漂亮。 “兰格!过来!” 戈登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兰格最后看了一眼天空遗留的烟雾,低头推开咖啡店的门。 “他怎么样了?”兰格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皱着眉问。 “不太好,爆炸似乎加重了他的应激反应。” 戈登叹了口气,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蝙蝠侠,挥了挥手让其他警官先离开这里。 “不…不是…这不对…不…” 狄克捂着头,手指掐着自己的脸,指甲陷进肉里猩红的鲜血顺着指尖流下来,但是他却自虐一般更加用力。 他瞪大眼睛,目光涣散,嘴唇翕动颤抖着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单词。 “狄克凯斯,gcpd,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戈登蹲下身试图和男人交谈,但是狄克却看不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惊恐的世界里。 他的双手深深陷进肉里,在他惨白的脸上抓出一道道狰狞可怖的血痕。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们需要更加温和的方式来引导他疏通思维。”蝙蝠侠看着兰格。 “好吧,我试试。”兰格耸肩,走到男人身边蹲下,和他平视。 “hello?伙计,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但是男人仿佛与外部世界隔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掐进脸部松弛的皮肉里。 有点恶心,兰格想着。 “看着我,伙计,看着我。” 兰格靠近男人,强硬地扯开男人控制不住自残的双手,强迫他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青年蜜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变得通透,狄克看着那些浅金色的玻璃,在其中看到了自己活生生的倒影。 “告诉我,狄克,发生什么了?”兰格轻声问。 狄克看着那些倒影在浅金色玻璃中的自己的影子,青年轻柔的语气拨开了他凌乱的思维,给他理清头绪,让他开始回忆。 “我记得我…我叫狄克…我杀了人…”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呢?狄克的记忆突然被打断,中间少了一部分,空白的片段让他变得迷茫。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醒过来了,我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些人,他们给我穿上衣服,给我一把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一把枪,他们给了他这个,让后推动他,让他离开,走进城市的大街小巷,走进这间咖啡厅。 然后让他变得愤怒,变得焦躁,让他拔出枪开枪,让他… “他们,那些给你枪的人,他们长什么样子?”兰格问。 “我不知道…他们带着面具,白色的,像鸟一样,他们的爪子也像鸟一样,他们披着羽毛…” 像鸟一样,裹在厚厚的羽毛中,只露出自己尖锐的爪子和嘴,黝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他们说了些什么,对吗?” 狄克点点头,他记得他们,其中一个非常关心他的,贴在他的耳边对他说了什么。 “他说…出去,做你想做的。” 狄克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粗糙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自己的,或许还有别人的。 “于是我就来到这里,然后开枪了。” 打死了人,死了很多人,流了很多血。 “我会被判死刑吗?”狄克抬头惊恐地看着他们,“不,我不想死!” “但是你已经死了。”兰格平静地看着男人。 什么?狄克直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青年话中的意思。 他怎么可能死掉呢?他明明活着,好端端地活着,你看,他的手上还沾着自己的鲜血,他的脸还在火辣辣地疼痛。 “你醒来时周围都有什么?”兰格继续追问,“气味,颜色,温度,你感受最深刻的是什么?” “是…寒冷,”狄克看着他的手喃喃自语,“非常非常寒冷,我感受到了!冷的像冬天一样!” “我听到有流水声,有个水池,里面有硫磺的味道…地狱之池,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还有箱子…一个个叠在一起…金属的盒子,像棺材一样整齐地排列在一起…” “还有些尸体…” 尸体,他看到了尸体。 狄克突然愣住,断裂的记忆一股脑涌上脑海,复活经验彻底撕碎了他的人格。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应该死去的双手上占满了他鲜活温热的血液。 他的尸体,他已经死了。 对的,狄克早已经死掉了,应该被埋葬了。 但是现在,站在这里有着和他一样的双手的人是谁呢? “不——!” 狄克大喊着,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将兰格和戈登猛地推开,大喊着试图逃离这里。 蝙蝠侠伸手去阻拦逃跑的男人,但是当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狄克的身体时,对方却突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鲜血,浓稠的鲜血从他的眼睛和鼻孔里流出来,连带着口中不断咕嘟咕嘟上涌的鲜血一起。 “他中毒了。” 蝙蝠侠看着地上倒在一大堆刺鼻呕吐物中的男人,鲜血和他的呕吐物混合在一起发出刺鼻的臭味。 狄克不断抽搐着身体,蝙蝠侠试图给他来一点解毒剂,但是对方毒发的速度太快了。 只短短几分钟,男人便停止了抽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剩下鲜血还在不断从他的口鼻中往外冒。 他重新变回了一个死人,兰格盯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这是失败的复活,迪恩肯,狄克凯斯,他们都被复活带来的极端的经验割裂了认知,最后无法控制地发疯,杀死自己。 “是他们干的。” 蝙蝠侠拿着一个咖啡杯,他将杯底朝向其他人,只见白瓷杯底刻着一个猫头鹰痕迹。 “这是他们的战书,他们想要告诉我们法庭掌控着一切。”戈登盯着猫头鹰痕迹。 “他们太傲慢了。” 蝙蝠侠盯着猫头鹰的眼睛,那双肉食动物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出锐利的寒光,仿佛就要一跃而下,用利爪抓住猎物,用尖嘴将猎物撕碎,然后将破碎的血肉吞咽而下。 他们知道一切,他们掌控一切。 这是挑衅,蝙蝠侠握紧了手。 “你在看什么?” 戈登局长的声音将蝙蝠侠从冰冷的愤怒中拉回来,他抬头,只见兰格正站在屋外仰头看着天空。 “没什么,”青年盯着天空残留的烟火的痕迹,“我只是在想…” “他们不会就此罢休的,戈登,还会有更多的死人出现。” 兰格看着天空中残留的硝烟味和被爆炸惊醒的人们,他想起小丑所说的预示。 一个接一个,那些熟悉的人全部走到街头上,活生生地站到他们面前。 直到这座城市充满死人。 ※※※※※※※※※※※※※※※※※※※※ 今天又是沉迷补番没有存稿的一天_(:3」∠)_ 灵能100%真好看,安利一下 多罗罗也不错,正在追√喜欢武士的题材w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拘一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六价硫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09 兰格再次在他的床上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眨了眨眼。 狄克·凯斯的尸体被抬走进行进一步的化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这件能够震惊整座城市的复活事件被迅速地压下, 但是它却在知道实情的人心中笼罩上一层浓重的阴影。 蝙蝠侠接管了对尸体的进一步化验工作, 他试图通过尸体上残留的信息分析出狄克凯斯的行动轨迹,从而找到他被复活的秘密基地。 与此同时戈登和哥谭警局也准备好了随时撤离市民, 以应付可能发生的灾难性复活事件。 而他呢?兰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柔软的床铺让他的神经也变得懈怠。 叮铃铃—— 电话响起, 兰格愣了一下, 接通了电话。 “你和小丑谈得怎么样了,兰格?” 神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兰格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和神父说和小丑见面的结果。 “不太好, 他是个疯子,我不放心和他的合作。”兰格皱着眉说。 “是吗?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疯子的。”神父低笑一声。 “我只喜欢能够合作的人,”兰格抿唇,“戈登局长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 并且甘于挑战不合理的传统。” “而蝙蝠侠, 他是个有原则的义警,他可以用些小手段更有效率地做一些事情, 但同样的, 他的正义原则却会让他在最后一步停下来。” 但是小丑不一样, 那个男人心中没有任何价值, 也没有任何原则, 他就是一团毫无理性的混沌,让人无法理解,让人天然地感到排斥。 “我们不能和他合作,神父,这太危险了。” 兰格回忆起在阿卡姆见到小丑时的场景,不得不承认,那个疯狂的男人确实对罪恶有着令人羡慕的直觉,并且他的疯狂和无序对于普通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时候兰格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也会思考要不要像他一样疯狂地玩一把,把一切当做一场游戏,用灾难和痛苦打击最纯净的灵魂,看着他们奄奄一息痛苦地挣扎求生。 那会是非常漂亮的场景,兰格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当然,他是个疯子,”神父的话打断了他的联想,“我们要把消息透露给蝙蝠侠吗?” 蝙蝠侠,要把一切告诉他,让他警惕阿卡姆,警惕小丑在背后捣乱吗? 这样确实会让一切更顺利,但是… “不,先等等,”兰格眯起眼,“这样就太没意思了,我想看看他能做到些什么。” “我很好奇,神父。” 就像一副纸牌,如果按照规则来玩,通过计算,你可以预测对手下一步要出的牌,你甚至可以预测整盘牌局。 但是倘若往五十二张扑克牌中再加一张小丑牌,一张突兀的,不遵守任何规则的小丑牌。 你就会发现一切都被打乱了。 没有规则,没有预测,没有应当如此的下一步。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你只能面对它。 这多有趣。 兰格盯着天花板笑了,他喜欢未知,喜欢富有挑战性的危险,更喜欢这种拆礼物前的兴奋。 “这会是一场有趣的游戏。” 神父在对面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兰格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笑了笑随意地将电话扔到一旁,他看着透过窗帘洒进来的阳光,伸了个懒腰打算起床。 他穿好衣服,起身走到了那扇外面上了五把锁的门前,兰格看着门笑了笑,他抬起手,浅淡的金色一闪而过,咔吧一声,门锁应声而开,房门吱呀一声也缓缓推开。 “你好啊,兰格。” 青年推门的手突然顿住,透过推开的门缝他看到了一双熟悉的腿。 以及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需要再来个自我介绍吗?” 兰格僵着手将门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与此同时一股恶寒攀上他的脖颈。 一个男人站在客厅里,微风从半敞开的窗户中吹过他柔软的黑发。他站在那里,穿着兰格非常眼熟的衣服,嘴角勾起他非常眼熟的笑容。 那是他身上正穿着的衣服,而穿着衣服的是他每天早晨都能在镜子里看到的人。 那是“兰格诺曼”。 “我是‘群众演员’,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兰格诺曼。” 男人转过来看着他,和他如出一辙的蜜色眼睛里倒影出兰格冰冷刺骨的眼神,以及青年蠢蠢欲动的杀意。 “你回来了。” 嘭—— 对流的风将他身后的大门猛地吹上,门锁咔吧一声尽数锁上,留下一声让人颤抖的巨大声响。 “没错,我从地狱里回来了,你高兴吗?” “我不高兴,”兰格抿唇,“我更希望你一直呆在那个鬼地方。” “真无情,”男人看着他歪了歪头,“别动哦,我手上有人质,杀了我他们可会因你而死的。” 兰格摸向小刀的手顿住,手指尖凝聚的浅淡的金色颗粒也随之散去。 “这就对了。” “群众演员”满意地笑了笑,坐到柔软的沙发上,伸手示意兰格坐下和他谈谈。 “你想要什么?”兰格坐在他对面盯着他。 “我…其实也没什么想要的,”男人撑着下巴想了想,“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不是故意复活的。” 兰格顿住,抬头奇怪地看着他。 “有人把我复活了,一些人,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猫头鹰法庭,”兰格抿唇,“他们为什么要复活你?” “我不知道,”男人摇摇头,“我只知道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他们想要这座城市。” “蝙蝠侠,小丑,企鹅人,神父,戈登局长,市长,参议员,法官…哥谭有太多的人了,他们对此不满了。” “他们想要干掉这些有影响力的人,制造一场空前的灾难,将这座城市的过去掩埋,在废墟上重构他们自己的王国,把它建成合乎心意的模样。” 合乎心意的模样?哈,还真是傲慢。青年在心底不屑地嗤笑一声。 “那你呢?你的已经醒过来了,你的目的是什么?”兰格盯着他的眼睛问。 男人看着他严肃的样子突然轻松地笑了,他耸耸肩,“我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死过一次。兰格眨眨眼看着他。这时他才发现对方身上异常的状态,他变得正常起来了。 不像过去一样古怪地笑着,露出阴沉邪恶的笑容,狰狞的面部表情让他变得疯狂又恐怖。 现在他更像一个冷静的人,带着点闲适的轻松和自信,像度假休息一样靠在沙发柔软的椅背上,窝在柔软的软垫里看着他。 “出了什么事?”兰格皱起眉。 “没什么,”男人摇摇头,“我只是…突然睡醒了罢了,突然醒过来了,你明白吗?” 这可能吗?兰格看着对面嘴角带着温和笑容的男人,对方有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但是却有着和他千差万别的气质。 他变得正常了,这有可能吗? “你呢?这么久不见你怎么样了呢?”男人问。 “我不知道…” 兰格看着自己的指尖,黑暗中细小的浅金色颗粒在他指尖汇集,凝聚成一小点金色的光芒。 他看着这些颗粒,任由它们凝聚成金色的线条,环绕在他的手指上。他看着这些熟悉的线条,轻轻一动,鲜血沿着勒进肉里的线条渗出。 猩红色的温热液体沿着金线向下滑,最后凝聚成一滴血珠,在丝线不堪重负时猛地坠落。 就像罗莎死的时候一样。 “它很漂亮。” 男人轻轻开口,赞叹地盯着从金线上滴落的液体,但是眼中却没有了往日的疯狂。 “但我却变得更坏了,”青年开口,“我总想去舔舐鲜血,把伤口撕开,让它变得血淋淋的。” “我感觉不太好,有什么东西盯上我了。” “这很正常,”男人想了想,“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兰格盯着手指间的薄茧在心中回答。他每晚都会梦见罗莎,看着她有时坐在窗边静静读书,有时拿着刀嫉恨地对着他狠狠刺下。 但这不是很重要。青年抬头,蜜色的眼睛像琥珀一样凝视着坐在对面的男人。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在哪里?”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笑了,“西郊的生物制药厂,曾经是老布兰迪的私人财产,现在是奎恩的秘密仓库。” “走到地下一层,在冷藏库背后还有一条密道,它会带你向下,走到城市的最底部,在那里你会见到一个水池,以及那些被冰冻的尸体。” “群众演员”最后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青年,对方好看的蜜色眼睛里流转着通透的光芒,让他变得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一样。 他起身,轻轻说了声再见,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推门离开,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兰格透过窗户看着他的身影融入到人群中消失不见,他是最专业的群众演员,演什么像什么,可以变成任意的模样。 青年抿唇,放下了窗帘遮住外面的世界。 而在他的视角的盲区,街道的拐角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接通了电话。 “他知道了,小丑。” 然而电话对面只传来一声低笑。 “哈哈。” ※※※※※※※※※※※※※※※※※※※※ 今天一定要存稿! (游戏真好玩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清鸢墨染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10 哥谭,傍晚。 一声爆炸声从一家私人会所中传来, 火光和四溅的玻璃渣从窗内冲出来, 引得路人惊恐地看着这栋小洋楼。 精致的小楼再也困不住不断膨胀的呛鼻的烟雾,黑灰色的烟雾一股股从窗户里往外冒, 几个着装精致的人捂着口鼻从楼内窜出来。 “看来您的猜测是对的, 布鲁斯少爷。” 老管家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蝙蝠侠蹲在旁边屋顶上, 在黑夜的掩饰下观察着从里面逃窜出来的人群。 男男女女着装精致,披着宛如鸟类羽毛的大衣, 白色的面具上是一张张带着鸟类尖嘴的狰狞面孔。 他们慌乱地逃窜, 像猫头鹰一样。 “不论是布兰迪还是奎恩,他们吸纳成员的目标都是有权势的人, 按照这个标准从奎恩和布兰迪开始一一排查合作对象, 就不难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蝙蝠侠盯着四散逃离的人群,虽然对方穿着宽大的斗篷,戴着面具,但是他还是能够从身形和姿态上辨认出一些熟悉的人。 哥谭市的上流社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布鲁斯韦恩作为其中的翘楚, 自然认识不少名流贵族和权贵政客。 但是谁又能想到那些一张张酷似人类的脸皮下,隐藏的竟是一头头猫头鹰呢? “地下结构已经扫描完了, 信息已经传到您的终端上了。” 蝙蝠侠点点头, 打开了终端, 在半空中投影出一张浅蓝色的三维地图。 韦恩出品的新科技, 悬空的金属小球可以在无人的情况下通过红外线扫描得出周围环境的三维图像。 而这原本应用于地下勘探的产品, 现在则被蝙蝠侠用来构造内部地图了。 “看这个,阿尔弗雷德,看来他们在地下筑了不少巢穴。” 蝙蝠侠盯着蓝色的地图,这栋小洋楼下还有三层未公开的密室,弯弯曲曲的地道将他们连在一起,构成一个硕大的迷宫。 “说真的,少爷,您就这么把他们放走了吗?”阿尔弗雷德盯着基本上全部逃走的法庭成员皱眉。 “不然呢?”蝙蝠侠笑了一声,“我们都知道哥谭法律对权贵的作用有多大,与其现在把他们一个个逮捕,不如直接让他们的法庭崩溃。” “我已经记下了他们的身份和名字,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布鲁斯韦恩吧。” 打破他们的商业帝国,打破他们构建起地私人法庭,只要让这些人一个个败退,丧失权利,那么法庭自然失去了它的审判权。 而要做的这一点,布鲁斯韦恩是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但是我们的工作还没完,阿尔弗,”蝙蝠侠看着地图皱眉,“我们搜遍了他们的基地,却没有发现他们偷来的尸体。” “也没有用来复活的水池。”管家补充。 “他们还有另一处秘密基地,”蝙蝠侠眯起眼睛,“把名单上的人的私产再排查一遍,我要…” 蝙蝠侠话没说完侧身一翻,同时关闭投影掷出一枚飞镖。 叮——! 蝙蝠镖被泛着白光的刀锋拦下,一个带着黑色面罩穿着黑色紧身衣戴着护目镜的男人出现在蝙蝠侠身后。 “嘿!等等!我不是敌人!” 来人大喊着,举起手中的短刀示意停止攻击,蝙蝠侠闻声停住动作,但手仍旧放在多功能腰带上。 “你是谁?” “我?哦,我是维吉尔李,丽芙的同伴,老哈维那里有我的资料,你记得吗?” 蝙蝠侠当然记得,维吉尔李,他同样是进化论的获胜者,并且只比丽芙大了一届。 “你是袭击兰格诺曼的另一个人。” 那个蝙蝠侠没有追查到的人。蝙蝠侠盯着带着面罩的男人微微皱眉。 “你为法庭工作。” “我曾经为法庭工作,”维吉尔摆摆手,“是我帮丽芙假死逃出法庭的,但他们还是找到她了。” “他们杀了她,我觉得我得为她做点什么。” 维吉尔叹了口气,他挺喜欢那个小他一届的姑娘的,丽芙身上有杀手天生的干脆利落,她总是能够长久地隐匿,然后果断地一击毙命。 相当漂亮的刺杀。 但是她最后还是厌倦了,她不喜欢这种生活,她宁可贫困地养着两个孩子,也不想再继续工作了。 于是当丽芙向他求助时,维吉尔答应了。 他帮她逃走,伪装,改名换姓,变成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单亲母亲。 并且在他通过得知有人发现了布兰迪福利院地下的秘密时,他告诉了丽芙。 于是理所应当的,丽芙向他求助,并且他再一次答应了。 “你做了什么?”蝙蝠侠沉声问。 “呃…也没什么吧,”维吉尔回过神,眼神有点飘忽不定。 他做过很多事,杀过很多人,老哈维是其中之一,他的那些杀手兄弟们也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说来奇怪,有时候维吉尔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虽然不喜欢这份报酬高昂的工作,但也不至于厌恶。 但是每天当他醒来,对着镜子洗漱时,当他看到镜子里眼神冷漠的男人时,他却莫名觉得恶心。 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法庭要他们戴上面罩和护目镜,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们一定会被自己的样貌恶心死的。 但是当丽芙,那个同样眼神阴冷的姑娘来找到他时,维吉尔突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她想变得更好。 维吉尔觉得她很好看,于是他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答应了下来,并且不求回报地帮助了她。 “我只是加了把火,让那些和我一样的人再也醒不过来了。”维吉尔耸肩,无所谓地说。 他杀了他们,那些用过进化论选拔出来的孩子。蝙蝠侠突然意识到。 但是他能做什么呢?他不能在几十年前阻止这一场场血腥的选拔活动,也不能早早将法庭连根拔起。 他做的还远远不够。 “当我知道你卷入这起案件时我就明白事情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样简单了断了,我知道你可以查到法庭,并且找到他们的。” “并且你确实做到了。” 维吉尔指了指着火的小楼,蝙蝠侠比他想象的能干,这位侦探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认为法庭是个传说,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畏惧法庭的权势。 他走到了这里,炸了他们秘密聚会的俱乐部,让它变成一朵烟花。 烟花,哈哈,这多漂亮。维吉尔忍不住笑了。 “但是还不够,”蝙蝠侠看着对面笑出声的男人,“我知道他们想通过复活犯罪者引发暴/乱,他们想毁掉这座城市,然后在废墟上建立自己的法庭,但是我没有找到他们试图复活的死人。” “哦,别担心,我知道他们在哪。”维吉尔笑了笑。 “西郊的生物制药厂,地下有他们的基地,连着他们找到的复活池,那些被偷走的死人也冷冻在那里。” “我悄悄把他们复活的指令拦截下来了,那些死人现在还好好地死着呢。” 好好地死着,维吉尔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上车吧。”蝙蝠侠看了一眼貌似不正常的男人,叫来了他的蝙蝠车。 西郊,生物制药厂,地下密道。 蝙蝠侠和维吉尔手持一根荧光棒走在曲折的密道里,维吉尔带着黑暗骑士在密道里七拐八拐,输入各种密码打开一道道密门。 “猫头鹰法庭在一年前找到了这口复活池,然后在这间生物制药厂地下建立了密道,并且开始偷尸体来做实验。” 维吉尔一面输入密码,一面向蝙蝠侠解释。 “一年前?”蝙蝠侠皱眉。 “对,有什么问题吗?”维吉尔回头看着他。 蝙蝠侠伸手抚摸着墙壁,粗糙的水泥墙壁隔着手套仍旧留下了鲜明的触感。他打开了扫描仪,对着一小片墙壁展开了扫描。 “不是一年前,”蝙蝠侠看着得出的结果,“根据检测,这些密道至少建成有五年了。” 维吉尔愣住:“真的?” “真的,”蝙蝠侠点头,“而且这些密道,他们不是法庭的风格。” “猫头鹰法庭建立的地下密道更倾向于通过曲折的空间感误导人的感官,让人不自觉在其中打转,从而一次次回到原点找不到正确的出路。” “但是这些密道,它们更倾向于通过层层密码拦截不速之客,让人在复杂的密码前无计可施。” 他们不是一个风格,蝙蝠侠抬头审视着密道,就连这些用来修建的材料都不一样。 “呃…但是资料上看,法庭确实是在一年前得到的这座池子?”维吉尔眨眨眼,“如果不是法庭建造的这里,那么会是谁?” “不知道,”蝙蝠侠摇摇头收回目光,“一切还是先找到复活池再说吧。” “好吧,”维吉尔点点头,指着眼前厚重的铁门,“马上就到了,这是最后的门了。” 男人输入密码,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与此同时冷气沿着缝隙流露出来。 “来看看这些好好死着的死人们吧。” 维吉尔指了指身后缓缓打开的大门,透过护目镜,他看到了蝙蝠侠脸上惊诧的神情。 不…不对,不是惊诧。维吉尔盯着黑暗骑士的眼睛,他看着对方脸上惊讶的神情,那神情比起惊叹更像是惊吓。 仿佛他看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一样。 “发生了什么?” 维吉尔心生不妙,冷气从敞开的大门攀上他的脊背,让他打了个哆嗦。 他回头,发现广阔的仓库里,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站在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水池边上。 人影听到他们的动静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他们都熟悉的面孔。 黑色的短发,浅金色的眼睛,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兰格诺曼。” 蝙蝠侠叫出了来者的名字。 而同时,背对着他们的人也看着他们眼神深邃,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嗨,蝙蝠侠,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兰格看着蝙蝠侠身后的人挑眉,“还是和刺伤我的凶手一起?” “他是维吉尔李,”蝙蝠侠看着旁边戴面罩的人突然顿住,“这件事情…” “嘿,哥们,我很抱歉之前刺伤了你,但那是没办法的事!我得拿到那份资料,你懂吗?” 维吉尔打断蝙蝠侠抢过话,但是兰格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好吧,我承认我们曾经是敌人,大不了我让你刺一刀刺回来就是了,”男人耸肩,“但现在你得先回答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兰格看着他焦躁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他歪歪头,暂时放过了这个让他有点记仇的男人。 “你有线人我也有线人,”青年摊手,“不过看起来我的线人更有效率一点?” “这不可能!”维吉尔大喊。 该死的,这个复活池的秘密本身在法庭里就鲜为人知,他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从一个重要点的成员嘴里撬出来。 而现在,兰格诺曼?一个七年前离开这座城市,而现在才回来不到一个月的家伙?他居然有能够知道法庭机密的线人? 见鬼的!这怎么可能! “well,有时候你得承认,确实有人能够做得更好,看来这次是我技高一筹?” 青年扯出一个假笑,那欠揍的样子让维吉尔感觉手痒——真想再给他来一刀。 “不过…刚刚你说这里的死人?”兰格在维吉尔再次给他的肩膀上来一刀前转移了话题。 维吉尔点点头:“对,我拦截了法庭复活的命令,把他们重新冷冻起来了,就在你后面的冷藏库,里面都是他们偷的尸体。” 他看着兰格古怪的表情,感觉有点奇怪,“怎么了?” 兰格看了他和蝙蝠侠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侧过身,让冷藏库的大门展现在他们面前。 厚重的铁门,泛着冰冷的银白色,金属门上布着一层白色的冷霜。只不过门把手的位置,被人粗暴地撬开了。 钢铁把手颤颤巍巍地挂在门上,摇摇欲坠似乎一拉就能断掉。 有人强行把门打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维吉尔惊诧地看着铁门,冷藏库的必须要通过瞳孔虹膜识别才能打开,而这也是他背包里放着一双眼睛的原因。 但是现在? “有人撬开了门,”蝙蝠侠盯着残缺的门锁,“而且如此明目张胆,他不怕我们知道,或者说他希望我们知道。” “什么?” 维吉尔回头盯着蝙蝠侠,透过护目镜,他看到黑暗骑士面容凝重地上前,越过似笑非笑的兰格,走到门前。 哐当—— 冷藏库的大门随着蝙蝠侠的动作渐渐打开,白色的冷气沿着门缝冒出来,从脚踝处爬上膝盖。 “哦…老天…”维吉尔看着里面的景象张大了嘴巴,“这…不可能是真的…” 冷藏库内,一个一个像是棺材一样的储藏柜层层罗列着,堆在一起形成一堵钢铁之墙。 这里本应该存着上百整整齐齐的死人的尸体,但是现在?一个个长方形的储藏间被强行打开,露出空荡荡的内里。 他们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 蝙蝠侠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询问一旁嘴角含笑的青年,但是兰格只是摇摇头。 “别问我呀,我来的时候可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噢?”青年笑了一声,“说不定是他拦截命令失败了呢。” “这不可能!”维吉尔从储存柜里冲出来,“我确认过!他们都好好的在这里!” “是谁告诉你这里的线索?”蝙蝠侠盯着无辜地看着他的青年暗自皱眉。 “秘密。”兰格想了想。 他看着寒冷的冷藏库,原本适合驱散暑热的冷气在这阴湿的地下却显得非常多余,冷雾在人的皮肤是留下一层水汽,让人觉得怪异。 这些死人去哪里了呢?“群众演员”知道这里,他是在这里被复活的,会是他趁机将剩下的人都复活的吗? 不,不对。兰格想起见到的那个男人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变得正常了,这不会是他想要的结果,大量复活的犯罪者和暴徒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不应该需要他们的。 但是—— 叮铃铃—— 兰格的手机突兀地响起,突然打进来的电话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力。 兰格想了想,在黑暗骑士的注视下接通了电话:“你好?” “嗨,兰格,很高兴你已经到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西部地区的口音,尖锐的有点刺耳,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 但是兰格知道对方是谁。 “那些死人,他们的尸体在哪里?”兰格皱着眉问。 “那不重要,亲爱的,”男人低笑一声,“让我猜猜看你发现了什么。” “空荡荡的冷藏库,咕嘟咕嘟冒泡的水池,以及一个刺伤你肩膀的杀手——你的敌人,还有我们的骑士,蝙蝠侠,我猜的对吗?” “你觉得怎么样?有趣吗?还是觉得恐怖?” 男人尖锐又甜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像是腐败的鲜花一样糜烂。蝙蝠侠盯着接电话的青年,兰格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逐渐变得冷漠的神情。 他知道他在愤怒,这很糟糕。 “他们在哪,‘群众演员’,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回答我的问题。”青年冷声道。 “别急,亲爱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布置好的游戏,你看,时隔多年你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我又恰好复活恢复神志,命运是多么奇妙!” “你做了什么。” 兰格的声音变得低沉,他蜜色的眼睛开始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浅淡的金色,怒火袭击了他,让他变得敏感,变得像一桶一点就炸的火药。 “没什么,我只是让游戏更加公平罢了。你有蝙蝠侠,有神父、戈登局长和gcpd,而我呢?” “我有小丑、阿卡姆的疯子和一群死人。” 小丑,兰格顿住,他还记得那个坐在病房里的男人,他也记得他是怎么拒绝他提出的合作的。 那么问题来了,小丑在向他提出合作时,他和“群众演员”已经狼狈为奸了吗?兰格不由脊背发凉,他明显感到蝙蝠侠盯着他的目光变得锐利。 不,应该说对方盯着他手中的电话的目光变得锐利,变得愤怒,变得充满杀意。 这多棒。 “但是现在,我们的游戏还差最关键的一样东西,不可缺少的东西。”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兰格愣住:“是什么?” “一个信号。” 咔吧—— 有什么细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仿佛有人按下了什么按钮一样。 是什么呢?兰格来不及多想便被剧烈的震动打断了思路。 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上方传来,泥土随着爆炸和建筑物的坍塌不断落下,碎石向他们袭来,震动的地面让他们站不稳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头砸向自己的眼睛。 “一场烟花。” 制药厂外,一个穿风衣的男人对着手机讲话,他看着不远处的生物制药厂,看着它被冲天的火光包围,看着它在爆炸中变得七零八落。 建筑物倒塌,地下密道坍塌堵住了出路,火焰伴着浓烟形成一朵好看的蘑菇云。 “这多漂亮。” 他赞叹地看着黑夜中显眼的火光,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 “哈哈。”青年的低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你想的美。” 兰格低着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泥土和灰尘,他在黑暗中抬头,眼睛在黑暗中流露出浅金色的光芒。 金色的,浅金色的线在黑暗里悄悄缠上了跌落的碎石和土块,撑起一道纤细却坚韧的网,将坍塌的建筑物碎块拦在他们头顶。 “我抓住它们了。” 兰格看着黑暗骑士的眼睛笑着说。 他确实抓住了,蝙蝠侠看着对方浅金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如此显眼,以至于他无法不盯着它们。 和很多年前一样,他再次抓住它们,在灾难和死亡,以及人们悲痛的哭泣声降落前抓到它们了。 他挽救了生命,又一次的。 “干得漂亮。”蝙蝠侠看着他,在黑暗中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 他看着露出骄傲笑容的青年,觉得对他的怀疑和警惕似乎可以暂且搁置了。 “噢,真的吗?”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嗡—— 常人听不到的声波在地下响起。 兰格面色一白,头顶金线构成的网摇摇欲坠,他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眼前一黑,思维被强行截断。 他知道这是什么,针对变种人的声波武器,能够对变种人进行精准打击,让他们丧失能力,甚至陷入昏迷。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就是了。 他最后抬头看了一眼,视线模糊中他看到了黑暗骑士看着他开口说了些什么。 但是他没有听到任何东西,他耳边一片寂静,就连沙土漏下时细小的摩挲声也消失,世界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太可笑了。兰格看着蝙蝠侠逐渐模糊的面孔感叹,模糊的视线和混乱的思维让他产生了错觉,以至于他居然在黑暗骑士脸上看到了惊慌和关切的神情。 怎么可能… 但是这错觉真的太美好了,以至于他忍不住想再看看,再看看那双熟悉的蓝眼睛中流露出的善意的关切。 兰格看着他,想抬手去碰一下那双蓝色的玻璃球,但是手却不听使唤地擦着对方的鼻尖落下。 轰—— 失去束缚的石块和泥土倾泻而下,兰格诺曼在重新回到有声世界的同时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前戏结束了。” 制药厂外,穿着风衣的男人合上手机眺望着被夷为平地的工厂,他看着满地的废墟,嘴角露出轻松惬意的笑容。 就像他坐在兰格家里的沙发上时一样。 “好戏可以开始上演了,是时候把它们放出来了,小丑。”男人对着耳机说。 “干得漂亮。” 耳机里传来和黑暗骑士不久前说过的一样的话,但是背景音乐却是蝙蝠侠不曾有的尖锐刺耳的笑声。 “让我们来开一场烟花派对吧。” “哈哈。” ※※※※※※※※※※※※※※※※※※※※ 别问为什么这章6k 问就是我抽到了陈sir 顺便日常槽兰格好垃圾,换陈sir上来一刀999… 嗯…我试试日6拯救一下自己的拖延症 (明日方舟真好玩! 复活11 哥谭,冲天的火光和激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将这座城市从黑暗的夜晚中吵醒。 城市东部, 一群疯癫的人走上街头,他们面目狰狞, 脸上疯狂的笑容让他们显得可怖。他们手持棍棒, 四处摔砸抢掠,让尖叫和橱窗破碎的声音充斥整座城市。 “哥谭市中心突然涌现出大量手持武器的歹徒对城市建筑进行破坏性打击, 目前哥谭警局已经组织民众撤离。恐怖分子宣称蝙蝠侠已死,而暴乱发生至今, 这位义警依旧没有出现。蝙蝠侠真的死了吗?哥谭又有谁来保…” 嘭——!! 一根棒球棍打碎了电视屏幕, 记者的脸庞扭曲了几下,最后终于还是滋啦一声变成了一片黑白色的雪花。 一个男人的面孔映在破碎的显示器上, 他瞳孔紧缩, 眼球瞪的老大,嘴角上扬一直咧到耳根,露出一副狰狞的恶鬼相貌。 “犯罪万岁!!!” 男人高喊着,挥动带着血迹的棒球棍, 然后加入了街道上其他和他一样疯狂的人群中。 鲜血、火焰、硝烟, 破碎的建筑和伤残的肢体构成了今晚的哥谭市。 城市西部,第八大道, 这里是哥谭警局和恐怖分子僵持的前线, 警车横向停在马路上形成一道防线, 但是坑坑洼洼的车身注定它们支撑不了多久了——就像之前的第十大道一样。 “局长!我们支撑不了多久了, 那群该死的家伙!他们居然有火箭炮!见鬼的他们才地狱里搞出来的那玩意儿吗?!” 哥谭擦了擦眼镜上的灰土, 他皱着眉看着前面激烈的战场,咬咬牙趁着敌人火力的间隙开枪干掉了一个歹徒。 “这群疯子到底是从哪个地狱里出来的?!” 旁边尚且年轻的警官叫骂着被敌方的火力压回来,戈登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对方脸上带着和所有人一样的愤怒和憎恨。 “他们就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戈登突然笑了一声,“别管这么多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群混蛋再次送进地狱罢了!” “我知道,局长!但是…”警告不甘心地咬牙,“蝙蝠侠在哪里?” 戈登一愣。 “他们说他死了,被他们杀死了,我知道您一直和他有联系…告诉我吧,局长,这是真的吗?” 年轻的警官看着他,那张布满灰尘和细小伤痕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不甘的愤怒。 不甘心向犯罪者低下头,任由他们夺走城市,不甘心听到那个噩耗,听到往日被他们抨击违法的义警死去,死在他们手里。 “蝙蝠侠他,真的死了吗?”年轻人看着他。 他死了吗?戈登也不敢确定。 三个小时前,这群号称要接管城市的犯罪者入侵了城市网络,哥谭大大小小的电子屏幕上被迫播放他们的犯罪声明。 他们声称这座城市早已腐败,法官和政员与犯罪者沆瀣一气,与其让这群伪善的吸血虫扒着城市吸血,不如让他们这群光明正大的罪犯们得了城市。 戈登在他们中间看到了不少熟悉的人,有的来自黑门监狱的公共墓地,有的是刚刚被关进去的年轻犯人,有从阿卡姆越狱出来的精神病人,也有三天前他刚刚教训了一通的未成年小偷。 他们全部齐聚在一起,而将他们凝聚在一起的,是他们都熟悉的那个男人—— 小丑。 “嗨,我亲爱的老朋友们,在这个炎炎夏日,你们想我了吗?” 绿发男人的面孔紧接着犯罪声明出现在屏幕上,街道上大大小小几十个电子屏幕全部都投影出他可怖的面容。 绿色的头发,惨白的面孔,瞪大的眼睛,骤缩的瞳孔,以及那咧到耳根狰狞大笑的鲜红色的的嘴唇。 小丑,他又盯上这座城市了。 “我知道你们一定不愿意见到我,噢,你们甚至想让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蝙蝠把我再关进阿卡姆,对吗?” 小丑看着镜头,那种惨白可怖的脸突然接近镜头,把他的眼睛赤裸裸放大投影在屏幕上。 大街小巷,全部都是他的眼睛,绿色的虹膜,瞳孔骤缩成一个黑色的小点,像是黑洞一样能够将一切事物和规则毁灭… “这真是令人伤心,”男人撇嘴,“不过没关系,我是个以德报怨的人,我给你们送来了个好消息。” “当当当——你们看,这是什么!” 小丑拿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令人心惊胆战的视频。 蝙蝠侠——哥谭的义警,和兰格诺曼,以及一个戴着黑色面罩和护目镜的男人被困在地下,周围坍塌落下的泥土和碎石将出路堵死。 但幸好,他们头顶上的石块不知道怎么没有落下,反而停留在空中,这让他们在这次坍塌中幸免于难。 但很快,随着画面上唯一露出面孔的年轻人面色突然一白,他们头顶的石块摇摇欲坠,就要将他们掩埋。 蝙蝠侠赶过去扶住突然虚弱的青年,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因为这一切都被马上坠落的石块和泥土掩埋掉了。 全部,一个人都不剩,将他们埋在地下,形成一座硕大的坟墓。 只剩下黑暗骑士披风的一角从石堆中露出来,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让人不甘心接受的结果。 “你们看到了吧?蝙蝠侠!他死了!” 画面一晃视频被移开,小丑令人憎恶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屏幕上。他咯咯地笑着,仿佛他的老对手蝙蝠侠真的死掉了一样。 “他真的不会出现了吗?”年轻的警官问。 戈登张了张嘴,看着夜晚的天空,阴云密布的天空被硝烟和战火染成诡异的橙黄色,仿佛要跟着这座城市一起被摧毁。 “不,他还活着。” 戈登看着天空上依旧点亮的蝙蝠侠,三个小时前他点亮了这盏灯,像往常一样,但是他等了很久,却没能见到往日神出鬼没的黑暗骑士。 “或许他会迟到,但是蝙蝠侠从不会缺席,他不会放任他们将城市夺走的。” 戈登看着橙黄色天空上映出的雪白的灯光,看着那道蝙蝠形状的阴影,突然他觉得他可以再坚持一会。 “不…” 同样盯着蝙蝠灯的年轻警官发出一声惊恐的不可置信的呼喊声。 一个人影出现在蝙蝠灯上,一个人影出现在蝙蝠形状的阴影前,他高高地站着,灯光从他身体的轮廓旁射向天空,将他的身影留着天空上。 让整座城市都看见。 “那是谁?!” 戈登瞪大眼睛盯着人影,这是个正常的男人,没有蝙蝠侠的披风和头罩,但是他多了点别的东西。 人影将手高高举起,通过投影,戈登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一把斧头。 “不——!” 戈登愤怒地大喊着,但是他离得太远了,以至于他根本无法阻止重重落下的斧头,无法阻止破裂的蝙蝠形状的阴影,以及那盏向天空投射光芒的灯。 蝙蝠灯碎了。 蝙蝠侠没有出现。 他真的死了吗? 敌占区,一条阴暗的小巷里,一个手持铁棍带着口罩的男人吹着口哨走进了小巷。 铁棍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在他手里拍着,他随意地踢翻旁边的垃圾桶,易拉罐在地上翻滚发出刺耳的声音。 “啊哈!我找到你了!” 男人将角落里的旧纸箱掀开,一个面容稚嫩的少年瑟瑟发抖捂住了自己的头部。 他的家刚刚被人袭击了,母亲用最后的力气拦下敌人,让他翻窗逃走,他强忍着恐惧来到这条没有出路的巷子,试图用肮脏的旧纸箱掩盖自己的身影。 但他还是被发现了。 “不…不要,求求您…” 少年惊恐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对方带着口罩,但是从他兴奋的双眼中,他知道对方在笑。 在大笑,愉快地大笑,嘴角一直咧到耳根,露出狰狞如恶鬼的笑容。 “救救我…” 他看着被高高举起准备狠狠落下的铁棍发出失声的求救,但是谁能来救他呢? 少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护住头部试图缓解伤害,但是他知道他逃不过这疼痛。 呼—— 铁棍挥下的同时带起了呼啸的风声。 但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嘭——! 肉体摔在墙上的声音在街道内响起,少年瑟缩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只见刚刚嚣张行凶的歹徒如今正奄奄一息躺在墙边。 那根带着鲜血的铁棍,被人无情地折断,仍在他面前。 少年猛地抬头,搜寻帮助他的人,但是他只看到一截黑色的衣角,在街道的上空,消失在高墙上。 “这是…” 少年惊讶地看着天空,焦黄色的天空上,一盏灯重新亮起,雪白的灯光投影在天空上,一个蝙蝠形状的阴影蒙在灯光中央。 蝙蝠侠。 “他还活着…”少年惊讶地张大嘴看着天空的灯光。 “蝙蝠侠还活着。” 哥谭,蝙蝠灯旁,一个戴着面罩和护目镜的男人站在楼顶看着重新亮起的蝙蝠侠。 “你们这群蠢蛋,以为几个炸弹就能干掉我们了?哈哈,真是可笑!” 维吉尔看着刺眼的灯光,一个男人倒在蝙蝠侠前,胸口插着的短刀刺透了他的胸膛。维吉尔讽刺地看着他,然后将男人扒在灯边框的手踢下来。 “反击的时间到了,渣滓们。” 与此同时,城市西部,哥谭警局与犯罪者交火的前线,一个蒙面的犯罪者抬出一座火箭炮,炮口对准了警方的防御线。 “危险!快躲开——!” 戈登大喊,但是却来不及阻止嗖的一声破空而来的炮弹。 轰——!!! 炮弹爆炸了,带起的烟尘遮蔽了视线,预想中的疼痛和冲击并没有到来。 打偏了吗? 戈登睁开眼,强忍着刺鼻的烟雾搜索敌人的动作。透过浓厚的烟雾,他看到一个人影从烟雾中缓缓走来。 “咳咳——这玩意儿劲儿还真大!”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青年的身影随着逐渐拉近的距离而变得清晰。 戈登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镜,他看清了前来帮忙的人—— 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但是那双浅金色的眼睛却在夜晚愈发明亮。 “嗨,局长,见到我高兴吗?”青年笑着冲他打招呼。 兰格·诺曼。 “兰格…” 戈登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青年,对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满是尘土,胳膊上还有血迹渗出来,但是虽然满身狼狈,兰格的眼神依旧明亮。 他神态轻松而自信,仿佛所在并非战火纷飞的废墟。 “你怎么…你没事。”戈登惊讶地看着他。 “我当然有事,”兰格抬了抬渗出血迹的胳膊,“不过来帮个忙还是可以的,怎么了?” 戈登看着对方并不严重的伤势松了一口气:“小丑,他不久前公开了一段视频,你、蝙蝠侠,还有个不认识的人,你们被爆炸埋在地下了,小丑宣称你们都死了。” 小丑,看来“群众演员”果然和他勾结在一起了,想来那个视频的摄像头也是“群众演员”提前设置好的,就为了是一段“死亡证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哈,兰格低笑一声,看来他们是一早算计好的,利用“群众演员”让他产生危机感,用小丑让他警惕分心,再通过那次见面。 那次见面,让他觉得他们有可能被治好,让他放松警惕从而咬着鱼饵来到计划好的“墓地”,按着剧本一步步演绎自己的死亡。 不过他们还是失算了,兰格笑着摇摇头。 “我可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更何况你得对蝙蝠侠有信心,局长。”青年笑着说。 戈登愣了一下,“蝙蝠侠呢?他怎么样了?” 兰格歪着头想了想:“还不错?受了点轻伤,但是把这群逃出来的家伙重新抓回去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是怎么…”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枪声打断了戈登的话,烟雾消散后对面的犯罪分子重新瞄准了他们。 兰格侧身,迅速地矮身躲进掩体后面,他看着旁边同样背靠掩体的戈登,对方手握手枪喘着粗气。 对方的火力很猛,远不是只配备常规武器的警员可以应对的,面对源源不绝的敌人,哥谭警局只能一面疏散群众,一面一退再退地坚守防线。 “其他的问题等会儿再问吧,局长。” 兰格侧身悄悄看了一眼对方的位置和火力装备,又很快被凶猛的子弹逼回掩体后面。 “现在还是先把这些解决了再说?” 戈登看着旁边背靠警车蹲着的青年,对方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连一根铁棍都没有。 但是他知道他——一个变种人能够在这种战场上起到多大的作用。他不需要枪支也不需要刀具,他的能力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 青年笑着看着他,蜜色的眼睛里带着张狂的恣意和疯狂的渴望,戈登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一个许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动用能力杀人的许可,一个可以肆意宣泄心中暴戾和愤怒的对象,一个可以在枪林弹雨中行走,感受子弹划过皮肤留下的灼烧感的理由。 同时也是帮助他们的许可。 戈登深呼吸:“根据紧急避难法案,我征用你——变种人兰格·诺曼,参与警局的行动,在暴乱被镇压前你具有和警员同样的执法权。” “我需要你协助阻挡敌人的犯罪活动,必要时可以击杀犯罪者。但是私人来讲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不要受伤,兰格。” 兰格看着满脸灰尘狼狈不堪的戈登,男人脸上已经有了上了年纪的皱纹,哥谭源源不断的犯罪案件让他饱经风霜,但是这位局长的眼睛依旧明亮。 明亮,并且坚定不移。 他看着戈登笑了,右手两指并拢在额前轻轻一挥。 “yes,sir. ” 十分钟后。 各种枪支武器被扔在防线前,冰冷的铁质武器上还缠绕着一截不起眼的浅金色丝线。 但是谁能想到呢?刚刚就是这些不起眼的线,闯过战火纷飞的交战地带,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上了敌方的武器。 然后夺走了他们。 戈登看着被金线绑着丢到他眼前的一个个带着头罩的犯罪分子,不得不感叹有时候变种能力真是该死的好用。 兰格满意地看着看着地上的战利品:“现在我们可以安心地谈一谈了,局长。” 戈登看了一眼旁边清理现场逮捕犯人的其他警官:“好吧,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呢?兰格其实也不知道。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蝙蝠侠因为对变种人武器而愈发模糊的嘴唇上,黑暗骑士锋利的薄唇一张一合,但是他短暂失聪的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无法阻止思维的断片,无法阻止眼前彩色的场景被模糊的黑暗所取代,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变得疲软,骨骼变得脆弱无法支持他站立。 他倒下了,意识断片,彻底陷入昏迷。 连带他固定着头顶上方碎石和泥土的能力一起。 兰格深呼吸:“如你所见,‘群众演员’和小丑勾结在了一起,他们设下了圈套把我们——猫头鹰法庭、蝙蝠侠、我还有你,他们把一切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们利用一个水池复活了法庭偷走的尸体,并且设计让我们险些丧命,他们制造了这起暴动,而目标——非常明显,他们想要混乱。” 戈登面色凝重:“那蝙蝠侠呢?他怎么样?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兰格笑着摇摇头:“他很好,准确来说,是蝙蝠侠救了我们。” 对,是蝙蝠侠。 当他从黑暗在茫然地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蝙蝠侠——他漆黑的面罩,蓝色的眼睛,以及一张一合正在说些什么的嘴唇。 只不过这次他听到对方在说什么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黑暗骑士关切地看着他,“小丑已经在城市里制造了暴乱,我们必须阻止他,你还能动吗?” 当然,他当然可以动。兰格看着他的嘴唇听着他的话,但是断片的记忆却让他陷入了疑惑。 “嘿,你醒了?说真的你下次得靠谱点伙计,”一个带着面罩和护目镜的人围过来,“多亏了蝙蝠侠和他那些小玩意儿,不然我们就得埋在下面了。” 我认识他。兰格看着对方熟悉的形象记忆逐渐变得清晰。 他揉揉尚且残留着疼痛的额头:“我没事…城市呢?那边发生了什么?” 蝙蝠侠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让远方冲天的火光和被硝烟战火染的血红的天空映入兰格眼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 兰格惊诧地张大嘴看着远方,他甚至觉得有什么尖锐的惨叫声顺着风钻进他的耳朵。 无数生命在因恐惧而尖叫。 在流血,在死亡。 蝙蝠侠看着远方的天空:“我们有得忙了。” “他救了我们,这就足够了,”兰格摇摇头看着戈登,“现在重要的是先把这群应该在地狱呆着的家伙重新送回地狱。” 兰格指了指远方:“蝙蝠侠会负责阿卡姆逃出来的疯子,维吉尔——就是那个戴护目镜的家伙,他会解决法庭残余的杀手,其他小混混有神父和教会的人帮忙,而我们——” 青年指了指背后蔓延开来的战火和硝烟:“我们负责这些越狱的犯罪者,以及复活的死人。” 夜晚的风从兰格身后吹过来,带着令人窒息的烟尘味儿,空气中硝烟的味道令人作呕,这一切都如此令人厌恶,但是青年却没有皱眉。 他看着戈登,废墟上残留的火光在他身后摇曳,背光使他的面容蒙上一层晦暗不明阴影,但是那双金色的眼睛却在黑暗中愈发明显。 戈登看着他嘴角扬起的轻微的笑容,他知道兰格在生气,在愤怒。 他想杀了他们。 但这次,戈登没有阻止的理由了。 戈登看着他的眼睛,盯着里面映出的他身后的火光,沉声道:“我们会完成任务的。” 兰格低笑一声:“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城市另一端,在黎明到来前,冰雪在盛夏古怪地覆盖在城市上,让城市变得宛如寒冬。 蝙蝠侠站在冰雪上,黑色的身影和雪白的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低头看着脚下昏迷过去的人,以及不远处支离破碎的喷枪。 这里是被急冻人占据的地盘,它们曾经属于一座海洋馆,而如今里面的水生物全部被冻在冰里,宛如被树脂包裹的昆虫,即将变成一块块活化石。 蝙蝠侠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他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快要完成了,从阿卡姆逃出来的病人比他想象的要少一点。 咔嚓—— 细微的冰层破裂声引起了黑暗骑士的注意。 蝙蝠侠迅速向一侧翻滚,随手向发出声响的方向掷出蝙蝠镖。 叮叮当—— 蝙蝠镖被击落,落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蝙蝠侠应声看去,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逐渐变得清晰—— 红色的长发,绿色的带着树叶形状花纹的衣服,以及周围突破冰层不断扭动着身体的碧绿色的藤蔓植物。 毒藤女艾薇。蝙蝠侠握紧了拳头躲在半空中蓄势待发。 女人撩了一把头发,捡起地上的蝙蝠镖在手中把玩:“我没有恶意,蝙蝠侠,我只是来传个口信。” 艾薇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件,泛黄的信封上印着碧绿色的狰狞字迹。 蝙蝠侠想了想,从半空跳下来站在毒藤女面前:“小丑和你们说了什么?” 艾薇耸肩:“没什么,我只是无聊了出来逛逛,这些孩子们需要点阳光。” 蝙蝠侠看着抚摸着藤蔓的女人,沉默一下还是接过了对方手中的信件。 他知道这是谁的信,小丑的,这种狰狞锋利的字迹,它们就像他尖锐的笑声一样刺耳。 “你应该赴约的,”艾薇笑了一声,“我保证,这会很有趣的。” 蝙蝠侠没有理会她恶意的笑声,他的目光凝聚在信上,凝聚在上面的邀请上。 【你的朋友正在这里做客,不来接他吗?】 蝙蝠侠掏出信封中剩下的东西,那是一张照片,阿卡姆铁质的大门一如既往阴森,而这铁门前,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推门而进。 兰格诺曼。 蝙蝠侠凝视着这张照片,许久他重新抬头,看着艾薇带着恶意的古怪笑容。 “我会赴约的。” ※※※※※※※※※※※※※※※※※※※※ 外面的解决了,就剩下阿卡姆的了。 嗯,赶紧麻溜解决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疯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12 兰格诺曼站在阿卡姆犯罪精神病院前,他看着这扇哥特风格的铁门, 黑色的铁栅栏尖锐地竖立着, 一排排仿佛要把人刺透。 这里曾经是关押患有精神疾病的犯罪者的地方,后来成了蝙蝠侠关押那群疯子的监狱, 而现在—— 这里是小丑的游乐场了。 兰格抚摸着紧闭的大门, 感受着铁栏杆坚硬的冰冷,他抬头看了眼旁边闪着红光的监控:“开门, 小丑,我来了。” 吱呀—— 铁门发出一声年老的呻/吟慢慢打开。 兰格看着眼前不断延伸的小道, 想起不久前他们清理完最后一波犯罪分子后, 收到的那个视频。 小丑的脸再一次出现在大屏幕上,不同的是, 这次他只出现在了他们附近的屏幕上, 但是他尖锐的声音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是指甲抓挠玻璃,黑猫被踩住尾巴发出的尖叫一样。 “干得漂亮!局长,”小丑笑着鼓掌,“干得漂亮, gcpd的各位, 你们比想象中的要有用得多嘛!” “噢,别误会, 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们只是那个穿着黑披风的义警的跟屁虫?只会跟在他后面收拾现场?” 小丑古怪地笑了一声:“不过你们这次干的倒是不错, 让我看看, 是因为又多了个别的‘帮手’?噢, 兰格诺曼, 对吧?” 低劣的挑拨离间,但是有用,兰格看着小丑放大的脸皱眉:“你的目的,小丑。” 屏幕里的人咯咯一笑:“哈哈,别误会,我没什么目的,只是我这儿有个人想见你,哈哈。” 小丑侧身,将摄像头留给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男人,男人逐渐抬头面容变得清晰。 黑色的短发,金色的眼睛,冷漠的神情以及充满杀意和疯狂的笑容,还有和兰格诺曼一模一样的面容。 只不过他的眼睛比起兰格要更加黯淡无光。 “群众演员”。 又是他。 兰格平静地盯着屏幕上的男人:“你就这么想死吗?想让我杀了你?”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古怪地笑了一声,然后摇摇头,继续用那双黯淡的眼睛盯着他。 杀了他。 兰格歪着头想了想:“好吧,如你所愿。” 屏幕上,男人满意地笑了:“那就来赴约吧。” 视频结束了,屏幕重归一片黑暗,破碎的屏幕上蛛网般裂开的纹路变得显眼。 戈登皱着眉看着兰格:“这是个陷阱,你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冲过去。 兰格摇摇头:“我知道,但是我们别无选择。你明白的局长,我们中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而那个人一定得是兰格诺曼。 戈登张了张嘴:“但是…” 还有别的选择,哥谭警局,司法程序,他们可以把“群众演员”关进黑门监狱,或者阿卡姆疯人院,他们可以… 但是没有用。 他会继续逃出来,继续找到他,然后强行开战,让战火将他们的肢体击碎,让他们变得支离破碎。 “别担心,局长,”兰格看着眉头紧皱的戈登露出轻松的笑容,“我会活着回来的。” “我一定会幸存的。” 戈登沉默了一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一点。”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市中心。 来到了死寂宛如鬼屋的阿卡姆疯人院。 吱呀—— 铁门彻底打开,向黑暗延展的小径欢迎到来的客人。 兰格摸了摸怀里的木仓,那是离开前戈登偷偷塞到他怀里的。 一把木仓,普通的型号,但是非常好用。非常适合防身,也适合杀人。 他抿了抿唇,抬眼看着尽头被黑暗吞没的道路,踏入了疯人院。 与此同时,疯人院内,监控室。 小丑正坐在凌乱的显示器前,屏幕深蓝色的的光将他惨白的面容映得更加可怖。 他看着监控器上一步步走来的人,发出咯咯的笑声:“他来了,哈哈,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的黑暗中传来,昏暗的光线中只能看到她苍白的皮肤。 以及拖在地上的黑色丝绒长裙。 如兰格所料,阿卡姆确实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成了小丑的游乐场,警卫一个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上穿着警卫服的面目狰狞的病人。 不过他倒是没有受到多大阻拦,那些人只是看着他古怪地笑着,然后打开了一道道门,为他打开通往更深处的道路。 但这不是通往小丑的病房的道路。 不对。兰格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监控摄像头:“他在哪?小丑,别玩这些无聊的把戏了,让他来见我。” 但是没有回答,监控摄像头的红光人性化地闪了闪,却没有任何答复。 兰格皱着眉头,他不知道事已至此对方还在打什么主意,他们明明以及没有其他牌了。 牌局已经到了最后一把,没有必要… “兰格。”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湿冷的走廊里传来,从黑暗中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兰格一愣,随即僵在原地。 哒哒——哒哒——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由远及近向他接近,在这湿冷阴森的走廊上显得分外诡异。 哒—— 高跟鞋地声音停在他的身后,青年僵硬地偏移眼球,目光所及只见一小块裙摆拖在地上。 黑色的丝绒长裙。 “看着我,兰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能够感受到对方喷洒在他耳廓的温热的呼吸。温暖的,带着点湿气,让耳朵觉得痒痒的。 兰格僵硬地站在原地,他能够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身体从他背后靠近,让他陷入对方的怀抱。 瘦削却柔软的身体,不像死人一样冷冰冰僵硬着,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怀抱。 一截手臂从他身前穿过,攀在他的胸膛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他的左胸口上,干枯苍白的手掌下,是他砰砰直跳的温热心脏。 罗莎… 兰格看着那熟悉的手指张了张嘴,那个名字就环绕在他的喉咙里,却怎么样发不出声音。 这不可能…她应该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死掉了,脖颈处裂开一条深深的伤口,鲜血从里面汹涌地喷洒而出。 像喷泉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你想我了吗?” 兰格可以感受到女人从背后拥抱他,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瘦削的骨骼让他莫名觉得疼痛。 他侧过头,脖颈像年久失修的机械一样发出吱呀声,随着视野的扩大,他看到了女人的模样。 苍白的皮肤,瘦削的面孔,墨绿色的眼睛,黑色的及腰长发,以及—— 烙在脖颈间的狰狞的伤疤。 罗莎诺曼。 她复活了。 “罗莎…” 兰格看着女人的眼中深深的笑意,抬手试探着触碰她的脸颊,感受温热柔软的皮肤,以及皮肤下面坚硬的骨骼。 不是幻觉。 兰格怔愣地看着她:“好久不见了,罗莎。我很想念你。” 女人眼中的笑意更加深刻,她的右手逐渐上移,从青年腋下穿过,从他与心脏隔着几条肋骨的胸口,移动到他脆弱的脖颈上。 光滑的,肌肤柔软的,可以感受到底下刚劲有力流淌的血液的脖颈。 只要微微用力,女人锋利的指甲便能轻易刺破肌肤,刺透血管的薄壁,让鲜血沿着指缝喷洒而出。 像喷泉一样,止也止不住。 兰格看着她,感受着被指甲压迫的动脉发出的充满张力的抗拒,一下一下,在他的脖颈间用力地律动,将血液送向他的迟缓的大脑。 就像梦中一样,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不记得的梦境,就在布鲁斯来找他的那个早晨,他确实梦到了什么。 象牙白的石柱,钉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十字架,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 以及对方深深刺入他咽喉中,让鲜血顺着她的指缝缓缓流下,在他脚边汇聚成一面镜子一样的湖泊。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莫名想再问一次那个困扰他已久问题:“你爱我吗?罗莎。” 女人低声笑着,抬手盖上他的眼睛,让他的视野一片昏暗:“我当然爱你,亲爱的。” 兰格眨了眨眼,眼睫毛扫过女人的手掌。有点痒。 “好吧。”他想了想,放弃了继续思考。 女人满意地笑了:“你还有别的什么事要做吗?” 有的,兰格想要点头却顿住,半晌他低声笑了笑,摇摇头:“没有了,那都不重要。” 他抓住女人的手,将它从他的脖颈上扯下来,他转身,挣脱了温暖的怀抱,和罗莎面对面站在湿冷的走廊里。 走廊顶上的白炽灯闪了闪,让这条死寂的走廊更加阴森可怖。 兰格面对面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还是和当年一样瘦削而古怪:“你想要什么?罗莎。” “我什么都不想要,”女人摇摇头向他走来,“我只想再看看你,亲爱的。” “别动,罗莎。” 兰格抬手,金色的丝线在瞬间遍布走廊,在湿冷的空气中延展,像蛇一样舒展自己的身体。 女人向前迈出的脚步停留在半空中,金色的丝线将她紧紧缠绕,让她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兰格在一明一灭发灯光中愈发耀眼的浅金色眼睛。 女人笑了笑:“你在害怕吗?别担心,这次我不会伤害你了。” “不,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兰格低头抿唇,金线逐渐收紧,狠狠勒进女人的皮肤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我担心的是…” “我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你。” 兰格缓缓抬头,浅金色的眼睛里满是阴沉的憎恨与愤怒,他看着明明痛苦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的女人,一字一顿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群众演员。” 被金线束缚行动的女人一愣,随即咯咯一笑,索性不再伪装:“你发现了呀。” 兰格嗯了一声:“因为你答错问题了,罗莎不可能这么回答我的。” “欸——是吗,”女人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你明明觉得她还爱你不是吗?” 哪怕罗莎将他关在屋子里,哪怕罗莎用锋利的刀剑对准他,但是他却依旧被母亲眼中充沛的情感迷惑。 年幼的孩子与世界的接触太少,欠缺的经验让他无法分辨人们眼中复杂的情感。 于是自然而然地,把母亲眼中复杂又激烈的情感当做/爱,并为那些丰沛的快要溢出的感情而感动。 因为这是觉得一切都不重要的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体验。 兰格低笑一声摇摇头:“那是以前,现在我早就明白她不爱我了。” “她恨我,恨我恨得想要亲手杀了我,又觉得死亡着实太轻松,无法让她地恨意得到宣泄。” 兰格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和罗莎的手指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他抬头看着被金线束缚却仍旧不死心,依旧艰难地向他的方向伸出手,渗出指甲锋利的手的女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应该感谢“群众演员”的,如果不是他,或许他还不能意识到他和罗莎之间是多么不同。 罗莎不爱他,反而切切实实希望他死去,躺在地上,捂着被切断喉咙,痛苦地瞪大眼睛大口喘息,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如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他痛苦地呜咽着,想要求救却被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打断,只能不断不断地大口吐着鲜血。 罗莎诺曼并不爱他,而那个幻觉中出现的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也不是罗莎诺曼。 她只是个幻觉,是个他想象中诱导他越过沟壑跌入悬崖的幻觉,是个被他自己建构出的解释自己对罪恶一见倾心的理由。 她只是个幻觉。 而他也从来都与他的母亲不同。 真愚蠢,兰格自嘲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吗?虽说大部分东西都能通过遗传从母亲传递给儿子,就像罗莎的变种能力,像她黑色的头发。” “但是有些东西我确实没有遗传到。” 兰格向前走去,皮鞋踏在水泥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走到女人面前,和她面对面站着。 他们挨得很近,进到他可以感受到对方因愤怒而变得灼热的呼吸,而对方向前伸出的手臂擦过他的肋骨,只要微微偏移用力,便能握住他的心脏。 兰格抬手抚摸上对方苍白的脸颊:“罗莎不是我想象中的罗莎,而兰格诺曼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兰格诺曼。” 他不是“群众演员”想象中那个内心藏着一头凶猛食人的野兽,却披着人皮在人间游荡的孩子。 “我不会杀你的。” 兰格后退几步拉开了双方的距离,他打了个响指,束缚着女人的金线应声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空气中。 “群众演员”因突然消失的阻力踉跄了一下,随即稳住身体,抬头,面容布满阴霾:“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能就这么算了!” 女人向前扑去,伸手试图去抓兰格的手臂:“你个胆小鬼!自欺欺人的家伙!你以为自己逃的掉吗?!不可能!” “我知道你,兰格,我了解你,你会喜欢那些甜腻地液体的,它们比鲜花还要芬芳,你喜欢它们!别装了!” 兰格看着疯癫的女人,避开她抓过来的手:“你现在倒是有点像罗莎了。” “我不是她!” 女人高声大喊一声,与此同时她属于女人的尖锐的声音也消失不见,转变为普通中年男人浑厚带着点沙哑的声音。 毫无特点,非常普通的声音。 “群众演员”自己的声音。 兰格看着这个有着女人样貌和男人声音的滑稽演员不由笑了:“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疯癫、滑稽、无理取闹。 像个疯女人一样,眼睛瞪大突出,呲着牙发出野兽一般野蛮的呼哧声,□□得不像个人。 想某种野兽,某种怪物。 “哈哈,”疯子笑了一下,抬头用那双变得通红的眼睛盯着他,“你得杀了我,你没得选…兰格。” “群众演员”说着猛地向前扑去,与此同时,从衣袖里滑出来的女人的手中多了一把尖锐的东西,泛着冷光,映出对面人金色的眼睛。 当—— 匕首和小刀碰撞在一起,刀刃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兰格握着小刀的手一震,刀刃上传来的压力让他手腕发麻:“你是真的疯了。” “我?疯了?哈哈,你在说什么笑话,”疯子咧着嘴,手腕用力将兰格逼退,“我不是早就疯了吗?!” 嗡——!!! 熟悉的噪音再次响起,声波在狭窄的走廊里不断反射,将令人头脑发胀的噪音扩大数倍,然后像无数利刃一样袭来! 兰格踉跄一下,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他扶着墙壁,冰冷的寒气沿着指尖传递到小臂。 叮当当—— 他手指一软,小刀不受控制地坠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扶着墙站着,喉咙一甜,将涌上的鲜血强行压下,当模糊的视线重新恢复时,他看到了面前“群众演员”病态的笑容。 他拿着一个圆柱形的东西,上面有一个按钮,看来那就是他的杀手锏武器了。 不过这次的威力要小很多就是了。 “群众演员”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轻蔑地笑了,手持匕首向他一步步走来:“怎么样,兰格,还喜欢这个吗?” 兰格慢慢握紧拳头抬头:“当然,那还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群众演员”在他面前停下:“那就好,毕竟相识一场我想让你死的有趣一点。” 死的有趣一点?还真是大言不惭。 “怎么,不打算继续你那场无聊的游戏了吗?”兰格抬头讽刺地看着他,“终于放弃自欺欺人的谎言,恼羞成怒想要杀了我了?” “哈哈,你还真是个胆小鬼。” “群众演员”面色阴沉地看着靠着墙大笑的青年,那张兰格熟悉的面孔上逐渐露出并非伪装的真实的情感—— 愤怒,以及赤/裸/裸的杀意。 “你都说了是无聊的游戏了,我为什么还要让他继续下去呢?” “群众演员”用匕首锋利的刀尖勾勒着青年脖颈的轮廓,尖锐的刀刃在苍白皮肤上留下一道漂亮红痕。 让人想继续下去。 让他受伤,让他流血,让他面露痛苦地捂着脖颈的伤口,让鲜血从他口中不受控制地吐出。 让他死亡。 “你太聪明了,兰格,”女人摇摇头,“如果你不点明的话我们还能继续玩下去,而你还有胜利的可能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太遗憾了,你让我太失望了。” 刀尖顿住,停留在青年一上一下吞咽的喉结上,“群众演员”微微用力,刺痛感传来,与此同时一道猩红的鲜血沿着喉咙流下来。 还不够,再多一点。 背靠墙勉强站立的青年低头笑了一声,抬眸看着他:“这就是你最后底牌?想杀我的话…这样可远远不够呢!” 兰格猛地提膝踢向“群众演员”的腹部,对方被突如其来的反抗击中,猛地后退几步,匕首顺势横向一挥,兰格后仰,刀尖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红痕。 没有鲜血。 “这不可能!” “群众演员”捂着腹部诧异地看着站的挺直的青年,刚刚的声波武器应该足够让他丧失行动能力了! 他不可能还能站着反击! 兰格看着对方脸上惊诧的神情莫名觉得好笑:“世界上总是充满出乎意料的事情,你觉得算计我一次的招数第二次还能奏效?” “真是天真。” 不,不对,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破解声波武器的方法的,也不可能迅速地具有适应性。 他是怎么做到了?! “再见了。” “群众演员”瞪大眼睛,看着青年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木仓,黑洞洞的木仓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不——!!!” “群众演员”努力挣扎试图逃离必死的木仓口,但是空气中延展出的金色的丝线却将他紧紧束缚。 让他被困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砰——! 木仓声响起。 “结束了。” 兰格吹散木仓口的硝烟,看着地上蔓延开来的宛如湖泊的鲜血。 鲜红色的鲜血,和惨白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地上凝聚成圆润的一滩。 他盯着地上倒下的人沉默一会,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走廊。 与此同时,阿卡姆大门前,蝙蝠车停在了铁门前,蝙蝠侠下车,砰的一声踹开了大门。 门内,不怀好意地躲在暗处的疯子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无数黑洞洞的木仓口瞄准了他。 ※※※※※※※※※※※※※※※※※※※※ 一章解决“群众演员”,下章解决小丑,解决完关闭副本开纽约副本。 嗯…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果然写崩了?很乱,写起来感觉也不好,明天写完这个副本全订了哥谭卷的小可爱在最后一章留个言吧,我给你们发红包。 果然笔力不够写不来dc的长篇,光是人设就…难以把握,以后还是专注dc的短篇吧。 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各位,写成这样真的抱歉orz 后面想把剧情写的更加轻松一点,压抑的风格果然不舒服。 以上。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见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三白、斑爷本命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复活13 哥谭,阿卡姆疯人院, 监控室。 哗啦—— 铁门被人用力地拉开, 甩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昏暗的室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只有监控屏幕亮着幽幽的蓝光。 兰格向前走去, 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有点可怖。 他绕过地上躺着的七歪八扭的警卫员的尸体,不久前他们还在小丑的胁迫下给他工作, 帮兰格领路,而现在他们全部都倒在地上了。 事实证明小丑从来不会信守承诺。 也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 啪嗒—— 脚步声在闪着蓝光的电子屏幕前停下了。 兰格看着坐在屏幕前的男人的背影开口:“如你所愿, 小丑, 我来了。” “哈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男人转过头, 露出那张惨白可怖的面孔,“合作愉快?” 兰格皱眉:“我记得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你了,我不需要你帮我找到‘群众演员’,也没有同意帮你把蝙蝠侠带过来。” 青年蹙眉看着屏幕上和小丑的手下们斗智斗勇的黑暗骑士, 蝙蝠侠身上有伤, 他不应该这么贸然前来的。 想必小丑又在其中动了手脚。 “无所谓。” 小丑转过椅子面对兰格,背光使他的面孔蒙上一层晦暗不明的阴影, 而那双绿色的眼睛却在黑暗中愈发明亮。 绿幽幽的, 像蛇的毒液一样。 兰格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开口:“是你在他的声波武器上动了手脚, 让它的威力减弱了。” 小丑咯咯一笑, 没有否认。 兰格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他在看到那个视频时就意识到这不是“群众演员”的邀请。 而是小丑的。 他还在对那日提出的合作念念不忘——我给你“群众演员”,作为代价,你要把蝙蝠侠给我。 这是视频中真正传递到信息。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敢一个人前来赴约,才敢在毫无应对措施的情况下面对“群众演员”手里对他来说致命的声波武器。 因为他知道小丑会帮他的。 “但你做的还不够,”小丑摇摇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没有杀了他,为什么?不满意这份交易吗?” 兰格摇摇头:“不,只是没有必要罢了。” “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他明白了罗莎并不爱他,他也没必要期待她的爱,幻觉中那个穿着黑色丝绒长裙像他伸出手的女人并不是他的母亲。 那只是他的幻觉。 兰格看着电子屏幕上呈现出的“群众演员”的身影,他躺在地上,艰难地用手捂着腿部的伤口,但鲜血依旧从他指缝里流出来。 他看着不男不女不伦不类的人脸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怪诞表情,他知道这个受伤的死而复生的人已经废了。 他看着屏幕,盯着那些粘稠的液体,看着它们从他指缝里滑下来,滴在地上。 一滴,两滴,汇成湖泊。 发出窸窸窣窣细碎的声音,在耳边吵闹。 “无所谓了,哈哈,反正我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不是吗?” 小丑笑了一声,转过身继续对着大屏幕,兰格在上面发现了蝙蝠侠的身影。 黑暗骑士虽然负伤,但是却依旧勇猛,手持枪械的歹徒从来不是他的对手。 矮身侧翻躲过机枪的扫射,抬手投掷飞镖起飞枪口,转身飞扑而上,勾拳将敌人的下巴打烂,然后回身飞踢将背后的偷袭这击飞。 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的格斗。 啪啪啪—— 小丑大笑着鼓掌,接通了连着摄像头的广播:“干得漂亮,蝙蝠侠!干得漂亮!” 刚刚解决敌人的黑暗骑士抬头看着发着红光的监控器,微微皱眉:“住手吧,小丑,你没有退路了,兰格?诺曼在哪里?” 兰格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愣。 “嘘——别这样,蝙蝠侠,别打断这场表演。你太心急了,奖品总要等到最后关头才能颁发不是吗?” 小丑笑着拍拍手:“虽然刚刚的表演非常精彩,但是——这还不够。还差点东西,蝙蝠侠,让我们把表演办的更加精彩一点吧!” 嘭——! 小丑一拳砸在控制面板上,一个按钮随着他的动作被按下。 与此同时,有着蝙蝠侠身影的监控器内,一阵烟雾从墙角里钻出来。 恐惧毒气。 兰格看着屏幕上蝙蝠侠的身影一晃,然后迅速捂住口鼻稳住身形。 他中招了。 “还不够!”小丑兴奋地拍着桌子。 “再来更多点!更多点精彩的东西吧!!” 哐当——! 蝙蝠侠脚下的地盘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暗藏的黑漆漆的尖锐倒刺。 黑漆漆的,宛如蝎子的尾巴,躲在暗处隐藏着致命的一击。 他会受伤。兰格抿唇盯着屏幕,握紧了双手。 “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落下去吧蝙蝠侠!让它们刺透你的胳膊!从你的肋骨缝里钻出来!” “你会受伤,流血,然后死掉——活生生地死掉!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 兰格看着坐在屏幕前拍着桌子兴奋地大喊大笑的男人握紧了拳头。 不能这样! 让他停下! 让他闭嘴!! 嘭——!!! 兰格走上前去一把按住小丑的脑袋将它砸在控制面板上! 鲜血,猩红的鲜血从他的脑袋底下流出来,沿着控制面板上按钮的边缘,勾勒出圆润的轮廓。 非常、非常粘稠的猩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醉人的糜烂的芬芳,甜蜜诱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你疯了吗?” 小丑歪过头,露出一只眼睛盯着他。 像蛇一样,绿幽幽的眼睛,配着那些流进他眼睛里的猩红的液体,显得格外美丽。 这多棒! 兰格看着他的眼睛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试试,然后我就这么做了。” “哈哈,是吗?”小丑抬头摸了一把头上的鲜血,“那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兰格不确定地说,“但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暴力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让他觉得充满力量,能够掌握一切的力量。 兰格深呼吸平复激烈跳动的心脏,他摩挲一下自己的手指:“不过刚刚我确定了一件事,小丑。虽然我对交易的结果挺满意的,但是——” “我对你擅自开展交易的行为相当愤怒。” 兰格捏了捏指节:“这让我很不爽,小丑,趁着蝙蝠侠还没赶过来…你想怎么死?” “哈哈,这算什么?你觉得我做错了?想讨伐我?”小丑一拳砸在桌子上,“收起你的伪善吧!你我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你该知道的,那些东西,叫什么来着?道德?伦理?还是价值什么的?他们根本不重要!”小丑说着嘴角勾起的笑容。 “为什么要保持理智呢?你看,这世界从来都蛮不讲理,你总是得不到应得的,反而得到不该得到的。”小丑死死盯着他。 就像他,他还什么都没做,然后她的妻子就死掉了,连带着他未出生的孩子。 他为了养活他的孩子去抢劫,结果掉进了化学池,然后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可笑的鬼样子。 这不是他该得的。 “从来没有什么理性的协定,既然这世界蛮不讲理,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对它保持理智呢?” 如果人们行动的依据是因为所谓的理性的秩序,那么当这一秩序崩溃时,当因果报应逆转时,当灾难蛮不讲理地降临时。 又有什么理由依旧坚持理智呢? 兰格看着愤怒的男人,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更加响亮。这一次他听懂它们在说什么了。 它们在笑。 疯狂的笑声,尖锐的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像是被掐住嗓子发出的凄厉的尖叫,却又夹杂着疯狂想笑声。 “没有理由。” 兰格看着他歪歪头:“确实没有理由保持理智,但是疯不疯是你自己的选择,别随随便便拉我下水。” “我还没你这么不堪一击。” 兰格看着疯癫的男人,从他惨白的面色上还能够看出他脸上皮肤的纹路。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憎恨,想让一切都毁灭的憎恨。 是什么让他如此憎恨这个世界,恨不得折磨所有人,让他们全部发疯,全部无法接受惨痛的现实。 不知道,但这不重要。 “你知道吗,小丑,不管是你,还是蝙蝠侠,你们的行为其实都并非完全无法预料的。” “蝙蝠侠选择不杀人是因为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一旦跨过这条鸿沟,便会变成别的东西,便会失去控制变成异己的东西。” “而你也一样,你选择不断地制造混乱与疯狂是因为你在恐惧,你害怕自己一旦停下来,一旦清醒过来就会变得正常,变成从前的样子。” 兰格看着面容阴沉的男人恶劣的笑了,他知道他猜对了。 “你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发疯,但比起这个你更不能接受曾经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事,你害怕了,然后躲起来了。” “哈哈,这多有趣小丑!你居然也会害怕!像个胆小鬼,像个懦夫一样害怕!” 兰格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 尖锐的笑声,像恐惧的尖叫一样充斥着整个房间,窸窸窣窣发出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 小丑面色阴沉地看着他,鲜红色的嘴唇难得没有咧出可怕的弧度:“闭嘴!” 但是青年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笑得愈发讽刺,尖锐的笑声窸窸窣窣在空荡荡的室内发出回音。 让笑声变得更多! 密密麻麻像虫子一样让人头皮发麻! “闭嘴!” 小丑尖叫一声向前扑去,黑暗中,一点明亮的东西在他手中泛着冷光。 一把尖刀,刀刃雪白,刀锋冷冽,刀剑锐不可当! 向着前面的青年尖笑着疯狂地冲过去! 让他受伤!让他流血!让他呜咽着死去! “哈哈。” 兰格捂着脸,手掌掩去底下狰狞的笑容,他看着疯狂地冲过来的小丑和刀尖,心脏止不住地砰砰直跳! 再多一点!就是这样!来吧!让鲜血流的更多一点!让疼痛声叫的再大一点! “来吧,小丑!” 兰格笑着,从怀里抽出那把还带着余温的手/木仓!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小丑惨白的面孔! 缺口、准星、目标。 近了,小丑的脑袋就在眼前了! 近了,兰格的脖颈就在眼前了! 轰——!!! 墙壁轰然坍塌,掀起的尘土和碎石块打断了即将见血的两个人。 兰格下意识移开枪口,抬起胳膊从侧面护住头部,眯起眼睛,烟尘呛进口鼻让他止不住地干咳。 咚——! 有什么声音。 □□撞到墙壁上的声音,以及…碎石坍塌的声音。 兰格勉强睁开眼睛,隔着烟尘,他看到了一个高大黑暗的身影——披着黑漆漆的披风,带着面罩,尖尖的耳朵竖立着。 他向他的方向往过来,透过烟尘消散的缝隙 兰格看到了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常深邃,通透,能够洞悉一切却又能在诸多纷扰面前坚定不移。 一双非常坚韧的眼睛。 兰格直起身看着他:“蝙蝠侠。” ※※※※※※※※※※※※※※※※※※※※ 唔…今天先更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显示出来orz会在7月这三天陆陆续续把放假存的章节放出来√虽然没有日6但是日3我还是保住了der! 然后里面比较私心的是后面兰格和小丑说的‘害怕变成别的什么’吧,前几日和拉我入坑的同学见面谈到《致命玩笑》,之前同学和我讲小丑笑话里面的两个精神病人暗指蝙蝠侠和小丑,我觉得是个蛮有趣的idea的,不过后来我的关注点就集中在了为什么小丑会觉得这是个笑话上面。 假如阿丑的思维和第二个病人一样的话,他就不会笑第二个病人的言论,而会觉得认同他,会觉得这不是个笑话,这就是正常的思路。但是他没有,他意识到这(他疯狂的思维)是个笑话,是不正常的,是可笑的。 或许某种意义上小丑并没有真正的发疯(我是说真正的精神疾病)他本质上是清醒的,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疯狂的言行是不正常的,但是没有办法——正常不能让他度过灾难,只有发疯自己才能存活,所以他才会拒绝治疗,拒绝回归正常的生活——因为他知道那样的自己活不下去。 唔…突然想到那句“我不做人啦”?因为人类的有限性无法面对苦厄,所以只能放弃人类的理智…某种程度上确实是一种软弱的逃避行为。 以上算是最新的对《致命玩笑》的思考吧,基本上每次读都会有不同的全新的看法,或许不久之后重读会把这些全部推翻_(:3」∠)_但还是想要和大家分享一下? ↑个人观点,理性讨论,不要当真(?) 复活14 “兰格,你在这里, ”蝙蝠侠看着他手里的枪, 停顿一会移开了视线,“你没事吧?” 兰格摇摇头:“没事, 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 蝙蝠侠上下审视着不着痕迹想将枪藏起来的青年, 对方身上还带这点打斗的痕迹,衣服上还带这点血迹。 他想起自己刚刚扒着地面翻身攀上, 逃离底下的倒刺陷阱,并且强行炸开一条路后看到的那个人。 有着“吹笛手”罗莎的模样的女人, 捂着小腿艰难地在地上颤抖着一扭一扭, 血迹沿着她的小腿一直拖到地上,在白色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面目狰狞, 眼睛突出,嘴角咧出疯狂的笑容,她的声音低沉浑厚,是男人的声音。 她是“群众演员”, 不是“吹笛手”。 蝙蝠侠长舒一口气放松戒备, 时至如今他还对年少时被追踪的嫌疑人绑架并险些丧命一事心怀芥蒂。 哪怕他已变得强大。 蝙蝠侠上前,揪着女人的领口质问她:“兰格?诺曼在哪里?” 女人疯癫地笑着, 粘着鲜血的手紧紧攥住蝙蝠侠的手腕, 她的手指很瘦, 却异常有力。 像针扎一样, 扣着蝙蝠侠的面罩, 又被他不耐烦地打开,然后像玻璃一样咔吧一声从中间折断。 蝙蝠侠愣了一下,松开手看着女人异常的身体,他刚刚的力道并不大,但是对方的手腕却像个易碎品一样折断了。 有什么不对劲,她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蝙蝠侠看着疯癫的人意识到。 “他在哪?你觉得呢?”女人咯咯笑了两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好让你给他收尸吗?” 不会。 蝙蝠侠看着失去理智的人:“那么换个问题,小丑在哪儿?” “哈哈…谁知道呢,哈…” 女人疯癫地低声喃喃,瞪大突起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让他的变得像一只癞□□。 蝙蝠侠打量着她,目光移到对方小腿的伤口上,眉头紧皱上前掀开了裹着腿部的裙摆。 腐烂的肌肉。蝙蝠侠只看了一眼就明白这个起死回生的人并不是完全地复活了,他虽然依旧能说能动,但是这副躯体已经腐烂。 蛆虫从腐烂的肉里钻出来,血管里尽是黑红色的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就连骨头也变得腐败脆弱。 她“活”不长了。 而同时,蝙蝠侠也意识到这一切是谁的“杰作”——兰格诺曼。 他不会放过“群众演员”,但同时,他更不屑于与一个失智粗鄙完全无法沟通的“死尸”交流。 他甚至不愿意杀了他,因为对方的粗鄙与可笑会让他觉得无趣,觉得厌恶,觉得令人作呕。 不过也确实没有继续和这个“人”斗争下去的必要了,因为他已经死了。蝙蝠侠看着笑倒在地上表情逐渐变得僵硬的人起身,接通了阿尔弗雷德的通讯。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知道兰格在木仓击“群众演员”后会去哪里,他回去找下一个目标,也是他的目标。 而那个目标就躲在那里,蝙蝠侠看着转过拐角不远处的一堵墙,它的后面是能够观察整栋建筑情况的地方——监控室。 蝙蝠侠将炸/弹安装在墙壁上,后退几步盯着墙壁按下了按钮:“希望我到的还不算晚…” 轰——!!! 墙壁应声而坍塌,隔着呛人的烟尘,蝙蝠侠看到了里面让他来不及思考就行动起来的一幕! 一场残酷的!即将见血的争斗! 咚——! 在蝙蝠侠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先已一脚将小丑击飞,不稳定的碎石哗啦啦地落下来,将他的身体埋住。 他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看向一旁忍不住咳嗽的青年,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枪,蝙蝠侠敢打赌上面还惨留着火/药的痕迹。 但是这不重要,他看着勉强在烟尘中睁开眼的人:“兰格,你该离开这里了。” “哈,离开?”兰格看了一眼埋在碎石中的小丑握紧了拳头,“那小丑怎么办?” 蝙蝠侠沉声道:“我会把他重新关进阿卡姆疯人院的,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是会付出代价,兰格看着一只胳膊无力地从石块中伸出来,耷拉在石头上的人,鲜血沿着他的手臂混杂这泥土流下来。 他伤的不轻,这会让他感到非常疼痛。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他必须付出更多的代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小丑得付出更多代价才能平息人们的愤怒和悲痛。 他得死。 兰格眯起眼睛:“你知道监狱从来都关不住他,小丑总能逃出来制造更多的恐慌,这么做于事无补,我们得一绝后患,蝙蝠侠。” 蝙蝠侠握紧了拳头,他当然知道这么做没有用,他也知道小丑或许真的没救了——他不会好起来,不会悔改,也没有任何希望。 他就仿佛是一个被设定好的反派——永远只会干坏事,永远只有一副恶毒的心肠,坏得让人鄙弃,让人唾骂,让人无法产生一点同情心。 但是真的要就这样杀了他吗?蝙蝠侠看着对面青年悄悄握上的扳机,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至少现在还不想。 他还对医疗救助,还对科技和神经科学抱有期待——或许这座城市还有得救呢? “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蝙蝠侠摸上了飞镖,“我不会让你在我眼皮底下杀人的,哪怕他是小丑也一样。” 兰格诺曼,他有这不亚于小丑的悲惨的过往,也有着足够让他发疯的推动力——生理、心理、社会、刺激源。 他本应该像小丑一样发疯,用一种拒斥的态度面对生活中无法承受的不幸。但是他没有,他非常理智,这让蝙蝠侠看到了一点希望,一点可以让他重新燃起救助人们的希望。 他可以帮助人们度过灾厄,让他们走出黑暗的阴影,让他们恢复神志,变得像个正常人。 但是兰格不相信这个。蝙蝠侠看着青年嘴角讽刺的笑容,他知道他一向善于计算得失。 杀了小丑,利大于弊。 但是兰格诺曼在此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蝙蝠侠不能拿这个打赌。 “好吧,看来我们谁都说服不了谁了,”兰格耸肩,“那么只有一个办法来解决问题了。” 兰格摩挲着手中的木仓,这个玩意儿在对付“群众演员”时或许不错,但是对蝙蝠侠? 哈哈,他那身盔甲足够防住这些小小的子弹了。 他想了想,把木仓放进了怀里:“你知道吗?我想我们或许没必要闹的这么僵,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不是吗?” 青年一步步走向蝙蝠侠:“我们都希望这座城市变得更好,都想结束今晚发生的这一切——这个夜晚太慢长了,人们该睡个好觉了。” 当然,蝙蝠侠警惕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打算?” 兰格笑了笑抬手捂着脸:“我打算…” “这样做…” 哗——! 蝙蝠侠猛地侧身后退离开原地,披风在空中翻转带起一阵风声!他迅速地远离兰格,再抬头时脸庞上多了一道血痕。 黯淡的金色的丝线突兀地出现在原地!暗沉的颜色和极细的形状让它们不易被人发现,让它们能够迅速地行动——然后取人性命! “你跑什么呢?” 兰格笑了一声,透过对方分开的指缝,蝙蝠侠在他仰起的脸是看到了他躲在阴影中的眼睛。 金色——黯淡的颜色,但是却让他感到非常危险,像某种有着剧毒的金属液体。 带着金属刺鼻的化工味,让人肌肉僵硬,神经紧绷。 他疯了! 蝙蝠侠悄悄摸上手中的爪勾:“停下吧,兰格,事情还有转机。” 兰格歪歪头,手臂仿佛失去支撑刷的甩下来:“停下?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蝙蝠侠目光冰冷:“那你就…先去睡一会吧!” 刷——! 爪勾带着黑色的钢丝线射出!直奔兰格的肩膀!在他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肩部一沉一痛,然后视野迅速后退,失重感包围了他。 嘭——! 兰格只觉下巴一痛,一股甜腻的腥味溢满口腔,让他两眼发黑。 他勉强睁开眼,看着黑暗骑士近在咫尺的面孔:“哈…挺厉害的嘛,蝙蝠侠…” 他一挥手,在空中延展凝滞的丝线便随着他的手势移动!迅猛如疾风,锋利如刀刃。直接割向蝙蝠侠! 刷啦啦—— 蝙蝠侠猛地跃起躲开,但是暗沉的金线还是缠上了他的左腿把他掀翻在地! “呃…” 与此同时,一阵蓝色的电光闪过,兰格右臂一麻,失去了大半部□□体的知觉。 他低头,一个不显眼的小玩意正卡在他的手臂上,末端还噼啪放着蓝色的电光。 嘭——! 一阵沉闷的冲击直面而来,兰格只看见蝙蝠侠抬手发射了什么东西,然后胸口一闷,随即后退脊背撞到墙壁上。 非杀伤性武器,威力不大,但有时候确实很好用——出人意料的好用。 蝙蝠侠掏出特制的武器强行扭曲了缠绕着他左腿的金线,让它们被迫断裂,一点点变成金色的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他走进倚着墙坐在地上眼神涣散的青年:“都结束了,我会解决一切的,你…” 轰——!!! 爆炸声和热浪猛地袭来,蝙蝠侠只来得及掀起披风向前一扑遮住砸向靠墙的人的石块,然后便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震的手臂发麻。 “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笑了,蝙蝠,你看,都不需要我干什么,你们自己就能玩的挺好看的不是吗?” 蝙蝠侠放下披风,只见小丑突破了碎石的掩埋,狼狈地站在不远处。 “不过我总得做点什么,对吧?不然这多没意思!看看这个吧,老朋友。” 小丑手里上下抛着一个方形的控制按钮,那形状蝙蝠侠很熟悉,它像一个爆炸的控制器。 “让我送你们一程,嗯?你们嫌弃制药厂的坟墓,好吧我能理解,那阿卡姆怎么样?你们会喜欢它的对吧?” 小丑哈哈大笑着,蝙蝠侠不敢确定他到底在这座疯人院中安了多少□□。 他可是敢连自己也杀死的人! 蝙蝠侠扫视四周企图寻找可利用的破绽,他看着小丑,对方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布满了尘土,头发也乱糟糟夹着小石子,而他脸上,猩红的液体混杂这褐色的泥土凝成一道丑陋的,宛如蜈蚣的“疤痕”。 和他狞笑的嘴唇倒是匹配。 蝙蝠侠起身不着痕迹地将不动弹的兰格挡在身后,“小丑,你…” 砰——! 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让他感到恐惧。 是什么呢?蝙蝠侠觉得耳朵一疼,随即半边世界陷入嗡鸣中。 是什么呢?他看着面前狼狈站着的小丑痛苦地捂住了心脏,控制爆炸的按钮从他手中跌落至地上,摔得粉碎。 就像小丑摔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声的身体一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小丑身底下蔓延开来的鲜红的液体,他僵硬地扭过头,只见他以为昏迷的兰格正坐在地上,仰头傲慢地笑着,一手举着木仓。 木仓口黑洞洞的,硝/烟还未散尽。 一发子弹,一具尸体。 一个…留下了一个什么呢? 蝙蝠侠看着他傲慢的笑容,看着他吹散木仓口的硝/烟抬眸挑衅地看着他。 “你要把我交给警察吗?蝙蝠侠。” 布鲁斯看着他挑衅的笑容,他很想狠狠地揍他一顿,就像他往日用暴力取得权利时一样。 但是他不能。 蝙蝠侠看着他沉默良久,最后扭过头走到小丑身边,蹲下身摸了摸他已经消失了的脉搏。 他死了。 蝙蝠侠看着翻过来的小丑的尸体,一颗子弹穿过他的肋骨射入他的心脏,让他停止了呼吸和思考。 但是他仍旧在大笑。 哪怕尸体腐烂,但是僵硬住的头骨还会让他的白骨维持他疯狂的尖笑。 他死了。 “他死了,我杀了他。” 兰格勉强起身,把木仓丢在地上:“你要打我一顿吗?我现在不会还手了。” “不…”黑暗骑士缓缓转身,用那双非常通透的蓝眼睛看着他。 非常漂亮的眼睛,罕见的通透明亮,坚韧不拔,兰格觉得他在哪里见过和这一样的眼睛。 在哪里呢? 他想了想,但等不及他想到,黑暗骑士的下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思维。 “你走吧,兰格。” …什么?兰格眨眨眼盯着他。 蝙蝠侠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木仓挂在腰间:“你走吧,我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你。” “别再回来了。” 别再回到这座疯狂的城市了。 因为这里没有希望了。 兰格看着他,半晌点点头,平静地开口: “我知道了。” ※※※※※※※※※※※※※※※※※※※※ 嗯…哥谭卷终于结束了orz写的效果不理想,【本卷全订】的小天使在【本章】下留个言吧,我给你们发红包√ (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吧,可以去买几章好看的文看w) ↑长期有效,完结后每月会回来看一次√ 惯例的总结: 尝试了新的推理方法,某种意义上算是阿蝙黑科技带飞(?)但是效果意外的不好orz不如之前汉尼拔的时候顺手… 比较满意的部分大概就只有作话里面一点夹带的私货了吧,然后兰格的心理问题面前算是给了个回答——有时候真的不需要思考很多,只要无愧于心,所行即为正义。兰格?诺曼或许不是英雄不是圣人,但是他是个好人。 不足的地方…ooc是一方面,剧情垃圾是一部分,线索混乱是一部分,节奏也不太好orz希望接下来不会崩叭 惯例的预告: 下一卷地点纽约,一个案子,主线在妙警贼探,夹杂了点不死法医和路西法的出场(没看过也看得懂,我作话介绍人物) 希望你们喜欢w 玛利亚01 三个月后,深秋, 纽约达维德宗教艺术博物馆。 这是一座座落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博物馆, 建筑是古早的沉稳风格,象牙白的墙壁石柱, 深褐色的门板窗扇, 就这样静静座落在这座喧闹的城市里。 不过和其他博物馆不同的是,房顶上鲜明的白色十字架表明了这座博物馆的特殊类型——一座以宗教为主题的博物馆, 并且是以基督教为主。 皮特?博克站在这栋建筑前,他曾经路过这里不少次, 但是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却不想第一次造访这栋还算典雅的建筑居然要以这样的方式。 不过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在精英犯罪科工作这么久,职务倒是让他逛了不少著名的和没什么名气的博物馆。 “你愣着干什么, 皮特, 真正值得欣赏的好东西可在里面不在这外面。” 尼尔?卡夫瑞,皮特抬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年轻男人,对方又穿着他那该死的品味高雅的西装,上衣外套搭在手臂上, 马甲勾勒出柔韧的腰身。 尼尔?卡夫瑞一向充满魅力, 哪怕不看那张俊美迷人的脸庞和那双湛蓝色多情的眼睛,他也总能用别的方式吸引人的目光。 就像他擅长的用语言和动作以及其他东西暗示别人如他所愿行动的独特天赋, 迷人的外表和优雅风趣的性格让这些“雅贼”们犯下了优雅的滔天大罪。 他们盗窃艺术品, 伪造名画, 生产比原酒还要美妙的仿造酒。 而无疑的是, 尼尔是里面最好的那个。 但幸运的是, 这个厉害的伪造大师现在是他——皮特?博克,一名fbi精英犯罪科探员的ci了。 他们是搭档。 皮特笑了笑,踏上台阶:“我就来。” 皮特?博克,fbi精英犯罪科组长,今天来到这座达维德宗教艺术博物馆不为别的,正是因为又一起艺术品盗窃案件。 报案人——博物馆馆长乔瑟夫?弗耶还没有来,皮特和尼尔在博物馆内随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座建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博物馆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良好的建筑建构和保养措施还是让他充满生机。 白色的墙壁,由上而下投影下的小灯,遍布各个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以及艺术品周围的红外线警报,这里的安保措施哪怕是尼尔?卡夫瑞也要点头称赞。 但是有什么用呢?盗窃案依旧发生了。 皮特拦着面前将近半人高的石塑雕像,看模样像是个女人,雕刻的相当粗糙几乎没什么线条美感,但是这尊雕像却被放在了展厅中央,周围被防弹玻璃和红外线警报隔开。 “这是相当久远的东西了,原始宗教流传下来的,女性躯体上的多个乳/房代表了原始部落中人们对于生/殖的崇拜。” 皮特抬头,一个青年站在他旁边笑着看着他,黑色的短发软软地贴着他的脸颊,那双蜜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和赞叹越过他看着那尊雕像。 “虽然没有什么艺术美感,但是这对于原始部落宗教行为的考察可是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它展现了原始部落人们的社会行为和社会心理。” 皮特直起身看着他:“这意味着我可能在很多科研论文中看到它的图片,对吧?你是谁?” 他记得馆长弗耶说过今天闭馆不对外开放,而这个年轻人既没有戴工作牌,看上去也不像误入的游客。 他是谁? “但是虽然这尊雕塑很有研究价值,但是比起这个我更喜欢杜威的作品。” 尼尔站在皮特身后突然出声吓了他一跳,皮特转过头,看着尼尔与前面的青年默契地相视一笑,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就像是两只狐狸撞到了一起,两个熊孩子打算一起合起伙来搞个大的恶作剧。 尼尔无视掉皮特疑问的眼神,继续和青年搭话:“比如杜威少得可怜的人物肖像画——《玛利亚》,你觉得怎样?” 皮特一愣,看向青年的眼神变得奇妙。这副名为《玛利亚》的画正是本次案件失窃的艺术品,但是却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新锐画家杜威的作品。 众所周知,以印象派风格闻名的新锐画家杜威从未公布过任何肖像画,虽然他也进行过以宗教为主题的创作,但是那些大多都是对建筑和场景的描绘。 而这副难得的肖像画——《玛利亚》,则是他两年前送给达维德博物馆匿名展览的作品。 来之前,弗耶馆长还特意强调过不能将这副画的作者说出去,为此还让他们签了协议。而尼尔此时以这种方式提到它… 皮特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兰格看着他们笑了笑,想了一会:“唔…不及尼尔?卡夫瑞的德加?” 皮特:…? 皮特看着两个嘴角都带着笑容的人,突然觉得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有点心塞。 “没想到你们已经到了,博克探员,以及这位…” 上了点年纪的馆长——乔瑟夫?弗耶拄着拐杖穿着严谨的西装三件套沿着楼梯慢慢走下来,他走到尼尔面前,锐利的眼神隔着眼睛镜片审视着尼尔。 “well,如果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这种地步的话…我想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尼尔?卡夫瑞先生?我记得你的刑期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皮特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把尼尔挡在后面:“确实是他,卡夫瑞现在正作为咨询顾问协助警方工作,并且他的业绩不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而且他的艺术造诣也相当不错?”兰格站在旁边嗤笑一声,“仿造的德加比原画也不遑多让,让他来破案真的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毕竟…算是同行?” 青年刻薄的话语和透露出来的敌意让皮特提高了注意力,他看着恶劣地笑着挑衅的人扯出一个假笑:“不好意思,请问这位是?” “哦,我忘了介绍,”弗耶馆长咳嗽了一声,“这位是兰格?诺曼,当然你们可能对这个名字不熟悉,不过我想你们会对他的另一个名字感兴趣——” “凯文?杰克逊?杜威,失窃作品《玛利亚》的作者,也是你们的受害人。” 噢,好吧,他确实感兴趣了。皮特看着向他们点头致意的年轻人。 艺术界新星杜威除了他那多变的风格外,另一个被众人讨论的话题就是他从来没有公开过自己的相貌。 没有联系方式,没有艺术界的熟人,就连画作也是委托博物馆或者艺术馆展览,甚至连杜威这个名字都被人怀疑可能是假的。 皮特以为这次他们不会见到本人的,但没想到他们见到了。 并且杜威这个名字确实是假的。 不过…看样子杜威本人相当年轻,艺术界还真是人才辈出,皮特看了一眼旁边的尼尔。 兰格朝他点点头打招呼,然后目光一转又盯上了皮特身后努力试图表现自己存在感的人,皮特刚想说些什么,但是… “好久不见了,尼尔。” 兰格看着后面的尼尔笑弯了眼睛。 尼尔回敬了他一个同样默契的笑容:“我想蚊子知道你回来一定要高兴疯了,兰格。” 皮特看着两个人,看了看同样一脸懵逼的弗耶馆长:“…所以,你们认识?” 认真的?一个艺术界新星,和一个艺术犯罪的精英?他们怎么认识并且友好相处下去的?! 凭着同样能卖到上百万的画吗? 兰格嗯了一声:“应该说我们认识得挺久的了?大概…四五年了吧?我记得是在拉斯维加斯?” 五年前,拉斯维加斯,兰格遇见了和蚊子一起试图从一个前来体验赌城风光的富豪手里偷一个英格兰王朝的宝石戒指的尼尔。 而他当时正在躲避路上巡警对未成年孩子半夜游逛的询问,并且直愣愣撞上了被发现行迹正在逃命的尼尔。 于是理所当然的,两个各自带着追兵的人对视一眼,选择非常熟练地… 一起跑路了。 夏日夜晚的风带着水汽,潮湿又沉闷,吹拂起来仿佛一大团凝固的胶状液体,像胶水。 但是当你极力奔跑,听着后面追赶你的人不断叫骂却怎么也追不上你发出的喘气声时,当你在奔跑中肆意大笑,的指尖切过那些凝固的液体时。 你会觉得很好。 像鸟一样自由。 兰格回忆起在夜风中狂奔的逃往经历不由发笑,虽然追兵不算很多,但是对当时未成年的他来说确实足够刺激了。 和聪明人一起逃跑的经历挺有趣的,于是在他得知尼尔和他的同伴——蚊子是两个艺术品味相当好的雅贼时… 他选择了离开,和他们一起。 尼尔无奈地耸了耸肩,那副轻佻的模样总能轻易挑起皮特怒气,并且让他无处发泄,“是在拉斯维加斯,不过我想叙旧可以放一放?我的搭档似乎等不及想先看看案发地点了。” 兰格看了一眼旁边黑了半张脸的皮特,这位警探和蚊子在电话里和他讲的倒是意料之中的不一样。 相当有趣。 “当然可以,”兰格点点头,“失窃的画的展览厅就在二楼,你们会喜欢这起案子的。” 达维德宗教艺术博物馆二楼,东展厅。 这里摆着几幅油画,全部都是现代艺术家仿照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进行的以宗教为主题的创作。 曾经,兰格描写圣母玛利亚的作品也被匿名挂在这里,但是现在,墙面上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相框了。 弗耶馆长拄着拐杖走到空画框前面,拐杖一点一点有节奏地敲击在地面上,直到他停下脚步,推了推眼睛惆怅地看着画框里的空白。 “就是这里,画是昨天晚上失窃的,有人把它直接割下来了…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最下流的盗窃方式,他会破坏整幅画的!” 沿着相框将画直接切割下来,虽然可以避免移动画造成的触发警报的危险,但是对艺术品本身却是极大的伤害。 这种方法不仅会大大降低作品的价格,而且在能够欣赏艺术的某些人——比如尼尔看来,更是一种相当没品的犯罪方法。 如果是他…尼尔看着空荡荡的相框发愣。 他能找到更好的方法,比如… “你想试试吗,尼尔。” 兰格笑着看着盯着相框出神的人:“红外线,振动传感装置,监控摄像头,再加上由监控室控制的警报装置…” “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偷这副画呢?” ※※※※※※※※※※※※※※※※※※※※ 尼尔:妙警贼探男主,艺术大盗,擅长伪造、仿造各种艺术品、债券、名酒…现为皮特的线人(ci) 皮特:妙警贼探男主,fbi警探,曾经追捕了尼尔四年,最后以伪造债券(只有这一个有证据)逮捕了他后来和他合作。 达维德宗教艺术博物馆:感谢神玖(sonquieu)贡献名字,指路《哥谭第一公主殿下》by:神玖。我看了第一章可以保证很好看! 里面原始宗教的雕塑:来自《怪物考》 妙警贼探:真的超级甜!双男主!皮特尼尔超级甜!皮特和他老婆也甜!尼尔和蚊子也甜!大家都超级甜!超级甜!疯狂安利!!! “不及尼尔卡夫瑞的德加”是兰格在吐槽尼尔,尼尔很曾经仿造过德加的画(芭蕾舞女)成功瞒天过海√ 当然尼尔可能更喜欢拉斐尔就是了_(:3」∠)_ 总算想起来我的男主还有个画家的人设_(:3」∠)_之前汉尼拔的时候cue了一下w现在写出来了√ 试试新类型的案子√ 希望你们喜欢! 玛利亚02 纽约,达维德宗教艺术博物馆。 一个人影悄悄推开了大门, 从门缝中流进这栋没有游客也没有灯光的博物馆。 他熟练地绕过几根立柱, 从监控的死角里绕道没有摄像头的消防通道,沿着楼梯上楼——直接到东展厅的门前。 东展厅的独立门是一道密码锁, 新科技, 只有三次机会,输错的话整栋建筑的安全警报就会响起, 落下的铁门会把他困在这里。 仿佛瓮中捉鳖,让他插翅难逃。 他必须得小心, 非常非常小心。 这道密码锁的密码只有巡逻的保安、安保队长, 和馆长乔瑟夫?弗耶知道。密码一周一换,而今天是旧密码有效期的最后一天。 人影看着散发着蓝光的键盘面板, 深呼吸嘴角勾起一丝傲慢的笑容。 他用带着皮手套的手指按下了烂熟于心的密码——那是他几天前借口有贵重物品遗落在展厅, 在关门前找保安开门时透过镜子的看到的。 嘀嘀—— 电子锁发出两声清脆的电子音,绿灯亮起,密码通过,大门缓缓打开迎接来客。 人影看着展厅里的画作笑了:“乖孩子。” 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副眼睛, 打开开关, 黑暗中人眼不可见的红外线变得清晰起来,一道一道交错着横在展厅中, 构成一道保护网。 但这不算是难事。 依旧有破绽可循。 人影轻笑一声, 向前一步错过红线, 矮身, 侧身, 抬腿,扭肩…红外线擦着他的鼻尖滑过,警报却从未响起。 最后一个抬腿,他来到了他的目标面前。 杜威的作品,《玛利亚》。 人影站在画前面,在黑暗中借着周围黯淡的警示灯光观察这副画。 圣母玛利亚仁慈的面容在模糊的光线中显得愈发安静柔和,显得充满了同情心。 “真漂亮。” 人影赞叹一声,接着从兜里掏出折叠刀,毫不犹豫地沿着画框用力刺下! 哗啦—— 一阵割裂声响起,画作被残忍地从相框中切割下来,伤口处纸张卷起一点毛边。 人影满意地看着到手的画,虽然这样对画有点伤害,但是却能避免移动相框带来的触发振动传感装置的危险。 到手了,人影将画卷起来准备离开… 啪嗒—— 刺眼的灯光突然打开!人影抬手遮住亮光! “到这里就行了,尼尔。” 皮特把手从灯的开关上移开,兰格倚着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弗耶馆长?他正黑着一张脸看着尼尔手里卷起来的画。 尼尔耸肩,把手里的画扔过去,画布展开,上面是一片空白:“这下你们相信了?我都说过这不是什么难事了。” 弗耶馆长的脸更黑了,冷哼一声挥着拐杖啪嗒啪嗒负手离开。 皮特接住画,干咳一声看了一眼骄傲地仰着下巴的尼尔,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却压不下嘴角憋不住的笑容。 兰格:…稍微有点辣眼睛。 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兰格看着两个完美地无视了他的人陷入沉思。 三个小时前… “你说从这里偷走我的画很容易容易?!”弗耶馆长冷哼一声,“还真是…fbi找线人的标准还真是越来越令人迷惑了,说话永远都不累人,对吧?” 尼尔挑眉:“你不信?” “我当然不信!”弗耶敲了敲拐杖,“这些安保设施,我今年三月才刚刚更新找保险公司测评过,电子锁、红外线、振动传感装置…你告诉我简单?哈哈,认真的?” 弗耶瞪着眼睛目光锐利地盯着尼尔。 他说的是实话,自从他担任馆长以来,达维德宗教艺术博物馆从未有过任何失窃事件,这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记录。 而这次案件却让他长达二十年的记录被打破了——就在他离职的半年前。 这是他的污点。 让fbi的探员——以及他专门进行艺术品犯罪活动的搭档光顾这所博物馆办公,在弗耶看来是他履历上的污点,也是他这辉煌一生晚年的黑历史。 本来就对此相当不满的他,在听到尼尔环顾四周后的那句“不是件难事”的评价后,怒气终于到达了临界点。 “你——尼尔?卡夫瑞,说从我的博物馆里偷东西很容易?哈哈,可笑,真是失窃一幅画什么人都敢来说大话了?” 尼尔看着愤怒又刻薄的老弗耶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你不信的话…要我给你证明一下你的安全漏洞吗?” 回答他的是弗耶的嗤笑,以及…带着假发用拙劣的伪装过来悄悄跟尼尔接头送“工具”的…知名不具的“热心市民”。 以及刚刚尼尔的表演。 和负手愤然离去的弗耶。 还有一脸冷漠企图回归话题的兰格:“所以,现在麻烦解决了我们可以开始办正事了吗?” “噢,什么?”尼尔眨眨眼思维从怎么完美地犯罪中抽离出来,“当然可以。” “虽然我刚刚向弗耶馆长证明了他花高价搞来的安保系统确实有漏洞…但是这里还有点有趣的东西。” 兰格想了想:“你是指这个房间里被调换改成循环播放的监控视频?” 尼尔点点头摸着下巴观察房间内的监控摄像头:“这对犯罪来说成本太大了,本来只需要一点遮住面孔的伪装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他要大费周折在偷完画以后再调换一次监控记录?” “确实,他没必要给自己自找麻烦,”皮特看向尼尔:“换作是你,什么情况下你会选择在画到手后还冒着风险把不必要的监控记录调包?” 尼尔耸肩:“除非有人认识我,他们可能通过监控记录认出我。” 兰格眯起眼睛:“内部犯罪?” “不排除这种可能,”皮特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换了个话题,“说起来…弗耶馆长到是对这副画的追查不怎么上心?” 明明盗窃案已经发生两天了,但比起《玛利亚》的下落…这位博物馆长似乎更在意自己安保系统的漏洞? 皮特还记得当时这位馆长报警时漫不经心的态度,他甚至从未过问过fbi能不能把画追查回来,倒是对自己必须关闭半天博物馆这件事耿耿于怀。 而今天,他更是在尼尔测试了安保系统后问都不问对于窃贼的调查,直接拂袖离去,让失主兰格协助他们调查。 兰格唔了一声:“如果是这个的话,我想我可以解释。实际上,大概一个多月前我就通知弗耶想要把画销毁了。” 皮特惊讶地看着他:“销毁?为什么?” “我不喜欢它了,”兰格无所谓地摊手,“所以想把它销毁,很简单的原因。” “简单?”皮特无语地看着他,“说起来…杜威的画能卖到多少来着?” “差不多一百万?”尼尔想了想,“不过看在这是杜威难得的肖像画的份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卖到两百万?” 两百万,因为不喜欢就决定毁掉。皮特看着穿着做工良好一看就是尼尔所谓“私人订制”的风衣的青年。 皮特:fine,有钱人怎么做都有道理。 尼尔被皮特怨念的表情逗笑了:“所以对于画被偷走你也并不是很在意,我猜你没打算找弗耶索赔?” 兰格点点头:“所以比起把事情闹大让别人知道在他任职其间博物馆出了失窃的事情,他更愿意让事情悄无声息地沉寂下去。” 兰格和弗耶馆长认识有几个年头了,他知道弗耶对于名声和荣誉有种偏执的追求,说实话,他对弗耶会选择闭馆半天让fbi进来调查这件事还挺惊讶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担心的只是他花了大价钱引进的,引以为傲的安保系统了。 皮特思考一会:“好吧,我们先从这里现任和曾经就任过的员工开始排查,看看是不是内部犯罪,戴安娜和琼斯负责走访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皮特正下意识布置接下来的调查任务,但是说着说着却停下思路。 尼尔正看着他,蓝色的眼睛亮晶晶充满期待——仿佛一个期待糖果的孩子。 又像一个忍不住想要出去撒欢奔跑玩耍的大型犬类动物。 或者是一个不想工作想要去干点有趣的事的尼尔?卡夫瑞。 皮特嘴角一抽:“你又想干什么,尼尔?” 尼尔无辜地眨眨眼,摆出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表情:“我怎么了?我只是觉得午饭时间到了我们是不是该…你懂的,旁边站的可是杜威。” 新锐画家杜威,一幅画上百万的杜威。皮特一脸冷漠。 哦,还有午饭。 不过,谁不知道一天到晚需要出外勤,忙着坐在闷热的车里盯梢fbi的午饭向来只有三明治和水果沙拉呢? 他看了一眼旁边笑眯眯站着的兰格——一个与尼尔认识的,并且看样子还挺熟的画家。 不过这倒是个了解尼尔那些不能告诉fbi的小秘密的好机会。 “好吧,”皮特点点头“我的车里还有点伊丽莎白准备的芥末三明治…” 尼尔听到芥末一脸嫌弃。 “不用这么麻烦,”兰格笑着打断他,向他们摇了摇手机,“我刚刚在离fbi总部不远的杜马赫音乐餐厅订了座位。” 尼尔看着订餐位置眼睛一亮:“我知道那家!他们家的鳕鱼非常棒!你是怎么找到的?” 兰格笑笑:“热心市民的推荐。” 好吧…其实是他来之前问的蚊子。 他能怎么办呢?蚊子都告诉他皮特的三明治午餐是尼尔宁愿饿死都不愿意尝试的黑暗料理了,他难道还想跟着一起下地狱吗? 当然是选择花钱吃顿好的呀! “好吧,”皮特看着两个已经开始讨论招牌菜的人选择妥协,“我觉得说不定琼斯会喜欢小伊的三明治…” 远在办公室搜集资料的琼斯:不!我也不喜欢芥末! “那就这么说定了。” 兰格笑眯眯地一挥手,一把车钥匙抛给了尼尔:“你最喜欢的那款,要试试吗?” “当然。” ※※※※※※※※※※※※※※※※※※※※ 杜马赫音乐餐厅:依旧是来自隔壁神玖的文的名字_(:3」∠)_我cp真是取名天才! 皮特曾经邀请过尼尔一起品尝他老婆做的三明治,但是尼尔闻了一下就一脸嫌弃+难以置信+惊恐地拒绝了hhhh 然后有次为了钓鱼尼尔去装大款做交易,皮特报备豪车结果给批了一辆奔驰(似乎是)然后尼尔特别嫌弃,最后跟蚊子黑吃黑坑了一辆加长林肯(大概是这个牌子) 妙警贼探真的好看!强烈安利!!! 玛利亚03 达维德宗教艺术博物馆外… 一个穿着连帽衫,带着口罩的年轻女孩依靠在博物馆对面的墙壁上, 她一脚蹬着墙壁, 一手把玩着轻薄的手机。 黑色的手机,黑色的屏幕, 在白皙的手指间来回翻转, 灵活得令路过的人不由侧目。 女孩百无聊赖地靠着墙,似乎在等什么人。突然他眼睛一亮, 目光凝聚在从博物馆出来的一行人身上。 准确来说,是其中那个穿着风衣的年轻男人身上。 她迅速起身, 左跨一步灵活地转过墙角借着粗糙的墙壁隐去自己的大半身形。 他眯起眼睛看着走出来站在车旁和另一个男人说话的青年, 想了想掏出手机,解锁, 打开摄像头, 对准焦距,然后… 咔嚓一声,手机屏幕内,是青年疑惑地看过来的目光。 被发现了! 女孩心里一惊, 迅速转身倚着墙, 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该死的!女孩暗骂一声,深呼吸平复心情, 然后悄悄探出头, 发现博物馆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太好了…女孩长舒一口气。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小姑娘?” 一个年轻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女孩身后传来, 女孩僵住, 令人毛骨悚然的的寒意沿着脊背窜上后颈。 女孩猛地跳开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咬着牙警惕地看着刚刚就站在他身后的青年。 兰格看着小姑娘像受惊炸毛的兔子一样的反应挑眉:“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女孩咬着牙看着他,半晌摇摇头,警惕地盯着他,试探着后退几步,见他没有反应然后迅速转身拔腿就跑! 被留在原地的兰格看着她狼狈逃离的身影眯起眼,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兰格?怎么了?”尼尔开着车停到他旁边,疑惑地看着刚刚突然撂下他跑过来的人:“出了什么事?” 兰格摇摇头最后忘了一眼女孩离开的方向:“没什么,不是很重要。” 他把手从衣袖里伸出来,尼尔发现他手中多了一部手机——黑色的外壳,黑色的屏幕。 女式手机,不会是兰格的。 尼尔挑眉:“你这是…” 兰格摇摇头示意他这里不适合讨论:“我需要帮助,有人在用这个偷拍,蚊子今晚有空吗?” 蚊子,一个只有代号神经兮兮却相当聪明的男人,是尼尔仿造时的搭档,同时也是个不错的黑客。 当年对尼尔一顿拉斯维加斯夜色狂奔的操作之后拐来了个未成年小鬼这件事颇有怨念,但最后还是被迫负责起了孩子的教育工作。 不过在兰格印象中,比起数理化蚊子对名人名言更感兴趣,第一天就扔给他一本堪比大英百科全书的名人名言大全,并美名其曰:知识就是力量。 兰格:我信了你的邪! 在他第三次把名人名言扔进垃圾桶,并且倒光了蚊子珍藏的红酒后,蚊子终于选择放弃将他培养成下一个蚊子。 兰格也终于能够开始专注于他的绘画,并且以杜威的名字在艺术界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当然,还有可观的收入。 而蚊子在百万美金的支票面前,也最选择只教他正常的高中知识… 嗯…不过你要明白,作为一个虽然没有测过智商但是兰格相信它一定不比斯潘塞低的人,蚊子的教学内容总是… 跨越别人好几个level。 于是在尼尔被捕入狱后,兰格直接拿着蚊子友情提供的学历证明…考入了斯坦福大学。 而与此同时,艺术新星杜威也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尼尔看着他玩味的笑容点点头:“当然有空,我也挺好奇对方是什么人的。” 兰格点点头,思考一会将手机收进兜里,坐上车。流线型的跑车发出一阵轰鸣,在行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纽约,fbi总部不远处,杜马赫音乐餐厅。 尼尔和皮特坐在一侧,兰格坐在他们对面。 皮特放下手中的餐刀,好奇地看着对面的青年:“所以…你和尼尔是怎么认识的?” 兰格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那时候我正在离家出走寻找灵感,恰好遇到尼尔,他画画不错,我又恰好喜欢画画,我们一拍即合就选择结伴而行了。” 皮特挑眉:“那你知道尼尔他…” “是个罪犯?”兰格放下餐刀笑着,“我当然知道,我当年离开这里去西部念书就是因为尼尔因伪造证券入狱了。” “我记得逮捕他的人还是你?” 尼尔笑了笑:“还是两次。” 在前女友凯特突然和他分手并行踪不明后,尼尔在距离刑满释放还有四个月时突然越狱,最后被皮特在他和凯特的出租屋里找到了。 他没有选择逃跑,只是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看着凯特留给他的一个空酒瓶——那是他们的纪念物,是他们伪造的第一瓶“假酒”。 尼尔曾经和凯特一起喝着用这个绝佳的瓶子装着的劣质酒,并向她许诺以后的美好生活。 但现在,他只剩下这个瓶子了。 皮特摇摇头笑着否认了尼尔的话:“算上荷兰人的话,应该是三次。” 尼尔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 也是,不管他逃跑几次,皮特?博克都会沿着细微的线索找到他,抓到他的。 他了解他的习惯。 兰格看着配合默契的两个人,很难想象不久前他们还是敌对的双方——一个是fbi探员,一个是逍遥法外的大盗。 而现在,他们居然能够坐在同一张桌子前,谈笑风生,真是不可思议。 兰格打了个响指,让服务生撤下餐盘,布上最后一道甜品布丁。 兰格用勺子戳了戳布丁:“那么言归正传,你对这起盗窃案怎么看…皮特?” 皮特想了想:“我觉得有点奇怪,从一个安保严格的博物馆用这种方式偷一幅画?这案子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 是哪里呢?皮特将案子从头到尾过了一遍也没有得出答案,只能蹙眉沉思。 “是动机,”兰格提示,“告诉我,皮特,在你处理的这么多宗艺术犯罪案件中,犯人犯罪的目的是什么?” 皮特摩挲着餐具的手一顿:“是金钱。虽然他们大多数人都很喜欢炫耀自己的技巧,但是促使他们犯罪的最主要原因仍旧是金钱而不是骄傲。” 就像尼尔?卡夫瑞,他高超的伪造技术让他变得傲慢,他的傲慢会让他宁可冒着被捕的风险,也要在每一份出自他手的艺术品上署名。 但是促使他行动的不是他的傲慢,而是金钱,是名画背后代表的百万美金,是艺术之都巴黎的浪漫之行,是挥金如土一掷千金。 而他的傲慢,他的骄傲,则是让他区别与毫无原则的犯罪者的自我原则。 因为傲慢,所以他才是雅贼。 也正因为他的骄傲,他才是皮特的搭档。 兰格的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但是这次的呢?《玛利亚》有什么吸引人偷窃的地方呢?” 《玛利亚》的作者是杜威这件事只有兰格本人和弗耶知道,匿名区的作品都签署过保密协议,理论上不会有人知道它们背后的作者。 这就意味着墙上的画既可能是上百万的名家大作,也可能是几百美金的街头速写。它们本身并不具有金钱的吸引力。 虽然专业人士能够用过绘画风格猜出来墙上的画背后的作者,但是考虑到杜威从来没有公布过肖像画,犯人很有可能是不知道偷走的画是杜威的名作。 而在私下的艺术品交易活动中,大多时候决定一件艺术品价格的不是它的工艺,而是他的作者。 哪怕是一个小女孩的涂鸦,一旦经过认证被认为是梵高的作品,那么价格便会迅速地翻几十倍! “没有人知道这副画的作者,这意味着和他交易就像一场赌博,赌对了可能赚不少,赌错了…你觉得有多少人愿意赌一把?” 尼尔嗤笑一声摇摇头:“几乎没有人,我们从后不为画做投资。” 风险太大了,这些本身就靠灰色交易赚钱的商人不会做长期的投资。 皮特低头沉思一会:“看来犯人偷走画作不是为了卖个高价,这不是普通的盗窃案。” 异于常人的行为,必定有异于常人的私人的原因,是什么让他选择偷这副画呢? 叮铃铃—— 一阵电话声打断了讨论,皮特接通电话:“戴安娜?怎么了?” 戴安娜,皮特手底下的探员之一,是个相当强势又干练的女人,要强的性格和不逊色于男人的能力让她深受皮特重用。 “头儿,你在查达维德博物馆失窃的画对吗?我调取了nypd的档案,发现了点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皮特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怎么了?” “巴里?格林顿,一个狂热宗教信徒,但可惜的是他有点信徒不该有的小癖好。” “在过去的三年间他因为偷窃和暴力行为在nypd那边留下了十几条案底,并且有趣的是这些都和宗教有关。看样子巴里相当喜欢‘收集’宗教圣物?” 而这次失窃的画作,正是与宗教有关的,描写圣母玛利亚的肖像画。 “并且,琼斯调取了博物馆的录像,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他的身影,过去三个月内,这位格林顿先生每天总是站在这副画前面,一呆就是半天,一直到两天前这副画失窃,他再也没有来过了。” 皮特满意地笑了:“看来他确实非常喜欢这副画了,我会去拜访一下这位巴里?格林顿先生。” “地址发给你了,头儿。” ※※※※※※※※※※※※※※※※※※※※ 唔...前面的小姑娘算是个线索,但是正式出场大概会在伦敦的案子里orz 玛利亚04 纽约,布鲁克林区, 巴里?格林顿住宅。 咚咚咚—— “巴里?格林顿, fbi,我们有事问你。” 皮特站在门前敲了半天门, 但是却没有人回应。他透过猫眼看了看, 里面家具整齐,却没有人影。 咚咚咚—— “巴里?格林顿?” 兰格看着无人回应的房门想了一会, 然后跟尼尔对视一眼,点点头悄悄绕道房子的右侧, 手一撑, 身手利索地翻过围栏,进入了院子里。 皮特被声响惊动, 转头就看到一起正在发生的非法入侵案件:“兰格?你在干什么?!” 尼尔一把拦着皮特, 朝他眨眨眼暗示。 人类的肢体动作在很多情况下有非常不同的含义,要想准确理解他人眨眼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是这对皮特来说显然不适用。用他的妻子——伊丽莎白的话来说,皮特为了逮捕尼尔整整追了他四年,这期间他连尼尔穿多大码的鞋都记得一清二楚! 更何况是一个眨眼的动作了。 皮特对此意思再熟悉不过了——尼尔想让兰格进去打探情况, 如果巴里在就让他开门, 如果不在…反正非法入侵的是兰格,和他尼尔与皮特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说我不说, 只有兰格没有留下证据——好吧他当然不会留下证据, 那么还会有谁知道呢? 没有人。 既然没有人知道, 也没有人有任何损失, 那么他们会有什么麻烦吗? 没有。 尼尔:计划通√ 皮特:“…该死的别给我使眼色!我看不懂!这是违法行为, 赶快叫他出…” 好吧,皮特看着已经绕道屋子后面不见踪影的人选择闭嘴。 皮特?博克,自从这位white cor的精英探员和他曾经的死对头尼尔?卡夫瑞从敌人变队友之后,一直觉得自己的底线在摇摇欲坠。 或许再过不久等他对尼尔的行为见怪不怪后…他堂堂皮特?博克就要变成bad cope了。 尼尔看着生无可恋的皮特笑了:“别担心,皮特,兰格的技术虽然不及我,但是他不会留下证据的。” 这不是证据不证据的事!他是个正经探员!不是个bad cope! 但是皮特能做什么呢?他难道还能冲进去以非法入侵为由把里面的那个大画家兼尼尔的好友逮捕归案吗? 不能。 皮特:令人窒息。 不过好在,过不了一会,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房屋后面传来,兰格从里面走出来,在两人疑惑的眼神中翻过栅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怎么了?” 兰格摇摇头:“踹门吧,皮特,我在里面发现了血迹。” 皮特和尼尔瞪大了眼睛。 十分钟后… 纽约警局在这栋住宅周围扯了警戒线,黄色的警戒线鲜明地围成一圈,几辆警车同在路口引来路人围观。 死者不出所料,正是屋子的主人,也是兰格他们追踪的嫌疑人巴里?格林顿。 兰格在准备撬锁时透过旁边的玻璃窗看到屋里的地板上有一小片血迹,他正准备握住门把手用变种能力开锁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他盯着那一小片血迹,透过带着污渍的玻璃,血迹变得不甚真切,但是兰格警惕的神经马上可以确定那是一片血,而不是什么颜料。 他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手底下的门锁也完好如初,门窗都紧紧锁着,没有一点被人强行打开的痕迹。 这可能是个误会,毕竟周围的人对巴里这个神经质经常对别人大发脾气批判一通的的信徒没什么好感,并且格林顿先生在外面也欠着点赌债——这意味着暴力离他并不遥远,而屋子里的血迹也可能只是某次催债时不慎发生的意外。 但是兰格觉得不是,因为这一切都太巧了。 于是他选择掉头,放弃强行破开门锁,而是等着皮特行使探员的权利从正面踹开房门。 然后不出意料,他们在距离那一小片血迹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格林顿先生死不瞑目的尸体,和他头上令他毙命的血洞。 以及地上蔓延开的一小滩猩红的鲜血。 这太巧了,他们顺着思路找到了嫌疑人,而他却恰好被人谋杀。 对,谋杀,巴里?格林顿的死亡不是一场意外,哪怕是个外行都能看出来这起门窗紧缩的死亡案件并不是一场意外。 是一场谋杀,而凶手正逍遥法外。 “嘿…我是负责这起案件的乔?马丁内斯警探,我听说是你们发现的尸体?” 一个有着褐色头发的女警探手持证件走到兰格三人面前:“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来找死者吗?” “当然,我是皮特?博克,隶属于fbi精英犯罪科,”皮特点点头出示了自己的fbi证件,“同样是工作,这位格林顿先生是一起艺术品盗窃案的嫌疑人,这位是我的搭档,尼尔?卡夫瑞,而另一位是配合工作的失主,兰格?诺曼。” “喔哦,”马丁内斯警探看着皮特的证件挑眉,“好吧,看来你们的线索中断了?” 皮特叹了口气:“是的,我怀疑这起案件可能与失窃的画有关…恕我直言我们负责的是件涉及两百万美金的案子,所以…” “你觉得死者可能偷了这副画,然后因为百万美金惨遭毒手?”马丁内斯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们会和fbi联合办案,幸运的是我们的法医离这里不远,他可以过来先做个大概的检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哦,他来了。” 兰格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英伦风衣带着围巾一副英伦休闲打扮,和周围的美国人格格不入的男人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掀开警戒线走了进来。 “午好,马丁内斯警探,这是…” 男人环视四周,看到兰格三人时顿了一下,开口询问马丁内斯警探,发音都带着一口地道的伦敦腔。 看来这位法医是一位英伦绅士,兰格想着。 “fbi的探员,他们认为死者可能因为一起艺术品盗窃案而被人谋杀,在证明死者与他们的案子无关之前我们会联合办案。” 亨利了然地点点头,侧身指了指屋子的方向:“好吧,我们还是先来看看尸体吧。” 屋内,亨利熟练地带着塑胶手套,用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地上的死者,他顺着血迹找到了他身上最显眼的伤口——位于右额头的一个血洞。 “看样子死者似乎是死于失血过多,这个可能是他的致命伤,”亨利用镊子挑起死者碍事的头发,“伤口不大,目测凶器应该是细长的棍状物,具体材质有待检测。” 亨利一面说着一面解开死者的上衣,往上一掀露出死者逐渐开始变得僵硬的上半身。 “喔哦,这可不得了。” 亨利看着死者的上半身挑眉,常年不爱运动的身体肌肉松弛而苍白,但是在这苍白的肉体的腹股沟和腋下,正遍布着一个个红肿的脓包,有的还破了浓,流出令人恶心的黄色粘液。 亨利皱了皱眉,小心地将死者上身的衣物褪去,让那些脓包以及旁边呈现出黑蓝色的皮肤更加清晰,他翻了翻死者的眼皮,对方眼白上布着可怖的血丝。 “噢…老天,这看起来可不太妙…” 亨利难得语气不稳地看着死者身上的脓包,这熟悉的场景让他想起一百多年前他在地中海上的一座小岛上时见到的人间惨剧。 从发热和腹泻开始,再到呕吐,病人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于是只能面临脱水的危险境地。 然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伴随着不断好转又恶化的高烧,病人开始出现昏迷,继而是意识断片开始出现幻觉,并且伴随着大量的呓语。 然后是淋巴结肿大,集中在腹股沟和腋下,开始出现脓包,然后恶化,化脓,一股脑流出来,直到病人在高烧中死去。 从发病到死亡,时间往往只有短短的3-5日,亨利在那次度假中眼睁睁看着这种疾病夺走了那座岛屿上面的一多半生命。 无数人,无数医生和志愿者为此奔走救治,但是什么用都没有——疫苗、草药、甚至是圣水,内有一样可以将这些人从地狱中救回来。 因为病人的皮肤呈现出蓝黑色,这种可怕的疾病有一个至今都令人胆战心惊的名字—— 黑死病。 “所有人…所有人都不要动!” 亨利颤抖着开口,地上的这具尸体仿佛将他——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获得永生的法医再一次拉回到一百多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天。 街头成群结队死掉的老鼠,垃圾箱里装不下的死老鼠,一个个卧床昏迷不醒的病人,一个个绝望无助地死去的病人… “怎么了,亨利?” 马丁内斯警探疑惑地看着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着惊恐和无措的法医,他看着死者身上的惨状下意识后退一步。 “这是…马丁内斯警探,我需要所有——尽可能多的,所有接触过尸体、或者来过这间屋子,或者在死者死亡前和他接触过的人去医院隔离检查…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亨利慌乱地起身,目光仍旧离不开地上那具皮肤呈现出蓝黑色的尸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法医?” 皮特看着地上死状凄惨的尸体,他在fbi的重案组工作过,他听说过一些案子,使用生物武器…病毒… “很抱歉,我现在不能直接确定死因了,”亨利摇摇头,“但是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死者身上的这副惨状,我知道这是什么。” 他抬头,眼睛紧紧盯着马丁内斯警探,眼球仿佛见到了什么地狱惨状而恐惧地不断动摇。 “这是鼠疫…” 亨利声音干涩。 “是黑死病…” ※※※※※※※※※※※※※※※※※※※※ white cor:妙警贼探的英文名,翻译过来应该是fbi下设的一个部门,专管精英犯罪or白领犯罪or艺术犯罪...翻译过来乱七八糟好多叫法,大家记一下这是一个就好orz(话说cm里面霍奇差点辞职的时候还说要转去这个科欸) 亨利:不死法医男主,活了两百多年,目前在nypd做法医 黑色病:知识来自百度百科,亨利的经历取自加缪作品《鼠疫》 玛利亚05 鼠疫,一种以鼠蚤传播为主的烈性感染病, 自14世纪始在欧洲肆虐了长达三个多世纪, 造成了数千万人的死亡。 因其传播范围广,传播速度快, 病死率高, 鼠疫在19世纪之前一直是笼罩在欧洲上空的黑色死神。 自从步入现代以来,随着医疗技术的发展的提高和公共卫生水平的提高, 在针对性的疫苗诞生后,人类终于破除了鼠疫——也就是黑死病的阴影, 并且让这个用恐惧统治了人类三个多世纪的灾难变成了绝迹的传说。 而如今, 在纽约,一个繁华的大都市, 文明的现代之城, 居然还会有人死于鼠疫? 纽约警方不敢大意,他们迅速地组织安排相关人员在各大医院接受隔离检查,并对巴里格林顿可能感染鼠疫的原因做了各种调查。 但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不管是生前接触过格林顿的人还是死后触摸过他尸体的人,亦或者只是站在门口的警官, 都没有出现任何感染的迹象。 血常规、细菌学、血清学检查都表明没有任何人感染——只有一例患病样本, 并且已经死亡,隔离储藏在nypd的停尸间。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 他们找不到感染源。格林顿先生生活规律, 并且讲究卫生, 家里和工作地点并没有接触到啮齿动物继而感染病菌的可能性。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讲究卫生的人会突然因为鼠疫死掉。 就仿佛黑死病突然袭来, 然后一个人突然死亡, 最后它再突然消失。 却不知道它何时再次出现。 兰格三人在检查过后就被放出了医院,眼下由于鼠疫,格林顿的房屋被封锁,他的所有个人物品也被隔离无法查看,所以对他住宅的检查只能延迟。 不过好在亨利医生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尸检,并且邀请三人第二天上午前去警局的法医工作室观光游览,顺便听尸检报告。 于是兰格和尼尔在医院门口和皮特告别,让后在皮特的注视下开着那辆嚣张的跑车扬长而去。 夜晚,尼尔卡夫瑞的临时住所。 兰格和尼尔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房东太太已经睡下,兰格跟着尼尔轻手轻脚上了楼梯,来到尼尔居住的客房。 “晚上好。” 黑漆漆的屋内,一个人影背对着从落地窗投进来的月光坐在餐桌旁,月光洒在他手中的红酒杯中,为里面摇曳的红色液体蒙上一层月白色的柔和光辉。 尼尔打开灯,暖黄色的明亮灯光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拖着红酒杯向他们打招呼的男人——是蚊子。 “好久不见了,蚊子,”兰格笑了一声,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想死你了。” 蚊子对见到他这一点显然也相当开心,用力地回抱后还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兰格的头发:“我就知道你听说尼尔出狱了一定会回来,对吧?” 兰格点点头嗯了一声:“我其实打算早点启程的,不过哥谭那边有点事情绊住了。” 蚊子了然地点点头,他听说了哥谭的事。复活的死人,“群众演员”,阿卡姆和黑门监狱的暴/乱,以及小丑的死亡。 虽然官方并没有对此详细报道,甚至还在极力掩盖种种事件中兰格的身影,企图将他与小丑的死亡一并抹去,但是蚊子还是从蛛丝马迹中分析出了当时的情况。 兰格杀了小丑,他又一次杀了人。 又有人因他而死了。 蚊子在得知这件事情后相当担忧焦虑,他知道兰格的状态,对方不像尼尔一样是个虽然很难信任别人但是却仍有自己的原则的人,也不像蚊子一样是个虽然每天神经兮兮疑神疑鬼却有自己安静的避风港的人。 蚊子第一次见到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时,在看到他蜜色眼睛中流露出的刺人的疏离和偏执的疯狂时就明白这个孩子和他们这些自称为“雅贼”的家伙不同。 他身上有更加富有冲击力的道德冲突,他陷入在更加具有张力的矛盾拉扯中。 要么生,要么死。 自小在孤儿院中长大的蚊子看着这个同样无父无母的少年难得生出几分同情心来,他想着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弯路。 孤儿院的院长在他倍受欺凌的弱小时间教会他读书识字,教他用自己的聪明和知识反抗那些愚蠢的仅凭武力欺压他的人。 事实证明,院长没有看走眼,蚊子确实相当聪明,仅仅几句话就能哄得孤儿院的孩子们上当受骗,他脑筋一转就能打发走来找事的人,然后悠闲地捧着书本看着他们鹬蚌相争,最后自己渔翁得利。 而当蚊子看到这个同样有天赋,并且比自己更加敏感的孩子时,他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可能的自己。 他想让他变得更好,交给他知识、智慧,让他能够摆脱那些困扰他,让他在深夜一身冷汗地惊醒,然后抱着被子久久不能入睡的噩梦。 他的教导确实有点成效,起码在兰格离开时他已经学会下意识暗示自己避开有关罗莎的话题了,但是蚊子知道他还没有完全成功。 童年,记忆和情感是塑造人格最佳的材料。只要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兰格就会再一次陷入童年的噩梦之中。 在他得知哥谭发生的一切之后,他意识到这对兰格诺曼的人格是多么严重的打击,他动用一切人脉去找他,但是却一无所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就像是消失一般,整整不见了三个月。 直到三个月后,蚊子收到了他从特拉华州寄来的明信片,信中他说自己要来纽约。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嗯?” 蚊子上下打量着明显长开了的青年,对方的五官变得更加硬朗了,轮廓也更加锋利。他的眉眼减了一分小时候的淡漠讽刺,多了点成年人的稳重和柔和。 而更重要的是——他眼中阴霾已散。 蚊子放下酒杯站起来,突然兰格已经变得比他还高了:“你没事了?” 兰格点点头:“我只是突然明白,像你,像尼尔一样偶尔放任一下自己的小性子,按自己的正义行事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他说这轻声笑了一下,“你看,你和尼尔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人,他甚至还蹲过监狱,但你们不是坏人。” 尼尔卡夫瑞和蚊子,他们是同一类人。他们因为自己独特的“癖好”不得不与常人不同。 尼尔不能看到那些放在保险柜里的名画宝石,一旦看到那些东西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偷他们。 兰格曾经问过尼尔他为什么选择成为伪造大师而不是绘画大师,当时尼尔对此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无所谓地解释:“它们就在那里,我又怎么可能不去拿呢?” 那时候兰格就明白了,他和蚊子就像是强迫症患者一样,他们对自己钟爱的东西上瘾了。 并且无可救药地依赖着它们。 失去伪造偷窃的尼尔不是尼尔,失去神经质的蚊子不是蚊子。 同样,失去对自己的恐惧的兰格不是兰格。 但那又如何呢?兰格看着笑眯眯的蚊子,他们各有缺点,但是却有自己坚不可摧的底线。尼尔不会为了钱财舍弃信义,蚊子不会因为利益舍弃友谊。 就像兰格不会因为那些甜腻又充满诱惑力的糜烂的花朵舍弃自己心中的律令一样。 他可以听信自己的直觉,做点自己想做的却不敢做的“正义”之事,因为他知道自己或许会跨越法律,但他不会违背心中的正义。 “这挺好的,”蚊子拍拍他的肩膀,“看来我们应该为这久别的重逢庆祝一场?正好我带了珍藏多年的帕图斯。” 兰格看着他从桌子底下掏出来的红酒笑了:“当然,这值得一场宿醉。” 第二天上午,纽约警局,法医工作室… 宿醉的结果就是…兰格和尼尔不得不揉着刺痛的额头,闷着鼻子灌下去一大碗醒酒药,然后皱着一张脸前去法医室继续工作。 皮特诧异地看着面色不善的两个人:“尼尔?兰格?你们怎么了,不舒服吗?” 兰格摇摇头胃部的抗议让他不愿多说,尼尔咳了一声,勉强找回自己的声线:“没什么,昨天喝酒喝多了罢了。” 喝多了?皮特看着两个人难看的脸色,不由想起来上一次尼尔喝多还是造假酒的那次。 为了给某个嫌疑人设套,尼尔和蚊子不得不全心全意投入到假酒的仿造中,一遍又一遍品尝各种成品,直到他们变得比真酒还真。 而这么一遍遍喝的结果…自然是神志不清的尼尔直接撂下蚊子跑到皮特的沙发上开启了“酒后吐真言”模式。 不过皮特也不能确定这个总是三分真七分假的家伙酒后一定会吐“真言”就是了。 皮特狐疑地看着两个人,半晌还是打消了他们会不会昨天晚上久别重逢欣喜之下决定调个76年的红酒出来尝尝的念头。 虽然尼尔一向不着调,但是考虑到第二天的工作,对方应该不会故意喝成这种有失风度的样子。 况且还有个兰格呢,对方看起来还是挺严谨懂分寸的,皮特乐观地想。 殊不知昨天灌酒灌得最厉害就是兰格。 “好吧,下不为例,”皮特摆摆手递给两个人一盒口香糖,“我们得进去了,摩根医生在等着我们呢。” 兰格嚼着一颗薄荷糖,清爽的凉气让他神志恢复清明,他眨眨眼,理了理有点凌乱的衣服。 “好吧,让我们看看这位巴里格林顿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吧。” 说完,他推开了法医室的大门。 ※※※※※※※※※※※※※※※※※※※※ 唔…如果不是蚊子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秃顶男人的话他的魅力大概不逊于尼尔叭蚊子真的很可爱鸭! 然后稍微又给之前哥谭的事情收了个尾… 233说起来那次尼尔喝醉了睡得还是皮特家的沙发hhhh 玛利亚06 由于尸体可能携带病菌,兰格三人非常幸运地没有见到解剖台上血淋淋的尸体, 也不需要看着心大的法医二人组一面向他们展示尸体, 一面和他们介绍死者生前吃了什么饭。 这倒是让他们少了一次恶心的惨痛经历。 所以虽然说是去法医室,但是他们今天所能见到的, 只有亨利的尸检报告, 和一些拍摄下来存档的照片。 亨利在大屏幕上投影出死者的几个伤口:“我做了更加详细的化验,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兰格唔了一声:“坏消息?我喜欢先苦后甜。” 亨利点点头将页面切换到几页写满密密麻麻学术术语的纸张上:“坏消息是这次的鼠疫病毒来得非常奇怪,他们来势汹汹, 尸检结果表明这种新型病毒的发作致死时间只有不到24小时, 这意味着病人在病发后只有不到16小时的时间可以抢救,一旦超过最佳时间, 病人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24小时, 一天的时间,相比以往鼠疫从发作到致死的3-5天可谓是相当迅猛了。这样快速的发作致死效果很可能会让病人在意识到自己中了瘟疫之前,就丧失抢救的希望。 太快了,并且致死率太高了。病毒几乎没有潜伏期, 从发热到腹泻, 这种前期普通的疾病特征能够一直维持12小时——这让很多人在这段时间内不会将它与瘟疫联系在一起,只会当做是普通的疾病。 而在病发的12小时后, 病毒会迅速扩散增生, 症状会立马飙升到昏迷和意识模糊, 淋巴结迅速肿大、继而化脓, 病人开始手脚抽搐并伴随着咳血。 然后在12小时内, 病人全身的脓包就会破裂,破渍,并且因为严重的毒血症、休克、继发败血症或肺炎死亡。 这种新型的病毒和以往的鼠疫杆菌完全不同,杀伤力大,病发致死率高,以往的疫苗对它效果甚微。亨利几乎没有办法将那些异常的细胞与鼠疫联系起来。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物种,除了效果一样——同样的发热腹泻、淋巴结肿大以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相似性。 这意味着以往针对鼠疫的疫苗将在新的“黑死病”面前不堪一击,意味着新的“黑死病”将再度作为死神的阴影笼罩在世界上空。 但幸好,他们发现的足够及时,根据格林顿先生的状况来看他应该是第一例“黑死病”患者,这种新型的瘟疫还没有酿成大祸,他们还有补救的机会。 兰格面色凝重:“那么好消息呢?” 亨利顿了顿将画面重新切回到死者的伤口图片上:“好消息是…我们可以确定这是一起谋杀案了,结果表明我们的受害者并不是死于腺鼠疫,而是死于头部的致命一击。” 亨利将照片放大,兰格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死者被清理干净的头部有一道3-5公分长的伤口,就隐藏在他左额头的头发里。 “伤口周围有明显的淤青,可以确定是钝物击打造成的,我还原了一下凶器,大概是直径三公分的细长木棍。” 但是这还不够,兰格皱着眉思考着可能符合条件的东西——高尔夫球棍、雨伞、钓鱼竿、拐杖…有太多可能的东西了。 而且…三公分,这不是什么非常严重的创伤,并且看照片上的样子伤口也不深,只要按压住伤口控制住失血量,那么格林顿完全有可能坚持到急救车到来。 但是没有,他甚至没有打急救电话,也没有下意识去捂住伤口——他的手上并没有血渍。 他直接倒下了,直愣愣地倒下,任由鲜血沿着他的额头流淌,一直到他坚持不住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而昏迷过去。 这不合理。 兰格眯起眼睛:“但是只凭一道三公分的小伤口可不足以放倒一个成年男人,格林顿不可能毫无反手之力地倒下。” 他身上应该有更多防御性伤口,应该有更多伤痕,他应该和凶手搏斗过——而不是毫无反手之力地躺倒在地。 亨利摇摇头:“他当然应该有还击的力量,但前提是他没有被瘟疫搞得头昏脑胀。” 瘟疫,没想到它的影响这么严重,竟让他虚弱至此。兰格皱着眉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这些肿大的淋巴结和脓包,他们是巧合吗? 就这么巧?让格林顿恰好无法反击,直接死掉?让线索中断? “他是什么时候病发的?”兰格问。 亨利递给他一份报告:“按照你们的说法,《玛利亚》是在四天前,也就是10月19日晚上被盗的,而根据推测,死者被病菌感染的时间大概在21日晚上6点到9点——如果这种病毒没有其他怪异的特征的话,而他因头部的致命一击死亡的时间…则是在22日早上10点,尸体被发现的时间…” “是在22日下午四点。”兰格接话。 巴里格林顿自从19日起便没有再去工作的地方,他完全有可能偷走《玛利亚》。但问题是,如果真的是他偷走了画,那么在这之后的两天里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呢? 兰格是在画失窃的第二天,也就是20日晚上接到的弗耶馆长的电话通知他画被偷走了,当时弗耶碍于面子并不想报警——他想私了这件事。 但是兰格没有同意,虽然他已经决定销毁这副画了,但是这部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画被偷走。他想要的是销毁,彻彻底底的销毁。 至于为什么他一定要销毁这副画… 兰格回忆起画上的女人,虽然命名为玛利亚,但是画上的女人的原型却并不是圣母玛利亚,而是兰格的母亲罗莎。 他创作这副画时满脑子都是罗莎,都是背着光站在窗边,穿着黑色丝绒长裙,轮廓散发着阳光柔和的光线的女人。 他太想念她了,想念她的眼睛,她的嘴唇,想念她手中尖锐的刀尖和她眼中疯狂的恶意。 于是他把她画了下来——以一种柔和模糊的方式,肖像画上的女人面容和蔼,柔和的光线与颜色让她的眉眼间都带着仁慈和怜爱。但有时,当你转移视角时就会发现,随着光线的偏转,女人的神情又会变得有些古怪。 但是当你揉揉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时,那份怪诞感又会消失不见。 光影效果,让这位“玛利亚”变得神秘莫测。而这也是这副画大受好评的原因。 而如今,当兰格从过去的阴影中清醒过来时,他发现罗莎并不爱他,而他自己并不爱罗莎。他们并不相爱,并没有亲情的羁绊,相反,他们憎恶彼此,对彼此只抱有恶意。 “玛利亚”柔和的慈爱神情只是他懦弱的幻象罢了,是时候认清她了。 于是兰格毫不犹豫地毁掉了这副画,这副以罗莎诺曼为原型的画,让罗莎的模样在这世上永远只保留警局内罪犯照片的样子。 一个犯罪者、连环杀手、变态、变种人。 一个混蛋。 因此,兰格在两个月前就联系弗耶馆长要把画销毁,并答应补偿给他一副杜威的宗教画。本来这副画即将在这个月的展览活动结束后就被取代并销毁,但谁能想到就在这前几天,它居然失窃了! 就在即将被销毁之前…这太巧了不是吗?兰格眯起眼睛思考着。 19日晚画失窃,20日晚上他接到弗耶协商私了的电话,21日弗耶在他的要求下被迫报警,22日他和警方开始调查… 弗耶似乎一直在拖时间? 而假设格林顿就是偷走画的人,那么21日晚上感染瘟疫的他会在24小时之内死亡,哪怕警方速度够快,赶来时也只能见到已经陷入昏迷无药可救的格林顿了。 于是就像现在一样,线索中断。 真是恰到好处的瘟疫。 “不过我还有个好消息,或许能帮到你们,”亨利打断了兰格的思路,“我在他伤口的周围检测到了一种油漆,经过对比我找到了最符合的东西。” 亨利切换了图片,屏幕上呈现出一根拐杖:“卡蒂的手杖,私人订制,这种油漆是他们专属的涂料,全世界只有他们会用这种通透效果更好的涂料来使原木的纹路更加清晰。” 皮特看着屏幕上亨利给出的样本,他觉得这个样子的拐杖有点眼熟:“我记得弗耶馆长有一根差不多的拐杖?” 对,没错,弗耶由于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经常柱着一根拐杖,并且按照他挑剔的品味,一定是像卡蒂这样的大牌子。 但是尼尔摇了摇头:“不一样,他的那根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帕格的,不是卡蒂。” 帕格,不输于卡蒂的好牌子。兰格不太关注手杖的牌子,倒是没有认出来弗耶经常用的是哪一款。 好吧,皮特眨眨眼,他还以为事情会更巧一点,看样子不是。 不过好在他们确实得到了个新线索 。 “还有一件事,我在死者手指甲里找到了点颜料,按照往常的思路,我会通过对颜料的分析判断这是出自哪位画家之手——你们知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 “但可惜的是,那幅画是匿名作品对吧?我不知道作者是谁,也没办法分析了。” 亨利叹了口气,不同的画家会习惯于自己调试颜料,根据颜料中成分的差别往往能够判断这副画大概是哪位画家的作品。 先不提《玛利亚》的作者有没有自制颜料的习惯,单是不知道作者这一点哪怕他手上有从被害人指甲缝中找到的颜料,也无处做对比分析。 兰格听了他的话眨眨眼,扭头和尼尔对视一眼,尼尔点点头开口:“如果是《玛利亚》的作者的话…我想我这里有几副他的画可以用来参考?” 亨利:“呃…什么?” ※※※※※※※※※※※※※※※※※※※※ 嗯…亨利和他另一个法医同事真的是奇葩。 有次化验一个死者的胃中的残留物(死因是中毒怀疑食物投/毒),亨利看着袋子让他猜死者吃的是什么,同事凑近闻了闻(…其实我怀疑隔着袋子他肯定闻不到但是…)说有点酸,是他没吃过的东西… 我当时的心情就和旁边的警探一样一言难尽→_→ 玛利亚07 最终亨利还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玛利亚》作者的其他作品用来进行对比分析。 皮特盯着被尼尔一个电话call过来送画的蚊子,虽然他知道兰格和尼尔认识多年, 但没想到他居然会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画送出去! 他就不怕尼尔哪天把他的画卖出去?或者一时兴起调了颜色临摹一幅真假难辨的?他就这么相信尼尔不会拿他的画乱搞? 皮特皱着眉看着青年, 他因为工作认识不少艺术家,画家、雕塑家、音乐家、收藏家…他们无一例外都对自己的作品有着近乎偏执的感情。 他们不能忍受作品被玷污, 被曲解, 被利用,而他们的清高的傲骨也让他们不屑与技艺高超的仿造大师为伍。 他们甚至不愿意看见通过造假或者偷窃获取金钱的雅贼。 但是兰格不一样, 他和尼尔是朋友,并且关系相当不错, 皮特打赌如果尼尔的“工作”需要帮忙的话, 他甚至会毫不犹豫地帮他造假! 皮特目光奇异地打量着青年。这些画,还有杜威的名号在他眼中就这么不重要? 如果这一切——名誉、金钱、权力、地位, 在他看来都不重要的话, 那么他到底在意什么呢? 兰格诺曼到底想要什么? 皮特不知道,他看着微笑着掀开包裹着画框的绒布的青年,看着他在看到里面的画时眼睛一亮,眼神变得惊喜又柔软。 兰格伸手抚摸着画布上色彩饱满的颜料, 这是他很久很久以前画的了, 久到那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刚刚和尼尔与蚊子一起离开拉斯维加斯的孩子,还是个颇有灵性却欠缺技巧的孩子。 画上的线条灵动流畅, 色彩饱满而富有情感, 画上耸立的高楼被几何形状的图案风格, 变成各种不同的颜色。 它的名字叫做《城市》。 兰格看着这副画, 这其实是他在纽约画的第一副画, 彼时他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踏上这个繁华的曼哈顿区,就被耸立的高楼吸引了。 无数高楼耸立着遮住了日光,让街道变得狭长,让天空变得高远,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仿佛能够扼住人的喉咙,让他不自觉也变得紧张起来。 初来乍到,他变得警惕,敏感,整日宅在家里画画,不愿意踏出房门一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从窗口眺望着远方的高楼,创作了这副还不算完美的画。 皮特看着他嘴角扬起的笑容好奇地问:“你很喜欢这副画?” 兰格嘴角的笑意加深,那双好看的蜜色眼睛也愉快地眯起来:“嗯,我挺喜欢的,毕竟好久不见了。” 兰格将画递给亨利,亨利拿着打量一番称赞了几句。有了这副画做对比,想必他们很快就能知道离奇死亡的格林顿到底和这起盗窃案有没有关系了。 离开警局时已经快到中午了,由于线索中断,皮特不得不选择回办公室继续翻看相关人员的档案,企图从里面找到有动机的家伙。 而尼尔也凭着死乞白赖的不要脸精神成功争取到了半天的假期——不用在办公室里翻文件,也不用喝办公室不好喝的咖啡。 兰格和尼尔在皮特走后迅速地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上车,直奔兰格来时定下的酒店套房。 纽约,酒店顶层套房… 兰格刷了电子卡推门而进,屋内灯光明亮,蚊子已经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他那台宝贝电脑,以及几叠摆盘精致的西餐点。 当然,还有一瓶红酒,和一个盛着美丽酒红色液体的高脚杯。 还挺会享受的,兰格笑了一下。 兰格把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怎么样蚊子,那部手机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虽然昨天晚上三个人都喝得烂醉,但是幸好他们玩归玩,正事还是记得的。 兰格没忘记那个在他离开达维德博物馆时偷拍他的女孩,对方隐蔽的技术不错,要不是他直觉不对疑惑地抬了抬头环视四周,很可能就把她给漏了。 什么人会在他刚回纽约时就来拍他的照片呢?是尼尔的旧友?还是八卦媒体?不管怎么说,兰格都对那部手机里的秘密挺感兴趣的。 蚊子点点头,将手机递过去,熟练地开锁,调出邮件页面:“我破解开了,她确实拍了你的照片,而且还是连拍。” 蚊子左右滑动屏幕上的照片,根据顺序可以清楚地看到兰格逐渐抬头,疑惑地环顾四周,然后眼神锐利地盯着摄像头。 像鹰一样,锐利又充满杀意。 蚊子看着那凶狠的眼神不由咽了咽口水:“不过我们晚了一步,她已经把你的照片发给她的雇主了——哦,就是这个新注册没多久的邮箱帐号,看上去像是个一次性消耗品。” 兰格眯起眼睛盯着那个由一串数字和字母组成的邮箱帐号,他迅速地在脑中试了几种搭配,然后放弃了从其中寻找出线索的打算。 尼尔俯下身子划了划邮件内容:“这个邮箱呢?能查到什么吗?” 蚊子哼了一声:“当然,你以为我是谁?” 他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片黑色打底,上面布满了绿色蛛网般交通路线的纽约地图,而上面,一个鲜红的十字锁定了一个圆点。 “一次性消耗品的邮箱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他们往往很容易被入侵,”蚊子看着屏幕上锁定的地方笑了,“我追踪帐号查到了他上次登录,也就是查阅收到的你的照片时的地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昨天中午,地点在光之吧。” 兰格看着放大的地图眯起眼睛。他知道这个名字,光之吧,一家酒吧会所,老板有个像是艺名的名字——路西法晨星。 七年前,这个嚣张地用着魔王的名字的英俊男人突然冒出来,并且在纽约曼哈顿——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建了一栋大楼,开了一家名为光之吧的夜店。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或许就是该死的路西法晨星,不过谁知道呢?他的一切都是一个谜,他的家庭,他的出身,他的经历,以及他是怎么迅速积累财富和人脉的。 有传言说这位路西法先生真的像路西法一样拥有引诱人堕落的魔力,兰格当年也听说过,但是他更倾向于认为只是一种夸大的说法。 不过现在嘛… 邮件查收的时间是在中午,而众所周知,光之吧的开门时间是在下午五点到凌晨五点,其余时间会所封闭,没有老板的允许警察都得带着搜查令才能进去。 所以…看来查收这封邮件的人和晨星先生很熟?或者起码认识才对。 而这样一来…或许他们可以通过路西法知道那个时间是谁在光之吧使用了电脑查收了邮件。是他的客人?还是他本人呢? 兰格摩挲着红酒杯:“看来我们得抽时间拜访一下这位路西法先生了?” 蚊子摇了摇头:“比起这个,其实你们有更加优先的事情要去办。” 蚊子说着切换了电脑页面,黑色的屏幕上呈现出一家私密的网站——需要特殊邀请码才能进入的那种。 “我知道你们在查《玛利亚》,我挺好奇是谁偷了她的所以…我悄悄跟进了一下,然后今天早上,我发现了这个。” 蚊子点开其中一个界面,是一场拍卖会,他滑动鼠标下拉页面,最后停在了某一个拍卖品上。 “其实也不能算是我发现的,毕竟自从今天凌晨这副画被放上拍卖品展览页面后,道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吓到了。” 一幅画,宗教主体,圣母玛利亚的肖像画。光线柔和,女人的面孔充满慈爱与怜悯。光影交错间,饱满的颜色呈现出丰富的情感。 爱、宽恕、仁慈、怜悯、救赎。 画名:《玛利亚》 作者:凯文杰克逊杜威。 杜威的肖像画,右下角的认证标志表示这幅画是经过专家鉴定过的,经过认证的杜威的作品。他的第一幅肖像画,也可能是最后一幅。 收藏者和倒卖者们瞬间都为这幅画疯狂。谁都知道神秘的新锐画家杜威最近几乎销声匿迹,已经差不多一年没有任何活动了,甚至有不少圈子都在传他已经封笔了——或者死了。 而如今,这幅肖像画问世了。从没有人见过的神秘画家,天才的新锐,唯一一幅肖像画… 这让这幅画的价值瞬间翻了几倍! 兰格瞳孔骤缩,紧紧盯着画上女人的面孔和下面的那排写着他某个假名的小字。 有人知道了,知道这是杜威的作品。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告诉他的,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他知道这是杜威的话,那么他知道杜威就是兰格吗? 他是那个雇人在博物馆门口拍照的人吗? 并且他拍卖这副画到底想要干什么,要钱?还是想要别的什么… 兰格盯着屏幕上女人柔和的面孔发愣,曾经这张熟悉的面孔会让他感到放松,感到愉悦,感到平静,而如今他只觉得这充满怜悯的慈爱面孔令人作呕。 罗莎诺曼… 尼尔注意到兰格紧握的双手,顿了一下拍了拍兰格的肩膀:“我想蚊子可以解决入场票的问题,我们可以去看看卖家到底是谁,皮特大概会乐意帮忙的,所以…” “你要跟我一起过去逛一圈吗?” 兰格抿唇,眼睛仍旧死死地盯着作者名后面的那行小字,半晌他点点头:“当然。” ※※※※※※※※※※※※※※※※※※※※ 光之吧:路西法?晨星(lucifer morningstar)开的酒吧夜店,原作《路西法》中座落在洛杉矶,此处改为纽约。 路西法:dc人物,此处取美剧《路西法》人设,是个智商只有三岁的中二病(默)。见人就说自己是魔王路西法(虽然他确实是),被别人当做脑子有病哈哈哈哈。 《路西法》:将路西法厌倦了工作决定去人间度假的故事…某种意义上是部家庭伦理剧(bushi)。有私设,比如地点换成了纽约,蝴蝶了女主克洛伊(虽然她好看但我想站女主和她前夫…)。 玛利亚08 10月24日,《玛利亚》失窃的第六天。 纽约, 格里兰私人会所。 兰格和尼尔向门口的侍应生出示了邀请函, 带着白手套的年轻小伙礼貌地一笑,微微欠身, 抬手放行。 尼尔礼貌地回了个微笑,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一粒扣休闲西装,打着宝蓝色的领带, 微卷的头发一丝不苟的修好了形状,让这个有着一双迷人蓝眼睛的男人显得优雅又富有浪漫主义的激情。 “我们进来了。” 尼尔熟练地朝几位向这边投来或明目张胆或隐晦目光的美女们眨眼, 路过拖着酒杯的侍应生时顺手带了两杯香槟, 然后笑着向一位单身的红裙女人走去。 兰格留在他后面无奈地笑了笑,他抬手动了动手表, 小声回了句:“一切顺利, 没见到什么熟人,尼尔去玩了。” 隐形耳机里传来皮特的声音:“小心行事。” 兰格点点头,端了杯香槟随意找了个人少的位置,一面漫不经心地扫过周围的人, 一面盯着尼尔那边的情况。 会所外, 一辆不起眼的普通市政工程车内,皮特和他的两个手下——戴安娜和琼斯正在紧紧盯着通过微型摄像头传来的画面。 昨天下午尼尔收到线索有人在这家私人会所中举办拍卖会, 而拍卖品之一就是失窃的《玛利亚》, 并且更令人意外的是, 拍卖者居然知道这是杜威的作品! 得知消息的皮特马上行动, 给了尼尔和兰格一人一个带窃听器的手表, 以及一支笔帽处装着隐形摄像头的钢笔。 兰格和尼尔负责进去拍下《玛利亚》,这家私人会所由格里兰赫默尔提供,赫默尔家族在纽约颇有实力,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这副《玛利亚》就是达维德博物馆失窃的那幅之前,fbi并不愿意和赫默尔家族发生冲突。 不过这场由赫默尔家族举办的私人拍卖会的一个优点就是,买卖双方在达成交易后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赫默尔家族的中间人的见证下,买方将钱打给卖方,而卖方收到汇款信息后就要将经过赫默尔家族鉴定的正版艺术品交给买方。 在赫默尔的名声下,买方不必担心买到假货,卖方也不必担心买家仗着暴力手段中途反悔钱货两收。只要交付一点点手续费,就能达成一桩完美的生意,何乐而不为呢? 在这种良性循环之下,格里兰会所的拍卖会在艺术品拍卖活动中愈发有名,前来参加的人也要经过严格的筛选,才能获得邀请函。 不过好在蚊子认识的朋友足够多。 兰格抿了一口香槟,目光移动到正在和红裙美人调笑的尼尔身上,突然他目光一顿,端着香槟的手握紧。 一个男人,身材高大,面部轮廓深邃,带着点欧洲人特有的深情的眉眼,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搂着两名女伴走向尼尔。 兰格眯起眼睛,他知道这个男人是谁——路西法晨星,光之吧的老板。昨天他和尼尔还讨论过这个男人和拍摄他照片的女孩是什么关系,而今天居然就在这里遇上了。 并且看样子对方来者不善。 兰格想了想,放下杯子,整了整袖口,不顾耳机里皮特的警告和疑问抬腿走向了尼尔。 另一边,尼尔正在和这位格里兰会所的常客小姐打听拍卖的规则。进来时经过资产认证后,保安给每个人分发了各自的号码牌,拍卖时只要举起它拍卖师会自动加价。 尼尔在指间把玩着号码牌,抬眼看着旁边的女人:“所以,你有什么心仪的东西吗?” 女人笑了一下:“没什么特别感兴趣的吧,今天只是来看看,说不定能淘到宝贝?你呢,第一次来…有什么想要的吗?” 尼尔耸肩,将号码牌向上一抛,圆形的号码牌在半空中正反交替翻转,沿着直线向上,速度逐渐变缓,最后在到达顶端时静滞一会儿,然后加速下坠。 啪嗒—— 尼尔伸手稳稳地接住标号为66的号码牌:“我只希望我的运气和这数字一样吉利?” 女人笑着握上他的手腕,手指沿着他的手被不断向指尖移动:“或许结束后我们可以…” “吉利?我倒觉得我的数字更吉利一点?” 一个男声打断了她,尼尔微微蹙眉,表面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向失礼地出声的男人。 路西法晨星。尼尔一愣,光之吧的老板一向只对酒和派对感兴趣,没听说过他有收藏艺术品有这么高雅的兴趣爱好。 他来这里干什么? 不等尼尔多想,路西法已经带着两位女伴走到了他身边:“自我介绍一下,88号,路西法晨星。” 尼尔回了个笑容,握上了他的手:“66号,尼克霍顿。” 尼克霍顿,尼尔的假名之一,鉴于尼尔卡夫瑞在艺术品犯罪中的大名,想必这家艺术品拍卖会是不会欢迎他的。 不过如果是一个在拉斯维加斯出手大方的富豪尼克霍顿…想必赫默尔还是很愿意和他做笔生意的。 路西法眯起眼睛:“尼克霍顿,这名字听起来和你倒是不太相配…比起尼克,我倒是觉得尼尔这名字更适合你,对吧,甜心?” 穿着蓝裙子的女伴笑着亲了他一口:“我也觉得尼尔这名字更可爱一点,亲爱的。” 他知道什么吗?尼尔绷紧了神经。 会所外的警车里,皮特盯着屏幕上的男人,他没有忽略过对方走过来时对着摄像头漫不经心的一瞥,那种散漫又锐利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想路西法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皮特看着旁边电脑上呈现出来的路西法是资料:“稳住,尼尔,看看他想要干什么。” 尼尔笑了笑:“不过在我听起来,路西法这名字和你倒是蛮相配的?” “哈哈…”路西法摆摆手把酒杯放到旁边的桌上,挥挥手让女伴们带着不相关的人离开,“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不太关注艺术界的事情,但是就算这样还是有些名字总是能传进我的耳朵里…” “比如…尼尔卡夫瑞?” 尼尔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我倒是没有听说过艺术界什么时候有一位姓卡夫瑞的大师…或许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不不不,不是什么小人物,他是个大盗,专门从事艺术犯罪活动,而且他有一双和你一样的蓝眼睛。” 路西法看着尼尔瞬间僵硬又恢复伪装的嘴角,“算了,不谈也罢,比起这个我更好奇霍顿先生来这场拍卖会到底想要什么?” “他是怎么知道的?!”皮特烦躁地摘掉耳机,尼克霍顿这个伪装身份可是就连他都没有发现,路西法是怎么知道的?! 而更关键的是…他在这里挑明到底想干什么?他会打乱他们的安排吗? 皮特深呼吸戴上耳机:“尼尔,他是怎么回事?” 尼尔抬手理了理碎发:“我不知道,长长见识罢了。” 尼尔目光隐晦地环视四周,寻找以防不测的逃脱路线,赫默尔家族在地下世界也有点生意,尼尔不敢保证如果极其厌恶盗贼的格里兰知道他——一个盗贼中的盗贼混进了他的拍卖会,会不会暴怒干点出格的事。 “但我不相信。” 路西法移动身体挡住了尼尔的目光,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尼尔的蓝眼睛,让他的肌肉变得僵硬,变得无法移开目光,只能直愣愣地仿佛被摄住心神一般看着那双在视野中逐渐放大的眼睛。 “告诉我,尼尔,what do you desire?” 你想要什么呢? 尼尔盯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对方的瞳色很深,是那种不带一点褐色的纯粹的黑色,非常漂亮,连反光都没有的纯正的黑暗。 他看着那漂亮是黑色,莫名想要把它们摘下来,放进他的调色板中,用这种颜色一定能够画出最美丽的夜晚。 黑夜,没有一点星光,月亮从不存在。 幽径,没有一点虫鸣,夜风从不吹拂。 他想要什么呢?尼尔忍不住顺着他的问题开始思考:“我想要…画画,画出非常棒的作品…能够让我在艺术史上留名…” 会所外皮特听着尼尔的话一愣:“尼尔,你没事吧?” “不不不,那还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还有更加想要的东西。”路西法不满地摇摇头,嘴角的笑容加深,语气变得更加富有诱惑力。 “告诉我,你如此奔波,不断逃走,不断伪造大师的画作并引以为傲的原因,你不断犯罪并且乐在其中…告诉我,你到底渴望什么呢?” 渴望什么…他渴望什么呢? 尼尔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到几年前在拉斯维加斯,他偷宝石时不慎被发现了,于是拼命狼狈地逃窜,然后撞到了一个同样逃窜的小鬼。 十五六岁的孩子,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焦躁,却没有恐惧或者狼狈,看到他时眼睛一亮,充满了好奇的兴趣。 他看着他在灯光的映射下散发出浅淡的金色的眼睛,突然间心中的急躁和郁气一扫而空,他们相视一笑,然后两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逃跑的人默契地开始了在不夜城的狂奔。 晚风,虫鸣,游轮的鸣笛,高空的飞机。 这种逃亡的感觉很棒,让他觉得非常自由,自由到可以不顾一切约束,一切过去的经历和身世,自由地只做尼尔卡夫瑞。 尼尔看着路西法的眼睛,蓝色的眼睛逐渐变得柔软,嘴角勾起轻柔的笑意。 “我想要…” 嘭——!!! 一个酒杯被人砸到桌子上,沉浸在引诱中的路西法只觉得胸口被人用力一推,不由踉跄几步移开了对视的目光。 被打断了。 尼尔眨眨眼,意识从浑浑噩噩中恢复过来,大脑逐渐变得清明,他意识到刚刚自己的状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够了,拍卖会快开始了。” 尼尔抬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将他与路西法危险的目光隔离开来。 “兰格。” ※※※※※※※※※※※※※※※※※※※※ 给【傅彦】的加更√ what do you desire:路西法名台词,路西法具有诱导他人说出心中真实欲望的能力,此为能力发动的前置台词(bushi) 啊,然后有一次他和女主要去一个会所,保安不让进,路西法当着女主面问保安想要什么。 保安双眼迷茫,被蛊惑,然后说出了名台词——i desire you… 哈哈哈哈保安是个gay,路西法听到告白(?)惊了一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说谢谢喜欢哈哈哈哈xswl 玛利亚09 兰格冷着一张脸站在尼尔前面。本来他看到路西法的时候还打算观望一下,但是刚刚当他看到尼尔一副被催眠的模样差点就要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下去时终于忍不住了。 他看着对面的路西法, 男人身材高大, 兰格刚刚用力的一推也只是让他踉跄几步,然后迅速地稳住身形。 看来他猜的没错, 路西法晨星不是普通人。 兰格看着拍了拍衣角重新恢复优雅, 黑色的眼睛中带着被冒犯的愤怒看向他的男人,不由思考起刚刚那他那神奇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变种能力?又一个变种人?还是别的什么超人类?或者只是个技艺高超的催眠师? 来历不明的夜店老板, 能够引诱出人类心底最邪恶欲望的路西法,他到底是什么人? 兰格看着路西法仰着头扯出一个假笑:“拍卖会快开始了, 我想我们是时候做好准备, 让闲聊就先告一段落吧。” 路西法盯着他,兰格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背在身后的手指尖上, 浅淡的金色若隐若现。 耳机里传来皮特紧张的声音:“别冲动,兰格,放松点。” 兰格没有反应,依旧盯着路西法, 半晌, 男人笑了笑,摊手放弃了这场对峙:“好吧, 好吧, 拍卖会对吧?我们好好准备?” 路西法着一步步靠近兰格, 兰格警惕地看着他, 绷紧了肌肉以防不测。 但是男人并没有什么攻击的动作, 他只是走到兰格面前,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眼中的戒备和冷漠,然后抬手,越过他拿起了桌子上的香槟酒。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兰格诺曼。” 路西法笑着举杯,深深看了一眼兰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角落,融入到人群中。 尼尔扯了扯兰格的胳膊:“你没事吧?” 兰格收回盯着路西法的目光,摇摇头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没事,他很危险。” 尼尔一顿,和他交换了个眼神。 看来那天的偷拍和他是拖不了干系了。 兰格和尼尔还想再讨论点什么,但是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并且考虑到会所外监视一切的皮特,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回去再说吧,兰格叹了口气,难得来纽约一趟,没想到糟心的事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哗啦—— 会所四周的窗帘突然被合上,光线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室内的光线顿时变得昏暗起来。 啪嗒—— 前方的台子上,一道光束投下来,一个穿着礼服,身材曼妙的深色皮肤的女人款款走上台,向下面的来客暧昧地眨眼。 “欢迎各位来到格里兰拍卖会,我是今天的拍卖师茉莉。” 女人微微欠身向来客微笑:“格里兰的规矩想必大家都清楚,茉莉在这里也不再啰嗦了,不过有一点还是要强调一下的——” 茉莉伸出食指俏皮地眨眨眼:“请各位理性拍卖,如果拍卖金额超出您的支付能力的话…是要被会所拉黑的噢。” 底下的人群发出善意的笑声。拍了却买不起,后果当然不会只是茉莉口中“拉黑”这么简单。 赫默尔早年是做地下生意起步的,对于这种“冲动”叫价自然有一套对付的方法。 只不过这些方法大多都不怎么友好。 想到那些流传甚广的传闻,兰格不由心虚地移开目光:“你觉得我们准备的钱够吗?” 虽然在皮特的据理力争之下他们拿到了两百万的资金,但是看今天拍卖会来人的气势,以及刚刚的路西法,兰格突然担心起来。 尼尔看了看周围出口隐蔽的配枪的保镖:“我不知道我们的钱够不够,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们冲动叫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那就别冲动,”耳机里传来皮特的声音,“我们已经盯好了这笔钱,只要银行转账完成,我们就能追踪这笔钱的流动方向,找到是谁在卖这副画。” “好吧,”兰格无趣地撇嘴,他不喜欢束手束脚的行动,这会让事情变得呆板起来,“我们尽力。” 舞台上,茉莉微笑着向来宾欠身打了个响指,身后的舞台幕布唰得一声拉开,亮光突兀地投射出,映亮了展台上的一件件商品。 项链、宝石、名画、银器…一件件珍宝在玻璃展台中闪闪发光。 “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兰格靠着小桌台百无聊赖地看着一件件拍卖品,现在正在叫价的是一件传说是英国女伯爵最心爱的项链。 如鲜血般凝实的红宝石镶嵌在银色的框架内,白色的灯光从上而下投射在倾斜着放在绒布上的宝石项链上。 传说为了打造这些“世界上最完美的红宝石”,女伯爵下令用六十六名处女的鲜血日夜浇灌它们,一直持续了八十八日才打造出这被恶魔亲吻过的珍宝。 并且如果你靠近宝石在灯光下仔细看,还可以看到宝石中流动的少女的鲜血。 显然,这样富有邪恶魅力的禁忌故事总是能为珍宝加分。这一点在下面竞拍者们一个个冷静又风度翩翩地不断叫价的表现中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颔首,优雅地举起竞拍牌,动作礼貌又不失风度,仿佛拍卖师喊出的那些惊人的数字不过是指间漏下的沙粒。 “恭喜八十八号先生以一百五十五万拍下这条‘恶魔之血’项链。” 茉莉甜甜地一笑,向兰格前方不远处路西法的位置颔首致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路西法收回号码牌,向投来的各种意味的目光会以高傲的微笑。算上这件他今晚已经消费了将近三百万了。 看来他挺有钱的?一个夜店老板,他哪来的这么多钱?兰格眯起眼睛打量着男人的背影。 仿佛若有所感,路西法突然回头,宛如深渊一般的黑色眼睛与兰格目光交汇。 路西法盯着他,然后缓缓扯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他无声地开口:we will see. 他在挑衅。 兰格懒散的目光变得锐利,手用力地握着号码牌,紧绷的指节变得惨白。 他找死。 而与此同时,下一件拍卖品的展台亮起,茉莉开口介绍:“以宗教为主题,描绘圣母玛利亚的作品,此画名为《玛利亚》,而经过鉴定,我们可以确定其作者是…” 路西法盯着兰格无声开口,口型与拍卖师的声音相契合:凯文杰克逊杜威。 台下,杜威的名字引发了一阵骚动,虽然早有所耳闻,但如此真切地看到这副杜威的唯一一幅肖像画还是令人震惊。 路西法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他侧身倚着旁边的桌台,看着身后的兰格托了托酒杯。 兰格眯起眼,向后靠了靠让自己隐藏在黑暗中,蜜色的眼睛里闪过淡淡的浅金色光芒。 果然是他,他想干什么? 茉莉看着底下眼神炙热的人笑了:“起拍价——一百万美金。那么现在,竞拍开始。” 台下的人群寂静了片刻,然后几乎在同时,带着难以掩盖的兴奋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大厅。 “一百万!” “一百二十万!” “一百三十万!” 会所外的市政工作车内,带着耳机监听着会所内情况的皮特听着不断抬高的价格脸都绿了。 一百三十万!这差不多都是他二十年的工资了!而他们现在居然还在不断抬高价格?! 艺术还真是来钱快。 来自一个年薪只有7万,却每天都要着手调查涉案金额高达百万的案件的探员。 皮特想着准备好的账户里面的那可追踪的两百万,突然觉得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们是真的可能买不回来这副画。 而顺藤摸瓜找到卖家的打算也要落空。 皮特:令人窒息。 而与此同时,拍卖会现场,之前一路高涨的价格在迈入了一百六十万的门槛后涨势逐渐变缓——这里指的是涨幅从十万变成了两三万。 尼尔看着逐渐变少的竞价者,在经历了高价的筛选后,现在只剩下两位竞价者了。 虽然杜威的肖像画很有吸引力,但是毕竟杜威还活着,他还可能创作出其他肖像画。 一百多万的投资确实不划算——当然,这种计算方法对把价格叫到一百七十万的两个真爱粉来说并不适用。 尼尔抚摸着六十六号的拍卖牌,眯起眼睛看着叫价叫得面红耳赤两个人,在其中一个人终于颤抖着手几次想举牌最后却还是放下手后,第一次举起了他的号码牌。 “六十六号,两百万。” 自以为已经能将画收入腰包的拍卖者脸上的笑容僵住。 茉莉给了第一次举牌的新面孔尼尔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两百万,直接提价二十四万,先生您确定吗?” 尼尔毫无畏惧地坦然接受周围各色的目光:“当然,我喜欢杜威,两百万…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来,这有什么问题吗?” 茉莉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另一位竞拍者,摇摇头恢复了得体的笑容:“当然没问题。” “六十六号先生出价两百万,还有其他人想报价吗?” 会场一片安静。 皮特听着会所里茉莉的第二次问价笑了:“干得漂亮,尼尔…”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 “八十八号,两百五十万。” 八十八号,路西法晨星笑着举牌,一仰头饮光了杯中的香槟酒。他将空杯子放在倚着的桌台上,杯低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这一片寂静中显得分外明显。 路西法抬眸看着安静的拍卖师:“怎么了,亲爱的,我出两百五十万,有问题吗?” 茉莉尴尬地笑着:“呃…不,没有问题。” “八十八号先生,抬价五十万,现报价两百五十万,还有人愿意出更高吗?” ※※※※※※※※※※※※※※※※※※※※ 给【傅彦】的加更 明天起恢复日更3k,我存存稿,这个案子完了以后还有一个就能完结了_(:3」∠)_ 拍卖会:穷,没去过,瞎写的。 玛利亚10 “冷静,尼尔, 别冲动, ”皮特紧张地在耳机里指挥,“我们准备的资金不够, 先看看他想做什么。” 尼尔看着挑衅地看着他, 重新拿起一杯香槟酒向他举杯的路西法。周围的目光全部都凝聚在他身上,期待他的选择。 要怎么选择呢?他大可以继续报价, 排除皮特给的账户,他还有很多隐秘的私人帐号, 里面的数字足够他和路西法继续叫价。 但是这会让他暴露在fbi眼下, 这会让他陷入危险。 他不应该意气用事,他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他可以更加成熟、耐心… “六十五号, 三百万。” 尼尔猛地回头看着旁边淡然地举牌的人:“兰格?你干什么…” 兰格平静地举着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拍卖师,仿佛自己做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过头,看了惊讶的尼尔一眼, 什么都没说转过头去:“三百万, 一次。” “兰格?!你在干什么!”耳机里传来皮特急躁的声音,“冷静点, 我们还有n b…” 兰格皱眉, 抬手撩了一把前额的碎发顺势将一直传来皮特喋喋不休警告的耳机不着痕迹地摘了, “别担心, 我会处理好的。” 兰格抬头看着台上的拍卖师:“六十五号, 三百五十万,一次。” 茉莉惊愕地看着突然加价的人:“先生?并没有人和你叫价…” 兰格笑着摇摇头:“加个条件,我对这副画很好奇,想看看卖画的人。” “你明白吗?不要代理人,我想和卖画的先生…或者小姐交个朋友,不知道五十万够不够?” 茉莉歉意地一笑,捂着耳朵里的隐形耳机沉默一下,然后马上喜笑颜开:“当然,对方也很乐意和出手大方的知己交个朋友。” 兰格满意地点点头:“多谢。” 茉莉欠了欠身,眼神瞟向路西法的方向,身为拍卖师,达成的交易每高一点,她的提成都能多一点。所以虽然有点不地道,但是她对于恶意竞价还是很喜欢的。 能把价格抬到两百万以上,而且出手阔绰看样子完全不在意金钱,这位六十五号先生看来是对这副画势在必得,就是不知道刚刚那位一下子抬价五十万的八十八号先生要怎么应对这场挑衅了。 不过这不是她要考虑的事了,茉莉笑笑:“那么,六十五号先生出价三百五十万,还有人要竞价吗?” 路西法皱眉看着淡然地端着香槟向他致敬的青年,他的账户里还有不少钱,足够再一次把这副画喊上天价,但是… 如果对手是兰格诺曼的话…说实话他并不想和对方产生冲突。路西法垂眸思考着要不要继续喊价。 嗡嗡—— 怀中的手机发出振动声,路西法皱眉,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到新收到的短信一愣,随即啪得一声合上了手机。 路西法回头冲兰格摊手:“我退出,祝你好运。” 兰格一愣,看着笑着放下酒杯推门而出直接离开会场的人疑惑地皱起眉头。 是谁给路西法发的消息?为什么他突然放弃了竞拍?兰格看着对方离开的背景,突然想起之前在我达维德博物馆外偷拍的小姑娘。 对方也是身手不错,既然幕后之人能雇一个小姑娘…或许路西法也是对方雇来的呢? 而这样一来,或许也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对艺术从不感兴趣的路西法会花大价,钱契而不舍地想要拍下这副画。又为什么会在收到一则消息后坦然放弃竞拍。 ——是他背后“老板”的要求。 光之吧的老板路西法得以闻名的并不是他堪比帝国大厦的夜店会所,而是他繁杂众多的人际关系。 “路西法会帮你解决一切”,这并非是一句空口谣传,在某些知情人那里,路西法确实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他可以轻易地将一个酒吧驻唱捧成当红歌星,可以帮一个小员工在几个财团中周旋并从中拿到自己应得的利益,他甚至可以隐秘地涉及政治——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人脉、金钱、权势、欲望…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路西法仿佛真的拥有恶魔的力量,玩弄欲望,让人们听从于他。 那么问题来了,这次路西法晨星先生又是在为哪位“朋友”办事呢? 兰格盯着推门离开的人,半晌收回目光,重新戴上虚假却优雅的微笑面具,将注意力放在拍卖会上。 不着急,他总会知道的。 门外,路西法隔着门缝看了一眼大厅内的情况,拨通了电话:“他就要拍下这副画了,你打算怎么做?” 电话里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我会自己动手的。我会得到那幅画,为此我将不惜任何代价。” 路西法挑眉,看着房间里的拍卖师敲下小锤,宣布这幅《玛利亚》最终以三百五十万美金的价格成交。 他看着放下酒杯准备离开去后台完成交易的兰格:“他就要行动了,你最好快点…你不想和他对上吧,需要我帮忙吗?” “不…”嘶哑的声音停顿一下,“我会自己搞定的…你不要…” 嘭——! 路西法猛地抬头,盯着发出声音的后台。 是枪声。 是谁开的枪? 电话对面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声打断他话的突兀的枪声,他紧张地问:“怎么了?” 路西法看着惊慌失措的人群和混乱的场面推门进入大厅:“我不知道,枪声是从后台传来的…兰格已经去后台了,我找不到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到他!”嘶哑的声音变得尖锐,“找到他!他不能死!” “我知道了。”路西法挂断电话,挤过尖叫的人群,向后台跑去。 不久之前,兰格正在侍应生的引导下去后台完成和卖家的交易。 兰格跟着侍应生走在静悄悄的长走廊中,一面大量周围的环境,一面暗自记下会所的这些并不在规划图上的隐蔽结构。 被重新打开的耳机里传来皮特的声音:“你口袋里的钢笔摄像头已经被屏蔽了,通讯设备目前正常,但是我们不确定里面会怎么样。” “总之一切小心,不要和赫默尔家族的人发生冲突,集团犯罪的人最近正盯着他们,局势比较紧张我担心他们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你的钱够吗?” 兰格无声地轻笑,抬手借着梳理发型不着痕迹地在耳机上敲了两下。 “好吧,”皮特轻笑一声,“尼尔会继续在会场内盯着情况,一有不对我们就会…” 哔—— 一阵刺耳的杂音传来,皮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摘下耳机捂着耳朵,兰格皱了皱眉,等恼人的杂音过后,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被屏蔽了。 皮特皱眉,听着耳机里的寂静,接通了另一条线路:“尼尔,兰格的通讯被屏蔽了,注意会所情况…路西法在哪?” 尼尔环顾四周:“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不过他的两个女伴都还在…” 嘭——! 枪声,从兰格离开的方向传来! 尼尔迅速越过愣在原地的保安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赶去,“皮特,有人开枪了!我马上过去!” 与此同时,兰格一把将惊慌失措的侍应生按在墙上:“交易地点在哪儿?!” “不…我不能…”侍应生惊恐地看着他,他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声尖锐的枪声的回过神来。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向安全宁静的格里兰会所会有枪声传来,为什么会有人敢在赫默尔的地盘上闹事。 他更加不明白自己现在是否安全,但是… “告诉我画在哪?!现在!” 兰格将侍应生抵在墙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疼痛感让男人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他从兜里掏出折叠刀,灵活地抛了抛然后猛地刺向男人! 叮—— 小刀贴着男人的太阳穴刺进墙壁内,男人颤抖着,只要微微偏转目光就能看到雪白的刀刃上倒映的自己惊恐的眼神。 男人惊恐地看着掐着他脖子的人:“在…在前面走廊…右拐,我…” 不等他说完,兰格便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不顾瘫软在地上的男人,拔出小刀迅速朝男人指的方向跑去。 画!拿到它!毁了她! 兰格在惨白的走廊中奔跑,他扒着墙角用来减缓转弯时的冲击力。 嘭——! 又一声枪响! 是谁?!兰格暗自咬牙加快了速度。 嘭——兰格一脚踹开大门! “不…” 他看着屋里的场景,一个矮胖的男人面朝下倒在白色的毛绒地毯上,猩红的鲜血从他胸口的位置慢慢扩散,在雪白的地毯上留下显眼的污渍。 兰格迅速上前摸了摸男人的侧颈,没有脉搏了,他已经死了… 他咬牙暗啧一声,抬头环视四周,然后将目光锁定在敞开的窗户上。 二楼,不高,跳下去完全没问题… 他掏出小刀迅速靠近窗边,扒着窗口向下眺望,然后在看到某个逃跑的身影时瞳孔骤缩! “站住!”兰格高喊一声,手一撑从窗户翻了出去! 后赶来的尼尔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缩:“等等!兰格!” 但是兰格听不到了,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他只能在下坠的强风中眯起眼睛盯着那个逃跑的身影。 他跳下窗,在快要落地时向旁边一滚缓解冲击力,然后迅速起身,不顾发麻的脚向人影追去! 一个年轻男人,黑色的上衣,带着灰色的毛线帽,右脚有点跛… 他回头了! 兰格看着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的男人,在暗沉的夜色中,他看到对方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然后一点火光一闪而过。 嘭——!嘭嘭——! 枪声响过,兰格瞳孔骤缩! 不远处,路西法看着开完枪转身就跑的男人接通了电话:“画被人抢走了,我猜不是你的人?” “不是…但是最后我会得到它的,”嘶哑的声音带着怒气,“他怎么样了?” 路西法看着下意识抬手挡在自己面前的青年,浅金色的丝线随着他慢慢放下的手消散。 他抬头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开枪者,浅金色的眼睛里满是令人胆寒的冰冷。 “他挺好的,”路西法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不是一般的好?” 不远处,兰格沉默地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脚下被金线扭曲的来势汹汹的子弹。 找到他。 ※※※※※※※※※※※※※※※※※※※※ 唔…没啥想说的 就,漫画真好看吧(你在说什么?! 玛利亚11 10月25日,纽约, nypd法医工作室… 亨利正在专注地观察放大镜下尸体的表皮组织, 他听到推门声,微不可见地皱眉, 抬头看到推门而入的兰格三人一愣, 随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上去。 “oh,你们到了, 欢迎再度光临nypd。” 亨利伸手准备礼貌性地握手,却在意识到自己还带着橡胶手套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收回了手。 “马丁内斯警探有别的案子出外勤去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介绍一下尸检情况?” 兰格笑了,他对这位博学多才, 在推理方面有一套自己相当独特的见解的法医先生还挺感兴趣的, 自然欢迎他来介绍。 皮特也点点头:“当然可以,麻烦你了。” 亨利笑了笑,侧身将他们带到摆放着尸体的工作台旁边。矮胖的男人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台子上,一块绿色的布遮住他胸口以下的位置。 亨利掀开布将死者的胸膛露出来:“如你们所见, 死者死于枪击, 第一枪在肺部,第二枪在心脏, 每一枪都是致命伤。” 亨利指了指两处已经没有鲜血流出来的伤口:“我做了弹道检测, 发现第一枪凶手是正对着被害人开枪的, 而第二枪凶手则是从下往上开的枪, 并且是从背后开的枪。” 皮特看着亨利用手比划出来的子弹方向皱眉:“是补枪?他在死者受伤倒下后又开了一枪?” 亨利点点头, 惋惜地说:“我在被害者身上发现了挣扎的痕迹,他在第一次中枪倒下后显然又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但是他最终没能要过死神。” 虽然击中肺部的那一枪就注定了他必死的命运,但是临死前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他不甘心眼睁睁坐以待毙。 他挣扎着往前爬去,他希望他能够拿着画离开,希望自己能够逃离背后的杀手。 但是他没有。 第二声枪响,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瞪大眼睛瞳孔涣散地倒在地上,任由鲜血从胸口涌出。 “杀人灭口,”兰格盯着黑洞洞的枪伤眯起眼,“被害者认识他,他们是熟人。” 亨利点点头:“我也倾向于这个,并且…我在对死者的身体进行检查时,发现了点独特的东西。” 尼尔看了一眼尸体:“你是说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它们确实挺吓人的。” 亨利点点头:“确实,我做了时间对比,发现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疤全部都是二十年前的旧伤,看起来这位被害者早年生活充满了暴力活动。” 刀伤、棍伤、烧伤…大大小小或深或浅,这些暴力性的伤疤都预示着死者曾经生存条件的恶劣。 他的早年生活——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十五岁的时候,或许主动或许被动地卷入到暴力活动中,而这种人在以后往往只有两条出路。 要么改过自新成为普通人,要么继续堕落增添更多的伤痕。 不过…看来被害人选择的是第一条出路,但是既然如此他又是怎么卷入到这起《玛利亚》的盗窃案中的呢? 亨利沉默一会,索性换了条线索:“但是这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在一个时间点终结了,在这之后他身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伤痕,他手上的老茧甚至都变薄了。” 有什么事情改变了他的生活,兰格盯着这些伤疤,重新打量这具停在台上的尸体,突然他目光一顿:“是因为这个?” 他指着死者脖颈处的一道伤疤,在脖颈处赘肉的掩盖下这道痕迹已经变得浅淡的伤疤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但是它仍旧如此突兀——兰格看着它的位置,左脖颈,大动脉所在的地方,而且看这个疤痕的样子,当年一定是深刻的一刀。 从左向右,先深后浅,非常干脆利落的一刀。看样子不是他自己造成的。 有人从正面突刺袭击。 皮特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推理笑了,这群古怪的家伙确实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的思维模式。他拍拍手,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叠资料。 “精彩,不过我想我这儿有你们想要的一切答案,”皮特将资料发给他们,“虽然nypd没有识别出他的身份,但是我还是托隔壁反集团犯罪的同事找到了这个男人的资料。” “布兰登?布莱克,纽约布鲁克林区人,早年在街头胡乱打架,后来跟了蓝胡子的帮派,七年前因为在刺杀中救了首领蓝胡子一命而被提拔为干部。” 皮特指了指他脖颈处的伤口:“喏,就是这个。” 兰格看着皮特给出的fbi机密资料。布兰登?布莱克一向神秘,跟了蓝胡子以后先是改头换面抛弃了曾经的脸,后更是狠心地烫伤手指消除指纹,连自己的身份id都注销了。 而在被提拔为干部以后更是变本加厉,就连fbi都很难追踪到他的行迹,能够找到的只有他的几个亲近的手下。 布兰登?布莱克,他在警局的搜查系统中就是个幽灵。id身份卡、护照、假名数不胜数,如果不是这道脖子上的伤疤,皮特还真找不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 但是…兰格看着这份资料,布兰登早已贵为蓝胡子的左膀右臂,手底下管着一大片区域的交易活动,他的收入相当客观,根本没必要大费周折去偷一幅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要从达维德博物馆偷走这这幅画?杀了格林顿的人是他吗?他是冲着谁来的?杜威?还是兰格? 而这次又是谁杀了他呢? 兰格盯着台上的尸体,这次的案件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不同于以往在巴尔的摩遇见的那些案子,这次的凶手作案手法非常干脆明了——简单的工具,简单的方法,他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没有更多私密的理由,没有其他驱动他行为的独特动机,兰格甚至可以猜到他们行动的驱动力是什么——利益。 这副画,《玛利亚》。 但是这其中牵涉进来的多方的利益纠葛却让这次的案件变得复杂,他们都知道犯人行凶的目的是为了画,但是是谁干的他们却无法侧写出来。 格林顿、布兰登、路西法、雇人偷拍的神秘人,以及枪杀了布兰登并且抢走画的人。 这其中有几方势力呢? “不过感谢布莱克先生暴露身份吧,我拜托隔壁的同事找到了一条新的线索。” 兰格抬头看着开口的皮特:“是什么?” “布兰登和他的头儿——蓝胡子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很好,他不是个甘于现状男人,”皮特摊手,“随着布兰登的生意逐渐做大,他的野心也逐渐增长了,有传言称布兰登一直想要取代蓝胡子。” 兰格一愣,如果两人不合的话…布兰登倒有可能为了搞蓝胡子偷这幅画,但问题是蓝胡子和这幅画又有什么关系呢? 尼尔思考了一会开口:“蓝胡子的话…我记得他的主营业务是放债的?” 皮特点点头,“而且金额都不小,他只给能还的起——或者能以别的方式还的起的人放债,你之前说过《玛利亚》如果被鉴定为杜威的作品的话能够卖到上百万的对吧?” 尼尔点点头:“你觉得有人用《玛利亚》抵债?但是格林顿身上可没有蓝胡子的债务吧?” 皮特唔了一声,“他是没有…但或许其他人有呢?蓝胡子最近正在洽谈一批货,手里急需要一百多万,倘若他不能按时交钱,那么这笔交易肯定要谈崩。” 尼尔挑眉:“而如果布兰登此时能够拿出一百多万的话,他就能得到这批本应该是蓝胡子的货,对吧?” 皮特点点头:“没错,这也是他为什么铤而走险要从半路劫下这幅画送去拍卖的原因,我找戴安娜调查了蓝胡子的放款信息…” 叮铃铃——电话铃声适时响起。 皮特挑眉,向尼尔晃了晃来电显示上戴安娜的名字,“看样子我们有新发现了。” 皮特接通电话开了免提:“戴安娜,你有什么发现吗?” “唔…我确实发现了点相当奇妙的事情,boss,你绝对猜不到是谁欠了蓝胡子一笔价值一百七十万美元的巨款的。” “别闹了,戴安娜,”皮特笑了一声,“我们可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哈哈,好吧,我告诉你他的名字,”戴安娜收起了笑意,“杰克?西蒙,一个年轻人。” 杰克?西蒙?不熟悉的名字,皮特皱起了眉,“他和这起案子的其他涉案人的关系?” “噢,官方资料上显示他没有父亲,母亲曾经是个酒店的侍应生,在未婚先孕后被辞退,然后一直做零工,直到他十五岁时因癌症去世了。” 尼尔:“但是?” “但是——根据某些小道消息的传闻,我们锁定了一个可能是他父亲的人物——乔瑟夫?弗耶,也就是达维德宗教艺术博物馆的馆长,这次的报案人。” 弗耶! 兰格瞳孔骤缩,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监守自盗?还企图骗他私了不报案?哈哈,弗耶馆长还真是有趣! “锁定弗耶的位置,戴安娜!”皮特震惊了一下马上回过神安排行动,“如果弗耶的目的是帮私生子还债的话,那么布兰登的死很可能就与他有关系!” 戴安娜冷静地回应:“我和琼斯已经出动了,boss。我去博物馆,琼斯带人去弗耶的宅邸一有情况马上通知你!” 皮特点点头挂断电话,看着屋里其他两个同样眼神明亮充满期待的家伙不由发笑:“好吧如你们所愿,我们去找这位监守自盗的弗耶馆长谈谈吧?” 他看着兰格,“我想你一定很想和他叙叙旧?” 兰格扯出一个假笑,冷哼一声:“当然。” “我们确实有很多需要谈谈的地方。” ※※※※※※※※※※※※※※※※※※※※ 嗯,对,最开始是弗耶监守自盗。 orz最近有点忙评论回复不过来了qaq,我先捡着重要的回复叭_(:3」∠)_ 玛利亚12 fbi快速地锁定了弗耶,戴安娜和琼斯也马上赶去博物馆和宅邸围堵弗耶, 皮特他们在收到消息后也马上赶了过去。 但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弗耶已经不见踪影, 或许是听到了风声,或许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等他们调查到弗耶私生子的事情赶到他家中时只能扑了个空。 皮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一阵恼怒, 咬牙切齿冷着脸让人将弗耶的信息翻了个底朝天,其态度不亚于当年追查尼尔?卡夫瑞。 而这一调查, 他们才发现原来弗耶根本就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弗耶本来应该在年底时退休,但是他却借着这次的失窃事件在10月20日就早早提交了辞职手续, 并且飞快地办理了通过, 结算了所有的财务。 而在22日,也就是将画从博物馆中偷出来的格林顿死的当日, 弗耶几乎是立刻就将家里的财物和银行账户的资产转移!银行账户的钱早已转到了保密性非常高的欧洲银行, 房子低价卖了出去,现金交易,拿钱走人。 看来弗耶早就做好了准备,让格林顿去偷画, 然后再把画偷过来交给蓝胡子为私生子还债, 于此同时顺带杀了格林顿灭口。 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他的儿子还清了债务, 而他——弗耶, 也将作为一个兢兢业业几十年, 最后在晚年因一起倒霉的盗窃案黯然辞职的可怜馆长。 没有人会怀疑他, 毕竟他对这幅作品是如此喜爱,他对杜威的作品的热衷会是他最好的保护色——没有人会想到他会为了金钱出卖艺术! 但可笑的是,他就这么做了。 并且更荒诞的是,不少的案件中,查到最后犯人总会是那个不可能做出这等事的人。 皮特看着这间被查封的诺大的房子,里面空无一人,家具上的白布都布了一层灰尘。 他们辛辛苦苦追查这个案子,却没想到居然是馆长监守自盗——为了给他的私生子还债不惜搭上了两条人命! 这间房子的墙上还挂着的弗耶的照片,上面的男人面容严肃,颇有一番老绅士的古板严谨感,但谁能想到这位住着拐杖,一身正装三件套的老绅士却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兰格沉默地看着墙上弗耶的照片,半晌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和弗耶虽然不熟,但是之前的交流中这位严谨甚至有点刻板的老绅士给他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瞥了一眼旁边兴致勃勃检查弗耶没有带走的藏品的尼尔,对方正用他完美的专业知识评估这些藏品的价值——以及它们有没有污点。 他和尼尔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一起画画的时间大概有两年多,而这在他充满了流浪的生活中算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他知道尼尔不是个什么值得信任的好人,虽然他算得上重情重义,但是他却有着其他同类一样的坏毛病—— 他从不相信人。 尼尔和蚊子相识多年,从他出道起两个人就算是搭档了,但是尼尔却不会告诉蚊子自己所有的“仓库”,而蚊子也不会告诉尼尔自己所有的假名。 他们互相瞒着对方,保留只有自己知道的退路几乎是他们的本能。 兰格也是一样,他不会告诉尼尔自己曾经的全部遭遇,也不会告诉尼尔自己的所有退路。 但这并不是不重要。 他不在意尼尔仿造艺术品,甚至觉得这挺有趣的,某种意义上技艺的高超其实与善恶并没有关系。当你看着尼尔专注地仿造某件德加的油画时,你会觉得那是一件艺术——而不是一起犯罪。 说实话,其实他曾经想过有朝一日尼尔会不会出卖他然后跑路,或者曝光杜威的身份,或者卖掉他留下的练笔,或者仿造他的画… 他认真思考了两天,打算去问问尼尔,但是当他走进尼尔的画室看到他专注地描绘一幅拉斐尔的时候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和尼尔以及蚊子一起的生活过的挺好的,沉迷绘画可以让他忘记外部的干涉,忘记曾经存在于噩梦中的罗莎尖锐的笑声。 他可以忘掉一切,然后重新开始。 “兰格?过来看看这个!” 皮特的声音将让兰格回过神,他最后看了一眼墙上弗耶的画像,然后将这个人彻底抛到了脑后。他寻声找到位于二楼的皮特,对方手里正拿着一根拐杖。 上好的材质,流线型的杖身,拐弯处的弧度流畅舒适,它就像一件艺术品——和众多卡蒂的拐杖一样。 兰格看着这根拐杖,敏锐地注意到底部带着点深褐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看样子谋杀格林顿的凶器找到了?” 皮特点点头:“我打赌上面还会有弗耶没有擦干净的指纹?” 皮特将拐杖装到塑料袋里交给旁边的取证人员,他环顾四周,突然开口:“你觉得弗耶现在会躲在哪里?” “不知道,”兰格耸肩,“大概和他的私生子一起躲着,拿着画准备和蓝胡子交易吧。” 经过昨晚拍卖会的事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玛利亚》是杜威的作品了,而且两条人命更是让这幅画背负上了点神秘色彩。 根据蚊子的情报,《玛利亚》的价格在黑市上已经稳定在了两百万,而且还有上涨的趋势。 兰格看着这跟拐杖,突然想起昨晚枪杀了布兰登的那个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的男人,微胖,能从二楼跳下来说明身体不错,就是右脚有点跛… 兰格突然开口:“弗耶的脚…是怎么回事?” 皮特愣了一下,翻了翻资料:“不太清楚,资料上没细说…似乎是遗传的老毛病了?” “那也就意味着这种病可以遗传给他的私生子,对吧?”兰格眯起眼,“你还记得我告诉你的那个枪杀了布兰登的家伙的样子吗?” 他本以为那人是在翻窗跳楼时扭了脚,虽然二楼并不算高,但是仓皇逃窜时难免会扭伤。但是现在想来…那人虽然右脚有点跛,但是逃跑时的样子却不狼狈。 不是新扭伤,是老毛病了。 皮特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那个人可能是弗耶的私生子?!对…这说的通!西蒙欠蓝胡子一笔巨款,弗耶不想看着他唯一的儿子断手断脚,所以诱导格林顿偷了画!” 兰格点点头,接了下去:“然后可惜的是这件事情被一心想搞垮蓝胡子自己上位的布兰登知道了,于是他提前从格林顿那里拿到了画,而扑了个空的弗耶一气之下失手误杀了格林顿。” “而拿到了画的布兰登找上了格里兰会所,拿到了杜威的认定证书,试图发一笔横财,对吧?” 尼尔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着沿着楼梯走上来,“弗耶拿不到画,他的儿子西蒙就得偿命,于是他们只能铤而走险冒着得罪赫默尔家族的危险从会所里把画偷出来。” “但他们失败了,”兰格眯起眼睛,“我要求和卖画的人见一面,所以布兰登出现在了本该没有人存在的交易间。” “并且很不幸,他和前来偷画的西蒙撞了个正着,”尼尔耸肩,“我猜布兰登认识西蒙,所以…他必须杀人灭口。” 兰格点点头,想来西蒙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得罪布兰登和得罪蓝胡子的后果是一样严重,他和弗耶经不起这番折腾。 但是没办法,关注着弗耶的布兰登将西蒙认出来了,也意识到他来这里没有什么好事——他是为《玛利亚》而来的。 于是不出意外的,争执之下西蒙开了枪击中了布兰登,枪伤和奄奄一息挣扎着想要逃离的男人刺激了他。 他开始害怕,但他却不是在害怕布兰登对他的报复。他在害怕如果布兰登活着回去,那么他和他的父亲,他们只会是布兰登与蓝胡子斗争中的牺牲品。 但是,如果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布兰登呢?如果布兰登并不能将那个属于凶手的名字告诉其他人,如果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谁干的… 如果布兰登没有活下来,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这么想着,西蒙朝着勉强向前爬去的布兰登稍显肥胖的身体开了另一枪。 嘭——! 枪声响起,西蒙面无表情地盯着男人一动不动的身体,随即猛地转身,将画收进怀中,然后打开窗户—— 他看着黑漆漆的夜色,面色发白,他闭了闭眼,然后一咬牙跳了下去。 事情已经变得清晰起来了——热爱画作的格林顿、想要用画抵债的弗耶父子、试图借机搞蓝胡子的布兰登,三种不同的目的将这趟水搅混。 但是…兰格微微皱眉,还有一条线索没有查明白——路西法,是谁让他来买画的?他背后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以及…格林顿身上如此恰巧感染的恐怖的黑死病,是意外?还是人为? 兰格抿唇,虽然这些谜团令人感到有点不安,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却是他们丢掉了弗耶和西蒙的线索。 皮特低头想了想,看向尼尔:“如果是你,现在会在哪里躲着?” 尼尔无所谓地耸肩,“太多了,隐秘的房产、仓库、安全屋…找个短期落脚的地方并不难。如果我是弗耶我就会尽快和蓝胡子完成交易,然后带着假身份和护照远走高飞——去某个没有引渡条款的地方。” 皮特缓缓点头,“所以…比起查不到踪迹的弗耶父子,我们可以守株待兔盯着蓝胡子,对吧?” 尼尔笑了一声:“当然!” “好的!那我们就…” 叮铃铃——! 一阵铃声打断了皮特的话,兰格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皱眉,将屏幕转过来给其他两人看。 来电人:路西法?晨星。 兰格在离开格里兰会所后在外衣兜里发现了路西法的名片,以及他的私人号码,他本想将它扔进垃圾桶,但后来脑子一抽却把它存了下来。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给他打电话来了!他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的? 兰格盯着电话看了一会,最后还是认命接通了电话:“路西法?找我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路西法带着轻浮笑意的声音:“兰格,我猜你们现在一定在为弗耶与蓝胡子的交易发愁,对吧?” 兰格看了一眼旁边的皮特和尼尔,“对,你要帮忙吗?” “唔…我确实有点线索,关于他们交易的时间地点什么的…” 兰格听着对方断断续续的话有点急躁:“直说吧,路西法,你想要什么?” 路西法哈哈笑了一声,“没什么,我只把消息告诉给你一个人,现在一个人来光之吧,没有监听器没有摄像头…我会保证这些小玩意儿不起作用的。” 兰格语气冰冷:“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会的。” 路西法轻声道。 ※※※※※※※※※※※※※※※※※※※※ 想到一个有趣的事情 犯罪类美剧好多演员会相互客串 比如皮特在路西法里面扮演了一个生物化学教授,还差点用药剂搞死女主,最后被路西法追到地狱里面要解药配方hhhh 然后妙警贼探里面尼尔的对手凯勒在路西法里面演了个崇拜黑魔法的大型中二病(还化了烟熏妆chhhh 以及犯罪心理的女探员elle,在妙警贼探里面演了个爱上犯罪的女人,并且阴差阳错绑架了皮特和他老婆 然后...尼尔的某一任女朋友和不死法医里面亨利的女朋友长得很像(我没查演员表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总结:大家都是fbi,何苦互相为难呢? 唔...然后昨天更新的玛丽亚11补了个小bug,关于布兰登为什么要用画搞蓝胡子:蓝胡子有笔百万美元的生意需要钱,卖了画钱正好够,布兰登抢走画自己卖了拿到钱,就可以代替没钱交易的蓝胡子吃掉那笔货。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疯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玛利亚13 纽约,光之吧。 以往每到半下午就人来人往变得喧闹的夜店几天大门紧闭, 往常闪耀的让人移不开眼的霓虹灯如今一片黑暗。 老板路西法今天突然关闭了光之吧, 不知道因为什么,前来找乐子的人都被客客气气地请走, 让这座摩天大楼在夜晚保持罕见的沉默。 兰格站在大楼下从下往上仰望这座高耸的建筑——光之吧不仅仅是个酒吧夜店, 同时也是路西法落脚点地方,这位沉溺声色的老板非常乐意来一把酒池肉林的奢靡生活, 把夜店当自己的家。 叮咚—— 电梯门打开了,电梯内暖黄色的暧昧灯光洒进昏暗的大厅, 照亮了脚下的一小片像黑曜石一样的地板。兰格看着反光的地面, 沉默半晌踏入了黑暗之中。 “你来了。” 路西法坐在吧台前,酒吧里只开了吧台的一盏小灯, 白色的灯泡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光线肆无忌惮地向四周投射刺眼的白光。 太刺眼了…兰格眯了眯眼睛。 “我来了,按照你的要求,没有其他人,没有窃听器, 没有摄像头——什么都没有。” 路西法放下酒杯抬头打量他一遍, 然后满意地笑了:“确实没有。” “那么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弗耶和蓝胡子交易的地点在哪里?” “别这么心急,兰格, ”路西法摇摇头, 递给他一杯酒, “我们可以边喝边谈, 嗯?” “上好的威士忌, 你会喜欢这个的,不尝尝吗?” 兰格沉默片刻接过酒杯,在路西法旁边坐下,一手撑着吧台,一手拿着酒杯。 透明的玻璃杯被擦拭的非常明亮,在灯光下泛着点点明亮的光芒,仿佛水晶一般闪耀。蜜色的液体在杯低荡漾,上好的威士忌——像琥珀一样迷人的颜色。 和他的眼睛如出一辙的颜色。 兰格嗤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啪嗒—— 酒杯被人无情地扔在旁边黑色的吧台上。 “别废话了,路西法,我需要找到那幅画,告诉我时间和地点,我们有的是机会一起喝酒。” “不不不…”路西法无奈地摇摇头,“我都说过了,别心急,兰格,我们有的是时间…你知道吗,我调查了一点你的事情。” 兰格一顿:“哦,然后呢?” “我其实一直挺好奇的,你——杜威,为什么要和尼尔卡夫瑞一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兰格眯起眼:“这和你没关系吧?” 路西法笑了一声,给兰格的酒杯重新倒上酒,把酒杯向前推了推:“别这样,来和我说说,我是真的好奇。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他们交易的地点,怎么样?” 怎么样?兰格无声地笑了。 当然是笔相当划算的生意了。 路西法坐直身体看着他,那双纯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慢慢变得更加深邃,兰格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眼睛吸引。 “告诉我,兰格诺曼,what do you desire?” 哗啦—— 浅金色的,宛如蜂蜜一般甜腻的液体在玻璃酒杯中摇曳,向上迈进的液体碰撞到杯壁,又被迫后仰,然后折断自己,跌落进其他的液体中。 兰格盯着路西法的眼睛,耳边全是被放大的细微的声音——酒精碰撞杯壁的声音,冰块从液体中摩擦的声音…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只能看到路西法的眼睛,他突然明白那天为什么尼尔会表现出一副宛如无意识梦游的模样。 因为只有抛弃一切可以思考的可以欺骗的意识,才能真正抵达脑海中水面下无意识的部分。 “我想要…” 兰格看着路西法的眼睛慢慢开口,他的眼睛变得明亮,眼睛里的蜜色开始变得浅淡——变成浅淡的金色… 但是他想要什么呢?兰格眼前划过很多画面,那些绚丽的色彩让他目不暇接。 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手里拿着尖锐冰冷的刀尖朝他一步步走来,拿着乔治奥威尔书籍的女人坐在窗边朝他招手,带着血丝的肉类在煎锅中逐渐变得僵硬不复柔软,有着和他有如出一辙面孔的男人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 他想要很多东西,想要自由、想要认可、想要变得更好——变成一个好人,想要摆脱那些梦魇。 但是现在…他只想要一件东西了。 “我想要…找到她。” 兰格眨眨眼,眼神恢复清明,看着惊愕的路西法笑了,“所以告诉我吧,路西法,那幅画——《玛利亚》在哪里呢?” 他想要《玛利亚》,不是为了销毁她,他现在只是迫切地想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路西法皱着眉头看着他,他确定自己刚刚已经解开他繁琐的心理了,但是当他看到对方毫无惊讶和恼怒的样子时又不确定了。 “你真的…只想要这个?”路西法咽下一口酒,“你不应该想要这个的…你应该…” 应该什么呢?路西法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作为魔王的他熟悉人类性情中的各种欲望,他知道人们想要什么,但或许正是种族的不同,他有时完全无法理解人类。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托我前去拍下那幅画的吗?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这不对…他应该好奇的,他不会放任另一方势力在其中纠葛却不对其加以追踪。 他应该想要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的手段,他们的弱点,以及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兰格耸肩:“无所谓,我现在只想要那幅画,别逼我动手,路西法。” “不不不,这不对!你一定想要知道…”路西法看着兰格冰冷的眼神突然顿住了。 “除非你已经猜到了。” 啊,对,就是这样了。 如果他已经猜到了幕后主使是谁,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他就不会好奇了。 “哈哈,你知道的,对吧?这真是…”路西法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捂着额头笑了几声,“真是太有趣了!” “有趣,真的有趣,你们人类总是这么有趣吗?哈哈,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们见面时的样子了!” 兰格抿唇没有回答。 路西法说的没错,他确实对对方背后想要这幅画的人是谁有些猜测,不过…他不想承认。 不同于格林顿、弗耶和布兰登,委托路西法的人想要这副画既不是为了杜威,也不是因为金钱或权势。 他是出于一个更加私密的理由。一个和兰格诺曼有关的理由,一个和画像中女人有关的理由。 真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 兰格叹了口气,“他们在哪里,路西法。” 路西法不紧不慢地笑笑,放下酒杯不再绕圈子:“光之吧的顶层,交易五分钟前开始了。” 嘭——! 回应他的是被用力甩上的大门,以及面前空荡荡只剩下翻倒的椅子,和未喝完的蜜色的烈酒。 光之吧,顶层… 兰格赶来时交易已经结束了。 准确来说,是被迫结束了。 铺着红色毛绒地毯的房间里,地上纵横交叉躺着几具尸体,手提箱被打开扔在一边的地上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兰格站在房间中央,环视四周。 弗耶和他的儿子,以及蓝胡子和他的两个手下,一共五个人,现在全部都变成了地上的尸体。 至于为什么这么确定它们都是尸体… 兰格蹲下身,看着弗耶瞪大的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临死前的痛苦。他沉默了一会儿,半晌他掀开了对方的上衣。 不出所料,淋巴结肿大,化脓,黄色的脓液沾满了白色的衬衣,让伤口显得非常恶心。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蓝黑色,嘴角还带着一点呕吐物。想必其他人也一样。 黑死病。 格林顿突然患上鼠疫不是偶然的事情,是人为的,有人在布兰登拿走画,弗耶赶来取画之间找到了格林顿,并且空手而归。 而现在,这家伙再一次出现了,兰格看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盒子,看来这次他并没有空手而归了。 兰格叹了口气,将弗耶瞪大的眼睛合上,起身毫不犹豫地跨过纵横交错的尸体。 顶层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向下通往下面的几层,一个向上通往天台。前者是兰格上来的道路,而他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那么显然,凶手就在天台等他了。 兰格盯着门把手,片刻握上了冰凉的金属把手,门外高空的冷气沿着金属把手传到他的手腕,让他的小臂变得僵硬。 吱呀—— 大门打开了,深秋夜晚的冷风呼呼地扑面而来,高空冷冽的风呼啸着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嘭——! 背后的大门被强风甩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兰格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眯起眼睛打量着天台。 虽是在夜晚,但是周围其他建筑通明的灯光却让天台变得不那么黑暗,跨过天台的边缘,灯火通明的大都市就在脚下。 只要向前一步,就能一跃而下投入纸醉金迷之中纵情享受。 而此时,一个人影正站在天台的边缘,低着头默不作声地俯视着周围繁华喧闹的纽约不夜城,任由高空的冷风从四周呼啸而过。 人影听到摔门声转过来,背光的面容模糊不清,兰格只能看到对方被风吹起的凌乱的黑色卷发,以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的长裙。 “你来了。” 人影开口,声音带着点嘶哑,但是毫无疑问,是个女人。 兰格握紧双手,一步步沉重地向她走去。 黑色的长裙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手上都带着黑色的皮手套。她黑色的的卷发及腰,长发在呼啸的风中被吹得凌乱,挡住了部分面孔。 兰格停在她面前,盯着那双带着幽怨看着他的墨绿色的眼睛。 如此熟悉,如此美丽。 “我来了。” 他轻声开口。 “姐姐。” ※※※※※※※※※※※※※※※※※※※※ 你们都是什么鬼才读者啊!我的剧情全被猜中了qaq嗯,是兰格的姐姐,眼睛随了母亲是绿色的√ 玛利亚14 “你变了好多。” 女人神情复杂地看着兰格,半晌向前几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她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 但是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时停住。 她嘴角泛起苦涩的微笑, 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伸手描绘着兰格变得更加锋利的轮廓。 他长大了, 长高了, 变了很多。 也是,毕竟都已经十多年没见了, 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她的弟弟才几岁来着? 六岁?还是八岁?她不记得了。 “你也变了很多,安洁莉丝。” 女人——安洁莉丝的手僵住, 然后随着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她放下了手,抬头微微仰视这个已经比她稍高的弟弟。 兰格诺曼, 罗莎诺曼的儿子, 安洁莉丝诺顿的弟弟。是在她抛弃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姓氏后,依旧阴魂不散和她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的弟弟。 安洁莉丝一直很讨厌他,确切来说,她憎恨他——就像她憎恨自己的母亲一样。 她还记得那天的场景, 她因为街头斗殴被巡警追逐, 在翻墙时不慎扭伤了脚踝,只能一瘸一拐狼狈地前行。 她不打算回家的, 因为她受不了罗莎古怪的性格——或许兰格没有察觉到, 但是比他大几岁早熟的安洁莉丝却早早察觉到了罗莎的异常。 她阴沉、孤僻、喜怒不定, 她暴躁、阴郁、沉迷幻想, 她是个病人, 是个疯子。 她会在独处时双眼发直嘴里念叨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充满占有欲的话,她会把安洁莉丝偷偷喂养的流浪猫碾死,然后背起沾满鲜血的双手,笑着告诉她那只猫跑了不要她了,就因为她不喜欢她整日出去喂猫。 安洁莉丝不止一次看见过那个穿着黑色丝绒长裙的女人抬手在兰格脖颈上徘徊,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环绕他脆弱的脖颈,然后收紧、用力到指节发白、手指颤抖。 她想要杀了他,安洁莉丝看着女人脸上扬起的愉悦的满足的笑容,心中只觉得寒冷。 以及恶心、厌恶、憎恨。 于是,在她有一次在半夜惊醒后看到站在她旁边的女人时,她终于受不了了。 她就那么看着她,站在她床边低头俯视她,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安洁莉丝与她四目相对,透过月光,她看到了那双和她非常相似的绿眼睛中流露出的微妙的评估。 她脸色一白,移开了视线,然后看到女人背在身后的手里有一点尖锐的东西。 一把剪刀,有点生锈并不锋利的剪刀。 安洁莉丝声音颤抖:“你来做什么?” 女人沉默了好一会,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有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做点什么,最后她还是慢吞吞地开口:“…哦,我想看看你要不要剪头发。” “不用。” “…哦,那好吧。” 女人盯着她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离开了,安洁莉丝盯着紧闭的屋门,沉默半晌起床收拾行李,然后在夜色中翻窗离开。 从此开始在街上流浪,只有偶尔饿了迫不得已时才会回家,然后避开罗莎再匆匆离开。 安洁莉丝看着自己受伤脚踝肿大的脚,她手里没多少钱了,但她莫名的不想回去。 找个别的地方呆着吧,等到伤好了… “姐姐?” 安洁莉丝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离她不远处的男孩。黑色的毛衣穿在他身上有点宽大,但是男孩毫不在意。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你受伤了。” 男孩走过来,冷静地搀住她,安洁莉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小半重量压在了这个比她矮一点的弟弟肩头。 兰格把她带到路边坐下,从兜里掏出几个褐色的小瓶子,上面还贴着药物的标签:“你需要这个。” 安洁莉丝看着抬头看着他的男孩,对方有一双好看的蜜色眼睛,大大的,褐色系总会让眼睛显得有点驳杂,但是对方的眼睛确是非常干净的颜色,非常通透,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金色。 安洁莉丝沉默一会没有接过药:“…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兰格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我想要找到你,然后就找到你了,我和妈妈都很担心你,你怎么了?” 怎么了?安洁莉丝听到那个称呼突然感到愤怒,他讨厌罗莎,更讨厌兰格仿佛一无所知依赖母亲的样子。 他的眼睛永远那么干净,就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一样。他永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安洁莉丝的警告也只是奇怪地抬头看着她。 仿佛他们两个——他和罗莎才是正常的,而她就是个敏感的、玻璃心的、内心阴暗的家伙。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安洁莉丝愤怒地大喊,手一挥打在兰格的手上,兰格手中的药瓶子被击飞摔在地上,里面的药水撒了一地。 兰格怔愣地看着破碎的瓶子以及在地上蔓延开来的药水,他想了一会扭过头看着愤怒地胸口上下起伏的姐姐。 她的脚踝扭伤了,她需要药物治疗,不然会好的很艰难,但是现在药却撒了。 算了,反正这不是很重要。 “好吧,”兰格眨眨眼,“那我回家了你玩够了记得回来哦。” 滚! 安洁莉丝看着慢慢走远的男孩,半晌把头埋在膝盖里,鼻子一酸,肩膀一耸一耸传出小声的呜咽。 她的脚踝很疼,锥心的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太疼了。 那天她在路边坐到半夜,哭干了这一辈子所有的眼泪,然后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座城市——头也不回,毫不留恋。 尔后她辗转各地,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安洁莉丝看着将她的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色手套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要回来?”兰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安洁莉丝身体一僵,到底还是没有再次挥开他的手。 “我…想知道你们怎么样,所以我查了点你的信息,”安洁莉丝停顿一下,“我知道你杀了她,你怎么样了?” 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到她当时看到那份保密资料时的惊诧,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的离开让罗莎变得更加疯狂,并在最终做出了安洁莉丝一直觉得她会做出的事情。 她动手了。 但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安洁莉丝颤抖着捂着嘴,她知道罗莎迟早会这么做…但是当她真正得知她这么做时却觉得如此惊诧。 事情不该这么发展… 但是事情还能怎么发展呢? 安洁莉丝看着档案上面容冷淡地看着镜头的青年,对方的轮廓更加鲜明了,眼睛的颜色也变深了,就连嘴角也学会了扯出一个虚假的微笑。 “不怎么样,”兰格叹了口气摇摇头,“开始过的比较辛苦,不过好在这都已经过去了。” “你也回来了,不是吗?” 安洁莉丝看着他陷入了沉默,她不确定自己这次回来见到兰格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 她拿着档案思考了两天,然后选择登上了飞机,横跨大西洋,再次踏上了这片令生活着她憎恨的人的土地。 但是…没别的办法了… “你还想要这副画,对吗?” 安洁莉丝拿出画,在兰格面前将画布缓缓展开,让月光洒在画像上面容恬静慈爱的女人脸上,那副熟悉的面孔。 她跟着兰格的脚步搜集有关他的一切,然后得知他想要销毁一幅他的匿名肖像画。 安洁莉丝追查到了那幅画,并且当她在达维德博物馆里看到她的一瞬间,她就明白兰格为什么想要销毁她了。 那是他的母亲——罗莎诺曼。 那是一幅虚假的肖像画,是兰格常年错误的认知,是他被蛊惑的的愚蠢的过去。 于是当她得知画失窃时,她便知道兰格会来这里,他不会放弃这幅画的,他必须毁掉她。 只要掌握画,就能等到他。 安洁莉丝顺着线索找到了常在画前驻足欣赏的格林顿,但是她来迟了,已经有人在她之前威胁格林顿把画交给他了。 但是安洁莉丝不能暴露,兰格总会追查到格林顿的,所以她脱掉了手套,在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黑色的象征着死亡的瘟疫通过她的手指传到这个男人身上。 病毒很少,很是非常致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掉了。 安洁莉丝沉默地看了这个可怜的男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影埋没在黑暗的夜色中。 随后她找到了路西法解决问题,并且在拍卖会上发现兰格死了心想要竞拍那幅画时沉默半晌选择了放弃,不过没想到布兰登还是被杀了。 不过幸好,路西法说服了蓝胡子在他的光之吧会所顶层交易,而这也让安洁莉丝有机可乘,在他们交易时杀掉所有人,拿到画。 也让她能够在这里,在离开这个国家前,在天台的冷风中见到兰格。 兰格看着画像,又看了看安洁莉丝,许久点点头,“你会把它给我吗?” “我有一个条件,”安洁莉丝点点头收起画像,“来找我吧,兰格,我等着你。” 什么…? 兰格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安洁莉丝却快他一步,抢先后退到天台边缘。 夜晚的冷风吹起她的长发,发丝在空中飞舞掩去她的神情。只剩下那双绿色的眼睛,带着复杂而沉重的情感看着他。 “来找我吧。” 兰格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安洁莉丝向后倒去,黑色的裙摆在风中挣扎,她就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黑蝴蝶,就这么从高空坠落大地。 兰格向前伸手想要去抓住她,但是他的手指却和安洁莉丝的手套相擦而过。 安洁莉丝—— 轰隆隆—— 直升机巨大的噪音声传来,螺旋桨掀起的强风从下而上呼啸而至,兰格被迫后退几步,抬手遮住刺眼的探照灯。 安洁莉丝抓着从飞机上抛下来的绳索,吊在半空中,兰格眯起眼睛看着她,期待着她再说点什,但是她只是看着他。 默不作声的。 驾驶飞机的是个小姑娘,年纪不大的样子,穿着连帽衫,兰格认出来她就是那天在博物馆门口拍照的人。 她左手握着方向,向他看过来,眼中毫无那天的慌乱,而是冷静的从容。 她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伸开,比作一个手枪的模样。食指指尖——枪口对准了兰格。 “bang——” 女孩儿开口,兰格只觉脖颈的皮肤一痛,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顺着绳索抵达机舱的安洁莉丝,但她却无动于衷。 麻醉感沿着神经迅速传递到大脑,兰格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纽约夜晚璀璨的灯光晕成一片片亮眼的白雾,然后他眼前开始出现重影,事物开始旋转,然后颠倒。 扑通—— 他单膝跪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洁莉丝模糊的身影逐渐远去。 但那双绿色的眼睛却在他心中无限放大。 “帮我,兰格。” ※※※※※※※※※※※※※※※※※※※※ 安洁莉丝?诺顿,抛弃了母亲诺曼的姓氏,变种人,代号黑死病(艹我真的好喜欢这个瘟疫的设定) 还没有名字的小女孩,安洁莉丝的手下,把安洁莉丝当姐姐,变种人,代号神枪手(真是个适合暗杀的能力) 惯例的总结(不是完结): 纽约卷只有一个案子,本次不牵涉什么私人信念,纯粹就是利益纠葛(?)吧,但是写起来感觉不错,但是几位原著人物的性格似乎没有把握好qaq 下一卷预告(最后一卷了): 地点在伦敦,将变种人结社组织,登场人物是夏洛克+华生+斯科特+简 嗯…大概可以概括为兰格围观两对cp谈恋爱的故事(bushi) 算上原创的反派的话大概是4对? 大概还是14章(可能更短) 以上,希望你们喜欢w 红与黑秘密结社01 初冬,英国, 伦敦飞机场… 兰格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这个与他的故乡隔了一整片大西洋的国家的土地上, 雾都的天空阴沉沉的,空气湿冷, 寒风萧瑟。 自从安洁莉丝离开已经过去将近一周了, 那天晚上他被麻醉弹击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安洁莉丝留下一句求助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以至于让她飞越大西洋回到这个令她厌恶的国家,找到兰格这个令她憎恨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来求助, 却什么也不说地离开。 他捂着脖子在天台上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 感受着被麻醉的感觉逐渐被唤醒,肢体开始听他的使唤, 但是深秋的寒风却又让皮肤变得僵硬。 他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天台, 路西法在他离开时贴心地准备了一杯烈酒,兰格没有接受,而是沉默着接通了尼尔的电话,告诉他们画的事情。 弗耶和蓝胡子被人所杀, 凶手是变种人, 能力疑似传播瘟疫,她在双方交易时出手, 然后带着画远走高飞离开了这个国家。 变种人, 逃往国外, 这使这件案子变得更加具有政治的复杂性, 而这也不再是负责国内案件的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了。 皮特和尼尔被遗憾地告知这起案件的后续将转交给民间负责变种人犯罪的组织——x战警。 而作为与凶手联系紧密的变种人, 兰格见到了负责这起案件后续的x战警负责人——x教授。 x教授在纽约郊外开办了变种人学校——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校,兰格在里面见到了自由使用者各种各样能力的青少年学生。 x教授在校长室等着他,兰格一进去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穿着西装三件套的男人,以及那句直达他心底的声音。 “你好,兰格。” 兰格挑眉,看着没有开口的x教授,“这是你的能力?心灵感应?” x教授点点头:“鉴于我已经通过一些小途径了解到了你的能力,公平起见我想你有权知道我的?” 兰格眨眨眼,看着对方脸上温和的笑容,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年轻了,时光加深了他眼中的蓝色,同时也让他面对问题学生时更富有耐心,而心灵感应的能力则让他更具有理解力。 看来这位x教授真是当之无愧的教育者。 “无所谓,我不是很在意这个。” 兰格摇摇头在他对面坐下,“关于那幅画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有点紧张地盯着x教授,x战警具有的武力值不是他——或者再加上一个安洁莉丝可以应对的,那些被系统训练过的变种人对于自己能力的应用更加得心应手,也更加擅长配合。 兰格并没有告诉别人通过瘟疫的方式夺走五人性命并带走画的女人是谁,兰格不清楚安洁莉丝找他的目的,所以面对fbi的询问时,他选择隐瞒了她的身份。 但是这招对于x战警或许不太管用了,民间组织并不像fbi一样要遵守什么该死的隐私权,他们迟早会调查出来安洁莉丝的身份,并且会毫不犹豫将这个残忍地夺走别人生命的危险变种人缉拿归案。 而一旦他们双方对上,兰格并不确定自己会帮哪一方,但是说真的,他在知道安洁莉丝找他的原因之前还是不愿看到她被捕的。 “关于那个带走画的人…我们根据死者的死亡方式调查了一下。” x教授递给他一份文件:“她的主要活动地区应该是在欧洲和中东,过去的七年里我们发现了三十四起因黑死病死亡的案例。” 文件上印着一个女人迷糊的侧影,看样子应该是从监控摄像中找到的画面。里面的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裙,黑风衣及膝,脚上穿着黑色长靴,整个人都包裹在黑色中。 兰格捏着文件的手收紧,不过好在他们得到的资料也不是很多,文件上关于女人的姓名和身份都是一片“unknow”,而对于她的能力也只有几句猜测。 “她在欧洲的代号叫做‘黑死病’,能力大概是散播瘟疫,传播方式还不明确,发病时常也不明确,”x教授叹了口气 “有的人隔了一个月才逐渐病发离世,有的人只是短短几个小时就病发身亡,我们猜测她可以自主控制发病时间和致死速度。” 兰格握着文件的手一顿:“找到她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 x教授微微一笑:“不怎么办。” 兰格惊愕地看着他。 x教授递给他另一份文件:“这是有关欧洲变种人活动的另一份资料,那边兴起了一个传言。” 兰格看着资料,上面记录者一个关于某个号称能够拯救变种人的结社组织的传言。 他们号称变种人是获得神赐的新人类,理应领导人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类压迫。 登记制度、定期监察、社会歧视,变种人与人类的关系日益紧张,以变种能力为划分依据的人种对立日益明显。 因为是变种人,所以去医院就医时会被医生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因为是变种人,所以在公共场所会被人用嬉笑的目光打趣地看着身体异于常人的部分,因为是变种人,所以在学校里只能任凭正常人类的小团体欺负,却不能用能力反击。 虽然政府宣布了人种平等法案,但是在市民社会中,歧视和冲突的问题依旧严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此时,一些主张变种人权利的极端组织也应声而起,这个秘密结社就是其中之一。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成员,这个组织就像是一个幽灵,徘徊在亚欧大陆上空。 据说他们与众多针对歧视变种人者的刺杀活动有关,甚至有人称那起震惊欧洲的某件反登记制度的恐怖袭击也是他们的手笔。 不论如何,他们似乎成为了秘密为变种人权益斗争的“英雄”,成为了受到压迫和不平等待遇的变种人期待的目标,并且在欧洲也收获了不少粉丝。 但是好景不长,这个秘密结社组织并不只甘心于人种平权活动,在几次刺杀和恐怖袭击之后,他们的目标逐渐转移到率领变种人统治普通人上来。 他们越线了。 对于温和派的x战警来说他们无疑是危险的,兰格盯着资料末端的报告,上面是对其组织成员的猜测。 黑死病、神枪手。 兰格下意识想到那天开直升机带安洁莉丝离开的小姑娘,明明她手里没有任何枪械,却凭借一个手势让他被麻醉弹击中。 看来这就是她的变种能力了。 而显然,她和安洁莉丝都是这个组织的一员。但是为什么他们要远渡大西洋来到美国找他呢? “其实我之前和那位黑死病小姐谈过,”x教授突然开口,“我私下里联系了他,用我的能力,问她有关这个结社组织的事情,但是她沉默了一会,告诉我她不能说。” 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关系,而是不能说。 听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限制着她开口一般。 兰格想起那天晚上安洁莉丝也是一样沉默,明明有很多话想告诉他,但最后只是用那双充满悲伤的绿眼睛看着他。 “…你没有查她的记忆吗?” 虽然未经允许翻看别人的记忆是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但是考虑到安洁莉丝奇怪的态度,兰格觉得她还是想让别人知道事实的。 x教授摇摇头:“我看过,她对我的入侵没有任何反抗,反而为我敞开记忆的大门,但是当我试图以秘密结社为关键词提取相关记忆时,却被一股别的力量拦下了。” “一种更加强力的力量,不是她的力量一股来自第三方的力量将我与所有有关结社的记忆隔绝开了。” 兰格沉吟片刻:“另一个变种人的力量?效果…大概是保密?” “大概是这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没有任何人透露出关于秘密结社的消息了。” x教授看着摩挲着扶手的人思考片刻:“你知道吗?我觉得她来到这里不只是为了这幅画。” 兰格的手顿住,抬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试图告诉我们一点什么事,一些她不能说却希望我们能够知道,并且阻止的事情。她在最后告诉我让我来找你,为什么?” 兰格抿唇,看着x教授,但是目光却透过他投向更加遥远的地方,“因为…她的名字是安洁莉丝。” “她是我的姐姐。” x教授微微睁大了眼睛,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作为一个常年关注变种人情况的校长,x战警的领导人,他这一路走来见到过了太多的事情。 挚友的决裂,亲人的背弃。 “没关系的,”他轻声安慰,就如同他在夜晚通过心灵感应安抚被恶魔惊醒的变种人幼崽一样,“我们会找到她的。” “她在哪儿,教授。” “我也不知道,”x教授摇摇头,“但是…我们在伦敦发现了几起异常的枪击案件,看案宗符合‘神枪手’,或许你能在那里找到消息。” 兰格看着他递过来的几份案件资料,上面的死者颈侧中枪仰面倒在地上,明明是在封闭的会场,但是检查后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携带枪支的可疑人员。 兰格想起那晚用手指比作枪支朝他开枪的女孩,看来这也是她不止会使用麻醉弹。 更多的是真枪实弹。 “我会找到她的。”兰格合上了档案。 兰格看着自己的双手,伦敦的空气比他想像的还要湿冷,初冬的冷气伴随着空气中的水雾粘在皮肤上,让他的手背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带着黑色眼镜的男人呼出一口哈气,正和旁边红发的女人感叹着伦敦气候的差异。 斯科特和琴,x战警成员,也是这次负责秘密结社组织案件的人。 兰格眼看着斯科特往手心里呼一口暖气,然后把琴冻的通红的手捂在掌心,并且在她抬头看向他时不好意思地扭过目光。 兰格突然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 改了一下人名译法…因为觉得琴的名字怪怪的,之前都习惯用简…不过这里还是采取通译法叫琴?格雷了。 本卷兰格的作用——吃狗粮√ 红与黑秘密结社:欧洲极端变种人组织,活动范围遍布亚欧大陆,最近开始组织大规模刺杀和恐/怖/袭/击活动。名字来源于音乐剧悲惨世界中的那首歌——red&ck,贼带感。 题外话: 昨天深夜两点嗑cp上头…… 他娘的我真的好想嗑拔杯啊!!!(暴风哭泣 红与黑秘密结社02 自从安洁莉丝离开纽约后她就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了。 不论是fbi还是国际刑警,亦或者是使用特殊渠道的x战警, 都没有办法再找到任何有关她的线索。 但是相对的, 于她几乎形影不离的另一人——神枪手的行迹却诡异地增多,伦敦出现了大量神秘离奇的枪杀案件, 当地警方对此苦恼不已, 而这也吸引了兰格他们的注意。 他们登上了雾都的土地,在初冬湿冷的空气中, 然后坐着出租车一路直奔警局。 一个金发的警探和他们冷淡地打个招呼就带着他们前往法医的工作室。 说真的,他不喜欢美国佬, 更不喜欢变种人——尤其在他们两者合在一起, 并且数量还要乘个三的时候。 但是没办法,这起已经造成八人死亡的谋杀案已经让当地警方深陷舆论攻击, 如果再不给公众一个交代, 那么想必伦敦的绅士们不会介意来一次□□示威表示抗议。 所以哪怕是三个来自大西洋对面的美国变种人,他现在也不得不给他们带路,并且祈祷他们可以解决这起该死的案件! “就是这里了,所有的尸体都放在里面, 你们最好别乱动其他的东西。” 警探指了指大门, 推门而进… 但是屋内的情况似乎与他想象的不一样——除了台子上的八具尸体,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工作室内却有两个活人! 正伏在尸体身上的男人听到开门声抬起头, 锐利的目光越过警探, 在后面三个陌生的面孔上停留一会, 然后直起身拍拍手。 警探看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呃…夏洛克?你怎么在这里?你和华生医生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夏洛克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倒是旁边金发的男人干咳一声做了解释:“哦…夏洛克觉得这案子还有点疑点, 我们想再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其他的线索。” “你知道的,关于什么…密室杀人法,失踪的凶器之类的东西。” 警探点点头表示理解,“好吧,正好你们可以一起商量这个案子?最后我还是得提醒一句:不要乱碰架子上的东西。” 兰格点点头表示理解,警员烦躁地揉揉头发,砰的一声关上门将他们五个人留在这里。 “别介意,毕竟他昨天晚上刚和老婆吵架被赶出家门在酒吧过了一晚。” 兰格奇怪地看着夏洛克:“你们认识?” 夏洛克:“嗯?不,我们当然不认识。” “他的衬衣皱巴巴的,很旧但是却很干净,这说明他有个好妻子,但遗憾的是他昨晚却没有换下制服,也没有人给他熨烫衣服。” “他的态度很差,目光躲闪眼底有红血丝和黑眼圈,并且一直眉头紧皱,我猜他还在宿醉的头疼中没有缓过来。” “并且最重要的是,从刚才起他就一直下意识地摩挲他的婚戒,看来他的婚姻危机已经非常严峻了,我想那个女人已经准备好离婚协议了?” 兰格眨眨眼看着喋喋不休语速飞快地讲完一大段推理的男人:“精彩的推理,我是兰格,这两位是斯科特和简。” “夏洛克,以及我的搭档华生医生,”夏洛克点点头向他们打招呼,然后眼睛一亮兴奋地盯着他们,“所以…三个来自美国的变种人来这里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斯科特下意识想问,又想起刚刚那段把他说懵住的推理,于是闭上了嘴。 “等等!让我猜猜,这起案子和变种人有关对吗?超能力犯罪?凶手是不是具有能够把枪藏起来或者用其他方式制造枪伤的能力?!” 斯科特和兰格对视一眼开口:“我们怀疑…可能是变种人神枪手干的,她可以通过手势开枪,并不需要真枪实弹,只要用手这么对着你…” 斯科特伸出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然后bang的一声,你就死了,像真的被人开枪杀死一样。” 得到答案的夏洛克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释然,反而仰着脖子手掌重重地拍在额头上遮住眼睛,颓然地咒骂了一句:holy shirt!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我就知道是这样!” 夏洛克放下手,满脸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面夸张地挥着手一面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该死的超能力!我就说过他不可能把凶器这么完美地藏起来的!这中间一定有蹊跷!” “哦,天,该死的超能力!都是这些东西——是它们让事情变得愚蠢!无聊!该死的无聊!” 兰格三人看着突然暴躁起来的夏洛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华生医生干咳一声绕过暴躁地埋怨的夏洛克走到他们跟前。 “别介意,夏洛克为了找到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三天没合眼了,他情绪激动时…就会这样。” 简点点头,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小声咒骂的男人:“所以…你们也是警察?你是法医?” “嗯?不不不,”华生笑着摆摆手,“我们不是…夏洛克是个咨询侦探,而我是个军医——已经退役的那种。” “是比苏格兰场要有用得多的咨询侦探!” 华生看着突然高声插话强调的夏洛克笑了:“那你这次怎么没有找到凶手的作案手法?尼这次和他们半斤八两吧。” 华生医生的语气里带着笑意,说实话,他还挺喜欢看到夏洛克吃瘪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日里夏洛克总是一副能把你的隐私扒到连内裤都不剩的傲慢模样,仗着自己口齿伶俐总是用一长串的推理怼得人一脸懵逼。 习惯了他那副唯我独尊的中二模样后…现在这副烦躁怨念的样子倒是因为难得而变得珍贵起来了。 敏锐如夏洛克显然也看到了华生嘴角的笑意,原本就心情不爽,现在更是直接黑了脸:“你刚刚笑了吧!你绝对笑了我看到了!你笑什么?!” “嗯?我有吗?”华生敛去笑意无辜地眨眨眼,回头询问其他人,“我刚刚有笑吗?” 兰格无语地看着他,半晌做出了违心的发言:“…没有,你刚刚没有笑。” 华生无奈地摊手:“看吧,我就说时夏洛克你接连不睡觉精神出现幻觉了你应该听医生的话,起码要保持五个小时的睡眠。” “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该死的睡眠!”夏洛克高声反驳,“睡得太多只会让我的大脑生锈!然后变得像苏格兰场一样充满无能的稻草!” 华生医生低笑一声出声安抚他:“好吧,好吧,你愿意睡多久就睡多久,可以了吧?” 简看着吵闹的二人,目光闪了闪,突然开口:“你们关系真好啊,认识多久了?” 华生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开口:“呃…没多久?大概七个月?” “七个月零十四天,”夏洛克开口,“我们是舍友。” 哦,舍友。简了然。 好像当年教授和某个跑去当反派的男人也做过舍友? 嗯…就算不是舍友,同住在一起的队友四舍五入也算是舍友了! 况且万磁王偶尔也回来学院借宿的嘛!明摆着就是舍友关系呀! 逻辑完美!简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心。 兰格看着一旁陷入自己思维的简顿了顿,对他来说心灵感应者的思维都是神奇的存在,很难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不过这不是很重要。 他看向一旁仍旧和华生拌嘴的夏洛克:“你们之前一直在追查这个案子?有什么发现吗?” 夏洛克顿了顿把目光移向他:“什么发现?案发地点除了都在人群众多的公开场合外几乎没有规律,时间也非常分散,唯一有趣的地方就在作案手法,但是——” 他摊手:“你们都知道了,超能力,没什么有趣的了,变得和其他谋杀案一样无聊了。” “那凶手呢?关于凶手你有什么发现或者猜测吗?大侦探?” 夏洛克一愣:“什么?” 兰格挑眉看着他:“你看,你对案发现场和案子的经过都有详细的考察,对作案手法更是颇有研究,可以说你对凶手是怎样完成这起谋杀案的几乎了如指掌,对吧?” 夏洛克点点头。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呢?她的动机,她的目的,她的身份,你对案件了如指掌,那么对犯人呢?” 夏洛克沉默着没有回答,但是兰格已经知道答案了——没有。 这位天才的咨询侦探对于细小的证据有着令上帝都要妒忌的敏锐直觉,他可以轻易地从一个细微的点延展出各种可能的推测。 衣领上的污渍、手机壳上的划痕、手掌上的老茧、甚至是衣服的颜色。 但是当对象从被害人,从案件本身转移到凶手上来时,他的直觉却并不如以往一样敏锐了。 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杀他们?她有着怎样的经历?这些经历又塑造了她怎样的人格和个性? 不知道。 或许是他高功能反社会的精神障碍带来的弊端,无情的特性在让他能够专注理性演绎推理的同时,缺乏对于凶手行为的理解能力。 同理心,人类情感的基础,这正是他一直以来缺少的东西。 兰格看着陷入沉思的夏洛克,眼前的男人和之前他认识的威尔几乎就是两个极端。 夏洛克擅长破解谜团,擅长通过演绎推理的方式从细节入手,一步步抽丝剥茧解开作案手法。 而威尔则擅长移情,擅长通过非理性的联想和想象侧写凶手的犯罪动机,经历他所经历的,将他的故事描绘出来。 真有趣,兰格嘴角扬起一丝愉悦的笑容。 如果威尔在这里就好了,他会让这个案子变得更加有趣起来。 ※※※※※※※※※※※※※※※※※※※※ 深夜两点码字的结果就是嗑拔杯cp上头 艹我好想写威尔呜呜呜 红与黑秘密结社03 “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件案子是由一个代号为神枪手的变种人制造的, 而她为某个极端的变种人组织卖命, 对吗?” 夏洛克看着对面三个来自大西洋彼岸的变种人, 说实话他对变种人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那与他的案子们没什么关系。 他关心的只有谜团、细节和答案。正如地球是不是围绕着太阳转、美国新上任的总体到底是谁与他没什么关系一样, 有没有变种人组织打算颠覆世界与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干系。 只要有人继续活着,世界上的谋杀案就不会消失,而只要谋杀案不消失, 那些稀奇古怪的作案说法就不会消失, 他的乐趣也不会消失。 他会活的很开心。 但是…他看了一眼旁边解剖台上陈列的尸体:八具尸体,全部都是颈部中枪,他们的颈部被穿透了,鲜血喷溅而出流了一地, 但是现场却没有发现任何子弹。 这桩案子让当地警官头疼不已, 八名几乎没什么联系的受害者让这起案件更倾向于一桩恐/怖/袭/击或者暗/杀/行/动。 政治开始施压,同时舆论也让他们难堪得不得不求助于夏洛克。 夏洛克对这个案子挺感兴趣的, 消失的子弹和神秘的凶手, 这让他不顾被华生生气地摔碎的杯子也要熬夜研究。 但令人恼火的是——他白忙活一场。 “这不是我感兴趣的领域, ”夏洛克耸肩,无奈地摇摇头,“我对什么超能力制造的不可思议的犯罪案件没兴趣,况且我的医生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强调过我需要休息了。” 或许是时候放掉这个该死的案件了, 这个结局对他来说就仿佛你满怀欣喜品尝一杯由上好的咖啡豆研磨出来的香味浓郁醇厚的咖啡, 但是却发现它尝起来就像是臭水沟。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恶心感, 并且不想经历第二次——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和变种人打交道了。 “但是你就不好奇吗?为什么她要杀了他们, 以及那个神秘的结社组织想要干什么。” 兰格看着夏洛克,对方的推理能力很出色,他和斯科特和琴初次来到伦敦对这里的一切都还不熟悉,找个能干的本地人入伙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他看着皱起眉考虑的夏洛克,想了想开口:“实际上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我认识那个结社组织的一员——一个叫安洁莉丝的女人,他是我的姐姐。” “所以?你们有了个内应,事情会变得很简单,这就更没意思了。” “不…他们的成员因为某种能力无法吐露任何有关结社组织的事情,她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只说…让我们来帮她。” 兰格叹了口气:“刺杀活动只是第一步,安洁莉丝她的能力是散播瘟疫…我们至今不敢保证它地效果有多大,所以一旦她决定干点什么…” “伦敦会变成一座死城。” 华生开口,他是一名军医,虽然他没有见过瘟疫,但是他同样见证过死亡。 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夹杂着硝/烟和火焰气味的尘土,突然迸溅的混杂着碎肉的鲜血,以及一个挨一个接连软趴趴倒下的士兵。 一个接一个,直到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生命,只剩下他。 那些熟悉的人——他喜欢的和他讨厌的,都将永远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盯着他。 看着他,仿佛他的幸存是他们的诅咒… 夏洛克看着华生骤缩的瞳孔和轻微颤抖的双手,或许华生医生如他以为的那样并没有完全从战场后遗症中缓解过来。 夏洛克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站在他前面将华生与三个变种人不着痕迹地隔开。 “好吧,我承认这个案子确实富有挑战性,”夏洛克开口,“但是首先声明,我只负责找到他们的组织和他们的目的,其他的事情——比如什么无聊的搜索和追踪犯人与我们无关,明白了?” 华生看着突然挡在他前面的背影愣了愣,夏洛克很高,很瘦,但是他的肩膀却比华生想象的要宽大,以至于他现在挡在他面前,能够将他与世界完全隔离开来。 看不到别人,看不到尸体,看到到该死的硝/烟与战火,以及那曾令他夜夜惊醒的枪炮声。 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黑暗,那片手感很好的黑色的羊绒大衣外套,就这么横在他眼前,将他的视野完全占据。 兰格歪歪头看着把搭档挡在身后的夏洛克,半晌点点头:“好吧,那么…死者的身份?” 夏洛克走到被摆成一排的尸体前,指着尸体:“记者、水库工程师、杂货店老板、服务员、医生、企业家、流浪汉、教师,他们的身份没有任何共同点,生活也不存在什么交集。” 斯科特指着其中一具尸体明显异于常人的眼睛:“他是个变种人?” 夏洛克点点头:“准确来说,他们中有三个都是登记变种人。” 琴问:“那其他人呢?” “还有一个未登记的,剩下的都是普通人,”华生摇摇头,“他们不是极端组织吗?为什么要刺杀自己的同胞们?” “可能是意见不合,你明白的,有时候反对派的变种人给他们的活动带来的影响远比人类要大,”兰格耸肩,“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于一个极端的变种人组织来说,其他存在的变种人组织不仅会造成它成员的分流,还会让它坚持的观点动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极端从来都是与人的本性相悖的,如果不是被逼上绝路有多少人会选择他们这种极端的颠覆运动呢? 没有。 这个秘密结社能够收拢变种人加入的原因不外乎二:他们对变种人权益的诉求,和他们同样是变种人的兄弟。 前者带来切实的利益,后者带来心灵的慰藉。 而一旦有其他的变种人组织宣布他们是错的,一旦有别的组织提出用更温和更安全的方法取得权益,那么他们就会完蛋。 所以首先,排除反对派。 “这场暗杀不是毫无目的地随机性的武力示威,它一定借着这种混乱干了点什么,”夏洛克眯起眼睛,八名受害者的信息在他脑海中飞快地重现,“是谁?她真正的目标是其中的哪一个…或者哪几个呢?” 嘀嘀—— 夏洛克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掏出来看了一眼,飞快地打了几个字,然后又是嘀嘀两声。 他合上手机:“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华生头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卖关子了夏洛克,坏消息,快说吧。” “好吧,坏消息是我们现在有了第九名受害者。” 华生拍在他后背上的手一顿:“那好消息?” “我们这次得到的不是一具尸体,”夏洛克笑了笑,“他还活着。” 一个小时后,伦敦某医院,特别看护病房。 一个插着呼吸机昏迷不醒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他在两个小时前被人在偏僻的大街上发现,颈部中枪昏迷不醒。 但比起前八名受害者较为幸运的是,这位先生是个变种人,并且是个可以改变肌肉组织结构的变种人。 在被袭击的同时,他迅速改变了脖颈处的组织结构,让内部肌肉硬化,避开了致命的大动脉,但是外表却没有改变,从而骗过了粗心大意的凶手。 而现在,他得以有幸躺在重症监护病房内,等待着心跳一下一下变得有力起来。 门口两位便衣警察看到夏洛克他们迅速起身,将他们拽进病房内。 “该死的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其中一个便衣气急败坏地看着夏洛克,他们为了不走漏风声可是直接向大众宣布的第九名受害者当场死亡! 夏洛克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夏洛克拍开他拽着自己大衣领的手,整了整外套:“我有我的线人,而且我帮你们把外援带来了,你该感谢我才对警探。” 便衣看向旁边陌生的三个人,在斯科特的眼镜上停留了一会开口:“你们就是…x战警?你们都是…变种人?” “准确来说,是三个变种人和两个x战警,”兰格指了指斯科特和琴,“我只是个编外的。” “好吧,好吧,”便衣揉揉头发,“你们也看到了,受害者昏迷不醒,我们也没什么线索,与其到这儿来不如去现场看看去。” 哦,这是要赶人的节奏了。 琴和斯科特对视一眼缓缓开口:“虽然这位先生不能开口说话,但是我想我们仍旧有办法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便衣一愣:“什么?” “我是个心灵感应者,”琴举起手,“虽然能力并不强…但是我想我可以读到他的记忆,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 “啊…哦…老天,这可真是…”便衣震惊地看着她,虽然早知道变种人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能力,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能读心的家伙,“好吧…感谢上帝,或许你们能帮忙抓到凶手。” 他让开道路,让琴走到病床前,将手指放在昏迷的男人的太阳穴,深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 心灵链接,开始… ※※※※※※※※※※※※※※※※※※※※ 赶…赶上了!差点就更不完了qaq 唔…补一个昨天忘记的推理方法。 感觉如果按时间排的话最先的应该是夏洛克和亨利使用的演绎推理的方法,然后是威尔使用的由人格障碍引发的移情方式(威尔当时在的组织是bau的前身),最后是的bau使用的侧写方法。 理论上来讲演绎法是正确率最高的,演绎推理由一个公理出发,通过逻辑推理出其他的公理,常见的数学定理公理基本上都是演绎推理推出来的。 而归纳法很好用,通过对现象的总结可以得出比演绎推理多得多的理论,并且在应用时效果也不错,但是会出错(比如bau的各种侧写理论都是大部分适用,并非100%的犯人都是如此) 然后bau用的应该是先归纳后演绎(感觉是?)先通过大量的案例研究总结出普遍规律,然后应用的样子?这个正确率其实应该蛮高的,比威尔的靠谱的感觉(毕竟威尔的能力是基于特殊的人格障碍)(此处感谢小天使指正w) 目前来看的破案上归纳会比演绎好用,因为演绎法也存在正确率上的局限性,现实生活远不是纯粹形式化的数学公式,所以演绎推理也不能保证全对。 不过…破案以外的演绎和归纳双方大概是会相看两生厌的那种吧,演绎觉得归纳是虾扯蛋,归纳觉得演绎无卵用的那种_(:3」∠)_ 嗯…相爱相杀挺好的 红与黑秘密结社04 琴在第九位受害者的大脑中穿梭, 她的意识略过男人繁琐细碎的记忆, 通过一个时间点的确立, 降落到了某个时刻—— 两个小时前的案发现场。 琴看着周围的场景,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初冬的地面上堆满了枯枝落叶,常青的灌丛带着毫无生机的暗绿色。 一个双手插兜,嘴角叼着香烟的男人的身影从远处逐渐显现, 琴认出来他就是受害者——泰勒马修。 突然间, 叼着烟的男人停住脚步,惊讶地看向琴…不,应该是是琴的身后。 一个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现,琴仔细打量着这个被卫衣外套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瘦弱女孩,虽然她带着口罩, 但是那双眼睛却暴露了她的年龄。 她看起来不过刚成年的样子, 还是个孩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马修惊讶中带着一点恼怒,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 迅速把小女孩拉到一旁,“别来找我了!我说过了我不再跟着你们这群异想天开的人干了!” “我知道, 泰勒马修, 我知道你退出了, ”女孩压低声音开口, “这也正是为什么我来找你的原因。” 男人一愣, 随着女孩将手从卫衣口袋中慢慢掏出来, 比了个手枪的姿势, 食指——枪口对准他,马修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惊恐。 “不…不不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们有契约!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不能——!” “bang——!” 女孩儿轻轻开口,收回手指,眼前男人的身体应声倒下,鲜血顺着他的脖颈的窟窿缓缓流出,在地面汇成一小滩猩红色。 女孩儿走近,又看了一眼尸体,在地上的那一小滩鲜血快要蔓延到她脚边时后退一步,然后扯了扯口罩,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转身离去。 心灵链接结束—— 琴睁开眼睛,瞳孔涣散还没有适应从心灵连接中退出来的后遗症。 她确实是个心灵感应者,但她对能力的掌控却远远逊色于x教授,她无法稳定地与人建立太久的心灵链接。 斯科特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低声呼唤她的名字:“琴?你还好吗?你能听到我吗?” 琴眨眨眼,涣散的目光汇拢,扶着斯科特的手臂稳住身体,她低着头捋了捋思路。 “我看到她了…是那个人,神枪手,泰勒马修是结社组织的成员,她来杀他是因为他想要退出。他们在清理‘叛徒’。” “马修说他们有一份契约,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他不能把结社组织的事情说出去…但是我却能看到与结社组织有关的神枪手的事情…” “这说明他们的行踪也不是完全秘密的,”兰格接话,“或许换个提取关键词可以避开契约提取到相关的信息?” “又或者他们每个人签订的契约强度并不一样?”斯科特补充,“越精细、越严格的契约越耗费心力,我觉得那个变种人并不能给每个人都下一份像黑死病那样严格的契约?” 相较于琴能够在马修的记忆中看到他提到了“你们”、“契约”,x教授曾经和安洁莉丝百般尝试,结果仍旧不能传递任何一点哪怕是暗示性的信息。 不能说、不能写、不能想。 这样的契约严密等级显然要高的多。 而且也更不容易达成。 “等等,你是说他们在追杀离开组织的变种人?”夏洛克突然开口。 兰格点点头:“对,他的目标只有那四个变种人——或者他们中的某几个,其他人都是幌子,用来模糊动机掩盖真相的棋子,怎么了?” 夏洛克笑了:“那真是太有趣了,我之前研究的时候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那四个变种人身上有三个都带着某种同样的花粉。” “一些娇贵的花朵,在冬天很难生存下去,需要人精心的呵护,全伦敦现在只有三个地方有这种花粉,伦敦自然博物馆、中东某国的大使馆,以及——” “城郊的特里特庄园。” “你们觉得是哪一个呢?” 城郊,特里特庄园… 自从老特里特伯爵去世后,这座庄园就归到了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的私生子马奎斯特里特子爵身上。 老特里特伯爵的原配妻子早早去世,他膝下五子,之后更是没有娶妻,就在大家纷纷猜测他的财产以后将会由哪个侄子继承时,老特里特伯爵突然带了个十多岁的私生子回来。 一个母亲不明的孩子,十五岁,留着一头遗传自父亲的红发,和完全没有遗传自父亲的绿眼睛,当然还有不知道像谁的不合群性格。 少言寡语,举止无礼,名流贵族没有一个人看得上这个私生子,都在窃窃私语讨论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子爵小少爷会怎么把诺大的财产挥霍一空。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了。 马奎斯特里特有着不逊色于他父亲的天赋,不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经营家业上,他展露出来的坚韧的性格和敢于冒险的勇气都让人敬佩。 他可以在其他家族举棋不定时一掷千金投资新兴行业,也可以在众人热捧噱头产业深谋远虑迅速抽身而退。 到了今天,特里特子爵已经成了整个伦敦都乐衷于谈论的名人,就连女王也在打算为他加封父亲的爵位。 但是被外人八卦的子爵,如今正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庭院里盛开的娇嫩花朵。这些娇嫩的小生命被园丁精心呵护,才得以在严冬绽放笑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一个女人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昏暗的光线为她的身影蒙上一层阴霾,将她黑色的长裙映衬的更加阴沉恐怖。 “你真的要这么做?” 如果兰格在这里那么他此时就能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了——安洁莉丝诺顿,他的姐姐。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我们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女人劝告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沉默半晌最后轻轻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收尾?” “收尾?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收尾的事情,”男人转过来,背光的面容沉着冷静,“照我说的去做吧,安洁莉丝,我们都知道没有别的方法了。” □□、演讲、提案、投票、抗击… 他们试过了一切可行的方法,最后绝望的发现要想推翻现有偏见和不公正的制度,只有反抗。 就像几个世纪前浩浩荡荡的反对浪潮,叛逆者们将一个个国王和贵族推上断头台,然后获得了自由和平等。 在这个革命浪潮退去的时代,不流血的改革争论无法带来任何实际效果,而现在,或许现在是该他们流血的时候了。 马奎斯看着端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的女人,他和安洁莉丝相识已久,他们足够熟悉,以至于他知道女人此时眼中应该是充满同情的。 但是她不会阻止这一切,她会帮他的。 就像她曾经承诺过的那样。 马奎斯看着一言不发的安洁莉丝,他知道她还在为自己决然的计划生气,他想了想念出了很多年以前他们决定结社时立下的誓言: “red, the blood of angry men. ” 安洁莉丝愣了一下,神情复杂地接了下句: “ck, the dark of age past. ” 安洁莉丝看着男人坚定的眼神,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们必须开始。 她无法拒绝马奎斯,在她花光所有钱从黑市买了张横渡大西洋的船票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时,是马奎斯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他给她食物、水和避难所,教她学会了古典文学并且理解了其中的浪漫主义。 虽知现实残酷,但理想仍旧浩浩荡荡。 她知道马奎斯一直相当激进,知道他为了变种人、为了这场斗争不惜牺牲百万生命。 因为原则高于一切。 她从来没有说过,但是马奎斯知道她不喜欢这个,说来讽刺,散播瘟疫的黑死病竟是个厌恶死亡的小姑娘。 但是马奎斯同样知道安洁莉丝不会反对他——她只会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身后。 因为他们彼此相爱。 安洁莉丝叹了口气,他们已经无法收手无法回头了,这会是一场灾难。 只是希望有人能阻止这场惨剧的蔓延。 “神枪手已经把叛徒差不多处理干净了,但是电子还没有准备好,我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马奎斯点点头:“我知道了。” “其他变种人那边你打算怎么做?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不同意我们…” 马奎斯手一顿:“我会解决他们的。” 安洁莉丝紧了紧抓着衣裙的手,她不想去问马奎斯要怎么解决。他知道这个男人的手段——刺杀、暗杀,这个结社组织中有更多比神枪手适合刺杀的变种人。 而那个小姑娘也是因为有她护着才不必沦落到每天在追踪和刺杀中生活。 安洁莉丝沉默地起身,身影被浓郁的黑暗包裹,让她周身的气质变得沉重而肃穆,仿佛在葬礼上一般。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推门离开。 “一切小心。” 男人端着酒杯重新站到落地窗前,眯起眼睛看着大门处被放行的三个人——镭射眼、凤凰女,以及…兰格诺曼。 他看着三个人沿着长廊向他所在的老宅子逼近,拇指摸索一下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他拿起对讲机:“他们来了,准备好开始。” ※※※※※※※※※※※※※※※※※※※※ 更新√ 嗯…其实安洁莉丝是有点喜欢马奎斯的,不过对他们来讲“原则”和“理想”比儿女情长要高。 英文来自音乐剧《悲惨世界》红黑之歌 红是马奎斯,黑是安洁莉丝,最初建社取名某种意义上切合了这个,所以…其实就是在秀恩爱(bu 红与黑秘密结社05 兰格三人突兀拜访特里特庄园意外的没有受到多大阻拦, 他们原本以为这位特里特子爵会推辞一番, 并且做好了非法入侵的准备, 但是没想到他们一到门口,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铁门缓缓打开, 露出里面两旁栽种着娇嫩花朵的小道,有种庄园主人早就知道他们要来的感觉。兰格三人对视一眼,提高了警惕。 这次前来的只有他们三个人, 虽然夏洛克很想过来看一看幕后主使长什么样子, 但他硬是被比他矮半头的华生医生按下,被勒令回去补充睡眠以防猝死。 不过也是,毕竟他们要闯入的是变种人结社组织的大本营,里面不知道有多少激进的正跃跃欲试想要杀戮破坏一番的变种人,虽然夏洛克相当聪明, 华生医生的枪法也不赖, 但是带两个普通人进去还是太危险了。 于是他们只能通过监听设备远程控制局面。兰格动了动耳朵里面的隐形耳机,里面传来一阵杂音, 他皱眉调试了一下。 “兰格?设备…出了…题…”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华生医生的声音,“我和——嘀嘀——嘀嘀——” 通讯中断了, 兰格抬头环顾四周, 他们此时已经通过了长长的小路, 和旁边一望无际的草坪与观赏性植物, 踏上了通往房子的长廊。 看来现在他们才是真正到达了特里特庄园, 兰格动了动被屏蔽的耳机, 将嘀嘀的杂音调小, 看来这座庄园的主人相当注重个人隐私不是吗? 兰格他们被带到了二楼的会客室,装饰着欧洲古典油画的房间显得典雅而庄重。 马奎斯特里特坐在书桌后,看到他们的到来微微一笑:“欢迎来到伦敦,三位大洋彼岸朋友,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吗?” 斯科特单刀直入:“我们为了最近伦敦的一起连环谋杀案而来,九名受害者全部死于颈部的枪伤,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了?” 马奎斯颔首:“是的,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琴拿出一个装着细小颗粒的透明袋:“我们认为这是一起由某个变种人秘密结社组织的一起刺杀活动,目的是为了清除‘叛徒’,我们在其中四位受害者身上都发现了一种花粉。” “这种花粉全伦敦只有三个地方有,英国自然博物馆、某个国家的大使馆,以及你这里,”兰格接话,“博物馆因为修整已经闭馆一周了,大使馆没有许可不得入内,所以…你猜这些花粉——来自某些我们刚刚在庭院里看到的花朵,你猜它们来自哪里?” “我这里,对吗?” 马奎斯轻笑着拍拍手鼓掌:“精彩的推理,但可惜的是…仅凭这个似乎不足以指控我是幕后主使?毕竟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你们不知道地方也有这些花朵不是吗?” “确实,”兰格微微一笑收起了凌厉的气势,“所以今天也只是我们三个人来看看,而不是带着成群结队的特警闯进这座漂亮的宫殿。” “好吧,”马奎斯无奈地笑笑摊手,“那么我的管家会带你们欣赏一下这座古老的建筑,我还有点事,恕招待不周?” 兰格轻笑一声:“不用麻烦,我们自己转转就好…可以吗?” “当然。” 兰格三人离开会客室,大门缓缓关上,将马奎斯的身影阻隔开来。 斯科特皱着眉看着他:“我们就这样离开?什么都问不出来?” 琴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不能威胁一位英国子爵,并且是在我们没有更加强有力的证据前,教授受到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 “而且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兰格补充,“下个月关于变种人的新法案将将提交议会讨论,新法案对变种人的态度更加严苛,这也是为什么结社会在此时选择行动。” “他们不欢迎我们——美国人、变种人,有时候你得承认集体间的壁垒远比生命更厚。” 如果他们选择今天在这里大闹一场,或许会找到点什么新的线索或者证据,马奎斯甚至或许就是他们要找的结社的首领。 他们或许可以非常迅速地解决这件事。 但是不行,现在的时局更加复杂,变种人的身份会让这场冲突演变为人种矛盾,而美国国籍会让这次行动上升为某种干涉内政的极权政治。 或许这么说有点不太合适,但是自从古希腊以来,一种城邦的意识一直在人们心中隐晦地影响着他们,让他们无法联合起来形成人类,而只能以城邦、国家、社群的形式存在。 “城邦之外,非神即兽”。 古希腊的城邦奉行只将与自己奉行相同集体原则的本邦人当做同类,而将异邦人视为野蛮者加以鄙弃。 而现在这种风俗仍旧存在于人类社会中,就像现在,他们面对来自遥远彼岸的另一国度的人的帮助警惕而犹豫。 因为不了解,因为不确定,因为不敢相信。 “但是没关系,我们解决问题的,”琴笑了笑,“我们总会解决问题,我们是x战警不是吗?” “前一句赞同,x战警女士?”兰格笑了笑,“那么现在,让我们来好好欣赏一下这座四个世纪前的美丽建筑吧。” 兰格环视这座庄园,特里特庄园坐落于伦敦市郊,四周空旷,有人来的话一定相当显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首先…我猜他们肯定不是打的过来开会的?” 琴点点头瞧瞧墙壁:“一些密道?或者…地下通道?就像电影里那样,你走进一个酒吧的厕所隔间,马桶下面会出现一条密道?” “或者干脆他们有个能开传送门的变种人,毕竟秘密通道容易被发现,”斯科特耸肩,“就像闪烁一样,很方便。” “但是要把所有人传送到这里不是件容易的事,”兰格向前走几步走到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前,俯视这座庄园,“这位变种人兄弟的能力一定非常强大,或者…” 兰格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他看向左侧走廊的尽头,被木制墙壁围绕的转角处,一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连帽衫和口罩挡住她的大部分面容,只剩下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神枪手。 “等等…”兰格刚想喊住她,女孩却像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转身就跑,“等等!” 兰格追上去,但是转过拐角却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转过刚刚神枪手呆的那个拐角,前面只是一堵墙。 一条死路,女孩的身影就这样在这里消失不见,就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斯科特和琴追上来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了?兰格。” “我刚刚看到神枪手了,”兰格在沿着周围的走廊四处寻找,敲打墙壁希望找到什么密道,但是却一无所获,“我刚刚看到她了!就在这里!” 斯科特和琴看着四周的墙壁,“但是这里并没有人…她跑到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兰格停下寻找的动作回忆起刚刚看到神枪手的那一幕。 那个小姑娘就这样站在这里,看到他毫无惊慌,也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反应,她站在那里仿佛是在专程等他一样。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等他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逃走?她所做的就只是想让他们确证自己找对了地方吗? 但是就算找对了地方他们现在也什么都不能做…又或者她希望他们做点什么。 兰格看着拐角处的一扇狭小的玻璃窗,这是一扇很小的窗户,五十公分高,三十公分宽,从外面只能看到人的脑袋。 斯科特看着他盯着窗户发呆奇怪地问:“有什么不对吗?兰格?” “不…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点事情…” 兰格盯着玻璃窗,手指抚上上面映照出的他模糊的面孔。 他和安洁莉丝很小的时候关系并不算太好,大部分时间里安洁莉丝都不愿意搭理他这个和罗莎一样古怪的弟弟,而兰格也对阴沉烦躁的姐姐没有任何兴趣。 但是他们是家人,而家人之间到底比外人多了一层血缘的联系纽带。 安洁莉丝会在外面偷奶牛面包时不忘记顺手给她过生日的弟弟带一块巧克力,而兰格也会在安洁莉丝在街头流浪时时刻关注她的安全,并在她受伤时偷点药给她。 他们很有默契,有默契到不需要言语交流就能知道他们对彼此并不感兴趣,他们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但是他们确是不得不关心的一家人。 他们孤独地在地面上飘荡,他们有很多朋友、同伴、或者别的什么关系亲密的人。他们不缺交心的人,不缺同甘共苦的人,也不缺买醉的人。 但是你看,当麻烦找上头时,安洁莉丝会选择在失联十多年后再次找上他。她知道兰格不会不帮忙,兰格也知道她只有走投无路才会来找他。 这是一种默契,而这种默契时隔多年依旧存在。 兰格怀念地看着玻璃窗,手指在光滑的玻璃上悄悄摩挲一下:“你知道吗?当我和安洁莉丝还是孩子的时候,我们都不善言辞。” “我虽然关心彼此——毕竟除了彼此没什么可以关心的人了,但是我们都很难将这份关心表达出来——说出来真的太矫情了。” 兰格曲起指节敲了敲玻璃:“所以…我们找到了一个小窍门,当我们有什么话相对彼此说的时候,我们选择把它写下来,就像这样。” 兰格说完贴近玻璃,对着窗户轻轻哈了一口气,哈气在玻璃面上迅速凝结成水雾,形成一面模糊的白色。 而上面,一行字正显露身姿。 “save people” ※※※※※※※※※※※※※※※※※※※※ 【明后两天回老家,更新时间不定,如果当日没有更新回来以后会补上,致歉。】 啊……那个哈气是来自康斯坦丁的电影,女主和她妹妹,呜呜呜那个镜头女主真的超级好看!!! 红与黑秘密结社06 “save people…这是什么意思?”斯科特看着玻璃窗上面的自己疑惑地道, “救人…他们想要伤害人们吗?” 兰格看着字迹, 将他们全部从玻璃窗上连带着雾气一起抹去。 “这是个警告, 看来这个秘密结社远比我们想的要危险,他们的手段不只是暗杀——这是是个前奏, 我们要尽快离开去做准备,并且……” 兰格话没说完,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咔嚓声——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们三人回头, 只见刚刚为他们开门, 将他们带到马奎斯书房的管家正笔直地站在他们身后。 而他身后,是一群穿着防弹衣,手持冲锋枪全副武装的人员。 “很抱歉先生们,你们现在还不能离开,”管家欠身, 身后的人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兰格三人, “我想你们有必要留下来吃顿晚饭,让客人饿着肚子走可不是特里特庄园的待客之道。” 兰格动了动手指, 眼中闪过一点浅淡的金色,“说道待客之道…我想我们还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没必要动刀动枪的不是吗?” “但是做事干脆利落也是特里特庄园的优良传统, ”管家脸上的微笑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漠的面孔, 他挺直脊背, 手一挥下令, “杀了他们。” 砰砰砰——!!! 机枪开火!子弹从火光中冲出来一排排在空中直逼兰格三人! “小心!” 琴抬起手, 无形的屏障在半空中展开,将第一波逼近的子弹尽数拦下,子弹打在屏障是留下一片片晕开的波纹。 斯科特一手按住墨镜旁的控制开关,眼睛对准敌人手中的枪械,按动按钮取消了镜片的折射,红色的冲击波将冰冷的枪械从中截断。 砰砰砰—— 第二波子弹从另一侧袭来,琴猛地回头但是子弹已经迅速逼近! “低头!” 兰格按住琴的肩膀往旁边一扭,让她的头部和肩部避开子弹。与此同时他眼中浅金色的光芒开始变得耀眼。 金色的丝线在半空中蔓延、展开,宛如蛇一样剜去折叠,在空中交织形成密密麻麻的网,将子弹死死缠绕固定在半空中。 “你们手里的玩具不错,给我这个客人也试试怎么样?” 兰格轻笑一声,手指滑动,金线随着他的动作改变目标缠上敌人腰间的手雷… 咔哒一声,保险被拉开,手雷发出丝丝细小的白烟… “斯科特!” 琴高声喊道,斯科特立刻调转视线,朝他们三人背后的墙壁发射冲击波。轰的一声,墙壁破了个大洞。 “跳下去!我接住你们!” 兰格说完率先跳了下去,轰隆一声!背后的手雷爆炸,强烈的冲击力将他们往前推出很远,让他们失去平衡跌落在半空中。 呼啸的风从斯科特耳边刮过,剧烈的上升气流让他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只剩下轰隆隆的风声。十几米的高度转瞬即逝,地面在他眼中变得越来越近,斯科特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细草的根茎。 他在最后调整身形,双手交叉护住头部希望能够减少落地带来的冲击和挫伤,但是… 斯科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还未接触到地面疼痛还未袭击他的大脑时突然被扯住,就好像蹦极时腰间的绳索一样将他强硬地从自由落体运动中硬生生地止住。 一种突然的恶心感上涌,让头脚颠倒被固定在半空中的斯科特忍不住干咳一声,“哦…老天,这是什么?” 他耳边传开琴带着笑意的声音:“这算是…新奇的体验?” 斯科特眨眨眼,从眩晕感中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正被倒吊着,而不远处和他一样悬在半空中的琴身边正环绕着金色的丝线。 他的目光越过琴,看到了已经操控着金线缓缓落到地上的兰格身上,对方冲他笑了笑,斯科特这才发现他们离爆炸发生的地点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一半是因为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一半是兰格有意操控丝线让他们远离了危险。 “现在你能把我们放下来了吗?”斯科特冲他大喊,“我真的不喜欢倒立!” 琴噗嗤一声笑了,兰格摇摇头,让丝线慢慢下降,将斯科特放到草地上。 斯科特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看着优雅地站在一旁的兰格和琴,不满地皱眉,“这不公平,为什么我非要倒立在半空中?!” “因为你在半空中翻滚的速度太快,我没办法在你希望的时刻抓住你,”兰格笑了一下,“说真的,斯科特,你真的不考虑当个杂技演员吗?空中飞人真的适合你。” “别这样伙计们!”斯科特拍掉耳边的草屑,“不开玩笑了,我们现在得赶快离开这里。” 兰格点点头,“不管怎么说,现在特里特子爵身上至少有一条蓄意谋杀外国友人的罪名了。” “但是如果没人去告状,这罪名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一个带着低笑的女人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兰格三人迅速回头,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三人迅速靠拢背对背警戒着周围的情况,但是附近只有细微的风声,以及细草轻微的摇摆,斯科特捏了捏指节,“嘿,你们刚刚听见了吗?” 琴点点头,“当然,毫无疑问,我的心灵感应被屏蔽了,周围只要有一个心灵感应者,我没办法探测到他们的位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斯科特一顿,“所以…为什么我们不逼他们出来呢?” 兰格眨眨眼,“什么…?!” 等不及他反应过来斯科特到底要做什么,他就被旁边的琴一把按住脑袋,强硬地低下头。 斯科特一手抚上镜片的开关,按住开关环视四周,红色的冲击波滋啦一声向四周扩散。兰格只觉得上空的空气一阵发热,然后吱呀一声,旁边的大树应声倒下。 当然,倒下的还有一堵突然从空气中显露身形的土墙。 “干的不错嘛,小伙子们。” 一个穿着亮黄色连衣裙的女人把玩着自己金色的长发,她旁边一个染着绿发的黑人男性双手正连在土地上,随着他是双手缓缓抽离,抵挡了斯科特攻击的土墙渐渐下降消失。 两个变种人,一个与土有关,一个…大概是个心灵感应者?那刚刚隐形是怎么… 嘭——! 就在兰格思考时,一阵肉/体的撞击声传来,他回头,只见琴向前缓缓倒下。 有人攻击了她,透明人? “琴!” 斯科特大喊一声想要上前去接住她,但是半路却硬生生挨了看不见的隐形者一拳,不得不弓起背部缓解腹部的疼痛。 嘭——! 非常迅速地又一下,这次是右脸。 “抓到你了…” 兰格低声说道,与此同时他手里紧紧抓着几根金色的丝线,丝线向外延伸,在空气中锁住一个人型。 刚刚隐形人攻击了琴和斯科特,但与此同时他也在攻击动作中暴露了自己的踪迹,然兰格有时间在他周围布下金线,然后慢慢收拢抓住他的身影! “让我猜猜看,是马奎斯派你们来的?你们也是那个结社组织的一员,对吗?” 兰格将人影拉倒身前,空气一阵扭曲后,一个二十来岁有一双紫色眼睛的男人露出身形。 男人开口,露出一口凶残的鲨鱼牙,“被抓住的是你们,白痴!” 兰格瞳孔骤缩,与此同时,四周土地开始震动,一堵堵土墙拔地而起,将他们四人困在中间,土墙阻隔了周围的日光,让视线变得昏暗起来。 男性能控制土的变种人,该死的,兰格暗骂一声反手敲晕隐形人,几步上前帮斯科特把琴扶起来,“能把这个破开吗?斯科特?” “不…”斯科特扶了扶眼镜,兰格这才注意到他的眼镜刚刚被打碎了一个角,“我的眼镜坏了…我不能控制我的眼睛,我不能睁开…” “没问题,斯科特,”兰格上前扶住他的头部,让他把眼睛对准没有人的一侧,“反正四周都是敌人,你大可以睁眼,伙计。” “哦,我喜欢这个。” 斯科特笑了一声,睁眼,红色的冲击波自他眼中射出,在土墙上划开一道鲜红色的伤口,阳光从因灼烧而泛红的土石间透过来。 轰——的一声!四周的土墙轰然倒塌,与此同时斯科特也紧紧闭上了眼睛,双手抓着琴的衣服不敢松开,紧张地应对着周围未知的一片黑暗。 “哇哦,真是一群有活力的小家伙们,”心灵感应者的女人眼睛一亮,伸出食指指着一昏一残总共算是一个半战斗力的三个人,“要试试我的魅力吗?亲爱的们?” 兰格看着他的指尖,他能感受到一股力量沿着他的眼睛传入他的大脑,在他的思维中徘徊、渗透,试图掌控他。 心灵感应者,真麻烦… 但是还不够…比起罗莎…还是… 兰格艰难地抬手,想要去阻止这一切,他眼中闪过浅淡的金色,忽明忽暗的丝线在半空中闪现,但是… 滋啦—— 一道红色的冲击波从侧面袭来,兰格只来得及将金线布置在旁边形成一点防御,就被强烈的冲击力震飞,撞到旁边的土墙上。 “乖孩子。” 兰格勉强睁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女人走到斯科特面前摘掉他的眼镜,轻轻拍了拍琴的脸颊。 他看到女人向他一步步走来…明黄色的高跟鞋愈来愈近,然后在他面前停下。 然后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 赶上了!!! 生死时速! 红与黑秘密结社07 昏暗的监控室内, 散发着蓝光的大屏幕占满了整面墙, 马奎斯坐在监控前, 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仰着下巴欣赏着屏幕上的一切。 屏幕里映出的是几间牢房, 为变种人特制的那种,可以有效地隔绝他们的变种能力,让这些拥有强大破坏力的家伙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这些牢房里关过各种人, 有结社组织的敌人, 也有保持中立的家伙,而现在它们迎来了三个新的客人。 马奎斯看着其中一个屏幕上的男人,他穿着夹克衫,眼部的位置被眼罩盖住。 “斯科特萨默斯,x战警成员, 外号镭射眼, 能够从眼部发出红色的冲击波,琴格雷, 同样是x战警成员,心灵感应者, 来自遥远的大西洋彼岸。” 马奎斯眯起眼睛沉默一会, “不远万里从大洋彼岸过来要阻止我…你不觉得他们实在是管的太多了吗?” 他用余光看向身后的黑暗,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她没有回答, 马奎斯也没有在意。 “你前几天去了一趟美国, 和莱拉一起, 地点的话…纽约对吗?” 安洁莉丝一愣随即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马奎斯扭转椅子,转过来正对黑暗中沉默的女人,蓝色的光被他阻隔在身后,背光的面容神情有点模糊,让人感到害怕。 “他们的总部就在纽约郊区对吗?这可真巧,我听说他们的头儿——x教授是个心灵感应者,你有遇见他吗?” 安洁莉丝抿唇,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移开目光,拒绝交流一般将关注点放在屏幕上。 “是你引他们来的吗?安洁莉丝。” 马奎斯盯着她,那双绿色的眼睛让安洁莉丝觉得背后发冷,仿佛是被什么大型野兽盯上,即将被咬断脖颈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洁莉丝抿唇,半晌轻轻叹了口气,“这…这不是我想要的,这已经与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了…马奎斯,人们会死的…” “人们当然会死!”马奎斯打断她的话,“人类会死、变种人也会死,你我大家都会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我不希望人们以这种方式死掉!” 安洁莉丝大声反驳,她用那双同样绿色的眼睛看着马奎斯,曾经她为他们同样绿色的眼睛而感到幸运,因为那熟悉的颜色让她觉得亲近,但现在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如此陌生。 “还记得你当时在地下酒吧里说过什么吗?” 马奎斯手一顿,“我说我们应当斗争,去争取我们生而具有的权利。” “你还说过这会带来更加光明的未来,”安洁莉丝叹了口气,“但如今我眼前的未来只有一片充满死亡和绝望的黑暗。” “我们需要斗争,马奎斯,也需要流血,但是…不需要这么多,数百万无辜的人会在这场运动中死去,太多无辜的人…这不是争取权利的斗争,这只是一场谋杀!一场屠杀!” 安洁莉丝走到他身前轻轻拥抱他,男人的胸膛变得更加宽阔了,也更加坚硬,但是她更喜欢很多年前在地下酒吧笑着递给她橘子汽水的青年 ,那个向她阐述自己理想的理想的人。 “你知道就算这成功了我们也得不到我们想要的,对吗?这…只会带来灾难,我们仍旧…” “我知道,”马奎斯发现她,抬手环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我知道这场革命不会带来任何好转…但是我太愤怒了,安洁。” 他松开一只手,手掌向上,马奎斯注视着他的手心,然后昏暗的房间中,一团深红色的宛如岩浆的火焰开始粘稠地燃烧。 燃烧,就像他晚上会因为在外面游荡就被心情不好的巡警找理由打一顿时一样,就像他每次去医院都会被医生和保安盘问半晌有没有伤害别人时一样,就像每次他用能力帮忙,却被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一样。 愤怒在他的心头燃烧,如此低沉如此内敛,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其中有滚烫的岩浆在翻滚,准备随时冲破土层向天地喷发。 马奎斯看着手中翻滚变形的深红色火焰,看着它们逐渐变得凝固,变成一团包裹着红褐色土石的岩浆。 他想让它们燃烧,想要不顾一切自由地让他内心的愤怒喷薄而出!想要让他的能和和岩浆一起翻涌,吞噬天空与大地。 “我太愤怒了,安洁,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无法想象为什么在这个号称文明与正义的现代社会还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歧视和偏见,还会有…这些愤怒。” “这是我的愤怒,我的报复,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人们死去,但是…我想。” 他抬头绿色的眼睛里映衬着红色的火光:“我做梦都想愤怒地大喊!这是我的愤怒,我的仇恨,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他们见识一次我们的愤怒!” “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安洁莉丝看着男人坚定的眼神,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别再说了…” 她抬起手,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指抚上马奎斯的嘴唇,安洁莉丝微微抬头,隔着手指吻上他的嘴唇。 一触即离。 “让一切都结束吧。” 与此同时,牢房内,斯科特渐渐从昏迷的黑暗中醒来,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发现眼镜不知所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天…发生了什么…”斯科特很快发现自己的变种能力消失了,他顿了顿,面对地板悄悄睁开了眼睛。 无事发生,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他还没有成为变种人,可以不需要通过石英眼镜,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世界的时候。 但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旁边倒在地上的另一个人——琴格雷。 “琴!你没事吧?!快醒醒!” 斯科特摇摇琴的肩膀,琴迷迷糊糊唔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斯科特…你怎么…你的眼睛?” 琴惊讶地看着斯科特睁开的眼睛,她还是第一次不加遮拦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怎么…没事了?” “有东西在限制我们的能力,我的变种能力暂时失效了,而且他们拿走了我的眼镜…”斯科特说着环视四周,“兰格呢?你看到他了吗?” 琴皱眉,揉了揉脖颈摇摇头,“没有…我只记得我们遇到了袭击,我被打晕过去了…我很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斯科特轻声安慰她,一面打量四周的情况,“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看样子他们只是把我们暂时关起来,不知道兰格现在在哪里…” “他们有一个心灵感应者,”琴皱着眉回忆着,“她很强,而且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比起心灵感应,她更接近心灵操控,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没办法…” 琴回忆着她和那个心灵感应者当时的交锋,回忆起对方带着恶意的精神力让她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直白而不加掩盖的恶意让她觉得眩晕、恶心。 斯科特看着琴愈发难堪的脸色晃了晃她的肩膀,“琴,别想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琴眨眨眼,涣散的目光重新聚拢,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看着紧张而关切地看着她的斯科特点点头,“对…我们得想办法…但是我们的能力都失效了,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斯科特环视四周,这是一件地牢,四周空间不大,但是很深,天花板离他们大概有四五米高,周围尽是坚硬光滑的金属墙壁,唯一出口的铁门位于他们上方三四米高的地方,并且被牢牢锁着。 斯科特试图扒着墙壁爬上去,但是试了几次光滑的墙面完全没有着力点,每次刚爬上去一两步,就被迫滑下来。 嘭—— 一声细微的撞击声传开,琴愣了一下,叫住尝试向上爬的斯科特:“等等,斯科特,你听见有什么声音吗?” “什么?”斯科特停下动作,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嘭—— 又一声撞击声,像是人体倒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琴抓住斯科特的袖子指了指上面的门口,“嘘…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斯科特紧张地盯着高处的大门,将琴挡在身后,“小心点。” 琴点点头,又是嘭的一声,声音离得愈发近了,斯科特紧张地盯着大门,握了握手心。 砰砰两声,大门向里凹陷进来,斯科特和琴被突然的响声惊的后退,背部抵在墙壁上。 嘭——!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人影探进来半个身体。连帽衫的兜帽被去下来,褐色的短发齐肩,但是那双眼睛却让琴感到熟悉。 是他们认识的人。 “喂,你们两个!” 暴力开门的少女——也就是他们熟悉的变种人神枪手朝他们大喊,手里拽着一根铁棍不耐烦地砰砰敲两下墙壁。 “我把外面的家伙都干掉了,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在这里被我干掉,二是给我干活。” 斯科特舔了舔嘴唇,看着少女掏出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他们,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紧张地开口:“你想要我们干什么?” 少女看着他们冷笑一声。 “很简单,杀了马奎斯特里特。” ※※※※※※※※※※※※※※※※※※※※ 才回到家…最近更新不稳定,建议养肥看吧,反正也快完结了_(:3」∠)_ 红与黑秘密结社08 斯科特和琴面面相觑, “杀了…马奎斯?为什么?” “别问这么多为什么, 啰啰嗦嗦烦死了!”女孩烦躁地揉揉头发, “我叫你们杀了他你们就杀了他,我放你们走, 你们杀了他,简单的交易,明白了吗?” 斯科特和琴对视一眼, 看样子结社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好,我们答应你。” 女孩面色微微放松,点点头扔给他们一个小白瓶子,斯科特打开, 里面是两颗药丸, 斯科特拿着药丸,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就是你想的那样, 毒药,吃下去, 马奎斯死掉了我会给你们俩解药, 万一中间有什么差池…你们就等着活活疼死吧!” 斯科特:…… 这小姑娘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这么恶俗的招数现在的电视剧都不用了吧? 琴看了看药丸, 又看了看上面自以为高冷地威胁他们实际上眼神却忍不住紧张地乱瞟的小姑娘, 忍不住道:“你…从哪儿想到的这种办法?” 小姑娘一哽:“电视…要你管!马奎斯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我学的怎么了!” “不…没什么…”琴看了一眼药丸, 在斯科特阻拦之前一口咽下,喉咙上下一动,药丸顺着食管滑了下去,“可以了吗?” 神枪手把目光移向斯科特,斯科特叹了口气,也跟着将药丸咽了下去,“现在满意了?” 神枪手点点头,回头翻了翻,把一截软梯哗啦一声扔下来,好让他们能够顺着爬上来,顺便把斯科特的眼镜也都给他。 斯科特戴上眼镜,和琴沿着软梯爬上来,离得近了琴才发现这个代号为神枪手的小姑娘看起来年龄还很小。 还是个孩子,难怪做事这么小孩子气。 琴笑了笑,“现在我们也算是队友了吧?我是琴,这是斯科特,你叫什么名字?” “…莱拉,莱拉诺顿,”莱拉移开目光,背对他们,“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这里有监控,我刚刚把其他人都干掉了,马奎斯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了。” “等等!”斯科特拉住莱拉,“兰格在哪里?他怎么样了?我们怎么没有见到他?” 莱拉一顿,“…我不知道,他应该…不,他也被抓到了,但是我找遍了这个基地也没有找到他。” “马奎斯有不少秘密基地,他可能把兰格关在别的地方了,你知道的,他是安洁的弟弟,马奎斯…我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莱拉停顿了一下,回头警惕地看着他们,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怎么…你们好想去找他吗?我可警告你们,这药丸的发作时间只有24小时,到时候马奎斯不死…” “但是我们不可能丢下他的,你明白的吧?” 斯科特看着她,莱拉抿唇倔强地没有说话,半晌斯科特叹了口气,“好吧,让我们算算现在的任务,莱拉,关于马奎斯的计划,你现在有什么能说的吗?” 莱拉摇摇头,伸出舌头,舌头上一个古朴的花纹若隐若现,看样子这个应该就是契约了,“如你所见,我只能说…他很危险,非常危险。” “…需要组织民众撤离吗?” 莱拉点点头,又摇摇头,“来不及的,他早就已经出手了,这个城市里百万的人类,大家谁也逃不掉。” 斯科特瞳孔骤缩,他们早已猜到马奎斯会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但是没想到他已经走了。 斯科特深呼吸冷静下来,“好吧,好吧,我们现在…” 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来,不远处的拐角传来一阵巨响,地面震动细小的石块霹雳啪嗒砸下来。 斯科特慌忙扶住琴稳住身形,莱拉扶着墙面,半蹲着目光凶狠地盯着前方尘土蔓延的地方。 是马奎斯的人吗?来的真快。莱拉想着伸出手指时刻准备瞄准尘土中模糊的人影。 “啊哈!你们看!我就说是这里没错,现在我们找到他们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似乎对这场爆炸相当兴奋,而马上,一个更加沉稳的声音带着点怨念把它压了下去。 “闭嘴吧,夏洛克,现在我们身上在非法入侵以外又得多加一条财产损失了…哦,老天,真的是他们!” 烟尘慢慢散尽,两个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个高高瘦瘦发丝微卷,一个略矮但肩膀坚实。 是夏洛克和华生医生。 夏洛克随手挥了挥面前的尘土,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他们面前,他上下看了两眼恶狠狠地瞪着他的莱拉,又迅速扫过斯科特和琴。 “嘿,听着,我查到了点特里特子爵的东西,我的线人看到他私下里和几个变种人走的很近,他们经常去一些地下酒吧,我跟着查了这些酒吧,里面有很多暗道联通伦敦的地下道,我在里面发现了点硝石,猜他们通过这个…” 斯科特被他一长串的话搞得头昏脑胀,忍不住打断他,“等等,夏洛克,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别打断的夏洛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们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啥子都知道特里特庄园一定有问题!” 华生干咳一声补充,“我和夏洛克去拜访特里特子爵被拒绝了,夏洛克不爽就…找他的线人们查了马奎斯,然后发现了这里。” 被拒之门外的夏洛克心情有多么糟糕想必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的舍友华生更清楚了,夏洛克从特里特庄园回来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地按手机,回到家里既不发脾气也不疯狂地推理,就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拉小提琴,搞得为兰格三人安全担忧的华生焦虑不安。 而就在他为此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门铃突然响了,夏洛克停止拉琴,在华生疑惑的目光中拉开门,从一个衣着邋遢的男人手里接过一张小纸条,看完以后嘴角带着笑意朝他扬了扬手,拿起旁边的大衣和围巾就推门而出。 华生一句“我们去哪”硬生生给憋在喉咙里,只能匆匆拿着外套跟上夏洛克,然后跟着他一路走进地下酒吧的后门,找到暗道,并且循着地下管道找到了一些零散的硝石碎屑。 硝石,制作□□不可或缺的材料之一,伦敦的地下管道四通八达,甚至连接着天然气。只要在关键的地方点个火花,就能让爆炸接二连三地发生。 管道崩裂,地面下陷,建筑倒塌,交通瘫痪,人们奔走逃命,哭泣和尖叫充满整座城市。 “别担心,我们已经通知了警方排查地下管道了,一旦发生什么马上就可以撤离,”华生安慰他们,“对了,这是谁?还有兰格呢?怎么没看见他?” 斯科特干咳一声,“这是莱拉诺顿,就是那位代号神枪手的变种人。” 夏洛克听到熟悉的名字眼神瞬间凝聚到莱拉身上,“well,well,这可真是不得了了。” “嘿,等等,你听我说完,”斯科特拦下夏洛克,“是莱拉救了我们,她不跟着马奎斯干了,现在她和我们是一伙的了。” 夏洛克一副开什么玩笑的表情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斯科特干咳一声想起夏洛克为追查神枪手的案子废了多少精力,“至于兰格…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夏洛克盯着莱拉看了一会,小姑娘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半晌他移开目光,“好吧,我们先离开这里,至于兰格的事情…我们会找到他的。” “还有马奎斯,”莱拉开口补充,目光死死盯着夏洛克,“我们要杀了他,他必须死!” 夏洛克看向斯科特和琴。 “呃…这个你听我解释…”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边… 安洁莉丝在马奎斯的引领下来到一间私人别墅,“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马奎斯。” 马奎斯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洁莉丝下意识想躲开,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动。 “我知道你去纽约干了什么,兰格诺曼对吗?他是你弟弟。” 安洁莉丝一愣,沉默一会点点头。 “你喜欢他吗?” “…算不上喜欢吧,”安洁莉丝摇摇头,“我们…小时候关系还算可以,虽然谈不上喜欢,倒也不至于那么厌恶,但是我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马奎斯点点头,“他变化挺大的,对吗?” “我不知道…只能说,他变得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安洁莉丝歪着头沉思几秒,“他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我离开的这几年他过得不错。” “这能减轻一点你的愧疚感吗?” 安洁莉丝惊讶地抬头看着马奎斯,马奎斯笑了笑,“我知道你对当年留他一个人和罗莎呆在一起很愧疚,告诉我,现在你已经见过他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安洁莉丝不确定地说,“但是…这和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关系?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担心,”马奎斯看着她警惕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膀,“我只是来带你见个人而已。” 他说这推开了走廊尽头的大门,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昏暗的房间内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将光线阻隔,只留下一点细微的光线。 一个人影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安洁莉丝眯起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 “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新同伴吧,安洁莉丝。” 安洁莉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椅子上微笑地看着她的人。 “兰格诺曼,代号生命。” ※※※※※※※※※※※※※※※※※※※※ 明日方舟出了小火龙,开心地回来更新√ 红与黑秘密结社09 “兰格, 你怎么在这里…你控制了他?” 安洁莉丝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青年, 这是她请来的希望能够阻止这一切的人, 她的弟弟。 但是…为什么他会成为马奎斯口中所说的“新的同伴”?是马奎斯控制了他吗? 不…安洁莉丝看着对方蜜色眼睛里流露出的带着笑意的神采,他的眼神非常清醒, 里面没有一丝被控制带来的呆板和僵硬。 如此鲜活,如此明朗,如此清晰地彰显着他带着恶意的愉悦感和。 他没有被控制, 他是清醒的。 “我本来是打算让黄水晶控制住他的, ”马奎斯拍了拍安洁莉丝的肩膀,眼睛盯着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但是她失败了,她无法通过心灵链接控制住他。” 兰格笑着点点头,“当然, 毕竟我有个擅长控制别人的妈妈, 虽然她死的很早不过我在她身上确实学到了点东西。” “对心灵控制的抗性,还不错对吗?” 安洁莉丝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知道兰格拥有对心灵感应者的抗性,她也一样。或许是遗传自母亲吹笛手罗莎诺曼, 他们的基因中天然带着对心灵控制的抗性。 他们能够轻易察觉到那些沿着神经渗入大脑意识的别人的思维, 能够察觉到一些会被常人忽略的危险的恶意。这让他们更加不容易受到控制或者即使受到了影响, 也不至于完全任人摆布。 黄水晶——那位穿着明亮的黄裙子的心灵感应者的代号, 她对兰格控制失败是安洁莉丝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兰格还在这里? 难道他…不, 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安洁莉丝心中涌现出一个想法, 一个能够非常合理地解释她眼前的一切的想法,但是她迅速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的,不可以这样结束! 安洁莉丝看着坐在椅子上微微后仰的兰格,对方一只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歪着头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只被关在玻璃瓶而不自知,一次次撞在玻璃上的可怜的苍蝇一样。 安洁莉丝握紧了双手,还是把那个可能会带来令人绝望的答案的问题问了出来:“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兰格轻笑一声怜悯地看着她摇摇头,“为什么在这里…这还需要再问一遍吗?姐姐。” “虽然黄水晶对我的控制失败了,但是马奎斯很好地说服了我…不,应该说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过和你站在一边才对。” 安洁莉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微微颤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兰格歪着头想了想,“是没什么好处,我既不想马奎斯那样对人类充满愤怒想要烧尽一切,也不像他的其他追随者一样将他奉为救世主。” “说白了我回这么选择只是因为这样比较有趣罢了,”兰格弯了弯眼睛愉快地笑了,“这么有趣的计划可是很难见到的,不借机玩一把怎么行呢?” “那…x战警那边…” “我当然不会跟着他们一起送死,姐姐,如你所想我确实挺珍惜这条命的,马奎斯的行动注定要以玉石俱焚为结局,但我可没打算陪他们一起送命。” 马奎斯点点头,“没错,作为回报我会在声称自己控制了兰格诺曼,由此他也不需要对次次行动中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他可以继续作为一个‘好人’活下去。” 兰格点点头,无奈地冲安洁莉丝笑了笑:“很抱歉,安洁莉丝,这次我无法如你所愿了。” 安洁莉丝看着他没有说话,房间中的空气在二人僵持不下的对视中变得凝滞,变得僵硬,变得稀薄得让人喘不上气。 但是他们二人谁也没有移开目光。 最后还是马奎斯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看了看各不相让的两人:“我想你们姐弟俩需要单独谈谈?我先回避一下了。” 男人说完,拍了拍安洁莉丝的肩膀,但是女人没有做出丝毫反应,马奎斯看着死死盯着兰格的安洁莉丝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他们终究无法走到一起。 但这不重要,他悬在半空中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收回来。虽然他与安洁莉丝无法拥抱美丽的爱情,但是他们却不会抛弃彼此。 安洁莉丝会帮他,哪怕她对此极度厌恶,她也必将与他生死与共。 马奎斯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他知道安洁莉丝有个弟弟,但是却很少听她谈论起她的童年和家庭。不过今日一见兰格,马奎斯敏锐地意识到了为什么安洁莉丝不愿意谈论她的家人们。 因为他们与她格格不入。不论是精神失常发疯一样诱拐儿童并将他们残忍谋杀的连环杀手罗莎,还是在此影响下变得热衷于危险的死亡和犯罪的兰格,他们的同情心都少的可怜,他们几乎只会对感兴趣的东西倾注注意力,而对于陌生人几乎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是安洁莉丝不同,她富有同情心,她会为路边不幸惨死的野猫叹气,会在面对被谋杀的无辜死者时不忍地移开目光,她会抗拒伤害别人——伤害任何人。 但是他们不会。马奎斯闭了闭眼睛,再抬眼时绿色的眼睛里那些脆弱的私人情感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却坚定的必死的信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后退几步,将房间中凝滞的空气留给这对姐弟,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推门离开。 咔哒一声,大门合上,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我把你叫过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来这里找乐子的,”安洁莉丝目光冰冷地看着兰格,“你应该知道你的任务。” 兰格嗤笑一声点点头,“对,你希望我阻止这一切,为此还找到了x战警那边,你对此真是煞费苦心,但是…为什么我一定要按你的希望做呢?” 他歪歪头,手指缠绕着柔软的黑发,无辜地看着眼中逐渐凝聚起杀意的女人,“说到底我根本没必要听你的吧?是你在求我阻止这一切,而不是命令我按照你的要求行动,我讨厌自以为是的家伙,尤其是你这样的。” “但是现在不是你任性地时候!人们会死掉的!数百万的人!你在哥谭的时候明明两次阻止了群众演员的破坏,你救了那些无辜的人,为什么现在对此视而不见?!就因为我的态度?!” 安洁莉丝愤怒地看着不为所动的青年,但是在震惊和愤怒过后,她心里只剩下了疲惫和无奈。 或许她一开始就错了,兰格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变得好起来,他只是更加善于隐藏自己,善于推卸责任,通过层层假象骗取别人的同情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兰格身上,她从来都不应该。 她不应该相信任何一个诺曼,她在知道兰格杀了小丑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一些可怕病毒已经笼罩了这个姓氏,让所有背负它的人全部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行动。 “你简直就和罗莎是一个样子。”又或许他比罗莎更过分。 兰格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一顿,然后下意识移开了对视的目光。 不可否认的是安洁莉丝比他要更像罗莎一点,她有着和罗莎一样的黑发和绿色的眼睛,以及那如出一辙的死气沉沉的黑色长裙。她和罗莎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兰格却从来不会弄混她和罗莎。 因为安洁莉丝眼中总是充满过分的善良和同情心,则让他变得柔软,变得感性,变得不像一个诺曼,而成为了一个诺顿。 “是你太软弱了,安洁莉丝,”兰格淡淡地开口,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扶手,“你的不必要的同情心限制了你,就像马奎斯所说的一样,人们早晚都会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们死的更有意义一点呢?” 安洁莉丝抿唇没有回答。 “你看,你依赖着马奎斯给予你面对未来的希望和前进的理想,你没有他活不下去,但是你却对他粗暴的手段感到害怕,你想要理想,却又害怕牺牲,只想要没有任何损失的皆大欢喜的童话结局。” 兰格说到这里忍不住讽刺地嗤笑一声,“你就像个天真的小孩子,相信最后公主和王子一定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稍稍来点现实的东西就能让你美梦破灭不知所措。” “结果你还希望我能帮你?帮你干什么?替不敢动手的你杀了马奎斯?这样你就能够逃避良心的谴责,自己告诉自己你是爱他的?哈哈…你还真是有趣啊…” 安洁莉丝咬牙切齿看着笑得直不起腰的青年,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指甲隔着皮质手套深深陷进掌心柔软的皮肤里,疼痛感顺着神经从掌心沿着小臂传向心脏,让她心中充满压抑的怒火。 “你个混蛋。” 安洁莉丝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利落地转身干脆地大踏步离开,砰的一声,大门被她狠狠砸上,将屋里发出刺耳的笑声的青年远远丢在后面,仿佛这样就能抹消他的存在。 兰格看着紧闭的大门慢慢直起腰,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然后完全消失,他又一次恢复到了刚刚那种让安洁莉丝心寒的带着点矜贵与傲慢的游戏态度。 他的食指规律地敲打着扶手,一手指着下巴,蜜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陷入思考。 咔哒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但是青年脸上却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神情。 “你这么说真的好吗?不会太伤她的心了吗?” 马奎斯反手合上房门,兰格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脚尖轻轻点地,一下一下百无聊赖地随意转动椅子。 “怎么,你在意这个?” 马奎斯摇摇头:“不…没有什么比我的计划更重要了的,只不过后续的计划我们还需要安洁莉丝,现在还不是闹翻的时候。” 兰格转动椅子的动作一顿:“你要她散布瘟疫?这就是你的计划?真是没意思。” 马奎斯上下细细打量他一遍缓缓开口,“不…当然不止这个,这只是佐料,我还有其他的主食。” 兰格挑眉,感兴趣地问:“是什么?你安装在地下管道的炸/药可是已经被夏洛克发现了哦?” 马奎斯低笑一声摆摆手,“不是那个,那个连调味剂都算不上,真正的好东西…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都到了现在还要保密?”兰格轻啧一声,“无聊地神秘感,你要变得没趣了,马奎斯。” “别急,兰格,”马奎斯冲他招招手,打开房门示意他跟上来,“不过作为补偿…我可以请你观看一下餐前的开幕式,你要来吗?” 兰格停住转动椅子的动作,眯起眼睛打量着脊背挺拔带着得体微笑的男人,看样子马奎斯藏着的东西会比安洁莉丝告诉他的要有趣的多。他低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 “为什么不呢?” ※※※※※※※※※※※※※※※※※※※※ 抱歉最近有点卡文orz更新比较慢,我尽量让他稳定下来qaq 红与黑秘密结社10 伦敦,从马奎斯关押敌人的秘密据点逃出来的斯科特一行人在神枪手莱拉的带领下来到了伦敦市中心的某个地下室。 莱拉在黑暗中熟练地绕过几个障碍物, 摸到墙边, 咔吧一声墙壁传来一阵生锈般的摩擦声,然后书柜缓缓移开露出一间密室。 “这个房间被特殊的金属包裹, 可以隔绝马奎斯手下的探查, 进来吧。” 斯科特几人对视一眼,看来莱拉为了这次反叛早已做好了准备, 那么他们的到来也在她的计划——或者是安洁莉丝的计划之中吗? 不过现在说这些太迟了,马奎斯在选择对他们下手时就已经准备好开战了,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先搞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以及他手里还有哪些底牌。 “伦敦警局把地下管道里的火药清除干净了,但是爆炸物的数量不对,”夏洛克看了一眼手机皱起眉, 然后突然愤怒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不是这个!不对!错了错了错了!大错特错!” 华生看着突然焦虑起来的夏洛克有点慌张,他知道夏洛克总是孜孜不倦地追寻着哪些难解的谜题, 比起生命有趣的谜题以及正确的答案更让他感兴趣。就像那次, 那个出租车司机, 夏洛克明明不需要参与他的游戏在两瓶药中做出选择,但是挑战让他在识破了对方手里的假枪之后仍旧参与了这场赌上性命的赌博。 华生垂眸, 轻轻拽了拽夏洛克的衣袖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冷静点夏洛克, 我们还有机会…” 但是夏洛克显然已经陷入了他自己的思维世界, 他能够感觉到心脏在激烈的跳动, 血液沿着血管随着在怦怦跳的的心脏提供的动力下不断向大脑上涌,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在记忆宫殿里飞快地打开一扇扇大门。 他的动作过于激烈,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被他不经意间挥开的华生的手,“这点质量虽然会给伦敦的道路带来点影响但是还不至于让这座城市陷入崩溃,这不是他的计划!他的手段到底是什么?!黑死病吗?他的变种人手下?目标呢?女王?内阁?群众?还有别的吗?!” 莱拉看着激动地夏洛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突然蜷缩起身体颤抖着双手捂住嘴巴露出痛苦的神情。 “莱拉?你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华生马上赶过去,只讲少女痛苦地捂着嘴,身体痉挛冷汗沿着额角滑落,“你触发了契约吗?这是你的代价?” 莱拉痛苦地摇摇头,颤抖着移开一点手指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突然涌上来的一大口鲜血压下来。 华生看着少女刚刚吐出来洒在他身前地上的一大口黑色的腥臭血液不知所措。 嗡嗡——莱拉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一阵嗡鸣声,莱拉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哦…老天,莱拉你绝对不敢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把它接触了…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个同样惊慌失措的男人的声音,莱拉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 “你没事吧?!莱拉!你能听见我吗?!”男人惊慌地大声询问,“该死的,你的契约远比我的要严密,我早该料到这个结果的,你在哪儿莱拉!我这就去找你!” “不……不要…过来,我很安全…”莱拉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断断续续地开口讲话想要阻止男人,“照顾好他们…我会,解决一切……” “什么?!你怎么可能——” 不等电话中的男人说完,莱拉就挂断了电话,她摩挲着手机外壳,感受着上面细小的划痕。 这是一通来自和她一样被马奎斯所描绘的美好到未来蓝图吸引,希望得到自由和解放,却又在得知他疯狂的计划后惶恐不安的同伴,但遗憾的是,他们太弱了。 太弱了,他们不过是一群因为恐惧而寻求安慰的普通人罢了,没必要把他们拉进来送死… 死亡…这种东西… 莱拉的眼神暗了暗,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理了理思路抬头看着周围关心地看着她的人——他们关心她,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这个事实却让利用别人的善良来视线自己愿望的莱拉觉得有点刺眼。 就像…就像什么一样呢? 莱拉想不明白,索性把这个问题抛到一边去,“契约解除了,我来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关于马奎斯…以及这个结社的一切。” “五年前安洁莉丝在东欧执行任务的时候捡到了我,我也因此跟随她一起加入了由马奎斯建立的红与黑秘密结社。马奎斯代号岩浆,安洁莉丝是黑死病,一个红一个黑。”莱拉说着讽刺地笑了一声。 “一开始一切都很美好,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帮助无家可归的变种人,支持平权法案,我们就像是一个互助的乌托邦小团体,但是好景不长,你们知道的,过于美好的理想总是空中楼阁,我们希望的永远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毫无代价地实现。” “发生了什么?” “…一些我们的同伴,他们被逮捕了,然后死了,”莱拉抿唇,目光暗淡摇了摇头不愿多说的样子,“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次打击让我们失去了近乎1/3的同伴,安洁莉丝和马奎斯因此大吵了一架,然后…他们就开始冷战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我猜猜,马奎斯想要放弃以前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行为打算真正大干一场给我们一个惊喜,但是安洁莉丝不愿意将这场互助活动变成一场复仇,对吗?” 莱拉瞪了打断她的夏洛克一眼,但还是点点头,“但是那件事对我们的打击太大了,我们——受过死去的人的帮助的,以及那些不相关的变种人,我们都充满了仇恨,以及愤怒。” “所以安洁莉丝失败了,马奎斯掌握了大权决定揭开这场复仇的序幕,”夏洛克眯起眼睛,“但为什么她还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帮马奎斯?” “她必须留下来,”莱拉叹了口气,“马奎斯受伤有点东西…,一些黑死病的病毒,那是之前他们还没有闹掰的时候安洁莉丝给他的,他们当时在对安洁莉丝的变种能力做实验,马奎斯手里的那些病毒足以让大半个伦敦陷入瘟疫的恐慌。” “那些作为实验体的病毒不受安洁莉丝的控制,发病极快,致死率极高,安洁莉丝不得不留下来,她得看着马奎斯,在他使用那些病毒之前阻止他。” 斯科特和琴对视一眼,“所以你才想让我们杀了马奎斯?因为安洁莉丝没办法找到那些病毒?” 莱拉点点头。 “但是…马奎斯现在在哪里呢?” “抱歉,我不知道…或许,他已经在准备开始复仇了吧,”莱拉起身,仰着头扫视所有人,“但是我们就快知道了,我们时间不多了,必须在马奎斯使用那些病毒之前杀了他。” 与此同时,伦敦郊区,某座废弃的庄园中。 兰格在马奎斯的带领下在庄园中绕来绕去,最后穿过密道来到一间密室门前。 合金制的大门,双重密码锁,瞳孔指纹认证,不论是暴力手段还是智力手段都拿这个没办法。 里面一定藏着些什么,什么重要的、有趣的东西。 兰格把手放在铁门上,合金的大门大概有几公分厚,但是隔着合金,门内的冷气依旧他的手反射性地颤抖了一些。 很冷,里面的温度很低,大概在零度以下。 一个冷藏室?兰格眯起眼睛,这就是马奎斯的秘密武器?他冷冻了什么? “穿上这个,里面很冷,”马奎斯扔给兰格一件厚实的大衣,他笑了笑,目光温柔地看着大门——又或者说是透过门看着里面的什么东西。 兰格接过大衣乖乖披上,“里面是什么?” “秘密,”马奎斯轻笑一声,紧了紧衣领,微微低头通过安全认证,他的手握在门把手上,只要轻轻一拉就能打开这扇门,“准备好来看看我们的愤怒了吗?” “当然。” 吱呀—— 大门缓缓打开,冷气扑面而来模糊了视线。 兰格咳嗽了几声,试图将突然闯进胸前的冷气咳走,他眯起眼,抬手抬起手挥走眼前的冷气,让四周的环境可以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 冰,白色的冰攀爬在四周的墙壁上,白色的灯管在天花板上散发着冷光,四周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任何东西——除了中间的展台。 一个被冰层覆盖的密封的玻璃罐。 马奎斯走上前,脱掉手套将手覆盖在玻璃罐上,他的手微微发红,兰格感受到一股热量随着他的手掌向四周扩散。 他的变种能力?是什么?和热有关系吗? 但是兰格来不及多想,随着冰层的融化,玻璃罐里装着的东西逐渐变得清晰,他的眼睛微微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里面的东西。 黑色的雾——又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仿佛拥有生命一样在玻璃罐里翻滚、咆哮、冲撞。 像是拥有生命的乌云,在天空翻腾,随时都会降下一道闪电,一场飓风,一场暴雨。 将一切都毁灭,将一切都布上死亡的阴影。 “或许你能猜到这是什么,安洁莉丝的病毒,黑死病,只要这一小罐就可以让大半个伦敦陷入瘟疫和死亡。” 马奎斯抚摸着玻璃罐,隔着玻璃温柔地抚摸这有生命的病毒,“黑色的死神会再一次降临。” 兰格看着玻璃罐里仿佛知道自己将被释放而兴奋地长啸的病毒,缓缓点头,“没错。” 他将目光移动到马奎斯暴露在他眼前,近在咫尺的脆弱的脖颈上,那一小块在大衣领子后面若隐若现的皮肤,非常柔软非常脆弱,只要轻轻一划就能… “兰格,我们可以…” 马奎斯缓缓转头,但是话还没说完,只看到兰格突然靠近在他眼前放大的眼睛。 蜜色的眼睛,瞳孔中流动着浅淡的金色的颗粒,马奎斯在里面看到了自己不可思议的神情,以及在他眼前环绕流动,延展然后骤缩的金色丝线。 嘭——! 马奎斯倒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面。金线将他牢牢捆住,兰格一手紧抓着他的双手手腕压制住他,一手紧握丝线向上收紧,让马奎斯被金线勒着的脖子不得已上扬。 他俯身,看着他暴露在外的脆弱的脖颈,以及那双依旧冷静的眼睛。 他松开压制着马奎斯双手的手,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冰冷的刀刃在翻转间反射出一道寒光,刀尖缓缓靠近温热的脖颈。 “我抓到你了。” ※※※※※※※※※※※※※※※※※※※※ …对不起大家,等完结再看吧orz 红与黑秘密结社11 马奎斯·特里特是怎么看待兰格·诺曼——他喜欢的安洁莉丝的弟弟的呢? 马奎斯也不太能说得清这一点, 毕竟这个有着和曾经的安洁莉丝相同姓氏的人却和安洁莉丝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不像安洁莉丝那样富有同情心, 他很少反思思考他的人生, 比起那些悲剧的过去他更在意当下宛如腐烂的花朵一样甜腻的罪恶。 马奎斯一直盯着安洁莉丝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安洁莉丝一直不赞同的他的做法, 如果不是因为他手里有可以那些病毒安洁莉丝一定早已离开,而如果不是他曾经和安洁莉丝分享过一段美好的时光那么安洁莉丝一定会毫不犹豫拷问他得到那些病毒。 他很庆幸安洁莉丝拥有曾经他不赞同的同情心,不然他也不能威胁到她。 但他知道她不会放弃——安洁莉丝虽然柔软, 但绝不软弱。 果然, 他收到了安洁莉丝前往美国的情报,以及那副她执着得到的画,以及… 她的弟弟,兰格·诺曼。 马奎斯·特里特一直在渴望一个和他一样充满愤怒充满冰冷的复仇的同伴,一个不同于安洁莉丝的同伴, 而在看到兰格的照片时便意识到这个人或许就是他寻找的真正的同伴。 他冷漠, 精明,并且热爱充满死亡的美丽的悲剧。 他知道他不会拒绝合作的, 哪怕安洁莉丝挽留他也不会站在她的一边。 所以怀着某种期待,马奎斯第一次如此草率地邀请一个人欣赏他的杰作, 他的底牌, 他的黑色死神。 而如他所料, 兰格·诺曼没有令他失望。 “你知道你脖子里面有这么个小玩意吗?” 青年带着点奇异语调的话打断了马奎斯的回忆, 他有点艰难地侧头, 看到兰格手中小刀的刀尖上正插着一只苦苦挣扎的蜘蛛。 很小, 纤细透明, 像一件一碰就碎的艺术品。但是在自然界中美丽往往意味着极度的危险。 这是刚刚兰格手持小刀从他脖颈里挑出来的。 “我认识它,”马奎斯动了动,兰格顺势从他身上起来,散开金线的束缚,让马奎斯站起来,“安洁的一个朋友,这是她不可爱的小宠物。” 马奎斯知道安洁莉丝肯定有别的瞒着他的手段,她不会放弃任何让他失败的机会。 兰格顿了顿,把还在苦苦挣扎的透明蜘蛛递给马奎斯,“所以…安洁莉丝知道这里了?” “我想是的。”马奎斯看着瘫在手掌心里奄奄一息的蜘蛛,碧绿色的眼睛中开始升腾起红色的光芒,与此同时,他的手掌也开始升腾出热气。 滋啦——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烧焦声过后,他掌心的那只宛如艺术品的透明蜘蛛变成了一堆焦黑的灰烬。 “带上死神,我们得走了。”马奎斯拍散手中的灰烬,大步离开这座冰窖。 兰格看了一眼在玻璃罐里翻腾的黑雾,点点头拿起玻璃罐跟上了马奎斯的脚步。 “我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兰格背着玻璃罐和马奎斯在复杂的地道中前进,他们要尽快离开这个已经被安洁莉丝发现的基地,将黑色死神放到别的安全的地方。 但是与马奎斯严肃的面容不同,背着重要物资的兰格却仿佛是个观光游览的游客,甚至有闲心和马奎斯八卦。 “和好不代表我们不会继续为敌。” “我不明白,”兰格歪歪头,“你不喜欢她吗?” “我当然喜欢她。”马奎斯在拐角处伸手,示意兰格停下脚步。 “那她不喜欢你吗?”兰格等着他示意继续前进时再一次开口问。 “她当然也喜欢我。” “那你们干嘛非要这样?互相为敌?这很有意思吗?” “你会明白的,”马奎斯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闭上你的嘴,乖乖地跟我离开这里。” “好吧,”兰格耸肩,“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现在要去哪?” “另一个基地,我知道安洁莉丝会想办法找到黑色死神的所在地并且来抢它,所以我提前准备了足够多的备用基地。”马奎斯的目光越过兰格看向他背后的背包笑了。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轰——! 剧烈的爆炸在前方响起,将他们两个和破碎的水泥和砖头一起掀飞,兰格的后背重重地砸在墙上,肋骨一阵疼痛。 不过幸好,他及时把装着病毒的罐子护在胸前,避免了他在刚刚的爆炸中被炸得粉碎发悲惨后果。 他喘息着爬起来,透过逐渐消散的烟雾他看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镭射眼、凤凰女、神枪手。 “把病毒交给我们,马奎斯,我不会再让你用这个威胁安洁莉丝了。” “并且放了兰格?诺曼。” 兰格听到神枪手的警告笑了笑,他拍拍罐子上的灰尘回头看着马奎斯,“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不,”马奎斯摇摇头,“但是这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发多。” “兰格?你在说什么?”斯科特焦急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担忧,“小心你怀里的罐子,到这边来!” “我会拖住他们,你带着‘死神’离开这里我们的人会在外面接应你。”马奎斯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人,一面说说着双手之上开始出现沸腾的岩浆。 “别让我失望,兰格。” “不,”兰格面无表情地拒绝,“你是首领,你最熟悉你的计划,所以你带着罐子里开,我拖住他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由分说地将罐子塞进马奎斯的手里,“毕竟我只是个‘被胁迫的俘虏’,而不是个积极主动的帮凶,帮我个忙,马奎斯。” “别这样做,兰格!”斯科特在对面不可置信地大喊,他不明白也不敢相信兰格就这么背叛了他们,“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明明没有理由,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情? 他明明那么在意安洁莉丝,他明明是应该在意人们的生死,不想要看到悲惨结局的人… “为什么?”兰格歪歪头,“没有为什么,我想这么做我就做了,这听起来很有趣不是吗?” “那你的姐姐怎么办?!”琴攥紧了拳头,“你要背叛她吗?!你要背叛我们吗?!” “不,哈哈,当然不是,”兰格笑着摇摇头,“说到底一开始我就没有答应过她要帮忙的吧?要怪的话还不是安洁一厢情愿把我拉进来。” “真是的,明知道我是什么人居然还想要孤注一掷把钱全部压倒我身上?这可真是天真的可笑!” 兰格回头与马奎斯对视一眼,对方点点头留下一句“小心”便带着“死神”从旁边的岔道离开。 “别想。” 神枪手想要攻击他的小腿让他停下来,但是瞄准后发出的看不见的子弹却在半空中击中了一片金色的漩涡。 而与此同时马奎斯也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和“死神”病毒一起。 “兰格!”神枪手大喊一声食指瞄准了兰格的额头,“别在多管闲事了!” “我也不想的啊,”青年无所谓地摊手,仿佛眼前一对三的局面并不能让他紧张,“但是如果不插手做点什么的话…” “事情会变得糟糕起来的吧?” 兰格看了一眼马奎斯消失的方向,那里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他知道对这片地区非常熟悉的对方会很快找到出口,找到来接应的同伴,然后好好利用罐子里的死神。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 “所以,我不能让你们碍事啊。” 金色的颗粒开始在阴暗的地下管道中出现,它们散发着浅淡的光芒,一点点像萤火虫一样聚集在一起,最终形成金色的漩涡。 金色的线从漩涡中宛如蛛网一般蔓延开,在空气中自由地延展着身体,然后在主人“啪”的一个响指后,猛地向对面袭击! 战斗,一触即发。 *** 一英里外,地下通道的一个出口。 马奎斯站在山丘上眺望着不远处突然发生爆炸而下陷的地面,那大概是兰格所处的位置,而现在那里正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我们现在就走吗?先生。”一个前来接应的属下询问。 马奎斯抚摸着罐子冰冷的玻璃外壳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能就这么把同伴留下。” 旁边的手下一愣,不确定地开口,“但是同伴?您是认真的?他还不能…” “他通过了考核,”马奎斯伸手示意他停止说话,“按我说的做,让人去接他,我们还需要他的力量。” “…是。” 马奎斯曲起手指用关节轻轻敲打着玻璃罐,他能够感受到里面的“死神”正呼啸着叫嚣着冲出束缚大开杀戒。 他知道天平已经完全倾斜了,不论是大英政府还是x战警,亦或者是安洁莉丝,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止这场死亡风暴了。 不久之后这场恐怖袭击会传遍全球,不论是人类还是变种人,他们都将铭记这一天的盛典。 但是安洁莉丝会恨他。 马奎斯曲起的手指顿了顿,他看着罐子里的死神回想起那黑色和安洁莉丝的冰冷的发色是如此相似。 但也只是相似罢了。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红与黑秘密结社12 兰格·诺曼再度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 他在某个陌生的地方, 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完全隔绝在外以至于他不能判断现在是什么时间, 但是身下柔软的大床和面料光滑的被单却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算太糟糕。 他勉强想起来自己之前是在和斯科特他们战斗, 可笑的一打三,可笑的勇气, 他的肋骨断了几根,肩膀中了一枪,额角流下来的血液染红了左眼球的视线。 他以为自己会被打败——然后关进伦敦的某个监狱, 并且戴上为变种人特别准备的用来限制能力的项圈。 再然后马奎斯会在伦敦引起一场骚乱, 而兰格·诺曼会和监狱里的其他人一起趁乱越狱,并且改头换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看来事情没有走到最糟糕的地步,马奎斯比他想象的要…怎么说?重情义? 就在兰格估摸着时间准备投降时,一道扭曲空间的白色漩涡在他身后出现。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看是谁,就被一只手拎着衣领强硬地拽进了漩涡。 然后是一阵天翻地覆及其糟糕的体验, 现在回想起来兰格还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扭曲他的内脏——那种感觉让人恶心到想吐。 吱呀一声, 木制的典雅欧式大门缓缓推开,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门缝里轻手轻脚走进来:“你醒了?比我想象的要快嘛。” 兰格没有说法, 只是静静地看着人影走到窗边一伸手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卧室让兰格不得不被迫闭上眼睛。 “我睡了多久?”兰格动了一下肩膀发现自己的伤居然好的差不多了。 “一天而已, 还赶得上最后盛大的谢幕仪式。” 兰格愣住, 他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 要想让伤口恢复到现在的程度哪怕是用最好的医疗设备都要至少三天。他原本做好了带着伤观看结局的准备的, 但没想到情况会如此出乎意料。 仿佛看懂他眼中的惊讶, 马奎斯笑了笑解释:“我们有专门的医疗精英来应对紧急情况, 你的伤怎么样了?” 兰格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肋骨, “没事那么大碍了,稍微有点疼,但不影响活动。你的计划怎么样了?‘死神’准备就绪了?” 马奎斯顿了一下没有回答,他从窗前走到兰格的床边坐下,不如以往那样傲慢自信仿佛掌握一切,如今略微尴尬的神情倒让兰格新奇地挑眉。 “我很抱歉,兰格,关于之前和你说的用‘死神’散播瘟疫制造恐慌的计划…是假的。” “……什么?”兰格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合着他辛辛苦苦不惜一打三搞回来的东西没用了? “‘死神’的威力确实强大,如果使用它我们也确实能够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让人‘永生难忘’的一笔,但是——”马奎斯顿了顿,“我不打算用它。” “为什么?”兰格皱眉看着他迟疑地道,“你该不会不忍心吧?” 马奎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沉默却在某种意义上是更好的答案。 好吧,这下兰格是真的笑出声了,“别开玩笑了!马奎斯·特里特,事到如今你告诉我你不忍心?你们为此准备了多久?三年?五年?你知道有多少变种人盼望着这场革命吗?!” “而现在,你——革命的首领,告诉我你不忍心?”青年讽刺地笑了一声,“这没用的,马奎斯,上帝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忏悔免去你的罪责,行动已经开始,无论如何你都脱不了干系了。” “我知道,我也没打算停止这场风暴,”马奎斯蠕动一下嘴唇,“我只是想换个落幕方式罢了。” “使用‘死神’带来大屠杀确实能够起到威慑的作用,但是我希望人们记住的不是‘黑死病’而是我,是我马奎斯·特里特!他们要记住的不是我们带来的死亡,而是我们的愤怒!” 马奎斯直视着兰格,阳光从他的一侧洒下来,兰格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双碧绿的眼睛中坚定而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的红发在阳光下愈发鲜艳,仿佛要像他手中沸腾的岩浆一样燃烧起来。 像他们的仇恨一样,像他们的愤怒一样,像他们每天每天站在十字路口的拐角处盯着来往的正常人类时眼中充斥的暴力一样。 燃烧,把一切都烧干净!把一切都烧的一点都不留! 让一切都在这愤怒中化为灰烬!让一切都在这仇恨中恐惧惨叫! 是个好计划啊,兰格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想法是不错,但是你有计划吗?留给我们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马奎斯点点头,“当然,就在这里。” 马奎斯说着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手掌慢慢覆盖起和岩浆一样皲裂的褐色土块,暗红色的岩浆在土块下仿佛有生命一般流动,只等着时机到来时从底下喷薄而出。 他的手掌动了动,一小股带着硫磺气味的火焰从裂开的缝隙中喷出来,兰格下意识后退用手挡在身前。 “别担心,它很安全。”马奎斯笑了笑将四溅的火星收敛一点。 火焰很快在空气中消散,硫磺味儿也在不断的扩散中变淡一柄红色的小剑从火焰之中孕育而出。 “这是什么?”兰格好奇地看着躺在马奎斯手里的那把铁锈红色的剑。 小剑不过成年人手掌大小,裹着一层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红褐色外壳,纹路上忽明忽暗闪烁着红色的光,看起来就像是从岩浆里孕育出的妖魔一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是钥匙,”马奎斯一翻手,小剑便悬浮在半空中。 “你知道我的能力是岩浆吧,这个基地的地下地下洞穴里储存着大量的岩浆,一旦开启岩浆就会像火山爆发一样喷薄而出,到时候整个伦敦就会像庞培古城一样被岩浆吞没。” “而这个就是开启的钥匙?”兰格笑着戳了戳半空中的小剑,“准备这么大量的岩浆哪怕是你也要耗费些工夫吧,我猜这个计划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从计划的雏形到选址再到现在差不多有三年了吧。”马奎斯有些感慨地收起钥匙。 自从他成为变种人之后他的能力和变异的基因一直让他难以遏制自己燃烧一切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座渴望爆发的火山,充满仇恨和愤怒,而今天他终于可以实现这一点了。 “所以说之前的什么‘死神’瘟疫从一开始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兰格的下一句话让马奎斯变了脸色,“你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死神’,也没打算用它,它只是个诱饵对吗?” “那我呢?你的炮灰吗?” 马奎斯没有回答,房间内的空气陷入了一种胶着的死寂,兰格直视着他的眼睛让马奎斯无法回避,但也无法敷衍地回答。 因果报应,在他当时因为无法完全信任兰格?诺曼而把他和死神一起当做挡箭牌,却又在后来决定让手下回去接应他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会发生什么。 他会生气。 也是,没有人会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考验中保持冷静吧。 说到底信任是双方合作的基础,兰格在一系列的测试中展现了他的诚意,但马奎斯却没有。 “抱歉,是我失礼了,毕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不能为了一个人堵上毁掉一切的代价,”马奎斯抱歉地笑了笑,“不过…我相信你会喜欢我的补偿的。” 兰格来了兴趣,“补偿?那是什么?先说好,如果无聊的话我可是很乐意过去帮安洁莉丝的哦?” “你会喜欢的。” 马奎斯说完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了大门,点着蜡烛的阴暗长廊一直延伸到未知的黑暗之中,他侧立在门口,微微欠身伸手邀请客人踏入神秘的未知领域。 兰格想了想,轻笑一声披起旁边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跟着马奎斯走向黑暗之中。 这是一座非常老旧的庄园了,墙壁上的壁纸泛着老旧的黄色,木制地板的边缘翘起来踩上去吱呀作响。楼梯扶手上掉了一层褐色的油漆,螺旋式的老旧楼梯一直蜿蜒向下,直到四周再也没有窗户。 空气湿润,温度偏低,周围弥漫着一种密闭环境特有的氧气不足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到了,”马奎斯停下脚步站在一扇铁门前,“就是这里,接下来你讲看到的可是一生只能见一次的场景。” 马奎斯拉开了铁门,随着他的动作热浪与滚烫的蒸汽从门缝中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兰格不得不抬起手臂挡在眼前,但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却蛮横地冲进他的鼻腔。 热浪,滚烫的温度将空气都变得灼热,让原本湿冷的地下变得闷热,让人喘不过气,让人大汗淋漓。 “这就是你储备的岩浆?” 兰格神色复杂地看着里面的场景,铁门背后是一个硕大的洞穴,冒着热气泡的沸腾的岩浆就在底下距离他不到百米的地方。 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被岩浆吞没。 “很棒对不对?而且接下来我将用这把钥匙开启它,而通过这个对岩浆走向进行追踪的卫星地图,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座城市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 马奎斯伸出手,那把红色的小剑再一次悬浮在半空中,他敲了敲旁边的控制台,一张卫星地图出现在半空中,上面象征着岩浆的红色圆点正一闪一闪跳动着。 兰格看着里面翻滚着叫嚣着快点冲出去毁灭一切的岩浆微微皱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吗?不需要多点人手防备袭击吗?” “不,这次我们主动出击,”马奎斯笑着摇摇头,“不管是安洁莉丝还是x战警,现在恐怕都因为我的同伴们的突袭而陷入混乱中了吧。” “这里有我们两个人就足够了,不是吗?” “确实。” 兰格笑着点点头认同他的话,但是背对着他的马奎斯没有看到青年眼中渐渐泛起的浅淡的金色的光芒。 那些浅淡的颜色实在是太不起眼了,虽然它们在黑暗中就像是荧光一样闪闪发亮吸引人的目光,但是在翻滚的岩浆的照耀下却完全隐匿了身影。 所以马奎斯没有看到,没有看到从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兰格?诺曼蜜色的眼睛里就开始浮现的浅金色的光芒,也没有看见同时在他周围,在整个洞穴中开始蔓延的无数微弱却密集的金色颗粒。 “确实只有我们两个就足够了。” 兰格无声地笑了,与此同时金色的颗粒在他手指挥动时迅速连接在一起形成坚韧的丝线,一条一条将整个洞穴都变成蜘蛛的巢穴。 金线层层环绕,宛如耐心布局的蜘蛛最后惊艳的猎杀。而目标—— 兰格看向眼中充满惊讶和愤怒,瞳孔里倒影出熊熊燃烧的岩浆的男人。 “是时候了。” 红与黑秘密结社13 “我曾相信过你!兰格?诺曼!!!” 马奎斯愤怒地看瞪着面带微笑的青年, 谨慎如他却也怎么都没有料到兰格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他一直不相信这个安洁莉丝的弟弟, 不仅仅是因为安洁莉丝的缘故, 还有他一贯的直觉。从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嘴边总喜欢挂着笑容的青年时就意识到对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为此层层试探,观察他和安洁莉丝见面时的态度, 用安洁莉丝一心想要拿到的“死神”病毒做诱饵,甚至还在斯科特和琴他们中途袭击时提出将“死神”托付给他让他先逃的建议。 但是兰格没有采纳,或者说, 他没有上当。 “真遗憾, 你的信任最终还是给错了人,马奎斯?特里特。”兰格遗憾地摇摇头。 确实如马奎斯所料,兰格加入他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觉得好玩,他确实是和安洁莉丝一伙的,但又不完全和她一伙。 在安洁莉丝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对方已经陷入了无助的绝望境地, 不然这位姐姐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来返回到她的过去, 找他帮忙的。 而一旦安洁莉丝选择兰格这样一个声名狼藉——又或者说风评并不怎么好,总是随心所欲将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的人时, 兰格也意识到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借助他不怎么好的前科,以及他们不怎么好的关系, 找到她需要的东西。 所以在他们沿着追查的线索找到特里特庄园时, 在被马奎斯的手下追杀时, 他选择了落败。 并且在醒来后选择了投敌。 当然, 他和安洁莉丝都知道这一切无法骗过马奎斯, 事实上如果马奎斯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说投敌就投敌的“叛徒”的话, 恐怕他也很难将红与黑秘密结社组织发展到如今的模样。 所以他们演了一场戏, 一场很长的戏。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们!”马奎斯不甘心,他怒视着青年,火焰和岩浆沿着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脸颊,让他整个人变得可怖起来。 “没有为什么,这是一开始就注定好的,”兰格看着蓄势待发的马奎斯警惕地捏紧手中的丝线,“你还是大意了,马奎斯。” 红与黑秘密结社最大特征就是保密性。不仅有拥有契约能力的变种人给各位知道组织详情的人定下保密契约,马奎斯在选择成员时也往往需要几番筛选考验,最终确定这个人真的愿意为了“伟大的事业”献出一切时,才会真正让他进入结社的核心。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马奎斯这次确实粗心了,又或者说,他在面对安洁莉丝的时候,在面对那个在他看来过度优柔寡断过度富有同情心的黑衣女人时,他心软了。 他逼迫自己变得强硬生冷已经很久了,久到一直以来他的内心之中都只充斥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和咆哮着渴望喷薄而出的岩浆,他对这个世界愤怒的太多,以至于他快要忘记他还年轻时对这个世界和社会抱有的希翼。 而当那天安洁莉丝隔着手套吻上他的嘴唇时,他终于从常年统治他思维的怒火中稍稍冷静,他才猛地发现自己已经愤怒了这么多年。 或许他可以放松一下,像一个真正的革命家一样接纳志同道合的同伴,带着他们用对不公正的世界的熊熊燃烧的怒火焚毁黑暗腐朽的一切。而不是像个恐怖分子一样,密谋着令人恐怖的袭击。 “我曾希望过找到真正志同道合的同伴,找到安洁莉丝希望的那样美好的革命途径,”马奎斯嗤笑一声,双手握拳,“但看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 马奎斯想要在最后做点什么改变,让这次行动不要以复仇结尾而以对不正义的抗议和牺牲结局。所以在兰格提出加入他们的时候,他难得没有直接拒绝或者给他安排个什么边缘的人物,而是尝试了接纳一个新同伴。 虽然他知道兰格的目的大约只是出于奇怪的乐趣而不是对不公正社会的控诉——或许还有一点点对于安洁莉丝的不满,但这无所谓。 这次袭击过后他们都将万劫不复,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显然,其中区别大了。 “多说无益,马奎斯,如今摆在眼前的选项已经很清楚了。你死我活,我们的战斗将决定着你的计划最终是否能够真正实现。” 兰格这样说着一面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动作,泛着灼人蒸汽的岩浆慢慢攀附上马奎斯的脖颈,他的部分皮肤开始变红,然后慢慢皲裂成即将崩发出岩浆的大地。 马奎斯的能力是制造出灼热的岩浆,那股高温能够在瞬间侵蚀一切,哪怕是兰格的丝线也没有完全把握能够阻挡住他。 更何况马奎斯本人身手也不弱,能从刚刚一瞬间的偷袭中迅速反应过来并且反击,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想到这里兰格不由握了握手,小臂上还传来一阵隐隐的钝痛,刚刚他的小臂沾上了点马奎斯的岩浆,衣袖尽数焚毁,皮肤也熏黑了一小块,甚至现在带着点灼烧感。 有点棘手,但是没办法。马奎斯的背后就是翻滚的岩浆,两人现在站在一块高台上,稍有不慎跌下去哪怕是马奎斯恐怕也不好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格偏移目光,那把能够开启岩浆的小剑在刚刚的混战中掉到了地上,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悬崖边。 他们都明白对方的性命不是重点,这柄能开启岩浆的小剑才是能够决定胜负的关键。 那么… 瞬间,兰格眼中的金色变得耀眼,金色的颗粒在半空中迅速地蔓延,不顾高温和热浪的扭曲迅速地凝结成金线像蛇一样往小剑的方向蔓延开去! “想都别想!你这个叛徒!” 与此同时马奎斯也不坐以待毙,他在兰格目光偏移时就意识到对方的目标,并且在金色的颗粒出现时手中的岩浆火光大盛,灼热的岩浆向高压水枪一样从他水中迸发! 但显然,还是金线快了一步。 宛如获得生命的金线在半空中反射出一闪而过的金光,随后纤细的躯体缠绕起跌落在地的小剑,随着主人手腕翻转,金线像渔夫收杆一样向上一跃,连带着小剑向上飞起避开汹涌而来的岩浆。 滋啦——灼热的岩浆尽数倾洒在地板上,将平台的边缘硬生生地侵蚀出一个大坑! 兰格不由为这可怕的攻击力咋舌,没想到马奎斯的岩浆温度竟能如此之高,远远超出了安洁莉丝给出的情报,想必以往隐藏了实力。 可怕的男人。 但很快他就没有心思再想别的东西了。马奎斯一击不成迅速调整方向,双腿微屈蓄势爆发一跃腾空而起,同时手中的岩浆向外蔓延形成长蛇,吐着蛇信子张开血盆大口袭击半空。 目标——正是空中纤细的金线! 不好!兰格心中一惊想要改变方向,但是为时已晚。 火蛇的獠牙舔上半空中纤细的金线,火焰沿着金线灼烧而去滋啦几声将金线侵蚀成灰烬,而被金线牵引在半空中的小剑也因此只能按照惯性下坠。 “是我的了!”马奎斯奋力伸手眼看就要接住下坠的小剑,但突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 马奎斯眯了眯眼睛,突然感觉手臂一重整个人的身体也随着惯性偏离原本的方向像一旁倒去。 什么……?马奎斯眼睁睁看着与他擦肩而过的小剑,此时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手腕上缠绕了一拳几乎不可视的金线。 纤细却坚韧的丝线缠绕在他手腕上,金线收紧深深勒进肌肉里,而线的另一端绕过一旁的石柱如今正紧紧拽在兰格手中。 马奎斯沿着金线看向兰格,只见青年挑衅地还了一个微笑,然后一把收紧手中的线并借力向前猛地一窜。 他离那柄小剑近在咫尺,而马奎斯却不得不被拽着后退,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来越远。 拿到了。兰格看着稳稳落在他掌心中的小剑眨眨眼睛终于放松下来,但很快一股热浪从他背后贴着他的耳朵袭来! “啧,不依不挠的…” 他迅速往旁边一滚,拽着衣服想要稍稍阻挡那股热浪,但可惜的是衣服单薄的布料根本经不起岩浆的灼烧,只听滋啦一声,岩浆将衣服侵蚀殆尽然后舔上他的皮肤。 兰格看着手臂上被烧伤的一大片皮肤微微皱眉,但很快他又将注意力转移回来。他对上马奎斯胜算并不算大,没功夫操心负伤情况。 马奎斯握了握手,一层岩浆从皮肤中渗透而出,手腕上纤细的金线立刻画作灰烬飘散而下,他不屑地嗤笑一声,“这就是你的底牌?如果这样的话你可保不住那把剑。” “那也要试试不是吗?人总要有点梦想的。”兰格笑了笑手上的丝线再度延展开来,层层叠叠在空间中蔓延。 马奎斯无奈地摇摇头,岩浆从他双手中倾泻而出,在地板上宛如蟒蛇一样滑行,所过之处尽是一片废墟。 “那就试试吧。”这么说着,从他手中倾泻出的岩浆将他自己整个吞没,兰格警惕地后退,手指捏紧了金线。 轰——! 伴随着一阵轰鸣声,一人多高的岩浆中裂开两道缝隙,金红色的光从中间亮起,臃肿的岩浆凝结为一个裹着龟裂岩石的巨人。 兰格看着三米多高的巨人捏紧了自己装着小剑的口袋,“啊啊,这下子可有点麻烦了啊。” 红与黑秘密结社14 人类的力量能否敌得过岩浆巨人? 当兰格看着岩浆巨人缓缓站起身用那双狰狞的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眼睛盯着他时就开始思考这一问题,而直到他最终战败, 狼狈地倚着墙勉强支撑着身体时才最终得到了答案。 不能, 无论怎么努力、耍小聪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个人的挣扎不过是蜉蝣撼大树。 他的思维有些迟钝, 他能够感受到鲜血沿着被撕裂的肌肤向外流淌, 划过被岩浆灼烧的皮肤像一道溪流蜿蜒而下。 划过被刺穿的肩膀,划过呼吸都带着灼热刺痛的肺部,划过被折断的肋骨,一直滴到没有力气动弹的指尖上。 “果然…人类的力量果然敌不过啊…” 兰格看着虽然受伤但依旧站立着的马奎斯, 岩浆巨人的外壳给了他有力的保护, 以至于现在他虽然虚弱, 但并没有多大的伤。 “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他们做到这一步,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马奎斯走到他面前俯视伤痕累累的青年,“你想要帮助他们, 为此不惜一直骗到最后,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没有人能够摧毁马奎斯的信念,没有人能够阻止岩浆巨人将滚烫的炎熔向人间倾倒,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想要毁灭一切的愤怒。 兰格艰难地抬头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但是周围的火光实在是太耀眼了, 让他觉得周围只有一片宛如鲜血般的猩红,“啊…是没有什么用的吧, 我一向没什们用啊…” “到最后我也没能帮上安洁莉丝, 我还真是个不争气的弟弟。”他说这讽刺地笑了一声, 却因为牵扯到内脏而不由疼得倒抽一口气。 马奎斯没有理他,刚刚的战斗当误了太多的时间,他的计划刻不容缓,此时的他再也禁不起节外生枝的打击了。 他走到一旁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小剑,在兰格的注视下走到平台边缘,俯视着咆哮着准备冲破束缚吞噬一切的岩浆。热浪由下往上扑面而来,灼热的空气将氧气燃尽令人一阵窒息。 “都结束了。” 马奎斯说完将小剑径直扔进岩浆中,猩红的岩浆尖叫着一拥而上,转瞬间就将小剑吞食殆尽。将它腐蚀、将它融化、将它消耗殆尽只剩下…什么都不剩下。 冲天的火光拔地而起,岩浆呼啸着、咆哮着、嘶吼着形成一副狰狞的鬼面,在半空中盘旋几圈然后向上挣脱束缚冲破屋顶,开始掠夺他渴望的一切。 马奎斯大笑着看着冲天而起的岩浆,看着这些滚滚热浪不断离开这个他们已经呆了够久的地底世界,像强盗一般被允许掠夺毁灭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 建筑、道路、文明。人类社会的一切都将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屈服,他们将恐惧地颤抖,将为他们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付出代价! 死亡的代价,毁灭的代价。 而在一切代价被支付之后,所有人都会畏惧变种人的力量,会将他们视为神明并因其力量而恐惧、敬畏。 新秩序取代旧秩序,新文明取代旧文明。 万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看哪!兰格!好好看着吧!看着这即将被毁灭的一切!看着这座即将消失在岩浆中的人类文明之都!” 马奎斯兴奋地向他展示这一切,然而此时兰格已经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了,他的意识有点涣散,但是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半空中的屏幕。 蓝色的电子投影上,象征着岩浆的红点一路蜿蜒而下在伦敦的地图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在马奎斯的计划中,这丑陋如爬虫的红痕会逐渐扩大,分成几股从四面八方将城市整个吞没,在将土地啃食殆尽之后流入大西洋之中。 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不对。 马奎斯盯着面板上硬生生拐了个弯的红伤疤笑容逐渐僵在脸上。岩浆并没有如他所料从城郊的高地向下穿过市区一直流到海岸,相反,他在即将接近城市的时候硬生生拐了个奇怪的弯度,然而向回流淌。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发生了什么?!” 马奎斯看着岩浆仿佛自己拥有意识一般向回折返,沿着另一条扭曲蜿蜒的道路硬生生绕过城市向海岸线流去终于慌了神,他焦急地调出卫星地图,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用看了,你失败了,马奎斯。”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空气中的焦灼,马奎斯的手指僵在键盘上,他机械式地扭头,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脖子发出的不可置信的咯吱声。 门口处,一身黑裙的女人站在那里和周围的黑暗几乎融为一体,他的裙摆有些破碎,身上还沾了点暗红色的血迹,就连脸上也多了一道结痂的划伤。 但是这都不重要,她站在那里,脊背挺直微微仰着下巴,像死亡女神一样神情冰冷地宣布了马奎斯的失败。 马奎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半晌才找回他的声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安洁莉丝微微偏头,目光投向靠着墙壁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上的兰格身上,“这你要问他了。” 兰格在马奎斯的目光移过来时微微笑了笑,然后一只手摸向脖颈处,再伸出来是手掌上多了一个马奎斯熟悉的东西——一只晶莹剔透,看起来一碰就碎的透明蜘蛛。 和之前安洁莉丝放在他身上的一模一样。他只顾着确认自己的安全,看到自己身上的蜘蛛被消灭时便安心下来,却忘记了确认兰格身上有没有这样的“窃听器”。 又或者说,是他技不如人,没料到对方会这样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兰格从一开始就是个靶子,他只顾着怀疑他、试探他,却没想到重要的不是这个人,而是通过他能够传递到情报。 莱拉从安洁莉丝身后走来,她微微喘息,浅色的衣服更能显出她身上沾染的鲜血,看到她马奎斯就明白了外面守卫的下场——他们都死了。 兰格把手里已经没用的蜘蛛放到地上,一手撑着墙壁慢慢起身,他不喜欢所有人都站着只有他一个人狼狈地坐在地上的感觉,但显然他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伤情。 被牵扯到的内脏一阵绞痛,兰格一皱眉,手臂上的肌肉因疼痛一颤,失去力量的手臂沿着墙壁下滑,他的身体也向一遍倾倒。 “小心一点。”一只手扶住他的身体,却又在他稳住身形的下一面迅速地抽出来。 兰格抬头看着旁边一身黑裙的安洁莉丝,对方的手臂被黑色的皮质手套包裹,让她与别人的接触变得安全的同时也让她与世界隔断。 “谢谢。”兰格小声道谢,安洁莉丝平静地回望,半晌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一旁的马奎斯看不下去了,“亲情游戏就到此为止吧,安洁莉丝,我知道你没本事掌握我的岩浆——哪怕是我自己都没这个本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安洁莉丝听到他的问题突然笑了,就像是久雨的天空突然放晴,她周围的气息也变得轻松起来,“这要感谢我们的大侦探。” 兰格一愣,“夏洛克?他做了什么?” “说实话,最开始知道马奎斯的秘密武器是这些恐怖的岩浆时我并没把握赢过他,面对那样强大的力量我当时几乎没有任何对策,”安洁莉丝垂了垂眼眸继续说,“但是那位福尔摩斯先生,他提出了一条不同于击败岩浆的解决问题方法。” 莱拉在旁边轻哼一声忍不住插嘴,“你敢想想吗?他居然知道伦敦郊外有一条废弃许久的运河河道,说我们可以打通它和岩浆的道路将岩浆引流直接引到大西洋里。鬼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条地图上都没有的运河的?!” 听到这兰格不由笑了,不愧是福尔摩斯,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伦敦的了吧? 将岩浆引流,说的轻松,单是破坏地面硬生生造一条临时沟渠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得亏这边的变种人足够多,和多亏兰格拖延了足够长的时间,不然他们是来不及打通运河的。 就这样,没有平民伤亡也没有建筑损坏,只是伦敦郊外的地上多了一道丑巴巴的沟渠,年久失修的废弃运河河道在此之后要彻底崩溃。 马奎斯脸色并不好看,任谁精心策划多年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都不会心情好。他用力地握拳,指甲陷入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你的手下都被逮捕了,剩下负隅顽抗的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他们会被关进变种人监狱,”安洁莉丝说到这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马奎斯苦笑一声,在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后他意外的并不感到愤怒或者憎恨,相反,他现在只想笑,他只觉得这一切荒谬的像个大笑话。 他们明明是为了变种人的利益反抗,他们试过和平的斗争抗议,但最后他们却悲惨地意识到这世间,人们宣称的神圣的平等只有在神圣的天国才能实现,而在这尘世之国,神圣从未降临。 他们反抗,用上天赐予的天赋反抗,想要夺回自己应得的一部分,想要报复,想要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教给他们的一切回报这个世界,想要建立新的逆转双方地位的新秩序。 但他们失败了,他们的同伴为了他们的敌人将他们送入监狱,送入敌人的手掌心,送入他们宁死也不想要去往的混浊恶心的地方。 “议员答应我们为以后所有的变种人将和人类一样被关进同样的监狱,变种人法案也将被重新提上议程,我们将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权利。” 一样的权利?马奎斯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看向安洁莉丝,“你知道那不过是他们诱人的谎言,只要人类还存在一天,真正的平等就永远都只存在于天国。”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神圣的天国将会取代这污浊的尘世,”安洁莉丝轻声说,“而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见证这一切。” 马奎斯怔愣地看着她嘴角勾起的温柔的笑容,那美好柔软的笑容让他想起多年前他们还彼此相爱时在一起度过的宁静的下午。 那时明媚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撒下来在人眼睑上投下斑驳的碎影,安洁莉丝坐在他旁边,微笑着哼着乡村小调。 那时他还没有这么愤世妒俗,那时他的心中还存有希望——像安洁莉丝一样。 他看着安洁莉丝向他伸来的手,突然间他感到恐惧,他感到羞愧,那代表了原谅的手在他眼中变成了最可怖的东西。 “不…不行…”提前惊恐地后退,在安洁莉丝诧异的目光下一直退到了平台边缘,“我很抱歉,安洁莉丝…我已经没有办法被原谅了…” 安洁莉丝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突然间她身后传来一声呜咽,她回头,看见莱拉突然跌倒在地,她皱着眉浑身冒汗,脸红得像要烧起来,意识陷入昏迷只留下几声呓语。 “怎么会这样…”安洁莉丝查看她的情况,却发现了令她熟悉而困惑的现象,“不该是这样的…这不可能…” 兰格踉跄地走到旁边,他看到莱拉在发热,意识陷入昏迷,腋下开始迅速地出现脓包,继而脓包涨破,脓液混着血水从里面流出来。 她伤口附近的皮肤开始泛青,继而转变成令人恐怖的蓝灰色。 是黑死病。 安洁莉丝不可置信地呢喃着,“我明明没有和她接触,她不可能感染上黑死病的!” “我很抱歉,安洁莉丝。”马奎斯低声道歉。 安洁莉丝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猛地抬头眼神死死盯着站在平台边缘的马奎斯,冷汗从她额头冒出,现在她只觉得脊背发凉。 她意识到了什么,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不敢承认却又不得不去猜测的东西,她声音颤抖,一字一顿道,“你做了什么,马奎斯。” 马奎斯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是‘死神’,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使用了它,早在兰格见到它之前我就使用了它。” “我真的很抱歉,安洁,我知道你不愿意它们被使用…我知道这一切会……”马奎斯想要道歉,但最终在安洁莉丝几近崩溃的眼神中意识到此时一切的辩解都变得无力起来,“抱歉,安洁。” “我以为你知道我宁愿死都不愿意看到它们被使用!”安洁莉丝大喊着,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汹涌地流下来砸在地板上,“我以为你至少还在乎我!你至少还爱过我!” “我…”马奎斯无法回答。 在“死神”被制造出来时他就和安洁莉丝约定过永远不使用它,这是他们之间最牢固的约定。 他知道安洁莉丝一直厌恶她的能力,她厌恶这只能不断带来死亡的能力,她厌恶到甚至因此厌恶她自己。 正因如此他才知道他不能使用“死神”。他可以与安洁莉丝分手,可以和她闹掰闹崩甚至变成死敌,但他决不能使用“死神”——没有什么会比这更能让安洁莉丝崩溃的了。 也因为这个,安洁莉丝才知道“死神”从来都不是马奎斯的秘密武器,它只是一个诱饵,一个幌子。 但安洁莉丝没想到的是,马奎斯早已使用了它。如果她没有阻止马奎斯,那么按照马奎斯的计划伦敦会因他而亡,哪怕“死神”已被散布,这个城市的人也会在它生效之前因马奎斯而死。 但这一切的计划都被打破了。 最后背上罪名的人不是马奎斯?特里特,而是他们都不想的安洁莉丝。 “我真的很抱歉…” 马奎斯摇着头颤抖着说完这句话,他最后看了一眼眼中不断流出泪水的接近崩溃的女人,然后后退了一步。 一步,他的脚不再接触大地。 一步,他的身体因重力下坠。 一步,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消失在安洁莉丝面前——连带着他的人一起。 “马奎斯——!!!” 安洁莉丝瞳孔骤缩向前扑去,但是她的手臂却和马奎斯擦肩而过,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岩浆吞没。 粘稠灼热的岩浆将他吞噬,舔上马奎斯的脖颈让他在一瞬间露出痛苦的神情,下一秒便被淹没在令人窒息的灼热中。 一切都结束了。 安洁莉丝把头埋进手臂里,岩浆崩裂的火花打在她的耳朵上,她无声地张嘴,却哭不出声音,只能无声地哭的撕心裂肺。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美好和一切的痛苦。 ……不,还差一点。 安洁莉丝僵硬地起身,她转过身站在刚刚马奎斯站着的地方,犹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事双目混沌地看着不远处扶着莱拉的兰格。 血缘关系仿佛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兰格无师自通地明白了她的打算,“不…不行!安洁莉丝!我们还有办法——” “没有办法了,兰格,我的病毒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一切了,”安洁莉丝打断他的话,“如果我不做点什么那么城市里的人不出6小时就会死去。” 她顿了顿,将目光移向意识模糊的莱拉身上,眼神难得柔和起来,“我不想她死掉…” “再见了,兰格。” 安洁莉丝说完冲兰格露出了一个最后的笑容,她笑得很开心,是兰格从未见过的开心和轻松,仿佛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愧疚,仿佛赎清了身上所有的罪孽。 仿佛她即将离开这污浊的尘世,前往一切神圣又平等的美好的天国。 她向后退了一步,就像之前马奎斯做的那样。 她的身体悬空,然后下坠,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灼热的岩浆舔舐她的皮肤,烫人的温度甚至让她产生了一丝温暖的错觉。 然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蓝黑色开始从莱拉的皮肤上消退,她的体温开始恢复正常,呓语也减少,她开始睡得安宁。 兰格看着安洁莉丝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他吸了口气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胸口仿佛堵了一块巨石,让他闷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叹了口气,抱着昏迷的莱拉离开了这间密室。 金色的颗粒在空气中延展,凝聚成坚韧的丝线,将支撑密室和洞穴的支柱切割摧毁。 轰隆一声,兰格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莱拉被这巨响惊醒,意识模糊地问了句:“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兰格平静地回答,“只是一切都结束罢了。” ※※※※※※※※※※※※※※※※※※※※ 完结了。 致安洁莉丝:“地狱之火将一切罪孽焚烧殆尽,愿你在天国拥抱神圣的一切。” *关于兰格的后续: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大概是要回家一趟的吧。罗莎有自己的墓碑,安洁莉丝也应当有她的。 而总有一天,我的墓碑也会立在她们旁边。” *致读者: 第一次写这种长篇完全没经验,中间几度卡壳自闭,行文中也有很多不足之处。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给我力量w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