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恋爱中》 第一章 提着行李,搭上列车,高茵茵回到乡下的家。 在台北的美丽新乐园社区,她一天混过一天,没写稿、没赚钱,人已经很懒了,连个恋爱都没得谈…… 虽然许多读者,还是很支持她写的武侠小说风格,但编辑不断提醒她——茵茵,不要忘了,你写的是言情小说,你小说中的爱情在哪里,我看不到!呜……别说编辑看不到,连她自己也没看到 小说中没有爱情,现实之中……唉,一样也没有! 垂丧着头,她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恋爱可谈?岑思说她很可爱、萝桦也说她愈来愈有女人味,可是,老邱的那把爱情箭,为什么一直射不到她身上?难道老邱已经有老花眼,一直瞄不准? 刚才在火车上坐在她旁边那个男人,自称是中研院院士,以为她没工作,说要帮她找工作——她以为是来搭讪的,不过他说了,他老婆会来接他,还问她有没有人来接她…… 呜……问到了她的痛处! 如果有人接她,她哪用得着自己搭火车回来? 连叹了三声,没恋爱谈她认了,至少,她还可以回家尽一番孝道。 她没和爸妈说要回来,不知道他们看到她回来,会不会很惊喜? 化叹声为笑容,有个家还是很不错的! 叭——叭叭—— 一阵喇叭声从身后传来,她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幸福房车savrin,缓缓的开来。 闪过身,小说作家的浪漫幻想开始在脑内作祟 车内一定有着一对恩爱的夫妻,和一对乖巧懂事的小儿女——配上那句广告词:“爸爸,我们一直忘了带东西,只是想多一点时间和你在一起。” 幸福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站在路边,茵茵特地等着看那一车的幸福家庭,或许他们一家子的幸福情景,可以激发她写作的灵感。 她静静的站着,那辆幸福房车,突然停到她身边。 车窗缓缓地降下,一股异味飘了出来……她没有看到幸福的女主人,倒是看到一个很帅、很帅的幸福男主人,帅到让她傻愣愣地盯着他看。 “小姐,去哪儿?要我载你一程吗?”很帅、很帅的幸福男主人出声道。 在口水即将溢出嘴角之际,茵茵陡地回神。“呵,我……” 一阵喽喽的猪叫声,让茵茵窘得捂住了嘴。方圆百里之内,只有他和她,她没见他发出那种声音,不是他,难不成是…… 不会吧!难道那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一张小脸倏地羞窘的涨红。就算他真的帅到不行,自己也不用发出猪叫声吧? “小姐,如果你不想上车,那我要走了喔!” “我……” 茵茵涨红着脸,上前一步想和他再说说话,车后座的“乘客”突然探出头来—— “啊——” 一只黑毛猪,把她吓得花容失色,她退得远远地,不敢再靠近。 那个很帅、很帅的幸福男主人,咧了个大笑容。“我走了,再见!” 站在路旁,茵茵张口结舌的看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黑色幸福房车——果然是很幸福的一家人,不,是一家猪! 连猪都那么幸幅,那她高茵茵的幸福在哪里?! 认命地拉起行李,她不是那只幸福的猪,她没车可坐,只能用走路的。 如果现在让她许愿,她一定会强烈的希望,自己下辈子是一只猪,一只可以坐上那辆幸福房车的猪! ... 高茵茵想,自己大概是疯了,为了省几十元的车资,她从火车站走了将近两个钟头的路,才回到她住的村子。 为了赶快回到家,她选择抄小路—— 走得两腿发酸之际,她踏在路旁,稍作休息。她记得这一条小路两旁的土地,都是她那个小学同学永金匮她家的土地。 想到永金匮的大哥永司命,她就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那家伙以前可说是全校最调皮的,而且,他翻她裙子的次数,不下一千次! 想到那个永司命,她不由自主又发抖着。还是别待太久,免得又遇到那个调皮的捣蛋鬼! 正当她起身准备迈向回家之路时,一阵气势磅礴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听起来像是一大群阿兵哥在雄壮、威武的慢跑着。 顿住离去的脚步,她想着,说不定她的命中情人,就在其中! 捂着小鹿乱撞的胸口,她害羞的垂着头,低头浅浅笑着。 等到那气势磅礴的声音愈来愈近时,她愈听愈觉得不对劲。 一股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叫声—— 好像是她在一个钟头之前,闻过的味道和听过的声音。 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小小的脸蛋隐隐抽搐着,她缓缓地回过头去看,身后的情景是不是如她所预料的那般。 一转身,那一大群看上去几乎有几千只的猪,正在“雄壮、威武”的慢跑着! 茵茵登时看傻了眼。她的命中情人……怎么变成一大群猪了?! “小姐,快走开——闪边一点。”在猪群前带领的一位中年男人,大声吆喝着:“啊你怎么会走这一条路?快闪,猪要来了!” “喔、喔。” 茵茵抓着行李,慌慌张张的,走没两步,后头那一大群的猪已经追上来,几只猪哥见到美色,纷纷上前想搭讪。 “啊——不要过来——”茵茵尖叫着。 尽管带猪的中年人一再喝止,但看到美女,猪哥本性一发作,好几头猪全向茵茵展开追求攻势。 “啊——救命啊!”茵茵被追着她跑的猪给吓哭了。 她是很想谈恋爱没错,但她可不想和猪谈恋爱呀! 围攻她的猪愈来愈多,她一个没注意,脚跟急急往后退,一个踩空动作,整个人连手中提的行李,一起摔进了路旁的大水沟里…… 扑通一声,她浑身沾满了烂泥巴。 “啊,小姐,天寿喔,啊你那a掉下去了?这些猪……” 中年男子抖动着肥胖的身体,奋力的跳着,朝猪群后面那一辆车猛挥动着手。 “……快,快拉我上去啦!”茵茵站在臭水沟里,哭丧着一张脸。 “啊你等一下啦,我叫老板过来,这些猪很怕老板的。” 中年男子的话才说完,一辆极为眼熟的黑色房车,就停在路边。 茵茵可以确定眼前的这辆黑色房车,就是她一个钟头前看到的那辆车,因为那只黑毛猪的那颗猪头,正探出天窗,观赏车外的情景。 在这乡下地方,应该没有第二个疯子,会用房车来载猪的吧! 果然,那个帅到不行的人下车了,几个指挥动作,几千只猪极有秩序地,乖乖跟着中年男子走了。 “小姐,很面熟喔!” 帅到不行的男人撇唇一笑,旋即蹲在臭水沟旁,伸手要拉她上来。 前一个钟头,她觉得他帅到不行;后一个钟头,她觉得他脸上的笑容,贱到不行。 原本她打算不追究的,但他脸上那抹讥讽的笑,让她决定要他赔偿她一百万,以慰藉她被他的猪追到精神耗弱、又摔到臭水里的倒霉事。 一站定后,她马上气呼呼地开口说道:“赔我一百万。”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一百万?没问题!”他的大拇指朝后方指着,“那一只黑毛猪就送给你了。” “谁要你的猪呀!”她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污泥。 “你可别太小看它!它现在的身价,可不止一百万,它还得过很多奖的。” “谁管一只猪得不得奖!”全身臭死了,茵茵抹掉一坨,狠狠的把烂污泥甩到他身上。。 男子轻轻松松的闪个身,躲过她甩来的那一坨。 “我先送你回去,上车吧。”他看她一身污泥,忍不住又笑。 茵茵倒是愣住了。她一身又脏又臭,他还要让她上车? 不过,想了想,连猪都可以坐了,她才不会因为一身脏,而不好意思坐他的车;再说,她会弄成这模样,还不是拜他家的猪所赐! 坐上了车,后头那只黑毛猪看到她,又想欺近骚扰她……不会吧,她都臭成一坨屎样了,怎么对猪还有吸引力?要是把猪换成人,她不知道早己谈了几千回恋爱了! 他对猪喝了一声,那黑毛猪就乖乖地坐在它的专属位子上,不敢再对她轻举妄动。 他果然对猪很有一套办法! 车子缓缓地向前移动着,他问:“你是住在这村子里的?还是隔壁的村子?” “前面右转。”她别过脸,不想和一头猪说话。 “你真的……很臭耶!”他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还敢笑……都是你家的猪害我摔到臭水沟里的!” 他居然还敢笑那么大声!真是把她给惹火了! “你最好小心一点!”她恨得痒痒地道:“等一下,就会有人哭笑不得了!” 哼,等到了她家,她爸一定会赏他一顿扁担大餐的! “小姐,你还没告诉我你家怎么走,不会要我一直往前开吧?再过去,可是坟墓了。”. “左转,直走,到底。”浑身臭得连她自己都想吐了。 “左转,直走,到底……”他重复她的话。“那是高家……你不会是高茵茵吧?” 茵茵狐疑的看他一眼,这一细看,觉得他那张脸、那个眼神,挺眼熟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高茵茵?”她捏着鼻子,不让自己被臭得晕过去。“哼,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爸是谁了吧?” “知道,高叔的坏脾气,我可是从小就领教过的。”他贼贼的一笑。“说真的,我也挺怀念你家那支扁担的。” 听他这么一说,她沾着污泥的两道柳眉紧蹙起,两眼瞪大的瞅着他。 他从小就领教过她爸的扁担功?那他肯定是她的小学同学。 他是……许恩赐、张均堡、钟德来、魏金川、陈启基、王华雄、林明正、雷木兴……她的一票小学男同学中,没有一个人的名字,能和他那张俊脸搭配得一的。 可是,他真的很面熟耶! “你叫什么名字?”她没好气的问。懒得猜了,让他自己说,才不会伤害她的脑细胞。 男子眯起黑眸,笑道:“我是戌生日的。” 两眼翻白,狠狠瞪着他。“我是问你的名字,不是问你什么时候生的!谁管你是什么时候生的!还戌日咧……” 戌日?! 等等,她想起她的小学同学永金匮曾说过,她爸为孩子取名,皆以出生当日的值日神为名,金匮昱甲辰日生的,就以辰日的值日神金匮为名。那戌日的值日神是…… 她不知道戌日的值日神,但是,她可以确定,身边的人绝不是金匮的二哥永玉堂,因为永玉堂绝不会开车。 茵茵缓缓地转动僵住的脖子,嘴角发抖的看着他。“你……你该不会是……” “永司命。”他朝她挑眉一笑。 “救命啊,我要下车!”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醒来,茵茵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昨天回来时,她原本以为她爸会再度使出扁担功,对付永司命的,但情形却和她想的完全相反, 她爸非但没有怪永司命,还和他有说有笑,反而是怪她回来不先说一声,也不搭车,才会没事掉进臭水沟中—— 昨天她可是用力的洗了三遍,才把那一身臭味给洗掉的! 说也奇怪,她爸的硬脾气没变呀,怎么会独独对永司命那么客气? 她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死家伙每次拿竹竿偷掀她的裙子,回家她一哭诉,她爸就会拿着一根扁担,气冲冲地跑到永家去理论;要不就是隔天拿着一根扁担,火爆的跑到学校要去打永司命。 说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起来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模样,永司命三天两头不欺负她,好像就会吃不下饭、拉不出屎一样,非要掀她的裙子、拉她的辫子,他才觉得他的人生过得很有意义。 他也不念在她和她妹妹金匮情同姐妹,一样照掀她的裙子不误。 永司命是个魔鬼、是个大坏蛋! 嘟着嘴,她翻了个身,原本打算起床的,却看到一张涂着鲜艳色彩的脸,逼近她的眼前…… “啊——”茵茵吓得大叫一声。她吓得坐起身,惊惧万分的看着床上不如何时多出来的人。 这女人是谁啊?! 茵茵瞪大了眼看。她确定不是她妈,身材太好,脸孔太艳……也不是她大嫂,她大嫂挺了个大肚子,而且回娘家去了。 “你……你是谁啊?”天都亮了,应该不是鬼吧?! 床上的女人,笑的花枝乱颤。“茵茵,你干吗那么紧张?” “你是……”有点耳熟的声音。 “我是甲辰日生的。”床上的女子坐起身,朝她一笑。“我是永金匮,你把我忘了!” “永金匮?!”瞪大眼、再瞪大眼。 没错,是永金匮没错,从小就爱乱打扮的永金匮,长大后,她爱乱打扮的“才华”是有增无减。 “茵茵,我好想你喔!”一个大拥抱,永金匮像八爪章鱼一般把茵茵锁在床上。 “金匮……你……你放开我啦。”茵茵找到空隙,拼命呼吸。“你就算想我,也不用把我抱得这么紧,你是打算永远不要再见到我了,是不是?” 永金匮脸上化妆品的味道和身上浓重的香水味,把茵茵呛得直打喷嚏。 “人家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茵茵,你还是细皮嫩肉的,而且愈来愈漂亮了……让我亲一下吧!” 永金匮扑了上来,茵茵发出比方才更凄厉的叫声—— “啊——啊——啊——” “好了啦!小气鬼!”永金匮捂住她的嘴。“是你我才想亲的,我在国外,多少女人想亲我,我还不让亲呢!” “金匮,你是到国外学服装设计,还是去……去搞同性恋啊!”一见面就抱着她亲,把她吓死了! “你也别真的吓成那样,只不过是玩亲亲嘛!” 永金匮叹了一声。“交过一百零八个男朋友,没一个可以天长地久的,说不定我的命中情人,就是你哕!你没听过‘众里寻他千百回,蓦然回首那人……’喂,茵茵,你干吗这样看我啊,我是在和你开玩笑的啦!” “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是在床上目瞪口呆中。 “金匮,你……你……交过一百零八个男朋友?。”茵茵一双美目,顿时瞪得大如牛目。 “喔,原来你是被这个吓到啊!”把超短的迷你裙拉顺,永金匮想了想。“其实好像不止耶,应该有一百二十几个吧,不过,我不太喜欢的男人,没把他们算进去。” 看着永金匮不在意的耸耸肩,茵茵的内心百味杂陈。 她连初恋都还没有,和她同年纪的永金匮,居然已经谈过一百二十次恋爱了!真是、真是……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茵茵,你恋爱过几次了?你不是在写小说吗?一定谈过很多次恋爱了吧?”永金匮偎到她身边,暖昧的问:“有没有交过性欲又强、又猛的男朋友?” “金匮——”大剌刺的问,问得她都羞红了脸。“没有啦!你不要问这个。” “好、好,不问就不问。”永金匮看着手腕上戴的卡地亚crashwatch,叫道:“哎呀,我和雷木兴约好要去他家唱ktv,时间快来不及了……” “那你去吧,反正我这阵子都会在家,我们改天再聊。” “晚上我们可以见面,我哥害你摔进水沟里,他要请你和高叔、高婶到我家吃个便饭。” “你哥要请我们?!”茵茵的脸忍不住颤抖着。 “不……不……用了。” “别客气了,我要先走了,晚上我哥会来接你们的,bye喽,晚上见!” “呃,我……” 永金匮来匆匆、去更匆匆。 茵茵望着房门口发愣。 永司命要请他们全家吃饭?!喔,不,打死她都不去! ... 在淳朴的乡下,占地两千坪的豪华大别墅,仿佛一座城堡,巍峨的矗立在村外。 “……老大,砂石场那边的营收一共有三亿,还有,有线电视那边,加上我们的连锁餐厅,还有其他的……”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先别和我说这些!” 永司命手一挥,炯亮的目光锁定在电脑屏幕上。 “老大,明年义民庙的猪公比赛,一定又是我们永氏畜牧场的神猪得到冠军。”站在一旁理着平头的年轻人,信心满满的说道:“‘阿鲁克’已经有一千七百多斤了,等到明年,说不定会破两千,到时,我们永氏的神猪,又要创神猪比赛的金氏纪录了!” “阿鲁克”是永氏的猪场内,年龄最大的大猪公。 关掉电脑,永司命诡谲一笑,“‘阿鲁克’是你在照顾的,它如果少了一斤肉,我就罚你一万块钱。” “老、老大——” “阿瓠,记得把‘阿鲁克’当你的儿子,好好的照顾它。”拍拍阿瓠垮下来的肩头,永司命下命令之际,不免露出一丝的同情。“我知道它的性情不是很好,但想办法让它开心、让它吃得下、睡得着,那就是你的责任。” “老大,我知道。”阿瓠一脸哀怨,“可是……老大……明年农历七月十八日过后,我可不可以调到砂石场那边去工作?” “你不想照顾神猪了?!相信我,照顾神猪是一项很伟大的使命,没有任何一项工作,比照顾神猪更有意义;或者,我说,没有人比你更会照顾神猪,这样说,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比较有成就感一点?”永司命睨了他一眼。 阿瓠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虽然专职照顾神猪,比其他弟兄领的薪水、奖金多了好几倍,但是……照顾神猪岂止是把它当儿子,他早把神猪当祖爷爷在侍奉,遇到它罢吃,他还得说冷笑话给神猪爷爷听,它要是听得不爽,他还得跪着求它吃咧! 夏天要吹冷气、冬天铺毛毯外加烘暖炉……去它猪爷爷的,过的比他阿瓠还舒适! 永氏的企业不下百种,偏偏他阿瓠就走狗屎运,进到了永氏畜牧,还祖上积德,让他在千人之中,被司命老大利眼相中,选麓照顾神猪的神猪官。 呜……一切只能说,他爷爷在天之灵,真的有在保佑他,而且是保佑得无懈可击。 “记得汇两千万给金匮——一整天没看到金匮,她去哪里了?”他的宝贝妹妹,总是风来雨去的,说回来就回来,说走也不相辞的,也不知道是回美国了,还是又到哪里去疯了! “老大,你忘了,金匮小姐是去请茵茵小姐来家里作客。” “喔,我忘了是叫金匮去的。”想起高茵茵那一身的泥,他忍不住想笑。 “晚上的餐点都准备好了吗?” 阿瓠比着ok的手势。“都准备好了!”阿瓠小声问着:“老大,要请茵茵小姐随时都可以,为什么非得推掉县长的饭局?” “问得好!第一,我不喜欢参加县长的大排场饭局,他私下想和我喝两杯,我随时奉陪。第二,赔罪的事要趁热,这样才能表示我的真心诚意。” 没想到茵茵小时候可爱,长大后,又更可爱了!凭着她可爱的这一点,为她推掉他和县长的饭局,一点也没什么不妥。 “那……严先生邀你北上的事……” “我不想去,推掉它!” 永家财大势大,他老爸是许多官员幕后的金主,有些他看的顺眼的官员,偶尔他还是会和他们应酬、应酬。 “是。” ... “呃……请问……那个……陈怡洁在家吗?不……不在呀?!喔,没事,伯母,再见。” 关上手机,打了十通的电话,找不到一个窝在家的同学,可以约出来逛街、吃饭的。 也对,有谁会像她一样,闲闲在家没事做的。 想到晚上要去永家,茵茵就吓得头痛。 一个钟头前,她爸来提醒过,要她早点准备好,不可以太晚去,让人家等,是很没有礼貌的;十分钟前,她妈来过,重复她老爸一个钟头前的话。 一个钟头前,她说了她不想去;十分钟前,她又说了一次。但她爸妈仿佛没听见她说的话,执意说着他们想说的事。 手上的腕表、桌上的闹钟,摆明了她只剩下两个钟头的时间,如果在两个钟头之内,她没有一个好理由,顺利溜出门,那她真的必须去面对她生命中的克星——永司命。 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她的某某同学,居然变成了空号! 难道,她真的必须去面对她的克星?! 翻身下床,她走下楼,就算没理由,她也要找机会逃出门,她绝对不要再见到那邪恶的永司命了! 小时候,他喜欢捉弄她就算了,可是,连长大后,遇到他还是免不了受灾难……她绝对不要再遭遇被烂泥裹身的命运了! 站在大厅中,左看右看,没人在客厅。她一步、两步、三步……学着螃蟹横着走,心喜的准备逃出门之际,突然撞到一个人—— “啁——小姐,你没事吧?”一名扛着瓦斯桶进来的人,见她被撞倒,连忙放下肩上的瓦斯桶,上前扶她起来。“你是……高茵茵?!” “你谁呀?” 揉着撞到的手臂,茵茵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有那么点眼熟。 “我是王家俊,你的小学同学,我家住在巷子口,开瓦斯行的那家。”男子咧着一口白牙,笑道。 “喔,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茵茵连连点着头。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男子看着她,腼腆直笑。 “才回来而已。” “你……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可爱,还……还更漂亮。” “喔。”敷衍的应了一声,茵茵陡地瞪着眼。“你说,我像小时候一样可爱?我小时候很……可爱?” “对呀、对呀!”王家俊笑道:“我们班上的男生都很喜欢你,还有隔壁班的也是……可是……” 听了他说的话,茵茵窃喜在心头。原来,还是有男生喜欢她的,可是,不对呀,在她的印象中,小学到国中,没有一个男同学愿意理她,她甚至连情书都没收过一封! 也许眼前的王家俊,是想赚她家的瓦斯钱,才会对她甜言蜜语一番吧! “可是什么?”她意兴阑珊的问,不知道他会编什么烂理由。 “可是……因为……因为永司命很喜欢捉弄你,我们都怕如果喜欢你让他知道的话,他……他会连我们也一起整,所以,没有人敢和你说话。” “什么?!你们……原来是这样!”茵茵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大家都讨厌她,才不和她说话的。 “茵茵,你……你有交男朋友了吗?” “没有。”茵茵哀怨的回答。 “真的?!我……我也还没有交女朋友,那……我可不可以约你一起去看电影?” 茵茵没多大兴致的瞅了他一眼,她现在满肚子都是对永司命的怒气,哪有心情想看电影的事…… 永司命?这个名字让她想到晚餐的事。 “要看电影?好、好。”茵茵忙不迭地点头。“不如我们现在就去。” “现在?。”王家俊傻愣了一会儿,高兴的狂点头。“好好好。不过,我要先帮你家换瓦斯。” “嗯,好。” 茵茵在客厅等着他,茵茵的爸爸从外头进来。 “瓦斯送来了呀,那谁要先洗澡啊?茵茵,你先去洗好了,人家永家请我们去做客,司命虽然是说赔罪,但我们也不能太晚去。” 茵茵站起身,笑眯眯地道:“爸,我不去了,我要和王家俊去看电影,我们现在就要去了。” 茵茵说话的同时,王家俊正好打着瓦斯桶走出来,脸色发白。“呃,茵茵,我……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不能去看电影了。”. “什么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人家家俊忙得很,你不要烦人家。家俊啊,你等一下,我拿钱给你。” “高叔,下次再一起算,我……我赶时间。”话才说完,王家俊跑的飞快,活像是后头有老虎在追他一般。 茵茵气腾腾地蹬着脚。她想,他一定是听到永司命的名字,所以才被吓跑的。 虽然她对王家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说不定,两人如果真的交往,她会发现他的优点,喜欢他、爱上他……至少,总是一个可以谈恋爱的机会嘛! 可是,她所有可以谈恋爱的机会,都因“永司命”这个邪恶的坏蛋,给筑了一道无形的厚墙阻碍住了! 进到客厅,就必须坐上四轮的专车,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 阿瓠载着两老四处参观,茵茵没跟去,因为她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可以让村内的男人听到永司命的名字,不被吓跑。这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关系到她的终身大事,她一定要好好的想个法子。 垂头苦思着,一只白毛的猫咪绕到她的脚边来磨蹭着。 喵——喵—— “好可爱的猫咪喔!”她摸摸猫咪蓬松的毛发。 “真爱撒娇,你一定是母猫,对不对?”她弯着身,和脚边的猫咪说话。 突然,旁边多了个人,喃喃出声:“猫咪喜欢在人的脚边磨蹭,不是在撒娇,而是为了把味道留在人的身上,表示那是它的领域范围。” 一抬眼,一个年轻男人在她旁边碎碎念,他念完后,又走到旁边自言自语着。 抑下惊吓的心情,茵茵大概也猜到他是谁——永家的老二永玉堂,大家都说他是自闭症,所以常常自言自语。 “呃,你……你好。”茵茵笑着和他打招呼。 也许是一直都待在家里,鲜少外出,永玉堂看起来只像是长的比较高一点的高中生,不像金匮的哥哥,反倒像她弟弟。 永玉堂看她一眼,垂着头兀自喃喃自语,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呵……我……我是来你家作客的。”自己唱独脚戏,还挺尴尬的。“阿……阿瓠叫我在这边等的。” 茵茵好奇的上前,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看到她过来,永玉堂显得有一些心慌,但仍未走开。 “……芮式规模七的地震所释放出的能量,相当于三十二颗广岛原子弹。东南亚雨林里的大王花,会散发出腐肉般的臭味,是全世界最大的花……” 茵茵听着他喃喃自语,惊讶地看着他。 这简直是天才嘛,她敢说他的智商一定超过二百五十! “等一下、等一下……”她按住他的手。“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考你一个题目——呃,这个,五百七十加上六百三十八加上七百六十九加上一百三十七加上四百零五加上六十六,等于多少?” “2585。” “啊?!是吗?”他不到三秒钟就答出来,反而让她有些错愕。 “2585?真的还假的?”她看看客厅四周,希望能找到计算机。“呃,算你答对好了,就算我拿计算机来算,我也忘了自己出的题目了。” “五百七十加上六百三十八加上七百六十九加上一百三十七加上四百零五加上六十六。”他居然一字不漏的,完完整整的把她已经忘掉的题目再念一遍出来。 茵茵张口结舌,傻愣愣的看着他。 “我弟弟很聪明吧?” 从敞开厅门走进来的,是带着一张笑脸的永司命。 “你……”见到他,茵茵本能的退后一步。 “看来,我弟弟很喜欢你。他从不在陌生人身边,待超过一分钟,也不回答一些……机智问题。” 永司命挑眉一笑。方才他在厅外看到她和玉堂“相处融洽”的情景,让他打从心底感到高兴。 很少有人愿意耐心的和玉堂说话,也很少见到玉堂赖在陌生人的身边不走。 他炯炯发亮的深邃黑瞳,凝视着她。她除了可爱漂亮之外,又多了一项可取的优点——或许是可“娶”的。 虽然他的婚姻不包含附带玉堂在内——他们永家的财产,多得足以请十个菲佣,照顾玉堂一辈子,都不成问题。将来他的妻子,就算不喜欢玉堂,也无差别,但是,一个能照顾玉堂的大嫂,会让永家更完美。 陡地逸出一声低笑,一个高茵茵,竟让他永司命有诸多的联想!娶妻的事,他其实也还不急,围在他身边的女人,多如一串串的肉粽,他随便一挑,不怕没有能匹配的。 “等一下。”茵茵俏脸泛怒。“有件事我必须和你……算了,吃饱饭再说,免得我吃不下饭。” 颇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他低笑着。“那就走吧!” 茵茵走一步,身后的永玉堂就跟一步,她停,永玉堂也跟着停。 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永司命。 “我弟弟真的很喜欢你。”他咧了个大笑容。 瞪他一眼,想到她小时候所有可能发生的纯纯恋情,都因为他的大名无疾而终,他的笑容看来就更加刺眼。 “茵茵小姐,你确定你要用走的?”他的声音拉住她往前百走的脚步。“等你走到餐厅,你爸妈可能已经吃饱了。而且,你走的方向也不对,那边是客房的方向,如果你想住下来,我可以安排。” “谁要住你家!”茵茵走回头,气冲冲的上车。 干吗把自己的家,搞成比大饭店还大,连吃个饭也要搭车,真是麻烦1 第三章 餐厅里永父和高父的划拳声,震得屋顶都快掀了。 吃饱后,茵茵借口要四处参观,从餐厅里遁逃出来。 揉揉发疼的耳朵,手一甩,才发现永玉堂也跟着她出来。 “你也觉得很吵,对不对?”长发——拨,她甩甩头。“我告诉你,我爸酒没喝到大醉,是绝不会走的!” 一回头,永玉堂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 “唉,本来是回来休息找写作灵感的,可是……唉……” “怎么唉声叹气的,餐桌上的东西,不合你的胃口吗?”远远走来的永司命,就只听见她叹声连连。 “餐桌上的东西是不错,但餐桌旁的人……”她睨了他一眼。“就显得有些碍眼了。” “我知道阿瓠看起来不是很称头,但他是个好帮手。” “我说的不是阿瓠。”他明明知道她是在说他,还扯上别人。 “喔——没错,我妈今天的妆化得有点浓,看起来是有些碍眼。” “我可没说你妈的妆太浓。”茵茵紧张的否认。批评长辈,那可是大不敬耶! 她紧张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永司命在心底窃笑着,表面还是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 “不是指我妈,那是说我爸哕?”他轻叹了一声。“你也知道,我爸的应酬向来就多,他身上的肥肚,不是说减就能减的,相信我,他真的试着减过,但,很困难。” “我也不是指你爸。”茵茵慌张的直摇手。 来到人家家里做客,还批评人家的长辈,这要是传了出去,她爸妈哪还有脸住在村子里? “永司命,我指的人是你!”不想再和他打哑谜,她直截了当的说。 “我?!你觉得我很碍眼?!”永司命又是一声喟叹。“很抱歉,长得太帅碍到你的美丽双眸,实在也不是我愿意的。” 茵茵瞪着他看,他果然是很帅,这点,她看到他载猪的时候,就已知道了——呃,其实想一想,他从小就帅到不行,坏归坏,喜欢他的女生,可是从村头排到村尾去了。 念在他还称赞她有“美丽双眸”的分上,她可以不计较他碍着她的眼的事。 “你说,吃饱饭后,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我……”她瞄到身边的永玉堂,暂时收气。“你先叫你弟弟离开,我怕我等一下生气的时候,会吓着他。” “你要生气?那我真的要把玉堂支开,免得他看到你河东狮吼的泼辣样,吓得不敢娶你。你也听到了吧,我爸很满意你这个媳妇的,连他也看得出来,玉堂真的很喜欢你。” 方才他爸真的是有这么说,不过,那只是玩笑话而已,他居然还当真、又拿出来说! “你……” “阿瓠,来把玉堂带走。”永司命挥手招来南从餐厅走出来的阿瓠。 阿瓠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永玉堂给拉走。 “走吧” “走?去哪儿?” “你不是说你要生气?你怕吓着玉堂,难道不怕吓着你爸妈和你……未来的公婆?” 未来的公婆?!他又在调侃她了! “我没有要嫁你弟弟。”她郑重声明着。 他领她坐上他的专车,在她坐好后,他笑着说:“你不嫁给我弟弟,那你还有一个选择,你可以嫁给金匮的哥哥。” 茵茵气到无力。“我不嫁给永玉堂。”真把她气死了! 落入陷阱了吧!永司命咧了个大笑容。“那你就嫁给永司命吧!” 对喔,金匮的哥哥,可不止永玉堂,还有……永司命! 偏着头看他,他居然一副正经样。 晚风吹拂在她的脸上,明明是一阵凉意,却将她的脸烧得烫红…… 心口扑通、扑通的跳,她羞得垂下头,两手不安的绞动着。 ... 他载着她,来到一幢欧式的洋楼前,车子停下,他绕过车头到另一边,帮她开车门。 “这是哪里?”看不出来,他也有绅士的一面。下了车,她仰望着格调高雅的建筑物。 “这是我家。” “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家。”这一整个园区,当然都是永家的。 “这是属于我自己的家。这一幢房子是我的,另一边那一幢是玉堂的,再过去的那一幢是金匮的。”他极有耐心解释着。“我们家三个孩子,各有一幢房子。” “金匮也有……”哇,真令人羡慕。 “当然,金匮是我爸妈的宝贝女儿,他们可舍不得她嫁出去受苦,先帮她盖一幢房子,以后她老公就跟着住进来。至少夫妻吵架,我爸妈也能去参一脚,免得金匮吵输了,丢了永家的脸。” “金匮怎么可能吵输呢?”茵茵听了直觉想笑。“为什么整晚都没看到金匮?” “她还在外头,没玩够之前,她是不会回家的。”他开了门进入。 “臭金匮,还说晚上要和我聊天。”她跟在他的后头进入,低声喃喃。“为什么带我来你的家?” 她停在门口处,心生警戒。这个邪恶坏人,不知道会不会使出什么诡计来整她吸! “如果你担心,我们坐在外头聊。”他看得出来她的顾虑。 他先行坐在门前小花园里的石植上,好整以暇的问她:“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如果你想生气,现在可以了。” “我……”茵茵走到另一边坐下,垂头思考着。 如果她因为小时候那些事和他计较,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幼稚了些?毕竟那时候的事,现在再来追究,就算换来他一声“对不起”,那又如何?那时候喜欢她的人,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可是,不追究的话……想到王家俊,原本兴高采烈要和她去看电影,一听到他约她吃饭,就吓的落荒而逃……不行,为了她的幸福,她一定要和他追究到底! “你还没想起来吗?”他两手环胸,盯着她看。 “我……我……”该怎么说呢? 轻咬着唇,她愤愤地控诉他的罪行:“有件事,我一定要让你知道。” “你请说,我洗耳恭听。” 茵茵深吸了一口气。“你记不得小时候,你常常捉弄我……”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他点头。“你还记恨到现在?如果你介意,我可以道歉。” “还没,我还没说完!”她两手扶在石桌两旁,表情有些激动。“你知不知道,很多喜欢我的人,因.为你的缘故不敢接近我,不敢和我说话、和我做朋友……” “这么糟糕?!” “你也知道很糟糕了吧!” “可是,我不记得有警告谁,不准接近你。”他两手贴在石桌上,上身倾向她。“你确定他们不接近你,是因为我的缘故?” “当然是你!”她气腾腾地。“因为大家都怕和我做朋友,会让你给恶整,所以他们都不敢接近我。” “喔,原来是这样子啊!” 他喔得轻松,让她更生气。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的伤害了我……我那时候幼小的心灵。我一直以为,我是不受欢迎的,我以为大家都讨厌我!” 他皱着眉头看她。“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 “可是,我也是看你可爱,才会捉弄你的呀!”他说的云淡风清。 “你是看我可爱,才会捉弄我?!”她重复一遍他的话,不敢置信的瞪着他看。“真的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他咧嘴一笑。“如果你不可爱,我怎么可能愿意整你?” 他深邃黑眸,凝视着她,一股电流闪进她的眼眸里。 “你……你别以为你这么说,就……就没事了!”虽然还是生气,但听他那么说,她的心里竟有一丝窃喜。 至少,知道自己是因为可爱才会被他整,总比是被他看不顺眼被整来的好吧! “如果你坚持要我道歉,我可以现在就和你道歉;或者,你想要我登报道歉,我也可以配合。”他表现出最大的诚意。 他展现的诚意,反倒让她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登报道歉?不!不用了吧?”需要这么费工夫吗?“不过……这件事有延伸的效应……” “看来,这件事真的对你造成了困扰。”她困惑的表情,惹他“噗哧”一笑。 “我和你说正经的,在来你家之前,王家俊他送瓦斯到我家来……” 她把王家俊送瓦斯到她家的那一段,和他说了一遍。 听了她再次的控诉后,他了然的点头。“那你说,我要怎么做?” “这个……我还没想出好办法来。”她沮丧的叹了声。 “其实,你应该感激我的。” “感激你?!” “是啊!我永司命三个字,成了你免费试验未来伴侣的最佳条件。如果听到我的名字没有被吓跑,那种有勇气的男人,才是值得你依靠的,不是吗?” “这么说好像也对耶!” “那就没问题哕!” “不对!等我找到一个不会怕你的男人,说不定我已经五六十岁了。” “不会吧?!如果真的这么惨,那只能说你的异性缘真的不好。”他凉凉的下了定论。 “你还说风凉话!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到现在都没有交过男朋友;我写的小说里,男女主角的恋情,才会没有轰轰烈烈的……都是你!” “你在写小说?而且你连初恋都没有?!”这回,让他愣住了。“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你——相信我,没有过初恋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生活上没有爱情的滋润,人生就会少了点乐趣。” “永司命!” 眼前这个大言不惭,对她说什么爱情滋不滋润的人,他到底如不知道,他是害她没恋爱可谈的罪魁祸首啊¨ “好吧,这个责任我就委屈一点扛下来了——我来帮你制造初恋,如何?” 制造初恋?! 初恋也可以制造的吗? 茵茵困惑的睁大眼,满脸不解的神情,直到他那张俊脸愈来愈逼近,他的男性气息喷拂在她脸上,她才渐渐意识到他要如何制造她的初恋…… 在她想出声阻止之前,已嫌太迟—— 他的唇,覆上了她张启的红唇,他的两手服帖着她的小头颅,不让她有脱逃的机会。 ... 整整发愣了一天,茵茵还是觉得自己的双颊,烫得发红。 他帮她制造初恋……算是吗? 只一个吻,就算是初恋吗? 骗她! 她还没笨到不知道那充其量,只算是她的初吻!但是,他的吻……温温的、淡淡的,却也甜甜的。 一想起昨晚他吻了她,她的心口就像气球一般膨胀着,里头装的是满满的、满满的喜悦、兴奋 拉着棉被蒙住脸,这已经是从昨晚回来到现在,第三十次她这么做了。她躲在棉被里,兴奋得想尖叫! 男女之间的情事真的很奇妙,明明只是一个轻轻的吻,却让她整夜兴奋得睡不着——他吻她的那一个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重复的播放,扰得她睡不成眠、也不想吃饭。 如果这是他为了补偿对她小时候恶整,所种下的后遗症——害她交不到男朋友——那,够了,至少,他给了她一个难忘的初吻,真的很难忘! 倏地坐起身,她坐到化妆台前,拿着木梳梳着头发,镜中的人唇角弯弯扬起,掩不住的喜悦神情,满在她脸上。转过身,背对着镜子,她敛住笑容。 “不行,我不当花痴,只是一个吻嘛,有什么了不起!”茵茵瞪着窗口,喃喃叨念:“永司命那个花心大萝卜,一定吻过很多女人!” 昨晚被他吻过后,她还努力装出一副没发生什么事的模样,其实心中早已气血翻腾,差点就窒息身亡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昨晚的那个吻?说不定,他纯粹只是可怜她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和男人接吻过……会是这样吗?! 姗姗地走到窗边,初吻的喜悦,怎会夹杂一些种杂的恼人因子在里头呢? 叹了一声,眼一抬,一辆红色的路车开进她家的三合院内—— 一个瘦高,穿着皮衣、皮裤的女子下了车,仰首朝她一笑。 “茵茵,好久不见!” 高挑的身材、利落的短发染着火热的棕色、一张亮丽的脸孔,好……好面熟喔! “茵茵,你忘了我是谁了?”短发女郎咧嘴笑道:“我是思可琦。” 站在二楼窗口边的茵茵,愣唤着:“思可琦?!” 那不是她的同学吗?一个没什么交情、也不太联络的小学同学,她来找她做什么? ...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茵茵恍惚想起,她在萝桦家的时尚杂志看过思可琦为某珠宝代言的平面广告,难怪她觉得好像最近才看过她。 “你是不是那个……珠宝代言的琦琦?”为免她糊涂认错,她再确认一次。 听她这么问,思可琦露出一脸不耐的神情。“你很少注意时尚方面的事——”她睨了一眼茵茵身上穿的“朴素”衣服,眼露不屑。 “我……”茵茵摇摇头。“我是在朋友家的杂志上看到你的。” “我一直在台北工作,我是模特儿,很多记者都说我是时尚界最爱的宠儿,也有人说我是最顶尖的模特儿。”长腿勾起,思可琦为自己点了根烟。 “喔,那恭喜你了!”茵茵愣笑着。她的工作,和她……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我听金匮说你在写小说?那你身上一定有很多浪漫的因子——”思可琦斜睨了她一眼。 茵茵笑的尴尬,浪漫的因子——那是她最欠缺的。看着思可琦,茵茵突然感觉冷汗涔涔。这个思可琦该不会有什么恋情上的困扰,要来请教她吧?! “你知道吗?我在台北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除了工作之外,我还得忙于各项应酬,尤其是时尚晚会,每个主办人都拜托我一定要去捧场。” “喔,那真是辛苦!” 茵茵感同身受般的同情点头。或许她帮不上忙,但当一个倾听者,她会尽力配合的。 ‘但不管我的工作再忙,每个月我都会抽空回来,和我的男朋友相聚。”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你知道我的男朋友是谁吗?” 茵茵摇摇头,一脸纳闷。“我不知道。” 思可琦艳红的唇角高扬,目露利光盯着茵茵。“我的男朋友是司命,永司命。” “永司命?!”一瞬间,茵茵觉得头顶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傻愣住。 那个昨晚说要帮她制造初恋的男人,不,臭家伙,他……他是思可琦的男朋友—— 俊狂的永司命和亮丽的思可琦,果然是符合爱情小说中,男女主角的条件。 茵茵陷入了沉思中。有思可琦这么亮丽的女友,他一定吻过她许多回了,那他吻她……应该是基于同情吧?! 茵茵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她的初吻建构在别人的同情上,想起来,似乎比没有初吻更糟糕! “我听说司命害你跌进臭水沟中,昨晚司命请客和你赔罪——我很抱歉,因为工作忙,昨晚没来得及赶回来。” 思可琦仔细的打量她,淡淡一笑,没把她放在眼里。 在这村子里,有她的眼线,哪个女人想靠近永司命、想和他争夺永家媳妇的位子,她绝不会让别的女人得逞的。 不过,打电话告诉她的人,实在是不会判断,高茵茵或许长得还算是漂亮,但一个娇娇小小的黄毛小丫头,永司命怎么会看上眼? “对不起,我还要去司命他家,我走了。”多教训这个黄毛小丫头,她都觉得没那个必要! 茵茵愣愣地走到门边、愣愣地看着那辆红色跑车驶离三合院、愣愣地想着她那珍贵的初吻,究竟让他同情的一吻,是值或不值? 第四章 一夜没睡,想的全是她初吻的那一幕画面,和永司命那张俊狂的脸,和自问她的初吻究竟值不值?黑黑的两个眼圈,像眼罩一般罩住她。她决定要回台北去,免得在这里又想起他那张脸,害她整夜睡不着觉。 才和爸妈说了她要回台北去,门外,一辆黑色轿车驶进三合院来—— 怎么又有车来?!这么多车都喜欢往她家的三合院里开来。 车停,车门开,阿瓠走下车来,朝她咧嘴一笑。 看到阿瓠,茵茵的心跳漏了一拍——阿瓠是永司命的跟班,他来,是不是永司命也来了? 心头有一丝难以分辨的感觉,是喜悦?是害羞?是期待?还是…… 轻咬着唇,茵茵垂眼,心头忽地涌起涩意。他是别人的男朋友,她干吗期待他来?来了又如何? 抬起头,她要大大方方的看着他来,不要怯懦懦地再让他同情她,她不需要同生月。 但在阿瓠身后下车的,是永家的二少爷永玉堂。 看到来的人是永玉堂,茵茵心头反倒升起一股失望。 “呵呵,二少他这两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平静,永爸说,他可能想找你,所以……”阿瓠咧嘴笑着,话才说完,永玉堂就靠到茵茵身边,垂首静静站着。 “啊,你看,二少真的是想找你。” 茵茵干笑着。“呵呵。”. “茵茵小姐,你应该没事要做吧?不如我载你和二少四处去兜风。”阿瓠今天的工作,就是照顾好永玉堂,一边照顾、一边玩,又有美女相伴,一举三得咧!“走走走。” “不……不行耶,我、我要回台北去了!”心头沉甸甸的,那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好像一直在扩散。 看到永玉堂就想到永司命,想到永司命,她就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烦恼……她根本没心情玩。 “回台北?”阿瓠想了想,“那我们跟你一起去好了,反正二少一直很想去木栅动物园,每次电视上有动物的画面出现,二少都会一直贴到屏幕上,想要摸摸那些动物。” “可是……”听阿瓠说要和她一起去台北,茵茵顿觉额上冒出三条黑线。 怎么她有一种感觉,好像照顾水玉堂,变成了她的责任一般! “我打电话和永爸说一声。” 阿瓠说做就做,拿出手机和永家大老通电话,只见阿瓠笑开怀的猛点头。 “永爸说可以,我们走吧。” “啊?。”茵茵愣在当场。“可是……” “茵茵啊,反正你也有空,就带玉堂去动物园逛一逛吧!”茵茵的母亲拉她到后边,悄声说着:“茵茵啊,你也知道,你哥前不久被电脑公司裁员,都快半年了,工作难找,你大嫂马上要生了,孩子一出生,那些费用可多了——你哥是说,如果可以,让你爸去和永家说说看,看能不能安排他进永氏工作。” 听母亲这么一说,茵茵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对永家人那么客气了。父亲一向不和人低头的,为了她哥……也真难为他了! “如果你带玉堂去玩,永家就欠我们一个人情,要开口向永家讨个工作,也就容易多了!” “好啦,我知道了。”茵茵回头一笑。“那,我们走吧!可是,你们不用带东西吗?” “不用啦,永家在台北有投资一家饭店和百货公司,吃住都不成问题。” “喔,永家的事业还做得真大!”难怪连她哥都想进永氏。“等我一下,我去拿行李下来。” ... 坐上阿瓠开的车,让她有种坐上云霄飞车的错觉,车子上到高速公路一路狂奔到台北,到她住处时,她早吓得脸色苍白,吐得肠胃净空。 她都吓的腿软了,亏阿瓠还有心情金自己开车时间缩短,创下新纪录在欢呼。 “下回我载老大来台北,他一定会对我竖起大拇指的。”阿瓠乐的大叫。“茵茵小姐,我们去吃东西,你想吃什么,全部我请客。” 茵茵吓得直摇头,惊吓指数百分之一千。“不……不用了,我不想吃东西。” 她宁愿饿死,也不要坐他的车。 “你们去吃,再见。”拿出大门钥匙,抖着手,茵茵只想保住她的性命。 “茵茵小姐,你还好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阿瓠终于注意到了。 “应该不会是我开车开得太快吧?不会啊,我们老大都嫌我开车太慢,常常浪费他的时间。” 茵茵干笑着。“我不是你家老大,我……我觉得你开车,真……真的有点快!” 说有点快,还是含蓄的说法咧。真不知道永司命是不是赶着要投胎,阿瓠开车狂奔的速度,他还嫌慢…… 永司命—— 两道弯眉蹙起,都已经到台北了,他的名字还在她脑中出现……都怪阿瓠,一路上都不停的提那臭家伙的事,害得她吐到快晕倒之际,还能想的到他! “……有一次我们老大……” “阿瓠,你……你要不要先带玉堂去吃饭?”茵茵报以一个笑容,打断阿瓠可能会滔滔不绝的提永司命的事情。 “喔,也对。”阿瓠拉着站在茵茵旁边的永玉堂。“二少,走,阿瓠带你去吃德国猪脚。” 站在茵茵旁边的永玉堂,一点也没上车的打算。 “喔,不妙!看来二少是不想离开你。”阿瓠两手环胸,站在一旁抖着脚。“茵茵小姐,怎么办?” “你……你拉他上车啊!”茵茵小声的道。不会真要她一直照顾他吧? 阿瓠为难的摇摇头。“我如果强拉他上车,他会撞玻璃抗议的。” “那怎么办?”茵茵反问他。 “我看,我们先去吃饭再说!” 猛摇摇头,她的头更晕了。“我不要坐你的车。” “茵茵小姐,你……你真是伤了我阿瓠的少年心。”阿瓠捧着胸口,装模作样了一分钟后,回复正经样。“好吧,那我去买东西回来你家吃,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茵茵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嗯。” “那二少就先交给你,我去买吃的。” 话说完,阿瓠上车,“咻”的一下,车子就驶出社区去。 愣看了瞬间不见的车影,茵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没答应坐阿瓠的车去吃饭,果然是明智的决定! ... 一口一口吃着阿瓠买回来的鲁肉饭,茵茵没有和阿瓠计较德国猪脚跑去哪里了,倒是阿瓠还是不停的提那个家伙的事。 阿瓠只要一开口提他,口水就仿佛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抬眼看着口沫横飞的阿瓠,茵茵心里突然想问一个问题:要问——好奇?!不问——不知道问题藏在心头,久了会不会自动消化排出,还是成了体内堆积的宿便? 筷子含在嘴里,她看了阿瓠一眼,又低头,再抬头,又低头……反复了好几回后,她的目光终于定在阿瓠的脸上。 “茵……茵茵小姐,你一直看着我……”阿瓠害羞的窃笑着。“我……我会不好意思啦!” “啊?”茵茵把筷子放下,不懂他干吗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像个长舌男一样,说了老半天才觉得不好意思,会不会太迟钝了些?没理会他的不好意思,她干笑着道出她想问的问题: “那个、那个思可琦是你家老大的女朋友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确定这事的真假。她并不是不相信思可琦对她说的那些话,只是……反正她就是很想确定。 “思可琦?喔,琦琦嗯,她……算是吧!” “算是?!” “我们家老大的女人——呃,女朋友,很多,多的不得了!”阿瓠插了一颗鲁蛋塞人口中,喝了两下,含糊的道:“排队等着和我家老大约会的女人,和永氏畜牧里的猪只总数相差不多!” 什么烂比喻嘛,把女人拿去和猪比! 茵茵干笑了声。“这么说,永司命他……他很花心哕?”早就料到那家伙是这种人! “男人愈花心,就代表他愈有本事!”阿瓠是对自家的老大,崇拜到了极点了。 茵茵笑的一脸不以为然。 话匣子一开,阿瓠可又展现他知无不言的嘴功。“不过,话说回来,我家老大的女朋友虽然很多很多,可是,他对琦琦比较特别一点,算是……特别好吧!真的有特别好。” “喔。”心头莫名的抽痛了一下,茵茵懒懒的应了一声。 “像琦琦代言的那款珠宝,我家老大是最大的股东,所以琦琦才能顺利当上代言人。” “喔。”又是懒懒的应了一声,她笑,心头却涌出苦涩的酸水。 “而且,去永家最多次的女人,也应该是琦琦。还有,琦琦和金匮两个人八字合得不得了,两个女人一起去逛街,一下午就可以花掉买一幢房子的钱……”阿瓠叹了一声。“唉,就算我踩到猪粪,猪屎运的中了乐透头奖,说不定一天之内就被金匮给花光了一一唉,我到现在还不敢决定,要不要追金匮,或者娶她当我的老婆?” “你喜欢金匮?” “金匮不错,不过,她真的太会花钱了,”阿瓠又是叹气的摇摇头。“我一个月赚的钱,恐怕连付她玩乐的费用都不够!” 茵茵也了解,金匮从小就娇生惯养,花钱如开水龙头那般自在。 只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匮和思可琦成了好友,她记得小学时,金匮并不喜欢思可琦的——也许她们两个因时尚而结合吧! “茵茵小姐,你应该没有男朋友吧?” “是没有。” “那……不如你当我的女朋友,你应该不会太花钱才对吧!” 什么嘛!只是因为她不太花钱,他才想要她当他的女朋友——听起来好像有点被侮辱的感觉耶! 瞪了阿瓠一眼,她凉凉的道:“我应该不算是会花钱的那一类,一个月的总花费,大概是三十万吧,应该比金匮少很多吧!” 这一次,可换阿瓠干笑了。“呵呵,是……是少很多没错,可是……也不少咧。”阿瓠喃喃自语着:“怎么现在的女人,钱都花的这么凶?” “我想休息了,他怎么办?”茵茵指着在一旁静静看电视的永玉堂。 “我看二少是不会离开你的,那就让他在这里住一晚吧!”阿瓠央求着:“拜托啦!等一下我还要到饭店去对账,二少就麻烦你照顾一下。” 想到大哥要找工作,她帮一点小忙,也是应该的。“好啦,让他留在我这儿,我会照顾他的。”. “那就万事拜托了!明天我再来接你们去木栅动物园。你放心,我会配合你,开车速度会降到最低。” 茵茵点点头。在台北市区内,想飙车是难如登天,她就不信他还能飙车! “说真的,我家老大对你也很特别,我还没看过他特地摆宴,只为了和女人道歉——你是第一个喔!” 临去前,阿瓠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一段话,让茵茵傻愣在门边,许久、许久…… 许久的许久后,她小巧的朱唇微扬,想起永司命,心头陡地罩上一片甜蜜的滋味—— ... 抓着手机,圆形的按键介面设计和可拍摄动态影像,让思可琦玩的爱不释手。 “司命,你的工作什么时候可以做的完?人家等很久了呢!”起身,绕到永司命座椅的后边,她撒娇的用两手圈住他的脖子。 “琦琦,放手!”永司命沉下脸。他不希望他在工作的时候,有人蓄意来骚扰他。“我不是说了,我今天会很忙,没时间陪你去玩。” 咬着唇,思可琦忍下心中的不快。 她知道,从认识到现在,永司命只当她是他心情好时的玩乐女伴,或许她比别的女人有更多接近他的机会,但是,他从未把她当成真正的女友、甚至是他未来的老婆。 “好嘛,我不吵你,我坐旁边总可以了吧!” 对他,她有着非常大的容忍力。但这一切,她认为值得。 永家虽然是在乡下,但事业早己拓展到北部,她相信永氏企业在永司命的规划下,发展至国外是早晚的事。 况且,论财力,永家绝不会输给国内任何一家大企业。 如果她能坐定永家媳妇的位子,日后,她的地位可是比现在的名模,高上好几层。她深信,只要在永司命身边守久了,永家媳妇的位子,非她思可琦莫属! “司命,我要先回去了。”坐那么久了,他连看她一眼也没,真无趣。“明天我再来找你。” 把玩着车钥匙,思可琦弯身,在他脸上大大的吻了一下,旋即大步离去。 永司命看着电脑屏幕,他专注在他即将在花东地区开发的大型度假牧场计划案上,她的吻对他而言,一点特别的感觉也没有。 动了一下滑鼠,他把一些文字修改了一下。修改好了之后,他两手往后伸展,感觉脸颊上湿黏黏的,拿了一张面纸擦掉脸上的口水……感觉脸上还是一股黏液,他起身,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掬水往脸上泼。一个甩脸的动作,水滴四溅,取了面纸擦干,这才感觉清爽些。 回到客厅,落座在沙发上,他深邃黑眸低垂,思忖着:以前他觉得思可琦火辣性感,但曾几何时,他已开始对她感到厌烦,对她大剌刺的吻,已感到麻木!也许是他对她的刻意接近,和渐渐掩不住的心机,感到反感吧!又或许……在尝过那朵清新小百合之后—— 唇角微微上扬,那柔嫩的触感如果冻般滑嫩,完全没有任何化学成分掺杂其中……他不知有多久,没吻过没有任何化学成分的红唇了,久的让他只吻她不到一分钟.到现在居然念念不忘…… 半夜十二点,她的粉唇,引他起相思。轻笑了声,看着桌上的手机,他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听听她的声音?她应该睡了吧?他不担心玉堂,因为有阿瓠陪着一起去,玉堂会很平安的。不过,关心弟弟倒成了他打电话给她的好借口—— 抓起手机,他在按键的同时,脸上的笑纹更加深了。 ... 忙了一个晚上,才躺上床准备睡觉的茵茵,被手机铃声打断闽眼的动作。 手在床头边,摸了老牛天,终于摸到她的手机。 “喂——”逸出疲惫不堪的声音,她继续未完的闽眼动作。 “是我,永司命。” 电话那头的低沉嗓音,和那个让她听了惊心动魄的名字,让她倏地从床上反弹坐起身。 “你……有、有事吗?”茵茵紧紧握着手机,生怕手机会滑掉一般。 她很惊讶他会打手机给她,惊讶之余,却有一股惊喜。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她的心慌慌乱乱,心跳极不规则。 “你睡了吗?小情人。” 小情人?!他唤她“小情人”,让她觉时沉下脸。 “请问你找谁?” 他该不会是按错了手机号码吧?!他口中的“小情人”,说不定是思可琦! 嘟起嘴,她的心头很不是滋味。牛夜打电话来,就已经很没礼貌了,更没礼貌的是,居然还打错电话,叫错情人! “你的手机,还开放给其他人用吗?”那头的永司命,低声笑着。“我当然是找高茵茵。” “骗人!”茵茵低声喃喃。一定是他发现打错电话,硬是拗过来的。 没听见茵茵说些什么,永司命直接问:“玉堂没给你惹麻烦吧?” “没有,他很安静。不过,他吃光我邻居送给我的一盘点心。”岑思送来的一盘银丝卷,永玉堂一个人吃光光。“我还做了焦糖布了给他吃,还有他看电视看了整晚,要睡觉之前,我还说了七本故事给他听。” 永玉堂虽然不吵,但很黏她,叫他睡觉去,他硬是想进她房间和她一起睡,把她吓得只好先哄他到客房睡,偏偏他眼睁得像大弹珠,一点睡意也没有,她只好说故事给他听—— 她呆坐在床边,想了老半天,童话故事的白雪公主才开头,他就已经先她一步,把整个故事从头到尾的说给她听。 她汗颜,因为她其实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得全,倒换成他在说故事给她听了。 灵机一闪,她把自己写的小说拿出来,她就不信他有通天本事,知道她写的内容是什么—— 果然,她一念小说的内容,他乖乖的听着,她让他闭上眼乖乖听……读完一本后,她喜滋滋的以为他睡着了,才想起身离开,他突然开口说还要听。 就这样,一本念完,接着第二本、接着第三本、接着第四本……一直到第七本念完,她已经头昏眼花,两手抖得拿不住书了。 好加在他终于睡着了,否则她一定会累昏。 “真是麻烦你了!” “不,一点也不麻烦。”茵茵懒懒的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求精神赔偿,不知道我该到永家的哪个单位,去办理请求精神赔偿的手续?” 她躺下来。方才念七本书,喝了八大杯水,不知道明天醒来,她的美眸会不会肿的像泡芙?如果有,应该也要列入求偿的单子中。 反正永家有的是钱,说不定他们还巴不得她赶快去向他们索取求偿金呢!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告诉你,就可以拿到钱吗?” “当然可以!因为你是我的小情人,可以有特权,不需要以正当管道用复杂的程序求偿。” “谁……谁是你的小情人啊?”翻过身,她把手机贴到另一边的耳朵。 “我说过,要帮你制造初恋的。我这个人没什么缺点,惟一改不过来的缺点,就是太固执,我决定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底!” 他坚持的语气,听的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听起来,他好像是说真的! “不需要。” 虽然感觉甜甜的,但她才不要他的同情、怜悯、施舍;再说,她仔细想了想,那天思可琦到她家去找她,说不定是给她警告,要她不可以接近永司命。阿瓠不也说了,永司命对思可琦真的很特别 “真的不需要?你保证十年、二十年后,不会再来讨伐我,说我害你到人老珠黄,连初恋都没有发生过?” “永司命!你这么说,好像我是没人要一样,你以为我没有你,就没有其他人敢追我吗?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小时候的恶行,有任何的控诉,再见!等一下,我说的那些精神赔偿,也不用了!我才不要你们永家的臭钱!哼,再见!” 关上手机,茵茵小嘴气嘟嘟的。怪了,她明明听的出来,他说的只是玩笑话,自己干吗气得说那些重话回他? 轻叹了一声,她看着床上的手机发呆 她只是不希望他因为同情、怜悯她,才说要帮她制造初恋—— 初恋不是应该很美、很甜的吗?多加了一味“同情”,初恋的滋味就会变了调的,不是吗?她才不要他施舍一个充满同情的初恋给她,不要! 一翻身,永司命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眼前—— 寂静的夜里,心底的声音骗不了自己……她喜欢他,这是事实;他是她完美的初恋情人典范,这也是事实。 摸摸手机,她方才说的那一些,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烦啊,她的烦恼在午夜时分又多了一条! 第五章 一大早,茵茵就被永玉堂给吵醒。昨天阿瓠已经告诉他好几遍,要带他去木栅动物园,她知道他记着,也知道他迫不及待想去。 昨晚被永司命的分身给扰了一夜,她根本没睡好,但答应要带永玉堂去木栅动物园,是早定好的行程。 接到昨晚睡在饭店的阿瓠打来的电话,茵茵起身准备了一下,努力打起精神。 走出家门口,她遇到住在隔壁的殷萝桦。 “茵茵,他是谁?”萝桦看见高茵茵身后,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好像在喃喃自语什么。 “他是……一个朋友的弟弟。”干笑着,高茵茵一副头皮发麻的窘样。 “你要出门吗?”她看她背着一个背包。 “是啊,可是今天的云层好厚,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高茵茵的话才刚说完,身后原本在喃喃自语的男人,站到她身边来,说了一长串—— “天上的云,依照高度、外形,共分成四族十属:卷书、卷积云、卷层云、高积云、高层云、层云、两层云、层积云、积云、积雨云。” 脸上冒出三条黑线,高茵茵干笑着,自动把他的话当成没听到。 “我……我要带他去木栅动物园,希望去的时候,无尾熊没有在睡觉。” 那令她头皮发麻的男声,又喃喃地道:“因为吃树叶养分不够,无尾熊一天要睡十八小时,以减少能量消耗。” “呵呵……”干笑两声之后,鼻腔痒痒的,高茵茵连打了两个喷嚏。“我……”, “打喷嚏的时候,从鼻孔迭出的气流,时速高达约一百六十七公里。” “呵……呵……”发麻的笑声,再度从额上冒出三条黑线的高茵茵嘴里发出。“萝……萝桦,我们要去动物园,你要一起去吗?” 萝桦轻笑的摇摇头。“等一会儿我阿姨要来。要我载你们出去吗?”‘ “不,不用,有车子会来接我们。”以阿瓠特快车的速度,说不定他挂掉电话后,不到五分钟就到了。 “你有没有多带一件外套?我的外套借给你,小心感冒,今天有点冷。”说着,萝桦把外套脱下来给茵茵。 “一直待在屋子里,不知道外面这么冷。”把外套挂在手上,茵茵笑道:“回来的时候,我再把外套还给你,我……喂……” 看到原本在身边的永玉堂,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把身负重责大任的高茵茵,给吓了一大跳。 “萝……萝桦,我要先走了,再见。” “再见。” 看着他们的背影,萝桦蹙着眉头,不知道茵茵能不能把那大男孩给带好?确定茵茵跟上那男孩,萝桦才放心的进入屋内。 ... 在木栅动物园逛完了非洲区,茵茵累得跟在后头慢慢走,随行的阿瓠则是频频地和两个穿着短裙的辣妹游客哈啦。 三人之中,最有活力的,就属永玉堂了,任何动物在他眼中,都是新奇、都是宝,他还会跟着猴子一起叫,玩得挺快乐的。 要进鸟园之前,她想先进洗手间,她想和阿瓠说一声,但阿瓠边走边和两个辣妹聊得相当起劲,她看永玉堂走在阿瓠前头—— 她怎么觉得今天她跟来是多余的?算了,先上洗手间解决快憋不住的尿要紧。 茵茵跑向洗手间的同时,阿瓠他们已先进了鸟园。 几分钟后,茵茵从洗手间出来,进入鸟园找阿瓠他们,鸟园内的孔雀和一些平常少见的鸟儿,吸引住她的目光…… 她边看,边找着阿瓠和永玉堂。 在鸟园的出口处,她看到阿瓠和那两个辣妹还在闲聊着,她左看、右看,没看到永玉堂的身影。 纳闷之际,她走过去问:“阿瓠,玉堂呢?” “二少不是跟着你吗?” “没有,我去上洗手间,出来就没看到他。他刚才不是走在你前面吗?”茵茵反问。 “有吗?”阿瓠拨开鸟园的塑料条门,冲到外头左右张看。 茵茵和两个辣妹游客,随后走出去。 “他……他应该是自己走到别的地方去了吧?”茵茵紧张了起来。 以永玉堂好奇的个性,说不定这会儿,正和老虎或狮子在打交道呢!想到这就让她头皮发麻! “我们分头去找,你往那边、我找另外一边。” 阿瓠急着要走,一名辣妹唤住他:“你们是不是要找那个看起来怪怪的、一直在自言自语的男生?” “对对对,你有看到他往哪边去吗?”茵茵焦急的问。 辣妹摇摇头。“我没看到他往哪边去,不过,我看到有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人,带他走了” “什么?”阿瓠瞪着眼大叫:“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人,把二少带走了?你们怎么不早说呢?”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他们和你们是一道来的。凶什么凶嘛你,莫名其妙!” “我……不是啦……哎呀,我会被老大砍死的!”阿瓠急得跳脚,慌慌张张的左看、右看后,任左边方向跑,他边跑边回头喊着:“茵茵小姐,你往另外一边去找,有看到二少,马上打我的手机。” “喔,好。”茵茵跑了一步又回头,问着两名要离开的辣妹:“请问,你们有没有看清楚那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人,长什么样子?” “他们两个很高,有一百八吧,戴着墨镜,谁能看清楚他们的脸啊?” 两名辣妹说完就掉头走了,两人还悠闲的聊着:“我告诉你,轩辕空他说他想追我,而且他还送我一个钻石戒指。” “少骗人了,你什么时候认识轩辕空了?” “我写信给他,还寄照片给他,我说他写的小说,真的是轰动武林,他说我貌美如花,像个仙子 茵茵听到她们的对话,傻愣地杵在原地。 轩辕空……好熟悉的名字……耶,那不是她写小说用的笔名吗?太久没出书,她都差点忘了! 只是,她什么时候有送女读者钻石戒指?怪了,没有呀,除非她们说的轩辕空不是指她…… 一转身,回过神来,茵茵惊吓了一跳——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些,如果永玉堂被坏人带走,那事情就搞大了! 提起脚,她飞快的往前跑,一路上,压根没见到穿西装、戴墨镜的人…… ... 听到永玉堂失踪的消息,永司命立刻从南部飞车赶上台北来。 “……你究竟在干什么?连一个人都看不好,你告诉我,失踪的人是谁?”在茵茵住处的客厅内,永司命沉肃着一张脸,俊朗的面容泛着铁青,气腾腾地责问头已垂到胸口的阿瓠。 “是……是二少。”阿瓠立正站好,身子僵着不敢动。 二少虽然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永家的员工都知道,永家人完全是以正常人的角度看待二少,日后,二少也和老大一样,是永家的主子。 知道二少真的不见了,那时,他就知道他完蛋了! “你也知道玉堂是二少!你叫他二少,叫了几年了,你居然在木栅动物园把他搞丢了——” 永司命语气愈来愈森冷。“亏我那么信任你,阿瓠,你告诉我,你值得我永司命信任吗?” 这一问,问得阿瓠头更垂了。 他知道,永氏里,他最受老大信任,要不,照顾神猪的工作,也不会是他在做。还有,他一说要带二少上台北,永爸马上一口答应,老大也没反对 他也是觉得他可以保护好二少的,可是……都怪他,只顾着把美眉,没把二少看好。 “老大,我会把二少找回来的。” “人是你弄丢的,你当然要负责把人找回来。” “是,我马上去。” “你给我站住!你要怎么找?开着车,在台北市的街道上闲逛吗?” “老大……” “通知台北隶属永氏的所有员工,全部动员去找人,能把二少平安找回来的人,赏金一千万。” 闻言,阿瓠和茵茵都惊得倒抽了一口气。 阿瓠不敢再杵着。“是,我马上去通知。” 阿瓠离开后,换茵茵吓得垂首,身子直往墙边靠。知道永玉堂失踪的消息,她老爸已经打电话骂过她一回了,方才她看永司命生气骂阿瓠的模样,把她吓得冷汗直流。 “我知道我们永家没有责怪你的权利,但是,人既然交给你带出门,你是不是应该也要把他照顾好?至少,平安的把人给带回来。” 永司命按下心头焦急涌生的怒火,对她,他算够客气了。 茵茵不敢反驳的猛点头。他说的并没错,人是她带出去的,她是有责任把他带回来。 永司命把她逼到身子贴在墙面,他两手贴在墙面,把她的小头颅钳制在他的两手之间。 “告诉我,你有没有仇人?”他深邃黑眸,进出锐利光芒,直捣进她的水眸中。 “仇……仇人——” 在他逼近的注视下,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眼底全是他那张着愠色的俊脸。 “告诉我,你有没有仇人?”他又重问了一遍。 带走玉堂的那两人,觊觎他们永家钱财的成分居多,但也不能排除她的因素,毕竟,人是她带出去的。 “仇人……应……应该没有。”她活到现在,最大的仇人,好像就是他吧! 这种时候,她可不敢说出这种又是事实、又像玩笑的话,说不定他一气之下,会一把将她给捏死! “应该没有?”他眯起黑眸,极耐心的审问她。 “你可以给我确定的答案吗?” 茵茵吐着舌,沾湿干燥的唇,欲言又止。 她考量着那句话该不该说,说了,怕他以为她还有心情说笑;不说,他好像不信她真的没有仇人 茵茵吐舌沾唇的小动作,传递至他的黑眸里,成了催情的因子—— 永司命在心中暗咒——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因为她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勾起雄性欲念! “如果你有仇人,请你马上告诉我,我不想放弃能够找到玉堂的任何线索。”他闭了一下眼,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体内翻腾的欲念。 她这么单纯的人,怎么会有仇人呢?他居然不相信她! 看着他,她喃喃地逸出声:“从小到大,我只有一个仇人,他姓永,叫作永司命。”够清楚了吧! 她的话说完,他深邃的黑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茵茵被他盯得心慌慌。他该不会还是不相信她吧?还是他以为她和他在开玩笑?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又没……没有做什么大事业,哪会有什么仇……仇人——” 她的话才说完,就见他低下头来,她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逼问她什么。 只见他用手抬高她的下颌,接着低头,用他的唇,贴上她的唇…… 茵茵在一片茫然之际,惟一还能感觉到的,就是他吻了她一下后,他的舌还在她的唇间刷舔了一遍,轻轻地碰上她的舌尖…… 如触电一般,她身子抖颤了一下。 “既然你说我是你惟一的仇人,那再多一个吻,应该也不会改变吧!” 永司命笑开嘴。她的唇一定有种奇特的魔药,要不,怎才轻轻一碰,他的心情就有着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怒火消降,他的思绪如拨云见日般的明朗,要找玉堂,他绝对有法子。 “我走了,记得把门关好。” 茵茵目送着他离去。 他的话,很难懂—— 既然你说我是你惟一的仇人,那再多一个吻,应该也不会改变吧!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是不是说,他永远都是她的仇人;还是说,他要多吻几遍!反正他一定都是她的仇人,不吻白不吻;或者是说—— 茵茵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些问题,找人才是最要紧的! 都怪永司命,干吗突然又吻她! 不过,她真的又有那种被电到的感觉! 笑靥染上唇畔,余留在唇上的他的唇温,还在发挥那令人心荡神驰的效应—— ... 连着几天的失眠,茵茵都在自责和害怕中度过。 虽然永司命只小小的骂她一下,但他骂阿瓠的情景,深植在她的脑内,也许是自责太深,她常常梦到永司命像骂阿瓠一样,把她骂到狗血淋头。 昨晚,她一个人不敢睡,跑来和萝桦一起睡,睡了一晚,她精神好多了。 “萝桦,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茵茵抱着自己的枕头,走到窗边。 “真不好意思,昨晚你男朋友一定觉得我很扫兴吧!” 茵茵脸带歉意。昨晚她跑过来想和萝桦一起睡,才发现萝桦的男友在萝桦家,为了成全她,萝桦的男友很早就离开了。 萝桦拿着发束,把长发束起,笑笑道:“没关系的,昊天……沓恩他不会介意的。” 茵茵愣了一下,她好像听到萝桦叫两个名字……说不定是她听错了! 唉,她还是祈祷永玉堂赶紧找到要紧。 “茵茵,你要不要吃早餐?” “我想晚一点再吃。我先回去了。” “茵茵,别扭心。找人的事,我可能帮不上忙,但是,如果你睡我的床,可以睡得很安稳,晚上再过来和我一起睡。” “萝桦,你真好!”茵茵露出这几天难得见到的笑容。 “可是,我要是一直霸占着你,你的男友一定会恨死我吧?” 两人对视一笑后,茵茵抱着她的枕头,离开萝桦家,回到隔壁的住处。 第六章 在台北某家六星级的饭店房间内,阿瓠把这几天搜集到的资料,送来给永司命看。 “向财集团?”看完阿瓠送来的一大叠资料,永司命颇感兴趣的扬起唇。 “老大,向财集团的总裁是矫向财,表面上,他的集团是专门收购一些经营不善的小公司,但实际上,只要被他们集团相中的,不管对方公司财力多么雄厚,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斗垮对方,再顺理成章的并购。” “果然是狠角色!”难得周到劲敌,永司命的唇角斜高,颇有兴致和他一斗。 “在向财集团里,总经理沓恩,才是真正的狠角色。公司会成功闯出名号,他居了大半功劳;而且,我暗中打听到,他是向财集团地下组织的头号杀手——” 阿瓠谨慎小声的又道:“而且,他居然是住在茵茵小姐隔壁那位殷萝桦的男朋友,还有,他居然连他女友老爸的公司也想并购。” 永司命把手中资料放下,瞅着阿瓠看。 “阿瓠,你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崇拜沓恩,要不要我向矫向财推荐你进到向财集团,去当沓恩的助手?” 永司命凉凉的建议,听得阿瓠直冒冷汗。 “不……不是的,老大,我只是觉得这个人太……太没义气了,连他女友老爸的公司也想并购,说不过去嘛!” “我倒觉得他这个人,非常有意思。” 阿瓠茫然的问:“老大,那……既然查出二少是被他们带走的,是不是马上派弟兄们去把二少救回来?还是我们打出永氏的名号,把向财集团斗垮,让他们也尝尝公司被并购的痛苦!” “阿瓠,你的心情挺不错的嘛,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我只想把玉堂平安带回来,其他的事,我不想做。”永司命斜睨了他一眼。 “暂时别打草惊蛇,先查清楚他们抓玉堂的原因,还有,查出玉堂被关在哪里。” “是。” “阿瓠,小心一点,我们能够查到他们,他们一定也查到了我们……”永司命神色肃穆。“向财集团既然有地下杀手组织,如果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一定不会留你活口的。” 阿瓠一脸愣然。老大也真是的,这么严肃的时刻,居然还拿他开玩笑! “还有,不准再去茵茵住的地方,她是局外人,别连累了她。” 阿瓠看得出来永司命非常关心茵茵。难不成茵茵小姐在老大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思可琦? “对了,老大,琦琦一直说要见你,她很关心二少失踪的事。” “别让她来烦我,我要去办正事。” “喔。”阿瓠了然的点点头。原来老大真的是比较喜欢茵茵小姐! ... 每天枯坐在家里干等,真的如坐针毡, 虽然阿瓠已经打过电话来说,有永玉堂的消息,但永玉堂一天没找到,她就一天心难安。 她常常在想,会不会永玉堂是被绑架,而且已经被撕票了?心头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 茵茵在客厅内来回踱步着。这几天,她接了许多电话,爸妈的担心责问、金匮的焦急,还好永爸和永妈并不知道玉堂失踪的事,要不然,她光解释、道歉,就足以让太阳和月亮忙着追逐好几圈了! 手机的铃声又响,她赶紧去接。这几天,该骂她的人,已全打电话来骂过了,这一通,说不定是阿瓠打来告诉她,已经找到人了。但拿起手机,手机屏幕显示的,却是陌生的号码。 “喂。” “是高茵茵吗?” “是,我是。你是哪……” 她的问话还没说完,那端的人就已对她大呼小叫的。“我是思可琦。我听说是你把玉堂弄丢的,是不是?” “是……是我……” “茵茵,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你知不知道,玉堂也是永爸心中的宝,你以为他和正常人不一样,就可以那么不负责任吗?” “不是的,可琦,我并没有…….” “你连一个人都顾不好,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可以那么糊涂!” 那头的思可琦咄咄逼人,茵茵完全插不上话。 因为要见永司命被拒绝了好多次,所以思可琦把气全出在茵茵身上,她认定要不是茵茵把永玉堂给弄丢,害得司命忙翻天,否则司命不会不想见她。 “你实在是……” 思可琦还在那头气呼呼地叫,门铃声突然响起。 铃——铃一铃—— 所有因为永玉堂失踪而责骂她的人当中,就属思可琦骂得最久、责怪得最严重,明明已拔得头筹了,但她听思可琦愈骂愈顺口,似乎还没收口的打算。 茵茵很为难,她拿着手机,走出厅门。“可琦,对不起,有人按门铃,我们……改天再说。” 把手机关掉后,茵茵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门铃还在响,她急急走去开门—— ... 茵茵还没开门,倒是萝桦被急促的电铃声给引出来。 萝桦站在自家门口,揉揉发疼的额际。 岑思和雅旭扬出门去了,那铃声……仔细一听,是茵茵家的。 她朝左边一看,站在茵茵家门前,按门铃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她走过去时,茵茵正好走出来。 “茵茵,他是谁啊?”萝桦问道。 “他是永司命,就是那个永玉堂的哥哥。” 在茵茵的介绍下,萝桦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在动物园走丢那大男孩的哥哥,难怪她觉得有点眼熟。 “喔。你好,我是萝桦,殷萝桦。” 萝桦自我介绍时,永司命多注视了她一眼。 “你好。”他微微颔首,打个招呼。 他急着赶来,是因为向财集团已经发现他在暗中调查他们,而向财集团也派了杀手对他下手—— 他怕向财集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玉堂有关的人,当天他们抓走玉堂时,茵茵是和玉堂一道去的,他担心茵茵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茵茵……” 永司命才开口想说话,一阵枪响,把茵茵和萝桦吓坏丁! “快进屋里去!”永司命挺身掩护着她们。 三人进入后,永司命拉开外套的拉链,从怀中掏出一把枪来,神色严厉,说道:“把门锁好、不要出来、也不可以报警!” 说完,他——转身,冲出门去。 “枪……枪……他……他有枪。”已经被吓坏的茵茵,喃喃的念着,两眼发直,晕了过去。 “茵茵、茵茵……” 进入客厅内,萝桦扶着晕倒的茵茵躺到沙发上,萝桦的心七上八下,惟一还知道要做的,就是打电话回家,因为原本她是要回家去的, “老爹,临时出了一点事,住在我隔壁的茵茵晕倒了,我要照顾她……您放心,没事的。明天一早,我会回去的。” ... 黑夜中的追逐,手中各握有一把枪的两个高大男人,枪口分别抵在对方的额头。 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你是沓恩,是萝桦的男友,你并不想取我的命,对吧?”永司命咧出一道狂妄的笑容。 永司命清楚,方才那一枪只是示警,否则他们三人不会毫发无伤。 “你非死不可!”沓恩的锐眼,一眨也不眨地瞪向他。 我知道很多的秘密……其中有一件是关于接昊天的秘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沓恩眉头微皱。眼前这个男子,竟然连他真正的身世都知道! “你一定很讶异吧?先前矫向财派来的两名杀手,在我手中这把枪的威胁下,透露了一些秘密让我知道……能让我追得喘吁吁的人,我相信,那一定是向财组织的头号杀手。” 把手抽回,永司命脸上充满自信。“我的这把手枪,从你嘴里套不出任何秘密,再举着,我的手会很酸。但你的这把手枪不同,你把枪口对准我的额头,抵得愈久,我会说愈多的秘密给你听。” 剑眉拧攒,沓恩恶狠狠的瞪视他,他不喜欢那狂妄的笑容、不喜欢那自以为是的神态。 “不过,我告诉你秘密,你必须帮我把我弟弟救出来。”永司命自信满满,他相信,沓恩绝对会配合他的,因为他要说的秘密,对沓恩来说,是改变他一生的秘密。 沓恩将枪口抵在永司命的额头,永司命狂妄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很碍眼。 ... 晨间的新闻快报,报道着美丽新乐园社区内,发生了命案——一名男子躺在血泊中,送到医院的途中,早巳气绝身亡。 看到新闻报道后,萝桦陪着茵茵到医院去,茵又自责又伤心。 萝桦并不清楚那个人的来历,只是当医生宣告不治,几乎有上百个小弟,护送他的遗体回乡下去。 茵茵坚持要跟着回去,她看得出来,茵茵非常伤心,似乎对那个人,也有某种情愫在。 ... 坐在厢型车上,水司命的“尸体”躺在掏空的乘客椅位子,阿瓠开着车,旁边坐的是哭红双眼的茵茵。 厢型车的前前后后各有着十几辆宾士车护送,生怕有人来盗尸一般。 坐在前座的茵茵,不时地回头看,哭哑着声道:“都怪我没用……居然昏倒了,如果我没有昏倒,就可以报警……” “千万别报警!”开车的阿瓠紧张的说。 “干吗不报警啊?如果当时有报警,说不定他就不会死了!”茵茵啜泣着,又偏头望向后边。 茵茵看躺在后面的永司命,似乎动了一下,紧张的摇着阿瓠的手。 “阿瓠、阿瓠……” “茵茵小姐,你做什么?别拉我的手,我在开车耶,我们在高速公路上,你想制造车祸啊” “我……我!我看到永司命在动,他在动耶!赶快下交流道,送……送他去急救!” “茵……茵茵小姐,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家老大从昨晚死到现在,超过十个钟头了,医生都宣布他没救了……你不要看、不要看,当心晚上会做噩梦。” “可是……我……我真的有看到他在动……” 阿瓠伸手拨了她的肩一下,要她别往后看。“你一定是伤心过度,才会眼花的。我家老大死了,他真的死了。” 茵茵因为太伤心、太自责,并未发觉阿瓠的语气和平常根本毫无异样,连一点伤心的模样都没有。 “如果不是我把玉堂弄丢了,他也不会上台北来,也不会让人开枪打死!” “茵茵小姐,你别这么说,二少的事,其实是我的错……”提到这件事,阿瓠脸上才显露一丝愧意。 茵茵哭着,“到底带走玉堂的那些人是谁啊?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绑走玉堂还不够,还要打死永司命——永爸和永妈一定会恨死我的,还有金匮一定不想再理我了!” “没事的——呃,我是说,没人会怪你的。”阿瓠开着车,满脸懊恼的神情。 早知道他就不让茵茵坐这一辆车,她一直哭,惨的是他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都怪老大,莫名其妙就“死”了! 阿瓠从镜子中看到躺在后头的永司命动也不敢动,不禁窃笑在心头。 “喂,茵茵小姐,你干什么……” 还在窃笑的阿瓠,突然看见茵茵离开座位爬到后头去—— 茵茵跪坐在永司命的“尸体”旁边,两行清泪直流,幽幽的泣诉:“你不要死好不好?你不是说要帮我制造初恋的吗?你死了,我的初恋怎么办?” 茵茵伤心的趴到他身上,不停的哭着。 “永司命,你起来、你起来呀!”茵茵抱着他,哭喊着:“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阿瓠不时地偷瞄镜子中的情景,感到错愕之余,又不免窃笑……老大一定快憋不住了吧? “永司命,你起来……我不要你死,你起来,我要你帮我制造初恋——我只要你当我的初恋情人——” “茵茵小姐,你不要伤心了,老大没完成的事,我阿瓠会帮他完成的,既然老大说过要帮你制造初恋,那我阿瓠一定会帮他完成遗愿的。”阿瓠在前头说着一腔真诚话语,一张脸却因憋笑而紧绷着。 “我不要……我只要永司命。”茵茵还是趴在永司命身上哭着。 “唉,真是伤了我阿瓠一颗真诚的心。”连个死人都比不上,阿瓠颓丧着,后头那些不关他的事,他还是专心开车好了。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茵茵抱着永司命,伤心的一直哭个不停。 半个钟头过后,茵茵大概哭累了,趴在永司命身上睡着了。 感觉身上的人已经熟睡了,下面那具“尸体”,才大大的喘了口气。 “啊,茵茵小姐睡着了?”听到“尸体”的喘气声,也差点睡着的阿瓠,才抬眼看着镜子。 “阿瓠,你还真是对我忠心耿耿,还会想帮我完成遗愿。”永司命咬牙小声的说,怕把睡着的茵茵给惊醒。 “老大,你明明知道我在开玩笑的嘛!”阿瓠干笑着。前后几十辆的护送车队,龟速的行驶着,害他夹在中间,完全无法施展他破纪录的超快车速。 “你干什么让茵茵坐上这辆车?害我差点憋气憋死,真的成了一具‘尸体’。”永司命又深呼吸了一下。 还好茵茵哭到浑然忘我的境界,他的小小呼吸,她都没察觉,他才没因此而真的憋到断气。 不过,看她哭的那么伤心,他真的觉得好心疼。 “我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我也觉得挺麻烦的,她一直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老大,你看要不要让她去搭别的车?” 永司命不加思索的否决阿瓠的提议:“不用了,反正快到了,不是吗?” 他伸手抹掉茵茵嘴角流出的口水。 低笑着,他喃喃地道:“趴在‘尸体’上,还可以睡到流口水,真是服了她!” 哭累睡着的茵茵,身子蠕动了一下,挪着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口中还喃喃地哽声道:“……不要死,你说过……要帮我制造初恋的……” 侧头看着那张熟睡的容颜,因哭得太累,偶尔还会一抽一抽地……。 永司命伸手帮她拨开被泪水沾湿的发丝,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制造初恋的,绝不食言!”’ 他在她红通通的鼻头上,轻轻的一吻,黑眸写满爱怜的望着她。 后头上演着一出“生死恋”,阿瓠莫名的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时地偷瞄镜子中反射的情景,不时地起鸡皮疙瘩……偷瞄、起鸡皮疙瘩…… 他只想问,到底车速什么时候可以飙快啊?再偷瞄一眼吧! 第七章 为了不让永家二老因他诈死伤心,早在医院时,永司命就已打电话通知金匮,要金匮把二老带到花东去游玩,又顾忌高叔说不定会责骂茵茵,索性他也叫金匮把高叔和高婶一起带去,二老相游有伴,会玩得尽兴些,而他也不用担心他的将计就计的计谋会被识破。 “老大,沓恩那边都还算顺利,你策划的‘五娘神功’,他的秘书金可美会帮我们安排给矫向财的。”阿瓠在宽广的临时“停尸间”内,和永司命报告他们计划的进度。 三天前,当永司命的“尸体”运回来时,当晚,庄严肃穆的灵堂就已布置好,为了谈事方便,还特地挪了一间房间,当做临时的“停尸间”。 “这个矫向财挺有头脑的。”伸展着腰运动一下,当“死人”太久,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你能说他想得不对吗?沓恩这个例子,证明当年他的心思没白费。他锁定沓恩这个智商二百三十的人,制造假车祸,让沓恩的家属有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让他名正言顺带走沓恩的‘尸体’……” 永司命双手环胸,佩服得百点头。“他让一名密医把沓恩的命救了回来,沓恩虽然活了过来,却失去所有记忆——这真是完美的计谋,他让沓恩死心塌地的帮他做事。” 为了查这些资料,他可是动员了黑白两道的势力,也险些又被拱上当南部第一黑帮的帮主。 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搞的是帮派,他只承认自己是永氏的总经理,永氏的企业有千百种,独独没有黑帮这一个事业。 也许是因为永氏收留太多辍学生、小兄弟,大家都称他为“老大”,所以才会被误认。 以永氏的财力和势力,的确可以在浊水溪以南呼风唤雨,当南部第一黑帮,绝不是问题……但他对“帮主”这一职,没多大兴趣,要当帮主,还不如养神猪来的快活。 “那个矫向财也真够狠的,当年所有和沓恩事件有关的人,全被他杀了……他也真是的,至少把神医留下来嘛,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华佗,他也把他做掉,真是没良心。”阿瓠颇为扼腕。说不定那个神医可以调制出比“威而刚”更猛的男性良药咧! “这一点他真的是不聪明,他怎没想到神医帮他赚钱的速度,绝不会亚于沓恩!而且,他太粗心大意,忘了当年帮他制造假车祸的司机,他可能以为那司机已经判了死刑——阿瓠,沓恩去找过那司机了吗?” “去过了。” “那好,通知他这两天内,可以行动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很累;而且,我怕时间拖久,他会把玉堂带离台湾,那时要救人就更困难了。” 沓恩已帮他查到玉堂是被安置在矫向财住得饭店房间的隔壁房,玉堂住的很舒适,整天有电玩可玩,还算安静。 “是。”阿瓠陡地皱着眉头。“老大,你……你要不要让茵茵小姐知道你没死啁?她已经在灵堂前守了三天,想到就哭……我担心她会昏倒。” 永司命思考了一会儿。“暂时不要。我们的计划就快完成了,我不想有任何差错。你尽量劝她,如果她不休息,就让她进到这里来陪我。” “好,我知道。” 阿瓠正要离开,灵堂前传来凄厉的哭声—— “司命——司命——” 两人仔细一听,是思可琦的声音。 永司命一脸避之惟恐不急,他半下令半威胁的对阿瓠说道:“不准让她进来,如果你让她进来,明天灵堂的照片就换成你的。”. 思可琦可不像茵茵那么笨,要让她发现他的体温是热的,那还得了! 再说,他实在也不想见到她! 听永司命说要把灵堂的照片换成他的,阿瓠浑身打了个冷颤,他可不像老大命那么硬,不忌讳的搞这些东西。 “司命——司命——” 那声音愈来愈近,思可琦好像往这里来了。 “老大,我出去挡人了。” 不敢迟疑,阿瓠急急的出门去。 永司命坐到沙发上,打开录影监视系统——灵堂前,茵茵一身白衣的跪在那儿。 他看了又好笑、又心疼。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他会好好补偿她的,一定会! ... 被拒在“停尸间”门外,思可琦反倒感到庆幸。 她哭嚷着回灵堂前,恶狠狠的瞪着跪在一旁两眼无神的茵茵。 “都是你、都是你!司命会死,都是你害的!”不甘心的情绪,让特地从台北赶回来的思可琦,恨恨的推了茵茵一把。 她本以为是新闻报道错误,特地回乡下来,没想到……没想到她花在永司命身上的心血,都因永司命意外身亡,而付之一炬。 叫她如何能甘心呢? 在台北有多少公子哥追她,她都不屑一顾,心力全放在永司命身上,只为了有一天能当上永司命的妻子—— 现在可好,全成幻影了! “连一个人都顾不了,害得司命上台北被人家枪杀……高茵茵,你把司命还给我!” 耳边的刺语,茵茵仿佛听不到,整个人依旧失神丢魂一般! 她真的不相信永司命就这么死了,她感觉他好像还活着,她靠近他身旁时,好像……还嗅得到他的男性气息—— 这几天,她一直等在永家,也忘了她那暴躁的老爸,怎么没有来质问她,她一心恋着的,就只有躺在“停尸间”里的永司命。 “高茵茵,你说话啊!你以为你装出这种模样,大家就会原谅你了吗?”思可琦还是气愤自己没来得及当上永家媳妇。她的美好未来,全部毁在高茵茵这个笨女人的手里! “琦琦,你不要这样。”阿瓠把她拉开。“这不是茵茵小姐的错,弄丢二少,我的错比较多。” “阿瓠,亏你跟在司命身边那么久,居然连玉堂都照顾不了!”思可琦的气可还没发完。“司命出事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啊?你怎么笨的不会帮司命挡子弹啊?” 思可琦的话,让阿瓠感到相当错愕。以前,他觉得思可琦是个能跟上流行时尚的女人,各方面都识大体,可是今天怎么…… 连老大都不会说这种话,她既不是永家人、也不是付他薪水的老板,干什么跟他说这种让他心寒的话? 如果老大有难,他应该是会帮老大挡子弹、挡刀、挡弓箭”……可是,为什么她说得好像他是贱命一条,活该是该死的那个人? “永爸和永妈呢?”思可琦嚷声问:“还有金匮呢?怎么都没看到他们?” “这个花篮是谁签收的?不是交代过,不收花篮和花圈的吗?”阿瓠装作没听见她的问话,看到灵堂前多了一对花篮,朝外边大吼:“七仔,来把花篮拿出去,我说不收花篮,你们都没在听喔!” 外面的小弟进来把花篮收走,阿瓠又忙别的事情去。 思可琦的问题,他不会回答,怕一回答露出疑点来,索性装作没听见。 “阿瓠——”阿瓠竟然不回答她的问题,她气得直瞪他。 “啊?什么事?”阿瓠应了一声,又继续忙别的事。 没人理她,她也不想再待在这个晦气得地方,思可琦气的回身就走,待在这里,只会浪费她的时间,她要回台北去,去找可以给她安逸日子的富家公子哥。’. ... 饭店的房间里,五个娇艳的中东女子,轮番上阵伺候着矫向财。 向来好色的矫向财,对神秘的中东女子感到新鲜,兴致大增,玩得不亦乐乎。 一名女子端着一盆香粉,姿势婀娜的在房内洒着香粉;另一名女子在他背上,拿着彩笔,点着红痣;还有一个拿着神油,在他的命根子上涂抹;再加上两名裸体舞着情欲艳舞的女郎——这就是金可美所安排的五娘神功。 光从矫向财脸上满意的神情,就知道五名女郎已把他迷得神魂颠倒。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他根本无暇去管。 正在兴头的矫向财,一阵错愕。看到走进房内来的人,更令他震惊——. “你……” “矫总裁,玩得过瘾吧?”永司命咧嘴一笑,双手环胸的注视着他。 矫向财心惊,警觉心一起,想下床,无奈全身顿感无力。 五名中东女子穿好衣服后,由一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带走。 “你没死?!”见五名女郎听从的离去,矫向财心知,自己中计了! “没来和你说一声谢谢,我要是死了,就太不礼貌了!”男子扬着唇。 “感谢矫总裁招待我弟弟,住在这么豪华的饭店房间,不过,你太宠他了,让他迷上ps2,到现在,他还不肯离开房间,我觉得很伤脑筋。” 他方才到隔壁房间,玉堂还玩得不亦乐乎,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虎穴中。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难道招待我弟弟住五星级饭店的人,不是你?糟糕,那是我谢错人了?”永司命一脸懊恼。“矫总裁,那香粉是迷魂散,你是不是吸太多了?还有那彩笔上沾了毒粉,你没觉得发痒或是其他不适吧?还有……”男子指着被薄纱覆盖的直立棒物。 “啧,那浓缩十倍的神油精华,效果增强,可能一两天都软不下来。” 矫向财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惟独那根棒物,屹立不摇。 “你……你……”他伸手想拿手机,无奈全身乏力,一丁点移动的力气都没有。 “想动我弟弟的脑筋,我这份谢礼,不知道你还满不满意?”男子邪笑着。“矫向财,这一回,你是踢到了铁板。” “沓恩……”矫向财使尽全力,朝手机叫着沓恩的名字,声控装置,他的救星马上会到。 永司命不疾不徐,也掏出自己的手机,盯着手机屏幕,喃喃念道:“接昊天,智商二百三……啧啧,真是个天才,难怪矫总裁会盯上他。假车祸,哦,不,那会要人命的,怎么可能是假车祸?车祸、脑死、复活、失忆……喔,天啊,一连串的完美……我真庆幸我弟弟只要一台pn就可以搞定,要不然,不知道你会用什么方式对待他?” 他的话,让矫向财听了脸色泛青。 “你的完美计划相关人物,都莫名的消失了,但是你忘了一个人、一个非常关键的人,让你猜猜是谁?”永司命换了个姿势,不到三秒,他说:“好吧,看在你身体虚弱的分上,我直接告诉你答案,是当年制造车祸的司机。” 看到矫向财脸上惊骇的神色,他弹了一下手指。“我就知道你把人家忘了。他没判死判,而且最近出狱了,可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来见你,这一点,真是让人遗撼。 不过,你也别在意,你有个忠心的下属,他已经代替你,去拜访过那个司机了,那个司机看到你的下属去,还感动得痛哭流涕咧!”唉,其实是愧疚痛哭。 “喔,你不是要找你那个忠心的下属吗?”永司命朝门口望去。“沓恩,你的义父好像急着要找你。” 永司命和一脸冷厉神色的沓恩,在房间门口,交错而过。 “后面的就交给你了,还有,这房间有隔音设备。” 说完,永司命把门重重关上。 ... 连着几天睡不成睡、吃也吃不下,茵茵记得自己昏倒在灵堂前,才张开眼,也不管自己站不站得住,她就急急的要到灵前去守着。 一走出房门,外头一片空荡荡的,要不是四处都看得到贴着一小块的红纸,她恐怕会以高那摆设的灵堂,只是她的幻想。 愣在曾经摆设灵堂的原地,茵茵左右张望着。天啊,不会是出殡了吧? 怎么会这样? 她不过是去睡了一觉,怎么就出殡了?阿瓠怎么没有叫醒她?’ 鼻头一酸,她眼眶泛红。她运送他的机会没都了—— “阿瓠——阿瓠——” 茵茵看到阿瓠在远处指挥着手下的人做事,不管会不会打扰他,她跑了过去。 “茵茵小姐,你怎么没躺着休息?你看起来还很虚弱耶!” “阿瓠……”茵茵哽着声。 “怎么了?茵茵小姐,你怎么哭了?”阿瓠紧张的问。难不成有哪个不怕死的小弟欺负了她? “阿瓠,你怎么没叫醒我……”茵茵伤心的啜泣。 “我……我是看你累了好几天,想让你多休息一下。你放心,这些事,几个小弟就可以摘定的。”阿瓠以为她是想帮忙整理庭院。 “话……为什么那个灵堂没有了?”茵茵茫然的问。她细想觉得不对,她并没有听到要出殡的事,而且昨晚也没有做法事。 “那个不吉利的东西,早撤掉早好。”阿瓠还担心永爸、永妈如果知道这事,一定会把他骂到臭头的。 茵茵蹲下身,哭了起来。 “茵茵小姐,你……你别哭呀!” 阿瓠抓抓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解救了他—— “阿瓠,是你欺负茵茵吗?”永司命大步跨上前,两手环胸,斜瞪着愣头愣脑的阿瓠。 “老大,不是我,是……我也不知道茵茵小姐为什么一直哭?”阿瓠摇摇头,满脸茫然。 听到那熟悉的嗓音,茵茵抬起头,金色的夕阳光辉洒在他身上—— 她看到他了、她看到他回来了! 茵茵缓缓地站起身,仰首注视着他,徐徐地步上前,扑到他怀中抱住他。 “你回来丁……你回来了……” 她紧紧地抱住他,喃喃地念着那句话,哭得两行清泪沾襟。 永司命拍拍她的背,感受到她对他强烈的依恋。 “我回来了。”他唇边勾着笑容。 抱着他哭了好久,茵茵才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她抱着的人好结实、好健壮,一点也不像抱到虚幻的影像,而且他的体温并不冰冷…… 仰首再细细看他……她伸手摸摸他的脸、他的鼻、他的唇…… 茵茵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 “我没死。”永司命咧唇一笑。 “可是……” “跟我来。” 永司命拉着她,坐上他的园区专车,开着车,朝他的别墅驶去。 ... 坐在沙发上,茵茵仔细听着永司命叙述他装死的主因。 没有被欺骗的愤怒,茵茵听了,直觉震撼。 “原来沓恩就是萝桦的初恋男友!我就说嘛,萝桦怎么会突然跑出一个男朋友来?”茵茵蹙起眉头。“那个矫向财也太可恶了!对了,玉堂回来了吗?他没受伤吧?” “他很好,一点伤也没有。” “那就好。”茵茵松了口气,心中那块裹着愧疚的大石,终于可以搁下。“害我担心好久。” 永司命噙着笑容注视着她。“你不会只担心玉堂吧?”他笑,因为他知道她更担心他。 “我……”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她的脸早羞得通红。 “是谁哭嚷着要我帮她制造初恋?”他欺近她身边,促狭的道:“好像是你耶” “我……我……我要回去了!” 茵茵羞的转身要走,纤细的柳腰被永司命强壮的双臂给圈住,她整个人顺势落座到他大腿上。 “茵茵,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我没把装死的事告诉你,害你在灵堂前守了那么多天。”他抱着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没……没关系的,反正你是要救玉堂,我也有义务帮忙的……” 羞垂着头,两人亲密的贴靠着,异样的情愫在她心中发酵。 永司命拨开她的长发,他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雪白的后颈。“茵茵,告诉我,当永家的媳妇会不会对你造成压力?” 这几天,看她守在灵堂前的模样,活脱脱就像永家媳妇——她像以他的妻子身份,去守在灵堂前。 “我……” 他一提永家媳妇,她联想到的人是思可琦。 “我没有想过这件事……”她惟一的妄想,只是希望他能是她的初恋情人。“听到你死的消息,我真的很自责。” “那些都别再提了。”他要知道的,不是那些。“告诉我,当永家的媳妇,会不会对你造成压力?” “你……为什么要问?” “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当永家的媳妇?”他笑着。他当然是以结婚为前提,才会发问这事的。 她是爱情小说的作者,但对爱情的敏感度,似乎过低了些。 “永家的媳妇……这个,你不是应该去问思可琦的吗?”她嗫嚅着。 “别管其他人,我只要听你说!” “我……我不知道。”茵茵有些茫然。 永家的事业颇多,如果她真的嫁给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帮上他的忙?就算她不插手事业方面,光是永家这么一个大庭院,她也没把握能管理好。 爱情的背后,是一连串的重责大任,她担得起吗? 似乎是她多虑了吧?永家的媳妇,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她。 茵茵起身,垂头面对他,怯怯的道:“那个……你不用担心我的初恋了,我会努力去找的……”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日后,若是思可琦真的当他的妻子,那他给她的初恋情事,不就成了一桩罪恶?毕竟她已经知道思可琦是他的女朋友了。 “你真的不用挂意,没有初恋,应该是我自己心态的问题,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那个,你说要帮我制造初恋,就当做是我们在开玩笑好了。” 她知道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她必须找个台阶让他下,也让这件事有个收场。 “那……我走了,再见。” “等一下。”他慢条斯理的站起身。 “还……还有什么事吗?” “我发现我掉了一样东西。” “你……你掉了东西?”他该不会是怀疑她偷了他的东西吧?“你掉了什么?” 茵茵紧张的理着自己的口袋,生怕自己糊涂的拿了什么东西放进口袋里,要是被误会是小偷就糟了。 她在搜口袋的同时,他已来到她面前。 “请你仔细找一找,那样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他严肃的神色,让她慌措。 他说丢掉的那样东西,好像真的很重要,可是,她所有的口袋里,全都是空的呀! “你……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东西呀!要不要我帮你四处找一找?”她慌措焦虑的问。 永司命严肃的脸上,添进了一抹笑容。他拉起她的双手,将她的手掌交叠在他的胸口上—— “我掉了一颗心,它对我很重要,没有它,我不能活。”他凝视着她,深情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茵茵愣望着他。“你……” “别想狡辩,就是你偷走我的心。”他扬唇轻笑。 “如果我执意要当你的初恋情人,我想,连老天爷都不敢反对的” 茵茵仰首望着他,他深邃黑眸饱含着款款深情,叫她无法抗拒。 当他的唇再度覆上她的唇,她懂了,这一回, 不仅仅是一个吻,它勾出的是一段谁也挡不住的恋恋情缘—— 第八章 回到台北后,茵茵开始专心打稿,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永司命带给她初恋的滋味,让她的脑内充满了爱情的因子,总之,在写作上,她觉得顺手多了。 回到台北一个星期了,她告诉他,她要好好想清楚,就算真的要她当永家的媳妇,也不能说当就当,至少,他得给她一个美好难忘的初恋再说。关上电脑,她趴在窗口边发呆。 虽然她对他说,她要好好想清楚,但是她早就清楚了,她是喜欢他、也爱上他了。 眼一瞥,她看见雅旭扬载岑思回来,她笑弯着唇,曾经,她以雅旭扬为初恋情人典范,虽然永司命和雅旭扬截然不同,没有斯文的气质,但在她心中,永司命是绝对比雅旭扬还优秀的。 而且他做事情,还会顾虑到她、金她设想。要不是他叫金匮把她爸妈一起带去花东游玩,说不定他诈死的那时,她已经被她爸先打死了。 拉上窗帘,她走到镜子前,对镜中的自己扮个鬼脸。 干吗老是想到他的好,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转身想下楼去泡花茶,门铃声陡地响起——, 她下楼去开了门,快递送来一箱包裹,她看到奇件人是永司命,她的唇漾起了一抹微笑。 把一大箱的包裹抱进屋内,茵茵迫不及待的拆开箱子—— 一个大箱子内,有一个小箱子,小箱子内,还有一个小箱子…… 苦笑着,她在想,永司命该不会是在和她玩箱子的游戏吧! 拆了六七个小箱子后,连向来颇有耐性的茵茵,都觉得快要抓狂了! “永司命,你在搞什么鬼啊!” 望着客厅塞满了小箱子,茵茵捺着性子,把一个百立的长方形盒子打开来—— 盒子一打开,一朵娇艳的红玫瑰,从盒子里掉了出来。 茵茵讶叫了一声,原本不耐的嘴角徐徐地弯起,甜蜜的笑容谱在脸上。 拿着那朵娇艳的红玫瑰,她的笑容加深,满心的甜蜜、满心的感动……此刻,满屋子的箱子看起来,已经不那么碍眼了! 望着那朵娇艳的红玫瑰发呆傻笑着,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茵茵吓了一跳。 她排除一大堆箱子,杀出一条路,在电视上方拿到她的手机。 “喂——” 听到那头熟悉的声音,她再度笑扬着唇。 “收到我送的花了吗?”永司命在那头笑问着。 “嗯,收到了。”茵茵假装不悦。“喂,你干吗包那么多箱子?帮我制造垃圾啊!” “茵茵,你怎么不了解我的一番好心!”永司命叹声道:“那些纸箱不是垃圾,我是担心你稿子写不出来,没赚到钱,三餐不济……有了那堆纸箱,你可以拿去换钱,换一个面包吃。” “永司命!谁说我的稿子写不出来!”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呃……”好像真的是她自己和他说过的。“那是之前,现在我有在写稿了……你把箱子收回去。” “好吧,那你把箱子包一包,请快递把箱子送回来永家,那些箱子可有很多用途的,至少可以回收再包一次花给你。” 听到他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她又笑了。“你不要再费工夫,包一大箱子,只为了送一朵花。”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刚才看到花掉出来时,那真的是—种惊喜。 “喔,我懂。下次我不会只包一朵花,我会包一大束的。” 茵茵听了,蹙起眉头。算了,反正她嘴笨,怎么也说不过他。 “还有另一项礼物,你喜欢吗?” “啊?什么?”哪有什么另一项礼物?! “我请快递送了两样礼物给你,你还没拆另一项礼物吗?” “另一项礼物是和玫瑰花放在同一个箱子里的吗?” “不是。另一项礼物,是一个小礼盒装的,还是我亲手包的。” “没有啁,快递只送来一个大箱子。”茵茵翻着所有的箱子,全都空空然也,没有看见什么礼盒呀! “糟糕,会不会是弄丢了?!那可是一条不便宜的项链” “项链?!我没有收到。”茵茵也跟着紧张了。会不会是真的弄丢了?! “唉,怎么会这样呢?” “我真的没收到,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看——” 茵茵焦急的当儿,门铃声再度响起,“有人按门铃了,说不定是刚才的快递又蜇回了,我出去看看,等一下我再打电话给你。” “好。” 关了手机,茵茵急急忙忙的跑出客厅。 这算是他第一次送礼给她,她可不希望东西给弄丢了! 希望真的是刚才那个快递又回来了。 ... 茵茵开门后,左右张望,方圆十里,她触目所及之处,并未发现有人。 “怪了,谁按门铃啊?”她看向右边的两户,如果是岑思或者是萝桦,不可能按了就跑呀! 心中暗暗一惊,会不会是小偷来按门铃测试她在不在家? 担心的又左右张望了一下,虽然还是没有人,但她却感到恐惧,急急转身要走进屋内,脚下却踢到一个东西—— 茵茵低头一看,是个小礼盒。 弯身把小礼盒拿起,她想,这应该就是永司命说的那个另一顶礼物吧! “这个快递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礼物,竟然丢了就走,万一我不在家,东西被别人拿去怎么办?”喃喃地念着,茵茵把礼物贴在怀中,紧紧抱着。 在她即将踏进大门之际,后头传来一道声音 “小姐,你还没签收。” “你也太不负责……” 她回头想教训他两句,却看到那张她思念的俊脸,就在她眼前。 “永司命……” “我专程送礼物来,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咧嘴一笑,他的黑眸闪着光芒。 “你……”茵茵从惊喜中恢复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的车呢?” “刚才那个快递载我来的。” “你……原本你早就采了!”她斜瞪了他一眼。 他老早就来了,还骗她说什么礼物丢了,害她紧张得半死! “走吧,进去看看我送给你什么礼物。”他搂着她的肩,把她当成他的亲密爱人。 心口怦怦跳着,她仰看了他一眼,垂头咬着笑意盎然的唇,捧着小礼盒,她和他一同进入了屋内。 ... 一条以彩色水晶镶嵌而成的心脏造型项链,配着黑色缎质的系带,耸动而性感。 “看吧,我就说我的心被你偷了,你还不认罪!”帮她把项链戴上,他打趣的说着。 睨了他一眼后,她低头看着项链。“这条项链好特别,真的是一颗心脏,可是,和我穿的衣服不太搭。” “明天衣服会送到。” 永司命眼一眯,静静看着她,半晌后,他如身手矫健的黑豹一般,扑到她身边。 “箱子的事,可以明天再处理,但是你……” “干吗?!”她睁着大眼瞪他。 永司命把脸逼近她,语气突变低沉而柔情。“要吻你的事,可是一刻也等不了……” 望进他深邃如潭的黑眸,她的心绪迷醉在其中,眼皮轻轻半掩。 他捧住她的小脸蛋,低头吻着她微张的红唇。 “茵茵,你想清楚了吗?”吻过之后,他抚摸着她的脸,轻声问。 茵茵点点头,脸上的红晕加深。 “你只点头,我还是不懂。”深情款款的当儿,他仍是不改爱捉弄她的本性。“你是想清楚了要当永家的媳妇;还是想清楚了,不要当永家的媳妇?” “讨厌!”干吗要她说那么明啊!她都没拒绝他的吻了,他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吗? 偏偏就看得出来,他就是想捉弄她! “茵茵,你说嘛”他搂着她,想听她亲口说。 “不要,我不说。” “好吧,如果你不说,那就用行动来表示。”他笑看着她。“如果你亲我的左脸颊,那就代表你愿意当永家的媳妇,亲我的右脸颊,那就代表你不愿意,当永家的媳妇。” “我都不要。” 他把她抱得紧紧的。“好,如果你一直不亲,那我就一直抱着你。我们两个一直坐在这儿,到天荒、到地老、到肚子饿扁、到灵魂出窍……到时候,我们还会上社会版的头条,还有,说不定我们两个还会成为日后恋爱中的男女祭拜的爱神——” 他的一连串话语,引得她发噱,也激发她的写作灵感。 “放开我,快点!” “不放,你还没有亲我。” “拜托啦,我突然想到我的男女主角,因为家仇,非不得已要来场刀剑相对,然后两人互刺对方心脏,最后抱在一起,微笑的死去——” 看她说得那么高兴,他不禁苦笑着。 “茵茵,现实之中的男主角,还在等你的回答。” 茵茵抬眼,噘着嘴。“好嘛!” “啊?!什么衣服?!” “可以搭配这条项链的衣服。” “不用了,我……我的衣服很多了。”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永司命装出一副椎心泣血的痛苦样。“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对你示好的机会?” “对我示好的机会?”茵茵唇一扬。“别说我不通情理,眼前就有一个大好机会——请你把这些箱子全部处理掉。” “可是,我……我可不可以和你谈思可琦的事?”茵茵垂下头,一想到心中一直挂虑的事,方才突涌的写作灵感,全消失了。 “当然可以”他拉起她的手。 “她……她……她的条件比我好很多吧?” “什么条件?拍广告、走秀?也许吧!”永司命正色的道:“我不否认,思可琦的确是媒体喜爱的宠儿,我也知道她在工作上的表现可圈可点,她很努力为她的工作付出。” 听他把思可琦形容的那么好,茵茵更加觉得相形见绌。 “我对我写小说的工作,一点也不积极。”正确来说是消极,她总是提不起劲,一本书有时拖了半年还写不完。 “也许你不一定要写小说,才算是在工作。” 她纳闷的看他。“可是,我一直都在写作,从来没想过要换其他的工作,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工作才是适合我去做的。” “你可以试着去——养猪。”他给了她一个好建议 “养猪?!”她想起他用房车载过猪的情景。 会不会以后他们生了小孩,出们兜风时,车上还多载了一只小猪?别人家是带狗一起去兜风,他们家却是带猪一起出门——呃,也算另类吧! “养猪可是一门大学问,所有要进永氏企业的人,都必须在永氏畜牧待过一年,才能转任其他部门。” “啊?真的吗?那我哥也去养猪了?” “那是当然!”他悠闲的两腿交叠。“我可不会因为他是我未来的大舅子,而对他网开一面。” “呵,你还真是公私分明”茵茵干笑着。“那……要当永家媳妇,是不是也要先到永氏畜牧养猪一年?” 想到千猪窜动的情景,茵茵觉得一股麻意顿时从脚底,冲上头顶。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永司命搓捺下巴。“茵茵,你这个提议真棒!应该也是要这样做才对——永家未来的女主人,怎么可以不会养猪呢!” “永司命,我……我可不可以改吻你的右脸颊?” “不可以!”他睨了她一眼。 “我不会养猪。”茵茵沮丧的蹙着柳眉。事实上,她会的事真的不多,她想的还是老问题——她真的能胜任永家媳妇一职吗?连她自己都觉得怀疑。 他盯着她看,知道她沮丧的情绪所为何来,他握住她细致的玉手,沉着声道:“茵茵,别想那么多,永家都是好人,大家都会帮你的,你也别担心有什么事是你做不来的。”他的食指点上她的嘴。 “你有嘴巴,你会说话,别忘了,永氏的员工多的等你差遣,你一声令下,连猪都不敢不听你的命令!” 茵茵笑着拍了他一下。 永司命笑了笑,旋即正色的道:“关于思可琦,你也别担心。我和她顶多只算是好朋友,从古至今,你是第一个遭我设计成为永家媳妇的女人。” 听他这么说,她该感到高兴吗?为什么听起来,他好像有拐弯抹角说她笨的嫌疑? 不管他是不是在骂她笨,总之,知道她不是取代思可琦原先的地位,她宽心多了,至少不会有莫名的罪恶感。 “那……没有什么问题了吧?”他问。 茵茵点点头。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喜欢。”她摸着项链上那颗心脏造型。 “那……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我肚子都饿扁了。” “你还没吃啊?怎么不早说?我已经吃过了。”她心疼的摸摸他的脸。“我煮面给你吃,好不好?” “好,你煮的我都吃。”他抱着她,在她唇上亲吻着。 “好了,放手啦”她用力拉开他愈圈愈紧的手。“再不放手,等一下你饿死,那可不关我的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不是要陪着我当爱神的吗?”他用力吻她一下,才放开她。 “茵茵起身准备去厨房,看到一大堆箱子,她面对着他,威严下令:“永司命,我命令你把这些箱子拆开,把它们折叠整齐放好。” 他两手环胸,回望着她。 “是你说过,只要我一声令下,连猪都不敢不听我的命令的!”她两手叉在腰际,摆出王者的姿态。 “好,算你狠!” 永司命摇头苦笑着。鼻子摸摸,乖乖的做事去。 ... 在交出手上刚写完的稿子后,茵茵专程回乡下去看永司命。 昨晚她和他用手机聊了一整夜,他要她稿子写完,回去找他,否则他可能会因为相思病发而身亡。 从他上回送礼物到今天,已有半个多月,他来过台北十回。这阵子因为事情太多,他没办法上台北来,每天电话热线通了几十回,只说想听听她的声音。 她又何尝不想他呢! 因为急着想见他,这阵子她专心的写稿,创下她写作以来,写小说速度最快的纪录。 到了永家,阿瓠来载她进去。 “茵茵小姐,我家老大还在猪舍帮小猪打预防针,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他在猪舍?我可以去吗?” “啊?你要去猪舍,你确定吗?”阿瓠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去猪舍的,包括他老妈、他老姐、金匮,当然也包括思可琦在内。 “我……我想去看看。” “只要你不介意,我当然愿意载你去。不过,我们要换车。” 换了一辆轿车,阿瓠载着茵茵,往村外的永氏畜牧驶去。 ... 到了永氏畜牧,一幢幢长列的猪舍,精致的建筑,远远地望去,仿佛是一幢幢度假的小木屋,看得茵茵傻愣了眼。 “这里真的是猪舍?!” “很炫吧!台湾惟一让猪住五星级度假屋的,只有永氏畜牧。” 阿瓠咧嘴一笑,随后拿着猪舍专用对讲机询问,确定老大人在第五幢猪舍内,他带着茵茵前往第五幢猪舍前,永司命早己在猪舍前等着她。 把茵茵交给老大后,阿瓠就去看他的神猪老兄了。 “你穿的是什么?”茵茵好奇的上前摸摸他穿的一身银白装。“我还以为你穿太空衣呢” “这是隔离衣。我在帮小猪打预防针,要不要进去看看?”看到她来,他很高兴。“为了迎接你来,我还破坏规定,把隔离衣给穿了出来。” “那赶快进去吧!” “跟我来。” 永司命走在前,拿出磁卡,猪舍的门打开来。 “我真的觉得我好像来到有高科技设备的度假屋。” 茵茵笑说的同时,永司命拿了一件银白色的隔离衣,帮她穿上。 “怎么不在家等我?是不是等不及想见我?”站在她身后,帮她穿好衣服后,他圈住她的腰,低下头轻咬着她的耳垂。 “少臭美,我……我是来……来看小猪的。”她是一毕想见他、一半想来看看猪舍的。“好可爱的小猪喔!” “这一整栋都是婴儿室,看你想认养哪一只,价钱好谈。”他回头对她一笑,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这一整栋好长喔!”就算用的跑到另外那一头,也要花点时间。 “如果真规划成度假屋,这一整列,两排资下去,可以隔成六七十间的小木屋。” 他带着她走了一小段又踅回。“我带你去看产房、还有待产房。” “猪舍还有产房?” “当然哕,没有产房,母猪怎么生小猪?”他低侧着头看她一眼。“以后如果你要生孩子,这里的产房也是不错的选择。”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则正经八百的说道:“这里的产房设备,可是比医院还高科技的。” 两人说说笑笑,脱下隔离衣,离开育婴室,到另外一幢猪舍去。 ... 参观过猪的产房后,茵茵才知道,他并不是在说笑的,各种精密的仪器和一整幢的恒温空调,还有其他她从来没看过的设备…… 果然,真是一大屋子幸福的猪! 吃得好、住的好、主人还会裁它们去兜风……这猪的世界,果然没有天理! 来到了另一幢猪舍,整幢内的猪,头好身子肥壮,自然不用穿隔离衣了,一进入,万头猪骚动的景象,把她给吓的双脚发软,盲觉想逃出去。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永司命身后,一直看到员工抓着水柱在清洗猪舍,她的注意力才转移。 “我可以帮忙洗猪舍吗?”只要抓着一根水柱,朝猪窝冲水,这应该是难不倒她的!她就选这个当进入水氏畜牧的人们第一法。 永司命摇摇头。“看起来很简单,对吧?” 茵茵微笑的点点头。 “实际上,不太容易。我敢打赌,你连那管水柱部控制不了!” “我……让我试试嘛!”那个看起来和消防队用的水柱差不多,她其实也没多大把握能抓的动。 “好,过来。” 永司命知道她有那个心想学,不想打压她想学习的心。 他从员工手中接过水柱,让她和他一起抓着强力的水柱。 水柱朝猪窝内左冲冲、右洗洗,动作再简单不过。 “让我自己来。”她怯笑着要求。 “你确定你可以?”他不怎么放心,但还是放手让她自己摸索。 怎知他的手才放开,那管强力的水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住她怎么拉都拉不住,反倒是她被水柱华东往西的。 “啊,怎么办、怎么办?”茵茵慌措的大叫。她真的万万想不到,她会连水柱都握不稳。 强力的水柱乱洒了许多水,永司命上前要抓,反被冲了一身湿。 “茵茵,把水柱朝另一边去。” “我……我没有办法……啊——” “把它丢掉。” 听到他的指令,茵茵手一松,水管在地上像一条急窜的蟒蛇一般,看的茵茵心惊胆战——她从来不知道水管有这么强大的威力,她老是埋怨她家水管流出噪的水流,怎么那么小,要囤积一盆子的水,都要等上老半天的。. 永司命走到她身后,把水柱的开关关掉,看她一身湿,他好笑的直摇头。 “对不起啦,我以为只要使点力握紧它就可以的。”茵茵面带歉意。 “没关系的,这个慢慢学,我先带你回去换衣服,要不然会感冒的。” “你的衣服也湿了。” “是你的杰作嘛” 她拨拨前额滴下的水,吐吐舌。 要当幸福的一家猪,好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九章 在离开猪舍时,永司命已先打电话给家里的仆人,要他们先放洗澡水。 回到了永司命住的欧式房子,茵茵在自己的背包中,拿了换洗衣物,先进入浴室洗澡。 她洗好出来时,永司命正好从房外进来。 “你洗好了?”她看他换了干净的衣服。 “我到三楼去洗的。”看她在擦头发,他拿来吹风机。“我帮你吹头发。” 茵茵坐在镜子前,他站在身后帮她吹头发,他们的眼神在镜子中交会,相视一笑。 “你的头发好长,留多久了?”他的五指分开,撩起她的长发,看着乌黑湿亮的发丝从他指间流泻,竟也是一种享受。 “嗯,我读高中就开始留长发,修修剪剪,一直都是留着长发,好久没去修剪了。” 他把她的长发抚顺,往下一看。“你的长发过腰了。” “嗯,我知道。” 把她的头发吹干后,他再拿着吹风机,吹着自己的头发。 “让我帮你。”她站起身让座。 “好。” 他面对着她坐在椅子上,但感觉仍是很高。 “把头低下来。” 她一声令下,他不敢不从,否则怕她又会说那句“连猪都不敢不听从她的命令”。 茵茵拨弄着他的发,他的发粗粗刺刺的,男生的短发真简单,两三下就吹干了,不像她一头长发,要吹好久才会干。 “好了。” 她把吹风机拿去放好,发现柜子里有很漂亮的蜡烛。 “哇,这些蜡烛好特别!”她看着柜子里的蜡烛,眼中闪着光亮。 柜子里摆设着一对嘴对嘴在亲吻的可爱天使,还有一个房子造型的蜡烛、小猪造型的蜡烛……和其他许许多多造型特殊的蜡独。 “很多都是金匮从国外带回来的,她喜欢买这起了有时候会买来送给我和玉堂,还有其他人。” “好漂亮。” “我来把它们点上。” 他拿出所有的蜡烛,一点火,顿时,房内满是浪漫的烛光,原本的灯光一暗,燃烧的烛光跃动着一室的旖旎情调。 “好美……” 她看着他把所有的蜡烛分到房内的各个角落,烛光烁烁,房内像是在排演一场火之舞。 她蹲在小猪造型的蜡烛前,仰首仔细的看着。“这只小猪好可爱。” 她起身时,他突然从她身后,把小猪造型蜡烛上的火吹熄。 “怎么了?”她纳闷的问。 “你喜欢,我就留它一命,把它送给你。”他搂住她,在他的唇封上她的红唇之前,补了一句话:“还有,它太亮了!” ... 床上的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在激吻缓停之际,他的吻眷恋的在她唇上印下点点深情。 茵茵双颊红遍,喘吁吁的望着他。方才的吻,真快令她窒息,但也知道了热恋中的男女,是如何的激狂。 永司命拨开垂覆在她脸上的发丝,深邃黑眸里,燃放着比烛光更炽热的情火。 “茵茵,你的眼睛好美,像夜空里闪亮的星。” 他这么正经的夸她,她反而觉得难为情了。“我……哪有。” 他吻着她的眼,温柔的轻触着。茵茵垂下眼,他的吻带给她悸动,她也学着他,轻吻着他的眼。 他吻她的鼻,她也跟着吻他坚挺的鼻梁;他吻她的嘴,她也在他的唇上,用她的嘴画个圈圈。 她水眸中荡漾着笑意;他深邃黑眸中,那一撮情火,愈燃愈炽。 茵茵玩得起劲,在他的脸上印下无数个吻,像在盖印章似的,一直吻到他的耳后边—— “茵茵——”他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似的。 茵茵躺回原位,仰躺着,双手交叠在腹上,像个乖小孩,“好嘛,我不玩了。” 她想,沾了满脸的口水,他一定觉得不好受吧! “你不玩了?那好,换我来玩。” “啊——” 茵茵本能的伸起双手捂住脸,不要让他吻得她满脸口水。 永司命翻过身来,身子撑在她身上,看她捂着脸,他抿嘴一笑,转攻她的脖子—— 当他的吻从她的脖子,一路往下滑时,一股陌生的热潮,隐隐地在她体内窜起,撩动着她。 “司命……” 她的手从脸上缓缓地滑下,张开眼,他浓密的黑发,映现在她的眼底,粗浓的黑发,在她的颈间搔刺着。 她又觉得痒、又觉得有某种陌生的感觉,在他黑发搔刺过后,在她体内泛窜开来。 “司命……” 他的唇在她敞开的领口处磨蹭,余留在她身上的沐浴乳香味,清香扑鼻,引他舒悦的深呼吸着。 他伸出舌头,朝她衬衫领口内轻舔,一股湿热的呵息,旋住了她的后脑—— “司命,好痒……” “会痒吗?那这样呢?”他使坏的在她雪白的肌肤,轻啮着。 他的举动,引的她咯咯笑着。“更痒——” 在她银铃般的笑声中,他的手指轻拨,解开了她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当他的手继续往下滑,她的笑声停止,水亮的眼眸中,有着羞意、有着朦胧的期待情意—— “虽然我已经把整颗心给了你,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茵茵,我爱你。” 深情的黑眸注视下,她在他眼底看到了他的心,一颗住满深情并会呵护她的心…… “司命,我也爱你。” 绯红的俏脸仰望着他,她全然放心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 两人深情的微笑凝视着对方,自他黑眸中,款款流泻的深情,从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下颌……一直到她敞露的雪嫩肌肤。 温烫的大手覆上的那一刻,令她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似带着魔力一般,碰上她身体,总是会让她感觉到如触电一般。 “嗯……嗯……嗯……” “需要我讲冷笑话给你听吗?”他想帮她放松心情,愈是紧张,那痛感更剧。 “不要,我……我只要你抱着我。” 她知道他的用意是想让她放松心情,但在满室浪漫的烛光围绕下,她可不希望她的第一次在冷笑话中度过。为了全程的浪漫气氛,她可以忍痛。 “聪明的选择!” 他依她的意思,轻搂着她,在她脸上、颈间落下无数的吻痕…… ... 阳台上的石莲花花盆里的边缘处,长出了一大堆醉酱草,小小的黄花很可爱,叶子吸收了许多养分,看起来比一般的酥酱草叶片还大。 摘了一片醉酱草的叶子,把它来在书里,茵茵回头对着还在看电视的永玉堂,说道:“玉堂,休息一下吧,我做了焦糖布丁,我去拿来给你吃。” 走向厨房,茵茵脸上挂着笑意。 她和司命的感情愈来愈稳定,他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向她求婚,她只笑着说,等她第十本小说出书时,他就可以娶她了。 她还没有和她爸妈缇她和司命的事,虽然她爸妈可能已经知道了,但她还要等一等,她希望她的初恋期间,可以再拉长一点,日后,她可以回忆更多初恋情事。 今天,他上台北来,到饭店去开股东大会,顺道带了玉堂一起来。 说真的,她很感激他还信任她,愿意把玉堂单独交给她照顾。虽然上一回玉堂被人挟持走,并不完全是她的错,但她总是有小疏忽…… 她让玉堂留在她身边,代表他全然信任她。把焦糖布丁放在托盘上,她弯着唇,笑出浅浅的酒窝。 他一直嚷着,他从来没吃过她做的焦糖布丁,只有玉堂吃过,不公平! 想到他装孩子气的对她撒娇,她的酒窝笑得更深了。这一次,她花了一下午,多做了好几个,包准让他吃个够! 回到了客厅,永玉堂还在看着电视,她拿着布丁,在他面前晃了晃。 “是不是想吃?如果你要吃,那要先关掉电视才可以喔!”她顺利的关掉电视,才把焦糖布丁放在桌上,门铃声就响起。 “一定是司命回来了。” 她高兴的去开门,但再踅回屋内时,随在她身后进入的,并不是她期待的永司命,而是思可琦。 ...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茵茵纳闷的直盯着思可琦的衣服和项链。 她穿的衣服和脖子上戴的项链,和司命送给她的那一套,一模一样。那一条心脏型项链特殊的造型,她不会看错的。 “玉堂,你认不认得我?我是琦琦。”思可琦一进门,便对永玉堂展现亲和的笑容。 低头吃着焦糖布丁的永玉堂,头也没抬,理都不理她,还起身移到角落边去,离思可琦远远地。 遭受永玉堂这般的对待,思可琦早习惯了,反正他不喜欢她,她也乐的不用理他。 “茵茵,怎么你对名牌服饰也有兴趣?” 回过头来,她发现茵茵盯着她身上的衣物看的出神,她唇角斜撇,看来,她花费的工夫没白费。 “我……”茵茵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她很讶异,不过,她想,既然是名牌服饰;可能只是凑巧买到同一款吧! “这条项链很特别吧!”思可琦得意的笑着。“这可是tomford为ysl设计的左岸配件系列,是司命买给我的……呃……我是说……” “是司命买给你的?!”茵茵惊诧的瞪大眼。 “我……其实……哎呀,我真是的!”思可琦露出懊恼又自责的神情。“司命要我暂时别把事情说出来,我……怎么办?司命他会责怪我的!” 看着思可琦的自言自语,茵茵一脸茫然。 “茵茵,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思可琦的脸上换上了大大的笑容,似乎刻意要把方才的懊恼自责摒除一空。 “很……很好看。”茵茵的脑袋内一片空白。 司命怎么会送同一套衣服给思可琦?他不是和她说,他和思可琦没有任何瓜葛了?那他送衣服给思可琦…… 她两眼茫然的盯着那一套衣服。 是啊,身材高挑的思可琦穿起名牌服饰来,真的很有味道,至少,比她穿起来,好看太多……她到现在,都还没穿过这一套呢! “玉堂在吃什么?” “呃……他在吃我做的焦糖布丁。”茵茵顺口问:“你要不要吃?我去拿。” “不用了!我不吃,我怕胖。你是知道的,我当模特儿,身材要保持很完美的状态才行。” 思可琦看了永玉堂一眼,笑道:“玉堂他真的很喜欢你耶,连你做的点心,他都吃的津津有味……司命果然没帮玉堂选错妻子。” “你……你在说什么?”茵茵愈听愈觉得一头露水。 思可琦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定睛的望着她,旋即叹了一声。 “茵茵,我实在不想骗你……”她欲言又止,话才起头,又叹了一声,垂头静默。 “可琦,你……你骗我什么?”看着她穿的那套衣服,茵茵的心中涌上复杂的情绪。 “茵茵……你要相信我,我并不想骗你,只是,有的时候,女人……都是无辜的。” 思可琦的一番话,听进茵茵耳里,更觉得露水翻涌。 茵茵的心中慌措不安,女人的直觉似在告诉她,她的爱人爱的是别人。 拿起放在桌上的焦糖布丁,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可琦,你说吧,我……我在听。” 茵茵开口说话的同时,身后的永玉堂似乎困了,起身后,自己走上楼去。 客厅里只剩她和思可琦,让她觉得更茫然,好像自已是小红帽,随时会被大野狼给吃掉。 “茵茵,其实我也是很委屈的,和你比起来,我也不好过。”思可琦幽幽的说道。“在我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一定要先告诉你这一些,要不然,我怕你会恨我。” 茵茵茫然的点头。 “你也知道,永爸和永妈很喜欢你,他们非常希望你能照顾玉堂,照顾他一辈子。可是,大家都清楚玉堂的情形,而你那么正常、那么单纯可人……”思可琦瞪向垂头的茵茵,锐利的眸光和轻柔的口气,形成强烈的对比。 “司命知道父母的担忧后,觉得他是应该帮他惟一的弟弟做件事。”思可琦站起身,脚步轻缓的在客厅中踱步。“他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最后,他决定……决定要你当他没有身份的小老婆,让你成为玉堂名义上的妻子。” 听到这些话,茵茵整个人震慑住,抬首瞪大圆眸,她喃喃地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怎么会不可能呢?”思可琦立即回了一句。“你想想,当初你带玉堂上台北来,永家对你并不是那么熟悉,他们怎么可能放心把人交给你?就是因为要让你多点善心照顾玉堂,让你觉得玉堂依赖你、离不开你,日后他们要求你照顾玉堂一辈子时,你就会心生不忍。” 茵茵从茫然的思绪中抓到了她提及的那件事,细细思量——果真,不无可能……或许真的是…… 没错,虽然当初有阿瓠随行上台北,但阿瓠一直去办公事,泰半的时间,都是她和玉堂相处在一起。 手中的汤匙在杯子里无意义的翻搅着,茵茵抬眼看着思可琦。 “可琦,你……不是在骗我吧?” 茵茵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个脆弱的瓷娃娃,只要被人一挥落地,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禁不起这种打击、真的禁不起! 光看她的表情,思可琦知道,自己完美的计谋,已经踏稳了第一步。 “茵茵,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我今天来,只是以大嫂的身份,来探望玉堂,之所以会脱口告诉你实情,实在是……实在是……”思可琦两手掩往脸,转过身背对着茵茵,哽声道:“我自己也很苦啊!” 茵茵愣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掉了魂一般。 “当初司命和我说,要我别和你计较,我就算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得咬牙答应,为了玉堂、为了永家,什么委屈,我这个未来的大媳妇都要忍下来。”吸了吸鼻,思可琦装出一副故作坚强的表情。 “你一定会觉得司命作出这种决定,是很荒谬的吧?其实,仔细思量,一点也不,你还会觉得他真的是思考周详。” 眼眶泛红,茵茵已震愣得说不出任何话,她看着思可琦,眼前的思可琦,像是一部会对她吐实话的机器,显然的,她的实话还未吐完。 “他要你当他的小老婆,以后你生了孩子,横竖都是永家的——原本我们就有打算,日后结了婚,要多生一个男孩,把孩子过继给玉堂当儿子。现在有了你,以后你是玉堂的妻子,你生的孩子就是玉堂的。” 思可琦的一番毒话,把已经伤心欲绝的茵茵,狠狠地打人残酷的谷底深渊。 无声的珠泪,悄悄地滑下茵茵惨白的脸庞。 “这一点,我就真的很感激你,原先我的压力还真大,要是一直生不出男孩,那我不就要连续生个,一打,一直生到第二个儿子出生为止……我常做梦,都梦见我在生孩子呢” “可是,说真的,有哪个妻子愿意和别的女人共享丈夫……茵茵,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叫你和司命分开的,相反的,我要拜托你,别离开司命,他对你,也算真的尽了心了!” 说着,思可琦又演了一遍大老婆的无奈和委曲求全的表情。 “我不是心胸宽大的女人,我也生气过、也吃醋过,但终究我都忍了下来。茵茵,我知道这对你或许不公平,但你如果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一想,你会懂,懂我遭受的委屈,不会比你少。” 思可琦坐到茵茵身边,拉起她的手。 “茵茵,我这么心高气傲的人,都能容忍下来了,我相信,像你这么单纯又体贴的女孩,一定也不会恨司命吧?” 她擦去茵茵脸上的泪水。“别哭,至少,司命陪你的时间,远比陪我还多。” 摸着自己脖子上的心脏造型项链,思可琦叹笑着:“司命其实也是个体贴的人,他送你一套,就不忘也要送我一套……但我宁愿他送我的是陪我一起吃饭的空闲时间。” 思可琦苦笑着。“你记不记得,前一阵子司命装死的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可是为了帮他把戏演的逼真,即使我在台北忙的一团乱,还是得抽空回去,在灵堂前闹上一番。 “甚至,我还必须立刻去接近任何一个富家公子,闹出绯闻,让大众以为我是个没心没肝的女人,而这一切,只为了成全司命诈死的计划……说真的,我无所谓,只要司命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都会去做的! “茵茵,别让司命知道我已经告诉你这些事,男人嘛,面子是很重要的,你如果当面戳破他的谎言,只怕日后,他恼羞成怒,再也不愿意见到你。 “我该走了,免得司命回来看到我,我们三人面对面,那会是很尴尬的局面。我走了,你别太伤心了” 一直到思可琦离开,茵茵都没反应,思可琦和她说的话,她全都听进耳里去了,只是,她无力再多说一个字…… 倒是思可琦,带着成功搅乱的胜利笑容离去——她得不到的幸福;也绝不让其他人得到! 第十章 在饭店的会议厅内,开完了股东大会,步出会议厅,和几位同是饭店的股东小聊了一下,一转眼,已是晚上八点钟了。 永司命轻叹了声,原本他以为股东大会会在傍晚之前结束,他订了饭店的房间,要和茵茵共享一顿烛光晚餐,再度过一个浪漫夜晚…… 事先没告诉她,是想为她制造惊喜,现在……这么晚了,不知道她吃过晚餐了没?该不会傻愣愣地,想要等他回去再吃吧! 打了几通电话给她,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也关机中,他想,她可能是等他等到肚子饿了,带玉堂出门去吃饭,忘了把手机带出门去。 正当永司命要回去接他们过来饭店时,饭店的主管急急跑过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些话—— “谁让她进去的?”永司命的脸上有着不悦的神情。 “永先生,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是饭店的员工……” “好了,没事了,这件事我去处理。” 回过身,永司命搭着饭店的电梯,直上他所订房间楼层。 ... 床上用玫瑰花的花瓣排成的一个大心形的形状,刺伤了思可琦的眼睛。 她恨恨的瞪着那些娇贵的花瓣,直到推门声传来,她立刻瑟缩着身子,蜷缩到墙边去。 “你进来这里做什么?”关上了房门,永司命脸色铁青的质问她。 “司命……”思可琦抬眼,脸上少了平日的锐气,添了一些恍惚茫然的神情。“司命,救我——” “先回答我,你进来做什么?”他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但有些事,他得弄清楚。“你怎么知道我订了这个房间?” 连阿瓠都不知道他订房间的事,她不可能打听的到。 思可琦虚弱的靠着墙站起,她轻摇着头。 “我不知道你订房的事,我是来找你的,柜台人员告诉我,你在开会,请我先进房间来等你……我想是柜台人员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思可琦真不敢相信,她的计划已堪称完美了,还遇到糊涂的柜台人员帮她一巴。 原本她只是来找他的,但却在柜台人员的推波助澜下,顺利和他进了同一间房一这下子,这出戏,可愈来愈有看头了! 永司命相信她所说的。之前他来开会,思可琦总 会到饭店来,和他在饭店的餐厅一起吃晚餐,这也莫怪柜台人员会误以为他准备的烛光晚餐,是要和她一起享用的。 “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外面谈。” “好。”思可琦没有异议,垂头走着。 她走前,他走后,门一开,突然她脚一软,往后跌入他的怀中。 “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饿得头昏。” “那到餐厅去吧!” 在进入餐厅之前,他又打电话给茵茵,她还是没接。 ... “你怎么了?”永司命皱着眉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思可琦。她看起来心事重重,和平日亮丽自信的她,截然不同。 “我……” “有什么事,你快点说,我……我还有事。” “你要陪茵茵吧?”思可琦苦笑。“我知道你和茵茵的事,我只能说,茵茵很幸福,她能掳获你的心。” “琦琦……”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的有感而发,并不是想占你的时间。”拿着刀子,切了一小块牛肉。“我想,你也知道我和银行小开陈家公子交往的事。” 永司命点点头。报章杂志上的报道,很难不去注意。 “你知道吗?他有吸毒的习惯。”思可琦的音量提高了几度。 看到餐厅内其他客人投射而来的目光,永司命从容的提醒她——这是公众场合,你的音量要降低一些。” 思可琦降了音量,但难掩激动的神色。 “他吸毒吸上瘾,他老爸不给他钱,只会找我借,说借是好听一些,他根本……根本是在勒索我……”,说到此,思可琦哽咽着。 她说的这些是实情,原本她是看上陈家公子家财万贯,哪里知道,那家伙吸毒,家里控制他的金钱来源,她没从他身上捞到钱,反倒还赔了一些。 原先她是把给陈家公子的钱,当做是一种投资,心想,总有一天,陈家公子会有权动用到银行的钱,到时,她会毫不客气的把他的钱吸干—— 但她却发现他又在外头交了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琦琦,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替你拿主意吧!” “我知道。我是想离开他,可是他……他……”思可琦放下刀叉,掩面痛哭。“他是个禽兽,他……他居然把我和他在床上做的事,录了下来,他说,如果我要分手,要给他一千万,否则……否则他就把录影带卖给杂志社——” 这些是真的。但思可琦却要反将陈家公子一军,敢威胁她,她会要他身败名裂! “你要我怎么做?”永司命双手环胸。再怎么说,思可琦都算是他和金匮的朋友,这件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司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思可琦抖着双手。“这些天,我吃也吃不下,想到那卷录影带随时会曝光,我……” “你去报警吧!” “不可以!一报警,大家都知道我和他……”羞愧的垂下头,思可琦一直摇着头。“你也知道我代言珠宝签了形象约,如果我在这一年内,做出了严重破坏形象的事,我要赔一千万的违约金。” 永司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没有电话进来。茵茵没听到他的留言吗?她还没回家吗? 一心只想赶紧回去,永司命抬起头,沉着声道:“找一天你约他出来,我来和他谈。你可以自己回去吧?” 思可琦点点头。她看得出来他急着想走,她不会笨的缠住他,惹他心烦。 “那好,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嗯,再见!” 看到永司命离去,思可琦握着刀叉,使力的在牛肉上划了一刀,嘴角的笑容斜扬—— ... 窝在房间里,茵茵反复思考着思可琦和她说的话。 原来,她真的是介入者,真的是破坏思可琦和司命的第三者? 不,事实上,她也不算破坏他们,因为他们根本没分开——而可悲的是,她充其量只是如思可琦所说的 “没有名分的小老婆”。 想到日后,她永远只能站在角落,看着他们夫唱妇随,看着他们公开的恩爱,看着他们的孩子,正大光明的喊他“爸爸”……而她和他的孩子,却永远不能对他喊一声“爸爸”! “不,这不公平” 茵茵哭着,她不要她的孩子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她要当机立断,她不要成为这荒谬闹剧中的傀儡。 对,她不嫁给永玉堂,她是有善心照顾他,但并不代表她愿意嫁给他! 终身幸福的事,怎么可以如儿戏?! 屋外有车声,应该是他回来了,她要和他说清楚 下了床,走到房门口,她的脚步顿停。 真的要和他摊牌吗?真的打算永远都不见他了? 茵茵迟疑了。方才的决心,过不了这二道房门、过不了她的心…… 背贴着房门,她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落下,撒在她的身、撒在她的心…… 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锁了门,急急的回到床上去。 半晌后,一阵敲门声传来—— “茵茵,你睡了吗?”房外,永司命压低着声音问。 茵茵窝在棉被里,无声的流着泪。 没听见回答,房外的永司命又问了一遍:“茵茵,你睡了吗?” 不想让他等太久,不想让他听到她在哭,她刻意压低声音,闷着声道:“嗯,我睡了。” “对不起,因为临时有事,所以回来晚了。你们吃过晚餐了吧?”他关心的问。 “嗯。” 听到她闷着声,他想,她大概真的是被他吵醒的。 “没事了,你睡吧,晚安,明早见。” 她把门锁着,不让他进去,说真的,他有点担心她是不是生气了? 明天一早,他再向她解释好了。 去看看玉堂后,他又打电话给饭店的主管,取消订房,之后,他到另一间小客房去睡。 ... 一早,最早起床的是玉堂,他喃喃地念着肚子饿,茵茵把门锁着,尚未起床,他去摇醒永司命。 “茵茵还没起床吗?”伸手抓来放在床边的手表,精密的仪器显示着九点整。“都九点了?” 这么晚了,茵茵还没起床吗?皱着眉头,永司命担心茵茵是不是感冒了?昨晚她很早就睡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起床?! 走出客房,永司命先去敲茵茵的房门。 “茵茵,你起床了吗?你是不是感冒了?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伤心的哭了一夜的茵茵,又累又困,爬不起床来,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她躺在床上,咕哝的说道:“我没事,只是想多睡一会儿。” “你确定你没事?”听到她困声的回音,他安心了些。“那好,你睡吧,早餐我来发落。” 卷起袖子,他摸摸玉堂的头,进入厨房,准备早餐。 ... 一个荷包蛋、一杯牛奶,永司命正要坐下,和玉堂一起享用营养的早餐时,他的手机铃声陡地响起。 回到客房内找到手机,接听了之后,他的神情没了做早餐时的轻松。 “茵茵……” 他走到茵茵的房门外,本想敲门,但想了想,他还是别吵到她,让她再多睡一下好了。 “玉堂,吃饱了吗?哥哥要带你出去。”他一进到厨房,看到餐桌上的早餐,全被玉堂一个人吃光光。“哇,玉堂,你这么饿啊?连我的分,你都把它吃光,牛奶也喝的一滴不剩!真是的,有点手足之情好不好?” 吃的饱饱的永玉堂,朝他咧嘴一笑,永司命也回他一笑。 “好了,我们走吧,别吵到茵茵睡觉。” 拉着玉堂,永司命打电话给永氏的一名主管,要他派人来接玉堂,他则要赶去办他的事。 ... 报纸上的一大篇幅,全都报道着昨晚名模琦琦,和南部第一大财主的永氏企业总经理永司命在饭店幽会。 茵茵看着报纸上的照片,明显是被偷拍的,司命在饭店房间门口亲昵的搂着思可琦—— 她以为,她已认命的接受一切了,以为思可琦告诉她真相后,对于这类的事,她不会再有任何感觉,毕竟昨晚那一击,她已感受到至极残酷,不是吗? 一颗被重重击碎的心,还会有感觉吗? 答案是——会。 看着报纸上他们亲昵的照片、他们一起吃晚餐,思可琦似乎在伤心…… 整篇报道的一角,有着一张思可琦和某银行小开,一起参加派对的亲密照片,报上大致上写的是,因为银行小开对思可琦并不好,所以思可琦和前男友旧情复燃。 收起报纸,她不想看,多看多伤心,只有她知道,思可琦为什么会和司命在饭店,又为什么会在用餐的时候,露出伤心的表情。 茵茵进到厨房,在冰箱里拿出敷眼袋,她不要让司命看到她哭肿的双眼。 静静的躺着,冰凉的敷眼袋凉透她哭肿的双眼,也凉透她的心。 细细思量了一整晚,她清楚思可琦所受的委屈真的不比她少,思可琦都能为司命忍了下来,她一样也可以呀! 和思可琦比起来,她真的算……算幸福吧! 至少,今天在报纸上被大肆渲染成水性杨花的人,不是她,而是思可琦。 她不能离开司命,如果她离开,那司命对她下的一番苦心,全都白费了;她不能离开司命,否则思可琦遭受的委屈,换来一场空,怎值得? 她不能离开司命……真的不能……她一离开,玉堂会没有妻子,永爸和永妈会担心的急白了头发,还有她哥的工作,可能又会没了……哥的工作没了,即将出生的孩子没有钱买奶粉,她爸妈的头发,可能会和永爸和永妈一起白掉…… 找了许多、许多的理由,她只想用这许多的理由,把她不想离开他的惟一理由组团团围住。而她不想离开他的惟一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她爱他、深深地爱着他,她不要离开他……不要…… 他打过电话,说他要回来了。在他回到这里之前,她一定要调整好心情,让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她的快乐、她的幸福,只限于他和思可琦结婚之前,她要当个快乐又幸福的小女人,因为这是她一生惟一一次的初恋,她有权利追求属于她的初恋甜蜜,至少,她要为自己的牺牲,换来一句——值得! ... 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永司命急着想向茵茵解释,一进门,看到特地打扮一番的茵茵,他愣丁下。 “茵茵……你好漂亮,你要出门吗?” 茵茵微笑的点点头。“是啊。”她走过来,挽着他的手。“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餐,而且要去很浪漫又很贵的地方吃,重点是,你必须付钱。” 永司命皱起眉头。“当然没问题。可是,你今天没看报纸吗?” “我看到了。”茵茵噘着嘴瞪他。“昨晚我等你很久,你居然和思可琦去享用烛光晚餐……” “我有打电话回来,但你没接,而且,我和思可琦 “我没生气啦!”拉了一个笑容,把心酸逼进心底的角落,只让灿烂甜美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走吧,我肚子好饿。” 她特地化了妆,因为要掩饰眼下还未消退的浮肿。 “茵茵,你真的没生气?!”他和她一起走出门时,他细细的审视她脸上的表情,真的看不出她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我没生气,你好像很失望。”她瞪了他一眼。“好吧,我有一点点生气,这样可以吗?” “还算差不多!” 他笑了笑,挽着她上车。 ... 法式的西餐厅,符合茵茵要求的又贵又浪漫。 虽然她真的没生气,但他还是把思可琦的事,向她说了一遍。 “……我帮她处理这件事,你会不会不高兴?”他问。 茵茵摇摇头。“不会。我认为你应该帮她的。”这是她打从心底说出的话。 毕竟,思可琦是为了他,才会和那个银行小开交往——虽然她并不确定他说那个银行小开威胁思可琦的事,是真是假,但无所谓,只要是思可琦的事,他都必须去,哪怕只是思可琦想和他独处…… 她现在能够体会到思可琦的心情——盼望能和深爱的男人,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对她而言,她和他相处的机会,会一天天的减少…… “茵茵,你在想什么事?” “呃……我……没有……”她露了个浅浅的笑容,凝眸望着他。 从现在起,她要记住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神情、每一回望着她的深情,他是她恋情的记忆宝盒里,惟一的最初、也是最终、更是最美…… “司命,你爱我吗?”她的水眸漾着笑容,轻轻柔柔的问他。 “当然爱。”他拉起她的细白玉手,将她的手翻过来,在她的手掌心中亲吻了一下。 暧昧的触觉,在她的心湖中翻起了波浪。 抽回手,她羞红了脸。 “我不介意你再问我一次。”他低声笑着。 他感觉到她似乎对他的爱,有那么点……很难说的明白,虽然她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但他觉得她仿佛有一点小小心事一般。 他看着她,笑了笑。或许是她爱情小说写多了,难免会有些多愁善感吧! “为什么笑?”茵茵纳闷的看着他。 “我……”他正要说,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他想关机,却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者是思可琦—— “喂——”怕她有什么意外,他最终还是接了。 “你怎么了?” 手机贴在耳边,永司命的两道浓眉,紧紧皱起。 “好,我等一下会过去。” 关了手机,永司命对她露出歉意。“茵茵,我……” “是思可琦吧?”茵茵淡然一笑。“你去吧!没关系,反正我也吃饱了。” 她真的不介意他去找思可琦,只是,她控制不了心头涌出的酸涩。她的双手,在桌子下,茫然的绞着。 “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她点点头。“你说。” “请你帮我带玉堂回南部去,他在台北,我办事会分心。”他和她一向离开座位,搂着她的肩。“你也知道,除了永家人之外,只有你能搞定玉堂,我也信任你。” 他说完,转身刷卡付账。 看着他的侧脸,她多想告诉他,她想照顾的人不是玉堂,而是他。 但她能吗?能吗? 他转过头来看她时,那些该呐喊出的话,在对上他的黑眸时,却化成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想,她还缺了一味名叫“承担失去爱情的勇气”的东西。 ... 当永司命赶到思可琦的住处时,客厅内的东西摔得满地,思可琦的脸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发生什么事了?”永司命的眉头皱起,两手顶在脸上,环视着四周。 “司命……”思可琦显坐在沙发旁的地上,哭声连连。 他走过去拉她站起身。“姓陈的打你?” 他一问,她哭得更伤心。 坐到沙发上,思可琦哭的一抽一抽的。“他……是他……早上他原先说要来的,可是他一听说是你,便借故不来——” 这点,早在她预料之中,她就料定那家伙没胆来和司命谈判。早上,她之所以叫司命过来,纯粹只是测试他是不是真的关心她的事,没想到他真的来了,那就证明,他还是关心她的。 就算她毁了形象,必须赔一千万的违约金,他也一定会拿钱帮她的! 这下子,没有后顾之忧,她可以玩得更尽兴了! “你回去后,我看着报纸,愈想愈不对,所以打电话问他,偷拍的事,是不是他叫人做的?他没有否认,还说,是他做的又怎样,他就是要破坏我的形象,让我违约,还要让我无法在时尚界生存……” 她哽泣着。“我生气,骂了他几句,没多久,他就跑来我这里,把客厅弄得一团乱,还……还动手打我……” “我带你去医院擦药,再请医生开一张验场单。” “不要。我已经自己擦过药了……我……我不要出去。就算我丢了工作,以后真的不能走秀,我……我也想维持我最后的尊严,我不要让别人看到我的狼狈样。” 他点点头,不强迫她。 拿出手机,他按了阿瓠的名字,拨出。“阿瓠,马上到台北来。” ... 确定茵茵和玉堂平安到家后,永司命接到阿瓠的电话,声称人已抓到,等候他处置。 他叫阿瓠把人带来思可琦的住处。 阿瓠一进门,一个临时菲佣看到一群人进来,吓的躲进客房去。 “老大,琦琦请了菲佣啊?” “是我临时调来的。”永司命看向阿瓠的身后,陈姓小开吓的手脚发软。“录影带呢?” “我……我已经把录影带交给他了!”陈姓小开指着阿瓠。 “什么他啊他的,要叫瓠哥,懂不懂?”阿瓠欺近他,眼露凶光。 “是、是,瓠哥。”陈姓小开乖乖的喊了声。“我……我可以走了吧?” “急什么?你叫我一声瓠哥,我是没钱送你礼物,但至少,我会请你喝一杯茶。呃,你习惯喝什么?冻顶乌龙好吗?” “阿瓠——”永司命低沉的声音,打断阿瓠的玩兴。“把录影带拿给琦琦,让她确定一下。” “是。” 阿瓠要敲琦琦的房门时,方才躲进客房内的菲佣走出门来,有礼貌的对他行个礼,指着录影带,再指着她自己,又指向房内,示意由她来送进去。 阿瓠点点头,把录影带交给她。 “这是你做的?”永司命把今天的报纸,摊在陈姓小开的面前。 “什么咽,原来是你干的!你好大胆子,连我家老 大你都敢叫人跟踪偷拍!”阿瓠拉着陈姓小开的耳朵,气呼呼地。 “我没有,不是我……”陈姓小开猛摇着手。“真的不是我,永老大,我没那个胆!” “在我家老大面前,你还敢狡辩!是男人就承 认!”阿瓠的拳头顶在他的鼻子上。“你真的是有偷拍的兴致耶,跟女人在床上做事你也拍、别人到饭店你也拍……你说,在捷运站内,偷拍女生裙下春光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我……我承认我喜欢边做……做事边拍,但其他的,我真的没做。” “你还……” 阿瓠的拳头压住他的鼻梁,正想再逼问他,菲儡走过来,点点头,表示录影带是真的。 “关于你打伤思可琦的事,你要怎么解决?”永司命交叠起双腿,两手横放在沙发上端,目光如炬的盯着陈姓小开。 “什么啊,你这么可恶,连女人你都打?难怪琦琦一直不敢出来。”阿瓠咬牙瞪眼。“你他妈的,有种你就打男人,打一个女人做什么!” 陈姓小开两眼茫然。“我……我没有打她……真的没有……” “有就有,干吗这么不带种?” “我警告你,不准再打女人,否则,我绝对不放过你!”永司命严厉的警告他。 “我没有,真的没有……真的……” “你是猪脑袋啊!我们永氏畜牧场里的猪,都比你聪明几百倍。”阿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老大这么说,是要你发誓,老大要原谅你了!” “喔,是、是……我……我绝不会打女人的。” “你走吧!”永司命不耐烦的下令。 这种男人,小奸小恶的事,他或许会去做,但是永司命垂眼沉思着。 “老大,放他走,然后呢?” “你先在这里守一晚,我要去茵茵那里。”永司命起身,临走前,回头看了菲佣一眼。“她才来台湾没多久,别戏弄人家。” “是,遵命”阿瓠也回头看了菲佣一眼。“老大,她真可爱。” 永司命瞪了他一眼,见他收敛了嬉皮笑脸,才转身离去。 ... 在乡下待了两天,茵茵再度回到台北。 这几天,她接到永司命的电话,都推说有事在忙,她渴望见到他,但却也怕见到他。 烦扰的情绪,让她暂时选择逃避。 “茵茵,你回来了。”萝桦抱了一大袋的东西,向她打招呼。 “萝桦,你买什么东西?”茵茵走过去,帮她拿车上的一袋水果。 “全是一些吃的。我刚完稿,心情不错,想下厨煮东西,刚好岑思也有空,我们要一起包水饺,你也一起来。”萝桦抱着东西往里边走。 “茵茵,帮忙一下,叫岑思过来。” “喔,好。” 茵茵提着水果,走到隔壁去按门铃。 她呆望着萝桦的背影,心中感慨。明明都是一样在谈恋爱,萝桦看起来就幸福多了,春风满面的,而她!唉,满腹心酸泪呀! 茵茵站在门外,等岑思出来,两人一起到萝桦家去。 ... 洗好了高丽菜,萝桦手拿着菜刀剁着莱。“茵茵,永司命他这两天都有来耶,他不知道你回去了吗?” “他知道啊。”茵茵把绞肉放人盘子里,轻应了声。 “茵茵,你是不是有心事?”岑思拿着一张报纸铺在桌上,把包水饺要用的东西全摆上。 “我……没……没有啊。” 萝桦拿着菜刀走向她。“高茵茵,从实招来,有什么心事快点说!” 方才在门口遇到茵茵时,萝桦就觉得茵茵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所以叫她进来一起包水饺。 “萝桦——”看到锋芒毕露的菜刀逼在眼前,茵茵退了一步,轻笑着。“我……我哪有什么心事?” “你不说,我要猜了!”萝桦把菜刀放下,双手环胸,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茵茵,是不是……你有了?所以你很烦恼?” “茵茵,真的吗?”岑思也觉得萝桦的猜测不无可能。“这算喜事吧,只要你们结婚,一切就皆大欢喜啰!” “不……不是啦”茵茵急急的摇手。 “是不是永司命不认账?”萝桦把剁碎的高丽菜,放到桌上。“这是你还没和他说?傻茵茵,这种事一定要让他知道,有了孩子,他也该负责的。” 茵茵坐下来,拿了一张水饺皮。“真的不是你们猜测的那么简单。” “是报纸一那件事吧?”岑思小心翼翼的问。 “可是,昨晚我有遇到永司命,他说那是误会,而且你相信他。”把压水饺的模型器拿过来,萝桦两眼盯着茵茵看。“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们之间的事,但我相信永司命,他在说话时候的眼神,没有一丝虚假。” 茵茵叹了声。“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用你的嘴巴说。”萝桦说。 “茵茵,我们都希望你快乐,也许我们帮不了什么忙,但是,我们可以提供意见。”岑思柔柔的道。 是啊,她真的需要有人帮她拿主意,虽然她打定主意,要留在司命身边,但总是心忧忧地…… 萝桦敏锐、岑思细腻,她们应该会对她提出中肯的意见。 ... 听完茵茵把思可琦告诉她的那些事情说了一遍后,岑思感到愕然,萝桦则是轻蹙着柳眉,轻轻地笑了起来。 “萝桦,你是不是笑我笨,被骗了都不知道?”茵茵早知道萝桦会有这种反应。没办法呀,她又没萝桦的聪明,对爱情不够敏锐。 “我是真的笑你笨!” “萝桦,别这样。”岑思拉拉萝桦,示意她别再笑茵茵了。 “岑思,你该不会也相信真有这种事吧?” “萝桦,我说的都是真的。”茵茵焦急的声明。“我不是在和你们说笑的!这是正经事!” “茵茵,你真的当真?”萝桦叹笑着。“这种荒谬的事……” “它是真的”茵茵愁着一张脸。 “我说它是假的!”萝桦寻求决定性的一票。“岑思,你呢?你认为这件事,是真是假?” “我……我也觉得不太可能耶!”岑思很难下定论。“可是,好像……又不无可能。” 萝桦把馅放到水饺皮上,再把压水饺的模型器闽起,用力一压,一个完美的水饺成形。 “请问你们两个,真的是爱情小说作家吗?你们是制造故事的人,不是听别人在制造故事。”把完美成形的水饺摆放在盘内,萝桦又叹气又摇头。“亲爱的茵茵小姐,我们来打个赌,好吗?” “打赌?赌什么?”茵茵提不起劲,她现在哪有心情和她打赌。 “我赌这件事是思可琦在骗你的,如果是对的话,你从下个星期到我下一本稿子写完之前,都要负责我的三餐。” “萝桦,为什么你确定思可琦是在骗茵茵的?”岑思眉头轻拢。“思可琦她费这么大的工夫……” “岑思,你太善良了,情场如商场,你总该听过吧?我没什么证据,只是直觉是思可琦在编谎言;还有,就偏偏那么刚好,有报纸登出偷拍事件,如果不是刻意安排,怎么会这么巧?” 岑思点点头。萝桦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理。 “可是思可琦为什么要自己安排跟拍事件?就算她能打击到茵茵,破坏茵茵和永司命的感情,跟拍事件对她的形象,其实也是一种伤害吧!” “我不是思可琦,我不懂,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你们说的都是假设的,也许……” “也许是真的?那好,如果思可琦说的那些是真的,那你就离开啊,干吗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去牺牲?” “可是,我……我不想离开司命。” “什么?大声点,没听见!” “我说,我不要离开司命!” “为什么?他设计让你当他弟弟的老婆,你不生气吗?” 茵茵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觉得……他不应该这样对我。” “对,没错。他是混蛋,你应该生他的气。” “可是,我没生气。” “你不生气,那换我生气了——”萝桦呼出一口长气。“想吃水饺,就要自己包,别杵着不动!” “对不起,我……我只顾着说话,忘了要包水饺。”茵茵埋头,努力的包起水饺。 “茵茵,你可以再笨一点。”萝桦和岑思相视一笑。“我和岑思要出去买东西,十分钟后回来,希望你已经包好了。” 萝桦又对岑思说道:“岑思,我怀疑有人是想等我们把水饺全包好,他再来吃现成的,我们千万别让他如意,对不?” “没错。”岑思笑着附和。 “岑思、萝桦,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帮忙的,我只是在想事情,我……”茵茵抬头急忙解释,却看到厨房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司命……你……你怎么来了?” 原来萝桦说的那个不帮忙包水饺的人,指的是司命不是她。 “我听你爸说你上来台北了,我来找你,没看到你,本来是想过来问萝桦,门没关,我就自己走进来,就听见你的声音……” “你都听到了?” 永司命面色沉重。“茵茵,很对不起,我必须把实情告诉你……” 当永司命脸色凝重了起来时,岑思和萝桦停下离去的脚步,两人脸上的笑意退去,萝桦更是惊讶的瞪着他。 “你别和我们说,那思可琦和茵茵说的都是真的!” 永司命两手插在口袋里,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 茵茵站在桌旁看着他,眼眶里已起了泪雾。 永司命长长叹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一脸愤然的萝桦。“请问,你的三餐都吃些什么?” 听到他这么问,萝桦和岑思愣愣相视,旋即知道他给了答案。 “岑思,你赞不赞成我叫昊天来,把这个想吃水饺又不帮忙的人杀掉?”敢把她们这三个在言情小说界,号称铁三角的作家,戏耍一番,他真的是不要命了! “那得要先问问茵茵。”岑思朝茵茵一笑。 “茵茵,对不起,从下个星期开始,你就要负责萝桦的三餐了——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永司命走上前,敞开双臂,抱住茵茵。 他低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傻瓜,亏你还是作家,连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你也信!下次有这种精彩的故事,记得要先说给我听。” “司命……”紧紧的抱着他,茵茵泣不成声。 “看来,今天别指望有人包水饺给我们吃了。”萝桦和岑思相视一笑,两人一同离开,把厨房留给他们。 ... “什么?没有收到?怎么可能”上了电话,思可琦气腾腾地喊着菲佣的名字。“smmy、smmy……” “smmy,死哪儿去了?” 她气呼呼的当儿,菲佣从门外走进来。 “wherehaveyoubeen?”思可琦对着南进门的菲佣大嚷着。 菲佣惊吓的往后退,定住脚步后,挺直腰杆,脸上的惊慌神色不见了,反倒耸肩一笑。“我去买东西。” “你会说普通话?!”思可琦有些惊吓。 “当然,我是台湾人。” “你不是菲慵佣!” “不是,我只是刚好去东南亚回来,皮肤晒得过度黑了一点。” “那我叫你拿给杂志社的那卷录影带,还有之后我叫你寄的那封信呢?”思可琦慌张的问。“你拿去哪里了?” “都在老板手上了” “老板?!” “是啊,东西都在永老板那里。还有,我只是回来说一声,永老板叫我可以不必再留下来了,byebye!” 像菲佣的台佣走了,思可琦茫然的愣坐在客厅内,她的完美计划全泡汤了! ... 在茵茵家的阳台上,永司命抱着茵茵,两人一同坐在一张大椅上,永司命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盒子平放在掌心中,递到茵茵面前。 “什么东西?”茵茵回过头,纳闷的问他。 “我们来猜拳,赢的人打开它。” “好。” 茵茵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摩拳擦掌一番,出了剪刀,他故意慢她一步,摊开五根手指。 “我赢了”茵高兴的笑着,抢过他平放在另一只手心上的红丝绒盒,打开一看—— 一只闪亮的钻戒,瞬间夺走四周所有的光亮,成了当下最耀眼之物。 “司命——”茵茵的脸上,讶异又惊喜。 “我刚才忘了说,输的人要帮赢的人把钻戒戴上。” 他取出钻戒,拉起她纤细的手指,把钻戒套人,继而在她的手指上,轻吻了一下。 “戴上钻戒,你就是我今生的新娘了!”他又捧着她的脸,在她的红唇上亲吻着。“我虽然对玉堂好,可不会好到把我的新娘子送给他!” 提及这事,茵茵羞赧的低头。“对不起,是我没弄清楚。” “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先问过我,我可不想你一个人偷偷伤心、烦恼。”永司命再度拉她坐到他腿上。“不过,思可琦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居然编出这种恶毒破坏我们的故事——” “司命,不要责怪她。我想,她一定也是……也是爱你的。” “她不爱我,她爱的是财、是名利。”提到思可琦,永司命脸色沉了下来。“而且,她显然还不想收手!” 茵茵蹙起柳眉。“还有什么事吗?” “她打算把她和陈姓小开的性爱录影带公开,还冒充你的名义,写了一封嘲讽她的信,打算借着八卦周刊公开” 茵茵倒抽了口气。“那怎么办?她为什么要公开她和陈姓小开的……的录影带?那对她的名誉……” “她豁出去了吧,我想。”永司命面色铁青。“她想让人可怜她……还要再度分裂我们之间的感情。” 她乱编故事的事,他还没找她算账,她就已经又进行下一步了! “茵茵,你别担心,所有的证据都在我手里,我会请律师分析她的罪行,再出面控告她,连带她冒你的名义一事,控告她伪造文书。” “司命,不要……” “为什么不要?” “她很可怜。”她说。 “她很可恶!”他说。 两人对望了许久,最后,他臣服在她晶亮的柔眸中。 “好吧,依你。我们都是同村人,我也不想弄得太难看。但是,我会让律师把她的罪行列出,让她知道做错事的下场是什么,也是警告她别再乱来。” 她点点头,同意他的做法。 “司命,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他换上笑容对她。 “不知道。反正有你在,一切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笑着,把她拉进怀里。“如果你真的想谢我,那就吻我吧!” 她笑睨了他一眼,满脸绯红,把唇凑上,吻住他漾着笑意的嘴—— 终曲 电视新闻播报着名模琦琦自导自演饭店跟拍事件后,因为自毁形象,自感羞惭,日前自杀获救,但上午又再度以烧炭方式自杀,目前,医生正在帮她急救中…… 看到新闻报道,茵茵仰首望着坐在她身边的永司命。 “别再看我了,我没办法了!” 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永司命拉起她,带着她到后花园去。 他的别墅后院,宁静的听得到虫鸣、蛙鸣声。 她适合听自然音乐,不适合看那些坏她心情的新闻报道。 “司命,那个菲慵……” “思可琦谎称她被银行小开殴打,那时候我想,她不出门,总要吃饭,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她那儿,要找小弟去,又不方便……我就想找个临时女佣,当我看到那个黑人女佣时,我想,她应该可以帮我一些忙……” “是很大的忙。” “没错,她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其实,我并不完全相信思可琦的话,所以才会请那女佣帮我看着。” 永司命叹气着。“我真的没想到思可琦这么坏,居然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要把那卷录影带拿给杂志社公开,还以你的名义写了一封嘲讽她的信,准备公开……” “别提了。”茵茵垂首幽幽的道:“这几天我都在想,如果这件事没被挡下来,那封信也被公开……你会不会相信那是我写的?” 永司命摇摇头。“不,我不相信那种信会是你写的——因为你没那种头脑。” “司命!” “我说的是真的。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白白软软善良的豆腐,没有一颗发黑的豆子,所以你想不出好计来。” 她偏着头看他,他到底是在称赞她,还是在贬她? 把她搂在怀中,他拉她坐到摇椅上。 “思可琦那一千万的违约金,我依你的意思帮她付了,你没追究她乱编谎话,还有伪造文书,已是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茵茵觉得自己好幸福。 “司命,你是不是觉得我笨?” “有一点。不过,还好我很聪明,至少,以后我们的孩子生出来,保证他绝对是聪明的!” 他侧过身,捧住她的脸。“茵茵,你一定要快乐,知道吗?” 她灿动的水眸,凝聚着幸福的晶亮。“只要在你身边,我就会幸福快乐。” “那是当然。”他深情一笑。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给她满满的幸福、给她满满的快乐! 俯首,吻住她的红唇,他们轻搂着,陶醉在浪漫的夜里…… 摇椅轻晃,摇出满心的爱;夜风轻拂,拂遍满地的情。 爱情,是幸福的开端…… 爱情,是快乐的泉源…… 【全书完】 编注:欲知岑思和雅旭扬之情事,请翻阅7《我想谈恋爱系列)三之一“快乐谈恋爱”。 欲知殷萝桦和接昊天(沓恩)之情事,请翻阅《我想谈恋爱系列)三之二“狠狠爱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