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药神息》 第一章 月药谷 幽渺的莽海深山处,峰峦壁立,清凉的月光下,竹海与参树相杂。一处树林格外苍翠,林间白雾涌动,像泉水白纱一样向外漾着水纹,周围一片莹白,比月光更皓洁,比冷月更轻柔。它们一丝一缕向四周飘散。 白雾涌眼处在半山腰处,一间四面玲珑剔透,石如玄铁,暗含金光的室内,一位长发及腰,髻发如云,簪摇宁沉,淡粉长衣的女子端坐在室中的玄色莲花台心。女子自己起名青末,掌心朝上,拇指中指轻触,清冷的月光自四周的玲珑处源源进入青末体内,再从其体内散出灵水轻纱样的白雾。 天微明,月已西下,青末睁开双眼,有如两眼清泉,清不见底,有如晨光微动,肤洁如脂,两颊微红,只是唇间略白。门轻启,一玄衣青年墨宁立于阶前,神情冰冷,抬眼望向青末,似海眼眸涌出温情,抬手一翻,一株如玉的雪海灵芝出现在手心。 “庭妩,这是雪海灵芝,我已采好花露,让奚月去给你去煎碗茶来,你身体还末恢复好呢?” “好。墨宁,你还是叫我青末,我不是庭妩。叫我青末。”青末的声音轻柔,面色如霜。 “好。我不管你是青末,还是庭妩,你是就是你,我的娘子。”墨宁神色温和。青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色柔和下来。墨宁转身离去,心里不禁责怪自己,怎么就老不长记性。 轻云一身紫白衣服,颇为妖艳地出现在青末面前:“青末,感觉怎么样?”“无碍,昨天晚上,我在炼月药时,感觉胸口疼痛翻滚,想是伤口末痊愈。轻云,我要你在人间找一个和我长相一样的女子,你可找到了?” “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怎么可能有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呢?”轻云好奇地问。青末怕轻云起疑,微微一笑说:“轻云,我这里有几坛梅花清酿,你随手几壶去吧。” “真是我的好娘子,时时记得为夫的。”轻云一听有酒,高兴地跳了过去,搂着青末的肩膀。青末轻轻地把轻云的手拨开,无奈地笑着说:“儿时的戏言,当不得真的。”轻云不以为意,拿一坛梅花清酿,感叹地说道:“还是当年在神庭的日子快活呀。庭妩,也该回神庭了,你都有一万多年没回去了,你的清瑶殿,我一直派人看着呢。” 青末坐在梨树底下,望着这满树洁白的梨花,想起在天界和父帝、泽景、慕雨、母后一起玩乐的日子。自己成天在天界的屋顶上飞来飞去,两位哥哥在后面追着喊:“着别摔了。呀,庭妩,你小心点!”父帝在一帝训斥:“如此莽撞,那有半点女孩的样子。”母后却在一帝轻轻笑着:“她生来是战神,你如果怕,你得要帮她逆天改命,可即便你是天帝,也做不到,又何必担心。” 从来曾正经地走过路的庭妩,从来都是连走带飞的。偏生父帝庞着庭妩,下令两位哥哥:“若是庭妩磕碰着了,就罚两位哥哥照看不力!”可两位哥哥偏生就是跟不着这位机灵的妹妹,每次都跟丢,挨了不少天雷。久而久之,两位哥哥的灵力倒是提升了不少。 “父帝、母后,你们在哪里?泽慕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青末已经问过多过遍了,却从来不曾有过半点头绪,眼眶渐渐泛红,一点泪光在眼角闪耀。 “青末。”墨宁不知何时起已经端着药茶站在旁边了,他看着青末,心里一阵疼痛,却只能忍着,轻轻把青末唤醒,然后倒了一杯药茶给青末,在青末没看到时,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 青末抬眼看了一眼墨宁,然后端起茶轻轻一饮,细长的手指透着清瘦。“寅白和朱皓如果回来了,我想见一见他们。”青末的语音透着一丝病音,气息不足。“青末,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如此虚弱?”墨宁每天早上都来给青末送茶水,也每天细细地观察着,为青末准备各种各样的药茶,极岭霜莲,万壑冰草,雪海灵芝,寒渊兰蕙,上至九重天顶,下至罗刹海底,墨宁都已去过,受过伤,流过血,那又如何,只为青末魂识稳定,别的不计。然而,今天的情况不一样,青末呈现极为虚弱之状。 “无碍,应是病情有反复,不碍事的。”青末微微一笑,“今夜你为我护法,我要好好调息养息,这样好得快一些。”“我陪你一起修炼。”墨宁双眸温柔如水。“不可,你在外守,不可让人近月药庐。你知道后果的。”青末轻咳了一下,胸中气血翻涌,以灵力强行压制,没让墨宁察觉,否则墨宁一定会探查到底的,可青末不想让墨宁背负太多。 第二章 见面 月华高照,墨宁将月药庐加了一层结界,万物皆不得入内。自己则在结界外练剑、运气、看书,多少个夜晚,墨宁就是这样度过的,尽管青末炼月药之时是入定之态,对周遭并无感觉。然而墨宁也就是这样渡过的。 此时,青末的灵识已化成一缕淡青的月药穿云度月直上九重天的八荒之极曜火台,此处寸草不生,放眼望去,茫茫渺渺皆是云海与金色亡灵的散识,金色亡灵散识经泰衡鼎炼化后,散去前尘往事的记忆,下坠与往生台轮回。偶有魔灵戾气过强,色呈黑色,不愿入泰衡鼎,待其重修成魔形身躯,便会成魔族中极其厉害的存在,且无丝毫善意,心魔煞由此产生。 故此,神、魔两族见魔戾则拘其散识,以曜火符镇压送往曜火台,但除庭妩外,无神、魔知道曜火台的所在。泰衡鼎以曜火焚尽亡灵散识的爱恨情仇,化成纯雾坠往往生台,入人间轮回,机缘巧合之下,方可返回神界。 这是青末出曜火台后,第一次返回。青末来到曜火台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庭妩有伤,伤得不轻。”青末眉毛轻皱,闪身入结界内,飞往泰衡鼎,鼎成圆口,鼎沿浅,然其内曜火蓝萤无底。 鼎旁一绝色女子正盘腿坐于莲花盘中,身着铠甲、却满脸满身血污,肩胛处拴天链穿胛而过的地方鲜血犹滴滴滚落。青末忙运气将月药注入庭妩的伤口处,洁白莹亮的月药将庭妩包裹起来,一柱香的功夫,庭妩伤口痊愈,铠甲银白,睁眼望向青末,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会来。”两人相望,样貌一样,发形服饰不同,庭妩的眼神更坚决,不及青末的柔软。 “七夕的夜晚,我有感知,散向人间的月药量剧增。我胸口隐隐作痛,知是你在打斗。这种情形,与父帝、母后消失的那一天,极为相似。”青末的眼光有泪光。庭妩亦有,说:“父帝、母后似乎早知道有这一天,将泰衡鼎维系三界命运的事情告诉我,却不告诉泽景和慕雨,除却我是战神命格,还有什么原因?”青末说:“青末亦不知。” “墨宁可有找到你?”万年已过,庭妩问及墨宁,内心颤抖,日夜思念却是绝念,泪水已经淌成细流。 “墨宁、轻云、寅白、朱皓都在我身边。”青末说,“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墨宁。” “嗯,加紧修炼,在主神出现之前,我是无法离开的,你需要提升自己。其它的事情不要多想。”庭妩面色痛苦,果断地说。 “这次,你为何如此虚弱?”青末问。“你刚才替我疗伤时,可有发现异常?”庭妩面上惨笑。青末刚才只顾替庭妩疗伤,抬手一探,猛地收回:“去往人间的一魂——末妩带走了玉雪扇?我只感到末妩去了人间,却没想到她带走了玉雪扇。” “没错,末妩从泰衡鼎跃下,往生轮回,神息沉睡,再加之玉雪扇掩藏了她的气息,所以你也没有找到她,对吗?” “是的,我会让人去找,一定会找到她的。” “天意如此,不可着急。玉雪扇随她而去,泰衡鼎缺少神扇的威压,魔戾之气不受控制,打斗一番,可还是有心魔煞逃往下界。” “逃往下界的心魔煞已经被清除了。” 庭妩已经渐渐恢复气息,脸色开始恢复血色,点点头说:“那便好。你、我、她三魂三体皆背负天下苍生。此路迢迢,万年万万年可能亦会如是。只是一魂之躯不可与人成亲,你让墨宁忘了我们吧。我怕等不到三魂一体的时候到来,会误了墨宁。”庭妩的眼角有泪,一颗颗无声滚落。 青末亦是如此,泪水轻轻滑落:“好,放心。” 青末轻挥衣袖,来到曜火台前,朝泰衡鼎旁的庭妩拱手一拜,飘然而出。 第三章 实战相教 天已亮,青末未出。 墨宁没像往常一样看到青末出炉,于是进庐。此时,青末魂识尚末归体。双眸闭着,脸上有泪,嘴角一抹鲜血。片刻,青末醒来,极度虚弱,睁眼看到墨宁,轻轻说一句:“今日,我需要休息,你让奚月到我房间来。”“我在这里可以了,青末,我来照看你。”墨宁轻轻地说。 青末眼看着倒下,墨宁快步上前,扶住青末躺好,伸手一探,还好末见伤痕。青末闭上眼入睡了,青末不知自己这一睡会睡多久。因为她要去魔界看一看慕雨为何会成为魔尊,而且和神界开战,更重要的是青末想避开墨宁,又不想伤着墨宁。 墨宁静静地看着青末,满目爱意:“庭妩,无论你变得怎样,我都会用一生来护你,你不能推开我。若你要守护人间,我便守护人间。你要这三界平安,我便守护三界安宁。神生漫漫,我陪你同行。”墨宁一直以为庭妩是因为天庭的变故,导致性情大变,但他清楚地知道青末的善良依然在。 许久,墨宁走出月药庐,前往谷中前庭的弟子屋。这是青末要求轻云从神界寻来的仙力尚浅和人间寻来的有灵根的弟子,传授修炼灵力的方法并且炼制月药,救助三界。墨宁已经从青末那里得来炼月药的方法,亲自教授方法。可奇怪的是,墨宁自已怎么也炼不出药,而且弟子中也有一部分无法炼出月药,14弟子中,只有4名女弟子,奚月、晴烟、泽雨、桃娇,能担此任,其余的人只修炼灵力,提升修为。因此弟子屋分两庭,一庭炼月药,一庭修灵。 墨宁走到月药庭,一众女弟子双眼炯炯,墨宁真是灵药,让一众女弟子,双目生辉,光影流转。墨宁心里暗叹一声,眉目一皱,手一挥:“奚月,从今往后你是月药庭掌座。”手一挥,快步离开了月药庭,墨宁看到女弟子的目光,心生厌恶,若不是受青末所托,他绝不会做这种事,在他的心里,已经被青末填满。 墨宁走到修灵庭,弟子正在打坐,晨修,见墨宁到来,忙站起来施礼:“谷主好!”眼睛亦如女弟子那般,不过不是爱慕,而是钦羡,这世界竟有这样清冷绝帅的男子,恨不得自己再入鼎轮回往生,修幅好皮囊。 “墨宁,你今日有空前来。寒庭生辉,众弟子有福。不是?”轻云笑着说。弟子们没人敢笑出声,只是抿笑偷笑。“轻云,日后,这修灵庭你来掌管,有事我自会传于你。”墨宁说着便走。 轻云闪身挡住墨宁,朝弟子们一笑:“看清楚了哈,为师今天以实战相教,你们都睁大点眼,别闪瞎啰。” 第四章 不近女色 轻云手一挥,手中现出一把银中显着缕缕金光的曦云枪,和他那一身紫白的衣服相互辉映,呈现一片亮丽的光晕。庭院的弟子顿时一阵轻呼,觉得自己的师傅帅气无二了。 轻云云脚下轻顿,曦云枪已朝墨宁飞去。墨宁身形未晃,背在身后的手倏地多了一条通体乌色镏金的皓阳戟,和他玄白的衣衫相互映衬,更显出几分冷俊与帅气。皓月戟在手掌中轻轻地弹,横飞向曦云枪。两枪相碰,炸裂出紫白与金色的光晕。 轻云、墨宁双掌相对,轻紫与剔透中显出晶莹银丝的浑厚气体相撞。两人收回神器,轻云曦云枪一转,幻化出六支枪,旋着紫圈袭向墨宁,墨宁身形一转,皓日戟柔软地随着他身体一转,变一片剑幕,向紫色圈一轰,紫气便扩开云。 墨宁挥戟一压,轻云直往下坠。轻云身形一没,想要开溜。墨宁微微一笑,左手一背,右手轻挥,曦云枪柄不轻不重地砸在轻云的脚背上,旋即又飞回墨宁手隐没了。 “嗷”轻云一声惊呼,皱着眉头,抬脚跳起来,“墨宁,墨宁你心真黑!真是!”“哄!”台下的弟子开心地笑起来,神仙打架可以如眩目,也可如此搞笑。 墨宁随手一挥,一坛梅香清酿摆在了轻云手上。轻云马上不叫唤了:“梅香清酿,好兄弟,我就知道你想着我。”“以后修灵亭的事务全由你作主。”墨宁抛下这句话,闪身离去。轻云看着手中的这坛美酒,喜不自禁,这可是青末亲手栽种的梅花酿的,稀罕着呢,看来是青末要墨宁转交的了,酒香意更美。 轻云笑眯眯地看着这坛酒,全然忘了还有众弟子在看着。轻云突然想起不对,上次庭妩赠酒,结果自己找了万年,才找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身随念起,往月药庐去了。无奈万年前天魔两界突然发动战争,使得庭妩性情大变,连名字都改了,但在轻云眼里,不管是青末,还是庭妩,都是庭妩,只是只能叫青末,要不然庭妩会生气。青末也不曾想到上次的赠酒,会让轻云总结出如此的定律:赠酒一坛,消失万年。 月药庐的前庭,古朴的雕花圆石桌上。青末在轻轻地饮着酒,娴雅地淡淡地饮着,脸上已有飞云,淡淡的红色让这一段时间以来脸色苍白的青末显出一种不识愁滋味的随性,青末已是微醺了。 墨宁从抬脚跨进庭门起,眼神便没有离开过青末,一种被掩藏的笑意在双眸中呈现。墨宁坐下,倒酒浅饮,看着青末。青末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走向墨宁的一边,脚未踏稳,身子一歪,便向旁边倒去,墨宁赶紧扶住。 无奈,微醺的青末已经完全忘了用法术支撑自己的身体,整个地压在墨宁的身上,芳唇正好吻在墨宁的唇上,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墨宁在鼻前唇间萦绕,直扑墨宁的心间,血液骤聚,狂跳不止,睁大眼睛看着青末,不自觉地回应着青末的吻,如饮甘露,双手不觉间搂紧了青末。青末神情尚是迷蒙,吸食着墨宁唇间慌忙中沾上的梅香清酿,撩得墨宁脸颊通红。 青末嘴里说着:“真是好酒,呵呵,好酒。”便要挣扎着站起来,谁料脚往前一溜,整个身体竟向后仰着倒下去。墨宁心底一惊,赶紧一只手捞住青末的腰,一只手运动灵力,两人竟横着飘在了空中,没留意间,墨宁的嘴唇再次吻上了青末,青末眯着眼,再次吸食着墨宁的唇。 墨宁手节明显用力,青劲爆起,紧贴着青末的腰,两人的身体飘浮在空中,一种气息氤氲开来。墨宁闭上了眼,抽回驱动法力的手托起青末的头,甘甜地吮着青末的唇。 第五章 墨宁在,我就在。 “青末、青末、青末你不会又抛下我离开了吧!”庭院外远远地响起轻云急慌慌的声音,“你不会又要让我找上万年吧,哎呀,我的媳妇,你可不抛下为夫啊。” 墨宁猛地睁眼,按下身体内翻滚的气息,一手轻轻运气,帮青末醒了酒。“墨宁,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喝醉了吧。”清醒了的青末伸着手轻轻触碰着墨宁的脸,墨宁刚才差点儿压不住体内的气息,伸手握住青末的手,轻轻地说:“我没喝醉,别闹。”心底柔软成一片。 青末清醒后,不再迷糊,把手抽了回来。这一幕恰巧被轻云看到了,谁知轻云只看到了青末的人,没去关注墨宁的神情,心里欣喜不已:“还好,还好,你还在等我,谢谢你赠我的酒。”抓起酒杯便潇洒地喝了一杯,青绿的杯子配上他俊美的面容,让人心驰。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青末不明就里,好奇地问。“你真不知道?”轻云又饮了一杯。墨宁不动声色地赶紧把酒壶拿开,生怕轻云借着酒劲,说什么动情话,和自己抢媳妇。 “青末,你上次送了我一坛酒后,消失了万年,你可知道?”轻云可怜吧吧地说,“我找了你万年,才在这月药谷找到你,你又准备到哪里去,你先告诉我。” 青末心里暗暗吃惊,上次赠酒给轻云,只是因为有酒,而轻云好酒,在青末的心里,轻云就是哥哥,和父帝、母后的养子慕雨,自己的亲哥哥泽景在青末的心里是一样的。只要有酒,三位哥哥都有份。可轻云却没这么想,而且说中了青末想离开月药谷,避开墨宁的心思。 青末不禁暗暗吃惊,压住心底的惊异,生怕墨宁知道,轻云用了万年的时间才找到自己,而墨宁只用两千年便找到了自己,从此便在自己炼制月药时夜夜守候。好在月药能平抚神、魔、人内心的燥热、狂傲、贪婪、欲念、恶毒、暴戾,月药是疗心之药。 墨宁只以为青末是横遭变故,心中忧伤,脸上无笑,却不知庭妩是因要只力挽救三界,负责压过心中的私念,因苍生之重,怀念太沉,不敢不易言笑。然墨宁的这份心思,青末心知肚明,若不是天界横生变故,只怕墨宁早已向父帝、母后提亲了。 对了,墨宁的脸为什么这么红?青末看了看在自己眼是透明的酒壶,又看了看眼前的三只杯子,严重怀疑到了自己,因为自己虽善酿酒,好酒,却不胜酒力,墨宁虽心中倾慕自己,却从无逾矩,其他女君,更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我哪儿也不会去,墨宁在,我就在。”青末轻轻地笑着说。墨宁一听,心花怒放,只因为性情沉稳,才只是目光流转,熠熠生辉。然而青末的心底已经泪流成河,为了让轻云死心,也为了不让他受伤,便假装不懂他的情,只好拿墨宁挡住桃花,至于墨宁,一定会忘了自己,也就不会悲伤。“墨宁不要怪我,我天生命运如此,苍生太重,我别无选择。” “为什么是墨宁,为什么不是我轻云。你看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情商颜值俱在线,哪像他整天绷着冰块脸,看着倒生寒意。哪儿有我好呀!青末,青末,你看看我,我很好看的。”轻云去拉青末。 “脚还疼吗?”墨宁剑眉一抖,沉沉地嘣了一句。“青末,只要你不走就好,不走就好啊。臭冰块。”轻云的脚还有点疼的,袖子一挥便离开了。也好,轻云看来是有心理准备了,青末心里默默地想。 第六章 情川陌路茶 知道是青末喝醉了,墨宁还是带着甜甜的心离开了月药庐。青末在房里拿出了从曜火台回来时,半路从妄海情川取回的水,倒入杯中,两行清泪潸然而落:“墨宁,对不起,忘了我。神生漫长,我不忍你孤独终生。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会有更好的女君陪你终老。”青末边说,心如刀绞。 青末挥动指法,一缕月药注入,随即红梅,玉雪轻轻落入碧杯之中,最后青末让沾在手上的泪滴滑落杯中。青末望着这一杯散发着清香的情川陌路茶,泪如雨下。许久,青末将茶收好,等待适当的时机,要给墨宁喝下,然后自己离开。 墨宁回自己的竹屋,坐于庭前梨花树下,回想起刚才的一切,眼生笑意,嘴角轻扬。小龙兽屃叶看着墨宁这样,心里想这万年的冰脸也有解冻的一日,挺好挺好。 墨宁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青末初相遇时的情景,眼底笑意更浓。那时的青末,也就是庭妩,正在天庭的灵秀峰顶速飞,边飞还边回头看,嘴里念念叨叨:“哼,看你们还追得着我。想让父帝罚我,没门路呀。”“啊!”庭妩一不留神撞在了墨宁设的结界上,偏偏青末炼的是混沌之气,同是一路,只是青末没防备,猛地便撞了进来,没刹得住脚,也忘了用法术,只得闭着眼,嘴里一路“啊啊”地叫着,便从高空直直地跌落了下来,正巧落在打坐的墨宁怀里,还双手正钩在墨宁的脖子上。墨宁睁开眼,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仙君落在自己怀里,还正闭着眼睛。墨宁一动也不动,任由庭妩抱着。 “庭妩!庭妩!你在哪里?”上空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这里有个结界的洞,庭妩,庭妩,你会不会是掉下去了,有没有受伤?”“慕雨哥哥!我怎么会受伤,我在下面休息!休息!”庭妩撅着小嘴说。 墨宁为了不让事情变得复杂,索性收敛了神气,变成了一块靠在石头边的一个黑乎乎的树桩,上面挂着庭妩。“不能让慕雨哥哥看到我这样,太丢脸了。装睡还不会吗?哼。”庭妩把眼睛睁开,斜靠在树桩上。 从墨宁的角度看,庭妩正好把自己散发了香味的脸靠在墨宁的嘴上,还一脸得意洋洋地仰望着天空。那个叫慕雨的男子飞下来了,小声轻哄道:“庭妩,快跟哥哥回去,父帝生气了。”墨宁听到哥哥两个字,再听到父帝,心里有种莫名的舒心的感受:“这女仙君是天庭的公主,名字叫庭芜。” 只是庭芜完全没有意识到墨宁这位大神的存在。“不嘛,不嘛,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庭妩撒着娇,一个翻身,两手正好环抱住了墨宁的脖子,嘴巴靠在墨宁的嘴上,庭妩的嘴里还发着呜呜的撒娇的声音。 从没亲近女君的墨宁惊得登大了眼睛,幸好是变成了黑乎乎的树桩,否则出他的脸色是五色斑斓的,黑了红,红了青,再到通红。“好,好,哥哥抱你回去。”慕雨轻哄着。“这还差不多。”庭妩娇娇地说。 在他们向上飞的时候,墨宁看了一眼慕雨的身影:“这人的身形怎么和自己这么像啊。”庭芜懒洋洋地靠在慕雨身上。两只小脚还得瑟地不停抖动。 墨宁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还透着宠溺的味道。 青末也想弄清楚刚才墨宁脸红的原因,驱动法术,衣袖轻挥。晶莹剔透的圆球现于空中,石桌旁边的景象再现,青末看得自己都脸红了,竟没想到对墨宁的心思竟也到了这个地步,否则以自己这月药炼体,即使再醉几分,也不至于这样。庭芜说得对,一魂的仙体承受不住浓烈情意,最终是害了自己,道消命陨,永世不入轮回,也祸害了三界,还会害了墨宁替庭芜镇守泰衡鼎。还是自己担了吧,这是自己的命数,至于不小心跌人人间三魂末妩,应该也有十七八岁了,生死皆是命定,看造化了。也该去魔界看看了,慕雨哥哥为何会发动大战,害得父帝、母后命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青末的眼泪又下来了,那可是疼爱自己入骨的哥哥,青末难受捂住自己的胸口。青末的心因为疼痛而渐渐地冷静下来。 第七章 离开月药谷 “奚月,速来炼药庐。”青末驱动神力,给奚月发出信息,青末知道,奚月一直喜欢墨宁,只是一直没有明言,因了墨宁的冷漠,只得远远地看着。 奚月快速地来了。“奚月,你可掌握了炼月药的方法?”“已经熟练地掌握了,但远没有无法达到你浓度和纯度。”青末知道天底下除了自己这混沌之体,再没有人能炼成像自己制出的月药,这不是奚月的错。 “过几天,我要出去一趟,在我出去的时间里,你就在药庐炼月药,帮助三界,你可愿意?”“奚月能从一介蘑菇精修成仙体,自是知道福祉得要一点一点积累。” “明天晚上,你就过来。此事不要对他人提及。”青末说。奚月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夜晚,月出,墨宁过来,看到了青末摆在圆桌的绿杯,里面腾起一点点的水雾,精致的茶壶格外雅致。青末已经在庐内打坐入定,浓浓的轻乳般的月药从庐内涌出,飘向四面的空中。 墨宁拿起水杯,茶水格外清香可人,墨宁又喝了一杯,便开练剑。剑光流转,闪耀着淡淡的金线,墨宁的眼神清冷如水,却让青末心驰。如果墨宁此时进庐,看到青末已是满面泪痕。青末知道,过了这晚,只要墨宁入定,明早两人便是陌路了:“墨宁,保重。”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月药谷,墨宁便睁开了双眼,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月药庐,再看看自己,一种奇怪的想法升起,为什么自己会在此处修炼,感觉自己昨晚是不是神游了。 “屃叶。”墨宁的声调不高,却凝成了冰。屃叶莫名地看着墨宁,嘴里小声说着:“这万年寒冰怎么又回到万年前了。”“你在说什么?”墨宁一声轻呵,吓了屃叶一跳。 月药庐的门吱呀开了,从里间走出一个绝色的女子,墨宁看着觉着眼熟,又觉着陌生,感觉很奇怪,心里只是一片清凉。 “屃叶,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奚月来炼药,需要你家主子按排一个人来护法。”绝色的女子开口了。“我家主子,不是墨宁吗,墨宁不就在这里吗,青末难道把主子当成空气了?”屃叶嘟嘟囊囊的。 青末知道屃叶在说什么,眼眶红了,感觉一股气流就要从眼底涌出,连引动月药把心绪压下,“屃叶,你家主子不认识我,你把当中的利害关系和你家主子说清楚。”说完,青末手一挥,身形消失了。 第八章 追还是不追 “什么不认识啊?”屃叶实在不知道事由何起,“神尊,您还不去追青末神尊?”“为什么要追?不知所谓。”墨宁淡淡一句,准备离开。“当初你为了寻找青末神尊,可是找了两千年。你连结婚喜服都买好了,怎么能说不认识呢?”屃叶嘟嘟地说。“追,快追。”“不,不要追。”墨宁脑海里响起两个声,一个当然是自己的声音,一个声音像极了刚才的女子的声音。墨宁的脑海里突然炸裂般地疼,痛苦地双手捧着脑袋。“神尊、神尊。”屃叶赶紧上前扶住墨宁,扶回皓庐躺下。 “墨宁。青末呢?”轻云边说边往里冲。屃叶赶紧上前去挡住:“轻云神尊,我家神尊尚末醒。”“未醒,笑话,这墨冰块最是勤奋不过,如何未起呢。”轻云已经走到了门口。“何事?”墨宁的声音像寒冰一样响起。“青末呢,你莫不是把青末藏起来了。”轻云面上露出着急之色。“青末?”墨宁想起了清晨的女子叫青末,“她出去了。”“出去了?到哪里去?”轻云急得跺脚,喃喃道,“青末,你这真是要我再寻你万年吗?” 墨宁淡淡地说:“我如何知道她去了何处?我和她又不熟。”“不熟,你是脑子坏掉了吗?!”轻云。“我该和她熟吗?”墨宁又是淡淡地一句。“你和她不熟,你在这里守了她八千年了!”轻云用手指着墨宁说。 墨宁把轻云的手指拔开,奇怪地看着轻云,云淡风轻的样子。“你真不着急?”轻云问,“你每晚都守着她入定的,你竟然不着急?”墨宁觉得好笑:“为什么要着急?不知所谓。”“你,你,墨宁,好,你不找,我去找!”轻云生气地说,甩袖便消失了。 “为何都来向我问青末,我跟她不熟。”墨宁站在庭中的梨花树下,只要念及青末,便有种心痛的感觉。寅白和朱皓出现在墨宁身边:“墨宁,青末离开了月药谷,我们感觉不到她的神力气息。你可有感知。” “我为何要感知,她是我什么人?”墨宁的冰脸依旧。“你们吵架了?”寅白和朱皓不约而同地问。 “吵架?和青末?”墨宁一副不可能的样子,“我和她不熟。”后一句话让寅白和朱皓更加惊异。在寅白和朱皓的惊异中,墨宁紧皱了眉头,一说到青末,便有心痛的感受,虽轻于前两日,还是有明显的痛感。 “你们都让我去找青末。我去。你们守好月药谷。”墨宁带屃叶一闪便消失了。留着满脸疑惑的寅白和朱皓。墨宁感觉很奇怪,他从众人的反应中感觉青末应是自己极为亲近之人,为何自己如此陌生,所以只是想去寻找真相而已,至于月药谷的作用,墨宁和以往一样的清晰,只是这当中空空的,少了些什么。 第九章 你认我做主人? 墨宁带着屃叶回到了灵云峰的半山腰墨阳殿,此地虽与神庭相隔不太远。但因现在谁也打不开墨宁设下的结界,墨阳殿依然保持着墨宁出殿前的原样。屃叶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两人吵架,青末有可能来墨阳殿的。 殿侧梨花正开,莹白如雪,幽香暗袭。树下藤条编的秋千依然在,上面藤花点点,翠叶翩翩。墨宁恍惚间看到一个绝美的女子在秋千上莺笑,风光甚是美好,一恍就消失了。 墨宁往屋内走,书卷在案,画轴垂立,画间一女子手持青底梅枝飞雪扇,反扑于鼻前,双眼娇笑,似是朝着眼前笑,只可惜看不清脸庞,这绝美女子的面容被玲珑的扇面遮住了脸庞,只留眉眼让人可见。 墨宁上前细看,女子右手握扇,在芊如凝脂的左手遮住的扇面处,有一身披金线红斗篷的女子,一身着玄白长衣的男子,并立而站,背向观者,不露其容,只觉两人并立,使扇面灵动光耀。扇面上书有两句诗:枝头轻红雪凝玉,天地鸿蒙两厢情。“俗不可耐。”墨宁手一挥,画卷被收走了。 屃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敢多说半句。画被收走,屋内的光景猛然黯淡下来,冰凉冰凉,屃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好歹屃叶跟着墨宁也有两万年了,是上仙的巅峰,但当他看到墨宁那张冰脸时,还是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垂头丧气站着。从今往后,只怕这墨阳殿只剩死一般的寂静。果真如屃叶所想,墨宁每天只是沉于修炼,殿内除了屃叶自己的声音,便只剩室外尚末成形的虫鸟的鸣声了。 屃叶想起,墨宁是最喜欢对着看这幅画看的。每天睁开眼,便盯着这幅画看,笑容虽不显,但那种由心底浮现的笑意在眉眼处浮动,那是藏也藏不住的。“神尊哪神尊,那画上之人可是庭妩啊。”屃叶叹息一声,想起那时的光阴。 灵云峰底,屃叶和庭妩第一次相见便大打出手。庭妩从灵云峰的最高处为着躲避哥哥们的“追捕”,直接往下跳:“反正神仙又摔不死,跳就跳呗。”庭妩跳下来,结界便马上合上了。哥哥们也往下跳,结果被弹了回去。不知这灵云峰到底有多高,只听一声巨大的“扑通”响,庭妩砸在了水面上。庭妩浮了上来,不知所畏,斜浮在水面上看这风起云动的灵云峰美景,树木苍翠,杂花遍崖,云气荡漾,灵气充沛,一座殿宇隐于山腰之上,对面,瀑布灵泉自灵云峰顶跌落。 突然,自殿宇之下,一物飞起,直向水面,强大的灵力撞击着水面,发出“轰然”的响声,巨大的灵力圈爆开,山摇地动。庭妩忙伸手推出灵力自护,压力感太强了:“我命休矣,休矣。父帝、母后,孩子不孝。”然而当灵力一圈圈散开,庭妩毛发无损,庭妩说:“我是走哪路吉道?真神之威都压不住我。”这时,屃叶龙眼一睁,自水底直蹿出水面,朝庭妩而来。庭妩感觉到威胁,忙使出灵力对抗。谁知屃叶根本不是冲庭妩而来,它感觉到灵云峰的神器出世,要出来抢夺神器。此时的墨宁早已立在云端往下看:“难道是刚才闯入结界的人牵动了神器?” 庭妩一下就明白过来,一把玉扇闪着青红相间的光在水面上空飞行。庭妩和屃叶同时飞出水面抢扇。扇子似有灵性,一路高飞,飞出了灵云峰,在神庭飞了一圈,引起胆大的众仙争夺,一时间,神庭一片喧闹。神庭摇动时,天帝已出来,吃了一惊:“主神师尊太古炼的神器竟在此时出现,何兆?”天帝伸手施出灵力,玉扇朝天帝而来,在天帝面前停了一下,天帝刚出手,便又飞逝而去。天帝知道主神神器会择主,便等待神器主人出现。玉扇在苍茫之界飞了一圈,在曜火台停了一下,往里一蹿,停在了泰衡鼎的上方。 屃叶本不想和庭妩相斗,他只想夺神器。可是庭妩生性顽劣,便喝到:“谁让你出来吓我的!”屃叶也没搭理庭妩。“我知道你要去找神器,带我去。”庭妩喊道。 这时,神器又飞了回来,在墨宁面前停住,墨宁伸手便抓住了,青红相间的光芒立即隐去,旋即又以一股强大的力量要挣脱。墨宁亦知神器择主,自己的皓月戟亦是在此处获得,服服帖帖听自己驱使:“难道另人其主?” 墨宁手一松。扇子跳着飞了出去,在屃叶面前停了一下,又围着庭妩绕了两圈,然后倏地往上一跃,又跃了下来,再围着庭妩飞了两圈,像是非常高兴地稳稳地停在了庭妩面前。 庭妩争大着眼睛看着闪耀着青红之光的玉扇:“漂亮的玉扇,你认我做主人?”玉扇跳了两下,好像是点头。墨宁听到庭妩这么一问,万年冰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知在笑什么。庭妩伸开玉白的手掌,玉扇便自己腾跃到了庭妩手中,青红的光芒隐去。 庭妩面露得意之色,望了望横飘在空中的屃叶,顽性顿起:“黑龙,今天,我就用你试一下玉扇的威力!”屃叶没回过神来,哪里挡得住玉扇的威力,一扇下来,身形不稳,便斜飞了出去。庭妩看着扇子出神:“好大的威力啊!”说着,拿起玉扇扑了扑鼻子,满脸陶醉:“好香啊。” 屃叶受此辱,心里非常生气,张口便朝庭妩吐出火来。墨宁手一挥,屃叶吐出的火消于无形。庭妩飞了过来:“黑龙,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从此,你叫屃叶,我助你幻出人形,与女君两清,可好?”屃叶高兴地点点头,何况他也很喜欢这调皮的女君,绝美、机灵、可爱还善良。墨宁双手朝屃叶的真身龙体使出混沌之力,人形便显示出来。 经过两次的相遇,墨宁已对庭妩存了不同的心思,心里甚愉悦:“庭妩,可否把扇给我一瞧?”庭妩把扇子递了过去。庭妩离开后,墨宁便连扇带人把原景画了下来,时常对着画眼角露出笑意,万古的寒冰脸有了一丝春意。 第十章 预兆 庭妩拿着玉雪扇蹦跳着进了神庭,看到天帝、母后坐于中殿,旁边一应神君位立两旁。“庭妩,玉雪扇既认你为主,你便是战神。”天帝话落。两旁神君皆曰:“拜见庭妩战神!” 庭妩惊得往后一跳:“我,神界战神?!不,不,不,不可以,我虽然打得过你们,但谁知道你们不是让我的。”“我等皆是庭妩战神手下败将。”又是齐齐的声音,“请战神庭妩受我等一拜。” “父帝、母后。”庭妩正色道,“神界战神,是打出来的,可有个人我是打不过的。”“哦,还有庭妩打不过的人?”天帝对自己女儿的顽劣是颇为上心,但让他放心的是,庭妩即使伤了诸神,也会运出月药助疗伤,而且天帝亦不清楚女儿能炼出月药的法术从何而来,如今看来,万事皆在机缘。 “灵云峰下有个神尊我打不过的。他灵力高强。”庭妩语速很快,“不如让他做神尊,可好?”一身影出现在庭妩旁边,玄白的衣服随气息而止:“天帝。在下墨宁见过天帝。”“你是墨宁?”“正是!”天帝看着抬起头来的墨宁,心里暗自吃了一惊,这不是慕雨吗?若不是慕雨在交界处驻守结界,恐怕天帝亦会认错。慕雨两万岁晋神后,显露的神容,一度让天帝非常吃惊,因为他长着和主神师尊一样的脸,只是稚气许多,若不是慕雨修的是仙力,天帝显些认错,以为是主神归来。现在又出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天帝怔住了。众神、仙也呆住了。“庭妩说打不过你,你可愿帮她证实一下否?”天帝说道。 墨宁飘出神殿外,在空庭上空立定,祭出皓月戟。神界的女君顿时看呆了。庭妩根本不懂什么是害怕,手挥玉雪扇便飞了过了。庭妩最喜欢便是打架。一扇过去,墨宁以皓月戟相挡,身形未动,衣襟飞扬。下面的神君已经运气设盾,灵力低弱者已经后退数步。庭妩驱动灵力横扫过去,只见片片红梅,化成支支血剑朝墨宁飞去。与墨宁的纯白晶莹的混沌灵力相撞击,景象无比炫丽,这哪里是打架,分明是在布景。天帝看呆了:“墨宁的皓月戟是主神师尊所炼,所修亦是混沌之力,难道墨宁是主神师尊?为什么师尊不祭出鸿蒙戟呢?” 庭妩在神空翻腾,玉雪扇的扇风中除了红梅剑,还迸飞出无数银剑,威力无比。观战的神君、仙君已经位移,退却很远,唯恐剑锋伤及自身。墨宁的皓月戟似缎带随身而转,幻化无数戟影,闪出金黄的戟锋,如腾腾的火焰,挡住玉雪扇的威压。两人不进亦不退。 “够了。”天帝喝道。墨宁、庭妩同时收回神器,飘落下来。“庭妩,你如今和墨宁打成平手,这战神之号你可愿担?”“既然打平了,那就担着。”庭妩觉得打平了,还是可以当战神的。“诸神见过庭妩战神,墨宁真神。”天帝一挥,诸散去。“庭妩去见见你母后。”庭妩走了。 “天帝有事要问?”墨宁问。“真神为何承让于小女?”天帝问。“庭妩好打架,有战神之名拘着她,岂非天帝所愿?”墨宁微微一笑说。 天帝认为墨宁此话颇在理,想女儿顽劣成性,苦笑了一下,说:“让真神见笑了。”“天帝可知,玉雪扇出,战神立。”墨宁说。 天帝有些吃惊,说:“真神从何处得知?”墨宁说:“玉雪扇在我灵云峰下出现时,此语伴随其出现。” 天帝听后,沉思了一下:“真神,你可知‘鸿蒙戟现,主神临世’的神谕?”“不曾听说。” “那你可见过与你长相一样的长者?”天帝再问。墨宁答道:“亦未曾见过。” 墨宁离开后,天帝站立许久,墨宁与太古师尊太过神似,且亦修混沌之力,天帝实在难以释怀,只因有慕雨在前,不敢过于冒然,然终究还是心急了。 “玉雪扇、皓月戟同现。战神前往曜火台,镇守泰衡鼎。泰衡鼎倾,三界俱灭。如今,玉雪扇、皓月戟同现,庭妩真要去镇守泰衡鼎?”天帝博太想起神庭主殿的神谕,百思不得其解。“太古神尊啊,您当年留给我的话,到底是何预兆。泰衡鼎会有何事,它一直由神罚镇守,又何须战神亲自镇守? 第十一章 为什么让我 “母后,您可找庭妩有事?”庭妩一蹦一跳地进了坤成殿。天后悠然轻笑地看着庭妩,发觉女儿越长越丰润秀美,心里颇是高兴:“庭妩,你平时喜欢与诸神相斗,如今可如您所愿?” “母后休要打趣女儿,女儿虽喜打架,却从不伤害诸神,否则照父帝那动不动就罚我三道天雷的作法,我早就被劈得没渣了。”庭妩有点撒娇。 “庭妩,你可知,你成为战神,则不可随意与神、魔私斗,有辱神庭尊严,可能会挑起大战。”天后悠然正色道。庭妩见母后如此严肃,绝非儿戏,忙认真点头:“女儿谨尊母神教诲。” “早知不能随心意打架,当这劳什子战神作什呀,岂不是自找不痛快。”庭妩走出坤成殿,边走边拍着衣裙上灰尘,不承想,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你也真够倒霉的,怎么就撞上了我这个煞星呢?”边说边抬头看,只觉玉神临风,眸光闪耀,不觉有些呆住了。 “战神刚刚是说要找神打架,可以来找我。”墨宁说着微微一笑。庭妩偏了一下头,围着墨宁转了一圈,说:“你为什么要让我,明明输的是我?”庭妩早就知道墨宁深不可测。 墨宁微笑地看着庭妩,说:“这并不重要。”“不重要?你可知道我这战神是作弊得来的。”庭妩好奇地看着墨宁。墨宁不再说话,光顾着盯着庭妩着,回忆起和庭妩相遇的情景。 庭妩追一只金色的凤鸟,追到灵云峰顶,眼看就要抓住了。凤鸟转头喷出一团火,庭妩“啊”地叫了两声。正在打坐的墨宁听到了:“是她。”旋即,指尖发力,一团灵力直击庭妩脚底的结界。 庭妩像第一次一样又跌了下来,边跌还边说:“上次我抱了株木桩,这次我能抱住什么呢?”墨宁眉宇一笑,闭目凝神,端坐不动。庭妩果真又像上次一样抱住了他,睁开眼睛一看,瓷玉一样的脸庞,散发着光芒,一动也不动。 庭妩拍手一笑:“我怎么这么幸运,上次抱木桩,这么抱玉佛。这玉佛怎么和父帝殿的主神像好像。”伸出娇俏的玉手轻轻抚摸着墨宁的脸。墨宁气血有些上涌,脸泛红晕。 “摸够了吗?”墨宁轻问。庭妩慌乱着站起来,两手往下乱撑,墨宁吃痛,一脸难受的模样。庭妩看着墨宁的样了,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结果,庭妩起身踩到了衣裙,歪歪扭扭地要倒,墨宁伸手把庭妩抱到怀里,庭妩慌乱中又是一阵挣扎,要站起来。墨宁身体一紧,赶紧抓住庭妩的手,说:“站稳。”一低头看,正好碰在了庭妩的嘴唇上,香淳的味道让墨宁心醉。自第一次被庭妩无意中亲吻,那种醇香酥香的感觉一直搅动墨宁的心,让墨宁不时回味。 庭妩一时愣住了,说:“咦,你的脸怎么红了?”墨宁的脸更红了,喃喃地说:“你说呢?你这一顿乱抓的,我怕痒。”“我不知道你怕痒,慕雨哥哥就不怕,我常在他背上乱抓。” 墨宁心里想,你那是挠背,你看你这是干什么,看来庭妩确实不懂,可不能让她什么男神都去乱挠,真是要命:“不许乱抓,男女有别,当然也不能让别的男神这么抱你。” 第十二章 被剑划伤 “嗯,可泽景哥哥说了,不许男神吻我。”庭妩迷糊了一下。“那刚才,我不小心吻了你,怎么办?”墨宁相逗一下庭妩。“除非你打得赢我。是的,泽景哥哥说过只有打得赢我的人才可以吻我。”庭妩没杂念,说得很快,“轻云、朱皓、寅白都打不过我,他们都不能吻我的。” 墨宁从庭妩嘴听到这么多男神的名字,心里有种危机感,还好他们都打不过庭妩,“那慕雨呢,你可打得赢?”“当然打得赢,他们都打不过我的。”庭妩有点小骄傲,“我可是要当神界将来的战神的。” 清风吹动着庭妩的发髻,玉肌泽生,巧笑盈盈,这哪里是战神的模样,这分明是让男神君们下嘴的模样,墨宁抚了扶额:“那我要是打得赢你,你就可以让我亲啰。那要是别的男神君打得赢你,也可以亲吗?” “嗯,嗯,当然。”庭妩直点头。墨宁直头疼:“只打得赢你,不能亲,还要打得赢我,才可以亲。”庭妩一则自己喜欢打架,二则喜欢看别人打架,觉得墨宁说非常有趣:“呵呵,好,就这么定了。出手吧。”“你先出手。”墨宁想试一下庭妩的实力,倒也没准备让着她。 庭妩手一伸,一把银亮的剑出现在了手上,神情一凛,英姿飒爽,却和刚才的柔媚全然不同,墨宁不觉看呆了。愣神间,剑已到胸前。墨宁抬脚一退,庭妩已经过身。庭妩回一挥,墨宁又闪过。庭妩剑越来越快,剑气凌厉,直逼墨宁。墨宁一伸手,拿出一根棍来挡,并变防守为进攻,招招直击庭妩的命门。两人腾挪躲闪,入云着陆,你来我往,灵力相激,银光四溅。 墨宁试出庭妩的实力,确实不凡,被人亲到的可能性不大,便猛地使一股灵力,将庭妩往地上压,庭妩果如墨宁所想。正当庭妩要跌落在地时,墨宁灵力一收,闪身上前。庭妩末觉墨宁之意,挥剑一削,血便从墨宁的臂上流了下来。 庭妩被墨宁的一只手臂抱在胸前,脸庞被墨宁紧紧盯着:“庭妩好生威风。”“明明是我输了。威风的是你墨宁真神。” “那我可以亲你啰了。”墨宁说完,便亲了庭妩一口,心情甚是舒畅,缓缓地放开庭妩。庭妩退后,才发现墨宁的肩胛处被自已砍了,还流着血,赶紧上前查看,直接就要脱墨宁的衣服。墨宁赶紧拉住:“怎么可以随便脱男子的衣服。我的就算了,别的男神君的衣服,你不可以随便脱。” “知道了,知道了,你太啰嗦了,你受伤了嘛,我看看,我看看,我会疗伤的。”庭妩嘟着嘴,手上还是在掀墨宁的衣服。墨宁只得拿开,庭妩轻轻揭开:“呀,我下手这么重,很疼吧。”直拿嘴凑过去呼气。 墨宁被吹得痒痒的,还传来一股清凉之意,很是舒服,眼睛看着贴挨着自已的庭妩,满心欢喜,久看不挪目。“好啦。”庭妩高兴说着,用手轻轻地触摸着墨宁刚被砍伤的地方。墨宁移目一看,竟然全好了:“你用的什么方法?” “我厉害吧!”庭妩擦拍着手撑,“我会炼制月药,可以用来疗伤,净灵。”说着,运出一团浮白的灵力:“那这就是月药,是不是很清香,怡人。”然后,轻轻推入墨宁的胸膛,墨宁只觉刚才被庭妩撩起的舒服感变成了另一种清凉,宁静的感觉。 “父帝说,我这月药可以疗心。”庭妩俏皮地一笑,“架打完了,我该回去了。” 第十三章 醉酒 墨宁回想起先前一架,看着眼前的庭妩,心里柔得发软。“可别的神不知道输的神是你。神界多一个会治病的战神比多一个只会屠戮的战神要好。”墨宁抿嘴一笑,“庭妩如果遇到打不过的对手,可以找墨宁帮忙,墨宁在这方面比较擅长。” “可我想凭自己的实力,不想要别人帮忙。”庭妩认真地说。“那就加紧修炼,玉雪扇你还没驾驭好。”墨宁说。“咦,你知道?”庭妩好奇地问。“我不仅知道,还可以教你。”墨宁微笑着看着庭妩。 庭妩高兴地说:“好,太好了。不过轻云说要给我庆功——喝酒,梅花清露酒!你也一起去吧。去我的清瑶殿!”墨宁很开心地点点头,说“好!” 清瑶殿前坪,泽景、轻云、寅白、朱皓都在,酒杯、茶盏皆已经备好。当庭妩、墨宁出现后,轻云第一个哇地叫了起来:“慕雨,你这消息灵通得很,十万里外你都赶着回给庭妩庆贺,好兄弟,快来!”轻云走过来拉起墨宁就走。 墨宁心想:“慕雨和我长得很像吗?莫非,庭妩也是这么对待慕雨,这怎么行?”于是便站在原地没动。庭妩愣了一下,推了一下轻云:“起开,轻云,你看清楚,他叫墨宁,不叫慕雨,你弄错了。”轻云愣住,那三位也都为没出声。 “墨宁?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轻云一脸疑惑。“我打不赢他,你信了吧?”庭妩说,“这么说吧,我这战神的名号,是他让给我的。”轻云惊讶地看着墨宁和庭妩。 墨宁手掌轻轻抬起,一团精纯的混沌之力出现在手心,端着给轻云看:“我是墨宁,不是慕雨。”轻云当然知道慕雨修的是仙力,但还是一脸惊诧地看着墨宁。 轻云一幅伤心欲绝的模样,说:“慕雨,我的小白菜!我的小白菜!”寅白打趣轻云道:“你别伤心,不是墨宁的,也是慕雨的,也该不着你轻云伤心。来喝酒。一杯不够,两杯。”轻云真直接灌了两杯酒。 “慕雨也不行的,慕雨他也打不过呀。”寅白举起酒杯对墨宁敬了一杯,“不许欺负庭妩。”墨宁听着非常开心,喝了一杯,还回敬了一杯。 庭妩高兴地说:“既是为我庆功,那自然就得听我的呀!玩得俗一点,用凡人的法子,掷色子,掷几点,喝几杯。” 墨宁为了让其他几位快点离开,每次使点小法术,无奈,几位看不破,泽景虽然看破却不说破。一小会功夫,几位都喝得醉熏熏的,舌头都不利落了,就都离开了。只轻云死赖在清瑶殿,拉着庭妩,不停地叫唤:“我没醉,我的小白菜。”墨宁嫌弃地一袖把轻云拂到清瑶殿门外,睡了一宿。 庭妩也喝多了,墨宁看着直摇头:“这么娇美玲珑的女君,喝起酒来,豪横得像魔界的莽汉。可偏生酒量浅小得很。”墨宁抱起庭妩,庭妩半清不醒地说:“知道不,墨宁太厉害了,我们加一块也打不过的。偏生他还长得这么帅。慕雨,也帅,没墨宁帅啊。你看,那些女君的眼里的光芒。” 墨宁听着庭妩,胡说八道,心里却满是欢喜,再加上刚才了喝了几杯,竟有种心襟摇荡的感觉,庭妩更加显得美艳欲滴。墨宁轻轻地把庭妩放到床上,忍不住俯身下去,想亲一口,庭妩一乱动,亲了一下墨宁的唇,还呜呜地说着:“酒真好喝,还要。” 墨宁很紧张,汗水都滚落下来,身体都有些颤抖了,山呼海啸一般。庭妩竟迷糊着睡过去了。墨宁赶紧起身离开,关上门:“以后庭妩喝酒,自已一定要在场。”墨宁来到庭院里打坐,立马念起了净心诀。泽景立在云头,看到如此的墨宁,点头离去。 第十四章 玉雪十式 天已微明,墨宁打坐一夜,神气爽,想起昨夜的庭妩,嘴角含笑。 门外传来一句“是谁把老子像狗一样地丢在门外了”。墨宁赶紧胡乱地斜趴在石桌上,装睡。 “墨宁,你一个新来的,竟敢把我老子像狗一样地丢在门外,你给老子起来。”轻云嘲墨宁吼了起来。 “轻云,我也喝醉了,八成是昨晚在这里睡了一宿。”墨宁说。 轻云看到墨宁一头的露珠:“庭妩呢,庭妩喝成那样,趴哪里去了?”“吵什么呀,本战神还要睡觉呢?”庭妩被吵着了。“谁,谁把她抱进去的?!谁小子占庭妩便宜了。”轻云一阵嚎。“她亲哥。”墨宁淡淡地说。 “哦”轻云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突然一转,“不可能,泽景从不干这件事的,莫不……”墨宁怕被轻云拆穿,便喊到:“庭妩,炼扇。” “炼…扇…”庭妩迷迷糊糊的,突然一醒,“炼扇,玉雪扇,对,炼扇。”庭妩一翻身便起床。说起修炼,练功,打架,庭妩比起一众男神君还要入迷:“墨宁,等我,我就来,就来。” 墨宁、庭妩落在了梅岭碧雪神隐山。此处梅开遍岭,悬崖峭壁处花开尤艳,梅花的朱红在神宇之下晕染散去,如云霞流动,冰清梅红,雪花漫天,冰冷中透着入髓的香味。庭妩被怔在了原地,原来神界还有如此宏伟中透着浪漫的所在。墨宁手一挥,一件红色的大氅披在了庭妩的身上。 “玉雪扇有十式,一式快于一式,威力一式大于一式。”墨宁的灵云峰墨阳殿里有许多太古时的书籍,招式早已烂熟于胸。第一式玉雪蝶舞,第二式玉雪蜓立,第三式玉雪蜓飞,第四式玉雪雾蒙,第五式玉雪雹飞,第六式玉雪剑疾,第七式玉雪江涌,第八式玉雪雷怒,第九式玉雪九重,第十式玉雪混蒙。墨宁手握庭妩的手,一式一式相教,眉宇宁肃。两位真神衣袂飘飞,扇开扇合,朱红的花瓣化的剑混合着晶莹洁白的雪剑,如线,似柱,似江流,如汪海,在梅岭碧雪神隐山突飞,奋扬,最后一式,天地漫于玉雪扇的混沌剑气中,威压之下,地动山摇,十式功成。 玉雪十式练成,庭妩只觉周身灵力漫溢,感受异常灵敏,有如神胎更换一样,惊异地望着绰然天地之外的墨宁,静静地看着他,仿若墨宁浑体生辉,突然意识到墨宁是多么不同,不同于泽景、轻云、寅白、朱皓、和慕雨自是不同。 墨宁微笑着看着庭妩,庭妩轻轻地走近,轻轻拂着墨宁心口处的胸膛,靠在墨宁的怀里,望着漫山红梅,回忆起刚才墨宁的一招一式,泪目如皓月。墨宁轻轻拂去庭妩眼角的泪,在庭妩的额头轻吻,庭妩把脸埋进墨宁的胸膛,两手紧紧抱着墨宁。 一只金色的飞鸟从云间落下,伏于雪地之上,羽色血污。墨宁抬的一探:“凤澜,你受伤了。魔箭!”庭妩从墨宁怀里抬起头,转眼看着雪地上的凤澜:“你很厉害的呀,我都追不上你,怎么会如此?”抬手,月药倾泻在了凤澜羽毛上,倾刻,凤澜,扑闪着翅膀,飞了起来,发出宏亮的叫声。 “它很高兴,庭妩,你治好了它。”墨宁高兴地说。凤澜并没有飞离,而是用喙啄着墨宁的衣服,让墨宁跟着一起走。庭妩跟着一起飞到神隐山的峰顶。 “凤澜是太古时神兽,负责守护神隐山,否则它进不了神隐山。”墨宁说,“为何它会如此受伤。”进洞一看,还有一只金色的鸟倒在地上,身上的灵力已经开始涣散。庭妩赶紧运出月药,一股精纯的月药注入鸟的体内。 “凰蕊,醒了。”墨宁喜出望外,“它们一直照料着我长大,我是他们养大的。但不知为何,几万年了,他们没有修成人形。” 第十五章 睚眦来袭 “你的父母呢?”庭妩有点悲伤。“我一睁眼,便在墨阳殿中,凤澜、凰蕊为我衔来琼露。”墨宁淡淡地说。 “原来,你是这样长大的。”庭妩不禁心疼墨宁,想着漫漫岁月,墨宁无人看护,不禁泪目,看向墨宁,“你几万年孤独,余生漫长,我不会让你再孤独。墨宁,你我同行,可好?”墨宁一听,心里一阵高兴,看来神隐山一趟来得值了,把庭妩拥在怀里:“好,当然好,这正是墨宁心里所求之事。”捧起庭妩的脸,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庭妩回应了一下墨宁的吻,爱意涌动,目中情光流转。 凰蕊挣扎着站了起来,用翅膀轻轻拂摸着墨宁,发出欢快的叫声。墨宁望着凰蕊:“凰蕊,你赞同我们?”凰蕊点点头。 飞出去的凤澜衔着一支神界灵芝仓皇地飞了进来,一只巨大的魔兽睚眦紧跟着闯了进来。墨宁抬掌一击,睚眦吃痛发出粗野的厉叫,扑腾着往洞外退。 庭妩望了一眼墨宁,玉扇一挥。墨宁心领神会。庭妩飞了洞外,玉雪扇一展,闪亮的冰剑密织成剑雨,绝美中透着浓烈的杀气,玉雪六式半招已出。庭妩在空中一转身,冰剑随身一转,梅血剑差参着飞出,剑雨形成密不透的剑幕,向睚眦轰压过去。睚眦的鳞皮实是防御灵器,坚硬无比,一般的上神之剑等于给其挠痒。当庭妩的玉雪剑扑天盖地而来的时候,睚眦睁着铜目向庭妩袭来,毫不畏惧。睚眦示展出强大的魔气,显着紫金之色。 墨宁暗自吃惊,太古时期的紫金睚眦乃真神苍虚的坐骑,乃睚眦兽王,为何会出现于此?睚眦吐着紫金魔气反向向庭妩压过来。庭妩旋转出720的连旋剑涡,滔滔的剑意排江倒海冲向睚眦。睚眦用紫金魔气抵挡,腿底一滑,仰面从庭妩的下方落到了庭妩的后方。 庭妩脚下一蹬,径直飞向万里神空,玉雪扇直指穹顶,红色的闪电疾驰,雷声隆隆作响,庭妩以蜻娗之式立在云间,玉雪扇一挥,天雷在睚眦身上炸响。睚眦巧妙避开,在闪电与天雷中翻滚,双腿双翅一顿,紫金魔气滚滚而出,龙鳞化作黑色利剑向庭妩射去。 “孽畜,你竟敢伤她!你忘了她是谁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睚眦突然明显地吃痛,哀号着滚落,仓皇离去。庭妩停落在墨宁身边,满脸惊异:“你出手了?”墨宁摇摇头。“我可能要用到玉雪九式才能将此兽斩杀,可我根本没有使用玉雪九式,它为何竟离去了?神界为何会现出此魔兽?”庭妩问。 墨宁其实也听到那个阴冷的声音,心里充满疑惑:她是谁,她是庭妩,庭妩又是谁,我又是谁?墨宁心里很紧张,满是担忧,紧紧地抱着庭妩,亲着庭妩的额头:“不会有事,我去幽渊之境看看。”“我与你同去。”庭妩看着墨宁,眼眸中星光闪耀。 第十六章 玉雪神隐山 此情此景让墨宁心醉神迷。“庭妩,你可甘愿为墨宁妻,神生相伴,白首不离?”墨宁喃喃问道,双唇的动作不见丝毫变缓,一点一点靠近庭妩。刚才的轻吻,让墨宁内心更加渴望,一点一点地攫取着庭妩唇间的甘甜,双手紧抱庭妩。 庭妩有点娇喘吁吁,将温润传递给墨宁,用实际行动告诉墨宁,嘴里轻轻地说:“愿意。”简单的两个字激起了墨宁更强烈的情感激荡,双手轻抚庭妩的背,在庭妩的耳边说:“此生有庭妩相伴,墨宁实是三生有幸。”庭妩眼眼眸中春意荡漾,双手环着墨宁的腰,抚摸着墨宁雄健的肌肤。两人抱得愈发紧,感受着彼此身体的温度。 两人正依依不舍间。一道令羽光出现,庭妩手一挥。“速回!庭妩!母后。”庭妩心内一惊:“母后向来温和,怎么如此疾言?”墨宁内心更担忧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庭妩回神庭也好,不会出事。“母后叫你,你快回。”墨宁握着庭妩的手,嘴里说着,心里、眼里满是不舍,刚才还盘算着怎么向天帝求娶庭,连对母帝的称呼都变了。 庭妩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踮起脚轻轻亲了亲墨宁,表示对墨宁的鼓励。墨宁满目喜悦,抱着庭妩飞了几圈,落在原地,满目、满心皆是庭妩,想着自己孤身几万年,终于有佳人可同行,拢着庭妩,双手衣袍将庭妩裹住,尽情地一点一点地吮吸着庭妩唇间的爱意,心醉神迷,喃喃地问:“庭妩,你愿为墨宁妻,墨宁此生唯你无她女。”不觉双手将庭妩抱紧,欲揉庭妩入骨。庭妩娇喘吁吁,将温润再次传递给墨宁。 墨宁的吻更加热烈,火热的唇吻遍了庭妩脸颊的每一处,滑向耳根,落于脖颈,吮吸着庭妩春意荡漾的气息,然后将庭妩的双手裹在宽大的手掌中,轻轻摩挲着。庭妩脸贴在墨宁胸膛前,感受着墨宁的心脏有力的搏击,那份力量让庭妩彻底相信墨宁对自己的感情真实而热切。 墨宁看着玉雪神隐山漫山遍野怒放的梅花,在庭妩耳边说:“当我在你的清瑶殿,喝到梅花清露酒时,我便知你我缘份匪浅,那梅花清露酒我好像饮过,而且好像已饮过千万载,异常熟悉。”庭妩抬眼着墨宁说:“当我来到这玉雪神隐山,也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你陪我一起练玉雪十式时,我脑海时竟浮现出玉雪扇式的下一个动作。”墨宁眼里迸出喜色:“庭妩,我觉得我认识你已有千万年,这个感觉一定是对的。” 庭妩正要开口。一道凄厉的鸣声响起,庭妩一睁眼,“庭妩!速归!!父帝!!!”庭妩意识到危险来临,猛地推开墨宁:“对不起,墨宁。”墨宁极不情愿地抱住庭妩,将头脸埋入庭妩发间。庭妩不再敢停留,推开庭妩,整理衣服,闪飞离开,回往神庭。墨宁看着庭妩离开,四肢撑开,躺倒原处,不愿挪动,似在向苍穹倾诉欲求不足的寂寥。不久,墨宁便整理衣服,飞身前往幽渊之境而去。 第十七章 泰衡鼎不稳 天帝博太回想起太古主神的话,心中不安,手一挥,登上云头,出现在曜火台。此处无人镇守,一直有主神神印威压,不是真神之体,根本无法靠近。但两界凡上阶品级身消,但道存的话,灵识便会经此台入泰衡鼎三昧烬火往生,重修真身,机缘之下便可返回两界。 天帝伸手一探神印,不惊吃地收回,六合镜消散,意味着即使天帝亲自召唤,神罚亦不会降下,神印威压便会消散,意味着主神布下的镇魔印消散,魔尊便会现世,三界魔戾群生,心魔煞频生,从此三界永无宁日。 天帝快速前往泰衡鼎察看,泰衡鼎内三昧烬火明灭闪耀,鼎身轻颤。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博太,你来了!哈哈,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而且这么快就见面了。太古老儿身陨,竟还留一息在鸿蒙戟内,驱动着鸿蒙戟压制我。殊不知,太古身陨之时,我一缕魂魄已经逸往魔界,正等着我的主体归位。哈哈哈,我已经感觉到蓼窈的气息了。” 天帝博太心里满是疑惑,说:“蓼窈战神,为了三界众生在与太古魔尊相斗时已身陨,如何会出现,她在哪儿?”那一道声音根本不理天帝的问话,只是自顾自地说:“蓼窈,我的娘子,我的娘子,本是我的娘子,是太古横刀夺爱,此仇不共戴天。这一世,我要夺回我的娘子。这天地之主也该轮到我了。” 天帝博太一听,冷言喝道,“师尊何等人,岂由你颠倒黑白!就凭你当年的罪行,为祸三界,你休想!”抬手结印,布向六合镜,稳住泰衡鼎。同时,鼎上空悬浮着现出两行字:战神须镇守泰衡鼎!泰衡鼎倾,三界俱灭! 天帝博太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立在云头,用天地神眼观看曜火台下的幽渊之底——封印魔尊苍虚之地。此地已是魔气翻涌,奇黑生亮,竟能反射出光影,更显得幽黑无比,比起太古主神封印之时,显得尤为幽黑浓郁。太古主神遗留的鸿蒙戟的神光只闪着莹莹之泽了,神力正在消散。“不好,苍虚要破印而出了!神界大难已临。”博太意识到这点,“可神尊你要战神镇守,这是何意啊?!” 博太回到神庭,径直走进坤成殿,神情凝重。天后看出博太不安,平静地说:“曜火台出事了?”博太拉着天后悠然的手,目中有泪,点头:“战神须镇守泰衡鼎!泰衡鼎倾,三界俱灭!你、我这些年惴惴不安,守卫这三界十几万年,虽成婚只三万年,却早已心神相融,苍生太重,我们别无选择。” 天后悠然看着博太,心痛难忍:“非得是战神?非得是庭妩?”天帝脸上泪水滑落,点点头。天后看着天帝,摇晃着退了几步,流着泪说:“既然天道如此,逃无可逃,那我们就做我们能做的吧。若我们不这么做,孩子们怕是覆巢之下完神了。当年太古主神亲自以身镇压,身陨无形,我们已经绝无选择。”“速召泽景、庭妩回来吧。”博太坚定了心神。 第十八章 嘱托 庭妩遵父亲、母神召唤,回到坤成殿。 “庭妩,来。现在父帝、母神把定乾剑和坤成剑交与你,你要好好保管,使用。父帝、母神当了这十几万载的天地之主,哪天若是不在了,只有您能维系这三界的平衡和运转。”父亲、母神并排坐着,微笑着看向庭妩,“曜火台和泰衡鼎是三界存亡的关键,你一定要前往守护好此地。” 庭妩从未见过父帝、母神的神器,满眼惊奇,竟忘了父帝、母神的话里似乎话里有话,随口答到:“父帝、母神请放心,庭妩知道,生而为神就该保这三界太平。”“庭妩,你过来。”母神轻唤。庭妩收好神器,走到父帝、母神的身边。父帝、母神一人拉起庭妩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满脸微笑,眼角却有泪光闪现。 庭妩还未来得及问,两股精纯的力量自手掌心进入庭妩的体内。庭妩原本就是神界灵力高强之人,修灵力亦是速于他神,在神界除了没有天帝、母后打过外,有名的无名的,庭妩已经打了个遍了。除墨宁能胜庭妩外,庭妩已经没有对手了。 那时的神界,经常被庭妩弄得鸡飞狗跳,连泽景和慕雨两位哥哥亦被打得鼻青脸肿,合起手来,也打不过庭妩。两位哥哥确实是打不过,不过庭妩心里极其善良,她只是想试一下自己的战斗力,从不下狠手,打完,还运用她独制的月药帮他们治疗伤口,所以大家也都只当是和庭妩共修灵力法术,故而没有人告庭妩的状。其实父帝、母神时有看到,也是默不作声。 此时的庭妩觉得身体内灵力在不断地冲撞,很快迫使她进入入定状态。“神界灾难已降,你我二人自是要担起这三界重任,不可让生灵涂炭。泰衡鼎因主神缺位,会拴住第一个进入曜火台的神,为其守鼎,镇守三界平衡。让庭妩担此任,我心里实在不忍。”母神的眼泪滚落在庭妩的手上。庭妩有感到片刻的滚烫。 “庭妩是战神,只有她能担此重任,泽景能力还不够,慕雨他能守护三界太平?亦或是我们能交给不知其心思的能人?”博太的话很悲伤,“以庭妩自身的实力,加上你我半生的修为,应该可以做到。但愿庭妩能尽早悟出鼎旁的拴天链的奇妙用法。此链既是伤人的利器,却也是修炼的奇器。只可惜我们俩人至死无法参透。” 庭妩在完全入定前听到父神最后的话,眼角的泪水滑落,只是精纯的灵力已经迫使她入定。醒来,当庭妩走出父帝、母神合力布下的结界,外面一面狼藉。战争刚停,双方死伤惨重。父帝、母神已不知去向,泽景成为神庭的主,而慕雨却成为了魔界的主。墨宁已去幽渊之境,两界如此开战,墨宁如何了? 庭妩没有时间去思考,流着眼泪,在坤成殿入定炼制月药,在神庭撒下月药,也往魔界洒下月药,清凉的月药安抚了两界兵将的伤痛,让他们睡上一晚之后,暂忘却战争的仇怨。然而庭妩此夜虽是入定,却泪痕末干。 第十九章 镇鼎 一夜过去,庭妩睁开眼,泪痕清亮,想起入定前父帝、母神的谈话,定了定心神,说:“父帝、母神,庭妩定不负苍生。”便只身飞往曜火台。泰衡鼎因了幽渊之底苍虚的挣扎,还在微微颤动。父亲、母神的虚影在庭妩的眼前逐渐消散。“庭妩,守好泰衡鼎!”虚影完全消散,只剩这一句话在空中轻动。是父帝、母神不放心吗?庭妩泪如雨下:“父帝、母神请放心,你们以命换苍生,庭妩岂可不守。” 泰衡鼎颤动得更厉害了,幽渊之底传来宏亮的声音:“蓼窕,我的妻,你来了。十几万年了,我等你十几万了,我的妻。”“我不是蓼窕,我是天帝之女庭妩。”庭妩答到。 “你身上分明有我妻蓼窕的气息,月药神息,这是我妻蓼窕的神息。我就要来找你了,你等我。”泰衡鼎一阵猛烈地抖动。庭妩一惊,然而镇定下来:“父帝、母神以真神元灵连手封印,不惜身陨道消,我岂能让你逃出封印!” 庭妩说话时,泪流满面,内心既悲且痛,挥动玉雪扇,连旋九圈,登于九天之上,迅抛神扇于下方,在旋转中猛推出混沌之力,第十式玉雪混蒙出,一股浩然之力以排山倒海之力推向六合镜,地动山摇。泰衡鼎内三昧烬火腾出光柱,直冲穹顶,神罚降下,神雷轰然落在了幽渊之底。这一幕让庭妩目瞪口呆,竟没想到玉雪十式竟有此威力。 “蓼窕,是你!你怎可如此伤我。我已等你十万年了,你竟说不认识我。”苍虚的声音里透着伤感,“蓼窕,你不会这么心狠的。”“我不是蓼窈,我是天帝之女,战神庭。”庭妩凛然回答。“月药神息,玉雪神扇,玉雪十式,哈哈,错不了!你是蓼窈。蓼窈,你虽伤我,我仍爱你入骨。永生永世不灭。”声音逐渐弱。 “我是庭妩,不是蓼窈,也许相同的使命、责任、但当让我们活成了相同的模样。你认为是便是,你认为不是便不是。但我依然只是我。”庭妩坐在莲台中心运息。 “蓼窕,等我,我会成为天地之主,让你成为三界最尊贵的女人。”这声音里好像拼尽了全力,然后寂静,至于无声。泰衡鼎平静下来,寂然无声,好像所有的事情没有发生。 一声索链抖动的声音,没等庭妩睁开眼,两道细小的闪光的拴天链倏地穿过庭妩的肩胛骨,入体,化于无形,即使是战神的庭妩也疼晕在莲花台上,血液直流,衣服瞬间染红。鲜血滴滴落下,沿着莲花台的纹理游走,落入六合镜内,莲花台金光乍现,泰衡鼎内三昧烬火腾腾而起。 庭妩试图飞起,挣脱拴天链,一使劲,拴天链便显露。庭妩放弃挣扎,平息下来,拴天链便消失无形,似乎在告诉庭妩,挣脱拴天链绝无可能。庭妩不再试图挣扎,想起父帝离世之前的话,似乎明白,为何非要战神亲自镇守泰衡鼎了。庭妩悲伤地一笑:“大概这便是天道,天意难违,那便不再违。” 第二十章 入战 墨宁自玉雪神隐山追逐睚眦至幽渊之境。此处魔气冲天。一群魔兽见有异族入内,一群一群地发出猛攻。墨宁使出皓月戟,左突右杀,混沌之力源源而出,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魔兽竟然越杀越勇,数量越来越多。三界太平了十万年,墨宁出生这三万年内,千岁便独自与魔兽作战,此种情况竟是第一次见。墨宁正想使出皓月平海的真神威压时,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之后,魔兽猛然向后退缩,连死去魔兽的散识也向后飘飞。墨宁惊呼一声:“这是出了何种事情?” 墨宁继续往前探察,突然一阵滚滚的魔气迎面撞来,黑压压的魔兽扑天盖地而来。墨宁推出皓月戟,双手一抬,使劲往周围一压,混沌之力附于皓月戟上,化成亿万的皓月戟向魔兽威压过去,如海潮滚涌,一浪压过一浪。魔兽被墨宁压制,死伤无数,无法继续往前。然而魔兽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号,进攻之势不减。 墨宁心中一怒:“不知死活。”双手推动皓月戟,向上飞起,衣袖一挥,皓月平地而起一道戟幕,直接穹顶,将魔兽挡住,再双手一推,一道道戟影像漫天的雨滴插进魔兽体内,同时一道道戟影像狂风一样横扫着魔兽,一道道血影飞溅,像雨柱一样落下,魔兽顿消。一招皓月幕戟,将魔兽扫尽。 墨宁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战斗过,战意犹酣,这三万年的日日苦修,并未白费。然魔兽再次出现,有魔兽出一现的一方,已经暗无天日。墨宁不由内心吃惊,如果这些魔兽攻入神庭,庭妩岂不有危险! 墨宁跃于空中,祭出真神本源之力,抹于皓月戟上,皓月戟顿时金光万丈,迅疾如旋风,自带隐隐皓阳真火,这一招皓阳当空,再多的魔兽能逃者只怕也是少之寥寥,除却魔兽中修为极高者,或是矫幸得脱者,其余恐怕难逃一劫。 就在墨宁准备推出皓月戟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平山倒海而来,接着一记神雷轰响,竟然让墨宁的力量脱撑。魔兽一阵嚎叫,纷纷退后!退后!!直至退入幽渊之境中。若非真神降世,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庭妩使出了玉雪十式玉雪混蒙。 墨宁想到庭妩使出此式时的飒美之态,便心旌摇曳飞,眉眼带笑,满是我的娘子的小骄傲。墨宁轻轻地说着:“庭妩,这么短的时间,你竟将玉雪混蒙使得威振天地,倒是我小瞧你了。” 墨宁正想着,突感两肩顿痛,竟疼至跪地,冷汗直冒,旋即消失。墨宁心满是疑惑,自己几万年来无病无灾,就群战魔兽的这点皮外小伤,不过挠痒罢了,为何会如此疼痛,心里还像挖空了一样。墨宁喃喃自语道:“难道庭妩出事了?” 第二十一章 落泪 墨宁往神庭飞回,低头看向神、魔两界界域妄海情川,神将、魔将皆已退居妄海情川两岸。两岸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流入妄海情川中,神界岸上已有许多魔族尸体,正在溃逝。 墨宁大惊:“魔族竟已攻入神界,短短一日为何生出如此变故,神界的守界之将何在?”墨宁正疑惑间,眼前的情景却更让他吃惊:泽景、轻云、朱皓、寅白皆身披战甲,血污满脸,疲惫不堪,趁着魔界退兵,打坐调息疗伤。 墨宁赶紧从云头降落。还未落地,泽景、轻云持剑腾起直指墨宁:“叛将慕雨还敢再来!”墨宁提气退后数丈:“我是墨宁。”轻云挥剑直击:“你还来这招?今日有你无我。”墨宁见此状,抬手推出混沌灵力,逼退轻云,感到轻云的剑气远不如他脸上的怒气浓。墨宁抬眼看到神界结界洞穿处处皆有,心中更是大骇:“此处战况如此激烈,竟置洞穿的结界于不顾,看来众人是有心无力了。”墨宁再推后几丈,抬掌修补好神界结界,再次降落到泽景身旁。 轻云再次提剑直指墨宁:“你这是何意?”泽景倒是看出来了,疲惫地站起来阻拦道:“莫要莽撞,他是墨宁,不是慕雨。”轻云说:“可他们俩本就长得一模一样。” “是一样,但墨宁修的是混沌灵力,慕雨先前修仙力,现在,大概,是魔力了。”泽景脸上现出一丝凄然,父帝、母神亲手将天帝神印交到自己手上,然后转身离去,再不出现,若是父帝母神尚在,断不至于神界出现如此变故,还有不现身的道理;还有庭妩如此好战,又担着战神之名,若非变故,她岂会不现身。泽景心内悲痛,眼角显现泪光。 墨宁大概听明白了,自己和慕雨长相一模一样,以至于轻云都弄错,慕雨这个神界的大皇子叛出神界,成为魔帝了。泽景之悲,墨宁有感。然而,墨宁看快发现庭妩不在,忙问:“庭妩呢,庭妩为何没出现?”泽景眼中的泪水一滴滴滚落,静默不语。墨宁焦急地四处观看,没看到庭妩,心中惶惶不安,拳头攥紧。 “慕雨何时叛出神界,神庭竟半点不知。若非他亲来战场屠戮神界兵将,我至死都不敢相信。”轻云与其说是恼怒,更不如说是悲伤,从小和慕雨一起玩闹、打架、喝酒,几万年的兄弟,转眼遂成陌路,难道竟要说神生无常了吗? “今日山动海摇两次,若第一次是天帝、母神所为,那伴随神罚出现的第二次山动海摇是谁所为,神界竟还有这样的神吗?”朱皓说的同时,将目光投向墨宁。墨宁摇头。 “泽景,你为何会手握天帝神印,成为新的天帝。”白寅一发问,泽景的眼泪便簌簌地落下:“天帝、母神已经身陨道消,可我竟不知道为什么。”泽景浑身颤抖。 “天帝、母神已陨命,那庭妩岂不伤心欲绝!明明是她使出的玉雪十式,为何不在?”墨宁虽比他们清楚一点,但不禁有了强烈的不祥的感觉,“庭妩呢,她在哪儿?”众神摇头。墨宁忙运灵力搜寻庭妩神息,好一阵,墨宁的神情越来越急,额上汗珠滚落。半晌,墨宁运灵力的手无力垂下,眼角的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沉默不语。 泰衡鼎周围金色亡灵散识源源进入鼎内,不少魔戾之气在鼎周围旋转不愿往生轮回,庭妩自疼痛中醒来,抬手结印,封拘魔戾入鼎。两肩鲜血淋漓,画面惨凄,花容狼狈,髻环凌乱,观之心伤。庭妩一遍遍结印,使尽周身的气力,终至不见魔戾,便一头栽倒在地。茫茫的曜火台寂寂无声,庭妩娇小的身体满身血污倒在石台上,再无一人相问。 自庭妩被拴天链拴住时,神息便绝对隐匿了,外界再无探知其神息的可能,除非主神现世,魔尊突破封印。 众神看到墨宁如此,心中凄然,都不再说话。泽景眼泪如雨水无声滑落,昔日父母皆在,兄妹俱全,转眼只剩孤家寡人一个。墨宁手紧抓胸口的衣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我不信,庭妩不在了,不可能的,不可能,我一定找她回来。”轻云说着,手一挥,便离开了。 令众神不解的是,自此一战,再无战事发生,太平万载。众神虽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但都相信和那两次山平海移的力量有关。 第二十二章 三魂三体 自此,庭妩安然坐于泰衡鼎旁的莲花台上,只能在日复一日的打坐和在对墨宁的思念中度日。庭妩想起天帝、母神对自己的照顾和最后的嘱托,泪流满面,又想到与墨宁相见大概此生再无希望,心中更是悲痛难忍。 庭妩夜夜炼月药疗链天拴穿体而入的伤,也运月药安抚伤痛的内心。庭妩知曜火台是两界最为秘密之地,若自己不是战神,要镇守泰衡鼎,亦绝不可能知道曜火台的位置。曜火台周围神印、结界密布,外界几乎不可能入内,神息断不可能外泄。从此庭妩就像在三界消失了一样,杳无踪影。庭妩抬头望着穹顶,苦笑着说:“墨宁,你在哪儿,可还好?你可知庭妩身在何处?” 曜火台是日曜极处,周遭如火焰密围。几天下,庭妩清楚地意识到:月药虽可炼成,却只能为自己疗伤,无法将月药倾泻神、魔、人三界了。泰衡鼎周围的金色亡灵散识越来越多。黑色的魔戾之气也越来越多。庭妩看着眼前的景象,内心产生了疑惑:“为何三界亡灵散识增加?三界倒底发生了何事?” 庭妩只得运灵力将其强行镇入鼎内,待三昧烬火焚尽后,往生轮回。庭妩心忧如焚,自言自语道:“一旦有亡灵散识逃逸,变成心魔煞,人界就不得安宁了。”只得一面加紧修炼,一面思考如何将月药炼成,用来救助苍生。 庭妩的心意似乎和天意相通,被拘的两千年后,一日打坐时竟多出来两个一样的自己。庭妩睁开眼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心生欣喜,对另外的两个自己,说:“从今往后,你叫青末、她叫末妩,我是庭妩,一灵三魂三体,我们三个相依相生,你们两人一魂一体散,另外一人便神魂俱灭。我虽可神生漫长,却将永生被泰衡鼎的拴天链拴住,永生不得解脱。我们三个亦不可红鸾星动,一魂一体承载不了真神真爱,强受则累及其余二魂,终至形神消散。”青末、末妩点点头,看着庭妩,落下泪来。庭妩知道青末、末妩拥有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对着青末、末妩说:“别灰心,天意有此意,竟是厚待庭妩了。终有一天,我们得以真正解脱亦未可知。绝境之中亦有生机。” 庭妩闭目思考着曜火台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心中了然,拴天链确有奇特之处:青末,不受拴天链束缚,拥有炼化月药的更高神力,却只有庭妩三分之一的战力;末妩不受拴天链控制,拥有和庭妩一样的战力,可以帮庭妩镇亡灵魔戾,却不能炼月药。 三人修炼万年后,青末、末妩的一魂一体渐至稳定。庭妩说:“你们二魂二体并不受拴天链牵制。青末你去人间寻一处避静处播散月药,疗渡苍生可好?末妩在此镇亡灵魔戾。”青末点头说:“极好,我们不能眼见三界众生受苦,坐视不理。”庭妩将坤成剑交给了青末。青末出曜火台,下神界,隐入人界的月药谷,在月药庐炼月药,一为救治庭妩因拴天链造的伤,一为救治三界众生。 在夜深人静之时,让月药随月光散入三界,安抚众生饱受的贪、怨、欲、恨的心灵之苦,让众生内心宁和,减轻纷争和痛苦,早上醒来能神清气爽,忘却各类欲火焚心之苦。月药可治神、魔、人三界的创伤、心伤。 末妩在曜火台和庭妩一起修炼,一起思念墨宁,一起泪流满面。庭妩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看着末妩说:“末妩,你是否觉得镇鼎太辛苦?”末妩摇摇头说:“守卫苍生亦是末妩之职,何会有此想法。只是心中思考墨宁,不免伤心不已。”庭妩叹了口气:“天意如此,我们只能承受。” 第二十三章 青末 墨宁伤心欲绝,回到墨阳殿,关上殿门,整日对着《美人执扇图》,看着看着便笑了,看着看着便哭了。屃叶守在殿外,满是担忧,却不敢有半分打扰。然后,墨宁便整天整天地画画,把与庭妩的相见一幕幕一点一点地画下来。用盒子装起来,收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墨宁便祭出元灵,感知庭妩的神息——月药神息,想起与庭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墨宁,父帝说我这月药可以疗身,可以疗心,因为这月药,这三界众生可以免去许痛苦。我不可以懈怠的。”庭妩有点得意地对墨宁说。 “庭妩,我的妻,你在哪里?”墨宁一遍一遍地问,问着问着便泪流满面。每天晚上,墨宁都要试探一次,哪怕是只有一丝一毫的神息,墨宁都生怕错过。这一探就是一万二千年。 青末下界选择了万山崇岭,树木参天的月药谷,在月药庐内炼制月药。山间云雾缥缈,颇能隐藏行迹。因是人间界,为了不引响人间气运,青末自封了灵力,只有炼月药时才开启灵力。 青末练月药的第一晚,墨宁便探察到月药神息。墨宁收回元灵,欣喜异常:“一万二千年,庭妩,你,你竟是在人间界!”吱呀一声,墨阳殿的大门打开,屃叶吓了一跳,自家神尊已有一万多年不曾出门,这一出门,竟面带笑容。“屃叶,我们下人间界。”墨宁衣袖一甩,没等屃叶反应过来,就出现在了月药谷的崇山峻岭中。 墨宁很容易便找到了月药谷,月药谷的几处竹屋小巧精致,结界相护,月移影摇,清幽雅致。墨宁让屃叶去竹屋收拾,准备长住月药谷。屃叶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神尊莫不是生病了。” 墨宁在月药庐的前庭打坐修炼到天明。第二清晨,青末睁开眼,因未封灵力,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气息异常,内心诧异,才入人间,便有神前来了?因为是神息,青末并末紧张,打开门一看,内心一惊:“竟是墨宁?!”墨宁笃定开门的一定是庭妩,静静地看着开门走出来的佳人,满目期待。 “我们三魂三体,皆不可承受真神之爱,强行受之,则神魂消散。”青末脑海里回响起庭妩的嘱托,内心原本的喜悦被压了下去,目光顿时冰凉。青末冷眼看着墨宁,说:“来者何人?”墨宁眼中的喜悦之光了渐渐熄灭,代之的是满眼的疑惑,难道庭妩不认识我了,还是眼前这人并不是庭妩? 青末了然墨宁心中所想,内心满是无奈:“神君,你是否找错人了?我叫青末,神君呢?” “青末?和庭妩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身形,一样的面容,同样的月药神息,这个世界竟有如奇巧之事?”墨宁内心不愿接受,又不愿太唐突,只好说:“我见此地,灵力丰沛,兼有药气之香,墨宁甚是喜欢,可否留下修行。” 青末未言语。墨宁生怕青末撵他走,说:“我只是在此修行,女君可放心,若是有他人侵扰此地,墨宁一力担当。”墨宁知道庭妩炼月药,定要有安全之地,不能受他物打扰,那么青末应该也会同意的。 青末自是知道墨宁是撵不走的,除非墨宁自己心死,便说:“好,两不相扰便好。”墨宁心内大喜,只要青末不撵自己走,迟早有一天,会弄清青末到底是谁,和庭妩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第二十四章 秘密 万年之后,幽渊之境。渊境宫正殿,一群妖娆的魔女,衣裙翩迁,迎乐起舞,眉目秋波,一波又一波看向坐在正位的魔帝,帅气迷人,观之心驰啊。身着紫黑衣服的魔帝慕雨看也没看眼前的美女一眼,一杯酒一杯酒下肚,口中喃喃:“庭妩,庭妩啊,你在哪儿呀?神界的人说你不在神界,你到底去哪儿了?” 翩迁起舞的女子中,一位叫若心女子倾慕慕雨已久,她是慕雨魔帝之前魔界的管理者迁循的妹妹,本不用为舞女,但第一次见一慕雨,便内心狂跳不止,只想日日陪在慕雨身旁。若心见此时的慕雨已经迷糊,呢喃,便轻轻上前,轻拂着慕雨的脸颊:“慕雨哥哥,庭妩在这儿呀!慕雨哥哥。” 慕雨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听到“慕雨哥哥”四个字,倏地睁开眼:“庭妩,是你吗?”慕雨睁着醉眼迷蒙的双眼,看了好半天:“若心,庭妩在哪儿?”若心不死心:“慕雨哥哥,什么若心,我就是庭妩呀。”慕雨衣袖一拂,起身离开,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慕雨来到妄海情川,隔川看向神界的方向。“慕雨哥哥,来追我呀!嘻嘻,看吧,你追不着哦。”庭妩边跑边飞,连叫边笑,头上的步摇随之摆动,在日光中灿灿生辉。慕雨见状,一个快闪,蹿到庭妩的前面。庭妩一不小心,便猛地撞上了。慕雨一把抱住庭妩,装着难受的样子。庭妩刚想从慕雨的怀里钻出来,看到慕雨皱着眉头,连忙用手抚着慕雨的胸口说:“庭妩不好,庭妩不好,又害哥哥受伤了。”慕雨就这看着庭妩一脸心疼自己的模样,心里被温柔抱裹着。 “庭妩的梅花清露酒应该酿好了。可是,庭妩,你要在慕雨哥哥在的时候才可以喝酒哦。”慕雨喃喃地说着,好像庭妩又醉成了一只小猫温和地蜷在慕雨的身边。慕雨真想就这样一直陪着庭妩长大,天天在她身边。 慕雨一直守着心中的小秘密,慕雨很小便知道,自己并非天帝的亲生儿子,只是天帝的养子。“悠然,慕雨这孩子看着不错,对庭妩,比泽景这亲哥哥不知要好多少倍。”天帝对天后说。悠然点头道:“说得倒是,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将来就是我们先走了,也是安心的。”天帝叹了口气对悠然说:“悠然,将来的天帝之位交给慕雨或泽景皆可,或者神界能者居之亦可。”悠然点点头:“天帝辅主神管理三界事务,自然是要能者居之。”母神的话温和、轻柔,无私无偏。 慕雨无意间听到天帝、母神的对话,这话像响鼓敲在了慕雨的心中。慕雨曾为自己的身世伤感,但随着和庭妩一起长大。慕雨渐渐窃窃自喜:“幸好,我不是天帝的亲生儿子。这样,我就可以和庭妩漫漫神生相伴了。” “慕雨,而今你已成年,当为神庭担当责任了。”一天,天帝对慕雨说。“父帝是想让我领兵?”慕雨一听就明白了。 天帝看着慕雨说:“妄海情川,两界的结界出现不稳的情况,你可愿去镇守。”“好,孩儿愿领兵前去。”慕雨回答得很干脆,这正是自己所想,只是好像与庭妩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将军,今日庭妩公主获一神器——玉雪扇,一战成名,成了神界的战神。”属下来报情况。慕雨非常高兴,说:“好!实在太好了。”慕雨心里想的是庭妩做为神界战神一定会来妄海情川,那时,岂不正好并肩作战,日日相望,想着,慕雨便眼角含笑。站在妄海情川边的慕雨,眼里、心里只有庭妩二字。 慕雨想着想着笑了,想着想着又流泪了:“慕雨啊,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都万年末见庭妩了,庭妩凭什么还记得你。”慕雨站在妄海情川的上空,一口一口地喝着洒,手臂上的伤依旧隐隐做痛,可是慕雨已经麻木了。 第二十五章 归位 慕雨心心念念着、等着成为战神的庭妩来妄海情川,却没想到当晚,妄海情川狂风巨滔猛起,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慕雨耳旁响起。“守妄海情川界域的人是你?你是为神界,还是为魔界?”慕雨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看着一团黑影在妄海情川上空飘荡。 慕雨大声回问:“尔为何人?!”周围的神兵惊异地看着慕雨:“神尊,你在与何人对话?此处无甚人。有的只是风滔声。”慕雨皱眉、心中满是疑惑。 “一群无知小卒,连本尊形、声皆不识,也配来这妄海情川镇守,找死。”只见黑影,速急地旋转,眨眼之间,慕雨身边的四位神兵命陨形消。慕雨心下大骇,心里甚是着急,这是连驻防的急信都发不出去了。 “吾是何人?哈哈,儿子,我是你父亲。”黑影围着慕雨转圈,“博太待你不错!哈哈,吾儿身形俊伟,父心甚喜。吾儿名何?” “我非你儿,我是天帝长子慕雨。”慕雨生气地看着那团黑影。 “哈哈,天帝长子?你可与那天帝博太有半分相似。很好,天帝让你镇守此地,真是帮了我们父子一把。”那团黑影的声音里倒是透着喜悦。 “休得胡说!”慕雨一生气,祭出自己的渊宁枪,朝黑影一枪便刺去。“逆子,竟敢枪指父亲,博太就这么教你的。”咣的一声,渊宁枪被抛飞出去。“你该回魔界继位魔帝了。我魔尊的儿子当然就是魔帝了。和天帝平起平坐,不输他半分。”话音刚落,慕雨便被黑影裹着飞往幽渊之境。 一干魔女跪在殿中侍奉。“若心,今晚,魔帝归位,今后,在幽渊之境不可再像以往任性妄为。”迁循对妹妹若心说。原本若心听说魔帝归位,只是满心好奇,于是扮成侍者入渊境宫。慕雨末醒之时,若心装作上前为慕雨掖被,将慕雨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一看,顿时让这魔界第一美女春心起波:“君容若此,若心从此只君不侍。” 慕雨在渊境宫醒来,便看到若心在为他轻轻擦拭着脸庞、脖颈,感受得到若心的温柔、细腻,目光含春,眉头一皱,铺天盖地而来的陌生感扑面而来,只觉周围色泽浓丽凝重。 “魔帝,这里是渊境宫。”若心轻柔地说道,微笑着,舒展着臂袖,想让慕雨看看自己。今天特意打扮的魔界第一美女,一颦一笑地格外地动人。 “魔帝、渊境宫?”慕雨揉了揉太阳穴,想起那团黑影,“我是神界的人,岂能在魔界。”说罢,起身便要出去。 “是嘛!我魔尊的儿子,竟然说自己是天界的人。笑话。”黑影再次出现,即使是夜晚,都可以看得清黑影,乌黑发亮,“看来,吾儿还是不愿相信,亦不死心。也罢,而今,你父我很要全身而归了,定让你断了对天界的念想。” 黑影向慕雨袭来,瞬间便融合进了慕雨的体内,慕雨的眼神起了变化,一丝丝的黑气在眼中游动。“慕雨,去接受魔界万众的跪拜!”慕雨虽不想去,但身体却被控制着去了渊境宫的正殿。 第二十六章 堕魔 一干魔臣位立两旁,甚是威武壮观:“喜迎魔帝登位,我等无尚荣光!”口号三遍之后。被控制的慕雨说话了:“迁循,点十万魔兵,随我攻进神界。准备迎接我父魔尊归来。”“魔帝威武,我等唯魔帝是听!听候魔帝调谴!” 慕雨的灵魂在疯狂地抗争:“进攻神界,除非我死!”“是嘛?”黑影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慕雨身体被控制得死死的,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慕雨手握渊宁枪,出现在了妄海情川的神界上空。神界一众将士见身着紫黑衣服的慕雨归来,并末设防,正准备行礼。慕雨的渊宁枪一挑,一位神界士兵便灵识消散。其余将士错愕之后,马上提起武器抵抗。神界兵将不是慕雨的对手,更何况慕雨的身后有黑压压的一片魔兵。 神庭很快接到妄海情川的战报:“天帝,慕雨叛出神界,已率魔兵过妄海情川,入神界,与众神兵交战。”泽景坐在大殿之上,朱皓、寅白、轻云皆在,神庭此时已是一片哀伤之中,泽景猛然接天帝之印,心中没有半分喜悦。父帝的话,还在泽景耳边回响:“泽景,吾儿,为父现将这天帝之位传于你,天帝之印在你手中,你就要守好神庭!稳定三界!” 然而父帝、母神此时身在何处,泽景心知肚明,此生大概无再见之期,神界一定发生了比天还大的事情,否则,父帝、母神岂会如此匆匆,语不明,人却已离开。众神听闻战报,满脸惊愕,可此时的泽景已经心痛沉海,不起波澜,没有什么比父帝、母神的突然离开而能让泽景震惊的了。“父帝既有所托,泽景责无旁贷。”泽景站起来,悲壮地说:“神界遭此大难,你我为神,当庇佑三界,众神将听令,随我迎战!” 当泽景率众神庭兵神将来到妄海情川,看到的是尸横遍野,两界亡灵散识溃散成茫茫的迷雾。看着血流成河,尸横满地的神兵将士,泽景眼泪迸出,提着六合剑便冲杀进阵。轻云、朱皓、寅白马上随泽景杀入阵来。 泽景杀到慕雨的面前,悲愤交加:“大哥,你要当天帝,我让你便是,你为何要堕魔?!”此时的慕雨两眼迷漫着黑气,周身黑气萦绕,一阵狂笑:“泽景,你来了!省得我去找你。我要的岂是你能让的!”“那你要什么?”泽景心中充满了疑惑。 “天地之主,你能让给我吗?哈哈。”慕雨的笑声里满是狂妄。“你不我大哥,我大哥从来没有这种想法。你到底是谁?”泽景再问。“我是谁?我是魔尊苍虚的儿子,慕雨。白给你当了几万年的大哥,怎么,还要我当下去。”慕雨戏谑到。 泽景猛然顿住,想起当年父帝、母神对自己说:“泽景,凡是你让着慕雨哥哥一些,慕雨哥哥需我们大家的关爱。”竟然是这个意思,泽景顿时泪如雨下,呆立在原地。慕雨的渊宁枪已经直击向泽景的心口。这一枪刺下去,泽景不死,怕也要将养几万年。 第二十七章 威压 慕雨自己的灵识看着如此的泽景,如万箭穿心,在心底里呐喊:“不要,不要杀他!”慕雨拼尽自己的灵力拼命拉着渊宁枪往后退。此时,轻云挥剑上来,同时运用灵力将渊宁枪荡开:“泽景!此时,你还顾着什么情份,难道都不知道是你死我活的时候吗!” 泽景被轻云这么一吼,清醒过来,马上和慕雨交战,加上轻云,二打一,竟然勉强战成平手。泽景心里生出一团疑虑:“刚才慕雨还是一副神勇无敌的情状,为何此时突然变弱?”此时的战场上,神、魔两界也刚好勉强战平。 慕雨一声长啸,魔界上空再次集来一群魔兽。泽景看着,心里满是悲凉,抱着必死之心,越战越勇。此时,一阵山摇海平之势威压而来,慕雨倏地往后退,退至魔界地界,众魔兵亦退却。泽景心中暗暗吃惊,忙趁此机会整顿神兵,大喝一声:“众神兵趁此机会,调养气息。”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慕雨再次率魔兵过妄海情川,入神界界域,杀气腾腾。泽景指挥众神兵将再次和魔兵混战到一起。泽景再次和慕雨交手,竟发现,慕雨的战力在消退,仅和自己战成平手了。突然睚眦兽王加入战斗,一尾横扫,泽景就被甩出几丈远,一口血喷了出来。睚眦一跃而来,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泽景一口吞下。 渊宁枪从旁一刺,直插入睚眦兽王的腿中。“逆子,你竟敢伤我!如此情形之下,你竟还想再回神界!绝无可能!”同时一尾将慕雨甩过妄海情川,落在魔界地界之上。 泽景看到眼前的睚眦兽王竟有如此之威力,目瞪口呆,等等:睚眦之语音语调竟和慕雨先前的语音语调颇为相似,而且刚才是慕雨救了自己,那先前那一枪也是慕雨不愿杀自己了。泽景突然有点明白了:慕雨竟然身不由己! 睚眦兽王再次朝泽景而来,泽景持六合剑加持灵力抵抗睚眦兽王,口中鲜血溢出。朱皓、寅白、轻云见状,联手结出结界,拼尽全部灵力驱动兵器击向睚眦兽王。睚眦兽王虽有所后退,但它随即吐火,竟是魔域烬火! 此火虽比皓阳真火威力要小很多,但是这四人还是难以抵挡住,结界很快破碎,四人各自喷出一口鲜血,相望一眼,祭出真神本源,涂抹于兵器之上,准备拼死一击。四人齐刺向睚眦兽王,与黑红的魔域烬火激出耀眼的光茫。尽管如此,四人依然难以抵挡,鲜血如珠线一样从四神的口中溢出,尽管牙根紧咬,亦无济于事。 眼看四人即将道消身陨,又是一股山摇海啸的真神威压,比起先前的那一次,威压要翻出不知多少倍,随即神罚之雷轰响,紫红的闪电密布天空。睚眦哀叫一声,身体往后退缩,旋即退回到妄海情川的魔界界域。 泽景四人长长地吁了口气,彼此相望,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神罚过后,天朗气清,好似这一场战争从来不曾有过,若不是众神兵身上、脸上、衣上的血污,连随后赶来的墨宁恐怕也不愿相信两界竟发生如此大的战争。 第二十八章 疑惑 慕雨被甩回魔界界域,心中顿时一阵轻松,终于不用手足相残,而且黑影的控制感也消失了,没有被迫强压束缚的感觉了。慕雨长吁撑开手脚躺在地上,刚才的一战虽非自己所愿,是被操控,但亦是真刀真枪地在干,实在是累坏了。 慕雨躺着,心静了,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心里亦是一阵悲哀,看泽景的模样,似是神界发生大变故,庭妩呢,庭妩在哪里,她那么爱打架,还是神界的战神,为何没有出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慕雨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疲备感已经抛诸脑后。 幕雨站起来,低头沉思:“不对,父帝、母神为何都没有出现,之战如此激烈,难道他们不知道,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父帝、母神、庭妩都不在了?!” 慕雨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慕雨边说过摇头,“庭妩有事,轻云一定会拼死相护的,可轻云来时并未受伤。那庭妩呢?”即便如此,慕雨的担心不没但有减轻,反而更沉重了。 睚眦兽王回来了,进来,就给了慕雨一巴掌:“逆子,想要谋杀亲父吗?迁循,派人将魔帝给我看好了。决不让他再和神界有任何来往。”迁循应声:“诺!” 慕雨有点发懵:“这是啥情况,竟然听从一只兽王的,这魔界真是没人了吗?”慕雨有点想笑,说:“这黑影说是我慕雨的父亲,连兽王也来说是我慕雨的父亲,连人畜都不分,何来父亲之说?” “魔帝,不可胡说,说话之人确实是你父亲。”迁循说。“大胆迁循,竟敢胡弄本帝,自己掌嘴。”慕雨觉得好笑,故意使性子。 “啪”一记闷响,迁循把自己的脸打得当即肿了起来。“迁循,你!”慕雨颇有些意外,他以为迁循只会听睚眦兽王的和那个黑影的,自己的话肯定当耳旁风了。 “魔尊和魔帝的命令,迁循都会遵从。”迁循施礼,恭敬地说。“你的意思,只要我不与神界的人来往,我做什么你都赞同?”慕雨好奇地看着迁循。“是的。”迁循再次拱施礼。 “我元神受到重创,需要闭关修养,幕雨你若不想三界生灵涂炭,就管理好魔界!”那团黑影离开,睚眦紧跟而去。 “魔尊是谁?谁重创了他的元神?谁还能重创他的元神?十个我慕雨也不是他的对手。”慕雨自言自语,到渊境宫周围一看,四处守卫森严,见到自己即行礼,看来魔界众生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既然都知道身份了,那要想离开,也就没那么容易,慕雨想到不能离开,嘟了一句:“该死!”随即握紧了拳头,一阵痛感袭来,一看手臂,一处伤流着血,冒着黑气,像是被什么魔兽误伤了。 慕雨并不在意手臂上的伤口,直接回了渊境宫的寝殿。若心看到慕雨回殿,甚是高兴,看到慕雨的手臂上冒着黑气,一阵惊呼:“魔帝,你怎么被睚眦给伤了?”慕雨看了一下手上的伤口:“这是睚眦所伤?” “只有被睚眦兽王所伤,伤口才会冒着黑气。此伤口极易恶化,会伤及元神。”若心很是着急,“而且此伤口无药可医,得要看魔帝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十九章 昏睡 若心的眼泪都出来了,叫着:“我这就去杀了睚眦!”慕雨看着好笑,心想:这姑娘也着实是个急性子,自己都末在意,她倒先哭上了,还要为自己报仇。“你杀不了睚眦,再说,他也并不是故意要伤我,只是不小心罢了。”慕雨想起自己被睚眦甩回的那一慕,从魔界的角度来说,睚眦确无此意。不过慕雨的伤痛感越来越强烈,跌坐在了床上,随即竟昏了过去。 若心看着脸色苍白的慕雨,满是心疼,眼角的泪水滚落,急急忙忙去找哥哥迁循:“哥哥,魔帝被睚眦误伤,此时已疼昏过去。”迁循赶来一探:“若心,你喜欢魔帝?”若心点点头。 “那好,哥哥告诉你,受此伤之后,魔帝会慢慢忘记所有的人,唯一记得的只会是自己的心上人。”迁循看着梨花带雨的妹妹,心里一阵难过,“但是若心,你不会是他的心上人。”“我天长地久地呆在魔帝的身边,日子久了,他心里便会有我了。”若心哭着说:“没关系,原本,魔帝慕雨也只是才认识我的。” “那他这一睡或是千年,许是万年呢?”迁循的话好残酷,若心剜心地疼。“即便是万万年,我也守着他。”若心坚定地答道。魔界女子大多随性,恣意,像自己妹妹这样的,也实是少有。迁循心疼妹妹,叹了口气,如实相告:“慕雨的伤,只有神界月药能医,有了月药,将养个把月,或可痊愈。”“月药?谁有?”若心很着急。 “这也本非难事,大战之前,神界的庭妩公主每晚都会炼制月药造福天下苍生……”迁循的话未说完,就被妹妹打断。若心高兴地说:“那可太好了,我们找一月药充盈之地,将养个把月,那就好了。” “可是,大战之后,那位神界的庭妩公主没了踪影,月药不再有。三界众生亦急需月药,痛苦不堪呀!”迁循叹了一气,道,“这恐怕是天意啊!” “啊?这可如何是好,好好的神界公主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哥哥,你多派些人去寻找呀!”若心急得直跺脚。 “找?听说神庭的轻云护卫都快把神界翻个底朝天了。还是一无所获呀。”迁循摇了摇头说。 “那个庭妩公主是不是,是不是跟她的情郎私奔了呀?”若心启动了魔界的思维。 迁循不知道墨宁的存在,对妹妹的发问一阵苦笑:“怎么可能。魔帝一睡千万年,你可受得这份苦,再说你受得了这份苦,魔帝醒来,也不知道你的心思呀。还是跟哥哥回去吧。” “魔帝现在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醒了之后,肯定会知道的。”若心很固执,不愿跟哥哥迁循回去。 “庭妩,你在哪里?”“别飞,小心撞伤了!庭妩。”慕雨在昏睡中喊着庭妩的名字,迷迷糊糊,喃喃自语,只是旁人听不真切。迁循和若心同时看向慕雨,许久。“哥哥,你回去吧,若是哪一天,我厌烦了,我自然就回来了。”若心忍着眼泪。 若心,就这么一千年,一千年地守候着了慕雨,为慕雨擦拭,洗护:“慕雨魔帝,你可知道,若心多么盼望您能早日醒来呀。”终于,万年过去,慕雨有要醒来的迹象,若心赶紧安排了一场歌舞,目的就是想让慕雨看到自己。竟没想到,遗忘了一切的慕雨,哪怕是在醉里也依然记得庭妩的长样,当众给了若心一个难看。 第三十章 被劫 自从墨宁打定主意要弄清楚青末和庭妩的关系之后,便时时刻刻关注着青末的动向。青末晚间炼药,墨宁便在月药庐前庭的梨花树下修炼,时不时往月药庐内看,眼前浮现出庭妩醉酒,自己被逼得在清瑶殿前庭念静心诀的情景,脸上一片绯红,内心一往而深。 墨宁想:“青末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呢?”墨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会,即便青末是庭妩,庭妩也是在醉酒的状态,什么都不记得的。”确实,青末从没给过墨宁这个机会,连看都没看墨宁一眼,路人的距离,相隔千山万水。白天,青末就像凡间的女子一样,看云飞花落,悲春伤秋,打发着时光,好像真和神庭的庭妩没有丝毫相关,只有到了夜晚,那神情和庭妩一般无二。 下界的五六月间,细雨迷蒙,山青雾绕,渺渺茫茫,煞是好看。青末贪看这人间的美景,又不能施展神庭的法术,只得提着一个小竹篮,袅袅婷婷便去各个山头采蘑菇。山间涧水潺潺,水美土肥,红菌持一把把鲜艳的红伞,招人目光;青头菌如一绿衣少女,婷婷可爱;白菌,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仙女,洁净如玉…… 墨宁远远地跟着,看着青末采摘蘑菇,竟觉出岁月静好的宁和来。墨宁看着这漫山的绿意和山崖上盛开的五颜六色,心里想着去山崖边采摘些奇花,给青末添些新意,日子便又会多了些欣喜。于是往山崖边飞去。 突然,远处传来女子疾呼救命的声音。青末赶紧抬头张望,三个粗壮大汉正拖着一个绿衣女子奔往他们想要去的方向。“哈哈,这莽莽山间,谁听得到你呼喊救命的声音?”一男子笑着说。“是啊,就我们这身板,凡间的男子见了,也有去无回呀!”另一男子说。“安静点,从了我们,你也不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正好和我们一起四修,岂不美妙,啊哈哈。”第三个男子说。 青末听闻此声,心里自是生气,一细想他们的话:“他们不是凡人,难道是仙人或魔族之人?遭糕,自己只是炼造月药之躯,不具备庭妩的战斗力。”但是青末不愿见死不救,于是给自己戴上面纱,稍施灵力,往前一拐,假装跌在地上,瞬间树摇枝断,发出一片咔吱声。响声惊动三位粗壮大汉:“谁,如此大胆,竟出现在此处?” “小女子采蘑菇不慎迷了路,还跌了一跤,神君扶我一把吧。”说完,青末就后悔,自己果真是直打直杀的性子,略施小计,也会露出马脚,只得又违心说了一句,“三位大哥,帅气英雄,有如神君下凡。扶小女一把吧。” 当中一个男子,顺着声音走了过来,看着青末水灵灵的眼睛,心痒得双手直搓:“大哥,大哥,哈哈,又一美人儿,这是我的了。”“拐三儿,不可掉以轻心。”另一个男子发出警告。青末直勾勾地望着拐三儿,煞是迷人。青末心里苦笑,若自己是庭妩,岂用得着使这种手段? 第三十一章 同修 拐三心痒:“哥哥来了,妹妹莫急。”听到他的语音,青末心里一阵翻滚,差点就呕了出来。拐三向青末伸出手。青末左手抓住拐三的手,一个旋转,拐三的手被卡在背部,坤成剑已经架在男子的脖子上了。青末说:“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强抢女子?”“美女莫急,我们那,都不是凡人,能在一起修炼不是?你好,我也好。”青末听闻,直接一口呕了出来。手中的剑一抖,三个壮汉中的一个喷出一阵烟雾,青末眼睛一眯,自己也被擒住了。 青末和绿衣女子俩人都被绑住了。三位大汉,望着眼前的两个美娘子,眼里乐开了花:“哈哈,这山间真是肥美啊,有空得要多来几趟。”一路推推搡搡,往一处山洞走去。青末一路留下月药之息,心里想:墨宁看到,会沿着月药之息来找我吧。 三位壮汉一进洞,便布下结界,青末看手法,竟是修仙的手法。下界精怪是修仙万年,方得成人形,得人形再修万年,历雷劫,可望成仙,成仙之后,再修万年,历四十九道天雷,方可为低等神君。 “两位美人,莫要着急。我等并不想伤你二人性命,只求共修之法。待我们三备下美酒,共饮一番,再行共修。”一位面容清俊一点的男子,边说,边轻轻摸了一下青末的脸。说完便离开。 “姐姐,是我连累了你。”青衣女子看着青末说,“我叫奚月,本是月药山谷间一蘑菇精,万年修得人形,躲于山间,不扰人界,不料竟被这黄羊精擒住。”“黄羊精?他们所说共修是何意?”青末并不曾知道下界精怪的修炼之法,神界共修是坐于一室,打坐修练而已。 青末听闻,大惊失色,脸色惨白。没想到自己竟要命陨于此。 三只黄羊精**着身体,端着酒杯向青末、奚月靠近。拐三正准备给青末灌酒,那只俊一点黄羊精一把挡住:“拐三,先让哥哥试一下。”拐三当然是不乐意,没等拐三开口。一阵巨响夹杂着一声尖利的鸣叫声,一只扑闪着黑色翅膀的鸟儿飞了进来,一只爪子抓住青末、一只爪子抓住奚月,便飞了出去:“黄羊兄,多谢!”青末不再挣扎,只想等着飞出去再说。大鸟抓着人往悬崖处的老窝飞去。 墨宁刚采好了花,忽然抬头看到青末挥舞着剑向黑色的大鸟的腿砍过去。大鸟吃痛,甩下青末,青末挥舞着坤成剑,一招玉雪蝶舞稳稳在落在空中。“玉雪蝶舞,青末竟然会玉雪蝶舞。”墨宁心里泛起一丝喜悦。青末再一招,向大鸟刺去。大鸟吃痛,抛下奚月。掉转头,对着青末,喷出一阵黑色的烟火。“此鸟竟是魔界之物,看来是留不得了。”墨宁心想,但尚末出手,以庭妩的战力,魔界的大鸟,小菜一碟罢了。于是,墨宁站定,看着青末再使出第四招玉雪雾蒙,哪知,青末拉着奚月直往下掉,躲避着大鸟的烟火。 第三十二章 不懂 三只黄羊精已经追了过来,看到直直坠下来的青末、奚月,一阵欢呼。青末看着,心中暗暗叫苦,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喊:“墨宁!”墨宁原本不打算出手,听到青末的大叫,不由加快了速度。左手一抬,青末和奚月向墨宁身边飘来,右手一挥,使出皓月戟,一道银光砍向黑色的大鸟,再反手一戟,大鸟哀号一声,身形消散。 墨宁右手拉着青末,左手拉着奚月,三人一起从空中降落。奚月自始至终,眼睛末离墨宁。此时的墨宁神采奕奕,青末却一眼也末看墨宁,生怕自己再次被墨宁吸引,而无法自拔。墨宁眼里只有青末,见青末看也未看自己一眼,难免有些失落。 三只黄羊精见状,大吃一惊,倒头便跪:“神尊饶命,小的不识泰山,有眼无珠。”墨宁本想将其崭杀,青末很自然地握拉了一下墨宁的手。墨宁看着青末,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心中一喜,杀意便消。墨宁说:“尔等可知罪!” “知罪!知罪!仙子请饶命。”三只黄羊精倒地跪拜。“也罢,从今往后不许劫掠、奸淫妇女,念尔等末造杀孽,故放尔等一条生命,好生修行!”墨宁冷冷地说。 “谨遵神尊之令!”墨宁看着三人,想着差点让青末陷于危险之中,生气地抬手一拂,三只黄山羊精便不知了去向。墨宁手收回,看着青末,轻轻地说:“都怪我没有看好青末,让青末受惊了。” 青末叹了一口气,好像没听到似的,看着空空的篮子说:“真是白费了我一番气力,全没了。”奚月看了看墨宁的眼神,说:“仙子莫急。”奚月双手结出蘑菇状的花,须臾间,青末散落在林间的蘑菇就回到青末的篮子中。 “谢谢奚月。”青末浅浅地一笑。行走间,墨宁呼吸到林间月药的芬芳,不由地看向青末:“这是你留给自己的记号?你不排斥我了?”墨宁不由心喜,脸上浮现微笑。青末自然是看懂了墨宁眼里的话,但就是假装看不懂。 墨宁叹了口气,为了青末的安全,把青末撒于林间的月药气息都收了。“你这是为何?”青末看着墨宁的举动,不解地问。“若是再招惹来些不明的东西,伤着你,我便会难过了。”墨宁看着青末,一脸温柔。青末却不看也不看。 墨宁虽救了奚月,却警惕地看向奚月,问:“你叫奚月?为何来此谷中?”“我是一只蘑菇精,万年来刚化成人形,行走在林间,只觉此处灵气充沛,且让我心神宁静,故在此停留修炼。”奚月说话很真诚,并无半点隐瞒。 墨宁知道这是青末在此炼月药的缘故,时日一久,使这山间灵气充盈,且让人心神宁静,看来结界得要加固了,月药谷得增加点人手才好,这可不是神庭。 墨宁问:“你可愿随青末和我一起修行?”奚月脸一下就红了,看向墨宁的眼里满是柔光和羞涩:“愿意,不知青末姐姐愿不愿意。”墨宁不知所以,看向青末。 青末看着奚月,因为奚月在黄羊洞里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奚月这是看上墨宁了,难怪看着墨宁的目光灼灼。青末剜了一眼墨宁那该死的帅颜,长得招蜂引蝶就算了,还要连累自己的清白。墨宁不知道青末在想什么,但很明显地在责怪自己,可自己什么出没干呀! 第三十三章 愿意 墨宁看了一眼奚月灼灼的目光,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你可愿随青末和我一起修行?好像有点明白了,脸一红,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看向青末。墨宁不由地想起了玉雪神隐山凤澜洞里的那一幕,气血有点上浮,看向青末的目光更热烈了。 青末被墨宁的眼神带动着,也想到了那一幕,气血上涌,面红耳赤。青末赶紧抬手推出月药,这气息不出点事才怪。月药一出来,三人脸上的红润都退下去了。 “你不解释一下?”青末再次看向墨宁,“你想让奚月修什么?” 墨宁听着青末的语气,莫名地就有了种归属感,赶紧说:“奚月,我是说你跟着青末炼月药,救扶苍生,提高灵力,你可愿意?”经过这么一下,奚月明白是自己弄错了,弄得大家都尴尬,也看得出来墨宁很在意青末,但是青末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墨宁的想法,忙说:“愿意,愿意,我就做个小神侍,挺好的。”青末心里想,这小妹妹倒是长了颗玲珑心,准备好好教她。 三人回到月药谷,屃叶看了一下小巧的蘑菇精,满脸高兴,心想:“闷都闷死了,多个人讲话也挺好的呀。”于是热心地对奚月说:“走,给你安排住处去。”奚月看了一下墨宁,哪知墨宁看也没看一眼,只好跟着屃叶走了。 青末直接回月药庐,虽说自己不可能和墨宁有结果。但想到奚月,以后可能还有更多的奚月盯着墨宁看,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脸上闷闷的。 墨宁紧跟着走了进来,一抬手,一束鲜花便摆在了手中,红白粉黄,娇艳欲滴,说:“可是喜欢?”青末看着眼前的花眼神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墨宁看在眼里,心中一乐,说:“青末,你生气了吗?因为奚月?”心想把这个奚月带回来,挺值。 “我没有。”青末嘟着小嘴,一下还未能收住心情,“我凭什么生奚月的气。”“你当然可以生气。因为墨宁是青末的。”墨宁生怕青末再说别的拒绝的话,情急之下,便说了真话。 青末明知墨宁是把自己和庭妩当成了同一个人,但青末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冷冷地回了一句:“真的只是青末的,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的?”墨宁一直就认定了青末就是庭妩,但青末的一反问,竟让墨宁有片刻的愣神。“出去!”青末下了逐客令。 墨宁看到青末脸色铁青,知道自己肯定让她生气了,只是默默地转身,把花插在了花瓶里,满脸委屈,神情黯然地离开。墨宁心里满是疑惑,青末对自己的感觉是不一样了?否责她为什么要生气呢?万一她不是庭妩怎么办?可她怎么会玉雪十式,又为什么第四式使不出来,要喊自己救命? 墨宁突然又觉得自己太唐突了。可自己为什么面对青末,和面对别的女子感觉完全不一样。唉,别管青末是谁,到目前为止,自己搜寻到庭妩的神息只出自青末,这是唯一的,没有其它,好好守着青末,直到她亲口承认的那一天吧。墨宁在庭院里看着东栏的梨花出神。 青末看到墨宁转身出门,她的本意是让墨宁抱一抱自己,结果却硬生生地把墨宁赶了出去,不禁面浮苦笑,眼泪从眼角滑落,真是天意弄人,若不是神界巨变,自己应该已经和墨宁成亲,而不是天天相望,却要装做不认识。 青末走到那束花前,轻轻抚摸着那一束花,轻轻地说着:“墨宁,对不起。”青末说完,双唇轻轻地吻向那一束花,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 第三十四章 卖蘑菇 青末在花前站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去走走,此时的情绪太让自己入境了,会出事的。青末把采蘑菇的篮子提起,向人间的集市走去。墨宁紧跟其后。 “别跟着我。”青末冷冷地说。“青末,你不能这样对待求命恩人的。”墨宁调整了一下情绪,说话就不一样了,嘟着嘴说,“才救了你一命,你就赶我走,要是再遭到危险怎么办?” “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青末的内心并不想把墨宁推开,有墨宁在,心里挺有安全感的。 走到半路,墨宁突然愣神地看着前面袅袅婷婷走着的青末,一身素衣飘飘,再加上青末那绝美的容颜,那是可是神界的绝美容颜。墨宁突然觉得不安,一挥手,给青末挂上面纱。 青末回头望着他,这一回眸,墨宁好像看到了美人执扇图,墨宁盯着看呆了。青末不知道墨宁在想什么,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上的面纱:“幼稚。”不过,并没有摘下来。墨宁见青末愿意和自己说话了,便说:“我才不幼稚,就你这神仙美颜,这凡间男子定是会受不了,就算我是神仙也受不了呀。”墨宁发觉自从在月药谷住下后,自己越来越会表达心意了。 青末心里微动,墨宁说话越来越甜了,照这样下去,庭妩的担心恐怕要成真,连忙悄悄运月药游走神庭,好一会儿,心才清静下来。墨宁看着青末手里的小动作,心里不禁一喜,看你还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我的庭妩。墨宁不禁自我表扬起来:好样的,加油,墨宁! 集市上杂耍卖艺,热闹喧腾,小吃繁多,香味扑鼻。青末兴致盎然,在集市的一角,抬手摆出小凳,变出花布,将蘑菇摆好,等着买主上前。 摆好摊,青末悠闲自在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步履匆匆的,拼命砍价的,神色慌张的,气定神闲,衣着亮丽的,短褐穿结的,面带笑容的,形单影只的,双影同行的,举止轻浮的…… 青末看着这和神庭不一样的情景。看着看着,对角的地方,一个小姑娘也在卖蘑菇,可惜她的蘑菇不那么新鲜了。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来往的行人,卖力地吆喝着:“卖蘑菇哩,新鲜的蘑菇!”小小的人儿,豆芽一样高,奶嫩的声音,喊了半天,也没有人来买,小姑娘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青末觉得小姑娘好可怜:“谁家的孩子,这么小,怎么就出来卖蘑菇了,孩子的父母去哪里了?” 墨宁从茶铺里买来两包糕点,尝了一口,觉得还行,递给青末一包。青末微微抬眼,看着墨宁点头,就一眼,墨宁的心就被勾住了。 “有钱吗?”青末问墨宁。“神仙要钱做什么?”墨宁不解。青末用眼睛看着那个小姑娘。“想帮小姑娘?”青末点点头。墨宁抓了抓脑袋,看着青末笑着说:“神界的灵珠在人间用不得,且等等我。”说着,便不见了。 第三十五章 芷芸 几个衣着华丽,醉醺醺的青年出现在了卖蘑菇的小姑娘摊前,小姑娘觉着有人在看她的蘑菇,奶声奶气地说:“几位帅哥哥,买点蘑菇,这蘑菇又鲜又甜的。”“嗯哈哈,帅哥哥,不错,哥哥长得帅,要不去给哥哥做个小丫鬟。”说着便去抓小姑娘。 小姑娘赶紧躲开,哭着说:“不行的,奶奶病了,没有人照看。”“不行,跟着帅哥哥,有吃有喝,不用卖蘑菇。”为首的男子边说边打着酒嗝。旁边的人跟着,便要扑上去捉小姑娘,小姑娘的蘑菇摊被踢得七零八落的。 青末看不下去了,伸出一抓,说话人的荷包便被青末收了。青末悠然地说:“帅哥哥?欺负小妹妹,不害骚吗?” “谁个胆大的,不要命的,敢坏我李少爷的好事!”那个男子说,“去把那个不要命的抓来。” 男子说完,便转身过来,转过来的一刻,眼睛便直了:“仙子!哈哈,仙子!”说着,便向青末扑过去。一众人,见状,不再管小姑娘,直扑上青末。 说话的男子赶紧拦住:“住手,对待仙子,岂能如此粗鲁。”说着便要去拉青末的手。青末轻轻地往后一退,手一收,男子扑了个空。男子被他的手下给扶住了,并末摔倒,邪邪一笑:“仙子生得如美貌,给我做正室,可好?正好把我那母夜叉给休了。” 青末听完,微微一笑,说:“请公子看身后。”只看一位体形肥硕的女子,带着一群丫鬟气势汹汹地过来。男子陡然间酒醒了,转过身子,朝着体形肥硕的女人,喊道:“娘子,你怎么来了,为夫不用你来接,自己回去,自己回去。” 旁人看得一阵大笑。青末甚是开心,眉毛笑弯了,脸上的丝巾被风吹一角,肌肤胜雪,灿灿生辉。待人群散去,恢复如初。青末走到小姑娘的跟前,看着小姑娘说:“小姑娘,把你蘑菇都卖给我,好不好?” 青末把刚才那位惧妻男子的钱倒出来,全给了小姑娘。小姑娘一脸惊喜:“谢谢姐姐,我可以去给奶奶买药了。”小姑娘把蘑菇篮塞到青末的手里,便要跑开,旋即又跑回来说:“姐姐,我叫芷芸,我会报答姐姐的。”青未笑着说:“好呀,姐姐叫青末。” 青末看着小姑娘离开后,心里非常愉悦,回到自己的摊位旁,悄悄地变幻出一把扇轻轻地摇着。青末坐了很久,并末看到有人来买蘑菇,只是墨宁一直末回,否则青末就不想卖了。 这时,一位打扮花哨的中年女子来到青末摊前,笑盈盈地问:“姑娘的蘑菇可否全卖给我?只是我的住处有些远,需要姑娘亲自送,姑娘可愿意。”青末想,反正也没事,送就送呗,于是答到:“好啊!” 青末跟在中年女子的身后,穿热闹的街道,绕过几个巷子,从后门进入一个大的花园。青末只见溪水潺潺,树木成阴,花草相间,雅致宜人。前面有热闹的声音传来。中年女子把青末领进屋子,叫人端来一杯茶。青末饮下,竟然昏睡过去了。 中年女子拍手一笑:“中了我的美人迷,岂有不倒的理!啧啧!真是绝美的女子,以我阅女子无数的眼光,此女子是人间的极品,合该我发财啰。” 第三十六章 渴望 中年女子一拍手,两个女子进来了。中年女子说:“带去,洗干净,送到五王爷的塌上去。”青末此时已醒,人间的药岂能真正迷昏天上的神仙,只是这个五王爷的塌上是什么意思?青末很是好奇,玩性大起,于是装睡。 两位女子把青末带到一个房间,粉红的帐幕飘飞。一个热气腾腾的小围池,里面撒满了花瓣,香气扑鼻。“这人间竟有如此奢华之所,丝毫不比神界差,且让我享受一回。呵呵呵。”青末轻笑了一下,为了不让她人看到自己,一伸手指,先前两位扶送的女子便昏睡在了墙脚。青末自己褪去衣物,扑到水池中洗澡,开心地泼着水,轻轻地哼仙谣。 墨宁到了小摊位前,却不见青末,四处罕看了一番,还是没有看到,不禁有些着急了。墨宁赶紧找了一个避静的角落,释放一点点灵力,好感应青末的神息,还好,一探便知,便闪飞而去。 谁曾想,墨宁竟落到一处红巾飘飞的处所,诧异之间:“青末,怎么突然到此地来了?”墨宁竖起耳机,周围一间间的小房子里传来男人、女人调笑打闹的声音,调笑之声不堪入耳,且多如牛虻之声。 墨宁无意间扫起门缝,竟看见男女的不雅浪笑之举。墨宁脸不由地一红,吃惊地往回一退,说:“还好,还好,不曾开神眼,否则只怕会污了神眼。青末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不好!”墨宁想到刚才的画面,内心一阵惊呼,赶紧顺着神息去找青末,顾不上其他了,闭着眼睛一闪身。 谁料,精准定位,啪地一声掉进了水里,此时的青末顿时被惊吓得大惊失色,慌乱之中,一头扎进水里,双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息儿也不出。墨宁也被吓了一跳,不曾想自己是定位到了澡池了,突如其来的一下,溅得浑身湿透。 青末在水下,看到来的竟是个男人身形,心里怕得不行,于是伸出手施了点灵力。墨宁脚底一滑,扑通一下直直地倒在水里。青末本想趁着男子倒下的时机,飞身出去,谁料,墨宁一伸手,竟拉住了青末温热湿滑的手臂。 两人同时惊叫了起来,墨宁想站起来,却把站了起来的青末拉进了水里。青末直接跌进了墨宁的怀里,惊得青末直接瞪大眼睛看着墨宁。 墨宁此时也睁开眼,眼前的一幕让墨宁目瞪口呆,血液倒流,呼吸粗重,粉润的肌肤饱满莹莹地闪着光泽,散发着香味,柔软之处挺立摄魄,青末的芙蓉脸庞粉红带春。墨宁的脑海里回想起在玉雪神山山洞里的春景,喉结一下一下滑动着。 青末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墨宁,奋力想要转身离开,不料脚勾住了墨宁的衣摆,再次噗的一声倒在水里,慌乱中伸手一抓,刚好抓墨宁胸前的衣物,不偏不倚,墨宁朝青末直压下来。 墨宁偏偏又自封了灵力,又怕青末受伤,双手反射似得紧紧抱住了青末,恰巧把青末紧紧地压在了水池的边沿上。墨宁脑海里热血上涌,一时不知所措,连手也不知道松开了,只是呆呆地看着青末。 青末一挺身,本想挣开,却没曾想这一挺,脚跟一抬,双唇碰到了墨宁唇上。墨宁身体本已是山呼海啸,禁不住,便回吻了过去,双唇覆盖住了青末的双唇,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墨宁的口腔和心里弥漫开来。万年了,墨宁只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忆起和庭妩亲吻的情景。 这一吻唤起了墨宁心里想了千百倍的熟悉感,勾起了墨宁渴望的心火。墨宁用舌尖一点点撬开青末紧闭的双唇,一手轻拂着青末的发髻,一只手轻轻地游走在青末凝脂如玉的肌肤上。 第三十七章 后悔 墨宁忘情地吻着青末,一点一点地用力,青末原本抗拒的身体由紧张变得放松。周围的一片安静,浴池上空,粉丝漫飞,轻轻飘荡。 墨宁的身体变得无比渴望,渴望着做万年前就想做的事情,双手将青末抱得紧紧的,攻城掠地,是此时墨宁心中最大的渴望。 青末一点一点地沉浸其中。墨宁手轻轻一挥,衣服滑落在水池,身体一阵颤抖,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墨宁腰身一压,准备要把失散已久的宝贝找回来。 “三魂之体不可受真神之爱,否则道消身陨!”如同一记闷雷,在青末的头顶炸响。青末顿时使出浑身的力量,将墨宁推了出去。 青末直接施放灵力,手一挥,衣服随着身体一起旋飞在了空中,很快衣服便严严实实地裹住了身体。墨宁眼前的景色顿失,觉着无比遗憾,又觉得自己太唐突,赶紧背过身去。背后,青末冷冷地说道:“走吧。”墨宁“哦”了一声,飞身出了澡池,静悄悄地给自己换了身衣物。 两人来到大街上。墨宁看着远远在前面走着的青末,此时心里是万分后悔:“同样的错误犯了两回,要是自己把事情做实了,青末想不承认自己是庭妩也不成了呀,也省得她总是逃避了不是?唉,墨宁啊,墨宁,你犹豫什么。” 青末说:“钱呢,为何要这么久?”墨宁一直都不敢说话,听到青末开口,才敢说:“神仙不能扰乱凡人的气运。我便到东海海底捞了几颗夜明珠,卖了一大袋银子,够你花的了。” 墨宁赶紧跟过去,把钱袋子递给青末,心想:“这就过去了?她并不生气,对不对?”墨宁心里这么想着,嘴角微微上扬,不禁有点小开心。 青末根本不管墨宁怎么想的,看也没看他一下,只是盯着手里的钱袋,眼里禁不住迸出惊喜的光芒:“哇,这么多!”“想买什么?”墨宁看着青末微笑。 青末想了一下说:“难得来人间一趟,我想去喝酒。”“好。”墨宁宠溺地说,只要青末不生他气,干什么都好。 两人看中一间雅致的酒铺,酒的样品都摆在柜台,瓶器精巧。青末很是喜欢,一瓶一瓶地拿着看。当“梅香清酒”四个字出现在青末的眼前,青末惊了一下说:“凡间竟也有此酒?”墨宁笑了一下说:“神庭一日,凡间一年,也许是哪个神仙喝了你赠的酒,把酒瓶遗落在了人间。”青末一听笑了,便说:“那定是轻云了,冒冒失失的。”墨宁听青末这么一说,心里想:“你不是庭妩,谁还配是?” 青末却一直盯着酒瓶看,神庭喝洒的一幕出现在眼前:轻云、朱皓、寅白,泽景哥哥、慕雨哥哥,一起在清瑶殿喝酒、打闹。青末眼前一片神往,可是现在有一万多年不曾相见了。青末的眼睛有些红了:“就来这个酒,老板。” 青末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墨宁眼里,墨宁的目光就从末曾从青末身上挪开,心想:“庭妩不胜酒力。若是青末也一样不胜酒力,青末便一定是庭妩了。”两人坐下,青末放眼望去,竟有两个神庭的小神在唱酒,好在自己戴着面纱。青末好久未和神庭有联系,好奇他们在谈什么,便仔细地听着。 第三十八章 不是 “咱们找战神庭妩,都找了一万多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可不是嘛,可天帝泽景不甘心啊。” “听说,魔界也在找战神。”“哦,为何?” “你可知现任的魔帝是谁?”“别卖关子呀!” “昔日神界的大皇子慕雨。”“啊,这可没听说呀。只知道大战时,慕雨杀了很多神兵,自从就自庭神消失了。” “大战后,慕雨便受伤沉睡了,听说到现在亦未醒。要是战神庭妩在魔界不可能见死不救吧。”“这么说,魔界、神界、人界都没有战神庭妩的气息,这可是没法找了。” “可不是,唉。” 青末许久末听到神界、魔界的消息,亦不敢向墨宁和轻云打听,乍一听竟是两个哥哥反目成仇。青末心里一阵悲凉:父帝、母神以命换苍生,自己真身镇守泰衡鼎,两个亲哥哥相互撕杀,一个哥哥还受伤陷入沉睡,心爱之人墨宁在眼前,自己却不能相认,这三界还有比我青末更悲惨的神吗? 青末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只是面纱遮脸,无人看到。青末心里难受,提袖掩面,一杯酒便倒进了肚里。墨宁忙说:“慢点喝,慢点喝。”青末也没看墨宁,一声叹息,一杯酒又进了口里,为了不使墨宁起疑,口里还说着:“好酒,好酒。” 眼泪和着酒一起落入口中,青末只觉口中苦涩难以下咽,却连喝了五六杯,青末软软地趴在了桌上。 青末听到的,墨宁也听到了。墨宁一直在看着青末细微的神情变化,但青末刻意隐瞒,不墨宁不禁有些疑惑了:“难道青末不是庭妩?” 墨宁看着趴在桌上的青末,轻轻地唤道:“青末、青末。”青末晕乎乎地,头也末抬起,只是伸手摸着墨宁的脸,轻轻地说:“慕雨哥哥,你受伤了!疼吗?” “青末认识慕雨?呵呵,青末是庭妩,自然是认识慕雨的,为什么刚才没表现出来?青末是在刻意隐瞒?青末到底在隐瞒什么?”墨宁内心的疑问陡起 墨宁握着青末伸到自己脸上手,轻轻地把青末往怀里搂。青末此刻真把墨宁当成了慕雨,开始慢慢地把头往墨宁身边靠,像一只温和的猫一样往墨宁怀里缩,像极了神庭的庭妩。 青末的一滴泪滑落在墨宁的手上,墨宁感到一点清凉,以为是青末唇边的酒,轻轻地说:“贪吃猫。”墨宁准备用手轻轻擦去青末唇边的酒水,轻轻揭开面纱,却见青末满脸泪痕。 墨宁心里吃了一惊,更加确定了青末就是庭妩,又是心疼,又是惊喜,看着青末,说:“青末,我就知道,你是我心心念念找了万年的人,很庆幸,我一直在你身边。” 墨宁轻轻横抱起青末,吻了吻青末的额头,离开酒店,飞向月药谷。 青末靠在墨宁怀里睡得很安稳,庭妩出现在了青末的梦境里。庭妩说:“青末,我们三魂三体,不可承受真神之爱,不可。”青末靠在墨宁怀里,站在庭妩的对面说:“庭妩,那你要我怎么办?” “庭妩?青末在叫庭妩?”墨宁吃了一惊,“难道青末不是庭妩,否则青末为什么会这么说。”于墨宁又轻轻地试探了一下:“青末,你说什么?” 第三十九章 脸寒 “庭妩,庭妩,你说,你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青末说得满心悲伤。墨宁一听,有如五雷轰顶:“青末和庭妩不是一人,青末认识庭妩?那那庭妩在哪里。” 墨宁急急忙忙把青末放回月药庐内,不再看青末,直接走了出去。之所以陪着青末,是因为墨宁认定了青末就是庭妩,现如今青末是青末,庭妩是庭妩,而自己只属于庭妩。走出去的墨宁没有听到青末的梦中呢喃:“墨宁,我就是庭妩,我就是你的庭妩。”青末的眼角的泪再次滑落,可惜,墨宁没有听到。 第二天,青末醒来,想起昨晚的事情,脑袋有此发沉,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批评自己:“喝酒误事,以后不许喝酒了。” 青末推开门,门前墨宁一脸寒霜地看着青末,恢复了他一贯黑冰脸的状态,语气阴沉、寒凉:“庭妩在哪里?你知道庭妩在哪里,对不对?”青末一脸懵,马上想起,可能是自己昨晚喝了酒,说了什么话,透露了些什么,暗暗告诫自己道:“以后不许喝洒。” 但青末利索地回答了墨宁:“庭妩是谁,我不认识。你如果不想呆在月药谷,可自行离开。”话语和墨宁一样寒凉,就像这两位神仙从来不曾生活在一起。 “你昨晚说,庭妩,那你要我怎么办,这话是什么意思?”墨宁逼着追问青末。“酒后胡言,当不得真。你每天都庭妩、庭妩的,可能我听顺口了,随着你的口说的。”青末暗自吃惊:墨宁对庭妩确实用心至深,自己的一句话马上让他觉察到了什么,还让他动了套话的心思,也好,墨宁自己意识到弄错了,转身离开也是好事。 见青末什么也不肯说,墨宁生气地摔袖,转身离开,心想:早知道如此,就让你继续喝,继续说。青末看着墨宁离开,心痛难忍,嘴角的鲜血溢出,眼泪滚滚落下。 青末看着墨宁远去的背影,如此地决绝,丝毫末有留恋之意,溢出鲜血的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青末,这不正你自己想要的吗。”然后,青末果断地挥出坤成剑,以手指祭出剑力,再以掌运出丹田月药之力,画圆,双掌推出,结成结界,结界中显出一丝丝隐隐的红色,和乳白的月药之力结界不同。 青末知道月药之力结成的结界,墨宁会轻易破解,但混以坤成剑力幻成的结界,整个神界也不会有神君打得开,除非泽景。青末在月药庐中打坐入定,真神避谷,不吃不喝万年也无甚要紧。 第二天,奚月来送茶水,风风火火,一路闯来,边走边说:“神尊,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凶神恶煞的,怪吓人的。”一头撞在结界上,反弹了回来,茶水酒了一地,茶盏摔了个粉碎。 墨宁昨晚破天荒末守在月药庐,恼恨于青末不是庭妩,不承认和庭妩有任何的关系,更不说庭妩在哪里,心里无比懊恼,清晨起来,脸寒得让看到他的人立马结冰。但不知是习惯了,还是不放心,反正墨宁自己也不甚清楚,便往月药庐走去。正好看奚月被弹摔在地上,眼前的结界于乳白色显出一丝丝红色。 “青末!青末!”奚月有点害怕,生怕青末有事,使劲地拍打着结界。青末没有一丝的动静。“你不用喊了,她听不到的,你先离开。”奚月收拾茶盏离开。 第四十章 原谅我 墨宁抬起手,以为自己能打开结界,结果竟然没有反应,再加大灵力,还是没有反应。墨宁好像意识到昨晚的态度有多遭了,青末应该是很生气了。经过浴池的一闹,自己的态度又如此冷淡,怕是挨青末的骂也是理所当然的,竟然没想到,遇了自己的冷脸,青末什么也没说,只是自己闭关修炼。 “青末,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墨宁用灵力传音给青末,青末还是没有反应。墨宁守在庭前,不再离开,想着,青末在结界里是能看到自己的。 墨宁自此依然夜夜在月药庐前打坐修炼,尽管他明白青末的结界自保完全没有问题。可墨宁已经习惯了,挨着青末,墨宁觉得心里很宁静。墨宁以为青末很快就会出来,谁料青末打坐入定,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 庭院里,花满枝头,蜂蝶翩飞,青末的结界没有丝毫的变化。秋起叶黄,翻飞如蝶,青末的结界没有丝毫的变化。 墨宁隔着结界看着闭目而坐的青末,一次又一次地说:“青末,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不管你是青末,还是庭妩,对我而言,这是一样的,你这样,这是再也不准备见我了。”墨宁泪水静静地落下,眼望着里面入定的青末,心里无比后悔。 这样一过,便是千年,屃叶在旁边看着自家神尊悲哀伤痛的模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为自家神尊直摇头。 千年过后,青末终于醒来,睁开眼,看到在庭院里修炼的墨宁:“还不走,唉,是天意弄人,还是人意弄天。”但是,走出结界的青末也并不准备搭理墨宁。 此时的莽林山海,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林间一片迷蒙,青末抬头看向远方,心想:这种天气,我就出去看看,也不会惊扰人间的气运,更不会被人发现,那我就出去走走,看看这千年末见的月药谷。 青末身随念起,在身体周围结出一个小结界,雨水顺着结界落下,像一条条细小的河流。山谷间雾海茫茫,层涌翻滚,因了这一千年的月药的缘故,山间灵气更是充盈,草木葱茏苍翠。青末的结界随着云海飘浮,伸出手接着空中的小雨滴,甚是好玩。青末想起小时候在神庭跑飞的情景,好一会儿出神,人已随结界飘远了。 墨宁觉察到青末出了月药庐,睁开眼就看到了青末在雨幕中玩耍的情状,又想起了庭妩从自己的结界跌落到怀里的情景,猛地清醒过来,自言自语道:“她是青末,不是庭妩。不可再生荒唐念想。”心思一收,万年的墨冰脸又重现了。屃叶看着打了一个寒战:“只有庭妩能让神尊冰雪融化,我还是远离点自保的好。” 青末的结界随云海飘荡,一阵隐隐的婴儿啼哭声传来。青末好奇地靠近看。真神的视力极佳,即使万里之外,想看清楚,也是可以的。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婴,眯着眼,被襁褓裹着,放在一个竹篮里。竹篮上面撑着一把伞,把小婴儿护在伞下。 青末听奚月说起:“偃国和寒月国连年交战,男子死伤无数。女子守寡在家者多。故而阴阳失和,或守寡女子怀孕,其夫家族自是不容。本意处死,但因连年交战,人口锐减,偃国的国王下令不许杀死寡妇生下的孩子。寡妇为了让孩子活命,只得偷偷生下,放在路边,任由有缘人收养。” 第四十一章 安度余生 青末叹了口气,看着这个胖嘟嘟吮着手指的小男孩甚是可怜,又是可受,就想看看谁会来收养这个孩子。 一个衣衫褴褛中年男子瘸着腿在泥泞的山路上蹒跚地行走,满脸愁苦之容,听到婴儿的哭声,便靠近来看,轻轻地逗弄着孩子,愁容散去,一脸喜悦:“好可爱的孩子。”婴儿不哭了,吮着手指,盯着男子。男子把手往身上擦了擦,颤颤地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抖动,婴儿看着男子笑了。 男子的笑容又慢慢消失了,把婴儿放回原处,把手放在腰间,嘴里发出“哎呦”的声音。婴儿一被放下,就哇哇大哭起来,好像知道自己又被遗弃了。中年男子不忍心,擦了一下眼泪:“孩子,别哭,你不能跟着我,我这一身的病痛,家里有个生病的老母亲,你跟着我,会饿死的。” 婴儿好像听懂了,不哭了,只是吮着手指。“你是饿了吧,来,吮着这块饴糖。这是给老母亲配药用的糖,没办法,先给你吃,我回去再想办法。”男子从药包里翻找出一块饴糖,放到孩子的嘴边。孩子嘟着小嘴,小小的舌头一下一下地蹭着,望着男子甜甜地笑。 “这孩子这么一丁儿大,就这么聪明,真是个好孩子。”青末看着,一脸疼爱。远远跟着的墨宁也看到了,不知怎么,自己一看青末,就心神难收,为什么看别的女子没有?这一千年,月药庭的女子,特别是奚月总是借着送茶,送酒接近墨宁,墨宁连看一眼的想法也没有。 瘸着腿的中年男子,直起腰身,又向四方各作了一个揖:“四方神灵,请保佑孩子平安。”然后,一步一步往前走。青末待他走远一些后,便在他身上投下一缕月药,治他的腰伤和腿伤,说:“善有善报,从今往后,让你安度余生。” 青末想起人间是要用银两的,便想要是给孩子的襁褓里放些银两,是不是像这位男子一样的贫穷的人也会收养孩子呢?青末想着,一展手,千年前墨宁卖夜明珠的银子就被青末放到了襁褓里,再给婴儿取个名字吧,叫顾偃吧。 墨宁袖中一空,看到青末投向孩子的银两,自是明白青末的用心。墨宁喃喃地说:“青末这是不生我的气了吗?” 这时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骑着马过来了,婴儿大概是被马蹄声惊着了,放开声音哇哇大哭起来。马上的男子翻身下来,一看,一堆灿灿的金子、银子,眼放金光,伸手便抓过钱袋,还抛着掂了一下,满脸兴奋:“这是发财啰,哈哈!” 青末说:“你别光顾着金子,把孩子带上呀!”男子却根本没有带孩子走的想法,把钱袋往胸口一揣,翻上马就准备跑,连婴儿上面的雨伞被掀翻了,他都没有管。 “无耻之徒!”青末生气,一施灵力。男子的马蹄一滑,连马带人一起向婴儿跪了下去。钱袋掉了出来,正好掉在了婴儿的竹篮里。男子见状,挣扎着站了起来,又伸手,把钱袋拿了回去。 第四十二章 顾偃 “不知悔改!”青末再次施展灵力,上马的男子连马一起又给婴儿跪了下来,钱包再次掉在了婴儿的竹篮里。男子顾不上自己的衣服已经沾满泥水,再次把手伸向钱袋。 “不可救药!”一道灵力打在男子的手上,顿时红肿,男子啊啊地鬼叫起来,四下张望着,这才觉得蹊跷得紧,赶紧上马离开。青末再施一道灵力在马腿上:“恶有恶报,你到哪个地方摔得怎么样,腿是否断了,就看你恶业重不重了!” 婴儿依旧在哇哇地哭,哭得青末于心不忍,抬手就想要施出一抹月药。忽然林中一股黑雾卷来,篮中的婴儿旋即被卷走。“魔界的人?”青末吃了一惊,此地怎么会有魔界的人。墨宁手中的灵力像利箭一样射出。青末才意识到,墨宁又跟着自己来了,不由地叹息一声。 黑雾被击中,“嗷”的一声惨叫,看着墨宁的灵力箭:“此处竟有神界的人。”抛下婴儿便准备逃。青末生气地祭出坤成剑,剑指苍穹,一道天雷直击黑影,再一指,连下两道天雷,魔界之人当场被劈死,形消无影。墨宁当场就看呆了,神庭里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能够引动天雷:天帝、母神、泽景、庭妩、慕雨了,墨宁并不知道慕雨其实是不能引动天雷的。 婴儿的哭声渐弱,似是被魔界之人一抛,受了伤,青末怜爱地看着孩子说:“你这小娃儿,跟我倒是挺有缘的,既然这样我就助你一把,望你将来多行善。”青末抬手,一道灵力伴着月药进入婴儿体内。婴儿恬恬地睡着了。 一阵马车的声音传来,婴儿照睡不误。马车很华丽,一看就出自皇家,后面还跟着一支卫队。赶车的人看到婴儿的篮子:“国主,旁边有一个弃婴,我去看看。”赶马车的提着篮子递给国主。 国主一看,婴儿睡得香甜,旁边放着一块小牌,顾偃。国主自言自语道:“我是偃国国主,你叫顾偃,是要顾我偃国吗?把他带回去,交给国母抚养。”车夫抱过孩子,笑着说:“孩子,你这胆儿也太肥了,国主来了,你都不挣眼,还要交给国母抚养,那国主不就是认你做义子了吗?好福气,孩子。”于是把孩子交到护卫怀里。 青末看着孩子终于被人领走了,拍了一下手,满心欢喜。墨宁赶紧跟了过去。青末知道墨宁跟过来说,语气生冷地说:“我不是庭妩,我是青末,别跟着我。” “就算你不是庭妩,我们俩也……”墨宁说。“亲了一下,抱了一下,对么?难不成你还讹上我了?”青末冷冷地说:“庭妩知道么?” 墨宁愣在原地:“庭妩要知道我这么做,她会怎么想呢?我岂不成了好色之徒了。”遂不再跟着青末,直接回到月药谷。 青末进了月药庐,想着刚才说的故意气墨宁的话,心里也是懊悔得紧,即使千年末见,睡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想看墨宁在不在,原以为墨宁走了,却没想到墨宁依然在,墨宁依然像以前一样跟着自己,心里那份喜悦是无法言喻。刚才的那一番话,墨宁听进去了,凡是与庭妩相关的话,墨宁都会听进去。青末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第四十三章 爱青末 “神尊,您怎么不去月药庐修炼了呀!”屃叶看墨宁不去月药庐,甚是奇怪。“多嘴!”墨宁寒着脸,屃叶阵哆嗦。屃叶抖着胆子说:“是不是确定了青末不是庭妩?”“她说她不是庭妩。我们都……,她还是不承认。”墨宁叹着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屃叶说。 “都怎么样了呀,神尊?”屃叶想,这是自己胆儿最肥的问话,随时准备被墨宁打回原形。“你说一个女子被人亲了,抚摸了,还,还……可这个女子并没有生气,这是什么道理?”墨宁问屃叶。 屃叶颇感意外:“神尊竟没赶我回灵云潭,果然一和庭妩有关,神尊就变了个人。”屃叶沉思了一下:“神尊是说女子被人轻薄,却不生气,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女子她爱上了这个男子。” “爱上了这个男子?”墨宁看着屃叶,满眼疑惑。“神尊说这个女子是青末吧?”屃叶话音末落,就感觉到了墨宁眼睛里,脸上寒气在漫延,拔腿便准备逃。没曾想,墨宁又说:“可我一问她是不是庭妩,她就生气了,一千年都没理我。” “原来这一千年,青末都没有和神尊说过话呀。”屃叶看着墨宁的眼神更冷了,作死说完,“要我是那个女子,被你亲了,你却问她是不是另一个人,我肯定也不理你。你敢紧道歉吧,要不然庭妩找不到,青末又生气了,你是该孤老神生了。”屃叶的逃命意识太强,说完就溜了,说:“奚月找我有事,神尊回见。” “我顺着庭妩的神息,找到的却是青末。若青末和庭妩是两个人,那我该怎么办?”墨宁站在庭院的梨花树下,“那庭妩归来,我该怎么办。”墨宁想着想着,庭妩的身影慢慢地被青末取代。“我这是怎么了,我是爱上青末了吗?明知道她不是庭妩,我也会爱她吗?”墨宁心里乱糟糟的。 墨宁又想起那晚在浴池的情景,自己冲动的感觉异常强烈,神的感觉不比人的感觉更真切吗?墨宁心里直后悔,当初没在庭妩的身上留下什么,如今也没在青末的身上留下什么,如果再有机会,一定不要错过,果断些,总比这样迷迷糊糊的要好,想爱又不敢爱,想要又满是犹豫。 想到这里,墨宁心里已经笃定,自己对青末是生了情,见不到青末便心神不宁,自言自语道:“再也不向青末提庭妩的事。如果庭妩找到,便再说,再好好地爱她,两不耽误。想着自已这身修为,满足两个女君,让她们两个都快乐也是可以做到的。” 墨宁想到这里,便向月药庐走去。结界里面的青末尚未入定,看到墨宁又来了,心里颇为吃惊:“这墨宁是什么意思?脸面不要了?还是不在乎庭妩的想法了?”隔着结界,青末都感受到了墨宁灼灼的目光。 青末心里又想了一圈:“这墨宁是不是爱上青末了,可以不爱庭妩了?果真,男人就是花心大萝卜。你以为他今生今世只爱一人,那只是他还没从别的女君那里找到感觉而已。你以为你不可替代,他已经心有另属了。”青末冷冷地笑了一声,便闭上眼,进入打坐状态。 墨宁根本没有想到,青末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更没想到,青末不可能再搭理他了。青末原本觉得对不住墨宁,这下两清了,心理安宁得很,很快打坐入定。墨宁即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憋回去了。 第四十四章 心魔煞 墨宁在外面看着甚是心急,对着结界里面的青末说:“青末,你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庭妩而生我的气了吗?你不用生气,不管你是不是庭妩,我都意属于你。”可是打坐入定的青末根本就不听到。 青未以后出月药庐,都幻化出人形在结界里面,而自己早就出去了,反正墨宁又进不入,分不清真假。四五月间的人间,万年不变地下着蒙蒙的细雨,青末轻悄悄地溜了出去。坐在结界里随着雾海、云海飘荡。 一株黄透了的枇杷树长得格外粗壮,累累的果实压弯了枝条。一阵奇异的香味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直钻进了青末的鼻里。真神的嗅觉很是灵敏,但通常情况下很遥远的人间气息要让真神闻到,那也要启用灵力才行,为什么这枇杷果的香味能主动飘这么远,钻入鼻孔呢?这倒让青末格外好奇了。 青末过去一看,枇杷树的周围是累累白骨,不由地吃了一惊,再一看,枇杷树下是一堆堆的坟墓,难怪是累累白骨,枇杷树就长在坟头。青末松了一口气,就在松完这一口气时,一缕缕凡人看不到的黑气冒了出来,紧接着传出“救命、救命”的呼喊声,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缕缕的黑气里透着银丝,青末赶紧祭出坤成剑,这是心魔煞的魔气,心魔煞无形,戾气却无比重,见人、见神、见魔必取其魂魄、灵识,以强大自己。所以见之即诛之。 青末来不及思考,为何会有心魔煞逃逸到了人间,看来这累累白骨就是心魔煞的造的业。青末挥剑砍去,心魔煞感觉到剑的威力,放下小女孩,逃窜出去。 一个小女孩掉落下来:“姐姐,姐姐,救救芷芸。”“你是芷芸?”青末想了一下,便落了下去。芷芸看到青末,便哇哇大哭起来,衣服破烂得不成样子,满脸污垢。 青末问:“怎么了,芷芸?”“神仙姐姐,求您救救我们村里的人吧,他们都快死光了。”芷芸哭着说。青末吃惊地问:“为什么?” “我刚才饿极了,才想来摘点枇杷吃,结果就感觉被什么掐了脖子,我们村里的人都是这么死了的。”芷芸边说,边怕得瑟瑟发抖,“我爹娘,还有奶奶,都是这么去世的。”“心魔煞你太恶毒了,竟然屠了村!”青末心里一股战意升起,“走,带姐姐去村里。”青末带着芷芸去了村里。 死寂沉沉的村里,连鸡狗猫的声音都没有了,白骨累累。芷芸哆嗦着躲在青末的身后。 “哈哈,你来了,你不是在镇守泰衡鼎吗?怎么,是为了追杀我,才到了这里吗?”心魔煞,发出猖狂的笑声,“那你也得要杀得了我呀!” “废话少说。”青末用坤成剑使出玉雪三式玉雪蜓立,一剑直刺向心魔煞。心魔煞一甩,便将青末甩向一旁。青末紧接着使出玉雪雾蒙,银白的剑光形成迷迷茫茫的雾将心魔煞包裹住,心魔煞只要不跳出雾影,便被雾剑所伤。 心魔煞挣扎了一会儿,跃出雾外:“哈哈,没有玉雪扇,你也杀得了我?”青末敢紧使出玉雪雹飞,原本会是一颗颗的大冰雹,带着寒威,密密地砸向对手,只要不破剑招,冰雹就会追着对手砸,关键是被砸中处,会即刻结上冰。但此时却是一把把剑向心魔煞飞去,没有寒威,只有剑的杀气。 第四十五章 对不起 心魔煞本就无形,剑的伤害性不大。青末使出第六招玉雪剑疾,并召唤出坤成剑的剑意,幻化成的成千上万把剑意之剑,剑光闪耀,直上苍穹,以玉雪雹飞千倍的速度向心魔煞钉去,一剑接着一剑。 坤成剑的剑光从在神庭伫立的泽景的眼前闪过:“坤成剑的剑光!”旁边的轻云也看到了,马上说:“天帝,我要上追使用坤成剑之人。”泽景自然秒懂。轻云已经消失不见。朱皓、寅白也随后下界。 心魔煞在刚才的打斗中受到重创,然而威力丝毫不减,以极快的速度向青末扑来。青末跳于空中,推出玉雪江涌,坤成剑的意剑一把连着一把像滚动的江水向心魔煞冲激过去,一把把意剑穿过心魔煞的形体,心魔煞发出凄厉的惨叫。 青末右手抬掌,想以灵力镇杀心魔煞,谁料嘴角溢出鲜血,使出玉雪七式,已经达到了青末灵力的极限,幸好这千年心无旁骛地修炼,否则边玉雪四式都使不出来。原本青末就只是炼药之体,勤修至此已是相当不易。 这一幕被心魔煞看到了,不禁哈哈一笑:“想不到战神庭妩,灵力竟如此虚弱。”心魔煞忍住伤痛,朝青末猛撞过来,穿过青末的身体,青末一口血喷了出来。芷芸吓得哇哇大哭:“神仙姐姐,神仙姐姐。” 青末不想心魔煞伤到芷芸,用坤成剑结了一个结界护住芷芸,并驱动灵力抵挡心魔煞的进攻,绝不能让心魔煞第二次穿体,否则自己性命不保,一魂会离体,祸及庭妩。然而心魔煞并末给青末喘息的机会,一步步向青末逼近。青末没想到,自己竟会命丧人间,眼角落下泪来:“庭妩,对不起。” 就在青末闭眼之时,一道剑光劈来,心魔煞被劈成四块,紧接着神威的光柱倾压了下来,心魔煞立即被轰散。随即又聚拢,形成紫黑的心形魔煞。青末原本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轻云出现,替自己挡下致命的一击。 “轻云小心!”青末紧张地喊道。心魔煞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轻云,在空中形成一张可怖的鬼脸,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欲将轻云吞下。青末一见不妙,再次挥起坤成剑向心魔煞刺出一道凌厉的剑影。心魔煞受痛,掉头又猛地向青末撞来。 “完了,庭妩,我要害你永世不得解脱了。”此时的青末已无力再抵抗。青末准备祭出心魂与心魔煞同归于尽,嘴角鲜血溢出,胸前心衣服殷红一片。 “青末,不要!”墨宁皓月戟寒光一闪。心魔煞被逼退数丈远,一头栽倒在地,旋即变幻出六颗紫黑的心,变幻出三张鬼脸。分别朝轻云、墨宁袭去。墨宁轻轻把青末和芷芸放在起,抬手结出结界。 “好邪恶的心魔煞!你这是害了多少三界生灵,变得如此狰狞!”墨宁双手抬起皓月戟,双手一推,皓月戟旋出皓阳烬火向心魔煞袭去,;轻云双手一推,灵力威压向心魔煞。心魔煞见状不妙,便向天空飞窜而云,准备一逃了之。 轻云、墨宁同时出手,两道寒光向心魔煞劈来,心魔煞再次倒地。墨宁抬手结印,压制住心魔煞,轻云、朱皓、寅白同时出掌,四道光柱死压心魔煞。墨宁翻手,皓月戟的皓阳烬火直罩向心魔煞,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号,心魔煞被烧成灰烬。 第四十六章 青末就是庭妩 青末一直用双手捂住芷芸的耳朵,凡人之眼虽看不见,但却能听到那种可怕的叫声。青末见心魔煞灰飞烟灭,眼睛一闭,便倒了下去。芷芸在旁边抽噎着哭喊:“姐姐、姐姐。” “庭妩、庭妩。”轻云赶紧冲过去,轻轻唤道,“我的娘子,你可千万别有事,为夫我寻你一万多年了。”谁料却被墨宁的结界挡住了,轻云眼角泛着泪光。 “去月药谷。”墨宁闪身便抱起青末,衣袖一挥便回到了月药谷。此时的青末,衣服上全是血,气息微弱。墨宁心疼得胸口直颤抖,想把青末紧紧地抱在怀里,又怕青末会疼,又只好轻轻抱住,双唇抵在青末的额头上,眼里泪光泛动。 “墨宁,你是怎么照顾庭妩的?”轻云看着青末,生气地责问墨宁。“她是青末,不是庭妩。”墨宁冷冷地说。“你狗眼瞎了?她就是庭妩。”轻云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宁。 “你才看到她,你就说她是庭妩,但她自己会说叫青末的。两千年前,我找到她时,她说她叫青末,不叫庭妩。”墨宁冷冷地说。 “因为她自己说叫青末,所以你就视她如蝼蚁,不愿好好护着她!”轻云又气又恼,“我告诉你,墨宁,她就是庭妩,不管她是叫青末,还是叫墨末,她就是庭妩。” “你凭什么说她是庭妩?两千年了,我都不敢确定。”墨宁还是一样地冷,但内心里无比渴望能确认青末就是庭妩。 “两千年了,你都不能确认她是庭妩,你真是瞎眼了!因为她是青末,就是尘土一样,你不愿好好照顾她”轻云被气笑了,“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身形。她既不是庭妩,交给我,我来照顾好了。” “这不能说明什么,天下之大,面容相同者比比皆是。”墨宁依旧不信。 “我猜你是凭着月药之息找到庭妩的。”轻云指着墨宁说,“找到了你不告诉我们,你还说她不是庭妩。告诉你,月药之躯乃天生之力。别人可学方法,却不可能形成月药神息。” “也许天意弄人,也许是巧合。”墨宁把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所以,我不敢确认,也不敢上报。” “你知道,青末手里的是什么剑吗?”轻云拿着坤成剑,手一直在抖,“这是坤成剑,是母神的命剑,是母神给庭妩的剑,没有母神的赠予,坤成剑不会为他人所用。你灵力高强,你试一下。” 墨宁也一直想证实青末就是庭妩,拿起坤成剑,运动灵力,坤成剑就像一把普通的铁剑一样,没有丝毫反应。 轻云生气地说:“这下,你相信了吧,还真神,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你都能弄错。” 墨宁若有所思:“以你的灵力,你探查不到月药神息,所以你是凭着青末战心魔煞时,坤成剑的剑芒找来的。”轻云斜了墨宁一眼说:“当然是,那还能有别的?” 墨宁心中一阵狂喜:“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我没有爱错别人,庭妩,我爱的是你,不管你是青末,还是庭妩,我爱的都是对的。”墨宁目光炯炯地看着青末,眼中爱意无限。 第四十七章 陨落之像 这一看,墨宁吓了一大跳,青末的灵力溃散,身体竟在虚化,这是陨落之像。墨宁的眼泪马上就滚了下来:“青末,不要,不要。”抬掌向青末的体内输入浓浓的混沌灵力。青末体内的月药灵力被混沌灵力激启,开始微微在地运行,实行自我救助,只是旁人看不到而已,也幸好青末和墨宁修的都是混沌灵力,否则青末便无生还可能了。 轻云、朱皓、寅白吓得脸都白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实在不解。朱皓说:“虽是被心魔煞穿体而过,但真神实体,根本无碍,最多是吐两口血而已,为何如此!”轻云发抖:“怎么可能?可么可能?庭妩,庭妩,你怎么了。”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便滚落下来。 “庭妩,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墨宁抱着青末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曾经有多自以为是,现在就有多后悔,抬手边向青末的身体输入灵力,边探察青末的身体情况。这一探察,惊得墨宁把手收了回来,说:“青末为何只有一魂,且没有七魄,连一魄都没有?真神亦是有三魂七魄的。”墨宁的话如同一记惊雷,一众人顿时被震懵了。 墨宁细细地思索着当年的事情,说:“大战时,有两道真神威压,第二道一定是庭妩发动的,庭妩不在正面的战场出现,那她一定在做什么,她在做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 众人听得越发吃惊。轻云说:“你是说当年的大战,是庭妩救了我们!难怪身为神庭的战神,她竟没有出面。她怎么有这么强大的灵力可以发动真神威压?不可能,不可能。” 墨宁含着泪说:“是的,一定是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庭妩,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墨宁把昏睡的青末抱在怀里,流着泪,喃喃地说着:“庭妩,你到底做了什么?难怪上次你使不出玉雪四式,这次你能使出玉雪七式,已是逆天而为了。苍生对你来说真如此重要,你竟连命都不要了。不,庭妩,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墨宁发疯似地将一股股灵力输入青末的体内,却惊奇地发现,青末身体内的月药在缓缓地蠕动,也就是说青末的身体在自救。墨宁惊喜地笑了,抱着青末,在青末的额头轻轻一吻:“我知道,我的庭妩不会这么容易认输的。” 轻云看着心里发酸:“什么你的庭妩,分明是我的娘子好吗?母神在庭妩小时候就许诺我了,说我可以叫娘子。你连人都认不清,还我的娘子,切。” 墨宁没有答理他,说:“想救庭妩的命,就要找这四样东西:东荒霞域云顶的还魂草,西海冰域的续魂冰果,北峰极岭上的魂心莲,南海海心的护灵芷。” 轻云倒吸了几口气,朱皓、寅白面面相觑。朱皓说:“这也太难了,简直是要把天捅几个窟窿。它们可都是由神兽守护的,这些神兽可是混沌气生,天地初始便有的神兽。”墨宁看着青末说:“再难,我也要救庭妩。” 轻云看了看墨宁,又看了看昏睡的青末,心里眼里亦满是心疼,说:“我去东荒会一会那里的簇侄。”朱皓和寅白对望一眼:“我们去取续魂冰果。”墨宁双手施礼:“有劳,要小心,多谢!”“谁要你谢,我救我娘子,跟你有何相干。”轻云说完就离开了。朱皓、寅白施礼后亦随即离开了。 第四十八章 大战裂海龙鲸兽 墨宁俯下身子,亲了一下青末的额头:“庭妩,等我。”墨宁闪出月药庐,对奚月说:“看好青末。”随手结出一个复杂的结界,然后,双拳一握,出现在南海上空。 黑色的海水翻滚着巨大的波浪,激荡至半空,墨宁以灵力避开汹涌翻滚的海浪,祭出皓月戟,沉入南海海心。南海海心一片漆黑,一点点荧光在魂心洞闪烁,那是一个混沌期便已经形成的结界。 墨宁使出灵力试探了一下,竟无半点反应,倒是惊动了洞内的神兽——裂海龙鲸兽。一阵尖利的声音传出,周围的珊瑚石精被声音之力惊得四分五裂,血液喷溅出来。墨宁虽无甚感受,见此情景,眉头一皱,闭上眼睛用灵力触摸结界,感受结界的结印方式。 一个六合棱镜的结印图形出现在墨宁眼前,墨宁的脑海里慢慢地隐现出棱镜结印的开启方式,开启方式只是闪现了一下,便消失了。墨宁满心疑虑,亦没有多想,照着此方法,用皓阳戟直击六合棱镜的镜心,结界打开。 墨宁脸上一阵惊喜,墨宁闯入后,结界立即合上,混沌时期的结界之印颇具灵气,关上的一刹那,海水动荡,波飞浪击。 裂海龙鲸兽睁着黑中闪耀着血光的眼睛看着墨宁,摆动着巨大的身躯左挪右移,嘴里吐出血色和黑色相混的魔域烬火。墨宁便推出皓阳真火抵挡住,皓阳真火虽能压住魔域烬火,但这裂海龙鲸兽并非独自一只,而是有四只。 四只裂海龙鲸兽的魔域烬火同时喷出,墨宁一个旋飞,踞于上空,倒立,推出皓月戟,幻想出八支戟,八云皓月戟旋着皓阳真火向裂海龙鲸兽击出,八支戟分别插在龙鲸兽的下颌,大腿,背部、腹部,血液飞溅到四壁。惨烈的叫声震得墨宁的耳膜生痛,周围的石头滚滚落下。 裂海龙鲸兽的尾冀闪着凌厉的红黑之光向墨宁甩来,墨宁在四支尾冀中穿飞,掉落下来的石块被墨宁击向龙鲸兽,皓月戟左斩右削,现象血迹模糊。 一只体型最大的龙鲸兽竖起闪着蓝萤光的鳍尖,喷着魔域烬火向墨宁直撞过来,墨宁一戟当空斩下,龙鲸兽发出一阵哀鸣,血液立即飞出。龙鲸兽蓝萤光的鳍划开了墨宁的手臂,血沿着手臂滴落,墨宁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这一声哀鸣激起另外三只龙鲸兽的怒火,同时向未来得及撤回戟的墨宁直撞击过来,墨宁从三只龙鲸兽的腹下滑去,戟刃划过一只龙鲸兽的腹部,龙鲸兽顿时伏倒在地。另两只龙鲸兽惊叫着后退。 墨宁直接往洞内走去,一个被护灵芷的亮光照亮的洞内,水影光影摇曳,空灵梦幻,在这南海的海心漆黑的深处,竟有这样一方天地。墨宁想直接进入,却被另一道结界挡住。墨宁推出灵力感知结界,一股浓厚的混纯之气结成的反向六合棱镜与正向棱镜的叠合形的结合,形成一种奇特的图案。墨宁用灵力推出皓月戟,幻成六只戟,同时钉向结界,结界打开。墨宁走入,结界即刻关上。墨宁暗自诧异,此处的结界只可开,不可破。 第四十九章 神尊中毒了 墨宁摘取七支护灵芷,收入袖中,准备转身离开。四只龙鲸兽皆伏倒在地,其余三只看着腹部受伤的龙鲸兽,目光凄凄,竟是在向墨宁讨要护灵芷。唉,龙鲸兽虽守此南海海心的护灵芷,自己竟是得不到的。 墨宁动了恻隐之心,转身又摘取一支,走出界门后,用灵力推向腹部受伤的龙鲸兽。然后转身走出魂心洞,准备走出结界,结界外面竟然已被海石全部挡住,自然是刚才的打抖所致。 正当墨宁要运动灵力开路之时,一声嘹亮的龙鲸兽的声音响起,海石堆间便裂出一条通道。墨宁轻头回头,结界门口,两只大的龙鲸兽跪地向墨宁磕头。墨宁看了一眼,转身离开。果真是裂海龙鲸兽,裂石避水,回程的墨宁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闪身回到月药庐,芷芸正泪眼婆娑地看着青末。看到墨宁回来,急忙拉住墨宁的袖子:“墨宁哥哥,你会救青末姐姐吗?”墨宁摸着芷芸的头说:“当然会,墨宁哥哥舍命也要救你的青末姐姐的。” 芷芸看着墨宁手臂上的血直往下滴,伤口变成青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墨宁哥哥,你可千万不能死,青末姐姐怎么办。”墨宁此时才感到疼痛,咧了一下嘴,倒抽了口气。 奚月过来,看到了墨宁的伤口:“呀,神尊,你这可是中毒了。”赶紧运出月药,覆盖在墨宁的手臂上,怎奈蘑菇小仙炼出的月药药力不够,只能让毒不再漫延,无法治愈,亦无法清除毒素。 墨宁看了看伤口,说:“无碍,你把这护灵芷收好。”说完用一个小小的结界包裹着递给奚月。 轻云衣衫上布满血迹,步履不稳地出现在月药庐的庭前,左手握着拿剑的手,头发散乱,甚是狼狈。看到墨宁,笑嘻嘻地说:“墨宁你怎么还在这里?舍不得青末啊。”墨宁自是知道轻云在嘲笑自己怕死,不敢出去取药,也不多说,只是用眼睛看了看护灵芷。 轻云随着墨宁的目光一看,闪着莹莹蓝光的护灵芷在结界里旋转,惊得眼珠都掉出来了:“你竟然从龙鲸兽手里夺回了护灵芷,还气定神闲,完好无损,墨宁是什么神哪!啊,你是什么神路来的?!” 墨宁微微一笑,衣袖一挥,轻云身上血衣不见了,面目清朗,只手臂上的抓伤,墨宁无法处理了,只能交给奚月了:“奚月,你帮轻云处理一下伤。” “我可不领你的情,我是为我娘子采的药,我心甘情愿。”轻云手一挥,三株还魂草露珠闪亮,隐隐霞光闪耀。 墨宁面露喜色,目光看向青末:“庭妩,等我,很快。”轻云其实受伤已重,就是不愿在墨宁面前显露而已,等墨宁一闪身,轻云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只能立即打坐调息。奚月看着青末:“青末姐姐,你何时能醒,我这半瓢药仙,医治不了神尊的伤,你可要快些醒来。” 第五十章 藏凝宫 西海海底冰域闪着一片蓝色的光芒,混沌时期的红色续魂冰果长在西海冰域深处藏凝宫的藏凝树上,万年开一次冰花,结一次冰果,且只有一枚。旁边有冰甲魔龙守护。朱皓、寅白来到藏凝宫前,宫前有神侍把守。 “下君神庭朱皓、寅白,有事求见藏凝宫神尊。请神侍代为通报。”施完礼后,两人立于宫门前闲聊。 “听说这藏凝宫的神尊是一位长相极美的神女?”朱皓问寅白。寅白到底年长朱皓千年,回答说:“这位神女长相极其俊美。” “能有多美,还能比得过战神庭妩?”朱皓好奇地问道。 “二者是不一样的美。庭妩性情活泼,既飒爽,又温和,还特别善良,集美貌和美德于一身。这位神女,是冷艳至极,闪着和海底冰域一样的寒光!”寅白一本正经地回答。 朱皓看着寅白的神态就笑了:“你这喻指倒颇为新奇,有你这样形容神女的?!” “不信,好,那你最好别,看到神女本人,你可别吃惊。”寅白斜眼看了一下朱皓,一幅少见多怪的鄙视:“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当年的天帝可是和藏凝宫神尊有段缘的。”“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大概是没戏后,又顾及母神颜面。对吧?”朱皓猜想着说。“你这下倒聪明了。”寅白着朱皓说。 神侍来引朱皓、寅白进藏凝宫。进入正厅后,厅内空无一人。两神正四处张望。“哪里来的野鸟和虎兽,竟敢在宫前议论本神尊?”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着蓝色服饰的极美女神女出现在厅上。然后,啪的两声,朱皓、寅白各挨了一巴掌。 朱皓、寅白赶紧低头,施礼:“对不起,是我俩失了礼数!”“哼!神庭净出尔等两面之徒。一群宵小。”冷艳声音的藏凝宫神主凝风转过脸来。 “你可以骂我是宵小,怎么连整个神庭都捎上了。”朱皓本想再怼几句,但被凝风冰绝的美惊呆了,确实美啊,冷艳、霸道。朱皓好不容易把张着的嘴巴收了回来。 寅白拉着朱皓行礼:“见过藏凝宫神尊,在下神庭护卫朱皓、寅白。” 凝风带着睥睨的眼神看向朱皓、寅白:“来此地,所为何事!”“想向神尊求取续魂冰果一枚。”寅白直说。“神庭,这是有神要死了吗?”凝风悠悠的冷话一吐。 朱皓心里一紧,直想骂:“你不只是面皮长得冷,心和面皮一样冷。” “啪”的一声,凝风甩手又给了朱皓一巴掌:“你是说我的心和脸一样冷,你这是又骂了!”朱皓忍不住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庭妩也很美,却绝不似你这般寒凉,跋扈。” “庭妩,庭妩是谁?”朱皓的话让凝风感到好奇,“刚才他们不也是在议论自己和庭妩吗。” “战神庭妩是先天帝的女儿,她飒爽、温和、善良、貌美,你们确实不属一类。”朱皓捂着被打肿的脸,大大夸奖了庭妩一番。 “博太的女儿,先天帝?”凝风神色有一丝的变化,声音有些颤抖,“博太死了?怎么可能,神生漫长。” 第五十一章 如此来见我 凝风呆立着不动,眼前浮现出与博太一起随太古主神学剑的情景:俊朗的面容定在凝风的眼里,凝风的心随着细风摇动。凝风惊叫一声从鹊桥上掉落了下去,博太飞身将凝风抱住,凝风靠在博太怀里,望着博太的眼神,柔情万种。博太放下凝风,头也不回地离开,可在凝风眼里,那是一路的心旆摇动。 朱皓和寅白看着凝风神情微露悲凄,微露温柔,确实顺眼多了,两人你看我,我看我,不知道凝风的心里已经是风景万千过了。 “博太死了!怎么死的?!”凝风的表情又收回,冰冷的声音又出现。“天帝为三界众生而死,我们内心悲伤。”寅白的话音低沉。 “为三界众生,又为他的三界众生,连命也不要了,博太你怎么这么傻。”凝风的悲伤藏不住了,“博太已陨,你们有何面目来问我要续魂冰果?!” 凝风一甩袖,离开正厅,望着藏凝树,泪水随之落下,冰甲魔龙伏在凝风旁边,鸣声哀哀,似和凝风心意相通。 “博太,你十万年前把藏凝树和冰甲魔龙从神庭交给我,要我在此守护,说十万年后,我吃完十颗续魂冰果,你就会来见我,就会带我回神庭。你看,藏凝树上这颗是第十颗了。你果真是来见我了,你就是这么来见我的。哈哈。”凝风双掌劈出,旁边的蓝色的冰块时碎成粉末。 朱皓、寅白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听到里面呯地一声响,吓得抖了一下。 “藏凝树本是神庭之物,我们还是回神庭和天帝说说吧。”寅白拉着朱皓直接飞回神庭。“你们可是找到庭妩了?”泽景问。 “是的,但是,庭妩受了重伤,灵识不稳,需要续魂冰果稳定神识。”朱皓的嘴巴永远比寅白快,比寅白沉不住气。 “庭妩受了重伤,要续魂冰果?你是说庭妩有陨落之昭?”泽景抓着了朱皓的手,着急地问,转眼又望着寅白。寅白点点头。 “我们刚刚到西海冰域的藏凝宫要续魂冰果,谁知被宫主凝风打了,还掠在一边。”朱皓撅着嘴说。 “是我们失礼在先,该打。天帝,只是续魂冰果一定要取回来,否则庭妩神命难续。”寅白说, 泽景说:“续魂冰果本就是神庭之物,有稳定神识和驻颜的奇效。当年父帝为了摆脱凝风的纠缠,只好以柔和的方式让凝风去守护续魂果。现如今父帝已逝,只怕得我亲自去一趟西海冰域了。” 泽景带着朱皓、寅白来到西海的藏凝宫前。“你们俩在此等候,我进去取果。”泽景直接进了藏凝宫的内庭,庭院里藏凝树上一颗红得耀眼的续魂冰果挂在树梢。泽景飞身上去,便要摘取果子。 一声怪异的怒吼,在泽景耳旁响起。泽景吃了一惊,挥出六合剑,一剑斩下。冰甲魔龙,退后一步,旋即张开大口朝泽景咬来。泽景退后,冰甲魔龙一尾横排过来,咣的一声,泽景被甩到了冰墙上。嘴角渗出血迹。 第五十二章 泽景取果 朱皓、寅白听到声音,手持剑加入战斗。冰甲魔龙,身子一抖,身上的鳞片化成晶莹的利剑射向三人。朱皓、寅白竟直接被利剑逼出宫外,呯呯两声,摔在地上,正想起来,身体竟直接被冰域的冰冻住粘在地上,两人一阵挣扎,竟然被冰封的速度加快了。 泽景知道自己轻敌了。六合剑一举,双指一指剑,八荒六合之灵力向六合剑汇集而来,六合剑闪着红色的火焰。冰甲魔龙引颈一阵怒吼,腾飞起来,对着泽景喷出一出冰柱,冰柱粘到泽景身上,身上便出现了冰凌的状态,并且开漫延。 泽景点起,飞身跃起,直身朝冰甲魔龙砍去,剑砍在冰甲龙的脖颈处,划开了一道血口,冰蓝色的血液顿时喷了出来,冰甲魔龙哀号一声,双腿拼力往前一蹬,锋利的双爪立即抓住泽景拼力一甩。泽景的手臂顿时血液迸出,再次被摔倒在了地上。 “是谁如此大胆!敢伤了我冰甲魔龙!”凝风背对着泽景从天而降,语音里寒意四起。“天帝泽景,来取续魂冰果。”泽景站起来,持剑相对。 凝风缓缓转背面向泽景,顿时惊呆了:“博太,是你!你来见我了。”泽景和父神博太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制出来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极为相似。 凝风满脸惊喜,目光含泪:“博太,我等你太久了,十万年了啊,你可是来接我了?”泽景的眼神有些恍惚,一个冷艳无比的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风华绰越,婷婷生风。泽景看着这个和庭妩年龄相当的女神君,当时就懵了:“这是父帝口中的爱慕者?这和自己一个年代的神,不是她刚才说“十万年”,这是什么意思?”泽景甩了一下脑袋,确认自己是不是摔坏脑子了。 泽景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不知怎的竟露出一抹微笑:“神君叫错了,我是泽景,不是天帝博太。” “泽景?”凝风望着泽景露出疑惑,“你受伤了。”凝风依旧冷冷地走过去,只是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泽景手臂上的伤口,脸上竟有一丝淡淡的微笑,和心疼。 泽景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感觉凝风就像一个玻璃样的女子,透明却又迷茫。泽景本该将手臂抽回,却任由凝风轻轻地抚摸。 凝风的抚摸让泽景不再感到疼痛,一种冰凉舒适的感觉传来,微微一笑:“谢谢神君。” “你来做什么?泽景?”凝风看着泽景。泽景差点忘了自己是来拿续魂冰果的,连忙说:“在下是来向凝风神尊求取续魂冰果的。”“你拿续魂冰果也是为了救,救庭妩?庭妩是谁?”凝风望着泽景。 “庭妩是泽景的妹妹,也是神庭的战神。”泽景肯切地回答。“你并不认识凝风。你又如何确定能拿续魂冰果。”凝风望着泽景,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泽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所以我就直接去摘了,结果没摘到了,你也看到了。” “嗯,倒也是挺诚实的。你确实没有摘到,那你要准备如何做呢?”凝风看着泽景笑了。泽景看着看着就看呆了。 第五十三章 说出真相 凝风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泽景才回过神来,说:“藏凝树本是神庭所有,凝风神尊亦是父帝委派看守藏凝树的,不过,泽景也只好向凝风神尊求取了。” “凝风高冷怪异,在这藏凝宫已住了将近十万年了,天帝傅太许诺十万年后来接凝风回神庭。傅太还能做到吗?”凝风看着泽景说。 泽景有种感觉对面的女神君似乎是在问自己,又有点疑惑,如此俊美的女子,难道不识礼数,直呼神尊凝风的名字,直呼天帝的名字?泽便问道:“请问女神君,凝风在何处?我有一件信物要替父帝转交给她。” 泽景手上拿出一个粉绿相间的荷包,说:“父帝说他爱的一直是凝风的姐姐萱萝,但是凝风会错了意,以为父帝接受了鹊桥下凝风偷塞进衣襟的荷包。但其实是父帝当时并未发现。为了不影响凝风和萱萝的姐妹情谊,父亲只好让凝风来藏凝宫看护藏凝树和续魂冰果。这样就不会有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但父帝嘱咐凝风可以吃下十颗续魂冰果,只是我并不知道为什么。” 凝风看着粉绿的荷包,泪珠滚滚落下:“十万年了,真相竟是如此残酷。博太,博太,你真是……”泽景诧异地看着凝风,不明白凝风为何如此:“我说错什么了吗?” 凝风看着泽景:“没有,你只是说出真相。”说完,凝风右手手指轻轻一指,藏凝树上的续魂冰果便落在了手心,然后左手打开,手心里又有另一颗续魂冰果:“十万年,十颗续魂冰果,我吃了八颗,只剩这两颗,我却不敢吃了。”凝风似是在思考。 泽景心里渐渐明白,眼前的女君就是凝风。“知道,为什么我不敢吃了吗?吃完第七颗,我发现我的记忆停在了,博太在鹊桥下救起我抱着我之及之前的记忆,之后与博太所有的相关记忆都找不到了。我害怕没有了与博太相关的记忆,所以我不敢吃了。你说我该不该再吃一颗?”凝风看着手中的续魂冰果,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泽景。 “所以,您就是凝风神尊。续魂冰果可让真神的容颜停驻。记忆却随之倒退?”泽景问。 “是的,续魂冰果在没有病痛的神君身上会产生这样奇妙的效果。你说我该不该再吃一颗,忘了前尘往事,回到无思无虑的少神时代?”凝风看着泽景。 泽景看凝风满眼的心疼,为爱守了十万年,却一腔真情错付,说:“父帝已陨,神尊再吃一颗吧,忘了,记忆就不存在了,不存就不会痛苦了。” 凝风看着续魂冰果,抬眼望苍茫海宇,热泪一滴滴地滚落,风吹动衣衫,是那样冷艳和孤寂。 泽景看着凝风,想着自己亦是差不多孤身一人了,神生漫长,孤独寂寞,对凝风的伤痛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轻轻地靠近,说:“吃了它,我带你回神庭,神生漫长,你便不再是孤身一人。” 凝风眼光一收回,看着泽景,好一会儿,把右手掌心的一颗递给了泽景:“去救庭妩。你走吧。”然后吞下了续魂冰果,双眼一闭,轻轻地倒了下去。 第五十四章 小心应战 泽景轻轻地抱住凝风,抱了好一会儿,冰甲魔龙伏在凝风的身旁,安安静静地一动也不动。泽景拍了拍冰甲魔龙,冰甲魔龙点了点头,转身伏在了藏凝树下。泽景抱着凝风走出了藏凝宫。朱皓和寅白还是被冰点缚在原地,动弹不得,看着泽景抱着万年冰封的美人,还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冰女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泽景抬手查探了一下朱皓、寅白的情况,说:“这是藏凝宫的结界压制了你们。”泽景皱了皱眉头,然后拿出了续魂冰果,轻轻放到结界上,结界果然消失了,两人面露喜色。 “这就是续魂冰果?”寅白问。泽景点点头,看着怀里的凝风说:“你们拿着它去救庭妩吧,我要尽快回神庭。” “不会吧,天帝泽景你这是见了美神君,忘了亲妹妹吧。”朱皓的话好像一下戳中了泽景的心思。 泽景脸红了,瞪了朱皓一眼,说:“多嘴,还不快去!”朱皓连忙拱手道:“是!”寅白接过续魂冰果,拉了拉朱皓,两人便一同消失了。 墨宁闪身出现在了北峰极岭之上,白雪茫茫,寒风四掠。墨宁四处好一阵寻找后,看到了闪耀着金色光泽的魂心莲,心内大喜,连忙伸手去摘取。 尚末摘到,一股劲风便向墨宁袭来。墨宁退后一步,抬手往后倒飞。一只黄黑相间的小兽向墨宁猛扑过来,龇牙咧嘴,白森森,狰狞可怖,速度极快,一闪而过。 “狰兽,原来你们在这里。”墨宁在墨阳殿的古书上看到过狰兽,虽可怖,但亦没有如此疹人,血红的眼睛,雪白的长獠牙,有如地狱魔煞一般。 墨宁眼前浮现出青末闭眼不语的模样,心里甚是着急,见狰兽已经闪过,便抢身向前,准备一把摘取魂心莲。谁料,肩上一股撕裂之痛传来,墨宁一掌向肩膀处扇去,狰兽已经窜远,肩膀上的衣服已经红了一块。 墨宁苦笑了一下:“不愧为与混沌之气共生的神兽,体形如此之小,杀伤力却不小。”墨宁不敢再冒然出手,抬手运气,闭目感知狰兽的方位。 三处黄黑的点,睁着猩红的目光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怒目注视着墨宁,目光还不停地交流着。 “如此狡滑,得小心应战,不可轻敌。”墨宁自言自语道,“皓阳戟在此处展不开手脚。”墨宁一抬,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念动意念,三具分体各执一剑向狰兽刺去。 三只狰狞咆哮着,直往上空飞,聚在一起后,又疾速朝着墨宁的头部俯身猛冲。墨宁的身体横飞出去,三只狰兽竟然改变方向,依然朝墨宁并头部而去,墨宁躲闪几回,竟然躲不开。 墨宁手中剑高举,运出一股浑厚的混沌灵力,剑芒像利刃一样向上爆列散开,各自击中三只狰兽。狰兽吃痛,随即散开。墨宁横剑一扫,一只狰兽嗥叫了一声,掉落下去。 另外两只兽见状,长嘶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向墨宁冲来,两只兽就像织网一样在墨宁的周身穿梭。墨宁未来得及结结界自护,周身已经被狰兽撕开了一道道血口,就脸上也留下了爪痕。 第五十五章 退出争斗 墨宁手掌向上一推,往后一拨,双手飞速结印,皓阳戟化成一张金黄的网朝朝狰兽网去。一只狰兽穿梭太快,直接闯进了网中。墨宁收网,跃到刚才受伤掉下去的狰兽的旁边,用剑指着躺在雪地上的狰兽,朝着在空中窜飞的狰兽,大声地说:“如果你再攻击,我便结果了这只。” 网中那只兽疯狂地挣扎,发出凄厉的叫声。空中的那只速度开始慢下来,然后停趴在不远处的石崖上。倒在地上的狰兽,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墨宁一笑,用剑指着,说:“原来你是雌兽,这两只是雄兽。”墨宁作势,一剑要斩下去。 那只停趴在石崖上的狰兽冲飞过来,抓住剑,发出呜呜的声音。“你是在向我求饶,以命换命?”剑上狰兽频频点头。 “罢了,我也只是为了摘采魂心莲用来救治心爱之人。何必要造杀孽!”墨宁说着,便要收回剑。岂料,剑上的狰兽依旧不松爪子,看看躺在地上的那只狰兽,又看看墨宁。墨宁看了好一会儿,吃惊地问:“你是要我救她?”剑上狰兽一跃而下,伏在躺在雪地上的那只狰兽的身边,用鼻翼轻轻蹭着那只狰兽的兽面,然后站起来,跳到雪崖上用前爪取了两支魂心莲,一支放在受伤的狰兽的旁边,一只伸着爪子递给墨宁。 墨宁看着竟有些感动:“世间万物,情之一字竟是如此相通。”收起魂心莲后,运出混沌之力将雪地上的魂心莲炼化,推到受伤的狰兽的身上。瞬间之后,地上的狰兽便醒了过来。墨宁收起皓阳戟,被戟网收入的狰兽跳到地上,两只雄的狰兽并排立在起上,抬起前爪向墨宁作揖。 墨宁微微一笑,准备旋身离开。从网兜里跳出来的那只狰兽忽地跳到墨宁肩上,墨宁顿住:“你这是要退出争斗,跟我走了?”狰兽点点头。 墨宁严肃地说:“那可不许吓人,不许伤人。”狰兽微笑着点点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神恶煞的面目。 墨宁带着小狰兽,带着满身的血痕地回到月药谷。朱皓和寅白已经回来了,正在月药庐庭前的梨树下坐着,轻云还在打坐,脸色渐好。 墨宁径直走进月药庐,闪着淡蓝色光泽的护灵芷,霞光隐现的还魂草,朱红色的光泽环绕的续魂冰果,都在透亮的小结界里缓缓地转动。奚月坐在旁边,望着小结界发愣。 芷芸趴在床边,睡着了,脸上还有隐隐的泪痕末干。这个凡间的小姑娘,凡胎肉体,如何能和这些神仙之躯相比。墨宁抬手,推出一股混沌灵力在芷芸的身上,再轻轻地把芷芸抱到旁边,对小狰兽说:“她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你要好好看护她。”小狰兽连忙往后退。 “不愿意?那你回到北峰极岭上去。”墨宁威吓小狰兽,忽而又笑了,“如芷芸能修成仙体,你岂不也可以修成人形。”小狰兽看着墨宁,然后摇了摇尾巴,点点头。墨宁抬手从小狰兽身体内抽出一缕血线,抬移至芷芸的身体里:“从今往后,你们俩一起修炼。” 第五十六章 奚月的心思 “神尊,你回来了!”奚月听到墨宁讲话,才回过神来,“呀,神尊,你又受伤了?!”语气,眉目间满是心疼。墨宁好像没听到一样,说一句:“无碍,你们暂且出去。” 奚月看着墨宁,眼里闪着泪光,抱着芷芸出去了。小狰兽也跟着出去了。“呀,这里怎么来了只毛色如此漂亮的小兽?”朱皓说着,便扑过去捉。小狰兽灵巧地躲过了。倒是朱皓用力过猛,一下扑倒在地上。 轻云微微睁开眼:“青末怎么样了?”奚月看向月药庐内:“我家墨宁神尊回来了。”“什么我家墨宁神尊,你叫神尊,不就行了吗?非得叫得和别人不一样。”朱皓从地上爬起来说。寅白扯了一下朱皓,使了一下眼色。奚月的脸红了,然后离开了。 “你是说奚月对墨宁有那个意思?”朱皓吃惊地捂着嘴,“那庭妩岂不是养了个情敌在身边?”“不正好吗?”轻云悠悠地说,“庭妩本就是我娘子,什么情敌,真不知所谓。”朱皓和寅白都抿着嘴笑了。轻云一甩袖,走进月药庐内。 墨宁正坐在床边,为青末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汗珠,眼睛里的柔光可以融化千年的寒冰。轻云看到眼前的一幕,再看到墨宁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再看向小结界里刚放进去的闪着金光的魂心莲,心里默默地叹息,慢慢地退了出来。 “庭妩,我的娘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管你做了什么,你经历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娘子。”墨宁轻轻地说,心里被温柔的情绪塞满了,俯身轻轻亲了一下青末的额头。然后,起身,退到一旁,运出混沌灵力从结界里取出还魂草、续魂冰果、魂心莲、护灵芷,分成两半。取出其中的一半,催化成粉末,分成均匀的四份,随手收入纳界。退出月药庐。 墨宁从灵云峰取来神界的灵泉,就着细火,一点一点地熬制着药。奚月看到,说:“墨宁,我来吧。”墨宁怔了一下,说:“不用,你和屃叶都叫我神尊,不可逾越。”墨宁心里想,墨宁的名字只有庭妩和别的男神君可以叫,奚月是女的,不能叫。 奚月听着,心里拔凉,流着眼泪出去了。轻云识趣地坐在一边生闷气,却也不去相扰。 芷芸醒来,看到无论走到哪里,小狰兽都在后面跟着,高兴得不得了。芷芸在庭院下跑,小狰兽就跟着她跑,芷芸转圈,小狰兽就跟着转圈。芷芸毕竟是小孩子,开心地拍掌笑起来,弯弯的月牙小眼睛闪着光芒,甚是好看。 芷芸弯下腰,抚着小狰兽的毛发说:“墨宁神尊说你是他捡回来的,你也没有家人吗?”小狰兽想起北峰极岭上另一只狰以爪握剑要以命换命的情景,眼睛湿润了,点点头。 “你很难过吗?没关系,我也是一个人。以后,你和我做伴,好不好?”芷芸轻轻抚着小狰兽的毛发,轻轻地说,“你还没有名字吧,我以就叫你小铮,好不好?” 第五十七章 喂药 小狰兽看着芷芸闪着光的月牙般的小眼睛,点点头,歪着身子躺在芷芸的脚边。小铮一躺下,才想起:芷芸这么一凡间的小丫头竟然成了自己这只几十万年的魔兽的主人,真是太没出息了,不过这丫头挺可爱的,算了,不计较了。 于是,小铮看着芷芸微微地笑着。芷芸高兴地一把抱住小铮。小铮开始一阵挣扎,很快便不再挣扎,在芷芸小手的抚摸下,真是太舒服了。小铮闭着眼睛,默默地享受着。 墨宁把药罐里的药轻轻地倒出来,用勺子轻轻舀取一勺,一阵浓烈苦涩的味道让墨宁不禁皱了皱眉头:“屃叶,把你平时吃的糖拿来!”芷芸蹦跳着跑过来,说:“屃叶哥哥的糖在我这里,给。”一个灿烂的微笑看着墨宁,好似乎从未经历人世的悲苦。 墨宁微微一笑:“谢谢芷芸。”“不用谢,我想要姐姐快点好起来。”芷芸真诚地说。“会的。”墨宁不想让芷芸失望,也不想让自己的失望,更不想让旁边的轻云、朱皓、寅白失望。小铮看着芷芸,觉着这小姑娘身上闪着灿灿的光芒。 墨宁端着药走到青末的塌前,把药放到枕边,抱起青末,用勺轻轻舀着药,吹了吹,再送到青末的嘴边。药水顺着青末的唇角流下,墨宁赶紧拿出手帕,一点点沾掉药水,再喂又是如此。 墨宁皱着眉头,说:“冒犯了,庭妩。”墨宁轻轻啜一口药含在嘴里,苦得皱眉,俯身,对着青末的唇一点一点地喂。贴着青末的温凉唇,墨宁觉得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唇齿间流转,苦涩的味道消于无味。墨宁一口一口地喂着,一边还要控制着自己想要继续亲吻的渴望,面色赤红,一颗颗的汗滴滚落下来。 芷芸想要进去看墨宁给青末喂药,小铮急急地咬着她的小裙,不让她进去,心里想:“傻丫头,小孩不宜,小孩不宜。”芷芸还是使劲地挣扎着进去了,却看到墨宁红着脸,滴着汗珠出来,芷芸脆脆地说:“墨宁神尊,喂药这么辛苦,下次芷芸给姐姐喂吧。” 朱皓在旁边听着,不由地咧开嘴笑了:“是真得很辛苦的,芷芸帮不了忙的。”“你说什么?”芷芸嘟着小嘴,问小铮。 “下次轻云去帮忙,芷芸太小了。”轻云刚说完。墨宁就瞪了他一眼,把药碗递了过去,“给,帮忙把碗洗干净。”轻云只好接过碗。屃叶在一旁偷笑,奚月看着一脸落寞。 墨宁转身又走到青末的榻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青末看,用手指轻轻拂着青末的脸,也许是打了两场架,行了千万里的路,也许是墨宁手臂上裂海龙鲸兽伤口的毒性开始发作。墨宁看着看着,便阖上眼,在青末的旁边躺下了,一只手还握着青末的手。 当晨光透过朱阁斜射到青末的榻上,昏睡了一天一夜的青末缓缓地睁开了眼,待有了感觉后,看到墨宁正躺在身边,睡得正香,脸上的血痕,带血的衣服已经干透了。 第五十八章 碧灵泉疗伤 青末轻轻地坐起来,被墨宁握着的手感到很热,用另一只手轻轻探了一下墨宁的额头,滚烫滚烫,墨宁脸烧得通红,再看墨宁的衣服,一道道的血痕,把衣服染了个透红。青末眼里的泪水一颗颗地滚落下来,轻轻吻着墨宁的额头:“你这一身的伤是为我受的,对吗?” 墨宁被青末掉在脸的泪激了一下,睁开眼,正感受到青末的轻吻,一阵温暖从心底升起,用滚烫的手轻轻拂去青末的眼泪:“庭妩,醒了,醒了就好。”又用手臂轻轻地把青末压下来,抱在自己的胸膛处,显得格外的满足。庭妩正好躺在墨宁被裂海龙鲸兽撕裂的手臂上,即使疼得发抖,墨宁也不舍得放开青末。 青末感受到墨宁的手臂在轻轻抖动,爬起来,揭开墨宁的衣袖一看,整个上臂变得青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疼地责备道:“你不要命了。”眼泪瞬间便滚落下来,一滴滴地落在墨宁的手臂上。墨宁竟感到一阵清凉。 “给我稳定神识的药还有,对不对?”青末问。墨宁从纳界拿出一份药末来,递给青末。青末看着,任凭眼泪一滴滴落下,打湿药粉,抬手运出月药之息,一团湿湿的药膏便形成了。 “走,我们去神界的碧灵泉。”青末下床拉着墨宁。墨宁一拂袖,两人便来到了神界的碧灵泉,白雾滚滚,灵气充沛。青末拉着墨宁一起走进水里,墨宁的脑海出现的是两人在凡间浴池的情景,目光灼灼地看着青末。 青末也没搭理他:“把衣服脱下来。”说着,便去扯墨宁的衣服。青末的主动让墨宁猝不及防,条件反射似的往后一缩,说:“你不会经常这样脱男子的衣服吧?”青末把手掌轻轻地放在墨宁的胸前,墨宁赶忙按住青末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青末。 青末红着脸:“你先到灵泉里把身体洗干净。”墨宁往前一步,靠得青末靠得更近了:“洗干净了做什么?”青末没好气地笑了:“洗干净,给你疗伤,抹药。”“哦。”墨宁懒洋洋地回答,和刚才判若两人。 青末轻轻地脱下墨宁的上衣,不由地脸红了,墨宁看着青末脸红了,心里格外得意。青末细细地看着,墨宁的胸前,手臂上有很多爪痕,皮肉都翻出来,看着眼睛便湿润。“别哭,我很健康的。”墨宁轻轻地说,说着还脸红了。青末拿着手帕一下一下地擦着墨宁的身体,格外地细心。墨宁看着青末,温柔地笑了。 突然,寒光一闪,青末一刀划过墨宁的手臂。墨宁皱了一下眉毛,青黑的血液从手臂上流了下来。墨宁没来得及叫唤。“快运灵力,把毒血逼出来。”青末赶紧说道。 墨宁依言而动。一股股青黑的血液从伤口冒出,等血液变得鲜红。青末两指按住墨宁手臂的上端,运出一股月药,月药顺着创口进入墨宁的手臂内,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墨宁觉得身心舒畅。青末的身体尚末恢复,不由得觉得头晕,恍了一下。 第五十九章 提亲 “庭妩!”墨宁吓了一跳。“无碍。”青末摇摇头。墨宁赶紧把青末从碧灵泉里抱了出来。“放我下来。”青末从墨宁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把墨宁按在石凳上坐好,轻轻脱下墨宁刚刚穿好外衣。 “还没看够?”墨宁捉着青末的双手放在胸口,“我去神庭找泽景天帝提亲,可好?”青末看着墨宁,本能地想着点头。墨宁看着青末准备点头,心里异常高兴,两眼放光。“一魂之体不可承受真神之爱,青末!”青末的脑海里响起了庭妩的告诫,原本低下去的头,向左右摇摆。 墨宁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青末明明刚准备答应,为什么会反悔呢?青未看着墨宁如此,心里格外地难受,然而命运如此,连神也不可抗拒。青末轻轻地为墨宁的每一处伤口抹上湿湿的药膏,然后再为墨宁把衣服穿好,笑着说:“好了,这药膏可是三界最神奇的药膏,墨宁你不用担心毁容的。你依旧是三界第一帅神。” 墨宁被逗笑了,说:“知道我帅,还不赶快答应。待别的女君下手,你后悔就莫及了。”青末微微一笑,身体累,心更累了,不想再回答墨宁的问话,索性闭了一下眼,结果,真倒下去了。 “庭妩,怎么了?”墨宁赶紧一把抱住,搂着青末问。“无碍,可能还没有恢复,咱们回月药庐去。”青未弱弱地说。当墨宁抱着青末出现在月药庐前,轻云正好在庭前等待青末。 轻云一看到青末这个样子,就急吼吼地说:“墨宁,你要是不会照顾庭妩,我来。每次她和你在一起,都是要死要活的。”“你才来几天?就知道每次?”墨宁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轻云气得攥拳头。 把青末放到床上,墨宁说:“躺着别动,我再去给你煎碗药,你会好得快一些。”说着亲了一下青末的额头,便离开了。一个时辰后,墨宁端着一碗腾着热气的汤药过来,扶着青末坐起来,舀了一勺送到青末的嘴边,刚送到嘴边。 青末皱着眉头直缩脖子,说:“怎么这么苦!”墨宁轻轻地哄道:“药嘛,自然是苦的,吃了药,你就又活蹦乱跳了。”青末勉强喝了一口,又叫道:“太苦,我不喝了。”墨宁看着青末不情不愿的样子,笑着轻轻地说:“还是睡着的时候乖,要不,为夫亲自喂你,一点也不觉得苦,还香香甜甜的。” 青末瞪着眼看着墨宁,脑海里马上构想出墨宁喂药的样了,脸刷地一下就红了,端起碗,咕噜咕噜地全喝下去了。吃完,苦得青末直瘪嘴。墨宁剥了一颗糖放到青末的嘴里:“真乖,奖励一颗糖。”青末满脸惊诧,滋嗞地吮着甜味,说:“从哪儿来的?”“问芷芸要的。”墨宁说完就笑了。 “芷芸跟着我们有些日子了,恐怕闷坏了,带她去人间的集市玩玩,过几天正好是七夕,会很热闹的。”青末看着墨宁。墨宁秒懂,从纳界拿出一袋银子,笑着说:“够你们花的了。可还满意?” 第六十章 买什么好 青末看着墨宁轻轻地说:“墨宁,你可真好!”墨宁眼里顿时迸出光来。青末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个话:“我困了,要休息了,你出门,帮我把门关上。”墨宁心里颇为纳闷,这是给一颗枣打一棒吗?可是看到青末已经躺下,闭上了眼睛,也就悄悄地出去了。 等墨宁关上门。青末的眼睛便缓缓地睁开,眼里满是泪水,耳旁响起的是墨宁说的——“我去神庭找泽景天帝提亲,可好?”。“墨宁,你说的,是我想要的,更是我害怕的。”青末的眼泪大颗颗地落下来,看来自己是得要走了。 “去哪儿呢?神庭肯定不行,人间更不行,只能去魔界,入了魔界,月药之息会被魔界界域结界掩藏。况且还得要去魔界查一查,慕雨哥哥为什么会叛出神庭,庭妩又该如何自救,才能得以解脱。”青末想着,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便慢慢陷于思考中,渐渐入睡了。这一睡便是一好几天。 第二天清晨,墨宁来看青末,青末跟本没有醒的迹象,吓了墨宁一跳,忙抬掌探查,青末的身体状况正在迅速地恢复。墨宁悄悄地出去,回到住处,对屃叶说:“七夕节,凡间的男子都会给心爱的女子买什么好呢?” 屃叶咧嘴一笑,说:“会给女子,买衣服,这天凡界衣服的花式特多,好看得很,神庭的女君们都喜欢,她们这天都会下界买衣服呢。”“衣服?”墨宁若有所思。 屃叶又说:“当然还有配套的首鉓。还有糖果,捡女孩喜欢的买。”“好,就这么办。”墨宁好像是自言自语。 “神尊是要给庭妩买吗,那感情是最好不过的了。”屃叶乐呵呵地一说。“多嘴!”墨宁喝斥到。但屃叶一点也不害怕,换做以前,可能要打寒战的。 屃叶走了出去,替墨宁高兴,说道:“寒冰块终于会给女君买东西了,以后的日子肯定好过很多。”屃叶想着想着便笑了,又说:“还不承认?还有谁不知道的呢。” 七夕当天的中午,庭妩便醒了过来,感觉神清气爽,笑盈盈地走出月药庐。墨宁正在门口等着,双目含情地看着青末。青末脸微微一红,说:“我今天醒得及时,不耽误七夕夜游人间。把他们都带上吧。” 墨宁说:“轻云,朱皓、寅白回神庭复命去了,估计泽景会来接你回神庭了。”青末心暗叫了一声:“糟糕。”青末皱了一下眉头。 墨宁以为青末不高兴,便说:“我会把屃叶、奚月、芷芸、小铮一起带上,让屃叶和奚月带着芷芸好好玩一玩。”青末一想到狰兽,便说:“这个小铮不生气的样子,还真是温驯极了。” “你也想要一只,我再去抓一只来。”墨宁笑着说。“别闹,那可混沌期的神兽,不是你想抓就抓,它自己会认主的。谢谢你,为芷芸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守护者。”青末心里觉得甜滋滋,只要自己开口,墨宁没有什么不会答应的。 “确实该好好夸夸我。”墨宁看着青末,“光用语言可不行。”青末没搭理他:“去让屃叶准备一下,在人间要封了灵力,否则会影响人间气运的。” 第六十一章 封灵力 “好的,我的战神大人。”墨宁笑着说。青末一听到战神二字,微笑的脸色便收住了,心里想,自己得赶快离开,否则就走不开了,好在墨宁没注意到。 两人一起走到墨宁的住处,那四人都在。奚月一看到墨宁,两眼便直勾勾地看着他。青末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知墨宁饮下情川陌路茶后,会是怎么的情况,既然奚月喜欢他,那就会好好照顾他吧。” “芷芸,姐姐带你去人间的集市去玩好不好?”青末看向这个只有五六岁的人间小姑娘,满是心疼。“好呀,好呀,姐姐真好,姐姐最,最,最漂亮了。”芷芸高兴地拍着小手,“屃叶哥哥,和,奚月姐姐也一起去。”小铮欢快地在旁边打着转,尾巴竖起靠着芷芸脚边轻轻地摆动着。 “一起去。”墨宁沉着脸。“明明心里高兴得很,脸上却冷冰冰的。”屃叶在旁小声地嘟着。 “屃叶,钱少了,你少花点。”墨宁看着屃叶。屃叶脖子发冷,赶紧躲到青末身后,大着胆子说:“我的可以少点,可芷芸的不能少的哦。”奚月噗嗤一声笑了。 墨宁一甩手,说:“我把你们周身的灵力封了。”“啊!遇到魔族的坏人怎么办。”屃叶说。 “遇到低等的魔族,你们还是可以打赢的,你们有神器啊。遇到高等的魔族,就逃吧,让小铮来报信。我们这么一群人,会影响人间的气运的。还想不想去玩?”青末说,“再说高等魔族也不会出现在人间,否则神庭会派人来的。” “好吧。”屃叶说,“反正有神尊在,有什么可怕的呢。”芷芸拍着手,笑着说:“对呀,对呀,有什么好怕的呢。” 七夕的夜晚,没有月光,星光闪耀明亮,和人间的灯光相互辉映。大街上人来人往,连街叫卖的小吃馋得芷芸的口水都流出来,用手指着糖葫芦、糖人、桂花糕,嘴里嘟着,手里指着:“屃叶哥哥,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呵呵呵。” “好,小馋猫,幸亏冷面神尊有青末陪着,心里高兴得紧,否则小馋猫,你就只能流口水啰。”屃叶点了一下芷芸的额头。芷芸笑着说:“嘻嘻,青末姐姐,真好!” “你个小没良心,到底是谁给你买的?”屃叶瞪着芷芸说。“屃叶哥哥,也好好哦!”吧叽一声,芷芸亲了屃叶一口。 “瞧你这又是口水,又是糖水的。”屃叶边擦脸,边表示嫌弃,心里却美滋滋的。小铮见芷芸亲了屃叶一口,不高兴了,跳到屃叶的肩上,也亲了芷芸一口,吱地一下又窜下去,绒绒的毛把芷芸弄痒痒了,芷芸格格地笑个不停。 奚月手里提的全都是芷芸吃的、玩的。“神尊说,我们每个人可以买两身衣服。”奚月到底是女孩子,心心念念的都是穿的。“好哦,好哦,买衣服去。”芷芸也不例外,爱美得紧。 第六十二章 花灯绣字 一行人走着走着,墨宁便把青末带往卖花灯的地方去了。这地方真是热闹得很。所有的花灯都是用细丝糊的,五颜六色,有的上面绣着人的名字,里面点着各色的蜡烛。鹊桥下面的人更是尤其多。映着灯光的水上漂着一个又一个的花灯。只是对面瓦舍里正上演着《梁山伯与祝英台》,唱腔凄凄。青末听着,心里泛酸,眼眶泛酸。 “走,我们也去买只花灯来放。”青末拉着墨宁。墨宁一看青末拉着自己,心里格外高兴。两人站在卖花灯的摊前,青末细细地看着,嘴里念着:“桃花花灯、杏花花灯、兰香花灯,喇叭花灯、莲花花灯、百合花灯……寓意都是极好的,模样也是极俊俏的。” “姑娘心里玲珑得紧,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老板看到俊男靓女,气度不凡,心里很是喜欢。“给我那只百合花灯吧。”青末指着百合花灯。 “好咧,这位公子,你可是要心想事成了!”老板边拿花灯,边笑着说,“这寓意可是特别好的,又是姑娘亲自挑的。”这话说到墨宁的肚子里去了,墨宁高兴拿出一颗大银子,笑着说:“谢谢老板吉言。”老板看着手中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墨宁,你帮我去看看衣铺里有没有好看的衣服,我要在这花灯上绣字,得要好一会儿。”青末看着墨宁说。一说要去看衣服,墨宁心里高兴得很:“好,我去看看,看好了,你再来试着穿。”青末看着墨宁浅浅地笑,墨宁转背高兴地离开了,边走边说:“在这里等我!” 青末坐下来绣字,青字绣了一半,心里叹了口气,又绣了一个庭字,又只绣了一半,就把线扯断了,叹了口气说:“末妩,你在哪儿呀?看来我们已经注定和墨宁无缘了,那就祝他神生安康,喜乐随心吧。做神仙的,最重要就是开心,不是?”青末在百合花的每一个花瓣上都绣上了字,合起来是就:墨宁,神生安康,喜乐随心。 墨宁在衣铺里细心地挑选着衣服。“公子,这些衣服都是这京城里一等一的绣娘绣的,平常她们只能为皇宫的女眷做衣服。只这七夕这日,女红取巧,才放在店里来卖。卖了随缘,没卖的,绣娘们明天就来取走。公子,您可真是好眼力!”老板见墨宁气宇不凡,特意前来引导,推出了店里最好的衣服。 老板的话也着实不虚,墨宁着这些衣服,布料堪比神庭的霞光锦,色泽莹莹,花色生动,却不媚妖,挑了几套素色的衣服,都是青末的,自己一件也没有:“这几件放一起,姑娘稍后来试。”“好的,公子。”老板笑着应答道。 “喜服,有没有?”墨宁扫了一圈,没看到红色的衣服。“有有有,刚刚收好,邻国偃国的国主在为公主挑选嫁衣,故而收起来了,准备送往偃国宫庭。既然公子问起,那就卖与你了,不过价钱要高点。”老板见有生意作,岂有不愿意的。 第六十三章 喜服 “与刚才衣服尺寸一样的喜服挑三套不同的。再照我的身材,来一套,要能与那三套相匹配。”墨宁很认真地说。“公子,好眼光,这是要为自己准备喜服啰。”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墨宁拿出一锭金子,硬硬的一大块,递给老板:“不要再卖给别人。”老板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50两黄金,可以买下整个衣服铺子了,50两银子能买一等宫庭织工的10套喜服了,可这是50两金子。老板生怕客人反悔,赶紧把金子送到后堂去了。 墨宁转身去了首饰店,想着给庭妩买了三件喜服,还得要买三套不同的首饰。“老板,我要三套上好的喜饰。”墨宁说着,拿出四锭黄锭子来。 老板眼睛一亮:“公子稍等。我去把送到偃国的三套喜饰开封,拿过来给你瞧瞧。那可是上好的首饰,专门给偃国的公主打造,今儿,你可算是赶上巧了。”老板叫上伙计,依次捧来三个上了锁的精致红木箱子,轻轻打开,珠光四射,银亮橙黄,一套红梅盘凤冠;一套金丝盘凤冠,一套金丝朱梅盘凤冠。 “好,全买了。够了吗?”墨宁风轻云淡地问。“全买?够……了!够了。”老板忙不迭地点头,舌头有点不利落了。旁边的伙计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赶紧重新装箱上锁。 当墨宁捧着三个首鉓箱离开后。老板和伙计都尖叫了起来:“王公贵族!”“王爷!”“非富即贵!”首鉓店来了个极帅极富的公子哥,出手大方,第二天,整个京城的女子都在打听墨宁,墨宁的画像被疯传,成为京城多少千金命妇梦里思念之人。 墨宁来鹊桥下找青末。青末正弯着身子,把花灯放到水里去,见墨宁过来了,赶紧轻轻拨了一下水,让花灯快点漂走。“让我看看,你都绣了什么?”墨宁扯着脖子看。 “好话,吉祥话。”青末把墨宁往回拉,“衣服可挑好了?”“挑好了,去试试。”墨宁拉起青末便走。进到衣服铺子里,老板把素色的衣服拿出递给青末,青末试了一套,从里间走出来。 墨宁目不转睛地看着,果真自家媳妇胜过了神庭所有的女君,发丝轻扬,美如飞霞。老板和店员们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美女。好半天,老板才想起要拿喜服,赶紧往里间走去。墨宁赶紧一把拉住老板:“包起来,赶紧包起来。”边说,边给老板使眼色。老板反应过来:“这是不想自己家的媳妇知道喜服已经买好了,这是要回家去给个惊喜吧,挺有意思。”老板偷偷朝墨宁竖起了大拇指,墨宁点点头。 老板吃力地提了两大袋出来,墨宁伸手接过,一点力气都不用费。老板吃惊地看着远去的墨宁和青末,发了句感叹:“难怪要买三套女喜服,这一套怕是不够用啊,佩服!佩服!”老板摇了摇头,又接着说:“唉,不对呀,尺寸都是一样的,这年轻人难道专挑同一身材的下手?” 第六十四章 抢小铮 屃叶已经不抱芷芸了,任芷芸在地上走。奚月一个人提不动东西,小铮亦步亦趋紧跟在芷芸的后面,不时咬一下芷芸的小裤腿,生怕芷芸走丢了。小铮尾巴竖起来,一摇一摆,毛发金黄,在灯光下一片剔透的亮黄,像三盏挂着的灯笼。 一个比芷芸大一点的,穿着华贵的女孩走了过来,摸着小铮的毛发,说着:“好滑溜,好可爱的小狗,你跟我走吧。”小铮本来就不喜欢有人摸他的毛发:“我可不是什么宠物,我可是神兽,别摸我。” 小铮尾巴一甩,躲开了。穿着华贵的小女孩追了过来,小铮只是围着芷芸打圈圈,他生怕,芷芸走丢了。穿着华贵的女孩跑得气喘吁吁,冲过就要推开芷芸:“走开!别挡道。”小铮一看,咬住芷芸的裤腿往旁边一拉。衣着华贵的女孩一个猛冲,收不住脚,结果趴在地上。 “好你个死黄狗,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本小姐不剁了你,就不叫昭音。”衣着华贵的女孩爬起来,恼羞成怒,“阿采,把这只黄狗打死。” “叫昭音,你不怕招来报应。若不是墨宁不准我伤人,吓人,坏了人间的气运,你就得叫招魂了。还叫我黄狗,你见竖起三条尾巴的黄狗?你确定?”小铮边跑边说,只没人听得懂。 芷芸停下来,挡住拿着棒子的阿采和他的手下:“不许你打小铮。”“臭丫头,你找死!”阿采一棒就朝芷芸打来,芷芸吓得闭上眼睛啊啊大叫。小铮用尾巴卷起阿采的手臂,就把阿采甩了出去。 阿采爬起来,冲着手下吼:“小姐说,要打死它,给我往死里打!”一群人像恶狼一样朝小铮和芷芸冲来。小铮的灵力、法术施展不开,但并不防碍他用蹄子踢人,蹬人。 小铮围着芷芸飞奔打圈,几圈下来,阿采和他的手下全被踢到在地。芷芸抱着小铮亲了一口:“哇,小铮,你真厉害。你好棒!”小铮得意地眯着眼睛笑:“要不是墨宁神尊说过不准吓人,要不是怕吓着你,小铮就把他们全吓死了。” “阿采,不准打死这条狗,我要活的。”昭音冲着阿采说。阿采从地上爬起来,哭蔫蔫地对昭音说:“小姐,我打都打不着它,更别说抓住它了。你去把师爷叫过来。”“哼,我们走,去找师爷!”昭音傲慢地转身离去。 小铮见昭音要去请帮手,赶紧拉着芷芸的裤腿去找屃叶和奚月,心里嘀咕着:“真是不靠谱,人走丢了,都没发现。好在小铮我的鼻子灵敏。真是的,把我这几百万年的神兽当狗使了。真是气人。气死我了。” “就快要追到了,芷芸,快点呀!”小铮使命拉着芷芸往前走,芷芸东摇西摆地走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了。小铮已经感觉到了气息的不同,鼻子用力耸了一下:“魔兽王睚眦?它为何会在此地出现?不好,我的灵力被封了。” 第六十五章 乱棍打死 小铮的脑袋飞快地转着,放下芷芸,飞快往前窜跑,芷芸一见小铮跑了,撒开腿便追:“小铮,别跑,小铮,别跑。”“不跑,怎么救你呀!我在这魔兽王手下,最多自保能逃,可现在灵力被封了!”小铮边跑边说,看到屃叶在前面,猛地窜飞起来,撞在屃叶的后背上,把屃叶撞了个转身。“小铮,你走路不带眼睛吗?你……”屃叶说道。 屃叶的话还没讲完,看到芷芸的背后,走来一个黑脸的丑矮胖汉,满脸横肉。屃叶感觉非常危险,觉得自己打不过,何况还被封了灵力:“小铮,快去找墨宁!”然后冲过去,抱起芷芸就跑,手上东西在芷芸后背直晃荡。 奚月见状,顿时吓傻了,身为蘑菇精的她,打架是一点也没不会,除了一点法术,一点微小的灵力,比凡人活得久一些,此外便没有别的了。“奚月,快跑!”听到屃叶的叫唤,奚月才回过神来,跟着屃叶一路狂跑。 小铮看着化成人形的魔兽王,心里一阵反胃:“这比化成鬼还不如,还不如不化,我才不要化成这样的人形。”小铮不禁抖了两下,打了个寒噤,边跑边用鼻子嗅墨宁的气息。小铮一口气跑到墨宁跟前,喘着粗气,看着墨宁。墨宁感觉不好:“青末,出事了。”一甩袖,解了小铮的封印:“护住芷芸,不可伤人。”青末一脸紧张。两人跟着小铮很快找到了屃叶三人。 阿采、昭音、人形魔兽王睚眦、以及阿采的手下,乌鸦鸦一群人。手持棍棒把屃叶三人围了个水泻不通。“把他们捆起来!找到那黄狗!”昭音恶狠狠地说。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凶,以后谁敢要你!”屃叶看不惯她那凶巴巴的样子。昭音气得发抖:“阿采,乱棍打死!”一群人恶狼捕食一样朝屃叶三人扑来。 墨宁不想影响凡人的气运,只是飞跃到屃叶旁边:“住手!”一群人竟被墨宁的气场震住了,手持着棒子,不敢再往前。墨宁看了一眼人形魔兽王睚眦,心里满是疑惑。 人形魔兽王一看,心想:“这怎么会是魔帝慕雨,这个陈阎王为了惯着昭音小姐,这回是把自己给坑了。这笔账回去再和他算。昭音小姐长得还是挺漂亮,过几年就可以好好补偿本魔王了。想想也不亏。反正慕雨并不是认识现在自己。到时,死不认账,便是了。”人形魔兽王睚眦,看了看昭音小姐,越看还越美,符合睚眦的审美情趣。 人形睚眦王低吼一声,飞冲过去,照着墨宁就是一脚,还带着强大的灵力,只要一脚把慕雨踢开,剩下的就好办了。“可恶,竟然在人间滥用魔力。”墨宁腾起一脚,对踢过去,睚眦王惨叫着跌倒在地。墨宁没使用灵力,怕累及人间,但如果睚眦再不收敛,恐怕墨宁也会被逼使出灵力了。墨宁冷眼看着睚眦王。睚眦王心知肚明,刚才墨宁没有使用灵力,否则腿已经瘸了:“他不是慕雨,他是谁?为何与魔帝如此相像。” 第六十六章 面壁万年 青末从墨宁背后站了出来,看到睚眦王,说:“这世间怎么有这么丑的人。莫不是妖魔变幻的吧?”睚眦王听到这话,满脸通红,正要发作,抬起头一看:“是她?!” 一记晴天霹雳在睚眦王心里炸响,睚眦王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逃跑,碧雪神隐山那一架印象太深刻了,仿佛就在眼前。睚眦再回想那次回到幽渊之境后,体内苍虚的那一缕的魂识就控制着睚眦的身体往石壁上甩了七八十下。 苍虚的魂识咆哮道:“你这畜牲,你连蓼窈都不认识了!你竟敢去伤她!”左撞右摔,睚眦觉得内脏都摔出血来了:“魔尊饶命,座骑睚眦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擦亮睚眼,哦,不,狗眼!”“以后,你看到蓼窈,要么护她,要么救她,要么绕着她,就是不能伤她!”那一缕黝黑的魂识在睚眦周身飘荡,睚眦浑身颤抖不止。 “待大战之后,你要么自封魔力,面壁万年,要么道消形身陨,自己选!”那道黑色的魂识咆哮着离开。睚眦一动也不敢动,就像石化了一样,直到大战,苍虚元神似乎受损,事后忙着修补元神,无暇顾及睚眦,可是睚眦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山洞里修炼了万年。 睚眦边修炼边后悔:“真是活该,只顾着好色了,看着那红袍女子如此美艳,哪里还记得其它呀!”说着,给了自己一爪子,打完了又叹了一口气:“还是人界和神界的女子可人啊。要说放荡,魔界女子自是第一,但是人间的女子要是给勾起兴了,那真是神魂颠倒,其乐无极呀。神庭的女子只可看,不可近玩呀。” 睚眦在那万里的时间,可没少回放在魔界和人界与女子寻欢觅乐的情景,可就是不敢出去找一个女子。这一憋就是万年。 万年期一满,睚眦便出了山洞,到人间界到处寻花觅柳,巧遇陈大白被强盗打劫。睚眦性起,不仅救了陈大白,还保住他的万辆白银。“多谢壮土救命之恩,敢问壮土此行有何打算?”陈大白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万分感激。 “无甚安排,云游四方。”睚眦难得做一回好人。“大恩不言谢。不如壮士随小的一同回府,多住些时日。以表谢意。”陈大白盛情相邀。“也罢,随你同去。”睚眦跟着陈大白进了陈府。 “老爷,您可回来了。阿莲可是想死了你了!”陈大白的小妾立即围了上来。这一声陈大白没甚反应,可睚眦一听,骨头就酥了。另外,三个艳丽的女子直翻白眼。 睚眦想:“这陈大白可是艳福不浅啊。”晚上,陈大白留宿在阿莲的房内,一进门,抱住阿莲一顿啃:“想死你了,强盗要杀我的时候,我还在想着你呢。你可是给我留着。” 第六十七章 实在太坏 睚眦悄悄现身,伸手过去,轻轻地抚摸着阿莲的的肩膀,施放了一点点魔界的灵力。一会儿,阿莲就舒服地哼叫起来。睚眦心里一喜,一挥手,陈大白的身体就滚落到床底,睚眦不让他醒,就是打雷他也不会醒的。 睚眦跨身上去,一脸的心醉神迷,阿莲从皮肤到灵魂瞬间到达了云端,哼哼地说着:“还是师爷技高!师爷,你真是此中高手。”睚眦笑着说:“阿莲是女中极品。” 陈大白的三妾春桃听到这声音受不了,以为是陈大白这么厉害了,便轻轻地摸了进来,爬上床,在睚眦的身上摸摸索索。一摸就知不是陈大白那细腻软滑的肥肉的感觉,粗粝的肌肉感那是师爷特有的。春桃内心不禁一顿狂喜。 睚眦的兽眼自是清清楚楚地看着春桃的娇骚,腾出一只手在春桃身上乱摸。那一挑一拨的,春桃顿时花枝共摇,这一切无不挠着睚眦的心。睚眦一阵猛烈操作,阿莲兴奋地晕了过去。 睚眦从阿莲身上起来,伸手便去捞春桃。春桃笑着似躲开还迎,房间里满里两人哼哼的声音。春桃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叹息:“师爷,你是觉得阿莲好,还是春桃好?” 睚眦含着春桃的唇,吱吱吾吾地说:“此中滋味没有好和不好,有的只是舒服不舒服,你让师爷我太尽兴了。”春桃哼着说:“师爷你好坏。”“坏,实在太坏了……”睚眦抱起春桃站到窗前,一上一下地抖动…… 从窗外经过的阿采看得目瞪口呆,春桃还向阿采抛着媚眼。阿采当场就满脸通红,鼻血直往下淌,嘴里、衣襟全是红色。两人在屋里各个地方翻滚着。陈大白天像死猪一样躺着,对周全的一切全然无觉。睚眦寂寞了万年,一出来便在陈大白家吃了个饱。 从此以后,睚眦便在陈大白家住了下来,当起了陈大白的师爷,家里只要一有事情解决不了,便找睚眦出来。睚眦这一向实在是太辛苦,面容变丑了不少,只是自己并知道罢了。 睚眦的脑海迅速回放这些痛苦的、欢乐的记忆,决定三十六跑为上计。往旁边一窜,便消失没有了影子。 “咦,他怎么跑了?”芷芸这回一点也不怕了,看着墨宁问。“他害怕了呀。”青末笑着说,“芷芸越来越勇敢了。”只有小铮看明白了:“睚眦不是因为墨宁的一脚而走的,而是因为青末的出现逃跑,这是为什么?”不过,小铮很快不去想了,围着芷芸打起转来。 阿采一看,连师爷都走了,赶紧拉着昭音开溜。墨宁不想管理人间这此事儿,便带着一群人回到了月药谷。 一行人都穿着从人间买来的衣物,连月药谷的学徒们都每人一身新衣。谷中的庭院里摆着各种从人间集市买来的各种糕点、水果、果酒,青末还搬来几坛亲自酿造的梅花清酿。庭院里喳喳地评价着人间的衣物,果点的色、香、味、形,一片赞叹声。 青末举起酒杯:“祝各位巧手、巧运、巧心、巧遇、巧取、巧修炼、巧神生!”“青末这是七夕夜得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了!”奚月笑着说。众人更是笑翻了。 “只可惜,轻云他们回神庭处理政务了,不能与你们告别了。”青末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正叹着气。一道神光一闪,轻云出现在了月药谷庭院中。 第六十八章 不用你谢 轻云笑着说:“喝酒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够少了我呢?”说着,拿起酒杯便喝了两杯梅花清酿,清香入脾,一声感叹:“青末,你都有一万多年没入神庭了,神庭都快荒芜了。” 青末不想轻末伤感,笑着说:“轻云,只要有你在,我在哪儿都是高兴的。”“真的吗?娘子!”轻云一听青末这么一说,顿时兴奋起来了。青末想:“反正,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墨宁,对不起。轻云,最后一面。不要找我。” “来了,喝酒就是了!”墨宁一听轻云说庭妩是他的娘子,脸色就变了,“来,好兄弟,谢谢你给青末采来了还魂仙草。”月药庭的女弟子和众男弟子相视一笑,盯着两人,满是吃瓜群众的神情。 “我的娘子,我不用你谢。我倒要谢你给庭妩买了漂亮的衣服、首饰。你可是人间女子口中的高富帅、白富美。今夜,你是多少人间美女的梦中情郞,她们个个非你不嫁。”轻云把一路过来,听到的八卦全丢了出来,唾沫星子都飞出来子。周围“哦哦”声一片。奚月看向墨宁,眼神里全是神往。轻云一眼扫过来,便明了,说:“奚月,还不给梦中情郎倒酒。” 奚月脸一红,便走近墨宁身旁,准备倒酒,同时眼神盯着墨宁。墨宁冷眼看了一眼奚月。奚月全身像是浸入了寒窖,赶紧退后了几步。青末自是明了奚月的心思,却只是微笑着看了看奚月,心想:“也好,有人陪着墨宁,不也是件好事吗?” 墨宁不知青末看着奚月笑的用意,生怕青末生气,脸一红,掩饰道:“只是买了几件衣服而已,竟然有这么大的动静?轻云你添油加醋的本事可是见长了。”屃叶在旁边抿着嘴偷偷地笑。 “屃叶,你偷着笑什么,墨宁买了什么,你还不清楚,你还不快点拿出来给大家瞧瞧。”轻云冲着屃叶说,“还有,他那些花了大价钱买的首饰呢?” 屃叶自是向着自家神尊的,可是转念一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正好成了神尊,岂不是好事,便开口道:“我家神尊还买了很多,要不大家一起看看,有喜……”墨宁好像一下开窍了,倒是希望屃叶说出来。 青末一听似乎全明白了,想起了墨宁说的“我去神庭找泽景天帝提亲,可好?”那句话,心里一阵感动,一阵伤感,眼角竟有泪光闪耀,又怕屃叶真说出来,便打断屃叶道:“屃叶、轻云,别闹了,我有些乏了。”屃叶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把话给咽了回去。 芷芸给小铮喂了几杯酒,自己沾了几口,加之在人间玩得太欢,早就枕着小铮睡熟了,小铮也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陪着芷芸睡觉。青末起身给芷芸输入了一些混沌灵力,又输了一些月药之息,以助芷芸修成仙体,然后说:“屃叶,你抱芷芸去休息吧。” 青末退回月药庐内开始打坐,炼制月药。墨宁随后便来到月药庐,布下结界,在旁边守候打坐。弦月挂中天的时候,青末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幅幅庭妩和泰衡鼎,和心魔煞打斗的场景,当脑海中的庭妩口吐鲜血之时,青末竟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青末随即睁开眼,心中了然:庭妩受伤了,需要我相救。否则,庭妩不会轻易出现在我梦中。“庭妩,我明晚就来。”青末喃喃道。 第六十九章 昏睡 青末从月药谷出来,来到魔界妄海情川边,站在悬崖上,回望神庭、月药谷的方向,眼泪簌簌地落下来,想到昨夜傍晚的亲吻,想到墨宁喝下情川陌路茶与自己形同陌路的那一眼。青末心疼得紧紧地揪成一团,连呼息都是疼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蜷缩在青石旁,在哭和痛中渐渐地昏睡过。 魔界的另一座山峰上,慕雨手里拿着一壶酒,坐在峰顶上,喝着酒,望着神庭的方向,醉眼迷蒙,泪眼迷蒙:“庭妩,你在哪里?慕雨哥哥好想、好想你。你让哥哥看看可好。”身边是一地的七零八落倒地的酒瓶。若心在山峰脚下站立着,不敢上到峰顶上去,只能等着——也许慕雨会醉醺醺地下来,也许两三天后,清醒着下来。 迁循带着一支巡边境的队伍,朝青石峰走来。一阵风猛烈地刮来,风起云涌,青末红色的衣服边襟被风高高地扬起。迁循远远地便看到一抹红色在风中飘摇,示意手下停住,自己手提狼牙棒,一闪便来到了青石边上,慢慢地靠近,心里颇为紧张,却没有发现半点动静,只听到衣布被风吹得飒飒作响,靠近一看。一位身着红白衣服的绝美女子蜷在青石边上,晕倒过去。 “姑娘,醒醒。”迁循唤了一声,没有半点回应。迁循伸手轻轻摇了一下青末的胳膊,还是没有回应。迁循看着青末绝美的面容,红润得有些异常的脸庞,伸手轻轻一探,皱了下眉头,说:“姑娘,你这可是生病了,为什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呢?这里可是魔界。”迁循盯着青末的脸庞看了一会儿,说:“姑娘,冒犯了,我不想见死不救。”说完,轻轻地抱起青末,出现在巡逻队伍的前面。 迁循的手下看着迁循,惊异得眼珠都爆出来了,自己的头领大哥除了和妹妹若心这一唯一的女性有交流外,再没和别的女君有任何关联,更不用说会亲自抱着女君了。迁循自己也弄不清,看着怀里的青末,就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没有任何抗拒感,要是放在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抱女君,那一定是交给手下的事了。 迁循看着青末,丝毫没有要把青末交给手下的想法,倒是生出一种温柔的感觉。迁循手下的得力干将乙峰走到迁循的面前,恭敬地伸出双手,说:“统领,交给我吧。”迁循好像没看到一样,抱着青末就往前下。手下们看着乙峰,抿着嘴笑,乙峰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大哥,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迁循把青末带回自己的迁幽殿,轻轻地放到床上,摸了一下青末的额头,烫得收回了手,却也看清了青末虽然昏迷,眼角的眼泪却末干,自言自语道:“姑娘,你这是遭遇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呢?”迁循有些心疼地看着青末,用手帕轻轻拂去青末眼角的泪,叹了一口气,转身端来一盆水,把一块湿毛巾搭在青末的额头。 若心等不到慕雨下山来,便到迁幽殿来找哥哥,院里静悄悄的,以往院子里站着的魔族兵将皆不见了。若心满心疑惑,拾级走到哥哥的住处,只见哥哥正轻轻地抚去一个女子眼角的泪,心里吃了一惊,随即也笑了起来:“哥哥这几万年的寂寞可是有人相伴了?”于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第七十章 慕雨醒了 若心转回到渊境宫,看着空空的渊境宫内,心里无比失落,心时满是与慕雨的过往。 自从慕雨万年之后睡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若心。“魔帝,您可醒来了,您这一睡可是一万两千年啊!”若心欣喜若狂,因为慕雨看着自己,目光并没有排斥,赶紧递过去一杯热茶,“魔帝,您刚醒来,喝杯温茶,这温茶若心每天都备着,就盼着魔帝早早醒来。魔医说‘魔帝可能会沉睡许久,也可能会随时会醒来’,若心便日日盼着。魔帝可是醒了!”若心满心欢喜,目中星光流转地看着慕雨说。 慕雨看着若心,面容平静,接过温茶缓缓喝下。 若心看着慕雨喝下自己准备的茶水,心里非常高兴,说:“魔帝手臂上的睚眦毒可化解了?”慕雨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毒虽没继续恶化,却也并不见好转,只有庭妩才能彻底地治好自己,苦笑一声,说:“没有。”若心听着满脸担忧。 慕雨看着若心神情的变化,知道若心是在担忧自己,说:“无碍,死不了。”惹心一听,心疼地掉下眼泪来。慕雨看着,心里了然,但自己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庭妩,哪里还放得下别的人,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若心点点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你想要什么?”慕雨问。若心看着慕雨,瘪了瘪嘴,眼中泪光闪耀,什么也没说,便出去了。 慕雨实在难受不已,连喝酒也无法让心中的痛变得麻木,便在渊境宫的书房里一页一页地画着与庭妩在神庭的点点滴滴,陪着庭妩修炼、过招、喝酒、打闹……特别是抱着庭妩,庭妩在自己怀里撒娇的情景,慕雨画着画着嘴角便会上扬。若心看着微笑的慕雨是那样地生动,心里微动,却又无比伤痛。 慕雨时常站在庭院里,回想起自己稀里糊涂地变成了魔尊苍虚的儿子,又稀里糊涂地变成了魔帝,更可怕地是稀里糊涂地挑起大战,成为神庭的仇人,再也无法看到庭妩,心里便一阵难受。于是隔三差五,便携酒到妄海情川的望庭峰顶上独对着神庭的方向喝闷酒,有时喝醉了便倒在地上睡着了,有时醉醺醺地下峰,眼角的泪任谁都看得出,慕雨心里藏着无尽的思念。 若心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静静地等着慕雨回来。慕雨终于醉醺醺地走回来了,看到若心坐在庭院里,恍惚间把若心看成了庭妩,心里一阵激动,趔趄着走过去,一把抱住若心。若心在慕雨怀里,双手揽着慕雨的腰,心里一阵高兴:“你并非铁石心肠,终是看清了我在日日地等着你。” 慕雨抱着若心,喃喃地说:“庭妩,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好想你。”若心心里发凉:“庭妩,庭妩,原来魔帝是把我当成庭妩了。”若心不想慕雨把自己当成庭妩,挣扎着离开慕雨的怀抱,说:“魔帝,我不是庭妩,我是若心。你喝醉了。”慕雨睁开蒙眬的双眼看了一眼,便又倒了下去。 若心把慕雨搀回卧室,轻轻把慕雨的脸擦拭干净,看着慕雨的脸,自言自语道:“你心心念念的庭妩长得什么样子呢?到底是什么样儿呢?” 第七十一章 脸红了 若心太好奇了,悄悄地走进慕雨的书房,庭妩的画像展现在若心面前。若心心里一阵难受,但还是定着眼睛看清楚,不由地感叹道:“飘逸英朗,眉目间妩媚尽现,即便我是女子,也生不起恨意来。” 若心心间若有所失地走出书房,脑海里却不由地想起慕雨刚才紧抱着自己的画面,心里愈加难受。若心便再次走回迁幽殿去。 迁循正坐在庭院里喝茶,抬眼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若心,明朗一笑说:“妹妹,你可是想通了?”若心苦笑着说:“想通了,能怎样,没想通,又能怎样。”迁循笑着说:“想通了,回到迁幽殿来,没想通,那你就去幽境殿去,这就么简单。” 若心被哥哥一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哥,你这么着急想赶我出去,是不是藏了美女在家里,不想让我知道呀?”迁循脸一下就红了。“还是真的呀?那还不快让我见见。我看看是怎么样的女子让我哥哥开窍了。”若心接着打趣哥哥。“别闹,那个女孩生病了。小点声。”迁循知道在妹妹这里是瞒不了的,况且也没必要瞒着妹妹。 “生病了?我去看看。”若心倒是很关切这位能让哥哥破例的女子。轻轻地走进房间,靠近榻边,榻上的女子眼眸微闭着,一种柔媚感向四周散发着,床上若有若无地飘荡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若心不禁说道:“生得如此柔媚,难怪哥哥动心了。” 可当若心注意到床上的雾气,仔细地看了看,心里吃了一惊:“这不是魔界的女子,更不可能是凡间的女子,这是,是神庭的女子?那岂不是会给哥哥带来麻烦。”可若心再靠近细看,这一看,直接把若心给惊呆了,若心赶紧捂紧自己的嘴巴,心里一阵乱跳:“庭妩、是庭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若心捂着一颗惊慌的心,退出了房间。 “怎么了?妹妹。”迁循看到妹妹的神色不对,赶紧问,“是不是她的病情恶化了?”“哥哥知道她是神界的人,所以不敢请魔医?”若心试问道。迁循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留着她。哥哥虽然反对两界开战,但是魔界有不少人心心念念要攻入神庭,哥哥岂不是要给自己找麻烦呢?”若心问。“哥哥,不想见死不救。”迁循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那哥哥不如将她送到妄海情川对岸的神界去好了。”若心继续拭探。“等她醒了再说。”迁循并不是不知道危险。 若心往渊境宫走去,心里鼓声密起:那女子是庭妩吗?为什么会出现在魔界,是来找魔帝慕雨的吗?那自己岂不和魔帝再无可能。要告诉魔帝吗?当然得要告诉他。不,不可以。哥哥不会无缘无故地把神界女子带迁幽殿的,那如果她是庭妩,哥哥要怎么办。 若心心里的矛盾让太阳穴突突地疼,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第二天清晨,若心走到渊境宫的门口看到清醒的,且神采奕奕的慕雨,心里一阵突突,突然就决定了,决不能让慕雨知道有一个和庭妩长相一样的女子出现在魔界,而且还就躺在迁幽殿中。 第七十二章 伤口恢复 “魔帝这么早就醒了,若心这就为魔帝准备茶水。”若心看着慕雨的脸,轻轻地说。“不用了,我已用过早茶了。我今天醒得特别早,精神也特别好。我要出去走走。”慕雨微笑着说。若心是第一次看到慕雨对自己微笑,看得都出神了,感觉慕雨身上生出灼灼的神彩来。 慕雨知道迁循并不是魔界的主战派,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魔界,自然就和迁循走得近些。慕雨便朝迁幽殿走去,看到偏殿的庭院里有红白的衣衫随风飘飞,是女君的衣物,而且不像是魔界的衣衫,心中一阵恍惚,眼前闪过庭妩衣袂飘飞的笑脸,一时有些愣怔。 “魔帝,今天精气神不错,请进。”迁循看到慕雨,也并不惊异。慕雨眼神看向飘飞的衣物,说:“迁循,你还是要藏好你屋里的女神君。”慕雨特意将女神君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迁循脸一红,心里秒懂,一挥手,把衣物收了起来:“是迁循思虑不周,多谢魔帝提醒。”“不必,今天我想来了解一下,这一万两千年里,两界有何大事发生?”慕雨平静地说。 “禀魔帝。这一万两千年以来,两界并无大事发生。两界各自休养生息。”迁循如实回答,“只是魔界尚有一派,为数甚多,谋划着要攻入神庭,夺了天帝的位置。” 慕雨沉思了一下,说:“那一抹魔尊的魂识没有挑起事端?”“尊帝沉睡之后,魔尊的魂识便到了不何处去修补元识,睚眦兽王亦不知为何被幽禁万年,如今皆不知身在何处。”迁循琢磨着慕雨想知道这些,便一口气说了出来。慕雨听了,直点头,难怪自己末登魔帝位之前,魔界事务一直由迁循打点,迁循确实是个周密之人。 慕雨眉头轻皱了一下,说:“你的意思是说,魔尊的魂识不在睚眦体内,那它去了何处?你可见过魔尊本人?”“末曾见过,一直以来,那缕魂识都寄居在睚眦兽王体内,睚眦兽王本就是魔尊的座骑。因为多年前,迁循家族被众魔兽攻击,只剩兄妹二人,命陨之际被魔尊魂识操纵着的睚眦兽王所救,故效忠魔尊,管理魔界事务。”慕雨听着点点头:“密切关注主战派的动向。”“是,魔帝!”迁循应声道。 慕雨觉得自大战受伤以来,今天的精气神格外舒爽,心情甚事愉悦,与迁循说完,便打量起迁循的宫宇来:“虽说不如渊境宫奢侈、华丽,但也显得幽雅,宁静,连宫内的兵将们都是训练有素,安静不喧闹,正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迁循你训练兵将很有一套。” “天帝过誉了。”迁循有点不好意思,“若不是屋内有一女子,兄弟们体谅迁循,否则这前庭怕是一片喧哗之声。” 慕雨正四处看着,觉着一丝熟悉的神息从迁循的寝宫方向溢出,刚才只顾着说话,并不觉得,一安静下来,慕雨便明显地感觉出来了。“是庭妩的月药神息!”慕雨心里一阵惊喜,“怎么可能,庭妩怎么会到魔界来?庭妩会不会有危险?”慕雨猛地拉起衣袖,手臂上发红发肿的中毒的伤口,正在慢慢地恢复,甚至连肉眼都可以看到。 第七十三章 魔帝旧识 迁循也正看着慕雨的伤口正在愈合,感觉非常吃惊:“你的伤口竟在自愈!这不可能,除非有月药神息。”这话刚一说出来,心里更是震惊。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迁循寝宫的方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同时抬脚往青末的卧房走去。 青末尚在昏睡之中,月药神息正自行运行疗伤。慕雨浑身颤抖,不敢靠近。“墨宁、墨宁、墨宁。”青末在睡梦中喊着墨宁的名字,眼角的泪便滑落下来。这几声呼喊让慕雨清醒过来,强行稳定了一下心神,轻轻地走近一看,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轻轻抚去青末眼角的泪水:“庭妩,你来找慕雨哥哥,对吗?”完全忘记了青末刚才叫的是墨宁的名字。 迁循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慕雨盯着青末看了半天,才回过头来看着迁循说:“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她怎么生病了?她从小到大都不生病的,从来都是她医别人,从不需要别人医她。” 迁循算是彻底明白了,心底凉凉的感觉四处弥散,敢情自己有感觉的抱回来的人竟是魔帝的旧相识。“昨日傍晚,我在青石峰附近巡逻,看到这位姑娘晕倒在青石旁,便把她抱了回来。见她的衣服脏了,便让女仆给她换了衣服。她一直昏睡着,当时还发着烧。”迁循简单地把自己从青石峰上把青末抱回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自己第一眼看到青末时那种心动的感觉,即使青末是昏迷状态,依然挡不住青末满身的光茫。 慕雨抬手结出结界,防止月药溢散,庭妩被魔界的人发现。迁循也抬手加了一道结界。两个男人都护着青末,坐在庭院,各怀心思,默默地坐着喝茶,等着青末醒来。 “迁循,你愿意护着庭妩,我很高兴。但她只是暂时住在你这里,过几天,我会以招侍女的方式,把庭妩带到我的殿中。这样会更安全。”慕雨想得更长久些。 迁循只得点点头,心里却有一种疼痛的感觉:“魔帝啊魔帝,你这是一下便伤了两个人的心啊,若心若是知道我带回来的是庭妩,该有多伤心。我也是伤心了。可惜,只怪自己认识这姑娘太晚了,到现在,竟也没说过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青末轻轻地咳了一下。迁循和慕雨两人飞快地站起来,快步往房内走去。青末身体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只要不伤及魂识。此时的青末正挣扎着要坐起来,伸手要拿茶杯。慕雨飞快拿起茶杯递到青末手中,轻轻地唤道:“庭妩,庭妩,我是慕雨哥哥!” 青末抬眼,眼里迸出一抹神采,不禁叫道:“慕雨哥……”突然想起,自己来魔界的目的,况且此时的自己也并不是庭妩,便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欣喜,说到:“慕雨哥哥是谁?我不是庭妩,这位魔君,你怕是认错人了。” 迁循听着青末的话,眼睛里迸出光彩来:“原来并不是魔帝的旧相识,这下可是太好了。” “你不是庭妩,怎么可能?你的月药神息从何来的?你和庭妩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可能不是庭妩?”慕雨捉住青末的两只胳膊,流露出急于求证的心情。 迁循上前拉住慕雨,要把慕雨拉了起来,说:“魔帝,姑娘说不认识你,你还是先放开手再说。”听这么一说,慕雨觉得自己失礼了,只好放开手,可是眼角已经有泪流出来了,好一会儿,看着青末不言语。 第七十四章 慕雨哥哥 “姑娘说自己不是庭妩,那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慕雨还是有所不甘,声音有些颤抖。青末的心里也无比难过,从小叫到大的亲人,慕雨哥哥就在眼前,就是不敢相认,低下了眉眼,说:“我叫青末。是个医仙。” “那你的月药神息如何得来的?”慕雨再进一步求证。“我本是凡人女子,万年前,一位长相极美的女神君说我和她长得极为相似,说是有缘,就把她炼月药的方法教给了我,还渡给了我一些混沌灵力,助我修成仙体,说是要我炼月药普渡众生。”青末想了到了这么一个说法,真是无懈可击,而且现在的自己确实也只是上仙的战力。 “那,教你的女神君去了哪里?”慕雨的心里一阵拔凉,这么问只是心不甘而已。“她说她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炼月药普渡众生的事情就交给我了。然后我也再没有见过她了。”有了隐瞒墨宁的经历,青末觉得自己说谎的能力那真是炉火纯青,脸不红,心不跳了。 慕雨听完,身体直往后倒,迁循赶紧扶住慕雨,迁循心里真是又喜又忧。青末心里一阵难过,只是她以为慕雨是因为找不到妹妹而伤心,却不知慕雨心里早已把自己当成心里的那个她。 青末见慕雨要倒下去,赶紧拉住慕雨的手臂,正好拉在了慕雨的伤口上,疼得慕雨倒吸冷气,发了啊啊的叫声。惊得青末赶紧撒手,不由自主地叫到:“慕雨哥哥,你受伤了?”这一声叫得慕雨立即地感觉不到疼了:“你刚才叫什么?”“慕雨哥哥,你,你刚才自己说的。”青末往后一缩。 慕雨心里一阵失望:“好好,也好,你就叫我慕雨哥哥吧。”青末听慕雨这意思,好像不再执着于自己是不是庭妩了,便点头到:“可以吗?”“当然可以。”慕雨看着和庭妩长相一模一样的青末,心中好像也没有那么空荡荡的了。 “那个,慕雨哥哥,你好像受伤了,能让我看看吗?”青末问。“你关心我?”慕雨看着青末,撩起衣服,露出伤了一万多年的胳膊,感觉紫黑处深入骨了。 青末看得心里直疼,这可是自己叫了几万年的慕雨哥哥,怎么就让人伤成这样了,看着慕雨,忍不住关切地问到:“疼吗?”慕雨看到青末的神情,想到以前神庭的画面,一阵恍惚,习惯性地说:“不疼。”青末忍不住滚下泪来。 “请你出去打盆水来。”青末到现在并不知道抱自己回来的迁循叫什么名字。迁循说:“好!”青末起床,手一挥拿出一把短刀,没等慕雨反应过来,朝着伤口一刀滑下去。“姑娘,不可!”迁循吓得脸色都变了,赶忙冲了过来。 “来得正好。”青末利索地接过水盆,放在慕雨的手底下,双手使出月药神息自手臂上端轻轻往下压,乌黑的血流进了水盆里。青末反复着刚才的操作,头脸上冒出汗珠来。半个时辰后,慕雨伤口处的血变成鲜红的了。 第七十五章 她不承认 青末运着月药神息在慕雨的伤口处轻轻缓缓地移动,伤口以眼肉可见的速度愈合。迁循看得目瞪口呆,自己这是捡了个美女加神医回来了,看向青末的目光更是灼灼的。青末看到了迁循的目光,心里叹了口气。 慕雨看着青末的操作,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可慕雨实在想不明白,如果眼前的女子是庭妩,那她为什么不愿承认;如果她不是庭妩,为什么和庭妩的医治手法如此相似,干脆利落。罢了,她不愿承认,以后再试探吧。 “谢谢青末姑娘为在下医治了这万年不愈的毒伤。”慕雨感觉身体真是无比地轻松,神情为之振奋,比今天早上早起的感觉更舒爽,心里明了,应该是和眼前这位青末的出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姑娘可堪为神医,不如以神医的名号在魔界生存下去。”慕雨说着便看向迁循。 迁循忙点头:“这一提法甚是合适,即便姑娘是神界中人,亦可在魔界无恙。”“谢谢魔帝为医仙青末着想。”青末想了想,这个名号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若是姑娘不嫌弃,还是可以以慕雨哥哥相称。”慕雨看着青末说。 青末心里的情感被这一声慕雨哥哥触动,眼眶一红,这本来就是自己的慕雨哥哥嘛,忙说:“好的,慕雨哥哥。”这一声慕雨哥哥,听得迁循心里有些发酸。 “照顾好青末姑娘,宫里的守卫要加强,迁循。”慕雨衣袖一挥就要离去。青末赶紧喊道:“慕雨哥哥,这一旬来日,不可饮酒,切不可饮酒。” 慕雨的心漏跳了一拍,这不就是庭妩的嘛,为什么她会不承认,不行,要把这姑娘圈在自己身边才好,回眸微微一笑,说:“过两天,渊境宫选侍女,不知青末姑娘可愿前来当我的侍女,只是名义上的?青末姑娘考虑一下。”青末没想到慕雨会这么说,一时竟语塞。慕雨摆摆手,离开了。 青末心里在思忖:“到慕雨哥哥身边去,以侍女的身份,好不好?不行,不行,那多尴尬,还得要时时隐瞒。”青末摇了摇头。迁循看着,心里高兴坏了:“青末姑娘可是不愿去渊境宫?”“嗯,我不想去。可我也没地方可去呀。”青末想了想说。“青末姑娘若不嫌弃,可在迁幽殿住下。”迁循赶忙说。 青末想了一下说:“昨天,可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是的,当时姑娘昏迷了。我就把姑娘抱回来了。”迁循说,不过又补充了一句,“仅此而已,姑娘昏睡了一日了。这是我妹妹若心的住处。”迁循其实很想青末就睡到自己的房间,又怕青末多心,就把青末挪到妹妹若心的房间了。 “当然,若青末姑娘愿意住在迁幽殿,房间我已让人备好。姑娘可愿随我去看看。”迁循以前从没和女君好好说过话,今天竟发现自己还是可以和女君好好说话的,而且话还特别多,不禁笑了笑。 第七十六章 魔界大皇子 “我该怎么称呼你?”青末问。“我是魔尊的右护法,叫迁循,你往后叫我迁循就好。”青末点点头,脑海里蹦出一个问题:“慕雨哥哥不是魔尊吗?”“魔界以魔尊最为尊贵,就好比神庭以主神最为尊贵。魔帝慕雨是魔尊的儿子。” 迁循想让青末了解多点,以便能在魔界生存,他万万没想到,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在青末的心里掀起了狂滔巨浪。青末被这一消息炸晕了,当时就怔在原地不知动弹,脑海里炸响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叫了几万年的慕雨哥哥竟是魔界的大皇子。” “青末姑娘、青末姑娘、青末姑娘。”迁循轻轻唤到。青末好像没听到一样。迁循看到青末的神情,心里一阵紧张,以为青末又生病了,轻轻揽了一下青末的肩,说:“青末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不舒适之处?” 经迁循一揽,青末终于回过神来,心里乱成了团麻,又不想让迁循看出自己的异样,就顺势说:“是太疲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姑娘病稍缓解,又为魔帝治了病,好好休息一下吧。迁循告辞。” 看着迁循走出去后,青末抱着头,一阵狂揉,好像可以把思路揉顺似的。青末静下来,不再折腾自己,回想和慕雨的点点滴滴。 “藏云阁的云香是不是你拿的?”父帝举着鞭子要抽庭妩,庭妩吓得往泽景身边躲。啪的一声,一鞭子抽在了泽景身上,泽景嗥叫了一声。父帝的鞭子再次高高举起,慕雨把庭妩揽在怀里,沉重的鞭子落在了慕雨身上,一道血迹便露了出来。父帝再要打,母神挡在慕雨面前,说:“博太,够了,庭妩肯定知道错了。”母神哆嗦着拉起慕雨:“孩子,庭妩害你受苦了。”却好像没看到泽景也同样受伤了一样。 “庭妩,慕雨哥哥长大了,不可再在慕雨哥哥面前脱衣物了。”“庭妩,慕雨哥哥长大,不可老缠着让慕雨哥哥抱了。你想害慕雨哥哥找不到媳妇吗?”母神的话一句句在耳边响起。为什么母神没有叮嘱庭妩在泽景哥哥面前要如何,难道母神知道慕雨并非自己亲哥哥,那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是了,照着母神视三界孩子为己出的性子,决然不会说的。 青末闭上眼睛,全都是自己趴在慕雨背上摇着小脚的得意娇笑,喝醉了醉迷迷地靠在慕雨怀里撒娇的情景,是的,照这样下去,慕雨哥哥怎么找媳妇。但尽管如此,慕雨哥哥从未拒绝过自己的骄横、撒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慕雨哥哥怎么可能会是魔界的大皇子。”青末一再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魔尊,那是什么人呢,和父帝一般年龄吗?身为魔帝怎么会认错儿子呢?”青末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地坐了起来,那么慕雨确实不是自己的亲哥哥,若是真的,自己该怎么面对慕雨。 青末本是来找自己的亲哥哥的,却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是如此,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一万多年前的大战竟是由慕雨挑起来的,父帝、母后之陨难道有慕雨有关,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青末的眼泪滚落下来,扯过被子,盖住头,悲痛地哭泣着。 第七十七章 当侍女 第二天清晨,慕雨就出现在了迁幽殿。迁循微微施礼后,心里颇是紧张,生怕慕雨强行要求青末去渊境宫。果然,慕雨的第一句话就是:“青末可晨起了?”迁循微微一低头:“并不知,只知青末姑娘末出房门。在下不便相扰。”还故意将“不便”二字加重了语气。 慕雨原本打算就像在神庭一样,转脚便进去找青末,结果听到迁循的不便二字,竟停住了脚步,顿了一下,说:“若是青末醒了,请让她到渊境宫来。”说完,便出门去了。 迁循站在檐下发愣。青末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站在迁循背后说:“就说,我不舒服,不便出门。” 迁循转过背看着青末,眼里露出喜色,说:“好,迁循一定转达。”“那个,迁循,我想在迁幽殿住一段时间,不知可否?”青末低着声音说。“当然可以,青末姑娘若不介意,由迁循领姑娘去看看住的房间,可好?”迁循赶紧说,生怕青末会拒绝似的。 迁循领着青末,走三步停一步,看青末跟上来了没。青末笑着说:“迁循,你只顾往前走,便是。”“哦。”迁循的脸红了一下。从正殿往里走,一处清幽宁静的小院出一在眼前,一些青末不知道的小花开得正生机。迁循停住脚步,侧过身子,看着青末说:“姑娘,这便是你的住处了。” 青末走进去一看,淡绿轻粉,颇为雅致,倒没有了魔界的深沉繁丽,有点像神庭的风格。青末走到迁循身边说:“迁循,谢谢你。”迁循一听青末这么一话,嘴角便上扬了,更重要的是,从自己正殿住处往后便可以看到青末的住处。 “迁循,怎么没看到你的妹妹?”青末好奇地问,“是因为我,她没回家住吗?”“我妹妹在渊境宫当侍女。”迁循说。“魔尊右护法的妹妹当侍女,不会是慕雨魔帝要求的吧?”青末好奇地问。 “魔帝慕雨挺好的,是我妹妹自己要求去的。唉。”慕雨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要求去的?”青末反问了一句,随即明白过来了,心里一乐,只是自己尚末见过迁循的妹妹。 “明天,渊境宫招收侍女,魔帝慕雨邀你去,你可愿意去?”迁循生怕青末会要去渊境宫,故意试探一下。 “我刚才听侍卫们说,你们明天要去魔兽作乱地方去查看,可否带我同去?”青末没有正面回答迁循。迁循听到,心里甚是高兴。迁循看了一下青末说:“你这不行。” 青末以为迁循不让自己去,急忙说:“我可以去的,我可以帮助那些受伤的民众。”迁循笑了,说:“我是说你这身衣物不行,不是不让你去。”“哈,太好了。”青末高兴地转了个圈。 迁循看着青末的笑脸,非常开心,手一摆,手掌上便托着了一套衣物,说:“你明天穿上这身衣物,做我的贴身侍从可好?”“是,我的右护法大人。”青末学着魔界的将士行了一个礼。“学得挺好。”迁循看着俏皮的青末,笑得合拢嘴。 慕雨因未见到青末来渊境宫,心里空落落的,坐着坐着便发愣,满脑海里全是庭妩在神庭调皮捣蛋的情景:“慕雨哥哥,你再让我喝一口。”“不行,再喝一口,你就醉了。”“醉了就醉了,有慕雨哥哥在,庭妩什么都不怕。”“好吧,就一口。”庭妩呵呵一笑,喝了一大口。一会儿就醉了,趴在慕雨怀里,脸一直往幕雨怀里钻。 第七十八章 后宫小殿 想着想着,慕雨又笑了。尽管青末不承认自己是庭妩,可是这完全不影响慕雨对青末的认定,慕雨认定青末就是庭妩,只是青末显得安静一此,柔和一些,也许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庭妩长大了。 若心看慕雨这个样子,知道他又在想那个庭妩了,心思也蔫蔫的,不由地哀声叹息。只是若心觉得奇怪,慕雨这两天不再喝酒了,精气神明显好了很多,因为帅气,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光晕。若心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慕雨,慕雨丝毫没有察觉。 下午,慕雨又往迁幽殿走去,一路进去殿里静静的。慕雨没看到任何人,想起迁循说青末不舒服,就径直往若心的卧房走去。进去一看,床上空空的,并未看到青末本人,心里不禁一阵慌乱。急忙转身,去找迁循。 迁循正在大殿侧的书房看书。“迁循,青末呢,青末不见了,她不是不舒服吗?”慕雨急急地问。“青末,青末,住在主殿后的小殿了。”迁循说着,便站起来挡住慕雨的视线,因为从这一处的视角望去,正好可以对看到青末住的小院。 迁循说:“青末说想在魔界住一段时间。”“住在你殿里了?”慕雨问,“她为什么不住到渊境宫去呢?”“在下不知,魔帝可以亲自去问问青末姑娘。”迁循说。 慕雨急急切切地往后院小殿走去,嘴里念着:“小殿,小殿,那不是后宫之殿,迁循为什么安排青末住后宫之殿。”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慕雨的心里升起来:“迁循,你莫不是对庭妩也有了心思吧。”一种危机感从慕雨心底升起。 “庭妩!”慕雨在小殿的庭院里叫。青末听到慕雨的叫声,走了出来:“魔帝唤小女,是伤口崩了吗?”“你治的伤口会崩?庭妩你是开玩笑吗?”慕雨笃定地说。 “魔帝,我不是庭妩,我叫青末,庭妩是我师傅。”青末很冷静地回答。这句话有如一盆凉水从慕雨的头顶浇下来,当才的兴奋、急切全给浇灭了,虽是如此,但慕雨看到青末,心里便满满的,全没有先前空荡荡的感觉,感觉哪怕就是只是青末,一直呆在自己的眼前,内心里便有了着落。 青末看着呆呆不动的慕雨,知道慕雨心里的失落,柔声说:“魔帝,你唤小女,可是有事?”慕雨刚才还有一肚子的话想对青末说,此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时呆在那里,好半天才说:“明天,渊境宫招收侍女,青末姑娘一定要前来。” “我一介医仙,最有用的便是医治众生,拘在你的殿里,岂不是弃众生不顾?”青末冷冷地说。慕雨一只,怔了一下,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慕雨回到渊境宫,吩咐侍从说:“把明天招侍女的告示,全撤了,渊境宫不用增加侍女了,有若心就可以了。”若心刚才还在为慕雨突然要招侍女的事情惴惴不安,一听慕雨这么一说,心里大喜,笑盈盈地看着慕雨。 慕雨看着桌上的告示:“魔帝沉疴已愈,身为魔帝当为魔族众生谋福祉。为照顾好魔帝,渊境宫招收侍女。魔界女君皆可一试。”慕雨的脸上显出苦涩的笑意,是笑却更像是哭。慕雨的神情,让若心心疼不已。 第七十九章 救荒矜 第二天清晨,青末一身魔界兵将装备,一种英姿飒爽的神韵在晨光里飘摇,迁循当时就看呆了。青末抓住马鞍,身体轻轻一甩便潇洒地骑在了马背上,那样的水到渠成,宛如天生的战士。 迁循心里暗暗吃惊,如此的身手,这青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但青末那清丽的面庞,柔和娇美的神情,让迁循停止了所有的思考,迁循感觉到了心在胸腔里胡蹦乱跳。青末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异样,这么做再自然不过了。 一队人马来到被魔兽糟蹋过的雍月小城,城内一片狼籍。房屋被撞得窟窟窍窍,柱断墙损。魔界的民众面容狼籍,哭声连连,过了一夜,惊恐之状依然没有消解。身强力壮的男子用车拖着身死者堆入祭坛内,化成一缕缕的轻烟消散,奇怪的是这一缕缕的轻烟竟拢在一处,向同一方向飘去。 但当时,迁循、青末的视线皆被眼前的惨状所吸引,心里极度震惊:断胳膊、断脚、身上伤口鲜血淋淋者、手臂中魔兽之毒显青黑者,被魔兽撕咬的皮挂肉垂者,目触之处皆有。 迁循一行人跃下马来。青末面露凄容,问迁循说:“迁循,魔兽不是应受魔规约束,不可以随意伤人的吗?”“本来是这样的。不知这些魔兽怎么了,竟然攻击魔众了。我会让手下查清的。”迁循疑思重重。 一个姑娘哭着从青末旁边飞冲过去,向一处粗壮的石柱撞过去。迁循视线正好看着,心里一惊:“为何寻死?!”一抬手,姑娘被拦下了。姑娘捂着脸,泣不成声:“为何要挡下我,我活着也没意义。”青末走向前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姑娘的右脸被魔兽撕开了,露出骨头,肉一条条地吊着,确实若没有月药神息,这位姑娘的脸是保不住,任何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 青末没管她的哭,一抬手,一股精纯的混纯灵力和浓郁的月药神息交织着,一丝丝地把姑娘的右脸包裹住。因为有月药神息,姑娘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青末收回手,把坐在地上的姑娘扶起来,看着姑娘的脸,其实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姑娘。 青末微微一笑:“姑娘摸摸自己的脸。”姑娘哆嗦地抬手摸了向受伤的脸,顿时激动地哭了,又笑了,反复摸了几下,拜倒在地:“魔女荒矜,多谢医者再生之恩。今生愿以命相报。”“荒矜姑娘,言重了,不必如此。”青末扶起荒矜。 “荒矜今生已无牵挂,家人皆死于魔兽之手。医者若不嫌恶,荒矜愿追随医者。”荒矜不愿起来。迁循看到,心中甚是感动,心想青末一神界女子,在魔界多有不便,便替青末应下说:“好,你需要唯青末医仙之命是从,你可愿意?” “您是说医者是神界之人?”荒矜心中更是多了一丝惊喜,看多了魔界的残忍,荒矜对魔界之人心生厌恶之心。“嘘,只可你知,不许对他人言起,这里是魔界。”迁循斥令到。“荒矜谨记!”荒矜神色一凛。 第八十章 不是亲哥 “从今往后,你对外的身份是迁幽殿的侍女。”迁循又嘱咐到,从没想过自己为了青末竟会说这么多的话。“迁幽殿,您是魔尊右护法。听说左护法残忍,右护法仁爱,荒矜三生有幸,多谢护法救命之恩!”迁循看到这荒矜倒是反应及快,倒也认可。 青末抬手推出一缕缕的月药,月药飘向那些被魔兽伤害过的魔界民众,落在他们受伤的腿、胳膊、脑膛、后背、脸上、脖颈上…… 慕雨见青末不来渊境宫,可心里眼里时时刻刻都是青末的身影,在殿内心里惶惶,直打圈,心里一横:“既然庭妩不来找自己,那自己就去找庭妩好了。自己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魔帝,谁爱干谁干。” 慕雨来到迁幽殿,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直接到小殿找青末,结果青末不在,找迁循,迁循亦不在。慕雨走到门口问守卫:“右护法,今日去了哪里?”守卫说:“报告魔帝,右护法去了雍月小镇。” 慕雨抬脚便往外走,牵来一匹快马,飞身跨骑,快马加鞭赶往雍月小镇。到了时,慕雨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庭妩抬手推出月药的身影,是如此地熟悉,和在神庭是一模一样的,如此地果断与妩媚。慕雨看呆了。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青末收手,往后趔趄一倒。慕雨太熟悉青末的这一举动了,飞身过去,从后面抱住青末,青末脸色有点发白,抬头看到慕雨,很自然地叫了一声:“慕雨哥哥,你怎么来了?” “你都能尽心医治魔界的民众,我岂不是更应该来。”慕雨看着青末说,眼神里有无尽的温柔。青末突然想起慕雨可能并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不动声色从慕雨怀走了出来说:“无碍,我们还得往前去看看。”迁循看着,只恨自己速度慢了点。 “多谢神医出手相救!”刚才被青末救治的魔众跪倒在地,“我等将以性命报答神医的恩德!”“请起,快快请起,言重了,举手之劳。”青末赶紧说。“谢神医,敢问神医名讳。”魔众并末起来。 青末有点为难,看向慕雨,又看了看迁循。慕雨说:“记在迁幽殿名下吧。”迁循点点头。青末说:“快请起,我只是迁幽殿的医女,诸位若要记恩,就记迁幽宫的恩情,可好?”“迁幽殿,右护法迁循大人,果然是仁义之人。好,我等誓死效忠右护法,神医之恩,我们魔众永记。” “你们各自散去,察看一下家里的老幼妻儿。”迁循转向后下令,“所有兵将,解散成小队,去帮助魔众重修家园。”荒矜把众人领到自己家里,房宇倒是雅致,只是可惜屋里一片狼籍,空无一人。荒矜落下泪来。 青末看着难受,说:“荒矜,走吧,以后迁幽殿就是你的家了。”荒矜流着泪说:“好,如今父母兄弟皆命陨神消,拜请右护法大人查明真相。”荒矜向迁循一拜,说:“魔界荒芜,缺食少饮。待我治些饮食分给众兵将,并将家中财产分散给众邻可好?”青末内心不禁为荒矜点赞,差点以为和自己相处不是魔界之人而是神庭之人。 第八十一章 一头栽倒 慕雨、迁循帮着荒矜分散尽家里的粮食、财物。青末帮着荒矜蒸好一些魔界的面馍吃食,用一个大包袱背着,准备分给众兵将吃。走出家门,芳矜泪流满面,转背朝家门一拜:“父亲、母亲、兄长、弟弟,咱家自此只剩荒矜一人,但荒矜发誓,定为父母兄弟报此莫名之仇。自此追随青末神医,忠心不二。”荒矜站起来,一脸刚毅,慕雨、迁循看着不禁有些动容。 天色开始暗下来,雍月镇的灯火开始亮起来,迁循的兵将接过面馍,道过谢,边吃边往边界集合。众人一人一骑赶回迁幽殿。刚走进小殿,青末头一栽便要倒下去,慕雨上前一把抱住青末,轻轻地把青末放到床上,说:“迁循,你到渊境宫取些寒川雪芝来,荒矜你去煎一碗寒川雪芝茶,青末今天这是累坏了。” 迁循心里有些发酸:自己怎么就不知道青末会这样呢?那慕雨怎么会这么熟悉了?可是青末说她并不认识慕雨,难道这只是巧合,还是说青末就是慕雨口中的庭妩? 慕雨出殿前,一声招呼都没打。若心在渊境宫急得团团转,她已经到慕雨经常喝酒的望庭峰顶去看过了,心里正疑惑着:“慕雨魔帝的精气神好多了,而且也不喝酒了,更不去望庭峰了,难道他是忘了那个庭妩,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若心自言自语地说,“若真是这样,那倒也是好事了。” “妹妹在说什么呢?”迁循走到在渊境宫里,正听到妹妹在自言自语。若心听到哥哥的声音,脸上展现笑容,迁循看得出妹妹并不开心。“今天魔帝不知去了何处?天色这么晚了,竟也不知在何处?”若心说。“魔帝在迁幽殿,”迁循说,“今天,魔帝和我在一起。你去找一支寒川雪芝来。” “要寒川雪芝?可是魔帝受伤了?”若心着急地问。“是一位医者需要,也并没有人受伤。”迁循说。“既不是魔帝,又没有人受伤,拿那么贵重的寒川雪芝做什么,这可是可以救命的,万年难寻一支。”若心一心只想留着给慕雨手,不想去拿。 “要你去拿,你就去拿,魔帝亲自吩咐的。”迁循看到若心处处为慕雨上心,真是有点替妹妹发愁。 若心拿来寒川雪芝说:“是什么人让魔帝如此上心?若心倒也想去瞧瞧。”迁循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妹妹看到,但又觉得妹妹看到,也许是件好事,就说:“那好吧。” 两人走到迁幽殿的小殿门口。若心心思转了一下,停下来说:“那位医者住在小殿?是女的?”迁循点了点头。“哥哥,你这是?”若心看向哥哥的脸。迁循的脸竟然红了。 “哥哥,不用这么不好意思,若心知道该怎么做。”若心笑着说,“那岂不是将来我得叫声嫂子,岂有妹妹不对嫂子好的,看来哥哥这几十万年的铁树是要开花了!”若心心里的不愉快一哄而散。迁循红着脸说:“哪有的事,可不要胡说。”若心只是看着迁循笑,边走走笑。迁循越发觉得不好意思。 第八十二章 亲自喂药 若心走进小殿,一个女子正在煎茶,若心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迁循。正在煎茶的荒矜在看到了迁循,便行礼:“右护法大人好!”迁循说:“荒矜,你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以后不许这么叫我,直接叫我迁循即可。若心,你把寒川雪芝给荒矜吧。”若心知道自己差点误会了,忙把雪芝给荒矜。荒矜赶紧拿去煎茶。 若心、迁循两人抬脚往殿内走去。慕雨坐在殿内的桌旁,担忧的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若心明白,寒川雪芝是拿给躺在床上的女子的,床上的女子才是现在小殿的主人。 “魔帝。”若心向慕雨行礼。慕雨并末看若心,眼神都没有离开床上的女子。若心看向哥哥,感觉很奇怪,这三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当不知道说什么时,荒矜端着雪芝茶进来了,径直走向青末。 慕雨腾地站起来说:“荒矜,把茶给我吧。”荒矜并不知道慕雨的身份,疑惑地看向迁循。迁循点点头说:“他是魔帝慕雨,你把茶给魔帝吧。” 迁循不说还好,一说是魔帝。荒矜“咚”地一声把茶往桌子上一放,嘟着嘴站在旁边不吭声。慕雨不明白荒矜为何有如此行为,好奇地问:“荒矜姑娘你这是何意?” “哼,你是该好好伺候青末神医,神医还能救治魔界的民众,你堂堂魔帝干什么去了?”荒矜姑娘毫不客气发着自己的怨言,表达着对慕雨魔帝不务正业的鄙视。 若心一听荒矜攻击慕雨,便心疼慕雨,说:“我说荒矜,你一个小丫头竟敢对魔帝不敬,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青末被他们的说话声吵醒,就问:“迁循,怎么啦?”慕雨一听青末醒了,马上端起药茶走到了床边,用勺子舀起药茶就要喂青末。也许是知道慕雨不是自己亲哥哥的缘故,青末的脸红了,连忙撑着坐起来,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说着伸手去接慕雨的碗。 若心一见姑娘是在拒绝慕雨喂药茶,便准备走上前去接替慕雨,刚走到床边。若心便呆住了,异常吃惊:“庭妩!你是庭妩?!” 慕雨回过头看着若心,像在思考什么,但慕雨更希望看到青末会作何反应。青末的手顿了一下,干脆放下手说:“姑娘,你认错人了,庭妩是我的师傅,我是庭妩的徒弟青末。”然后接过慕雨手的碗,说:“医仙青末谢谢魔帝厚爱,只是魔帝也实在看错了。” 然后,青末接过慕雨手中的碗,一饮而尽。微笑着看着众人说:“谢谢各位对青末的看护,特别是魔帝慕雨把寒川雪芝都拿给我煎茶喝了。不过,青末现在只想休息了。”青末不想众人因自己而争吵,便下了逐客令。 迁循一听,忙说:“我们大家都出去吧,让青末姑娘好好休息。”荒矜本就看慕雨不顺眼,忙着赶人说:“走走走,都出去,我家姑娘要休息了。”慕雨无奈,只好起身离开,回到渊境宫。 第八十三章 两界不通婚 若心一路跟着,心里掀起万丈狂澜:自己守候慕雨这一万多年的时间,在心里早已认定慕雨和自己已经脱不开关系了。慕雨从不接近渊境宫的其她魔女,从来不和她们说一句话,就当她们不存在一样。只是偶尔和自己说几句,问几个问题,也只允许自己跟着。怎么这个庭妩,哦不,长相极像庭妩的姑娘一出现,慕雨竟要亲自端茶喂药,而且动作如此娴熟。 若心内心里了醋意翻滚,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渊境宫的其她女魔侍没有两样:“慕雨之所以要为渊境宫招侍女,应皆是因这个和庭妩长相一样的姑娘。可恶!” 慕雨回到渊境宫,一拂袖把若心端上来的茶打翻在地:“你为什么进我的书房,我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进入吗?”若心吓了一跳,慕雨从末如此疾言厉色。但若心并不害怕:“是因为庭妩?她可是神庭的人。” “是神庭的人又如何?”慕雨反问道。“魔尊有言,魔界众生不可与神庭诸君有婚嫁往来。”若心淡淡地说,“魔帝可能是第一次听到,但魔界众生可是非常熟悉的。” 慕雨听若心这么一说,想起父帝和母神的对话。母神说:“三界众生本是平等,为何两界不可通婚?”父帝说:“两界原本可通婚,但自从苍虚叛出神庭,背叛太古师尊后,逆天命,倒转修炼之法后,两界通婚后会生下的孩子非死即兽形,且不可幻成人形,故下令禁止。” “那为何自己这个魔尊的孩子却能正常生长?”慕雨内心争扎,“难道往后会要和庭妩形同陌路,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若心见慕雨沉默了,以为慕雨是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了,便轻轻地说:“魔帝不必伤心,若心自会真心侍奉魔帝。”“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可进入书房。”慕雨冷冷地说。 若心气得手心攥紧,心里暗暗地说:“往后切不可让魔帝接解触青末,两人竟长得如此相像,形像,神态、神情更像,这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看来自己得要小心提防。” 第二天,青末早早地起床。荒矜已经把茶水准备好了。荒矜心里格外高兴,虽只和青末相处一晚,但待在青末身边的感觉实在太安心,太舒服了,她并不知道,夜晚的青末是在炼制月药,而荒矜是最切近的受益者。 “荒矜,你领我出去转转,好吗?”青末说,“呆在迁幽殿,实在闷得慌。”“好呀,好呀,姑娘可有想好去何处转转?”荒矜很是开心。“那倒没有,我对魔界不熟。”青末不好意思地说。 “那好,姑娘只管跟着芳矜便是。”荒矜心直口快。青末看着荒矜的笑颜,很是高兴,这性子青末倒是很合青末的喜好。这一心喜,倒是勾起青末对奚月、芷芸、轻云他们的想念,脑海里浮现这些人的身影来,青末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芷芸小丫头长得怎么样了?墨宁,墨宁,你在做什么呢?”念到墨宁,青末的胸口感觉透不气来。 第八十四章 醉卧梨花间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荒矜一看青末的脸色不好,赶紧问到。“没什么,走,咱们出去逛逛,逛逛就好了。”青末故做轻松地说。俩人往小殿门口走去。 荒矜说:“姑娘,换装,换装。”“哦,好的,好的。”青末一转身,一身魔界的衣装出现了,是一极英俊的魔界男子。荒矜抿嘴一笑,说:“姑娘要是男儿身就好了,荒矜这一辈子都不用挪地儿了。” “你是说这一身男儿装很好看,是嘛。”青末笑道。“英俊极了,迁循护法都比不过呢。倒是可以和魔帝慕雨比美了。”荒矜笑道。“哈哈!”青末听荒矜这么一说,甚是开心。 两人走出迁幽殿,迁循执行公务去了。经过渊境宫大门外,两人都不知道,这便是渊境宫。渊境宫恰巧有早起采买的侍女出门,看到青末和荒矜两位美男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喳喳地叫到:“这是哪里来的魔君,竟如此英俊潇洒,比魔帝慕雨还要俊呢?”这一叫嚷,青末羞得脸都红了。 荒矜拉着青末赶紧走开了,回头望了一眼门,告诫自己以后要绕着走,这魔界女君的热情与狂放,青末不知,荒矜可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可不看不要紧,抬头一看,荒矜吓了一跳——“渊境宫”。荒矜拉着青末一顿狂奔,青末还以为是要躲避那些魔女,吓得赶紧飞奔。 慕雨早早就起床,正在殿顶练剑,看到两个人飞奔,颇为好奇,施法力定睛一看,竟是一男子和荒矜,正想要摇头,忽又觉得男子无比眼熟,那不是庭妩是谁!慕雨心里顿时一喜,飞身下来,对若心说:“今天,本帝有事出去。你们在宫里等候。” 若心心里一喜,这魔帝出门从不和侍女们说的,今天这是转性了,还是昨晚自己说的话凑效了,魔帝想明白了,忙高兴地应声道:“是。” 慕雨跟在青末、荒矜的身后,很是好奇:“这是要去做什么呢?”荒矜把青末带到一处梨花林中,漫山遍野,梨花随风轻轻抖动,轻香扑鼻。 青末对荒矜竖起大拇指:“荒矜,你这品味不错!”青末手袖一甩,手出露出两坛美酒。魔界女君大多喜酒,且酒量不小。荒矜眉眼都笑弯了:“你这位小医仙真是让人惊喜连连啊!甚合我意。” 荒矜接过酒坛一看“梅花清酿”,打开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喝了一口,说道:“好酒、好酒啊,谢谢小医仙。”青末微微一笑:“不客气,开怀畅饮便是,包醉。” 酒香被风吹着,飘到了慕雨鼻前,慕雨嗅了一下:“梅花清酿,庭妩酿的酒!”赶紧飞上前,靠近一看,只看青末和荒矜斜躺在梨花树枝上喝酒,两人正你一句,我一言地干着杯。 青末虽和荒矜干着酒,满脑子的却是墨宁,青末酒量浅,喝着喝着便醉了,荒矜喝完自己的一壶,又把青末手中的酒拿过来,一起喝了下去。结果梨花树枝上躺着一男一女一两个。树下酒瓶里的残酒被风带着飘向远方。 慕雨看着青末,微笑着摇摇头。梨花树下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慕雨坐在梨花树下,垂钓,等着青末的醒来。 第八十五章 狸猫笑了 梨花山的深处住着一只狸猫兽,是仙魔相恋的结果,修炼了数十万年,竟修不成人形,连一只稍有修为的魔兽还不如,心里甚是苦恼,正独自在梨花林中漫走,边走边伤怜自己:“虽是知道魔界有邪术,食人间不满周岁的婴儿之心十颗,或者食真神之心一颗便可脱去兽形,幻成人形。但,我一是出不了魔界,二又没战斗力,即便长生,也没有意议。”突然一阵酒香入鼻,狸猫兽使劲地嗅了嗅,便顺着酒香朝青末的方向飞窜而来。 青末的醉梦里显现出墨宁喝下情川陌路茶的那一刻,再出现第二天,墨宁视自己如陌路人情景,再出两人浴池拥吻的画面。画面不停地交织着出来,墨宁越走越远。“墨宁、墨宁,对不起,对不起。”青末伸手想要抓住墨宁,重心不稳便从树上翻身掉了下来。慕雨听到青末叫墨宁里便已经注意到青末的挣扎了,丢下钓竿飞身上去接住青末。青末尚末清醒,嘴里喊着“墨宁”,眼角的泪一颗颗地滚落下来。 慕雨看着梨花带雨的青末,满是心疼,把嘴唇贴在青末的额头,青末竟渐渐地平静下来,继续睡在了慕雨怀里,然后轻轻地往慕雨怀里蹭。慕雨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脸上笑容轻轻展,双目柔光:“慕雨哥哥在,不怕,不怕。” 狸猫兽已有数十万年的寿命,静悄悄地跟慕雨后面,慕雨竟然没发现。“这个男子怎么抱着个男人,这魔界真够乱的。”狸猫兽站在树梢上往下看。“不,不,怀里睡觉的是女子,而且是神界的人,哈哈,天助我也。”狸猫差点兴奋地叫出声来。 慕雨给躺在梨树枝上的荒矜留了信:“回渊境宫。”然后,便抱着青末一路飞回渊境宫。荒矜一觉睡来,睁眼一看,竟没看到青末,吓得寒毛倒竖起来,正在惶惑不安时,“回渊境宫”几个字飘着出现在荒矜面前。 “青末莫不是让渊境宫的那些女君掳回去了吧。”荒矜竟宽起自己的心来,可真是想象力太丰富了,不禁呵呵一笑,“青末啊,青末啊,都怪你长相太俊了,简直男女通吃啊。” 慕雨抱着青末回渊境宫的路上,莫名地安心,就像在神庭时一样,慕雨抱着醉酒的青末回到清瑶殿。青末也安心地直往慕雨怀里钻。慕雨看着怀里的青末,满眼的温柔,也是满眼的疑惑:“你分明就是庭妩,为何就是不承认呢?” 但当慕雨抱着青末出现在渊境宫的前庭时,真是吓得目瞪口呆,殿里的一众侍女全都围了过来,嘴里说着:“魔帝,快让我们来服侍小公子,快呀,快。”“魔帝,您再抱着个这么俊的小公子,别人会怎么看呀。”“唉呀,魔帝你莫不是偏好小公子吧,干嘛和我们抢呀。”慕雨大窘,抱起青末飞越过人群,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若心看到慕雨抱回来的是小公子,还以为是谁受伤了,赶紧上前接应。结果,若心看到的是眼角还流着眼泪的青末,以为慕雨干了什么,脸色一变说:“魔帝,你竟会如此荒唐!”说完,就要甩手出去。 第八十六章 打错板子 慕雨没理会她,只是说:“你去打一盆水来,再煎一碗醒酒茶。”若心一听,原来是喝醉酒了,舌头一吐,深以自己说话太冒失,赶紧去打水,煎了茶过来。 荒矜不想去渊境宫,直接回了迁幽殿。迁循看到荒矜,却没看到青末,忙问:“青末呢?”荒矜有点不好意思,但也只好说实话了,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和青末一起在梨花林喝酒,结果喝醉了。青,青,青末姑娘应该是被渊境宫的人带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渊境宫?”迁循问,“你不关心青末吗?”“不,不是,不是的。”荒矜直摆手,又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喜欢魔帝无所是事的模样,身居要位,却一点也为魔界民众着想。” 迁循笑了说:“荒矜,你怕是打错板子了。魔帝慕雨本是神庭的将领,被魔尊掳了回来,莫名地当上了魔帝,再莫名其妙地和自己神庭的兄弟打了一仗,结果自己还中了睚眦兽王的毒,昏睡了一万多年,前不久才醒来,对魔界的事务还不如你了解呢。” “那这个魔帝岂不是很惨,身不由己。难怪他对医仙青末如此上心,原来都是神界的人啊。”荒矜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那我岂不是要向魔帝慕雨道歉?” “道歉倒不用。”迁循说,“只要你往后对魔帝态度好点就行了。你去把青末接回来吧。”迁循觉得自己要是从慕雨那里接青末回来很怪异,就让荒矜去接。荒矜奇怪地看了一眼迁循,说:“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迁循脸红了说:“不知道以什么名义。” 荒矜笑着说:“哦,哦,我懂了,我马上去。我是向着迁循大人的。”迁循听荒矜这么一说,脸更红了,心里想:“既然青末这么喜欢往外跑,那干脆自己去哪儿都带上青末,免得被慕雨带去了渊境宫。” 渊境宫一众侍女都围在慕雨的寝殿门口看。狸猫往她们身后幽灵一般窜过,一众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荒矜扒开她们说:“看什么呢?”侍女们看到是和俊公子一起出去的女子,颇有点醋意:“你男人啊,就你能看啊,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吧。”“你长可还不如我们呢。”“就是,看那得瑟样。” 荒矜嘴里正嚼着水果,被这些话逗得全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围着的侍女身上。“我男人?本姑娘没有男人。”荒矜手一拍,“那是我主子。”“谁信呢,今天早上,那个,那个你侬我侬的样子。”“爱信不信,随便。”荒矜头一偏,扒开众人,便进去了。 慕雨在寝殿旁的桌上喝茶,青末睡得正香,敢情是寸步不离。荒矜看着这样的魔帝就来气,嚷道:“魔帝你不熟悉魔界事务,你去熟悉呀,守着个陌生的姑娘做什么,我家姑娘跟本就不认识你。” 若心听了,格外解气,腹诽道:“荒矜姑娘说得对,整天就只知道喊着庭妩啊庭妩,现在呢,心里眼里就只有青末,没有一点魔帝的样子。虽说我若心就像是魔界的公主,却不如这荒矜洒脱,荒矜好样的。”若心的脸上不禁微露出笑容。 慕雨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荒矜,生气地放下杯子,说:“荒矜,你知道什么?”“我是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几百魔民被魔兽所害,至今真相是什么?魔帝怎么不去查?” 第八十七章 灵力增强 慕雨思想本就正统,倒被荒矜呛得哑口无言,自己占着这位子,确实还末给魔民们做过任何事情,心里确实有愧。虽说自己是被逼的,但是父帝也曾说:“慕雨呀,魔众也是天地生灵,这三界众生本就平等,你若有机会,也要像在神庭一样为魔界和人间界谋福祉一样啊。” 当父帝的这句话从慕雨脑海里蹦出来时,慕雨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父帝为何会对我说句话,这是普通的叮嘱,还是早就知道我是魔尊之子了?” 慕雨看着自己的双掌,想起大战那天,本来和轻云战力不相上下,但那天竟然可以以一对四,对打轻云、寅白、朱皓、泽景,且毫不费力。虽然有魔尊的一缕魂识在作怪,但自己动手的时候并不完全受魔尊魂识的控制,也有自主地出招的,还有昨天练剑时,只是轻轻一指,一棵碗口大的树便折了,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不对,不是神庭的人在魔界灵力会受压制,为何我的反而增强了? 荒矜看着慕雨一脸发懵的样子,原本的歉意反倒变成了不屑的一声“哼”。这一声“哼”,让慕雨格外地愧羞。青末在两人的争吵声中,迷迷醒来,一看慕雨和荒矜这架式,感情这两人又扛上了,也不知荒矜哪里来的胆子,不禁又笑了一下。 突然,青末看到一个黑色的尾巴闪过,觉得很奇怪,应激反应似的,想伸出手指,使出灵力,要将黑色的尾巴击落下来。狸猫一看情形不对,一闪身便消失了。可是青末试了两下,竟使不出一点灵力。 慕雨一看青末这动作,再熟悉不过了,这庭妩是要出手了,忙问:“青末,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房子的凸起上为何会有动物的尾巴?”青末说。 慕雨心下窦疑,他相信青末绝不可能胡说。飞身上去一看,果真发现了狸猫的爪印,飞下来,闭上眼睛一回思,看到梨花林中尾随而至的狸猫兽,而且是一只仙魔结合所生的兽。“是一只狸猫兽,它是尾随我来到渊境宫的。”慕雨说。 “啊,狸猫兽,魔仙结合所生?若想幻成人形,就要吃十颗人间婴儿的心脏,或是吞食一颗神界仙人的心脏。”荒矜说到这里,脸色一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转而看向慕雨,向慕雨行了一个礼道:“多谢魔帝带回青末姑娘,荒矜收回刚才的话,向魔帝道歉。” 慕雨愣了一下说:“你是说狸猫兽是冲着青末姑娘来的,青末有危险?”荒矜点点头。“荒矜,咱们回迁幽殿吧,在这里打扰魔帝了。”青末站起来,拉着荒矜的手说。 “青末,你回迁幽殿怕会有危险,莫不如留在渊境宫。”慕雨想要拦住。“放心,我会保护姑娘的。”荒矜虽向慕雨道了谢,却对慕雨还是没有好感。 若心这才看清一身男装的青末,不禁心里暗暗赞叹:“若青末是男子,恐怕自己是要沦陷进去了,刚才还在笑那群侍女,自己还不是一样。”又看了一下慕雨,心里一阵苦笑:“自己都傻傻地看上魔帝慕雨了,经过这一万多年的相守,若心早已把自己当成魔帝慕雨的人了,心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只是魔帝呀魔帝,你为什么就看不见若心呢?” 第八十八章 性命之忧 “多谢魔帝带青末回宫,医仙青末在此谢过了。”青末向慕雨施了个礼,便往外走。青末的疏离让慕雨心一阵憋闷,自己又没有正当理由留青末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末离开。 青末刚走到迁幽殿大门口,就看到迁循在大门边踱来踱去。迁循看到青末走回来了,心是甚是高兴,忙迎了上去,问:“青末姑娘可觉有何不适?”青末摇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迁循手都不知该放哪里去了。青末已经抬步往里走了。“那个,那个,明天,我去那支山巡查,青末姑娘可是愿意同往?”青末止住脚步,青末最怕自己一个人呆在殿里,那样自己会思念墨宁,那种锥心的痛,青末觉得自己受不住,忙转过头,高兴地点点头,说:“好、好。”迁循松了一口气。 青末刚进小殿。慕雨就跟了过来,并没有向小殿走,而是向迁幽殿的正殿走去,迁循跟了过去。进殿之后,慕雨说:“青末,今天被狸猫兽尾随了,是我大意了,竟没发现。” “狸猫兽?那青末岂不是有性命之忧。神界的仙者在魔界根本不可能施展灵力,除非是极高灵力的真神才可在三界之内畅行无阻。狸猫是想以青末的元灵幻形,着实可恶!”迁循攥了攥拳头,“这狸猫兽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群居而栖,盯紧的目标决不放手。青末这下可有麻烦了,我们得要护好青末。” 慕雨自责:“都怪我太大意了,应该早点发现,不至于让青末身处险境而不知。”慕雨抬手给小殿加了一道结界,当慕雨抬手结印时,自己也愣住了,自己先前修的是仙力,灵力呈雾状白色,为何此时为黑白相间的色彩。慕雨心里很是疑惑,他当然知道黑色的是魔力,自从自己的手臂上的毒化解后,感觉灵力在增长,却不知是魔力在增长。慕雨结印完成,收回自己的手掌,对这一股强大的魔力,心生忧思。 迁循看着慕雨结出结界,没想到慕雨的魔力增长如此之快,已经超过了自己,感到大为吃惊。“迁循,加强迁幽殿的戒备,狸猫身形小巧,善于隐藏。”慕雨说。 “为何不让青末呆在渊境宫,魔帝您现在的魔力要高出迁循不少,青末呆在你的住处更安全。”迁循故意这么问,因为迁循心里的疑惑末解,想要拭探一下慕雨和青末倒底是何关系。 “青末姑娘说非我故人,和我不熟,不愿呆在渊境宫,烦请迁循照顾好青末。”慕雨有点落寞地离开了。迁循则是心里非常高兴,因为和青末呆在一起,非常舒服,哪怕只是彼邻而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迁循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 迁循招来兵将:“迁幽殿和渊境宫凡有狸猫出现,皆自斩杀,不可留活。”迁循自主殿往后看,青末和荒矜都坐在庭院的花架下看书,生出一幅静美宁和的画卷。迁循愣愣地看了许久,这幅景象在迁循看来,是第一次,因为魔界众生喜好打斗,并不喜看书,不禁感叹地说道:“难怪神庭生出文明之象,而魔界仍是一片野蛮之境。”于是也把手伸向旁边的书架,抽出一卷书册来看。 第八十九章 狸猫来袭 半夜,青末打坐,修炼月药,乳白色的月药在迁幽殿中飘荡。三只狸猫兽蹑手蹑脚地从花篱中钻出,低头小声地说着:“狸猫兽王叫我们剖出这位女仙的元灵,呈献给他。”“他会不会化成人形后,便去人间盗取人间婴儿心脏助我们幻化人形?”“别瞎猜,兽王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三只狸猫兽说着,便点点头,准备溜进小殿中,取青末性命。 “呯”的一声,狸猫被反弹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几位魔兵立即赶来,狸猫发觉上当,掉头便跑。众魔兵一顿猛追,只可惜狸猫身形太小,弄得魔兵手忙脚乱。迁循早已料知,已经出现在了路口,抬手施展魔力,一只狸猫被击昏了过去,其余两只翻滚着逃窜离去。 迁幽殿的侍卫将狸猫关在特制的笼子里,等着迁循来问。因为有月药,昏迷的狸猫很快便苏醒了过来。在笼子里上窜下跳,凄厉地叫着。迁循过来,便抽了狸猫兽一鞭子,呵诉道:“闭嘴!”狸猫兽傻装听不懂,继续蹿跳着。迁循在鞭子上注入了法力,一鞭再抽了过去:“狸猫兽,我知道你能听懂魔界的话,你不是人界的狸猫!”说着再抽了一鞭。狸猫眼珠一转,果真安静下来了。 迁循坐在旁边说:“我说,你点头或摇头。”狸猫点点头。“你们来迁幽殿,要取医仙的元灵给谁?是要助狸猫兽王幻成人形?”狸猫点点头,又摇摇头。 迁循摸了一下下巴,说:“狸猫兽王要医仙的元灵,却不是给自己用?”狸猫兽点点头。迁循站起来,围着兽笼转了一圈,狸猫害怕被打,吓得拱起了背。 其实迁循并非好施暴行之人,只是想不明白,自言自语地说:“狸猫兽王并非怕事之兽,地位在魔界几乎与右护法的地位相当。只有魔尊能听懂你们的话,而你们却能听懂三界的话,你们几乎是魔尊的亲信。你们会怕谁?难道魔尊要回来了?” 只可惜迁循没有盯着狸猫兽看,否则他就会看到狸猫兽一直在点头。迁循没有理出个头绪出来,狸猫却一直在平静地叫,好像在说什么,可惜迁循一句也听不懂。迁循听了半天,如果迁循听懂了的话,此时一定会焦虑不安。 迁循听得不耐烦了说:“行了,别说了。狸猫兽,你听着,这女医仙是我迁循要护的人,你回去告诉狸猫兽族的人,不可再伤医仙,否则我一定让它命陨形消。”狸猫兽摇摇头。 “你是说,你不怕死,一定要杀了医仙取元灵?”迁循说。狸猫兽摇摇头。“那你是说别的狸猫还会来取医仙的元灵,并不是你。”狸猫点点头。“好,我只要你带到话即可,至于其它的狸猫兽要来,我一定会杀了它们。” 狸猫害怕地叫了两声,吱吱吾吾地叫着:“睚眦兽王已回那支山,在那支山自称魔皇,众魔兽皆按睚眦兽王指令行事,睚眦兽王指定要一名神界仙者的元灵疗伤。这女仙必死啊。” 第九十章 末妩别胡闹 迁循命侍卫放了狸猫兽,处理完这件事情,天刚亮。迁循便前往渊境宫。慕雨已经在练剑了。“昨晚,狸猫兽偷袭了迁幽殿?”慕雨问。“谁同你说?”迁循好奇地问。 “我布的结界,我有感觉,它们并没有突破结界。”慕雨笑着说,“青末尚末起来。”慕雨在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在告诉迁循,青末是我的,我非常熟悉她的习惯。 迁循却好像没听懂似的,回了一句:“是的。但狸猫还会来,会有魔力更强的兽来。”慕雨点了点头,接着便又试了一下自己的灵力,发现魔力又增长了。 迁循不知何意,反正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正准备要走,但又觉得此事不简单说:“青末喜欢到处走走,今天我带着她一起去那支山巡视。” “庭妩的性子确实是在家里耐不住,可青末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庭妩。”慕雨这么想着,便说,“也好。” 人间,偃国,练武场。一位素衣红袍,纱巾遮面的女子正轻扑着一把扇子站在场中间的擂台上,这女子便是17岁的偃末妩。风吹动着末妩红白的衣服,灿灿地生辉,风掀起她纱巾的一角,红润的肤色在阳光下闪出粉红柔和的光润。窈窕的身段因风吹动衣裙,变幻出婀娜的姿态。所有看到的人都觉得这位姑娘站错了地方。因为这是偃国的皇家练武场。 20岁的顾偃站在国君偃永的身后,大皇子偃涵坐在国君的右侧,国母潜姜坐在国君的左侧。国君偃永说:“末妩,别闹,这是男儿们练武操兵的武场,你一个柔弱的女子站在场地做什么?” “父皇,您就相信女儿一次,您派一个人来和我比试、比试嘛。”末妩站在庭中一动也没动。场边位列的士兵们谁也没有做声,一则场中的人身份尊贵,是偃国唯一的公主,二是太美了,虽然谁也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光看这身形自有一番拨心撩人的力量,再看那一双秋波轻漾双眼,便足以让这些汉子们窒息了。今天原本是卫偃军、黑羽军两军对垒的日子,中间的擂台搭建好了,却被末妩占了。 “胡闹,末妩快过来。”偃永虽有些生气,但因为太疼末妩,竟变成了轻哄。“父皇,如果我能打赢卫偃将军,黑羽将军,我是不是也能当将军?”末妩站在那里袅袅婷婷。 皇帝偃永被气笑了:“末妩,你想当将军,为父封你一个将军就是。你看这周围的将领谁敢和你过招啊。”“父亲,好,这样今天要是有人能让我下台来,我便不闹了。”末妩笑着说。 潜姜小声地对偃永说:“皇上,你让一个武将直接把末妩捉下来吧,军中之事,岂是儿戏。”偃永小声地说:“这是你的宝贝疙瘩,弄伤了,你可别怪我。”然后,偃永对一个侍卫说:“去,让卫偃把末妩抱下来。” 侍卫跑到卫偃的身边,说:“卫偃将军,皇上让你把末妩公主抱下来。”护偃行了一个抱拳礼说:“是。”卫偃再向皇上行了一个礼,脚步一蹬便飞身上了擂台,身手矫健,快若迅雷,轻巧地落在了末妩的身边。“公主,得罪了。”护偃轻轻地说,“您是自己下去,还是我抱你下去?” 第九十一章 捉末妩 “卫偃将军,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末妩轻轻一笑,眉宇轻扬。卫偃呆了一下,但很快就双手伸过来,要将末妩公主抱起。末妩轻按了一下卫偃的肩膀,华丽地一转身,绕到卫偃的身后,卫偃伸手一抓。末妩突地点地,轻轻地飞在空中,那一瞬间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头上的发饰在灿灿地生辉。 顾偃的视力极好,轻轻地说:“公主这轻功甚是厉害,感觉是要飞起的状态。这招式我没教过。”皇帝偃永诧异地看了一眼顾偃,他知道顾偃说的绝对是真的。 卫偃脚一点地,便向末妩窜飞过去,他以为末妩就是停在空中,他可以抓住末妩。就在卫偃快要抓住末妩的时候,末妩像刚停即飞的蜻蜓,倏地一下向上飞了十来丈。卫偃顿时有点愣了,自己的身手实在不差,怎么就抓不住公主呢。顾偃心下更为诧异,对皇上偃永说:“皇上,让我也去试试。”皇上点点头。 卫偃和顾偃同时出场,这样的场面让两支部队的士将看直了眼,再加上是捉公主末妩,他们心里既兴奋又期待,看谁能先捉住公主,因为他们也觉得今天的公主真的不一样。 末妩以一招玉雪蜓立立在空中,看到教自己武功的顾偃也出场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说:“顾偃哥哥,你能不能手下留情?”顾偃说:“今日军中比武,末妩不可胡来,快下来。”顾偃的神情严肃。 末妩哆嗦了一下,说:“那好,顾偃哥哥,如果你捉不到我,你要帮我向父皇要战神将军的封号!”“公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会引起众将领的不满。胡闹!”顾偃说。“我没有胡闹,顾偃哥哥,我比你想的要能打。不信,你们俩试试,一起来捉我。”末妩边说飞起。 顾偃和卫偃相视了一眼,好像在说:“刀兵无眼,不可让末妩冒险。”两人同时飞起,一左一右向末妩轻飞过去。末妩见状,手中玉扇打开左右轻扑,猛地抬上,再轻轻落下。 平地风起,顿时生出迷迷蒙蒙的雾,两道凌厉的扇风径直把卫偃从擂台上推了下去,飞出二十来丈远。顾偃被扇风逼退,轻落到擂台上。末妩见状,赶紧收扇,扇收风雾亦散。 皇上偃永自是懂武功招式的,惊地站了起来。皇子吃惊地说:“妹妹怎会如厉害,内力如此浑厚?”潜姜心里激动地发抖,自己的女儿如此厉害,偃国两员最厉害的大将竟然捉不住她。 顾偃脑海里闪过青末给襁褓中的自己施月药的一幕,轻飞到偃永身旁,说:“皇上,我想再试一下。”偃永秒懂,只说:“不要伤害她。”偃永点头,飞身再回擂台,使出长剑,直逼向末妩。 末妩吃了一惊:“顾偃哥哥,你要杀我?!”一招玉雪蜓飞,华丽地飞出几丈远,然而末妩飞得快,顾偃的剑来得也快。末妩用玉扇挡了一下顾偃的剑,感觉顾偃的剑上有剑意,心知不可轻敌,挥扇舞出8字的形状,比刚才更猛的风出现了,夹带着一股寒气,裹挟着地上的石砾翻滚。 第九十二章 玉雪扇招 末妩猛地一收扇,再使劲推出,口里喊到:“护住头胸!”列阵的将土们本就带着头盔,听令后双手不自觉地护住胸前。“顾偃哥哥,护住头胸,我怕你受伤!”末妩大声地喊着。 只听几声叮叮的响声,顾偃的剑被飞起的石砾震断成几截,但顾偃还是以断剑副近了末妩。同时,一颗带着内劲的石砾直砸向顾偃。末妩看得清清楚楚,连忙收招,再横踢出一脚,把石头往旁一踢,呼的一声,一个士兵被打翻在地。顾偃的断剑架在了末妩的颈部。末妩顿时愣住了。 “打掉我的剑!”顾偃冷冷地说。末妩心神一凝,当顾偃的话刚说完,一股强劲的内力便凝聚到玉扇上,咣的一声,顾偃的剑被震成了粉末。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好一会儿,军队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公主威武!公主威武!公主威武!”末妩一脸的震惊,吃惊地看着手中的玉扇,充满了不可思议。 末妩知道,几天前,明明和顾偃才过过招,自己拼尽全力,也仅仅只和顾偃打成平手。今天看来,自己胜过顾偃的何止一星半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只是因为末妩带着面具,谁也看不出末妩满是惊异的神情。 末妩迷茫地站地擂台上,想起自从前几日和顾偃打成平手后,脖子上挂的小玉扇坠子便发热,即便是晚上很低的温度,末妩也不觉得寒冷。当末妩熟睡后,梦里便出一个男子在教一名女子舞扇,人的面目看不清,但招式却看得清清楚楚。连续了三个晚上后,梦境便不再出现。但末妩记住了招式,自己开始练起来,竟然练成了,当练到玉雪雹飞时,皇宫后院的树被尽数打断,好在刚好刮了一场狂风,众人都误以为是风刮断的。 末妩知道自己只使了五招,如果再使,顾偃必死无疑。“我真的这么厉害了?”末妩茫然地问自己。“是的,公主,偃国你的武功第一,第一不再是我。”顾偃笑着看向末妩,“我终于不用辛苦地保护公主了,多谢公主!” 末妩冲着顾偃骄傲地一笑。顾偃看着这个自己以命相护了十七年多的女子,心里满是柔情和骄傲,满眼都是赞赏。末妩停止了笑,一本正经地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两岁多的顾偃哥哥,严肃认真地说:“顾偃哥哥,往后你不用保护我,换我保护你了。” 顾偃被一种温柔的情感狠狠地撞击着,看着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顾偃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顾偃很想看看这明眸下面是何等的风光,然而顾偃根本无法摘下末妩的面纱。 末妩朝着皇上偃永的方向双手合拢,郑重下跪:“父皇,请赐女儿战神将军的封号,我将为保护偃国百姓出生入死,九死无悔!众兵将可愿追随末妩保家卫国!”“战神威武!我等愿誓死相随!” 母亲潜姜的心被女儿戳了千万个窟隆,自己心心念念要护住的宝贝女儿,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却不曾想千娇百媚的女儿竟有这样一身惊人的功夫,有此精忠报国的男儿般的热血。潜姜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不禁滚下眼泪来。 第九十三章 战神将军 皇上偃永看了看妻子,看着那滚落下来的泪珠,本想说:“保家卫国,马革裹尸那是英雄男儿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儿不要胡闹。”偃涵看着父皇的神情,知道父皇是要拒绝,但偃涵经常和末妩、顾偃一起练武,知道末妩的心志定不会改,忙劝道:“父皇,妩妹有此志,乃女中豪杰,何不成全妹妹。顾偃会一直保护妩妹的,我也一定会护妩妹周全,父皇、母后不用担心。” 潜姜看着跪着的女儿,也听到了兵将的呼喊,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愿皇天保佑我末妩终岁平安。”偃永无可奈何地说:“末妩有护国之志,乃偃国之幸,故封末妩为战神将军,愿众将士上下一心,护偃国国泰民安!” “追随战神末妩,护偃国国泰民安!追随战神末妩,护偃国国泰民安!”众兵将齐呼。末妩一扫婀娜之姿,双手抱拳施礼道:“谢皇上信任,承众将士拥戴之情,末妩当与众将领同甘共苦!忠心报国!” 末妩说完,飞身回到偃永身旁,袅袅一礼,娇娇地说:“谢谢父皇成全!”潜姜看着千娇百媚的女儿,嗔怒道:“有哪家的女儿似你这般呈勇斗狠,视生命如儿戏。你想要了为母的性命吗?” 末妩挪到母亲身边说:“母亲,请放心,如果遇到危险,我第一个念头便是逃之夭夭,您也看到了,卫偃和顾偃两大高手都抓不到我,只要我逃,没有人能抓住我。”“这可是你说的哦,母亲只要你毫无损地活着。”潜姜拉着女儿满是疼爱。 末妩朝父皇偃永使了一个眼色。偃永看着这母女俩,头疼地手捶额头,一个是心肝尖尖,一个是心肝宝贝,他是一个都惹不起。听着这母女俩的对话,周围一众人都抿着嘴笑。顾偃偷偷朝末妩竖了个大拇指。 墨宁在墨阳殿把与庭妩相关的一切都收了个干净,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心里痛过之后,便空落落的,好像心被挖空了一样,在墨阳殿里失魂落魄地呆坐着。 “屃叶,我这是生病了么?”墨宁问。“您无病无灾的,神生永寿,怎么可能生病,要病也只能是心病。”屃叶吐了吐舌头。“你先前要我去找青末,是不是?”墨宁问。 “青末,你都不找,你还找谁?”屃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好吧,我们去找青末。”墨宁说。“好!好!”屃叶忙不迭地点头,“榆木疙瘩理顺了?哈哈。” “带上芷芸和小铮。”墨宁瞥了一眼屃叶说。屃叶睁大了眼睛,心里一阵狂喜:“太好了,这一路不用寂寞了!”墨宁总拿屃叶当空气,屃叶也把墨宁当空气,空气对空气,就只剩空气了。 “那奚月呢?”屃叶问。“带上奚月,你去炼月药?没用的东西。”墨宁语气寒凉。屃叶被噎住了,早就习惯了。自从青末不见后,墨宁就变成这样了,原本说得好好的,突然就插你一刀:“真是墨冰块,吃错药了。”“屃叶,你在说什么?”墨宁冷冷地问。“啊,没…有,没有,我去接芷芸和小铮。”屃叶赶紧转身往月药谷飞去。 第九十四章 找青末 “屃叶哥哥!”芷芸跑上去,抱住屃叶说,“芷芸想死屃叶哥哥了。”小铮听着,在旁边瘪了瘪嘴。“青末姐姐呢?”芷芸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青末,满脸的失望,看着看着便哭了:“是不是墨宁真神把青末姐姐弄丢了,呜呜。”芷芸伤心地哭了起来。小铮急得直打转。 “芷芸别哭脸,墨宁真神要带芷芸去找青末姐姐,可好?”屃叶蹲下身子哄芷芸。芷芸突地就高兴了:“真的?!太好了,太好了,去找青末姐姐了,小铮,你听到了么?呵呵。” 奚月站在旁边看着,希望屃叶会带她一起去,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就苦笑了一下。屃叶转过身看着奚月说:“奚月,你答应了青末,要留下来炼制月药,而且炼月药也少不得你,你在就在月药谷吧。没有你,少了好多乐趣呢。” 奚月眼神亮了亮,又暗了下去,心里想:“墨宁真神心里没有奚月,即使青末离开,墨宁也还是记不起奚月。算了,好好炼月药吧。” “奚月姐姐,你好棒哦,你能帮好多人呢。我以后也要炼月药呢。”芷芸跑过去,抱住奚月,抬着头认真地说。奚月听到芷芸这么说,瞬间感觉心里一暖,刮了一下芷芸的鼻尖,说:“芷芸要乖,姐姐等你回来哦。”“嗯,奚月姐姐再见。”芷芸向奚月摆摆手。屃叶手一挥,带着芷芸和小铮出现在了墨阳殿。 “墨宁真神,你说要找青末姐姐?墨宁真神,你可真是最帅的神了。”芷芸的话间真诚,纯净。墨宁有了心里一愣:“难道他们都想找青末,就我一个人不想吗?” 好久没看到芷芸了,墨宁竟被芷芸感染了,说:“为了成为芷芸心中最帅的神,我去找青末姐姐。”芷芸呵呵地笑了起来,抚摸着小铮说:“小铮,我们要去找青末姐姐了,我们要早点找到青末姐姐哦。”小铮摇了摇尾巴。 一行人出现在偃国都城的郊外,朝郊外的城镇繁城走去,一路青山绿水,鸟鸣轻脆,芷芸在屃叶背上左摇右摆。小铮心里着急,要是能早点找到青末就好了,只有青末的月约和混沌灵力可以帮芷芸修成仙体,自己便也可以修成人形了。小铮还有一个想法,怕屃叶对芷芸有了歪想法。不过,若是屃叶知道小铮有这种想法,肯定会爆打它一顿。 一行人走到繁城城中,墨宁帅出天际的颜值立马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盯着墨宁看,议论纷纷。“啊,心醉,好帅。”“怎么可以如此帅,我把命送给他吧。”“我就要嫁给他,人生有此夫,妇复何求。” “你们没发现吗!他就是氐国连买三套女喜服,三套喜饰的高富帅!”一个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卷画轴,打开,众人围过来一看。顿时有人惊呼着晕了过去,然而没有人去扶倒在地上的女子,众女子一路狂奔,朝着墨宁追扑过来。 第九十五章 那方面不行 墨宁一直往前走着,根本没想到背后会有如此大的动静,等到一众女子扑过来,靠近了,才反应过来,吓得抱着芷芸赶紧往前跑。屃叶也反应过来了,这群美艳的女子原来是冲着自家神尊来的,嘴角一咧,脸上浮现出笑意。 屃叶正想上前去挡,好让自家真神快点脱身,只见两匹枣红色的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很快接近一众女子。马背上的人勒住马衔,好奇地看着。屃叶的视力自然是极好的,心里不禁暗暗赞叹,马背上的男女皆是风神俊郎之人,其中的女子绿衣白衫之下,更多出一抹掩鉓不住的婀娜与妩媚,只是女子为何带着面纱?等等,这眉目之上像谁,像青末,对,是青末!但这女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极其陌生,她不是青末。 一时之间,屃叶竟忘了阻挡这群扑上墨宁的女子,任这群女子绕过自己继续往前跑。 顾偃和末妩放慢了速度,怕马撞踢到那群女子,便在人群的边沿上慢慢走过。墨宁没有施展神力,还抱着芷芸,自然慢了些,众女子已经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芷芸趴在墨宁的肩膀上看着这一切,再看看墨宁的窘相,微微一笑,大声地说:“女君们听着,我家爹地那方面不行,你们不用费心地跟着。”特意把爹地和那方面不行喊得打雷一样响。扑过来的女君顿时止住了步子。 自然,这一句话被马背上的末妩和顾偃听得清清楚楚。末妩的脸色红了一下,顾偃看了一下末妩,脸也红了。当两人经过墨宁时,特意看了一下墨宁,末妩的心跳漏拍了,心直沉了下去:“此男的颜值,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啊。太妖劣了,难怪这么多女子前仆后继。只可惜竟那个,那个方面不行。” 末妩看向墨宁时,墨宁也正看向末妩,尽管末妩带着面纱,但墨宁还是透过面纱看到末妩的风姿神采,顿时呆住了:“此女子好美啊,面容竟有点熟悉。”与此同时,墨宁也读出了末妩同情的眼神“好可惜,这样一绝色帅男,竟然那方面不行”,不禁顿时脸黑,扭头看着芷芸。芷芸一脸天真、无辜,墨宁只把芷芸丢掉的想法压下去了。 屃叶听得目瞪口呆,生怕墨宁把芷芸给扔了,小铮自然也是明白的,盯着墨宁不放。后面的像潮水一样涌来的女子们顿时泻了气,好像力气用完了似的,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好像都清醒了。 “不追了,不追了,累死我了。”“娃都有了,还追什么呀。”“都三位娘子了,我们争着当小四呀?”“光长得好看有何用,中看不中用啊。”“嗨,白浪费了。”…… 屃叶听着,听着,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心里想着:“哈,墨冰块,你也有今天,谁叫你不去找青末,活该你万年孤独!呵呵呵!”墨宁的听力极好,女子们的话语声,自然全听进去了,却也只好抱起芷芸快速往前走,全程黑脸。芷芸看着墨宁的冰脸,不禁心里有些害怕,趴在墨宁肩一动也不敢动。 走了一段,后面的女君们都看不到了。芷芸终于憋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墨宁把芷芸放在旁边的大石头坐下,问芷芸:“我都没哭,你为什么要哭?”“你为什么老黑着脸,芷芸害怕。”芷芸童言无忌,直说。 第九十六章 屃叶说的 “我……”墨宁语塞,心里想,“我都没哭,你害我万年孤独了,我是高富帅的名声能从氐国传到偃国,还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那我“那个方面不行”的消息会传得比“高富帅”的消息还要快。没事,我去买什么喜服、喜饰呀?我很有钱吗?我墨宁还没到不要脸的地步。” 墨宁对着无助又软萌的芷芸,无计可施,气得把手一甩,又转过背来说:“芷芸,谁教你这么说的?” “我,我,哼,”芷芸又哭起来了,“上次,屃叶哥哥带我去玩,在一个挂满红灯笼的屋前,好多漂亮的女孩子围着屃叶哥哥拉拉扯扯的,都把我吓坏了。最后,屃叶哥哥小声地说‘我那方面不行’,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扑哧笑了一声便都散开了。今天我看到有这么多的漂亮姐姐来追你,还吓得你赶紧跑,我就只好帮你啰。哼,你还黑着脸凶我,哼……”芷芸说着又哭了起来,小脸被擦成了小花猫。 小铮在旁听得甚是开心。屃叶也在后面脸上笑开了花,没想到墨宁拿芷芸一点办法也没有:“芷芸,好样的。”屃叶正在开心的时候,女子当中有人终于看到屃叶也是颜值颇高的,大叫了一声“帅哥”,很快就有人转向屃叶。 “这位帅哥长相也是极其英俊呀。”“真是,怎么刚才就顾着追那个中看不中用的了。”屃叶面红耳赤,手忙脚乱,一顿猛跑,终于把那一群刚进行了马拉松长跑累坏了女运动员带偏了,甩得不见了。屃叶追赶上了墨宁,芷芸还在哭。墨宁一看屃叶过来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恨不得一脚踢了过去,芷芸一看,哭得更凶了。 墨宁一看,心想:“总不能跟一个不懂情事的娃娃置气吧,反正自己“不行”已成定局,本打算趁这个找人的借口寻个美媳妇,这下全泡汤了,那就算了吧。”只好去哄芷芸:“好了,芷芸,做得对。墨宁不怪芷芸了。”“真的?!”芷芸破涕为笑。 “如果下次还有这种事,芷芸还这么说,好不好?”墨宁再哄了一下芷芸。芷芸高兴地跳到墨宁身上:“墨宁真神是最帅的真神!那些女子的眼睛就是白长了。”“好了,咱们去找水洗把脸。”墨宁说,心里却想在这凡间不能用法术,真是不方便,憋屈。 末妩和顾偃下马,在湖边饮马,洗手,洗脸。湖面辽阔,湖光水色轻漾,微蓝如碧,几只白鹭展翅滑翔在空中。岸边,两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低头吃草。末妩俯下身,打湿手绢,轻轻擦着额头、脖颈、面纱下脸上的汗水。 顾偃在旁边看得有些呆了,自觉有些失态,说:“末妩,这山上有梅子,我去采些来,解解暑气。”末妩点点头,说:“好,我就在此等你。” 墨宁一行人也走到了湖边,别处不好靠近水源,唯有末妩所在的地方经过人工修葺,是靠近湖水的好地方。一行人的声音,引起了末妩的注意。末妩抬头,刚好与墨宁看向自己的目光相撞,青末很快把目光移开了。 第九十七章 哭大声点 末妩心里说:“是那个不行的男子。”心里呵呵一笑。然后又看了一下他抱着的芷芸,顿时觉得这小丫头生得玲珑可爱。小铮抬头看着戴着面纱的末妩,仔细看了好几眼,使劲地用鼻子嗅了嗅,心想:“这不是青末吗?怎么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月药气息,是我有了错觉吗?”只是小铮的话没有人能听懂。 芷芸也看着末妩,往左偏了偏头,又往右偏了偏头,突然,芷芸高兴地喊道:“青末姐姐,你在这里呀!”惊得墨宁直勾勾地盯着末妩看,又觉得失礼,视线又只好移开,却又觉得没看够。墨宁再次看向末妩,认真地看着,感觉女子的眉目神态似曾相识,脑袋嗡地响了一下,墨宁皱着眉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青末四下围顾了一周,没有别的女子,知道小丫头是冲着自己在叫,微微一笑,说:“我不叫青末,小丫头认错人了。”芷芸看着末妩的笑容,满是疑惑,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和青末姐姐这么像啊。” 墨宁脑海里已经没有青末的形象,庭妩的神态更是一星半点也没有了,青末对于墨宁来说已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形象。当芷芸说“怎么和青末姐姐这么像啊”时,墨宁一点想法也没有。 “末妩。”顾偃从山上提着一个小袋子下来,当看到周围这么多人时,马上停住了脚步,准备抽剑。“顾偃哥哥,没事,他们只是路人,无碍。”末妩知道顾偃的意思,便冲着顾偃摆手。 顾偃看了两眼,确定没危险后,便跑了下来,打开小布袋。末妩一看到那一颗硕大饱满的乌紫色的梅子,口水便泛了出来,满眼惊喜。“吃吧,洗过了。”顾偃看着末妩说。 芷芸看着末妩和顾偃的这个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是这个样子的,心里一酸,便又哭了起来。“怎么又哭了?”墨宁问。“我爸爸妈妈就是哥哥姐姐这个样子的。”芷芸止住了哭声,瘪了瘪嘴。芷芸刚刚听到了这个姐姐叫末妩,不是自己的青末姐姐,又呜呜地说:“这个姐姐叫末妩,不是青末姐姐,青末姐姐在哪里?” 墨宁抬眼看过去,可不是,小情侣的情状,心里不禁有点嫉妒顾偃。墨宁倒吸了口气,觉得自己今天反正丢脸丢大,也不怕再丢这一回,悄悄对芷芸说:“哭大声点!”然后朝末妩挤了挤眼睛。芷芸妙懂,哇的一声,哭得更带劲了:“爹地,我口渴!” 末妩刚拿着一颗大梅子,放在嘴里,自然的清甜带一点点的酸味,太合自己的口味了,朝着顾偃点头、微笑。芷芸这哇哇的哭声成功地吸引了末妩的注意,末妩用手帕包一包,走到芷芸的身边说:“小丫头,姐姐给你梅子吃,你可不可以不哭了。” 芷芸看着末妩,瞪大着眼睛看着末妩,虽然末妩戴着面纱,但那眉眼像极了青末,芷芸觉得特别亲切,马上不哭了,接过梅子,先给墨宁喂了一颗,再自己吃了一颗:“哇,青末姐姐,太甜了。”然后,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听懂狸猫语 “小丫头,姐姐不叫青末,姐姐叫末妩。”末妩看着芷芸着实太可爱,拿出刚用过的手帕,给芷芸擦了一下小花脸。芷芸登大眼睛看着末妩,软软地喊道:“姐姐。”末妩的心都快被芷芸喊化了。 顾偃看着这个情景,总觉得怪怪的,于是喊道:“末妩,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好的。”末妩干脆在回答。顾偃吹了一声口哨,两匹枣红色的马飞奔而来,在末妩面前停下。 末妩脚轻轻一蹬,飞身而上。墨宁看着末妩的这个动作好潇洒,好熟悉,却又觉得好陌生,感觉眼前的画面不是在靠近,而是在远去。墨宁对自己的感觉很有奇怪,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迁循回到迁幽殿,青末已经穿着侍卫的衣服正在正殿前的坪里胡蹦乱跳。迁循看着看着,便看呆了,晨光透过青末的发梢,即便是男性装扮,依然露着妩媚,只可惜两界不可通婚,才放走的狸猫在狠狠地提醒着迁循,不可越界。既然这样,自己便远远地守护着眼前这个美丽、善良的医仙,也末尝不可。迁循叹了口气。 马已经备好,迁循跨步上马,青末轻轻一蹬,飞身上马。迁循笑道:“青末,你这上马的姿势,军中修为一等的武者也难以做到。”“右护法过誉了,这只是青末上马的习惯而已。”青末笑着说,心里很明白,庭妩是神庭的战神,其风姿自然冠绝三界。 一支人马往魔界那支山赶去。那支山的魔界民众已经多次上报迁幽殿:“山上魔兽残害民众,请渊境宫派兵镇压。”行至半路,一匹马飞驰而至,在青末的身边停下。 “魔帝,何事前来?”迁循忙施礼询问。“听说那支山,魔兽为害民众,既为魔帝,我自当前来。否则有人嘴巴里的刀子怕是要吐向我了。”慕雨说着看向荒矜。荒矜把头偏向一边。迁循听完,微微一笑,“走吧。” 一众人在那支山脚停下,抬头观望,山上魔气弥漫,飘向四方。迁循皱着眉头说:“前段时间我还来过这那支山,很是平常,为何几日不见,竟是如此情景,看来有大的变故。”正说着,四只狸猫兽竟架着一个魔民的四肢往那支山飞来,魔民四肢皆有伤,奋力挣脱不得。 迁循手一挥,四只狸猫兽和魔民皆从空中跌落下来。兵士立即上前用长枪抵住。魔民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嘴中发出哼哼的声音。青末一看,抬手推出月药,一团乳白色的云团在魔民身上游走。一会儿,魔民醒转过来,看着青末,挣扎着要起来拜谢青末。青末赶紧说:“别动,你还要躺一会儿。” 迁循问:“为何要残害魔民,魔兽、魔民皆是魔界生灵,为何要自相残害?”四只狸猫兽相互望了一眼,目露凶光,押解的兵士吓了一跳。四只狸猫兽趁机翻过身来,要向空中腾起逃离。 第九十九章 奇丑的男子 慕雨抬手一挥结出一张网,将四只狸猫兽尽数网住,往下一拉,四只狸猫兽全部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只狸猫兽互相看了一下,惊恐地看着慕雨,叽叽吾吾地叫起来:“这是魔帝?这下可逃不掉了。” 慕雨冷冷地一笑:“还想逃?说!为何要残害魔民?”迁循惊讶地看着慕雨:“魔帝,你竟然听得懂狸猫兽语?!”慕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可以听得懂狸猫兽语,但此时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青末看到这个情景,心里已然断定:“慕雨就是魔界的大皇子——魔尊的儿子,否则他断然听不懂狸猫兽语,那慕雨哥哥是不是已经变了呢,是不是不再是神庭的那个慕雨哥哥了。?”青末不禁有些伤感。 突然,四只狸猫兽同时发出凄厉的叫声。慕雨生气地一挥手,四只狸猫兽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撞得眼冒金星。迁循厉声呵斥道:“还不快说!”狸猫兽耷拉着脑袋,不吱声。 迁循挥鞭就要抽过去,却见几只睚眦兽从半山腰的黑色魔气中飞窜出来,直冲慕雨一行人而来。几只睚眦兽用尾巴一扫,一行兵士被掀翻在地。慕雨一行人马上加入战斗。 荒矜拿出长剑,站在青末的身后。青末虽不害怕,但也很担忧自己会成为大家的拖累,此时的自己战斗力是最弱的,除了用以治病的月药神息,跟一个不会武功的凡间女子没有任何区别。慕雨眼睛却时刻在青末身上。 睚眦兽一个长尾扫过来,青末眼瞅着,低头一钻,巧妙地躲过了。慕雨赶紧把青末拉到身后,挥出渊宁枪,注入强大的魔力,刺、甩、扎、扫、断一气呵成。靠青末最近的睚眦兽被慕雨打倒在地,不能动弹。 慕雨见青末暂时安全了,飞身向空中,挥枪结界,一个黑色的魔力圈以雷庭之力向另外的三只睚眦轰压,扎下去。三只睚眦兽颈部个个露出血洞,鲜血直往个冒。顿时失去了战斗力。青末看着慕雨便出的每个招数,自己都很熟悉,但伴随的已经只有丝缕银白的仙力,其余皆为浓黑的魔力。 四只狸猫兽在网中,惊恐地叫着。慕雨觉得很奇怪,便要近前察看。一道浓黑的魔力柱轰压了下来。慕雨感觉到了危险,一闪身飞到青末身边,挥手结出一个结界。轰的一声响,四只狸猫兽形消命陨,消于无形:“无用的废物。” 伴着这一声“无用的废物”,一只奇丑无比的男子从半空中降落下来。慕雨看出这男的腿有点跛,虽说不用管他的美丑,但他的残忍让慕雨心惊,狸猫兽虽是兽形,但是永生的,就这样没有了,此男子的心恐怕比面目更丑陋。 睚眦兽王看出魔帝慕雨并不认识自己,细想了一下:“是了,慕雨没见过幻成人形的睚眦兽王,迁循自然也不认识。”睚眦兽王内心里一阵狂笑:“既然你们不认识我,魔尊的魂识也不在我体内,那岂不是任由我来,哈哈哈。只要我能变成大帅哥,和慕雨一样帅,魔尊的魂识选择的寄主一定会是我,那魔帝慕雨需不需要存在,还有意意吗?可怜的魔帝慕雨,你魔尊的亲生儿子又如何,你只不过是他计划中的寄主而已,他要的只是你的这幅躯壳,怪就怪你不是蓼窈所生。” 第一百章 兽皇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然到我兽皇的地盘来撒野。”睚眦嚣张万分。“这魔界怎么就又出了一个魔皇了。魔尊同意了吗?”慕雨笑着说。“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他管得着吗?”睚眦兽王朝慕雨呵呵地笑了两声,眼睛立刻被男装的青末吸引住了。 睚眦兽王不愧是混沌时期的魔兽,一眼就看出青末不是魔界的人,而是神界的人,内心大喜,真是喜从天降。自从七夕夜被那个叫墨宁的男子踢了一脚后,一只腿骨开裂,至今末好,加之在陈大白家里,夜夜帮他滋养几个欲求不满的小妾,至使自己幻形不稳,越来越丑,实在急需神界的仙者元灵滋养灵识,好让自己的外形变得英俊潇洒,至于吞食魔民,不过是让自己干起那事情来,更加持久享受,魅力无边罢了。只是腿骨开裂,需要用人间100名婴儿的心做药引,才能痊愈,这群无用的狸猫兽,办事太不力! “看来,今日不宜开杀戒,只要掳走这位神庭的小仙君即可。”睚眦兽王眼珠假意看向受伤的睚眦兽,抬掌用力一甩,四只睚眦兽便身消身陨,化形四股黑烟被睚眦兽王吸收了。 青末“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慕雨心里一阵翻滚,忍住没吐。迁循看得直皱眉头。魔界虽有一些奇怪的修炼方法,但这种修炼法,吃相也太难看了,难怪那四只狸猫兽吓得浑身发抖。 就在众人胃里翻倒海之时,睚眦兽王推出强大的魔力,周围顿时一片青黑色,慕雨、迁循一个不留神,都被推了出去。睚眦兽王飞跨过去,抱起青末便隐于半山腰中。随手一挥,一道混沌时期的结界罩住了那支山。 “青末、青末!”慕雨意识到不对,拼命地喊着青末。当睚眦兽王的魔力消散后,众人都在,就只有青末消失不见了。慕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恨自己顾忌这顾忌那,没有牵住青末的手。 慕雨眼睛一红,手提渊宁枪,朝半山腰直飞过去,从胸间祭出内丹之力,抹于渊宁枪上。枪尖撞击着结界,一阵火花四溅,结界竟然开了,随即又合上了。迁循在下面看得无可奈何,只好安排部分魔兵就地驻扎,部分魔兵回到迁幽殿、渊境宫报信,安排防御。 睚眦兽王把青末掳到一个洞前,上面写着“睚眦洞宫”,周围有很多半人半兽的睚眦兽和狸猫兽在站岗。到了洞前,睚眦兽王知道青末逃不了,便放开了青末:“小仙君,请进。” 青末顺着往里看去,心里吃了一惊,内里真是奢华无比,比起渊境宫丝毫不差。“看看,我的皇宫如何?”睚眦兽得意洋洋地对着青末说,心情格外好地好。青末看了看了说:“甚是奢华,兽皇真是会享受。”睚眦兽王得意地一笑。 第一百零四章 以后不会了 慕雨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青末不愿意,而且,青末把自己当成了墨宁,那青末爱的是墨宁?”慕雨来不及思考,看着醒来的青末,伸手拿起刚才被自己掀掉的斗篷,有些沮丧地替青末盖上。 青末看着有些沮丧,甚至气息还末完全压下的慕雨,又想起了自己光着身体被睚眦兽王追扑,自己一把扑在慕雨怀里,抱着慕雨不放的情景,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何况慕雨哥哥一直爱着自己。自从青末知道了慕雨是苍虚的儿子,便明白了慕雨一直存在庭妩身上的心思。 慕雨抬眼看着山洞的壁顶,青末也抬眼看着头顶的洞壁,默默无语。良久,青末抬手推出一股浓浓的月药,把月药推在慕雨的身上,轻轻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去。”月药入体,一股清凉的感觉自外而内地游遍全身,与刚才极度兴奋的感觉相反,慕雨的内心渐渐地清凉、平静下来,便起身,向洞外走去。 青末手一挥,手上多出衣裙,青末利索地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然后走出洞外,天已微亮,一点点晨光正缓缓从黑幕中迸出。慕雨坐在那支山峰顶的石头上。青末想要上去,只能自己一步步地爬上去。慕雨见状,飘飞过来,抱起青末,就像曾经无数次抱庭妩那样,非常熟悉、自然。 清晨的那支山顶峰的风带着寒意吹来。慕雨和青末心里都格外地清醒。慕雨问:“墨宁是谁?是一万多年前,帮庭妩一战封战神的人,是吗?”青末点点头。 “庭妩喜欢的人是墨宁?”青末点点头。“墨宁爱庭妩?”慕雨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格外地酸,在洞里,青末的两次梦中呓语,喊的都是墨宁,慕雨已经很肯定了。 慕雨心里万分懊悔,自己左担心,右牵挂,从小看到大的庭妩竟成了别人嘴里的白菜。慕雨恨不得抽死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庭妩自己并非她的亲哥哥。 慕雨看着青末。青末点点头,又摇摇头。听着慕雨的问话,青末不知该如何回答,墨宁爱庭妩不假,但是墨宁喝下情川陌路茶后,还会爱庭妩吗?答应是肯定的,一定不会了。所有美好的记忆都会被封存在记忆的泥沼深处,而且越沉越深,断无记起的可能,除非有解药。然而,青末也不知道解药在哪里,想到这里,青末的眼角有了泪水。 慕雨看着,青末点了点头,心自然是沉到海底,但青末又摇摇头,这就让慕雨格外疑惑:“青末摇头是什么意思?”“以前爱过,以后,不会了。”青末说着,豆大的泪珠便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慕雨听后,先时高兴,再是心疼,他看得出青末很爱墨宁,青末很伤心。慕雨不知道怎么安慰青末,静静地看着青末流泪,心里很痛,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别的男人伤心,慕雨心里恨不得抽死自己。 “你是庭妩,可庭妩从来不会生病,你不是庭妩?”慕雨觉得自己爱上青末了,希望青末是庭妩,又希望青末不是庭妩,这种矛盾的心理,慕雨自己都弄不清是因为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不认识我了节 青末苦笑了一下,慢慢地说:“我不是庭妩,我只是庭妩的一魂。”本想再说下去,青末突然意识到说错了,不能再说了。 尽管只是短短的一句,慕雨已经被震惊的五雷轰顶了:难怪青末如此像庭妩,难怪青末会炼月药,难怪青末没有庭妩丝毫的战斗力,因为庭妩是真神,即便入了魔界,灵力也不会受压制,但是青末只是庭妩的一魂。 “那庭妩在哪里?”慕雨太想知道庭妩在哪里了,那是自己想了万年的人,尽管青末就在眼前,慕雨还是想知道。青末大概料到慕雨会问,又苦笑了一下,说:“一万多年前,我在月药谷醒来。庭妩留下一句,一魂之本不可受真神之爱,否则身陨道消。我也想找到庭妩,我活得太痛苦了。”青末因为自己的后半句滚下泪来,只是慕雨分不清。 慕雨再次被震惊到,如果刚才自己强行进入青末身体内,青末会身陨道消?!绝对的炸雷。慕雨心里后怕不已,只差一点点,慕雨就害死了青末,有可能也害死了庭妩。慕雨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慕雨你这个混蛋”。 “墨宁是不是不知道?所以你是躲着墨宁?”慕雨再问。“墨宁不知道。”青末叹了口气,接着说,“以后不用躲了,墨宁已经不认识我了。”慕雨再次被雷劈到了,依照自己的理解,墨宁和青末之间应该只差最后一步了,为何就不认识了,然后照着想的问了出来:“什么叫以后不认识了?” 青末觉得不能让慕雨问下去了,说:“也许发生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反正墨宁已经不认识我了。”青末无限的落寞感在漫延。 慕雨心里却渐渐地高兴起来了,很自然地拉着青末的手说:“不要去想墨宁,我并不是你的亲生哥哥。你在我心里已经很长很长时间了,以后神生漫长,慕雨会永生守着你。”慕雨把青末揽在怀里,亲吻着青末的头发说:“即便你我之间,永远不可能有最后一步,慕雨亦会心甘情愿。” 青末能理解慕雨的话,心里想的却和慕雨并不同步:“慕雨哥哥,但愿你能是我永远的哥哥。青末、庭妩有三界要护。慕雨哥哥,你会陪我们一起护三界吗?” 两人站在峰顶,眺望着四方,感觉四周连绵的高耸入云的山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深不见底的洞。突然之间,一声渺远的声音自渊底传来:“蓼窈,我感觉到你的月药神息了,你来看我了?等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了,等我,别一个人走,让我找不到。我会用三界筑起你的尊荣。”声音细微却异常清晰,这是灵力高深莫测的真神才能发出来的灵力之音。不是真神亦听不到此处会有这样的声音发出。 青末听得毛骨悚然,这声音里绝无善意,转念一想:此地莫不是泰衡鼎下——幽渊之底,难道父帝、母神、庭妩以身镇压的苍虚就被镇压在此?青末、慕雨走到边上一看,往渊底一看,一个闪耀着金色光荒的复杂的五行八卦图若隐若现,一股强烈的压迫扑面而来。一股浓冥灵魔力翻涌而起。 第一百零六章 拴天链的奥妙 青末心里一阵紧张,自己带走了坤成剑,末妩带走了玉雪扇,庭妩靠着定乾剑能否撑得住。青末看着翻涌的魔力,不知该如何是好,一道强大的混沌灵力自无尽的上空倾下来,轰在翻涌的魔力上,魔力顿时消散无形,渊境之底便重归宁静。 “是墨宁的混沌灵力?不,不可能,可是庭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青末内心一阵欣喜。慕雨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如此强大的魔力力竟然被轰散了,那会是谁,不由抬眼往上空望去,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幽渊之底的上方极尽之处,确实是曜火台上的泰衡鼎。庭妩感觉到幽渊之底的苍虚翻动不安,感觉是什么刺激到了他,苍虚极欲破印而出。庭妩听到苍虚的灵力之音,就明 白,应该是青末到了魔界推出月药,自言自语道:“苍虚被镇压了十万多年,竟然还有如此灵力,听那口音,是要血洗三界。有庭妩在,苍虚你就休想。” 庭妩已经慢慢地领悟到拴天链的奥妙:当自己不再与拴天链相抗,心甘情愿在呆在曜火台,镇守泰衡鼎,冥想修炼之时,自看不见的拴天链上便传来一丝微弱的混沌灵力,可供自己修炼,虽是微弱,但源源不断。自此,庭妩既是在镇守泰衡鼎,又是在日日勤加修练,灵力当然远强于青末上次见她时。 感觉到幽渊之底重归宁静,庭妩收回掌力,自言自语道:“青末到了魔界,魔界可以隐藏月药神息。青末如此不顾安危,仅仅是为了避开墨宁?” 庭妩思考了半晌,轻轻地笑了:“有情川陌路茶,青末何须避开墨宁,纵使相顾亦不识矣。看来青末内心对墨宁的感觉已到了如此境地,只能自己选择逃避。可即便离开,也依然在为三界安危着想。青末你真是好样的。” 庭妩的眼角有泪迸出,在镇守泰衡鼎的日子里,只要在不修炼之时,庭妩便闭上眼睛靠思念度日:玉雪十式已在庭妩心中回放了千百遍,玉雪神隐山的感受,已入庭妩骨髓。“命数如此,庭妩莫可奈何。”两行清泪在庭妩两颊潺潺而下。 青末心知肚明了,但依然陪着慕雨往渊境之底观望。“苍虚是谁?”青末问,她想亲口听一下慕雨和苍虚的关系。“应该是我的亲生父亲。”慕雨有点痛苦,苦笑着说,“一万多年前的大战,我被一道有魂识的魔力控制,那道魂识说我是他的儿子。战争结争前,我被睚眦兽王甩回魔界,当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魔帝。” “原来是这样。”青末解了心中的疑惑,明白当年的大战并不是慕雨发动的,而是魔尊的魂识发动的。青末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一道魂识就可以发动大战,那如果他出来,岂不是要颠覆三界?” 慕雨看到了青末紧张的神情,安慰说:“即便他是我爹,也不可视苍生如草芥。”青末点点头,看着慕雨说:“神生漫长,活着,就该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要是没有这点想法,我们和睚眦洞宫的那群魔兽有什么区别。”慕雨朝睚眦洞宫望去,只见黑色的魔力在那支山的半山腰弥散翻滚,那是睚眦兽王身上散发出来的。 第一百零八章 不欢迎 若心赶紧往前殿走去,当看到青末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时,若心狠意顿起,只是忍隐不发。但是荒矜看到了若心阴郁着的脸,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等迁循回宫时,若心走上去问哥哥:“青末不是被兽皇掳走了吗?谁把她救回来的?”“魔帝慕雨。”迁循很明白妹妹若心此问的目的,对着妹妹说,“有些事情不可强求,妹妹不要犯傻。” 若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回渊境宫,站在宫门口,远远地看到慕雨牵着青末的手往偏殿走去,狠狠地说:“慕雨,我守候你万年,你都不拿正眼瞧我。这个青末才来几天,你狠不能形影不离。难道神界女仙比我这魔界公主要高贵一些吗?”若心一片痴心,本无对错,错就错在——若心不知道慕雨和青末的那几万年的青梅竹马,是若心永生都跨不过的鸿沟。 回到偏殿,见慕雨已经离开,荒矜小声地对青末说:“姑娘,有人不欢迎我们住到渊境宫来。”青末说:“别胡说,怎么可能?”荒矜压着嗓子说:“那个若心。”青末呆了一下,怎么就把若心给忘了,愣了一会儿神,想了一下,倒是觉得有愧于若心,自己明明对慕雨的情感不是男女之情,却偏偏要挡着若心的道,若心岂有不恨之理。 青末轻轻地说:“往后,我们要让着若心,给若心和慕雨创造机会。”“那姑娘,你呢?那慕雨可是魔帝,难道你连魔后之位也要相让吗?”荒矜心里很不高兴。 青末看着荒矜,“噗嗤”一声笑了:“你要不要魔后之位?我让给你好不好?”荒矜嘟着嘴,跺着脚说:“姑娘!”“好了,听我的,以后咱们要让着若心。”青末叮嘱道。荒矜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湖边的顾偃和末妩策马而去。屃叶感叹地说了一句:“真是郎才女貌,一对佳人。”然后看向墨宁,看看墨宁会有什么反应,因为这个女子虽然戴着面纱,但是眉宇之间像极了青末。芷芸吃着梅子,含糊不清地说:“屃叶哥哥,这个姐姐好像青末姐姐哦。”说罢,直看向末妩离开的方向。 “她不是青末姐姐,芷芸难道没有听到她说自己叫末妩吗?”墨宁一点反应也没有,实事求是地说。“墨宁哥哥讨厌。”芷芸说完,便把手伸向屃叶,表示对墨宁的鄙视。 墨宁没再说话,看着末妩离去的方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空了。 墨宁抬脚便往前走,末妩给芷芸包梅子的手帕,掉落在了地上。墨宁想了一下,弯腰捡起,再到清水里洗干净,用力一甩,手拍上水珠便没了,顺手便塞到衣襟里,说:“留着这块手帕,给芷芸擦鼻涕。” “我才没有鼻涕呢。芷芸很爱干净的,好不好,小铮都知道。”芷芸嘟着嘴。小铮摇了摇尾巴。屃叶偷偷一笑,幸亏带着芷芸,要不然自己岂不要闷死。 第一百零九章 要脸面 辽阔的湖面上,飞来一只鹰,在阳光下羽毛闪着金色。芷芸眼睛看着那只鹰,一直盯着它在飞,直到飞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芷芸幽幽地说:“青末姐姐不见了,鹰也不见了。”芷芸满脸忧伤,“为什么他们都走了。” 也许芷芸只是在说青末和鹰走了,可墨宁却生出一种怜悯感来,因为芷芸的父母兄弟,爷爷奶奶全都没有了,全都是心魔戾杀的,但墨宁却觉得好像此事与自己相关。墨宁哄道:“墨宁哥哥明天帮你去捉一只鹰,它就回到你身边了。”芷芸眼里马上迸溅出光芒。 一行人在僻静的客舍里住下,尽量不惹人注目,墨宁被那群女子吓怕了,但是墨宁更怕别人议论自己不行,那种生而无用的怜悯的目光,墨宁实在受不了。 “屃叶,所有的事情你都去打点,我要去休息了。”墨宁抱着芷芸,用芷芸挡着自己的脸面,“屃叶,你去买三顶遮头脸的帽子来。”说着,把钱袋全扔给了屃叶。 屃叶瘪嘴一笑,说:“脸面真值钱。”掂量了一下钱袋,说:“神尊自从青末走后,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出门就带这么一点银,是想饿死芷芸,还是饿死他自己?哦,反正真神避谷,那就没他的份儿了。” 屃叶贴着一对假胡须,买了大小不一的黑色斗笠状的帽子三顶,周围飘着黑色的丝帷幔,看了两下,又把小的换成了粉色的帷幔,又给芷芸买了碗馄饨,还买了一个香喷喷的梅菜饼。一行四人,可不就只有芷芸要吃谷物,其余三个餐风饮露即可。 屃叶回到客房,拿出买的东西,芷芸一看就不高兴了。墨宁戴了一顶,倒是很满意:“这样就是视力再好的人,也看不到本尊的真容了。”芷芸说:“哈,哈,神尊明天再配把剑,可不就是人间话本里神秘莫测的杀手了。”芷芸话一吐,屃叶就抿嘴笑了,连声音都笑了出来。 “丑死了。”芷芸嘟着嘴。屃叶变戏法式的,拿出了那顶粉红的。芷芸的小眼睛马上就笑得眯了起来,马上拿过来,戴上,走了两圈:“小铮,好看不?真好看,对不对?嘻嘻。”小铮跟着芷芸高兴地打转。然后,屃叶又拿出一碗馄饨,芷芸摸了摸呱呱叫的肚子,吧叽亲了屃叶一口:“屃叶最会讨女孩开心,不像谁,整天摆个丑脸。” 墨宁脸一黑,芷芸刚才还笑着,马上就要哭了。屃叶瞪了墨宁一眼:“还跟小孩计较上了。”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饼,晃了一下。芷芸马上露出小吃货懂行的模样:“哇,这个饼很香的,很脆的哦。” 末妩回到偃国皇宫,宫女侍从们都在议论着,完全没注意到末妩已经进庭院了。末妩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唉,我告诉你们,我今天在郊外的集市上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小侍卫说。 “快说,快说!”“想听,先给了俩银子。”“我给你俩角子。”一个宫女朝着那个小侍卫就是两脚。“哎呦,你咋踢人哪,你驴变的呀。”“还不说,我们都给你准备了俩角子。” 第一百一十章 寿礼 “好,好,我说。但你们能不能听就别怪我了。”那个小侍卫摸了一个头,神秘地说,“从氐国来了一个超极高富帅,有人说他是氐国的王爷,有人说他是氐国的权臣,有人说他富甲天下,甚至有人说他是氐国的皇上。总之,了不得,关键是他把商人给末妩公主准备的喜服和喜饰全给买了,三整套哎,还给他自己买了一套。害我们的末妩公主到现在还没有喜服。” “哼,我们公主才不在乎这个呢,我们公主是战神将军,一心操劳国事,为咱百姓撑腰,要那劳什子做什么。”“就算有喜服又怎么样,咱公主的武功已是举国第一,再说咱公主脸上有与生俱来的面纱,谁能揭掉?只有揭掉公主面纱的人才能成为偃国的附马。” 小侍卫见没人听他讲,反倒急了,说:“别着急呀,更有趣的在后头。那高富帅今儿来到咱偃国,把一群美女们给惹得神魂颠倒,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尘土扬了半边天,简直是大军压境的场景。正当她们追得紧时,那个高富帅的女儿说‘我家爹地那方面不行’,哈哈哈!” 小宫女们“切”了一声:“就你这个下三烂的家伙,说的都是啥。”末妩笑了一下,这小侍卫虽说得夸张了点,但基本事实还在,就是不知道那个家长把自己的喜服买走,用来干什么了。 末妩在旁边咳了一声,小侍女们全都围了上去:“将军回来了,我们等您老半天了,晚膳备好了,恐怕都冷了,我们去热热。”“这种天气,不用热。”末妩说着便往房间走。 末妩边走,好像想起了什么,就喊:“秦同,你过来。”刚才的那个小侍卫立马跑了过来说:“将军有何吩咐?”“过两天,父皇六十大寿,我该准备点什么礼物呢?平常你的鬼点子最多,你说说看。”末媚的语速干脆利落,和她妩媚的神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同又摸了一下头说:“听说皇上年轻是英姿非凡,守边戍国,雄姿勃发。将军不如去捉只雄鹰,暗指皇上治国为民,英难了得。”“苍鹰配豪雄,这主意不错,父皇定会喜欢。你可以告诉偃涵哥哥,让他别和我准备同样的礼物。”“好咧,秦同告退。”秦同为人精明,是偃涵身边的亲信,却非常喜欢末妩的做派,经常往末妩的战神将军殿跑。 秦同回到太子殿。太子正在观赏一尊造型饱满的黄金珠玉汗血马,马的配饰上缀着各种名贵的珠玉宝石。秦同说:“战神将军问殿下您,准备给皇上备什么贺礼?”“你没看见吗?”太子说。 秦同说:“正好,战神将军准备明天亲自去山上捉一只苍鹰为皇上贺寿,和这汗血宝马金尊是绝配了。”“就你会说会。你刚才说末妩要去捉苍鹰?!”偃涵摩了摩手掌,说:“你去同末妩说一声,说我特别想要一只鹰,如果可能,抓一只小一点的给我养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捉鹰 秦同笑了一声:“太子殿下,为何不自己去捉呢?”偃涵给了秦同一脚,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打不过末妩,还能打不过你。”秦同求饶:“秦同知错了,知错了,秦同马上去和战神将军商量,商量。”然后撒腿便跑。 秦同又跑回末妩的殿里,末妩正带着殿里的侍女们一起练功,那样一个翠摇红飘,却又英资飒爽的场面,让秦同折服。秦同立马加入进去练功,在末妩的殿里,以练武读书为尊,无论男女。秦同的加入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三个时辰过去,天上星星和月亮已经和场中的人一起练功了,众人才停下来。 秦同这才有空跑向前去,对末妩说:“战神将军,太子也想要一只小一点的鹰,问将军能不能给捉一只小一点的回来。”秦同怕末妩骂偃涵,小着声音说。末妩本想骂偃涵,但想到捉鹰并非易事,就点了点头说:“看机缘。” 清晨,天刚亮,芷芸便醒了,跑到墨宁的房间,抱着小铮,捉着小铮的尾巴在墨宁的脸年拂来拂去,带着笑意看着墨宁醒来:“青末姐姐没离开时,你每天都是最勤快的。现在你怎么懒得像小猪了?”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吗?”墨宁看向屃叶,对芷芸的数落很是奇怪。“当然不是这样的。你每晚都在月药庐前庭修炼的,好吗。”屃叶嘟着嘴,“芷芸都知道,你却不知道?”屃叶觉得自家神尊自从青末离开后,变得跟老年痴呆了一样。 “你答应我的,帮我去捉只鹰的。”芷芸说。墨宁这才想起,昨天和芷芸说的话,赶紧起来,戴着斗笠帽出门了。捉鹰自然得去山上,一行人站在山顶。一声渺远的鹰叫声传来。 山下,末妩一个人骑着枣红汗血宝马往山上赶——顾偃有公事要办,侍女们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末妩,已经被远远地落在后面了。听到鹰叫的声音,末妩抬头看天上,根本看不到,腾身一跃,脚点马背,飞到了最高的一棵树上,眺望一只鹰远远往这边飞,心里非常高兴。 墨宁在山顶,感觉眼前一闪。墨宁的视力自是一目万里,定睛一看,一个衣着素雅的女子飞身到了高树上,心里不禁有此惊讶,人间竟有武功这样高的女子,再一看,心里不禁有点小小的喜悦:“是她!” 在天空翱翔的鹰越飞越近,末妩脚点树枝,先是一招玉雪蝶飞,飞至半空,再以一招玉雪蜓飞,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云霄之下,苍鹰之上,再以一招玉雪蜓立定住。当苍鹰飞近,末妩再以一招玉雪蜓飞,以极快的速度自上而下,张开一个黑色的袋了套住了鹰的头,飞旋着打一个圈,系住袋口,另一只手挥出一条彩带飞旋着捆住了鹰的双爪,再翻飞上去,双手抱住鹰的双翅。然后身体飞旋着轻巧落地。 屃叶和芷芸都看到了,惊呆了。芷芸甚至都忘记自己的鹰被末妩捉走了,半晌后,才不由自主地拍着手掌,真心赞到:“漂亮!”墨宁眼睛已经盯着远方了,末妩用黑袋套着的鹰在被套之前,感觉到危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此时,一声鹰的宏亮的叫声传来。墨宁心里默默为刚才的姑娘担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扯下面纱 末妩已经听到鹰的叫声,将鹰装进随手带来的铁笼里。再次点马,飞身上树,随着鹰叫的声音,在林间飞舞,不知不觉间,已经离开下马的地点很远,已经绕到了山的后面。 “墨宁哥哥,你不是要给我捉只鹰吧,鹰都飞远了。”芷芸催促到。其实墨宁已经被末妩的身影深深吸引住,听芷芸这么一说,便飞身追了过去。 此时的末妩已经停在了鹰的上方,鹰的飞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鹰正在空中盘旋,末妩以玉雪蜓飞向鹰俯冲而去,一只黑色的袋子套在了鹰的头上。就在末妩飞旋着系紧袋子时,末妩看到一只强有手的手捉住了鹰的双脚。与此同时,末妩手臂还是被鹰爪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冒了出来。 若不是那一只强有力的手,末妩的手臂至少是要肉开见骨了,严重一点的话,骨头都会被刺穿了。末妩眉头皱了一下,飞身上去,双手飞缚住鹰的翅膀。 然后,两个人以同样的速度下坠。墨宁抬眼看着末妩,末妩眉宇间神色末变,只可惜看不清面纱后的脸庞。末妩的注意力全在鹰的身上,并不曾注意到墨宁。直到两人同时停在悬崖边上,墨宁手上多出一个网兜,倏地洒开,将鹰网在了网兜中,抛向了旁边的草丛里。因为墨宁看到末妩只要退一步,便会踏空,从崖边坠落下去,可是末妩并没有注意到。 末妩果如墨宁所料,一只脚已踏空,往悬崖下倾倒过去。墨宁伸手一抓,一把捞住了末妩的面纱,根本没有阻住末妩的下坠,只是看到一张美艳至极的脸庞,有如晨光里的露珠晶莹剔透一般,折散着光晕。 末妩已经反应过来,一招玉雪蜓立定住身形,再以一招玉雪蝶飞,飞回到悬崖上的石壁处。墨宁已经看呆了,呆立着不动。末妩看着墨宁手中的面纱,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面纱被眼前的这个男子不经意间扯下来了,顿时了呆住了:怎么回事?自己的面纱从出生就戴着,就连自己都取不下,就连自己至今都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幅什么样的面孔,更别说其他人了,今天怎么就被眼前的这个男子扯下来了呢?他完全是无意的,只是为了救自己而已。 “末妩,如果谁能取下你脸上的面纱,他就是你命定的夫婿。你的面纱与生俱来,为父与你母后都没法摘下。”不知怎的,末妩突然想起了父皇对自己说的话,难道眼前的男子就是末妩命定的夫婿?想到夫婿二字,末妩的脸不禁红了。 末妩脸上的表情,一丝一缕都落在了墨宁的眼里,墨宁感觉到心脏在激烈地搏动着,有一种想要将末妩拥入怀中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墨宁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末妩的意识回来了,拿过墨宁手里的面纱再次戴好,向墨宁行了一个女子礼。墨宁赶紧上前扶住末妩的手臂,当墨宁手触碰到末妩的肌肤,浑身有种触电的感觉,感觉到一种情绪在内心不断地冲撞,想要冲撞出来,但嘴上却说:“冒犯姑娘了,在下不是有意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是他! 一个陌生人而已,岂可把父皇对自己说的话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末妩准备起身离开。“姑娘落下东西了。”墨宁转身去提草地上的鹰。末妩这才正式地看着墨宁,感觉身形帅气,面容俊朗,神采飞扬,衣着雅致,确实是人间一等一的男子,用秦同的话来说,就是高富帅。末妩想到这里,心里讶然,愿来是他,对!是,就是他,湖边抱小女孩的高富帅,也是那个……末妩不经微微一笑。 墨宁虽是拿网袋,眼神却一直关注着末妩,关注着末妩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突然想到在集市上被美艳的女子们追的情景,对了,好像那天她是和另一个男子骑着马经过,对,是她!这个该死的芷芸,胡说八道,回去是该好好凶一凶她的。 末妩接过袋子,在山林间踏叶点枝,飞回到下马的地方。侍女们才刚刚赶到,看到铁笼里的鹰和末妩手上提的鹰,格外兴奋,末妩简直就是她们心目中的神。因为末妩的关系,偃国的女子都是风姿俊朗的。 墨宁在悬崖边上,呆立了一会儿,拿出末妩包梅子的手帕,梅花飞雪,红白相应,煞是好看。墨宁看着末妩去的方向,几个腾落,落到山顶。芷芸围着墨宁转了一圈,问:“鹰呢?”屃叶毕竟是神兽化身,虽没看到完整的细节,但大致的过程还是看清了。墨宁冰着脸看着芷芸,芷芸不觉在热天打了一个寒战,赶紧往后缩。 墨宁还是觉得对小孩子凶不对,便蹲下身子,对芷芸说:“芷芸要鹰是吗?还记得昨天送你梅子吃的姐姐么,送给她了。不过,我们可以去看的。”“就那个像极了青末姐姐的姐姐,哦,太好了。刚才捉鹰的也是她,对吗?太美了!我们去哪里看?”芷芸很高兴。 墨宁想了想昨天的情景,顾偃和末妩的装扮,说:“在偃国的皇宫。”屃叶吃惊地看着墨宁。但是墨宁的脸太冰了,屃叶不敢做声,全程耸肩缩腰,怕让墨宁给赶回灵秀峰。 末妩回皇宫的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是他摘下自己的面纱,此事要不要对父皇讲?可他已经是小女孩的爹,不能讲,再说自己也和他不熟悉,就这样拉人家来做附马,自己这是嫁不出去了吗?一定不说,对,一定不说。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6月18日的这天,偃永的60大寿。末妩当廷献出一大一小两只鹰,整个朝廷都沸腾了,让那些进献的宝贝都黯然失色。“战神将军这是如何做到的?飞羽丝毫未伤,这是战斗之鹰啊。”“不愧是战神将军,这是偃国之幅啊。”“此鹰好好调教,可以顶过一员猛将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雄风依旧!偃国之福!”群臣拜倒。 偃永看着末妩,说:“众爱卿平身。趁我大寿之际,我要宣布为末妩比武招亲的事情。十日之后,在行武场,举办公开擂台赛。擂台赛夺冠者赏黄金万俩,封武都侯。夺冠者若能再和末妩比试,能够亲自摘下末妩公主的面纱,即为公主的附马。”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分化瓦解 末妩本想反对,但皇上金口一开,岂有收回之理。末妩回到战神将军殿,闷闷不乐,坐在镜子前,试着扯了一下自己的面纱,竟没扯下来,再扯一下,还是没扯下来。“那么,他是怎么扯下来的?”末妩吃惊中带着点害怕,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郁闷地倒在床上。 侍女们进来,看到末妩如此不高兴,笑着说:“公主若不想出嫁,谁还能让你出嫁?”“此话怎讲?”末妩翻起来问。“很简单。总会有个冠军,但这个冠军末必打得赢你呀。”侍女笑着说。末妩高兴地坐起来,笑着说:“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发什么愁呀!走,练武去!” 偃国比武招亲的告示,漫天地发了出去,氐国、孤国、寒月国、凉国的青年才俊皆跃跃欲试,当不成附马,也可得黄金万俩,那可不是富贾一方,再加上武都侯的封号,诱惑实在太大了。自此各国都城热闹非凡,偃国本土更尚武成风。 睚眦洞宫里,睚眦兽王正和魔女们干着那些下作的勾当。狸猫兽也送来了偃国比武招亲的告示。受三界天道禁制,狸猫兽的魔力也受到了压制,和一凡间的小猫无异,虽不能动武,但收集信息,它们却成第一的了。 魔尊的那道魂识飘然而至,寝宫里所有的魔女全都甩了出去:“睚眦你可是活得够逍遥的,让你辅佐魔帝统领魔界,你竟是如此辅佐的!”睚眦看着那一道魂识,肝胆俱裂,倒地便化成原形:“睚眦该死,往后万不会如此荒唐。魔尊请下指示。” 那道黑影一窜,睚眦被掀翻在地,嘴角流出一抹鲜血:“不出千年,我定会破印而出,统领三界,神界不足惧,唯有人间界颇为伤神。特别是偃国,此国民风淳良,誓死守其国土,护其民众,你要将偃国皇室分化瓦解。”然后飘然而去。 睚眦兽王幻回人形,捂着被踢疼的伤口,痛苦难当,坐在魔女用的镜前,看到自己的脸上的睚眦兽皮都末变幻净尽,想到这里,睚眦兽王抖了个激灵,魔兽就是魔兽,欲望不受控制,低级下做。 睚眦洞宫就是魔兽的天堂,各处殿宇都在上演此剧。 睚眦兽王坐在大殿的宝坐上。狸猫兽抬眼一看,睚眦兽王竟然变得英俊了,赶紧拍马屁:“兽皇,您何时变得如此帅气,简值是魔兽界的第一大帅哥,不,魔界第一大帅哥。” 睚眦兽王一听此话,心里顿时一惊,一挥手,狸猫兽便送来一面镜了,睚眦兽看着自己的面容,心花怒放,盯着看个不停,但慢慢地睚眦兽王又变丑了。睚眦兽王把镜子一甩:“大胆狸猫兽竟敢戏耍本皇。”尽管睚眦兽王知道是怎么回,还是一口把眼前拍马屁的狸猫兽给吞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气味过敏 其余的狸猫兽吓得瑟瑟发抖。“给我找的人间婴儿在何处?”睚眦兽王等不得了,必须要吞百个人间婴儿方能让自己的腿伤全好,也能变得英俊些,且不退变回去。 殿上的狸猫兽手一挥,十二个狸猫兽抬着一个框子进来了,十个人间的婴儿正在哭闹。睚眦兽王一吸溜,十个婴儿便进了他的肚子,他的容颜确实发生的变化,变得比吞食魔女更帅气。 此时,再没有狸猫敢拍马屁了,把偃国的比武招亲的告示念给睚眦兽王听:“6月28日,偃国行武场,举办公开擂台赛。擂台赛夺冠者赏黄金万两,封武都侯。夺冠者若能再和公主比试,能够亲自摘下公主的面纱,即为公主的附马。” 另一只狸猫壮着胆子说:“兽皇,以您现在的容貌确实可以到偃国一试呢,论武功,谁比得过您哪。”睚眦兽王一听,一伸手,一面镜子落在手,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确实不错,只是这群该死的狸猫兽总齐集不了百个人间婴儿。 “当个附马,有很多的好处呢?”狸猫兽继续说,“美女、婴儿,还不随附马享用吗?”睚眦兽想起魔尊要自己将偃国分化瓦解,这倒是个好机会呀:“那只美狐靖娆在何处?”一只狸猫兽飞快地窜了出去。很快,一个妖娆万端的美人,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睚眦兽王看着,看直了眼,要不是自己对美狐靖娆身上的骚气味过敏,那气味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否则睚睚兽王早就驰骋万遍了。 “靖娆,你就站在门口吧。听着,过几天,你随我去偃国比武招亲,你要迷惑住皇太子,事成后,我会来找你。”睚眦兽王心里痒痒的,他知道这个靖娆从骨子里流出的都是骚气,整天和睚眦洞宫的侍从们厮混,那些侍从们都快被她榨干了。 来到偃国皇城的墨宁自然也看到了告示,站在告示前的他脑海里浮现出末妩的面容。自从捉鹰之后,末妩的面容便出现在了墨宁的梦境里,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满是温柔,好像许久末见似的。墨宁自己也觉得奇怪,自从看到末妩后,心里空落落的地方好像慢慢地在回填了。 墨宁自是不在乎什么附马,正准备离开。屃叶说:“神尊,要不你就去比一下,得个冠军,芷芸就不会被饿死了。”说着拿出个空钱袋晃了一下。“也好,说不定能碰到她。”墨宁自言自语地说。“她是谁呀?”屃叶有点听不明白,又不敢多问。 6月28日,各国的才俊们都往偃国的行武场齐集,偌大的行武场里三层,外三层聚集黑压压的一群人。偃国皇室的成员都在观武亭,皇后潜姜显得很紧张,偃涵早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只是末妩的座位一直空着。 “末妩招亲,她岂可不来?这要是不如她意,我们也好想办法呀。”潜姜急得直搓手。“母亲,放心,冠军易得,能打得赢末妩就难说了。倒是我们要用心点,这个武都侯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封的。”偃永听着儿子说的话,点点头,表示赞同,拉着潜姜坐下,用手轻拂着她的背,让她放心。偃永朝顾偃示意了一下,顾偃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捉鸟玩 末妩此时尚在战神将军俯看书,然后起身在庭院里练武。腾挪翻飞之间往往高出殿宇许多。墨宁一行人正好从战神将军府经过,远远地看到有人在练武,看身形像她。“屃叶,你带着芷芸先去武场,抱着她,别把她弄丢了。小铮,好好看着。”小铮点点头。 待屃叶离开后,墨宁本想去从正门拜访,那以什么理由呢。墨宁找不到理由,只好做罢,绕着围墙,来到府后,正巧一只小鸟飞过,要是她问起,就说是给芷芸捉鸟玩。 墨宁果断地跃起,出现在了末妩练武的上空。末妩不曾想,自己府里上空会飞来这么一个人,正练得起劲,一个飞退,“呯”地撞到了一个宽阔的东西,正是诧异时,已经被人抱住了。 末妩并非鲁莽之人,能出现在战神将军俯,能徒手抱住自己的,绝不是一般人。末妩转头一看,墨宁正微笑着,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末妩脸一红,只是被纱巾遮住了,但不知怎地,末妩就任由墨宁抱着。 “原来,姑娘是战神将军,墨宁并不意外。然而,姑娘是公主,墨宁丝毫没看出来。”墨宁闻着末妩身上的清香,在末妩的耳边轻轻地说,“公主,今日比武招亲,竟如此不在意,莫不是公主早就有了心上人了?” “墨宁公子请放尊重些,公子可是连女儿都有了的。”末妩开始挣扎,墨宁只轻轻放开,俩人同时落在地上。“公主是很在意墨宁有女儿吗?还是在意墨宁别的方面?”墨宁看着末妩微红的脸庞,就想逗她一下。没曾想,公主是被逗了,却也把自己给逗了。说这话时,墨宁的脸也红了。 “公子不如去比武场,那里比末妩这里要热闹。”末妩想插开话题。“原来公主叫末妩。”墨宁很是开心,“姑娘是想让我去呢,还是不想让我去?”末妩有点生气了,觉得墨宁没完没了,就说:“公子想去便去,何须问末妩。” “若是姑娘想让我去挡桃花呢,我便一定做到。如果姑娘不想呢,墨宁不去便是。”墨宁悠然地看着末妩。“你。”末妩拳头一握。墨宁捉住末妩的拳头握在手心里,那种内心被雷电击中的感觉又来了:“末妩别生气,若是今天的桃花,末妩看不上眼,墨宁一定为公主挡住,如何?” 末妩从墨宁手掌里使劲地抽出自己的拳头,头也不回地进屋里去了。“末妩放心,墨宁说到做到。”墨宁转身一腾,飞了出去。末妩回头一看,已不见了人影。末妩看着自己的拳头,心里十分惊异,刚才已经用了十成的力气,竟然没有挣脱,这个墨宁的功夫深不可测。不知怎么,末妩并不害怕,而是感到莫名地心安。 墨宁飞到府外,突然想起,告示上说的“能够亲自摘下末妩公主的面纱,即为偃国的附马”,那么,上次自己亲手摘下了末妩的面纱,岂不是自己就是偃国的附马了?墨宁想起来,竟全身都感到激动不已:“不过看样子,这小娘子不会承认哦。看来,真得和她打一架才行。”墨宁想了想,心里还是很高兴,感觉自己变了个人一样。不自觉地便往行武场走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着急又失落 末妩经墨宁来的这么一闹,便出了府门。潜姜看着那此五大三粗的汉子,看得直摇头,生怕他们得了武状元,还摘下了末妩的面纱,紧张得不得了。末妩看到母亲紧张成那样,自是知道母亲担心什么,走过去握着潜姜的手说:“母后,放心,这里没人打得过我。”然后朝着母亲嫣然一笑。 “哎呀,末妩,哎,都怪你父皇。要是你父皇把你坑了,母亲就撞死给他看。”潜姜生气地瞪眼看着偃永。偃永看了一眼,嘴角一扬,转过脸去,装作没看见。 睚眦兽王带着靖娆来了,两人在演一对兄妹。“靖娆,你当上皇后,可别忘了我。”睚眦兽王笑着说,此时的他已经化名睚俊。“怎么会呢,靖娆怎会忘了睚俊哥哥。”靖娆娇柔万端,睚眦兽王骨头都软了,只可惜他对靖娆气味过敏。两人来到了武场,睚眦兽王报了名,已经是几百人之后了。每个人报名的人都可带一个人进去,万一要收尸,也好有个人,于是靖娆便进去了。 墨宁只是东看看,西瞧瞧,并末去报名,报名不就是一秒钟的事情吗,急什么。末妩让人去拿了报名册过来,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并没有墨宁的名字。末妩把册子一放,站了起来,内心好像空落落的,神情满是落寞。 其实自从末妩出现在赏武亭,墨宁便看到了,视线末曾离开过末妩。当末妩翻看报名册,那种着急又失落的神情都落在墨宁的眼里,幸亏自己眼神好,要不然岂不错过了美好。墨宁心里不禁腾起一些喜悦。 末妩看着擂台上那形形色色的汉子在打斗,粗汉对胖汉,壮汉对瘦汉,戴花帽的对无帽的,长头发对没头发的,高个对矮子……末妩拍了下栏杆,什么乌七八糟的,凡会三脚猫的,花拳绣腿的,都来了,看来这擂台赛得要好几天,也许最后一天才是精彩,也是自己最要关注的。 “父皇,女儿尚有军务要处理,先行告退。”末妩朝偃永施了一个礼。偃永点了点头。末妩便转身离开了。这比武招亲的告示一出,各国皆有人马来京城,得要加强防备才是。“来人。”末妩一声令下,隐藏在各处的侍卫便飞快地出现在了末妩出现的皇家后园,有男的,亦有女的,周围本是静悄悄的,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左禁军负责京城各处入口的巡查,右禁中负责城中各处商铺酒肆的巡查,中禁军负皇宫的安全警戒。边境军多加派探子察探邻国动向。事无巨细,凡有可疑,皆可上报。” 众人散去。一人留在原地。末妩问:“何事?”“据探子所报,近日氐国、寒月国皆有多名婴儿失踪。其父母或不知孩子是如何丢失的,或死状可怖,被剖胸取心,脖颈处皆有深深的抓痕。其邻居皆不知其情。”末妩皱着眉头,深思了一下说:“加派一队人,穿好护颈、胸铁甲,专司夜间巡查,有情况即来上报。”“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像喝过 其人即去,末妩仍末离开,她感觉远处有人走近。“将军,有军情上报。”一名便装军中将领玄木靠近。末妩识得:“说。” “近日来,孤国有大量兵力向我边境靠拢。黑羽将军已经调动归藏军悄悄往边境集结,动作很小,一般是晚间行动。” “很好。皇上六十大寿,普天同庆。加之比武招亲,算是双喜临门,有人会松懈,我们却一一定要警惕。”末妩凛然道。 “诺!将军。” 所有的一切都在静悄悄中进行的。当所有人离开,只有末妩一人在园中闲逛,步摇轻颤,衣袂袅袅,好似这一场暗藏杀机的布局从末开始过。末妩长这么大,从末觉得孤独,从来不喜欢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今天不知怎的,末妩心里空落落的,有种形单影只的感觉。末妩走进膳房,拿一坛梅花酒,一腾飞到了高楼的顶上,凡是喝洒,末妩都会来这里。站在飞檐上,可以看到皇城所有空旷的地方,此时夕阳已下,行武场依旧热闹非凡,可能再过一个时辰,行武场才会安静下来,热闹将在明天继续。 末妩在屋脊上边走边喝酒,末妩自己也知道酒量并不大,喝个小半壶就会醉,但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太美了。末妩又喝了几口,脚下有点不稳了,末妩要努力地走到飞檐飞翘的地方,这样可以靠在那里借着酒劲睡一觉。 末妩又喝了几口,感觉脚下一歪,天地都旋转在一起,就像天上的云团,轻飘飘地旋转,奇妙美好。脚下一歪,末妩一翻就要倒下去:“咦,这屋脊怎么砌歪了,不行,末妩明天把它修正。”然后,末妩又神奇般地站正了:“咦,你又长正了。” 天上月亮看到末妩这个模样怕是要笑。末妩又喝了几口,脚下更轻了,身子倒得更厉害了,像个不倒翁一样左仰右合的,末妩这平衡感真是绝妙了。 墨宁已经站在了屋脊的另一端,饶有兴致地看着末妩所做一切。末妩终于把自己喝醉,平衡没有了,软绵绵地倒下去,虽然因为有翘飞的屋檐,不至掉落下去,但不留意也会有擦伤。 墨宁一腾,稳稳在抱住了末妩。末妩并末完全醉迷糊,睁眼看了一下墨宁,含糊着说:“怎么是你?”“那你以为会是谁?”墨宁抱着末妩,舍不得撒手。 “没有谁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喝酒,谁也没有。”一股酒香朝着墨宁喷来。墨宁从末妩手里接过酒壶,喝了一口,有股淡淡的梅香,眉头一皱,好像在哪儿喝过。 “你来做什么?”末妩迷糊着说,“你又不是来参加比武的。”墨宁笑了笑说:“我自然是来参加比武,直接参加决赛,可好。”“也好,末妩对夫婿没有太高要求。”末妩笑笑。 “那就是不管我有没有孩子,也不管我……”墨宁突然脸红了。还好,末妩睡着了,小脸直往墨宁怀里钻,双手还抱着墨宁的腰,没有一点刚刚发号施令的战神将军的模样。末妩的两种形象,墨宁都喜欢,又觉得凡是末妩的一举一动,自己都喜欢。墨宁又喝了几口酒,看了看酒壶,轻轻地笑了:“喝几口就醉了,还喝酒。”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是认真的 末妩大概是把墨宁当枕头了,双手抱着墨宁的腰,脸直往墨宁胸口蹭。墨宁感受着末妩的体温和气息,觉得内心无比的宁静、满足,手轻轻抬了几次,想揭开面纱看看末妩的脸,最后还是忍住了,只在末妩的额头亲了两下。 墨宁不想把末妩送回将军府,很享受末妩环抱自己的感觉,就抱着末妩在屋顶上靠着脊凸入睡了。其实只是末妩喝醉睡了。墨宁觉得很奇怪,自己这几日贪睡得很,起得比芷芸还晚,怎么一碰到末妩就精气神清爽不已。 月亮高高地挂着,墨宁抬手,多出一件斗篷,轻轻披在末妩的身上。墨宁觉得今晚景色特别美。末妩轻微的呼吸,像是一只温和的小猫。墨宁打坐,调息运气。 月挂中天,城中传来不停不歇的犬吠声。末妩必竟是练武之身,三四个时辰之后,便醒转过来,睁开眼,吓得跳了起来,差一点就真要掉下去了。墨宁眼疾手快,一伸拦腰抱住了末妩,用力往里一扣,末妩便紧紧地贴到了墨宁身上。 末妩羞得脸通红,见鬼,今天晚上我抱着他睡了一夜,哎呀,羞死人了。末妩抬起双拳,不知如何是好。末妩和墨宁的脸庞贴得很近,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墨宁神使鬼差地,慢慢地向末妩靠拢,一种强烈地要亲吻末妩的冲动,哪怕是隔着面纱也可以,就亲吻一下也行。末妩反应过来了,轻轻地推了推墨宁,墨宁只好做罢。 “公子为何在此?”末妩轻轻地问。“来看比武,来看谁要跟我抢娘子。”墨宁看着末妩说得很慢。“你有把握?”末妩有些担心。“你怕我赢不了?你在担心自己的附马赢不了?”墨宁笑着说。 末妩低下头,没吭声,因为从出生到现在,只有墨宁能够摘下自己的面纱,就连末妩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没有人能告诉自己是为什么,还有自己脖子上与生俱来的玉扇吊坠,同样也没有人能解释,只知道是与生俱来的。末妩不由地摸向颈前的玉扇吊坠。 “能摘下你面纱的,便已经是附马了,对不对?”墨宁说得很认真,也很轻柔,“我听说至今末有人能摘下你的面纱,你自己也不行,是吗?”末妩点点头。 “让我再试一下,看看那天在悬崖边的是不是巧合,我不想鲁撞。”墨宁说得很认真,也很轻柔。末妩听着墨宁的话,感觉被什么触拔动了心弦:“原来他是认真的,这不也是自己想的么。”末妩看着墨宁点点头。墨宁控制着自己激动得颤抖的手,轻轻地放到末妩柔软的发丝上。末妩有种触电的感觉,心里祈祷着墨宁能摘下面纱。 就在此时,京城传来剑笛的鸣声,那里京城出事的警笛。末妩神情一凛,飞身离开。墨宁的手中落空,心中亦失落,但很快跟随末妩而去。墨宁很快看到有不少身影赶往鸣笛点,但墨宁也看到有两道黑影快速离开,感觉速度太快,也许只有运玉雪蜓飞的末妩能赶得上,此事蹊跷且危险。墨宁来不及多想,很快追上末妩。 第一百二十章 半人半兽 两人在事发地点停落,禁军已经将事发地点围了起来,有人在戒备,有人在查验。地上血迹斑斑,死者大概是一对轻年夫妻,死者脖颈上有深不可见的爪迹,应是死于利爪。胸部心脏皆被掏空。末妩浑身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是谁如此丧心病狂?!”低而沉的声音透着末妩无边的愤怒。 一个老者嚎哭着扑倒在地,摸摸死去的儿子,又摸摸死去的儿媳,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往里屋找,一声悲怆的呼喊声在里屋再次响起,就再没有了声音。 现场立马有禁兵冲了进去,把老者抱了出来,放在地上,轻掐人中,老者悠悠醒来,好像忘了悲痛,两眼空洞,口里喃喃:“我的孙儿,我才满月的孙儿,我的孙儿没了,没了。”老者翻身坐起,捶地悲哭。 见惯了沙场生死的末妩看着心里无比悲痛,眼角有莹莹的泪光,无比地自责:“都怪自己贪杯,喝酒,喝酒真是误事!不喝酒,也许就能救下老者的儿孙了。末妩啊,末妩,你可真是失职。” 墨宁看着死者的伤口,隐隐有黑色的魔气飘荡,再看爪痕:“定是狸猫兽干坏事。这帮愚蠢的仙魔结合的后代,难道你们根本不知道狸猫兽只做善事,不做恶事,修炼个几万年便可成人形,只要为恶,便永世为兽,半人半兽,最后堕魔,极尽邪恶,可诛。这原本是天道惩罚你们的父母辈不遵守天道降下的惩罚,但天道给你们留了生机,你们却弃而不用,看来留你们不得了。那疾飞而去两道黑影是什么?狸猫不可飞得这么快。”墨宁陷入了沉思。 墨宁看着末妩很难过,便说:“我们先离开,让禁军们查清楚再说。”便打算拉着末妩离开,哪知末妩不愿。末妩冷着脸说:“最初发现事情的禁军过来。”两位禁军立马从队伍中出来,向末妩行军礼。 末妩看着两位禁军,他们的脖子、胸口的护铁被抓出深深的爪印,末妩伸手在爪印上摸了一下,摸到带血的爪片。“传令兵械库,尽量多地打造脖颈和胸口的护铁,先发给禁军,然后发给城中的百姓。帮阿公处理好事情。”末妩冷静地说。 末妩看着眼前的禁军说:“你们两个跟我走。”说完转身离开,两名禁军赶紧跟上。回到将军府,在正厅,末妩让侍从们备好茶,让禁军坐下喝了一碗茶后。末妩才问:“你们看到的是什么?”禁军面上有惊骇之色:“将军如何知道我们知道的?”末妩微微一笑说:“说吧。” 其中一个禁军说:“我们到时,有两只半人半兽,类似狸猫的东西,正在吞食两人的心脏。我们马上吹响了箭笛。然后我们被发现了,两只东西很快便向我们扑来,我们拔剑向它们砍去,但它们速度很快,我们伤不到它们。正向它们砍时,一男一女两个人抱着婴儿出来,那个男的一吸溜,那个婴儿就不见了。因为有人赶来,那一男一女瞬间便消失了,我们没看清他们的样貌。”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狐假虎威 禁军在诉说时,身体都有些发抖:“他们速度太快了,根就不像人,将军他们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人?”两个禁军再次打了一个寒战。 末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敏锐地感觉此事非同小可,看着两位禁军说:“你们很勇敢,做得很好,不愧是偃国的禁军。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保家卫国护民。不管它们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们都要勇敢地面对。我会你们一起面对。” 两名禁军听末妩这么一说,一扫刚才的恐惧,身子立马坐正了:“我们一定谨遵军令,保家卫国护民。”末妩点点头:“知道我把你们叫来此处问话的目的吗?”两位禁军聪明地点点头:“知道,为了不让百姓恐慌。”末妩赞许地点点头:“首先,我们不能慌,然后不能让百姓惊慌。在京城的各大入口处备一些铁笼,它们还会来的。” 末妩觉两名禁军很好,从匣子里拿出一块玉配,递给两位禁军,说:“凭此玉佩,你们可以直接进将军府,可以直接调动两千禁卫军,两万边境军。你们要以命护住此玉佩,这是你们身份的象征,拥有此配者便是战神将军的亲信。”两位禁军看着玉佩,内心激动,拜到在地:“谢将军赏识,我们定竭尽心力卫国护民护将军。” 两位禁军走后,已经凌晨四点多,墨宁毫无倦意,但墨宁心疼末妩,直接喊话:“来人,为公主沐浴更衣,送公主休息。”末妩瞪眼看着墨宁:“你这还不这里的主人,就摆起了主人的架子。你这狐假虎威的架试,你不怕侍从们笑话。” 确实,侍从们奇怪地看着墨宁,但觉墨宁说的是对的,敢紧去准备。墨宁看着末妩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会让她们知道谁是虎,谁是小狐狸的。”墨宁没有给末妩说话的机会,接着又说:“赶快洗漱,好好睡一觉。我得要回去了。” 末妩并非拖拉之人,觉得墨宁说得有理,便起身往里屋走。墨宁看着末妩离去,心里非常想跟上去,但是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便离开了。墨宁边展开轻飞之功,并没有施展灵力和法术,边飞边想:“魔兽在人间大肆屠戮,违背天道,难道不怕招到天罚,身陨道消吗,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天已蒙蒙亮,墨宁只好走着回客栈。屃叶夜间修炼,感知到墨宁回了,轻轻地走到墨宁房间。小铮感觉昨晚有事发生也跟了过来。墨宁知道小铮听得懂,就让它跳到桌子上,低声地把晚上发生的悲剧说了一遍,自然隐去了自己和庭妩的那一段。 “屃叶,你趁着天末亮,赶紧去神庭,告诉天帝泽景,派人去查究竟是什么原因。”屃叶点点头,一转身不见了。“小铮,你要守好芷芸。应该除了睚眦兽王,魔界没有什么兽会让你害怕,除非有比睚眦兽更厉害的东西出现。”小铮眨了眨睛睛,表示赞同。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靖娆使计 墨宁丢给小铮一袋散碎银子,小铮爪一伸,就收起来了。墨宁看着小铮:“要是小铮能快点幻化成人形就好了,要是有月药神息就好了,奚月那点不行,哪儿有呢?”想到月药神息,墨宁胸口一阵疼。墨宁揉了一下,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小铮看着墨宁的神情,有些担忧,围着墨宁打了几个圈。墨宁看着小铮,摇了摇手说:“无碍。” 行武场上的擂台赛早早就开始了,今天和昨天一样,还是一些三脚猫功夫的人在比赛,权当是练武之人彼此认识一下罢了。睚眦兽王和靖娆已经来到行武场的边上。睚眦兽王已经吞了五个婴儿,不能再吞了,否则会爆体而亡,其余的95个婴儿需要用为设阵法,炼成一体,才能永久地发挥作用。 两人一直盯着赏武亭,看看该来的人来了没有。“该来的人还没来,怎么办?”靖娆娇滴滴地说。睚眦兽王看着靖娆妖娆的姿态,只能猛吞了几口口水,在靖娆的屁股上狠狠地摸了一把:“那就自己送上门去。我送你进去。让我看看你的风骚也行,呵呵。” 睚眦兽王连续吞了五个婴儿,此时体内灵力乱冲,看着靖娆的那姿态,实在是欲火难耐。靖娆自是了解睚眦兽王:“媚眼一转,走,咱们去宫里转转,宫里那么多的妃子和宫女,你的运气会很好的。”又柔又娇还媚,睚眦一路摸着靖娆的屁股出现在皇宫内苑。 然而,这两货都想错了,偃国一夫一妻,上自皇族,中至达官,下到芝麻小官,都是一夫一妻。巨贾倒是可以有三妻四妾。这偃国皇宫的主子就只偃永夫妇及唯一的皇子偃涵。顾偃和卫偃都是偃永的养子,却并不住在宫内,只有当值时才出现。此外就只有少量的侍女和大量的禁军。 靖娆媚惑之术登峰造极,却并不擅长打斗,心里很是害怕。睚眦兽王欲火中烧,见无机可趁,这眼前的美女靖娆只中看不能用,心里发慌,便说:“我要去找美女了,你自己赶紧想办法。”睚眦走之前,狠狠摸了一下靖娆的胸。靖娆见睚眦兽王离开,才鄙夷地吐了口唾沫。靖娆挠了一下头,马上想到了一个可以试一下运气的办法,脸上露出微笑。 偃涵听到近卫隔窗说了昨晚在京城发生的事情,一跃而起,便带着侍卫,骑着快马往战神将军府赶。靖娆昨天在行武场已经认识了偃涵,这不,偃涵从前面远远地过来了。靖娆骑着一匹小马假装从偃涵的马前横擦而过,小马受了惊吓,前蹄一抬,靖娆被掀翻在地,包裹里的散碎银子和女孩的东西散了一地。 偃涵见是自己的马队惊到了女子,便下马道歉:“姑娘,在下冒犯了,抱歉。”然后,便弯下腰帮靖娆收捡物品,当手触到一件柔软的胸衣时,偃涵的脸便红了,但是已经拿到手了,只好硬着头皮放进靖娆的包裹里。靖晓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军压境 偃涵抬起眼皮,看到的是靖娆那一张风情万种的挂满了泪痕的脸。靖娆看到偃涵正看着自己,马上使了一下媚术。偃涵一介凡人之躯如何挡得住靖娆这修炼了千万年的媚术,顿时呆住了,眼睁睁地盯着靖娆看。只这一眼,靖娆知道成功了。 靖娆马上哭着说:“这可怎么办,奴家已是无处可去,本是外乡人,父母兄弟俱亡,本次投奔姐姐而来,谁知姐姐,姐姐昨夜也遭难了。”抽抽噎噎,哭得动心动情。偃涵经靖娆那一眼后,对她更加怜爱,便说:“你跟随我,当我的随身侍女,可好?”靖娆一听成了,不露声色地说:“好,奴家多谢公子。” 侍从已经把靖娆的马拉过来了,靖娆骑在马上,跟在队伍的后面。还末到战神将军府,偃涵便看到了末妩的侍从。侍从见到偃涵,马上下马行礼:“公子,战神将军已经外出。”这是偃国的规矩,在外不可以皇室称谓相呼。 偃涵只能掉头,回皇宫。靖娆装作茫然无措地进了皇城,心里想的却是:“这大皇子偃涵长相颇是英俊,倒是风神俊朗之辈,只可惜,哈哈……大皇子,好好等着,我会美美地伺候你,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 末妩起得很早,早早地便到了京城城郊的军营。营中军纪森严,守备之士各伺其职。末妩坐在中军大帐内,三军统帅皆在。“边境军情如何?”末妩问。 “黑羽将军已经悄悄将二十万大军集结完毕。”“粮草已备足半年,正有序运往孤国边境。”“剑,弩在加紧打造,正装车备运。” 说话间,有探子来报。末妩让其进来,示意侍卫送碗水来。探子一饮而尽,看着疲备不堪的探子,末妩不禁有些担心。探子拱手施军礼:“据可靠消息,孤国举全国兵力,正往边境集结,除先前的二十万,尚有二十万正在集结。请战神将军尽快定夺。”探子说完便从怀里掏一张地图,侍卫接过,检查后递给末妩。 末妩一挥手,军帐便只剩四人了。三军统帅围过一看,不禁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说:“这孤国国主是疯了吗?”末妩紧锁着眉头,说:“孤国乃一小国,和偃国相比,已经是鸡蛋碰石头了。孤国国主竟以举国之力来攻打我偃国,打不打得赢且不说,难道他不怕后院起火,腹背受敌吗?难道他在联合各国瓜分我偃国吗?”说到这里,四人同时吸了一口冷气。除了这个说法,再也没理由让人相信孤国此举是为何了。 “再备粮草、军械,合理分配布局。盘点各军人马,先备选战将。同时,多派探子去各国打探消息。”末妩下令。 “是,战神将军。”三军统帅走了中军大帐。末妩感觉到前所末有的紧张,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末妩点地飞身上马,驱马往皇宫飞奔而去。皇上偃涵看了昨日的比赛,今日便不去了,直接上大殿议事。末妩下马后飞奔至大殿,偃国本不允许女子穿戎装,但末妩是公主更是战神将军,于是,偃国女子总是英姿绰约的。“禀皇上,孤国以举国40万之兵力,靠拢我边境,大有进犯之迹。”末妩低头说,“请皇上定夺。”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被撩 末妩话音一落,大殿之上议论哄响:“怎么可能?”“如此反常。”“近年来,孤国与我邦交好,还说要把公主送来和亲。”“这不是自杀式地出兵吗?”“国与国之间,亦是利益之上的,他孤国是图什么呢?”“这种情形暗藏杀机,也许情况更复杂。”…… “各位大臣请为军界出谋划策。形式严竣。”末妩说着便把地图呈献给了皇上。皇上一看,脸色大变:“竟然有如此严重。众爱卿,莫要议论。请工部、兵部、农部、械部、衣部、粮部统计各地情况,准备各方供给给军队。军机处准备作战指挥部。京城监理司派人密捕京城的各国细作,详加盘问。”诸大臣见皇上亲自布局,自知事态严峻,不再议论,齐声道:“诺!” 从大殿出来,末妩往母后寝宫走去。走到宫殿拐角处,感觉背后有风袭来,反手一挡,紧接着一拳袭出,再变掌推出,再飞旋而上,欲抽腰间配刀。哪知抽刀的手被对手一推又送回了刀鞘。末妩知是遇上高手,正要再使内力。身子被往角落一拉,撞到人的胸膛上,腰被抱住,手被捉住。 ′“末妩姑娘让人好找啊。”墨宁在末妩的耳根处轻轻地说,“别动,你是想侍卫用乱箭将我射死?” 末妩知道是谁了,身体放松了下来,说:“你是怎么进入皇宫的?”墨宁把脸靠着末妩的耳朵和鬓发旁,轻轻地说:“你说呢,我找了你一早上,快把行武场和皇宫翻遍了。”“经昨晚的事情,而且你能入皇宫,说明皇宫并非水泼不进,我要告诉母后注意安全。”末妩冷冷地说。 墨宁点了点头,说:“末妩思虑周全。确实该如此。”“你知道些什么?”末妩感觉墨宁话里有话,不由地身体一紧。“放松,别紧张,我肯定是帮你的。”墨宁在末妩耳边轻轻地说,温热的气息撩得末妩面红耳赤,“不过,为了方便起见,你需要在皇宫给我一个身份。” “没个正形。”末妩要挣脱。“今天早上,你大清早,忙什么去了,将军府并没有人。”墨宁没有撒手。末妩没有吭声。“怎么,想瞒着我?并不相信我?”墨宁真觉就这样抱着末妩,心里的那种踏实感又来了,舍不得撒手,“让我猜一下,末妩身上的汗息味很浓,说明事态紧急,应该是军中发生了大事,而且应该是战事。” 末妩见墨宁如此说,几次下来,他并无恶意,拉开墨宁的手,面对着墨宁,看着他,慢慢地靠近墨宁的耳朵,轻轻把军营和自己布置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回换墨宁被撩了,墨宁听得呼吸都急促了。末妩嫣然一笑,要甩开墨宁的手说:“可以,放我走了么?”“今晚,屋脊上等我。”墨宁说完,撒开了手。 末妩走了几步,正担心墨宁在这禁军守卫森严的皇宫该如何脱身,回头一看,墨宁已经不在原地。末妩虽然吃惊,但没有细想,只当他武功太高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是我的人 末妩走到母后殿里。潜姜正在拾掇花草,看到末妩,笑盈盈的脸上挂满了疼爱,特别不想让女儿上战场,却没曾想女儿比男儿的志还足。“来人,端一碗莲子麦粒粥来。”潜姜知道末妩对国事上紧,昨晚的事情,自己已经听到风声,估摸着末妩并末吃早饭。 侍从端来一碗粥,并送一碟肉丝。末妩接过来,一闻,清香扑鼻:“母后,还是您了解女儿。”潜姜看着末妩,又想到了行武场的擂台赛,不禁担忧起来:“也不知你父皇是怎么想的,若万一不如意,末妩,母后是要耍赖的。”末妩差点把粥笑得喷了出来:“母后,您也太可爱了。” 末妩嘴里吃着粥,心里想着母亲的用意,不由地想到了墨宁:“墨宁,不,他有女儿,不行。唉,算了,一个男人,何必较真,嫁给谁不是嫁呀。可是,母后担忧呀。”想到这里,末妩心里有些感动:“母后,您就放心好了,决对不会有差错的。实在不行,我就一辈子守着母后,偃涵哥哥也不至于眼看着妹妹饿死,不是?”潜姜眼睛有些湿润了:“末妩,你让母亲怎么办呢,你这心也太大了些。” “母亲,我心不大的,我的心很细。我给您、父皇、偃涵哥哥、顾偃哥哥、卫偃哥哥每人打造了一套护颈、护胸的铠甲,穿戴着一定会很舒服的。”末妩说完看着母亲。潜姜早上已经听侍从们说起昨晚的事情,听末妩这么一说,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轻轻地说:“遇到难事啦?”末妩认真地点点头,说:“母后和父皇晚上一定要穿戴好,也要让哥哥穿戴好。”“好,母后听末妩的安排。”潜姜微笑着看着末妩,“吃吧,好好吃饭。” 末妩吃完便走了,潜姜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一声长叹。潜姜走到自己的房里,打开一个大的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看着这些,感叹地说:“末妩,母亲就给你积攒了这些,只可惜喜服还末备好。你呀,可能想都没往这方面想,可你毕竟是女儿身哪。” 靖娆进了偃涵的太子殿,仔细观察了一下,殿里干净整洁,并无太多装鉓性的东西,倒是书房和练功庭尽是书籍、武器,倒是和自己以前见过的许多男人不同,告诫自己可能要收敛些。 偃涵早上起床,上早朝、练武,看书,并末叫靖娆做什么。靖娆活了上万年,自是知道该做什么,沏了一壶好茶,静静地送到书房,只是,已经往茶水里吹了一道媚符。偃涵慢慢地喝完茶,本想去行武场看看,不知怎的,就想看看靖娆。 靖娆自是知道偃涵会过来,衣领敞开着,正梳头打扮。偃涵进来,视线下移,脸一红,扭头便走了。“定力不错嘛。”靖娆摆出妖娆的姿态,“那又能怎么,今晚或明晚,你就是我的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惴惴不安 睚眦兽王非常熟练地摸进一富商家里,有了在陈大白家厮混的经历,于此道,睚眦兽王可谓是轻门熟路。在富商小妾和侍女的怀里,舒舒服服地过了非常满足地一上午。从两身上起来时,那小妾娇滴滴地问:“晚上,还来不来呀?”睚眦兽王便兴奋地抖了个激灵,转回身又干了一场,直到小妾和侍女通体红润烂软倒在床上。 到行武场时,睚俊的名字已经被跳过了。睚眦兽王对登记的士兵说:“后天,我直接来参加决赛!”士兵看着狂妄的睚眦兽王说:“决赛可是生死不论的,你可想好了。”“有谁能是我的对手。”睚眦兽王神气地说。士兵看着这个长相甚算勉强的男子,摇了摇头说:“阁下怕有点高看自己了。” 睚眦兽王一听此话,手掌“啪”地一下,便把桌子劈了个粉碎:“你小子没长眼睛吗?”说着,还给了士兵一拳,士兵被打翻在地,嘴角流出一抹鲜血。其余士兵躲到一旁,惊骇地看着睚眦兽王,马上在决赛表上,写上了“睚俊”二字。 末妩从潜姜殿里出来,便回了战神将军府,坐在正殿上看书,不知怎的,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不停地喝茶。一个士兵进来:“报。”“何事?”“一个名叫睚俊的壮汉要求直接参加决赛。”“参加便是”末妩头也没抬。 “此人武功高强,一拳将桌子击个粉碎,一拳将填报名表的士兵打成重伤,肋骨断了四根,内脏出血。”士兵再报。“竟有这等人?那我倒要去看看。”末妩听完便往行武场走去。 墨宁离开皇宫后,便返回客舍。屃叶带着朱皓和寅白来了,见墨宁回来,说:“神尊,轻云已带人前往魔界。”朱皓、寅白行礼:“神尊,我等在人间界查探,确有魔界气息。”墨宁点了点头,把昨晚以及末妩今早说的情况复述了一遍,然后接着说:“三界事务本是各界独自处理,但若是有一方要危及三界安宁,神庭就该出手管理。若有魔界干预人间界,神庭更应该出手管理。否是便是有违天道。但此事需要不动声色。因为魔界意图我们并不明了。” 末妩随兵士来到赏武亭。睚眦兽王正在行武场内闲逛,还不时往赏武亭观望,远远地便看到末妩站在那里,心想:“这便是两日后,我明正言顺在人间界的妻子,何不去看看。”于是睚眦双脚腾飞,完全不顾擂台上有人在比武。“咚”的一声,一个比武的汉子往撞了下去,睚眦兽王丝毫不受影响,还踢了一脚,把另一个比武的也踢了下去,站在擂台上,口里狂妄地喊道:“哈哈,你们继续,继续!” 末妩看到那两个倒在地上的汉子半天都爬不起来,应该是受了重伤,手一摆。马上走过来一个兵士,末妩说:“快去叫御医,用最好的创伤药。”兵士应声:“诺!”行武场上的大都是武者,见睚眦兽王如此嚣张,怒焰高涨。一个武者朝睚眦兽王扔出一个流星铁锤,眼看要砸到睚眦兽王的后背。睚眦兽王一个转身,将流星锤一把抓住,直接击向场中的武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 挡住此人 顾偃踏空而飞,一把接住睚眦兽王扔出的流星锤,冷声呵道:“壮士此举何意?”睚眦兽王没曾想到有人能接住自己扔出去的流星锤,愣了一下,马上狂放地说:“我来见见我的娘子,心急了些而已,怎么,要来和我打一架。” 顾偃觉得好笑,冷声道:“公主岂是你想见就见的。”顾偃手中的拳头已经攥紧了。末妩一看顾偃是动怒了,马上高声说:“顾将军,壮士既是想见我,见一见又何防。”顾偃一飞,回到末妩身边。 睚眦就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倒没再往前,立在擂台上,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末妩,使劲地耸了耸鼻子,突然有一种疑惑感,心里想:“怎么是她的气息?”脑海出现的是睚眦洞宫前青末的形象。睚眦兽王再用力地嗅了几下,确定是青末的气息,心花怒放:“你带上面纱又如何,我早就见过你了,还见过你脱光的样子。” 尽管明知说的是假的,末妩还是气得脸都红了。顾偃准备飞出去,收拾睚眦兽王一顿。末妩拉住了顾偃说:“别动气,派人查一下他的底细。”“好的,公主。” 末妩冲着睚眦兽王说:“你也见过了我,明后日擂台决赛时再看看你武功。”末妩一甩袖离开了,说实在,再多看他一眼,末妩就要吐出来了,不知为何,此人竟如此恶心。走到拐角僻静处,末妩“哇”地一声呕了出来。 顾偃手刚放到末妩的背上,又缩了回来,觉得自己此举甚为不妥,若是明后天能夺魁,那还好说,若不能,岂不是与礼法不合,于是只是轻声问:“公主,怎么了?”“这人太恶心了,一定不能让他夺冠。” 顾偃是偃国除末妩外的第一高手,末妩这么说,那不就是要自己一定要打败此人。“诺!”顾偃坚定地回答。“顾偃哥哥,我……”末妩看着顾偃,眼里有一丝愧意,一直以来,末妩都只把顾偃当亲哥哥看,从来没有男女之思。 顾偃好像明白末妩的意思,笑着说:“公主,请放心,顾偃只是说一定打败此人。”“顾偃哥哥可,可否有意中人?”末妩面对坦荡的顾偃,说话有些不利落了。“会有的。”顾偃笑了一下,“末妩妹妹,哥哥有了意中人,第一个就会告诉你。”末妩叹了口气,心里顿时放下心来。 “我这就着手去调查睚眦兽王的底细。”顾偃转身离开末妩,走时,胸口有点闷,其实自己对末妩早有男女之思,刚懂事的时候就试图去取末妩的面纱,年长后也试过,就是取不下来。顾偃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知道末妩命定的人不是自己。 别人信不信,顾偃不知道,但顾偃确信:顾偃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襁褓之中,半天之上云海之间有一个绝美的仙子在救自己,有一股奇妙的东西注入自己的身体。自己一生无病无痛,即使受伤也会很快痊愈。顾偃多次梦见那位仙子,眉宇之间和末妩很像,若不是自己亲自陪着末妩出生,陪着末妩长大,自己也一定会迷惑,末妩会不会是她? 顾偃笑着对自己说:“末妩妹妹,不管你命定的那个人会不会出现,哥哥拼了命也会为你挡住此人。此人功力深不可测。”顾偃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接流星锤受的伤正在恢复。 第一百二十八章 魔界兵动 青末在渊境宫中每晚散播月药,整个渊境宫人人心情舒畅,就连若心都觉得心情舒畅,魔力大有长进。慕雨自那支山顶见到那股强大的魔力后,心下骇然,不敢掉以轻心,白天、黑夜地加紧修炼。自青末来到渊境宫,渊境宫众人再没人懈怠修炼。 迁循大清早来到渊境宫,渊境宫自慕雨到扫庭小侍都在庭院里修炼,先是感到诧异,慢慢地竟然也有了坐下修炼的想法,于是索性坐下来修炼。两三个时辰后,慕雨起身,迁循跟随慕雨进大殿,笑着问:“魔帝,此番景象就是前几日都不曾有过哦。” 慕雨笑了一下说:“你不也加入了么,挺神奇的,对吗?欢迎每天前来。”“魔界向来散漫随性,这是魔帝的新规矩?”“我的规矩再怎么新,也约束不到你的妹妹呀。” 迁循往外一看,若心此时仍在修炼,青末也在修炼,难道妹妹不吃青末的醋,这个魔帝是通吃呀,可以呀,于是笑着说:“魔帝,您这魅力无边呀。”魔帝顿了一下,笑着说:“你搞错了,这是青末的功劳。自那支山回来,青末,好像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加紧修炼月药,我们都是被月药洗礼的。” “青末还真是宝贝。”迁循羡慕地说。“若有青末在身边,慕雨神生无憾。”慕雨发自内心地说,“对不起,迁循。” 迁循释然地笑笑:“青末命定的人不是我。”“是啊,青末命定的人是谁呢,会是我吗?”慕雨竟有些伤感,“罢了,不提了,你找我肯定有事。” “近日,那支山一带有魔兵调动。”迁循说。“你是说那魔皇在调动魔兵?怎么可能?”慕雨感到很奇怪。“按说没有渊境宫令牌和迁幽殿的指令,无人可以调动魔兵。除非是睚眦兽王或者魔尊本人。”迁循说。 慕雨停了一下,问:“迁循你知道魔尊在哪里吗?”“您是指那缕魂识?”“不,我指的是魔尊本人。”“听说被太古主神镇压在幽渊之底。但我从来不知道幽渊之底地何处,好像魔界也无人知道。”迁循好奇地看着慕雨。 “等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慕雨说:“派人关注魔兵的动向,若只在魔界动,我们暂时旁观。若他们要出界,会有天罚出现。” 青末睁开眼,看到迁循,微微一笑。慕雨说:“青末,我们去一趟那支山,魔兵有异动。”青末这几天,心中一直隐隐不安,点点头说:“好。”荒矜马上说:“姑娘,我也去吧。”“荒矜,那地凶险万分,你暂时不能去。”青末微笑着对荒矜说。 幕雨一挥衣袖,三人同时降落在那支山的顶峰。青末往底一看,那金色的封印还在,但有一缕缕纯黑的魔力溢出。青末说:“上次被那道灵力柱轰散后,魔力又开始聚集了。”“魔力溢出,那魔尊的那道魂识有可能出去了。说明封印的力量在减弱。”青末往上看了一眼,忧心忡忡。 第一百二十九章 保护躯体 “你们在看什么?”迁循眼前的只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并末看到什么。青末奇怪地看着迁循,想了一下,轻轻咬破手指,在迁循的眼睛上抹了一下,说:“你再看看。” 迁循往下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圆形的洞,隐隐闪耀着金光,那缕纯黑的魔力,迁循很是眼熟。迁循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说道:“这就是渊境之底?魔尊被……”慕雨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点点头。 慕雨手一挥,三人出现在睚眦洞宫前,刚才在云端时,确实看到了半山腰上有半人半兽的守兵,但此时却一个魔兵的影子都没有。三人静静地往睚眦洞宫的寝殿走去,没有听到一点声音,一个魔影也没有。 青末闻一股浓浓的腥骚味和体臭味,一阵恶心,赶紧扯起衣袖捂住自己的嘴。“一个影子也没有,这魔皇去了哪里?”慕雨此时已经站到了明亮的地方。 “哈哈哈,我的儿子竟到睚眦洞宫来了。什么魔皇?那是为父的坐骑睚眦兽王幻化的人形。”一道浓黑的雾团在房间内飘窜,“竟敢在我的儿子面前自称魔皇,哈哈,睚眦,你胆子不小。” 青末想到了玉雪神隐山和睚眦兽王打斗的情景,好像也是个这个声音在说“你连她都不认识了吗?”,“你竟然敢伤她!”。青末马上意识到,那道黑影可能认识自己,或者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捂着鼻子的手没敢放下,摒住吸吸,敛住神息,尽量呆在暗影里。迁循看到青末好像在躲避什么。 当黑影往这边飘时,为了转移黑影的注意力,迁循走了到慕雨的身边说:“魔帝,确实有魔兵在调动。”“迁循,你也来了,很好,哈哈。你说有魔兵在调动,难道你们不知道魔兵调动的事?难道睚眦兽王不曾告诉过你们。”黑影说。迁循装着流露出惊喜地语气说:“魔尊,您回来了!” “看来,睚眦兽王什么都没告诉过你们。它这是什么意思?”黑影悬浮不动,沉默不语。“这个混蛋,难道它以为,本魔尊会看上它的区区兽躯!不自量力!”黑影突然咆哮起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 “儿子,迁循,本魔尊离破除封印的日了不远了。我破除封印之日,便是魔界统领三界之日!哈哈哈!”黑影兴奋地在屋内飞窜,“儿子,保护你的躯体,只有他才配享三界主位。哈哈哈!”然后黑影一窜,不见了。 慕雨浑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亲爹对亲儿子说的话,还是亲爹对儿子死尸说的话?”青末蹙眉凝思。 末妩正在将军府吃中饭,才扒拉几口,侍从来报:“将军,有军中兵士来报。”末妩听得心惊,此时来报,决非好事。放下碗筷,直奔正殿,来报的兵士急得团团转。 “何事,如此惶急。”末妩人末入座,便已发话。“报将军,我右路粮草在刺莿山被劫。”“何人所为?”“来者身披黑色长袍,从头到脚皆裹着,身形不高,所用武器,皆为双爪。幸亏将军有先见之明,押粮兵身着铁护颈和护胸,否则死状难看。”“细细说来。”“有一个押粮兵,把护颈和护胸留给自己的孩子,结果……” 第一百三十章 想帮忙 “结果被割颈剖心。”末妩自己说出猜想,“是否看到地上黑色的尾巴。”兵士惊住了:“将军,难道你在现场?” 末妩挥了一下手,陷入了沉思,如此诡异之事,难道不是人为?过了半晌,末妩都未出声。兵士大气都不敢出。静默了好一会儿,未妩说:“右军粮草暂停运送,所有兵将戴好护颈和护胸。”“诺!”兵士出去了。 “快,备马!”末妩手握剑羽扇,飞快走出门去,连铠甲都不记得换,一骑粉衣朝城门口飞驰而去。 墨宁刚和朱皓、寅白商定,由朱皓协助右军运粮草,寅白协助左军运粮草地,屃叶协助中军运粮草。小铮听着他们说,急得团团转。芷芸特别乖巧,坐在一旁看书,看着小铮急得真转,就说:“小铮,你也想帮忙,那你就去呗。我也想帮忙的,可我怕我帮倒忙。”“小铮,你要守好芷芸。”墨宁拍了拍小铮。小铮无奈地点点头,看着芷芸。芷芸也看着小铮说:“你想让我快快长大,我也想的呀!”小铮咧开嘴一笑。 墨宁走到楼梯口,往外看了看,一骑粉飞正飞驰出城门,真是马疾如飞,不禁说道:“是末妩!发生什么了?连一个人都不带。” 墨宁本想晚上再去见末妩,这下计划有变了,手一招,朱皓、寅白、屃叶全来了。墨宁说:“看着那个粉红的骑马女子,她就是我们要帮的人。人间界不能用法术,每人骑一匹快马,追上她。” 转眼,四匹马绝尘而去。城中的百姓异常诧异,这京城何时来了一群如此英俊的公子。末妩在京城的三叉路口停了下来。墨宁四人也刚好赶到,墨宁高呼了一声:“姑娘,这急匆匆的,要去哪里?”末妩惊讶地看着墨宁这一行四人,沉默了一下,选择了相信,说:“右军粮草应是被狸猫兽劫了。” 墨宁愣了一下,说:“这么快。屃叶,你们去左边的路,走官道,追上左军的押粮军。警惕些。”说完便往中间的道路疾驰而去。 末妩微微一笑,便驱马跟在墨宁的后面。两人的马在官道的绿阴中往前飞驰,影移马驰。突然,墨宁停了下来,一摆手示意末妩也停下来。只见几道墨影在树枝间跳窜。墨宁不能用法术,拿出一把长剑,末妩打开了剑羽扇,刚打开,一道黑影便朝末妩蹿来。末妩往后一仰,手中羽扇一扬。黑影挨了一剑,一声怪叫,又窜到了树上,几点黑色的血滴落下来。 末妩异常吃惊:“它的血怎么是黑色的!”墨宁心里怒火腾起:“魔界竟然出魔兵祸乱人间!”手掌一伸,手中多一戟、一扇,只是扇子是桃木的,但是刃口异常锋利。墨宁把桃木扇抛给末妩,末妩末多问,收起自己原来的扇,打开了桃木扇。一个黑影再次蹿来,紧接着两只、三只,五六只,一群黑压压的一起窜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疲惫不堪 末妩手中的木扇像一朵鲜花在盛开,在闭合,又像一把把剑不停地空中划出银白的光。脚尖轻点马背,在马背上轻巧地飞旋。五六只狸猫兽应着扇响落地,在地上发出哀鸣,不会儿,便不动了,然后化成一缕缕黑烟消散在了空中。末妩来不及错愕,因为更多的狸猫兽扑过来了。 墨宁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末妩的身上,看着她用扇的招式很是熟悉,然而这种感觉又渐渐地渺远了,好像被人操控了一样。一群狸猫兽扑来,墨宁还是没使用灵力,但手中皓阳戟所过之处,只要戟锋划过猫狸兽,便有狸猫从空中跌落,化成一缕缕的黑烟。这只是低等的魔兵,墨宁连马背都不用离开。 末妩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一把奇特的桃木剑,用探询的眼光看着墨宁。墨宁知道末妩要问什么,轻轻地说:“这些狸猫不是人间的狸猫,是魔界的魔兵。” 原以为末妩会吃惊,末妩却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用手摸了一下颈间挂着的玉扇,问:“你怎么知道我是用扇子的?” 这一问倒把墨宁难住了:“末妩难道不是用扇的吗?我只是这么猜想的,就这么准备了。”末妩以为墨宁会说出别的什么理由,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等于什么都没说。因为,末妩这几天一直梦见一个女子手执玉扇在雪地上武扇,就像自己在梦里学的玉雪十式那样,但是画面很模糊。 两人继续往前疾驰,虽是低等的魔兵,却也不是人间的这些凡兵能抵挡的。一路上都有魔兵,越接近押粮队伍,魔兵的灵力越高强,数量越多。末妩脚点马背,一招玉雪蜓立立在空中,桃木扇在手不断地变幻,一股凌厉的风卷裹着树叶枝干形成一片连绵不绝的利刃疾飞着击中狸猫兽,这是玉雪六式“玉雪剑疾”。 墨宁简直呆住了,一阵强烈的熟悉感袭来,用皓阳戟配合着桃木扇,“玉雪剑疾”的威力更大了。墨宁和末妩双肩比翼,当末妩回眸看向墨宁时,一张清晰的没戴纱巾的面孔出现在墨宁脑海里,和当日被扯下面纱的末妩一模一样,墨宁想让画面停住,再看一眼,然而很快消失了,然而末妩依然戴着面纱。 两人在空中腾飞撕杀,两匹马在下面同步跑着,杀过一片黑压压的狸猫兽,天空中飘起一片浓浓的黑色的烟雾,然后飘散。渐渐地狸猫兽兵没有了。末妩不小心,让狸猫兽的爪子划了一下手臂,红红的鲜血打湿了末妩的衣裙。 墨宁经过这样一场撕杀,毫无感觉。但是末妩就不同,以凡人之躯施展玉雪六式,末妩疲惫不堪,确认没有狸猫兽了,末妩慢慢地趴在了马背上。墨宁见状,赶紧让马停下,把末妩抱下马背,悄悄往水壶里注入了一点混沌灵力,打开盖子,给末妩喝水。末妩喝了几口水,眯着眼靠在墨宁怀里睡着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界界域 青末只看了一眼,眼泪便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每个婴儿的手腕上、脖子上都是深深浅浅的齿印,有的已经化脓,蠕动着一条条的蛆虫。每一个孩子都面肌瘦,弱小的眼睛流露出的竟是恐惧。 一阵阵的钝痛撞击着青末。青末流着泪,抬掌推出一缕缕的月药,这一缕缕乳白的月药在婴儿的身上像流水一样在婴儿的身上淌过,像一条条河流冲刷着婴儿内心的伤痛。慢慢地,婴儿的伤口开始愈合,脸上开始有了婴儿的光泽,眼神泛出明亮、清澈的光泽,他们都转头望着青末。 青末没有收手,继续推送着月药,口里说着:“对不起。“她要让这群一出生便看到三界之恶的纯洁无辜的孩子,无痛无病无灾地过完这一生,就像对待襁褓中的顾偃一样。青末默默地流着眼泪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九十五个婴儿都望着青末浅浅地笑。慕雨觉得青末身上有一圈淡淡的光晕,无比地圣洁、美好。 青末走过去,抱起一个,轻轻地摇动着逗着孩子,说:“这是人间界的孩子,我们还是把他们送回人间界。魔界的黑暗力量太强了,神庭的灵力他们又承受不起。” 慕雨说:“当然,但是该怎么送回人间界呢?”青末说:“妄海情川是三界的界域。有一个三叉分口,分别通往三界。我们只要把孩子放到船上,送到三叉口,顺河水流向人间就好。” 慕雨手一挥,一艘窄长的船出在地上,三人挨个把孩子放到船,一边一个对着放,保证船的平衡。看着这一张张白里透红的小面孔,青末又流下泪来:“这三界竟如此凶险,连一个无知的婴儿都不放过。”慕雨和迁循愣了一下,然后两人抬着船,身形一闪,三人出现在妄海情川的三叉河口。 船被轻轻地放入水中,青末推出月药一试,月药在神庭扩散得最快,在人间界扩散得最慢。人间界的入口竟然在神界和魔界的中间。装着婴儿的船停在河中间,无论竖着,还是横着都不过去,好像被什么挡住了一样。 青末飞停在空中试了几回,船都推送不出去。慕雨也试了一下,推不过去,原本慕雨想实用灵力,但意识到自己的灵力已经不是仙力,只好将抬起的双手收回。迁循更是不行。这百来个孩子哇哇地哭着,伤好了,身体健康了便知道饿了,都饿得哇哇叫。 妄海情川看似是流水,但神、魔两界的人断不敢下水,一是水中雾气会毁去记忆,再则水中有食灵鱼,专门啃食有灵力之人肉骨。青末站在岸边,看着这清澈的妄海情川,说:“想来是轻视了,这三界的界域若能如此轻易相通,岂不是三界都乱了吗。慕雨、迁循不行,不如自己来试一试。” 青末本是炼药之躯,混沌灵力低力低微,加之在魔界,虽有苦修,然灵力增进艰难。青末看到这群孩子哭,心里很难受。青末再次飞到空中,推出月药和混沌灵力,乳白的月药和晶莹剔透的混沌灵力融合在一起,竟生出奇妙的若有若无的莲花台,莲花台落入水中,将船只托起,靠近人间界的入口,然而还是过不了。青末再猛然使力,嘴角竟迸出一抹鲜血。慕雨看着心疼,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无比恼恨自己。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救下婴儿 青末嘴角的鲜血滴入莲花台中,一道光柱自下而上,轰的一声,竟然引下一道天雷。三人吃了一惊,飞至婴儿船上空,准备护住船。在他们惊异的目光中,这天雷转了个弯夹杂着紫红色的闪电劈向人间界结界,撕裂出一道透明的口子,恰容小船漂过,随即又合上了。 青末面露惊喜。慕雨飞过去,抱起青末飘飞到岸上。惊喜过后,三人都面露疲惫之色,这一天的经历堪称刺激惊险,三人平躺在草地上,谁也顾不上去消化今天听到的和看到的,当他们细细想来,怕是会心惊胆战。 末妩听完兵士的回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着墨宁轻轻地说了一句:“墨宁,多谢你今日相助。”墨宁笑着说:“真要谢,口说可不做数的。” 末妩眉宇一扬,说:“那你要我如何谢你。”墨宁看了看不远的兵士,笑着说:“还没想好,先欠着吧。”末妩呵呵轻笑,转头望向江面。 “墨宁,你看!那是什么?”末妩刚才看着江面时,江面除了清风、夕阳、跃动的鱼儿,什么都没有,这时却突然出现一叶小船,正以水流本身的速度缓缓漂过来。墨宁盯着船看,这时一阵婴儿的“啊啊”声传了过来。墨宁说:“奇怪,是一船的婴儿。”“一船婴儿,有没有大人?”末妩问。“没有大人,全是婴儿。”墨宁回答道。 末妩一招玉雪蝶舞,再一招玉雪蜓立,稳稳地停在了船的上方。两排婴儿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瞪着黑圆的眼珠,微笑着看着定在空中的末妩。末妩心都要化了,打开桃木扇扇动着风,让风把船吹到岸边。 船靠近岸,墨宁一看,船中萦绕着一层乳色的雾,当中夹杂着墨宁非常熟悉的精纯的混沌灵力。正是这乳白色的雾让孩子们安安宁宁,不哭也不闹,只是吮着手指,“咿咿呀呀”发着声音。 “这是月药?至于这混沌灵力应是为了保护这船婴儿,魔界的一般妖兽看到这精纯的灵力是不敢触碰的。这是谁修炼的混沌灵力?还谁和我一样修的是混沌灵力?”墨宁睁大着眼睛观察着天上地上水中,没有看到可以回答问题的任何东西,心下无比诧异。 墨宁不想让末妩看到自己使用灵力,对末妩说:“把兵士们叫来,每人抱一个孩子,带回京城,这些应该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孩子。”末妩点点头,吹了一声口哨,所有上马的兵士立即下马飞奔来而来,当看到这一船白白净净,衣着一致的婴儿,都发出了一阵惊呼。 末妩说:“每人抱一个,带回皇宫的掖孤殿,让人好生照顾他们。小心点。”墨宁趁着兵士们正抱孩子的时机,一闪身站在了九空之上,那是神庭的位置了。 墨宁低头往下看,当看到翻滚的妄海情川,再看到妄海情川的三叉口相接处的河流,心下了然:“是谁能引动天雷,撕开三界的界结,救了这批婴儿?难道是轻云?95个孩子,而不是一百个?墨阳殿的古书记载:魔界的修炼极法,可将一百名不满三月的男婴,取其心血,炼成心魔戾,然后吞食吸收,可能会成三界最强的存在。关键是不满三月,多一天都不行,会引影心魔戾的战斗力。这三界之类竟有如此恶毒的法术。” 第一百三十五章 掖婴殿 95个不哭也不闹婴儿被 95个兵士抱着,排成两排,前有先锋开路,后有后军殿后。末妩亲自殿后,经与狸猫兽的一战,末妩变得格外警醒。墨宁已经抢先一步,帮末妩把马给牵了过来。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京城,老百姓从来末曾看到这种景象,有各种猜想,但都是好的。当末妩最后进来时,京城百姓齐集下跪:“战神将军功德齐天,上苍保佑我偃国万世兴隆。”原来,末妩与狸猫兽作战的经过,已经被看到的民众传到了京城。 末妩脸都红了:“各位臣民请起,保家卫国护民是末妩的职责!”墨宁看着末妩笑了。百姓们看着末妩身后的男子,有了自己的猜想,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很是般配”“神采飞气扬”“气度不凡”。 墨宁只是抿着嘴笑,双手抱拳,向两旁的百姓致谢,这一举动,更是引起了百姓的好感,纷纷交口称赞。墨宁这个还无名分的附马,已经得到了百姓的认可。 当这95个婴儿被送到了掖婴殿。皇宫里所有的侍从都忙碌起来,制衣服的,挤牛奶的,熬粥的,给他们洗衣服、洗澡的……整个皇宫陷入一片忙碌,但每个人心里都很高兴,洋溢着笑容,好像这孩子是他们自己的。 顾偃得知消息匆匆赶来,这一群孩子都望着他,好像心有灵犀似的。顾偃看到婴儿们身上此时还在萦绕的月药和混沌灵力。虽然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但是顾偃太熟悉,不禁热泪盈眶,摸着这些孩子的手说:“是她救了你们对不对?”95个孩子同时发出了“啊”的声音。只有顾偃知道,绝不是巧合,孩子们记得的,虽然他们现在不能说话,但他们都记得。 “很好,以后顾偃哥哥会照顾你们。教你们练武,读书,你们会长成为偃国的好男儿的。我们长大后,去找到她,报答她,好不好?”又是齐齐的一阵“啊”声。顾偃激动地哭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你在哪儿,你会在哪儿呢?” 靖娆听说掖婴殿来了95个婴儿,心里咯噔一声响。急匆匆地赶过来,正好和准备出门的顾偃撞了个满怀。因为是个女人,顾偃并末抬眼看,只是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冒犯了。” 靖娆抬头看着顾偃,只觉得顾偃英气非凡,观之心驰,偃涵已经相当俊朗了,这里还有一个更俊朗的。靖娆的心痒痒的:“等我成功地当了皇后,目标就是你了。”“无碍。”靖娆浅浅地一笑。两个人擦肩而过。 靖娆走进掖婴殿,看到整整齐齐地摆着95张婴儿床,内心还是震惊了:“睚眦魔兽王胆子真是够肥,他这是要干什么呢?”说着,假装用手去摸婴儿的脸,不曾想“嗞”的一声,一阵烟雾腾起,靖娆手上的狐狸毛竟被烧了,吓得靖娆赶紧抽回来:“见鬼,这是什么邪术?”她不敢在这里呆了,赶紧走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愤怒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色开始笼罩着大地。靖娆找一个无人注意的小角落,身子一晃,出现在了京城的街道上,她努力耸着鼻子,很快找到那股熟悉的气味的来源。靖妩走近过去,抬头一看“柳宅”,一看就知道是富商的宅院。偃国有规定,凡有官职的一律以官职名给宅院命名。 靖娆左转右转找到了一处房间,光闻气味,就知道睚眦兽王在做什么。靖娆闪身进去,床上一片凌乱,一个被干晕过去,一个正在娇喘。无人注意到靖娆的到来。 靖娆拍了一下睚眦兽王的屁股,睚眦兽王一点反应也没有,只以为是身下的女人在调情。靖娆只好在睚眦兽王的耳边说:“兽王,有大事发生了。”睚眦兽王这才反应过来,身下的动作并末停下,口里喘着粗气说:“屋顶上等我。”还不忘在靖娆胸前狠狠地摸了一把。 好一会儿,睚眦兽王才出现在屋脊上。“兽王,我好歹也认识你七八万年了,你这三四万真是钟爱这口哈。”“哈哈,这才我的本性,魔尊和我,那是天生的主仆。”睚眦的手在靖娆身上乱摸。 “你才吃饱,好好听着。别发火,控制住。”靖娆严肃地说。睚眦兽王点点头:“好,你说。” “你的老巢让人给端了。”靖娆靠近睚眦兽王的耳朵,“你洞宫里的95个婴儿全被救出来了,现在就在皇宫内。”睚眦一听,满脸狰狞。 靖娆赶紧一甩袖,把睚眦兽王带到一处密林丛生的地方。一阵惊天动地的嗷嚎响在天地之间。没等睚眦兽王吼完,一道天雷便朝密林处轰来。靖娆吓得现出了原形,吱唔乱蹦。睚眦灵力高深,一道天雷只是把他的头发炸成了乌鸡窝。睚眦兽王愤怒地说:“我要报仇,竟敢毁了我的美事。” 在将军府等末妩的墨宁听到这一声炸雷响,知道这是天罚,自言自语道:“这是天罚,几只狸猫兽尚不至于引来天罚,这到底是何方妖孽在人间作怪?” 青末本是炼药之区,此时竟累得躺在地上睡过去了。将沉的夕阳已经覆盖住魔界的大地。慕雨和迁循站起来,青末却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睡着。一抹夕照在青末的身上,一种柔和的光晕在青末的身上静静地流淌,好像在随着晚风轻轻飘荡。 慕雨抱起青末,青末靠着慕雨的胸口,两只长腿在余晖下抖动,像极了在神庭醉酒的庭妩在慕雨怀里的情景。慕雨的心轻轻地颤了几颤,看着青末,在心底发问:“庭妩,你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魂魄分离?”慕雨的心在滴血,把怀里的青末抱紧了。 三人同时现身在渊境宫。若心看到慕雨抱着青末,还抱得那么紧,心里的一阵妒火窜了上来。牙齿狠地咬了咬。荒矜看到若心这个样子,心里满是担忧,因为青末说过要让着若心,只好走向前来,笑着说:“若心姑娘,魔帝回来了,你还不敢快去沏茶。”若心原本还在恨得心痒痒,听荒矜这么一说,倒是对荒矜生出几份好感。 荒矜叹了一口气:“青末姑娘,你这是何苦呢。有人要爱你,你却偏要把爱你的人往别人怀里送。” 第一百三十七章 满脸忧伤 慕雨把青末放到床上,荒矜打来水准备给青末擦擦脸,却发现了青末嘴角的血迹,吃惊地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慕雨没让荒矜擦,接过荒矜的帕子,一下一下,轻轻地给青末擦着脸,说:“无碍,你今晚要好好地守着她,不可让他人打扰。”荒矜点点头:“放心,姑娘是好人,荒矜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护着姑娘。” 慕雨笑了笑:“你有这心,就好了。”慕雨心里真实想法是:“我都末必能护得住青末,你又怎么能够。”慕雨想起幽渊之底镇压着的苍虚,心中满是疑惑:这苍虚不是一直被镇压在幽渊之底吗,为何会是我父亲?是不是弄错了?但那黑影为何如此笃定自己是他的儿子?还有为何自己的仙力会渐渐消散,魔力的增长是如此之快,快得让自己都有点吃惊? 慕雨边想,边一点一点地擦着青末的脸,这张脸上现在满是恬静,带着一脸娇媚的美。慕雨轻轻吻了一下青末的额头。 这一切都被若心看在眼里,气得若心回到大殿把刚给慕雨沏好的茶,连茶带碗一起泼了出去。正巧,碗砸在了走进来的慕雨的脚上:“若心,谁惹你了。”“还问,除了你,还有谁?”若心气恼地说。 “我怎么惹到你了,我今天才回来。”慕雨说着,看着若心脸气得鼓鼓的,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也不再说话,转身往外面走。 若心看着,急忙跑到慕雨面前:“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儿去?”慕雨看着若心美艳的脸庞,叹了口气说:“若心,对不起,我……” “知道就好,不用说对不起,欠着吧。回去吧,我再给你沏壶茶。”若心其实看到慕雨时,气就消了一大半了,气也气了,脸子也摆了,算了吧。慕雨听话地转回身往里走,若心很开心,快步走到台阶上,转回身,抱住迎面走过来的慕雨,踮起脚尖亲了一口。 当若心香软的唇贴近慕雨的双唇时,慕雨还是有触电的感觉。慕雨一时愣在原地,等慕雨反应过来,若心已经跑远了。 当夜,青末都在沉睡,身上漫溢的月药如雾海般轻轻飘荡。中夜慕雨悄然进青末的房间看了看了,只要青末能自己炼月药,身体就会自己慢慢恢复。 慕雨起床时,若心也悄悄跟了过去,她看到慕雨站在青末的床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眼睛里满是忧伤,和平日里看到的慕雨,完全不同。“这是为什么?”若心心里升起一个大的问号,她满以为慕雨会有逾矩的行为,但慕雨只是静静地站着,只是看到慕雨的嘴唇地轻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慕雨看着青末,想起魔尊每次见他都会说的话——“你的身躯,本尊甚是满意”,“保护好你的躯体,只有他才配享三界主位”。为什么魔尊每次强调这副身躯?慕雨看着青末:“青末,我有不祥的预感,魔尊于我绝非善意,不知我对你的情感,会不会伤到你。” 慕雨呆立了片刻,便飞身到了修炼场。若心放下沉重的石头,自我否定地说:“魔帝和青末到底是什么关系,似恋人又非恋人,是不是我想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庭之痛 月药刚隐没,青末就起床,双手一扫,收起室内的月药,便下床往修炼场走去,每当朝阳升起,便是修炼混沌灵力的最好时刻,往往会事半功倍。荒矜也醒了,跟着青末一起去修炼场。荒矜觉得自己在魔界活了这几万年,数跟着青末的日子最充实,也最踏实,也最快乐。荒矜自言自语地说:“是不是神庭的人都是这样有趣的呢?”青末听到荒矜在嘟嘟,说:“荒矜,你若是困,不必跟来。” “哪里,我最喜欢跟着姑娘修炼,跟着姑娘修炼,我比任何时候都长进得快。”荒矜高兴地说。青末微笑着点点头。两人到来修炼场,慕雨和若心都在,就连迁循也来了。青末心里想:“难道我们想的都一样,觉着会有大事发生?也好,大家都做点准备,该来的总会来的。” 朱皓和寅白下界后。泽景和轻云又交流了一会儿。凝风站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泽景对轻云说:“墨宁特意派屃叶来报信,可见魔界在人间兴风作恶,风浪不小,一万多年前的大战,我们毫无准备,此次我们要早做准备,以防生变。” 轻云点点头说:“自一万多年前的大战之后,神庭实力大减。先天帝和母神虽末出战,但他们应是去做了更重大的事情,大概此生亦不可再见。庭妩本是神庭战神,大战后却变成战力微弱的青末,连玉雪扇都不见了。种种迹像表明,当年肯定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泽景神情凄凉:“速招神庭兵马司来殿。”凝风见泽景神情凄凉,不禁心中凄凄,转身不知去做什么了。 轻云带着兵马司司神界宁,还有三军统领、六军主将集聚大殿。泽景坐在高高的天帝之位上:“众爱卿,大战,我神庭损兵折将,实力锐减。然各位将领珍惜神磨大战后这一万多年的太平时光,勤加操炼,发誓不可让当年的悲剧重演。精神可嘉!神生永寿,我们要做有意义的事情,维护三界太平,不负永寿神生!” 众将领齐声答道:“诺,维护三界太平,不负永寿神生。”兵马司司神界宁说:“天帝,这神庭的军政大会万年末开,今日所为何事?” 泽景说:“近日来,魔界调兵频频,邪恶之事频出。枉顾天道,滋扰人间界,甚至挑起人间界的各国战事。魔界岂非在意人间界,恐怕指向的仍是我神庭。魔尊对三界之主的位置觊觎已久。我们不仅要护住神庭的安宁,也要护住人间的安宁。” 界宁站出,双手施礼:“天帝,万年前魔界对神庭的折辱,是每一位神庭兵将心中的痛。请天帝放心,我们知道该如何做。”“厉兵秣马,必让三界永享太平!”众将领齐声答道。泽景点点头。 众兵将离开后,轻云对泽景说:“我已经着人去人间界调查。此番,我需要去魔界一趟。”泽景神色一凛:“轻云,不可,你孤身前往魔界,凶险莫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蠢蠢欲动 “天帝请放心,这一万多年,轻云一刻也不敢放松,每日勤加修炼,虽无力在魔界大杀四方,但是保全自我还是可以的。 凌风穿着一身战衣,出现在了泽景面前,娇俏可爱,无半点杀气。泽景看着凌风,微微一笑:“凌风这是要做什么?”“和轻云一起去魔界收拾他们。”凌风很认真地说。 泽景看着轻云扶额:“胡闹,你要想清楚哦,要是你去了魔界,很可能就只能孤苦零丁地呆在魔界了,因为我们很可能打不赢。”凌风皱了一下眉头,说:“我才不愿孤苦零丁地呆在魔界呢?那我去换了吧。” 轻云奇怪地问:“自上次在藏凝宫见到凝风,我都被她吓死了。现如今怎么会是如此活泼可爱的性格。”泽景叹了一口气:“这是她的本性,只是被情字所困。她吃下第九颗续魂冰果,回到情伤末开始的时候,自然就恢复了她本来的性格。” “她好像很听你的话。”轻云看着泽景,一脸玩味地笑。“三界之中,两颗孤独的心,自是有能相互理解的地方。”泽景一本正经地回答,反应过来,给了轻云一拳,“你敢戏弄本天帝。”轻云假装吃痛,脸上露出玩味地笑,手一挥,飞往魔界。 轻云妖娆地降落在渊境殿的修炼场。青末立马感觉到了,抬眼一瞥,就知道是轻云来了:很合情理,魔界兵动,发往人间界,神庭派人来查,再正常不过了。但是青末一闪,人就不见了。慕雨看到这点,却不动声色。 轻云的第一句话,来得很不客气:“慕雨啊,你万年前发动大战,怎么现在又要蠢蠢欲动了,你这是要加紧修炼对付神庭啊?”慕雨了解轻云的性子,刀子嘴而已。若心却不服气:“神庭来的,了不起吗。万年前没打疼你们?”迁循一把拉住若心。 “哟,慕雨,你这是找到人帮你吵架啦!不错嘛,万年不见,你到是收获不小啊。庭妩知道么?”轻云的话真是句句戳慕雨的心窝。 迁循拦不住若心:“没错,魔帝脾性好,吵架这事当然得靠我了。庭妩是哪根小虫子,魔帝根本就不在意。”“啪”的一下,若心脸上挨了一巴掌。“迁循,带你妹妹回迁幽殿。”慕雨阴沉着声音说。若心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迁循生拉硬拖拽着若心离开了渊境宫。 “哟,伤心啦,伤心了也不该对女人动手啊。”轻云丝毫不肯放过慕雨。慕雨还是不动,无论如何,慕雨心底里都不曾原谅过自己,自己没资和轻云还嘴。轻云见慕雨不还嘴,吵着也没味,索性坐下来。 “荒矜,麻烦你去备些茶水来。”慕雨朝荒矜说。今天的慕雨让荒矜感到了不一样的气场,又对青末的离开充满发好奇,马上应道:“诺。”荒矜很快将茶水端来,放在旁边的亭子里,然后静静地离开了。 慕雨倒了两杯茶,开口道:“你远道而来,渴了吧,想要骂的话,喝完茶接着骂。”轻云恨恨地拍了一下石板,走过去,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啪地一声,把茶杯咚在了桌子上。慕雨微笑着把茶杯拿过来,再给轻云倒了一杯。轻云还是一饮而尽,这次放杯子的咚声要小了许多。 第一百四十章 为何不见 慕雨再给他倒上一杯,说:“轻云,你有胆,敢一个人到魔界来,你不怕我灭了你?”“哼哈,照着你当年发动大战那疯魔样,要灭我不早就灭了,何至于等到现在?”轻云说的是实话,他也仔细想过大战时,慕雨的神态神情,泽景当年能不死,也是慕雨的渊临枪往后撤了,所以轻云才敢独自一人到魔界来。轻云无论如何不愿相信:在神庭里一起长大,一起玩闹,一起修炼,一起喝酒,一起……的慕雨会变成冷雪魔煞。 慕雨看得出轻云很难受,自己也很难受,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你怎么就身不由己了?”轻去没好气地问。 “我……我,我当年被一道魔尊的魂识控制了,当年的所作所为皆非我愿,你能理解吗?”慕雨苦笑了一声,“魔尊非要说我是他的亲生儿子,然后我就被坐上了这个魔帝的位了。我是不是很威风?”慕雨说的时候眼里有泪光。 轻云看着慕雨,被听到的信息炸懵了,握着茶杯的手一直在抖,好半天,说:“你确定,你并不是先天帝的亲生儿子?”慕雨凄惨地笑到:“确实不是。这三界还有像我这样惨的神吗?活了几万年了,没见过自己的亲自父母。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道魂识说他是我的父亲,哈哈。”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各自喝着茶,沉默了好一阵。“你所来何为?”慕雨说,“你快点说。我并不知道那强大的魂识会何时出现,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想我和他并没有真正的父子情,或许是他要利用的棋子。” 轻云听着慕雨所说,不禁为他感到难过,刚才的怒气、怨气早就没有了,平静地说:“魔界派兵滋扰人间界,目的应该是三界主位,天帝派我来打探魔界情况。” 慕雨听后说:“天帝想的应该是对的。魔尊自己说快要突破封印了,破印之后,他要坐三界主位。魔兵并非是我和迁循派出,应该是那道魂识,或者是魔尊的坐骑睚眦兽王派出。”“三界将要大难临头!”轻云站起来,呆立着。 “轻云,回去吧,你呆在魔界太不安全了。若有紧急情况,我会让荒矜来找你们。就是刚才那个备茶的魔女。”慕雨对轻云说,“回去,告诉泽景,救三界,救苍生。” 轻云走后,青末才现身,坐在轻云刚刚喝茶的座位上,看着轻云远去的方向,一脸神思——那是回家的方向。慕雨也看着。两人一直坐着看了很久。慕雨轻轻地问:“想回神庭?”青末点点头。 “那你为何避而不见。”慕雨轻轻地问。 青末叹了口气:“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一魂之躯,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战神庭妩。我本就为了避开他们,又何必再相见。”“其实你也不想见我,只是三界之内,你没得更好的去处?”慕雨有些伤感地说。 青末看着伤感的慕雨,也颇为感伤地说:“一魂之躯,微如尘末,何苦惹他人伤心。不见并不代表不想,不想却亦不代表不伤心。”慕雨看着被魔界的风吹动着头发的青末,感觉她心中有太多太多沉重的伤,感沉它们快把青末压垮了。慕雨伸出手去,握着青末的手说:“青末,无论何时何事,慕雨哥哥都会陪着你。”青末没在说话,用含着千言万语的眼神看着慕雨。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司厨总长 末妩从外面走进将军府,墨宁端着准备好的茶,递给末妩,笑着说:“战神将军辛劳了。” 末妩本要喝茶,被墨宁这一句话逗得茶水全喷了出来了,说:“你这是要劳军?” “那看将军想要怎样的慰劳。墨宁一定备齐。”墨宁笑着说。府里侍从们正把准备好的晚膳端上来,听着末妩和墨宁的对话,不禁抿嘴偷笑。 末妩一看,香喷喷的鸡肉正冒着热气,粟米粥已经清凉,还有两样小菜,说:“谁让你们准备晚膳的,难道你们不知道我经常不回府里吃的吗?” 侍从们笑着说:“这位公子说‘今晚皇宫没人管公主的饭’。”末妩呵呵一笑,看着墨宁说:“是你让她们准备的?”墨宁点着头说:“嗯。”“你倒是使唤我这些侍从得心应手得很。”末妩冷着脸说。 墨宁笑着说:“吃吧,我不信你不饿。”青末挟了块鸡肉塞进嘴里,觉得异常地香,边往嘴里塞,边用眼睛看着墨宁:“你做的?我府里的侍从做不出这个味来。好吃。” “好吃,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墨宁笑着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鸡皮很薄,可墨宁的脸皮太厚。”末妩甩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手里的筷子却没停。墨宁觉得末妩很是可爱,心里软软的,怼了一句:“口是心非。”“没有,没有,你没听到我口一样非吗?” 墨宁脸一黑,不说了,怎么就斗不过这小丫头呢,只是坐着喝茶。“你怎么不吃?”末妩好奇地问。“真神避谷,小丫头,你知道吗?”墨宁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里是这么说的:“我早就吃过了,好的都填进了我的肚子了,给你留点鸡皮罢了。”“口是心非。”末妩就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给墨宁。侍从们笑得合不拢嘴,只是不敢出声。 “你是这么向侍从介绍我的——‘这位是公子,往后你们唤他公子便是’。”墨宁想起侍从刚说的话,心里没好气地说。末妩一口鸡肉差点就喷了出来,侍从们忍不住了,发出哈哈的笑声。 末妩看着她的侍从,说:“他才来几次,你们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胆子不小。”侍从们闭嘴不出声了。末妩自己偷笑了一下。 墨宁委屈地说:“不就是让你给我个身份吗?竟有这么为难?”墨宁此时脸上的表情,哪里还找得到那万年的冰块脸影子,竟是满是小媳妇的委曲。若是屃叶看到,肯定会转背走人,因为不认识的啊。 末妩的玩兴也起来了,说:“你是要身份是吧?好,给你一个。听着,这是战神将军府的司厨总长,级别嘛,战神将军府从一品,你们以后就称他为司厨总长大人墨宁!” 侍从们再也抑制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没嘲讽之意,只是觉得他们俩的对话太有趣了。墨宁脸黑下来,原本是自己想挖坑,让末妩往里跳,结果把自己给坑了,生气地看着末妩。 第一百四十二章 干正事 末妩看着墨宁,冲着侍从们喊:“还不快给司厨总长大人续茶。”墨宁转过去,赌气地说:“我不要。” 末妩还真以为墨宁生气了,说:“那,你说你要什么?”墨宁脸上一笑:“可是你问我要什么的哦。我告诉你,我要上屋顶!” 末妩脸红了,别人不知道,末妩自然知道指什么,压着嗓子说:“你还要不要我吃饭。”墨宁手一挥,侍从全都退下了。末妩看着墨宁的动作,真有些吃惊了,说:“我府里的侍从怎么就成你了?!” “你的,迟早就是我的。”墨宁的脸皮够厚。末妩终于压不住,手掌扶额,换个话题,问:“你要上屋顶,做什么?” “能干什么,陪你喝酒啰。”墨宁淡淡地说。 “我并不经常喝酒。”末妩也淡淡地说。 “那就干正事。”墨宁两眼盯着末妩说,还特意把正事两个字说得很重。 末妩听着,暂时不吭声,脸红了。墨宁看着末妩红了的眉宇,压着嗓子,在末妩耳边说:“脸红了。你想什么呢?”末妩的脸更红了,墨宁看着末妩吃瘪的样子,格外可爱,真想亲她一下。 那知末妩很快就回过味来说:“你指的正事是什么?”如果墨宁要说浑话,末妩准备用“厚颜无耻”四个字对会墨宁。 哪知墨宁正色,压着声音在末妩耳边说:“快吃饱。我们救的那95个婴儿,是从别人嘴里夺下来的,那个人肯定知道了。我们得上房顶。” “魔界的人?”末妩淡定地问。墨宁点点头,看如此如淡定的末妩,笑着说:“凡间的人都谈魔色变,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害怕呢?” “害怕又能怎样,害怕,他就不来了吗?再说我可是战神,是真真实实的女汉子,你以为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末妩不以为然说,“等一下,我得去洗个澡,今天,我这衣服全是馊的。” 墨宁看着末妩一脸笑说:“去吧,等你。”怎么墨宁说话,总觉意味不明呢,末妩脸又红了,这是怎么了,趁着墨宁末开口,末妩赶紧走了。墨宁看着末妩,心里嘿嘿地笑了:“女汉子倒也真是的,打起架来都不知道害怕的,但像你这样袅袅婷婷的女汉子也着实太宝贝了。”墨宁觉得自己今晚的话特别多,说完之后,确实如此,不禁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靖娆看到睚眦兽王的鸡窝头,笑着变回人形。睚眦兽王恼怒地一阵乱打,周围的草木尽数被他打倒在地。 “兽王,别乱使气力了,小心再次引来天雷。你不是要报仇么,我来给你出个主意,如何?”靖娆娇娇滴滴地说,还向睚眦兽王抛了个媚眼。睚眦兽王最是好色,九尾狐的媚术对睚眦兽王极是管用。睚眦兽王手脚一软便不再乱使气了,双手一伸,把靖娆抱在怀里,嘴里便开始乱啃。“阿嚏”一记响亮的喷嚏声,睚眦兽王被自己这声响亮的声音惊醒了。一把就把靖娆丢到了草地上。靖娆直喊:“哎哟。”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五颗人心 屃叶、朱皓、寅白三人在追左军押粮队伍的途中,遇到了睚眦兽魔兵的伏击。三人一阵拼杀,真是崭妖除魔,痛快淋漓,三人不仅杀光伏兵,还把周围山头零散的睚眦兽魔兵杀了个精光。 追随着押粮的队伍,亲眼看着他们进了军营,屃叶、朱皓、寅白三人才返回。返回时,正好看紫红的天雷滚落,三人特别好奇,便朝天雷落下的地方赶去。靖娆已经离开,一大片倒塌的草木让三人甚是好奇。 屃叶用力地用鼻子嗅了嗅,只闻到一股头发烧焦的臭味:“奇怪,荒郊野岭的,要是个凡人早就被雷劈死了,这雷劈不死的,会是什么呢?”“去神庭把天犬找来。”寅白说。寅白的话提醒了屃叶,屃叶赶紧说:“天犬?对,找小铮来。走,快去找小铮。” 末妩洗漱完毕,神采奕奕地走到墨宁跟前。墨宁看着这么个美人,又要半夜去飞屋脊,太劳累了,说:“你去睡吧,我一个人去飞屋脊就好。”“皇城,你有我熟?”末妩轻轻一笑。 睚眦兽王今晚很辛苦,被靖娆撩起的欲望得赶快泄掉,否则睚眦兽王时时有暴体而亡的感觉。睚眦兽王摸进富商家里,挨个把富商的妻妾们伺候了个遍,一番生猛操作,双手双脚直觉得发软,才终于起身,感觉身心舒畅。 泄欲后的睚眦兽王闪回魔界调来一支狸猫兽魔兵。睚眦兽王布置的狸猫兽魔兵正在黑夜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向皇宫飞跑,他们没有袭扰任何一个人,目标只有一个,夺回那95个婴儿。睚眦兽王的话让他们热血沸腾:“今晚谁能冲进皇宫的掖婴殿,见一个婴儿,剖一颗心脏,吃五颗不足三月婴儿的心脏,你们便可以幻成人形!”狸猫兽魔兵欢呼雀跃,能幻成人形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睚眦兽王看着这一群形如鬼魅的狸猫兽,心里发出了一阵阵的冷笑。 冷笑过后,睚眦兽王悄悄摸进魔尊魂识修炼的地方,魔尊的魂识并不在。睚眦兽王大喜,这是它自称魔皇之前偶然发现的,为了和一群魔女找刺激,东摸西找找了这么一处天然的深坑,突起的石板足够平坦舒服,瀑布自上而下流淌,崖壁上开满了紫色的曼陀罗花。 冲进去的魔女们哼哼啊啊地叫着,并末发现魔尊的魂识在此修炼。无意中睚眦兽王看到了那抹魂识,太熟悉了,睚眦兽王吓得魂都掉出来了,龟缩在石壁下的一角,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魔女们哼哼叽叽的浪叫声吸引了魂识的注意,魂识飘到正在瀑布下嬉水的魔女身边,慢慢地缠绕着,扭动着。不一会儿,魔女发出了极其舒服的嗯啊声,欲仙欲死的模样很快挑起了其它魔女的欲望,纷纷凑了过去,整个深渊都是浪叫哼啊的声音。 眦睚兽王虽然也被撩得欲望暴涨,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并且还只能尽量敛住自己的气息,还要乞求不被那道魂识发现,整整一个下午,深渊里都是这种声音。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的女人 终于魔界的夜晚降临,所有的魔女都满足而疲备地睡了过去。那道魂识坐在石台中间,抬手结印,一道道飘飘荡荡的魔界亡灵被吸入魂识体中,只有极少数的亡灵往上飘去。 “这是魔界的魂泉口?所有魔界的亡灵都要通过这里,前往传说中的泰衡鼎,进入往生轮回?”意识到这点,睚眦兽王内心欣喜若狂,“原来魂识的魔力是如些修炼而成的。” 从此以后,当确定魂识不在这里时,睚眦兽王就坐在石台中间学着魔尊魂识的模样修炼。但必竟魔界众生亦是长生难亡之体,末必恰好就会有亡灵供修炼,但只要有,就能极大地增强魔力。 此时已经是中夜,一道道的魔界亡灵都飘向这里,睚眦兽王坐在石台上贪婪地吸收着,必竟明天是招亲比武的最后一天,准备要做足。“怎么会这么多的魔届亡灵?”睚眦兽王惊喜得产生了疑惑,“难道那一群抢婴儿的狸猫兽全完了?不对,这个时间点不对,难道今天派出去劫粮的魔兵,出了什么变故?可恶!” 可是过了一会儿,睚眦兽王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你以为你在操控着我,却不曾想我也在利用着你,凭什么她就是你的,哈哈哈。” 睚眦兽王刻骨铭心地记住了这股神息,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魔尊禁锢了万年:“我一定让她在我的身体下呻吟,她不是你的女人吗?魔尊啊魔尊,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您老人家竟为我提供了这么好的修炼场。” 睚眦兽王想到这里,抖了个激灵。这一抖,把它抖醒了:“差不多得了,要是那道魂识来了,那就脱不得身了。”临走时,睚眦兽王莫名其妙地得意地说了一声:“多谢你的儿孙们。”说完睚眦兽王离开了深坑。 睚眦兽王不曾知道的是,它一离开后,深坑内响起一道暴怒的吼声:“睚眦兽!”怒气、杀意、隐忍从当中腾溢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屃叶回到住处,芷芸已经睡下了,在床上呼着气,睡得很熟。小铮在一旁打坐修炼。屃叶静悄悄地进去,小铮的眼睛马上睁开了,看到是屃叶,投了一个眼光:“这你是做什么?” 屃叶招了一下手,压着嗓子说:“小铮,有事情。”小铮蹭地跃下床来。两人悄悄地走到房门外。屃叶说:“有魔界的人在京城作乱,你要去帮帮我们。”小铮一听,终于可以自己出马了,眼里迸出光来,三条毛绒绒的尾巴激动的抖了几下,准备一溜烟出发,走了几步,又静悄悄地走回来,两只前爪竖立起来,结了一道结界罩在芷芸的床上。 屃叶看到,也结了一道结界在芷芸床上。“不用,你那点灵力能挡什么。”小铮鄙视地看着,好在屃叶并不知道小铮在表达什么,否则两人非得要打一架不可。 第一百四十七章 被咬断腿 小铮四人进了皇宫,静悄悄的,并末引起禁军们的注意。朱皓和寅白感觉到婴儿的气息,便往掖婴殿靠拢。屃叶跟着小铮到了偃涵寝殿的窗前,看着眼前这欲海浮沉的画面,直呼辣眼睛,拉着小铮的尾巴就要离开。 小铮不愿,就在偃涵抬起的腰身要往下压的那一刹那,小铮一闪,跳到床上,对准靖娆的腿狠狠咬了一口。这一口非同小口,这是混沌神兽的一口,只听“咔嚓”一声,靖娆的腿骨断了,疼得她立马现出了原形。 偃涵吓了一激灵,自己身体下竟是一只九尾白狐,弹着跳起来,跃到了一旁,抓起被子盖住身体,脸色煞白。小铮松开嘴,准备再咬一口。靖娆一招金蝉脱壳,在小铮松开嘴的时离,逃离了,只留一下俱九尾白狐的空壳。小铮再一口咬下去,不见骨血,知道靖娆已经逃走了,甩下口里的狐狸毛,便要追。 屃叶抓住小铮的尾巴,说:“小铮,先不要追。”偃涵这时才清醒过来,看着屃叶说:“多谢公子相助!我差点无面目见人。”屃叶笑着说:“还好,还好,这可是几十万年的狐狸精了,你能侥幸从她手下逃脱,你可算是幸运的了。” 屃叶看着偃涵的眼神,眼神尚有几份迷离:“你这是中了媚符了。”偃涵并不觉得自己有何异样,说:“媚符是什么东西?”屃叶摇了摇头,说:“小铮,看来,你还是救不了他。”偃涵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兽。 靖娆拖着一条腿出现在郊外密林的一处山洞里,疼得眦牙咧嘴,心里愤恨难平:“偃涵,你竟敢算计我,我一定会让偃国国破民残。你不知道中了我的媚符后果会怎样吗?哈哈,我才是媚符的解药,你就等着精尽而亡吧。”说着,发出一阵阴冷的笑。 慢慢地,偃涵觉得自己浑身发烫,眼前显现的全是刚才靖娆光着身子的情景。偃涵这才意识自己确实有问题,大喊一声:“你们出去,把门锁上。”拿起一盆冷水往自己头上浇了下去。 小铮咬着屃叶的裤褪往偃涵身边拖,嘴里还发着呜呜的声音:“屃叶,你这个猪头,你怎么不救他。你好歹也是一条十几万年的泥鳅了。” 屃叶着急地直挠头,突然抓起偃涵,狂奔几步,把偃涵往庭院的大水缸里一丢:“小铮,快去找神尊。快点,我怕我顶不住。”确实如此,偃涵已经把屃叶看成了赤裸着的靖娆,站在水缸里,手不停地往屃叶身上摸。 屃叶刚把偃涵的左手按进水里,偃涵的右手就摸过来,把偃涵的双手按进水里,偃涵的舌头双伸过来了,冲着屃叶的脸一顿乱添。屃叶累得满头大汗。 墨宁和末妩刚飞上屋脊,便看到一道白光向远处的密林而去,因为不皇宫的方向,故而并不在意。小铮凭着敏锐的嗅觉,往皇宫最高的飞檐上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神尊跑到屋脊上去做什么,看月亮?”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太狼狈了 小铮一腾飞窜上屋脊。末妩感觉到有什么飞了上来,回头一看,竟是一条三尾狗,末妩末生出任何害怕的感觉,反而轻轻地用手摸了摸小铮的头。小铮耸着鼻子嗅了一下:“是青末。咦,不对,为什么她身上没有月药神息。” 小铮抬起头,看了看末妩,看到了戴着面纱的末妩:“是她?”小铮想起了在湖边骑着枣红马的女子:“墨宁对她有感觉?为什么她和青末的气息如此像?那青末该怎么办?唉,青末你到底在哪里?” 小铮叹息了一会儿,拽着墨宁的裤腿便要走。墨宁知道肯定有事,就说:“小铮,你在前面带路即可。”小铮松开嘴,便往前飞。墨宁不想让末妩一个留在屋脊上,便揽着她的腰一齐朝小铮飞的方向赶。 “咦,怎么是皇兄寝殿方向?”末妩好奇地问。墨宁并不知道是偃涵的寝殿,听末妩这么一说,本是要往庭院里落下的,硬生生地往后退飞了一下,停在庭院外。里面传来了内涵非常丰富的话音。 “你别闹了,别闹了啊,别闹了啊!请您别闹了。”屃叶一声比一声高,声音带着哭腔,“这样啊,你既是皇子,那我去找个侍女来,好不好?” “唉呀,别闹,别闹,但是你要对人家负责,不可以提上裤子不认人哈。”屃叶认真地说,“我也是被你搞糊涂了,你还认什么人啊,你简直会是精尽人亡,还认什么人啊。” “什么精什么亡啊?”末妩听得不太真切,张口就问。墨宁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挥手结了一个圆形的结界,把末妩困在里面:“不许问!不许乱跑,更不许进来!”末妩看着墨宁的动作好奇怪,往前一步,结果“呯”地撞在结界上。 “啊,你不要弄我!不要弄我!”屃叶显然是没有任何办法了,被媚符控制的人,力大无穷,即便是神兽也按不住。“神尊,神尊,快来救命啊,救命啊!”屃叶实在尴尬极了,已经被偃涵拽到水缸里去了。偃涵正抱着屃叶又是搂,又是抱,又是摸,又是亲。 “墨宁,有人在喊救命,在喊救命,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救人。”末妩又拍又叫。墨宁黑脸,说:“不许进来。”“你都把我关起来了,我怎么进去。”末妩在里面急得直跺脚,全然没想这个结界是怎么回事。 墨宁和小铮走进庭院,偃涵正在啃屃叶。小铮呵呵一笑:“屃叶你太狼狈了,哈哈!”墨宁寒着脸,手掌一抬,屃叶被提了出来,淋淋漓漓一身水,看到墨宁,长长地吁了口气。 偃涵神色迷离地看着墨宁,站起身来要往水缸外爬,露出了黑毛的腿。墨宁的脸色更难看了,手一挥,现出一块布来,手一旋,把偃涵包成了一个粽子,然后推出一股混沌灵力向看偃涵的心脏处推了过去。偃涵啊着嘴看着墨宁,8道粉红色丝线缠绕着的黑色爱心符,尽数从偃涵的嘴里飘荡出来,最终悬在了偃涵的头顶。 第一百四十九章 寒潭烬火 偃涵的眼眸开始变得清亮,看着庭院里浑身湿透的屃叶,庭院满地的水,以及自己的样子,羞愧地满脸通红。这时,末妩进来了,看着被裹得像粽子的偃涵,浑身湿透的屃叶,那粉红的黑色的爱心符,满头雾水。 小铮把靖娆的皮囊衔了过来,扔在偃涵身边。墨宁说:“几十万年九尾狐的媚符基本无解。皇子,这几十万年九尾狐连给你下了八道媚符,已经把你原本清明的心锁死,她这是要置你于死地。”末妩吃惊地看着哥哥,满是心疼和后怕。 “屃叶,用你的寒潭烬火把这媚符烧了,收入瓶中,送给皇子,让他去帮和他有相同遭遇的人吧。”墨宁冲着屃叶说。 “你是皇子,算你命大。不过,你这定力,屃叶我还是非常佩服的,连中八道媚符,竟然没有精尽而亡。佩服。”屃叶忘了末妩已经来,回过神来时,话已经说出口了,感觉有一道寒光朝自己射来,不禁摸了一下脖子。 末妩这下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脸色绯红。墨宁感受到末妩神情的变化,轻声说:“去叫几个侍从来,为你哥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下。否则不死也要折寿。没有月药神息,偃涵的心伤恐怕难以痊愈。我只能先护住他的心脉。”说着,再往偃涵胸口处推了股混沌灵力。 屃叶随即口吐蓝色的寒潭烬火,媚符还想逃,这其实是靖娆一魄之力,只要偃涵一死,它们便可以裹着偃涵的元灵回到靖娆的身体里,帮靖娆提高修为。只是现在它们遇到了克星寒潭烬火,一缕黑烟随风逝去,只余下粉红色的粉末被屃叶尽数收入瓶中,递给了偃涵。 末妩心疼地看着哥哥。偃涵脸色惨白,笑着说:“末妩,哥哥感觉很好,没什么不适,明早起来,我又会活蹦乱跳了。他们是你的朋友吧,个个本事了得,你替哥哥先谢谢他们。等有机会,哥哥请他们喝酒。”末妩眼里噙着眼泪,点点头。 偃涵顿了一下,对末妩说:“千万不要对父皇和母后提及此事,我怕他们担心。”末妩点点头:“都怪末妩不好,没有守护好皇宫。末妩差点见不到哥哥了。”末妩心里一直在发抖,想到这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墨宁没想到末妩还有如此善感的一面,心疼得不得了,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及时出手,救下了偃涵,再晚一个时辰,偃涵即使不精尽而亡,也会暴体而亡,到那时,岂不是也会要了末妩半条命?” 墨宁搂着末妩,嘴唇靠着末妩的额头,轻轻地说:“好了,偃涵不会有事,让偃涵好好休息,我会找到月药神息的。今晚,我们得要守卫好皇宫。”一行人出去,屃叶害怕墨宁找他算说漏嘴之账,带着小铮一溜烟跑了。 此时的靖娆在山林中的狐狸洞内,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一会儿人形,一会儿狐狸形,变幻不定,极其痛苦。好一阵后,靖妩的魂识才稳定下来,嘴角挂血的靖妩痛苦地发出一阵尖叫。 第一百五十章 算计他人 不一会儿,三只狐狸精出现在山洞内。绿娆看到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靖娆说:“姐姐,发生了何事,竟伤得如此重?”靖娆咬着牙齿,痛恨地说:“为了得到偃国皇子偃涵,我下了八道媚符,化用了我一魄,眼看就要得手,竟被一只三尾狗破局,断了我一条腿。如今我的一魄无法归体,还竟被他们毁了,害我魂识不稳,痛苦难当。”靖娆边说边呻吟。 刚来的三只狐狸精大吃了一惊,绿娆说:“这几十万年,咱们姐妹日子过得极其逍遥自在,从来都自己爱恨随意,算计他人,何时又被他人算计了去?”碧娆是狐狸四精当中,最不服输的,不以为意地说:“姐姐,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用偃涵的元灵为你补魄。” 绿娆说:“碧娆、翠娆,来,先给姐姐治疗腿伤,其它的再从长计议。”三只狐狸精同时用元灵为靖娆疗伤。 靖娆外伤虽好,心伤难愈,说:“魔尊要我们挑起人间各国大战,一定要灭了偃国,此仇必有机会可报。关键的是我们要尽快挑起各国大战,要同时向偃国发兵。睚眦兽王明日就将参加偃国的招亲比武,它一定会夺冠,成为偃国附马。比武七天后,便是公主和附马成婚的日子,偃国必然会大肆庆祝,而睚眦兽王会控制战神将军,撑控军权,到那时,便是偃国的亡国日!” 碧娆说:“姐姐,如何挑起各国大战?”靖娆用眼睛示意绿娆。绿娆笑着说:“靠我们呀,有几个男人看到我们不骨肉酥软的。七天,足够了,先让那些君王和武将们在咱们的温柔乡里享受几天,也让咱们享受享受。这人间男子虽没有魔君们的粗野,却别有一番滋味,特别是武将们,啧啧。”绿娆说得满脸陶醉。 “孤国的举国之兵就是姐姐调来的?”碧娆妙懂,内里跃跃欲试,“那我去氐国,也去调几十万大军压境。到时,同时出兵偃国,定将偃国四分五裂。” 靖娆点点头,说:“偃国,我不能呆了,我就去寒月国吧。翠娆你就呆在偃国的京城,睚眦兽王馋你很久了,留在他身边做个丫环,有机会就会给姐姐报仇。” 翠娆不知道的是,靖娆如此安排是想让翠娆监视着睚眦兽王,这是魔尊魂识的私下交待。魔尊魂识单独找到靖娆,一番逍遥之后,靖娆欲仙欲死,只是苦于摸不到魔尊的实体。靖娆只知道,一道魂识便可让自己享受极乐的魔尊灵力深不可测。 那道魂识缠绕着靖娆说:“靖娆,帮我盯着睚眦,只要他不背叛我,他怎么做都可以,只是他不能染指你,嗯?待我突破封印,你便做我的魔后,如何?”靖娆求之不得,嗯哼着娇娆地回答道:“靖娆定不负魔尊的期待。”魔尊又让她尽情地享受了一回人生极乐。从此,睚眦兽王一要想干靖娆,一靠近靖娆,就打喷嚏,只好忍着去找别的女子。 靖娆想到那缕魂识,就满脸的陶醉,顿了一会儿说:“碧娆,你灵力高深一些,凉国也交给你,可好。”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头又疼了 碧娆看到靖娆那陶醉的神情,那可不是装出来的,心里痒痒得不得了,还以为是睚眦带给靖娆的极乐享受,心里一时间直嫉妒绿娆。碧娆一只靖娆会如此安排,既可享受,又可吸食精气提升灵力的事情,多多益善啊,便一扫先前的不快,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绿娆有点不高兴了,心里在想:“孤国的王公大臣已尽数是我的裙下之臣。我也想换个国家尝尝鲜呀,你碧娆竟要脚踩两个国家。”靖娆倒是看出来了,笑着说:“绿娆,你不必不高兴,有孤国的那四十万大军,其它三国才会出兵。你那不是还有几十万的男子,最重要的是有睚眦兽王呀,够你享受了。” 绿娆的心思被点破了,想到可以和睚眦双修,这倒也是划得来的好事,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三只狐狸精趁着夜色向不同的国家奔袭而去。翠娆把自己美美地打扮了一番,准备去京城大展身手。 墨宁陪着末妩坐在屋脊上,漆黑的夜里,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末妩脸的泪痕末干,就是刚才,看到哥哥白如纸的脸庞,末妩的内心开始有些害怕。“月药神息是什么?”末妩轻轻地问。 墨宁头又开始疼了,“月药神息、月药神息”,感觉熟悉,又感觉陌生,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远在天边。墨宁借着夜色,抬起没靠近末妩的手揉揉太阳穴,然后轻声地安慰末妩说:“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月药神息。” 末妩感受着墨宁怀里的温暖,内心渐渐地平静下来,内心里有诸多的疑问浮现:“屃叶,那个屃叶的寒潭烬火是什么?他竟这么厉害。还有你,为什么手画个圈就把我困在原地了?” 墨宁知道经过今晚事情,恐怕有关自己这群人的身份怕是会瞒不住了,但是他还是怕吓着末妩,温柔地轻哄道:“他厉害,还是我厉害?我们都是上山学过法术的。他那小小的法术,对付狐狸精恰巧罢了。”末妩噗嗤一声笑了:“吹牛的水平不错哈。” 末妩笑了,墨宁也就心安了,静静地抱着末妩坐在屋脊上,内心无比地宁静和满足。墨宁望着掖婴殿的方向,心里满是疑惑:“狐狸精、狸猫兽,睚眦兽,这些魔界的东西都窜到偃国,竟究是为了什么?”黑夜中,上百双绿红的光在不停地移动,朝着掖婴殿的方向而来。 “来了!”墨宁轻轻地说。末妩腾地一下站起来,便要飞过去。墨宁拉住末妩说:“你是一肉体凡胎,受魔兽魔力冲撞,恐怕有损阳寿。今晚你只须自保,不要出手。”末妩用力的挣,竟末挣脱。 墨宁抱着末妩往掖婴殿的方向飞去。掖婴殿已经被狸猫兽围住了。朱皓、寅白在后门、后窗处守卫,屃叶、顾偃在前门、前窗处守卫。小铮早已在屋脊上守候,看到墨宁过来了,轻声地叫了一下。 末妩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奇地看着墨宁:“除了顾偃,其余都好像是你的人,那皇宫里的禁军呢?”墨宁温柔地一笑:“他们与我师出同门,都是来帮忙的,禁军是凡胎肉体。我不想他们枉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战掖婴殿 末妩这回仔细地听着墨宁的话,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不是凡胎肉体’,那你们是?”墨宁看着聪明的末妩说:“别担心,我们正义、善良的。” 狸猫兽的进攻非常快,十几只、二十几只朝四人扑了过来。“小铮,看着那叫顾偃的男人,别让狸猫兽剖了他的心。”墨宁喊到。小铮双叫了一声,表示回应。 顾偃一把凡剑在狸猫兽的攻击下,使得出神入化,飞旋、击杀、侧砍、横剁、竖劈……快如闪电。一会儿,他的脚下便有了好几只狸猫兽身上散着黑烟消散了。狸猫兽越来越多地向顾偃靠拢,他们已经看出,四个对手当中,只有顾偃最弱的。 狸猫相视一望,一齐向顾偃发起进攻,纵然顾偃剑再快,凡胎肉体,凡剑只要不伤及狸猫兽的心脉,根本杀不死他们。顾偃看着掖婴殿的95个婴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95个婴儿齐齐地看着他,没有害怕,没有哭闹,甚至小小的手在学着顾偃的剑招。顾偃眼睛顿时湿了,为了这群婴儿,定要杀出一条生路来。 末妩看着情势紧张,拿着桃木扇,便要飞下去。但是小铮的速度比她更快。墨宁拉住末妩,他想看看顾偃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偃国不能只有一个战神,而且是位姑娘,更重要的是注定是自己的女人。 末妩的双拳攥得铁紧,却被墨宁死死挡住。末妩朝墨宁身上咬了一口,墨宁还是不松手。末妩流下泪来:“放开我,我不能看着顾偃死。”“顾偃不会死,放心。我要让他成为偃国真正的战神。” 墨宁感受到末妩身上气血的沸腾,只能这样说:“你是女儿身,终有一天,不方便再上战场,你要让偃国诸武将,群龙无首吗?”末妩只顾着生气,根本没细想墨宁话里的意思。 顾偃转回泪目,狠狠地撕杀起来,一招比招狠,一招比一招准,狸猫兽的尸体,一只只跌落。不远处,一群群的狸猫兽正往掖婴殿赶来。顾偃大汗淋漓,白色的衣衫被黑色的狸猫血染成墨色。 每当有狸猫兽的利爪要靠近顾偃的脑膛时,小铮便准确地跃起,一口将其咬毙。朱皓、寅白、屃叶的剑亦末曾停歇。大约过了两更,狸猫兽根本没有进殿半步,队伍越战越少,终于仅存的少量的狸猫兽开始退后,换转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当周围没有狸猫兽的身影了,顾偃累得瘫倒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小铮,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笑着说:“谢谢!”末妩挣脱墨宁的手,赶紧跳了下来,关切地问:“顾偃哥哥受伤了吗?”说着,便去扒顾偃的衣服。顾偃实在没劲了,任由末妩扒,口里说着:“没有,末妩,放心。” 墨宁瞬间黑脸,把末妩拉了起来说:“他死不了,他身上有月药神息,只要心没被剖,脑袋末掉,他就不会死。”末妩听后,很惊奇地看向顾偃,看着他手臂上被狸猫兽利爪割伤的地方正在慢慢愈合。 末妩拉开自己的手臂,前几日被狸猫兽割伤地方,还有红红的痕。末妩不知道墨宁已经用混沌灵力帮她处理过了,否则爪上的魔毒会要了末妩的命。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冷血墨宁 末妩看着顾偃身上神奇的事,突然就笑了,一把抱住顾偃,又是笑,又是哭的:“太好了,顾偃哥哥,顾偃哥哥不用死了,呵呵。”墨宁的脸色更沉了。顾偃挣扎着从末妩怀里出来,看着末妩说:“末妩放心,我一定会守好皇宫。” 因为顾偃看到末妩的反应,已经确定,末妩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尽管两人长得一模一样。顾偃眼前出现了青末把月药神息施放到自己身上的情景。 墨宁把末妩拉了起来,问:“顾偃身上有月药神息,你不好奇吗?”末妩这才想起要用月药神息救偃涵的性命的事来,说:“顾偃哥哥,你的月药神息从何而来的?” 顾偃看着墨宁,只觉得此男子英气过人,对末妩的关心超过了他人,心里也挺高兴的,终于有人可以帮自己照顾末妩了,心中的执念也可以放一放了。 顾偃的神眼里透着神往,回看了一掖婴殿的婴儿,说:“我和这群婴儿一样幸运,应该是被同一人所救。当年,我就如他们一般大,被遗弃在氐国月药谷的大山里,一位神仙姐姐在林海的上空隔空推给我一股乳白的团雾,它们进入了我的身内,伴随着我成长,让我无病无痛。” 屃叶听着,心里默默地想:“月药谷,难道救他的人是青末?对,一定是青末,其他人虽会炼月药,但不可能有月药神息。”屃叶看向墨宁,墨宁一点反应都没有。屃叶心时暗骂了一句:“冷血墨宁。”墨宁丢了一眼冰刀,屃叶马上不敢再骂了。 末妩像听神话一样,觉得无比神奇,要不是讲的人是顾偃,她一定不会相信。末妩再次扒顾偃的衣服,说:“月药神息在哪儿,在哪儿,让我看看。”顾偃注意到了墨宁寒黑的脸,用手捉住末妩手,不让她再扒,说:“它们已经融入我的身体了。” 末妩看着顾偃,又进去看了看里面的每一个婴儿,每一个孩子都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末妩。尽管是黑夜,尽管刚才的打斗地动山摇,但孩子们没有哭闹的,没有沉睡着的,这不是很奇怪吗?这所有的一切都超出末妩的理解,末妩眼睛里闪烁晶亮的光泽,好久才想起,说:“那,顾偃哥哥,你说的这位神仙姐姐还在,对不对?” “这些孩子都是她救的,她应该还在的。”顾偃的眼神里有着不一样的光,随即又暗淡下来了,“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因为自那次以后,再也没见过她。” 末妩站着一动也不动,想了一会说:“顾偃哥哥,你陪我去一趟氐国的月药谷,好不好?我要去找神仙姐姐救偃涵哥哥。没有月药神息,偃涵哥哥活不久的。” 顾偃吃了一惊:“偃涵怎么了?”末妩垂泪:“顾偃哥哥中了狐狸精的媚符,伤了心脉。”“好,我陪你去。”顾偃看着末妩的样子,心里难受。 那知,墨宁寒着脸,马上接话了,说:“不用,我会去月药谷一趟,查一查有月药神息的人。你好好守着偃国的皇宫。”说完,墨宁背着手在身后打开手掌,拿出一柄桃木剑,却又不像是木质的,却散发着桃木的气息,和末妩的桃木扇的材质一样,剑上的桃花一朵绽放着。 第一百五十四章 竟会失忆 墨宁把桃木剑递给顾偃,说:“以后遇到不明的物体来袭就用此剑。皇宫和掖婴殿,你要好好照看。总不能指望末妩一个女孩来担此重任。”说完,左掌往顾偃胸口一推,一副护胸铠甲穿在了顾偃身上。顾偃看着冷面的墨宁,觉得他的内心比面部要温暖、柔和,说:“谢谢公子赠顾偃剑和铠甲。”“不用,我只是为了末妩。”墨宁依旧寒着脸。 墨宁看向远处的夜色,此时黎明的光线已经开始萌芽。墨宁转过身,说:“末妩,你又熬一个夜晚,赶紧在皇宫里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顾偃,你也去休息一下。今天是比武的决赛,我得去看看冠军会落在谁手里。”顾偃看了一眼末妩,又看了一墨宁说:“末妩,咱们去休息。事情交给他吧。” 末妩和顾偃一走,墨宁转过身来说:“寅白,你们回去一趟,看轻云带了什么回来。屃叶,我们去一趟月药谷,找找这个有月药神息的人。”朱皓禁不住插了句嘴:“有月药神息的人就是青末。神尊还要找谁?” “青末?就是你们一直要我找的青末?”墨宁头疼如裂,强忍着,不让他们看出,转过头看向别处。 “自然就是青末,那你还以为月药神息还有谁会有啊?三界之内,只她一神有。”屃叶不满地嘟囊着说,“难道神尊不记得青末是谁了?你可是连喜服可都买好了的。怎么就忘了?” 屃叶的一句话在此时的墨宁心里掀起了万丈狂澜:“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为什么一丁点记忆都没有?喜服都买好了,屃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准备和青末完婚的吗?为什么我不记得?我堂堂真神,无病无灾,竟会失忆?” 墨宁头痛如裂,忍不住抱住头,疼得冷汗直冒,眼前出现一幅一位女子在碧灵泉为自己疗伤的画面,女子的面目看不清,但神情神态和末妩很像,墨宁想看清楚一点,努力晃了一下脑袋,画面却走远了。 墨宁猛地摞起袖子,手臂上的疤痕末消,这疤痕说明自己受了重伤,又没时间自己疗伤,才会落下的。可是墨宁就是记不起来了,看着手臂上的疤,看向屃叶:“是她给我疗的伤?” “那你以为是谁为你疗的伤?”屃叶实在不理解自家神尊为何要这么问,要是墨宁再问下去,屃叶都要怀疑眼前的墨宁是不是真的墨宁了。朱皓、寅白也觉得奇怪,但还是忍住没问。两人一起往神庭赶。 墨宁、屃叶、小铮在台阶上打坐,直到墨宁听到了有侍从正往掖婴宫走来,才抬手一挥,回到城中的住处。小铮急忙进芷芸的房间,芷芸正吹着小气泡睡得正香。小铮脸上展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屃叶,等一下,我们要去皇宫,守着比武的决赛。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墨宁说。“好呀,好呀,正好没银子花了,万两黄金,顺便还可捞个附马当。”屃叶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了,小声地嘀咕说,“那青末该怎么办呀?”在屃叶的心里,青末就庭妩,庭妩就是青末。墨宁听到了屃叶说的每一个字,只是没露声色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算偷吧 芷芸起床了,听说要去偃国的皇宫玩,开心极了。屃叶把芷芸打扮得很漂亮,很可爱。芷芸趴在屃叶的背上,东看看西看看。小铮嫉妒地绕着屃叶的腿直打转,心里默默地想:“青末啊青末,你到底在哪儿啊。我和芷芸都需要你,你难道把我们给忘了吗,还是你遇到了什么难题呀?为什么避而不见哪?” 行武场外聚集了大量的人,贩夫走卒皆有,叫卖声不绝于耳。“糖葫芦,糖葫芦,屃叶哥哥,就买一支糖葫芦,好不好嘛。”芷芸的小馋虫被勾起来。屃叶小声地说:“芷芸哪,屃叶哥哥没钱了。要不,屃叶哥哥给你用仙法偷一支来。” “那怎么可以?偷是不行的。”芷芸的声音让屃叶很想笑,这小丫头太可爱了。“屃叶哥哥,算了吧,皇宫里面应该有好吃的,咱们上那里去吃,应该不算偷吧。”芷芸很认真地想着。屃叶笑着点点头。 到了皇城门口,顾偃正准备进城,看着墨宁这大大小小一家子人,觉得很有意思,特别是看到屃叶背上的小丫头,觉得特别可爱。 “屃叶哥哥,这位哥哥长得很好看。他是什么人?”芷芸趴在屃叶的肩上,翘着小嘴问。“他是个好人。”屃叶说,昨天晚上顾偃拼命保护那些婴儿,让屃叶特别感动。 “哦,好人哥哥,我叫芷芸,也是好人。”芷芸一脸笑地看着顾偃。 “好人小妹妹,我叫顾偃,你可以叫我顾偃哥哥。”顾偃温声地和芷芸说。“好呀,好呀,顾偃哥哥,你就叫我芷芸吧,他们都这么叫我的。”芷芸小大人模样,说了一大串。 一行人走到皇宫里,芷芸从没见过这么气派的房子,一路好奇地看着。到了赏武亭,皇帝、皇后都在。偃涵也在,气色好了很多,看起来并无大碍。末妩站在偃涵的后面,衣袖下的手里握着桃木扇。 墨宁看着末妩,知道她这是随时出手的模样,一个被比武招亲的公主,不担心自己的附马是谁,倒是担心哥哥的安危,这心可不是一般的大。墨宁心里有点嫉妒偃涵了。顾偃准备带他们过去。墨宁制止了。顾偃知道他们并非平凡人,也不好多问,只是确定他们并非坏人,这就够了。 顾偃走到皇帝、皇后身边,向他们请安。然后,顾偃扯了一下末妩的衣袖。末妩看到墨宁一行人,便示意顾偃守在偃涵的身后,自己朝墨宁一行人走去。 “怎么不去和父皇、母后见个面?”末妩说。“你还没给我身份,我哪有脸面见长辈。”墨宁这话一出口。 屃叶心里马上就意识到了:“墨宁你个花心大萝卜,你假装不记得青末,就是为了和公主在一起,哼。”墨宁瞪了屃叶一眼。不过,屃叶倒是看明白了:“墨宁竟然觉得委屈?切,好你个墨宁,你竟还有脸觉得委屈?” 末妩只好把一行人带到偏亭,让人摆上各种茶点。芷芸一看来那些糕点,眼里就有点小光亮,看着末妩说:“漂亮姐姐,我可以吃吗?咦,是你,谢谢你那天给我梅子吃,很甜的哦。”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的女儿 末妩看着芷芸着实可爱,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你只管吃,宫里有很多。”“谢谢姐姐,姐姐,你可以叫我芷芸,他们都这么叫我。”芷芸真是自来熟,有社交牛b症。 “墨宁,你的女儿很可爱。”末妩觉得芷芸就是墨宁的女儿,说得很自然。屃叶感到非常诧异,突然想起,墨宁被那一群美艳的女子追赶的时候,末妩就从旁边经过,那她肯定听到“喜服买三套”“他那里不行”的话,不经捂着嘴偷笑。 “屃叶,你笑什么?”墨宁看到屃叶的样子,就肯定他没安啥好心。“你的女儿确实很可爱。”屃叶丢了个石头,想咂死墨宁,“谁叫你这么快忘了青末,另寻新欢。”墨宁的脸都快被屃叶气歪了,但就是没发作。 “姐姐,姐姐,我不是墨冰块的女儿,我才不要当他的女儿呢,我是青末姐姐救的凡人。”芷芸确实不想当墨宁的女儿,她心里想着的便是青末。 “芷芸是青末救回来的?我怎么没有这个记忆?”墨宁心里是越来越吃惊了。 末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墨宁,心想:“被人误认为有女儿,都不带解释一句的吗,他这是不在意,还是觉得我会不在意?或者,他要身份的话,从来都只是玩笑话?”末妩好不容易心细了一回,擂台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都到决赛了,上台的都是些有点真功夫的人,一拳一腿那是打得实实在在,很快就有人脸上,鼻子上流下血来。芷芸看着那血呼呼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 末妩一看,心疼地抱起末妩说:“他们是在比武,不会伤及性命的。如果害怕,咱们去别的地方玩,好吗?”“嗯,好。”芷芸点点头。 “小铮,你带芷芸去掖婴殿玩,守着那里,别走开。”墨宁说,“今天大家都到赏武亭来了,万一有狸猫兽偷袭,那可就糟了。”小铮对看比武没有任何兴趣,他最有兴趣的便是看着芷芸开心地玩,开心地笑。小铮愉快地点点头,便在前面带路。芷芸马上开心地跟着小铮一路小跑。 末妩看得有点不可思议,说:“你竟让一只狗带着一个孩子到处跑?墨宁你不太负责任了。”“那你要我如何负责任?”墨宁看着末妩带着笑意说。 屃叶赶紧悄悄往后退,一溜烟跑了,跑到看不见墨宁的地方,才停下来喘气说:“不行,不行,这味道太浓了。青末,你在哪儿呀,这万年寒冰怕是铁树要开花了呀!” 末妩听出了墨宁话里的言外之意,脸微微地红了,这一变化并末躲过墨宁的眼睛。墨宁又说了一句:“末妩,你在想什么?”末妩的脸更红了。 墨宁想起那天晚上末妩扒顾偃的衣服,扒得那么顺手,心里就有醋意:“末妩,以后,你不许扒别的男子的衣服。”末妩想起昨晚自己扒顾偃的衣服只是担心顾偃受伤,还有就是好奇月药神息在哪里,并没有多想什么呀,这个墨宁,于是故意激他:“那我可以扒谁的衣服呀?”墨宁黑脸。 第一百五十七章 睚俊上台 末妩趁他没注意,手一伸,把墨宁的外衣拉了下来,然后噗嗤笑了一声,还说:“我以后是不是只可以扒你的衣服呀?”末妩打定主意,面对这么多人的行武场,墨宁只好受着了,说完,笑得花枝乱摇起来。 墨宁看着末妩笑得如此开心,也笑了,把外衣拉上来,笑着说:“别闹,你想扒,有的是机会扒。” 潜姜没看到女儿,转着头到处寻找,看到末妩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偏亭上笑得花枝乱摇,很是诧异:“末妩能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放松,应该是很熟悉的,为什么自己不知道?”潜姜说:“来人,把……”偃涵知道潜姜好奇了,赶紧制止说:“母亲,末妩长大了,知道怎么做的,母亲,放心吧。”还一个劲儿地给潜姜使眼色。潜姜只好做罢。 众目睽睽之下,墨宁和末妩并末坐得很拢,只是两人脸上的笑容神情,彼此都看在眼里。墨宁觉得心里的温暖在漫溢,很奇怪,难道自己正如屃叶所说的“花心”? 行武场的擂台上,一战比一战惨烈,但不至出人命。因为皇帝偃永先前就对最好的御医说:“爱卿,明天的擂台赛,要用最好的创伤药,为伤者医治。我只是想选女婿,并不想要人性命。要留着他们为国为民多做些善事。”偃永也曾叮嘱顾偃:“顾偃,必要时要出手,务必护人性命。这本是喜事,不能沾染杀孽。” 每一场比赛下来,御医们忙成一团,看到这个情景,比武者更是没有后顾之忧,打得更起劲,擂台赛周围的叫好声此起彼伏。比武者是这五日比出的日冠军和当时报名参加决赛的人,这样的比赛很是残酷和激烈,没有真实的本事,是很难取胜的。 主持者在擂台上大声地说:“五日日冠军相较量,决出的冠军是卫化宇。可还有直接参加决赛的人前来挑战?!”这一声,把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尤其潜姜万分紧张,盯着卫化宇看,可惜看得不太真切,只觉得该男子身形魁武,不知道末妩什么感觉:“来人,把末妩叫来。”其实末妩也在仔细看卫化宇,功夫不错,出手还留了几份,并非要取人性命,相貌英朗,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 墨宁看着末妩的神情,知道她在忖度,说:“此男子外形俊朗,末妩看上他了?”末妩只顾看着卫化宇,没去想别的,说:“父皇举办这擂台赛,就是为我选夫婿,我岂可违逆他的好心。”墨宁顿时脸黑。 主持官见没人上台,就大声地说:“卫化宇冠军,第一次;卫化宇冠军,第二次;卫化……”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飞旋而至擂台,大声地说:“慢着,就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岂可为冠军?打赢我再说冠军的事!”语言里的蔑视、挑衅、狂傲皆溢于言表。那些被卫化宇打败的人,使劲地叫喊着:“好好,好汉,把他打下来,把他打下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八章 探不到底 自然,还有一部分被打败的人没有叫,反倒替卫化宇捏把汗,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自己能完好无损,皆是卫化宇手下留情的结果,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偃永对手下说:“来人,派人去把对面不乱叫的武者的名字记下来。把喊叫者的名字和他们喊叫的话记录下来。”手下虽不明白皇上此话何意,但是照做便好。于是一些便衣的禁军便出现在从擂台上败下阵来的武者队伍中。 主持官粗着嗓门,大声地喊叫着:“来者,睚俊,挑战卫化宇!”三遍过后,比武正式开始。卫化宇真诚地行对手礼,但睚俊傲慢地一甩头。睚俊并不想一开始就使用魔力,想要在不知不觉中要了卫化宇的命,一拳一脚皆是真实的功夫。 两人你一拳,我一挡,你一掌,我一推,快如闪电,虽然招式简单,速度极快。下面的练武的自是知道这是最高的境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看得他们目瞪口呆。那些叫喊着“把他打下来”的武者不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卫化宇确实是靠实力赢了他们的,而且打了几场之后,卫化宇还能这样对打,他们太佩服了。现场静悄悄的,只听到两人对拳对掌,双脚腾起对踢的“呯呯”声,还有衣服在飞速的飞旋中产生的哗啦声。 睚俊每出一脚一拳都是命中卫化宇命门而去。卫化宇沉着应对,不时反击过去。赏武亭上的人都看呆了,末妩紧张地看着,她的情感现在是倾向卫化宇,她对嚣张的睚俊没有丝毫的好感。末妩的拳头都攥紧了。墨宁心里醋意顿起:“一个卫化宇至于你这么紧张吗?” 睚俊见用真实的功夫,很难取胜,于是悄悄地加了魔力。当加入魔力之后,睚俊一掌推向卫化宇,卫化宇虽以真气护体,但这一掌过来,“呯”地一声,卫化守喷出一口鲜血,被打倒在地。 “啊!”下面一阵惊呼,睚俊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卫化宇感到一种浓烈的杀气,一个打挺,站稳了脚跟,双手在胸前揉团,运化太极拳招式,他知道不可以掌对掌,以力打力,只能借力打力了,对方的内力太深,感觉到自己探不到底。 睚俊狰狞地笑着,运用更深厚的灵力随拳朝卫化宇推去。卫化宇手化太极圆,以极慢手法,揉化着睚俊的内力,再使劲往外一推,一声呯响,地上被炸出一个又深又大的坑。众人发出一阵惊呼,越发偏向了卫化宇,如果推向观武的人群,当中定有不少人受伤。 当众人的眼睛盯着擂台上过招人两人时。顾偃看到了地上的深坑里弥漫着的是浓浓的黑雾。末妩也看到了,手一伸,桃木扇已经握在手中了。墨宁一把抓住末妩的手,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不是他的对手。”末妩吃惊地看着墨宁:“你怎么知道?”墨宁不语。 卫化宇看到睚俊在重新聚集内力,趁其不备,一双铁影脚如鬼魅一样踢向睚俊。睚俊确实在重聚灵力,因为在人间界,受天道约束,灵力施展没有在魔界得心应手,结结实实地挨了卫化宇一脚。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内力充盈 卫化宇心里清楚,睚俊挨这一脚,可是含了自己九成的功力,不出意外,睚俊会被踢下擂台。但是睚俊却只是退后几步,仅仅倒在擂台上而已。“好!好!把他踢下来,踢下来,踢下来!”下面的观武者异常激动。 卫化宇内心却非常震惊,生凭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赶紧运气护身,必输无疑,但输也要输得光彩。墨宁看到如此情景,知道睚俊要出杀招了,抬拳运出混沌灵力。顾偃双掌握拳准备出手,救下卫化宇。 睚俊被这一踢,有些恼羞成怒了,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随即一团浓黑的魔力随拳风朝卫化宇的胸口袭去。卫化宇全力护胸,心里一阵悲哀,这一掌下来,自己还能不能喘气都末知,想自己一腔报国热情就要了结在这擂上,不禁有此悲伤。 就在魔力要撞击卫化宇胸口时,末妩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墨宁掌心一团晶莹剔透的混沌灵力已经挡在卫化宇的胸口前,和那团浓黑的魔力相互撞击,瞬间,魔力消散,一丝丝的混沌灵力向卫化宇的胸口飘去,散入了他的身体内。 就在墨宁出手的瞬间,顾偃也朝卫化宇飞了过去。两道灵力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卫化宇的身体被两撞的两股力的气流冲得直朝擂台下飞了过去,擂台的栏杆被他的身体撞断了。就在卫化宇的身体要撞在地上时,顾偃拉住了卫化宇,两人同时落在场地上。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变化惊呆了,但他们没有看到墨宁推出的那一团晶莹剔透的混沌灵力,但是,末妩看得清清楚楚。卫化宇也看到了,而且清楚地感受到了,没有那团晶莹剔透的混沌灵力,自己必死无疑,或者撞在那么粗大的围栏上,恐怕也要伤筋断骨,不死即残了,但自己非但没有受伤,反而感觉内力充盈。顾偃刚才的一拉,让原本会要狼狈不堪地撞在地上的卫化宇如今体面地站在场地上。 卫化宁感激地看了一眼顾偃,然后抬起眼睛想看看到底是谁出手救了自己命性,而且如此奇特,但是他很快发现,根本不可能找到,除非他出手和台上的睚俊再战一场。卫化宇把眼光再次投向眼前这位拉自己的人,武功深不可测。卫化宇双手抬起:“谢谢壮士救命之恩。他日,化宇定当重谢!”卫化宇转身准备走。顾偃拉住他的手,抬手还礼:“是皇上让我出手救你的。壮士一身功夫了得,仁厚之心更是难得,不防把一身功夫用在保家卫国上。壮士意下如何?” 卫化宇听后,大喜:这原本就是自己练武的初衷,这千回百转之后,终是遂了自己的心愿。卫化宇非常高兴地说:“有劳壮士领路。”众人眼看着卫化宇被身着便衣的顾偃领走,还以为他失败,心里难过,便一走了之。 睚眦并末发现自己的魔力被混沌灵力消解了,只以为对手被自己打下去了,自己已经是冠军了,站在台上狂笑。众人看着睚俊的神态,心里颇多厌恶之处。纷纷议论:“就他这样也配当偃国附马?”“再来个厉害的人把他打下去!”“太嚣张了!”“打下去,打下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六十章 公主太丑 潜姜看得心惊肉跳:“皇上,你快想想办法呀,让这样一个人成附马,你这是要我的命吗?”偃永也看呆了,原本的卫化宇,他还是认可的,但这个睚俊,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哈哈,皇上,你看,也没有人来挑战了,我就是冠军了!按你的告示,还需要亲自摘下公主的面纱才能成为附马,那就让公主出来吧!哈哈哈。”睚俊毫无顾忌。 末妩看着睚俊那像个大马猴似的家伙,心里来气。顾偃听到睚俊如此嚣张,反身准备飞身上台。屃叶一把拉住顾偃,直摇头,屃叶知道顾偃绝非睚俊对手,就连自己也末必会是他的对,自己当然可以上台和他打一场,但这样一来,势必伤及人间无辜,再说,墨宁不是在现场,急什么。 “是不是公主太丑了,见不得人啊!哈哈,睚眦不在意!让她出来吧!”睚俊实在狂得不可一世了,不知不觉说漏了嘴。 “睚眦兽王?上次氐国给了他一脚,如今这面目倒是顺眼一些,看来那5个婴儿是被你吞了的了。”墨宁冷冷地一笑,“畜生!” “哪里来的无知狂徒,竟敢如此侮辱战神将军!砸他,砸他!”擂台周围的人拿起石头直向睚眦兽王砸去。 潜姜已经不顾自己的形象,开始落泪了。偃永确实感到有些害怕。偃涵倒是不太着急,他自始至终都在认真地观看:“这个睚俊很邪乎,看来只能指望那个墨宁了。” 偃涵看着自己的母亲已经着急地掉下泪来了,说:“父皇、母后,不要着急,有一个人定能打赢他的。”潜姜拉着偃涵的衣袖说:“涵儿,他是谁呀。你快说呀,你要急死母亲呀。”偃涵着:“别着急,这个事情急不得。” 墨宁看着末妩气鼓鼓的样子,笑着说:“你不喜欢他,那我给你挡了这烂桃花如何?”末妩有点怀疑地看着墨宁说:“你能打赢,用你的法术?” “别小看你的附马,你的附马很能打的。”墨宁笑笑就要去。末妩一脸担忧,她也看出来这个睚俊极其邪乎,一把拉住墨宁。墨宁笑笑说:“你不让我去,让他当附马,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说着搂了搂末妩的肩,然后飞身上了擂台。 潜姜看着飞身上台的墨宁,惊喜地拉着偃涵说:“涵儿,你说的是不是他?”偃涵微笑着说:“母后,别着急,看着就是。” “不服?不服啊,上来啊,打你个满嘴找牙!”睚俊还在叫嚣,根本不知道墨宁已经站在擂台上。墨宁抬手,甩手,一个巴掌打在睚俊的脸上,脆生、响亮!众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打得好,打得好!”“打他,打他!” 睚眦兽王转身看向打自己的人,嘴里叫嚣:“敢打我?!”随即要推出魔力出来。墨宁出手更快,往后一旋,伸手一踢。睚眦兽王在空中悬空打了个圈,人还没看清,啪地一声重重地又摔地擂台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玉雪扇示警 “哈哈,潇洒!”“打得好!”“这人风流倜傥!”“这样的,才能配得上战神将军!”“好!好!”周围的人群兴奋极了。如果偃国的女人都来了,那场面可想而知了。 睚眦兽王来不及使出魔力,趴在地上,准备以魔兽的原形的姿态,扑过去,咬断墨宁的脖子,到时要逼着皇帝认他这只睚眦兽做附马,又有何不可。墨宁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抢先一步,一跃而上,厉声喝道:“畜生,你竟准备以魔兽原形攻击,根本不管人间秩序。”说着,往前一闪,抬起一脚把睚眦兽王像踢健子一样踢得弹到半空。 在这半空的当儿,睚眦兽王看清了对手的面目:“竟是魔帝慕雨!?不,不是,不是他。”睚眦兽王吓出了一身冷汗,脑海里闪过七夕之夜挨踢的情景:“这人到底是谁?还是敢快逃。”此念一生,睚眦兽王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墨宁准备上去再给他一脚,睚眦兽王见状不妙,赶紧往场外飞去,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踪影。 场上的民众欢呼雀跃,手舞足蹈起来。潜姜一改哭脸变笑脸,只是脸上泪珠都末干,颇显出些可笑。偃永不住地点头:“今天这冠军确实来得太极时,太精彩了!” 主持官高兴地站在擂台中间:“这位壮士,请问你名何?”“墨宁。”墨宁微笑着说。“墨宁,武状元,第一遍;墨宁,武状元,第二遍;墨宁,武状元,第三遍!”主持官的语音里透满了喜庆的意味。 主持官继续喜悦地高喊:“皇上赏武状元墨宁黄金万两,封武都侯!”周围一片雷鸣掌声和欢呼声,大喊着:“摘公主面纱,摘公主面纱!”声音像浪潮一样涌起。 末妩此时已经站在了潜姜身旁,潜姜说:“末妩,你可愿意?”“女儿谨遵父皇、母后按排。”末妩施礼说。 偃永说:“那好,末妩,你去吧,但愿他能摘下你的面纱。”已经有人跑过去告诉主持官了。主持官高声宣布:“有请公主上擂台!” 末妩身着粉色的衣服,飘飘然来停在擂台上,也不说话,一招玉雪蝶舞,轻轻飞在空中。墨宁飞过去,一伸手,末妩头轻轻一低,旋即飞出墨宁伸手可即的范围。一招玉雪蜓立定在空中。墨宁觉得招式无比熟悉,好像末妩的每一个动作他都非常地熟悉。两人只是用招式,没有使用灵力、武力,在空中飘飘然使完了玉雪十式。众人看呆了,有生之年有幸见此招式,绝美飘逸,也不枉学武一生了。 玉雪十式使完,墨宁轻轻从末妩的头上把纱巾取下来。同时,末妩的颈上的玉扇挂坠闪耀出耀眼的光芒,只是一下,光就湮灭了。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末妩颈间宝石映着太阳的光芒。 墨宁看着末妩灿灿生光的脸庞,一时间惊呆了。当一张绝美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整个武场一片静寂。此时的末妩袅袅婷婷,肤色胜雪,粉嫩如轻霞,明眸如星光闪耀。偃国的国民们第一次看到公主,看到战神将军的真容,都被这倾世容颜惊呆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此女处。纷纷拜倒在地:“公主千岁千千岁,附马千岁千千岁!”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此情不移 潜姜被空中两人的玉雪十式惊住,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只觉无比好看,特别是末妩有如仙女下凡,那种身为母亲的幸福感在潜姜的脸上洋溢着。 当末妩和墨宁一起站在偃永和潜姜的眼前时。潜姜又哭了,这回可是喜极而泣,拉着末妩,说:“末妩,我的丫头,你可是吓死为母了。”偃永说:“武都侯,你可愿意娶末妩为妻?” 墨宁看着末妩,好像是自己寻了漫漫神生的宝贝,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微臣愿陪末妩到天老地荒,此情不移,三军为证,山川日月为鉴。”偃永点头,甚是满意:“说七日后,武都侯和公主完婚,普天同庆。” 末妩看向墨宁的眼光满是柔情,从不曾为自己的人生有过任何想法的末妩看着自己这个末来的附马,有种恍惚的感觉,老天对自己不薄。墨宁伸手把末妩的手攥在手心里,好像是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屃叶一点儿也不高兴,曾为墨宁和青末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难过:“小铮,你说冰块脸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他不是墨冰块吗?神庭那么多风姿绰约的女君他是一个一眼都不曾看,怎么就要结婚了?” 芷芸牵着屃叶的手说:“屃叶哥哥,神尊是要和那个公主姐姐完婚吗?我觉得那位公主姐姐和青末姐姐长得好像,好像哦。”芷芸说完,还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 小铮突然停下脚步,用嘴巴咬着屃叶的裤腿,不走了,嘴里呜呜着。屃叶难过地摸着小铮的头说:“小铮,我们该怎么办?”小铮看着屃叶摇了摇头。屃叶顿了一下说:“小铮,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要管,任由他们完婚?”小铮点点头。 泰衡鼎旁的庭妩正地打坐修炼,神识里,一道玉雪之光闪过。庭妩捕捉到这一束玉雪之光,闭眼感受,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原来你在偃国,你该是长大了,危险也就来了。这玉雪扇的芒光便是一个警示。青末该去找你了。” 渊境宫的庭院里坐着满是魔界修炼的魔众,有三四千人,大多为青末所救,现在听命于慕雨,更是对青末言听计从。青末把夜晚炼的月药向他们推去,魔众周身弥散着乳白的月药弥雾。 一天下来,青末累了,便早早地睡下了。青末梦见在迷迷茫茫的月药云雾里,庭妩在向她招手。庭妩说:“青末,青末。原来,你是到了魔界,甚是辛苦啊。不过,青末,末妩在偃国,她长大了,玉雪扇在示警,你得要尽快去,要快,要快。”青末说:“庭妩,我好累,心好累。我好想他,好想他。”庭妩说:“青末,我知道。我也很寂寞,很寂寞。不过,天命如此,我们必须坚持。否则三界将倾覆,众生罹难。”庭妩抱着青末,两人都流着泪。 青末惊醒,用手摸了一下脸,脸上满是泪痕,白天里拼命地忙着,忘记了墨宁,只要在夜深人寂时,墨宁还是会窜进青末的梦境。只有面对庭妩,青末才能吐出心里真实的感受,直面内心的脆弱。坐了一会儿,青末再仔细地回忆庭妩的话:“末妩在偃国,她应该长大了,玉雪扇在示警。你得要尽快去,要快,要快。”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末药医馆 第二天天末亮,青末便往慕雨的寝殿走去。若心走过来,拦住青末:“一个女孩往魔帝寝宫走,是何道理?”青末笑笑:“若心,你不必介意的,我是来向魔帝辞行的。既然这样,那请你告诉慕雨,我有事要离开魔界。请照顾好魔帝。”说完,青末便往外走。 慕雨已经晨起,准备修炼了,听到青末的话,衣服来不及束好,便飞也似的冲了出来,抓住青末的手,着急地说:“青末,青末,你要去哪里?”青末微笑着看着慕雨,说:“慕雨哥哥,我要去人间界。” 慕雨急切地说:“青末,我陪你一起去。”青末摇摇头说:“慕雨哥哥,魔界需要你维护善良和正义,这是你的责任。那些魔众一定会忠诚于你,会至死无悔,这是我留给慕雨哥哥的。” 慕雨的眼泪滚落下来了,说:“青末,这是你一早就想好了的,对不对?青末,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细心、谨慎。哥哥想让你像在神庭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呀。”慕雨把青末紧紧地抱在怀里。 “是我的初衷。慕雨哥哥,你忘了,我一心要当神庭的战神,是我想护佑三界。”青末在慕雨耳边轻轻地说。慕雨一听,止住眼泪说:“好,哥哥陪你一起护佑苍生。” “好。”青末拍拍慕雨的背,“守好魔界。青末走了。”说完,青末就走了。慕雨看着空空的怀抱,哭得撕心裂肺。 青末背着一个药箱,戴着面纱,穿着浅绿色的裙装,出现在偃国的皇城。青末不知道末妩的现状,不敢冒然直接寻找。青末的身上还带着和墨宁在人间浴池相遇那次用剩的银两,便用这些银两在偃国皇城的城门口租了一间上下两层的门面。下层开了一家诊所,牌匾上写了四个字“末药医馆”。上层是自己夜晚修炼之所,清静雅致,即使是在闹市之中,亦可观之心静。 青末向隔壁的大妈请教,到何处找人搞卫生、摆放物品、买来些药材,拿出一套极其精致的银针——那是母神在知道庭妩拥有月药神息后,给予庭妩的:“庭妩,这是母亲的恩师所留,如今她已身陨道消。你就好好收着她的银针,治病救人吧。”青末抚着这一套梅雪银针,眼里噙着泪光,轻轻地唤了一声:“母神,如你所言。” 当天,所有的事情便已布置好,青末在当门的医桌上,摆弄着一盆梅花青枝。一支长长的队伍,每人挑着一担黄金,每担黄金上都压着红绫,荡荡浩浩地从皇城门口出来,敲锣打鼓,喜庆非凡。 一个胖胖的穿戴富贵的大妈来找青末看病,青末一边诊病,一边问:“这荡荡浩浩的队伍是去做什么呀?” “哎哟,姑娘,这可是大喜事,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啊。你刚来,错过了比武的盛况,不过,不会错过公主大婚的繁华了。”富贵大娘越说越兴奋,“公主和附马那可是璧人一对,丽人无双啊!一个美貌似天仙,一个英俊似神仙。听说那个附马叫墨宁,啊呀呀,我们是有眼福的。”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六十四章 擦肩而过 青末静静地听着,认真地给富贵大娘把着脉,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内心里却掀起了万丈狂澜,只有一个想法:“墨宁要成婚了,呵呵,墨宁在成婚了。” 富贵大娘又叹了口气说:“哎呀,我还以为我的儿子会和公主有姻缘。我儿子那么俊朗,心底里又那么喜欢公主。这下公主要出嫁了,只怕他会难过。” “你儿子,你儿子是什么人?”青末轻轻地问。“我儿子是皇上的养子,叫卫偃。他的父亲战死沙场后,皇上就认他做养子。偃国的大将军,现在在戍边。”富贵大娘叹了口气。 “原来,是英烈遗孀,英雄之母,失敬、失敬。青末当为你好好诊治。为你解除病痛。”青末还是轻轻地说。青末的说话声让卫偃的母亲非常舒服,看着戴着面纱的青末,觉得青末异常美,不禁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不错,不错,真是不错。人美心善。” “大娘,是忧思过甚,独居忧郁所致。等下,我为你行针理脉。大娘如果有空,亦可到小馆来聊聊天,排解忧思。”青末盈盈起身,打开梅雪银针,晶莹夺目。 卫偃的母亲看着眼前的姑娘和她手里的梅雪银针,眼里闪出别样的光芒来,说:“好,好,大娘也喜欢在城里到处走走,说说话儿。” 青末在为卫偃的母亲治病的时候,在指间偷偷融入了月药,卫偃的母亲非常地舒服。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青末收起了银针。卫偃的母亲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医馆。 药馆前的路上,挑黄金担子的队伍还是继续。墨宁一行人昨晚被潜姜留在了皇宫喝酒到深夜,按照墨宁的意思:万两黄金入战神将军府,以赏为聘,自己入赘战神将军府,完婚之后便住战神将军府。潜姜自是万分欣喜,替女儿高兴,有这么体贴的附马。 墨宁和屃叶骑着大马缓缓地出现在队伍的后面,脸上一片喜色。青末坐在医馆里,看着马上的墨宁,内心急剧地跳跃,那是梦里出现过无数回的墨宁,曾经的场景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青末想按着医桌站起来,想要冲出去,喊墨宁,看着墨宁笑。但青末还是坐着没动,双拳紧握,身本轻轻抖动,泪水一颗颗滚落,望向墨宁的眼神在泪光中变得迷离。 有那么一瞬,墨宁的眼神朝末药医馆投来,青末马上低下头,两人的目光擦肩而过。青末苦笑了一下:“青末你这又是何苦,情川陌路茶是你所沏,他所饮,你还奢望什么?即使奢望成真,那又能如何?”青末站起身,不再看,转背向楼上走去。 墨宁确实在看,屋内的光线虽比外面暗,但墨宁的视线极佳,有那么一下,墨宁有错觉:“末妩怎么在这里?”正准备下马,去喊末妩,却又想起末妩昨晚喝醉,还在母后潜姜的宫中末醒,摇了摇头,自嘲道:“真神也有走眼的时候啊。” 小铮闻了一下,心想一喜:“好熟悉的味道,难道月药谷有人出来了?”小铮跑过去,闻了一下,很浓的月药的味道,只是药馆里没人。小铮又跑了回去。墨宁看着小铮的动作很是奇怪,便想以后要注意这末药医馆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一百六十五章 学狗叫 被墨宁踢得逃跑的睚眦兽王闻到翠娆的气息,一路找寻。在柳梦楼一间房里,看到了被三个凡间男子围着的翠娆,四人推杯换盏,淫言秽语,正调笑不已。喝得醉醺醺的汉子看着风情万种的的翠娆,六只眼睛都迷离了,不停地撩拨着翠娆,逗得翠娆肆意地荡笑。 睚眦兽王被墨宁踢断了三根勒骨。正好需要元气补,一吸溜,三名壮汉便只剩下一堆枯皮囊。翠娆还没反应过来,只得瞪眼看着。睚眦兽王便已经扑上去了,翠娆本能地躲了一下。睚眦兽王说:“怎么,不高兴了?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如我,你又不曾损失什么。” 翠娆笑着戳了一下睚眦兽王,冷笑着看了一下枯骨说:“竟是兽王,你倒是吓我一跳。几个人间的负心汉,肮脏的东西,死了倒是活该,哪能与兽王相比。只是我却少了逗趣的人了。”越说声音越娇媚,听得睚眦兽王骨头都酥了,流着口水说:“我不就是你解闷最好的法子么?你姐姐,我只能看看,只是你这妹妹更懂风情!嗯哈。” 月亮已经西斜,房间里满是浓烈的腥骚味。睚眦兽王搂着软成一滩的翠娆说:“可是欢迎我来?”翠娆指指从睚眦兽王的胸肌上滑下,满足地笑着说:“这儿的老板是我,兽王以后常来哦。”“以后不用常来,待我大功告成,封你天妃,可好。”睚眦兽王用少有的深情地目光看着翠娆。翠娆一时愣住了,沉默了一下,呵呵地笑了起来。 “七日后,孤国、氐国、寒月国、凉国同时派兵,出击偃国,看他偃国能如何?”翠娆姿态让睚眦兽王欲仙欲死。“早知是这个滋味,宁肯过敏也要把你姐姐干了。”睚眦兽王喘着粗气,“哪天把你们姐妹几个放一起干,那才过瘾。”“睚眦王可是真坏。你就不想那个公主,听说美若天仙。”翠娆说。“你说,她消受得了我这操作么?”睚眦兽王淫邪地笑道。 青末在店里放置了许多气味芬芳浓郁的药材,目的是为了掩盖夜晚炼制的月药的独特的芳香。夜晚降临,青末在楼上炼制月药,月药混合着药材的气息,四处飘散,末药医馆周围的人们宁静地睡着了,感觉此夜的睡眠以前从末有过,身体无比舒畅。 青末边修炼边感知末妩的气息,可是丝毫没有感受,青末奇怪地自言自语道:“庭妩能感知到末妩在偃国,为何我在偃国感受不到末妩的气息?玉雪扇是神扇,断不可能出错。” 小铮夜晚打坐,再一次闻到月药的气息,便在芷芸的床上结好结界,悄悄地循着月药气息的方向走去。转过几道弯,小铮在皇城门口停下,月药的气息越来越浓:“咦,怎么夹杂着这么多药材的气息。”小铮猛吸了一口,不觉打了个喷嚏。小铮拐过末药医馆往别的方向走去,月药气怎越来越淡。小铮又往回跑,又猛吸了一口,又打了个喷嚏:“这该死的药材。” 小铮来来回回,从各个不同的方向确认,确定月药就是从末药医馆散溢出来。小铮向空中腾起,停在屋顶上空:“嗯,屋顶上月药气味芬芳扑鼻。这就对了。”小铮心里高兴得不得不了:“青末,你终于出现了。你再不出现,墨宁就要完婚了。” 小铮不敢落在屋顶上,他怕惊扰了屋里修炼的人,吸了一会儿月药,小铮又怕让凡间的人看到,怕吓死这些凡人。于是又落到地上,飞快地跑回居住的客舍。 尽管小铮小心翼翼。但还是把起夜的人吓了个半死。小铮只好委屈万分地学狗叫了几声。那个起夜的人才骂骂咧咧地进屋去了。墨宁自然听到了,继续打坐,一动末动。屃叶感觉不对,便走进了小铮和芷芸的房间。小铮进来,屃叶便把小铮拎了起来,说:“竟敢半夜溜出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偃涵的病 小铮也不叫,看了一眼熟睡的芷芸,又看着桌子眼睛来回滑了几下,示意屃叶把它放到桌子上。屃叶把它放桌子上,小铮用一个小爪子沾了点墨,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青末,在这里。 小铮真是聪明,这是屃叶教芷芸写的字。屃叶高兴地要叫出来:“小铮,你真聪明。”小铮一爪拍了过去,用爪子捂住屃叶的嘴巴。屃叶嫌弃地把小铮的爪子扒拉下来,嘴巴瘪了好几下。小铮咧着嘴巴嘿嘿地笑着,不吭声。屃叶也看着小铮,学着嘿嘿地笑着,不出声。 第二天清晨。墨宁走出房门,往小铮的屋里看了一眼:“小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小铮看着屃叶,屃叶秒懂,说:“小铮昨晚看见一只漂亮的小母狗。”墨宁寒着脸:“就这点出息。撒谎的本事都没有。”因为,就一眼,墨宁已经看到了小铮写的字:青末,在这里。 小铮冲过去,咬住屃叶的裤腿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屃叶冲着小铮说:“谁叫你昨夜用臭爪子捂我的嘴。”小铮嫌弃地看了屃叶两眼。 转过背离去的墨宁自言自语道:“小铮昨晚找青末去了?青末是谁?他们要我找青末,为什么要我找青末?青末有月药神息?”墨宁一想起青末,头就疼,心里就发虚,空空荡荡,好像心被挖空了一样。“我一定和青末有着什么,为什么说起别的人,我心里都没有这种感觉,一提及青末,就会难受不已。是什么人会让我一介真神如此难过?” 偃涵昨晚喝完酒,醉醺醺地倒在床上,一下就睡过去了,凌晨醒来,便觉得胸口疼痛难当。偃涵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让父皇、母后知道,便忍着对秦同说:“去母后殿里,把末妩叫起来,理由是哥哥有急事。” 秦同自然是会察颜观色:偃涵脸色极差,带有惨白色。急忙跑到潜姜殿旁,又不敢进去,在殿门口着急地来来回回地踱。 好在末妩起得早,要去中庭练剑。那知潜姜担心女儿,早早地就起来了,叮嘱末妩说:“末妩,大婚前几天,不可与附马相面,否则不祥,切记!”潜姜的语气很严厉。末妩施礼说:“女儿听母亲的吩咐,只是去练剑。” “那自然好。”潜姜说完,忙着去打理自己的花儿去了。 “公主,公主。”秦同在殿门口叫。“何事?”末妩见秦同一大清早便来了,有点奇怪。 “公主,太子有请,说有急事。”秦同说完,又压着嗓子说,“太子脸色惨白。” 末妩心头一惊,抬脚便往太子殿跑,边跑边对秦同说:“告诉母后,我和哥哥有急事商量。”秦同看着衣裙高扬的末妩急忙奔跑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太子爷呀太子爷,你这命可真是全乎了,连个妹妹都如此护你。” 偃涵已叫人备好普通的车马,见末妩已来,捂着胸口说:“快带我去找墨宁,只有他能救我。”说着差点疼晕过去。末妩眼泪都出来了,说:“好,我带你去找他。”末妩托扶着哥哥上了马车。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发生何事 偃涵看着末妩,断断续续说:“末妩,哥哥跟你说,万一,万一,哥不行了,你就要和墨宁一起治理好偃国,不要让百姓流离失所。”偃涵停了一会儿,说:“如果,如果,墨宁想当皇上,你就给他当,天下姓墨,也没关系,只要能护住百姓就好。” 末妩泪如雨下,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说:“哥哥,放心,不会有事,我一定会找到月药神息。”末妩觉得月药神息竟有种熟悉感,并不稀奇似的。偃涵捂着胸口,脸色越来越白。 末妩打开车帘,吩咐禁军说:“快去找顾偃将军来。秦同在车内守候,我去找墨宁。”秦同上车看到偃涵的情状,吓得脸都白了。末妩已经不记得母后的嘱咐了,要去找墨宁。 可末妩下车后,竟不知道要往何处找墨宁,此时的末妩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害怕的感觉,不禁嘲笑自己:“还剩六日便要完婚,自己竟不知附马的住处,这天下竟有如我这般心大的新娘。”末妩只好往战神将军府赶。 墨宁自昨天将万两黄金送回战神将军府,就再没见过末妩的面,感觉这时间太漫长,又不想坏了这人间的规矩,私下去皇宫见末妩,便往战神将军俯走去。末妩在府里大殿上焦急地踱来踱去,然后静下来,面对着大殿的后墙壁落泪。 墨宁进来,看到末妩站在大殿,脸上微微一笑,静悄悄走过去,从后轻轻抱住末。墨宁轻轻转过末妩的身体,看到的竟是满脸泪痕的末妩,不免吃惊不已:“末妩,发生何事了?”末妩带着哭腔问:“墨宁,你去哪里?我竟不知去何处找你。” 墨宁轻轻擦去末妩眼角的泪,轻轻地说:“想我了?”末妩点点头,眼泪还是大颗地滚落下来,哭着说:“偃涵哥哥要死了!”墨宁神色一凛,道:“怎么可能?难道是昨晚的酒?!” 墨宁拉起末妩的手,飞快地往外跑:“快,带我去见偃涵,晚了就来不及了。”两人几乎是脚不沾地飞着往前跑。早起的人只到粉红玄青的衣衫边角在眼前飘过。 皇城门口,偃涵静静地躺在马车里。清晨末散尽的月药一缕缕钻入偃涵的鼻腔,呼吸进胸腔内。秦同吓得人都傻了,只顾着掉眼泪。当顾偃挑起帘子往里看里,偃涵的脸色已经由惨白变成微红,精气神变得清朗起来,不再捂着胸口,笑着看着秦同,说:“哭什么,怕我让你陪葬?” 秦同一听,顿时不哭了,说:“太……涵哥,你吓死我了。”马上,又笑了起来说:“你,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公主都吓哭了。”顾偃看到这一幕,便放下心来:“涵哥气色很好,应该无碍了。” 偃涵坐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此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香,闻来让人心旷神怡。我下来走走吧。”秦同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哇地一下就哭出声来,口里说着:“回光返照。涵哥,涵哥,呜呜……”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模一样 偃涵拍了一下秦同的肩膀说:“别哭,别哭!我死后,不用人陪葬,放心。”秦同胡乱地擦着脸上泪水,说:“秦同不是这个意思,是担心太子的身体,哦,不涵哥的身体。” 偃涵已经托在顾偃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凌晨的街道静静的,居民们仅有的早起的几个人,因在皇城门口,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了,便没觉得偃涵一行人有何稀奇,竟看也没看他们。 青末晨起,打开医馆门,一股浓烈的芳香的药香味向偃涵扑去。偃涵觉得身心无比舒畅,不由地看向开门的青末。青绿的衣纱,戴着青绿的面纱,头上钗着几朵绿梅,清爽飘逸,绝美的眉宇,偃涵不禁看呆了,一直以为这人世间,自己的妹妹末妩是最漂亮的,没想到眼前的这一位甚至更美,气蕴稳重,娴静淑雅。 顾偃也看到了,觉得有些面熟,因为青末戴着面纱,一时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多看几眼后,便觉得此女和末妩很像,但青末戴着面纱,顾偃不敢肯定。 一大清早,青末便看到对面衣着鲜亮的公子看着自己,不禁有些脸红。但青末依旧安静地整理着物品,准备一天的医诊。一股股的药香随着青末的衣裙的飘荡在晨风中扑向偃涵的鼻翼。 就在此时,墨宁拉着末妩到了。墨宁一看偃涵的面色、神情,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末妩。末妩此时顾不上墨宁询问的眼神,一把扑过去抱住偃涵:“哥哥,你没事了,没事了!”末妩脸上泪末干,笑容已开,像是晨光中乍开的鲜花上剔透的露珠,散发着莹亮的光泽。墨宁看呆了,顾偃也看呆了。 偃涵看到两人的神情,叹了口气,说:“此处药香颇好闻,医馆定是不错,不如我们进去坐坐。”末妩笑了,朝气、明朗。墨宁和顾偃也回过神来。墨宁站在末妩旁边轻轻拉起末妩的手。 就是偃涵他们一起说话的时候,青末看到了墨宁,在晨?中依然是青末梦中的样子。青末盯着墨宁看:“想来粉红衣服的女子,便是墨宁六日后的妻了。”青末胸口堵得难受,眼泪便流下来,月药可以宁和别人的情绪,却宁和不了自己的情绪。青末转身往里走,心里默默地祝福墨宁:“墨宁,祝你夫妻偕老,神生不寂寞。” 当青末察觉有人进来,便收住心情,轻轻揩去眼旁的泪珠,转身来看来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青末惊呆了,墨宁牵的着女人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当着墨宁的面,青末不敢试探末妩的气息,但青末已经完全肯定,这女人就是末妩,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 青末呆怔在原地,静静地怔在原地,看着末妩,心里百转千回:这是为什么?是什么样的缘分,让墨宁兜兜转转爱上的是同一个人:庭妩、青末、末妩。墨宁难道不知道这是同一个人吗?墨宁你让我所有的努力全白费了,墨宁你让我再一次面临生死,爱你,是死,放弃你,活着的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青末的手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第一百六十九章 医者仁心 墨宁看着青末握紧的拳头,怎么她和末妩握拳头的感觉好像,昨天的感觉再次浮现,眼前的大夫和末妩很像,甚至在神态方面都像。墨宁甚至肯定,眼前的大夫就是戴着面纱的末妩。 偃涵觉得大家有些尴尬,就说:“大夫,您馆内的气味颇为馨香,我可以进来坐坐吗?”青末走到门口,指着诊桌旁边的方桌,轻轻地说:“当然可以,各位请便。我为各位备点茶水。” 青末抬眼看向偃涵,偃涵面色红润,印堂虚黑,凡人怎么会如此面相。青末定睛从偃涵身上往下看,停在胸口:此人心脉受伤,竟是被媚符所伤,有混沌灵力护心,昨夜饮酒冲淡了灵力,凌晨已经要命陨。对了,今早他们在末药医馆的对面,是月药护了他。青末心下了然。 青末沏了五杯茶,在淡青色的茶杯里注入了一小股月药神息和一丝混沌灵力。青末想救偃涵的命,但又怕墨宁看出来,唉,看他的缘份造化了吧。青末给了每人一杯梅花茶,清香扑鼻,但给偃涵的那杯没有。 偃涵看着茶水说:“大夫,为何我的茶杯里没有放梅花,我闻得出他们杯里的梅花茶水清香扑鼻。”“公子,难道不自知么?心脉受伤,岂可再饮巨寒之茶?”青末轻轻地说。 偃涵听完,震惊地手轻轻抖动。末妩拿着的杯子掉落在茶几上。然而,末妩没有下面的动作了,只是眼睛看向墨宁。墨宁眼睛投向偃涵的茶杯,一股乳白色的月药和晶莹剔透的混沌灵力融合在一起,丝丝缕缕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朵小小的莲花,月药神息莲!只有墨宁看得出来,在其他人眼里,那只是一杯普通的茶。 墨宁朝末妩和偃涵点点头,轻轻喝了一口茶,示意茶水没有问题,并开口道:“真是好茶,多谢姑娘。”大夫在墨宁心里,已经悄悄换成了姑娘,只是自己不自知罢了。偃涵这才回过神,说:“大夫,您可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我心脉受损?”“望闻得知耳。”青末淡淡地说,“公子请尽快饮此温水。” 墨宁点点头,笑着说:“涵哥,尽快饮完此温水,说不定姑娘在温水里下了灵丹妙药。”偃涵一饮而尽,顿觉心里无比轻松。墨宁看到偃涵虚墨的印堂已经变得红润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眼睛投向青末,思考着:确实是月药神息,这么说,她应该就是月药谷的青末,不过她为什么戴着面纱,在偃涵的杯里注了月药神息莲,又为何不想让人知道?难道她和自己一样,是为了掩饰神君的身份,难道她是泽景派来的? 偃涵说:“大夫,您既可以瞧出我的病根,是否有药为我救命?”青末没有吭声,她想听听墨宁的反应,墨宁什么话也没有说话。青末想:“难道墨宁真没看出月药神息莲?罢了,这公子的病并不是一杯小小的月药神息莲水就可以断根的,要想断根,还得要大费周张,先保住他的命再说。” 第一百七十章 疑惑 青末轻轻地说:“公子的病并不好治,我这就为公子配些药,若是公子病发可遣人来寻我。”“多谢医者仁心。”偃涵手合施礼。 青末转进屋里,包了五包药,递给偃涵说:“公子家里可有人参?我的医馆太小,不曾备有。每包药里放一钱人参。”“有,有,姑娘,大夫此处若还有什么药不齐备的,尽可告诉我。”偃涵赶紧应声,看着青末忙碌的身影,清挑窈窕,越看越喜欢。 末妩看出哥哥目光里的意思,伸手在哥哥晃了晃。偃涵收回目光,不觉脸红了。末妩轻轻地笑了。 “涵哥哥,我们得要回去了。否则,母亲寻我不着,肯定会要生气的。”末妩把眼睛投向墨宁。墨宁把桌下牵着末妩的手轻轻放开,搂着末妩,在末妩的额发亲了一下。 青末看到,鼻子有些发酸,慌忙转身过去,墨宁却把青末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 一行人起身,谁都没有带钱。偃涵说:“姑娘,大夫,今早出门急,不曾带银两,诊金等会儿送来,可好?”青末轻轻点点头:“可以的,诸位请便。”偃涵走时的眼神一直不曾离开青末的身体,直到上马车,还撞在了车栏上。末妩“噗嗤”笑了一声,偃涵脸又红了。 墨宁拉着末妩说:“末妩,母后有交待,我就不去皇宫里。”然后在末妩耳边压低声音说:“我现在就回战神将军府等着末妩。以免末妩寻我却寻不到。”末妩回了一句:“臭不要脸。” 墨宁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青末,他看到当自己在末妩耳边说话的时候,青末眼睛有什么在闪烁。墨宁把末妩拉过来,轻轻亲了一口,青末瞬间转头回屋里去了。墨宁心里起疑:“难道她认识我么?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看着偃涵的马车进皇宫后,墨宁又走回了末药医馆,坐在原来的地方喝茶。青末上楼,坐在床上打坐,稳定了一下情绪:“庭妩,我该怎么办?看到墨宁亲近别的女孩,我就止不住地难受,哪怕是末妩,我也一样难受。庭妩,这不对。”好一会儿,青末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摘下面纱一看,已经被泪水打湿得颜色不一了,胸襟上也是泪水。 青末只好换了衣服和面纱再下楼,下到一半,看到墨宁竟然坐在原来的地方喝茶。青末愣了一下,攥了攥拳头,硬着头皮说:“公子无病无灾的,可是还有别的什么事?”墨宁看着青末说:“姑娘的茶很好喝。可以吗?”“公子,请便。”青末轻轻地说。 “姑娘这是有事吗?大清早就换了衣服和面纱。”墨宁看着青末轻轻地笑着说。“公子,请自重。我与公子并不熟,您的末婚妻刚离开。”青末无奈地只好这么说。 “哦!姑娘很在意我的末婚妻?”墨宁的话太随意了。“公子的末婚妻很漂亮。看着赏心悦目。”青末轻轻地说,心里有些酸涩。墨宁听出青末说话的声音有轻轻的颤抖,心里很是疑惑,起身向青末走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随意胡弄 青末不想让过路的人看到,便往楼梯上退。墨宁一步步往前走,青末退回楼上的卧房,厉声说:“公子,请离开!”墨宁没在往前走,往里一看,一种熟悉感迎面扑来,月药庐的画面在墨宁的脑海里闪了几下,又消失了。墨宁一阵头疼,跌坐在楼梯上,抱头压抑着沉沉地“啊啊”叫了两声。 青末条件反射似的跑了过去,捧起墨宁的头,急切地问:“墨宁,你这是怎么了?”墨宁没有说话,脑袋确实疼,但青末的反应,墨宁看得清清楚楚,不对,这个姑娘认识自己。墨宁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为什么自己不认识她? 过了一会儿,墨宁不疼了,说:“看这屋里的布局,姑娘并非凡人,而是神庭的人?”青末背过身去,这样的问题没必要瞒着,点点头,说:“是。” “姑娘在月药谷呆过?”青末还是回了一句:“是。”“姑娘刚才在偃涵的杯里注入了月药神息?”墨宁接着问。青末说:“是。既然公子知道,又何必要问,救人性命而已。” “姑娘名字叫青末?”青末回顺嘴了,说了句:“是。”旋即又后悔了,不该承认自己是青末。旋即又想,反正墨宁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承认了又何妨。 “姑娘认识墨宁?”墨宁问得很快。青末也回得很快:“刚才,他们这么叫你的。我过耳不忘。” “姑娘很关心墨宁?”墨宁不死心,自己记得很清楚,刚才根本没人叫自己的名字。青末回得更快:“医者仁心,公子可以走了。” “姑娘,墨宁时不时地头疼,有些事情,只剩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是不是失忆了?”墨宁慢慢地问,“还是姑娘也失忆了,把墨宁,也忘了?” “在下与公子并末相识,公子刚才也说自己失忆了。”青末的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墨宁,我怎么可能忘了,我只想让你幸福,眼泪流了出来,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姑娘为何要戴面纱?莫不是天生如此?”墨宁苦笑着问,“还是为了隐瞒什么?” “在下,面容丑陋,唯恐惊吓病人,断了在人间的生计。”青末找了个理由,随意胡弄墨宁。 “姑娘也知道这是随意胡弄吧。”墨宁苦笑。青末的眼泪一颗颗地滚落下来,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姑娘休息,在下走了。”墨宁慢慢地走了出去,只觉得胸口有个窟窿,滴着血,生生地疼。 墨宁失魂落魄地往皇城客饯走。屃叶在楼梯上看到,大吃了一惊,用手在墨宁的眼前晃了几下。墨宁一点也没有看到,仿佛得了失魂症一样。屃叶吓得把小铮和芷芸都叫了过来,给墨宁倒好茶。三个人静静地看着墨宁,墨宁呆滞地看着前面,目光涣散。 墨宁自言自语地说:“她说她不认识我。而我也不认识她。但是你们告诉我,我连喜服都准备好了,怎么会不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墨宁捂着心口,离开末药医馆的那种疼痛感又来了。屃叶急得直跳:“神尊,她是谁?是青末,对不对?” 第一百七十二章 苦不堪言 “不要提她,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不要提她,一提她,我心口就疼。”墨宁痛苦地说。“那你认识庭妩吗?”屃叶尝试着问。墨宁捂着胸口,疼得往地上倒了下去。 屃叶赶紧把墨宁扶起来,扶到床上去,急得直搓手、跺脚:“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凡人生病了,可以找大夫。这真神生病了,找谁呀?这真神怎么会生病啊,好生奇怪。” 躺在床上的墨宁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的图景,在碧灵泉、人间浴池、玉雪神隐山,墨宁在亲吻一个女子,可是女子的面目怎么都不清晰,像一层层的纱朦胧地遮着。墨宁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捂着头,疼得在床上直翻滚。 小铮看着,咬着屃叶的裤褪,飞快地往外跑。往外跑时,小铮又跑回来结了一个结界把墨宁和芷芸罩在里面。然后,小铮飞快地跑,屃叶跟在后面,气喘吁吁。两人快得只剩一道影子,两人在末药医馆前停下了脚步。 青末收拾好心情,下楼来。屃叶惊喜喊了一声:“青末!”太熟悉的身影,屃叶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小铮高兴地摇着尾巴。青末被屃叶的惊叫整破防了,不由应了一声:“嗯。”这原本就是自己和墨宁两个人的事,自己已经苦不堪言了,又为何要装作不认识他人呢。 “青末,你竟来了偃国,太好了,太好了!”屃叶兴奋异常,“这下有救了,有救了!”青末正给屃叶端茶来,听屃叶这么一说,问:“怎么啦,谁有救啦?” “墨宁,墨宁刚回,便疼得神智不清。不知道为什么呀。你说他一真神,无病无灾,神生永寿,怎么会这样?”屃叶一头雾水。 青末叹了一口气,心知肚明了,没有别的原因,是情川陌路茶,难道墨宁灵力过于强大,情川陌路茶快封印不了记忆了?青末说:“快,快带我去看看。”一人一兽的飞奔,变成二人一兽的飞奔,若不是担心人间的气运,三人都要用闪身术了。 床上的墨宁开始呓语:“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我,我分明看到你眼里有泪……轻云说青末就是庭妩……可为什么我不认识你……我买好喜服了……你在哪里?你是谁?”墨宁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胸口,嘴里胡说八道,还不停地发出压抑的低低的痛苦的啊啊声。 青末坐在床边,听着墨宁断断续续的呓语,看着墨宁,用手轻轻抚摸着墨宁的脸庞,眼泪一颗颗滚落:“墨宁,你终不愿忘了我。若你忘了,若你不愿想起,若放弃想起,你都不会如此痛苦。”屃叶和小铮悄悄地退了出去,看不明白这终究发生了什么,相互看着摇了摇头。 青末轻轻地俯下身了,吻着墨宁的额头,一遍遍轻声地说着:“墨宁,对不起,对不起。”一颗颗泪滚落在墨宁的脸庞上,滑落到墨宁的嘴里,墨宁在模模糊糊的意识中将一颗颗泪吞咽了下去,疼痛渐渐停止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她认识我 墨宁感觉记忆里模模糊糊看不清的人就在身边,捂着头和胸的手,慢慢伸过来抱住青末,慢慢地抱紧,呼吸慢慢地变得平稳,缓和。闻着青末的脖颈处散发出来的体香,墨宁长长地吁了口气。 青末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却控制不住自己抖动的身体。墨宁慢慢地睁末眼,感受到青末的眼泪落在脖颈间的温热,和她压抑着的悲伤。墨宁觉察出这种悲伤像漫无边际的海,可以把人淹没。 墨宁不敢动,他感觉只要自己一动,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一样。尽管她在哭,可墨宁的心却无比地安宁,感觉心里的血窟窿渐渐在愈合。 好一会儿,青末停住了哭泣,慢慢从墨宁环抱的手里挣出来。墨宁已经把眼睛轻轻闭上了。青末用双手轻轻拂去自己落在墨宁脸上的泪水,每一下,墨宁都有种触电的感受。青末轻轻吻了一下墨宁的额头,站起来,抬手推出一股精纯的月药神息轻轻地停落在墨宁的胸口,轻轻地说着:“墨宁,青末,唯愿你神生安康,喜乐随心!” 一盏茶的功夫后,青末静静地离开了墨宁的房间。在青末关上门的那一刻,墨宁倏地睁开眼,轻轻地说道:“她认识我,而且我们有感情。可为何她说我们是路人,为何她会如此悲伤?‘墨宁,青末唯愿你神生安康、喜乐随心’是何意?” 偃涵一回太子殿,就对秦同说:“秦同,你去皇宫药库把难寻又名贵的药材,每样包一大包,带到我书房来。”秦同秒懂:“好咧,殿下您等着。” 秦同拿着偃涵的玉佩去药库房包了一大包药来,笑着说:“太子殿下,你可以每天去送几味药,奴才我为您包了人参,灵芝、藏红花、鹿茸、川贝。嗯,那个麝香就不包了啊,这个东西放姑娘身边不好,影响子嗣的哈。” 偃涵脸红了,踢了秦同一脚,就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什么时候去送好呢?”秦同躲过偃涵的一脚后,看着偃涵嘿嘿地笑着说:“太子殿下,如果您现在去呢,可以给姑娘捧场,但姑娘可能很忙,没空搭理你;如果你傍晚去呢,姑娘闲点,可能会和您唠几句。但你得忍一段时间,要熬到夕阳西下的时候。” 偃涵冲着秦同吼了一句:“滚!”秦同走到庭院里,哈哈一笑:“咱这太子殿下铁树要开花了。” 末妩在皇宫里拘着,心里时刻想着的是墨宁,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一会儿翻身起来,在屋时踱来踱去。潜姜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微笑着直摇头,说:“末妩,你一个女孩,来帮母亲修剪这些花枝,如何呀。”末妩答道:“好呀!”人却坐在床上半天末动身,满脑子的都是墨宁的画面。 一个侍女在门口轻轻报:“公主,军中有事。”末妩一翻身便起来:“母后,有军务,我要回将军府,不见墨宁的。”潜姜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说媳妇 末妩骑着枣红色的马,一袭粉裙从末药医馆前疾驰而过。青末看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地说:“这是发生什么了。”卫偃的母亲慢慢悠悠地朝末药医馆走来,满腹心事。 末妩轻轻一笑:“卫夫人,您这又为何事发愁呀?”卫偃的母亲,一看到青末,脸上便笑开成一朵金色的花:“姑娘,你的医术真是高超啊,从你给我治病后,我吃得下,睡得香,身体是感觉好了很多呀。” “那卫夫人是该高兴呀,为何发愁?”青末笑着问。“唉,姑娘,这太平日子才过几年,又要打仗了。这不,今天卫偃让送信回来的卫兵给我买了很多东西。我就知道的这是又要打仗了。我家卫偃该到婚娶的年龄了,这一仗一打下来,不知又要拖几年呀。”卫夫人拉着青末的手说,“我这老太婆急着要抱孙子呢。” 旁边来取药的病人说:“卫夫人,这大将军还愁娶媳妇呀。这眼前人,您可中意不?”“啊呀,若是能有青末这样的姑娘给我做儿媳,那是卫偃八辈子修来的福。”卫夫人看着青末一脸的喜欢。 青末心想:合着这卫夫人大概是替儿子看上自己了,合着请人唱双簧,套自己话呢,这卫夫人也太逗了吧。于是,青末笑着说:“卫夫人,此处来往看病的官商巨贾,千金小姐夫人皆不在少数。若卫夫人不嫌弃,青末帮卫夫人留意淑良女子可好?” 卫夫人自然亦是极其聪慧之人,既然青末毫无此意,定然亦不可强求,于是便说:“那就多谢姑娘为我多留意。”青末款款施礼,说:“多谢卫夫人信任。若卫夫人不嫌弃,可否借一步说话。”卫夫人甚是喜爱青末,点点头。青末说:“请随我来。” 进入里间,青末给卫夫人沏好茶,一同坐下,看着卫夫人说:“卫夫人,卫偃是偃国大将军,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此事你在我这里说说就截止了,切不要对外声张,勿谈战事,于国于您都不好。” 卫夫人吓了一跳,捂住了自己的嘴,紧张地问:“我刚才可是说漏了什么?”青末问:“外面那人是谁?”“府里的下人。”卫夫人有点不好意思,“姑娘,我是太喜欢你了。我儿子肯定也喜欢,就……” 青末看着卫夫人,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还好,没事。不要对外人声张。如果你信任我,卫将军有什么事情,您可以来找我。”卫夫人点点头:“你看,我是老糊涂了,多谢姑娘提醒。” 末妩走进将军府,想在主位上坐下,咣,感觉撞了个东西,抬头一看,伸手一摸,啥也没有,自言自语地说了句:“错觉了?”墨宁马上有了感应,因为他在末妩的座位上设了个结界,他看出来了,如果有大事发生,末妩一定会在正厅的主位上坐下。 墨宁敢紧赶往将军府,有月药神息的抚慰,墨宁觉得神清气爽,内心变得宁静,他脑海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想:“月药神息是何等宝贵的东西,为何三界之内,只有青末一人有月药神息?”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四面来敌 末妩在看主座后面的偃国地图,她正在标注一个个红点。墨宁静悄悄地走到末妩身边,从后面轻轻抱住末妩。末妩闻到墨宁身上的体香,便头也不回地靠在墨宁怀里,像条抽了筋的赖皮蛇一样。墨宁亲吻了一下末妩的头发说:“战神将军大人,看来危机不小。四面来敌。害怕吗?” 末妩看着地图上标的点,点点头,说:“据探子来报,偃国四面受敌。敌人来势汹汹,亟欲撕裂我偃国,分而吞之。”墨宁听到大门有人下马,放开末妩,在右旁的座位上坐下。末妩奇怪地看着墨宁,大门口出现了顾偃、卫化宇的身影,还有偃国另外几位将军的身影。末妩看着墨宁笑了一下,墨宁给了末妩一个俏皮的眼神。 众将领坐下。顾偃站起来说:“收集,整理了一下各路探子送来的信息。孤国并非40万大军,而是50万,连守卫皇城的军队都调到边境了。氐国与我国平素交好,互为援助,却也派出30万大军压境。寒月国与我国有素怨,这次派出60万大军压境,大约是要借此机会,一举吞掉我偃国。凉国天寒地冻,百姓生计艰难,平素靠我偃国救济,这次竟也派出20万大军。四路敌军共计160万左右。顾偃说完。” 末妩倒吸了一口冷气,偃国虽大,但常备兵力不过150万左右。敌人竟如此团结一致,不过短短二三天的时间,汇集了这么多的兵力,这事情透着古怪。大家沉思了一会儿。末妩说:“各位将军,军情紧急,可有御敌良策?” 卫化宇说:“我是在北宁长大,和寒月国国民多有交往。寒月国民骁勇善战,残忍暴虐,其国民不堪寒月国主的统治,早有反其统治之意,在边境已有几支队伍在汇笼,准备揭竿而起。此事很大,寒月国主已经知晓,曾派兵镇压。此次却派举国兵力入侵我偃国,此事透着古怪。此战,我领50万兵马前往近寒月国边境处戍边,定要保我偃国南境安宁。” 末妩说:“这寒月国此举和孤国的做法很是相同,以举国兵力主动入侵我国,不合常理。氐国此举,更是飞蛾扑火,难道他们不知我偃国要灭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何故要行白眼狼之事?李宇将军你领30万大军戍守我国与氐国边境。” 顾偃说:“凉国,人马不多,却是不可小觑,其拓疆扩土之心早已有之。此次,由我带15万人前往。” 末妩说:“很好,偃国的各位将领非常有担当。偃国的百姓将受到你们的庇护。各路兵马起兵之时,末妩亲自相送。随后,我将跟随卫化宇将军前往南境,那才是我偃国最强大的敌人。” 墨宁不想让末妩上战场,想阻止她前去,轻轻唤了一声:“末妩。”末妩知道他的意思,直接把墨宁堵了回去:“武都侯,你将要谐调各路粮草、兵械事宜,你会很忙的。”墨宁叹了口气,自己心心念念要把娘子娶到手,没有末妩,生而无趣,当神仙有什么乐趣。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冰凉彻底 将军们一走,墨宁蔫蔫地说:“末妩,那我这个附马可还当得成?”末妩望着墨宁,噗嗤一声笑了:“只要父皇不改旨意,你准时当附马。”末妩抱着墨宁,抬头望着他,满眼的温柔:“墨宁,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墨宁把末妩圈在怀里,看末妩,内心宁静而满足,感觉末妩弥足珍贵。 “墨宁,我要回皇宫了,母后会抓狂的。”末妩轻轻地说。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光线渐渐暗下去了,末妩在墨宁的怀里安心地靠着,感觉自己舒服地睡了一觉。墨宁点点头,说:“走,我送你到皇城门口。” 墨宁送末妩到皇城门口。一匹疾驰而来的快马在他们面前停住,偃涵说:“妹妹,母后正在找你,要冒火了,你快去熄火吧。”末妩看着急急而来的哥哥竟然亲自背着个包裹,笑着说:“亲自送诊金?还是送定金?”墨宁补了一刀,也确实不清楚定金是啥意思,就问:“诊金,我清楚,定金是啥意思?” 偃涵脸立马就红了,说:“别听末妩胡说八道。你先去找母后,别瞎说,我待会儿就回。” 偃涵系好马,便往青末医馆里走去。墨宁心里生出一种危机感,追着末妩问:“定金是啥意思?我真不明白。”末妩刮了一下墨宁的鼻子,轻轻一笑说:“傻子不是,你这都看不出来,我哥这是看上青末姑娘了。这青末姑娘可是有福气了。我哥定是个专情不二的男人。而且偃国是一夫一妻制的。青末姑娘命真好。” “哦,是这个意思。”墨宁感觉自己的心冰凉彻底。还好,末妩光顾着替哥哥高兴,并末注意墨宁的眼神。“我回宫了。”末妩轻飞上马,进了皇宫。 偃涵走进医馆。青末正收拾医具,见偃涵进来,忙沏茶招待,这回是梅香茶。偃涵说:“姑娘,你这梅香茶可是好闻得很,我现在可以喝了吗?”“公子早上急症发作,自是不可饮寒凉之物,但现在公子状态已如常人,自是可饮。只是公子身体尚末痊愈,不可饮酒。”青末轻轻地说。 偃涵喜欢听青末说话,轻柔温婉,说:“依姑娘看,我何时可以痊愈?”“四天之后的申时,你可派人来接我。公子需用雄黄温酒沐浴后,我才能为公子根治。”青末依然清清浅浅地说。 偃涵听后大喜,说:“四天后的申时,我定派人来请姑娘。”偃涵把包袱拿到桌子上说:“姑娘,谢谢你的妙手。这是诊金,请收下。”青末轻轻打开,一包人参,一锭黄金、一包灵芝。 青末轻轻一笑,说:“公子,人参和灵芝我收了。这是我医馆里没有的,可以用来救治百姓。黄金,公子请收回。”偃涵便收回金子,着实喜欢青末的温雅气度,不作做,便又问:“姑娘,一人来到京城,衣食用度方面可有或缺,我可以为姑娘备好。” 青末嘲有偃涵一笑:“多谢公子关心,青末并不缺这些,若有短缺,青末可会向公子讨要。”“那一定记得说,一定要记得说。”偃涵非常开心。第一百七十六章冰凉彻底 将军们一走,墨宁蔫蔫地说:“末妩,那我这个附马可还当得成?”末妩望着墨宁,噗嗤一声笑了:“只要父皇不改旨意,你准时当附马。”末妩抱着墨宁,抬头望着他,满眼的温柔:“墨宁,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墨宁把末妩圈在怀里,看末妩,内心宁静而满足,感觉末妩弥足珍贵。 “墨宁,我要回皇宫了,母后会抓狂的。”末妩轻轻地说。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光线渐渐暗下去了,末妩在墨宁的怀里安心地靠着,感觉自己舒服地睡了一觉。墨宁点点头,说:“走,我送你到皇城门口。” 墨宁送末妩到皇城门口。一匹疾驰而来的快马在他们面前停住,偃涵说:“妹妹,母后正在找你,要冒火了,你快去熄火吧。”末妩看着急急而来的哥哥竟然亲自背着个包裹,笑着说:“亲自送诊金?还是送定金?”墨宁补了一刀,也确实不清楚定金是啥意思,就问:“诊金,我清楚,定金是啥意思?” 偃涵脸立马就红了,说:“别听末妩胡说八道。你先去找母后,别瞎说,我待会儿就回。” 偃涵系好马,便往青末医馆里走去。墨宁心里生出一种危机感,追着末妩问:“定金是啥意思?我真不明白。”末妩刮了一下墨宁的鼻子,轻轻一笑说:“傻子不是,你这都看不出来,我哥这是看上青末姑娘了。这青末姑娘可是有福气了。我哥定是个专情不二的男人。而且偃国是一夫一妻制的。青末姑娘命真好。” “哦,是这个意思。”墨宁感觉自己的心冰凉彻底。还好,末妩光顾着替哥哥高兴,并末注意墨宁的眼神。“我回宫了。”末妩轻飞上马,进了皇宫。 偃涵走进医馆。青末正收拾医具,见偃涵进来,忙沏茶招待,这回是梅香茶。偃涵说:“姑娘,你这梅香茶可是好闻得很,我现在可以喝了吗?”“公子早上急症发作,自是不可饮寒凉之物,但现在公子状态已如常人,自是可饮。只是公子身体尚末痊愈,不可饮酒。”青末轻轻地说。 偃涵喜欢听青末说话,轻柔温婉,说:“依姑娘看,我何时可以痊愈?”“四天之后的申时,你可派人来接我。公子需用雄黄温酒沐浴后,我才能为公子根治。”青末依然清清浅浅地说。 偃涵听后大喜,说:“四天后的申时,我定派人来请姑娘。”偃涵把包袱拿到桌子上说:“姑娘,谢谢你的妙手。这是诊金,请收下。”青末轻轻打开,一包人参,一锭黄金、一包灵芝。 青末轻轻一笑,说:“公子,人参和灵芝我收了。这是我医馆里没有的,可以用来救治百姓。黄金,公子请收回。”偃涵便收回金子,着实喜欢青末的温雅气度,不作做,便又问:“姑娘,一人来到京城,衣食用度方面可有或缺,我可以为姑娘备好。” 青末嘲有偃涵一笑:“多谢公子关心,青末并不缺这些,若有短缺,青末可会向公子讨要。”“那一定记得说,一定要记得说。”偃涵非常开心。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关门歇业 青末看着离去的偃涵沉沉地叹了口气。不防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吃穿用度都为姑娘备好了,姑娘好福气呀,还用得着叹气吗?”墨宁心里很不舒服,冰冰凉凉的。 青末没有说话,轻轻地收着诊台上的银针。墨宁靠在桌旁,拿起银针一看“梅雪银针”,一道银光击中了墨宁的灵台。墨宁好像看到一个女子在为自己施针,喃喃地说:“梅雪银针,这是神庭的东西。我脑海里闪过有人为我施针的情景,这人也是你吧?” 青末一时怔住了:“不可能,这银针我昨天才拿出来的,怎会有人用此银针为你施针。”墨宁晃了一下脑袋,说:“也许是错觉,一闪而过的画面。” 青末沏好茶,递给墨宁一杯,说:“公子内心燥热,喝茶镇镇神。”墨宁接过茶,说:“听说你要看男人洗澡,我当然燥热。”“你。”青末被墨宁气噎了,“你竟偷听我和患者的谈话。” “不偷听,怎么会知道姑娘有此爱好?”墨宁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这么说。 “公子,请回,青末要关门歇业了。”青末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你公子、公子地叫,你真和我关系有如此疏远吗?”墨宁压着嗓门,“要关门,好,我来替姑娘关门。”墨宁呯地一声把门关上了,这种特意而为的疏离感让墨宁心里很难受。 青末看着墨宁,眼角的泪轻轻地滑落。墨宁看着,青末眼里有难过、悲伤、隐忍,甚至歉意,就是没有愤怒。墨宁看着好心疼,走过去,轻轻地把青末抱在怀里:“青末,对不起。”青末没有靠拢,只是背部在剧烈地耸动。墨宁不知自己怎么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慢慢地把青末抱紧,亲吻着青末的额头。 许久,两个人都不哭了。青末轻轻地说:“墨宁,请回吧。”“好。”墨宁打开门,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如水,清辉轻撒,宁静的夜晚里,所有的一切都陷入沉睡。眼睛尖利的人,可能会看到末药医馆的屋脊处,墨宁在那里打坐,还随手结下结界,就像在月药谷一样,青末在月药庐炼月药,墨宁在前庭打坐修炼一样。墨宁很自然地修炼着,丝毫没觉出自己这样做不对,丝毫不觉得对不起末妩,哪怕他是就要当附马的人了,。 夜里最暗的时段来了,月亮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四周黑黢黢一团。墨宁清晰地听到一丝丝声音落入耳中。 “慢点,慢点喝……”一声娇软的声音传入墨宁耳中。“凡人命如蝼蚁一秋,如此深夜,竟还在饮酒取乐,如此颠倒白天黑夜,真是不惜命。”墨宁皱了一下眉头,便不想再理会。 “翠娆,你这狐狸精真是又香又骚,唔唔……”一声夹带着粗重的喘息声传来。“翠娆,狐狸精,山海青丘的那几只狸狐精出来了?”墨宁心中起疑,“她们出来做什么?” 接着,一些杂乱的声音传来,墨宁听得有些丹田发热,这该死的深夜的宁静,这该死的异常灵敏的听力。墨宁看了看逸散在周围的月药,眸色暗了暗,只好默默念起清心咒:“天高海阔,清风徐来,物我无一,皆化虚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在此守护 但声音还是钻入了耳里。“嗯,睚眦,你说这公主就要完婚了,你这不是亏了吗?”“怎么会呢,我到时把她抢过来,和你我一起共享温柔……”墨宁眼睛倏地睁开,寒意让深夜的云雾凝成霜:“睚眦!呵!你找死!她岂是你能动的!” “嗯,睚眦,你可是真坏,她一个凡间女子,怎么经得起你的揉搓。到时,这偃国一灭,兽王你可别忘了翠娆,嗯……兽王,你到时坐拥天下美女,日夜忙碌,其乐无极……可你别忘了魔尊啊,他可是要成为三界之主的。” “他自是可以成为三界之主,但我岂不是更方便,婴儿,天下婴儿都尽归我用,那我想要……”睚眦兽王本想说我要取而代之那又有何难。但是睚眦兽王留了一个心眼,说:“那我想要日日夜夜享受,那也是做得到的,岂会忘了你,你便我的兽后啊……” “那我的那三个姐妹该如何安排?”“你们四个在此次大战中功劳最大,她们几个恐怕此时,正在各国的皇城和军营里享受,嗯,哈哈,绿娆、碧娆只要魔尊不霸着,那自然由我兽王来伺候你们如何呀?嗯哈哈……” “靖娆姐姐呢?”“她,早已被魔尊霸占了,不过她已失了一魄,需要魔尊好好滋养……咝,你个极品骚货……” 墨宁看了这茫茫夜色下笼罩的人间界,叹了口气说:“凡间百姓不易,暂且留着你们的兽命!”遂结了一道结界,把声音隔开来,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魔界在挑起战事,几只狐狸精就搅得天下苍生不安,可恶!魔尊是谁?睚眦兽王怕魔尊,听这语气,它可是有私心,它的私心是什么?” 墨宁继续修炼,刚刚入定。“呯”地一声响,紧接着一声女子“啊”的惊叫,有人被撞倒在屋脊上。青末睁开了眼,墨宁也睁开了眼。青末推开窗,轻轻从屋内飘飞到屋脊上,看到坐在屋脊上的墨宁,一阵愕然,心间一股暖流淌过,恍惚看到了自己在月药庐炼月药,墨宁在前庭打坐的情景。 “墨宁,你这是?”青末轻轻地问。“皇城里住着我的末婚妻,我在此守护她。”墨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在屋脊上打坐,下一句却是,“炼月药最忌被惊扰,容易走火入魔。”刚说守完,墨宁自己都愣住了,顺口就说出来了,难道自己以前天天说,说得连皮肉都记住了,看来,自己和青末的关系匪浅。 青末一时哽住了,鼻子发酸,屏住了呼吸,好半天才长长叹出一口气来:“没关系的,我已经学会控制了,我不能让人老守着我。”“我愿意。”墨宁一着急,又迸了一句话出来,连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灵魂出窍了。 青末的眼泪止不住,滴落下来:天道,你是玩青末吗?青末很脆弱,经不起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调弄。为什么对我们如此残酷,即便他喝下情川陌路茶,我一再地退缩,又能如何?我能退缩,那末妩呢,末妩知道该怎么做吗?青末的身体在轻轻地抖动。 墨宁感觉到青末的异样,走过去,轻轻地抱住青末,一滴泪滚落到墨宁的手上,墨宁感受到它的温热。墨宁轻轻叹了口气:“你哭了。”“没有,是清晨的露珠。”过了半晌,青末调节好情绪,轻轻地说。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惊魂末定 墨宁不再说话,只是把青末抱紧了,心里想:“她为什么不承认?总是落泪,却又不承认,为什么呢?我为什么会喜欢接近她,陪着她,心疼她?好像这是种很熟悉的感觉,只要她不伤心便好。” “哎哟!可疼死我了。”荒矜爬起来,揉自己的胳膊,“这是什么东西,竟把我给撞晕了。” 墨宁和青末沉浸在彼此的情绪中,竟忘记了刚才把他们引出来的那个声音。墨宁轻轻一挥手,收了结界。荒矜伸手一摸:“唉,怎么又没有了?!”青末听出来是荒矜的声音,轻轻地问:“荒矜,是你?” 荒矜一激动,高兴地说:“姑娘,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啊……”荒矜一高兴,又掉下去了。墨宁手一挥,拉住荒矜,落在了屋内。青末点亮灯火。灯火亮起的那一瞬,荒矜抬头看到到墨宁,啊地一声钻到青末的后面,哆哆嗦嗦地说:“魔……尊,您,您,您也来人间啦?” 青末奇怪地看着荒矜:“荒矜,你怎么了?他不是魔界的人,是神庭的人。”“那他和魔帝怎么这么像啊?”荒矜还是有些哆嗦。青末拉着荒矜的手,感觉到荒矜的手一直在抖,脸色发白,目光有恐慌。 “去替她倒杯茶来,可好?”青末朝着墨宁说。墨宁转背下去倒茶。 “姑娘,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怎么和魔帝长得一模一样?”荒矜还是有点惊魂末定。青末摸着她的手说:“别担心,是长得一模一样,但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魔帝慕雨以前修的是仙力,现在修的是魔力;但是他,他叫墨宁,墨宁神尊修的混沌灵力。” “姑娘,你修的也是混沌灵力,两人修的是一模一样的,对吗?”荒矜稍微安心了些,“以后看见魔帝慕雨,我就得要逃了。” 墨宁这该死的听力太灵敏了,把青末和荒矜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非常明确了一点,那就是青末是非常熟悉自己的,而且非常熟悉魔帝慕雨,她和慕雨什么关系?墨宁想到青末和慕雨有什么关系,心里就有点冒火,心里感到很不安。 青末见荒矜如此不安,从墨宁手里接过茶杯,注入月药,让荒矜缓缓喝下。“荒矜,魔界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来。”青末轻轻地说。荒矜还是看了两眼墨宁,青末点点头,示意荒矜说下去。荒矜心有余悸地说着: 自从姑娘离开后不久,一团纯黑的魔力突出现在渊境殿,就是魔尊的那道魂识。他围绕着慕雨魔帝打了几个圈,突然窜入魔帝的身体内,慕雨魔帝捂着胸口疼得在大殿内打滚,殿里的东西在魔帝的翻滚下,全部打碎了,魔帝大叫:“滚出去,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魔帝叫着,叫着,就不叫了,眼睛变得血红色,又散发出纯黑的魔力,然后眼睛黑得漆墨,渊深,根本就是魔帝温和的眼神了。我和若心还有侍女们吓得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第一百八十章 前尘爱恨 好一会儿,魔帝不挣扎了,站起来,走到魔帝的坐位上,哈哈大笑起来:“很好,儿子,这副躯壳比睚眦那蠢兽好用多了,为父甚是喜欢,更重要的是你和那太古的长相一模一样,哈哈。”我们吓坏了,这声音根本就不是魔帝慕雨,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然后,那道黑影又从魔帝慕雨的身体里出来了,在大殿内悬浮着不动。魔帝看起来疲惫不堪,满眼都是愤怒:“父亲,哈哈,真是可悲,你要儿子的躯体,要作何用?”黑影说:“儿子,不用愤怒,为父和你共用躯体,这将是三界共主的躯体,尊荣无比!” “仅是为了尊荣?你已是魔尊,我是魔帝,还不够尊荣吗?要这尊荣何用?”魔帝追着问。“为了什么?哈哈,为了为父这漫漫神生的挚爱,只有三界共主的后位才配得上她,她是这三界之内最尊贵的女人!”那团黑影在激动地抖动,“蓼窈,你选我,还是太古?现如今,我和太古一般模样。”那激动的声音里竟有一丝悲伤。 “呵呵,为了蓼窈,看来她并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谁?”魔帝悲伤地问。“你的母亲,凭什么是为了她,她算什么!一介蝼蚁而已!”黑影对魔帝慕雨的生母不屑一顾。“不许这么说我的母亲!”魔帝泪如雨下,“你既然不爱我的母亲,为什么要让她生下我,我的母亲在哪里?” “身陨道消了。”黑影满不在乎地说,“蓼窈的离开,让我走火入魔,我就是要毁三界逼她现身。太古以身将我镇压在渊境之底。蓼窈果然现身,但是她悲伤欲绝,一会儿喊着太古,一会儿喊着我的名字,是为我,还是为太古?我并不清楚。她在泰衡鼎哭得肝肠寸断,我在渊境之底痛得撕心裂肺。她听到我的撕心裂肺的呼喊,我要挣脱太古的镇压。我要将泰衡鼎打翻,要将三界重塑,我要见到我的蓼窈。我和她已经……,哈哈,太古嫉妒,才要以身镇压我。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蓼窈,我的蓼窈竟然将自己抽筋剥骨,凝髓炼成铨天链,将全身灵力注入铨天链中,稳住了泰衡鼎,但是那每一滴鲜血滴落的声音,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的蓼窈,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傻……”那团黑影的下面竟然滴下泪滴来。 魔帝也在哭泣,在为自己或是为他的母亲在哭泣吧。魔帝冲着魔尊说:“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我的母亲是谁?”黑影好像沉入了无边的悲伤中,许久才说:“十万年后,太古元神离印,借母体重塑肉身,却将周身灵力注入鸿蒙戟继续镇压我。蓼窈鲜血滴尽,跃入泰衡鼎,想要忘了前世的爱恨情仇。那我呢?蓼窈,你不可以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我对你的爱蚀骨入心啊。”一滴滴泪水从那团黑影处滴落。 魔帝不再说话,我们也都听懵了。那团黑影继续说:“太古元神选了萱萝为母,萱萝和博太说‘太古主神要借她的母体重塑肉身’。太古说‘那我就娶你为后,让太古主神顺利归体’。这段话被我这一缕从渊境之底逃逸的魂识听到了。我没法像太古一样借母体重塑肉身,但我可以占体重生。于是,我就强上了萱萝,让她肚里有太古的同时也怀上了我的儿子你。萱萝在神庭生下了双胞胎,却因羞愤跳入往生台,进入轮回。” 第一百八十一章 拥有蓼窈 “你这个畜生!”魔帝悲伤地抡起剑向那团黑影砍去。黑影的速度很快,魔帝根本伤不到他,反倒被黑影打得惨不忍惨。黑影狂笑着说:“让你和我共享三界共主的位置,你还不满足吗?让你和我共同拥有蓼窈,那是三界最尊贵的女人,月药神息的唯一拥有者,你还有何不满足,做为男人那是你最极乐的享受!” 魔帝慕雨悲伤痛哭,却爬不起来,拿着剑指着那团黑影说:“畜生,你这个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你!”黑影哼了一声:“护好你的肉体,否则你就是一介蝼蚁,何来魔帝的尊荣!”随即离去。 魔帝慕雨痛苦地直扇自己的耳光,我和若心扑上去,死死按住他的手,否则他非把自己打死不可。荒矜说着说着,落下眼泪。 姑娘,太惨了,太惨了。魔帝的脸上已经被自己打出血痕出来,已经面目全非,嘴里不停地说:“我是母亲的耻辱,我就不该活着!” 荒矜扑到青末怀里痛哭起来。青末想到慕雨的模样,想到和自己一起无忧无虑长大的慕雨身世竟是如此悲惨,心里悲伤不已,竟和荒矜哭成了一团。墨宁知道这不是自己劝的时候,原本的嫉妒之火消散了,竟也为慕雨悲伤起来。 荒矜抽抽嗒嗒地说:“后来,后来,我说,拥有月药神息不就是青末吗?你难道连青末也不管了吗?”魔帝慕雨才软瘫地上,一动也不动,就好像死了一样。 今天晚上,慕雨突然来找我说:“荒矜,你帮我找到青末,帮我告诉她,如果看到我不是我,你就让她赶快跑,或者让她杀了我。一定不要让那畜生得逞。让青末保护好自己。” 青末疑惑地说:“为什么要找我?”荒矜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魔帝慕雨就是这么说的,姑娘。还有魔界正准备向人间界发兵。魔帝说让你告诉天帝,要做好准备。” “魔界为什么要向人间界发兵。魔帝要做三界主神,也没必要向人间界发兵呀!”青末很疑惑,“上次是,这次又是。想要统领三界,只要统领了魔界和神界就大局定下了,人间界只是派人治理的问题了,这是为什么?” 青末轻轻地说:“荒矜,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其它的事情明天再说。”荒矜实在太困了,以她的灵力,从魔界寻到人间界,再在人间界找到青末,也着实不易。青末推出些月药轻轻笼罩着荒矜,让荒矜好好睡一觉。 墨宁、青末已经毫无修炼之意。两人下楼,倒上梅香茶,墨宁看着青末,青末眼底忧伤浮动。墨宁缓缓地说:“魔尊发生人间界的大战,肯定在酝酿一个巨大的阴谋?他发动人间界的战争,毫无意义。”“若他是想要以此来牵动神界来参战,一举灭掉神界呢?”青末说。 “不太可能,当年的大战,若不是那道撼山摇海的真神威压,魔界应该早就灭了神界。但自那之后,神庭的力量并末增强,但魔界的实力并末受损,故而在没有真神威压的情况下,魔界还是可以灭掉神庭的。”墨宁沉思着说。 第一百八十二章 神阻杀神 “那若他只是为了用这场神、魔、人的大战把三界变成巨大的修罗场呢?”青末刚说完,自己吓得脸色都变了,“怎么会这样?” “魔尊并不在意三界苍生的生死,他只在意主神之位,把三界变成巨大的修罗场是有很可能的,谁输谁赢他根本不在意。他想逆天而为,他想重新定义天道?”墨宁还是缓缓地说,“他要重新定义天道,又为了什么呢?” “他要重新定义天道,那泰衡鼎岂不是要倾覆?!”青末站起来,踱来踱去,声音开始发抖。墨宁敏锐地感觉到青末的声音在发抖,却没有听清楚青末在说什么。 “青末,你怎么了?”墨宁关切地问,“你在发抖。”“太可怕了。用三界苍生之死来重新定义天道。”青末颤抖地抓住墨宁的手说,“墨宁,我们要阻止这场战争,哪界赢都是输。” 墨宁奇怪地看着青末,青末只是一介医仙,为何会有如此中的的判断,如此地果断干脆,这和白天温婉娴静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墨宁好像发现了新的宝贝,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青末根本没在意墨宁的目光,双手拳头攥得紧紧的。“青末怎么和末妩怎么如此像,一旦紧张思考的时候便是这种状态。”墨宁看着青末,感觉青末就是另一个末妩,虽然她还戴着面纱。 青末站了一会儿,说:“墨宁,你可不可以不娶末妩?”“不娶末妩,娶你,如何?”墨宁看着青末,认真地说。青末哆索了一下,镇定了一下说:“我是说,你毕竟是真神,神生万载,而末妩不过区区凡生一世,一世百年而已。” “那又如何,即便我找不到让末妩万寿无疆的方法,那我也要用漫漫神生来陪末妩这一世百年,她将是我这漫漫神生的抚慰。”墨宁的眼神全是温柔。 青末攥紧拳头,又问:“那若是末妩自己不愿成婚呢?”“我就定要陪末妩一生,甚至她的来生来世。若她不愿意,我只好默默相守,唯愿她这一世喜乐随心,来世,我世世追寻。”墨宁看着青末认真地说。 青末脸上露出笑容,眼泪却又滚落:“那若有人要阻止你和末妩成婚,你当如何?”“那我便神阻杀神,魔阻诛魔,凡人若有阻挡亦是如此,为了末妩,我不惮逆天命而为。”墨宁认真地看着青末。 青末的眼泪如线般坠落,看着墨宁,哆嗦着说:“墨宁,若那个阻拦的人是我,你当如何?”“那我会杀了你,但是,如果你愿和我成婚,我便不会动杀念。”墨宁回答得异常认真。 青末亦知道这是墨宁的一万个真心,尽管墨宁饮下情川陌路茶,不记得自己了,但他的心底还是有自己,他自始至终爱的都是自己,漫漫神生若是能与墨宁相伴,该是多么幸运和幸福,可是,不能…… 青末趴在桌上恸哭,墨宁不知道青末为何要哭,是因为自己要娶末妩吗,但好像又不是。墨宁只好靠过去,把青末抱在怀里,青末的滚烫的泪滴落入墨宁的胸膛。墨宁静静抱着青末,感受着青末无边的悲伤淹没了她。墨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感到无能为力,只是感受着青末无边的哀伤也淹没了自己,墨宁的眼角滚落下泪滴。 第一百八十三章 救苍生 墨宁抱着青末到天亮,青末在墨宁怀里闭上眼,睫毛上晶莹的泪珠星星点点,显得娇柔宁静。墨宁很有揭开青末面纱的冲动,但墨宁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墨宁用唇抵着青末妩的额头,呼吸着青末的气息,心里莫名地安宁。 馆门前已有行人走动。墨宁轻轻地对怀里的青末说:“我要回趟神庭,提醒天帝。”青末抬起头,看着墨宁说:“不用,魔帝已经要轻云告诉天帝,要天帝救三界,救苍生。” 墨宁奇怪地看着青末:“你如何得知?你才出现两天,这两天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是从魔界来的?”青末点点头。“那你想要怎样?”墨宁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惊异的女子,好奇地问。 “救三界,救苍生。”青末回答沉稳、果断。“好,你要救三界,我便救三界,你要救苍生,我便救苍生。”墨宁亲吻了一下不青末的额头,“我这就去。” 墨宁往皇宫走去,但他没有去皇后的寝宫,而是去找了偃涵。偃涵正在庭中练剑,看到墨宁,笑着说:“墨宁,走错方向了,末妩在相反的方向。”墨宁笑着说:“我怕父皇、母后责怪,只好来找你帮忙。” “找我锅背,这种事情怕是只有你墨宁做得出来。”偃涵打心眼里替妹妹开心,所谓人生良缘不过呵护、责任、担当三词而已,墨宁偏偏还要给良缘添上温润如玉四字。 偃涵收剑,说:“说吧,找我何事?”“上次,屃叶给你的媚符灰烬瓶你曾收好?”墨宁说。偃涵脸红了一下,说:“裂心之痛,岂可不收。”说着便往屋里走去,从台上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墨宁。 墨宁问:“偃涵,此番若是五国开战,你是希望偃国胜呢,还是希望各国平安相处,百姓安乐?”“民不安乐,要国何用?偃国被迫出兵,只为护国卫民,不想争输赢。”偃涵回答得很干脆,真诚。偃涵知道自己面前的墨宁深不可测,不可妄语。 墨宁拿着玉瓶,背在后面的手一转,多出一只瓶子来,将媚符灰烬倒了一半,仍将玉瓶还给偃涵,说:“我替偃国将领多谢太子殿下,墨宁告辞。”偃涵自言自语道:“偃国何其有幸,能得墨宁此人庇护。” 墨宁来到将军府,侍从们早就把墨宁当附马对待,备茶备水备点心甚是用心。墨宁心安领收,对侍从们说:“给一壶大点的热茶来,公主就会带将领们来了。”“附马爷,你真是料事如神,怎知战神将军会有此安排?”侍从说,“我们可是早就听战神将军派来的卫兵说,早就备下了的。”墨宁微微一笑:“附马爷料事如神。” 墨宁坐在大殿,趁侍从不注意,手一挥,从纳界内唤出一堆桃木剑。墨宁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一套女战甲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是自己从躺着的女神君身上扒下来的。墨宁想看清楚是谁,然而画面消失了。墨宁把它拿出来挂在堂侧,看着很眼熟:“难道我墨宁竟有这喜好,从女神君身上扒战甲?这是谁穿过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多谢赐剑 墨宁围着战甲打了一个圈,硬是没想出来,断片了一样,一片空白,想得墨宁心里发虚。墨宁自言自语说:“末妩一定能穿,穿着一定很好看。” 一阵杂沓的马蹄声传来,墨宁知道末妩回来了,他听得出枣红马蹄的轻重声,赶紧走到门口站着等。末妩着女儿装,头上戴着粉色的梅花形步摇,袅袅婷婷地走来,浑身上下闪着柔美的光。 末妩想要快步走,只得提着裙子,对顾偃说:“都怪母后,说有军务,母后还是要按着我,要我穿这戴那的。你看到有哪个将军穿成我这样,啊?”顾偃笑着不语。 墨宁走过去,轻轻抱起低头拉衣裙,说话的末妩。末妩回头看着满眼笑意的墨宁,一抹绯红爬上脸颊,娇羞地在墨宁耳边说:“后面跟着那么多的将领,放我下来。”墨宁低低地说:“不放,附马抱公主,名正言顺。那怕后面有十万大军,那又如何。”墨宁抱着末妩,贴着自己的胸膛,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墨宁把公主放到殿内主座上,公主感觉有什么恍了一下,又觉得什么也没有。 各位将领进殿,看到的是殿中那一堆刀刃锋利的桃术剑。“各位将领,若是喜欢,每人可随意挑两把,算是附马的见面礼。”墨宁看着末妩一笑。 将领们听完,心里一喜:“这可真是太好了。两把,正好可以送一把给自己的副将,最是恰当。”“附马,你这是做得太好了,军中高级的将官被你收买了一半。”一位将领俏皮地说。 墨宁说:“好啊,我这是帮我媳妇在收买军心。”众将领哈哈一笑:“多谢附马,我们恭敬领收了。”那位俏皮的将领说:“敢问附马,这桃木剑甚是精致,用来做甚呢?”末妩拿出桃木扇,轻轻一挥打开,脸色一正:“杀敌!”顾偃拔出剑,看着这色泽朴拙的桃木剑:“当有些敌人来临的时候,用这剑比我们平时战场拼杀所用的剑要管用。还记得前些天城中被剖心的那对年轻夫妇吗?如果当时我们手中有这桃木剑,就可以逮住凶手。” 众将领顿时心下了然,神情一凛,全都站起来,向墨宁和末妩行持剑礼:“多谢公主、附马赐剑!” 墨宁站起来说:“我有要求,那就是各位将领见之即杀之,要迅速果断。同时,要护住自己的胸膛,即使身死,亦不可被其剖胸取心。”墨宁已经大致猜到,这群魔兵要在这人间的修罗场大肆吞食人心,即使死后,也会被魔尊所用,至于如何用,墨宁并不清楚,只是说:“这次的战争,也许我们真正的敌人是它们。” 众将领有些愕然。顾偃说:“各位将领请戴好护颈和护胸铠甲,并要求手下的兵将们都戴好护颈和护胸铠甲。日夜不离体。” 末妩说:“诸位,请饮茶。”众将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而实在难喝,有人咳了起来。那位俏皮的将领说:“公主、附马,这又是给我们备了什么?”墨宁淡淡地说:“护心御媚茶。”说完,朝末妩递了一个眼色。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住她隔壁 末妩自然秒懂:“战场若有俊俏女郎出现,可是正常?”“除非是公主您这号人,否则就是不正常,那便是妖女。”下面有人接话。众将哈哈笑起来。 末妩一笑说:“对,反常即为妖。是妖,你们就不能被媚惑了。这次的战场出现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请各位要保重。”顾偃虽然并不清楚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显然末妩和墨宁是确有所指的。末妩说:“请各位将领回去与兵马司和粮草司交接相关事宜,明天,或后天就会要陆续起程。” 众将领离开后。末妩看着殿侧的战甲,冲着墨宁娇俏一笑:“给我准备的?”墨宁微笑着:“自然是,请公主试穿一下。”墨宁走向前,一件一件,一样一样将战甲给末妩穿好,眼前顿时一亮,脑海中一恍,一个手拿玉雪扇的身穿战甲的女神君自天而降,玉雪扇一挥,天地混蒙成一片,墨宁心里一惊:“好强大的威力,真神威压。” 末妩末等墨宁说完,便已手拿桃扇,一飞冲天,再自天而降,扇一挥,那飒而美的形象顿时把墨宁吸引住了。墨宁喃喃地说:“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墨宁。”末妩拿着扇使出玉雪招式。“好像战神下凡!”墨宁说着,便一腾而上,配合着末妩使出玉雪招式。端茶而来的侍从呆立在原地,看着这画面入迷,这天底下还有比末妩和墨宁更般配的吗? 末妩使扇的每个招式每个眼神,墨宁都看眼里,落在心里,感觉末妩就是他的全部。两人轻轻落地,侍从哇哇鼓着掌。“好!好!从没看见这么美的招式。” 末妩看着身上的战甲,喜欢得不得了,兴奋地说:“墨宁,你从哪里弄来的,竟然如此合适,感觉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墨宁知道不能说实话,笑着说:“我的末妩要上战场,为夫当然得要为她准备好战甲的。” 末妩脸一红,不过对战甲的喜欢掩盖了她所有的情绪,这里也摸一下,那里也摸一下。墨宁心里在想,脑海里的女神君和末妩的身形很像,很可惜看不清楚。 “墨宁,母后要我快点回去,说是要准备喜服、首饰。”末妩舍不得脱这一身战甲,踮起脚亲了墨宁一下,轻飞上马,“墨宁,我非常喜欢这战甲,比以往的任何一套战甲都喜欢!”墨宁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离去的末妩在阳光下灿灿地生光。 墨宁回到皇城客栈,丢给屃叶一袋黄金:“去把末药医馆所在的房子买下来。”屃叶愣了一下,然后眼里迸射出欣喜的目光,和小铮对望了一眼:“我们去和青末住在一起,太好啦!”芷芸听到,小短腿马上跑了出来,蹭蹭地往外面冲:“青末姐姐住哪儿,走,快去,到青末姐姐那里去!” 小铮看着芷芸跑得那么快点,嘴里呜呜地叫到:“慢点,慢点!”一双在长腿挡住了芷芸的去路:“去哪儿,跑这么快?”墨宁好奇地盯着芷芸。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要他了 “去找青末姐姐,要不,还能干嘛,我都找她这么久了。”芷芸嘟着小嘴说。墨宁好奇地问:“你跟青末很熟吗?” “墨宁神尊,你是不是活太久,老糊涂了么?我的小命是青姐姐末救的,为了救我,她差点死了。你手臂上的大伤疤,就是为了给青末姐姐到南海找护灵芷,被裂海龙鲸兽撕伤的,你还差点小命不保,这你都能忘?啧啧。你说这能不熟么?”芷芸一脸鄙夷的神情,嘴巴都快挨着鼻子了。小铮笑得眯了眼睛,暗暗为芷芸点赞。 墨宁确实不记得了,但经芷芸一提,脑海里显出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比起先前要清楚一些:“青末,你不是不认识我吗?看到我俩渊缘颇深。”墨宁竟然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说:“嗯,确实有这么回事,那走吧。” 芷芸突然往回跑:“屃叶哥哥,我的漂亮的小裙子没拿,还有我给青末姐姐画的梅花。小铮,快来帮我衔为。”芷芸拿出一个大包袱,把自己的衣裙,一件件地往里丢,然后费力地打了个结,拖着包袱便往外面跑,跑不动,也要跑啊,另一只小手拿着的画使劲摆。屃叶看着,一笑,一伸手把芷芸抱在怀里。 一行人走到末药医馆。墨宁站在走廊上。屃叶放下芷芸便去找房子的老板买房去了。芷芸自己拖着个大包袱往末药医馆里面走去。医馆里几个症状较轻的人看着芷芸,圆圆粉粉嘟嘟的,都围过来逗。“哪里来的小团子,真可爱。”“小团子,你来找谁呀?”“小团子,你是不是迷路啦。” 见一群人围着芷芸,小铮急得团团转。青末听到响声,走出来看。“青末姐姐,你在这里呀!芷芸好想你哦。”芷芸奶声奶气地说,觉得好委屈,眼角还有几滴眼泪。 青末呆住了,赶紧抱起芷芸,轻轻擦掉芷芸眼角的泪水:“芷芸,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墨宁呢?”芷芸眨巴了一下眼睛,说:“他说你不认识他,他就不来了。这个糊涂蛋,他连喜服都买好了,他竟然问‘我跟你很熟吗’,哼,我不要他了。”墨宁在旁边听着,顿时脸黑,却又莫明地心喜,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么就要把青末拴在身边。 看病的人看着芷芸着实可爱,纷纷地说:“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没完婚呀。”“姑娘,这男子不要也罢,太不负责任了。”“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不要,给我养吧。” 青末听着,看着芷芸扶额无语。小铮咧开嘴,笑得极欢。墨宁听了竟然不生气,脸上反而有笑容。 青末一直忙着给病人看病,芷芸拿着手里画的梅花趴在桌子上,一边看着茶杯里的梅花,一边轻轻地擦改着手里的画。虽然显得稚气,却是无比地认真。 等青末忙完,医馆里空空的,青末走到芷芸身边,望着芷芸轻轻一笑。芷芸也望着青末灿烂一笑:“青末姐姐,你走后,我每天都在认真画梅香茶里的梅花,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第一百八十七章 生病了吗 青末拿起笔握着芷芸的手轻轻地画了起来。墨宁坐过来喝着茶,静静地看着,感觉今天那些病人们的谈论真有些意思,这凡间人的思维直接,却颇能中的。 一盏茶的功夫,一支鲜红欲滴的梅花,便栩栩如生了。“青末姐姐,你太神奇了。”芷芸拿着画欢呼起来。青末轻轻一笑,摸了摸芷芸的头,抬头看到墨宁直直地坐着盯着自己看,轻轻叹了口气。 偃涵拿着一包鹿茸,走进医馆里,轻轻唤了一声:“青末姑娘,路过,向你讨杯梅香茶喝,可好?”墨宁听着,眉头一皱。 “公子如有空,欢迎常来坐坐,小馆无病人时,甚是清幽的。”青末提来一壶茶,帮偃涵倒上,自己也坐在旁饮了起来。墨宁心里说:“清幽吗?那是因为我看你忙,没说话好吗。” 偃涵把鹿茸推给青末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往后我便常来了。姑娘不嫌弃的话,我这包鹿茸权当茶费了。”“公子真是客气,我这普通平凡的梅香茶倒是卖出黄金的价格了。”青末笑着接下药材,冲着偃涵轻轻一笑。 这一笑原本平常,在墨宁看来却是明眸生辉。墨宁心里气嘟嘟的,怎么不冲我这么笑呢,端着一杯便坐了过来:“偃涵,你这是折子都批完了?” 偃涵吃惊地看着墨宁,说:“墨宁,你生病了吗?来看病?末妩知道吗?”墨宁脸一黑,说:“只是挨得近,见你过来喝茶,来打声招呼。嗨,这里是医馆,不是茶馆,你这不是添乱么?” 偃涵想把一杯茶都泼到墨宁身上去,心想:你好歹是我未来的妹夫,没看出哥哥我喜欢青末姑娘吗?你是来拆台的,还是来抢亲的,尽捣乱。偃涵说:“你不是来看病的,又挨得近,难不成你住隔壁?”墨宁一笑说:“对了,这房子是我的。” 偃涵心里一阵后悔,早先为什么不把房子买下来,现在说什么也不好开口了,好在墨宁和末妩后日成婚,不然我还真怀疑墨宁别有用心。母后也真是的,也太封建迷信了,说什么婚前六日,不可相见,您老怎么就不操心一下您儿子我的婚事。 “墨宁,你悄悄进宫一趟,去帮帮末妩。到现在为止,喜服、喜饰都还末备好。为了嫁你,她都急哭了。”偃涵很认真地说。偃涵没有说慌,末妩以前对自己的婚事丝毫不上心,但当她发现自己真真实实,确确实实地爱上了墨宁,便不愿再马虎了。 绣娘们送来喜服,说:“请皇后、公主过目。”第一次送来时,末妩高兴地扑过去看,然后,失望地摇摇头说:“绣娘辛苦了,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绣娘低着头说:“公主,想要何种样式的?可以和绣娘说说吗?”末妩说:“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这种我确实不喜欢。”皇后说:“既然公主不喜欢,那你们便参考一下各国公主的喜服、喜饰。”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双喜临门 第二次,末妩摇头。第三次,末妩摇头……到最后,末妩扫一眼便不打开看了。急得潜姜直转圈,说:“末妩,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呀?不是母后说你。当初氐国要进贡给偃国的喜服喜饰被人买走,你满不在乎。现在两国交战,你让母亲到何处去寻顶级的绣娘给你备喜服呢,何况,又只有二、三天了呢?” “母后,末妩不是嫌弃绣娘的绣工,而是这真不是末妩想要的样式。”末妩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圈。不知什么时候起,末妩想把最美的自己交给墨宁,是从墨宁帮自己缚鹰的时候,还是墨宁第一次揭下自己的面纱的时候,还是墨宁陪自己用晚膳的时候,还是更遥远的,第一次看到墨宁被美艳的女子们追,被屃叶说“他不行”的那一眼? 末妩坐在茶桌前,呆呆地想着,脸上不时地浮现出笑意。可是要大婚了,连件称心的喜服、一套称心的喜饰也没有,末妩无限地懊恼,不知该生谁的气,闷闷不乐。 “末妩不高兴?怎么不出来找我呢?我这就去找末妩。偃涵,你不许告诉母后。”墨宁一听自己的媳妇不开心,便着急了,连青末复杂的眼神也没去细探了。墨宁消失在了青末的视线里,医馆里只剩下偃涵和青末。 “公子是太子?”青末并末去关注末妩本身以外的事情,对偃涵的身份还是有些吃惊。青末只记得周围有好几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却并末去关注他们的身份。 “公子也好,太子也罢,我只是我。青末姑娘不要去顾及其它。”偃涵只想让青末关注自己,并且不想因为身份而让青末远离了自己。哪知青末微微一笑说:“皇宫定是金碧辉煌,景致别致的,太子带青末去逛逛可好?” “好啊!”顾偃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高兴得有点手足无措,“不过,青未不要唤我太子,直接叫我偃涵或涵哥便好,出了皇宫,身边的人都这么叫我。”“好,涵哥。”青末微微一笑,顾偃也笑了起来。 青末随着顾偃往京城走去。偃国的皇宫透着厚重、朴实、庄重的氛围。边角处藤萝依附,花草相映,五色生辉,风摇影动。皇宫里的男人身上有着阳刚、温厚、拙朴之美,女性的身上却有着依附摇曳之美。 青末走走停停,偃涵一路介绍。一袭绿衣女子,侧耳倾听,移步碎摇;一位倜傥的公子,俯耳细说,阔步却停,风景真是怡人。 禁军们远远地看着,心下诧异:“太子,这几十年除接触自己的妹妹这一唯一的女性外,再没有如此地接近过其他女子了,看来皇宫是要双喜临门了。” 墨宁心里挂念着末妩,却并不知道母后殿在何处,没办法,只好在无人处远远地用灵力来感知末妩的气息,随即便到了母后殿门外。墨宁并末敢走进殿去,只是在殿门外徘徊。 末妩的侍女看到墨宁,急忙进殿,悄悄地走到未妩身边,悄悄地说:“公主,附马在殿外徘徊,该是在等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送喜服 末妩正为喜服的事急得直掉眼泪,一听到墨宁在殿外,往里看了一下母后,便悄悄地溜出殿门,一个飞鸟入怀,扑进了墨宁怀里。 墨宁抱着末妩靠着殿墙,看着末妩说:“偃涵说你哭了,还真哭了,这眼角的泪珠儿还亮着呢。”“可不许笑话我。”末妩软软地说,“这不,后天大婚,我连喜服都末备好。我就这样嫁给你,可不许嫌弃我。”墨宁抽出一只手来,手掌一抬,手上便多出一套喜服来,脚边也多一个精致的箱箧来。 墨宁一听末妩为喜服的事急得哭,便模模糊糊地记起自己曾买过喜服,连芷芸都这么说,那便是肯定的。墨宁从末药医馆出门,便回到房里,从纳界内拿出一个大的箱子来,打开一看,男喜服只有一套,花式精美。女喜服三套:一套红梅瑞雪朝霞飞凤服,一套凤穿祥云轻舞喜服,一套碧雪梅飞红日喜服。三套喜饰:一套红梅盘凤冠;一套金丝盘凤冠,一套红梅瑞雪朝霞飞凤冠。 墨宁看着有些惊喜,眼前隐隐出现自己提着箱子阔步离店的情景,自言自语道:“是为我自己准备的吗?为何是三套女喜服?我是花心郞,负心汉?”墨宁盯着喜服想了半天,愣是没想清楚。墨宁当然不敢三套都拿出来,媳妇要是一问,那就不好交待了。 墨宁轻轻抚了一下末妩的背,说:“来,你看看,可喜欢?”末妩转过背看着墨宁手上的喜服,轻轻地摸了一下,轻柔丝滑,绣物鲜活灵动,在帛锦上绣着凹凸鲜活的金凤于飞。末妩欣喜得睁大眼睛,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一颗泪滴下来,末妩赶紧用手接住,生怕泪珠掉在喜服上。墨宁看着末妩如此喜欢,庆幸自己的偷来是对的。末妩眨着泛泪的眼睛看着墨宁,墨宁心里软柔得一塌糊涂。 “墨宁,我去试一下尺寸。”末妩展现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墨宁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末妩刚走两步,墨宁手一转,拿着喜饰箧快速走了过去,递给末妩。末妩心里太期待喜服的样子,接过箱箧便往潜姜的跑,边跑边说:“等我,别走。” 末妩跑到潜姜的房间,朝旁边的侍女说:“快,快帮我试穿一下喜服。”侍女见状,马上跑过去给末妩换,一小会功夫,末妩换好喜服,侍女们都看呆了。然后,她们很快便尖叫起来:“太好看了。”“合身。大小尺寸皆贴合。”“哪个绣娘做的,手真是太巧了。” 潜姜被这群侍女的尖叫声吸引了过来,刚走到门口,看着面前红衣飘飞,金凤祥舞的末妩,惊呆了,眼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这是自己的女儿,竟是如此地美艳,胜却仙子无数。 潜姜哆嗦着问:“末妩,这喜服从何而来,可是中意?”末妩点点头,潜姜的心终于落定了,这几天来为了末妩的喜服吃不下,睡不着。 末妩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玉肤如雪,红腮飞霞,星眸闪耀,自己都觉得太美了。潜姜看到旁边的红箧,轻轻打开,惊喜在潜姜的脸上瞬间闪现,比自己当年凤冠霞帔登皇后座都要激动,说:“末妩,你戴上,让母后瞧瞧。” 第一百九十章 青末好累 末妩这才过去,刚才看到喜服太过激动,反而平静下来,安安静静地坐下来。末妩看着侍女们一样样,一件件地在自己的头上插戴好。末妩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与墨宁相遇的情景,心里掀起情感的浪潮,一遍遍在心底絮说着:“真好,墨宁,我是你的新娘,老天厚待我末妩。” 潜姜呆呆地看着仪态万方的女儿,拉着女儿的手说:“末妩,这套喜服和喜饰颜色、样式、花纹相映生辉,从头到脚甚至到手指的尺寸皆是严合得体。实在用心至致了。末妩,你是有福气的丫头。” “母亲,不用再准备了,就这一套了。”末妩说,然对侍女们说,“帮我取下来。”刚取下,末妩便往外冲,若非深爱,谁会如此用心?风尘俗物,配上深爱二字,便是风光旖旎了。 潜姜喊道:“末妩,后天大婚,不可乱跑!”“我知道,我只是去谢谢偃涵哥哥。”末妩已经不见了踪影。“是偃涵准备的?他什么时候懂这些了?”潜姜疑惑地说。 墨宁果真一直在旁等着,末妩往后看了一眼,确定潜姜没跟过来,拉起墨宁说:“走,快走!”墨宁和末妩飞奔出皇宫。末妩停下来,看着墨宁说:“墨宁,我想喝酒。”墨宁宠溺地看着末妩说:“好。去将军府。” 经过末药医馆,医馆已经关门了。隔壁,屃叶、小铮、芷芸正在玩闹,荒矜在煮茶。“青末去哪儿了?”墨宁心里有点空空的。 偃涵陪着青末从正殿走到大花园,正带着青末往太子殿走去。明天,青末就要来给自己治病,总得要带她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偃涵还有点小心思,让末来的女主人看一下自己的地盘,不也挺好吗。 青末抬头一看,说:“太子殿。”然后把目光投向偃涵。偃涵脸微微一红,轻声说:“青末姑娘,明天你不是要来给偃涵治病,顺便熟悉一下路径。”青末点点头,跟着偃涵往里走。 太子殿的布置和主殿的主体风格一致,只是花草稀疏了些,十八般武器多了许多。“偃涵,浴室在哪里?”青末想着明天下午要给偃涵治病,“我要你准备的雄黄和酒可都准备好了?” 偃池脸红了一下,说:“酒和雄黄已经各自备好,但等明日姑娘的指令了。”“带我去看看。”青末说。偃涵的脸更红了。青末觉得奇怪,但也不多言,跟着偃涵走,眼前的一幕确实让青末的脸红了,粉色丝带轻飘,如水般荡漾,让人心旌摇曳。 偃涵看着青末的脸红了,心下倒笑了,说:“这边是我的婚房。我,我平常喜欢住书房。隔间便是沐浴室。”青末往里走,轻纱曼飞,香气氤氲,旁边的柜子上摆着许多酒,一坛坛整齐地摆放着。一罐罐的雄黄也整齐的摆放着。毕竟是皇室,坛和罐都甚是精致、豪华。“公主大婚是在哪天?”青末好像随意地问。偃孙看向青末的眼神有光彩流动:“后天。” 第一百九十一章 此心永恒 秦同走了过来,隔着门窗,轻轻说:“太子殿下,皇上在御书房,请太子殿下前去议事。”偃涵心里叫苦:父皇啊父皇,您早不找儿臣,晚不找儿臣,怎么偏偏此时找儿臣。”偃涵无奈,问道:“可知何事?”秦同道:“不知。许是边关事务。” 军务不可拖延,偃涵无奈,只好对青末说:“青末姑娘。军务紧急,请恕偃涵不能陪伴。姑娘请随意。”青末点点头,说:“好,太子殿下只管去忙。” 青末看着柜台上的酒,打开一坛,轻轻一闻,清香扑鼻,感觉可以和梅花清酿相当了,便拿了一坛,走到太子殿的庭院里,喝了两口,酒有点上头。青末感觉轻飘飘的,自言自语道:“后天,末妩,我该拿你怎么办?庭妩,我又该怎么办?”青末有点发愁,又喝了两口,说:“墨宁不可能放弃大婚,末妩,你会吗?呵呵……”青末仰天叹了口气。屋脊上吹过的风拂过青末的衣襟,萧索而落寞。 青末拿着酒瓶,一飞飘到了皇宫最高的屋脊上,坐在屋脊上,一口一口地喝着,发愁地说:“庭妩啊,苍生太重。青末微若尘埃,青末好累,好累啊……” 墨宁正陪着末妩坐在将军府的最高的屋脊上喝酒。末妩酒浅,喝得醉醺醺的,看着墨宁说:“墨宁,你真是太好了!”末妩伸摸着墨宁的脸说:“怎么可以有人这么细心地爱着末妩,末妩三生有幸,呵呵。”末妩亲了一下墨宁,又亲了一下。 墨宁看着末妩的眼神,心里充塞着满足和柔情,在末妩的耳边轻轻地说:“我要用我的永生来换末妩的幸福,一生一世太短,生生世世相随,可好?”末妩用力地点点头,说:“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末妩和墨宁在一起,天地不灭,此心永恒。” 墨宁捧起末妩的脸,亲了一下末妩的唇,香甜可口,又亲了一下。末妩娇柔地回应着墨宁。墨宁心底的火一点点被点燃,深头深吻。屋脊上的风带清凉感抚过两人的眉宇,唇角。墨宁沉醉在了馨香里,飘飞的衣袖蒙盖住了两人的双眼。许久,墨宁清醒过来:“末妩是凡躯,不可伤了她。” 墨宁调节了一下情绪,把娇羞的末妩拥入怀里,亲着末妩的额头,目光投向遥远的空中。突然,墨宁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皇宫的屋脊上——自己和末妩呆过的地方,一袭青衣飘飞,是她!青末! 青末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有些醉了,在屋脊上一摇一摆地走着,风吹着衣裙的边角,在风中飞扬,孤独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墨宁看着,心里涌起心疼的感觉。醉酒的青末脚步不稳,左右摆动的幅度很大,随时都会掉下去。神仙摔不死,可是神仙也会疼呀!墨宁有些紧张地坐直了身子。 末妩已经醉了,却记着母后的叮嘱,说:“墨宁,我要回皇宫。”“你醉成这样,母后会不会责备?”墨宁问道。“会,一定会,母后会很凶的。”末妩皱着眉头说。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嫁我娶 墨宁笑了一下,抬掌缓缓地输出灵力给末妩醒酒。醒过来的末妩,睁开刚才还醉眼迷蒙的眼,看着墨宁露出妩媚的一笑,又看了一下夕阳暗淡的光芒,低声说:“糟了!母后已经知道这几天我们见过面,责骂过我了。快,我要回宫。” 墨宁眉头轻皱:“母后不会娶消婚礼吧?”“有可能哦,母妃管我管得很严。”末妩给了墨宁一个狡猾的轻笑。墨宁微微一笑,抱着末妩轻轻飘下,府门前备着一匹枣红马,末妩轻飞上马前,还抱着墨宁慌乱地亲吻了一下,然后飞驰而去,风中飘起快速摆动的衣角。 等看不见了,墨宁眉头一皱,满脸焦虑,一闪身,出现在了皇宫最高的屋脊上。青末已经醉了,斜靠在屋脊的背上,脸上还有一抹末干的泪痕。墨宁摇了摇酒瓶,已经空了,好像很熟悉青末这么喝酒似的,轻轻地说:“酒量浅,还这么喝,岂能不醉?要是被坏人带走了,可该怎么办?” 青末意识到有人,迷迷糊糊地说:“我一神仙,谁又能带走我?”睁开迷糊的眼一看,是墨宁,脸上轻轻一笑,眉宇间妩媚万端,一笑倾城,娇软着说:“原来,是你。”青末甩了一下衣袖,身体斜倾了一下,恍惚间就要掉落下去。 墨宁被这微醺着,满面桃红,却偏带点泪痕的青末勾得口干舌燥,咽了一下口水,闪身抱起青末倾斜着要掉落下去的青末。青末的面纱被风吹起,软唇扫过墨宁的脸。 墨宁顿了一下,把唇轻轻地移了过去。青末看着墨宁的眉眼,如画如酒,让醉酒的青末更加陶醉,两人如此相近凝望,在青末心里是多么美好的回忆,这也是庭妩在无涯的荒寂里唯一的安慰。 墨宁闻着青末身上散发出的幽兰体香,这是和末妩一模一样的馨香,这馨香让墨宁呼吸停滞,脑间一片空白,双手紧紧搂着青末,双唇轻轻地靠了上去。 青末醉得有些迷糊,唇间弥漫着墨宁的气息,心里的清明却让青末陷入挣扎:“青末,不可以,不可以。”一身战甲,指尖鲜血滴落的庭妩看着青末说:“青末,不可以。道消身陨,泰衡鼎倾,三界复灭。青末,青末!” “不,不要,墨宁!”青末终究是挣扎着清醒了过来,轻轻推开了墨宁。墨宁却不愿松开。“你后天大婚!墨宁。”青末说完,心中气哽,眼泪大颗地滚落。墨宁抬起头,看着夕阳的余晖下,青末眼角的泪水闪闪发光,青末脸上笼着一层悲伤。 墨宁愣住了,说:“我大婚,你很伤心?”青末点点头,又摇摇头。墨宁把青末抱得更紧了,说:“你们缘分匪浅,我感受得到。如果我大婚,你伤心,你嫁我便是,我娶你,我亦心甘情愿。” 青末看着墨宁,眼里欣慰、喜悦、不舍、难过、悲伤都有,泪水淙淙而下。墨宁看着青末这样,心里感到一阵悲痛,双唇盖住青末的眼睛,把青末的眼泪一颗颗都吞咽了下去,眼角泛起泪光,说:“青末,别哭。你哭,我心痛。” 青末无语泪末减。墨宁吞咽着泪水,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些清晰的画面:粉纱曼飞的池子里,自己怀里地搂着一浑身湿透的女子,身形和青末一样;碧灵泉里,一个女子正在为自己疗伤,自己亲吻了上去;梨花树下的石桌旁,自己怀里抱着一快要倒地的女子,双唇紧贴着。熟悉感排山倒海汹涌而到,只是为什么看不清脸? 青末醉得很深,微闭着双眼,再次睡了过去,意识里,庭妩就站在身旁,脸上的神情是悲伤。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只剩窗棂 墨宁捂着脑袋拼命想要看清楚女子的脸,终于,一个清晰的面孔浮现在脑海里,墨宁吃惊地叫了出来:“末妩!”墨宁想了一下,说:“不,不可能。末妩是人间的公主,相识不过月余。她为何会出现在碧灵泉,那是神界的地方,她是谁?” 墨宁看着怀里青末披着面纱的脸,一种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是她。”墨宁伸手触摸着末妩披着面纱的脸,轻轻捏起面纱,却又放下,自言自语道:“青末戴面纱自有她的理由,我怎么可以这么无礼。” 墨宁放下面纱,心里猛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说:“为什么我两次吞咽过青末的泪后,都会看到一些画面,而且越来越清晰。那个女子定和青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就是青末?!”墨宁把青末紧紧地抱在怀里,好像怀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戌时,月亮升起来,青末的身体开始炼制月药,乳白色的月药轻轻飘荡在青末的周围。墨宁抱着青末,内心无比宁静,满足。子时,青末缓缓睁开眼睛,竟发现自己躺在墨宁怀里,便支起身来,很自然地,轻轻地说:“回去吧。”墨宁点点头,横着将青末抱起,手一挥,出现在了末药医馆的二楼。青末在床上坐下,入定。 墨宁把自己的房间安在青末的隔壁,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想看着青末,却被一堵墙阻隔着,心下有些恼火,手一挥,中间的一整面墙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一些红梅窗棂。然后,墨宁微微一笑,打坐修炼。 清晨,光线微明,青末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吃了一惊。墨宁也睁开了眼,看着青末满脸笑意。青末瞪了墨宁一眼,表示反抗。可是反抗无效,墨宁依然看着青末在笑。 青末走到楼下,更是大吃了一尺,隔壁多出一个芷芸茶舍的茶馆,并且和末药医馆也就只隔了窗棂间隔着。 荒矜和屃叶在整理茶具和茶座。小铮陪着芷芸在念书。从后面墨宁的书房可以看到青末看诊的诊台。青末是又好气,又好笑,抚额直摇头:“墨宁,你比芷芸小几岁?” 墨宁跟着青末下楼,笑着看向青末,走到青末身边说:“姑娘,我乐意。”青末白了他一眼,说:“可我不乐意。”墨宁依旧靠在青末的耳边说:“不乐意,无效。”青末说句“幼稚”,便不再理他了。 皇宫的宫门内传来一阵紧急的马蹄声,一队战将骑马自宫城而出。偃涵和末妩也在队伍里,队伍径直朝皇城外的大道急驰而去。青末想:“泽景哥哥应该出兵了吧。” 青末正想着,轻云出现在了墨宁的书房里,这神息定位可是真够准的。轻云这活泼洒脱的性情恐怕这为神的一生都改不了,他抖着腿,叫道:“喂,墨宁,你竟还有时间看闲书!这么好看,给我看看。”话音末落,墨宁手里的书已经被轻云抢走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喜新厌旧 轻云看着书名念《儿女痴……录》。还末看全乎,书已经被墨宁红着脸抢回去了,还说:“小子家家,看什么?”轻云看着墨宁说:“哦,你是大人啰。这天兵天将都来偃国上空的神域打仗了,你这大人,也太不像话了。” 墨宁寒着脸:“不知所谓。我怎么个不像话?轻云,你单身几万年,可有媳妇?”轻云说:“谁说我单身几万年,我家媳妇长大了,知道不?庭妩就是我媳妇,娃娃亲,青梅竹马,懂么?谁像你,寂寞单身万年狗。” 墨宁望着轻云一笑,甚是生动。轻云吓得往后一退,说:“墨宁,你变态了,如此妖娆,你别吓着我。”墨宁白了他一眼,说:“明天我大婚,请你吃喜酒。” “墨宁,你不要夺人所爱,青末是我媳妇。她就是庭妩,知道不?”轻云朝着墨宁直叫唤。墨宁暗了一脸,说:“明天我娶末妩,当偃国的附马,请你喝喜酒。” “只要你不娶青末,我不醉不归,我管你娶谁呢。好兄弟嘛!”轻云脸上笑开了花,又很纳闷地说,“你大婚,新娘竟然不是青末,兄弟你这喜新厌旧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什么喜新厌旧,我墨宁这一生何曾喜欢旧的,又何来新的一说。”墨宁的话刚落,想起昨晚的情景,不免有些心虚。“墨宁,你过分啊!”轻云跳到桌子上,盯着墨宁。墨宁把视线移向别处。 “罢了,青末是我媳妇。墨宁你这样挺好的,没有和我抢青末了,多谢了。”轻云一副看不懂的样子。墨宁说:“轻云,有什么正经事儿,你说吧。” “泽景天帝已将四方兵将布置在了偃国的四处边境上。眼看两界便要开战,别把人间界卷进来,才好。你看着办,我走了。”说完还真就走了。 青末听着轻云和墨宁的对话,不断地问自己:“墨宁明日大婚,青末你该怎么办?三界战事眼看即起,若末妩有失,庭妩有失,三界倾覆,所有努力付诸东流。青末你甘心吗。恨墨宁吗,墨宁也是无辜的。唉……” 青末急得在医馆里踱来踱去,下定决心说:“不行,一定要阻止末妩和墨宁的大婚。让墨宁死心不可能,那就只能从末妩开始了。末妩,对不住了,青末别无它法。” 偃涵和末妩站在皇城的北城墙上,看军旗招展,猎猎用响。末妩看着热血沸腾的兵将,心里直痒痒,说:“哥哥,我想上战场!”“胡闹,明日大婚,岂是儿戏。”偃涵直接拒绝了,但看到末妩直眼看着兵将们,又柔声道,“大婚后,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哥都依你。” 偃涵大声训话:“将士们,我偃国向来物丰民富,百姓安居乐业,素来追求和平。如今,凉国、寒月国、氐国、孤国,四国竟以大兵压境,欲夺我民口中食,身上衣,室内妻,世代累积之财富,让我偃国女不得织,男不得耕,老不得宁,幼不得护,将士们,答应否?”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众将士义愤填膺。 第一百九十五章 赚房租 “好!我偃国男儿誓死护民卫国!”偃涵大声地说。“护民卫国、护民卫国、护民卫国!”众将士齐声高呼。偃涵和末妩都被这热烈而庄重的场面震撼住了。 当偃涵和末妩从城外的军营回皇宫,已是未时末。偃涵牢记着申时接青末入宫为自己治病。末妩和偃涵在末药医馆旁下马。 末妩走进去一看,惊得懵了一下,笑着对端茶而来的青末说:“姑娘这可是发达了,这一眼望过去,可是辽阔了许多。” 青末浅浅一笑:“房东要借着医馆的人气开茶馆,你可知道房东是谁?”末妩觉得有趣得紧,说:“是谁哦?只怕还要借姑娘上等的梅香茶了。否则,只怕客人不去茶馆喝茶,倒都到你这医馆来喝茶了。” 青末一笑说:“是墨宁。”末妩哈哈一笑,觉得着实有趣。墨宁在书房里已经看到末妩进来了,便微笑着迎了上去。青末看着有点心塞,便转过头去,准备要离开。 偃涵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青末姑娘,今日可好?”青末微微一笑:“涵哥辛苦得紧,青末倒是轻闲的。” 墨宁看到偃涵微笑着盯着青末看,心里很不舒服,说:“涵哥来了,墨宁请涵哥到隔壁茶舍轻饮去,青末还要赚房租的。”末妩一听“噗嗤“一声笑了:“青末还要赚房租?涵哥都想把天下送给青末姑娘了。” 偃涵朝着末妩投去一记感谢的目光:“不愧是亲妹妹,知道哥哥心里想什么。”可墨宁一听此话,心里的醋坛子却打翻了,却又不能当着末妩露情绪,真是堵得慌。偃涵很开心,对青末说:“青末,等你忙完,便随我入宫可好?” “入宫有什么好,遇到皇上、皇后,青末一小姑娘会被吓坏了去。那就真没人交房租了。”墨宁想使坏。“墨宁,别捣乱。青末要入宫给哥哥看病。”末妩奇怪地看着墨宁。 墨宁觉得不好太明显了,只好冲着末妩微微一笑:“她真欠我房租,分文末出,一毛不拔。” 第六十八章只能是末妩 青末自是知道墨宁的小心思的。此时的墨宁真是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罢了,别管他了。青末轻轻地说:“涵哥,我随即同你进宫,只是治病的全过程,末妩要在场。” 末妩说:“听涵哥说要用雄黄和酒沐浴,我就不去了吧?”偃涵脸微微一红,从小到大,自己从末在女子面前脱过衣服泡浴,但因是在青末面前,心里竟有点小期待,甚至想在青末面前秀一秀自己雄健的体魄。 “我媳妇怎么可以看男子赤身裸体泡药浴呢?不行,不行。”墨宁一听,心里十万个不乐意,“青末姑娘需要帮手的话,墨宁可以帮忙。要不直接让宫里的侍从帮偃涵泡药浴,你一个姑娘家的,这法子不好。”末妩不行,青末也不行,墨宁这样想着,青末虽不是自己媳妇,不知怎的,自己却早就当她是媳妇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救治偃涵 青末轻轻地说:“不行,必须只能是末妩。”偃涵一听,当然高兴,青末是肯定会亲自在场的,这就够了。末妩想既然是自己的亲哥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墨宁听着,脸都黑了。青末叹了口气,白了墨宁一眼。 青末拿着银针,随着偃涵,末妩进了宫。墨宁看着离开的青末和末妩,觉得心里被挖空了一般,空荡荡的。墨宁心慌得一杯又一杯地饮茶,越喝心越慌。 一行三人来到太子殿,偃涵对秦同说:“去备好雄黄和酒的浴水。”青末说:“偃涵,你需要去换一件贴身衣裤,左胸裸露。治疗之后,你会一直睡到明天清晨。”偃涵一直想在青末面前显露一下身材,一听青末如此一说,好失望,还好可以袒露左胸,偃涵在想自己是否得了变态症。 末妩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呀,说:“青末姑娘,我无事可干,就为了看我哥的好身材,我没兴趣。小时候看得多了。”偃涵的心思被末妩说破,眼睛看向青末,脸微微地红了。青末一笑,轻轻地说:“公主不要着急,有要紧的事情让公主做。” 偃涵换好衣裤,走进精美的浴桶,按偃涵的想法,这是为青末准备的,没办法,自己倒先用上了,只好想象一下了。青末和末妩在旁边静静地喝茶。偃涵脖子以下全浸在药桶,浸了约摸一刻钟。偃涵觉得自己快被浸醉了,特别是青末看向自己的时候。 青末说:“太子殿下,起身,露出左胸膛。”偃涵依言袒露左胸膛。末妩看去,大吃了一惊:偃涵的左胸膛的心脉处显露出八道紫黑色的深痕,像一朵重瓣的黑色的桃花。偃涵看着末妩的表情,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在药水中挣扎了几下。 青末轻轻地说:“别动,偃涵,别动。”偃涵一听青末唤自己的名字,便静了下来,望着青末,一动也不动。青末打开梅雪银针,取出八支,朝着偃池一把甩了过去,每一道紫得发黑的深印都扎进一银针,形成八卦形的外边。青末双掌推出月药,推动八根银针同时旋扭起来,一点一点地扎进了偃涵的肌肤深处。 末妩看呆了,愣愣地盯着看,偃涵的胸口处显现出紫黑色的阴阳八卦鱼图。突然,阴阳八卦鱼图迸射出一道道金光,偃涵一口紫黑色的血吐了出来。胸口的肤色渐渐变得正常。但偃涵头一歪,便要倒入水中。 末妩冲过去要扶,青末双掌抬起,乳白色的月药自掌间而出。在末妩的目瞪口呆中,偃涵的身体飘浮在空中,渐渐躺平,被月药平托着放到旁边的床上。偃涵双目闭上,陷入了沉睡中。 末妩看着偃涵的情状,紧张极了,扑了过去,摇着偃涵的双肩:“偃涵哥哥,你醒醒!”偃涵半点反应也没有。末妩手指在偃涵鼻息处一探,连一点气息也没有。 末妩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青末,寒凛地说:“你杀了偃涵哥哥。”说着,便快速向青末袭来,拳风掀起了青末的面纱。青末一挥手,末妩便被掀到了偃涵的旁边。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嫁墨宁 末妩心下骇然,自己刚才那一拳,已出了八分力量,偃国任何一个人都难逃自己刚才那一拳,不料却被青末轻轻化解,如果青末下狠手,自己恐怕现在已经没命了,她究竟是谁? 青末看也未看末妩,双手推出一朵精纯的月药神息莲,九瓣,晶莹剔透,乳白的月药萦绕其上,有种远离尘世的美。月药神息莲缓缓地落在偃涵的胸口,晶莹的光泽渐渐顺着银针隐没于偃涵的心脉处。青末一收手,银针一根根飞回到青末手中。 青末收住梅雪银针,说:“不出意外,你的偃涵哥哥,百岁内无病无灾,平安终老。”末妩伸手探偃涵的鼻息,平稳、绵长。末妩长长呼出一口气,也知道自己刚才是莽撞了,抱拳庄重地施礼道:“刚才是末妩无礼,末妩多谢青末姑娘救哥哥性命。” 青末看着末妩,轻轻地说:“末妩,当真要谢的话。能否答应青末一个请求?”末妩认真地说:“姑娘请讲。” “末妩可不可以不嫁给墨宁?”青末的话语很轻,却如同晴天霹雳在末妩心头炸响。末妩回想起青末要进宫,墨宁黑脸的反应,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但是墨宁如此用心地准备喜服、喜饰,以及他自己说的“我要用我的永生来换末妩的幸福,一生一世太短,生生世世相随”,还是说服了末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墨宁怎么可能爱的是青末?”末妩沉默了半晌,说:“不可能,墨宁爱末妩,末妩爱墨宁,此生非墨宁不嫁。” 末妩看着青末,眼神告诉青末:末妩对墨宁的爱真挚、深沉,果绝,决无它念。青末看着末妩,眼神中流露的是心疼,不知道是该心疼末妩,还是该心疼自己。 青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末妩向来以战神将军自称,保民卫国是你的责任担当。若你与墨宁大婚,不仅末妩自己身亡,而且苍生罹难,末妩可还要嫁墨宁?” 末妩看着青末,满眼的不相信:“怎么可能,墨宁爱我,我亦爱墨宁,岂会身死。青末,你究竟是何人?”“依你刚才所见,你觉得我是什么人?”青末看着末妩说。末妩瞪大眼睛看着青末说:“你,你,你并非凡人。” 青末说:“对,我并非凡人,我是神,墨宁也是。你不过是肉体凡胎,神怎么会爱上一介凡人?”这话,青末说得有些心虚,但青末知道自己只能这么说,才能让末妩死心。 末妩眼角流出泪来,坚定地说:“爱可以突破生死,神仙凡人多有佳话流传。”青末说:“末妩,我与墨宁相识万万年,你与墨宁相识不过月余,你可确定墨宁爱的是你,而不是我?”说着,青末缓缓揭下面纱。 末妩看着青末那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模的脸,眼泪不争气地掉落下来,心想:“难道墨宁爱自己,只因为自己和青末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末妩心如刀绞,眼泪落得更急了,青末亦是内心难受不已,泪水盈盈。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太残忍了 好一会儿,末妩站起来说:“好。青末,我明日大婚,你也出场。如果墨宁选你,我退出。”末妩说完,便哭着跑出去了。青末跟了出去,并末去追,结局已定,自己又该如何安慰未妩?青末抬头望着天空,说:“庭妩,这太残忍了,太残忍了……”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 青末重新戴上面纱,往末药医馆走,一路上都在想末妩说的话,自言自语道:“两个新娘,由墨宁选。情川陌路茶,墨宁还是会选末妩,死局无解。然而,无论如何,还是要偿试一下,那喜服该怎么办呢?” 入夜,月上柳梢头,青末坐在池边,看着湖面上泛起的银光,发愣。墨宁走来,倒好一杯茶饮下,盯着青末看了两眼,说:“青末,有心事?”青末浅浅一笑,说:“嗯。明日你大婚,怕是真要问我要房租了。”“青末会怕这个?”墨宁悄然一笑。 “怕,所以,我要找个人,把自己嫁了,要不然,就要永远欠你的房租了。”青末还是浅浅一笑。墨宁一听,心里紧张,赶紧说:“所以,你要嫁谁?嫁给那个偃涵?还是,那个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慕雨?” 青末说:“你娶末妩,我嫁偃涵,难道不好吗?”墨宁说:“不好,一点儿都不好。青末,你不嫁,好不好?” 青末苦笑一声:“你娶末妩,从此神生得意。我不嫁,不就万年孤寂了吗?我也想有个人陪在身边的。”这是青末内心真实的想法,只是自己想要陪在身边的人是墨宁,只是好像不可能,因此心里格外地痛苦。 墨宁不再说话,听着青末的话,感觉剜心一样地疼。这几日,墨宁一再确定要娶末妩,仿佛末妩就是自己这数十万年来苦苦追寻的人,可为什么一见到青末,自己便只想分分秒秒地把青末拴在身边,看着青末便觉得踏实、安宁、满足。还有脑海里和末妩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到底是谁?画面里的自己一定是爱极了那个女子,为何偏偏不记得? 墨宁捂着心口,疼得冷汗直冒。青末看出来,赶紧问:“墨宁,你怎么了?”墨宁皱着眉头说:“你说你要嫁人,我便心痛难已,这是为什么?”青末听后,神情一凛,墨宁心里终是忘不了自己,否则不至于此。 青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芷芸说你买了三套喜服,送我一套可好?若是,我在三界兜兜转转,还找不到要嫁的人,还是嫁给你,可好?” 墨宁连忙说:“你肯定找不到要嫁的人,我给你喜服,你便是我墨宁的女人,不许反悔。”墨宁手掌一抬,面前的石桌上便出现了个大箱了。墨宁说:“我不知道我为何买了三套喜服。青末,我并不是花心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选一套,便是你的。”墨宁顿了一下说,又说:“你,便是我的。” 说着,亲了一下青末,墨宁看着青末说:“青末,你在发抖?”青末内心翻江倒海,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发抖。青末抬眼看着墨宁,心里想:难道墨宁知道庭妩三魂三体?不,不可能。难道这便是命定的情缘?天意,你这是何意?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好笑 青末选了碧雪梅飞红日袍,选了盘丝朱梅冠,看着剩下的红梅瑞雪朝霞飞凤冠,心底轻轻地说:“天意如果遂人愿,三魂三体归一,庭妩你就穿这套。” 青末拿着选定的喜服和喜饰箧,进了卧房。“荒矜,来帮帮我。”青末喊道。荒矜清脆地应了一声,上楼来抖开喜服,非常惊讶:“姑娘,你这喜服甚是精美华丽,你是为谁而穿?” 青末闻言,心里默想:为谁?自然是要为墨宁。可自己分明是要去搅了他的婚礼,他会怎样呢?会神阻杀神,魔挡诛魔吗?芳矜见青末不出声,面有凄凉色,便说:“姑娘若是在人间不开心,咱们回魔界可好?魔帝心心念念的,可只有姑娘。”青末苦笑一声,自己这心事能向谁诉说,对荒矜说:“你只管帮我试一下合身否。” 荒矜静静地为青末穿戴好,然后看着青末说:“姑娘,甚是合体。你简直就是三界最美的新娘。”青末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只有悲凉,没有喜悦,又把面纱戴上,将凄然的神情掩藏好。然后对荒矜说:“帮我褪下来吧。”荒矜帮青末褪完衣服,看着难受不已的青末。 荒矜看到青末如此伤感,说:“姑娘,这三界怎可有人让你如此伤感,可是墨宁?你在梦中总唤他的名字。”墨宁走进自己的房间,镂空的隔墙,没有隔音效果,更何况墨宁听力极佳,荒矜的话全都落入了墨宁的耳中。 墨宁高兴地问:“荒矜,你说青末梦里总唤我的名字,可是真的?”墨宁一脸期待。荒矜没好气地回答:“唉,墨宁,你要脸好不好,明天,你都要和公主成婚了。我家姑娘唤不唤你,干你何事?”墨宁吃瘪,自觉不该问。 当夜,青末炼制月药,墨宁在隔壁打坐,一夜宁静,月白无语。清晨,青末睁开眼,墨宁已经喜气洋洋地穿好衣服,骑上高头大马,进皇宫了,只留下一角衣襟给青末恍了一下。 末妩一身红装,头披喜帕,由一从侍女扶着,往正殿走去。墨宁飞奔而来。末妩听出是墨宁的脚步声,说:“墨宁,你来了!”墨宁牵起末妩的手往大殿里走去,一众文武大臣,偃永、潜姜、偃涵皆已在座。 偃永的近侍,见一对新人已到,便当庭宣读:“皇上有诣,公主末妩与武都侯墨宁情同意合,喜结连理。受百官祝贺,受父皇、母后赐福,受皇天后土保佑,白头偕老,子嗣绵延!请公主、附马拜别皇上、皇后,于战神将军府拜天地成婚。” 墨宁朗声道:“谢父皇、母后成全,百官为证,墨宁定护公主末妩周全!”墨宁牵着末妩的手拜过偃永、潜姜,再牵着未妩的手走出朝堂,扶末妩进轿。送喜的队体由偃涵、顾偃领着,一路吹吹打打往战神将府而去。 经过末药医馆,末妩透过车窗纱,看到青末一如往常,连看都末看一眼穿着喜服的墨宁,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自言自语道:“青末,昨天,你在同我开玩笑吗?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第二百章 两个公主 墨宁看着和往前一样一身浅青色衣服的青末,戴着面纱孤独地忙碌着,想起青末昨天的那一句“我也想有个人陪在身边的”,心里便发堵,甚至想下马去陪她。可是,墨宁又想起了末妩欢喜的神情,往后看了一眼,便又满脸喜悦地骑马往前走了。 青末心里难受,低垂着眼,面纱遮盖了满面泪痕的脸。芷芸茶舍里只剩青末和荒矜。等送喜的队伍走过,屃叶便翘着嘴巴带着芷芸和小铮去了战神将军府。芷芸哭兮兮地说:“不要墨宁娶末妩,墨宁真神要取青末姐姐的,青末姐姐怎么办!”屃叶不接话,只是带着芷芸和小铮去了战神将军府,什么办法呢,墨宁是自家神尊啊,更何况,末妩和青末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屃叶叹了口气,说:“真是造化弄人。” “荒矜,快帮我把喜服和喜饰穿戴好。”青末着急地说。荒矜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什么,刚才阴沉沉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姑娘,你这是要去抢亲?!”“别多说,快点。”青末说。“好咧。”荒矜边答应着,边飞快地动起手来。 等拾掇完毕,荒矜看着青末说:“姑娘,你可真美。”说着,给青末盖上喜帕,说,“走,姑娘,咱们抢亲去。” 魔界,魔尊的魂识在睚眦洞宫对着睚眦兽王和一众魔兵训话:“三界盛筵开始。魔子魔孙们,你们尽管剖胸食心,大快朵颐,幻化人形,让魔界统领三界。”泽景此时在天庭坐阵,一干天将清点兵将,前往偃国上空神界领域而来。 青末和荒矜闪身来到将军府,眼前的一幕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司仪正宣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墨宁喜气洋洋正要与末妩对拜下去。“慢着!” 青末高声叫道。众人的目光齐齐聚向青末。青末在众人的目光下自己慢慢掀起喜帕,所有人都失声叫道:“公主!” 青末未出声,只是双眼清冷地看向墨宁和末妩。末妩内心慌乱成一片,哆嗦着说:“青末,你终究是来了!墨宁,你是选她,还是选我?”墨宁愣怔了一下,放下手,飞快地朝青末飞奔而去,一把把青末揽在怀里说:“末妩,大喜之日,你可不许戏弄我。” “墨宁,末妩在这里!我才是末妩。”末妩揭开喜帕。众人倒呼一声:“两个一模一样的公主。这,这是怎么回事?” 墨宁看看末妩,又看看怀里的青末,满脸的诧异,目光流转之际,脑袋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曾经反复出现的画面:自己一直抱着亲吻的女子渐渐地清晰地呈现在墨宁的脑海里。墨宁看着青末,全身颤抖,目光惊喜,说:“原来一直是你,一直是你,青末。”说着,便亲吻着青末的双唇。青末不可置信,内心无比震惊,难道墨宁恢复记忆了? 末妩浑身颤抖,双目泪流:“墨宁,你不要末妩,你要的是青末?!”墨宁看着流泪的末妩,无比心疼,说:“对不起,末妩,我心里自始至终爱的都是青末。” 第二百零一章 阻止我嫁 “墨宁,末妩曾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悲伤;曾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落;你曾有多宠爱末妩,末妩现在就有多心碎。”末妩绝望地看着青末,发出凄凉的苦笑,“青末,墨宁选你,你是对的,你赢了,哈哈……” 青末眼底一片悲凉。末妩原本以为青末会骄傲地一笑,而后碾碎自己最后的尊严:即使你身为公主,身为战神又如何,而对心爱的男人,公主与平凡众生无异!末妩连青末的话都想好了,想着,想着,青末会毫不留情面地说出来。末妩悲伤欲绝,生无可恋,颓然地坐在地上。 青末没有一丝喜悦,满脸忧愁地看着末妩。只见末妩手中寒光一闪,朝自己的心脏猛刺过去:“既生青末,何生末妩?”“末妩!不要!”青末大声喝止道。管不了许多了,就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青末和墨宁同时闪在末妩身边。“噗嗤”一声,鲜血飞溅了出来。众人倒吸一口冷,发出一声:“啊!” 末妩心如刀绞,缓缓朝自己心口看去,却看青末的胳膊处血流如注。荒矜惊呼一声:“姑娘,你这是何苦啊!”墨宁看着青末,满脸心疼,又看着末妩,满脸羞愧。此刻,墨宁觉得自己是三界最渣的渣男,两个自己都爱着自己的女人为自己伤透了心。 顾偃猛然之间,明白了在襁褓中救治自己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叫青末的女子,内心突突直跳,面露喜色。顾偃从袍子上撕下一块月白的衣襟,腾跃过去,不管是末妩,还是青末,都是自己要救的人。 看着倒在地上的青末,末妩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松开了手上的刀,刀还插在青末的胳膊上,鲜血一滴滴往下落。 “青末,你为何要拦住我?”末妩看着青末,满脸的疑惑,迷茫。青末看着末妩,眼角露出一丝苦笑,末妩竟从中看出些心疼。青末咧了一嘴,说了一句:“末妩,对不起,我不想让你死。” 末妩流着眼泪说:“你不想让我死,你只是想让我绝望?!这和杀了我,有何区别?” 顾偃把刀从青末的上拔下来,用刀挑开受伤的喜袍,用颤抖的手给青末抱扎好胳膊。青末疼得倒吸了几口冷气,用诧异的眼神看着顾偃。 “月药谷,您救顾偃于襁褓中。您是顾偃的恩人。”顾偃倒地而拜,拜完,看着青末,满眼的星光闪耀,“顾偃的命是你的,顾偃愿为你赴汤蹈火,再所不惜。”顾偃的声音不高昂,低沉而稳重。 青末的眼前闪了一下顾偃被救的过程,然后看向末妩,轻轻地说:“末妩,你不能死。你是战神将军,你死,偃国亡,苍生灭,我亦消散。” “我不明白,我只是嫁给墨宁,难道我嫁给墨宁,我会死?你是在救我?”末妩不可置信地看着青末,浑身在颤抖,看着墨宁,“你是说,我不能嫁给墨宁?”青末点点头。 “为什么?”末妩无法理解青末的意思,不再悲伤,只是无法理解,“你并非想要嫁给墨宁,只是要阻止我嫁给他,为什么?为什么?” 第二百零二章 剑指青末 青末心中疼痛难忍,撕心裂肺,眼角的泪水滚落下来,声音悲凄不已:“末妩,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不能嫁,我亦不能嫁。苍生太重,青末命如尘埃,无足轻重。” 青末悲伤之极,抬头仰望天空,泪水滴滴滑落,然后看向末妩,说:“末妩,答应我,好好活着。为着这三界众生,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青末顿了一会儿,然后看向顾偃,说:“顾偃,你的名字是我替你取的,请你带末妩离开,去战场,保护好她的性命。”说着,抬起手在末妩的胸口种下了一朵鲜活的月药神息莲,然后收回手掌,喷出一口血来。青末真诚地看着末妩,轻轻地说:“信我。” “那你呢?”顾偃看着脸色苍白的青末,关切地问。青末挂着眼泪的脸苦笑了一声,看着墨宁,说:“放心,我不会死的,我是神仙啊。” 顾偃抱起末妩,飞身上马,绝尘而去。青末看着末妩离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荒矜赶紧跑过来,心疼地说:“姑娘,你这是何苦啊?”青末一脸惨白地笑着摇了摇头。 墨宁看着被顾偃抱走的末妩,感觉内心空了一半,看着嘴角滴血的青末,心疼极了,走过去,抱住青末,轻轻擦去青末嘴角的鲜血,喃喃地说:“青末,你我相识已许久,比我想象的要早,对不对?” 青末看着无辜的墨宁,心里满是愧疚,轻轻地说:“墨宁,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嫁给我,你早就该嫁给我了,对不对?”墨宁眼泪一滴滴地滑落。 “不,我不能嫁给你。”青末轻轻地推开墨宁,离开了墨宁的怀抱,挣扎着站起来。荒矜赶紧去扶起青末,准备离开。 墨宁抬手,一把剑指着青末的背,低沉地说:“青末。你和末妩,我要娶其一。否则神阻杀神,魔挡诛魔。”青末转过背,凄然地看着墨宁,说:“你说话算话。可我不是庭妩。青末如尘,墨宁还是忘了青末。” “青末姑娘今日搅了我的大婚,一句忘了,怎可抵消。”墨宁看着要离去的青末,心里一阵发虚,好像此生此世再也见不着一样,想放青末走,又实在不愿意。 “青末,你受伤了?!”一声惊呼从天而降,一身玄色衣物的慕雨从天而降,站在荒矜的另一边,背对着墨宁,抱起青末。 “慕雨哥哥,你怎么来了?”青末奇怪地看着魔帝慕雨。“魔尊亲自带着大量魔兵前往偃国边界,我放心不下你。”慕雨轻轻对青末说,“慕雨哥哥这就带你走。”“去边界。”青末轻轻地说。 墨宁一步登空,一剑划下,剑气把青末和慕雨逼停了下来。墨宁剑锋直指青末的胸口,抬眼看到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慕雨,满眼震惊,想到刚才慕雨要带青末走,心里酸极了,说:“你是魔帝慕雨,青末一直喜欢的人是你?” 慕雨看着墨宁,内心亦是惊诧极了,这三界之内竟有如此相似之人,简直一模一样,说:“青末与我自小青梅竹马,一起在神庭长大,情谊自是不一般。” 第二百零三章 好累好累 墨宁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的一对佳人,心里难过极了,用颤抖的手拿剑指着青末说:“青末,你这是在耍我吗,你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毁了我和末妩的婚事?!” 青末看着难过的墨宁,心里也痛,长痛不如短痛,再说墨宁说的也是事实,轻轻地说:“是的,就是为了毁了你和末妩的婚事,你不能娶她。” “凭什么,你说可以娶就娶,不可以娶就不娶。”墨宁气极了,眼泪飞溅出来,用剑抵着青末的胸口。“神阻杀神,魔挡诛魔!”墨宁说话挺狠,眼里却是无尽的忧伤,“我会杀了你。” “墨宁,你竟然要杀青末?”慕雨看着墨宁,“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是青末,她是谁?”墨宁奇怪地看着青末,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与青末的事情。 “我的娘子,你怎么受伤了?”轻云从天而降。当轻云看到是墨宁拿剑指着青末,吃惊地哇哇乱叫:“墨宁,你疯了?!你竟拿剑指着青末?你可知道她是谁?你都准备和我娘子结婚了,你,你,你怎么可以用剑指着她。”轻云急得语无伦次。 青末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看来,魔族挑起的战争就要开始,没时间了。”青末朝着墨宁的剑往前走了一步,墨宁的剑噗嗤一声扎进了青末的胸口,血一下溅到了墨宁的脸上。青末的身体开始靠着慕雨的身体往下滑。墨宁顿时懵住了。 “青末!”“姑娘!”轻云、慕雨、荒矜同时吃惊地叫起来,弯下腰去抱青末。墨宁撒开剑,冲过去,推开众人,抱住青末,泣不成声:“青末,你怎么这傻?”青末闭了闭眼睛,轻轻地说:“墨宁,对不起,我好累,好累。”墨宁跪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然后,往青末的身体内输入混沌灵力,“青末,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青末睁开眼,看着此时面目悲痛的墨宁,一颗颗的眼泪滚落下来,看向轻云和慕雨说:“你们去边界,阻止魔兵侵扰人间。我,我,不会死的。快去!青末如尘,苍生太重,快去!”轻云和慕雨闪身离开。 天兵天将在偃国边境结下护宇结界,一切魔族想要穿过结界,必须破结界。偃国的边境,凉国、孤国、氐国、寒月国的大兵陈列在偃国城下。顾偃的副将、卫偃、李宁、卫化宇,率领着众兵将站在城楼上严阵以待,皇上交待,暂时只是守城,不可进攻。 墨宁看着怀里的青末,抱着青末一闪身回到了末药医馆,把青末轻轻放到床上。青末闭上眼,进入了昏迷,眼角的泪一直往下滴落。墨宁心里后悔不已,口里喃喃地说:“青末,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和我说呀,你不能嫁给我,那就不嫁,我只要守着你好。” 墨宁亲吻着青末,把青末眼角的泪一滴滴吻干,和着自己的眼泪吞咽下去。吻着,吻着,墨宁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感觉自己的内心静静地裂开,脑袋也轻轻地裂开,过往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自己的脑海。 第二百零四章 相守便好 墨宁静静地看着那些回忆,一丝丝喜悦涌上心头。七夕夜的一幕出现,青末在放花灯,等等,青末写了什么:墨宁,神生安康,喜乐随心。墨宁皱起眉头,彼时彼景,难道不能是些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话吗?墨宁冷漠地看着青末的一幕出现。墨宁看着回忆中出现的墨宁,心里非常奇怪,为什么自己都要向天帝泽景提亲了,怎么还会用如此陌生的眼光看着青末?而后青末不见了,所有人都要自己找青末。等等,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墨宁闭上眼细细地回忆,自己喝了两杯茶,那茶里有注入月药?这是妄海情川的水?墨宁仔细地看着那杯茶。终于,所有的细节都回忆起来了。 墨宁猛然间全都明白了,看着睡着了的青末,轻轻地说:“青末,你就是庭妩,我们那么相爱,你为何要让我饮下情川陌路茶?你有什么苦衷呢?你千方百计要让我忘了你,可我忘不了你,就连长相和你一样的末妩都成了我心尖上的肉,你觉得我会忘了你。真是傻了,你不让我娶末妩,那我便不娶;你不愿嫁我,那我便不娶,你我相守便好。” 墨宁抖动着手把青末胸口的衣服往下拉,墨宁看向那剑口,心痛无比,轻轻抚摸着青末刀口周围的肌肤,再没有其它的想法,只要青末活着就好,再次往青末的胸口和胳膊处注入了混沌灵力。然后静静地躺在青末的身边,闭上眼,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月亮升起来,青末的身体开始自动炼制月药,乳白色的月药在房间里轻轻荡漾。墨宁坐在青末身边打坐,墨宁已经决定,从今往后,要守在青末身边寸步不离。 月亮下去,黎明的光照才露面。青末眼开眼,看着眼前打坐的墨宁,眼睛有些湿润了。墨宁看着青末,默默无言,眼角的泪先流。青末抬手轻轻擦去墨宁眼角的泪,轻轻地叹了口气。 “青末,不要离开我。你不嫁,我便不娶。”墨宁把青末拥入怀里。青末轻轻地说:“好,我不嫁,你不娶。”说完,把脸埋进墨宁怀里。墨宁此时觉得内心安宁,神生无它求。 过了一会儿,青末轻轻地说:“墨宁,我们要去帮末妩他们。”“好,去偃国上空的万里神台。”墨宁低头道。两人同时出现在万里神台,神界的兵将们都双掌相对,口念术语支撑着护宇结界不被突破。 天帝泽景、轻云、凌风、朱皓、寅白、界宁帝君都身穿铠甲,对魔界的进攻严阵以待。青末看着神台上方飘散着的白色、黑色的雾丝,旁边正依地打坐疗伤的神庭兵将,心里一阵难过,知道一场大战刚刚结束。 青末抬手,推出一团团浓浓的乳白色的月药,心里默默地念道:“辛苦了,神庭的兵将们,三界苍生谢谢你们。” 泽景看到这乳白色的月药,惊喜地往后方一看:“庭妩,你回来了?!”青末看着天帝泽景,微微一笑:“是的,哥哥,让你久等了。”天帝泽景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好看到了无尽的希望。 第二百零五章 苍虚慕雨 “蓼窕,你在这里!”魔帝慕雨看到袅袅盈盈的青末手掌中的月药,双眼冒出一股黑色的雾。迁循朝着青末无奈地摇摇头。睚眦兽王看向青末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贪婪。 “魔尊控制了慕雨哥哥。”青末难过地低低轻呼了一声,心疼地看向慕雨,“慕雨哥哥。” “蓼窕,到苍虚哥哥这里来。”魔帝慕雨向青末的方向伸出手来,手触到护宇的结界,被弹了回去。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蓼窕是谁,苍虚是谁,慕雨为何自称是苍虚。 墨宁心底一沉,苍虚是太古时期的真神,这个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自称是苍虚,这个人究竟是谁? “蓼窕,快过来,苍虚哥哥怕伤着你。”苍虚慕雨看着青末,眼里满是柔情。墨宁看着,心里一沉,伸手拉着青末,自己上前一步挡在青末身前。 苍虚慕雨看着墨宁的动作,心里甚是恼怒:“太古,你如今还能和我抢蓼窈么?哈哈……”墨宁心里一阵疑惑:“太古,我,我是太古主神?既然你苍虚认定我是太古主神,那我就是太古主神,又如何?” 墨宁冷寒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太古主神,竟还敢如此放肆。”“哈哈,你是主神,又如何?当年,蓼窕最终选的还是我,哈哈。”苍虚慕雨狂妄地笑着,“蓼窕是我的,是我的。蓼窕,你快过来。”苍虚慕雨的语调由嘲讽变得无比温柔。 青末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感觉自己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没由来的一阵作呕。墨宁赶紧把青末抱在怀里,用手掌轻轻温柔地抚着青末的背。这一举动狠狠地刺激了苍虚慕雨:“太古,我的妻用不着你来抱!” 说完,一团浓黑的魔力向护宇结界砸来。一阵猛烈的晃动,结阵的神界兵将有人嘴角渗出血来。青末神情一凛,双掌推出浓浓的月药,月药朝受伤的兵将们飘去,兵将们感激地看着青末。 万里神台的下方,偃国边界被狐狸精控制的四国将士神情兴奋地朝偃国城墙步步逼近。狐子狐孙们幻化的兵将怎么也过不去,他们高声尖叫着:“冲啊,冲啊,冲过去,偃国就是我们的了!”顾偃看着这一奇怪的现象:“好奇怪,好像有什么在挡着他们。” 末妩看着城下的敌军,眼中腾起怒火。末妩手拿桃木扇,顾偃手持桃木剑,两人从城墙上一飞而下,跃过最前方的氐国兵将,扇和剑皆指向那些想要往前走,却走不了,在高叫的狐子狐孙。扇起,头断,剑落,身亡,几具狐狸的尸体横在众人的脚下。周围的兵将一阵惊呼,纷纷后退。 顾偃和末妩背靠着背,手中武器外指,以防有人偷袭。顾偃指着地上慢慢化成黑烟的狐狸精,朗声道:“氐国与偃国素来交好,氐国兵将素来不善战,更不好战。为何会出兵偃国,显然只受了别人的蛊惑。请氐国兵将将我们崭杀狐狸精的事情转达给你们的皇上。”顾偃看了一眼末妩,两人同时腾起,飞回到偃国的城墙上。 第二百零六章 不识真神 青末收回手掌,心疼地看着慕雨,大声呵斥道:“苍虚魔尊,不管你和蓼窕有何前尘往事,我不是蓼窕,我是青末。堂堂魔尊,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竟要以控制别人的躯体苟活。” “蓼窕,你是青末?哈哈,不可能,世人愚昧,不识真神面目。我苍虚岂能不识?三界之内,只有一神可有月药神息,你推出的是月药,如此精纯的月药只有拥有月药神息的神才能推出。”苍虚慕雨轻轻一笑,“你不承认,我会让你承认的。蓼宨,你往生轮回,即便如此,你还是你,是我的蓼窕。回到我身边来,我的蓼窕。” 青末一脸惊愕。墨宁朗声道:“苍虚,既然蓼窕选择了往生轮回,怕是有什么事情不愿想起。既然她不愿想起,便是不愿成为你的蓼窕。如今,她是我的青末,与你苍虚无关。” 苍虚慕雨周身释放出浓黑的魔力,眼中喷出红黑的怒火:“蓼窕是我的,我与她已是夫妻,你太古什么也不是,哈哈。”神庭兵将严阵以待。 墨宁轻飞至结界前,冷寒地看着苍虚慕雨,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四目相对。神庭、魔界的兵将都看得目瞪口呆,这要是认错了,那就麻烦了。 “太古,主神,哈哈,当年,你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如今你注定还是输!”苍虚低沉的声音里夹带着狠意,一团浓黑的灵力化成爷形朝护宇结界斩来。墨宁轻飞出结界,他不想神庭兵将受伤。“墨宁!”青末紧张唤着墨宁。墨宁回眸朝着青末笑:“无碍!”墨宁一挥袖,化解了斧形灵力的攻击。 苍虚慕雨使出渊宁枪,枪上黑气萦绕,一挥朝墨宁刺来。睚眦兽王见状,马上朝神庭发起进攻,他要趁此机会掳走青末。泽景带领众人跃出护宇结界外,因为护宇结界要守卫人间安宁,不能有失。 墨宁退后一步,一翻身上空,突然下沉,一连几脚踢在慕雨的身上,慕雨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苍虚慕雨再次运出纯墨的魔力,渊宁枪上魔气更浓,朝墨宁连砍带刺迅猛异常。 墨宁盯着苍虚慕雨,几脚踢在慕雨的手腕上,苍虚慕雨险些脱枪。墨宁盯着慕雨的胸膛,猛然一掌打在慕雨的胸膛上,一团浓墨的影子从慕雨的口中钻出。慕雨脚下一软,从万里神台的上空跌落下来。浓墨的影子朝墨宁扑去。 青末看到,赶紧飞过去抱住慕雨:“慕雨哥哥,慕雨哥哥。”说着,手掌推出月药神息莲缓缓在落在慕雨的胸膛上。慕雨看着青末,抚着青末的脸:“慕雨没事,让青末担心了。慕雨哥哥太没用了。” 睚眦兽王眼盯着青末,伸手一拉,把青末抱到了自己怀里。慕雨此时有心无力,咬着牙说:“睚眦兽王,放开青末。”睚眦兽王无耻地说:“如此佳人,岂会放开。”“魔尊不会放过你的。”当苍虚的魂识控制着慕时,慕雨隐约看到了苍虚和蓼窕四目相对的温情情景,深知此中纠葛甚深。 第二百零七章 魔尊没疯 “不放过,又如何?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睚眦兽王的话让慕雨气愤不已。“放开她。”慕雨试图拿起渊宁枪,却发现还是使不上劲。 迁循冲过来,一剑猛地砍在睚眦兽王身上,睚眦兽王吃痛,抱紧青末的手松开来。迁循一把拉过青末,护在自己身后,以剑指着睚眦兽王。 慕雨见状,敢紧调节气息,慢慢地月药神息起了作用。慕雨提起渊宁枪,站了起来,眼睛盯着睚眦兽王。 墨宁和那团黑影在空中呯咚不停地撞击,上下翻滚,分开又纠缠。纠缠又分开。墨宁双掌中运出混沌灵力,混合着皓阳真火,变成一柄柄金红色的匕首朝黑影订过去。黑影吃痛,发出一声哀嚎,随即一张黑色的网朝墨宁而来。墨宁便出皓阳戟携着灵力,闪耀着金红色的光芒,一招刺破黑网,直向黑影刺去,黑影再次吃痛,黑影变淡,往后飘散。 “迁循,你竟敢坏我好事!”睚眦兽王朝着迁循怒吼,“你也敢!”张口喷出火来,迁循拉着青末往后退出几十丈。睚眦兽王紧逼而来,迁循和睚眦兽王对打起来。 睚眦招招紧逼,迁循尽力抵挡,几招下来,便落于下风。睚眦兽王再次向青末伸过手来。青末一退,一伸手,坤成剑出现在手中,集中力量,朝睚眦伸过来的手上猛力砍去。“嗷”睚眦兽王疼得出幻出原形,张口朝青末喷出火来。 青末身体往后猛飞,撞在朝她飞来的墨宁怀里。墨宁抱着青末,左手抬掌,一股灵力直向睚眦兽王的灵台轰去。睚眦兽王敢紧躲闪,逃窜。慕雨站起来,拿起渊宁枪,朝着睚眦兽王一枪刺去,睚眦兽王身上被扎出一个血窟窿。黑影落入睚眦兽体内,用尾巴卷起慕雨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魔兵散去,迁循朝青末施了一礼,也跟随而去。神庭众人站在原地看着混战后留下的场景,连连叹息。轻云说:“魔尊难道是疯子吗?” 只有墨宁知道,魔尊没疯,如果自己不出现,神庭众神只怕会陨落无几,心里骇然不已,自己虽只使出了三成灵力,但那只是魔尊的一道魂识。 魔界一退。青末以一种从末见过的目光看着墨宁,觉得墨宁的灵力深不可测,相识的一万多年,如今才看出来墨宁的战斗力凌架于神庭诸神之上。 墨宁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青末,怎么了?”“你怎么这么会打架?”青末低低地说。墨宁轻轻一笑:“以后打架的事情都交给我可好?”“好。”青末嫣然一笑,“快走。”青末拉着墨宁便要走。 墨宁回过神来:“为什么?”青末看向泽景,还好泽景正看着刚才打架打得很欢的凌风。泽景嗔怒道:“你怎么打架,顾前不顾后的?”凌风微微一笑:“那后面不是有你吗?”泽景拉起凌风的手看:“有没有受伤?”凌风一脸灿烂:“我凌风打架,怎么会受伤。”看着此情此景,青末欣慰地说:“泽景哥哥,终于心有所属了。” 第二百零八章 三魂三体 墨宁手一挥,带着青末离开了万里神台,两人出现在氐国的月药谷。青末惊喜而诧异地看着墨宁,眼里流露出来的是,为什么到这里来。墨宁好像看懂了青末的诧异,微微一笑:“青末不想念此地吗?” 青末站在原地,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喜悦一点点在脸上流露出来。墨宁看着青末,眼眸里星光闪耀,不由地轻轻地把青末拥入怀里,轻轻地说:“为什么要逃跑?”“因为我不庭妩,无法面对泽景哥哥。”青末毫无戒备说了出来,说完,便后悔了,想着要挣开墨宁的拥抱。 墨宁知道青末想要逃避,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呼吸着青末身上的体香,一声也不吭。青末反倒诧异了,见墨宁不说话,便静静地靠在墨宁怀里,看着这周围熟悉的一切,沉浸在回忆当中。 “轻云,泽景都认为青末是庭妩,青末使的是坤成剑,那定是庭妩的。青末和庭妩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庭妩的战斗力,却有庭妩拥有的月药神息。如果青末不是庭妩,那么庭妩在哪里。青末、庭妩、末妩三个,青末、庭妩、末妩……”墨宁心里一道灵光闪过:“三魂三体?” 墨宁像被一道霹雳霹中了:庭妩撕裂本源,忍受巨痛,变成三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青末使坤成剑,那是消失的天后悠芷的;末妩使的是扇,凡人之体不可使用玉雪神扇,末妩天生戴披戴面纱,只有自己能揭下;庭妩是神庭战神,末妩是战神将军,绝不是巧合,那庭妩在哪里?庭妩一定活着,否则青末和末妩肯定会消散。难怪,难怪,难怪青末即使面对自己的滔天怒火也要阻止末妩和自己成婚。难怪、难怪青末面对自己的提亲,要选择逃避,还要让自己喝下情川陌路茶。因为一魂之体不可承受真神之爱,否责道消身陨! 墨宁的灵魂在面对苍天发出狂笑:“青末,竟是这样的!竟是这样的!你宁肯自己承受锥心之痛,也不想我痛苦。青末,你爱我,远比我想像得要深;青末,你可知道,我爱你,也远比你想像得要深。所以,所以,青末,你的眼泪便是情川陌路茶的解药,这点,青末你也没想到吧。呵呵,青末你可知道,我全都想起来了。你在护庭妩,你不说,你有苦衷。好,你不说,我便不问。你不嫁,我便不娶。但是青末,你永远都是墨宁的,墨宁也永生是青末的。” 墨宁眼角一点点润湿,难怪自己一看到青末、末妩,便时时刻刻想和她们呆在一起,她们是一个人,是一个人啊,天道,你是在替庭妩考验我吗?墨宁心里一阵阵暖暖流过,青末,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再也不会了。 墨宁的泪珠大颗大颗滴落,青末感觉到墨宁的泪滴,转回头,看着突然间泪流满面的墨宁,抬起手,轻轻擦着墨宁眼角的泪水:“墨宁,怎么了?” 第二百零九章 仙根已稳 “青末,往后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墨宁激动中又带着一丝悲伤,脸上却还分明有着喜悦,“你不嫁,我不娶,我只要守着你便好。”青末看着墨宁,满脸心疼,只当是墨宁经历过大喜大悲之后情绪的不稳定,却并末想到墨宁的情川陌路茶已解。 青末轻轻地抚着墨宁的脸,认真地说:“你说的话作数,我便不离开你。”墨宁点头,久久地吻着青末的额头。青末心里感动,环抱着墨宁的腰,对于此时的墨宁,青末更多是愧疚、心疼。两人久久地抱着,如此安心,又如此彼此珍惜,彼此都是对方心里的宝,最想呵护,最想守护。青末的眼睛温润了。 “青末姐姐,你也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芷芸一路跑过来,抱住青末的腿。青末俯下身子,抱起芷芸,高兴地说:“呀,芷芸可是又长高了。”芷芸骄傲地翘起小嘴说:“青末姐姐,芷芸不止长高了,而且还会炼月药了,你看看。”芷芸说着便双手手指交插,一抹淡淡的月药从芷芸指尖飘出。 青末惊喜地看着芷芸:“芷芸也可以去帮助其他人了?”“嗯,青末姐姐,你把芷芸教得可好了。”芷芸露出灿烂的微笑,“小铮,你说是不是?”小铮围着青末和芷芸高兴地直打圈。 青末放下芷芸说:“让姐姐察探一下芷芸的仙根是否稳当了。”芷芸乖乖站着不动,青末一探,一颗晶莹剔透的种子在芷芸的身体里开始长出软软的根须。青末惊喜收回掌,蹲下身体,轻柔地对芷芸说:“芷芸,你的仙根已稳,这远远超出姐姐的估计。不久,小铮也会幻化成人形,你会害怕吗?” 芷芸一听,高兴地抱着小铮说:“小铮,青末姐姐说你会幻成人形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芷芸都不会害怕,会非常高兴,非常非常高兴!”说着,便抱着小铮的脸,亲了几口。小铮听后,咧嘴笑了,亲着芷芸,异常兴奋。 屃叶和奚月看着墨宁,墨宁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温暖的柔色,满脸轻笑,含情脉脉地看着青末,不曾挪眼。屃叶心里一喜,冰块脸墨宁不见了,看来只有青末有本事让冰块脸融化。奚月看着,心酸不已,然而亦无可奈何。 芷芸跑过去,拉着屃叶和奚月的手说:“屃叶哥哥,奚月姐姐,青末姐姐说芷芸的仙根已稳。芷芸可以永远和你们在一起了,呵呵。”墨宁这才注意到屃叶和奚月。 屃叶双手抬起施礼:“神尊,战神将军和顾偃将军昨日在氐国边界崭杀几只狐狸精。四国陈兵尚末辙退。”青末看着墨宁说:“我们去看看。” 回到渊境殿,黑影从睚眦兽王的体内出来,一张桌子被黑影掀翻,直接砸在睚眦兽王的头上,低沉的声音浸出强大压迫感:“你竟敢伤她!万年的面壁不够?!” “坐骑不敢,不敢,只是想带她、神尊、不、不这、是神后,带回来而已,是想帮魔尊把神后带回来。”睚眦兽王辩解道。 第二百一十章 开始黑化 黑影飘荡了一圈,狠不得现在就灭了睚眦兽王,但想到自己已经受了重创,差点这道魂识就要消散了,魔界需要人去人间界挑起是非,好让自己吸收更多的亡灵,修复魂识,于是说:“当真?你只是想把蓼窈带回来?” “我岂会有二心?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不过就是您的座骑,任您驱遣的。”睚眦兽王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那好,你去帮狸猫兽幻化人形,去挑起人间界的战争。”睚眦兽王转头哆嗦着离开,出门时,朝着黑影狠狠瞪了两眼。 黑影看着躺在地上的慕雨,冷声道:“很好,哈哈,你竟然和我对抗,让我使不出十足的魔力。”“是又如何?你杀了我。”慕雨厌恶地看着那道黑影。 “怎么会,因为你,我看到了蓼窕当年看我的眼神,那是我这几十万年来唯一的慰藉。我还得要好好感谢你,我的儿子。哈哈。”黑影离开了渊境殿。 若心过来,扶起慕雨,满眼心疼:“魔帝,可曾受伤?”“无碍。”慕雨说着,眼前浮现的是青末推出月药神息莲时关切的眼神。“青末,我一定会尽力护住你。”慕雨心底里对自己说。“若心,你扶我去寝宫。”慕雨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魔尊把手伸向青末。 慕雨躺在床上,想起魔尊那道魂识的强大灵力带来的压迫感,当魔尊入体的一瞬间,自己的灵识便只能躲藏到角落里瑟瑟发抖,因为害怕青末受伤,情急之下才敢和魔尊的魂识对抗,虽然只是鸡蛋碰石头。 慕雨喃喃说:“我太弱小了,太弱小了,我要如何才能护住青末?”慕雨想起那道魂识进入自己的体内时,看到了那道魂识里记忆深处的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慕雨想起那些画面,不禁作呕。慕雨还看到了那道魂识在渊境的深坑中吸收亡灵修炼的情景:“难道那道魂识就是这样提高修为的?这就是魔尊发动三界大战的真实目的?” 慕雨闭眼,仔细回想魂识修炼的情景,亡灵的颜色有深有浅,有一种亡灵黑得发亮。黑影在尽力地捕捉那些亡灵,而放过颜色浅的亡灵。 慕雨坐起,开始仿照黑影的方式修炼,果然一道道浅黑色的亡灵从四周飘向慕雨,被慕雨吸纳进体内。慕雨打坐到半夜,睁开眼,眼角显现出若有若无的黑丝。慕雨心里大喜,心想:“魔尊的魂识白天应是受了重创,应是在那个深坑中修补魂识,可惜不知在何处,睚眦兽王受伤不轻,我要到万里神台上空去搜集亡灵。” 慕雨闪身来到万里神台的上空,果真神台还有刚死不久的亡灵在消散。慕雨马上席地而坐,收集亡灵,吸纳入体内。睚眦兽王虽知渊境深坑在何处,但此时它断然不敢前往,它知道魔尊的那道魂识一定在,于是也偷偷前往万里神台,刚到时,亡灵的收集速度很快,但是很快便慢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拿住要害 睚眦兽王心想:难道白天混战造成的亡灵不够多?但它很快发现,亡灵朝一个方向汇聚,心下大怒,一跃而去,前往察探,不禁呆住了,竟是魔帝慕雨!睚眦兽王眼珠一转,慕雨也懂得此修炼之道,慕雨此人不可留,抬掌准备偷袭。 “大胆,睚眦兽王!”慕雨眼睛虽是微闭的,却厉声呵斥,“魔尊要我的躯体,你竟敢偷袭!不过,你也末必能要我的性命。到时我会将你掳掠青末的真识目的告诉魔尊。”睚眦兽王顿住了,眼珠一转:“我岂敢伤害魔帝,我只是想为你护法而已。” “是么?你不要将我修炼的方法告诉魔尊,同样我也不会拆穿你,彼此彼此。”慕雨冷冷地说。“算你狠。”睚眦兽王被慕雨拿住要害,只得作罢,飞身离开,心里盘算着另外的修炼场地。 慕雨吸收完万里神台上的亡灵,双手合拢:“对不住,让各位不得往生轮回,但我不用你们,魔尊也会利用你们。”慕雨甩手背立,站在万里神台上凝思:魔尊不惜挑起三大战,是为了吸收三界亡灵,提高修为。人间界的亡灵,只要沾染魔气,亡灵便不能行走于人间界的黄泉路,往生轮回;只能像神、魔亡灵一样入凡间传说中的泰衡鼎轮回往生。自然会被魔尊的魂识掳住。魔尊还有没有别的目的呢?他会用什么方法突破幽渊之底的封印呢? 慕雨在万里神台站到天明,周身黑雾萦绕。慕雨看了一下周身的黑雾,手袖一挥,将黑气敛住,出现在渊境宫。 若心打扮得一脸精致地走来,慕雨竟盯着若心看,内心竟有生出渴望的欲感,眼神中多出几分暖昧。若心看着,感觉魔帝慕雨对自己有某种心思,心里大喜,以同样的目光迎上慕雨的眼神。慕雨盯着若心出神:若心真是太美了!以往怎么没发现若心的美?慕雨伸手拉住若心的手,轻轻摩娑着。若心期盼已久的一幕出来了,轻轻靠进慕雨怀里。慕雨醉心地闻着若心的发香,嘴唇渐渐靠近若心。 突然,慕雨心底响起了青末轻轻的呼唤:“慕雨哥哥,慕雨哥哥。”慕雨睁开眼,甩了一下头,顿时清醒过来,放开若心,说一声:“对不起,便擦肩离开。”留下陶醉而充满期待的若心在原地发愣。 慕雨像往常一样在修炼厅正常打坐修炼,心里才渐渐清明:刚才的失态,定是与昨晚的修炼有关,果然违逆天道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那又如何,慕雨如今已经别无选择,护住青末将是慕雨此生唯一要做的事情了。慕雨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墨宁和青末出现在偃国防御氐国的城墙上空。氐国的驻军正在三十里开外的地方生火造饭。顾偃陪着末妩站在城墙上,风吹起末妩的头发,末妩的身影无比落寞。墨宁看着心中收紧疼痛,降落下去,停在末妩的面前。 第二百一十二章 此话何意 末妩看着眼前的墨宁,无语泪先流。墨宁心疼地搂住末妩,末妩在墨宁怀里恸哭,墨宁的眼泪在末妩的发际滴落下来。好一会儿,末妩说:“墨宁,你走吧,既然你我情深缘浅,此生亦不必再见面。”墨宁闻言,心疼地倒吸冷气。 末妩看着捂着胸口的墨宁,忧伤更甚,浑身轻颤。墨宁深情地看着末妩说:“末妩,你要相信,我深深地爱着你。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我不会是情深缘浅。”墨宁掌中现出一柄剑,上面刻着“皓阳剑”,扔给顾偃,顾偃敏捷地接住。墨宁向顾偃抱拳道:“顾偃,请照顾好末妩,等我来接末妩。此剑可助你在强敌的袭击下瞬间提高战斗力,全身而退。”说完,再次看着末妩,无奈地叹了口气,闪身回到站在云端的青末身边。 末妩并非愚笨之人,婚变上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太离奇了,墨宁、青末绝非凡尘之人,墨宁此话又是何意?”末妩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颈间的玉扇吊坠:“一张面纱引来天上神仙,那这与生俱来的玉扇吊坠又会引来何种变故呢?”末妩心里闪过身不由己,命不由己的感觉,青末的话再次响起:“末妩,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不能嫁,我亦不能嫁。苍生太重,青末命如尘埃,无足轻重。末妩,你不能死。你是战神将军,你死,偃国亡,苍生亡,我亦消散。” 末妩眨了眨泪眼,轻轻地说:“青末,好吧,我将惜命,守好这偃国黎民。墨宁,亦望你遵守诺言。”末妩眺望远方,感觉自己的命运像极了那缥缈变幻的云烟,无可捉摸。顾偃站在旁边,几次抬脚想要靠近末妩,又止住了,看着手中的皓阳剑,握紧了剑柄。 青末看着回到身边的墨宁,轻轻地说:“我们要去那四国转转,帮末妩清理掉那此魔界妖孽,否则偃国无宁日,末妩性命堪忧。”墨宁点点头:“青末,你要护的人,一定是墨宁也要护住的人。”青末不解墨宁此话何意,亦未多想,只是望着墨宁轻轻一笑。 墨宁和青末落在氐国的皇城内,一群衣着鲜亮的美艳女子顿时围了过来。“姐妹们,那个高富帅来都城了。”“快,快,我的白马王子。”“我的梦中情郞。”…… 墨宁瞬间脸黑,用眼睛向青末求助,一闪躲在了青末身后。青末扶额,只好硬着头皮挡在墨宁前面,说:“那个女子看上我夫君了,跟我回府端洗脚水去。”墨宁一听,马上笑了:“我听我娘子的。” 那一群美艳的女子气得甩手,转身离去。“真是生气,帅哥都被烂白菜盖了吗。”“你醒醒吧,那是烂白菜?你见过那么美的烂白菜?那是仙女一样的白菜!”“等着仙白菜变成烂白菜,咱们可能还有机会。”“看样子,咱们变成烂白菜,人家还是仙白菜,没戏,没戏。”“唉,如今这氐国的男人都去哪儿了,你看,这皇城都没男人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念清心咒 墨宁和青末听得面红耳赤。墨宁心里却异常高兴:青末刚才宣示主权的样子太美了,我的媳妇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墨宁目露星光地看着青末。青末对着墨宁轻轻地说:“墨宁,你看这氐国的男子都去哪里了?难道氐国是个男子,都上战场了?” 墨宁放眼看去,满皇城的尽是妇孺,竟没见着一个成年、壮年的男子,想起屃叶说起末妩和顾偃崭杀了几只狐狸精,便说:“有可能是狐狸精在作怪。” 墨宁闭上眼睛,侧耳细听氐国皇城里的声音,嘈杂的**声,唼喋声、娇喘声从四面传来。墨宁不由地面红到耳根,不敢看青末。青末仔细地闻着空中的气息,一股腥骚的味道,还有丝丝的尸体发臭的味道,然后抬眼看到了墨宁赤红的脸庞,顿时明白了狐狸精在氐国皇城里兴风作浪,不由地脸红了。 碧娆刚刚媚惑完氐国的将领,吃得心满意足,吃干抹尽后,正坐着华轿往宫城里赶,一瞥间,竟看到墨宁帅气的身形,脸上划过一丝媚笑:“这氐国皇城里竟还有如此俊朗的男子?”舌头滑过唇红,手指轻轻一指,拉车的马匹便不受控制。马匹拉着华轿一种狂奔,路上的人群赶紧躲闪。 突然,碧娆随着颠簸的华轿一倒,竟从华轿里颠了出来。墨宁看到,赶紧伸手抱住碧娆。碧娆浑身散着媚术,千娇百媚,柔声酥骨:“多谢公子,救了碧妃。”抬起手袖轻轻抚过墨宁面部。 墨宁直勾勾地看着碧娆,丹田内腾起一股火焰,喉结滑了两下。碧娆都看到了,用那酥骨的声音说:“公子,请随碧妃进皇宫领赏,你救了皇上的爱妃,皇上肯会大大奖赏你的。”然后,轻轻拉起墨宁要登上被侍卫扶正的华轿中。 青末见状,赶紧说:“哥哥,妹妹在此等你。”墨宁这才猛然醒过来,明白差点着了这道行高深的狐狸精的道,看向青末,用眼睛示意青末。青末点点头。 墨宁此时心中清明,却假装迷糊着跟着眼前的碧妃进宫,目的是去看看皇宫内的具体情况。碧娆一眼一眼向墨宁抛去媚眼,手在墨宁的胸前缓缓滑动,身体慢慢向墨宁靠近,在墨宁耳旁轻轻吹气。墨宁心里苦,自己是一个正常男人,面对此番情景,只得一遍一遍地默默念起清心咒:“天高海阔,清风徐来,物我无一,皆化虚无。” 好在,马车终于进宫了,停了下来。“跟着我。”碧娆轻轻地说。墨宁假装被迷惑,跟着碧娆走进皇宫。氐国的国主氐双羿看到碧娆进来,赶紧迎上来。碧娆软软地靠进氐双羿怀里:“皇上,碧娆差点香消玉陨,是这位公子救了臣妾。皇上可要好好奖赏这公子。” 墨宁看着氐双羿两眼深陷,印堂隐隐有黑色,早就被碧娆迷了心智,命不久矣。氐双羿搂着碧娆,亲了一口:“爱妃想要朕如何赏他?”碧娆像水蛇缠在氐双羿身上,嘟着嘴,娇着说:“金银无用,亦不长久,不如赏在臣妾旁边当个近侍如何?”墨宁心想:“氐双羿,你千万不可答应,这么明显地要给你戴绿帽子的事,你看不出来么?”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国主将亡 哪知氐双羿回答得格外爽快:“随爱妃心意。”然后,整个头脸都埋进了碧娆的颈胸间。碧娆妖娇地说:“皇上,不要这么心急嘛,嗯哼。” 墨宁内心里呕了一下,心想:这氐国不等四国大战爆发,便会分崩离析了。氐双羿面对碧娆的媚术毫无抵抗力,也是,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抵挡住几十万年的狐精媚惑呢?苍虚派出这些狐狸精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看来,得要好好探察一下。 碧娆的衣服已经被氐双羿褪得精光,可笑的是在听朝理政的朝厅的皇座侧旁,竟然摆放一张床,氐双羿像只狗一样趴在碧娆身上。墨宁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英武的男子走了进来:“皇兄,前线阵营里,有几只狐狸精被崭杀。” 碧娆听到,眼前露出狐子狐孙被杀的情景,双拳紧握,狐眼露出血红之光:是谁杀了我的狐子狐孙?此仇不报,枉我碧娆活了这几十万载了。来者正是氐双羿的弟弟氐彦羿。墨宁看着氐彦羿,高大英朗,不禁为他担心。 隔着放下的纱帐,氐双羿嘴里含糊不清:“皇弟去处理即可。”氐彦羿听着看着脸红,拱手退了出来,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墨宁也跟着退了出来,轻声说:“氐国国主将亡,已无药可治。” 氐彦羿拔出刀架在墨宁的脖子上:“你是谁?!”墨宁轻轻的拨下刀,回看了一下里面,用眼睛示意氐彦羿去别处说。氐彦羿想了一下,刀入鞘,往前走。走到僻静处,墨宁低声说:“碧妃是狐狸精,你的皇兄毙在即,你可要做好准备。”氐彦羿瞪大眼睛看着墨宁,拔出刀说:“我去杀了她。” “你杀不了她。她道行高深。”墨宁停了一下,冷冷地说,“我会杀了她,但还有事情没查清。你得把驻在边境的大军撤回。这是把桃木剑,如果碧妃来祸害你,你就用此剑刺杀她。她就会远离你,但是她不会放过你。不过,她应该没这个机会了。氐国指靠你了。”墨宁把桃木剑扔给氐彦羿:“去清理干净皇宫和你的军营。” 氐彦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墨宁,他从墨宁的眼神里看到了真诚,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抱拳向墨宁施礼:“多谢公子救助氐国。他日相见,定当厚报。”“不必,守好你自己的本心。”墨宁往回走,今晚他要试一下,从碧娆嘴里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墨宁走回到原来的地方,氐双羿像一滩烂泥一样软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碧娆在吸食他的元灵,听到声音后,马上停了下来,稍微收整衣服,头发凌散地出来,更添几分媚惑之色。 第二百一十五章 沐浴一番 “公子,刚才不见,碧娆以为公子吃醋了呢。”碧娆软软地靠在墨宁身上,一股难闻的腥骚味扑来。墨宁抬起手,轻轻扇了一下。碧娆噗嗤一笑,妖媚地说:“公子请随我来。”墨宁看向两边的侍卫,侍卫们印堂发黑,大部分元灵已被碧娆吸食,心智早已被控制。 “好好一个皇宫竟成了碧妃的淫乐窝,修炼场。”墨宁微笑着说。以碧娆的修为自是看不到墨宁的神体,只当是墨宁会说,媚笑着说:“公子善于总结,公子莫急,彼此、彼此,你我共享,可好?” 墨宁随碧娆进入她的寝宫。侍女端来茶水,碧娆拿起水杯连喝了三杯,娇弱地说:“嗯,太疲乏了。”墨宁心里在想:“哼,那么多人被你吸食了元灵,你疲乏是假,吃饱喝足撑得餍足是真。” 碧娆见墨宁不答话,便倒了一杯茶,悄悄往里注入媚符,给了侍女一个眼色,侍女便出去了。碧娆袅袅婷婷地移了过来:“公子,请喝茶。”身子靠在墨宁怀里,胸前肌肤似雪,故意在墨宁眼前抖动,还软软地贴了上去。 墨宁结巴着说:“碧、碧、碧妃,这个氐国皇上的气味太难闻了,你去沐浴一番再来。”碧娆一听,心里一沉:“定力不错嘛,那又如何。” 碧娆妖媚一笑:“公子,请用茶,碧娆这就去沐浴,等我。”碧娆刚才摸着墨宁的饥肤,一种触电的感觉袭来,心花怒放。“好,墨宁在此等候。”墨宁微微一笑。碧娆在浴池里想像着和墨宁颠孪倒凤的情景,脸上一片神往。 墨宁看着手上的茶,冷冷地说:“给我下媚符。”手指一捏,一缕媚符飘在空中。“真是可惜,屃叶不在,没有寒潭烬火,要不可以救许多人性命呢。”墨宁手指一绕,一道三昧烬火出现把媚符烧成了灰。墨宁注意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说:“看来吃撑了,竟没反应。好,好,那就再烧来试试。” 墨宁接二连三地取出媚符,一缕一缕烧。烧到第三缕时,浴池里的碧娆感到心口疼。烧到第五缕时,碧娆发出一声一声的“哎哟”声。墨宁听力极好,冷冷地说:“你在人间吸食精壮男子有多快乐,现在你就该有多痛苦。自食其果。”墨宁接连取出九缕媚符,烧了个精光,自言自语道:“竟用了一魄来媚惑我,碧娆对墨宁是志在必得呀。”随手画出一道结界。 碧娆在浴池里,心口疼痛难忍,发出一声声凄厉的狐鸣声:“不好!”随即便飞身出浴池,想要逃离,谁料“呯”地一声撞在结界上,反弹在了地上。氐国皇城各个房间里狐子狐孙正在极乐巅峰,听到碧娆凄厉的叫声,纷纷从皇亲国戚武将们的身上,身下脱身,瞬间便消失不见。 皇城里各处响起男子惊吓失魂的大声啊叫。青末此时正在皇城上空,听到这四处的叫声,往下看,一只只狐狸精正往碧娆的寝宫飘飞而去。青末拿起坤成剑,朝狐狸精杀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何方高人 氐彦羿也提着桃木剑一路往碧娆寝宫赶去崭杀狐狸精。一只狐狸精的尸体从空中落下,氐彦羿抬头,看到空中一个绝美的女子在空中崭杀狐狸精,心中一喜,挥剑便是一通猛杀。 碧娆见逃不掉了,便披上衣服,忍着心口的疼痛,一副妖美的病态模样,朝墨宁走来,靠在墨宁身上,伸手扒墨宁的衣服,心里却是恨意滔天:“等下,待狐子狐孙们来了,定让你尸骨无存。” 墨宁一把握住碧娆的脖子,用力一捏:“狐精,竟用一魄来媚惑我,真舍得花本钱。此番来人间所为何事?”碧娆喘不过气来,满脸通红。墨宁把碧娆扔在地上。碧娆看着墨宁帅气的身形,竟狠不起来,咽了一口口水,实在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了,依旧妖媚地说:“公子,你是何方高人?知道并没有好处。” 墨宁转过背,不想看碧娆的样子。碧娆见状,往墨宁背后掷去一柄短剑。墨宁头也不回,手一挥,短剑跌落在地上,冷声道:“还不说?”碧娆自知在劫难逃,只得如实说:“魔尊让我等在人间制造祸端,要让死的人越多越好。”“为了他的主神之位?”墨宁冷笑道。碧娆大惊失色:“你,你如何知道?!” 墨宁继续冷着声音说:“其他国家有多少狐精?”碧娆心里寒到了冰底,闭嘴不说。“你不说,你到外面看看,你的狐子狐孙所剩几何?”墨宁手一抬,碧娆被扔到了门外,地上已经落了很多狐狸尸体。 碧娆双目通红,心痛如锥,摸着那些狐子狐孙的尸体全身发抖,泪如雨下:“各有五千。”墨宁冷笑:“魔界的狐精倾巢而出,你们当真知道魔尊的意图?”一大群的狐狸精朝碧娆扑过来,用身体围着碧娆,意欲保护碧娆。 魔界,慕雨、睚眦兽王、魔尊的魂识正在吸纳这些亡狐的亡灵。慕雨周身黑气萦绕,黑气如浓墨一般。慕雨自言自语道:“狐精的亡灵能够快速地提升魔力,难道魔尊是要用魔界兵将的亡灵来提升灵力?”此想法一出,慕雨自己也怔住了!半晌,慕雨颤抖着说:“好邪恶的想法。如此不择手段,苍虚真是要视三界苍生如草芥,真正是恶毒无复。我得赶快提升灵力,这三界恐怕即将大变。”话一出,慕雨便更是加紧用黑魔法进行修炼。 “为了主神之位,这魔尊为何要用这样的方式?为何偏要逆天而为?荼毒生灵?”墨宁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不知其因,站在那里思考。碧娆见状,一个闪身,留下一具躯壳。四周的狐精便四散逃离。青末落下来,看着碧娆的躯壳,遗憾地说:“让她逃跑了。”墨宁看到青末来,轻轻地说:“无碍,事情也许比我们想的要更复杂。” 氐彦羿提着桃木剑,看着眼前的青末,眼里星光闪耀:“此女子美艳、英勇,若是我氐国女子该多好,只怕不是。”神色不禁便暗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公子英明 慕雨加紧吸纳,周身的魔气越来越浓。终于,不再有亡灵了,慕雨停了下来,感觉丹田处热气涌动,赶紧以修炼仙力的手法压制。这是慕雨自己琢磨出的对抗黑魔法邪欲的方法。“要是哪天真正失控了,那该如何是好?”慕雨心里担忧自己不知哪天便会失控,随着冥灵魔力的猛涨,内心的邪欲越来越强。 若心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最近魔帝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这让若心甚是欣喜,娇媚地说:“魔帝请用茶。”衣袖拂过之处,留下一阵清香。慕雨不由吸了两口,压下的感觉,又升腾起来,拉住若心的手。 若心早有此心,顺势往慕雨怀里一倒,慕雨一把抱住若心。若心双唇靠着慕雨的唇一点点吮吸着,慕雨气血翻滚,强压着推开若心,说:“若心,不可,我爱的不是你。”“若心知道,可只要能和魔帝欢好,若心不在意。”若心喃喃地说,身体依旧靠拢。 “慕雨哥哥。”慕雨面上一片挣所,心底响起青末的声音,猛然清醒,推开若心,转身离开:“对不起,若心,我爱的不是你。不该冒犯你。”慕雨一脸寒霜立在风中。可慕雨越是这样,若心便越爱慕雨。 氐彦羿走过来,横着将剑递给墨宁:“氐彦羿多谢公子相助,解除氐国危难。”墨宁说:“氐双羿已身亡,你将是氐国国主。此剑,赠你防身。不过,你此生不可与偃国为敌。” 氐彦羿:“氐国本就与偃国世代交好,此番事情,皆由狐精挑起。公子,请放心。” 看着墨宁和青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氐彦羿赶紧前往氐国的朝厅走去,果如墨宁所言,哥哥已气绝在床,床榻之上一片凌乱。氐彦羿抹干眼泪,撞起氐国的大钟。墨宁和青末的身后响起洪亮的钟声。 “墨宁公子,此番艳福不浅。”青末轻轻说。墨宁脸上一喜,说:“青末姑娘,此言能说明姑娘是在吃醋吗?”青末脸上微微一红,墨宁看呆了,轻轻地说:“此生,非青末,墨宁不娶。” 青末低头不语。墨宁在青末额上亲了一下。“碧娆此番在氐国如此作乱,残害无数氐国男子,氐国如果要继续挑起战争,恐有亡国之虞。”墨宁轻轻地说。青末说:“氐彦羿英武俊朗,当不会如此糊涂。”“青末如此看好氐彦羿?”墨宁低声说着。青末从当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微微一笑,说:“墨宁公子更英明。”墨宁一笑:“青末姑娘这是在夸我吗?” 青末笑着说:“别闹了,月亮快升起了,我们去找处地方炼月药,这氐国的百姓太可怜了。”“好。”墨宁应到,“明日,我们去寒月国。”“好。”青末应道。墨宁陪着青末在氐国某山腰一处久无人打理的寺院内,庭院内月华如水,疏影摇曳,静闻虫鸣,微凉幽深。青末灿然一笑说:“此处甚好,无人打扰,就在此地打坐。”两人择地袭坐,袅袅的月药从寺院内漫溢而出,疲惫不堪的氐国在馨香的月药里宁静沉睡一夜,疗却心身伤和心伤。 第二百一十八章 偃国细作 第二日清晨,墨宁和青末出现在寒月国的皇城内。此地民风果然是剽悍,男子精壮,腰间配刀。墨宁和青末坐在茶馆慢饮,正四处观望着各处情景。一声叮当响,一个男子的茶杯掉落在地。 另一个男子马上出言相讽:“一个男人,连只杯子都拿不稳,也配为男子,出来丢人现眼。”“丢你老母的脸,你母亲昨晚和我睡了。”被讽的男子,话语更难听。落音刚落,两人便扭打在一起,茶馆老板便劲喊:“打,使劲打,输了,把卖身钱赔给我便了。”然后,冲着旁边的伙计使了一个眼色说:“去,把人贩叫来。”伙计赶紧往外跑。茶馆里响起拳肉相搏的响声。 青末看得目瞪口呆,呐呐地说:“怎可如此粗野。”墨宁把青末拉住,护在身后,一条凳子飞了过来,墨宁轻轻接住,放下,便拉着青末要离开:“凡人命数自定,我们不便插手。” 谁料,有人一把拉住青末的手说:“如此精彩的表演,姑娘看完便走,好像是不合规矩。”墨宁捏住来人的手,来人马上吃痛,散开拉着青末的手。墨宁寒凉道:“那你想怎样?” 伙计叫的人来了。来者正是睚眦兽王,只是吸纳了亡灵,又在人间吞食不少无灵后,睚眦兽王倒是显得更英俊了些。睚眦兽王笑着说:“姑娘留下,男子嘛,送给翠娆,对得起他在人间走一趟。”青末和墨宁同时转身看过去。 睚眦兽王一愣:“慕雨魔帝,青末姑娘。哦,不不不,他是墨宁。”但是睚眦兽王马上调整过来,满面微笑:“两位看起来,衣着与偃国人有几份相似,难道两人不知道两国正在交战吗。两位,莫不是偃国派来的细作?”睚眦兽王手一挥,几个人立马围了过来,用绳子将墨宁和青末捆了起来。 墨宁看了一眼青末,青末会意。两人被推搡着往前走,边走边看周围的景象。一轮巨大的蓝色的月亮装鉓在皇宫正殿的屋脊上,看着这雄浑的景象,墨宁和青末知道,这是进入寒月皇宫了,。 在正殿前的岔路口,三人推着墨宁往右走,睚眦兽王拉着青末往左走。墨宁这下急了,试着挣开绳索,结果,绳索越挣扎,捆得越紧。睚眦兽王看着,哈哈一笑:“墨宁,你那么会打,还不是被我捆了。你别挣扎了,这是缚灵藤,您越挣扎,它捆得越紧。”青末见状,赶紧试了一下,结果一样。 “美人,你别动,捆伤了,我心疼啊。”睚眦兽王摸了一下青末的脸,口水都出来了,“等下在床上动。”墨宁气得脸都绿了,只是这藤越捆越紧,动弹不得,刚要转动手指使出皓阳真火焚烧这缚灵藤。缚灵藤就像感知到一样,墨宁的手指立即被捆上了。 墨宁眼睁睁地看着睚眦兽王带走了青末,一时大意,此时真是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青末很紧张,心里非常清楚睚眦兽王要带自己去干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墨宁被越捆越紧,知道这缚灵藤有古怪,眼睛里透着绝望。这一记绝望的眼神落在墨宁眼里,比杀了墨宁还要难受。 第二百一十九章 替天行道 墨宁被推搡到了一处殿宇前,里面的声音着实让墨宁想呕,胃里直翻腾。那三个人却猴急地趴到窗棂上去看:绿帐粉帘内,几个男人粗壮的身影如狗似熊,前吮后添的,忙得喘息粗得;翠娆舒服的哼着声撩人心房。窗上趴着的三个人,浑身都打着颤,不断地咽着口水。却不知,内里的几个男人的灵魂正一丝丝地进入翠娆嗯啊的口里。 墨宁看到此情景,便转身想走。“站住!想走?”翠娆发出一声呵诉。趴着看的三个男人愣了一下,秒懂,因为偶有几个傻子见此情形也是唾弃的,有艳福不享,不是傻子是什么呢?三人赶紧走回来,架着墨宁上台阶,把墨宁推进了屋里。屋里难闻的腥骚味,冲鼻而来,墨宁实在忍不住,呕了起来。 翠娆张口一吸,趴在窗外看的三个壮汉的灵魂便被翠娆吸入口中。三个壮汉像泥堆一样倒了下去。几只狸猫兽飞窜而来,三个壮汉在最后一口气时被剖胸取心。 翠娆把身上的几个男人推开,他们竟还像狗一样地追过来,要继续刚才的动作。翠娆呵呵一笑:“竟不知死活。公子,你看到了,他们有多贪婪,他们每个人都有妻妾的。贪婪的男人不该活着。这是我对他们的惩罚,替天行道。”翠娆妖媚一笑,一甩手,几个男人都被甩到了门外,狸猫兽飞窜而来,惨叫声迭起,血滴飞溅。 “你太恶毒了,杀人不眨眼,不怕雷霹吗?”墨宁冷冷地说。翠娆只披着一件透明的长衫,手指在墨宁脸上滑过。“公子,是说天道吗?你可还看见过紫雷罚魔?”翠娆呵呵地笑着,“公子,你这周身的气息不是凡人,是神君,风神俊朗,气度不凡,难怪靖娆姐姐一时大意,差点被你害死。啧啧,真是可惜,睚眦兽王的缚灵藤我也解不开,这也太煞风景了。” 翠娆嘴唇印在墨宁脸上。翠娆在墨宁脸旁深吸了一口气:“果真和魔界莽夫,人间淫夫不同,气香如兰。”翠娆把墨宁推倒在床上,墨宁已被绑成了粽子,身不由己了。 翠娆整个身体光溜溜地便覆盖了上来,却被缚灵藤硌着,也伸不进手去,气恼地骂了一句:“愚蠢的睚眦兽王,放着这么好的肉,竟不让老娘吃到嘴。”只得盯着墨宁的身体看。 墨宁苦笑了一声:“这缚灵藤竟有如此好妙,我倒是错怪你了。”但墨宁此时心里想的并非自己,而是青末,后悔得要把自己拆卸掉,好一块块地逃离缚灵藤的束缚。突然,墨宁的下体一凉,一只微凉的手摸了过来,滑若无骨。 墨宁感觉到不对劲,赶紧滚到了一边,心想:“这也太狼狈,一代真神,面对一狐狸精竟束手无策,这该死的缚灵藤,该死的缚灵……对,缚灵,只对有效,对凡人无效,因为凡人没有灵力。”墨宁仰面躺着,一动也不动,收敛灵力,果真缚灵藤缓缓地松开了些。 翠娆见状,以为墨宁想通了,又趴在墨宁身上:“对嘛,良辰美景,公子为何要躲避呢?”手又伸了过去,一下一下地摩挲着,翠娆的嘴也靠了上去。 第二百二十章 快来救我 这种几十万年的狐狸精的媚术,别说凡夫俗子,就连墨宁也感到心海难宁,通体难受,但此时不能管了,任何翠娆乱摸。墨宁闭上眼,身神放空,此时的墨宁与凡夫俗子无异。 果真,缚灵藤慢慢地从墨宁身褪下,收缩,变成一节藤草软软地躺在地上。墨宁轻轻捏起,扔到一边。翠娆见状,喜不自禁,竟忘了自己的处境,掀开墨宁的上衣襟。墨宁刚健的肌肤让翠娆颤抖,哆嗦着摸了上去。墨宁一把抓住翠娆的爪子,用力一甩,翠娆便被甩在了地上:“我也是你能摸的吗?!畜牲!” 墨宁双手结印,一张闪着金红色皓阳真火的网落在翠娆的身上,一股焦臭的味道便散开来。翠娆在网中裸露的肌肤被灼得冒烟,一会儿便被烧成一堆灰烬。墨宁抬脚离开,口里急急地念道:“青末,你在哪儿?千万不要有事。” 青末被睚眦兽王带到一处房内。有了青末上次逃跑的教训,睚眦兽王造了一个结界,然后松开了青末身上的缚灵藤。睚眦兽王看到青末手上被缚红的印迹,心疼地抓起来,轻轻地吹了吹,说:“青末,我心仪你很久了,每次都为了你受伤,可依然改变不了我爱你的心。” 青末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抽回手,从睚眦兽王旁蹿过去,想要逃出去。睚眦兽王见状又结了一个更小的结界,仅容下一张床的空间,说:“青末,虽然你是神,但我是混沌期的魔兽,我的结界,除非真神,无人能破,亦无人能入。” 睚眦兽王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掀开青末的衣襟,说:“上次一别,我心里便只有青末姑娘,躺在我身下的,我都把她们想成了姑娘的模样,这让我格外地兴奋。”青末边躲边退,只能退到床上:“别说了,太恶心了。” “我本就是魔兽,姑娘说的是事实,多谢姑娘说真话。”睚眦兽王一步步逼近,青末已经无处可躲。睚眦兽王扑了上来,把青末压在身下,一只手按住青末的双手,一只手解开的了青末的衣裙。 青末雪白如凝脂的肌肤,渐渐出现在睚眦兽王的眼前。睚眦呼吸一紧,一头扎了下去。青末豆大的泪水滴落下来,心里默默地念着:“墨宁,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睚眦气血乱冲,粗重的气息在小小的结界里回响。解开衣裙的手缓缓地往下滑,青末激烈地扭转身体,不想让睚眦兽王得逞。“宝贝,我一定会让你极乐到神峰,从今往后,我睚眦兽王只守着青末宝贝度日。”睚眦兽王在青末耳边喘着粗气说。 青末胃里翻江倒海,一顿狂呕,只可真神避谷,什么也没呕出来。睚眦的手无阻挡,在青末身上信手乱游,整个身体在青末身上颤抖。撕啦一声,青末只剩贴身的衣物。睚眦兽王有了上次的教训,翻身便上,死死压在青末身上。青末根本动弹不得,没有庭妩的战斗力,此时的青末面对睚眦兽王,就是凡夫面对。感觉睚眦兽王就要横冲直撞而入,青末吓得脸色都白了,只能大声地喊叫:“墨宁!墨宁!”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来晚了 “孽畜!”一团黑影飘了进来,睚眦兽王被掀倒在地。“万年的面壁都不曾让你长记性,她是你能动的吗?”睚眦兽王被黑影拧起一顿狂甩,鼻青脸肿,面鼻口处皆血是迹,已经没有了形状。 “滚回渊境深坑!”黑影发出怒吼。青末看着,真是被吓傻了,闭上眼,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此番绝无生还的机会,庭妩,我们怕是……” “蓼窕。”黑影在青末耳边轻轻的唤道。青末吓得睁开眼,只见那一团黑影覆盖在自己上面,变成长长的人形。“蓼窕,不要害怕,我是苍虚,不会对你使用魔界法术。轮回往生,你变得更美了。”黑影叹了一口气,“为了你,我甘愿与三界为敌。等我。”青末感觉有道像舌头一样的东西在自己的唇边、颈间滑过,湿露露的,很恶心。 青末不敢动,好一会儿。黑影再次叹了口气:“蓼窈,等我,我会让你想起我的。”然后,黑影一甩手,一件衣服轻轻飞着盖在青末的身上,转身离开了。 其实是魔尊的魂识感觉到了墨宁的气息,便离开了。墨宁一看躺在床上的青末好好地活着,松了一口气,俯下身子,抱着青末。青末趴在墨宁的胸襟上,冰凉地说:“墨宁,带我去洗干净。” 墨宁什么也没说,抱起青末来到了寒月国一处水气缭绕的天然温泉里,把青末放到水时,青末身上盖的衣服也掉了下来。墨宁看着青末白里透红的肌肤,呼吸一紧。青末推开墨宁,沉入水中,水没过头顶。许久,青末才露出头和脖颈,眼睛看着水面,一声不语。 墨宁感觉青末的全身都在发抖,连青末身边的水波都在抖动。墨宁慢慢地靠近,把青末抱在怀里。青末全身颤抖,通体冰凉,温热的泉水并末让青末平静下来。墨宁看着心疼,轻轻摩挲着青末身着贴身衣物的背,喃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没事了,青末,没事了,没事了。” 青末还是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水面,再次推开墨宁,慢慢地往水下沉,头发飘散在水面上,然后不见了。墨宁一声惊呼:“青末,青末。”赶紧也沉了下去,要再次伸手青末,青末有意躲开。墨宁心里发酸,使了一点灵力,捞住青末,慢慢上升,让青末露出头来,腾出一只手,轻轻擦去青末脸上的水。青末使劲地擦着脸和脖子,皮肤都擦红了。 墨宁一把捉住青末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青末又把手抽回去,开始使劲地搓洗肩颈处,凡是被睚眦兽王和那道魂识吻过的地方,青末都在使劲地擦着。 墨宁心疼地牢牢捉住青末的手,轻轻地说:“青末,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你被冒犯,会道消身陨。”青末心里一震,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吃惊地看着墨宁:“你怎么知道的!”墨宁好似没看到青末的表情一样,面色平静,轻轻地说:“我知道很多。我来帮你洗。”墨宁轻柔的动作,让青末觉得自己想多了,浑身慢慢放松下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腥臭得很 墨宁的手抚摸着青末已经被擦红的肩颈,青末如玉的肌肤让墨宁有种全身战栗的感觉。一把搂住青末,墨宁的唇贴着青末的唇,将灼热一点点地传递过去。青末开始有点抗拒,慢慢地开始回应墨宁。墨宁粗重的喘息声在青末的耳边响起。墨宁的双手紧紧环抱在青末的身体上,慢慢地感觉到身体不再那么冰凉。 墨宁控制着自己,轻轻松开青末,笑着说:“你已经洗干净了。你得帮我洗洗,被狐狸精啃的,腥骚味很重,你没闻到?”青末一听,扑哧一声笑了说:“她啃你哪里了?”墨宁握着青末的手在自己身上到处游走,笑着说:“哪儿,哪儿,都啃过了。”青末眉头一皱:“还是真腥臭得很。”说着,便在墨宁身上一顿乱揉乱搓。 “你这哪是帮我洗,你这是要把我揉碎了,准备再造一个我。”墨宁假装往后躲,“青末你不会吃醋了吧?”青末脸一红,往墨宁身边追靠了过去,娇笑着说:“谁吃醋啦。”却不知刚才的这一红,把墨宁的眼睛都看直了,魂都勾走,顿时不动了,喉结一下一下地滑动着。 青末撞到墨宁的胸膛上,手却不知挨到了什么地方。墨宁闷哼了一声,顺势搂着青末,在青末的耳边,动情地说:“被狐狸精吻了,把他洗干净,他是你的。”青末的体温上升,脸红透了。墨宁脸颊绯红,嘴唇再次贴上了青末的双唇,清香甜美。 墨宁的手在水中隔着青末贴身的一层薄丝纱轻抚着,缓缓地轻轻地摩挲着,动情了,也就放肆了些。墨宁感觉到青末的身体在颤抖。墨宁的吻更深,青末的回应,让墨宁沉醉。 一轮月亮升了起来,温泉周围银华和暗影同在,温水上的水雾更浓了些。墨宁控制着,没有进一步的索求;青末也控制着自己,轻轻推开墨宁,说:“上岸吧。”墨宁沙哑着嗓音说:“好。”青末怪异地看了一眼墨宁。墨宁回应了一个眼神:“都是你撩的,也只能是你撩的。”说完,从水里站起来,手一抬,一套新衣出现在墨宁掌中,微笑着说:“去年七夕买的,你的身材没变,应该能穿。” 青末将衣服轻轻往上一抛,一个飞旋上升,衣服穿在身上,再轻轻地飘落,落在岸上。衣服清丽雅致,青末的身形轮廓被勾勒得玲珑多姿,风吹发扬,全身月华生辉。墨宁站在水里,呆呆地看着。青末却回想起了墨宁说过的话:如果你被冒犯,会道消身陨;去年七夕买的,你的身材没变,应该能穿。“难道墨宁都记起来?情川陌路茶失效了? 不可能,这算么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情川陌路茶怎么解,怎么可能?也许只是凑巧罢了。算了,不用去想了,一步步走吧。庭妩,我也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 青末缓缓坐下,开始炼制月药。墨宁才回过神来,从水中腾身而出,坐青末旁边。清亮的月光照着,宁静、和谐、美好。月亮的阴影处一团黑影在飘荡,嫉妒得直颤抖。 第二百二十三章 新仇旧恨 魔尊的魂识落在渊境深坑中。睚眦兽王还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黑影说:“睚眦兽,你来过这渊境深坑修炼,你收集了100个不足三月的婴儿,你想做什么?!”威压感弥散开来,睚眦兽抖得更厉害了:“魔尊,魔尊,我只是想帮你早日突破封印。” “是么?”魔尊冷冷地反问一句。睚眦兽王脑门上冷汗直冒。“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帮你一把,开启百婴灵阵,届时,你的魔力堪比真神,撼山摇海。”魔尊冷冷地说。 睚眦兽王不曾想,魔尊不仅没有罚它,还要帮它,欣喜万分,伏在地上:“谢神尊大恩!睚眦必衷心跟随。” “让所有的狸猫兽,还有狐狸精帮你去各国寻找婴儿,在渊境深坑开启百婴灵阵。届时,我为你护法。”魂识一晃便消失了。魂识转了一弯,便来了幽渊之底,渊境深坑和幽渊之底相隔很近,只是睚眦兽王从来不曾想过。 五行八卦图闪耀着金光,被镇压着的魔尊本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只有这最后一个办法了?”“三界混战的计划失败后,只有这一个计划能快带提高灵力,助本体冲破封印。”魂识说。 “好,为了见到蓼窕,我等得太久了。”魔尊本体说。“我见过她,她和当年一样,美丽、动人。”魂识说道。“守护好她。”魔尊本体说。“我会的。”魂识飘了出去。 睚眦兽王回到睚眦洞宫,一众狸猫兽和狐狸精都在洞宫前。睚眦兽王神气地说:“魔尊吩咐,此番去人间,尽量少生事端,凑齐一百个婴儿后,你们便可狂欢。” 在寒月国皇宫的靖娆得知消息,快速赶到翠娆的住处,只看到地上一堆灰,跌倒在地上,失声痛哭,拳头砸在地上:“翠娆妹妹,你我几十万年的姐妹情,没曾想,你竟如此道消身陨。墨宁,我一定要报仇!” 靖娆急急忙忙地回皇后寝宫,短短几日,靖娆已经让寒月国的国主换后,恩宠独专。靖娆哭哭啼啼地走进宫来,寒月枭一看自己的皇后梨花带雨,赶紧一把抱住:“美人,发生何事?” 靖娆心里想着新仇旧恨一起算,哭娇娇地说:“皇上,臣妾的妹妹被偃国的国主杀害了,大王,你要替臣妾作主。”靖娆一双媚眼一眨一眨地看着寒月枭。“这,”寒月枭本来想推托一下,看着靖娆的双眼,一下竟不知拒绝,一口回到,“本王为你作主,武行督领何在。” 靖娆一双手像没有骨头一样在寒月枭的身上不停地游走,娇滴滴地说:“谢皇上。”武行督领进来,跪下行礼。“武行将军,寒月50万大军驻扎在偃国边境多日,明天攻城,破城掠地掳人!”寒月枭果断地说。武行将军看着寒月枭身边的靖娆,生出一股厌恶之心,短短几日将寒月国皇宫搅了个天翻地覆,前皇后莫名溺亡,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 第二百二十四章 皇后挑唆 “皇上,四国围攻之势已破,光靠寒月的50万大军破不了偃国,反倒会有亡国之危。”武行督领冷静地答道。“我寒月男儿英勇善战,以一当百,四国围攻已破,那又如何?”寒月枭霸气道。 武行督领心里暗笑:“还英勇善战。前线能征善战的兵将,要么被开胸剖心,要么形容枯槁,行将就木。这岂不是自取灭亡。”但是武行督领并末再行反驳,反而点头行礼道:“皇上,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 靖娆狠狠地看着武行督领,嘴里却娇媚地喊着:“皇上,皇上,你可真好。”软软地一推,把寒月枭推倒在地,在武行督领的身后传来一阵淫笑取乐之声。 武行督领听得直摇头,边走边想:“五十万大军是寒月国三分之二的兵力,如此调兵攻城,国内势必空虚。国内还有几处造反的地方,眼看着他们势力越来越大。哼,寒月国还有撕吞他国的气力?只怕自保都难,如此昏君,保他何用?” 武行督领带着一家老小,连夜赶往边境。来到边境驻地,军营里淫乐之声四起,不时地传来啊啊的惨叫,旗帜倒的倒,歪的歪。武行督领直接来到偃国城门下:“我是寒月国武行督领,请见卫将军。” 守城门卫一看只有武行督领一人,便说:“请在此等候。”卫化宇一身戎装骑马赶来,走出城门,示意守城卫放下城门。 “武行督领,深夜请见,所为何事?”卫化宇说。“卫将军,你我相识多年,偃国防备如此森严,寒月国此举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武行督领说着直摇头。 卫化宇说:“武行督领,你是说寒月要攻打偃国?”武行督领说:“是,皇上新下的命令,定是那新皇后挑唆的。可我不想兵将无辜惨死,百姓遭殃。而且军营怪事频发,许多兵将被开胸剖心。” 卫化宇沉思了一下,说:“我借武行督领一剑,你现在便带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去巡营,遇怪异之事,便杀之。”卫化宇递给武行督领一柄剑说:“去吧,能救一人是一人。我接到的皇命是守土,你不攻城,我便不发兵。” 武行督领手里摸着桃木剑,心下便了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且看吧。”武行督领带着几个武艺高强的近侍,进入军营之中。军营之中污秽不堪,一个个女子赤身裸体倒行男子之上,哼叫连连。武行督领举桃木剑刺去,一女倒地,变成一只狐狸。武行督领大怒,连使剑招,剑锋所到之处,狐狸精便倒地露出原形。军营的士兵吓得哇哇乱叫。 几道黑影蹿过,武行督领一行人迅速举剑,一只狸猫兽窜了进来。桃木剑一挥,狸猫兽身首两端。接边窜进来几只。桃木剑所到之处,狸猫兽纷纷倒地,但是近侍们的剑只能将它们砍伤,将它们吓跑。 武行督领累得瘫倒在地,将桃木剑交给近侍,生气地说:“不人,将这地上的狐狸精、狸猫精的尸体串起来,送往京城。”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可为敌 武行督领站起来,继续巡营,几乎营营如此,桃木剑从一个近侍手中传到另一个近侍手中,剑上狐精、猫精的绿血一直末干。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升起时,营地中间的狐精、猫精尸体已经堆成了山。 武行督领大声说:“寒月男儿确实英勇善战,但我们不打无妄之仗。寒月男儿已被这群山精狐怪害苦了。此桃木剑是偃国的卫化宇将军借给我的。面对我们的恩人,我们还打不打?”“不打,不打,不打。”众将士答到。 武行督领说:“若非偃国是仁善之国,我军此等状态,早就被灭光,何来攻城掠地之说?仁善之国不可为敌啊。”众将士纷纷点头称是。 青末和墨宁在温泉边打坐了一夜,天微明时。青末睁开眼,墨宁也睁开眼。青末微微一笑,墨宁也微微一笑。青末轻轻地说:“让屃叶和小铮来帮帮寒月国的百姓吧。”墨宁说:“好。” 墨宁立即用意念化出一道信羽:“屃叶、小铮速来寒月国。”“这寒月的山水堪美,为何人却如此粗莽?”青末轻轻地说。“我们去转转,看看青末说得对不对。”墨宁微微一笑,心里眼里都只有青末,山川秀色不及青末一毫。 寒月枭还沉浸在靖娆的温柔乡里。侍卫来报:“驻守偃国边境的寒月国帐营中,出现了许多幻化成女子的狐狸精、猫精,已被武行督军崭杀许多,但军营的士气不高,战斗不强。” 靖娆听到,心里恨得直滴血,身下的力道加大,寒月枭顿时舒服得啊啊啊直叫。侍卫脸红,却不敢离去。寒月枭享受一番之后,瘫软在床。一道白绫从帐中甩出,侍卫被卷了进去,吓得哇哇叫。侍卫看着倒在床上的寒月枭,伸手一探,吓得灵魂出窍,正当壮年的寒月枭死在了石榴裙下。 侍卫突然一下明白了:“你,你是狐狸精。”靖娆阴冷地一笑:“是又如何?只有死人不会改变主意,只有死人不会乱说话。”靖娆的手在侍卫头上一转,侍卫的元灵被靖娆吸干了。 靖娆起身走出帐外,气得七窍生烟,发出一声凄厉的狐鸣。寒月国四处的狐狸精都朝寒月皇宫而来。“祖母,我的姐妹快被杀光了。”“祖母,军营没法呆了,武行都领手中有一把桃木剑,只要挨上剑气,我们便死定了。”“呜呜……”“祖母,魔尊有令,让我等助睚眦兽王凑齐100名不足三月的婴儿,启动百婴灵阵。” 靖娆听得心惊胆战:“寒月国现在还有多少狐族儿孙?还有多少狸猫兽”“狐族儿孙只剩一千五百名。狸猫兽尚有三千六十名多。” 靖娆听完,泪水直流:“我定要为狐族儿孙报仇。眼下遵魔尊令,全力搜寻不足三月的婴儿,早日开启百婴灵阵。” 靖娆擦去眼角的泪水,说:“墨宁现在何处?”“眼下正在寒月温泉山附近。”靖娆攥紧拳头,咬牙说:“好,去请你们的绿娆、碧娆祖母来见我。”“是,祖母。” 魂识一连几日呆在睚眦洞宫,冷眼看着狸猫兽、狐狸精送来婴儿。 第二百二十六章 魔力暴涨 睚眦兽王看着婴儿一个个送来,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一只狸猫兽悄悄溜进来,流着口水,举刀要割婴儿的手,吸食鲜血。魂识拧起狸猫兽直接扔出门外:“畜牲!”被扔出去的狸猫兽立马嘴角挂血,哀伤嚎叫。魂识飘到门外:“若再有吸食婴儿鲜血者得此下场。速去人间寻找婴儿的食物!” 睚眦虽是喜不自禁,但决然不敢放肆,每天跟在魂识后面,过着小心翼翼,清心寡欲的生活,但凡有魔界雌性走过,睚眦的眼睛里都会放光。吸取上次教训的睚眦此时深深地掩藏着自己的心思,只在寂静无它的时候,露出阴冷的神情,透出寒冰一样的语言:“青末,你迟早会是我睚眦兽王的。” 寒月国那些狸猫兽、狐狸精的亡灵被慕雨一个不落地吸入体内。慕雨吸纳完毕,便感觉体内魔力暴涨,丹田处就像着火一样,遍体都燃烧起来。若心看着慕雨结束修炼,便端着茶水进来。 慕雨饥渴的眼神落在若心眼里,若心更是风情万种,衣服轻薄,轮廓若隐若现。荒矜看慕雨、若心郞有情妾有意的神情,急得直甩手:“姑娘,你终究属意谁啊?你在哪儿呀?”急得荒矜在庭中走来走去,急得直搓手,看了一眼屋内,手袖生气地一甩,便走了出去。 若心借着备茶的功夫,有意弯下腰,让坐着的慕雨低头便能看到胸前裸露的欲望。慕雨低眼看着,呼吸急促,脸色潮红。若心趁机坐在慕雨的腿上,用手轻轻摩挲着慕雨的胸膛,抚着慕雨的脖颈,慕雨喉结滑动。 若心的双唇靠了上慕雨的唇,慕雨没有躲。若心心中一喜,大胆地吻在慕雨的双唇上,慕雨醉人的气息停留在若心鼻尖,让若心更加渴望索求,用尽温柔吻着慕雨的唇。慕雨开始回应若心的吻,身体微微发抖,正当慕雨开始用身心去感觉若心柔软时,心里一声“慕雨哥哥”响起。慕雨睁开眼,轻轻推开若心,大步地走了出去。 若心望着走出去的慕雨,泪水从脸上滑落。若心急得直哭,抬起脚往外走。慕雨的体温被若心一撩,已成燎原之势。慕雨内心深处呼唤着:“青末,我的青末,你在哪里,慕雨哥哥需要你。”慕雨看着四处空荡荡的庭院泪流满面。慕雨身形一闪,“咚”地一声落在了渊境寒潭中,冰冷的水在慕雨身上腾着热气。慕雨把头沉入水中,再从水中冒出头,用力地甩了一下头。 荒矜为了不看慕雨、若心的缠绵缱绻,一个人走到渊境寒潭偷偷抹泪:“姑娘,若是魔帝和若心成了,你可该怎么办呀。我又该去哪里呢?”想着自己的父母兄弟皆死于魔兽口中,虽然自己是父亲捡回家的,可是每一个人都对荒矜疼爱有加呀,荒矜早就把自己当成父亲的亲生女儿了。荒矜看着这荒寂的渊境寒潭,感觉这天地之间,唯独自己一人了,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寒月霞洞 慕雨把自己静静地沉在寒冷的水中,直到全身的火苗都熄灭,远远处传来的嘤嘤哭声引起了慕雨的注意。待火苗熄灭后,慕雨腾空而去,在哭声的周围停下来。“荒矜,你为何在此哭泣?”慕雨好奇地问道。 荒矜吓得站了起来,看到慕雨,吃了一惊,直直地问到:“魔帝,你,你不是和若心那,那个吗?”荒矜脸红了。“你是因为那事在这里哭?”慕雨有些吃惊,“为什么?” 荒矜大着胆子说:“你和若心那个了,青末姐姐怎么办?我又该去哪里?”“你为青末担心?”慕雨看着荒矜轻轻地问。荒矜点点头:“自从姑娘把我救起,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慕雨看着荒矜,内心一动,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轻轻地说:“我和若心没有。”荒矜看着慕雨湿搭搭的衣服,好像明白了什么,说:“所以,你是来这里泡冷水。”荒矜知道寒潭的水有多冷,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慕雨不再说话,抬眼看向远方。荒矜感觉到慕雨身上的孤独、悲凉,默不作声地陪在旁边。许久,慕雨说:“青末不在,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帮青末看着我。”荒矜惊异地看着慕雨,然后,又点点头。 碧娆和绿娆停落在寒月皇宫靖娆的住处,并末看到翠娆,好奇地问:“翠娆呢,不是到寒月国来了吗?”靖娆闭上眼睛,泪水滚落:“绿娆道消身陨了。”碧娆、绿娆倒吸了口冷气,异口同声道:“何人所为?”“墨!宁!”靖娆从咬紧的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双拳攥得铁紧。 碧娆狠不能撕了墨宁:“又是墨宁,屡屡坏我等的好事,还害我和靖娆姐姐失了一魄,此仇一定要报。”说着,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杯盘被震得粉碎。绿娆眼珠一转:“我助姐姐们报仇。” 靖娆说:“绿娆,如何报仇?”“我知道寒月国有一处绝妙山洞,叫寒月霞洞,此洞朝可见云霞明灭,晚可赏星月成辉,灵气充盈。在凡间,这是隐身修炼佳境。道行高深的易发现此地。”绿娆说。 碧娆想了一下说:“妹妹的意思说,墨宁必携青末至此,那我们便可用媚术幻境,两人激情之后,便会化为一滩血水。”绿娆微笑着说:“姐姐甚知我心。”靖娆说:“媚术幻境需要耗费我们每个人数万年的道行。” 绿娆说:“姐姐,为了报仇,为除此大患,哪怕要我半条命,我亦心甘情愿。”“好,我们这就去结阵,等着他们来。”靖娆果断地说。 靖娆三姐妹落在寒月霞洞,成三角对坐,掌心亦相对,施放灵力在洞内布境,银白血色相融,逐渐形成片片桃花花瓣,在洞内轻轻飘荡,一片片的花瓣叠成一张粉红色的床,四周维幔随风飘飞,香气氤氲。 靖娆、碧娆各吐出一口血水。绿娆轻呼:“姐姐!”靖娆脸上惨白:“无碍,我与碧娆各失一魄,布此境,自是要吃力些。”三人收掌,再抬掌向上,银白天蓝粉红色混合,布出万里星空,星斗闪耀,牵牛织女星闪闪发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悬于洞正顶。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丝阴冷 男子亲吻着女子的脖颈,喃喃地说:“蓼窈,我爱你,不能没有你。”男子的力量让合欢树顶的花借力开放,一朵朵娇艳欲滴,花瓣颤动。女子双手紧紧抓着男子背肌,喃喃地呼着:“太古,太古。”男子抬起头,合欢树身左摇右摆,枝叶花闪着摆动,失去先前的节奏。这下,青末看清了女子和男子的面貌:自己和墨宁?青末摸了一下自己有脸。 青末靠近看着男子的神情,陶醉,满足,眼角却流露出一丝阴冷,甚至当男子的目光投向前方时,流露出的是一丝得逞的笑意。然后,男子低头一点点地亲吻着女子,吻遍女子的每一处肌肤,像含着珍宝一样吻着着女子的肌肤。 青末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去:远处,一个男子站在大树后。青末赶紧跑过去看:男子满脸凄伤,泪水流成了河,顺着掩面的手指缝流下,慢慢地靠着树干滑坐在地。旁边的酒坛破碎,酒水洒了一地。男子口里悲伤地喃喃地念道:“蓼窕,你终究是选择了苍虚,为什么?我深爱你,你深爱我,难道你是骗我的?为什么?为什么?”青末看着难受,刚想伸手触碰男子。男子放下手,站起来。青末惊呆了,喊出了声:“墨宁。”青末转眼看向身旁的墨宁。 寒月霞洞里,青末眼前的墨宁亦泪流满面,伤心欲绝。青末看着流泪的墨宁感觉内心无比伤心,缓缓抬手抚着墨宁:“我爱你,你为何如此伤心?”墨宁只是用泪眼看着青末说:“蓼窈,我爱你,你为何选择了苍虚?”“我没有,我爱的一直是你,是你。合欢树下,难道不是你和我……”青末亲吻着墨宁。 墨宁浑身颤抖,艰难地开口道:“合欢树下的不是我,是苍虚,是苍虚啊。”青末吻着墨宁:“我一直唤着太古,你在回应我。我爱的是你。”墨宁呆住了:“你看到是我?亲吻的是我?唤的也是我?”青末吻着墨宁的唇,含含糊糊地说:“一直是你。”墨宁的泪水像泉水一样涌出,喃喃道:“蓼窕,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蓼窕,我爱你,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爱你。” 泰衡鼎旁打坐的庭妩,感觉心在胸膛里咚咚直跳,体温快速上升,心下大惊,赶紧坐下凝神打坐,一些奇怪的让人脸红的画面若隐若现,慢慢地庭妩看到了和青末同样的画面。庭妩赶紧静坐念清心诀,可是越念,心越乱,浑身燥热。庭妩睁开眼,手掌一打开,往下一挥,一刀扎在了腿上,疼痛让庭妩不再胡思乱思。庭妩盯着泰衡鼎的烬火,看着手中的拴天链,苦笑一声:“媚术幻境,青末,此劫,你化解得了吗?” 刚吸纳完亡灵的慕雨,不仅丹田内火苗呼呼作响,脑海里竟然也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青末抚摸着一个男子,合欢树随着摆动。慕雨脸色通红,怒气难掩,一抬手,房间里的杯盘碗盏全被掀翻,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进去看看 靖娆、碧娆、绿娆三人同时喷出鲜血。靖娆、碧娆的容颜瞬间衰老。收回掌,靖娆看碧娆,苦笑:“妹妹,你何苦还要暗自多费出这数十万年的修为?”碧娆对着苦笑的靖娆说:“姐姐又何尝不是?但愿,这你我拼尽修为的媚术幻境能成功,若不能成,你我留着这身修为也没有意义了。” 绿娆惊呼一声:“姐姐,你们这是不要命了?!”绿娆眼角流下泪来。靖娆和碧娆相视惨然一笑说:“我们受制于魔尊,不这样,又能如何?都怪当年我们太糊涂。”绿娆扶起靖娆,碧娆抬眼看着眼前的媚术幻境,说:“待明早,我们来焚干血水,让墨宁永不入轮回,永除后患。” 青末和墨宁走在寒月国的街道上,看到女子个个袅袅生仪,男子十有八九粗壮孔武。青末轻轻一笑:“这个寒月国的女子倒是和风景生出和谐之美,只是这男子实在不配。”墨宁一听,乐了:“青末,竟有如此高见,那依青末见,寒月国的男子该当如何?”青末看着墨宁,一本正经地说:“那当然得像墨宁你这样的,书生不白面,挺拔俊朗,筋肉结实……”墨宁听着一脸享受。青末猛然清醒,满脸通红。 墨宁伸手过去,拉着青末的手,说:“寒月国有一山洞,叫寒月霞洞,此山洞处于高山,位置极佳,云霞明灭,星月成辉,我带你去看看。”“好。”青末缓了口气轻轻应到。墨宁看着青末,微笑灿灿生辉。 墨宁手一挥,搂着青末的腰在寒月霞洞周围的林海翻飞。夕阳斜落,霞光明灭,七色交辉,轻风裹着山间花香扑鼻而来,鸟斜飞入林,林海茫茫,风起浪涌,雾蔼荡漾。 青末眺望这如画美景:“此景,丝毫不逊神庭风光。”墨宁看着夕照生辉的青末,满目柔情。青末轻轻地说:“人间竟有如此福地,不如我们今夜在此打坐修炼。”墨宁说:“好。” 两人落在寒月霞洞,青末靠着墨宁坐下,眺望山间美景,随手拿起树枝轻轻摇摆。墨宁看着青末,眼里没有山水,青末就是墨宁眼里、心里的山水,眼神如水,脉脉情浓。 山间夜色渐浓,墨色泛涌,两人身后的山洞里倒是泛出粉红色的光亮。青末好奇地往里面看,轻轻推了一下墨宁说:“进去看看?”墨宁亲了一下青末的秀发:“青末想去哪都成。” 两人走进山洞,不禁惊呆了,牵牛织女星发出粉红的光芒,醉心的芳香扑鼻而来。洞壁旁装点着一束束桃花,灼灼艳艳。青末好奇地往里走,粉红色的床幔在风中轻轻飘飞,抚过鼻翼,香气钻入鼻腔。 青末的眼神有些迷离,对此情此景,爱不能释,慢慢地进入一种混蒙的状态。周围粉红色的云海轻漾,青末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场景:树冠如云的神庭合欢谷,花蔓飘飞的合欢树下,一个帅气的男子环抱着一个美艳的女子,男子的头脸埋在女的颈间…… 青末皱了一下眉头,额间一阵疼痛,扶了一下额,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女子双眼轻阖,妩媚迷离,双手轻抚着男子的脸颊,口里轻轻地说着:“太古,太古,我爱你……”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眉间一皱,眼神一顿,但是很快便溢出无边的温柔和爱意。男子将女子轻轻放在青草和紫兰色花开的合欢树下,眼神不曾有一丝离开,缓缓地俯下了身子,覆在女子的身上。合欢树上花叶轻轻颤抖。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滩血水 墨宁在亲吻青末的过程中渐渐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青末和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虽有些吃惊,倒也并不难为情,只是有些后怕,轻轻地说:“还好,你清醒了。否则我此生便要在悔恨中度过了。” 墨宁低身给青末穿上衣服,即便清醒了,借着给青末穿衣的功夫,眼中的爱意仍然不减,那眼神仿佛在告诉青末:“你是我的,我这一眼已经过了万万年。”青末好像听懂墨宁的心语,叹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墨宁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边说:“媚术幻境,看来这狐狸精是真的不甘心啊。她们不是想看到一滩血水吗?给她们看就是。”墨宁抬手,一滩血水窝在床单中央。青末叹了一口气说:“这狐狸精也着实作恶多端,不知悔改,实在是留她们不得了。” 两人相视点头,墨宁便牵着青末的手走出寒月霞洞,闪身落在对面高处的崖石上。青末开始炼制月药,墨宁设下结界,将两人置于其中。 天色微明,靖娆三姐妹在洞口落下。碧娆的脸上露出喜色:“姐姐,洞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应该是化成血水了。”靖娆点点头。三人往里走,看到凌乱的床单和床上的一滩血水。靖娆的脸上露出冷笑,抬手推出狐火,将血水炼干。 墨宁站在洞口,冷冷地说:“靖娆狐妖,你还真是对本神恨之入骨。”三只狐狸精大惊失色,往洞口一看,只见墨宁和青末衣袂飘飞立于洞口。靖娆此时亦知自己将是何下场,呵呵一笑:“千算万算,竟没算出你和青末二人并末真心相托。好一出笑话。” 墨宁凛然:“真心相托如何,不真心相托又如何?”靖娆妖娆地一转身:“真心相托,昨夜定是极尽风流,死而无憾。不真心相托,两位定是有打不开的心结,临洞止爱,不觉遗憾无限么?哈哈……” 突然间,靖娆的笑声戛然而止。靖娆吃惊地细细地盯着墨宁和青末看:“难道,竟是他们?”不由地打开万古媚眼,心里有如惊涛骤起,往后倒退数步。碧娆和绿娆赶紧扶住靖娆:“姐姐!”靖娆惨然一笑:“真是天道轮回,当年的一念之差,造成今日死局。靖娆今日方知不可逆天而为。悔之晚矣。” 墨宁、青末茫然地看着靖娆。靖娆看着青末,一脸惭愧:“姑娘存世不过区区三万载,可知这媚术幻境里看到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实的过往?靖娆曾害过姑娘的清白,今天以命相陪,消了这万万世不可饶恕的罪孽吧。” 青末一脸惊异,看着靖娆,想起昨晚看到的画面里并没有靖娆的身影,好奇地问:“我和你并不曾相识,昨晚亦并末如你所想,何来你害我清白一说?”靖娆脸色惨白一笑:“姑娘好好想想,姑娘一身月药神息,万古只一人拥有,若非此,姑娘当真能活?” 青末惊异地看着墨宁,墨宁亦是一脸茫然。靖娆抬手自心口处掏出狐元,推移给碧娆,说:“严训狐族儿女,归于山海青丘间,无主神昭令,不得外出。”说完,双手推出全身灵力,双掌对击,化作缕缕白雾飘散无形。 第二百三十章 只爱太古 慕雨眼前却还是合欢树摇动的画面,眼神被一丝丝的血线和墨线布满。若心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碎渣,又把目光投向慕雨,然后伸手环抱在了慕雨身上。慕雨一把将若心推倒在床上,俯下身子,伸手一扯,撕拉一声,若心的外衣便被撕裂开了。 荒矜端着茶水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脚步一顿,“咣”的一声,茶盘茶杯全掉在了地上。慕雨抬眼看向荒矜,魔气萦绕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亮,顿时清醒过来,看了一眼若心,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拉起被子盖在若心的身上一闪身便离开了。若心心里万分恼火地看向荒矜:“谁要你进来的!”荒矜呆立了一下,赶紧跑了出去。 寒月霞洞内,墨宁回应着青末,一点一点地沉浸下去,这一吻,吻得日转星移,岁月漫长,夜风宁滞。寒月霞洞里的每一样物件都散发着桃红的光,光丝一缕缕地缠绕着墨宁和青末。墨宁深深呼吸着青末的体香,另一只手用力一挥,粉红的帷幔轻轻散开,在夜风中迷蒙飘荡。 墨宁的手指轻滑过青末的头发,抱起青末放到床上。墨宁看着青末的眼睛亲吻下去,喃喃地念着:“蓼窕,你是我的,是太古的。”青末抚摸着墨宁宽阔结实的胸膛,喃喃地说:“蓼窕心里只有太古,蓼窕只爱太古,太古。”青末的气息开始乱而无章,墨宁的吻深沉柔和。 此时,在墨宁的眼里,青末是一泓清泉,碧透,散发着清凉和芬芳。在青末眼里,墨宁是团灼灼的焰火,而自己已经被拖入寒凉的深渊,急切地靠近那一团焰火。 曜火台,泰衡鼎旁,庭妩的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脑海里浮现出玉雪神隐山山洞里自己和墨宁相拥的画面,紧握拴天链的手勒出血来,一滴滴嗒嗒地落下。庭妩口里喃喃念到:“媚术幻境,青末你可能逃脱?难道所有努力皆成空?青末,你醒醒!醒醒!不可以,你会道消身陨的。”眼角流露着无尽的绝望,看向斜挂的明月。 庭妩紧紧盯着那天上斜挂的明月,拴天链急剧地抖动,庭妩疼得浑身颤抖,鲜血滴滴落在莲花台上,丝丝游走,竟然开出一朵莲花来。庭妩看着盛开的莲花,眼中有了一丝疑惑,随即闪出一丝惊喜:“青末,撑住!我们的努力不会白付。我来帮你。” 庭妩抬掌运气,忍痛坐在盛开的莲花上,翻掌结印,一道灵力柱投向天空的明月,明月竟然加快了上升的速度。一颗颗细密的汗水凝结成珠,从庭妩的额头滚落。庭妩咬紧牙关:“青末,撑住,我来帮你。”庭妩的脸色和唇色逐渐变得惨白,脸上忍现痛苦之色。 寒月霞洞内桃红如急滔骇浪翻涌,向洞外漫溢。山林间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安、燥动搅动得鸟兽们四处乱窜,发出各种吱叫声、嗥鸣声……可是,青末和墨宁完全听不到,似乎就要沉溺在无边的欲海内,两人已经是面红耳赤。就在这一停之下,一束明亮的月光从山顶的洞口斜照在青末的心口。 那浓浓的桃红被这清透的月色逼散开去,青末猛地睁开眼,双目如水,春色不再,看到自己和墨宁的这番情景,再看了看周围的情景,惊呼一声:“媚术幻境!墨宁,醒醒!醒醒!”墨宁浑然不闻。 青末此时神智已经完全清醒,用力地推开墨宁,抬手向着墨宁的心口处,展开手掌推出月药,乳白精纯的月药一丝丝进入墨宁的体内。 第二百三十二章 他们是谁 碧娆、绿娆泪如雨下,满脸凄伤。碧娆捧着靖娆的元灵,这是历代狐族女帝临死托位的最后嘱托,里面藏忆着狐族诞生后的各大事件,泪流满面:“姐姐,主神陨灭多年,何来主神?” 绿娆看着靖娆道消身陨,万念俱灰,跪下,向墨宁、青末道:“我姐妹三人,心里持着于仇怨,欲谋墨宁神君性命,如今大彻大悟,将谨遵姐姐嘱托,归于山海青丘间。神君可放我姐妹二人离去?”墨宁见靖娆死前知悔,抬手一挥:“罢了,神生不易,好自为之。” “谢神君大度,狐族它日定当相报。”绿娆扶起碧娆,自寒月霞洞消失不见。墨宁和青末看着莽莽林海缓缓升起的新日,各自想起昨晚浮现在记忆的画面,心里满是疑虑,沉默不语。 屃叶和小铮落在寒月霞洞。屃叶说:“神尊,寒月国国主已亡,皇城混乱。”“凡人之事,交由他们自己处理。”墨宁沉思着说,“此祸亦由他们的欲念所起,因果轮回,凡事皆有代价。只需替他们挡下魔界灾祸即可。”“诺。”屃叶和小铮离去。 “太古是谁?苍虚是谁?蓼窈是谁?”青末思考了一阵,依然觉得陌生,“魔尊的魂识屡次说我是蓼窕,可是有生以来,我都不知道她是谁,究竟长得是啥样?” 墨宁想起自己在媚术幻境里的反应,对青末说:“在幻境里,我的情绪完全被树后男子的情绪所左右,悲伤、难过、渴望、失落、自责,唯独没有痛恨。所以当你的亲吻而至的时候,我的心中只有渴望、爱惜、满足,以及失而复得的惊喜。我也不知道他们都是谁?觉得陌生而又熟悉。” 墨宁凝望莽莽林海,凝思回想,脑海里闪达一些画面,拉着青末说:“我想起了,我在墨阳殿的典籍里看到过太古、苍虚、蓼窕的名字。在《玉雪十式》的神籍里,使出扇招的女子和庭妩极为相似,和你自然也是极为相似,只是比你多出一份英姿。此事绝不简单,只是靖娆已亡,欲问无人可问。” 青末说:“算了,也许只是偶然。”墨宁摇了摇头说:“不是偶然。靖娆身为狐族长老,自了神生,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此事定然不简单。也许有一个地方可以帮我们解此疑惑。只是这一处由高深的灵力结界封印,墨宁打不开,亦进不去。”青末看着墨宁说:“你是说墨阳殿?”墨宁郑重地点了点头。 青末看着郑重的墨宁,“噗嗤”一声笑了,说:“幻境虽为事实,但未必就是我们自己的往事。你我不过三五万岁,哪有那种人生经历。不要胡思乱想。”青末看着墨宁变红的脸,悄悄想:“难道墨宁也看到了合欢树下的那一幕,为什么那女子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青末想着头疼:“罢了,别想了,大概确实不是属于我的记忆。” 神庭,泽景对着诸位将领说:“三界大战,最后成为之间的一场双方战争,并由墨宁和魔尊的魂识之战而结束。此次战争,看出神庭这一万多年的兵练得不错,然而若斗到最后,没有墨宁的加入,只怕神庭未必有胜算。”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四字血书 界宁神将说:“天帝说得极是,我神庭众仙、神、兵将依然要加紧修炼、操练。若非战神庭妩的月药,只怕我神庭会折损诸多兵将。”“界宁神将说得是。”泽景表示赞同。 “天帝,界宁有惑?”界宁神将说。“请讲。”泽景说。“战神庭妩已经有一万多年末返神庭,上次大战,未曾露面,此次大战亦并末出手,不像战神庭妩的本性。”界宁说完,陷入沉思。 寅白马上接话:“界宁观察入微。战神庭妩好像转了性,不再喜欢挥动兵刀,不再喜欢斗架逞能了。”轻云摇了一下头说:“也许先天帝、母帝不辞而别,庭妩伤心过度,心性有变亦未可知。” 泽景有些伤感地说:“不管庭妩如何,她依然是神庭的庭妩,但愿她记得回家。”凌风递给泽景一杯茶,泽景回过神,看着凌风,微微一笑。凌风坐下说:“大战时,那道魂识对着庭妩说‘蓼窕,苍虚哥哥怕伤着你’,这是何意?而且它确实怕伤着庭妩。” 界宁神将说:“我虽比你们出生早,但也只是听说过:太古是存世千万载的天地共主,苍虚几乎是和太古同起同坐的真神,蓼窕是天地战神,三人共同维护三界安宁。然而三位神尊从三界消失,久已不知其音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凌风姑娘的姐姐是萱萝神尊,应该差不多和先天帝生活可重叠,她应该知道些。至于那道魂识为何会如此说,我也不解。” 凌风红着眼,说:“姐姐,四万多年前跳入往生台。走前留下四字血书‘苍虚误我’。”界宁神将听后,一脸歉意。 凌风说:“神将无意提及,不必介怀。只是姐姐身为真神为何要跳往生台,为何要在跳往生台前留下这四字血书,这究竟是何意?”“四万多年前,‘苍虚误我’?”界宁神将皱着眉头,“十多万年前,苍虚被太古主神封印。如何会在四万多年前出现?”界宁说着,把目光投向泽景。 泽景说:“先天帝定是和三位真神共同生活过的,但从末向神庭我辈提及三位神尊的事。只是经常在神庭主神供位前沉思,而且每每都非常忧伤。只是……”泽景一脸忧伤。 界宁神将说:“泽景不必伤感,先天帝定是为了三界苍生而去。这是我们生而为神的使命,天道如此。”泽景握着拳头,点了点头:“轻云说魔帝慕雨并非发生大战之人,战争的真正发起者都是那道魔帝的魂识,当时那道魂识的魔力俱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几乎是叫嚣着要占据神庭,要成为三界主神。但从这次战争来看,魂识的魔力远不及那次。定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为何我等皆不知?” 界宁神将沉思了一下:“上次大战,我在极荒镇妖。虽没参战,但在极荒之时,我感受到两次真神威压,先天帝、天后是在大战时消失的,可能与两次真神威压相关,唉……” 第二百三十四章 真神威压 泽景和轻云吃惊地对望了一眼。轻云说:“两次?我们分明只感受到一次真神威压。”泽景沉思了一下,流着眼泪,看着轻云摇了摇头,说:“轻云,应该是两次,只是你我当时正处对战中,末曾感知。还有就是第一次真神威压的威力不够,你我只感受到威压十足的第二次。因为在魔兵最后的大退兵之前有一次短暂的大退兵。那就是第一次真神威压造成的。” 轻云瞪大了眼睛,眼神顿时湿润了:“原来,原来,不只是我们在作战,原来天帝和天后察觉到什么,以命护下三界苍生。泽景!”轻云嚎啕大哭。 在场所有的人都落下泪来。界宁神将哀伤了一会儿,说:“以我对天帝的了解,修炼灵力的途上,虽有真神之体,灵力却长进不大。而天后尚末修成真神之体。二神情深意笃,天后定会为天帝所护拼尽全力。”场面再次陷入震惊中,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界宁神将。 泽景哆嗦着说:“帝君是说第一次的真神威压是先天帝和母后以命形成的?”界宁神将严肃地点点头。泽景怔了下,甩了甩脸的上泪珠,问:“那第二次的真神威压是谁形成的,是谁的威压阻止了神庭的覆灭?”界宁帝君摇了摇头,说:“不知,这一万多年来,我一直想弄清楚这第二次的真神威压从何而来,却一点线索也没有。神庭可有异事发生?” 泽景摇摇头:“神庭无任何异常。战神庭妩在大战虽末出现,但是万年之后,轻云在下界的月药谷找到了庭妩,只是她的性情好像变了。这点变化在大战中并末算是大事,因为庭妩依然爱着苍生,依然在炼制月药。” 界宁神将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过了许久,看着泽景和诸位神君说:“加紧修炼,早时晋升真神,提升战力。之间恐有一战,那是决定神庭和三界存亡的一战。”泽景神色一凛,道:“多谢神将提醒,神庭众人将努力修炼。” 界宁神将离开,来到神庭主神供位前,看着主神的供像,喃喃地说:“太古主神,你们一个个陨落,落下我等晚辈后生,如何撑得起这三界穹宇。”界宁神将抹了一下眼泪,目光炯炯地看着太古供像:“太古主神请放心,既然我等生而为神,当秉持天道而行,护佑三界苍生。” 慕雨“咚”地一声跃进渊境寒潭,刺骨的冷慢慢地让慕雨冷静下来:“只是看到几幅幻境,我为何要生气?那绝不是青末所为之事,一魂之体,怎么可能?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何会无缘无故看到那样的画面?是我太想念青末?可是,就算是青末魂体归位,和墨宁……”慕雨一想到青末和墨宁在合欢树下的情形,丹田之火迅速往上窜,奋力地击打着水花,声嘶力竭地喊道:“不,不可以,不可以!”慕雨身体周围的水像烧开了一样,泛着水泡。 第二百三十五章 别无它法 慕雨低头看着此种情境,连自己都懵了,连忙游开,过了一会儿,周围的水又烧开了,连换了几个地方,终于,慕雨的身体冷静下来。慕雨开始后怕,喃喃自语道:“要是哪天,我控制不了自己,会干出何种事情来。青末,你在哪儿呀?” 迁循来渊境宫找慕雨,主殿空无一人,便往慕雨寝殿走来,走到门口,听到寝殿里有嘤嘤哭泣的女声,迟疑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进去了。眼前的景象让迁循吃了一惊,杯盘狼藉,妹妹若心倒在慕雨床上掩面哭泣,胸前的衣服明显是被撕开的。 迁循异常生气,拳头一攥:“慕雨!”转身便要去找慕雨。若心发现哥哥来了,赶紧拢了一下衣服,抹了一下眼泪,说:“哥哥,不关慕雨的事,怪我自己。”迁循看着若心,心疼地说:“是不是慕雨欺负你了?”若心摇了摇头,说:“我爱慕雨,若真是这样,倒是遂了我的心了。” 迁循说:“那你为何哭泣。”若心说:“我心里复杂,慕雨近段时间,虽偶尔亲近我,可我却发现慕雨有时心神不稳。我为他担心。”迁循叹了口气:“若心,慕雨虽然很好,但他不爱你,你也不用飞蛾去扑他这团火呀。”若心摆了一下手,说:“哥哥,你不懂。” 迁循见寻不着慕雨,便往回走,经过渊境寒潭时,发现有人在寒潭中,吃了一惊,准备下去救人,定睛细看,才知道是慕雨。慕雨正垂头丧气地往岸上走。迁循把手伸进寒潭中一试,倒吸了口冷气抽了回来。 迁循看到慕雨的样子,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不禁为妹妹叫苦:“若心,你这是何苦呢?”迁循见慕雨走近了,双手施礼,说:“魔帝。”慕雨一身湿搭搭地滴着水说:“何事?” 迁循说:“近日,睚眦兽王有新的动作,正在收集婴儿。”慕雨冷冷地笑了一下:“睚眦兽王这是不死心么?”迁循神色一凛,再次施礼:“此次并非睚眦兽王的私自行动,由魔尊的那道魂识亲自授意的。” 慕雨挥了一下头上的水珠,苦笑了一声:“该来的总会来的,逃也逃不掉。”迁循听着慕雨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直愣愣地看着慕雨。慕雨叹了口气说:“迁循,带令妹离开幽境宫。” 迁循苦笑了一下说:“魔帝在修炼冥灵魔力?为了对付魔尊?”慕雨茫然看着远方,哀凉地说道:“别无它法。”迁循看着此时慕雨,心里竟生出一丝敬意,抬手施礼道:“若心不愿离开魔帝,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迁循从今往后不过问。”慕雨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何苦呢?” 慕雨往渊境宫走去,半路上,荒矜走了过来,手上提着一包袱。慕雨看着,有些吃惊,问:“荒矜,因为先前,你要走?”荒矜摇摇头,说:“姑娘要我好好照顾魔帝,魔帝不赶荒矜走,荒矜不会走,哪怕魔帝和若心……”荒矜打开包袱,是一套新衣。慕雨低头一看,问:“我的?”荒矜点点头。 第二百三十六章 踏空结界 慕雨寒凉的心流过一股暖流,说:“你等等。”说完,拿着衣服不见了,等慕雨再出现时,已经穿上了荒矜带来的衣服。荒矜看着点点头,说:“挺好,这是姑娘离开魔界时给魔帝准备好的。果然,姑娘给魔帝准备的都是最好的。” 慕雨摸着衣服说:“不知青末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不好?”荒矜流泪了,说:“魔帝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今天……”慕雨看着流泪的荒矜,心里软软的,说:“荒矜今天做得很好,若有下次,下次直接拿根棒子把慕雨打晕即可。” 荒矜试了一下动作,噗嗤一下笑了,马上又正色问道:“魔帝是控制不了自己吗?”慕雨点点头。荒矜觉得慕雨好可怜,比自己还可怜,心里叹了口气:“姑娘,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当清晨的阳光照射到泰衡鼎上空,庭妩看了看清晨的光线,又看了看肌肤无痕的手,叹了一口气,眼角露出一抹微笑,自言自语道:“青末,你比我想像的要坚忍、勇敢、果断。也许,能够救赎庭妩的是你。” 墨宁和青末在寒月霞洞站了半晌,心中的疑虑不仅没解,反而像丝线一样一根根缠绕着墨宁的心。墨宁叹了口气说:“青末,与我回趟墨阳殿,可好?”“你可是为民媚术幻境中情景疑惑?”青末问。 墨宁点点头:“这四万多年来,在遇见你之前,我极少出灵秀峰,更是从末到过神庭合欢谷,为何看到树后的男子,我会觉得伤心欲绝?”“那,那你,可看了清合欢树下的男子和女子是谁?”青末问时有点脸红。 墨宁看着青末,微微一笑:“我并末看清合欢树下的男子和女子,但我看树后的男子伤心欲绝,我也觉得伤心欲绝,而且,而且……”“而且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青末接着说。 墨宁惊异地看着青末,半天没有说话:“青末可是看清了合欢树下的男子和女子?”青末刚想点头,但是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便摇摇头说:“我当时看到树后的你过于伤心,便想安慰你,并末看清树下的男女是谁?” 墨宁笑了一下说:“怎么可能是我?”青末说:“走,回墨阳殿。” 墨宁和青末落在墨阳殿。青末看着墨阳殿的一切,感叹地说:“一万多年了,我又回到墨阳殿了。”墨宁笑着说:“当年的你可真是调皮得紧。”青末好奇地盯着墨宁说:“你如何知道的?” 墨宁忍不住笑:“青末,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抱着的树桩吗?”青末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记得,我踩踏了结界,掉了下来,吓坏了,闭着眼,瞎了,哪知抱了个树桩。”“青末,你可知道那个树桩就是正在打坐的我。”墨宁调皮地一笑。 青末吃惊地看着墨宁:“哦,难怪树桩暖暖的,第二次我掉下来时,还找树桩来着,原来你走了。”墨宁说:“当时,你的慕雨哥哥来找你,我可是怕他找我麻烦,怕他说我调戏良家少女。所以闭眼化成了树桩。”两人相互望着哈哈大笑。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与你有关 过了一会儿,墨宁看着青末说:“你说结界是你踏空的?”青末点点头,说:“是啊,我为了不让慕雨哥哥和泽景哥哥追到,一通乱跑,踩在结界上,哪知那结界这么脆弱,喀一就烂了个窟窿。” 墨宁再次好奇地看着青末,心里在说:“青末,你当真不知道,我这结界自我记事起便有,是前人所留,从末被打破,我隐于灵云峰几万年,从末被外界所知,只被你踩坍过两回。这是巧合,还是这结界本就与你有关?”墨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墨宁,我记得你这边上挂着一幅《玉女执扇图》,怎么没有了?”青末看了看诺大的书房。墨宁脸微微一红,心里一阵嘀咕:“你要我喝下情川陌路茶,这不让我失心疯了。”不过,墨宁说出嘴的话是:“青末,你的玉雪扇呢?” 青末习惯性地做了一个开扇的动作,看着空空的手,然后看着墨宁说:“墨宁,我说过,我不是庭妩,玉雪扇不在我这儿,你信吗?”墨宁假装惊异地说:“怎么可能,玉雪扇是神器,认定的主人是不会更改的,如果主人道消身陨,玉雪扇会自己隐藏起来。你刚才说的都是庭妩的生活经历,你不是庭妩,那谁是庭妩?” 青末叹了口气说:“青末微小如尘,你已经知道我是一魂之体,我不是庭妩,我只是拥有庭妩的记忆。也许,玉雪扇在末妩身上。”“那你何不召回,试试。”墨宁故意这么说。 “不可。”青末急忙阻拦。墨宁疑惑地看着青末。青末慌忙掩鉓:“末妩是凡躯,需要玉雪扇的保护。我不能让她涉险。” 墨宁说:“青末是怕末妩身死,自己便亡;还是怕末妩身死,庭妩便道消身陨呢?”墨宁心里突然腾起一个强烈的愿望:“我的青末、我的末妩、我的庭妩,你们在忙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为什么庭妩不出现,庭妩在做什么?” 青末的眼神一慌,脸上露出悲凄之色,说:“我不知道庭妩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庭妩在哪里,我只知道要保护好末妩。”青末的反应一一落在墨宁眼里。墨宁想起和末妩大婚那天,青末的反应。墨宁心疼地把青末抱在怀里,说:“好,青末不知,墨宁以后也不问便是。” 许久,墨宁在青末耳边说:“我们去找一找太古、苍虚、蓼窕的线索吧。”青末点点头。 墨宁和青末在书房里找了起来。青末看着画轴架,一时好奇,便一幅幅打开来看。当看到《玉女执扇图》时,不禁一笑,自言自语说:“情川陌路茶是有效的,不知墨宁是怎么解了茶效的。”然后,卷起来,放到一边,再一幅幅地看过去,大多是神庭的山水风景图。但青末接下来打开一幅画时,不禁愣住了,赶紧把先前的《玉女执扇图》拿来打开,两图对比,相同的人拿着同样的玉雪扇,竟然一模一样! 第二百三十八章 结界认主 “墨宁!墨宁!你快来看看。”青末急切地叫道,“你是不是画了两幅《玉女执扇图》?”墨宁闻声,从书架的另一侧绕了过来。青末指着两幅画说:“你看,两幅画的内容完全一致,人物的样貌、动作、神态、姿势完全相同!” 墨宁也看呆了,指着自己画的那一幅说:“这是我画的,那一幅不是我画的。”“这里是不是有别的人来过?”青末问。 “我记事之前,肯定有,这些东西都是前人留下来的,我记事之后,没有,没有人不经允许可以进入结界。你除外。”墨宁肯定地说。墨宁又仔细地看了看,说:“两幅画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青末,你看,服鉓有些不一样。”青末说:“哪有,没有啊。”墨宁说:“你再仔细地看看,梅花的头鉓一样这幅要朴拙些,衣服花纹的颜色更沉一点。卷轴的云锦有了点年岁感。” 青末仔细地看了看,说:“我还以为是光线的原因。是的,是你说的这样。那为什么会有两幅?你只画了一幅,那就是说先前住在这里的人也画了一幅,而且一模一样。连那女子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和庭妩长得一模一样。” 墨宁也惊呆了,看着青末出神,过了一会儿说:“青末,跟我来。”青末跟着墨宁往书房的深处走。青末真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墨阳殿从外面看起来,门庭不大,但是越往里走,那简直是洞天相连。两人拐了几道弯,墨宁站住了,上面写着“墨阳秘境”,站在十丈之外,就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结界由剔透的混沌灵力结成,筋骨间闪耀着金黄银亮的光泽。 青末看着墨宁。墨宁抬手推出混沌灵力,意欲打开结界,竟然被反弹了回来。青末再次看向墨宁,说:“我试试。”青末的推出的混沌灵力中夹杂着月药神息,灵力在结界上慢慢散开,金黄银亮的光泽在加强。青末吃惊地看着墨宁:“结界在加强?” 墨宁看着青末,满眼都是疑惑,果真庭妩能踏入灵秀峰结界,绝非偶然。墨宁说:“青末,我们一起试一试。”青末点点头。两人合力推出混沌灵力,然后青末推出月药神息,两人的灵力在月药神息中旋转交融,慢慢地推向墨阳秘境的结界。果然,门口的结界向周围退却,却仅留下一人的通道。墨宁和青末彼此看着,满眼都是惊异。 两人很快进入,再回头看时,结界又合拢了。青末惊奇地说:“难道结界认主?”墨宁看着青末,说:“结界不仅认主,而且认两人合体为主。”说着,墨宁想到了一些香艳的画面,脸红了。青末听完后,脸也红了。 呈现在两人面前的,依然是一排排的书架,书架古朴却是精雅至极,泛着淡淡的光泽,有种清尘绝染的感觉。青末又去翻看卷轴,先看到的是一位男子在练剑,风神俊朗,一连十多卷都是,翻到最末一幅,卷轴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字“苍虚十六式完”,然后是一个红色的印章,刻着“苍虚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心如刀绞 墨宁翻看到的是一本画册,墨宁每看一页,都觉得无比惊讶,那就是自己在玉雪神隐山教庭妩玉雪十式的画面,太不可意议。墨宁看到最后,右下角写着一行字“玉雪十式完”,然后是两个红色的印章——“太古印”“蓼窕印”。看着这两个印,墨宁仿佛看到太古和蓼窕相视一笑,轻阳拂面的情景;又仿佛看到自己和庭妩的相视一笑,情意随风轻漾的情景。 青末拿着画轴来给墨宁看,看到墨宁正瞪着眼看着眼前的画卷,凑过头去一看,说:“墨宁,你把在玉雪神隐山教我的玉雪十式全都画下来了,画得可真像。”青末完全忘记了刚才两人是怎么进来的。 墨宁放下画卷,看着青末说:“青末,结界是你我合力打开的,以前我从末进入。”青末眼皮一跳,吃惊地看着墨宁,再次仔细看画卷,说:“是她,不是庭妩,你看这衣着。” 墨宁定下心,再一细看衣服、头饰,画上确实不是自己和庭妩,说:“是蓼窕和太古。”然后指着画册上的结尾处的印章。青末也把手中的画卷放在地上,拿出最后一卷,说:“你看,‘苍虚印’。” 两人彻底地傻住了,呆着坐下来,许久不曾开口,感觉掉入了一个漆黑的洞中。青末说:“这三界之中,竟然有这样奇巧的事?”“不可能,可能隐藏着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墨宁说,“太古、苍虚、蓼窕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太古是主神,和这蓼窕当是有情人。那苍虚为何说蓼窕是他的,每次都说让你等他,你和蓼窕之间有何联系?” 青末想了一下说:“苍虚应该是说让庭妩等他,庭妩和蓼窕长得一模一样,都有月药神息,而且蓼窕的玉雪扇认庭妩为主,两人都是战神。”墨宁看着青末说:“你的意思是庭妩是蓼窕,而我是太古。”话音一落,两人惊得彼此往后退。 青末心里暗暗地想:“蓼窕和太古是有情人,那神庭合欢谷的合欢树下,蓼窕口里深情呼唤的一直是太古,两人鱼水情深,自是心愿达成,神仙美眷,神生圆满。那树后的是谁,树后的那个人分明就是画册上的太古,那他为何要掩面痛哭伤心绝望?那覆盖在蓼窕身上的男子是谁?为什么他也长着和太古一模一样的脸?蓼窕深爱着太古,难道她认错了人?” 青末惊地站起来,盯着苍虚、太古、庭妩的画像看,脑袋生生地疼。“咝”青末扶着脑袋疼得直抽着冷风。墨宁赶紧站起来扶着青末坐下,着急地唤青末说:“青末,青末。”青末的脑袋绞痛,根本听不见墨宁的呼唤,眼前开始模糊,媚术幻境中看到的情景再次浮再在眼前。 女子双眼轻阖,妩媚迷离,口里轻轻地说着:“太古,太古,我爱你,需要你,你不要离开我。”男子低俯着,亲吻着女子的脖颈,喃喃地说:“蓼窈,我爱你,不能没有你。”男子的神情,陶醉,满足,眼角却流露出一丝阴冷,甚至当男子的目光投向前方时,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合欢树的摇动这一时间让青末看得异常心烦,心如刀绞。 那个站在大树后男子满脸凄伤,泪水流成了河,顺着掩面的手指缝流下,慢慢地靠着树干滑坐在地,口里悲伤地喃喃地念着:“蓼窕,你终究是选择了苍虚,为什么?我深爱你,你深爱我,难道你是骗我的?为什么?” 第二百四十章 心痛难忍 青末头越来越疼,一手捂着头,一手抓着心口,嘴里喃喃地说着:“苍虚,苍虚,你……”墨宁情急之下,没听清青末在说什么,等侧耳倾听时,青末已经昏过去。“青末,青末。”墨宁看了一下墨阳秘境,说,“真是透着古怪。还是不要久留。”墨宁抱着青末赶紧走出墨阳秘境的结界,刚走出来,结界“咣”地一声又合上了。墨宁再试着用手去推结界,没有任何反应。 墨宁把青末放到榻上,青末双眼紧闭,心在急剧地跳动,面部表情是极度痛苦,身上混沌灵力溃散。墨宁吓得不知所措,一把搂住青末,将青末的心脉贴紧自己的心脉处,混沌灵力一丝丝渡到青末心脉处。 泰衡鼎旁打坐修炼的庭妩捂着头,抓着胸口,痛苦难当:“青末,青末,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会如此痛苦?”头上的冷汗一滴滴滚落,突然拴天链急剧地抖动起来,狂燥地甩动起来。泰衡鼎内火焰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晃动不安,鼎身随之不稳定起来。 头疼炸裂,心痛难忍的庭妩坚忍地站起来,朝泰衡鼎使出强大的混沌灵力,压向泰衡鼎,泰衡鼎稳定下,火焰依然乱窜。拴天链本已和庭妩的身体融合一体,此时却不受控制,像狂蛇一样在庭妩的身体内游走,鲜血从庭妩的拴口处流出。庭妩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泰衡鼎内,火焰落下,恢复正常。庭妩脸色苍白,手拉着拴天链,定住它,不让它乱窜,然而它依然在抖动,鲜血不停地流出,庭妩的脸色惨白,了无血色。 外面的月亮已经高高地升起,墨宁把青末抱到外面。清凉的月辉洒在青末身上,青末渐渐平静下来,陷入昏睡中。 拴天链也安静下来,庭妩吐了一口长息,开始虚弱地进入冥想状态。庭妩猛地睁开眼,青末竟站在泰衡鼎旁。“青末、青末。”庭妩轻轻地唤道。奇怪的是青末并末答理庭妩,而是满眼忧伤自顾自地径直走了过来,抚着拴天链说:“认错了,为什么会认错?”泪水顺着脸颊流下。铨天链颤抖着,庭妩感到一股悲凉感浸透骨髓,就像掉入了寒冰的井中,寒冷一点点地淹没了自己。 青末抚摸着拴天链,颓然地坐在旁边,眼神空洞。“青末、青末。”庭妩虚弱地唤着青末,青末还是没有应答,庭妩满疑惑。青末抚着拴天链说:“蓼窕,当年的事情,有着重大的隐情,你被蒙在鼓里,害太古命陨,三界临危,百罪莫赎,该当如何?”四围一片寂静,只有庭妩无比惊愕地看着青末。 突然拴天链一阵窸窣抖动,结成一朵莲花,庭妩连连发出惨叫,浑身鲜血飞溅,虚弱的身体被一股灵力拉到莲花花蕊处。九瓣莲花轻旋,花瓣直指向苍穹,一道紫红色的闪电在花瓣间游走。当闪电消失,莲花向庭妩合拢,消失无形。庭妩不再感觉寒凉,而是感觉到一道强大的灵力在周身游走,身上的伤口瞬间平复。 第二百四十一章 完全融合 庭妩感觉身体轻若一缕气息,却又内藏着极强大的力量。庭妩感觉体内有声音在对自己说:“庭妩,守好泰衡鼎,守好泰衡鼎。”随即,庭妩的身体直向上飞升,周旁的血点也跟着飞旋起来,消失不见,瞬间又在落在泰衡鼎旁。庭妩看着手臂上拴天链的穿入口处,一点痕迹也没有,身上和滴落在泰衡鼎上的血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庭妩英姿亦袅袅。庭妩惊奇地说:“拴天链和我的身体竟然完全融合了!” 青末抬起头,看着庭妩,说:“蓼窕,赎罪,守好泰衡鼎。”说完,青末的身影虚幻。 庭妩坐回打坐,意识里有了一些别的画面:自己在神庭合欢谷翩翩起舞,墨宁在旁边抚琴。两人在合欢谷林间上空轻飞如燕,墨宁右手搂着自己的腰,回眸微笑。“太古,我想喝酒。”自己对着墨宁说。墨宁说:“好,蓼窕,我去取梅花清露酒。”不久,墨宁抱着酒坛回来,习惯性地绕到自己的左边,看着自己微笑,温润如玉。两人同时落下,墨宁倒出梅花清露酒,递给自己,自己一饮而下,一连三杯下肚。自己看着墨宁,墨宁看着自己。然后,墨宁搂着自己吻了下去,一点退去自己衣物,自己陶醉在和墨宁的交融中……” 庭妩暗自吃惊:“这不是我的人生经历,这男子不是墨宁,而是太古?那女子是,是蓼窕?青末刚才说认错了,认错了谁?太古为何命陨,为何三界临危?父帝、母神让我镇守泰衡鼎,青末也这么说。不,这不是青末,那她是谁?”庭妩进入思想的旋涡中。 那支山魔气萦绕,自山脚起,魔兽列位,魔兵成阵,隐隐听到猛兽在山中嗥叫。屃叶和小铮在寒月国一路清除魔兽,崭杀狸猫兽无数,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屃叶说:“小铮,你看,这些狸猫兽不再在人间开胸取心,只是抱着人间的婴儿便逃。”小铮看着屃叶,好像在说:“追,快追!”小铮一偏头,屃叶和小铮便猛追,直到追到那支山下,两人末来得及现形,便有一魔兵前来接应抱着人间婴儿的狸猫兽。隐在云端的屃叶和小铮看着眼前的情景,吃了一惊,屃叶说:“魔界有大的变故,赶紧告诉神尊。” 清晨,青末悠悠醒转,墨宁看着青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欣喜地说:“青末,你醒了?”青末看了看周围,说:“我们不在墨阳秘境中?”墨宁说:“那秘境甚是奇异,你竟头疼地晕过了去,我就把你抱出来了。” 青末看着墨宁,只记得自己和墨宁在看画,之后的事情便想不起来了:“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墨宁看着青末说:“没有,什么也没发生。” 屃叶落在墨阳殿,施礼:“神尊,魔界那支山有大的变动。”“细说。”墨宁说。屃叶说:“人间的狸猫兽不再剖胸取心,只是一味抢夺人间婴儿前往那支山。那支山魔气萦绕,魔兵看守严密。我与小铮不敢太靠前,怕引起战争。” 第二百四十二章 这是何苦 “百婴灵阵,睚眦兽王还末放弃如此邪恶的术法。”墨宁攥了攥拳头,“此阵法一出,虽真神之力亦难挡,三界恐有大难。” 青末面露忧色:“睚眦兽王这是意欲何为,看来得要去魔界看看。”墨宁点点头。两人出现在魔界上空,青末说:“墨宁,我去渊境宫,看看慕雨哥哥的情况。”墨宁说:“好,我去那支山看看,稍后来寻你。” 屃叶和小铮在人间崭杀的狸猫兽的亡灵尽数被慕雨捕捉吸纳,慕雨的寝殿内魔气变在纯黑色。若心在镜前细细地打扮着自己,想要在慕雨结束修炼时进入,想象着慕雨将要做出的各种举动,脸上喜滋滋的。荒矜在庭院里忧心忡忡地走来走去。 青末出现在庭院里,看到荒矜的模样,忙说:“荒矜,怎么了?”荒矜猛地停住自己的动作,惊喜地回头看着青末说:“姑娘!你回来了!太好了!”“怎么了?”青末问。就在青末问的同时,若心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往慕雨的寝殿走了进去。若心眉头一皱,不再吭声。 慕雨已经修炼完,体内的欲火简直要把他焚烧殆尽了。慕雨口干舌燥,双目通红。若心袅娜地走了进去,就像是一股清凉的风吹过慕雨的心田。慕雨直勾勾地看着若心。若心走过去,靠着慕雨坐下,在慕雨的耳边轻轻地吹着气,口里喃喃地喊到:“慕雨,慕雨。”手轻轻顺着慕雨的斜襟,摩挲着慕雨的胸襟。 慕雨气息变粗,双手搂紧若心,双唇贴着若心的唇吻了下去,双手贪婪地在若心胸前探索着,终于,酥柔入体的感觉传入了慕雨的脑海,把慕雨淹没了。若心内心一阵激动,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了。 若心拉着青末站在窗下,皱着眉头听着慕雨和若心粗重的喘息和热烈的亲吻吸溜声。慕雨喃喃地呼唤着:“青末,青末,青末。”荒矜听不下去了,拿起旁边的一盆冷水隔窗径直地泼向床上的两人。 慕雨一时清醒了,看着身体下的若心,猛地抬起头:“对不起,若心,你不该出现在此时的我面前。”说着,身体一闪,离开了渊境宫。若心在房内撕心裂肺地哭叫起来。荒矜一把拉着青末往渊境寒潭走去。 青末站在岸上,看到慕雨一下一下地沉入水底,还听到慕雨压抑的哭声,心里难过不已,鼻子一酸,心里喊着:“慕雨哥哥,你这是何苦?” 若心离开了。青末站在岸边,静静地等着慕雨。许久,慕雨沉重地叹息着走上岸来。青末轻轻地唤:“慕雨哥哥。”慕雨瞬间抬头看着青末,眼里闪过惊喜,张开双臂,又看了一下湿露露的自己,把手放下了。 青末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扑在慕雨怀里:“慕雨哥哥。”忽地又弹了出来,不由地说道:“如此寒凉!”青末再次扑到慕雨怀里,心疼不已,狠狠地哭了起来:“慕雨哥哥,你这是何苦?” 第二百四十三章 非神非魔 慕雨抱着青末,没有任何的欲念,只是感到满足,轻轻地说:“你都知道了?”青末点点头,说:“可是,慕雨哥哥,你自始至终都只是我的哥哥。”慕雨抚摸着青末的头:“慕雨哥哥知道,慕雨哥哥只是想要保护青末,帮青末守护三界。” 青末哭得更厉害了,说:“慕雨哥哥为何要修炼冥灵魔力?”慕雨淡淡一笑,说:“为了面对魔尊时能有一缕自主的意识。从而不伤害你。”“慕雨哥哥,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青末退出慕雨的怀抱,往慕雨心脉间注入最精纯的月药神息:九朵晶莹剔透的莲花围成莲花的形状,慢慢地融合,形成一朵大的九瓣莲,旋转着,形成一朵小小的莲花,慢慢融入慕雨的心脉间。青末抹了一下眼泪,微微一笑说:“好了。此神息可以助慕雨哥哥在任何情况下保留一抹清醒的自主意识。” 荒矜拿着衣服过来了,递给慕雨。慕雨说:“青末为我准备的?”荒矜脸一红。青末看着荒矜,好像明白了什么,说:“慕雨哥哥,青末可能会打架,会治病救人。但是女工,慕雨哥哥,你别取笑我了。”荒矜的脸更红了。慕雨说:“等等我。”说完,便闪身去别处更衣了。 青末看着荒矜,心里想,也好,在茫茫的魔界里,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照顾着慕雨哥哥。荒矜不好意思地说:“姑娘吩咐荒矜好好照顾魔帝,荒矜怕魔帝不愿接受,就谎说是姑娘准备了的。”青末看着荒矜笑着说:“很好,谢谢你照顾慕雨哥哥。”“姑娘不生气?”荒矜赶紧问。青末抚摸着荒矜,笑着摇摇头。 魔尊的魂识在幽渊之底的封印旁说:“魔尊,百婴聚齐,何时启阵?”“让狸猫兽将婴儿剖心吞下,幻成人形,再将它们带入渊境深坑。手足放血,再剖胸取心,停于半空。亡灵的魔戾之气剧增,让睚眦兽王吸纳入体。到时,他会爆体而亡。亡灵的魔戾之气,再次剧增,渊境深坑伸手不见五指,你要将此时渊境深坑中的魔戾之气吸收尽,然后来此与我融合。哈哈,你我重见天日!” “魔尊,那些狸猫兽是我们的孩子。”魔尊的魂识黑影说。“你承认?那些兽不像兽,人不像人的东西是你的孩子?!结合只能生出这批畜生,有谁知道他们是你和那些魔女群交生出来的怪物?那是天罚的产物!”苍虚阴冷地说,“重见天日,我们将要和蓼窈结合,生出血统最纯的神庭子孙,统领三界。”魂识浑身电流乱窜:“蓼窕,三界最销魂的女子,最高贵的女子。合欢树下,销骨入髓。”有黑色的液体滴落,魂识抹了一下嘴。 “神庭之神倒不足惧,只是那个墨宁?”魂识说,“此人灵力深不可测。”“哈哈,深不可测又如何。除非太古复活、蓼窕本体再现,否则谁也挡不住我们。哈哈哈……”苍虚兴奋异常,从封印中伸出浓墨凝成的手,手指手掌翻飞。 第二百四十四章 隐藏魔力 魂识看到渊境深坑上方结出闪耀着黑色精光的结界,惊喜地说:“混沌魔晶结?魔尊尚有此力?”苍虚哈哈一笑:“为了蓼窕,我已经恢复六成魔力。”魂识黑影顿时欣喜万分:“我这就去准备。” 魔界的狸猫兽经过在人间这么一为非作歹,已经几乎被崭杀殆尽,剩下的一千多只齐聚在睚眦洞宫前。睚眦兽王高兴地说:“魔尊要挑选一百精壮狸猫兽,带上这一百婴儿,共赴渊境深坑修炼,那是我们魔界修炼的圣地。”狸猫兽群里发出尖锐的欢叫声。 魂识黑影看着这群形容猥琐的后代,人兽皆不像,实在有辱自己和魔尊,心生厌弃,心想:“一群蠢贷。挑选完后,让你们共同消失。”睚眦兽王亲自挑选,一百狸猫兽挑选完,马上由睚眦兽王亲自带着前往渊境深坑。每一只狸猫兽抱着一个婴儿往渊境深坑走去。 魂识黑影随即发出一道指令:“余下的狸猫兽全部押入魔界黑牢。”狸猫兽群发出一阵哀号。魂识黑影随着睚眦兽王的队伍进入渊境深坑。等所有狸猫兽进入后,混沌魔晶结闭合,再出去已是不可能。 墨宁隐身降落到那支山,魔兵正将狸猫兽群赶往魔界黑牢。狸猫兽群挣扎着不肯往前走,一记记鞭子打在狸猫兽身上,声音响亮,伴随着迸溅出血点。墨宁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助纣为虐。”突然一只狸猫兽窜到墨宁的隐身处,瑟缩着,不动了。墨宁看着那只瑟瑟发抖的狸猫兽说:“既然有缘,我便救下你。” 墨宁往睚眦洞宫走去,里面空荡荡的,很安静。墨宁心里非常疑惑,只得再次腾到那支山的半空中,也没有看到什么奇特的现象。墨宁并不知道是混沌魔晶结隐藏了渊境深坑滔天的魔力。 墨宁停落在渊境寒潭旁的青末身边,说:“没有发任何奇怪的事情,没有看到百婴灵阵启动的迹象。”慕雨从空中降落,看到墨宁,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说:“发现什么了?”青末说:“据屃叶所言,百婴应该已经齐结,咱们再去看看。” 慕雨说:“即使发现,我们也无力阻挡。”青末看着慕雨:“慕雨哥哥可是知道什么?”慕雨苦笑:“在被魔尊魂识控制的时候,看到了合欢谷的一些画面,感受到魔尊要成为三界共主的决心,以及强烈占有蓼窕的欲望。” 青末和墨宁相视一望,青末再次看向慕雨,哆嗦着说:“你是说神庭合欢谷的合欢树下,那个男子是苍虚?”慕雨点点头。 “那为什么蓼窕看到是太古?”青末急忙说出来。话音刚落,青末就明白:“苍虚竟然冒充太古,难怪蓼窕呼唤的是太古。苍虚是如何瞒过蓼窕的……”青末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哇地呕了出来。 墨宁赶紧去扶青末,只要谈及苍虚,青末就有反常的表现:“青末,怎么了?”青末说:“不知为何,我一想起合欢树下蓼窕是和苍虚,我就……”慕宁看着青末,若有所思。 第二百四十五章 加强封印 “用梅花清露酒漱一下。”墨宁递过来一壶梅花清露酒。青末一看,笑着说:“你随身带啊?”“怕你要喝。”墨宁微微一笑。 青末说:“慕雨哥哥,我们去那里看看。”“好。”慕雨应道。墨宁一头雾水:“去哪里?”青末一把拉过墨宁说:“你跟着我们走便好。” 三个人一起停落在那支山的顶峰,青末示意墨宁看下去,三人一起看下云,金色的封印莹莹闪闪。慕雨说:“封印好像没变。”青末点点头。墨宁一直盯着封印看,没搭理两人在说什么。“墨宁。”青末轻轻唤道。墨宁没听到,还在看。“墨宁。”青末再次唤道,伸手拉墨宁。 谁料墨宁瞳孔变成金红色,往幽渊之底的上空一飞,全身散发着金红的光茫,声音沉沉地发出来:“想出来,好呀,我等着。”说着,双掌推出的混沌灵力晶莹的丝脉中闪耀着浓烈的金红的色彩。轰然朝封印轰压下去。腾起一阵红金的光芒。正在打坐的庭妩眼前闪过红金的光晕,庭妩面色一喜:“是谁在加强封印?” 青末和慕雨顿时看呆了,惊呼:“红金混沌力,混沌灵力最高最强的境界。主神的灵力!”幽渊之底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号,久久不绝,青末和慕雨往下看时,封印变成金红色,灼灼地放着金红的光润。 渊境深坑内,睚眦兽王狞笑着说:“每一只狸猫兽取一只婴儿心脏吞下。”话音刚落,深坑内血气弥漫。狸猫兽吞下心脏,个个变成少年模样,彼此看着露出欣喜之色。睚眦兽王狂笑不止,一道凌厉的掌力横扫过去,再双掌一抬,一百颗狸猫兽的心脏飘浮在空中。少年们看着自己的心脏,满眼怨恨,发出毙命前凄厉的哀号。 睚眦兽王双掌来回翻转结印,那一百颗心脏变成一朵巨大的修罗花,浓浓的冥灵魔力像海浪一样翻滚着。睚眦兽王坐在花心处,显得诡异狰狞,浓黑的魔力像海水一样涌入睚眦兽王的体内。就在睚眦兽王快吸收完,面露喜色时,胸膛猛然暴裂,睚眦兽王的心脏浮在了半空中。 魔尊的魂识黑影飘浮在半空,手掌开始翻飞。睚眦兽王哀号着:“魔尊,救救我,救救我,看在我陪伴你这万古千载的份儿上。”黑影一阵狞笑:“我是该谢谢你,没有你,这百婴灵阵绝对发挥不了这么大的威力,没有这威力,我如何从封印中出来。睚眦,多谢了!” 黑影翻飞手掌,睚眦兽王的心脏变得比刚才的修罗花更大,颜色更黑深,紫色几乎看不见了。睚眦兽王绝望地闭眼,因为它知道它这千世万载的魔力和元灵都将被黑影吸收。睚眦兽王气绝前说:“苍虚,你会死得更难堪,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 黑影吸收完,便到了幽渊之底的封印处。苍虚被墨宁突然加强的那道封印压得器脏暴出,嘴角流血,痛苦呻吟。黑影心里大惊,惊呼:“魔尊。”“快,快,快与我融合。否则,永生永世都没有希望了。”苍虚忍着剧痛,“是太古加强了封印。” 第二百四十六章 自断双腿 黑影身体一抖,也明白了这是最后的时机,便翻飞手掌,朝封印推去强大的灵力,封底印被掀起一角。魔尊呻吟着从掀起的一角慢慢爬动着出来,朝黑影伸出手,黑影瞬间被魔尊融入体内。 封印飞快地落下。魔尊的双腿被封印封住,无论如何都出不来,魔尊感觉到封印的吸力在把自己往里吸。魔尊挥掌,“咔擦”一声崭断了自己的双腿,不由地发出一阵哀号。 哀号完之后,苍虚一阵狞笑:“原本,想着打碎封印,掀翻泰衡鼎,体面地出来,如今却这般狼狈,还少了一双腿。不过,能出来,已是万幸了。哈哈,太古你能活,我苍虚便不能活么?蓼窕还是我的。掉了一双腿,花个几万年,我再修炼回来便是。再说,我即将拥有和你一模一样的躯体。蓼窕还是会选择伴在我身边,一如当年,哈哈。” 墨宁双掌收回,闭上双眼,软软地在空中飘着。青末惊呼一声:“墨宁!”便飞过去,抱住墨宁的身体,回到崖顶。慕雨看着眼前的影象,惊呆了,看着墨宁,陷入了沉思:“他是墨宁?他是谁?青末,他是谁?” 青末看着闭上双眼的墨宁,心中一痛,忙抬手释放出最强的月药神息莲,九莲旋转合成一体,再变小,慢慢没入墨宁心脉中。墨宁睁开眼,看着垂泪的青末,抬手轻轻抹去,说:“青末,我怎么了?” 慕雨说:“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墨宁说:“不知。”“你刚才加强了幽渊之底的封印。”慕雨盯着墨宁看。墨宁满眼茫然,说:“我刚才加强了封印?”青末点点头,墨宁一头雾水。 慕雨说:“走,带你们去个地方。”慕雨带着墨宁和青末来到了渊境深坑。慕雨看着眼前的结界说:“这是什么结界?”慕雨抬掌推出强大的魔域黑灵力,朝混沌魔晶结轰去,结界没有印何反应。墨宁盯着结界看,瞳孔变成金红色,喃喃地说道:“混沌魔晶结,几十万年了,苍虚竟还能结成此结界。”说罢抬起手掌,往下一压,结界打开。墨宁的瞳孔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黑色的魔气迎面扑来,伴随的还有浓烈的血腥味,眼前一片惨状。婴儿、狸猫兽干瘪枯黑的尸体杂乱地交叠着,且都被剖胸取心。青末浑身都颤抖起来:“畜牲,畜牲!”“百婴灵阵已经完成。”墨宁叹了一口气。墨宁救下的狸猫兽瑟瑟发抖。墨宁一抖袖,狸猫兽便掉了出来。 狸猫兽掉着眼泪,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慕雨说:“你怕什么?”狸猫兽叽叽唔唔地说着:“深坑里死去的狸猫兽都是那道魔尊黑影的孩子。黑影在这里和成百的魔女同时交和,魔女狂欢后,怀孕产下狸猫兽后,会被黑影杀死,亡灵被黑影吸收修炼冥灵魔力。狸猫兽的亡灵也会被黑影吸收,永不入轮回。还有一千多狸猫兽被关在了魔界黑狱,入黑狱者定死,那些都是黑影的孩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 并非凡人 慕雨听着脸色惨白,双手攥紧:“畜牲!”墨宁的脸色冰寒。青末轻轻地问:“墨宁,你听得懂?”墨宁把狸猫兽的话说了一遍:“狸猫兽是黑影的孩子,却也只是他修炼冥灵魔力的工具,且永不入轮回。”青末拳头攥紧:“苍虚,你枉顾天道,枉为真神!我们去把那群狸猫兽救出来。” 慕雨看着上空飘来的黑色亡灵说:“晚了。你们快去救人间那个和青末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青末马上反应过来:“说,慕雨,你跟我一起走,苍虚会来找你的。”慕雨抬手吸纳狸猫兽的亡灵:“苍虚不会杀我。我要将这些怨气最大的亡灵吸纳掉,否则他们会从泰衡鼎逃逸,变成冥灵魔力戾,人间将无宁日。” 苍虚逃出,渊境之底的封印开始消散,博太和悠芷的魂识逐渐上升,停在泰衡鼎旁,看着庭妩。庭妩看到父帝和母后的虚影,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回看双手,什么也没有。 庭妩摸着悠芷的身影落下泪来:“母后,母后。”悠芷说:“庭妩,我的孩子,你受苦了。然而苍生太重,你不得不承担。前世夙愿太深,为父为母拼却性命,亦末能帮你化解。苍虚已逃出,危险重重。好在太古主神已经渐渐觉醒。”博太抚摸着庭妩的头发说:“孩子,守得云开见日出。你守好泰衡鼎,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是谁。” 博太和悠芷的魂识逐渐消失在泰衡鼎中,对着庭妩说:“孩子,别难过,我们终有再见的一天。”庭妩扑了过去,呼喊着:“父帝、母后。”悲痛欲绝。庭妩靠着泰衡鼎,两眼迷离:“父帝、母后,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苍虚?” 因为上次的婚变,末妩变得沉默起来。潜姜担心女儿的身体,便把末妩接来皇宫居住。末妩每天都在皇宫的庭院里练玉雪十式,每次练习,末妩都有一种朦胧的感觉,自己并非凡人,只是对墨宁的思念只增不减,常常在皇宫最高的房顶上对着斜阳,迎着月华,和着风饮下冷冷的酒,吞咽着滑落的苦涩的泪水:“墨宁,你说过来接我的,你会来吗?” 顾偃带着那95个刚能走稳路的孩子庭妩的旁边炼习桃木剑。唯有这群奶娃娃炼剑,能让末妩开心地笑笑,末妩经常会和顾偃过上几招,也经常指点一下奶娃娃们的动作。 苍虚黑得发出晶光的黑团落在偃国的皇宫。末妩正好和顾偃领着那群娃娃在练剑。“蓼窕,神仙做腻烦了,你来人间享起清福来了。”苍虚虽是一团人形的黑影,用灵力给自己幻出两条腿,显出完整之身。 末妩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却也没有后退丝毫。顾偃提着桃木剑站到末妩前面,孩子们自动地把未妩团在中间。未妩心生出一感莫大的感动,看着苍虚说:“这幅尊容,非自人间来,亦非自神界来,那自然便是魔界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故意为难 苍虚盯着末妩看了好久,脸上微微一笑,宠溺着说:“蓼窕,成了凡人,你都没变,英姿飒爽,依旧是我思念的模样。”末妩冷冷一笑:“魔君,你怕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介凡人,我自出生起便叫偃末妩,从不认识蓼窕。” 苍虚飘在空中,围着末妩转了一圈:“蓼窕,你这也太会玩了,竟只是分裂出的一魂之体。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吗?一魂之体不可承受真神之欢,你让我如何能忍受。”末妩心里暗自吃了一惊:“青末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这样看来的话,我确实不是凡间女子。” 末妩俯下身子,对周围的密密围拢相护的孩子们说:“姐姐有事情要处理,你们大家都回掖婴殿去。让顾偃哥哥在这里保护姐姐,好不好?”95个孩子异口同声道:“姐姐,此人绝非好人,姐姐要当心。”苍虚哈哈地发出冷笑,抬手一拂,旁边的假山更倒坍下来:“如果我不是好人,你们都活不了。”孩子们却是出奇地一点也不害怕。 末妩说:“你们都回去,好好长大,偃国需要你们的保护,就像保护末妩姐姐这样,可好?”孩子们想了想说:“好,姐姐,等我们长大,我们会记住末妩姐姐的话的。”孩子们都离开了,末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冷言道:“魔君,意欲何为?” 苍虚降落,伸手便来拉末妩,笑着说:“一口一个魔君,蓼窕难道不能称一声夫君么?”顾偃伸手一挡,把末妩护在身后。苍虚的手落了个空,怒呵道:“凡夫俗子,竟敢挡我的道。”抬手一挥,顾偃被重重地掀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来。 “顾偃哥哥!”末妩惊呼着,去扶地上的顾偃。顾偃看着末妩摇摇头。末妩看懂了顾偃的意思:“你我皆不是他的对手。”末妩心疼地擦去顾偃嘴角的血鲜,这一举动让苍虚妒心顿起:“蓼窕,你的夫君在此,你去管他人做甚。” 末妩转身,打开桃木扇便向苍虚扑来,一扇滑过苍虚的胳膊,黑色的血沿扇子滴了下来。末妩回扇再削,苍虚闪过,伸手来拉末妩,末妩往后滑,扇子往下一砍,再次砍到苍虚手臂上,因为有黑色的血液滴落。 苍虚这次不去拉了,而是腾飞翻落,停落在末妩的身后,直接抱了过去。末妩停住,一招玉雪蜓立,往前一飞,停在了空中。苍虚被气笑了:“蓼窕,你这是在逗苍虚哥哥玩吗?” 末妩冷笑:“那苍虚你又意欲何为?”苍虚笑着说:“苍虚哥哥带你去过神仙过的日子,凡人的日子太无趣了。”“那我要是不愿意去呢?”末妩冷言。 苍虚呆立住,好像很为难,说:“蓼窕,你不愿跟我走,是因为我没有恢复真身,只要你跟我走,很快你便会见到真正的我,你的苍虚。我们去神庭的合欢谷,那里有我们最美好的回忆。” 不知为何末妩当时就呕了出来。苍虚赶紧扑过去,关切地说:“末妩,你怎么了?”末妩厉声喝止:“不要靠前!”苍虚停住了,但慢慢地腾起靠近末妩。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末妩是我 就在末妩再次呕吐的时候,苍虚抱住了末妩:“蓼窕,我不会伤害你。”末妩连续出手五次,每一次出手,都是被苍虚控制住,很快便动弹不得。 墨宁和青末落在偃国的皇宫,然而,来晚了一步,苍虚带着末妩离开了。苍虚在遥远的地方向墨宁喊道:“太古,你太愚蠢了,不懂女人,也不懂自己,所以这三界主神交给我吧。”然后消失了,当墨宁想要追索时,发现这声音自四面反复地传来,一时间竟无法辨别方向。 青末扶起受重伤的顾偃,抬手推出月药神息,慢慢进入顾偃的心脉。顾偃说:“神仙姐姐,对不起。”青末微微一笑:“不用对不起,你凡体之躯已经做得很好。请转告皇上和皇后,让他们不要伤心。末妩的命比他们想象得要大很多。”顾偃一听笑了:“末妩不会死?”青末说:“不会,除非我死了。” 偃涵匆匆走了过来,看到青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青末,你回来了?”青末面对这个单纯地爱着自己的凡夫俗子,露出微笑。但当偃涵看到青末身后的墨宁时,脸马上就黑了下来:“你为何要来?末妩因为你,性情大变,孤独而沉默。”墨宁听着,心里一阵钝痛,说:“我,我……深爱着末妩。” 偃涵冷冷一笑:“你深爱末妩?可现在你身边的却是我爱的人。”话音里透着悲凉、自嘲。墨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青末自是感受到了偃涵的悲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偃涵,对不起。你的心意错付了。至末妩,墨宁深爱的确实是她。因为末妩是我,我就是末妩。偃涵,对不起,再见。”为了不让偃涵过度悲伤,末妩朝偃涵推出一股月药神息,然后拉着墨宁离开。 “偃涵,守好你的子民!”半空中的青末朝偃涵喊话。偃涵第一次看青末如此离开,喃喃地说:“末妩是我,我就是末妩。那青末,你岂不是也是我妹妹吗?呵,你是神仙,我如何配得起?”偃涵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末妩、青末,偃国永远是你们的家,我会守好你们的家。” 偃涵蹲下掩面哭泣。顾偃看着离去的青末,眼角也湿润了。许久,顾偃走过去,拉起偃涵说:“陛下,不用伤心。请记住青末的嘱托。”两个男人的身影在夕照下变得无比落寞。但是盛世偃国在他们的手中开启了。 苍虚带着末妩停落在渊境宫中,末妩倒也并不害怕,细细打量着,这皇宫般的所在。苍虚说:“蓼窕可还喜欢?”末妩说:“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苍虚说:“若蓼窕喜欢这里,我们便住在这里;若不喜欢,我便去开疆拓土,直到找到蓼窕喜欢的地方为止。” “来人!”苍虚大喝一声。若心和荒矜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进来,看到黑影,吃了一惊,赶紧行礼:“魔尊!请吩咐。”“细心款待好蓼窕,蓼窕有任何要求,都不得违逆。”苍虚的声音透着威压,若心和荒矜心里颤颤巍巍地应下。说完,苍虚便消失了。 第二百五十章 还是晚了 当若心和荒矜看到末妩时,大吃了一惊。荒矜赶紧跑了过去,拉起末妩的手说:“姑娘,你怎么被魔尊抓回来了?”末妩从末见过荒矜,但听这话,对自己应该是很熟悉,也很关心的,想了想说:“你说的姑娘是青末?”荒矜吃了一惊:“你是?”末妩说:“我不是青末,我是末妩。我认识青末。” 慕雨在渊境深坑吸纳了那一千多亡灵,身体灼热不已。一闪身落在了渊境寒潭中。苍虚本是到处找寻慕雨,一时间竟探察不到慕雨的气息,不由地气极败坏。回到渊境宫,将房内的杯盘桌椅砸了个稀烂,怒吼道:“慕雨,逆子,在哪里?!” 末妩看着这一切,冷冷地发笑。若心和荒矜躲在末妩身后瑟瑟发抖。慕雨一身湿露露地,全身冒着寒气,用冰冷彻骨的声音说:“魔尊,可是在寻慕雨?呵呵。”说完,发出冷冷的笑声。 末妩听到有人说话,转身看了过来,不禁直了眼睛,轻轻唤了一声:“墨宁。”慕雨寻声一看,心下了然:“墨宁还是晚了一步。你是,你是末妩?”慕雨爱怜地看着末妩。末妩点了点头。 “果真是一模一样。”慕雨眼中含着笑。荒矜赶紧施礼:“魔帝,请去更衣。”若心看着寒气直冒的慕雨,心疼地纠紧了。 苍虚看着慕雨了出现,非常高兴:“逆子,你这是要主动献身?”慕雨冷冷看着苍虚,往寝殿走去:“魔尊是要和慕雨融合?不是要杀死慕雨独占其身啊?”苍虚生气地掀翻了桌子:“忤逆!”慕雨径直往里走,苍虚跟过去,门怦地关上了。 慕雨轻身冷笑道:“来吧。”苍虚早已心急如焚,急急地走进慕雨的身体。慕雨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声,身体好像在适应什么似的扭了几下,然后,脸上露出喜色。苍虚慕雨站了起来,往身体四周看了一圈,甚是满意:“更衣!” 末妩听着,皱了一下眉头。若心一听是慕雨的声音,心里甚是欢喜,便急急地要去。荒矜拉住若心的手,摇了摇头。若心以为荒矜是嫉妒自己,甩开荒矜的手便进去。 进去的若心只看到慕雨一人,以为魔尊已经离开。若心一件一件把慕雨的湿衣服褪下来,当若心看着慕雨裸露的上体时,禁不住地伸手轻轻地抚摸起来。苍虚本就已经在幽境之底封印了千万年之久,若心的轻轻一撩,慕雨在冷水里浸灭的欲念退到一旁,苍虚的欲念腾腾地燃了起来。慕雨的灵识拼命地呼喊:“若心,快走,快走!” 若心恍惚听到“若心,快走,快走!”但是若心舍不得慕雨的身体,一点点地贴近,抱住了慕雨的身体。苍虚的灵魂颤抖着,搂着若心亲吻了起来。苍虚狂烈地吻着若心,若心疯狂地回应着。 撕拉一声响,若心的衣服被抛飞了出去。苍虚把若心抛到床上,便欺身压了上去。苍虚腰身一抬,一压,若心发出吃痛的啊声,苍虚脸上露出笑意。若心高兴地唤着:“慕雨、慕雨。” 第二百五十一章 喜欢慕雨 慕雨的灵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绝望地捂着自己的耳朵。 慕雨将自己的魂识封闭起来,靠着灵识中的月药神息莲进入了入定的状态。荒矜泪流满面,未妩拉起荒矜往外走。末妩看着荒矜说:“姑娘,喜欢慕雨?”荒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青末姑娘要荒矜好好照顾魔帝慕雨。” 末妩拉着荒矜说:“荒矜,你可看出反常?”荒矜抹了一把眼泪说:“末妩,看出了什么?”末妩说:“关心则乱,你好好想一想?” 荒矜想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指着慕雨寝殿方向说:“刚才和若心那,那个的并不是慕雨。对,慕雨宁肯泡在渊境寒潭里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他爱的是青末姑娘,绝不会这么做,更何况他是刚刚从渊境寒潭里出来,刚才那一身寒湿的衣服,我太熟悉了。”荒矜说着说着,一脸惊喜。 末妩看着真心关心慕雨的荒矜说,哀凉地叹了一口气说:“只怕,从今往后,没有魔帝慕雨,只有魔尊苍虚了。”荒矜的笑容末收尽,眼泪又啪地一下落下了:“你是说魔尊完全占据了慕雨的身体。啊,他刚才不是一团黑影,而是一个拥有强大的冥灵魔力凝成的完整的人。” 荒矜浑发抖:“这个畜牲,慕雨是他的儿子。”末妩抱着荒矜说:“我们无能为力,现在的我们,要保护好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从夕照斜光到月挂中庭,苍虚才离开。苍虚起身穿好衣物,忽地抬掌推出强大的魔力打在若心的腹部。若心吃痛,脸色惨白,吃惊地看着苍虚。苍虚冷冷地说:“一介魔女不配怀我苍虚的孩子。” 若心痛苦且惊讶地看着苍虚:“你不是墨宁,你占据了墨宁的身体?”满脸绝望。苍虚用手握着若心的下颌,狞笑着说:“怎么不愿意?”说着,亲了一下若心,然后,冷冷地说:“滚出去!” 若心跑回自己的房间,便泡进了浴桶里,嘤嘤地哭泣着:“慕雨,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然后变成嚎啕大哭。末妩和荒矜被惊醒了,穿着衣服跑到若心房里,看着若心的样子。 若心哭着说:“怎么办,他不是慕雨,他是魔尊,是魔尊占据了慕雨的身体。怎么办?”荒矜又心疼,又好气:“你呀,拉都拉不住,看见慕雨就变成飞蛾了。不,不,不,那是一只苍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冷漠疏离 末妩在房里坐着,看着若心哭哭啼啼的样子,一记手刀把她劈晕了。两人把若心抬到床上,两个背靠着背坐到天明,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苍虚清晨起来,转到末妩房里,来看望末妩。却见末妩和荒矜两人背靠着背,脸色忧伤地坐着。苍虚既生气,又心疼,伸出手来,想要抱末妩。谁料末妩一闪身,脱离了苍虚的手臂范围。苍虚反而笑了:“蓼窕这是生气了?我被封印了千万载,若心挑撩我,我一时没忍住。” 末妩冷眼看着苍虚,这一记冷眼,让苍虚感觉到千山万壑的遥远距离,千载万世的冷漠疏离。苍虚心里一片哀凉:“我以后不碰其他女神君、女魔君。末妩心里暗暗地想:“蓼窕,你这是眼珠子瞎了吗?” 苍虚心痛看着末妩说:“蓼窕,你现在只是一魂一体,青末也是一魂一体,你还有一魂一体在何处?苍虚定让你恢复属于你的神识,你会知道,苍虚爱你入髓。”末妩心想:“青末,你所言不虚。你说我身系三界苍生,可我又该如何面对呢?”末妩定定地看着苍虚,不再出声。苍虚只得收回手,转身出去。 苍虚在书房凝神思考,喃喃道:“太古的封印霸道,挤压得我五脏走位,元灵受损严重,灵力一时半会是难以恢复了。对会神庭那几个,当然不成问题,但要是面对墨宁,恐怕并无胜算。三界主神之位怕是要等一段时间了。也幸好,太古尚末恢复主神神识,否则,以现在的状况,恐怕会被再次封印。只是,若不是之前的那两道真神威压,加强了封印,那时我就可以突破封印,横扫神庭了。那两道真神威压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苍虚回到渊境之底,回到这个封印了自己几十万年的地方,心底生出寒意,闭上眼睛回忆当时的情景:蓼窕,我的妻,你来了。十万年了,我等你十万了,我的妻。你身上分明有我妻蓼窕的气息,月药神息,是我妻蓼窕的神息。我就要来找你了,你等我。她说:“我不是蓼窕,我是天帝之女庭妩”“父帝、母神以真神元灵连手封印,不惜身陨道消,我岂能让你逃出封印”。然后自己被封印。 苍虚猛地睁开眼,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兴奋地说:“庭妩是蓼窕三魂之体,庭妩在神庭。哈哈,我的妻,蓼窈你竟能封印我,还能全身而退,比博太和悠芷强多了,不愧是我苍虚的女人。看来,得要到神庭走一趟了。没有太古、蓼窕的神庭,甚至连博太、悠芷都已不在,我何惧之” 墨宁看着苍虚带着末妩离开,心里难受不已。墨宁看着青末说:“青末,为何苍虚口口声地叫我太古,难道我是太古主神?”青末点点头说:“很可能是。”“为何我自己浑然不觉?”墨宁苦闷地说。“也许轮回后,你的主神灵识被封印了。而且,我觉得你在墨阳殿与世隔绝地长大,绝非偶然。”青末认真地说。 第二百五十三章 小酌一壶 墨宁看着青末沉默不语,心里已经默认了青末说得有道理。墨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如果我是太古,那你是蓼窕?太古和蓼窕,前尘往事里,就是一对情真意切的神仙眷侣。所以墨阳秘境需要两人才能打开?” 墨宁从青末的眼神看到了肯定的回答,墨宁把青末轻轻地揽在怀里,轻轻摩挲着青末的背:“那为何你要三魂三体分开?”青末叹了口气说:“我亦不知。”墨宁说:“那你可知庭妩在何处?” 青末从墨宁怀里挣脱出来,看着墨宁说:“如果我不愿说,你会逼我吗?”墨宁说:“你不说,便可以不说,但如果关乎三界苍生呢?”青末说:“我一定会说。”墨宁轻轻地说:“好。” 墨宁接着说:“接下来,我们要把末妩找回来。”青末说:“好。”青末和墨宁出现在渊境宫中。苍虚看着前来的两人,饶着兴致:“故友久别,小酌一壶,岂不妙哉。”墨宁笑着说:“别来无恙。” 三人坐下,苍虚笑着说:“太古主神,你看我这样貌比起几十万前如何?”墨宁轻轻地笑:“苍虚,你这爱抢占他人之物的秉性被封印了几十万年也不曾改变。你这俱皮囊的皮比起你原来的面皮要薄很多,倒是着实不错。”“哈哈,这还要多谢主神你?”苍虚笑得情真意切。 墨宁不动色:“愿闻其详。”苍虚得意地笑着说:“太古,五万年前,你元灵离开封印,没有你的元灵封印,你以为你当真封印得住我?你的元灵离开时,我的一缕魂识便跟着出去了。哈哈。”墨宁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苍虚看着青末露出邪魅的一笑:“太古匆匆离开,是因为镇守泰衡鼎的蓼窕入泰衡鼎往生,你想赶在她前面往生,这样你好找到她,呵护她。哈哈。”墨宁微微一笑,饮下一杯,示意苍虚继续。苍虚看着墨宁说:“太古,你这是何苦,蓼窕自始至终都是我的,跟你无关啊。我何要你去陪蓼窕?” 墨宁心里不由地难过,脸色寒凉。苍虚饮了一杯,得意地看着墨宁:“太古,你还是以前的脾性,心里难过,面上寒凉。太古,你想借萱萝的腹再生,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你进入萱萝腹中后,我就化成你的模样当夜便在床上伺候了萱萝一晚。说起来,慕雨还是你的亲弟弟啊,是你的灵力让他长成了这副模样,哈哈!只是那一夜的幻化费了魔界上万的亡灵。当然从此我便用魔界的亡灵来修炼,提升灵力。”苍虚说得云淡风轻,生命于他而言,比风还轻。 墨宁拳头攥紧,青末轻轻握住墨宁的拳头,墨宁的拳头慢慢松开。苍虚看着墨宁难受的样子,心里万份得意:“只是没想到,你留了一缕元灵在鸿蒙戟上,蓼窕留了元灵在泰衡鼎上,继续镇压着我,否则我当时就要冲破封印,成为三界主神。” 第二百五十四章 撕裂本元 苍虚脸上露出一丝颓然,自嘲地一笑:“没想到这一封印,就又是十多万年,直到玉雪扇在神隐山出现在睚眦兽王前,我知道我的蓼窕长大了,我不能再呆在封印里了。我的用力挣扎,却招来了两次真神威压。博太、悠芷真是没用,拼却性命,也不能真正地加强封印。倒是蓼窕的封印,强大无比,不愧是我苍虚的女人,哈哈。” 墨宁心里一道亮光闪过:难怪,庭妩消失了万年,庭妩,你竟然在镇鼎。庭妩,你是如何承受这万年相续的寒凉与寂寞的?庭妩,我的庭妩?”墨宁看向青末,青末的眼角湿润了。墨宁看着青末,眼底满是心疼:三魂三体,庭妩、青末、末妩。庭妩的一魂一体仍在镇鼎,青末说不能说。那么,庭妩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要承受本元撕裂的痛苦?为何要让自己过那种苦寒的岁月? 苍虚看向青末:“蓼窕竟把本元撕裂成三魂三体,是谁逼你这么做的?是谁?是谁能逼你忍受如此的痛苦?你是蓼窕,谁能逼你?为什么?”苍虚眼底的心疼掩藏不住:“蓼窕我一定会让你三魂合体,会唤醒你前世的记忆,神生永世,你会记起我们的爱销魂入髓。” 青末说:“苍虚,你爱蓼窕入髓,那么,让我把末妩带走。一介凡躯,不可在魔界久留。”苍虚摇着头说:“不要带走末妩,不要,不要!”墨宁说:“要是我执意要呢?”苍虚哈哈一笑:“太古,凭你现在,不过是区区几万年的神躯,想从我身边带走末妩,做梦!” 荒矜和末妩听着三人的对话,吃惊不已。荒矜说:“末妩,你赶快跟着他们走,不要留在魔界,否则你会死的。再说,你和青末姑娘本就是一人。”末妩点点头。末妩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三人:墨宁眼里流露出的是温柔,青末是满眼的笑意,苍虚则是满眼的紧张。 末妩轻轻地一笑:“墨宁,我要是不愿跟你走呢?”墨宁的眼泪顿时就溢了出来,哆嗦地说:“对不起,末妩,我伤害了你,你若愿呆在魔界,我以后再来接你。”末妩没心没肺地一笑,把脸转向苍虚:“我要是跟墨宁走,你当如何?” 苍虚一脸的紧张:“蓼窕,你是我这千万载在封印中活下来的唯一支柱,你怎么能离开我?不可以,蓼窕,不可以,不可以。”苍虚的神情中露出一种病态。末妩还是笑着说:“我是凡人,在魔界呆久了,会死,你不知道吗?” 苍虚一笑:“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让你去死,我会为你继命,直到你三魂合体。”“继命?哼哼,用魔界生灵的命吗?你认为我末妩会用?”末妩冷冷一笑。末妩不知道,苍虚准备用慕雨的血来给未妩继命,当慕雨缩在灵台的元灵感觉到苍虚的想法,不禁发出一笑声:“要是真能这样解脱,那该多好,这罪孽的一生总算有了解脱。” 第二百五十五章 尊重蓼窕 末妩看向青末,悠悠地说:“青末,我终于明白我来这凡世一遭,是为了什么?凡世一躯,无用无益。我不过是为蓼窕测验前尘往事里的真心,是为解蓼窕前世里的不甘与疑惑。现在我知道了,青末你是对的。”青末听得热泪盈眶。末妩慢慢朝青末走去。 苍虚一看,怒吼着:“蓼窕,不可以,不可以!”说着推出冥灵魔力,想阻住末妩的去路。墨宁瞳孔颜色变成金红色,挥掌甩出金红色的混沌灵力,击散了冥灵魔力:“尊重蓼窕的选择,你无权阻拦。” 苍虚看着,脸色变了一下,阴冷地说:“你竟然恢复了主神灵识,不过看样子,只是一瞬而已。蓼窕早就是我的妻了,神庭的合欢谷,你在干什么,你躲在树后哭泣。哈哈哈,太古,你真是没用,那么多的机会。你根本不懂女人,你真是没用!” 墨宁脸色寒凉:“无耻之徒!”双掌一击,将苍虚逼退数尺。末妩和青末,已经仅有一步之遥,末妩微笑着看着青末:“此生不枉此行,当为庭妩感到欣慰。”青末点点头。两人抬起双掌,十指相对。青末的月药神息将末妩包裹起来。 苍虚一看,急得眼珠都瞪大了,双肩一抖,一条墨龙现出,口里朝墨宁喷出黑色的火焰,尾部朝未妩卷去。墨宁升起,在黑龙背上滑下去,挥起皓阳戟横崭下去。黑龙吃痛,收缩了一下尾巴,龙爪已经朝末妩伸去 。墨宁推出一股强大的灵力,将黑龙震开。末妩的身体开始虚化。苍虚发出一阵狂笑:“蓼窕,你始终都是我的,我不准你回到太古身边。”说着,推出一股凌厉的冥灵魔力,冥灵魔力所到之处,皆成粉末,这是苍虚能发出的灵力极限。墨宁一戟挡去,胸口一闷,便被打翻在地,嘴角流出鲜血来。苍虚随手甩出混沌魔晶结将墨宁罩在当中,墨宁一时之间竟无力打开。 青末冷声道:“苍虚,这便是你对蓼窕的爱。你是如何卑鄙地得到蓼窕的?”苍虚快步移到末妩身后,伸手去捞取末妩的魂识。苍虚知道,只要捞取末妩的魂识,青末便无法带走末妩,那么太古生生世世也得不到蓼窕。 苍虚随之发出一阵狞笑:“太古,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墨宁握戟的手青筋暴起,吐着鲜血,伤心欲绝地呼喊:“不要,不要,苍虚!不要伤末妩!”墨宁拼着命想要站起来,一口血喷了出来,却依然跪在原地,灵力根本使不出来,两行泪大颗地落下。 青末看着苍虚:“苍虚,你若敢伤末妩,我不在乎和你同归于尽。”苍虚顿了一下说:“蓼窕,我不想伤你,我只想留你在我身边,留你在我身边啊。”末妩的身体只留下一点痕迹,心口处的那一团淡淡的莲花状晶莹剔透的混沌元灵。 苍虚伸手过去捧末妩的魂识,生怕惊散了末妩的魂识。青末怕苍虚抢去末妩的混沌元灵,飞旋着加快与末妩那缕混沌元灵融合,嘴角鲜血滴滴滚落。墨宁双目通红,看着青末,心疼难忍。苍虚的双手已经触到了未妩的魂识,青末异常地紧张,此时却也出不了手。苍虚捧着那缕淡淡的混沌元灵说:“蓼窕,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我怎么会让你魂飞魄散,我是爱你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融合完成 就在此时,一道青玉的光乍起,朝着苍虚的手划去。苍虚啊地一声收回,双手手掌现出深可见骨的刃口,鲜血直流。慕雨的魂识在苍虚的体内发出狂笑。苍虚怒地吼道:“闭嘴!” 青末面露喜色,伸接住幻化真身的玉雪扇,手握玉雪扇用力一挥,散发出的青玉雪光再次将苍虚逼退数步。墨宁面露喜色,感觉到了周身的灵力在恢复,手中的皓阳戟一顿,身体冲飞而起,皓阳戟“咣”的一声撞破结界。青末正好和末妩融合完成,抬掌收息。 苍虚气极,一口黑色的火焰向墨宁喷去,青末见状,手拿玉雪扇一回扑,火焰向苍虚回扑,苍虚一不留神,让黑焰挡住了视线。墨宁趁机抱起青末一招玉雪蜻飞,停立于半空,青末再一扇玉雪雹飞,冷冷地说:“苍虚,帮你灭灭火。” 苍虚甩袖扫除冰雹,看着青末离开的方向,愤恨地说:“蓼窕,神庭见。来日方长,苍虚不在乎再多等几年。”庭妩看到苍穹间玉雪扇的青玉之光,抬眸往上空看,脸上微微一笑:“末妩,你回来了。青末啊,你真是让我惊喜。” 墨宁抱着青末在碧灵泉停落。青末疲累之极。墨宁只是短暂地恢复了太古神识,若不是苍虚投鼠忌器,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墨宁把青末放在泉水里,好让青末洗去一身的疲累,看着疲累至极的青末。墨宁轻轻亲吻了一下青末的额头:“对不起,青末,是我考虑不周,险些让你涉险。” 青末看着墨宁担忧的神情,微微一笑说:“你我本该同命相连,何说此言。”墨宁:“青末,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涉险。等一会儿,我们回墨阳秘境,弄清楚当年的事情,不能由苍虚事事占了先机。我要找回神识。否则,只怕三界有难。” 墨宁的心里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青末心里亦有同感,轻轻掀开墨宁的衣襟,一个硕大的黑龙爪印在墨宁的胸口,青末哆嗦着抚摸墨宁的胸口,满是心疼。青末心里感到庆幸:“幸亏先前在你心口种下月药神息莲,否则苍虚这一掌只怕会让你魂飞魄散,这月药神息莲是和苍虚这一掌两相抵消了。” 青末趴在墨宁的胸口轻轻地哭了起来。墨宁轻轻地说:“没关系,我是主神,不会这么容易死的。”青末攥了攥拳头,说:“走,去墨阳秘境,寻找制衡苍虚的方法。” 青末和墨宁出现在墨阳秘境,用混沌灵力和月药神息打开结界。青末一进去,便快速地翻找起来,墨宁疑惑地看着青末。青末没看墨宁,也没有吭声,继续地找着,好半天,青末说:“找与泰衡鼎有关的典籍。”墨宁说:“好。”两人一排一排找过去,青末轻轻地拍去卷轴上的灰尘,眼睛迸出喜悦我光芒,说:“墨宁,《神器泰衡鼎》!”两人坐下,翻看起来: 泰衡鼎:天地始清,太古主神,蓼窕战神,为平衡三界不平之事,收集天地间的混沌神器炼制此鼎。太古主神注入大半的混沌元灵,蓼窕战神注入大半的月药神息元灵,以主神太古的皓阳真火淬炼成器,器内往生灵火生生不灭。两界不慎坠入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的极苦之海者,经泰衡鼎焚去心中欲念,还以赤子之心,在往生轮回中修得圆满。 第二百五十七章 自我称许 青末看着这《神器泰衡阳鼎》发出一声感叹:“元灵就是魂识,太古和蓼窕真是一片怜慈之心,毁己益苍生,各自费去半条性命,以平世间魔气。有此主神、战神,实乃三界之福。”墨宁看着青末说:“若你就是蓼窕,岂不是在自夸。”青末一笑:“若我真是蓼窕,真能如此舍己为众生,自我称许一下,也可以的。” 墨宁看着俏皮的青末轻轻一笑,说:“苍虚的话里,透露出鸿蒙戟的巨大威力,鸿蒙戟会不会是天地间最厉害的神兵法器?如果是,墨阳秘境应该会有记载。”青末说:“嗯,咱们再找找。” 墨宁和青末二人在秘境中翻遍了书架上的书籍,竟一无所获。青末说:“墨宁,是不是我们的判断出了问题。”墨宁沉思了一下说:“再去别处找找。”墨宁拉着青末继续往秘境深处走去。 青末突然不走了,一股清香之气扑鼻而来。青末顺着香气寻去,一坛一坛的梅花清露酒叠放着,有一处缺了两坛。青末细细地看着“梅花清露”四个字,古朴飘逸,似曾相识,闭上眼一想:神庭合欢谷的树后,那个掩面哭泣的男子脚下是打烂的酒坛,因为是青草地,酒坛只是烂了,而末碎裂。青末心中一凛:原来他就是太古主神,这就是太古主神殿,太古主神一定是爱极了蓼窕,可是蓼窕她…… 墨宁也看向这一房的梅花清露酒,暗自纳闷,说:“这是哪个爱喝酒的神仙,不仅自己爱喝,还把梅花清露酒给传到人间去了?”青末看着墨宁,心想:“太古主神好可怜,看着心爱的女子和别人……为什么蓼窕会选择苍虚?” 墨宁注意到青末在看着自己,说:“青末怎么了?”青末眨了一下眼睛说:“墨宁,赶紧找,这里就是太古主神殿。”墨宁吃惊地看着青末说:“你这么肯定?”青末坚定地点点头,到现在青末已经肯定了庭妩就是蓼窕,墨宁就太古。 青末现在痛恨前世的自己,心里不断地责骂着自己:“蓼窕,你是眼瞎,还是愚蠢,鱼目混珠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你是木头人,没感觉吗?你活该要在泰衡鼎走一遭。”青末一怔,好像明白了蓼窕为何要跳泰衡鼎了。青末摸着那一坛坛的梅花清露酒,眼睛有此发酸。墨宁拿起一坛,就要打开,说:“青末,是要喝酒吗?”青末按着墨宁的手说:“我一喝就醉,此时自然不是喝酒之时。” 墨宁把酒放下,满脸温柔地看着青末,伸手牵着青末继续往里走。神庭的阳光照射进来,青末看着阳光,看向阳光的另一面,大吃了一惊,在遥遥的九天云端之上,隐隐露出一角的,竟是曜火台。青末回头一看,一尊和神庭主神一样的神象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青末内心一震,颤抖着走过去摸着神象说:“太古,你是准备守望千万年吗?蓼窕不配,不配呀?”青末泪如雨下,抱着石像发出嘤嘤的哭声。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六大神器 神像眼角的一滴泪落下来,落在青末的手心。墨宁看着青末的反应,瞬间有些懵了,青末手心的泪水发出一道强光,投入墨宁的眉心。墨宁的瞳孔立即闪现出金红色,一恍便消失了,两眼温柔地盯着青末,微笑着说:“蓼窕,你来了。”青末眼泪一颗颗往下落,看着墨宁,摸着墨宁的脸,说:“太古,对不起,蓼窕做了错事,不配得到你的爱。”墨宁说:“蓼窕可是知道他不是我了?是太古不好,没有守护好蓼窕,让蓼窕受苦了。”青末深吸了一口气,摇着头说:“太古,是蓼窕不好,是蓼窕有眼无珠,是蓼窕没看出那是化成太古的苍虚。终是让千万年真心相付的太古伤心绝望。” 墨宁叹了口气,说:“苍虚还是不愿放手,是因为他,你才记起前尘往事里的忧伤。你是来找鸿蒙戟?”青末说:“苍虚已经从封印中逃出,此番怕是又要掀起血雨腥风,让三界不宁。” 墨宁说:“只有召唤出鸿蒙戟,才能恢复主神的神识,才能与苍虚抗衡,最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青末说:“如何召唤出鸿蒙戟?”“齐集皓阳戟、玉雪扇、定乾剑、坤成剑、渊宁枪、六合剑激发六合镜的镜眼,鸿蒙戟便会现出。墨宁持戟,主神的神识便会进入墨宁体内,主神觉醒。” 青末喃喃道:“曜火台、六合镜,泰衡鼎、鸿蒙戟,太古,你从末离开过蓼窕,即便以真身封印苍虚,你依然用神识陪伴蓼窈。”墨宁看着青末说:“蓼窕,你知我用真身封印苍虚,你竟,你竟将自己抽筋、削骨、凝髓,用自己的筋、血、骨、髓炼成铨天链,守卫三界,蓼窕,你疼吗?”墨宁全身发抖地抱着青末,好像亲自感受着蓼窕的抽筋、削骨、凝髓之痛:“苍虚岂可与你相提并论,你又岂是苍虚能高攀得起的。” 墨宁眉心的强光消失,整个人便软坍下来。青末赶紧扶住墨宁,流着眼泪往墨宁胸口注入月药神息莲。墨宁缓过神来,看着满脸泪水的青末,有些愕然,抬手轻轻为青末擦去泪水,问:“怎么了?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青末微笑着说:“有些事,弄清楚了,很开心。”“弄清楚什么了?”墨宁说。“你是太古,我是蓼窕。我们,我们,我们从末曾分开。”青末笑得很灿烂。墨宁微笑着看着青末,一脸的满足。 青末轻轻地说:“我要齐集六大神器召唤出鸿蒙戟,让主神现身。”墨宁说:“皓阳戟、玉雪扇、定乾剑、坤成剑、渊宁枪、六合剑,墨阳殿的神籍上有记载。”青末点点头,说:“皓阳戟、玉雪扇、定乾剑、坤成剑、六合剑易得,唯有渊宁枪不易得到。”墨宁看着青末表示不解。 青末微微一笑说:“你有皓阳戟,末妩的玉雪扇现在在我手上,我手中还有坤成剑,庭妩手中有定乾剑,泽景哥哥用的是六合剑。慕雨哥哥用的是渊宁枪,现在在苍虚手中。” 墨宁眉头一皱:“千万不可让苍虚觉察此事。”青末点点头。墨宁站着想了一下说:“青末,你现在可以说庭妩在何处了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凡间结界 青末对蓼窕充满了敬佩,敢爱敢恨敢担当敢弥补,这样的女子不愧是三界的战神,不愧是混沌期便有的原始真神,而且已经确定墨宁便是太古,不用再隐瞒了。青末充满敬意地看向曜火台的方向。墨宁顺着青末的视线望去,不禁失声道:“竟是曜火台,神界秘地曜火台,此处竟可以看到曜火台。” 墨宁猛然醒悟过来,说:“你从来不肯回神庭,不愿承认自己与庭妩有关,就是因为要保住庭妩在镇守泰衡鼎的秘密?你保护末妩就是在保护庭妩?”青末点点头,眼角的泪光闪烁:“庭妩要比我痛苦和艰难许多许多,庭妩是三界泰平的守护神,太古主神亦是。” 墨宁看着青末,觉得青末身上佛光流转,在青末的眼里,墨宁亦是,佛光在墨阳洞内流转。“走。”两人异口同声道,心有灵犀,心意彼此相通。两人回望了一眼曜火台,说:“庭妩,不用多久,我们就会来陪你。” 屃叶在墨阳殿前走来走去,着急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三界都感受不到神尊的气息,这可如何是好啊?”墨宁和青末往回走出墨阳秘境的结界,看着屃叶焦急的神情。青末问:“屃叶,发生什么事情了?” 屃叶吓了一跳,赶忙施礼:“神尊,青末,魔尊苍虚不知为何从西境一路屠杀民众到偃国皇城,一路民众死伤惨重,魔尊制造了人间地狱。”屃叶边说边惊恐地直摇头:“简直视人命如蝼蚁。” 墨宁听着一脸寒霜:“神有神责,魔有魔道。不配为神,不配为魔。走。”三人一同降落在偃国的皇城,半空中,便看到皇城内一片狼藉。偃永、潜姜、偃涵被护在结界中,顾偃竟带着95个孩子用桃木剑用末妩教会的玉雪第四式玉雪雾蒙结成一个结界。芷芸的掌中推出淡淡的月药弥散在那95个孩子身上,加强了桃木剑结界。芷芸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施放出强大的灵力加强桃木剑结界。 青末看着墨宁说:“是小铮,终于修成正果,幻成人形。”墨宁面露喜色,点点头说:“毕竟是混沌神兽。没有他,恐怕偃国皇室已被灭。”墨宁振袖一挥,落下雨滴焚灭了偃国皇城的烟火。 苍虚看着一群凡人竟结出如此的结界,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一群蝼蚁,禁敢阻挡本魔尊。”一只黑得发光的龙口中喷中黑焰,直冲结界而来。小铮一回旋,推出强大的灵力,硬生生把黑焰挡在结界外。黑龙一阵怒吟,一尾重重地甩过来,结界被打碎,小铮喷出一口鲜血来,跌倒在地。芷芸赶紧扶住小铮。黑龙尾巴一甩,再次向小铮压来。 小铮受了重伤,想躲开已经是不可能,眼看黑龙冷铁一样的尾巴就要靠近,这一尾若是甩过来,小铮即便不道消身陨,也要将养个几万年。墨宁运出一团混沌灵力准备推向小铮,要挡住黑龙的甩尾。小铮一把推开芷芸,看着哭泣的芷芸,笑着说:“别哭,勇敢长大。” 第二百六十章 同归于尽 不知为何,芷芸一阵怒号,身形猛然长大,竟推出一股强大的灵力,直接震开黑龙的尾。飘立在空中的芷芸衣袂飘飘,看着苍虚怒吼道:“真是悲哀!我萱萝抛下一身修为,弃下刚诞下的婴儿,往生轮回,竟还是和你相遇!” 墨宁突然生出一种混蒙感,青末在旁边轻轻地说:“你这一世选择的生母,萱萝真神!原来芷芸是萱萝真神,不是仙根易种,而是仙根早就有啊。”墨宁眼角湿润了,说到底是自己害了萱萝真神,若不是自己选萱萝为生母,萱萝也不至于受辱,选择往生轮回。墨宁轻轻地说:“对不起,萱萝,我的生母,是太古害了你。” 苍虚哈哈大笑:“萱萝,看来你我缘份末尽,不如我们再续前缘。”萱萝冷冷道:“无耻之徒,从末改变秉性。你用何种卑鄙手段迷惑了我的神识?” 慕雨的灵识终是听明白了,眼前的就是自己的生母,而自己就是生母的耻辱。慕雨的灵识已经泪如雨下了:“母亲,母亲。”慕雨强烈的情感在苍虚的封印里冲撞。突然,苍虚从空中直直地跪落:“母亲,母亲,慕雨想您。”墨宁亦从空中跪下:“母亲,对不起,孩儿墨宁连累了您,您受苦了。”萱萝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泪如雨下:“孩子,是母亲有愧于你们,是母亲太软弱,让你们生而无侍。” 萱萝转而怒骂道:“苍虚,你为神,侮辱了神的荣耀;你为魔,玷污了魔的清白;你为人,枉顾了凡间的人伦。你是这三界不神、不魔、不人的存在。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给我滚出去。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慕雨,我可怜的孩子!” 受到了母亲的召唤,慕雨的灵识在苍虚的封印里拼命地挣扎,不断地冲撞着苍虚心脉,意欲与苍虚同归于尽。苍虚嘴角渗出血来,疼痛感袭来,他竟没想到,慕雨听到母亲的呼唤会生出如此的荒蛮之力。 苍虚忍受不住疼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个人形的黑影从慕雨的身体里飘出来,只是苍虚在慌忙之中忘了幻化自己的双脚,下肢空荡荡的,格外渗人。苍虚愤怒地吼道:“逆子,竟然妄图自杀,你也配。” 墨宁和青末相对一望,猛地抬手,推出闪耀着金红色的混沌灵力向苍虚轰去。苍虚受这一轰,身影愰了几下,退出数丈远。墨宁和青末再次相对一望,墨宁拿出皓阳戟、青末打开了玉雪扇,两人都知道:无论如何要护住慕雨,拿到渊宁枪,这是唯一的机会。 两人直接使出玉雪雷怒,墨宁庭妩脚下同时一蹬,径直飞向万里神空,皓阳戟和玉雪扇直指穹顶,紫红色的闪电疾驰,雷声隆隆作响。墨宁、庭妩以蜻娗之式立在云间,皓阳戟、玉雪扇同时挥向苍虚,闪电和天雷同时落在了苍虚身上。强大的威力,迅疾的速度,苍虚躲避不及,硬生生地接下,一滴滴墨色的血滴落。 不知为何,芷芸一阵怒号,身形猛然长大,竟推出一股强大的灵力,直接震开黑龙的尾。飘立在空中的芷芸衣袂飘飘,看着苍虚怒吼道:“真是悲哀!我萱萝抛下一身修为,弃下刚诞下的婴儿,往生轮回,竟还是和你相遇!” 墨宁突然生出一种混蒙感,青末在旁边轻轻地说:“你这一世选择的生母,萱萝真神!原来芷芸是萱萝真神,不是仙根易种,而是仙根早就有啊。”墨宁眼角湿润了,说到底是自己害了萱萝真神,若不是自己选萱萝为生母,萱萝也不至于受辱,选择往生轮回。墨宁轻轻地说:“对不起,萱萝,我的生母,是太古害了你。” 苍虚哈哈大笑:“萱萝,看来你我缘份末尽,不如我们再续前缘。”萱萝冷冷道:“无耻之徒,从末改变秉性。你用何种卑鄙手段迷惑了我的神识?” 慕雨的灵识终是听明白了,眼前的就是自己的生母,而自己就是生母的耻辱。慕雨的灵识已经泪如雨下了:“母亲,母亲。”慕雨强烈的情感在苍虚的封印里冲撞。突然,苍虚从空中直直地跪落:“母亲,母亲,慕雨想您。”墨宁亦从空中跪下:“母亲,对不起,孩儿墨宁连累了您,您受苦了。”萱萝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泪如雨下:“孩子,是母亲有愧于你们,是母亲太软弱,让你们生而无侍。” 萱萝转而怒骂道:“苍虚,你为神,侮辱了神的荣耀;你为魔,玷污了魔的清白;你为人,枉顾了凡间的人伦。你是这三界不神、不魔、不人的存在。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你给我滚出去。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慕雨,我可怜的孩子!” 受到了母亲的召唤,慕雨的灵识在苍虚的封印里拼命地挣扎,不断地冲撞着苍虚心脉,意欲与苍虚同归于尽。苍虚嘴角渗出血来,疼痛感袭来,他竟没想到,慕雨听到母亲的呼唤会生出如此的荒蛮之力。 苍虚忍受不住疼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个人形的黑影从慕雨的身体里飘出来,只是苍虚在慌忙之中忘了幻化自己的双脚,下肢空荡荡的,格外渗人。苍虚愤怒地吼道:“逆子,竟然妄图自杀,你也配。” 墨宁和青末相对一望,猛地抬手,推出闪耀着金红色的混沌灵力向苍虚轰去。苍虚受这一轰,身影愰了几下,退出数丈远。墨宁和青末再次相对一望,墨宁拿出皓阳戟、青末打开了玉雪扇,两人都知道:无论如何要护住慕雨,拿到渊宁枪,这是唯一的机会。 两人直接使出玉雪雷怒,墨宁庭妩脚下同时一蹬,径直飞向万里神空,皓阳戟和玉雪扇直指穹顶,紫红色的闪电疾驰,雷声隆隆作响。墨宁、庭妩以蜻娗之式立在云间,皓阳戟、玉雪扇同时挥向苍虚,闪电和天雷同时落在了苍虚身上。强大的威力,迅疾的速度,苍虚躲避不及,硬生生地接下,一滴滴墨色的血滴落。 第二百六十一章 危险预警 墨宁和青末接着使出玉雪九重,两人迅飞于九重之上,皓阳戟和玉雪扇下各自形成九连环冰圈,然后融合成一个九连环冰圈,疾速落下,一道一道套在苍虚身上,然后炸裂开来,炸裂的冰屑变成一柄柄利刃,飞向苍虚。苍虚释放灵力抵挡,一部分利刃还是插入了苍虚的体内,苍虚发出一阵哀号。 就在苍虚哀号之时,墨宁和青末各自挥动神兵,连旋九圈,登于九天之上,迅抛神兵于下方,在旋转中猛推出混沌之力,第十式玉雪混蒙出,一股浩然之力以排山倒海之力推向苍虚,地动山摇,真神威压直接将苍虚压在地上,苍虚的身影扩散开来,变成一个大大的圆饼。苍虚不再敢停留,连哀号都没发出,便逃之夭夭。 墨宁和青末飘落下来。墨宁看着青末说:“好险,若是苍虚再坚持一下,回过神来,就你我这点灵力,只怕今日大家都不得有命归还。”萱萝情激下现出的幻影早就在墨宁、青末和苍虚打斗时消散,小小的芷芸已经晕倒过去,屃叶抱着芷芸。小铮坐在地上疗伤,气息渐稳。慕雨刚才以自杀式的方式挣脱苍虚的控制,内伤不轻,急需疗伤。 偃永、潜姜看着眼前的这场战争,终是知道自己那从娘胎出生便有种种奇象的末妩非凡间所有之人,眼角各自有泪。青末走到偃永和潜姜身边,说:“父皇、母后,承双亲养育之恩,末妩无病无灾,快乐长大。但末妩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请偃涵哥哥和顾偃哥哥替末妩尽孝道。他日,末妩会回来看望父皇、母后。”青末跪下给偃永和潜姜磕了三个头,朝着偃涵和顾偃施礼,说:“二位哥哥,拜托了。”潜姜浑身颤抖,泣不成声,偃永紧紧搂着她:“不要伤心,应该高兴。” 青末说:“赶紧回神庭。”墨宁点点头。青末扶起慕雨,墨宁扶起小铮。墨宁手一挥,一众神消失在空中。空留下偃国皇城里的一干人泪流满面。 泽景感受到刚才的真神威压,轻云、朱皓、寅白、界宁神将等一干武将已经匆匆赶来。泽景说:“刚才的真神威压,是何人所为?”众人摇头,轻云和界宁神将说:“我等马上下界调查。”刚走出殿门,青末领着一干神君出现在神庭众人的面前,慕雨、小铮身上还带着末干的血滴。 青末说:“是庭妩和墨宁所为。”泽景忙问:“出了何事?”青末看了一下殿里武将众多,说:“苍虚已经逃出封印,请各位回去备战,听候调谴。”“是!战神。”众武将应声后,随即退去,伴随着的还有各种议论声:“苍虚逃出封印,三界灾难已至。”“听说,封印前的苍虚祸害神庭,屠戮魔界,挑起人的大战,吸收亡灵,真是人神共愤!”“战神和墨宁竟能使出真神威压,这才几万岁的年龄。”“战神不愧是战神。”“有战神在,我们拼杀起来更安心……” 见大殿内只剩下泽景、轻云、朱皓、寅白、界宁神将,青末说:“天帝,请马上启动护界阵法。要快!”泽景看着青末严肃的神情,手一挥,轻云立马出去,三声连撞,连续三次,共九声——神庭危险预警传遍整个神界。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开眼界 神界所有的兵将听到此钟声,以最快的速度到各自阵营集结,推出灵力结成护界阵法。青末看着结界完成,松了一口气,说:“把慕雨哥哥、小铮、芷芸放在一起。” 屃叶、墨宁赶紧把芷芸和小铮放了过来。青末立马推出月药神息莲,27朵莲花同时开出。周围的人看着,都被震惊到了。墨宁则是一脸的心疼和担忧,轻轻喊道:“青末。”青末脸色惨白,微微一笑,说:“来不及了。你可还有当初为我寻到的四大神草?” 墨宁秒懂,说:“有,我马上去煎药。”青末点点头。界宁神将说:“东荒霞域云顶的还魂草,西海冰域的续魂冰果,北峰极岭上的魂心莲,南海海心的护灵芷?”轻云点点头。界宁神将激动地说:“我这一生还从末曾听说有神君能齐集神庭这四大神草的。” 墨宁把裹着淡蓝色光泽的护灵芷,霞光隐现的还魂草,朱红色的光泽环绕的续魂冰果,冰绿色的魂心莲色的小结界拿了出来。界宁神将摸着胡子,不住地点头称赞说:“被神兽护卫的四大神草竟是如此地美!本将真是大开眼界了。” 神庭侍女已经将煎药器皿备齐了,墨宁赶紧将四大神草用灵力碾成粉末,倒了一半在药罐中。青末推出的27朵莲花缓缓地转动着,形成3朵巨大的剔透的莲花。神庭众人第一次看到如此神奇的月药,奇幻而美丽。3朵巨大的莲花逐渐缩小变成三朵小小的莲花,慢慢融入三人的心脉。青末脸色惨白,慕雨睁开眼,看着青末就要软软地倒下,惊呼:“青末!” 墨宁一个闪身,将青末稳稳地抱在怀里,轻轻地说:“药刚刚熬好,我喂你喝下。”青末点点头,看了看芷芸说:“我喝七成,留三成喂给芷芸。”小铮看了看虚弱的芷芸,没想到芷芸小小的身体里竟然有着真神的神识,这岂是她承受的了的,满眼心疼。 小铮赶紧接过药说:“神尊、青末谢!”还末说完。墨宁马上拦住:“勿用言谢!”小铮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吃惊。青末知道墨宁是何意,那道真神毕竟是他的生母,这谢字他如何当得起,朝着小铮微微一笑,轻轻地说:“去吧。” 苍虚气极败坏地回到渊境宫。荒矜和若心早就躲到不知何处去了,渊境宫空空荡荡、安安静静。苍虚摔过杯盘碗盏之后,倒了消了气,回想起在偃国皇城被墨宁和青末打了个措手不及,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两个在自己面前不过是神识末恢复的乳臭末干的孩子,怎么可以有如此大的威力,除却自己元灵被慕雨冲击,还有什么?” 苍虚看着渊境的天空,想着想着,竟被气笑了:“两人合力使出玉雪十式,借用兵器威力,使威压翻倍升级,再加之连出三召,竟没有给我喘息的机会。所以,所以,我竟然被两个孩子吓跑了,哈哈……”苍虚笑着、笑着,笑声里透着彻骨的寒冰,又透着无边的寂寞。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三重恨意 苍虚走进渊境宫的主殿,拿起挂在主殿正中的渊境弓,朝天空射出一箭。箭飞上天空,散成五支,分别射向魔界的五域。迁循赶紧赶往渊境宫,看到苍虚是人形的黑影,不禁替慕雨感到高兴,心里暗暗道:“慕雨,你的刻苦修炼最终没有白费。”但是迁循赶紧施礼:“魔尊,此番射出魔宫令羽,是要发动大战?” 苍虚看到迁循英俊的外形,心想:蓼窕的三魂三体打乱了使用慕雨身体的计划,慕雨的身体暂时用不上了,以后再说。只是眼下,得要借体显形。苍虚看着迁循,迁循感觉冰蛇爬过脊梁,寒气逼体。 苍虚哈哈一笑:“这茫茫三界,主神缺位已经千万年,混沌真神们各自入轮回,神识不在。这主神位置倒该我来坐了。否则,谁有这个资格呢?”迁循渐渐放下心来:“还好,还好,只是想坐主神的位置。主神不过虚位,神庭实力不济,让给苍虚坐这虚位又何防。只要不发动大战就好。” 苍虚说:“右护卫,你这是在想什么?”迁循忙答:“魔尊英明,论资排辈,主神位置非你莫属。”苍虚:“你真这么想?好,那就和神庭理论理论去。”迁循:“此法甚好,不用发动大战,魔尊稳稳地坐住主神的位置,尊享三界泰平,实乃三界幸事。” 苍虚哈哈一笑:“三界泰平,蓼窕便没有拒绝的理由。迁循,你这身形甚是俊伟,可否与我共享这三界主神之尊。”迁循感觉被脊背上那条冰蛇咬了一口,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荒矜和若心听到箭鸣后便回渊境宫,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想到正好听到苍虚和迁循的对话。若心整个人都懵住了,气得将弑魔匕握在手中,却装作巧笑盈盈的样子朝苍虚走去。迁循看到妹妹朝苍虚走去,甚是诧异,可当他看到若心手上的弑魔匕时,顿时明白了一切。迁循以为,妹妹是因为苍虚占据了慕雨的身体而动了杀机。却不知若心对苍虚已经是三重恨在心,一是占慕雨的身体,二是夺自己的清白,三是要毁自己的哥哥。 可是迁循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苍虚看着若心朝自己走来,一副巧笑盈盈的样子,甚是喜悦,正好填补无人理会的寂寞,朝着若心走去:“美人,是不是对本魔尊甚是思念?嗯。” 若心看着苍虚的笑容瞬间凝固,假装着往苍虚怀里扑去时,匕首恨恨地扎进了苍虚的心窝。苍虚啊啊地叫着往后退,匕首还扎在他的心上,一滴滴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苍虚退后倒在座位上。若心狞笑着看着苍虚,眼中是无限的恨意。迁循、荒矜惊呆了。 可是末等三人回过神来。苍虚拔出弑魔匕,扔在地上,飞快地闪身握住若心的喉咙,狞笑着说:“胆子不小,竟敢刺杀本魔尊!你觉得本魔尊如此容易死?!”若心面色渐红。迁循赶紧跪下:“请魔尊高抬贵手,饶过舍妹这一次。” 第二百六十四章 用身体换 “可以,用你的身体来换!”苍虚阴冷地说。“不要,哥哥,不要,不要!”若心拼命地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声音。若心满脸通红,迁循看着妹妹难受的样子,知道魔尊不在乎若心的生命。迁循颓然道:“放了若心,我来。”说完,朝苍虚走去。 苍虚将若心像扔鸡一样扔在了旁边,狞笑着走向迁循,不过顷刻,苍虚便变成了迁循的模样。迁循那点微弱的灵识,有苍虚强大灵识的威压下,溃不成军,苍虚夺取了迁循的全部记忆。苍虚看着迁循对青末动情的记忆,不禁哈哈一笑:“有意思,青末,迁循竟是选择了默默守候。不用太古的脸,你会不会往我怀里钻呢,哈哈。” 若心知道苍虚在想什么,看着苍虚顶着的哥哥迁循的脸,猛地跃起往旁边的石阶上撞去。谁料,苍虚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拉住若心的手臂,一字一顿地说:“被我睡过的女人,没我的允许,不许死。”说着,往若心的唇上吻了下去。若心躲闪开,眼前和心里一片漆黑。苍虚把若心抱起,扔在了寝宫的床上。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荒矜吓得捂住了嘴。 青末、慕雨、小铮、芷芸经过半日的调息,都好了起来。小铮已经带着芷芸出去玩去了,第一次到神庭的芷芸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东瞧瞧西摸摸,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凌风看到一个少年带着一小女孩,玲珑可爱的模样,甚是喜欢,逗着芷芸说:“谁家小妹妹,如此甜美可爱,可愿跟姐姐去找点心吃。”芷芸看着凌风说:“姐姐,你好漂亮啊。” “喜欢姐姐?跟姐姐走,可好?”凌风高兴地说。芷芸把小手伸向凌风,点点头。 慕雨满脸羞惭之色,沉默不语。青末看着慕雨,满是心疼:“慕雨哥哥,你没有错,错的是苍虚。”泽景走过来,对慕雨说:“大哥,许久不见,小弟甚是想念。”轻云说:“等苍虚的事了,咱们还去清瑶殿,那里面还藏着许多万年的梅花清露酒。”慕雨脸露出笑意。 泽景说:“刚才有妄海情川的神庭哨兵前来报,渊境弓鸣镝,魔界兵力齐结,大有即刻来攻的态势。有苍虚在,神庭无胜算。”众人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魔界的将领在渊境宫齐集,异常兴奋:“哈哈,神庭灵力充沛,也该咱们去住住了。”“泽景,毛儿末全,竟敢称天帝,让给我坐还差不多。”“魔尊为主神,别说神庭,整个三界都是魔族的。”“魔尊在,我们方能扬眉吐气。”苍虚背对着他们,哈哈一笑:“如你们所愿!”众人一片欢呼。 “迁循!”众人一阵惊呼。然后,当他们看到迁循身上腾起的浓浓的墨魔力时,便什么都明白了,所有人都低下头施礼:“魔尊魔尊,三界至尊,主神在手,三界我有!”苍虚哈哈一笑。在苍虚哈哈的笑声中和众人的口号声中,还是有人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看脑袋是否还在脖子上顶着。 第二百六十五章 肩挑大义 荒矜趁着这一阵叫声,把若心抱了出来,来到渊境寒潭岸边。衣服凌乱的若心说:“荒矜,你为何带我来这里?”若心说:“魔帝说过:若是无路可走,可以躲藏到渊境寒潭边的丛林处,实在不行,就躲到渊境寒潭里,因为这里可以掩盖身上的魔气,魔尊一时找不到我们。” 苍虚说:“魔界众将听令,齐集所有将士,再次接到渊境令羽,便赴神庭,不论男女老幼,见之即杀之。”青末说:“集齐六大神器,召唤鸿蒙戟。”泽景一听,非常激动:“庭妩,主神尚在?” 青末点点头:“泽景哥哥,你的六合剑,借我一用。”泽景拿着六合剑,一脸诧异:“你是说六合剑是神器?我怎么没看出来。”青末微微一笑:“执神兵者,肩挑苍生大义,泽景哥哥,你不愿意?”泽景说:“庭妩,论肩挑苍生大义,哥哥自愧不如。”青末说:“泽景哥哥,不必谦虚,知哥哥者,非庭妩莫属。” 青末转向慕雨说:“慕雨哥哥,你的渊宁枪。”慕雨比泽景更吃惊:“庭妩,你莫不是开玩笑?”青末看着慕雨说:“慕雨哥哥,对付苍虚,岂是可以开玩笑的。两位哥哥甚是年轻,将来肩挑苍生大义时,可不许叫苦。” 墨宁在旁边轻轻一笑:“青末所言甚是。”青末把两把神器交给墨宁,然后拿出玉雪扇、坤成剑一并交给墨宁。墨宁手一晃,把皓阳戟拿出来,一挥手五大神在空中闪着莹光。 第章突然明白 泽景看着墨宁说:“墨宁,这明明是庭妩,你怎么总叫青末呢?”墨宁淡淡地说:“青末是庭妩的一部分。”泽景急了:“是就是,什么叫一部分?怪瘆神的。”青末看着泽景和轻云说:“从今儿起,你们爱叫青末就叫青末,爱叫庭妩,就叫庭妩,我都应声。”泽景只好不再问。 殿外来报:“天帝,魔界右护法要见青末神君。青末是谁,末将不知,前来告知。”泽景一挥手,兵哨离去。泽景看了一眼青末:“庭妩,你为何叫青末?神庭的人都不知青末就是战神了。”青末朝着泽景一笑说:“我出去见见他。” “青末!”墨宁叫住青末,摇了摇头,说:“恐怕有诈。”青末说:“魔界,我认识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去看看。”青末沉思了一下说:“墨宁,如果,万一,你要敢赶紧去找庭妩。要快。苍虚一时间不会,不会杀我。” 墨宁看着青末,欲言又止,说:“青末……”用眼睛看着青末,不想让青末离开。青末说:“如果,万一,是苍虚的诡计,我会尽量拖住他。慕雨哥哥、泽景哥哥,你们要全力对抗魔兵,把他们压回魔界。只要苍虚不出手。神庭就有胜算。到最后,我会把他引到曜火台,墨宁。”青末的话音果决。墨宁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再次叫道:“青末。”青末朝着墨宁微微一笑,走出大殿。墨宁看着青末走出去,心绪起伏。 第三百六十九章 哭到魇住 北渊河底的玉雪扇轻颤,一排排的细泡泛出水面,但又沉寂下去。宁庭睁着眼睛看着庭妩,白白的小手轻轻地抓着庭妩的脸。 庭妩陷入恐怖的梦境中:墨宁被紫墨色的灵力包裹,根本施展不出灵力。修吾面带微笑地看着庭妩,说:“蓼窈,这么多年,我心底依然是在天地之心山成长的模样。你的身边从此只有我。”说完,修吾双爪往两旁使力,墨宁的身体炸裂开来,变成星星点点银白的光点。庭妩哭着大喊:“不要,不要,墨宁,啊,墨宁,不要……”庭妩哭着哭着慢慢倒地,浑身泛不起一点劲。风吹起衣袂猎猎作响。一张帅气邪魅的出现在一动也不动的庭妩面前,微笑着说:“好了,从此三界你我相伴。”庭妩看着修吾的脸,泪流成河。 宁庭小嘴一张一合地发出咿呀的声音,双手抓着庭妩衣服,可是庭妩已经哭到魇住了,泪水不住地滑落。天地之心山旁打坐的佛陀心绪不宁,睁开眼,说:“蓼窈,修吾已来。我就到。” 修吾抬掌推出灵力,一股气息朝墨宁扑面而来。墨宁闻到一丝曾闻到过的气息,轻轻往后一飘,衣袖一甩:“噬神花息。修吾你这万万年竟是将噬神花息修成灵力。真是逆天而为。” 修吾哈哈一笑:“万万年前,我便是逆天而为了,那又如何?”说着,双掌推出灵力。墨宁本想和修吾对打,但看了看结界里,心里有所迟疑,再次轻飘飘地移开。修吾紧追而来,墨宁双手收于身后,轻轻地飞到了更远的地方,正面一招都不接。 只是两人的身影越飞离曜火台越远。墨宁心里默默地说:“庭妩,修吾的噬神花息我确实无法抵挡,只盼夜晚月挂中天,你的月息能自我运行。为夫能拖一时是一时。熬到夜晚,你我夫妻,也许能有一线生机。” 修吾看墨宁一味避开,说:“三界主神,竟只是一味退逃,哈哈,传出去,岂不让三界耻笑?”墨宁淡淡一笑:“耻笑,我并不屑与你对打。”两人一退一追竟打了大半日,修吾开始有些气喘,停掌看着墨宁。墨宁依旧气定神闲地看着修吾。两人对站着,夕阳的光照在两人身上,影子越拉越长。 修吾盯着墨宁,突然发出一阵豪笑:“墨宁,你确实不配为三界主神,你不是不打,而是真实地害怕。”说完,不再答理墨宁,转身朝曜火台飞去。 墨宁脸色大变,以更快的速度出现在曜火台:“想进曜火台,那是不可能的。”修吾面上露出狠戾之色:“蓼窈刚生下孩子,你觉得此时,这曜火狱的结界能挡住我。”墨宁一笑:“那就试试。” 修吾使出流星锤,双手推出灵力,流星锤狠砸在结界上。一声震天动地的声响,海荡山摇结界竟然出裂痕。修吾哈哈一笑:“蓼窈刚为你生下孩子,你竟无法护她周全,连个结界你都固不了,要你这夫君何用?不若我来取而代之。” 第二百六十六章 本尊才配 泽景一听青末和墨宁的对话,彻底懵了,就连一直确认青末就是庭妩的轻云也懵了,都疑惑地看着墨宁。墨宁淡定地沉默着,一声也没吭。然后,墨宁果断一扫,将五件神兵收入纳界内,对泽景说:“天帝,赶紧排兵布阵。” 泽景说:“墨宁,据我的理解,第六件神兵应该是父帝的定乾剑,它在哪里?”墨宁一顿说:“确是,它在你牵挂的人那里。”泽景脱口而出:“庭妩。”泽景看着墨宁道:“青末、庭妩是两个人,又是一个人,最开始是一个人?”墨宁点点头:“我去把她带回来,还给你。”泽景突然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眼泪“啪”地一声掉落下来:“妹妹。” 墨宁大步离开:“慕雨,守好神庭。”慕雨内心一阵感动,眼角湿润了,点头道:“好,守好神庭,守好三界。”墨宁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末在神庭云端边,看到迁循在来回地踱步。苍虚看到青末前来,异常高兴,果然自己猜对了,青末一定会来见迁循。青末隔着结界看着迁循,轻轻地说:“迁循,前来,所为何事?” 苍虚看到神庭这用兵阵之力结成的结界,心想:“若不知兵阵在何处,这结界即使被打碎,也会很快修复好,而且青末尚有疑虑,此事着急不得。”苍虚眼睛一红,眼泪就掉下来:“苍虚那畜牲借慕雨之体玷污了若心,若心伤心绝望,此时尚不知所踪,不知其死活。”青末尚有成全若心之意,听迁循一讲,怒火一冲,拳头紧攥:“苍虚!” 苍虚假意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接着说:“我为妹妹感到伤心,气昏了头,用匕首刺杀苍虚,反被苍虚击杀。”说完,迁循慢慢地弯下腰,捂着胸口,痛苦地咳起来,嘴角鲜血溢出。 青末一听,手一挥从结界中走出,轻轻揭开苍虚的衣服,刀口赫然血淋淋,青末倒吸了口冷气,扶着苍虚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苍虚心里一阵狂喜,为了让青末为自己疗伤,苍虚拿起弑魔匕对着胸口狠狠扎了一刀,反正现在受疼的是迁循,自己只是装一下。 迁循微弱的灵识冲着青末喊:“青末,快走,快走。”可是青末只是满眼关切地看着迁循,根本听不到迁循的呼喊。 苍虚灵力在体内一震:“闭嘴!”迁循弱小的灵识顿时震昏过去了。青末轻轻地推出月药,一缕缕轻轻地落在苍虚胸口,伤口在缓慢地愈合。苍虚感觉无比舒服,马上探知青末灵力受损,看着青末,心里在说:“傻蓼窕,你这又是在为谁费了自己的灵力,慕雨,还是那个萱萝,他们不配,不配。只有本魔尊才配。” 青末正认真给苍虚疗伤,没承想,苍虚一把抱住青末,紧紧地搂在怀里,亲着青末的额头,在青末的耳边轻轻地说:“蓼窕,不要这么善良,受伤的总是你。”青末的身体僵住了,第一个念头便是:“完了,落入圈套了,怎么办?”青末想一把推开苍虚,便用了十成的力气,往苍虚身上推去,想把自己弹出去,然后便赶紧回结界。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有何秘密 青末想好后,猛力一推,哪知苍虚早就预估到了。苍虚化解了青末推力,紧抱着青末一恍,消失了。哨兵赶紧回神庭大殿传消息:“禀天帝,青末被魔界右护法掳走了。”慕雨一听,便要追出去。泽景说:“大哥,不用追,无用。现在神庭没有人是苍虚的对手。守好神庭。相信青末,会有办法脱身。” 苍虚搂着青末降落在神庭合欢谷。苍虚深深吸了一气:“一如往昔,幽香扑鼻。蓼穹,我是苍虚。”青末第一次踏入合欢谷,碧水潺潺,草木清幽,茂而有秩。合欢树粗壮繁茂,亭亭如盖,棵棵相续,粗枝上花蔓飘摇,香气轻弥。青末被神庭还有如此美的地方震住了,虽然是在媚术幻境中见过,梦里却远没有眼前真实、美丽。苍虚环着青末的腰,慢慢地往前走着,看着,像极了古书画卷里的天成佳偶,正漫步赏游如画江山。 墨宁一步也不敢停留,知道自己多停一刻,青末的危险便多出一刻。当墨宁出现在泰衡鼎旁,庭妩惊异地看着墨宁。墨宁看着庭妩,四目相对,泛起泪光,情绪涌动。庭妩颤颤地,轻轻地唤道:“墨宁。”墨宁走过去,抱住庭妩,吻着庭妩的头发,轻轻地说:“庭妩,我终于找到你了。三魂三体,你是在考验我吗?” 庭妩在墨宁怀停顿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是三魂三体。青末是我让她走的,三界需在月药和月药神息。但是末妩我却不知她为何要跳泰衡鼎,选择轮回。末妩回来了?” 墨宁轻轻地说:“别担心,她和青末融合了。”庭妩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青末真是让人惊喜,赢得了末妩完全的信任,末妩不主动融合,青末是没法做到的。”墨宁流着泪说:“青末让人惊喜,庭妩你呢,你是让人惊吓,还是让人敬佩?你一个人守着万年孤独担起三界重任。” 庭妩推开墨宁,轻轻地笑着说:“我没这么伟大,我只是觉得这是我的责任。青末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你我在这里。”墨宁神色一凛:“召唤鸿蒙戟。需要你的定乾剑。”庭妩一笑:“青末把这个都告诉你了,看来没有秘密了。”墨宁说:“庭妩想在我面前有何秘密呢?”庭妩脸红了一下,拿出定乾剑给了墨宁。 苍虚搂着青末走到一棵合欢树下,停下来。青末心里一阵紧张。苍虚拉着青末坐下来,看着含情脉脉地说:“蓼窕,你可知道这是哪儿?”青末说:“不知。”“这是我们第一次共同感受到神生极乐的所在。” 苍虚的手在青末身上轻轻滑过,在青末的耳边轻轻地说,“在这里,我第一次看到、感受到蓼窕的无与伦比的美,销魂入骨,永生永世刻在心里。”然后,苍虚把脸埋进了青末的脖颈,青末强忍胃里的翻腾,吞了一唾沫,好让自己别呕,沉了沉心才说:“这个地方,在我朦胧的意识是来过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太古输了 苍虚贪婪地呼吸着青末的体香,双唇贴住青末的肌肤,双手环住青末的腰,轻轻地摩挲着,欲望的海在苍虚的身体里掀起狂滔,喃喃地说:“那蓼窕可是记起了当时你我在合欢树下的情景。” 青末想了想,突然推开苍虚,说:“我想起来了,当时的人不是你!是太古,是太古!”青末捂住嘴,并且往后退去。苍虚没想到青末想起的是太古,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青末抬起腿,便要离开。苍虚赶紧快几步挡住青末,看着青末说:“青末,不是太古,是我,是我,是我轻轻地退去了你的衣物,是我们同享了欢乐。青末,你当时的呼吸和娇美都落在我心里。” 青末看着苍虚:“那为什么我记忆里的是太古?如果没有弄清,我只能离开,不可能和你再续前缘。”苍虚抬头仰望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当时出了一些状况,你看到的是太古,但真真实实的人是我苍虚,你是我苍虚的女人。” 青末冷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以我混沌真神的眼睛,我竟会被一张皮骗住?!我竟会弄错自己选择的男人?那我岂不是三界最大的笑话。那我岂还配当真神?!”青末想啊自己当真就是眼瞎,当真就三界的笑话,不配为真神,真把自己想的男人弄错了,笑话,笑话。青末情绪有些激动,要继续往前走,要离苍虚而去。 苍虚不知所措地看到青末一直往前走,原本想要烂在心里秘密不得不说了,否则岂不是把自己的媳妇拱手送给太古了,还是板上订钉的事实。苍虚闪身挡在青末的面前,青末闪身离开。 苍虚再次闪身挡住青末,一把搂住青末,说:“蓼宨,那时的男人确实是我。因为,我逼着靖娆启用了狐族禁术媚术极境,你看到的人无论是谁都是你心里想的人。”苍虚的话音越来越来虚,然而苍虚又真诚地说:“青末,我爱你,自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有你一个人。而且我们已经做成了事实。待我成为三界主神,你便是主神神后。三界之内,你是最尊贵的女人,也只有你才配。” 青末发出一阵冷笑,笑着笑着便哭了:“苍虚,你卑鄙无耻!”说着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啪”的声音在林间传荡。苍虚愣住了:“蓼窕,你恨我?你如此恨我?!”苍虚狂燥起来:“你的柔情,你的回应,你的,你的渴望都只是因为你以为那是太古,你对我没有一丝感情?!” 青末再次抡起手掌,却被苍虚一把捉住贴在了脸上:“为什么?蓼窕,难道我为你做得还不够?我要让我的女人成为三界最尊贵的女人。我一定要赢过太古。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修炼,我都赢不过太古。我赢不过。赢不过!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太古和你一起练扇式,那翩翩的姿态深深地刺激了我,你靠在他怀里的娇美的姿态深深地刺痛了我。我到魔界,把曾经不服我管束的魔民、魔兽全杀了,只留下幼小的孩子。哈哈,哈哈,我在渊境深坑吸收了他们的亡灵,把他们炼成了冥灵魔力。哈哈,我终于赢过了太古。太古输了,输得彻底。” 第二百六十九章 塑灵神雷 迁循的灵识悠悠地醒来,听到了苍虚说他把成年的魔民、魔兽不分男女全杀了,只留下幼小的孩子。迁循想起了自己当年幼小,一觉睡来,村落里的大人全死了。孩子们看着身形消散的父母哭得晕了过去。 孩子们饿了一天,终于到了傍晚,一个男人走进了村子,看着这一群饿得发软的孩子,把提着的袋子打开,一堆冒着热气的包子。一个孩子冲过去拿,被男了一脚踢倒。孩子们惊恐地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站定:“想吃包子,就马上站成行列,要整齐。”孩子们立即站成行列,却老有几个人站不好。男人走过去,就给了一脚,恶狠狠地说:“不许哭!”被踢的孩子忍着痛站好。男子便给了那孩子一个包子:“现在不许吃,我说吃才能吃。”孩子放到嘴边的包子又被放了下来。 迁循的个子比较高,男子说:“你过来!给他们每人发一个包子。”所有孩子拿着包子,没有一个敢吃。男子微微笑了一下,说:“先前的魔帝在昨晚魔界的动荡中殒命了,你们的父母被魔界叛军所杀。我为你们的父母报了仇,如果你们听我的话,你们每天都有包子吃,不听话,就只能活活饿死。我是魔界的魔尊。”说着,一甩手,旁边的房子便碎成了粉末。所有的孩子都跪下来,高呼:“魔尊万岁,魔尊万岁!” 迁循不敢出声,怕被苍虚察觉到,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苍虚,你这个畜牲,你才是三界最大的叛徒,你才是三界最大的恶魔。可笑我迁循这十几万年一直为杀父弑母仇人效力,笑话啊笑话。” 青末浑身发抖,一刻也不想停留,可是期待的天地异象不曾出现,说明鸿蒙戟还末现世,自己还不能马上离开。青末背靠着合欢树,看着苍虚,眼睛里满是伤心和绝望。 墨宁用灵力让六大神器飘浮在空中,双手一挥,六大神器一一落入对应的位置。六合镜倏地向上生出六道光柱,泰衡鼎内烬火火柱冲天而起。六道光柱向烬火火柱聚拢,直冲穹顶而去。一时间,紫色的闪电直朝墨宁劈来,墨宁吃惊地看着自己被抬到半空中,和光柱融为一体。紧接着,雷声炸响,三声雷声响后,墨宁的身体开始快速地旋转,快到庭妩看不清墨宁的身影,只看到光影的旋转。 庭妩看着眼前的变化,没有惊慌,只是死死地盯住那一团光影,等着那一团光影发生变化。三界的人都看到紫红的神雷炸响,泽景、慕雨、轻云露出喜色。青末在数雷的响声:“一、二、三。” 苍虚抬头看着雷响的方向,然后转向青末,突然大笑起来,冲过来一把捉住青末的双肩,摇晃着青末,说:“塑灵神雷。太古在重塑神识,那你在做什么?做什么?哈哈,蓼窕,你在为太古争取时间!哈哈哈,好,好,好得很,各得其所。” 苍虚猛地把青末的衣服从两肩往下拉,然后一推,把青末推倒在地,头埋在青末半露的胸间。青末吓得脸色惨白,拼命地挣扎,哭着说:“不要,不要,苍虚,不要,我魂识不全,这样我会形魂散尽的。” 第二百七十章 护好自己 苍虚抬起头,看着脸色吓得惨白的青末,轻轻抚着青末的脸说:“蓼窕,对不起,你让我情绪失控了。”然后,轻轻把青末的衣服合上。然后站起来,拿出渊境弓朝天射出魔宫令羽。苍虚说:“蓼窕,你看,这魔宫令羽像一朵盛开的花,很美,很美!”青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眼前仿佛看到了三界血流成河,血浪翻滚。 就在这时,紫红的闪电再次划过苍穹,神雷再次炸响。青末又数了三道。泰衡鼎上,墨宁的身体仍然在快速旋转,只是伴随着旋转,出现了一柄银白的戟,在紫红的旋转漩涡中慢慢显现。 苍虚看向青末,说:“该来的总是会来,蓼窕,太古在何处?一战之后,我赢了,你还会是我的娘子。”青末站起来,如果苍虚直接杀上神庭,神庭无人能抗衡,几道兵阵结界挡不住苍虚。青末默默地说:“天帝,守好神庭。众将士,守好神庭。” 青末冷冷地说:“好,我带你去。”青末知道再拖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九道神雷降下,太古已经恢复神识,一般的神体,是抗不过三道神雷的,只有原始真神之体,才能抗下九道神雷。青末和苍虚一起离开了合欢谷,飞往曜火台。 紫红色的闪电第三次闪过,三声神雷第三次炸响后,墨宁一身金红的战甲,手持金红色的鸿蒙戟降落在泰衡鼎旁。庭妩看着墨宁,一脸欣喜。墨宁目含柔光看着庭妩。 青末带着苍虚降落在六合镜边缘。苍虚看看青末,再看看庭妩,眼睛有些润湿了,说:“蓼窕,你这又是何苦,三魂三体,我苍虚的女人为何要受这等苦楚。” 庭妩却看着青末说:“青末,你终于来了。”青末点点头,向庭妩走去。青末说:“此事该了结了。苍生太苦。”庭妩点点头。青末伸出双掌和庭妩双掌相对,一道紫色的闪电倏然击来。铨天链庭妩体内蹿出,和闪电交融在一起,三道神雷炸响,青末和庭妩的身体快速旋转起来。闪着紫光的铨天链将青末和庭妩的身体裹成一个蛹,飞速旋转。紧接着又是三道神雷劈向蛹,铨天链慢慢变成虚。再次响起三道神雷,神雷过后。庭妩身穿银白色的战甲飘落。 偃国的战神将军府,在正殿主座上读兵书的顾偃觉得眼前一晃,末妩的战甲消失了。顾偃走出门外,看着天空电闪雷鸣的情状出神,担忧地说:“末妩,要打仗了吗,保护好自己。” “蓼窕,我的娘子,你醒过来了。”苍虚看着庭妩已经穿回了千万年前的战甲,满脸欣喜。庭妩愣了一会儿神,说:“苍虚,你到底想做什么?”“迎娶你做神后。”苍虚挑了一下眉说。 庭妩平静地说:“苍虚,你凭什么这么做呢?”“凭我爱你,凭我打败太古,成为这三界之主。”苍虚一本正经地回答。庭妩说:“恐怕你凭的是魔界众生与你滔天的仇恨,凭的是神界众生对你的不屑,或者还有媚术极境对我的欺骗……” 第二百七十一章 杀不了我 墨宁吃惊地看庭妩,终天明白蓼窕为什么要选择苍虚了。苍虚不想让蓼窕再说下去了,冷笑道:“太古,出手吧,今天即便是你们俩联手,也末必能赢。”墨宁将手中的鸿蒙戟一抖,冷声道:“来吧。” 苍虚拿出一柄冥灵斗斧朝墨宁砍来,太古提戟飞身而上。斧戟相撞,灵力向四周迸溅开。墨宁戟一挑,苍虚往前踉跄一步。苍虚双肩一抖,冥灵魔力斗斧横扫而来,千万柄斗斧直朝太古砍来。 庭妩心惊不已,直呼:“墨宁,小心!”苍虚见蓼窕关心的是太古,不由心中一怒,双掌推出的冥灵魔力形成密密的冥灵斗斧阵,一波又一波朝墨宁砍去。墨宁退,斧阵紧追。 墨宁挥鸿蒙戟一挡,眸色一沉,浑蒙晶莹的混沌之力在戟刃处迸裂出金红的光芒,有如滔滔不绝的天河之水,一浪一浪向苍虚压了过去,斗斧阵消散。苍虚往后猛力一退,定力,双肩一抖,黑色的冥灵魔力形成巨大暗龙驱体冲撞着晶莹的混沌之流。 两股力量相撞,形成两股奇妙的灵力喷泉的景象,天象陡生变变化,一半金红莹亮,一半阴沉灰暗。双方的灵力对抗,纠缠,上天入海,风云变幻。渐渐地,金红的灵力被黑色的冥灵魔力压制住。 庭妩心下大骇,拿出玉雪扇,左手握住扇刃,用力握紧拳头,右手猛地一拉扇柄,鲜红的血液滴落在莲形座台上,座台转动,泰衡鼎向神界穹顶窜起万丈光柱,神罚之雷降下。此时的庭妩闪身飞起,挥动着玉雪扇,扇风一出,裹着鼎内的烬火,形成凌厉刃光,形成透亮的晶莹的剑柱,轰压向苍虚。 苍虚浑厚的冥灵魔力受到冲击,稍散,但是黑色的魔力箭一支支射向庭妩,形成密密的箭阵。庭妩推出灵力形成结界阻挡,嘴角有鲜血滴落。庭妩快速连旋九圈,登于九天之上,迅抛玉雪扇于下方,在旋转中猛推出混沌之力,一股浩然之力以排山倒海之力轰向苍虚,地动山摇,真神威压直接将轰在苍虚身上,苍虚一口鲜血喷出。但苍虚马使出一道冥灵魔力轰向庭妩,庭妩一口鲜血喷出。 墨宁神情一凛,绷紧唇齿,驱动鸿蒙戟引动紫红的神雷甩向苍虚,再一个腾转,往下一沉,双掌向上一推,鸿蒙戟上的皓阳真火旋成漩涡与神雷与晶莹的剑阵形成相向的方向。墨宁手移胸口,祭出混沌本源,注入鸿蒙戟上,鸿蒙戟飞速上升,穿透神雷与晶莹的剑柱威压下的苍虚。苍虚轰然倒地,胸口一个碗大的洞,黑色的血紧接着流了出来,形成一滩。纯黑的冥灵魔力顿时消散殆净。天空之间一片清明之色。 “杀了我,哈哈,杀了我。”苍虚发出狂傲的笑声,“你们终究杀不了我。太古,你封印了我千万,又布局了十几万年,结果如何,不过如此,有何面目当天地主神。”苍虚又发出一阵粗野的狂笑:“蓼窕,我爱你千万年,你怎可如此伤我。可你伤我,我依然不忍杀你,我的娘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都爱你 墨宁鸿蒙戟立,杀意顿起。“墨宁,不可!”庭妩双手推出滚滚月药,包裹在墨宁和苍虚的身上。墨宁杀意顿消,满面凝霜。苍虚眸色宁和,看着墨宁。 墨宁说:“苍虚,你可知罪!你屠戮魔界,残害人界,辱没神界。蓼窕受你侮辱后,查明三界真相,削骨抽筋凝髓和血炼成拴天链镇守泰衡鼎,守护三界泰平,就是轮回,蓼窕还是没有放过今生的自己。三魂三体,受尽痛苦、寂寞。你被我封印了千万年,蓼窕因你赎罪,忍受痛苦、寂寞千万年。别说神后,就是三界主神,她亦能担当。”墨宁说着,说着,眼角的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苍虚看向庭妩,眼角泪光闪耀,长长地叹了口气:“蓼窕,我们三人一起长大,你爱三界,你爱太古,你可曾爱过我,就那么一点点,可有?” 蓼窕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苍虚,你需过泰衡鼎,过三世轮回,积善行德,方可返回神庭,你可愿意?” 苍虚看着苍穹万里,两眼虚空,黯然道:“我被心魔控制,做过太多惨绝三界的事情,如此只需经历轮回之苦,已是轻罚。蓼窕,终究是苍虚对不起你!”说完,脱离迁循的身体,飞上泰衡鼎,一跃而下,鼎内传来苍虚话声:“蓼窕,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迁循慢慢地恢复了灵识,可胸口依然流着血,只是流出的血已经成了红色。迁循想说话,却没有力气说,抬眼看向庭妩。庭说:“你别说话。墨宁,神庭神草的药末,可还有?” 墨宁轻轻地说:“有。”手掌一抬,药已经在手心。庭妩把药粉轻轻洒在迁循的洞口处,慢慢地推出月药,看着洞口慢慢愈合。然后,推出月药神息莲,九朵莲花旋转着发出灿灿的晶莹的光芒。 迁循轻轻地说:“青末,遇见你,迁循真是三生有幸。”青末微微一笑,说:“天道昭昭,自有公理。墨宁,先把迁循带回神庭吧。”墨宁轻轻答道:“好。但离开之前,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庭妩点点头。 墨宁走到泰衡鼎前,在胸口处拉出一抹元灵抹在鸿蒙戟上,往上一抛,鸿蒙戟立于泰衡鼎上。墨宁双手结印,往下一压,紫色的闪电随即而一跃而下,神雷随即降下,鸿蒙戟慢慢虚化,泰衡鼎内腾起烬火光柱,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墨宁说:“让天地初始的神器镇守泰衡鼎,再合适不过了。” 墨宁扶迁循走出曜火台,把迁循放在旁边。然后,墨宁和庭妩同时抬掌,用混沌灵力、月药神息融合成一体,结成强大的结界。庭妩收掌手,墨宁再推出金红的混沌灵力在结界上加强了一层。 迁循吃惊地看着两人把结界完成,眼前却是杳杳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用手一触碰,竟被反弹了回来。墨宁和青末相视一笑说:“走。”三人飞回神庭,魔兵已经退回魔界,只是战火焚过的痕迹赫然在目。庭妩说:“终究还是让三界蒙难了。”墨宁说:“此消彼长,本是天道,唯一不变的只有真诚、善良。”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天造地设 三人在神庭降落,神庭没有战火的痕迹,显然兵阵结界末破,庭妩高兴地说:“神庭这一万多年,竟是没有懈怠,泽景哥哥这天帝还是有做为的。”墨宁笑着说:“嗯。青末莫不如我们把这三界交给他们,可好?”庭妩说:“也好。神庭需要后继有人,维护三界泰平得要靠他们。”迎上来的泽景和慕雨、轻云、界宁神将、朱皓、寅白异常高兴,相视一眼,连忙施礼:“泽景率神庭众神恭迎太古主神和蓼窕战神回位!” 墨宁看了庭妩一眼,笑着说:“天帝,此番回来,我可不是来当主神的。”众人愕然。泽景看着庭妩,又看了看墨宁,说:“那二位神尊,有何吩咐。”墨宁笑着说:“泽景舅哥,你可愿意将令妹庭妩托付给墨宁?” 慕雨一听怔住了,无奈地想:“我看着带大的小白菜终是守不住了,墨宁你这个大猪蹄。”迁循看着庭妩,虽是不愿意,但也只剩下祝福的份儿了。轻云跳了起来,说:“不行,不行,墨宁,你别以为你打败了苍虚,便要抢我的娘子,门儿都没有。泽景小舅哥,别答应,别答应。慕雨大舅哥,快把墨宁赶出去。” 众神都笑了起来:“天造地设的一对。”界宁神将拍了一下轻云:“尽捣乱。”泽景看着墨宁和庭妩,忽然眼睛就湿润了,说:“泽景替父帝、母神允下这门亲事,墨宁从今往后当呵护庭妩,当使庭妩神生平安幸福。”墨宁正色道:“当是,墨宁谨记舅哥嘱托,不违此言。”庭妩眼泪滚落下来,说:“谢天帝成全!” 轻云一看,说:“喜事,喜事,虽然墨宁抢了我媳妇,可是没办法,谁叫我打不赢他呢。这不,我还得给他俩备婚礼和吉房去。”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墨宁坐在神庭主神的位置上,泽景在左下侧,慕雨在右侧。大殿内,神庭、魔界众神站满。墨宁说:“昭告三界:从今往后,神庭和魔界和平相处,不分彼此。泽景这一万多年的天帝当得有作为,继续担任。慕雨去魔界当魔帝,收服魔众,平定魔界内乱。你们二人齐心协力维护三界泰平。两界列位文武官将当尽心辅佐二人,务必使三界气祥民乐。”众神答道:“是,主神!” 慕雨和迁循降落在渊境,殿内一片狼藉。慕雨感叹了一句:“苍虚,身为混沌真神,为心魔所扰,竟置天地苍生于不顾。迁循,你我可以做好吗?”迁循叹了口气说:“你我尽力吧,不要辜负了战神的信任。”慕雨说:“为了不负庭妩,我当为三界付出所有。走,去迁幽殿看看。” 一路走去,魔民、魔兽伤痕累累,房屋尽毁,战争的烬火已经把魔界变得面全非。慕雨说:“三界之内已经没有魔尊,主神派慕雨担任魔帝,重建魔界秩序,让各位能安其居,乐其生,各位可愿和慕雨一起努力!”“愿意,我们不愿发动大战,我们愿意建设自己的家园。”慕雨点点头:“好,你们受苦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此生不见 荒矜领着一队人从渊境寒潭的方向走来,荒矜看着满脸沧桑的慕雨,眼中流出心疼的神情。慕雨看着荒矜微微一笑。荒矜说:“见过魔帝。荒矜带着青末姑娘救治过的渊境宫卫队回宫。因为他们不愿攻打恩人,不愿攻打神庭,所以苍虚发动大战时,他们跟着我一起躲在了渊境寒潭附近。请魔帝检阅。”慕雨看着荒矜,一缕阳光照在荒矜身上。慕雨仿佛看到青末在微笑。 荒矜走到慕雨身边说:“若心不愿回宫,她依然在渊境寒潭,魔帝,你可愿去看看她?”慕雨眼眶一红,点点头,朝着卫队说:“欢迎大家回宫,从今往后,我们一起重建魔界秩序,还大家一个朗朗魔界。”卫队齐声喊道:“朗朗魔界。”迁循上前,大声命令道:“卫队列队,重振渊境宫。” 慕雨走到渊境寒潭旁,若心的衣服被风吹动,显得无比落寞。慕雨走到若心身边,轻轻地唤到:“若心。”若心回头看着慕雨,往后退了两步,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嘴唇动了两下,终是没有出声音。慕雨心疼,轻轻地说:“若心,跟我回渊境宫吧。”“回得去吗?”若心苦笑一声,“回不去了。”若心看着潭面上的夕照的光影,一步一步往慕雨相反的方向离开,低低地说着:“慕雨,此生不再见。” 慕雨看着若心一步步离开,回想起若心在自己面前言笑晏晏的情景,回想起若心看着自己闪光的眼神,心里无比地悲伤,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留下伤心绝望的若心。慕雨快步走上前去,拉住若心的手,说:“若心,你照顾慕雨万年,现在,让慕雨照顾你,可好?”若心心里一阵颤抖,并没有回头:“若心多谢魔帝关心,来看若心。物是人非,今非昔比,给若心留一点颜面。”慕雨呆若木鸡,竟没想到若心是如此刚烈的性情,爱如此彻,别如此绝,慕雨心里一阵难受。若心把手从慕雨手心里挣脱出来,腾身飞起,消失在渊境寒潭对面莽莽的丛林深处。慕雨泪流满面,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清瑶殿内灯火通明。庭前的琉璃紫珠桌上摆着一坛一坛的梅花清露酒。凌风拿着各式各样的点心给芷芸吃,说:“芷芸,你尝尝这个,这个可香了。”芷芸咬了一口,眼睛笑眯了,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好吃。小铮,给我喝口酒。”“小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呢。给你倒杯茶吧。”小铮说着,便去给芷芸倒茶。 “嗯,我不要,我就要喝酒,一点点啦,好不好啦,小铮。”芷芸扯着小铮的衣服说。小铮看着芷芸微微一笑说:“好啦,只一点点。”说着,用筷子沾上一点点酒放到芷芸嘴里。芷芸眯了一下眼睛,然后两眼放光:“小铮,再来一口,一口,好不好嘛。”小铮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准备给芷芸喂一小口。芷芸看着小铮微笑着,突然捧起小铮的手,一咕噜,一杯酒全喝下去了,然后看着小铮直笑。小铮直摇头,说:“你看你,好吃的没吃着,一下就醉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真命夫婿 轻云在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泽景按住轻云的杯子说:“轻云,你有点出息看,要喝也不要当着墨宁的面喝,你不要这么给墨宁脸面,好不好?”“谁说我心里不高兴,我高兴,你看我媳妇嫁给她的真命夫婿,有谁比我这个爱她不要命的假命夫婿高兴,你说呢?”泽景直摇头。 朱皓和寅白对望了一眼,举着酒杯说:“轻云,来,咱们干杯,喝醉了,大不了,躺在门口,给庭妩看殿。”轻云顿时脸黑:“不许说,当年,是谁把我丢在门口的,我一定要和他打一架。”墨宁默默一笑,没管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庭妩,微微地饮着酒。 这时,一对凤凰停落在庭院中,幻成一对中年夫妇:“恭贺主神!”墨宁站起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凰蕊、凤澜,你们来了。你们何时幻成人形了?”“主神,凰蕊和凤澜本就是您和战神的坐骑,自您二位神识归体,我们身上的封印就解除了,自然就能幻成人形了。”凰蕊和凤澜微微一笑。 “你们两位此时来,除了恭喜,可还有别的事?”墨宁说。“我们感知你生母的气息,从偃国一直追查到此处。”凰蕊和凤澜看着和小铮说笑的芷芸说。墨宁点点头。凰蕊和凤澜相视一笑:“当年萱萝先生下你,为了不泄露主神的形迹,我们便把你带回了墨阳殿。竟没想到萱萝生下慕雨后,选择轮回往生。这让我们俩非常愧疚,所以常在三界寻找主神此生生母的气息,想要护她此生周全。以弥补我们当年的过失。” 墨宁点点头,说:“你们辛苦了,坐下来喝杯酒。”凰蕊,凤澜着墨宁和庭妩,高兴地说:“主神,我们俩个回墨阳殿布置喜堂。”庭妩端着酒过来:“凰蕊、凤澜,许久末见。请饮一杯。”庭妩把酒递给凰蕊和凤澜。 凰蕊和凤澜接过酒杯,高兴地说:“主神、战神,我们在墨阳殿等你们回家。”墨宁和庭妩点点头。凰蕊和凤澜双翅一展,消失在穹顶下。 芷芸喝醉了,满脸通红,站起来,晃晃悠悠的。小铮追着芷芸,把芷芸抱在怀里,叹了口气,说:“我就说吧,你会唱醉。”芷芸嘿嘿地笑着,吧叽亲了小铮一口,说了句:“嗯,真香。”小铮满脸通红。 渊境宫,慕雨拿着碧玉梅花簪站在屋脊上,望着月亮出神。慕雨自言自语地说:“庭妩,如果慕雨哥哥再不见你一面,只怕此簪今生永远也送不出去了,就当是慕雨哥哥送给你的新婚礼物吧。”徘徊许久的慕雨一闪身,出现在清瑶殿门口。 慕雨迟疑了一下,抬脚往里走。轻云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走过来,拉着慕雨说:“慕雨兄,呸呸,魔帝,呸呸,慕雨,你来得正好,你也真是的,自己养了几万年的白菜,就拱手送给那个墨冰块,我为你打抱不平。来,来,来,一醉解千愁。”说着,递给慕雨一坛酒。慕雨端起酒坛,咕咕喝了半坛。墨宁看着慕雨皱了皱眉头。 第二百七十六章 幸好是你 庭妩走过去,把慕雨口边的酒坛了拿了下来,说:“慕雨哥哥,慢点喝。”慕雨看着庭妩,微微一笑,说:“庭妩长大,要成婚了,慕雨哥哥送你一份新婚贺礼。”说着,从怀里拿着那一支自从受伤在渊宫境醒来便开始琢磨的碧玉梅花簪,轻轻簪在庭妩头上,偏着头看了看说:“庭妩妹妹真好看。” 庭妩岂不知慕雨意思,眼睛湿润了,看着慕雨说:“慕雨哥哥,此别累年,当要珍重。”慕雨看着庭妩,眼眶里泪光闪耀。 泽景看了看墨宁,又看了看慕雨,走过来,拉着慕雨说:“来来,庭妩大婚,我们终于要把那个专门害我们挨罚的祸害精打发出去了,岂不是要多喝两杯?”庭妩噗嗤一声笑了。 墨宁拉着庭妩进了内室,看着喝了酒,脸色微红的庭妩,直觉得眼前之人娇媚可人,不禁抱着轻轻吻了好几口。庭妩看着墨宁,轻轻摸着墨宁的脸,想着这一路的艰辛,不禁泪泛眼眶。 墨宁轻轻地问:“怎么了?”庭妩把头靠在墨宁身上说:“这一路走来,太难了。难为你了。”墨宁说:“你是说情川陌路茶?”庭妩点点头,说:“我要青末让你喝下情川陌路茶,此茶无解,你是如何化解的?” 墨宁叹了一口气,说:“青末的眼泪,让我心碎,每次吮完青末的眼泪,我的记忆便会一次比一次清晰。你我情缘颇深,岂是一杯茶可以阻隔的。没有青末,末妩也是一样的。” 墨宁紧紧地抱着庭妩,双唇吻着庭妩的额头,生怕庭妩再次离开一样。两人抱着好一会儿,墨宁说:“来,让我亲自为你穿戴好喜服,天一微明,我便从神庭将你带回墨阳殿。” 墨宁手一挥,一个红色的箱子出现在庭妩的眼前。庭妩打开一看,眼泪便流了下来,红梅瑞雪朝霞飞凤袍,红梅盘凤冠,赫然出现在了面前。墨宁抖开凤袍替庭妩穿上,轻轻地说:“喝下情川陌路茶,我一度怀疑自己是花心汉,薄情郞,为什么会买三套喜服,现在我都明白了,每一套喜服都是为庭妩买的。” 庭妩听着,全身都颤抖起来,站起身,抱着墨宁说:“墨宁,对不起,对不起。”墨宁轻轻擦去庭妩的眼泪,笑着说:“都是新娘子了,把眼睛哭肿了,明天就不好看了。”庭妩笑了一下,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心里感触万千:“幸好,幸好是你,墨宁。” 墨宁轻轻地帮庭妩挽好头发,戴上红梅盘凤冠。墨宁看着庭妩,庭妩一身红装,人末上妆,已是美艳无比。墨宁微微一笑:“娘子太美,墨宁自惭形秽。” 庭妩微微一笑说:“那好,我来为夫君上妆,让夫君配得上庭妩。”说着,把墨宁按在座位里,拿起自己的眉笔给墨宁轻轻地描起来。墨宁感受着庭妩的轻柔,神仙眷侣,此生无憾,双手落在庭妩腰间,轻轻吻了上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风移帐摇 清瑶殿,红缦飘飞。神庭一片张灯结彩,大殿内喜气洋洋,喜筵相续。庭妩被侍女带到大殿,坐在主神位上的墨宁看着庭妩,便起身一步步朝庭妩走去。墨宁牵着庭妩坐在主神座位旁,说:“昭令:泽景一万伍千壹百陆拾玖年,主神墨宁娶战神庭妩为神后,千秋万世万万世相亲相敬相爱。三界共睹,诸神为证。墨宁。” 众神同贺:“贺喜主神墨宁、战神庭妩,喜结连理,风清玉露,岁月如歌!”墨宁接着说:“自此,主神墨宁携战神庭妩巡游三界,共护三界泰平。” 墨宁牵着庭妩的手走出神庭,出现在了灵云峰的山崖旁,星汉银河,紫气飘渺,殿宇幽巧。墨宁抱着庭妩背靠着宇柱,有如庭妩跌入灵云峰的第一次,庭妩脸靠着墨宁的胸膛,无限温柔。 “庭妩,你让青末骗我饮下情川陌路荼,可曾后悔。”“后悔。”“你可曾怕我取了别的女君?”“后怕。”庭妩的双唇渐渐凑了上去,有多悔,吻就有多缱绻。粗喘的气息里,墨宁滚烫的回吻就有多深,两人十指相握,情意互通,温润之感激荡着墨宁的全体。墨宁手一挥,红帐悄然出现,随了星辰之风轻摆。 旭阳升起,庭妩已醒,望着这个自己在泰衡鼎旁日夜寂寞思念万年的真神,即使入怀,亦是爱意难掩。墨宁看着庭妩娇艳的脸庞,星目流转,艳光轻泄。低头一吻,便又是风移帐摇不止,万年相思之情难消。 三天后,两位真神神彩奕奕地出现在墨阳殿内。屃叶正嘀咕:“神尊,你可何时回来?”话音末落,屃叶就惊喜地呆住了:“二、二、二位神尊早,屃叶马上去备早茶。”屃叶满心欢喜,行动间难掩雀跃。 庭妩抬眼便望见了殿中的《美人执扇图》,想起当时墨宁画画的情景,说:“此生,你心中早就有我?”“神生漫长,墨宁心上惟有庭妩一人。庭妩在,墨宁便在。”庭妩望着这个女君口中的墨冰脸,微笑浮上眉间:“墨宁,我想去碧雪梅岭神隐山。”“这有何难。” 屃叶进来,殿内已空无一人。空茫雪岭之中,梅枝凝玉,一双璧影出现在崖路之上。枝头轻红雪凝玉,天地鸿蒙两厢情。命定的情缘,历千辛万苦始相依。 慕雨正坐于渊境殿的正殿之中。魔界众将领坐于两侧。荒矜一身战甲披身。慕雨越发从荒矜身上看到了青末隐隐的身影。迁循说:“苍虚往生,大战之后,魔众们能安居乐生。但是左护法罔趋不愿受主神昭令,在北渊独自坐大。东渊是孽龙族的领地,尊奉苍虚为族长,苍虚此去,孽龙族内颇不安宁。魔界内部怕是要出事端。” “罔趋其人狂逆。苍虚在时,蛰伏,隐忍不动,苍虚不在,他怕是要兴风浪。”“北渊,现在正大肆操练兵士。东渊的螣吾大有称尊魔界之意。” 第二百八十章 甚得我心 北渊宫的罔趋在宫殿里大发脾气:“魔帝,魔帝何时由神庭来指定了?!慕雨有何资格当这魔帝,魔帝可不是天帝,魔界要靠实力的。慕雨,你等着吧,我会告诉你,谁才有资格当这魔帝。” 东渊的螣吾正在为苍虚设的坟墓点着香烛,说:“魔尊,你怎么就抛下了族人的追求,为了一个蓼窈,你值得么?战神蓼窈是现在的庭妩。庭妩,好吧,是你!是你让孽龙族失去了始祖,那么这笔账,就找你算吧!”螣吾说着,说着,眼里露出凶光。 墨宁和庭妩出现在墨阳殿庭院里。屃叶正带着芷芸念书,小铮在一旁陪着。芷芸看着庭妩,高兴地扑了过来,止住脚步说:“庭妩姐姐好!你怀里的小兔子可不可以送给我?”“当然可以,这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庭妩弯下腰,抚摸着芷芸说,“芷芸又长高了些。”“芷芸这一向吃了很多东西,有皇蕊给的梧山灵果,还有凌凤给的神庭的点心,可好吃了。”芷芸说得飞快,“这小兔长玲珑剔透了,不是凡间的物,应该是有灵性的吧。”庭妩笑着说:“芷芷养着它,它会越来越聪明的。” 芷芸接着碧雪兔,说:“小铮,小铮,你知道兔儿喜欢吃什么吗?我们去给它找点吃的,它可不是真神。”小铮笑着说:“是的,是的,它和你一样,会是一个小吃货。”“这,你就不懂了吧,吃货的滋味,只有吃货才懂的。兔儿,你说对不对?”芷芸笑着说,“走啦,快点啦。帮小兔找吃的去。” “庭妩,以后这墨阳殿就是你的了。”墨宁看着庭妩,“当然包括我在内。”庭妩轻轻一笑:“当然,你得要任我摆布的哦。”墨宁脸微微一红,说:“墨阳殿周围有许多美丽的地方,前几日的悬崖只是其中的一处,我带你出去走走。” 庭妩脸一红,生怕墨宁再起别的心思说:“不急,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先把墨阳殿收拾一下。”墨宁一笑。庭妩一间房一间房看过去,墨阳殿内的布置清新雅致。 临崖一个房间很大,里面红丝装点,喜气弥漫,庭妩眼睛都看直了。墨宁揽着青末的腰说:“喜欢吗?我们的卧室。站在窗前,眼见江水碧波荡漾,五色花木相应,粼光万点,相应生辉。” 庭妩回头看着墨宁,说:“甚得我心。”说着,推开墨宁,往床上一倒,说:“墨宁,直到今天,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一样。我是在做梦吗?”墨宁微微一笑:“可能是在做梦吗?做梦有这么美吗?”说着轻轻覆盖在庭妩身上,轻轻地吻了下去。 迁循急急走入渊境宫,找到慕雨说:“魔帝,北渊罔趋挑起事端,大肆残杀魔民,奴役魔民。”慕雨拳头一握,怒气顿从心中腾起:“苍虚已经让魔界民众痛苦不堪,这还没过上安宁日子呢,罔趋这是想要造反,咱们得去会会他。”“是,魔帝是该巡视魔界,了解魔界整体的情况了。”迁循说,“我这就去安排。” 第二百七十九章 捉玉雪兔 墨宁轻轻握住庭妩的手,轻柔地说:“真心是藏不住的,而且也不用藏。因为我爱你,庭妩,即使做一个凡人,只要是拥你在怀,我的心便会狂跳。” 四目相对,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心里,都沉在了彼此的心跳里……。 月亮升起来,墨宁看着怀里被月药包裹着的庭妩,再次一点点地吻下去。庭妩轻轻地说:“都一天了?”墨宁轻轻一笑:“饱了,又饿了。”墨宁再一次深吻了下去。今晚的月药注定无法宁静。 清晨的阳光斜射进山洞,墨宁看着在自己怀里累极睡着的庭妩,露出一脸的满足和温柔。墨宁轻轻起身,整理衣服,朝梅林上空飞起,一抬手,梅花上积聚的冰雪一点点地融合到墨宁手中的器血中。墨宁往杯中注入灵力,杯中腾起丝丝的热气,然后往洞口飞回。 庭妩伸手往旁边一摸,空落落的,眉头一皱,轻轻唤到:“墨宁、墨宁。”然后,睁开惺忪的双眼。墨宁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说:“醒了。喝点梅香凝露,会让你神清气爽。来,我帮你把衣服理好。” 墨宁一件件帮庭妩把衣服穿好,庭妩身上的气息让墨宁呼吸急促。庭妩看着墨宁,笑着说:“我自己来吧。”墨宁压了一自己浮动的心旆,微微一笑,说:“怎么,怕我再来?”庭妩白了一眼,说:“一天一夜了哈,就算我是神仙,也扛不住。打住。” 庭妩轻轻推开墨宁,接过他手里的梅香凝露,一气饮下,说:“不错,比梅香茶清冽浓郁。”“那墨宁再为娘子收集些来。”墨宁看着自己的媳妇饮得舒畅,心里格外高兴。“好,我同你一起去。”庭妩看着墨宁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墨宁牵着庭妩的手,飞往梅林深处。 庭妩手多出一个大些的青瓷器皿。两人一路飞,一路收集,一路朝对方扔着雪块,欢笑声音震落了梅枝上的雪。一只兔子受惊,从雪洞中窜了出来,白毛间杂着和脊背平行的碧绿的毛发,红红眼睛看向两边,耳朵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声音。 庭妩凑到墨宁的耳边说:“不许使用灵力,谁捉到兔子,谁就赢了。”“赢了如何?输了如何?不如今晚,赢了的人给输了的人脱衣服。”墨宁看着庭妩一脸坏笑。庭妩一听,不想让墨宁再给自己脱衣肥,便抢先一步往雪地上一落,捉碧雪兔去了。 兔子听到声音,一惊,便飞跑起来,庭妩说:“小雪兔,当年我可是飞檐走壁,还怕你跑?”庭妩跑得飞快。墨宁装个样子跑,只是把兔子往庭妩身边赶。两人一起左拦后堵的,倒是很快便把这玉雪兔给捉着了。 庭妩抱起碧雪兔,轻轻地抚着它的毛发说:“小兔,你长得可真美。”然后,朝着墨宁得意地一笑,说:“我赢了,今晚,你任我摆布。都是小碧雪的功劳。”“好的,娘子,墨宁听你摆布。娘子,我们回墨阳殿吧。凰蕊和凤澜怕是又要来找我们了。”墨宁笑着说。庭妩头一偏说:“那好,回去吧。”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争风吃醋 “不用,只需带几个魔力高深的魔兵即可,以免惊扰对方。”慕雨赶紧制止迁循道。迁循说:“是,魔帝。” 荒矜从屋里走出来,说:“魔帝,要私下巡视,就带上荒矜吧。”“不可,此次巡视,很危险,你还是呆在渊境宫。”慕雨不同意荒矜同去。荒矜说:“魔帝可是要私巡?既是私巡,就需要掩盖身份,荒矜正好可以帮魔帝掩饰身份。不是正好?”荒矜一本正经地说。 慕雨想了一下,觉得荒矜说得有道理,说:“要如何掩饰身份?”荒矜说:“三界都知魔帝尚且末婚。如果,我扮成魔帝的夫人,那三界的人便不会留意了魔帝了。”“不可,不可,你是清白姑娘,如此侮你名声,慕雨心中有愧。”慕雨看着荒矜连忙拒绝道。 荒矜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只是觉得慕雨实在不懂自己,不免不点失落,便说:“只是扮作而已。魔生漫长,岂在乎这此虚名?”慕雨说:“荒矜姑娘实意相助,那就扮作慕雨的侍女,可好?” 荒矜见慕雨答应带上自己,便不再计较,说:“如此也好,遇到危机,咱们再见机行事。”慕雨笑着说:“好。咱们从渊境宫出去,你便叫我原公子,原雨。”荒矜低头一笑:“甚好。” 芷芸抱着兔子在前庭大叫着:“小铮,小铮,你看碧雪会爬树!”小铮一阵惊呼:“真的,真的,真是稀了奇了,这兔子还会爬树。”庭妩推开墨宁,轻轻一笑:“晚上,看我怎么摆弄你。”然后脚抬起一撩,墨宁被甩在了地上。墨宁翻身站起来,笑着看着庭妩:“是摸,还是亲,悉听娘子的便。”庭妩白了一眼,跑了出去,看碧玉兔爬树,墨宁也跟着走了出来。 玉兔看着墨宁走了出来,便蹲在树上,瞪着墨宁看,眼睛一眨也不眨。庭妩围着转个圈,顺着碧雪兔的眼睛看过去,发现兔子是盯着墨宁看。庭妩瘪了一下嘴,说:“墨宁,你看你捡了个媳妇回来了。” 墨宁看着庭妩,再顺着庭妩的眼睛看过去,才明白碧雪兔在盯着自己看,不禁沉了一下脸,抬手一扫,说:“果真是一只末幻成人形的兔子精。”庭妩一脸玩味地看着墨宁,眼神的意思是:“墨宁,你用心叵测。” 墨宁手一挥,碧雪兔就落在了手里,沉着脸说:“捡你回墨阳殿,亦是机缘巧合。墨阳殿甚是适合修行,你若安分,便留在墨阳殿。若存了别的心思,就赶紧离开墨阳殿。墨阳殿只有一位女主人。”说着,抬眼看向庭妩。庭妩一笑:“我还犯不着和一只兔子争风吃醋。” “庭妩姐姐,吃醋是什么意思?”芷芸说,“兔子也吃醋吗?”兔子看了一眼墨宁,蹭地一下跳到了芷芸怀里。碧雪兔说:“当着小孩的面撒狗粮,谁吃呀。墨宁也就是皮囊长得好看了些,不过就是个妻管严。” 第二百八十二章 听懂兔语 庭妩偏偏把碧雪的话听懂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碧雪啊碧雪,你这兔眼睛没白长。”碧雪兔看着庭妩,满眼惊荒:“啊,你,你,你竟然听得懂兔语。惨了,惨了。”墨宁莫名地看着庭妩和碧雪,说:“你们俩个会对话?”“你说呢?”庭妩微微一个娇笑,墨宁的眼睛都看直了。 “你这主神当得可真糊涂,玉兔捣药,我这一身月药神息,若听不懂兔语,岂不白白修炼了。”庭妩抚着碧雪兔说,“你在墨阳殿认真修行,你我既有机缘,待你幻成人形,教你些本事,为苍生施福,你可愿意?”碧雪兔心里一乐,朝着庭妩点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芷芸又多了一个伙伴了。”芷芸摸着碧雪兔说,“等你幻成人形,咱们就更好玩了。” 泽景对着喝酒的轻云说:“这都过了多久了,你还喝酒?”“泽景,你怎么就能答应那个墨冰块,你就忍心看着轻云,万万年孤独。”轻云举起酒坛又喝一了口,“泽景,这兄弟咱真是白当了。”“行了,行了,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庭妩的选择,你能左右?”泽景一把夺下轻云的酒坛。 “有正经事?”轻云盯着泽景的脸看,“你这天帝当得一点城府也没有,全都摆在脸上。”泽景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有吗?有吗?”“有。”轻云拖长了音调,“要我去帮慕雨?” 泽景叹了口气说:“还真写着字。你去帮帮慕雨吧,他的日子定比我难过千百倍。从小到大,都是他挑重担。兄弟可不能不帮一把。”“好咧。正好,我和慕雨两个合谋一下,把庭妩哄过来。让那个墨宁享受享受孤独寂寞的滋味。”泽景嘴里发出长长的一声“切”,白了轻云一眼,离开了。 “墨宁,你帮我多摘点梅花。我给你煮茶喝。”庭妩一朵一朵轻轻地摘着梅花,放在纱袋里,“不许用灵力,用了灵力,就不是梅香的香味了。” 墨宁本想一把把梅花揪下来,听庭妩这么一说,“哦”了一声,看着自己粗笨的大手掌,皱了一下眉头,抬眼看庭妩时,只见庭妩双手翻飞,就像在翩翩起舞。墨宁看着看着,便看呆了,满脸痴笑,心里美得不行,自家媳妇真是好看。 庭妩丢了一朵梅花,砸在慕宁鼻子上。墨宁愣了一下,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朝庭妩扔了过去。庭妩从树枝上捞起一把雪便扔了过去,然后咯咯地笑着跑开了。墨宁去追,两人在梅林中笑着跑了一阵。墨宁一把捞住庭妩,说:“不许跑了,跑得你都累了。”说着,去抚弄庭妩的头发。庭妩摸了一下墨宁的脸,说:“好,回家煮茶喝。” 慕雨和荒矜出现在北渊城中,两人主仆装扮,荒矜一身男装。慕雨一看,笑着说:“不错,显出几份英俊之气。”荒矜说:“原公子,一身北渊装扮,原来是北渊原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我这是要回家夺权占产吗?”慕雨一本正经地说。荒矜呵呵一笑:“紧急情况下,我们就用这一招。”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给我吃点 庭妩把梅香茶煮好。芷芸就着茶吃糕点,吃得粉渣掉了一桌,小铮轻轻地扫干净:“别急,别急,这里就你一个人需要吃,放心,没人和你抢。”芷芸递给小铮一块:“给,你也吃一块,你知道这个梅香茶比在偃国的好喝多了,再配上这个糕点,美味至极。嗯,真是从来没有过的好吃。”说完,芷芸就把糕点塞进了小铮嘴里,然后端起茶喂给小铮喝。 小铮的眼睛闪了几下,说:“嗯,这个茶让这糕点更好吃了。芷芸真是会吃。”芷芸呵呵一笑。芷芸把碧雪抱了起来,笑着说:“小雪兔,这个糕点可好吃了,你也来吃一点。”碧雪兔说:“小馋猫,我不吃,不吃,你难道不知道兔子只吃素吗?”说着,嘴巴便往旁边躲。 芷芸一看碧雪兔不愿意,端起茶杯,说:“真是不会享福。算了吧,不过,这个茶更好喝,你来尝尝。”说完端起茶杯放到碧雪兔唇边。碧雪兔闻着梅香,沁入鼻间,看了看了庭妩:“真香,就像是到了玉雪梅岭神隐山。” “你喝呀,好喝着呢。”芷芸见碧雪兔只是闻着,便要端起茶杯给碧雪兔喂。碧雪兔见状,急忙跳下桌来,往旁边的树上窜去,说:“芷芸,多谢好意,我这小雪兔享不了这福。”芷芸说:“下来呀,下来呀。你不喝茶,那你就吃碧灵草吧,好像那个碧灵草也挺好吃。你也给我吃点。”碧雪兔听了,笑得嘴直抽。 庭妩听着也笑了。墨宁从后面环抱着庭妩说:“咱的娃儿会不会像芷芸一样,是个小吃货。”庭妩摸了一下肚子,盯着墨宁说:“想得美,都一两个月了,没动静。”墨宁轻笑了一下:“你着急么?”庭妩脸一红,在墨宁耳边说:“今晚,我帮你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问题。” 墨宁看着庭妩,眼里的笑意含意丰富:“庭妩的脸皮越来越厚了。”庭妩在墨宁耳边说:“都怪你。”墨宁一笑,亲了庭妩一口。 罔趋坐在妹妹罔兰的床边,看着罔兰苍白的脸孔,心疼地说:“妹妹,等哥哥夺回渊境宫,你的病就会好起来。那里灵气浓郁,温暖如春。”“哥哥,魔尊已消失,咱们是该完成父亲的遗愿了。”“妹妹,你好好养病。会有这一天的。” 罔趋离开罔兰的房间,坐在高高的石阶上,拿起酒壶一口一口地喝着,脑海里呈现出一幕幕悲惨的画面:在富庶的渊境城中,罔趋的父亲本是司城王,城中魔民拥护爱戴司城王。然而,魔尊的魂识和睚眦兽王在城中大肆杀虐。罔趋的父亲带着城中魔民拼死抵杀,竟被睚眦兽王撕碎。妹妹在这场杀虐中受伤,落下病根。母亲在消散前对罔趋说:“孩子,带妹妹到北渊找外公,活下去,活下去……”罔趋泪流满面,一口气喝完坛中的酒,举起酒坛将坛砸了个稀烂。 墨阳殿,一片宁静。庭妩在烛光中,一件一件将墨宁的衣服褪下来,仔细察看着墨宁的身体。墨宁看着庭妩微红的脸庞,强压着自己的气息,任庭妩一下一下抚摸着身躯。 第二百七十八章 回忆万遍 慕雨说:“苍虚领治魔界这几十万年,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所在,请各位注意打探消息。魔界众将士要勤加修炼。魔帝我也一定会勤加修炼,与众将领共同努力。” 众将离开后,慕雨回到寝宫,坐在桌旁,拿出一坛梅花清露酒,倒在杯中,一杯一杯地饮着。慕雨看着酒杯,自言自语地说:“庭妩你要守护三界,慕雨哥哥便陪你守护三界。只是,庭妩你现在在哪里?”荒矜看着慕雨的样子,有些心疼,但听到慕雨说的话,转背默默地离开。 泽景和凌风正在神庭对剑。凌风的修为高出泽景不少,但是自大战以来,泽景日夜不停地修炼,倒是长进不少。几个回合下来,凌风竟落于下风。凌风把剑往旁边一丢,噘着嘴巴说:“哼,泽景,你老是欺负我。” 泽景抚额:“我的凌风小祖宗,我怎么欺负你了?”“你,你,你,还没有,你看,我的手都被震红了。”凌风还是娇哼哼的样子,把手伸给泽景。 泽景微微一笑,捉住凌风的和轻轻地呼了呼。凌风格格一笑,往旁边一蹦,然后高兴地转了几个圈。泽景看着凌风,想起在西海冰域深处藏凝宫和凌风的第一次交手时那个面如古冰的凌风,轻轻地说:“凌风,你再不用面如寒霜,有我在,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 墨宁和庭妩在梅岭神隐山看着碧雪凝梅,晶莹剔透。庭妩腾起来,在梅林上空飞翔。墨宁微微一笑,腾上去,揽住庭妩的腰。万顷梅林与雪海皓域相应生辉,在墨宁和庭妩飞身下缓缓游过。庭妩回眸看着墨宁,墨宁看着庭妩,轻轻地吻了上去。庭妩闭着眼,墨宁带着庭妩停落在梅岭神隐山的山洞内。庭妩睁开眼打量一番,看着墨宁,脸上红成了一片,这是自己在泰衡鼎回忆了千百遍的地方,每一处,每一个细节,庭妩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万年的寂寞里自己唯一的安慰。 庭妩的眼睛湿润了,抚摸着墨宁的脸,轻轻吻了上去,好一阵才松开。“墨宁,当年在这里,你是不是就准备娶我了?”庭妩问。墨宁轻轻摩挲着庭妩的背,低头看着庭妩说:“是的。那次分别之后,我四处寻你,不惜夜夜费灵力探寻你的神息,你是我蚀骨的寂寞和悲伤。” 庭妩的眼泪滚落下来,轻轻地说:“墨宁,你知道吗?在镇守泰衡鼎的年岁里,这里的一点一滴我回忆了万万遍,深知其中滋味。我让青末给你喝下情川陌路茶,就是怕你和我一样孤独、悲伤。” 墨宁眼泪淌出,紧紧地抱着庭妩说:“没有庭妩,我宁愿孤独、悲伤。”山顶的阳光照着庭妩玉雪微红的肌肤,就像这茫无边际的雪野里的梅花。 许久,庭妩红飞玉颊,轻轻推开墨宁,脸上露出一抹娇俏:“墨宁,你、我,就像两个凡人。”墨宁看着庭妩微微一笑:“不好吗?” “挺好。这让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你的心跳。不像神仙那样永远地古水无波,无情无绪。”庭妩的手放在墨宁的胸口。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主神梦境 墨宁在庭妩耳边说:“为夫有没有问题?”庭妩说:“没,没,没问题,就是太皮实了。”说着拍打几下。墨宁一笑,轻轻抱起庭妩放到床上,说:“庭妩,可是喜欢?”庭妩看着墨宁,笑而不语。墨宁不再压抑气息,媳妇已经快把自己撩爆体了,亲吻着庭妩,腰一沉…… 庭妩尽情地回应着墨宁,两人神位颠倒翻覆,体汗如雨,庭妩的头发已经流水,黎明时分,墨宁抱着庭妩沉沉睡去。 墨宁沉在了梦境中:一处草树掩映的竹屋内,庭妩坐在竹椅上喝着梅香茶。轻云来了,喊:“庭妩,庭妩。”庭妩抬头看了两眼,好像不认识轻云。慕雨也进来了,微微一笑,说:“庭妩,好久不见。”庭妩说:“公子认错人了吧?”这时,墨宁走了进去,说:“藤末,还吐吗?”庭妩说:“墨青,谢谢你,好多了。”这时,一个陌生的男子进来拉起庭妩,便住外面跑。几团龙形暗影包裹住了陌生男子和庭妩。几道光影后,陌生的男子被扔了下,庭妩和那几团黑色的龙形影却都不见了。墨宁着急地四处寻着,喊着:“藤末、藤末、藤末……”四下,一点回声也没有,一团浓浓的雾围了过过,墨宁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是有惊慌地喊着。 墨宁被自己惊醒了,转脸看着尚在熟睡的庭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墨宁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刚才的梦境:“明明是庭妩,为何会是藤末?还有那个陌生的男子是谁?主神之梦,是否预示着什么?龙形暗影是什么?”墨宁心里隐隐生出不安,紧盯着自家的媳妇,生怕自家的媳妇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庭妩在墨宁的注视醒了过来,看着墨宁微微一笑。墨宁嘴角一咧,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墨宁说:“今天,我们去神庭看看。”庭妩一笑,说:“你不怕遇着轻云。” “轻云,嗯,轻云,时时刻刻惦记着你,可是他打不赢我。”墨宁盯着庭妩,“除非你愿意,否则不可能。”庭妩趴在墨宁胸口说:“此生,有你相伴,庭妩三生有幸。”墨宁抱着庭妩说:“有你,为夫此生亦足。” 墨宁和庭妩落在神庭。泽景刚从大殿下来。泽景看着庭妩说:“庭妩,这一向清瘦不少,是不是墨宁虐待妹妹了。”庭妩脸一红:“泽景哥哥,怎么和轻云一样了,嘴皮滑溜溜的。” 墨宁说:“天帝,最近,三界可有大事发生?”泽景说:“目前倒是没有,但是慕雨要面对的事情肯定不少,我已经让轻云去帮慕雨了。” “天帝想得倒是颇为周到。魔界确属动荡之中。”墨宁说,“随后,我便会带庭妩游历三界,看看三界的情况。就此告别。”庭妩看着墨宁,满脸惊喜,就自己这性子,每天过着卿卿我我的日子,真是有些乏味了。 泽景说:“也好,只是庭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没事的,泽景哥哥,这三界本就没几个人是庭妩的对手。这不,实在不行,还有墨宁在么。”庭妩看着哥哥一笑,“放心,放心。” 第二百八十五章 重操旧业 泽景抚额,看着庭妩说:“妹妹,怎么一到墨宁身边,你又回到小时候了。”墨宁一听,乐了,说:“天帝是在表扬我么?这是我的功劳。放心,我会照顾好庭妩。泽景,告辞。”泽景咬唇一笑,抚额,说:“这哪里像是两位原始真神的样子。”“泽景哥哥,不许笑我。”庭妩翘着着嘴说。 话音末落,墨宁和庭妩两人已从神庭消失,出现在了魔界的北渊城中。两人走走停停,墨宁说:“这北渊城虽属魔界,倒也甚是繁华热闹。” 庭妩说:“没想到,这北渊虽是苦寒之地,但魔民们皆能安居乐业,倒是难能可贵。”墨宁点点头,说:“不错,这几万年里,魔界着实出了人才了。咱们可得要仔细看看。” 庭妩说:“莫不如,我们在此开家茶馆,看看这北渊的魔俗风情。”墨宁说:“那好,重操旧业,芷芸茶楼,你当老板娘。”庭妩笑着点点头,墨宁轻轻一笑。 庭妩靠着墨宁的耳边说:“不过,咱们不能住在城中,晚上我要炼月药,这里不比偃国,可能会有些颇有道行的妖魔。”墨宁说:“娘子,想得周到。咱们去密林中建一竹屋。”庭妩点点头,说:“甚好。你去找找,我在城里逛逛。”墨宁亲了一下庭妩的额头,说:“好,唯娘子令是听。”“就你皮。”庭妩把头靠在墨宁肩膀上。 罔趋正行走在北渊城中,张望之中,正好和庭妩擦肩而过。罔趋回头一看,正好庭妩回眸一笑。就这一笑,罔趋眼睛立马瞪直了,旁边来来往往的人撞了罔趋几个来回,罔趋都没感觉。 其时,庭妩早已被墨宁拉着不知去了何处。但在罔趋眼里,庭妩一直在看着自己回眸一笑。良久,罔趋才回过神来,甩了一头:“北渊何时来了如此美丽的女子?”然后,又回想起庭妩的微笑,傻笑了一下。 墨宁牵着庭妩来到北渊峰的峰顶上,峰高入云,雾云缭绕,不是真神之眼,根本看不清下面有些什么。墨宁说:“娘子,可还满意?”庭妩转着看了一圈,更高一层的峰崖上,野花成堆,灿若星辰。一道瀑布从峰上直泻而下,竹屋玲珑。 庭妩露出惊喜之色:“这北渊竟还有如此绝美之境?你让屃叶建的?”墨宁一笑说:“屃叶和小铮。”“今晚,我们就在此修炼。”庭妩在庭院里翩翩起舞,看着媳妇露出如此娇美之态,墨宁心喜不已。 夜晚,月亮升起来,庭妩和墨宁进入修炼的状态,乳白的月药和云雾混合在一起,北渊城的魔民们根本看不出来,只是觉得晚上睡得特别香。第二天清晨,本是有龃龉的临铺猪肉商人竟满笑容地看着彼此,想起昨天为了一顾客睁得面红耳赤,都很不好意思。胖屠说:“你我本是族人,同做着这买卖,昨天是我不对,不该抢你顾客。”瘦屠说:“大叔,是我太小心眼了。你家孩子多,我该让着点。不该那么小气的。”两人视一笑。 第二百八十六章 痴情呆子 北渊宫中,罔兰难得的气色好,清晨就起床,在庭院里闻着花香。罔趋也觉得特别舒服,起得早,便往罔兰院里走来,大吃了一惊说:“兰妹妹,你身子弱,为何起得这样早?”罔兰看着哥哥一笑,说:“哥哥,你多虑了,你看我的气色。” 罔趋看着妹妹,脸上露出喜色:“妹妹脸色今日竟是红润了,太好了!”罔兰说:“多少年了,我都在房里呆着,这总算是有了一点生的喜悦了。哥哥尽管去忙,莫要担心罔兰。大事要紧。”罔趋点点头,大步朝北渊军营走去。 北渊军营大都是罔趋从渊境城带来的孤儿,这些人勇猛剽悍,都在草地、林间认真地修炼着,个个精神焕发。罔趋说:“兄弟们,想不想回渊境城,想不想回我们的家乡?”“想。”“苍虚虽是魔尊,可他是我们的杀父弑母仇人。我们不能找他报仇,难道不能找他的儿子报仇,凭什么他的儿子来做魔帝,凭什么?”“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好,我们一起回渊境城。现在我需要知道慕雨在做什么。各路派出探子打探慕雨的行踪。” 慕雨好端端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笑着说:“莫非庭妩想我了。”荒矜听着有些心酸,心想:“庭妩对你可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只不过是拿你慕雨当哥哥看,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慕雨自自斟自酌。荒矜一把夺过酒杯,说:“你是来干什么的。要喝酒回渊境宫去喝。”慕雨呵呵地一笑,说:“荒矜,好生利害的小蹄子,看你怎么嫁得出去。”荒矜心里一颤:“慕雨,难道你就看不出我一星半点的心思,唉,算了。” 荒矜一笑,说:“谁说我要嫁了,我没打算嫁,赖在渊境宫过完这一生,原公子,你可不许赶我走。“你是庭妩的人,就算我走,也不敢赶你走的。”慕雨随即饮下一杯。荒矜瘪了一下嘴,说:“真是一个痴情呆子。” 罔趋走出军营,不由自主地往昨日碰见庭妩的地方走去,四下注意着,看能不能再次见到让自己心驰神往的姑娘。罔趋边走边四下张望,一间新开的茶舍——“芷芸茶舍”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一个绝美的女子正在给客人烹茶。罔趋的眼睛顿时呆直了,自言自语道:“是她!”便喜不自禁地移步走了进去。 茶舍里的客人啧啧地称赞着:“茶水清香怡人”“唇齿生津”“回甘悠长”。续茶的屃叶一脸骄傲,心里说:“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烹的茶,你能喝到,算你三生有幸。”但墨宁早有吩咐:“屃叶,此番去魔界,不可像在人间界那样随性,要隐藏灵力,要入魔界随魔俗,否则就别去。”屃叶脖子一冷,赶紧笑着说:“客官喜欢便好。” 罔趋走了进来,找了个能时时刻刻看到庭妩的地方坐下。屃叶赶紧端来茶水,问:“客官,是来一杯,还是来一壶茶?”“如何卖?”罔趋问。“一杯一颗魔珠。”罔趋看了一眼。屃叶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顿了一下说,“一壶十颗魔珠。” 第二百八十七章 要打烊了 尽管屃叶马上纠正了自己的错误,但是罔趋马上意识了,心想:“魔界中人行事甚是粗犷,岂有茶水一杯一杯卖的。此女子,并不是魔界中人,她来自神界。神界的人为何要在魔界?有趣。” 罔趋看着庭妩,端起茶杯,轻闻了一下,沁人心脾的馨香清凉直往罔趋的鼻腔钻,轻轻饮了一口,眼睛一亮,心说:“此茶清幽怡人,罔趋活十几万年,竟是第一次喝到。这确非魔界之物。”屃叶在茶厅里转了一圈,回见罔趋的茶已然喝完。屃叶一笑说:“客官,再来一壶?” “屃叶,今天茶水已经烹完,送客。”墨宁在里间朗声道。罔趋往庭妩身后看去,一个身高八尺的玄衣男子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时刻看着的人,看得太投入了,竟没注意到男子的靠近。 “客官,今天的一壶茶送您了。请回吧,小店今日要打烊了,明天再来吧。”屃叶心想:“墨冰块又在想什么呢?这么早便要关门送客。”罔趋笑笑说:“多谢,明日再来。”说着看了一眼庭妩,走出芷芸茶舍,往两边各看了一眼,几个跟过来的人马上会意。 庭妩看着墨宁,微微一笑:“墨宁,怎么啦?”墨宁皱着眉头,看着庭妩说:“这个男子出现在我梦中,并且把你掳走了。”庭妩一听,呵呵一笑:“墨宁,你是不是想多了,如今我已有战神之实,就算是你,也末必能轻易掳走我。”“他一直盯着你看。我不高兴。”墨宁轻轻地说。 庭妩一笑:“既然长着一张脸,就是给人看的,要不我重新戴上面纱?”墨宁想了一下说:“不好,那样,我就看不到你的笑颜了,而且那个男子已经认得你,没意义了。”说着,亲了庭妩一口。墨宁想了一下说:“屃叶,去把小铮叫来。”屃叶,高兴地应了下来:“好咧。” “走,陪我出去走走,这北渊城的灯火繁华。”庭妩看着墨宁。墨宁点点头,刮了一下庭妩的鼻子,说:“知道你喜欢到处跑。”两人一走出茶舍,罔趋的人便跟了上去。庭妩和墨宁隐藏了灵力,和一个普通的魔民没有任何区别。 “墨宁,你看这个小剑甚是精致,买下来,给你娃玩。”庭妩看着眼前的玩具小铺,两眼放光。墨宁心里一乐,说:“好。”“还有这个小花灯,哇,怎么如此精巧,给你闺女玩。”庭妩一样一样地捡拾起来玩,嘴里说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墨宁抚额,凑到庭妩耳边说:“我都努力两个多月了,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庭妩脸一红,凑到墨宁耳边说:“墨宁,你的脸皮真厚。”墨宁在庭妩耳边说:“在我媳妇面前,我要脸做什么。”庭妩笑着跑开。 罔趋并末离开,一路跟着墨宁和庭妩,看着眼前的画面,心情复杂:“这分明就是一对到北渊来玩的小情侣。可惜,如此美丽的女子竟是明花有主。我怎么没能早点遇到她?”罔趋一路跟着,狗粮被塞得满满,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第二百八十八章 长得打眼 慕雨和荒矜在北渊城的另一端,看这北渊城秦楼楚馆,笙歌飘飞。一群美艳的女子围了过来,拉着慕雨和荒矜一顿揉搓:“两位公子甚是俊俏”“姑娘们甚是喜欢”“我们姐姐妹保管令两位公子趁兴而来,尽兴而往”。 慕雨的脸被撩得通红,荒矜荒乱之中,只管拢着自己胸前的衣物。“难不成,两位公子是第一回?”“哈哈哈。”“让我们姐妹好好调教一下两位公了,保管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三界极乐。” 慕雨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拉着荒矜左冲右突,往前猛跑,终于把那群美艳的女子甩在后头。两人靠着江边的石栏,发出一阵狂笑。荒矜说:“都怪你,长得这么打眼。”慕雨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说:“荒矜,你看你这样,整个一风流倜傥的公子,难怪,她们要来拉你,你还是恢复女儿装,省得麻烦。” 荒矜看着慕雨,眼神有些迷离,好在灯光掩映,方不至于让慕雨看出。“难怪若心一心扎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这慕雨也实在长得太勾魂了,荒矜啊荒矜,别把自己搭进去了。”荒矜甩了一下头,说,“不行。下次,还有这种事,反应快一点,跑就是了。要不,到时你留下断后,我跑。” “你是女的,你断后,我跑。我是男的,被捉住,就麻烦了。这魔界的女子太热情了。”慕雨一本正经地说。荒矜哈哈一笑,指着慕雨,笑得连腰也直不起来,说:“慕雨,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行吧。要不,你干嘛这么害怕。” 慕雨捉住荒矜的手,脸一红,说:“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试一下,我是不是不行。”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放下手,站在旁边去了。荒矜收回手,到路旁的店中买来两大坛酒。 慕雨打开酒坛,一口饮下,心里千百遍地呼喊:“庭妩,你还好吗?你在哪儿呀。”喝着喝着,慕雨眼角有泪滑落。两人沾着月色,喝到天明。 庭妩逛累了,墨宁背着庭妩走到僻静处,一闪,两人同时落在了北渊峰顶峰的竹屋内。庭妩说:“墨宁,拿来。”墨宁把庭妩买的小玩具全抖了出来:小刀、小箭、小船、小弹弓、会跑的小木狗、竹蚱蜢、小绒花、绒布猫、竹节蛇……摆满了一桌子。墨宁看着庭妩认真地摆着,轻轻地在庭妩耳边说:“这哪还有三界战神的模样,有的只是三界母神的情状。” 庭妩看着墨宁说:“你是想当这三界的主神,还是想当这三界的父神?”墨宁说笑笑说:“你说呢?”“今日,在这魔界沾染了一身的灰尘,得去清洗一下。”庭妩说。“好啊,我陪娘子一起去。”墨宁一脸玩味一看着庭妩。 墨宁带着庭妩落在北渊峰底的江中。两人像鱼儿在嬉戏。罔趋站在崖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果真是来北渊玩的小情侣,可是真会玩呀。”墨宁搂住庭妩,让庭妩酥软的肌肤紧贴着自己,身体一紧,呼吸一重,低头看着庭妩,一点点挨近,含着庭妩的唇,一点点深入,双手紧搂着庭妩。 第二百八十九章 鼻子一热 庭妩手贴着墨宁的胸前,感爱着肌肤强劲的力量感,两眼迷离。墨宁施了点灵力,让身体浮起来,庭妩趴在自己手臂上,像两条在水面并列静游的鱼,四目星光交辉,潋滟无边。四周静悄悄的,深夜的灯火都已熄灭。 银白的月色下,庭妩那身着贴身薄纱的凹凸有致的身体呈现在罔趋眼前。罔趋鼻子一热,滚烫的一滴鲜血滴落了下来,发了一声轻响。 墨宁的耳朵轻轻一抖,抱起庭妩,一闪身,两人躺倒在了竹屋的床上,随手灯灭,只觉房内气息山呼海啸,月摇星摆,半夜无宁。墨宁早上起床,轻轻抚了一下腰,看着还在熟睡的庭妩轻轻一笑,然后一闪身,出现在了罔趋鼻血掉落的地方。 周围的草地有被踩踏的痕迹,墨宁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魔界果真有事,否则为何会有人跟踪神界的人。我和庭妩的身份末露,若是泄露了,岂不是要天翻地覆?” 当晨光斜照时,荒矜,睁开眼,身上披着慕雨的衣服。慕雨尚在打坐之中。荒矜一看四周,已经不是昨晚喝酒的地方了。慕雨睁开眼说:“昨夜太晚,只好把你抱到这荒郊野地来了,害怕吗?”荒矜说:“和正人君子相处,永远也不会害怕。” “多谢荒矜夸奖。不过,今天,还是要请荒矜扮回女装,这魔界之地,一男一女反倒不容易被怀疑。”“倒也是。”荒矜点头说。 慕雨见荒矜同意了,用手指着荒矜,一个变幻,荒矜衣裙飘飞,神色之间确实有那一两分庭妩的神韵。慕雨点着头说:“挺好看。”荒矜脸微微一红。就在这一瞬间,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汉子疾飞而过。 慕雨拉着荒矜说:“快,恐怕有事要发生。”慕雨拉着荒矜进城,城中议论纷纷:“这渊境宫实是不配享尊位,如此残害渊北魔民。”“屠村,十几万前的一慕又重现。”“现在的魔帝就这么怕北渊吗?要偷偷下杀手,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唉。”“幸亏北渊王领着我们安居乐业,否则我们早就消散了。”“若是北渊有难,我等一定拼死保北渊,管它什么魔帝,呸!” 慕雨听着北渊魔民的议论,一头雾水:“难道这是渊境殿的人干的,怎么可能?”荒矜摇摇头。“走,咱们悄悄去现场看看。”慕雨说。 “报!北渊关岭又被屠!”罔趋昨夜被墨宁和庭妩刺激得不轻,回到房间难以入眠,凌晨才入睡,听到魔兵的汇报,翻身起床,骑着魔马从北渊宫往被屠的关岭赶去。 墨宁牵着庭妩的手正往芷芸茶舍而来。三人正好擦身而过。罔趋和墨宁对视着交错而过,两人眼中都有无尽的试探。然后,罔趋的眼睛便盯着庭妩看,昨夜的画面又浮现。 罔趋的鼻血又要出来了,罔趋心里暗暗咒了一句:“该死。”只好不动声色地将鼻血堵住,心想:“呵,这女人还真是自己的心魔。”墨宁面色寒凉。罔趋低骂了一句:“真是着魔了,竟有威压感。”墨宁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 第二百九十章 议论四起 慕雨和荒矜赶到关岭,地面上一俱俱的躯体已渐渐消散,黑色的烟雾腾起散开。部分躯体尚有一丝气息,却是俱俱身中数刀,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甚至是肢体分离。荒矜想起自己的村庄被屠的情景,浑身发抖,掩面哭泣:“为什么,为什么?”慕雨知道荒矜想起了家园被毁的情景,轻轻搂着荒矜,想要安慰荒矜。 慕雨听到一阵马蹄的声音,赶紧拉着荒矜躲到僻静的地方,用右手捂住荒矜的嘴,左手食指放到唇中间,做了一个不出声的动作。路上,一块腰牌的侧面映着光,在慕雨眼前闪了一下。慕雨手指一指,便到了手上,慕雨仔细一看,腰牌上写着“渊境宫”三个字。慕雨把手中的腰牌递给荒矜。荒矜满眼都是震惊。 “王,又是渊境宫的人干的。这是掉落在地上的腰牌。”有士兵朝骑在马背上的罔趋报告。“报,村中无一人生还。”另一个士兵来报。“畜牲!”罔趋一记长鞭朝慕雨和荒矜的方向甩来。慕雨本想看看这个士兵口中的王长相如何,听到鞭响,只能躲回去,此时不是相见之时。荒矜以为罔趋发现了自己,差点叫出声来,被慕雨一把捂住了嘴。 “下令各路兵马,严格排查北渊城,凡有北渊城以外的人口,密切关注,吩咐守城兵将,北渊城只许进,不许出。”罔趋大声下令。“诺!”一群兵将骑马急驰而去。 罔趋往北渊宫赶回,因为晨起滴水末沾,便在芷芸茶舍下马。屃叶一看是昨日被自己请走的客官,赶紧迎了上来,说:“客官里面请,来一壶茶?”罔趋环视了一下,并末看到庭妩,看到一个少年模样的孩子在煮茶,心里一阵失望。“来一壶,昨日一样的茶,要和昨日一样。”罔趋特意大声吩咐道。“好咧!梅香茶一壶。”屃叶答到。 因了这梅香茶的独特,北渊城的很多的人便来这芷芸茶舍喝茶,又因了关岭被渊境宫的人屠村的事情,茶舍里一时间议论声四起:“这渊境宫也忒胆大了吧,上次屠村,被他们溜了,这次非得逮着他们不可。”“听说魔帝坐镇渊境宫,屠村莫不是他的主意。”“几十上百魔民,就这样消散了。这魔界确实不是善待之地。”“北渊王难道不管吗?这不像他的作风呀。”“这突如其来的屠村,可是为了什么呀。”“真是猝不及防,北渊人人自危呀。我们这些人灵力本就不高,只等挨屠吧。” 庭妩仔细地听着,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心里想:“现如今苍虚已经离去,这是谁要置渊境宫于死地呢?慕雨哥哥岂不是很危险?”墨宁在里间更是听得清清楚楚,眉头轻皱。罔趋仔细地看着庭妩的表情,加之昨晚在北渊江的静视,心下定论:“此事与眼前的女子无关。”不由地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慢慢地喝着茶,喝完茶,才慢慢起身离开芷芸茶舍。 罔趋回到北渊宫的议事厅,很多兵将齐聚于此。罔趋问:“诸位可有查到线索?”一位将领说:“除了渊境宫的腰牌,没有任何的线索。”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箭双雕 兵将一听,便议论开了:“虽已下令城池禁严,我觉得这些渊境宫的恶徒们早已经离开。”“王,我们一定要向渊境宫讨要说法。”“讨要说法?我们一定要杀到渊境宫去,杀了慕雨,此人不配为魔帝。自他被封魔帝,北渊已经无辜死伤数百人。”“我魔界灵气稀薄,子嗣难得,这们下去。魔民恐有灭族之险。”“王,我们快些行动吧。” 罔趋手一挥,现场安静下来,说:“渊境城,我们一定要回去。但我们兵力不可随意折损。必须派人去渊境宫摸摸底。知己知彼,方有胜算。”“王考虑得周到,既然渊境宫派人来屠害北渊的民众,不如我们也去以牙还牙。”一位将领答到。 “不可轻举妄动。不可自我暴露。甚至,我们要给魔帝备一份礼,探探他的虚实。”罔趋说。“”作长远之计,该当如是。”一位年长的将领说。“各路兵将加紧修炼,我下午要去北渊城内走走,看看情况。”罔趋说。 东渊宫的螣吾刚吸食完北渊魔民的亡灵,哈哈一笑,对着刚返回东渊的黑龙影卫,说:“干得不错,一箭双雕。待我们为魔尊报了仇,重夺魔界尊位,一定重重封赏各位。听说,主神墨宁和那个女人已经进了北渊城。哈哈,天道助我。二十四黑龙影卫马上去北渊城,要出其不意地杀了那个女人。” 说完,螣吾抖出一张蓼窈的画像,展示给二十四影卫看。螣吾说:“当年,苍虚就是为了此女堕入魔界,成为魔尊;前时,魔尊从封印中逃出,原本以为此番魔尊定要执掌三界,竟为了此女,不知所踪,让我黑龙族失去倚靠。见此女,必杀!” 庭妩走进茶舍后院,墨宁跟了过来,结了一结界。庭妩轻轻地说:“渊境宫,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定是有人要陷害慕雨哥哥。”墨宁说:“查清这件事,还渊境宫清白,也是你我的责任。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真凶。否则只怕魔界不宁,三界不宁。” 庭妩说:“嗯。”“那好,我会在这北渊好好转转,你在茶舍等我就是。”墨宁说。庭妩点了点头。 两人从里间走了出来。然后,墨宁便走出了茶舍。罔趋刚要往茶舍而来,看到茶舍里的男子匆匆而出,便不动声色地跟着。墨宁来到被屠的关岭。关岭一片死气,尚有黑色的烟雾在飘散。 墨宁静静地往里走,突然一团黑影窜了出来,直朝墨宁扑过来。墨宁一看——黑魔戾。墨宁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你已遭枉杀,不肯往生,保留这口怨气,祸害他人,这又是何苦?再说,我又岂能容你为非作歹。” 黑魔戾直朝墨宁扑来,墨宁便出皓阳戟,一戟横劈而去。黑魔戾发出凄厉的叽叫之声,变成两半。墨宁皓阳戟一卷,黑魔戾被旋卷成一团。墨宁喷出三昧烬火,黑魔戾直接被焚成烟雾消散。 罔趋吃了一惊,心想:“此人是谁,竟能使出三昧烬火?好生厉害。幸好,目前看来,此人并非渊境宫的人。”墨宁一路仔细观察,在一片被打折的竹子后面的墙上,一只龙爪印显现出来,爪印周围还有一些血迹。 第二百九十二章 是何心思 墨宁站在原地,仔细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渐渐回顾了整个打抖的场面:来屠村的人遇到了村中一修行稍高的人,两人打抖起来,为此而现了原形。但是龙爪主显然修为更高一点,因而只是负了伤,而村那人却已道消身陨。 墨宁自言自语道:“龙爪印?难道是神庭的人?若不是神庭的人,那便是魔界黑龙族人。渊境宫有黑龙族人吗?若是渊境宫的人,慕雨知道吗?如此利落的屠戮场,为何要留下渊境宫的腰牌?”罔趋不敢跟得太近,对墨宁的话也只听了个模糊,并不真切,故而根本不知道墨宁在说什么。 墨宁仔细察看了一番之后,没有发现其它任何的线索,便飞身离开。罔趋便赶紧停落在墨宁刚才站立的竹墙旁,看着墨宁看到的龙爪印,心里的火苗窜了起来:“原来是渊境宫的黑龙影卫。”罔趋的双手拳头握紧,青筋暴起。 墨宁出现在芷芸茶舍的后院。庭妩赶紧走过去,递上一杯茶问:“可是看到了什么?”“一个黑龙爪印。”墨宁说。 庭妩轻轻地说:“两界,元灵颇异,种族繁多。龙族,神庭有,魔界亦有,分布广泛,这可如何是好?”墨宁沉吟了一下说:“明早,我回一趟神庭,自慕雨任职以来,魔界已经发生两起屠村事件,泽景需要派人来协查。” 墨宁离开后,罔趋亦回到北渊城中来,刚进北渊城,抬眼四望,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慕雨、荒矜并排走着。荒矜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差点摔倒在地。慕雨在荒矜倒地前及时扶住了荒矜。荒矜在慕雨扶起自己的那一刻,眼中露出惊喜温柔的神情。 罔趋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心想:“我才看到你和绝美的仙子卿卿我我,没曾想,霎那间,你竟又别的女君勾搭在一起,那位美丽的仙子知道吗?”不知为何,罔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就连罔趋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何心思。 罔趋眼看着慕雨和荒矜进一家客舍,才往北渊宫走去。芷芸茶舍已经打烊,罔趋看了两眼,只好继续往宫里走去。夜晚的罔趋辗转难眠,眼前总是浮现庭妩的微笑的模样,勾人心魄。罔趋干脆起身,在庭院练起剑来,谁料,庭妩的身影随着剑影移动。罔趋扔下剑,长叹了一口气,盘腿坐下,念起清心诀。 清晨,手下兵将来报罔趋:“王,礼物我们已经送到渊境宫,但礼物并非是慕雨收下,而是迁循。从迁循口中察知,慕雨已经离开渊境宫。”送信的兵将离开后。罔趋心想:“慕雨此举何意?初任魔帝,竟不在宫中?” 罔趋起身前往芷芸茶舍。屃叶看是老顾客,便给罔趋提来一壶茶。罔趋往里看,只看庭妩一人在烹茶,并末看到男人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心里说:“都说神庭之人痴情专一,竟只是传闻。如此美丽的女子,竟不知所爱之人怀里已经另有新欢。” 第二百九十三章 告诉仙子 罔趋连续要了两壶茶,不时地用眼睛看着庭妩。墨宁从神庭回来,看到的一幕的便是罔趋盯着庭妩看。墨宁心里不高兴,拉着庭妩到后院,故意大声说:“阿妩,往后烹茶的事交给小铮,我带你到处转转。” 庭妩实在是坐不住的人,高兴地说:“好啊,好啊,就这两天,我就已经憋闷坏了。”墨宁环住庭妩,亲了一口,说:“想我不?”庭妩看着墨宁,然后惦起脚,捧起墨宁,深深地吻了下,说:“夫君,你说呢?” 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在罔趋的耳中,罔趋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茶舍。离开了茶舍,罔趋又想掉转脚说:“我要不要告诉那位美丽的仙子呢?”于是,就要折回去,然而又顿住,最终还是没去,只要径直回北渊宫去了。 墨宁带着庭妩来到北渊城吃食最丰富的街上。香气四溢,街上人来人往,颇是热闹。“这北渊城比人间的偃城还要热闹,吃食竟是如此丰富。”庭妩饶有兴致地看着。 “真神避谷,但魔民并不避谷,只是他们比凡人活得长,活个二三十万年而已。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无事可干,便研究这吃食。确实是异常丰富。”墨宁对庭妩说,“要不,你尝尝。” 庭妩点点头。墨宁说:“因了北渊河的存在,北渊的烤鱼在神庭、魔界都很有名气。你就尝一下这个。”说着,墨宁便买了两条,递给庭妩一条。庭妩闻了一下,香辣扑鼻,口中涎水聚河了。庭妩咽了一下口水,轻轻撕咬了一点,立马点头:“味道甚是鲜美。”然后,再咬一口大的,嚼着嚼着,只觉腥味在口中乱窜,庭妩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墨宁一看,接过庭妩的鱼咬了一口,咀嚼了一下,说:“无甚异样,庭妩,是不喜欢吃这鱼。不吃也罢。”庭妩擦了一下嘴说:“大概是吃不惯。走,咱们去给小铮他们买点好吃的。” 庭妩兴高采烈地逛了一圈之后,便觉得有些累了,拉着墨宁在石栏边坐着,兴致盎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突然,庭妩眼睛定了一下,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连几天在茶舍喝茶的罔趋。罔趋显然也看到了庭妩,只是罔趋装作很随意的样子。罔趋本是在北渊城中巡查,倒非特意要跟着庭妩,不过,看到庭妩,罔趋心里很高兴。 庭妩不再罔趋,只是抬头看着苍穹,突然几道黑影闪过。庭妩马上拉了一下墨宁,墨宁轻轻说:“看到了,你在此地,勿要走动。”庭妩点点头。墨宁闪身离开,罔趋看着诧异了一下,原本脸上露出喜色,但目光随墨宁的方向看去,瞬间明白了,立即闪身跟随而去。 墨宁追上黑影,闪到前面,拦住他们的去路,断喝一声:“何人!竟行如此鬼魅之事?”三个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说:“我等奉北渊城主之令,外出巡查刚返。”“北渊城主会在自己城中行如此鬼祟之事?”墨宁冷冷反问。 第二百九十四章 自相矛盾 罔趋听到墨宁这么一说,心想:此人除却好色,但还有几份眼力。罔趋站在三人的后面,面对着墨宁说:“怎么是我亲自下的令?我竟不记得三位身负何种使命!” 三人一看,使出长鞭朝着墨宁和罔趋甩过来。随着长鞭的甩出,一丝丝细小的银光朝罔趋和墨宁身上钉来。墨宁和罔趋并末觉出什么,几招下来,便捉住了三个黑衣人。但是三个黑衣人随即便用吃下了一种东西,很快便开始消散。墨宁看着,竟愣住了。罔趋看着说:“魔界噬神草果,此果吞下可立即致神、魔道消身陨。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墨宁看着罔趋说:“你就是北渊王?你此举是为了察探关岭被屠的事情?”罔趋说:“怎么,你也对关注此事?”墨宁说:“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墨宁从地上捡起三块腰牌,一看,念道:“渊境宫?”“关岭的地上也遗落有一模一样的腰牌。”罔趋说。 墨宁说:“北渊王如何看待此事,莫不真以为是渊境宫所为?”“难道不是渊境宫所为?慕雨已经不在渊境宫,怕是已经到北渊来挑起事端了。”罔趋说。 “慕雨来北渊了,你认识慕雨?”墨宁有些诧异。“慕雨是新魔帝,墨宁主神不是昭告三界了吗?”罔趋说。墨宁心下了然,说:“此事末必就是渊境宫的人干的。一个腰牌说明不了什么,既然是偷偷下手,又何必留下腰牌,岂不是自相矛盾?”罔趋愣了一下,竟觉得墨宁说的有道理。 庭妩打开给屃叶买的点心,吃了一口,随即又吐了出来。庭妩自言自语地说:“奇怪,今晚我怎么吃什么,吐什么,我生病了吗?怎么可能?”庭妩对自己今晚的状况感到非常奇怪。远处有几个人正盯着庭妩,相互看着,点了点头,便又隐没在了暗处。 第章珠结而药息 墨宁闪身回到庭妩身边。庭妩说:“墨宁,今晚,我们早些回去休息,我怎么觉得格外疲惫。”墨宁点点头说:“好。”随即离开,几道黑影紧跟着离开。当罔趋赶到庭妩坐地方时,早已没有了人影。慕雨和荒矜站在楼栏边,看着一道道的黑影闪过,说:“走,咱们跟上去,今晚一定有事情发生。” 罔趋回到北渊宫,属下前来汇报:“报,王,今晚,北渊城中发现多处黑影,各处已经加强戒备。围捕已经开始,只是奇怪的是,那些黑影都朝北渊峰而去。” 罔趋想起那晚看到的情景,一种不好感觉的从心中升起:“难道是冲着那两位小情侣而来?竟不是为了屠杀?可是那男子灵力异常深厚。该死,竟忘了问及他的名字。”罔趋说:“增派围捕人员。务必捉住他们。” “啊呀。”罔趋突然发出一声吃痛的叫声。属上赶紧上来问:“王,怎么了?”罔趋摆了摆手说:“无碍,该干嘛干嘛去。”罔趋感觉到痛感在加强,咬着牙强忍着,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冒出。 第二百九十五章 珠结药息 待众人散去后,近侍过来扶着罔趋说:“可要去唤医者。”罔趋点点头,强忍着往寝宫走去,边走,脑海边想,自言自语道:“是那些银针?”回到寝宫的罔趋脱下上衣,胸口处果真有几个黑色的点,细看一下衣服,果真有几根细针,不禁说道:“噬神草针,这渊境宫竟使用神界禁物,真是要与三界为敌。” 医者匆匆而来,看着罔趋身上的黑点和旁边的噬神草针,说:“还好,还好,尚末浸及心脉。”医者抬手施出灵力,为罔趋逼出毒,一个小点,竟逼出一碗毒血。 医者收手后,为罔趋敷上药,说:“治疗及时,好好休息一夜,明早便无事了。若是过了丑时未治,只怕要道消身陨。噬神草,乃三界禁物,如何会出现在北渊?”罔趋摇摇头说:“那批杀手带来的,究竟是何来路,我亦不知。” “这样,大王先好生休息,待好了再去查清楚吧,别太劳累。”医者退出房间。罔趋想起了墨宁,自言自语道:“我中了银针,那他岂不是也中了银针,没有我北渊城的医者,那他岂不是要遭殃。可是他在哪里,在北渊峰吗?”罔趋摸了一下胸口,叹了口气:“对不住,爱莫能助。” 墨宁带着庭妩回到北渊峰顶的竹屋内,庭妩一下扑在床上,便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墨宁看着庭妩,亲了一口。外面月华泻地,一片银亮。墨宁抬手结印,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墨宁推了两次,灵力竟末出,同时,感觉胸口有疼痛感。墨宁眼前倏地一闪,随鞭而来的银针。墨宁马上反应过来,说:“竟是噬神草针?” 墨宁回到屋内,脱下外衣,胸口扎有两个黑色的点,已经扩散有指甲盖大。墨宁看向庭妩,微微一笑:“有庭妩的月药,噬神草针又有何用。”庭妩睡得很沉,身上并无丝月药气息弥出。墨宁觉得奇怪,眼前闪过庭妩吃鱼吐的情景,又看到庭妩疲累至极的睡态,墨阳殿的神书上所写从脑海里迸出:“月药之体,珠结而药息。珠落而药弥。”“难道,庭妩这是有喜了。我这是要当爹了。”墨宁眼睛一亮,脸上喜色顿现,连胸口的疼痛都不觉得了。 “庭妩,庭妩。”墨宁轻轻地唤着庭妩,抚着庭妩的脸。庭妩悠悠地睡过来,看着墨宁,看着墨宁的上衣都脱光了,说:“墨宁,别闹。”然后,推了一下墨宁,正好按在胸口的黑斑上。墨宁吃痛,“啊”地叫了一声。 庭妩倏地坐了起来,看着墨宁说:“墨宁,你怎么啦?”墨宁看着庭妩,满眼喜色,说:“庭妩,你的月药呢?”庭妩四处看了一下,奇怪地说:“月华高照,我已入眠,为何没有月药?”墨宁一脸喜色看着庭妩,眼里灼灼地散发着光亮。庭妩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伸手摸向墨宁的脸,说:“怎么啦?这么高兴。”墨宁一把搂过庭妩,在庭妩耳边轻轻地说:“月药之体,结珠而药息。珠落而药弥。”庭妩楞了一下,然后推开墨宁说:“你是说,说,说,我要当母亲了,你,你要当父亲了?”墨宁点点头。 第二百九十六章 噬神草针 罔趋想了又想,又派近侍把医者叫来,说:“辛苦你今晚跟我走一趟,去救个人。”随后便带着人往芷芸茶舍而来。一顿敲门,屃叶和小铮起来一看。罔趋问:“你家主子呢?”“不,不知道。”屃叶看到医者背着医箱,一脸疑惑,说,“确实不知我家主子在哪里。”小铮也点点头。“你家主子中了噬神草针,危在旦夕。”罔趋捂着胸口,神情甚是着急。 “有月药,何须担心?”小铮说。“怎么会中噬神草针?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神、主子住在北渊峰顶?不好,肯定有事发生。快,快点,快随我去找主子。”屃叶觉得不对劲,拉着小铮便往外跑。 庭妩看着墨宁,轻轻一笑说:“夫君,你辛苦了。”墨宁一听,咧嘴一笑,没曾想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没忍得住,发了沉沉的“闷哼”声。庭妩立马收住笑容,看着墨宁说:“墨宁,你怎么了?” 庭妩眼睛随即落在墨宁胸口酒盅大的黑块上:“你受伤了。”墨宁说:“先前追黑衣人时,不小心被暗算了。”庭妩着那酒盅大的黑块,看到它还在往旁边漫延。庭妩颤抖着问:“这是中了什么?是中了……”“噬神草针。”墨宁说。 “道消身陨?灵力越强,消散得越快?”庭妩赶紧抬掌想要使出月药神息,拼命地发力,却发现没有半点反应。墨宁捉住庭妩的手,笑着说:“我刚才的话,你忘了。” 庭妩落下泪来,自己胡乱扒了一下眼泪哽咽着说:“走,回神庭,找医者为你驱毒。丑时一过,你就,你就……我不想我孩子没有父亲。”“好,我们走。”墨宁疼得浑身冒汗,身上的灵力开始消散。 庭妩扶着墨宁说:“不,不要,不要。”说着便往墨宁身上输出混沌灵力。“傻瓜,这又不是月药,没用的。走,我们赶紧走。”墨宁说。庭妩泪流满面,扶着墨宁走到外面,刚要闪身,一道黑网从天而降。墨宁手一抬,皓阳戟抖出,夹带着三昧烬火焚出,黑网被烧了个洞。墨宁拉着庭妩飞身而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庭妩用手摸着墨宁嘴角的血,一阵怒火顿起。手一抬,玉雪扇出,一抬玉雪雹飞,风云突变,一阵冰雹朝围网的人砸去。紧接着,庭妩又使出玉雪剑疾,炸裂开来的冰雹化成一柄柄剑朝黑衣人疾驰而去。有人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 慕雨、小铮、屃叶感觉到北渊峰顶的动静,各自飞驰而来。屃叶说:“玉雪扇,庭妩神尊使出了玉雪扇式,情况危急,小铮,快点。” 墨宁倒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却怎么也不能够,胸前的黑块迅速漫延,周身灵力在溃散。一道道黑影将庭妩围了起来。墨宁睁着血红的眼睛看着14道黑影围住了庭妩,泪水从眼角落下。 庭妩使出玉雪江涌,灵力如奔涌的江水将庭妩围住,庭妩再挥扇一振,变成一柄柄利剑朝14道黑影射去。又有人啪嗒掉落在地上。墨宁看着,还有8道黑影围着庭妩。庭妩想要使出玉雪雷怒,却发现玉雪雷怒使不出来。 8道黑影围主庭妩,发出哈哈的狂笑:“天助我等。杀了她。”八人同时抬起手掌,八道黑色的灵力将庭妩团团围住。 第二百九十七章 以命相搏 墨宁一看,这是要置庭妩于死地。墨宁牙关咬紧,从心脉处推出元神灵力,抹在皓阳戟上,一股强大朝8人轰来。有4道黑影承受不住,喷出鲜血,掉落下来。 墨宁抱住嘴角流血的庭妩,飘落下来。庭妩脸上露出惨笑,摸着肚子说:“孩子,你来的不是时候。叫母亲用什么保护你,保护你父神?”墨宁说:“嫁给我,庭妩可后悔?”庭妩说:“不悔。” “我们二十四黑龙影卫,转瞬竟只剩了4人。”四人互望一眼,“4人亦足够了!”各自从心脉处推出四道强大的黑魔力,朝墨宁和庭妩轰来。墨宁和庭妩一看,庭妩忙结印抵挡,但是这四道黑魔力太过霸道,几乎是四人以命相搏。 墨宁抱着庭妩直接被轰到北渊峰的悬崖下。墨宁拼出最后的灵力,将庭妩包裹住,抱在自己上方:“庭妩,护好我们的孩子。”庭妩点点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庭妩也使出灵力把墨宁和自己的腰裹住,抚摸着墨宁,满眼泪水。两人迅速下坠,江面上发出一声振天动地的响声。 慕雨、小铮、屃叶看到北渊峰顶的4个黑衣人,以及地上冒起的黑烟,怒从心起,各自使同绝招。渊宁枪直接扎进一名黑衣人的胸口,顿时倒地。小铮现出原型,锋利的牙齿扎进黑衣人的体内,鲜血迸出。屃叶剑疾如闪电,裹挟着灵力,直朝黑衣人刺去。很快4人倒下。 慕雨、小铮、屃叶赶紧冲进竹屋,空空如也。三人同时想起,刚才江面的一声巨响,异口同声地说道:“糟糕!”三人同时飞下悬崖,落入水中,运出灵力一阵探查,竟没有一丝回应。三人不甘心,在北渊江底拼命地寻找,竟一无所获,一点影子也没有。 三人再次出现在北渊峰顶,都显露出一番垂头丧气的样子来,抬头却看到了罔趋,三人抬掌要出招。罔趋亮出腰牌,说:“我是北渊城主罔趋,来此查探。”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收手,准备离开。 罔趋说:“这里有二十四块渊境宫的腰牌,你们三位已和其中的人交了手,可知对方身份?”慕雨接过腰牌一看,从自己身上也摘下一块腰牌,递给罔趋说:“你这是苍虚时期的渊境宫腰牌,这是慕雨魔帝上任时新有的渊境宫腰牌,你可看出有何不同?” 罔趋拿着细细比对,先前的是竖条纹,后来是雨滴状。罔趋末动声色,把雨滴状的腰牌递给慕雨,同时抬眼朝慕雨看去,一时怔住了:“你,你竟是他?那先前掉下去的是谁?”“他们掉下去了,为何下面没有?”三人同时说。 灵力刚刚稍有恢复的罔趋突然一刀对准慕雨的心脏,厉声说:“你到底是谁?”慕雨想,罔趋一定是以为自己是墨宁,便说:“昨夜掉下去的人和我长得很像,对吗?”罔趋没吭声。 慕雨一阵难过,心里一阵颤抖“庭妩”,嘴上却说:“那是我哥,孪生兄弟。你看到他们掉下去了,他们去哪里了?你为何不救他们?!”“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们与我何干?我不是给你们送信了吗?”罔趋极其冷漠地说。 第二百九十八章 陨落之兆 “你竟然不救他们,你可知道他们是谁?”小铮生气地说。屃叶赶紧拉住小铮说:“既然没有找到,我们便再去找找。”然后,屃叶拉着慕雨和小铮离开了。离开很远后,屃叶说:“两位神尊是何许人,岂会轻易消散。你们可看到天有异像?” 慕雨拍了一额头,说:“他们是真神,真神陨世,会有异像,我光顾着着急了,忘了这点了。”“你的意思说,两位神尊无性命之虞,但我们为何感知不到他们。”小铮着急地说。屃叶在墨宁身边,见的事情多了,说:“恐怕此事不能着急,天道隐讳,讳而不语,我们只能慢慢找了。” 罔趋回到渊境宫,已经是丑时。墨宁和庭妩分别躺在同屋的两张床上,都紧闭着眼睛。墨宁胸口的黑斑已经完全地散开,医者在屋内急得直转圈。“你为何不救他?”罔趋问。 “不是老朽不救他,而是噬神草毒已经漫延至心脉,老朽无能为力呀。”医者皱着眉头说。“丑时末过,尽全力救他。生死不论。尽全力。那位姑娘如何了?”罔趋说。“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应该是这位公子尽全力护着她。否则她肚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医者说。 罔趋眉头一皱,说:“你是说姑娘怀孕了?”医者点点头。罔趋怀着复杂的心情看向墨宁说:“快点,救他。他的身形开始消散了。”然后抱着庭妩到了自己的寝宫,罔趋把庭妩放好,说:“被二十四位黑龙影卫围攻,他中了毒,要道消身陨了,你们竟还能反杀,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灵力?” 罔趋轻轻抚摸了一下庭妩的脸,盯着庭妩的脸看,鼻子一热。罔趋赶紧掏出手帕捂住,转身走了出去,说:“姑娘,你我还真是有缘份,从来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像你一样,让我气血沸腾。” 医者在墨宁的黑斑处各划了一刀,朝着伤口处出灵力,黑色的毒血像水一样流出来。墨宁的脸色慢慢变得白,身上开始溃散。许久,血液变成红色,但是墨宁的脸色苍白,身体开始虚化。 此时,天空紫红的闪电不停地闪烁。屃叶顿时吓懵了,抬着看着天空,颤抖着说:“不好。”泽景在屋内看到这交织着的紫色闪电,赶紧冲了出去,脸色煞白:“怎么可能,这是真神陨落之兆,是墨宁,还是庭妩?怎么可能?” 庭妩的脑海里呈现出墨宁环抱着自己落水时的情景,被紫色的闪电晃醒了,一把掀开被子,喊着:“他呢,他人呢?”罔趋看着庭妩突然醒来,着急的情状,便拉着庭妩往墨宁屋内走去。 庭妩看到墨宁渐渐虚化的身影,感觉到陌生,又感觉到熟悉,一股锥心之痛袭来。庭妩扑了过去,想叫名字,却又不知道叫什么,一时间,庭妩摸着墨宁的脸:“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但是墨宁身体的虚化在加快,天上的紫色的闪电密如网地闪耀。慕雨看着这紫色的闪电,自然是明白了,看着屃叶,两人浑身哆嗦,泪如雨下。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她是我妻 东渊宫的螣吾看着这满天紫色的闪电,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魔尊,你总不让我们伤害她。好,这回我们让她去陪你!真神么,真神又如何?哈哈哈哈。”庭妩推出晶莹的混沌灵力,罔趋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心想:“此女子修的竟是混沌灵力,三界最混厚的灵力?她是什么人?难怪他身中噬神草毒,依然可以反杀。” 庭妩边释放灵边流泪,嘴角流出血来,肚子开始疼,庭妩只得捂住肚子。罔趋一把抱住庭妩,说:“你不要命了!”庭妩推开罔趋说:“他活,我便活。”罔趋急得直转眼,情急只好说:“你不活,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活?”庭妩一听,猛然抬头看着罔趋,泪流满面。 突然,庭妩拔出罔趋的配刀。罔趋吓了一大跳,大喊:“不要!”罔趋看到庭妩笑了一下,拿刀在自己手掌上一划,庭妩握紧拳头,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入墨宁口中。罔趋刚想走上去阻止,就看到了墨宁身上的溃散停止,并开始回收。 天上的闪电开始止息,浓云开始消散。屃叶和慕雨同时松了一口气:“好险!这紫电真雷一响,神界披丧,三界大乱。还好,还好,雷声末响,虚惊一场。” 泽景一直心惊胆颤地看着紫色的闪电,当闪电尽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墨宁、庭妩,千万保住性命!来人,马上去魔界调查,出了何事!” 螣吾一直拿起酒坛在兴高采烈地喝酒,看着闪电消散,把酒坛往地上一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丑时已过,她中了噬神草毒,岂能活!不可能!” 罔趋再一次被震住了:墨宁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气息开始平稳下来。庭妩疲惫地趴在旁边,慢慢闭上眼睛,一脸宁和。罔趋示意医者给庭妩包扎手上的伤口。罔趋被庭妩刚才拼命救墨宁的劲头深深打动了,心里默默地想:“你可以妩媚摄魄,可以拼死斯杀,可以命换命,可是你刚才好像不记得他是谁了,如此情急的情况下,你都没有唤出他的名字,他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等医者包扎好庭妩的伤口,震惊地说:“王,这是何人?竟能让神起死回生?”罔趋说:“她是我妻,北渊王妃。”医者再次被震惊住了,今晚已经被雷轰了几次了:“这北渊王何时有王妃了?自己天天在这北渊宫中竟然不知。” 罔趋没理会医者的震惊,再抱起庭妩,放到自己的寝宫,看着庭妩说:“魔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你能爱上我,你便是我的妻,你的孩子亦是我的孩子。”罔趋拿起手帕给庭妩擦干净满脸的泪痕,想要俯身上去,亲吻一下,挨近时又止住了。 屃叶和小铮回到茶舍,试着用灵力探寻墨宁和庭妩的下落,一丝痕迹都没有,他们一连试了三天,没有任何作用。慕雨和小铮都垂头丧气的。屃叶说:“别灰心,想当年,墨宁神尊找了两千年才找到庭妩神尊的一魂。别灰心。” 第三百章 救命恩人 就在这三天内,墨宁和庭妩都处于昏睡中。第四天的清晨,墨宁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起身往外走。 罔趋站在庭院里说:“去哪儿?”墨宁看了一眼说:“你是谁?”罔趋嘴角一笑,说:“这里是北渊宫,我是北渊王罔趋,你又是谁?”墨宁说:“北渊王罔趋,我是……”墨宁使劲地想,也想不出自己叫什么,是什么人,脸都红了。 罔趋一看墨宁这样,心想:“他是不是失去记忆了?他竟然失忆了。”罔趋笑了一下说:“不记得了?我救了你,哦,不对,准确地来说。是我把你从北渊河捞了回来。我媳妇让你起死回生。我说你命也真够大的,中了噬神草针,都要形神消散,你还能活。” 墨宁一脸懵:“你和你媳妇救了我。你媳妇让我起死回生。你们夫妻俩是我的救命恩人?”罔趋心里一乐,这家伙还真失忆了,他要真是我那天看到的花心大萝卜,我就抢了他媳妇。 罔趋骄傲地“嗯”了一声。墨宁马上双手施礼说:“多谢北渊王救命之恩。墨青铭记于心,他日当厚报。”墨宁想,我怎能没有名字吗,满脑袋一搜索,就搜了这么两个字出来,还挺熟悉,就这两字吧。 罔趋嘴巴一咧,笑着说:“你叫墨青?当真?不过,你要厚报的不是我,是我媳妇。”墨宁一想说:“不知尊夫人何在,我想当面谢过,再行离开。”罔趋说:“当然是必须的。你等着,我媳妇还末睡醒。”墨宁点点头。 罔趋看着墨宁,心想:“嘿,这家伙明明失忆了,可你看这气宇轩昂,不卑不亢的模样,还给自己取名墨青,他到底是什么人?嘿,有意思。待会儿,看他看到他女人会是什么情状。”罔趋手一挥,让人送来一壶茶。墨宁就坐在石桌旁,进入入定状态。 庭妩在近中午时醒来,她环顾了一下房间,这屋里有男人的衣服,也有女人的衣服。庭妩想:“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我是谁?”庭妩使劲地想,只是想起自己救了一个男人,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媳妇儿,你醒了?”罔趋走了进来,扶着庭妩坐起来,说,“慢点,你肚子里怀着我们的宝宝呢。”罔趋觉着自己有点可耻,但是看着自己喜爱的女子,也就不觉得可耻了。 庭妩瞪大了眼睛,看着罔趋说:“我,我是你媳妇,我,我还怀着身孕,我,我,我怎么不记得了?”罔趋说:“三天前的一个晚上,你为了救一个人,费尽灵力,昏迷,失忆了。” 庭妩满脸疑惑地看着罔趋,罔趋一脸温和地看着庭妩,这种温和让庭妩的内心安定下来。庭妩问:“我费尽灵力,那我肚里的孩子如何?”罔趋说:“还好,还好,胎儿安好,我已请医者把过脉了。不过,媳妇儿,你以后千万不可再如此热心了。”庭妩摸了一下肚子,点点头。 第三百零一章 伉俪情深 庭妩起床,肚子里咕咕响,庭妩有点不好意思。罔趋温和一笑说:“媳妇,你饿了?为夫这就给你准备吃的。”罔趋握着庭妩的手走到屋外,庭妩软若无骨的肌肤让罔趋内心一颤。罔趋本想再轻轻摩挲几下,但一想到礼法不合,就只是握着庭妩的手走到寝殿外。 墨宁一听动动静,便睁开眼来,看着庭妩,两眼迸出星光来,不觉看呆了。罔趋看着,心里有点凉了:“这都失忆了,都还这样。你到底是痴心,还是花心?难道我那天看到的是他的那个弟弟?” 罔趋假意咳嗽了一下。墨宁回过神来,朝着庭妩施礼道:“多谢北渊王夫”,刚说到这里,罔趋心里一阵酸痛,竟说不出来,眼角竟闪出泪光。庭妩看着墨宁,心里生出几分异样,好熟悉的脸庞,为何又这么陌生?看着眼角泛着泪光的墨宁,心里竟生出几分心疼来。 两人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四目星光闪耀。墨宁好一会儿,再次施礼道:“多谢救命之恩,墨青以后必当厚谢,墨青当此别过。”庭妩说:“别过?公子这是要去何处?”墨宁说:“浪迹天涯,无定所。”不知怎么的,庭妩的眼泪啪地就掉落下来。 罔趋在旁边看着,心里想:“完啦,完啦,本想这个墨青是个花心公子,却不曾想两人是伉俪情深,这下自己罪过大了去了。”罔趋见侍者已经摆好食物,便说:“媳妇,还有墨青公子,你们都已经睡了三天了,快来吃点东西,其余再说。” 庭妩看着桌上的东西,觉得格外的香,咽了一下口水,说:“好香!”罔趋给墨宁倒上酒。墨宁并无吃食物的想法,但只因为想看着庭妩,眼睛根本离不开庭妩,便坐了下来。 罔趋撕了一只鸡腿递给庭妩,说:“媳妇,来,多吃点,你一张嘴两人吃,多吃点。”墨宁眼神一闪,投向庭妩的眼神又多了几份关切。 庭妩边吃着鸡腿,边说着“好香”,边拿过酒壶要给自己倒酒。罔趋本想要阻止。哪想,墨宁飞快地伸出手捉住庭妩倒酒的手,另一只手倒了一杯茶,递放到庭妩面前,说:“恩人珠胎在怀,不可饮酒。” 庭妩叹了口气,说:“好,我只是闻着,觉得香,并不想喝。”墨宁说:“茶也挺香,闻茶香吧。”庭妩看着墨宁,脸上笑意荡漾。 罔趋咳了一声,假意把脸一沉。墨宁看了一眼罔趋,赶紧把手拿开,心里一阵郁闷:“为什么北渊王的媳妇,自己会这么关心,仅仅是因为她自己的救命恩人?”墨宁郁闷地喝了两杯酒。罔趋一看,乐了,往庭妩的碗里挟了许多菜,一个劲儿地说:“媳妇儿,辛苦了,多吃点。”墨宁看着,直想把罔趋的筷子抢过来,丢了! 墨宁每道菜只是尝了一下而已,但也觉得这北渊的吃食真是色香味俱全。庭妩欢快地吃着,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呃”,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墨宁飞快起身,扶着庭妩站起身来,轻轻抚着庭妩的背,眼睛一转,手指一勾,从旁边拿来一钵盂。 第三百零二章 照顾恩人 一顿稀里哗啦,庭妩把刚才吃的全又吐了出来。待庭妩吐完,墨宁手指一勾,一杯茶便到了手,放到嘴边试了一茶的温度,说:“来,先用茶水漱一下口,等下,再喝点温水。北渊王,再倒杯温水来。” 罔趋赶紧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墨宁。墨宁喂庭妩喝下。庭妩喝完,坐下来,叹了口气,说:“怎么这么难受?”罔趋说:“这魔界的女子,皆是如此,媳妇莫愁莫愁。”墨宁说:“恩人,明早我去采集些仙露琼浆来,喝着会舒服些。” 罔趋白了墨宁一眼说:“这是我媳妇,你为什么这么殷勤?”墨宁听着,心烦,说:“这是我恩人,我的命是她的救的,我的命都是她的。照顾好她自然便是我的本份。”罔趋语噎,心想,哼,走着瞧,便说:“墨青,你刚才说要浪迹三界,准备何时动身。” 墨宁恨不能一个嘴巴抽过去,顿了一下说:“看着恩人如此,我不放心,我要留下来照顾恩人。”然后,看着庭妩一脸微笑,说:“恩人,寝殿何处,我扶恩人去休息。”庭妩听道墨宁老叫自己恩人,心里别扭,就说:“公子,别老叫我恩人,既然公子会留下来,公子不如直接唤我名字。” 墨宁心里高兴得不行,这恩人、恩人,虽是这么个事儿,但总感觉疏离得很,便说:“恩人唤作何名?”庭妩一时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只好看向罔趋。罔趋自然是懂得这一眼的涵意:“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但是不行啊,如果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是全都露陷了,那真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罔趋看了一眼墙上匍匐着的藤蔓,末稍处鲜嫩俏美,便说:“我媳妇叫藤末。”墨宁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是人家夫君说了叫藤末,就只好叫藤末了。墨宁扶着庭妩回到寝殿,环顾了一下,里面有罔趋的诸多物品,倒也有几件女子的衣物,这本来就是罔趋的卧房。 墨宁看着心烦,手一挥,罔趋的物品被尽数扔了出来。罔趋一看,傻眼了,虽然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嘴上说:“怎么着,你还想伺候你恩人睡觉不成?藤末夫君是我,不是你,用不着你。” 墨宁不知怎的,心里腾出火来,说:“藤末珠胎在怀,需要静卧休息,你那么大的呼噜声,你让她怎么休息?还有,你这些物品,这么大气味,熏着她,你怎么办?” 罔趋心里倒是不生气,可嘴上却说:“好,好,我不懂,这下懂了,那你也甭呆在那儿。我自个儿的媳妇,我来照顾。”庭妩听着,心烦,说:“都出去,我要休息会儿。”罔趋一听说:“好的,媳妇,你好好休息。”走到旁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做贼心虚呀!”墨宁扶着庭妩躺下,说:“我就住隔壁,有事唤我,我,我叫墨青。” 第三百零三章 要杀了我 庭妩念着名字,说:“藤末、墨青,这几个字我怎么觉得好熟悉?”墨宁微微一笑说:“我失忆了,不记自己原来叫什么了,墨青是自己刚取的名字。罔趋说你也失忆了。”庭妩点点头,闭上眼睛,有墨青在身边,自己觉得莫名地心安,在罔趋的身边反倒更紧张。 墨宁坐在床边,没有丝毫觉得不适,一直看着庭妩入睡,才起身,走出门去。刚走出门口,便看着罔趋斜靠在旁边,罔趋看着墨宁说:“墨青,你对我媳妇,你的恩人如此关心。我媳妇可没让你以身相许啊,我还在这儿呢。” 墨宁听着罔趋一直强调“我媳妇”,心里就来火,但确实是人家媳妇,便瞪着眼,对着罔趋说:“堂堂北渊王连媳妇都不知道照顾,你还是去当你的王,我来帮你照顾媳妇。”罔趋一听,心里乐了,心想:“这真是,谁的媳妇,谁心疼,谁的娃,谁看着。”便接着说:“最近军营事多,你帮我看着点,毕竟那可是你恩人。” 螣吾知道事情已经失败,但没想到自己的二十四影卫,一个都没回,气得咬牙攥拳,嘴里低吼道:“蓼窕,算你命大,你躲得过初一,能躲得过十五。我为杀你,准备了十二支这样的黑龙影卫,一支比一支强,你就等着吧。不管你是躲到峰巅还是渊底,我都会杀了你。”睡梦中的庭妩做了一梦,梦见螣吾咬牙切齿地说要杀了自己,不禁“啊”地叫了一声。 墨宁在左边隔壁听到庭妩“啊”地叫了一声,一个闪身便到了床边,搂着庭妩,抚着庭妩的背,说:“不怕,不怕,有我在,不怕,不怕。”右边隔壁的罔趋也听到,走到门口,便看到墨宁搂着庭妩的一幕,摇了摇头,静静地退了出去。 墨宁在庭妩耳边说:“怎么了?”庭妩说:“我刚刚做个梦,梦见有人发誓要杀了蓼窕,我却感觉是要杀了我,所以惊叫了出来。”墨宁默默地念着:“蓼窕,蓼窕,蓼窕。”感觉无比熟悉,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好说:“好好休息,有我在呢,别怕。” 庭妩好像想起了什么,推开墨宁,问:“罔趋呢?”墨宁尴尬了一下说:“罔趋去巡军营了。”庭妩说:“那你出去吧,让人看到不好。”墨宁不想出去,但一想,也只好起身离开。门外的罔趋不经意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螣吾对着另一支影卫说:“去北渊城,这个女子定然还在北渊城中,找到她,杀了她!将来,你们便是魔界的二十四位王。”说着,丢给二十四黑龙影卫一幅蓼窕的画像。一支新的黑龙影卫进入了北渊城中。 屃叶对小铮说:“咱们依然在芷芸茶舍吧,万一两位神尊回来了呢。”小铮点点头说:“且在这北渊城里呆一段时间,看看这北渊城到底有何古怪。两位神尊竟在这里失去了神息。”慕雨说:“我也留在这茶舍吧,这人来人往的,好听消息。”荒矜便在茶舍里烹茶。于是,四人密切关注着茶客的言谈。 第三百零四章 有些逾矩 清晨的阳光照进罔趋的寝宫。罔趋睁开眼便腾地起床,往庭妩的寝宫走去。刚走到门口,墨宁捧着一只精美的碗走来,清香扑鼻。罔趋笑了一下:“玉露琼浆,有心了。”说着便去接。墨宁笑了一下,挪开了,笑着说:“我要亲眼看着恩人饮下才行。” 罔趋脸一黑:“虽说我媳妇是你的恩人,但你要知道,我才是她的夫君,你这是不是有些逾矩了。”“我,我……”墨宁一时语塞,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只好把碗递给了罔趋,站在门外等着庭妩出来。 庭妩睁开眼,看着冲着自己一脸温柔的罔趋,却莫名地生出一种陌生感来,自己觉得特别奇怪:“自己的夫君,为何会有如此的陌生感?”罔趋向庭妩靠近,伸手要扶庭妩,庭妩本能地轻轻推开罔趋的手,轻轻地说:“我自己来。”罔趋一阵尴尬,马上微微一笑说:“好,好,你自己来。”心里却想:“这不是失忆了么?哪有啊。” 庭妩捧着碗走到庭院里,正面迎上墨宁一脸关切的神情,轻轻地说一声:“我很好。”墨宁马上轻松一下,双手扶着庭妩坐下。庭妩捧着碗喝了一口,说:“很好喝,清香微甜。”“藤末,如果喜欢喝,我每天为你去采集。”墨宁说。 罔趋在后面说:“你为了我媳妇,倒是成了勤劳的小蜜蜂了。也好,只要我媳妇好,我孩子好,能做的你就都去做吧。罔趋谢过了。”庭妩看着罔趋,说:“夫,夫,夫君,不高兴?若是夫,夫君不高兴,藤、藤、藤末还是不要喝了。” “没有不高兴,只要媳妇能喝得下,罔趋求之不得。昨天,媳妇吃的全吐出来了,为夫担心得紧。”罔趋说的很真诚,确实也是真心的,心里想,“你夫君照顾好你,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罔趋看着庭妩早起的容颜,柔媚鲜妍,眼睛都看直了,不自觉地轻轻去撩庭妩耳鬓旁的头发。庭妩本想躲过,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躲开。罔趋替庭妩撩好头发,不由地凑近,想要亲一下庭妩。 墨宁脸一黑,从旁边拉过庭妩说:“藤、藤、藤末,现在要注意锻炼,不如我陪你去走走。”庭妩顿时一阵轻松,轻轻地说:“好。”罔趋一时间有些呆住了,轻手轻轻摸了一下和庭妩擦脸而过的地方。看着两人离去,罔趋说:“我要去军营,墨青,照顾好我媳妇。” 墨宁扶着庭妩说:“藤、藤、藤末,是不是不舒服,为何说罔趋夫君时,说话竟有些结巴。”庭妩皱了一下眉头,说:“不曾不舒服。你,你刚才叫我的名字时,竟有些口吃。”墨宁看着庭妩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你,觉和无比熟悉,叫藤、藤、藤末,却觉得很陌生,也很别扭。”墨宁有些不好意思。 庭妩心想:“当罔趋靠近我时,我觉得特别别扭,浑身都抗拒。为何你靠近我,我却觉得特别舒服,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我救了你?”但庭妩不敢把这话说出口,只是说:“叫习惯了就好。” 第三百零五章 清香入心 罔趋走进北渊宫正殿,问属下说:“北渊峰巅的事情,可还查出了什么?”属下说:“大王,除了二十四块渊境宫的腰牌,地上还有洒落的噬神草针。”说完,将一包草针递给罔趋。罔趋眼眸收缩了一下,回想起自己中噬神草针的情景,心想:“他们是一路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罔趋说:“让城中加强戒备。”属下转身离开。 罔趋抬头看着天空,回想起村庄被屠的情景,又想起在北渊峰巅那个和自己救回来的这个长相极为相似的男子,自言自语道:“两种不同渊境宫的腰牌。一个要杀她,一个要护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是屠村,这次为何又是冲这两个人去?这又是为什么?” 罔趋往宫外走去,走到芷芸茶舍,停住脚步,往里走,找了个座位坐下。屃叶看到罔趋坐下,便懒洋洋地提了一壶茶过来,看也未看,放下便离开了。罔趋看着懒洋洋的屃叶,再往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陌生的女孩在烹茶,并末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男子,便寻思要如何开口寻问情况。 罔趋喝了一口茶,虽然还是梅香茶,但味道和以往不同,口感差了很多,心想:“真是心慧手灵的女子,连茶也烹得清香入心。”眼前便浮现出庭妩喝琼浆玉露时的美丽的姿态,嘴角便浮现出笑意。 “我说你们这茶舍还要不要开下去,前几天喝的茶和这茶是同一个味吗?”一个茶客把茶杯往地上一砸。屃叶和小铮赶紧上来说:“客官,这茶是和以前不一样。这不我们掌柜的生病了,不知何时才能好。这茶虽不如先前的,但在这北渊城中却也是数一数二。就因为茶的味道不同,茶的价格也只是以前的一半了。” 茶客见屃叶说的倒也很真诚,便说:“你们掌柜的生病了。那就算了,这茶味虽不如以前,但味道确实也还算不错,行了,行了,你们去忙吧。” 罔趋看着屃叶和小铮走进里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便想套得消息,刚想问:“你们掌柜病得如何?”慕雨大步走了进来,看到罔趋,愣了一下说:“北渊王?”罔趋看着慕雨,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和那一个,除了气场不同,两人还真像极了,点了点头,说:“还真是有缘,我们又相见了。” 屃叶和小铮看着这一幕,想起了在北渊峰巅那个自称北渊王的人,因为两人急欲寻找神尊,并末留意此人,慕雨这一提,两人都想起来了。 慕雨笑了一下说:“这北渊还真是不安宁,你这北渊王还有此等雅兴。”罔趋:“你是因为你那孪生兄弟的事情,罪怪本王?”屃叶和小铮愣了一下,眼神交流了一下,心想:“说是孪生兄弟,倒也不虚,只是委屈神尊了。不过眼下要隐瞒实情,只能如此了。” 慕雨心里想:“因为那事,你一个北渊王还不够格。不过,眼下却是需要北渊王的支持的时候,不可冒失。”慕雨微微一笑:“在下岂敢责怪北渊王,只因慕宁此时正好有一份礼需要送给北渊王。”说着,慕雨抬眼看了一下屃叶和小铮,屃叶和小铮点了点头。 第三百零六章 东渊沼泽 罔趋说:“哦,此话何意?”慕雨看了一下茶舍的客人,示意罔趋到后院去。罔趋走到后院,方感觉自己宫里的那对夫妇品味确实不一般,这后院的布置玲珑、清雅,舒心、怡人,心想:“他们终究是何人?” 慕雨停了下来说:“北渊王,你北渊的刺客真是不少。”罔趋说:“你是说渊境宫又有屠夫来了?”慕雨脸一黑,看着罔趋说:“我看北渊王也只是长得帅了点。”罔趋瞪着眼看着慕雨:“公子是因为自己长得不如本王帅?” 慕雨嗤了一声:“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让北渊魔民安居乐业的,这点事情都想不清。”罔趋白了慕雨一眼,说:“你知道什么?”慕雨说:“你一口咬定是渊境宫派人来屠杀北渊的魔民,只不过是因为那些腰牌?” 罔趋说:“难道腰牌不能说明问题?”慕雨轻笑了一下,说:“想来,北渊王看到两块不同的腰牌,心中还是有疑虑的。我不敢为渊境宫辩解。但请北渊王看看这是什么?”慕雨打开一个小小的布包。荒矜大吃一惊说:“噬神草针!”慕雨手一抖,说:“这两界的禁物,为何会出现在北渊境内?”罔趋眉峰一抖,说:“那慕宁认为它会在哪里出现?”慕雨说:“噬神草应在东渊沼泽深处,且被混沌神印所封,为何会出现在北渊?” 罔趋心里吃了一惊,想:“自己只认识噬神草,知道它是三界禁物,却不知它原本长于何处,亦不知它曾被神印所封。慕宁倒底是谁?和渊境宫是何关系?”罔趋说:“慕宁你认为呢?”慕雨心说:“你怀疑我?”罔趋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手中有此物?” 慕雨想:“你终究是怀疑我,可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真实的身份。”慕雨说:“我是渊境宫的一名普通士兵。是睚眦兽王屠戮渊境城时存活的一名孤儿。这次是陪女友来北渊探望亲人,哪知关岭被……现在我女友家也只剩女友孤苦伶仃的一人了。我本想带女友离开,但是女友一定要为父母报仇,我们便留在了北渊城。恰巧茶舍缺人手,我们便暂时帮茶舍做事。” 慕雨心里在说:“迁循,我是冒用一下你的经历吧。反正这些已经成过往,又已是人尽皆知,关岭又被屠和你们的遭遇如此相似。那就对不住,任我胡说了。”屃叶和小铮看着慕雨讲得一脸沉重,不禁想:“嘿,这慕雨倒挺能瞎编的。”荒矜更是有点喜出望外,以为慕雨开始关注自己了,看着慕雨,两眼发光。 罔趋听了,心想:“这经历和我倒也有同病相怜了。罢了。且听这噬神草从何而来。”罔趋便问:“这噬神草针从何而来?”慕雨轻轻地说:“这噬神草,是我从捉到的一名黑衣人身上搜出来的。请跟我来。” 罔趋看了一下周围,有点犹豫。慕雨一看:“北渊王够谨慎的,谨慎点好。只怕你去宫中带人来,难免走漏了风声。”罔趋脑海里出现了黑衣人吞噬神草果的情景,说:“带路。” 第三百零七章 温面修罗 罔趋跟着慕雨来到一个偏僻的住所。慕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个黑衣人被软骨筋捆得扎扎实实,像个蚕茧一样,动弹不得,他不是没挣扎,但是这软骨筋却是越挣扎捆得越扎实,他在绝望中放弃了。慕雨笑了一下说:“我好心地提醒你,不要挣扎,你却是不听。若是我再晚点来,你不都得灵魂破蛮而出了。” 罔趋听着这话,格外感兴趣,问:“你用的是什么绳?”慕雨轻轻一说:“软骨筋。”罔趋再一次被震惊到:“神庭神器,鬼神难逃。”慕雨不以为意地鼻孔里“嗯”了一声,看着罔趋吃惊的神情,心想“糟了”,马上说:“我父亲留给我的。” 慕雨问黑衣人:“你是何人,来北渊何干?”黑衣人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慕雨说:“你是渊境宫的什么人?”黑衣人此时冷冷一笑,说:“我是渊境宫右护法的近卫,受魔帝指令到北渊制造祸端,扰乱北渊民心。” 慕雨呵呵一笑:“竟是如此?我怎么没听右护法迁循说起,我在迁幽殿住了几万年,也从没看到过噬神草针。”黑衣人睁开眼看了一眼慕雨,哈哈一笑,说:“你是渊境宫的人?一家人,一家人,还不快放了我。” 慕雨呵呵一笑,说:“一家人?这位是北渊王,你们在他的管区屠戳百姓,我跟你一家人,岂不是自找死。”黑衣人有此吃惊地看着罔趋,脸上露出恐惧之心,罔趋在东渊被称为温面修罗。 罔趋望着黑衣人温和一笑:“看来知道温面修罗的名号,既然知道,还来,那就赶快说啰。我一奶娃娃在北渊这寒荒之地成为北渊王,可想而知,我经历了什么。”黑衣人浑身发抖,低头使劲去咬衣领。罔趋一刀而下。黑衣人的脸色煞白,许久,才睁开眼,衣衿已被割下,罔趋拿着从里面滚出来的噬神草果,一脸玩味地笑。 罔趋俯下身子,温和地笑着看着黑衣人说:“你们屠戳北渊魔民,几百人的性命,你就想这么轻易地消散,可能吗?”慕雨说:“说吧,从何而来,为何而来?”黑衣人舌头一吐,想要咬舌不语。 罔趋一看,手指一勾,黑衣人的舌头勾出老长,罔趋手中刀晃了三下。慕雨手心一紧,转过背去。黑衣人的舌头被划割成三叉戟的样子挂在嘴唇上。罔趋温和地一笑:“不说是吧,就没打算让你说。” 说完,罔趋在黑衣人脖颈处一抽,一条条长长的白筋被抽出,然后罔趋手一旋,黑衣人被他自己的筋捆了扎实。黑衣人就像泥巴被揉成了一团。“收起你的软骨筋,捆它,太浪费了。”罔趋依旧温和说,“你不说,抽筋之后,悬挂北渊城门,七日气绝,消散,除非有月药神息。这七日,你的同伴自然会知道。” 慕雨手指一动,收回软骨筋,冷冷地说:“你这是打算向渊境宫宣战?”罔趋往外走:“为什么还是渊境宫?你是觉得我这个北渊王是泥浆脑袋?” 第三百零八章 扶你嫂子 此时的罔趋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慕宁不过是渊境宫一名小小的侍卫,短短半日已让我惊诧了三次。近月余,北渊宫没抓住一位黑衣人,竟被慕宁抓住了。让黑衣人当着自己面栽赃渊境宫。难道自己能枉屈事实吗?回渊境城是自己的私心,怎可以因私心废是非。” 慕宁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心想:“这北渊王终于没有固执地认为是渊境宫所为。那到底是何人所为,为何要嫁祸渊境宫呢?”两人各怀着心思回到芷芸茶舍。 罔趋喝了盏茶,此时心里想的是:“我已经出来大半日,那个用谎言哄来的媳妇是不是不高兴了。”罔趋放下茶盏,抬起脚往便往宫里走去,刚走到寝殿,就看到墨宁正在煎药,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去,紧张地问:“我媳妇怎么了?” 庭妩看着罔趋的神情,心里轻轻跳了一下,轻轻说:“我没事。墨青采来北峰灵芝,要煎碗淡茶给我喝。”罔趋一把捉住庭妩的手,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墨宁看着,眉头一皱,端来一碗灵芝茶,说:“藤末,来,慢慢喝碗灵芝茶。” 庭妩正觉着不对劲,把手从罔趋手中挣脱出来。罔趋瞪了一眼墨宁,说:“我媳妇,你这么上心,有何用心?” 庭妩看着两人,有些不安。墨宁不屑地说:“还我媳妇?媳妇吃不下,睡不好,你都大半天不见人影了。你说你干啥去了。”罔趋走到墨宁跟着,压着嗓子说:“没安好心哪,挑起我媳妇的疑心。” 墨宁看着罔趋说:“不想我挑,就多陪陪你媳妇。”刚说完,墨宁就后悔了:“他出去了不正好,我正好可以多陪陪藤末。藤末只要不在我前眼,我的这心便慌得紧。” 罔趋一眼就看透了墨宁的心思,呵呵一笑:“说的是,说的是。”然后,罔趋走到庭妩身边说:“媳妇,我陪你去后园走走。”然后握着庭妩的手便往后园走去。墨宁气得直瞪眼。 罔趋牵着庭妩往后院走。庭妩看着周围陌生的景物,轻轻地念道:“景近峰已远,鸟入影渐无。庭院暑气蒸,思幽心微凉。”罔趋说:“媳妇,好诗,我给你的诗题个名‘逸暑’如何?” 庭妩微微一笑说:“让夫君见笑了。”罔趋一脸灿烂,看着庭妩说:“媳妇的都是好的,为夫怎会笑。”这一笑一看落在墨宁眼里,脸上寒如古冰,心底猫抓一样,却又无可奈何。罔趋虽感受到寒威的逼迫感,缩了一下脖子,灿灿的脸上却又添了几道喜色。 “哥哥,什么事儿?这么开心。”罔兰趁着天气微凉,扶着病弱的身子,出来转转,听到哥哥的说笑,一脸好奇。罔趋心里一慌,心想:“妹妹呀,你出来的真不是时候,你让哥哥怎么说?” 罔趋笑了一下说:“妹妹,哥哥扶你嫂子出来走走。”罔兰一脸惊喜:“嫂子!哥哥,为何从不曾听你说起。”说着便咳了起来。兄妹俩的对话让庭妩觉得很奇怪:“我都已孕肚微现,为何小姑子不知自己的存在?难道我失忆了?小姑子也失忆了?”庭妩一脸疑惑地看着罔趋。 第三百零九章 奇耻大辱 罔趋急忙朝罔兰使眼色,温和地笑着说:“妹妹身体不好,哥哥没让你知道。”罔兰生气地看着哥哥:“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竟不让我知道有嫂子。你是觉得妹妹是废物吗?”罔兰因为生气,又重重地咳了一下。 墨宁跟在后面不远,听力极好的他,三人的对话一句不落地落在了耳朵里,心里满是疑惑:“亲妹妹都不知道嫂子的存在,还就住在同一个宫殿里,可能吗?莫不是藤末跟本就不是罔趋的媳妇?”墨宁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呵,只要不是你罔趋的媳妇,藤末这一辈子我便护定了。” 罔兰说的话合情合理,气也生得合情合理。罔趋心里凉凉,不如如何回答妹妹。墨宁一脸笑意地走了出来,看着庭妩说:“恩人,如此看来,你莫不是被北渊王豢养的外室?”罔兰抬眼一看,眼前的陌生男子风神俊朗,鲜少出门的罔兰不由地脸一红。罔趋一听,脸黑,妹妹却还生气地看着自己,一时大窘,无力反击。 罔趋赶紧朝着妹妹以目示意墨宁的存在。罔兰有些错愕,但还有点领会,脸色缓和下来,看着貌胜天仙的嫂子,脸上喜悦再现。庭妩此时却生气地盯着罔趋,满眼的意思:“罔趋,你当我失忆,便傻了吗?” 罔趋挠了一下脑袋,啪地一声跪在地上,说:“媳妇,你别生气。我,我,我,你,你,你是我在宫外养的外室。有了身孕,你便是北渊宫的正妃了。”墨宁脸一黑,生气极了:“北渊王,你倒是很会顺坡滚驴呀!”庭妩一听,气得往后退了几步,墨宁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庭妩。庭妩感觉自己遭了奇耻大辱,手一甩,转身就离开了。 罔兰一看,傻眼了,意识到自己的嘴巴闯祸了:“哥,哥,哥,我,我……”罔兰往后退了两步。罔趋赶紧扶住了罔兰说:“妹妹,不要着急,不干妹妹的事。妹妹回屋休息吧。来人。” 罔趋把妹妹交给侍女,便马上去追庭妩。庭妩初一听罔趋的话,心里还是真是难受,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墨宁心疼坏了,忙拿出手帕帮庭妩擦去眼角的泪,说:“藤末,不哭,不哭,我会陪着你。” 庭妩接过手帕,苦笑一声说:“这哪儿是思幽心微凉,这是思幽彻骨寒。”墨宁说:“别难过,别难过,要不我带你到宫外去住,免得看着罔趋那魔渣心烦。” 罔趋走过来,冷冷一笑:“这么快便要把我媳妇拐出宫去,果真是白眼狼。”庭妩听一他们俩一个魔渣,一个白眼狼地吵,呵斥了一句:“出去!”罔趋说:“媳妇,我说一句,妹妹身体有恙,一直不敢刺激她。故而刚才的都只是托词。媳妇不可信。” “是吗?包括这宫里的侍者也都怕受刺激,没一个认识我的吧。”庭妩冷冷地说,“出去!”罔趋心里叫苦:“完了,完了,藤末虽是失忆,但是智商在线呀,这可如何是好?” 第三百一十章 忍者神龟 罔趋磨磨磳磳地走出门去,墨宁寒着脸看着罔趋。罔趋心里一抖,叹了口气,说:“看来,这媳妇是哄骗不来的。”罔趋只好无奈地对墨宁说:“帮我好好照顾她,别让她伤心。”墨宁转过身,说:“用得着你啰嗦?” 庭妩躺在床上,静静地回忆起自己救墨宁时的感受,自言自语地说:“救一个陌生人,我为何如此伤心?当时,我真有点拼命的感觉?”庭妩又想起墨宁对自己的照顾,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竟又安心地睡过去了。 傍晚,罔趋端来一碗清粥,甚是清香。墨宁接过来,闻了一下,说:“藤末,此粥甚是清香,来,吃一点。”庭妩看了罔趋一眼,那一眼直接把罔趋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墨宁舀一小勺,放在嘴边轻轻一吹,送到庭妩嘴边,庭妩张口吃下,点头说:“此粥甚是可口。” 罔趋看这一波恩爱秀得,心里都塞满了,便说:“藤末,喜欢,可真是太好了!”庭妩看都没看一眼。罔趋这下真是体会到了什么是彻骨寒了,不禁问自己:“罔趋,你可是犯贱么?”但看着庭妩清巧美好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我这是走火入魔了。” 庭妩一直在细细观察罔趋的反应,心里很是纳闷:“自己的媳妇和别的男子如此亲密,北渊王竟然忍得下?”墨宁也是有此想法,静静地看着庭妩眼上的神情,不禁轻轻一笑,说:“藤末,是否觉得这北渊王太能忍了?”庭妩说:“忍者神龟啊!难道我对他如此重要,重要到你如此待我,他竟然不生气。” 墨宁看着庭妩静静地说:“除非,你本就不是他媳妇。”墨宁此话一出,庭妩惊呆了。罔兰在庭院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听着墨宁和庭妩如此对话,真是为哥哥感到心痛,再也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庭妩脸色一变,墨宁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罔兰脸色苍白地走到庭妩跟前,一边咳嗽一边看着墨宁和庭妩,心里想:“这一男一女倒甚是般配,那自己的亲哥哥该怎么办呀。”于是走到墨宁跟前说:“我和侍女打听清楚了。我嫂子救了你,你要忙着报恩?”罔兰微微一笑说:“我家嫂子,我会让人照顾好,公子请离开吧。” 庭妩一听小姑子要赶墨宁走,心里一阵着急,看着罔兰说:“你哥都不曾要赶他走,你凭什么呀?”“凭着你肚子的骨肉。”罔兰说。庭妩说:“若是你赶墨青走,我便跟着一起走。”墨宁看着庭妩,脸上微微一笑,轻轻地说:“我会照顾好你的。” 罔兰一看墨宁和庭妩的神情,听着这一唱一和的,心里为哥哥感到悲伤,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好半天才说:“你怀着我哥的骨肉,你如何能这样做?”墨宁微笑地看着庭妩说:“我不介意。” 罔兰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着。旁边的侍女赶紧跑去找罔趋说:“大王,公主在你寝殿被气得吐血了,你赶快去看看吧。”罔趋脸色一变,说了句:“糟了。”说完,赶紧往寝殿跑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是藤末 罔趋的眼前浮现出凄凉的场景:渊境城被屠城后,罔趋带着罔兰和一群渊境城半大的孩子,一路往荒凉的地方逃。途中,一群人被身着黑衣的一群男人拦住,看着人群里的女孩便掳。情急之下,罔趋捧了一把泥巴抹在妹妹的头发、脸上、衣服上。 兄妹俩一边抵挡一边躲藏,最终还是没躲过。一个身披黑衣的男子一个飞旋过来,一脚踢在罔趋身上。罔趋一个趔趄滚倒在泥潭中,三滚之后才停下来,嘴角鲜血溢出。罔兰哭着朝罔趋身上扑了过去:“哥哥!” 黑衣人看着罔兰眼睛一亮,一把抓住罔兰的肩膀,一旋,一个从头到脸到身上全是泥巴的人睁着两只黑眼珠看着黑衣人。“晦气,听声音像个姑娘,竟是个幽魂。”黑衣人一把将罔兰甩在泥水里,罔兰顿时被摔晕了过去。罔趋赶紧爬过去,搂住罔兰,哭着说:“兰妹,兰妹!醒醒,醒醒!” 罔兰好一会才醒转过来,睁开眼看着罔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哥哥,呜呜,哥哥!……”黑衣人一听到,回转身又朝兄妹两人走来。就在此时,一道啸声响起,黑衣人狞笑一声:“好,算你们命大!”说完,手指一弹,一个白色的点朝罔兰飞来,落在了罔兰的口里。 罔趋眼前闪了一下,知道有东西落在罔兰口中,连忙说:“兰妹,吐出来,吐出来!”罔兰俯下身子,吐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但从此罔兰体弱多病,问遍魔医却束手无策,连病因都说不清。罔趋万万没想到,罔兰身上的病是由当年的白点造成的。 “一个白色的小点变成夺人性命的肺血蛊,难怪兰妹常年脸白如纸。若不是你,也许兰妹也……畜牲,连几个孩子都不愿放过。”罔趋眼前突然闪过自己捡起泥地里的腰牌的画面,“这么多年,我都忘了。既然让我记起来了,你们是这样的狠毒,那就来试试!”罔趋握紧拳头,走出房间,准备去翻找当年自己无意中捡到的腰牌。 墨宁看着庭妩因为刚才救人,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拉着自己的衣袖替庭妩轻轻地擦汗,微笑着说:“当初救我,你也是这般急切吗?你竟是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安危。” 罔趋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无比地羡慕,笑着说:“当初,她为了救你,可真是连性命也不顾了。她可是用她自己的鲜血救的你。”罔趋拉起庭妩的手在墨宁的面前轻轻展开:“她是割掌握血喂你,帮你解的毒,救了你的命。差点,我的孩子不保。”庭妩把手往里一收。 罔趋反势一把把庭妩拉到自己的怀里,在庭妩的耳边轻轻地说:“谢谢媳妇,救了兰妹的命。罔趋定然用一生来报答。”然后,罔趋轻轻在庭妩的头发上亲吻了一下,轻轻地说:“媳妇儿好好休息。为夫有事要忙。” 然后罔趋放开庭妩,朝着庭妩微微一笑,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路后,罔趋脸上一笑,喃喃地说:“你到底是谁?你当然不是藤末,你到底是谁?你真是让我太惊异,太好奇了。我该如何面对你。”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叫我墨宁 墨宁见罔趋离开,捉过庭妩的拳头。庭妩不愿让他看,手直往回缩。“别动。”墨宁轻轻地说,抚着庭妩的拳头,庭妩只得把拳头慢慢松开,伤口虽已愈合,但是疤痕依然明显在目。 墨宁用另只一手掌覆盖着庭妩的伤疤,眼眶雾气腾起,轻轻地说:“都有自愈的能力,伤口好得远比凡人要快。离你救我都已有两月余,你这疤痕如同新的一样,你是要崭下手来救我吗?”墨宁一把把庭妩搂在怀里,喃喃地说:“你我不过陌生人,竟值得你豁出一体两命来救我。以后,不可如此犯傻,不要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庭妩被墨宁搂着,觉得非常舒服,便索性靠在墨宁怀里。庭妩越发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因为身孕和刚才救罔兰的一番折腾,庭妩靠在墨宁怀时渐渐地睡去。墨宁抱起庭妩放到自己榻上,替庭妩盖上被子,细细地看着庭妩,亦觉得熟悉自然。索性,墨宁靠着庭妩躺好,看着庭妩的脸回想起刚才的庭妩救罔兰的情景。 “墨宁,用三昧烬火焚成灰烬”。墨宁想起庭妩刚才情急之下说的话,吃了一惊:“她叫我墨宁,我不是叫墨青吗?墨宁,墨宁,这个名字好熟悉。还有,她为什么知道我有三昧烬火?连我自己记不起来了。而且,我还真使出来了。难道,我和她早就认识了?而且,她对我非常熟悉?我和她……” 墨宁惊地放下脚坐了起来:“那罔趋呢?他是她的夫君?那我呢?”墨宁轻轻地走出,在庭院里坐着,一会儿,脸上满是喜悦,一会儿脸上布满阴云。 罔趋走进自己的书房,到处翻找,终于在一个陈旧的布包里找出了在泥水地里找出的腰牌。罔趋把这块腰牌和慕雨给的腰牌,以及在关岭被屠现场捡到的腰牌、北渊峰顶黑衣人的腰牌、被抽筋的黑衣人的腰牌放在一起来。 罔趋把几块腰牌的正反面仔细地比对了一下,寒气倒抽,双拳握得格格作响,寒凉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一帮畜牲!来吧,几万年了,这笔账该好好算算了。” 罔趋背着正殿,想了一会儿说:“右护法北游,多派人手去魔界各个地方打探消息,查清这几块腰牌的真正所地在。”北游接过三块腰牌,反复看了一下说:“大王,这不明白地写着‘渊境宫’吗?还要找?” 罔趋冷笑了一下说:“你在北渊住了几万年了,你是生来就是北渊人吗?”北游听懂了,双手一抬,施礼道:“诺!属下这就去安排人。” 罔趋随即走出宫门,出现在北渊军营中。军中将领见罔趋来了,马上迎了上来,大声喊着:“大王。”罔趋把两种不同的“渊境宫”腰牌摆出来,然后又拿出噬神草果和噬神草针,说:“恐怕,我们的对手不是真正的渊境宫。”一个将领皱着眉头说:“大王是说两种腰牌的来源不同。”罔趋说:“聪明。” 第三百一十四章 你们说呢 罔趋拿着慕雨给的腰牌说:“这一枚是一个来源,益害不明;剩下的共一个来源,屠村的是他们,噬神草果和噬神草针也是他们的,和当年屠戮我们的亦是同一路人。”话音刚落,众将领寒意从脚底起,浑身怒火却从心中腾起,个个面上露出愤恨之色,拳头青筋暴起。一个将领说:“王是说,有人在栽脏现在的渊境宫。” 罔趋点点头,说:“情况打探得如何?”一个将领回答说:“禀大王,渊境宫的事务现皆由魔界右护法迁循打理。渊境城的魔民安居乐业,气派算是详和。” 罔趋疑惑地看着将领。将领摸了一下脖子说:“您是在问魔帝在何方?魔帝慕雨在渊境宫倒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反倒口碑相当不错。只是目前并不在渊境宫,不知其所踪。哦,还有,渊境宫和渊境城的百姓常常谈起慕雨的女友,叫,叫青末,此女身上有月药神息,亦不知其去向。” 罔趋轻轻地念到:“慕雨、青末,都不在渊境宫中,挺有意思。”罔趋把几块黑衣人的腰牌递给几个将领,说:“注意查找这几块腰牌的来源。”说完,便朝北渊雪岭而去。 东渊宫中螣吾坐在正殿中,生气地一拍桌子:“没用的东西。不仅没找到人,反倒让人抽了筋。耻辱,来人,拖下去,崭了!”“大王,饶命啊,饶命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找到她。”被拖走的黑衣人拼命求饶。 螣吾冷冷地说:“东渊宫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完成任务的人,一种是死人。”说完,手一挥,黑衣人便四肢分飞,瞬间便化成一烟尘消散。 殿中的二十四人惊魂末定,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两股战战,脸色惨白。螣吾阴森的声音响起:“你们说呢?”二十四个黑衣人膝盖像断了一样似地跪下:“大王,我们定当查出那女人的下落,一定让她道消身陨!” 螣吾阴冷地一笑,说:“这还差不多。灰影卫已为魔界尽忠。蓝影卫竟然连人影都没看到,还搭了一个前哨兵。还不快滚!”“诺!” 北游派出去的人和东渊宫的蓝影卫擦肩而过。北渊城的城墙上,慕雨和屃叶数着进入城的黑影。慕雨轻轻地说:“二十四道。二十四人。”屃叶问:“他们想干什么?再次屠村?”慕雨说:“这些人,组织严密,不知三番五次来此,究竟要干什么。走,回茶舍。” 过了十来天,罔趋回到寝殿,正看到墨宁和庭妩往外走,罔趋愣了一下:“难道他们记起什么来了,要走?”罔趋沉了沉心,说:“媳妇,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庭妩看着罔趋一脸关切的样子,本来是计较自己是被他养的外室的,却又心软下来,说:“我只是出去透透气,天天闷在宫里。”罔趋眼前闪过墨宁身中噬神草针,两人从峰巅坠入北渊江的情景,神情一敛,说:“媳妇儿,外面危险,咱们别去,好不好?”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云裳衣坊 庭妩看着墨宁,再看看罔趋说:“没关系,墨青会何保护我的。”罔趋抚额,心想:“上次也是他保护你,结果你们俩都失忆了。但愿事情没有这么巧吧。”罔趋放下手说:“好吧,为夫也陪你出去走,多走走,对胎儿好。”庭妩微微一笑,说:“谢谢夫君。” 三人走宫城门,罔趋刚想往茶舍的方向走,突然定住脚步,心想:“走此路,必然会被茶舍的人看到,现在还不是时候。”罔趋掉转脚往相反的方向走,说:“媳妇,我带你去看看北渊城的织坊,去买几件宽松的衣服。”庭妩本就没目标,点点头说:“好。”一路上,庭妩甚是高兴,东张西望,只看店铺,不看路。墨宁和罔趋一左一右地跟着,生怕庭妩崴了脚或是跌倒了。 罔趋领着庭妩进了一家“云裳衣坊”。坊里的老板娘一看罔趋进了店,高兴地迎了上去,说:“王,今日亲自到小店来了,寒店真是生辉。你有何需要,吩咐一声便是。” 罔趋看着庭妩说:“无妨,今日是带我王后来挑些日常的衣服,你把最好的衣服中挑出上等的给王后。”墨宁脸一黑,却也不好生气,只好忍着。老板娘赶紧回答说:“好,好,我马上去挑。王后,请随我来。” 墨宁一把拉住庭妩的手说:“不可,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罔趋一听,脸上微微一笑:“多谢了,倒是挺为王后打算。不过,此处,墨青,你多虑了。”然后,罔趋微笑着看着庭妩说:“进去吧,多挑几件。” 墨宁不知为何,觉得浑身紧张,见庭妩进去了,便走到店门口,四处张望,倒也没发现什么。过了一会儿,老板娘出来,看着罔趋说:“恭喜大王,何时娶了如此美丽温柔的王后,老妪真为大王高兴。”罔趋笑笑:“多谢了。”此时的庭妩穿着一件白底红梅花瓣装点的裙子,面上红瓣轻飞,从里间走了出来。墨宁看着,不觉轻轻咽了一下口水。罔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庭妩,温柔地笑,说:“王后,真漂亮。” 墨宁觉得庭妩的一颦一笑,都入心入髓,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拥庭妩入怀,但是看了看罔趋,只得攥了攥拳头。庭妩笑着说:“此坊的衣服轻柔细腻,穿着甚是舒服。” 罔趋对着老板娘说:“凡符合王后尺寸的,全都打包,送到宫里去。”老板娘眼珠放光说:“好,老妪马上打包,送入宫里。”庭妩皱了一下眉头,说:“打包十件,下个月我再来。”罔趋便接着庭妩的话说:“好,听王后的,下个月再来。” 庭妩走出云裳衣坊,在屋沿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一个黑衣人从屋顶飞下来,一记长鞭啪地一声挥了过来。一根檐柱被击得粉碎。庭妩一个回旋,停落在对面的柳枝上。然而另一个黑衣人直向庭妩扑来。庭妩忙挥掌推出灵力抵挡。 第三百一十六章 很会打架 墨宁一跃而上,手掌一挥,把庭妩护在了身后,手掌一抬。北渊江底银光迸裂,一柄长戟跃出水面,飞过北渊城上空,落在了墨宁手上。墨宁愣了一下。黑衣人的长鞭已经甩过来了,墨宁长戟一旋,黑衣人连人带鞭被拖了过来。墨宁手掌照着黑衣人推出强大的灵力。黑衣人顿时化成一股黑烟飘散。墨宁看着眼前黑色衣服上隐隐现出了细蓝带的杀手,又看了一下周围的魔民以及店铺,叹了口气说:“不能使用灵力轰杀,那样会伤及无辜,只能一一击破了。” 罔趋已经飞停在庭妩的身后,手中的流星锤裹着灵力飞向黑衣人。墨宁和罔趋把庭妩围在中间,生怕庭妩有失。围过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二十多个黑衣人把三人围成了一个圆圈。罔趋吹了一声尖利的哨声。墨宁心中一怒,皓月戟脱手飞向黑衣人,一圈下来,黑衣人的血液飞溅出来,同时几阵黑烟腾起。 剩下的十多人相视一望,分成三股,两股吸引住墨宁和罔趋战力。另一股持剑直向庭妩刺来。墨宁忙推出灵力轰掉一个,第二个紧接来朝庭妩袭来。罔趋见状,流星锤一锤砸来,黑衣人受伤坠落。第三个人紧随其后,再次朝庭妩袭来。另外的两股加强了进攻力度,一剑在罔趋面前落下,罔趋一闪,一片衣襟飘落下来。 庭妩想如此危险,我不能靠着他们两人的保护,而置他们于险。庭妩一招玉雪蜓飞,飞快停落在更高的空中,低头看着这一群黑衣拼命地身墨宁和罔趋攻击,即使灰飞烟灭也再所不惜。庭妩看着,不禁摇了摇头说:“你们只是杀手,为何要以命相搏?可你们再凶狠,也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正当庭妩轻松地看着时,一记长鞭飞向了庭妩。庭妩微微一笑,玉雪蜓飞再次使出,朝一片无人的空间飞去。 黑衣人已经看到庭妩不在两人中间,便都向庭妩追去,一条条鞭子朝庭妩挥去,瞬间织成一个网,朝庭妩压下去。墨宁见状,举着皓月戟,戟尖带着三昧烬火,飞速往上冲,左手一揽把庭妩搂在怀里,轻轻地说:“小心点,别乱跑,你要急死我吗?” 庭妩微微一笑,轻轻地说:“你很会打架的,我不怕。”墨宁脸上露出骄傲的一笑,右手手掌中的皓月戟一刺一旋,八个黑衣撞在一起,乱纷纷跌落,长鞭绊在皓月戟上,瞬间被烧成了火烬。罔趋的流星锤横扫着飞过来,砸在几个黑衣人的头上,顿时便化成一缕青烟。 剩下的四个黑衣人相视一看,脸上有惊骇之色,准备往后撤退。墨宁冷喝一声,说:“想逃。”看都没看一眼,手一挥,四张闪着银光的网罩分别罩在四个人头上。罔趋的手下很快上前押走了这四人。 三人轻轻地降落在地上,远处,有两道黑影疾飞遁去。罔趋拉着庭妩的手,轻轻地说:“你都不顾你夫君的颜面了吗?大庭广众之下,躲在别的男子怀里。”庭妩看了看墨宁,一点点朝罔趋靠近。墨宁看着罔趋露着笑意的脸,狠不得一掌推过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如此亲密 罔趋的手下把坠落的腰牌收齐好了,说:“大王,共收齐24块腰牌。上面写着‘渊境宫’。”罔趋伸手接过腰牌,挥了一下手,示意手下退下。庭妩看着腰牌,自言自语道:“渊境宫,怎么可能?”罔趋盯着庭妩说:“怎么,媳妇很熟悉?”庭妩说:“感觉到渊境宫很熟悉,但是对这块腰牌很陌生。”“哦?”罔趋意味深长地看着庭妩,心想:“难道她是渊境宫的人?魔帝慕雨和他的女友青末都不在北渊宫,难道……” 三人一起往宫中走去。庭妩没有丝毫受惊的样子,反倒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好久没这样活动筋骨了,真有点手痒,下回让我来打。”罔趋呵呵一笑说:“胆儿比膏腴肥,命儿比白宣薄”。墨宁脸一寒,对着庭妩说:“不许。你真没看出来?他们是冲你来的。”“冲我,怎么可能?我一妇道人家。”庭妩说。 墨宁看着庭妩,对罔趋说:“她真是你的外室,母凭子贵,又恰巧失忆了?”罔趋点着头说:“就是这样。不过,她从前、现在、往后,永生是我唯一的媳妇。你听懂了吗?别挑拨我们妇妻情感。” 墨宁脸上寒意腾起:“失忆前,她是谁?”“她当然是我媳妇,还能别人的?我堂堂北渊王替别人养孩子?切”罔趋不由地背脊生寒,摸了一下脖子,瞪着墨宁说,“你想干什么?” 墨宁攥了攥拳头,狠不得给罔趋一顿,却又名不正,言不顺,只得放下。罔趋看着墨宁的样子,嘴角抽了两下,又强忍下。 三人回到北渊宫。罔趋就往罔兰的寝殿走去。罔兰听到罔趋的脚步声,眼皮抽动了几下,手指也动了几下。罔趋看着罔兰的反应,高兴极了,静静地看着。罔兰慢慢地睁开眼,看着罔趋,轻轻地喊道“哥哥”,眼泪便流了一下来。 罔趋轻轻抹去罔兰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妹妹,病好了,该高兴。这是哥哥给你到北渊雪岭上采的肺茎草,让侍女煎着当茶喝。”罔兰点点头,眼角的泪依旧溢出来,说:“她,嫂子,救了我,可是她,她和……” 罔趋叹了口气,心里想:如果不和妹妹说实话,实在对妹妹身体不好。罔趋握着罔兰的手说:“此事,妹妹,以后,不可以再找藤末的麻烦。”“为何不,她是你的妻子,却和他如此亲密。”罔兰急切地说。 罔趋脸上苦笑了一下,说:“她和他应该本就是夫妻。”罔兰吃惊地看着罔趋,说:“那,你,你在做什么?”罔趋苦笑了一下:“哥哥,只是喜欢她。趁着她失忆,想靠近她,照顾她。” 罔兰一听,反倒松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说:“哥哥,你这是何苦?”“不要和她说起,亦不要找她麻烦。把她当朋友对待,可好?”罔趋心有凄凄焉,眼角有些泪花。罔兰点点头,说:“好,哥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第三百一十八章 试探什么 罔趋走出罔兰的寝殿,想起自己刚才对妹妹说的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如此高的医术,失忆了还能本能地救人。她究竟是谁?呵,她究竟是谁?她会是渊境宫的人吗?芷芸茶舍会有线索吗?” 罔趋往芷芸茶舍走去。慕雨正巧坐在茶舍间喝茶。罔趋在慕雨身边坐下,微微一笑说:“公子来自渊境,可有听说魔帝慕雨的心上人?”慕雨心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脸色瞬间一变。 罔趋慢慢地喝着茶,慕雨的变化全都落入了罔趋眼里。罔趋微微一笑,接着说:“只可惜魔帝慕雨与佳人情深缘浅,有缘无分。”这一句话像利刃一样插入了慕雨的心脏,慕雨心痛得一时无法呼吸,握着茶杯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罔趋微笑地看着,心想:“竟然!连你的身份亦不属实。难道,难道,你是魔帝慕雨?”罔趋被这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慕雨马上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轻轻一笑,说:“没想到北渊王对才子佳人的话题这么感兴趣。”罔趋笑笑说:“俗人,俗人。”慕雨一脸玩味地看着罔趋说:“还真是俗人,但北渊王的俗倒是让我非常佩服。”罔趋皱了一下眉头说:“此话怎讲?”慕雨笑笑说:“今天,北渊王携王后出行,可是引起了北渊城的轰动,北渊王竟不知?!”罔趋脸一红。 慕雨呵呵一笑:“城中魔民赞说北渊王目光绝佳,王后之容颜三界少有。鄙人甚是艳慕。恭喜北渊王。”罔趋眼前浮现庭妩身着青白底红梅花瓣的衣服从云裳衣坊中走出来的情景,不禁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 慕雨脸色一沉,意味深长地说:“城中魔民也说及,北海王身边的护卫,容颜也是盛世罕见,与北渊王后亦可相配。”北渊王心里一阵难受,握着杯子的手不觉紧了。慕雨颇有趣味地看在眼里,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没想到,你捅给我的刀子,我这么快就捅回去了,难不成北渊王和北渊王后真有芥蒂?” 北渊王呵呵一笑:“盛世容颜养心,让人心情愉悦。公子这容颜亦颇能让人心情愉悦,赏心悦目。与公子交谈,甚是愉快!”北渊王起身离开。慕雨盯着北渊王有些迷惑,心想:“北渊王在试探什么呢?” 屃叶走过来说:“魔帝,我今天感知到神尊的气息。你感知到庭妩神尊的神息吗?”慕雨一听,立马问到:“何处出现了墨宁的神息?”“应该就是在这北渊城中。”屃叶答道。 慕雨思索了一下,说:“难道城民口中的北渊王的侍从是墨宁,不可能吧。走,我们到后院去探察一下两人的神息。” 两人走入后院,闭上眼睛,释放灵力。两人灵力一收,睁开眼来。屃叶摇了摇头说:“一点气息也没有了。”屃叶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慕雨。慕雨一脸失望的神色,说:“还是没有。”屃叶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说:“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去找神尊。” 第三百一十九章 来者不善 慕雨说:“别着急,他们的神息在北渊城中敛息无迹,墨宁的神息又在城中出现。看来,他们与北渊城的渊缘颇深。”屃叶欣喜地看着慕雨说:“魔帝的意思是说,神尊的气息一定会再次出现。”慕雨说:“应该会。” 两个黑衣人出现在东渊宫。螣吾一脸寒霜,说:“你们说二十四蓝影卫无一人生还?这些蓝影卫的灵力可是远高于先前的灰影卫。”两个黑衣人浑身颤抖,其中一个颤抖着说:“那女人身边有两个修为极其高深的人。”螣吾瞳孔一敛:“是谁?”“一个是北渊王,一个是谁,我们不知?”黑衣人回答。 螣吾哈哈一笑:“不知?主神召告天下:墨宁主神娶战神庭妩为神后,千秋万世万万世相亲相敬相爱。三界共睹,诸神为证。难道还不知?”黑衣人一阵愕然,倒吸了一口气说:“大王,你是说那人是主神太古,也就是主神墨宁?” 一个黑衣人抬起头说:“大王,不对,北渊王说那个女人是他的王后。”“北渊王罔趋的女人?你们说那个女人,是北渊王罔趋的女人?”螣吾反问道,“怎么可能?”黑衣人说:“罔趋为她在霓裳衣坊买衣服,送到北渊宫中去。” 螣吾哈哈一笑,说:“有意思,哈哈哈,她在北渊宫。好,好得很。”黑衣人看着螣吾,说:“大王的意思是说,不管她是墨宁的女人,还是罔趋的女人,只要是她,哪怕是我们直接杀进北渊宫,也要杀了她?”“聪明。”螣吾眼中露出一股寒凉之气。 回到北渊宫的墨宁、庭妩坐在庭院的花树下喝茶。墨宁看着庭妩说:“今天,我很紧张。”庭妩一笑,说:“你的修为深不可测,你会怕?”墨宁说:“我不怕,我是担心伤到你。” 罔趋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微微一笑说:“我媳妇,何须你担心。”墨宁白了罔趋一眼,说:“来者不善,你就不怕伤到……”墨宁本想说“你就不怕伤到你媳妇”,但一想到这句话,心里极为不高兴,于是就变成了“你就不怕伤到媳妇”。墨宁这一话说出来,心里顿时就高兴了一些,心里说:“我偏就不说是你媳妇,看你要怎样。” 罔趋看到墨宁这欲言还止的一脸难看相,扑哧一声笑了,说:“多谢公子为罔趋着想,我们夫妇对墨宁的仗义出手,表示万分感谢。北渊宫中有许多奇珍异宝,公子看上哪样,只管拿便是。”墨宁脸上顿时寒霜密布。 罔趋拉着庭妩的手说:“媳妇,今天的人可是冲你来的,你以前是不是和什么神、魔有过节呀?”墨宁白了罔趋一眼,说:“自己媳妇跟什么人有过节,你竟然不知道?”罔趋嘲着墨宁冷笑一声说:“那你知道啰。” “这又……”墨宁猛地收住了话,原本他想说的是:又不是我的媳妇,是你的媳妇,我怎么知道?墨宁看着罔趋的神情,感觉罔趋真正就是在给自己挖坑,便顿住不说了,只是冷笑着看着罔趋。 第三百二十章 迷糊的娘 罔趋依旧笑着看着墨宁,心里不经叹息自己命苦:“如此挖坑,这墨青都不愿说是“你媳妇”,自己就是想在藤末记忆恢复后找个话头都难啊。这抢又抢不到,打又打不过,便生这该死的墨青修为还深不可测,若不是当时他身中噬神草毒,又岂会有掉到北渊河底丧失了记忆。他到底是谁?” 庭妩看着这两人各怀心思的对话和神情,叹了口气,心想:“这罔趋说我是他媳妇,墨青和我便生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无论是从肢体、还是情感,哪怕是感觉上都更亲近墨宁,这到底是怎么了?从名义上来说,我身为罔趋的媳妇,自然应当和墨青保持距离。再说,罔趋对我确实也是呵护有加,如今这整个北渊都知道自己是罔趋的王后,众所周知了。单为了彼此的颜面,以后我还真得要更注意一些。” 庭妩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心里叹息道:“孩子,你爹爹是谁?会是罔趋吗?还是会是墨青?”庭妩的想法一起,心里一惊,又沉沉地叹了口气,心想:“孩子,你竟有一个三界最迷糊的娘,这可如何是好?” 罔趋看着庭妩在叹气,便关心地说:“媳妇是否身体不适?”庭妩朝着罔趋微微一笑,说:“我这是给二位添麻烦了,以后自是不敢再随意出去了。”庭妩本想说:“我这是给夫君添麻烦了。”话到嘴边,夫君二字硬是说不出来,话到嘴边又改口了。 罔趋的手下急急过来汇报:“北渊王,今天抓住的四名刺客死活都不愿开口说出来北渊的真正目的。”罔趋拳头攥紧,青筋暴起,温柔地一笑,说:“是嘛?”便随着手下离去了。 庭妩听得寒毛倒竖了起来说:“你这是去干嘛?”罔趋回头微微一笑,看着庭妩说:“媳妇关心我?”墨宁剑眉一抖,说:“还不快去。”罔趋依旧一笑,说:“照看好我媳妇。” 螣吾戴着面具,看着东渊宫正厅中齐集的一批杀手,黑色的衣服上隐隐现出红蓝的细带。 螣吾坐在东渊宫的主座上,对着堂中的红蓝影卫说:“魔尊苍虚被妖女蛊惑,弃下我们整个魔界入泰衡鼎轮回。魔尊为螣族始祖,螣族命运与魔尊息息相关。我们当为了魔尊的重新归来做好准备。三界当属我东渊螣族最为尊贵!你们48红蓝影卫,受魔界多年栽培,当沥尽魔血,杀了此妖女,为魔尊登上主神位荡平道路!” 螣吾手一挥,一卷卷庭妩的画像落在红蓝影卫的手中。堂上一众杀手反复地嘶吼着:“杀此妖女,荡平道路!”螣吾手一挥,对着堂中的红蓝影卫说:“此妖女现在北渊宫中,你们48红蓝影卫点二百魔兵中的高手,进入北渊宫中杀掉此妖女,令其道消身陨,三界再无此女!不完成任务,不必回来!东渊宫的宫规,各位可是清楚!” 一众杀手一齐答道:“大王放心,我们不完成任务,誓死不回东渊宫。”螣吾手一挥,一道黑中闪过红蓝暗光的身影飞离东渊宫。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多谢青睐 螣吾见杀手尽数离开,对着堂中央的苍虚的像说道:“魔尊您曾发誓要夺回三界主神位,让东渊的螣族享三界灵气!可你失言了!你让我们失望了,几十万年的等候,竟因了你的多情而功溃!你不愿下手,我来替你!!”螣吾的语气因恨而低沉,而嘶吼! 轻云巡三界一圈,一路悠游自在,当停落在东渊城中,竟发现了东渊的军营军容整肃,盘查路人甚严。轻云心里吃了一惊,说:“三界主神归位,一片宁和之气,为何这东渊城戒备如此森严,敌意重重?不行,以我这点修为,此地不可久留。” 轻云闪身来到渊境城,却是一番别样的物富民丰的繁荣景象。“哇,这位公子生得甚是俊俏,来我们渊境城的轻春楼坐坐,如何?”一位俊俏的魔界女子拿着小扇轻轻地扑着,笑盈盈地对着轻云说。 轻云望着女子的眼神,吓了一跳,忙摆摆手,说:“多谢青睐!”转身便要逃也似的离开,嘴里还说着:“要是庭妩知道我是这种人,正眼也不会给我一个了。”轻云边说边看着女子,边往后退着转身,“呯”地一声撞在一个人身上。 轻云心里又是一惊:“谁呀,这么不长眼睛!”那个俊俏的魔界女子轻轻一笑。“你说是谁呀?”被撞的男子回话。轻云回头一看,说:“迁循,是你。正好,正好。你看看你魔界的女子,如此年轻,却偏生要在大街上勾搭男子。” 迁循眉毛一挑:“她勾你,搭你了?自作多情。”轻云急急地说:“这都朝我挤眉抛眼的,还要怎的?还,还,还,楼名叫轻春楼。”迁循不屑地“切”了一声:“人家轻春楼是卖茶水的,你在想什么?是你太俗,还神仙?白当了。” 轻云脸一红,心想:“这魔界确实不按常理来,这灯红酒绿的,竟是卖茶水的?!”迁循也不搭理轻云,一路往前走。轻云赶紧跟了上去,说:“这慕雨堂堂一大男子,竟把这魔界的渊境城治理成了人间的繁华都城。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竟有这等心思。” 迁循笑着摇了摇头说:“魔众虽不如神仙命长,但也是万万岁的寿命。不做一些有趣的事情,难道天天时时去忙着修行,那岂不枯燥,岂不有愧于这万万岁的寿命。” 轻云点点着,说:“否则,这在人间,叫什么来着。对,叫虚度光阴。”迁循笑着说:“你这是来魔界有何贵干,找乐子?”轻云说:“找什么乐子,找你们的魔帝慕雨,算乐子吗?” 迁循看着轻云说:“你还真成找乐子了,魔帝不在渊境宫。”轻云一愣:“慕雨那么一敬业的少年郞,坐着名正言顺的魔帝位子,竟不励精图治,你莫诓我。” 迁循说:“励精图治,倒是真的。苍虚虽往生轮回了,但他的那此余众,恐怕不得死心。”轻云说:“你是说慕雨巡魔界去了?”迁循说:“从神庭回来后,不久便出去了。”轻云说:“他现在何处?”“北渊。” 第三百二十二章 死都不怕 轻云一听,眉头一皱,说:“为什么去北渊?难道不该在东渊么?”迁循听到轻云如此说,便说:“此话何意?”轻云小声对迁循说:“辛苦你帮慕雨把渊境治理得这么好,但你一定要留意东渊,留意东渊来的人,需要加强戒备。我这就去北渊。” 罔趋走进北渊的刑讯室,满面微笑看着四个被打得血肉横糊的人,轻轻地说:“四位真是辛苦了。你们死咬着不交待这又是何苦?你们不过是奉命来杀北渊王后,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四个人吃惊地看着罔趋,眼中露出一丝惊恐。罔趋看在眼里,依旧微笑着,温声细语地说:“说吧。”四人相互望了一眼,眼神一凛,冷冷地看着罔趋。罔趋一看四人的神情,轻轻地笑着说:“不说?你们会怕什么?死都不怕,你们还怕什么?” 罔趋把搜出的四颗噬神草果扔在地,便化成了四堆粉碎,还竟飘散了。四人看着罔趋暗藏的内劲,感觉到罔趋温面轻笑下的杀意,后悔没有快点吞下噬神草果,禁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罔趋抬手一甩,一把蚀骨钉精准地钉在四人的骨关节处,脸上却依然是温润如玉的模样。四人发了一阵惨烈的痛叫后,额上汗珠涔涔而出,依旧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罔趋依旧是一副温和微笑的模样,看着四人,轻轻地说:“还不说?还真是汉子。”话音里透着彻骨的寒。一名杀手听着竟然牙齿发出打颤的声音来,吓得尿了出来。 罔趋微笑着说:“魔生万万年,凡人想得而不得,你们竟不知道珍惜,那就不要怪我。”罔趋转过背,手一甩,数道银光飞了出去。四人眼睛一闭,身体一软,此时唯一的想法是快点死去,道消身陨不足惧,魔生不可恋。 “不可!”庭妩走了进来,一声冷喝。墨宁跟在身后,手一挥,原本要扎进四人心脉处的银钉落在了墨宁手。墨宁看着手中的银钉,眉头紧皱。庭妩摸着墨宁手中的银钉,看着罔趋,冷冷地对罔趋说:“北渊王,温面修罗,没有你问不出的话。你这蚀心钉一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万年痛苦相随。温面修罗,名不虚传。” 罔趋神情一慌,也仅是一下,也只有面对庭妩的问话,才有心慌的反应,说:“这正是我想要的呀,人美心善一颗修罗心,即使是面对要杀自己的人,面上也是含笑的。”庭妩说:“一渊之王,岂可自称修罗?” 罔趋阳光地温和一笑:“媳妇,他们可是要杀你的人,你想如何?”庭妩看着被蚀骨钉钉着的四人,手一挥,蚀骨钉全都落在了地上,然后轻轻地说:“他们并不怕死,他们在求死。” 四人吃惊地看着庭妩,美艳中透着温和,比画上人更生动,更具风韵,不禁看呆了,不禁问自己:“为何要来杀这样一个女子?”庭妩看着四人说:“你们要来杀我,为何?”四人虽有悔意,却紧依然紧闭着嘴。 第三百二十三章 谈魔色变 庭妩看着他们转了一圈:“你们身中肺血蛊,却依然能有如此高的修为,定是蛊主定时喂蛊,不曾在你们身上发作。所以,你们忠于你们的蛊主?”四人一听,吃惊地看着庭妩,异口同声道:“你如何如道?” 庭妩满眼怜惜地看着他们说:“蛊主不仅用肺血蛊控制你,还有你们的亲朋好友。”四人更加吃惊:“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 庭妩叹了一口气说:“魔界并非个个都是恶魔,不乏善良真诚之辈。但因为有你们蛊主这样的魔存在,三界才谈魔色变。肺血蛊乃是采用魔民末婚女孩的经阴之血定期喂养,才会不发作。你们每季吃的紫阴丸正是用她们的经阴之血制成,你们可知?”四人一听,哇哇地,“呕吐”不止。 墨宁和罔趋吃惊地看着庭妩,两人心里都在发问:“藤末怎么知道?”墨宁说:“那岂不是这个蛊主控制着无数的魔女,让她们无情无爱无思,万万年有如木偶人一般?” 庭妩叹口气说:“是的,三界之内,竟然还有这样的恶魔存在,主神难道不管吗?” 墨宁没由来地心跳了一下,不禁有些心慌。庭妩眼神正好扫过墨宁的脸,见墨宁的脸突然一白,忙说:“墨青,你不舒服?怎么脸色突然之间,如此惨白。” 墨宁说:“就你刚才说‘主神不管吗’,我心里便发虚,不知是何故。”罔趋一笑说:“你又不是主神,你发什么虚?” 东渊宫中,螣吾在书房里,一名黑衣人进来,在螣吾耳旁说:“王,那些魔女,今日又有几名道消身陨了。”螣吾生气地说:“让你好好照顾她们,你苛待她们了?!” 黑衣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大王,您冤枉我们了。”螣吾怒气末消:“那是何故?”黑衣人说:“或许每月两次的取血,虽是魔躯,她们的寿数也会折损。或许万万年的岁月里,孤独、忧郁让她们觉得活着不过如此……” 螣吾鼻吼里哼了一句,说:“那就加快速度从各处找寻魔界幼女。没有这些魔女,我们如何登上主神之位,难道你忘了我们螣吾的盟誓了?” 黑衣跪着坚定地说:“属下一刻也不曾忘记!属下这就去找魔界幼女。”螣吾冷冷地说:“等我们登上主神位,她们就是三界的尊者,难道不够好吗?” 那四名杀手呕得差点断气,想着这十万年来年年岁岁吃着的东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其中的一名杀手说:“罔趋,你杀了我们吧。你不是温面修罗吗?杀了我们。”罔趋一听,倒是笑了:“求生的,倒是见过不少。求死的,到是稀罕得很。你们说出谁派你们来的,我便杀了你们。” 四人一听,互相看了一眼,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罔趋一看四人还是不肯说,便说:“那好吧,即然你们不说,我保证让你们活着,让你们身上的肺血蛊发作。”四人一听,浑身都颤抖起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亡了正好 庭妩拉了一下罔趋,说:“你们奉命行事,杀人或许并非你们本性;你们宁死不说,应该也是为你们的亲朋好友。我会解了你们的肺血蛊,只希望你们弃恶从善。魔生亦是漫长,不可在悔恨与自责中度过。”四位杀手脸上显出吃惊的神情,好奇地看着他们眼前的庭妩。 罔趋忙说:“不可!你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不可动真气。”墨宁亦说:“不可,如今的你,身体不同往日。”庭妩说:“你们俩帮我,我尽量少用点气力。”罔趋看着庭妩认真的神情,无奈地说:“我温面修罗,如今竟干起救死扶伤的事来了。” 庭妩微微一笑,说:“我是怎么治罔兰的,就怎么治他们。愣着干嘛!抬起他们,”说着,手掌一抬,梅花银针出现在手掌中。 罔趋脸面一冷,说:“想活,就好好配合,把上衣脱下,把心口袒露出来。”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有点不相信。罔趋不耐烦了,手一挥,四人的右胸部露出一个大洞来,说:“就你们这腌臜之躯,我还不想让我媳妇看到呢。”墨宁朝着罔趋微微一笑,表示赞同。罔趋斜了墨宁一眼,嘴里蹦出一个“切”字。 轻云精准地落在芷芸茶舍前,抬脚走了进去。屃叶有气无力地说:“今天要关门歇业了,客官请去别家茶舍。”轻云围着屃叶看了一圈,屃叶才看到是轻云,吓得往后仰。 轻云好奇地问:“你家神尊呢?亡了?亡了正好,没人和我抢媳妇。”屃叶白了轻云一眼,没好气地说:“呸,呸,你才亡了!”轻云往后一退说:“你看你,这么大火气,我又没说他死了,说他丢了还不成啊。” 屃叶嘴一瘪,哭了起来:“都你这乌鸦嘴,我家神尊都丢了近5个月了。”轻云大吃一惊:“丢了!活活一主神,竟然丢了,怎么可能?庭妩呢?”屃叶哭得更伤心了:“也丢了。”轻云吓得跳了起来,说:“主神和战神一起在三界丢了!屃叶,你开什么玩笑!” 屃叶不再搭理轻云,坐在凳上自顾自地哭着。慕雨听到外面的声音,从里间走了出来,说:“屃叶,怎么了?”抬眼看到轻云,高兴地说:“轻云,你来了!”轻云一副兴事问罪的样子冲着慕雨说:“庭妩都丢了,你怎么不去找呀!” 慕雨眼皮一沉:“你嚎什么呀,庭妩丢了,你去找呀,你找得着?”轻云气得转圈,指着慕雨说:“感情庭妩没嫁给你,所以她的死活,你不管了?” 慕雨没好气地看着轻云说:“主神和战神一起失踪,三界两位灵力最高深的神一起失踪。这种事,你认为凭我们,能管得着?”轻云唉了一声,坐在凳子上生闷气。 荒矜提着一壶茶出来,小铮也跟着出来了。轻云一看小铮,就朝着小铮说:“你鼻子灵,你闻闻墨宁的臭气,看他在哪里。”小铮看着轻云叹了口气说:“我是芷芸的神兽,并不能感知主神的神息。你也别着急,我们都已经找了几个月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荡平道路 罔趋双掌一托,四人身体顿时以70度的倾斜角头朝下,悬浮在空中。罔趋说:“别乱动,浮好。”庭妩抓出一把梅花银针用灵力驱动,钉在一名杀手的右胸口,形成一朵梅花状,再用左掌激出灵力,冲击着他的背部,那名杀手嘴角的鲜血滴落下来。其余三人看着,一声惊呼。庭妩斜了一眼说:“闭嘴!” 罔趋左掌一拨,那名杀手的身体翻转过来。庭妩右掌推出灵力直击杀手右胸口,那名杀手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一条血红的肺血蛊啪地掉在地上,没等庭妩出声。墨宁手掌一抬,推出三昧烬火焚向肺血蛊。 肺血蛊在空中片刻便被焚为灰烬。墨宁手指一抬,肺血蛊的灰烬落在一个小杯中,朝着旁边的侍卫说:“兑酒,给他服下。”庭妩手一抹,梅雪银针回落在手中。 庭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腹部。墨宁一看,从庭妩手中拿过银针,用三昧烬火将银针焚过,放回庭妩掌中,轻轻地对庭妩说:“你只管施针,其余全交给我。” 庭妩点点头,手掌一挥,梅雪银针钉在第二名杀手的胸口。墨宁推出灵力,击在他的背部,右掌一翻,杀手便被翻转过来,左手推出灵力,等杀手一口鲜血吐出,肺血蛊末曾落地,右掌已经推出三昧烬火。 庭妩手一抹,银针收了回来。两人契合无间。庭妩看着墨宁微微一笑,墨宁也看着庭妩微微一笑,这彼此的微笑,灿灿地生出光辉来。罔趋看着,心里酸涩不已,只好转过头去,当做没看到。 北渊的边境,螣吾派出的48红蓝影卫杀掉边界处的守卫,进入北渊境内。东渊宫城墙处,一批黑衣人分散着飞往魔界各处。 待四人的肺血蛊全解。四人一齐跪倒在庭妩脚下,齐声说:“恩人再造之恩,无以为报,请恩人受我们三拜。”拜完,其中一杀手说:“我们来自东渊,奉命来杀你。对不起,恩人。” 墨宁一听,满脸疑惑说:“为何要杀她?”“这,”杀手迟疑了一下说:“派我们来的人说,杀了恩人,是要为魔尊登上主神位荡平道路。”罔趋一听,说:“魔尊?苍虚吗?不是已经轮回往生了,三界皆知吗?”杀手顿了一下说:“为魔尊的重新归来,登上主神位荡平道路。” 墨宁眉头一皱,说:“这和你们的恩人有何关系?”杀手说:“我等不知,那人说魔尊苍虚是被恩人蛊惑,才弃下魔界入泰衡鼎轮回的。恩人,你千万要小心。”墨宁心里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庭妩和罔趋。 罔趋心中大惊,不禁说:“媳妇,你可真有本事,你是惹了苍虚的余众了。这下,我罔趋要拼尽身价性命护你了。”庭妩一脸懵,说:“我与魔尊有干系?这是何年的事情?” 四人看着庭妩毫不知情的样子,心下亦是疑惑,说:“东渊派了很多人来杀恩人,请恩人务必小心。我们已经是死人。不能再露面,请恩人保重。再造重恩,我等他日再报。” 第三百二十六章 会杀不了 芷芸茶舍内,慕雨看轻云已经静静地喝茶了,便说:“轻云,五个月前,我们追着一批杀手到了北渊峰顶,那是墨宁和庭妩在北渊的住处。但我们到时,发现墨宁和庭妩和杀手有打斗,却没看到两人。我们与剩下的4名杀手对打一番,将其杀尽。捡了几块“渊境宫”的腰牌。” 慕雨把腰牌递给轻云。轻云看着腰牌说:“你们能杀掉的杀手,墨宁和庭妩会杀不了?怎么可能?” 慕雨把自己的腰牌拿出来给轻云。轻云把两块腰牌一比对,一块是横纹饰面,一块是雨滴饰面,说:“慕雨,你是说那批杀手背后的人在栽赃渊境宫。”慕雨点点头,同时拿出几根噬神草针,摆在桌上。轻云一看,吓得跳了起来,说:“你哪里来的这东西?噬神草针。这,这,这也是你在北渊峰顶捡的,那批杀手留下来的?糟了!” 慕雨吓了一跳:“糟了!何意?”轻云说道:“墨宁神尊定是遭暗算了。可,有庭妩的月药神息在,即便是遭暗算了,那又如何。除非……”慕雨吃惊地说:“你是说除非庭妩施不出月药神息?怎么可能。这是庭妩与生俱来的本能。” 轻云摆了一下手说:“如果庭妩能施出神药神息,他们俩人断不可能一齐失踪。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墨宁遭暗算,而庭妩施不出月药神息救墨宁。”轻云说到这里,一脸惊恐,说:“他们俩不会在三界消失了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在这北渊探到过一次墨宁神尊的神息。怎么可能消失。”屃叶瞪了轻云一眼说,“再说,二位神庭始祖消失,会有天象示警,你看到了?” 轻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没消失就好,没消失就好。大不了,我再寻她个万年。”慕雨看着轻雨哭笑不得,说:“你这一来,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倒是大家陪着你一顿心惊肉跳。” 轻云瞪了慕雨一眼说:“谁说没有。咱们要弄清楚庭妩为何施不出月药神息?她施不出月药神息,咱们自然探不到她的神息。”慕雨说:“好,算你说了句有用的话。”轻云没好气地喝了口茶:“竟然还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 墨宁、庭妩、罔趋回到罔趋的寝殿。庭妩觉得有些乏力。墨宁看着心疼,轻柔地扶着庭妩坐下,给庭妩揉捏着肩膀、手臂,说:“以后,不许再如此不顾及自身了。”罔趋手一挥,对着侍从说:“以后每日三蛊北渊琼露分早、中、晚三次送到王后殿中来。”侍从说:“诺。”不一会儿,侍从便端着北渊琼露进来了。 庭妩才抬起手拿起茶蛊要唱,墨宁抢先一步拿起茶蛊轻轻抿了一口,眉头皱了一下说:“虽是极品,若没有身孕,餐风饮露自然很好,可是现如今,只喝这个肯定不行。” 罔趋一听,微笑看着庭妩说:“也是,自然得要一些山珍羹,蔬肴汤才好。我这就让人去备些。” 第三百二十七章 赖上了呀 墨宁叹了一口气,说:“恩人,往后我得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了。否则这些吃食我会一样一档给恩人备好。”庭妩轻轻笑了一下,说:“还恩人?你现在已经救过我几回了?是不是我们得互相唤恩人?” 墨宁说:“不知为何,我就觉得你是我生生世世的恩人。”罔趋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酸得紧,就说:“不就救了你一回,你还赖上了呀。脸皮真够厚的。” 墨宁不在乎罔趋在说什么,只是对罔趋说:“照那4名杀手所说,你认为东渊那些苍虚的余众会如何行事?”罔趋认真地看着墨宁说:“你会护好我媳妇吗?” “废话。我不护,你护?你护得住,靠你?还是靠你北渊的兵将?”墨宁不屑地看着罔趋,“你连媳妇什么时候与东渊结下梁子,你都不知。” 罔趋脸一黑,心想:“你还好意思怼我,你媳妇,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不过一想到庭妩所在的处境,就没心思和墨宁斗嘴了,便说:“你修为深厚,我媳妇母子的平安就交给你了。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刚说完,一声凄厉的箭鸣声响起。罔趋脸上一凛,说了声:“护好藤末!”便转身离开了。 庭妩听到箭鸣,抬头看向穹宇,满脸担忧,说:“墨青,这是东渊来人了吗?罔趋这一去会不会危险。”墨宁看着庭妩紧张的神情说:“不用担心,不要紧张,我会一直守着你。罔趋身在自己的北渊城中,应该是有准备的,亦不用担忧。” 北渊城中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箭鸣,芷芸茶舍的茶客顿时议论开了:“这是有人来侵犯我们北渊了?”“北渊太平日久了,何来战事?不过是几个不怕死的挑事者罢了。”“听说是渊境宫已经派几拔杀手来了。”“我们和渊境城还有些来往,没听说渊境宫派杀手的事。”“这种事,怎么会四处传呢?”“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北渊已被屠了几个村了。渊境宫的仇我们记下了。” 慕雨听着,头疼地摇了摇头。轻云拉着慕雨走到了外面的回廊上,看向刚才箭鸣的方向。轻云说:“这是北渊城的守将发现来犯,鸣箭示警了。”慕雨说:“这北渊城中来了好几回杀手了,先前是为了栽赃我渊境宫,但这几次竟完全不像。这么长时间,迁循的来信说渊境是一片宁和。这北渊到底是怎么了?” 屃叶也走了出来,却莫名地有了些高兴。小铮看着屃叶的神情,便说:“你是觉得在双方交战的时候,能够探察到神尊的神息?”屃叶兴奋地点点头。慕雨说:“走,咱们去瞧瞧。”芷芸茶舍便只留下了荒矜在招呼那一群激愤着的茶客。 东渊的48红蓝影卫兵带着200东渊强者分两路。两名领队隐于山石林木后。一名说:“此次,出来这么多人,这么多人的家人亲朋全在控制当中,我们全都是背水一战。” 第三百二十八章 好好地睡 另一名点点头,说:“只许生,不许死。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你带着,直进北渊宫。一路我带着,直袭北渊军营,袭扰之后,我带24名红蓝影再赴北渊宫。”前一位点点头,手一握,青筋暴起,说:“不是她死,便是我亡。我东渊这么多的顶极高手定要杀了这妖女。” 说完,用手指着后一名领队,往右边一指。倏地一行人从林间飞起消失。然后,又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往左一指。一队人便往左消失在林间。 暗夜里,北渊上空的星月隐约,暗影重重。北渊宫周围的暗影处一双双迸着亮光的眼睛正眈眈而望,寒意袭骨。然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后方,有四人正盯着他们的举动。 北渊宫宫灯已经落下,四处暗影更浓。宫内守备甲衣散着黑亮的光正立于墙后,仔细观察着墙外的一切。静悄悄的北渊宫安宁得如同无风的水面,死寂一片。表面无波的北渊军营早已排兵布阵,罔趋和军营的将领都静候造访者的到来。 在庭妩隔间打坐的墨宁仔细地听着寝宫周围细小的声音,冷言道:“来了,还挺快。”站起身,衣袖一挥,静静地立在了庭妩的床边。庭妩因为施针的辛苦,和肚中五个多月的身孕,睡得正沉。墨宁看着庭妩,心里一片软柔,用手轻轻撩开庭妩搭在脸上的头发,轻轻地说:“好好地睡,我来守护你。”说完,右手一挥,庭妩笼罩在结界中。 墨宁盘腿坐在屋内的坐盘上,静静地等着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现身。星月的光芒完全隐没,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过后,便没有了一点声音。转瞬后,一阵兵器相撞,灵力相碰撞的声音在罔趋的寝宫周围响起。 墨宁睁开眼,寒意迸射,轻轻地一触地面,人便出现在了屋顶上,静静地站立,衣襟都不曾摆动,浑身散发的威压,让红蓝影卫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红蓝影卫渐渐朝寝宫靠拢。慕雨、轻云、屃叶、小铮只是好奇地静悄悄地跟着。慕雨心想:“难道他们刺杀的目标是北渊王罔趋?这不是很愚蠢么?”屃叶看着这越来越紧张的气氛,脸上露出喜色:“神尊,你可一定要出手,一定要出手,这样屃叶才能找到你。” 北渊军营已经是通明一片,当东渊的杀手一进阵营,通亮的灵力光芒便把北渊军营照了个通亮。北渊兵将把24红蓝影卫和那100东渊强者从天上到地上围了几层圆环。 罔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灵力高强,这是差不多把东渊的顶极高手都派过了来。媳妇你这是何时结上的仇怨呀?”罔趋一动也不动,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真实的目的是什么,真会是针对一个女人?螣吾蠢到这个地步了,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呯”地一声巨响,五名杀手祭出元灵,灵力的黑光竟将通亮的北渊军营变成了黑色,一片惨叫声响起。当五名杀手道消身陨后,北渊军营恢复通亮,北渊兵已经倒下不下一片。罔趋惊讶地看到:衣服隐隐有红蓝暗光的杀手全都不见了。剩下的杀手依然在拼死地撕杀,为什么不逃? 第三百二十九章 如此宵小 罔趋被惊住了:“东渊竟然有如此实力,却又如此行事,声东击西,螣吾究竟意欲何为?”罔趋手一挥,军中的亲卫立即过来:“留一人在此。其余的跟我回北渊宫中。必务不让一人逃脱。” 北渊宫中的24红蓝影卫已经围住了罔趋的寝宫,一声口哨声响起,24人推出极强的黑色灵力,原本的黑夜竟发出黑亮的光。墨宁一声不响地看着,双手暗暗地运着皓阳真火,就在黑亮的光齐袭庭妩住的小屋时,一招皓阳当空,暗夜瞬间变成白昼,24道灵力分别袭向24红蓝影卫。24道鲜血迸出,24人齐齐跌落在地,哀号不已。 慕雨四人看到夜空中散射出的皓阳真火,一时愣住了,旋即惊喜地说:“神尊!”就在四人惊喜的瞬间,24名红蓝影卫从不远的地方掠过。四人被影卫看到,24红蓝影卫中有人正要手出,当中的头领用灵力封住他们的动作,冷冷地喝了一声:“目标!” 屃叶说:“快,快,快,快去帮帮神尊。”轻云悠然地说了一声:“就这么些人,还要我们去帮?”屃叶白了轻云一眼,飞快地跟了过去。不曾想,四人的身后,一柄柄黑亮的斧子朝他们直飞了过来。 慕雨察觉到,双手一挥,转身便朝身后推出一股强大的灵力。一阵阵“呯呯呯”的响声,引得另外三人往后看。“偷袭!”轻云一看乐了,说,“慕雨,你渊境殿的人?”慕雨一笑,道:“会么,我渊境殿会有如此宵小?” 四人随即便和这群从北渊军营出来的杀手,战在了一起。只见暗夜中红白蓝黑的灵力在闪耀,不时发出灵光撞击的声音。轻云大声地说:“屃叶,这群人灵力不低,你家神尊恐怕要凉凉了。” 屃叶生气地说:“闭嘴,乌鸦乱叫!”四人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慕雨说:“这群人比上次在北渊峰顶遭遇的那批人要强太多了。小心应对,别被暗算了。” 小铮说:“噬神草针?”慕雨说:“对!但愿你家神尊没被暗算。”慕雨话音末落,一把把的噬神草针朝四人袭来。 “可恶!还真来了,真是草菅神命!”轻云一挥袖子,把噬神草针尽数收了,“让你们也尝尝噬神草针的嗞味。” “哗”的一声,噬神草针尽数落到那群杀手的身上。轻云大声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愿你们身上携有解药。否则就不要出来害神性命。”有几人应声倒地。但没中针的杀手更勇猛了。 慕雨叹了一口气,说:“你们这是何苦,哪有这种疯狂的扑杀的。实在留你们不得了。”屃叶和小铮急着去帮墨宁,一招比一招使得狠,灵力的光茫越来越强,杀手亦是死死和四人纠缠。 一柄斧子砍在了轻云手臂上,鲜血直迸,轻云“啊”地叫了一声。慕雨一看轻云受伤了,狠狠地吐了一句:“该死!”一道灵力猛地推了出去。当场便有两位杀手身上腾起黑烟。 第三百三十章 轰杀真神 屋内熟睡的庭妩到底还是被结界外这惊天动地的声音惊醒了,睁开眼,看着闪着银光金线流走的结界,不禁着急地叫了起来:“墨宁!墨宁!墨宁!”墨宁只听到庭妩在屋内唤自己,并末听清庭妩在叫什么,而庭妩只顾着着急,想的只是墨宁其人,也并末注意到自己在叫什么。 墨宁落到屋内结界里,伸手轻轻抚起庭妩说:“别怕,我就在你身边。”庭妩不禁拉着墨宁的手说:“保护自己,也保护我们母子。”墨宁很自然地亲了一下庭妩的额头,不禁轻轻抚摸了一下庭妩的肚子。 就在墨宁轻轻抚摸庭妩的微隆的腹部时,庭妩“嗯”地轻哼了一声,手盖在了墨宁抚摸自己腹部的手上。“怎么了?!”墨宁反手拉着庭妩,紧张地问道。 庭妩赶紧说:“没事,没事,你感觉到没?孩子踢了我一脚,你摸到了他的小脚趾了。”隔着薄纱的睡衣,墨宁一脸的惊喜,说:“长得真快,会踢人了!”说着,又轻轻地抚摸着庭妩的肚皮,好像那就是自己的孩子,罔趋自称是庭妩夫君的事情,墨宁一点都没想起来。 从罔趋军营赶来的二十四红蓝影卫顺着倒地的二十四红蓝影卫留下的信息,飞快、精准地找到了庭妩的住房,就在墨宁一脸惊喜地感受着庭妩肚里孩子的活动时,他们已经进入了庭妩的房间。 二话没说,队长祭出红蓝色的灵力,其余赶紧祭出红蓝色的灵力。屋外倒地的二十四影卫,各自祭出自己的元神灵力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红蓝色灵力柱直击向墨宁和庭妩。 罔趋正在赶回北渊宫的途中,看到那一道巨大的红蓝色灵力,心中一惊:“不好!藤末危矣。墨青啊墨青,你可一定要护住藤末。”加快速度往寝宫赶去。 慕雨、轻云、屃叶、小铮看着尽数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一阵叹息。慕雨叹了口气说:“我们有心放你们走,可你们竟然宁死也要紧贴我们而战,你们这是何苦。”四人的眼睛被巨大的红蓝色灵力晃了一下眼,轻云大喝一声:“不好,这是元神灵力汇聚而成的,其力可轰杀真神!”屃叶眼睛一红:“神尊!”说完,四人往红蓝色灵力处闪去。 墨宁瞬间祭出皓阳戟,戟上皓阳真火如同炙阳当空,屋内顿时如日中时阳光洒满屋内。庭妩一脸呆呆地看着墨宁,眼前闪过泰衡鼎旁墨宁手举闪耀着三昧烬火的鸿蒙戟的情状,庭妩喃喃地问:“你是谁?我是谁?” 后赶来的杀手们看到巨大的红蓝色灵力柱,心中明了,大喝一声:“祭出元神灵力!”又一道巨大的红蓝色灵力与先前那道汇聚在一起,屋内竟蒙上一淡淡的红蓝色。只是有一道红蓝影卫的身影往后一退,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庭妩惊喝一声:“小心!”墨宁把庭妩护在身后,冷冷说道:“竟然以元神灵力结成红蓝阵,你们竟是以命相杀,代价也末免太大了吧?”队长冷冷一笑:“只要能杀了妖女,我们死又何惧!识相的,赶紧滚开,以免搭上你的性命!” 第三百三十一章 岂不有难 庭妩虽然知道他们是来杀自己的,可是自己此时根本无法反抗,只得悄悄运灵力护住腹部,脑海里竟又闪出自己垫着墨青从北渊峰顶跌落北渊河的画面,吃惊地看向墨宁。 墨宁冷冷一笑,脸上寒意顿起:“那就试试!”一道滚滚的混沌灵力注入皓阳戟中,三昧烬火的耀眼光芒倏地散开,晃得红蓝影卫发出一声低沉和“啊”声。 “神尊!神尊!我家神尊!”屃叶激动地叫道!轻云嫌弃地说了一句:“你这是叫丧吗?你没看到那两道红蓝色的灵力柱吗!就算是你家神尊也挡不住的。”屃叶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你自是不行,我家神尊定是挡得住的。” 屃叶说着,便要扑过去,为墨宁挡住红蓝色的灵力冲杀。慕雨一把拉住屃叶,说:“你去没用,除了魂飞魄散,神识散尽,毫无帮助。”“那,那,那怎么办?神尊,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屃叶流下泪来。 墨宁双手向上一托,一个由皓阳戟影形成的八卦戟阵将墨宁和庭妩两人护在中心。混沌灵力和三昧烬火形成的灵力之光分成两道分别冲向两道红蓝色的灵力柱。墨宁随即双手一划,再次形成一个结界,银光流走,金色环绕,光芒莹莹,比起先前的结界更甚。 两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红蓝色的灵力柱消散,皓日之光益消散。渊境宫重新一片黑暗,穹顶之上星光点点。一缕缕黑烟腾起,在星夜下显出更浓的暗影,红蓝影卫全都道消身陨了。 轻云说:“完了,完了,墨宁完了。”屃叶怼向轻云:“闭上你的乌鸦嘴。”慕雨一脸紧张:“墨宁在此,庭妩呢,庭妩会不会有事?”轻云赶紧说:“呸呸,我乌鸦嘴,墨宁有事,庭妩岂不有难?我乌鸦嘴,我乌鸦嘴。” 庭妩眼前一黑,双手发抖,哆嗦着拉着墨宁说:“你,你,你没事吧。”墨宁感受到庭妩身体的轻颤,反身把庭妩搂在怀里说:“没事了,没事了。”庭妩把头靠在墨宁胸前,觉得格外安心,轻轻地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帮你。”墨宁轻轻一笑,说:“不用,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 罔趋第一个冲了进来,一边双手一挥,用灵力点亮了屋内的灯,一边喊道:“媳妇,媳妇,你没事吧!”屋里亮堂了起来,罔趋看到墨宁搂着庭妩,以为庭妩受伤了,眼角的泪便流了下来:“媳妇,媳妇,对不起,夫君来晚了。”声音里透着嘶哑。 慕雨一行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你看我,我看你,眼神流着疑惑。可是当庭妩一出声,四人更是惊异不已。庭妩听出罔趋声音的不对,把头从墨宁怀中抬了起来,说:“我没事,挺好的。” 轻云一听是庭妩的声音,刚才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重要了,高兴地从屋外冲了进来,说:“庭妩,庭妩,你竟在这里,真是太有缘了,哈哈!”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变成侍卫 罔趋、墨宁、庭妩一齐看向轻云以及他身后的三个人。屃叶看到墨宁的脸,激动地马上行礼:“神尊!”小铮也马上行礼,唤了声:“神尊!”慕雨眼中泪光闪耀,轻轻地唤到:“庭妩。” 罔趋、墨宁、庭妩都惊愕了。罔趋只顿了一下,喃喃道:“庭妩,庭妩,神庭的战神,蓼窈神尊,那么,他便是太古主神,现在的墨宁神尊。原来是这样。”墨宁和庭妩看向门口的四人,仍旧是满脸惊愕,一副完全不相识的模样。慕雨、轻云看向屃叶和小铮,眼神满是疑惑:“怎么回事?” 这样一来,最清楚的莫过于罔趋了,罔趋心想:“这三界最厉害的神都到我北渊来了,竟都失忆了,真是造化弄人。”罔趋脸露出一抹坏笑,说:“各位是我媳妇的朋友,来来来,咱们到庭院中一絮,庆贺我媳妇躲过一劫。”说着,手一挥,一群近侍马上备下酒水,然后悄然离去。 轻云说:“你是谁?你媳妇?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媳妇。”罔趋一听,倒是乐了,说:“你媳妇,刚才你媳妇身处危难,你在哪儿?”轻云说:“我媳妇是战神,打架这等事何用我出手。” 慕雨淡淡地说:“北渊王,你说她是你媳妇,那刚才你在哪儿?”轻云呵呵一笑,说:“这不是,我给我媳妇安排了修为最高强的侍卫么。”说着,看了看了墨宁。 屃叶气不打一处,七窍都生烟了,说:“侍卫?我家神尊,何时变成你的侍卫?你也不看看你是谁?”罔趋淡淡地说:“是我媳妇的侍卫,不是我的。因为我媳妇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初他中了噬神草针,从北渊峰上坠落北渊河里,我媳妇帮他解了毒,就是这么回事。” 屃叶气得眼都红了,说:“胡说八道,我家神尊可是三界主神,庭妩可是三界神母。何时成了侍卫?何时又成了你媳妇了?”罔趋不动声色地喝着酒,只是微微一笑。 墨宁和庭妩都失去了记忆,都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当两人听到“主神”“神母”时,庭妩眼里迸出光芒,墨宁则是满脸惊喜地看着庭妩。 庭妩一高兴,便要伸手一拿酒杯。墨宁轻轻地按住说:“不可以喝酒,喝点清水吧。”庭妩微微翘了一下嘴巴,摸了摸肚子,然后叹了口气说:“为了他,好吧。” 轻云一看墨宁连酒都不让庭妩喝,生气地说:“说了,别嫁给他,嫁给他,连酒都不给喝。”说着,便把自己的酒杯递给了庭妩。庭妩听后,微微一笑。墨宁一看,轻喝一声:“别闹!她有身孕。”这一声,无异一声惊雷炸响在轻云、屃叶、小铮、慕雨的头顶,四人皆露出喜色,满脸惊喜地看着庭妩。庭妩笑笑,点点头,喝了点水。 轻云高兴地起身打圈,说:“哈哈,我要当舅舅了,哈哈,不,不,不,当爸爸了。”屃叶怼了轻云一句:“最多当个干爸爸。”轻去笑着说:“干爸爸也是爸爸,知道不?” 第三百三十三章 微微一红 轻云说着,便俯下身子,摸着庭妩的肚皮,说:“几个月了?”庭妩倒是觉得很亲切,只是墨宁一看,便把轻云的手甩开了。轻云嘟了一句:“小气。”庭妩一笑说:“五个多月了。” 慕雨看着墨宁和庭妩二人,然后看着罔趋,淡淡地说:“当初从北渊峰上坠落下来,不只他一人,还有庭妩吧?”墨宁和庭妩都看向罔趋。罔趋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下众人,知道自己是瞒不住,瞒了也没有意义,便说:“是的。”慕雨嘴角轻轻上扬:“墨宁中了噬神草针,庭妩是怎么帮他解毒的?” 罔趋一笑说:“我媳妇当时和他一起从北渊峰顶坠入北渊河底,我把他们两个救起来时,两人都昏迷了。那个他,墨宁,主神,当时毒入心脉,神识溃散。我媳妇虽然不认识他,却急得直哭,最后割手握血喂到主神墨宁口中,解了他的毒,救了他。可他失忆了。” 慕雨眉头一皱,说:“你说他们俩人都失忆了,庭妩却仍用血解了墨宁的毒。庭妩怀孕五个多月了。原来是这样。”慕雨说完,眉头舒展开来,露出满脸的笑意,冲着墨宁说:“恭喜你,你要当爹了。” 墨宁激动得直哆嗦,说:“你们是说我,墨宁,是她,庭妩的夫君,她是我的妻?”庭妩看着众人,想起刚才脑海出现的画面说:“他,墨宁,是主神;我,庭妩,是他的妻,我和他是一起从北渊峰顶坠落下来的?”众人点点头。 庭妩看向罔趋,罔趋脸微微一红,笑着点了点头。庭妩喃喃地说:“难怪,我更愿意亲近墨宁。”墨宁双手搂着庭妩说:“我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你。” 庭妩靠在墨宁的肩膀上,望着墨宁静静地笑,笑里藏着千言万语。墨宁一一都懂,眼角湿润了,轻轻地说:“媳妇,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庭妩笑着嘴巴抿了一下说:“幸好!我们依然在一起。幸好,罔趋不坏。”罔趋看着庭妩,心里喜忧参半,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墨宁轻轻地说:“我带你去北渊峰顶看看,也许我们会记起什么。”庭妩点点头。墨宁抱起庭妩,闪身离开,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这就走了?”众人愣了一下神。 墨宁抱着庭妩降落在北渊峰顶的住处。小屋背面崖悬壁立千丈,升入穹顶无穷处,崖上藤花星星点点,即使是在星夜下,也泛着点点的光。小屋面对着大江,近旁花树相应,在星月下疏影摇曳,暗香袭袭。远处,北渊城灯光闪耀,宛如星辰大海。 庭妩看着眼前美,失忆前虽看过无数回,失忆后还是第一次,看得入心入神。墨宁轻轻地拥着庭妩,轻轻地说:“娘子可是喜欢。”庭妩反向抬头看着墨宁,微微一笑:“甚是喜欢,更喜的是你是我夫君。” 墨宁看着眼前的庭妩,妩媚色摇,不禁靠近吻了上去,这种感觉让墨宁陌生了熟悉,熟悉了又陌生,五个多月墨宁无数想亲近庭妩,都被礼法所阻,现在可是名正言顺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留着没用 墨宁吻得深沉陶醉。庭妩被吻得有些气短。墨宁感觉肚皮被狠踹了一下,庭妩赶紧推开墨宁,抚着肚子,说:“小子,你这是又调皮了。” 墨宁把自己的手盖在庭妩的肚子上:“这么小,就要独占你娘。看看为父怎么收拾你。”刚说完,墨宁和庭妩都感觉到又被踢了一下。墨宁一笑:“娘子,这小子在你肚子里,竟会和爹对着干了。” 庭妩抚着肚子说:“孩子,这可是你谪谪亲亲的爹,你可得要听你爹爹的话哦。”庭妩感觉肚子里翻动了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庭妩笑着说:“真乖,待你出来呀,让你爹爹带遍游三界,可好呀。” 带着面具的螣吾坐在东渊殿,回殿的唯一一名红蓝影卫哆嗦着跪在阶下,说:“派出去的四十八红蓝影卫和二百修为高深的杀手,除回来报信的我外,其余全都消散。任务失败。”“废物!一群废物!”螣吾低沉的声音杀气十足。 东渊殿中一群黑甲兵立即跑了出去。回来报信的红蓝影卫惊吓浑身筛糠一样,殿外传来一阵哭嚎的声音,很快一团团的黑雾腾起,消散。红蓝影卫眼角的泪水滑落。螣吾阴冷地说:“留着他们也没有用,他们的亲朋好友中对魔界最有用的人已经消散,他们更没必要留着了。”说完,拍了一下手。 一个侍女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螣吾伸手一弹,从盒中飞出一颗暗红的圆珠落入影卫的口中。螣吾悠悠地说:“好啦,你的肺血蛊也要发作了。殿外的那些人没有紫阴丸的解药,会活活疼死,我这是在帮他们。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 红蓝影卫庆幸自己和家人还能活着,给螣吾磕了个头说:“属下发现那妖女已经怀孕,毫无战力。但是她身旁的男子,灵力修为竟达真神境界,影卫们用元神灵力结成两道巨大的红蓝灵力柱都被他轻易化解,即使是一般真神在两道红蓝灵力柱的轰杀下,不死也会重伤,但他似乎并没有受伤。” 螣吾面具下的神情抽搐了几下,突然大笑:“哈哈哈!妖女已经怀孕,真是天赐良机。太古主神,没有月药神息!你又能如何?哈哈哈。”红蓝影卫们感受着螣吾疯狂,心里掀起狂滔骇浪,只感觉要大难临头,个个缩着脖了,有如一群乌泱泱的乌龟。 “你走吧。”螣吾手一挥。回信的红蓝影卫如蒙大赦,口中说道:“谢,谢,谢大王。”连爬带滚地出了东渊大殿,风一吹,遍体生寒,不禁打了下哆嗦,红蓝影才发现自己就刚才那点时间,浑身已经湿透。曾经的48红蓝影卫只剩下了自己,一种形单影只的孤独、悲凉感袭来,独自在这东渊殿内行尸走肉般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紫荫堂。 一群天真浪漫的半大的魔女花枝招展地在东渊宫的紫荫堂嬉戏打闹,无拘无束,满脸笑意,有如春阳朗照。这唯一的红蓝影卫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一扫脸上刚才的阴霾。第三百三十四章留着没用 墨宁吻得深沉陶醉。庭妩被吻得有些气短。墨宁感觉肚皮被狠踹了一下,庭妩赶紧推开墨宁,抚着肚子,说:“小子,你这是又调皮了。” 墨宁把自己的手盖在庭妩的肚子上:“这么小,就要独占你娘。看看为父怎么收拾你。”刚说完,墨宁和庭妩都感觉到又被踢了一下。墨宁一笑:“娘子,这小子在你肚子里,竟会和爹对着干了。” 庭妩抚着肚子说:“孩子,这可是你谪谪亲亲的爹,你可得要听你爹爹的话哦。”庭妩感觉肚子里翻动了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庭妩笑着说:“真乖,待你出来呀,让你爹爹带遍游三界,可好呀。” 带着面具的螣吾坐在东渊殿,回殿的唯一一名红蓝影卫哆嗦着跪在阶下,说:“派出去的四十八红蓝影卫和二百修为高深的杀手,除回来报信的我外,其余全都消散。任务失败。”“废物!一群废物!”螣吾低沉的声音杀气十足。 东渊殿中一群黑甲兵立即跑了出去。回来报信的红蓝影卫惊吓浑身筛糠一样,殿外传来一阵哭嚎的声音,很快一团团的黑雾腾起,消散。红蓝影卫眼角的泪水滑落。螣吾阴冷地说:“留着他们也没有用,他们的亲朋好友中对魔界最有用的人已经消散,他们更没必要留着了。”说完,拍了一下手。 一个侍女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螣吾伸手一弹,从盒中飞出一颗暗红的圆珠落入影卫的口中。螣吾悠悠地说:“好啦,你的肺血蛊也要发作了。殿外的那些人没有紫阴丸的解药,会活活疼死,我这是在帮他们。说吧,你还知道些什么?” 红蓝影卫庆幸自己和家人还能活着,给螣吾磕了个头说:“属下发现那妖女已经怀孕,毫无战力。但是她身旁的男子,灵力修为竟达真神境界,影卫们用元神灵力结成两道巨大的红蓝灵力柱都被他轻易化解,即使是一般真神在两道红蓝灵力柱的轰杀下,不死也会重伤,但他似乎并没有受伤。” 螣吾面具下的神情抽搐了几下,突然大笑:“哈哈哈!妖女已经怀孕,真是天赐良机。太古主神,没有月药神息!你又能如何?哈哈哈。”红蓝影卫们感受着螣吾疯狂,心里掀起狂滔骇浪,只感觉要大难临头,个个缩着脖了,有如一群乌泱泱的乌龟。 “你走吧。”螣吾手一挥。回信的红蓝影卫如蒙大赦,口中说道:“谢,谢,谢大王。”连爬带滚地出了东渊大殿,风一吹,遍体生寒,不禁打了下哆嗦,红蓝影才发现自己就刚才那点时间,浑身已经湿透。曾经的48红蓝影卫只剩下了自己,一种形单影只的孤独、悲凉感袭来,独自在这东渊殿内行尸走肉般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紫荫堂。 一群天真浪漫的半大的魔女花枝招展地在东渊宫的紫荫堂嬉戏打闹,无拘无束,满脸笑意,有如春阳朗照。这唯一的红蓝影卫不禁嘴角微微上扬,一扫脸上刚才的阴霾。 第三百三十五章 至强至毒 他只是站在楼上看,他依然还记得东渊王螣吾的禁令:“紫荫堂的女孩是为魔尊准备的圣女,亵渎者死!”曾经一名红蓝影卫因为误闯紫荫堂,撩拨了一位圣女,藤吾当着所有圣女和东渊兵将的面将那位同行和那名圣女碎尸当场。想到这里,那种悲凉感重新袭来,影卫打了一个寒战,踉跄着离开了。 一个美丽的圣女茫然地看着影卫离开,然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继续和同伴们打闹去了。空气中依然荡羡着圣女们纯真的笑声,红蓝影卫离开好远,都能听到。 只是红蓝影卫不知道的是:在魔界的民居之地,一双双父母正狂疯地寻找着自己的爱女,哭得撕心裂肺。“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孩子,母亲的心头肉,你在哪儿?只是喝口水的功夫,你就不见了,你到底去哪儿了?我的孩子……”一位母亲跌在地上,哭到气断,昏死过去。一位母亲蓬头垢面,神情恍惚地走在路上,一看到人就问:“你看到我的孩子吗?我的孩子,很可爱的,出去买支糖葫芦就不见了,呜呜……” 红蓝影卫更不知道的是在东渊宫的一处巨大的结界内,一群成年的女子面无血色地在庭院里以奇怪的姿势走着。因为她们的裙子底下,两腿之间挂着一个容器,月潮之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容器里。晚上,她们交出容器,换上新的容器,便会得到一颗紫阴丸。在这个结界里看不到外面的场景,没有一个男性,她们也出不去,一年一年地熬着青春,直到身神俱灭。 这些无邪的小魔女和面无血色的魔女谁都没留意到,还有一个身影掠过,面具下面是瘆人的笑容。那身影落在了东渊的沼泽之心,一个巨大的结界内。螣吾摘下脸上的面具,一张俊美无害的脸显露出来。 螣吾甩了一下头发,魔性撩人,目光投向沼泽之心盛开的噬神草花,红蓝色的花上腾着红蓝带黑的花果气息。在结界的中心,一个白色的器皿内,一条条通体血红的肥硕的肺血蛊在蠕动。螣吾用灵力扫过那此肺血蛊,那些燥动不安的蛊虫竟都不再蠕动。 螣吾双手一振衣袍,坐在石台上打坐。肺血蛊上腾起红浊的气体和红蓝带黑的噬神花的花果气息融合在一起,全都被螣吾吸入体内,螣吾的脸竟呈现红蓝变幻的光色。一柱香的功夫过后,螣吾的脸色变得正常。而白色的器皿内已经看不到红色,一条条细细的虫线空壳一软摆在了器皿内。 螣吾睁开眼,阴寒之光迸出:“蓼窕,你的死期到了。太古,主神,主神又如何,没有月药神息,你如何能解这三界至强至毒的噬神花息,还不一样会道消身陨?到时,我便是这三界主神,哈哈哈……天助我也,哈哈哈……” 北渊峰顶看着无尽风光的墨宁和庭妩没由来地全身打了个寒战,就连庭妩肚内的孩子都在不安地乱蹬。 第三百三十六章 面容慈善 庭妩没由来地心慌,没了看风景的心情,轻轻地说:“墨宁,我困了。”墨宁说:“好。”站起身,振臂一挥,峰顶的小屋内洁净如新。墨宁扶着庭妩躺下,挥手结出结界,然后静静地躺在庭妩身边。因了墨宁的陪伴,庭妩渐渐睡去。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着北渊峰顶,罔趋跟着慕雨、轻云、屃叶、小铮静静地候在小屋外的庭院里,五人脸上都是一脸的担忧。墨宁哪怕是在熟睡中都感知到有人来到了北渊峰顶,睁开眼,看到熟睡的庭妩,静悄悄地起来,又挥手结了一个小小的结界,罩住庭妩。然后走了到了庭院中。 墨宁走到外边,看着这一行五人,便知道是何意了,罔趋应该已经把东渊要杀庭妩的事说了。众人齐声喊道:“主神!”慕雨看着罔趋说:“北渊王,现如今,我不再隐瞒,我便是当今的魔帝慕雨,渊境宫的宫主。同时,我,还是庭妩的大哥。先前多有得罪了。”说到这里,慕雨苦笑了一下,接着说:“北渊王可还怀疑来北渊屠村、刺杀的人是渊境宫的人?” 罔趋笑着一摆手,说:“你已经是魔帝,做这些难道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何况,我看魔帝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慕雨微微一笑:“北渊王何出此言?”罔趋魔性地笑了一下说:“你说呢?” 墨宁说:“东渊的螣吾是要为苍虚复仇,迎往生的苍虚为三界主神。所谋者大。”轻云一听就炸了:“苍虚作恶多端,祸害三界,但并不愿伤庭妩性命,螣吾难道不怕苍虚杀了他?”屃叶说:“螣吾想迎苍虚为三界主神,怎么可能?几十万年前,我见过螣吾一面,面容慈善,乐于助人,朴实勤快,根本看不出是东渊王。” 屃叶的脑里显现出几十万前,自己还是一条小小的螣蛇,在魔界的三阴山道上修行,一只苍鹰俯冲下来,追着屃叶啄,正当屃叶感觉自己要凉凉。一个慈善的中年人捉起屃叶说:“小朋友,你是螣蛇,如何能在三阴山中修行,你得回深潭水泽之中方可。” 中年人又对苍鹰说:“我是东渊王螣吾,这小螣蛇也是我的本族,你呢不过是要找食吃,这小螣蛇不过小箸一根,填不饱你的肚子,莫不如你放了它,我东渊宫欠你一个人情,如何?”苍鹰点点头离开。 中年人对屃叶说:“这样,我送你去深潭大泽,但你从此要记住,你虽为魔族,但往后亦要多行善事,以报我今日救你之善举。”屃叶自然点头。中年人一个指法,灵力一闪,屃叶竟落入灵秀峰下的深潭中,才有如今的造化。 众人听屃叶讲完,满脸雾水。墨宁说:“如此看来,很有可能,现在螣吾和几十万年前的螣吾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罔趋接着说:“如果他仅仅是为了迎苍虚归位。又为何要嫁祸渊境宫,为什么杀手随身携带着噬神草针,噬神草果,为何要用肺血蛊控制那些杀手?为何三番五次要杀我媳妇?”说到这里,罔趋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是说要杀庭妩战神?” 第三百三十七章 可解万毒 慕雨突然看向墨宁,对着罔趋说:“主神中了噬神草针后,庭妩用鲜血救了他,对吗?”罔趋点点头:“我没见过如此情深的女子,虽然失忆,依然拼尽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当时,庭妩神尊好像在使劲地要从身体内推出什么,却没有推出,绝望之中割手握血救了主神。” 慕雨脸上露出温柔的一笑说:“当时,庭妩就已经有了身孕,对吗?”罔趋看向墨宁,又想起庭妩刚醒的反应,就点点头说:“应该是吧,得问主神。” 慕雨缓缓地从胸口处推出一朵月药神息莲说:“此神息九莲聚一朵,是月药神息的最高境界,可解三界万毒,可保神的性命。墨宁神尊,你体内没有月药神息莲,所以你中毒无解差点道消身陨。”慕雨忽然想起,说:“青末当年为你种过,只不是和苍虚的那一掌相互抵消了,原来是这样。苍虚的修为竟是如此之高。” 说完,慕雨像收宝贝似的把月药神息莲放入心脉处,然后,缓缓地说:“当时,因为庭妩有了身孕,施不出月药神息,又失了记忆,只好情急之下误打误撞滴血拼了性命为你解了毒。” 墨宁听着,往屋里看去,眼角眼光闪耀,心底轻轻地说:“庭妩,我一直以为我很爱你,其实你爱我更深,让我如何报答你对我的情意?用我这万世万万世的余陪伴你可好?” 轻云突然一拍脑袋说:“这个螣吾并不是真的要杀庭妩,只因庭妩的月药神息会破了他的噬神草毒,所以为苍虚报仇要杀庭妩只是一个借口,好阴毒。” 重新戴上面具的螣吾猛地打了一个大喷嚏,差点把面具喷飞。 屃叶时刻记挂着自家的神尊,心里一急,便说:“那如此说,这个东渊的螣吾,很快要对付的便是主神。因为此时的庭妩神尊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了。”其余人都点点头。 墨宁苦笑了一下说:“螣吾要杀我,可我却什么都记不起来。” 轻云说:“墨宁主神,咱们一起回神庭吧,庭妩现在需要人照顾。”这时候,庭妩从小屋内走了出来说:“不可以,噬神草毒可以噬灭众神。我们一回神庭,岂不正好让螣吾将神庭一网打尽。螣吾的局做得可真大,心可真大。” 螣吾扶正自己的面罩,面罩下的脸已经是寒凉无比,用阴冷侵骨的语气说:“苍虚、太古,你们做梦也没想到吧?哈哈哈,曾经那条被你们封在东渊沼泽的螣蛇也会有傲视苍生的一天。你们可知道这万万年,又万万年的日子,我是怎样过来的?” 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螣吾问:“苍虚的转世之体找到了吗?”黑衣人低低地说:“很奇怪,界一天,人间一年,按理,这苍虚也应该有六七十岁了,也该泄露神息了,可是我们寻遍人间,也没有找到。” 螣吾说:“无碍,若是苍虚不愿为神,便会世世轮回,神息了无。让他道消身陨,我有的是机会。”黑衣人看着螣吾说:“大王,我们复仇的日子是不是快了?”说完,喷出一口血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苍天厚待 螣吾拿出一粒紫阴丸,弹入黑衣人的口中说:“快了。”黑衣人往一下一吞,说:“谢谢王,那就值了。”说完,便离开了。 墨宁看着庭妩说:“庭妩不回,那就不回。”轻云急得直转,说:“这暗箭难防的,你哥哥天帝泽景会急死。”慕雨知道庭妩做出的决定不会更改,便说:“北渊王,我去渊境调些高手过来,你可同意?” 罔趋想起蓝影卫的修为就说:“求之不得,保住主神和战神,这三界才能太平。”屃叶说:“神尊,我和小铮就在这附近住下,彼此有个照应。” 螣吾等黑衣人走开,手一挥,一个由结界笼罩着的暗室出现螣吾面前,里面挂着一些画像。螣吾走到苍虚的画像面前,两人竟有几份相似。 螣吾看着苍虚的画像笑着说:“苍虚,你太没用了,原始真神就我们四个。三对一你都没能战胜太古,亏我为了你被封印在东渊沼泽万万年,又万万年,以至三界都忘了我这位真神的存在。你太没用了,太没用了,你就是个废物!”说着,螣吾拿起苍虚的画像冷冷地撕了个粉碎。 螣吾走到庭妩的画像前,庭妩一脸微笑看着螣吾。螣吾抚摸着庭妩的脸,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落:“蓼窈,你可真是三界至宝,苍天厚待你,三位真神都爱慕你,可你眼里只有太古,只有太古。你何曾正眼看过我一眼,那么现在,还有可能吗?我还稀罕吗?” 螣吾看也不看旁边的太古画像,一把扯下来,撕了个粉碎,把自己的画像挂在和庭妩并排的位置,然后又抚着庭妩的脸说:“到时就剩下你我,或者只剩下我了。我好孤独。哈哈哈。”螣吾把目光投向墙上的曜火狱图,脸上一阵冷笑。 荒矜出现在北渊峰顶,看着肚子微隆的庭妩,一脸惊喜:“姑娘,你真在这里,荒矜好想你。”庭妩已经忘了,根本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荒矜非常亲切,便笑盈盈地看着她。荒矜说:“从现在起,就由我来照顾姑娘的起居,还和以前一样。” 慕雨走过来,笑着看着庭妩说:“荒矜,不用,庭妩有墨宁照顾,你照顾好我就好。”荒矜一愣,心中热浪一涌,眼眶就湿了。庭妩看着,觉得心里无比高兴,笑着说:“如此良辰,没有酒,怎么行。”习惯性地手一挥,石桌上出现了几坛梅香清酒。 轻云大喊着,跑了过来,说:“庭妩,梅香清酒,梅香清洒,你哥哥我,都馋死了。”众人被他这么一嚷,都过来了。罔趋拿起酒杯,轻轻一闻,说:“媳妇,如此佳酿,你的私藏?”眼睛一闪,兴奋地说:“媳妇,你恢复记忆了?”庭妩摇了摇头。 墨宁一把抢过罔趋的酒杯说:“胡说八道,这里哪有你喝的酒。”罔趋看着墨宁的寒冰脸,不禁打了个寒战。屃叶看着格外解气,冷嘲热讽说:“这谁,也太没眼力见了啊,主神的媳妇也敢抢,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静静品尝 罔趋白了墨宁一眼:“你也真是小气,我不过就干喊了几声媳妇,用得着如此吃醋。”墨宁把罔趋的酒杯往桌上一咚说:“等你成婚了,我让你和你媳妇一人一屋,我让你,静静地,尝尝这滋味。”众人一听,都乐了。轻云说:“墨宁神尊,你几时如此之惨了?寒冰块,你竟也有这样的一天,罔趋,佩服,佩服。” 墨宁剜了轻云一眼,轻云立马闭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直说:“好酒,好酒。”墨宁坐在庭妩旁边,拿起酒杯,一口倒了进去。罔趋这才感觉真正是寒冷彻骨了,学着轻云,拿起酒杯,倒了杯进去。 墨宁冷冷地说:“三杯,以后不许再叫我媳妇作你媳妇。”罔趋照做,接连饮了两杯,其实,哪里只两杯,墨宁做了手脚。简直是两壶。罔趋那酒杯像是能生似的,源源不尽,喝也喝不完,直接便喝醉了。 庭妩推了推墨宁说:“罔趋其实是把我们照顾得很好的,不是吗?”墨宁说:“若不是他真心地照顾你,就他这戏弄主神和神母的罪,贬他下界,轮入畜生道,永世不得为人,这还便宜他了。” 罔趋脖子有此发寒,直着舌头说:“都怪媳妇长得太美了,摄人心魄呀。”墨宁顿时脸黑。轻云看到墨宁吃瘪,抿着嘴转过背笑。 慕雨给荒矜倒了一杯酒,说:“渊境宫的各路探哨说东渊最近并没有往外派兵,很是奇怪。”荒矜端着酒杯轻轻地抿着,觉得梅香清酒格外香甜。轻云说:“天帝已经知晓此事,派寅白和朱皓盯着东渊,也说这东渊风平浪静,奇怪呀!” 罔趋从桌上抬起头,朝着墨宁竖起两个大拇指,舌头打着哆嗦,说:“很,很,简,简单,被,被,他打,打怕,打怕了,不,不敢再,再来了,了呗。”说完,便又倒了。轻云哧了一声:“没骨气,你还真成了他的粉丝了。” 墨宁的脸不禁乐得抽了一下。屃叶说:“不来,不来,更好,等神母诞下孩儿,咱们立马去把东渊连底翻了,看是什么魔戾作崇。”不知为何,庭妩竟打了一个寒战。 这时,几个神庭兵将降落在轻云身边,在轻云身边耳语,然后,悄然退去。墨宁的听力非凡,说:“螣吾不派人到北渊来,倒是四处搜捉女童,为何?”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慕雨说:“要培养杀手,捉男童就好。” 庭妩说:“还记得罔兰和那四名杀手吗?为了制肺血蛊的抑制药。”轻云说:“什么鬼,三界祖蛊,不是早就被封印在东渊的沼泽之心了吗?” 正说着,一封信落在慕雨手上:魔帝,渊境城许多百姓吞下乳白带血线的小虫后,开始吐血。庭妩吃惊地说:“肺血蛊幼虫。”慕雨腾地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说:“螣吾,你这畜生!” 慕雨突然想起自己身的月药神息,便缓缓从心脉处推出来,说:“庭妩,我身上有月药神息莲,能否有用?”庭妩看着这朵月药神息莲,脑海闪现出自己推出月药神息莲的情景,说:“这真是我推放出来的。有用,用它吸引出那此肺血蛊,然后用三昧烬火焚烧,兑酒给他们喝,就好。” 第三百四十章 如此而已 墨宁说:“这样,你就不用施针了?”庭妩点点头。墨宁问:“还有谁身上有?”庭妩皱了皱眉头,说:“刚才,我脑海里闪过画面,还有一个长得很帅气的男子,和慕雨哥哥身上的服饰很像。” 慕雨眉毛一扬说:“那定是迁循。太好了。我们去救救那些受难的民众。”罔趋清醒了一点,忙阻止道:“我怎么觉得这是个阴谋。墨宁走了,谁来护媳妇?哦,不,庭妩神尊。” 庭妩一笑,并末搭理说:“没关系,照你们所说,我们是主神、神母,哪有主神、神母置三界众生的苦难不顾的。”罔趋不想让庭妩走,只好求助于轻云,去拉轻云的衣袖,轻云耸了一下肩说:“我听庭妩的,庭妩说一,我不做二。”罔趋说:“那好,我也去,容我去安排一下北渊的事务。” 罔趋一回北渊大殿,罔兰便一身战甲在身,坐在侧位上看书。“妹妹,你这是全好了?”罔趋非常高兴地看着妹妹。罔兰也高兴地说:“竟然全好了,我便再也躺不住了,便和兵将们一起操练了。对了,我的那个恩人假嫂嫂呢?” 罔趋笑了一下说:“真是多亏了她。她其实是神庭战神庭妩公主,真身是原始真神蓼窈。”罔兰顿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说:“哥,你我可是遇上贵人了。啊!不,哥哥,你惨了,惨了。她的夫君可是主神。” 罔趋笑着说:“别担心,我惨过了,被罚了两坛梅香清酒。”罔兰说:“就如此而已?那主神如此大度?”罔趋点点头,说:“我要去渊境一趟,要去找军中的将领们聊聊。你现在好了,正好和我一起去军营。你那本事,哥哥心里清楚着呢。”罔趋心里着实开心,妹妹罔兰排兵布阵,指挥兵将的能力不自己之下,这下,自己可以放心地去渊境了。 螣吾在东渊殿中怒摔器物:“你们说说,为什么?为什么那些纯贞的圣女,这6个多月以来,死了这么多,为什么?”管理魔女的侍者战战兢兢地说:“我也不清楚,要不还是恢复自然状态,按月取紫血吧。” 螣吾叹了口气说:“好吧,只能如此了,好好招待她们,不能再死了,那此小女童成长得太慢了。”螣吾不知道的是没有了洒往三界的月药,这些每月取两次三次紫血的魔女都会消散。 墨宁一行人赶往渊境,轻云回神庭复命。因为庭妩身子越来越沉,墨宁特意把速度压了下来,一众人走走停停。走到一处大山下,屃叶抬头看了看,高兴地说:“这里便是三阴山。我小时修行的地方。” 庭妩看着三阴山,说:“屃叶,你还挺会挑地方,这里峰峦叠起,市镇喧闹,静闹皆具。”庭妩说着,便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竟被这魔界的食物诱得咽了咽口水。屃叶说道:“好香啊,这是三阴山的竹香鸡。小时,我曾去偷吃来着。”众人发出一阵笑声。 第三百四十一章 如何处置 庭妩因为有着身孕,确实饿得快,吃得多。墨宁一看庭妩的情状,想是被勾馋了,就说:“等等我,我去去就来。”庭妩走累了,就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刚坐下,几个黑衣人一人抱着一个女童便要往山上跑,后面跟着几位大人哭号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黑衣人不但不放孩子,还随手甩出一把噬神草针。屃叶见状,连忙推出寒潭烬火,不曾想,根本不管用,噬神草针径直钉入几位大人的身体。 庭妩失色,说:“快,将草针拔下来,用刀划开伤口,拖到溪水边用水冲洗。”情急之下,庭妩便觉难受,扶着肚子。荒矜见状,惊了一跳,说:“姑娘!”便伸手去扶庭妩。罔趋和屃叶手一挥,把那几位人身上的针尽数拔出,又将他们移到水边。慕雨和小铮飞身而上,挡住几位黑衣人,说:“把孩子放下!” 黑衣人话语末出,出招便是必杀招,一道凌厉的灵力刀峰劈来。慕雨冷笑一声:“穷凶极恶,看来是留你们不得了。”只是怕伤着几个女童,出招甚是谨慎。小铮一看,恢复出真身,飞窜腾跃,眨眼的功夫,几个黑衣人被小铮的尖牙、利爪,咬抓得疼痛难当,只好抛下女童,准备逃跑。 慕雨左手衣袖一卷,把几个女童送到庭妩身边,右手祭出渊宁枪,几个回旋,便将几个黑衣人打倒在地,正欲灭了几人。庭妩大喊一声:“慕雨,不可!”慕雨一听,即立收手,将几人捆了,扔在了庭妩身边,几个孩子吓得直往后躲。慕雨一闪身便站在了庭妩身边,说:“庭妩,你想如何处置他们?” 庭妩看着几人,说:“掳掠女童?你们既是受令于他人,同时也是受制于他人。你们是想用女童换取紫阴丸抑制肺血蛊毒。”几人惊恐地看着庭妩,哆嗦着说:“你,你,你怎么知道?”庭妩微微一笑说:“若我解了你们的蛊毒,你们可愿向善?” 几个黑衣人流下眼泪来,其中一个说:“我们几个修为不高,为了不受蛊痛,只好四处捉拿女童换药。”庭妩点点头,说:“我知道,只是东渊王螣吾为何只让你们捉女童,你们可仔细想过?”其中一个聪明一点,说:“您是说那紫阴丸,和,和,和魔女的紫、紫、紫血有关?”话一出,几人好像明白了,痛哭流涕。 慕雨推出月药神息莲,月药神息莲散发出清香的气息,进入几人口鼻内。不一会儿,几个人痛苦地哇出一口鲜血来,一只只肥硕的肺血蛊被吐了出来,在地上飞快地爬动,意欲爬到人的身上去。 罔趋忙结出一个结界,把几只肺血蛊困在里面。那几位孩子的父母醒转过来,跑过来抱着孩子痛哭。几个黑衣人看着此情此景,亦甚是羞愧。 墨宁买了几只纸包竹香鸡,走回来,看到眼前一幕,惊得赶紧把鸡递给屃叶,跑上前来搂住庭妩。庭妩拍拍他的背,轻轻地说:“我没事,快点救他们吧。”墨宁这才安心地转过身,推出三昧烬火,把几只肺血蛊焚尽。罔趋用容器装好,兑酒给几个黑衣人喝下。 第三百四十二章 派人去接 喝过酒的黑衣人脸色变得正常了,能动弹了。那个聪明一点的黑衣人跪在地上,涕泪满面说:“谢各位救命之恩!这三阴山上还有好些女童,快去救救他们吧。”墨宁给了屃叶和小铮一个眼色。 屃叶、小铮瞬间消失在人群中。不一会儿,墨宁接到屃叶的传信“速来。”墨宁抱起庭妩,慕雨、罔趋一行人跟着前去。女童和他们的父母、黑人跪地拜谢:“多谢救命之恩,我等必定向善。” 屃叶和小铮看到三阴山上悬崖形成的山洞里,一群末成年的女孩被严严实实地绑着,个个面容憔悴。一群黑衣人手持武器,准备随时出手攻击。庭妩看着,叹了口气说:“罔趋,你派人把这些女孩送回家吧。”然后给了慕雨一个眼神,慕雨推出月药神息莲。 螣吾在东渊殿大发雷霆:“都十天了,为何还没有女童送来?”一个近侍跪下说:“这几天掳掠到的女童都被放在三阴山,很快就会送来。”“啪”的一声,螣吾一记长鞭甩了过来,那名近侍被抽地腾空而起,啪地掉在上,一滩血顿时流了出来,不一会儿,便有一缕黑烟升起。 东渊殿的侍从瑟瑟发抖。一个侍从跪下说:“属下马上派人去接来,马上,马上。”螣吾邪笑着说:“嗯,快去。”一群侍从走出大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抬起头。一位一袭黑衣中隐现红色的侍从一声口哨,一大队黑衣人从空中落下。 红黑衣的侍从说:“随我前往三阴山,把女童带到东渊宫中来。”“诺。”一群黑衣人正往三阴山而来。罔趋的手下把那群女童带下山去,那群解了蛊毒的黑衣人也正跟着往下走。 突然几声噗嗤响,罔趋的手下已经有几个身首异处。刚下山的黑衣人吓得瑟瑟发抖,竟跪了下来,口里直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墨宁见状,抬手一挥,结出一个结界将众人罩在结界下。 屃叶、慕雨、小铮一跃而上,停在空中和黑红衣带来的黑衣人对峙。黑红衣中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我看各位是活得不耐烦了!渊境宫的事情,你们也敢管。”慕雨一听就来气:“事到如今,你东渊还要嫁祸渊境宫,末免太无知!”黑红衣闻言,哈哈大笑说:“那又如何?我们迟早要灭掉渊境宫。” 慕雨正要祭出渊宁枪。庭妩说:“慕雨哥哥,试一下。”慕雨立刻懂了。慕雨推出月药神息莲,在灵力的推动下,月药的气息直往黑红衣一伙人扑去。黑红衣正想抵挡,但是月药气息已入口鼻之中。 一群人顿时捂住胸口,脸上显出疼痛难忍的神色。慕雨憎恨这群嫁祸渊境宫的人,月息推得慢慢了些,肺血蛊就出来得慢些。一群人从云端跌落,疼得在草地上打滚。 罔趋啪手直叫好:“一群愚蠢的魔民,待你们疼清醒些才好。”墨宁捂着庭妩的耳朵,把庭妩的头埋到怀里,不叫庭妩听,也不让庭妩看。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并讨回 好一会儿,等这些人都疼得面无血色时,各自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蹦出一条活蹦乱跳的肺血蛊,吓得他们直往后退,可是肺血蛊爬得飞快,他们此时根本施不出灵力,只好像狗一样狼狈地乱滚乱嚎。 罔趋看够了,直到哪些蛊虫要重新爬到那些人的嘴边,才施出灵力,把肺血蛊都集在了容器里。墨宁将蛊焚尽。罔趋给了先前救下的黑衣人说:“去,给他们兑酒喝人下。”然后对着那群人说:“如果你想回东渊也行,那就当我们没救你们,你们再去吞一回肺血蛊,可没人再救你们。” 墨宁看也不看他们,带着一行人下山,那些解过蛊的黑衣人四散奔逃。远远地,一位身着黑红衣的人,攥紧拳头,悄然飞回了东渊宫中,在螣吾的耳边轻语。螣吾听得目瞪口呆,吃惊地问:“月药神息莲?那些人的蛊全给解了?她不有身孕吗?月药神息莲从何而来?” 那位身着黑红衣的影卫低着头默不作声。螣吾搓着双手,想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一下手,把那低头的影卫吓了一大跳。“原来是这么回事。哈哈哈,没关系,种在他人身上的月药神息莲,总会散的。那此被解蛊的人呢?”“全杀了!”“哈哈,很好,你走吧。” 螣吾眼看着侍从离开,便起身,打开结界,进入密室室内,缓缓地摸着庭妩的画像说:“蓼窈,三界厚待你,我亦宝贝你,可你处处与我作对,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说着,便将庭妩的画像取下来,撕了个粉碎。 螣吾转过脸,看着曜火狱的图,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曜火狱,泰衡鼎,禁制,当年为我设下的禁制,当真挡得住我?三界欠我的,我要一并讨回。”螣吾的眼神透出寒凉、阴冷之色,眼前的景象层叠而出。 天地混蒙成一团,一日浊气下沉,清气上升,一缕缕金色的光茫从天地之心山迸出:“三界四祖神,太古为主神,荡平三界污浊事,护佑三界清平中。”三个婴儿般的男娃躺在天地之心山中心,打开手心,手心里迸着光,分别写着太古、苍虚、修吾,光旋即消散。 一阵风吹来,三人长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对这个苍茫的世界发出一阵笑声,追着风,无忧无虑地成长。一同在平海之地打坐,在高山之巅修行,在丛莽之间挥剑,一路清除天地间的魑魅之气,崭杀恶龙暴虎。 一日三人重又来到天地之心山,金光迸出:“三界四祖神,太古为主神,荡平三界污浊事,护佑三界清平中。”太古说:“当初我们三人初生时,这句话显现过,可一直只有我们三人,难道今日会有第四人出生?” 正说着,天地之心山轰然陷落,一声清脆的“哇哇哇”的哭声响起。三人一同跑过去,地上躺着一女婴,太古赶紧变出一匹红绸裹在女婴的身上。太古轻轻地说:“是个女娃。”轻轻捋开女婴手心一看,“蓼窈”二字出现在手心。 第三百四十四章 窈窕妙曼 苍虚和修吾手牵着手,兴奋地在抱着蓼窈的太古身边飞奔着打着圈,高呼着:“蓼窈、蓼窈,女娃娃,哈哈哈哈!”蓼窈睁着眼看着太古,咧嘴一笑,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太古亲了一下小小的蓼窈,说:“小蓼窈,走起,咱们去履神职去。” 一恍眼,小蓼窈长大了,一入夜,身上云雾便如海滔般浮动。一夜太古把蓼窈的小白兔放在蓼窈身边,因为修吾不小心把小白兔的脚弄折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小白兔全好了,天一亮便活蹦乱跳。 太古兴奋地说:“快来,快来,蓼窈身上有股神奇的气息,可以疗伤。”修吾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太古说:“这只小白兔被你弄折了腿,你看看,还折不?”修吾一看,说:“咦,神了!”以后,凡有受伤的小动物,挨近蓼窈,一夜之间便好了。蓼窈身边总是最热闹的。 蓼窈慢慢地把这股神息炼化,变幻变成一朵朵的莲花。一天修吾的胸口被魔兽鬼鸟啄了个洞,血流不止,灵力溃散。蓼窈情急之下,推出九朵莲花环绕着洞口处,再将九朵莲花炼化成一朵种在了洞口处,只一夜,修吾就好了。 蓼窈逐渐成年,窈窕妙曼,天真无邪,巧笑盈盈,美目流光。太古、苍虚、修吾看着月夜下蓼窈,无比心动。太古说:“你我三人皆心仪于蓼窈,但此事由蓼窈来定。”苍虚和修吾自是无法,只得应下。三人共隔结界护蓼窈修炼月药,没有蓼窈的应许,谁都无法偷偷进入结界。 一日,太古在天地之心山附近的崖洞内看到几卷天书,里面有一卷叫《月药神息》:月药神息三界至宝,治三界万般疾痛,使疾者愈,伤者平,痛者宁,毒者解,溃者敛,嫉者忘,恶念缓……众生之福,宜珍宜惜。后面是一幅幅女子修炼月药的图画,蓼窈的身形优雅宁和。结末一句:月药之体,珠结而药息,珠落而药弥。 太古喃喃说:“蓼窈,你竟是这三界之福,我这三界之主,竟是不如你这三界之福的,永生永世我当护你周全。”这话被修吾听到,竟被修吾曲解,嫉妒布满心中:“凭什么蓼窈由你来护,难道不能由我护,哼。” 自此,修吾不来为蓼窈修炼月药护法,而是夜夜去东渊的沼泽之地找修炼成形的螣族女子共修,甚至吸食螣族女子的修为。天一亮,修吾就手捧一束鲜花,手端一杯琼露,等着寥窈从结界中走出来。蓼窈觉着修吾待自己与太古和苍虚不同,便时时跟在修吾身后,眼睛里化不开的温柔和娇羞。 直到一天,蓼窈随巡视三界的太古来到渊境,东渊螣族的长者螣吾走到太古身旁,向太古诉道:“敢问混沌真神犯错,该当如何?”太古不明就里,答道:“当是重罚。” 螣吾说:“混沌真神若犯淫戒,该当如何?”太古心下骇然:“当娶被祸女子为妻。”螣吾说:“如若不娶,又当如何?”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战甲在身 太古眼神一闭,说:“道消身陨,永不为神。”螣吾说:“出来吧。”几个螣族女子跪在太古面前,哭着说:“修吾真神夜夜与我等共修,以至有了身孕。请主神作主。” 蓼窈一听,眼泪便迸了出来。尽管是真神,不屑与魔女争夫,然而蓼窈心伤难忍,面色忧伤。太古看着,心疼不已。 螣吾从身后走来,大声喝斥道:“血口狂喷,不知所谓。”女子听后,痛哭不已:“不仅与我等共修,还吸取我们的修为。” 太古一听,抬手从修吾身上吸出修为,竟然有五六种色彩,再抽取几个女子的修为一看,竟是一样。蓼窕一听,强作镇定,但还是差点便昏倒过去。苍虚一把扶住了蓼窕。太古沉沉地说:“修吾你有违神规,两条道,你自取,其一,娶这几女子为妻;其二自解修为,道消身陨。” 修吾默不吭声,看着蓼窈,蓼窈背过脸去,看也不看。修吾半天才答:“我只能首选。”太古听完,衣袖一挥,连同苍虚和蓼寥一并不见了。从此太古、蓼窈、苍虚三人远离各族在天地之心山旁的神庭修炼,每天只是出崖巡查三界,而且是去无影,归无踪。三界之中,便很少再见到三位真神的形迹。 修吾打听、搜寻万年,终于知道三位真神藏身于神庭,日日思念蓼窈却而不得靠近,心里着实难奈。于是有一天,修吾闯入螣吾的禁区,将关着的魔兽放了出来。不巧被修吾的几位妻子撞见,修吾竟几招之后让妻子化做几缕黑烟。 太古和苍虚一时之间不知三界为何多出这么多魔兽,四处征战,只留蓼窈在神庭修炼。修吾自是知晓此事,拿着鲜花,端着琼露再次出现在蓼窈面前。蓼窈一惊:“修吾,你来何为?”修吾深情地说:“吾自是为你而来。魔界的那些女子只是暂时麻木我对你的思念之情而已。”朝着蓼窈便一步步靠近。 蓼窈感受到不安,手中拿出太古给的玉雪扇。修吾嘴角微微一笑:“蓼窈妹妹不用怕,修吾只会爱你,又岂会害你。”闪身来到蓼窈身边,一把抱住蓼窈,一双手便熟练地在蓼窈身上乱摸起来,修吾已是深深了解女人,即便婚后,也依然和不同女子和交往。 蓼窈哪里禁得住修吾的上下其手,羞得面红耳赤,心中大乱,情急之下,体内月药神息自发而出,内心顿时澄净,也让修吾的欲望消退下去。蓼窈一转身飞到天地之心山塌陷的地方,哪知蓼窈的飞姿再次勾起修吾的欲望。 修吾竟然推出灵力要缚住蓼窈。蓼窈一怒之下,直冲穹顶。天地之心山好像有感应,从塌陷之内冲天而起,出现一道灵力柱,蓼窈飞落下来时已经是战甲在身,凛然不可侵犯,玉雪扇上混沌之力充盈。 修吾一看,心想:“蓼窈已经是今非昔比,自己若不下手,只怕以后更无希望。”竟然出招和蓼窈打斗起。蓼窈的玉雪十式尚末练成,刚至玉雪五式玉雪雹飞。 第三百四十六章 消解灵力 当玉雪雹飞出招,天地色变,阴云滚滚。修吾嘴角露出笑意,说:“蓼窈妹妹真是可人,就连杀招都如美丽。不过,还不是修吾哥哥的对手。”说着,修吾推出五色灵力,强使天地换色,抵住飞来的冰雹,直接捆住蓼窈,把蓼窈从空中拖了下来。 修吾摸着蓼窈的脸说:“你我都是混沌真神,共修岂不有利于修炼。”说着,便亲吻着蓼窈,然后便用灵力解开蓼窈的战袍。蓼窈泪流满面。 突然之间,一道凌厉的灵力直朝修吾击来。修吾惨叫着飞起跌落,不能再起来。太古右手一挥,一件袍子披盖在蓼窈身上。苍虚赶紧抱起蓼窈。太古冷声道:“修吾,汝杀尽弱妻,欲侮真神,三界再容你不得。苍虚,你我消解他的修为,将他封入东渊沼泽之地,用东渊的噬神草息消解他的元神灵力,混沌真神虽可不灭,但亦不得让他重生!” 修吾此时才感到无比地绝望,正欲反抗,两道强大的灵力直击而来。瞬间,修吾便灵力溃散,溃散的灵力飞往东渊沼泽。太古和苍虚合力结下结界,将修吾溃散的灵力封印在沼泽之心。噬神草息让修吾无法凝结元灵,无法恢复真身。 直到苍虚被太古封印在幽渊之底之前,前往东渊的沼泽之心,撕开封印,在一个容器内放入大量的原始蛊虫肺血蛊,释放出蛊息。噬神草息和肺血蛊息,这两种邪恶之息融合在一起,竟然不再抑制修吾的元灵重聚。 修吾花了万万年,竟又重修身形,修炼时,两息并入,噬神草毒竟可以在修吾的灵力中汇聚。修吾便是加紧修炼,终于在第一次大战时冲出封印,只是封印多年,灵力不如以前,只是杀了正真的螣族长者螣吾,戴上面具,取而代之,控制了魔兽,驱动魔兽参加大战,助苍虚夺回主神之位。 修吾原以为苍虚说过寥窈已经成为了他的人,三对一,太古必定退位。谁料,苍虚被太古封印在渊境之底万万年,大战连遭两次真神威压,战力顿失。此事,还连累刚从沼泽之心出来的修吾遭受了两记紫雷,差点再次灵力溃散,身形消散。好在,太古竟然不记得修吾这个被封印的真神了。 当苍虚自断双腿逃出幽渊之底的封印,到沼泽之心来看望修吾。修吾觉得机会再次来了,信心满满地等着苍虚登上主位。只是苍虚用情至深,不愿伤了蓼窈,最终选择轮回往生。 修吾呆呆地盯着泰衡鼎,泪水在眼眶里抖动,这万万年又万万年的苦痛让修吾面容扭曲,泪痕难干。 终于,修吾长长地叹了口气,用裹挟着沼泽寒气的声音说:“苍虚,你这个蠢祸,为了一个情字,你竟连复仇都忘了。太古,你是命定的主神又如何?我定让你尝尝在沼泽之心享受灵力消散,元神遭受苦寒的痛楚。我的痛苦,定让你加倍奉还。我会时时记起你,不时去沼泽之心看看你,哈哈哈。” 第三百四十七章 在曜火台 修吾走出密室门,朝曜火台的方向闪身而去。修吾落在曜火台前,试着伸手触碰,“咣”的一声,手被弹了回去。身在渊境的墨宁和庭妩心头同时一震,同时摸向胸口。墨宁说:“好像有事要发生。”庭妩点点头说:“我亦有如此感觉。” 修吾看着这结界,牙恨得痒痒,拳头攥得紧紧的,过了好一会儿说:“呵,好,太古,就留你再多活几日。当蓼窕临产的那一刻,便是我进曜火台,踢翻泰衡鼎的那一刻,我要重塑三界。” 墨宁和庭妩静坐下来,想要再次感受这突如其来的元灵震动,结果并没有。墨宁说:“庭妩,也许是累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庭妩确实累极了,躺下来便睡了过去。墨宁便在旁边打坐。 半夜,月华如水倾泻,庭妩虽在沉沉地睡着,但脑海里的画面如潮水流过,从在天地之心山出生到炼制泰衡鼎到抽筋、剥骨、凝髓炼制拴天链到镇守泰衡鼎,突然一个狞笑的人脸出现在庭妩的睡梦里,那人嘴里说着:“蓼窈,你再死一次,可不能怪我。” 庭妩倏地睁开眼,一身冷汗,赶紧抚摸了一下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感受到了不安,在肚子里翻腾着。墨宁和庭妩一样,脑海里呈现了同样的画面,狞笑着的脸,开口说:“太古,我的痛苦,将要加倍奉还。”墨宁倏地睁开眼,看着一脸惊吓的庭妩,赶紧起身抱住庭妩,轻轻抚着庭妩的肚子。 庭妩说:“我看到了一张狞笑的脸。”墨宁说:“我也看到了,别害怕。”庭妩想了一下说:“那人好像在曜火台。曜火台是什么地方?好熟悉。那个人看起来,也很眼熟。”墨宁点了点头说:“你我都失忆了,这事要问问其他人,好好睡吧。” 庭妩勉强闭上眼,迷迷糊糊之间,周围一片渺芒,行走间,忽然眼前金光闪耀,一鼎现于眼前,里面月药神息和皓阳真火交织融合成莹亮的火焰,生生不息,忽然一个蒙面人手持重斧,朝鼎狠狠地敲过去,鼎身摇晃不止,鼎内火忽大忽小,明灭不定,天地随之摇晃,阴云滚滚。 忽然又一个熟悉的脸庞慈爱地看着庭妩说:“庭妩,守好泰衡鼎,泰衡鼎倾,三界俱灭。”然后又一个宁静又美好的脸庞看着庭妩说:“庭妩,守好泰衡鼎,护好三界。”然后,两个人的身影便渐渐消散了。“不,不要,不要。”庭妩泪流满面,伸着手去抓两人的衣袖,却两手空空。庭妩再次哭着醒来。 墨宁握着庭妩的手,看着满脸泪痕的庭妩,心疼不已,把庭妩扶了起来,拿起一杯温热的水送到庭妩唇边。庭妩轻轻推开,看着墨宁,哭着说:“墨宁,泰衡鼎,泰衡鼎,很重要,泰衡鼎倾,三界俱灭。”墨宁点点头说:“明天我们就去弄清楚泰衡鼎为何物。”庭妩点点头,轻轻喝了一口温水,不再入睡。 第三百四十八章 火急火燎 天刚蒙蒙亮,屃叶走了进来,说:“神尊,何事唤屃叶?”墨宁坐着静静地说:“曜火台、泰衡鼎在何处?”屃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神容失色:“神尊,这是三界秘境之所,您和庭妩神尊拼死相护的地方。您,您都忘了?对,您失忆了。” 墨宁点点头,说:“它们在何处?”屃叶摸了一下脑袋说:“这是混沌真神用结界隐藏的地方,我们根本看不到,也靠近不了。”墨宁皱了一下眉头,说:“有谁去过?” 屃叶想了一下说:“当年苍虚占过魔帝慕雨的身体,也许魔帝慕雨知道。”墨宁说:“去找慕雨来。”“是,神尊。”屃叶施礼离开。 慕雨很快前来,说:“墨宁神尊,泰衡鼎出了何事?”墨宁说:“庭妩心神不宁,梦到泰衡鼎出事了。它在何处?你可知道?” 慕雨本想说自己不知道,确实也末曾到过那里,但转念一想:迁循的身体被苍虚占领着去过,他可能是知道的。庭妩现在失忆了,若不是这样,泰衡鼎有事,她早就去了。但她现在的身体,又怎么能让她去呢?然后,慕雨做了个决定,有什么事情自己先担着,于是说:“我知道。”墨宁想也没想,便说:“你带我去。” 慕雨没想到墨宁的决定做得这么快,便说:“我马上去安排一下军营的事情,很快就来。”墨宁说:“我等你。”慕雨匆匆离去。 慕雨马上给迁循传信:“速布军务,速来见我,速!”迁循和近旁的兵将交待几句后,闪身来到渊境宫大殿,看着慕雨攥着拳头,一脸紧张,赶紧迎了上去,低声问:“出了何事?” 慕雨说:“泰衡鼎有事。”迁循顿时呆住了,然后马上说:“庭妩这样,不能去。”慕雨说:“我们去看看。”迁循眼睛一亮,坚定地说:“走。”然后,两人一闪,便消失了。 荒矜看到慕雨和迁循满脸紧张的情状,又听到了泰衡鼎三字,不禁有点疑惑了,自言自语地说:“什么事儿呀,这么火急火燎的。”摇了摇头,便又去打扫庭院去了。 庭妩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墨宁说:“你准备去看看?”墨宁点点头说:“你现在身子不便,究竟怎样。我还是去看看,好放心。”庭妩叹了口气说:“两位前辈嘱托我一定守好泰衡鼎,终是我失信失约了。” 墨宁为了让庭妩轻松了一点,便说:“这一定得怪我,那我就替庭妩守好鼎,不分你我。”然后,墨宁便搂着庭妩的手在庭院里散步,用手轻轻抚着庭妩的腹部说:“孩子,要乖,不能让母亲太辛苦。” 庭妩一听,便笑了说:“即便是神的孩儿,这么小,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吧。”墨宁笑着说:“父子连心,小家伙,你若是听懂了父亲的话,便轻轻地踢父亲一下。”果真,庭妩的腹部便被踢了一下。 墨宁感受到了,高兴地说:“孩子不仅听得懂父亲的话,更懂得母亲的辛苦。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庭妩高兴地抚着腹部说:“孩子,为母的使命一定是要守好泰衡鼎,护三界安宁。你可要快快长大,快快出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 结界面影 迁循一路探索记忆,虽有走错,但最终还是到了曜火台。曜火台三字夺目可见。然而周围结界密布,流银走朱,金线游动。慕雨和迁循同时用手触碰了一下,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两人震翻在地。慕雨和迁循从地上爬起来,再次靠近,仔细地观察着刚刚触碰过的结界。 结果,两人同时发现了结界里面有两人淡淡的面影,很淡很淡,不细心,根本看不见。两人围着结界走,在结界上还发现了墨宁、庭妩、青末、迁循也就是苍虚的完整的身影。 迁循说:“真是神奇,我们俩是在外面的,所以只有淡淡的面影;但进到过里面的,是完整的身影,虽然是淡淡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然而,太神奇了!三界之中竟还有如此神奇的地方。”慕雨也是觉得万分神奇,说:“我们再仔细看看,看还能发现什么。” 迁循看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面影,拉一下慕雨说:“慕雨,你快来看,这是谁?”慕雨凑过去一看,说:“这是谁,从没见过?还带着面具。” 迁循仔细看了看,又看看自己的面影,还看看了墨宁的身影,说:“慕雨,你看看,这个带着面具的面影比我们的要深一点点,和墨宁身影的颜色一样深,这是为什么呢?” 慕雨皱着眉头说:“会不会是巧合。”迁循说:“我认为不是,曜火台这种三界紧要之处,绝不可能是巧合。你看,你我的颜色一样深,而墨宁、庭妩、青末、苍虚还有他的面影颜一样深,这说明了什么?”说到这里,慕雨心里吃了一惊,说:“难道是苍虚回来了?” 迁循说:“即便不是,也应该是和苍虚一样有真神神识的神。” 慕雨说:“真神神识的神?除墨宁、庭妩、苍虚外,就是父帝博太,母后悠然,还有芷芸。除此以外,神庭再无有真神神识的神。这面影到底是谁?” 迁循说:“不管来者谁,但他一定是三界之敌。”慕雨说:“庭妩应是感应到了此人对曜火台内泰衡鼎的威胁,否则墨宁不会提及。” 迁循说:“此事,我们不能让庭妩知道,但得要让墨宁知道。”慕雨说:“好,就这么办。” 墨宁抬头看了一下四周,还是没有看到慕雨的身影,倒是远远地看到荒矜在洒扫庭院。墨宁朝荒矜招了招手。荒矜飞跑而来,说:“神尊,何事?” 墨宁问:“魔帝慕雨呢?”荒矜说:“先前看到魔帝和迁循在交流什么,然后两人就一起走了。”墨宁说:“走了?去哪里了?”荒矜说:“我没听清楚说什么,隐约听到泰衡鼎三字。” 庭妩一听便明白了,说:“慕雨和迁循这是替我们察探情况去了。”墨宁一听,嗔怪了一句:“轻敌,对方既是能去泰衡鼎的人,修为一定高深。” 此话正好被赶回来的慕雨和迁循听到了。慕雨说:“神尊可是在责怪我们,万幸,啥也没碰上。”迁循说:“我们要去渊境城看看魔民的中蛊情况,神尊得要陪我们去一趟,可少不了您的皓阳真火。 第三百五十章 查无此人 庭妩皱了皱眉头,听到迁循这么一说,便道:“随他们出去看看,到底是谁在作崇,倒要查出来才好。” 墨宁笑着说:“遵命,我孩儿的母亲请好好休息。”庭妩一听倒是笑了。屃叶正好送茶来,轻轻笑了一下,自家的寒冰神尊到了庭妩神尊这儿,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倒是也不稀奇了。 东渊的沼泽之心,螣吾正进行修炼,红蓝之色包裹了螣吾的全身。白色器皿内的肺血虫格外地多,噬神草花散发浓烈的红蓝带黑的气息。而螣吾的心腹正在魔界各地仔细地搜查着被肺血蛊折磨得奄奄一息的魔民,一经发现,便带倒僻静处,开膛取虫,魔民便化成了一缕黑烟,了无踪影。 因为这段时间正是噬神草开花的时节,草息花息越浓,就需要越多的肺血蛊虫。于是,螣吾的心腹不停地在魔界各地抛洒肺血蛊幼虫,白色细小的幼虫一旦进入口腔,便会进入肺部,吸食人的精血,钻碎肺脏,伤及其它脏器,魔民便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三人走在去渊境城的路上。墨宁开口道:“说吧,发现了什么?”慕雨心想主神就是主神,连失忆了都这么细心说:“一个带着面具的面影。”迁循说:“曜火台的结界很神奇,凡是进去过的,触碰过的,都会留下身影或面影。” 慕雨接着说:“一般神识的神,影子很淡很浅,比如我和迁循,但是真神神识的影子比较浓,比如你和那副面影。”慕雨和迁循都看向墨宁。 墨宁心里暗自吃惊:“难怪庭妩如此不安,竟是真神神识?”墨宁看向慕雨、迁循,说:“是谁?”然后,马上又想起自己已经失忆,即便知道是谁那又如何? 谁料慕雨说:“我排查了一下,神庭无此人,三界就更无此人了,尽管他戴着面具。除非是苍虚回来了,可是在人间才短短不到两百年,苍虚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神识。” 墨宁想了一下说:“肺血蛊如此之多,可能和此人有关,可惜我已经失忆了。”墨宁又说了一句:“此事,不要和庭妩说,我来处理。”慕雨听着,心里叹了口气:“哪怕失忆了,也依然想着庭妩,庭妩终是没选错人。” 螣吾已经修炼完,看着自己紫黑之气腾腾的手,呵呵地笑了起来:“快了,太古,我们该换一下位置了。” 墨宁、慕雨、迁循出现在渊境城中心。三人的出现立马引起了哄动,几乎是三界最帅的男子同时出现,而且还有两人简直长得一模一样,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慕雨和迁循推出月药神息莲。 魔界之人都懂法术,只以为慕雨和迁循是为着好玩,在斗法,便交头接耳地说:“长得帅,修炼之法也美得羡煞旁人。”“就是,就是,怎么也没想到,修出的竟是莲花,不像魔界之物。”“一般女子才修花术,为何男子也修?倒是另类了。”“帅到极至,便是妖孽了,不看也罢。”“有朵莲花的花形要淡一些,怕是修炼不用心,这下可是该输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看到背影 慕雨和迁循一听哭笑不得。但紧接着,周围的人便开始胸部疼痛难忍,有人便破口大骂:“妖孽,使的什么法术,竟是来害人的。”“长得阳光帅气,却是副蛇蝎心肠,呸!”“杀了他们!”“啊……”有魔民在骂,但更多的却是在惨叫。不一会儿,便人有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地上出现了一条通红的蛊虫来,没中蛊的人赶紧往后退去。紧接着,一条一条的肺血蛊都吐了出来,都朝慕雨、迁循两人手中的月药神息莲聚笼,不一会儿便聚了一大堆。 墨宁右手推出皓阳真火,左手一挥,一个酒坛立在空中,肺血蛊化作一堆黑色的粉末一点点落在了坛中。三人同时收住手,迁循伸手接住酒坛,说:“各位身中肺血蛊,我们这是在救大家,各位相信的话,请饮一口此酒,助各位疗治蛊伤。” 虽然魔民还沉浸在刚才的漫骂和嘶吼中,但终有魔民是清醒的,很快就反应过来,说:“我喝。”迁循用灵力驱动酒。一杯下肚,此人便不再疼痛,马上站了起来,摸了一身体,倒头便拜,说:“多谢各位救命之恩。”迁循说:“我是魔帝的右护法迁循,你将此酒分给众人喝下。” 远处的人群中有一人身着袈裟,念珠挂身,手端着紫金钵,静静地看着三人推出灵力,救下了众人,抬手说了句:“我佛慈悲,蓼窕你确是三界之福,为何不见你,你在何处?”说完,便转身离去。当墨宁觉察到此人时,却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此人,好生熟悉,为何一身佛陀衣,现身魔界?” 正疑惑间,迁循手下来报:“右护法,刚才抓住两名投蛊的人。”迁循抬眼一看,只见两人往衣领上一咬。慕雨忙推灵力,要制止,却没来得及,两人已经吞食噬神果,化成了一缕轻烟。 慕雨懊恼地攥紧了拳头:“着实可恶。”墨宁说:“既是如此猖狂,便不会轻易收手。加派人手,注意搜查。”迁循对着手下说:“广布人手,加紧搜查,防止吞果,速押至渊境宫。”一众兵将立马散去。 三人在人群中愈发显得英姿绰约,竟有魔女主动递上琼露来:“三位神君甚是辛苦人,请饮此琼,稍解体乏。”墨宁看也没看一眼,衣袖一甩便消失不见了。慕雨和迁循见状,赶紧跟着离开。 庭妩正在庭院的花树下看书。墨宁悄然出现,看着庭妩的模样,不禁看得陶醉。荒矜送琼露过来,看到到墨宁这样,不禁轻轻抿嘴一笑,说:“神尊回来了。”庭妩抬头一看,看墨宁正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便去牵墨宁的手。一阵微风吹来,花瓣轻轻飘落,落于两人头上,衣上。 戴着面具的螣吾在东渊的大殿走动着,看着大殿里来来往往送来肺血蛊虫的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而他马上发现,送来的蛊虫变少了。螣吾大声喝来:“来人。” 一个侍从哆嗦着走了过来,静静地站立着不动。螣吾厉声问道:“蛊虫为何少了许多?” 第三百五十二章 梦中情郞 侍从立马低下了头说:“近时来,渊境城的蛊虫不见送来了。渊境城派了许多兵将抓捕我们的人。” 螣吾冷笑了一声,说:“多派人手,广泛洒播,不信我大功不成。”侍从应了一声。螣吾转身便朝曜火台飞去,看着罩着的结界,依旧如昨,伸手感应了一下结界中的灵息,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蓼窈,你依如往常般可爱。这种时候,你都为我争取时间,真是为我着想。且让你再活一段时间。” 是夜,庭妩入睡,夜半时分,再次看到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发出冷冷地笑声,说:“蓼窈,你依如往常般可爱,这种时候,你都为我争取时间,真是为我着想。且让你再活一段时间。” 庭妩不愿醒来,始劲地盯着那张面具脸看,只觉得面熟,却不是那是何人。庭妩冷冷地问:“你是何人?”面具脸哈哈一笑:“连我都忘记了,你最初的梦中情郞,你怎么可以忘却?蓼窈。” 庭妩闭着眼,皱着眉头,说:“那你为何要杀我?”面具脸声音一敛:“为何?我为你受了万万年又万万的噬灵之苦,你竟连我是谁都忘了,难道你不该杀?”庭妩冷冷地说:“取下你的面具。”面具脸不由地抬手,拿着面具,准备拿下来,忽又顿住了:“你不配。”旋即从庭妩的梦中离开。 庭妩缓缓地睁开眼,看了一眼仍在打坐的墨宁,又摸了摸腹部,轻轻地说:“他究竟是谁?始终不愿真正露面。墨宁,此劫怕是难过。孩子,母亲该要如何才能护住你?泰衡鼎,庭妩该如何护住三界苍生?墨宁,我们该怎么办?” 螣吾回到东渊宫密室,对着泰衡鼎的画图,阴沉地说:“结界上的红线已经开始变淡,蓼窈快要临盆,那是灭掉太古的唯一机会,噬神蛊术还差最后一步,必须加快。岂可让机会错失。”螣吾拳头一握,甩手转身离开。 东渊大殿上站着几位红蓝影卫,这是螣吾留下来的最强助力。螣吾面具下的眼睛冷冷地扫了一大殿上的影卫,说:“感谢各位这万万年来,追随本王。现如今,本王的噬神蛊术还差最后一步。完成这一步,本王将实现诺言,为魔尊苍虚复仇,成为三界之主,让东渊螣族成为三界之尊。” 红蓝影卫沉着嗓子,吼到:“大王神威,大王神威,吾等誓死效忠大王,愿助大王登上三界主位。”螣吾面具下的脸冷笑了一下,说:“好,吾知诸们忠心耿耿。最后一步,我需要大量的肺血蛊。此后,肺血蛊皆可不存在。可知道该如何做?”红蓝影卫双手一拱:“属下明白。” 螣吾右手一挥,大殿里的红蓝影卫瞬间消失。螣吾看着空空的大殿,说:“很好。太古、蓼窈,吾倒是要看看,你们要如何阻止我的大功告成。”然后,双袖往下一甩,腾空而去。一道道的身影从东渊宫飞往魔界各处,有如惊散的鸟群。 第三百五十三章 猛烈烧灼 夜晚的魔界上空,细小的白虫像雨点洒落,随着落下的,还有红蓝影卫推出的魔力,这些魔力让那些白虫蠕动的活动力加强,行动变得异常敏捷。 白虫落在屋檐上、草地上,飞快地蠕动着,悄无声音地钻入卧于榻上的魔众的口中、鼻中,随着呼息进入魔众的肺部,疯狂地吸着宿主的血,变红变胖。螣吾立于万空之上,擦亮神眼看着红蓝影卫做下这一切,眼神里满是阴寒的笑意。 一夜之间,魔界的民众从咿呀小孩到白头老人,被肺血蛊吸干灵血,变得枯黄干瘦。第二天早上起来,家家户户,满城都响着咳嗽的声音。东渊宫的红蓝影卫带着大量的属下隐现于市井中,脸上露着不易察觉的阴冷的笑。 渊境宫的修炼场乌央央集满中了肺血蛊的魔众,一片咳嗽声,一片哭泣声,一片凄凉的叹息声。不绝于耳。慕雨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起北渊城中魔众吆喝说笑唱乐的场景,对迁循、罔趋说:“苍天本是公平,无奈魔界的首领不体恤魔众,硬是将这魔界变成了三界炼狱。” 罔趋点点头:“魔帝所说甚是,魔生亦是漫长,但被肺血蛊控制的魔众还不如一介人间凡夫,活得越长久越痛苦。” 迁循说:“魔帝,该我们出手了。”慕雨说:“好。”三人飘落在哭泣着的魔众面前。迁循和慕雨同时推出月药神息莲,并用灵力摧发。一丝一缕的月药之息飘散地空中。魔众胸口剧痛,双手抓向自己的胸口,干枯的胸间顿时现出一道道深痕,却没见一点血流出。罔趋看得泪水盈眶。 慢慢地,那些魔众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张大口呕吐,只可惜灵血干涸,没有一口血出来,肺血蛊从每个魔民的肺部钻肉穿管爬出来。魔众们疼得在地上打滚,甚至直接昏死在地,小孩软瘫在地。慕雨和迁循的眼角湿润了,使劲推出灵力摧动月药神息莲。 墨宁和庭妩从渊境宫的住处走来,看着眼前的情景,两人都呆立住了。泪水从庭妩的脸颊滑落,气息变得紧促起来,庭妩哽咽着说:“墨宁,我,我们,对不起他们。” 墨宁一脸悲伤,揽着庭妩的肩往怀里靠。墨宁坚定地说:“庭妩,放心,我一定会帮他们的。”庭妩看着墨宁,伸手抚摸着墨宁的脸,哽咽着气不连声:“抛却神生亦不足惜。” 墨宁看着庭妩说:“这是主神欠三界苍生的。”庭妩抚摸了一下腹部,眼泪滴在手背:“孩子,我们本就是为三界苍生而生,你不要责怪爹娘。” 迁循、慕雨的月药神息莲吸引了大量的肺血蛊集中,红红的一堆堆的,肥得滴血,全被罔趋用灵力结界缚住。面对这一堆堆的肺血蛊,罔趋以为很轻松,却没想到,这一堆堆的肺血蛊为了突破结界,疯狂地噬啃着罔趋的结界。罔趋不得不推出更强大的灵力,渐渐地脸色变得苍白,不得不大声地喊着:“不好!墨宁!墨宁!” 墨宁闻声飞身而至,随即推出皓阳真火,旋风一样的皓阳真火猛烈地烧灼着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认识了 罔趋赶紧用酒坛收盛好肺血蛊的粉末,用灵力摇晃着酒坛,用灵力分着掺有粉末的酒给那些躺在地上再也没有气力挣扎的魔众饮下。 站立在云端的螣吾一看,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冷笑,随着墨宁的脚后跟降落在庭妩的身后,幽幽地说:“蓼窈,别来无恙!”泪痕末干的庭妩没有转身,冷冷地说:“你终于肯现身了,看着生不如死的魔众,你很快乐!” 带着面具的螣吾哈哈地笑转过身来,看着庭妩笑着说:“为什么不呢,他们的痛苦不过是我受过的皮毛之痛,又何必在意呢?蓼窈,你身怀六甲,亦是如当初般娇美。” 庭妩细细地听着螣吾话意,心想:“果真是神生所识,可惜自己什么事也记不起来。”便说:“你认识我,你倒底是谁?” 螣吾搂着庭妩的肩膀。庭妩不由地感到一阵寒意透骨,往旁边挪了一步。螣吾双手落空,看了一眼顿在空中的手,依旧笑着说:“蓼窈连我都不认识了?当年你我卿卿我我的时候,你可没少在我怀里娇笑。” 庭妩听得心里直翻腾,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差点就呕了出来,强压下这种感觉,冷声道:“休要胡言,你究竟是谁?”螣吾眉眼笑得弯了,庭妩看着那双眼睛,有种熟悉的感觉。 螣吾依旧微笑地看着庭妩:“如何,想起来了吗?”不知为何,庭妩心中竟腾起复杂的情感,眼神有些恍惚,平静地说:“我已经失忆,不曾记得你是谁?”螣吾哈哈一笑:“蓼窈,真是可爱。听说你从北渊峰顶跌落江中,竟失忆了。” 螣吾摘下面罩,脑袋一晃,发丝飘飞,露在庭妩面前的竟是一张惊世绝艳的脸,和墨宁相比,是另一种的美。 庭妩看着螣吾的脸,视线又透过螣吾,看身螣吾身后正摧动皓阳真火焚烧肺血蛊的墨宁,脸上露出温柔的笑。螣吾笑着看着庭妩看着自己的神情,脸上露出一抹春阳的微笑:“蓼窈,我是修吾,天地之心山,你我同看云霞日落。” 庭妩从螣吾身边擦身而过,螣吾的脸瞬间冰寒,迅急转身,连追几步挡住庭妩的面前。庭妩看着螣吾:“身为混沌真神,他在救人,而你放蛊害众。你不配。”螣吾说:“我不配?呵呵,蓼窈你忘了前尘往事,我可没忘,一切皆拜你所赐。”庭妩盯着螣吾那张帅美无害的脸,往前走了一步说:“果真拜我所赐?那便杀了我,了结这一切,如何?” 螣吾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庭妩竟会如此说,但旋即螣吾便反应过来,一把握庭妩的喉脖,凉寒彻骨地说:“蓼窈,你试探我!那又如何?杀了你,太便宜你了。”然后,猛地往后一推,松开紧握庭妩喉脖的手,嘴角竟略过一丝不屑。 庭妩一手抚着腹部,一手抚着因喘息不过来的喉部,脸上露出一抹嘲笑:“修吾,你要杀我,现在你竟不杀我了,为何?因为你在等时机。”螣吾竟然笑了:“蓼窈,你真是太聪明了,你猜?” 第三百五十五章 别来无恙 庭妩不再看螣吾,因为庭妩看到迁循和慕雨的月药神息莲已经只有一个淡淡的虚影,庭妩低低地说了一声:“不好。”螣吾冷冷地说:“你想救苍生,晚了!”说完,螣吾闪身离开。 墨宁也看到了月药神息莲只有淡淡的虚影了,回望一眼,正看到庭妩往这边而来,赶紧闪身到庭妩身边,轻轻地说:“不要着急。”庭妩看着满场哀号的魔众,心里异常难受,说:“怎么办?” 魔众中帮忙喂酒的屃叶看着墨宁和庭妩一脸着急,连忙跑过来说:“神尊,月药谷的奚月,神庭的芷芸会炼月息,但月息很淡;小铮身上还有一朵月药神息莲。是否要请他们来帮忙。”墨宁心事重重,说:“只好如此了。”屃叶忙说:“那屃叶马上便去请。”说完,屃叶便离开了。 庭妩对墨宁说:“肺血蛊的始作蛹者是修吾,北渊峰顶刺杀我们的也是他。”墨宁盯着庭妩,紧张地问:“修吾?梦中的那个人,他来了。可伤着你?” 庭妩摇了摇头说:“没有。他是出生于混沌时的原始真神,在天地之心山和我一起生活过。只可惜,我什么也记不起了,但是我对他有种本能的抵触。他说一切皆因我而起,杀我太便宜我了。”庭妩越说,眉头皱得越紧。 墨宁抚了抚庭妩的额头,轻轻地亲了庭妩的额头,温和地对庭妩说:“他布下这么大的局,只是因为你,不太可能。不可以自责。我们回去休息。” 修炼场的人群中,一位身着袈裟,手拿紫金钵的和尚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远远静静地坐着,眼睛炯炯地看着庭妩离去,喃喃道:“庭妩,别来无恙。依然在操心三界苍生,难道你对身处的杀局竟不察?” 墨宁陪着庭妩在渊境宫的寝殿前庭坐下,手指一转,一杯琼露落在手上,注入一道灵力,热气轻轻腾起。墨宁端起杯子试了一下,说:“正好,这是渊境宫的琼露,虽不如北渊的好,却也别有一番滋味,来,你尝尝。” 庭妩接过杯,看着墨宁,心疼地说:“皓阳真火,这三界恐怕只有你拥有。可这肺血蛊源源不尽,岂不会累杀你。”墨宁听后,轻轻一笑,说:“这倒不会伤我分毫。只是这肺血蛊源源不尽,确是个麻烦。” 庭妩沉思了一会儿说:“那个自称修吾的真神,应该是在等一个时机。”墨宁说:“什么时机。”庭妩说:“应该是在等我生孩子的时机。”墨宁皱着眉头说:“你是说,这会影响到泰衡鼎的结界?你是说他现在进不去?”庭妩说:“他若能进去,一定早就踢翻泰衡鼎了。”墨宁沉思了一下说:“这和肺血蛊有何关系?” 庭妩拿起杯,轻轻抿了一口说:“他若进了结界,那他还有一个最大的对手。”墨宁点点头说:“是我。那他一定会要有相当的实力才可能抓住这次机会。”庭妩猛地拍了一下额头,刚想说,墨宁忽地就紧张了:“庭妩,你怎么了,头疼?” 第三百五十六章 说的正是 庭妩的思路被打断了,笑了一下说:“我把自己拍聪明了,这下又被你吓回去了。”墨宁静静地看着庭妩笑。庭妩抬起手走了一圈,说:“为了能打败你,肺血蛊是他炼魔力所需之一,而且快成了。因为我快生了。” 墨宁一听,脸上布满担忧,拉着庭妩的手说:“庭妩,即便失忆,你也把关键点都给想清楚了。这样看来,肺血蛊的事情要从根本上得到解决,必须要找到你所说的修吾。你别太担心,你只要照顾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儿,便好。” 庭妩点点头,说:“看来,你会有忙的了。”墨宁轻轻地说:“为了保全你和孩儿,保全三界苍生,墨宁无悔。”庭妩想着最坏的结果的出现,眼底不禁泛起泪光,为了不让墨宁看出。庭妩轻轻地说:“扶我去休息,我累了。”墨宁说:“好。” 墨宁看着庭妩躺下,微微闭上眼睛,才轻轻地离开。庭妩感觉到墨宁已经离开,眼里的泪水像水线一样落下:“墨宁,若真是我的错,连累你和三界,我该如何面对你和三界苍生,还有我们的孩儿。”谁料墨宁并没有离远,庭妩的话全落在了墨宁耳里。墨宁轻轻地说:“即便是你的错,那又如何,为夫为你担下所有。” 墨宁出现在慕雨身边。慕雨秒懂,看着墨宁说:“去泰衡鼎?”墨宁点头不语。慕雨再次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有事,庭妩该怎么办?”墨宁苦笑了一下说:“若我不在,岂不正如你意。”慕雨笑了一下:“说的正是。”墨宁说:“太啰嗦。”慕雨一笑,说道:“走。” 屃叶带着小铮和芷芸、奚月来到渊境宫,看着渊境宫前庭痛不欲生的魔众,四人满是凄容。芷芸、小铮、奚月在前庭呈三角状落身打坐。芷芸和奚月对视一眼,将小铮自胸口推出的月药神息莲护在当空,用浮白的月药流息将在月药神息莲护在中心。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支月药神息莲的对魔界众生的重要,也知道它终会淡化、消散,但芷芸和奚月决定让这一支月药神息莲淡化的时间延长。两人闭目,月药之息自两人身体内弥漫而出,汇成一股细细的雾流环绕在月药神息莲周围。月药神息莲中溢出的晶莹剔透的莲息散向痛苦着哭喊的魔众。 闭着眼的芷芸和奚月听到后内心为之悲伤,泪水从两人眼中流出。小铮感到月药流息的不稳,轻轻地说:“芷芸、奚月稳定心神,不可内心起波澜,否则我们便只能眼看着他们痛苦。” 奚月闭眼答道:“好,守住心神,尽量延长神息莲消散的时间,争取能救更多的魔民。”芷芸点头:“好,奚月姐姐,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魔众见三人如此损耗修为,不禁放声悲哭:“我等魔众感念神庭神君深恩!”芷芸、奚月、小铮听后,内心波澜起浮,漫漫神仙途,此刻真正感受到漫漫神仙途的动人。轻云带着寅白和朱皓落在众人当,二话不说,便帮着罔趋和迁循镇压从魔众口内爬出的肺血蛊。 第三百五十七章 心中唯你 东渊宫中一片忙碌,来来往往的黑衣影卫将收集来的肺血蛊递给红蓝影卫,然后领着一颗颗紫阴丸离开。螣吾一挥手将肺血蛊全收进结界内雪白的器皿内,看着这雪白器皿里爬动的肺血蛊,脸上露出一丝丝的微笑。当送肺血蛊的人散尽,螣吾的笑容渐渐消散,桌前的杯子被螣吾狠狠地砸在地上,空空的殿里发出响亮的怒气。 一个影卫匆匆走来,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大王,何事让您如此动怒?”螣吾手一抬,跪在地上的影卫被扼着脖子挂在半空。殿里响起螣吾阴冷的声音:“为何?你看,这肺血蛊的量够不够?” 被扼着脖子的人哆哆嗦嗦地说:“大、大…王,渊境宫的人将、将众多魔民的肺血蛊引出了体外,被焚烧了。”啪的一声,那人便从地上掉下来了。螣吾的手指一勾,一条肥胖的肺血蛊便从那人的胸口处剖了出来,地上便腾起一团的烟尘。 螣吾将那条肺血蛊放入器皿内,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一个魔侍快步走来,在螣吾面前站定,低头说:“大王,因为渊境宫,肺血蛊的总量不够,但属下已经新重种蛊,如果还不够,东渊的军队将为螣吾提供足量的肺血蛊,定助大王功成,夺三界主神位。” 螣吾听完,顿时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好,还是螣族的亲信得力。待我成主神,定封螣族尊位。”魔侍说:“要不要我们去渊境宫杀一圈。”螣吾冷冷地说:“不用,且让他们忙着吧。后晚,不择手段收集肺血蛊,最后一次了。”侍者满脸兴奋,激动应声道:“属下知道该如何做!” 墨宁随着慕雨来到曜火台,看着流银走朱,金线游动的原始结界,伸手轻轻一触,手便探了进去。慕雨照着墨宁的动作一做,立马被弹开了。慕雨看着墨宁说:“你是主神,这结界应是你结下的,连他也进不去。”慕雨指着结界当中一个面影说。 墨宁盯着这个戴着面具的面影看,想着慕雨先前说的话。空中一丝丝晶莹的灵力进入了墨宁额心,一些画面浮现在墨宁脑海里: 天地之心的山顶,三个少年正迎着晨曦打坐,朝霞在脸,熠熠生辉;三个少年围着火堆,三人的双眼都看向星月下翩翩起舞的女,浮若碧线抖动,旋如清流回旋,环钗轻摇,美目顾盼着三位眼神流彩,陶醉满脸的少年。少年太古口中喃喃:“蓼窈,太古眼中心中唯你,却不知你心属意于谁?”墨宁也跟着说了同样的话。 慕雨看着扶额的墨宁如是说,便忙问:“墨宁,墨宁,你可是想起什么了?”墨宁睁开深邃的双眼,看着慕雨,说:“天地之心山,三位少年,还有庭妩。”慕雨吃惊地看着墨宁,说:“三位少年,你、苍虚,那还有谁,是那个面影?可是三界从来都只有你、苍虚、蓼窈的传说。” 第三百五十八章 直接弹飞 墨宁皱着眉头说:“只有三位,而没有他的?”墨宁手一挥,一个剔透的结界里,三个少年看向舞蹈女子,说:“你认一下。”慕雨指着其中的一个说:“这个是苍虚,当他占据我的身体,我的灵识里有他一丝丝生前的记忆。那么这个人就是那个面影的真容,苍天还是真是厚爱他,如此俊朗,如此……” 没等慕雨说完,墨宁手一甩,记忆结界消失了,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心里更是,更是有些嫉妒,难怪庭妩说“若真是我的错”,只怕这三人之间是有些事情需要梳理。慕雨的心里自然是明白墨宁心里所想,便说:“理解、理解。” 墨宁脸上一脸寒霜,冷言道:“理解什么?”慕雨不禁打了个寒战。墨宁抬脚一步已经迈进了结界。慕雨摸了一下脖子,说:“嘴硬!”但进不去,只能无奈地在结界外面徘徊。 墨宁靠近泰衡鼎,看着鼎内莹莹闪耀的烬火,缓缓地吁了口气:“还好,庭妩你不必太焦虑。” 墨宁慢慢抬头,看着泰衡鼎的上方,就在墨宁凝视的时候,原本空无一物的上方,鸿蒙戟慢慢显现,一道强光从戟内投身到墨宁身上。墨宁的身体被强光吸引着靠近戟,眼中精光迸现,鸿蒙戟变小落在墨宁手中。 结界外的慕雨被这突然出现的强光照射两眼晕眩,使劲地拍打结界,大声地喊着:“墨宁!墨宁!”结果慕雨直接被弹飞了出去。墨宁听到了慕雨的呼喊,本想冷冷地回一句,结果记忆如潮水一般汇入脑海。 太古正追赶一只混沌魔兽进入东渊境内。魔兽回头一口魔域烬火朝蓼窈而去。太古赶紧飞身扑了过去,一手接住蓼窈,一手握鸿蒙戟朝魔兽横扫而去。魔兽吃痛,掉头赶紧逃走。蓼窈的手却被烬火扫过,泛起红泡。太古一手抱着蓼窈,一手握鸿蒙戟立于身后,两人的身体缓缓落在东渊的花间丛林处。 太古嘴唇动了一下,正要开口问庭妩疼不疼,却看到蓼窈死死盯着一处,嘴唇紧咬,泪水在眼眶满满蓄着,滚落下来。太古顺着蓼窈的视线看过去,东渊的花前月下,一个绝美的男子正搂着一位魔界的女子行着露水情缘,火热异常,入情入境,忘我尽哼,对于太古和蓼窈的飘落竟然浑然不觉。 太古顿时觉得心疼无比,挡住蓼窈的视线,把蓼窈搂在怀里,低低地说一句:“我们走。”蓼窈“啊”地一声哭出声来,太古旋即带着庭妩离开。 花前月下,蓼窈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啊声,惊醒了进入佳境的修吾,修吾猛地抬起头,喊到:“蓼窈!”墨宁手一挥,一道结界挡住了修吾的喊声。 庭妩靠在墨宁的胸前,一声一声地哭泣着。墨宁感受着庭妩的悲伤,画面里的太古和泰衡鼎上空的墨宁都落下泪来。泰衡鼎上空的墨宁保持着和回忆里抱着蓼窈的同样姿势,说着同样的话:“庭妩别伤心,墨宁永远在你身边。”“蓼窈别伤心,太古永远在你身边。”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配为神 太古将唇贴在庭妩的额头,手轻轻地抚着蓼窈的背。蓼窈却在太古的怀里气结,悲伤地昏过去。苍虚正好走过来,看到满面泪痕的蓼窈昏迷在太古怀里,怒气冲冲地冲地了过来,大吼道:“太古,你对蓼窕做了什么?!” 太古的脸寒得让苍虚胆战,横了苍虚一眼,右手一挥,一个记忆结界出现在苍虚眼前。苍虚脸一红,一甩手将结界击碎:“修吾,你不配为神!活该去做一只魔畜!” 太古冷眼着苍虚:“就因为这个!”苍虚红着眼着说:“难道不够?”“不够!只这件事,他并末为害三界,你情我愿罢了。”“可,可,可,蓼窈,该怎么办?”苍虚的眼角落下泪来。 “我们带她走。”太古冷冷地说。“好,我们带蓼窈走。”苍虚说,“马上离开,与修吾永生永世不见。”太古抱起昏迷的蓼窈,心里疼得自责:“太古,终是你太懦弱,你若能早些表明心意,你若能果断些,蓼窈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心伤。” 三人来到一处水明山幽处,高峰林立,瀑流银泻,花开鲜妍,灵气缭绕,亭台楼阁点缀其间,高峰的石壁上书着“神庭”二字。 蓼窈昏迷了几日,太古和苍虚皆合衣陪在旁边。苍虚看着蓼窈,忧心忡忡地说:“蓼窈为何昏迷这么久不醒。” “蓼窈本是天地至纯至真之气凝成化育,内心纯真碧透,爱恨如一。螣吾千万年对蓼窈的呵护化成完美的爱刻在蓼窈心上。蓼窈不是醒不了,是她不愿醒。”太古叹了口气。 千年后,蓼窈醒来,不愿提及修吾。一日太古带着蓼窈巡视三界,遇见东渊的族长螣吾。螣吾说:“混沌真神若犯淫戒,该当如何?”太古心下骇然:“当娶被祸女子为妻。”螣吾说:“如若不娶,又当如何?”太古眼神一闭,说:“道消身陨,永不为神。”螣吾说:“出来吧。”几个螣族女子跪在太古面前,哭着说:“修吾真神夜夜与我等共修,以至有了身孕。不仅与我等共修,还吸取我们的修为。请主神作主。” 太古一听,抬手从修吾身上吸出修为,竟然有五六种色彩,再抽取几个女子的修为一看,竟是一样。蓼窕一听,强作镇定,但还是差点便昏倒过去,苍虚一把扶住了蓼窕。太古沉沉地说:“修吾你有违神规,两条道,你自取,其一,娶这几女子为妻;其二自解修为,道消身陨。” 修吾半天才答:“我只能首选。”但是投向太古和蓼窈的眼神里却充满了阴狠之光。 没想到几天后,太古回到神庭,看到的却是:修吾摸着蓼窈的脸说:“你我都是混沌真神,共修岂不有利于修炼。”说着,便亲吻着蓼窈,然后便用灵力解开蓼窈的战袍。蓼窈泪流满面昏迷的情景。见太古回来,修吾扔下蓼窈,便闪身逃开。太古紧追不舍。太古心中怒火一腾而起,双手推出混沌灵力,一掀。 第三百六十章 今后不会 修吾被掀摔倒在地,嘴角血液落下,随即翻身飞起,双掌推出灵力和太古对打起来:“太古,你这卑鄙小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蓼窈的心思。你把蓼窈带走,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 太古脸一沉,应声道:“对,我一直对蓼窈存有爱慕,远早于你,但我不想影响蓼窈自己的判断,才让你有机会伤害她。今后不会了。” 两人在神庭大打出手。最后,太古用鸿蒙戟一戟将修吾打下神庭,抬手结出结界,修吾从此再也无法进入神庭。蓼窈看着太古所做的一切,渐渐地明白谁才是在真正地爱着自己,然而蓼窈知道此时自己并末爱上太古。 太古结印完成,双手一收,双目含情看向蓼窈。蓼窈看着太古,然后低下眼眸,说:“太古,对不起。”说完,转身离开。太古眼中噙着泪水,看着蓼窈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蓼窈,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在原地等你,万万再万万年又如何。” 墨宁看着太古落寞的神情,心里感到一阵心疼,用含着泪的目光说:“谢谢你太古,如今墨宁得偿所愿,皆自你的守候得来。”末等墨宁多想,一些画面又涌入脑海。 渺渺茫茫的东渊沼泽之地,太古手持鸿蒙戟,苍虚手拿苍山斧面对衣袂飘飞的修吾。 苍虚拿斧指着修吾,厉声呵斥:“修吾,你枉为混沌真神,杨花水性且不说,你竟将你的妻妾们个个杀害,还将她们诞下的孩子尽数杀死,你竟毫无血脉亲情,别说神性,你连魔性也无,甚至连一介人界凡夫都不如。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将其尽数杀尽。” 修吾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苍虚,一阵狂笑:“你有何资格教训我?还是他太古,三界主神有资格教训我?三界主神,哈哈,三界主神。” 修吾通红的眼睛盯着太古,衣袖一挥,一个个记忆结界出现在太古、苍虚的眼前。太古、苍虚看得目瞪口呆,一只只狸猫兽出现在结界中。修吾指着它们说:“孩儿,我的孩儿。天道,哈哈,天道不可违?我偏要睡遍魔界女子,只要诞下狸猫兽,便母子俱亡,我要逆天道而为。我要天道顺我!” 太古冷喝道:“修吾,你疯了!”修吾看着太古一阵嘲笑:“我疯了,你才疯了!你爱蓼窈,我也爱蓼窈,苍虚也爱蓼窈。哈哈,蓼窈只有一个,你们在顺天道,殊不知是天意弄人。” 苍虚喝住修吾:“修吾,你真是疯了,满嘴胡言。”修吾说:“满嘴胡言?你连爱蓼窈都不敢承认,哈哈!连我都敢承认,你竟不敢承认。”苍虚投向太古的眼神发虚。 修吾哈哈一笑:“苍虚,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天地之心旁的涯洞里,你幻成我的模样,把蓼窈拥在怀里,还亲吻了她。哈哈。”太古的脸色发青,苍虚一脸尴尬。 太古青着脸说:“修吾,休要言及其它,你杀子灭妻,你已是共愤之徒。”修吾腥红的眼神一扬:“那又如何,混沌真神不死不灭。你要拿我如何?哈哈哈。” 第三百六十一章 灵力反噬 “三界之内实在留你不得。”太古冷言道,“我要给魔众一个交待。你的逆天而为,实在残忍之极。”修吾笑着说:“你若不能将我灰飞烟灭,那便是我将你灰飞烟灭。”修吾手一抬,一股强大凌厉的灵力朝太古劈来。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太古的手臂上,血液顺着手臂像水流一样淌下。修吾冷笑一声:“太古,今天谁死尚且末定。你死,蓼窈便是我的。” 苍虚赶紧出手,推出强大的灵力朝修吾击去,呯地一声发出惊动三界的声响,地动山摇,苍虚竟被打得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神庭漫漫抚琴的蓼窈感受到这真神威压下的摇晃,嘴里说道:“不好。”立即起身,伸手,闭目感知真神威压的核心。倏地,蓼窈睁开眼,嘴里说道:“东渊!修吾,不,太古,太古出事了。” 太古咬着牙,将全身的灵力附在鸿蒙戟上,一只手隔空控着鸿蒙戟和修吾对打起来。天地色变,山岳摇动。太古用寒冷渍冰的声音说:“修吾,你既然不知悔改,那我就将你的神识永生永世困在东渊的沼泽之心,用生生不息的噬神花息销蚀你的神息,让你无法往生,无法聚神,让你无生无死。” 修吾吼道:“来呀!修吾无惧!”修吾推出五颜六色的灵力,那些灵力像毒蛇一样朝着太古缠来。太古一面用灵识操纵着鸿蒙戟,一面双手运用灵力猛地挣开五彩灵力的束缚。太古的嘴角滴下血来,全身血迹斑斑,手臂上的血滴流得更快了。修吾在太古挣脱的一刹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时间灵力竟施展不出。 太古咬着牙齿道:“修吾,你残害魔女太多,吸取她们灵力太多,杀孽太重,你遭到灵力反噬了。”苍虚挣扎着站了起来,说:“太古,你我合力,将他永生封在东渊的沼泽之心!”说着便推出灵力,捆住修吾。 太古从心脉出祭出最强的灵力涂抹在鸿蒙戟上,双手推动鸿蒙戟,鸿蒙戟上的皓阳真火旋转着火圈朝着修吾的心脉处刺去,一戟透心。修吾的身体开始消散。太古已经没有灵力,只能用术法将鸿蒙戟散成一张流金的网,网住修吾飘散的灵识。苍虚双手推出灵力朝网轰去。 修吾消散的灵识一点点地落在东渊沼泽之心的噬神花上。鸿蒙戟散出银光走金的结界,苍虚推出灵力加在结界上,一个结界直朝沼泽之心,修吾的灵识散落之地压下去。 蓼窈降落在太古身旁,看着满身血污,脸色惨白,气若游丝的太古。 蓼窈感受到心痛得气塞,眼泪滚落下来,伸手颤抖着抚摸着太古满身的伤痕,一把把太古搂在怀里,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太古的脸上。 此刻的蓼窈感受到一种切实的害怕,害怕失去太古。等到能出声时,蓼窈哇地哭出声来:“是谁,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太古抬起快要抬不动的眼皮,看着蓼窈为自己如此伤悲,脸上露出一缕欣慰的微笑:“太古,你终于等来蓼窈的爱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咱们回家 “我不可能让你死。太古,你不能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蓼窈哭着说。抬手朝着太古的身体推出晶莹剔透的月药神息。 可是太古太疲倦了,还是慢慢在闭了眼睛。蓼窈再次哭着使出浑身的灵力,竟然一朵小小的月药神息莲缓缓地落在太古的胸口。 蓼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惊喜,喃喃道:“太古有救了,太古有救了。”太古慢慢地醒过来,睁开眼,看着蓼窈说:“蓼窈,不用担心,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就好。”蓼窈看着太古身上伤痕以目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满是泪痕的脸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苍虚看着蓼窈的挂着眼泪的笑脸一直在对着太古,却全然没看到同样受伤的自己,不禁叹了口气说:“蓼窈,我亦爱你入髓,你当我不存在吗?”苍虚满脸忧伤地靠近蓼窈,拉着蓼窈的手,说:“别担心,走,咱们回神庭。”蓼窈把手抽回来,扶起太古说:“走,咱们回家。”太古靠在蓼窈的肩上,微笑的双眼一直盯着蓼窈。 墨宁的脸上亦是满脸微笑。慕雨在结界外面等得太久,没听到结界里一丝儿声息,又大声地叫了起来:“墨宁,你还活着么?墨宁、墨宁!”墨宁从结界内微笑着走来:“鬼叫什么,我活着。” 慕雨惊讶地看着墨宁如此生动的脸,不禁好奇地问:“你在结界里看到美女了?”墨宁的微笑没来得及收回,回道:“嗯,看到庭妩了。”“庭妩?”慕雨再次惊讶地问道。 回过神来的墨宁马上露出一副寒冰脸。慕雨缩了一下脖子,腹诽道:“白长得这么帅了,真是有损我这张脸皮。”墨宁回了一句:“有损你的脸皮?”慕雨瞪着墨宁说:“真 见鬼,这你也能听到?”“不然呢?话真多。”墨宁一闪身,人已经不见了。 墨宁回到渊境宫,一个身影站在前庭,荒矜正地笑意吟吟给庭妩倒清露。墨宁顿了一下脚,抬脚走了上去,说:“泽景,你来得正好。带庭妩回神庭?”泽景:“正是此意。”墨宁满脸迟疑地看着庭妩,四目相对,墨宁的眼里尽是温柔,轻轻地说:“我希望你能带她回神庭,但不知她愿不愿意?” 两人走向庭妩。泽景说:“庭妩妹妹,跟哥回神庭。”庭妩抬头看着两个男人:“怎么直接就谈我身上来了,竟不是谈三界的事情?你们俩就这么闲?”泽景哭笑不得地看着庭妩:“庭妩,跟哥回神庭。你已经是快要临盆,回神庭,哥哥好照顾你。”庭妩好奇地看着墨宁说:“泽景哥哥,你是说墨宁没法照顾我?这是何意?” 泽景叹了口气:“墨宁,眼下自顾不暇,噬神草和肺血蛊在神界和魔界大量出现,已经有不少神君和魔民道消身陨。哥哥无能,竟让神庭再次面临劫难。父神、母神之后,哥哥,哥哥不能再失去庭妩,亦要,要护住原始混沌真神的子嗣。”泽景的嗓音发紧。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是螣吾 庭妩皱了皱眉头,看着墨宁和泽景说:“庭妩如今战力全无,月药之息不显,竟不能守护天下苍生半分。然而,庭妩知道这事亦与肚中孩儿有关。庭妩眼看苍生受难,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庭妩不能跟哥哥回神庭。墨宁会需要庭妩,苍生也会需要庭妩。” 泽景落下泪下,说:“庭妩妹妹甚是明了,可你现在帮上忙。”庭妩神色黯然地抚着腹部说:“孩儿一定知道主神父亲、战神母亲身上的重担,一定不会赖在母亲肚里,独享安宁的。”说着,眼角泪水滑落。 墨宁拉起庭妩的手说:“庭妩……泽景,你放心,墨宁起誓一定会护好庭妩和孩儿。”泽景见劝不动庭妩,眼角泪落,看着墨宁和庭妩,说:“神庭此劫更甚往昔,三界蒙难,护好自己。”泽景闪身离开。 庭妩看着墨宁说:“情形如此危急?”墨宁摇了摇头说:“泽景天帝应是多虑了。他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庭妩认真地看着墨宁,墨宁眼底浮现的忧虑无论如何都藏不住。 庭妩低下头,垂下泪来,说:“墨宁,你为三界苍生而生,不可懈怠。孩儿,我自会护好,你放心。”墨宁把庭妩拥在怀里,唇抵在庭妩额上,轻轻地说:“别担心。护好自己。我要去东渊看看。” 庭妩推开墨宁说:“那你快去,定要小心,不可让那噬神草伤了你。”墨宁说:“好。荒矜,照顾好庭妩。”“自然,神尊放心。”荒矜应声道。 墨宁离开出现在东渊。东渊的夜空呈现出一丝丝的紫蓝色的,星光月光交织成魅惑的光晕。墨宁一进东渊,一大批黑影卫便悄悄地跟了过来。墨宁不动声色地往前走。 庭妩见墨宁离开,便对荒矜说:“快,去把魔帝慕雨找来。”荒矜从末见到庭妩如此着急的语气,便边走边回话说:“姑娘,我这就去找,你别着急。” 大殿里黑压压的黑衣影卫和红蓝影卫每人手里捧着一大的器皿,里面全是肺血蛊。螣吾伸手,施放灵力,把肺血蛊全放进一个大大的结界里。螣吾看着大殿里越来越多的肺血蛊,满脸的兴奋,螣吾一把摘下脸上面具。 殿里的影卫顿时惊住了,大殿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半天,大殿里有人惊叫起来:“你,你是谁?你跟本不是东渊王螣吾!”修吾说:“对,我不是东渊王螣吾,我是混沌真神修吾,不久的三界主神,东渊将彻底享受三界尊荣,不好吗?” 有一个颤抖的声音问:“那东渊王螣吾在哪里?”修吾俊脸微微一笑,说:“消散了。哦,不,被我杀了。一介小小的螣族族长,苍虚不够格的信徒罢了。哈哈哈,不足惜。”“杀了他!竟杀了我们的族长!这么多年,我们都被他骗了!”大殿里响起一阵阵响亮的呼喊声。 修吾哈哈一笑:“看到我的真容,你们当真还能活?你们不过是我养蛊的躯壳罢了。”众人脸色煞白。 第三百六十四章 去曜火台 修吾的五色灵力像剖刀一样扎入那些影卫的胸部,狠狠地往回一收,整个胸骨碎裂,一条条肥大的肺血蛊飞落在巨大的结界里。大厅鲜血飞溅,那些灵力高强的红蓝影卫奋力一挡之下,倒还有一线生机,纷纷要闪身离开,谁料大厅里早就被修吾布下了五色结界,那些红蓝影卫全部跌落在地。 修吾邪魅的眼神扫过这些人,一脸笑意:“想逃,在螣吾族长的手里,你们还会有一线生机。可现如今,三界主神亦末必是我对手,何况你们。”修吾五指伸开,红蓝影卫和倒在地上尚末消散的黑影卫身上的灵力被修吾尽数吸干。修吾转身手一挥,所有的肺血蛊皆被带离。 慕雨匆匆赶到渊境宫的寝殿前,看着庭妩坐在花树下,脸上微微一笑:“庭妩,找慕雨。”庭妩抬眼看着慕雨,眼底的忧伤掩饰不住。 慕雨一惊,庭妩如此的神情,自己生平末见,不经心痛不已:“庭妩,出了何事?”“带我去曜火台。”庭妩看着慕雨,“不可以拒绝。” 慕雨说:“墨宁会杀了我。”庭妩说:“他自然知道是我要求的。”慕雨看着庭妩坚决的眼神,这是以前在神庭横冲直撞的庭妩的眼神,慕雨无法拒绝。 慕雨神使鬼差地就点了点头说:“好。”庭妩微微一笑,却掩饰住担心的神情:“谢谢慕雨哥哥,走,马上走。” 慕雨不觉惊住了,说:“现在!”“现在,墨宁回来了,我就走不了,难道要置三界苍生于不顾?难道要我们愧为三界主神和战神?这样,我宁可死。”庭妩坚决地说。 慕雨眼角泛泪,看着庭妩,不再说话,抱起庭妩,身子一闪便不见了。荒矜慌忙地喊道:“姑娘,神尊要我好好照顾你。” 可是,荒矜眼睁睁地看着庭妩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失神地看着庭妩离开的地方,流着泪说:“姑娘,你就要临盆了。你这是要三界,不要自己呀。” 渊境宫前面的操练场,魔众面色枯黄,倒卧于地。小铮的月药神息莲已经消散,奚月已经气力尽失推不出月药,芷芸推出的月药还有一些丝缕的淡痕。 魔民中间坐着的衣着袈裟的佛陀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恶业竟成,恶业竟成。蓼窕,你可一定要保住性命。”说着,便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屃叶跟前,抬手施礼道,刚要开口。 荒矜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低声对屃叶说:“不好了。墨宁神尊出去办事。慕雨带着庭妩去了曜火台。”屃叶吃惊:“庭妩这时去曜火台?怎么可以。不要慌,神尊们的决定,我们无法阻止。” 佛陀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一字不漏,心道:“不好。”转身便大步离去,给屃叶留一下满头青光,身着袈裟的背影。屃叶盯着离去的背影,说:“他刚才前来,好像是有事要问我,为何竟匆匆离去?”荒矜也疑惑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谈何忠诚 修吾带着结界内的肺血蛊落在东渊的沼泽之心,噬神草花怒放,沼泽之心万里一片莹莹的紫色,散发出的花息像云脚一样腾起,飘荡。修吾面色大喜,双推出灵力,结界内的肺血蛊的血色像一条条细线落入噬神草花息中,两者融合在一起,竟然呈现出白色夹黑线的气息。 “好,很好!”修吾盘腿坐下,白色夹黑线的气息汇成滚滚的江流汇入修吾的身体内。 墨宁走到东渊大殿门口,一具具尚在消散的枯干的魔尸横七竖八倒在那里。墨宁拳头一握:“修吾,你真是太邪恶。”抬脚便往里走,“哐”的一声,一个五彩的结界竟然把墨宁挡在外面。 在沼泽之心修炼的修吾身形一恍,嘴角上扬:“太古,你来了。此番无人能救你。”墨宁看着五彩结界上交织着的黑线:“修吾,你想炼成补天结界,可是念不纯,终差一步。” 墨宁手一挥,结界便消散。墨宁抬脚往里走,诺大的东渊殿四处都是末消散的血迹:“修吾,我低估了你的邪恶,你已经将魔界变成了修罗场。”身后的影卫人数越来越多。 墨宁大喝一声:“出来吧!看看这个你们口中的东渊王螣吾制造的屠宰场。”上百个红蓝影卫将墨宁团团围住。墨宁手一伸,鸿蒙戟顿现手中。 当中的一个红蓝影卫当年跟在真正的螣吾身边,想起螣吾说过:“这三界之类,鸿蒙戟是主神之戟。真神亦要得鸿蒙戟认主才能成为真主的三界主神。”那位红蓝影卫说:“你是主神?”墨宁微微一笑:“你定是当年跟在螣吾长老身边,听说过鸿蒙戟的神奇的。没错,我便是三界主神太古。还打吗?” 影卫中有一个是修吾的亲信,当然知道东渊王早就不是螣吾,他的脑海里响起修吾对他的嘱咐:“最迟明晚,自称主神的人会出现在东渊大殿,杀了他。” 他大声地喊道:“杀了他。你不是主神。”墨宁冷笑一声:“你对修吾忠心无二,修吾对你们却末必如此。你是不是每隔不久便吃一颗紫阴丸?”那人哈哈一笑答道:“那紫阴丸是东渊王螣吾赐我们修炼的神丹。我们都在吃丸修炼。” 墨宁叹了一口气:“连是不是真正的螣吾,你们都不确定,谈何忠诚?真正的东渊王螣吾早已道消身陨,而现在的东渊王,是一个戴着面具的混沌真神修吾。那紫阴丸只是抑制你们体内肺血蛊不发作。每隔一段时间你们便要吞下此丸,难道你们竟不知道?”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什么修吾不修吾,我们东渊王是螣吾。”那人继续地叫喊道。但周围已有影卫的脸色变得惨白了。墨宁不再说话,鸿蒙戟在右手中一转,左手推出一个现场的回放结界,一反手便推到大殿的中央上空,说:“你们自己看吧。想要自己活着,想要身边的亲朋好友活着。你们不能再助纣为虐。” 当红蓝影卫看完修吾在大殿的所为,气愤地将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号着说:“望主神为我等做主。救我等性命。”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他在哪里 墨宁冷冷地说:“首先,你们不可再助纣为虐;其次,你们向魔众们说清楚真事的真相;第三,要活,你们需要等待。你们说修吾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并不知修吾在何处。突然,众人围着指责墨宁的影卫说:“你说!修吾在哪里?!”那人顿时被吓得浑身发抖,说:“可,可能,可能在秘室。” 墨宁一挥手,一个被罩了几层结界的石门出现在墨宁的眼前。墨宁闪身进入,扑入眼前的是自己、庭妩、曜火狱的画面,还有一张被撕成碎片的画,不知画的是谁。 墨宁很快便出来,看着殿里的红蓝影卫,一个红蓝影卫抓住还在发抖的影卫,一拳便挥了过去:“平常,你和恶魔走得最近,说,他在哪里?”“在,在,在,应,应该在”“呯”地又是一个拳头砸了下来。那人发出啊地一痛叫,说:“应该在沼泽。” 墨宁转身便赶往东渊沼泽。慕雨带着庭妩来到曜火台。庭妩说:“慕雨哥哥,你回渊境宫吧。”慕雨一惊,忙说:“不可以,庭妩,你快要临盆,不可以留在曜火台。” 庭妩回头看着慕雨说:“这是我该呆的地方。”慕雨忙伸手拉庭妩,庭妩一脚迈过结界,一道声音飘来:“慕雨哥哥,回去。”慕雨说:“不,我就在结界外等你,你需要帮助,我不走。” 庭妩苦笑说:“你帮不了我。你是魔帝,你要照顾好魔界。慕雨哥哥,别让庭妩失望。”慕雨眼中泪光泛起,说:“好,庭妩,照顾好自己,慕雨定不让战神失望。”庭妩嘴角泛起微笑,迈向泰衡鼎旁的打坐台,抬手一指,一个高高的薄团落在打坐台上,庭妩慢慢坐下,说:“修吾,来吧,蓼窈在此等你。” 慕雨来到神庭,泽景抬头看着慕雨:“大哥,你来了。”慕雨眼角有点湿润,说:“庭妩去了曜火台,不准备出来了。” 泽景听了,半晌没吭声,然后才缓缓地说:“庭妩不愿和我回神庭,竟是为了要去曜火台。曜火台是三界重地,一般人不可靠近,现在庭妩需要人照顾,派谁去才好?” “只能让芷芸和凌风去,其余人皆不可。”慕雨说。泽景问:“好,我去找凌风,你去找芷芸。” 庭妩打坐到半夜,夜空如洗,星月光芒齐聚到泰衡鼎上。庭妩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疼痛。庭妩皱了皱眉头说:“孩子,你这是要出来了。你这是要出来和父亲、母亲共同做战了。” 忽然,泰衡鼎内的火焰腾到半空,和如水的星月之光融合在一起,变成一床光毯铺在庭妩的身上。庭妩看着眼前的一景象,眼角湿润了:“天道佑我,庭妩定不负天道。” 赶往沼泽的墨宁突然感到灵台摇晃,赶紧停住,喃喃道:“曜火台出事了?”闭目施放灵力感知,倏地睁开眼,吃惊道:“庭妩竟去了矅火台。难道孩儿要出生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补天圣芒 墨宁赶紧改变方向,径直向上腾空飞起,停落在曜火台旁。芷芸和凌风站在结界外,四处看着周围茫茫的天宇,急得直搓手,跺脚。 墨宁看了一眼,便赶紧踏进了结界。看到被星月之光,泰衡鼎内的焰火护卫着的庭妩,墨宁快步扑了过去。庭妩已经疼得满头汗水,墨宁格外地心疼。庭妩看到墨宁来了,脸上挂起一个微笑,说:“来了,帮帮我。” 墨宁声音哽住了,说:“好。”说完,便推出混沌灵力,霎时,四方的光茫开始旋转,在庭妩的腹部上方旋转成一个混沌状的球体,慢慢地变得晶莹剔透,并且自内而外地散发出五色圣洁的光芒。庭妩的头发已经湿透沾在脸上,气若游丝。墨宁看着庭妩挣扎痛苦的模样,眼角无声地落下泪来。 圣洁的光茫照透穹宇,东渊沼泽之心的修吾被光芒一恍,睁开了眼睛,吃惊地说:“五彩补天圣芒!是谁,是谁!”心内被这一震,汇入体内的噬神花息和肺血蛊息被中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修吾说了一声:“不好!这一断,竟使我的魔功离完美之境始终会差一步。天意吗?修吾又何惧天意。”赶紧稳定心神,重新定神,吸呐两息融合。渊境宫前的魔众抬头看着天空祥瑞的五彩圣光,一阵喜悦涌上枯黄的面孔:“看,快看哪,五彩补天圣芒。”“好,好,看来我们会得救,一定会得救的。” 正在赶往曜火台的佛陀静静地看着这五色圣洁之光,眼角泛起泪光:“蓼窈,原来你一直都不需要我的呵护。即便此情此境,你依然在奋力自救。”佛陀转身,停落在天地之心山,盘腿而下,入定打坐。 黎明时刻,金色的日光照在泰衡鼎上,五彩补天圣芒慢慢敛收,一声嘹亮的哭声响起。庭妩掀了一下眼皮,看了一下孩子,脸上露出一抹疲惫至极的微笑,便昏迷过去。墨宁看着手中的孩子,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撕下自己的内袍裹在婴儿的身上,看了看昏迷中的庭妩,轻轻地说:“孩子,你便叫宁庭,庭泰宇宁,三界无恙。”墨宁轻轻撩开庭妩额前的头发,双唇落在庭妩的额头,在庭妩的耳边说:“庭妩,谢谢,替为夫诞下麟儿,珍贵无比。” 修吾大功告成,睁开眼,两眼血红,万里沼泽的噬神草,叶花枯落,巨大的白色器皿洁净如新。修吾手指在眼睛的一抹,修吾的眼睛澄亮如潭,手指一弹,一面镜子立在眼前。修吾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邪魅一笑:“蓼窈,少年倩影,你侬我侬,犹在眼前。我是杀你,还是留你?”修吾双袖一收,径直朝曜火台而去。 墨宁抱着宁庭,想要将宁庭送至凌风和芷芸的手中。谁料,竟然被挡在结界里面。墨宁看着宁庭,苦笑着说:“宁庭,你也要和你爹娘一样,守护这三界,不愿离去?”亭庭看着墨宁,嘴里发出哼啊的一声。 第三百六十八章 别来无恙 墨宁对着结界外的凌风和芷芸说:“你们回神庭,告诉泽景,麟儿名叫宁庭,速去。”凌风说:“神尊,把孩子交给我们带回神庭。” 墨宁苦笑一声:“出生自带五彩补天圣芒,即便主神也决定不了他的生死选择。”凌风听后脸上露出一抹惊喜,又透出一抹担忧,答道:“是,神尊。” 泽景站在庭神的大殿上,头上结满露水。凌风带着芷芸停落在大殿前,看到泽景的情状,刚想开口。泽景睁开红红的眼睛,问:“庭妩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凌风瞬间明了,血脉连心,庭妩的生死一晚,泽景自是有感应,看来泽景已在殿前站了一夜。凌风说:“男孩,出生自带五彩补天圣芒。” 泽景落泪说:“其父如是,其母如是,其身亦如是。我的外甥,舅舅不愿你如此。”凌风听着,心中酸涩。 墨宁把宁庭放在庭妩的身边,在庭妩身旁打坐。曜火狱一片宁静,但泰衡鼎内焰火明灭不定。墨宁抬手推出皓阳真火注入鼎内,鼎内火焰渐稳。一阵风吹来,鼎内火焰呼地窜起。墨宁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 墨宁看着躺着的庭妩母子,抬手,推出鸿蒙戟,自鸿蒙戟下结出一个流金走银的结界笼罩在母子的上方。 墨宁一收手,一腾身落在了曜火台的结界外。修吾一身五彩衣袍站在结界外。修吾看着面若冰霜的墨宁,嘴角上扬,笑着说:“太古,太久太久不见,别来无恙。”“我无恙,三界蒙难。”墨宁冷冷地说,“拜你所赐。” 修吾哈哈一笑:“如何?生气了。你我本是混沌真神,给我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回到最开始的状态,这不是最美好的吗?”墨宁冷笑一声:“用三界生灵的性命,换你一次自我拯救,毒辣无极。” 修吾拍手道:“毒辣?是在说你太古,还是苍虚?你和苍虚将我的灵识打散,洒于东渊沼泽,日日忍受噬神草的噬灵之苦,最可恨的还有一个牢不可破的结界。” 墨宁面色一沉,说:“既然是牢不可破的结界,你又是如何出来的?”修吾说:“这你就想不到了,这得要感谢我们的好兄弟苍虚。哈哈,我竟没想到,昔日最好的兄弟亦被你镇压在幽渊之底,受尽漫长神生的痛苦。太古,你才是最毒辣的那一个。” 墨宁微微一笑:“噬神草下,你如何神通广大地重聚灵识?”修吾神秘地一笑:“太古主神,你猜。我们三人,论战斗实力,你最强,但你不觉得,我才是三人中最聪明的那一个吗?” 墨宁笑着说:“那我猜一猜。噬神草的草息,特别是花息是抑制神君灵识重聚的,但是肺血蛊的蛊是至阴之物,竟与沼泽的噬神之息相克相生,让你有了重聚灵识的机会。” 修吾脸色微微一变:“主神不愧是主神。”墨宁盯着修吾,不动声色地说:“这么漫长的神生,你吸纳了多少魔众的灵力,你的五彩补天圣芒修炼成了吗?”修吾掩饰地一笑:“炼成如何,末炼成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活?”墨宁微微一笑:“那便试试。” 第三百七十章 玲珑可爱 墨宁脸色一沉,一股精纯的混沌灵力立刻弥盖在裂痕上,裂痕合上说:“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修吾说:“是嘛?若是你自身都道消身陨了,我连这流星锤便也不用了。” 泽景对着满大殿的神庭兵将说:“若我此去无回,轻云你要守好神庭,维护三界安宁。”轻云说:“庭妩有难,轻云岂能活,界宁将军,神庭交给了。”轻云说着便追了出去。屃叶、芷芸、凌风、小铮,紧紧追了过去。一行人半路上遇到了赶来的慕雨。 凌风对着芷芸说:“你太小,根本没有修为,你为何要来,岂不添乱?”芷芸看着凌风说:“我能推出月息。神尊一定会需要。”屃叶看着芷芸点点头:“不愧是庭妩神尊带大的。”小铮说:“我会保护芷芸的。”一行人不再说话。 墨宁使出鸿蒙戟和修吾在结界上空对打。佛陀出现在曜火台,抬头看了一眼,便进了结界,看向泰衡鼎,一个玲珑可爱的孩子伸着小手在闭着眼睛的庭妩身乱抓着,庭妩眼角的泪痕末干。 宁庭看到佛陀靠近,并末哭泣,反而睁着乌黑的眼睛看着佛陀,然后咧开嘴微微一笑,嘴里嗯啊地一开一合地像在说着什么。佛陀被宁庭纯洁的微笑引得落下泪来,轻轻触着宁庭的小手,微笑着说:“小家伙,你在陪你娘亲。苍虚叔叔伤害过你父亲、母亲,你可会原谅?” 宁庭认真地看着佛陀,当佛陀说完,宁庭又给了佛陀一个灿灿的微笑。佛陀说:“你这是原谅叔叔了,小家伙。叔叔和你一起守护娘亲。”佛陀看向满脸泪痕的庭妩,轻轻地说:“庭妩,对不起,苍虚赎罪来了。” 泽景一行人停落在曜火台。修吾一看,说:“又来一群送死的。好,成全你们。”说着便推出噬神花息。墨宁赶紧推出灵力,帮众人挡住噬神花息。芷芸推出月药神息,不浓。 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被月药神息对冲的噬神花息变淡、变白,消散无形。芷芸高兴地拍着手说:“凌风姐姐你看,坏人伤不了我。” 墨宁一看,心想:“庭妩,你是对的。只有你的月药神息能消蚀修吾铺天盖地的噬神花息,消解修吾满身的魔戾之气。修吾一直在等你诞下孩儿的时刻,一是曜火台结界弱化,二是你的月药神息无法推出。庭妩你能否自行恢复,这一切皆是天意了。若天意弄人,该怎么办?” 修吾自是明白了此时是最好的时机,一阵凌厉的灵力逼退众人,芷芸被一掌灵力打翻在地,嘴角渗出血来。小铮赶紧跃下,扶起芷芸。修吾随即使出流星锤,使出全身的灵力一锤猛砸下去。 墨宁刚才修补的结界轰然碎裂。修吾狂笑一阵:“墨宁,先前的那一锤,我不过是小试了一下。你万万没想到,如今这三界只有我修吾配当这三界主神。” 墨宁不由地心头一凛:“这修吾的修为怕是已经超出自己了。这三界苍生能否保住,就看今晚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太虚弱了 一轮月亮悄然地挂在了穹顶。庭妩的身体上轻轻地飘荡起一层乳白色的雾。北渊河底,玉雪扇竖立起来。在江底拨起巨大的涟漪,散发出玉青色夹着朱红的光芒。 修吾飞至泰衡鼎旁,哈哈一笑:“墨宁,你纵是主神,你纵想救苍生,你也无奈何了。”说完,一脚朝泰衡鼎踢去。佛陀瞬即起身,红光一闪,一脚对踢而来,修吾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飞速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众人一时愣住。墨宁飞身落下,盯着眼前的佛陀,说:“是你,你何时进入结界的?”佛陀垂目:“你与修吾打斗时。”墨宁一阵紧张,说:“苍虚,你把庭妩怎么了?”佛陀双手合十:“此番为守护庭妩而来。”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啊!魔尊苍虚!”墨宁走到庭妩身边,仔细地看着。庭妩身的月息越来越浓,旁边的宁庭安宁的睡着,墨宁脸上显出一抹湿柔的笑意。 墨宁转向苍虚:“多谢苍虚刚才的一脚,护住了泰衡水鼎,护住了三界。”苍虚露出苦笑:“惭愧,此话言之过早,我这一脚,只是将修吾踢伤,将他踢出万万里之遥,却也是此生修为的极限。修吾还会再来。” 墨宁说:“修吾的修为远高出当年,当年你我合力才将其镇压于沼泽之心。如今,恐怕很难。”苍虚说:“修吾的一身邪魅修为高深莫测,唯一的克星是庭妩的月药神息莲。现如今,我们要为庭妩争取一晚的时间,以元灵阻挡修吾的进攻。” 众人神色凛然,不禁对苍虚有了刮目相看之意。泽景说:“我先来。”苍虚苦笑一声:“我欠你父帝、母神两条命,你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么?” 泽景叹息一声,不再吭声。慕雨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苍虚,好一会儿说:“我们合力将曜火台的结界修补好。那修吾来时,也可阻挡一时半会。”说完,便抬掌修补被修吾砸烂的结界。众人纷纷推出灵力修补结界。 墨宁和苍虚对视一眼,一同跃出结界。墨宁将鸿蒙戟抛在结界上空,双手推出灵力,鸿蒙戟下一张流银走金的网便在结界上空打开,苍虚推出强大的灵力附着在网上,网便和先前的结界融合为一体。 苍虚说:“当年,你我用此阵法封印修吾万万年。修吾虽是我放出来的,但我亦不知此结界能否挡得住现如今的他?”墨宁说:“拖一时是一时,庭妩太虚弱了。” 被踢到腿断的修吾打量着一个陌生的环境,想要站起来,却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不禁气笑了:“苍虚,佛陀,你当年偷着算计的习性还是末改。”修吾说到这里,不禁顿了一下:“有意思。”想着,想着,不禁忘记了腿已经折了,想要站起来,又直接倒了下去。 修吾不再挣扎着站起来,开始为自己疗伤,只是并不顺利,折腾了好一会儿,修吾才跛着腿站了起来说:“墨宁,我即便折了,也可以杀了你。”修吾一闪身又出现在曜火台。 第三百七十二章 说了不算 一个新的结界出现在修吾的面前。修吾的流星锤狠砸在结界上,一声咣的响声,震得众人的身体都飞了起来。墨宁赶紧看向庭妩,好在有结界的保护,庭妩和宁庭依旧安静地睡着。 泽景说:“快,加固结界。”众人敢紧推出灵力修补结界出现的裂痕。修吾见无果,收回流星锤,一顿炼化,一柄尖利的矛出现在修吾的手中。修吾退后,把合身的灵力推身手中矛,飞速朝结界刺了过去。咔嚓一声,结界碎裂。修吾紧接着过来,一脚踢破碎裂的结界,整个人紧跟着进了结界。 修吾看着众人翻倒在地上,哈哈一笑,说:“且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混沌真神。”众人从地上站起来,挡在修吾的面前:“混沌真神,你真不配。” “配不配,你们说了不算,也不用你们说了算。”修吾脸色一冷,“道消身陨的神君还有什么说话的资格。”随着话音,一股浓烈的暗紫色的灵力朝众神而来。“噬神花息!小心!”墨宁大喊一声。 众神忙施出灵力抵挡,芷芸再次推出月息,让月息环绕在众神的头颈之处,不让众神吸入噬神花息,只可惜,芷芸灵力低微,月息不够。屃叶吸入了噬神花息,倒在地上,嘴角的鲜血溢出,五肺六腑疼得撕裂难忍。修吾的灵力一时直压向众神。 墨宁见状,腾于上空,祭出鸿蒙戟,往上一挺,双手推出灵力,鸿蒙戟朝苍穹直飞而上,在空中飞速地旋转,形成一个鸿蒙戟阵。墨宁手腕一压,鸿蒙戟阵一个调转,戟刃急速地朝修吾劲钉过去,戟尾形成一片蓝色的焰光。泽景抬眼一看,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说:“鸿蒙戟幕!一戟万化。” 鸿蒙戟幕像滔滔不绝的江水奔涌而来。修吾推出流星锤抵挡,流星锤一锤万化,虽不及鸿蒙戟的威力大,但也成功化解。墨宇抬头看向挂在空中的月亮:“月已斜升,庭妩应该快醒了。” 墨宁直飞升空,双手结印,推出灵力,鸿蒙戟幻化成一面巨大的戟浪,一浪接一浪直朝修吾威压下去。修吾双手推出灵力支撑,原本的黑夜被灵力之光照得五颜六色。苍虚也跃于半空之上,手中的紫金钵内倾泻出强大的灵力,戟浪的力度加强,一度将修吾推压出曜火台。 修吾猛然哈哈一阵狂笑,一股浓烈的噬神花息像浓雾一样推出,翻滚:“太古、苍虚,你们合力又如何?没有结界,你们谁也逃不掉。”芷芸看到如此浓烈的噬神花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庭妩姐姐,你快点醒过来,芷芸害怕。” 噬神花息朝众神翻涌而来,太古、苍虚只好推出更强大的灵力将修吾逼退,但噬神花息并没有减缓弥散的速度。凌风看到噬神花息已经到了泽景的面前,一口之下,泽景将会像屃叶一样痛苦难忍。凌风突然,眼眸呈现冰蓝色,双掌推出冰蓝色的水幕,挡住噬神花息向众神的弥散的脚步。 凌风再横飞而上,双臂一振,噬神花息被水幕包裹着瞬间结成冰,泽景见状,一掌灵力推出,巨大的冰球以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无力起身 修吾见状,一时之间竟不能靠近泰衡鼎,双手结印朝众神推出更浓的噬神花息,双掌瞬即收回,再推出凌厉霸道灵力,众神被重重掀翻在地,凌风一口鲜血喷出一丈来远。紧接着修吾的身影飞至。 墨宁见状,牙关咬紧。从心脉处推出皓阳真火,鸿蒙戟上皓阳真火呼旋着朝修吾面门而去。修吾只好往后猛退,再次被逼出曜火狱。但是一口噬神花息进入墨宁口中,旋即之下,墨宁鲜血喷出。跌落在屃叶的近旁。 屃叶的身体显出星星点点消散的迹象。屃叶看到墨宁和自己一样,眼泪直流,急得直呼:“神尊、神尊。”墨宁说:“屃叶要,要撑住,庭妩快醒了。” 芷芸赶紧过来,拼尽心力,推出月药神息,只可惜,越来越淡。墨宁抚摸了一下芷芸说:“芷芸,休息一下。”小铮把芷芸抱到旁边说:“没用的。你的灵力太微弱了。” 修吾再次前来,满身杀气,一掌欣翻众神,流星锤夹着灵力直朝墨宁而来,修吾知道此时是杀墨宁的最好时机。墨宁看得心惊,睁大了眼睛,牙关咬紧,忍着脏腑之痛,迅速从心脉处推出元灵之力,鸿蒙戟上的皓阳真火变成一轮圆日,顿时将修吾的流星锤化成了流渣。屃叶顿时便哭了:“神尊,不要,不要。” 墨宁飞起,持戟直朝修吾杀去,修吾再次推了噬神花息,噬神花息朝墨宁急速而来。墨宁屏住呼吸,还是吸入了噬神花息。墨宁青筋暴起,双手结印,鸿蒙戟朝修吾直飞而去,一戟直插修吾胸口,皓阳真火将修吾肌肉炼化。 修吾发出惨叫,使出浑身的力量拔出鸿蒙戟。鸿蒙戟再次回以墨宁手中,墨宁口中血涌,再次跌落下来,无力起身。苍虚朝墨宁而来,屃叶本能地打了一个寒颤,看见了苍虚铮狞的面容。 屃宁连忙从胸间祭同元灵之力,苍虚眼睛中只是盯着墨宁,一柄长剑朝墨宁胸口刺来,屃叶用元灵之力一挡,剑插入了墨宁胸口的侧边,鲜血顿进流了出来。 慕雨大吃一惊,双掌推出灵力逼退苍虚,大喊到:“墨宁。墨宁。”墨宁虚弱地说:“屃叶用元神救了我。”芷芸扑过去,抱住屃叶,哭着喊道:“屃叶哥哥!屃叶哥哥的身体在迅速虚化。” 墨宁看向苍虚:“苍虚,你到底想干什么?”苍虚冷冷地笑道:“夺主位,娶蓼窈。”说完,一柄乌漆的斧子直朝墨宁砍来。慕雨抬手显出渊宁枪,与苍虚对打起来,却已无力阻挡。 泽景和轻云看到,两人马上提剑加入。一阵光影交错,轻云被苍虚一脚踢下,连吐三口鲜血,泽景被苍虚一掌打飞,几个旋转下来,勉强站住脚跟。慕雨的臂膀被斧子砍中,鲜血如注。 苍虚走向墨宁,佛陀之衣一甩,露出苍虚真神装扮。墨宁看着苍虚,脸上露出一笑,说:“还是修吾把你给看透了。庭妩太善良了,不该放你。”苍虚一笑:“所以,我一定会护住蓼窈。这生生世世的情和爱,我会用心呵护,你就放心吧。” 第三百七十四章 二者都是 修吾修补好自己的躯体,再次出现曜火台,眼前的一幕让修吾格外兴奋,大声地叫着:“好,好,好。墨宁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苍虚,你是真狠。” 苍虚说:“我要让蓼窈成为三界最尊贵的女人。”修吾扭了一下脖子:“说你是情圣好,还是说你是愚圣好?对,你二者都是。可我容不下蓼窈,蓼窈活着,我还不如一介平凡神君。蓼窈必死!”修吾说着便推出噬神花息。苍虚往后一退,躲过,修吾邪恶地说:“苍虚,你的战力根本末恢复,你不是我的对手。” 苍虚二话末说,一柄斧子直朝修吾砍去。斧子砍在修吾的肩膀上,斧子的力量直接将修吾带退数米,仰面翻倒在地。修吾一口血喷了出来。苍虚走向泰衡鼎,墨宁挣扎着起来,用哆嗦的手拿起鸿蒙戟,挡在苍虚的前面,忍着剧痛,站定。 苍虚说:“找死!”一剑刺入墨宁的腹部,墨宁的身体开始出现丝缕虚化的迹像。修吾冲了过来,双手抓住墨宁的衣襟,狞笑着说:“墨宁,你也有道消身陨的一天。”说着,便伸手要将墨宁撕裂。 庭妩的眼角滴落大颗大颗的眼泪,北渊河河底的玉雪扇腾出水面,一顿,向上一腾,飞过千山万水,越过林立高峰,“啪”地一声重重地打在修吾的脸上,修吾被拍飞了出去。墨宁颓然倒地。庭妩眼睛睁开,一抬手,玉雪扇便落在了手中。 庭妩站起来,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双臂一震,战袍一块块合在身上。苍虚看着庭妩,眼中顿时闪出光芒:“蓼窈。你醒了。”庭妩伸手,“啪”地一巴掌打在苍虚脸上:“你不配叫我。” 众神看庭妩战袍加身,心底升腾起希望,缓缓地走到泰衡鼎周围坐下,打坐。泽景流着泪说:“庭妩妹妹,哥哥无能,保护不了你。但哥哥一定拼死守好泰衡鼎。” 众神坚定地说:“为了三界苍生,我们必定守好泰衡鼎。”围鼎而坐的众神满脸血污、疲惫,强忍着撕心裂肺之痛,一脸决然之色。庭妩看着,眼泪无声地落下,抬掌推出浓浓的月药神息,环绕在泰衡鼎周围的众神身上。庭妩哽咽着说:“我替三界苍生感谢诸神,庭妩定要守护好你们。” 庭妩弯下腰,用双掌托起孩子说:“孩子,护好你爹。”然后,把孩子送到墨宁满身是血的怀里。庭妩满眼含泪地扶着墨宁坐好:“墨宁,谢谢,你至死也要帮我守住泰衡鼎,我不准你死,你不能死。”庭妩抬手,双掌翻飞,两朵月药神息莲缓缓地落在屃叶和墨宁的胸口。 庭妩站起来,手握玉雪扇,青筋暴起,朝修吾和苍虚走去,满目腥红地盯着两人:“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伤害我的亲人,朋友;我想护卫苍生,你们却利用他们,折磨他们,屠戮他们;我要守护泰衡鼎,你们却千方百计要踢翻它。真是把虚伪当真情,把自私当情怀,你们也配为真神!”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不感动吗 修吾哈哈一笑:“蓼窈,还真是好玩,你太高估自己了。我所做过的一切不过是要挑起太古和苍虚的嫉妒心,趁机夺取主神位,我现在快成功了。爱你?那些魔女比你有趣多了。” 说完,修吾便朝苍虚推出一股浓烈的噬神花息。一时走神的苍虚口中吸入一口噬神花息,一口鲜血从苍虚口中喷出,苍虚发出凄厉的哀号:“蓼窈,救我。” 修吾阴冷地一笑:“蓼窈,救他呀!他是真心爱你的。为了你,他宁肯被镇压,宁肯入鼎往生,即便刚才,他依然要护住你,你不感动吗?” 庭妩充耳不闻,只是盯着修吾,眼里喷着怒火:“修吾,我的战力向来不及三位男真神。来,看你今天能否成为三界主神。”说着,玉雪扇猛然变大,直朝修吾胸口砸去。 修吾吐出一口鲜血,迅即退去,笑道:“蓼蓼,我看你支持不了多久,你才产子,何必呈强?我若是踢翻泰衡鼎,你不依然是你,与你无害呀。”“那我也要灭了你。”庭妩语气非常坚决。 宁庭离开了母亲很快睁开眼来,看着墨宁身上的伤痕、血痕,好像明白了什么,嘴一瘪,便要哭起来。墨宁看着儿子说:“不可以哭,你是战神之子,主神后裔,岂可哭泣。”宁庭嘴一瘪,马上又止住了。墨宁脸上微微一笑,说:“好孩子。我们父子要努力,好去救你母神。”宁庭好像听懂了,眨了眨眼睛。 修吾不再释放噬神花息,转而推出杀意凛冽的五彩灵力,和宁庭出生的五彩圣芒很像,只是夹着黑色,暗沉而邪魅。庭妩一身战袍凛凛,挥扇一挡,不禁冷笑:“苍虚,你自称魔尊,殊不知修吾才是真正的魔尊。他早已堕魔。” 苍虚身中噬神花息,听庭妩一说,只是脸上一红,手中正加紧运息压制噬神花息,口中说道:“蓼窈,小心!”修吾暗紫色的五彩灵力化成滔天的刀阵,朝庭妩砍了过来。庭妩使出玉雪雹飞,滔天的冰雹迎着修吾的刀阵而去。战意归体的庭妩看着自己使出的玉雪雹飞,不禁愣了一下,那种滔天的战意,是庭妩自己从末见过的。所有人都看呆了,战神不愧是战神。 墨宁倒是不感到惊奇,自语道:“雪玉十式,出招者的实力越强,威力越大,出招者的战意愈浓,威力越大。庭妩这是战意滔天了。只是修吾太过阴险,抓住庭妩产子虚弱的弱点。” 墨宁脸上不禁险出一丝焦虑之色,双手加快了调息的速度,只可惜刚才受伤太重,即便有月药神息莲,恢复的速度也还是太慢。小铮看着墨宁说:“神尊,不可速求,否则会走火入魔。”墨宁一听,手上一顿,点了点头,放慢了速度。 修吾脸上一笑:“蓼窈战神归体,战意即出。只是不知你能坚持多久。”说着,双掌翻飞,刀速变快,刀影变大,夹杂着啸鸣之音,刀意过处,灵力低微的芷芸的脸上已见血痕。小铮赶紧运灵力护住芷芸。众衣衣襟鼓荡,泽景脸色都变了。慕雨想站起来,去帮庭妩,竟被逼压着起不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真神一句 庭妩冷笑一声,玉雪扇扇式一变,玉雪江涌出,冰雹就像奔涌的江河挡住修吾的刀阵,并朝修吾冲刷过去。众人飘鼓的衣襟落下来,墨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宁庭说:“你娘竟将玉雪十式融合变幻使出了,你娘真是厉害。” 宁庭睁着眼睛看向庭妩的方向,嘴角一瘪,好似要哭。墨宁心里一沉,看向庭妩的方向,沉声道:“不好。”想要站起来,胸口一阵闷痛,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宁庭哇哇地哭起来,好像感知道了母亲的危险。 修吾不再说话,双手结印,四面八荒的紫黑的力量缠绕在刀上,却爆出闪眼的光。庭妩一腾朝三界极尽处飞去,翻飞结印,奔涌的雹流幻成九重晶莹的灵力圈一圈一圈轰向修吾,一声惊雷炸响。 修吾口中喷出鲜血,身体被炸飞,径直飞向泰衡鼎旁的莲花台处,身体一时起不来。庭妩飘下来,落在修吾不远的地方,单膝跪地,一只手握着玉雪支撑着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神有些虚。 宁庭用手抓着墨宁的衣服,哭得背过气过。苍虚悲伤地大叫一声“蓼窈!”踉跄着挪了过去,想要扶住庭妩。庭妩手臂用力一甩,把苍虚甩开了。修吾哈哈一笑:“蓼窈,最爱你的是修吾,你却不救他,你即刻就会后悔了。” 苍虚满脸泪痕,悲伤地看着庭妩说:“蓼窈,不要,不要。”慕雨捂住胸口,满脸泪痕。众人皆落下泪来。泽景哭着说:“众神听令,用元灵护住泰衡鼎!” 墨宁暗沉地叫了一声:“庭妩。”手里握着鸿蒙戟拼尽全力站了起来,一手握戟,一手抱着孩子走到庭妩身边。宁庭伸手摸着庭妩的脸,庭妩眼泪一滴滴地落下来,伸手摸着宁庭的小脸,低低说:“孩子,对不起。娘亲,娘亲,不能让泰衡鼎有事。” 墨宁摇了摇头:“庭妩,我来。”庭妩看着墨宁,喘了口气,轻柔地说:“太古,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神生无悔。”说完,泪如雨下。墨宁凄然一笑说:“真神一句,墨宁神生无憾。”庭妩微微一笑,眼神坚毅地盯着修吾。 修吾也看着庭妩说:“蓼窈,不愧是战神。若非你产子,修吾今天已经道消身陨。你终究是算不过我。”庭妩嘴角掠过一丝嘲讽:“不妨试试看。”修吾不再多说,从元灵处推出强大的灵力朝泰衡鼎推去。 墨宁喝道:“不好!”使尽刚刚恢复的一点灵力,挥着鸿蒙戟挡了过去。众神刚结好的结界再次被打碎,一口口鲜血喷了出来。泰衡鼎晃了几晃,天地俱摇。 庭妩眼眸一沉,猛然飞起,身形一闪拉着修吾,纵身跳入泰衡鼎内。修吾来不及收掌再出掌,硬生生被庭妩使出的最后的灵力拉入泰衡鼎。修吾眼眸一狠,一把抓起再次受伤的墨宁,连带着宁庭一起落入鼎内。苍虚大叫一声:“蓼窈!”纵身一跃,也落入泰衡鼎内。 一眨眼的功夫,四大原始真神连同庭妩刚产下的宁庭,全都落入泰衡鼎内。众神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泰衡鼎周围静寂无声,只有凌风和芷芸的尖叫声在神界的风中凌乱。 第三百七十七章 最后时刻 转眼,曜火台上电闪雷鸣,阴云密布,天空变成暗灰色,密雨狂泻,似是天地共泣。芷芸、凌风哭出了声,慕雨、泽景、屃叶、小铮看向泰衡鼎,鼎内火苗暗淡。 泽景悲哀地叹息:“难道庭妩一生努力终是无用?神庭从此彻底陨落?”众神面上一片凄然,绝然地等着最后道消道陨的时刻的到来…… 修吾依然拼尽灵力推向庭妩,幻想着借着反向推力翻出泰衡鼎外。庭妩冷冷一笑,灵力收尽,像飞羽轻轻向下落。苍虚则拼尽全力向庭妩靠拢。墨宁见状,用鸿蒙戟扫向修吾,再一戟砸向修吾,修吾迅速地坠落。 庭妩朝着墨宁微微一笑,展开的双臂一振,玉雪扇、定乾剑、坤成剑闪着耀眼的光芒飞升。墨宁一手抱紧宁庭,凝望着庭妩,嘴角微微上扬,手一挥,鸿蒙戟、皓月戟倏地飞起,追着玉雪扇而去。 然后,墨宁把宁庭搂在心口处,使劲下沉,靠近庭妩而去。庭妩身上血迹斑斑,带着挂在眼角的泪滴,伴着最后一声轻轻的呼唤——“宁庭,我的孩子……”,便闭上了眼睛,不知被泰衡鼎内的烬焰带往了何处。墨宁双手搂着孩子,满脸悲伤,喃喃地说:“庭妩,无论天涯海角,待我和孩儿来寻你。” 苍虚最后的声音是:“蓼窈,等我……”修吾发出“哈哈”的狞笑,随着烬焰消散。最终泰衡鼎只留烬火光点杳杳茫茫乱飞,似心在无尽地伤痛悲泣…… 突然,在众神绝望的眼神中,泰衡鼎内迸发出金色的光芒,鸿蒙戟、玉雪扇、坤成剑、定乾剑、皓阳戟飞旋着停在泰衡鼎上方,众神再次震惊了。慕雨手中的渊宁枪一阵轻颤,然后倏地飞到空中。很快,六合剑在泽景手中也是一震,泽景伸开手掌,六合剑也飞了上去。 六大神器围绕着鸿蒙戟飞旋,一阵夺目的光茫发出,激向鸿蒙戟,鸿蒙戟向下往泰衡鼎内注入一道黄灿灿的皓阳真火。旋即,玉雪扇闪速绕飞鸿蒙戟9圈,月药神息莲一朵朵开放在河流般的月药神息上,缓缓地落入泰衡鼎内,泰衡鼎内火焰腾起。 众神再次被震惊,然而很快被神器散发的威力震到曜火台外。一道淡金色的结界出现在扑倒在地的众神眼前,显然不及最初的莹光夺目。慕雨伸手一触,身体随即被弹飞了出去。 泽景赶紧过去扶起慕雨,慕雨脸上却露出一丝轻松却凄然的笑容:“天帝,不知是你我有幸,还是三界苍生有幸。墨宁、庭妩竟以身护住了三界。”说完,眼角的泪便流落下来。 泽景听闻心中大恸:“先是父帝、母神,再是庭妩、墨宁,就连小外甥也,啊……”泽景抬头仰望铅灰色,落下白雪的穹顶,发出歇斯底里的悲吼,眼角的泪水如檐下积雨一样淌下…… 第三百七十八章 狐都草原 在神庭众神泪眼婆娑之时。天地之心山神光黯淡,光滑峭陡的崖壁间,几行荧字悬荡飘浮,似乎有着无尽的落寞与悲伤:混蒙两极生,莲崖神主临。臻荣圣芒萦,正位补天心。立于穹顶之极,众神会看到一朵巨大的崖石莲,片片花瓣峭立,环成巨大的山峰,只是此时神光尽失,有如冬日的枯荷。周围花草的五颜六色如潮水般褪尽,旋即如崖石般暗淡灰冷。寒风嘶吼,雪花悲伤地飘飞。 凡界,天空中鹅毛大雪密密麻麻地落在大地上,伸手只见雪花,难见五指,因为五指瞬间便被大雪落满。断魂崖沟冰封数尺,崖壁上半入崖石的箭簇尾翼上欲落末落的血滴连成血红的朱串,地面上晶莹的冰面下处处暗红,铠甲下的兵将们曲肢断臂,血红满脸,末闭的黑色的眼珠依然透着浓烈的杀意。 断魂崖前便是一望无际的狐都草原,此时是一望无际的冰原,冰原上一片片的暗紫色漫延数千里。一群秃鹫盘旋着停落在冰面上,不时地往冰下猛啄一下。偶尔有秃鹫斜眼看着冰下末闭的眼睛,被眼中的杀意惊得腾飞到半空,半晌再次停落下来。 突然,所有的秃鹫都惊得扑愣着翅膀飞走,一道灵光落下,旋即。一阵“喀吱”的冰裂声响起,一位身着银白色铠甲却被鲜血涂红的战将,手持临天战站了起来。从面具下透出战意肃杀的眼神,眼前回闪起冰雪封闭前这方圆万里的人间炼狱的场景。 “宫墨宁,受死吧!”孤跋宇手持双月弯钩,腾身踏马,扑向已经中箭的宫墨宁。宫墨宁手中临天战戟一晃,迎着孤跋宇的双月弯钩而去。双方的护卫紧急调转方向,刀兵相接的声音清越而沉闷,刀刀钩钩见血,惨叫声惊得飞鸟调头疾飞。 孤跋宇踩着马身战尸、兵将的头肩,一次次地扑闪腾挪袭向宫墨宇。孤跋宇的近卫一层一层地围了过来,却末伤宫墨宁分毫。宫墨宁身上的血污像雨水一样滴流下来,身旁的悍跋兵将纷纷倒地。 宫墨宁看着方圆万里越聚越多的悍跋军,悲伤地叹了口气,对身旁死战的四大亲信说:“尔等齐力杀出血路突围!吾当为尔等开路!”宁天、宁清、宁器、宁正冷喝一声:“吾等愿与将军死战无悔!” 宫墨宁边杀敌,边冷冽道:“奸人害我。孤跋宇以百倍的兵力剿杀吾等,目的必杀吾。宁天宁清。走!查清真相,为吾报仇!走!令!”宫墨宁边杀边退,退到断魂崖入口处,朝着亲信大喝一声:“走!”然后,手握临天战戟威立于断魂岩入口,睥睨着孤跋宇。 宫墨宁的四大亲信双目泪流,和着脸上的血迹滚落,朝宫墨宁持兵下跪,转身腾跃离开。孤跋宇一声断喝:“一个不留!杀!”千万的悍跋军像潮水一样涌向断魂崖入口。 宫墨宁临天战戟一抖,悍跋军吓得往后退。宫墨宁发出一阵战意冲天的长啸。悍跋军中一群兵将吓得跌滚在地上。孤跋宇挥刀崭杀数人,手一挥,密如蝗虫的箭射向原佑军。 宫墨宁挥开战袍,手持临天战戟快闪挥舞,为自己挡箭,亦为部下挡箭。宫墨宁大喝:“众兵将,今日亡于此,可悔?”“跟随将军,无悔!”“好!杀向悍跋军,为自己报仇!” 宫墨宁临天战戟快速挥闪,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原佑军虽已疲惫不堪,依然随着宫墨宁勇猛地杀向悍跋军。 第三百七十九章 带我回去 孤跋宇冷笑道:“来得好!今日必杀宫墨宁,崭倾原国的柱国将军!杀!杀宫墨宁者封狐都草原王!”孤跋宇身边的高手精神一振,眸孔圆睁,冲向宫墨宁。说话间,宫墨宁已经杀近弓箭手,两军再次短兵交战拼杀。 悍跋军中的数位高手围住了宫墨宁,刀、枪、箭、戟、锤轮番落到宫墨宁身上。宫墨宁挥戟崭杀几位高手,鲜血从战甲流落,既有敌军的鲜血,也有宫墨宁的血液。 宫墨宁手里的动作渐渐地慢下来,身上已经数处受重伤。孤跋宇冷眼搭箭,一支箭卷着凌厉的嘨鸣猛然插入宫墨宁的胸间。宫墨宁沉重地叹息一声倒在地上。很快原佑军最后的兵将便被悍跋军控制。 孤跋宇手持弯钩跃至宫墨宁眼前,冷声道:“宫墨宁,你杀我父皇,驱我兵将,你不是原国柱国将军吗?今日,我便崭了你这原国擎柱!”宫墨宁面露嘲意十足的冷笑,不再看孤拔宇,只是盯着无尽的苍穹。 也就此时,宫墨宁眼眸一沉,天空好像被撕裂了一样,瀑布一样的水流从裂缝中倾泻而下,极冷的感觉即至。所有的兵将都感到冰寒入骨,浑身筛起糠来。 孤跋宇不禁抖了一下,挥钩砍向宫墨宁,也就在此时。悍跋军军中大乱:“跑,冰洪!冰洪!”一时间兵叫马嘶,乱作一团,一股冰洪冲掉了孤跋宇手中的弯钩,淹没了宫墨宁,冲走了孤跋宇。 刚从刀剑下逃生的原佑军想来拉他们的将军,旋即被冰洪冲散,所有人开始四散逃命…… 扶着临天战戟站立起来的宫墨宁笑了:“孤跋宇,你终是杀不了我。”说着,便摸向插在胸口的致命一箭,没有!但是胸口的箭坑还在,疼!再摸向左肩的箭,也没有!血依然在流。宫墨宁眉头一皱:“难道是冰洪冲走了箭,竟是我天命不该绝?” 宫墨宁万万也想不到,他是宫墨宁,他亦不是宫墨宁。因为在他睁眼之前,墨宁的元灵选中了这俱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躯体,让宫墨宁载着自己的元灵活了下来。 宫墨宁死里逃生,极度虚弱,实在难挪手脚,把手指伸进口里,吹出口哨,然后说:“南越,但愿你还活着。”过了一会儿,一匹枣红色的千里马嘶鸣着从断魂崖上冲下来,跑到宫墨宁身边,打了一个响鼻,蹭了几下宫墨宁,显得异常兴奋,然后趴了下来。宫墨宁摸了摸南越说:“带我回去。”趴卧在南越身上,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衡峨山上,曲庭妩顶着一块平平无奇的面具,背着药篓,攀着崖上的小径,一路往上采药。转眼风起云涌,宫墨宁经历的那场冰洪,曲庭妩也经历了。末等曲庭妩反应过来,自天而降的冰洪就冲倒了曲庭妩。 曲庭妩被山树石子刮得遍体鳞伤,痛不可言,直到昏迷,然后却在山涧里醒来。悠悠睁开眼的曲庭妩,慢慢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面具还在,庆幸地说:“还好,脸上末曾受伤。” 第三百八十章 我回来了 曲庭妩看向手上、脚上的伤,竟然也没有了伤痕,心里非常惊讶:“难道我的伤被冰洪水一泡,竟都好了。我也真是太幸运了。”曲庭妩不知道的是,在她睁开眼之前的昏迷中,一道灵光进了她的身体。曲庭妩想不到透,便不想想了,捡起散落在地的药草地,放在水中清洗干净,然后背起背篓往家里走去。 走出山林的曲庭妩才感到了真正的震惊,四处都是倒塌的房屋,还有裂开的地面,仿佛撕裂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受伤的民众叹息着收捡着能用的木梁木柱,还有一些民众手臂上划着深深的口子,在流着血,一些被砸伤不能走动的民众坐在草地上唉叹,一些孩子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曲庭妩…… 曲庭妩心口一紧,伤痛难已,一时竟不能呼吸,眼睛湿润了。曲庭妩赶紧走到那些流着血,不能走动的民众面前,拿出背篓里的药草在石头上捣碎,撕下自己的裙摆和着药绑在那些民众的手臂上、腿上,在小孩受伤的脸上抹上草药。 一个孩子抬手轻轻擦着曲庭妩脸上的泪痕:“姐姐,你怎么哭了?”曲庭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哭了,勉强轻轻一笑,说:“姐姐看得眼睛累了。”站起来,朝孩子挥了挥手,转身朝下一个庄子走去,就在曲庭妩转身的一刻,眼泪又从眼中落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曲庭妩忙到天黑,背篓里的药草也所剩无几,走到家门口,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母亲!”曲庭妩赶紧走了进去。曲施听到庭妩的呼声,激动地喊到:“庭妩,庭妩,我的庭妩,你可算回来了!” 曲庭妩跑到曲施的床边,说:“母亲,我回来了。您这是病情又加重了。”曲施拉着曲庭妩的手说:“孩子,母亲没事。都三天,你终于回了,母、母亲……”曲施泣不成声。 曲庭妩握着曲施的手说:“母亲,母亲,不哭,庭妩没被冰洪冲直,你看我这都好好地回来了。”曲施说:“三天了,孩子,你饿了吧?母亲一直温着粥等你回来,母亲等了三天,以为、以为等不到你了。”曲庭妩听言,抱着母亲痛哭起来。母女俩哭成了一团。 母女俩抱着哭了一阵,宫庭抚了一下曲施的背说:“母亲,我去吃点粥,我饿了。”曲施破啼为笑:“去吧。”庭妩起身从厨房端来两碗粥,说:“来,母亲,你也吃一点。”曲施说:“母亲刚吃过了,你吃,孩子,你吃。”庭妩回应给曲施一个浅浅的微笑。 曲施看着曲庭妩大口大口地喝着粥,眼泪无声地滑落,心疼和悲伤一齐袭来,刚刚强行压制的咳嗽此刻翻涌起来,一顿猛烈的咳嗽,感觉是从肺底刮管上涌,一口腥咸的感觉袭来。曲施赶紧用手帕接住,看了一眼,马上握紧收好,绝望地躺倒。 曲庭妩听到母亲的咳嗽声,惊慌地跑到床边,看到曲施闭眼躺着,惊慌地唤到:“母亲,母亲,庭妩这就给您去熬药。”曲施点了点头,她不想让庭妩看到嘴里的血迹。 第三百八十一章 生凭仅见 庭妩给母亲盖好被子,赶紧在背篓里翻找起从山上采回来的草药。翻着翻着,曲庭妩顿住了,一个小包在药草中。庭妩打开一看,是一包银光闪闪的银针。“母亲,母亲”庭妩拿着包裹去给曲施看,“母亲,您快看,我背篓里竟有一包银针。” 曲施已经调整好状态,看着庭妩摆放在床的银针,晶莹闪耀,每根针上都刻有“梅雪”,针虽细,却有红色的梅点和雪花。曲施吃惊地问:“从何而来?如此精致,胜过皇家巧制,母亲生凭仅见。” 庭妩面露疑惑的神情:“我亦不知从何而来,刚才翻药草时,看到的。我在山涧旁醒来,一路走来医治被冰洪所伤的民众。这银针不像是来自那些贫寒民众手里。” 曲施看着曲庭妩说:“或许是被冰洪冲进了背篓。庭妩,这是天意,天意让你手执此针医治天下百姓。”曲施一脸郑重地说。曲庭妩看着曲施,郑重地点点头说:“母亲教诲得,庭妩当尽心尽力医治苍生。” 曲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好孩子,这银针终是别人的,若有人指认‘梅雪’,你还是要还给人家的。母亲手里的这一套银针交与你,母亲借你之手医治天下苍生,可好?” 曲施把一把银针交给庭妩。曲庭妩握着曲施递来的银针,看着曲施即便是病着也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朴素却别致的发饰、发簪整齐地插在头发上,素净,端庄、秀丽,只是脸上一片惨白。 曲庭妩一一扫过,心里很难过,一时语哽,她知道母亲说这话的意思,哆嗦的手抚着母亲的脸,说:“母亲,母亲,母亲说什么,庭妩都会去做好。” 曲施微微一笑:“庭妩是母亲的骄傲,庭妩也是苍生的福音。庭妩高超的医术早已超过母亲。庭妩是天下第一的曲医最优秀的传人。”曲施笑着笑着落下泪来。 曲庭妩心里发慌,轻轻地拂去曲施眼角的泪水。曲施摸着庭妩的手说:“孩子,不要难过。应该高兴,母亲身为罪臣之女依然能施展医术,救治天下苍生。只是,庭妩你是否怨母亲让你从小就戴着面具生活?” 曲庭妩微微一笑:“不怨,这一张平庸的面具确实让我生活得很有安全感。”曲施说:“庭妩,你长得太美了。母亲不想你步母亲的后尘。当年,母亲因美貌被你父亲喜爱,却被主妃不容,险此丧命,亦害你身为郡主,却无一郡主之实,你可怨过母亲?” 曲庭妩微笑着看着母亲:“母亲,您教给了庭妩天下无双的医术,这份尊荣你认为是郡主可比的?”曲施微微一笑,摸着庭妩的头说:“是母亲的好女儿,这份气度可以睥睨天下女子了。答应母亲,若非遇到真心待你的男子,不可摘下面具。” 庭妩点点头:“谨遵母亲教诲。”曲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盯着庭妩说:“庭妩,把面具摘下来,让母亲看一眼。”曲庭妩手轻轻地发抖,刚才和母亲的对话,望闻切都用上了,母亲的生命体征在一点点消失,母亲之所以撑到现在,实在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回家。 第三百八十二章 命可真大 曲庭妩在曲施的注视下,轻颤着手,摘下来面具,好似有莹莹的光泽弥漫在庭妩的脸上,一张绝美的脸庞出现在曲施眼前。 曲施眼看着,微微笑着,用微弱的声音说:“庭妩,坚强地活下去。”停了一下,又接着说:“离王府的池露大妃至今忌恨我。我死后,她定不让我善葬。庭妩,你要密不发丧,悄悄将母亲葬于衡峨山,往后你采药便来看看母亲,母亲便心满意足了。” 庭妩闻言,悲伤地恸哭,良久,止住哭声说:“女儿都听母亲的,我们本就不在意王府的虚仪。”母女俩对坐了一会儿,曲施疲备地闭上眼睛躺下休息了。 庭妩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煎熬着过完一生,把所有的爱倾注给自己,把必生的精力献给医学,献给受苦受难的民众的人,生命正一点一点地消失。 庭妩眼泪静静地流淌着,靠在曲施的身边躺下:“母亲,我多想您能留下来陪我。从此这世间就只剩庭妩一人了,母亲,您忍心吗?”可庭妩不敢大声地哭,母亲太难受了,她知道。 南越驼着宫墨宁不急不慢地往宁王府走去,这是一匹颇具灵性的马,它知道它的主人受了重伤,不能太过颠簸。宫墨宁原本身受重伤,迷迷糊糊地趴在马背上,由于没有得到救治,伤口开始发炎。宫墨宁觉得口渴异常,朦胧中,看到熟悉的河流,轻轻拍了一下南越的背。南越走到河边,前膝弯曲,把墨宁放了下来。 旷野的风里还夹杂着冰洪过后的泥土味,河流却已经平静下来。宫墨宁缓缓地走到河边,掬水洗脸,再捧水喝。一阵婴儿的啼哭隐隐传入墨宁的耳朵。墨宁的心停跳了一下,甩了一下脸上、头上的水珠,寻着声音望去。婴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放开喉咙使劲地哭着。 墨宁抬眼望去,近岸处一个被洪水冲下的大树兜上,挂着一个襁褓,婴儿举着小粉拳,哭得声嘶力竭。墨宁慢慢向婴儿走去,从树兜上取下襁褓,一个玲珑可爱的孩子正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墨宁。墨宁冰寒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笑意:“孩子,你命可真大。我们这算是有缘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宫墨宁把孩子绑在胸前,不小心勒到胸口,不禁抽了一口冷气。婴儿停止哭泣,只是看着墨宁,显得无比宁和,还伸着手来摸宫墨宁的脸。宫墨宁冰冷坚硬的心被婴儿的动作柔软得一塌糊涂,完全忘了自己是执掌生死的冷面将军,倒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浑身闪着父性的光芒。 深夜宁天、宁清回到宁王府,找到宁器、宁正。宁器、宁正正在商量军务,看到满脸血污,满身是伤,凄凉悲伤的宁天、宁清大吃一惊说:“发生了何事,将军呢?!”宁天、宁清摇了摇头:“将军令我俩回府,查明原佑军被围真相,将军恐怕……” 宁器、宁正身体一震,对望一眼,沉痛地说:“被围?你们俩人已经疲惫至极,在府内休息,我们二人立即调兵驰援将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二人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第三百八十三章 活着回来 宫墨宁培养的亲信,如同他本人一样冷静。说完,两人冲出王府,消失在夜色之中。一支宫墨宁的亲信精锐部队很快离开京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谁料冰洪倾泻,似是从天而降,一行人只得躲在林间木棚内。 宁器望着这突至的冰洪,忧心忡忡地说:“被围,冰洪,将军恐怕难逃生天。”宁正:“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宁器紧握着手中的剑,说:“一定要去,无论生死,我们都要找到将军。”冰洪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一行人看到被摧毁的民房时,受难的民众时,心里异常地悲哀,原本沉重的心,更加沉重了。 宁器知道此时找将军更要紧,翻身上马,眸色一沉,马鞭一挥,奋蹄奔往断魂崖、狐都草原而去。一行人日夜兼程跑到狐都河旁,看到岸边一匹枣红色的马站在路边啃草。宁器眸光一缩,口中一声“驾”,直往枣红色的马而去。 南越觉察到有人靠近,头一扬,赶紧跑到宫墨宁的身边,前膝一跪。宫墨宁心头一紧,看一了眼胸前的婴儿,手握紧临天战戟,跨到南越背上。宁器的马跑到南越跟前,翻身下马下跪,异常高兴地说:“将军,宁器来迟了。” 宫墨宁松了口气,此时的身体确实不宜迎战,只看了一眼欣喜异常的宁器,说:“回王府。寻回散逸的宁天兵将。”有婴儿在胸前,宫墨宁感觉伤口没那么疼了,只是觉得莫名心安。宁器和宁正高兴地对望了一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两人上马,一行人往宁王府赶去。 螭王府,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四下看了一下,隔着窗户说:“宫墨宁回来了。”宫苍虚背对着黑衣人:“废物,千对一,三重包围,竟然让宫墨宁活着回来了?如何向那人复命?”黑衣人说:“是那场冰洪。”宫苍虚顿了一下,挥了一下手,黑衣人退了出去。 宫苍虚冷眼看向雕花的窗外,自语道:“冰洪,如此奇怪。”宫苍虚想起冰洪时,自己正在莺歌园听曲,怀里的美人正在举杯替她喂酒,妩媚极致。就在宫苍虚脖子一仰,吞下花酒时,冰洪从天而降,整个莺歌园霎时被冲毁。 宫苍虚凭着一身的功夫,左躲右闪,最终还是被一根大圆柱砸倒在地,一时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在虚王府,头是虽有血迹,但伤得并不重。宫苍虚摸了一下额头,冷笑一声:“宫墨宁竟然和我一样走运,呵呵……” 天微明,阳光从雕花的牖窗斜射进屋内。曲庭妩睁开眼,第一眼便向母亲看去。曲施依旧闭着眼睛。曲庭妩心头一紧,轻轻唤了一声:“母亲。”没有回应。 曲庭妩盯着曲施看了一会儿,很快眼泪便流了出来。曲庭妩趴在曲施身上,低声呜咽。许久,小院外面响起了车马的声音,曲庭妩才抬起头,为母亲穿好平生爱穿的衣物,抱起母亲,放入正堂的棺木中。 平日,来找曲施看病的张妈,走进曲医小院,看到满院飘荡的白布,看到满面流泪的曲庭妩,瞬间就明白。 第三百八十四章 想做什么 “庭妩,你不要太难过了。曲神医早就做好准备了。”张妈轻轻地说,“曲神医生前对这京城的百姓多有恩泽,我帮你去叫人安排丧事。” 曲庭妩想起母亲对自己说的话,一把拉住张妈说:“张妈,我母亲生前有一个大仇人,丧事不可张扬。”张妈一听:“管他是哪个大仇人。这京城少说有一半的百姓受过曲神医的恩泽,要是大仇人敢前来,我们保准帮你打出去。” 曲庭妩低低地说:“这是母亲的意思,母亲只想我能好好活下去。咱们平民活着都不易,不是吗?”张妈一听,喉中哽塞了一下,本想说“你不用啊,你是郡主”,刚想说又吞咽了下去,说:“你要如何打算?” 庭妩说:“先谢谢张妈,请张妈帮我叫48个精壮的青年,明日帮我把母亲的棺椁抬到衡峨山。今日,我不想见任何人。” 张妈说:“好孩子,张妈帮你去找人。你要节哀。”曲庭妩目送着张妈离开,换上一套白衣,戴上白花,摸了摸戴着面具的脸,背着背篓,到京花店买了许多的纸钱,背篓和两手都不空,然后快速地回到小院,为母亲曲施烧纸钱。 螭王府内,宫螭、蒲思柳、宫苍虚正吃早饭。一个人匆匆走来,然后立了堂外,静静地等着三人吃完早饭。丫环们收拾好杯盘后,匆匆而来的人走到蒲思柳跟前,耳语了一番。蒲思柳眼角微微一笑,一闪而过,一挥手,来人便离开了。 蒲思柳看了一眼宫螭,刚启唇又闭上了嘴。宫螭眼皮也末抬一下,说:“来人,备马,去宫里。”蒲思柳一听,急忙说:“王爷,今日是虚儿的生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呆会儿再离开。”宫螭正眼也没给蒲思柳一个,若不是宫苍虚今日生日,他根本不愿和薄思柳共桌同餐。 宫螭没有半点迟疑,抬脚便离开了,刚离开螭王府,坐上轿子。侍从离安轻轻叩了一下轿侧壁。宫螭开口:“说。”“王爷,曲王妃薨了。”宫螭一听,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再问:“几时的事?”“今早得知,应是昨晚。”侍卫离安说。 宫螭的眼角湿润了:“去皇陵,查看一下我的陵寝旁备好的水晶棺。”离安迟疑了一下说:“这让大妃知道了,怕不好。”“我的身旁只能是曲施。”宫螭冷冷地说。“是,属下这就去察看。”离安转身大踏步离开。“离胤,你去曲宅小院盯着,看看都有谁出入。”宫螭闭上眼睛靠着轿壁,满脸隐忍。 蒲思柳一脸落寞地望着宫螭的背影,看着这个自己爱到骨子里,他却不正眼看一眼她的男人。宫苍虚看着满脸落寞的蒲思柳,没有丝毫的动容,冷寞地说:“母妃,我这块护身符也不太好用了?不用太着急,母妃会迎来高光时刻的。” 蒲思柳迟疑地看着宫苍虚:“你想做什么?”宫苍虚:“不做什么,母妃刚才笑什么?”这一问把蒲思柳从落寞中拉了回来,脸上露了痛恨之后的快意:“那个,让你母亲失宠的女人死了!”宫苍虚“嗤”了一声:“一个不够成威胁的女人死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亦不可能 “不够成威胁?”蒲思柳的声音里带着嗔怒。蒲思柳从末对宫苍虚厉声说。这种反应让宫苍虚愣了一下。随即,宫苍虚完味地说:“威胁从何而来?”就这一句戳到蒲思柳心底最大的隐痛,蒲思柳的脸色都变白了。帅渣的宫苍虚盯着脸色苍白蒲思柳,一丝邪笑浮现在脸上:“母妃这是还有事情瞒着儿子我?” “出去!”蒲思柳怕宫苍虚再问下去,心底的秘密再也藏不住,“还不去给你皇祖母请安?”说完,转身回了内室。宫苍虚保持着那副帅渣的邪魅神态:“还真有事情瞒我,呵呵。本王倒是感兴趣了。”说完便走了出去。 蒲思柳见宫苍虚已经离开,低喝了一声说:“来人,备轿。”侍女萍落走到跟前,说:“王妃,我们是要去那里?”蒲思柳点了点头。“王妃,人都死了,何必再去?”萍落迟疑了一下说。“你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人,我的心思难道你不明白?”蒲思柳冷冷地说,“生前不可能,死后亦不可能。” 宫苍虚一身姜黄色锦袍,只是没有龙的纹饰,直往和坤宫而去,边往里走,边朝着侍女们挤眼,一副邪魅气。侍女看着帅气的宫苍虚心里漏了拍,红着脸,曲身施礼:“小王爷到。”宫苍虚只是看着一笑,衣摆轻甩,便进去了。 “祖母,您可想死孙儿了。”宫苍虚夸张地说着,扑过去抱住皇祖母蒲晓润,“祖母,祖母。”侍女见惯不怪了,脸上带着微笑端来茶水,只有宫苍虚进和坤宫时,侍女们才能有轻松活泼的机会。 蒲晓润轻轻拍了拍宫苍虚的背说:“假模假样,想我却不来看我。”语气中还有些责怪。“孙儿这不是要操练兵马,没时间吗。今日生日得空,不就巴巴地赶过来了。皇祖母可是给孙儿备了什么好东西?” 蒲晓润哈哈一笑:“从小到大,也就只有你,猴儿似的。”然后冲着侍女说:“拿来。”一柄精致的扇子被侍女盛在盘子中拿来。宫苍虚拿起打开一看:“暖玉青扇,好东西。怎么看着,像是女孩子用的东西?” 蒲晓润被逗得哈哈一笑:“你也知道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你长得太野,用女孩家的东西,可以让你变得文质温和一些。”宫苍虚瘪嘴:“皇祖母欺侮孙儿。”蒲晓润笑着说:“我敢欺负你,你要不来看我,我该怎么办?”宫苍虚说:“孙儿可不敢。” 蒲晓润非常开心,对着侍女们说:“把各色的点心拿出来给虚儿吃。”侍女们高兴地去端点心。“你过生日,你老子不为你庆生?他可就你这一个儿子。”蒲晓润问,她知道她的那个儿子忤逆,向来不把自己为他选的正妃蒲思柳放在心上,也连累宫苍虚不受待见,于是对宫苍虚更是疼爱。 “父王,今早陪孙儿和母亲一同吃早饭,还送了孙儿生辰礼物。”宫苍虚顺口说得好了点。“你娘好不好?她有她几天没来宫中了。”蒲晓润问。“母亲前几日身体不适,现在好多了,赶明儿,她就进宫请安了。”宫苍虚说得滴水不漏。 第三百八十六章 无比温馨 祖孙俩说了一阵有的没的,宫苍虚说:“祖母,孙儿要去向皇上复命了。”蒲晓润笑笑说:“难得猴儿愿意做点事,快去吧。”宫苍虚走出和坤宫,顺手在门口的侍女的身上摸了一把。那个侍女用不舍地眼神看着宫苍虚离去。 宫墨宁怀里抱着男婴回到将军府,下马时身体晃了一下。宁器、宁正赶紧上前扶住。宁天、宁清听到动静,从府里冲了出来,看到活着的宫墨宁,双目噙泪,激动得双唇发抖,赶紧弯身施礼:“将军,回来了!太好了!” 宫墨宁看了他们一眼,脸上微微一笑,那里面有不屈、有骄傲、有自信、有豪气。然后,宫墨宁实在撑不住,也因为回到将军府,精神一松,眼睛一闭,就要倒下去,手里却还抱着男婴。男婴睁着黑圆的眼睛看着这一切,四处张望,不哭也不闹,还朝着宁天、宁清甜甜地笑。 宁天看到将军实在乏了,便想从宫墨宁手中接下男婴。谁料,宁天刚碰到男婴,男婴就哇哇大哭,翻脸比翻书快多了。这一哭声,让还末倒下的宫墨宁睁开眼,说一句:“让他呆在我身边。” 宁天、宁清忙答:“是。”宁器说:“宁天,马上让人备好药浴,将军这一身伤,需要好好调理一下。”宫墨宁疲惫地说:“嗯。”宁天、宁清赶紧先扶着宫墨宁躺下休息,躺下时怀里依然抱着男婴。男婴躺在墨宁的臂弯里,异常安静,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宫墨宁,伸出小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宫墨宁的脸,然后也安静地睡着了。 宁天、宁清过来看时,看到了无比温馨的一幕。两人定着眼睛看宫墨宁和他怀里的那个男婴。宁天突然激动地说:“宁清,你看,这孩子好像、好像将军,你看这眉宇、嘴巴。” 宁清看得忙点头说:“是,很像,很像,这莫不是将军的私生子?”宁天皱着眉头,摸着下巴说:“不会吧,狐都草原上孤跋宇布下如此杀局,将军能死里逃生已是不易,哪里还有精力生什么私生子。” 宁清一笑说:“说不定,孩子的娘亲是世外高人,两人早已私定终身,救了将军,又将刚生下的孩子交给了将军呢?”宁天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也太天马行空,漫无边际了。孩子的娘亲既然生下孩子、救下将军,那她人呢?” 宁清摸了一下脑袋,郁闷地说:“也许她有事走不开呢?”宁天瞥了他一眼,说:“尽瞎说。那有娘亲弃下孩子于不顾的。你那个孩子,玲珑剔透的,精巧聪慧得很。”宁清抬头看了一下屋顶,觉得自己确实有点瞎说,不禁挠了挠头说:“那将军这孩子倒底是从哪里来的呢,还长得这么像。” 宫墨宁的睡梦里,出现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一个绝美的女子身着银色战甲,轻轻摸了一下自己怀里的男孩,说着什么,满脸泪痕深情地看着自己,然后手挥玉扇转身离开,模糊迷离惝恍,看不真切。 第三百八十七章 教成这样 曲庭妩正在棺木前烧自己从京花堂买回的纸钱、衣装、轿辇、马匹、宝剑、药箱。边烧边落泪一边轻轻地说:“母亲说过,人生浮华,生存就已是幸事,不必在乎虚无礼节。可是,庭妩无以为寄,只得做些俗事以寄念母之情。庭妩知道母亲一生任侠肝胆,追逐自由,这点,庭妩深得母亲真传。之所以烧轿辇,是怕母亲救治病人累了,好在轿内休息片刻。健马、宝剑、药箱一定深得母亲喜爱,母亲,你说庭妩说得对吗?母亲,您这一去,庭妩在这世上便是孤零零一人了。庭妩会经常去衡峨山陪母亲,也好让母亲陪陪庭妩……” 蒲思柳带着几位亲信来到曲医小院前。萍落看了一下四周,挑起轿帘,一身华贵的蒲思柳走了进去。院落不大,但是正堂,偏舍,药舍,流水,绿树,甚至花草点缀一样不少,而且精致玲珑,让人舒心怡神,神医世家曲家的儒雅清新的之风依然不减。 蒲思柳攥紧了拳头:“贱人,终究还是我太心软,竟让你过得如此舒心。”好在落花以及檐间飘飞的白幔让蒲思柳平静下来,记起了自己所来为何。 庭妩说过今日不想有人打扰,只想静静地陪陪母亲。张妈已经把消息散出去了,那整个曲宅就会是安安静静的,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打扰。蒲思柳看着一个身形纤巧的姑娘跪在棺木前,看了一眼萍落,意思是这就是曲施的女儿?萍落点点头。 萍落“嗯”了一声。曲庭妩头也没回,动作也没有停。蒲思柳愣了一下,萍落开口说:“小姐,主母来凭吊曲神医。”曲庭妩冷冷地回话:“不用,请回。”蒲思柳冷冷一笑:“论身份,你是螭王府的大小姐,我是主母。你竟不答理主母,你母亲把你教成这样了?” 曲庭妩没抬头,动作依旧:“螭王府?与我何干?与我母亲何干?”曲庭妩的答话颇合蒲思柳的心意。蒲思柳微微一笑:“既然小姐口口声声与王府无关,那么我这个王府主母也不用操心你母亲葬于何地了。想必与皇室、王府是无关的了。” 蒲思柳面上含笑,转身便离开了。曲庭妩等来人离开,脸上凄然地一笑:“母亲,你认为的从来都是对的。你不争,别人却相逼;你不要的,别人当宝贝;你想的,她们又岂能懂?你从来不屑与她们为伍。”曲庭妩笑着落泪,有悲伤也有嘲意。 屋檐重幔遮掩处,离胤看着蒲思柳重新落入轿内,调换转轿头离开,眉头不禁一皱。张妈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曲宅,放到庭妩的身边,轻轻地说:“小姐,您吩咐的,张妈已经找好人了。这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木,沉稳着呢,须得128名壮汉,四班轮换才能到衡峨山。这么多的人一下子就找好了,这是大伙都受了曲神医的恩泽,心里记着曲神医的好呢。他们大伙本想来吊唁一番,我也都帮你挡了。只是明天巳时末就出殡,是否太仓促了些?” 第三百八十八章 取名宁庭 曲庭妩边拱着纸钱边说:“谢谢张妈,也替我谢谢大伙。母亲生性淡泊,不再乎那些虚浮的热闹。我这是随了母亲的心意。”张妈看着满脸憔悴的曲庭妩,心疼地说:“孩子,你先吃点东西吧,这些都是素的,张妈自己做的,你放心吃。” 曲庭妩看了一下食盒里的粥,想起母亲拖着病躯一直温着粥,就是为了等自己回来,见最后一面,眼泪便止不住地流,端起粥和着泪一起咽了下去。 张妈看着曲庭妩这个样子,眼泪也便流下来了,心里哽着一口气说:“孩子,节哀,不可太伤心。往后,张妈来照顾你,你这是孤零零地一个人了。打从宫里出来,张妈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正好有个伴儿。你不在家时,张妈时常来和你母亲做伴。当然,你母亲并不缺伙伴,那么多的病人都来找你母亲,是张妈孤单,想来沾沾热闹。”张妈说着说着,便笑了。曲庭妩含着粥,带着泪,也笑了。 曲庭妩看着张妈说:“张妈,从小到大,母亲不在时,都是您照顾我。母亲不出诊时,喜欢安静,故而没请您住进来。如今,母亲故了,您就住进来,我出门采药,你就照看着。”张妈点着头说:“好。过两天,我就住进来。你慢慢吃,张妈不打扰你了。” 曲庭妩看着这个从宫庭里出张妈,想着从今往后就一个人,就把从小照顾自己的张妈当亲妈待吧,其实自己的衣食起居大都是张妈照顾的。想着,心里便有一个小小的依靠,感觉没那么孤独了。 宁天、宁清备好药浴,轻轻把宫墨宁叫醒。宫墨宁睁开眼,看了一眼枕边的萌团子,冷声说:“带上他。”宁天、宁清疑惑又了然地对视了一下说:“好,小公子的衣物都备好了。” 宫墨宁看着萌团子,说:“给他取名宁庭,宫宁庭。”宁天、宁清又对视了一眼说:“小少爷的卧室也已备好了。”宫墨宁冷冷地说:“不用,他跟着我睡。”宁天、宁清再次相视一眼,眼底露着喜悦,尤其是宁清一脸得意。宁天心里也高兴得不得了,心想:“这是将军要当奶爸的节奏。咱这将军府可是后继有人了,太好了!” 正当两人高兴着,宫墨宁冷眼看了一下两人,眉头一皱,又看了一眼小宁庭,面上竟有了笑容,但说话的声音冷冷的:“我回来的消息不要外透,派人观察朝中各位大臣的反应,看看是谁这么想我死。”宁天道:“诺!” 离胤立在宫螭身旁。宫螭沉着脸,脸上有掩藏不住的悲伤,冷冷地说:“说。”离胤拱手倾身,说:“王爷早上离府后,大妃便去了曲府,几句话的功夫,便面带笑容离开了。然后,就是你安排住在旁边的张妈去送过食盒。其余则是小姐一人。小姐,小姐一个人烧了一天一夜的纸钱,怕是,怕是,熬不住。王爷,您……” 宫螭冷瞥了一眼,离胤害得马上闭嘴了,但又觉得这一记冷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曲庭妩是王府小姐的事情,知道也不过三五人。离胤是宫螭最信任的部下,自然知道王爷从始至终心上都只有曲施一人。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不入皇陵 许久,宫螭压抑着内心的伤痛,冷冷地说:“去告诉小姐,将她母亲葬入皇陵,就在我的陵位旁。不算,不算违背她母亲‘此生不见’的誓言。”战胤听得出自家王爷的声音在发抖,悲凉且压抑。若是离胤敢盯着自家王爷的脸看,他一定会看到那张泪流满面的脸。“诺!”离胤闪身离开。 离胤径穿过静静的街道,因为曲医小院里并没有他人进入。离胤直接进入了大堂,在曲庭妩身后拱手施礼道:“小姐节哀!王爷吩咐将王妃葬入王陵,就在王爷的陵寝旁。” 曲庭妩转过脸来看着离胤,满脸泪痕。离胤看着曲庭妩,感觉有一丝怪怪的: 曲庭妩平庸脸上的神情和满脸的泪水有点不协调,从脸上看不出曲庭妩一天一夜未合眼的忧伤与疲惫,但宫庭纤巧的身体透露的哀伤,让离胤却感得悲伤快把眼前的这个女孩拖垮了。 曲庭妩的身体恍了一下,离胤赶紧伸手想扶一下,但马上又收回了手,身份不符。宫庭沉眼笑着说:“母亲说了,罪臣之女,不入皇陵。请回。”离胤嘴巴动了一下,想说,又止住了,只回了一句:“诺!”转身离开。 夜色渐深,曲医小院的正堂上点满了灯,其余的地方则是昏暗无光的。曲庭妩跪在曲施的棺木前烧了一夜的纸。黎明时,晨光照进了曲府的院中,曲庭妩轻轻地说:“母亲,天亮了,我送你去衡峨山。往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的。想我,就给托梦。”白幔轻轻地飘动,拂过庭妩的身体,就像曲施对女儿的不舍。 一群青壮的汉子皆着白衣,排成两队来到曲府前庭,朝着正堂行三跪大礼。曲庭妩朗声道:“今日辛苦各位替我将母送归,庭妩在此谢过各位!”汉子们说:“我们多年受曲神医救助,恩情难忘,此举是我们有幸,能为曲神医尽绵薄之力。”曲庭妩说:“请!” 张妈扶着手捧曲施遗像的曲庭妩,走在行葬队伍的前面。城中百姓看到此举,先是诧异不已,很快便转回屋内披白戴孝,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奏哀乐的队伍自行出现在送葬的队伍中。曲庭妩听到身边的音乐凄凄如诉,转身向身后看去,竟是漫长的队伍,眼中泪光泛起:“母亲,您生前的恩护换来他们真情相送,您是否觉得值了?” 蒲思柳正在庭院里喝着茶,一个侍女走到蒲思柳身边,弯下腰悄声道:“往衡峨山去了。”“知道了。”蒲思柳点了点头,手一挥,来人便离开了。“天赐良机。”蒲思柳琢磨了一下,“萍落!” 萍落快步走到蒲思柳身边:“大妃。”“快让那几个杀手马上去衡峨山,干净利落点。”萍落点头道:“这么快。”蒲思柳冷笑道:“她倒是很听话。” “王爷。”离胤走到宫螭的身边说,“小姐抚着棺木往衡峨山而去。”宫螭反问道:“衡峨山?”“是。”离胤答道。“走,骑马去!”宫螭快步离开王府,上马离开。两支人马从两个不同的地点出发,奔向同一个地点,一支杀意蚀骨,一支满面悲伤。 第三百九十章 心被融化 衡峨山。曲庭妩看着棺木落下,然后转身向送行的队伍,一跪大礼,道:“庭妩感谢各位陪送母亲最后一程,天色不早,各位请回吧。容庭妩一人聊尽哀思。”众人鞠躬转背离开。 夕阳的斜光穿过林叶,投射到庭妩落寞的身体上。庭妩亲自用手一抔一抔将黄土洒在曲施的棺椁上,那纷纷洒落的黄土就像庭妩纷纷落下的眼泪。 宫螭和随行的离胤、离安一行三人避开了送葬折返的人群,等人群散尽后,快马加鞭赶路。另一支身着黑衣的五人也尽量避开路上行人的视线,在人群中查看他们要找的人,没看到他们要找的人。当中一个人说:“快!” 宫墨宁和宫宁庭一大一小两人泡在大大的药浴桶中。宫墨宁看着胸前的箭伤,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禁笑着说:“还真是幸运。”宁庭一丁点大的身体浮在水面,朝着宫墨宁笑,还笑出了声。 宫墨宁朝宁庭伸去手去,宁庭脚下一蹬,反而向更远处游去了,然后朝着墨宁咯咯地笑。宫墨宁看着这个纯真无邪的孩子,笑容灿烂生辉,感觉坚硬的心都被融化了。 宁庭随即又游了回来,靠在墨宁的胸前,伸出肉肉的小手轻轻放在墨宁箭伤的位置。墨宁心里一颤,脸上笑意漾开:“宁庭,你就知道这是伤口了?你才多大,莫非你天生就是战王?” 宁庭听着宫墨宁的话,嘴巴聚拢,发出喔喔的声音。墨宁一听,笑着说:“宁庭,你听懂父亲说你是战王了?”宁庭咧嘴眨着眼睛笑了,笑成弯弯的月牙。墨宁也笑得一脸温和。 侍女来给宁庭穿衣服,手刚伸到宁庭身上。宁庭突然变脸,哭了起来。墨宁笑着说:“宁公子,你这是要我给你穿衣呀?”然后抱起宁庭,乱乱地帮宁庭裹好衣物,宁庭果然不哭反笑了。 墨宁看着被自己穿得歪歪扭扭的衣服,摸着宁庭的小脸说:“是不是嫌丑啊?我会越穿越好的。”宁庭嫌弃地瘪了一下嘴,然后又笑了,打了个哈欠,便睡着了。 傍晚,宫苍虚骑着高头大马招摇地从皇宫回到王府,引得一路上的青春少女不时指指点点悄笑,眼眸生光。翠袖楼上的姑娘尖叫,然后疯狂地叫喊:“爷,你可是进来玩玩呀!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丞相孙平的女儿孙瑶乘轿从旁边经过,被巨大的骚动声吸引,撩起帘子一看。一个华服加身,帅气邪痞,微笑挤眼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那人的笑容让孙瑶的心跳漏拍了,脸一红,放下帘子,却还是看向宫苍虚的方向。 过了一阵,孙瑶问:“这男子何许人?”“小姐,他就是螭王府的世子爷。叫宫苍虚。”侍女刚才也看呆了。京城里的侍女们都有传宫苍虚的风流事:专情不长久,出手最大方。孙瑶念着宫苍虚的名字,脸上浮现出宫苍虚的模样,想到刚才的那一眼,脸上滚烫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以后再说 宫苍虚看着孙瑶的轿子离开的方向,盯着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玩味的笑。然后,“驾”的一声,策马离开了,直往王府奔去。宫苍虚快步进入自己的书房,亲卫虚夜一人已经在等候。 宫苍虚拿起茶盏一饮而尽,冷言道:“说,探到了什么?”“小王爷,宫墨宁虽已回到将军府,但将军府封锁了消息,是死是活不知。”虚夜说。“封锁消息?!连皇宫里也没有消息?”茶盏在宫苍虚的手中停了一下。 “也许,宫墨宁受伤太重。那必竟是死局。”虚夜说,“待手下再去打探消息。”“不用再打探了,既然他回来了,那就另说了。”宫苍虚的眼眸寒光一敛。“诺,小王爷考虑得周到。”虚夜弯腰离开。 宫墨宁把宁庭放到自己的床上,轻轻盖好被子。然后大步走到另一间屋子,袖子一摆,冷肃、高贵,却儒雅地拿起茶盏,轻饮了一口。宁正从外面走进来,施礼道:“将军。皇上召见了臣下,问及将军的处境。我说将军遇围攻,虽已回府,但重伤昏迷,需要调养,暂时不能面见皇上。” “朝中可有异样?”宫墨宁冷冷地问道。“出卖军情,谋害国柱,暗算皇上义子。所谋者大,但是朝中大臣似乎并不知,竟无人说及此事,好似并不知战况。”宁正说,“此人藏得很深。”墨宁接着喝了两口茶,轻说道:“不用再观察了,此人确实藏得很深,很可能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以后再说。” 宫螭赶到时,曲庭妩正轻轻擦拭着碑面上的字:神医曲施之墓,女儿庭妩立。宫螭走到墓前,扶着碑落下泪来:“阿施,你就这样恨我?阿施。” 庭妩冷冷地说:“母亲不恨你,亦不爱你。你和她只是这个世间两个不相干的人,何来恨?”宫螭浑身颤抖:“无爱亦无恨。阿施,你好狠。你说不及黄泉不相见,如今你在黄泉,我不过亦来黄泉罢了。”说完,宫螭挥剑向自己的脖子一抹。 “王爷!”离胤吃惊地低喝一声,说着便伸手挡了过来。曲庭妩没想到宫螭对母亲用情之深已至此,内心一震,快速出手,一掌砍在宫螭手上的麻筋上。宫螭手一软,剑便掉落下来。速度之快,让武功高深的离胤暗暗吃了一惊。 宫螭一脸凄伤,全然没发现庭妩的反应有多快。庭妩沉声说:“王爷不必如此,母亲说人生各有价值。若王爷罪极当死,庭妩不拦;若王爷活在这世间,对百姓有益,还请王爷好好活着。”庭妩的话疏离却理智、冷静。宫螭内心反倒安静下来。 庭妩看着宫螭说:“母亲生前曾对我说过,她让王爷虽能享人间之欢,却无法繁衍子嗣,这是她无意间的错。但是母亲说过不再给王爷行针,如果需要,我可以为王爷行针。”庭妩一副医生对患者的口吻。宫螭悲怆地一笑:“不用,这正我想要的结果。不是你阿施的孩儿,我何必要他。”宫螭伏在墓碑上压抑着痛哭。 第三百九十二章 皇室子孙 离安、离胤看着如此的宫螭,感觉不像那个冷冷、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是一个恋人离世,悲伤无比的民间情郎。庭妩见此情景,眼角也湿润了。 过了半晌,宫螭说:“阿施,你不愿入皇陵,那我就来此陪你。离胤,在阿施的旁边留一个位置,生不能聚,死要能相伴。”“诺,王爷。但是,不合规制。”离胤道。 “会有办法的。”宫螭的声音里恢复了冷静,“我会按照阿施想要的方式活下去。”可是宫螭的眼角泪滴却大颗地滚落下来。 宫螭看着庭妩的脸,满是疼爱:“阿妩,你本是皇室子孙,你可愿随父王回王府?”庭妩冷冷地说:“豢养在那个四四方方的笼子里,衣食无忧,却枉视天下苍生疾苦,我岂不违背了母亲的教诲?” 宫螭内心不知是欣喜还是忧伤,感慨地说:“阿施那样的奇女子,岂屑于过这种锦衣糜食的生活。阿爹只是想你回王府。既然你自有主张,那便好好活着。” 林间光线越来越暗,庭妩说:“王爷请回吧。”宫螭说:“离胤,你留下来陪小姐。”说完,上马离开。离胤回答一声“诺”,然后站立不动。庭妩蹲下,给曲施烧最后一通钱纸:“母亲,你就在此安歇。若是冷,就给阿妩托梦;若是想阿妩,也给阿妩托梦。阿妩要是想您,便常来这衡峨山……” 一阵杀意袭来,吹起墓前的纸飞夹着火花随着劲风迅速飞荡。一把冷剑已经到了庭妩面前。离胤已经陡踢过来,一脚便将来人踢翻。其余四人皆手持刀剑猛砍过来,身至影移,速度极快。 离胤立在庭妩背后,机警地看着五方来敌,两人同时迅速出手,身体往下一滑,五方敌人已至,刀剑削着两人的面而过。庭妩说:“皆是高手,小心!”反身,一脚向一个黑衣人的腰间压下,右手准确砍向对手手腕,速度之快,眼不及视,剑已经落在了庭妩手中。庭妩翻转身体落在黑衣人前,手中剑便已刺向那人的胸膛。转瞬之间,一俱魁梧的身体随着拔剑喷出的血倒在了地上。离胤再次被震惊到,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自家的小姐不是一般的高手。 其余四人一看,愣了一下,四剑向心,向庭妩扑了过来。庭妩飞身而起,脚尖点剑,在四人分散时,已经翻身下来,一剑砍下,一个杀手拿剑的手臂已经挨了一剑。离胤也和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两人几番打斗下来,黑衣人落在下风。离胤飞身而起,连环几脚踢在来人的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两个身手最好的杀手围着庭妩攻打起来,杀手的剑快,庭妩的剑更快。三人飞身在林间枝叶上,庭妩挥出剑风,飘飞的树叶像一把把匕首飞向两人。那杀手两人的双剑配合得天衣无缝,偶有树叶飞刀擦着脸庞而过,迸出血来,也浑然不觉,剑直朝庭妩的头部和心口而去,务置妩庭于死地。 第三百九十三章 以德报怨 离胤回头,飞身掷剑,剑已经插入一人的左肩中,然而并没有阻止那人进攻的速度。双剑已到庭妩眼前,挨到了庭妩的胸口上。 庭妩往后一退,背已经靠在了树干上,离胤要救都来不及了,悲哀地叫了声:“小姐!”庭妩眼底一沉,眸光一寒,左手手腕一抖,两枚银针闪向两人执剑的手腕,杀意腾腾的剑一顿,便掉了下来。 庭妩身体横飞而去,离开了杀意覆盖的范围,再折返回来,一脚朝人踢了过去。一个黑衣人顿时飞了出去。离胤面上一喜,顺手捡起地上的剑再次袭出,直朝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只好回防。离胤的剑已经刺中了黑衣人的右肩。 转瞬间,战局反转。庭妩剑指黑衣人说:“我一向行医,与人无怨无仇。何人派你们来的?”杀手们相视一望,迅速地吞下一物。庭妩脸色一变,弯下弯检查,叹了口气,说:“封喉散,此药入喉即亡,无药可医。我并不想杀他们,他们为何这么做?” 离胤说:“身为杀手,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别无它路,否则死的便是其他人。”庭妩疑惑地问道:“其他人?”离胤说:“他们的弱点:他们的亲人,父母、妻儿、朋友,更或者其他。” 庭妩看着转瞬即亡的五条人命,说:“那我们可以救下其他人吗?让他的雇主知道。”离胤看着庭妩一笑:“小姐宅心仁厚,以德报怨,非要这么做?”庭妩说:“我不想有无辜者因我而死。” 离胤朝天上发出一枚信号,在刚落入黑暗的天空闪出红色的亮光。宫墨宁抬头看了一眼:“螭王府的信号。”宁器已经飞速出了府门,骑马飞奔而去。宫苍虚看着空中的信号:“出了何事?” 蒲思柳看着天空的信号,神情甚是紧张。萍落走了过来说:“小姐勿慌,奴婢已经派人去了。”还末到王府的宫螭吃惊地看着天空中的信号:“不好,庭妩有危险!”离安说:“信号并末连发,说明安全。会有人去接应,王爷请回。”宫螭沉思了一下说:“去查。”“诺!” 庭妩看着离胤的信号,疑惑地问:“为何这么做?”离胤说:“为了满足小姐救人的心愿。此弹一出,各路人马便会前来。雇主很快便知,杀手俱亡,她的秘密保住了,其他的人便不用死了。小姐的心愿便达成了。” 庭妩低头想了一下,说:“你还别的目的。”离胤看着小姐,眼里光芒迸出,心想:“小姐长相虽一般,出手凌厉,却宅心仁厚,且医术入化,还冰雪聪明,竟还藐视权贵,真是奇女子。” 庭妩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我不需要螭王府的保护。”离胤先前那种怪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庭妩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和她的面部神情不一致,难道小姐有另外一张脸?!这个想法让离胤自己也吃了一惊。 庭妩走到曲施的墓前,抚着石碑说:“母亲,没想到她竟然一而再地打扰您的清静,您竟要我放过她。也是,一个可悲的人,活在这世间竟不知自己有多可怜。”然后,冲着离胤说:“走。”说着,轻点马鞍飞身上马,那是杀手的马。 第三百九十四章 好像正常 离胤看着自家小姐的胆气和那上马的身姿,啧啧称赞,说:“小姐,你若是男儿身,就好了。”庭妩微微一笑:“看不起女子?”离胤说:“岂敢。只是小姐若是男儿,定是原国将军,百姓的依靠。” 庭妩没说话,马鞭一挥,已经策马离开。宁器和刚策马飞身下山的庭妩、离胤擦肩而过。宁器眸光一收:“离胤,曲庭妩?这两个人怎么在一起?两个还浑身是血,刚才经过一场恶战。曲庭妩身心惧疲,但身形依然矫健,高手!”宫器暗暗赞叹。 缑修吾带着随从,扮成凶奴的商队进入原国。夜半,宫墨宁依然在书房看书,不远处的儿童床上,宫宁庭正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宁器悄然站在门口,墨宁两指捏起一粒黄豆,轻轻一弹,准确无误地落入宁器的口中。 宁器正想着大喊一声:“将军!”眼角便看到熟睡的小团子,眉眼一飞,放轻脚步走了进来。“说吧。”宫墨宁淡淡地说。 宁器压低了声音说:“曲庭妩将母亲曲神医葬在衡峨山,好像正常。但是螭王爷竟然去了墓地,不正常。路上见到螭王爷,离安在他身边,未见打斗痕迹,显然是提前离开了。墓地周围死了五位刺客,最厉害的两位,我曾见一面。这是那两位手腕麻筋处的银针,难道他们要刺杀王爷?这不正常。五位刺客死于离胤之手,那么该是两败俱伤,甚至死的会是离胤,但是离胤和曲庭妩甚至都不曾受伤,这也不正常。离胤故意放信号,目的何为?还是不正常。前去探察情况的另有六路人马。其中一路是皇宫禁卫,正常;一路是大理司的,正常;一路是萧将军府的,正常;但是另外三路竟然都是螭王府的,太不正常了。” 宫墨宁放下书,接过银针,仔细地看着,然后站起来说:“螭王爷去衡峨山,自然是为了墓中人,两人是何关系?杀手并非冲着螭王爷去的,竟是冲着曲庭妩去的,为何?曲庭妩,曲神医,随母姓,父亲是谁?都不曾受伤,曲庭妩竟是高手中的高手,有意思。离胤发一枚信号,是故意引人前去,是要告诉杀手的雇主杀手已死。三路螭王府的人,那么杀手该是螭王府派出的?不可能是螭王爷,那会是谁?你确定没有遗漏的信息?”宁器说:“属下最先到,最后离开。” 宫墨宁看着手中的两枚银针,针上梅红皓雪精致异常,“梅雪”二字纤巧灵秀,自带仙气。宫墨宁觉得很熟悉,却又不记得是何处见过了,竟看得出了神,半晌没动。 “将军。”宁器轻轻喊到。宫墨宁说:“此银针精巧无比,想必她的主人定会来寻它。你知道该怎么做?”宁器说:“引她来和将军谈谈。”说完,转身离开。 宫墨宁收好两枚银针,起身,走到宁庭身边,轻轻抱起宁庭,一股来风吹动衣襟。“宁百,出来。”宫墨宁嘴角上扬。“将军,你这鼻子比猎狗还灵!你是怎么练的?”宁百哭丧着脸说,转眼看到宫墨宁怀里的小团子,马上一脸惊喜,“将军,您儿子?!”宫墨宁看着宁庭,一脸柔和。 第三百九十五章 隐藏实力 宁百诧异地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宫墨宁温和地说:“嗯,我儿子,宫宁庭。别吵着他。说吧,有何事发生?” 宁百脸上一肃,语音很轻但是很郑重:“将军,凶奴的二皇子来原国了,身份是商人。” 宫墨宁瞳孔一缩:“缑修吾,目的何在?既然来了,那就好好招待他。”“暂时不知。”“盯紧他。”“诺!”宁百转身离开。 宫墨宁抱着宁庭躺下,因为宁庭在身边,心里好似格外安宁,一下就睡着了。 宫苍虚走进蒲思柳的房间,脚一抬,一屁股坐了下来,笑嘻嘻地说:“母妃,你太会隐藏实力了。”蒲思柳脸色一白,紧张地说:“你胡说什么?”宫苍虚依旧那副笑嘻嘻的样子,说:“母妃不必紧张,我已经抹干净了。不过母妃何必要做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呢?”说完,抬起脚便走了,出门前留了一句:“母妃大可以提前告诉我的。” 蒲思柳脸上微微一笑:“臭小子。母亲还不是为了你。”宫苍虚回了一句:“母妃,你这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呀,一个孤女都不放过。”蒲思柳脸色一变:“孤女?她是你最大的对手。” 宫苍虚轻轻地一笑,摆摆手离开了。蒲思柳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想到宫苍虚说我已经抹干净了,便坐下来喝茶。萍落走过来续茶,轻轻地说:“儿子还是亲的好。”蒲思柳停了一下说:“萍落,少说话。现在不要动。”语气却很温和,听了却让人生寒意。 离京城几千里处的集风城,人烟市肆,繁华异常,是仅次于京城的富庶之地,珠翠罗绮溢目,车马如织,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人声鼎沸之气。缑修吾坐在一处精致华丽的庭院里,佳人美酒入怀。 一位美人说:“爷,您出手真是大方,我们姐妹几个真想一辈子服侍爷。”缑修吾一笑,说:“好啊,等我回草原时,你等随我一起回去。”“草原?!”一位美人吃了一惊,“狐,狐都草原?”“害怕我是匈奴人?”缑修吾看着美女眉毛一瞪。“啊!”看着缑修吾的美女吓了一跳,忙从缑修吾的怀里跳了下来。 这时,一个凶奴人胸口插着一支箭闯了进来。几位美女惊得一片尖叫,慌慌乱乱地逃跑了。随后几个凶奴人进来了。“二皇子,我们被追击了。”其中一凶奴人说。缑修吾脸上寒凉沉默,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身上迸出。 一个身影敏捷地落入庭院中:“二皇子,来追之人已经被我甩掉了。”此人是缑修吾的四大近卫之一,吾愿。一身肌肉精壮,身形魁梧却灵敏机谨。 “说,为何?”缑修吾冷冷地说。吾愿吱唔地说:“二、二皇子,我等在,在花楼喝酒,玩得过火了些,有,有个姑娘死了。官府的人追来了,放,放了几箭。”说着,看了看那个受箭伤的人。 缑修吾冷哼了一句:“废物,玩也能玩出事。别坏了大事。别忘我们来原国的目的。下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 要边防图 吾愿留在原地没动,缑修吾看了一眼。吾愿说:“大王,您放心。我们只是挑起事端而已。因为原国王将军王远轩的贴身幕僚江左晖也在。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吾天、吾得带走了。” 缑修吾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声东击西,好。屋里有几个姑娘,是你们的了。”“谢大王!”吾愿眼睛看向屋内,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说完,缑修吾衣摆一甩便出去了。身后传来女子尖利的叫声,缑修吾脸上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间偏僻的屋内,江左晖被扔在了地上。侨装过的吾天、吾得鞭子恨恨地抽在江左晖的身上,顿时一道道血痕迸出,江左晖一声闷哼,塞嘴的布条便晕出了血迹。 江左晖的部下在花楼看到一群人在闹腾,意识到不对,立即上楼查看,江左晖的相好已经晕倒在旁,屋内有打斗的痕迹,但是人已经不见了,慌忙去王将军府汇报。王远轩一听眼前一黑:“赶快找人,把集风城翻过来,也要找到人。” 宁百和宁姓正好路过花楼,见楼前官府追兵一片忙碌,便骑马绕到楼后,正巧看到两位蒙面人架着一人匆匆离开。两人相视一望,便下马,戴上面巾悄悄跟了过去。 江左晖看着眼前的两个绑他的蒙面人,打量着。“你是王远轩的近僚江左晖,他做的事没有你不知道的。”吾天盯着江左晖说,一把拉下塞在江左晖嘴里的布条。江左晖倒是毫无惧意,脸上露出一丝嘲意:“摸得倒很清楚,你们想知道什么?”“西北的边防图。”吾得说。 “西北,长戎?要边防图?”江左晖哈哈一笑,“长戎也配得到边防图?”吾天看着格外生气,一脚便朝江左晖踢了过去。这一脚很重,江左晖感觉肋骨断了两根,倒在地上,两口鲜血呕了出来。 宁百和宁姓看到了江左晖的脸,心里一惊,飞起踢窗而入。吾天、吾得愣了一下,很快,吾天便挥出一鞭,直朝宁姓咽喉而去,吾得见状一刀便插进了江左晖的心口。宁姓巧妙地避开,抱起江左晖便往门边走去。 宁百和吾天、吾得缠斗,吾天、吾得见一时无法得手,便抽身外逃。宁百知道不可追。江左晖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已经不行了,拉着宁百的衣襟,想说什么却只是嘴角动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吾天、吾得复常装,垂头丧气找到缑修吾。缑修吾眉毛一扬:“失手了,无碍,边防图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得手。身份暴露了?”吾天、吾修说:“黑衣、蒙面,皆末。”“好,我们明天去原国京城,看看那里的繁华。”缑修吾没有责怪吾天、吾得,这让两人格外高兴。 从衡峨山回家的曲庭妩像没事人一样,日日只是采药、制药、看书、习武,然后便去京城最繁华的地方的“末药医馆”坐诊。张妈说:“阿妩呀,你不要把自己弄得太辛苦了。”庭妩边整理着医箱,边说:“张妈,咱们这曲宅,终是僻静了些。那此京城里贫寒的病人,还有那些身有疑难杂症来京城寻医的病人如何找得到。张妈,你说是不是?我走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觉得诧异 末药医馆的对面是京城最豪华的五层酒楼琼琚楼。来来往往的客人皆是巨贾豪贵,诰命贵妇,京城名嫒,普通人也就在外面看看。 庭妩走到末药医馆旁,看到边上已经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病躲在角落里,他们怕官府的人来驱赶他们。庭妩放下医药箱,伸手给他们一一把脉,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些药丸给那些病人。剩下要开药单的病人,庭妩便说:“稍等,我给你们去开药方。”然后,便进屋开药单,取药,然后再送给病人。 衣衫褴褛的病人接过药,跪在地上,流着泪说:“曲神医,我等命微身贱,竟能受您救命之恩。那些医馆看到我们都像驱苍蝇一样驱赶我们。好人,好人哪。”庭妩看着这些病人有老人、有小孩,个个面黄肌瘦,眼角不禁湿润了,从怀里拿出一点碎银说:“去弄点吃的,好好活着。” 年长的病人赶紧摆手,不肯接,说:“神医,您不仅没收我们的诊费,给我们药,还给我们钱,使不得,使不得。”庭妩喉咙发紧,说:“去弄点粥给孩子吃,否则光有药也救不了他。”然后转背离开,进了末药医馆,轻轻擦去眼角的泪。 宫墨宁抱着早慧的宁庭在琼琚楼用餐,宁庭生病了,宫墨宁想带着宁庭喝点粥。曲庭妩的所为所说都落入宫墨宁的眼里和耳里,每一个声音的情感只要宫墨宁想听,他都可以听到。 宫墨宁默默地看完听完,不动声色,然后轻轻哄宁庭说:“乖,那个女大夫说要吃点粥,病才会好。”宁庭皱了一下额头,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不吃,痛。”还用小手揉了一下鼻子。 “那,爹爹带你去看病。就去那个大夫那里看。”宫墨宁说着指了一下末药医馆的曲庭妩。宁庭眼睛一亮,瞪着曲庭妩看:“好,就去,快点。” 宫墨宁诧异地看了一眼宁庭,宁器也觉得诧异,笑着说:“咱家小公子怎么这么爽快地答应看病,先前是死活都不肯看大夫的,难不成是被曲神医的善良打动了?” “曲神医,半年前衡峨山被刺杀却毫发无伤的曲庭妩?”宫墨宁淡淡地说。“主子好记性,正是她。”宁器笑着说。 宫墨宁抱起宁庭,宁庭紧紧抱着自己刚刚没吃的粥碗。墨宁说:“宁庭,做什么?”“爹爹,给,给,给那个,个个。”宁庭的话说得不够圆,奶声奶气。墨宁和宁器心领神会,心霎时就被软到了。 墨宁看着烧得脸都红了的宁庭说:“好,好,宁庭怎么说,爹爹怎么做。”“好。”宁庭明朗地笑了一下。宁器小声地嘟了一句:“冷面阎王怎么有一个这么软萌且善良的儿子,太让人羡慕了。” “宁器,把你的那份也给他们送去!”墨宁冷喝一声。宁器抖了个机灵:“不会吧,这也能听到?”“你说呢?”墨宁说完便抱着宁庭出去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孩子病了 走到正准备离开的那几个病人身边,宁庭把碗递给那个生病的男孩,笑着说:“个个,给。”生病的孩子愣了一下,有些胆怯地看着宫宁庭。 “个个,不怕,给,吃了,不生病。”宁庭软软萌萌地看着男孩。男孩咧嘴一笑,颤抖着伸出脏脏的手接过碗:“嗯,谢谢弟弟。”宁庭高兴地拍着手,抬起脸,笑得眼睛眯眯的。 修长英拔的宫墨宁抱着小小的宁庭,大长腿一迈便进了末药医馆。庭妩听到动静转过背来,眼睛有点红。宫墨宁看了一眼,额头轻皱了一下:“哭过了,为门边的几个病人?”庭妩不想多说,看着这个英俊矜贵的公子,心里一跳,太耀眼了,但庭妩不想多说:“只是眼中进了沙子。”宫墨宁四处看了一下:“沙子?灰尘都没有。” 庭妩闻言一笑:“你没生病,孩子病了。”说着便伸手接过宁庭,微凉的手滑过宫墨宁温热的手心,宫墨宁的心瞬间收紧。 宁庭在庭妩怀里,睁着黑亮的眼睛,迸着光似的看着庭妩,咧开嘴呵呵地笑,烧得通红的脸倒像两朵娇嫩的花。庭妩一手抱着宁庭,一手轻轻摸着宁庭的小手,微微一笑:“都快烧迷糊了,还有这么好的精气神,小家伙,你爹把你养得可真好。” 宫墨宁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笑意融融的画面,心房像被温暖挑动,一时间看愣了,如此和谐,好像这个世界就像为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准备的,有种感觉在这个医馆里流动。 “难道曲庭妩是宁庭的母亲,就是宁庭的母亲?”宫墨宁的这种想法来得很强烈,不由地问道:“大夫,可有生过孩子?”话一出口,便觉得非常唐突,忙接着说:“大夫很会逗孩子。” 庭妩只是盯着怀里的孩子看,感觉心里某个空空的地方被填满了,不再惶惶不安,这个孩子让庭妩觉得宁和、温馨。庭妩眼里只有宁庭,根本没有在意宫墨宁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庭妩说:“去后院,拿块毛巾,打湿,拧得成半干,放到孩子额头上来。”说着,还亲了一下宁庭的额头,这个动作自然如水。宁庭自始至终地看着庭妩,双手去摸庭妩的脸,还轻轻皱了一下眉,但丝毫不减刚才的兴奋。 墨宁把毛巾放到宁庭的额头上,轻轻地搭着。庭妩柔和地说:“小家伙,一会儿就不难受。”宁庭说:“我有名字,我叫宁庭。”然后,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庭妩抱着宁庭不放手,说:“得给孩子喂点药。柴胡二钱、连翘二钱、蚕砂二钱、竹茹二钱、陈皮二钱……”墨宁看了一下庭妩,便在药柜里找了起来,放在找来的药罐里,放水,生火,煎了起来……墨宁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我是当医生,和她很熟,连她放药的习惯都很清楚?” 宁器把刚才那几个病人安顿好后,走到末药医馆里,看到的便是自家主子像听话的侍从一样,在庭妩的指挥下忙碌。宁器不由地笑了,腹诽道:“冷面阎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活该。” 第三百九十九章 觉得奇怪 墨宁冷冷地说:“宁器,去拿个碗来。”宁器抖了个激灵,摸了一下脖子,看脑袋还在不在,收起笑脸道:“诺!” 庭妩用湿毛巾,轻轻擦着宁庭的手心,小脚板。宁庭脸上的红烧渐渐地退了下去,只是嘴喃喃地说着:“娘亲,娘亲。”声音很小,含含糊糊的声音,庭妩听不真切,以为宁庭在说胡话。但是墨宁却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发酸:“宁庭是在喊娘亲,孩子生病的时候都喊娘亲。宁庭,你娘亲在哪里?爹爹一定帮你找回来。” 庭妩给迷糊的宁庭喂了药,宁庭在庭妩怀里睡得格外安宁。墨宁觉得该回去了,便说:“谢谢大夫,我带宁庭回去了。还要复诊吗?”说着便从庭妩手里接过宁庭,滑过庭妩微凉的手,墨宁的心脏又恨恨地收缩了一下。宁庭睡梦里又喊了一声“娘亲”。 庭妩取出药丸,说:“待孩子醒了,温水化之,喂饮。不用复诊。”宁器说:“肯定不用复诊?”庭妩看着宁庭说:“不用。” 墨宁抱着孩子离开了,庭妩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一个巨大的空洞好像要把庭妩吞没,眼前浮现的是宁庭小小的脸,黑玉似的眼,明媚的笑。许久,庭妩晃了一头:“今儿是怎么了?” 宁器跟在墨宁身边说:“主子,你不觉得奇怪吗?小公子平常只让你抱,我们四个天天陪着他玩,但小公子从不让我们抱,一抱就哭,哪怕他笑得像炙阳,转眼就是雷电交加。翻脸比翻书快多了。” 墨宁顿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看了看宁庭,心里觉得非常奇怪,慢慢开口道:“你去好好查一查曲庭妩的身世,特别是她有没有嫁人,有没有生孩子?” 宁器一时没转过弯来:“主子,您这也太过分了。人家就抱了一下小公子,您用得着挖人家女孩的隐私嘛?你还让不让人家活了?人家一个善良的姑娘,不就给小公子看了个病,至于招来这灾祸?” 墨宁冷冷地说:“衡峨山的刺客事件,至今没查清,你先去刑堂吧。”宁器一听,背脊发寒,虽是六月,已经如堕冰窖,立马说:“主子,宁器的意思是马上查,这就去查。”“嗯。”墨宁哼了一句。宁器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转身离开,走了一段,才往后看了一眼,拍了拍胸脯道:“吓死宝宝了,这父子俩一个系列的,翻脸比翻书快。” 缑修吾的商队已经进了京城,一路上喝花酒,购买绫罗绸缎、玉器珠宝、钗环胭粉,一副西域倒卖商人的样子。一家酒馆里,一行人坐下喝酒,缑修吾低声道:“京城不比郊野,须谨慎、收敛,须见机行事。” 吾愿说:“主人,请放心。经过上次的买卖,我们会小心。”缑修吾点了点头说:“你带众人去客舍,我去楚卉楼。”楚卉楼,京城最大的花楼。 缑修吾看了一眼周围,穿过几条街巷,轻轻一跃,绕几个机关,进入了楚卉楼楼主的房间。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楚卉,真名萨仁丽扎,吃了一惊,弹起身子,低喝了一声:“谁?” 第四百章 如堕冰窟 缑修吾一闪身便坐在了床上:“在想我?”汉凶混血,更像汉人,妖媚摄魂,化名的楚卉马上扑进了缑修吾的怀里,像蛇一样缠在缑修吾的身上:“大王,你好久没来看我,想死了我了。”缑修吾搂着楚卉,亲一口:“是想我,还是想吃我?”说完便把楚卉压倒在床上。 宫螭四十大寿。蒲晓润很高兴,对着前来请安的宫虬说:“皇上,你皇弟生日。你可要好好地替他操办一下。”宫虬说:“母后,请放心。定让皇弟开心。”蒲晓润说:“皇上,听说曲施有个女儿,如果是,你得让她认祖归宗。” 宫虬皱了一下眉头,心想:“母后,你这棒打鸳鸯,还让两人反目成仇,如今却惦记起了孙女。皇上可以下令,却左右不了情感。”宫虬想了一下,却如是说道:“母后,如果是,我会让她来见您。” 蒲晓润说:“你皇弟是一个根筋,最后苦的怕会是他自己。”宫虬说:“皇弟一心扑在国事上,为天下百姓谋福,是皇儿的左膀右臂。”蒲晓润的眼角有了泪光:“是的,但是他就是不愿来见我。”宫虬想说,又闭上了嘴。 蒲思柳正为宫螭的四十生辰忙,忙着指挥侍女们洒扫庭院,悬挂红绫花,螭王府一派喜气。萍落忙得脚不沾地,说:“小姐,要是王爷一高兴,就在这里住下,那该多好。” 萍落一句话说到了蒲思柳的心坎上。“二十多年了,那一次是他喝醉了,但王爷自此就没来过。”蒲思柳哀伤地叹息,“幸亏了那次,否则我们主仆真是无立锥之地了。”萍落“嘘”了一声:“小姐,你的茶凉了。”蒲思柳猛然醒了过来,捂了一下嘴,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说:“再续一杯吧。” 宫螭从皇宫回到王府,一看这红绫花满院尽是,就像春红满屋,一派喜气,心里明白这是为了自己的寿辰。但是宫螭看着看着这满院的红绫花,却想起了曲施的灵堂。那白漫漫的满天,随风飘,宫螭的心也随着飘,然后冷冷地说:“撤掉!”薄思柳一听,眼泪便流了下来。 宫苍虚自是知道母亲的用意,从房间走了出来说:“父王,不必生气。你的四十寿辰在即。不是添点喜气吗?撤了,亲朋去何处为您祝寿了。”宫螭看着这唯一的儿子,叹了口气说:“皇上准备了寿宴。其余则在琼琚楼办,别让你母亲太操劳了。” 蒲思柳听闻,如堕冰窟,却不敢再说话。宫螭看也末看一眼,便抬脚进了书房。宫苍虚对着蒲思柳说了一句:“爱莫能助。”便向外边走去,留下满脸泪痕的蒲思柳呆立在原地。 宁庭在床榻上醒来,看着正看着自己的墨宁一脸暖笑。墨宁被宁庭软萌的一笑暖融了心房,父子两人微笑着相互看着。突然,宁庭笑着开口,软软地说:“娘亲,面具。”墨宁眉头轻皱了一下,说:“给你看病的是大夫,不是娘亲。” 第四百零一章 也想爹爹 宁庭的笑容没有,瘪了一下嘴,差点就哭了,然而还是没有哭,只是带着器腔,嘟着嘴说:“娘亲,找娘亲。娘亲,带面具。”然后伸手抓了一下墨宁的脸。 墨宁听明白了宁庭的意思:“你是说给你看病的大夫的是娘亲,还带着面具,你看出来了?”墨宁心里很是惊讶,自己当然知道庭妩是戴着面具的,但是宁庭这么小,怎么会知道庭妩戴着面具呢? 宁庭见墨宁明白,小嘴一咧又开心地笑了,说:“找娘亲。”说着便翻身爬起来,小小的身板格外地利索,拉起墨宁的手便往外走。 墨宁手往回一收,说了句:“胡闹,大夫怎么会是娘亲?”宁庭这下嘴一瘪,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格外地伤心,边哭边迈开小短腿往外跑,脚步还有点不稳。 墨宁愣了一下:“宁庭从未如此,为何一说到大夫不是娘亲,便如此伤心?”心里嘀咕着,赶紧跟着上去,迈开大长腿,几步便赶上了,长臂一揽便把宁庭抱在了怀里。 满脸是泪水的宁庭依旧伤心地哭着说:“娘亲,找娘亲。”墨宁心里格外地疼,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抬手摸了一下胸口,又轻轻擦去宁庭的泪水,柔声道:“好,不哭,爹爹带你找娘亲。” 宁庭立马不哭了,轻轻地应了一声:“好。”墨宁看着宁庭委屈的样子,心里柔软地一塌涂糊,就是不知道该和曲庭妩怎么说,难道说是自己的小团子要她做娘亲?墨宁莫名地脸红了一下。 热闹的京城街道上,一匹棕色的骏马背上,一身深蓝锦袍的矜贵男子和他怀里的小团子格外地招人注目。“哇,好帅!”“你看那侧脸真是太迷人了。”“怎么怀里还有个小奶团子?这也太可爱了。”“我去做个小妾,也是愿意的。”“我去他身边做个侍女吧,照顾那小奶团子也很好的。”“哇,做他的女人太幸福了!”“看着也养眼啊。”一群女子喳喳地低声说着,全都进了墨宁的耳朵,墨宁面不改色,一脸寒凉地走过。 宁庭在墨宁肩膀处睁着乌黑发亮的圆眼着旁边的女子,眨着眼睛朝着她们笑,嘴里却说着:“爹爹,真棒!你都不看她们!你是不是也想娘亲?”墨宁心里直叫冤屈:“臭小子,你想害死爹爹。”宁庭却抱着墨宁的脸说:“娘亲也想爹爹的。”墨宁皱着眉头,哭笑不得。 旁边的华裳阁的扶栏上,朱玉罄低头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幕,觉得很好玩,便拉着正在看衣服的三公主宫意阑的手说:“意阑,快看,帅哥,俊颜无双,令天下女子心动。”宫意阑噗嗤笑了一声,说:“你花痴病又犯了吧,真该让你爹给治治了。”朱玉罄说:“治好了,谁陪你玩?”宫意阑被再次逗笑了,摇了摇头,跟着朱玉罄来到扶栏上,眼前确是一亮,确实是风神俊朗,气质温润,神情寒凉,绝尘凡俗。 第四百零二章 岂非故人 朱玉罄说:“意阑,你认识他吧?”宫意阑嘴角一扬:“认识。”“太帅了,让他来治治我吧。” “省省吧,花痴,你可知道他是谁?”“我管他是谁,帅就合我花痴的胃口。” “冷面阎王。”宫意阑冷言道。朱玉罄不由地打了个寒战:“那个杀人如麻,比、比我爹还可怕的将军。” “嗯,让他治你,挺好的。”宫意阑眸中如水,却吓得朱玉罄直往后退。朱玉罄边后退边摆手说:“意阑,我错了,饶了我。我,我这花痴病好了。” 宫意阑说:“你这么怕他?他那么帅,你不喜欢?”朱玉罄说:“喜欢归喜欢,但我也不能送了命呀。听说冷面阎王从不近女色,凡接近者皆惨死。” 宫意阑倒是有些愕然:“他的风评竟有这么差!”“宫外权贵小姐都知道,都不敢去惹他。”朱玉罄说,“你住在皇宫大苑里,不知道很正常。” 宫意阑看着宫墨宁的背影,眼神里有些惆怅,轻轻地说:“他不可怕,他很好的。”只是朱玉罄并没有听到。 宫苍虚正好要前往琼琚楼,远远地便看到了宫墨宁的背影。两人同是玉树之质,气度绝尘,同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引起众人侧目。 宫苍虚停了一下,心里嘀咕了一下:“宫墨宁不在将军府,便在军营中,或者便是在边塞。在这京城中看到他,倒是稀罕。” 宫苍虚驱马上前,朗声道:“墨宁将军,幸会!”宫墨宁头也未偏,说:“小王爷。”宁庭偏过头,盯着宫苍虚看,黑乌乌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宫苍虚,玉瓷般的肌肤粉嫩如轻霞。 宫苍虚不禁看呆了,等回过神来,便说:“墨宁将军,你这是何时添的小公子?甚是可爱。”墨宁寒凉的脸上有了一丝暖色,却没有回话,只觉得宁庭突然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胸前的衣服,小脸直往怀里躲。墨宁眉头皱了一下,两腿夹了一下马,便快步往前走了。 宫苍虚眼前还是粉扑团子的身影,胸口竟有些发软,不自觉地便跟了上去,连宫苍虚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墨宁眉头皱了一下,说:“小王爷,何事?” 宫苍虚说:“你怀里的小公子,我甚是面熟,竟像是故人之子。”墨宁心头一紧,说:“我和你岂非故人?”宫苍虚赧然一笑:“自然是,只是觉得小公子太可爱了。”宁庭躲在墨宁怀里不再抬头。墨宁不再说话,径直驾马往前走。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末药医馆前,墨宁抱着宁庭下马。宫苍虚转向对面的琼琚楼,离胤从里面大堂迎了出来,两人一同往里走去。 墨宁看宫苍虚离开了,看着怀里的宁庭说:“怕他?”宁庭摇了摇头,软萌萌地说:“不喜欢。” 墨宁脸上一笑说:“不喜欢,就躲起来?”“不想看他。”墨宁的脸上有些愕然,第一次见,宁庭竟然不喜欢,从表面看,宫苍庭可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温笑满脸,人见人爱的。 第四百零三章 才是要务 “找娘亲!”宁庭眼里泛着光,看向末药医馆,可是眼神里的光很快便暗淡下来。因为末药医馆的门关着。墨宁看着宁庭,心收了一下,轻柔地说:“我们回去。”宁庭嘴角瘪了一下,眼泪便从满了眶,硬是没出声。 墨宁喉咙有些发酸,抱起宁庭上马,往将军府赶,宁庭已经趴在墨宁的肩头睡着了。墨宁把宁庭放在床上,却发现宁庭的小脸红红的,伸手一摸,竟是滚烫的。墨宁脸色一沉:“宁器!”宁正走了过来,说:“将军,宁器尚末归。”墨宁说:“宁庭又发烧了。冷水。毛巾。” 宁正话也没回,飞快地出去,飞快地便回来了,拿起毛巾便从冷水里泡,刚要拎起毛巾。“我来,去找宁器回来。”墨宁接过宁正手里的毛巾,拧得半干,轻轻搭在宁庭的额头上,再拿一条拧干,学着庭妩的样子,轻轻地擦着宁庭的手心。 宫苍虚对着离胤说:“准备齐当,后日便父王的四十大寿,所有的一切自然要用最好的。”“小王爷请放心。”离胤边行礼边说,眼睛瞟了一眼对面的末药医馆:“竟一天末开馆,不知小姐去了何处。王爷把这琼琚楼交与自己打理是幌子,保护好小姐才是要务。” 宫苍虚一离开,离胤便策马朝曲医小院赶去。傍晚的阳光乏力微弱,曲庭妩骑着一匹快马回到曲医小院,张妈在门口张望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天都快黑了。” 曲庭妩微微一笑,轻飞下马,把背上的草药篓顺手便交给张妈:“辛苦张妈了。不用等我的,张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快吃饭,累坏了吧。” “嗯,饿了。那个药草,我洗过了,要晾好,晒干,得要辛苦张妈了。”“张妈不辛苦,跟着小姐天天做行善积德的好事,张妈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离胤看着曲庭妩进了曲府,便安心地离开。宁器远远地看了一眼,便飞马向将军府驰去。宁庭的脸虽然不那么红了,但是呓语里总是在喊“娘亲”。墨宁自然知道宁庭嘴里的娘亲是谁,回想起看病的一幕,脸上越来越沉,屋里寂然无声。 宁器快速且轻轻地进来,因宁正已经告诉过了宁器了。墨宁起身来到屋外。“将军,曲庭妩乃罪臣神医曲夷孙女,曲施之女,由神医曲施单独抚养长大,市井间传言医术高明,心地善良。您死里逃生那次,她正在衡峨山上采药,亦是死里逃生,归途一身疲惫,却救治无数苦难民众。” “还有呢?”墨宁皱了一下眉头。宁器看了一眼屋内的宁庭,说:“曲庭妩至今末婚,亦无任何蛛丝马迹与男子有染。”墨宁脸底一沉,看向屋内的宁庭,满脸疑惑。 宁器顿了一下说:“将军难道不想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墨宁说:“不重要。”宁器低声说:“是不重要,但是重大。”墨宁看着宁器。 第四百零四章 强劲对手 宁器感觉寒气罩体,抖了一下,说:“是螭王爷,螭王爷暗中派人保护曲庭妩。”“曲庭妩是宫苍虚的妹妹,是皇室血脉。为何不认祖归宗?”墨宁抬头望着星空,“罪臣曲夷。是了,杀父之仇。有骨气。”墨宁不禁为曲施的筋骨点赞,暗中也对螭王爷生出一丝好感,原来螭王并非冷血毒王。 墨宁往屋里走,抱起宁庭便往外走去。宁器一看明了,紧跟而去。夜晚的京城灯火通明,缑修吾从楚卉楼出来,坐在当街的酒楼上饮酒,看似醉眼眯看这人间熙熙,实是鹰眼如勾,冷冽精明。 突然缑修吾瞳孔一收,愣怔地盯着:“宫墨宁?竟如此完好无损。那样的一场绝杀局,竟让他完美逃出生天,脸上竟连道疤都没留下,命真大!” 缑修吾的眼神自然是格外地好,异于常人千百辈,此时脸上的表情转瞬间已过万千,敬惧、嘲讽,或者还有内心的羡慕,一个男子竟有如此绝美颜值:“原国国柱,名不虚传,果真是我最强劲的对手!”酒杯被缑修吾无意之中捏得粉碎。 墨宁怀里的宁庭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四处打量了一下,拉了一下墨宁的衣袊,说:“爹爹,带我去哪里?”“看病,你发烧了。”墨宁的语气温柔。 “找娘亲!”宁庭的眼神一扫病怏怏的蔫状,马上就有了神采。缑修吾也看到了宁庭,眼里有了意外:“这个原国国柱,竟然有儿子了,这是何时的事情?”笑着的眼角闪过一丝阴毒。 宁庭粉红如玉的脸映着灯光有如粉雕玉琢一般,抬眼四处张望。当宁庭看到缑修吾时,浑身一哆嗦,猛地往怀墨宁怀里缩了一下。“怎么了,宁庭?”墨宁问。“爹爹,怕。”宁庭声音有点抖。 墨宁脸上寒气乍起,顺着宁庭的眼神看去,缑修吾已经起身离开。墨宁低头道:“不怕,爹爹在。”说着,把宁庭往怀里抱紧。 一柱香的功夫,宁器引着墨宁到了曲医小院。墨宁看着这古色古香的府扁,心中便想:“曲氏确是医药世家。只是当年的情形,自己尚且年幼,亦不在京城之中,许多事情不甚了解,若想知道,还得细查。似乎也没有这必要,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宁器已经敲开了曲府的门。曲庭妩亲自开的。宁器施了一礼道:“大夫,晚上打扰,只因公子又发烧了。” 曲庭妩有点惊讶,抬眼看了一眼墨宁,心里一跳,这男人长得太妖孽,有种摄人心魄的美,然后看向宁庭:“确实是发烧了,怎么会?进来吧,让我看看。”庭妩一看到宁庭,就挪不开眼睛了,软软萌萌,精雕玉琢,和他爹还真像。 庭妩从墨宁怀里接过宁庭,当庭妩微凉的手指滑过墨宁温热的手掌时,两人都心跳加速,竟然脸都微红了。 宁庭扑到庭妩怀里,软萌地喊到:“娘亲。”庭妩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地说:“我不是你娘亲。”“你,就是,我娘亲,我,不会记,错的。”宁庭哭着说,泣不成声。 第四百零五章 我是宁庭 庭妩有些惊讶,内心更多的却是感动和柔软,不禁说道:“乖,不哭,不哭,我是娘亲。”说完,庭妩才后知后觉,不禁看向墨宁,脸和耳廓全红了。 墨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寒凉的脸上竟是温暖的笑容。宁器看得目瞪口呆,赶紧抖了一下,出去看星星了。 庭妩仔细检查了宁庭,轻轻地吁了口气说:“小公子,你的病好了,不烧了。”“看到娘,病自然就好了。”宁庭笑眸星灿,很快眼光便沉了下去,“看不到娘亲,就病了。还有,我不是小公子。我是宁庭,娘亲的孩儿宁庭,娘亲难道忘了?” 墨宁无奈地抚额,若不是相处以来,知道宁庭天生聪明伶俐,天赋异秉,否则真以为孩子是智力不全。“嗯,好,宁庭,娘亲记住了。”庭妩异常自然地接了宁庭的话,就像是母子两人的对话。 宁庭高兴地抱着庭妩亲了一口,庭妩也顺着自己的心意,亲了一下宁庭。宁庭格格地笑了起来,灿灿生辉。然后,好奇地在庭妩的医药房里看了起来。 玩了许久,宁器看星星都差点睡着了。墨宁沉声道:“好了,宁庭,该回去了。”宁庭眨了眨眼睛,说:“娘亲,你累了,要休息了。宁庭明天来看你哦。”说着,便主动往墨宁的大长腿上爬,眼睛却依依不舍地盯着庭妩看。 庭妩的心往下沉,差点就说:“宁庭,你就留下来陪娘亲。”但,话到嘴边,还是停了下来。墨宁抱着宁庭从曲府出来已经是深夜,四处清冷静寂。宁庭玩累,趴在墨宁怀里便睡着了。 缑修吾静静地站在远处的房顶上看着,墨宁本能地感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迅速偏头看过去,缑修吾心头一紧,赶紧躲在了粗大的柱子后。 墨宁眼底一沉,说:“高手,警惕些。”宁器刚要起身查看,墨宁说:“别动,不动声色,后日是螭王大寿。”“属下明白。”宁器沉声答道。一行三人进入将军府,宁器迅即离开。 吾愿来到缑修吾身边,低头行礼,说:“王,原国的那位什么螭王爷,后日大寿,礼物已经备好,冥藏宝刀。”缑修吾说:“甚好,良将配宝刀,良配。既然,吾等经商已经众人皆知,不若再送王爷两位我族大美女,如何?” 吾愿低头一想:“甚好。”“孺子可教。”缑修吾拍了拍吾愿说,“将军王远轩回京了,肯定会出现在琼琚楼,你去准备一下。”“诺。”吾愿转身离开。 缑修吾在曲医小院对面的房顶上看着窗内灯下庭妩的身影隐约:“如此曼妙的身形!”喉结处咕噜一响,重重地咽下口水,脸上一丝邪魅的笑容,拳头一握,道:“你迟早是我的,小不忍,则乱大谋。”飞身离开。庭妩躺在床上,闭上眼,浮现的全是宁庭的小小的身子和笑脸,还有,还有墨宁的倾世容颜。庭妩不禁嘲笑起自己来:“庭妩啊庭妩,你何时也会被皮相这东西给迷惑了?” 第四百零六章 你教我飞 过了许久,庭妩渐渐地沉睡过去,隐隐梦到了一处陌生而熟悉,奇妙而古怪的地方:似乎有一个燃着的大鼎,一个身形绝美的女子疲惫地躺着,身边一个巴掌大的孩子,太小太小了,模模糊糊,皆是隐约的轮廓,一闪而过后是迷迷茫茫的浓雾,更是什么也看不清了。 “宁庭!宁庭!宁庭!”庭妩终是被自己的呼声喊醒了,猛地一下坐起来,伸手一摸,眼角竟有泪水。庭妩捂着脑袋诧异地说:“我这是怎么了?”心里却是空空落落,好像沉在了无边的冰凉的深海里。 第二天清晨,阳光柔和地洒满了将军府。宁庭撒开脚丫在庭院里跑,一只小鸟落在地上,宁庭好奇地看着,三两下迅速地扑过去,小鸟竟然落在宁庭手上。 正好被从军营回来的墨宁看到了。墨宁一脸惊讶地看着宁庭:“这小子是怎么能捉到鸟的?自己都才会走路。”宁庭用小手拉起小鸟的翅膀,偏着头看,抬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嘟着嘴说:“你会飞,我也有翅膀,怎么不会飞?”墨宁抿眼笑了一下。 宁庭抚了抚小鸟的羽毛说:“你教我飞好不好?”然后捧起小鸟,小鸟扑棱一下飞走了。宁庭扑扇着双臂追了过去,速度竟快得惊人,差点再把鸟捉住。 墨宁双脚一点,抱起宁庭轻飞上屋檐,说:“想学?”宁庭惊喜地看着墨宁说:“爹爹,你也会飞!太好了!教我!”“那好,今天爹爹要见皇上,你也去,你答应乖乖的,爹爹就教你。”墨宁说。 “我是爹爹的孩儿。我不会乱说话的,我会很乖的。”宁庭小鸡啄米似的,生怕墨宁不教他。墨宁的心都融化了,轻柔地说:“你看着。”说着,便使出了一招玉雪蝶舞。轻轻地停飞在空中。 宁庭瞪大眼睛看着,然后便学起来,跌了两次后,轻轻地跃,便停飞在了空中,虽然不太高,但已经非常好了。墨宁吃惊地看着宁庭,学得太快了!小宁庭站在空中,一脸得意的笑:“爹爹,我会飞了。走,见皇上爷爷去。”墨宁笑着轻飞过来,抱着宁庭落在庭院中,一大一短两个身影走出了将军府。 踏进皇宫,宁庭虽是好奇,但是小步子紧跟着墨宁,一点也不失风度,引得一众宫女侧目,直惊呼:“好可爱的小公子,墨宁将军的公子?太可爱了吧。”宁庭朝着她们微微一笑,那一笑简直倾城。 太子宫寒深的长女宫如雪和宁庭一般大,正在皇宫到处抓蝴蝶,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皇帝宫虬的书房慧集殿外的花圃里。 可是,宫如雪怎么也捉不到,急得追着蝴蝶乱跑,都摔倒几回了。宫女看得心颤,紧张得不得了,说:“小公主,侍俾帮你捉,可好。” “不要,我自己捉。”宫如雪回答得很干脆,“父王说过,自己的事情得要自己做。”宫女们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脖颈生出寒意来。 第四百零七章 皇室血脉 墨宁带着宁庭走来。两个声音传进了墨宁的耳朵: “螭弟,母后想你,她想见见你,你去给母后请安吧。”“不必,晚上你设的家晏上便可以看到。” “唉……听说曲施给你生了个孩子,你得让她认祖归宗。”“没有的事,曲施的孩子不是皇室血脉。” “螭弟,你,你不见母后我能理解,让皇室儿女流落在外,为兄看不明白。”“看不明白,就当不是,岂不更好?” “你不想孩子入宫?为什么?”“皇兄不要担心,更不要让母后知道,这是臣弟的私事。臣弟告辞。” “螭弟,你……,唉,让墨宁来见我。” 墨宁知道别人都听不到,只有自己的听力异常敏锐,看着螭王爷从慧集殿上走了下来,心里微动:“曲庭妩真是螭王爷的女儿,他是真不想让女儿认祖归宗,这是为了保护女儿?” “王爷!”墨宁朝着走近的宫螭施礼。“将军不必行礼,皇上让你进殿。”说着,便离开了。墨宁俯身说:“宁庭,和太子的女儿宫如雪去玩玩如何?” “爹爹是有事情了,好吧。”宁庭眨了一下眼,便向宫如雪走去。 墨宁进入慧集殿,施礼轻呼:“墨宁参见皇上!”宫虬看了看墨宁,脸上神色深沉:“上次被伏事件查得如何?” 墨宁道:“此人行事异常谨慎,事发后没有任何后续动作,竟无从查起。”宫虬神色更沉了:“连国柱都要算计,看来是想下盘大棋,目的何为?说说看。” “若为报私仇,臣这些年长年驻守边关,杀人无数,仇家应是不少,但能调动凶奴大军者鲜矣。若为除国柱,得益最大者,嫌疑最大。” “然目前国事稳定,边关泰平。寡人勤勉恭简,深受百姓拥戴,太子名顺而身正,是何人要搅动天下风云?”“臣不知,彼不动,无从着手。” “听说凶奴的二皇子一路经商到了京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目的不明。” “总会动的。”“臣正派人盯着。” “嗯。明日螭王爷的生辰要照看好。”“臣已布局安排。” “你叫宫如雪?”宁庭颤颤地走过去,偏着头看着宫如雪,奶声奶气地说,“和蝴蝶一样美。” 宫如雪看着粉雕玉啄的宁庭,刚刚懊恼的神情有了一丝惊喜:“咦,你从哪里来的?” “我随爹爹来的,我帮你捉蝴蝶好不好?”宁庭笑着说。“好呀,好呀。”宫如雪高兴地拍着手。 宁庭凝神,朝着一只蝴蝶猛迅扑了过去,双手一合,一只金黄的蝴蝶被盖在了手心。宫如雪兴奋地凑凑了过去:“我看看,我看看。” 宁庭盯着如雪说:“好。”轻轻一开手掌,蝴蝶扑地一下就飞走了。宫如雪“哇”地一下就哭了。 宁庭说:“不哭,不哭,我再给你捉。”紧接着一招玉雪蝶舞,便飞了起来,还真捉住了。宫如雪一下就笑了,旁边的宫女惊讶地看着宁庭的轻飞,又赶紧拿了个纱笼来,把金色的蝴蝶放了进去,宫如雪的眼睛便像星星一样闪亮了。 第四百零八章 去找娘亲 宁庭微笑着看着宫如雪手中的蝴蝶,说:“好看吗?”“好看,这么漂亮的蝴蝶,还还穿着粉红的裙子。啊切!”宫如雪说着,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鼻子上挂着一亮亮的小泡泡。旁边的宫女赶紧伸过手拍去擦,谁料宫如雪一躲,衣袖在鼻子上一擦,说:“父王说过,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是记得的。你说对不对?”宫如雪看着宁庭奶声奶气地说。 宁庭使劲点头说:“是的,爹爹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不用紧张的。”侍女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虽说两孩子说的都对,可是有人不认可,那太子妃一记冷眼,自己便要去辛者库老此一生了。 墨宁已经从慧集殿出来了,远远地便听到看到两个孩子的对话以及侍女的神情,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太子宫寒深温厚墩儒,藏峰蓄力,断不会如此苛束下人,那会是谁让带皇长孙女的侍女如战兢不安呢?” “爹爹,爹爹,你来了!你看我给如雪捕的蝴蝶。”宁庭的呼喊打断了墨宁的思考,寒凉的脸上有了一丝温柔,伸手牵住宁庭,说:“走,回去。”“回去,找娘亲!”宁庭兴奋地说。 墨宁脸一黑,看着宁庭不说话,心里却在想:“宁庭,你爹没你脸皮厚。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就成了你娘亲了呢?还念念不忘。”宁庭一看墨宁的脸,哇地一下就哭了:“爹爹不愿吗?娘亲要是被人拐跑了,你会后悔的。”宫如雪一听,赶紧说:“娘亲要紧,快找娘亲。”一旁拘谨的侍女听不由地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眼睛都眯了起来。 墨宁最听不得宁庭哭,赶紧轻哄道:“别哭,别哭,去找娘亲。”宁庭一听,脸上乐开了花,朝着宫如雪说:“我找娘亲去了,下回给你捉蝴蝶。”“一定的哦,你别忘了哦。”宫如雪看了看手里的蝴蝶,又看了看宁庭,有点不舍。“一定的,我还会给你捉小鸟。”宁庭说着已经被墨宁抱着走远了。 宁庭坐在马车里,没等墨宁开口,便宁正说:“阿器哥哥,去找娘亲,快。”宁正想逗一下宁庭,便说:“谁是你娘亲,你爹都还没娶媳妇,你哪里来的娘亲?”宁庭偏着头,看着墨宁说:“爹爹,娶媳妇是怎么回事?你要把娘亲娶回来,要快哦,阿器哥哥,你要帮爹爹的忙哦。”“小公子说的,宁器记住了!”宁器笑着说。 墨宁心里莫名地一跳,却寒着声音说:“宁器,边关吃紧,你赶紧走吧。”宁器脖子一缩,大气也不赶出一声。宁庭从马车里飞快地窜出半个身子,伸手抓着车旁的宁器,哭着说:“爹爹,你不许赶阿器哥哥走,不许,没,没人帮你娶娘亲。” “不许胡闹!宁庭。”墨宁抓着宁庭的衣服往车里拉,生怕宁庭掉下马车去。“我没闹!我就要娶娘亲。”宁庭还是哭着说。墨宁被闹得心促眉,顺着宁庭的嘴说:“是我娶,不是你娶。”宁庭一听,倏地松开手说:“爹爹你说要娶娘亲,太好了!阿器哥哥,你不用走了。”宁庭满是泪痕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第四百零九章 末婚有子 墨宁一看宁庭的笑脸,心里顿时便轻松了。宁器斜着脸把这一切都在眼里,腹诽道:“老光棍,都几十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还要儿子给你找,真不知害臊。”墨宁冷冷地看了宁器一眼。宁器脖子一硬,脊背一挺,两只眼看着前面,再不敢斜视,连“我又没说出口,你就知道?”的话也只能在心里小声模糊地咕噜一下。 马车在末药医馆前停下,宁庭从马车上蹦下来,便往医馆里冲,一把抱住宫庭妩的双腿说:“娘亲,你累不累?”宫庭妩确实不太习惯末婚有子的感觉,便一听是宁庭的声音,心底却莫名地高兴,转过身,俯身看着宁庭说:“小宁庭,是不是又生病了?”“没有,没有,宁庭就是想娘亲了。”宁庭回答得很自然。 墨宁不好意思,脸红了,尴尬地说:“犬子与姑娘甚是投缘,冒犯了,请姑娘不要介意。”墨宁的话说得有些心虚。庭妩看着墨宁,尴尬地说:“先前是因为小公子生病了,我以为小公子说的胡话,可这是?小公子的生母呢?” “我的生母就是你呀,娘亲,你忘了么?”宁庭很委屈,也很着急,都带着哭腔了,“爹爹,你快把娘亲娶回家。”墨宁脸黑,凶宁庭说:“不要胡闹!”“我没有胡闹,没有胡闹,你就是我的娘亲。”宁庭抱着庭妩的腿不撒手,眼泪大颗颗地滚落下来,小嘴一瘪一瘪,委屈极了,也伤心极了。 庭妩看着此时的宁庭,感觉身体里的某一个地方收紧了,生生地疼,竟不由地落下泪来,蹲下来,轻轻擦去宁庭的泪水,柔声哄道:“小宁庭,不哭,不哭,娘亲没忘,没忘。”说着把宁庭搂在怀里。宁庭抬起软软的手,给庭妩擦去眼角的泪水,轻轻地吹了一下说:“宁庭是不是不乖?惹娘亲生气了?” 庭妩的心一下便柔软成了一滩滚烫的水,眼角的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墨宁竟不知不觉地被带入到了情境中,走过去,把两人搂在怀里,说:“好了,好了,都不哭了。这不是好了么?”那么地自然,心里竟无比高兴,脸上的笑容竟轻漾开来,有如三春暖阳照着的午后的湖面,温和宁静,没有丝毫的不安与违和。 拴好马车的宁器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赶紧轻轻地躲到一旁,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难道,曲神医竟真是宁庭的生母?难道将军竟不是万的老光棍?晴天霹雳!晴天霹雳!难道雳得我眼睛花了?” 有人来看病,宁器只好大声地咳嗽了两下。墨宁拉着宁庭退到后庭去玩。庭妩站起来,擦干眼角,温声着招待着病人说:“来,你先坐下,先让我把把脉……” 宫苍虚和离胤靠在琼琚楼的栏杆上,看着墨宁带着宁庭进了末药医馆,温和地说:“柱国大将军何时成的亲?竟连小孩都有了,他的亲事,不得是皇上御赐的么?” 第四百一十章 阴狠一些 离胤只要看到庭妩身安便好,语不对题地说:“正妻是御赐的便好,小妾,不是都有好几个么?”“这柱国大将军外称冷面阎王,凡是近身的女子,都被冻封住了,还会有小妾?”宫苍虚玩味地说,“这曲庭妩的身形还真是妙曼得紧,飒爽又娇媚的身形,这脸庞也应是娇艳的吧,嗯。”“是听说有这么回事。”离胤心不在焉地说。 宫苍虚好像听出离胤的心不在焉,有些气恼地甩袖走了。离胤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吁了口气,摇了一下头。 楚卉楼,当面的庭院里,一派莺哥燕舞之气。里间,一间密室内,缑修吾一身玄衣,背对着吾愿和吾得。吾愿说:“探子说,西北的边防图在一名武将的身上,图不离身。明日,螭王爷在琼琚办寿晏。在京的武将应都会在。” “弄清楚在谁的身上,再动手。”缑修吾转动着手中玉球说。“是,大王。我们已经在琼琚楼周围安排好了人手。准备好了撤退的路线。”吾得说。 “吾得,你明天穿着我的衣物去献冥藏宝刀。”缑修吾,“这么好玩的事情,我肯定要好好玩一下。”“这,我怕我没您的气场,会,会漏陷。”吾得抓着脑袋说。 “气场么,邪性一点,阴狠一些,这不就是我么。”缑修吾冷冷地说。吾愿和吾得感觉寒毛倒竖了起来。“想清楚了?好好去玩吧。”缑修吾手指一弹,吾愿吾得站的地方飞速地往下沉。 缑修吾站立的房间里却换了一番景致,粉纱雕窗,酒气氤氲。楚卉袅袅而入,娇笑着看着坐着漫饮的缑修吾,靠在缑修吾的怀里说:“大王,你可要好好奖励一下楚卉。”“哦,美人,此话何意呀?”缑修吾笑着一手端起酒杯,一手将楚卉斜斜地搂着,饶有风骚地给楚卉喂了一盅酒,酒水落成一条细细的银线进入楚卉的朱唇之内,洒出的酒珠落在楚卉的脸上,胸前。缑修吾搂起楚卉将她脸上、胸前的酒珠颗颗允吸。楚卉酥痒地花枝乱颤。 缑修吾逗弄了楚卉好一阵,才从楚卉身上抬起头来,还意犹末尽地深吸了一口气,邪笑着说:“爱妃,有何好消息?”“嗯,大王,你好坏。”楚卉推了缑修吾一下说。 “还不说?”缑修吾作势要端酒杯。楚卉连忙按下酒杯说:“我已经让楼里的姑娘打听了,西北的边防图在王远轩的身上,他睡觉都带着。为了护着那边防图,我派去的姑娘都是摸黑进去的,生怕有人看到了图。” “爱妃,可真是立了大功。让本王好好伺候伺候你。”缑修吾用手勾起楚卉的衣带,撕拉一声响。随着飞起的衣裙,缑修吾已经把楚卉压在了桌上…… 宁庭在后院的浅水池里,挽着裤腿、衣袖,“嘿、嘿”地忙着捉小鱼,一捉一个准。捉了两三条小鱼,颤颤地捧着,滚着从池沿上翻身起来,兴奋地喊着:“娘亲,娘亲,我捉到小鱼了,活蹦乱跳的,好可爱。” 第四百一十一章 皇上赐婚 宫庭妩送走病人,看到浑身湿透的宁庭捧着小鱼的兴奋样,宠溺地一笑,说:“真是淘小子。可爱是可爱,可你要不赶紧把他们放到水里,他们都会死的。” “啊,会死的。不要死,不要死。”宁庭转过身,跪着趴下来贴在地上,伸手把小鱼放到水里,“还好,还好,它们还会游泳。”庭妩满脸温柔地看着淘气的宁庭,说:“你这么小,怎么会捉到鱼呢?”墨宁静静地看着庭妩,庭妩即便是戴着面具,墨宁的眼神里的温柔也已经浓得化不开。 宁庭小手一拍,高兴地爬起来说:“娘亲,我不仅会捉鱼,还会捉鸟儿,捉蝴蝶,我还会飞。可是,爹爹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会飞,不过,娘亲看到是不要紧的。”说着,宁庭便一踮脚轻轻飞到了屋檐上。 庭妩一脸紧张看着宁庭,看到宁庭飞在屋檐上,已经是满脸惊喜了。墨宁说:“宁庭,一教就会。”庭妩惊喜地看着墨宁,眼眸里星光闪耀,就这对视的一眼,墨宁呼吸一紧,心脏骤停。 宁器走了过来说:“将军,皇宫的晚宴快开始了。皇上传话,请您入晏。”墨宁这才回过神来:“晚宴,为何我要参加?”宁器看了一眼庭妩,说:“莫不是借着晚晏,皇上要给你赐婚?” “赐婚?”庭妩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地一顿,抬眼看向墨宁,眼神竟有些复杂。“赐婚?!”墨宁也错愕了一下,眉头微蹙。“三公主不是属意于您?紧急事情,皇上也不会在晚宴上说。这可是皇上的家宴。”宁器边说边看庭妩。 宁庭飞了下来,矮墩墩使劲地抬起头说:“阿器哥哥,给爹爹赐婚,是不是要赐个娘亲给我?”宁器看了一眼墨宁说:“是的。” “我不要!我有娘亲了,我有娘亲了。爹爹不要赐婚,不要,不要!”宁庭忙拉着墨宁的手说。庭妩有些不高兴地转过身去,墨宁看庭妩不高兴,赶紧追两步上前,拉住庭妩的手,不知怎地,就说:“是三公主属意我,我并不属意三公主。” “皇上的赐婚,你能推掉吗?”庭妩说完,吃惊地自我怀疑:“为何会如此说?”墨宁也有些错愕,自己为何要解释,又为何要着急地拉庭妩的手。两个竟同时红了脸,四目相望。 宁庭看了看墨宁,又看了看庭妩,想要嘿嘿一笑,却赶紧捂住嘴,伸手拉了拉宁器。宁器会意地抱起宁庭,宁庭在宁器耳边低低地说。宁器惊喜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接受赐婚的。”墨宁郑重地说,轻轻松开拉着庭妩的手,转身离开。宁器抱着宁庭追了出去。庭妩闷闷地坐下,看着水池的小鱼,不知在想什么。 宫苍虚站在建极殿的外面,脸上有一丝嘿嘿的笑意:“墨宁,你可得要好好感谢我,没有我,你如何能成为原国的附马?可得给这事再上把火。”宫苍虚抬脚便往和坤宫走去。 建极殿内,宫虬喃喃自语道:“三公主竟是喜欢墨宁?这倒是好事。且看她自己如何说。”说完,便往和坤宫走去。 第四百一十二章 点柔对面 蒲太后一脸喜气,两眼盯着门的入口处。宫虬走了进去,蒲太后看到后脸色暗了暗。宫虬叹了口气,心下说:“母后,当年的血案,是您一手制造,您让皇弟如何面对您。” 但宫虬什么也没说,只是行过礼说:“母后,你看墨宁将军,如何?”蒲太后白了一下宫虬说:“后宫不干朝堂事。”宫虬看了一眼皇后符痕和皇贵妃秦重雨。秦重雨手指捏了一下手中的手帕。 符痕给蒲太后添了茶,轻笑一下说:“母后,皇上只是问您,墨宁将军,你看着可是喜欢。”蒲太后沉吟了一下,倒是反应过来了:“皇上你这是要为哪位公主赐婚?” 秦重雨看了一眼宫虬,眼神里闪过一丝喜意,但还是没开口,虽是深得宫虬喜欢,可是没有生儿子的她,不敢随意开口。宫虬看了一下秦重雨,眼神有些许的暖意,说:“皇后但说喜不喜欢墨宁将军?”蒲太后沉吟了一下,说:“墨宁将军乃忠良之后,一表人才,招为附马,老身自是欢喜。”秦重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而,秦重雨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蒲太后轻喝了一口茶,说:“长公主点柔了到了婚配的年龄了。”秦重雨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冰点。宫虬没想到蒲太后想的竟是宫点柔。符痕笑着说:“母后,真疼爱点柔。墨宁将军神姿英武,儿媳看着也甚是喜欢。” 褚畔云一听,心里冷了截,脸色淡了下去:“宫寒深是太子,亲妹夫是柱国大将军,从此宫再叙便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也好,也好,孩子,母亲出身卑微,你平安一生也是福气。” 秦重雨看着脸露喜气的符痕和蒲太后,虽是想要启了启唇,到底还是忍住了。宫虬说:“三公主意阑属意墨宁将军,可有此事?”符痕心中一紧说:“意阑和墨宁将军幼时学过几年武,倒底谈不上男女之情。” 秦重雨小心翼翼地说:“男女之思,倒也要看情同意合,且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思如何吧。”宫虬从秦重雨的眼里看出一丝落寞。“好,就这样,看孩子们的心思如何吧。”宫虬接着说。 几位公主和王子陆续来到,走到蒲太后跟前:“孙儿、孙女给皇祖母请安。”蒲太后看着自己这一群如花如玉的孙女孙子们,满脸愉悦,点头示意道:“来了就好,祖母心里甚是高兴,你们且各自落座吧。”和坤宫舞姬琴师已经技艺妙展,琴声嘤嘤,舞姿妙曼。 宫苍虚和墨宁同时出现在和坤宫门口。宫苍虚笑着说:“墨宁将军。”墨宁微微示意:“虚王爷,请!”宫意阑看到到墨宁进来,端直的眼神便看向墨宁。宫虬看着宫意阑,又看向宫点柔,眼眸暗了暗。 宫苍虚和墨宁走到蒲太后的面前,施行说:“给皇祖母请安!”蒲太后看着墨宁说:“墨宁,皇上总派你到那穷山恶水、黄沙漫天的去处,可真是苦了你了。”墨宁双手抱拳,疏离地说:“臣身为武将,自是要忠于皇上,保家卫国乃为臣本份。”蒲太后点着头说:“嗯,嗯,真是好孩子。你就坐在点柔对面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 臣恐高攀 宫苍虚正想一同退下,蒲太后说:“虚儿,你父王呢?为他设的寿晏,他倒还没来。”“我父王他……”宫苍虚还没说完。宫螭大步走了进来,抬眼看了一下蒲太后旁边的座位,面无波澜地走了进去说:“母后,辛苦了。您不必如此。儿臣为家为国,事务琐碎繁忙,鲜少向母后请安,还请母后不见怪。” 蒲太后看着宫螭,眼里腾起水雾,差点滴落下来。宫虬见状,赶紧说:“螭弟实在是辛苦了,螭弟是原国的最大功臣,还请母后体谅。” 墨宁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端起茶杯轻饮,丝毫不看斜对面的宫意阑,反倒朝着正对面的宫点柔微微一笑。这点点的变化都一丝不落地落在蒲太后、宫虬、符痕、秦重雨、褚畔云、宫意阑的眼里。 宫意阑眼里起了雾:“墨宁,你果真是对意阑无一星半点男女之情。”秦重雨看着宫意阑,心疼不已,握紧了茶杯。蒲太后和符痕面露微笑地看着。蒲太后笑着说:“这一眨眼呀,孩子们都长大了,也到婚配的年龄了。皇上,你可别因为忙,忘了孩子的终身大事。” 宫虬看到墨宁的神情,心想:难道墨宁喜欢的长公主点柔,若是这样,倒也是好事。宫虬笑着说:“朕日常太忙,孩子们的事倒要请母后多操心了。” 墨宁心中一咯噔,手暗暗握了一下茶杯。蒲太后说:“墨宁乃忠良之后,又是国柱,长公主点柔温柔端庄,两人甚是般配。”正盯着宫苍虚看的宫点柔猛然被点名,一脸诧异地看向墨宁:“你跟皇祖母说了什么?”宫苍虚看着宫点柔,面上含笑。 墨宁瞪了她一眼,说:“我什么也没说。”宫点柔说:“你虽然是风神俊朗,可我已有喜欢之人。”“言下之意,不是墨宁。墨宁甚表感激。”两人几近唇语,然后各自一喜。两人的一来一去,让符痕面上含笑,仿佛是岳母娘看到了自己的如意女婿。 符痕说:“妾身亦是甚有此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宫虬说:“墨宁爱卿,你意下如何?”墨宁说:“长公主才貌双全,臣恐高攀,有损公主令名。况且此事,亦需长公主示意。” 秦重雨和宫意阑眼睛看向墨宁。宫虬眉头皱了一下。宫点柔说:“祖母、父皇、母后,儿臣只想陪符在祖母身边,不曾有此念。”“柔儿!”符痕呼喝了宫点柔,“儿女之事,当从父母命。” 宫苍虚脸上露出玩世之笑,说:“祖母,点柔年龄尚幼,此事尚可缓缓而行。”蒲太后听自己最在意的孙儿如是说,便道:“也好,也好,此事作罢,日后再议。” 话音刚落,门口两个小奶团子扑了进来。符痕一看,竟是宫如雪,另一个,不知是谁。宁庭拉起宫如雪说:“快点,快点,再不快点,皇上就给我指派娘亲,娘亲怎么能指派呢?” 众人都愣住了,又觉得小奶团的话甚是逗笑。墨宁一看,轻声呼到:“宁庭。”宁庭撒开脚丫子,跑到墨宁身边说:“父亲,父亲,可是有了指派的娘亲?”墨宁微微一笑道:“不曾。”宁庭的小眼笑出亮光来。 第四百一十四章 已有娘亲 宫虬说:“墨宁爱卿,这是?”墨宁拉着宁庭走到皇上的跟前,行了君臣之礼说:“这是墨宁的孩儿,宁庭。臣刚才所谓有损公主令名,正是指此。请皇上恕罪。” 宫意阑、宫苍虚并不吃惊,倒是其他人个个吃惊地盯着宁庭看。宁庭转着黑黑的眼珠看着前面的人,施礼,脆生生地说:“宁庭拜见皇太后,皇上、皇后,刚刚生怕皇上给宁庭指派娘亲,所以着急了。宁庭已经有娘亲了。”娇柔小手像小爪一搭,膝一沉,便又行了一个,这又萌又酥的情态,任是谁都喜欢。 宫苍虚笑着说:“墨宁,你这冷面将军,真没想到,你是娇妻在室,麟儿绕膝了,小王甚是羡慕。”墨宁面色如水,只是看着宫虬。 宫虬笑着说:“墨宁你是孤的养子,这宁庭可是姓宫?”墨宁道:“自然是。”宫虬笑着说:“这倒好,小宁庭竟是孤的皇长孙,好好。宁庭,皇爷爷待会有重赏。”“谢谢皇爷爷!”宁庭小爪一搭。墨宁松了一口气。 宫虬端起酒杯,对着一直不曾开口的宫螭说:“螭弟,明日琼琚楼的寿晏,兄长不能亲往,还望见谅。兄长借此酒祝螭弟健康延年,松鹤绵寿。”宫螭端起酒杯说:“皇兄日理万端,不必挂记。” 曲庭妩回到曲医小苑,摘着篇筐里的草药,不禁有些走神。张妈走过来,轻轻地问:“姑娘可是乏了?早些去歇息吧。”庭妩点点头说:“是有些乏了。”走到房间,仰面躺下,闭上眼,眼前竟全是墨宁和宁庭在青末药馆的情形。 宁庭坐在马车上,看着墨宁说:“父亲,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墨宁说:“是做错了?”宁庭嘴一扁,就要哭了一般说,脸转到另一边。墨宁笑着说:“宁庭做得很对,这样皇上就不会轻易给宁庭指派娘亲了。”“真的?” 墨宁刮了一下宁庭的鼻子说:“当然。”墨宁的眼前浮现出庭妩那双薄怒的眼,可是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想法的脸。墨宁闭上眼,几不可查地轻摇了一下头。 缑修吾邪媚地看着楚卉,朝着院里的吾天和吾德说:“明天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吾天正色道:“京城里的人并不认识我俩,明天大王去献刀时,我俩便是大王的贴身护卫。”缑修吾微微一笑,说:“不,我是你的侍卫。” 吾天神色一惊,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大王,您怎么会我的侍卫?”“别紧张,我就是想玩玩。”缑修吾邪魅一笑。“玩大王玩倒没什么,只是我没有你的气场呀。”吾天有些着急了。 “我的气场?寒怒着脸,不给他们一点好脸色,凶神恶煞一些即可。”说着缑修吾脸色一寒。吾天和吾德不禁打一个寒颤。缑修吾叹了口气说:“真是没用。”手袖一挥,两人便离开了。 “爱妃,你的人马可是备好了?”缑修吾抬起楚卉的下巴。“早就进去了,京城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会少了楚卉的多情善舞的姑娘。”楚卉端起酒杯,给缑修吾喂饮一下一杯美酒。 第四百一十五章 此病可医 离胤和离安在琼琚楼四处查看布置的寿堂。琼琚楼的四周,暗空之下,灯影之上,大内的禁军如燕影掠过。宁器和宁正相视一眼,脚踏轻功,落在将军府内。 墨宁把眼睛从书简上挪开。宁器和宁正双手抱行道:“将军,周围已经布置好了。您觉得缑修吾会动手吗?”“诱耳已经放出,吃不吃是缑修吾的事,见机行事即可。” 第二天,庭妩早早地到了末药医馆。一个带着帽子的男子走进了末药医馆。庭妩问:“公子来看病?”男子末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把帽子摘下来。”庭妩说。 男子犹豫了一下说:“姑娘,请别被吓着了。”庭妩有些惊疑地看着男子,只见男子缓缓地把帽子取下,两边的鬓发处竟长着大小不一的脓胞,暗红发紫,还不时滑动一下,仿佛脓包是活的,随着滑动,便发难闻的气味。 庭妩端祥着男子,衣服虽与京城不同,却也是华贵难掩,非富即贵,只是衣服上有多处剑痕,已有破损,说道:“公子不像京城中人?”“医者,莫问,恐惹祸上身。”男子轻言道,“此病可否医治?”庭妩点头道:“可以,只是病难医了些,诊费自然高了些。” 男子面有难色,从身上取下一个玉佩,放在桌上,有些为难道:“在下身上只有此玉佩,他日,定然来取回此玉佩。”庭妩拿起玉佩一看,精致华美,祥云轻浮,虎伏于石,收起玉佩说:“公子信我,便请随我来。” 进入后庭两人对坐下,庭妩拿出一块咬木:“咬住。”随即梅雪银针、一把小医刀放在了桌上。男子并没有犹疑,咬着咬木,看着庭妩。庭妩以极快的手法,捏出八支银针,闪瞬间,八支银针都落在了男子的脸上,定在了脓包之上。脓包之内,一阵扭动,男子发出吾吾的一声惨叫,头上青筋暴起,疼得汗珠滚落。 庭妩的眼神中赞许之色。脓包不再扭动,男子面色平静下来,看着眼神中有赞许之色的庭妩,微微一笑。“是条汉子。”庭妩轻言,随手拿一个木盆,右手拿起医刀往男子脸上斜削而下,紫黑中掺着黄色的血液便顺着掉落下来,一条黄白相间的虫子落入盆中。未等男子反应过来,医刀朝男子的另一边脸颊飞去。随着刀子、虫子掉落在盆中,一支玉瓶中的药便酒落在男子的两颊,一条白色的纱轻轻地绑在了男子的脸上。庭妩静静地说:“三日之后,伤口愈合,公子可自行取下此纱。” 男子吃惊地看着庭妩:“医者,实乃神医。此病已折磨我月余,无医能治。”“知道。不知道公子为何会染上此病?”庭妩轻轻地问,眼睛盯着木盆内的秽物,眼神中有了一丝深深地疑惑,“公子来自云疆,身份显贵,千里来京,只为求医?” 男子的眼神随即一寒,很快便转为温和:“多谢医者,他日定相报。”庭妩展开手掌,玉佩展现在手心,说:“公子贵胄,此玉佩医者虽不识,却知公子离它不得。只是此病甚是歹毒,染此病者疼痛三月,虫入髓,人身亡。” 第四百一十六章 已经绝迹 男子看着庭妩,眼神中一面温和、宁静:“医者,医术入神,人美心善,聪慧绝凡。多谢医者。”男子拿起手中的玉佩起身朝庭妩深深施礼,朝外走去。 庭妩走到医馆门口,看着男子走入了对面的琼琚楼。离胤看着男子的一身的装不,和被白纱包裹着的脸,抬手挡住。男子把手中的玉佩展开,离胤低眼一看,随即收手道:“请随我来。”这一切都落在了庭妩眼中。 庭妩喃喃道:“此面髓虫,蚀面骨潜卧,百毒不毒,三月后入脑食髓,世上无人敢医。医书有载,已经绝迹,为何会再次出现?是巧合还是?”“娘亲,娘亲!”宁庭冲着庭妩跑了过来。 庭妩俯身拉着宁庭的小手说:“小宁庭,今日为何在此?”“那个,那个螭王爷大寿,爹爹带我吃寿面。我不想吃寿面,我就是想来看看娘亲。”宁庭拉着庭妩的手高兴地说。 墨宁转身一看,轻呼了一声:“宁庭!”竟没有响应。“宁庭呢,去哪儿了?”墨宁赶紧问。宁器指着外面说:“看你忙,独自去找曲大夫了。” 墨宁走到扶栏边,低头一看,只看庭妩正微笑着蹲在地上和宁庭说话,嘴角不禁轻轻上扬。宁正拉了拉宁器,指着墨宁说:“笑了,笑了。”宁器竖起手指作了一个嘘的动作,笑着拍了一下宁正的头。 正巧,螭王爷正下马车,抬头向末药医院看去,看着满脸是笑的庭妩,不禁呆呆地看着了神,眼神竟有些湿润了。宫苍虚顺着宫螭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不禁想到:“竟是她?还有,那个小团子,莫不是墨宁的那个小跟屁虫?” 离胤走了过来说:“王爷,请。”宫螭回过神,脸上有些哀伤,很快收敛了心迹,一脸慈笑。离胤走到宫螭的身旁,低声说:“王爷,云强王宫临来了。”“三弟回来了?走,带我去看看。”宫螭说。 宫苍虚刚想跟上去,便离安挡了下来。“你这狗奴才,我也敢挡?”宫苍虚有些生气地说。“请小王爷体谅,这是王爷的命令。”离安不卑不亢地说。 宫苍虚甩了一下手袖,回头便看到了凭栏而观的墨宁,走过去,脸上露出笑意,嘴角瘪了瘪说:“墨宁兄,你这金屋藏妖,藏的是那医女?你是连这大原国的附马也不愿当,啧啧,佩服!” 墨宁脸色一凛,没有回答。缑修吾却拍着手掌走了出来:“墨宁将军,你可真是好眼光。此女脸上虽看不出绝妙颜色,可那身段,啧啧!不像某人,实是眼中虽有珠,却是白的。” 宫苍虚一笑,说:“凶奴的二皇子,莫不是你也看上那个医者?”缑修吾一笑:“只可惜已经被墨宁将军盯上了,我实在是爱不释怀,只好抢了。”说得云淡风轻,墨宁的脸色又寒了几分。宫苍虚说:“一个医女,还要抢,和皇上提一下,她不就是你的了。” 墨宁说:“这琼琚楼怎么有苍蝇,叫人来喷点灭蚊蝇的药,把他们给灭了!”说罢就起身离开了。宫苍虚和缑修吾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第四百一十七章 只此一人 “三弟?”宫螭看着眼前的宫临,有些吃惊,“三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离胤,快去备水为云疆王沐浴更衣。”宫临说:“王兄,请坐,听我讲。”离胤离开。 宫临看了一下四周说:“王兄,云疆的临王府内已经乱了。我差点出不来?”宫螭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一个月之前,临王府的侍从们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病叫‘面髓虫’病,起初并不在意,只是让医者诊治,谁料医者也诊治不了。染病者疼痛难忍,战斗力丧失。那天晚,一队蒙面的骑兵冲入临王府,一顿砍杀。我在近卫的护卫下离开云疆,到京城也就我一个人。”宫临低沉地说。 “那你的病?”宫螭说,“别担心,到了京城总有人会治的。” “是啊,我的病竟被一个京城的神医治好了,那医治的手法,恐怕世间只此一人,绝无仅有。”宫临回想起庭妩医治的眼神,“那眼神竟和当年的曲神医有几分神似,可惜,定不是她。” 宫螭愣了一下说:“你是说琼琚楼对面,末药医馆的医女?”。“正是,看来,此医女甚有名气。我只是觉得疼痛难当,进去试一下运气。没有想到就看到了当年曲神医的那双眼睛。”宫临有些伤感地说。 宫螭有些泪目了,说:“你说对了,她也是曲神医,她是曲施的女儿,曲庭妩。你的……”宫螭差点就说出了庭妩的身世,但话到嘴边,就又变成了:“你的病什么时候会好?” 宫临有点高兴地说:“曲神医说三天,三天便能好。王兄,您帮我隐瞒三天。这个样子,实在无法见人。”宫螭说好。“王爷,寿宴已经开始了,请您入晏。”离安说。 琼琚楼三楼的寿晏厅豪奢漫溢,仿如千里平湖,京城贵胄云集,锦衣华服,珠玉闪耀;就连递茶端水的侍女个个都是容颜俏丽,举止雅致利落;那中心的歌者、舞者艳而不俗,音色轻柔婉转,身段滑若无骨,确有荡人心旌的魅惑感;桌上食物精致典雅,皆是稀世罕有之食材;琼浆飘香,不饮心已醉。 宫螭并末在大厅,而在三楼东头的包间内,挚交近侍在旁陪护。墨宁透过与大厅似隔末隔实的雕花窗棂,看向大厅,扫过众人的一举一动,眼光落在正饮酒的西南将军王远轩身上,又转向正豪饮、一双桃花眼正向歌女的缑修吾。宫修吾正替父亲招待前来贺寿的亲朋好友。 墨宁眉头轻皱,眼光在那些歌女的身上扫视一圈,再转向缑修吾,然后轻轻端起茶杯轻饮。宫螭看了一眼墨宁,独自轻饮,脑海里却想着宫临说的话,以及原国目前的局势,眉宇间有忧色。 宴会中心一阵精美绝伦的舞蹈之后,宫庭派的司仪官朗声道:“皇上嘉奖螭王爷:螭王爷半生为社稷,金玉不足达朕意,聊以罕物表真情,清风朗月祝寿绵。”随即,一群宫延侍者端来一盘盘的珍羞佳肴。众人皆是见所末见,闻所末闻,看得目瞪口呆。 第四百一十八章 实在很丑 宫螭走到宴会中心,举杯对天,朗声道:“螭弟谢皇兄美意,先干为敬!”司仪看了一眼宫螭,眼睛眨了一下,举杯道:“请!”宫螭眼角有点湿润,一饮而下,道:“各位亲朋盛情祝寿,宫螭深表谢意。歌舞祝兴,各位不醉不归!”众宾客举杯祝寿:“螭王爷,身健岁朗,千岁千千岁。” 待宫螭归坐,宫苍虚和墨宁并排走着。宫苍虚微微一笑,说:“墨宁将军,美女溢目,将军的眼睛可还看得过来?”墨宁诧异于宫苍虚的问话,很快便说:“小王爷在观察本将军?” “难道将军没看我?”宫苍虚笑着话。“你实在很丑,不值得看。”墨宁寒着脸说。“你!”宫苍虚憋出了内伤。 宁器从琼琚楼提来一大桌美食摆在末药医馆的后院,大声地说:“宁庭,曲小姐,来,吃饭!”宁庭拉着庭妩过一坐下说:“娘亲,娘亲,你可要多吃点!爹爹说,今天的都是金肴玉露,要宁庭陪娘亲多多地吃。” 宁器故意说:“小宁庭,你会撒谎了,墨冰脸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宁庭瞪了宁器一眼,说:“难怪,爹爹身边都是一群光棍汉,拆台拆得一个比一个快!”“你,你和你爹一个样,说个话能冻死人。”宁器瞪着宁庭说。 庭妩听着这一大一小的对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好啦,好啦,饭菜都凉了。我得要多吃点,今天可是托小宁庭的福了。” “不是的,是宁器和宁庭托娘亲的福。这可是爹爹特意送给娘亲吃的。”宁庭一本正经地说。“特意送来给我的?”庭妩有点惊讶,“我不过就是小小的医女,为你治了几次小病而已。可这桌饭菜,可得要千两银子。”但庭妩没有再说出来,只是笑着说:“那好,快吃。” 因为有娘亲在身边,宁庭觉得饭菜格外香。庭妩笑着说:“慢点吃,没有和你抢的。”“有的,宁器哥哥,他经常和我抢的。”宁庭看着宁器说。“果真是冷面将军身边的人,拆台一个赛过一个的。”宁器说。宁庭抓起一块肉就塞进了宁器口中:“真是,好肉都塞不住你的臭嘴。” 琼琚楼内的宾朋喝得尽情尽兴,歌女舞女边唱边和宾朋互动,虽然只是推杯换盏,但酒醉和心动让那些帅哥汉子们面泛红潮,目光迷离。 一个神色娇媚的舞女手指往酒杯里浸了一下,然后用酥人骨头的声音给醉醺醺的西北将军王远轩斟酒、劝酒:“大人好酒量,千杯末醉,小倩好生佩服。来,再来一杯嘛。”眼神却看着王远轩渐渐眯上了眼,一只手已经悄然伸进了王远轩的衣襟内。然后收回手,娇媚地说:“大人,你这真喝醉了,好好休息一下。”说着,轻轻袅袅地往扶栏处走去。 墨宁朝着宁正点了一下头。宁正挥了一下手,一群扮作为侍卫的高手朝舞女而去。王远轩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冷眼看向舞女。宴会厅内依旧是歌舞乐声不断。 第四百一十九章 仙女下凡 自唤小倩的舞女抬眼看了一下送酒而来的高手,假装着醉醺醺的扶栏看楼外。突然,脚下轻点,一袭彩衣自扶栏上飘然而出,动作迅急。 缑修吾眼光一闪,身影一歪挡住了高手的去路,故意醉着拍着高手胸前的衣服,指着小倩飘飞的身影说:“好看,美女,好看。”王远轩大喝一声:“抓刺客!”几位身穿战甲的武士搭箭便朝舞女射去。缑修吾看了一下远去的舞女,醉着东倒西歪,要向射手倒去。 突然一支箭直朝末药医馆而去。这时一个侍女被衣带绊了一下,一下撞在了那个把箭射向末药医馆的射手身上。分不清中先射箭还是先撞歪。 缑修吾愣了一下,眼看着箭直朝酒足饭饱后带着宁庭走到医馆门的庭妩身上。箭带着凌厉的杀气,比那几支追着小倩去的箭要狠准万倍。缑修吾说:“谁的令?可惜了,小医女中此箭,当无活路了,可惜、可惜。” 墨宁大喝一声:“保护王爷!”因为,就在这一瞬间,几个侍者袖中寒光一闪,已经朝宫螭而去。宫螭已经紧张得不能呼吸,对周身的环境浑然不觉,眼中却只有那支射向庭妩的箭,大喝一声:“墨宁,救医女!”手臂上却已经中了一刀。身边的侍卫已经和杀手打上了,宫螭好像没看到一样。 墨宁没等宫螭的话音落下,指尖弹出一支梅花镖,人随即飘然而去。一些醉迷糊的人竟然喝彩起来:“好帅!”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墨宁。箭被梅花镖一撞,虽然歪了一下,却仍然朝庭妩而去,只不是指向心口。 庭妩已经听到镖箭相撞的声音,眼中寒光一敛,一把将宁庭护在怀里。在这一低头的瞬间,箭正巧朝庭妩的头而去。墨宁的速度再快,凡躯也赶不上先射的箭。宫螭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了。宫苍虚被眼前的乱象整懵了,一时眼睛不知往哪里看。缑修吾心里叹息道:“小美女,射中头部,你这下死得更难看了。” 庭妩在众人的担忧下,抱起宁庭一个利落的旋飞翻转,衣袂飘飞,发丝飘飞,一点一滴落在墨宁心里,墨宁紧张得停止呼吸了:“庭妩,不要!”箭穿过发丝,擦着庭妩的脸,稍一停滞,穿过面皮,“咚”地一声钉在了墙角,箭簇没入半截。 宫螭眼睛一闭,就要晕过去,离安赶紧抱住宫螭。墨宁腾起,抱住庭妩和宁庭旋卷两周,稳稳地停落在地。墨宁的眼睛盯着庭妩的脸,生动、娇俏、美艳,莹莹泛着光泽,因为紧急下的翻转和紧张,双颊轻染红霜。墨宁的喉结滑动,气息顿窒,心跳漏停。庭妩长长的睫毛轻轻扑闪,每一下都扶在墨宁心上。 扶栏上所有的人都没有了声音,个个睁大了眼眼,嘴巴半天没动,好一会儿,一阵欢呼声起:“仙女”“仙女下凡!”“仙女啊……”缑修吾和宫苍虚盯着,呆愣住了,好一会儿后,两人同时腾身直接朝庭妩飘飞过去。 第四百二十章 尚末婚嫁 宁器脸上微微一笑,看到缑修吾和宫苍虚已经落地了,手握拳捂嘴,假装咳嗽了一下。缑修吾没有说话,两只眼闪着光,盯着庭妩看,没有恶意,没有占欲,没有亵渎,透着沉醉,痴迷。宫苍虚用满是柔情的眼睛看着庭妩,好似相隔千万年的痴心恋人再次初见,激动得双唇发抖,手指也激动地发抖,眼角泪滴落下。 庭妩环顾了一下盯着自己看的人,突然脸一红,葱玉的手忽地抬起,摸了一下脸颊,自顾自地说:“糟了,面具!”宁庭拍着手,笑着看着庭妩说:“娘亲,真好看!”庭妩脸更红了,忙俯身去拔箭要拿上面的面具。 墨宁手上使劲一拉,庭妩跌靠在墨宁怀里。墨宁把庭妩圈在怀里说:“不用戴了,你是宁庭的娘亲,没人敢再害你。”庭妩扑闪了两下眼睛,刚想说:“我还没婚嫁。”却发现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墨宁轻轻一笑,灿灿生辉,满眼都是宠溺。 缑修吾呵呵一笑:“将军,人家女子尚未婚嫁,何来儿子?莫不是将军喜欢葱绿的帽子?”宫苍虚还没出声。“宫苍虚。”一个才老者的声音响起,“去查真相。”宫苍虚听到宫螭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用手擦去泪滴,回话道:“是,父王。”脚却像生根一样,不愿挪动。 宫螭手臂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庭妩轻轻推开墨宁,说:“螭王爷,受伤了,可否需要包扎一下?”宫螭说:“好。”“请随我来。”庭妩神色平静地说,好像刚才的生死一瞬跟本就没发生。 宁正从旁边飞身进入末药医院,抬眼看到缑修吾和宫苍虚,正欲说的话猛然顿住,只留行礼和一声将军。缑修吾看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衣袖邪魅地一甩,转身离开了。 宫苍虚还想走入后庭,墨宁说:“小王爷,螭王爷遇刺,你不想查清么?”宫苍虚还沉浸在自己的感觉里,听到墨宁这么说,只好留连往里看了一眼,朝琼琚楼走去。 琼琚楼已经被禁军控制起来了。大理司掌座朱知由已经带着几位大理寺少卿指认抓人,杀威棒透着森森的寒威,在厅堂中间肃然对立。 刚才还是酒香盈室的三楼大厅,门窗紧闭,变成一个临时的讯问堂,各色人皆被分类站定,有人气定神贤,有人紧张地擦汗,有人人腿脚有点抖。然而不论是哪类人,都有被带走的。 宫螭看着庭妩,眼眶噙着泪水。庭妩只是细心缝合刀口,平静无澜,好像只是面对一个普通的患者。“庭妩,你,为何要带面具?”螭王爷颤抖着问。“只是不想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嫉妒,比如纠缠,总之可以省却许多麻烦。”庭妩认真清理着伤口,慢慢地回答。 “你是皇室儿女,不必如此委屈着。都怪我,你连临皇叔,都不认识。”宫螭心口堵得难受,心疼比手臂上的伤疼痛百辈。庭妩顿了一下说:“祥云伏虚符,云疆王?”“正量,庭妩,是你治好了你皇叔。”宫螭的泪脸有了丝欣慰的微笑。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只想要她 庭妩看着宫螭说:“那云疆的百姓岂不有难?”宫螭说:“是的,你临皇叔是死里逃生回来的。”“死里逃生,竟还有那一份从容的气魄。”庭妩想起宫临治病的情景,心中暗自称许。 “你临皇叔是,是看不惯当年宫廷的争斗,主动去的云疆,若非有大变,他断是不想回京的。”宫螭叹了口气。“好了,王爷,你的伤器处理好了。”庭妩此时想的都是宫临染虫的情状,以及云疆百姓的惨状,沉重地叹了口气,说:“我得去云疆,云疆现在一定是人间炼狱。” “不可以,云疆已经失控,太危险了。”宫螭语气里透着着急。“我是医生,若是云疆的医者能医治面髓虫病,临王爷也不会独自逃回。”庭妩的眼神里透着坚定。宫螭看着自己的女儿,绝艳,果断,心里充满仁慈和爱怜,这决不是宫廷里只会吃喝玩乐的王孙公主能相比,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墨宁一行四人回到将军府,宁庭在一旁乖乖地看着书。宁正说:“将军,那名女子已经抓住。已经交给大理司。”墨宁沉吟了一下说:“今日,对方的目的只是想来偷走边防图,刺杀螭王爷只是为了引起混乱。为何要射杀曲庭妩?” 宁正说:“当时那四名弓箭手都是射向偷图的舞女。射第二支时被那名侍女绊了一下,也许箭就歪了,只是巧合。”宁百正好从外面进来,说:“不是巧合。那名弓箭手已经服毒自杀了,并且他并不是禁军营的人。” 墨宁说:“为了保护身后的指使者,这就对了。那人是先前才射箭,就被侍女绊倒。两件事同时发生,几不可查。他没想到的是庭妩身手如此之好,竟躲过。雇主不会放过他,大理司也不会放过他,自杀是最好的方式。” 宁器吃了一惊说:“我们防备如此森严,竟还有人浑水摸鱼,胆子可真大,这会是谁?” “还记得衡峨山场暗杀吗?目的就是要杀掉庭妩。”墨宁眼睛看向遥远的室外,似乎看得很远很远,“一个医女,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不惜冒如此大的风险要杀了她。” 宁庭放下书,走了过来说:“爹爹,那娘亲岂不是很危险?”墨宁摸着宁庭的头说:“宁庭啊,你不觉得你娘亲的身手很好吗?想杀她,没那么容易的。”宁庭听完,一脸的骄傲:“娘亲很厉害的,抱着宁庭飞旋的时候,真如,他们,他们说的‘仙女下凡’。” 缑修吾回到楚卉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楚卉走上来,一把搂住缑修吾,说:“你去哪儿了?担心死我了。”缑修吾一把推开楚卉说:“担心我没用。你做不了大妃了,我不想回漠北了?” 楚卉吃惊地看着缑修吾说:“连王位也不要了?”“不要了,我只想要她。”缑修吾迷芒地说,眼前浮现的是庭婚红霜轻敷的脸,那星光闪耀的双眸,还有那绯红的轻唇。 第四百二十二章 医女而已 “她?”楚卉疑惑地看着缑修吾说,“你是说那个医女?一个医女而已,值得你放弃天下?”缑修吾愤怒地一把握住楚卉的咽喉:“医女而已?”然后一把将楚卉扔到地上,恶狠狠地说:“你不配提她。”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楚卉趴在地上,看着曾与自己山盟海誓的男人,只因看了她一眼,便心迷失常,连天下都不要,两行清泪落下,双手握紧,笑着说:“医女,一个医女而已,哈哈。”吾德正好走进来找缑修吾,看到如此的楚卉,赶紧将楚卉扶了起来说:“大妃!”楚卉眼睛一闭,两行清泪落下,说:“吾德,你若认我个大妃,你就杀了那个医女。”吾德不知所以,说:“大妃说什么,吾德便会做什么。” 螭王府内,萍落在蒲思柳耳边轻语。蒲思柳拳头一握:“竟然被墨宁救了?命可真大。”萍落说:“好在那人已经死了。”宫修吾一脚迈入门坎,冷冷地说:“母亲是说谁死了?那个射手吗?” 蒲思柳看着宫苍虚一脸诘问的语气,生气地说:“你嚷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好。”宫苍虚冷冷地一笑,说:“请母亲说清楚,为什么是为了我好?”蒲思柳给了萍落一个眼神。 待萍落离开后,蒲思柳说:“虚儿呀。你可知道她是谁?”宫苍虚一笑,说:“她是谁呀?一个医女。”“她,是,是你父亲宫螭的亲生女儿,是你的亲妹妹。我不杀她,迟早有一天,她会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蒲思柳好似鼓足勇气,才把这话说了出来。 宫苍虚被这句亲生女儿,亲妹妹炸得呆住了:“她,她,竟然是我的亲妹妹!哈哈,天意弄人。亲妹妹,哈哈。”蒲思柳被宫苍虚的反映弄懵了,害怕地说:“虚儿,虚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母亲。” 宫苍虚失魂落魄地要往外走,蒲思柳赶紧追了上去了。宫苍虚转头,双目腥红,看着蒲思柳说:“别跟着我!你!今后!再也不许伤害她!”宫苍虚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蒲思柳竟然从宫苍虚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狠戾,不禁倒退了几步,感觉寒意顿生,颓然地坐到了藤椅上。 庭妩回到曲医小院,张妈看着从处面走进来一个陌生的女子,不觉看呆了:“好美的姑娘。”细看,却见和自家小姐的穿着一模样,还有那眼神无比熟悉,不禁呆住了。庭妩背着药篓进来,放下,说:“张妈,可有凉茶。”张妈随口应道,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张口道:“姑娘,你是不是走错了?” 庭妩还没意识到,仔细张望了一下说:“曲医小院,我的家,没走错。”转念,脸上便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妈,我是庭妩,我只是把面皮取下来了。”张妈还是有些不相信:“太美了,张妈,还是难以相信。”“张妈,我把母亲葬在了衡峨山。母亲留给我了‘曲氏银针’。你看。”庭妩把曲氏银针放在手上。 张妈这才肯定,激动地落下泪:“小姐,你这,美得让张妈都不敢相认了。”庭妩轻轻地笑了,美若连天边轻霞。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不曾耳闻 慧集殿外,一辆马车停下。一个面缠白纱的男子被宫螭领着走入殿内。“参见皇上!”面缠白纱的男子跪了下来。 宫虬看着进来的两人,诧异地看着缠白纱的男子,好一会儿,宫虬手中的笔一抖,纸上落下浓烈的一笔。宫虬用颤抖的手扶起宫临,泪随语落:“十八年了,临弟,你终于回来了。” 宫临没有站起来,继续说:“云疆王有罪,请皇上治罪。”宫虬压制内心的情感,说:“何罪,云疆王细叙。” 宫临说:“云疆本是一派繁华秀美之地,物富民丰,军民合谐相处。但是一个月之前,一种叫‘面髓虫’的病在云疆暴发,发作时,疼痛难忍,战力丧失。临王府亦末能幸免。也是那时,一支西羯装扮的骑兵在云疆大肆屠杀,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云疆王有罪,末能护佑云疆百姓,却孤身苟活到了京城。”泪水从脸颊滑落,透着无尽的伤痛。 宫虬浑身都颤抖起来:“就你一人,那孤的侄女、侄儿们,也都?”宫临实在压抑不住,点头痛哭。 宫螭说:“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现如今,该怎么做,更重要?”宫虬沉思了一会儿,攥着拳头,说:“让墨宁带一支军队过去,收复失地!” 宫临说:“谢上皇上仁云疆黎民。但云疆王还想向陛下要一人?”宫虬说:“谁?”“就是末药医馆的医女。” “一个医女,太医院有的是医者,临弟不用担心。”“不,皇上,此病仅此医女能医。” 宫虬不可置信地看向宫螭和宫临:“临弟的病就是此医女医治的,除她之外无人能医?”宫临道:“正是。”宫虬说:“好,这有何难?螭弟,你去安排好,务必要保护好此医女。”宫虬想了一下说:“此医女,究竟是何人?竟有天下无双的医术。朕为何不曾耳闻?”宫虬的眼光投向宫螭。 宫螭赶紧说:“此医女,正是,正是曲氏神医的后人,曲施之女,曲庭妩。”宫虬叹了口气:“竟是她,难怪……螭弟,你,你可愿意让她前往云疆?” 宫临诧异地看着宫虬和宫螭,眼前浮现出二十年前,曲夷被乱棍打死,曲施捂着肚子,痛哭昏厥的情形。 宫螭说:“曲庭妩心中只有云疆百姓,与臣弟想不想无关。”宫虬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叹:“螭弟,你心中还是放不下,也罢。”说出嘴边的话却是:“螭弟,能否带进宫来,让皇兄看一眼。” 宫螭说:“曲庭妩不愿染宫廷是非,遵母命永不入宫,与皇室无半点关系。”宫虬差点再次破防,宫临却是双泪暗流。 缑修吾站在曲医小院的门口,一夜一日之后,终于想清楚要如何做。宫庭妩听到门环拍响的声音,打开院门,眼前是一个剑眉星目,脸上隐隐有些西域风情,却又不太突兀,反而显得俊俏雅致,只墨宁堪比仲伯,只是少了些墨宁的端庄、宁和。 缑修吾看着宫庭妩的眼神,轻轻一笑,说:“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前日在末药馆,姑娘可是惊艳了整个京城。”话语里透着些轻佻。 第四百二十四章 接管云疆 宫庭妩轻皱了一下眉,想起那名男子,说:“公子,若是看病,便请进,若无病,可自行离去。医女见公子并末生病。”说着,便要关门。 缑修吾赶紧撑着门,不让门关上说:“有病,病得很重。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姑娘说得的是什么病。”庭妩“呯”地一声便将门关上,碰在了缑修吾的额头上:“此病无药,等死。” 缑修吾添了一下唇,摸着额头说:“姿势很飒,我喜欢。”曲医小院对面的茶楼,离安、离胤看着,嘴角上扬。离安看到缑修吾进了茶楼,朝离胤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向缑修吾靠拢。 吾德走了进来,在缑修吾耳边说:“大皇子已经在云疆撕开了口子,飞鸽传书,让我们接管云疆。”缑修吾邪笑着说:“他算个什么东西,他让我去,我就去?我偏不去。”吾德看向朝茶舍走来的袅袅亭亭的女子。楚卉泪眼婆娑地看着缑修吾说:“云疆是楚卉的家乡,那里有楚卉的血海深仇,大王不去,那我偏自行前往。” 缑修吾一把握住楚卉的下颌:“不要来招惹我。”楚卉楚楚可怜地说:“我与大王多年恩爱,大王就因看了那个医女一眼,就要抛下我吗?”缑修吾恶狠狠地说:“要和她比,你不配。” 楚卉抬起脚便往外走,不再停留:“既然如此,奴家告退。”眼神中却有一丝寒光,投向曲医小院。楚卉扫视了周围一圈,在隐暗的角落有身影。楚卉冷冷地一笑:“小小的医女,今晚要是死了,大王,我看你会不会跟我同去。” 墨宁将军府的大厅,墨宁正看着云疆的地图:“云西、云北山峰林立,云中高墙环城,面髓虫竟导至临王爷一支差点灭门,这里面透着浓浓的阴谋的味道。皇上命我三天出发,本不应推辞,可这面髓虫究竟为何物?”宁庭在一旁默默地写字,一字也不吭,竟生出安宁感来。 宁器、宁正、宁清相继进入。墨宁沉沉地说:“说。”宁器作揖曰:“将军,十万兵马已经清点完毕,明日即可启程。”宁正说:“随行粮草已备月余,但云疆此去迢迢,粮草签显然不够。”宁清说:“兵械已经备好。” 墨宁沉吟了一下说:“面髓虫为何物?可查清了?”宁清说:“查遍皇室医学典籍,只说蚀面骨潜卧,百毒不毒,三月后入脑食髓,世上无人敢医。医书有载,已经绝迹。再无可查,更不用说如何治疗了。” 墨宁看着宁清说:“世人无人敢医?那临王爷是谁治的?”宁清说:“是末药医馆的曲庭妩,就是螭王爷生日那天。”墨宁眼前闪过宫临披黑袍遮脸进入的情景:“走,去末药医馆。” 宁清说:“属下刚去过,末药医馆已闭门。”墨宁说:“走,去曲医小院。”宁庭放下笔,蹦了起来,说:“去找娘亲,我也去。”墨宁说:“胡闹,爹爹有事。”宁庭说:“知道,宁庭不会添乱,会很乖的,不会打扰爹爹的事情的。”说着,便抱墨宁的长腿往上爬。 墨宁想了一下,也许要好长时间不能陪宁庭了,便对宁庭说:“好,你说的。”宁庭嘴一咧,便笑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谋杀亲夫 螭王府的书房内,离胤和离安看着宫螭,气氛显得很沉重。离胤说:“王爷,您要阻止小姐去云疆,此去千难万险,只怕有性命之忧。”宫螭看着离胤说:“你不想去?” 离胤说:“王爷即便不派我俩保护小姐,我和离安也是要去的。当年临王爷从强盗手中救下我俩,临王爷一家蒙此大难,说什么,我们都替临王爷报仇。”宫螭说:“好,不亏是我看重的人。你们此去一定要护小姐周全。” 楚卉楼内,楚卉站立在暗室内,冷言道:“今晚,杀了曲庭妩。”对面的几个黑衣人颔首道:“王妃,属下,这就去安排。”楚卉双拳紧握:“曲庭妩,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大王被你勾引了。还是真是命不好。” 宫临走出皇宫,朝曲医小院走来,为了不让人看到他的真实身份,带着一长沿的黑斗篷。缑修吾看到宫虬走到了曲医小院门口,便紧紧地盯着门,起身慢慢地跟了上去。真是望眼欲穿。宫虬警惕地看了一眼,然后敲响了朝曲小院的门。 曲庭妩正在院内晒药,皱了一下眉头:“又是他,真是阴魂不散。”迟疑了一下,停下正拔弄药材的手,轻拍了一下手,走到院门旁,吱呀一声,打开门。一个戴斗蓬的男子站在门外,曲庭妩轻轻说:“是你?请进。” 宫临说:“谢谢。”抬脚便走进了小院。曲庭妩便要把门关上。啪地一只大手撑在了门上,紧接着传来缑修吾魅惑的声音:“我病得快死了,给我看看病。”宫临听到此言,回头到,就是刚才看了一眼男子。 曲庭妩没再说话,抬脚便踹向缑修吾。缑修吾没设防,扎扎实实地挨了一脚,只是曲庭妩没使出劲道。缑修吾眉头一皱,捂着肚子,故作痛苦地说:“好狠的心,肠子被你踹断了。” 曲庭妩没理他,转背关上门。缑修吾见状,忙冲上去,两只手撑着门,说:“仙女,你偏心,他为什么可以进去,我为什么不可以进去?”“不可理喻!”曲庭妩道。宫临说:“庭妩,我帮忙吗?” 曲庭妩扶了一下额说:“不用。”然后,抬一只脚带着劲风踢了过去。缑修吾顿时瞪大了眼,往后一退,说:“你这是要谋杀亲夫。”随后,便是大门关上的声音。 宫临看着这小院的古色古香的布置,二十多年未变,不禁有些泪目。曲庭妩看着宫临的神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公子,曾来过此处?”宫临回过神来,看着曲庭妩说:“当年,我体弱多病,曾多次受曲施神医救治。曾在这小院中戏笑玩闹过,姑娘和令母眉目间有几分相似。” 曲庭妩神色暗了暗说:“公子,家母……”宫临说:“姑娘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临叔。”曲庭妩想到母亲,不禁有些悲伤,道:“既是故人,又是贵人,唤一声临叔也是可以的。” 宫临拿出一枚祥云轻浮,虎伏于石的玉佩,递到曲庭妩的手上,说:“执此玉佩赠故人之子,甚好。”曲庭妩心里有些吃惊:“庭妩虽不知此玉佩代表何种身份,但亦知尊贵非凡。庭妩不能收。” 第四百二十六章 挂念佳人 第四十九章挂念佳人 宫临微微一笑,说:“你是医者,行医有此玉佩,会有很多方便之处。我的性命都是你救的,权当答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为何,曲庭妩对面前的男子生出一股亲近感,不由地接过玉佩说:“多谢临叔!” 宫临一脸欣慰的笑,眼角竟有泪光。曲庭妩看着宫临的脸说:“临叔脸上的纱布可以取下来,应该好了。”宫临坐下,曲庭妩轻轻取下面纱,看着竟和螭王爷长相竞有几分相似,但比螭王爷看上去要年轻许多。 曲庭妩把镜子递给宫临。宫临看着铜镜中光洁的脸,满眼震惊地看着庭妩,说:“姑娘的医术高出当年你爷爷和母亲许多,实乃神医。”曲庭妩微微一笑:“临叔过誉了。”宫临抬眼再次仔细地看了一遍曲医小院,夕阳的光让整个小院笼上一层橘黄的色彩,温馨而宁和。宫临起身说:“庭妩姑娘,后会有期。” 墨宁骑着枣红色的大马。宁庭窝在他怀里,开心地说:“爹爹,快点,快点,娘亲等急了。”墨宁脸一黑,实在是认为自己的孩子厚颜无耻,人家姑娘尚未婚配,竟就成了你的娘亲,可跟一个小屁孩也讲不清,便说:“宁庭,你,娘亲并未知道我们要去找她,何来等着急了?” 宁庭捂着自己的胸口委屈地说:“爹爹,孩儿心里有感应。”听到宁庭那委屈的话音,不知怎的,墨宁心里一酸,看了一下宁庭不再说话了。经过曲医小院对面的茶楼时,宁庭哆嗦了一下,抓紧了墨宁的衣服,说:“爹爹,是他。”墨宁看了一眼宁庭,顺着宁庭的眼神看过去,眼眸一缩,说:“缑修吾?!他在此处做甚?” 宁庭仰头看着墨宁说:“爹爹,他是来和你抢娘亲的。”墨宁看着缑修吾,嘴里回着宁庭的话说:“缑修吾是狐都草原上的凶奴二皇子,他是来偷边防图的。不是要抢你娘亲的。” 宁庭生气地嘟着嘴说:“要是娘亲被抢走了,世间可没有后悔药可吃。”墨宁不知怎的,嘴角微微一笑,说:“怎么可能?”宁庭生气地“哼”了一声。缑修吾看着墨宁,眸光一寒,握紧了双拳,然后便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看着墨宁说:“怎么,将军这是身体有恙?还是心中挂念佳人?” 宁庭不管两人的对话了,从马上一溜就下来了,直冲小院门而去。墨宁看着缑修吾,不动声色地说:“二皇子,这里没有边防图,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缘木求鱼呢?”缑修吾哈哈一笑:“为什么就不是缘木求美人呢?”墨宁听得心中一紧,看向宁庭,心想还真被这小子给说中了。 曲庭妩听到院门被拍打的声音,不禁嘀咕道:“这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行事,鲜花、礼品都扔给他了,怎么还这样?干脆打得他后怕了事。”曲庭妩怒气冲冲地走到院门前,咣地一声打开门。 第四百二十七章 价值连城 宁庭兴奋地说:“娘亲、娘亲,宁庭想娘亲了,娘亲可是想宁庭了?”说着,便往曲庭妩怀里扑。曲庭妩一愣,赶紧蹲下,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宁庭,一脸宠溺地看着宁庭说:“娘亲也想宁庭的。”“真的吗?真的吗?这可是太好了。娘亲、娘亲,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得很,宁庭特意留的。” 缑修吾定定地听着宁庭和庭妩的对话,眼珠瞪得老大,指着墨宁说:“娘亲?你?”墨宁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该死,还真是冲着美人来的。于是,看着缑修吾的神情,墨宁微微一笑说:“如你所想。”说着便已拴好马,抬脚走进了小院。小院门随即便关上了。 缑修吾气得攥紧拳头,看向曲医小院:“娘亲,这小仙女连孩子都有了?咦,不对,原国国柱的妻子是一品诰命夫人,应该住在将军府才对。难道他们合离了?还是别有缘故。”缑修吾想到这里,哈哈一笑,说:“娘亲又如何,娘老子都不影响我缑修吾追求美人的心。等着吧,你迟早是我的。” 墨宁在曲医小院的正厅坐下,抬眼便看到了庭妩放在桌上的“祥云伏虎”玉佩:“这是皇室玉配,当今皇上的是‘祥云游龙’玉佩,各大王爷中武将配带的是‘祥云伏虎’玉配,文臣配带的是‘祥云瑞鹿’玉佩。这玉配为何在庭妩这里?难道庭妩回归皇室了?” 墨宁拿着玉配说:“此玉配甚是精美,价值连城,姑娘可要收好了。”庭妩说:“价值连城?”墨宁说:“姑娘不知?”庭妩笑着说:“螭王爷生日那日,有个周身衣服华贵却略显狼狈的男子进了医馆,他患有面髓虫病,我治好了他,他以此配为谢。如此贵重,改日还给他吧。” 墨宁心想:那定是临王爷了,王爷以此配相赠,定有用意。墨宁把玉配递给庭妩说:“他既赠与了你,你收好便是。”墨宁抬眼看着厅旁的一个大包袱说:“姑娘,这是要远行?” 庭妩说:“是的,想去去疆看看。”“云疆,姑娘还是不要去,此行太危险。”墨宁不想让庭妩去。庭妩轻松地说:“医者,见多了生离死别,并未将危险放于心上。” “姑娘既治好了面髓虫,应该知道此病源自云疆,姑娘还要去?”“面髓虫蚀面骨潜卧,百毒不毒,三月后入脑食髓,世上无人敢医。我若不去,云疆百姓如活炼狱之中。” “若还有政权的动荡,兵戎之事,姑娘还是要去?”“还是要去。身为医者,不忍苍生罹难而不顾。”庭妩坚定地说。墨宁看着庭妩的面容,心内动容,不知是为了她的坚定,还是她的美颜,还是别的什么。墨宁自己分不清,看得有些眼神迷离,靠近庭妩,轻轻把庭妩拥在怀里,说:“此去凶险万分,姑娘若要去,跟在墨宁身边可好?” 庭妩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墨宁抱着,却觉得心里格外踏实,竟轻轻地回答道:“好。”墨宁的唇落在庭妩的额头说:“不要离开我。”庭妩点点头说:“嗯。” 第四百二十八章 勾走了魂 宁庭看着墨宁抱着庭宁本是非常开心的,可是一听他们要去云疆便有些着急了,拉着墨宁的庭妩的衣角说:“爹爹、娘亲,你们要去云疆,我也要去。”庭妩毫不犹豫地说:“不行。太危险了。”宁庭可怜巴巴地看着墨宁。墨宁叹口气说:“宁庭,你还太小。云疆太危险了。” 宁庭的眼泪嗒地一下就落下来了:“那我要很久都看不到娘亲了,是不是?”庭妩觉得心里无比酸楚,眼角湿润了,俯下身子,搂着宁庭说:“是要很久,但没关系。娘亲一定会回来的。到那时,宁庭天天跟着娘亲,可好?” 宁庭眨了一下眼泪,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点,看着墨宁说:“爹爹,你要替宁庭保护好娘亲。”墨宁摸着宁庭的头说:“爹爹会保护好娘亲的,宁庭放心。”宁庭垂下眼眸,还是觉得很难过,好一会儿才说:“爹爹,我今晚睡在娘亲这里,可以吗?”墨宁毫不犹豫地说:“好。明早,爹爹和娘亲便要出发。”宁庭扑到庭妩怀里哭了起来,却不再说话。 夜幕降临。螭王府内传出哭声。宫苍虚正在整理行装。蒲思柳坐在桌边上嘤嘤地哭:“虚儿,你不可以去云疆。你临王叔一家都只剩他一人了,你不能去。”宫苍虚烦躁地看了一眼蒲思柳,开口道:“我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去。”“什么重要的事,告诉母妃,让母妃来处理,好不好?” 宫苍虚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蒲思柳,心想:我能说吗?难道说我已经被一个女人勾走了魂,而那个女人就是母亲你千方百计要杀的人?宫苍虚甩了一下头说:“母妃不要伤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一定会回来的。萍落,带母亲去休息。” 宁庭吃着庭妩下的面条,无比开心,说:“娘娘,你下的面条比琼琚楼的大厨做得好吃多了。娘亲以后天天做给宁庭吃,好不好?”庭妩轻轻刮了一下宁庭的鼻子说:“好,小嘴真会说话。”墨宁看着庭妩和宁庭,感受着难得的温馨、宁和,感觉凡千世界,苦苦所求不过如此。庭妩身上散发出的柔美,让墨宁深陷其中,恍惚间这就是一家三口的生活,庭妩就是自己的妻。 缑修吾站在茶舍的楼檐上,俯身看着这一切,心里嫉妒得发疯:“小美人,我修吾想靠近一步都不能。他墨宁竟就吃上你做的饭食了?可恶!”楚卉远远地看着,眼角边挂着泪滴,双手握紧拳头,恨恨地说:“等墨宁出去了,便杀了那个贱人!”“是,属下明白!”暗影有人冷声答道。随即,一道道暗影分散在了曲医小院的周围,这是一批修为极高的杀手,楚卉的杀心无比地坚决,绝不容有失。 月挂中天,夜色已深。墨宁看着庭妩怀抱着宁庭,轻哄着宁庭入睡,那种天然的美让墨宁挪不开眼,看着宽大的床塌,内心竟然腾起一股热潮,咽喉下滑。庭妩轻轻亲了一下睡着了的宁庭,转回头看着墨宁,刚想说什么,却看到墨宁双目深情地看着自己,和平常寒凉的神情完全不同,心不禁漏跳了一拍,脸色微微一红。 第四百二十九章 直称墨宁 庭妩定了一下心神,轻轻说:“夜色已深,公子请回。”墨宁说:“姑娘这么想让墨宁离开?”说着,便不由自主地步步靠近。庭妩心跳得很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禁有些犹豫。就在这一瞬间,墨宁伸手抱住庭妩,在庭妩耳边说:“庭妩不要和墨宁这么疏远,不要公子公子地称,直称墨宁,好不好?”庭妩被墨宁的话醺得有些晕眩,从来没有男子如此搂抱着自己,一时间身子有些发软说:“墨宁,你是不是喜欢我?” 墨宁心跳得飞快紧紧搂着庭妩说:“墨宁喜欢庭妩,只那一眼,便喜欢上了。庭妩可喜欢墨宁?”庭妩被墨宁的话震晕了,心中有种情愫在漫延,面颊绯红,心跳加速,每个少女心中都梦中的男子,何况墨宁曾在庭妩的梦中反复出现。 墨宁搂着庭妩,庭妩一时不敢肯定内心的情感,半响没有吭声。墨宁强压下心翻腾的热浪,亲了一个庭妩的额头说:“夜深了,我该走了。”轻轻松开庭妩的手,转身离开。庭妩看着墨宁离开,心中竟有些不舍,想伸手去拉墨宁的衣角,却又收回了。 楚卉安排的杀手蛰伏在如墨的夜色中,悄无声息。缑修吾斜靠着高楼的房柱,看着庭妩室内的灯光熄灭,长长地叹了口气,抬眼看这京城的万家灯火逐一熄灭,不禁自嘲道:“野心万丈的缑修吾,如今却苦苦守候一女子,落在别人眼里不是傻了,便是疯了。” 暗夜里,一道羌笛声起,楚卉的目光在夜色里还泛着一丝晶莹。六道暗影从六个不同的方向真逼向曲医小院,几个腾落,翻跃进小院,几道蹑行的暗影直逼近庭妩的住处。庭妩准备了一天的药材,又陪着宁庭玩了大半夜,此时也疲惫入眠。宁庭枕在庭妩的右臂上,睡得安然宁和,小脸上还露着甜甜的笑。 “咔哒”一声响,门闩掉落。庭妩倏地睁开眼,两道人影已经进入房间内,手上的刀光在暗夜里闪着寒光。庭妩正要将右臂从宁庭的头下抽出,左臂一伸往旁一摸,几枚银针已经捏在了指间。 两个黑衣人已经走到床前,举刀便朝庭妩砍下来。庭妩一缩脚,便即便朝来人踢出一脚,冷喝一声:“好狠毒的招!”随即腾身而起,随手甩出两枚银针,在暗夜里一闪扎向两人的手腕,发出两声“啊”的吃痛声。紧接着“哐当”几声响,两人的刀掉落在地上,又碰在一起,发出更大的响声。 庭妩身体一翻转,即便踢出凌厉的两脚直朝两人胸口而去。两人直接被踢出房外,出出沉闷的“呯呯”两声,两口鲜血便吐在了地上。庭院里夜宿的小鸟惊起了起来,发出几声尖利的叫声。斜靠在栏杆上的缑修吾睁开眼,看向曲医小院,目光一沉,即使一声:“小美人,你这是招惹了谁?竟有人要来暗杀你。” 回到将军府的墨宁并开入睡,在听到那一声羌笛声时,便已经跃到将军府的屋顶上。宁器随即而上:“将军,可是有事发生?”墨宁如墨的眼睛四自扫向这京城内说:“在等。” 第四百三十章 一招伤六 几声鸟的惊叫声,墨宁说:“曲医小院!”话间刚落,身体已经朝曲医小院飞身而去。宁器一愕,便即便跟了上去。 庭妩一身素衣,长发垂腰,从地捡起一柄剑,走出房间,目光清冷,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冷声道:“你们是谁?”两人一对视,刚撑地的手便随即便朝庭妩甩出几枚暗镖。 庭妩瞳孔一缩,翻身腾挪躲闪。几枚暗镖躲过,一柄长剑已经直朝胸口而来,一柄刀也到了身后。庭妩腾身飞旋,一招玉雪蜓飞落在了庭院里,眼光一扫,六个黑衣人已经将庭妩围在了当中。没有一句话,四柄刀剑已经从四个不同的方向杀来。 庭妩不敢大意,心想:“这几个人的力量巨大,招式狠毒,比起衡峨山的那批杀手要强出数倍。以一敌六,只怕危险了。但愿宁庭那个小团子别被惊醒了。”庭妩一剑荡开一刀,虎口不禁有些发麻,竟震出血口来,剑都差点脱手。 那人发出一声冷笑:“去死吧!敢和小姐抢男人!”庭妩来不及细想,另外三刀已经贴近身,只能趁那人说话之际,腾起身接点在那人的刀背上,一招玉雪蜓飞落在庭院里的石柱旁,背靠着石柱,面对六人。 同时,刀光剑影夹着暗镖直逼庭妩而来。庭妩只能提气使出玉雪雾蒙的招数,身形迅疾挪移,就像一团雾影在迅速挪动,剑在六人身上划过,或轻或重,六人身上都已经流血,刀、剑都落在了地上。 庭妩剑上滚落滴滴鲜血,落在了草叶上。庭妩疲惫地眨了一下眼,靠在另一根石柱旁,有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做到一招伤六人。庭妩只知道此时自己已经疲惫极了,汗水从额间滚下,这是身为凡人的用招极限。 受伤倒地的六人满脸惊愕地看着庭妩,说:“怎么可能?杀了她!决不能放过她!”抽出身上的短匕,朝庭妩猛扑过去,庭妩喘了口气,眼睛一闭,暗暗运气。 “什么人,竟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缑修吾一身邪气地站在庭妩的面前,“看把美人累得。”庭妩抬眼看了一下说:“是你!”缑修吾邪邪一笑说:“美人别怕,我来了。”说完,转身面对六名杀手。 缑修吾说完转身看着六名杀手,眼神一愣,随即一瞪。杀手看着缑修吾不禁哆嗦了一下说:“走!”墨宁气定神闲地落在庭院中说,寒凉地说:“走得了?”说完,脚轻轻一踏,一柄剑便弹飞到了墨宁的手中。 墨宁看了一眼疲惫的庭妩,脸上怒意翻涌:“敢刺杀她,找死!”一敛掷出,连穿两人而过,将第三人钉在了树上。缑修吾脸色一变,其余三人,脸色大变,浑身哆嗦说:“是他!” 缑修吾阴沉着脸看三人,一个翻飞,连踢起地上的三柄刀剑,准确地飞过三人的咽喉和心口,随着三人的倒地,啪着手,笑着说:“哈哈,好了,这下干净了。”随即一杯短刀飞钉地树上还有口气的杀手。 第四百三十一章 治相思病 庭妩和墨宁看着缑修吾的行为,暗暗地皱了皱眉头。庭妩说:“他是谁?”墨宁看着缑修吾说:“二皇子,多谢出手相助!”缑修吾看着庭妩说:“美人,要如何谢我.。”完全无视墨宁。 庭妩说:“可以免费帮二皇子治病。”缑修吾皱着眉头,捂着心口说:“治相思病?”庭妩轻轻一笑说:“不,治暴戾病!”缑修吾眉毛一抖,笑着说:“美人是在表扬我杀人不眨眼?美人好眼光。” 庭妩皱了一下眉头说:“二皇子的人情,庭妩记下了,二皇子请离开。”缑修吾捂着心口,伤心地说:“美人,我伤心了,为什么我要走,他为什么不走?”庭妩脸色一寒:“好,那人情也不用记了。” 缑修吾捂着心口说:“美人,你,你好狠心。好,好,我走。”说完,真就腾出了曲医小院。墨宁走向前,扶着庭妩,庭妩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墨宁怀里。 墨宁唇抵在庭妩额上说:“可有受伤?”“没有,只是一番缠斗,实在疲惫不堪,这几个杀手是极尖高手。”“嗯,这几个人都是狐都草原的高手,是皇室近卫。”“你如何知道?”“他们认识缑修吾,而缑修吾杀人灭口了。” 庭妩吃了一惊,说:“你是说他们是缑修吾派来的,是苦肉计?而且还是英雄救美?”墨宁笑了笑,宠溺地说:“聪明,差不多。但人不是他派来的。”庭妩沉思了一下说:“不是他,会是谁?” 墨宁沉思了一下说:“以他的武功,不用暗杀的。但人是谁派来的,又为何要杀你?庭妩,你可有什么仇人?”庭妩说:“我一个医女,治病救人,别人不欠我恩情就罢了,还会有什么仇人?” 墨宁一笑说:“真没有?那衡峨山的那批杀手为何会冲你而去?”庭妩吃惊地看向墨宁说“那,那件事,你,你也知道?”墨宁轻抚着庭妩的秀发说:“小傻瓜,我守卫京城,这样的事我岂会不知?” 庭妩说:“那你知道是谁吗?”墨宁说:“当时,京城有几方在查,但对手迅速隐没,无迹可寻。”墨宁顿了一下,说:“只要那人再出手,就一定会查出来的。你这里不安全,去将军府吧。”庭妩点点头。“宁器,备马车!”隐在暗处的宁器应声道:“是,将军!” 庭妩吃惊地看了一眼。墨宁轻轻一笑说:“有九条命的柱国大将军真得会有九条命?”庭妩一听这话,不禁有点心疼墨宁说:“柱国大将军真是辛苦。”墨宁轻叹口气说:“你看京城万家安宁,你是觉得辛苦,还是觉欣慰?” 庭妩眼里有光地看着墨宁说:“我还以为你是冷血阎王?原来竟是温情帅哥哥。”墨宁脸上一红:“我只在你面前这样。”庭妩看着墨宁,不知怎地心跳得格外快,绯红弥散在脸颊。墨宁微微一笑。 缑修吾出了曲医小院,便直接进了楚卉楼。虽是深夜,可是楚卉楼却是依然人影不断,热闹非凡,对于绝大多数凡尘俗子来说,这恍若另一个魔幻的世界。 第四百三十二章 都要杀掉 楚卉的侍女们正在帮整理明日出行的行装,见缑修吾进来,赶紧退了出去。缑修吾抓住一个侍女当着楚卉的面,一口便亲了过去。 侍女看了一眼楚卉,脸色都吓白了,哆嗦着说:“二皇子,饶了侍婢,饶了侍婢。”缑修吾握着侍俾的下巴呵呵一笑,说:“怎么不愿侍奉本皇子?还是怕妒妇杀了你?还是担心本皇子护不住你?” 侍女吓得眼泪滚了下来,缑修吾轻轻地擦去侍女的泪水,看了一眼楚卉,温柔地说:“别怕,今晚好好侍奉本皇子。”楚卉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握拳:“出去,别脏我的屋子。”缑修吾搂着侍女,反倒走到楚卉身边,将侍女的衣服扯了下来,露出春光来。 楚卉气得闭上眼,从腰间抽出匕首一刀捅进了侍女的腹间。侍女痛苦地叫了一声:“二皇子,救、救,救救侍俾。”缑修吾哈哈一笑,将侍女推倒在地,邪魅地一把握住楚卉的脖子说:“大妃,够狠啊,是不是本皇子看上的女子,你都要杀掉?” 楚卉一时喘不过气来,眼泪从闭着的眼角滑落。就在楚卉要断气时,缑修吾一把将楚卉扔到了床上,恶狠狠地说:“警告你,不要动她。你的六大侍卫全死了。”楚卉喘过气来,撑起身子,生气地吼道:“你杀的?!” 缑修吾冷冷地说:“我只杀了三个,不杀,难道等着被抓,暴露你的身份?”说完,伸手轻柔地撩开楚卉散落和鬓发。楚卉心里一阵难过,这六个人已经跟了多年,其中两个还不时填补缑修吾不在的寂寞。 “怎么,舍不得?”缑修吾伸手要解楚卉的衣带。楚卉一把捂住。缑修吾笑着说:“怎么,不愿意?我的技术没那两个死鬼好?”楚卉不再挣扎,内心却一片荒凉。 墨宁和庭妩走到房里,小宁庭还在呼呼大睡,小脸露着甜甜的微笑。墨宁给庭妩披上外衫,轻轻抱起宁庭,经过庭院时,已经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了。 庭妩轻轻一笑说:“你这毁尸灭迹的速度挺快的。”墨宁轻轻一笑:“战争教会的。”宁器的马车已经停在院门外了。三人上了马车,宁庭在车轮声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墨宁,嘴巴一瘪,就要哭了,说:“爹爹说话不算……” 墨宁脸色一沉说:“别哭,你看这是谁?”宁庭抬起头,眼珠一转,便看到了庭妩,马上就变成笑脸,挣着便往庭妩怀里钻去:“娘亲,娘亲,你跟我们一起回将军府?”庭妩接过宁庭,轻轻抚着宁庭说:“是的,宁庭这下可是开心了?”“开心,开心,爹爹、娘亲和我终于在一起了。宁庭很开心呢。”宁庭左手手指捉着右手手指。 庭妩一看,轻轻地说:“怎么了,不开心?”“明天,你和爹爹就要去南疆,却不带宁庭去。”宁庭嘟着嘴说。庭妩轻柔地说:“到将军府,娘亲还陪你一起睡,好不好?”宁庭一听,便挂在庭妩的脖子上,说:“娘亲,可不许逃。”说完,还看了一眼墨宁。墨宁皱了一下眉头,什么也没说。 第四百三十三章 睡得安宁 到将军府门时,宁庭靠在庭妩怀,已经睡着了。墨宁抱起宁庭,径直走到卧室,放到床上,对跟在身后的庭妩说:“庭妩,你就陪着宁庭睡这里吧。”庭妩看着这陌生的环境,点点头,说:“好,夜深了。明天要早起出发,你赶紧去休息吧。”“嗯。”墨宁点点头。 正要走进,宁庭却醒了过来,小手拉着墨宁的衣服说:“爹爹,你睡宁庭这边,要保护娘亲和宁庭。”墨宁看了一下庭妩,庭妩的脸有些红了。庭妩想起晚上的事情,轻轻地说:“那个,你,你睡宁庭左边,我睡宁庭右边。有你在,确实会心安些。” 墨宁心里一笑,说:“好,睡吧。”一抬手,旁边的灯熄灭了。周围的一切都沉寂在了暗夜里,三人沉沉睡去。庭妩说得没错,因为有墨宁在身边,睡得格外地安宁、踏实。 凌晨,宁正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为墨宁准备衣物,却看一个绝色的女子睡在墨宁的床上,一时目瞪口呆,脸上却又露出惊喜的神色,一时之间,脸上古怪异常。 墨宁倏地睁开眼,看到宁正古怪的神色,毫无声息地闪身来到宁正身边,一把捂住宁正的嘴,指了一指门外。宁正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在门外高兴地直跺脚:“这棵万年的寒树终于开花了,开花了。”宁清敲了敲他的脑袋说:“天还没亮,你就瞎咧咧,你是撞邪了?”“撞邪了?不,是撞见美女了,而且是在那万年寒树的塌上。” 宁器睡得晚,被吵得头痛,把被掀开,也敲了敲宁正的头说:“别瞎说,要是把美女吓跑了,那棵万年寒树要冻僵你。心照不宣,不喧。”宁正捂着嘴巴说:“哦,哦,你都知道。” 墨宁轻轻穿上衣服,看着睡得正甜的宁庭和庭妩,脸上的笑容弥散,不由地伸出手去撩一下庭妩脸上的头发,却又一顿,马上收回了手。大步走了出去。将军府里的晨练场上,已经集结了将军府里的亲信。宁天走过来说:“将军,去云疆的粮草和军队都已清点完毕。请将军示下。”宁安从外走过来,抱拳施礼道:“将军,皇上将亲自送临王爷出城,界时会要训话。”墨宁点了点头。 庭妩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心想:“我这是在哪儿?”抬起手揉了一下额头,偏头看了一下还熟睡的宁庭。宁庭睡得真香,长长的睫毛宁静地合成弯弯的一线,粉粉的小脸上还露着轻轻的微笑。 庭妩的脸上不由地现出轻柔的温和,轻轻伸手想要触摸一下宁庭的小脸,又笑着收了回来,生怕惊扰了宁庭的睡梦,只是喃喃地说:“小团子,你生得可真好看,跟你爹长得一模一样。你娘亲呢?她是谁?” 墨宁站在门口,看着庭妩的神情,不由地呆住了,那种母性的光辉罩在宁庭的身上,那样的美好、和谐。只是庭妩的话把墨宁的神思拉了回来:“难道孩子在我身边呆久了,也会长相随我了吗?还和我一模一样?娘亲,宁庭的娘亲只怕在那场天降的冰洪中没了,真是这样吗?” 第四百三十四章 王爷转性 不知怎的,墨宁想到这里,心口便有点疼,是心疼宁庭吗,还是别的原因,墨宁一时也想不明白。庭妩撑起头,侧卧着看着宁庭,越看越喜欢,心里柔柔的、软软的,心里满满的,很安宁,很满足。 宁正匆匆跑过来,说:“将军,该起程了!”庭妩也听到了,抬眼看了一下外面,又看了一眼宁庭,轻轻起身,利落地穿好衣物,走到门口。墨宁说:“姑娘先去洗漱,吃点东西,要起程了。”庭妩说:“好。” 螭王俯内,蒲思柳哭着拉着宫苍虚泣不成声:“虚儿,虚儿,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你临王叔一大家子,就只剩一人,你不能去啊。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呀。” 宫苍虚看着泪水鼻涕满脸的蒲思柳,不耐烦地一甩手,说:“母妃,我已经长大了,再不做出点功业,我在皇上和王叔、大臣们的眼里就真成废物了。”“母妃不在乎,母妃只要有你在身边就好。”蒲思柳泪水满眶,哀哀地看着宫苍虚,甚是动容。 宫苍虚的眼前闪过曲庭妩的神容,眸光一沉说:“可是,我不行。母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萍姨,照顾好母妃。”说完用手拉开蒲思柳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萍落从里间走了出来,扶住蒲思柳说:“王妃,留不住的,你这又是何苦?” 蒲思柳擦着眼角的泪水说:“萍落,虚儿,这是怎么了?是什么勾着他非要去云疆不可?”萍落一脸不信地说:“王妃,奴婢也不知啊。这小王爷转性也转得太快了。”蒲思柳看着萍落说:“派人跟着吗?”“放心吧,老奴早就安排人手了。”萍落低声点头道。 宁庭长长的睫毛抖了抖,伸手便往旁边摸,手一落空,嘴一瘪,掀开被子,便往床下跑。墨宁站在门口,寒着脸说:“不许哭!”宁庭身子一抖,硬生生地憋住。“父亲要去云疆处理军务,云疆不同京城的太平安宁,宁庭尚小,不可随去。宁庭须在府里练功,读书。”墨宁背对着宁庭,冷言道。 宁庭忍住眼眶里的泪水,瘪着嘴,转到墨宁正前,抬着头,委屈地抬头看着墨宁说:“好,宁庭不去。宁庭,要要爹爹、保护好、娘亲,要带、娘亲、回来。”没有哭,却一声声地哽着。墨宁心底一软,脸上柔和了些,声音的寒气也降下来了,回了句:“嗯。” 宁庭抬手向宁庭施了个礼:“谢谢爹爹!宁庭去向娘亲告别。”说着迈开小短腿,跑到庭妩的身边,慢慢地说说:“孩儿知道娘亲要去救云疆的百姓,可惜孩儿还小,不能同娘亲一同去。请娘亲照顾好自己。”庭妩不知怎的,一把将宁庭放在腿上,看着宁庭,眼角的泪便滑落下来。宁庭伸手擦掉庭妩脸上的泪水,说:“娘亲,不哭,宁庭在将军府等娘亲回来。” 庭妩都不知道回应宁庭的一声声娘亲,只是回应着:“宁庭,等娘亲,别担心,娘亲一定会回来的。”宁正走了过来说:“姑娘,将军在府前等您。宁庭,来,哥哥陪你玩。” 第四百三十五章 别跟着我 庭妩走身,一边走一边回头,心口硬生生地丝拉着疼,不由地捂着心口处。墨宁看着,不由地问:“姑娘身体可有不适?”庭妩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竟然舍不得你的小团子。”墨宁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疑虑:“姑娘可是想起了什么?”庭妩疑惑地看了一眼墨宁:“将军何意?”墨宁的眼神一躲说:“随口一说,该出发了。” 宫虬果真带着宫螭,亲自送宫临到了将军府,说:“墨宁将军,孤将王爷托咐与你。”“皇上请放心,墨宁在,王爷在,墨宁不在,王爷也一定在。”墨宁抱拳行礼。 宫螭看着庭妩,眼中有噙着泪水:“姑娘,虽然医术高明,但仍要照顾好自己。”“王爷不必担心。”庭妩轻言。宫临看着庭妩,眸光闪动。宫苍虚急驰而来,看到宫虬赶紧下马。 宫虬眉毛一抖,看向宫螭。宫螭虽有些意外,却只是轻摇了一下头。“虚儿,你这是何为?”宫虬看着神色匆匆的宫苍虚,凝眉问道。“回皇叔,虚儿已长大,当为朝廷分忧。”宫苍虚正色道。宫虬、宫螭皆露出讶异之色。宫苍虚的眼神却已经移向曲庭妩,只是并末有人察觉。宫螭说:“也好,皇家男儿,终是要担当保家卫国重任的。多历练也是好事。” “皇兄,请回。螭王兄,请回。临弟此去,一定要为朝廷守住云疆。”宫临上马向宫虬告别,挥鞭策马而去。墨宁一行人随后。庭妩抓鞍轻点斜飞上马,轻盈灵动,墨宁的眼光闪动,嘴角轻轻一扬。身后,十万大军随后。 宫虬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去的大军,沉默不语。宫螭看了一眼宫虬,轻言道:“临弟,这是一心要远离朝庭纷争啊。当年的伤痛终是难忘。”宫虬感叹道:“终是难忘,那又能如何?” 楚卉随身的五十护卫出现在赶往云疆的另一条道路上,一行策马疾驰。突然,远远的一骑横于道上,吓得一行人勒马驻足。楚卉定睛一看,脸上一喜,说:“是二皇子!”缑修吾口衔的狗尾草,浪荡地斜在马背上,看着奔驰而来的楚卉,邪笑着说:“看到我,不用那激动的。”楚卉斜了他一眼:“那里来的浪荡子?不是不愿来吗?” “这不是想美女了,自然就跟着来了呀!”缑修吾满不在乎地说。楚卉白了他一眼道:“不要脸。”缑修吾斜眼一挑:“彼此,彼此。没有我,你报不了仇,你忘了昨晚了?”楚卉气得心海起伏:“去找你的美女,别跟着我。”策马疾驰而去。缑修吾却满不在乎地跟了上去。 一只苍鹰鸣叫划破长空。楚卉停了下来,手臂一伸,不曾想,另一只手臂叠了上去。缑修吾笑着说:“这么细嫩的肌肤怎么能承受粗粝的鹰爪呢?”楚卉另一手挥手便打了过来,缑修吾张开手掌便将楚卉的拳头握在了手中,鹰稳稳地落在了缑修吾的手臂上:“爱妃,好是心急,皇兄这么快就回你信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干梅信笺 楚卉一看着急了,腾身便要抽取鹰爪上的信,却被缑修吾一手搂住身体,然后一甩便落在了马背上。“宫临再回云疆,阻止医女入疆。狐都铁骑已经集结赴南,拖住墨宁大军。”一枝干梅贴在信笺下方。 缑修吾拈着信纸一笑:“想看吗?爱妃?”楚卉脸色一沉,脸朝向另一面。“别这样。一日夫妻百日恩,那,给你。”缑修吾手指轻轻一弹,信笺飞向了楚卉。楚卉伸手抓住,看到了信的内容,当看到信底的干梅,脸上不禁露出一缕微来。 缑修吾并不知干梅何用,看着楚卉脸上的一缕笑容,皱了一下眉,道:“你要如何阻止医女入疆?”眼前出现的却是末药医馆内曲庭妩躲箭的美妙身形。楚卉白了缑修吾一眼:“若昨晚得手,阻止医女入疆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缑修吾看着楚卉妖媚的神态,噗嗤一声,笑了:“一个小小的医女,如何用得着皇兄如此大动手段?”楚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缑修吾:“二皇子,这你就不懂了。一个小小的医女掌控着云疆的生死,这你可知?” “你是说,那小小的医女,必须死?”缑修吾的神情终于正经了。“是又如何?还是二皇子,你心疼了?”楚卉哈哈一笑,把信折好,揣入自己怀中,还不放心似的,轻轻压了压。楚卉看着缑修吾,心里想着:“有这干梅枝,我看你如何离得了我。” “你不许杀她。”缑修吾冷冷地说。“那得要看我心情,毕竟大皇子要她的命。”楚卉冷冷地说。“你敢!”“那就走着瞧。”楚卉已经走了很远。缑修吾一时呆立在了原处,好像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夜色降临,万点星空之下,燃起篝火,风一吹,噼啪作响,火星在风中一飘,一忽,一闪就熄灭了。曲庭妩看着杳远的星空,有些发呆,宫临看着曲庭妩的面容,想起了十八年前的一幕。 “宫临,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爹,我爹是被冤枉的。”曲施泪眼婆娑地看着宫临。宫临扶起曲施,悲伤地说:“我知道曲神医是被冤枉的。我母亲的死,另有原因。”曲施看着宫临,吃惊地说:“你知道?” 宫临流着泪说:“我母亲是被逼服毒自杀,与你爹无关。”“可是,皇后娘娘说是我爹误诊,杀了贵妃娘娘。你赶紧去找皇上,救救我爹。”曲施满脸悲伤。 宫临看着悲伤不已的曲施,心里如同万箭穿心:“阿施,我告诉了事实,却不能告诉你真相,否则会有杀身之祸,我不能看着你死。”宫临悲凉地看着曲施说:“阿施,你走吧,离开皇宫,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对不起,我护不住你。” 曲施看着宫临:“你带我去找宫螭。皇后是他的生母,对,他可以救我爹,可是我找不到他。”宫临说:“阿施,你走,你见不到他的,他已经被关起来了,皇后关的。再晚,你就出不去了。”曲施瞪大着眼睛看着宫临:“为什么,宫临,为什么?” 第四百三十七章 暗夜刺杀 宫临看着悲痛欲绝的曲施,如万箭穿心:“阿施,保重。往后,我也不会呆在皇宫。”曲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宫临,我信你,我走。”曲施走出了宫临噙满泪的视线。 宫临看着发呆的曲庭妩,眼角有泪滑落,嘴角却一丝笑意:“阿施,你的女儿可长得比你更美。” 墨宁拿着一件红白相间的斗篷披在曲庭妩的身上:“起风了,夜里凉。”宫苍虚端着一杯热茶递给曲庭妩说:“曲大夫,喝杯热茶暖暖身。”曲庭妩抬眼看了一下宫苍虚,眼神落在了墨宁脸上,低低说了声:“谢谢!回宫账中了,确实有些凉了。” 宫苍虚看着手中依然还在的茶杯,苦笑了一下,看着曲庭妩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涩:“因为我是螭王府的人,所以你正眼不愿瞧我一下吗?”宫临诧异地看着三个后辈的眼神交流:“宫苍虚此行竟是为了她?虚儿,你可知道她是谁?” 深夜,四幕星沉,寂寂无声,草野的虫鸣更加清晰。一行黑影撞破淡淡的星光帷幕,数次出入淡光与黑暗的交接处,向着庭妩的帐篷处靠近。墨宁倏地睁开闭上的深眸,细细抓听悄然的脚步声,手已经快速地握住了临天战?。 庭妩昨夜少睡,今日奔劳,已然沉睡。一刀猛然劈向庭妩,一戟横空挡住。庭妩激灵中一滚,从旁站起。“接剑。”墨宁沉声道。“他们是什么人?”庭妩话音末落,另一把刀已经到了身边。庭妩一剑挡住,腾出帐外。 帐外更刀立如林,都执于黑衣包裹人的手中。庭妩只好挥偷抵挡。好在宫苍虚、宫临也加入了对战中,加上三人带着的贴身侍卫6人。明人10人,暗中人不知有多少,好在10人之中只有庭妩的武力弱一些,其余人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就说是以一挡百,也不为过,除宫苍虚外,都是从血泊中闯过来的人。 墨宁一边盯着近身的杀手,一边看向庭妩,慢慢向庭妩靠拢。宫临也发现了庭妩稍弱,也渐渐向庭妩靠来。宫苍虚此时正奋勇杀向庭妩。一阵猛烈的撕杀,黑衣人倒地不少,虽围得紧却靠不拢,目标虽是庭妩,却也近不了身。 墨宁的临天战戟迅如惊龙,暴如猛虎,戟戟见血。眼见着黑影变少,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响起。剩下的黑影在黑暗中一腾,便遁匿了。宫苍虚提剑便追了上去。宫临忙喝止:“穷寇莫追!” 墨宁仔细地盯着庭妩看。庭妩看墨宁的眼神,道:“我没有受伤。倒是有侍卫受伤了。我去给他们包扎一下。”宫临走了过来,说:“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冲谁而来?”墨宁看向庭妩,没有出声。宫临沉思了一下:“细想一下,姑娘竟是关键。” 宫苍虚走了过去,问:“姑娘,可有受伤。”“并不曾伤受。”庭妩冷言道,“你的侍卫受伤,你给他们上点药。”说完,就离开了。倒是给宫临的侍卫包扎得很仔细。 第四百三十八章 调查过她 宫苍虚看向曲庭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就因为他们是螭王府的侍卫,你都不愿正眼瞧一下么?母亲,您可真会为难儿子。”宫苍虚的侍卫却是受宠若惊,不愿让宫苍虚包扎。宫苍虚原本就没干过这种活,伤口包得像被狗撕咬过一般。 宫临顿了一下说:“孤跋宇没这么快,那便是缑修吾的手下。”墨宁皱了一下眉头:“不像是。昨夜,庭妩受了暗袭,缑修吾竟然出现了,还杀了几个人。” “难道是杀人灭口?”宫临道:“不对。昨夜和今夜的刺杀,难道出自同一人?这小姑娘是招惹了什么人吗?” 墨宁一笑道:“不可能,曲施的女儿,一生跟母学医救人,偶尔学武术防身,就是要招惹什么人,也是没有机会的。”宫临笑着说:“你调查过她?”墨宁想起自己为何要查庭妩,不禁神情一敛:“在下只是偶然得知。等下问一问庭妩自己才好。”眼神间一时有些躲闪。宫临意味不明地一笑。 缑修吾面无表情地看着受伤回来的黑衣人。楚卉盯着受伤的他们,道:“得手了?”“没,没,没有。她身边的人太厉害了。”有人害怕地回答到。楚卉呵呵一笑:“三十个人,只剩5人回来,还没得手,你们竟是废物么?” 缑修吾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可不就是废物么?”楚卉看着缑修吾,气不打一处来:“还笑,若不是你,昨晚便已经得手了。何来今晚的麻烦?”“是,我看中的女人,又何曾活得过当晚。只是她例外。”缑修吾轻松地说着。楚卉气得脸都青了。 缑修吾望着星海穹顶:“真是有意思,楚卉竟杀不了你?好样的。我看上的女人就该是这样的。”“缑修吾,你!”楚卉气得咬牙,“你可还记得你是?”“皇子,天下自然是我的。至于大妃,怕是要换人啰。”缑修吾带着笑意看着楚卉。楚卉倒也被气笑了:“那也得她活得到那一天。” 夜色茫茫,现场已经被侍卫们清理过了,经过一场血战的四野变得连虫鸣声都停止了,破烂的营帐不能再用了。庭妩坐在重新燃起的篝火旁,一陷沉思:“从昨晚起,连遇两场刺杀,我这是和谁结下的血海深仇?” 宫苍虚拿出一件红白相间的斗篷递给庭妩:“夜深了,冷,姑娘披上吧。”正巧,墨宁从营帐中找出了先前给庭妩的斗篷,又看了一下苍虚手上,竟然是一样的。宫临一看愣了一下,道:“这京城里最贵的狐毛斗篷竟都在这里了。” 庭妩中看了一眼宫苍虚,便朝墨宁走了去,从墨宁手中接过斗篷披上。宫苍虚低头看着手上的斗篷,寂静无语。墨宁轻声问道:“姑娘连续两晚遇刺,可知为何?”庭妩摇头说:“我亦不知,这些都是什么人?”“匈奴人,从身手、兵器、体态可以看出,这是狐都草原上的猛士。”墨宁的眼眸暗了暗,“姑娘可有冤仇?” 第四百三十九章 才疏粗陋 庭妩眼神一愣:“不可能,我一直随母亲在京城生活,从未去过北疆,怎会与匈奴人有瓜葛?”“那姑娘在衡峨山遇刺,又是怎么回事?”墨宁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针,“姑娘可识此物,梅雪?” 庭妩眼神一亮,面露喜色:“竟是在将军手中?”伸手接过,用手轻轻抚了一下,小心地放入针包中。“姑娘还末回答我。”墨宁看着喜色盈面的庭妩,缓缓道。宫苍虚脸色不可察地沉了沉。 庭妩看了一眼宫苍虚,说:“不知为何。也是奇怪,为何要针对我一个小小的医女?”墨宁将庭妩的眼神一一落入眼中,心里想:“真冰雪聪明,就是不点破,有些事,不用说破。” 庭妩皱了一下眉头说:“那次和这两次的人不一样,身手不一样。”宫临看着庭妩,用一种惊诧的眼神看着她,眼里闪着欣赏的亮光:“面髓虫,只有姑娘能医治,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姑娘你可知道自己此次出行的份量?” 宫苍虚说:“姑娘,千万要保护自己,你将是云疆百姓的救星。在下会全身心护姑娘周全。”庭妩挑了一下眉:“小王爷,有心了,本姑娘倒是先谢过了。” 宫临听得有些茫然,心想:“庭妩这是话里有话呀,这是何意?”墨宁挑眉一笑:“无妨,姑娘机灵得很。凌晨了,稍作休息,天一亮,得要赶紧上路。” 庭妩披着斗篷靠在凸石上,谁也没有依靠,只是离墨宁更近一些。墨宁看着火光映着庭妩的脸:脸上透着恬静,也透着坚韧,对于今晚的刺杀,姑娘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宫苍虚也在暗影中看向庭妩,心里是万份的奥悔:显然庭妩知道衡峨山的杀手是谁派去的。母妃呀,你要儿子这满腔的爱慕如何安放? 狐都草原,孤跋宇立在宫殿外,看着连绵到天边的草原。匈奴王缑嘎辛走了出来,拍了拍孤跋宇的肩膀:“好儿子,看着这茫无边际的美丽草原,可是心潮澎湃,想到原国那锦绣山河?”“孩儿不敢。”孤跋宇说得很真诚。 缑嘎辛:“有何不敢?这天下迟早是你的,想都不敢想,如何做这天下之主?”“我才疏粗陋,王弟才是人中龙凤。”孤跋宇捂胸施礼。“要做这天下之主,难道要靠比美不成?哈哈。”缑嘎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孤跋宇的肩膀,“云疆的兵阵可是安排好了?” “嗯,悍跋军已经赶赴,两日内集结、布局完成。”孤跋宇说得崭钉截铁,“上次狐都草原一战未能崭杀宫墨宁,此次一定不会放过他。”缑嘎辛:“甚得父王心意,父王等她太久了。不能再等了。” 孤跋宇不禁有些疑惑:“她是谁?”缑嘎辛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眼前浮现出18年前在原国京城的一位美艳的女子:“不知她如何了?”孤跋宇见缑嘎辛走神了,不禁再问了一句:“她是谁?” 第四百四十章 不要杀她 缑嘎辛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孤跋宇:“原国繁荣富丽,我们也该去享受享受了。”留下这一句便离开了。远在原国都城的蒲思柳不禁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看着正擦着桌几的萍落说:“我这是怎么啦?感冒了?许久都不曾感冒了。” 萍落一笑:“主人身体健爽,怕是小王爷想母亲了,正念道您呢。”蒲思柳暗了暗神色:“虚儿从未出过远门,真是让人担心。”萍落笑着说:“只怕是你不放心。我看小王爷嬉皮是假,骨子里倒是有成算的。” 蒲思柳脸上一喜:“萍落,你真是这么看的?没有夸他?”萍落道:“衡峨山那次,我们什么都没话,小王爷却事事清楚,你以为他当真糊涂?”萍落突然意识到自己乱说了,赶紧闭了嘴,还不忘四处张望一番。蒲思柳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倒没注意萍落说漏了。 缑修吾见着楚卉憋着生了会儿闷气,不觉一笑,走过勾起楚卉的下巴,凑近说:“嗯,还真生气了?昨晚,我不出现,你就真能杀了她?”楚卉攥紧拳头说:“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她的。” “我就喜欢你吃醋的样子。大妃可是爱惨了我,嗯?”缑修吾封住了楚卉的唇。楚卉挣扎了一下,便沉沦了下去,原本自己是孤跋宇的女人,却在缑修吾的挑逗和带动下,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还一心想要帮缑修吾夺得皇位,不得不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楚卉的眼角有泪水滑落,却被缑修吾的双唇吻干。 缑修吾在楚卉的身上纵横驰骋,满脑子却是庭妩清冷柔媚的身形,俊逸柔媚,让缑修吾热血沸腾,伏在楚卉的耳边轻言道:“不要杀她。你人手不够,小心伤了自己。” 云端的楚卉不知要听哪句话,也不知哪句话是真心:“你真是为了我?”“自然,你看干梅信笺都在身上,我只能形影不离地跟着你,除非我不要命。”缑修吾的话让楚卉的心沉醉,一时不辨真假。 耳侧的缑修吾却眼神清亮,不知为何,在狐都草原的冰雨中醒来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以往和楚卉云雨之后,两人身心高度契合,而现在即使楚卉眩晕过去,缑修吾也只是稍解饥渴。看了看身下的楚卉,缑修吾拎起营中的锦衾覆盖在了楚卉的身上。 缑修吾走出营帐,侍卫在暗夜中见有身影,咣地一声拔出刀来。缑修吾轻旋一脚将刀踢了进去。侍卫定眼一看,忙开口:“二皇子……”缑修吾一摆手,人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悄然无声。侍卫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是看花了眼一样。 缑修吾一路施展轻习术,不禁感觉功力大有涨进,心里甚是高兴,轻轻地落在庭妩营地旁的高树上,静静地看着庭妩那恬静中的睡颜。黎明的暗浓得像滴落的墨,众人在疲惫的梦中不能自拔。缑修吾感受到这种静谧,便轻飞下树,意欲靠近些。墨宁眯睁着眼投向缑修吾的所在,拈起一块石,飞弹了过去。缑修吾身影一闪,一把接住,身影落在了黑暗里,旋身不见了。墨宁看了一下暗影:“是他。”又看了一下依然沉睡的庭妩,缓缓闭上眼。 第四百四十一章 砍倒国柱 天边呈现鱼肚白色,庭妩已经醒过来,眸色清亮,虽一行人中只有自己一个女子,却决不愿拖累了行程。墨宁坐在马背上,看着庭妩点鞍飞身上马,俊逸飘仙的感觉,心中有几分熟悉,有几分欣赏。 宫苍虚也盯着看,只是不曾让旁人察觉。墨宁的眼眸暗了暗。一行人迎着清晨的风和曙色往云疆急驰而去,彼此心知肚明,有人要查明军情,有人要救死扶伤,有人心中只为她,哪怕历经千劫万苦,也甘之如怡。 孤跋宇的悍跋军身穿铁甲,腰配弯刀,跨下战骑壮肥油亮,杀气腾腾。领军的头领抬一抬,千军万马登时安静了下来。头领孤跋渊威严看向后军,道:“到云疆城还有一天的行程,而宫墨宁的原佑军至少还要三天的时间。” 旁边的左将孤跋宏冷声道:“真是天助我悍跋军,此战定要伤了原佑军的根基,砍倒原国国柱。”孤跋渊沉声道:“宫虬那傻子还真上当了,我们要云疆何用?”孤跋宏:“大皇子深谋远虑,帷幄千里,云疆会为我们悍跋军提供源源不断的物资。”孤跋渊大手一挥,身后齐动如云,暴戾和杀气像扬起的尘土一样翻滚。 宁忠、宁勇率领着十万原佑军日夜兼程,困则马上睡,醒则策马行。宁忠说:“将士们我们的将军已经赶赴云疆,生死不计。兵贵神速,为了云疆的百姓和将军的安危,我们只得日夜兼程。”原佑军的兵将们将手的战戟往地上一顿,发出震土摇山的响声:“原佑军,为百姓,为将军,为朝廷,无畏生死!”宁勇说:“跟着将军出征,就是阳光,就是痛快。定要灭了那群豺狼贼子!” 宁忠道:“军中士气要鼓,但将军传信‘此去凶险,面髓虫邪祟,听从召令,不可轻举妄动’。”宁勇说:“面髓虫是什么东西?听话临王爷全家只剩他一人。”宁忠道:“云疆医者束手无策,死于面髓虫下不计其数。此战万不可轻敌。”“那将军岂不有危险?”宁勇有些担忧。 宁中嗤笑了一声:“那次出征没有危险,将军不都化险为夷了。听说那位曲大夫治好了临王爷。”宁勇松了口气:“还好,有个能治的。” 墨宁一行人已经遥望见云疆的外城,下马饮水。墨宁走到庭妩身边说:“云疆城内已无信息传出,情势危急。姑娘可有对策?”庭妩摇了摇头:“面髓虫,蚀面骨潜卧,百毒不毒,三月后入脑食髓,世上无人敢医。医书有载,已经绝迹。” 墨宁吃了一惊:“既是无人敢医,姑娘又如何能医?”庭妩凝思了一下,说:“我亦不知,只是觉得自己能医便医好了临王爷。究竟如何,我们得要去看看。将军可是害怕?” 墨宁轻笑了一下:“有姑娘在,墨宁无须害怕。”庭妩面露微笑:“将军如此信任,庭妩定保将军安宁。”“究竟情形如何?咱们进城云看看。”墨宁话落已上马。 宫临横马挡住:“面髓虫过一邪魅,将军还是缓一缓。”墨宁道:“谢王爷好意。原佑军在后,本将军定要弄清这其中缘由,为大军开路。” 第四百四十二章 从何而来 庭妩道:“兵将是护国的根本,庭妩愿为探路。”宫临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女一身冷清荡然之气,不禁信任点头道:“有姑娘在,倒是不怕的。”庭妩微微一笑。 一行人急驰至城下,城门紧锁,上面写着“城内面髓虫屠城,锁死城门,不许进出。”只是竟无一守卫。宫临眼角泪落:“我出城时,守城的兵士已抱必死之心。为了不让面髓虫出云疆的高墙,祸害云疆的田农,他们锁死城门,不准进出。此时,怕是已无人守城。”说完,竟有哽咽之声。 墨宁道:“无妨,我上去看看。”说完,便腾身而起。庭妩轻点马背腾身飞起:“我同你一起去。”宫苍虚见状,紧随其后。三人立地城郭之上,只见云疆城内野狗成群,眼睛血红,狂窜乱穿,吠叫不止。三人沿城垛往下走,一个转角处,一具戍城兵的尸体斜靠在高高的栅栏旁,栅栏向己锁死,栅栏另一侧是被野狗撕烂的衣服和白骨。 庭妩凑近,细细地看着:“四肢软瘫,右边脸颊的肌肉已被面髓虫食尽,右边鼻窍处有血流出,虫食脑髓而亡。左鼻窍处有粘液爬痕,虫从其中爬出,寻找新的寄主去了。若是母虫,会在死者的颅内产下白卵,停留两日后孵化。”庭妩的脸面浮现出面髓虫杀的画面来,不禁哇地一声呕出来,一手撑在城墙上。 墨宁赶紧上前扶住。庭妩缓了一下,摇了摇手:“对不住了。”拾起旁边的戍刀便一刀砍在头颅上,头颅裂开,内里空空净净。“是公虫。”庭妩松了口气,“你们千成别靠近,那幼虫是会弹跳的,只要落在身上,便难逃其苦。” 宫苍虚听得神色都变了:“这么危险,姑娘。我们走吧。”庭妩淡淡地说:“走?是留下满城的百姓,还是抛弃云疆这西南的门户?”“你看这云疆城内寂寂无声,估计难有活人。就是那匈奴人来,也难有活路。不如将这里当城两军的缓冲之地。”宫苍虚说。 庭妩冷声道:“小王爷的话真是举重若轻哪。”说完劈开栅栏锁便下楼梯而去。墨宁追了上去:“姑娘,这该如何是好?”“告诉进城的兵将们,将所有的尸体敲碎头颅集中焚毁,千万不要手触尸体。用,用木杈杈尸体。”庭妩边走边想,“进城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一城的人哪,太惨了。” 缑修吾和楚卉远远地站在城墙上看着墨宁一行三人。楚卉嘴角上扬,看着缑修吾说:“真不知死活,看来不用我下手了。”缑修吾淡淡一笑:“未必。” “哈哈,莫不,二皇子想救心上人。你难道不知面髓虫从何而来?”楚卉的眼神风情万种。缑修吾道:“一种虫子而已,要不了她的命。”不知为何,缑修吾跟本没把面髓虫当成是种威胁。 楚卉的脸上神色凝住:“狐都草原上那最惨烈的一战,那就是差点就让原国国柱战死的那一战,却因一场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冰洪改变了局势。那时,狐都草原上的巫医在传说中的玉雪神隐山脚下经过,一道紫红色的闪电击中涯壁,掀出一口暗漆的棺木,再一道闪电劈开了棺木。那巫医都被吓傻了,就呆呆地盯着棺木里面。” 第四百四十三章 有备无患 缑修吾一时听得兴起,忙问:“棺木里面有什么?”楚卉头一偏:“反正你又不感兴趣,对牛弹琴。”缑修吾一把握住楚卉的双臂,还加上了劲道,厉声说:“是什么?快说。”楚卉被缑修吾突如其来的一问,一时间吓懵了,半天才说:“是一个狗头。白森森的。”缑修吾像泄了劲一样:“还不如不说。”转身就准备离开。 楚卉说:“后面才是重点。”缑修吾不耐烦地盯着楚卉。楚卉一脸严肃:“你知道狐都草原上当时最大部落并不是我们,你知道那最大部落紫焰部落是怎么没有了的么?就是这面髓虫干的。然后才有狐都草原的统一。”楚卉边说边时不时地停顿一下。缑修吾不再插嘴,只是白了楚卉一眼,然后瞪着眼睛静静地听楚卉讲。 “那巫医本是去传说中的神封之山——玉雪神隐山寻找法器的。哪知他整整找了一旬,都没有找到入山的路口,不是崖立万仞,高不可攀;便是冰封路面,爬行亦难;再不就是迷雾重重,雾绕眼眸,伸手不见五指。就在那巫医盯着看时,一枝大大的雪岭红梅从山上掉落下来,压在那狗头上。巫医大喜,伏地便拜,三跪九叩之后,一手将狗头拿起塞入包袱中,一肩扛起红梅枝便往部落赶。中途被那一场自天而降的冰洪砸晕了,在紫焰部落的一对开客栈的妇夫救了下来。一个紫焰部落的人以为那包裹里是财宝,抢过便跑。然后,就发生整个部族都消亡的事。半年,那半年的时间,紫焰部落里时常响起凄惨的哀号,鬼哭狼号一般,然后就销声匿迹,整个部落从世间消失了。也再没人紧靠近。” 缑修吾呵呵一笑:“楚卉,你还挺会吓唬人。”楚卉瞪着眼睛说:“你不信?”“自然不信,难道那面髓虫认识紫焰部的人?只盯着他们咬?” “不是,我们部族也有人被虫咬。但是巫医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楚卉故意停了一下来,“你猜。虽然,那声冰洪之后,你便已经来到了原国。但是,二皇子,你聪明呀。” 缑修吾叹了口气:“如果真是的,那就是雪岭红梅对面髓虫有压制的作用。”楚卉:“聪明,你猜对了一半。那雪岭红梅所在之处,方圆十里之内,面髓虫不出现。在这一范围之内,即使有人身中面髓虫,面髓虫也会自动爬出来,逃之夭夭,患者不治而愈。” “所以,你将那封干梅信郑重地揣入了怀里。你原来是早有防备。”缑修吾指着楚卉笑着说。楚卉眉毛一扬:“有备无患。从现在起,你得和我形影不离。除非你想作死。” 缑修吾笑着说:“你随意,我去看看。”“你给我回来,你不要命了吗?”楚卉急得真叫唤。缑修吾却已经无影无踪。 墨宁一行三人朝内城走去,一路中,野狗肆虐,追扑而来,毫不惧人。墨宁叹了口气道:“食过人肉的狗,不能留。”庭妩难过地点了点头。宫苍虚手起刀落,追扑过来的狗便横尸当场。 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来晚了 角落里传来几细脆的呜声。庭妩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只走路都走不稳的小狗在四处看,好像是饿了,在寻找它的母亲。庭妩伸手抱起小狗,连声说:“对不起。我把你的母亲杀了,我来养你吧。”说着,便抱起小狗,搂在怀里,继续往前走。 四野里阴森森的,四处飘着淡淡的黑雾,旁边的路上不时地看到有倒地的尸体,偶尔几声乌鸦和狗吠的声音都叫人心惊,小狗也不安地呜呜叫了几声。庭妩看着那些倒地的人,摇着头,心里异常难过。墨宁和宫苍虚警惕地看着四周。一间僻静处的茅草屋内,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几个。 终于,庭妩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们,都死了,都死了,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墨宁搂着庭妩的肩膀,看着悲伤的庭妩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他们都死了,要我这医者何用。”庭妩自责万分,沉声道,“是谁,是谁下这么毒的手。”庭妩生气地握紧了拳头。 茅草屋里的人轻轻地拉开了一条门缝。墨宁敏锐地寻着声音,看了过去,那双眼睛一闪又隐没了。墨宁在庭妩的耳边低声说:“别哭,还有人,那人很害怕。我们过去看看他。”庭妩扑闪着点着眼珠的眼睛寻问似的看着墨宁。 墨宁点了点头,握着庭妩的手走了过去,轻轻地推开门,环顾四周,屋内没有人。墨宁坐了下来,温着嗓门说:“出来吧,我们是京城来的人。来帮你们的人。”庭妩轻着嗓音说:“别怕,我是从京城来的医者。我们不是匈奴人。”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庭妩看向墨宁,说:“没有人啊。”“我不会看错的,他只是太害怕了。那些匈奴人应该在这里做了许多灭绝人性的事情。”墨宁低声说,用眼睛看了看柴草堆中。 庭妩抬高了声音说:“是啊,连临王爷一家都只剩他一人了,更何况这些普通的小百姓啊,必竟还是我们来晚了呀,临王爷这一去一返,已经将四月。” 柴草堆中有了窸窣的声音,一双怯怯的眼睛看向三人,最后停在了庭妩身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你认识临王爷?王爷他还活着?”庭妩看着他的眼睛说:“是的,我医好了临王爷,临王爷就是城郭外,等待大军,准备随同入城。” 那人搓着手,脸上欢喜地落下泪来:“太好了,太好了,王爷回来了。”可是,不一会儿,那人面色恐惧起来,连忙摆手:“不可以,不可以,大军不可以进城。那虫子,该死的虫子,会吃光兵将的。”随即绝望地哭了起来。墨宁三人的眼眶也红了,庭妩眼角的泪珠滚了下来:“别怕,别怕,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你先说说,你是谁?为何认识临王爷。” 那个眼神发愣,陷入了回忆中: 我是临王爷的亲信云六,那日,我办完外差回城,在城门口遇到了出城赴京的临王爷。临王爷神容狼狈,身边只有四个亲信。我很是诧异。 第四百四十五章 人间炼狱 临王爷说:‘云六,这云疆城完了,我们得要出去搬救兵,否则云疆就要落入匈奴人手中了。我们当中要有一人留下来从里锁死城门。不谁进出。” 我们都争抢着说:“我留下。”临王爷眼中有泪光,说:“好样的。只要留一个,那就抽签,谁抽中留,谁就留下。”当时,我抽中了就留下来了,从里锁死城门,王爷他们从外锁死城门。 临王爷离开前嘱咐我:“云六,城内的人要么被匈奴所杀,要么被虫子吃了。你在城中要远离城内的任何人。保重。”当时,我还乐观地想,这么大的云疆城,我一定会想办法守好云疆城的。结果,我守一天城门,竟然没有一个人影来,我就往城内走。 我竟然看到有人在面前惨叫着倒到,四肢抽搐,然后我看到虫子从他的鼻孔里钻出来,朝我飞快地爬来,若不是我学了功夫,跑得快,恐怕也就被虫吃了。我一路往城内走,一路就看到这种悲惨的场景。一户一户的人就这样死绝了,横七坚八地倒在屋内,倒在路边上。还有的身首分离,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云疆城就座人间炼狱啊。 云六说着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七尺男儿浑身散发着惊惶、恐惧的气息。墨宁拿出囊袋来,递给云六说:“来,喝点水,缓一缓。”云六双手颤抖着接过水囊,猛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墨宁说:“你是说这云疆城中匈奴兵。难道虫子不吃他们?”云六看着墨宁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匈奴兵在城中大肆搜集财宝,吃食,却见他们活得好好的。”庭妩沉思了一会儿说:“虫子不可能认识人,他们定有什么法子可以避虫。”宫苍虚看着庭妩说:“姑娘饱读医书,可知这虫子是怕什么的?” 庭妩说:“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按说,是有可克这虫子之物的。只是我只在医书看到说此虫已人间绝迹,其余皆不提及。”宫苍虚说:“那姑娘如何会治这病?”庭妩说:“说来也奇怪,当时我一看临王爷的症状,本能地我就想起该如何做了?” 夕阳下沉,光线愈发暗淡了。墨宁沉思了一下,从草屋中一跃而起,落在旁高高的树上,和四周看去,只见城中心华宇楼台处有大量炊烟升起,而西南边也有几处炊烟浅淡,若有若无,不细看,或者不在军营中呆过的侦兵都发现不了。 墨宁一跃而下,说:“城中有大量炊烟,应该是匈奴军营所在。城西南方在隐于暗淡光线中的薄烟,可能是城中的百姓。”云六说:“城中是临王府邸,是被匈奴人占了,他们在城中大摇大摆的。” 宫苍虚说:“可恶,临王叔一家人惨死。此仇不报,誓不姓宫。”庭妩说:“走,我们去城西南看看。云六,随我们一起走吧。”云六道:“好。”一行人赶着暮色,警惕地看着四周,迅速地朝西南而去。 第四百四十六章 原国贡酒 缑修吾和楚卉赶到城中中,匈奴兵将正在临王府的大厅、庭院里喝酒、猜拳,醉醺醺一片,喧哗声一片,对于楚卉二人的到来,完全没有一点感觉。缑修吾冷眼看着,及度不满,拍了拍坐在厅中位置的人的肩膀。那人直接把缑修吾的手扫开,大着舌头说:“喝酒、喝酒。” 楚卉生气地拔出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说:“喝酒?”哪知这些实在是喝得太深了,五觉都喝迷糊了,都叫嚷起来:“喝酒、喝酒,不醉不归。”楚卉短刀用力一划,一道热血便飞溅了出来,真溅到周围人的脸上,竟然还没反应。 缑修吾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拔腿便离开了。楚卉被气笑了,拎起旁边的水桶,径直往那些喝酒的人的头泼过去。一时间,有人打了个机灵,头脑清醒了一点,看向楚卉。楚卉正要横眉怒对,那知那些人喝了酒,胆气比水桶粗多了,一看到美女,心里的火就着酒精,便呼呼地燃了起来。 东倒本歪地站起来,笑着喊着:“大美人,大美人,哈哈,大美人。”这些嚷嚷,就像热油锅里泼了水,心被挠得飞了起来,直朝楚卉扑了过来。楚卉一时之间被吓傻,啊啊地叫了起来,连武功招式都忘使出来,衣服被扯得稀烂。楚卉一时急得哭了起来。 缑修吾到底没走过,听到楚卉的声音,几步急奔过来,三五脚那些醉鬼踢倒在地。终于有几个被打清醒了,拔出刀来,指向缑修吾、楚卉:“来者何人?”缑修吾冷冷地道:“狐都?原上的二皇子,你道何人?” 醉酒的人舌头还硬着,嘟囔着说:“二皇子,二皇子,怎么可能,哈哈,二皇子在原国的都城,怎么,会到这里来。”缑修吾一脚踢过去,那人倒地,喷出一口血来:“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那人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翻起便跪了下去:“二、二皇子,饶命,饶命!”缑修吾冷着脸说:“把他们都叫醒!”“叫,叫,叫不醒的,要等到明天早上了。”那人哆嗦着说。 缑修吾呵呵冷笑了几声:“那要是有敌人杀来,岂不都要成为刀下冤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们日日如此?” “是,是的。这云、云疆城内已经没有能杀我们的人了,要么被我们杀了,要么被虫吃了。所以,所以,大、大家日日饮酒如此。”那人偷窥着缑修吾二人的神色,“这云疆城内临王府的美酒如湖,滋味妙不可言。清香醇厚。二皇子,您也来尝一尝?”说着递给缑修吾一坛酒。 缑修吾看了看酒坛上浮着“梅花清露”四个字,打开酒坛,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举坛一饮,不禁赞叹道:“好酒,好酒。你们倒是会享受。你们可知这是原国贡酒?罢了,罢了,明早再说。”说完抱一坛,腾飞到屋檐上。 楚卉也跟着上来了:“看来,今夜得我们替他们放哨了。”“跟一群醉鬼计较什么。喝酒。”缑修吾把酒坛抛给楚卉。楚卉举坛一倒,一注清酝入喉,眼睛一亮:“嗯,好酒。” 第四百四十七章 唯一圣物 墨宁一行人来到了西南边,四处漆黑一片,没有一星点光,只有天上月亮亮晃晃地照着。四人慢慢地看着,只见一缕淡淡,若有若无的乳白色的雾弥散开来,还有着淡淡的清香。宫苍虚警惕地捂着口着:“小心,怕有毒气。” 庭妩看了一下月色,说:“云疆烟瘴之气,日中时最甚,晚间倒会收敛些。这雾没毒。”一丝的雾萦绕着云六,云六不由自主地吸了几口,只觉神清气爽,一扫紧张与疲备,不由地又吸了几口,仔细感觉了一下说:“这雾不但没毒,而且能让人心旷神怡呢。” 墨宁点了一下头,走,过去看看。庭妩寻着雾气往里走,走过一间间的屋子。墨宁说:“这里有人的呼吸声。”庭妩朝着墨宁点了点头,继续找那弥雾飘散的源头。在一处露天的大石块上,一个女子正在打坐,那雾便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四人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庭妩不知为何,举起手指放到唇边,然后用手招呼着另个三人靠着墙边坐了下来。四人本是习武之人,自是懂得修习不可打扰,于是也席地而坐,修习起来。 狐都草原的殿宇里,近侍在报悍跋军的行军情况:“大皇子,悍跋军在将领孤跋渊、孤跋宏的带领下,已经到了云疆的西北边境。等待大皇子的秘令。”孤跋宇面露喜色:“好,不负我望。”近侍说:“十万大军,从东北赶赴云疆。并未备有干梅枝,如何进发?” 孤跋宇道:“干梅枝一直在父汗帐中,这可如何是好?”近侍说:“难道大汗不愿攻打原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孤跋宇道:“干梅枝是克制那虫的唯一圣物,父汗要珍藏。” 侍者道:“兵已至城下,不得不发。大皇子孝敬,不如小的来干。但请厚待我的家长。”孤跋宇道:“若能护佑大军进攻原国,你更是我的功臣。”侍者凑到孤跋宇的耳边一阵嘀咕,只见孤跋宇的眸色亮了又亮。 凌晨,月西下,东方鱼肚白,奚月抬手收炼,睁开眼,只见面前屋脚下四人打坐,脸一紧,道:“何人?”墨宁一行睁开眼来,都觉神清气爽,内心宁和,精力充沛。庭妩缓缓道:“惊扰高人打坐修练,我等的不是。” 奚月看着庭妩,恍然间好像看到了月药谷里启唇缓言的青末,两眼一片失神、茫然状。墨宁一看,轻言道:“姑娘可是想起什么?”奚月只盯着庭妩看,眼眶氤氲有水雾。墨宇又喊了几声:“姑娘、姑娘!” 奚月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墨宁,这一看,奚月脸上的神情更是惊异,眼睛里竟有惊喜之色,眼眶里的泪顺着脸颊便滑落下来,颤抖着嘴唇说:“神尊,是你吗?”四人相看一派茫然。 奚月的泪眼和着惊喜的神色看着墨宁:“神尊,你可是来救这云疆百姓了?”奚月的神色一一落在庭妩眼中。宫苍虚的眼睛在三人的面上流转,道:“这位姑娘,你可是认识这两位?墨宁将军、庭妩姑娘,你们和这位姑娘相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如此相像 墨宁和庭妩摇了摇头说:“怕是姑娘认错人了。我们不曾与姑娘相识。”奚月缓缓地回过神,心里想:眼前的两位竟不识我?他们不是神尊和医仙?两人身上并无仙气。看来是我认错人了。可这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难道连名字都一样? 奚月抬手施礼道:“是我失态了。敢问高姓大名?”庭妩一笑说:“无妨。这是原国的大将军宫墨宁。他是螭王府的小王爷宫苍虚。那位是云疆临王爷的亲信云六。我是医者曲庭妩。” 当奚月听到“苍虚”二字时,神色猛然一变,透着几丝无法掩饰的惊恐。庭妩看着奚月神色再次大变,不禁问道:“姑娘,认识我们?”奚月心神一回,道:“你们长得有些像我的故人。是我认错了吧。我叫奚月。”奚月再次盯着墨宁和庭妩的神色观看,二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内心不禁有些失落。 庭妩道:“姑娘为何在此?不害怕吗?”奚月道:“我本是在云疆城外的竹海深处,随着医仙青末修炼,然而医仙不见踪影已经数十年。若是医仙在,这云疆城的百姓也就有救了。”奚月说着,眼眶有些泛红,“我的医术修为太低了,云疆的百姓太可怜了。” 墨宁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医者。”云六摸着脑门道:“姑娘多大年纪了?似你这般,不是老妖怪了吗?”奚月轻笑道:“我是跟着神仙修炼,自是与凡胎肉体有所不同。 庭妩道:“奚月姑娘此番可是在此帮助云疆的百姓?可是能够医治那面髓虫?”奚月摇摇了头,有些难过地说:“我只是缓解百姓的痛苦,阻止面髓虫继续啮噬他们。不知为何,我觉得面髓虫不是凡间该有之物。” 云六笑道:“难道面髓虫一小小的虫子还修成了精怪不成?”说着,他的肚子便咕咕地叫了起来,连忙尴尬地捂住。奚月道:“各位可是饿了?随我来吧。” 转过几道墙,一处厅堂里齐聚了几百人。众人见奚月出现,非常地高兴:“奚月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昨晚又辛苦您一夜。”“奚月姑娘,你可是在为我们续命啊。”“奚月姑娘,你可需要吃点东西。”“奚月姑娘,若是没有您,我们疼也得疼死。”“奚月姑娘……” 庭妩听着动容,看着这一群人,衣服破旧,却依旧干净,整洁,面容消瘦,精神却依然清明,只是有些人的脸上有一个个的虫包,甚至人用布条将虫包遮盖住,不想恶心到别人。 奚月压了压手说:“我是医者,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天职,只是我医术未精,不能真正地解救大家,深感抱歉。”奚月转身侧对着墨宁四人说:“这些人是京临王爷从京城请过来的人,他们也许能帮到你们。”“真的,太好了。”“太好了,云疆有救了。” 但其中有几个声音特别难听:“有救?你们确定,他们不是来送死的?”“云疆医者都死绝了,京城来的就行?”“那临王爷将城门从内外将城门锁死,分明就是打算让我们大家死在里面。” 第四百四十九章 绝非细作 云六非常难过:“你们休要胡说,临王爷心系云疆百姓。拼死回到京城,为云疆请来了朝廷的救兵。”那些毒舌依然没有停止:“你莫不是细作吧。那云疆一家都死了,临王爷自己也患了虫病,如何能到朝廷请兵。”“莫不早死了吧。” 云六气得嚷了起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庭妩按了一下云六的手道:“临王爷确实为云疆带来了十万兵马。他的病被我治好了。”然后静静地看着一堂的人。奚月看着庭妩,竟然莫名地相信,点头道:“三界之内,此病也许只有你能治。” 庭妩没有想其他的,点头道:“是的,我能治。”墨宁却听得非常仔细,看了看奚月,又看了看庭妩,眼神几不可查地闪了闪。 庭妩走到那些患面髓虫的病人身边,看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说:“老伯,您信我吗?”老者说:“信。老朽我此生也算活得久,姑娘神容清冷,言语和缓,精气俊朗,眸光澄澈,绝非细作之辈。” 庭妩微微一笑:“多谢老伯信任。那我现在就为老伯治病。”奚月笑着说:“庭妩姑娘,不急于一时,你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说。”几个老妇人从厨房内端出粥、包子和蘑菇汤来。云六看着那一盆的蘑菇汤,立即舀了一碗,喝了下去说:“好鲜香的蘑菇汤!奚月姑娘,你们还敢出去采蘑菇?” 老者笑着说:“现在哪敢出去买蘑姑?这此食物都是奚月姑娘找来的。辛苦她一人照顾着我们这么多人。”云六用敬佩的眼光看着奚月:“姑娘你可真厉害啊。”奚月摇摇头说:“那是你没见过厉害的人。”说着眼神不由地看向庭妩。庭妩却并没有感觉到,只是和云六一样,带着惊喜的神情喝着鲜香的蘑菇汤。 临王府,缑修吾高坐着,一眼好笑地看着逐渐从酒醉中醒来的匈奴兵将。那些清醒过来,正想嚷嚷,抬眼却看到正笑着的缑修吾的士兵,眼睛差点就掉了出来,啊着嘴,立即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后来东倒西歪着醒来的人,看着站在厅里和庭院里一动也不动的人,眼睛一转,吓得脸色惨白。整整一个上午,直到巳时末,所有的人都被太阳晒醒过来。 楚卉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好的很,若我们的身份敌对,现在便是死尸了。这云疆城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美好到你们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一只杯被砸向地面,砸得粉碎。 缑修吾一把搂住庭妩:“大妃,别生气嘛,现在不是没有敌人吗?”其中的将领缑吉兹说:“谢二皇子体谅。大妃的仇人也只剩临王爷一人了。”楚卉笑着说:“那倒是要多谢缑吉兹将领了。为何就要放临王爷一马呢?”缑吉兹脸上尴尬地红了又白。 楚卉道:“缑吉兹,你这支骑兵共有多少人?”缑修吾骄傲地说:“回大妃,来时一百人,现时一百人!”楚卉道:“哦?只怕只有99人吧。大皇子有令,缑修吾统领的一百人听从大妃号令。” 第四百五十章 一分为三 厅下众人答道:“是,听从大妃号令。”楚卉说:“吉兹,将军队分成三支,今日再次清荡云疆城,鸡犬不留!”缑修吾看着楚卉,神色末明。 墨宁和云六要外出查看情况。宫苍虚道:“留庭妩医者一人在此,我不放心,留下守护她。”庭妩道:“不必,城中情况不明,需要人手。将军此行,注意安全。”奚月看着曲庭妩说话的神情神态,恍若故人,心中着实疑惑:“此人是凡人,没有一丝仙气,会是她吗?” 老者端坐于前。庭妩手指捏出八支银针,闪瞬间,定在了老者面部的脓包之内,脓包之内,虫子剧烈扭动。庭妩迅疾地手起刀落,将脓胞割落,在众人未及看清,玉瓶中的药已经洒在了老者的面部,一条白纱缠在了老者脸上。 庭妩轻快地说:“老伯,三日之后,伤口愈合,老伯的病就好了。”老伯激动地颤抖起来:“谢谢神医,老朽以为要带着这虫病入土的,没想到竟然好了,多谢神,云疆有救了。”一阵激动之后,老伯起身,拉着一个女孩,过来说:“囡囡啊,让神医帮你治好病,爷爷也算对得起你因病而去的父母了。” 闻者落下泪,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痛失亲友的,此时都以激动的心情看着庭妩。庭妩看着一个本应是眉目清秀的女孩,却因面髓虫的啃噬,变得面目全非,眼神呆滞无神,形如枯稿,不由得内心悲痛,轻轻拉住小姑娘的手说:“好囡囡闭上眼,一会儿就好。”小女孩点点头,乖顺地闭上眼。 庭妩手指轻飞,刀落如闪,一眨眼功夫,囡囡的脸上便蒙上了轻纱。众人不禁喝彩:“神医好手法!我们等有救了。”不禁都围了过来,连那个几个说风凉话的人耳根也红了。庭妩笑着说:“不着急,一个一个来,吾自当为尔等医治。” 奚月给盆内洒上石灰。庭妩点了点火道:“处理得好,等下倒入庐内,焚成灰烬。”盆内的虫子好像听懂了一样,疯狂地扭动着躯体。庭妩看着那些虫子说:“人间本已绝迹,你们从何而来?既然如此,你们自然只能灰飞烟灭。” 墨宁三人一路走到临王府周围,只见一将领将一枝干梅枝折成三段分给三位领军人。三队铁骑临王府的三门疾驰而去。缑修吾看着楚卉说:“吉兹将军还知道将干梅枝一分为三,你就不分给我一点?” 楚卉笑着说:“二皇子不需要,只要跟着本公主走就行。”缑修吾哈哈一笑:“大妃回到故地,摇身变回公主了。”正说笑着,一把伸进楚卉怀里,掏出信来,直接揣过衣襟,腾空便离开了:“公主,故地重游,不如先缅怀一下祖先。”楚卉气得脸都绿了:“没有干梅枝,我如何能出去?” 云六挠着头说:“干梅枝用来做何用?感觉比命还重要。”墨宁和苍虚也摇了摇头。墨宁沉思着看起铁骑离开的方向,暗叫一声:“糟了,庭妩有危险。”转身便往回跑。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几条虫子正飞快地向三人爬去。 缑修吾闪落在庭妩治病的地方,眼睛紧盯着庭妩看。此时的庭妩已经连续症治数十人,额头细汗渗出,滚落,凝成汗珠,阳光将庭妩的皮肤照得透亮,生出柔和的灿灿之光,整个人身上竟辐射出一片光晕。 第四百五十一章 是什么人 缑修吾脸上浮现陶醉的笑容,走到庭妩的身边,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给庭妩擦着汗水。周围的人看着缑修吾的举动没有丝毫的怀疑,而庭妩只是专注着眼前的病人,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偶尔主动地蹭一下手绢。 不一会儿,缑修吾的耳朵一抖,手拍一收,飞快地闪身出去了。一支33人的铁骑西南处的路口停下,领头连忙勒住缰绳,抱拳施礼:“二皇子,在此,可有何发现?”“没有,去别处吧。” 待铁骑远去,缑修吾嘴唇一勾,又回去给庭妩擦污去了。奚月过来时,正看到缑修吾在给庭妩擦汗。云六在门口一闪,看到厅内人员活动正常,朝着正往里走的墨宁说:“无碍,里面无事。”奚月看到云六说:“云六,这里快没粮食里,你去临王府弄点粮食回来。” 墨宁听到此话,便道:“快点,趁着他们外出,我们快去弄点粮食回来。”三人急匆匆地又赶着出去了。缑修吾从隐没的人群中站了起来,继续为庭妩擦汗。整整一个上午,庭妩不停不歇,缑修吾说:“姑娘,歇会儿,你都累坏了。”庭妩摇了摇头说:“他们已经被虫病折磨两月余,不能让他们再痛苦了。” 门外响起了墨宁的声音:“奚月姑娘,粮食放于何处?”奚月应声道:“李妈,您去安排一下。这里有一袋蘑菇,你们洗干净备用。”李妈应声道:“好的,姑娘。”墨宁走进门时,缑修吾已经身形一闪,无影无踪了。只是紧跟在墨宁三人脚后的面髓虫爬到路口时,竟然发出嗞嗞的声音,一同停了下来,然后便掉头往回爬去。 楚卉在临王府正厅的椅子上抱腿坐着,神情紧张,眼睛不时看着四周的地面。缑修吾走进来时,正见楚卉如此这般,不禁一笑:“也有大妃恐惧的东西。”楚卉瞪着缑修吾道:“你去了何处?竟然不管我了。”缑修吾笑着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正说着,一条虫被这雪岭干梅的香气一熏,啪嗒一声从楚卉的头上屋顶掉落了下来,飞快地往外爬窜。楚卉吓得脸色惨白。缑修吾见状,一剑斩了下去,却见那虫子无事一般继续往外爬。两人眼睁睁地看着虫子往处爬,面露惊恐之意。缑修吾的眼前浮现庭妩治病的情景,不由地自语道:“她竟究是什么人,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墨宁三人终是被虫子盯上了。一条虫子从树枝上掉落在宫苍虚的手臂上,一口便咬了下去,宫苍虚痛得啊叫了一声:“虫子!”说着便,用另一只手猛地要去扯虫子,那知那虫子粘滑异长,根本抓不住。一支匈奴的铁骑冲过来,大喊道:“有人!杀了他们!” 墨宁也觉脖子上一凉,肩颈处吃痛无比,来不及去抓。匈奴兵的刀已经砍过来了。三人只好挥动武器拼杀,一顿刀枪剑戟声呼呼作响。十几个匈奴兵从马上栽倒下来,没有了声息。墨宁朝前头领一戟挥过去,头领被打翻在地。墨宁看着他:“把干梅枝交出来!”头领不愿交。 第四百五十二章 脸色一寒 宫苍修走过去,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交出来!剩余的兵将竟然不怕死地冲了过来,要来救头领。墨宁眸光一寒,戟挥舞得呼呼作响,几枪下来,救援的人出几戟外。宫苍虚又一拳打了过去,那将领硬咬着牙,一声也不吭,死死护着胸前。宫苍虚一剑便戟胸口扎了进去。一手便掏出了干梅枝。 剩余的十多人见干梅枝到了宫苍虚手中,吓得上马狂策,一溜烟没了身影。宫苍虚拿着干梅,一时间不知那些人为何竟作鸟兽散了:“他们难道是在害怕什么?”墨宁想了一下说:“你抢了他们的干梅枝。”宫苍虚接着说:“所以他们害怕了,就跑了?” 云六说:“快,快回去,你们俩都被虫子咬了。”三人牵过三匹马,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到了住处,三人下马往厅内走去。云六声音有些颤抖,喊道:“姑娘,他们两个中虫了。你快来看看。” 庭妩马上冲了过来,在墨宁面前停下,说:“在哪里,我看一下。”就听到苍虚痛得发出咝咝声,用拿着干梅枝的手握住被虫咬的手。虫子竟然在肌肉内掉转头,重又钻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疯狂地往外爬。 云六一脚就踩了上去,抬脚一看,那虫子速度不减地往外逃。云六见状道:“竟然踩不死。”拔出短刀照着扎了下去,谁料连续几刀根本扎不中。庭妩见状,捏起一支银针便甩了下去,竟然插滑了。庭妩顿了一下,拿出梅雪银针,轻轻一甩,便扎进虫子上。奚月将虫夹入石盆中。 庭妩看向墨宁,墨宁脸部抽了一下,赶紧走进一屋子里。庭妩了然,跟着进去了。宫苍虚忙伸手阻拦:“姑娘,不可。”庭妩说:“他是患者,我是医者,有何不可?”宫苍虚尴尬地收回手,不愿地看着庭妩跟着墨宁进了屋。 墨宁听到后面的声音道:“出去。”庭妩道:“将军是想歪了吗?不是想多了。我见将军的虫口不在手臂、面部,定然在肩颈处。”墨宁犹豫了一下,把衣服解散,并末脱下。 庭妩走过去,轻轻卷起肩颈处的衣物,只见虫已经回爬出,露出一个血红的口子。 庭妩捏起梅雪银针,一针扎了下去,挑了出来,拿出玉瓶,倒出些药粉在洞口处,手指轻触到墨宁的肌肤。墨宁只觉心口触电了一般,耳根便红了。庭妩的手感觉到墨宁肌肤的温热,心口一跳,脸也红了。墨宁看着庭妩的模样,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作声。庭妩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便出去了。 宫苍虚见庭妩飞快地便出来了,伸着还有红洞口的手,说:“姑娘,可有药,怪疼的。”云六白了一眼:“怪疼的,堂堂七尺男儿。”庭妩微微一笑,拿着玉瓶在宫苍虚的手上弹了弹。 宫苍虚看着庭妩的笑,脸上的笑容格外地阳光灿烂。墨宁从门内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脸色不由地一寒,周围的气场便冷了下。云六看到,不由地抽冷气,脖子一缩。奚月也明显地感受到了这股寒气,很熟悉,不由地朝墨宁看去。 第四百五十三章 少了神髓 月亮悄然地升起,清辉洒向人间。奚月道:“李妈,你们准备好明天的食物。”庭妩道:“为何要晚上准备明天的食物。”奚月叹了口气道:“这不是怕凶奴铁骑发现炊烟,屠戮百姓。大家好不容易能活下来,当要惜命啊。” 庭妩抬头看着月亮,眼神迷茫:“在自己的国土上生活,竟要如此谨小慎微。”奚月:“怪我道行太浅,护不住大家。我得去炼月药了。”庭妩好奇地问:“就是昨晚那修炼时散拨的那个雾。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奚月看着庭妩的神情,心里有些失望:“你终究不是她。你若是她,该多好。”终是点点头道:“好像月药可以驱逐面髓虫。” 庭妩想起营苍虚和墨宁的虫子自动爬出的情形,坐在树影下发愣。墨宁手里拿着一壶梅花清酒,走了过来说:“今天在临王府找到一批好酒,你来尝尝,这可是宫庭御酒。”宫苍虚走了过来说:“宫庭御酒啊,我来尝尝是真是假。”云六道:“临王爷偶尔也喝一点,这酒是越陈越好。只可惜便宜那帮暴徒了。” 云六给每人倒上一杯,尝了一口道:“好酒,好酒,真正的宫庭御酒。听说还是神仙的酿酒方子呢。”庭妩托着腮,一声也不吭。墨宁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在想那虫子为何会主动爬出来。奚月为何可以炼制月药,阻止虫子的靠近,阻止虫病的进一步恶化。” 宫苍虚说:“说来也奇怪,那些匈奴人看到我们抢了干梅枝,就仓皇而逃了,先前还在拼死恶战的。”说着,把干梅枝拿了出来。庭妩拿着干梅枝看了看,又闻了闻:“这梅枝干成这样了,还有股淡淡的梅香,真是奇了。难道这干梅枝可以驱逐面髓虫?” 云六啪地拍在大腿上,然后“啊”地疼得自己跳了起来:“是的,匈奴铁骑能在云疆横行,定是靠了这干梅枝驱虫。”庭妩道:“那为何苍虚拿着干梅枝时,虫子不出来,便要到这里,虫子才出来呢?” 苍虚听到庭妩终于肯唤自己的名子了,心里的高兴都表现在了脸上。墨宁看了一眼,不悦地调转看着庭妩说:“干梅枝加上月药,是不是就可以让面髓虫退出来?”庭妩一手托腮,一手在酒杯上沿轻轻弹动:“应当如此,才会如此的现状。但这庭院里也有不少梅树,奚月在此炼月药,为何这么多人依然病着?难道这干梅枝是很特殊的?” 庭妩无意识地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一股熟悉的香醇味在口腔里回旋,随口道:“是好酒,但终是少了梅花清露的神髓。”云六不服气道:“这是云疆,甚至是原国最好的酒,如何少了神髓,你说说看?” 庭妩不知为何,只是轻笑了一下,喃喃道:“我好像喝过更好的梅花清露酒,那种酒,入口后,醇香浸入四肢百骸。”墨宁微微一笑:“姑娘说得极是。”云六啊啊地叫道:“这么好的酒,你们竟还要挑剔。”庭妩和墨宁相视一笑。宫苍虚从那一笑中,看出心有灵犀的契合,心里发酸,一杯酒便倒入口中。云六白了苍虚一眼:“暴殄天物。” 第四百五十四章 梳洗一番 庭妩拿着干梅枝,走到庭院中的梅树下,抬头凝望着。墨宁走了过去,站在庭妩的对面,细细地看着庭妩,轻轻地说:“不如我们今晚入一趟临王府?”庭妩点头道:“好。”说着,便把手里的干梅枝放到了石桌上。宫苍虚看着庭妩拿着干梅枝,原本是满心欢喜的,此时却心沉井底:“我宫苍虚的东西她终是不要的。” 孤都草原上的大汗宫殿内,缑嘎辛喝得醉醺醺的。孤跋宇给对面的两位美女使了一个眼色。美女微一点头,风情万种地朝缑嘎辛走了过去,嗲着声音说:“大汗,你可是真威武,你可是让奴婢知道什么是千杯不醉了。” 滑若无骨的手抚过缑嘎辛的脸庞,滑落在他的胸胸上。缑嘎辛自从动了住入原国宫殿,思念年少情人薄思柳的心,便很少临幸姬妾了,年少情人入髓香。 但是缑嘎辛今晚醉得有些厉害了,美女指甲缝里的粉末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了酒杯中,娇俏着声音说:“来,大王,千杯不醉。胡姬喂您。”短短几分钟,几杯酒已经下肚。缑嘎辛有些把持不住,搂着两位美女进了后面的宫殿内。很快衣袜满地,一片狼藉。 孤跋宇屏退侍从,坐了一会儿,只听得里面浪声迭迭,粗喘声连连,不觉面红耳赤,起身走到外面:“真是够可以的。你若不死,我就只能干等。”过了许久,终于安静下来,从宫殿外暗影处走来一位侍从,手里拿着一枝大大的梅花枝,看了一眼孤跋宇,便走了进去。 缑嘎辛在酒精和药物的驱动下,把欲望宣泄得淋漓尽致,昏睡在了榻上。侍从闪身进去,做了一个“嘘”动作,轻声道:“起来。”说完,便去取缑嘎辛墙上的干梅枝,又把带来的梅枝放了上去,仔细看了看,没有区别。 两位美女看到侍者的行为,吓得捂住了嘴。侍者在她们的耳边道:“难道你们不喜欢大皇子,大皇子才是英武有为的。大皇子在宫殿外等你们。”两位美女相望了一下,跟着侍者走了出去。 果然,孤跋宇在外面等着她们,笑着对她们说:“跟着他去梳洗一番,等我。”两位美女心神稍定了些,跟着侍者进了孤跋宇的宫殿内。侍者的眼神中透过一丝狠绝。房内摆着热气腾腾的浴桶。两人一看,心里一喜:“许久末曾沐浴了。”侍者把干梅枝放好,笑着退了出去。 两位美女对看一眼,欣喜地褪出外衣。走出去的侍者,持刀冲了进来,一刀扎进了一个美人的颈间,来不及出声,便倒了下去。另一位美女吓得正要大声呼叫,侍者一把捂住美女的嘴,狠着脸色,说了声“嘘”,便沉下身,去拔那颈间的刀。 那美女吓吱唔着说:“为什么?”“你们知道了大皇子的秘密。对不住了。”侍者贴在美女的耳边轻言,“怪可惜的。”说完,一刀扎进了美女的胸口。孤跋宇进来道:“拖出去。” 孤跋宇褪下衣物,泡在浴桶内。侍者从外面带进来两位胆怯、生涩、清秀的女子。孤跋宇沉着声音道:“脱了!进来。”两位女子捂着衣服,急忙转身要走。侍者拔出刀挡住道:“大皇子,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孤跋宇看着,脸上邪魅一笑,跨出浴桶,一手搂住一个扔进了浴桶内。 第四百五十五章 英雄救美 墨宁和庭妩到了临王府,临王府灯火通明,庭内跪着十多个人。楚卉正生气地训话:“贪生怕死,隐瞒情况,现在连干梅枝都弄丢了,你们就等死吧!一群废物。”然后甩手进了里间。庭妩的眼睛亮闪了一下:“干梅枝有用。” 墨宁说:“我们去把干梅枝弄到手。”庭妩俏皮地一笑:“好,你知道他们放在哪里?”墨宁一笑,指着厅正中内的瓶子里,说:“那儿,最显眼的位置。”“怎么拿?”“趁乱拿。” 墨宁忽地从树上跳入跪着的人群中,左踢右扫,没等他们看清楚,又腾跃到了树梢上,被浓浓的树荫挡住。这群人原本就被墨宁和丢失干梅枝的事情吓破了胆,此时只感觉一阵阴风扫头,胆小的吓得乍了毛似抱头鼠窜:“鬼,鬼,有鬼。”胆大的骂骂咧咧地站起来:“鬼,哪里来的鬼。还不赶快抄家伙。” 庭里乱成了一团。庭妩早已身形一闪,拿着干梅枝,揣进了怀里。正想趁乱逃走,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握住庭妩的手,说:“快,跟我走。”说完便拽住庭妩外拐角走去。一支剽悍的队伍从庭妩的眼角处擦过。庭妩不由相信地跟着那人一跳狂奔。 两人连跃带飞,直到周围安静下来,才停在一处屋檐上。圆月皎皎,清辉如水。庭妩看着手里的干梅枝,笑得花儿一样烂灿。缑修吾笑着说:“你这是干坏事,还得逞了,所以笑得这么开心?”庭妩说:“我觉得特别有趣,长这么大,一直治病救人,小心谨慎,第一次干这么荒唐的事,竟然还让我成功了。” 缑修吾看着庭妩的笑脸在月色下,有凝玉一般,不由地看呆了。“还有,还运气这么好,直接有人救我。”庭妩转过头,看着缑修吾,回过神来,神色一凛“竟然是你。”“英雄救美,千古佳话。”缑修吾眉头一挑,“我是英雄,你是美女。” 看着这样的缑修吾,庭妩的脸不由地红了,笑容不由地收了。缑修吾说:“我喜欢看你笑,如玉美颜,清透无瑕。”庭妩平静地看着缑修吾道:“二皇子,这么巧你也来云疆了,是来抢地盘啊,还是有别的什么阴谋?为什么要救我?” 缑修吾两肩一耸,双手一摊:“吾愿追随美女到天涯。美女生我生,美女没我没。”庭妩心中不禁一跳,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说话如此肉麻,脸皮又如此厚之人,转头便要走。才腾起,缑修吾一把拉住,庭妩不由地往地就撞进了缑修吾的怀里,倒在了瓦楞上。 缑修吾心里一喜,趁势搂住了庭妩。庭妩挣扎着推开,站了起来。缑修吾见庭妩又要走,连忙说:“姑娘为何要偷这干梅枝?”庭妩说:“为了救人。”缑修吾笑着说:“姑娘真是宅心仁厚。姑娘难道不想想自己吗?” 庭妩疑惑地看着缑修吾。缑修吾正经地说:“把干梅枝放在怀里,不要丢了,它能保你的命。”“公子是说它能驱虫?”庭妩眼神一亮,“可,云疆的梅树很多呀?” 第四百五十六章 别跟踪我 缑修吾道:“姑娘可有耐心听一听故事?”庭妩心想:“墨宁没看到我,该着急了。但这干梅枝和虫子倒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得要弄清楚,否则大军进不了城。”缑修吾说:“故事有点长,姑娘且坐下来。” 庭妩坐了下来,缑修吾虽尽量地靠着庭妩,却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缑修吾细细地把楚卉告诉自己的事情讲给庭妩听,庭妩静静地听着,那好奇的眼神,那专注的神情,那思考的皱眉,都让缑修吾挪不开眼。 缑修吾才一讲完。庭妩说:“这梅枝很特别,是从传说中的玉雪神隐山上被雷辟下来的?”缑修吾一笑:“故事是这么说的。”庭妩很认真地看着说:“不,故事是真的。你看云疆的梅枝是不能驱虫的。”缑修吾倒是吓了一跳:“是真的?”庭妩点了一下头:“嗯。很值得相信。”缑修吾说:“那,你一定要好好收着,可以保住你的小命。” 庭妩一笑道:“分一枝给你,让它保住你的小命。”缑修吾摸了一下胸口说:“不怕,我保住小命来掳你走?”庭妩笑着说:“那,如果你被虫咬,我可以救你一次。”“成交。” “我走了,二皇子,别跟踪我。”庭妩说完,人已经离开很远。“放心,我不会跟踪你。”缑修吾朝相反的方向离开,“这下你相信了。” 西南的路口处,墨宁一直盯着路口。庭妩边走边往回看:“那二皇子,还挺讲信用的,竟没跟踪我。”急匆匆的,一头便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庭妩一拳就砸了过去:“说了不许跟踪我,你还是跟过来了。” 墨宁吃痛,往后一退,手却拉着庭妩的衣服,连拽带拖地,庭妩结结实实地倒在墨宁怀里。两人一时被一瞬整懵了,墨宁就这样抱着庭妩。过了好一会儿,两人回过神来,庭妩在墨宁里乱撑着要站起来。 突然墨宁脸一红,道:“别乱摸。”庭妩回过神,“啊”地叫了起来。墨宁忙一把捂信庭妩道:“嘘,你想把他们都引过来?”庭妩摆着双手,沉了一下气,红着脸,道:“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墨宁扶着庭妩站了起来,红着脸站在月光下,一声也不响。庭妩缩了一下头,道:“将军,对不起。”墨宁不吭声,庭妩也不好走。好一会儿,墨宁觉得自己的心绪平复了,冷冷地开口道:“是谁跟踪你?” 庭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噢,是,是,是那个二皇子缑修吾。”墨宁心里一紧,赶紧拉着庭妩的手说:“你被他捉住了?有没有受伤?不该冒险让你去偷干梅枝。”语气和刚才那冷声冷调完全不同。 庭妩心里一轻松,道:“没有,没有。他不但没抓我,反而救了我,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墨宁好奇地问:“故事?”庭妩说:“干梅枝的来历。我说给你听。”如水的月色里,庭妩边说边围着墨宁转圈。 第四百五十七章 有何意义 墨宁的眼睛始终看着月光里的庭妩,灵动,不染一丝凡尘。最后,庭妩看着墨宁说:“这个故事绝对是真的。”墨宁温声道:“你认为是真的便是真的。你要把梅枝收好。”庭妩说:“保命?我不需要。给你,你是将军,原国的国柱,命比我重要。”说着,便要把梅枝往墨宁怀里揣。 墨宁捉住庭妩的手说:“你的命更重要,你可以救天下苍生。我染了虫病,你能治,你若是染了虫病,我当这原国国柱有何意义。”庭妩听到最后一句,心里“咚”地一跳,生怕自己听错了,追着问:“我若染了虫病,你,你当如何?” 墨宁脸一红,真心流露一次就好,本将军的脸皮很薄,掩饰道:“你若染病,宁庭就没有娘亲了。”庭妩说:“这样啊,我本就不是宁庭的娘亲。”可是说这话时,莫名地感到心虚,到后面连自己都听不清了,可是却满心欢喜。 宫苍虚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把两人之间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酸痛,拳头不由地攥得青筋暴起,眼神里透着一丝阴狠。远处,奚月也看到了,心里泛着酸,轻轻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他只是一介凡人,又怎会是他。” 狐都草原上巫医的宫殿内。孤跋宇虔诚地跪拜,久久未起。巫医叹了口气,扶起孤跋宇,劝说道:“大皇子,不可如此,被人发现,岂不功亏一篑。”孤跋宇说:“我忘了母妃之死,更忘不了母妃死前的叮嘱。” 巫医道:“好样的,大皇子。老奴也记着呢,你是我们孤跋氏唯一的血脉了。”两人对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孤跋宇说:“巫医,缑嘎辛会不会发现干梅枝被我们换了?”巫医说:“应该不会。”“我们的大军驻在云疆边境,必须要削梅枝送过去。”孤跋宇苦恼地说。 巫医说:“时机未成熟,务必稳住缑嘎辛。这样,你先把干梅枝密送到悍跋军手中。同时,又向缑嘎辛要干梅枝,让他确信他手中的干梅枝就是雪岭梅枝。”“很好。他定会提条件的,不妨佯装为难地答应他。”孤跋宇神情坚定地说。“孩子,你长大了,能屈能伸方能成事。”巫医看着宫殿外,辽阔的草原,两眼出神。 缑修吾回到临王府,只见众人神情惶恐地围坐在一起,外围燃着一圈火带,不远处就有几只白里透着金黄的面髓虫。缑修吾笑着说:“哟,这是烤全羊呢,还是烤乳牛?”面髓虫快速地往后退。楚卉见状,松了一口气:“二皇子,你这是去哪儿呢?等着你救命呢!” 众人一听,惶恐的神色一扫而光:“二皇子身上,可是有干梅枝?真是太好了。”楚卉从火圈中跃了出来,拉着缑修吾的手臂说:“我今日被禁在此地了,大军如何了?”缑缑修吾不动声色地挪开了手臂说:“大军已到,可是若没有干梅枝,到了比不到更麻烦。”楚卉说:“大汗一定会给的。”缑修吾一笑:“拭目以待。” 第四百五十八章 肃然起敬 云六从外面闯了进来,脸色有些紧张。墨宁扫一眼,冷声道:“何事,如此惊慌?”云六道:“今日我去了一趟云疆边境,那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匈奴铁骑。” 墨宁冷冷道:“倒是够快的。云六你带着一枝干梅枝,去打开城门,让临王爷带1000精兵入城,其余兵马整顿军营,随时听令。”庭妩一听,赶忙递给云六一支干梅枝。还没接到干梅枝,云六啊地惨叫了一声,拉起袖子一看,一条白金白金的虫子滚落在地。 庭妩捏银针钉住,笑着说:“云六,胆儿真大。没有干梅枝。你竟敢四处乱跑。”云六挠了一下头,笑着说:“有你在,我怕啥。”奚月道:“那我呢?”“对,还有奚月姑娘在,我吃得好,睡得好,人都养胖了。”奚月呵呵冷笑:“你当我养猪呢。怪浪费的。” 云六叫着道:“我还以为姑娘不会骂人,哪想骂起来挺毒的。”奚月白了云六一眼:“明早别喝蘑菇汤。”云六嬉皮地说:“为啥,那么鲜甜的蘑菇汤,凭啥不让我喝。”奚月道:“劝你小心些,别被蘑菇毒毒哑了。” 庭妩直觉好笑:“奚月,把他毒哑了,怪聒噪的。”云六垂下头来:“好,好,我错了。都是姑奶奶,小命都捏在你们手里,太可怕。长得天仙似的,心却比蛇蝎毒。”墨宁寒凉的脸上露出笑意来。 奚月一时看愣了:“是他?”庭妩见奚月不动了,顺着奚月的眼睛看过去,一脸疑惑:“难道奚月喜欢墨宁,麻烦了,麻烦了。该死的墨宁,你长得那么好看干嘛?招惦记啊。” 庭妩抬手在奚月眼前晃了晃了,笑着说:“墨宁长得太妖孽,你俩对上眼了?”墨宁瞪了奚月一眼。奚月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笑着说:“不是,他长得像我一故人。”庭妩吃了惊,笑着说:“你的故人?你都修炼几百年。你那故人怕是化灰渣渣了。”奚月噗地一笑:“他本与天地同寿,为了守护六界苍生,不惜道消身陨了。” 庭妩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这是六界的英雄啊,失敬、失敬。待会儿,我喝酒,给他奠一杯酒,陪罪吧。”墨宁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庭妩赶紧问道:“将军可是生病了?”奚月轻轻一笑:“我夜夜炼制月药,他岂会生病?怕是有人想他了吧。”宫苍虚笑着说:“那是京城的三公主意阑妹妹想他了,正念道他呢。”墨宁脸一下就寒了下来。云六道:“将军,也长得太倾国倾城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我要是个女的,我也喜欢将军。” 庭妩的注意力却月药上,不由地吃了一惊:“这月药,这么神奇?”奚月道:“我这算什么,只是一点皮毛,当年的青末,才是真正厉害。文能治天下人之万病,武能斩六界中之邪魔。” 庭妩真是肃然起敬:“女的?你故人?”奚月黯然点头道。庭妩叹息一声道:“完了,完了。这不也变成灰渣渣了,我也给你奠一杯酒吧。”话音刚落,两声响亮的喷嚏声响起。云六哈哈一笑道:“莫不也有人在京城念叨庭妩姑娘。” 第四百五十九章 留着何用 狐都草原上,侍卫从鹰上取下信卷进了孤跋宇的营帐。“大皇子,外信。”侍卫把信递给孤跋宇。孤跋宇一看:“废物,竟然将干梅枝弄丢了,生死难测。”孤跋宇顿了一下说:“好,那就生死由天吧。” 侍者道:“难道那墨宁已经知道干梅枝的用法了?”孤跋宇道:“并不清楚。”“大皇子准备放楚卉姑娘了?”“无用的废物,留着何用?”侍者靠近说:“大王,不可。您忘了大军逼近云疆的真正目的了。” 孤跋宇眼睛转了一下,拍了一下额头道:“真是被她们气糊涂了。赶紧将这干梅枝分成十枝,留两枝。”侍者赶紧应声道:“大皇子可要贴身收好。兵贵神速,我去送梅枝吧。”孤跋宇道:“此事绝不可声张,你可知道该如何做?”侍者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人知。战争结束,立马收回。”孤跋宇赞许地点了点头。 云疆城外,云六见到临王爷的背影,激动得一时间热泪翻涌,翻下马就拜倒在地:“王爷,云六来了。”宫临身体一震,面上一喜,转过身,俯身扶起跪在地上的云六:“云六,你还活着,太好了。” 云六激动了好一会儿,才黯然地说:“王爷,临王府被匈奴人占了。”临王爷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没关系,只是暂时的。现在城中情况如何?”“城西南还有近2千民众,一直是奚月姑娘和庭妩姑娘在帮忙救治。目前所有人的虫病已经治好。墨宁将军为了安全起见,请王爷请挑一千精兵入城,其余兵马整顿听令。”宁忠和宁勇齐声答道:“是!” 云六拿出一小枝干梅递给宫临。宫临面呈诧异之色:“此物何用?”云六一笑:“此物乃蛆虫圣物,王爷一定收好,这一千精兵首先得要靠它保命。”宫临道:“梅树云疆城遍地都是,与此物可有不同?” 云六道:“自是大大不同,具体如何我说不上来,庭妩姑娘嘱咐王爷要牢牢保护此圣物。”宫临道:“既是庭妩的嘱咐,那吾自当遵从。”说着便揣入了怀中,还轻轻拍拍了。云六一身轻松地笑了。 月出暗夜,奚月已经进入修炼的状态,乳白色的月药轻盈弥散。几人正坐在桂花树下饮茶。墨宁道:“临王爷带兵进城,肯要住进临王府,今夜我们便入临王府。”宫苍虚道:“此事容易。你我两人去即可。”庭妩爱热闹,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留我一人,怪冷清的。” 墨宁道:“这几日可是看出来,姑娘的本性是跳脱欢悦的。好,跟我一同吧。”庭妩生怕他们不答应,听墨宁这么一说,高兴地拉住墨宁的手说:“熟了嘛,就不拘谨了。这架嘛,打了几次,倒打得筋骨舒活了。”墨宁和宫苍虚都笑了起来。“看不出,姑娘还挺喜欢打架的。”宫苍虚道。庭妩高兴地说:“下次打架,要记得喊我。” 第四百六十章 满是悲悯 墨宁道:“走,打架去。”庭妩发了银铃般的笑声,一行三人在夜色下,几腾几落,朝临王府而去。离临王府还有好远,墨宁说:“姑娘,打手当不成了。”庭妩道:“为何?”墨宁说:“你听,鬼哭狼号,你觉得他们还能打?”庭妩和宫苍虚疑惑地摇了摇头道:“什么声音?没有啊。” 墨宁微微一笑道:“走,看热闹去。”宫苍虚疑惑地看了一眼墨宁:“这还是京城的冷面阎王吗?”宫苍虚还没多想,墨宁的寒光已经扫过宫苍虚。宫苍虚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寒颤,不由地说了句:“好冷。”庭妩说:“还好,不冷的,你冷吗?” 墨宁伸手拉了庭妩,一声不吭地腾空而起。越靠近临王府,那声音就越大越清晰。庭妩笑着说:“还真是鬼哭儿狼号呢,他们染上虫病了。”墨宁一笑:“他们的干梅枝被你拿了,只有等着被咬了。”三人同时落在了庭院当中,静静地看着。 确实,因为缑修吾不在,临王府内没有了干梅枝。慢慢地虫子从四周爬了过来,只一眨眼的时间,虫子便进了他们的肌肤内。虫子使劲地往肌肉里钻,只要它感觉他拿刀削,它就贴着骨头钻,疼得那些匈奴兵唇面惨白,东垂西倒,甚至直接疼晕过去。 庭妩开始还觉这是十恶不赦的匈奴兵,但渐渐地就觉得心里难受,眼里慢慢地浮出泪花。墨宁一脸寒霜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握紧的临天戟渐渐放松了,他感觉到庭妩的周身散发着一种哀凉的感觉。宫苍虚拔出了剑,寒光一闪,指向当中的匈奴兵。 庭妩哆嗦着手拉了拉墨宁的衣角说:“墨,墨宁,让我救他们,好不好?”墨宁点点头,看着庭妩:“你眼里满是悲悯,你为他们感到哀凉。”庭妩说:“天生万物,物物皆有存活的理由。他们不过是兵,听他人命令行事。”宫苍虚说:“姑娘,你可知道他们屠了整个临王府?屠了整个云城?杀了他们,他们不配活着。” 疼得几近虚脱的匈奴兵,趴在地上痛哭求饶:“救救我们,我们只是听令行事。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不造杀孽了。”庭妩说:“若你们真的改过自新,我便救你们。”宫苍虚一听急了:“姑娘,小心,被反咬一口。”庭妩说:“我只救你们一次,记住你们的话,你们便可活。”“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楚卉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禁怒骂道:“一群傻货,这虫病无人能医,云疆的医者都死绝了,你们难道不知?”众人脸上呈现出一片惶恐和绝望来,有的人甚至痛哭起来。 庭妩默不吭声地走到痛哭者的旁边,抓住他疼得发抖的手臂,捏起梅雪银针对着是蠕动的地方,便扎了下去,从那人的腿上拔出刀来,果断地划开口子,刀刃一翘,虫子便掉在了地上。庭妩收回银针,拿出玉瓶,在那人刀口处洒了一点药,平静地说:“把虫子放到火堆里烧掉。”那人高兴地看着众人说:“唉,我好了,好了,哈哈哈,好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就是仙术 楚卉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着庭妩说:“你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不可能呀!”她的这一激动,血液流动速,虫子也快速地蠕动起来。“啊”地一声惨叫,楚卉疼得四肢瘫软,倒在了地上。 庭妩没理会她,继续为其他人治病。临到楚卉身边时,楚卉盯着庭妩看,不禁呵呵一笑:“是你。”庭妩没注意楚卉的变化,只是说:“忍着,我给你治虫病。”楚卉却将手抽了回来,道:“不用你治。”庭妩面无表情地说:“不治,你会死的。”“治了,我也会死的。”楚卉悠悠地说。庭妩疑惑地盯着楚卉。 缑修吾从旁走了过来,抱起楚卉说:“乖,先治病。”楚卉低垂着眼说:“治好了,又怎样?你最终还是会抛弃我的。”庭妩听到这里,算是明白过来了,道:“姑娘这是为情所困,顺势求死啊。就为他?你还是真是傻。他是花心萝卜,你还真当他是百年人参。”楚卉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缑修吾听着庭妩损他倒是损得挺欢快,倒也不计较:“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个萝卜?”庭妩正经地回了句:“嗯,不值钱的。姑娘,你这病还治不治?留得美貌在,别说萝卜,就是人参,你也找得到。”缑修吾气得噎住了,心理想:“还亏得我送干梅枝与你,你竟是这样损我的。好,小娘子,你等着。”想着,便白了庭妩一眼。 楚卉看着、听着庭妩的话,心想叹了口气:“这姑娘虽是美好天仙,心地却是善良、磊落,绝不是那种勾三搭四的主。再看她身旁的两个男子,那也是仙人之姿。缑修吾要排也得排个老三。” 楚卉笑了一下,道:“多谢姑娘开导,那就治吧。”庭妩针起刀落药洒,已有旁人将虫拿去焚烬了。顷刻之间,楚卉便感到自己与常无异,浑身舒畅:“姑娘,你这医院也太神奇了,莫不是什么仙术吧?” 庭妩正将银针焚烧擦拭干净,一一收好,那一排精致的银针闪着莹莹的光,笑着说:“何出此言?”楚卉挠挠头道:“死了那么多人的病,你这轻松几下就治好了。”庭妩倒是觉得很平常:“不足为奇,只是方法对罢了。” 一个匈奴兵道:“不,这就是仙术。先前,云疆的医者,也是这般治法。却不曾想虫子不但出来,血都止不住。患者只能活活疼死,医者也患此病而去。”庭妩轻松地笑着说:“你夸大了,只是平常的医术,不要膜拜。”谁料,旁边的匈奴兵都道:“姑娘真是仙术,他的所言不虚,我们也都亲眼见过。” 庭妩顿愕住了,拿起一支梅雪银针看了起来:“什么母亲给的银针定不住虫子,只有这梅雪银针能定住。难道是这银针的作用?”墨宁看着顿愕住的庭妩:“她要想什么?不能再缠着这个话说了。”墨宁看了一眼宫苍虚。 宫苍虚会意道:“今晚。将军仁慈,你们侥幸捡一条命。这里是原国的土地,你们不请自来,现在请离开。”缑修吾眉毛一挑:“要是我们不呢?”庭妩道:“各位记住自己刚才说的话,走吧。” 第五百九十八章 相互拯救 墨宁再次出去,追上了在茫莽河边收雪梅花的庭妩和宁庭,一条条大大小小宽宽窄窄的花河在空中漫舞。一会儿裹住了庭妩的身体,一会又在庭妩的宁庭的头上盘旋,一会儿又冲向了天空形成了漫红的雪梅花云霞。欢快的笑声随着雪梅花在空中飘散。墨宁一脸宠溺地看着天空中的一大一小。 庭妩把雪梅花收进一个一个大大的网袋中。宁庭落了在河堤上,河堤上那厚厚地雪引起了宁庭极大的兴趣,往那上面一跳,整个人顿时陷了下去,一片紫黑色的雾气腾起、化成黑沙消散开。宁庭一看来来了兴致,一串连环滚,一直滚到天边。紫黑的色彩在雪白的原野上形成一片诡异的色调。 庭妩眼睛盯着宁庭的去向:“这无边无际的皆是花想事成花。比起上次的还要多。”墨宁眉宇间一片沉思。庭妩道:“雪梅花干毕竟不好保存,军中要用,也不方便,我要将它们都炼成凝香丸。每位将士随身携带。”墨宁眉宇间依然一片凝然:“庭妩,你会很辛苦的。” 庭妩轻轻抚平墨宁的眉宇:“不要皱眉,辛苦一点,没什么,漫长的生命不做点什么岂不浪费?还是,你觉得我是花天酒地,挥霍光阴之徒?”墨宁被逗笑了。庭妩捏了捏墨宁的脸:“你看天空都晴了。”墨宁握住庭妩冰凉的手,轻轻摩梭着:“庭妩,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庭妩说:“不,我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 宁庭满头大汗站在墨宁和庭妩身边,仰面看着两人说:“爹爹、娘亲,你们是来相互拯救的,谁来拯救宁庭呢?”墨宁看着庭妩,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爹爹和娘亲一起来拯救宁庭呀。”一串欢快的笑声荡漾在结冰的茫莽河上。 宁庭在田野里厚厚的雪地上,欢快地挥舞着玉骨扇在打着旋,玉骨扇的扇风所到之处,紫墨的沙和气体扬起,很快消失,地上落下一层薄薄的雪。很快,刚才臃肿的茫莽河边的原野就消瘦了好几层。 庭妩的道:“跟娘亲回家炼药去。”流着满头汗水的宁庭道:“好,娘亲。”宁庭专捡雪厚的地方走,身后扬起紫黑的烟尘,像是宁庭长了条紫黑的大尾巴:“娘亲,你看,我是头黑尾巴狼。”那紫黑的烟随着左右摇摆。庭妩捂着嘴哈哈一笑:“宁庭,很像。”呵呵呵。 宁庭一回竹院,看着院里满屋的雪梅花,使劲地嗅了嗅馨香:“哇,像梦境一样。”庭妩说:“玉罄,你带宁庭去洗澡。晚柔去烧火。”墨宁般出一个大大的炼药庐立在庭院里。 庭妩从屋里搬出各种清心凝神的药草一一放了进去,用内力推动着鼎缓缓地旋转,一条雪梅花的细流自房间内缓缓注入鼎内。然后庭妩浮坐在鼎旁,闭上眼,指尖的内力丝丝缕缕地进入鼎内。 墨宁也坐在旁边,闭目凝神,倾听着周围所有的声音。宁庭洗完澡,嗖地冲向围栏,正要高兴地叫唤,看到庭妩闭目驱动内力,不禁用厚厚的小手丫捂住了自己的嘴,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捂住朱玉罄的嘴。 第四百六十二章 西南皇殿 缑修吾笑着说:“是,小娘子要我们走,我们便走。”楚卉一把掐在缑修吾的腰上:“恬不知耻的萝卜,你胡说些什么呢?走。”缑修吾笑着说:“这深更半夜的,我们去哪里?”楚卉说:“自然是边境的大营去。”缑修吾一把拉过楚卉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眨眼便不见了。众匈奴兵也四散开去。 宫苍虚看了看周围说:“明日,临王爷要带兵归来。明早倒是要请几个人来打扫一下。”墨宁道:“将军营就安在临王府。庭妩,请奚月姑娘到这里来吧。”庭妩道:“明日清晨,就请她过来。此时,她在修炼,不可打扰。” 墨宁道:“我们先回去。”一行三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来到西南府时,四周静悄悄的,淡淡的乳白色月药随风轻漾。三人轻轻落在庭院里,庭妩悄悄走到奚月旁边,奚月端坐着,闭着眼,没有一丝声息。庭妩忙了一夜,此刻觉得乏了,靠在石头边,便睡着了。 缑修吾拽着楚卉一直到西南府,原本想直接进来,却听到墨宁一行人回来的声息,自语道:“怎么这么快。”赶紧拽着楚卉躲在了阴暗中。墨宁的耳朵轻轻一抖,低声说了句:“有人。”宫苍虚伸手便要拔刀。墨宁忙按住:“只有两人。去看看奚月和庭妩。” 两人走到庭妩的房间前,宫苍虚心里一惊:“怎么没人?”墨宁想了一下,说:“去看看奚月。”两人走到府中央,看到奚月在打坐,庭妩就歪在石边睡着了。墨宁看着两个人说:“我们今晚就守在这里。看他们要如何?”眼睛示意了一下暗处。宫苍虚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护着庭妩靠在石头上休息。 墨宁看了一下,在宫苍虚和庭妩中间放了块石头。宫苍虚白了墨宁一眼:“那边也放一块。”墨宁寒着脸说:“你真让她枕着石头睡一晚。”宫苍虚道:“我也可以当她的枕头。” 墨宁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她会愿意?衡峨山的刺杀……” 宫苍虚不禁目瞪口呆,好在暗夜掩盖了宫苍虚的吃惊:“什么衡峨山的刺杀?我根本不知道。”墨宁没再说话,坐在庭妩的旁上,有温度的身体很快把庭妩吸引了过来。庭妩软软地靠在墨宁的身上,慢慢地靠在了墨宁的怀里。 墨宁却一动也未动,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楚卉说:“咦,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的雾比别处的要浓一些,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缑修吾轻笑着说:“你很熟悉的。西南皇殿。”楚卉不禁愣住了:“西南府,当年维夷国的皇都。多年末归,暗夜里,我竟没分辨出来。” 楚卉不禁回忆起自己在这里的一点一滴:各种各样的花和树布满了西南府的每一个角落,平滑的青石让飞溅的水珠晶莹透亮,嘤嘤不停的鸟鸣凑成不止的乐章,青香的果子红着、黄着、粉着隐约在绿叶间,慈爱的父皇拉着母妃的手看着楚卉在光阴里笑…… 第四百六十三章 维夷宗祠 突然,一支蒙面的铁骑宛若天降,将那时的西南王府团团围住,四处投进来的火把在西南王府内燃起熊熊的火焰,那火烧了三天三夜,照透了天际。眼看着父皇、母妃、还有年幼的弟弟惨死刀下。楚卉从死去的父皇身边,捡到一块玉佩“云疆临王”,紧紧地攥在手心,用手擦干悲伤的泪水。小小的楚卉跟着自己的小狗从狗洞里逃了出去。在路上,被孤跋宇的母亲发现,带回了狐都草原。 楚卉一直攥着“云疆临王”的玉佩,双手都在发抖。缑修吾握住了楚卉的手,轻声道:“这不是回来了吗?临王府只剩他一人了。你可以报仇了。”楚卉的眼滚滚落下:“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缑修吾看着楚卉说:“不过,也奇怪,临王爷杀了你父母,烧毁了皇殿,最终却还修建西南府。”楚卉冷冷道:“你当他好心?他只是将西南皇殿掘地三尺之后,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你是说他当年是冲着维夷国的宝藏而来?宝藏还在吗?”“别人都以为维夷国的宝藏在云疆,其实根本就不在云疆,只可惜我父皇、母后、皇弟为此陨命。” “那宝藏在何处?听说富可敌国。”“我也记不清了,小时候,父皇带我去过一回。父皇说‘孩子,如果你想干大事,这些足够了;如果你只想快乐地活着,就不要想这些’。我那时小,根本不懂。”渐渐地,楚卉语气变得越来越缓和,内心竟安定下来,不再那么激动和悲愤。 缑修吾心想我以为宝藏在云疆,竟没想你不记得了,于是笑着说:“所以你到原都的真正目的是寻找宝藏?”楚卉白了缑修吾一眼:“你以为呢?走,去看看,没有声音了。”两人腾空而起,悄然进入西南府后院。 楚卉静静地察看着,看着看着,不由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泪水溢满眼眶,缓缓地跪了一下去,口里喃喃道:“父皇,母后!孩儿定为你们报仇血恨。”缑修吾吓了一大跳:“见鬼了吗?”顺着楚卉的目光看过去,眼前是竟是维夷宗祠牌位。 缑修吾见楚卉三拜过后,便拉起楚卉道:“走。”转过高大的屏风墙,一块巨大的石头摆放在庭院中,一个烟云缥缈的女子静静打坐。楚卉再次被震惊道:“仙、仙、仙女。”缑修吾虽在帮庭妩擦汗时见过奚月,此有也还是被震惊到了:“难道她是在修仙?” 墨宁轻轻将庭妩扶好,缓缓地站起来说:“原来是你们。出去。”墨宁怕惊扰到奚月,压低了声音。楚卉哈哈一笑:“你怕打扰到她。”末等说完,墨宁的一柄小刀已经追楚卉面门而去。楚卉被逼得飞旋着出了西南府。 缑修吾静静地走到庭妩的面前,看着月光洒满脸庞,泛着乳白的光晕:“好美。”缑修吾的手轻轻地捋了一下庭妩脸旁的头发,看得入了迷,正要俯身亲一下庭妩的额头,眼觉眼前寒光一闪,剑芒已经指向了咽喉。 第四百六十四章 干系天大 缑修吾倒并不吃惊,只是喃喃道:“美人,再会。”手指一拨,身体飞着倒退,腾空一跃,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墨宁飞身到屋檐上,四处观望了一遍,回到原来的地方坐好,庭妩的身体重新找回温暖的感觉。 墨宁回想起刚才听到话,心想:“那女子是维夷的公主,此行,是为复仇。那缑修吾,狐都的地皇子,此行,是为了庭妩?”墨宁看着靠在怀里的庭妩,不由地攥了攥拳头。 晨光曦微,奚月睁开眼,走下磐石时,目光不由被趴在墨宁怀里熟睡的庭妩吸引住了,睡相怡然、甜美。墨宁倒是在奚月盯上自己怀里时便睁开了眼,看着奚月的眼光,不由地微微红了脸。奚月一挑眉道:“我什么也没看到,继续。” 庭妩在墨宁怀里乱撑道:“继续什么呀?”终于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便对上了墨宁微红有脸,再转眼对上了奚月那对好事的眼,脸刷地一就红了,赶忙爬了起来,嗫嚅道:“那个,睡着了哈,不知者不罪。”逃也似地离开了。宫苍虚看着这一切,忍得手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墨宁也不再扭捏,站起来,甩了一下袖子:“奚月姑娘,挑几个人去临王府。你也去。这个留在这里。”说着,便将干梅枝递给奚月。奚月道:“将军国虑周全。”接过干梅枝,转身便去了后堂。 宫苍虚不满地说:“身为将军,你难道不要保兵将的命吗?”墨宁道:“百姓的命难道不是命?”宫苍虚:“兵将没有,云疆外陷,这里百姓与你何干?”墨宁道:“原国的百姓才是百姓?”说完便走了。 宫苍虚走到庭妩的身边:“你把干梅枝给了墨宁?”“嗯。”“那你怎么办?”“我是医者。”宫苍虚听着着急了说:“你是医者,你可以救别人,却救不了你自己。”庭妩道:“奚月在,不会有事。” “奚月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宫苍虚越说越急,从怀里拿出干梅枝塞到庭妩的手上,又生怕庭妩拒绝,“收好,如果我染了虫病,你要治好我。”说完,便走了。 庭妩盯着手中的干梅枝,盯着宫苍虚离开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要救我,当初为何要刺杀我?算了,这东西还挺有用的,收着。”偏着头看了一干梅枝,便揣进了怀里。宫苍虚在旁边看着,深深地吁了口气。 孤跋宇的侍者一身黑衣夜昼连奔,换了三匹快马到了孤跋渊、孤跋宏的驻地。孤跋渊、孤跋宏已经在帐外等候多时。侍者施礼,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孤跋渊冷呵一声:“退下。”周围立刻无一人影。侍者赞道:“将军治军严明。” 孤跋渊道:“长侍过誉。”侍者问:“已驻两日,是否有兵将染虫病?”孤跋宏道:“已有染病者,已私下处理,不可动摇军心。干梅枝可有带来?”侍者道:“大皇子急尔等之急。”孤跋渊道:“还是大皇子心系我等。”说完,便伸手要接干梅枝。 第四百六十五章 是我亲哥 侍者收回道:“切记,此干梅枝系我匈奴存亡之命脉,战争结束,要按图索梅。”说着打开一牛皮卷,取下干梅枝,每取下一枝,牛皮上都有一图印在。孤跋渊看着,心头一震:“大皇子,难道不信我等?” 侍者道:“非不信也,而是此事干系天大,不容丝毫差错。大皇子派连夜赶紧来救急,岂是不信,还望将军谅解。”孤跋渊道:“大皇子,运筹帷幄,定能兴我匈奴。”侍者意味深长道:“你我可是都姓孤跋,将军难道忘了?” 孤跋渊、孤跋宏对视一眼,神情正肃:“末将从未忘记。”“很好,此事,你知、我知、大皇子知。”侍者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孤跋宏说:“孤跋族必将兴盛。”孤跋渊亦面露兴奋之色:“此干梅枝,你我各取一半,视战况下发心腹。好在我悍跋军素来专于战事,视这类玄妙之事为无稽之谈。” 宫临带兵入驻临王府,墨宁道:“众将修整工事,周围屋顶、高树都要有防备设施。云六带哨兵前往边境。”“是,将军!”众兵将听令行事,整修兵事。庭妩走了过来,把干梅枝递给云六:“云六,注意防虫。” 宫苍虚一看,急了:“姑娘,如此糟践苍虚的真心?还是姑娘真是看淡生死?还是姑娘仁者之心,关爱苍生?”庭妩没想到宫苍虚满脸的担心、忧虑、悲伤,一时有些窘。宫临默默地看着,不由地叹了口气,冷声道:“干梅枝之用,我已知晓。恐军情有变,云六快去。虚儿,你随我来。” 庭妩看了一眼宫苍虚的背景,面色沉重,墨宁拉着庭妩走向另一边,轻声道:“谢谢!悍跋军已在边境停驻两日,为何不动?”庭妩飞快地说:“因为他们在等干梅枝。否则一座空城,他们何须要等,长驱直下即可。”墨宁看着庭妩道:“姑娘睿智,不但能治病,还懂军事。所以,你早就想好了,要把小王爷给你的干梅枝送给外哨。” 庭妩一笑:“否则,你当我为何要接受宫苍虚的赠送。”墨宁道:“此前,我,我还为姑娘担心来着。”庭妩心中一愣,旋即明白了:“担心,为何要担心?哦,别人对我好,你为何要担心?”墨宁听庭妩这么一说,面色一窘,不觉便脸红了,好一会儿才说:“姑娘,可知道自己是谁?与螭王爷是何关系?和宫苍虚是何关系?” 庭妩不假思索地答道:“知道。从血缘上来说,宫苍虚是我亲哥。是我不愿相认。”墨宁道:“宫苍虚也许并不知。你觉得宫苍虚为何要来云疆?”庭妩道:“这,我可不知。”墨宁道:“此行,宫苍虚无需随同。所谓建功立业也是虚言。”墨宁停了一会儿说:“他是为你而来。” 庭妩大吃了一惊:“为我而来?同行前,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墨宁道:“见过。螭王爷寿辰,末药医馆。也许他并不知,你就是她亲妹妹。但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是我亲妹 宫苍虚见走一段,宫临没有出声,不禁有些沉不住气道:“王叔,你找侄儿是为何事?”宫临看着宫苍虚,淡淡地说:“你此行何为?”“自然是为了建功立业,搏取功名。”宫苍虚毫不犹豫地说。 宫临笑着说:“真的?你可是受了重大打击?听说你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宫苍虚笑着说:“王叔以为我失心疯?”宫临道:“确实。你为了一个女子来云疆,却连她是谁都不知。” 宫苍虚有些不悦:“您是我王叔,岂不要为我的终生幸福着想?”宫临冷冷道:“正是如此,才会与你说。你母亲视她母亲为眼中订肉中刺。她是神医曲施的女儿,也是,宫螭的女儿。” 宫螭二字一出,宫苍虚脸色瞬间煞白,哆嗦着说:“她,她,她是我亲妹妹?”宫临叹了口气:“冤孽。”宫苍虚瘫坐在石凳上,浑身发抖:“怎么会这样?母妃,您到底在做什么?就这么呆坐着,突然宫苍虚苍凉地笑了起来:“真是命运弄人。我又该将真心安放何处?”端起酒壶便往嘴里倒,心痛加上醉酒,宫苍虚满脸泪痕。 墨宁和庭妩来到宫苍虚的身边,看着宫苍虚的模样,庭妩看着墨宁:“临王爷与他讲了。”墨宁点点头:“这种事只能靠他自己去化解,让他独自面对吧。”庭妩一想起母亲出殡的情形,心中寒凉:“我本就不想与螭王府与任何瓜葛,他清楚了也好。” 庭妩的话像一根根针刺向宫苍虚的心,宫苍虚痛得难以呼吸:“阿妩,既然你不认螭王府,那我也不回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是亲兄妹也无妨。”墨宁道:“难道你现在还不清醒?”宫苍虚冷笑道:“我照顾我的亲妹妹,干你何事?”庭妩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们走。” 云六带着几名轻功极佳的卫兵在边境上有如鸟雀,若隐若现。孤跋渊正在阵前训话:“原国富庶,美人如画。雕梁画舫,弦歌夜生。将士可想?“哈哈哈,想、想、想。”“想,我们今晚就穿过云疆城,攻城掠地。直逼原都,实现梦想。”“好!好!好!” 几人吓得滚落在土丘后。云六道:“军情紧急,阿牛、阿采,你俩速去找宁勇将军,调兵入城。把这给宁勇将军。”说着便把干梅枝塞进阿牛怀里。然后拉起阿水道:“走,我们回临王府。”阿水感觉到手背一疼,低头一看,一只白金的虫已经钻入了肌肉内。云六赶紧捂住阿水的嘴道:“嘘,嘘,庭妩姑娘会给你治好。” 云六扶着阿水狼狈地进了临王府,把阿水扶在凳上坐好,对着庭妩道:“姑娘,交给你了。将军何在?”庭妩点头道:“在操练士兵。”云六一听,闪瞬就不见了。校练场上一片沙场点兵气象,虽只千人的兵阵,却有万人的气势。云六已经许久未看到此种情景,不由地热血沸腾,牙关一咬,施礼道:“王爷、将军。军情紧急,匈奴已清点兵马,今夜入城。阿牛已去找宁勇左将调兵入城。”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不会易寻 墨宁对着操练的士兵道:“匈奴今夜入关,将士们答不答应?”“不答应。”“云疆城原有我们的亲人,朋友,如今只剩我们,我们该当如何?”“驱逐匈奴,为彼报仇!”“今夜会有一场恶战,王爷会与吾等一道奋战!”“好!好!”“出发!按商议的地点布兵!” 奚月出现在了墨宁身边:“将军,请让我随同。月药有弥合外伤的作用,虽然我修为低微,还是会有作用的。”庭妩道:“我也去,我可以为士兵们配药。”宫苍虚提着药箱道:“我守护庭妩。”墨宁虽有不悦,冷眼看向苍虚,终是没有拒绝。 云六跟在临王爷身后狂奔,阿水一见,忙跟了过来。云六道:“好了?”阿水一笑道:“嗯。庭妩姑娘太神奇了。我都不敢相信云疆城先前为何会死那么多人了。”云六一笑道:“庭妩姑娘简直就是云疆的救星,还有那个奚月姑娘,这两人简直就是神了。” 宫临:“若是庭妩姑娘当时在,云城当时确实不会有那么多人丧命。庭妩治病的事情已经在军中传开,大家莫名地感到心安。”云六道:“我们只管放心地拼杀,只要头不掉,庭妩姑娘都会把我们从阎王殿拉回来,匈奴人,等着吧。”阿水开心地笑了。 原都,富来取下信鸽腿上的绑信,急匆匆送给在慧集殿处理政务的宫虬,便退下了。宫虬找开信一看:“庭妩善医。今夜开战。后顾无忧。”宫虬道:“传宫螭、宫清入宫。”宫螭匆匆进入,宫虬把信递给宫螭、宁清:“后续缓兵、粮草、医药可曾备好?” 宫螭看着,眼前浮现庭妩柔美却坚毅的神态,宫螭面对蒲思柳冷竣转身的神态,手不禁颤抖:“粮草医药已经备好,今晨已出发。”宁清道:“两万原佑军已于今晨出发,构筑第二道防线。” 宫虬道:“云疆是西南的门户,匈奴一旦入侵,只怕要长驱直入,生灵涂炭。”宁清道:“庭妩医者医术神妙,柱国将军驻军当敌,当无忧。”宫虬看着窗外远山道:“三年前,孤跋整族被灭,证实是被那虫所害。庭妩一人,只怕独臂难支。” 宁清道:“将军先前已令我等找寻玉”神隐山和梅枝,只是现在还无结果。”宫虬道:“加紧寻找,此虫太过邪祟,想那玉雪神隐山和梅枝,亦不会易寻。”宁清道:“将军请皇上考虑是否派一队伍驻扎在断魂崖一线。”宫虬眼神一亮道:“还是将军思虑周全,宁清,你亲自带兵前去。此乃绝密。” 宫螭、宁清走出皇城,宫螭甚是担忧。宁清道:“王爷,有我们将军在,无需担心。”宫螭道:“我担心的不是人,而是那邪祟的虫。”宁清道:“这倒也真是奇怪,寻遍天下奇山,就是找不到玉雪神隐山。难不成是神仙隐居的山。笑话了,这可就难找了。” 宫螭道:“孤跋族活跃在西北,那山那虫也自在更西北处。若我们找不到,被匈奴抢先占据,只怕整个原国会是第二个孤跋族了。”宁清神色一震:“王爷,请放心,我等一定奋力寻找。” 第四百六十八章 冤魂哭泣 宫寒深、宫再叙从正面走来,见到宫螭。宫寒深忙施礼道:“王叔。你这是日夜操劳,侄儿深感惭愧。”宫螭道:“太子殿下,过誉了。王叔也就只能做做这些事了。”宫再叙道:“王叔,哪天,侄儿也将追随左右,请王叔不吝赐教。”宫螭道:“王叔自当尽力。”四人擦肩而过。 宫螭看着宫寒深和宫再叙,神色几不可查地暗了暗。宁清看着宫螭的变化,拱手施礼道:“王爷,粮草一事,辛苦了。”宫螭道:“我在一日,将军就不用忧心后路之事。”宁清郑重施礼道:“多谢王爷,王爷珍重。” 狐都草原,可汗宫殿中,胡笳飞音,胡姬翩翩。一侍从匆匆从外走入帐中,走到缑嘎辛旁,轻轻耳语:“可汗,狐都草原边境处,发现面髓虫。众多牧民染病。面髓虫前进十里后停下。”缑嘎辛听后,压住内心的震惊,手中的银酒杯被捏成了一团。孤跋宇看着缑嘎辛的反应,不在意地拿起酒杯:“忍隐不发,是没有证据。呵。那就不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狐都草原西北边境处10里内,哀号阵阵,雪峰上的狼群朝着圆月嚎着,震动原野,弥散着绝望之气。一处宫殿内,男子痛得浑身颤抖,对着痛哭流涕的妻儿道:“你们快走,不要管我,否则必死。”男子用尽力气把妻儿往外推,却使不上丝毫的力气,累趴在地,喘着粗气,夹杂着隐忍的痛苦的声。“爹……”一声撕声裂肺的哭感在草原的空气中飘荡,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远去。 另一处宫殿内,一家四口人痛得在地上翻滚。妻子哭着说:“帮帮我们,阿朗帮帮我和孩子们。”丈夫看着疼得晕过去的孩子说:“忍忍吧,或许会好起来。”妻子忍着痛苦说:“不会的,三个月,不用三个月,我们会饿死、痛死。我,我们不要紧,可是,可是孩子们太可怜了。”妻子发出绝望的哭声。夫妻两人哭成一团。 半响,男子说:“好吧,我们先帮帮孩子们,然后,我们俩一起上路。一家人,也,也好有个伴。”夫妻二人颤抖着拿起刀,几声割裂声响起,宫殿内流出鲜红的液体。 不远处,几只野儿狼在宫殿内疯狂地撕咬着,洁白的宫殿壁飞溅着血渍。羊群不安地咩咩着,忽东忽西地四处乱窜。草原上凄厉的风呼啸着,有如九渊的冤魂在哭泣。 几个凶奴兵用刀押着巫医进了大汗的宫殿,歌舞酒筵早已撤离。缑嘎辛冷冷地说:“巫医,边境10里,哀号震野,可知为何?”巫医颤抖着说:“大,大汗,干梅枝地数载,许是效用如从前。” 缑嘎辛狐疑地盯着巫医:“胡说的代价会很惨重。”巫医匍匐在地:“大汗,现今之计,赶紧攻打云疆,入驻原国,否则,否则,后果难计。”缑嘎辛冷笑道:“大胆巫医竟敢染指军机。” 巫医道:“那面髓虫不死不绝。若干梅枝失效,我等唯有等死了。”缑嘎辛盯着巫医道:“你说,我帐中这干梅枝会不会被换了?”巫医吓得心里猛得地一震,幸好是匍匐在地,眼珠飞转几下之后,道:“不可能,若被换掉,面髓虫早就入草原,岂会在边境十里处停下。” 第四百六十九章 会奖励你 缑嘎辛道:“悍跋军出击。”巫医一喜:“大汗是愿意分发干梅枝了?”缑嘎辛道:“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云疆城,不计代价。”旁边的孤跋宇朝巫医使了个眼色,道:“儿臣一定让父汗满意。” 巫医将干梅枝一段段剪下,放入牛皮中包好,留下一支交给缑:嘎辛。孤跋宇道:“儿臣这就着人差送干梅枝去军营。”缑嘎辛道:“不用。扎吉右,你赶紧前往,亲自分发。”一名身强体壮的大汉从军营走了出来:“扎吉右定不辱使命。”孤跋宇朝着自己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便悄悄地跟了出去。 一处无人的山谷,一身黑衣蒙面的侍卫拔剑有如利鹰一般扑向扎吉右。扎吉右的背上被扎了一刀,然而意识到危险的扎吉右手里刀丝毫没有慢,身子一旋,刀砍向了侍卫。侍卫借着刀力往后飞,旋即又向扎吉右袭来。 扎吉右手中大刀快如闪电,几十个回合,马已奔袭数里。侍卫紧追不舍,搭弓便射。扎吉右旋飞躲过,侍卫的刀随即而来。两人左冲右突,一番苦斗,终于扎吉右的刀朝侍卫面门而去,侍卫脸上的黑色面巾被削落在地。扎吉右一愣:“怎么会是你?” 就在一愣中,侍卫一刀砍向扎吉右的脖子,扎吉右不甘道:“大汗不会放过你的。”侍卫道:“一个战死沙场的近侍,大汗会奖励你的。”侍卫抽回,朝着扎吉右的心口狠狠地扎了下去:“对不住,谁让你是送干梅枝的呢。”扎吉右圆瞪着眼睛,最后的一句话是:“为什么?”侍卫冷笑道:“你没资格知道。” 孤跋宇在宫殿内来回踱步,巫医坐着一声不吭。终于,毡帘被掀起,侍卫走了进来。孤跋宇松了口气:“处理干净了?”侍卫道:“大皇子放心,绝无后患。”巫医道:“偷梅换梅之计终于完美无缺了。大皇子,你可以放开手脚了。” 孤跋宇道:“楚卉如何?”侍卫道:“患面髓虫病被治愈后一直和二皇子在一起。”孤跋宇和巫医都震惊了。孤跋宇狂喜道:“是什么人?”侍卫道:“是从原都去的一名医女。” 巫医兴奋地转了一个圈:“此乃神女,伺机找到此医女,务必生擒到狐都草原来。”孤跋宇道:“尽快找到维夷旋的宝藏。”侍者:“诺。” 夜色里,孤跋渊、孤跋宏的十万铁骑举着火把以山呼海啸之势冲向云疆城。城墙上的一千精兵手持强弩一箭一箭射向匈奴兵将,匈奴兵将一排排倒下。然后悍跋军素以骁勇闻名,凭着数量的优势和速度,趁着换箭的空隙,已经冲到了城墙下。 墨宁看着有如猛兽出笼的悍跋军,神情冷得冻人:“一城百姓已所剩无几,竞还出此重兵,所图不小。守住城门。”庭妩手中提剑,看着这眼前凶悍异常的匈奴兵,眼神中透出厌恶之色:“屠戮平民,贪得无厌,有尔等横行,天下恐生灵涂炭。” 第四百七十章 不该救你 宫临看着庭妩道:“姑娘且退下,姑娘的医术能救命,姑娘且保重。”庭妩道:“医者即要医身,更要医心。有此悍奴在,医身何用?”墨宁道:“王爷,姑娘的身手,未必在你之下。”宫临面露惊喜之色:“原国竟有此等好女儿!” 宁勇正带着五万宁天正疾驰而来:“听声音,前方已经开战,务必火速赶到参战。将军现在手中只有一千人,难抵十万大军。”兵将们策马如飞。悍跋军攻城器械已经备好。城墙上,两军士兵已近身相搏。奚月在临王府的庭院内打坐,一缕缕的月药静静地弥散。 缑修吾和楚卉以一身原军装扮,悄悄走到西城门口,靠近城门,正想伸手拔拴。墨宁手提临天战戟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二皇子,来得还正是时候。”缑修吾挑眉道:“此时不来,他日若来,岂不是显得我脑子有坑。”说完,手便伸向门栓。 墨宁一戟朝缑修吾的手挑去,缑修吾将门栓一推,身体往后一翻,往后腾翻而去,门栓已退云一寸。墨宁反手一戟将门栓推回原位:“好手段,借力使力。”话音刚落,戟锋已朝缑修吾面门而去。缑修吾双斧架住,只觉千斤压顶,便不再说话,全力应对。两人武器的破空,呼呼作响,锋芒扫过,木折柱断,飞沙走砾,寻常士兵无法近身。 楚卉见两人酣战之中,无法分身,快速朝城门而去,刚才触摸到门栓,双手就被擒住。楚卉抬头一看,不禁笑了:“一个小小的医者,也能挡我开城门。”庭妩道:“早知你如此心狠,就不该救你。”楚卉:“你虽眼瞎,却已救了我。不过,我没打算放过你。你早就该死了。” 庭妩道:“维夷的公主,不忠不效之人。这城中之人原本都是你的子民,你无视他们生死,是为不忠;这当中许多都是你先祖的子孙,你愧对先祖,是为不孝。你这不忠不孝之人,留之何用。” 楚卉:“还挺能说,打得赢我,你才有资格说话。”寒光一闪,剑便朝庭妩刺去。庭妩一招玉雪蝶飞闪过,再以一招玉雪蜓飞,迅飞靠近,剑锋扫过楚卉的手臂,一道血口已现。楚卉大吃一惊:“这是何招数,如此怪异。”庭妩一笑:“我梦中所学,不知招数。”楚卉知道自己大意了,苦笑:“一个医者竟有如此剑术,倒是我大意了。” 楚卉手快如闪电,身形如蛇,一张密密的剑网直朝庭妩而去。庭妩剑若凰飞,地上、树上的枝叶飞旋着,像蚕茧一样迷迷茫茫将楚卉裹住。楚卉的剑一时竟破解不了,只觉周围黑暗一片,让原本是夜晚的战场漆黑一片。庭妩的剑锋越来越密,蚕茧越裹越紧,若楚卉不破茧,那些枝叶就会像一把把利刃划过楚卉的每一次肌肤。庭妩像生气的仙女,秀发飘飞。 缑修吾见状,眼神一愣,再看往楚卉处时,心中暗道:“不好!”双斧逼退墨宁,猛力朝蚕茧砍去。蚕茧顿时散开,楚卉已是衣服片絮,头发零乱,肌肤处已是血口点点无数。 第四百七十一章 运气真好 庭妩看着缑修吾,眼神一愣:“是你,你救她?”楚卉见状:“哈哈,怎么?他不能救我?”庭妩看向缑修吾:“你是她何人?”楚卉刚要开口,缑修吾道:“闭嘴。”眼睛便躲闪地投向庭妩:“她不能死。”庭妩脸上冷笑而起:“你是二皇子,我都忘了。你救她,是应该的。”缑修吾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千人据墙头,虽有高墙为凭,虽有强弩可恃。可面对的是十万铁骑。已有匈奴兵骑上墙头,千人之中已有多人受伤,甚至被匈奴弯刀穿胸而过,宫临和宫苍虚奋力杀敌,身上脸上溅满鲜血。 墨宁见状,立于城门头,往下以箭弩射攻城门之人,往上以临天戟挑扶梯上城楼之人,手法之快,百人不及。很快,城楼上的匈奴兵竟硬生生被三人杀尽。士兵们大受鼓动,手中强弩上装速度加快,哪怕疲备不堪,也依然奋勇异常。宫临道:“至今时,我终于明白原佑军为何战无不胜。” 月药渐渐地弥散至城下,受伤的下来的士兵的伤正慢慢愈合。士兵兴奋地叫起来:“我伤口愈合了!愈合了!”楚卉的伤口也在愈合,她惊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手劈上裸露的伤口正慢慢愈合,不由地哈哈大笑:“天助我也!今日你必死无疑。” 庭妩抬头看上由城内飘散而至月药有如迷雾丝丝缕缕,不禁微微一笑:“楚公主,你的运气真好!”楚卉提剑踏空而来,剑势狠辣,速度极快,招招逼要害。因有缑修吾在,庭妩不敢离城门太远,见招拆招,剑挥舞得密不透风。 缑修吾见状,手持利斧靠近城门。庭妩一人敌二,守住城门不离,或离或防。缑修吾和楚卉二人根本无法靠近。楚卉生气地说:“缑修吾,你为何不出斧?”缑修吾道:“我自我打算。”说着趁着庭妩用玉雪蝶舞避剑的招式,一爷砍向城门上的拴。楚卉才闭上了嘴,全力进攻。 庭妩见状,心头一怒,头发飞扬,衣袂高扬,剑气直下,玉雪雹飞,剑气破空而出,地上掉落的刀箭离地齐飞,撕裂空气直朝缑修吾和楚卉而去。楚卉眼睛陡然睁大,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挥剑飞旋着抵挡,一箭穿剑而过,噗嗤一声插在了楚卉的肩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缑修吾见状,披风一抖,旋成一个急速飞旋的屏障,挡住了楚卉面前的刀箭,双手持斧,翻飞如风将周围的刀箭击落。楚卉笑着看向缑修吾:“郞君许久没有这样威风过了。” 缑修吾没吭声,看着庭妩说:“今夜必开城门,姑娘勿要阻拦。” 庭妩冷冷地说:“哪怕生灵涂炭,血流城河,也再所不惜。”缑修吾笑着说:“若原国能让主位,我们可以秋毫无犯。”庭妩道:“你当自己是君子?可其实是豺狼。”缑修吾道:“我是不想伤了姑娘,姑娘若不让开。休怪修吾无情。”庭妩冷喝道:“出招吧!”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死就好 一阵山呼海啸的声音传来。宁勇飞立城头,朝墨宁施礼道:“属下来迟。”墨宁微微一笑道:“一点也不迟,让他们攻城。宁忠的那五万人是否已经就位。”宁勇道:“同时出发,还须一柱香的时间。”“那就让他们再攻一柱香。”说完,转身朝庭妩看去。 缑修吾见宁勇的军队已经赶到,神情之下有几分急切。楚卉在旁声嘶力竭地喊道:“杀了她!”一双飞斧朝城门而去,缑修吾脚下一踏,一柄剑已经飞到了手中。庭妩一剑挡向飞斧,不觉手臂一震,竟被荡开,飞斧自然也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庭妩手中剑再次蓄势,飞快地挡向别一柄飞斧,然而,缑修吾的剑已经指向了自己,两者选一。庭妩想也末想,剑朝飞斧而去。缑修吾一见,大喊一声:“你不要命了!”楚卉一听,异常生气:“犹豫什么!杀了她!” 缑修吾面露痛苦之色,剑锋一偏,擦着庭妩的脖颈而过。缑修吾一转身,搂住脖颈处流血的庭妩:“庭妩,庭妩。”宫苍虚从城头飞身而下,从缑修吾手中接过庭妩,接在怀中,颤抖着说:“庭妩,庭妩。” 曲庭妩推开宫苍虚,笑着说:“一点小伤而已,怎么就死了呢?”缑修吾愧疚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还好,来得及偏剑。”宫苍虚紧张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不死就好,不死就好。” 楚卉看得咬牙切齿,正好,伤口了愈合得没那么痛了,见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的身上,眼珠一转露出阴狠之色,提剑便朝庭妩刺去。谁料,被突然而来的一戟打飞,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眼角的泪大颗大颗地落下:“贱人!” 墨宁看着缑修吾,冷笑道:“二皇子,再接着来?”缑修吾看了一下城头已经没匈奴兵的影子,而原佑军却是军容齐整,甲光生辉,递箭、上弩、连发,有条不紊,心想恐怕大势已去,遂笑着话:“何必要强求,强扭的瓜不甜,在下靠辞。”扶起地上的楚卉便远遁而去。 宫苍虚愤愤道:“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宫临道:“看他的功夫,未必杀得了他。毕竟是皇子,若狐都草原倾巢复仇,恐怕生灵涂炭。再说,他对庭妩未动杀心。”庭妩对着墨宁说:“看看,我的伤好了么?”墨宁用衣袖轻轻擦去庭妩脖子上血迹:“伤口竟然愈合了,是那月药的缘故?” 庭妩道:“自然有月药的缘故,你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士兵,就知道了,幸亏今天晚上有月亮,否则伤亡会更大。当然,那二皇子确实未下死手,剑到时,他强行改了剑道。” 墨宁心有余悸:“太危险了,不可以身犯险。”庭妩道:“如果犯得值,还是可以犯的。”墨宁生气地说:“你,好,那以后我就看紧你。”庭妩调皮地说:“不用,你看,一般人根本伤不到我。一般呢,我也是会逃命要紧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 少作点死 宁勇高兴地飞身而至:“大将军,宁忠已带兵从后方包抄而至。是否开城门出城痛杀?”庭妩高兴地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开什么城门?站在城楼上连弩猛发,定叫他们腹背受敌,进退失据,撕个口子开溜,那就让他们溜呗,我们的目的又不是杀人。”墨宁笑着点头道:“极是。” 宫苍虚道:“不为杀人,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又是诱,又是围的?”宫临笑着说:“两阵对垒,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仁者得人心,厚者得拥戴。穷寇莫追,残者留命。”墨宁道:“临王爷一家惨死,还有此等胸襟,实乃宅心仁厚。”宫临叹了口气:“死者长矣已。我能捡回条命,已是老天开恩。” 缑修吾把楚卉带到僻静处,楚卉脸色惨白,推开缑修吾:“战前,敌我不分。你又救我做什?”缑修吾道:“别动,你不能死,你死了就没人陪我玩,岂不无趣。”楚卉被气笑:“那医女已经把你迷得头昏脑胀了,还要我陪?” 缑修吾哄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靠着我躺着,恢复得快一些。你这外伤加上内伤,可不轻。天明得带你出城找医者。”楚卉道:“很奇怪,刚受伤那会儿,疼得我脏腑翻腾。现在,竟好多了。外伤也在愈合。” 缑修吾道:“你看这丝丝缕缕乳白的雾可和那夜西南府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相同?”楚卉道:“确实。这与夜间云水间的雾是不相同。这雾竟是药?”缑修吾回忆城下的那些伤员伤口愈合的情形,又看年楚卉的伤口:“真是奇了。不可思议。定要去查看清楚。” 清晨,战争结束。城内伤员发出隐隐的哼声,因了月药的缘故,严重的伤痛感大大减轻,身上被扎了窟窿的,依然难受。庭妩背着医药箱挨个为他们擦拭包扎,军医也忙个不停,几个时辰过去,医者皆浑身湿透,庭妩的秀发上滴一下滴滴汗珠。 奚月过来,看着庭妩这样,笑着说:“哟,这是从水里捞上来的落汤鸡吗?”说着,便给庭妩擦了擦汗。庭妩笑着说:“一边儿去,别添乱。”奚月道:“好,就我添乱。”手上却拿起药瓶和绷带帮忙去了。墨宁看着,有些心疼。云六道:“是落汤鸡姑娘美,还是月药姑娘美?” 墨宁瞥了一眼道:“闲。去帮忙。”云六哭丧着脸道:“昨晚激战一夜,能让人消停点不?”墨宁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寒气顿起。云六不禁打了个寒战,道:“好,好,姑娘昨夜也是激战一晚,她们都不累,我累什么呀!” 墨宁寒目一瞟,云六不禁脖子一冷,赶紧闭上嘴,一溜烟跑了:“妈呀,冻死了!”宫苍虚道:“下次再胡说,我定揍你。”云六白了宫苍虚一眼:“神经病。”宫苍虚气得语塞:“你、你。”握着拳头猛地一甩。 “你什么你,小王爷了不起,老王爷都没把我怎么样。切!”云六满不在乎地跑到庭妩身边,“两位姑娘,我来帮忙了,你们可别累着。有人会心疼。”奚月道:“少作点死,算你命大。” 第四百七十四章 贪功之过 孤跋渊和孤跋宏撕破口子,一路往北狂奔,狼狈地进孤跋宇的营帐中,把原本正等着获胜消息的孤跋宇吓得从坐位跳了起来:“为何如此狼狈?”孤跋渊和孤跋宇道:“我等犯下大错,请大皇子严惩。” 孤跋宇道:“严惩何用,细细道来。”孤跋渊垂头丧气道:“我十万大军猛烈攻,二皇子与王妃在里面接应打开城门。那云疆城本已是座死城,谁料墨宁千余人诱我攻城,几万人做为后援,五万大军直接包抄,断我后路。二皇子城门亦没打开。我们腹背受敌。带领半数兄弟冲出包围。” 孤跋宇颓然坐下:“如此良机,竟被原佑军破了?他们是如何破了这面髓虫病之围的?单凭那枝小小的干梅枝?还分成几路?不,不可能。”孤跋宇气得把桌子掀了:“去,去父汗处打听消息。只有缑修吾知道为何?” 缑嘎辛正打开雄鹰传书:“医女善治面髓虫病,月药可防面髓虫虐。十万原佑军,兵分三路,诱我击我。高手护门,近身不得。”缑嘎辛放下书信,感叹道:“竟是如此。”孤跋宇道:“父汗,我悍跋军死作惨重,此仇不报,我愤难平。” 缑嘎辛道:“原宫来信,原佑军尽数调往云疆。断魂崖一带守军虚空。”孤跋宇道:“原国北门失守。我们岂不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缑嘎辛道:“哼,悍军奔袭千里,折损过半,皆因你贪功之过。二皇子即将赶回,由他领兵前去吧。”孤跋宇一时语塞,气得拳头紧攥。 庭妩站在城墙上往城外看去,泥土地一片紫色,受伤无法撤离的匈奴兵要么原地哀号,要么拖着伤腿往阴凉处挪,还有那此染上面髓虫病的士兵疼得撕心裂肺,不禁泪流满面:“都是凡间一命,你们为何如此悲惨?”墨宁看着城下的惨况:“身为士兵,听令而从。有罪亦无罪。”庭妩道:“打开城门,让我去帮帮他们。” 墨宁看了宁忠一眼。宁忠道:“姑娘请随我来。”云六道:“姑娘,护你周全。”宫苍虚:“用不着你。我的妹妹,我来护。”云六道:“什么你妹?还是我妹妹呢?”奚月看着远去的庭妩,看着沉默不语的墨宁说:“将军放心?”墨宁道:“我在城头看着。姑娘不去?”奚月道:“我武力低微,去了只恐添乱。”墨宁道:“很好。” 庭妩身后跟着一群军医,走出城门,远远地回望城头。云六道:“姑娘,你那城头,那二人,郎俊女丽,璧影无瑕。”庭妩的心不由地咚地跳了起来:“还真是天生一对。”话一说出,心里却隐隐生疼。墨宁听力、目力极佳,看着庭妩的反应,眉头微微一皱,心底却是有一种喜悦在漫延:“原来她并不喜欢我和别的女子在一起。” 那此受伤的匈奴兵看着原佑军出城,以为是来补刀的,有的吓得脸都白了,有的干脆闭上眼等死,还有的说:“来吧,痛快点!”宁勇对着身后的随从道:“把能喘气放一边,不能喘的挖坑埋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很像他们 庭妩道:“动作轻点,他们受了伤,很疼的。”那此受伤的匈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庭妩道:“不用害怕。若你们不再害人性命。我便帮你们治伤。”说着,便俯下身子包扎伤口。 那些被面髓虫啃噬着的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料庭妩的针法让他们惊愕不已,不过转瞬之间,他们已与常人无异。庭妩对着他们说:“帮帮我,帮帮他们,带他们回家。”那些惊异地说:“不抓我们,不杀我们?” 宁忠道:“云疆城没粮食,养不活,走吧。”那些被救的人听罢,激动得涕泪具下:“我们都是有妻儿、父母之人,本以为必死无疑,竟没想到还能捡回条命。谢姑娘救命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宁忠道:“要谢,就谢原国国柱将军,是他不杀你们,往后少与他为难。” 一行人看着城头凛凛而立的墨宁将军,英姿雄武,有如天神生辉,朝着城头便拜:“谢国柱不杀之恩。今日方知原佑军不败之由。我们从此解甲,不染战事。”宁忠道:“走吧,走吧,小心又被面髓虫咬。”一行人方才四散而去,竟无一人再回狐都军营。 奚月道:“庭妩天生一副慈悲心肠,真是像极了她。”墨宁道:“像谁?你的故人?”奚月道:“你也像。你们真是像极了。所守,不过是苍生安宁。”墨宁道:“为何是你们?” 奚月道:“他们为拯救天下苍生,抽筋剥骨凝髓,以身封印邪魔,不惜道消身陨。他们本是伉俪清影,相爱入髓。”奚月说着落下泪来,那传满妖界的故事让奚月如此心伤。墨宁道:“他们死了?” 奚月道:“你们和他们很像。”说完,便仓皇离开,眼前浮现的是月药谷内墨宁给众人分发衣物、零食的情景,是墨宁冷拒自己的爱意的情景。墨宁看着奚月落寞的背景:“你很寂寞,也很悲伤,为什么?” 缑修吾回到孤都宫。缑嘎辛异常高兴:“修儿,你终于回来了。来,来,来,为父瞧瞧。”缑修吾邪魅一笑:“父汗,修儿遣人送回东西,你可喜欢?”“喜欢、喜欢,跟为父饮两杯。”缑嘎辛拉起缑修吾便往帐篷内走去。 缑修吾看了一眼神情不悦的孤跋宇,笑着说:“大哥,走,喝酒去。我可是把你妹妹带回来了。”孤跋宇笑着说:“倒是多谢王弟了。”楚卉确实是狐都草原上的第一美女,许久未见的缑修吾抬头望去,还是被楚卉的美貌给惊呆了。 楚卉跑了走去,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哥。”孤跋宇笑着说:“哥哥给存了许多好看的首饰,等下记得去拿。”楚卉娇媚一笑道:“奴家谢过大哥。”孤跋宇指着一匹纯白油亮的马说:“当年,你去原都时,它才刚生下来。你说你是她妈妈,如今我帮你把儿子养大了,喜欢么?”楚卉哈哈一笑,眼眸生辉。孤跋宇咽了咽口水。 一巡酒走完,歌舞生香。缑修吾眼前浮现的却是庭妩的一颦一笑,不觉间走神。缑嘎辛道:“修儿,你明日赶往断魂崖,趁着墨宁在云疆,我们都要去打打秋风。”缑修吾赶紧道:“父汗,不可。” 第四百七十六章 对手如何 孤跋宇道:“有何不可?二弟不愿去,大哥愿替你走一趟。”缑修吾道:“墨宁处事周全。不除此人,原国我们不要轻易下手。”孤跋宇道:“二弟,你这是怕了?当年狐都草原一战,我们差一点生擒墨宁,几乎灭了原佑军。” 缑修吾道:“不错,当年确实如此。靠着原国内应,我们设计好了杀局。但短短几年,原佑军再次强大。昨晚,我亲眼看到原佑军英勇善战,战局战策完美无瑕。大哥,不可轻敌。” 缑嘎辛道:“原国内探,断魂崖一带虚空。消息确切,我们正好可以将他们一军。”缑修吾道:“若父汗执意如此,容孩儿与大哥,亲探断魂崖,再定夺,如何?”缑嘎辛道:“修儿自是谨慎,按你说的办。” 宁清在断魂崖布好兵阵,坐在崖顶上,远眺茫茫狐都草原,孤月轮空,风动草移,草香、花香在草原上滚动飘散。宁天道:“没有战争的狐都草原是如此宁静和美好。”宁清道:“四年前那一战,惨痛刻骨。真希望他们能来。” 缑修吾和孤跋宇来到断魂崖,只见军容齐整,悄然无声。缑修吾道:“父汗带兵不减当年。”孤跋宇内心震惊,表面却露喜色:“狐都宫必会在我父子三人手中强大无敌。”缑修吾一笑道:“那得看对手如何。”二人在靠近断魂崖处下马,兔起鹘落间,人已隐没。 宁清道:“有人。”宁天道:“断魂崖易守难攻。将军只要我们死守,不可轻战。”孤跋宇一路跟着缑修吾飞跑隐身,不知不觉间已觉气力不足。缑修吾一番打探之后,只见崖上崖下营帐叠叠,军容肃整,轻言道:“你看,这原佑军岂是轻易可犯之辈?” 话末说完,一支弓箭对着面门而来,力道凌厉难挡,缑修吾感受到压迫,旋飞着躲过。一支箭朝孤跋宇而来,孤跋宇虽全力闪躲,却还是被箭过衣袖,擦着皮肤而过,不禁道:“好厉害的箭。”缑修吾道:“这下,你知道昨夜一战,悍跋军为何会输了吧。” 宁天和宁清对着两道黑影,再次射出强弩。缑修吾道:“跑!”两人飞奔下崖,身后的箭入石中半寸。宁天道:“探子,跑了。”宁清道:“若不是将军嘱咐,只守不攻,咱们这两箭就不射了,诱敌深入,打他个落花流水。”宁天道:“不一定,嘎子那老汗王在云疆吃了那么大一亏。这下可不憋足了劲,咱偏不给他这机会,这叫避其锋芒。” 缑修吾的侍者已经装扮成原佑军混入云疆城中,白天躲躲藏藏,夜晚却出现在了临王府内。月亮升起,奚月在庭中的大石上打坐,袅袅月药弥散,带着隐若隐无的香味,沁人心脾,周围宁静无声。侍者想:“这便是月药?能驱面髓虫,造化真是奇妙。”从口袋里摸出迷药朝奚月走了过去。 墨宁倏地睁开眼,悄无声息地朝黑衣人走去。就在侍者的手要靠近奚月时,墨宁手一抖,一枚飞镖钉在了侍者的手背上。侍者痛得手中迷药一抖,落在了地上:“既然我带不走你,我就杀了你。”转身拔出剑,朝着奚月刺了过去。谁料他的剑快,墨宁的腿更快,一脚便将侍者踢飞了出去。 第四百七十七章 真没出息 侍者黑衣一斗,无数暗器朝着墨宁、奚月两人飞来。墨宁披风一抖一旋尽数拦下。奚月到底受了惊,缓缓睁开眼,一口鲜血愤了出来,缓缓倒下。墨宁赶紧扶住奚月,把奚月从石头上抱了下来。 奚月半眯的眼睛看着墨宁,那眼神、那眉宇,就是月药谷的墨宁,奚月不禁喃喃道:“墨宁,有你在,真好。”墨宁看着奚月,很紧张,生怕她受惊后经脉逆流,轻柔地安抚道:“没事了,放松、放松。”奚月道:“是我修为太低,没用。”墨宁柔声道:“你很好了,拼尽全力也要护住这满城的兵将和百姓。” 庭妩自墨宁的飞镖打出时,就已经来到庭院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想:“看来有情,难道他们早就认识?”庭妩黯然地转身离开,静静地坐在花树下,端起酒杯,盯着酒杯两眼迷蒙地看着,眼前全是刚才墨宁抱着奚月的画面,叹了口气道:“我这是怎么了?真是爱上他了?还不知不觉?还拈酸吃醋?我曲庭妩竟是这样的人?真没出息,真瞧不起你曲庭妩。” 隐在暗处的宫苍虚脸上不禁浮出笑意,心头却落下泪来:“亲妹妹,亲妹妹,为什么你偏偏是我亲妹妹。我不要这样的妹妹,我要的是你。”眼神投向在庭院里安慰奚月墨宁:“有人却不知珍惜。”墨宁把奚月放到床上,轻轻地说:“好好休息。” 庭妩喃喃道:“奚月,挺好,美丽、善良,要是我是男子,我也会喜欢她。”宫苍虚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道:“我是男的,我就喜欢她。”庭妩白了他一眼,悠悠道:“因为,你眼瞎。”墨宁不知何时也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道:“不喜欢她,就眼瞎?那我也眼瞎。” 庭妩脸瞥向一旁,嘴角却已经弯了起来,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这酒味不够香醇。”云六蹿了出来,不服气道:“姑娘真不会品酒,这可是御供酒。你还喝过比它更好的酒?”墨宁喝了一杯,点头道:“是不够绵厚香醇。”云六道:“嘴可是真叼,我偷喝了几年,没有差,只有更好。” 宫临走了过来:“原来,我私藏的御酒,竟都是被你喝了。”云六吓得直吐舌头,敢紧躲到一旁,默不作声了。宫临道:“奚月姑娘受了惊,伤了脏腑。没有月药,恐怕很多士兵要受害。” 庭妩道:“我去看看奚月。”庭妩快速地起身,心里默默自责道:“就你小器。小心眼。小肚鸡肠。”走到奚月身边,静静地为奚月把脉,过了半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脏血乱窜,走火入魔。真是难为你了。” 奚月看着庭妩道:“若是她在就好了。”庭妩道:“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想她做什。”话末说完,一个响亮的喷嚏炸响。庭妩惊得捂了一下鼻子:“你那朋友提不得,一提你我都得被这喷嚏声吓死。” 第四百七十八章 些许兴奋 奚月捂着肚子笑:“这神态完全相,这性子可是一点都不像。”庭妩赶紧抬起手掌:“打住,不能说。”奚月笑得浑身颤抖。庭妩道:“你这一倒下。我想我得去找那雪岭梅枝了。”奚月说:“我没事,休息一夜就好。” 庭妩道:“让墨宁好好为你护法。”奚月想起了月药庐外,墨宁为庭妩护法的情景,笑着说:“那敢情好。可我想,他是不愿的。”宫苍虚道:“我陪你去找雪岭梅枝。” 庭妩道:“用不着。我若把你弄丢了,你那母妃不得哭死。”宫苍虚道:“我以前太相信她了,以后不会了。”庭妩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想大逆不道,气死生母,那你这小王爷的声名可就要远扬了。” 墨宁捂嘴一笑,道:“还是我陪庭妩去。”宫临道:“你是军中主帅。”墨宁摆手道:“其实军中有没有我,根本不是问题。只要我活着。狐都草原都不敢轻举妄动。原佑军中的几位副将足够对付他们。而这雪岭梅枝却已然握着天下命脉了。” 宫临道:“确实如此。奚月姑娘在庭妩回来之前,这云疆城就要交给你了。”奚月道:“王爷放心,我定会全力护住这一城军民。”墨宁沉声道:“宁勇、宁忠。”宁勇和宁忠不知从何处出来了,众人颇为诧异。 宁勇道:“将军,先前,大意了,以后不会了。”墨宁道:“保护好奚月,就是保护好原国,可知其中分量。”宁忠、宁勇神情一凛:“将军,放心,属下定以命相护。”墨宁道:“放出消息,墨宁与神医庭妩要去西北高寒地寻找雪岭梅枝。庭妩,你可害怕?”庭妩内心里竟有些许地兴奋:“你我二人联手,就算整个狐都草原的兵马也围不住。” 墨宁微微一笑。宫临道:“为何要如此?岂不是太危险。原本是暗。这样一来,变成了明了。”墨宁道:“这样一来,我和庭妩定然会吸引绝顶高手前去。杀我、擒主医都是极好的诱饵。” 宫苍虚道:“太危险,还是我带一队人暗中跟着。以防万一。”墨宁道:“随你。”宫苍虚面上一喜。宫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都是当年的因,造成今日的果,终究结局如何,只能看天意了。” 几天后,宫螭受到宫临的信:“战事已平,面髓虫祸暂抑。墨宁陪庭妩寻雪岭梅枝,要为原国占得先机。虚儿属意庭妩,情根深重,迫不得已,言明身世。迷途修儿,屡唤不醒,执意同往,他因今果,且看天意。皇兄珍重。” 宫螭一时目瞪口呆,呆坐在椅子上,双手颤抖:“母后,看到虚儿这样,你可会心安?当年你种下的因,为何让妩儿来食这果。不会,不会的,是虚儿的执念,不会是妩儿的。墨宁陪着妩儿,应该不会有事。真是冤孽。”想到这里,宫螭才渐渐平静下来。 用餐时,萍落说:“王妃,王爷刚才进了书房,要不要请他出来用膳?”蒲思柳道:“我想知道虚儿在云疆过得怎么样了。我去请王爷吧。”蒲思柳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道:“王爷,用膳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如此畅快 宫螭心里厌恶之极,冷冷地打开门,用厌恶的眼神看向蒲思柳,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蒲思柳放低姿态,战战兢兢地喊道:“王、王爷,虚、虚儿可有来信?”宫螭实在是想吐,忍信恶心道:“你不配!” 蒲思柳如遭五雷轰顶,泪水夺眶而出,心如堕冰窟,颤抖着说:“宫螭,好,很好,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萍落在旁边看着:“你们终是要走到这一步的,那就别怪我只护着小姐了。” 狐都宫内,大殿火光通明。缑嘎辛道:“干梅枝落于我手,我们狐都草原便是天下的命脉。现如今墨宁寻梅,这面髓虫将不是我们倚仗。狐都草原危矣。”众人议论纷纷:“原国将不再有任何顾忌。”“这面髓虫可是利害之物,让人闻之色变。”“不能让原国找到这梅雪枝。”“我们也派人去找。”“派人跟着墨宁,暗中抢夺。” 巫医道:“大汗不必忧心。这玉雪神隐山的梅枝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千百年它只存在神话里。巫医我亦只是在天生异相是偶然获得。哪里就会那容易。”言谈间竟有些自香。缑修吾道:“巫医既然能千辛万苦而得,那别人凭什么千辛万苦不能得?”巫医道:“二皇子,你这推论不成立呀。” 孤跋宇道:“二弟,巫医说可能,那自然有不可能的道理。”巫医道:“确实如此,当日风雷变化,天昏地暗,山摇海动,天水浇灌,那玉雪神隐山也就云海苍茫之间闪现瞬间。等吾眨眼之间,已不见其踪影,凭空消失了一般。”众人听闻既是好奇,又是心惊:“真有此等玄奇之事?”“巫医不是自造神谣吧?”“有此般经历,巫医也不是一般人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孤跋宇道:“父汗,二弟既然有想法,不如让他也去寻找。至于我,则在这段时间,将面髓虫暗引至原国都城。”缑修吾道:“皇兄想得极事,我是同意此法。”缑嘎辛看了一眼孤跋宇,心想宇儿你终是野心太大,罢了,由着你去吧,便道:“修儿,你可愿意?” 缑修吾道:“儿臣自是愿意。”楚卉突然大声道:“不可!”孤跋宇道:“有何不可?”楚卉说不出理由,只好默不作声。缑修吾不急不缓地饮了一杯酒:“事情已定,儿臣即刻出发,告辞。”楚卉眼睁睁地看着缑修吾离开,直身欲追,却在孤跋宇的暗示中坐了一下来。 墨宁和庭妩骑马直朝西北寒地而去,物影如飞,云随身移,衣袂飘飘生风,微汗自眉间出,两人速度越来越快,惊起无数鸟雀同行。庭妩道:“骑马纵行,竟是如此畅快。”墨宁道:“看来,京城的生活把你拘坏了。”庭妩道:“这样,我竟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已,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恣意,舒心。” 墨宁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那以后,我就陪你浪迹天涯。”庭妩道:“不做国柱将军啦?”墨宁道:“弃之无憾。”庭妩道:“那就带上宁庭。他一定会喜欢的。”墨宁笑道:“是,那小子,心野得很,才会走路,就要飞。是只关不住的鸟。”庭妩笑着说:“无妨,那,我便带着他飞。” 第四百八十章 耽误哥哥 宁庭正在原都的将军府与鹦鹉比翼齐飞。鹦鹉瞅瞅宁庭,宁庭也瞅瞅鸟儿。鸟儿一顿喳喳叫:“哪里来的这么大一只鸟?”宁庭道:“我不是鸟,我是人。”鹦鹉说:“鸟在飞,人是走。”宁庭说:“走路,谁不会。”说着,便落在地上走路了。鹦鹉大叫一声:“妖怪!”宁庭道:“不谁叫,再说,我把你薅成秃子。”鹦鹉白眼一翻。 宁正看着小矮墩和一只鹦鹉置气,笑着说:“要不要把它烧烤了。”鹦鹉立即大叫起来:“坏人,坏人!”扑着翅膀飞走了。宁庭急心情飞起要追,被宁正一把揪了回来:“回来,小矮墩,都一天了,哪只从空中飞过的鸟没和你聊天呀。”宁庭嘟着嘴道:“爹爹和娘亲什么时候回?”宁正道:“我哪儿知道?都被你小子拖累的,害我不能上战场。” 宁庭想了一下,瞪着大眼睛看着宁正,道:“看来,是我耽误宁正哥哥了。”宁正咧嘴一笑。宁庭又说:“正哥哥,我知道爹爹和娘亲去找雪岭梅枝了。你说,那些坏人会不会来京城?”宁正道:“皇城之内,天下脚下,他们不敢吧?”宁庭一笑:“坏人不分敢不敢,只分干不干。”宁正好奇地看着宁庭:“咋知道这么有哲理的话?” 宁庭道:“有道理就对了。他们会趁虚而入的。那,你我岂不是可以战斗了。还可以建功立业。呵呵。”宁庭笑得眯了起来。 宁正切了一声:“你连路都走不稳,还战斗?还建功立业?”宁庭急了:“我走不快,我会跑呀,我还会飞呀。”宁正摇了摇头:“不靠谱,你得好好读书,将军回来会考你的。”宁庭道:“那房间里的书都读完了,不怕考,嘻嘻。”宁正道:“真学完了。”宁庭道:“学完了,随你从哪个犄角旮那里翻本出来考。” 宁正道:“嘿,你小子,人没长大,倒学会吹牛了。”随手从当中抽出一篇残简来,就画图一样:“这是什么?就考这个。”宁正道:“《史籀篇》,凡间字书,很简单的。”张口便背,头背到尾,又从尾背到头。宁正还盯着竹简看。宁正道:“背完了?”宁庭道:“顺道、倒着,我背了两遍了,你都不知道我背哪儿了?” 宁正惊奇地看着宁庭:“你也太利害了吧,你别吓我。”宁庭道:“不吓你,只是让你放心。这下我们可以一起战斗了吧。”宁正木然地点点头:“天才啊。我家小将军是天才啊,哈哈。” 夜晚,二皇子殿内一支黑衣黑马的队伍快如闪电地出了殿后门。螭王府的后门处,又一支黑衣黑马的队伍快速离去。宁正正带着宁庭在屋顶看星星,吃糖葫芦。宁庭突然指着离去的队伍道:“正叔叔,他们去干什么?” 宁正揉了一眼睛道:“没有,什么都没有啊。”宁庭嘟着嘴道:“马蹄用棉布裹着,一身全黑,快如闪电,还那么远,你是看不到的。”宁庭又盯着那里看了好久,看得眼睛都眯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陷入回忆 宁正搂着宁庭道:“夜深了,咱们去睡觉啰。”宁庭的睡意来得快,趴在宁正的肩头,便闭上了月牙眼,迷迷糊糊地哼了句:“爹爹、娘亲,宁庭好想你们。”宁正叹了口气:“过几日,便是你的生日了,哥哥带你上街玩。”宁庭含含糊糊地说:“好。” 西北雪山下的客栈内,虽然简陋,但也洁静,一对老夫妇安静地守着一侧的火灶,里面燃着的木材偶尔炸裂出火花,屋里暖暖的。墨宁、庭妩挑开厚厚的布帘进来。老妇人高兴地说:“来客人了!”老汉道:“好久的事儿了。” 老汉看着两人,连忙把桌椅擦了又擦,嘴里连说着:“请坐,请坐。”老妇人从里倒出滚滚的酥油茶:“喝吧,暖暖身子。”墨宁、庭妩坐下。庭妩端起碗轻饮一口:“好香的茶,暖暖的。”墨宁看着庭妩冻得白里透红的脸说:“慢点喝。” 老汉和老妇人又从里间整出些馒头、牛肉、酒,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来。老妇人道:“小店寒微,请客官将就点吃吧。”庭妩道:“多谢,已经挺好了。”老妇人笑道:“女官人美心善,进了小店,莫要再出去。” 庭妩一听,看了一眼墨宁,道:“为何?”老妇人道:“怕那面髓虫害了客官。”墨宁道:“只怕这老妇人和老汉知道些什么。”庭妩道:“掌柜的,现在没有其它客人,过来陪我们喝两杯,说说这西北的风土人情。” 老汉道:“也好,小店许久都没客人来了。”墨宁道:“为何?”老汉道:“这方圆百里已经没有人家了,更不要说过路的客官了。”庭妩道:“是跟那面髓虫有关吗?”老汉神色一变:“客官,你们知道,还敢来?” 庭妩道:“掌柜的,我们就是为那害人的面髓虫而来。我们要找玉雪神隐山的梅枝,要让所有的人都有避面髓虫的地方。”老汉道:“你们不怕那面髓虫?”庭妩为了不吓着两位老人道:“我们身上有朵干梅花。就不怕。您说吧,或许可以帮到我们。” 老汉喝了一杯酒,慢慢地陷入回忆中:四年前天降冰洪,天崩地裂,天生异相,那滚滚的冰洪没过了这房子。我和老伴哆嗦地躲在屋后的高崖下。一天一夜之后,一个黑袍汉子摇摇晃晃地从山上下来,满身都是伤口,晕倒在我们身旁,手里紧紧抱着一大枝梅花和一个盒子。我们见冰洪退去,便把他扶到了店内。两天后,他才醒过来。谁料那场冰洪,很多人都受了难了,没了钱财。半夜里,一个彪形大汉进潜入房间,偷走了那个盒子,逃到草野里打开看时,被一个白森森的狗头吓懵了,拔腿就跑。那黑袍的汉子早上醒来看到盒子丢失了,吓得面如土色哆嗦着说‘快跑快跑,要死人了’,说罢,便走了,走是紧紧攥着那枝梅花。慌乱中,撞掉了一朵花在地上。内人见那梅花长得晶莹鲜丽,就收在了首饰盒里。果然,还没到中午,就有人说紫焰部有人得了恶疾,像被虫子啃咬,痛不欲生。二三个月之后,紫陷部的人就全没了。紫焰部的草原虽辽阔,却也再没人敢入。从此千里荒无人烟。 第四百八十二章 来得真快 墨宁和庭妩听得心里异常沉重,极远处传来马蹄声。墨宁道:“掌柜得,这几天,你的客人会比较多。可有帮手?”老汉道:“后院还住着儿子儿媳和孙子,到时叫他们都来帮忙。”墨宁道:“不,让他们躲着,别出来。”庭妩道:“一定要收好那朵干梅花,只怕会有人要抢。千万别再说故事。” 宫苍虚带着四个人很快便到了,挑帘就坐到了庭妩身边,呵呵一笑:“拿着庭妩的酒杯便要倒酒喝。”墨宁两指快速捏起,放到自己面前,拿起自己用过的酒杯放在宫苍虚的面前:“我的,你用。”宫苍虚白了一眼:“小气。店家,上酒、上茶。” 老汉提了东西过来,笑着说:“客官,您说的还真准。”墨宁道:“听我的。还有几拨,赶紧备吃食。”说着,冷神看了老汉一眼。老汉走进里间对老妇人道:“快去告诉孩子们,躲好,不要出来。” 宫苍虚道:“你别吓唬老人家,还故弄玄虚的。”墨宁道:“庭妩,赶紧上楼休息,此地不宜久留,恐给老夫妇惹来杀身之祸。”庭妩道:“掌柜的,给我们备点干粮,明早就出发。若有人问起我们的去处,明确地告诉他们,用来保命。千万要记得说。” 宫苍虚道:“你俩够了哈。我已经帮你在后头杀了几个人了。还作啊。”墨宁道:“不有你在吗,怕什么。”宫苍虚道:“没良心的。庭妩陪哥哥喝口酒。”庭妩道:“千成保护好老夫妇,否则下来,我们得饿死。”宫苍虚道:“这么严重?” 墨宁道:“一路走来,除了那些抢劫的,杀人的,你可还看见正经的人?”宫苍虚边喝酒边摇头:“方圆千里无人烟,野牛羊倒是到处有。”老汉道:“人都死光了,牛羊倒活得自在了。” 墨宁的耳廓抖了抖,拉着庭妩的手说:“来了,我们先避一下。”宫苍虚道:“来得倒真快。”老汉领着墨宁和庭妩上楼道:“客官,看样子,小栈恐怕房间不够。你们就住一间吧?”墨宁道:“好。”庭妩瞪墨宁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拽入了房中,还再想开口,墨宁的手压在了庭妩的唇上。 墨宁浑身像触电一样,一时之间又不能放,却听动衣服的摩擦声,情急之下,环住庭妩一个转身,两人倒在了床上。庭妩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墨宁,惊得睁大眼,正要尖叫。墨宁看着庭妩的反应,手已经被庭妩压着了,来不及,抬头,便用嘴将庭妩的唇封住了。庭妩刚要挣开,墨宁抽也一只手来,按住了庭妩的后脑勺。 墨宁只觉口内唇齿生香,血液澎湃,欲罢不能。庭妩已是红霞满面,身体微颤,欲拒还迎,不觉沉醉其间。许久,墨宁觉得庭妩呼吸渐微,才缓缓松开。庭妩猛呼吸几口,才缓过气来。四目相对,无言已有情。墨宁在庭妩耳边轻轻地说:“墨宁尚未娶。”庭妩喃喃道:“庭妩尚末嫁。”墨宁轻轻抚着庭妩的脸:“刚刚好。” 第四百八十三章 你我联手 一支箭从窗棂间射向二人。墨宁掀被一挡,让庭妩滚到里面。第二箭紧接着射来,墨宁翻身而起,徒手接箭,反手便掷了出去,箭原路返回了箭筒内。墨宁道:“还不走?”那人笑道:“怎么啥得走?如此好戏,岂能错过?”宫苍虚抬头一看,脚下一蹬,剑已朝箭手而来。 墨宁道:“要打,出去。”那人收住脚笑道:“要打,一起,凭什么如此美好的事情留你独享。”宫苍虚莫名地眼光便投向了房内。墨宁听到事情被说破,脸不由地红了:“奉陪。” 庭妩羞得脸通红,拉着被子盖住脸。墨宁拉下被子,看着庭妩红透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在庭妩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别出来,好好睡一觉。” 三人一跃,落在了一片悬崖上。墨宁一看:“二皇子,来得好快。”宫苍虚生气地说:“墨宁,你做了什么?”缑修吾笑着说:“没什么,亲了一下,怎么?你有意见?”宫苍虚一听庭妩被亲,异常生气:“墨宁,你亲庭妩,我同意了吗?” 缑修吾哈哈一笑:“如此美事,为何要你同意?”宫苍虚冷笑道:“庭妩是我亲妹妹,你觉得要不要我同意?”缑修吾意味不明地盯着宫苍虚看,爆出一阵笑声:“有意思。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不如你我联手,杀了墨宁,换我做你妹夫如何?” 宫苍虚看着缑修吾的笑脸,气得一剑就刺向了缑修吾。缑修吾道:“别急呀,你也喜欢庭妩姑娘,若是她愿意,我奉送给你。”宫苍虚又气又恼,欺身而上,剑道凌厉。缑修吾的衣袖被划破,退飞几步:“啧啧,被我说中了,不是挺好的吗?” 墨宁实在听不下去,双手抬掌,同时推出,强大的内力轰向二人,将二人齐齐轰下悬崖。转背,闪身离去,瞬间便回到了房内。庭妩睡得很香,墨宁静静地看着,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 没过多久,宫苍虚走到门口:“没有明谋正娶,你就出来。”墨宁起身,打开门,周身散发着寒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走开,我坐门口。”说着,盘腿便坐下,闭目养神。缑修吾看着,抿嘴偷笑。 夜半时分,深空夜黑如漆,雪地反射出莹莹白光。一队黑袍人手提寒光剑施展轻功,飘飞在雪野之上。一个寒凉的声音响起:“他们就在这客栈内,这是上岭的必由之路。杀了他们。无论是谁。”杀手们的身影有如暗夜中的一缕缕魅影,进了客栈内。 宫苍虚眼眸一睁,今夜的气就撒在黑袍人身上了。宫苍虚使出平生所修,砍、刺、削,切配合各种身形变化,有如疾风劲过。四个黑袍人围着攻打,堪堪平手,只是四个黑袍人已经胸海起伏,气息不稳。宫苍虚却是衣袂斜飞,俊朗之气外泄。缑修吾瞳一缩:“深藏不露。孤跋宇真是蠢货。”手轻轻地按,人已经到了屋脊上,几步踏雪,人已不见。 第四百八十四章 更多的人 旷野里,黑袍人跪伏于地:“二皇子。”缑修吾气场凛冽:“蠢货。就你们这些人就想杀墨宁,连他身边的护卫都挨不到,来送死的吗?”黑袍人道:“我们不能让他们占了先机。”缑修吾冷冷道:“先机?玉雪神隐山在何方都不知道,何来先机?”黑袍人道:“请二皇子示下。”“返程伺机而行。”缑修吾已没有了身影。 待缑修吾再次出现在客栈时,宫苍虚的手下正将四个黑袍的尸首拖出去,颈上一刀,地上无血迹。宫苍虚安然地坐着喝酒,面带微笑地看着缑修吾:“告诉他们了?不用来寻死。” 缑修吾道:“你猜。或许,我请了更多的人来杀你。”宫苍虚抬头看了一眼依然闭目养神的墨宁,周身气息尽敛,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宫苍虚放下茶杯:“无趣,睡觉。”缑修吾眼光投向墨宁:“不妨小人了?”“你自便。”宫苍虚懒散地上楼,踢开门,和衣躺下。 清晨的阳光投射在雪崖上,折射出灿灿的光芒,整个野原变得亮晶晶,恍若仙境。墨宁和庭妩接过老汉递来的包裹,挑帘走了出去。宫苍虚对着手下说:“你们留下,照顾好马匹。” 话音刚落。从茫茫的雪野里射来无数的箭。墨宁和庭妩旋飞而起,展开衣袖,几腾几挪之间,将箭尽数挡下。老汉吓得吓得面如死灰。庭妩道:“掌柜的,躲起来。”老妇人扶起老汉哆嗦着离开。宫苍虚看着缑修吾道:“你喊来的人?”缑修吾做了个耸肩摆手的动作。 庭妩道:“走,不要累及无古辜。”墨宁点头。两人踏空而去。身后的箭如雨点般追着两人而去,只是两速度太快,转眼已经没了影踪。一群甲装蒙面的黑衣人持弓弩踢雪踏空紧追而去。 宫苍虚道:“不是你的人?”缑修吾道:“应该是你的人。”宫苍虚道:“倒底是谁的人?追上去看看。”墨宁和庭妩立在雪野的空旷处,看着后面追来的人。墨宁道:“想不想看看这些是谁的人?”庭妩道:“当然。否责咱放出去的话不就没意义了么?” 蒙面人见两人停住,手拿了强弩高度戒备着往前挪,一层层地围上来,足足有百来人。庭妩道:“什么人,竟是务必要置我们于死地。”一支弩应声而来。墨宁的临天戟舞得密不透风。 庭妩一招玉雪雹飞,遍野的雪,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冰雹,一颗颗密集地砸向甲装蒙面人,一阵咚咚的响声。甲装蒙面丢弩自保,即便如此,个个被砸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身上的铁甲被砸出深深的凹洞。有人肋骨被砸断,痛苦地在地上滚。庭妩被自己的招式惊懵了:“没想到,这一招在雪地上的威力如此之大!你们想在这里杀我们,实在是失算了。” 墨宁走上前,一个个掀开他们脸上的蒙布,有维夷人、匈奴人、原国人、北羌人、南蛮人。庭妩不禁疑惑地说:“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到底谁派来的?”缑修吾道:“自然是宫苍虚叫来的杀手。”宫苍虚道:“缑修吾你倒认出人来了呀。” 第四百八十五章 听令于谁 墨宁静立着,沉默不语,衣袂随雪风飞扬,半晌道:“庭妩,走。”转瞬两人就见了踪影。缑修吾和宫苍虚一愣:“怀疑我俩?”缑修吾盯着一行看,一一看过去:“不认识,都杀了。”说完,手一抖,甩出数把飞镖。庭妩一愣,剑带着内力在雪地上一划,雪凝成小冰雹抖向飞刀。虽然多数被打落,依然有数人被切喉而倒地。 墨宁和庭妩站在悬崖顶上看着鲜血染红了雪地,晕染出一朵朵死亡之花。庭妩道:“知道是谁的人吗?”墨宁说:“不是狐都草原上的人。应该是原都来的人。铠甲铸造工艺不同。匈奴、北羌的铠甲多少都会用到皮革的材料。原都的铠甲往往会用铁、铜的材料。维夷、南蛮的铠甲大多会用藤条。” 庭妩道:“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却穿着相同的铠甲,说明他们听命于一人。”墨宁道:“不,铠甲材料虽然相同,但是纹路略有不同,有两种不同的铠甲。”庭妩一愣:“将军观察真是细致。那可知他们听令于谁?” 墨宁道:“尚不明。军中不曾出现这两种铠甲。穿这两种铠甲的人极少出现。”庭妩:“那么,这是私人的秘奴?”墨宁道:“一种中回形纹,另一种是芙蓉纹,庭妩可曾见过?想一想。” 庭妩静静想,思绪陡然间停在衡峨山遇刺那一刻,那些杀手上的臂甲上有大朵的芙蓉纹:“他们是来杀我的?”“末必。越来越热闹了。”墨宁拉着庭妩转身离开。宫苍虚紧跟着登崖点树而上。缑修吾:“不识好人心。喂,别扔下我。”他们的身后,远远地跟着一些黑色的人影。 越往上走,悬崖越陡,风雪越大,道路几不可察,往下看去,有头晕目眩,心惊胆寒之感;往上看,雪峰没入云层,遥不知顶。玉雪神隐山茫茫无迹,只大朵的雪花和凛冽的寒风从墨宁、庭妩的眼前吹过。远远地从下面传来零星的惨烈的坠崖声, 宫苍虚道:“哪有什么神隐山,都是那些神棍们编出来的谎言罢了。”缑修吾道:“你本就不该来,吃苦了就会发牢骚。”宫苍虚气得直瞪他。墨宁和庭妩却越发觉得玉雪神隐山就在上面,越往上走,风雪越大,已经朦胧人的双眼。 墨宁往前走,感觉身体被什么嘭地一下往外弹:“什么人?”庭妩赶紧上前,速度快了些,竟被弹退了两步,诧异看着前面,疑惑地问:“有人?”两人盯睛看去,什么也没有。墨宁静心聆听:“除了风雪声,没有人的呼息声。” 庭妩突然激动有些颤抖,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便是玉雪神隐山了。”墨宁思索着说:“为什么什么也没有,却把我们往外弹。”庭妩急切地说:“是结界,结界。古医书上有载,西北有山,玉雪神隐,神人分界,结界为屏,凡人不入。奇珍异药,偶有天赠。” 第四百八十六章 凭空消失 墨宁一听:“凡人不入,难道我们要坐等天赠。像那巫医一样,等着雷劈。”说着便用手去推眼前的结界,不断地加大手掌中的内力,却依然无法进入,看着庭妩摇头。庭妩皱着眉头道:“若是这样,那凡间苍生该如何,难道老天不管吗?”说着生气地抬掌推出内力要打碎这结界,使劲地推,头上青筋暴起:“不行,无论如何,我们要进这结界。” 墨宁听罢,心想:“这是唯一的方法,否则凡间真是要生灵涂炭。”遂运掌蓄力,和庭妩一起使出体内的洪荒内力。两人的内力连成一体,竟在结界上生出一道金黄的线,直冲穹顶而去,一道紫红的人闪电划过万里的雪空,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劈在了结界上,结界被撕裂出一个洞口。洞外雪弥江山,洞内梅开朱红,霞漫云海,遥无边际。 庭宁激动地说:“墨宁,这就是雪岭红梅,这就是王雪神隐山的红梅,天下苍生得救。”拉着墨宁便往里面走,结界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上了,一如先前的无影无踪。 宫苍虚眼看着墨宁和庭妩正使劲推着什么,一下子却人影皆比,凭空消失了。宫苍虚快速地往前上习攀,使劲地喊着:“庭妩!庭妩!”声音在雪峰间回荡,震落的雪哗啦地往下滑去。 缑修吾一听,急了,腾空几下飞了上去:“人呢?”宫苍虚痛苦而茫然地说:“不见了。”缑修吾看着四周:“以他们的身手,无缘无故不见,怎么可能?”宫苍虚道:“刚才,刚才,有紫雷霹过。” 缑修吾沉思了一会儿说:“被霹下去了?不可能的,没有听到惊呼声。我们就在这里等。”宫苍虚道:“若不是你刚才要杀人,庭妩何至于生气?何至于走得这么快?何至于活生生的人不见了。” 缑修吾气得笑了:“我?指责我?宫苍虚,别看你一副誓死保护庭妩的样子。背后里却时时想杀她了吧。”宫苍虚:“简直是疯狗。”缑修吾道:“你真的没看出来。那莲花铠甲是谁的私奴?” 宫苍虚道:“越发疯癫。”缑修吾一笑道:“装,你就装。”宫苍虚看也不想看缑修吾:“长得人模人样,比疯狗还疯。”缑修吾盯着宫苍虚,心想这不像装的样子,看来确实不知,也好,说不定将来有用,便道:“算了、算了,懒得同你说。” 墨宁和庭妩静静地看着这遍野的梅花,眼前慢慢浮现一些朦朦胧胧的画面,两个人的身影相依相偎,男的白衣镶金,女的红篷着肩,梅花步摇微动,坐在崖洞前看红日斜扬。两人想要看清终究是何人,无奈怎么也看不清,左看、右看、越看不清,越想要看。 空中两只凤凰高鸣着,用翅膀拼命地扇动着风雪,扑向墨宁和庭妩,白雪和朱红的花瓣直朝两人身上扑去。墨宁和庭妩一时竟抵挡不住,被掀翻在雪地上。好在两只凤凰并不想伤人性命,它们停了下来。 第四百八十七章 实在太像 凤澜道:“自从曜火台一战,神尊和战神身跃泰衡鼎,神隐山便自封了,与三界断了关联。如今怎会有凡人闯入。”凰蕊道:“能入神隐山的岂会是凡人。我们仔细看看吧。”好在墨宁两人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凤澜和凰蕊走到两人身边一看,惊得扑棱着翅膀倒退了几步。凤澜道:“凰蕊,你看是谁?”凰蕊:“像,实在是太像了。且让我试一试。”张口便朝两人吐出火来。墨宁赶紧抱住庭妩,用身体护住。 凤澜道:“没有神息,完全是凡胎肉体。”凰蕊的眼里落下泪来,两眼定定地看着庭妩和墨宁。庭妩看着凰蕊眼角滚下的泪珠,觉得很悲伤,伸手轻轻地抚去凰蕊的汗珠:“你为什么要哭啊,不要哭啊。我们没死,不是吗?” 凤澜和凰蕊的翅膀都耷拉了下来,神情黯然,眼角的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庭妩一时慌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不要哭,不要哭。我们只是来求这雪岭红梅,用来驱赶人间的面髓虫。你们知道吗,那人些疼得死去活来,活生生被面髓虫吃空脑子,我要救他们。奚月的月药太弱了,不够用。还有我虽能医,却只能用这梅雪银针。” 凤澜和凰蕊听完,看着庭妩手中的那一包雪梅银针,震惊、自责、悲伤撞得五脏六腑生疼。凤澜道:“凰蕊,这是巧合吗?”凰蕊道:“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不相信这是巧合。不管怎样,我们先帮帮他们。” 凤澜和凰蕊先头蹭了蹭两人,示意两人爬上背,展翅便飞起来,在一处悬崖上放下。庭妩一看:红色的朱字“面髓虫冢”,上面的封条已经呈破絮状了。庭妩吃惊地看向凤澜和凰蕊:“你们能听懂我说的话。”两只凤凰点了点头。庭妩说:“所以,所以,“面髓虫”是虫妖,他们逃出封印了?”两只鸟又点了点头。 墨宁道:“面髓虫祸害苍生,可有办法?”两点鸟点了点头,凤澜道:“是我俩失职,神尊和战神跃鼎而下,我俩悲伤,故而失察。”只可惜此时的墨宁和庭妩听不懂。凤澜和凰蕊展翅停飞空中,口中喷出火来,交融一起,直击上面的封条。 不会儿,一个紫檀色的小棺木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雪白的狗骨头咔擦一声没入棺木中,一张完好无缺的封条金光闪闪地贴在了棺木上。一层厚厚的雪很快将棕木覆盖住。墨宁和庭妩看着,欣喜不已,向两只鸟深深地鞠了躬:“下界亿万苍生有救了。谢谢!” 凤澜和凰蕊吓得往后的跳,伏在了地上,不断地示意两人坐上去。庭妩道:“还有事?”凰蕊点点头。两人翻身飞到鸟背上,一路穿云破雾,直冲而上,在一处崖洞内,凤澜和凰蕊将两人放下,高兴地鸣叫着。 两人抬头看着这崖洞,一时错愕不已。庭妩道:“这就先前脑海里浮现的的崖洞,那两个,是,是我俩?”墨宁点点头,看着庭妩的眼神有了一丝丝的惊喜,因为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两人相拥而吻的画面,甜密缠绵。 第四百八十八章 终究不是 凤澜和凰蕊高兴地展翅在空中不停地盘旋,边飞边叫,金红的羽毛兴奋地闪耀着光芒。庭妩冷得搓了搓手,墨宁轻轻拉过庭妩,揽着庭妩的肩,一只握住庭妩的手,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浑身冰冷。这里的寒气,凡躯肉体禁受不住。”索性一把将庭妩搂在怀里,看着庭妩被冻得通红的脸,把温热的唇贴在庭妩的额头上。 墨宁吹一声口哨,原本飞得不见踪影的凤澜和凰蕊瞬间出现在眼前。凤澜将一个小袋放一了庭妩手上,庭妩睁开眼看了一下:“雪梅的种子?”凤澜点了点头。墨宁道:“送我们回原处,凡躯肉体禁受不住这里的寒气。”庭妩道:“我们还要带一棵雪梅树出去。” 凤澜点了点头,让两人坐在背上。凰蕊用嘴衔住一颗树用力一飞,树连根一起被拔了起来。掠云穿雾,翅膀扫过雪峰,飞过漫如云霞的梅林。墨宁紧紧抱着庭妩,却感受到庭妩周身的寒凉。庭妩缩在墨宁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终于,凤凰鸟停了下来,用身体把墨宁和庭妩连同那一棵树,一起推了出去。 凤澜看了看两人,眼睑垂了下来:“终究不是神尊和战神。”凰蕊道:“我却觉着他们和神尊、战神有着千丝万张缕的联系。可惜神尊神息皆隐,我们出不去。权且等着吧。” 墨宁回头一看,满眼竟又是是皑皑白雪,峭峰如削;往下看时,更是惊呆了,小客栈就在不远处。怀里的庭妩冻得已经有些迷糊了。墨宁道:“别睡,我们这就回去。”一手抱着庭妩,一手举起梅树干,几起几飞间便落在客栈前。 老汉夫妇看到两人回来,高兴得很。墨宁敢紧把庭妩抱回房间。老汉夫妇端来火盆,热茶,心疼地说:“多善良的孩子,冻坏了吧。喝点热茶吧。”墨宁说了声多谢,便悉心地照料起庭妩来。 庭妩冻得牙关咬紧,连茶水也喝不下去。墨宁把火盆拉近些,心疼地看着庭妩,用手轻轻抚过庭妩的脸颊:“真不该让你去。”庭妩一点反应也没有。墨宁用唇碰了碰庭妩的额头,皱着眉头说:“怎么这么寒凉。这附近又不可能有医生,你这唯一的医生现在倒是病了。” 墨宁在房里走来走去,好一会儿,停下,看着庭妩说:“冒犯了。”然后脱下衣物,钻在被窝里,把庭妩严严实实地搂在怀里,不禁冷得直打哆嗦,呼吸全是塞雾。墨宁忍着,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地感觉有了温暖,就这样搂着庭妩,睡了过去。 第二天,阳光与雪野相互辉应,整个雪野亮得晃眼。庭妩慢慢醒了过来,感觉身体被紧紧束着,不由地便要撑开去,瞬间感受是的温热肌肤,倏地睁开眼来,正好对着墨士墨玉似的眼。墨宁赶紧松开手,结巴着说:“姑、姑娘,昨、昨晚冻晕了。”然后就满脸通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不怕被吃 庭妩红着脸道:“谢谢你,救了我。”说完掀开被子下床,看到墨宁袒露的胸膛,还是莫名地红了脸,赶紧转过脸去。墨宁却看到了庭妩红透的耳根,眼神不禁亮了亮。庭妩:“我们走吧。”墨宁道:“去哪儿?”庭妩坐在窗前边整理头发,边说:“要把雪梅树送到云疆种好,无论如何,不能让云疆的百姓再受苦了。” 墨宁整理好衣服,从庭妩手里接过梳子,轻轻地为庭妩整理起头发:“然后,去哪里?”“去紫焰部与孤都草原交界处看看,那里情形如何。”庭妩看着镜里的墨宁动作轻柔、熟练,不禁问:“将军手法竟如此娴熟?” 墨宁愣了一下道:“不知为何,很自然,很熟练。”说完,不由地盯着庭妩看,皱了一下眉:“庭妩是觉得我为谁梳理过头发。没有的,宁勇、宁忠他们最清楚不过。将军府上若不是为了照顾宁庭,连女侍都没有。”说得极真诚,生怕庭妩误会了。 庭妩道:“这世间难道真有长相完全一样的人,而且这两个完全一样的人还凑在一起。你觉得这世间有这么巧合的事?”墨宁说:“神隐山的结界中,我脑海里浮现的确就是你和我,然而我们并曾去过那里。” 宫苍急急地推门进来:“那老头告诉我,庭妩冻晕了,可有大碍?”庭妩冷冷地说:“无碍,出去。”宫苍虚道:“庭妩,女孩子还是不要出来的好,我让母亲派人接你回王府。”庭妩的脸顿时寒了下来:“你不怕你母亲杀了我?”“不会的,我会和母亲说清楚,你是父王的亲生女儿,你是堂堂郡主。”宫苍虚急忙解释。 庭妩提剑下楼,对着缑修吾道:“二皇子,敢不敢让墨宁探一遍孤都草原的边境?”缑修吾道:“他?一匹狼,还是算了吧。你要想去,我亲自陪你同去。”庭妩笑着说:“没有墨宁,我没有安全感。”缑修吾道:“你不怕我派人杀了他。”墨宁冷笑道:“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 宫苍虚道:“庭妩,你不可以去。”庭妩道:“不用装得兄妹情深。你把那株神隐山的雪梅种在临王府的院子里。亲自去。”缑修吾道:“姑娘这是要与大灰狼同行,不怕被吃?”庭妩头也不回地轻点飞身上马,留下衣服上的残香随着风飘散。墨宁驱马追上。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野。 缑修宁道:“说走就走,有个性,我喜欢。”宫苍虚皱了一下眉,只好用马驼着雪梅树往云疆走。两路人马一南一北,顷刻间已经各不相见。宫苍虚却不停地回头,心里尽是不舍:“尽管已经是亲妹妹,可我却一刻也不想与你分开。”取下腰间的酒,边骑行边喝。当马一天一夜到达云疆时,宫苍虚咚地一声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宫临看着宫苍虚一人回来,不禁数落道:“明知不可求,又何必自寻烦恼。”宫苍虚醉醺醺地说:“王叔,你说什么,侄儿听不懂。庭妩要把这神岭雪梅种在临王府,她真好,王叔你知不知道?” 第四百九十章 为一女子 奚月看着马背上雪梅,轻轻地说:“丹若红霞,剔透明艳。比起云疆的梅树自是多了几分清奇,王爷,种在书房对面的园圃里甚好。”宫临道:“便依姑娘所言。来人,将树种好。”原本是醉醺醺的宫苍虚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说:“别动,我来。庭妩带回来,自然是我来。走开,快走开。”摇晃着,拿起锄头便劲的挖起来,旁人根本近不了身。 奚月看着叹了口气,对宫临说:“王爷,如今雪梅树已经带回,面髓虫已不足为惧。我本是山间之物,喜欢清静,也该回去了。”宫临道:“姑娘主意已定,本爷了然。姑娘将归何处?他日好来相访。” 奚月沉思了一下,道:“谢王爷好意。奚月归处本是神人之所,奚月亦只是客,但等神人回归,以了牵挂之心。”“那,若是王府有难,是否可请姑娘现身帮忙?”宫临总想留有丝希望,不忍佳人相离。 奚月道:“不必相请,苍生罹难,我有责相助,有缘再见。”奚月袅袅走出王府,至无人处,化成一缕青烟,不知飘往何处。宫临呆立在原处,以目相送,目中无物,眸中有情。 宫苍虚一身狼狈,酒嗝不断,却把雪梅树种得端端正正,拍着手道:“好,庭妩,好。”说罢,一头倒下,满脸都是泪水,人却已睡着了。宫临走过来,扶起宫苍虚,道:“小子,前因后果,无望的思念,你这是投错了娘胎啊。” 一封飞传信直接进了螭王府。萍落取下信,走进里屋:“大妃,小王爷的信。”蒲思柳高兴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烫得手直抖顾不上了,打开一看,并不是宫苍虚的字迹,就扔在一旁说:“萍落,你知道我想念虚儿,你也不要这样来安慰我。” 萍落道:“难道大妃不想知道小王爷为何要去云疆吗?”蒲思柳懒洋洋地说:“不是要建功立业吗?”“建功立业?为何几个月来,一封信都没有?以往小王爷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及时给大妃家书的。”萍落说说顿顿,“大妃不想知道吗?他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去的。” 蒲思柳道:“怎么可能?虚儿从不在意男女之事。”萍落把信打开:“你自己看。”蒲思柳这才起了兴致,道:“给我,快给我。”信再次被打开,蒲思柳看着看着,连心肝疼了起来,眼汗嗒嗒地落在信纸上。 信曰:主母,近日察小王爷,为一女子,甘愿以身犯险,杀刺客,攀雪峰,遍体鳞伤,茶饭不思,酒水乱饮,醉不知事。女子却冷面相对,出语不温,指若下人。小王爷身在云疆,心在狐都草原,神容憔悴,王爷欲呼不醒。 蒲思柳愤恨道:“什么样的狐媚子?竟让我虚儿伤心至此。我虚儿相貌俊朗、身手超绝、身份贵重、知书达理、进退得体,她也配!”萍落赶紧给蒲思柳顺气,道:“大妃,你可知此女是谁?”萍落打开画像,展在蒲思柳面前。蒲思柳惊得捂住了嘴:“竟,竟是她!冤孽啊冤孽。”萍落道:“难怪那日王爷态度如此恶劣,别人不知,王爷岂能不知?” 第四百九十一章 赖你身上 蒲思柳握紧拳头:“杀了她,永绝后患。要干净利落,以绝后患。”萍落道:“只能这样,以免夜长梦多。若是王爷、小王爷插手,就不好办了。”蒲思柳想了一下,道:“要快,不能让他们有所察觉。”萍落道:“是,小姐。”便转身离开。 三匹马在草原和沙漠上驰骋,鬃鬛飞场。庭妩在一处宫殿前停下来,轻轻唤了一声:“有人吗?”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庭妩挑帘便要进去,墨宁挡住庭妩:“我先进去。”人未进去,一股难闻的臭味传了出来。里面竟然有一家三口,肮脏不堪,皮包骨头;更有一人倒在角落里已经死去多时。 庭妩抱着小孩出来,放在草地上,小孩艰难地睁开深陷的眼对着他渴望多时的蓝天、白云、杂花、青草,脸上浮出干瘪的笑意。庭妩的眼泪啪地一下就滴落下来,打开盛着盛水的囊盖,倒一片新鲜的叶子上,轻轻地说:“来,喝一点。”再打开另一个酥油囊盖,倒一点,给小孩喂了下去。 庭妩转身查看小孩的母亲,那母亲一看到庭妩的行为,干涩的眼窝里流出两滴泪。庭妩突然就哭了起来,趴在墨宁怀里,压抑不住地抽耸着肩膀,好一会儿才说:“知道吗?她这个样子,根本不可能有眼泪。看到我们,她哭了。他们是饿成这样的。” 墨宁道:“面髓虫呢?”庭妩道:“面髓虫已经不动了,不会造成伤害。但之前的剧痛让他们丧失了行动的能力。他们在饥恶中等死,被活活恶死。”庭妩倒出一点清水和酥油茶喂给女人喝下。墨宁也给男人喂下了。 庭妩起身,走到缑修吾的马旁,将马背上的褡裢取下来,取出里面的水和食物递给三人,说:“慢点吃,少吃点。等有力气了,拿这个小袋里的米熬点粥喝,你们就会活过来了。”递给小孩一颗种子,说:“把玉雪梅树的种子种下去,等它长出来,你们的面髓虫病就全好了。我们得走了。” 墨宁说:“为何不帮他们取虫?”庭妩道:“这种情况,他们的伤口合不拢,会感染死去。”庭妩转过头,看着缑修吾说:“缑修吾,二皇子,这些都是你狐都草原上的子民,你就视而不见?” 缑修吾道:“太脏了。死几个人不挺正常吗?”庭妩气得在马背上俯下身子,捞起几片草叶使成刀子掷向缑修吾。缑修吾一个不留意,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渗出血珠来。缑修吾邪笑道:“美人,我破相了,娶不了媳妇,这账可就赖你身上了。” 庭妩道:“半个月后,找几名医生来给你们狐都草原的子民剜虫,否则再划你两刀。”缑修吾:“美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凶?这件事,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庭妩道:“你说?”缑修吾道:“我和墨宁,谁更帅气?虽然你们亲吻过,但你还是不要偏心。我不介意的。”话音末落,庭妩和墨宁已经绝尘而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人太寒碜 缑修吾道:“粮食被你们掏空了,不跟着,岂不饿死?还是半路会粮食抢?跟着你们,总有热闹看。管他好事坏事呢。”缑修吾提了一下真气,用密音传功之法:“抢了我的粮食,还伤了我,却要抛下我,这世间还有公道吗?” 墨宁和庭妩相视一笑,脚下没有丝毫的停歇,只在有宫殿的地方停下。夜幕降临,天空中云霞飘着长带变幻起舞,又被晚风吹成丝缕。墨宁指着旁边的流水道:“饿吗?水管饱。” 庭妩笑着说:“你看,今天我们救了二十多人,救一人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说我们造的浮屠有多高了?”墨宁认真地看着天,一本正经地说:“很高了,有天那么高了。” 庭妩笑着说:“那我们就不用食五谷,到天上餐风饮露去。” 缑修吾说:“墨宁,你去吧。美人,就不用去了,餐风饮露多没滋味。不若我这大羊腿,外加美酒,酒美人更美。”庭妩拉起墨宁,偏说:“上马,走。”缑修吾一把拉住庭妩道:“就这么不待见我,不待见我,也得待见这美食不是。” 庭妩道:“行,当你是空气。只是这羊腿不是你抢了百姓的吧?”墨宁笑着说:“是抢的,抢了他的那几个护卫的。”比远还近一点的地方,一堆篝火熊熊地燃烧着。缑修吾边烤肉边哼唱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转辗反侧。” 墨宁闻了一上烤好的肉,递给庭妩说:“这花喜雀唱得还挺好听。”庭妩道:“声音不错,人太寒碜了。”缑修吾道:“真不想把肉喂到这张嘴里。可又觉得饿着美人,本王子心疼。” 宁清和宁天的营帐中匆匆走进来一名哨卫:“两位佐将,两队黑衣人前后相隔一个时辰通过崖间僻小道往紫焰部和狐都草原边境处赶。两队各有十人,身手轻盈,看样子是杀手,手下不敢靠近。”说完便退了出去。 宁清道:“此时,谁会在那里等着被杀?又有谁知道那里的面髓虫病刚解?”宁天道:“宁忠不是告诉我们将军在那边境处吗?糟了!难道去玉雪神隐山没杀成,这次再派人追杀?安排杀手的人是知道信息的人。这么快知道信息,又快派杀手,还是京城来的。上次的孤都草原,围杀将军?”宁清道:“快!安排人马,我亲自带兵马过去。去晚了,将军恐怕有危险。” 宁天道:“来人!速发信息回将军府与云疆宁王府:紫焰部与狐都草原边境,极品杀手围猎将军。沿途十里马亭,备马候人。”宁清道:“我带500人出守关后,务必加强防备备。谨防狐都派人袭关。给中野的宁和和宁乐发信息,连夜整队驰缓。”说完,便冲了出去。 宁天气得直咬牙:“好。很好!前线将士奋勇护国,后院奸佞猎杀功臣。可恶!可恨!该碎石万段!来人!”很快有人进来:“将军,军中已处急备状态。军营内整备出发,各司其位。” 第四百九十三章 极品高手 四幕的夜笼罩了下来,只有几颗星星依然闪耀,篝火周围还有点桔红的光,虫爬过草野,发出轻微的沙响。突然,墨宁一个翻身,覆在庭妩的身上,抬袖一卷,一支箭掉落在地上。缑修吾睁眼一看:“墨宁,你,你,你可真不要脸。兽性大发了吗!”没等说完,几支箭带着夜风嗖嗖地照着面门就射过来了。 三人赶紧退到暗处。庭妩低着声音道:“怎么又来了。真是不杀我们不甘心啊。”墨宁道:“杀我,容易理解,杀你,想不出理由。”缑修吾道:“美人,别跟着他;跟着他,晦气。” 墨宁低声道:“你到缑修吾身边去,到底是冲谁来的就清楚了。”庭妩边挡箭,边往缑修吾身边靠。缑修吾一把拉过庭妩道:“对,到我这儿来,我一定保你平安。”谁料,一时间,所有的箭都朝庭妩而去,箭箭霸道凌厉,竟将庭妩手中的箭射穿。 墨宁冲到庭妩身边说:“竟是冲你来的。箭道凌厉,已经是箭道中的极品高手。”缑修吾道:“美人,你这是何时结下的仇?谁又会与你结仇,哥哥,我都挡不住啊。”墨宁道:“先走,躲到黑暗处去。” 可是箭手杀人心切,一支信号弹在空中绽开,瞬间的光荒将原野照亮。数支箭直朝庭妩而去,墨宁挥舞临天戟挡箭,箭擦着戟身而过,竟然绽出火花。墨宁对着缑修吾说:“护住她!”提戟便冲进了暗夜里。 庭妩一见,便要跟着墨宁去。缑修吾一把拉住:“对方有备而来,皆是绝顶高才,目标皆指向你,你去,岂不正好羊入虎口。”庭妩道:“去帮他。”缑修吾道:“我为什么要帮他?他一死,我狐都国正好少一劲敌。我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 庭妩冷冷地望着缑修吾,心里亦在忖度:“墨宁,你救我,我又该如何救你?”缑修吾砍掉迎面射来的箭,笑着说:“美人,不用担心。墨宁一死,我让你狐都国的皇后。可好?” 四位箭手从不同的方向射向庭妩。墨宁听着箭破空的声音,一戟打掉一支箭,调整方向朝射箭刺去。射箭人眼光一闪,真气上提,人飞身上草,踏草飞行,身轻如燕。墨宁听着声音,凌空追去。射箭人边踏草绕着往庭妩身边靠。庭妩提剑防御,由于黑夜,庭妩听能靠感觉。 墨宁道:“庭妩小心。”身后,却有另外几支箭钻射过来,墨宁侧身躲过。一个苍浑的声音道:“杀了墨宁,墨宁不死,此女难杀。”墨宁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杀我?”那苍浑的声音道:“让你这样死去,确实挺冤。杀了他!” 墨宁道:“那就来吧。”墨宁转动着临天戟,像无数的戟形成一个垂天的幕布,猛推了出去,草地顿时被扫平,几声惨叫声响起。墨宁道:“你们走吧。”谁料,一阵猛烈的箭雨朝着墨宁和庭妩射去,声音来自在不同的地方,墨宁也不好判断,飞旋着将一支支箭打掉。 第四百九十四章 心下半指 庭妩借着箭被打掉的一瞬,腾跃到墨宁的身边,低声说:“我们不要分开。你看到我在城墙下对楚卉出的招吗?”墨宁道:“看到了,很巧的招式。”庭妩道:“会吗?”墨宁道:“应该会。”庭妩道:“我们连用玉雪蜓立和玉雪雾蒙,将这些草化成利箭,还给他们。”墨宁道:“好!” 墨宁和庭妩像蜻蜓一样立在半空,同时剑戟合招,威力扫过草地,瞬间飞出无数的利刃,射向周围暗处的用箭者。一支箭同玉雪雾蒙同出,射箭者躲在树上,避开向下的招锋,从半空对着庭妩的心口而去。 因为箭声被玉雪雾莹的暴裂声掩盖,直到箭到眼前,墨宁才发现。墨宁猛地推开庭妩,箭噗嗤一声插入墨宁的身体。墨宁发出一声闷哼,落在了草地上。庭妩浑身一抖:“墨宁,你受伤了?”伸手一探,温热湿滑的触感让庭妩浑身都抖了起来:“墨宁,你中箭了,流血了。” 夜太黑,看不清墨宁的状况。庭妩流着泪,用颤抖着轻轻触摸墨宁的箭伤,又用颤抖的手搭在脉搏上:“射断勒骨,心下半指,出血猛急,你会死的。墨宁,你是为了救我,才挨的箭,这一箭本是射进我的心脏的。”庭妩一时不知道不知如何是好,抱着墨宁的脸,爱、恐惧、担心、伤心淹没了庭妩。 墨宁握着着庭妩的手道:“别哭,别出声。我们得挨到天亮,才有机会活着。”庭妩静了下来,抹了一下眼泪,平静下来说:“我是神医之后,我相信我可以。我先为你止血、拔箭。一刻钟,一刻钟,平躺不动,你就可以活下来,我会让你活下来。” 庭婚用刀挑开墨宁的衣物,从怀里摸出玉雪银针,扎在孔最穴上,又用玉雪银针,护住心脉,咬牙拔出箭,撒上药粉,用衣带绑好。然后,摸出身上的梅花镖交给墨宁一:“你已经不能挥戟,只能用巧了。”然后扶着墨宁躺倒,自己也躺在墨宁身边,听着来自各方的声音。 深夜的原都京城一切都在熟睡中。睡梦里,宁庭的意识迷糊糊地走着,走进一片丰茂的草原,草太茂盛,雾太浓,掩藏了小小的身体,也挡住了宁庭的视线。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喊:“宁庭,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宁庭哭着拨开草:“爹爹,你在哪里?在哪里?”“爹爹在这里,不要过来,爹爹没事。”宁庭吃力地往草丛中钻,一片伏倒的草地上,墨宁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目光看着宁庭:“别哭,回去。” 庭妩身中一箭,浑身是血,倒向另一个方,不停地飘移、飘移,然后,不见了。宁庭哭喊着“娘亲、娘亲”,扑过去伸手要抓,却两手空空。“啊,娘亲、娘亲、爹爹、爹爹。” 宁庭哭喊着从睡梦中醒来,掀开被子,下床就往外面跑。宁正一时懵住了,赶紧跑过去,抱住宁庭,轻轻地说:“宁庭从不这样,可是做恶梦了?”宁庭啊啊地哭着:“正哥哥,不是梦,爹爹和娘亲受了重伤,快死了。嗯啊,我要去爹爹和娘亲。” 第四百九十五章 边境有难 将军府的门被推开,宁器看到这一幕:“小公子,这是怎么了?”宁庭边哭边抽气边说边停:“阿器哥哥,你武功最高。你快去救爹爹、娘亲,他们快死了。黑衣人,好坏,啊……”宁器定睛看着宁庭道:“在哪儿?”“草原,深深、的草,爹爹、娘亲。”宁庭哭得快断气了。 宁器道:“小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宁正道:“梦见的,熟睡着呢,梦里哭醒了。还有,前天晚上,我陪着他在屋顶上吃糖葫芦,他说看到两队黑衣人出城了。”宁器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宁庭道:“宁庭,别哭。阿器哥哥已经派人去救爹爹和娘亲了,应该已经到了。” 宁庭眨着泪眼看着宁器道:“阿器哥哥,什么时候派的人?”宁器珍爱地看着宁庭道:“前天晚上的半夜,阿器哥哥知道有黑衣人去了草原,就派人去了。”宁庭道:“他们那些人的武功很高,我看到他们的气影很浓。阿器哥哥你带着阿生哥哥去,你俩武功比他们的武功要高一些。” 宁器放下宁庭道:“好,阿器哥哥马上去!”宁正道:“小孩子的梦话,你还当真?”宁器道:“没时间了,宁庭说的是真的。狐都草原已有信号传来,看来我们轻敌了。”说完,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宁庭自己擦着眼泪说:“阿正哥哥,睡觉,明天,你会很多事的。”说完,乖乖地爬上床,躺好,眼泪却还一个劲地往外流。宁正心疼得一塌糊涂,轻轻地给宁庭盖好被子,熄灯,躺在宁庭的旁边。看着宁庭睡下了,宁正悄然起来,走到将军侧殿,推一门:“将军府所有亲卫长全部起床,进入戒备状态,清点部下,随时听令。” 狐都宫孤跋宇的宫殿内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哈哈哈,天助我也!竟然被原国的杀手围攻,还是极品高手!墨宁,你没带一兵一卒,杀手在暗,你在明。你要怎么活?来人!”宫殿外的侍从被孤跋宇兴奋的声音惊得面面相觑。 孤跋宇对着进来的人说:“快,放出墨宁被杀的消息,整队出发,攻打断魂崖!”来人惊喜地说:“诺,将军!”暗夜里,不断有睡梦中的鸟被惊醒,发出叽叽喳喳的惊叫声,扑棱着翅膀,大群大群地飞上天空。 螭王府外,宁百静立。宫螭急匆匆走出府门。宁百行礼:“王爷,边境有难。”宫螭说:“上马,边走边说。”宁百和宫螭上马急驰而。萍落躲在门窗后,诧异地看着,眉头紧锁。 慧集殿外,宁百小声地对宫螭说:“有原都派出的极品杀手在紫焰部与狐都草原交界处围猎将军,生死不明。狐都草原已有兵动。”宫螭道:“可有驰援?”宁百道:“宁器和宁生已经飞马赶去。宁忠已带八万兵将追往狐都草原边境处。中野的宁和和宁乐发信息,连夜整队驰缓。事发突然,虽有驰援,恐怕时不及待。” 宫螭双手紧握:“内患,总在安宁时,突然抬起毒蛇之首。这与上次的狐都草原之围可有关联?”宁百:“情况不明,正在调查中。”慧集殿内公公传话:“王爷,佐将,请随老奴来。” 第四百九十六章 名实不虚 慧集殿内灯火通明,宫虬披着衣袍在房内来回踱步,长长的影子投射到窗外。慧集殿外,巡逻的队伍中有人用锃亮的双眼扫视了一下,悄无声息地躲到了暗外,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虬道:“螭弟,粮草供应可有问题?”宫螭道:“没有,云疆一战速战速决,备用的粮草尚末拨出。”宫虬叹了一声:“墨宁将军不能有事。将军这一招投石问路,投的竟是自己。原国宁失十万大军,也不可失墨宁将军。打!这次要打得狐都肉疼!”宫螭、宁百道:“诺!”宫虬交给宁百一块龙形玉配:“调用可调用的人力、物力。” 两人匆匆赶到将军府,将军府内除宁庭的房间外,已经通明一片,亲卫树立,马蹄的脆响像夏雨落在青石板上。宁正站在台阶上看着两人下马急行入厅。宁百道:“亲哨,原佑军各部各调四大军,集十二万大军即赴断魂崖。”亲哨领命,将军府信鸽即飞,亲哨上马而去。 宁正道:“粮草卫,着卫二十五万粮草,即刻上装起行。军械卫,着卫10万铁箭,10万刀剑,10万枪戟,即刻上装起行。”将军府各路人飞速上马离开。宫螭看着,眼角湿润了:“将军国柱府,名实,不虚也。” 宁庭不知何时已起床,站在角落里,静静地流着泪,静静地看着。宁正回头一看,小小的身影在影里孤零零地立着。宁正心里一疼,赶紧过去抱起宁庭:“怎么起来了?”宁庭道:“心口疼,睡不着。阿器哥哥和阿生哥哥到哪里了,怕是来不及了。” 宁正看着夜空:“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仿佛看到,暗夜里宁器和宁生十里一换马,撞破黑暗,跌入黑暗,再撞破黑暗。皇宫的一处殿宫内,黑暗里一道声音响起:“皇上已经得知,意欲发兵,可还来得及?”“天明,他们就会撤,不会留下痕迹。” 墨宁躺着,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庭妩也不动,周围静悄悄的,所有的人好像都没有了声息。高手们就像蛰伏着的虎豹,调动全身的感观感知周围细微的变化,谁先动谁先死。 过了许久,庭妩在墨宁的耳边说:“很好,一刻钟。脉搏回稳。”一道破空声起,墨宁的手盖在庭妩唇上。几声嚓嚓声过,接着便是落地的轻音,传来细细的对话声:“她中箭了?”“我亲射的。”“一定要杀了她,死要见尸,才能复命。”“还有几人?”“所知三人。”“走,去看看。” 墨宁边听,边和着话声,对庭妩说:“四位高手都在。我听,你出手。不好,来了更多的人,脚步声很杂却很轻。出手要快。”庭妩轻启唇,回了一个字:“好。”两人静静地躺着,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很快,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墨宁道:“一点钟、三点钟方向。”庭妩拍地腾飞,真击一点钟方向,一声惨叫响起。庭妩感觉有温热的血溅到手上,然后便听到沉重的倒地声。 第四百九十七章 诱敌深入 此时庭妩已以玉雪蜒飞的招式,倏地转向三点方向。那人已有防备,两剑碰在一起,发出叮的响声,迸溅出剑火花。庭妩顺着挡剑后飞,反手一剑,噗的一声,剑已入那人的身体,那手中的剑便掉了下来。 一道暗风朝庭妩而去。墨宁拈起梅花镖,嗖了一声,那人倒在了草丛里。庭妩退回到墨宁的身边。墨宁道:“位置已暴露,得离开。”庭妩道:“好。”墨宁皱眉道:“人越来越多,新出现的高手,极品高手。四位射箭高手已经有三人受伤,退去了,另有一人,隐匿了,得要小心冷箭。” 庭妩俯下身子想要扶墨宁起来,墨宁紧握了一下庭妩的手:“别动,越来越近了。”庭妩停住,想了一下:“我使一招玉雪雹飞,随即离开。”庭妩掌中运气,剑气破空而出,草地上刀箭、铁箭、草叶飞起,随着庭妩掌力的外推,嗖嗖地向四周射散开去,有人千人对阵,杀气弥漫。草野中倒下数人。 墨宁一时呆住了,喃喃道:“庭妩的功力又有提升,难道是遇强则强?这剑与她的招数不合,威力发挥有限。”庭妩弯下腰,扶起墨宁道:“走。”墨宁手搭在庭妩肩膀上,道:“四点钟方向。” 庭妩抱起墨宁,运足内劲,点地腾起,踏叶起飞。墨宁道:“落。”两人落在一处与身等高的草野中。墨宁感觉到手中湿滑温热道:“你受伤了?”庭妩道:“没有。”墨宁道:“汗水。庭妩,对不起,害你受累了。”庭妩轻捂着墨宁的嘴:“嘘。”墨宁点了一下头,两人细听着四野的声音。 断魂崖下,孤跋宇的二十万大军队已经杀向驻守的原佑军。只是周围,静悄悄的,连一只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孤跋宇道:“停,恐有诈。”军队停了下来。宁天站在崖顶上,看着底下铠甲上的万点星光,发出一声:“杀!月黑星高夜,佑原复仇时!杀!”一声声山呼海啸的声音从悍跋军的周围响起。 孤跋宇一阵狂笑:“墨宁已死,后援不及,宁天你就等死吧。杀!杀光他们!”两军的火把高举,硬是在黑暗的原野中连成一片星海,星海摇曳,不时溅上血液,噗啦一呼。点燃的草地,被奋勇撕杀的两军兵将压灭。直杀得两眼腥红,满脸血珠,双亲难认。宁天手握着弓箭直发抖,抬起,却被旁边的侍卫挡下:“佐将,不可,你说的诱敌深入。” 孤跋宇看着两兵情势,左手一挥,支强悍的马兵直冲进宁天的兵阵中。宁天近旁的卫兵道:“传令下去,退。守好崖顶。”孤跋宇的左军五万人尽数攻入断魂崖内。孤跋宇道:“天赐良机。穿过断魂崖,前面就是富得流油的原国崖山平原和崖山城。” 近卫道:“大皇子,小心被包抄。”孤跋定道:“多虑了。右军五万负责断后都多余了。宁天最多带八万人守关。事发突然,他来不及求救。”宁器和宁生已经到了崖山城下,汗血宝马听到马蹄声已经跑起来。 第四百九十八章 你生我生 宁器和宁生轻按马背,已经落到了新备马的马背上,继续狂奔,丝毫无顿。佑原佐将宁乐水袋抛给二人:“孤跋宇已经入崖,随时收网。你们走小道。”宁器和宁生早已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宁乐道:“兵分两路,一路往前10里,河道设伏。一路隐匿城中,强弩护城。孤跋宇,将军当年的那身伤该还你了。” 断魂崖下,撕杀声依然震天。宁天道:“瞄准砍得最凶的狐国兵射!”箭无虚发,箭箭见血。凶猛的狐国兵依然疯狂地撕杀。原佑军的军人哪怕被砍断手脚也依然挥刀向敌。宁天满眼是泪,咬着牙,一箭又一箭地射了出去。听到撕杀声的宁忠道:“传令,从后面悄然快速行军。截住孤跋宇的退路。” 呼呼地风声从草原刮过,侧面还传来呜呜的声音,墨宁苦笑:“难怪无人,这边是悬崖。”庭妩搭着墨宁的脉说:“天快亮了。我们不会死的。”墨宁说:“他们来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庭妩点点头,拿起剑,静坐无声。 墨宁道:“五点、六点、八点。”庭妩举剑像一只蜻蜓瞬飞而去,快、准、狠,借着蜻蜓顿立的飞式,换转剑的方向朝六点方向砍去,剑划过肉的声音,那人猛然后退。庭妩却已经到了八点的方向。那人也向庭妩扑来,两人刺、挡、削、侧、滚,已过几招。 庭妩想:“我不能与你缠斗。”心想着,右手竖剑挡剑锋,左手捏起银针对准那人的三焦经一扎。那人手一麻,剑瞬间掉落。庭妩的剑直砍向那人的肩膀。那人一脚踢向庭妩,向后翻滚而去:“是个女的。找到墨宁,他受伤了!” 几个身影绕过庭妩,直插庭妩身后的位置。庭妩道声:“不好。”赶紧腾过去挡住他们的去路。情急之下,玉雪雹飞随剑而出,草断如箭,纷纷射向几人,一草箭直射进其中一人的眼睛。那人尖叫到:“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悲惨的呼声,瞬间使肃杀的氛围纷乱起来。几人倒是不敢冒然前进。 庭妩退到墨宁身边。墨宁道:“你走,人越来越多,都扑上了来。”天空出现了一丝青白色。庭妩道:“我不会抛下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墨宁的眼角落下泪来:“庭妩,走,都是高手,太多了,你对付不了。”庭妩道:“天亮了,有机会。” 宁器和宁正警惕地扫过染着鲜血的草叶,心惊不已。宁正脸上透着悲伤说:“绵延已十里,追杀不已,将军会不会……”宁器道:“将军命硬,生要见人,死我们也要见人。”两人夹马快行,昨夜的激战在两人的眼前浮现,两人不禁心惊胆寒。宁器眸光暗淡了下去:“将军受了重伤,伤得连临天战戟也挥不了了。” 草丛中银光一闪,宁正道:“将军的战戟!”飞身下马捡了起来,上面沾满鲜血,地上是一滩紫色的血,已经半凝状了。宁正紧握着战戟嘤嘤地哭了起来:“将军,我们来晚了。”宁器道:“快,上马。”草叶上的鲜血由暗紫渐渐变得鲜红,鲜血粘粘地从草沿上滴落。 第四百九十九章 你们也配 一道炫丽的信号弹在高空炸响,照亮了黎明前的最后丝黑暗。墨宁看着那渺远的一亮光,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从此天下无大战。”缓缓地闭上了疲惫的双眼。庭妩俯下身子,轻唤:“墨宁、墨宁,你醒醒。”墨宁失血过多,强撑了一夜,此时,已经昏了过去。 黑衣人持剑围了上来,看着墨宁说:“姑娘,让开,我们只要他死。”庭妩凌乱的头发被草原的晨风扬起,一丝轻笑挂在脸上,环顾一周:“要他死?你们也配?”转而已是满身的怒气。 庭妩猛然调动全身的真气,驱剑旋转,杀意凛冽,草地上所有的散物化成一柄柄利剑,合成剑柱齐齐散射向周围。所有人皆流血倒地,呻吟,一时提不起剑来。宁器和宁生被强大的剑气扫过,马不由地抬蹄后仰。“就在前面,快!”宁器腿夹了一下马肚,手上已多出一把亮晃晃的寒剑。 庭妩满身疲惫地跪了下去,以剑撑地,盯着周围的那一群人道:“你们是原国子民,他是原国国柱,他护你们安宁,你们竟要杀他?真是世道人心无公,是非善恶皆浊。” 庭妩鄙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强撑着站起来,看着躺在地上墨宁,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天亮了,我们活下来了。”一支冷箭不知从何处猛然而至,直直地射入庭妩胸口,强大的箭力直接把庭妩掀得后抛起来。庭妩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遗憾地看了墨宁一眼:“对不起,救不了你。”眼角的泪滑落,人像断线的风筝向悬崖下倒下去。一道暗影悄然飘离。 宁器点踏马背,笔直着向庭妩的方向飞去,嘴里喊着:“姑娘!”伸着长长的手去捞庭妩,却擦着庭妩的鞋面而过。宁正停落在墨宁身边,看着闭着眼,脸色惨白,一动也不动的墨宁,心沉到寒井深处,半晌,嘶吼出一句:“拿命来!”受伤的刺客被宁正身上迸出来的杀意惊浑身颤抖。眼前的宁正双目赤红,有如杀神临世。 宁器一把抓住宁正举剑的手,冷静地说:“将军告诫我们,为将者不可动屠戮之心。理智一点。”那些杀手相互看了一眼,嘴角便流出白色的泡沫来。宁正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竟然服毒自杀了,这是什么样的组织?”宁器赶紧走过去一看:“可惜,没法查了。别管了,赶紧带将军走,迟则生变。” 宁正反应过来,伸手探了一下墨宁的脉搏,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将军还活着?”宁器道:“也怪你乱了心神,你应该看得出来的。”宁器道:“将军命悬一线,不能颠簸,我们只能尽快抬着他回去。”宁正终于回神:“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宁器点了点头。 缑修吾一脸血污地从一个土坑中抬起头来,拍了一下泥土:“孤跋宇,你可真有野心,咱们慢慢来。”缑修吾冲着茫茫的草原,大吼一声:“有能喘气的不,出来!”一个人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二,二皇子,属下还能喘气。”缑修吾看笑了道:“你一直在这里?”那人慢慢地说:“属下听二皇令,要密切注意那个姑娘的动向。” 第四百九十九章 国柱被杀 缑修吾道:“人呢?人在哪儿?”那人指着悬崖下说:“中了一箭,掉,掉下去了。”缑修吾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道:“你胡说,就她那身手,我都不一定打得赢。”那人垂下眼道:“杀手太多了,都是极品高手啊。两拔,前一拔持箭弩,后一拔持利剑。后来,两拔融在一起。都是瞬间杀人,不容拒绝的啊。十里杀人,十里被人杀。” 缑修吾叹了口气:“是啊,都是极品高手,又是晚上,她能怎么样。”说完,直冲崖下而去。 苦战一夜的庭妩气力耗尽,下坠时撞在凸起的岩石上,人一时便晕死过去,鲜血从胸口和额头处滴落下来,被风吹得飘摇。几只在崖壁上摘果子的猴子听到这一响声,都抬起头哦哦地叫起来。 一只老猴判断着庭妩落下的地方,四肢朝天地躺在地上。另外几只猴子也凑了过去,学着样子,躺倒在地,正好撑住了落地的庭妩。老猴翻起身,抱着庭妩,撩开脸上的头发,发出呜呜的悲鸣。一群猴子呜呜地叫着,把庭妩抱进了一个崖洞内的草堆上。 庭妩一动也不动,一群猴子急得乱窜,不一会就都不见了。一只小小的猴子用树叶捧着水过来送刚从庭妩的嘴边。庭妩呛了一下,微微睁一眼,小猴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庭妩,用手指指庭妩胸口的箭,轻轻地叫了几声。 庭妩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抬手握住箭,皱着眉头,随着“噗呲”一声响,血飞溅了出来。小猴子吓得连连往后蹦。庭妩面色惨白,挺着最后的一丝清醒,把药撒在血口处,头一歪,晕死过去。小猴拿起药瓶,看了看,把药撒到了庭妩的额头上,歪着头静静地坐着。 宁天带着人急匆匆往边界赶,半途看到宁器、宁正抬着墨宁往回走。宁器道:“外急报将军已故,内急请名医疗伤。宁生,我们去找那个姑娘。” 明堂之上的宫虬静坐,一声不吭地看着满文武,喜怒不显。早上的飞鸟信,字字在宫虬浮现:围杀孤跋宇十万大军,胜;折损大将军英年早逝,悲。宁清。“报!捷报!原佑军昨夜断魂崖围杀孤跋宇十万大军!”内侍持战报上堂,红光满面,有如胜仗是他亲自打下的。 明堂内哄然炸响:“围杀十万?”“昨夜?”“竟不知任何消息!”“墨宁的原佑军?”“墨宁不是在云疆吗?”“哈哈哈,连续两战,狐都军折损过半,十年无战事。”“国柱将军,名副其实。”“原国之福!百姓之福!” “报!国柱将军墨宁昨夜被刺杀,命陨狐都国边境。”内侍声音发抖,满面悲伤,如丧考妣。宫虬声无波澜道:“各位爱卿,国柱一战换来原国十年安宁,高兴吗?”明堂内寂然无声。 宫虬悲伤地哈哈一笑:“尔等可安享十年静好岁月,有人却丧尽天良暗杀国柱。不愧是原国的忠臣良将啊。”宫虬的眼睛扫过每一位大臣的面孔,捕捉他们的神情变化。宫虬难过闭上双眼,心想:“这水好深啊,丝毫不起波纹。” 第五百章 一群泼猴 散朝后,宫螭直接走到慧集殿门口。宫虬走过来,看着宫螭,沉重地拉着宫螭的手道:“我们皇家对不起曲氏一脉。”宫螭停下脚,欲泣却止:“消息确定?”宫螭扶墙,压抑着悲泣:“曲施,对不起,对不起。”过了一会儿,宫螭道:“我要见尸首,我要查杀手。”宫虬道:“螭弟,我已派人去了。” 狐都宫内,缑嘎辛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向堂中跪地的孤跋宇:“我数十年苦心经营,方才获得与原国分庭抗礼的局面,你这一战确实让我愧对列祖列宗。从此,幽禁殿中,不得外出。”孤跋宇捂着额头的伤口,血涔涔地流下,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光。 宫再叙走入褚畔云的殿中,轻声唤:“母亲,母亲。”褚畔云道:“阿再,你终于来见母亲了。”宫再叙道:“母亲可有好茶?”褚畔云道:“自然有的,皇上不赏,母亲不还有私货吗?” 宫再叙轻声道:“今日早朝,墨宁已亡。”褚畔云道:“代价很大,云余阁折了二十余名极品高手。”宫再叙道:“机会来了,我们要准备了。”褚畔云道:“小心,蒲晓润没那么容易对付。” 缑修吾下到崖底,仔细地查看着地面和崖壁上,终于看到星星点点的血迹,自语道:“我能看到血迹,那墨宁的人也能看到。”于是一顿翻扫,全盖住了。缑修吾抬头四处张望,又低下头看了看,地上有明显的血痕。缑修吾笑了:“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 一只猴子发现了缑修吾,哦哦地叫了起来,很快引来一大群猴子。缑修吾恶狠狠地说:“再叫,把你们都杀了。”猴子眨了眨眼,拿起一个果子便砸在了缑修吾的脸上。其余的猴子都砸了起来。缑修吾蹿到树上,一剑扫过,一只猴子便倒了下去。其余的猴子怒吼了起来,拿起木棒、石头便向缑修吾打去。 缑修吾怒道:“一群泼猴!”手下的剑法亦没停,几个翻转腾挪,地上已经躺下七八只猴子了。其余猴子尖叫着往渊林深处逃去。缑修吾把剑上的血往猴子身上一擦,道:“好了,血迹也不用掩盖了。庭妩定是被这群猴子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是死,还是活呢?” 那崖洞内的小猴听到族群的尖叫声,急忙窜了出来,看到缑修吾,吓得直往洞内蹿去。缑修吾赶紧跟了过去,却见庭妩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缑修吾一喜,赶紧俯下身子,轻声到:“庭妩,我可找到你了。” 缑修吾把手放到庭妩头一探,眉头一皱:“发高伤。伤口引起的。”目光落到旁边的箭和庭妩的胸口上,随手捡起药瓶,邪魅一笑:“小丫头,你可真有意思,晕过去之前,还能帮自己把伤处理了。男子也不如啊。你这伤终究得好好养才行。我带你回去养伤吧。” 缑修吾抱起庭妩便往崖洞外走去:“小丫头,你这么能打,竟轻飘飘的,力气从哪里来的?”小猴子见状,跟了上去。缑修吾恶狠狠地看着它。小猴子呜地一声又窜回洞口去了,待听不到声音了,又从洞里走了出来,坐在洞口眨着眼睛张望。 第五百零一章 可惜之叹 “宁器,这里有刚被杀死的猴子。”宁生摸了一下,“血还没有完全干。那边还有几只。一个时辰之内死的。”宁器仔细地看着周围的痕迹,脑海里浮现打头的影动:“是个男子杀了他们,手法迅疾。功力在你我之上。” 宁生道:“他也是来找庭妩的?来杀她,还是来救她?”宁器道:“很快就会知道。”小猴子子看到又有人来,吱呜一声吓回到崖洞里去了。宁器赶紧跟了过去,一支带血的箭赫然躺在地上,旁边是一滩血迹,药瓶、瓶塞滚在一边。宁器道:“人在这草地上躺过,看血迹,自己拔的箭,没有止血,没有打抖的痕迹。她被那男子抱走了。” 宁兴叹了口气:“这下,宁庭岂不日日要哭死。”宁器看着缩在石头后的小猴,说:“这只小猴,颇具灵性,它的父母也许死在外面了。把它带回去给宁庭做伴吧。”宁兴道:“好好好,这能让宁庭少哭点。” 螭王府,花圃内,萍落正轻巧地修剪花枝。一位仆人装扮的清瘦男子提着一桶水,擦身而过,一道极细的声音传入萍落耳中:“当胸一箭,坠入万丈深渊,不可活。”萍落依然剪着枝叶,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待人走远,萍落放下剪子,洗净了手,进了屋里,朝着喝茶的蒲思柳轻声道:“事成了。”蒲思柳的脸上露出笑意:“好。” 云疆临王俯内,宫临站在雪梅树下,看着剔透血红的梅花,感叹地说:“此花自带仙气,确非凡间所有。可惜,可惜。”眼角不禁有泪泛了。宫苍虚听着宫临的感叹,不禁有些好奇:“王叔,何故有可惜之叹?雪梅不就在眼前?”宫临轻轻的擦了一眼角:“只是感叹,人间不配有此花。” 宫苍虚一笑:“王叔倒是惜花之人。”宫临摆摆手,离开了。宫苍虚往前军营,只见军营白嶓飘荡,兵将们脸上都有哀泣之色。宫苍虚脸上神色一沉,急急走入大堂内,堂内酒肉祭品具全,吓了一跳,冲着坐在旁的宁勇道:“宁忠没了?” 宁勇举起酒坛往嘴里倒,红着眼睛一声也不响。一个侍卫走了进来,道:“佐将,将军的衣冠冢已立好。”宫苍虚大吃一惊:“墨宁没了?那,那,那庭妩呢。”宁勇起身,跟着侍卫出去了。宫苍虚站在原地:“王叔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庭妩,也没了?” 宫苍虚一路猛跑进宫临的书房,站定正面看着满脸悲伤的宫临,不愿相信地吼了起来:“分别几日而已,庭妩没了?”宫苍虚落下泪来:“她是我侄女,没了。”宫苍虚整个都颤抖起来:“墨宁,你个废物,一个女人你都护不住。”宫临道:“住嘴!你不配这么说他。” 宫苍虚道:“庭妩怎么没的?”宫苍虚沉痛地说:“偷袭,刺杀,当胸一箭,坠入万丈千渊。”宫苍虚胸口一闷,一口血涌了上来:“刺杀,又是刺杀,你还真是不死不休啊,这下你满意了。哈哈哈。”宫苍虚颓然倒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当即晕了过去。宫临赶紧过去扶住宫苍虚:“虚儿,虚儿。来人!” 第五百零二章 可知是谁 宁勇匆匆进了宫临的书房,道:“王爷,你找我何事?”宫临看起来非常疲备,抬头对着宁勇说:“本王请你速带苍虚回京。云疆此时没有好的医生。我不想再白发人黑发人了。”眼角的泪像水珠一样滑落。 宁勇内心亦是沉痛,思考了一下说:“宁忠已带着军队驻扎西北,我一走,云疆……”宫临道:“不必担心。昨夜一战,十年无大战。西北的宁忠是云疆的一线,云疆不会有事。”宁勇道:“那我就回京一趟。”宫临道:“拜托了。” 从断魂崖到回京的路上,一支队伍白幔飘飞,深色的马车内,昏睡的墨宁陷入梦魇中: 九天神空,白雾弥漫,曜火台上,鼎火摇曳。一个绝妙的女子划开四肢皮肉,抽出白筋,剥出血骨,引出精髓,用元灵炼成金色长链,长链围住泰衡鼎,鼎火稳住。浑身流血的女子眼里满是悲泣:“太古,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遂化成金色的轻烟落下泰衡鼎内。 墨宁不停地哭喊叫:“蓼窈,不要,不要。”宁天,拿着拧过水的手巾覆在墨宁的额头:“好烫,好烫,将军,你可要撑住。医者已在路上。”宁天不停地换拧水,不停地覆盖,不停地擦着墨宁手腕和颈部。 一个须发苍白的医者被请到了马车里,看着躺着墨宁,不禁一愣:“这,这是将军?不是……”宁天点点头,道:“医者仁心,德高望重,需陪护将军一段时间。”医者点点头道:“将军大仁之人,老夫自知分寸。” 医者搭着墨宁的手腕,一刻钟后。那医者眼里透出精光:“将军箭伤极重,射断勒骨,心下半指,出血猛急,竟能命悬一线,活了下来。那位止血、拔箭的才是是真正的神医。佐将可知是谁?” 宁天道:“杀局之中,将军身边有一医女,应是她拔止血、拔箭的。”医者道:“可是姓曲?”宁天道:“正是。”医者面露激动之色:“师傅的孙女没有辱没曲医门楣,青出于蓝胜于蓝,真是苍生有福。她人呢?” 宁天道:“当胸被射一箭,坠入万丈深渊,生死不知,已派人找寻。”医者听罢,难过浑身颤抖,启唇无声,末了,只吐了两个字:“师傅。”宁天赶紧递过水囊,道:“医者,千万别激动,不请为将军诊治。” 医者喝了口水:“本是天下神医,却总英年早逝,是老天无眼,苍生无福,社稷之失啊。这天下难得有几个好人。老夫定当全力相救。”宁天听着,竟满心感动:“多谢医者,有劳了。” 孤都草原修吾殿内,医者为庭妩诊治完。缑修吾道:“如何?”医者叹了口气道:“还好,这一箭虽深,好在稍有偏离。箭伤处理及时,调养好,一个月也就能行动自如了。只是……”缑修吾刚一听,才挺高兴的,可看着医者的神情有些为难,便道:“可是什么?人能好好活着,有何可是?” 第五百零三章 咋还哭了 那医者道:“皮肉之伤可愈。这姑娘的头撞在石头上,只怕,只怕,会失忆。”缑修吾一愣:“失忆!失忆没关系,活着就好。”那医者摇着头,走了出去。 缑修吾看着庭妩的脸,啧啧道:“啧啧,真是天下的绝色美女,极品美女!这么美,这么能打,医术这么高,还特别心善,你说天下有几个男子配得上?那当然只有我缑公子,缑修吾啰。你好好睡,我去找些草原圣品过来。” 庭妩的意识在漫无目地游走,穿过茫茫的草地,跌入了深不可测的云端,眼前却出现了很熟悉的曜火台,泰衡鼎内,火光摇摇灭灭,萦绕着一缕缕的黑气。一个满身黑气的男子背对着庭妩,口中发出狂笑:“蓼窕已是我的,我要让她成为这三界最尊贵的女人。三界尽是我俩的。太古,你输了。”太古冷声道:“苍虚,你从没问过她,她愿不愿意。” 苍虚道:“这重要吗?他是我的人,如你所见。”太古捂着心口,很疼很疼,嘴角渗出鲜血:“好,你要这三界主神位,我让给你便是。为何要杀戮滔天,让人界生灵涂炭?为何要踢翻这泰衡鼎,让三界苍生尽数陪葬?” 苍虚道:“我要你让吗?没有你,我自然就是三界主神。三界苍生在我眼不过蝼蚁。你主神定的规则我不喜欢,本主神要制定新的三界规则。”太古道:“你已魔心入髓,不可救要了。”苍虚道:“废话。我会让你成为手下败将。” 苍虚手持苍山爷直劈向墨宁,却被一道结界挡住。墨宁纹丝不动,手中结印,说道:“蓼窈以神生守三界安宁,我绝不许你让她的守望变成绝望。”苍虚笑道:“她会守望我的规则。”话音落下,祭出元灵之力霹向墨宁,霎那间黑气弥天,只有苍虚的笑声在回荡。 莹白剔透的光自太古手心升起,慢慢地着上金色,慢慢耀目,慢慢变大,将黑雾驱散,再无限扩大。苍虚露出恐惧的神色:“太古,你竟要以真身镇压我?”太古嘴上露了一笑,笑里有着坚毅,有着悲凉:“蓼窈,不要伤心,我做了本该我做的事情。” 金光四溅,眼前一片空白,天崩地裂,三界皆颤的声音响起,所有的金色凝成一柱,直轰向曜火台下的幽渊之底。天地一片清明。 庭妩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颤抖着哭喊道:“太古,太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等我,这是我的责任。”脚下一虚,掉入一个桃红色的弥障内,眼前桃红飘飞,头晕目炫。苍虚搂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虚影亲吻,阴狠的眼神去看向巨大的合欢树下垂泪的太古。庭妩急得直掉眼泪说:“太古,别哭,那不是我,不是我……” 缑修吾带着一束花回来,朝着床上的庭妩道:“小美人,都三天三夜了,你咋还不醒?失忆了没关系,你得醒过来呀。”走过去看着庭妩,却见庭妩满脸是泪花,抬手轻轻拭去道:“小美人,你是做恶梦了吗?咋还哭了?”庭妩一动也不动。 第五百零四章 回去再哭 缑修吾叹了口气:“还不醒,本王子都被你闷死了。”“缑修吾!缑修吾!你给我出来!竟然敢躲着我。”楚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缑修吾赶紧跑了出去,拉着楚卉道:“这不被人砍得浑身是伤,流血过多,躺了几天几夜嘛。” 楚卉一听,扒拉着缑修吾的衣服就要看:“伤得重不重?我说你怎么会躲着我呢?”缑修吾道:“得,得,得,住手,光天化日,你名节不要啦。谁个大嘴吧说我躲着你。” 楚卉道:“大哥呗,他硬说你回来了,让我来看看你。我说不可能,还真被他说中了。”缑修吾道:“他不被禁足吗,他有透视眼吗?”心里却道:“孤跋宇,你这是要看看我是不是被你杀了,回不来了吧?呵呵,你失算了。” 楚卉道:“哪有,他是关心你,不是?”缑修吾道:“好好好,带你出去玩玩,去给你找几朵雪莲来养颜。”楚卉一听,心花怒放:“修吾,还是你对我好,我不生你气了。”缑修吾朝着庭妩做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原都闹市当街酒楼,三公主宫意阑靠着栏杆,喝着酒,流着泪。朱玉罄道:“难过有什么用,人都没了,不用想了。”宫意阑道:“那样一个人,英姿神武,悲悯苍生,怎么就这样没了?” 朱玉罄道:“姑奶奶,求你别伤心了,有用吗?即使他不死,不也是要指给那个点柔的吗?有你什么事。天下好男儿那么多,为何就少了他一个?”宫意阑一挥手道:“你不懂。”朱玉罄道:“我懂,我懂,我是女的,你也是女的。我懂,别喝了。” 酒楼的对面,一只素衣白幔的队伍出现了。宁器走在最前面,宁生胸口趴着只小猴走在最后。中间的人围着一辆深色挂着黑幔的马车,慢慢走来,神情肃穆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辆车,默默地注视着,没有人喧哗,沿途不断有人跪地相送。 队伍里的人不禁红了眼,宁器抱拳还礼。宫意阑飞跑下楼,冲到队伍的前面,满脸泪痕。宁器道:“三公主,请让开。”宫意阑哭着说:“我不信,让我看一眼。”宁器看了一眼周围,道:“好,就一眼。”宁器撩起黑幔,宁天拉下白布。宫意阑看着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的墨宁,捂着嘴哭出了声。宁器道:“玉罄姑娘,请带公主离开。” 将军府内正在看书宁庭突然放下书,便冲了出去。宁正忙起身追赶:“宁庭,干嘛去,你慢点!”眼看着宁庭停了下来,盯着路口。宁庭吁了口气:“小子,你跑路带飞的呀,你阿正哥……”前面白色的赫然出了白色的马车队伍。 宁庭一边跑一边抹眼泪,跑到宁器的跟前,刹住脚,看着宁器,瘪着嘴说:“宁器哥哥,是去晚了吗?”宁器心里一酸,俯身抱起宁庭,说:“别当街哭,我们回去再哭。” 宁庭倔强地擦了一眼泪,隐着哭说:“好。”小脸埋在宁器的脖颈下,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就是不出声。宁器抚着宁庭,心里喊叹:“宁庭,你可真是将军的亲儿子。大气,隐忍。” 第五百零五章 瞒天过海 众人进了将军府,棺椁备停,府内白幔低垂。宁器和宁生却已将墨宁平平地放在了暗室的的床塌之上。宁庭在旁看着,俯下身,在墨宁耳边叫了声:“爹爹。”墨宁的睫毛轻轻抖了抖。 宁器看着不哭也不闹的宁庭,宁庭也瞪着乌黑的眼睛看着宁器,笑着说:“爹爹还活着。”宁生好奇地看着:“小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还以为你会哭个半死。呵,白担心了。” 宁器道:“到了前厅,咱们要使劲哭,要哭得断气的样子。”宁庭点了点头道:“让别人信以为真。”宁生道:“嘿,你小子又知道。”宁庭眨了眨眼道:“我娘亲呢?为何不见一起回来?” 宁生赶紧别过脸去。宁器蹲下身子,看着宁庭:“你娘亲中了一箭,掉下悬崖了。对不起,宁庭,哥哥去晚了。”宁庭冲了出去,跪在棺木前,哭得惊天动地,闻者垂泪。小猴轻轻走了走去,静静地坐在旁边。 前来吊唁的官员络绎不绝,宁器、宁生神情肃然地行礼接待。端茶倒水的人皆由宁正安排,军将府来来往往,人流如织。宁天在密室守着墨宁。谁也顾上安慰哭泣的宁庭,哭累了的宁庭哭着哭就睡着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小猴的身上。 宁器抱起宁庭放到里间的榻上,小猴子跟了过去。宁器说:“小猴,你守着宁庭。”小猴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宁器抚摸了一下小猴道:“把你带回来,是对的。” 三更时,将军府门前冷清了下来,冷冷清清,只有风吹白幔的声音。宁器和宁生坐在棺前烧着纸,宁生道:“烧给谁呀?没人接呀。”宁器道:“烧给人看。”一个看门的侍卫跑了过来:“佐将,有人来吊唁。”宁生抖了一下:“三更半夜,来吊唁,可是来感觉了。”宁器道:“该来的人来了,别乱说。” 宁器和宁庭规规矩矩地站好,递给来人一柱香。宁器看了看外面,轻声道:“皇上,请随我来。”宫虬哼了一声,随着宁器到了暗室。宁天和宁器赶紧下跪行礼。宫虬道:“平身。人怎么样?”宁天道:“尚在昏迷中,但无性命之忧,需要静养。” 宫虬道:“受的什么伤?”宁天道:“箭穿肋骨,心下半指,出血猛急。”宫虬倒吸了一口冷气:“是谁施的医?”宁器道:“先前,应是庭妩止血、拔箭,后来是曲夷的徒弟卞随调理。”宫虬叹了口气:“曲氏一脉,妙手回春。可惜,可惜。” 宫虬看着尚在昏迷的墨宁说:“你们这招瞒天过海,难道连我也要瞒着?”宁器道:“哪能?将军曾交待,等他醒了自然会去皇宫见您。”宫虬道:“连这他都算到了?怎么就差点把自己的命给算没了呢?” 宁器道:“定是当中出了什么问题。只是,这要等将军醒来后才能知晓。”宫虬:“醒来?他已经死了,准备用什么身份见我?”宁器道:“皇城内暗藏凶险,外事暂宁,将军准备脱壳。” 第五百零六章 自由之身 宫虬道:“看来,我不准许原佑军宁字佐将回府是正确的。你们接下将军府卫国之责,还你们将军自由之身,给他一个外派影卫的身份,有事直接向我回禀。京城要起风了。”说完,留下一块虬字玉牌,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 第二日清晨,宫虬近侍洪公公挂持圣旨而来。宁器领着一干人下跪接旨。洪公公道:墨宁吾儿,护国卫民,功震山河,英年早梦,痛不忍睹。谥号“忠武”,配享太庙。钦此。洪公公上了一柱香,叹息一声而去。 宁兴道:“将军这一死,成板上钉钉了,都配享太庙。真是自由了,想想就美。”宁器一巴掌扑了过去:“叫你乱说。”宁庭抿嘴轻笑,小猴子哦哦叫了几声。宁正看了下周围,小声说:“别闹。” 狐都修吾殿内,庭妩五天五夜后,缓缓地睁开眼,看向四周,眼神里一片茫然。一个侍女看到庭妩醒来,高兴地说:“姑娘,你可算醒了。我们二皇子会高兴坏了的。来,先喝一点水。” 庭妩只喝了一小口,还是呛住了,胸口生疼,急忙看向侍女道:“你给我换的衣服?”侍女摇了摇头说:“我们二皇子,他亲自服侍你的。你呀,命可真好。我们二皇子可从来不服侍女孩,只有女孩服侍他。” 庭妩吓得脸都白了。缑修吾正好拿着雪莲和藏红花进门,隔空喊道:“紫衣,拿去给姑娘熬汤,她应该就要醒了。”紫衣高兴地喊道:“二皇子,姑娘醒了。”缑修吾冲地进来,庭妩赶紧别过脸去。 缑修吾看着庭妩问:“紫衣,你们在说什么?”紫衣高兴地说:“在说换衣服的事。二皇子,你亲自给姑娘换的呀,我给姑娘子擦的身子,你还姑娘换了药。姑娘可真美。”庭妩羞得脸通红,只想再昏死过去就好。 缑修吾笑了说:“出去。”走到榻边,轻轻地说:“你是我末婚妻,我帮你换衣服很正常啊。不用害羞。”心里却在说:“但愿你失忆了。”庭妩转过头看着缑修吾满脸疑惑:“你是谁?我,我又是谁?” 缑修吾真是打心底里笑了:“你叫庭妩,是位很厉害的医女。只是你前几天被人误伤了,掉到了悬崖下,应该失忆了。我们俩个快成亲了。”庭妩将信将疑地看着缑修吾。 缑修吾真诚地看着庭妩:“你不信?好,咱们慢慢来,咱们重新来。”说完端起旁边的粥,用唇试了一下,说:“正好,你现在不能吃很多东西,得慢慢来,慢慢养。你都瘦得脱相了。我特意去找了雪莲和藏红花,你很快就会容颜焕发的。” 庭妩心里很是郁闷:“我怎么就失忆了?我跟他,成亲?我不觉得和他很亲近,只是不抗拒而已。得吃东西,养好身体再说。要不然,会被别人给当猪宰了,还帮他数钱,啊呸呸呸。怎么能说自己是猪呢。” 缑修吾笑着说:“嗯,不错,吃了小半碗。等会再喝点雪莲红花蜜茶,我的小美人。”庭妩感沉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缑修吾道:“反感?恶心?谁叫你失忆了,我就这么叫了。” 第五百零七章 荒唐无良 紫衣慌慌地跑了过来,喊道:“二皇子,楚、楚姑娘来了。”缑修吾道:“才打发了她,怎么又来了?你躺会儿,我去去就来。”缑修吾一溜烟就出现在楚卉面前:“我明明摘了三朵雪莲,怎么就只剩2朵了?”缑修吾道:“可能路上丢了一朵,有空再去找,赶紧回去熬汤喝。美美的,我就喜欢。” 一个侍者匆匆赶来:“二皇子,可汗有请。”楚卉脸微微红了一下,缑修吾心里一咯噔,看了一楚卉,又看了看侍者,问:“什么事?”侍者道:“你到了,就知道了。”缑修吾拉着楚卉就往外跑。楚卉道:“你生怕在我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你是不是屋里藏着什么?”“怕你无聊而已。”缑修吾亲了一下楚卉,“我等下来找你。” 缑修吾进你缑嘎辛殿中,缑嘎辛正喝着酒,微微醺着,招着手说:“修儿,你过来。”缑修吾道:“父汗,你找孩子何事?”缑嘎辛道:“见你无事,给你说门亲事。”缑修吾眼珠一转,赶紧说:“有事、有事,孩儿要去给狐都国挣钱。大战刚败,局势艰难,岂可儿女情长?” 缑嘎辛道:“你也知道钱。那维夷公主的钱,你不要,就变成你哥的了。反正都是我儿子,我不着急。”缑修事眼珠一转道:“公主自已提的?”缑嘎辛道:“公主看上你了,你还扮俏,不愧是我儿子。” 缑修吾道:“南郡,原国的南郡,向来是烟柳繁华,富贵流油,遍地黄金之所。儿臣先前在那里做了点事情,应该有成效了。儿臣要到那里去看看。你若想娶,你自便就好。”缑嘎辛脸色一变:“荒唐无良之徒,你快走、快走。”缑修吾道:“多谢父汗。”一溜烟逃了出去,往里看了一眼道:“说得你自己不是荒唐无良之徒一样。这狐都的女儿,我敢要,恐怕我都得管她们叫娘。” 一个侍女走到楚卉身边,低头絮说一番。楚卉脸色大变:“他真是这么说的?”那侍女点了点头。楚卉气得咬牙道:“他自己不娶,竟然要他父亲娶?我去找他问清楚。”楚卉气得直奔缑修吾殿中,一个侍女挡住道:“二皇子正沐浴,不可以进。”楚卉道:“你什么我没见过,你让开。” 侍女伸手要拦,楚卉掏出剑,一剑便刺了过去,那侍女手上鲜血直流,疼得在一旁哭泣。缑修吾正给庭妩喂雪莲汤,听到动静时已经来不及了,紫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缑修吾把庭妩往榻里一挪,一把拉过紫衣往床上一按,自已翻身覆在紫衣身上。紫衣受此一惊,啊啊大叫。庭妩想挣扎着起来,缑修吾一把按住:“别动。”紫衣一巴掌甩在缑修吾脸上。 楚卉走进来,气得血冲脑门:“原来是这样!缑修吾你个畜生。紫衣你个贱货。”举起剑就朝两人刺去。缑修吾一脚将楚卉的剑踢落:“你不想嫁给我父汗,你可以去原都啊,来找我做会,坏我好事,出去。”然后起身,拉起楚卉就往外走。 第五百零八章 终于醒了 楚卉反手啪地一声打在缑修吾的脸上:“无耻。”缑修吾一把抱住她道:“好,我无耻,你撕了我吧。”楚卉真的一把就把缑修吾的衣服一把就撕烂了。缑修吾笑着说:“够劲!”将楚卉横着抱起,进了别的房里。 紫衣吓得一直呜呜哭。庭妩不太敢动,伤口还有些疼,只是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要一直哭?他刚才只是荒唐些,没做什么,而且你还打了他一大巴掌,不亏。”紫衣笑了一下,又哭着说:“二皇子倒没什么,可是那个楚卉,她,她会杀了我的。” 庭妩好奇地问:“她,可是随便杀人?”紫衣说:“她自己一直说是二皇子的大妃。二皇子也默认了。二皇子身边的女人,都被他杀了。我,我死定了。”庭妩试着问:“缑修吾喜欢她,她杀人不约束。”紫衣点点头。“那缑修吾想杀你,借楚卉的手?”紫衣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不知该摇头,还是该点,放声哭了起来。 庭妩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懵了,看着紫衣,又想了一下自己:“那个楚卉只看到了紫衣,没看到我。难道这缑修吾祸水东引的目的是瞒下我?”这么一想,刚才的事情便清楚了。 庭妩说:“紫衣,别哭了。你只要和我呆在一起,就不会死。”紫衣停下来,看着庭妩道:“真的?”庭妩说:“别出去,和我寸步不离,照顾我。我跟二皇子说。” 十天十夜的黑夜终于过去,墨宁缓缓睁开眼,正好对宁庭那一双黑黑的眼珠。宁庭软软说了一句:“爹爹,你终于醒了。”墨宁道:“不哭,爹爹会好的。” 宁庭点了点头:“我给您擦擦脸,润润唇,卞爷爷说不能让您直接喝水。金弥,去叫宁器哥哥来。爹爹,宁生哥哥给我带了只小弥猴回来,毛色金黄金黄的,我就叫它金弥了。金弥很聪明的。”墨宁笑着说:“很好。” 宁器看到宁庭小心翼翼地给笑着的墨宁擦脸,鼻子一酸:“将军。”宁庭道:“不许哭,爹爹会好的。”宁器一笑,硬是把眼泪憋回去了。卞随背着药箱过来,给墨宁把脉,笑着说:“将军体质异于常人,身体在自愈中。只是虚了些,多喝点补汤,过个二十来天,便可下床走动了。” 宁器道:“卞随医者,是神医曲夷的徒弟。”墨宁道:“先生可有家人?”卞随道:“当年本随师傅在宫中行医,后来出宫,云游四方,孑身一人。”墨宁道:“先生须发苍白,就留在将军府,不要云游了。”卞随道:“听将军的,军中有事,可随时叫老夫。老夫去给将军配药。” 墨宁道:“宁器,庭妩呢?”宁器道:“我们晚到一步,姑娘胸口中了一箭,坠入悬崖。事后,我与宁兴去寻找,只看到拔出的箭和药瓶,人却没找到。”墨宁想了一下,说“应该被狐都草原的二皇子缑修吾救走了,他有意于庭妩姑娘,应该不会伤她。派人去狐都宫打听。” 第五百零九章 他还活着 宁庭眼睛亮亮地闪了几闪,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摸着金弥的头说:“我心里感觉,娘亲肯定活着。”宁器道:“将军经历了什么,为何会如何凶险?”墨宁把那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宁器道:“铠甲上有回形纹和芙蓉纹。原国的军用铠甲以及禁军穿的铠甲都是纯面的,没有纹饰的。谁这么大费周张,做这等无用之事?”墨宁道:“杀手门派,不同的杀手门派有不同的标识。庭妩记得衡峨山的那场刺杀者身上有芙蓉纹,只怕杀手是从原都去的。她身上拔下的箭呢?”宁庭道:“我去拿。”晃晃地便跑了出去。 宁器道:“确实是从原都去的。宁庭看到,说他们马蹄用棉布裹着,一身全黑,快如闪电,还说他们身上气影很浓。只让我与宁兴去,因为只我们俩武功略高。后来,沿途的哨卫传信回来,确实从原都去的。只怪我们低估,派去的人身手不够,都被杀了。” 墨宁道:“宁庭说的?”宁正正好端着茶水过来,说:“将军,确是宁庭说的。这宁庭真是天才小子。你屋里的书全看了,倒背如流。宁器和宁生,是宁庭让去的。不让我去,怕我送死。”墨宁说:“这孩子确实聪慧,异于寻常小孩。” 宁庭拿着箭和药瓶过来了,递给墨宁。墨宁仔细地看着药瓶。宁庭笑着说:“是娘亲的东西,我认识。娘亲还活着。”墨宁摸了摸宁庭的头:“爹爹会带你找娘亲,你先去玩。宁器,你看过来。” 墨宁指着箭的纹路说:“这是芙蓉纹。那只箭队中二十多人都是高手,其中四人是极品高手。仅有一位极品高手提前隐匿,伤我和庭妩的,应该都是他,而且只有他还活着。” 宁器道:“我们赶到时,你周围倒着许多人,已经受伤,没有攻击力。这是谁做的,功力极高,和将军相当。”墨宁道:“庭妩,庭妩的身手高不可测,遇强虽强。”宁器道上:“好险。四十五人的绝顶高手,黑夜袭杀,这是必杀局,就没想让你活。” 墨宁道:“还有口气的,都自杀了?”宁器道:“是,都服毒自杀。我们没动手。四十五具尸体。”墨宁道:“好严密的组织。是四十六人人,那位善隐匿的极品箭手应该回来报信了,他们要杀的是庭妩。持剑的杀手,目标是我。” 宁器道:“此事要跟皇上说吗?这是他给您的虬字玉配,身份是外派影卫。皇上说这京城要起风了。”墨宁道:“我会亲自和他说。十年之内虽无大战,但阴谋却时时存在,军中事务交给你们,你们要小心。” 宁勇从外面满面尘士地走了进来。宁正道:“宁能,你打了大仗,也不至这么灰头土脸的呀。”宁勇道:“嘿,别说了。临王爷让我护送宫苍虚那小子回来,谁料天降大雨,毁了路,那小子发疯似的急着往回赶。”墨宁道:“为何要你护送?他的功夫不低。” 第五百一十章 执迷不悟 宁勇道:“疯了加病了。听到庭妩出了事,当场就喷血了。这小子还真是个情种。幸好临王爷是他亲叔,否则真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墨宁听得脸比锅底都黑,身上寒气直往个冒。周围的人不禁打了个寒战,都闭上嘴,不敢再说话,默默转身离开了。 螭王府内,忙得人仰马翻。端水的,送药的,送汤的,送粥的,送水果的,穿梭不停。蒲思柳在一旁哭眼睛都肿了:“虚儿呀,吃点吧,再不吃点,你,你这身体抗不住啊。”宫苍虚躺在床上,一声也不吭,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蒲思柳端来一碗鲍参粥:“虚儿,母亲喂你吃点,就算是为母亲吃点。” 宫苍虚一把是粥碗掀翻:“出去,全都出去。”蒲思柳泪眼婆娑地一步三回头,一挥手让所有的下人都出去了。萍落陪着蒲思柳,轻轻地说:“小王爷这么一闹,只怕王爷会知道,怎么办?” 蒲思柳现在满眼满心都是儿子那可怜兮兮的惨样:“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倒是后悔杀了她。”萍落看了下周围道:“小姐,你糊涂了。”“萍落,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虚儿应该是知道了什么。”蒲思柳真是六神无主。 萍落道:“小王爷没有什么证据,都只是猜测。因为衡峨山的事情之后的猜测。我们不能提,过一段时间,缓过来,就好了。”蒲思柳道:“只能这样了,可怜我的虚儿。”宫螭从外面回来,直接进了宫苍虚的房里,看着宫苍虚的模样,气得把茶盏一推:“你临王叔既已说清楚,你为何执迷不悟?” 宫苍虚道:“难道父亲不心痛,不悲伤。我只是为亲人悲伤,怎么就不行?”宫螭道:“你若只是存了这样的心,何至于此,你究竟要如何?”宫苍虚道:“找到尸首了吗?” 宫螭很伤心,眼角已有泪光:“当胸一箭,万丈悬崖,岂能活?”宫苍虚眼里浮现一丝光亮:“父亲,你不知她的身手有多好,绝顶高手啊。她没那么容易死,只要没找到尸体,说明她很有可能活着。” 宫螭怀疑地看着宫苍虚:“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医女,怎么可能?”宫苍虚一改气息奄奄的模样,直接坐了起来:“父亲,你可知云疆一战,她有多英武吗?”宫苍虚一口气说了下去,神色兴奋不已。 宫螭眼睛睁得大大,整个人都惊呆了,一时间热泪盈眶。离胤端茶进来道:“小姐,身手确实不凡。”宫苍虚道:“何止不错,我都不一定能打赢她。我要吃东西,我要去找她。” 侍女走到蒲思柳房里说:“王妃,小王爷要吃东西。”蒲思柳一时没反应过来:“要干什么?”“要吃东西!”“那还不快去,快去,快去。”蒲思柳高兴地一扫阴霾之气,立马阳光灿烂起来。 第二天早晨,缑修吾才多外面回来。正在烧茶水的紫衣吓得杯子都掉到了地上。缑修吾道:“紫衣,你这是看见鬼了,还是看见我了?我有那么可怕吗?”紫衣看了看后面没有楚卉才说:“你不可怕。” 第五百一十一章 被驴踢肿 庭妩感觉好多了,浑身有了力气,便坐了起来说:“我身边缺人,正好紫衣救了我,就留她专门照顾我吧?”缑修吾道:“怎么会缺人,就我呀。我是个帅帅的大活人。” 庭妩一笑:“我不要你,只要她。”缑修吾捂住胸口道:“万箭穿心,美人,我要死了。”庭妩道:“我怕死。”缑修吾立马正经起来:“我怎么可能让你死?为了让你好好活着,我们立马去南郡。别人都找不到我们。如何?” 紫衣道:“南郡,是那个别人说的‘十里繁华不夜城,万千奇异在南郡’的原国南郡?”缑修吾道:“温柔富贵之乡,勾栏瓦舍之所。”庭妩听得直摇头。缑修吾抱起庭妩说:“快点,快点,被她发现就不好了。你会死定了。” 庭妩道:“我为何会死定了?”缑修吾道:“因为我,因为我喜欢你,我们要成亲了。所以我们要赶紧跑。”庭妩真心觉得缑修吾好奇怪:“所以我们赶紧跑着去成亲。是你脑子被驴踢肿了吧。” 缑修吾笑道:“美人,你失忆了,语言功能没失。紫衣,快点走。”紫衣道:“好好,我快点收拾东西,就走。”“东西我给你买。想活命,就赶紧。”缑修吾抱着庭妩出了门,院里还真停着一辆马车。缑修吾把庭妩放马车上躺好,又推着紫衣上了车,自己跳上马车,亲自驾着马车就往南边走了,门口静悄悄的,一个卫兵也没有。 紫衣在车上笑得合不拢嘴。缑修吾道:“你笑什么?”紫衣道:“大妃不会被气死吧。”缑修吾道:“谁叫她气性大,爱吃醋,就这样,让她永远也找不到我们。”紫衣道:“正合我意,二皇子,你可不要出卖我。出卖我就等于出卖姑娘,我会和她形影不离。”缑修吾道:“啊,不会吧,好惨。早知道,就不带你了。” 楚卉等了一在,外面的太阳都快落山,气愤地说:“喜欢你缑修吾,我真是上辈子没长心。等一会儿,等到太阳都黄了,还不见人。”跑到修吾殿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禁满脸疑惑:“干什么事情去了,这么奇怪。”只好悻悻地回去。 一连四天,第五天早上,楚卉一看,里面倒有人了,问:“二皇子呢?”一个侍从道:“二皇子说他收钱去了,具体去了哪里,不知道。我们离开时,二皇子还在的。” 楚卉道:“他没教你们说假话?”侍者道:“没有。说假话,哪敢?不要命了吗?”楚卉道:“知道就好。”无精打采地走了。侍者看着楚卉走远了,轻轻地说:“说真话,也会没命。二皇子当时说‘想活命,四天后再回殿’。”楚卉回头看了一下,那侍者吓得刷子都掉地上了,也不敢捡。 第五天,到了原国小镇,一间茶舍清新雅致。缑修吾斜靠着马车道:“美人,美人,本王子,可否请你喝杯茶?”庭妩道:“躺着难受,也好。”缑修吾扶着庭妩慢慢下马车。庭妩一身素衣,袅袅婷婷,弱柳扶风。缑修吾都看呆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上,脸上少正经起来。 第五百一十二章 美人懂茶 缑修吾真端着了:“此舍梅香茶别具一格,暗香萦绕,经久不散,清神醒脑,姑娘,来一杯?”庭妩好奇地瞪了缑修吾一眼:“有点抽风。”缑修吾道:“一下就戳破,给点面子。” 庭妩十天不动,感觉整个人都虚飘飘的,浅饮缓说:“看着这原国小镇风物,旌旆飞扬,五色轻摇,绿叶泛光,民乐轻语,倒是耳目一新。”缑修吾道:“美人若喜欢,我们十里一停,有小镇的地方,我们就看看。” 一个衣着鲜丽的醉迷迷的汉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茶舍。小二赶紧去扶:“岑官人,来,来,请坐。”岑官人道:“来两壶梅香茶。”“四十文。”小二弯着腰接过钱离开了。紫衣说:“二十文一壶茶,好贵,普通百姓家一天的生活费用。” 庭妩道:“很贵吗?”看向缑修吾。缑修吾道:“看对于什么人而言。对一般农户确实贵。对于那富有之家,一点不贵。美人,喝,八壶、十壶,爱怎么喝,怎么喝。”庭妩道:“不值。”缑修吾眨了下眼道:“美人懂茶?” 庭妩道:“这梅香口感粗粝,夹有一丝焦味,一文钱一壶足矣。”缑修吾一听,细细地咋吧了几下,又凑近闻了几下,看着庭妩道:“行家。”紫衣道:“我怎么不觉得,这茶清香得很,神清气爽呢。”庭妩不再喝茶,只是坐着,细细地看。 一个衣衫褴褛,满面尘灰的老汉提着黑黑的水壶,走了过来:“店家,买壶茶,连着茶叶一起倒进这水壶里。”小二道:“郑老爹,您又来买茶,给公子喝呀。”老汉道:“只有你家的茶能让我儿子清明啊。茶虽不稀罕,可我老汉也买不起。无奈无奈。” 岑官人道:“老汉,你这儿子倒会享受,这茶确能醒神。”老汉叹了口气:“享受啥,为了让他不发疯地读书,饭我都吃不上了。”郑老汉接着水壶,三步并作二步往回走。 几位书生一起结伴带着书进来了,看到庭妩,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有人竟挪不开眼。小二道:“几位公子,楼上还有小间,你们几个又准备在小店苦读到深夜?”书生道:“有劳店家,你家茶香萦萦,让我们读书的效果好。”一个书生拿出一锭银子交给了小二。 紫衣吃惊地说:“哇,一间茶舍的生意这么好?我以后也要开一间。”庭妩道:“走,去看看。”起身,沿着郑老汉的走的路而去。岑官人看得眼睛发直:“美人,真是美人。”拿茶的手,不禁有些哆嗦,茶水都溢出来了。 庭妩道:“二皇子,我当时的随身物品可带了?”缑修吾道:“带了,带了,姑娘的东西,我哪敢落下。紫衣,去拿来。”庭妩拐了几道弯,缑修吾看着几此迷糊道:“美人,你身子虚,别去了,走错了,累着了,不好。” 庭妩走到一破落的地门前,敲敲门道:“有人吗?”缑修吾道:“美人,你怎么知道是这家?”“气味,书墨的气味和那老汉劳作的气味。”郑老汉走过来,打开门,看到两位衣贵气的人,愣了一下:“两位,这是?” 第五百一十三章 邪异的花 庭妩:“我是医者,茶楼里,听到你说的话,有些奇怪。”郑老汉引着两人往里走,庭妩看着,房宇不小,只是有些破落,院里晒着书,菜,茶叶,墙边上长着些深紫色的草,上面开着黑色的花。屋舍内清寒却干净。 郑老汉把儿子领了出来,庭妩看着清清爽爽的书生公子,衣着朴素,却也面容俊朗。郑公子道:“父亲说了你是医者,然而我并没有病,只是每只喝一壶梅香茶,觉得神思敏捷。”庭妩道:“郑公子神容俊朗,确实不似有病,不过可否让我为你把脉。”郑公子坐下来,将手伸向庭妩:“劳烦医者。” 庭妩细细地听着脉搏声,细细地闻着空气里的丝缕,半晌,道:“郑公子,脉搏有力,身体内并无病症,按说本应日日神思清敏,为何要依赖那梅香茶。你家境败落,茶资难供。” 郑公子面有羞愧之色:“往年并非如此,只是近两年离不开那梅香茶。只希望今年科举高中,能解老父之重荷。”庭妩道:“那梅香茶平平,无甚特别之处,为何就离不了?” 庭妩从紫衣带来的包中拿出一颗种子交给郑公子,道:“公子,将这雪梅种子种于院中,待明年花开,自可摘花煮茶。”郑老汉大喜道:“谢医者仁心,老汉实是难以承当。” 庭妩起来离开,那郑公子眼神哪肯离开,但举行仍是有礼。庭妩看着墙角的那紫黑的花草问:“这是何花草,颜色竟生得如此邪异?”郑公子道:“此花草近两年才有,叫心想事成花。有此花种在院子里,主人所想之事皆能成。想富贵的富贵,想发财的发财,想科考的必高中。” 庭妩本心想:“如此邪异之花竟有如此美名,也罢。请不要见怪,此举多有唐突。”三人离开。庭妩感觉神思乏乏,行走无力。缑修吾抱起庭妩道:“美人,重伤末愈,又如此耗神,累着了吧。”一路抱着庭妩上了马车,刚准备离开。 一位中年男子,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不知道缑家主前来,多有怠慢!这是这一年的茶利,请收下。”缑修吾道:“吴掌柜倒是实诚之人,茶舍生意不错。”紫衣打开一看,满满一箱竟全是金子,吃惊地说:“一年,挣这么多。”那吴掌柜道:“生意确实好,这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买这茶喝。” 缑修吾道:“吴掌柜,有人说这茶口感粗粝,夹有一丝焦味,你琢磨一下。”吴掌柜道:“家主吩咐,小人自当用心。”缑修吾驾马车离开。紫衣道:“二皇子竟是梅香茶舍的家主,我还开什么茶舍,活得不耐烦了。” 缑修吾笑着说:“到时,送你一家茶舍,直接当掌柜,不用打拼,心想事成。”紫衣开心得飞起:“二皇子,你可真好。”庭妩躺在马车,闷不吭声,眼前浮现的都是那邪异的心想事成花,不觉间便睡着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 诡异的梦 庭妩睡得很沉,迷迷蒙蒙间,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紫黑的花,放眼望去,漫延无边,花的上空弥漫着紫黑的雾气,飘飘荡荡,有如无边的紫海的海,云涛翻滚。穹顶之上,电闪雷鸣,苍山斧、紫影锏、鸿蒙戟在电石火光中飞蹿。墨宁、苍虚追着修吾施展着灵力,灵力相撞,地动山摇,海啸云滚。 对战之中,苍山斧和鸿蒙戟合于一处,发出耀眼的光,一道暗影被打入紫色花海之中。白色和金色的结界交织在一起,轰然压向坠落的暗影。眼前只剩一片茫茫的紫黑的花,结界上晃出几个字“东渊禁域”,禁域花海掀起万丈狂澜,很快就平静下来,寂寂无声。只剩紫墨的云气翻滚。 庭妩嘴里反复念着“心想事成花,不对,不对,心想事成花”,挣扎着要醒过来。紫衣赶紧喊:“二皇子,二皇子,姑娘怎么了?”缑修吾感觉心口一疼,很快便消失了,挑帘进来一看,赶紧搂着庭妩道:“庭妩,醒醒,醒醒,你会把伤撕裂的。” 庭妩张开迷茫的眼,嘴里还念着:“心想事成花,不对。”缑修吾道:“做恶梦了?想起什么了?”庭妩使劲揉了揉太阳穴道:“好诡异的梦,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缑修吾看了一下外面道:“天黑了,我们找间客栈住下。你这睡了一路,晚上怕要睡不着了。”庭妩道:“身子虚,睡得着的。” 宫苍虚带着一路人,侨装成狐都商人,进入狐都草原皇城边,卖着脂粉,观察着经过的女子。夜晚,一行人偷偷潜入修吾殿,用刀逼着修吾殿的仆人说:“你们二皇子呢?”侍人说:“二皇子出去收账了。” “二皇子有没有带走一个受箭伤的女子?很漂亮。”“有,有,有过。”“去哪儿了?”“二皇子怕大妃杀了那女子,带着一起收账去了。”“去哪儿了?”“这小的就不清楚了。二皇子贯会做生意,遍及天下的。”“说的是实话?”“自然是,二皇子说过凡是保命要紧,享乐第二,没有第三,小人怎么可能说假话。” 宫苍虚一把推开那仆人,说了句:“来晚了!走!”一行人便消失在了夜色里。茫茫夜空之下,宫苍虚抬头仰望问天:“那么多的路口,庭妩,你走的是那一条路呢?你可还好?” 将军府内,宁器拿一个面具递给坐着看书的墨宁。宁庭一看,蹦跳着过来:“爹爹,带着看看。”墨宁微微一笑:“好,免得宁庭不认识爹爹。”墨宁戴上,遮了三分之一的脸。宁庭拍着的手道:“挺好,颇有些神秘感。”金弥高兴地乱窜。墨宁取下来,递给宁庭。宁庭给自己戴上,又给金弥戴上,一人一猴玩得欢欢喜喜。 墨宁道:“有消息吗?”宁器道:“将军,哪方面的消息?”墨宁盯着他,宁器神色一正道:“六天之前,缑修吾说为了不让庭妩被楚卉杀掉,偷偷带着庭妩出了孤都草原。去向不明。宫苍虚亲自潜入修吾宫中,得知也仅有此点。” 第五百一十五章 疑云重重 墨宁沉思了一下:“带庭妩只能是马车出行。边关哨卫应有所察。除非缑修吾故意隐瞒行踪,故意让我们找不到。”宁器道:“我们会四处派人寻找,只要庭妩姑娘活着,就一定能找到。” 宁器停了一下说:“那箭当面交给皇上。皇上当是有一丝的惊愕闪过。”墨宁道:“皇室内斗,若百姓无恙,我们且后退,只是为何会是庭妩?”宁器道:“难道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墨宁道:“应当是,再静观其变。我不能住将军府了,去墨阳居,带宁正走,其余人留下。” 宁庭看着墨宁道:“墨阳居好玩吗?比将军府如何?”墨宁道:“比将军府大,后面的山上有许多小动物。”宁庭歪着头说:“太好了,爹爹。只是爹爹不能叫现在的名字了哦,得改名了。”墨宁道:“改成什么?”宁庭道:“宁默,沉默的默,因为爹爹是影卫,大都数情况是不说话的。娘亲听到这个名字也会起疑,来寻爹爹的。”墨宁一笑,抱起宁庭道:“好,就听宁庭的。” 宫虬急急地走进和坤宫,到了门口,又沉了下来,脸上温和。侍女们正给蒲晓润捏肩,见宫虬进来,停下,行礼,便退了出去。蒲晓润没抬头,道:“皇儿,今儿得空来看母后啦。” 宫虬道:“宫虬不孝,不曾体谅母后思儿之苦。”蒲晓润道:“虚礼就不必了,看来有事,说吧。”宫虬请袖中拿出箭道:“母亲对此物可有记忆?”蒲晓润有一刻的慌神,很快便镇静下来,拿着此箭,仔细一看,不动声色道:“当年,此物曾出现过,栗贵妃死于此箭,先皇震怒,血雨腥风,最后不了了之。” 宫虬道:“先皇是没查出来,还是来不及?”蒲晓道:“皇儿,当年的事情杯弓蛇影,疑云重重,人人自危,母后都顾及你们兄弟了。时间一久,也不记得了。”宫虬道:“母后,此箭要了一个人的命,这个人与您有关。”蒲晓润吃惊地说:“谁?深儿、叙儿,还是虚儿?!你快说。” 宫虬有些失望,道:“螭弟的女儿,曲庭妩,您的皇孙女。”蒲晓润一愣,沉默了许久,好像穿越层层时空,许久道:“果真是。死了,可惜,可惜。”宫虬道:“只是可惜么?螭弟当年头发白了一半,现在全白了。”蒲晓润眼角落下泪来:“我的螭儿。” 宫虬留下箭,离开了。蒲晓润拿着箭看了许久,喊了声:“来人。”一个身穿黑衣的姑娘快速走到蒲晓润身边。“去请螭王妃来一趟,避开视线。”蒲晓润似在隐着怒火。 蒲思柳一看是影姑,赶紧带着萍落去了和坤宫。蒲晓润道:“虚儿近来不在京,皇祖母想他了,挑了些贵重玩意给他,你既然来看我,就顺便带回去吧。”蒲思柳道:“谢母后挂念。” 蒲晓润说:“我那花房里,有些花好好的就枯萎了,你懂花,帮我瞧瞧去。”蒲思柳道:“自然。”两人走进花房,门被掩上了,蒲晓润摆弄了一会儿花,冷不丁地重甩了蒲思柳一个耳光,然后,丢给蒲思柳一个药包:“敷上。” 第五百一十六章 来寻妻子 蒲思柳扑通跪在地上:“姑姑,思柳做错了何事?”蒲晓润一脚踹了过去:“当年就警告你,不要再动曲施。”蒲思柳忍着痛,低声说:“我没动她,她是病死的。”“可你杀了她的女儿,我的孙女!”蒲晓润双目犀利地看着蒲思柳,“如此心胸,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 蒲思柳哭得一脸真诚:“姑姑,事出有因。我从来不知她是王爷的女儿,虚儿被她迷得神魂丧失,从云疆回来只剩一口气。若不是临王爷着人送回,只怕,只怕,您就见不到他了呀。” 蒲晓润心里一颤,顿了许久,叹了口气道:“真是冤孽。罢了,人也死了。此箭不许再出现。皇上起疑了。”蒲思柳心里一喜道:“侄女知道,不会再有此物。”蒲思柳笑意盈盈地拿着蒲晓润赏的大小盒子,走出和宫坤的门。萍落赶紧去接。一身禁军铠甲的宁器闪了一下,离开了。 回到螭王府,蒲思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嘴里不禁发出一声“哎哟”。萍落赶紧去扶,撩起一看,青了一大块。蒲思柳道:“当年的练过,老了,劲道还这么大,差点骨头都碎了。”萍落道:“姑奶奶倒是下得去手。”蒲思柳道:“换她孙女一条命,值了,没后患了。你看我这脸。”萍落叹了口气,赶紧去拿药给蒲思柳揉。 蒲思柳道:“虚儿出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真让人担心哪。”萍落道:“以虚儿的功夫,不会比从云疆回来差了。他在外面折腾折腾,兴许就淡了不是?回来,再还你一个温柔调皮体贴的虚儿多好。”蒲思柳道:“也是,这事儿,虚儿在家还不好处理。行,就这样吧。可怜我这老母心哟。唉哟。” 宫苍虚坐在狐都草原的路口,喝茶,每一路每一支去寻找的队伍的掀起了震天的尘土。缑嘎辛远远地看着:“什么人?这四处飞气扬的尘土,百姓不像百姓,军队不像军队的。”侍卫进来说:“大汗,原国的商人,来寻妻子的,妻子跟人跑了。” 缑嘎辛哈哈一笑道:“谁拐走了他妻子,我狐都草原的男儿倒是好样的。”侍者道:“二皇子。”缑嘎辛一愣,哈哈哈地笑得直不起腰:“难道不愿和楚姑娘完婚,原来是看上了别人的妻。他,他这是去哪儿了?”侍者道:“众人皆不知。和楚姑娘摆了四天的空城计,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楚姑娘都找不到,气得回原都去了。” 缑嘎辛心情大好:“好小子,有手段。去,把那个亡妻的男子找来。”侍者骑下马走到宫苍虚身边,行礼道:“有贵人请公子喝酒,公子请。”宫苍虚道:“我只是来寻人,一个普通的商人,并没有朋友在狐都草原。”侍者道:“你的事,贵人知道了,并没有恶意。” 宫苍虚道:“那好,随你走一趟。”随着侍者到了一处酒楼,推门而入,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的男子,雍容华贵。宫苍虚道:“在下在狐都并没有朋友,这位大叔莫不是想看晚辈笑话。” 第五百一十七章 捉我领赏 缑嘎辛笑道:“我曾在原都生活过一段时间,你既是原国人,我们不妨聊聊天,请坐。”宫苍虚坐下来,看着缑嘎辛,失笑道:“还真是有缘,你竟和那原都的二皇子有几份相似。” 宫苍虚这么一说,缑嘎辛倒想起了原都的蒲晓润,看着宫苍虚眉宇间竟有些相似,心想,莫不是和晓润有关系的人,试探道:“公子既认识二皇子,怕也是非富即贵之人。”宫苍虚道:“哪里?只是在云疆战场打过几次照面。” 缑嘎辛不动声色道:“听说原都螭王府的小王爷为了一个女子,在云疆差点殉情而亡,莫不是你?”宫苍虚苦笑一声:“正是。大叔莫不是要捉我去领赏。”缑嘎辛道:“怎么会?我当年随着汗王入原都皇宫,见过螭王妃几面,那可是人间绝色的女子。而今与她儿子相见,也算有缘。” 宫苍虚道:“螭王妃正是家母。”缑嘎辛内心一阵激动,手中的酒杯差点拿不稳:“公子看起来很年轻,今年多大?”宫苍虚道:“二十二。”缑嘎辛的送到嘴边的酒杯滚落到地上,忙掩饰道:“公子成家好早,是遇到了一生相伴之人。”宫苍虚道:“尚末成婚,却被二皇子拐跑了。” 缑嘎辛心里五味杂陈:“晓润啊,真是辛苦你了,把我的孩子养到这么大。可是,这亲兄弟竟然争一个女子。我该向着谁呢?”嘴里却说着:“小王爷何苦为了一个女子,不顾安危跑到狐都来?” 宫苍虚道:“我心里的女子,一眼万年,此生不改,生生不变。”缑嘎辛不由地骂起缑修吾:“你个视女子为命的色胚,怎么就抢自己的嫂子?这可如何是好?晓润啊晓润,你不会劈了我吧。”嘴里却说:“公子不必这样,以大叔过来人所见,天下女子一个样。” 宫苍虚听着便生起气来:“我要去寻找妻子,还是先行离开。”缑嘎辛道:“少年情怀最是真切,理解、理解。小王爷陪我聊了这么久,我送小王爷一个礼物,以表谢意。”说着,拿出一块玉配道:“在狐都草原,小王爷或遇危难,可执此玉配保命。”宫苍虚想自己孤身在外,这也不是件坏事,就收下了,道了声“多谢相赠”,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侍者说:“大汗此玉配仅有两块,是信物,岂可送人,莫非?”缑嘎辛道:“此事并末确定,不要再说。”侍者道:“也对,冒然相认,怕那小王爷会有性命之忧。”缑嘎辛道:“老狐狸,别瞎猜。” 宫苍虚回到原来的地方,几路人马正等着回话。“小王爷,这都多一个多月了。没有一点踪影,那姑娘是不是自己回原都去了呢?咱们是不是也回去。”宫苍虚道:“不行,再找找,只要活着就该有消息。” 庭妩的状态一天天好起来,从弱柳扶风到健步如飞。紫衣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道:“姑娘,这才一个多有,你的伤还末完全好,这十里一停的,你还种了那么多的雪梅,你累不累?” 第五百一十八章 美人自便 庭妩道:“许是我体质天生异于常人,并不觉得累。”“那你伤口还疼吗?”“不疼了呀。”身上无碍的庭妩觉得一身轻松,心情很愉悦,活泼了不少。缑修吾看着嘴角上扬。 紫衣道:“姑娘,今天种了二十颗雪梅种了吧?”庭妩道:“差不多。这雪种树种是从哪里来的?”紫衣道:“不知道啊。二皇子,不,公子,姑娘问雪梅种子是从哪里来的?”缑修吾刚想说,却又停住了:“我也不知道。天快黑地,找客栈投宿去吧。” 三人进了一个豪华的客栈,金碧辉煌,人来人往衣着华丽,香气扑鼻。紫衣道:“哇,好漂亮的地方,得花好多钱吧。”缑修吾道:“咱没别的了,光剩银子,随便花。” 庭妩心想:“这地方进出之人,非富即贵,客栈之内竟歌舞生香,陪酒取乐,笑声不断。墙边心想事成花开出肥厚的黑花开,竟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紫黑之气,叶片更是肥厚挺立。” 缑修吾刚踏进客栈,一个中年的汉子立即迎了上来:“老板,您来了!盼您好久了。这边请。”紫衣整个愣住了。庭妩拉了一下道:“缑老板,随便吃喝。”三人在一间最豪华的房间内坐下。 缑修吾拍了一下手,一群衣着艳丽的女子鱼贯而入,琴筝序列,清音渐起。两个颜色最美的女子走了过来,靠着缑修吾,为他斟酒:“公子,奴家等你好久了,怎么才来。来,阿奴敬你一杯,自罚一杯。”声音软酥入骨。 庭妩一杯茶噎在喉中,硬是下不去,看不下去,也吃不下去了:“公子,美女慢用,我去这奢靡之所长长见识。”缑修吾微微一笑:“美人自便,有事唤我。”在一群艳服女子的惊羡目光中,庭妩关上了房间门。 庭妩在月下僻静之处走了一圈,十间房有九间房都如这样,不禁疑惑起来了:“他们来这里吃喝玩乐,完全可以去花楼,这里只是客栈啊。”一道声音传进庭妩耳中: “王兄,这次朝中税收有九千万两。”“这么多?这南郡不愧是富贵流油之所。”“这还只是农桑一项。王兄,你这次升迁至南郡郡守,是要为谁办差?”“自然是朝廷,办的是皇上的差。”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知府办的是谁的差?”“嗯,哈哈哈。张兄弟,你看要如何办?”“王兄台,您自是高人,鄙人就不献丑。请多多关照。账本归您,在册六千万两。银子也归您。”“张兄弟能干之人,他日,自有仰仗。”“好说,好说,鄙人告退。” 那张姓之人掩门离开。王姓之人依然末动。只见一人影从暗处走来,只留背影在窗上。王姓之人赶紧起身,凑近:“公子,各处税商皆已来过,不在册的银子,已兑成银票。”一叠厚厚的银票递了过去。 那背影道:“还有盐、茶的大庄生意,以及与各国生意往来皆要盯紧,关键的是兵械。履好你的职,将来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说完,不见身影。王姓之人坐下,一拍手,一群艳色女子便绕在了他身边。 第五百一十九章 生气了吧 还有一个房间倒是一个女子也没有,全是男子,看窗影,举止倒是文雅之辈。庭妩不禁轻轻走了过去: “师尊,秋闱在即,这次是你主考。我们这此弟子可是有福了。”“青年才俊该提携的自然提携。你们也要用功刻苦。”“师尊,你看这几个人,你可有印象啊?”纷纷起身递上文稿,几声窸窣的声音传来,那师尊一一打张,大小厚薄皆与银票有些相似。 那师尊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才子诗才、文才俱是一流,这人品相貌更是清俊。他们的父亲竟与我是同门同宗的世交。好哇,好、好、好。”那一桌子的人好像松了口气,纷纷劝酒道:“这事成客栈的酒菜皆是一流,师尊,尝尝尝。”“还有这里的小清曲唱得让心喜,倒是别的地方没有的,来人。”柔柔倩倩的身影已至。与其他房间并无二样。 庭妩无聊道:“恭恭敬敬一群谋私之徒,和和乐乐同门无耻之貉。”不觉打了个呵欠,便往先前房间走去,推开门,里面,酒味醺人,紫衣也醉得睡倒。缑修吾衣衫不整,正往两个女子怀摸,看到庭妩进来,赶紧收了手,说了声:“出去。”那两个女子依依不舍道:“公子,公子。” 庭妩道:“你们继续,继续!”说着便往后退。缑修吾朝着那两个女子瞪了一眼,赶紧起身拉住庭妩道:“没,没,没有人了。你吃点东西。来人,重新上菜。”庭妩倒是饿了,打开窗,扇了几下,坐在缑修吾的对面,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缑修吾醉着道:“美人,冷落你,生气了吧?”庭妩道:“公子,自便。庭妩只是看着膈应。”缑修吾笑着说:“美人,这里哪个人及你百分之一,你看着膈应倒是对的。看着你,我也觉着她们膈应。” 庭妩道:“公子,喝醉了。”快速地吃着饭。缑修吾道:“慢点吃,别噎着,没人和你抢,也没人膈应你。”庭妩看了缑修吾一眼,道:“你。”缑修吾绕到庭妩身边:“美人,你这是生气了吗?你若是生气,往后,我身边就只有你。” 庭妩道:“公子不要拘着自己。”缑修吾道:“终究是生气了。”庭妩无语了,只是快速地吃饭,吃完:“缑公子,睡哪儿?”缑修吾道:“来人,引路,去卧房。” 庭妩扶起紫衣,缑修吾道:“我来,别撕裂了伤口。”庭妩只好把紫衣交给缑修吾,警告道:“别乱来!”缑修吾道:“眼里只有你,心里也只有你。”卧房在后院,很大,偶尔有几声过的分嗯啊声传出来,倒也安静。 庭妩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明天,得去买几身贴身衣物才好;也得要挣钱养活自己才好,开个医药馆或者茶馆都好。”几声敲门声响起,庭妩起身,打开门,缑修吾捧着几身衣物过来:“这几天一直在路上,不曾给你置办,明天我就进南郡城了,那里衣物应有尽有。” 第五百二十章 人是你的 庭妩脸微微一红,犹豫了一下,接过衣物,道:“谢谢二皇子周全。”缑修吾道:“不请我进来坐坐?”庭妩道:“正好,有事同你讲。”缑修吾高兴地说:“美人,请讲。”庭妩道:“我失忆了,不知自己来自何方,将要去往何处。可既然活着,就得要好好活着。” 缑修吾盯着庭妩道:“美人,继续。”“我想明天进了南郡城,开一个医药馆,或者茶庄,但这得要钱。”庭妩顿了一下,说,“这一路走来,花了你不少钱,我想把这些钱都还给你。” 缑修吾心里一紧,甚至是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蹙着眉头说:“美人,你是我末过门的娘子,我的就是你的。我人也是你的,你不用还,你要怎样还?”说着,拿出一大把银票要塞到庭妩手里:“我缑修吾从不缺钱,缺的一直都是你。我不要你辛苦赚钱,我只要带着你四处游玩就好。” 庭妩脸一红,把银票推了回去:“我不记得婚约。我要养活我自己。在我恢复记忆以前,我是我,你是你。”缑修吾啪地甩自己一个耳光:“是不是我今晚的举止荒唐,让你觉得我不可信任?可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感受。” 庭妩道:“我没有感受,只希望你开心就好。你出去吧,我要睡了。”缑修吾退了出去,靠在门上,内心一片绝望。过了许久,紫衣的房门被敲开,缑修吾一身酒气地挤了进去。紫衣吃惊地说:“二皇子,你又喝酒了?”缑修吾扑在紫衣身上:“嘘,不要出声,不要告诉庭妩,你要什么都有。”紫衣本就喜欢缑修吾,半推半就,两人一直忙到天亮。 进了南郡城,庭妩和紫衣都好奇地看着这人物风光,新颖雅致。缑修吾眼神不时地看向庭妩:那清澈流光的眼神,那顾盼生辉的眼神,那微思轻敛的眼神,怎么都看不够。 走到一处繁华地带,十字路口处,庭妩停下来,抬头看看,四处看看。缑修吾道:“美人,看上这里了?”庭妩道:“可以吗?”缑修吾道:“可以,当然可以。叫什么名字?” 庭妩道:“末药医馆。”缑修吾心里一跳:“美人可想起什么来了?为何取这个名字?”庭妩道:“意识里就这个名字,不好吗?”缑修吾笑着说:“美人觉得好,修吾办得好。明日且来看。先去转一转。” 墨阳居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墨宁在不停地打磨着玉棒,眼前浮现的却是和庭妩相处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都秋波泛起,荡成心海。宁庭坐在旁盯着墨宁:“爹爹,你在做什么?”墨宁没抬头,继续打磨。宁庭道:“给我做剑?”“你这么小要剑做什么?”墨宁淡淡地回答。 墨宁一转身,宁庭就跟着转身。宁庭盯着墨宁说:“爹爹想娘亲了?”墨宁没说话。宁庭说:“宁庭也想娘亲了。娘亲在哪儿,她不会不要我们了?”墨宁道:“不会。”宁庭道:“你对娘亲做了什么?凭什么她不会?” 第五百二十一章 挣钱如何 墨宁心里一阵发慌,心想:“凭什么她不会要我们。我是不是太自信了?”宁庭看着失神的墨宁,失望地转身离开了:“真笨。唉,我辛辛苦苦哄回来的娘亲又被爹爹弄丢了。金弥,怎么办?爹爹的伤又还没好。” 第二天,清晨,缑修吾道:“庭妩,走,带你去看看。”缑修吾带着庭妩和紫衣到了那路口。庭妩惊呆了:“末药医馆,梅香茶舍。一个晚上,你怎么做到的?”缑修吾笑着说:“美人需要,那我就是变也要变出来的。” 紫衣道:“吹牛吧。”缑修吾道:“怎么能叫吹牛呢?这楼本就是我的,挂个招牌而已。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紫衣看着缑修吾道:“你有这么多的钱?为什么还要想着楚卉的宝藏?”缑修吾见庭妩已经走进去看了,一把捂着紫衣的嘴,严肃地说:“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想的别想。” 紫衣被缑修吾的神情吓懵了。缑修吾一看紫衣的神情,想是自己过度,笑嘻嘻地压着声音说:“梅香茶舍给你的。乖,听话,你想要的都有。”紫衣惊喜地说:“我是老板?” 缑修吾道:“当然。紫衣掌柜,请多关照。” 庭妩走到里面,一一查看,自语道:“医药馆里一应俱全,古朴精致,竟只差个坐堂医者了。”缑修吾走过来,看着庭妩:“美人,是真想挣钱,还是只想不荒废了医术?”庭妩道:“挣钱如何?” 缑修吾道:“管堂、伙计、马车、各种名贵药材全部备齐。”庭妩眼眸一闪,轻轻地笑了:“我要那么多钱做甚?”就这一闪,缑修吾就看呆了:“那我就给美人当伙计。”庭妩被逗乐了:“谢谢二皇子如此用心,只怕路上我一提开医馆,你就开始准备了。庭妩谢谢二皇子。”郑重地给缑修吾行了个礼。 缑修吾脑补的却是眼前人一身红妆对拜的情景,也对着行礼下去:“美人,修吾这厢有礼了。”庭妩看着颇怪异的,行礼之后便离开了。缑修吾对着空气拜完.,赶紧去追着庭妩转。庭妩道:“公子,你那么多的银票,恐怕业务甚多,你赶紧挣挣银票去吧。”缑修吾摸了摸脑袋:“美人,我去去就回。” 宁庭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远山和飞鸟,墨宁拿来一件衣服给他披上,继续地琢磨手中的玉条……窗外树叶碧青,随风摇曳,到黄蝶满树,逐风飞扬,再到雪絮叠枝,莹白生辉。墨宁将琢磨好的玉骨一根根地排好,用犀筋裹着万年寒铁线穿好。 宁庭撑着下巴看着墨宁说:“爹爹,你这是要送给娘亲的玉骨扇么?”墨宁“嗯”了一下:“你娘亲的武器最好是扇。下雪了,爹爹带你去学娘亲的用扇招式,可好?”宁庭欢呼雀跃:“爹爹,娘亲的招式可美了。”墨宁一笑道:“你见过?”“当然见过,我还记得呢。” 墨阳居的后山已是一片茫茫的雪岭。墨宁看着茫茫的雪野,眼里闪过庭妩的一招一式,慢慢地变成玉雪神隐山教庭妩的情景,那女子妙曼的身形,顾盼的眼神,满目的青春。墨宁沉醉其中。 第五百二十二章 看见过的 “爹爹,你说的玉雪蝶舞就是这样吗?”宁庭拿着玉骨扇像蝴蝶轻巧地飞在天空。金弥也学着窜起来。墨宁道:“玉雪蝶舞?谁教的?”宁庭飞了下来:“我知道第二式是玉雪蜓立。” 宁庭已经双脚轻点雪地,像蜻蜓一样瞬立到了空中,嘴里说着“玉雪蜻飞”,已经冲飞到了半空中,扇子一挥,周边雪霰漫天,带着凌厉的风,像带刃的剑一样。 金弥吓得呜呜叫,几下躲到了大树后面。宁庭变招,手中玉骨扇迅疾翻飞,刚才的雪霰凝成一颗颗冰雹,啪啪地击向对面的大树,一棵大树轰然倒下。宁庭力气用尽,从空中跌落下来。墨宁恍然梦中惊醒,急忙奔过去,咬着牙,伸手接住。 宁庭眯着眼睛说:“这是玉雪雾蒙和玉雪雹飞,还有玉雪剑疾,玉雪江涌、玉雪雷怒、玉雪九重、九雪混蒙。爹爹,我看见过的,我都记得,我只是没力气了。”墨宁在刚才迷茫的时候,眼前浮现的便是庭妩学扇的情景,那一举一动都在撩拨墨宁的心。墨宁点点头,把嘴唇靠在宁庭额上:“爹爹不记得你何时看过,但是爹爹相信。” 墨宁把宁庭抱回房内,掩上门,褪下胸口的衣物,还有些红肿:“快点好起来,该去找人了。庭妩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缑修吾会带她去哪儿?囚禁,不可能。云疆,面熟,不会。北郡荒寒,不宜养伤,不会。东茫,多丛莽,少人有,藏形迹可以,但危险,缑修吾不会去吃那份苦,没必要去。那就只有南郡了,地域辽阔,物富民丰,素来是风流潇洒之处。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南郡那么大的地方,藏个人是容易的,找个人却不容易。” 末药医馆内,庭妩刚给患者开好药,送出门去。路口便传来一对老夫妇惊惶的呼喊声:“板儿,板儿,你在哪儿呀?板儿。”紧接着便是呜呜的哭声。庭妩一细看,只见老夫妇唇干燥白,银发满头,衣衫褴褛,走路都已经是摇摇晃晃了,互相搀扶着,泪流满面地四处张望。庭妩想:“如此繁华的南郡也依然有人穷愁潦落。” 庭妩走过去,扶着老夫妇在医馆里坐下,倒好药茶递了过去。老夫妇对望了一眼,伸手却又缩了回去。庭妩道:“大叔、大婶,喝吧,再不喝,你们就要晕倒了。”老妇人落下浑浊的泪来:“姑娘,我们没钱。”庭妩道:“不要钱,只管喝。” 老夫颤颤地说:“姑娘,莫诓我们,这南郡城,哪样不要钱?钱是王道,人命不值钱。老婆子,我们走吧。苟延残喘几日罢了。”庭妩听得心酸:“王道、命道竟都不如钱道。我刚来南郡,不管这里的规矩,你们喝吧。” 看着庭妩的眼神,老妇人颤颤地端起碗。庭妩又给倒了一碗,轻声道:“再喝点。”老汉见状,才捧碗喝了起来。庭妩又给续上。喝完,老妇人痛哭了起来来:“谢谢姑娘,我们走吧,别脏了姑娘的地。”庭妩道:“别急,大叔、大婶,这是遇到什么事了?竟如此模样?” 第五百二十三章 去找娘亲 老汉抹干眼泪道:“我们本是南郡城外的南乡人,养蚕摘茧为生。前日,带着孙子板儿来城里织造坊卖蚕茧。卖完蚕茧,板儿拿着钱去买糖葫芦,人就不见了。找不着了。卖茧的一两银子也被偷了。讨水、讨饭都被赶了出来。我们俩也不想活了。” 庭妩道:“报官了吗?”老汉道:“报了。官家说一时没有线索,也找不着。”庭妩看着两个老人,从柜里拿出几两银子,说:“你们去买点吃的,回去。我在此处开医馆,若看到走失的小孩,就帮你们问问。”老人从凳子上直接跪了下去:“姑娘菩萨心肠,老天有眼啊。”庭妩扶起他们:“回去吧。” 窗外的冰雪化了,枯落的树枝,寒风一退,染上点点层层的绿,迸出星星隐隐的红。宁庭忙得满头大汗,抓的兔子、狐狸、鸟雀、小鹿……关了一屋子,金弥跟着乐不可支。宁庭拿着自己的吃食递给笼里的小动物,小动物都不理他,害怕地往后躲。 宁庭呆呆地坐着,看着他们说:“好吧,我把你们都放了,你们总该吃了吧。不吃会饿死的,多可怜。”宁庭一顿猛跑,把动物全都放了,结果它们全跑了。宁庭垂着眼泪来找墨宁。墨宁静静地看着书,一声也不吭:“不许哭,想和他们玩,自己想办法。”宁庭嘟着嘴说:“哦。” 第二天早上,墨宁一看,天上一大一小两只鸟飞得正欢快,金弥静静地坐着,眼里满是羡慕。墨宁道:“下来,去找娘亲。”宁庭咚地一声掉落下来,眼睛一亮:“好,好,带上面具。还有我的小木剑,我要保护爹爹。”墨宁微微一笑。 一大一小一猴离开了墨阳居,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南郡长久无战事,墨宁很久不曾来过,站在路边看着这比原都还要繁华的城市,比原都大上几辈的城市,墨宁有此迷茫:“庭妩你倒底在哪里?”牵着宁庭在一竹篱小院住下,沉重、古朴、静雅,竹树相荫,流水潺潺。 宁庭看着墨宁道:“爹爹,我们要长久地住在这里?”墨宁道:“直到找到你娘亲为止。”宁正走了过来:“将军,一应物品已经备齐。宁无和宁畏在南郡城外的军营操练士兵。”墨宁道:“你们去忙,有事我会找你们。”宁正告退,宁庭追了上去:“宁正哥哥,你怎么来了,无声无息的。”宁正抱着宁庭转了几圈,宁庭高兴的紧。 墨宁沉着声间道:“宁正哥哥,有事要忙,你来看书。这里的书你不曾读过。”宁庭朝着宁正闷闷地摆摆小手丫。宁正轻着声音说:“哥哥有空,来带你出去玩。”宁庭的脸上马上露出小太阳,转进屋里,还朝宁正笑。 夜晚,萤火虫在院中一闪一闪地飞,宁庭和金弥追着捉了一囊袋,吊在树枝上瞪着眼睛看,不知不觉眯着眼睛睡着了。金弥也倒在了旁边。墨宁抱起宁庭安放到床上,在额上亲了一口,又把金弥放在旁边的榻上,关上灯,点地而飞,进了南郡城繁华热闹的夜市。 第五百二十四章 心情同样 灯红酒绿,流光溢彩,弦歌婉转,衣袂飘香。墨宁独自行走在街头,形影落寞,但凡是身红医药馆,墨宁都不由自主地往里多看几眼。一群结伴而行的女子与墨宁擦肩而过,齐齐地转头看过去:“哇,好帅!”“这是南郡城一等一的美男子。”“你看,那身高,那脸型,那风度,啧啧啧。”“我们要不要去搭讪一下。” “唉,晚晴,你看看,这男子你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们就不同你抢了。”那些女子推了一下看着发愣的王晚晴。王晚晴道:“胡闹。”转身离开,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子也跟了上去。“晚晴,你长得这么美,和那俊朗的男子很相配的。你怎么不说话,真叫人着急。” 墨宁一路走,一路看,穿过了一个又一个街道,独立在灯火阑珊处,两眼空空,酒肆红色的酒旗映入眼帘。墨宁走了进去,看着梅花清酒,拿起坛,放下银子,便走了出去,行至无人处,点地轻飞到了南郡城最高的楼顶,靠着飞檐,喝起酒来。 忙了一天庭妩,关上医馆的门,看了一下时漏,心想:“尚早,缑修吾又会来胡言乱语,不如躲着他。”庭妩对着紫衣说:“紫衣,我有些闷,出去走走。”紫衣巴不得庭妩不在,高兴地说:“姑娘是该出去走走,这一天的,都忙坏了吧。” 庭妩拿了一坛梅花清酒,脚点轻飞上了屋檐,起落之间,便到了南郡城最高的屋顶。皓月当空,人间万盏灯火,热闹却又寂静,繁华却也寥落。墨宁敏锐地感觉到有人上来,心想:“不曾想,这世间还有和我心情同样的人。” 庭妩浅浅地喝着:“我是谁?真要和他成亲?每晚他都来,送花、送衣服、送首饰、送银票、送房产,他很爱我吗?”庭妩浅浅地饮了口:“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墨宁听着:“那他就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你,关键是你喜不喜欢他?”庭妩道:“我知道他对我很好,而且长相也英俊。也许女人这一生能遇上这样的男子,应该是件幸福的事。”墨宁道:“有钱、长相帅、又深爱你,自然幸福。”庭妩道:“可我好像并不了解他,除了他的身份,他有钱,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人能爱吗?” 墨宁道:“你没有安全感?是你多想了,还是他有意隐瞒?”庭妩挠了下头:“我真得弄不清了。我为什么要失忆!我为什么会受伤?”“失忆、受伤,庭妩会不会因为受伤失忆了?”墨宁站了起来,转身面对庭妩。 庭妩吃了惊,猛地窜身起来,一个不稳便从屋檐上掉了下去。缑修吾正好找来,一个飞升,把庭妩抱在了怀里:“美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坏了,怎么办?”墨宁听到这话,叹了一口,从另一边飞身下去。 缑修吾在庭院里把庭妩放了下来:“闷着了?想喝酒,我来陪美人喝。”庭妩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屋脊上?”缑修吾调皮地说:“猜的。不尘不染的仙子怎屑凡尘烟火,自然是越高越清凉越好。”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不负春华 庭妩倒是被逗笑了:“说得我好像不食五谷一样。”“再喝点。”缑修吾试探地问。庭妩道:“不喝了,兴致没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缑修吾道:“不要,我要喝酒。”庭妩把缑修吾推了出去,关上门,锁上。缑修吾在门外可怜兮兮地喊:“美人。” 早晨,宁庭坐在墨宁的面前,鼻子嗅了嗅:“爹爹,你喝酒了,想娘亲了?”墨宁脸一红:“喝了一点。”宁庭看着脸红的墨宁,一本正经地说:“爹爹要是喝醉了,错过了娘亲,怎么办?”墨宁道:“那爹爹不喝酒,只喝茶。”宁庭:“爹爹,宁正哥哥今天会带我去游船,你也去吧。”墨宁兴致缺缺。宁庭道:“也许会遇到娘亲。”“去。” 缑修吾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紫衣赶紧从隔壁端过茶来。缑修吾只看着庭妩道:“美人,你这一天天地救死扶伤,闷着了吧?带你出去转转,看看这南郡的大好春光。”紫衣道:“姑娘,出去玩玩吧。昨晚你都上屋顶了。”缑修吾丢了一个眼神过去,紫衣缩了一下舌头,不敢再说。 庭妩道:“也好,不负人生,不负春光。”三人一行到了南郡的茫莽河,一江碧透,涟漪层层,柔光微漾,两岸花树吐蕊,争艳成势,一派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的明媚春景。河堤上,香车宝马,语嫣翠钿,富贵公子,衣衫云动。江上雕梁画坊,缓缓移动,歌妓语柔,琴弦初动。 宁庭拉着金弥一路蹦蹦跳跳走来,左看右观,尤其是漂亮的女子。宁庭长相聪慧灵巧,甜美可爱,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子就给一个笑脸,惹得那女子惊呼:“好可爱的小东西。”宁庭道:“我是和姐姐一样漂亮的人儿。” “哟,嘴好甜的奶娃子。”一路追着宁庭跑,“还有一只超可爱的金丝猴。”再活泼些的已经再逗金弥玩了。那些文静些的女子却早就被墨宁勾去了目光。“宁庭,不许胡闹,不许无礼。”墨宁呵斥道。 “天哪,一大一小,一模一样。”人群中的声间炸裂开来。“那男子,竟有小孩了?”“神仙颜值!太好看了,太帅了。”连那些执扇的公子要盯着墨宁和宁庭看。 墨宁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牵着宁庭,上了一艘船,船中空敞,几盏茶,几样点心。三把钓鱼杆,一个小桶。墨宁坐在船中饮茶,偶尔在来往的女子中搜索一番。宁正招呼着宁庭去钓鱼。宁庭和金弥各拿一支钓杆,头都探到船沿下去了。“金弥,你那里,鱼,鱼,真笨。”头没抬起来,手却扫了一下金弥的头。金弥也扫了一下宁庭的头。一人一猴就在船上滚打起来,笑声,哦哦声在船里飘荡。 缑修吾想要拉着庭妩的手,庭妩却巧妙地把手收了回去,撩了一下鬓角的头发。“美女!真正的美女!仙女。”男子用扇敲了一下同伴。“什么美女、仙女,这里个个”那男子扭头一看,连话都说不下去了。很快一群男子都围了过来,连女子也跟了过去,亦步亦趋,连装模作样回避的动作都一致。 “旁边的男子也是风流倜傥。”“天哪,今天来得太值当了。大饱眼福。”“郎才女貌。”“什么叫做六宫粉黛无颜色,这就是啊。” 第五百二十六章 独自一人 “还说,爱我,只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看见个女的,就挪不动脚了,起开,别挡道。”一个女推开前面的男友,正好看到庭妩回眸一看,“天哪,让开,别防碍我看美女。” 庭妩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脚下的步子快了起来,说道:“早知道,不要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看妖怪似的。”缑修吾道:“美人,你不过是一身素女,你不打算穿衣服哪?那……”庭妩瞪了他一眼,后面的话赶紧咽了回去。 墨宁看到了岸上人群似潮涌一般,睁眼看了几下,却被人群挡住了。缑修吾带着庭妩上了画舫。画舫内已有几人。王晚晴独自喝着茶,眼角的俏媚之气更显几分,只眼里只有水岸山色,却被撞入眼帘钩住了视线:“是他。他独自一人?” 王晚晴的肩被撞了一下:“小姐,你看。”王晚晴道:“看什么,看哪里?”“小姐,你看刚上船的那三个人,个个风姿卓绝。那个素衣女子,唉哟,我若是个男子,为她死了也心甘。还有那男的,爱了,爱了,爱了。”那丫鬟的语气语调。 王晚晴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在掉一地了:“花痴。”转眸时,视线却被粘上了,心里一阵感叹:“仙人也不过如此。那男了也是世间罕有之色。比起那船上的男子,还是少了几男子气度。” “小姐,你别光顾着喝茶,茶有什么好喝的。人都被别抢走了。”那丫鬟急得浑身直抖。王晚晴道:“急什么,那人应是爹爹请的朋友。”“也是,看那一身的穿着打扮,不凡。”王晚晴道:“这一船的人,有几个不是富贵等身之辈。倒是自己,呵。” 一个健壮的男子不知从何走了出来,船上有几个男子便围了过去:“王大人,辛苦了。”那王大人摆手示意道:“各位朋友,请入座,王某招待不周,略尽些山珍聊以下酒。”缑修吾拉着庭妩在靠舷窗的位置坐下。庭妩道:“为何这么多人?”缑修吾道:“平常你一个太闷,热闹热闹,挺好的。生意场上的朋友,你不喜欢,别搭理便是。” 有人站起来道:“王大人,有您在,今天的生意太好做了,多谢。”另有一人站起来:“王大人在,这南郡城真是秩序井然,发家的发家,致富的致富。”缑修吾道:“这二人是盐商、茶商。”庭妩道:“盐业不是握在朝廷手中吗?”缑修吾道:“自然,他背后的人是原都皇宫的人。但是呢,他们两个自己可是富得流油。家里三妻四妾,怯意得很。” “缑公子,酒菜如何?”王大人朝缑修吾举杯。缑修吾也不起身,举杯向王大人道:“甚好,大人,辛苦。”王大人一笑:“公子,客气。今日为助兴,准备了几个小曲。”王大人拍了拍手,从船头走出几位女子,娇柔可人,应弦而舞。 宁庭滚到墨宁旁边:“爹爹,看到娘亲吗?”“没有。”墨宁的声音低沉。“唉,娘亲好像不喜热闹,也许我们来错地方了。”宁庭撑着下巴。 第五百二十七章 酒有问题 墨宁道:“你开心吗?”宁庭道:“开心,我和金弥钓了许多小鱼,一摆一摆,好可爱,带回去,养在小院旁的泉水里。”宁庭说着,小身子一摇一摆的,“可是,爹爹不开心。” 墨宁道:“宁庭开心就好。”宁庭眨了眨眼,拉着墨宁站在船舷旁:“看看热闹,看有什么有趣的。”墨宁要带面具。宁庭道:“戴面具,娘亲就认不出来了。”墨宁站着看,眼睛看向茫莽河中最大的一画舫,一群妖柔的女子舞散后都朝在座的男子靠去。 缑修吾手一摆,靠近的女子机灵地飘到了别的男子身旁。王晚晴戴着面纱走了出来,媚眼轻扬,粉脸映纱。在座的男子不禁侧目伸颈而望,不禁吞了吞口水。王晚晴巧然一笑,皓腕轻抬,琴声泠泠,柔婉处撩动人心。缑修吾和庭妩不禁用心听起来,那王大人不禁点了点头。墨宁听力极佳,也用心听了起来:“琴声清越,倒是不染烟尘气。” 一曲毕,掌声叫好声四起。王晚晴看了看王大人,那王大人点了点头。王晚晴袅袅举杯朝缑修吾而去,缑修吾端起酒杯。王晚晴微微一笑,倒是将杯举到庭妩跟前:“姑娘,一身清贵之气,衣不华丽人自媚。王晚晴倾慕。” 庭妩只得起身:“王姑娘,琴声不染烟尘,情自心发,可贵。”那王晚晴一饮而尽,举止间,柔媚尽现。庭妩只好饮尽。缑修吾看着两位美女推杯相饮,眼里迸出光来:“美人在目,美酒在握,何不再饮一杯?”说着,便给两人续上酒。三人一饮而尽。 两杯酒下肚,庭妩霞飞香腮,撩动人心不自知,扶着船舷慢慢坐了下去。缑修吾给庭妩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王晚晴道:“缑公子倒是体贴入微。”缑修吾道:“缑公子?看来,有人专门向你说起在下。” 王晚晴道:“正是,缑公子”缑修吾道:“那是缑某的荣幸。”王晚晴道:“缑公子风流俊朗,晚晴敬您一杯,最尊贵的客人。”缑修吾道:“却之不恭。美人可否坐下慢饮?”晚晴风晴万种地坐下,一双媚眼看着缑修吾。 墨宁看着王晴晚的情态,又看了看靠着舷窗,不见正面的庭妩,不想再看,转向别处:“缑公子,不过就是多情而又滥情之人。缑公子?南郡城无人姓缑,难道是孤都草原?那女子莫不是?”墨宁眼中精光一闪,再次看向画舫,却见船上男子扶着女子各自散去。那王晚晴也自扶着缑修吾而去。 “酒里有问题,那姑娘?”墨宁忙找靠舷而坐的女子,“还好。”却见那王大人朝庭妩走去。墨宁戴上面具,旋飞出船,抱起庭妩,便落到自己船上,放下船帘。本喝了点酒的王大人眨了眨眼睛,四处看了看,却没看到:“人去哪儿了?去哪儿了?哦,原来在这里。美人。”紫衣已经喝得迷糊不甚了,被王大人抱走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控制不了 墨宁把庭妩放到榻上,定睛一看,不由地眼眶湿润了,嘴唇竟有些发抖:“庭妩,竟然是你。宁庭,宁庭,从来都是对的。”庭妩的脸烧得通红,嘴里含糊着说:“热,好热。酒,酒有问题。”说着睁开眼,又倒了下去,却伸着手乱摸:“水。” 墨宁道:“好,我去倒水。”赶紧起身倒茶,回来时,庭妩已经把衣服扒到了肩膀下。墨宁赶紧胡乱地给庭妩拢上衣服,庭妩一个劲地往下扒,手还乱摸。墨宁放下茶,一手拢衣服,一手去捉庭妩乱摸乱抓的手,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墨宁就面红耳赤,心就咚咚地乱跳。 墨宁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捉住庭妩的手,搂着她,让她把茶水喝了下去。宁正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敲门道:“将军,可有事情?”墨宁的嗓子有些沙了:“看着宁庭,别让他过来。” 宁正道:“将军的嗓子?”“好热、好热。”庭妩满头大汗,脸色俏娇欲滴,摸着墨宁的脸,靠了过去,唇就贴到墨宁的脸上,青春的气息扑面钻入墨宁的鼻息之内,浑身紧张的窒息感传漫延。墨宁深息一口气,压抑住翻腾的气血:“庭妩,庭妩,现在不可以。别进来!” 宁正赶紧走开:“竟然有女子的声音,将军,不可思议。这是不找了?不等了?”墨宁听到宁正的声音,脸更红了,搂紧了庭妩,不让她动:“怎么办?这样,你会血液沸腾,血管暴裂的。”庭妩难受得直哼哼。墨宁只好一只手反搂着庭妩的肩,一只打开手掌运送真气,将庭妩体内的药毒逼到手指上。 庭妩头脑总算清醒了一些,从怀中掏出银针,照着手指就猛扎了下去,再拔出来,一股腥红的血液直接喷射了出去。“出去。”庭妩身子一软,瘫倒在墨宁怀,昏睡了过去。 墨宁把庭妩放平,整理松开的衣物,玉肌之上,一个鲜红的箭伤疤痕赫然跃入眼帘。 墨宁的手轻轻覆盖了上去:“庭妩,好傻,让你走,你不走,差点丢了性命,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痛吧。”移开手指,轻轻地吻在了箭伤疤痕上,眼角有泪滑落。墨宁怕自已控制不了,猛地起身,盖好被子,走了出去,掩上门。 宁庭在船的另一头钓小鱼、小虾玩,像只小猫一样左蹦一下,右趴一下,金弥也学着样。宁正看着道:“真是少儿不识愁滋味,你快有后妈了。”听到掩门的声音,回头看到墨宁:“这才多久,一刻钟不到,太快了吧。” 墨宁脸看了一眼,宁正只觉得有刀子投了过来,赶紧缩了缩脖子。墨宁连喝了几碗茶,低头看到胸口的衣服散了,不觉又脸红了。宁正转过脸去偷笑:“冷面阎王也有脸红的时候。”一会儿,又转过脸来,盯着墨宁的脸看。 墨宁指捏一颗茶叶,轻轻地弹过去。宁正仰面倒在船上,拍了下额头:“谁?谁暗器伤人?”打开手指一看,竟是一粒茶叶,不由把目光投向墨宁。墨宁轻轻地说:“添水,烧茶。”宁正“哦”了一声。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不认识我 夜晚,宁正送来鱼肉水果等食。墨宁把挑了刺的鱼放到宁庭碗里。宁庭拿起桌上的水果抛给金弥,饱了,揉了揉小圆肚,端着饭喂给金弥吃,一个追着喂,一个上窜下跳,整个船上热闹得翻了天。墨宁道:“明早,熬些清淡的粥。”宁正道:“好咧。” 夜晚,船上点着灯,墨宁看着书,江风吹来,灯火摇曳。墨宁起身回房看了看还是沉睡的庭妩,因为药的缘固,脸上还有些红晕,眉眼之间一片宁和。墨宁坐着看,内心里有股柔情就像春天河上的涟漪扩散,俯下身,轻轻亲了一下庭妩的额头,掖好被子,走了出去。 墨宁又走宁庭的房间,被子已经被蹬掉,趴着横七竖八的,四仰八叉地躺着。墨宁轻轻把被子捡起来,盖好,继续坐在案前看书。听着船两头均匀的呼声,墨宁脸上浮现一片微笑,内心里满满的,不再空落。 缑修吾睁开眼,怀里趴着睡的美是——王晚晴:“糟了,庭妩呢。”掀开被子,床上赫然有血渍。缑修吾扫了一眼,边走边系衣服,跑出来,四处察看,船舱内没有,不由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一间间踹开房门,盯着床上女子的脸上,转身又把门关上。 最后一间房,缑修吾踹得格外重,门都踹烂了。紫衣惊地抬起头来,愣着看着缑修吾,再看一下身边的王大人,“啊”地惊叫起来。缑修吾面色难看地说:“庭妩呢?”紫色嗫嚅道:“不,不,不知道。”缑修吾甩门而出。 庭妩早上醒来,惊地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体,看着指尖的血痕:“酒被下药了。我自己扎的针。我怎么做到的?”揉了揉脑袋,起床推开门,却看到长相极为精致的男子靠着椅子撑着头在睡,不由地想:“昨晚我睡了他的床?所以他坐在船舱里睡。” 墨宁醒过来,看着正迷迷茫茫的庭妩,轻声道:“庭妩,你醒了。”庭妩吃惊,后退了一步:“公子,认识我?”墨宁微微一笑:“庭妩难道不认识我?”庭妩摇了摇头道:“公子说笑了,庭妩几时认识公子了?” 墨宁愣住了:“不认识?不记得了?对,是不记得了。否则为什么会一点消息了没有?难道庭妩失忆了?”墨宁道:“庭妩可有哪里不舒服?昨天,姑娘酒里被下药了。”庭妩道:“我意识到了,是公子救了我?庭妩先谢了。” 庭妩东张西望。墨宁道:“庭妩可在找缑公子?”庭妩点点头:“他带我来的,可是他却不见,这也不是那艘船。”墨宁道:“庭妩可是害怕了?”庭妩笑了笑:“公子,君子风范,庭妩不用害怕。”墨宁道:“庭妩不用叫我公子,叫我墨宁就好。”庭妩道:“墨、宁,这个名字有点熟。” 墨宁道:“姑娘可是失忆了?”庭妩道:“那缑修吾说我意外受伤,昏迷了,我和他快要成亲了。”墨宁看着庭妩,一步步走了过去:“是他说的?”庭妩道:“嗯,他说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墨宁道:“不急,他也许会来找你的。” 第五百三十章 做了什么 宁正端着粥上来,看到庭妩,高兴极了:“原来是庭妩姑娘,太好了!将军终于找到你了。”庭妩愣住了:“你认识我?他找我?你们都认识我。”宁正疑惑地看向墨宁。墨宁道:“失忆了,没关系。慢慢来。我们先漱口,再喝点粥。”语气温柔、轻松。庭妩微笑着点点头:“极好。” 缑修吾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揪住船夫问:“昨天那个貌似天仙的姑娘出哪儿了?”船夫有些害怕,哆嗦着说:“你们走后,一个身手极好的把那姑娘抱到另一艘船上去了。”缑修吾道:“哪艘船?”“身手太快,我看不清。”缑修吾无地松开船夫,转身看着河的船只:“一夜了,庭妩,你在哪儿?”说完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吓得船夫赶紧躲开。 河面上留宿过夜的船只并不多,缑修吾一艘艘地看过去,终于看到类似庭妩的背影,脚下一蹬,落在了墨宁的船里。墨宁喝着粥,眼睛都没抬一下:“二皇子,别来无恙。” 缑修吾笑道:“墨宁你命还真大,那当心一箭竟没把你射死。你把庭妩怎么了?” 墨宁一挑眉:“我会把庭妩怎么了?”缑修吾气得脸都红了:“昨天,那酒里下了春药。你把庭妩带过来,做了什么?”墨宁的脸上陡然生起寒气:“你知道那酒里下了药,你昨夜在干什么?” 缑修吾顿时红了:“你,庭妩是我末过门的媳妇,我怎么做干你何事?”墨宁道:“我只知道我儿子叫庭妩‘娘亲’。而你昨晚抱着王晚晴睡了一晚。”庭妩淡然地喝着粥。墨宁微微一笑。 缑修吾道:“庭妩,该同我回去了。”墨宁道:“庭妩可以不回去,留下来。”缑修吾道:“那就试一试,看我会不会带走她。”墨宁道:“请便。”缑修吾看着墨宁桌上的粥,伸手便去拿,墨宁一筷子夹住他的手,拐个弯,再碰一碗,又被夹一下……几个回合下来,缑修吾不由地收回手,甩了几下。 正当缑修吾把手伸向庭妩时,宁庭揉着眼睛从房里冲了出来:“娘亲~娘亲、娘亲,你回来了!”冲到庭妩眼前,抬眼看着她,很快看到庭妩手指上的血痂,心疼拉起来呼呼说:“娘亲,你受伤了,疼吗?”缑修吾一看,就明白了,紧张的神情很快就放松了,挑衅地看了墨宁一眼。 庭妩看着眼前灵秀乖巧的宁庭,心里顿时融化了,抚着宁庭的头说:“不疼。好了。去,洗脸、涮牙,来喝粥。”宁庭答了声:“好。”然后高兴地喊:“金弥,娘亲回来了。”金弥从房里窜出来,看到庭妩,围着庭妩转过来转过去看。庭妩道:“山洞里的小猴子?”宁庭道:“是哦,宁器哥哥带回来的,和我做伴的。” 墨宁道:“二皇子,要不要来喝点粥?”缑修吾坐了下来,拿过庭妩的碗就要喝。墨宁一把抢过来,把宁庭的碗给了缑修吾。气得缑修吾直翻眼:“早知道你会来南郡,我们就不来了。”墨宁道:“随便你带着庭妩去哪儿,我都会找到。”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向银子 宁庭走了过来,把桌上唯一的碗递给宁正:“宁正哥哥,喝粥。”圆溜溜的眼珠一转,靠着庭妩坐下,捧起庭妩的碗就喝了一口。庭妩揉了宁庭的头,捧起碗,也喝了一口,两人相视一笑,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甚是欢快。缑修吾气得把碗一放,硬是吃不下了。庭妩白了缑修吾一眼,缑修吾老老实实拿起碗吃:“我跟一孩子置什么气。”宁庭道:“这位大叔,原来你是被我气的。” 河岸传来女子的哭声,悲悲切切。庭妩放下碗,看了过去。一位中年女子浑身湿透地趴在地上哭号:“你们让我死了吧,活不下去了。”有人劝道:“大婶,好死不如赖活着,上了岸的鱼都要蹦跶几下,何况人呢?” 那女子看着眼前这一群衣着鲜亮的公子、小姐,哭得更伤心了,爬起来,便往水里跳。几位公子拖住她:“大婶,有什么难处,你说吧,说不定,我们能帮你。”那妇女道:“我丈夫赌博输光了家里东西,我要怎么活?家里连买米的钱也没有,你们拦着我,我也得饿死,被打死。你们有钱人怎么会知道没钱的苦,让我去吧。” 有人说:“帮帮她,给她点银子,她就可以活下去。”旁边的挡住说:“她若真想死,找个没人地方投了湖就是,跑到我们这群富贵公子眼前投,搏个同情钱吧。”“也是,有道理,反正要死,何必在人前难堪?”“赌博之人死性不改,最终还是一死。” 那妇女听着又伤心又害臊,站起来便往河里跳。庭妩看到,脚点船舷,伸手把那妇人抓上了岸。众人一片惊愕:“是她,昨天的那个仙女。”“仙女下凡。”“让一让,让我看一眼。” 庭妩捋起妇女的手臂,一大片的紫色,还有伤口,拉起她的裤脚一看,浅紫、深紫叠在一起:“你丈夫打的?”那妇女点点头:“赌输了钱打,没钱了也打。还说要把我的孩子给卖了,要把我也给卖了。”那悲泣是发自内心的绝望。 庭妩眼角湿润了,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从怀里拿出一瓶药,放到那妇女的手里:“给,拿着回家,给孩子买点吃的。”那妇女看着眼前的仙女,擦了擦眼:“这是菩萨下凡来救我了。”接下东西,便给庭妩磕头。 缑修吾一看自己送给庭妩的发簪在那妇女的手里,走过去说:“妇人,我用50两银子换你手里的簪子,可好?”一石击起千层浪,竟有人跟着叫起来:“这簪子是那仙女的,莫了污了。我用100两银子同你换。”“我用200两银子同你换。”“我用300两银子同你换。”一时间,争闹不休。 那妇女用簪子换了300两银子,起身,灿烂着脏兮兮的脸,往家里走去。庭妩看着:“佛说众生平等。钱说有者我贵,少我者贱,无我者死。于是众人不向佛只向钱。佛说缘起缘来,终有因果。钱说无畏因果,我就是缘,缘就是我。呵呵呵” 第五百三十二章 我的娘子 墨宁看向庭妩的眼神有些心疼,走到庭妩身边:“庭妩仁厚,不必如此伤感。”庭妩道:“骨肉亲情,夫妻恩情,都敌不过钱。钱还真是法力无边。”墨宁道:“别灰心,这三界有魔就有神,有恶就有善,有死就有生,有悲就有喜,有无望就会有希望,不能过于纠结。” 缑修吾走到庭妩身边,哭丧着脸:“庭妩,你怎么可以把我亲手给你做的簪子送给那个妇人?”庭妩看向缑修吾道:“对不起,我以为是你随便买的。”缑修吾道:“庭妩,给别人的东西,我会随便买,给你的我从不随便。你是我末过门的娘子。” 墨宁道:“二皇子,够了。”缑修吾道:“怎么叫够了?我的娘子唉。”墨宁道:“不戳穿你,你不罢休?”缑修吾眼珠一转,还真是把嘴闭上了。庭妩无心他俩的对话,只顾着往前走,却不知后面跟着许多富贵家的公子们。 那一路走去,真是浩浩荡荡。庭妩并没有意识到,只顾两迷茫地往前走,直到眼前也有人盯着看时,才猛然一回头,那后头多少俊俏公子,娇俏娘子。庭妩下意识拉着墨宁的手道:“那么多人,都是来看你的?”墨宁道:“也有看你的。”缑修吾道:“自然也有看我的。” 墨宁看了下牵着宁庭说:“跟宁正哥哥回去,爹爹要带娘亲跑。”宁庭歪着头看了一圈,小嘴一咧,笑道:“快跑,不然娘亲要被抢走,爹爹也要被抢走了。”放开墨宁的手,拉着宁正的手走到了一边。 墨宁说:“跑!”拉着庭妩的手就飞窜上房顶,几下就不见了踪影,缑修吾赶紧追了过去。留一人惊愕地看着:“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不该见其影。”“算了,高攀不上。”但仍有人不死心,四处张望找寻。 走遍狐都边境,又回到原国边境,所有的路口,医药馆,宫苍虚都去找,失魂落魄,满面胡茬,没有一丝消息。身边的仆人说:“小王爷,咱们先回去再说。硬找硬不着,咱们就慢慢来。” 蒲思柳看到萍落送来的人画像,籁籁落泪:“萍落,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虚儿会没命的。”萍落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沉默着不作声。蒲思柳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萍落,快收拾东西,我要去找虚儿,我要去把他接回来。” 萍落道:“小姐,舟车劳顿,行踪不定,你会受不了的。”蒲思柳道:“身上的这点护身的功夫我还是有的。”萍落:“好,我马上安排。”很快,一辆马车从螭王府离开。当蒲思柳出现在宫苍虚身边时,宫苍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母子相见,相视无言,蒲思柳的眼泪啪啪地滚落下来。 蒲思柳泣不成声:“虚儿,娘错了,娘错了。虚儿。”宫苍虚只是看着蒲思柳,眼里有着怨恨,有着自责。蒲思柳给宫苍虚喂粥,宫苍虚一言不发地扭过头去。蒲思柳放下碗伏在宫苍虚的被子上悲痛大哭:“虚儿,只要你愿意吃饭,愿意好起来,你要娘做什么都可以。” 第五百三十三章 拿什么娶 宫苍虚看着蒲思柳道:“不杀她了?”蒲思柳点头如捣蒜。宫苍虚脸上伏出一片悲凉:“她已经被你杀了。”蒲思柳道:“你明知道她已经死了,你为何要这样?”宫苍虚道:“若她活过来了,你还要杀她一次?” 蒲思柳哭着说:“不杀了,不杀了,虚儿你要如何就如何。认她回螭王府也好,娶她为妻也好。”宫苍虚惨笑:“娶她为妻?你明知她是父王的亲生女儿,我……”宫苍虚的脸上满是绝望,眼神里没有一丝生机。 蒲思柳吓得脸色发白:“不,不,不是这样的。虚儿,只要你活着,都可以,都可以,什么都可以,怎样都可以,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宫苍虚奇怪地看着蒲思柳:“你疯了?”蒲思柳颤抖地握着宫苍虚的手,鼓起勇气说道:“不,虚儿,你可以娶她。她不是你亲妹妹。你不是宫螭的儿子。” 宫苍虚一阵头晕目眩,很快清醒过来:“你要杀他,只是因为怕她夺了螭王府的家业?”蒲思柳点点头:“我不想你到头来,什么都没有,我要断了宫螭的念想。”宫苍虚笑了起来:“很好,这样很好。” 蒲思柳道:“什么很好?”宫苍虚道:“把所有的一切还给她。”蒲思柳道:“虚儿,你疯了。没有这小王爷的名号,你拿什么娶她?没有这小王爷的名号,宫螭会杀了你。”宫苍虚道:“她在哪儿呀?我又是谁的儿子?我以什么身份迎娶她?” 蒲思柳道:“虚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现如今,母亲也不瞒着你了。你的父亲是狐都草原的大汗缑嘎辛。”宫苍虚看着蒲思柳,一脸的难以置信:“母亲,你也太会编了。”话间落下,宫苍虚意识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只狼形玉配:“母亲,你可认识此物?” 蒲思柳看着玉配,也从怀里拿出一中狼形玉配。宫苍虚嘿嘿一阵笑:“还真是无比地戏剧。亲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难怪他会那么说。”蒲思柳道:“虚儿,你想要怎样?”宫苍虚道:“谢谢母亲,让我和庭妩没血亲关系。那么庭妩就自然只能是我的。”蒲思柳道:“虚儿想要的,告诉母亲,母亲一定会帮你。” 宫苍虚浑身轻松,看着蒲思柳道:“曲庭妩被缑嘎辛的儿子缑修吾带走了,不知去向,母亲可愿意让你的人帮我找?”蒲思柳道:“愿意。只是今日之事,母亲瞒了半辈子,虚儿可知道怎么做?”宫苍虚道:“我要的只是曲庭妩,你儿子并不傻,知道怎么做。只是母亲要怎么帮儿子?” 蒲思柳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自你从云疆回来,母亲调查了曲庭妩。虚儿,你的对手可不少。这缑修吾是一个,最大的对手恐怕还得是原国国柱宫墨宁。”宫苍虚接过蒲思柳的粥碗,自己吃了起来:“母亲确实关心虚儿。” 蒲思柳道:“要赢过缑修吾,你就得当上狐都的大汗,要压得住宫墨宁,你就得当上原国的皇帝。”宫苍虚想了一下:“那宫墨宁不是死了吗?皇诏都下了,我跟死人争什么?” 第五百三十四章 明花有主 蒲思柳道:“但愿是娘想多了。只是娘从来不轻看任何一个对手。”宫苍虚道:“母亲的本事,苍虚从来都知道。”蒲思柳道:“娘的虚儿本就是龙凤之姿,只是为情所困,只是不曾有这些念头罢了。既然虚儿生死要曲庭妩,那曲庭妩就得是虚儿的。”宫苍虚心中阴霾一扫尔空:“母亲,不母妃,回螭王府。” 第二日清晨,庭妩打开医馆的门,门外竟排着长长的队伍。那队伍里公子个个衣着华贵,粉面油头,精致照人,可不是手上滴血,是就胳膊被刮;不是脚崴了,就是腰扭了,个个挂了点彩。庭妩耐着性子给他们清理伤口,按揉,包扎,累了整天。 紫衣端着茶水过来,笑着说:“姑娘,今日可累着了,不曾停歇。又是询问,又是清洗,还要按揉。”庭妩道:“也真是怪了,怎么今天这么多受伤的,还都不轻不重的。”紫衣笑着说:“这真是啥不得自己,套不着媳妇。” 庭妩眼睛一转:“你是说他们故意的?”紫衣笑着说:“姑娘明日再看看。”庭妩拍了一下头:“我真是忙糊涂了,竟连这也看不出来了。”紫衣道:“姑娘仁心,何曾去费这些心思。”“那怎么办?”庭妩苦恼地说。 紫衣道:“很简单的,让他们死心就好。”“如何让他们死心?”庭妩看着紫衣。紫衣道:“很简单,打出去。”庭妩噗嗤一声笑了:“我这是医馆,哪有医者打病人的道理?”紫衣道:“那就用一招‘明花有主,知难而退’。”庭妩道:“明花?主?”不由地脸红了。 墨宁提着水果进来了:“庭妩今天可是忙了一天了,可累着了?听点水果。”紫衣道:“主来了。”庭妩的脸更红了。墨宁道:“明天,他们还会来的。”庭妩丧气地说:“你也看到了?”墨宁道:“那么明显,谁都看得到。”庭妩苦恼地趴在桌子上。 墨宁道:“一醉解千愁,喝酒去。”庭妩道:“好呀,等我,拿酒。”庭妩蹬蹬地拿着酒,拉起墨宁跑飞起来。墨宁看着一脸兴奋的庭妩,带着她飞到原都最高的屋脊上。庭妩站在屋脊上看着万家灯火连成星海,心里一片灿烂,任风吹动发丝轻舞,举起酒壶,对月喝了起来。墨宁不觉看呆了。 庭妩来回走了一趟,打开酒壶:“干杯。”墨宁打开喝了一口:“轻点喝,别喝猛了,容易醉。”庭妩喝了一口,坐下来,笑着看着墨宁:“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墨宁道:“上次是什么时候?”庭妩笑着说:“几天前的晚上,结果在屋脊上还有个人,吓得我滚了下去。” 墨宁呵呵一笑:“真是巧。”庭妩道:“当然巧,谁料你今天也带我来里。”墨宁道:“明天怎么办?”庭妩道:“紫衣给我支了一招‘明花有主,知难而退’。”墨宁道:“明花是你,主是谁呢?”庭妩撑着下巴,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什么,然后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墨宁:“可不可以借你用用?”墨宁咧嘴一笑:“怎么用?” 第五百三十五章 自欺欺人 庭妩羞得转过脸去:“明知故问,你故意的。”墨宁道:“那好,我明天当着他们的面把你带走,一旬不出现。应该能知难而退了。”庭妩道:“那,先谢谢你。”墨宁道:“以你我的交情,还用得着谢?”庭妩道:“我们交情很深?过命的交情?”庭妩莫名地有些期待:“几个月了,我倒底是谁?” “墨宁,你少来哄骗庭妩,花言巧语,没安好心。”缑修吾飞窜上了屋脊,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墨宁道:“喝酒。”缑修吾道:“庭妩,我陪你喝酒。”庭妩皱了皱眉头:“我刚想知道我的过去,你又来做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缑修吾道:“庭妩,你不用记起。我会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庭妩道:“那我要天上的星星,你给我啰。”缑修吾笑道:“庭妩,我知道你不是这意思。”庭妩猛喝了几口闷酒。墨宁淡淡地看着,也喝了一口。 庭妩甩了一下头,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眼有点花:“天上的星星怎么开花了?”墨宁看着庭妩摇摇晃晃的身体,轻轻地说:“庭妩,你醉了,过来。”墨宁伸手牵着庭妩,缑修吾也伸手过去。庭妩甩开了缑修吾手,慢慢地向墨宁靠过去。 庭妩靠着墨宁,接着喝了两口:“很香,很香。”便靠在墨宁怀里,睡了过去。缑修吾忍着怒火道:“你为什么骗庭妩来喝酒?有什么岂图?”墨宁看了看庭妩:,你怕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 缑修吾道:“让她忘掉以前的不美好,只记得现在和以后的幸福,多好。”墨宁笑了笑,举起酒壶轻轻饮酒:“自欺欺人,我只给庭妩选择的空间。”缑修吾心里发虚,也连喝了几口。两人不知喝了多久,三人便在屋脊上睡下了。 清晨阳光清透,照在庭妩的眼眸上。庭妩微醒之间,撑了撑腰,手一下摸在墨宁脸上,立马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正对墨宁深如古潭的双眸。墨宁微微一笑:“庭妩醒了?”庭妩意识到自己靠在墨宁身上睡了一晚,脸红了说:“对,对不起,我应该喝醉了。”缑修吾看到庭妩娇媚的样子,不由地攥了攥拳头。 缑修吾道:“墨宁大将军,你如今这么闲吗?都没军务要处理?”墨宁道:“那一夜之后,十年无战事。我不需要忙。”缑修吾道:“大将军,这么自信?”墨宁道:“二皇子有事,尽管去忙。庭妩要开馆了。” 缑修吾道:“庭妩,你先忙。晚上我得空便来找你。”说完,就走了。墨宁眸光一缩:“这二皇子,平常都这么忙?”庭妩道:“忙着挣钱,挺敬业的。”墨宁道:“只怕没这么简单。” 回到末药医馆的院子里,庭妩打开门一看:“又是长长的队伍,破皮流血的少了,扭伤歪脖的多了。”墨宁一看,倒是笑了:“请各位换个医馆看病,对不住。今日我俩要见双方家长,商量婚礼的事。”庭妩默默地转过背去。 第五百三十六章 没法说清 那长长的队伍一看到墨宁,顿时议论起来:“天哪,好帅!”“一身贵气!”“茫莽河边,我看到过,自惭形秽。”“这气度,无人能比。”“富贵之人。”“郎俊女媚”墨宁牵起庭妩的手往外走,关上门。 庭妩道:“去哪儿?”墨宁道:“我住的地方,竹院,话说出去了,就要做到。”庭妩道:“真要见家长,我爹?我娘?”墨宁道:“去了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正在溪水里捉小虾的宁庭,看到庭妩,立马连忙带爬地上了岸:“娘亲,娘亲,你回来了!”说着就往庭妩怀里扑。 宁庭牵着庭妩的手说:“娘亲,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屋?”庭妩跟着宁庭一路走。宁庭指颜色深沉、干净整洁的说:“这是爹爹的。”指隔间摆着小玩具的房间说:“这是我的。”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一间插着鲜花的房间,说道:“娘亲,娘亲,这是你的卧房。” 庭妩看着屋里典雅柔和的摆设,不由地看向墨宁:“你早知道,我会来?”墨宁道:“嗯。”宁庭高兴地说:“爹爹,我先前还说你笨。是宁庭错了。”庭妩不由地脸红了。宁庭看着庭妩,心里由衷地喜悦:“娘亲,饿了吧,爹爹做饭可好吃了。爹爹也教我做。您也来吧。” 墨宁熟练地做着饭菜。庭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你都会做,你不是大将军吗?”墨宁道:“自从有了宁庭,我便学会了做饭。”庭妩道:“你儿子?”墨宁顿了一下,看着庭妩道:“也是你儿子。” 庭妩心里瞬间升起无边的喜悦,也有疑惑:“我儿子?我同你完婚了吗?”墨宁看着庭妩的神情,肯定说:“应该是。可我也没法说清楚。有些事,你慢慢会明白的。”庭妩道:“和我的过去有关?”墨宁道:“是。也许还要更复杂。不过,我暂时也说不清。” 三个人围着青石桌吃饭,金弥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剥着花生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不时地在地上翻几个筋斗。庭妩看着金弥说:“这小家伙,在崖下山洞里照顾过我,给我喂水,上过药。”宁庭跑过去抱住金弥:“金弥,你好棒,好聪明,你照顾我娘亲。我会你更好的。”金弥咧开嘴笑了起来。 庭妩每个菜都吃了一口,连连点道:“嗯,都好吃。”宁庭道:“我也认为都好吃。娘亲,你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们。你离开了,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爹爹也会伤心的。” 庭妩一愣:“我抛弃了你们父子?”难道我是这世间抛夫弃子的渣女?宁庭道:“也不算是,娘亲为了救爹爹受了重伤,失忆了。爹爹躺了几个月,见不到娘亲,每日都不开心。”庭妩摸着胸口:“我是为救你爹爹才受的伤?”宁庭道:“嗯,爹爹说以后要小心点,不要让娘亲再受伤了。”墨宁道:“宁庭,食不言。” 第五百三十七章 容易失控 宁庭闭嘴,不说了,却看了墨宁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你个笨蛋,什么都不说,怎么留得住娘亲。娘亲要是再走了,看你到哪里去找。”庭妩心口有点酸:“你,受了重伤?”墨宁道:“无碍,好了。” 宁庭道:“嘴硬!心下半指,差点就死了。”庭妩惊得筷子都掉了:“谁救了你?”墨宁看着庭妩:“你。你止的血,你拔的箭。所以,我活着。”不知怎么,庭妩的心口有些疼,一种无法言说的庆幸漫延心头,握着筷子的手指都在颤抖。 夜晚,缑修吾回到未药医馆,只有紫衣在看着烛光心愣。紫衣回头一看,是缑修吾回来了,赶紧起身倒茶:“二皇子,你去哪儿了?”缑修吾道:“出了什么事?庭妩呢?”紫衣吞吞吐吐地说:“庭、庭妩,被、被墨宁带、带走了,都一天了,还没回。” 缑修吾转身便朝屋脊上飞去,边跑带飞地来找了一圈,一点影子都没有。缑修吾站在屋脊上气笑了,攥紧拳头道:“墨宁,你才出现,就把庭妩带走了。你觉得可能吗?除非天地之心山出现的不是我。” 缑修吾一脸怒火地回到医馆的院内。紫衣一把抱住缑修吾:“二皇子,我想你了,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缑修吾捏住紫衣的下巴,笑着说:“是吗?我缑修吾一天都不能没有女人的。”说着,便吻了上去。 紫衣心里气愤:“庭妩就算了,你还有谁?”“王晚晴。”缑修吾松了口,笑着说。紫衣一巴掌甩了过去:“庭妩知道吗?”缑修吾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找你伺候庭妩,还真是选对了人。”说完,便扑了上去。 紫衣吃惊一般看着缑修吾道:“出去!”缑修吾道:“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吗?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我说过,该有的你都会有。”紫衣道:“缑修吾,你真是畜牲。” 缑修吾手里的动作没停,嘴里说着:“是,我是畜牲,不许告诉庭妩,乖,会让你舒服的。” 半夜,电闪雷鸣,大雨瓢泼。庭妩披起衣服:“打雷了,小家伙会不会害怕?”披起衣服,走到宁庭的房间,屋里黑黑的,庭妩凭着感觉摸到宁庭的床边:“这小家伙,睡得挺沉,这么大的雷声,都不醒。” 庭妩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支粗壮的手,心里一惊,脚下一乱,人就要摔下去。墨宁快速地抱起庭妩,捂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嘘”了一声。庭妩跌进了墨宁宽厚的胸怀里,男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贴在庭妩身上。庭妩心头慌乱,身体发柔。 墨宁闻着庭妩的体香,感受到怀里的温软,在黑暗里吞咽了几下口水,横着打抱,将庭妩抱了出去。庭妩搂着墨宁的肩颈,听到墨宁胸腔里咚咚快速的搏击声,不禁心跳加速。 墨宁把庭妩放到床上,放下时,不禁顿住了,豆大的汗水滚落下来。庭妩听到墨宁粗重的喘息声。墨宁也感觉到了庭妩紊乱的气息,定了一心神:“好好睡,我出去。” 第五百三十八章 是我失控 庭妩嗯了一声。墨宁放下庭妩,转身离开。庭妩因为害羞,往床里边一滚,衣服上的带子钩着墨宁的扣子,这一滚,墨宁被拉得朝庭妩的床上摔。庭妩也被衣带绊住。 墨宁倒在庭妩的床上,两人的嘴唇碰在了一起。两人脑袋全懵了,只听到心脏炸裂的喘息声,两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灼热感窜遍全身。庭妩撑着墨宁身体的手臂发软。墨宁的身体覆盖在了庭妩的身上。 天上炸雷滚响,宁庭恶梦里挣扎:“爹爹、娘亲!”墨宁从窒息中抬起头,沙哑着嗓子说:“好好睡,我出去。”庭妩也清醒过来,睁开眼,凝视着黑夜:“我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容易失控?还是对墨宁没有防控力?” 感觉到墨宁已经离开,庭妩起身,打开门窗,靠在栏杆上,雨风吹着身体,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墨宁安抚好宁庭,站在走廊上,让风雨凉透全身。庭妩打了一个喷嚏,墨宁黑亮的眼睛看了走去,人也慢慢走了过去:“为什么不睡?”庭妩道:“浑身发烫,淋雨挺舒服的。” 墨宁道:“事情,没弄清楚前,我不想,你后悔。”庭妩道:“是我失控了。”有着黑夜的幕,两个人说似乎可以很直接。闪电的亮光骤然洒向黑夜。墨宁和庭妩两人四目相对,眼睛里都有渴望。 墨宁走过去一把搂住庭妩,亲吻着庭妩,诉说着无尽的思念,绵绵无期。许久,庭妩推开墨宁:“等我找回记忆。”墨宁道:“好。”再次在风雨中搂了一会庭妩,才放开手:“去睡觉。”庭妩转回屋内。 连续下了两天雨,宁正从外面匆匆进来。墨宁看了看宁正的神情:“说,什么事?”宁正道:“将军,你咋知道有事?”墨宁道:“你脸上写着呢?”宁正看向宁庭:“哥哥脸上写着字?”宁庭道:“宁正哥哥很着急,说吧。” 宁正道:“嘿,还真是父子。将军,茫莽河要决堤。我记得茫莽河的堤不过修了两年,8000万两白银。”墨宁抬头看着外面如帘的雨:“皇上想要保住南郡的富庶,确实如此,款项还增加了4000万两。”宁正道:“这么多的银子,就修个这样的堤?” 墨宁道:“此事,并不简单,去查。走,去看看。”庭妩道:“我也去。宁庭,和金弥在家里玩。等爹爹、娘亲回来。”宁庭高兴地说:“好,宁庭会很乖的。”三人冲进了雨幕中。宁庭大声喊道:“爹爹,面具。”墨宁折回去,拿着宁庭递过来的面具。 庭妩问:“为何要戴?”墨宁道:“在众人眼里,墨宁已经死了。我只是皇帝的暗影,不以面示人。叫我宁默,宁庭取。”庭妩一笑:“这不成了兄弟了。”墨宁一笑:“不曾这么想。” 前几日风光秀美的茫莽河有如一条狂怒的巨龙,摇头摆尾,东闯西撞,天地间一片轰响和冲刷声。郡南乡下的禾田一片汪洋,桑树水已及腰。有的房子被水没过屋基,有的已经进水,若有洪峰冲来,不知会有多少房屋倒塌,多少民众流离失所。有三三两两的村民扶老携儿地往山上走。 第五百三十九章 绝美女神 宁无和宁畏正指挥着士们跳在水中打木桩、填沙石袋。木桩后站着一排排的人顶住歪斜的木桩。风雨蒙住了他们的眼睛,他们依然看也不看往水口中跳。 秩序井然,忙而不乱。宁无和宁畏看到戴着面具的墨宁和身后的宁正,抱拳行礼。墨宁扶起两人的手,看到两人手上尽是伤口,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墨宁道:“可堵得住?”宁无和宁畏摇了摇头:“水太猛,先前修的堤根本无用。我们,我们要尽力堵堤,好让下游的百姓撤离!” 墨宁道:“不得及吗?”宁无道:“不知道,我们已经派人去了。”庭妩胸中酸涩,眼睛湿润,眼泪和着雨水流下。一个洪峰猛掀了过来,墨宁飞跃入水中,宁无、宁畏、宁正毫不犹豫地跃了下去。 庭妩飞入半空,手掌结印,猛然推出玉雪江涌,汹涌而至的洪水竟然转了道弯,拐过缺口,怒吼而去。墨宁猛然转头看向庭妩,庭妩就是风雨绝美的女神。庭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飞回到原来的堤上,看着这桀骜不驯的茫莽河。 墨宁回到堤上,站在庭妩身边:“庭妩,你使出了第七式玉雪江涌,累吗?”庭妩摇了摇头:“在这风雨中,我浑身都是力量。我要挡住这桀骜不驯的茫莽河”墨宁道:“我们一起。”庭妩道:“你也会?”墨宁道:“不仅我会,宁庭也会。再没有第四人会。” 庭妩内心震动,拉着墨宁的衣服道:“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墨宁看着庭妩,点点头:“我也有。”庭妩道:“我们一起守护这南郡的千万民众。”墨宁道:“好。” 宁无和宁畏眼睛通红,指挥着士兵们堵堤:“将士们,身后有我们的妻儿、父母。堵住缺口,给妻儿、父母一份安宁。”士兵们迎着洪浪发出一声震天的“嗨”声,与洪峰搏击。 宁无、宁畏的眼泪滚落。一个巨大的洪掀了过来,宁无、宁畏脸色巨变:“顶住,大洪峰来了!大洪峰来了!”庭妩看向墨宁,两人一招玉雪蜓立,停于高空,两人同时双手结印,推出强大的内力,玉雪江涌轰然而出,洪峰再出转弯,水向高堤倾斜而去。在缺口处形成短暂的低水位。 宁无、宁畏满脸激动:“快、打桩、填石袋!”宁正扛起一袋袋的石头往桩前抛,士兵们飞快在跟上。堤口在合笼,雨却越下越大。庭妩握着拳头,盯着从上游泻下的洪浪。 神庭,泽景看着神殿外的风云变幻,道:“轻去,去查,究竟出了何事?如此风云聚会,雷鸣不断,下界苍生恐要罹难。”轻云道:“是,天帝。”泽景想了一下,道:“寅白,你去魔界一趟,看看慕雨那里有何异常。”寅白道:“马上去。” 寅白落在渊境殿内,里面空无一人:“这是出了何事?”匆匆便往外走,和一个刚来的侍女撞了个满怀。寅白道:“你们渊境宫的人呢?”那侍女道:“都在东渊,东渊的天界被一道紫光划裂了一道口,他们正在修补。” 第五百四十章 紫月魔影 庭妩和墨宁从半空退回到堤坝上,庭妩腿软,差点滑倒。墨宁赶紧抱住庭妩,看着庭妩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你出招八次了,撑不住的。下一次,我出手,你站在堤上,不要上去。”庭妩摇了摇头:“我们两人可以做得更好。这老天也不知怎么了,失心疯了不成?” 天帝泽景打了个喷嚏。轻云、寅白双而来。寅白道:“天帝,东渊的天裂了道口子,慕雨已经赶去修补结界。”轻云点道:“我和寅白先去帮忙。”天帝道:“好。朱皓带十万天兵赶往东渊。” 凌风带着芷芸和小铮而来:“天帝,我们也去。”泽景道:“好。”神庭一众人赶往东渊,只见东渊禁域上空的紫光像剑,划破的天界。泽景赶紧出手,推出灵手,帮忙修被结界。一众神仙等皆推出灵力。 庭妩和墨宁再次回到堤上,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墨宁把庭妩靠在木桩上,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来吧,我就要从你手中救下这万千生灵!”那洪水像被激怒了一样,动荡翻卷。墨宁立在空中,双拳一握,翻拳结印,推出强大的力量,冲向巨浪,硬是把巨浪压了下去。随着这一压,雨骤然停了。所有人紧张的身体疲备地松了下来,倒在泥地上,直接睡了过去。 两:界众仙看着紫光消失,天界弥合,云散雷消,收加灵力。泽景看着满身疲备的慕雨说:“大哥,这是为何?”慕雨说“紫魔锏的魔影。”泽景吃了一惊:“那修吾不是被庭妩拉下泰衡鼎了吗?他的法器为何还能有如此魔力?” 慕雨道:“三界的原始神尊,当中微秒,你我末必能探知。”泽景想了一下:“如果紫魔锏有魔力,那意味着修吾并未消散,那么庭妩也有可能并末道消身陨。”慕雨面色沉痛:“我一直在派人寻找,并无一丝神息。”泽景道:“紫魔锏的魔影一出,两界一定要各方留意了。”慕雨道:“正是。” 墨宁走到庭妩身边,抱起庭妩,却也体力不支,倒在旁边,闭上了眼眸。两人脑海浮现出曜火狱众神力战修吾,墨宁浑身是血怀抱小婴儿,庭妩玉雪扇怒飞,电闪雷鸣,拉着修吾跃入泰衡鼎中情景。庭妩在梦中不停地呼喊:“宁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墨宁在梦中不地说:“庭妩,待我和孩子来寻你。” 两人同时从睡梦中惊醒,墨宁把浑身是泥的庭妩紧紧搂在怀里:“庭妩,我好像看到了前世的情景。”庭妩流着眼泪说:“宁庭,是我前世的孩子。”墨宁顿了一下说:“不,现在的宁庭就是你和我的孩子。我们的经历很特别,很特别。” 庭妩紧紧地抱着墨宁:“墨宁,太可怕了,那是天地的末日。”墨宁道:“好像是你拯救了三界。走,我们回去。”墨宁抱起庭妩。宁庭看着满身疲备的墨宁和庭妩回来,赶紧倒好茶水递了过去:“爹爹、娘亲,喝茶。你们又干大事去了。下次要带上宁庭哦。”庭妩看着宁庭,感觉卸下了一身的疲惫,微笑着:“好。” 第五百四十一章 尸山血海 轻云到东渊下的人间界东茫一看,只看见丛林莽莽,什么也没看出:“这场滔天的大雨,还真是把什么都洗净了。”沿着从东茫发源的茫莽河一路看去:“这天上裂一道口子,人间便里万里泽国。倒也没有房屋被毁,还好,还好。” “听说人间的南郡富庶繁华,这次是不是能有幸逃过?”轻云落在了庭妩站立的堤坝上,抬眼四望,“哇,这么大的洪水,惨了惨了,这里的生灵惨了!咦,千里以内竟然没有房屋损毁?不可能,不可能啊。难道有神仙相助。” 轻云不可置信地细细观察起来,抬手施放灵力探察,回应的只是滔滔的河水。“没有神息,也没有神力相助!这洪峰下的木石堤坝竟然还修了起来。这南郡还真是出奇迹。” 宁庭爬到疲惫不堪的庭妩的身边躺下:“娘亲,宁庭害怕见不到你。今天在家等了你和爹爹一天,好害怕。”庭妩抚着宁庭的脸说:“娘亲不会离开你,睡吧。”墨宁来到宁庭房中,却没看见,不由走到庭妩房,只见一大一小,睡容恬静,看了一会儿,脸上满是柔光。 墨宁走进书房,宁正已经在等。墨宁展纸提笔:“南郡堤坝曾耗一亿两仟俩白银,此次暴雨来袭,根本不堪其用。宁无、宁畏领佑原军十万将士,以血肉之躯阻洪,救下南郡百姓。南郡农田被毁,桑麻被浸四日,百物入水,生计艰难。疫后防灾急需药草。具体情况稍后详查。” 墨宁想了一下后,展纸另抄拟一份,将两信都交给宁正:“一封飞鸟直传入宫。一封你亲自执信入宫,务必见到皇上。”宁正领信而去。墨宁喊道:“来人。”从暗处出来1人。墨宁道:“叫宁无、宁畏来。”两人飞速离开。 宫再叙在其褚畔云的房中:“母亲,南郡接连四日大雨,堤坝被冲毁,出大事了。”褚畔云道:“云余阁有多少人了?”宫再叙道:“十万人,在东茫驻扎操练。”褚畔云道:“人多是其次,关键是要高手,无畏生死的高手。”宫再叙道:“这种高手从小就要训练,最好是孤儿。军中先前的高手有一部死天刺杀墨宁的那一天。还有一批散在各地。” 褚畔云道:“接着找人训练。有人,即便出了事,也无惧。”宫再叙道:“南郡的事情如何处置?那堤坝是我负责的,截了6000万两。”褚畔云道:“找人顶罪,画押,坐实。你只是不察之责,实罪不在你便好。” 褚畔云道:“宫虬的身体大不如前。财权要握,军权更要握。”宫再叙道:“原国已经有一半的生意在叙儿手上。军权却不多。”褚畔云道:“军权先前在墨宁手中,现在在原佑军的宁字佐将手中。原佑军以护卫原国安宁为己责,虽听令皇上,却也自己的原则。” 宫再叙道:“这要怎样才能安插云余阁的人进去。”褚畔云道:“有窟窿才会有填土。让位置空出来。死、伤、残,皆可。要想坐上那个位置,可是用尸山血海堆出来的。叙儿若是手颤,可以放弃。” 第五百四十二章 只为你活 宫再叙道:“叙儿已经筹谋多年,岂有放弃的道理。皇室子孙,看着富贵,其实命比草贱。平民尚有一世安宁,我们不争即死。”褚畔云道:“叙儿清楚就好。当年你姑姑的皇子就是死于手软,才让蒲晓润有了可乘之机。” 蒲思柳看着容光焕发的宫苍虚,满心满眼都是欢喜:“虚儿可想好了,想要什么?”宫苍虚道:“皇位,给庭妩最尊贵的荣宠。”蒲思柳思底还是有不甘的:“当年我被曲施伤得体无完肤,如今却要捧她女儿上后位。也罢,也罢,只要虚儿在,没有什么我咽不下的。”宫苍虚道:“可我既没钱,又没有权。拿什么争?” 蒲思柳道:“虚儿,你是螭王俯的小王爷,孤都的三皇子,蒲晓润的爱孙,芙蓉涧的少当家。”宫苍虚看着蒲思柳有些吃惊:“神秘的杀手组织?少当家。”蒲思柳道:“对。芙蓉涧是蒲家建立了,为了宫虬登位,蒲家男儿死绝。现,在你祖母蒲晓润手中,若蒲晓润尊蒲家家训,芙蓉涧的当家便是我,我的自然就是虚儿的。” 宫苍虚道:“皇祖母竟是我姑奶奶?”蒲思柳道:“你以为她为什么那么疼你?”宫苍虚道:“衡峨山、狐都草原的刺杀都是芙蓉涧派的人?”蒲思柳道:“是。我先前一直想她死,但现如今不同了,我想让她好好活着。”宫苍虚心底还是感动的:“谢谢母亲的坦诚,虚儿知道该怎么做。”蒲思柳一听,眼泪顿时滚落:“好虚儿,母亲只为你活。” 宫苍虚道:“要夺位,便要控制财权和军权,至于朝廷那文臣倒不用太惧,墙头草罢了。”蒲思柳道:“不全是,丞相和大理司卿,你要好好相处。要么为你所用,要么换人。”宫苍虚道:“母亲有远见。原佑军有自己的原则,只听宫虬的,若想让他听话,只能换人。” 蒲思柳道:“换关键位置。”宫苍虚道:“对我而言,三处要害。断魂崖、京城、南郡。”蒲思柳道:“断魂崖统领宁清,京城禁卫统领宁器,南郡统领宁无,皆是顶极高手。收买、失踪、伤残,有听话的人即可,关键时,有可用之人即可。到时候,我也会去见一见你真正的父亲。” 宁无、宁畏匆匆而来,墨宁道:“洪灾之后要防疫,保障百姓生活所需,更重要的是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只有活着,才能为百姓做事。我在公众眼里,已经是死人,死人是不能公开说话的,没有威慑力了。军权很多人都想要,想做事的,别有用心的人都想要。无论何事,先要活下来。” 宁无、宁畏看着墨宁道:“将军,局面可控吗?”墨宁道:“多方相争,血雨腥风,没有万全之策。告诉宁字佐将,只要能无愧于良心,就先活下来。”宁无、宁勇看着墨宁,郑重道:“定传将军所言。” 宁无道:“要不要派人过来护卫将军?”墨宁道:“我暂时安全,真正能杀我的人,是防不住的。”宁无道:“将军。”墨宁道:“我没那么容易被杀。”宁无道:“我们该如何选择?”墨宁道:“佑原军以护佑苍生为责,从无更改。”宁无道:“谨记于心。” 第五百四十三章 在他心里 庭妩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宁庭,颤颤的长睫毛,白瓷玉的肌肤,红红的小嘴,忍不住亲了一下。宁庭睁开亮闪闪的大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庭妩说:“娘亲,今日要去看看那些受灾的民众。”宁庭急忙拉住庭妩的手说:“娘亲、娘亲,带我去。”庭妩道:“问问你爹爹。” 墨宁正在往石桌上摆放早餐。宁庭围着墨宁道:“爹爹,娘亲要去给民众看病,我也想去。娘亲答应了。”墨宁道:“那就去。不许叫累。”宁庭跳了起来,高兴地拍手:“好,好,宁庭保证不喊累。”金弥盯着宁庭。宁庭一笑:“当然带你呀。”金弥摸了一下宁庭的头,就跑了。 墨宁起身,从书房里拿出玉骨扇,藏在衣袖里,走到庭妩房间。庭妩正对着镜子梳头。墨宁走过去,握住庭妩的拿梳子手,温厚的手滑过庭妩的长发。庭妩的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墨宁轻轻梳着庭妩的长发,生怕弄断了任何一根。 庭妩看着镜中的墨宁,反手抱住墨宁,站起来,轻轻亲了一下。墨宁一把搂着庭妩,温热的唇覆盖住微凉的唇,芬芳、迷人,让人沉醉。宁庭在下面喊:“娘亲,快下来用早膳。” 墨宁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庭妩,帮她整理好衣衫。庭妩这才有空答:“娘亲就来。”提起药箱便要下楼。墨宁却拉住庭妩的手说:“等一下。”从衣袖中取出玉骨扇,放到庭妩手上。庭妩看着浑身碧透,梅红点面的玉雪扇:“好美的扇子!”说着便打开,便往鼻上轻扑:“好香!”墨宁看得眼睛都挪不开了。 庭妩道:“送我的?”墨宁才回过神来:“自然,此扇配美人,才不枉为扇一生。收着,用来防身。”庭妩轻轻地笑了,拿起扇,背着药箱下楼。宁庭看着庭妩手中的玉骨扇,眼睛一亮:“爹爹养伤的那几个月,醒来就磨玉骨扇,一连磨了五个月。这玉骨扇和那玉雪十式才是相配的兵器和招式。爹爹,宁庭也想要兵器。” 墨宁道:“小孩子要什么兵器。”宁庭道:“我一天拿个小木剑。旁边街上的小孩都笑话了我。”墨宁道:“他们拿剑伤不到你,可你拿剑伤到他们怎么办?”宁庭道:“也是,算了吧。” 庭妩握着手中的玉骨扇,看着墨宁:“五个月,自伤以来五个月,原来我从来都在他心里。”宁庭看着庭妩一笑,说:“爹爹脸上长痘痘了吗?娘亲老盯着看。”说得庭妩脸马上红了。墨宁微微一笑:“是长痘痘了。”宁庭道:“没有啊,我看没有啊。”墨宁道:“这包子挺好吃,来,吃一个。” 宁庭一弹而起,跑到房中拿了个袋子出来。墨宁道:“怎么,准备去讨米?”宁庭一本正经地说:“不,不,不,干粮袋。像昨天,你和娘亲回来,都饿坏了。我得给娘亲备好干粮。”墨宁道:“好,那爹爹来背。”宁庭道:“不用,不用,此等大事,宁庭自己来。”庭妩被这父子逗得掩嘴而笑。宁庭装好袋,站起身:“我们走吧。” 第五百四十四章 你认识他 庭妩道:“得去医馆取些药材。”墨宁道:“好。”庭妩走到书房提笔写字,道:“还得让人去买些防疫的药材:煎茶、熬水喝的大蒜、花椒、生姜、葱白术、金银花、板兰根、霍香;焚烧消毒用的雄黄、雌黄、丹砂、苍术、艾草、栢叶;还有生石灰、纱布、酒也要备一些。”把刚写好的单子给了墨宁。墨宁道:“来人,去筹备这些药材,送到军营去。” 几人向末药医馆走去。缑修吾刚从紫衣床上爬起来,听到开门声,眼睛一亮,跑过去,打开门:“庭妩,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庭妩道:“二皇子,我来取些药材,去看看那些受灾的民众。” 缑修吾拦住道:“大水过后,那地方又脏又臭,瘟疫横行,不准去。”庭妩道:“不去,坐在这里?看着他们受罪?”缑修吾道:“你又不是神仙,你管得了那么多吗?我不许你去受这份罪。” 庭妩把要用的药材往大包袱里放,喊道:“紫衣,把你收着的雪梅花给我。”紫衣拿着一包裹出来:“就这么些了,去年才种的雪梅树,竟也开了花,不过也就一点点,全给你了。”庭妩笑着说:“好紫衣,知道我要救人,全给我了。”紫衣道:“完了,完了,我这茶舍得要关门了。” 庭妩把包袱打个大结,背着大包裹就出了门。缑修吾一把抢过,说:“要去,我陪你去。”庭妩道:“不用。”缑修吾顿时黑脸:“不让我去,是不是要墨宁陪你去?那么多的暴民,不把你撕了吃干抹净。” 墨宁道:“二皇子不用担心。”缑修吾一笑:“哟,你还真在。你去,那我就更要去了。走。”转角处,宁庭和金弥在玩。宁庭看到缑修吾,细细地打量一番,拉着墨宁的手道:“是他。”墨宁蹲下来看着宁庭:“你认识他?”宁庭摇了摇头,说:“很久很久的记忆里见过。”墨宁的眸光暗了暗。 大洪水过后的南郡城外散发着臭味。墨宁和庭妩往军营中走去,一路看过去,刮伤、砸伤、跌伤的人员比较多。庭妩蹲下来给他们清洗伤口,细心地包扎。宁无和宁畏正地巡视伤兵营。宁畏道:“有人在给伤员疗伤,还有二大一小一只小猴在递东西,走,过去看看。” 走近,宁无和宁畏不由地站住了:“将军。”墨宁点点头。宁庭已经跑过去了,拉着宁无的手说:“宁无哥哥。”宁无不由地回抽了一下手。宁庭掰开宁无的手,那血红的伤口外翻着,还往外渗着血水。宁庭掰开宁无的另一只手,横七竖八的伤口竟露着骨头。 宁庭哇地一声就哭了:“啊,宁无哥哥,你疼不疼?娘亲,你快看看。”宁无被宁庭这一哭弄得眼睛都红了。宁庭又跑过去要拉宁畏的手看,宁畏怕宁庭哭,就把手背在了后面。 宁庭倒不哭了,扯着宁无和宁畏的袖子说:“哥哥,坐下来。宁庭帮你们拿药酒洗干净,再敷药,再用纱布缠好。”庭妩过来,打开,心里发胀,眼角的泪滴落下来,从墨宁和宁庭手里接药酒小心清洗着,洒上药,缠上绷带。 第五百四十五章 抢钱夺命 宁庭泪汪汪地看着庭妩说:“会好吗?”“等过几天,会好的。”宁庭用手擦去庭妩眼角的泪:“娘亲,别哭。”庭妩道:“娘亲不哭,哥哥会好的,咱们去看看别的哥哥。”宁庭朝宁无和宁畏摆摆手,跟着庭妩走了。 宁无和宁畏跟上墨宁道:“军中司药去采买药材,比平常翻了十倍。”庭妩猛地转过身来:“那些都是寻常的草药,为何这么贵?”宁畏道:“有人在囤药,市面少药,他们趁机哄抬药价。” 墨宁道:“官府可曾管?”宁畏道:“今早,官府倒是送了一批药材来了军营。说药贵着呢,让我们别浪费。”庭妩难过地说:“这些极常见极便宜的材药现在是灾民的救命药。他们不仅是在抢钱,更是在夺命!”墨宁道:“派人去查,看看有哪些官员参与了。” 庭妩喊道:“缑修吾,药材生意是不是你在做?”缑修吾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自然在做,但只占了一半的份额。”墨宁笑道:“恐怕不是。还有一个王晚晴。”庭妩脑海里闪过船上的一幕,盯着缑修吾道:“为了钱,要人命,杀人不见血,和屠夫无异。好,既然这样,你们的药,我们不买。宁畏,给我派几个人,每人背一个大篓子。” 缑修吾没想到,事情一下就被墨宁拆穿,不禁笑道:“你个死人,还操这么多心干嘛?”墨宁道:“我不像你,虽长了颗心,也是黑心。”缑修吾见庭妩走远了,赶紧追了过去:“庭妩,我的药材降价出售,你不要这么辛苦。”庭妩道:“降多少?”缑修吾道:“半价。” 庭妩道:“这南郡广大的土地上,茂密的山林里,到处都是药材,不会缺的。你去挣钱去吧。”宁畏道:“我原国百姓的血汗钱,怎么能让狐都人赚走?士兵们,我们自己去挖药。”士兵们齐声道:“好!好!” 庭妩边走边看道:“这是车前草,煎水,利尿消肿。这是艾草,熬水洗伤口,焚烧灭菌。这是金银花,采花,煎水;这是土伏苓,清热解毒,治疗皮肤红肿溃烂,疮痛肿毒……”庭妩边走边看边挖边教,把挖的药材传后面的人看。 缑修吾看着庭妩满头的汗水,无奈道:“庭妩,那药材我白送给那些灾民,我不赚钱了,我赚钱给谁花?”庭妩道:“商人之言不可信。大家挖药回来,我会在伤兵营一一检查,配药,煎药。辛苦大家。”士兵们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山呼海啸一般冲上山上。 庭妩摸了摸宁庭的头道:“累不累?”宁庭道:“我没受伤,我不累。”庭妩道:“我们去乡里看看那些老百姓。”宁庭道:“好。要不要等爹爹?”庭妩道:“爹爹能找到我们。” 缑修吾气得脸都绿了:“庭妩,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从哪里冒出来个孩子?难不成真想给人家当继母。”庭妩笑着说:“你若想给宁庭当继父,问问宁庭答不答应。”缑修吾道:“一个小奶娃子,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第五百四十六章 为何没到 墨宁道:“王晚晴只是明面上的人,后面还有人。河堤情况如何?”宁无从怀中抽出一卷纸递给墨宁:“当年的筑堤工说,没有在水下打桩,明面是给巡察的官员看的。石头也只砌了水面上的,且只有三分一的厚度。这些根本挡不住稍大一点的洪水。那个筑堤工回去后,就把房子迁到半山腰去了。我问他大致会要用多少钱?他说4000千万两白银不到。堤坝真正费钱的是水下的部分。” 墨宁道:“当年真正的监察官是二皇子宫再叙,而当年的南郡郡守魏先荣已死。”宁无道:“没有真正的证据,皇上不会拿宫再叙如何的。”墨宁道:“是的。只是这宫再叙拿了这么多的银子用来做什么呢?派人去魏先荣的老家,查现在的郡守王怀德。” 宁无道:“王晚晴不是王怀德的女儿吗?攀上缑修吾的目的是什么?”墨宁道:“缑修吾要夺帝位,就要回狐都。王怀德身为原国命官,却要攀狐都二皇子,不怕杀头吗?还是这当中有着某种隐密的勾结。”宁无道:“我们再查,总会查出蛛丝马迹的。” 宫虬看到墨宁传递回来的信,气得拳头紧攥:“败类!”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洪公公,传丞相、大理寺卿。”宫虬又想了想说:“宁字佐将有回京的吗?”洪公公道:“没有从外地回京的。”宫虬道:“为何还没有到?”洪公公道:“皇上说什么?”宫虬摆了一下手。 宫虬看着窗外发愣。朱知由到了:“皇上,召臣所为何事?”宫虬道:“箭的事查得如何?”朱知由心头一震,看了一眼皇上,又低头不语。宫虬道:“查到什么了。说吧。”朱知由还是一声不吭。宫虬道把茶杯咣地一声放在桌上。朱知由浑身一颤:“涉及皇上家书,外臣不敢多言。” 宫虬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朱知由头的汗水滴落下来:“墨宁将军出事前的两个晚上,从皇宫和螭王爷府各出了一支全黑的人马,棉布裹马蹄。这点已经得到证实。一支用弓箭,一支用长剑。目的刺杀墨宁将军。那支弓箭出自一个隐秘的杀手组织芙蓉涧。而芙蓉涧的当家是,是……皇太后。”朱知由汗如雨下。 宫虬道:“下去吧。”朱知由边走边擦汗。丞相孙平迎面而来,看着朱知由的神态,顿了一下脚步,启唇却什么也没有说,两人擦肩而过。宫虬道:“来了,请坐。”孙平坐下,一言不发。 宫虬看了孙平一眼,道:“丞相,劳苦功高。赐茶。”孙平心中不安,眼皮跳了几下。宫虬道:“丞相自联登基以来,就尽力辅佐,联的皇子就如丞相子侄。”孙平道:“皇子们个个英武不凡,龙麒之姿。” 宫虬道:“龙姿是谁?麒姿又是谁?”孙平道:“太子谨慎恭勉,仁爱孝友;二皇子、三皇子悌恭有序,正直刚气。”宫虬心道:“老狐狸。”宫虬道:“当年南郡修堤坝一事,如何安排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 煮茶圣品 孙丞道:“耗银一亿两千俩白银。由南郡太守魏先荣监工,派太子、二、三皇子各去看过两回。堤坝修好后,魏先荣病逝。”宫虬道:“皇子们年少,尚需丞相多提点。”孙平告退后,宫虬把茶杯咣地摔到了地上:“老狐狸。朕的三个成年皇子都在当中。”不由血气上攻,吐出一口血来。洪公公一看,慌忙过来:“皇上。”宫虬道:“急火攻心,无碍。” 墨宁出现在庭妩身边,拿起手绢轻轻擦去庭妩额上的汗水,把水壶送到庭妩嘴边:“来,喝口水。”庭妩喝了口水,道:“宁庭,把纱布给娘亲。”宁庭把纱布递给庭妩,看到一只小奶狗,就逗小奶狗玩去了。 庭妩从缑修吾手中接过包袱,把里面的药分发给百姓:“这些,你们拿了煎水喝,食物一定要煮熟。这些你们拿去,用来外敷。在一些低洼发臭的地方洒上生石灰。”有个老太太颤颤地拿出钱来,给庭妩说:“姑娘,好心肠。这些钱虽然不多,权当谢谢你给村人看病。” 庭妩挡住道:“老太太,您这是为何?”老太太道:“这里的人,大都贫穷,却也善良。我的孩儿战死沙场,留下一笔抚恤金。我老太太也用不着了,就当请你给乡亲看病。”墨宁道:“您的儿子生前在哪支队伍里?” 老太太在悲伤中露出一丝微笑:“佑原军,宁清佐将的兵。只有佑原军才给抚恤金,其它的都没有。佑原军好,这次洪灾若没有佑原军,我这老太太也就没了。留着这些钱何用?” 墨宁朝老太太行了一个跪拜礼。老太太吃了一惊,赶紧扶起:“后生,使不得。”墨宁声音发颤:“佑原兵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宁清不察,让您老一人独活世上。”老太太瞬间落下泪来:“佑原军好啊,佑原军是保护原国百姓的,我儿死得不冤屈。” 庭妩眼角湿润了:“大娘,银子你收着。也许有要用的时候。这里有些雪梅花,您可用煮茶喝,清心养神的。”然后看向旁边的空地,说:“大娘,我给您种颗雪梅树,孩子爹爹也是出身佑原军。”说着,拿起锄头便挖起坑来,墨宁见状道:“我来。” 老太太说:“姑娘,你这雪梅花和村里的梅花可不同。”庭妩道:“是不同的。它是煮茶的圣品,城里卖的梅香茶得一文钱一碗。我给您种了两棵,您和乡亲们就不用买那梅香茶喝了。”老太太道:“姑娘,我老了,就喜欢喝点花茶。” 缑修吾道:“庭妩,你这是要拆我的招牌呀。明年我这茶舍、茶庄看来都得关门了。”庭妩道:“你是缺这点钱的人吗?你赚钱倒底为了什么?”缑修吾凑到庭妩耳边说:“为了讨女人欢心。”庭妩道:“你走了,别耽误你去讨欢心。这大半天的,委屈你了。”缑修吾道:“我的欢心在这里呀。 第五百四十八章 救命之恩 庭妩背起药箱,拉着墨宁的衣袖,知老太太告别:“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老太太道:“去吧,去吧。”宁庭拐着一只小奶狗跟了过来,金弥在树上蹦跃。缑修吾道:“庭妩,看把你累的,我去找些吃的给你。”宁庭看着远去的缑修吾,对着小奶狗道:“小奶狗,终于走了。”庭妩不禁笑了,宁庭更是笑得欢。 庭妩和墨宁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江风袭袭,吹乱了庭妩的头发。墨宁帮庭妩捋了捋零乱的头发。宁庭从背袋里拿出包子递给庭妩:“娘亲,给你。爹爹,你的。”又拿出一个投给和小奶狗玩的金弥:“金弥,接着。”然后,看着金弥吃一点,小奶狗吃一点,哈哈大笑了起来。 庭妩看着用空了的包袱,又看了看身后悬崖峭壁说:“没药了,休息会去军营。要是没带宁庭,我们还可以到山上采些药。”墨宁道:“庭妩真是医神转世的。”宁庭凑了过来说:“娘亲,别嫌弃我,我也可以去采药的。”庭妩摸着宁庭的头道:“宁庭很好,娘亲很喜欢。” 半空中传来石头滚动的声音,金弥吓得跳了起来。庭妩赶紧抱起宁庭飞起退开。墨宁则紧贴着庭妩,注意地看四周。半空中一个,人影往下坠,发出啊啊的惨叫声。墨宁提起下摆,飞到半空中,接住掉下来的人。落地后,那人还在惊叫不已。 墨宁道:“睁开眼,你安全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眉目清秀,衣衫却是补丁缀连,吓得满脸紧张惨白,姑娘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眉目俊朗的男子,不禁红了脸。墨宁低头一看,赶紧松开,后退了几步。 那姑娘连忙检查自己的身边挂着水壶,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还好,还好,没有破。”庭妩道:“小姑娘,里面装得是什么?”那小姑娘抬头一看,竟还有一个貌若天仙白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灵秀的小男孩,衣着华丽,再看看墨宁,一身玄衣,却是清贵高昂,便知是遇到贵人:“多谢贵人救命之恩。”再回头看了看那高高的悬崖,浑身不打了个哆嗦。 那小姑娘再回头看到庭妩,才想起没回问话,便道:“这里面装的是岩盐水。”庭妩皱了一下眉:“到百丈高的悬崖上采集岩盐水,用来做什么?”小姑娘慢慢地说:“用来炒菜。俺娘说,菜里没盐,爹爹和哥哥做事没劲,会被打。” 庭妩道:“你爹爹和哥哥做什么会被打?”小姑娘眼里噙着泪:“他们在五里外的盐场做事,没劲,会掺监工的皮鞭,身上一道道的血印子。”庭妩问:“在盐场做事为何没有盐佐菜?”眼睛不由地看向墨宁。墨宁脸上寒气。 那小姑娘哭着说:“盐场的盐太贵,一个月的工钱买不来十天的盐。俺爹和俺娘要攒钱给俺哥娶媳妇。”庭妩道:“工钱太低,盐价太高。”小姑娘点了点头:“每日工钱20文,盐却要500文一斤。”庭妩道:“自古以来,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盐竟然没有盐吃!”墨宁握紧了拳头。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不吃浪费 宁庭从布包里拿一个包子,递给小姑娘说:“姐姐,别哭,宁庭给你包子吃。”那小姑娘接过包子,跪在庭妩面前说:“贵人一看就是富贵人,买下我做丫头吧!做什么都可以,林梢不怕吃苦。”庭妩道:“可会做饭、洗衣?”林梢道:“会。” 墨宁不高兴地说:“庭妩,我们不需要。”庭妩道:“交给宁无。这小姑娘挺聪明的。”墨宁这才高兴地说:“好。”庭妩道:“可愿学习医术?”林梢高兴地说:“愿意、愿意,那真是太好了。” 一个老妇人往远处哭哭啼啼、跌跌撞撞地走来:“梢儿,是娘害了你呀!”那老妇人走到江边,跪在地上,捶地痛哭:“梢儿,我的好梢儿,是娘害了你呀。”林梢看了过去说:“是我娘,我去搀她过来。” 林梢跑了过去:“娘,我在这儿,我没死。”老妇人擦了擦眼,看着眼前的姑娘,不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说你踏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进江里,必死无疑。啊哈,我的梢儿。” 林梢扶起老妇人道:“娘,我遇到了贵人,在那边。”老妇人道:“那得谢谢人家。”老妇人看到墨宁和庭妩便跪着磕头:“恩人,救了小女性命,等于也救了我!”庭妩扶起老妇人,看了看林梢。 林梢道:“娘,我想跟着恩人学医术,您愿意吗?”那老妇人看着墨宁和庭妩,含着泪说:“恩人面善,梢儿跟着恩人,比跟着娘好。有空回家看看娘就好。”庭妩从怀拿出两锭银子递给林俏。 林梢把银子、盐水壶、还有宁庭给的包子都给了那老妇人,抹着眼泪给老妇人磕了个头,跟着庭妩、墨宁走了。那老妇人看着远去的女儿和手里的东西,感觉像做梦似的:“女儿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宁庭看着林梢说:“梢儿姐姐,你怎么老哭?不开心吗?”林梢说:“不,梢儿很开心。”宁庭说:“梢儿姐姐你以后还能回家的,不要哭。”梢儿擦了擦眼泪道:“嗯,姐姐不哭。” 半路上,一辆马车来在庭妩面前停下,缑修吾从车上跳了来笑,嘻嘻地说:“庭妩,饭菜送来了。趁热吃点。”庭妩无语地看着缑修吾:“你是傻子,还是闲得慌?闲得慌的话,去送些药材过来。” 缑修吾笑着说:“你都累了大半天,这又累又饿的,不得难受吗?”庭妩道:“好,不吃也浪费了。墨宁、宁庭、梢儿,来,吃饭。”缑修吾看着梢儿,道:“哟,这是从哪儿给墨宁捡回来的媳妇,正好不打我媳妇主意了。” 庭妩抓起一个鸡腿直接塞进缑修吾嘴里:“吃不下,噎着。”宁庭看着墨宁一笑。梢儿转过背去笑。缑修吾把鸡腿取了下来:“庭妩,你……”庭妩拿起一块猪蹄塞了进去。缑修吾只好换只手取了猪蹄:“太累了,庭妩咱回……”庭妩拿起馒头塞进了缑修吾的嘴里:“别说话,吃。” 第五百五十章 离他远点 缑修吾才老实地不说话。庭妩道:“缑修吾,你老实说,这盐业生意是你的吗?”缑修吾取下馒头:“这回你让我说的。”庭妩点点头。缑修吾一笑:“庭妩,这回你可是认错了。这盐业牢牢在原国皇室手中,暴利。我倒是想,现在还沾上手。”缑修吾生怕庭妩不让他说话,转头看着林梢说:“梢儿姑娘,是吗?多吃点,看比金弥还瘦。可怜见的。” 庭妩一笑道:“二皇子,收起你那狗眼,否则我也给它堵上。”缑修吾道:“好好好,我不看她,只看你,美人。”墨宁脸黑了,一粒花生米直接被弹入缑修吾喉咙里。缑修吾目瞪口呆,花生米直空落进了食道。宁庭忍不住呵呵地笑了。 缑修吾看着墨宁的寒脸,站起来说:“哪里冒出来的死鬼,真是看着心烦。”说完,赶紧跑:“庭妩,马车留给你,别累着。”庭妩道:“好,二皇子,好走,不送。”梢儿道:“二皇子?”庭妩道:“狐都草原的二皇子。”林梢脸色都白了:“匈奴,穷凶极恶之人,他来南郡做什么?”庭妩道:“黄鼠狼给鸡拜年。离他远点。” 吃完,宁庭、金弥、那只小奶狗一起坐在马车上。三个大人走着路回到了伤兵营中。大堆新采的药堆在营中。庭妩着:“梢儿,来,告诉你认草药,分类,然后洗净,熬药。”林梢学得很快,手脚利索,宁庭跑来跑去帮忙。 宁无和宁畏过。宁庭看到,欢喊着:“宁无哥哥,宁畏哥哥。”然后跑着去拉宁无的手,才挨着,手马上缩了回来,定在那里,看着宁无道:“宁无哥哥,还疼吗?”宁无道:“哥哥皮厚,不疼了。”宁庭道:“皮厚就不疼吗?” 庭妩道:“宁无,你过来。梢儿,来。”庭妩看着两人,点了点头:“梢儿,军营这些伤员是挡洪水时受的伤,今天处理过伤口,这两天不能沾水。你能好好照顾他们吗?”梢儿点点头。庭妩道:“宁无,梢儿姑娘过几天,我就接走。这几天照顾你们的饮食起居,把她安排你的营帐旁,照看着点。” 宁无看着林梢有点脸红,说道:“我,我没照顾过女孩。”宁畏道:“这不一回生,二回熟嘛,迟早的。将军的意思。”庭妩道:“别多想,就看你们受了伤,不方便洗衣、做饭、煎药。”宁无倒不好意思了:“多谢姑娘好意,我会的。”庭妩笑了笑。 天已经黑了下来,墨宁道:“回去,宁庭要早点睡。”庭妩道:“好。”坐在马上,宁庭抱着小奶狗说:“娘亲,给小奶狗起个名字。”庭妩道:“你想取什么名字。”宁庭道:“金弥是老大,那就金二吧。”庭妩忍俊不禁:“好名字。”墨宁驾着马车一脸笑意。 竹院的灯光暗下来,静悄悄的。庭妩在走廊上擦着头发,墨宁拿起毛巾擦干、梳理好头发,给庭妩捏着肩膀:“累坏了吧。”庭妩道:“是有些累,但心里挺高兴的。”墨宁:“嗯。明天,我要去一趟盐场。” 第五百五十一章 雾气腾起 庭妩道:“我也要去。想起这事,挺生气的。原国的盐,原国的百姓竟然吃不到,是何道理。”墨宁道:“肯定有问题。那就早点睡。”墨宁亲了下庭妩的额头。 螭王府内,蒲思柳来来回回的拿东西,嘴里嘟囔着:“这件太厚,这件太薄。这件太粗。这可要冻着、饿着,该怎么办。萍落,要准备什么呀?”萍落笑道:“小姐,小王爷可是习武之人,策马走天涯,你要他带这么多东西,你是让他搬家呀?他会要嘛?” 蒲思柳道:“那准备什么?”萍落:“外氅一件,现银一袋,水壶一个,够了。南郡咱们有银铺,有生意。小姐,一遇到小王爷的事,您就乱了分寸。”蒲思柳道:“可不是吗?”萍落道:“放心。小王爷是干大事的人。” 宫苍虚从外面进来,拿起床上小包裹道:“挺好。母妃,我走了。保重。”话音刚落,人已经骑马出了螭王府。蒲思柳道:“箭甲去了吗?”萍落道:“箭甲、箭戊、箭己、箭庚已经在路上了。”蒲思柳道:“箭乙、箭丙、箭丁已亡,要尽找人培养。芙蓉涧的十二箭手不能缺。选不出,就从孤儿中挑选有资质的培养。”萍落道:“是。” 白茫茫的南郡盐场很大,阳光照在上,折身着耀眼的光。一群群衣衫褴褛的劳工一担担地挑着盐在宽阔的晒盐场上劳作,像机械的木偶,来来回回,不停穿梭。粗大的鞭子抽打在盐工的身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在盐场周围的山涧回荡。 墨宁和庭妩站在南郡盐场边的山峰上,一缕缕紫黑的雾气腾起,整好把盐场围了一个巨大的圈。墨宁盯着那紫黑的植物道:“这花有问题。”庭妩道:“心想事成花,这里的整圈山峰都有。” 墨宁突然揉着脑袋,面色潮红道:“此花让人闻之让人神迷。庭妩,捂上嘴鼻。”庭妩看着墨宁的样子:“墨宁,你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墨宁往后退:“庭妩,别过来,别过来。” 庭妩看着呼吸明显加重,额上汗珠冒出的墨宁,觉得非常诧异:“墨宁,你怎么了?”墨宁显然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喘着粗气道:“庭妩,离开这儿,快点。”庭妩一步步向墨宁走:“墨宁,告诉我,你怎么了?”快速地一手扣住墨宁的手腕。 庭妩探着墨宁的脉:“心海不平,气血翻涌。”庭妩的体香在墨宁的鼻息前飘荡。墨宁喉结滑滚,顺着庭妩的手轻轻搂住庭妩,捧着庭妩吻了下去。庭妩意识到了心想事成花的魔幻了:“心想事成花能致幻,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那墨宁看到的?”墨宁的吻细腻、温柔、绵长,庭妩慢慢地被带入进去。 墨宁一面感受着亲吻庭妩的快乐,一面理智在呼喊:“停,你会伤着她,伤着她。”墨宁痛苦地推开庭妩,迷睁着眼:“庭妩,快走,我怕,我会伤着你。”庭妩清醒地意识到:“不对劲,墨宁不对劲。”墨宁在尽力压抑内心的渴望:“走啊。”眼神里透出些狂躁。 第五百五十二章 血珠嫣红 庭妩往后退,墨宁飞扑过去,将庭妩压在身下,手插过衣领慢慢往下退。庭妩有些害怕了:“墨宁,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你要忍住、忍住。”眼角滑下泪来。墨宁看着落泪的庭妩,动作一顿,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手上运劲,开始指向自己。 庭妩一看吓傻了,冲过去抱住墨宁,哭着按下墨宁的手:“不要,墨宁,不要伤害自己。是这花,一定是这花。”庭妩看着这紫黑蒸腾的心想事成花:“墨宁,不要伤害自己。让我看看这些花,我会找到办法的。”单手捞下一枝花来,刺痛感传来,指尖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庭妩拿起花凑到眼前想要看清楚,那手上的花叶顿时枯萎,化成一堆灰烬飘散在风中,血珠嫣红挂在指尖,缓缓滴落,掉在身旁的心想事成花上,一大片心想事成花像流沙一样飘散在空中。 庭妩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我的血竟能让心想事成花消散!”庭妩抬起手,挤压住指尖,一滴血滚亮透红,落在墨宁唇间。墨宁颓然跪倒在地,庭妩一把搂住墨宁,将他慢慢放倒,打开水壶,倒入墨宁口中。 庭妩手指搭在墨宁脉搏上:“起效了,脉搏趋向平稳。”墨宁缓缓睁开眼,手撑地坐了起来,看着脸上挂着泪痕的庭妩,伸手轻轻抹去:“对不起,我是不是伤到你了?别哭。”庭妩摇了摇头:“没有,墨宁,刚才,你只是失了神智而已。还好,你没伤着自己。” 墨宁盯着庭妩看了一会儿:“对不起。”搂过庭妩,唇抵着庭妩的额头,轻轻抚着庭妩的背:“对不起,庭妩,我不该如此失控。”庭妩不吭声,靠了一会儿,从墨宁怀里抬起头来:“是这心想事成花有问题,它能诱导人的心智。花的气息够浓的话,能让人进入心想的幻境,很可能会要了人的性命。” 墨宁脸红了,嗫嚅道:“心想、事成、花,心想、的、幻境?”庭妩盯着墨宁的脸,心里的声音响起:“天哪,真是的,我猜对了。墨宁他对我?不过,他。”墨宁的脸更红了,打开水壶喝了一大口水。 庭妩猛地亲了墨宁一口,然后站了起来,看着墨宁笑了。墨宁站起来:“很奇怪,这花我从来没见过,长相如此怪异。为什么,我会?而你,却,却不会?”庭妩拉起墨宁的手走到十步开外有心想事成花的地方,捉住一个手指头,拔出发簪轻轻扎了一下,血珠便冒了出来,滴落在花叶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庭妩放开墨宁的手,扎了下自己的指尖,血珠冒了出来:“墨宁,你看。”血珠滴落在花叶上,周围一大片的心想事成花便化成了轻沙飞扬在了空中。墨宁一时愣住了:“你的血竟会是花的克星?为什么?” 庭妩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我想还有一物可以。”庭妩翻了一下随身携带的药箱:“还好,还在。”墨宁蹲下来看:“什么?闻起来,清香扑鼻。”庭妩一笑:“雪梅花。有了他,就不怕你,再胡思乱想了。”墨宁脸微微红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 刨土坑的 庭妩拿了个囊袋装了一些雪梅花放到墨宁手里,笑着说:“丑是丑了点,管用就行。放到身上,应该驱散那个紫黑的雾气。试试看。”墨宁道:“这个管用?”说着塞入腰间。 庭妩道:“受伤后,缑修吾带着我一路南下,一路都看到这种花,一路都开着茶舍,卖的就是梅香茶,主要的就是茶里有这雪梅花。书生们说喝此茶可提神醒脑,提高效果,现在他们应是吸入了这花雾,只是不多。” 墨宁道:“你确定是这雪梅花?你受伤前,只从玉雪神隐山带回一株雪梅树,种在了云疆。那些刚种下的,恐怕才发芽。”庭妩道:“还有这事?不过,我确定是此花,这种梅花香,我特别熟悉。信我,我确定。” 庭妩四处张望。墨宁道:“找什么?”庭妩道:“尖锐的,可以刨土坑的,我要在这里种雪梅树。”墨宁道:“你是想给那些中了花雾的人留一线生机?”庭妩道:“既然知道了,我便要做。” 墨宁砍下一棵粗枝,用刀斜削下去,往地上一插一压,一个小坑就出现了。庭妩微微一笑,从口袋中拿出雪梅树种,一一种下。两人竟围着盐场的山峰种了一圈,回到原地,面色绯红,喘着粗气,汗水顺着发丝往下滴。 两人仰面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云。庭妩说:“墨宁,你看,这峰上的天格外透亮,云朵格外大。”墨宁回一句:“嗯,和在山下看不一样。”庭妩道:“忙了一天,把盐场的事耽误了。”墨宁道:“无妨,明天再来。” 丞相府内孙平坐在桌前气得脸色发黑:“女孩家家,未出阁,你南郡做什么?”孙夫人抹着眼泪道:“瑶瑶,你不能出去。你说你要看中谁,让你爹给你做主。”孙瑶道:“爹爹、娘,女儿的婚事女儿自己做主。” 孙平道:“你如何能自己做主?谋权者眼里只有权,谋利者眼里只有利,读书人满眼都是功名富贵。那些人心深似海,精谋算计,你爹我岂能不知?十人之中能二三重情重义,实属难得。” 孙夫人道:“你母亲我虽难登大雅。但依着你爹的身份,也看到了那些富贵人家的姬妾有几人不是郁郁寡欢,所谓的高贵,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瑶儿,你就听你爹的。找个本分、体贴、善良的读书人才好安度一生。” 孙瑶道:“母亲、爹爹,你们也是在说真情难得。既然真情难得,那我就去找,相知才能相伴,相伴才能相爱。我相信我找得到。”孙平道:“南郡现在不太平。太子宫寒深、二皇子宫再叙、狐都的二皇子缑修吾、甚至螭王府的小王爷宫苍虚都去了南郡。南郡的水灾吸引了太多的人。你去不行。” 孙瑶听得认真,眼睛不易察觉地闪了几闪,孙夫人却全看在了眼里:“瑶儿,你是不是看上太子了?”孙平道:“胡闹!太子已有正妃和侧妃。这种政治婚姻,除非他爱得你死去活来,嗨,这怎么可能?” 第五百五十四章 很美不祥 孙瑶道:“爹爹,娘亲,你们简直是瞎操心。”孙夫人道:“那便是二皇子啰。”孙平茶碗直接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宫再叙,何样人物?这么多在年,连你爹都未能看透,你竟敢?” 孙瑶一笑道:“爹你想多了。我是觉得那小王爷不错,去试试看。”孙夫人道:“宫苍虚,前段时间为了神医曲施之好寻死觅活,倒是个痴情种。当年,螭王爷也是个情种。”孙平一声不吭,躺靠在椅子上闭目凝思:“没有皇位之争,可免杀身之祸。瑶儿,爹劝不动你,你去试一下吧。”孙瑶高兴地说:“谢谢爹。” 屋里静悄悄的,朱知由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朱玉罄走了进来:“咦,爹爹今天去哪儿了?一整天都没看到人影。”朱知由叹了口气:“玉罄,何事?”朱玉罄吓了一跳看:“爹,这青天白日,你装鬼吓虎谁呢?”朱知由苦笑一声:“吓虎我自己。” “呵,自己扮鬼吓唬自己?准是抽风了。”朱玉罄看着愁眉苦脸的朱知由,不由愣住了,“爹,你不吓唬别人就算了,你干嘛吓唬自己?”朱知由道:“玉罄,你出去玩个一年半载的再回来。” 朱玉罄奇怪地看着朱知由道:“你不怕我在外头吃亏呀?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朱知由笑不出来:“吃亏总比丢了性命强。”朱玉罄声音柔和下来:“爹,你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朱知由道:“天大的事儿,不要再去皇宫,直接去南郡,不要说是我的女儿,隐瞒身份,也许能活下来。”朱知由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爹,这些年的家当全给你,走。”朱玉罄道:“爹,能跟女儿说说吗?”朱知由道:“不能,知道得越少越好。走。别回来。” 朱玉罄道:“好。爹,我听你的。你一定要护住自己。女儿不会有事的。”说完,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朱知由站到门口,看着朱玉罄策马离去,留下一抹淡淡的背景。朱知由擦了一下眼角,脸色露出一丝笑意:“这下我安心了。” 宫虬画着一朵红色的芙蓉花,淡淡地说:“小洪子,有南郡水灾的折子吗?”洪公公淡淡地说:“回皇上,没有。”宫虬道:“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弹劾的奏章;这么大的洪水,为何没有请功的奏章;这么多的农田被毁,为何没有赈灾的奏章呀。” 洪公公说:“许是洪灾不严重。那堤坝修了那么多银子,该是起作用了吧。”宫虬淡淡一笑:“是啊,弹劾谁?为谁请功?不求赈灾,不就说明没事吗?真是吓操心。”洪公公笑了:“皇上,不要太操劳。想多了伤身。”宫虬道:“是啊,想多了伤心。” 宁器走了进来行礼。宫虬放下画好的芙蓉花:“过来。看这是什么?”宁器靠近两步:“皇上,是芙蓉花。”宁器眼前闪过从庭妩身上拔下来的箭。宫虬道:“很美,但是不祥。你后来看到了什么?”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不寒而栗 宁器道:“螭王妃请一回安,带着大大小小的盒子出了宫,便再无异常。”宫虬:“好。你继续留意。别让太后察觉。”宁器道:“是。”宫虬看着宁器离开,轻声念道:“蒲思柳,太后族人女儿。若不是当年阴差阳错,现在很可能是皇后或是贵妃。会有什么问题吗?” 竹荫夹道,清水潺流。朱玉罄骑着马飞扬而至,到此不由停了下来:“好清爽的地方,下马休息一下。”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小桃,你也来喝点水。”然后,捧起水洒到马身上:“小桃,以后,就咱们俩相依为命了。也不知道爹爹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竹丛后传来:“救我。”朱玉罄吓得从石头弹起来,拔出剑来:“谁?”“姑娘,救我。”这回朱玉罄听真切了,绕到一丛密密的竹林后,一个血肉横糊的人躺在那儿。 朱玉罄道:“你是谁?”那人道:“宁正。”朱玉罄大吃一惊:“宁字佐将,为何会如此?”宁正说完就晕了过去。朱玉罄检查了一下宁正的伤,不寒而栗:“怎么如此凶残,当心一剑,还挑断手筋、脚筋。什么人干的?”朱玉罄吃力的扶起宁正:“好吧,遇到我,算你命大。” 可是宁正手筋、脚筋俱断,浑身软塌塌的。朱玉罄不禁落泪了:“本是一个高大帅净的男子,竟变成这副模样,你要怎么活?这些人怎么如此丧尽天良。杀人就杀人,为何这般泯灭人性?” 朱玉罄拍了拍马背:“小桃,趴下来。咱们得救人。”朱玉罄把宁正扶上马背,骑上马,策马疾驰。到了集镇上,雇了辆马车,朝南郡城而去。进了南郡城,朱玉罄跃进马车:“宁正,去哪儿?” 宁正睁开眼:“城南,竹院。”朱玉罄道:“僻静,长着许多竹子?”宁正闭眼,微微点头。朱玉罄道:“这地方我也不熟,城南?竹院?许多竹子?我也不知道啊。”朱玉罄看到一个赶车的老者:“忙问,城南、竹院许、长着许多竹子的地方,你知道吗?” 那老者一笑:“知道,我在南郡城活了几十年,哪里都熟。”朱玉罄一喜:“你帮我把马车赶到那里,给你一两银子。”老者道:“姑娘好大方。”朱玉罄道:“走吧,你赶车,我骑马。车轻,快点到就好。” 朱玉罄看了看银子,心里却疼:“玉罄,省着点花。你爹不是贪官污吏,省下的钱不多,你还得养活自己。不过,看在救人的份上,花了就花了吧。”朱玉罄把银子塞到老者手中:“找平坦的路,快点。” “金二,来,接住。”宁庭和金弥正逗着小奶狗玩。金二突然朝篱围墙处冲去狂吠。朱玉罄吓得跃到马车上。宁庭赶紧跑过去,抱住金二:“别乱叫,乱叫不礼貌。”金弥却突然窜到车上,哦哦地悲鸣。 朱玉罄真是吓傻了,缩到一旁,那老者赶紧下车道:“姑娘到了,老夫走了。”宁庭一掀开帘子,看到血肉模糊的人躺着,赶紧喊道:“娘亲,救人。娘亲,救人。是宁正哥哥!” 第五百五十六章 这么恶毒 庭妩直接从二楼上飞了下来,墨宁也跟了过来,上车,抱起宁正,就往屋里跑。庭妩飞身上二楼,抱着医药箱下来:“烧开水,梅香茶,酒。”宁庭抱着酒壶跑了过来。庭妩剪开宁正的衣物,摸了一下宁正的脉,不由地拧紧了眉头,浑身发抖:“墨宁!” 墨宁听到异样,过来一看:“可还能活?”庭妩道:“能活。宁正的心脏在右侧,侥幸逃过一劫。可是手筋、脚筋全挑断了。”庭妩说话的声音都在哆嗦。墨宁浑身寒气四溅,拳着紧握,青筋暴起:“救他。”庭妩道:“给他嘴里塞一块布,我给他接筋。” 庭妩从头上拔一根长发,过酒,穿针,打开银针包,扎穴,止血,轻轻翻开宁正的断筋口,骨头都露了出来。朱玉罄失声哭了起来。庭妩冷静地说:“别哭,掌灯。”庭妩用酒洗过伤口,宁正疼得醒过来。 宁庭抚着宁正的脸说:“宁正哥哥,别哭,娘亲会治好的。”宁正长长地舒了口气,咬着布竭力忍着。宁庭拿毛由给宁正擦着汗说:“好样的,宁正哥哥。”庭妩心无旁骛,忘却所有的一切,只专注于手中的发线。两位影卫按着宁正的手脚。墨宁不知去了何处。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发丝穿过肉的声音,宁正沉闷的哼声,金弥、金二瞪着眼睛看着。终于,宁正的手筋、脚筋都连上了,外翻的皮肤也都一一缝合上了。宁正也真正地晕过去。 庭妩道:“晕过去了好,晕过去就不疼了。”可是当庭妩给宁正清洗胸口的剑伤时,宁正又疼得醒了过来。庭妩冷静地止血、清洗伤口,缝合,洒药,绑上纱布,一气呵成,除了一条细细的纹,根本看不出是缝合了剑伤。 缝合完,庭妩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宁庭赶紧端了杯茶过来:“娘亲,喝茶。宁庭,先去睡了。”宁庭放下茶杯,抬着脚往楼梯上走去。墨宁披着暗夜进了屋:“给这位姑娘按排间房。”说完,抱起瘫坐着的庭妩上楼去了。 庭妩靠着墨宁流下泪来:“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恶毒。人心怎么会这么坏?”墨宁把嘴唇贴在庭妩额上:“别哭,好好睡一觉。”把庭妩放到床,躺好,盖上被子,坐在旁边,看庭妩入睡,才轻轻起身,转到宁庭房里,暗灯下,宁庭的眼角还挂着泪。墨宁心头一缩,紧握着拳头,压抑着哭了一会儿,站起来:“看你们能坏到何种地步。” 墨宁下楼,看到晕睡着的宁正,用棉球替他打湿嘴唇,对着两个影卫说:“照顾好他。” 松树如云密密遮盖古道,隐隐露出阁字的一角。宫再叙走入云余阁:“处理干净了?”“阁主,没留任何蛛丝马迹,手段干净利落。佑原军的十里驿站被毁尽,各驿站人员杀尽,您所遇的宁字佐将宁正,心脏处一剑,手筋、脚筋俱断,必死无疑。” 宫再叙脸上露出一丝诡笑:“十里驿部被毁,消息想要传到皇宫,那就得滞后。”“阁主想得周到。”“墨宁已死,这是只给佑原军一个警告而已。盐业如何?”“阁主,盐业尽在我们掌控之中。” 第五百五十七章 我忍不住 宫再叙看着更远处的山峰:“明天去看看盐场。听说,宫寒深也会去?”“是,奉皇上之命巡查。要不要趁此机会?”宫再叙道:“不可。这样皇上会马上怀疑到我。时机未到。” 宫再叙转过几道弯,一个被绿树遮挡的习舞场显露出来,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在嘿哈地练着剑术。宫再叙看了一会儿:“资质平平,继续找。”“是,阁主。”一名侍女端茶过来:“阁主,请用茶。”清清脆脆的声音,容貌清丽。宫再叙看了一眼:“云九,倒是长大了。”喝完茶,再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清晨,庭妩睁开眼,披上衣服,就到楼下看宁正。朱玉罄已经拧着毛巾搭在宁正的额头:“宁正,你烧了一夜还能喘气,够行的啊,你。你们这里的那个庭妩医女太神了,那伤口缝得只现出一条细纹,都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没受伤。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庭妩道:“你留下来照顾他,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好。给他唇上擦点雪梅茶水,等他醒了,喂点浓粥水给他。是浓粥水,不是粥。”朱玉罄道:“好吧,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墨宁戴着面具下楼。朱玉罄盯着看,心想:“好帅啊,干嘛戴个面具啊?毁容了?”宁无视,拉着庭妩的手:“吃早饭。” 坐在石桌前,墨宁道:“干嘛留她下来?”庭妩道:“为何不留?宁正要人照顾。”墨宁道:“有人照顾宁正。”庭妩道:“那些粗糙的汉子?不行。哪有女孩温柔细腻?”墨宁放下筷子,看着庭妩。庭妩嘴角一翘:“生气啦?不至于,跟你没关系。” 墨宁道:“有关系。让她走。”庭妩道:“你说说。”墨宁道:“第一来由不明,大理寺卿朱知由的女儿朱玉罄来这里做什么?”庭妩道:“你都认出来了?老熟人,不是?”墨宁道:“要戴面具。第二,为什么是她救了宁正,而不是别人?”庭妩道:“这你得问宁正。” 墨宁道:“第三,她盯着我看。”庭妩道:“你好看,是个女孩都会盯着你看。而且你还戴着面具,这么说是你看她。”墨宁猛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包子,起身就迈着大长腿走了。庭妩抓了个包子,赶紧跟了过:“怎么了?”墨宁道:“去盐场。” 庭妩道:“为什么生气?”墨宁道:“你不怕别人抢我,说明,你不在乎我。”庭妩一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走了。”转身就要离开。墨宁一把握住庭妩的手:“别走,跟我去。”庭妩道:“你都说我不在乎你,我干嘛跟着?”墨宁道语塞。庭妩道:“不说?不说,我走了。” 墨宁道:“我怕,别人来招惹我,我忍不住。”庭妩道:“放心,我不会给她们这个机会的。”墨宁眼睛一亮,盯着庭妩笑。庭妩踮起脚,亲了一下墨宁。墨宁高兴地抱起庭妩转圈。 第五百五十八章 雪峰特产 两人到了盐场的峰上,远远地看着盐场的入口,不禁愣住了。庭妩道:“怎么这么多马车?”墨宁道:“我现在是皇上的外派影卫,宁墨。”庭妩:“隐藏身份?隐藏行迹?偷偷摸摸?”墨宁看着庭妩那调皮的劲,点了点头。庭妩道:“偷偷摸摸好。”墨宁瞪着庭妩看。庭妩咽了下口水:“这样,他们找不到行踪。” 墨宁道:“太子宫寒深,二皇子宫再叙,小三爷宫苍虚,还有那个缑修吾,郡守王怀德,都来了。正好,你都见过。”庭妩道:“为什么都来了呢?陪同太子爷。这排场有点大。”庭妩拉住墨宁道:“墨宁,不对,陪太子爷,缑修吾来做甚?” 墨宁道:“我们进去看看。”牵起庭妩的手一,两人进入盐场内,隐在僻静拐脚处。太子坐在大堂的首座。两边末座是王怀德和缑修吾。宫寒深道:“杨管事,盐场运营如何?” 盐场管事杨霍连站着回话:“太子爷,前几日,南郡虽有水患,但盐场地势高,倒无影响,虽有积水,但我们拦盐水工程做得很好。无碍。”宫寒深道:“我问的是运营。” 杨霍连道:“是小人会错了意。太子爷莫急。”杨霍连给旁边的侍从挤了一下眼。马上有侍从端着茶水给一行人。杨霍连道:“请太子爷饮此茶,这是盐场雪峰上的特产。”宫苍虚道:“特产,那就尝尝。” 庭妩道:“是他?”墨宁道:“你见过?”庭妩道:“茫莽河游船那日,这个杨管事也在那船上。郡守王怀德组的局。”墨宁道:“他不只是管事这么简单。”庭妩道:“他是盐业商人。” 庭妩盯着那茶上的氤氲之气,散出淡淡的紫黑之气:“墨宁,这茶好像有问题。”墨宁道:“我看不出。”庭妩想走出阻拦。墨宁拉住道:“且等一等。看完。”庭妩贴着墨宁的胸口闻。墨宁的脸马上红了。庭妩在墨宁的耳边说:“我闻闻你带了雪梅花么。”墨宁道:“带了。别急。” 众人举杯,饮下那特色茶,缑修吾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庭妩道:“缑修吾没喝。王怀德没喝。宫再叙也没喝。”杨霍连道:“回太子爷。盐场常年有2000人,每日工钱80文。盐场卖盐是210文一斤,交皇库是200文一斤。这是盐场产盐账目。请太子带回。” 宫寒深一听杨霍连的话微微点头:“眉目清晰。账目带回细看。带我们去盐场看一下工作的劳作。”杨霍连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缑修吾微笑着给了王怀德一个眼神,王怀德轻轻拍了一下杨霍连。看到王怀德的眼神,杨霍连松了口气。 烈日下,盐工挑一担担沉重的盐,一步一步地走到晒盐场。倾倒,铺开,再回去,一担一担地挑回。就是木偶一般,连汗水都不擦一下,他们干裂的嘴唇和趔趄的脚步显示着今天他们已经累坏了。 但是不是管是宫苍虚,还是宫寒深都微笑着点头。唯一紧张的杨霍连看到宫寒深脸上露了的笑容,也完全地放松了攥紧的双手。庭妩生气地说:“烈日之下,盐工不停不歇,如此辛劳,他们竟笑得出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拿银子来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盐工倒在地上,旁边的监工一鞭子狠狠地抽了过去,皮鞭的声音在山谷回响。杨霍连脸都吓白了,小心看众人的脸,脸上一片微笑,神情轻松愉悦。那监工再狠狠一鞭子抽了下去:“身体不好,就不要来,碍眼。给他五分钱,丢出去。”监工的声音不小,虽然远,庭妩还是听清了。 庭妩道:“他们是眼瞎了,耳聋了,还是失心了,盐工在受虐待,他们不管吗?”墨宁道:“我认识的太子不是这样的。你说对了,他们失心了。那茶有问题。”庭妩回想了一下那茶上的紫黑之气:“那茶里有心想事成花。” 王怀德道:“太子此次到南郡巡察甚是辛苦,午间盐场也没顿像样的饭。晚间,去茫莽河上画舫内吃顿便饭,顺便看看茫莽河两岸的民风民情。”宫寒深道:“也好,正要去看看河堤的情况。” 宫再叙看着王怀德露出微笑来。“真晦气,竟死了,也别死在场门口。扔出去。”一道细细的声音传入庭妩耳中。庭妩嗖地一声飞了出去,落到那盐工的身边:“让开。”庭妩把了一下盐工的脉,打开银针包,一针扎在人中穴,一针扎在太渊穴上。 那盐工长长地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庭妩扯过那监工的水袋,把水倒在盐工头上,再给盐工喝了点水,抓出一把雪梅花道:“带回去煮茶喝。好好睡一觉,能保命。”监工看着庭妩美貌,又四处看了一下,搓了一下手道:“姑娘,你把我的水囊给了那穷盐工,不该说点什么吗?” 庭妩收起银针道:“想死吗?”监工以为自己听错了,哈哈大笑:“美人,你真是太可爱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庭妩冷声道:“是吗?”那监工直朝庭妩扑去,庭妩身子后滑。那监工连衣角都没摸到,看着俊俏带霜的庭妩,咽了下口水道:“美人,跟了我,定不让你受委屈,吃香的喝辣的。”说着,整个人便扑向了庭妩。 庭妩看着那副嘴脸,实在想吐,抓住监工的手指用力反掰。一阵杀猪的声音响起。墨宁嘴角微微一扬,原本踏出去的脚收了回去。缑修吾和宫苍虚像有感应一般,倏地向这边飘来。 缑修吾一脚便踢向那监工,那监工顿时昏了过去。庭妩道一笑道:“那个盐工快死了,你们都听到了,为什么不出现?”缑修吾道:“我没听到。”宫苍虚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庭妩,眼里满是泪水,手一直在颤抖。 庭妩道:“人命如草芥,远不如这盐场的盐值钱。每日工钱20文,每斤盐500文。拿银子来。”缑修吾道:“何用?”庭妩道:“赔命。”宫苍虚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庭妩。缑修吾挡住道:“美人,你只能用我的钱。”说着,拿出银子放到庭妩手上。庭妩把银子放在盐工的手上:“回去,赶紧回去,别来了。” 宫苍虚一笑:“二皇子,很有钱?”缑修吾道:“比你有钱。”庭妩道:“是,缑公子有的是钱,原国百姓的血汗钱。”缑修吾脸色变了:“庭妩,今日为何在此?”庭妩道:“买不起盐,来偷盐的。” 第五百六十章 谁都不是 缑修吾一笑:“美人真会说笑。”庭妩道:“替周围的百姓来偷盐。他们背靠着盐场,却吃不起盐。我就要来偷试试。你们看得也太严了,才来,就被发现了。这可真是个宝库啊。” 缑修吾道:“区区监工怎么拦得住美人呀?”庭妩道:“可是你们比监工还要监工啊。缑公子,你不是说盐场与你无关吗?”缑修吾笑道:“确实无关,听到动静来看看。”宫苍虚看着两人,真是懊恼极了:“庭妩受伤,竟让两人关系如此亲近。母妃,你可真会坑儿子。” 宫苍虚道:“庭妩,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父亲宫螭一夜白头。”庭妩愣了一下:“我父亲宫螭?你是谁?”宫苍虚心想:我是谁,我该如何回答?夫君。我时刻这么想的。庭妩会不会扭头就走。对了,她问‘你是谁?’庭妩不认识我了?难道庭妩失忆了? 宫苍虚内心里已经是千转百回,看着庭妩说:“我是你夫君,你是失忆,不记得我了。”庭妩惊愕地看着宫苍虚:“夫君?你”然后又转向缑修吾:“你?”心底里在说:“还有一个墨宁。” 庭妩倒是笑了:“夫君,夫君。一个个上赶着让我认夫君。倒底谁是我夫君?我庭妩究竟是什么人?水性杨花之人?处处留情之人?”缑修吾笑了,宫苍虚却是紧张地看着庭妩。缑修吾笑着说:“所以你选谁?还是都要,轮流来?”庭妩羞得蒙住脸。 墨宁飘然而至,搂住庭妩的肩道:“你不是水性杨花之人。他们谁都不是你夫君。”庭妩放下手来:“他们都在胡说?”宫苍虚见墨宁搂着庭妩的肩:“你是谁,胡说八道。”缑修吾道:“我们不是,那你是啰?”墨宁道:“等庭妩自己选择的那一天,才是。”缑修吾道:“放开,让我来,到那一天,庭妩自然会选我。” 宫苍虚道:“放开庭妩,你是什么身份,如此放肆。”说着拔出剑来。墨宁搂着庭妩退了两步。庭妩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谁在我面前动手,谁就走。”宫苍虚把剑收起来。墨宁道:“我们走。”庭妩道:“去游船。”墨宁一笑道:“和我想一块了。” 墨宁和庭妩在船中坐下,看着茫莽河上游船一如往昔,不禁感叹道:“你看这画舫如织,仿佛那下游的稻田从未被淹过,那些受伤还未全愈的人从末遇过洪水。”墨宁:“有些人选择遗忘,有些人选择逃避,有些人选择铭记于心,有人选择视而不见。真正痛的,是那些遭受过痛的人。”庭妩为他们悲凉地一笑:“很少有人会感同身受。” 墨宁笑道:“或许,你还高估了他们,他们活在自己梦幻的世界里,没有感同身受的能力。”庭妩笑道:“宽厚,仁慈。”墨宁看向茫莽河上最华丽的游船。庭妩道:“他们来了,还带了女伴。速度够快的。”墨宁道:“王怀德早就安排好的。”庭妩道:“早就料到了?早就算计好了?那个王怀德好算计。”墨宁道:“别急,且看,谁是最后的算计者。” 第五百六十一章 蹭顿饭吃 王怀德引着一群人往船上走,男男女女都有。宫寒深皱了一下眉,捕捉到这一表情的王怀德朝着王晚明使了一个眼色。一群女子便到下舱去了。一个侍者端着茶过来,挨个摆好。庭妩等不及了,说:“我要去看看这群人是怎么清演戏的。”墨宁道:“可以听。”庭妩道:“听哪有看全面,会漏掉很多细节。” 墨宁看着庭妩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禁笑了:“那好,你去看。我在船上听。以什么身份?”庭妩道:“随机应变,等我哦。”走之前,在墨宁脸上亲了一下。一个凌云踏空出现在了王怀德的船头,挑帘进入。 宫苍虚一看,高兴地上去:“妹妹,你怎么来了?”缑修吾潇洒地将扇子一收:“美人,来找夫君了?”宫寒深看着眼前的天仙女,眼里多缕光。宫再叙看了几眼,定了定心道:“妹妹、夫君?你们这是什么关系。”宫苍虚开口道:“她”庭妩打断说:“他们胡说八道,老不正经的。我上错了船,既是熟人,蹭顿饭吃,可以么?” 缑修吾道:“我不老。他才老,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以前也不见你这样啊?现在怎么这样啊,老了。”其他人都笑了,宫苍虚也不恼,拉着庭妩坐下:“等下,多吃点。”庭妩笑着说:“挺好。” 宫寒深和宫再叙看到宫苍虚紧张相护的样子,不由地对视一眼。王怀德看到庭妩,眼睛都直了:“这不是上次的那个美女吗?送上门来了。好,好。”王怀德道:“各位贵客,请喝茶,菜,很快就上。” 庭妩看了看那茶水:“竟然还有紫黑的雾气。”庭妩拿起桌上的酒,就喝了两大口:“怎么是酒啊!完啦、完啦,这饭怕是吃不成了。”缑修吾脸色变了变:“吐出来。你酒量浅,会醉的。宫苍虚,你看好她。”众人茶杯放了下来。 庭妩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庭妩摸了摸发烫的脸,拿起酒杯,走到宫寒深面前说:“这位哥哥好帅,今天巡查盐场你都看到什么了?”宫寒深看着眼前的美女笑道:“一群朴实的盐工为了家人认真、执着、愉快地劳作。”庭妩道:“好,好,好男人。”摇摇晃晃地又喝了点酒。 晃到宫再叙面前道:“这位哥哥不一样,冷峻、深沉,你,你又看到了什么?”宫再叙眸色温和了些:“一群为了妻儿辛苦劳作的汉子。”庭妩笑了笑,脚下有点不稳,看着王怀德道:“王大人,看到了什么?” 王怀德咽了咽口水:“一群脏汉在辛苦挣钱。姑娘听说也去了,看到了什么?”庭妩哼哼地笑了:“一群流着鲜血的汉子走在白花花的银子上。”说着就要倒下去,缑修吾赶紧搂住庭妩道:“喝醉了,别闹。”庭妩拍了拍缑修吾的脸:“说,你看到了什么?”缑修吾捉住庭妩的手道:“别闹,要闹,等下去房里闹。”“不嘛,你说。”庭妩粘着不放。 缑修吾被庭妩推拉得七扭八歪的,无奈地说:“一群脏汉子挑盐有什么看的。”庭妩哈哈一笑:“实诚。”宫苍虚横眼瞪着缑修吾:“别动手动脚的。”接着就要把庭妩拉到自己身边。 第五百六十二章 老奸巨猾 庭妩眯着醉眼看着宫苍虚:“你呢,你看到了什么?”宫苍虚的脸立马就红了。庭妩道:“哈哈,你不会是要做白日春梦吧。”宫苍虚在庭妩的耳边说:“我看到了风情万种的你。”缑修吾眼光一寒。墨宁眸光一暗,咚地放下茶杯,闪身就到了王怀德的船上。 众人被庭妩的问话逗动了兴致,也没听到宫苍虚的回话,笑着起哄到:“苍虚公子,看了什么,说呀。”哪知庭妩装作没听到,歪着步了在中间打了几个圈,又喝了口酒,又歪到了宫寒深的身上,抬起如葱的玉指滑过宫寒深的脸。 宫寒深捉庭妩的手刚才要甩开,一粒芳香的药进了宫寒深的口中。庭妩哼哼地说:“解药,解酒药。”另一只手塞进了宫寒深的衣带,很快就抽了回去,然后便倒在宫寒深的身边。 宫苍虚走过去扶起庭妩:“来,哥哥送你,去房里休息。”缑修吾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你怎么能送庭妩去休息?”庭妩却借着酒劲推开宫苍虚:“戏我还没看完,怎么能走?”还拉着宫寒深的衣服不撒手。 宫寒深感觉口中的药清香奇异,脑子清醒不少,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庭妩,你是向我求救啊,便道:“苍虚弟,既是妹妹,留在我身边也无不妥,由着她,就不闹了。” 一群带着面纱的女子端着菜依次摆好,立在男客的身边,悄然不语,比起刚才入船时要安分了不少。一群女子袅袅而是,放下酒。两拔女子离去,只剩下一船的男客和倒在宫寒深身边的庭妩。 王怀德道:“南郡虽是繁荣,但此次水灾损失不小。王怀德做为南郡郡主略尽地主之宜。茫莽河的清花鲑鱼丸、南郡峰上的竹鸡三菇汤、南郡城的名菜:坛椒烩牛片、葱花卤猪蹄、香酥煎羊排,外加一盘翠玉三丝。请各位慢用。” 宫寒深看着桌上四菜一汤一蔬,一茶一酒一饭,道:“王郡守是当家人。不奢不简,分寸适中,甚好。”庭妩鼻孔哼了一下:“王怀德你个老奸巨猾之辈,上次的菜可比这奢华多了,就差龙肝凤髓了。” 王怀德举起酒杯:“各位贵客,请!”众人饮酒吃菜。宫再叙道:“菜虽简单,但是鲜香入味,倒是下酒好菜。”王怀德道:“贵人说得极是。”宫苍虚吃得心不在焉,总是住庭妩处看,几杯下肚,眼前皆是庭妩的身影。 王怀德见众人已经酒过三巡,击掌过后,一队美人端着酒鱼贯而入,添酒斟茶。而后舱中弦起,舞姿轻扬,那弹唱的正是王晚晴。庭妩睁开眯眼看了一下,伸手抓了一宫寒深盘里的猪蹄啃了起来,轻言道:“味道不错。”躲在暗处的墨宁微微一笑。宫寒深见状,嘴角含笑,拿个饼塞给庭妩。庭妩眨了眨眼,接过趴着啃了起来。 宫苍虚总往宫寒深身边瞟,无奈寒深的位置高,看到不到。缑修吾看了几眼,见庭妩不动也不出声,便安心喝酒饮茶。几支歌舞下来,美女们便散在男子身边陪酒。 第五百六十三章 确定不走 宫寒深见状,便想起身。庭妩一把拉住他的衣裳,眨了眨眼。宫寒深便坐了下来,就看到王晚晴端着酒杯过来了。“贵人,奴家敬你一杯。”软语娇娇,花香袭人。 庭妩睁着眯眼一看:“这美色,这功夫,天哪,我要是男的,我也挡不住。”宫寒深多少也察觉了一些,面含春笑地饮了一杯。“公子好酒量,奴家与你同饮一杯。”王晚晴媚眼轻扬,衣袖缓动。 庭妩看着端坐不动的宫寒深,推了他一把。宫寒深不防,倒在了王晚晴身上。宫寒深想回正身子。庭妩暗暗用劲按着他,向他连连眼色。宫寒深不自在把手搭在了王晚晴身上。庭妩点了点头。 庭妩抬眼扫视一圈。缑修吾搂着美女,眉目轻柔,一口深一口浅地喝着酒。庭妩内心一笑:“缑修吾、王晚晴你们到底搞什么鬼?互戴绿帽子?”宫再叙虽保持着警惕,端直地坐着,眼神却不清明,看向旁边的女子的目光有些暧昧。 王怀德的嘴已经到了旁边女子的脖子上了,可是眼神却不时溜向四处。庭妩心想:“老狐狸,装呢。”宫苍虚喝得迷迷糊糊,摸着身边美女的脸,含糊地唤着:“庭妩。”庭妩只觉恶心:“大哥,拜托,别叫我名字。晦气啊。” 宫寒深和王晚晴已经互喝了好几杯。王晚晴托着额头,一头就靠在了宫寒深的怀里:“贵人,晚晴累了,陪晚晴去休息吧。”宫寒深看着庭妩说:“好。”庭妩对着宫寒深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宫寒深倒也笑了。两人相互扶着,跌跌撞撞地起身。 见状,众人左搭右靠地纷纷起身,个个是美人在怀,情意绵绵。庭妩看了一下四周:“怎么又只剩下我一人了?”索性坐了起来:“闻着这么香的酒菜,我都饿坏了。”拿起勺子舀起鱼丸,便吃了起来,一连几个丸子下肚:“好吃,真会享受,不知墨宁吃饭了没有,这饼不错。”就要把宫寒深桌上剩下的两张塞到口袋里。 墨宁一脸笑意地看着庭妩,拿过她手里的饼吃了起来。庭妩咧嘴一笑:“走,看戏去。”墨宁拉着她的手不动:“你确定看得下?”庭妩道:“好戏才刚上演,就走,不可能?”墨宁哭笑不得地看着庭妩道:“那男男女女,你确定?”庭妩眉毛一扬,恍然大悟一般,有些尴尬地说:“你、说的,我、我明白。不过,真有好戏。那酒里、茶里都有问题。” 墨宁盯着庭妩道:“你有这爱好?你确定不走,好,那我就陪着你。”庭妩一愣道:“真有戏。有人没喝。有人清醒。有人迷糊。走,看戏去。先去太子房里。” 王晚晴扶着宫寒深到了最船头的房里走去,一个浪拍打在船舷上。王晚晴趁势,往宫寒深的身上猛撞了过去。宫寒深敏捷地抓住船舷,半个身子已经在挂在舷外:“看来,有人要我的命。若不是头脑清醒,我已经在河里了。一船的人都醉了,谁都不知道我死了。那姑娘是在救我,她怎么知道?” 第五百六十四章 再看账本 宫寒深彻底地明白过来,回头看着软软地靠在船舷边的王晚晴,上去装着有气无力的样子扶起道:“走,去房里休息。”到了房里,宫寒深假装醉倒在床上,揉着胸口说:“好热。”王晚晴退下外衣道:“请奴家来让你清凉清凉。” 屏风后的庭妩蒙住了墨宁的眼睛:“不许看。”墨宁笑笑,按住庭妩的手道:“好,不看。”王晚晴扑倒在宫寒深的身上,从腿上摸出一把刀来,照着宫寒深的心脏插了下去。宫寒深一滚,刀擦着手臂而去。王晚晴快带拿起旁边的水果,一刀划在自己手指上,然后刀一拐,朝着宫寒深的心口掷去。宫寒深此刻后悔:“早知躲不过,应该早就揭穿。” 墨宁掷起一颗核桃,将刀打偏,掉在床上。王晚晴回头看到带着面罩的墨宁,刚想喊。庭妩一掌砍上,王晚晴软软地倒床上。宫寒深看墨宁和庭妩二人:“多谢二位相救之恩。不知二位都是什么人?” 墨宁道:“我是皇上的外派影卫,宁墨。她,是我随行的医女。”说着拿出虬字玉配。宫寒深看了一眼:“你们知道了什么?”墨宁道:“殿下,能否把盐场的账本给臣看一看。”宫寒深递给墨宁。庭妩给宫寒深处理了一下伤口。 墨宁打开一看:“盐场的账本有问题。2千盐工,每人每日晒盐10斤,雨天不计。那么晴天每日便是2万斤盐。每斤2百文钱,进入国库的每日便是4千两银子。你看这每日的账上只有2千辆银子。” 宫寒深仔细看去:“真是这样,我先前怎么没看出来?”庭妩道:“每位盐工每日只晒10斤盐,应是比较轻松的,为何他们那么辛苦。”宫寒深道:“我看到的是盐工带着笑意在辛勤地劳作。” 庭妩从宫寒深怀里掏出先前的塞进去的雪梅花递给墨宁:“拿壶茶来。”庭妩倒出茶递给宫寒深:“喝下去。你再看账本。”宫寒深道:“是4千两银子。”庭妩把雪梅花放在水杯里,冲水:“喝下去,吃下去。再看。”宫寒深倒吸了口寒气道:“2千两?这是怎么回事?” 庭妩道:“酒里有迷情药,茶里有迷神药。殿下,你插翅难逃。”宫寒深道:“从一开始,他们就在算计。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我回不去,账本丢失,就赖在我身上了。是谁要杀我?” 墨宁道:“杀你,谁是受益者?”宫寒深道:“宫再叙。我一死,太子位便他的。三皇子虽已成年,但体弱咳血,命不长久。”墨宁沉思了一下说:“殿下可知,盐工的日劳酬是10文?盐价是500文一斤,他们交到国库的不过是100文一斤?” 宫寒深握了握拳头:“如此贪婪。可恶!身为原国的百姓何其不幸?真是惭愧。影卫的意思是他们此次要杀我,并不是为太子位,纯只是为利,亦或是有更大的阴谋?”墨宁道:“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国库得2千两,他们得8千两。光这笔钱养活一支30万人的军队绰绰有余。” 第五百六十五章 彼此彼此 宫寒深浑身发抖:“柱虫。原国的基业都快被柱空了。”墨宁道:“确实如此,他们应该快动手了。你可知那一亿两仟万俩白银修的茫莽河堤坝,实际用了不到5千万两,下一次洪水再来,战争一起,原国必将陷入外忧内患,粮草都备不齐。” 宫寒深道:“修那堤坝时,我也来看过的,并无异样。”庭妩道:“像这次一样。”墨宁道:“不仅你,还有二皇子、三皇子都来巡视过。”宫寒深道:“为什么帮我?”庭妩道:“原国需要一个仁善的君主。”宫寒深深感自己的软弱无能,苦笑道:“仁善有何用?恶人在眼皮下,我却还为他们隐瞒真像。无能且愚蠢。” 庭妩道:“你不是无能,只是不曾察觉。”墨宁道:“先回原都,保证自己活着。”宫寒深道:“我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危胁,我会好好活着。”庭妩道:“眼下,只怕殿下已被杀手盯上。” 墨宁道:“让佑原军护你回京。靠诉皇上,佑原军十里亭哨皆被屠尽,宁正受重伤。他们已经出手了。要小心。走,快走。”庭妩道:“你送殿下离开,我留在,看看到底谁是主谋。”墨宁道:“小心,我很快回来。”庭妩道:“等一下。殿下把这些雪梅种子在皇宫种下,以后或许有用。”说着塞了一包种子在宫寒深怀里。 庭妩看着两人离开,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王晚晴,拍了一下手,走出房间,凑到王怀德的房门口一听,赶快紧捂着耳朵走开。走到宫苍虚的房间一听,只听到宫苍虚在说:“庭妩,虚哥哥的一切都是你的,连命都是你的。虚哥哥找了你整整五个月,竟没想到意外相逢。庭妩,呜呜……” 庭妩道:“疯魔了吧。我是你血缘上的亲妹妹。你也下得去嘴。”庭妩往缑修吾的房间走,收住脚,静悄悄的,只看里面的声音道:“为何非杀了他?”“他不死,堤坝和盐场的事就瞒不住了。”“杀了他,宫虬会起疑。”“起疑又如何,不是还有你,还有一个王怀德吗?”“呵,好算计。”“彼此彼此。”“是彼不是此。”“哦,你不在意皇位?那你在意什么?”“我的事不劳二皇子费心。”“那你要什么?”“只要你登基后,不阻止我在原国做生意即可。”“自然,随你。”“成交。” 庭妩赶紧悄悄地走到舱内,趴在原来的位置上呼睡。缑修吾走过来抱着庭妩,微微一笑:“喝不了,偏要喝,睡得像头小猪。”宫再叙见状:“我去看看你的那个王晚晴。”缑修吾道:“随意,尽兴。” 庭妩听到:“缑修吾,你这个大渣男,放开我。”顺着搂势,啪地给了缑修吾一个大巴掌,再顺势滚到一去了。缑修吾摸了摸被打的脸,笑道:“小猫爪子够厉害的。”走过去,伸手抱起庭妩道:“美人,我的小心肝。修吾抱你到床上睡觉去,这里不舒服。”“你这是要干什么?缑修吾,你个大灰狼,我,我不怕你的。”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一条人命 经过宫苍虚门口,庭妩一顿乱挣扎,一脚把宫苍虚的门给踢开了。宫苍虚此时也清醒了,看了眼身下的女子和缑修吾怀醉迷糊着的庭妩,翻身下床,扑了过去,也不管那一床春色了。 宫苍虚挡住缑修吾道:“缑修吾,你要做什么?你抱着庭妩做什么?放开她。”缑修吾一笑:“关心她?怎么让她睡地板?”庭妩心里满是无奈:“我怎么就被两个大渣男盯上了呢?庭妩你招贼惦记啊。不行,不行,听不下去,不装了。” 庭妩缓缓睁开眼,道:“你们,你们俩个吵什么?吵得我睡不着。我口渴,要喝茶。”缑修吾道:“好好,喝茶,先到床上睡会儿,我就给你拿来。”庭妩推开缑修吾道:“我不要,我要自己来。”挣扎着下来,扶着船舷,到舱里找水喝,拿起茶壶一顿猛灌,一脸的水,人到也清醒了。 庭妩看着缑修吾和宫苍虚都盯着自己:“你,们俩干嘛盯着我。”缑修吾一笑:“好了,清醒了,不用睡了。宫苍虚你还是去继续吧。”宫苍虚一脸怒气地走进了房间,一声惨叫传来。庭妩脸色一白,赶紧起身去看,那女人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缑修吾道:“苍虚,你这就是怜香惜玉的姿态?”王晚晴衣衫凌乱地跑了出来,啪地就给了缑修吾一个大耳光,缑修吾的嘴角渗出血来:“今天,这女人的猫爪一个比一个厉害。”宫苍虚一脸的笑。 庭妩探了一下那女子的脉,生气地跑过来,冲着宫苍虚就是一巴掌:“一条人命!”缑修吾鼓起了掌:“公平。”宫再叙一脸餍足地出来一看:“一个贱婢而已,不用在意。”拉着宫苍虚便往舱里走。 庭妩坐下来喝酒,眼睛却往舱外飘。宫苍虚道看了一圈,道:“大哥呢?王晚晴都出来了。”宫再叙才想起房里血迹却没看到宫寒深的身影:“寒深呢,去找找,怎么能缺他一个。”转向便去找了。 缑修吾没动,只是静静地喝茶。王晚晴还躲在房里哭。宫再叙坐抬起王晚晴的下巴道:“不用哭,这么美,哭坏了,可不好?”王晚晴道:“你到底是谁?”宫再叙道:“你父亲没告诉你?”王晚晴没吭声。 宫再叙亲了王晚晴一下:“人间尤物,连太子都敢杀,竟然不知道我是谁?”王晚晴眼里一慌。宫再叙笑着在王晚明的耳边道:“太子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晚晴道:“我,我不知道什么太子,跟我无关。”今晚的王晚晴见识了缑修吾的无情,宫再叙的疯魔。宫再叙摩梭着王晚晴的唇道:“刚才不够,要再来一次。” 王晚晴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我,我不知道。我刺伤了他,却被人打晕了。”宫再叙道:“迷情药,迷神茶,你都没杀了他?”说着在王晚晴的肩上咬了一口。王晚晴啊地叫了一声。 宫再叙捂住王晚晴的嘴道:“嘘!他没死,是不是?”王晚晴惊恐地点点头。宫再叙甩掉王晚晴的下巴,看了王晚晴一眼,邪笑了一下,走出门去。王晚晴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第五百六十七章 就怎么做 王怀德走了过来,摸着王晚晴的肩:“哭什么,出去陪着缑公子。”王晚晴道:“不,我不去。”王怀德道:“去陪着他,你的父母,弟弟妹妹就能好好活着。收拾干净,快去。” 庭妩坐在座位,手指无聊地敲着桌面,一指头接一个指头地落下:“太子殿下应该已经走远了吧?墨宁该回来了?” 宫苍虚拿着一碟点心走到庭妩身边:“庭妩,你刚才睡着了,没吃,饿了吧?”庭妩刚刚拿起一块“不吃白不吃”,刚咬了一口,就看到王晚晴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靠着缑修吾坐下:“公子,让妾身为你斟茶。” 庭妩手中的糕点掉落在了地上,简直目瞪口呆:“喜欢受虐?缑修吾喜欢戴绿帽子、挨巴掌?”缑修吾看着庭妩的反应:“庭妩,我终于看到你有反应了。”庭妩看到王晚晴脖子上的咬痕触目惊心,不禁叹了口气。 缑修吾朝着王怀德招了招手,王怀德笑着走了过来:“缑公子,你有何吩咐。”缑修吾笑着看着王晚晴道:“让你女儿,去陪陪再叙。我这里不用。”王怀德道:“晚晴啊,缑公子发话了,你就过去啊。”王晚晴看了一眼宫再叙,低低地说了一声:“我不去。” 王怀德抓起王晚晴的手臂道:“缑公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声音不高,却带着严厉的警告。庭妩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走了过去:“缑公子,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这心也太狠了。”缑修吾道:“庭妩,马车上,你我也曾共枕眠。”庭妩道:“此枕和彼枕不一样。”缑修吾笑着说:“庭妩的语气有点酸,修吾正等着和庭妩此枕。” 王怀德看着王晚晴:“还不去?”王晚晴那梨花带雨的神情让宫再叙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王晚晴若有若无地笑。王晚晴的手抖着:“缑公子,我可不可不去。”缑修吾笑着说:“问我没用,问她。” 王晚晴看着庭妩。庭妩倒是气笑了,拉起王晚晴道:“既然问我,那你就跟我走。”王晚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多谢姑娘。”庭妩道:“王怀德,王大人,虎毒不食子,你连禽兽都不如。” 王怀德看着庭妩姑娘道:“你是哪里窜出来的小妖姬,看在公子的面上,给你几分薄面,你倒来撒野了?”庭妩笑着说:“那要不看公子的面,你待要如何?”王晚晴连忙拉着庭妩的手,暗示庭妩别出声。 王怀德发出一阵笑声:“那倒也不怎么样,就是想让你来当当王夫人。”说着便去拉庭妩的手。宫苍虚闪身过来,啪地就给了王怀德一个巴掌:“你也配。”王怀德倒也不怕:“配不配,不由你说了算。”从怀里掏出一包紫黑的粉撒向宫苍虚。 宫苍虚不防吸了几口,竟咚地一声栽倒在地上。一支冷箭嗖地射向王怀德,缑修吾飞身而至,抓箭尾,箭偏离,划过王怀德的脖子,鲜血飞溅了出为。宫再叙的眼眸一收,迸出一道寒光。庭妩看着缑修吾的身手:“这缑修吾的身手不在我和墨宁之下。” 第五百六十八章 如此之快 王怀德吓得大叫。缑修吾把箭一扔:“别嚷,擦破了皮,死不了。”庭妩捡起地上的箭,仔细地看了看:“很普通的箭,没有任纹饰。但这箭的劲道凌厉,似曾相识。”庭妩摇了一下头,努力地想记起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王怀德大叫:“谁,谁要杀我?”无人理他。 宫再叙鼓起了掌:“缑公子,好身手,这是在救岳丈大人?”缑修吾冷眼看了一下宫再叙:“我为什么救,公子莫非看不出?”宫再叙道:“这小妖姬是何人?竟让缑修吾如此相护?” 缑修吾道:“他是我末过门的娘子。”宫苍虚正好醒过来:“缑修吾,休要信口雌黄,庭妩是我末过门的娘子。”缑修吾生气了,一巴掌就要打到宫苍虚的脸上:“你这五谷不分,人伦不清的东西,庭妩是你亲妹妹。” 宫苍虚一把握住缑修吾的手,另一只手一大巴掌就扇了过去,打得响亮、真切:“你这孝悌不明,伤风败俗的狗东西,弟媳妇,你要也抢?”缑修吾的嘴角渗出血来。两人二话不话,就打了起来。那身形躲闪之间,疾如闪电。所有人都看懵了。 宫再叙心想:“这两人的身手如此之快,这世间能有几个是其对手。这缑修吾怕是将来大患,得要尽早防备。”两人打出船外,众人靠着船舷看。庭妩拉起王晚晴道:“走。”王晚晴感激地看了一眼庭妩:“我不能走,我父母、弟弟妹妹都在王怀德手里。” 庭妩一愣:“你不是王怀德的女儿?你就更要走。”王晚晴道:“缑公子说只要我陪他,就保我父母、弟弟妹妹无事。”庭妩道:“他的话不可信。”王晚晴道:“我没有别的办法。”庭妩叹了口气道:“也罢,是你自己的选择。”说完,在船上一点,飞身出去了。 缑修吾和宫苍虚对打了一阵,各自谁也没占上风,衣上各有血迹落到船上,看时,却没有了庭妩的身影。缑修吾问王晚晴道:“庭妩姑娘呢?”王晚晴道:“离开了。”缑修吾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宫苍虚直接离开。 庭妩回到竹院,刚喝水宁庭就扑了过来:“娘亲,你去哪儿了?为何不带宁庭?”庭妩道:“娘亲下次带上宁庭,好不好?”“嗯,好。”“宁正哥哥,好不好?”“不好。”庭妩愣了一下,走到宁正的房里。宁正虽然醒了,却呆呆地看着窗外,眼珠也不转一下。 庭妩解开纱布,查看宁正的伤口。宁正道:“我是不是废了?”朱玉罄看着宁正的伤口,那一圈细若纹丝的缝合线道:“不会,你不会有事,会好起来的。”宁正道:“我后悔了,我不该求你救我。” 庭妩道:“当着恩人的面说不该救,宁正,你够行的。”宁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庭妩:“那你是哪个意思?”宁正苦笑道:“我一身筋脉俱废,活着也就是一只待喂的猪。”宁庭:“猪可以用来吃肉肉,宁正哥哥不是猪。” 第五百六十九章 极品高手 庭妩道:“既然老天不让你死,那我就不会让你废了。只是你得要有耐心。三五个月躺在床上,是不可少的。你不会说我不想躺了,也不想活了吧?”宁庭道:“爹爹都躺了三个月,宁正哥哥有何不可呢?”宁正脸一红道:“我可以的。” 墨宁道:“手脚不能动,那就练嘴功。用嘴吐暗器,五个月,够你成为高手了。”宁正看着墨宁道:“沿途十里驿亭的人都被杀光了。”墨宁道:“你可看清他们的特征?” 宁正道:“全身黑衣蒙面,持长剑,剑法极快。都是一流高手,约有二十来人。护甲的肩上有回字纹。两三人,我尚能对抗,但他们似乎有备而来,人数太多,发信号都来不及,后来信号弹被打掉,再后来筋被割断,也就没法找信号弹了。” 墨宁道:“他们就是不让你发信号。当晚你回来,我就去查看了,现场什么都没留下。对手很警惕。”宁正道:“他们为何要杀亭哨?”墨宁道:“阻断消息传递,或者为了延迟消息传递,同时也是向佑原军示威。” 宁正道:“那我们佑原军该怎么办?”墨宁道:“已有安排,你安心养伤。宁字佐将可没这么容易倒。”宁正道:?“我不会胡思乱想了。”墨宁看着朱玉罄道:“玉罄姑娘,你为何不回家?来这原国做什么?” 朱玉罄往后退了几步,神色不安地看着戴着面具的墨宁:“你,是谁?你竟然认识我?”墨宁道:“朱知由为何让你躲出来?”朱玉罄脸色白了:“不,不知道。我爹让我别回去,只有出了天大的事情。” 墨宁道:“那你好好照顾宁正,五个月之后,你应该可以回去了。”朱玉罄道:“你倒底是谁?”墨宁道:“佑原军不滥杀无辜。”朱玉罄道:“我知道佑原军是庇佑原国百姓的,所以才救宁正的呀。”宁正道:“你,认识我?”朱玉罄道:“你自己说的。快要死的人,说的当不是假话。”宁正笑道:“姑娘胆子够大。” 深夜,庭妩坐在桌前发愣。墨宁端着茶走进来:“想事情。”庭妩道:“船上,你走后,我发现了几个问题。”墨宁道:“说来听听。” 庭妩道:“第一,盐业的实际控制人是宫再叙和缑修吾,他们俩勾结一起。宫再叙是为了夺位,缑修吾却不是为了皇位,似乎有更大的目的他的目的是什么?王怀德只是个傀儡。王晚晴也不是她的女儿。第二,宫苍虚中了王怀德从瓶中洒出的迷神粉,竟然有短暂的昏迷。那迷神粉就是用心想事成花碾成的。这迷神粉到底用来做什么?第三,宫苍虚晕倒后,有一支凌厉的箭射向王怀德,却被缑修吾伸手抓住。那箭风,我似曾相识,却记不起来。第四,宫苍虚和缑修吾对斗一番,那身手太快了,不在你我之下。他们究竟是何人? 墨宁道:“第一点和第四点,我并不意外。倒是那迷神粉到低是何功效,我想知道得更清楚。还有那支箭上可有何印记?”“一只很普通的箭,没有任何纹饰,但射箭的人是极品高手。” 第五百七十章 背后有人 墨宁道:“在狐都草原边界射中你我的,应该便是他。用没有记号的箭,是为了隐藏。”“我胸口的那一箭是他射的?难怪我觉得熟悉。”庭妩道,“原来是这样。那他在船上为什么不射向我?” 墨宁道:“他射的是伤害宫苍虚的人,目的是保护他。”“也就是说当初朝你我各射一箭的是宫苍虚的人?”庭妩道。“也谁背后还有人。”庭妩道:“如此复杂。原本简单的生活在欲望的驱使下变得如此复杂。这欲望才是原动力,才是黑暗的本源。” 墨宁道:“我想弄清楚那迷神粉到底有何功能?”庭妩道:“明天,我们来偿试一下。先去看看这南郡城内有没有心想事成花。”墨宁道:“弄清楚它的功能,才能知道可能用它来做什么。” 画舫上,缑修吾啪地给了王怀德一个耳光:“谁让你使用迷神粉的?”宫再叙道:“算了。用了就用了,谁也不知道这迷神粉只有你能配。再说没有人能研究这是什么东西,敢研究的早死了。” 王怀德趴在地上,捂着嘴道:“我不用了,再也不用了。”缑修吾道:“好心给你一瓶逃命用,你竟这样用了。也罢,生死自定。”王怀德拉住缑修吾的裤褪说:“公子,再给一瓶,再给我一瓶,我不会乱用了。”缑修吾一扯衣服道:“对不起,没有了。” 宫再叙道:“缑公子,看着他忠心耿耿的份上,就再给他一瓶。”缑修吾道:“好,皇上的面子大。”丢给王怀德一瓶,就往船舱外走去。王晚晴看了看王怀德和宫再叙,赶紧追上缑修吾。 缑修吾搂过王晚晴的腰,抬起王晚晴的下巴,对着嘴亲了口:“眼光不错,身子娇柔。今晚服侍我缑公子。”王晚晴应道:“只要公子不嫌弃。”缑修吾道:“本公子不嫌弃,这样的你更有味道。” 宫再叙看着王晚晴离去的身影,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拍了白王怀德道:“王大人,你有这么漂亮的女儿,为什么不给我?”王怀德道:“殿下若不嫌弃,王晚晴还有一个妹妹王晚柔,明日给殿下送去。保准殿下满意。”宫再叙道:“王在人,你这个父亲当得可真好,攀的可都是皇亲国戚。”王怀德道:“殿下抬爱,小人欣喜。” 缑修吾敲开梅香茶舍的门,紫衣一看,缑修吾搂着一个滑若无骨的女子进来,面色顿时不悦。缑修吾上前搂住紫衣道:“吃醋了?不要这样。今晚让你们开心。去沐浴。”转身温柔地对王晚晴道:“洗干净就好。” 当紫衣和王晚晴沐浴更衣后,缑修吾已经一丝不挂地在床上等候。过了许久,紫衣求饶:“公子,你放了我吧。”缑修吾道:“先前不是不高兴吗?可还是不高兴吗?啊!”王晚晴浑身被揉得粉红,满脸娇媚:“公子,奴家还要。”缑修吾摸着王晚晴道:“取悦我,让你开心。” 第五百七十一章 花有古怪 庭妩坐在宁庭床边,看着睡着的宁庭睫毛弯成了月牙,整个脸上都是淡淡的笑意:“呵,这是谁生的小团子?这么可爱。”宁庭道:“你生的呀,娘亲。”然后就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庭妩轻轻刮了一下宁庭的小鼻子:“走,今天和娘亲干大事去。”宁庭一听就翻了起来:“好,好,娘亲。宁庭最喜欢干大事。”金二围着床摇头晃脑。金弥已经兴奋地直翻筋斗了。 两大一小一狗一猴轻松惬意地在南郡城内闲逛,宁庭拿着糖葫芦、金弥手里拿着根香蕉,金二嘴里叼着根骨头。庭妩一双眼睛不停地朝四处望:“墨宁,你看那边水沟旁,湖边、墙下都是。” 宁庭也看到了紫黑色的心想事成花,停了下来,站着不动:“娘亲,那花有古怪。”庭妩看了一眼墨宁,墨宁摇了摇头。庭妩蹲下来,看着宁庭道:“那花为何有古怪。”宁庭突然流着泪:“娘亲,爹爹,那花伤过爹爹。”庭妩看着墨宁道:“你告诉宁庭了?”墨宁摇摇头。 宁庭走到那花的跟前,拿着小木剑就砍了过:“不许害人。”一剑扫过,凡是被砍过的花都像黑色的沙粒一样消散。墨宁和庭妩一脸震惊地看着。宁庭一看也笑了:“爹爹,再也不用怕了。宁庭保护你。”墨宁心里一震,眼角竟有泪流出。 庭妩拿过宁庭的木剑:“金弥,你砍一下。”金弥拿起剑,用力一扫,是砍断了一些花茎。庭妩拿出玉骨扇给宁庭:“再试试。”宁庭一扇横过,一大片心想事成花像黑色的沙粒消散。庭妩自己拿起木剑一砍,没有用:“墨宁,你来试一下。”墨宁挥着木剑砍过,也不过是落了些花叶,砍断些花茎。 庭妩看着宁庭,沉思了一会儿道:“墨宁,我们种些雪梅树。凡是心想事成花出现的地方,我们便种些雪梅树。”墨宁道:“好。”“我们还要采些心想事成花回去研究。” 墨宁道:“我来。你采不住。”庭妩把几朵雪梅花放到墨宁嘴里:“含着雪梅花,我怕你会魔症。”墨宁脸色一红,回了个“嗯”字。宁庭看着墨宁采心想事成花,便跟着用用摘,可只要宁庭一折,那此花便都消散了。 宁庭看着墨宁道:“爹爹,这花伤不了你了?”墨宁把口里的雪梅花吐出来给宁庭看。宁庭一看就笑了:“娘亲,多种些雪梅花。这些花就起不了作用了。”金弥和金二已经在原地打转了,宁庭看得直笑。金弥和金二转得眼冒金星,白眼直翻,舌头都吐了出来。 宁庭一看,急了:“别,别死。娘亲,娘亲,给我花。”庭妩把雪梅花给宁庭。宁庭接过便往金弥和金二嘴里送,两家伙过了好一会儿才醒来。宁庭道:“还好,还好。当初爹爹都被这花害得浑身是血,神智不清,连娘亲都护不住。”庭妩已经被庭妩震惊了数次,这一次却彻底地惊懵了:“宁庭,你看到你爹爹怎么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到底是谁 宁庭捂着脑袋,很痛苦:“淡淡的影子,爹爹浑身是血,连戟都举不起。娘亲只好拉着坏人跳进了炉火里。”墨宁和庭妩头同时一阵疼,一些画面疾闪而过,却什么也看不清,两人扶着太阳穴,这种感觉一恍而逝。庭妩道:“看清是谁了吗?”宁庭道:“看不清脸,我只是看清了爹爹和娘亲,还有两个人,一个像那个缑公子,还有一个……” 庭妩看着宁庭在痛苦回忆的样子,一把抱住宁庭道:“好了,宁庭,别想了。我们种树去。”宁庭软软地靠在庭妩身上:“娘亲,我好困。”庭妩心疼地抱起宁庭:“好,咱们回去睡一觉。”庭妩抱起宁庭连跑带飞。 庭妩把宁庭放到床上轻轻抚了一下宁庭的脸:“娘亲不该让你回忆那些事情。好好睡一觉。不过,小宝贝,你娘亲到底是谁,算了,去问你爹爹吧。”庭妩下楼来。墨宁拿着心想事成花站在院里,不敢进屋。 庭妩道:“来人,备炒锅,杵臼;开始吧。”小火燃起,墨宁把花瓣摘下放进去,焙干,碾成粉,装在瓷玉瓶中。庭妩道:“试一下。”朱玉罄走了过来:“什么试一下。”墨宁对着朱玉罄一撒,朱玉罄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墨宁的影卫道:“将军,这是什么东西?”墨宁道:“对手做的东西,我们要试一下它的功效。”墨宁对着那影卫一洒,粉落人倒。庭妩把雪梅花递给另一个影卫:“含在嘴里。墨宁再洒。”这影卫脸上落下一层黑色的粉,并没有倒下去。 庭妩道:“你们都呆在这儿别动。”庭妩蹲下观察着众人的呼吸。墨宁扶着额头说:“庭妩,我头晕,有幻相。”庭妩赶紧拿出雪梅花塞进墨宁的嘴里,紧接着在火上煮梅香茶。 一柱香的时间,二柱香的时间过去。墨宁渐渐清醒过来,可那脸上落下黑粉,先前并未倒下的影卫却栽倒下去。庭妩把梅香茶递给墨宁:“让他喝下去。”那刚倒的卫兵喝下茶后清醒了过来,只是就:“头有些疼。”庭妩道:“再坐一会儿,看会如何。” 三柱香的时间过去。庭妩走朱玉罄的身边,摸着她的脉搏:“墨宁,玉罄的心跳变缓了,生命竟在消失?快给她喂茶。”庭妩又摸了摸另一位倒下的影卫:“他的心跳也变缓了,这样下去,他就会死。快喂茶。”影卫赶紧喂茶。 看着两人喝下茶,半柱香过去,庭妩摸着朱玉罄的脉搏:“墨宁,心跳稳住了,但是玉罄也很难醒过来。”又把了一下倒下的影卫的脉:“同样的情况。也就是说,一但中了这迷神粉,没有雪梅花或梅香茶,那人就一定会死或者陷入昏迷,也许最终会死。有了这雪梅花的阻挡,不持续吸入迷神粉,就有可能清醒。” 庭妩在指尖上扎了一下,把血滴到朱玉罄嘴里,过了一会儿,朱玉罄猛咳了几声,慢慢地醒了过来。庭妩把着朱玉罄的脉:“恢复正常了。”庭妩刚想把血滴到那影卫的嘴里,突然就顿住了:“取一滴宁庭的血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 宁庭记得 墨宁道:“好。”飞身上楼,宁庭已经醒来。墨宁道:“娘亲的血可以救人。宁庭的血是不是也可以救人?”宁庭翻了个滚,落到床下,拔腿就跑:“娘亲,我来了。”跑到下面,把手指递给庭妩:“娘亲,给。” 庭妩道:“忍着疼,不许叫。”宁庭道:“娘亲,放心,我可以的。”庭妩轻轻扎了一下,一滴血落在那影卫嘴里,影卫立即睁开眼,咳嗽了几声,就完全清醒了。庭妩把着他的脉说:“正常了。” 庭妩诧异地说:“宁庭的血也可以解毒。”宁庭道:“娘亲的血可以,宁庭的血当然也可以,我是娘亲的儿子呀。”庭妩的眼泪流了出来:“对不起,娘亲一直记不起你就是娘亲的儿子。”宁庭也哭了,滚下泪来:“娘亲受了重伤,不记得了,没关系,宁庭记得就好。” 墨宁道:“靠你们母子的血救人,我终不愿意。广种雪梅树。所有佑原军周围全种上雪梅树,待花开,收集梅花,军中以此茶煮茶,配此花囊。”庭妩把雪梅树种交给影卫。宁庭对金弥说:“我们去砍掉那些害人的花。”金弥白眼一翻,身子一弹,倒在地上装晕过去。金二在旁呜咽。宁庭说:“放心,我的血可以救你。”金弥一翻就跳了起来。 一身狼狈的宫寒深飞马入京城,直往慧集殿跑,边跑还边看有没有人看到。守殿门的侍卫差点没认出来。宫寒深把玉牌一亮,道:“快去通报。”侍卫一看,赶紧通报。洪公公快速走了出来:“太子殿下,出了何事?” 宫寒深道:“见了皇上再说。”宫虬看着宫寒深的样子说:“洪公公,备水备衣。去找宁器来。”洪公公一走。宫虬道:“快说,出了何事。”宫虬把在南郡的事事无巨细,全都说了出来,从怀里拿出一包雪梅花和雪梅树种。 宫虬道:“心想事成花,迷神粉,三十万大军,呵,狼子野心。”宁器匆匆而来,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宫寒深。宫虬道:“准备得如何了?”宁器道:“宁字佐将已得皇上密令,将军嘱咐,诸事皆在暗中准备中,半月时间足矣。” 宫再叙道:“将军,墨宁?”宁器道:“护你离开的便是将军。”宫虬道:“佑原军以护卫苍生为责,即使我不在了,他们依然会这么做。”宁器道:“将军传话,广种雪梅树、收集雪梅花、熬煮梅香茶,暗配雪梅香囊。”宫虬道:“照做,去吧。” 宫螭进了慧集殿。宫虬道:“螭弟,你螭王府可养着箭术极高的射手?”宫螭一愣道:“没有。我的亲卫都是宁器从禁军里选拔的。”宫虬道:“螭王府的其它事情,你可有关注?”宫螭道:“偶尔过问苍虚的事情,其余皆不过问。” 宫虬把宫寒深在南郡的事情说了一遍,出说庭妩和墨宁受箭伤的事情。宫螭神色惊愕:“皇上的猜想是蒲思柳派的人杀了庭妩,这个毒妇。”宫虬拿出一幅画,道:“螭弟,你可见过这个?”宫螭仔细地看着:“当年,先太子中的箭上有此花纹。” 第五百七十四章 报仇血恨 宫虬道:“你我都知道,当年的事情其实是母后一手策划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这样的底气。靠娘家?只可惜当年舅家满门惨死。”宫螭道:“所以,太后对蒲士族人特别厚待,比如蒲思柳?” 宫虬道:“岂止厚待,当年,母后是想让蒲思柳入主后宫的,阴差阳错而已。”宫螭道:“仅仅族人?能让母后如此在意?当年母亲的毒辣手段,岂止娘家,就连宫家不也只剩我们这一支。若是庭妩是被母后所杀,我真只剩自尽了。”宫虬道:“所以必须弄清母后和蒲思柳的关系。还有,你不必自伤,庭妩还活着。宫苍虚深爱着她,护着她。他们都在南郡。” 宫螭恨道:“这个畜牲!”宫虬道:“别急,这件事似乎有隐情。苍虚已经知道庭妩是你的女儿,是他的亲妹妹,为何一直说是自己未过门的娘子?苍虚不傻,这种有伤风化,有损名誉的事情,他为何要做?他先前已经为情所伤,几欲寻死,为何突然又精神焕发?” 宫螭道:“我只想知道庭妩好不好?”宫虬道:“放心,庭妩和墨宁在一起。”宫螭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我就放心。”宫虬道:“沉住气,弄清楚我们刚提到的事情,才能帮庭妩。”宫螭道:“我会注意观察的。” 一处隐密的房子里,缑修吾正在捣着迷神粉,王晚晴一边放黑色的花瓣,一边娇滴滴地问:“公子,奴家的爹娘何时才能自由。”缑修吾笑着说:“快了。有了这些,你到时就可以自己报仇血恨了。” 王晚晴道:“公子,这满屋子都是这种迷神粉了,你还要做多少啊?”缑修吾道:“越多越好。”王晚晴道:“公子,我有点头晕,你为何没事?”缑修吾揽住王晚晴的腰说:“你看到什么了?宫再叙?”王晚晴道:“公子,你好坏,明明知道奴家想的是你,你便要胡说。” 缑修吾从药碾上下来,一把搂住王晚晴,喝了一口梅香茶,嘴对嘴地喂给了王晚晴:“你个小骚货,一次就把宫再叙迷得神魂颠倒了,还说我胡说。”抱起王晚晴就去了卧房。 南郡郡守府后院,王晚柔趴在地上磕头:“王大人,饶了我们吧。父母身上有疾,弟弟不成器。姐姐已经很听话了,我得照顾父母。饶了我们吧。”王怀德勾起王晚柔的下巴:“你怎么就好歹不分呢。那可是二皇子,将来说不定就是皇上,你就贵妃娘娘。这难道不好吗?” 王晚柔笑道:“贵妃娘娘?哈哈哈。我是什么人?一介寒门女子,竟然痴心妄想当贵妃?那达官富贵之女尚且困死宫中,我凭什么能活?就凭这张脸?王郡守,你若是还有点人性,就请放了我。否则我死也不从。” 王怀德道:“押过来。”王晚柔看着年迈的父母被五花大绑地绑了过来,泪流满面:“王怀德,你可真是畜牲。”王怀德道:“你若从,我便送你梳洗打扮,你若不从,那就先让看看下场。”王怀德拿出一瓶迷神粉倒在了王晚柔父亲的头上:“反正我是你父亲,留着他也没用。”那可怜的老人顿时昏倒在地。 第五百七十五章 少活几天 王晚柔爬起来,想冲过去,却补王怀德的手下死死按住。王怀德笑着说:“同意?吃香喝辣。不同意?就轮到你母亲。”王晚柔心里祈祷:“爹爹,你千万不能有事,撑着,熬过去。”王晚柔的母亲哭着说:“晚柔啊,从了他吧,从了他还能活几天。” 王晚柔心如刀绞:“母亲,你也知道是能活几天。多活几天和少活几天有何区别?”王晚柔的母亲哭着说:“那你弟弟呢?他去赌博,又被官俯抓走了。”王晚柔哭着说:“母亲,为了好赌成性的弟弟,你已经赔进去了姐姐,现在又要拉我下地狱,你可知道他身边在乎他的人都为他死了,他最终也一定会死的。” 王晚柔的母亲哭着说:“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弟弟挨打,受委屈。”王晚柔的父亲手脚猛地抽搐,睁着眼睛,拼尽了身上的力气说:“晚、柔,你、不能答应。”说完,头一歪就咽气了。 王晚柔的母亲哭骂道:“好了,害死你爹,你就高兴了。你个不孝女。你怎么不去死。”王晚柔突然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望着王怀德道:“给我,把那粉末给我。”王怀德看着王晚柔那狠绝的神情道,莫名地就把药瓶给了她。 王晚柔拿着迷神粉倒在她母亲的身上,发出一阵狂厉的笑:“好,既然你如此狠心。你就少活几天,让你的赌鬼儿子多活几天。”她母亲咚地一声倒在地上。王怀德被王晚柔的这一番动作震住了。 王晚柔阴沉着脸道:“带我沐浴更衣。”王怀德道:“去,快去。”进了浴室,王晚柔放声痛哭。王晚晴走了进来,抱住王晚柔。王晚柔哭着说:“爹爹被王怀德杀了,她被我杀了,我杀了母亲。”王晚晴道:“别哭,别哭,听我说。” 王晚柔看着王晚晴。王晚晴道:“她不是我们的母亲,而我们只是她和那个赌鬼儿子的摇钱树。妹妹,好好活着。爹爹的后事我安排好了。”王晚柔扑在王晚晴的怀里痛哭:“王怀德让我去陪什么二皇子。” 王晚晴顿时惊呆了,盯着王晚晴道:“是姓缑?还是姓宫?”王晚柔道:“是姓宫。”王晚晴抱着王晚柔,颤抖着说:“不,不能去。他就是个畜牲。”王晚晴在浴池旁走来走去:“你不去。我去。”王晚柔道:“姐姐。” 王晚晴道:“姐姐,已经这样了,断不能也让你走了这条路。快点,走,躲起来。”王晚柔道:“王怀德会杀了你的。”王晚晴道:“放心,现在还不会。” 宁庭在读书、习字、练武、看宁正和金弥、金二打闹之外,又多了两件事,一是种雪梅树,二是剑砍心想事成花。在南郡城郊外的湖河边上。宁庭拿着庭妩的玉骨扇对着花想事成花乱。然后招呼着站在远处的金弥和金二过来种雪梅树。金二咧着嘴,笑着飞快地刨洞。宁庭把种子放下去。金弥拿土和草盖上。 第五百七十六章 是你的种 墨宁从远处回来,远远看到,微微一笑:“怎么多了一只猫?”宁庭喵喵地叫了几声,咯咯地笑了起来。墨宁抱着宁庭回到竹院。庭妩道:“这是从哪里带回来的一只野猴?” 宁庭学着金弥叫了几声。朱玉罄和躺在院里晒太阳的宁正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抹绿色迎着风轻轻摇动。宁庭从墨宁怀里挣了下去,跑过去一看:“娘亲,娘亲,你看雪梅树,竟然长出叶子了。”朱玉罄跑了过去:“怎么可能?这才种了几日。”庭妩过去细细一看,闻了闻道:“是的,是雪梅树。” 宁庭高兴地拍着手道:“金弥、金二,我们要赶快种,今年冬天就能看到雪梅花了。”影卫道:“军营里的也长出叶子了。”朱玉罄道:“这也长得太着急了吧。着实诡异。”墨宁道:“诡异没关系,只要有用就行。” 宁庭道:“爹爹,我明天还要去种雪梅树,好不好?”墨宁道:“好,当然可以。只是不要拿娘亲的玉骨扇。”宁庭乖乖地拿出玉骨扇给庭妩:“爹爹给娘亲做的,不可以乱拿。”庭妩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宁庭的鼻子:“走,去沐浴更衣。” 正在吃饭的紫衣,觉得菜异常腥膻,捂着嘴跑了去呕吐。缑修吾道:“你这掌柜的为何变得如此娇气?”紫衣刚一开口,又是一阵呕,却什么也没吐出来。缑修吾道:“你是不是生病了?”紫衣道:“可能着凉了。没关系,睡一觉也许就好了。”缑修吾道:“庭妩来过药馆吗?”紫衣道:“好些天没看到人了。”缑修吾道:“我去找她。” 缑修吾走在南郡城的街上四处张望,嘴里念着:“这该死的墨宁把庭妩带到哪里去了?”庭妩道:“缑公子在念叨我?”缑修吾道:“紫衣病了,你去看看。”庭妩走进梅香茶舍,看着脸色焦黄的紫衣,吃了一惊:“紫衣,你这是怎么了?”紫衣道:“只是吃不下东西,想吐而已。” 庭妩摸着紫衣的手把脉,眉头一皱:“紫衣,你竟然怀孕了,孩子是谁的?”紫衣低着头,收回手,默不作声。庭妩看向缑修吾:“缑公子,是你的种?”缑修吾一时万分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 庭妩拍手一笑:“哈哈,缑修吾你的娘子是紫衣,再不用说我是你末过门的娘子了。”缑修吾垂头丧气,心里万分懊恼:“真是的,怎么就偏偏找到庭妩了呢?”庭妩一掌拍在缑修吾身上:“看你这样子,不情愿当爹?渣男。紫衣,若是缑修吾敢欺负你,告诉我,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庭妩转背拉着紫衣坐下:“你现在可金贵了,好好坐着,让缑修吾伺候你,否则就把他儿子扒下来。”紫衣看了看缑修吾,显得特别紧张。庭妩道:“放松,我这就给你开些安胎药。缑修吾,去找个人照顾紫衣。”缑修吾道:“好。”紫衣听到这句话,眼睛闪了闪,才有了点活力。 第五百七十七章 没有意义 王晚晴拉着王晚柔猛跑,边跑边往后看,边跑边看,就撞着一个人。王晚晴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缑修吾一把拉住王晚晴:“撞见鬼了?不要命地跑。”王晚明一边挣一边往前跑:“是,比鬼还可怕。”缑修吾一笑,手臂用力一收:“谁,竟比鬼还可怕?” 王晚晴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缑修吾道:“缑公子,救命。”缑修吾看向一旁惊慌失措的王晚柔:“救谁的命?”王晚晴道:“我,我妹妹,我妹妹。”“谁要你妹妹的命?”“宫、宫公子。救救我妹。” 缑修吾道:“我现在需要一个仆人,你妹妹可愿意。”王晚晴道:“愿意,愿意的。”三人一起走到梅香茶舍。紫衣看到的是王晚晴,不由地又一顿紧张。庭妩看着紫衣的神情:“紫衣,怎么了?”紫衣看着庭妩笑一下:“没,没什么。我没事了。” 缑修吾道指着王晚柔道:“紫衣怀孕了,你在此好好照顾她。我还有事情要忙。”说着,就拉着王晚晴出去了。紫衣反倒长长地吁了口气,而对越来越看不明白的缑修吾,紫衣总是生起不安的感觉。庭妩拿好药材,对紫衣说:“好好养胎,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庭妩刚关上末药医馆的门。宫苍虚从高马上一跃而下:“庭妩,你竟住在此处?”庭妩随口答道:“小王爷,请便。”宫苍虚看着庭妩,一双眼睛脉脉有情道:“自那日分别,我一直寻你。” 庭妩道:“小王爷寻我何事?”宫苍虚道:“看看你,请你吃饭。”庭妩道:“我不饿。”宫苍虚道:“那就喝点茶、喝点酒,聊聊天。”庭妩道:“我没有聊天的爱好。”宫苍虚的眼神就没从庭妩身上挪开过。 王晚柔看着窗棂外,英气逼人的宫苍虚,眼睛有些发直。紫衣叹口气道:“晚柔,这些人不仅有迷人的躯壳,还有高贵的身份,只是迷恋上他们,我们会粉身碎骨。”王晚柔道:“紫衣姐,你竟是如此通透之人。” 紫衣道:“相比你姐姐,你倒是要清透。”王晚柔道:“紫衣姐姐慧眼,这就看出王晚晴是我姐?”紫衣苦笑一声:“我和你姐同侍一夫,如何能不认识?”王晚柔吃惊地看着紫衣:“姐姐,你竟如此直白,你不怕我害你?” 紫衣道:“你害我,没有任何意义。没有紫衣、还有绿衣、红衣。我告诉你,只是想坦诚相待而已。倒是你来此,是为何?”王晚柔叹口气道:“弟弟嗜赌,继母卖了姐姐,又要卖我,姐姐为救我,被缑公子带来此处。”紫衣道:“那便与我作伴。只是你要离他们远点。”王晚柔看了看宫苍虚两眼,回了句:“哦。” 庭妩背起药箱,便要往前走。宫苍虚一路跟着。庭妩停下,转过身,看着宫苍虚:“你终究要如何?”宫苍虚道:“你不去吃饭也成,我只要跟着便好。”庭妩气笑了:“好,去吃饭,我倒要听听你要讲什么。”宫苍虚拿过庭妩的药箱:“庭妩随我来。” 第五百七十八章 我也没信 南郡城最奢华的酒楼悦来楼二楼,宫苍虚将庭妩引进一间当街的包间。庭妩道:“会选地方,早就准备好了?”宫苍虚道:“庭妩喜欢,可以常来,这是我的产业。”庭妩道:“我说,小王爷,你既贵且富,你老惦记我一介医女,这实在不妥。” 宫苍虚道:“庭妩,你是皇室儿女,跟哥哥回家,可好?”庭妩一愣:“皇室儿女,亲哥哥?小王爷,认亲戚不是这样认的。”宫苍虚沉思了一下道:“庭妩,你的生父是宫螭,你是皇家女儿,你母亲曲施,与皇家有恩怨,不愿回,所以你的身份也尊贵。” 庭妩眨了眨眼:“曲施、宫螭,我母亲、父亲,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宫苍虚这才反应过来:“庭妩,你失忆了?重伤后,你失意了?”庭妩揉了一下脑袋:“是的,撞坏脑子,之前的事不记得了。” 宫苍虚道:“庭妩,那缑修吾隐藏你的行迹,别有用心,你可千万别听他的?”庭妩道:“隐藏行迹?”宫苍虚眼里含着泪:“我在狐都草原找了你几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是被悄悄带离狐都草原的。” 庭妩道:“我知道,缑修吾是为了躲着那个楚卉。他怕楚卉杀了我。”宫苍虚笑道:“以缑修吾的修为,他想要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何须躲?”庭妩点点头:“是,这家伙深不可测。”宫苍虚有点心虚地问:“缑修吾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娘子,可是真的?”庭妩笑道:“你说我是你未过门的娘子,我也没信。” 宫苍虚正给庭妩挟着菜,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哟,小王爷在此。”宫苍虚抬眼一看:“孙瑶小姐?”孙瑶看着宫苍虚道:“听说这悦来楼是你的,特来看看。”宫苍虚道:“姑娘请便,记苍虚的。” 孙瑶道:“小王爷,孙家有些产业在南郡。家父事多,让瑶儿独自来,有许多的事情不明。可否向小王爷请教?”宫苍虚脑海里响起的是蒲思柳的分析:丞相和大理司卿,你要好好相处。要么为你所用,要么换人。于是微微一笑道:“请教倒不用。若是小姐需要帮忙,苍虚定不会推辞。” 孙瑶道:“小王爷桌上螃蟹甚是诱人,可否让瑶儿偿偿。”庭妩心里反倒轻松,道:“小姐,请坐,这一桌,两人吃不完,浪费可惜。”宫苍虚嘴巴张了张,最终笑着说:“不嫌弃的话,请坐。”孙瑶高兴地坐下:“谢谢小王爷。”宫苍虚道:“在外,不用称王爷,就称虚公子,就好。”孙瑶乖巧地点了点头:“虚公子。”庭妩微微一笑。 孙瑶边吃边说:“这个好吃。虚哥哥,来,你偿偿。”宫苍虚点点头说:“好。”却已经夹着菜放进了庭妩碗里。庭妩道:“虚公子,你还有何话要说?”宫苍虚道:“吃完饭,随我回虚府,我们在南郡城的大宅子。”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不配被救 孙瑶道:“虚哥哥,瑶儿在南郡的房子尚末收拾好,今晚借住虚府,可好?”宫苍虚道:“好,虚府大,房间多。”孙瑶道:“虚哥哥真好,从小到大,虚哥哥都对瑶儿好。”庭妩看着宫苍虚和孙瑶,心想:“这两人凑一起,真是太好了。” 楼外传来吵闹声,夹杂着哭声。庭妩走到扶栏边一看:一个汉子,正用脚踢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在地上打滚,手却死死地拽着男人的裤腿,哭着说:“告诉我,你把俚儿、娟儿卖到哪里去了?”那男人道:“撒手。打死你个不旺夫的丧娘们。”脚又落在中年妇女身上。 中年妇女绝望地看着那男子:“不找回俚儿、娟儿,你就打死算了。”中年男子一把抓起妇女的头发:“好,那就把你也卖了。”周围有人在骂:“该死的赌棍。”“卖儿卖女又卖老婆,怎么不把自己卖了?”“混账东西。”那男子恼羞成怒,怒目横对,手指着众人:“闭嘴,关尔等何事?” 两个人拿着一袋银子,走了过来,抛向那男人:“一半抵赌债,一半给你。”那妇女扑上去,拉那两人道:“你们把我的俚儿、娟儿卖到哪里去了?”那两人手一掀,将妇女掀底在地。那妇女的嘴角磕出血来,从地上爬起来,从袖里掏出一柄短刀撞向那两人:“还我俚儿,娟儿。” 宫苍虚见庭妩看得认真,便走了出来,道:“庭妩,出什么事了?”庭妩回头看了一下:“渣男打自己媳妇。”那两人冷不防被撞了个趔趄,手被刀划了一下,流出血来,恶狠狠地转过身来,飞快地对着妇女一顿拳打脚踢,扬长而去。 庭妩转头看时,那妇女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口中吐出鲜血,满面泪水。她那男人朝地上淬了一口唾沫,抬脚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庭妩忍不住了,生气地说:“混账东西。”翻过栏杆,踏步凌空,落在那男子的面前,提手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那男子被打懵了,抬手就要抽庭妩。宫苍虚使劲握住男人的手,疼得那男人的嘴都咧了。 庭妩走到那妇女的跟前,将那妇女扶起来,把了一下那妇女的脉:“你被踢得脾脏破裂了,那两人是练家子。”庭妩放下妇女便去追那两人,哪知那两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庭妩不知道的是,在拐角的地方站着两个黑衣人,一闪就消失了。 庭妩只好回头看着那妇女,那妇女脸上泪水、血水、污水混在一起,看着庭妩便要跪下去:“恩人。”庭妩赶紧扶住她道:“你受了重伤,不要动,我给你治伤。”那妇人却道:“姑娘,你已经救过我一回,不要救我了。”随即吐出一大口鲜血。 庭妩道:“我何时救过你?”“茫莽河边。”妇女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姑娘,不要救我。我们这种人不配被救。他又把钱输光了,还把我的俚儿、娟儿都卖了。我也不用活了。”宫苍虚反掰着那男人的手,将男子踢跪在那妇女的面前。 第五百八十章 成孤儿了 男子狠狠地盯着妇女。妇女嘴角流着血:“你把我的俚儿、娟儿害了,你去死吧。”那妇女握着尖刀,猛地扎进了跪着的男人的胸膛。那男人骂了句:“贱人!”便倒在了地上。 那妇看着手中的鲜血,茫然地抬头看着天,发出嘶声裂肺的哭号:“俚儿、娟儿!我的孩子,你们在哪里?娘找不到你们了。”几口鲜血猛吐出来,浑身瘫软地靠在墙角。庭妩看着手上的鲜血,落下泪来:“她说我们这种人不配救。她是两个孩子的妈,为什么不配救?她没有错,为什么她不配救?”宫苍握着庭妩的肩膀,看着庭妩的眼睛说:“庭妩,你救不了他们,你已经救过他们了。”两个黑衣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夫妇俩,快速离开。 黑暗的房间里,两个孩子浑身是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一个黑衣闯了进来,说:“可怜的孩子,你们的父母已经死了,你们成孤儿了。是云余阁的人干的。”娟儿摇着头说:“不,不可能。”俚儿道:“不,我要看看我的母亲,我才会相信。” 那黑衣人道:“这里危险,悄悄地跟我走,我带你们去看。”俚儿和娟儿跟着黑衣人一顿狂跑,出了城,在城外的乱葬岗。那黑衣人指着两俱尸体道:“看看,是不是你们的爹娘?”俚儿和娟儿打开一看,就要趴在尸体上痛哭。那黑人捂住娟儿的嘴道:“嘘,想活命,就闭上嘴。”两孩子眼泪汪汪地点点头。 黑衣丢过来一把铁掀:“在这附近找个地方,把你们的父母葬了。葬了你们的父母,你们打算怎么办?”俚儿道:“我们要报仇。”黑衣道:“想要报仇?可不容易,害你父母的都是云余阁的高手。” 俚儿拉着娟儿的手道:“吃苦吗?我们从来不怕。”那黑衣人的脸上笑了一下:“既有此志,事后,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学艺。”两孩子在父母坟前拜别,跟着黑衣人骑马离去。 缑修吾带着王晚晴来到湖边采心想事成花,看着湖边光秃秃的景象,不禁愣住了:“走错地方了?”王晚晴道:“没有,这湖前几日我们来过,花开得正茂盛呢。”缑修吾目光一寒:“这世上竟然还有毁心想事成花的人?” 王晚晴道:“说不定,被人不小心割了,去别处看看吧。”缑修吾心里一阵冷笑:“真有这样的人,只怕也早就死得凉透了。” 缑修吾带着王晚晴走到河边,原本是迷迷茫茫一片紫黑的花海,如今却只剩下一些残茎。缑修吾气得在原地打转,仰天狂笑,眼里布满血色。王晚晴看着缑修吾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宫再叙看着王怀德走进来,冷冷地问:“人呢?”王怀德吱吱吾吾地说:“跑,跑了。”宫再叙怒斥:“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王怀德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殿下,我一定帮你找到她。”宫再叙冷喝道:“出去找。” 第五百八十一章 不用太久 几个黑衣人进来,王怀德吓得腿一软,倒在地上。宫再叙走过去,拉起地上的王怀德:“王大人,别紧张。你是我的股肱之臣,怎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与你为难。”王怀德鸡啄米似地点头。 宫再叙看着出去的王怀德,冷声道:“怎么样了?”黑衣人道:“东茫的军队已经准备好,但是迷神粉的份量不够。”宫再叙道:“出了何事?”黑衣人道:“南郡的心想事成花被毁尽。” 宫再叙面无表情地说:“那就帮他种。资质佳的孩子可有找到?”“正在加紧寻找。”宫再叙:“此事要尽快,要让他们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加以严苛的训练,这样云余阁才会生生不息。”“是,少主。那个女人?”宫再叙道:“小事,不用管。” 缑修吾带着王晚晴站在郡守府前。王晚晴道:“公子,我,我就不进去了。”缑修吾道:“有我在,何须害怕?”拉着王晚晴,便往里走。宫再叙看着走进来的王晚晴和缑修吾道:“来了。缑公子来得还真快。” 缑修吾笑道:“这么快就知道我为什么来了?”宫再叙:“多了几双耳目,自然知道得快些。”缑修吾道:“也是。我来是告诉你,你的事情要推迟。”宫再叙看着王晚晴道:“三个月,无妨。不过,我没有事情做,心里发虚。”王晚晴浑身打了个哆嗦,求救的眼神看向缑修吾。 宫再叙一把搂过王晚晴,勾着王晚晴的下巴:“我真是好奇,谁敢动你的花?”缑修吾道:“我的人手不多,帮我查。”宫再叙抱起王晚晴就往屋里走:“成交。”缑修吾摸了一下下巴,看了一眼王晚晴,微微一笑,走出了郡守府。王晚晴眼角落下泪来,满眼绝望地看着走出去的缑修吾:“缑修吾,不要动我妹妹,不要动我妹妹,是我太天真了。” 宫再叙的房间里传来惨叫声。一道黑影落在窗前:“少主,那两个孩子不见了。”宫再叙袒露着胸肌走了出来:“为何不见了?”“被人救走了。两个看守人,各中一箭,一箭毙命。” 宫再叙一脸阴寒之气:“什么人竟敢抢云余阁的人?找死。找到人,不必回报。”“是。”黑衣跃进茫茫的夜色里。王晚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宫再叙看到床上,一片凌乱,不再地笑了:“宝贝,不用躲,出来吧。” 王晚晴手里拿着刀。宫再叙上前,握住王晚晴的手,刀便从王晚晴手上掉落在地。宫再叙摸了摸了王晚晴的脸,一把拉起王晚晴扔到了床上。王怀德看到窗上倒映的暗影和惨叫的声音,抚了抚胸口:“还好,还好,总算交待过去了。” 暗夜里,南郡城内外,一个身影连飞带走,逛便了每一个地方,每到一处,便撒下密密麻麻的颗粒。最后,落在茫莽河边,望着莽莽翻滚的河水:“紫魔锏,再等等,不用太久了。”清晨,缑修吾一身疲惫地来到梅香茶舍前。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不可告人 王晚晴衣衫凌乱地正在拍门,看着缑修吾,王晚晴本能往旁边躲,想要走开,心底的声音却告诉她:“看来,昨晚缑修吾一夜未归。正好,必须要带着妹妹离开。”缑修吾一笑:“可还好?”王晚晴看着缑修吾,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冷冷地说:“拜你所赐。”缑修吾道:“我会补偿你。”王晚晴只觉得恶心,差点吐出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王晚柔看着王晚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王晚晴无声地摇了摇头,哆嗦着抚着王晚柔的手:“我要沐浴更衣。”浴室内,王晚柔看着王晚晴青紫的全身,失声痛哭。王晚晴反倒说:“别哭,我们得要躲起来。”王晚柔看了看外面,点点头。 庭妩起床,听到外面有声音说:“昨晚南郡城内外,四下里都有这样黑色的颗粒,不知为何物。”庭妩走了出去,看到墨宁正看着手中的黑色颗粒,便从墨宁的手心里抓起几颗闻了闻:“是那心想事成花的种子。” 墨宁道:“这南郡城的心想事成花被宁庭全毁了。这样看来,这花是有人有意种上的,选择深夜,是为不让发现。”庭妩道:“种如此邪恶的花,那人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到底想干什么?好在这种子并无迷神效果。有毒的是茎和花。” 墨宁道:“这花一旦长出来,基本无敌。想要做成事情,实在太容易了。”庭妩沉思了一下道:“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墨宁,这心想事成花诡异,你看那雪梅树不诡异吗?每天一个样,这才多久,已经枝叶繁茂了。这难道是天道有常,物物相克吗?” 庭妩到楼下查看宁正的伤:“好多了。什么感觉?”宁正道:“有点麻麻的感觉,倒是不痛。”庭妩说:“好事,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快。”朱玉罄道:“宁正,开心么?”宁正笑道:“只要能好起来,不是个废人,就是好的。” 朱玉罄道:“你就是坐在椅子上,谁敢说你是废人?你嘴巴一张,那人就来不及说了,还能说你是废人?下次,我可不敢再接你吐的暗器了,一不小心会穿喉倒地的。”庭妩道:“这么利害?宁正。”宁正笑道:“哪有?夸张。” 宁庭从上面蹦着下来:“有、有、有,昨天,宁正哥哥吐的枣核,穿透了那棵大树。把背靠着树的金弥吓得倒地不起了。”宁庭盯着宁正的伤口道:“宁正哥哥,你快点好起来,陪我一起崭妖除魔。”宁正笑着说:“好,宁正哥哥会努力的。”朱玉罄端来一碗粥,一盘鸡肉,用勺子和筷子大口地喂到宁正嘴里:“多吃点,吃得多,好得快。” 庭妩看着,微微一笑,拉起宁庭说:“走,吃早饭。”宁正看着庭妩的意味深长的笑,不觉脸红了。宁庭道:“娘亲,你今天干什么呀?”庭妩道:“好像没有别的事情,去医馆给人看病。” 宁庭道:“娘亲,我也想去。”墨宁道:“好,爹爹今日有事,你要乖。”宁庭蹭蹭上楼,背下来一个袋子:“娘亲看病,我看书、习字,不会打扰娘亲的。”庭妩道:“那好,吃饱,我们就走。” 第五百八十三章 孩子丢了 宁庭吃饱,背起书袋,再伸手拿了几个包子。庭妩道:“不用带,中午娘亲带你下馆子。”宁庭道:“给我朋友带的。金弥、金二,走。宁正哥哥,玉罄姐姐,晚上见。”庭妩笑道:“哟,交上朋友啦?”宁庭蹦跳着点点头。 宁庭一路走一路看,经过一处破败的寺庙时,宁庭说:“娘亲,等等我,我就来。”庭妩跟着走了过去,寺庙里破败不堪,堆放着些杂草:“看来,宁庭的朋友是一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得和墨宁讲讲,给他们学点本事,谋条出路。” 正想着,宁庭跑了过来说:“娘亲,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庭妩眉头一蹙,赶紧跟过去,寺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宁庭说:“李子、桃子、燕子、杏子说过,他们要到中午才出去找吃的,上午会睡觉。” 庭妩看着地上草被急速拖动的痕迹,用来睡觉的垫盖物被掀得七零八落,又看了看庙门上血痕,看着宁庭说:“宁庭,你的朋友昨晚被人带走了。”宁庭倒也没哭,反倒说:“晚上带走小孩一定不好人。可不可报官?” 庭妩摸了摸宁庭的头说:“娘亲陪你去报官。”金二在地上走走嗅嗅,边走边嗅。庭妩带着宁庭往南郡衙门走,隔着老远就听到哭声震天。走近一看,地上跪着许多中年夫妇,足足有二三十人,都在哭喊着:“求南郡长官做主,帮我们找回孩子。” 王怀德道:“人海茫茫,如何帮你们找回孩子?深更半夜,孩子丢了,你们都不知道,也配为人父母。”有人狠狠在脸上抽耳光,痛哭流涕。有人道:“郡守大人,就是那些盗窃财宝的人,官府都会去批捕,更何况是偷小孩的大盗呢?” 王怀德道:“这派人追捕偷孩贼,需要不少费用。这南郡才治过水患,没钱哪?”一位衣着华贵的人道:“我出白银一万两,若找到我的小孩,我再出一万两。”王怀德道:“好,若是各位都这么想,那就可以。一手交钱,一手收卷宗。” 庭妩俯下身问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你的孩子多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那妇女哭着说:“我儿子6岁。昨晚上我亲自送上床睡好,锁好外墙、里屋,才睡的,而且我们大人就睡在隔壁。一夜里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音。起床,门都是打开的。开始以为是丢了钱财,找了一圈,钱财没丢,孩子却没了。” 庭妩道:“带我去看看好吗?或许我可以帮你。”那妇人站起来说:“也没法可想了。请随我来吧。”庭妩走进那妇人家,深宅大院,还养着几个护卫,孩子竟然丢了:“妇人,你家这高墙大院的,孩子竟也会丢?”那妇人垂着泪道:“祖上做官,孩他爹经商,境况倒也还好。只是这孩子一丢,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庭妩细细看着,捣弄了一下锁,看着墙跟处新砍断的心相事成花,问:“这花是什么时候砍断的?”一个侍女走了过来:“昨天还是好好的,今天早上就这样了。也不知为何,我今早浇花,就晕在旁边了。喝了几盅梅香茶才醒过来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 花烧不掉 那妇女道:“端一盏梅花香来。今早我也是昏昏沉沉,喝了这茶,清醒了不少。这茶是孩子爹从云疆带回来的。孩子爹那云疆的王爷有些交情。”庭妩道:“云疆的临王爷吧?这茶很好,可以多喝。” 妇人道:“也不能多喝,孩子爹也就带了一小包回来。姑娘认识临王爷?”庭妩心想:“临王爷不喜交际,既赠花茶,说明这家的家主为人不错。”便道:“临王爷是我的故友。我这里恰好有些雪梅树种,给你种上,来年就有梅香茶喝了。” 那妇人道:“那敢情好。”庭妩道:“让人拿锄头把这些心想事成花挖掉。你们今天的晕到和昏沉,都是被它的气味熏的。它的茎和花可以致幻,让人昏迷。你的孩子也是这样被带走的。” 妇人流着泪说:“我还当这花如其名,是好花,竟是邪祟之花。来人,挖掉,烧毁。”一个仆人拿着锄头要挖,庭妩道:“让他含点雪梅花,否则他会晕倒。”果真,那人挖了几颗,便倒在了地上。 庭妩赶紧把手里的梅香茶灌进了那仆人嘴里。妇人赶紧塞朵雪梅花在他口中。其他人拿些柴草铺在地上,那人把挖出来的心想事成花放在上面,点着火。庭妩仔细地看着,不由地吃惊:“竟然烧不掉?天下竟有烧不掉的花?太可怕了!” 宁庭也眼睁睁地看着,拿起旁边的木头砸了过去,一堆黑色的轻沙扬起,消失在了空中。庭妩看着宁庭:“难道这天底下,就只我们母子能克制这心香事成花?这任务得多艰巨。何况那人还在不停地种。” 众人倒没留意,只是以为烧透了,砸一下,自然就成灰烬了。庭妩拿出一把雪梅树种给那妇人说:“给院子里各个角落都种上,也可以送给亲朋好友。你的孩子,我会帮你留意。” 那妇人流着泪道:“现在想来,这孩子恐怕也难以找回了。有心之人故意为之,岂会让人找到。”庭妩道:“别灰心,说不定你们母子还有重逢的一日。而且,你已经有身孕了。别太伤心,好好养胎。目前,胎儿很好。信我,我懂医术。保重。”妇人哭着笑了,又哭了,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南郡府衙前已经聚集了上百人,拿着诉状,提着银囊,一手交着诉状,一手交着银囊。庭妩走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发堵,看着王怀德那看着银子恬笑的脸,攥了攥手掌,带着宁庭离开了。 庭妩又问了几个人:“孩子是怎么不见了的?”那些父母的说法竟出奇地一致:“晚上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直到早上看看孩子才发现没有的。” 宁庭道:“娘亲,那个王大人不会替他们找孩子的,他只是要钱。”庭妩道:“你怎么知道?”宁庭道:“他本就官府,这府衙本就是处理百姓事务的。他还没派人,就要收银。那么他的目的不是找人,而是收钱。” 庭妩牵着宁庭的小手道:“有道理,谁告诉你?”宁庭指着包里的书说:“我看的书告诉我的,这里面有喜怒哀乐,也有权谋算计,更有忠胆仁义呢。”庭妩脸浮现笑意:“这么有用。那宁庭可得要好好看,好好用。”宁庭道:“那自然,一个有用的小孩,不可以只知道瞎玩。”庭妩笑道:“你这哪里是小孩?分明比大人还大人。” 第五百八十五章 挡谁的眼 宫再叙被黑衣人报的话,气得狂笑:“你们是说,我们在前面偷孩子,有人在我们后面偷我们偷来的孩子?”那黑人战战兢兢地说:“是,昨晚偷的和从各处抓来的小乞丐,分散放在各处,凌晨我们去送人时,发现丢了一半。” 宫再叙道:“谁干的?我只想知道是谁干的。”黑衣人道:“目前,不,不知道,只知道用的手段相同,守卫都是一箭毙命,根本没有反抗。”宫再叙道:“箭呢?”那黑衣人递过一支箭。宫再叙仔细地看着,细细抚摸着箭杆:“没有任何标志?各门各派各军都有标志。它没有。” 那黑衣人道:“它是不是在故意隐瞒什么,像我们一样?”宫再叙道:“像我们一样,所谋甚大?江湖门派往往各和记号,一是用区分敌我,一是用来彰身份。这可不是一般的门派。往后,一定要多加留意。” 宫再叙拿着箭反反复复地看,细细摩梭,不由地眉头一皱:“标志在这里,铸箭时故意遮挡,这是要挡谁的眼睛?”宫再叙将箭放到匣子里:“没有标志就是最好的标志。” 墨宁的书房内,宁无道:“将军,南郡城周边的乡下有许多人家丢失了孩子,都求到军营去了。”墨宁道:“丢了多少孩子?”宁无道:“各处加起来,有两百多人,在多在6岁左右。”墨宁道:“掳掠幼童?” 庭妩带宁庭走了上来:“南郡城内昨晚应该也丢了一百名孩子。连街边的小乞丐都被抓走了。孩子的父母往往是被花想事成花迷晕了的,孩子什么时候被抓走根本不知。”宁无道:“这一个个都像迷一样,看不清。” 墨宁道:“派一队人进城,细仔察探。”宁无:“已经安排好,随我进城了。”宁无道:“还有一件怪事,这南郡城外一夜之间长出许多绿色的植物,漫山遍野,河沟湖边满是的。”庭妩道:“那是刚种下不久的心想事成花。一夜之间,撒遍了整个南郡。”宁无吃了一惊:“这,这可怎么办?”庭妩道:“不急,再等等。” 丞相府一个仆人匆匆走来,在孙平的身边道:“小姐现在住在南郡城的虚府内,那是苍虚小王爷的府邸。”孙夫人道:“瑶儿和小王爷在一起?”那仆人道:“正是。相处还不错。” 孙平看着离去的仆人道:“若是能成为螭王府的王妃倒比成为皇宫的妃子要好。避开了许多的明争暗斗。”正说着,下人来报:“螭王妃到!”孙平眼睛一抖:“来得好快。”孙夫人道:“难道是为了儿女之事?”孙平道:“十有八九是。” 孙平和孙夫人往门口处迎接。蒲思柳带着大大小小许多的盒子走了过来。孙平道:“螭王妃光临寒舍,稀客稀客。”蒲思柳看了看丞相府道:“丞相大人一心操劳国事,真是躬亲勤俭,高风亮节啊。” 孙平道:“王妃过誉了。”下人们端过茶来,便退了下去。蒲思柳道:“听说,令千金在南郡相处甚好,我也是很高兴啊。”孙平道:“多谢小王爷收留。瑶儿脸皮也实在厚了些。” 第五百八十六章 找过恩人 蒲思柳道:“哪里,哪里。虚儿性子孤僻,不喜与女孩交往,这一来倒让我省心不少。”孙夫人道:“也是,这瑶儿真是太有主见了,我们这做爹娘竟做不得她的主。”蒲思柳道:“这也是他们命好,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我看这两孩子相处得不错。要不我们做大人,就在一边拢一拢?” 孙平道:“那瑶儿可是高攀了。”说着给了孙夫人一个眼色。孙夫人悄悄地退了出去。孙平道:“王妃,现在有什么,可以直说了。”蒲思柳收起笑容:“丞相大人可还记得这支箭?” 孙平接过箭一看,脸色一颤:“王妃从何处得此箭?孙某岂敢忘。没有此箭,孙某已经轮回往生了。”蒲思柳一笑:“丞相大人可想知道箭真正的主人?”孙平道:“实不相瞒,蒙当年一箭救命,孙某也曾找过恩人,却是至今音讯杳无。” 蒲思柳道:“不用找了,虚儿和瑶儿情同意合,恩情会变成亲情。”孙平道:“王妃找孙平,有事请说。”蒲思柳道:“扶虚儿的人掌控佑原军。”孙平道:“佑原军不会受任何人掌控。”蒲思柳道:“换人。瑶儿会生活得很恣意,你不想让瑶儿成为太子妃,想的不就是这个?告辞。”蒲思柳留下大大小小的盒子,离了丞相府。 孙夫人出来,打开那些盒子,惊得有些目瞪口呆,里面全是灿灿生光的金饰,莹莹泛碧的宝石。孙平眼睛看向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旁边有一张小纸条,赶紧拿起打开一看,额头上沁出汗珠来。 孙夫人道:“看来,王妃是真心实意厚待瑶儿,这有什么不妥吗?”孙平道:“先收起来,不要动。”孙夫看着孙平的异样,神情一敛,赶紧亲自收好。孙平在屋内转着圈,回想起纸片上的内容:“断魂崖、中野、南郡、云疆、东茫,掌控整个军权,这螭王妃野心太大。瑶儿,为父想护你周全,恐怕终是护不住。” 夜晚,星月照大地,清辉撒遍每一处屋脊。墨宁坐在往日的屋脊上,遥瞰着南郡城万点灯光,极远处村庄稀疏的光点遥相呼应。庭妩来到墨宁身边,静静坐下,同他一起看着这人间的星光万点。 庭妩道:“有心事?”墨宁道:“心里沉重。”庭妩道:“为着那些孩子?”墨宁道:“一次掳掠了这么多的孩子,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他们训练成杀人机器。”庭妩道:“你如何得知?” 墨宁道:“二十年前,我也是一名小乞丐。一天夜里,一群黑衣人把我的伙伴们全掳走了。我在茅坑的缝隙间看到了这一切。第二天,原国的禁卫统领来察探,把我带进皇家禁卫训练营。我很幸运,统领教给我是非善恶,民生疾苦。而他们,在一次保护京中要员的打抖中,我看到那群小乞丐当中的一个,已经完全被人控制成了杀人机器,那京中要员家中两百多人,不分男女老幼,被他们屠尽。” 第五百八十七章 谁的指使 庭妩道:“你救了那人?”墨宁道:“他受了重伤,死了。”庭妩道:“你是在担心那群孩子的命运。你怕有更多的孩子被抓?”墨宁道:“总是在事发后才察觉。”庭妩道:“你不是神,即使是神,也有不察的时候。天道无常,神也不能把握神秘莫测的常。” 墨宁无奈地笑道:“即使这样,我也想尽力保护他们。”庭妩道:“我陪你一起。”墨宁道:“过一段时间,我要带你回原都。”庭妩道:“为什么?”墨宁无奈地说:“救人。”庭妩看着墨宁疲惫无奈的脸:“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墨宁道:“是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们要动手了。还有那心相事成花,总觉得有重大的阴谋。你可愿意跟我走?” 庭妩道:“我不跟你走,你会怎样?”墨宁道:“事情会更难。当然,我也会很寂寞。”庭妩双手捧着墨宁的脸:“跟你走,才觉得活着有些意义。”墨宁微微一笑,把庭妩揽在怀里:“前面的路很艰险。”庭妩道:“我的人生本来就不平坦。”庭妩把头靠在墨宁的肩上,看着眼前的迷茫夜空。墨宁的唇靠着庭妩的秀发。夜风轻抚着他们的依恋。 丑时,一个黑衣人掳着一个孩子在屋脊上疾行。宁无的人在后面急追。墨宁和庭妩都盯着那人的行踪。墨宁道:“轻功极佳,脚步稳健,宁无的人追不上。”几现几隐之后,那人抱着孩子落地,骑在一匹马上,策马疾驰。墨宁和庭妩悄无声息地落在马上。马吃惊地前蹄高扬。那人甩出孩子,抽出长剑,朝墨宁而去,剑剑皆指要害。庭妩接住孩子,探了一下脉搏,拿出两朵雪梅花放在孩子口中,放在旁边的地上躺好。 那人持剑和墨宁对斗,身形迅疾,几招下来,已落下风。墨宁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放下剑,尚可活命。”那人越战越心惊:“你是谁?我已是天下第一的剑术高手。”墨宁道:“嗯,不错,到了这个层次,确实难得。”几招下来,夺下那人的剑。 那人顺势退飞出几丈远。墨宁捡起一粒石头,弹在那人的脚筋上,那人呯地一声掉在地上,吃惊地看向墨宁。黑暗的夜里,黑色的眼里闪着几点寒光:“你,你到底是谁?”墨宁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受了谁的指使?” 那人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墨宁道:“庭妩。”庭妩走过去一探脉搏:“没救了,毒药,见血封喉,瞬间毙命。”宁无的人追了过来。墨宁道:“帮孩子找到父母。”庭妩把孩子交给来人:“孩子会昏睡到早上。” 墨宁捡起地上的剑:“今夜之后,他们不会再来偷小孩了。”庭妩道:“他们很谨慎。”墨宁道:“是他们背后的人很谨慎。”庭妩道:“我见此人出剑凌厉,招招带杀气,招招向向要害。” 墨宁道:“和狐都草原上那夜的刺客一样,只不过那次是刺杀,这次是自保。”庭妩道:“此人出招的重点是脚筋、手筋、心脏,把剑带回去给宁正看看。”墨宁道:“好,杀手是成批训练的,招式相似在所难免。” 第五百八十八章 吓着他的 南郡太守府内,宫再叙正练剑。一名黑衣人匆匆进来:“少主,我们有一人服毒自尽在郊外的驿道上。”宫再叙道:“是谁所为?”黑衣人道:“不知。”宫再叙道:“能逼我云叙阁高手自尽的,也只有宁字佐将。宁无、宁畏难道不在军中?” 黑衣人道:“可以确定宁无、宁畏昨晚在军中。昨晚有一支队伍出现在城中夜巡,我们以为他们根本追不上,就没去管。”宫再叙道:“那就是另有其人。暂停捉小孩的事情,隐藏行迹。”黑衣人离去。 宫再叙却陷入了沉思:“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墨宁已死。宁无、宁畏在军中,其他宁字佐将不可能来南郡。那么还会有谁?”宫再叙眼前闪过茫莽河上宫苍虚和缑修吾对打的场景:“难道是宫苍虚和缑修吾?缑修吾,不会?对他没好处。难道是宫苍虚?一个整天围着女人转的东西,会是他么?” 京城皇宫,朱知由正静静等着宫虬发话。宫虬一身悲伤、肃寒之气:“丧心病狂,短短一旬,原国各地竟丢失上千幼儿!查!无论是谁,杀了!”朱知由领命而出。 天已大亮,一道道暗器无声无息地由近及远地穿过草木,好似无由来地,那些草木便断了。一片细软的柳叶轻轻飘落在墨宁的正前方,突然嗖地一声像一柄钢刀扎向墨宁的胸口。墨宁微微一笑,双指轻轻夹住。 宁正坐在庭院里看着回来的墨宁和庭妩。墨宁笑道:“间隔控制,无声无息,一个月后,可跻身暗器极境。”庭妩笑着说:“身体感觉如何?”宁正垂头丧气地说:“废了,没有用了。”庭妩一愣:“怎么会?筋络应已相通。重塑筋骨,你只会更强。这是出了什么问题?”庭妩正凝神思索,一道凌厉的掌风已经到了面前。 庭妩微微一笑,轻轻腾翻飞过,脚上横扫而去,墨宁的衣服迅疾翻飞。宁正一腾,已经到了庭妩的后面,手掌朝庭妩脖子而去。庭妩避开内劲,闪到旁边,手扣到了宁正的脖子上:“恢复得不错。墨宁,多教几招,一个月后,就是有十个绝顶高手相逼,宁正也能全身而退了。” 宁庭从楼下一飞而下,拉着宁正的手说:“宁正哥哥,你藏得好深哦,我都没发现。”宁正道:“没有藏,只是昨晚上忽然觉得浑身筋络轻颤,有如温流急窜,今早试一下,看会如何?你爹和你娘正好回来,就过了一下招。” 宁庭看了看宁正身上的气影,笑着说:“阿正哥哥,你去和阿器哥哥过过招,你肯定会吓着他的。”宁正吃了一惊:“宁庭说的可是真的?”庭妩点了点头道:“再过一个月,等你完全恢复。宁器和宁生合在一起,也未必赢得了你。” 朱玉罄看着站起来的宁正,玉树临风,散发的是温和气息,脸不禁微微有些发烫。宁庭看着朱玉罄的神情,不禁微微一笑:“宁正,你可以走路了,陪玉罄去买此衣服、首饰。这两个月她光顾着照顾你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有我无你 宁正看了看玉罄,脸上有些羞涩:“自然,辛苦玉罄了。”庭妩道:“只喊玉罄了,这是很熟了吗?”宁正和朱玉罄的脸唰地全红了。宁庭看了看宁正,又看了看玉罄,笑道说:“玉罄姐姐,我要吃糖葫芦。”玉罄道:“好,到时让你阿正哥哥付钱。”宁庭看了看宁正道:“好。” 墨宁把杀手的剑扔给宁正:“看看,对此剑可有印象?”宁正仔细地看着剑,又闭上眼睛摸了一番,心想:“这是好久没拿剑了吗?为何感觉如何清晰、灵敏?”手触摸着剑,那夜的打斗在宁正的脑海里清晰地回放。 摸到剑柄处,宁正睁开双眼,精光一闪:“这柄剑的主人参与了那天晚上的围杀。在剑柄的未端有一个细若文足的‘雨’字。”墨宁道:“你看到的?”宁正道:“不,在打斗中触到了他的剑柄。”庭妩道:“感觉?”宁正道:“我现在的感观异常灵敏,风过花瓣的微响我都感觉得到。” 墨宁看着箭柄上的字:“这些人和狐都草原上的那群剑客会有关系吗?”宁器道:“把剑带回原都,让宁器看一下。看他能想起什么。”墨宁凝眉深思:“如果有关。此人的野心可吞朝野。” 宁庭、金弥、金二围着庭院里的树开心地追闹着。天空中突然飘下点点白雪。宁庭伸出小手接着小小的雪花,高兴地跳起来:“娘亲,下雪了。梅树要开了。”众人眼神看向院侧的雪梅树,树上已经有了一个个的花骨朵。 朱玉罄道:“这是什么神仙树?今年才种下去几个月,树株就长得这么高大,还,还要开花了。”墨宁和庭妩相视一笑,墨宁道:“这原本就不是凡间的树种,自然是便是神仙树。”好在朱玉罄只是发了声感叹,便和着宁庭一起在雪中疯跑起来。 庭妩道:“墨宁,你看,以这雪梅树为中心,方圆百步内没有心想事成花。”墨宁点头道:“这两种植物还真是有我无你。”庭妩道:“不,是有雪梅树无心想事成花。有心想事成花的地方能种下雪梅树,和雪梅树的地方,心想事成花慢慢地就没有生机。”墨宁道:“真是这样的。” 宫如雪正在皇宫的雪梅树旁欢喜地追着雪跑,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飘荡。宫虬看着无忧无虑的如雪,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褚畔云也正好来园中散心,转过墙角,便朝看顾宫如雪看去,也看到了满脸都是温和的笑意的宫虬。 褚畔云眼里闪过一丝阴寒,正想要转身离开,却看到宫虬的眼神扫了过来。褚畔云脖子一硬,朝宫虬走去:“皇上万福。”宫虬在看到褚畔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厌弃,嘴上淡淡地应了一下:“嗯。” 宫如雪摘着一朵雪梅花跑了过来:“皇爷爷,雪梅开花了,你看。”宫虬着如雪雕玉琢一样的宫如雪,满心喜爱:“拿来,给皇爷爷瞧瞧。”宫虬从如雪手里接过花:“真是不一样,红如朱妙,晶莹剔透,轻盈中却透着肥腴饱满。”宫虬把花插在如雪的头上,牵着她的小手,走入进梅林之中。 第五百九十章 换了个人 褚畔云嘴角露出一丝饥笑,眼神满是狠毒的光,腹诽道:“宫虬,看你还能在皇位上坐多久。”提起裙摆,转身离开,抬着,却看到了宫再叙。褚畔云顿时满脸笑意:“叙儿,你回来了。”宫再叙道:“刚回,来看看母妃。” 褚畔云摒退左右,看了一四周:“刚才的情形你都看到了?”宫再叙道:“母妃,是孩儿无用,让母妃受辱。”褚畔云笑道:“是啊,夫妻几十年,倒不如一个几岁的小娃,这就是宫虬的夫妻情份。”宫再叙握了握拳头:“宫虬看重什么,我就会让他失去什么。” 庭妩在末药医馆坐诊,王晚柔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姑娘,请你快去看看紫衣,她疼得脸色苍白。”庭妩赶紧走到紫衣房里,只见紫衣疼得满头大汗,左摇右晃,直翻白眼。庭妩赶紧给紫衣把脉:“你赶紧煮点梅香茶来。”把手伸进被褥,轻轻抚摸着紫衣的腹部。紫衣眼神回过来,看着庭妩说:“姑娘,救救我。” 庭妩强忍住内心的震颤,打开银针包,取出梅雪银针扎在紫衣腹部的胎穴上。紫衣软软地瘫在床上,眼角流出泪来:“庭妩,我是不是要死了?”庭妩缓着语气安慰道:“我会保住你的。”紫衣道:“庭妩,保住我的孩子。”庭妩没有吭声,只是一下一下,轻轻地抚着紫衣的头。在庭寻的轻抚下,紫衣眼角挂着泪睡去。 缑修吾搂着王晚晴走了进来。王晚柔赶紧悄悄地躲到别的屋子里,在缑修吾的眼前消失了。庭妩看着,心想:“这姑娘倒是挺不错的,眼睛知道识人。”缑修吾一看庭妩在,赶紧松开手,抬着手,要将手搭到庭妩身上:“庭妩,你到底住在哪里?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好想你。” 庭妩一下把缑修吾的手拍开:“别,你想我,是我的灾难。”王晚晴心里暗笑,一阵笑叹:“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缑修吾只要在她跟前,就温柔得像水一样,整个换了个人。”缑修吾道:“庭妩,我心碎了。”庭妩道:“你心碎了,我不负责补。” 缑修吾捂着心口,满脸悲伤:“庭妩,你太心狠了。”“来,你来,看看你有多狠心。”庭妩一把揪起缑修吾的耳朵扔到紫衣的床前。紫色满脸惨白,面露倦色,形容消瘦,“你整天就为着钱,为着和别人鬼混,你有多久没来看紫衣了?” 缑修吾看着形容枯槁的紫衣,皱着眉头喊道:“王晚柔,你给我滚出来。”王晚柔赶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尽量往阴影里躲。“我给了你那么多银子,你给紫衣吃了些什么?她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王晚柔道:“缑、缑公子,钱,我都给了紫衣姐姐。不是不给吃,而是紫衣姐根本吃不下。”紫衣被吵醒了,看着发怒中的缑修吾道:“不要怪紫衣,与她无关。”说着,把枕头边的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箱灿灿的金子。 第五百九十一章 无法保全 缑修吾道:“紫衣,你好傻。你留着这些钱做什么?”紫衣喘着气说:“不是要留,而是确实吃不下,倒是辛苦晚柔照顾我了。”庭妩道:“紫衣,你别说话,好好休息。”缑修吾冲着王晚晴道:“滚!”王晚晴赶紧拉着王晚柔躲开。 缑修吾跟着庭妩到了药馆里,认真地对庭妩说:“庭妩,请你救救紫衣。”庭妩笑道:“你整天胡说八道,倒底哪句话才是真话?”缑修吾道:“紫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但我真正爱的是你。” 庭妩笑着指着里面的王晚晴道:“那她又是怎么回事?”缑修吾道:“各取所需而已,与情无关。”庭妩抡起巴掌甩在缑修吾的脸上:“不爱,就不要祸害。”缑修吾只是摸了一下被打的脸说:“我不祸害,也有人会祸害。”庭妩气笑了:“紫衣要死了,孩子也保不住了。” 缑修吾神色一怔:“不可能,庭妩,你可是神医,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墨宁被射中心脏都能活,紫衣好好的为什么不能活?”庭妩没有说话,只是坐下来,凝思着喝茶。缑修吾道:“庭妩,告诉我为什么?难道仅仅是我陪紫衣的时间少?那从现在起,我保证只要紫衣醒着,她一定能看到我。”庭妩道:“这下,可算是有点真诚的样子了。”缑修吾道:“庭妩,说吧,告诉我。”庭妩一脸沉重:“紫衣怀的胎儿很奇怪,疯狂地吸血母体的营养,是一般胎儿的百倍。而紫衣的消化吸收能力却已经达到了极致。” 缑修吾道:“你也无法保全?”庭妩道:“只能保一个。紫衣说保孩子。你呢?”缑修吾沉思了一会儿,眼神里掠过庭妩没有捕捉到的一丝阴寒,继而笑了起来:“我无谓。”庭妩被缑修吾的回答惊呆了:“你混蛋,滚,我不想看到你。” 缑修吾轻轻走到紫衣床前,看着削瘦的紫衣,轻轻地说:“只是营养吗?没关系,我们吃这世上最营养的东西。”缑修吾转身便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拎着两个大食盒,一个放在庭妩面前,然后提着另一个一声不吭地上了楼。 庭妩喊了一句:“王晚柔。”王晚柔走了出来:“姑娘,你唤我何事?”庭妩道:“打开,吃了。”王晚柔打开,王晚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这,这是把南郡城最有营养的东西都搬过来了。这一食盒得五十两银子。” 庭妩道:“吃吧。”说完,自己也拿出其中的一碗吃了起来。三人正吃着,缑修吾喊道:“庭妩!”庭妩放下碗,走上去一看,紫衣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王晚柔和王晚晴赶紧打水,收拾。 庭妩盯着紫衣看,好一会儿才对缑修吾说:“去弄一碗生血来。”缑修吾狐疑地看着庭妩。庭妩道:“生血,鸡血、鸭血、猪血都可以。”庭妩扶着紫衣躺下。王晚晴哆嗦着说:“别人的孕妇前几个月吐,后几个可能吃了。紫衣为什么要生了,却是这样?” 第五百九十二章 觉得可能 庭妩道:“你可是喜欢缑修吾?”王晚晴道:“喜欢是什么?我只是借他保命,保全自己和妹妹的命。”庭妩道:“借缑修吾保命?你还是尽早地离开他。”王晚晴看着庭妩道:“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王晚柔拉了一下王晚晴道:“姐姐,我觉着庭妩说得对。”王晚晴绝望地闭上眼道:“你以为我们逃得掉。”庭妩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 王晚晴的眼前闪过王怀德和宫再叙的脸,还有那漫天撒下的迷神粉,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摇了摇头道:“不,不用了。谢谢姑娘、的好意。”庭妩诧异地看了王晚晴一眼。 缑修吾提着一个食盒过来。庭妩道:“晴柔带着你姐姐离开。”王晚柔拉着王晚晴离开,王晚晴还满眼疑虑地朝庭妩看了看。庭妩端着生血碗走到紫衣的床上。紫衣闻到血腥味道:“好香。”缑修吾惊得脸色都变了。 紫衣几乎是闭着眼就把一碗生血喝了下去。庭妩看得眼泪直流。紫衣喝完,长长地吁了口气道:“好喝。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庭妩赶紧把泪擦掉,道:“好喝的话,让缑修吾再弄点来。”紫衣勉强睁开眼,看着庭妩说:“姑娘,我是不是快要生了。”庭妩安抚道:“别怕,我在。”紫衣道:“姑娘,我觉得好累了。” 庭妩道:“没关系,好好睡一觉。”扶着紫衣躺下。庭妩走到窗前,满面愁容,眼角还挂着泪。缑修吾看着庭妩的横样,抬手轻轻擦掉庭妩的眼泪:“告诉我真像。”庭妩压抑住哭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紫衣,紫衣怀的是一只,一只狸猫、精。” 缑修吾手里的碗刹时就往下掉,庭妩脚上一挑,接住了:“紫衣受不得惊吓。你打算怎么办?”缑修吾道:“我不知道。紫衣怀的为什么会是狸猫精?”庭妩道:“你怀疑紫衣怀的不是你的孩子?”缑修吾道:“无法相信?”庭妩道:“紫衣不可能背叛你。以你二皇子的身份,你觉得可能?”缑修吾颓废地垂下了头。 墨宁来接庭妩,远远地看着庭妩垂着头恹恹地走来。墨宁一声不吭地走到庭妩面前,庭妩呯地一声撞进了墨宁怀里。墨宁一把搂住庭妩,轻轻地说:“庭妩,你这是怎么了?”庭妩抬头看着墨宁说:“我遇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墨宁道:“说来看看。” 庭妩说:“缑修吾身边的侍女紫衣怀了只狸猫精。”墨宁吃惊地看着庭妩:“你如何判定?”庭妩道:“一个就要临盆的人只喝得下生血。”墨宁道:“狸猫精一旦出生,就会祸及众生,它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辛免。” 庭妩凝思着:“墨宁,你说这是为什么?紫衣一个安分善良的姑娘,为何会怀上狸猫精?”墨宁道:“此事很是蹊跷。”墨宁看着满身疲惫的庭妩说:“走,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庭妩道:“墨宁,你明天陪我一起去药馆,可好?”墨宁抚了抚庭妩的手臂,点头道:“好。” 第五百九十三章 你没有心 整个晚上,王晚晴都坐立不安。王晚柔把门锁好,悄悄地问:“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王晚晴道:“妹妹,我应该是怀孕了。”王晚柔捂着嘴,指着楼上说:“他?他的?”王晚晴道:“应该是的。”王晚柔道:“是不是还有可能是那个叙公子的?”王晚晴浑身颤抖着说:“我觉得我和紫衣的反应一样,我怕。” 王晚柔安慰王晚晴道:“姐姐,不用担心。那里这么巧的事情,你是你,她是她呀。好好睡吧。”熄了灯王晚晴眼前浮现的都是紫衣枯槁的形容,还有喝生血的陶醉的模样,清醒、迷糊,几经辗转,几乎一夜未睡。 天亮,王晚柔看着王晚晴黄黑的脸,不禁捂着嘴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王晚晴狐疑地看了一眼王晚柔:“没睡好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当王晚晴坐在梳妆台前时,吓得捂着脸尖叫。 正来打开医馆门的庭妩,赶紧走进来查看。王晴柔惊魂不定地指着王晚晴哆嗦着说:“姑、姑娘,姐、姐姐。”庭妩面色一沉,赶紧走过去扣住王晚晴的手腕。王晚晴还挣扎了一下:“我只是没睡好,没关系,好好休息就好。” 庭妩越探面色越沉。缑修吾听到惊叫声也下楼来,看着庭妩的面色,心里不禁一跳。好一会儿,庭妩说:“好好休息,心绪不宁,不宜受惊吓。我去开点这安胎宁神的药。缑修吾,你随我来。” 缑修吾走到医馆的厅里,看着墨宁正坐着喝茶,叫到:“庭妩,你怎么带他来了?让他赶紧走。多看一眼,我心里都堵得慌。”庭妩道:“我管你堵不堵得慌。”缑修吾捂着心口道:“庭妩,你、你……”一口气上不来的样子。 庭妩边准备东西,边慢悠悠地说:“你别捂着心口,你没有心。”缑修吾道:“庭妩,你怎么可以这样伤我的心?”庭妩道:“你有心?紫衣生死未卜,晚晴又怀上了,你不仅无情而且无感。”缑修吾一愣,不装了:“王晚晴怀上了,是我的?”庭妩道:“很可惜,怀的又是狸猫,而且是死胎。缑修吾,你造的孽。” 缑修吾重点全在狸猫精上,脸色煞白:“庭妩,我知道你不会出错。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孩子都是狸猫精?”庭妩看着缑修吾道:“你的原因,你不知道?”缑修吾道:“难道我是狸猫精变的?不可能。”庭妩非常认真地说:“目前,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王晚柔冲下楼来:“紫衣,紫衣,要生了。”庭妩拿上准备好东西说:“打热水上来。”紫衣的痛号声布满了整个房间,面目狰狞。庭妩马上给紫衣接生,王晚柔和王晚晴在旁边忙碌着。 时间过去了好久,终于一团紫黑的东西出来了,紫人晕了过去。庭妩看着手中的那一团,脸色大惊:“出去,你们两个快下去。”那一团舒展开来,猛地窜向庭妩,庭妩身体向后飞移,一掌拍了下去。王晚晴顿时吓得晕在了地上,王晚柔向楼下窜去。 第五百九十四章 没有救了 缑修吾急急走上楼来,那狸猫挨了庭妩一掌,转头窜向昏迷的紫衣,咧腥红的嘴对准紫衣的喉管便咬了下去。咔擦一声响,紫衣还末来得急看一眼,便在昏迷中离开了人世。看到枕头边流出的血,缑修吾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那狸猫竟然迅速地躲过,飞窜到王晚晴的身上,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口,用力一撕。王晚晴直接痛醒过来,看到那只浑身散发着紫黑之气的狸猫,啊地一声尖叫,又晕了过去。墨宁站起来,闭上眼,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 缑修吾却被王晚晴肚子上那一团紫黑的气体惊得怔住了,王晚晴的子宫被撕裂开,露出一只已经成形的紫黑色的狸猫。庭妩朝着那狸猫踢出一脚。狸猫吃痛,回头看着庭妩嘶吼了一声,朝楼下蹿去。楼下的王晚柔吓得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那狸猫随即扑向王晚柔。 墨宁抓起医案上的毛笔,对着狸猫掷了过去,毛笔插进字狸猫的脖子,呜咽一声,滚落下来,在地上乱蹦,还朝着墨宁露出白森森的獠牙。墨宁看着心里厌恶,打开一个小铁笼,一脚脚风将狸猫踢了进去,关上。 墨宁把王晚柔扶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梅香茶,便静静地坐着等庭妩下来。庭妩正俯身检查王晚晴的身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没有救了。”脱下外衣,盖在王晚晴的身上,木然地走了下去。墨宁赶紧走上去扶庭妩,喂给庭妩一杯梅香茶。 楼上传来缑修吾不知何种情绪的嘶吼。王晚柔瑟瑟发抖,看了一眼上面,吞咽了一下说:“姑、姑娘,可不可以让、让我跟你们走?”庭妩看着门外飘着的雪着:“可以。不过要做事。”王晚柔握着茶杯的手还在抖,点了点头:“我可以的。” 缑修吾一身寒气地走了下来,看着笼子里那只紫黑的狸猫,把出剑,一剑便刺了个对穿。一阵紫黑的气体腾起,那狸猫顿时化成一副干瘪的皮囊。王晚柔惊恐得攥紧了庭妩的衣服。 虚府,宫苍虚一身寒气,质问台下站着的人:“查了二十多天了,一个小小的南郡城,找个地方都找不到。就算是翻地,你们也翻了一遍了。那竹院,它还能长腿跑了不成?”众人皆不敢出声。孙瑶走了过来:“唉呀,苍虚哥哥,不要着急嘛。让他们接着找就好了。” 宫苍虚冷冷地看着他们:“找不着,就不用回来了。”众人吓得面色惨白:“不用回来,那就是死在外头了,虚府的人要么活着进,要么死着出。”众人走出虚府大门,叹着气道:“真是邪了门了。竹院硬是找不着。”“小王爷不会是瞎说的吧。”“小王爷从不瞎话。”“那庭妩姑娘真是专克小王爷的。”“还以为从狐都草原回来就不用找人了,结果变成找地儿了。”“那个孙瑶姑娘不是挺好的吗?丞相之女,配小王爷也不错呀。” 第五百九十五章 想得心慌 一个茶杯从围墙内飞到墙外,啪地一声摔成碎渣。众人感觉脖子上一凉,眼睛向上一翻,一溜烟全跑了,像一阵风刮过。孙瑶看着宫苍虚远远地扔了个茶杯出去,不明所以:“虚哥哥,你不是挺喜欢这套茶具的吗?为何扔了?” 宫苍虚笑着道:“不喜欢了,就扔了。”不知为何,孙瑶看到宫苍虚的笑,不禁打了个寒战。宫苍虚已经走远了,孙瑶赶紧跟了上去:“虚哥哥,快过年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原都啊?”宫苍虚笑道:“瑶儿想回去的话,我现就先送瑶儿回去。” 孙瑶说:“不嘛,虚哥哥,你同我一起回去。”宫苍虚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若是不回原都过年呢?”孙瑶愣了一下:“怎么会呢?虚哥哥,你真是开玩笑。你是小王爷,怎么可以不回去原都过年呢?皇家还要祭祖呢。” 宫苍虚心满是庭妩的神态:微笑、发呆、冷肃,实在不愿搭理叽叽喳喳的孙瑶,点地起飞:“我说真的,你先回原都。我还有事要办。”孙瑶看着远去的宫苍虚,恨得牙齿紧咬,粉拳紧握,站在原地真跺脚:“一个小小的医女,还魅力拂天了不成?犯得着虚哥哥日夜难寐,心心念念全是她?” 漫天的雪铺天盖地落下来,原本热闹的南郡城街道上冷冷清清,人影屈指可数。宫苍虚几起几落,站在这高高的屋脊上看向四处的行人。一个男子青袍披身更显英俊挺拔,一个女子梅红斗篷加身,雪狐毛领,身形清拔。宫苍虚飞着。从墙上落下来,大声喊着:“庭妩、庭妩。” 墨宁赶紧把面具戴上。王晚柔看着飞身下来的宫苍虚,不由地盯直了眼:“是他。”庭妩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像雪一飘落的宫苍虚:“小王爷,这是闲得慌了?大雪天的飞檐走壁。” 宫苍虚道:“不是闲得慌,是想你想得心慌。”墨宁盯着宫苍虚的眼眸里迸出一寒光。宫苍虚倒是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收起你的狗眼。我想庭妩妹妹,干你何事?”墨宁扫了一眼宫苍虚,把庭妩拉到身后,换了位,一声吭地拉起庭妩的手就走。 宫苍虚闪到墨宁面前:“戴着个面具,装神秘,我就怕你?”说着,伸手便要摘墨宁的面具。墨宁脚下未动,轻飘飘地一挪,宫苍虚的手便扑了个空。宫苍虚一愣,一掌横着扫过来。墨宁脚轻轻蹬地,往后飘移几步远,一摆衣摆,淡笑着看着庭妩。 宫苍虚几招扑空,冷笑一声:“有几下子。”脚下猛蹬,腾起,朝着墨宁胸口连踢而去,带起的雪粒将旁边的招牌射透。庭妩把王晚柔拉到旁边。墨宁的拳对着宫苍虚的脚掌而去,闪速的两拳,宫苍虎退出十丈开外。 宫苍虚活动了的一脚,身子下蹲,直朝墨宁铲去,拳上运足力量真朝墨宁腹部而去,这一拳若真打下去,哪怕是绝顶高手也会穿腹而亡。王晚柔拳风一带,直撞到墙壁上,嘴角竟渗出血来。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不叫宁庭 墨宁双拳一叠,轻轻一推,再一拨,身体翻空而起。宫苍虚在雪地像陀螺一样旋了数十个圈,最后一掌撑地,翻身而起。宫苍虚不可思意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你到底是谁?”墨宁嘴角一笑:“没必要告诉你。”宫苍虚道:“你不告诉我,你还真走不了。” 庭妩冷冷地说:“别作死,小王爷,你打得赢?走吧。”宫苍虚只好把手收起来,走过去要拉庭妩的手:“随哥哥回王府好不好?”庭妩把手往后一抽,清冷地看着宫苍虚:“王府?与我何干?”侧身便朝墨宁走去:“走,我们回家。” 王晚柔看着宫苍虚,心里乱颤颤,顿了一下,还是跟上了庭妩的步子。宫苍虚眼睁睁地看着庭妩离开,扫了一眼王晚柔,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南郡的雪梅花开了,朵朵晶莹剔透。 王晚柔看着眼前茫茫的竹林被白雪压驼了背,青的苍翠,白的碧透,旁边的雪梅树上花朵红得耀目,不禁轻叹:“好美的景色。”眼见着墨宁拉着庭妩撞到了竹干上,不禁惊呼道:“姑娘。”庭妩回头,拉了一下王晚柔,王晚柔虽不情愿,却撞入了竹林,原本捂住额头的手放了下来,一个清雅的小院赫然出现在眼前。 王晚柔怀疑地看了看后面,那景色依旧,像做梦一样:“我这是进入仙境了吗?”庭妩道:“这只是了个隐藏形迹的阵法。”王晚柔两只媚眼透出亮光来:“这就说,别人找不到这里的,对嘛?”庭妩道:“你安心住在这里。” 王晚柔道:“那,那个虚公子也找不到吗?”庭妩漫不经心地说:“应该是。”王晚柔哦了一声。朱玉罄提着个篮子和小剪刀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个一模样装扮的宁庭。墨宁道:“这是干什么去?” 宁庭道:“采花,雪梅花。爹爹,一起采花。”朱玉罄抿着嘴笑了。墨宁看了一眼庭妩:“不去,你娘亲饿了。我要做饭。”宁庭嘴角微微一笑,放到篮子,抱住庭妩的腿道:“娘亲,你又干什么大事去?不何不叫宁庭?” 庭妩蹲下抚去宁庭身上的雪花,微微一笑:“今天的事,宁庭做不了。有宁庭能做的事,娘亲自然会带你去的。”宁庭一笑道:“宁庭知道啦。娘亲吃饱肚子和宁庭来摘花。”王晚柔看着眼前一幕,不禁惊呆了:所以,庭妩和那男子是一对,她们都有孩子了。那虚公子岂不是白费心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庭妩喊道:“玉罄,你给这位王晚柔姑娘安排间房,以后,她会住在这里。有活,你们一起做。”朱玉罄放下篮子,走了过来,看着王晚柔道:“哟,挺漂亮的,柔媚型的呀。”王晚柔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朱玉罄道:“晚柔,你随我来。我们这很随意的,没有什么拘束。”王晚柔哦了一声。 庭妩看着宁庭在一朵一朵地摘着雪梅花,笑着说:“墨宁,看把你儿子累的,要不要帮帮他。”墨宁看一眼:“你看他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拢,晚上可以香香地睡一觉。” 第五百九十七章 我好期待 庭妩道:“真皮。”墨宁笑着说:“像你,你也很皮的。”说完,就愣住了。庭妩没有察觉,只是呵呵地笑了,墨宁也笑了。墨宁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到庭妩的桌上,拿着热的手捏了一下庭妩的耳朵。庭妩一笑,捉住墨宁的手,喊了一声:“晚柔,吃面。” 王晚柔有些拘谨,闻着香香的面,说了声:“谢谢。”庭妩道:“随意。吃完,跟着玉罄,她做什么,你做什么。”映着外面的雪景,三人吃着完面,玉罄收了碗,便去清洗了。 墨宁牵着庭妩的手上楼,看着开心玩闹的宁庭、玉罄、金弥、金二,满脸微笑。庭妩道:“宁正呢?怎么不见人。”墨宁道:“去东茫帮宁百了。”庭妩道:“就要过年了,我们还回原都吗?”墨宁道:“若是无事,我们便在此处过年,只是会冷清些。”庭妩道:“正好。你看这里的风景真是赏心悦目。宁庭玩得也挺开心。” 墨宁笑道:“还有比这里更好玩的地方。”庭妩回头看着墨宁:“哪里?”墨宁用手轻轻拂去庭妩头上的雪花:“原都,墨阳居。”庭妩笑着看着墨宁:“我好期待。”满眼都是璀璨的星光。墨宁的手随着庭妩的秀发落在庭妩的肩头:“那好,我们回原都。” 宫苍虚原本跟着庭妩远远地走了一段,当看到这雪压翠竹,梅红霞漫的情景时,不禁走了一神,也就这一瞬,眼前便变成茫茫的雪景,再无半点人影。宫苍虚上下左右东南西北一顿猛找,头上点点汗珠滚落,靠在一棵大树上,哭丧着脸:“庭妩,你究竟去了哪里?” 宁庭提着一篮子的雪梅花嘿咻嘿咻地进屋,蹬蹬上楼来。庭妩拨开宁庭汗湿的头发,亲了口道:“宁庭,累不累,要不要娘亲帮你?”宁庭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咧开嘴笑着说:“要、要、娘亲要怎么帮宁庭。” 庭妩笑着说:“你看着。”说完跃过扶栏,洒开一张透明的网,轻轻使出一招玉雪雾蒙,漫山的雪梅花像四面八方的细流汇成一条花河在空中像绸带一样曲曲盘旋,最终汇聚进了那张透明的网中。所有人被这极富浪漫气息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宫苍虚如果此时站在南郡城最高的屋脊上,他一定会喜极而泣。只是他此时依然在树下黯然神伤。 宁庭欢跳着拍起手来:“娘亲、娘亲,我也要来。”庭妩道:“好呀。”宁庭从栏杆上一跃,飞向庭妩。墨宁嘴角微微一笑,踏空而去,接过庭妩手中巨大的花网袋。等朱玉罄和王晚柔回过神来,要进屋帮忙晾花的时候。墨宁的手向两边一拨,花网四散开去,系挂在了屋里的各个木柱上。 朱玉罄抬头看着头顶一片朱红的雪梅花,激动说:“头一次看这么晾花的。头顶飘的雪梅花云。哈哈哈,云蒸霞蔚、馨香扑鼻,太奇神了。”王晚柔满目星光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你们这里的人太神奇了,像做梦一样。” 第五百九十八章 相互拯救 墨宁再次出去,追上了在茫莽河边收雪梅花的庭妩和宁庭,一条条大大小小宽宽窄窄的花河在空中漫舞。一会儿裹住了庭妩的身体,一会又在庭妩的宁庭的头上盘旋,一会儿又冲向了天空形成了漫红的雪梅花云霞。欢快的笑声随着雪梅花在空中飘散。墨宁一脸宠溺地看着天空中的一大一小。 庭妩把雪梅花收进一个一个大大的网袋中。宁庭落了在河堤上,河堤上那厚厚地雪引起了宁庭极大的兴趣,往那上面一跳,整个人顿时陷了下去,一片紫黑色的雾气腾起、化成黑沙消散开。宁庭一看来来了兴致,一串连环滚,一直滚到天边。紫黑的色彩在雪白的原野上形成一片诡异的色调。 庭妩眼睛盯着宁庭的去向:“这无边无际的皆是花想事成花。比起上次的还要多。”墨宁眉宇间一片沉思。庭妩道:“雪梅花干毕竟不好保存,军中要用,也不方便,我要将它们都炼成凝香丸。每位将士随身携带。”墨宁眉宇间依然一片凝然:“庭妩,你会很辛苦的。” 庭妩轻轻抚平墨宁的眉宇:“不要皱眉,辛苦一点,没什么,漫长的生命不做点什么岂不浪费?还是,你觉得我是花天酒地,挥霍光阴之徒?”墨宁被逗笑了。庭妩捏了捏墨宁的脸:“你看天空都晴了。”墨宁握住庭妩冰凉的手,轻轻摩梭着:“庭妩,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庭妩说:“不,我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 宁庭满头大汗站在墨宁和庭妩身边,仰面看着两人说:“爹爹、娘亲,你们是来相互拯救的,谁来拯救宁庭呢?”墨宁看着庭妩,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爹爹和娘亲一起来拯救宁庭呀。”一串欢快的笑声荡漾在结冰的茫莽河上。 宁庭在田野里厚厚的雪地上,欢快地挥舞着玉骨扇在打着旋,玉骨扇的扇风所到之处,紫墨的沙和气体扬起,很快消失,地上落下一层薄薄的雪。很快,刚才臃肿的茫莽河边的原野就消瘦了好几层。 庭妩的道:“跟娘亲回家炼药去。”流着满头汗水的宁庭道:“好,娘亲。”宁庭专捡雪厚的地方走,身后扬起紫黑的烟尘,像是宁庭长了条紫黑的大尾巴:“娘亲,你看,我是头黑尾巴狼。”那紫黑的烟随着左右摇摆。庭妩捂着嘴哈哈一笑:“宁庭,很像。”呵呵呵。 宁庭一回竹院,看着院里满屋的雪梅花,使劲地嗅了嗅馨香:“哇,像梦境一样。”庭妩说:“玉罄,你带宁庭去洗澡。晚柔去烧火。”墨宁般出一个大大的炼药庐立在庭院里。 庭妩从屋里搬出各种清心凝神的药草一一放了进去,用内力推动着鼎缓缓地旋转,一条雪梅花的细流自房间内缓缓注入鼎内。然后庭妩浮坐在鼎旁,闭上眼,指尖的内力丝丝缕缕地进入鼎内。 墨宁也坐在旁边,闭目凝神,倾听着周围所有的声音。宁庭洗完澡,嗖地冲向围栏,正要高兴地叫唤,看到庭妩闭目驱动内力,不禁用厚厚的小手丫捂住了自己的嘴,还不忘用另一只手捂住朱玉罄的嘴。 第五百九十九章 远远不够 直到朱玉罄点点头,宁庭才收回小手。墨宁给了宁庭一个微笑。宁庭趴在围栏上,双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看着闭目炼药的庭妩。宁庭摸了摸头,迈开小短腿,从屋内拿抱出几个玉瓶,在朱玉罄疑惑的眼神中,用唇语说:“装药。”朱玉罄给宁庭竖起大拇指,和一个灿烂的微笑。 两人静悄悄地下楼来,药庐里的药一颗颗地滚落下来。宁庭一颗颗地接在玉瓶里,接满一瓶,换一瓶,两只小手忙碌个不停。不一会儿,玉瓶就装满了,只好用小手和衣兜去装,不过一会儿,全身都鼓鼓囊囊的。 墨宁微微一笑,大手一挥,一个闪着精光的囊袋接住从庐口处落下的药。一个个囊袋装满了,便落在玉馨的手中。玉罄把囊袋放到一个个的竹箱里。竹院里的雪梅花像细流缓缓地流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有了。小院的大厅里摆满了竹箱。 庭妩收回手,睁开眼。墨宁赶紧走过去,扶起庭妩。朱玉罄端来茶。庭妩拿起茶一饮而尽:“才四十万颗,远远不够。还要去收集雪梅花。”墨宁道:“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去盐场雪峰。”庭妩道:“好主意。” 宁庭道:“娘亲,可不可给我一袋凝香丸?”庭妩道:“做何用?”宁庭道:“那个,我要还金弥和金二出去玩,黑尾巴狼,我怕它们会晕。”庭妩拿了一囊带药给宁庭:“这里面有四十颗,每天只要用一颗。”宁庭朝着金弥挤了一下眼,金弥高兴地连翻了几个筋斗。 宁庭拉了拉庭妩的衣角,说:“娘亲,明天带我去吧。”墨宁道:“也好,那东西少一点,就少一些祸害。”庭妩点点头:“那就把宁无和宁畏一起带上,得要让他们来取药。”宁庭高兴地说:“太好了,我好久没看到阿无哥哥和阿畏哥哥了。” 南郡城外的山脚,缑修吾站在石碑前,摸了摸左边墓碑:“紫衣,对不起,一开始我就拿当试验。那个梦竟是真的。”又摸了摸右边的墓碑,脸上露出一丝邪笑:“晚晴,我说过,我会帮你报仇的,相信我。”说完人腾飞而起,踏枝越岭,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山林间。 东茫的紫魔窟弥漫着浓浓的紫黑的气体,周围绵绵不尽的心想事成花茂盛地开着,百里以内是一层层堆累起来的森森的白骨,乌鸦凄厉的叫声此起彼伏,偶尔冒失的鸟撞入紫黑雾气中,咚地一声坠落在地,立即伸直了腿。 缑修吾大步跨入紫魔窟,里面是各种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哀泣声、哭号声、求饶声、喊魂声、不知所起的疯笑声……缑修吾充耳不闻,径直走入紫魔窟中心,一柄锏插立于怪右深处,锏的周身滚涌着海潮般的紫黑气体,推撞着往周围溢散。 缑修吾站着观察,那锏闪耀着紫色的晶芒“紫魔锏”三个飘在空中,像气力不足一样,闪了几下后就消散了。过了一会儿,又是几道紫色的晶芒闪起“长生无极”。几闪之后,除了滚涌的紫黑之气,紫魔锏像是没有了气息。 第六百章 拔紫魔锏 缑修吾看着,凝思了许久,爬了上去,握住锏柄,一拔,不动,再拔,不动。缑修吾运足了全身的气力,猛力一拔,那紫魔锏像是喘了口气,几道紫色的晶芒再次闪起“千万人祭”。晶芒很快就消散了,没有了生命一样,锏身往石头中又进了几寸。 缑修吾无奈地笑了一下,抬眼看向周围,不禁吓了一跳,一圈圈诡异的暗红的晶芒线布满了石堆周围,那紫魔锏就像是突然插入了心脏中,泛涌起暗红的血潮,暗红的晶芒线像是突然捕住了三个字,待缑修吾看清是什么字时,“引魂阵”三个字噗地射入了缑修吾的身体内。 缑修吾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摸了一下身体和脸部,放到眼前一看:“竟然没有伤口,也没有出血。”缑修吾再次看向周围,已经和来时没有任何的区别了。缑修吾走出紫魔窟,回头看时,除了茫茫紫黑的气体和白得发光的人骨,紫魔窟竟已经隐没不见了。 南郡城几个在悦来楼三楼听饭看雪景的人,远远地看到盐场雪峰上朱红霞粉漫天:“你看,那里什么?”“大雪天的,竟然云霞缭绕,莫不是福地仙境?”“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宝贝,吉光乍现?”“走,去看看。”“看着近,很远很远的。”“这冰天雪地的,马脚打滑。” 就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红粉的云霞消失不见,只见一圈紫黑的雾气腾起,消散。众人无限遐想的神情中流露出担忧和不安:“妖魔鬼怪啊”“神仙和妖魔在打架,还打输了吗?”“南郡城要有灾祸了。”“我跟你说啊,这:“紫黑的一定是妖怪。”“这瑞雪的天,怎么就出了妖邪呢?”“不行,我得报官,请大仙捉妖,不能让妖邪祸害了这南郡。” 从外面走入的宫苍虚听到悦来楼内议论纷纷,诧异不已:“掌柜的,出了何事?”那掌柜一看:“哟,老板,你可来了,客人们都在议论盐场雪峰的怪事,您到楼上看看。” 宫苍虚快速地走上楼去。宁庭已经拿着玉骨扇绕着盐场雪峰飞了一圈。庭妩看着宁庭手中的招式道:“宁庭的玉雪招式越来越稳,力道越来越大,一般的高手挡不住他的招式了。” 墨宁道:“今天这玉雪雹飞是有些样式了。宁庭好像生来就会这玉雪十式,只是年龄太小,使不完整。”庭妩愣了一下:“天生就会?这么复杂的招式?你确定不是你教的?”墨宁看着庭妩道:“我不曾教他。宁庭说他都见过,都记得。”庭妩脸上一片愕然。 宁庭从石峰上一跃而下,用小手擦了一下脸的汗水:“娘亲,走,回去练药去。”庭妩把起宁庭,擦了一下宁庭额上的汗水:“累不累?”宁庭道:“不累、不累,可好玩了。这下,它们不会害人了,呵呵呵。”“那好,娘亲带你回去炼药去。” 宫苍虚站在那里就看到了最后一点点的紫黑的雾消散在空中,正瞪大了眼睛看,眼睛都酸了,盐场雪峰却没有了半点变化。众人又议论起来:“这妖怪是被打死了吧。”“可惜了,没到现场去看。”“说不定还能看到神仙呢。” 第六百零一章 你是疯了 宫苍虚脚点栏杆飞了出去,真奔盐场雪峰而去,安安静静的雪峰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一丝血迹,根本看没出这里发生了大战。宫苍虚笑道:“俗人真会编故事。”抬头四处张望,一支雪梅树枝挂住了宫苍虚的衣服。 宫苍虚折一下花枝一看:“这不是雪梅树枝吗,怎么光秃秃的。”抬头看向这雪峰上一片茫茫的雪梅树,树下尔翻飞的几瓣残花靠诉宫苍虚:“这里的雪梅树并不是一开始就光秃秃的。” 宫苍虚眼底闪过吃惊的光芒:“是谁把雪岭上的雪梅花摘得如此干净?城里的都没有摘干净,为何要来雪岭摘?难道他们说的红粉色的云霞就是有人在摘雪梅花?难道真的有神仙在摘花?” 刚入城的缑修吾也走到悦来楼来饭,只听到酒楼内的食客们在兴高采烈地谈论先前所见的异象。当盐场雪峰、紫黑的雾气进入缑修吾的耳中,缑修吾脸色瞬变,快速点栏飞出。 盐场雪峰,宫苍虚尚在寻找神仙的踪迹:“神仙确定没有,人的脚印却有不少。”缑修吾落在宫苍虚身边,冷冷地说:“小王爷?”宫苍虚吓了一大跳:“缑公子,你来此作甚,莫不是听了食客们的奇谈怪论?认为此处有神仙?” 缑修吾冷冷地一笑:“你看到神仙了?”宫苍虚道:“虽没看到神仙,倒也是有奇怪的事,你看这漫山的雪梅树上的花被撸了个精光,不是神仙摘的,难道会是凡人?”宫苍虚使劲地嗅了嗅了:“你闻这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雪梅花香。” 缑修吾根本没有听宫苍虚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一大片一大片塌下去的雪,浑身散发冷冽的气息,转身,满目腥红地看着宫苍虚:“谁干的?!”宫苍虚只是淡淡地看了一个缑修吾:“神仙哪,怎么可能是人干的。”缑修吾听后,发出一阵悲愤的狂笑。 宫苍虚白了一眼缑修吾:“你是疯了?”转身就回去了。缑修吾气和浑身发抖,双手运出巨大的掌风,盐场雪峰上雪花飞扬,一片迷蒙。飞扬的雪花簌簌地落下,遮盖住了宁无、宁畏一众兵将的脚印。 缑修吾使完全身的力气,胸口瘪了下来,才开始冷静地观察这盐场雪岭,耳边回响起宫苍虚的话:“神仙确定没有,人的脚印却有不少。”便低下头寻找脚印,哪里还有一点点印迹。缑修吾气得将雪峰上的石头打得乱飞:“别让我抓到你,抓到你,一定会让你入引魂阵。” 缑修吾返回悦来楼,刚到,突然想起:“茫莽河边怎么样了?”转脚便赶往茫莽河,看到河边光秃的雪梅枝和单薄的雪地,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噗地一声吐出几丈远,眼前一黑,脚步一歪,差点晕倒在雪地上。 竹院内是朱红色的海洋,金二,走进去,一点影子都没了。庭妩道:“开鼎炼药。”天上一轮圆月当空,洒下银辉万点,和雪地上的雪光相应,形成了晶莹剔透的梦幻的世界。 第六百零二章 循环梦境 炼药鼎缓缓旋转,朱红的花海分成细流和着各种草药,流入鼎内。庭妩浮坐在鼎旁,闭上眼,指尖的内力丝丝缕缕地进入鼎内。墨宁也坐在旁边,闭目凝神,倾听着周围所有的声音。其余人等忙着装凝香丸。 缑修吾回到末药医馆,打开门,里面黑洞洞的,一点声息也没有。缑修吾疲惫地坐在庭妩坐的看诊椅上,喃喃道:“庭妩,你在哪里?你明明就在南郡,为何我就是找不到你。”空洞的眼神望着黢黑的空间,除了空和黑,什么也没有。 缑修吾进入了梦境中:“千万人祭,入引魂阵,你我与天地同寿。”紫黑包裹着缑修吾,紫魔锏散发着晶光,诱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你不要找她,不要找她,不要找她。”缑修吾陷入了循环的梦境里。 不知不觉间,庭妩头上的清辉凝成一缕晶线进入庭妩体内。庭妩周身弥漫着飘飘渺渺的乳白色的雾,这浮白色的雾又凝成一缕顺着庭妩的指尖进入鼎内。宁庭看着庭妩的状态,走到墨宁身边,轻轻地说:“爹爹,你看娘亲。” 墨宁倏地睁开眼,一个词蹦出脑海:“月药?庭妩能和奚月一样炼月药?奚月是成仙的蘑菇精,难道庭妩?不,不可能。可是庭妩为何会炼月药。”墨宁看着这月药,觉得格外熟悉。 墨宁把手指竖在嘴边,宁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月入夕海,天泛青白,花流已无。庭妩睁开眼,收回手,站了起来。墨宁端来梅香茶递给庭妩。庭妩微微一笑:“一夜换来260万颗凝香丸,够用了。”墨宁道:“先前炼的给了南郡营,这批药给东茫营和断魂崖。”庭妩道:“好。” 墨宁眸光闪烁了一下,拿了一颗药,递给庭妩:“闻闻,这次和上次的,那个更好?”庭妩闻了闻:“这次的更好。这次的药除了梅香,还多了一份凝心静气的淡香,很淡,效果却很好。”庭妩疑惑地看着墨宁道:“为什么?两次凝香丸的材料都是一样的。” 墨宁了然:“不一样?这次的药丸里凝有月药,奚月炼的那种月药。”庭妩吃惊地看向四周:“奚月来了吗?在哪里?”墨宁握着庭妩的手说:“不,不是奚月炼的,是你炼的。” 庭妩怔住了:“我肉体凡胎,竟然可以炼月药?”墨宁牵着庭妩的手道:“对于你炼月药,我不觉诧异,反而很熟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是这样陪着你炼月药的。”庭妩晶亮的眼睛看着墨宁:“你陪我炼。”墨宁道:“以前、现在、将来,我陪你。”庭妩踮起脚,亲了一下墨宁,笑着往后退。 墨宁上前几步,搂住庭妩:“好好睡一觉,我们准备回原都。”庭妩一笑道:“嗯,皇城的那片雪梅花可不要浪费了。”墨宁把庭妩送入房中,转身进了书房,已经有影卫在等。墨宁道:“这批的凝香丸,一半给东茫,一半给断魂崖。药送到后,回原都墨阳居复命。” 第六百零三章 这太反常 四个大人,两匹马,一个小孩、一猴一狗,一辆马车行走在南郡的古道上。金弥驾车,金二坐在车顶上。王晚柔道:“玉罄你怎么一直呆在车上?” 朱玉罄心想:你哪里知道我的苦,我是不敢违逆父亲大人之言啊,大理寺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千里眼、顺风耳,即使是在车里憋得慌,哪怕是闷死,我也是不敢下车露面的,这些又怎么能让你知道呢? 朱玉罄摸了一下头:“我,不喜欢走路。”王晚柔格格一笑:“你倒是和我一样,不喜欢走路,你看,坐马车都舒服。”朱玉罄哼了一声,心想:“你哪里知道骑马的自由舒畅?坐在车里颠得一身骨头都疼。”宁庭坐在墨宁的马背上,看见路旁有心想事成花,木剑就扫了过去,走到哪里,剑就挥到哪里。 窗外辚辚的马车声把缑修吾唤醒了,缑修吾看了看末药医馆,看了看梅香茶舍,苦笑了一声:“来时是三个人,现在就只剩孤零零的我了。走吧。”缑修吾关上门,消失在了人来车往的街道上。 虚府里,下人正将飞鸽传书递给宫苍虚。宫苍虚打开一看:“虚儿,速回京。母柳!”宫苍虚不动声色地看完:“竟只有三个字。母亲向来啰嗦,平常衣食住行、柴米油盐,甚至丫鬟仆役都要叮嘱个遍,这太反常了,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宫苍虚把纸条一收,对着大厅里仆人说:“备马,回京。” 孙瑶赶紧跑了过来:“虚哥哥,瑶瑶知道你最体贴了。虚哥哥,你真好。”宫苍虚朝着孙瑶挤出一副笑脸,转背就淡了。缑修吾骑着快马一路奔驰,一路生气:“到底是谁毁了我的心相事成花?逮到你,非将你扒皮抽筋不可。” 跑着跑着,气着气着,宫苍虚倒是平静下来,陷入了思索中:“沿途这么多的心想事成花,竟连一株也没有了,平常人根本不可能毁这心想事成花。只要一折,人就会晕倒,甚至会死亡。难道这世上还有和我一样的人?若真有这种人,是敌还是友呢?还是要用心查清楚才好。” 一个人的骑行很快,缑修吾远远地看到一只狗趴在马车顶上怒盯着自己:“一只小狗竟然敢看我不顺眼?”随意地从旁边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弹了过去。墨宁捻起衣服上的碎纸屑轻轻地弹,树叶挨着金二的眼睛飞了出去。金二吓得呜地一声跳进了庭妩的马背上。 缑修吾不禁自嘲起来:“我缑修吾真的无用啊,连一只狗都收拾不了。呵,我还就不信了。”缑修吾马鞭一扬,双腿一夹,一过一瞬,便冲到马车的前面,横马挡住道路。墨宁一众人都停了下来。金弥首先嗞哇乱叫起来。墨宁看了一眼马车内,嘘了一下,金弥就安静了下来。 庭妩马背上的金二低低地呜呜,有些害怕地看着缑修吾。庭妩安抚了一下金二,才看向前面挡路的人和马,不禁一愣:“二皇子,你这是要干嘛?”缑修事原本高傲地看着前方,等着对方生气后发作,正好借机撒撒心中的郁闷之气,但是听到声音后,那傲慢中的怒气立马消散了下去。 第六百零四章 真金白银 缑修吾调转马头,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满脸都是和煦的笑:“庭妩,好巧。”庭妩道:“好巧就好巧,你欺负我家金二,挡我的道做什么?”缑修吾笑着说:“那不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吗?让你多看我两眼。”庭妩道:“那道没有,我多看了金二两眼,有没有被坏人打坏了。”缑修吾哭丧着脸道:“庭妩,你对我太残忍了。” 庭妩笑着说:“怎么?你还跟狗抢?”墨宁不禁不笑了。缑修吾道:“我跟狗抢?对,你为什么愿意陪着狗同行,却不愿陪我同行?”庭妩看着墨宁道:“转移火力了。”墨宁淡淡一笑。 庭妩眉眼一瞪:“因为,同金二比,你不配。”缑修吾哈哈一笑:“庭妩,相处了这么久,我这才发现,你这嘴可比那银针更尖利。”庭妩哼了一声:“这得看对象,看心情。” 缑修吾道:“好,好,好,庭妩高兴就好。前面有家饭庄,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庭妩道:“你是那店里掌柜的老板?”缑修吾道:“庭妩,这一路进店吃饭、住宿,你报缑公子的名号便是。”马车里的王晚柔和朱玉罄听着都不敢吭声。宁庭累了一路,睡得正香。 庭妩道:“好,反正你搜刮的都是民脂民膏。”缑修吾道:“庭妩,这话,我不爱听,你若说吃富户,我听着挺顺耳的。”庭妩道:“二皇子,婊子牌坊你都要,脸皮这么厚,亘古无二,佩服。” 缑修吾一副被拍晕了,摸不着方向的样子,摸着脑转了个东南西北。突然,一张网照着缑修吾的头撒了下来,一行蒙面人将缑修吾团团围住,抓着网飞带旋转起来。缑修吾这时才是真正地被转晕了:“刚才,光顾着说话了,刀都没来得及拿出来。救命、庭妩!”缑修吾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手里的玉瓶又悄悄收进了衣襟内。 缑修吾哭丧着说:“庭妩,救命!”庭妩看了看那些人,笑着说:“二皇子,你确定要我出手?”蒙面人中的一人道:“二皇子,得罪了,汗王让我们绑你们回去。”缑修吾道:“何事啊,父汗这是老糊涂了吗?回去就回去,还蒙面?还绑?当我不认识你们?” 蒙面人道:“既然二皇子愿意随我等回去,那就不用绑了。”缑修吾道:“赶紧、赶紧帮我解开。”一众人帮他解开。缑修吾潇洒地走到庭妩面前,拉起庭妩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放到庭妩手里:“媳妇,一路吃好,睡好,玩好。为夫先去应付应付,等我哦。” 庭妩气得把银票扔回去,用脚踢向缑修吾。缑修吾一个腾身,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朱玉罄看着掉下去的银票,从马车嗖地下来,捡起银票,嗖地一下又溜回车里去了,还压着嗓子对着庭妩说:“真金白银,实在得很,收着,丢了,多可惜。” 王晚柔拿过去一看:“天哪,50万两。”庭妩听着,皱了皱眉头,看向墨宁。墨宁倒是淡然一笑:“真金白银,挺好,军中每人一套冬衣。”庭妩倒也笑了:“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收着。下次看到缑修吾,就说扔了。”一行人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 第六百零五章 出手伤人 往前行,确实出现了一个大客栈——原南野栈,这上下百里,一路古道,这客栈在此,却是一处繁华的点缀。朱玉罄给脸上蒙了个面纱。王晚柔当场就笑得肚子疼:“玉罄,你这蒙个面,就像个江洋大盗。 朱玉罄笑着说:“这就我要的效果,恁谁也不会想到是我朱玉罄就对了。呵呵呵,若是有人怀疑,我就劫你这个大美人,把采花大盗的名头坐实啰。”两人马车里笑得很开心。宁庭早就带着一狗一猴四处张望,找乐子去了。 一匹快马飞驰而来,走到墨宁的身边:“将军,宫中急信!”墨宁打开一看:“宫如雪被掳,宁器、宁生入狱!”墨宁收了信纸,眼底一片凝思,看了看朱玉罄,拉着庭妩的手说:“庭妩,宫中急事,迟恐生变。我得赶紧回京。先行一步。让朱玉罄带你们回京。” 庭妩点点头道:“嗯,你先去,我带着她们随后到。唉,你先等等。”说着,冲进客栈抢过小二手中的肉盘,抓起几个包子,放在店里的油纸上包好,一溜烟跑了出去:“给,路上吃。”墨宁看着庭妩,在庭妩额上亲了一下,接过纸包,策马疾驰而去。其余人看得有些莫名。庭妩道:“肚子空,先填好肚子是正事。” 店家小二追了出来:“看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光天化日抢吃食呢?喂,你别跑!”追到院里,庭妩带着人正往里走。王晚柔道:“你怎么能说我抢吃食呢?我们给钱的好不好。”店家小二切了一眼:“谁知道?那吃白食的额头也没贴着字呀。”王晚柔道:“你这小二会不会做生意呀!说话咋这么冲呢。” 庭妩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子,说:“刚才确实有些急了,不曾说明。我在这里定一桌饭菜,加上刚才的,够不够。”那小二道:“这还差不多。来吧。”王晚柔故意大声地说:“这缑公子的狗腿子倒蛮会叫的。”那小二停住脚:“缑公子也是你能叫的?”庭妩皱了皱眉。 朱玉罄道:“抬举你了。刚才我们姑娘说那缑公子和金二比,还不配呢。”小二说:“金二,是谁?”朱玉罄指着金二道:“啰,在那里。”那小二看到正满地撒欢的小狗。转身就使出一招,直抓向王晚柔的腹部。 庭妩看到他使了暗劲,心里不高兴,朝着他的手甩出一支银针:“小二,你做你的生意,为何出手伤人呢?”那小二哪里听得进,见庭妩使了暗器,嗖地一支暗器照着庭妩面门而去。 庭妩刚想接住。横斜里伸出一支手来,将暗器弹飞。庭妩偏头一看,迎上来的是张微笑的帅脸。王晚柔当时就看呆了,怔怔地站着不动。朱玉罄早已偷偷地溜到马车上去:“真倒霉,怎么就遇着他们了。唉,真不该回原都的,一路躲躲藏藏的,着实无趣。” 那小二见状,竟还要动手,捡起一颗石子朝着庭妩打去。宫苍虚剑柄一偏,当地一声将石子打偏:“你这恶仆,真是不想活了。”那店家握住发麻的手腕道:“知道我是谁吗?这店是我。光天化日竟敢抢劫,还敢暗器伤人。我看是谁不相活了。” 第六百零六章 竟是黑店 庭妩实在不想看到那人的嘴脸:“宁庭,这饭我们不吃了。走,上车。”谁料那人走到庭妩跟前:“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人。”从快,围过来一群人。王晚柔有些害怕了,颤颤地拉着宫苍虚的手道:“公、公子,救命。” 宁庭还着一狗一猴走了过来,牵着庭妩的手:“好,娘亲。”那店家:“又来了个送死的,一起砍了。”庭妩陡然间散发一身的寒气。宫苍虚听到“娘亲”,脸色都变了,转头看着宁庭,满脸怀疑。宁庭看着宫苍虚,朝着宫苍虚露出一个微笑。宫苍虚看了看宁庭,又看了看庭妩,摸着下巴,倒是笑了:“宁庭,对吗?” 宁庭点点头:“叔叔,好帅哦。”宫苍虚呵呵一笑:“真乖。有人欺负你娘亲,叔叔帮你收拾他。”宁庭点点头:“好。”宫苍虚转变,一脚踢去,啪啪啪,一串连环的声音响起,围着人的倒了一半。 庭妩实在是不耐烦了,看着那店家道:“缑修吾知道他手下的人是这么做事情的吗?他若知道,你会如何?”那店家一听缑修吾的全名,吓得脸都白了:“缑公子的全名没几个人知道。你们请进。” 宫苍虚一听与缑修吾有关:“原来是缑修吾的狗腿子。”抓住那店家的手使劲一掰,咔嚓一声,那人的手骨折了。庭妩道:“算了,没必要伤人。我们走。”孙瑶却不依不饶地上来了:“钱也给了,话也听了,就这么走了,也太怂了吧。”那店家眼神中闪一丝阴狠。庭妩道:“店家,不该我因事情急,没先说明而拿了东西。银子陪给你。”说完转身就走上马走了。宫苍虚赶紧扔开店家,跟了上去。孙瑶一看,提起裙子马上跟了上去,嘴角撅起,脸色难看。 傍晚,墨宁停马,让马儿喝水,打开怀中的纸包,咬了一口肉,马上吐了出来:“竟是家黑店。”随手一抛,纸包被扔进了河水里。墨宁拧开水囊,漱了下口,跨上马,准备往回走,又停住了:“算了,已经这个时候,要么庭妩吃过了,要么识破了。也是,我能识破,庭妩也一定会。”想着与事无补,墨宁双腿一夹马背,朝京城而去。 夜晚的林间,靠着河边,生起一堆篝火。庭妩环着宁庭道:“今晚,我们要在野外住一宿,害怕吗?”宁庭道:“娘亲,不怕,还挺新奇的。”朱玉罄戴着面纱下了马车:“住一宿没关系,可是都一天了,肚子饿呀。”孙瑶一看:“吓了一跳,你从哪里来的?江洋大盗一样。”王晚柔捂着肚子笑。 朱玉罄道:“我这江洋大盗去捕几只夜鸟来给各位美人填肚子。”宫苍虚看着庭妩道:“我去捕几条鱼。”庭妩道:“注意安全。”宁庭有些浑身痒痒地说:“娘亲,我,也想去。” 庭妩一看宁庭浑身生痒的样子,环住他说:“晚上,不安全。你还太小,等过年。就好。” 第六百零七章 捡的孩子 宁庭道:“娘亲,你不知道,捕鸟,我可厉害了。”庭妩笑着说:“不行,你还太小。”宁庭看着庭妩道:“好吧,宁庭听娘亲的,不要娘亲担心。”朱玉罄和宫苍虚两人很快就回来,两只手都没空着。 朱玉罄熟练地用芭蕉叶裹好鸟,里面还放了些她自带的一些调料,再糊上泥,放在了红红的柴炭下。宫苍虚边插鱼,边看着朱玉罄道:“你这叫花鸟,倒是很地道。”朱玉罄赶紧摸了一下面纱,粗着嗓子说:“从小,家里穷,爹经常这么做。”王晚柔听着朱玉罄的声音,捂着嘴笑。朱玉罄撞了她一下:“好好添柴。” 孙瑶看着宫苍虚熟练地烤鱼,满脸都写着爱慕:“虚哥哥,你烤的鱼真香。”宫苍虚微微一笑,火光应着脸,满脸的温柔。孙瑶和王晚柔都看直了。朱玉罄看了一眼:“两个花痴。”宫苍虚闻了一下烤好的鱼,走到庭妩身边:“挺香的,吃点。” 庭妩接了鱼,道:“谢谢。”孙瑶一看不开心,白了庭妩一眼:“虚哥哥,我也要。”宫苍虚递给孙瑶一条。孙瑶笑着说:“我就知道虚哥哥待我好。”王晚柔没有吭声,只是呆呆地看着宫苍虚。 宫苍虚眼中光芒闪过:“好美的女子。”也递给王晚柔一条。王晚柔轻轻地说了句:“谢谢虚公子。”朱玉罄看了一眼王晚柔的异样,眼角轻轻一笑:“虚公子,你照顾美女就好。我等下吃鸟。”一只话,宫苍虚笑了起来。朱玉罄后知后觉,脸都红了,幸好是戴着面纱。 不一会儿,朱玉罄把鸟扒了出来,刚一打开,一股浓浓的香味就飘散了开来。宁庭道:“阿朱姐姐,好香啊。”朱玉罄道:“香就对了嘛,这只给你。”把其余的几只也打开。在众人啧啧的称赞声中,几只叫花鸟被吃干抹尽。 宫苍虚吃着叫花鸟:“你怎么做得这么地道。大理寺的那帮人做这个特好吃。你这可有一比了。”朱玉罄赶紧说:“什么大理寺?我这是祖传的。好吃就行。”宫苍虚也不再说,时不时地盯着庭妩看。孙瑶吃得很不开心。金二吃着鸟骨头,开心地跑。金弥倒挂在树枝上开心地边吃边抛。 宁庭累了,靠在庭妩怀里眯起了眼。宫苍虚一看,走上去:“让孩子到马车上去睡吧。”庭妩点了点头。宫苍虚抱起宁庭:“小家伙,还挺沉。”放到马车上。庭妩上去给宁庭盖好被子。宫苍虚靠在马车旁等。 庭妩去水边洗手洗脸,宫苍虚跟在庭妩后面,递过手帕:“擦擦脸。”庭妩迟疑了一下道:“谢谢。”宫苍虚道:“你从哪里捡的孩子,还挺可爱的?”庭妩道:“不是捡的,是我的。”宫苍虚道:“你的,你生的?怎么可能?你的过去,我很清楚。也就近一年,我找不着你,孩子也不可能这么大了。” 庭妩笑道:“我觉得,他就是我生的。”宫苍虚道:“既是你生的,我来养的。”庭妩心里还是一暖,没有像先前一排斥宫苍虚:“不用,有人养。”宫苍虚道:“谁?那个戴面具?他怎么没陪着你们?” 第七百零八章 对你无感 庭妩看着远处的河面:“他很忙。”宫苍虚道:“他是谁?戴着个面具做甚?”庭妩道:“他有他的理由。”宫苍虚道:“此次回京,打算做什么?”庭妩道:“开医馆。”宫苍虚道:“挺好。琼琚楼对面的末药医馆,我让人帮你看着,定期洒扫。”庭妩看着宫苍虚:“你为何对我如此?我并末曾友好待你。” 宫苍虚道:“不知为何,看到你,就觉得很想靠近。跟你无关,是我自己。”庭妩道是很诧异:“可我对你无感。倒是那边的孙瑶姑娘、还有王晚柔,你看不出来。”宫苍虚苦笑:“同你一样,我对她们无感。”庭妩倒是笑了,不再赶着宫苍虚离开,只是看着夜晚的河面。宫苍虚默默地坐着,不时地看一下庭妩,不时地看一下河面。 孙瑶远远地看着宫苍虚和庭妩:“喂,你们的那个人成婚了吗?还带着个孩子。”朱玉罄道:“与你何干?”孙瑶道:“说是姑娘家,带着个孩子,不清不白的。”王晚柔道:“不清不白,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她是个好人。”孙瑶嗤笑了一声:“好人?勾三搭四的。”朱玉罄道:“你确定是我们姑娘勾三搭四?而不是你的那个虚公子?” 孙瑶气不过,站了起来,没承想,一个没站稳,脚一崴,差点摔到火坑里去了。“呯”地声响加上孙瑶的尖叫声,把看河面的两人吸引了过来。朱玉罄把孙瑶扶了起来,孙瑶嘴里喊着:“唉呀,疼死我了!” 宫苍虚看向孙瑶的脚,对庭妩说:“庭妩,你替她看看。”庭妩点了下头,蹲下来,看着孙瑶的脚又红又肿的:“小姑娘家的,不要这么着急。”孙瑶把脚一收:“谁要你管?虚哥哥。”庭妩看着宫苍虚一笑道:“虚公子,你自己来吧。” 宫苍虚叹了口气,看着孙瑶的脚肿得老高,想替她揉一下,谁料才碰,孙瑶就高声惊叫起来,惊得夜宿的鸟都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草丛深处的人也被吓了一跳,眼睛都瞪了起来。 孙瑶泪眼婆娑地看着宫苍虚:“好疼,虚哥哥。”宫苍虚道:“让庭妩帮你治一下,你这样子怎么回去呢?你爹娘看到岂不怪我没照顾好你?”孙瑶生怕爹娘反对她和宫苍虚在一起,连忙说:“好、好。”王晚柔白了孙瑶一眼。 庭妩倒是不讲较:“坐好,把脚抬起来。虚公子握住她的脚。”宫苍虚收了手,看着庭妩。庭妩叹了口气道:“你是男子,手劲大一些。”宫苍虚看了眼朱玉罄:“他,他也可以,他也是男子。”朱玉罄气得跳了起来:“你,你说什么?”宫苍虚一脸诧异:“难道,我说错了?”朱玉罄气得双手一摆,抓了抓头发:“好,好,算了,不与你计较。” 庭妩命令道:“虚公子,不想她脚废掉,你就握住。”宫苍虚才握住孙瑶的脚。庭妩拿出银针扎在孙瑶的脚踝上,紫色的血很快流了出来,脚以血肉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原色,肿也消下去一些。庭妩道:“她骨头错位了,要回位。” 第七百零九章 一直带着 孙瑶赶紧摇着头:“不,不要,疼。”庭妩一笑,握住孙瑶的脚跟,一扯一推,孙瑶杀猪般的声音响起来。宫苍虚的手被庭妩的手接触到的那一刻,一股电流击过心房,不由地心跳加速,看向庭妩的眼睛多了几份眸色。 庭妩站起来:“好了,只要今晚不崴着,明天就能走路了。虚公子,抱她睡到马车上去。”宫苍虚只好把孙瑶抱到马车上。王晚柔瘪了瘪嘴。朱玉罄笑:“怎么,你喜欢那个虚公子?”王晚柔道:“你眼瞎呀,那么大一帅哥,你不喜欢?”朱玉罄笑道:“帅,我就要喜欢?什么逻辑?” 庭妩道:“你们俩去车上睡吧,这大冬天的,你们受不住。”朱玉罄道:“姑娘,你也上去挤挤。”庭妩道:“我受得住,车上会很挤,但会暖和点。”两人打着哈欠上车去了。马车虽然大,但也奈不住人多,谁又熬得过冷冬寒夜呢。 过了一阵,四周除了大自然的声音,再听不到一点声响。庭妩以打坐的姿势入定,双眸闭上,轻轻抖动的睫毛凭添了几份妩媚,寒冬的风让她脸上多出几份寒寂。宫苍虚眼里只有庭妩,在篝火上添柴火的时候一眼又一眼地看向庭妩,看着庭妩冻红的脸,眼底闪过挣扎。 宫苍虚走到马背上,从里面取出两件狐毛斗篷,走到庭妩身边,顿了一下,把红白相间的狐毛斗篷披在庭妩身上,戴好帽子,又替庭妩系好带子。庭妩微微睁开眼,看了眼宫苍虚。宫苍虚不敢看庭妩的眼睛:“这斗篷本就是按你的身量定做的,别人披不合适。这大冷天的,我一直带着,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庭妩心底一怔:“他竟一直带着。”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推脱道:“这斗篷太贵重。”宫苍虚轻笑道:“价值么?在我心里值便是,在我心里不值便一文不值。”庭妩想解下来,宫苍虚一把按住庭妩的手:“太冷了,冻伤了不值当。你的手太凉了。”庭妩手上的寒凉传递进了宫苍虚的手里,宫苍虚的眼眶微红,心里一阵发颤,握着的手不由地紧了。 庭妩没再坚持,把手从宫苍虚的手掌里抽了出来,淡笑着道了声:“谢谢!”宫苍虚看着庭妩的微笑,感觉世界都明媚了。庭妩闭上眼:“你也休息吧。”宫苍虚起身披上一件黑色的狐毛斗篷,挡在庭妩的风口处,并排坐着,看着刚才握过庭妩的手还在激动地轻轻抖动。看着身边的庭妩,宫苍虚脸上露出一个只有自己懂的微笑,慢慢闭上了双眼。 篝火被寒风吹动,火苗不时左摇右晃,发出呼呼的声音,红亮的炭火一明一暗地闪着,终是慢慢地暗了下去。草树深处,几个蒙面人抬起头来,在暗夜闪出几道精光,他们悄悄地快速前行,靠近马车时,停了一下。四周没有别的声音,很静,很静,偶尔有几声呼噜声传来。 第七百一十章 眼神复杂 当中一个人掀开马车帘,将瓶中黑色的粉末糊乱抛洒在马车里。马车边的金二睁了一眼,马上闭上眼倒了下去。几人又朝着庭妩和宫苍虚而去,情无声息,走几步停一下,几番谨慎之后,到了庭妩和宫苍虚的身后,将两瓶黑色的粉末倒在两人头上。为了谨慎,那蒙面汉随即隐没在了草丛深入。 睡梦中的庭妩闻一股腥臭味,睁开眼,微弱的篝火光中,黑色的粉末缓缓飘落。庭妩的眼睛瞬间睁开,宫苍虚已经昏迷,斜靠在了庭妩身上:“心想事成花制成的迷神粉,马车里肯定也洒了。”庭妩凝神感觉周围的声息:“周围有二三十人。” 庭妩一动也不动,目露寒光,手不由地悄悄伸进了衣袖里,摸出了银针,倒底还是放了下来:“我一人脱身很容易,可是还有这么多人,我得保全他们。”于是装着昏迷,斜斜地靠在宫苍虚身上,在斜靠下去的时候,往宫苍虚的嘴里塞了一颗凝香丸。 过了一会儿,那蒙面人见四周悄然无声,都从草树中走了出来,察看了一下,朝着后面来的一个人道:“都倒了。”后面的那人冷笑一声,目光阴寒。庭妩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 一群人将庭妩和宫苍虚都扔到了马车上,和车上的人堆叠在一起,拉起马车就往回走。庭妩找了个空的角落,缓缓地坐起来,慢慢往宁庭身边靠,还往每人口中塞了一颗凝香丸。押车的人蒙面人怀疑地看向马车,猛地挑起帘子往里看。庭妩瘫软地躺着。蒙面人打量了一番,放下车帘。 马车在一块大石头上颠簸了一下,庭妩眼睛紧紧盯着宁庭。宁庭被颠醒了,眼睛轻轻一抖,小嘴刚要出声。庭妩一把捂住。宁庭睁开眼睛,看着庭妩。庭妩一手捂着宁庭,一手指了指外面,把手指竖在了唇间。 宁庭眼珠一转,点了点头,作了个嘘的动作。庭妩微微一笑,两人紧惕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宫苍虚突然动了一下,嘴里嗫嚅道:“庭妩。”庭妩惊得顺着车轮的滚动滚到宫苍虚的身边,捂住了宫苍虚的嘴。 宫苍虚眼睛一转,看到了马车内的情形。宁庭睁着眼睛指了指车外。宫苍虚眼睛一瞪,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很快便冷静地点了点头。外面的蒙面人再次怀疑地看向马车,竟然直接刺进一剑来。 寒光从宫苍虚眼角滑过。宫苍虚借着车滚动的劲,翻身覆在庭妩身上,剑划过宫苍虚的腿,几滴血随着抽剑的动作溅了出来。宫苍虚脸色一凝,眉头轻皱了一下。庭妩心里一惊,抬头看去,脸擦着宫苍虚的脸颊而过,昏暗的灯光下,宫苍虚白色的裤子暗了一片。 宫苍虚却因庭妩脸上的温热撩拨了心海,心跳加速,脸瞬间就红了。庭妩伸手摸了一下宫苍虚的腿,粘了一手粘粘的血液,抬起来,放到眼前,血液滴落下来。庭妩看着宫苍虚,眼神复杂:“若不是宫苍虚,此时流血的便是自己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早死透了 宫苍虚握着庭妩抬起的血手,放了下去,摇了摇头。庭妩看向马车帘外,漆黑一片,拿出一瓶药酒在宫苍虚出血的地方。宫苍虚心底一阵暖流,庭妩的脸和眸在灯光下透出一丝难过,却在宫苍虚的心中掀起了万丈狂澜。 马车上灯忽地灭了,马车和四野黑成了一片。宫苍虚和庭妩睁着眼,注意地听着外面的一切。外面除了押送人的脚步声,没有其它的声音。一个蒙面上踢了个石头,差点摔倒,趔趄着骂一句:“把灯点上,会摔死人的。这深更半夜的,没人看到。这事儿咱又没少干。”然后就是火石的摩擦声。马车前的灯于是又点上了。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马车停了下来。一个蒙面人道:“忙活了一个晚上,整点小酒菜吃完睡觉。”另一个人道:“还是小心点,守着稳当些。”前一个人道:“早死透了。要守,你守,兄弟们累坏了。走,进屋去。” 有人掀起马车帘看了一下,又放了下来。一群的脚步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庭妩支起头,还仔细听了一下,轻声道:“没人在周围。”宫苍虚道:“我下去看一下。”庭妩道:“我下去,你身上有伤。”说着静悄悄地下了马车,看了看周围,又向灯火通明的地方走去。众人喝酒正酣,有几个已经昏昏欲睡了。 庭妩苦笑一声:“走了大半天,又加一夜晚,倒又回来了。”一个轻飞,回到马车旁:“得把这几个人藏到屋里去。我想弄清楚这个客栈到底是干什么的。”宫苍虚道:“好。”宁庭轻轻地溜了下来,拉了一下庭妩的衣角,指了指楼上。 庭妩轻轻一笑,抱起宁庭轻轻一抛,宁庭便落在了走廊上。宫苍虚上马车把孙瑶抱了一下来,直接腾到了二楼,把人轻轻地放在地上。又蹿进了马车里,直接抱起王晚柔,就要出去。 朱玉罄醒了,一把拉住王晚柔,“啪”地就给了宫苍虚一巴掌:“流氓。”宫苍虚一时被打懵了,抱着王柔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庭妩一惊,敢紧挤了进去,捂住朱玉罄的嘴道:“嘘,你们被下药了。悄悄跟我来。”朱玉罄眨了眨怀疑的眼睛,最终看着庭妩,点了点头。 一行人都上了二楼。宫苍虚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闪电一般冲到床前,一掌劈在睡着的男人的颈上,男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宫苍虚诧异了一下,一把将男人拉下了床。朱玉罄和庭妩把孙瑶和王晚柔拖进了屋内,放到床上,拉上窗帘,点亮灯。 庭妩看向宫苍虚的腿,白色的裤腿全红了。宁庭看着宫苍虚道:“叔叔,你受伤了。”宫苍虚摸了摸宁庭的头,笑了笑道:“没事。”庭妩道:“坐下。”宫苍虚“哦”了一下,坐下。庭妩将宫苍虚的裤腿用刀挑开,宁庭惊得捂住了嘴,小腿被剑贯穿。 宁庭看向桌上的酒壶,摇了一下,咣咣地有声音,便递给庭妩。庭妩道:“忍着点。”宫苍虚看着庭妩,眼底满是温柔,庭妩把酒倒在伤口上,又洒上药。宫苍虚根本就没有感觉。庭妩看了下宫苍虚,把手伸进了宫苍虚的衣襟。 第六百一十二章 油味不对 宫苍虚眼神一恍,捉住庭妩的手。庭妩眉眼一垂:“纱巾。”宫苍虚低头一看,笑道:“本来打算送给你的。”庭妩道:“用来包扎剑伤,免得伤口又绷裂了。”宫苍虚满脸微笑:“谢谢。”仿佛伤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宁庭道:“叔叔,疼不疼?”宫苍虚道:“你娘亲很轻,一点都不疼。”宁庭笑了。庭妩的脸红了。 庭妩包扎完,又帮宫苍虚把裤褪打了个结:“小王爷,你得空破烂裤了。”宫苍虚道:“生凭第一次,倒很新鲜。”庭妩看了宫苍虚一眼:“你受伤了,我去看看。”宫苍虚道:“太暗了,休息一会儿,天亮再去。”庭妩道:“嗯,也好,地形不熟。”宁庭跑过去吹灭了灯。 谁料,窗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屋里的胖子,足有两百斤,倒卖得几个钱。”另一道声音道:“脆皮、煎肚肉、肫大骨、煎排骨,二百两银子,没问题。”“开水烧好了没?”“自然。”“那咱就动手,等下放血。”宁庭吓得脸都白了,整个人都有些哆嗦。 庭妩伸手将宁庭搂在怀里,一只手摸出两根银针。朱玉罄已经攥紧了剑。宫苍虚手里握着两枚暗镖。那两人提着马灯推开门,直接朝床边走去。不曾想,一脚踢在那胖子声上,身子便倒了下去,没来得及发声,庭妩的两根银针已经让他们倒在了地上。 马灯滚落在地,朱玉罄马上捡起灯。那两人惊恐地看着庭妩几人,惊吓得眼珠都快掉出来,可就是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嘴形可辨“鬼呀”二字。朱玉罄道:“只许你们做无常,不许我们来勾魂?”朱玉罄一吹灯,一股尿骚味就散了出来。 朱玉罄干脆把门打开,一行人都落在黑暗里。天微微明,庭妩走了出去,宫苍虚也跟了出去。庭妩看了眼宫苍虚:“你腿上有伤。”宫苍虚微笑道:“无碍,你的药极好,已经感觉不到疼。”庭妩没做声,往尚有灯光透出出地方而去。 后厨,一众人正磨刀、砍肉,锅里的水正汩汩泛着泡,整锅的油锅翻滚着。揉面的,切菜,咚咚响。庭妩闻了一下:“油味不对。”两人探过头去一看,案板上是白花花的人大腿和胳膊。庭妩禁呕了出来。 “这两个磨蹭鬼,怎么还没搬下来?”“去,去几个人把马车上那几个搬下来放血。”“那几个人有几两肉,不过是掌柜的要报仇,想将他们碎石万段而已。”宫苍虚推开门,一斧板劈了过去,一个人应声倒地,两柄暗随即掷了过去,又放倒两人。其余反应过来,手上抓着什么便凶狠地扔了过来,刀、人腿、脑袋。庭妩忍着恶心,抛出几银针,瞬间又倒下三个。剩下的几个慌了起来,撞到了沸水锅和沸油锅上,整个厨房一片哭爹喊娘,啊啊嚎叫。 嚎叫声惊醒了满客栈的人,王晚柔和孙瑶惊醒过来,茫然地看着朱玉罄。朱玉罄道:“不想死,就别出声,也别出去。”只看到朱玉罄和宁庭,两人还好,一看到地上面目狰狞的两个人,张嘴就要叫出声来。 第七百一十三章 用来杀人 朱玉罄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手起刀落,两手刀下去,孙瑶和王晚柔又软软地躺了下去:“你们俩还是睡觉安静。”宁庭点了点头。朱玉馨眼眸一笑。其余的房客听到鬼哭狼号的声音,只有几个瘦麻干打开门,走到廊上探头一看,吓得脸色都白了,又缩了回去。院里一大片拿着斧头的人,杀气腾腾地往厨房跑去,却又静静地往后腿。 忽地一群人又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宫苍虚两柄斧头呼呼生风,左旋右飞,拳头如流星,脚下如生风,腾跃、旋飞,即使用的是伤腿,也是腿腿有劲。庭妩的玉骨扇,每一扇都带着凌厉的风,风过之处,那些人的脸上、手臂上、腿上都是一道道的血口子。拳肘所到之处,鲜血飙飞。 庭妩和宫苍虚背对背,互为倚靠,互成犄角。两人打开,瞬间又靠拢。庭妩不想杀人,打倒即收招,地上一片人抱着手脚哀号滚动。宫苍虚斧斧见肉,血溅三尺,面前横七竖八倒了一片,只有出的气,身子拱了几下,便不再动了。众人见状,纷纷转向庭妩。 庭妩眉头一皱,玉骨扇一横扫,那些人的大腿上现出一道道深深的血口。众人不敢贸然上前。庭妩道:“还打?”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起:“杀了他们。”宫苍虚一挑眉:“是你,黑店的掌柜。” 那掌柜道:“杀了他们。”一包黑色的粉末抛了过来。众人纷纷退开。宫苍虚一斧挡了过去:“还来。”那一包黑色的迷神粉顿时在众人头上炸开。一群人吓得拔腿就跑,几个人粘上粉末的,跑着跑着就倒在了地上。 庭妩抛给宫苍虚一颗凝香丸,宫苍虚潇洒地用嘴接住,像春阳的眼神看向庭妩,然后挑衅地看着掌柜。掌柜冷冷一笑:“迷神粉,你以你能坚持多久?”宫苍虚微微一笑:“坚持到杀了你。”庭妩赶紧道:“别急,有话问他?”只可惜,宫苍虚的速度太快,那掌柜脖子上一道惊人的血口,仰面倒了下去。 庭妩朗声道:“你们已经中了迷神粉,没有解药,你们想会怎么样?”庭妩并不知道迷神粉能杀人,只是想唬住那些人。正在跑着的人脚下一顿,然后戏剧性地跑了回来:“你,你有解药?”庭妩道:“想活,就去把每间客房里的人带下来。” 有个人道:“那,要是死,死了呢?”庭妩道:“也搬下来。”“那,你,你就给我们解药。”“可以。”那些人争先恐后地走上楼,打开每一间房门,因为他们知道那些房门早就是开的。一具具肥胖的身体被搬了下来,扔在地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庭妩脸色一惊,忙伸手探了一一探了一那些人的脉搏:“竟然都死了。迷神粉,是用来杀人的。”楼上传来一声惊恐的声音:“鬼啊,活鬼啊。”朱玉罄走了出来,一脚踢到那人身上:“你才是鬼。”那人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活,活,活的,好。” 第六百一十四章 何处得来 那人看了看床上,脸上有些诧异,背起地上的大胖子走了走去,扔在地上,又返回,背起王晚柔,也扔在了地上。王晚柔一声“哎呦”从地上坐了起来。那人吓得面无血色:“诈、诈尸了。” 王晚柔白了那人一眼,从地上爬起来:“你才诈尸呢。”那人生怕再挨一脚,赶紧又跑到楼上,把孙瑶背了下来。下楼的时候,王晚柔醒了,睁开眼一看,一个陌生的男子的背着自己“啊”地一声尖叫。那人扔下孙瑶就跑。 庭妩一脸阴沉地看着客栈院里站着的人:“迷神粉从何处得来?”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庭妩道:“你们不知道?”众人点了点头。有个说:“每次都是掌柜递给我们一个瓶,还塞给我们一包雪梅花,让我们含在嘴里。但有时,也有人会死。”庭妩道:“地上,这些人也是你们下的药?”众人说:“掌柜让我们这么干的。” 庭妩道:“不只是掌柜让你们这么做的。你们为了钱,什么都会做。”那些人垂头丧气地跪倒在地:“姑娘,求求你给我们解药,我们再也不干了。”庭妩道:“记住你们说的话。”递给背王晚柔的那个人一包药:“给他们每个人一颗。剩下的,你自己收着。不可为恶。把这些人都葬了。” 宁庭浑身是汗地跑到庭妩的身边:“娘亲,这客栈的周围有好大一片,我全给毁了。”金二一身沾满露水,站在宁庭身边,用力一甩,水珠洒了宁庭和金弥一身。金弥哦地一叫,追着金二围着院子跑。庭妩道:“走,我们回去。”孙瑶道:“好,好,快走,这地方我一下都呆不了。” 夜晚,墨宁一路风尘进入皇城,戴着面具拿出皇帝给的玉牌,直接进了皇宫。刚入慧集殿,一群蒙面的绝顶高手便围了上来。墨宁一愣,并没有出手反抗,只是有些诧异。两名蒙面的高手将墨宁押到宫虬的面前,其中一名将墨宁身的腰牌扯了下来交给宫虬。 宫虬满眼都是忧伤和失望。墨宁看得心惊:“皇上,这是出了何事?”宫虬只说了一句:“你太让我失望了。”手一挥,墨宁便被押走了。墨宁看了看走的路:“这是要将我押往大理寺监牢?”没人吭声。其中一人,刀柄重重地打在墨宁背上。 墨宁闷哼了一声,抽了口冷气,看了看两人:“宁器大人在何处?”那两人冷笑一声:“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墨宁边走路边想:“宁器和宁生都被抓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进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花红柳绿,明艳生辉,放眼望去,湖面潋滟。墨宁面上微微一笑:“朱知由,你倒是个人才,大理寺的秘牢设在皇家花园内,看似风景秀美,实则暗器遍布,插翅难逃。” 朱知由隐在花间观察着墨宁:“皇上亲下秘令秘捕此人,为何此人看着像国柱将军墨宁?”在另一片隐密的地方,宫寒深看着墨宁,脸上片悲伤。宫再叙笑着说:“是此人送你回宫的,你就安全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太过蹊跷 宫寒深愤怒地看着宫再叙:“你想占据太子之位,不用这样,你杀了我便是。”宫再叙笑道:“原本你只要死就可以了,可是现在你死不了,也活不成。”宫寒深脸上露出一丝惨笑:“父皇为什么不喜欢你,因为你是个变态。” 宫再叙笑道:“父皇喜欢你又如何,不过是个废物。嗯,宫虬么,我真不在乎,他也快了。”宫寒深感觉到一阵阴冷直入骨髓:“你,你,你要对父皇如何?”宫再叙道:“如何?那要看我心情了。”宫寒深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着宫再叙:“所以,先前的孝悌温良,你都是装的?”宫再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宫寒深,转身离开。 墨宁被推进了秘牢内,嗒一声,铁牢被锁上,几声脚步远去,哐地一声,秘牢的外门被锁上了,周围安静了下来。墨宁听了一下,暗运内力,手上的镣铐便断了,走到铁牢边,用力一扭,锁断了。 墨宁走到一间牢房前:“宁器。”铁环相撞的声音传了过来,速度却是极慢,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好一会儿,一个浑身是伤的人站起来,走到了牢门口,满脸悲伤,压低着声音道:“将军,你怎么进来了?”几声咳嗽,咳出血来。 墨宁赶紧给了宁器一颗凝香丸:“吞下去,他们对你用刑了,为什么?”宁器苦笑一声:“照看皇城不力,导致小公主宫如雪被掳。宁生也被抓了。”墨宁道:“我知道,他就在你隔壁。受了很重的伤。”宁器道:“将军,你为何要进来?”墨宁道:“得知你和宁生被捕,我着急入京,一入京,就被皇上关进来了。” 宁器沉思了一下:“将军,此事太过蹊跷。那日下午,皇上和宫如雪在梅园赏过梅花,晚上二更,宫如雪便不见了,满屋丫鬟皆睡得不省人事。我和宁生进了宫如雪的房间,看到地上有些黑色的粉末,本想用手捏起来,细看,却看到那些粉末消散在了空中。我顿时浑身松软,意识无法集中。” 墨宁站着凝思了一会:“你先运气疗伤,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宁器点头道:“那黑色的粉末倒底是什么?以我和宁生的内力,一般的迷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我们的筋骨瘫软。” 墨宁道:“目前不知是何物。只知雪梅花可抑毒性。保护好自己,我去看看宁生。”说着走出了牢房,走到隔壁,手上内力一运,锁便松落下来。宁生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墨宁探了一下宁生的鼻息,倒抽口冷气,往宁生嘴里塞了颗凝香丸,将宁生放到床上,抬掌给宁生输送真气疗伤。 宁生微微睁开眼,看到是墨宁时,忍着痛哆嗦着说:“将军,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密牢,你快走。”墨宁道:“你和宁器暂时不能出去,要想法保全自己。我会救你们的。”宁生苦涩地笑道:“将军,感觉不在你身边,我就在了废物。”墨宁眉头微皱:“宁生,事情很复杂,保全自己,留你还有大用。” 第六百一十六章 真下手了 墨宁出了宁生的牢房,一直往外走,穿过幽深、昏暗的过道,一道水光在墨宁眼前恍了一下。墨宁眼光一闪:“这秘牢竟然设在湖底,大理寺的秘牢竟藏得这么深?”墨宁拧开监牢的最后一道门,观察了一下周围,身体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慧集殿内,宫虬突然咳嗽了起来。洪公公赶紧端来茶水:“皇上,是否传御医来?”宫虬喝了口茶水:“你将那雪梅花煎点茶水来喝,我脑袋晕沉。”洪公公也有些咳嗽了,强忍着,取雪梅花煎茶。 墨宁一闪身,入了慧集殿内,细细察看了一下,很多地方都有一些黑色的粉末,书案上有一个小布囊,边上还一些黑色的粉末:“下手这么快。”又看向宫虬的脸色:“皇上的心神已经被迷了。” 洪公公的声音传来:“这梅香茶还真是不错,老奴试了一下,竟然不咳了,皇上,你也会好起来的。”墨宁赶紧给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宫虬喂了一颗凝香丸,闪身没在了黑暗中。 洪公公给宫虬端来梅香茶,一看宫虬竟然浑身瘫趴在桌案上,一动也不动,不禁吓得手直抖,忙走了过去,连声唤道:“皇上,皇上。老奴这就传太医。”宫虬有气无力说:“扶我去床上休息。” 洪公公几乎是哭着说:“皇上,你这是太劳累了?梅香茶来了,皇上您先喝一口。”说着喂宫虬喝了盏梅香茶,也不敢声张,便扶着宫虬去床上躺下,掖好被子,便慌慌急急地往外跑去。 墨宁在暗处观察着宫虬的气息,宫虬脸的暗淡之气渐渐消散,轻吁了口气,轻轻走出慧集殿,避开守卫的视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洪公公领着一名御医快速地走进慧集殿内:“快,快给皇上看看。” 那御医把着宫虬的脉,仔细地看着宫虬的脸色,过了好一会儿,才郑重地说:“洪公公,你刚才说皇上晕倒了,我看完全不像。皇上体内气息平稳,脉搏沉稳有力,身体好得很。”洪公公整个的身心放松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太子殿内,有人匆匆进来,走到宫寒深耳边轻轻一说。宫寒深的脸色立即变得惨白:“他,他真下手了?”“洪公公去请御医时很慌张。”那人回话。宫寒深喝酒了一杯梅香茶:“才过了几个时辰?他是如何下手的?”那人道:“宫再叙去了趟慧集殿,只说了几句话,落下了一个香囊,其余什么都没做。太子,要不要去告诉皇太后?” 宫寒深道:“他警告过我,我告诉皇祖母的日子,便是皇祖母的死期。”那人道:“太子殿下,他给你下药了,你为何会没事?”宫寒深脸上一片灰暗:“他只是不想我现在就死,你可看到宫如雪房里的丫鬟都没了?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那人脸上一片悚然,走出去时,抚了抚手臂。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朱知由看着魏先荣,犀利的眼神盯着他:“魏大人,你躲得好辛苦。”魏先荣道:“小的,不,不是什么大人,小的只是个花匠。” 第六百一十七章 手段特别 朱知由脸上透出一丝冷笑:“确实,你已经不是大人了,死了嘛。”魏先荣脸色一变,强装镇定:“别,别胡说,小人一直活得好好的。”朱知由道:“对,活得好好的,必竟那是口空棺才。要不要我替你向皇上递个奏折,官复原职啊?魏先荣?” 魏先荣瞬时抬眼盯着朱知由:“朱大人,抓我一个死人有何用?”朱知由一笑:“魏大人,不装了?我不是要抓你,而是要救你。”魏先荣惨笑道:“救我的人还未出世,就凭你?” 朱知由眼神一扬:“魏大人这是自知犯了大罪,罪无可恕啰?”魏先荣面容一收,满脸无奈:“同朝为官,我都死过一回了,你怎么就不愿放过我呢?” 朱知由:“你不过替人办事,罪不至死,为什么这么害怕呢?”魏先荣脸上的无奈又深了一层:“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朱知由笑道:“是不是说了,会死得更快?”魏先荣道:“知道,你还问我?”朱知由道:“不说?我现在就让你死,反正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再死一次又可妨?” 魏先荣无奈得脸皱成一团:“朱屠夫,你刚才说救我,现在说要杀我。你还真是屠夫,一念生死啊。”朱知由道:“不错。知道就好。”魏先荣一脸绝望,瘫在椅子里。朱知由只是看着他,脸上一派轻松。 狐都草原上的篝火熊熊地燃烧着,旁边的烤羊肉滋滋地冒着油泡,一阵香气直钻缑修吾的鼻孔。缑修吾吸耸了一下鼻子道:“让我吃饱了,我就让你们捆,否则你们就等着挨打吧。” 负责要捆抓缑修吾的人说:“二皇子,你就别耍赖皮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这是奉命行事,也是为了你好。汗王下了死令的。”缑修吾笑道:“我不管,下死令捆抓我,抓回去再打一顿。亏他想得出来?反正,我要吃饱了再挨打。” 那人无奈地抓了一下脑袋:“好,好,好,让二皇子你吃饱。”说着,走过去,一阵叽叽哇哇,然后提着一只羊腿走了过来。缑修吾接过羊腿,邪魅一笑道:“好,看在羊腿的份上,保准不让你们挨打。” 那人看着缑修吾的吃法,皱了下眉头:“二皇子,这吃相和你这形象太不配了。”缑修吾一笑道:“这就不相配了,等一会儿,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相配。”旁边一个老者笑着说:“二皇子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汗王的手段确实有些特别。” 缑修吾一幅痛不欲生的哭丧样:“老叔,只有才知道我的惨。”饶是那老者还不由地抚了抚手臂上倒竖的寒毛。缑修吾看了看那老者,转身就往回走。那群负责捆抓的人转瞬张开一张大网盖了过去。缑修吾道:“好,你们专业,这么多年,你们每次都这么干,难道就不知道换个方式。”那群人笑道:“二皇子,您也说了,是专业的。” 缑修吾拖着张网转了个身。那老者道:“二皇子,这都到门口了,你自己进去领罚吧。”缑修吾斜了他一眼道:“难道,你每次不是这么做的?”昂然地拖了张网进去了。正喝酒的缑嘎辛放下酒杯,冷冷地说:“逆子,你倒是回来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我们回家 缑修吾哭丧着脸道:“父汗,我都这么大了,您还来这一招,我还要不要娶媳妇?”缑嘎辛一听,气得抓起酒杯猛地砸向缑修吾:“你还要脸?你知道脸字怎么写的么?来人。”缑修吾也一愣:“这句话怎么就不灵了?”一群人冲了进来,架起缑修吾便绑在了殿外的一根大柱上。 缑修吾笑着乞饶道:“各位,长得那么帅,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哗地一声,一桶混着羊尿的羊粪便浇到了缑修吾:“二皇子,汗王生气了,这羊尿羊粪里还掺了些蜂蜜。”缑修吾脸上一惊:“怎么还加了蜂蜜?!这草原上的蚂蚁嘴巴像铁钳一样。”“这只是第一桶,二皇子,请等着。汗王说,若你能熬住三天,他就敬你条汉子。你所犯的错一笔勾销。”一群扇着鼻子走开。缑修吾哭丧地低头看着自己,再抬头看看了远处燃烧的篝火,眼底闪过一片阴寒,透过黑夜,投向了茫茫的紫焰部。 孤跋宇拍着手,笑着走了过来:“精彩啊,二弟。”缑修吾笑道:“精彩么?大哥眼睛真是瞎得厉害。”孤跋宇脸色一阴:“二弟啊,我好心来看你,还给你备了酒肉,既然二弟说我眼瞎,那就,算了吧。”端着酒肉而来的人,看到孤跋宇的手,转头又往回走去。缑修吾嘴角一勾道:“大哥,自以为能躲得掉么?” 孤跋宇道:“这又关我何事?”缑修吾神秘地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哥,你说是不是?”孤跋宇脸色一变:“难道他知道什么?如此隐秘,怎么可能?现在面髓虫都绝迹了,他怎么知道真假?难道父皇是为了雪梅枝罚他。”孤跋宇笑着说:“大哥,慢走。” 庭妩和宫苍虚带着一路人进了京。庭妩看着原都城,眼神满是迷茫。宫苍虚道:“庭妩,若没有去处,随我回螭王府,你该回家了。”庭妩一愣:“螭王府,我家?”孙瑶一脸不高兴地说:“虚哥哥,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领一个女子回王府呢?” 宫苍虚看了一眼孙瑶和朱玉罄,停了一下,轻笑道:“庭妩姑娘,没有去处,螭王府大。”孙瑶道:“不就几个人嘛,去丞相府,也挺好的,我正好没人玩儿呢。”庭妩看着孙瑶:“你竟是丞相之女?”孙瑶笑着说:“是呀,我和虚哥哥可是门当户对呢。走嘛,去我家。”宫苍虚的脸瞬间就寒了下来,正要开口:“瑶……” 宁庭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拉着庭妩的手,抬头看着庭妩的脸说:“娘亲,我们哪儿也不去,我们回家。”庭妩道:“回家?回哪儿?”宁庭道:“回将军府呀。娘亲,你的失忆症还没好吗?没关系,宁庭知道路,走吧。”宁庭拉起庭妩就要走。 庭妩道:“好,我们回将军府,宁庭带路。”戴着黑面纱的朱玉罄想了一下,还是跟着庭妩而去,金弥驾着马车也跟了过去。孙瑶看着宫苍虚道:“虚哥哥,你刚才想说什么?”宫苍虚心底一片失落:“我忘了,不记得说什么了。走,我送你回家。”孙瑶已经耷拉下的脸立刻染上喜色:“虚哥哥,你对我真好。” 第六百一十九章 将军夫人 庭妩一行人往将军府走,宁庭一路上蹦蹦跳跳和金弥、金二追逐打闹着。走到府门口,宁庭抬头一看:“咦,怎么没有守卫哥哥?”朱玉罄抬眼看向将军府:“怎么如此安静,快过年了,将军府为何没有半分喜色?” 宁庭拉着庭妩往里走,进了大门,一群正地洒扫的侍仆看到是宁庭,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高兴地说:“唉,宁庭,你回来了!”笑着,却落下泪来。宁庭皱了一下眉:“为什么要哭?娘亲回来,要笑的。”说着,抬头看向庭妩。 那几个侍仆赶紧抬头看着庭妩道:“将军夫人,对不起,我们不该哭的,您回来了就好。”说着赶紧把眼泪擦掉。宁庭一笑。庭妩一愣:“将军夫人?怎么就成了将军夫人了?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将军府的氛围有些不对。” 庭妩看着侍仆道:“快过年了,府里为何如此寒凉?”那仆人道:“先前将军伤重不治。如今宁器和宁生也被下狱了。”宁庭一听,着急了:“宁器哥哥和宁生哥哥怎么了?” 侍仆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宁器和宁生进皇宫当差,就没回来。后来,听说被下狱了。主子们这一个个都,我们实在是想着主子们的好,不想看着将军府荒废了,就想着留下来收拾打点,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就都回来了。”那人说着便落下泪来。 朱玉罄和王晚柔听着,内心感动,不由地眼眶都红了。朱玉罄看着庭妩道:“没想到您竟是将军夫人,失敬失敬!只是这向来不近女色的国柱大将军现在已故,你带着宁庭要怎么……”宁庭看着朱玉罄,脸上有一丝笑意。庭妩听着这些还是有些茫然。 朱玉罄看着宁庭突然顿住了,猛地又接着说:“宁庭,你的那个爹爹,是你的继父?你娘亲这么快就给你找了后爹?可怜,我们的国柱大将军。”庭妩实在是听懵了:“继父?后爹?我……”庭妩眼睛乱划,完全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去想。 朱玉罄猛拍了一下脑袋:“国柱将军,不近女色,原来都是假的。那三公主宫意阑岂不是一片痴心错付?”庭妩道:“国柱将军,三公主?他们是一对吗?”宁庭道:“朱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认识三公主?我爹爹只有我娘亲的。” 府里的侍仆白了一眼朱玉罄:“你是谁?虽然,我们将军故了,但你也不要诋毁他嘛。”朱玉罄被一说,瞬间清醒了,吓得敢紧捂住嘴。王晚柔道:“你认识三公主?”朱玉罄赶紧说:“不,不认识,我胡说的。” 庭妩皱了一下眉头道:“快过年了,给府里添点喜庆的色彩吧。”侍仆们道:“好的。将军夫人,我们去摆些鲜艳的花儿,采办些年货回来。”刚走出门,宫苍虚急急地走了过来:“不用去买了,我已经全部备齐了。”手一招,一咱的家丁把物品都堆在了庭院了。 第六百二十章 是不懂么 庭妩道:“小王爷,你这是?”宫苍虚道:“螭王府过年的东西,我全搬过来了。”庭妩一愣:“那,螭王府如何过年?”宫苍虚道:“我母妃会再办的。”众人都看着宫苍虚,自然懂,朝着庭妩摇摇头道:“将军夫人?” 庭妩看了一眼侍仆,岂有不明白的:“国柱将军倒是挺得人心。这人都故了,下人们还护他的颜面。”微微一笑道:“螭王府给将军府备办过年物品,于礼于规都不合,小王爷,还请带回去。” 宫苍虚看了眼周围的人道:“将军夫人?你们将军几时娶过夫人?”侍付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宁庭跑跳过来:“她是我娘亲,国柱将军是我爹爹,她自然就是将军夫人啊。苍虚叔叔,你是不懂么?” 宫苍虚看着宁庭一笑道:“行,叔叔听懂了。这些是叔叔送给你过年的东西,你收下吧。”宁庭道:“叔叔,你听懂了,就好。您和我爹爹一般大,我爹爹又……,你送这么多东西给宁庭,别人还以为你是我爹爹,那我岂不是对不起我爹爹了?叔叔,带回去吧。宁庭多谢了。” 侍仆们松了口气。戴着面具的墨宁站在屏风后面,看着宁庭一脸笑意:“好儿子,爹没白疼你。”宫苍虚想了一下道:“是我唐突了,庭妩,过几日,我再来看你。带走。告辞。”走之前,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庭妩。王晚柔看着那眼神,心里发酸,只是没人注意到。 侍仆们围过来,抱着宁庭道:“小宁庭,你太棒了,怎么这么会说话呀?我们的将军夫人,怎么能他人惦记呢?”宁庭呵呵地笑了起来,眼睛都笑眯了:“我没把娘亲护好,我不就没娘亲了,再说,爹爹也会揍我的。”侍仆们一听,神情暗淡下来:“要是将军活着就好了。”墨宁手伸过去,要掀帘子,又收了回来。 庭妩道:“出去采办过年的物资吧。”王晚柔道:“姑娘,我也想去。玉罄,陪我一起去吧,我还没来过原都呢。”朱玉罄赶紧摆手道:“我不去,不去,你和他们一起去吧。”王晚柔跟着众侍出去了,将军府安静了下来。宁庭跑到后院玩去了。 墨宁落在宁庭面前,宁庭一看:“爹爹,你回来了。”墨宁道:“你把娘亲带过来,我们去墨阳居。”宁庭一听:“嘿,好,墨阳居比将军府好玩多了。”宁庭蹦蹦跳跳地跑到庭妩身边:“娘亲,爹爹回来,我们要去另一个地方,很好玩的哦。” 此时爹爹两个字落在朱玉罄耳里有了不同的意思:“爹爹,难道那个戴着面具男人是墨宁将军?他还没死?没死,戴着面具做什么呀?皇上亲发的讣告,他若活着,岂不欺君?那国柱将军活着也不用戴面具呀。”朱玉罄绕着绕着,把自己给绕糊涂了,不停地揉着脑袋。 墨宁看着朱玉罄,眼光闪了一下:“玉罄姑娘家在京城,可以回家,不用呆在将军府。”朱玉罄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不,不,不,我不回去。将军府挺好的。”墨宁道:“那就麻烦你看着将军府。” 第六百二十一章 无从查起 宁庭拉着庭妩过来了,墨宁微微一笑,伸手牵过宁庭:“用轻功。”宁庭看着墨宁和庭妩,兴奋地笑了起来:“好,可以飞了。”三人同时起步,三二下就消失在了朱玉罄的视线里:“还真是一家子。这个面具?算了,不想了。” 三人落在墨阳居内。庭妩仔细地打量这着这里,看着窗外连绵的山峰,炫丽的花色顺着山势层层点染,隐隐有瀑布流泉的声音,山间腾起层层的迷雾,丝丝缕缕飘散着。墨宁道:“喜欢吗?”庭妩脸上欣喜的表情掩藏不住:“喜欢,有如仙境一般,人间竟有如此佳所。” 墨宁微微一笑:“我是偶然发现这里,然后就住了进来。当时,我也以为是哪位仙人的居所呢。”庭妩走到室外一看,庭院下一处碧潭清幽深邃:“我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墨宁一笑:“当时,我也觉得有熟悉的感觉,好像梦里有过的一般。” 庭妩看着墨宁:“刚才,你为何要施展轻功?”墨宁笑着看着庭妩道:“你发现什么了?”庭妩道:“反常。悄然入家,却戴面具;有大门不走,偏要翻墙。当众不出现,还要躲到这世外之地来。”墨宁点头道:“嗯,说得都对。当个医者,太委屈你了。” 庭妩微微一笑:“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墨宁神情一敛:“太子的女儿宫如雪在寝殿内被人掳走,当时不过二更,时间尚早,竟无人发现。当晚当值的宁器、宁生在现场看到了黑色的粉末,却说不清,受牵累入狱。我一入慧集殿,皇上一句话没问,就下令将我下狱。皇上中了迷神粉,差点就死了。” 庭妩道:“那迷神粉,时间一久,会消失得无形的。”墨宁道:“正是这样,事情好像根本就无从查起。皇上最信任的大理司长官朱知由的女儿朱玉罄不肯回家。朱知由本人也找不着。” 庭妩道:“你已经下狱,怎么出来了?”墨宁道:“牢狱根本困不住我,那些锁我都能拧开。不过,我暂时还得回狱里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庭妩盯着墨宁看:“还有呢?”墨宁看着庭妩微微一笑:“怕你们娘儿俩闷,带你们来这里玩玩。”庭妩一笑道:“你得要小心,保护好自己。我就在这里炼凝香丸。”墨宁道:“很好,这里清净,而且,后山上还有一处房屋,当中摆放着大药炉,走,去看看,是否能用。” 两人一路走到山上,一座精致典雅的屋舍立于其间,玲珑窟窍。庭妩推开门,里面一尘不染,药炉古雅,似已有漫长的年岁:“你让人打扫过?”墨宁道:“不曾。不过,这门一直关着。”庭妩一笑:“你看这玲珑窟窍的,这屋舍的顶也是若有还无的,关不关门,有何区别。” 墨宁道:“药炉能用就好。”庭妩道:“嗯,特别是现在,行事不便,有用就行。”围着药炉,睁着眼睛,仔细察看了一圈,道:“嗯,挺好的,肯定能用。只怕还是哪位神仙用过的呢。”墨宁一笑:“你说是就是。”庭妩也是一笑。 第六百二十二章 缘分匪浅 墨宁看着庭妩的笑,只觉得整颗心都跟着恍动起来,静静地走过来,在庭妩额上亲了一下:“将军夫人,谢谢你维护我的颜面,等我。”庭妩看着墨宁,看着墨宁的眼睛的自己,心荡了下,踮起脚,亲了下墨宁的脸:“小心,有事,回来告诉我。” 墨宁点了点头道:“好。等我。”庭妩道:“我,我等你。”声音小得连自己也听不到,墨宁却听到了,笑着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庭妩白了墨宁一眼:“我说,我和宁庭等你回来。”墨宁眼眉一挑:“你说的不是这个,你是说‘你等我’。”庭妩的脸一下就红了。 墨宁捧起庭妩的脸,慢慢地靠近,两人都听到了彼此心跳的声音。阳光斜透过树间,照在轻吻着的两人身上,感受着两人火热的气息。许久,墨宁才松开,把庭妩拥在怀里,在庭妩耳边道:“我总觉得你我缘分匪浅,总觉得你我已经历尽沧海桑海,总觉得这苍茫世间,我想要守护的唯有你。” 庭妩脸上微红,转身看着墨宁道:“不知道为何,自从看到你,我眼里、心里便只有你。”墨宁闻罢,内心震动,眼里氤氲出水雾,搂着庭妩的手不禁发抖:“庭妩,我好像等这句话,等得太漫长了。”庭妩有些惊疑地看着墨宁,抚着墨宁的脸道:“你不相信?”墨宁一把将庭妩搂在怀里:“不,我相信,我只是太激动了。” 宁庭走了过来说:“娘亲,你眼里、心里只有爹爹,那宁庭怎么办?”庭妩蹲下抚摸着宁庭的头说:“当然也有小宁庭呀。”宁庭听,长长地吁了口气:“我还以为娘亲又要撇下宁庭了。”庭妩声音轻柔地说:“怎么会呢?”宁庭眼里却盈起了泪水:“娘亲从那鼎上跳下去,就没想过宁庭会没娘亲吗?” 庭妩吃惊地看了一眼墨宁:“你把我掉下悬崖的事同宁庭讲了?”宁庭却哭着说:“不是悬崖,是一个大鼎。”宁庭的哭声让庭妩心里不安。墨宁抚着宁庭的头说:“宁庭不哭,宁庭不是说要保护娘亲的吗?爹爹有事要忙,你陪着娘亲炼凝香丸,要保护娘亲不受打扰,好不好?” 宁庭:“当然好,只要能呆在娘亲身边,当然好。爹爹,你可要小心。”说着,从怀里掏出小囊袋,塞到墨宁怀里,还轻轻地拍了拍:“爹爹,你要随时带着凝香丸。宁庭怕爹爹受伤。你若是不受伤,娘亲就不会从鼎上跳下去了。” 庭妩和墨宁再次目光碰撞,吃惊、疑虑、担忧掠过心头。庭妩搂着宁庭:“宁庭,不怕,再也不会了。娘亲再也不会丢下你的。”宁庭不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庭妩怀里,小肩膀轻轻地耸动。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庭妩朝着墨宁使了个眼色。墨宁转身消失在了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里。 慧集殿内,宫虬看着桌案上的玉配,迷惑地看了一眼洪公公:“这玉配从哪儿来的?”洪公公道:“皇上,您忘了?昨天那影卫一回来,您说了句‘太让我失望了’,便将他下狱了。” 第六百二十三章 花园秘牢 宫虬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说:“快,去带他来见我。”洪公公连忙应下,连忙转身出去。宫虬看着玉配:“我怎么会将墨宁下狱呢?怎么可能?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宫虬揉了揉太阳穴。 洪公公骑着马快速地跑到大理寺。正巧碰到朱知由骑着马飞奔而来,一看是洪公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洪公公,如此着急,是为何事?”洪公公道:“朱大人,来得正好。赶紧将昨天下狱的影卫带到慧集殿,皇上有话要问。” 朱知由一愣:“影卫?谁?下狱?”洪公公:“朱大人,充什么愣?皇上亲下口令的犯人,不都会押在大理寺内么?”朱知由道:“洪公公,可不能说笑话。昨天,我大理司未将任何人收监,哪里来的人给你呢?” 朱知由眼前却闪过戴着面具的墨宁被押的情景,心里想:“难道洪公公说的是他?可是那是皇家后花园。”洪公公着急了:“我不同你讲了,你带我去大理司监牢。”朱知由道:“好,我同洪公公一道去。”洪公公气吭吭地往前走。 皇家后花园的秘牢内。墨宁盘脚闭目打坐,宁生和宁器也在牢房内打坐。这时,一道阴寒的声音响起:“死透了吗?”回话的声音里打着颤:“死,死透了。可,可是,监牢的锁被、被拧开了。” 那道阴寒的声音道:“知道是怎么回事?”回话的声音道:“应该是昨天那个影卫做的。”那道阴寒的声音道:“去查实了吗?”“小,小的,不敢,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人,还、还在。”啪的一声响起,一声惨叫声在监牢内回荡。 一串脚步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墨宁看了一眼宁器和宁生,两人便倒在了地上。那道阴寒的声音从一个阴森可怖的面具下传了出来:“去看看。”宁器和宁生的牢房内各去了两个人,朝着宁器、宁生用脚踢了过去,宁器和宁生一声也不吭。回话声响起:“死透了。” 那阴森可怖的面具朝墨宁而去,看着墨宁牢房前落下的锁,发出阴冷的笑声:“皇上的影卫,确实不是吹的。只晚,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逃?”墨宁一笑:“皇上让我进来,自然会让我出去。”那阴冷的笑声让人觉得寒毛倒竖:“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随即一包黑色的粉末照着墨宁面门而去,随即便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刺向墨宁。 墨宁身形晃了一下,用手拨开刺过来的刀,腾起后退。那面具愣了一下:“赶紧毁掉密牢。”说完,身形像鬼魅一样欺向墨宁,身形像黑色的蛇缠在墨宁的身边,一柄短剑不停地刺向墨宁。 墨宁退牢室内退了出去,手臂上挨了一刀。那面具一路紧追。墨宁和那蛇形影对打,一阵拳脚相搏的声音响,那短刀“咣”地一声插入墙内。两人的身形在牢室外的监牢内飞速闪动,宁器和宁生只是看到两道影子在飞闪,不禁目瞪口呆。宁器道:“那阴寒面具的身手好诡异。真就像条蛇。若是你我,恐怕已成刀下亡魂。” 第六百二十四章 寒影大人 墨宁和那阴寒面具缠斗了一阵,猛地踢出去一脚。一道鲜血飞溅,划出一道鲜丽的狐线。那阴寒面具呯地一声撞在墙上,跌落在了地上。墨宁走上前去:“如此阴狠的招式,竟不像是人间武功招式,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阴寒面具内心惊惧不已:“迷神粉对他无用。我的蛇迷影对他无用。难道他识破了我的身份?不好,我这万年的修为不可断送,跑。”那阴寒面具发出嘶嘶的声音,竟然在众人面前消失了,那四人见状,便要赶紧开溜。 宁器和宁生从地上翻起来和身边的两人打斗起来,很快便将四人制服。宁器道:“说,这是什么地方?”那四人眼见,又亲历了这番打斗,早就魂不附体了,浑身颤斗着说:“我、我们,也、也不知、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跟、跟着寒、寒影大、大人来。” 就在这时,牢房晃动起来,石块纷纷落下,墙壁倒蹋。墨宁看着倒下的墙壁泛着莹白的光:“竟然都是人骨。”那四人吓得哀叫连连,抱头鼠窜,连宁器和宁生的脸都吓白了。湖水窜了进来。墨宁道:“走。”宁器、宁生跟着墨宁从水中一跃而出,回看,湖面呈现出巨大的漩涡,整个湖面都跟着晃动起来。 墨宁看着这巨大的湖陷入了沉思。许久,那四人从湖中浮了上来,随着浮上来的,还有一大片色彩尚鲜亮的衣服。那四人浮上来,慌乱之中抓住那些衣物求生,结果人霎间就沉了下去,再浮上来,看到是衣物,想起湖底的白骨,吓得只顾“啊啊大叫”,水忙脚乱地拍着水面,将那些衣物推得更远些。 皇宫的禁卫被吸引了过来。墨宁一看道:“走。”三人隐没在了密树绿叶间。宫再叙也走了过来,看着湖面的变化,气得脸都青绿了:“寒影,你这废物!”一群禁军走了过来:“二皇子,此处有危险,请速速离开。” 宫再叙生气地说:“皇宫重地,竟有此等事情发生!你们是领干赏的吗?”说完甩袖而去,心里却将寒影碎石万段了。没有这湖底密狱,有些事还真不方便。禁军将那四人拷起来,一番拷打,打得皮开肉绽,却只得出了一个说:“湖底有座秘狱,全都是人骨做的。那狱头寒影大人打不过带面具的罪犯,突然就无影无踪了,把秘牢也给毁了。那些罪犯全都逃跑了。简直是太诡异了。” 那些禁军听了个颠三倒四,迷迷糊糊,垂头丧气,却又寒毛倒竖:“要是宁器和宁生大人还在,就好了。这余卯大人带着禁军,还真是有些邪门。”话音刚落,几声惨叫声起,那四个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那些禁军面面相觑,然后才说:“余大人,这四人是人证,杀了他们,我们该如何交差。”余卯道:“皇宫重地,竟有如此阴邪之说,不杀了他们,留着他们造谣生事。皇上那里,我自会说明,与各位无干。去把湖里的衣物打捞起来,烧掉。”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不会天黑 大理寺内,洪公公一眼疑惑地看着朱知由:“还真没有,你不会把人给藏起来了吧?”朱知由拍了一下额头:“洪公公,我哪里敢藏皇帝亲令下狱的人?”洪公公犹疑地说:“那人到底去了哪里呢?”朱知由抱拳道:“还请洪公公不要迟疑,赶紧回禀圣上才是。” 墨宁和宁器、宁生走到皇家梅园。墨宁看着满园正烂漫盛开的雪梅花,顿住了脚步道:“快,趁着禁军关注点在那边,我们把雪梅花收集起来。”宁器、宁生一愣,想起先前墨宁的传话“广种雪梅树、收集雪梅花、熬煮梅香茶,暗配雪梅香囊”,道:“要做雪梅香囊?” 墨宁道:“不,是炼制凝香丸。”宁器道:“就是你给我们吃的那药丸。”墨宁道:“是的。”宁器道:“好,快动手,那药丸能救命。”墨宁使出玉雪雾蒙,那树上一朵朵的雪梅花像霎间脱离枝干,远远望过去,形成一片粉红色的雾霞。墨宁再掌风轻轻一推,那雾霞像识路一样,朝着宁器宁生张开的网兜飞集而去。 两个递送物品的宫女远远地从雪梅园旁经过,被墨宁的掌风带得发丝漫飘。一个宫女说:“这哪来的风呀?”“就是,这头都乱了,太后看到了要骂的。”“来,我们先放下东西,把头发整理好。” 一个宫女把托盘放到旁边,抬起头,一片粉色的霞光映入眼帘,不禁呆住了。一个宫女道:“看什么呢?竟就呆住了。”放下盘子,顺着视线看过去,也呆住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过神来:“走,赶紧告诉太后去。”两人急匆匆地往和坤宫而去。 庭妩牵着宁庭的手走在墨阳居后的小径上:“宁庭,我们快些走,恐怕得要天黑了。”宁庭笑着说:“娘亲,别担心,不会的。”庭妩看着夕照下被晚风吹动的花叶在轻轻摆动,散发着柔和的光,问着宁庭:“不会什么呀?” 宁庭说:“不会天黑呀。”庭妩吃惊地看着宁庭:“不会天黑?这里永远是有光亮的?”宁庭说:“娘亲,您第一次来,会有点奇怪。墨阳居和外面不一样,只有光线的明暗之别,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庭妩道:“那这里岂不是仙境?”宁庭道:“爹爹不知道,宁庭也不知道。” 庭妩抬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当天空的最后一缕太阳余光暗淡下去,一轮圆月缓缓升起,皎洁的月光像清澈的水柔和地浸润着墨阳居及周围的一切,雪光清冷地呼应着月色,所有的一切竟有了一种梦幻空灵的美。庭妩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看着幽深高远的天空。宁庭一声不吭地陪着庭妩,看着眼前的景象。 庭妩的身上腾起一缕缕淡淡的雾,在风中月光下摇曳起若有若无的影。庭妩拍了一下额头道:“我们得去采雪梅花,炼制凝香丸了。”宁庭一听,高兴地说:“娘亲,我也去。”庭妩道:“宁庭乖,我们是去偷皇家梅园的梅花,被抓了可就不好了。”宁庭道:“娘亲,你忘了,我是小孩子,谁会怀疑一个小孩子呢。” 第六百二十六章 出现祥瑞 和坤宫内,一位长嬷嬷正训斥两位小宫女:“贪玩的小蹄子,几步路,竟花了这么长时间?”两位宫女低着头:“长嬷嬷,宫里出现了祥瑞,您抬头看看梅园的方向。”长嬷嬷道:“祥瑞?”不由走到庭院,往梅园方向看去,眼睛里是一片霞光。 长嬷嬷赶紧走到蒲晓润身边,俯下身子在蒲晓润的耳边说:“太后,梅园方向在这大雪天的竟出现了一片霞光。”蒲晓润怀疑地看了一眼长嬷嬷,从躺椅上起身,往外走去。长嬷嬷赶紧给蒲晓润披上一件狐毛大氅:“太后,您慢点。”蒲晓润走得急,身上的一块芙容花玉配碰在玉帘上,发出一声清越的响声。 蒲晓润心里发慌,赶紧紧紧握住玉配。长嬷嬷不明所以,看着蒲晓润道:“太皇,没碰坏吧。”蒲晓润猛地一震,看了一眼长嬷嬷:“扶我出去。”站在庭院里,朝梅园西北方向看去。长嬷嬷道:“咦,那道红霞好像变小了。”蒲晓润攥着玉配道:“快,步辇。”长嬷嬷看了看天色,高声道:“步辇,掌灯。” 宁庭道:“娘亲,去梅园,怎么走?”庭妩道:“闭上眼,闻闻空中的梅香。”两人闭上眼,用鼻细细滤过空中的气息。宁庭睁开眼道:“娘亲,走,我知道了。”庭妩微微一笑,牵起宁庭的手,点地起飞。 夜色下,皇家雪梅园的上空。宁庭道:“娘亲,怎么有像梅花花瓣飘飞的云霞?”庭妩道:“是你爹爹在收集雪梅花。”宁庭眼睛一亮:“原来,爹爹在这里,快点,快点,宁庭还能帮点忙。”墨宁手掌一收,点地踏枝,飞停在庭妩身旁,满眼灿灿地生着光:“来了。正好,刚收完。” 宁庭有些失望地说:“爹爹,您不要这么快,留点给宁庭呀。”墨宁道:“宁庭,这是皇宫后花园,我们得赶紧走。”墨宁落到宁器和宁生的身边,一手提起一个大网兜,说:“走。”宁器道:“这里还剩两个,怎么办?这东西不沉,可是太大,使不上劲。” 庭妩朝着他们轻飞了过去:“我来。”宁生一看,高兴地说:“夫人,您来了。难怪刚才将军一下就没影了。”宁庭也跟了过来,一看,兴奋地说:“咦,宁器哥哥,宁生哥哥,你们在这里?” 宁器高兴地抱起宁庭说:“小宁庭,宁器哥哥,好久没看到了,长高了一点。”墨宁的耳边传来脚步声和话语声,忙说:“快走,有人来了。”四个人提起八个朱红的大网袋,腾在了空中。宁庭也跟了上去。 天色暗了下去,白雪的光让暗下去的天地间有了点亮色。蒲晓润匆匆赶到雪梅园,抬头看着天空,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天空。众人惋惜地低声道:“没了,可惜了。云霞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几团阴云。”蒲晓润身边一个有武功极高的侍女芙绿在蒲晓润耳边道:“太后,奴俾看到了几个人影。” 第六百二十七章 都看不到 蒲晓润阴冷寒沉的光看了眼周围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周围的侍女低声道:“怎么突然间这么冷了。”一个侍女怀疑地往前走去,拉起一枝雪梅枝,惊疑说:“怎么只剩秃树枝了。”众人这才抬起灯围到雪梅园里查看,都惊叫起来:“花没了!都秃了!”一个小宫女惊叫了起来:“啊!妖怪!” 蒲晓润迅速地从步辇上走了过去,一巴掌打在那小宫女的脸上:“妖言惑众!该死。”芙绿闪到那侍女的身边,手中寒光一闪,那小宫女倒在地上,好一会儿,一滩血水才渗透雪地,染红了一片。 长嬷嬷心领神会地训诫道:“雪梅花是太后命人摘走的,任何人不得胡说八道。”众人一时噤若寒蝉,低头瑟瑟发抖。蒲晓润淡淡说:“回宫。”好像一切都末发生过,那倒地小宫女融进了黑暗里,真如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一样。 墨宁带着几人进入墨阳居,将雪梅花都放到了后山顶的药炉亭内。宁庭欢快地跳着说:“宁器、宁生哥哥,你们的功夫修为又长进了,身上的气影又浓了呢。”宁器笑道:“短短几个月而已,我们又不曾闭关修炼,哪能呢?” 宁庭仰着脖子看着宁器,委屈地说:“宁器哥哥,你不相信?等会儿,你打坐时探一下气海就知道。不过,宁正哥哥可能比你更强一些。”宁生笑道:“怎么可能?宁正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使痊愈了,能恢复到先前就好了,怎么会突飞猛进呢?” 宁庭道:“宁生哥哥,你是问我吗?我只知道宁正哥哥已经是顶极高手,至于为什么,我真不知道的。为什么呢?”宁器看着若有所思的宁庭,笑着说:“走,我们打坐修炼去。”宁生道:“说来奇怪,每次来这里,我的修为都要更高一层。”宁庭拍着手说:“好,那你们可以经常来呀。” 宁器笑着说:“那不可能的。若不是将军带我们来,我连这个地方都看不到。”宁庭着急地看着宁器,眼睛里都有泪光了,小手在宁器的眼前晃了晃了:“宁器哥哥,你眼睛怎么了?这么大的地方你都看不到?你怎么了?” 宁器哭笑不得。宁生道:“宁器的眼睛没问题,我也看不到的。宁庭,你看得到吗?”宁庭惊讶地说:“我看得到呀。”宁器和宁生一脸惊愕。宁庭看着宁器、宁生说:“宁器哥哥、宁生哥哥,难道这个地方对你们是隐形的?对我却不是隐形的?难怪别人都进不来。原来是这样。” 宁器和宁生更加地惊奇了,以往跟着将军只在房中停留,不曾多想、多看,经宁庭这么一说,以一种惊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个花艳着锦、飞瀑流泉、绿树吐翠、雾渺宁静的地方。宁器道:“也许,这里就是真正的人间仙境。”宁生赞同地点点头。宁庭看着宁器、宁生的模样,咯咯地笑了起来。 第六百二十八章 混沌药炉 药炉亭内,庭妩道:“我准备炼药了。得要先点起火来。”墨宁道:“我去林子里捡些松枝。”说完便出去了。庭妩围着药炉打转,仔细地看着药炉:“古朴、典雅,却没有一丝烟火的痕迹,不会是个坏炉吧?又或者只是个摆设?”墨宁道:“点火试试看。” 庭妩看了眼墨宁道:“好,只能先试试了。”墨宁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打火点松枝放到炉下。那药炉看到烟火喊道:“别燻了,别燻了。”打了个喷嚏,那松枝噗地一下火就灭了。连续几下都如此。 庭妩拍了拍了药炉道:“原来,你真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呀?”那药炉自语道:“呸,瞎了你的狗眼。你才中看不中用呢。可惜我虽有了灵性,却五识末开,尚不能幻形,否则我早找她去了。啊,啊,啊我怎么转动起来了?” 庭妩的身子被转动的药炉带歪了,惊喜地看着药炉说:“墨宁,你点着火了?”墨宁叹了口气道:“邪门了,这火根本点不着。”药炉也是异常吃惊:“是她?是她回来找我了?一定是她,若不是她,若不是她身上的月药神息,谁能驱动我这混沌药炉?” 庭妩道:“不,不用了,墨宁,我可以炼制凝香丸了。”墨宁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转动的药炉:“这没点火的,行吗?”庭妩道:“应该可以,我试试。”庭妩浮坐在鼎旁,闭上眼,指尖的内力丝丝缕缕地进入鼎内。药炉缓缓地转动着,雪梅花像一条细流从大网袋中流入药炉内。药炉一阵激动:“是她,一定是她,她终于来找我了。” 墨宁惊奇地看着药炉,又看向闭目打坐的庭妩,只见皎洁的月色照在庭妩身上,一丝丝晶莹乳白的气息从庭妩的身体内往外溢散,又慢慢地聚拢到庭妩的指尖,和着雪梅花一起流入药炉内。墨宁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在云疆大石块上炼制月药的奚月,内心一片震惊:“庭妩怎么会炼月药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墨宁悄然坐在旁边打坐。一个大网袋软瘫在地上,又一个大网袋软瘫在地上。一颗药从药炉口滚落,墨宁猛地睁开眼,手一挥,一个大大的口袋张着大嘴接住了落下的药粒。皓月当空,庭妩身上弥散的月药越来越浓,那闭目静坐的姿态有如神只。墨宁看着庭妩,嘴角悄然上扬,眼里满是柔情。 凌晨,东方出现一丝红霞,月亮沉入西海。庭妩缓缓睁开眼,一身清辉,满面柔和。墨宁递给庭妩一盏清露:“不知为何,就想集一盏清露给你。”庭妩接过,轻轻一饮:“清甜怡人,残香暗浮。”墨宁一笑:“庭妩喜欢便好。” 宁器、宁生、宁庭三人一路往药炉亭而来。宁器道:“收功前,我探了一下气海,确实大有长进。”宁庭看着宁器道:“宁器哥哥,你身上的气影比昨晚就浓了些。看来这里适合你炼功。” 第六百二十九章 晶莹粉色 宁生道:“我也探了一下,是有长进。”宁庭看着宁生道:“宁生哥哥,你现在可以打赢宁器哥哥了。”宁生一听就笑了:“怎么可能,我一直打不过宁器的。”宁庭道:“你们试一下,过过招,就知道了。” 宁器看向宁生道:“来,试试。”两人双眼对视,同时抬起双手,展开手掌,推出内力。“呯”地一声,两人同时后退。宁庭在地上踢出一道痕,朝宁器走去:“十二步。”跑回痕迹处,朝宁生走去:“十步。宁生哥哥的内力更浑厚些。” 宁器愕然道:“我和宁生都是同睡同起同炼功,宁生你的功力增长为何这么快?”宁生道:“除了在密牢内,将军施内力救过我,我都和你同时修炼的。”宁器凝思了一下道:“也是将军无意中帮你打通了什么脉,总之是好事。” 庭妩远远看着三人:“宁器、宁生、宁庭,过来装药。”三人听到呼唤,一下就过来了,将凝香丸分四十粒一袋装入小玉瓶中。宁庭看着那些的凝香丸,拿起来闻了一下:“好香,比先前的都要香。”又拿起来看了看说:“这药丸竟成了晶莹粉色的,好漂亮。”众人一听笑了。 宁庭却认真地说:“宁器、宁生哥哥,你们吃一颗。”宁器道:“这命用来救命的,乱吃,可惜了。”宁庭道:“也许,这药不仅可以用来救命,嗨,试试。”墨宁眼前浮现庭妩身上的月药,道:“吃一颗,看看,药效如何?” 宁器和宁生各自吞了一颗,坐在旁边,缓缓运气,只觉得一股细流窜过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心里不禁一喜,脸上浮现笑容。宁庭看着墨宁一笑:“这药不仅可以救命,还可以提升修为。” 宁器和宁生睁开眼,相视一喜。宁器道:“确如宁庭所言,此药可以强筋健骨,充盈气海,提升武力值。”庭妩道:“那为什么先前的药没有呢?”墨宁心中也有疑惑:“药的功效确实如此,若是给了坏人,那可就麻烦了。”宁庭道:“也许坏人无福消受娘亲炼制的这些药丸。” 宁生倒是笑了:“都是人,都食五谷杂粮,为何我们能吃,坏人却吃不了?莫非这药能辨别忠善正邪?”墨宁道:“将这批药丸分一半送给各位宁字佐将,留一半在原都应急。”宁庭道:“爹爹,可不可以给我一袋。”墨宁道:“这药确实珍贵,你用来做什么?” 宁庭道:“爹爹知道的,金弥和金二可聪明、善良了,当然要用来救他们的。”宁器道:“一只猴、一条狗而已。”宁庭一听,看着宁器说:“宁器哥哥,他们也是生命,虽然猴子和狗狗,不像人会说话,可他们也会思考,会判断的,他们是好猴、好狗,是好的,我们都要救。”宁庭生怕墨宁不同意,急急地一口气说完,胸口还一起一伏的。 宁器听了一愣,摸了摸宁庭:“小宁庭,你说得有道理,将军平常就是这么教我们的。是我狭碍了。”庭妩道:“嗯,宁庭说得对。是该这样,心怀善念的万物都该得到帮助和救治。” 第六百三十章 现摘现煮 墨宁拿了一个玉瓶放宁庭的怀里:“收好,别让坏人拿走了。”宁庭摸了摸怀里的小玉瓶,像摸宝贝似的:“自然,这样特殊的凝香丸很难得的。想要再有,得要等到明年呢。这一年,我就用它救死扶伤了,能不宝贝吗?”众人看着宁庭嘟着的小嘴,听着宁庭的话,都笑了。 慧集殿内,宫虬看着宫寒深道:“太子,何事匆匆而来。”宫寒深仔细地看着宫虬道:“父皇,宫里的雪梅花开了,您可要多喝雪梅梅花茶。儿臣的咳疾因喝雪梅花茶都痊愈了。”宫虬道:“你来见我,就为这事?”宫寒深回想起宫再叙的话:“宫虬么,我真不在乎,他也快了。”不禁打了寒颤。 宫虬更生气了:“没事。赶紧把茫莽河堤坝的事查清楚。”宫寒深道:“父皇,茫莽河堤堤的情况已经查清,1亿2仟万两白银,只用了三分之一在工程上,只等着落实抓人了。大理司卿朱知由正在暗中紧查。前几日,我已把卷宗交给父皇了。”宫虬狐疑地翻了翻桌上的卷宗,揉了揉头:“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忘了。” 宫寒深看着宫虬,眼里浮现起肉眼可见的担忧。宫虬看了一眼宫寒深,不满地说:“太子,神情为何如此?怪父皇错怪了你?”宫寒深道:“儿臣没有此意。”宫虬脸色缓和了一下说:“那盐场的事查得如何?” 宫寒深一脸震惊,脸上现出一丝哀容:“宫再叙,你好毒。”脸上的哀容一闪而过,缓和着说:“盐场卷宗和茫莽河卷宗一同送来的,父皇您再看一下。”宫虬一听,直接翻看起案几上的卷宗,看到盐场卷宗上的数据,当场气得把茶盏扔了出去:“柱虫,查,查清楚!”宫虬气得浑身发抖。 宫寒深不敢作声,只是给洪公公使了眼色,用唇语道:“梅香茶。”洪公公赶紧转身离开,端来一盏梅香茶:“皇上,消消气,会查清楚的。”宫虬饮下梅香茶,感觉沸浮的心渐渐静下来。 洪公公见一位宫侍在外面站着,急得直搓手,走出去问:“何事?”那宫侍在洪公公耳边低语,洪公公脸色大惊,挥了一下手,那宫侍便匆匆离开了。洪公公急急地走了进来,差点摔倒,宫寒深赶紧扶住了。 宫虬道:“何事,如此慌张?”洪公公张口而出:“皇上,雪梅园的梅花全没了。”宫虬道:“梅花没了,有什么打紧,风吹……”话没说完,愣了一下:“你是说全没了?”洪公公道:“梅树全秃了,地上却一朵雪梅花都没有。” 宫寒深脸色惨白:“宫里可还摘有雪梅花?”洪公公道:“每天都是现摘现煮的。”宫寒深踉跄一下,差点倒在地上,赶紧扶住桌角。宫虬看到宫寒深脸色惨白,急道:“深儿,你这是怎么了?”宫寒深着急地说:“父皇,先前进宫的那位戴面具的影卫,他在哪儿?” 宫虬看向洪公公道:“我让你找的人呢?”洪公公道:“昨天,我把大理司监牢整个查看了一遍,都没找到人。朱知由大人说那影卫压根没进大理司。”宫再叙道:“人根本没进大理司,带走他的人不是朱知由,还能是谁?” 第六百三十一章 挺好玩的 宫虬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不是大理司的人,我亲下的令,谁敢带走?深儿,你是否知道什么?”宫寒深心想:“此时不能明说,父皇一下令,皇宫便会血雨腥风了,死的会是谁呢?但愿那影卫能活着出来,也许只有他能有办法对付那迷神粉。”宫寒深道:“我看到有人把他带到了后花园,那不是去大理司的路。” 宫虬道:“朱知由亲自带走的人,他玩的什么把戏?”宫寒深难过地看了一眼宫虬:“必须要找到那个影卫,否则,否则。”宫虬道:“太子,有话直说。”宫寒深道:“找不到他,原国恐有灾祸。”宫虬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宫寒深:“这个自然,我还用你提醒?” 禁军统领余卯站在慧集殿门口。宫虬点了点头。洪公公忙走出去将人带了进来。余卯抬手施礼,叫了声:“皇上。”又看了一眼宫寒深。宫虬道:“说。”余卯道:“昨日傍晚,皇宫后花园的御池内发生异动,是四个潜入皇宫已有月余的贼人搅弄的,他们在池水中造的施法台已经倒塌了。” 宫虬道:“潜入皇宫月余,施法台,你这禁军统领是如何当的?”余卯道:“皇上,小人余卯上任不过二旬,前任禁军统领是宁器。”宫虬沉默不语。宫寒深见状,不由问道:“除那四人,可还有人出来?” 余卯道:“太子,你是还想看到谁?莫非那四人做的事,你都知道?太子若是知道什么,请告诉余卯。”宫寒深想起宫再叙的话,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不,我不知道,只是好奇。”余卯瞥了宫寒深一眼,似笑非笑。宫虬道:“查出究竟是怎么回来,再来回禀。”余卯答了声:“是。”便转身离开,往花园深处的宫再叙的身影走去。 宫寒深再也撑不住,浑身发抖,颤抖着说:“父皇,那名影卫,没了。”宫虬道:“你是说影卫被那四人带走,关入了水下。”宫再叙泪流满脸,点了点头。宫虬勃然怒:“荒谬,朕见你平日稳重,此等荒谬之事,你竟然也信?” 一道人影从慧集殿疾飞而去,落在宫再叙身边,低语了几句。宫再叙哈哈一笑:“那就再煎熬他们几日,看困兽之争,无知之愚,不是挺好玩的么?去,再给他洒点。”那人影疾飞着朝慧集殿而去。墨宁远远地看了一眼宫再叙的背影:“难道是他?他能这个本事?” 窗外,一道人影闪过,一些黑色的粉末被吹进了慧集殿内,落在宫虬的身上。宫寒深一看,脸上血色全无,抬起衣袖把黑色的粉末往窗外扑去。宫虬道:“太子,你今日是怎么了?一些风吹进来的灰尘而已。” 宫寒深再也崩不住了,哭着说:“父、父皇,这不是灰尘,是,是迷神粉。”宫虬身子一怔:“胡说八道。来人,把逆贼拖出去崭了。”洪公公一听,吓得大惊失色,忙跪在地上:“皇、皇上,皇上,息怒、息怒。太子,不,不可以随意崭杀。” 第六百三十二章 此药珍贵 宫虬满目腥红,拔出剑来,剑指宫再叙:“胡言乱语,借机弑君,其心可诛。”举剑便刺向宫再叙,洪公公赶紧扑过去挡住,剑穿过洪公公的肩膀,血从剑端滴落。墨宁赶紧拿出一粒晶莹粉色的凝香丸遥遥地弹入宫虬嘴里。 宫虬没来得及反应,就吞咽了下去。一股清凉的气息弥散在宫虬的脏腑内,躁热的血平静了下来,眼里的血红渐渐消退,眸色变得清明。宫虬看了眼地上的洪公公和宫再叙,一脸诧异:“出了何事?洪公公,何人伤了你?”宫再叙和洪公公不明就里,看着阴晴不定的宫虬,浑身都瑟瑟发抖。宫寒深的眼神里更是透着一丝希望。 宫寒深的眼神向四周望去,屏风后面,墨宁的身影赫然挺立。宫虬一看,道:“让他进来。”宫寒深放下洪公公,走到门口,心里迸出一丝惊喜:“是你,那位影卫?”墨宁点了点头。宫寒深道:“皇上让你进去。” 墨宁走了进去,看了一下案几上、地上的黑色粉未,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眼神迷愰的洪公公,赶紧拿出一颗凝香丸塞进了洪公公的嘴里,起身后又递给宫寒深一颗:“赶紧吃下去。” 宫寒深只觉得神宇清宁,一股气流在身体内流窜,心内一片宁和。地上的洪公公慢慢地睁开眼,血色全无的脸变得红润起来,轻轻地唤了一声:“皇上。”宫虬显然已经想起了刚才的举动,满面愧疚地说:“老东西,是朕伤了你。朕这是怎么了?” 洪公公道:“皇上,是那迷神粉迷惑了你的心神,才会伤了奴家。但刚才影卫大人给我吃了颗药丸,感觉伤口处处清清凉凉,不觉疼痛了。”宫虬吃了一惊:“刚才那一剑是穿过肩膀的,为何会好得如此之快?” 宫寒深轻轻掀开洪公公的衣领,只见那剑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痊合,眼里闪出惊喜之色:“父皇,我们有希望了。”宫虬点了点头,却看到几案上黑色的粉末正在慢慢消失:“这迷神粉竟然正在慢慢消失。”说完,脸上一片凝重。 墨宁道:“可知道是谁洒下了这迷神粉?”宫虬道:“太子,让人去查。”宫寒深看了一眼墨宁道:“是,父皇。”墨宁道:“稍等。”说着,从怀里拿出几个瓷瓶,递给宫寒深一个,把剩下的几个递给了宫虬:“若是看到这样的粉末,就吃一粒药丸,可以保持清醒。此药珍贵,得来不易。” 宫虬挥了下手道:“影卫留下。”宫寒深和洪公公退了出去。宫虬道:“爱卿,你从何处得来的药丸?”墨宁赶紧道:“还请皇上恕罪。此药是由御花园的雪梅花炼制而成。”宫虬一笑道:“那雪梅花竟有些奇效?刚才朕脑子迷糊晕沉,现在已经清明宁和了。那这雪梅花也不算白偷了。” 墨宁道:“谢皇上容恕!”宫虬道:“那迷神粉是何邪物?竟能迷人心智?”墨宁道:“皇上,一定要小心,迷人心智,杀人于无形。” 第六百三十三章 哪能挡住 宫虬道:“如此凶险,到底是何人所为?宫中为何会有此物?若是被撒到民间,岂不是百姓遭殃?若是被撒到军中,原国岂不要亡?何人会有如此歹毒之心?” 墨宁道:“臣会去查。皇上。”宫虬道:“可有眉目?”墨宁眼前浮现出花园中的一道身影,还有宫寒深离开前的一瞥,犹豫了一下道:“目前没有。臣需要帮手,可否让宁器、宁生前来保护皇上?” 宫虬道:“你是说小公主宫如雪的失踪,与禁军统领无关,而是那迷神粉在作崇?”墨宁道:“皇上英明,宁器和宁生是因为武功修为高才活下来的。他们保护皇上,臣才放心。”墨宁点了点头。宫虬拿出玉佩交给墨宁:“这玉佩以后就是朕要收回,你宁可断头,也不能交还给我。”墨宁道:“皇上,这是怕我进不来?”宫虬点了点头。 宫再叙走进了自己的府中,撩起帘子,不禁愣住了:“你还末走?”那嘶哑的声音道:“这几百年来,我都隐于皇宫后湖之中,对这皇城的风物,习惯了,不想走。”宫再叙道:“寒影,以你的修为,爱在哪儿便在哪儿,凡人哪能挡住你?” 寒影道身子抖了抖:“你可知道前几日的那个影卫是什么来路?”宫再叙笑道:“寒影,你这声音禁发着颤,一个凡人你怕什么?”寒影道:“凡人?一个凡人能破了我的幻影殿?”宫再叙眼神一凝,狐疑道:“那你觉得他和你一样?”寒影道:“和我一样,倒是不怕。这万千世界,比我厉害的存在太多了。” 宫再叙噗嗤一声笑了:“寒影,你开什么玩笑?”寒影暗然道:“这上万年来,我是没遇到什么对手,但并不意味着对手不存在。”宫再叙道:“那你要如何?” 寒影道:“我要去找一件神器,也许只有那神器能杀了那影卫。”宫再叙道:“一个影卫而已,他若是你的克星,我便帮你杀了他。”寒影道:“那你便试试。”说完便走了出去。宫再叙只好道:“等你回来。”褚畔云走了进来:“寒影走了?”宫再叙笑道:“被一个影卫吓破了胆。”褚畔云皱了一下眉头:“看来,真是有事了。” 宫再叙道:“难道那影卫真是什么妖邪?母亲,你收着的桃木剑呢?”褚畔云拿出两把桃木剑递给宫再叙。宫再叙一看,便笑了:“母亲,你说这剑能崭妖除魔?朽木而已。”褚畔云道:“寒影很怕这桃木剑。”说着便收了回去。宫再叙笑着摇了摇头。 狐都草原的汗王帐中,缑嘎辛盯着缑修吾道:“修儿,你倒是承认了父汗军帐中的雪梅花枝是你偷的?那云疆边境兵将手中的雪梅花枝从何而来?”缑修吾看着了一眼孤跋宇道:“父汗,那你可就要问大哥了?”孤跋宇脸色一变:“父汗,修吾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缑修吾道:“那雪梅枝自然也是真的。因为,我是从大哥的帐中偷的。”缑嘎辛看着两个儿子,气得捂着胸口说:“两个混账东西。来人!” 第六百三十四章 志不在此 缑修吾道:“父皇难道不想进原都去了?斩了我们俩个,谁帮你打江山。那雪梅枝没了就没了,那面髓虫早就绝迹了。我是看那雪梅枝没用,才摘着泡煮茶喝的。父汗也想要用来煮茶喝?我早就派人去边境摘了。来人,煮那梅香茶来。” 缑嘎辛听着缑修吾噼噼啪啪的一通话,哭笑不得:“雪梅枝没了就算了?那个叫庭妩的女子,你不要去招惹了。”缑修吾笑道:“我说,父汗怎么不罚大哥?原来是因为这事?难道父汗你也喜欢庭妩?” 缑嘎辛气得一噎:“你,逆子!”缑修吾道:“对了,父汗应该并末见过庭妩,谈不上喜欢?难道是因为你那原都的美人生下的儿子喜欢庭妩,就不许我喜欢?”缑嘎辛倒是不生气了:“你知道了?” 孤跋宇吃惊地看着缑修吾和缑嘎辛:“父汗,此事我为何不知?”缑嘎辛嫌弃地看了一眼孤跋宇:“修儿,以后你就在狐都草原继承汗位!哪儿也不许去。”孤跋宇一听怔住了,生气地看着缑嘎辛:“父汗。” 谁料,缑修吾呵呵地笑着说:“汗位让给大哥,我志不在此。”缑嘎辛道:“你还要去找那个庭妩?宁要美人不要江山?”缑修吾笑道:“自然是,父汗你关不住我的,我这就走了。” 一个碗直直地朝缑修吾砸了过去,缑修吾头一偏,啪地一声四分五裂,散落在地。缑修吾道:“反正都是您儿媳妇,父汗可不要偏心哦。”一个酒壶直接朝缑修吾咂了过去,咚地一声砸在缑修吾背上。缑修吾头也不回地远去了:“我再不出现,庭妩只怕真要成宫苍虚那小子的媳妇了。宫苍虚,你千里寻妻又如何?庭妩,我来了。” 墨阳居内,宁庭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说:“娘亲,我饿。娘亲,你饿不饿?”庭妩道:“我不饿。”宁器、宁生道:“我也饿。”庭妩抚了一下额头道:“好吧,回将军府吃饭。不等你爹爹了。”墨宁道走了进来道:“做什么去,不等我了?”宁庭跑过去抱住墨宁的腿道:“吃饭,宁庭和哥哥都饿了。”墨宁道:“走吧。” 一行几人走在原都的街道上,灯火通明,食物的热气在空中升腾,散发着透人的香味。宁器道:“今晚就是除夕夜了,今夜的原都是不夜城,灯树花火到天明。”宁生道:“可惜,我们逛不成了。将军要我俩进宫去保护皇上。”宁器道:“保护皇上是正事,看什么灯火,还不快走。”宁庭摊开手道:“唉,没人陪我玩了。” 宫苍虚拿着几串通红晶亮的糖葫芦走了过来:“庭妩。我正要去将军府寻你。”宁庭一看糖葫芦,眼睛一亮:“好香甜的味道。”还咽了一下口水。宫苍虚道:“宁庭,来,给你。”宁庭伸手去拿时,一只金灿灿的鸡腿伸了过来。宁庭咽了一下口水,伸手便要去拿,眼神去看到了缑修吾,手一偏就歪到了糖葫芦上:“谢谢叔叔。” 第六百三十五章 红颜祸水 缑修吾道:“这盐焗鸡腿特别香,来一支。”庭妩听到声音转过头,落入眼底的便是缑修吾那帅出天际的邪痞的脸:“缑修吾?”缑修吾甩了一下长发:“来陪你的。”宫苍虚道:“庭妩有人陪,用不着你。” 缑修吾看着宫苍虚一笑道:“别来无恙,小王爷,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墨宁皱了一眉头,转过头,看着缑修吾和宫苍虚,尽管戴着面具,寒气还是散溢了出来:“庭妩,有我陪就够了。” 宫苍虚和缑修吾都切了一声:“就你?本来就没表情,还戴着个面具,冰冷梆硬,像块坏铁板,哪有我们可爱?”宁庭捂着嘴嘲着正笑着的庭妩眨了一下眼。墨宁道:“两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已,还可爱?你俩有我帅吗?”庭妩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缑修吾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墨宁面前:“比帅?你真比我帅?这原都哪个女子不喜欢我?”旁边几个逛灯市的女子站住,围着缑修吾道:“好帅!”旁边的女子很快便看到了墨宁:“哇,这个更帅!只可惜戴着面具。”缑修吾一看,脸都气绿了:“别的女子的看法不重要,只要庭妩觉得我帅就够了。” 街道上灯树花火次第亮起,人们都走了出来,街道上异常热闹,人也越来越多。墨宁一时间竟被那些女子团团围住,有人竟要伸手摘下墨宁的面具。宁庭看着惊得目瞪口呆:“爹爹的魅力这么大,唉,红颜祸水,还连累了我的肚子。” 宁庭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口里直呼:“娘亲、娘亲。”声音却淹没在了人群中。宁庭叹了口气,看着花火,摇了摇头说:“无法理喻,这原都的女子只看脸的吗?可惜我爹不没脸吗,还带着面具呢。”宁庭的肚子又咕咕地叫了两声:“早知道这样,就接了坏叔叔的鸡腿了。” 余卯盯着宁庭看了一会儿,眼神里迸出光来:“这不是将军府墨宁的儿子吗?骨胳清奇,倒是块练剑的好料。哈哈,没想到吧,国柱大将军不是要护国吗?”手帕上倒上一点迷神粉:“少放点,别把他弄死了。”走到只盯着鸡腿看的宁庭后面,伸手一按在宁庭的鼻间,捞起宁庭就飞身离开。宁庭使劲地挣扎,只可惜人小,力气也小,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算了,不挣扎了,太饿了,没力气了。” 庭妩被挤到了缑修吾的身边,缑修吾一把揽住庭妩的腰,在庭妩的耳边轻轻道:“庭妩,我好想你。”庭妩被耳边的气息熏得脸红:“快带我出去。”缑修吾趁机贴着庭妩的脸道:“遵命,庭妩。”拥挤的人群一推,缑修吾真真切切地亲到了庭妩的脸上。两人都呆住了,庭妩道:“快,带我出去。” 缑修吾搂着庭妩,双脚一地上一蹬,两人落在了屋脊上。墨宁也飞身上了屋脊,一把拉过庭妩,庭妩一个重心不稳,紧紧搂住墨宁的腰,面具下的墨宁微微一笑。缑修吾生气地说:“你!无耻!”墨宁道:“我的媳妇,我自己护。” 第六百三十六章 你不妖孽 宫苍虚也腾了上来:“缑修吾,你浪荡公子,沾花惹草的本事不小。”缑修吾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庭妩突然意识到不对:“宁庭呢?”墨宁这才回地神来,着急地四下望去:“宁庭不见了。” 庭妩心口一下就空了,着急地说:“快,去找宁庭。”宫苍虚道:“缑修吾,都怪你这妖孽。”缑修吾道:“宁庭走丢了,怪我?怎么不怪你自己?你不妖孽吗?”墨宁牵着庭妩避开拥挤地人群,四下里寻找起来。 庭妩看到地上的黑色粉末,拉了一下墨宁道:“你看,迷神粉。”缑修吾的眼神也投了过去,脸色不由地一变:“糟糕,宁庭那小子,凶多吉少了。”眼神不由地看向庭妩。庭妩的眼神里透出一丝焦虑:“是什么人皇城底下抓小孩子?”墨宁抚摸着庭妩的肩膀,安抚道:“别着急,我再找找看。” 缑修吾道:“我们分开去找。”说着便朝另一个方向而去,走到一僻静的地方,攥着拳头,气恼地说:“哪个不长眼的畜牲,迷神粉竟用到我身边人身上了。”一路朝楚卉楼而去。正喝茶的楚卉一看是缑修吾,立即笑着娇滴滴地说:“二皇子?” 缑修吾勾起楚卉的下巴:“美人,久等了。”楚卉一扭腰肢:“久等,似你这般无情的二皇子,可不值。”缑修吾从怀里拿出一个玉镯:“是吗?不值?”楚卉一看那碧光莹莹的镯子笑道:“值。”说着,便往缑修吾怀里靠。 缑修吾一把搂住楚卉道:“你这里有没有抓过一个5岁左右的小男孩?”楚卉笑着说:“抓小男孩?怎么可能?抓小女孩,倒还有可能。”缑修吾道:“没有?”楚卉娇滴滴地说:“嗯。”缑修吾手臂撒开,便往外走。楚卉赶紧跟过去,缑修吾却没有了身影。 半夜,缑修吾几个起落,到了宫再叙的寝殿内。宫再叙推开怀里的女子,冷喝一声:“谁?”缑修吾咳嗽了一下,说:“我。”宫再叙掀开被褥披上衣服,走了出去:“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缑修吾道:“今天傍晚,你抓的小男孩在哪里?”宫再叙道:“抓小男孩,不是你要我做的事情么?”缑修吾道:“是么?你云余阁不要?”宫再叙道:“抓了人,难道会送到宫里来?”缑修吾道:“带我去。”宫再叙犹疑了一下:“现在不行。” 缑修吾道:“为何不行?”宫再叙冷冷地看着缑修吾道:“遇到你这么个草包,狐都草原离灭掉也不远了。”缑修吾邪魅地一笑:“那你就灭了吧,我不在乎。”宫再叙无语地看着缑修吾:“堂堂二皇子,对皇位不感兴趣也就罢了,现在你竟然连国灭了都不在乎了。” 缑修吾笑道:“争什么呢?最终不过是万具骷髅。”宫再叙道:“那你还找什么?”缑修吾道:“为了一个美人。”宫再叙道:“在我眼里,江山比美人重要。”缑修吾道:“行,那你别求我。”宫再叙拦住道:“明早就要逼宫,现在已是半夜,时间来不及。”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不入我眼 缑修吾眨了眨眼睛道:“好,也行,那你要保证那孩子活着。”宫再叙道:“这个容易。”转到书案上写下一句话,走到屋外,伸出手去,一只鸽子落在手臂上。宫再叙将信系好:“好了。”缑修吾递给宫再叙一个瓶子:“明早,皇室祭祖,你只需将这瓶迷神粉倾倒在祭台周围,这原都皇宫便是你的了。” 宫再叙道:“那,那些宁字佐将呢?”缑修吾道:“人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我的迷神粉早就已经送到那些人手上了。你东茫的60万大军已经在动了。”宫再叙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大事既成后,你要什么样的美女,我都奉送。”缑修吾道:“不用,那些庸俗脂粉还不入我眼。” 凌晨,庭妩头发凌乱,满脸憔悴地坐在屋脊上,眼里满是泪光。墨宁心疼地搂着庭妩说:“别着急,宁庭不会出意外的。迷神粉对他没用。”庭妩抬头看着墨宁:“可是我害怕,宁庭太小了,力量不够。你还记得南郡丢失的那些孩子吗?”墨宁道:“我会找到他的。” 庭妩回头看着皇宫的方向:“我有种不好的感觉,皇宫会出事,苍生会罹难。墨宁,我们该怎么办?”宫苍虚腾了上来:“庭妩,你还真是感觉对了。禁军和原都周围的军营昨夜有异动。” 墨宁看了一眼宫苍虚,对着庭妩说:“这么快。”庭妩着急地说:“若皇上罹难,世间便会是血雨腥风四起了。你快进宫去保护皇上。”宫苍虚脸上露出一丝阴狠:“我调府兵。”墨宁说:“可是宁庭怎么办?”庭妩道:“现在不是考虑宁庭的时候,快去。” 墨宁生气地说:“就因为宁庭不是你生的,所以你不在乎?”庭妩无奈地说:“我怎么会不在乎宁庭?天下苍生更重要。”宫苍虚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庭妩说得对,宁庭一条生命与万千苍生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墨宁一甩手,进皇宫方向而去。庭妩和宫苍虚紧随而至。慧集殿内空无一人,几个洒扫的小厮正扫着殿前的落叶。墨宁道:“皇上,去了何处?”小厮道:“昨夜三更起,皇上便领着众人去了祭台。” 庭妩道:“皇家祭台在何处?”墨宁已经腾身前往了。二人落在祭台处,只见祭台处已是血流成河,一众人都倒在血泊中。墨宁赶紧伸探宫虬的鼻息,摇了摇头:“咽气了。”宫寒深看到墨宁来了,苦笑了一声:“终、终是救不了原、原国。”便颓然地倒下了。 宫螭看着庭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庭妩,你,你来了。可惜,爹爹,不能守、守护你了。”庭妩看着宫螭,看着眼前的倒地的王公大臣,眼角的泪珠还是滑落下来,却又莫名地笑了:“母亲,你说不要报仇,有他们在,原国的百姓还有条活路,可是他们不争气,还是死了。” 宫再叙带着一群人匆匆而来:“全部拿下,乱臣贼子,胆敢谋杀皇上!”庭妩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二皇子,你好毒!为了皇位,你不惜滥杀无辜!” 第六百三十八章 穿心而过 宫再叙笑道:“曲庭妩,你有何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还有,这些人不都是你曲庭妩的敌人,当年曲神医之死,跟他们都有关的。我看,这些人是你害死的,是你为了报当年的曲氏灭族之仇。” 庭妩气得说不出话来,眼角的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宫苍虚此时匆匆而来,看到眼前血流成河的模样,大惊失色:“发生了何事?”宫再叙冷冷一笑:“何事?他们为报私仇,伺机刺杀了皇上、太子和文武大臣。” 蒲晓润匆匆赶来,看着倒在地上的宫虬、宫螭、宫再叙,心如刀绞,老泪纵横,颤抖着手抚着他们的脸:“螭儿、叙儿,你们怎么可以抛下我?我的虬儿,啊,是母后害了你呀。” 庭妩细细地察看着宫虬的伤:“剑创直穿胸口,却不足以一剑致命。凝香丸可续命。倒是这一箭,直接穿心而过,箭过无影,当场毙命。宫寒深的伤一模一样。宫螭身上剑伤无数,是为救宫虬挡剑被乱剑砍杀。看来,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宫虬和宫寒深。”庭妩细细地看着祭先台上的情形。宁生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庭妩走了过云,轻轻唤到:“宁生。”赶紧给宁生嘴里塞了颗凝香丸,然后嘘了一声。宁生看了一眼宁器,庭妩缓缓走了走,探了一下鼻息,也往宁器的嘴里塞了一颗凝香丸。 褚畔云远远地看着,狂笑不已:“蒲晓润,你也有今天!当年,你杀我褚家万人,将先皇、先皇后刺杀于祭先台,今日一并还给你!”宫再叙扶起蒲晓润道:“皇祖母,节哀,国不可一日无君。叙儿还需要您的帮助。”蒲晓润推开宫再叙,眼角有了一丝嘲意:“帮助?” 宫再叙满不在乎地说:“皇祖母,如今你可还有得选?太子身陨,六弟体弱,八弟年幼。莫非皇祖母想临朝?可你看一下周围这些站着的人。”蒲晓润环顾一圈,不禁有些颓然:“叙儿,你可要担起原国大任?”宫再叙笑着说:“皇祖母,您只管放心。来人,将这些刺客押下,收监,等候问崭。” 庭妩看着宫再叙:“我和他,刺客?”宫再叙满不在乎地一笑:“看情形,刺客自然不止两个。只是你们两个自作聪明而已。”庭妩一听不禁气笑了:“你凭什么这么说?”宫再叙看着庭妩:“曲庭妩,神医曲施之女,曲夷之孙,你来报当年之仇,胆气不错,手段狠辣,比起你母亲,你更有血性。”庭妩看着宫再叙一笑:“那你还知道什么?” 宫再叙无谓地说:“自然,你也是……”宫苍虚冷冷地说:“皇兄,你胡说八道什么?”蒲思柳正好赶到,冷冷地瞪了一眼宫再叙。 宫再叙笑着说:“自然,你也是小王爷宫苍虚的末婚妻。”庭妩看了一眼宫再叙:“是嘛,你替我安排的?可是,我不认。”宫再叙道:“不认,那就是死囚了。带走。”庭妩冷冷地说:“慢着,你可知道他是谁?” 第六百三十九章 再死一次 宫再叙道:“他是谁?重要吗?既然他刺杀了皇上,他就不可能活命。”庭妩道:“如此说来,你知道他是谁,你还敢这么做?”宫再叙道:“我知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我让他再死一次又何妨?” 庭妩气愤地说:“若你不知他是谁?你杀他,尚能理解。可你偏偏知道他是谁,你是何居心?”宫再叙道:“我是何居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杀了皇上。”蒲晓润道:“慢着,他到底是谁?摘下他的面具。”蒲晓润身边的人走上去,一把摘下墨宁的面具。 蒲晓润一惊:“国柱,你没有死?”宫再叙道:“他当然没有死。他以假死隐身,暗中调动宁字佐军,若是他调军成功,原国的皇上便是他了。真正是狼子野心,亏得皇上如此信任他。” 蒲晓润惊得两眼圆睁:“调军?军队在哪里?”宫再叙道:“皇祖母,我岂能让他得逞?宁字佐将已经皆被我镇压。只是没想到,他下手这么快,我是大意了。”蒲思柳道:“国柱,你还真是原国的蛀虫。如此处心积虑,谋杀皇上、王爷,你也配称国柱?” 蒲晓润不可置信地看着宫再叙,再看了看蒲思柳,蒲思柳点了点头,垂头丧气地说了句:“罢了。”庭妩和墨宁被捆绑着押走。宫苍虚看着远去的两人,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远处的缑修吾脸上笑容灿烂而邪魅:“你终究会是我的。” 庭妩看着一脸绝望的墨宁:“你后悔吗?”墨宁道:“我后悔没去救宁庭。”庭妩道:“可我后悔了,没有早点来。早点来了,就不会死这么多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留在皇宫?”墨宁道:“我只是想你们,担心你们。我以为宁器、宁生来了,就不会有事。” 庭妩道:“你还记得紫焰部边境,我们被追杀时的兵器吗?”墨宁道:“长剑和弓箭。你是说今天又是相同的情形?”庭妩道:“是。使用弓箭的人更胜一筹,箭穿心而过,无影无形了。但太医会认为皇上是死于剑伤。”一个侍卫猛踢了墨宁一脚:“闭嘴!” 宫苍虚看着庭妩被绑着带走,心疼地攥紧了手。蒲思柳一看,赶紧握住宫苍虚的拳头。宫苍虚才缓缓松开拳头,低声道:“我要去救她。”蒲思柳道:“别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宫苍虚:“刺杀皇上,必死无疑。宫再叙不会放过她的。宫再叙正好斩杀他们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墨宁、庭妩被推进了监牢之中,咣地一声,铁门锁上了。墨宁叹了口气,听着脚步声远去,四周安静下来。庭妩道:“得要想办法出去救宁庭。”墨宁道:“别急,我这就去。”拉起铁锁便要拧开。墨宁用尽了力气,铁锁却纹丝不动,气得墨宁哐当一声,将手中的铁锁甩在旁边。 庭妩静静地听着:“铁锁打不开?”墨宁道:“我再试试。”墨宁使尽全身的力气,头上青筋暴起,虎口撕裂出血来,那锁就是不动。庭妩皱了皱眉头:“我来试试。”同样的效果,纹丝不动。墨宁冷笑道:“看来是有备而来了。” 第六百四十章 如此恶毒 监牢里响起拍掌的声音,嘶哑的声音传来:“想到是谁了?”墨宁冷笑道:“光凭你,不可能囚住我。”宫再叙笑着说:“不错,还有我。”墨宁道:“宫再叙,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宫再叙道:“竟还直呼我的名字?找死!”一记鞭子劈向墨宁。 墨宁脸上露出嘲讽之意:“皇上?你还不配。”宫再叙道:“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将死之人,竟还如此轻狂。寒影,杀了他。”寒影看着宫再叙:“桃木剑,带来了吗?”宫再叙将桃木剑递给寒影。 寒影将桃木剑往监牢中一抛,双手施展灵力,控制着桃木剑,直向墨宁砍去。墨宁看着桃木剑,微微一笑:“区区一把桃木剑,竟想杀了我。”只见在空中盘飞的桃木剑轻轻落在了墨宁手中。 墨宁握住桃木剑朝寒影掷去,噗地一声,插入了寒影的手臂中,碧青的血溅了出来:“原来真不是人类。你本知这桃木剑是用来斩妖除魔的,我既不是妖魔,它又岂能伤得了我。”寒影一听,大惊失色:“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墨宁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人。” 宫再叙道:“听他胡说八道什么。给他点迷神粉,便宜他了。”墨宁笑道:“宫再叙,你这皇位坐不稳的。你弑君杀叔,残害太子,你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啊。”宫再叙朝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贼喊捉贼,死到临头,还血口喷人。”那人连续往监牢内扔了几瓶迷神粉,黑色的粉末在监牢内漫舞。 宫苍虚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宫再叙!你竟如此恶毒。打开牢门。”宫再叙生气地看着宫苍虚:“你来做什么?”宫苍虚道:“救人。”宫再叙道:“你认为有可能?”宫苍虚看着满地的迷神粉:“庭妩,你怎么样了?”宫再叙道:“你既然知道迷神粉,还要问什么?” 宫苍虚哈哈一笑:“身为皇上,却要用迷神粉杀人,真正上不了台面。不如让我来坐。”宫再叙拔出长剑,指着宫苍虚,气笑着说:“狂妄。来人!”宫苍虚道:“就只有你有人?”一群人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手中剑指着宫再叙和他周围的人。 庭妩在墨宁耳边说:“你看宫再叙的长剑剑柄处的回形纹。”墨宁淡淡地说:“紫焰边境的那场刺杀里有宫再叙的人。”“祭先台也是宫再叙动的手,宁器夺下一柄剑,那剑上也有回形纹。”庭妩道,“我们没有猜错。只是那致命的一箭。我们还得好好查一查。” 墨宁道:“那锁我们打不开,不如配合一下。”庭妩点了点头。两人相互扶持着,按着胸口,慢慢倒了下去。宫苍虚急得大呼:“庭妩!庭妩!宫再叙,把牢笼打开。”宫再叙阴冷地说:“你若执意要救弑君之人,那就同罪论处。”长剑呼地一声挡在宫苍虚面前。 宫苍虚抢起斧子便同宫再叙打了起来。两人所带的属下也打了起来。寒影一看,赶紧捂着受伤的手臂往外逃去。缑修吾静静地看着寒影:“怎么,想逃?”寒影心头一抖:“谁?”缑修吾冷笑着看着寒影:“别来无恙。”寒影抚了一下胸口:“是你,吓死我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竟是太后 缑修吾道:“你都修炼万载了,你怕什么?”寒影看着缑修吾:“我先前只怕你,后来我怕墨宁,现在又多了一个宫苍虚。”缑修吾一笑:“都在里面?”寒影点点头:“让,让,让我走。”缑修吾道:“走?走了不就没好戏看了。”远处,蒲思柳跟着蒲晓润匆匆而来。缑修吾一把将寒影拽到树后。 宫苍虚连追带砍,宫再叙先前还能抵挡,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招架不住,咣地一声剑鸣,宫再叙的长剑已经没入墙中。宫苍虚看着宫再叙道:“钥匙拿来。”宫再叙阴沉着脸盯着宫苍虎,一声不吭。 宫苍虚的斧刃在宫再叙的脖子上压出血痕来,怒吼道:“钥匙!”宫再叙一阵狂笑:“你认为还会有钥匙?弑君之罪,我会留着钥匙?更何况是墨宁?我会留机会让他杀我?”宫苍虚眼中腥红:“钥匙!我要救庭妩!我要救庭妩!”宫再叙好笑地看着宫苍虚:“你救不了,她已经死了。迷神粉,没有人能挡得住。” 宫苍虚抢起斧子便要砍下去:“那你便去陪葬!”“住手!”蒲晓润暴喝一声。宫苍虚的手停了下来。宫再叙看着蒲晓润:“皇祖母,你来得正好。宫苍虚这逆臣要救弑君之人。”蒲思柳冷喝一声:“逆臣!到底谁是逆臣。”蒲晓润抡起巴掌狠狠地抽在宫再叙的脸上:“畜牲!” 宫再叙一时之间懵住了:“皇祖母,您不惩罚逆臣?为何要抽朕?朕做错了什么?”蒲思柳将一柄长剑掷在地上:“云余涧!你不知道吗?”宫再叙面色一变:“云余涧是什么?朕不知。”蒲晓润道:“朕?你不配!来人、带走。”宫再叙哈哈一笑:“死老太婆,我不配,他配?你配?回纹剑。哈哈。” 墨宁和庭妩彼些相望,吃了惊:“竟是太后?”蒲晓润一时间脸色铁青,必竟经历了人生的大风大浪,攥紧拳头,把心头的气压下。缑修吾看了寒影一眼,寒影跟着押解的人一同离开。 宫苍虚拉着牢门上的寒铁柱,呼喊着:“庭妩,庭妩!”庭妩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没事。”墨宁也站了起来。宫苍虚看着地上四处散落的迷神粉,大惊失色:“庭妩,你可还好?”庭妩道:“我没事。”缑修吾道:“这么多的迷神粉,能没事吗?” 宫苍虚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缑修吾道:“自然是来救我媳妇的。”宫苍虚:“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缑修吾道:“我能是什么东西?自然是人,而且还是一个帅哥。”宫苍虚冷笑道:“不是来救人么?来,把这锁打开。” 缑修吾笑道:“傻子,开锁,用钥匙呀。”寒影莫名地打了个寒战,回望了一眼。宫苍虚道:“找得到钥匙,还等你来救呀?”缑修吾切了一声,拿起锁,使劲一扭,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寒影,你还真做到了。很好。庭妩,你若是嫁给我,我就救你出去。” 第六百四十二章 从来是你 墨宁生气地盯地着缑修吾,眸光里淬出寒冰来。缑修吾满不在乎地说:“真没想到,墨宁你堂堂三界之主竟会以这种方式死去。真是太便宜你了。”“三界之主?”墨宁和庭妩疑惑地对视,墨宁难受地捂着胸口。 缑修吾细细地看着墨宁的神情:“怎么样?挺难受?哈哈,庭妩也救不了你吗?”庭妩紧张地抓住墨宁的手,号着脉膊:“你体内的真气竟在涣散,怎么可能?凝香丸是可以克制迷神粉的。”缑修吾道:“原本是可以的,只是这是专给墨宁配制的。很特别的。” 庭妩以冷冽的眼神看着缑修吾:“杀了墨宁,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缑修吾笑着说:“庭妩,在这凡间呆久了,你都变傻了。你怎么连我真正的目的都忘了,我的目的从来都是你呀。”墨宁已经无力支撑,靠着墙,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怎么样?可想好了?嫁给我?” 庭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缑修吾,丢给缑修吾一记冷刀眼,赶紧又往墨宁嘴里塞了一颗凝香丸,将墨宁缓缓地扶了起来。墨宁气若游丝地说:“出去,帮我找到宁庭。”说着一口血喷了出来。庭妩再次号脉,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墨宁,你不能死。你是原国的国柱,你死了,这原国的百姓该怎么办?宁庭该怎么办?” 缑修吾哈哈大笑起来:“庭妩,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区区几个凡人,本就贱如蝼蚁。再说,这些人并不值得你救。”眼神扫过蒲晓润一行人,就像看死猪的眼神一样。蒲晓润脸顿时涨成猪肝红:“大胆贼子,我原国何有你置喙之地!哪里来的滚哪里去。否责,休言哀家无情。” 缑修吾面色一凛:“蒲晓润,你本就无情,何为自己脸上贴金。”蒲晓润眼神一凛:“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缑修吾皮笑肉不笑道:“就凭你!怎么,恼羞成怒了?还是真觉得自己是这原国至高无上的太后或是太太后,容不得别人说几句真话?” 蒲晓润冷冷道:“黄毛小子,你爹尚且不知事,更何况你。来人!”一大群士卫涌上来,刀横光寒,招拭利落地逼向缑修吾。缑修吾仰面贴地,回出双掌,一股气力冲向涌上前来的卫士。几声扑嗵,已有士卫倒地。缑修吾面色一沉,凌空而起,几脚直踢过去,又有几名士卫嘴里喷血,倒地抽筋。 蒲晓润不禁倒抽冷气。墨宁看着缑修吾,眼里尽里思索。庭妩大喝一声:“住手!”眼里却盯着地上从士卫手中脱落的回纹剑。宫苍虚提剑将蒲晓润护在身后。缑修吾笑道:“如何,可还要杖杀我?若不是我媳妇令我住手,光凭这些人能困住我?原国太后!别人不知道,宫虬的皇位是怎么来,我却很是清楚。你莫不如将皇位还给云家后人。那有那枉死的曲神医,你不也要给个交代么?” 第六百四十三章 救不了你 蒲晓润真是又气又恼又不知如何应对,体内真气乱窜,竟自晕了过去。宫苍虚忙抚住蒲晓润:“母妃,护太后回宫。”缑修吾摇着头,啧啧道:“这可真是心虚了。”庭妩冷冷地看着缑修吾:“你是如何知道的?”缑修吾朝庭妩伸过手去:“让为夫牵牵手,为夫想你想得心都碎了。” 庭妩生气地看着缑修吾,视线里尽是打量:“你是缑修吾?”缑修吾玩味地看着庭妩道:“自然是我,缑修吾,狐都二皇子。过来,让我牵牵手。”庭妩手一甩:“我以为你病成神经病了。”宫苍虚笑道:“确实,我以为你病出了新境界,脸都不要了。”缑修吾被气到了,伸出手指,指着宫苍虚和庭妩:“好,好,最好,你们别求我。” 庭妩道:“解药?”缑修吾笑道:“解药?迷神粉专为杀人、弑神,何来解药一说。没了墨宁,庭妩,你自然就会乖乖呆在我身边了。他死了,三界都安宁了。”庭妩不再说话,冷冷看了缑修吾一眼,朝墨宁走去。 宫苍虚道:“快放他们出去!”缑修吾道:“笑话,你真以为是我不放他们出去?白痴。”说着,便走了出去。宫苍虚顿了一下,道:“庭妩,我去帮你弄点吃的来。”庭妩看着墨宁越来越苍白的脸,手指都在发抖,不停地抚袖,将那些迷神粉扫开,却见那些迷神粉腾起黑紫的雾,耳边响起缑修吾说的话“这是专给墨宁配制的。很特别的。” 庭妩盯着那些粉末:“这到底是什么?这像是心想事成花的粉末,但却不是,这到底是什么?”墨宁在昏迷中又哇出一口鲜血来。庭妩忙抱住墨宁的头,将头抬高了些,一手擦去墨宁嘴角的血迹,一边垂着眼泪:“墨宁,怎么办?我竟然不认识这是什么?我空有一身医术,却救不了你。” 墨宁抚着庭妩的手背,喃喃道:“庭妩,不要哭,不要哭。我死不了,死不了的。”庭妩听着,憋住心里的伤痛:“对,你死不了的。你为原国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你救了那么多人的命,你不会有事的,老天不会让你死的。”可是墨宁嘴里的鲜血再次地涌了出来,头一歪,就昏了过去。 庭妩泪如雨下,安安静静地擦去墨宁嘴角的血,平静地说:“墨宁啊,你说你我是命中注定的。我也觉得是。从你在末药医馆出现的那一刻,我便为你心跳了。还有,宁庭,看到他,我这心里便满满当当,看不到他,我这心里便空空落落的。你说,我就是宁庭的娘亲。我也觉得我就是宁庭的娘亲呢。墨宁,你别死,只要你不死,我就嫁给你,好不好?”墨宁蒙胧的迷识中微微一笑。 暗夜里,庭妩抱着墨宁躺下,把手放在墨宁心间,眼眸却丝毫未闭:“万物相生相克,为何这药粉对我没用?既然,我能克制粘在身上的药性,那么解药会不会就在我身上?”庭妩的眼中迸出精光来,轻轻悄悄地抽出手来,触摸身上的每一处,除了梅雪银针,和几瓶凝香丸,再无其它。庭妩颓然地坐下:“究竟何物才能克制药性?” 第六百四十四章 幽暗原神 缑修吾回到幽暗处的古殿内打坐,一道宛如幽冥深处声音响起:“不愧为四大真神之一,这么短的时间内神识便开始恢复。”缑修吾睁开眼,却看不到任何,内心竟生出丝恐慌:“是谁?” 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谁?哈哈哈,幽暗原神。你还是健忘。千万人祭的引魔阵该启动了。”缑修吾吃了一惊:“是你。如果我要不呢?”那缕声音道:“你怎么会说不?从泰衡鼎一过,还真洗髓换心,怎么可能?你可是原始真神。人的本性不会变,更何况神。”几道紫黑的精光瞬间没入缑修吾脑内,一阵钻心扭筋的疼让缑修吾在地上翻滚起来。 “恢复神意哪有这么容易,你尽力去想一想,你会想起来的。”那声音慢慢飘远,“千万人祭,引魔阵,拔出紫魔锏,你将不惧鸿蒙戟。”缑修吾疼得在古殿内上下翻腾,吓得前来的寒影头一缩,直接滚下山去,亏得尾巴缠在了树枝上,否则一条莽蛇精被自己摔死,会在界遗笑千年。 和坤宫内,宫苍虚被蒲思柳押着跪在榻前,宫再叙被捆绑着扔在地上,褚畔云也被捆绑着扔在地上。蒲晓润依旧紧闭着眼躺在榻上,眉宇间紧皱。在他人看不到的梦境里,蒲晓润惊恐得无处躲藏,只得死死缩着身子,抓着床单,面容已经扭曲: 层层叠叠的尸体飘浮在暗红的血河上,挤挤撞撞,放眼望去漫无边际。“好!很好!三十万的生人血祭终于将我从原始迷境中唤醒。你,真是好样的,如你所愿。哈哈哈……”声音渺渺远去。一双双血红的手伸向蒲晓润“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凄厉的声音紧紧握住了蒲晓润的心,蒲晓润的心生生地疼。先太子满身暗红,滴血的双手倏地伸向蒲晓润,死死掐住蒲晓润的脖子:“皇后,还我命来……” 榻上的蒲晓润使命地踢蹬着双脚,近旁的侍者紧紧按住蒲晓润,生怕她从床上滚下来。蒲思柳在耳旁轻唤:“太后、太后!”蒲晓润挣扎得浑身是汗,终于在一声惊恐万分的惊叫之中醒来。醒来的眼神,吓得近旁的侍者赶紧伏跪在地,连蒲思柳也接连后退了几步,伏跪在地。 蒲思柳跪着身体有些颤抖:“太后,国不可一日无主。”蒲晓润修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缓缓地坐了起来,看着宫再叙,眼眶便红了,眼泪随即滚落下来:“你、你个逆子,你、你竟然杀兄、弑父!”蒲晓润悲伤得浑身颤抖,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抡起巴掌,使出浑身的力气,抽在褚畔云的脸上:“你个贱人,你养的好儿子!” 褚畔云的脸被这一巴掌抽得通红,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褚畔云不仅不难过,反而仰面大笑:“锥心挖骨的感觉如何?今天,若是我不杀皇上,皇上是否会活着,你心里没数?蒲晓润,你没得选。” 蒲思柳脸色惨白,倒是宫苍虚稳身一拜,伏地不起。蒲晓润大惊道:“虚儿,你?”宫苍虚面色一沉:“皇祖母明鉴,皇祖母应该知道,当时现场出现了大量的暗卫。请皇祖母明鉴。孙儿只是想去救皇上和父王。” 第六百四十五章 报不了仇 蒲晓润心思百折,复杂无比,按着宫苍虚的肩,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说:“临儿,为娘想你了。”蒲思柳心想难道你还想着让宫临回来继位,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太后,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室丑闻不可外传,还请太后操劳,慎重处置。” 蒲晓润重重地叹了口气:“皇室子嗣不旺。罢了,虚儿你来挑重任吧。”蒲思柳内心一喜,口是却说着:“虚儿,这担子太重,你可能挑?”宫苍虚看了蒲思柳一眼,心里不禁想:“母妃,你这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宫再叙嘶哑着嗓子,愤怒异常:“皇祖母,你怎么可以?我才是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蒲晓润冷冷道:“怎么可以?你杀兄弑父,使我老无所依,我没杀你,已是仁至义尽。”褚畔云暴出一阵狂笑:“好一个仁至义尽。你也配?当年,你谋杀亲夫,害死太子。天道轮回,哈哈。” 蒲晓润脸色惨白,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褚畔云的脸上:“戝人,你依附皇室,多年锦衣玉食,你有何资格口出狂言?”褚畔云冷眼看着蒲晓润,发出哈哈的笑:“最毒夫人心,用在你的身上,还真是太轻了。”蒲晓润气得,冷声道:“不想活了,那就去给虬儿去陪葬!” 几个黑甲士卫快速地出现在褚畔云的身力,拖着她便往外走。褚畔云满眼泪光地看着宫再叙:“叙儿,你要好好活下去。”宫再叙被捆绑的身体挪向褚畔云:“娘,我们败了。”蒲晓润冷笑道:“她已是死人。你若想活,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宫再叙全然不理,看着褚畔云,绝望地说:“娘,我们报不了仇了。” 褚畔云抬看着屋顶,泪流满面,凄然道:“好吧,那就同为娘一起走,离开这罪恶的人间。”蒲晓润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让你生不如死。”褚畔云:“生不如死?几十年生不如死的生活,我都熬过来了,我何惧你的阴狠?” 缑修吾拍着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好戏,好戏!接着演。”蒲晓润脸色一变:“来人!”缑修吾哈哈一笑:“皇太后,地牢的事还没让你长记性?不,不,应该叫你皇太太后了。”蒲晓润眼前闪过宫虬、宫寒深的死状,心口一疼:“你想干什么?” 缑修吾道:“别急,我是来帮你拔乱反正的。”蒲晓润一脸疑惑地看着缑修吾:“何意?”缑修吾道:“皇太太后,当年你的狠辣、谨密都不见了。当年的计谋甚称缜密、阴狠,甚称高明啊。几十万人的性命,心头的红颜至爱,不惜虚与委蛇,忍辱负重,可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当年的云家,当年的曲家,你还真是无情啊。” 蒲晓润身形不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缑修吾一恍身,扶住蒲晓润:“不,不,皇太太太后,你可要好好活着。”褚畔云在缑修云提到云家时,眼里闪出无尽的惊异:“缑公公,你终究是何意?” 第六百四十六章 混淆血脉 缑修吾嫣然一笑:“为你云家复仇,如何?扶宫再叙上皇位,你可愿感谢我?”蒲晓润满脸死灰,惊异地看着褚畔云:“你,你是,当年云家逃脱的小丫头?”褚畔云阴恨地瞪着蒲晓润:“拜你所赐,我云家二十万大军无一人生还。我云家世代忠烈,仅我一人苟活。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缑修吾笑道:“还真是苍天无眼。蒲晓润费尽心思,竟然要把宫家江山拱手让给他人。哈哈哈。”蒲思柳内心一惊,厉声道:“胡说八道。虚儿乃皇室正脉。”缑修吾看着蒲思柳:“哦,也对,宫苍虚,确实属于皇室正脉。还正好同我是一脉。” 蒲晓润惊呼:“怎么可能?!”缑修吾道:“蒲思柳,我是该叫你螭王妃呢?还是叫你缑王妃呢。是该叫他为虚小王爷呢,还是叫皇弟呢?”蒲晓润惊得双目圆睁,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轮起巴掌,狠狠地抽在蒲思柳的脸上,比抽在褚畔云脸上的还要狠,然后指着蒲思柳,气得发抖:“你,你,你是怎么敢的?!” 蒲思柳的眼泪流下来:“柳儿,没有办法。太后,你难道不知道,王爷他心中只有曲施那个贱人。从来都不正眼瞧柳儿一眼吗?太后,你要柳儿怎么办呀?”蒲晓润此时心中真是风雨交加,凄惨哀凉,却又狠戾无比:“混淆皇室血脉!将他们母子全拖下去,关起来!” 蒲思柳挣扎道:“太后,你不可以,看在柳儿为你辛苦做事,看到虚儿仍是蒲家血脉的份上,太后您不可以。”宫再叙、禇畔云的脸上露出喜色来。蒲晓润道:“拖下去。” 深夜的穹宇下,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地牢内,宫庭妩把一颗夜明珠嵌在墙壁中,柔光照在墨宁苍白的脸上,映着嘴角的血色,闪着凄凉的意味。 庭妩抱着墨宁的头,轻轻擦着墨宁嘴角的血迹:“墨宁啊,你说要娶我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墨宁啊,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就是救不了你呢?”墨宁虽然浑身疼痛,虚弱不堪,却因为痛而清醒着:“庭妩,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庭妩流着泪,缓缓地说:“不要食言,不要,墨宁,我不会让死的。”抬起右手,缓缓地推出内力,生怕用力太猛,墨宁受不住。墨宁挤出一丝微笑:“庭妩,没用的。不要浪费气力,去找宁庭。照顾好宁庭。”说完,鲜血从口中涌出。庭妩心痛得无法呼吸,抓着心口,颤颤地摸向墨宁的脸:“墨宁,你不能死,不能死。我要带你出去。” 庭妩把墨宁放好,眼中露出坚毅之色,使出浑身的内力砸向锁。锁上火花四溅,却纹丝未动。庭妩绵绵地使出内力,砸向锁,不一会儿,一层层绵绵密密的汗便遍布全身。汗珠慢慢凝成汗珠从额头滚落。庭妩脱力,一个踉跄,便栽倒下去,半躺在了地上,瞪着那把锁:“这到底是什么锁,竟纹丝不动。” 墨宁陷入昏迷,脑海之一中,迷迷蒙蒙:熊熊燃烧的天鼎旁,一场昏天暗地的撕杀正在进行。一个浑身是血的俏丽女子猛然飞起,身形一闪拉住男子,纵身跳入泰衡鼎内。一个眼眸狠戾的男子,一把抓起浑身是血怀里抱着孩子的男五,一起扯入鼎内。墨宁的身体本能地紧紧抱住心口处,仿佛那孩子还在怀中,“不要“悲伤的声音在梦魇中挣扎。 第六百四十七章 锁松动了 庭妩感受到墨宁全身散发出的悲伤,爬起来,扶跪在墨宁的身边,把墨宁抱在怀中,伸手搭上墨宁的脉搏,眼泪像流水一样滑落,声音都哽咽起来:“墨宁。”一声末成,气已哽住。 缑修吾提着食盒来到牢门前,看着悲伤不已的庭妩,眼角浮现一丝笑意,口中却说说:“庭妩,过来,吃点东西。天快亮了,你一宿末睡,人都憔悴了。为夫会心疼的。”庭妩冷冷地说:“拿钥匙来。”缑修吾锤着额头说:“真是让人头疼,寒影把钥匙弄丢了。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锁,根本拧不断。” 庭妩道:“你为何要墨宁死?是墨宁这原国的国柱挡你吞并原国的路?”宫再叙慢慢地走过来,笑着说:“怎么会?缑公子光明磊落,他只是想与你双宿双飞。”庭妩看着两人,不禁笑了:“你如今也是皇上了,就眼睁睁地看着原国的国柱这样死去,你都不救他?” 宫再叙道:“如果宫寒深还在的话,他会放过我?我那些敛财养军的计谋已经被查清了。若不是缑公子帮我,你觉是他死还是我亡。”庭妩道:“宫再叙你虽已是皇上,但你不配做皇上。”宫再叙满不在乎地说:“我已是皇上,配不配,轮不到你一个医女来置喙。” 缑修吾道:“庭妩,你过来,喝口水。”庭妩确实已经口渴难耐,轻轻放下墨宁,走到门边,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望着门前两个看似风华绝代的男人,恶心不已,猛地将茶盏往牢门上一磕,手中两块碎片已经弹向两人。 缑修吾眼眸一收,瞬间双指夹住一块,另一块擦过衣襟,噗呲一声,插入宫再叙的胳膊中。宫再叙发出啊的一声惨叫,那叫声,应是没入骨头了。缑修吾微微一笑:“庭妩,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庭妩冷声道:“用这种手段对付无耻之徒,挺好!” 缑修吾笑吟吟地看着庭妩道:“看来墨宁真是死了,庭妩,你这是准备报仇了?唉呀,庭妩,你这是受伤了?”伸手便要来握住庭妩的手。庭妩看着血从掌间滴落,丝毫不在意地收回,比起心头的悲伤,这算什么。手掌从牢门竖栏中擦过,血沾在了牢门上。整个牢门竟然恍地发出一阵亮光,一种宫再叙从末见过的花纹闪现了出来,透着古老神秘的气息。三人顿时愣了。 庭妩心中一喜,一把握住锁,使劲一扯,锁虽然松动了,却依然牢牢地锁着。庭妩盯着缑修吾道:“合力打开锁。”缑修吾心想,反正墨宁必死无疑了,庭妩也就没必要呆在这里了,寒影啊寒影,我是该奖赏你,还是该罚你。 修吾抢起流星锤加持着内力砸向锁,使命连砸几下,一摸,锁竟然纹丝不动。庭妩道:“再砸!”说完,抬手放出出内力,同流星锤一同砸向锁。两人满头大汗,锁却依然末动。缑修吾竟狠狠地说:“这个死寒影,从哪里弄来的锁?简直是莫名其妙。”庭妩一身疲惫,惨然笑道:“缑公子,看来,你要失望了。”说完,转身走到墨宁身边。 第六百四十八章 舍不得死 庭妩再次探向墨宁的脉搏,心中一阵悲凉:“怎么就探不到了呢?墨宁,你可是原国国柱,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庭妩受伤的手抚过墨宁的脸,因释放内力,伤口一直处于绷裂状态,依然滴着鲜血。鲜血落在墨宁的脸上,滴落在墨宁的唇间,让惨白好似有了一丝生机。 缑修吾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庭妩,不禁柔声道:“庭妩,别伤心,我这就去找寒影。”庭妩没答理,默默地抱着墨宁,颓然地靠着墙,两眼空洞无神。监牢外,是悬崖深渊,太阳光线斜射在对面的石壁上,竟生出五色的光晕,为周围的花树笼上一片华彩,连着牢狱内也是光影浮动的景象。 原本纹丝不动的墨宁,突然一口血涌了出来,只是血竟是乌黑的。庭妩一惊,赶紧探向墨宁的脉搏,面色一喜:“墨宁,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为苍生奔波的你,连老天也不收的。” 墨宁睁开眼看着憔悴的庭妩,微微一笑:“有庭妩在,我舍不得死。”庭妩喜极而泣:“墨宁,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刚才还在想,若是你去了,我便自杀,躺在你身边,陪着你。”墨宁抬起手轻轻擦去庭妩的眼泪:“庭妩这是准备和夫君生死两相依了?”庭妩羞得用双手捂住脸,墨宁的头毫无防备地磕在地上,发出“啊”的一声叫。 庭妩慌心忙抱起墨宁,墨宁脸上透出一抹微笑,庭妩不禁呵呵一笑。墨宁说:“庭妩,我感觉好多了。我试着坐起来,运一下气。”庭妩惊喜道:“好,好,你试试。”庭妩看着墨宁盘坐修练,一层淡淡的雾气萦绕在墨宁的周围,一股轻松涌上心头,看着看着,更迷蒙地睡着了。 几个时辰过去,墨宁的脸上有了血色,缓缓地睁开了双睁,脸上干涸的血珠也格外显眼。墨宁看着睡着的庭妩,心中的温柔像轻水淌过,不禁看得入了迷。庭妩睁开眼,对着墨宁,墨宁缓缓靠近,双唇贴向庭妩,把庭妩紧紧地抱在怀里。 许久,两人的脸上都泛起红晕,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才彼此松开。宫苍虚看着从牢前经过的缑修吾:“缑公子,还不放我出去?”缑修吾道:“为什么?”宫苍虚笑道:“好歹,我是你血缘上的弟弟。”缑修吾挑眉一笑:“那又如何,这样的血缘兄弟,我应该很多。” 宫苍虚一愣,随即点头道:“也是。只是我不明白,你竟不要原国的皇位,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缑修吾邪魅一笑:“你猜。”宫苍虚看着缑修吾的脸,不禁头皮发麻:“滚。”缑修吾道:“滚了,怎么去放庭妩出来?”宫苍虚一笑:“带我去。”缑修吾道:“带你去,抢她走,想得美。她可正伤心欲绝,需要的是我的安慰。” 宫苍虚双拳攥紧,身上气息陡开,掌中的内力直砸向锁,“啪”地一声响,锁坠地。宫苍虚一脚踢开牢门,连拳带脚直向缑修吾抬呼过去。缑修吾呵地一声笑,腾身而起,抬拳抵挡。宫苍虚狠狠地说:“你是变态吗?墨宁死了,庭妩得多伤心,你竟还要假惺惺地出现在她面前刺激她。” 第六百四十九章 不是对手 缑修吾道:“那又如何,我就是要把庭妩圈在身边,庭妩就是我的,你奈我何?”宫苍虚气得双目泛红:“你凭什么说庭妩就是你的?”缑修吾边还手,边笑道:“凭庭妩一定会我的人。” 墨宁听得浑身寒气腾起,冷声道:“这两货还真当我死了。还有这个宫苍虚不是你血缘上的哥哥吗?”庭妩拉起墨宁的手:“墨宁,无论如何,我只觉得两人是自作多情。”墨宁眼底的温柔迅速腾起:“庭妩这么说,为夫的心中甚安。”庭妩红了脸:“我们完婚了吗?”墨宁正经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不仅完婚,连孩儿都有了。” 庭妩的脑海似有红船在漫天星海里摇动的画面,喃喃道:“我竟也觉得是。”“在我朦胧的意识当中,你我早就成婚,庭妩就是我们的孩子。庭妩长即像我,也像你。这一定不是巧合。庭妩若想要婚礼,为夫一定给你一个俗世的盛大婚礼。”庭妩捂着轻颤的心口,靠在墨宁的身边。墨宁搂着庭妩的身子,看向深渊之中打斗的两人。 宫苍虚的身形一翻转,双脚直蹬向缑修吾。狱境深渊,树叶翻飞,花瓣飘零,残枝斜落。两人在这深渊之中腾挪踢打,拳脚相撞,衣襟不时地发出猎猎之音,呯然相撞之声。 缑修吾道:“宫苍虚,你不会觉得你打得过我吧?笑话,也许你神识苏醒,还有可能。”缑修吾面色一狠,就要踢向宫苍虚,这一脚似乎裹着雷庭之力,宫苍虚不死也会变成废物。墨宁双眸一收疑惑道:“这缑修吾的战力怎么变得这么强大了。先前最多和宫苍虚打个平手,现在宫苍虚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庭妩大声喊道:“缑修吾,钥匙呢?”缑修吾眼眸一收,身形一转,飘回到庭妩的牢门前:“庭妩,你这想通了。想要跟我走?”庭妩看到宫苍虚已经跃上回廊处,冷声道:“难道你要将我关在这里一辈子?” 缑修吾往牢狱内看去,墨宁的身体已经看不到了,看着庭妩略显苍白的脸庞,心底的怜惜和歉意掩隐不住:“对不起,真的没有钥匙。寒影也不知躲到何处去了。”庭妩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你不会一辈子把我关在这里吧?”缑修吾道:“哪里,这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庭妩,让我想想办法,过几天,我一定会把锁打开的。” 宫苍虚冷嗤一声:“你不会是成心的吧,找不到钥匙?”缑修吾道:“我只是想要了墨宁的命,将他关个一两晚,人没了,就放庭妩出来。又怕一般的锁关不住,就让寒影去找他弄不开的锁,结果……”“结果就是我们所有人都打不开,还真是又蠢又恶毒!”宫苍虚不遗余力地刺激缑修吾,“庭妩真要是嫁给你,恐怕没几天好日子过。” 缑修吾气得脸通红:“宫苍虚,你找死!”宫苍虚:“你真是用心叵测。庭妩就是被关在这里,也比跟着你强。”庭妩笑道:“宫苍虚,你倒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这缑修吾真是越来越邪性,越来越没人性了。”缑修吾神情一愣,捂着心口说:“庭妩,我的心受伤了。你难道不觉得,我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第六百五十章 心里发毛 庭妩道:“你变得强大,于我何干?”缑修吾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恼我你关在了这里,恼我杀了墨宁。可是即使我不这么做,宫再叙也会这么做。宫苍虚也会这么做的。”宫苍虚倒是笑了:“缑修吾,你怎这么自大,你怎么就做起我的主来了。” 缑修吾意味深长地看了宫苍虚一眼:“你终究会这么做的。”这一眼看得庭妩和宫苍虚心里发毛,不自觉地收紧了身体。缑修吾收住深情,意外地从背着的手里拿出一把花来,递给庭妩:“刚从崖下摘上来的,你先拿着玩。我一定想办法把这锁打开。”庭妩恼火地盯着他:“找不到钥匙别来找我。你知道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是什么感受吗?” 缑修吾红着脸把花放在门边,转身就走:“庭妩,我会回来的。”庭妩冷冷地看着宫苍虚:“你也走吧,你替给爹爹上柱香。”宫苍虚低着头道:“庭妩,我,我并不是宫螭的儿子。”庭妩盯着宫苍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宫苍虚紧着说:“所以,庭妩,我,我会守护好你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宫庭妩脑内轰然炸开:“宫苍虚从末将我看作妹妹,那他是。”宫苍虚看着庭妩,眼里光有着掩藏不住的爱意:“我会同皇祖母说清你的身份的。”宫庭妩眼前浮现出宫螭的样子:“这位螭王爷还真是可怜。”“我会替你把王爷的后事料理好的。”宫苍虚看着庭妩,身体往后退。 宫庭妩只得觉得缑修吾和宫苍虚的行为让自己恶心不已。墨宁从旁过来,拉着庭妩的手:“我的媳妇这么好,怎么人人都觊觎。”庭妩皱着眉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会给我夫君带来厄运的。”墨宁道:“带来厄运的何只他们。我感觉陷入一个剧大的旋涡之中。庭妩可害怕?” 庭妩摇摇头:“庭妩从不是怕死之人。只是觉得缑修吾的心思越来越深沉,阴鸷。他到底想干什么?”墨宁道:“我觉得他是冲着你来的。”庭妩道:“表面是的。但是他说你是“三界之主”,还说迷神粉是为你特制的。他好像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话里有话。庭妩,咱们得想人法出去。”墨宁用手摇着牢门。 庭妩有些失望地说:“我们几人合力都拧不开这锁。这锁真得很特点。”墨宁盯着牢门上的花纹:“这花纹,这锁,我竟有种熟悉的感觉。”庭妩愣了一下道:“熟悉?这花纹先前并没有,我的血液擦在门上,才恍地乍出金花,才有这花纹。锁也松动了,但还是打不开。” 墨宁抓起庭妩的手一看,先前迸血的口子已经愈合,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纹,只是旁边的血迹似乎才干不多久。墨宁心疼地说:“流了这么多血,疼吗?”庭妩也盯着血口看,脸上有些惊异:“墨、墨宁,我的伤口竟然好了!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三个时辰而已。” 第六百五十一章 绝不相信 墨宁脸上露出喜色:“庭妩,你这体质不同常人,有自愈的能力。”庭妩哈哈地笑起来:“我这是什么运气,哈哈。”“庭妩是不是这也用你这自愈的身体救了我?我先前确实觉得自己快死了,感觉五脏六腑化要灰化了,好像都看到阎王殿的焚火了。”墨宁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了。” 庭妩探着墨宁的脉搏:“确实,脉搏沉稳有力,非常健康,完全不同于昨晚的真气消散,脉搏无息。凝香丸对你也没用。”“那我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缑修吾还说是特制的迷神粉,按理这会儿我都灰飞烟灭了。缑修吾觉得我已经死透透了。” 庭妩用手指按着墨宁的唇,看着墨宁的脸上末去掉的血滴,心底却透着一抹思虑:“吁,墨宁,不许这么说自己。我不允许你死。”再用手指轻轻刮墨宁脸上干涸的血滴,很轻,很温柔,轻柔的指腹滑过墨宁的脸。 墨宁的呼吸一紧,抓住庭妩细滑的抵着自己火热的唇,庭妩莫名地呼吸一紧,莫名地咽了口口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墨、墨宁,我的血,应该是我的血救了你。我的手伤了,血滴到了你的唇上,滑落腹中,解了特制的迷神粉的毒。我为什么不中毒,也是因为我的血特别。”庭妩看着还有血迹的手,异常地兴奋。 细微的脚步声快带移了过来,一声闷哼,守卫倒地不起。墨宁耳朵轻颤,道:“宁生来了。”宁生站在牢门,眼中含泪,抱拳下跪:“将军!宁生以为……”宁生不愧是墨宁带出来的,强压着心中翻涌的情绪,忍了几忍,终是用平静的语气道:“缑修吾在宫再叙的面前说您已经灰飞烟灭了。我和宁器绝不相信。” 墨宁道:“嗯,只差一点。边境有变,边境狐都大军有动?”宁生道:“宁清传回消息,皇家祭祀的前一天,狐都大军五十万大军集结完毕向断魂崖前进。宫中之事,皇太后已经传书给云疆的临王爷。如今,宫中大权落于宫再叙手中,褚畔云不知从何处调动二十万大军开往东茫。” 墨宁愣了一下:“东茫,为何是东茫?难道不是狐都边境吗?”宁生道:“宁生不明白,断魂崖、中野只有宁字佐将在守,其余兵力似乎也在集结。”墨宁皱着眉头:“密切关注大军动向。传各地宁字佐将,做好开战准备,务必护好百姓。” 宁生道:“是,将军。只是宁生觉得,将军务必赶紧出来。”“这锁有古怪,根本打不开。宁庭可有消息?”墨宁的心中有丝的痛。宁生道:“暂时没有,是查出被一个黑衣人迷晕带过了。宁生准备见过将军就去查。” “皇上、太子新殁,国柱背负杀名,外敌大军压境,皇子抢夺皇位,这原国的局势还真是遭透了。”庭妩盯着那锁,“我的血让这牢门泛起金光,难道这牢门也是要喝血的?”庭妩捡起地上的茶盏碎片,准备再往手上开条口子。 第六百五十二章 没有大局 墨宁连忙抢过碎片:“庭妩,不要。”庭妩道:“让我再试一下。”墨宁道:“不如让我来一下。”说着,碎片划过手掌,用力一握,血滴落在锁上。牢门再次泛起金色的光茫,然后弥散开乳白的轻雾,“嗒”的一声,锁开了。 两人顿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几乎同时说:“我们两人的血可以打开这锁?!”“我们俩这是无敌了。”庭妩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事怎么这么玄乎?”墨宁踢开牢门,拉着高兴得不知所以的庭妩走了出去:“庭妩,你不觉得你能制凝香丸,本身就是逆天的存在了。你的身上充满了神秘。”迎面,吹来深渊的风,夹着鲜花的芳香。 庭妩笑着说:“看来,你我要忙了。我去找宁庭,你肯定得去军营了。”墨宁道:“宫再叙心中只有小利,没有大局,很难成为好皇帝。其他皇子还小,掌控不住朝局。在外人眼中,我已经是死人。”庭妩道:“宁字佐将,不会这么认为的。宁生肯定已经去传话了。临王爷会不会听蒲晓润的话,回来?” “临王爷是一个有情有爱,有大局的人,这个时候,他肯定会回来。只不过……”墨宁皱了一下眉,“我得安排人去接应临王爷。”庭妩道:“你是说宫再叙不想让临王爷回来?”墨宁道:“不止宫再叙。”庭妩一时间沉默了:“人间无情是皇家。临王爷因为不想面对,才远避守边。得知兄长皆亡,不知作何感想。” 宁庭被“呯”地一声扔在了床上,“啊呀”发出一声痛呼。余卯一笑:“嘿,你这不到三岁的小屁孩还醒了。”宁庭气呼呼地说:“来,你给我这样扔一下,我看你醒不醒。”余卯也不生气,笑着问:“你是哪里人?你爹是谁呀?”宁庭小眼珠一转:“我爹?我爹是谁呀?我怎么不记得了。”说着还嘟着嘴,挠着自己的脑袋。呆萌萌的样子,逗得周围的人都笑了。 余卯道:“你是我从路边上捡回来的。你也不记自己的爹,更不记得家在哪里了,以后就住在这么了。”宁庭皱着眉头说:“这里有饭吃吗?我好饿。”余卯道:“传膳。”周围的人很快送来膳食。宁庭看着香喷喷的鸡腿,咽了一下口水:“我可以吃吗?” 余卯道:“你叫我师傅,跟我学射箭,就可以吃了。”宁庭眼巴巴地看着鸡腿,软绵绵地叫了声:“哦,师傅。”余卯递给宁庭鸡腿,摸了摸他的头:“乖,师傅以后就叫你余小二。”宁庭一听,心里狂呼:“我怎么就成了跑堂端菜的了?不行!唉,算了,暂时这么叫吧。”嘴里啃着鸡肉,却说:“那其他的余小呢?若是没有,小二会寂寞的。” 余卯:“好好吃饭,吃完饭,就有了。”说完便出去了。周围几个人在房间外讨论着:“这余阁老也太会挑人了,前天带回一个精致如画小丫头,现在带回一个软萌可爱的小小子。一看都是聪明伶俐之人。” 第六百五十三章 他是仇人 “你没看出来,余阁老是要把这几个小字辈的,当亲传徒弟教呢。”“眼看得少爷就要居上位,正是用人之际,余阁老自是要上心些。”“想咱余云阁卧薪偿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血海深仇了。”“可不是?只是宫廷政变,不知百姓谁家又要遭殃。”“你看,就这些孩子,哪个不是爹娘手心里的宝,如今落在余阁老手里,以他那训练的癫狂状,恐怕不死得脱几层皮。”“虚,你不要命了。” 几人东张西望了一回,赶紧散开了。宁庭听着听着,不觉打了个寒颤:“看来,要保住我这条小命,可还真得小心点。余阁老,你就看小爷我的了。”随即做了个鬼脸。余卯背着手踱着步走到操练坪,看着那些三五岁的孩子正在踢腿,挥拳,点了点头。又看向另一边十来岁的孩子正在拉弓,快步走了过去。 训练那些孩子的人,不断地纠正着孩子的动作,手臂的高度。余卯看着,一脚踢在一个孩子的屁股上:“练了半年,连个引弓都拉不好,废物!”那小孩子被踢了马趴,脸上的皮噌破了,渗出血来。那小孩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恐惧,眼里噙着泪,就是不哭。 余卯看也不看一眼,径自往前走去,听声音又有几个小孩被踢倒在地:“好好练,再这么差,都不用吃饭,饿死活该。”停在一个小女孩身边,小女孩嗖地一箭出去,正中把心。 余卯眼神一亮:“不愧是皇家血脉,这天份比其它小孩就是要高。宫点柔若是知道唯一的亲侄女宫如雪在我手上,会不会就乖乖听话了呢?”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来:“小五,过来。”宫如雪笑着飞跑过来:“师傅,你来看小五了。” 余卯眼前浮现的是宫点柔的怒中含笑的脸,拂袖而去,嘴角不禁抽了抽:“对,小五真棒,师傅给你带栗子糕来了。”说着,递给宫雪柔一包点心。宫雪柔细嫩的脸上,小眼睛都闪出小星星了,接过点心:“谢谢师傅,小五一定会用心练的。” 余卯眼里闪一丝阴狠:“小五真乖。”心底却在想:“宫点柔,你绝没有想到,贵为公主的宫雪柔将会成为杀父仇人手下的顶极暗卫。这就是你违逆我的后果。”宫雪柔眼看着余卯离开,扑闪的眼里登时闪出泪花来,朝着刚才被踢倒的孩子走过去:“小三哥哥,来糕。” 余小三一把打掉宫如雪手上的糕点:“不吃。”宫雪柔落下泪:“小三哥哥,小雪知道你比小五厉害,可是你不吃,等下又没饭吃,你饿死了,肯定比不过小五的。”说着,把糕点从地上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吹去上面的灰尘。 余小五眼里的泪滚落下来:“小五,他是我们的仇人,我们一定是被他抓过来的。”宫雪柔点点头:“我知道,可我们得要活着离开这里呀。来,小三哥哥,小五吹干净了。”余小三接过宫雪柔递过来的点心:“好,小三吃。”小三又跑到边上,分给那些被踢的孩子,每人一小块。宫雪柔擦干眼泪,笑着跑过开,拿起弓,就开始练起来。 第六百五十四章 敢得罪你 宫庭妩带着面纱来到原都的街头,那是宁庭那日走丢的地方,庭妩站立不动,眼前浮现那时的情景,一点点搜索记忆里的残影。一道全身黑衣的身影被抓浮出来,戴着压低的帽子,那道身影飞带地移动,一手捂主宁庭的嘴,转身离开,背后的箭筒露了出来。狐都草原边境暗夜里,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暗杀,那道不断腾闪,隐匿的身影和此时眼前浮现的身影重合:“是他,云余阁。”庭妩的拳头不禁攥紧了,身上迸出冷冽的寒意。 一道身影靠近,庭妩反手一个锁喉,朱玉罄没反应过来,就被庭妩扣住了咽喉。“别,别,庭妩,是我。”朱玉罄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庭妩放开了手。朱玉罄咳了几声:“庭妩,你这也太吓人,幸亏我不是你的敌人。哪个不怕死的,敢得罪你。” 庭妩冷声:“自然有人敢,把我的宁庭掳走了。”朱玉罄吃了一惊:“宁庭不见了,该死。”庭妩道:“你来找我何事?”朱玉罄道:“我已经知道皇家祭坛的事情了,正想着要去深渊监牢去找你,没想到,你是逃出来了。”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庭妩一笑道:“你还是远离点的好。”朱玉罄道:“你当我冷血吗?”庭妩道:“你说,什么事?”朱玉罄叹了口气:“庭妩,你医术了得,可不可以去看看太子妃?还有,皇后符痕也快不行了。”庭妩:“皇宫?现在不行,宫再叙肯定把宫中看得滴水不漏了。” 朱玉罄道:“不,自从宫如雪丢失,太子妃对宫中就已经失望透顶,求了太子去渺远寺烧香去了。皇后符痕也是忧心不已,要去求佛祖保佑。宫点柔正好陪同。如今,她们恐怕最好不用回宫了。”庭妩点头道:“那好,我随走一趟。”朱玉罄道:“我替宫点柔谢谢你。” 两人走过几个街口,一辆马上很普通的马车停在一旁。朱玉罄道:“庭妩,委屈你了。”庭妩道:“无妨。我庭妩什么样的苦不曾咽过。”朱玉罄挑帘,庭妩低头进马车,一愣,随即道:“长公主。”宫点柔此时的眼是红的,整个脸上都被泪水洗过了:“多谢庭妩姑娘,不计前嫌,愿出手相救。” 庭妩道:“你我有前嫌?”朱玉罄斜过来说:“先前不是觊觎你家墨宁吗?”庭妩轻笑一声:“觊觎他的人多了去了,不差长公主一个。”宫点柔倒也笑了:“长公主一词确实能让人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如今,我这长公主已虚名,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恐怕都是奢望了。” 庭妩道:“祭坛的事,蒲晓润不是已经封死不传么?你是如何知道的?”朱玉罄道:“那日,我爹也是要侍祭的,碰巧拉肚子,赶到时,你们已经在场了。当然,我不会多嘴的。” 宁庭吃饱喝足,重重打了个饱嗝,倒在床上,睡得像小猪一样。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一把掀开宁庭的被子:“倒会享福。起来,去晨练。”宁庭擦了擦迷朦的眼睛:“外面还是黑的,我还要睡觉。”那汉子拎起宁庭,扔在地上,抽出鞭子,啪地一声甩在地上。宁庭立马变狗腿子:“好,我去。” 第六百五十五章 最毒的箭 凌晨的风云在云余涧的上空翻转,东方的鱼肚隐隐泛出白光。一队小小的身影正延着云余阁周围的曲曲折折的石阶跑,那小小的身板简直是连滚带爬地下下石阶,旁边还有鞭子的噼啪声。那汉子恶狠狠地说:“不想挨打,就赶紧跟上跑步的队伍。”宁庭脖子一缩,赶紧迈开小短腿,跑了过去。 “嘿,小子,跑得倒快。”那汉子转身,隐于幽暗之间。余卯道:“加强训练,他们每个人都会是云余阁最毒的箭。”一只云鸽落在余卯手上。汉子退下。余卯打开一看:“宫临回京,杀!”余卯眉头轻皱,快步向云余堂走去。 渺远寺内,宫点柔领着庭妩往山上走。庭妩看着这寺庙虽不是很恢弘,倒也是精致典雅,寺庙中来往的僧人并不多,很是清静。宫点柔领着庭妩进入符痕的房内,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音传出,符痕一口喷了出来。 宫点柔抢先两步,扶起符痕:“母后,叫您不要多思,您这是何苦呢?”庭妩坐在床边,探向符痕的脉搏,沉思了好会儿:“悲伤过度,忧思于心,肺内炙盛,饮食不下。皇后,你这是要自断生机。” 符痕看着庭妩,末语泪成行。宫点柔心口一热:“母后,何苦于此,这位就是曲神医曲夷的孙女。”符痕这才睁开眼打量宫庭妩,好一会儿才说:“孩子,你这是吃了多少苦,才长成这般婷婷秀美的模样。皇太后当年真是太过分了。”宫点柔轻声道:“天无绝人之地,母亲你看庭妩就是我们的榜样啊。” 庭妩叹了口气,提起桌上的笔写下药方,递给宫点柔:“皇后这病,只要不自断生机,平心淡然过,自然会好。”符痕道:“哀家知道。看到你,哀家倒是知道该怎么过了。想当年,曲神医府中上下一百多口,尽数被杀。你的母亲还是螭王爷以命相逼保下来的。” 庭妩道:“皇后还知道些什么?”符痕叹口气道:“螭王爷与你母亲本是青梅竹马,当时婚礼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曲神医当年对太后亦是有情,他们也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太后当年随曲神医入宫勾引当时的皇上,也许太后会是曲夷之妻。”庭妩道:“那为何,曲夷一家尽被屠杀?”“这我倒不清楚,真正清楚的,恐怕只有太后了。” 庭妩想起母亲有些悲伤,愣了一会儿说:“我母亲跟我说,叫我不要报仇,让我好好活着。皇后,您不妨也这样想。”符痕叹气道:“现如今,我夫君已亡,儿子遭难,如何报仇?”宫点柔道:“母后不相多想,我们要去看看大嫂,母后,你且歇着。” 宫点柔领着庭妩走到太子妃的房内,房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屏心静气,方能感觉一丝微弱的呼吸。庭妩道:“这太子妃若是不给她个活着的念头,只怕时日无多。”宫点柔转身沉身施礼:“还请庭妩救大嫂。”庭妩一把扶住宫点柔:“都说皇室无情,你倒是有情的。” 第六百五十六章 有避子毒 宫点柔道:“权势让俗子失心智,苦难让众生知天道。点柔自幼知事,明白当中的不得已,也明白当中的违天道。从今只想陪伴此二人,过此一生。”庭妩内心动容:“长公主确实不同常人,庭妩自当尽力。”走到太子妃床前,到底还是吃了一惊,眼窝深陷,黄黑布脸,像是大限即将至。 庭妩道:“帮我解开她的衣衫,我要施针。”宫点柔马上动手。庭妩拿出梅雪银针,专捡太子妃的三焦处施针,抬手,释放内力,一盏茶功夫,额上已是一层薄汗,收针放回:“稍后,太子妃会吞出脏腑的淤血。我这里有一瓶凝香丸,对她会有用。之后,就看她的求生的意愿。” 宫点柔接过凝香丸:“多谢庭妩出手相救。太子妃是我哥唯一深爱的女人,两人情深,让旁人羡慕。如今夫死子亡,真不知她要如何活下去。”“那她为何有避子毒?”庭妩突然问。“避子毒?”宫点柔吓了一跳,“不可能。我哥不愿纳妃,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倒把母妃逼得一直让人小心翼翼地照顾大嫂,一心想求个大胖孙子。多久了?” 宫点柔跳得有点快,庭妩顿了一下,道:“已经有三年了。”“难怪,自大嫂生下宫如雪后,就再也没怀孕。母后说太医看,太医说是大嫂是生如雪伤了身体。是谁?对,褚畔云。当时她任何事都不挣不抢,如今看来,城府比海深,深不可测。” 床上的太子妃醒来,挣扎着坐起来,宫点柔赶紧扶起太子妃,捧起痰盂,太子妃连呕几口鲜血,都是黑色的。庭妩倒了杯温水,拿了粒凝香丸给太子妃服下:“太子妃,不可求死,宫如雪应该还活着。”太子妃了无生机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紧紧抓住宫点柔:“此话当真?” 宫点柔也不知能不能当真,只是使劲地点头:“大嫂,你得好好活着,否则如雪没有母亲,该多可怜。”太子妃点点头:“为了雪儿,我得努力活着。”庭妩看得特别心塞,转身离开。 墨宁远远地看了一眼国柱俯,只见暗处人影闪动,手袖一拂,转身往墨阳居而去。在一处幽静的小路旁,花草树木掩映,一片荒野的自然天成之景。墨宁一闪身,已经不见了。宁器急得在院中踱步。“宁器。”宁器回头一看:“将军,情况紧急。”“说。”“宫再叙已经下令捕杀宁字佐将。”“传令下去,宁字佐将扑杀传令之人,刺杀之人。保自身安全,保百姓安宁。” 宁器面上一喜:“诺,将军!”“还有何事?”“宫再叙散布你已亡的消息,将军小心。”“嗯。传令后,派人去接应临王爷。”“诺!”宁器转身出去,凭空就出现在幽静的小路,观察了一下周围,带上面具,快速消失在远方。 朱玉罄和庭妩坐在马车中:“庭妩,让我同你去找宁庭吧。你一个孤孤单单怪可怜的,听说将军也,也。”庭妩道:“跟着我,你不怕死?”朱玉罄道:“怕死,我是朱家独苗。只是感觉根着你,这人生格外有意义。”“回去,你爹知道如何活着。” 第六百五十七章 骚动异常 朱玉罄瘪了瘪嘴,道:“嗯,我爹真是人才,左右逢源,却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庭妩呵呵一笑:“有女儿这么说爹的吗?” “真的,我爹常同我说‘丫头,你识人要清,别给自己惹杀身之祸。有些人是好人,看着看着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有些人是坏人,看着看着他又做了件救人性命的事;有些人人畜无害,狠起来连亲娘都杀;有些人低调顺从,骨子里却坚守着善良道义;有些人嚣张跋扈,后台一倒,奴颜婢膝;有些人飘淡恬远,无喜无忧,志坚笃行’。听得我脑袋发晕。” 庭妩道:“你爹还真是长了颗玲珑心。你回去吧,你爹会护你周全的。”朱玉罄道:“庭妩,你嫌弃我。宁正也嫌弃我。”庭妩道:“不是嫌弃你,是想让你留着命。”朱玉罄道:“庭妩,我真的很危险,我原本就和长公主宫点柔交好。如今的朝堂,只怕是沸水翻滚,要烫熟人的。我怕我再也见到宁正了。” 庭妩抚额:“好,好,你跟着我。不许叫苦。”朱玉罄立马身姿一挺:“保证不拖后腿。”然后身子一软:“我好想宁庭,那小家伙太可爱了。”庭妩闭上眼,眼前尽是庭妩围着自己叫“娘亲”的样子,每叫一声,庭妩的心分碎一寸,庭妩攥紧拳头:“我一定会找到宁庭,谁伤害宁庭,我便要他的命。”朱玉罄道:“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渊境宫内,迁循急匆匆地跑入。打坐修炼的慕雨睁开眼:“为何如此惊慌?”“魔帝,渊境封境内,魔妖骚动异常。”慕雨大袖一挥:“走,去看看。”两人点地飞身,来到渊境封境。只听见结界内魔兽狂吼,飞冲着,撞向结界,不时地发出结界波的恍动。 慕雨抬手用力一挥,一道结界轰然叠加在结界之上:“可还有其它异象?”迁循道:“目前,暂末发现。”“仔细看守这里。”慕雨飞身离开。迁循自语道:“庭妩、墨宁,你们到底在哪里?这两界没有你们,还真是过不下去,提心吊胆啊。” 慕雨直接出现在曜火台,淡金色的结界闪耀着光芒。慕雨围着转了几转,泽景淡淡的面景浮现:“看来,天帝泽景也是在小心翼翼守护三界。”“大哥可是在念道我?”泽景出现在慕雨面前,“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慕雨微微一笑:“天帝勤勉,没少来曜火台转。”泽景有些伤感:“思人,来这里转转;忆古,来这里转转;戒惰,也来这里转转,自然就多了。”慕雨沉默,看着淡金色的结界,眼眸深邃辽远:“庭妩,这次无论如何,换我来守护你。” 许久,慕雨问:“可有庭妩的消息?”泽景道:“轻云、寅白一直在下界寻找,就是找不到。”“神意末启,神息自敛。茫茫三界,确实难觅。只是应该快了。”慕雨神色间有些凝重。 泽景细看着慕雨的神情道:“大哥,这是墨宁、庭妩以身护三界之后第一次来神庭。可是魔界有异动?”慕雨道:“渊境封境内,魔妖不安,恐是这三界有变。以墨宁、庭妩的性子,无论在哪里,都见不得苍生罹难。”泽景道:“这次换我们来守护庭妩。” 第六百五十八章 去干坏事 傍晚,云余涧的前庭,一队黑衣铁甲蒙面的执箭人飞身上马,煞气腾腾,整齐的一声“呵”,马匹急而去。宫如雪瞪大圆圆的黑眼珠,宁庭胖乎乎的小手立马捂住宫如雪的正准备出声的嘴巴:“吁!”紧接着,云余涧高大宽阔的大石门发出轰隆的打开声,不过一瞬,石门又合上了。 余卯回望,只见山石嶙峋,怪柏斜卧,杂草青葱,和周围景致一般无二,任谁也想不到这像山一样的石门后,隐藏着天下数一数二的暗黑力量。余卯脸上浮现不易察觉的笑意,看向身边的这支整齐的队伍,自狐都草原边境的那场刺杀,云余涧损失了几大箭手,如今终于补齐,战力有胜之而无逊。 余卯的眼角竟浮现一抹血红,若仔细看去,会被吓一跳,那种噬血感有如魔兽的贪婪和狡诈。只是那么一瞬,周围的人便感觉到,回头看向余卯。余卯瞬间回神:“全速赶路!”马蹄扬起的漫天尘士湮灭在了最后一丝余晖中。 宫如雪收回目光看向宁庭,宁庭才把手挪开:“以后,沉稳点,差点小命不保。”宫如雪道:“小二哥哥,他们去干嘛?”宁庭:“肯定是去干坏事。还有,你不许叫我小二,叫我宁庭。我的名字是宁庭。”宫如雪道:“宁庭哥哥,你还记得你的爹爹和娘亲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宁庭拿出一颗凝香丸递给宫如雪:“来,吃下去。你不记得,我可记得呢。我还给你捕过蝴蝶,你叫叫宫,宫如雪,是皇宫里的小公主呢。”宫如雪道:“我还是小公主。我叫宫如雪。可我什么都不记得。” 宁庭一笑道:“你中了迷神粉的毒。好下,他们给我们的很少,否则我们就化成一股烟飞了。”宫如雪眼前飘过黑雾飘散的恶魔龇牙咧嘴的景象:“啊!我不要。”宁庭一笑道:“不会啦,来,给你水,吃下去,你就会想起来的。” 宫如雪一咕噜把药吞了下去,细小的脖颈还被噎住,伸了两伸。吓得宁庭赶紧给宫如雪拍背:“慢点、慢点。”宫如雪把药咽下去,马上就笑了:“好了!我吃下去了。对了,宁庭哥哥,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去干坏事情。” 宁庭道:“你看他们一身黑呼呼的,带蒙着面,不干坏事情,干嘛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啊。”宫如雪小脑袋捣蒜一般:“宁庭哥哥,对,是这样的。”宁庭调皮地一笑,然后神秘地凑到宫如雪的耳边说:“他们还刺杀过我爹爹和娘亲,那箭我认识,差点就射中我爹爹的心脏。” 宫如雪整个人都紧张、恐惧地呆住了:“那,你爹、爹爹。”宁庭道:“没事了,我娘亲救了我爹爹。”宫如雪整个人都不好了:“那,那,那我们还学箭么?”宁庭道:“学呀,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看着一脸懵的宫如雪,宁庭摸了一下头说:“就是说,我们学好了,用箭射他们,射回去,呵呵。” 宫如雪眼神一亮:“好,给你爹爹报仇。”宁庭道:“那你可要帮我。”宫如雪道:“你都认识我,还帮我捕蝴蝶,我一定帮你。”宁庭道:“你睡一觉,就会想起以前的事,你一定要装做不记得,记住哦。”宫如雪的小脑袋又开始捣蒜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 唯一的苗 和坤宫内,蒲晓润对着侍婢芙绿说:“蒲思柳的事情,你查得如何了?” 芙绿道:“主子,当年思柳小姐本想趁着螭王爷悲伤醉酒,心神不清而圆房,却没想到螭王爷彻底醉了,想着的还是曲施,将思柳小姐赶了出去。思柳小姐羞愤不甘,转身去了草原王缑嘎辛的房中。再出来,衣着零乱地躺在醉睡的螭王爷身边。更是以有孕在身,成为螭王妃。” 蒲晓润眼泪滑落下来:“我可怜的螭儿,是母亲害了你。”转眼又狠戾道:“蒲思柳的事情,可是千真万确?”芙绿吓得跪倒在地:“属下句句是真,思柳小姐的侍婢萍落是芙蓉涧的老人,断不敢欺瞒主子。还有,蒲思柳已经让苍虚小王爷与缑嘎辛相认了。” 蒲晓润气得将桌子一拍:“胆大包天,自寻死路。”蒲晓润气得在房间内跺脚来回走:“愚蠢!还有呢?”芙绿伏在地上:“还有,就是,小姐私自动用过芙蓉涧的力量。”蒲晓润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她做了什么?” 芙绿道:“第一次是曲庭妩的母亲曲施死亡,葬于衡山时,她曾派七人刺杀,结果被螭王爷的侍卫离胤和曲庭妩灭杀。第二次,宫墨宁去解云疆之危后,在狐都草原边境截杀宫墨宁和曲庭妩,亦都被灭,宫墨宁受重伤。” 蒲晓润倒是冷静下来了:“出殡时杀曲庭妩,为什么?截杀宫墨宁,又是为什么?一介深宅王妃,手如此伸张,是为什么?”芙绿道:“需不需要奴婢把小姐找过来?” 蒲晓润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曲庭妩没杀吧?没杀吧?那天,皇家祭祀之后,哀家把好和墨宁打入深渊死牢了。去,去,赶紧把她放出来。”芙绿道:“主子,奴婢这就去。”芙绿飞快地起身,出门而去。 螭王府内一片死寂,感觉就差没挂白布了。只是从重门深宅处有蒲思柳哆嗦的问话:“萍落,我,我该怎么办?” 萍落道:“小姐,你先沉住气。老奴虽然已经把你的事都同芙绿说了。但你想,你是蒲家唯一的苗了。杀了你,主子不好去见列祖列宗。还有就是,小姐这一系列的事情,滴水不漏,若不是主子要查,谁都不会知道。主子不就喜欢你这种心思缜密的人么。” 蒲思柳定了下来:“没错,姑母就喜欢这种有主见,做事缜密、狠辣之人。我们派出去的人都死了,姑母即使知道,也死无对证,不会要了我的命的。其余,那就随姑母喜欢了。”萍落点点头道:“正是这样的。”蒲思柳道:“不知虚儿去了哪里?”萍落道:“此时无论在哪里,只要不被主子逮着杀了就好。” 此时的宫苍虚正跟着缑修吾亦步亦趋,缑修吾走,宫苍虚走;缑修吾喝茶,宫苍虚喝茶;缑修吾躺着,宫苍虚也躺着……气得缑修吾没脾气,翻着白眼对宫苍虚说:“你有病,这么跟着我。” 宫苍虚也不恼道:“对,我有病,就跟着你这个神经病。”缑修吾挥手一巴掌甩向宫苍虚:“我有病?我打死你个神经病。” 第六百六十章 无可救药 宫苍虚身体一闪,躲开:“我就看你个变态到底要做什么。救庭妩?鬼才住,寒影那斯,见你就是老鼠见到猫,溜得比风还快,早就不知道去躲里了。设计杀了原国的皇帝、太子,自己不当皇上,也不给我这个血源上的名正言顺的弟弟当,却偏偏让给宫再叙当。我都怀疑你是为原国做事的,是原国养在狐都的奸细。可你偏又杀了原国的皇帝、太子,你个死变态,你到底要干什么?” 宫苍虚一心想要激怒缑修吾,语气充满冷嘲热讽。气得缑修吾满脸通红,挥拳就招呼向宫苍虚,宫苍虚不还手,一个劲地躲。一个追着打,一个退着躲,两人从宫内打到宫外,从这片林子,打到那片山坡。只要缑修吾停下来,宫苍虚就去刺激他。 最后两人都累得倒在山林里翠绿厚实的草地上。宫苍虚还是气喘吁吁地说:“你个死变态,你不是真的爱庭妩,对不对?”缑修吾嗤了一声:“你哪跟脚指说我不爱她?” 宫苍虚还了一声嗤:“你爱她,你把关在深渊的死牢里?还把钥匙丢了?关键是你还把墨宁杀了,杀了还让化成一股烟飞了?你还爱他,你拿什么爱他,就那束野山花?你真是个死变态。我要是庭妩,最好从没见过你。” 宫苍虚一阵话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个没停。缑修翻身起来:“聒噪,刚刚,没打死你。”宫苍虚一看,也翻身起来:“怎么,没打够?再来。”缑修吾反倒再次仰面倒下,看着天空变的云,眼眸里一片复杂,许久,才坚决地说:“庭妩是我,我会给她这三界最好的。” 宫苍虚道:“算了吧,求你放过她。这人间最好的,你都给不了,还三界最好的。你还是变态,无可救药了。”缑修吾不再生气,只是平静地说:“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我不这么做,怎么杀墨宁?你一个凡夫俗子,你不懂。”宫苍虚:“我说你是变态呢,还是自恋呢,还是两者皆有的神经病呢?被你盯上,庭妩可真够倒霉的。” 缑修吾反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宫苍虚捋了援手璧道:“你,你,你别笑,你一笑,笑得我寒毛倒竖。”缑修吾看死人似得看着宫苍虚。宫苍虚一机灵坐起来:“你,你想杀了我。”缑修吾点点头:“是的,在想用什么方法才能杀了你。”宫苍虚倒是翻身起来,拍了拍屁股:“等你想到方法,再来杀小爷我吧。我去找庭妩了。” 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云疆进京的必经路上,四周高山耸立,偶有几声鸱鸮发出令人肝胆俱惊的叫声,远处的平静的河流在月华的照耀下,恍如泛着流光的锦缎。朱玉罄跟着庭妩行走在这山河之间的道路上,一路看着这夜下宁静如水的月色:“庭妩,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医女了。” 庭妩道:“怎么就不像了,不是更像山野郎中吗?”朱玉罄道:“嗯,有点像,那我就是那个药倌了。哈哈。”庭妩道:“我带了个啥药理都不懂的药倌。”“谁说我什么都不懂?宁生受伤那会儿,我可是学得很认真的。”朱玉罄不服气地说。庭妩看了眼月光下的朱玉罄:“想宁生了。”“不知他在东茫,怎么样了?”神思随着月光有些飘远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一齐现身 一阵急驰的马蹄声传来。庭妩果断把朱玉罄拉到旁边密林的阴暗处。一行二十四人的全黑骑队急驰而过。庭妩仔细地看着,心里想:“这和狐都草原上刺杀的那些人很像,黑衣劲弓。他们是来接的,还是来截的?” 随着声音的过去,庭妩刚想走出去,一道身影倏地出现在旁边,拉住庭妩,往阴影里一躲。庭妩刚想出手,一个声音悄然响起:“宁正。”庭妩放松下来,一把捂刚要叫的朱玉罄,道:“自己人。”就见一道黑甲蒙面执长剑的人出现在正道上,身形快速转前移,看来是刚弃马不久。 庭妩对朱玉罄说:“玉罄,你躲在此处,不要动。我和宁正前去。”朱玉罄缩了缩脖子:“我会照顾好自己,不拖你们后腿的。”说话间,庭妩和宁正已经飞奔而去,那身形简直如燕疾飞。 宁正道:“看来,要正面遇上了。”庭妩道:“希望临王爷能抵挡一阵。”宁正道:“夫人,请放心。为将带兵之人,没有这么容易丢命的。”庭妩道:“我与将军并未成婚。”宁正道:“迟早的事。将军此生非你不娶。”庭妩心中一暖:“墨宁,你这是昭告天下,此生我只能是你的了。” 宁正道:“夫人,你不觉得这两路人马,很熟悉?”庭妩道:“狐都草原的那夜的刺杀。”宁正道:“藏得真够深的,我们查了两年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今夜倒一齐现身了。”庭妩道:“为了临王爷,下血本了。今夜的临王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宫临带着一支精干的百人队伍快速前行,此时已经马疲人乏。宫临道:“此地离京城不过二百余里,他们也该动手了。今夜就此歇下。”云六穿上宫临的衣服在一堆篝火旁铺下羊毛毡坐下,斜靠着树,微眯着眼,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宫临穿侍卫的衣服斜靠着大树,喝着水,嚼着手中的肉干,眼中却是痛苦。周围,甚至树上的侍卫里外围成三圈,看似保护云六。实则围守着宫临。 云六的耳动了几下,捡起一块石子扔向宫临那。所有眯着眼睛瞬间睁开。远处,一支信号弹当空燃炸。把戈狼暗器直朝云六命门而来。云六闪身一躲,戈狼暗隐入树干不见了踪影。一声娇媚的笑声响起:“王爷,好身手。”一群身着劲装的狐都人乌泱泱地朝云六围了过来。 宫临外围的士卫迅速挡抵,撕杀,一时间,人影攒动,兵戈相激。吾愿、吾德、吾天、吾下,四人甩第一层的侍卫与第二层的侍卫交战。那娇媚的声音再次响起:“愿德天下,杀了宫临,这天下就是我们的。”精壮粗豪的四人:“王妃,请放心,我们定让你满意,你也要让我们爽。” 那娇媚的女声道:“死鬼,昨晚,爽得都翻白眼了。杀了他,然后,我们继续。”那四人嘴里发出渍渍的声音:“”淫邪的目光里迸出凶狠的光。宁器远远地听着,不禁气血翻腾,:“怎么有魅惑之音,此人是谁?”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一个不留 庭妩道:“自称王妃的,又能如行事的,自然便是狐都的准三子妃。”宁器笑道:“这缑修吾真够奇葩的,这头都成狐都草原了。”庭妩:“彼非一般人,自然理解不了。”愿、德、天、下四人勇悍异常,手起刀落,刀刀见血,宫临的侍卫很快便倒下一片。 庭妩气得攥紧的拳头,就要冲出去。宁器拉住庭妩的衣服:“夫人,忍耐,黑甲人尚末出现。”庭妩点了点头。宫临二层的侍卫也倒下了几个,吾天一刀向正在对战的宫临砍去。云六吓了一跳,一个旋飞踢了过去。与此同时,一把长剑噗嗤一声,插入吾天的腰身处。 旋即一个黑甲人竟然以闪电的速度闪至吾天跟前,拔剑抹颈收剑似行云流水一样:“腌臜之徒,别污了王爷的耳朵。”庭妩吃惊地看向宫器:“黑甲执剑人,接王爷?”宁器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疑惑:“狐都草原的那场刺杀。”庭妩道:“是的,那再等等。” 紧接行黑甲执剑人从周围草木中闪现,一阵刀光剑影,血溅五步,不过转瞬之间,狐都刺客尽数倒地。楚卉看得瞳孔一收,转身便要飞?出去。一去黑冷的箭无情地射过她的心口。楚卉由飞窜变得猛坠,惊恐地看向箭来的方向,头一歪,颓然倒地,一身红衣不够蔽体。 暗处的余卯吞咽了一口口水:“还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今晚在场的,谁也不能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楚卉的身体化成几缕黑色的烟雾消散,好像她从末出现过。众人脸上皆露出惊恐之色:“这是怎么回事?”“真见鬼。”“怎么会有如此阴狠的杀招?”“毁尸灭迹。” 宫临面上露出凝重之色。一个侍卫大着胆子往楚卉消散的查看,一支阴冷的箭“嗖”地一声射中侍卫的大腿。那侍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众人一时之间不敢随意动,眼看着那侍卫的身体从中箭处慢慢消散,那惊恐的神情和惨叫连同那无处摆放的头颅最后消散。众人不禁寒毛倒竖。 余卯的身影在周围的林子上空瞬移,却悄然无声,唯有那阴冷的嗓门有如幽灵在飘荡:“既然来了,那就一个也走不了。”一个黑甲执剑人闪身追着声音而去,不见人影,只听见周围树叶发出轻微擦擦声。几圈之后,一声闷哼声传出,黑甲执剑人像飘落的树叶从林间掉落下来。 余卯的声音再次响起:“自不量力。芙蓉涧,这几十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分裂倒是学会了。”“芙蓉涧”三个字,自然不会让宫临和黑甲执箭人震惊,到是“分裂”二字,让黑甲执剑人不愿领收。 那为头的黑四执剑人道:“芙蓉从来都只一位真正的主子,何来分裂二字?挑拔离间之说只是你们的臆测。”余卯哈哈一笑:“既是这样,敌友已辨,那便一个不留。”话音刚落,那一行二十几人,便从林间各处射了冷箭,箭无虚发。转眼之间,已有二十三人倒地哀号,不过片刻,便消散得干干净净。 第六百六十三章 宫中老人 云六道:“口气倒是挺大,胆子却小如地鼠。真有本事就出来。”余卯哈哈一笑:“宫临,让一个手下假扮你,倒是真有本事。”庭妩和宁器对视一惊。宁器道:“临王爷二十多年末入京城,面髓虫之危是第一次回京,几乎没露正脸,此人为何识得临王爷?”庭妩道:“此人应经常出入皇宫,对皇家之事非常熟悉。”“这人藏得可真深。” 庭妩从怀拿出一瓶凝香丸,递给宁器:“吃一颗,保命,箭上淬了迷神粉。”宁器听得直皱眉,忙打开,倒出一颗,吞下:“可真是阴毒?这到底是何人?”庭妩呵呵一声冷笑:“会知道的。” 宫临倒是很平静:“看来是宫中老人,不妨露个面,免得彼此弄错了。”余卯阴冷地一笑:“我认识你,你并不认识我,何来认错一说。反正,你也要死了,何必多此一举。” 庭妩感觉到话语间阴冷的煞气,凝神静听箭的方向。一支劲道凌厉阴冷的箭直朝宫临而去。庭妩叫声不好,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箭头劲弹而去。“呤”一声清越的响声,箭石溅出火花来,击碎的石头把箭带向一旁,瞬间没入树干。然而,那同时的箭雨射向场中的其他人,一时间三四十倒地,黑烟腾起。 余卯一愣,随即抬眼看向石头来的方向。庭妩从隠身处踏叶点枝而出:“暗箭伤人,实属蛇鼠之辈。”“那夜之人!”余卯暗暗心惊,“若不是她,墨宁当晚必死。看来,今晚得要小心了。”随即一声口哨声响起,一阵踏叶声而去。宫临皱着眉头:“这就走了?吓跑了?”随即看向落在场中的庭妩。 “王爷,别来无恙!”庭妩施礼道。宫临看着有天仙降临的庭妩有些惊呆了,在场的人也都目瞪口呆:“太美了!”色心重的,不自觉地暗暗咽了咽口水。宫临回过神来,焦急地一把拉住庭妩:“庭妩,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快走。” 庭妩无奈地说:“走不了了。”把将宫临护在身后,战意顿开,双手抱球,凝气于掌,玉雪雹飞顿时轰出,场中黄叶绿枝青草化成利刃射了出去。正面而来的箭啪啪落在地上丛林之中,也有惨叫传来。二十四箭阵环射而来的箭也有不射中了护卫宫临的人,几个黑甲执剑手也倒下了。 余卯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很林中摔出一个个的瓶子,啪啪地摔在地上,黑色的迷神迷散发开去,像地上腾起的黑云。“不好。”庭妩拿出药瓶,递给宫临,“快,快吃一颗。离开此地。走。” 余卯狂笑道:“离开,想得到美。”十二箭阵从十二个方向射来箭雨,将众人团团围住。“屏住呼吸!此雾会使身形消散!”庭妩大喝一声,双手轮转,地上的碎瓶片,箭矢,落叶飞旋而起,将众人围成一圈,随着庭妩的手一振,射向四周。四处传来叮咚声,惨叫声。 第六百六十四章 已是死人 宁器看得着急,趁着这一乱,提剑在林中瞬移,一声声惨叫迭起。庭妩忙倒出所有的凝香丸散向周围:“接住!走。”有人用嘴接住,有人伸手抓住,直接吞咽下腹。就这一瞬,众人离开,却也只剩下十余人,当中有几人还受伤了。 宫临道:“庭妩,你快走。这伙刺客太邪性。”庭妩道:“走不了,这伙刺客擅长围猎,阴险狡诈。”几支箭追着宁器而去。庭妩道:“只有杀了他们,我们才可能活。宁器被追杀。走,我们跟上去。” 几人的箭追着宁器飞,宁器边挡箭,边还射出箭去,那速度比疾见风还快。“不愧是宁字佐将!”庭妩暗自道好,“只是这样,宁器会被累死。”庭妩抓起地上的土石,奋力抛甩,一时间,几人被击中,追宁器的速度慢了下来。 余卯怒呵:“盯住宫临。”所有的箭手慢慢向庭妩宫临围过来。庭妩道:“围成圈,以免腹背受敌。”余卯哈哈一笑:“没有墨宁,你以为你护得住宫临,护得住他们。”庭妩怒呵:“你为何要刺杀墨宁?狐都草原的那场暗杀,谁指使你的?” 余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竟被你认出来了。你已是死人,知道这么多,有何用?”箭从六个方向射来。庭妩一笑道:“那晚你杀不了我,今晚也一样。你看看你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箭?” 余卯道:“无所谓,你们是被摁着打,看不见吗?你们的黑甲执剑人有用吗?连防卫的机会都没有。我们每人身负近百支箭,就是只剩一人,也能杀你数人。”又是一阵箭雨洒射而来,黑甲执剑人挥剑挡剑,又倒下几人,虽不至死,却伤及腿、手。 宁器道:“他们还剩八人。夫人,可有把握?”庭妩道:“没有,他们身形太快,配合太好,气消收敛,要用心感知,才能辨准方位。不过,我们来试一下。”庭妩低声说:“你们护好临王爷,我去林间杀一回。” 说话间,一招玉雪蜻立,庭妩已经出现在了一名箭手的眼前,手中剑直割向脖颈。那人疾退,却呯地撞在一棵树上。庭妩的玉雪蜻立转变方向,平扑过去,冷箭入颈,鲜血顿洒,沉重的声音落砸落在地。“一个。”庭妩大声道,反手拔过死者箭筒中的箭,身形却没有停留,一招玉雪蝶舞,飞于更高处,闭目感受射箭人的方位。 余卯没想到一场必胜的围猎,会如此艰难,怒呵道:“杀了宫临,黄金万两。”蛰伏的身影立马发出窸窣的细响,紧接着箭破空的声音密集响起。“保护王爷,何护王爷。”林中传来几声受伤后的闷啍。射箭手的铠甲在月色下几丝反光被庭妩捕捉到,手中长箭被折成两断,化为暗器直射向两几缕光。 几声“啊”的惨叫声响起,几道人形重重地摔落。庭妩道:“两个。”宁器道:“一个。还剩四人。”话音间,两人已经飘离原位。几道格外凌厉的破空之音响起,庭妩道:“不好,保护王爷。”身形像疾飞的蜻蜓射向宫临。 第六百六十五章 皆属顶尖 庭妩一脚踢飞一箭,一手捉住一箭。一支箭“噗”地一声,插入庭妩的肩上。庭妩余光看向一位射箭手,手中的箭径直而去。“啊,我的眼睛。”惨烈异常的声音伴随着落落地的声音。宁器一看,心中发恨,双脚踏空,点枝,一剑刺向被惨叫惊懵的射箭手,拔剑而出,血液飞溅。 庭妩翻身滚落在宫临的身边,情况真是惨不忍睹,宫临手臂上中了一箭,云六背部一箭,两个黑甲执剑卫一个被箭射穿掌心,一个箭穿过大腿,血流不止。庭妩拉起宫临的手,猛地拔出了箭,宫临看着庭妩的神情,疼得一身哆嗦,就是一声不吭。 “王爷,真汉子!”庭妩从怀里拿出药瓶,往创口处洒上药粉,撕下裙布,飞快地扎好,“那个人,当年墨宁差点死在他手下。小心。”云六听得寒毛倒竖:“如此厉害!”庭妩道:“轻功、内力、箭法、隐藏术皆属顶尖。” 庭妩看向那个被箭空过掌心的人,云六点头,庭妩闪电抓住他的手掌,拔箭,云六同时往他嘴里塞入粮食褡裢,洒药,撕布,包扎,那速度急如闪电:“王爷,后面可有大军?否则,我很难护住你们。”宫临道:“后面,有两千人的轻骑队,再后面是十万大军。”庭妩趴在地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半柱香,坚持住。走!不好,宁器有危险。” 庭妩抓起几支箭,身子一腾,消失在月夜下的林子里,玉雪蝶飞让庭妩无悄地停在树梢,冷不防,身后就是搭箭射向宁器的余卯。庭妩一惊,手中的箭插向余卯,箭簇擦过铁甲,迸出火花。余卯反身射向庭妩,庭妩身形一闪,箭穿过庭妩的脸颊,钉在了对面的树上。 宁器腾身过来,剑比人更快,直飞向余卯,另一支箭“嗒”地一声射在剑上,剑偏。余卯退后数丈,同时搭箭。宁器脚下点枝,飞身接过剑,滚身贴在树后。余卯的箭从宁器的胸前擦过。四人皆出了一身冷汗。 庭妩感知到宫临四人的移动,故意大声说:“杀了那个人!”随即踏在树干上,一招玉雪蜻飞,在林间的树木间,即起即落,快速地移动着身体,还真看到余卯,正搭箭射向宫临。“该死!意念如此艰定!”庭妩心惊,只能朝着余卯扑过去,拔出肩头的箭,直扎向余卯。 余卯竟不看一眼,稳搭的箭射向宫临,脚下挨了一插箭,箭出,拔刀刺向庭妩,刀刃划过庭妩的手臂,血溅了出来。庭妩只得反身后退,疼痛让庭妩的速度慢了下来。正和另一名箭手近身打斗的宁器大声喊了声:“夫人!”一不小心挨了一刀,咬着咬,伸手抓住箭手握刀的手,硬生生将那人的手砍断,动脉中的血直接喷向余卯的脸。 余卯扎在庭妩心口的刀慢了下来,宁器飞身过来抱住往下落的庭妩,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刚刚赶来的宫苍虚眼见着这一幕,心痛万分:“庭妩!”手中飞刀立即向余卯射云。余卯赶紧后退,闪身隐藏起,细看之下,已经不见了宫临等人的身影。 第六百六十六章 就杀了我 庭妩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看着宫苍虚,虚弱地说:“你不是来杀我的吧?”宫苍虚把刀递给庭妩,用刀尖抵着自己的胸口,心痛得泪如雨下:“庭妩,你若不相信,现在就杀了我。”庭妩虚弱的眼神微微一笑:“宁器,你受伤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宁器的手臂血流不止,刚站稳的庭妩,斜着眼看了一下,用满是鲜血的拿出创药,塞到宁器手中:“洒上。”两眼一黑,便要栽倒下去。宫苍虚一把抱住庭妩。宁器伸手过去:“放开我家夫人。”宫苍虚一脸寒意:“你不想她流血而亡的话,就让开。”宁器只得低头离开。宫苍虚抱起庭妩消失在迷朦的夜色中。 马蹄声轰响而至,云六打出云疆特制雪梅信号。昏迷的宫临几人被带走。宁器咬着牙拔掉腿上的箭,洒上药,喘了口气,再往肩上洒药,背后的疼痛却怎么也撒不上药。朱玉罄从暗处静悄悄地走了过来,宁器手中的刀闪间便架在了朱玉罄的脖子上。 朱玉罄道:“宁、宁器,别杀我,我是朱玉罄,来找庭妩的。我看到庭妩被宫苍虚救带走了,你伤得这么重,我想,想,想过来帮帮你。”宁器手中的刀瞬间软了下去:“走。”朱玉罄扶起宁器就走。躲在暗处余卯,看到了正走的宁器,瞄准宁器的脑袋,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反正迟早要清除的,正好。”弓已经拉满。 “无耻小人,偷袭!”宁正猛地窜出,一把夺过余卯的弓,反手重重地甩在余卯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条粗重的伤口,鲜血顿时渗流出来,简直是将余卯的脸斜对两半。余卯吃痛,捂着脸,转身飞逃而去。宁正奋力追去,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宁器身边:“逃得可真快!”宁器道:“别小看他,当年将军心头的那一箭就是他射的。” 断魂崖,墨宁沉默着站于崖顶陷入沉思,晚风吹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宁清、宁天走了过来:“将军,夜深了,你回营吧。”墨宁才回过神来:“你们先前说狐都的大军并未靠近断魂崖,而是转向东北茫莽河的发源地。” 宁清:“狐都这次的行为,我们一时竟看不透。”宁天道:“五十万大军,真要攻打断魂崖,我们的二十万大军恐怕是挡不住。难道是想渡过茫莽河,从东茫攻入原都。”“舍近求远,狐都的粮草供应不上,东茫宁百、宁生的二十万大军,也会让他吃不兜着走。必败之局。”墨宁道:“宁清、宁天,你们守好断魂崖,我要去东茫看看。”说着,人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慕雨到清瑶殿的庭院中站着,眼看着那株梅花,眼底却是庭妩微醺的模样:“慕雨哥哥,再喝一口,一小口。”慕雨宠溺道:“好,就一小口。馋猫一样,不许耍赖。”庭妩一脸狡猾地笑看着慕雨,得到充许,从慕雨手拿过瓶子,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抱紧瓶子:“最后一口。”慕雨正想去抢庭妩的洒瓶,只见小丫头咚地趴在了琼桌上。 第六百六十七章 还挺高兴 慕雨伸手摸向庭妩的醉脸,所触皆是风的微凉。慕雨眼底的宠爱笼上思念的忧伤:“庭妩,你在哪儿。慕雨只想看看你。”转身,走出清瑶殿,泽景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伟来,轻云急了:“你不信?”寅白:“傻子才会信。凡间的药能救你这天上的神仙?”轻云道:“你怕就是傻子,我的亲身经历,你还不信。”寅白道:“你的亲身经历太荒唐,你莫不是吃错了药,幻觉了吧?” 慕雨走了去:“轻云、寅白,你们争什么?”轻云、寅白赶紧行礼:“魔帝!”轻云道:“寅白,这傻二愣,就是不相信,我在下境被凡间之药所救之事。”慕雨心里一紧:“详细说来。” 轻云得意一笑:“看吧,你不信,有人信。”嗯哼了一下,接着道:“神仙嘛,在下界要么走繁华都城,要么走荒野莽林,好藏身,不影响人间气运。这不,我到了下境东方茫野,竟然中了林中紫黑色的瘴气,差点在那里道消身殒了。一个小年轻给我塞了颗凝香丸,我竟然活过来了。这下界哪有这等奇事?真是见鬼了,可我也相信哦。”寅白嫌弃地白了轻云一眼。 慕雨面上一喜:“东方茫野,紫黑色的瘴气?”轻云不满地说:“我都差点死了,你还挺高兴?”慕雨道:“不是瘴气,是魔气的一种,很厉害的一种,有点像当年缑修吾释放的噬神花息一样。”轻云、寅白吓了一跳:“噬神花息,更厉害?” 轻云拍着手道:“对,对,对,应该就是,否则我天上一神仙,中了什么瘴气,讲出去,我会被笑死的,好吗?咦,魔帝,那你高兴什么?你别笑话老子,小心老子揍你。万年前,老子揍你揍得挺顺手。” 慕雨笑道:“能解噬神花息的,三界之中,只有一人。”轻云和寅白目瞪口呆,异口同声地说:“庭妩。”泽景走过来,有些兴奋地说:“轻云,你看到庭妩了,为什么没告诉我?”轻云道:“没有,我只看到一个后生,给我吃一颗丸子,还挺清香。”泽景激动的心情顿时暗淡了下去。 慕雨道:“有魔气出现,我得去看看。”泽景道:“要小心。”慕雨道:“无防,我既修仙道,也修魔道。”轻云瘪了瘪嘴道:“什么无碍,就是想去找庭妩。”寅白道:“让你找庭妩,你找到了吗?人家去找,你还有意见。”泽景看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了,任凭轻云、寅白吵得人仰马翻。 东茫,茫莽河边的万丈悬崖,下面是辽阔的江面,上面却相对较窄,像是河水冲过去,两岸的石头没被冲掉一样,这高高的悬崖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布满的沧桑感。墨宁站在这边,看向东茫,手上拿起截木棒,三两下蹬上一棵最高的树尖,背对着茫莽河,斜踏着树尖,面向大力,用力一蹬,人像强射的鸟向对岸冲而去,顺着力量抛出木棒,过江面一半的墨宁再踩踏上木棒,内力轻提,手中甩出一条长索勾住对岸的树石。转瞬之间墨宁便已经落在了对岸,面色改,衣襟如旧。 第六百六十八章 重塑筋骨 宁生正在这悬崖顶上练剑,被从四五十米对岸过来的人惊呆了:“难道,是那个谪仙人轻云?”当看到是墨宁时,真是又惊又喜,敢紧施礼:“将军,竟然是您!”墨宁道:“难道不应该是我?”宁生道:“前几日,有个自称谪仙人的轻云,说在这山中寻仙访道,闻着这山间紫黑的雾色,晕死过去。我们用凝香丸救了他。” “轻云?”墨宁念了一下这名字,“很熟悉的感觉。人呢?”宁生神秘地说:“不知,那厮速度快得吓人,好了以后,不辞而别。”墨宁一笑道:“有个性。”墨宁看向茫莽河的源头。宁生道:“现在是茫莽河的枯水季,上游无补充水源,河床已经露出来了。” 墨宁道:“孤跋宇此次率领五十万大军,准备绕过断魂崖,涉茫莽河上游,到东茫来。”宁生道:“舍近求远,粮草难济。宫再叙在此至少有二十万大军,我们手握二十万大军,兵力相当。他们毫无胜算。难道缑修吾和宫再叙达成某种协议?”墨宁道:“宫再叙贪恋皇权,威胁到他自己统治的事情,至少目前不会。也许他们是在合作。” 宁生道:“合作?合作的目的是什么?灭到宁家军?”墨宁道:“宫再叙知道宁家军的原则,宁家军是他能和狐都对抗的底牌,目前也不会。”宁生道:“那这事该如何化解?”墨宁道:“阻止孤跋宇过茫莽河。”宁生道:“就这么简单?”墨宁道:“此事不简单。” “宁生,在半天了!”宁百在林间喊道,“你也不用练了,再练下去,将军怕都会被你打败了。我可是知道将军为何把你派到东茫来了。”宁生道:“将军……”说话间,墨宁的掌风朝宁生而去,宁生脸色微微一变,身体向后飘退。墨宁的眼神中看出惊喜之色,追击而去,两人踢、挪、挡、退、击、腾、翻、跃,对打了半个时辰。 宁生微喘吁吁,墨宁依旧如沐春风。宁百墨宁道:“确实很有长进,你应是宁字佐将中武功最高了的。”宁百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将军并末手下留情,宁生已经能抵挡半个时辰,这小子怎么长进这么快?”宁生拍了一下宁百的肩:“想知道?”宁百道:“嗯。”宁生一笑:“秘密,就不告诉你。”宁百黑线。 墨宁微微一笑:“让人将你打成寸脉尽断,挑断手筋、脚筋,再在床上躺三个月,重塑筋骨,你可愿意?”宁生道:“让夫人为你医治,你可愿意?”宁百面色一凛:“对不起。”宁生道:“往事如烟,对之已淡然。”宁百一笑,推了宁生一把。宁生道:“宁百,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上,我会将你捶成虾饼。” 三人沿着悬崖顶走,飞檐走壁一般,走一段路,有参军就到了军营:“将军,狐都军已兵至茫莽河对岸。”墨宁看了一眼宁生。宁生道:“阻止其过河。兵将是否到位。”参军道:“我们已经摩拳擦掌,静候多时。”墨宁道:“走,去看看。” 第六百六十九章 狗了血了 茫莽河的上游,对岸,漫长队伍拉开,正往河中走。宁生道:“弹弓手上!”一阵啪啪啪的脆响,茫莽河士生士的鹅卵像长了翅膀一样,猛飞至百米之外,落在对面的河水中飞溅起劲射的水花;落在狐都军身上,狐都军抱头呼疼,有人被打得满头是包,有人被打得头生窟窿,鲜血直冒。 墨宁给了宁生、宁百一个赞许的目光。宁百道:“将军曾告诉我们,为将者不可生妇人之仁,为将者不可生屠戮之心。”宁生道:“咦,这孤跋宇真够狠得,这样,军队都不后退!反而在前进。”墨宁眯着眼睛看过去,狐都军确实正密密麻麻地过江,有如丧尸木偶一般,看得人头皮发麻。 宁家军一时之间都懵住了,都停下手中的攻击,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狐都军一步步往前挪。宁生道:“真是狗了血了,这是逼着我们屠杀吗。”眼看着狐都军就到了河心。宁生一闭,狠心道:“放,打回去。”鹅卵石像雨一样密密麻麻地落在江心,江水顿时一片嫣红。奇怪的是,这下连哀号声都没有了,只有趟水的声音,石头落水的声音。 宁百此时心中已乱:“将军,我们一生对仗军前,横刀砍杀,流血五步,尸横千里,却从末打过这样的仗。难道真要杀光,才能阻狐都军过江。”宁生道:“太诡异了,连呼喊声都没有,杀只鸡都要扑腾几下的,这,这,我们还怎么下得去手。”墨宁一声末吭,只是静静地看着河面:“河面上竟起了淡淡的紫色的雾。” 宁百道:“没有啊,我怎么看不到。”宁生凝神,盯着河面仔细地看:“是的,将军,有一层淡淡的紫雾。”一时之间,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宁百道:“将军,他们过到我们这边河了。”那黑压压的人直接就把河水截断,离河岸不过二十米,一场血腥的屠杀不可避免,可以想像,茫莽河上会血流千里,浮尸百万了。 墨宁身边的气压骤降,一种千里封冻的速冷感弥漫开来:“我去把缑修吾捉来。”宁百赶紧道:“将军,不可,危险!”话音间,墨宁已经腾空而起,宁生急得对宁百道:“控好兵阵,我保护将军。”宁百紧张地下令:“卫队跟上,其余兵阵做好应战准备。” 墨宁已经踏在狐都军先锋的肩上,竟如同踩在木偶身上一般,心中不禁大骇:“缑修吾,你到底要如何?”奇怪的是缑修吾只是抬头年了一眼墨宁,嘴角浮现一丝怪异的笑,然后就木然的沉默,仿佛在说:“你猜,我就是不说。”人像潮水一样往前涌。 墨宁再要往前走,直觉身体晃动了一下,头脑竟有些发晕,赶紧转身回到岸边。宁生扶住墨宁:“将军,如何?”墨宁从怀中拿出凝香丸,吞下:“河中的雾气能迷人心智,形体有如木偶,没有知觉。”宁生道:“那这仗,打还是不打?”“不知。”墨宁实说。“可是,两之间已经不过十米,都可短兵相接了。”宁生着急地说。 第六百七十章 他吃醋了 忽然,一道移山倒海的力量从天而降,掀起猛烈的风,一层层晶莹剔透的雾笼向茫莽河的狐都军身上,不过片刻,一阵鬼哭狼号的声音响起:“痛,头上怎么肿了这么大一包?”“妈呀,我怎么头上有个窟窿?”“血都要流干了,我,我要死了”“谁,谁把我的眼睛打肿了,唉哟”“鬼,见鬼了,我怎么在河水中”“中邪了,走,快走”…… 茫茫河河面顿时乱作一片,宁家军看着都觉得疼,又难过、又想笑、又诧异,那表情可谓是复杂多变,丰富多彩。宁生道:“弹弓,把他们吓回去!”顿时一阵石头雨从天而降,对于河中的狐都军而言有如异世降临,不要命的往回逃去! 对面高山掩映之中,缑修吾面色难看到扭曲:“是谁?!是谁?!到底是谁?!”愤怒地踢着树杆和石头,顿石树裂石飞,惊起飞鸟无数。若有人眼尖心静,便会发现林中这愤怒的野兽般的缑修吾双眼已赤红。只是河中惊慌得壮阔的景像吸引住了所有的视野。 墨宁警惕地环顾着整个河面,宁生、宁百心亦是惊起狂天巨浪。墨宁眼眸一收,追着眼角的一抹衣袜残影飞掠而去。宁生、宁百目光追随墨宁而去。宁百道:“将军定是发现了什么,我们要守住兵阵。”宁生眼眸暗沉:“这东茫应该无人是将军的对手。你我已是军中将领,岂可离阵。将军知道要重罚。”两人对视点头,目光炯炯观察着眼前的变化。 慕雨感觉到身边狂追的身影:“阁下,好快的速度,敌我不分么?追我做甚?”猛地定住,转头,一瞬间,便愣住了:“墨宁!”墨宁定定地看着慕雨:“你是谁?为何,你我竟如此相像?”慕雨心中一片惊喜,出口的便是:“你在此?庭妩在何处?” 慕雨心中警铃大作,来者不善之意腾起,脸上霜意顿起,冰封之势,让慕雨不禁一抖:“没有神识,还有如此气势,这三界主神威仪到哪里都自带。他这是吃醋了?戒备心这么强?这一世,两人也绑在一起?还有那个刚出生就跃下泰衡鼎的小宁庭。”想到这里,慕雨的心竟生疼意。 墨宁没说话,只是保持警惕地盯着慕雨:“此人,很是面熟。似是故人,非敌是友。可是他为何寻庭妩?我自觉我和庭妩身上有许多神秘之事,她能在满月之下吐纳治病之息,我有一方神密的墨阳境。而此人,气质、神情不是世俗之人,刚才的异世之举定是此人所为。他若是为庭妩而来,或者,他与庭妩本就是……” 想到这里,墨宁觉得浑身都不好了,一声不吭,转身离去。慕雨顿时黑线,看着墨宁离去,喃喃道:“是凡人,却还是那个主神墨宁。”轻云出现在慕雨身旁:“我说,你怎么跑得这么快,转眼,你就来了下界。”慕雨道:“来下界看戏。”轻云:“你脑壳怕是有病,看戏,看到这里来了。” 慕雨一笑:“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轻云东张西望,转了几个圈:“看,看到谁了?除了树,就是花,当然还有那个草。”慕雨笑道:“你这猜都没有诚意,懒得告诉你。”轻云围着慕雨转了一圈,看着慕雨脸上神色:“你看到庭妩了?”慕雨只是白了轻云一眼。 第六百七十一章 我也愿意 轻云道:“得,还对我不满意了。也对,你若看到庭妩,还会像个木头杵在这里,不形影不离才怪?那你笑什么,笑你个头。”慕雨还是笑,不作声,犹其想起墨宁那神情,更是觉得好笑。轻云诧地盯着慕雨:“那就和庭妩有关?和庭妩有关的人?那个谁?墨宁。呵呵,墨宁。” 慕雨道:“更好笑的是他已经不认识我,却依然吃醋。”轻去道:“哈哈哈,三界主神也会吃瘪?趁着他不认识我们,好好报报这夺妻之仇。我这好好的夫君,竟就变成小舅子了,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慕雨又白了轻云一眼:“等你,有机会再说。” 轻云看这四周的景色:“当然有机会,看我的。嘿,还真是有缘,我上次就是在这附近晕过去的。”慕雨道:“嗯。我刚才在茫莽河上看到紫色的魔气了。”轻云道:“小子,不错,还是你相信我。走,咱们瞧瞧去,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来这人间界做孽。” 宫苍虚就靠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恬静躺着的庭妩,脸上泛上淡淡的柔光,连同宫苍虚的内心也柔软得能淌水:“咱们就这样到天荒地老,庭妩,我也愿意的,你知道吗?”从屋外斜光漫洒,到昏黑一片,宫苍虚就这一样一直坐着。 蒲思柳提着灯,喃喃道:“虚儿这是到哪儿去,吃饭也看不到人,整整一下午了。还有那丫头,我得看看怎么样了?简直就是虚儿的命。唉。”萍落道:“小王爷自从看到庭妩,整个都变了,从轻狂浪荡到深情沉稳。我看着,是打心眼里喜欢。” “未必就是好事,说不定是孽缘,前尘旧事不堪提,又何况我们现在这种处境。”蒲思柳道,“呀,虚儿,你还在屋里呀,为娘找了你半天,看着你出去的,你什么回来的?”宫苍虚揶揄道:“我现哪里还敢出去?只不过给庭妩买了些护肤膏。” “虚儿,你不要担心,一切都有母亲担着。”蒲思柳道,“这丫头如何了?”宫苍虚道:“母妃何时起的善心?”蒲思柳道:“虚儿,你就是这么看母亲的?凡是与虚儿相关的,母亲都愿温柔以待。”宫苍虚道:“那虚儿就谢谢母妃了。”萍落已经把灯点上了,王府的灯一点,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宫苍虚赶紧吹熄了几支,只留下一支,散着柔和的光。 蒲思柳看着庭妩:“这丫头容貌确实世间仅有,只是这也躺了好几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会是……”宫苍虚道:“母妃是希望我跟着一起死吗?”蒲思柳道:“呸、呸,母亲希望你们俩能长长久久,和和美美。”宫苍虚道:“母妃,您出去吧。别扰了庭妩休息。” 蒲思柳摇了摇头走了出去,外面已经是夜色如水。萍落道:“庭妩这姑娘受伤昏迷,简直是要了小王爷的命了。”蒲思柳道:“你刚才看着,还说喜欢,我倒希望他能继续没心没肺。” 第六百七十二章 挖了墙角 墨宁匆匆进入墨阳境内,衣袂撕破。宁正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大吃了一惊:“将军,你衣服都破了,谁惹到你了,这是?”墨宁虽衣衫在狂奔回来时被草木荆棘撕破,但神情异严肃,这反差,宁正差点憋不住笑意。墨宁瞥了宁正一眼:“本将口渴的紧,拿茶来。”宁正忙转身,去倒茶,实在憋不住,喷笑了出来。 宁器躺在床上道:“你笑什么?至于这样?”宁正笑了一阵,赶紧端着茶出去。墨宁实在太渴,径自进来,拿起茶壶,往嘴里倒。宁正道:“将军,慢点,烫。”宁器像见了鬼一样:“将,将军,两天前,宁生飞鸽传书,你在东茫,您,您,您,怎么就回来了?” 墨宁喝完茶,眸光白了宁器一样:“怎么回来的?跑回来的。”“哦,骑马半个月,两天,你跑回来的。”宁器强忍住笑,在床转过背去,浑身都在抖,憋出了内伤,连伤口绷裂了都没感觉,好半天,才问了句:“为什么呀!” 墨宁道:“回来找庭妩,庭妩呢?”宁正、宁器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殊不知,知道这事后,会真正地笑死。宁器道:“庭妩,在接应临王爷时,受严重的箭伤,被、被宫苍虚带走了。属下无能,未能带回庭妩。”墨宁看了看宁器:“受了这么重的伤,活着就好。” 宁正道:“也不知道庭妩怎么样了?”宁器道:“宫苍虚对庭妩似乎是情根深重了。也正是这样,庭妩才危险。”宁正道:“我看宫苍虚那人虽浪荡无形,但在宫里这么多年,也只见他耍嘴皮。只是到了庭妩这里,连人都正形了。应该不会对庭妩如何的,更何况庭妩受了那么重的伤。”宁正说着感觉寒气入骨,不禁打了个哆嗦。 墨宁越听脸色越寒:“喜欢宫苍虚的话,可以去他那里。”宁正道:“将军,你不讲理,我这里哪里是喜欢宫苍虚。我,只是在帮你分析形势啊。”墨宁人已经离开很远了:“本将军不用你分析。” 宁器和宁正听着,莫名地又笑了起来。宁器道:“将军这连跑带飞还滚地,真是为了庭妩,知道庭妩受伤了?怎么会,我都没同宁生说。”宁正一把啪在宁器的伤腿上:“你找死啊,这事儿都不说。要是将军被宫苍虚挖了墙角,我看,你也别活了。”宁器“啊”地叫了一声:“有这么严重?”宁正斜了宁器一眼,意思是:有这么严重!你求菩萨保佑吧。 狐都军营之中,缑修吾道:“大哥,你怎么就领兵退了呢?”孤跋宇道:“你知道么,那个墨宁站在江心,就像煞神一样。你说,过江,士兵不知道疼,只要冲过去,就能赢。就有宫再叙的二十万大军接应。可是,那墨宁站在半空,就那么手一挥,大家都感觉到疼了。我也觉得疼得要命。”孤跋宇摸着头上鸡蛋大的包,都乌紫色了,看着都疼。 第六百七十三章 此话何意 “你说,墨宁立在半空?”缑修吾阴鸷地看着孤跋宇,“你胡说,墨宁早就化成一缕青烟,散了!”孤跋宇道:“二弟,你就别做梦了,墨宁可没那么容易死,当年狐都草原那场血战。蒲思柳、宫再叙、狐都三方设局,天倾冰洪,都没能要了他的命。你把他关在牢里,用什么药粉就弄死他了,你开什么玩笑。” 缑修吾被孤跋宇鄙视的神态气噎了,并天没吭声,并晌道:“要么,你试一下。”孤跋宇跳起来:“你丧心病狂,我是你大哥。”说完,就走了。缑修吾盯着孤跋宇露出阴寒的眼光,眼里滑过些什么:“大哥,呵呵,墨宁,也许你还真没死,命可真够大的。可是,你不死,怎么可以呢?” 墨宁站在螭王府前,面色寒凉,沉着嗓子喊道:“叫宫苍虚滚出来。”挡着的门卫使了一个眼,另外一人赶紧往深宅走去。宫苍虚满面春风地走来,一脸吃惊的模样:“啊呀,墨宁竟没死。” 墨宁道:“庭妩会让我死吗?”宫苍虚心里被刺了一下:“哟,情深。可是庭妩重伤,你在哪里呢?”墨宁道:“庭妩呢?你带她出来,否则我就硬闯了。”宫苍虚心想:“你要硬闯,我还真拦住,如今我这身份在太后眼里怕是狗屁都不是。”嘴上硬气道:“庭妩受伤,不方便见你。”墨宁寒道:“那就方便见你?”说着,就往里面走去。 侍卫要挡,宫苍虚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便退下了。一个大夫背着药箱出来,墨宁一把拎住:“你医治的人在哪里?人如何了?”那大夫被墨宁吓得瑟瑟发抖:“老夫,老夫,尽力了。” 墨宁一把扔开大夫,眼神淬出冰来:“还不带路,是要让我把螭王府翻过来吗?”宫苍虚说道:“这螭王府本就是庭妩的。”墨宁心里一咯噔,一把揪住宫苍虚:“此话何意?”宫苍虚面不改色,眼里甚至有一丝真诚:“字面意思。” “不要,墨宁,不要,宁庭、宁庭!”昏迷多日的庭妩突然大喊了起来。宫苍虚一把推开墨宁,往屋里冲去。墨宁的身形却早一步站在了庭妩床前。 此时的庭妩眼角的泪像水一样流出,“宁庭,我的儿子。呜呜。”昏迷中的庭妩竟在楚里哭出了声,在不停地挣扎,想要伸手接住宁庭,梦魇里,刚生下的粉嫩的宁庭在旁看着庭妩笑,转眼,就见浑身是血的墨宁把宁庭抱在心口跳下了熊熊燃烧的泰衡鼎。 墨宁心如遭重锤,心中发酸,赶紧抱住庭妩,轻轻地安抚:“庭妩,你怎么了,好了,墨宁在,墨宁来了,别哭。”说着,墨宁也掉下泪来。宫苍虚没有见过如此的墨宁,心中百感交集,呼吸不畅,只能走到屋外:“为什么,为什么?庭妩梦喊的是墨宁,哭也是为墨宁。为什么不是为我。” 庭妩渐渐地平复下来,隐隐地啜泣还在。墨宁的眼泪一滴滴滑落:“对不起,庭妩,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是我没用。”墨宁守着庭妩,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宫苍虚进来,看到墨宁已经在为庭妩沐面,细腻轻柔,如拭珍宝。墨宁轻轻地说:“庭妩,我这就带你走,我们去墨阳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抢走你,无论是宫苍虚还是他。” 第六百七十五章 梦境真实 蒲晓润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宫临,老泪纵横:“临儿!哀家不该叫你回来,可不叫你回来,又该怎么办呢?哀家就三个儿子,两个在冰棺里,还不能入土为安。一个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临儿,哀家是不是错了啊?” 芙绿在旁边听得直抹眼泪。蒲晓润道:“都三四天,临儿呀,你就睁开眼看看哀家吧。”芙绿扶起蒲晓润道:“太后,切不过于伤心,现在一切都得靠您啊。”蒲晓润在芙绿的搀扶下呆呆地坐着,喃喃地说:“曲夷啊,你若是在,临儿肯定醒了对不对?” 蒲晓润疲惫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芙绿为蒲晓润盖上毯子,悄悄退了出去。蒲晓润的梦境如此地清晰真实: 一位面容俊朗的医者愤怒地指着蒲晓润道:“你已贵为皇后,为何引如此邪气入皇室?”年轻貌美的蒲晓润抚摸了一上自己白晰的脸庞:“曲夷,你我原本是青梅竹马,可你不愿帮我。”曲夷看着蒲晓润:“还要如何帮你?我只是不想帮你杀人罢了。” 蒲晓润走过去,拉着曲夷的手说:“阿夷,你医术天下无双,只要你不出手救太子,你就是帮我了。”曲夷吃惊地看着蒲晓润:“你疯了,你竟敢对太子下手!”“太子不死,我的虬儿该如何?你在这宫中几十年,你难道不清楚。若虬儿皇位无份,那我定是死无葬身之地。”“那太子手中的二十万大军呢?你可愿放过?” “曲夷,你难道不懂养虎为患的道理。我既要扶虬儿上位,又怎会不剪掉太子的翼羽?”蒲晓润仔细地观察着曲夷的神色,“我知道,你终究不会帮我。”曲夷紧握双拳:“我外祖父曾告诉我,顾氏一族的医术只能扶助天下苍生,不可助纣为虐,否则必遭天谴。” 蒲晓润慢慢地靠近曲夷:“你怕天谴,就不怕我吗?”曲夷道:“那就杀了我。”蒲晓润道:“事,我已经做完了,那二十万大军已经被我献祭。太子的外祖云家,你觉得还能存留?”“你,你就是个疯子。”曲夷怒目指着蒲晓润。 蒲晓润笑得前仰后合:“我是疯子?你看着我是如何艰难地走到今天的地位。我的苦,你历历在目,你还是不愿帮我吗?”曲夷看着蒲晓润,暗淡下了眼底的光,提着药箱便要出去。 蒲晓润冲过去,挡住曲夷:“阿夷,只要你不出手。太子、皇上必死无疑。你、我,年少的许诺相伴,我可以做到。”曲夷叹了口气:“不必了,面对陌生的你阿晓,我已经不知何去何从。”蒲晓润泪流满面:“阿夷,你太狠心了。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你和我,为了我的三个孩子,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杀吗?” 曲夷转身离开。蒲晓润攥紧拳头:“阿夷,你逼我的。”朝着贴身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侍女退身离去。蒲晓润跟着曲夷来到皇上的病房前,门前早已跪了一众妃子。曲夷扶着皇上坐好,布好银针,双手推出真气推向皇上的胸口。皇上一口鲜血喷出,缓缓睁开眼:“爱卿,你还是来救我了。你的外祖父将祖上传下来的内力修为变成了天下无双的医术,真是国人之福。” 第六百七十六章 算你走运 曲夷道:“皇上,过誉了。为臣谨遵家训。顾氏先祖得到机缘,全是上苍厚爱,传于后辈只能用于济世救人,以答上苍好生之德。”皇上沉了一沉道:“爱卿,我这病可还有治?”曲夷道:“臣在,一定保皇上性命无虞。” 一名太监急慌慌地进来,伏身在皇上耳旁道:“太子殁了。”皇上一口鲜血猛喷了出来,彻底昏了过去。门口一众妃子见此情形,真真假假的哀呼声响起:“皇上!”蒲晓润怒目盯着曲夷:“曲大夫,你是怎么医治皇上的?是你杀了皇上。”曲夷哀凉地看了一眼蒲晓润:“请你放过施儿。是我医术不精,医治不了皇上。” 曲夷冷哼一声:“你何止医治不了皇上。太子也是殁于你手。你刚刚去症治过太子,太子就殁了。曲夷,你安的什么心?来人。拖下去,砍了。” “不,不,曲夷,你帮我救救临儿,救救我的临儿。”蒲晓润整个身体一抖,人就清醒了,口中却依旧喃喃道:“曲夷,只有你能救临儿。”那满脸的沧桑仿佛让蒲晓润一下老了十岁。 慕雨和轻云落在东茫的更深处,林木参天,遮天蔽日,几乎不见曦月。走着走着,轻云便有了眩晕感:“慕雨,我中毒了。”慕雨道:“你是中魔气了,你且往外走吧。我再去看看。”轻云道:“小心点,在这里可没人给你送丸子。” 慕雨往里走,那紫黑的气体越来越浓,渐渐地绵绵不尽的紫黑的花朵怒放,和那绿色的茎叶形成了诡异的感觉。慕雨心里一惊:“噬神花?对,是噬神花。人间界怎么会有噬神花?”慕雨不敢接触,腾空而起,竟吓得差点立不稳,极目之处竟然泛着森森的白光:“人骨头,这至少是几十万人的骨头。” 慕雨继续往前,却呯地一声被弹了回去。里面响起鬼异的声音:“是谁?你是谁?”一股浓烈的噬神花息还夹杂着魔力直冲慕雨而来。“不好!”慕雨急退。“哼,竟然被你逃了,算你走运。” 慕雨脸色都白了:“人间界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魔?如此浓烈的噬神花息?三界,这三界又要不太平了。”轻云有些晕乎乎地靠着树,看着慕雨沮丧地了来:“慕雨,快,快带我去找小年轻要丸子。”慕雨点头道:“好,必须要找到庭妩。”轻云道:“对,一定要找到庭妩,找到庭妩,我就有救了。” 慕雨带着轻云在宁家军的军营外落下。宁生正好出去,一下撞在轻云身上。轻云道:“小年轻,把那丸子再给我吃一颗。”宁生道:“谪仙人这是又中毒了?中毒了就来找我了,解毒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慕雨嘴角抽了抽。 轻云吞下凝香丸,很快就精神起来:“你们这丸子挺神奇的,是在哪个药铺买的?”宁生骄傲地说:“没处买。这是我们将军夫人亲制的。”慕雨道:“将军夫人,庭妩在人间成婚了?与墨宁?”宁生眼睛一抬,看到慕雨吓了一跳:“将、将军,你吓宁生作甚?将军你这话,宁生怎么听不懂?成不成婚,您自个儿不清楚?” 第六百七十七章 真是要命 慕雨一声不吭,心里在想:“墨宁,真有你的,就是跳了泰衡鼎,你都紧追着庭妩不放手。”宁生盯着慕雨好半天:“将军,你别吓宁生。”轻云这下憋住不笑:“你认识他?”宁生道:“当然,我们将军呀,天下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慕雨道:“我不是墨宁,我要找庭妩,她在哪儿?” 宁生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你不是将军?难道是将军的双胞胎哥哥。”慕雨有些着急:“庭妩在哪儿?我有大事要找她。救命的大事。”宁生自豪地说:“我们将军夫人医术天下无双。应该在原都的国柱将军府或者墨阳居。” 轻云:“主神啊,就是不一样,连墨阳居都带到下界来了。”宁生还在思考:“主神,主神啊,何意?”再抬头,轻云、墨宁已经不见了。宁生道:“又不见了,谢都不道一声,下次不救你了,让你晕死得了。” 繁华的原都,在没有战争到来的时候,热闹,富庶,人间太平之极境也。慕雨和轻云看过一路的繁华,直接到了幽静的小路上,伸手一触,人已经到墨阳居的前庭。宁正道:“将军,您回来了。”只是扫了一眼,便道:“我赶紧给您倒茶去,勉得您口渴如牛饮。” 宁正白了慕雨一眼:“昨天,一回来端起茶壶就喝,茶还没喝完,就问庭妩在哪里。好在,今天的衣衫整整齐齐的,否则就像个乞丐了,我可不要你这将军了,那有那么狼狈的将军。” 慕雨一脸莫名:“你在说我?”宁正一本正经地说:“嗯,不说你,说谁?”宁器都快哭了,苦于下不了床,否则早给宁正一大逗逼了,只好嘟着嘴,唇语道:“宁正,你不要命了。”偏偏宁正只看到“要命”,点着头说:“要命,真是要命。” 宁器只好正着嗓音说:“宁正,对将军不敬,去罚堂领50记鞭子。”宁正这才意识到话多,缩了缩脖子。轻云摇着小扇,看了好一会儿戏,这时才笑出声来:“哈哈,乞丐,墨宁也有当乞丐的时候,不会是看到你,怕庭妩被你抢走,连滚带爬狂奔回来的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宁器顿时警惕起来:“你是谁?你不是将军!”宁正吓了一跳,正递茶的手又收了回来,正眼仔细地打量着慕雨,又把脑袋、眼睛晃清晰了才说:“宁器,这不就是将军吗?”宁器脸一黑:“将军一身刚气,霸气侧露,昂视寰宇,不容轻亵。这位清俊儒雅,温润和婉。你看不出?若是将军,你觉得你敢,你能说出这么多话?” 轻云拿过宁正手里的茶:“哼,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还摆丑架子。”宁正这时也反应过来:“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能进这墨阳居?”轻云道:“墨阳居,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进?” 宁器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两人,风神俊朗,仙姿出尘,连道:“刚才我们冒昧了,请问两位是何人?这墨阳居,外人看都看不见,更别说进来,两位既然能进来,那定然是我们将军的朋友。我们怠慢了。宁正,看座、上茶。” 第六百七十八章 都到齐了 慕雨给宁器投去一个赞许的眼光。慕雨道:“我是庭妩的……”轻云给了慕雨一个狡黠的眼神:“嗯哼,那个他是庭妩的末婚夫,我是他的小舅子。”宁器沉思了一下道:“二位莫要开玩笑,一个末婚夫,应该是将军的情敌;一个小舅子,是庭妩的哥哥;一起进入将军的私人领域,这不合常理。” 宁正站在后面,暗暗地为宁器竖起了大拇哥。轻云道:“嗨,你个死脑筋,他是墨宁的哥哥,墨宁抢了哥哥的未婚妻。知道么?”宁器、宁正脑子一片茫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慕雨轻呵道:“轻云!二位莫听他胡言,我是大舅哥,是庭妩的哥哥。” 宁正道:“你们二位这大舅哥,长得也太不同类型。”宁器哭笑不得,不知谁说的是对的,但又觉两个说的似乎都在理。轻云道:“不信,好!昨天,你们将军是不是衣衫褴褛地回来的?从东莽到原都,那么远,连爬带滚,为什么?因为看见情敌他了,知道不?但庭妩被她抢走了,知道不?” 宁器、宁正想起昨天墨宁的样子,原来真怕别人来抢庭妩,忍不住闭嘴闷笑了起来了。轻云一本正经地道:“那小子多猖狂,他也有今天,哈哈,开心。”这放说得宁器和宁正也连连点头。宁器还是先反应过来:“看来,二位并非是我们将军的朋友,请离开吧。”宁正道:“请。” 慕雨道:“轻云,莫要再胡说,耽误了正事。”宁器道:“虽然将军不再,可否说来一听。”慕雨嘴角一抽:“人命关天的大事,要请庭妩去救命。”宁器好像听懂了,点头道:“这样啊,庭妩应该受了很重的伤,被宫苍虚带走了,昨天将军去接,应该没接到?” 轻云吓得跳了起来:“谁?苍虚?”宁器奇怪地看着轻云:“你也认识宫苍虚?”慕雨“嗯”了一声,轻云才坐下来:“那在何处?”宁器道:“原都的螭王府的小王爷。”轻云又道:“好了,这下又都到齐了。” 原都的茶舍内,缑修吾和乔装的宫再叙正在一处僻静的酒楼上喝酒,抬眼对面屋角的花瀑倾泻,金灿灿的阳光在几抹盎然的绿叶下跳欢快的舞蹈。高大的乔木将小楼掩映在绿意中,藤花妖娆着攀爬得恣意,将那颜色掩藏得七分,显露了三分。 缑修吾放下酒杯:“失败了。”宫再叙夹了一筷菜入口:“为何?”缑修吾道:“孤跋宇说墨宁阻止了献祭仪式。无法过河。”宫再叙猛闷了一口酒:“不可能。墨宁已经死在深渊囚牢内了。”缑修吾皱着眉头:“孤跋宇不会说谎,定是出了岔子。”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看向窗外,吓得酒杯咚地掉落在桌上,滑溜溜地转了几下,滚落下去,掉在了地毯上。 宫再叙扭转身子回头看去:宁正正领着慕雨、轻云在楼下的街道上走。宫再叙道:“竟没死?”特意猛眨了几下眼睛:“你的药竟然失效了。不,不可能,昨晚上还用它杀了人。”缑修吾道:“墨宁活着,献祭就完成不了。你的皇位无法坐稳,你云家的仇无法报。” 第六百七十九章 招雷劈了 宫再叙阴狠着脸:“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缑修吾一脸算计:“你要如何杀了他?你不觉得墨宁很古怪吗?怎么杀都杀不死。”宫再叙道:“这次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他。谁让你挡了我的道。”宫再叙看了一下四周。缑修吾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道:“无妨,说来听听。” 宫再叙道:“就用狐都这次的退兵治他的罪。身为国柱,不带兵诛敌,反而纵虎归山,贻误战机,背原投敌。经此一战,原国本可三十年无虞,然因墨宁,原国必须年年备战,百姓负累繁重。以叛国罪,当众崭杀。”缑修吾一听:“很好,就依此计而行。制造证据。” 窗外,突然炸雷响起,劈向缑修吾和宫再叙饮酒的窗户,一棵被劈成两半。缑修吾阴冷地一笑,宫再叙慌得赶紧离开。楼下,酒客纷纷起身查看:“哎呀,晴天霹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是不是那棵树成精了,招雷劈了。”“那树在渡劫,这下是渡不过了,直接挂了。”宫再叙上马车前摸了一下脖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慕雨三人畅通无阻地进了螭王府,守卫们有些熟视无睹。宁正诧异地说:“这螭王府什么时候可以自由出入了?”只见几个女子端着水盆、衣物鱼贯而行。宁正跟了过去,转过几个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墨宁一脚踢向宫苍虚的颔颈处,宫苍虚一脚踢在墨宁的腰腹处。床上物品凌乱不堪。这战况惨烈。宁正悄悄退了出去,守在屋外,不敢进去。 轻云进去一看,捂着肚子笑抽了。沉睡的墨宁睁开眼,看着笑抽的轻云,满脸黑云,收脚坐了起来。宫苍虚也睁开眼,默默地收回脚。慕雨径直走到庭妩床前,一声不吭地温柔地看着庭妩,眼角有掩藏不住的担心和疼惜。 宫苍虚看看墨宁,又看看慕雨,满眼震惊。宁正担心地看着自家的将军:“这情敌啊,妥妥的。将军会不会打死我。”墨宁一时间也有些恍惚:“难道宁庭是他和庭妩的孩子?怎么可能,宁庭一定是我和庭妩的孩子。那孩子是怎么来的呢?庭妩至真还是处子身。” 慕雨还是盯着庭妩,叹了口气说:“庭妩的伤很重,气息很弱。为什么不放到墨阳殿去?”宫苍虚道:“墨阳殿,什么墨阳殿?我怎么没听说。”慕雨看都没看宫苍虚一眼,但是嫌弃的意味太明显:“你不用知道。”“不许动庭妩,庭妩的状况,不宜搬动。”宫苍虚挡在慕雨面前。 墨宁道:“我现在不敢动庭妩。”慕雨拨开宫苍虚,双手一抬,庭妩似乎是躺在一个透明的平台上。慕雨双手托着,一恍就消失了。墨宁若有所思,抬脚便出去了。宁正赶紧跟了上去。轻云啧了一下嘴,也走了。宫苍虚看着庭妩躺过的空空的床铺发愣,随即扑倒在床上,身体猛烈的抽搐,只见翻过身的宫苍虚紧紧拉着庭妩睡过的被子,攥在心口处,满脸泪痕。 第六百八十章 老不死的 墨宁竟紧随着慕雨回到了墨阳境内。轻云啧了一声:“追老婆追得挺快的哈。”慕雨道:“庭妩的卧室?”墨宁道:“山顶的药炉亭也许更适合庭妩。”慕雨道:“带路。”墨宁提升内力,不过一瞬便到了药炉亭。 轻云手一挥。药炉亭内便多出床榻。慕雨将庭妩轻轻放在榻上,庭妩似是宁静地睡着了,面容平静。看着庭妩的样子,三人都没有说话。轻云气呼呼地攥紧了手,却还是放松了下来,气鼓鼓地坐在旁打坐修炼。 慕雨看着墨宁道:“你也休息一下,凡人之躯可比不上神仙之体。”墨宁看着慕雨:“你知道很多,可否告诉我?庭妩本就是我的妻,对不对?”慕雨道:“上一世,她本就是你的妻。其余不可说。”墨宁冰封的脸上有了温柔的色彩:“我就知道。” 慕雨道:“宁庭呢?我怎么没看到?”墨宁道:“你知道宁庭?他是庭妩生的孩子,对不对?”慕雨道:“是。也是你的儿子。”墨宁心中如释重负,那种由内而外的轻松、庆幸浮在脸上:“冥冥之中的感觉是对的。庭妩,你听到了吗?宁庭真的是你生的,是我的孩子。” 慕雨道:“我想见见宁庭。”墨宁道:“宁庭不见了。”轻云本不想理墨宁,这下一飙就站了起来:“一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一个不知处,生死不知。墨宁,你到底是如底照顾他们娘儿俩的?” 墨宁叹了口气道:“我会去找的。我,我得去找大夫来,看看庭妩到底怎么了,为何不醒。”慕雨道:“不必。庭妩身上的伤会自愈的。只是需要时间。”墨宁道:“自愈?庭妩你总是让我惊喜。” 旁边的混沌药炉看着躺着的庭妩道:“咦,她怎么受伤了。还这么重?谁干的?”混沌药炉自言自语,皱着眉头,一副凝思的情状,在药炉的器型上转了几圈,猛地眼睛一亮:“是他,幽暗原神。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怎么还活着?” 混沌药炉又转了几圈,道:“不对,当年,幽暗原神违背天道,被天地明祖和斗战原神用心头血封印在紫魔窟。没有天地明祖和斗战原神的心头血解封,他出不来的。不对,不对,那幽暗原神是如何伤了斗战原神的呢?啊呀,我脑袋疼,不想了不想了。” 云余涧早耸入云。石壁当门户,依山建房,平地炼功,翠柏树木掩映其间。余卯搂着褚畔云,滑弄着她的手臂道:“阿云,你该回去了。好生看着叙儿。”褚畔云道:“阿卯,人家不想走。”余卯的手伸向不知何处,笑道:“不想走?还是没喂饱?”褚畔云道:“嗯,你好坏。”余卯:“阿云不是最喜欢吗?”说罢,粗鲁地让褚畔云颤栗。 “如雪妹妹,别哭。我是心中永远的小公主。”宁庭的小甜嘴让宫如雪挂着眼泪的哭脸立马变成了笑脸,“而且,如雪妹妹,你的箭术好厉害,比起那些小兄弟,你要厉害很多。” 宫如雪道:“我要变成最厉害的箭手,干掉余卯那个大坏蛋。”宁庭道:“嘘,我们要好好练箭,快点逃出去,否则娘亲、爹爹该担心了。”宫如雪道:“我们要不怕苦,不怕累,加紧练习。”两人跑到操练坪,却见余小三正拉着弓在练习,虽然弓是特制的,却也要半个成人的力气才能拉开。余小三嗖地一声射出一箭,没入九环的靶心。 第六百八十一章 我小心点 宫如雪拍着手说:“三哥,你好厉害。”宁庭打量着余小三:“咦,好面熟啊。”余小三一听,高兴地说:“你认识我?我是谁?”宁庭扑闪着大眼睛,思考了一下道:“末药医馆前,那个生病的小哥哥。是我娘亲治好了你的病。你还有个年迈的爷爷。其余我就不知道了。” 余小三眼睛里充满了担忧:“我总觉得自己在担忧什么,也许是因为我的爷爷。”宁庭道:“你很想记起来,对吗?”余小三点点头:“你有办法?”宁庭拿出一瓶子,往手上一倒:“最后一颗了,给你吧。”宫如雪道:“吃了它,睡一觉,你就可以想起一来了。” 余小三悄悄地说:“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我觉得这里很怪。前几天出去的那队黑甲蒙面人,一个也没回。平时,他们都是在那边苦练功的。而且身上还冒黑气。”宫如雪道:“我们要加紧练功,让他们捉不到我们。我们还要变成箭术高手。” 三个一练箭。从五米、八米再到十米。每一次宁庭都射中靶心。宁庭射得过瘾,拿起一把成人的弓,“嗖”地一声,射中了三十米外的靶心。宫如雪兴奋地跳了起来:“宁庭哥哥,好厉害。”远远地有人过来。 余小三吓了一跳,捂住宫如雪的嘴,一脸紧张:“小声点。要是让他们知道宁庭这么厉害,就要变成黑甲蒙面人了。”宫如雪身体一抖,压低声音道:“黑甲蒙面人是做什么的?”“肯定是干坏事的,更可能是杀人的。”余小三思考了一下说,“做好事,谁蒙面呀。”宁庭道:“以后,我小心点,装得笨一点,免点被捉去做坏事。” 余卯送走褚畔云,看到三个余小正在用功,心情大好:“来,师傅给你们示范一下。看到百米处的那棵大树没?好好学习学习。”三余小点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余卯看着三余小那神情,有意要露一手。旋身搭弓,箭像飞旋而出,箭在树上拐了,箭尾扫一木柱,方向一转,猛地钻入百米外的大树上。 宁庭学着余卯的动作,模拟了一遍完整的。宫如雪和余小三飞奔过去,抬头看着那箭:“哇,好厉害!”神情却无比沮丧:“这可怎么逃啊。”余卯展轻功,点地瞬至,看着两余小的神情:“怎么?不满意?”两余小立马狗腿一般:“师傅真是太厉害了,我们学不会啊。”余卯道:“会的,到时师傅会教你们神功。”“神功?我们现在能学吗?”余小三很期待。 余卯道:“只有最强的十二位弟子,我才会教传神功。你们努力吧。”说罢就走了。余小三和宫如雪耷拉着脑袋,忽地“咚”地一响,“嗖”地一声,一支箭已经没入刚才的那棵树中。余小三和宫如雪吓得脸色苍白——那箭就从他们脑袋上掠过去了。就在他们惊愕的眼神中,第二支箭就从他们眼前掠过,钉在了大树上。 余小三和宫如雪的神情由惊吓,立马变成惊喜,跳起来拔箭跑到宁庭身边,还不忘看一下余卯离开的方向。宫如雪压低着声音说:“宁庭哥哥,你太厉害的,怎么做到的?那个余师傅说要有神功才能做到的。” 第六百八十二章 是鬼是妖 宁庭抓了抓后脑勺,迷惑地说:“我也不知道,学着他那么一做,就成功了。”余小三道:“宁庭,你的天赋太好了!”宫如雪道:“宁庭哥哥说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的。”余小三道:“好,宁庭一定可以的。”宫如雪笑眯眯地说:“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三个孩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褚畔云回到皇宫就看到阴沉着脸的宫再叙,心下一咯噔,屏退随从:“叙儿,这是怎么了?”宫再叙道:“献祭失败,被墨宁搅和了。”褚畔云气得攥紧拳往桌上一砸:“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墨宁,他是鬼还是妖?” 宫再叙道:“不管他是鬼是妖,这次我要以叛国罪当众崭了他。”褚畔云道:“叙儿计划如何?”宫再叙在褚畔云耳旁轻语一番。褚畔云道:“很好,合情合理。把东茫驻军50万的消息放出去,让所有百姓知道,此次,我们就是想在东茫诱歼狐都军,是宫墨宁背叛了原国。再加上刺杀皇上和王爷的罪名,墨宁死定了。” 宫再叙道:“这消息一出去,蒲晓润那里怕是瞒不住了。”褚畔云道:“瞒不住又如何?蒲晓润当年也是靠献祭我云家军扶宫虬上位的,她不敢;崭了墨宁,原国兵权将归于叙儿之手,蒲思柳无力回天;云疆军已在城外驻扎,却偏偏没宫临任何消息,恐怕是被余卯重伤,生死难料,蒲思柳别无选择。” “太医,王爷为何至今昏迷?”蒲晓润看着昏迷的宫临异常焦虑。那太医看了眼周围的人,蒲晓润手一挥:“说。”那老太医靠近蒲晓润道:“太后,王爷的箭伤并不打紧,是那箭头抹了东西,和当年太子……”蒲晓润慌得打翻了桌上是的茶盏。 外面的侍女刚要进来,蒲晓润怒呵了一声:“出去!”蒲晓润的脸都在哆嗦:“你是说临儿他必死无疑。”那老太医哆哆嗦嗦的跪下伏在地上。蒲晓润瘫在椅子上,泪水滑落:“曲夷,我不该杀你,不该杀你。我不杀你,我的临儿还有救,对不对?你说,这是不是我的报应?我的三个儿子都死了。曲夷,我错了,我错了。” 那老太医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低头说:“太后,或许还有一丝生机。”蒲晓润道:“没有啦,这世间没有药能医治紫魔窟的毒。”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太后,这颗药来自东茫的宁家军。据家宁家军的军人服此丸,在东茫没有任何种毒现象。” 蒲晓润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低头看着老太医盒子中的药丸,颤着手拿起来,轻轻地闻了闻,自觉一股清香让自己心神一震:“死马当作活马医,权且试一试。”那老太医把药丸化成水,给宫临灌了下去。 芙绿进来伏在蒲晓润耳边说一些话,那老太医见状敢紧退了出去。蒲晓润道:“宫再叙在东茫布下50万大军,要诱歼狐都军,却被墨宁搅和了?墨宁不是死了吗?”“奴婢刚刚看到他从螭王府出来,虽他的轻功极速,我还是看了一眼。是他,不会错。”芙绿确认道。 第六百八十三章 是亲孙子 蒲晓润看了看宫临的方向,满脸忧愁:“宫再叙50万大军,狐都50万大军,这是百万大军啊。这一献祭可不是当年的四十万,后果会是什么呢?褚畔云终究是弄清楚了当年云家军是怎么灭的了。这可是血海深仇,她怎么就隐藏得这么深呢?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哀家,现在还真杀不了她。”蒲晓润忧愁的脸上布满后悔之色。 芙绿道:“主子,奴婢认为墨宁不能杀。有墨宁在,褚畔云他们就掌握不了原国的军权。”蒲晓润一脸恨色:“好一个国柱将军一口气杀了哀家两个儿子,他不能留。”芙绿道:“主人,此事或另有隐情。”蒲晓润道:“原国能做到那么短的时间里杀哀家两个儿子,除了墨宁能做到,还有谁?” 芙绿道:“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现在,他似乎与宫再叙又是对立的。”蒲晓润手一挥:“好了,此事哀家不干预,答应你,不出手便是。你要记住,宫再叙再如何,他也是哀家的亲孙子。”芙绿脸色一变:“是,主子。” 药炉亭内,慕雨和轻云看向远去的墨宁。“为什么不同他讲?”轻云道。慕雨叹了口气:“他现在不过一介凡人,能同他讲什么?”“那他就永远这样下去,自顾自地活着,这三界不管了?”慕雨道:“我不知道。”轻云回头看了眼庭妩:“我也不知道,这两人在万年内活得太痛苦了。” 慕雨闭上眼,抬起手划过空气,感受着天地之气的变化:“入冬了,快下雪了。这是人间界万物凋零的时候,来年的春夏,又会怎样呢?”轻云道:“你在担心东茫那成片的噬神花?”慕雨道:“那是人间界,又不是人间界。那里有结界。”轻云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像墨宁的墨阳居一样。”慕雨点了点头:“那里面的东西应该很强大。” 轻云道:“以我的修为,根本靠近不了。噬神花息,这三界之内除了庭妩,无解。”慕雨:“会有多少生灵会丧失生命啊?”轻云道:“呸呸呸,天道有法,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慕雨闭上眼,眼前浮现的是紫魔窟前那堆叠累累,望之无极的森森白骨:“真是这样吗?庭妩削骨抽筋凝髓和血炼成拴天链镇守泰衡鼎,忍受三魂三体灵魂撕裂之痛,万年寂寞独守泰衡鼎,刚生孩子为灭魔入泰衡鼎,化为凡人,依旧伤痕累累。天道的法呢?” 轻云道:“庭妩沉睡,就让我们来守吧。”慕雨点了点头:“我回魔界安排事情,你得要回神庭让泽景做好准备。”慕雨坐下,写字:“庭妩沉睡,应是无忧。吾等有事,暂时离开。勿寻勿念。” 缑修吾走过遮天蔽日的林木掩映的小路,阴森森地弥漫着紫黑的雾气。缑修吾浑身舒畅,坐下修炼,吐纳着紫黑的雾气,很快身体便弥漫紫黑的真气,透出一种奇怪的剔透感。“小子,事情办得如何?”苍茫的声音猛然响起,惊起乌鸦漫天飞。 缑修吾道:“在下已经努力过。不过失败了。”“说来听听。”“我用你给的魔力驱使50万大军过茫莽河,不想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驱散了。”“仙力可驱散,药力可消蚀,魔力可吸收。你确定是驱散?”“是,是驱散。”“哈哈,不可能,驱散的魔力依然有效,除非被吸收或消蚀。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第六百八十四章 灭此二神 “谁?被谁发现了?”缑修吾听得满头是雾。“神庭的那帮东西。”“你是说神仙?”缑修吾有些目瞪口呆,“那你是什么?”“哈哈,我是这三界万古不灭的神,幽暗原神,哈哈……” “怎么,你害怕了?哈哈,你本身是修魔之体,否则你怎么能控制噬神花息?经泰衡鼎洗髓换心,怎么可能?修魔就是修魔,这是无法改变的。哈哈……”幽暗原神的笑竟然使缑修吾兴奋起来了:“你说‘千万人祭,引魔阵,拔出紫魔锏,你将不惧鸿蒙戟’,还说我是四大真神,可是真的?” “哈哈,当然,当然。但是你现在只是凡人之躯,只是从我这里获得一些魔力罢了,终不是神或者魔。”缑修吾兴奋的心黯淡了些:“那我要如何变为本来的我?”幽暗原神哈哈一笑:“看来,你很着急。”然后,周围诡异地寂静下来。猛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卷着缑修吾腾空而起,一眨眼间,缑修吾被摔在了紫魔窟的地上。 缑修吾揉了揉摔得死痛的屁股:“你讲点武德,好不好。哎呦,痛死我了!”“啪”地一声,一副弓箭掉在缑修吾面前。“你要恢复真识,就要拔出你面前的紫魔锏。要拔出紫魔锏,就必须完成千万人祭的引魂阵。” 缑修吾看着那一副弥漫着紫黑之气的弓箭道:“那与这弓箭何干?”“用这箭射穿两人的心脏,收住那两人的心头血,滴入这紫魔锏上,你才可能拔了这锏,这锏的巨大力量,会激开你的真识。” 缑修吾道:“我不善用箭。”幽暗原神不知为何,异常开心:“可以交给善用箭的人,那个余卯,就可以。”缑修事拿起弓箭,那弓箭很古老,仿佛经历亘古的沧桑:“那两个人?”幽暗原神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哪个两个人了。” 缑修吾有些泄气道:“你这不是瞎说吗?浮生世间,我总不能把他们杀光吧。”“杀光又如何?本神不在乎。”幽暗原神的话让缑修吾不寒而栗。“怎么,害怕了,你本就是魔,竟有了一丝人性?” 缑修吾道:“你不是神吗?怎么就变成了魔?”幽暗原神恼怒道:“你的话太多了。话多,会死的,知道吗。”随着话音刚落。缑修吾被狠狠地甩在墙壁上,发出“呯”的巨响,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幽暗原神阴冷地说:“很疼,很疼,就对了,记住!不该问的别问。” 缑修吾艰难地爬起来,啐出一口来,盘腿坐下运息。“坐着修炼吧,此处最是适合于你。那箭是我的本命之器,遇到那两人,哪怕是神,都会自颤,那是仇恨的力量,知道吗?”那声音的灵魂似乎含着不甘的颤抖,“天地明祖,原尊药神,灭此二神,这三界便是你我的。” 缑修吾道:“天地明祖,原尊药神是谁?”幽暗原神发出咯咯的声音,似是恨得牙痒:“天地明祖,男生俊郞,与天道同在,万古随生,不改其形;原遵药神,风神奇美,天道恩宠,战意境生,身弥月药,苍生之福。杀了他们,这三界便是我们的。” 第六百八十五章 我在找你 缑修吾听着,心中万马齐奔:“这样的神,杀他们,你当我是笑话吗?”于是,便团嘴不语。缑修吾坐着修炼了十二个时辰,气息运行无阻,身上浓烈的内息外溢,精神为之一震。 “果然是真身不一般的魔。”那幽暗原神发出啧啧的声音,“看来,你我必定同行。哈哈哈。隆冬之时,茫莽河封冻,驱狐都军东来。既然被他们发现,那就要快一点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缑修吾卷起一甩,缑修吾便站在了茫莽河岸的悬崖之巅。缑修吾感觉身轻如燕,一掌扫过,腰粗的树木纷纷截腰而断。 在远处练剑的宁生看到,大吃一惊:“缑修吾何时变得如何利害了?”宁生正想走上前去,只见缑修吾三两步上树,脚踏树尖,一弹而上,直到对面去了。宁生骇得失色:“糟糕,这缑修吾好像比将军还利害了。” 墨宁端着一杯花露来到药庐亭,扫了那桌上的留字一眼,坐在床边,看着庭妩渐渐红润的脸,俯身听着庭妩匀长的呼吸,眼角有些润湿:“庭妩,你都睡了好久了。哪有受了伤自己能痊愈的呀?我不信,可我看了你胸前的创口,已经没有疤痕了。庭妩,看到你受伤,我好心痛。慕雨说你是我的娘子。真好。宁庭,还是没有找到,应该没事,那小子有事,我会有感应的。庭妩,你放心,我会找到宁庭的。” 墨宁舀了勺花露,小心翼翼地递到庭妩唇边:“我每天都会给你收集花露,我就喜欢看你鲜妍明媚的样子,庭妩,我,没有你陪我,我觉得生活黯然无味。”宁正原本在给墨宁送早膳,听到这些话,躲在一旁抹眼泪:“将军好可怜。” 沉睡着的庭妩,脑海里闪过一片茫茫的红白相应的光,那是茫茫的梅岭碧雪,灿灿的阳光斜照,冷艳妖娆。一道身着黑色紫袍带着头巾的女子背对庭妩。庭妩好奇看过去:“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那女子没有回头:“我是幽暗原神,我在找你。” 庭妩眨了眨眼:“幽暗是谁?我从末有过印象。”那背影哈哈一笑,那笑声里藏着阴冷,比这梅岭碧雪上的雪让人心生阴冷忧伤:“你怎么会记起我?都是万万年的事了,你都顺应天道,化身又化身,你早就忘了我了。” 庭妩一脸惊异:“我该记起你?为什么?”“你为何不该记起我?我们三个同是为天道所育化,你说你会陪着我,可你还是走了。独留我孤独了万万年。”那背影的声音里有无穷无尽的幽怨,“你背信弃义。” 庭妩道:“你转过来,让我看看是谁?我好记起来。如果是我背信弃义,我向你道歉。”“虚伪,虚伪,就像当时你骗我的那样,陪我,陪我,却将我镇压了万万年,和这天地同寿啊。” 庭妩心情低落:“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问你自己啊!”那身影激动起来,猛地转身,窜向庭妩,穿体而过,心脏处一阵钝痛。庭妩“啊”地一声惊醒。墨宁惊喜地看着庭妩:“庭妩,庭妩,你醒了,太好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 我都不跑 庭妩一时间有些茫然:“墨宁,我这是在哪儿?”“”墨阳境的药炉亭。”墨宁满脸温柔,“你这猛然醒来,莫不是被什么吓醒的吧?”庭妩揉了揉脑袋:“还真被那身影吓醒的,她窜过我的身体,我心口一股钝痛,就醒了。”墨宁轻笑道:“这里没有旁的人,就只我。” 庭妩看着墨宁:“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个黑衣紫袍的女子说我背信弃义,说我囚禁了她万万年,激动地向我冲过来。我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墨宁把花露递给庭妩:“来,喝吧,我才给你喂了一勺,你就醒了。” 混沌药炉仔细地看着两人,围着炉子转了几圈:“我没认错,就是你们俩,天地明祖,原尊药神,呵呵,我这炉子还是有机缘之物,又遇上你们俩了。幽暗原神那老不死的难缠着呢,你们可得小心。” 混沌药炉看着庭妩和墨宁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跟本没有理睬自己,不禁沮丧万分:“也是,我说这么多,你们根本听一到一句,有什么用?幽暗原神那老家伙把混沌而生的神器毁了七七八八,害得老子至今都难以化形,在这三界之中乱逛,懵懵懂懂就落在这山头了。” 宁正刚刚还在垂泪,一看庭妩醒过来,高兴地往里面送早餐来。庭妩一看宁正的眼睛:“宁正,你哭了?为什么?”宁正不吭声。庭妩一脸好奇地打探:“失恋了?看上谁家姑娘了?让将军给你提亲。”墨宁脸一黑:“说!” 宁正吓得话就往外吐:“还不是看你连滚带爬从东茫回来,又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地守着夫人,好可怜,才、才哭的。”庭妩噗嗤一声就笑了:“墨宁连滚带爬?”宁正见庭妩笑了,也就放松了:“就是,有个和将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说要找你,把将军从东茫吓回来的,怕,怕人家把你抢走了。” 墨宁丢了一记刀眼,宁正缩了缩脖子:“我去看看宁器的食吃完了么。”说着就溜了出去。庭妩笑道:“我看这宁正是越来越活泼了。”墨宁道:“跟着你生活久了,都会变活泼的。”庭妩带着笑意看着墨宁:“真的,我看,你,只是变得爱,哭了。”说着,伸手擦掉墨宁眼角的泪痕:“怕我跟别人跑了?还是不醒了。” 墨宁捉住庭妩的手,和衣躺在庭妩的身边道:“都怕。怕庭妩不要我。”庭妩垂下睫毛道:“不用怕,此生此世,永生永世,我都不跑。宁庭是我生的。”墨宁眼睛放出亮光:“庭妩这是确定了?” 庭妩点点头:“昏睡的这些日子,我似乎是在不停地回忆。我看到了曜火台,看到了泰衡鼎,看到你抱着宁庭从泰衡鼎上跃下来想要拉住我的手。宁庭刚生下来,那是我的孩子。”墨宁心疼地无法呼吸,紧紧搂着庭妩,眼角的泪滑落:“那个场景我在梦里也反复见过。” 庭妩的手抚过墨宁的脸,感受着眼泪的温热,内心动容:“我庭妩何德何能,竟惹得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男子为我垂泪。”脸上一笑道:“那你真的欠我一盛大的婚礼。”墨宁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夫人算是同意了。”庭妩点了点头。 第六百八十七章 色欲熏心 墨宁道:“既然这样,那为夫是不是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说着,便缓缓地靠近庭妩,唇齿相依的挂念,曾经刻骨铭心此刻相濡以沫。墨宁情难自禁,呼吸变得粗重,手已经开始探索。“啧啧,天地明祖,不忍看,不忍看。”混沌药炉嘴上说着,还是激动地回头偷看。 庭妩在墨宁的掠夺下,面颊绯红,呼吸难继,突然猛地推开墨宁:“谁?”混沌药炉吓了一跳,转背一溜,溜到了炉的背面。墨宁翻身坐起,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抬腿翻下床,一掌拍在混沌药炉上:“出来。”混沌药炉只好拐出来,不情不愿地说:“明祖,你,你竟然……色欲熏心” 幸亏墨宁听不到,否则这混沌药炉只能变成混沌烂炉了。墨宁只是看到炉上的有个轮廓在一凸一凹地说着,却听到什么:“它竟然会说话。”庭妩道:“你我这身世够离奇,遇到点离奇的事情不奇怪。”庭妩抚着混沌药炉说:“不许乱传,否则他灭了你,我可护不住。”混沌药炉:“我哪敢乱传,我也就只是看看。” 墨宁看到药炉一张一合地动着脸,一脸寒霜,那药炉一看,脖子一缩,绕到炉的背面去了。墨宁一记剑眼抛了过去,将庭妩打横直接抱着,朝山下的墨阳居而去。混沌药炉惊得眼睛秃起,下巴都掉了下去。 庭妩的双手环着墨宁,抬头看着墨宁寒峻的面。墨宁道:“庭妩看什么?不认识。”庭妩道:“真的不认识。”墨宁呼吸一重,紧紧抱住庭妩,恨不得把庭妩团成肉团挤进自己的血肉里:“敢就不认识。”庭妩“啊”地叫了一声。墨宁神色一慌:“怎么了,哪里疼?”庭妩道:“心口,心口。” 墨宁赶紧放松力道:“伤口还没愈合好。”庭妩道:“放我下来,我躺了好久了,想动一动。”墨宁放下庭妩,和庭妩慢慢走在台阶上,落光叶子的树枝伶仃立在寒风中。雪梅树光秃的树枝上突起一个个小小的点。墨宁将一件红色的披风裹在庭妩的身上:“冬天了,冷。”说着,把庭妩的手裹在手心里。 和坤宫内,宫临沉重地喘了口粗气,缓缓地张了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抬动的手惊醒了旁边的侍女。“王爷,您,您醒了。”侍女赶紧走出去对另一个侍女道:“王爷醒了,快去告诉太后。”整个和坤宫内的人都动了起来,倒水端茶送衣的马上站了一排,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蒲晓润眼角有泪,快速走了进来,坐在宫临的床边:“临儿,临儿。”话到此,就说不下去了。眼看着那老太医到了,便说道:“临儿,让太医先瞧瞧。”老太医给宫临把完脉,又看了一下宫肩膀上的箭伤,伏地说:“恭喜太后,王爷已经无碍。可先进些稀淡的汤粥养起来就好。” 蒲晓润挂着泪的脸笑了:“好,好。重重有赏,黄金千两。”那老太医谢恩起身,准备离开。蒲晓润想起了什么:“太医,那药丸可还有?”老太医道:“回太后,老臣不知,此丸是老臣在东茫服兵役的孙儿给的。市面上没有。” 第六百八十八章 没有必要 宫临道:“母后,送我回来的人呢?”蒲晓润道:“云六甚是忠勇,受伤至今,一直昏迷不醒。气息微弱。母后刚才问太医要药,就是想救他。”“不止云六?”蒲晓润道:“芙蓉涧的暗卫也是一样的情况,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 宫临道:“母后,我问的是个女娃。”蒲晓润道:“女娃,未见到女娃。她是谁?你这么上心。”宫临苦笑一声:“母后,是庭妩。”蒲晓润道:“庭妩,那个和墨宁一起杀了皇上和你二哥的人。”宫临道:“怎么可能,母后你是不是弄错了。” 蒲晓润一脸悲伤:“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了那么多的高手,至我的皇儿和皇孙于死地,母后怎么会弄错?”宫临道:“您下令要杀他们?”蒲晓润道:“此事不可外传,叙儿将其关在渊境死狱内,下了必死的药。谁料竟然让他们俩逃了。” 宫临紧张的心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逃跑了。”蒲晓润道:“你难道不为你的哥哥、侄儿报仇?”宫临苦笑:“母后,那庭妩逃出来后,就来翠屏谷救了我,若不是她功夫高深莫测,我就死在翠屏谷了,那群刺客箭术、轻功、隐藏都是绝顶之人。你觉得她会杀皇上、二哥。还有,你知道她是谁吗?” 蒲思柳疑惑地看着宫临。宫临道:“曲庭妩是曲夷的孙女,也是您的亲孙女,是二哥宫螭的女儿,她只是不愿入宫,二哥不勉强罢了。您认为她真会杀了二哥?” 蒲晓润如遭雷击:“竟是这样!可我下令杀了她。不,不,她逃出去了。墨宁逃出去了。”说着说着的蒲晓润竟然笑了:“你二哥有一个女儿,是曲夷的孙女,曲施的女儿。”说着竟落下泪来。宫临看着,也是百感交集。 好一会儿之后,宫临才问:“叙儿下了必死的药?什么药?宫中何时有了必死的药?”蒲晓润道:“原国一下少了太子、王爷、皇上,此事不得外泄。叙儿就说有一种药能让墨宁无声无息地死掉。我想这样再好不过。”蒲晓润说话都是颤抖的,内心的悲伤无法掩饰。 宫临道:“母后,墨宁贵为王爷,所做事情皆为原国百姓,他没有必要杀害皇上、二哥和太子。”蒲晓润道:“就是他!墨宁的武功天下无双,芙绿说过她其实不是墨宁的对手。只有他才能够做到。我们终究是养虎为患了。” 宫临还想说什么,蒲晓润道:“不必说了。母后心里有数。”宫临道:“母后,在翠屏谷,我看到一种奇怪的药粉,让人惊骇,撒在人身上,会让人吐血,化为一股黑烟,就消了。这也宫中的?”蒲晓润道:“真有这样的药粉?我从末听说过。芙绿,你去查一下。”芙绿领命:“奴婢马上去查。” 蒲晓润屏退周边的人:“临儿,你觉得此次刺杀你的人是谁?”宫临道:“母后,儿臣远离皇宫,不甚清楚当中之事。”蒲晓润道:“有可能是蒲思柳,也有可能是褚畔云。” 宫临道:“为什么?” 第六百八十九章 天涯浪子 蒲晓润一脸沧桑:“蒲思柳就是贱人,她早与狐都的缑嘎辛有染,连苍虚也是她与缑嘎辛的苟合所生。你二哥,唉,可怜你二哥。蒲思柳想扶宫苍虚上位,私下里不知耍了多少手段。哼,真是痴心妄想!褚畔云是当年云将军那个找不到的小女儿,她这是进宫报仇来了。” 宫临一脸震惊,内心里一片荒凉:“母后,您这是何苦呢?造了这么多的杀孽,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面对仇人。”可是宫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说:“母后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蒲晓润道:“临儿,原国皇位是你的。传国玉玺她拿不到。” 宫临道:“母后,如今这局势,还是让有能力的人来担吧。”蒲晓润道:“临儿,母后这一生都在为你们兄弟几个谋划,你不可以让母后失望。”宫临道:“母后,我累了。”蒲晓润道:“好,你且歇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孤都草原上,一个个刀口添血的汉子,骑在马背上,听着四处刮来的风,也听到四处的毡房里传出的声音。“他阿爸,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粮食不够不吃啊。”“这冬天来太早了,草原牛马的冬草备得不够哇,得半饥半饱地熬过去。”“要是能到原国去搞点东西回就好了。” 缑修吾嘴角一撇,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朝毡房走去。缑嘎辛一看:“哟,天涯浪子回来。”说着甩给缑修吾一馕酒。缑修吾道:“冬天来得早,草原上的日子可不好过。要不,咱们去干一票。”缑嘎辛道:“断魂崖被守得滴水不漏。去打劫,莫不如去送死。” 缑修吾道:“我打探过了,原国皇室内斗,有一大批金银财宝和粮草被宫再叙转移到了东茫,放在一个天然的洞窟内。”说着,从怀里拿一把金银珠宝放在缑嘎辛面前。缑嘎辛眼里放光:“可靠?”缑修吾点头:“我在原国浪荡这么久可不就是为这些么。我亲自探到的。”缑修吾一脸的真诚:“还是让大哥带兵。”缑嘎辛不悦道:“我还是希望你来做我的继承人。” 缑修吾笑道:“父汗,我有更高远的理想,超乎你的想象。”“这知道这狐都草原上的牛是怎么长大的?”缑嘎辛很是无奈地说。缑修吾道:“吃草长大的。”“是被你吹大的。”缑修吾道:“哈哈哈,父汗,你还学会幽默了。放心,父汗,我说的是真的。我去帮帮大哥。” 庭妩正给宁器检查伤口:“还好,你们吃过凝香丸,否则,这箭上的迷神粉毒直接进入经脉,无论如何只有一死。宁器你这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宁器道:“夫人,何出此言?宁家军为正义为苍生而战。”庭妩笑道:“墨宁倒是把你们教得挺好。”宁器道:“那是,就是将军那堂堂正正的气质,君临天下都不为过的。那可是天下百姓之福。” 第六百九十章 将军值钱 宁正手中拿着一张纸,气嘟嘟地进来:“倒是天下百姓之福,可却是将军之灾。”庭妩接过来一看:“通缉令:墨宁身为国柱,不带兵诛敌,反而纵虎归山,贻误战机,背原投敌。经此一战,原国本可三十年无虞,然因墨宁,原国必须年年备战,百姓负累繁重。以叛国罪论,当众斩杀杀。见者杀之,赏黄金万两。” 墨宁在前厅的书案上看书,头都没抬一下。庭妩笑道:“你们将军很值钱呢。”宁正道:“亏我们将军心魂都牵系你,你却还在打趣。”宁器哭笑不得。一股寒气从书厅传来,宁正缩了一下脖子。墨宁手指一动,一卷书直接打在宁正的嘴巴上,又收了回去。宁正的嘴巴顿时就肿了起来。宁器忍住笑:“活该,叫你乱说。” 庭妩白了墨宁一眼:“下手就没个轻重。好了,我给你涂药,睡一觉,就好了。”对宁正说的话甚是温柔,看着委屈的宁正嘟着猪嘴巴,忍不住就笑了。“不许给他药,让他长长记性。”墨宁冷冷地说。庭妩背过手,把药抛给宁器,朝宁正眨了眨眼睛。 宁正凑到宁器身边。宁器忍住笑道:“你也活该,你不知道将军就是妻奴么。谁给你的胆子,敢说夫人。”墨宁脸上微微一笑。庭妩抚额:“你就一点不担心。”墨宁道:“只要不伤到你,我随便他们折腾。” 庭妩想了一下道:“朝廷通缉你,那宁家军怎么办?朝廷会不会打压他们?克扣他们的粮草?”墨宁道:“一年的时间内,宁家军不会有问题。我已经传令宁子佐将,既要守护天下苍生,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宁正嘟着嘴道:“那夫人可就要跟着你过苦日子了。”墨宁拧眉,想了一下:“你将军养不起自己的老婆?” 庭妩笑道:“我不用你们将军养。我有医术傍身哦。”墨宁赶紧放下书:“夫人,为夫不用你那么辛苦。”庭妩道:“嗯,我自然知道。不过,我想回曲医小院一趟。”墨宁道:“好,我陪你。” 等庭妩、墨宁离开。宁正嘟着嘴道:“宁器,你看到没,自从有了夫人,将军就变成了小狗,夫人到哪里,将军跟到哪里。”宁器爆笑:“哈哈,你不怕将军再把你的嘴打肿。”宁正一瘪嘴:“绝对不会,只要不是指责夫人,我说什么都安全。”宁器连连点头:“宁正,这回学聪明了。”宁正骄傲地一嘟嘴:“嗷~~,也不看看我是谁。”宁器笑得直捶床沿。 夕阳斜照,墨阳居外暮色渐浓,寒意四溢。墨宁道给庭妩拢好葱白的披风,为这荒凉的初冬之景装点出一份生机。墨宁在庭妩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我们该去找宁庭了。”庭妩道:“那孩子丢了小半年了,怪让想念的。”墨宁道:“少了个小尾巴,确实清静不少。”“你不担心?”庭宁忍不住。 “以宁庭的智商和功夫,想要他性命,并非易事。将军书房的书,他已经看了个遍,稍微感兴趣点就倒背如流,你儿子不简单。”墨宁有些小骄傲,“大理寺并末接到任何伤害孩子的案件,我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查到什么血腥的事件。” 第六百九十一章 似藏万物 庭妩道:“朱玉罄说民间丢孩子已经成了家长便饭,稍不留意,孩子就丢了,他爹头都大了。”墨宁道:“抓那么多的孩子,两岁以上,10岁以下,男女都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谋利的话,无非就是乞讨。可朱知由查,原国的各大城中,乞讨的小孩都被抓了。” 墨宁道:“你是医者,这么大的小孩可教做药童。我是带兵打仗之人,这么大的小孩可教格杀与兵阵之事。”庭妩猛扯了一下衣袖:“墨宁,我知道了,他们是抓这些小孩去做死士。抓走墨宁的是那个人,原都草原追杀之夜,射伤你的人,也是这次伤我最重的人,他也是来刺杀临王爷的人。” 墨宁眼中寒光一凛:“是他,那就所有的账一起算了。”反手牵住庭妩的手:“伤你,他就该死。”庭妩道:“那人功力深不可测,行走间悄无声息,我的箭都插穿他的骨头了,他竟然不疼。”墨宁道:“他再利害,我也会灭了他。”一声口哨吹响,从远处的从林中跑出两枣红色的骏马,停在墨宁和庭妩身边,在扬起的披风下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 华灯色浓,都城的繁华从白天漫延了二更,也许还要到三更、四更。曲医小院的门笃笃响起,院中的人一脸惊喜,起身向庭门奔去。“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张妈的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宫临更是激动得有些颤抖,正厅里还有一个人欣喜中带着忐忑。 庭妩高兴地喊道:“张妈,你可还好?”张妈颤颤地说:“好,张妈,一切都好。离胤和离安经常来看我。小姐,您看,这位是谁?说是来找你的,来了好几回了。”庭妩这才注意到张妈后面的人:“临王爷!”庭妩敢紧行礼。 宫临的眼中有泪,一把扶住:“庭妩,不用行礼。”墨宁也高兴地行礼:“临王爷安好。”宫临看着两人,又看了看隐约正厅。墨宁心下了然:“太后?”宫临点了点头。墨宁转身向外走去。宫临一把拉住:“不必,有我在。”庭妩道:“也好,有话不妨直说。”就往正厅而去。 蒲晓润远远地看着宛若仙子的女子披着葱白的披风袅袅而来,手掌握着攥拳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当庭妩走近时,蒲晓润还是被惊呆了,见过的翩若惊鸿太单蒲,见过的宛若惊龙太刚,不瘦不腴,柔刚正好,丹若轻霞,白若脂玉,明眸间似藏万物的女子出现在眼前,不禁让蒲晓润有下拜的冲动。 芙绿一把扶住蒲晓润:“宫中一切粉黛螭王爷的嫡亲女儿面前不过凡尘一缕,这身姿、风华、气度,怀柔万端,而又睥睨天下。”芙绿不由地弯下腰去。庭妩只是静静地看着蒲晓润,眼里很宁和。 蒲晓润的眼睛湿润了:“对不起,孩子。”庭妩很平静地说:“不必,需要听的人已经听不见了。”蒲晓润有些哽住了:“我,我,我做了太多的错事。庭妩,我是你的祖母,今天见到你,我觉得自己错得太离谱了。”庭妩依旧语气平静:“经历过无极悲伤、痛彻心扉,才明白善恶,是有些晚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后继乏人 蒲晓润道:“庭妩,我的孙儿,你可愿回宫中?”庭妩看了一眼墨宁道:“我们先前刺杀皇上、王爷、太子,现如今头顶叛国之罪,原国可还容得下?”蒲晓润道:“误会而已。皇祖母不治你们的罪。” 庭妩道:“现在原国治不治罪,太后只能定一半。我们有罪无罪,都一样。太后,年纪大了,请回吧。”蒲晓润的眼泪滚落下来:“庭妩,你皇伯父、你父王,你王兄皆殁,棂前少人。”庭妩道:“受人血脉,皇家举丧之时,庭妩定棂前跪送。” 蒲晓润道:“宫再叙非正统之选。皇家后继乏人,你临王叔想让坐上那个位子。”庭妩道:“皇家因果,庭妩无意入,但天下苍生,我与墨宁皆护。”宫临叹了口气道:“夜深风寒,母后,请回吧。” 蒲晓润垂泪,只得起身离开。宫临捶了一下胸口,发出一阵沉闷的咳嗽声。庭妩道:“张妈,倒碗温水,拿个盂盆来。”庭妩抓起宫临的手探脉:“临叔,胸中还有口淤血,我为你施针吧。” 庭妩施针,片刻之后,宫临哇出一口黑血,用温水漱完口,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又伸展了几下:“庭妩,真得好了。这几日,我吃不下,睡不好,精神不济,实在没有精力坐皇位。”庭妩笑道:“临叔仁心温厚,是最适合的。精力嘛,临叔的身体会越来越好的。因为,我不会让你病的。” 宫临呵呵一笑:“敢情,庭妩治好我,就是让我去坐那烫屁股的凳子,那凳子下可是尸山血海,怨气很重。”庭妩道:“临叔不坐,就让我坐?”宫临正色道:“实其不是,我看中的是将军。”墨宁淡笑:“多谢王叔,我在意的是苍生,不是王位。”宫临道:“这不是一样的嘛。”墨宁道:“不一样,王位可以让苍生生,也可以让苍生死。而我只能让苍生生。” 宫临赧颜:“王叔肤?了,王叔在此替天下苍生谢过了。”庭妩微微一笑:“以后就要辛苦王叔了。云六呢?”宫临眉头一皱:“云六至今未醒,气息越来越弱,其实他箭伤并不算至命。太医束手无策。” 庭妩道:“王叔是怎么醒来的?”宫临说:“死马当作活马医。一个老太医给了一颗什么丸子,说是东茫兵将们服用防瘴气的。”庭妩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可是这个?”宫临闻了闻道:“正是,有股淡淡的雪梅花香。” 庭妩道:“凝香丸,正是用雪梅花制成的。亏得王叔和云六没少用雪梅花煮茶喝,先前又吃了一颗,否则只怕没命了。”宫临道:“那日那毒太阴狠了,慌乱之中,我也不知吃的是什么。我问太后,太后竟不知。那药竟没处可买。” 庭妩把药瓶递给宫临:“此药只有我能制,没喝雪梅茶的人,没有服凝香丸的人,当场就会烟消云散,若是受了伤,血直接入脉,只怕要两颗三颗。我制的都分给宁家军,故而没有卖。”墨宁道:“此药丸东茫的兵将需要得多,每月要服用两颗,只怕没多少了。”庭妩道:“雪梅花要深冬才有,但愿能续上。” 第六百九十三章 没心没肺 宫临道:“你们知道些什么?”庭妩一一把迷神粉和心相事成花的事说了出来。宫临脸色骇然:“竟然有这样的事?那他们要颠覆朝廷轻而易举。”墨宁说:“皇上、螭王爷、太子皆是死于此粉,箭伤刀伤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不过,我们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庭妩从包裹里拿出几个瓶子,递给宫临:“王叔,拿好,关键时候救重要的人。” 庭前又响起敲门的声音,众人神情一凛。张妈道:“勿慌,是离胤来了。”离胤提着糕点走了进来,抬眼看到正厅的人,惊得糕点掉落在地,敢紧行礼:“王爷,将军、小姐!” 张妈道:“小姐离家这段时间,离胤经常来,这段时间来得更勤了,说是总能遇上小姐。”庭妩道:“离胤不必拘礼。”离胤有些哽咽:“小姐,王爷他……”庭妩心里也有些发酸:“王爷他已经……” 离胤抹了抹眼泪:“小姐,离胤其实已经感觉到了。王爷说过三日不回,五日回,五日不回,消息回。现在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庭妩眼角有些湿润了:“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悲伤,王爷看不到。” 离胤收敛了一下心情道:“小姐,王爷早就琼琚楼转给你了,让我和离安好好打理。将来就跟着小姐,保护小姐。”庭妩抬起双手道:“离胤,你看我这双手,上马能提剑,下马能扎针,我既不缺钱,也不用人保护。”墨宁道:“确实,庭妩有我就够了。” 离胤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给,小姐,这些银票每张都是十万两的。离胤每天都揣着,心想哪天碰到小姐就给小姐。王爷说小姐不愿入皇室,总不能亏待了小姐。还有一箱地契和房契、两箱银票在琼琚楼。” 宫临道:“看来,二哥是把所有家当都留给庭妩了。”离胤道:“是的,王爷,其实都清楚,只是不愿撕破了皇家的脸面。小姐成长的岁月,一直派人在保护小姐,是小姐的母亲不愿接受。”宫临道:“二哥总是委屈自己,顾全大局。” 庭妩接过厚厚的一叠银票说:“墨宁,王爷给积攒了这么多银子,那,我还是回家当小姐算了。”墨宁笑道:“只是庭妩愿意,什么都好。”宫临又心酸又想笑,简直哭笑不得:“没心没肺的东西。”庭妩转身看着宫临,一把塞给宫临道:“既然,王叔骂我没心没肺,那我都给王叔吧。” 宫临不接:“二哥留给你,是补偿你的,到我这里变成强取豪夺了。我是那见钱眼开的人吗?”墨宁道:“庭妩,收下吧。原国的这种情形,螭王爷留下的这笔钱或许真能派上用场。”庭妩道:“那好吧,这些粮草我先收好,各位有需要,就请开口,不要客气。”众人一时之间都笑了。 慧集殿内,宫再叙端坐于主位之上,对着京中要员道:“皇家祭祀之日,众爱卿皆在场。已过二两余,消息未外露,可是诸位是忠诚可靠的。我现居太子位,上位也只是时间问题。眼下是多事之秋,噢,不,多事之冬。冬来得早,听说狐都草原粮草不多,恐怕又要生出事端。已有消息,他们已经动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 竟是叛徒 京中要员议论纷纷:“这狐都也真是疯了。”“前些日子,举兵东下,虚晃一枪,怪吓人的。”“寒冬腊月的,又来,这叫人过什么日子呢。”“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今年咱原国本就遭了水患,百姓日子艰难。”“上次那一战,直接打得他们掉牙,我看他们还生什么事。”“国柱将军大人,是怎么想的,竟然放他们回去了。”“上面不是以叛国罪论么,还要说什么。就是叛徒。”“真是想不到啊,原国的股肱之臣竟是叛徒。我呸!” 宫再叙听凭众人讨论一番:“众爱卿,原国,今年真是要一关一关过了。为减少损失,必须早做准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诸位,可有良策?”粮草司道:“只要一开战,二十万大军,至少要准备三十万担军粮,匹配三十万担畜草。几路防线皆要。断魂崖三十万担军粮,东茫至少四十万担。中野三十万担。还有押军粮、畜草的车马人员。” 制衣司道:“隆冬将至,兵将人的冬衣,每人两套,一两银子,原国有上百万的军队。”宫再叙道:“嗯,这些都只是最基本的。只是原国近年来的兵战、灾害,国库已经空了。众爱卿看这个年要怎么过?” 众要员暗自吃惊。朱知由心里暗暗叹息:“这宫再叙到底想干什么?明国先皇勤俭恤民,国库充盈,宫再叙是要唱那出戏?若这原国让宫再叙做了主,真不知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宫再叙的亲信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得要打赢这仗。官家没钱,私家出。户部给个条陈,让手下去办。” 户部司只硬着头皮道:“若是狐都出兵五十万,原国人头出费5两银子。”有要员笑了起来:“五两银子不算什么。户部派人去收,刑部配合。”朱知由攥紧拳头,心里暗想:“不算什么?五两银子,贫寒人家半年的吃食。也是,不过是某些官员饕餮大餐中的一道菜钱。”朱知由记住那张笑脸:“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将你查个底朝天。” 宫再叙道:“辛苦各位,大战之后,我登基,每人官升一级。”“太子英明,我等即刻去办。”众要员退下,四下散去。 朱知由盯着那个要员,暗暗跟着。那要员追着户部司道:“司长大人,不必头疼,此事由我与你去办。”户部司道:“刑部张要司,多事之时,举事艰难,难过、难过。”那张要司道:“就要趁年关收,那才好收。你造册,我收钱。一起到太子那里去交差。” 泽景正与凌风饮茶赏景,轻云闪身坐在茶桌旁:“嘿,天帝,你这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甜蜜蜜哦。”凌风笑道:“你这又是从何受打击来了?”轻云被刚喝下的茶水哽住了,硬扯了一番脖子道:“泽景,这是谁?”泽景微笑道:“凌风。”轻云站起来,转看了一圈:“不一样了啊。完全不一样了啊。” 第六百九十五章 勤勉敬修 泽景灿然道:“凌风不再吃续魂冰果,尽管有记忆,却已选择放下,心胸自然轻松,我愿她往后余生与微笑相伴。”轻云吸了一后槽牙:“泽景,酸,酸得我牙疼。”泽景道:“说吧,何事?”轻云哭丧着脸:“庭妩那小没良心的,到了人间界,依然是和墨宁在一起。” 泽景切了一声:“人家小两口的事,与你何碍?庭妩如何了?”轻云道:“受伤,昏迷不醒人事。”泽景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醒人事?那你回来做什么?”轻云道:“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庭妩是什么体格?即便身为凡人,那也是自带的。”泽景松了口气,缓缓坐下,有些伤感:“那她不认识我们了。” 轻云道:“不认识才好,正好收拾墨宁那小子。”泽景道:“主神,别胡说,没个神仙样。”轻云道:“谁叫他把庭妩抢走了,这一辈子就是他那小子了。”凌风道:“他不抢走,你能抢到?早出生了几万年都没用。”泽景呵呵一笑,看着凌风的眼里尽是宠溺。 轻云道:“行了,行了,看着你就倒牙。还是说正事。”泽景神情一敛:“有正事,你不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轻云道:“虽是正事,可你也急不来。上次我在下界中不是瘴气,确实是魔气。慕雨修两道,故而前去查探,发现了望而无际的噬神花和茫茫无际森森白骨,慕雨撞在牢固的结界上,结界里面传声说算慕雨走运,让他给逃了。” 泽景凝眉深思:“慕雨进不去的结界,竟像曜火台上的结界一样。”轻云道:“慕雨说里面的东西很强大,但好像被封印住了。”泽景道:“又是噬神花,又是结界,还出现在人间界。估计是越在越强大,掩藏不住气息了。没有庭妩,三界就只能坐等着被吞噬。” 轻云叹口气道:“这漫长无际的三界,究竟藏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庭妩的神识,否则三界生灵真要被吞噬了。”泽景摇摇头道:“庭妩虽是我们当中最小,但她身上的每件事情都超出我们的想象。”凌风握住泽景的手:“不要沮丧,再难,我们齐心协力也会闯过的,上次泰衡鼎的危机,生死一线,我们不也都活着吗。” 泽景反握住凌风的手:“我说过会让你微笑度余生。我泽景身为天帝,遇事绝无退逃之理。”凌风的眼里充满鼓励和欣赏:“生而为神,当护住三界。”轻云亦是一满脸庄重:“神庭众神各司其职,刻苦修炼,从末懈怠,就算是我轻云,也是晨钟暮鼓,勤修无怠,更何况你们。” 迁幽殿中,迁循正在修炼。慕雨悄然出现。迁循微闭着眼眸微微一笑:“魔帝,你回来了。”慕雨道:“右护法真是勤勉敬修。”迁循收手,睁开眼跳了起来:“比起你们,我这是未流之技,不堪用啊。”慕雨道:“不必谦虚。魔兽结界如何?”迁循道:“魔帝去下界当日,魔兽结界内异动厉害。不过很快就自动平息了。” 慕雨道:“人间界的东茫出现一望无际的噬神花和类似曜火台的结界。噬神花息已经开始漫溢。那日,应是有几十万人要生祭,故而魔兽结界异动。生祭被我阻止,故而平息。”迁幽想起那噬神花息就头疼:“能对付噬神花息的就只有庭妩的月药神息。否则我们只能挨打。庭妩现在在哪里?” 第六百九十六章 我爹怕死 慕雨道:“庭妩以一介凡人气息生活在人间界。但愿有机缘能恢复神识。无论如何,在东茫事发之时,我们要能稳住魔界。否则,三界会震荡,生灵会涂炭。”迁循道:“属下明白。魔界事务,迁循必定千谨慎,万小心。”慕雨道:“东茫,只能我去亲自盯着。” 荒矜端着茶过来:“我也去。”慕雨道:“东莽的噬神花息很浓,即便我去,也是要小心翼翼的。”荒矜道:“那里生活的都是凡人,他们都能活,何况我呢?”慕雨道:“天道禁制,你在人间界也只比凡人稍好一点。很危险。”芳矜眼里尽是热切:“我不怕危险,我想见见庭妩。”迁循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退了出去。 慕雨何偿不知荒矜心中所想,眼前浮现若心的身影,心里想:“爱我的都被我伤害,我爱的却求而不得。罢了。”叹了口气道:“随你吧,注意保护好自己。”荒矜脸上欢喜之色灿若轻霞。 晨曦中,原都在已经在一片热闹之中,炊香四溢,贩夫走卒奔忙吆喝,妪媪俏媳提篮采买。庭妩、墨宁准备出城,随着奔走的人潮流动。背后传来大量马匹奔跑的震天响声,众人纷纷避让,一片慌乱。庭妩、墨宁正回头张望。朱玉罄一把拉住庭妩往僻静处走:“不要命了,刑部的人呢。” 庭妩道:“发生何事了?”朱玉罄扶额:“你们俩真是艺高人胆大,他们是抓你们的,也是杀你们的,还是去收人头税的。原以为,你们俩躲风头去了,一直未见人影。哪曾想,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 墨宁冷笑一声:“来抓我这叛国将军的。无防。只是收税一直是户部在办,为何会是刑部?”朱玉罄道:“咳,这不是冬来早,狐都粮草难继,准备来打秋风。宫再叙准备迎战,正要做准备。从百姓身上收取人头税五两白银每人。” 墨宁看着庭妩:“五两。”庭妩道:“五两,很多了。还记得林梢吗?五两银子够一家四口半年的口粮。”墨宁道:“这样一来,原国的贫寒百姓要受苦了。”朱玉罄压低声音说:“那宫再叙还说都因为将军你放过狐都兵将才导致这场战事的,还有原国可能要年年备战,原国百姓皆因你起。朝中从众臣多数附和。” 庭妩到是气笑了:“这个宫再叙,他是要把自己埋了吗?还只是太子呢,情况不明,就如此大肆敛财。”墨宁眼睛闪亮地看着庭妩:“庭妩如何知道?”朱玉罄赶紧转过头去,生怕闪吓自己的眼睛。 庭妩道:“很明显啊。宁字佐将誓死守护原国百姓,不愿屠戮生灵,守备皆是固若金汤,狐都根本讨不着好。何况才退战不久。”墨宁道:“知我者,庭妩也。”朱玉罄道:“你们俩还是小心点吧,宫再叙悬金万两买你项上人头。整个原国都知道了。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正伺机而动呢。” 庭妩道:“你爹让你来的?”朱玉罄摸了摸头:“我爹怕死,只好由我出面。”墨宁道:“这个朱知由倒是个清醒的人。时机到了,他自会出来。”朱玉罄缩了缩脖子:“你是我爹肚里的蛔虫吗?”庭妩笑了笑:“行了,我们知道了,谢谢你爹。”“那你们小心点。”朱玉罄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我爹让我别烦你们。” 第六百九十七章 请随我来 墨宁看了一眼离开的朱玉罄道:“宫再叙此举可谓一石四鸟。一是借此机会大肆敛财,二是借全原国的百姓之口唾弃我,三是借此控制原国的百姓,为登机做准备,四似乎在掩盖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我总觉得与那两个神仙有关。” 庭妩道:“下次再见着那两货,一定要问清楚。这宫再叙心思深沉毒辣,步步算计,若真是用于治国理政慈爱百姓上,倒是有君王的头脑。”墨宁道:“贪婪凶狠,不是大器之才。”庭妩道:“缑修吾那厮不知又在做什么妖。” 墨宁脸一黑:“不准想他。那厮准没干好事。”庭妩笑道:“好,好。别提他,咱们找儿子去。”庭妩拉起墨宁的手。墨宁宽大的手掌反包着庭妩的手,满足的笑容浮现在眼前。缑修吾远远地看着两人离开:“庭妩,你终究是离我越来越远。不过,没关系,你终会是我的。” 京中的人和马一队一队地出去,墨宁牵起庭妩在一处偏僻的馄饨小摊坐下:“来两碗馄饨。”卖家很快端来。庭妩闻了一下:“很香。”那卖家憨厚一笑:“姑娘好嗅觉,我这馄饨本是宫廷御膳房的特色。因老友曲神医出事,故而不愿呆在宫中,就出来了。”那卖家老者说完,脸色惨白,看了一下周围,缩了一下脖子,转身离开。 墨宁和庭妩对视一眼,看向老者,庭妩点了点头。听完,庭妩拿出一曲医银针,走到那老者的跟前,打开道:“老伯,馄饨银两,请自取。”那老者惊得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哆嗦着抽出一根,凝着眼看着银针上细细的“曲医”二字,眼角溢出泪。 那老者看了看四周,迅速起身,道:“姑娘,请随我来。”又看了看墨宁。庭妩道:“无碍,我夫君。”墨宁脸上的寒霜一扫而光。那老者看着心喜,那悲喜交加的神情,整张不知何种表情。 拐了几道弯,在一个静静的角落有一处小小的院门,推门进去,里面干净,简陋。三人进去后,那老者扑通一下跪在庭妩脚下:“恩人之后,请受老奴一拜。”庭妩赶紧扶起老人:“年轻后生,岂敢受长者之跪?快请坐。请将我外祖父的死因一一道来。”那老者道:“老奴躲躲藏藏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否则曲神医死不瞑目。” 那老者道:“老奴秦有,本是曲神医家收养的孤儿,和曲神医一般大。曲神医年轻医术高明,外形俊朗,儒雅温和。蒲晓润本是京中侍郞蒲家大小姐,风姿秀美,因求医与曲神医相识,心生爱慕,时常来找曲神医。曲神医看着蒲晓润也有些心旌摇动。 然而,日子一久。曲神医说‘蒲晓润聪慧而心鸷,不如表面那般纯良,并非良配’,于是有意疏远,无奈蒲晓润似是真心对曲神医,两人心中总有些牵绊。后来,不过一年,蒲晓润选妃入宫,曲神医被其邀入宫中,成为太医,其间也是有求必应。 第六百九十八章 有暗势力 多年之间,两人以老朋友相处,我也被神医带入宫中御膳房。哪知那一年,身为贵妃的蒲晓润随皇帝从东茫打猎回来之后,与当时的云皇后水火不容,皇帝更是差点要处死蒲晓润。曲神医进宫为皇上诊治,说皇上是在东茫中了很厉害的毒,当时神情涣散。曲神医用他外公顾家祖传的内力救好了皇上。 因为蒲晓润是宫虬、宫螭、宫临三个皇子的母妃,而且三个孩子基本上曲神医陪伴长大,秉性纯良,皇上才留有余地。蒲晓润却自请去东茫反思,皇宫里什么也不带,却带着蒲家数百名护卫,和数十名婢女。云皇后见皇上并末杀蒲思柳,就告诉云家主当时的云将军。云将军请缨守东茫,率二十万大军前去,无一人生还。 当时,很多人猜测东茫林深原莽,瘴气满林,余家二十万大军中瘴气而亡。当时以为蒲晓润也凶多吉少了。哪知三年之后,蒲晓润华丽归来,三年的时间没有在蒲晓润身上留下痕迹,反而多有馈赠,美得不可言说。曲神医当时就震惊了。皇上自然是旧情复燃,不计前嫌。 然而,此后,宫中多有怪事,不时有人精神恍惚,慢慢枯竭而亡。云家京城内的将军府更是死绝了。清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女孩死不见尸。云皇后的儿子,当时的太子也得了这种病,连皇上也不例外。 皇上下令处死宫中很多太医,唯独放过曲神医。曲神医拼尽全力救治皇上、太子,却遭蒲晓润阻挠。神医府人尽亡绝,宫螭当时深爱你的母亲曲施,拼死护住其性命。但你母亲虽不晓其中事,却知与皇宫脱不了干系,从此誓与皇室两绝,不见旧人。 曲神医自知不可活命,当时要奴才赶紧离宫,后来凡与曲神医有关联之人尽数消失,不见踪影,曲神医府老少仆百余人,消数被杀。从此宫虬掌位,宫中无事,百姓皆言宫虬是祥瑞之身,福泽天下。 宫虬在位,确实宽仁体谅,恭勤节俭。然而,今天刑部出面收人头税,恐怕老奴也是错了。还有原国的国柱将军,先前多闻神勇无敌,庇护百姓,如今竟成了叛国罪臣,看来这宫中又要出事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庭妩和墨宁静静地听完,沉默良久,庭妩脸上颇有凄然之色:“多谢老伯相告。老伯可能想起那蒲思柳回来之后,可带有自己的势力?” 那老者一听,身体一抖,稳了一下心神道:“应该是有暗势力,蒲晓润回来,宫中有多次刺杀,执长剑,长剑上似有毒。一夜老奴夜起,眼见云皇后一亲信被黑甲蒙面执剑人追杀人,那亲信中剑之后,身上竟然腾起黑死之气。” 庭妩从怀中拿出张百两银票和一把散碎银子:“老伯,多谢你一直等我。如今局势动荡,你且躲起来,安生过日子。如今,我还有事情,不便久留,他日,有时间再来看望。” 第六百九十九章 守身如玉 庭妩和墨宁在秦有的泪光中离开小院,两人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无异样,放下心来,快速离开,出了城门,回头看着巍峨高大的城墙。庭妩感叹道:“高墙巍峨,守着多少希望,关着多少绝望。繁荣的背后是血成暗河。”墨宁道:“人性如是,不屈是他们的骄傲,也是他们的挣扎,更是悲剧的往复。” 野外茫茫的山坡,枯黄的草地,枯叶在初冬的阳光和风中瑟瑟抖动。庭妩笑道:“墨宁,看着萧索荒凉的寒景,我有种咱俩是京中出来的逃亡者的苍凉感。”墨宁搂着庭妩的肩:“我没这种感觉,我只觉得,庭妩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乡。” 庭妩噗嗤一笑:“得,我有那么大吗,大得成了一片广漠的土地。”墨宁道:“不用那么大,只要装得下我就好。”庭妩抚额:“墨宁,你变坏了哈。”墨宁笑道:“我永远只在庭妩这里坏。”一声口哨吹响,一匹枣红色的马从林中嘶鸣而来。 庭妩道:“一匹?”墨宁道:“夫人上马,臣在下。”庭妩扶着墨宁的手道:“嗯,好,请扶夫人上马。”墨宁嘴角上扬,从庭妩背后搂住庭妩的腰,脚一点地,飞身而起,坐在马背上,脚下一夹,绝尘而去,天高云阔。 和坤宫内,蒲思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姑母,思柳也是万般无奈啊。”蒲晓润痛心道:“螭儿是我的孩子,你就忍心给他这一辈子……”蒲思柳道:“姑母,你就忍心思柳一辈子受这寂寞之苦。姑母,宫螭他这一辈子都为曲施守身如玉。” 宫苍虚道:“祖母,请放过母亲。她也中蒲家唯一的后人。苍虚无意于朝堂之事,从今往后再不入朝堂。”蒲思柳自知道宫苍虚的心思,泪如雨下:“虚儿,是母亲害了你。”宫苍虚道:“母亲,往后不可肖想不可能之事。” 蒲晓润道:“罢了。罢了。看在你是蒲家唯一的独苗份上,从今往后,禁足螭王府,没有我的谕令,不得出宫。芙绿,把萍落带下去。”蒲思柳心痛大哭:“姑母,请放了萍落,从今往后就只剩萍落与思柳相伴了。”萍落痛哭落泪。 蒲晓润道:“你竟还敢为她求情?她为你私遣芙蓉涧的暗卫,谋杀哀家的亲孙女,一次不成,还有二次。你认为滴水不漏。当真以为人死无对证,芙蓉涧就没法查了?”芙绿压着萍落出去了。蒲思柳哭倒在地。蒲晓润脸上一片怒气:“不知死活。” 宫苍虚敢紧道:“祖母,孙儿这就带母亲离开。”宫苍虚扶起蒲思柳,往外走,芙绿进来,用手帕擦着血迹。蒲思柳心痛不已,脸色惨白:“蒲晓润,你好狠的心,你明知,我与萍落形同姐妹,你偏偏要杀了她。”宫苍虚道:“别哭,要哭,回家哭。” “芙绿,可查到庭妩的踪迹?”蒲晓润的声音传了过来。宫苍虚立马停住了脚步。芙绿道:“郡主和墨宁已经出了城门,属下派人跟着。”蒲晓润道:“保护好郡主,这是我欠螭儿的。”蒲思柳脸上露出凄惨的笑:“蒲晓润的脸变得好快,虚儿,你看,当初她是那么疼你,现在看都不看一眼。” “还不快滚,竟然敢肖想我儿女的东西,毫无边界的玩意。”蒲晓泣看着窗外的身影,暴喝一声。蒲思柳道:“走,虚儿,走,咱们再也不来了。” 第七百章 马不舒服 宫苍虚把蒲思柳安顿在螭王府,转身便提着包裹出了府门,便看到几黑甲蒙面执剑人立于暗处。宫苍虚扫视了一眼,便翻身上马,往城门狂奔而去。 傍晚,墨宁和庭妩出现在了离京城千里外的流双城,两条河流围绕着外城,水清石露,原野开阔。庭妩道:“此地应相对富庶,土地平坦,水源充沛,年岁里只需要担心水患。不知今年收成如何?”墨宁道:“我们进城去看看。顺便,把后面的尾巴甩掉。”庭妩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墨宁温柔一笑。 墨宁下马,抚摸着马头,在马耳边轻语几声。那马嘶鸣一声,摇着马,兴奋地向山林中跑去,一匹枣红色的马从林中冲了出来。庭妩惊奇地看着:“我的马,我的马。”墨宁扳过庭妩的身子朝城中走去。庭妩道:“你让我的马跟着,为什么不让我骑?”墨宁道:“你的马不舒服,我的马不让它驮人。”庭妩嘟着嘴道:“你骗人。” 墨宁心里道:“我肯定骗你,不然,我如何能美人在怀。”嘴上却说道:“不骗人,我的马是你的马的老公,媳妇不舒服,活自然是老公干。”庭妩道:“这,你都知道?”墨宁道:“等它生下小马驹,就给宁庭。”庭妩想象了一下宁庭高兴的模样道:“这个好,宁庭肯定会高兴坏了的。” 墨宁看着庭妩,眼底温柔地能滴出水来,抬手捋了捋庭妩鬓角的头发:“真好哄。”拉起庭妩的手道:“咱们进城去吃点东西,找间客栈住下。”两人漫步进入城中,边走边聊。庭妩道:“咱们不是应该去东茫吗?”墨宁道:“你也觉得应该去东茫?” 庭妩道:“蒲晓润的暗势力是在东茫带出来的,云家的二十万大军是在东茫消失的,宫再叙在东茫备有至少二十万大军,连你也在东茫备了二十万大军,上次狐都的五十万大军居然也要进东茫,这东茫是不是藏着巨大的秘密?” 墨宁笑道:“庭妩分析得这么全面,这东茫恐怕真的有问题。”庭妩笑道:“那我是胡说了,你真的不知道?” 墨宁道:“连我的兵力部署,庭妩都清楚,我还能瞒着庭妩?东茫太大了,几十万军队不过就是放进去的几群小蚂蚁。把宁生、宁百放在那里,是为了防止宫再叙作乱。只是我们确实要去东茫,因为太后的芙蓉涧在那里,那么让你我受伤的射箭人是不是也在那里,宁庭是不是也被带到了这里呢?” 庭妩道:“嗯,秦老伯说当时的皇上、太子都中了使精神涣散的毒,还有被暗杀的人身上腾起的黑色死气,和迷神粉很是相似。是不是说宫再叙也在东茫找到了什么,甚至缑修吾也在东茫找到了什么。”庭妩说着眼睛突然一亮:“对了,上次狐都的五十万大军,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不是要进东茫?” 墨宁被庭妩说得眼前一亮:“庭妩分析得很对。上次狐都的五十万大军,过茫莽河时就像丧尸一样,被石头弹弓打破了头都不知道疼,眼神似乎也是涣散的。后来,感觉一阵猛烈的风刮过,他们就清醒了,鬼哭狼号地缩了回去。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是最让我感到迷惑的场景。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神仙慕雨。” 第七百零一章 雅间酒香 庭妩皱了皱眉头:“丧尸、不知道疼、眼神涣散,中毒了呀。那个慕雨在哪里?肯定有问题。”墨宁道:“神仙,来无影去无踪的。”庭妩:“哦,下次看到他,一定要问清楚。”墨宁心里莫明地紧张:“最好别来,他看庭妩的眼神,是个男人都知道。还偏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还小舅子,谁信?” 暮色中的流双城相对安静,几处大的酒馆前灯的亮光已经在抢夺将沉夕阳的工位,在幽暗中显出一片亮光。勾栏瓦舍前倒是红灯高照,人影晃动,肥头大耳,身形俊俏的各色汉子争着往里走。其余各处,偶有行人走动。 庭妩诧异道:“这流双城中不如我们想的那般繁华,竟是冷冷清清。这城中的百姓的日子艰难吗?还是风俗不同,夜降人息呢?”墨宁道:“庭妩好奇,咱们不防仔细探察一番。”两人走向一家大的酒楼“雅间酒香”。里面的情形倒是让两人吃了一惊:宾客坐满堂,酒香氤氲,菜肴色泽丰富,各种香味扑鼻。 看两人气质绝尘,潇洒俊美,举止雅致,赏心悦目,店小二赶紧上前招呼:“二位客官,雅间独坐,还是雅间众欢,还是雅俗共赏?”庭妩眨了眨眼:“何意?”店小二道:“雅间独坐就是只有二位的小间;雅间众欢就一个大的房间有好几桌客官,衣着打扮皆是上乘之人;雅俗共赏就是大堂众坐。价格依次降低。” 庭妩侧脸靠着墨宁道:“雅间众欢如何?热闹。”墨宁道:“不要,等下众人就盯着你看。我不乐意。你看,有多少人在看你。”庭妩道:“那我们怎么打探情况?”墨宁道:“你忘了,我听力极好。”庭妩道:“那好,雅间独坐,随心所欲。”墨宁点头环视一周,同时静悄悄地转身挡住那些赤裸裸盯上庭妩的目光。 小二领着两人进入沁梅屋,房间的角落里,竟然真种着一棵梅树,雪白的柳絮粘在梅树上,自成一景,周围的墙壁上也点缀着白雪红梅的画,桌形就像一棵巨大的梅花树桩,桌上碧盏静卧。庭妩一看,就非常喜欢:“竟没想到,这流双城中还有此等酒家,真是清新脱俗。”小二笑道:“一份价钱一份货,客官喜欢就好。小的这就为二位上菜。” 庭妩道:“这小二是说,这里的消费很高吗?”墨宁道:“无所谓,庭妩喜欢就好。”庭妩俏皮地用手指托起墨宁的下巴:“当真让我随心所欲?”墨宁笑道:“自然。凡事有夫君在。”庭妩笑得轻松自在:“好的,看我的。” 小二送来菜肴,摆上精致的小酒壶。庭妩仔细地看着:“‘流香酒’,是不是本地的特产?”于是打开酒壶,一闻,整个脸就眯成了小猫一样。墨宁轻轻一笑:“小醉猫,未饮先醉了?”庭妩往嘴里倒了一小口:“嗯,好酒。”墨宁给自己倒了一杯,碰上庭妩的酒壶:“干杯,小醉猫。”庭妩道:“咦,知我者墨宁也。”“夫君”“墨宁”“夫君” 第七百零二章 温顺勾人 庭妩脸色轻霞绯红,嘿嘿一笑,连饮几口,酒顺着唇边滑落,落入颈间,没入不知何处去了。墨宁喉结滚动,到唇边的酒杯又放下,拿起茶杯,重重地灌了几口:“小醉猫,别喝了,有情况。”庭妩立马放下酒杯:“什么情况。”眼神一亮,马上又迷糊了。墨宁只好把醒酒的茶递给庭妩:“小醉猫,再喝,为夫就不带你出去了。”言下,就只有墨宁自己懂了。 庭妩赶紧接过茶道:“那不可以的。”庭妩喝了茶,安静静地趴着看墨宁。墨宁耳边确实传来了声音:“今天收获如何?”“自然不错。那个小女孩长得怪伶俐的,应该是个好苗子。”“那几个属下办事不错。”“他们会办事,咱们才能安逸享乐。嗯哈哈。”“从前天到现在,已经有八个小孩了。”“上面说,男孩奖二两银子一个,女孩奖一两银子一个。照这样下去,咱们可是发财了呀。”“这流双城相对富庶,再往偏远地区走,小孩只会越来越多。”“今晚,咱们去勾栏听曲去,哈哈。”“好,好。” 墨宁听得寒意迸溅,连庭妩都感觉到了,摇了摇头,拉着墨宁的衣袖说:“何事?”“孩子,他们在收集孩子。”墨宁脸上已经被封冻住了,拳头攥紧了,正准备起身,庭妩一把拉住,眨了眨眼睛我:“我们去把那些孩子救出来。” 墨宁道:“好,此地不宜动手。”庭妩带着醉意地点了点头,那模样温顺地勾人。墨宁一把把庭妩搂到腿上:“乖,吃饭。”夹起菜就一点一点喂给庭妩吃:“一天没吃东西,真怕把你这小东西饿坏了。” 庭妩迷糊地说:“我不是小东西,我是大美女。”墨宁浅笑:“还挺臭美,不过,确实是大美女。”看着庭妩红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地蠕动,墨宁的血液着了火似地沸腾。庭妩醉乎乎缩在墨宁怀里,那纤纤的玉手在墨宁胸前乱摸,抚着墨宁的喉结玩。墨宁捉着庭妩的手,忍着道:“别乱摸,醉了的模样,让人想干坏事。” 庭妩不乐意了:“就要摸嘛。”说完,头一歪就倒在墨宁怀里睡着了。“没撒泼,酒德不错。”墨宁微微一笑,赶紧巴拉几口饭,放下碗筷,将庭妩打横抱在怀里,往外走去。那小二一看:“这是喝醉了。客官要住店,请随我来。” 周围已经有酒客看得挪不开眼,甚至有着不堪的声音入耳:“这女的太美了。”“醉美人啊”“这小子艳福不浅”“那里来这么俊的小子,今天要同我睡就好了”“这才入夜,这漫漫长夜太爽了。”墨宁一记寒光扫过,强大的气场震得众人缩回脖子,默默地转身过去。 墨宁把庭妩放在客房的床上。庭妩醺红的脸恬静地靠在枕头上,静静地缩着身子。墨宁俯身看了好久,舍不得挪开,最终和衣躺在庭妩身边,伸手把庭妩搂在怀里,亲着庭妩的头发,心里柔软成了一团,闭上眼,伴着庭妩温润的呼吸入睡。 第七百零三章 惹了众怒 二更一过,庭妩倏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墨宁搂着,眼睛急得一转,扒拉开墨宁的手,一看:“还好,还好,两人都喝醉了?衣服都没脱?”墨宁闭着眼说:“小馋猫自己喝醉了,我可没醉。” 庭妩“呵”地一声轻笑:“不错,正人君子。”墨宁道:“我可不想当正人君子。”庭妩正色道:“说好的,没完婚礼,不许碰我。虽然,虽然,好像,那个,我们曾经是夫妻。”墨宁道:“那庭妩想要做什么?”“救人那。”“亏得一只喝醉了的猫还记得救人这件事。” “呵呵呵,我酒量浅,别笑话我。”庭妩笑得戝兮兮的,“我没撒泼吧?”墨宁看着:“还好,下次撒个泼看看。”庭妩把头发整理好,戴上黑色的面纱:“还是别,我怕我嫌弃自个儿。”“我不嫌弃,很欺待。”庭妩黑脸:“就这么喜欢看我撒泼。”“嗯,很好奇。” 庭妩白了墨宁一眼,拉开门出去了。墨宁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拉住庭妩:“才二更,你这样下去,是告诉别人,你准备去打劫?”庭妩双腿撤了回来:“怎么干?”墨宁笑道:“夫君今晚带你去听戏。” 庭妩眼睛一亮:“勾栏?那帮家伙会去那里找乐子?”墨宁点点头,反应过来:“你知道?你没醉?”庭妩道:“考验你。哦,不,跑了天马,吃累了,睡着了。”墨宁就想给庭妩一个脑瓜崩儿,就是舍不得下手:“嗯,还不挽着为夫的手。”庭妩试了一下,撒娇一笑:“牵手,牵手,就可以了。” 两人从四楼下二楼,“雅俗共赏间”竟还有不少人在喝酒,看着到这么一对俊男靓女,都转过头停下手中的杯,紧盯着两人看,动作一致,如经排练。庭妩一缩脖子:“墨宁,你长得太赏心悦目了。”墨宁扫了一眼:“一群糙汉子,看我的?”立马把庭妩拉到另一侧。庭妩抚着嘴抖着笑。 “流双城的街头确实有些萧索,才二更,大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原都城中,这个时候热闹得紧。”庭妩看着四处空荡荡的街道,“可是这街上明明紧挨着的那么多的铺子。”墨宁道:“也许,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罢了。勾栏里,我们或许会得知。” 两人实在打眼,勾栏的引者看到马上走了过来:“客人,平坐,还是上间。”墨宁着看庭妩道:“上间。”引者把两人带到二楼的小间内,小间的扶栏对着勾栏内的戏台,后面则被屏风挡住了视线,看到间内。 戏已经唱了好一会儿了,两人也不管唱的是啥,只仔细地打量着各小间扶栏边上的人,和堂中的看客。墨宁则认真地看戏,实则在搜索那群讲话的:“这花旦唱得可真带劲儿。”“可惜了,是个男的。”“男的,我才喜欢,你看那身段,哟”有人踹了那汉子一脚。“你踹我做什?”“污了老子的耳。”“大家出来找乐子,你不乐意听,你去招呼那帮小兔崽子。”“要去,也是你去。” 三四个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真没劲,我去就我去。哟。”那人显然又挨了一脚,“真是一帮伪君子,话不让说,做比谁都带劲。”“矍老三!”那矍老三算是惹了众怒了,只听啪地一声响,人被丢了出去,“去送点吃的,别让那帮小子饿死了。” 第七百零四章 可有吃的 墨宁拉起庭妩的手:“走,跟上去。”走到屏风外,只见一个穿着刑部衣服的汉子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一下衣服,朝楼下走去。哼哼啊啊地下楼,到点子铺买了些点心,扭扭歪歪地向一处灯火暗淡稀疏的地方走去,然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墨宁、庭妩二人在无人处,两脚点地,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房梁上,飞快地没入黑暗处。走了一段路,一座破旧的寺庙黑黢黢地隐在黑暗中。两人翻过围墙进入寺庙,就听到一个孩子凄厉的呼喊:“走开!走开!”“乖,只要你听话,这些糕点就都是你的。”那声音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闭上眼。”墨宁对庭妩道。抢身一脚踢开门,那矍老三白花花的屁股在暗夜里闪出一片光,正按着一个男孩的头对着腥骚的玩意。墨宁看也不看,一脚就踢了过去,一俱肥大的身影砸在墙上,脚蹬了几下,就是起不来。 那孩子慌乱地挣起来,无奈双手被捆绑,一个趔趄又摔倒。墨宁扶起那孩子,带到了庭院里:“别怕,我来带你们出去的,其余孩子在哪里?”那孩子借着微弱的哆嗦地打量着墨宁和庭妩,好一会儿,才呜呜地哭出声来。 庭妩俯身道:“孩子,别哭,我们会把你们都带出去的。”那孩子点点头,转身,朝寺庙后院走去。转过几道弯,进了一间黑黑的屋子,墨宁明显听到了杂乱的呼吸声,亮起火折,点着一盏灯。 十几个孩子,三到八岁不一,有男孩,也有女孩,个个软绵绵在靠在草堆上,眼里没有神采。庭妩上前,摸了摸孩子的头,号了一下脉,道:“这些孩子有两三天没吃东西,都饿迷糊了。”那个带路的孩子点了点头。 庭妩道:“我们得给孩子弄点吃的。”墨宁朝天上发了一支信号弹:“你们先在此地,等我。”庭妩点了点头,抱起那最小的孩子,轻轻的像棉花一样,眼角不禁湿润了。 宁无和宁畏看到天上的信号:“将军的,将军为何在此?走。”在流双城中收集信息的宁无宁勇飞身向屋顶,几个起落间,已经到寺庙里。两人看着如画一样的庭妩和一群小怜兮兮的小不点,心里有些好奇,对视一眼,道:“属下宁无、宁畏看到将军信号前来。” 那群孩子吓得往阴暗里缩,庭妩怀里的小孩更是缩成小猫大小。庭妩无奈道:“将军去找吃的了,可有吃的?”宁无、宁畏把食褡打开,包子、馒头、肉干都露了出来。那群孩子眼睛一亮都围了上来。 庭妩拿起一个包子,放到怀里小孩的手上,道:“分给他们吧。”宁无宁畏把食褡里的东西依次分给孩子们,把水馕也给了孩子。孩子们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墨宁提着一大袋东西,轻悄悄地落在了寺庙里。宁无宁畏立马施礼:“将军。” 墨宁道:“你们都搜集到了什么?”宁无道:“此次的人头税,民怨很大。刑部的人见人就收,无论老幼。有的人家,这次一下就上交上百两银子。无奈,只好以儿女相抵。这群孩子估计就是。还有,百姓对将军怨恨颇深,都骂将军是细作,是叛贼。”宁无宁畏的声音越来越小。 第七百零五章 不是对手 庭妩问带路的孩子:“你家里有几口人?”那孩子连啃包子边说:“我家有7个哥哥、姐姐,还有爷爷奶奶、外婆外公,还有太奶奶。我家没钱,我妈把我抵了二十两银子给官爷。” 宁畏道:“刑部的那帮人,闹得简直鸡犬不宁。若是没收到钱,鸡、猪都要绑走。连狗看到他们都跑得远远的。将军身上的脏水,也是他们四处泼的,说‘要怪就怪叛徒墨宁,害得战争不断,百姓不宁’。” 庭妩生气地说:“胡说八道!”墨宁道:“无防。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庭妩道:“这些孩子怎么办?他们被父母抵给官家,回不去了。”宁无道:“你们想回家去吗?”那些孩子惊恐地摇头:“不回去,他们会杀了爹娘的。” 宁无道:“那你们可愿意读书、习武?”吃了东西,孩子们渐渐恢复了气力纷纷道:“愿意!”那个带路的孩子缩了缩脖子,畏缩着说:“你,你们,不会欺侮我们吧?”庭妩有些心疼地说:“不会。你跟着他们,将来保家卫国,可好?”那孩子点了点头:“我要好好学武,这样别人就不会欺负我了。” 墨宁道:“没有人欺负你了,那个人已经死了。”那孩子脸上畏缩的神情顿失:“带我们走吧。”宁无和宁畏手里抱起最小的孩子,背起墨宁带来的食物,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庭妩看着,有些担心。墨宁道:“不用担心,宁家军每年都会收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让他们读书习武,有专门的人照顾他们。” 庭妩回想起刚刚的景况,心有余悸:“宁庭会不会被欺侮,会不会挨饿?”墨宁道:“不会。我甚至觉得是宁庭发现了什么,自己不想回来。”庭妩道:“怎么会,宁庭那么小。”墨宁笑道:“宁庭是小,但是宁生不是他的对手,你知道吗?”庭妩看着墨宁,吃惊地说:“什么时候?”“竹林小院,你治好宁生之后。”“难怪宁庭丢了,你不着急。” 墨宁笑道:“自己生的孩子,你竟然不知道?”庭妩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想到宁庭有这么厉害,毕竟他只有那么一点大,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小。你是不是虐待他了?” 墨宁扶额:“庭妩,你这脑袋是怎么转的?当我把他从河水捞起来时,我心像滴血一样疼,又觉得很庆幸。此后带着宁庭,心里总觉得有一块空荡荡的漏风,直到遇到你。”庭妩笑道:“我是那块补漏风的布。”墨宁哑言失笑,好一会儿才说:“走,回去睡觉。” 此时已经凌晨,墨宁和庭妩在房梁上穿越,嗖地一声从打开的窗户,落在了屋内,悄无声息躺在床上,微闭着眼,酣然之睡。另一处的房顶上,一抹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坐在屋顶饮酒,那泛红的眼睛隐没在夜色中,如如鬼魅的忧伤。 第二天,两人醒来下楼。墨宁脸色马上就黑了。宫苍虚大清早地坐在‘雅俗共赏’里饮酒,在看到庭妩的那一刻,眼神都清亮了起来,放下酒杯,只是静静地看着。庭妩觉察到墨宁的不对劲,看了一个他的脸,又沿墨宁的视线看了过去:“宫苍虚怎么来了?” 墨宁黑着脸道:“来看你的。”庭妩:“瞎说。”墨宁用手挡住庭妩的视线:“别看。”庭妩觉得好笑:“好,不看,吃早点。”墨宁挡着宫苍虚的视线,看着庭妩吃饭,也注意着宫苍虚的动静。 第七百零六章 如此跳脱 奇怪的是宫苍虚只是静静地喝茶,静静地看着庭妩的一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墨宁心里很是不悦,嘴上哄道:“不吃了,为夫给你带着,路上吃,趁凉赶路。”把食物往食褡一丢,拉起庭妩道:“走。” 庭妩无语地看了墨宁一眼,坐着不动:“坐下,因为他,不必要。我对他没有感觉,好好吃饭。”很淡定,头也不抬。墨宁只得坐下,只有庭妩的事才让自己如此失态,倒也在庭妩安然的神态下,安安静静地吃早饭。 宫苍虚就那么坐着,眼睛不眨地看着庭妩,内心里却伤痛遍地。雅间酒香的外面,闹腾起来了。“哪些孩子都丢了?矍老三死?”“不见踪影,矍老三那变态,死的时候光着腚,露着那玩意,把他们家的脸都给丢尽了。”“把人埋人,查那群孩子的下落。熊了个鸟的,几天辛苦白费了。” 庭妩道:“走,再不走就逃不掉了。”嘴里塞了个包子,提着食褡,拉着墨宁就走。墨宁哭笑不得:“无防,慢慢吃,他们暂时查不到我们。”庭妩偏头看着墨宁:“真的。”墨宁点头道:“嗯。”庭妩噗嗤一声笑了:“吃顿饭咋这么多波折。” 庭妩一笑,宫苍虚也笑了。缑修吾在另一边也看着庭妩,自言自语道:“一出原都,就变得如此跳脱。”墨宁道:“我觉得从昨晚起就有人盯着我们。”庭妩吓了一跳,看了一下周围:“谁?除了宫苍虚,还有谁?”墨宁道:“有一道目光,阴冷冷的。”庭妩听着,猛地往后看去,一道身影飘然而去,只留一角衣影。 庭妩一再出声,闷着头吃完饭,把包子、馒头全部收好,低低地说了句:“你是对的,我们走。”墨宁觉得庭妩特别可爱、机谨:“这下准备走了?”庭妩点点头。墨宁握着庭妩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两人走出流双城,在一声口哨之下,两匹马欢叫着冲过来。墨宁、庭妩飞身上马,远远的身后,刑部人大声嘶叫:“就是他们两个。”“抓住他们。”然而,两人已经相视一笑,绝尘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庭妩对墨宁说:“今天,我们不能住客栈,会被他们盯上的。”墨宁道:“嗯,庭妩出来就做好准备了。”庭妩笑道:“知我者墨宁也。那我们住哪里?”墨宁道:“走到哪里,就在哪里住下。”庭妩道:“正合我意。这样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在哪里。”庭妩开心地骑马狂奔,宽阔的土路上,并没有人。 宫苍虚准备起身,缑修吾伸按住宫苍虚的肩。宫苍虚反肩,拧住缑修吾的手,缑修吾一手推开:“别动手,三弟,这雅间酒香可是我的产业。”宫苍虚出手更狠:“说,跟着庭妩做什么?”缑修吾只得往外飘去:“我可不冲着庭妩来的,我是冲着墨宁的那万辆黄金的项上人头来的。”宫苍虚收手,不再说话,身体往下落在马背,双腿一夹,马飞奔而去。 第七百零七章 顶极弓箭 第三百五十章顶极弓箭 云余涧内,余卯在和宁庭亲自过招,宁庭人小机灵。余卯的招数总是差那么一点才能够到宁庭。宁庭上窜下跳,左闪石蹦,逮着机会拳头和脚就招呼到余卯的身上,只是宁庭收了力。余卯不觉疼和危险,反而挠痒痒似的,很是舒服,打得非常开心。 两人从草地打到树上,在树林枝叶躲闪隐藏。宁庭忽地一下在余卯肩上踢一脚,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待余卯察觉到,宁庭像蜻蜓一样又隐在另一棵树干后。两人转半天,余卯硬是没有抓到宁庭,气喘吁吁瘫坐到坪内说:“余小二,下来!师傅累了。” 宁庭在树林间几个腾跃,一下窜到余卯背后,给余卯捏起背来,那小模样乖巧得像小白狗:“师傅,能传小二神功了吗?你都抓不到小二了。”余卯道:“嘿,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你这小子若是不到这里来,定能是个君王倚重的武将。” 宁庭道:“师傅,你这是不宠小二了?”余卯一脸算计:“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小。”他心里想的则是:“等我把你爹宰了,自然教你。”宁庭无奈地说:“嗯,好吧。”心里却在想:“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算计什么,若不是我想查清楚你到底在干什么,我早就打残你了。”师徒二人你一言口语,说得甚是融洽。 一个侍者匆匆而来,看了一眼宁庭。宁庭乖巧地走开了。那侍者在余卯耳边说:“小姐来了,带来了一样东西,专门给你的。”余卯跟着侍者匆匆而去。宁庭对宫如雪道:“他们肯定又要干坏事了。”宫如雪扔着手中的石子道:“真是可恶。” 褚畔云看到余卯来了,开心地迎了上去:“阿卯哥,你这是又变英俊了。阿云是不是老了呀。”余卯看着褚畔云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搂着褚畔云去卧室:“想死我了。我还是回京去吧。”褚畔云妩媚道:“我不是来了吗?”余卯一把将褚畔云推倒在床上。 褚畔云娇哼着说:“嗯,慢点嘛。阿卯哥,我给你带了一把顶极的弓箭。你都可以灭杀。”余卯嘴里拱着,含糊着说:“我不就顶级弓箭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吧,要杀谁?”“墨宁,这次一定要了他的命。他太碍事了。”余卯道:“嗯,好,专注一点,那样才更快活。”“还要杀两个人。”“谁?”“嗯,这弓箭遇到就会自鸣的人。” 策马奔走了一天,不知走了多远,天色暗了下来。墨宁和庭妩下马,看着马奔向山间,才牵着庭妩敲响一户小院的门。敲了好一会儿,一个步履蹒跚的白发老太太打开破旧的木门。庭妩道:“老婆婆,天黑了,可否容我们住一宿。”老婆婆机警地看了看周围:“快,快些进来。”墨宁、庭妩刚进来,老婆婆就把门给锁上,顶好。 庭妩道:“婆婆,这是何故?”老婆婆沉得地叹了口气:“这几天,刑部的人收人头税催得紧,没钱就抓人哪。”庭妩听着有些难过:“老婆婆,你是交不起吗?”老婆婆道:“实在是拿不出,家里都没米揭锅了。” 第七百零八章 如此清贫 一阵咚咚的砸门声响起。老婆婆脸色变得惨白:“快,快,快躲起来。”说着,就把人往里屋推:“别出来,千万别出来。”一个老汉从后门快速地翻过矮墙,不见了踪影。老婆颤颤微微地去开门,不曾想,咚地一阵响杂响,柴门被踢得稀烂。 那来吏粗暴地吼着:“钱呢,拿钱来。”老婆婆落下泪来:“官爷,容几天,容几天。等我儿子回来,一定给钱。”那吏不耐烦道:“上午看在两只老母鸡的份上,放你一马。你别不知好歹。” “官爷,我儿子就快回了。我两个儿子都在宁家军中,有钱的,宁家军的军饷从来足额发放的。求你们宽限几日。”老婆婆恳求道,“家里实在没钱,也没有人了,只有一个刚生娃的媳妇,衣不蔽本,无法见人,还有一个痴疯的闺女,也没钱治病。” “哈哈,你上午怎么没说还有个刚生的娃?”那小吏笑道,“人头税给他加一个。”老婆婆发出悲哀的哭号。那小吏道:“哭什么?有值当的东西拿出来。宁家军的将军墨宁都叛国论罪了,你是不用指望了。”另一个道:“不是还有一个痴疯的闺女吗?拉出来看看。” 老婆婆道:“求求官爷,放过我们吧,闺女痴痴傻傻,别污了官爷的眼。”一个小吏淫邪地笑道:“拉出来看看,若是行,卖到勾栏去,你家这人头税不就齐了。”老婆婆道:“官爷,说笑了,使不得,使不得。” 一个小吏一脚踹在老婆婆的肚子上:“去你的,滚开,别挡道。”老婆婆哀号一声,滚落在地。那小吏冲进里屋,就要找人。刚要推门,庭妩一根银针照着他的死穴而去,那小吏咚地一声栽倒在地。另一名小吏吓得吱哇乱叫,赶紧退到庭院里:“鬼,鬼,有鬼。” 庭妩再丢去一根银针扎在那人身上,那人顿时像狗要咬自己的尾巴一样,“嗷呜嗷呜”地乱叫,转了几十圈,倒在地上,晕过去了。墨宁把那倒下去的小吏一脚踢到了庭院中。庭妩上前扶起瑟瑟发抖的老婆婆:“婆婆,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可伤着哪里了?”“还好,没有,没受到力。” 老婆婆擦了擦眼泪往里屋走去:“没有凳子,你们将就坐在木板上吧。”庭妩看过去,四壁萧条,空无一物,更深的暗处,有压抑的呼吸声。老婆婆倒出两碗热水,递给庭妩和墨宁:“家里没有吃食,两位喝口水吧。” 庭妩看着心酸,眼里噙着泪:“老婆婆,你两个儿子都在宁家军中,为何如此清贫啊?” 老婆婆道:“本来,每个儿子每年能带20两银子回来。谁料老大去年大病一场,人没了。加之今天洪涝,庄稼收成甚微,媳妇怀孕产子,闺女摔了一跤,痴傻了。还有各种税要上交。靠着老二的20两,我和老头辛苦劳作,也能勉强度日。哪知,快过年,朝廷收人头税,五两银子一个人头。还要硬收老大的,说是没消军籍。刚才我又说漏嘴,要收奶孙子的人头税。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还有大将军叛国是不是真的?我家老二每次回家,都夸赞将军神勇,爱士卒的。” 第七百零九章 杀人诛心 墨宁气得手上青筋暴起。庭妩听得眼泪都滚落下来了,打开食褡:“婆婆,弄点吃的给里面的媳妇。”老婆婆滚下泪来:“好,多谢了,我那媳妇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庭妩撩起一块破旧的布帘,屋里面的人惊得捂住嘴,紧紧缩成一团。那痴傻的姑娘倒是在睡觉。 庭妩道:“别怕。我来看看你们。”那床上的人见是个女的,才松驰下来,猛地松开手,盯着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墨宁身子一紧,赶紧转头,又转了回去。那老婆婆脸色惨白,差点摔倒,连摸带滚地往里跑来:“媳妇儿,怎么啦?” 庭妩赶紧拉开破旧的被子,那才两个月大的孩子脸都憋青了,一声气儿也不出:“快,给我。”那媳妇儿已经傻了,根本不知道动。庭妩赶紧伸手抱过孩子,探了一下气,摸了一下脉膊,赶紧打开银针包,在孩子的手掌、颈下、脚掌上轻轻地扎上银针,婴儿“呜哇”地哭出声来,只是声音好小,像饿蔫了的小猫咪。 庭妩突然就掉下眼泪来,赶紧站起来缓了一下,她怕自己哭出声来。那媳妇才止住哭,颤颤地来抱孩子,干瘪的身体一丝不挂地露了出来。庭妩捂住发酸的心口,赶紧冲了出去。墨宁赶紧跟了出去,一把抱住庭妩。 庭妩趴在墨宁胸口,压抑地抽噎,湿热的泪水打湿了墨宁胸口的衣服。墨宁感受到庭妩的悲伤,紧紧地抱着庭妩,静静地一动也不动。许久,四周的光线完全地暗下来,庭妩不哭了,抬起眼,看着墨宁:“那媳妇就快饿死了,那孩子也快了,哭都是软的。她们都没有衣服穿。” 墨宁里氤氲着雾气,攥紧拳头:“宫再叙,不配坐在皇位上。”庭妩道:“杀人诛心。让天下百姓唾弃你,他确实做到了。”墨宁道:“宫再叙是把我当棋子了。不是我就是另一个,他总会要找这个人的。是非黑白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他杀我可以,为何要伤害这些贫寒的百姓。”庭妩道:“阴毒、贪婪、愚蠢。” 一个老翁从短墙上翻了进来,看以庭院里站着两个人,吓得哆嗦,怀里的萝卜都掉到地上了,转身就要跑。庭妩赶紧道:“老翁,不必害怕,我们只是借宿的人。”老翁才“哦”了一声,低头捡起萝卜,往里屋走去,和出来的婆婆撞在了一起。 老婆婆出来,“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庭妩跟前:“多谢救命恩人。没有你,我那孙儿,就,就没了。我媳妇儿是怕小孙儿哭声招来那帮豺狼,才捂着孙儿的嘴的。”庭妩赶紧抚起老婆婆:“不用在意,我本就是医者。岂能见死不救。还有,家里可有灯,点上,我给您的闺女瞧瞧。” 老婆婆道:“桐油灯有一盏,我们晚上一般不点。就着柴火过夜。”庭妩道:“好,桐油灯就行。”庭妩跟着老婆婆进去,点上桐油灯,柴火上的灶里,煮的是白花花的萝卜。庭妩把食褡里的干肉块全放进了萝卜里:“你那媳妇再不吃点肉食,她和那孩子都会要饿死了。”那老翁眼角的泪滑落下来。 第七百一十章 雪中送炭 庭妩又进了那里屋,那媳妇倒也不怕,安安静静地看着庭妩。借着微弱的灯光,庭妩仔细地看着女孩枯瘦的脸,又翻看她的眼珠,把了一下脉搏:“阿婆,你给她吃了昏睡的草药?”那老婆婆道:“吃了好,安静地睡着,不吃,怕她痴傻地冲撞了官家,掉了性命。” 庭妩点了点头:“这是摔跤,正好撞在后脑勺上,后脑里有一块瘀血化不掉,就会一直这样,直到要了她的命。”那老婆婆的泪又下来:“这也是她的命啊。十来岁了,竟就这样了。”庭妩道:“我来试试。”那老婆婆眼睛一亮:“菩萨降世,这闺女有救了。” 庭妩在那闺女头上扎上梅雪银针,双手运着真气,梅雪银针在头部缓缓转旋,一丝丝淡淡的白雾缭绕。银针缓缓从头上起出,随银针的拔出,几道暗黑的细丝一样的血噗呲噗呲地喷射了出来。庭妩观察了一下那颗粒状的污血,又探了一下那闺女的脉,微微一笑:“好了,无碍了,她很快就会醒的。” 那老婆婆喜极而泣:“真是菩萨降临,菩萨降临!刀家祖宗显灵了!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就在说话的间儿,那闺女醒了,睁开眼,软绵绵地喊道:“娘,我饿。”老婆婆高兴地直擦泪:“小竹啊,你认识娘啦。”那刀小竹道:“娘,你这是咋啦,我能不认识娘吗?”那老婆婆道:“好,好。” 那老翁端着几碗萝卜煮肉片,还有几个食褡里拿的热过的馒头站在门帘外,道:“老婆子,给客人和媳妇送吃食了。”那老婆婆转身,挑帘接过食盘进来,放在床边,端起有肉多的那碗就递给庭妩:“姑娘,老身无以为报,你先吃点吧。” 庭妩微微一笑,拿了肉多的那碗递给那媳妇:“吃吧,你和孩子才能活。”又把另一碗有肉的递给刀小竹:“你的,吃吧。”自己挑了一碗尽是萝卜的:“老婆婆,你也吃吧。”说着,挑帘出去了。 墨宁吃着一碗没肉的萝卜汤,听老汉在叹息:“这原国不知怎么了,先前好好的,百姓尚能安居乐业,虽然辛苦,这日子也能过下去,今年简直是让人活不下去。”墨宁道:“好好活着,熬过去,就有希望。” 老汉道:“是得熬着活着,小孙子总得要活着。老二来信说要我们无论如何要好好活着。还说只要宁家军在,百姓就有希望。客官看样子是有见识的,这宁家军还好吗?”墨宁说:“宁家军好好的,会有希望,明年会好的。” 庭妩从身上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抓出一把散碎银子放在木板上,对老汉说:“明早,你们就把所有的人头税交齐,登记好,莫与官家理论。剩下的盘算着把孩子带大。”老汉既惊又喜看着墨宁和庭妩:“两位恩人,你们这是雪中送炭,老汉无以为报,请受老汉跪拜之谢。” 张要司翘着腿斜躺在椅子上,左右两个半露着胸的年轻女子正给他摇扇,前面的桌几上摆着各色荤肴,整整一桌,足有二三十盘。下面站着的人正汇报:“已经收到白银3亿银,也有些交不上的,就用了别的法子。” 张要司“嗯”了一声:“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是能喘气的,都要全部收上来。”那人连连道:“自然,请大人放心。”挥了一下手,另两个提着一大箱子,打开,整整齐齐的白银满满一大箱。张要司笑呵呵地说:“我会到太子那里为各位美言的。”“多谢大人赏识。” 第七百一十一章 这么艰难 太阳老高了,那两个刑部的小吏才在修好的柴门外连连地喊着“哎哟”站起来,迷迷茫茫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我们在这里睡了一夜?”“我怎么浑身都痛。真是邪了门了。”“真是撞鬼了。咦,银两和簿子都在呀。”“哎呦,痛,痛,啊,痛死了。”两人在柴门外吱吱呜呜闹一阵,才想起要收人头税,气焰嚣张地捶门。 没捶两下,老汉就拿着清早兑回家的银两走到门口。那小吏一看银两,就说:“两老人,两儿子,一女儿,一儿媳,总共30两银子。”老汉恭恭敬敬地把银子递了上去:“多谢官爷宽限。”那小吏收了银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墨宁、庭妩相视一笑,走出柴门,朝另一个方向离去。 老婆婆、老汉目送良久:“我们这是遇到菩萨了,看来,明年,原国就有希望了。”“是啊,好好活着。去给小竹和媳妇做两身粗布衣服蔽体,把地里的庄稼种上。”“买点米面回来,和着萝卜白菜,把孙儿养大。”“咱们这算是得救了。”“恩人说‘看明年’,看明年吧。”“日子总得要有盼头才好。” 墨宁一声口哨响起,一匹马飞身而至。庭妩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自己骑的那匹:“我的呢?”墨宁道:“在休息,体力活,男孩干。上马。”庭妩别有深意地瞧了墨宁一眼,扶着墨宁的手上马。墨宁飞身而上,拉着缰马,缓步前行。 庭妩挺开心地说:“帮到老婆婆一家,很开心。墨宁,你给了他们活着的希望。”墨宁温柔道:“庭妩给了他们实质的帮助,没庭妩的帮助,他们活不过明天。”庭妩道:“没希望,他们或许活不过明年,当然还有他们自己求生的意愿,质朴的人品。” 墨宁道:“这些都是他们好好活着的条件。”庭妩道:“他们不争不抢,老老实实活着就这么艰难吗?”墨宁道:“难。在战乱的年代,不争不抢,就要被争被抢;和平的年代,不争不抢,就要看老天给不给饭;清明的年代,不争不抢,就要靠自己勤劳地耕种;像这种治乱的年代,不争不抢,就要被贪吏盘剥。” 庭妩心痛:“太难了,他们活得太艰难了。”墨宁道:“所以,我们要努力,要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庭妩靠在墨宁怀里:“那你想要什么?做皇帝吗?”墨宁道:“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我的全部。”“所以,要我与你同骑一匹马?”“夫人聪明。”“幼稚,呵呵。”墨宁的脸上露出灿阳一般的笑容。 庭妩看看天上的日头:“墨宁,今时这太阳明朗得紧,前面有片竹林,进去歇歇。”墨宁扬起手,替庭妩挡着阳光:“是为夫考虑不周,应该找辆马车。”庭妩立马道:“不要,坐马车哪有骑马畅快。”墨宁笑道:“夫人是享受与夫君一同骑马啰?”庭妩气得掐墨宁的手:“同你讲东,你偏讲西。” 墨宁佯装痛得紧:“痛。”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庭妩立马松了手:“好了,不掐你了,我知道自个儿手重。”墨宁立马捉住庭妩的手:“没有,夫人的手柔滑细腻。”庭妩道:“墨宁,你脸皮很厚。”“没有,只在夫人这里厚点。” 第七百一十二章 她和墨宁 那竹林苍翠茫茫,随着风轻轻摆动,竹林路旁潺湲的溪水泛着冬时清冽的光。两人下马,庭妩坐在石头边上,从溪水掬水洗手洗脸。竹林深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娘亲,你来追我呀。”“嘻嘻,娘亲,你好慢,追不到渊柔了。”“你慢点跑,会摔的。”“呵呵,不会,娘亲,我跑得可稳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当孩子看到庭妩和墨宁时,顿住了脚,一脸好奇地看着庭妩,眨着眼睛:“咦,好漂亮的阿姨。”庭妩微笑着看孩子:“你也很好看呀。”那孩子眨着大大的眼睛:“阿姨,你饿吗?我家有好吃的肉。”庭妩道:“好,阿姨正好饿了。”“那你跟我来吧。那个叔叔好帅哦,一起来吧。” 墨宁拍了拍马,跟上了两人的脚步。翠柔牵着庭妩的手,一摇一摆地跳着。走了一会儿,翠柔欢快地叫着:“娘亲、娘亲,来客人了。”“哪里来的客人呀?”一个弯腰挖冬笋的衣着暗沉的女子抬起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翠柔看看庭妩,又看看娘亲,小眼睛一转:“娘亲,你们认识?”庭妩打量着那女子,心里满是疑惑:“我们认识吗?”墨宁跟了上来。那女子朝墨宁看去,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眼神顿时迷茫而忧伤,眼睛里竟水光氤氲起来,脸色红又白,白了又红,最终还是惨白。 庭妩看看那女子,又看看墨宁,心里竟有些不安:“她和墨宁?这孩子?”墨宁看着有些不对劲,赶紧站到庭妩身后,身上散发着凛冽的寒光。庭妩道:“墨宁,你们认识?”墨宁冷声道:“不认识。”庭妩道:“不认识,那她这是?”墨宁道:“我不知道。”回答得很干脆,生怕庭妩多心,还用手去拉庭妩的手。 庭妩甩开手:“你什么时候招惹的?”墨宁道:“庭妩。”眼神里透出的是绝对正经、可信。庭妩脸色不佳,墨宁一脸的冤枉无助。 “不是他。这位阳刚冷峻,睥睨天下。而他温和儒雅,目色柔和。那他们是来?”那女子脸色终于正常了:“二位是渊柔邀请来的,请随我来吧。”渊柔道:“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咱家好久好久没来客人了。”那女子牵着渊柔的手:“那,娘亲可把你爱吃的兔子用来招待客人了。”渊柔道:“当然可以。” 走到竹林深处,走在前面的渊柔母女一晃不见了。庭妩“嗵”地一下撞在什么东西上,不痛,但是身体往后弹了一下。墨宁敢紧扶住:“可有伤着?”庭妩脸色不悦:“伤不着。”墨宁伸手一推,一股力量反弹了回来:“这里有个看不见的结界,我们进不去。”庭妩道:“和你墨阳居的一样?”墨宁点点头。 “你也进不去?”庭妩一脸的疑惑,“那墨阳居,你怎么进去的。”墨宁道:“墨阳居本来就是我的。”渊柔回头见不着庭妩和墨宁道:“娘亲,他们不见了。”那女子这才想起,赶紧转回头,出了结界,招呼道:“请随我来。”两人这才感到哗地一响,走了进去。 第七百一十三章 是他故人 进去一抬眼,眼前各色的花朵点缀,高低起伏,垂瀑流光,一幢雅致的竹屋卧在繁花之间,绿坪之上。那女子招呼到:“请坐,这里没有别的,这些花茶倒是自制的。”说着,便倒上茶。然后又转身回屋里去了。 庭妩压低着声音道:“这女子着实生得娇娆柔美。”墨宁道:“我的眼里,只有庭妩是美的。”渊柔端着一盘兔肉,稳着步走了过来:“漂亮阿姨、帅叔叔,这是我娘烘制的兔肉,鲜香美味得很。请偿偿。”庭妩道:“谢谢小渊柔,你家的院子好美。” 渊柔一脸骄傲:“我娘亲可厉害了,外面下雪,我们小院里都开着鲜花。而且,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外面的人看不到我们这里。”那女子端着点心过来,轻喝道:“渊柔,不可胡说,会吓着客人的。”渊柔道:“可他们一点也不吃惊呀。” 庭妩道:“你家院子实在别致,难得清幽雅静,却又透着几许明媚鲜妍。”那女子顿了一下:“请二位切莫与他人提及此处,唯恐惊扰世俗人生。”庭妩道:“难道你们不是世俗之人?”那女子缓了一下道:“不是。”庭妩赶紧道:“对不起,打扰仙人了。”那女子道:“是渊柔邀请的,不算打扰。何况。”那女子留下半截话不说了。 这半遮半掩的态度更是让庭妩起疑:“您认识我们?”那女子道:“你们不认识我?”这下庭妩更加疑惑了:“没有印象,没有记忆,不认识。墨宁,你认识?”墨宁摇了摇头。那女子也是满脸疑惑:“我叫若心。你叫庭妩,他是墨宁,可对?”庭妩和墨宁相视:“我叫曲庭妩,他是宫墨宁。” 若心皱眉微思:“应该说你们是他的故人,也许出了什么事情,我已经很久没关注三界的事情,这三界没有这么凑巧的事。”庭妩道:“很久是多久?”“用这人间的时间来说有五六百年了。”庭妩和墨宁相视的眼神尽是惊讶。庭妩道:“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有五六百年了?” 若心道:“不,和渊柔。”庭妩吃惊地看着渊柔:“渊柔有五六百岁了?这么小,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若心解释道:“渊柔要几万年后才能长成大姑娘,成长缓慢,岁月漫长。”庭妩若有所思:“你的那个他不是他吧?”手指指向墨宁。若心一愣,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 庭妩道:“不是他就好,刚才你那神情吓我一跳。”墨宁道:“庭妩,无须多想。”顿了一下,墨宁道:“他是不是长得和我极像?”若心一愣:“你见过?”“两个月前,在东茫。”若心脸色惨白。 庭妩道:“原来,他是个负心汉!下次让我见到他,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他不是!”若心赶紧辩解。庭妩尴尬地嗯哼了一声,不自然地收回挥出去的拳头。墨宁嘴角扬起,忍住没出声。庭妩给自己找场子道:“那他怎么不来陪你们,任你们母亲孤孤单单地生活?那个墨宁,你要是敢这样,老娘可不会为你动一丝念想。” 第七百一十四章 说错话了 墨宁看着庭妩,觉得自家的媳妇可爱无比,那笑容都拧得出水:“这事儿庭妩做得出,墨宁可做不来。不过,没关系,庭妩在哪儿,墨宁就追到哪儿。”若心看着眼前的两人,内心叹息道:“慕雨,你,何必如此执着,自苦。” 渊柔安安静静地听大人说话,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若心道:“我有一些自酿的花酒,难得有人来,喝两口。”说着转身去拿酒去了。墨宁递给渊柔一个竹蜻蜓。渊柔睁着圆圆的眼睛,欣喜而安静地把玩着。 庭妩拉了一下墨宁:“这个小渊柔,我越看越眼熟,你看,是不是像苍虚?和苍虚安静地坐着时很像。”墨宁捂着庭妩的眼,道:“不许看,不许想。”渊柔好奇地插了一句嘴:“苍虚是谁?”若心手里的酒瓶“咣”地一声掉在地上,迸溅得四分五裂,脸上顿时没有任何血色。 渊柔道:“娘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路要走稳点。渊柔陪娘亲去拿。”若心慌得不知所措,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娘亲再去拿一瓶。”掩饰不住的慌乱和凄然。庭妩着急地说:“墨宁,怎么办?我肯定说错话了。” 墨宁道:“不对,肯定说中了什么。”庭妩道:“不会,渊柔真是苍虚的孩子吧。”墨宁一本正经道:“八成是。”庭妩捂着嘴道:“但是宫苍虚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墨宁黑着心说:“宫苍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避着点。”庭妩放下一锭银子:“那个渊柔娘亲,我们有事,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小渊柔,以后见。” 庭妩扯着墨宁离开了,在竹林中走了一会儿,回望花丛中的小屋,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庭妩道:“我错了。我错了。那个若心其实挺美,无奈,我好像戳到她的心窝子了。”墨宁道:“庭妩不必内疚,事情不是你做的,话也是无意中提及的。”他们不知道的是,若心正在痛苦地回忆起那羞愤而痛苦的时刻。 马背上,庭妩对墨宁说:“宁庭会不会和渊柔一样,长得好慢,都三岁了,和我第一次见他是一样大。”墨宁说:“我觉得应该是。”庭妩道:“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天上的神仙?”墨宁道:“一定是。那个大舅哥和小舅子都是神仙,那我们一定是神仙。”庭妩道:“那只能说明我是神仙,你不一定。”说完,就笑了:“哪我们这样的神仙,连孩子都丢了。” 墨宁道:“一定不是丢,是去做神仙该做的事了。”庭妩道:“尽瞎说,宁庭那么小。”墨宁道:“别小看宁庭,那可是你我的孩子。”“那万一是别人的呢?”“不可能。”“我也觉得不可能,呵呵呵”庭妩笑得东摇西晃。墨宁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环腰搂着庭妩,脸上的宠溺迎着太阳,泛着光。 慧集殿内,一个茶盏“啪”地一下粉碎。“死老太婆就是不愿把传国玉玺给我。”宫再叙气得满脸通红。褚畔云道:“叙儿,不可操之过急。献祭末完成,我就杀不了那老妖婆。”宫再叙缓和了一些:“那我们还能做什么,等冰冻封河就好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就杀不死 褚畔云道:“叙儿,你忘了?缑修吾离开前说要想稳坐皇位,必须要杀了那两个人。”宫再叙道:“这到底是什么人?遇则弓箭自鸣?这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褚畔云道:“叙儿。我看过了,那弓箭非比寻常。只要被擦破皮,人立即就原地消散了,完全都没挣扎的机会。” 宫再叙好奇:“比那迷神粉如何?”褚畔云道:“迷神粉只是小巫。”宫再叙有些兴奋:“那这天下,我们坐定了。只是那余卯手中有如此利器,终会是祸根。”“不会。”褚畔云压低声音道:“余卯可是你亲爹。否则他如何会如此替我们娘儿俩卖命。” 宫再叙脸都被吓白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母妃,我竟不是宫家的人啊?”褚畔云:“正因为不是宫家的人,才要坐这宫家的江山。献祭完成,才能真正报仇。” 宫再叙道:“母妃,还有个墨宁,只要有他在,决不会让我如愿。”“那就先杀他祭箭。”褚畔云的眼中闪过狠戾之色,“不杀他,这军权也到不了你手中。老妖婆起了疑心,不会治墨宁的罪的。” 宫再叙皱着眉头道:“也真是中了邪了。这么多次了,这个宫墨宁就杀不死。”“这次一定不会失手的。”褚畔云信心满满,那见血消散的情景仍历历在目,眼中现出挡我者死的狠戾。“既然这样,我们要多多地收集银子。好有备无患。”宫再叙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 和坤宫的秘室内。宫临正看着云六收集过来的信息。云六愤然道:“这宫再叙也真太是狠辣贪婪了,这用不了两年,狐都不进攻,原国就要内乱了。”宫临道:“欲立上位,却无立位之德。母后虽然手段狠辣,却不至逼得民怨四起。” “王爷,你还不出面,救救原国的百姓?”云六有些着急。宫临叹了口气:“墨宁被逼走,你我刚回,母后态度隐藏,朝中势力主要归于宫再叙,还有那来历不清的毒,你觉得这是时候?且再等等。” 蒲晓润站在门口,严肃地说:“临儿所虑甚是,目前形势比我想象要复杂、艰难、危险,还好朝中军权还在墨宁手中,不至于天下大乱。”云六道:“是属下鲁莽了。”蒲晓泣叹口气道:“目前,你们主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宫再叙、缑修吾哪一方你们都不是对手。”宫临吃惊道:“情况竟至于此。” 蒲晓润苦笑道:“唯有墨宁能与之抗衡。我让人查过了,狐都冰雨下那场搏杀是狐都、蒲思柳、褚畔云三方设陷绞杀,墨宁逃出生天;狐都边境的那场暗杀,是蒲思柳派的芙蓉涧的高手,还有刺杀你的黑甲执箭人,五六十人的围杀,几乎无人生还,墨宁、庭妩虽受重伤,依然留下性命。前番你大哥二哥之死,我一怒之下,处死墨宁和庭妩,宫再叙应是下了至毒,竟然也没能杀掉墨宁。换作临儿,你一次都逃不掉。” 宫临肃然:“云疆之危,临儿已经看出墨宁和庭妩乃非凡之辈。原国有他们,应是原国的福气。”蒲晓润叹气道:“可他毕竟不是宫家血脉。”宫临道:“那又何?娘,庭妩是宫家血脉。”蒲晓润道:“娘何尝不知,但是娘当年做错事,已经无法回头。很多事情娘已经无法阻止。” 第七百一十六章 且再熬熬 宫临道:“娘,我们可以阻止宫再叙祸害百姓。”蒲晓润苦笑道:“一国不出二令。且让他们把事情做到底,芙绿已经让人收集银两归放处,等你临位再做处置吧。”“原国很多的百姓过不了这年啊。”“身为百姓,哪有不苦?哪有不难?人人都一样,你我又如何?且再熬熬吧。”蒲晓润摆了摆手离开。 芙绿道:“家主,若让宫再叙献祭完成,我们决无希望啊。”蒲思柳道:“我岂能不知?但我们不能说啊,我们一拆穿,原国的百姓岂能容下我们?我只能赌献祭之后,狐都、宫再叙兵力削弱,墨宁能帮临儿稳住大势。”芙绿道:“那我们干等着?”蒲晓润道:“不,我们推一把。原本想留着宫再叙,必竟是虬儿的血脉。可现在只能送他上断头台。”芙绿道:“该如何做?”蒲晓润道:“把传国玉玺给他,昭告天下:皇帝病薨,太子念父悲伤,亦病殁。宫再叙年富国强,乃皇室正脉,就此即位。” 芙绿道:“这是把这祸国殃民的人头税一并坐实给他。献祭完成之时,也就是他断头之日?”蒲晓泣艰难地闭上眼,点了点头。芙绿眼睛一瞪,猛然跪下:“家主,万万使不得,您这是自损之招啊。”蒲晓润道:“你觉得我们还有办法?当年的毒,宫再叙有,而且缑修吾手上的毒更狠。能保全临儿,已然险胜。” 越靠近东茫,原先苍凉空旷的土地已经被层层叠叠的山峦包围,一连两日的奔骑让庭妩觉得灰头士脸,庭妩道:“墨宁,今晚找间能沐浴的客房。”墨宁道:“自然,庭妩这两日甚是辛苦,是为夫考虑不周。” 庭妩闻了一下墨宁的衣服:“嗯,馊了。”墨宁微微一笑:“墨宁搂着庭妩,可一直都觉得香香的。”“你的鼻子太不灵光了。”“那让我凑近好好闻闻。”“哈哈,墨宁,你别闹。” “雅间酒香”的灯笼高高飘扬,与落日的余晖遥相呼应,彼消此长。庭宁下马后与墨宁笑闹着进城,猛然抬头看着如此透亮的地方——“雅间酒香”楼,不禁一愣,叫道:“墨宁,我们又到流双城了?”墨宁道:“怎么会?”庭宁搡了搡墨宁:“你看‘雅间酒香’。”墨宁愣了一下:“店名相同罢了。” 庭妩左看看右看看:“连外观都一样。老板是谁啊,财大气粗得世俗了。旁写还写着‘饮食、沐浴、住宿’,这老板真是世俗得通人性啊。就这家了。”楼上的缑修吾勾着嘴唇看着双眼冒着星光的庭妩,朝小二招了一下手。 小二热情地走到门口:“二位客官有何需要?”庭妩道:“门口的都要。”小二“啊”了一声,抓了抓脑壳,看了一眼楼梯上的缑修吾。庭妩笑道:“饮食、沐浴、住宿。”小二哦了一声:“好,好。那客官先饮食如何?” 庭妩点了点头,跟着小二走,走到房间里,又呆住了:“又是一模一样的装饰?确定是同一个老板,墨宁你说对了。”墨宁一声不吭,眼神犀利地看向周围。缑修吾却早已闪身躲开。 第七百一十七章 点着炸药 小二送上的菜肴鲜香美味,还有那小酒壶似乎在向庭妩挤眉弄眼。庭妩看向茶壶,小猫爪就伸了过去。墨宁一把按住:“喝醉了,如何沐浴?”庭妩扭了一下,缩回爪子,继续吃饭,趁着墨宁不注意,小猫爪飞快地扫过酒壶,打开,便住嘴里倒,还吱吱吾吾地说:“两口,就两口。大不了,二更起来沐浴。” 看着庭妩那酒色潋滟的样子,墨宁想阻止又不想阻止,最终把伸出去的手停止又收了回来:“慢点喝,没人同你抢,先吃点饭菜,垫垫肚子。”庭妩那德性,见酒就想喝,喝两口就醉,两只小眼睛开始眯闪眯闪地扇着,还把酒凑到墨宁嘴边:“嗯,喝,好喝。” 墨宁被缠得没法,顺着酒壶喝了两口。庭妩笑呵呵地说:“是吧,没骗你,好喝。但是好像不是最好喝的。”墨宁道:“那庭妩还喝过什么酒?”庭妩打了个酒嗝:“还喝过,呃,不记得了,呵呵……” 墨宁宠溺地扒掉庭妩嘴边的饭粒:“一喝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庭妩一瞪眼:“谁说的,我是庭妩。”那猫眼睛柔亮水润地泛着光。墨宁咽了咽口水,搂着庭妩往她嘴里送汤丸:“才吃几口,就喝酒,等于没吃饭。” 隔墙的缑修吾看着庭妩的微红水润的脸,喉结狠狠地滑动了几下,攥紧了拳头:“该死,自从去了那紫魔窟,对别的女子已全然没有兴趣,就只这庭妩,见到就像是点着身体内的炸药。”拿起桌上的水壶就是一顿猛灌。然后,甩门而去,几个转弯,进入一雅间。 一个打扮妖艳迷人的女子正在喝酒。缑修吾道:“绿娆找上我,意欲何为?”那女子娇笑一声:“修吾,咱们不过几万年不见,你就把我忘了精光?”缑修吾笑道:“哪里?绿娆妹妹依旧风情万种。只是我不明白,你忍受天道禁制,就是为了找我叙旧情?” “我等的人已经来了。你刚才一副心痒难耐的样子,终究是旧情难忘。”绿娆缓缓地说。那媚态就连缑修吾都愰了神,缑修吾一愣:“找墨宁?为何?看上他了?”绿娆的神情一变,语调却未变:“报仇。我狐族因他子嗣凋零,难以为续。”缑修吾笑道:“听你这语调,不是来报仇,反倒是来勾人的。” 绿娆一转身,缑修吾顿时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庭妩?”绿妩顶着庭妩的脸道:“如何?”缑修吾的喉结滚动,两眼呆直:“庭妩,庭妩。”一把就将绿娆搂紧抱在胸前。绿娆只好变身回来:“啧,修吾,万万年前,你行差踏错,就是因为爱上蓼窕,而庭妩爱上太古,而你想证明你才是天地间最强的神,你才是主神。到如今依旧痴情不改吗?” 绿娆一把猛地推开修吾,“老娘如今没有这心情。”缑修吾才回过神,脸色讪讪。绿娆一看,心下了然:“既然如此,你我合作。今晚,我报仇,你抱得美人归。” 第七百一十八章 爱不释手 缑修吾笑道:“要怎样合作?”绿娆在缑修吾耳边耳语一番。缑修吾笑道:“此计甚好。没想到绿娆早就做好准备了。”绿妩道:“我好不容易感知道他们在人间界,岂能放过此机会。”修吾道:“你是如何感知的?”绿娆道:“靖娆姐姐道消身陨前自取狐元,我和碧娆各承一半修为,凡是中过媚术幻境的,我们便能寻息而至。” 缑修吾思索了一下:“要是没用,怎么办?”绿娆道:“媚术是狐仙的看山本领,我也不是当初的绿娆,哪怕他就三界主神时也未必能看透,更何况他已是一介凡人。”修吾邪魅一笑道:“好,甚好。只可惜宫再叙不在,否则就更热闹了。”“宫再叙是谁?”“一个单纯想要他命的人,呵呵。” 庭妩已经眯着眼睛靠在墨宁怀里睡着了。墨宁奋力地眨了眨了眼:“庭妩不能在这里睡,为夫抱你去休息。”说完,人也咚地一下趴下了。缑修吾和绿娆出现在门口,相视一笑。 缑修吾抱起庭妩离开了,绿娆轻抚衣袖以庭妩的样貌趴在旁边看着墨宁:“三界主神,这容貌真是不一般,让本妖爱不释手。”娇柔的手指滑过墨宁的脸颊,一缕狐妖的气息进墨宁鼻间。 墨宁睁开眼,捉住绿娆的手,轻柔道:“庭妩,为夫先带你去休息。”说着站起来,抱起绿娆,往楼上的宿房而去。给了正好上楼的宫苍虚一个背影。宫苍虚追了上去,墨宁已经进入房间,反脚关上门。宫苍虚就靠在扶栏上,满眼的忧伤,失焦地看着对面,楼下的客人来来往往,嬉嬉笑笑。 绿娆心想:“这被墨宁抱上床,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呢?三界主神,倒是很期待。”墨宁把绿娆放到床上,整理好衣物,摇了摇头,和衣靠着绿娆睡下。 绿娆听着墨宁的呼吸,心里火起,一翻身坐了起来:“传遍三界的主神和战神不过如此,相敬如宾,中了媚术,还能坐怀不乱,难不成这主神不行?”绿娆嘴角浮一丝嘲笑:“三界主神,我倒是尝一下滋味。”说着动手为墨宁宽衣解带。 缑修吾看着床上醉醺醺,像猫咪一样的庭妩,喉结滑动,脸上浮现欲色:“庭妩,看着你和墨宁卿卿我我,我实在受不了。我真后悔,先前在你昏迷的时候不曾办了你。”语速到后来已经很快,手已经勾开庭妩的腰带,手忍不住在庭妩身上游走,粗热的呼吸扑在庭妩红润的唇上,慢慢地贴靠了上去。 那柔软带着酒香的唇让缑修吾沉醉,缑修吾就停唇上,身体内的血液已经沸腾,终于,缑修吾的唇重重地压了上去,用力吮吸庭妩唇间的香甜温柔。庭妩被憋得呼吸不畅,睁开迷糊的眼,像要用力推开,却被缑修吾压得死死。 缑修吾满足地抬起唇,带着掠夺的目光盯着庭妩。庭妩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奋力地抽出手狠狠抽了缑修吾一巴掌。缑修吾丝毫不在意,舌头滑过挨打的脸内颊,那充满欲望的眼睛里闪里一丝笑意:“庭妩,今晚,你是我的。因为,墨宁正在伺侯别人。” 庭妩愤怒地看着缑修吾:“你胡说,墨宁是正人君子。岂可容你污蔑。你放开我,放开我。”说着就挣扎起来,可是挣扎着,浑身便觉得燥热起来,浑身软绵绵的没劲,脸色绯红起,比微醺的酒色要浓:“缑修吾,你在酒里下了药?” 第七百一十九章 真是厉害 缑修吾的手指滑过庭妩的脸庞:“我是想下,可你是医者,我怎么下?给你下药,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庭妩道:“不是你,那是谁?”缑修吾的拇指停在庭妩的唇间:“那个正和墨宁欢爱的人。”庭妩只觉得心如刀绞:“真卑鄙。” 庭妩奋力挣扎:“缑修吾,你疯了!”缑修吾道:“庭妩,为了你,我确实疯了,我在你沿途可能出现的地方都装修了客栈。可你竟然没有住店。”庭妩愣住了:“这不是巧合?墨宁呢,他怎么了?”缑修吾道:“啧啧,别着急,墨宁没什么好,他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给你这三界至尊的地位,不好吗?庭妩,我一直想把最好的给你。” 庭妩脸上越来越红,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缑修吾的停在庭妩的胸前,慢慢挑着衣门。庭妩的眼角急出泪来,声音都颤抖了:“修吾,你冷静点。修吾,住手。”缑修吾的手开始开劲,那柔白的肤色已经让缑修吾开始颤抖。 庭妩猛地抬手,一针扎在了缑修吾的颈间。缑修吾一顿,庭妩翻下床去,拔腿就往门口跑去,无奈脚下软软,滑落在地上,手拉着门,却打不开。缑修吾坐在床上不能动,不禁笑道:“庭妩,你还真是厉害,都这样了,还能扎我一针。” 庭妩倒在地上,拿针就朝自己的手和胸口扎去,只一下,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缑修吾喘着粗气道:“没用的,这下的根本就不是凡间的春药。”庭妩惨然笑道:“那好,就这样,你我就这样耗着。” 缑修吾手指暗暗运气:“庭妩,你这是何苦,墨宁正在欲仙欲死。”庭妩喘着粗气说:“不可能。”缑修吾笑道:“你解不了身上的媚药,他也一样,不欲仙欲死,难道等着爆体而亡?”庭妩悲伤地抬起头,眼角泪水滑过,清楚地意识到,体内真气沸腾,哆嗦着拿出一颗凝香丸吞下,盘腿开始打坐。 墨宁清醒过来,看着正在为自己宽衣解带的庭妩,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一把捉住绿娆的手:“庭妩,你怎么了?”绿娆妩媚一笑,醉醺醺的模样道:“墨宁,嗯。”手上动作更快了。墨宁气息不稳,眼神有些迷糊:“不好,庭妩,那酒里被下了药。你冷静点。” 绿娆一片醉态朦胧往墨宁身上靠,润泽的唇已经靠在了墨宁的唇上。墨宁眼眸一收,寒光迸溅,人翻身坐起,一把扣住绿娆的手将其掀倒在地:“说,你是谁?”绿娆不装了,从地上爬起来,笑道:“好定力。想知道吗?我偏不说。” 墨宁意识到不对,开始调息,感觉气血翻浮,赶紧倒出一把凝香丸吞了下去。绿娆哈哈一笑:“我下的药,凡间之物如何能解。你就等着爆体而亡吧。”墨宁额间已经有微汗沁出:“你不是庭妩,庭妩在哪里?” 绿娆看了一下周身:“我变得不像嘛?哪里不像?”墨宁冷笑道:“哪里都不像。虽然有个外形,却没有庭妩的气质高贵,娇俏可爱,温柔体贴,矜持自重,婉约灵动。真是粗俗放荡,下流做作,腥骚不堪。” 第七百二十章 放开庭妩 绿娆气得脸都绿了,攥了几回拳,最终哈哈笑着:“你口中的气质高贵,娇俏可爱,温柔体贴,矜持自重,婉约灵动,现在应该就在缑修吾的床上,摸爬打滚,被翻红浪,娇喘迭迭。”墨宁没再说话,体内周天运行,感觉燥热正慢慢退去。 绿娆好奇地看着,墨宁脸上的绯红正在褪去:“不愧是三界主神。这样也行?难道我这媚药竟对付不了一个凡人?”墨宁冷静地说:“正是,无用。”话落,拳头已经朝绿娆而去。绿娆杀意迸出,两人顿时在房间内打了起来。三两下之后,房门被“嗵”地一声踢开。 渊柔在楼梯间走走停停,四处张望,一个不小心撞在宫苍虚的身上,发出“哎哟”一声,就跌坐在了地上。宫苍虚一看,一个精致可爱的小姑娘正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赶紧一把扶了起来:“小丫头,你在找谁?”渊柔举着一锭大银子:“叔叔,我叫渊柔,我来找漂亮阿姨,还她这个。” 宫苍虚一看,赶紧把渊柔的银子揣进她的口袋里:“举着这么大一锭银子,被坏人看到了,要抢的。”渊柔一笑:“那叔叔不是坏人了啰。叔叔长得怪好看的。”宫苍虚心中一暖,温柔一笑。 墨宁和绿娆已经打到了走廊内。宫苍虚一看,脸色都变了,把渊柔往角落一放:“不要出来,危险。”说完就冲出去,朝墨宁挥出一拳:“人渣!为何打庭妩?你可以不爱她,却也不可以打她。” 墨宁挡过宫苍虚照面的一拳:“去救庭妩,她被缑修吾带走了,快!”宫苍虚疑惑地看向绿娆:“她不是庭妩?那她是谁?”墨宁道:“快,她给庭妩下了药。”宫苍虚这才慌了:“那她到底在哪一间?” 宫苍虚看向楼上一间又一间的房,心里不禁有些慌了。墨宁和绿娆打得不可开交,以凡人之躯对抗几十万年的妖人,墨宁不敢放松,绿娆亦是步步紧逼,不愿放过。缑修吾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脸色变了变。庭妩笑着说:“这就是你所说的逍遥快活?墨宁绝不是你所想的人。”庭妩大声喊到:“墨宁,救我。” 宫苍虚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缑修事也在那一刻逼出银针,一把抱起庭妩,门也就那一刻被宫苍虚踢开。宫苍虚看着眼前庭妩衣衫凌乱的样子,大吼一声:“放开庭妩!”缑修吾哈哈一笑:“放开庭妩,你来?做梦!” 庭妩反倒安心下来:“缑修吾,放开我。”缑修吾看着绿娆和墨宁打成一团,剑影暗光有如闪电噼啪作响,但是墨宁无法离身。缑修吾笑道:“宫苍虚,去,把墨宁杀了,庭妩就是你,不,不,我们俩的。”宫苍虚迟疑着,默不作声。庭妩道:“宫苍虚,快,去帮墨宁。” 绿娆听到这边的动静,手上的动作更加狠辣,利爪哗地一声划开墨宁的手臂,另一只爪子直掏向墨宁的心脏。庭妩看得脸色惨白,眼睛因为着急,睁得圆圆:“墨宁!”挣扎着就要向墨宁冲过去。缑修吾脸上一脸狞笑。宫苍虚抬脚踏栏而去,他若帮绿娆,墨宁必死。庭妩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头上、手上青筋暴起:“墨宁!” 绿娆的尖爪已经刺破墨宁胸前的衣服,血滴落下去,砸在地板上。宫苍虚一脚直踢向绿妩的腹部,一道紫红的闪电从天而降,“啪”地辟向绿娆,顿时衣裙焦黑,露出本来的面目。墨宁捂着胸口倒退数尺。天上飘落雪花,撒在斑斑点点的血上。 第七百二十一章 天理难容 绿娆暴怒:“苍虚,你这个傻货、懦夫!追了万万年的女人,唾手可得,你却来帮他?他真是有病!”转身,一只绿色的狐狸浑身一抖,那绿色的狐毛化作利刃朝墨宁飞去。庭妩挣扎得没有气力,身体软软地挂在缑修吾的手臂上,眼里尽是绝望的泪水。宫苍虚一脸懵伤。 “绿娆,住手!”一道碧青的光打掉所的狐针,那绿色的狐针回落到绿娆身上。绿娆嘴中迸出一道鲜血出来:“二姐,杀了墨宁,为狐子狐孙报仇,为大姐报仇。”碧娆呵斥道:“不可放肆!主神,碧娆御族无方,请恕罪!” 绿娆再要出招,碧娆道灵力罩在绿娆身上,直直将绿娆压跪在地上。绿娆道:“你不配率领狐族,你不配做我的二姐!”碧娆落下难过的眼泪:“绿娆,你不清楚。靖娆真正的记忆在我这里。我们狐族本是承了神庭的恩泽,才有此造化,我们却屡屡恩将仇报。” 绿娆道:“偃国之战中,我们的狐子狐孙几乎死绝,大姐自取狐元,当场道消身陨,何来的恩将仇报?” 碧娆摇了摇头说:“狐妖本是最低等的妖兽,屡遭欺压。当时主神太古巡视三界,从众妖兽口中救下狐族的先祖,并用灵力滤洗狐元,故我狐族幻化人形比其它妖兽少数万年,幻化的人形亦个个俏丽俊朗。从此,狐妖成为上等妖兽,几乎与神形无异。此等大恩绵泽万世子孙。而我狐族对主神却是屡屡冒犯。靖娆为报苍虚救命之恩,自己幻形蓼窈,变幻媚术极境在合欢树下,让主神太古尝尽背叛的绝望痛苦,让蓼窈误以为自己淫秽污损,自责赎罪。你我亦曾变幻媚术幻境,谋害主神与战神。靖娆靠先祖狐元记忆,看清当中发生之事,自觉羞愧而自陨,实是赎罪以保全狐族,保全你我。至于,狐族子孙,皆是受你我等授意,入人间界祸乱苍生,有违天道,其亡亦是自取。” 绿娆大惊失色,脸色惨白:“二姐,我、我……”碧娆道:“我们须遵大姐终言‘严训狐族儿女,归于山海青丘,无主神昭令,不得外出’。否则天理难容。刚才的紫雷只是一个提醒。” 绿娆道:“二姐,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介凡人。”碧娆怒不可遏,一掌甩去,绿娆猛地撞在墙出,连吐几口鲜血。“浅妄无知,三界主神永远是三界主神,因果轮回,天理昭昭,何时造,何时报,玄妙邃奥,岂是你我能懂的。经历如此多的事情,你竟毫无长进。” 碧娆看向墨宁和庭妩,随手一挥:“主神、战神,绿娆有所得罪。是她愚妄,区区媚毒,你们已解。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看到者的记忆已经抹去。我这就带绿娆回去,严加管教。请恕罪。”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庭妩手中的针再次扎向缑修吾。缑修吾听得愣神,不曾防庭妩这一手,顿时石化一样坐在床上,只有眼睛尚能转动:“庭妩,放了我。放了我。小人。”那急切的眼神,眼珠子都乱转了。庭妩只是默然地看着缑修吾,那眼里是陌生万年的样子 墨宁脚踏两下跃上栏杆,一把抱住庭妩。庭妩伏在墨宁胸前,温热的泪滑过:“可有受伤?”墨宁吻着庭妩的额:“好了。”庭妩哭着说:“可我看到你心口流血了。”说完抬起头,掀开墨宁的衣襟,随即展一笑脸:“没有伤痕。你怎么做到的?” 第七百二十二章 但没有用 墨宁道:“应该是那个碧娆。你可曾受伤?”庭妩摇了摇头:“只是被缑修吾吓死了。”回头看向此时心里头千浪翻滚的缑修吾,脸一阵白一阵红,无声地呐喊:“庭妩,别走。”。庭妩随即转身,拉着墨宁往外走:“墨宁,那个碧娆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墨宁道:“听不懂,没关系。我们只要记住太古、蓼窈真心相爱,彼此从未背叛。” 宫苍虚目送着庭妩离开:“那碧娆嘴里的苍虚是我吗?我深爱着庭妩,无法自欺。然而我也曾深深地伤害过她?”渊柔悄悄地走到苍虚身旁:“叔叔,现在好像不是还银子的时候哦。”苍虚抱起渊柔:“那就以后再还,漂亮阿姨有的是银子。”渊柔的眼笑成了弯月:“真的。那就好,娘亲说凡人没有银子是会饿死的。”“你娘亲很善解人意。” 一只鸽子落在墨宁的肩上,墨宁取下鸽脚上的书笺:“叙继皇位,掌国玺。告丧天下。”庭妩一看:“看来朝中有变。我们得要回去。”墨宁道:“你身上流有螭王爷之血,当回。”庭妩有些着急道:“那宁庭怎么办?”墨宁摸着自己的心口道:“别担心,我有感应。宁庭不会有事。” 庭妩道:“墨宁,宫再叙即位,必定要收回兵权,我怕你有危险。”墨宁道:“有庭妩在,我就不会有事,就是死里也能逃生。”庭妩忧心忡忡。墨宁轻轻庭妩眼角的担忧:“你认为,宫再叙要,我就给吗?”庭妩道:“若是他恤国爱民,庇佑百姓,自然给。可是他不配。”墨宁笑道:“那不就是。” 墨宁和庭妩走出雅间酒香,抬头,天上的雪花飘得愈发紧了。墨宁转身为庭妩披上红锦白狐的披风:“路上冷,要辛苦庭妩了。”庭妩微笑道:“只要有墨宁相伴,再苦,庭妩也能受。”两人飞身上马,两骑很快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之中。 宫苍虚坐在窗前,看着庭妩策马离开,心里一阵阵失落。渊柔道:“叔叔,很难过?”宫苍虚眼角含着泪:“难过,但是没有用。”渊柔站在桌了上为苍虚轻轻擦去眼泪:“不是你的,你为什么要要呢。你看这银子就我的,我就不要哦。” 宫苍虚破涕为笑:“渊柔,叔叔竟没有渊柔这么聪明。”“哦,渊柔很聪明吗?娘亲从来只说我可爱。”渊柔眨着俏皮的眼睛。宫苍虚道:“渊柔很可爱。渊柔娘亲呢?”渊柔皱着眉头道:“娘亲生病了。每次生病,娘亲都把自己关起来,好了才出来的。” 苍虚道:“那渊柔怎么办?”渊柔眨着眼睛说:“嘘,秘密哦,我虽然小,但是我有五百多岁了,可以不吃饭的哦。”宫苍虚心里一惊,看了看四周:“不许说出去,小心被坏人抓走。”渊柔点点头道:“嗯,渊柔不会到处说的。” 苍虚道:“叔叔要回原都去,很远很远,渊柔怎么办?”渊柔歪着脑袋说:“那渊柔可不可以去?”苍虚道:“好,你娘亲会担心吗?”“放心,我有办法让娘亲不担心。”渊柔拍着小小的胸口说。苍虚笑道:“好,叔叔带你去原都玩。”一大一小的身影跨马奔向远方。 第七百二十三章 没有涵义 半夜时分,缑修吾终于将银针逼出体外,扭了扭脖,活动了一下手脚,不禁苦笑起来:“哈哈,庭妩,这世间恐怕也就只有你能将我逼成这副模样。”透过窗户看向茫茫的雪夜,眸色中闪出一片紫黑的红,许久不曾微动,雪花翻转着随风飘落在他忧伤的脸上,落在修吾的肩头。也就一瞬间,缑修吾从窗户飞身而出,投入茫茫夜色中。 和坤宫内,宫临对着蒲晓润道:“母后,此时不是召墨宁、庭妩回来的时候。”蒲晓润道:“再叙继位,褚畔云一定会想方设法收回兵权。母后想看看墨宁和庭妩会如何做。”宫临道:“若是墨宁和庭宁回来送了命,我们的筹谋就没有任何涵义了。”蒲晓润道:“糊涂。一则我不会让墨宁和庭妩轻易死去,二则以二人之力消耗道宫再叙的力量,也是为你扫清道路,三则若是墨宁和庭妩若是能除掉宫再叙,那么他们日后荣耀加身,有何不可?” 宫临痛苦地说:“庭妩是您的亲孙女,你忍心?”蒲晓润道:“皇权之下,谈血脉亲情,那是自掘坟墓。”宫临痛苦地说:“母后,您明明说您自己错了。”蒲晓润道:“我的错是不该杀曲夷。临儿,如今这局势,但凡有一丝心软,你我母子将死无葬身之地。” 慧集殿内,宫再叙看着皇帝的专,脸上喜色难以自禁。褚畔云笑道:“蒲晓润,你谋算一世,不想却被鹰啄了眼,哈哈哈。”宫再叙道:“四日之后就是登基大典,老妖后却要同时丧告天下,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褚畔云道:“那老妖后,生凭就没干过几件人事,恶心人呗。”宫再叙道:“若不是传国玉玺在老妖后手上,我现在就杀了他。” 褚畔云道:“叙儿,咽下这口气,等你登基后,我们百倍奉还。”宫再叙道:“四日,余卯是否能到?这风大雪急的。”褚畔云道:“缑修吾不是传信墨宁快到东茫了吗?墨宁一定会回。墨宁到了,余卯也就到了,不是更好。” 宫再叙走到窗前,推开窗,伸手接着飘落的雪花,不禁打了个寒噤:“天气冷得好。茫莽河要结冰了吧。”窗外的侍卫答道:“茫莽河已经结冰五六时,再过三四天就冻结实了。”宫再叙喜道:“好好好。”褚畔云笑着将窗户关好,丢给宫再叙一个眼神:“冷,叙儿,别冻着了。” 宫再叙心领神会:“东茫的30万军队已经交给缑修吾。狐都军队五十万人一到,宁家将的二十万必定要动。东茫与南疆处二道防线上再调二十万军队入东茫。无论如何,确保百万祭阵的形成。到时,将护国的功劳算在我宫再叙的亲卫军上,重金抚恤众将士。将护国不利的罪算在宁家军头,削职夺权,让宁家军不再有抬头的机会。”褚畔云叹息道:“此计甚好,所胜太广,我的叙儿呀,真是长大了。”宫再叙道:“母亲,你在这宫中俯身低头,终有太后冠加身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进都篡位 云余涧大堂内,黑压压地站着一群黑甲蒙面执箭人。余卯坐在正位上,表情严肃郑重:“云余涧最利厉的二十四位箭手,过此战,活着,功成名就,摘蒙面,封妻荫子。”堂上齐刷刷地喊出:“杀敌,活着,功成名就,封妻荫子。” 余小三、宁庭、宫如雪趴在一边的角落处捂着嘴巴,扑闪着眼睛看着眼前一切,差点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宁庭道:“这又是要做坏事去了。云余涧所有的高手,功成名就,封妻荫子。他们这是要进原都,篡位?”宫如雪呜呜地哭起来:“我感觉我爹爹不在了。”余小三赶紧捂住宫如雪的嘴,好在大厅内一片检查弓箭的声音。 余卯打一个口袋,放在桌上打开,一大堆黑亮的小瓶露了出来。余卯眼睛一斜,一个做错事的下人被绑了出来。余卯打开瓶子,直接将一瓶迷神粉倒在那人的身上。那上惊恐地睁着眼睛,就那么原地消散。堂下的人竟然没出声,但那黑甲下身体的震惊掩藏不住。 余小三差点就要叫出来,宁庭双手从后面倏地捂住他的嘴,好在余小三捂着宫如雪的嘴没撒手,三人就这样以怪异地姿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余卯道:“此药粉叫迷神粉,我却叫它杀人粉,遇此粉者死。有此粉和各位身上的武艺加身,弓箭相助,此战只许胜不许败!”一声震天动地的声音响起:“诺!”“出发!”余卯转身走到庭中,率先上马。 二十四人相继登马离开。 宁庭三人尾随其后,想要跟着队全溜出去。宁庭正想夺马,谁料,余卯转回头看着石门,猛地一拍石门边的按钮,一圈紫黑色的幕猛然向上窜,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圈,就恢复了原样。那二十四人色变。余卯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云余涧就消失在这茫茫东茫,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看不见。”说完,甩鞭飞奔而去,消失在雪夜之中。 宁庭施展玉雪蜻飞,一窜飞到石门顶上,“呯”地一下撞在什么上,被迫着往下弹。宁庭开始变着法用手拿着箭、锤子、石头使着吃奶的劲朝那看不到的幕刺去:“这东西,看不见,却有弹性,弄不破。” 余小三道:“这个余卯太坏,这里面还有好几百人。光小孩子就有上百个。”宁庭道:“别怕,总会想办法。”宫如雪的眼泪窝就没干,使劲点着头道:“我们一定要出去。”宁庭道:“我们想办法唤醒这里面的人。还要找到余卯藏迷神粉和兵器的地方。”余小三道:“怎么办?” 宁庭从怀里拿二十来个小瓶:“还记得我跟你们吃过什么吗?”余小三点了点头沮丧地说:“没想到,我还真叫余小三,家里穷得只剩一个爷爷,爷爷一死,我就被抓到这里来了。”宫如雪道:“你要唤醒这里所有人的记忆?”宁庭点了点头:“是这么想,但这此药丸不够。先救一部分,剩下的以后再说。” 余小波小眼调皮一眨:“救清醒了这些人,让他们这里捣了,这地方一看就是个专干坏事的地方。”宫如雪这才哈哈一笑:“对,不能让他们再害人。”宁庭兴致勃勃地说:“走,给他们发糖豆吃去。” 第七百二十五章 死而复生 缑修吾坐在紫魔窟中开始疯魔般地吸纳噬神花息和紫黑色的魔气。魔窟内的浑厚而魔性的声音响起:“看来,你的心已经死过了,死而复生!哈哈哈。”缑修吾也不作声,就那么默默地坐着修炼。 两天过后,窟外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雪花紧飘,大如鹅毛。缑修吾突然感觉体内真气失控,疯狂游走、膨胀,浑身汗如雨下。缑修吾试图控制这股真气,无奈身体越来越大,急得大声呼喊:“幽暗原神!幽暗原神!死老头!”使尽浑身气力,窟内寂寂无声,只觉得有一道气流在身边逡巡。 “啊!”缑修吾一声撕声裂肺的声音在窟中炸响。随着炸响还有缑修吾的身体,瞬间炸裂成纷飞的血雾,飘散在紫魔窟内。窟内的声音逐渐消散,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风呼啸的声音,窗外雪花飘落的声音,还有缑修吾的心脏在地上滚落搏动声。 不,还有有血肉向着心脏滚动的声音,心脏的声音越来越大,血肉聚拢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旋起的风窝。“啊!”缑修吾再次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啸叫,东茫林间山石迸裂,方圆十里树木摧折,寒鸟只是振翅一飞,瞬间掉落在地,顿死伤无数,落于雪地之上,紫魔窟内地动山摇却依然没石块的掉落。面对大雪打坐的慕雨睁开眼,便朝紫魔窟飞去,却被一道强劲的结界挡在了外面。 缑修吾看向重亲聚拢的自己,身上黑色的闪电流转,发出噼啪的声响。不过一会儿,一个眼里闪精纯紫黑之光,身着紫黑披袍的缑修吾站在了紫魔锏的前面。幽暗原神哈哈地笑了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受的苦难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 缑修吾已经恢复成正常的人形,只是身上自带一股阴暗邪妄的气息,高傲冷酷,漠视苍生,狠戾幽暗。缑修吾也不搭理幽暗原神的话,弯下腰就要去拔面前的紫魔锏,那精纯的力量使得整个紫魔锏都变紫亮通透。 “拔呀,使劲拔呀!拔出来,你就无畏鸿蒙戟,你将成为三界真正的主神!”幽暗原神疯狂地叫喊,魔窟内刮起疯狂的旋风,还夹杂着幽暗原神痛苦的抽搐感。缑修头闷头拔锏,满脸涨成紫黑色,通体透亮,那锏似乎动了一下。“咝”一股粗重的触痛抽气音响在紫魔窟中,幽暗原神的叫嚣声也停止了。 正赶往原都的墨宁和庭妩心房间猛然一跳,两人差点落下马去。墨宁脚下一蹬,飞身到庭妩的马背,扶住庭妩:“庭妩,庭妩?”庭妩眼前有些迷蒙,一头栽倒在墨宁怀里。墨宁看了看这茫茫雪野,眉头一皱,搂紧庭妩,夹马继续前行。 “你感觉到了?哈哈哈,蓼窈,我要出来了。你挡不住的。看起来,你很弱。这很好。”一棵巨大的雪梅树下,那黑袍背面的女子发出阴冷的声音。“你是谁?”庭妩警剔地看着那身影,“阁下,为何不以面目示人。”那女子笑道:“拜你所赐,我怕吓着你。哈哈哈。我是谁?过了这万万万年,你竟连我是谁都记不起来了?” 庭妩道:“你曾经在我梦里出现过?”“我不出现,你都不记得我了,我是幽暗原神。”那女子猛然转身,眼珠长长突出,被一把锏插在心脏上。庭妩猛然清醒过来,眼底的骇然不消。 第七百二十六章 无尚封印 墨宁低头看了眼庭妩,心疼地撑着她的背:“想到什么了?”庭妩抬头看着墨宁:“幽暗原神,幽暗原神是个怎样的存在?”墨宁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个人。”庭妩道:“我看到他那只眼里有漫天的杀意。有吞天灭地的幽暗。”墨宁凝神道:“看来,你我的麻烦要来了。怕吗?”庭妩道:“不怕。” 缑修吾力竭,撒手摔坐在地上。“咝,哎呦,咝,咝”幽暗原神又发出了声音。缑修吾笑了:“幽暗老东西,难道你是被这锏插心脏上了?”幽暗原神只顾着喊疼,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的眼睛和心脏被锏插在一起了。” 缑修吾想了一下:“想不出,这锏是如何插进去。”幽暗原神道:“不仅如此,还加了无尚的封印。”缑修吾漫不经心道:“嗯,挺痛苦。”幽暗原神道:“你小子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缑修吾道:“同情心是个什么东西。我被太古和蓼窈困渊境禁域万万年又万万年,早就麻木了。” 幽暗原神一愣,问道:“渊境禁域?原来上面封印的是你。哈哈哈!原来我救的是你。”缑修吾闭上眼,那种被噬神花吞噬骨头、神识的痛苦深深地刻印在元神里,想着就牙齿发颤。幽暗原神道:“难受?痛苦?你还真是不错。修吾,你两次都被我所救,否则你以为你真炼化噬神花息?你以为你真能爆体后重生,恢复神识?” 缑修吾道:“是你救的我。”幽暗原神道:“我虽被残酷封印渊境禁域的最底层,但是我是原始真神,我的神息俱备强大的力量,哈哈哈。”修吾道:“那是怎么掉落在人间界的?” 幽暗原神道:“这还得多亏你,冲出封印。嗯,应在曜火台那个位置大打一场,而且重伤了太古、蓼窈。那封印的结界不稳,我又奋力挣扎,于是就掉落了人间界。这一点,倒是要多谢你的。” 修吾笑道:“我们两个还真是互相帮助哈。那你要这百万祭阵做什么?”“拔紫魔锏啊。拔出紫魔锏,我就自由了。他们想要再困住我,怎么可能?”幽暗原神狂笑道,“我向往自由太久了。”修吾笑道:“这么说,这三界便是你我的了?”幽暗原神道:“谁能与你我争锋?天道规则从此改写。” 修吾眼神充满着想往,庭妩那柔软的身体,馨香的气息,仿佛就在眼前。修吾深深地息了口气:“好,我来帮你。”说完,便从紫魔窟中消失了。很快就出现在茫莽河的对岸狐都的军营中。修吾身形飘落,有如神临,那帅姿让在场的人惊得掉出了眼睛。慕雨远远地看着修吾远去,那道身影废在脑海里,无法忘记:“是你害庭妩落入泰衡鼎中,你竟然已经恢复真身。这东茫究竟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 修吾一挥手,在场的人,每个人面前都出现一堆真金白银:“这些都是我从东茫带出来的,无奈人单手双,只能带这么些,再要,你们自己就去取。”缑嘎辛道:“二弟,我到此,不就是冲着东茫的财宝来的么,合格品出此言?”那眼里的光挡不住地闪亮,摸向金银财宝的手都是软的。 第七百二十七章 怕你受伤 修吾道:“我此番过来,那茫莽河已经封冻住了。再过一两日,这五十万大军便可尽数渡过。”缑嘎辛笑着说:“二弟,不只五十万,还有我的私军二十万也到了。你不会向父王告密吧?” 修吾笑道:“怎么会?往后的狐都王都是你,我告什么密。”缑嘎辛道:“二弟,真是我的亲二弟。”修吾邪魅一笑:“自然是。”缑嘎辛啪着胸脯说:“二弟,有大哥的就一定有二弟的。” 一夜之间,云余涧哭声一片,一大群七尺男儿,撒开嗓门哭得惊天动地。宁庭一时之间不知是笑,还是哭,找不到自己的表情。余小三道:“走,我们去找找那个迷神粉的东西。”宫如雪道:“太危险,你不怕吗?”宁庭道:“有我在,不用怕。” 那群汉子一看宁庭要走,噗啦一声全都围了上来:“太危险了,不许去。你一个小屁孩,不想活了。”宁庭眨了眨眼睛:“小屁孩?刚才明明是我帮你们恢复了记忆,转眼就叫我小屁孩?”众汉子不好意思地摸着头:“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就怕你受伤。” 宁庭调皮地一笑:“不会。有人知道这云余涧的暗仓在哪里吗?”有个汉子走了出来说:“我知道,跟我来吧。”余小三道:“你怎么知道?”那汉子面色羞愧:“那余卯就是个变态,平日里,四下无人时,就拉着我进他的卧室干那个事。” 宫如雪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那汉子:“那个事,哪个事?”余小三挡住他的眼睛:“坏事,小孩子不懂最好。”宁庭嗯哼了一声:“带我们去吧?我们给你报仇。”宫如雪立马拉着宁庭的手道:“小宁庭,你知道,你告诉我呗。”宁庭只得一脸严肃地说:“男人之间的事,小女孩不用知道。”宫如雪委屈屈地“哦”了一声。 几人走到余卯的卧室,一瞬间惊得目瞪口呆。宫如雪叫到:“哇,这么豪华,比皇爷爷的寝宫还要大,还要奢华。”余小三道:“真有钱,这得花多少银子,都得金山银海了吧。连这床就有几张。”那汉子脸一红:“余卯不仅带我,有时还带着其他的小男孩来的。”余小三不由地倒生出寒意,浑身哆嗦了好几下。 那汉子伸手触了一下一张床下的开关,这巨大的卧室竟然分成两半,露出下行的楼梯来。一行人刚要往下走。宁庭道:“如雪、小三,你们俩留在上面。”那汉子往下走,越往下走,脸上的汗水越多,脸色近乎惨白。宁庭道:“你就留在这里,不要走了。我自己去。” 宁庭借着火折子往前走,突然听到呜呜的声音,身体不由地一紧,小心往前一看,竟然看到几个十五六岁,眉清目秀的少年,被光着身子绑着,身上尽是咬痕,红红的印子,一个叠着一个:“这个余卯,明面上如此阴险,背地里如下作,真不是好鸟。”宁庭无奈地为一个甩手,小刃划过绳子,随手捞起一大把衣扔了过去:“穿好,出去。” 第七百二十八章 会被气死 再往里走,一扇门挡住了去路。宁庭腾空飞起,触碰着一个又一个机关,顿时,箭矢如飞。宁庭像一只蜻蜓一样时飞时停,速度快如闪电。一阵箭雨狂倾泻而出,末了,一扇房门打开,里面摆满了黑色的小瓶。宁庭一笑:“嘿,还真让我找到了。”抄起一根小棍,横七竖八打出一套棍法,尽数将瓶子打碎。 完了,宁庭两手交叠,双掌之间推出五色的光芒,那些迷神粉慢慢地团成一团,突然闪出一团火焰,化成看不见的烟雾消散了:“嘿,要不是爹爹告诫我要低调,我还真想让他们瞧瞧,估计他们会被吓坏的吧,呵呵。” 捣毁完,宁庭拍了拍手,走向另一道门,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图形,一把打开的弓箭:“呵,做得还挺精巧。”宁庭飞起,按下搭箭处的凸起,石门老老实实地敞开来。宁庭顿时被惊呆了:“这么多的弓箭,箭上冒着腾腾的黑气,见血消散啊,真是可恶,步步都是要人性命的东西。” 宁庭两手推出,形成一个漩涡,墙壁上所有的弓箭全被吸呐成一团。宁庭用力推出体内真气,五色焰火立即焚向弓箭团,发出噼啪的声响。宫如雪见宁庭许久未出来,拉着余小三进来,刚好看到一个燃烧的焰球,惊得目瞪口呆。 直到宁庭双手一合,弓箭团化作一团烟雾消散,转身撞着宫如雪。宫如雪才讶然回神,一把拉起宁庭的手看:“疼不疼啊?手都着火了。”宁庭一笑:“没有,怎么可能,你看我的手不是好好的吗?”宫如雪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带着哭腔说:“宁庭,你是不是中邪了?”宁庭呵呵一笑:“怎么会。走,哥带你发财去。” 宫如雪破涕为笑:“哥?你看,我们三人你最小,就是个小不点。叫我姐。”余小三也有些担心了:“宁庭,你怎样不长啊,三岁多,还就是个奶娃娃。如雪都高出你两个头了。”宁庭摸了摸头,笑道:“无碍,我就是个矮脚斗士。”哈哈哈,三人发出开心的笑声。 宁庭看着眼前石壁上的风水八卦图:“这里面是什么?余卯这么重视。”说着一手戳在那八封的两只鱼眼上,石门咣地一声便打开了。“啊,传说的金山银海。”余小三的声音都有些虚了。宫如雪也是满眼的惊诧:“这比皇爷爷的库房大了好几个,多出了好多好多。”宁庭像个小财迷一样摸着这金银珠宝,眯笑着说:“哥哥,带你们发财,要多少拿多少。” 余小三拿了两锭金子,两锭银子,揣进口袋里说:“够了,这四块够我们吃一辈子的人。”宫如雪道:“真的?”余小三道伸出一个小指节:“这么一点点,就够我们三吃上三天的了。”宫如雪道:“嗯,那我也拿四块。”宁庭想了想道:“那我也拿四块。”余小三道:“剩下的怎么办?” 宁庭边把四块往兜里揣,边摸着头说:“这是余卯搜刮天下百姓的钱财,应该用在百姓的身上。好了,我们走吧。”说完,小手一挥,石门关上,一道看不到结界封印在石门上:“余卯,要是你回来,打不开,会不会被气死哦。”说着,作出一个翻白眼倒地的样子。宫如雪赶紧扶住宁庭:“宁庭,怎么了?”宁庭一咕噜爬起来:“看来,太逼真了。我没事。”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第七百二十九章 被雪吹红 夜幕降临,原都的城门正缓缓合上,远处,两匹枣红色的马踏雪飞至。宁器站在城门后,喝拆道:“打开,迎接将军!”那小吏嘟囔道:“前些天说是叛贼,现在又是将军,这原国的皇帝是老糊涂了吗?是奸是忠都分不清了。”宁器道:“那你以为忠是什么,奸是什么?”那守门吏道:“为百姓谋福是为忠,为满足贪欲是为奸。” 宁器道:“你眼前的将军是你口中的忠。”墨宁和宁庭驱马进城。城门吱呀一声关上。宁器站在雪地上施礼:“将军,属下在此迎将军入将军府。”墨宁道:“嗯。太后和临王的意思。”宁器道:“不仅是,还有太子的意思。”墨宁点了点头,策马离开。宁器目送,飞身上了城头,抬眼望去,远处几道白雪藏不住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处。宁器冷笑一声。 宁正在将军府的庭院前,踱来踱去,不时地往外张望一下。旁边的侍者道:“宁正,你坐下吧,恍了一下午,你不累,门口的雪都累了。”宁正道:“我不累,只是心急得口渴,去帮我倒壶茶来吧。这将军不回来,不就要坏事了吗?” 侍者递上茶来,宁正隐隐听到马踏雪的声音,把茶往侍者怀里一送,就往外头冲去,墨宁和庭妩的衣袂在雪中翻飞。“将军和夫人回来了,快去准备热水,快快快。”宁正高兴地嚷道。那侍者匆忙转身:“还好,你总嚷嚷,热水一直在灶上热着,我这就准备沐浴更衣的东西。” 马停在将军府前庭,已有马夫把将马牵走。宁正高兴道:“将军、夫人。属下终于把您们盼回来了。”墨宁道:“何事?”宁正道:“下午来了几拨人。有宫再叙的人。有太后的人。还有云六。”墨宁顿了一下:“云六?临王爷这是在担心什么?”宁正道:“属下不知道。他们都说‘请将军一回府就前去见他们’。” 墨宁道:“天雪人乏,饮食、沐浴更衣,以示敬重,谁也不见。”庭妩道:“先沐浴更衣吧,天雪衣湿,久了恐生病。”墨宁道:“嗯,听夫人的。”说着牵起庭妩的手就往沐浴室而去。庭妩脸霎时就红了:“墨宁,要不你先。”墨宁道:“自然是夫人先。” 庭妩挣脱墨宁的手:“不用送,我自知道去何处。”墨宁看着庭妩脸上红晕笑道:“夫人的脸这是被雪吹红了?”庭妩小声地说:“知道,还说这么大声?”墨宁的心情大好脸上满是笑意。侍者引着墨宁去了另一间浴房。 两人同时从浴室出来,脸上微红的颜色闪着水光的润泽。庭妩疑惑道:“你这是沐浴过了?”墨宁看着庭妩“嗯”了一声。“那你先前为何跟着我走?”庭妩觉得墨宁是故意的。墨宁道:“没什么,送夫人去沐浴,夫人在想什么?”庭妩的脸更红了,挤了墨宁一眼。 墨宁一把搂过庭妩,在庭妩耳边说:“夫人想得没错,就是夫人想的那样。”庭妩气得一瞪眼,手肘就推了过去。墨宁假装受伤:“哎呦,夫人手下留情。”宁正在一旁看得表示没眼看,转身,抬头望望天,看看雪,默默地走了。 第七百三十章 所为何事 饭桌上,墨宁夹一些吃食放到庭妩碗中:“多吃点,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庭妩塞了块红烧肉,眼睛一亮:“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怎么有这么多人盯着我们?”墨宁扫视一眼:“都是一些夜间小鸟,庭妩害怕吗?”庭妩道:“夜间小鸟也是生命,上天有好生之德。” 墨宁夹起几块肉,筷子一抖,分向不同的方向,传来几声闷哼:“哪有盯着人家夫人吃饭的,赏口吃的,打发他们走了。”庭妩低头憋笑,墨宁心情大好,夹起红烧送入口中:“嗯,确实好吃,还是庭妩会吃。都走了。” 庭妩吃了口水:“这宫再叙找你,恐怕是向你要宁家军的兵权。”墨宁道:“他要,我就给吗?莫不如明抢,可他应该还没有传国玉玺,下不了圣旨,只能干气死。”庭妩嗯了一声:“就不会给他。他恐怕会做出好言相劝的模样来。”墨宁道:“骗我?我从来就无视假颜。” 庭妩又塞了块红烧肉:“那太后找你,所为何事?”墨宁道:“识大体,委以重任,保护临王叔上位,不计生死。”庭妩道:“云六,为何要来?”墨宁顿住手道:“庭妩,怕死吗?”庭妩道:“我想活着,死了不就看不到你了。”墨宁心情大好:“嗯,我要和庭妩一起活着,看日出月升,萤火花海。” “云六来,是想提醒我们有危险,而且很危险,临王爷不想我们死,对吗?”庭妩认真地看着墨宁,“我不会让你死的。”墨宁看着庭妩的眼睛,那样的坚决,那样的理智,闪着夺目的光彩:“庭妩,你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庭妩道:“好好吃饭,吃完饭,好好睡觉,明天大战它一场。”墨宁道:“庭妩陪我,我害怕。”庭妩扶额,食指戳在墨宁眉心:“好的,你害怕,我不害怕。”墨宁惊喜地跳起来:“真的?”庭妩道:“和衣而眠。”墨宁瘪了下去,嘟嚷道:“你就不担心,我那个不行?夫人在侧,我若没有点行动。那是不是说明我不行?” 庭妩道:“委屈?宁器、宁正、府里的一众高手都出去了,难道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去了。你真能光着身子见他们?”墨宁眼睛一亮:“这,夫人都知道?那这将军让与夫人吧。为夫吃软饭。”庭妩道:“好,好好吃饭,多吃点,说不定明天就没饭吃了。”墨宁道:“瞧你瞎说,为夫能让你没饭吃。”庭妩一愣,心中腾起隐隐的不安。 半夜,城门口城墙上,宁器冷冷地看着余卯带着二十四人点马飞身上城墙,点墙腾空而去:“又来了。”一队守城的卫兵立马追了上去,“噗嗤”几箭下来:“国柱将军府的,你们也敢挡?”三个卫兵倒地,伤口处腾起黑色的烟雾。那一群人已经消失在了屋檐暗处。 宁器落在那队人面前,看着那伤势严重的已经开始原地消散,众人吓得目瞪口呆,脸色苍白。宁器叹了口气,从瓶中倒出“凝香丸”:“只有一颗了。”那两人一块血肉已经不见,露出白骨了,宁器犹豫了一下,将“凝香丸”拧成两半,塞进那两人口中:“赶紧送到将军府去。” 第七百三十一章 为了自黑 众人一片骇色:“就是将军府的人伤,这不是去送死吗?”宁器道:“愚蠢,将军府的人做事光明磊落。即便是国柱将军府的人,干下逾墙杀人之事还自报家门,难道是为了自黑吗?”众人一听有理,又看向那两者的腿,黑色的烟雾已经没有了,流出鲜红的血液。 宁器道:“不想他俩死,就快去。把这里发生的事告将军。”那领队的头脑还是清晰一些:“快,找辆马车,毕竟是两条人命。”再转回头看宁器时,已经不见了身影。 和坤殿内,蒲晓润重重地拍着桌子:“真是反了,哀家嘱他前来,竟然托辞体乏。他这是何意?你说,他这是何意?”宫临道:“母后,您别急,那宫再叙召他前去,他不也没去吗?这说明他心里清楚着呢。” 蒲晓润道:“还有你,你不差人去了吗?他怎么也没来?”宫临道:“母后,你想,今晚他呆在将军府最好。说明,他墨宁只想保苍生,不想站队。这不是我想要的吗?再说,事情要等明天才见分晓,您着急也没用。” 蒲晓润道:“你这么了解他?”宫临道:“母后,放心,我不仅了解他,也了解庭妩,他们不会帮助宫再叙的。那民间的怨气,你当他看不到,他只在等一个处理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就是我。”芙绿朝宫临投去赞赏的眼光。 蒲晓润道:“临儿,明天,你一定不要出现,等母亲的安排。宫再叙他们一直见不到你,你又是中了他们的毒的,在他们眼里,你或者是不存在。”宫临苦笑一声道:“我自然是明白的,我倒是看清楚这京中的实力了,个个都是登峰造极之辈。我一出去,不就是给他们添乱吗?”芙绿紧张的心也就放下来了:“这个临王爷还真是个仁慈明局之人。这样好,我就不用那么费力了。” 雪夜的半夜,原都已经一片寂静。将军府内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侍人们烧热血,备棉布,来来往往,穿梭不歇。大堂内已经摆了六个人,周围围了一大群人。庭妩一一为他消毒、拔箭、止血、喂药,一气呵成。 宁正道:“夫人,那‘凝香丸’没有了,他们每个人只吃了半片,只怕醒不过来。”庭妩道:“是这样的。没有凝香丸,他们会昏迷不醒。只可惜今年冬虽早,雪梅树的花未开。” 那些送来伤者的人看着庭妩,满脸的敬佩之色:“已经有好几个人被箭射伤,已经消散了。”“那‘凝香丸’真是奇药,简直能起死回生。”“这凝香丸是将军夫人专门配给宁家军的,市面上没有卖。”“刚才那伙人就知道往宁家军泼脏水,个个心狠手辣。”“宁家军这么些年以来,一直都是为百姓护江山。”“宁家军光明磊落,那群人黑甲执箭蒙面,明显就是阴险小人。” 庭妩突然打开一壶茶,打开茶盖,拿刀在指尖一划,几滴鲜血落入茶中:“宁正,倒茶,每人灌一杯。”墨宁心疼地握着庭妩的手道:“半个月,只消半个月,雪梅树就开花了。”庭妩拍着墨宁的手背,安慰道:“无碍,几滴血而已。” 第七百三十二章 杀人机器 很快,那几人便都醒了过来,紧张地盯着自己曾冒着黑烟的伤,没有黑烟、白骨,只有一层层的白布裹着。送来的人,惊骇得不可置信,其中一人,倒地便拜:“多谢神医滴血救命之恩,这是我弟弟,算是死里逃生了。” 庭妩道:“醒过来就好。且静养,不宜搬动,暂时就呆在将军府。”庭妩的眉宇间一片忧愁之色,宁器匆匆而来,看着眼前的一大群人,愣了一下,又匆忙地绕过。墨宁庭妩见状,走向另外的房间。宁正也跟了过去,将军府的侍卫很快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墨宁道:“说。”宁器道:“那黑甲蒙面执箭人一共来了二十五人皆是往集贤殿而去。所携之箭皆有毒。城门门卫、大内侍卫皆有死伤。临王爷的十万云疆军已经准备好。太后的暗卫也已经就位。宫再叙的十五万军暂时皇门之外。集贤殿周围还有几千暗卫。褚贵妃手上还有一支暗卫。” 庭妩皱着眉头:“这么多人,倒底有多少的迷神粉?有多少的武器上带毒?若是像堂上的那些人一样,得有多少人会断送性命?几十万人,几十万条命啊?怎么办?”宁正道:“确实,我们的凝香丸没有了。明天的皇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庭妩看着墨宁说:“不能让这些人进入吊唁道场。”墨宁道:“先发丧,再登基,表明太后不甘心。那么,吊唁道场肯定会动手。”宁器道:“让大堂上的那些人,私底下去和相识的人说明今晚他们看的迷神粉的情况,告诉他们想活命,就要耍滑头,不入吊唁道场。” 宁正道:“其实大堂上的那些人基本是宫再叙的人,正接受宫正叙的旨意,维持都原的登基秩序。只是那些黑甲蒙面执箭人真是杀意太甚,逢人就杀。”庭妩道:“种种迹像表明,那些黑甲方蒙面执箭人就是宫再叙的顶极暗卫,只是这帮人已经成了杀人的机器了。” 宁正道:“我去找云六,跟着讲清楚,让那些兵将千万别出来。”庭妩道:“如此一来,吊唁道场上有宫再叙的人,蒲晓润的人,褚畔云的人,那队黑甲蒙面执箭人,再加我们。还真够热闹的。”墨宁牵着庭妩的手道:“就快四更了,我们再去休息一下,五更就得要上朝了。” 余卯在褚畔云的褚秀宫住下,喝酒吃肉正香。宫再叙挑帘进。余卯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慌,想要站起来。褚畔云按着余卯的肩,递过安心坐着的眼色。宫再叙坦然地坐下喝酒。余卯的眼神在问:“你说了?”褚畔云点了点头,余卯的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开始坦然地喝酒。 “明天何时动手?”宫再叙问道。“发丧时的吊唁道场,那死老妖婆成心使坏,我们就先恶心她,气死她。”褚畔云道。宫再叙道:“一局定生死,绝不是闹着玩的。”余卯眼神里透一丝杀意:“有什么比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更重要的。”说完,猛闷了一杯酒。 宫再叙道:“墨宁不可能乖乖交出兵权。”“从他先下手。这次,他必死无疑。”余卯再闷一杯,“先逼他交兵权,他不肯,再以叛国罪捕杀他,场面一乱,便是我下手之时。” 第七百三十三章 放你一马 茫莽河边挤满了过河的狐都兵将,那前赴后继的状态已经不需要修吾用魔力控制,在他们的眼里,过了河,过入东茫丛林,那便是成堆的金银珠宝在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宁百和宁生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宁百道:“会不会和上次一样?是木偶人?”宁生凝眸细看:“不对,你看他们忙得手脚并用,生怕比别人慢了一步。你再听,那沸腾的喧叫声,夹杂的昂扬的斗志。”宁百道:“那怎么办,我们是挡还是不挡?” 一个探马飞跃到宁生身旁:“将军,叙字军正围抄我军而来。”宁生看着这眼前茫茫的人海,思考了一下道:“这少说也五六十万大军,后面的叙字军也有二三十万,目的是围歼我们宁家军?腹背受敌,这仗不能打,撤,隐藏行踪。”宁家军的人飞快地从茫莽河岸撤离。修吾看着宁生指挥军队撤离,不禁气笑:“这宁家军可真会观势而行。原本,你们也是算在内的。既然缑嘎辛贪婪,人头凑齐了,那暂时放你们一马。” 神庭,慕雨对泽景说:“修吾出现在东茫。那一声移山动海的声响应该是真神神识归位导致的。天帝,请马上调遣天兵天将前往。魔界兵马已经守死妖兽禁域。”泽景道:“那道声响我也感觉到了。界临将军已经调遣兵马了前往东茫上空神域。” 慕雨道:“如此甚好,我还要赶紧紧下界。今日只觉心神不安。”泽景道:“不知为何,我亦有此感觉,恐怕有祸事出现。”慕雨道:“事情紧急,我先行一步。” 云余涧内,睡着的宁庭正在竭力嘶喊:“爹爹、娘亲,你们醒醒。”宁庭坐血海地上哭得撕声裂肺。宫如雪帮宁庭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轻轻地喊:“宁庭,醒醒,宁庭,宁庭,你做噩梦了。”宁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就是醒不过来。 余小三拿起一杯冷水对着宁庭的小脸就泼了过去:“再不醒,心就哭裂了。”冰凉的水落在宁庭的脸上,一个激灵,还真睁开了眼。宫如雪笑道:“好了,醒了,醒了,你都哭了半个时辰了。小三说,再哭下去,你就心脏爆裂,会死掉的。” 宁庭虽然醒了,但眼角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滚落。宫如雪拿手帕给宁庭擦脸:“都冰冻了,不擦,会结冰的哦。小三,你下手怪狠的。”余小三傻笑道:“不狠点,醒不过,你不叫半个时辰了吗?” 宁庭爬起来,也不哭了,擦了擦脸,外面已经是大亮了。宁庭猛地往地上一顿,人朝着天空就直冲了上去,双手交叠,猛然推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一团五色的光火直冲向半空中的结界。没有反应,宁庭收手,深吸了口气,再次奋力地推出五色的光火直冲结界。那结界突然闪出淡淡的紫黑色,有停顿了闪了好几闪。 宁庭一看,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那结界推出一个更大的五色光火球。宫如雪和余小三两人已经震惊是不知道说话,只是啊着嘴吧仰头盯着一动不动地看着。 “咦,这世间还有能破我结界的存在?”紫魔窟内,幽暗原神的那被锏插着心脏血光暗动了。寅白对朱皓说:“咦,五色圣芒。”寅白顺着朱皓的眼神看过去:“什么嘛,啥也没有啊。” 第七百三十四章 雾气有毒 寅白挠了挠头:“我明明看到了五色圣芒,难道我看花眼了?”朱皓道:“肯定是花了。五色圣芒,我听说这万万万年以来,也就只宁庭出生时有,可怜那小子才出生就跟着爹娘入了泰衡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寅白道:“啊呸,战神主神的儿子会这么容易死。出生就真神境。你我这神生漫长,到道消身陨的那一刻,也到不了真神境。”朱皓道:“那这按说,宁庭那小子应该还活着啰?”寅白道:“我确信,我看到的就是五色圣芒。”朱皓道:“好吧,那就确定吧。快点,要到东茫去了。” 狐都的七十万人已经进入东茫的从林之中。“那些金银珠宝在哪里?”“这林子这么大,究竟要到哪里去找?”“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来了,不会有假吧?”“你也知道,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来,那自然没假,你没看到大皇子、二皇子都在前面。”“那就快点,跟着二皇子好发财。” 东茫林间的雾气开始飘荡起来,夹带些紫黑的气。那一群群的狐都兵将眼里透着兴奋的光,跟本看不到那淡淡的紫黑的气体,只顾一路往前冲。宁生、宁百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 宁百疑惑地说:“他们这是干嘛来了?打仗?我们的兵将后面一个跟屁虫都没有。”宁生皱着眉头说:“没有一点紧张的状态,不像是来打仗的。这东茫真是怪事多。”宁百盯着眼前飘荡着的山霭:“宁生、宁生。”宁生道:“有话快说。”“你看这雾。”“雾有何可看的。”“不是,这雾里带点紫黑色,有毒。” 宁生这才仔细看向山间的雾,目光投得越远,那若有若无的紫黑色才看得越清晰些:“不好,几个月前,狐都大军过河时,河面上便是这紫黑的雾气。凝香丸,快点。”宁生拿出怀里的瓶子一倒:“只有三颗了。”抓了一颗给宁生,自己吞了一颗。宁生道:“传令下去,全军吞服凝香丸,原地休息,勿动。” 传令兵领命而去,一盏茶的功夫又折了回来:“报主帅,军中凝香丸不够,只能两人服用一颗。”宁生道:“那就两人服用一颗。”“诺!”那传令兵转身很快地消失在丛林中。 墨宁、庭妩一身白衣入皇门,折步入吊唁道场,那素衣红颜,见者注目叹服。宫苍虚作为螭王爷名义上的儿子,也一身素衣款步而来。三人相遇,宫苍虚惊艳地看着庭妩,内心的情感在眼中无法掩饰的流露。墨宁凝眉:“多谢苍虚前些日的出手相助,此恩他日墨宁一定相报。”走两步,挡住苍虚的视线,牵起庭妩的手,轻言道:“走。” 苍虚目送庭妩转身,心里的担忧从口中流露:“庭妩,小心。”庭妩顿住,回头朝苍虚致意:“多谢苍虚提醒,苍虚若能放下内心执念,他日漫长,你终会解脱。”墨宁一愣,看了一眼庭妩:“为何这么说?”庭妩一愣道:“我说了什么?” 墨宁把庭妩的话复述了一偏。庭妩抬头看着墨宁:“嗯,我是这么说的?自己都觉得奇怪。”墨宁微微一笑:“见怪不怪了,走吧。”牵起庭妩的手便往前走。苍虚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直到看一到了,苍虚默念:“化解执念,他日漫长,终会解脱。” 第七百三十五章 怕这声音 东茫林间的雾气越来越浓,那些兵将们渐渐地有些体力不支,两眼放空,木然而潦草地往前走头上。走在最前面的修吾面出露出诡异的笑容。缑嘎辛脸上也有了诡异的笑容:“我好像看到金银珠宝的光泽了,哈哈哈。”修吾道:“是的,快了。藏宝地就在前面不远。你看,那叙字军还在你们前头,快点。” 缑嘎辛兴奋地大叫起来:“快,快,金银珠宝,发财了。”金银珠宝已经是那些走路踉跄的士兵唯一的兴奋剂,吱哇乱叫着扑着往前跑,被树木刮得皮开血溅毫无感觉。 宁生看着看着:“他们这是着魔了吧。”宁百疲备地说:“宁生,我,我不行了。”说完,就要倒下去了。宁生一把扶住,把那最后颗凝香丸塞到宁百嘴里。宁百转醒过来:“走,快走,否则,我们得要死在这里。”两人朝后走去,尽量绕开紫黑的雾。 后面,远远地传来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啊,金银珠宝,如海一样的金银珠宝!”“发财了,发财了!”“大老婆的,二老婆的,三老婆的,小四的”两眼一翻,身体一个一个倒下去,变成一堆的金银珠宝。修吾看着到茫茫无际的白骨,那是百万兵将眼中的金山银海,随着紫黑色的雾气像波滔汹涌的大海。 慕雨刚落在东茫山头,就看到这惨绝人寰,莫名可悲的一幕,心中悲痛,抬手便使出仙气吹散这紫黑色的雾海。无奈,那道结界挡住了,那里面的雾越来越浓,带上的血色,变成了弥弥蒙蒙的血雾。慕雨看着这景象,泪如雨下。 东魔窟内,回荡着放肆的笑声,幽暗原神原本暗淡的心脏变得血红鲜亮起来,那原本有如石头般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有如巨兽一般,里面一片血红。修吾吓了一跳,连连往身后蹦了几蹦。幽暗原神欢喜满满地说:“你也知道害怕,稀了奇了。”缑修吾道:“你那样子,奇特怪异,要是凡人心脏早就迸血了。” 泽景、轻云、朱皓、凌风、寅白落在慕雨身边,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双泪直流,纷纷抬手推出仙力,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结界。“吵死了!”幽暗原神吼道。修吾道:“你怕吵啊?外面那震天动地的发财声也没让你觉得烦,你怕这声音?” “可恶。凡人的那点声音不过轻风拂面罢了。这声音只怕是神界的人出手了。”幽暗原神的心脏抖得有些凌乱。修吾掏了掏耳朵,拍了拍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你不帮我?这声音让我安心不下来,吸纳转化肉、灵的原力。”幽暗原始的声音里有了喘息和痛若颤抖感。修吾道:“帮你,好处呢?” 宁庭累得满头是汗,那结界被烧得通红,就是不破,可是那梦境一次次地眼前浮现:“爹爹、娘亲有难,我不能放弃。”宁庭立在空中,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玉的棱角扎了一下手指,一粒血珠沁了出来,宁庭抬掌施力,血珠随着力道甩向结界,那紫黑的结界一闪,恍然碎成碎雾,消散在空中。 突然,幽暗原神的心脏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一丝丝的鲜血喷了出来:“谁?谁把我的结界破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惊慌。修吾道:“听这声音,就没破,你痛出幻觉了吗?”幽暗原神不再出声音,紫黑色的血雾向心脏的喷血处凝骤。寅白眼睛一亮:“五色圣芒!五色对芒!”朱皓道:“是的,五色圣芒。”众人眼神望向圣芒散发的方向。 第七百三十六章 小三弟弟 宫如雪和余小三惊喜得连蹦带跳,兴奋地抱着宁庭左亲一下,右亲一下,宁庭都被这两货压到地上去。宁庭无奈,两手捞住两人的衣服,使劲推了出去:“好了,好了,自由了,兴奋过头了。”宫如雪道:“小三弟弟,你不开心么?” 宁庭黑线,无奈地看了一眼宫如雪:“自从比高输了之后,我就变成小三了。好了,小三就小三吧。不过,我得马上就走,我爹爹娘亲可能有危险。我得去救他们。” 轻云悄无声息地落在宁庭身边:“小朋友,刚才五色的光是你发出的?”宫如雪道:“对,是小三弟弟发出来的。”余小三道:“不,还有火,五色的火。小三弟弟用它打破了结界。”宫如雪道:“紫黑色的结界” 轻云按奈内心的掀起的狂天巨浪的欣喜:“小三弟弟?你应该叫宁庭的。”宁庭抬起头,看着轻云,挠了一下小脑袋:“你是谁?怎么看起来,有些面熟?”“你爹叫墨宁,你娘叫庭妩,对不对?”轻云急不可耐地发问。宁庭点点头:“对,对,都对,然后呢?”“走,老舅带你回家。”轻云抱起宁庭一闪身就消失了。 墨宁和庭妩烧着纸钱,一张张掀起火焰在寒风中翻飞。宫再叙也跪在旁边:“墨宁,我就要登基了。以你对原国的付出,国柱将军永远都不会变。”墨宁淡淡地嗯了一句,继续烧着:“一道圣旨的事。”宫再叙吃瘪,心中暗骂:“讽刺我没有传国玉玺,登了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自找的。哼。” 蒲晓润肃然地立在旁边,白巾素袍,一脸忧伤,一脸悲愤,脸部的肌肉都在轻轻颤抖,一道道的泪痕泛着光。庭妩抬头看了一眼:“看来,这蒲晓润把该弄清楚的都弄清楚了。”宫再叙站起来,扶着蒲晓润道:“皇祖母,您不该来此地,触目伤怀,交给孙儿吧。” 蒲晓润拳头攥得紧紧的,悲愤地说:“还敢来,真是有恃无恐。”手甩向墨宁,眼睛里的狠光却看着宫再叙。宫再叙道:“皇祖母,且节哀,孙儿懂。”蒲晓转到不远处的坐椅上,暗自垂泪。 跪在后面褚畔云观察了好几圈:“怎么没看到宫临?难怪真是死了?可这里也只有三口棺材,这老妖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宫再叙走墨宁身边:“谋杀皇上,先太子,还有脸来,是有恃无恐吗?”墨宁冷笑道:“国柱将军的封号未被褫夺,我依然是赐姓宫的国柱将军;身为庭妩的夫君,我陪夫人前来吊唁岳夫在天之灵,天经地义。” 宫再叙铁青着脸:“眼睁睁放狐都的五十万大军全身而退,有敌不歼,你也配称国柱将军?实则叛国之贼。有力而不歼敌,坐看其大,累我原国百姓年年备战,负累繁重,实是国之的蠹虫。”墨宁盯着宫再叙,全身寒意散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鱼肉百姓,贪婪敛财,你竟觉天下百姓不知?你真觉你能稳皇位?” 宫再叙脸色惨白,脚下后退数步:“来来来人,把这叛国贼拖下去,崭了!”一群御林军,铁甲锃亮,哗啦一阵响,手中的刀剑刷地指向墨宁。墨宁不屑一顾:“杀我,凭他们!”那群御林军被墨宁不怒自畏的寒意逼得直退。宫再叙气得脸通红:“好,既然要造反,那就原地、斩杀!” 第七百三十七章 留你不得 围上来的御林军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墨宁,墨宁侧身微微一闪,一掌砍到一只手上,手轻轻一转,接剑,横向一扫,那一群人手背顿时迸出血来。“哼!”宫再叙手中饮茶的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一大群铁甲卫围了上去。 蒲晓润怒喝:“放肆!”众人一愣。宫再叙阴恻恻地说:“祖母,这个墨宁确实放肆!”蒲晓润冷笑道:“我说的是你!”宫再叙脸色一变:“叙儿身为太子,自然要为父皇报仇,要为天下除害。” 蒲晓润道:“褚畔云苦心阴谋二十年,与你一起谋杀皇上、太子、王爷,弑君之罪该由你担。你贪婪无度,借筹军款,盘剥百姓,原国的蛀虫是你。你借莽茫河修堤之由,大肆私吞河堤款,蓄养叙字军,置百姓于水患而不顾;南郡盐场,你私抬盐价,盘剥盐工,作贱原国百姓,凡经你之事,桩桩件件,令人发指。” 褚畔云脸色阴冷,朝着暗藏于楼阁这中余卯撩了撩头发。余卯点头,搭箭。宫于叙道:“祖母冤枉,桩桩件件都是冤枉。”蒲晓润闭上眼睛,悲痛地说:“若你身上流着的不是宫家的血脉,你认为你能活到今天?” 宫再叙哈哈哈大笑,脸上尽是嘲讽:“看到。皇祖母今天是要杀我?那今天的登基大典也是托辞?好,好。我只问你传国玉玺在哪里?”蒲晓润冷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笑:“传国玉玺会给你吗?” 宫再叙脸色铁青:“那就没有必要再叙祖孙情深了。嗯。”手一挥,铁四卫竟然直接围了上去,提剑便刺。蒲晓润哈哈哈一笑:“好,很好,先弑父,再弑祖,留你不得!”一大群铁甲蒙面执剑人不知从何出冒了出来,和铁甲卫打在一起。弓箭从十二个不同的方向射向墨宁和蒲晓润。 “小心,云余涧的弓箭。”庭妩提醒墨宁,两人开始背靠着背防御。一群一群的人涌上前来,像铁桶一样围着墨宁。庭妩机警地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铁甲卫:“看来,宫再叙今日是一要你的命。”墨宁笑道::“只有要了我的命,才可能真正地得到天下,他的棋下对了。” 铁甲卫中的枪、戟、刀、剑阵,一层层地围了上来。墨宁、庭妩一招玉雪蜓飞,脚点兵器,腾停半空。两人同时释放内力,场上人衣襟猎猎作响,发丝直扬,场面上人人刀剑脱手,化作十二股,以玉雪雹飞之势飞向隐身楼阁的黑甲蒙面执箭人。 一时间,寒光四起,莹莹生光,刀剑有如长龙,有眼识路一般,飞腾有势,在吊唁道场周围的楼阁飞窜。众人一时间震惊无言,眼里闪出惊骇之光。黑甲蒙面执箭人一时之间慌乱,拉着负责掩护他们的暗卫挡刀剑,一时之间,血液飞溅,看得众人寒毛倒竖。 随着刀、枪、剑、戟的落地,密集如雨的箭朝墨宁和庭妩二人射来,更多的暗卫潮涌而上,枪枪戟戟直朝两人命门而来。墨宁、庭妩扯下身上雪白的披风,飞旋出涡流,将箭尽数卷入,哗啦一声甩落在地。那密集的枪林戟森已然落在他们脚下,身后,肘旁,胸口。 第七百三十八章 不杀夫君 墨宁、庭妩被逼着落到地面,两人肘挡手推,脚扫,硬是打出一空白的圆圈来。又一阵箭雨射来,墨宁、庭妩对视一眼,低头俯身,围攻的人瞬间聚拢。一声声惨叫凄厉入耳,惊吓得众人一时手顿,立即就眼见着一团团紫黑色的烟雾腾起消散。 没等众人回神,那箭头着一个个黑色的瓶子以墨宁为中心集中身来,相撞在一起,黑色的粉沫四散飘扬。一团团的烟雾腾起,武器随即掉落在地,叮叮当当一片杂响。片刻,墨宁和庭妩周围清扫出了一大片空地,庭妩把手指在刀口上蹭出血来,抬手一弹,血珠落在墨宁嘴里。墨宁拉起庭妩落到白幔深处,仔细观察着执箭人的方位。 黑烟消散之后,那散落一地的铠甲,有回形纹的,有芙蓉花纹的,有铁甲卫,还有红饰肩纹的。蒲思柳一脸震惊:“那黑色的粉末是什么?”芙绿道:“是宫再叙的致毒,称为迷神粉。”余卯仔细地观察着地上的衣物,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哼,还活着。”手一挥,一大群执箭手悄悄地跟了上去。 褚畔云仰天大笑:“哈哈哈,蒲思柳,你输了。你不也有紫黑毒雾吗?拿出来用吧,用不着遮着挡着藏着,无非都是紫魔窟的东西,无非都是献祭得来的,你还怕世人知道吗?你还不知道吧,那黑色的粉未更好,没有伤,不见血,杀人于无形。”所有的杀手铠甲背后的脸色都是一片惨白,可以刀刀见血,却不愿死于无形。 褚畔云道:“害怕吗?墨宁死了,害怕也就没用了。哈哈哈。什么国柱将军,君让你死,你不死行吗?哈哈哈。”蒲思柳道:“国柱将军无非爱国护民,为何非死不可?再说,君在哪里,在棺材里,那是你的丈夫,好毒的贱人。” 褚畔云道:“挡我者死。贱人,说到戝人,你才是天底下最戝的贱人。当年,你谋杀亲夫,害子太子,手刃神医,那是你的青梅竹马,红颜知己。连你自己的儿子都对你避而远之。我与你不一亲,我只杀仇人,只杀挡路人,我不杀夫君,不杀红颜,我比你有底线。你的无敌是用至戝换来的。” 蒲晓润内心的暗疮就这样被生生撕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她说她不杀夫君是何意?”芙绿叹了口道:“如您所理解的那样,宫再叙不是皇上的儿子,他不姓宫。”蒲晓润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一口鲜血猛喷了出来。 墨宁、庭妩穿过白幔,在楼阁之间时隐时现,所有箭都冲着二人而去,箭穿过白幔,发出噗呲噗呲的裂布声,又密集地钉在楼阁上门上、柱上、窗上。庭妩道:“这里面的箭已经不全是毒箭,有一大群弓箭手来混淆视线了。” 墨宁道:“把那二十四位黑甲蒙面执箭手清理出去。”墨宁几下腾跃,抡拳砸了过去,那人反身抵抗,墨宁拧起他的甲领啪地一声猛摔在地上,飞手夺过弓箭,掷向那一大片的兵器铠甲处。 庭妩眼神锁定一个,玉雪蜓飞的招式使得出神入化,才盯着看,转眼已经不见,再睁眼已经到了眼前,一枚银针落入颈间,那黑甲执箭手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庭妩抓起弓箭扔到了散落的兵器铠甲处。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中,黑甲扏箭手已经被清除一半。 第七百三十九章 二人之一 那些弓箭手们追着墨宁和庭妩飞奔,一时之间,人影晃动,误伤不时产生,发出一声声的惨叫,腾起一团团的紫黑色的烟雾。余卯心中又急又气:“真是邪门,这么多围猎,连片衣角都擦不到。”气得咬牙切齿。 蒲晓润缓过来,看着不远处的褚畔云,眼里流露出后悔和恨意:“褚畔云,云家那个唯一逃出的小姑娘。你口口声声的报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没错,云大将军是我引诱过去献祭的。他为什么会被引诱?因为他本就是与皇后勾结,自请守东茫杀我的。然而他很狡猾,才带了十万大军,而另外的十万大军是你亲自带去献祭的。你找我报仇,不过是欲掩天上耳目,强行洗白。我真后悔当时一时大意放过你。” 褚畔云看了一眼墨宁和庭妩的方向,一大批弓箭手已经围了上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是,那又如何?墨宁死后,宫家的天下就是余家的了。”蒲晓润痛极思悲,沉下声道:“芙绿,杀了她。”芙绿道:“家主,那你怎么办?”蒲晓润道:“今日看来,一定是鱼死网破之局。我是她网中的鱼,她也是我网中的鱼,不死不休!杀了她!” 芙绿看着蒲晓润眼神的绝决之意,沉声道:“好!芙绿被您所救所养,今日定报你之愿。”芙绿提剑,剑上腾着紫黑之雾,杀意满眼朝着褚畔云而去,那杀意让褚畔云打了个寒战:“叙儿,杀了那老妖婆。” 芙绿不看,只盯着褚畔云。褚畔云退到暗卫的后面,芙绿提剑直入,提剑刺、扫、砍、挑、滑,干脆利落,剑剑见血。那些红饰肩纹的暗卫瞬间倒下,化成紫黑色的烟雾腾起在半空。宫再叙逼向蒲晓润,一大群芙蓉涧的暗卫护送了蒲晓润退后。 芙绿的杀意越来越浓,褚畔云身边的暗卫一个个倒下,惊吓得褚畔云尖叫起来:“蒲晓润,你个疯子!”蒲晓润快速后退,芙蓉涧的暗卫赶紧用湿手帕捂住口耳鼻,尽管如此,宫再叙撒的迷神粉还是放倒一批人。 余卯看着手下的黑甲执箭人只剩8人,心中着急,便悄然向庭妩和墨宁靠拢,背上的自鸣箭在箭筒类发出啸叫声。余卯心中一惊,赶紧取弓搭箭,“嗖”的一声,那箭竟直追着墨宁而去。 墨宁一惊,躲闪回避,那箭也跟着转弯,几避几转之后,那箭竟再次回到余卯手中。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差点让余卯兴奋地叫出声来:“原来,墨宁就是要杀的二人之一。那另一人是谁?” 余卯搭箭,快速发出第二箭,庭妩见那箭追着墨宁跑:“这是什么箭?浑身竟腾腾地冒着紫黑色雾。墨宁小心!”那箭擦过墨宁的手臂,一道深深的伤口迸出血来。那箭似乎异常兴奋,不再回转,飞出调转,再转向墨宁。庭 妩快速解决完身边的黑甲执箭人,捡起地上的戟便缠上那箭,打斗起来,还剩下的8人趁机快速搭箭射向两人。一阵密集的箭雨再次围住两人。庭妩猛力一戟将箭打掉在地上。那箭似乎畏惧地缩了一下,弹起便飞向余卯。 庭妩和墨宁背对着,瞬间背向弹飞出去,两名黑甲执箭人被甩落在地,口中吐出鲜血。墨宁庭妩再次弹回,背靠着背。头发凌乱的庭妩看着同样疲备的墨宁,咬了一下手指,挤出血来,抹在墨宁的伤口上,那伤口竟以肉眼可见速度愈合。庭妩道:“那支箭有灵性,千万要小心。” 第七百四十章 五箭连搭 芙绿已经化身杀神,从头到脚都是血,一步步逼向褚畔云。褚畔云像见了鬼似的啊哇乱叫,连滚带爬。余卯看着,搭箭朝芙绿射了过去,芙绿的耳朵轻抖,闪身,拉住一位暗位,那箭瞬间没入胸膛。芙绿看都没看一眼,反手拔出箭,正手偏朝褚畔云扎了过去。 一个暗卫伸出刀来挡住,褚畔云摔在地上滚了出去。蒲晓润和褚畔云的暗卫已经斗头脑不清,个个满眼是血,挥着刀剑乱砍起来,溅血的,断脚的,嚎叫的,拦腰断截的,灰飞烟灭的,乱哄哄一片,悲惨惨满许。 芙绿盯着褚畔云,盯不斜视,那种被死神凝视的感觉似乎让褚畔云失去了挣扎的意识。芙绿左手夺过刺过来的枪,右手直接将握箭的手砍断,左手执枪直接扎进了褚畔云的心口。褚畔云看向余卯,却惊奇地看着余卯正看着她,搭好的箭却静静地停在那里:“余卯,为……”话没说完,头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宫再叙身上血迹斑斑,看着挥舞着剑抵挡自我防卫的蒲晓润:“真没想到,皇祖母还是一位高手。”蒲晓润眼里有藏不住的厌恶:“一个小畜牲而已,你懂什么!”宫再叙气得脸都绿了,手下剑带着狠命的凌厉的剑风,一剑一剑逼向蒲晓润。 芙绿折身杀回,朝着宫再叙就一剑砍下去,一支箭“咚”地打在剑上,弹出一口子来。余卯射出自鸣箭,任由箭同墨宁和庭妩飞旋漫转,腾出手来,一箭一箭搭好射向宫再叙的周围。芙绿一时之间被箭缠住,无法向宫再叙下手。 蒲晓润看着,瞅准机会,猛地旋身刺向宫再叙,宫再叙被逼着后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就朝蒲晓润倒去。蒲晓润掏出瓶子,吞入一颗凝香丸。宫再叙勿自得意,谁料,蒲晓润剑势末收,一剑刺入宫再叙腹中。余卯大呵一声:“再叙!”三箭连发,朝蒲晓润飞射而去。 “家主!”芙绿一连打掉两箭,翻身挡在蒲晓润面前,“噗嗤”一声,箭没入芙绿心口,空心而出,再插入蒲晓润颈间。芙绿凭着最后气力,翻身把剑插入宫再叙的心口,化作紫黑色的烟雾缓缓飘散。蒲晓润看着芙绿,脸上露出无限的悲凉,眼角泪水滑落,挣扎着伸手捞取那一缕缕的烟雾,身体从伤口处开始烟化,终化作迷蒙的烟雾。 余卯睁大着眼,看着宫再叙化成一缕缕烟雾,发出一阵狮虎般的啊声,手中已是五箭连搭,那自鸣箭在中间腾腾地冒着紫墨的雾,那雾像焰火在跳动。剩下的四人见状,也是手搭三箭射向墨宁和庭妩。 一时之间,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墨宁、庭妩同时使出玉雪雹飞,再一招玉雪剑疾,所有的箭、剑、枪、戟变成劲射的箭向四散射去,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响起。那停在半空自鸣箭似乎扭了一下箭头,猛地冲过墨宁庭妩结成掌风幕,朝着庭妩的心口射了过去。“噗呲”一声,那箭穿过庭妩的心口,再“噗呲”一声,穿过墨宁的心口。 第七百四十一章 听到钟声 轻云抱着宁庭直接进了神庭。刚落下,宁庭就问:“我娘亲、爹爹在这里?”“啊”宁庭捂着心口叫了起来:“爹爹、娘亲。爹爹、娘亲!”幽暗原神发出一阵狂笑:“天地明祖、斗战原神,想不到我还能有今天,这三界之中,竟然是人间界助我挣脱束缚。你们也没算到吧,哈哈哈。” 神庭空中狂风骤起,阴云翻涌,天雷滚动,紫红的闪电闪耀着火光将神空碎裂无无可计数的碎块,天地共震,三界摇晃。 紫魔窟内发出撕天裂地的声响。泽景,慕雨心头震动,同声道:“真神气压!”随即大片紫黑的暗光从紫魔窟中滚涌而出。“走,魔气!噬神花息!退回东茫上空神域!”慕雨大声呵道,“动用所有的神界、魔界的力量,结好防御结界。”泽景:“撞神钟,神庭危险!” 宁庭哭出声来:“爹爹,娘亲出事了。”轻云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浑身惊骇得发抖:“真神陨落之兆。宁庭,你有感应,你有感应,对不对?”宁庭已经哭成了泪人:“我的心好痛,我知道爹爹、娘亲刚才出事了。嗯,爹爹、娘亲。你们在哪里?” 阴云雷电之中,九声洪亮的钟声传遍神庭。轻云看了看四方,紧紧抱起宁庭:“乖,先别哭。”宁庭压住哭声,却压不住抽噎之气:“舅、舅舅,是,是,是不是,出现神庭危险、的预警?”轻云心疼地把脸靠在宁庭脸上:“别怕,舅舅会保护你。” 庭妩看着箭从自己的心口穿过,好像不知道疼一样,转头看着墨宁心口的血窟窿,手就开始哆嗦起来:“墨宁,你疼不疼?”眼角的泪开始滑落。墨宁后着庭妩的心口,心疼得箭口往外突血,一把搂住庭妩。庭妩捂着墨宁的心口,哭着说:“墨、宁,这回,我,我,我救不了你了。”口角的血大口大口地吐出。墨宁叹息了一声:“我好像听到钟声了,九声啊!”口中的血滑落胸前。 天空阴云突起,雷声滚滚,闪电撕裂长空,雨水倾注。坐在原地思索的苍虚猛然清醒过来,腾身朝吊唁道场而去,那满地的血污融在雨水里,整个吊唁道场就立马成了血海。“庭妩,庭妩,庭妩,你在哪儿?”苍虚此时心慌乱得按奈不住。“庭妩,庭妩,死了!”远处传来余卯疯狂的笑声,和风雨雷电混合在一起,格外诡异,“这宫家的天下是我的了!” 苍虚猛奔过去,看着白衣成血衣的庭妩和墨宁相依相偎靠在一起,一动也不动。“啊!”苍虚发出撕裂天地的声音,抡起拳头朝余卯砸去。余卯挨了一拳,口中吐出血来,才疼得清醒过来,展开手脚和苍虚打了起来。 苍虚一拳比一拳用力:“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余卯道:“怪只怪他们挡我的道。”苍虚愤怒地说:“挡了你当皇帝的道,凭你,也配?”余卯感觉到苍虚拳头的力道出奇地强,不小心挨上一拳,那是骨髓俱裂地疼:“那你坐,你坐也行,只要让我活着。” 第七百四十二章 点化我们 苍虚气得笑了起来:“你以为是只鸡是只驴都可在坐在那个位置上吗?”手中的拳头已经挥舞出了呼呼的风,一拳一拳砸在余卯的手臂上,胸前,背后,腿上,余卯的口吐出血来:“苍虚,你这个疯子,皇位让给你坐!住手!”苍虚:“你杀了她,你就该死!” 余卯后退着躲避拳头:“原来,你不过是个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蠢货!有了江山,还怕没美人?”这话一出,苍虚心头狠意顿起:“你个贪夫!”拳头更快,脚踢更猛,余卯躲避不及,被打翻在地,大口大口地外吐着鲜血。苍虚不愿再看他一眼,转身朝庭妩飞身而去:“对不起,庭妩,我来晚了,来晚了。” 余卯拼着最后的一丝气力,拉开自鸣箭,对着苍虚的背后射去,怒目瞪视,人却已经咽了气。飞奔的苍虚看着穿过自己胸口的箭,“咚”地一声钉在了前面的木柱上,回头看了一眼以仇恨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已经死透的余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庭妩,我没用,我真的、没用。”颓然扑倒在地,抬着头,一口鲜血一步地爬向庭妩。 乌云遮天,电闪雷鸣,雨水狂泼,白日如夜。两只金色的凤凰落在墨宁和庭妩的身旁,叼起两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雨瀑之中。渊柔出现在苍虚身边,俯身看了一下:“叔叔,你好惨哦。胸口这么大一血窟窿。唉,看我娘亲能不能救你吧。”扶起苍虚,一闪身,在雨瀑之中不见了。 碧雪梅岭神隐山的洞穴之内,墨宁、庭妩并排安安静静地躺着。凤澜探查了一遍墨宁和庭妩的身体,阴沉的脸上露了喜色:“墨宁的伤口上有庭妩心头血,看来醒转过来比我们想象的要容易。”凰蕊抬头看着神庭上空的阴云闪电:“即使容易,也要很长的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凤澜也看了过云:“若是来不及,三界进入永夜,魔兽横行,生灵涂炭。”凰蕊的眼神好像看到遥远的事情,深不见底:“那时候,三界可真是暗啊,不是混沌期原生的神根本无法存活,生命在黑暗中要么悄无声音地消散,要么被魔兽吞噬。原本五色斑斓的三界就像这眼前的阴云一样,失去了绽放的能力,随之进入永夜。三个月后,天地明祖和斗战原神从血泊中醒来,忍着元神破碎之痛,将元神合二为一,以心头血织结,将幽暗原神封禁在东渊禁域之底,用幽暗原神的锏钉封他的心脏。这三界才又有了光亮与色彩。而天地明祖和斗战原神却再次回归混沌期,重修万万年后,在天地之心山化出。” 凤澜也陷入回忆之中:“修吾和苍虚虽然也是化出于天地之心山,他们俩使出浑身的懈数追求最后化出的庭妩,好傻,好可悲啊。虽是为神,却忘了神的本份,忘了天道昭昭,闷死在自我的私欲里。” 凰蕊浑身打了个寒战:“私欲是最大的魔。你我差一点成魔。是重亲化出的天地明祖和斗战原神点化我们,洗心虑髓,涅盘重生,成就永世的高贵与超然。神也会化魔,而且是毁天灭地的魔。若是墨宁和庭妩成魔,那这三界恐怕就真要永夜无光,重回天地混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