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之曦》 第一章 陨石坠落 唐纳安镇警察局局长办公室里,局长王淳正在加班加点地处理最近小镇发生的种种琐碎案件。事情太多,又过于繁杂,而且都是些偷盗、斗殴等等寻常案件,他不禁觉得有些倦意,心里暗暗怀疑自己加班的决定是否正确。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已经午夜两点了,万籁俱静,他觉得自己应该小憩一会儿了,就躺在沙发上睡了起来。在梦中,他隐隐感觉到沙发有略微的震动,然而这股震动稍纵即逝,并没有把他从睡梦中抽离出来。 紧接着没多久,警察局的电话就响起来了,而且不断地有电话打入。警员小张接过电话后慌慌张张地闯进局长办公室,推门声音太大,把王淳局长吵醒了。小张见局长坐了起来,也不在意打扰他休息,吞吞吐吐地只说了几个字:“局局局长……流星……陨石……” 本来王局长睡得正香被吵醒就不太高兴了,现在小张推门而入慌慌张张还说话打结,惹得他更加不高兴了,张口就训他:“叽叽歪歪的什么呀?什么事儿这么慌慌张张的,来警局多少年了你说?什么大场面大事件……”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张打断道:“对不起啊局长,西桥村村民报警说今天晚上一颗大陨石坠落到了他们村鱼塘里,冲击力太大,连房子都冲塌了好几间。”这王淳虽然平时办案无数,可是陨石坠落这种事还是头一回遇见,二话没说,搭了警车就赶往现场。 事故现场惨烈而又异常,村子里围绕池塘边而建的房子尽数坍塌,周围响彻着村民的哀嚎声。王淳本以为只是一次小小的陨石坠落事件,伤害范围、伤害强度应该不大,然而眼前的惨象却让他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片震后废墟。他赶紧吩咐小张:“打电话到局里,叫他们加派一些人手救援,同时和上级汇报一下今晚的情况。”这其实是一个存在明显错误的决定,陨石坠落不同于地震,天外来星携带的物质很有可能产生致命辐射,盲目救援只会徒增伤亡。然而情况紧急,王淳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陆陆续续地,有几个比较大胆的村民过来观察坠落地点。然而时值午夜四五点,夜晚太黑,他们根本看不清池塘里有什么,只能拿着手电筒瞎照。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手电筒的光线射入池塘中,却被池塘黑乎乎的池水吸收了,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王淳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发毛,在他的认识中,光作为宇宙中速度最快的物质,只有在黑洞中才会被捕抓。难道,陨石坠落在池塘里创造了一个黑洞?然而仔细想想又不太可能,毕竟黑洞吸力如此巨大,如果这是黑洞,那么周围的一切早就被吸进去了,哪还能任由他在这里胡乱猜测。尽管排除了这种想法,但是吸附光线的池水依然让王淳心里惴惴不安,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的存在,连忙吩咐身边的警员:“在池塘周围拉起警戒线,不准村民靠近,快!” 一些村民们陆续被警员要求撤离,有一些则坚决留下来参与救援工作。王淳听到经过身边的村民在讨论:“飞来横祸,天降灾星,不是好事啊!” 整个救援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才结束,虽然震感强烈,但是由于陨石坠落点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加上近年来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留下来的也就四五十人,所以救援持续时间并不长。但是很不幸的,这一次陨石坠落,导致了西桥村十七人死亡。整个村子,顿时笼罩在悲痛之中。昔日宁静安宁的小山村,被一颗陨石残忍破坏。 局长王淳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为死者默哀,他的职责是保护生者,而今天早上破晓时看到的一幕更是让他无法顾及其他。 当凌晨的第一缕光线冲破黑暗,照进这个刚刚蒙受灾难的小山村时,人们以为,陨石的面目终于浮出水面了。然而,在逐渐变强的光线中,他们发现,池塘里什么都没有,出了宁静翠绿的池水,没有陨石的任何影子,只有那些倒塌的房子和大家感受到的强烈的震感证明它来过。 “难道是外星人?”王淳想到,“但是昨晚池塘边一直有人看守,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啊!” 这时候,从各地派来的调查组专家已经陆续赶到,嗅觉灵敏的记者也已经早早抵达现场准备第一时间发回第一手报道,人们认为,真相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 然而,带着各种检测仪器忙活了大半天的专家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陨石来得震天动地,走得却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各项辐射指标正常,早已被抽干的池塘里连半点陨石碎屑都没有发现。调查进入到了毫无头绪阶段。 在经过了大半天的救援、调查之后,王淳局长和警员们再也忍受不住睡意的侵袭,在警车里睡着了。夜色逐渐降临,经历完灾难后的村民也觉得特别困倦,纷纷寻找可以睡觉的地方休息。调查组则依然细致地检测着,扯着一直打哈欠的目击村民作笔录,不放过任何线索。然而,他们调查一段时间后,也觉得浑身乏力、困意席卷全身,不知不觉地就趴下了。整个村子,应该说整个镇子,都仿佛变成了睡美人故事里的城堡,进入了梦乡。 只有一个人是醒着的。 月萍沉浸在痛失丈夫的悲痛之中。昨夜陨石坠落导致的房子坍塌,把她的丈夫活活埋葬在废墟之中。死里逃生的她,呆呆地坐在废墟前面,一坐就是一天,不哭喊,就只是呆坐着,脑袋一片空白。一颗陨石,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为什么?为什么?这不公平,老天爷,这不公平!”她的心在滴血,心如死灰,但她没有流泪,在灾难面前,眼泪显得微不足道。 她从悲痛中站起来,由于坐得太久,腿已经麻了,走起路来相当困难。她发现周围寂静得让人觉得可怕。“难道救援的人这么快就撤回去了吗?”她不安地想到,不禁弯下腰拍拍麻痛的双腿,以便尽快恢复,走得快一点,因为她感觉到周围安静地有些异常。 她走出巷子,发现三三两两躺着睡觉的人们。 “奇怪,怎么都睡着了呢?”月萍心里直犯疑。 她赶紧去摇了摇附近的一位挨在废墟墙上手里还拿着摄影机的记者,但他毫无反应。月萍使大了力气又摇了摇他,终于,他动了动,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看得出这是一个吃力的动作。 月萍感到大事不妙,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催眠了。“可是我为什么会醒着呢?”她不仅疑惑起来,“难道他们都中毒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打电话叫人来帮忙。”她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电话打了很久,一直处于没人接听状态,冬梅有点着急了。 “你好,这里是开阳市人民医院,请讲。”终于通了,月萍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说道:“你好,我这里是唐纳安镇西桥村,昨天发生陨石坠落的那个地方,这里的人都晕过去了,你们赶紧派人来救援。” “都晕过去了?是所有人吗?”显然,这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是的,所有人,你们快来人呐” “我们马上派救护车过来!” 月萍呆坐在那个记者身边,“你能说话吗?”她问道,男记者艰难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很奇怪的是,救护车比月萍料想的抵达时间要迟很多。尽管他们这里是偏僻的小山村,但交通也还算便利,按照常理,开车四十分钟就可以从市区开过来,但是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不见救护车的踪影。 夜色更深了,这是一个静的可怕的夜晚,没有呼呼吹的风,没有蛐蛐的叫声,也没有蛙声,所有的一切,都在沉睡,除了月萍。她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被叫醒的男记者不久前又难敌睡意睡过去了。她拿起手机又一次拨通了电话,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电话响了几次就通了。 “为什么救护车还不来啊?西桥村的救护车!这里有很多人晕倒了!”还没等接线员说话,月萍就喊道。 “对不起,由于整个唐纳安镇以及其周边地区都出现了大规模人员昏迷现象,我们正在全力救援!请耐心等待!” 月萍震惊地挂了电话,出现人员昏迷的不仅仅是她们村,整个镇子都发生了大规模昏迷,她感到陨石坠落只是前兆,不好的事情要陆续发生了。 咛哒哒哒噔哒…… 她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来电。她接听了电话,对方语气急切地问道:“你在西桥村?你没有昏迷?” 月萍感到莫名其妙,小声迟疑地“嗯”了一声。 “我们马上派直升机去接你!”说完电话就挂了。 十几分钟过后,天空中响彻着轰隆隆的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声音,月萍抬头看见它在空中盘旋寻找合适的地点降落。最后,直升机降落在村子前面的田地里。月萍赶紧跑过去。 一名救援人员看见了她,招呼她上去。月萍看看后面躺着的人们,大声向那人喊道:“这些人怎么办?”然而由于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太大,他们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招手叫她上去。 眼看着月萍站在那里迟迟不肯上来,救援人员显得有点着急了,跳下直升机驾着她就往机舱里走,还没等月萍说上话,直升机就关门起飞了。月萍看着直升机越飞越高,越发担心下面昏迷的人,已经报警大半天了,怎么还没人来救援。月萍本想询问一下周围这几个人现在的情况,但是她还没开口,就感觉脖子后面出现了轻微的刺痛感,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昏迷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月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密闭的实验室里,更准确地来说,这是一个类似于icu病房的地方,头顶上的聚光灯刺痛着她的双眼。她想转过身去,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起来了,身旁一个护士正在抽取她的血液,那护士面无表情、令人发寒。没过多久,那护士就抽取了足够的血样,拿着血样瓶起身准备离开。月萍有些害怕起来,喊着想问一下是怎么回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来得都太突然太奇怪了,她觉得自己被绑架了。但是无论她如何张大嘴巴用尽所有力气去喊,她依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女护士也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在实验室外面,实验室负责人赵毅对刚刚走出来的女护士说道:“马上送去化验科。”他的眼神透着焦虑,眼神透过玻璃盯着躺在实验床上的月萍,仿佛看着她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几分钟后,女护士拿着化验结果匆匆赶回来了。 “怀孕了,其余无异常”她对赵毅说道。 “就仅仅是怀孕那么简单吗?昏迷的人中也有孕妇啊,为什么她怀孕就不会昏迷?真的没有其他异常了吗,先前做的检查结果怎么说?”赵毅显得有些不敢相信,种种疑惑充斥心头。 女护士肯定地说:“就是怀孕了,一切都正常。” 赵毅的眉头紧锁,在离实验室三百公里外的唐纳安镇,有成千上万的昏迷的人等着他找出病因,而月萍,作为唯一的一个身处灾区却没有发生昏迷现象的人,应该就是解决问题的答案,但检查结果却发现她的身体与常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唯一的线索又断了。 正当一切都显得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实验室人员跑进来说:“接到报告,原来昏迷的人已经开始陆续苏醒,只是……情况有点不太妙啊。” “什么情况不太妙?”赵毅的心抽搐了一下。 “据调查人员发来的报告,昏迷的人在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看起来就像生命在迅速消逝” “老了?”赵毅又一次被震住了,“马上准备去现场看一下。” 女护士拦住他:“那这女的怎么办?” “先把她留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再说”赵毅吩咐道。 一行人匆匆赶往唐纳安镇,赵毅本想着陨石坠落带来的辐射能量可能会让人出现早衰的现象,于是吩咐身边的人穿上防辐射服装,但是现场的情况却不是早衰那么简单。据现场调查组发回来的调查报告,这是一次细胞迅速衰亡的灾难,离陨石坠落地点越近,人们衰老的痕迹就越明显。初生四五个月的小孩,长成了二三十岁的成人;曾经青春阳光的少年,一夜之间失去了活力;而尚处壮年的成人,却已经白发苍苍。更有年纪稍大的老人,一沉睡,就在没有醒过来。这一幕看得赵毅一行人心里发毛,时间在这里,仿佛加快了它的流转速度。如果这种趋势持续下去,那么不出三天,整个唐纳安镇的人都会死去。 他们刚一下车,就看到一群人慌慌张张地向他们走来,看得出来他们属于调查组的人,赵毅走上去拦住他们,问道:“怎么了?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就像一个磁场,一个使人快速衰老的磁场,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在没有弄清楚原理之前,跑进来不就等于送命嘛”说完,一群人绕过赵毅,匆匆撤离。 赵毅想:“他们虽然有点胆小怕事,但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眼前的唐纳安镇,对于我们,对于整个现代科学界来说,都是一个未知的区域。以前就曾有报道科学家探索埃及金字塔离奇身亡,现在看来,这唐纳安镇恐怕又要成为一个不知道要牺牲多少科学家才能参透的区域了。” 虽然赵毅的想法是这样,但是他的骨子里有一股傲气,使他不愿离开。这股傲气,使他年纪轻轻就成为国家重要实验室负责人,但是今天,这股傲气可能会害他丢了性命。 一行人继续向核心灾区推进。唐纳安镇是南方的一个小镇,此时正值夏天,植物长得异常茂盛、一片葱绿,一些灌木类植物、爬藤类植物已经蔓延到了公路上,甚至有的房子也被植物覆盖,如果不是偶尔看见一些无精打采的镇民,他们会觉得自己进入了原始森林。一开始赵毅并没有发现这有什么异样,毕竟唐纳安镇地处偏僻,开发较晚,加上人烟较少,出现草木疯长而无人打理的现象实属正常,但是他们越走越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直到一个女研究员轻声说:“你们不觉得地上的花草树木也在快速生长吗?”一句话说得他们不寒而栗,突然意识到快速生长并衰老的并不仅仅是人类,连植物都难逃辐射影响。 “这可不太妙,如果植物生长速度太快,很可能会把回去的路封锁,这里就会成为一片森林,我们就出不去了。”一个男的惊恐地说道。 赵毅也感到情况不太好,此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再不撤离恐怕难以再逃出去,于是他赶紧下令:“马上原路返回,走快点。” 他们掉头就往原来的方向小跑起来,但是植物似乎是一瞬间覆盖了整个地面,他们走起来有些吃力,偶尔还有人会被藤蔓绊倒,更是拖累了整个小队的进程。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停车的地方,一行人二话没说,纷纷上车离开。 他们的逃离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因为藤蔓生长速度太快,已经覆盖了整条公路,驱车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且夜色将近,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倦意。开车的小张也一直打哈欠,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抬头看了看后视镜,后排的人都已经睡着了,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赵毅,也是已经不省人事。小张感觉到危险的逼近,如果今晚逃不出去,他们就可能被困在这里,并在三天之内,迎来自己快速的死亡。这是一场心理与生理的博弈,他的身体愈发疲惫,他的意志一直在和困倦作斗争。“只剩下三公里了”他想着,使尽浑身力气踩了油门,车子呼啸一声,速度明显加快了,周围响起了车子撞倒植物的啪啦啪啦的声音。很幸运的是,在驱车逃离的过程中,小张的倦意也跟着逐渐减轻,能够使得上的力气也不断加大。等到最后逃离唐南安镇时,小张已经处于完全清醒的状态了。 下了车,小张向身后望去,整个唐纳安镇,甚至超出唐纳安镇的范围,都已经被疯狂生长的森林覆盖,仿佛又回到蛮夷闭塞时代。车上的队员逐渐苏醒了,总算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尽管他们穿着防辐射服装,还是没能逃过这场迅速衰老的灾难。每个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在唐纳安镇呆的这五个多小时,岁月在他们身上刻上了超过十年的痕迹。 醒来的赵毅没有太多的关注自己身体的变化,而是感到懊恼起来。他应该早就预想到夜晚降临镇民会再度沉睡的,他应该向上级汇报请求把人员全部撤离的。但是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他们觉得苏醒了一切就都过去了。而因为这个“觉得”,今晚的唐纳安镇将会失去三分之一的人口。 “走,回去!”赵毅忍住内心的哽咽说道。 第二章 黑暗降世 月萍躺在实验室的床上,脑袋一片空白,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了,内心再强大的人都难以承受。先是陨石坠落、房屋坍塌、丈夫去世,再然后是全村昏迷,如今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接着是她被送到这个地方,被当做试验品一样绑在床上,动弹不得。想着想着,倔强的她留下了绝望的泪水。 但是当她用眼睛扫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她吓坏了。仅仅过了一天,她的肚子就已经明显鼓胀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炸裂。她惊慌的大声尖叫起来。那个抽血的女护士听到尖叫声从隔壁赶来,打开门一看,吓得差点晕过去。她赶紧拿出手机,想要向赵毅汇报一下情况,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拨打电话,就感到全身一麻,犹如电击一般,倒地不醒。眼前的一幕还未等月萍反应过来,她就感觉自己嗖地一声,进入了一个极度扭曲的空间,在那里,她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被撕咬割裂,疼痛无比。这个过程仅仅持续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但是疼痛是延长时间的良药,在月萍的意识里,这撕心裂肺的一秒如永恒一般漫长。 月萍发现自己漂浮在了村子前面的池塘上方,底下池水一片漆黑,像是在沸腾,又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黑压压的找不到尽头。此时她的肚子感到阵阵剧痛,她感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束缚,想要从里面出来。“难道我怀孕了?”她猛然醒悟。紧接着她的身体一沉,整个人淹没在池水之中,她以为这只是黑色的池水,但是沉入其中之后她才发现,这池水有点像黏糊糊的油漆,而且带有缓解疼痛的效果,因为她已经不再感到疼痛了。她知道自己正在分娩,但分娩过程与普通的分娩又不尽相同,因为这过程没有半点疼痛,她只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被消耗着,然后渐渐地,她失去了意识。 一个小男孩慢慢地从黑漆漆的池水里漂浮上来,悬在空中,好奇地观看着这个世界。黑暗中,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在盯着这个初生的小男孩。他缓缓地靠近,脱下自己的兜帽,把小男孩抱起来,脸上透着喜悦,又有些不安。 “终究还是回来了?”老人嘀咕道,“时空掌控者,在黑暗中降生,成为黑暗的造物,但不该沦为黑暗的奴隶,辰曦,创世者的馈赠,愿这一次……” “噢?若寒老头,想不到你追到这里来了,不愧是时空使者嘛。”这声音让老人大吃一惊,只见那婴儿挣脱他的双手,逐渐成长变形,变化成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这少年穿着黑色长袍,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如雕刻般俊美的脸庞,一双透着邪恶气息的眼睛,轻扬起嘴角,那一抹邪魅的一笑,吓得老人不禁后退了几步。 “怎么样,老家伙,这么长时间没见了,看到我很惊讶吗?还是你觉得自己有愧于我,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少年轻蔑地对老人说道。 若寒使者紧蹙着眉头,此时的情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时之沙拥有者”辰曦的这一次降世,竟然具有初生就化为万物的能力,可见其力量增长迅速,已经达到了毁天灭地的高度。若寒内心感到深深的不安,他想要离开,但是维持时空平衡的使命在身,他必须防止时之沙落入堕日使者手中。他坚定地向着正在恶狠狠地瞪着他的少年靠近,脱下黑色长袍,穿在里面的白色长衣显现出来,他的全身仿佛被星辰覆盖着,泛着柔和的微光,如西方神话里的高等精灵一般,但他显得更为神圣而无暇,他的整个身体和灵魂,都像得到了月光的眷顾,又有着如太阳般炽热的能量向四周扩散,驱赶一切黑暗与寒冰。 少年并没有对他的变化感到十分惊讶,反而越发愤怒起来:“你对自己现在的修为感到很满意是吗?神圣的星辰使者?可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残忍的杀害了那个初生的婴儿,还有杀害了你自己得来的!” “有的时候,为了两个时空的平衡,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老人平静地说道,“你既然已经穿梭上万年时空重新降世,力量又如此强大,就要避免自己落入堕日使者手中,时空已经没有了另一名堕日使者的位置了。” “你们的纷争又与我何干?时空的平衡又与我何干?我只不过是你们假口维持时空平衡的工具罢了,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代表正义光明的模样,我们都清楚,最真实的你是怎么样的。”少年的内心充满怨恨,他受够了若寒使者孤高自傲的外表下那残忍自私的内心,恨不得向世人拆穿他的本来面目,然而世人肯定都会选择原谅他,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你带着太多昔日的仇恨降世,这又是何必呢?”若寒使者竭力劝解,他知道如果时之沙想要报复,其后果将不堪设想。 少年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些仇恨,这一切,都是你们九大使者造成的!你们一心想要维护时空平衡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我?你们为了自己,为了两个时空,一次又一次地把我重新抛入虚空的时候,又有想过这会给我带来什么吗?现如今,我再一次降世了,而你们,所谓的时空使者,将迎来我的复仇。我要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竭力维护的世界,一点一点地陷入混沌,直至完全从时空之河里消失。准备好了吗?伟大而无私的若寒使者,我的复仇游戏,开始了。”说完,少年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他穿透一切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 若寒忧心忡忡地在雷霆隧道里穿梭着,雷霆隧道是创世者创造两个时空时特意设计的连接两个时空的通道,只有在时之沙存世时才可以为时空使者使用,若时之沙湮没,时空使者就只能滞留在任一时空中,不得往返。如今时之沙重新降世,若寒穿梭于时空隧道中,感到熟悉又陌生,昔日的纷争也涌上心头,更觉不安。他必须赶快召集其余两位星辰使者商量对策。 在时空的最顶端,若寒和另外两个时空使者愁眉不展,来回踱步,尽管他们已经分别了上万年,但再次见面却没有一句寒暄,毕竟对于永生的他们来说,一万年,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类似于宫殿的建筑,宫殿顶端点缀着点点星辰,投下柔和凄美的光,洒在地上,显得静谧唯美。 “必须阻止这一切,时之沙不能落入堕日使者手中。”星辰使者凌芸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呢?他恨透了我们,他心如寒冰,此刻正在计划着向我们复仇呢。”北洛无奈地说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嗯,这样也许能行。”若寒突然转过身来说道,“我们必须争取让下一个时空使者成为星辰的使徒。” 第三章上 乔木安然(上) 辰曦又一次回到了唐纳安镇,此时的唐纳安镇已被一片潮湿闭塞的森林覆盖,连昔日的房子都被漫山遍野的爬山虎、牵牛花淹没,四处荒芜人烟,连鸟兽的痕迹都没有,只有一束一束的花草,迅速生长,一夜开放,顷刻凋零,如此反复。 “我,作为时之沙拥有者,操纵着两个时空的时间线,又从周围万物身上汲取时间作为维持自身存在的能量,这是否是创世者开的一个玩笑?”辰曦看着眼前繁花落尽又再次盛开,冷漠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怜悯,更确切的说,他冷峻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 “有的时候,为了两个时空的平衡,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他苦笑道,“这是你们教我的” 他抬起头,仰望着夕阳映衬下炽热燃烧的天空,嘴角向上一掠,露出邪魅的一笑,转身就穿梭到一个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整个街道人头济济,车道堵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怀着急切的心情想要尽快感受家的温度。 辰曦望着熙熙攘攘的人们,高声喊道:“来吧,把你们的生命,把你们的岁月都给我。有的时候,为了时空的平衡,必要的牺牲是需要的。”冰冷空洞的声音穿透着人们的心灵,人们顿时感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其后是如被野兽撕裂般的疼痛,紧接着,他们的皮肤逐渐苍老,头发一点一点地变得花白,直到最后生命耗尽,慢慢倒下。整个过程没有声嘶力竭地尖叫,没有恐慌造成的四处逃窜,只是如无尽黑夜般漫长的一瞬间,这些人就走完了整个生命的历程,把自己的时间,融为时之沙力量的一部分。 辰曦在倒下的人群里缓慢地走着,此时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已经散去,天上挂着一轮孤寂的寒月,一如孤寂的他。作为创世者创造来维持时空平衡的工具,他从时空初成的时代就已经存在这世上,那时候,两个相对的时空——曼维那与多克尔——还没有智慧生命体的存在,他自己孤身一人,作为沟通两个时空的纽带,一日又一日地观察着两个时空的演变。那真是一段可以称之为永恒的岁月,无穷无尽地让人绝望。 想到若寒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想起从前经历的背叛、欺骗、偷袭、暗算,辰曦心里的仇恨之火愈发炽烈,此时他正准备寻找下一个人群众多的地方,以完成他小小的复仇。突然,一个女孩出现在他前面的街道边上。她在倒下的人堆里慌乱地奔跑,一看到辰曦,就不顾一切地向他跑来。辰曦看着眼前的女孩,竟有几分该雅的模样,倾城的容貌下透着稚气,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单纯的眼睛噙着可怜的泪水,盯着他如冷峭的脸庞,轻声地哀求道:“我怕!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辰曦感到阵阵惊奇,“没有凡人可以逃过时之沙的魔力,时之沙在掠夺时光时,连植物都不能幸免,这个女孩又有如何的本领,可以免疫时之沙的魔力?”他对她产生了怀疑,在经历了如此多的背叛与暗算之后,他必须对她产生怀疑。 辰曦向后退了两步,女孩显得更伤心起来,生怕眼前的这个人会抛弃她,滴滴眼泪滑过她的脸庞滴落到冰冷的水泥地上。然而辰曦对此不为所动,凡人的眼泪就像毒药,晶莹剔透的外表下暗藏着致命的杀机,何况眼前的这个女孩如此可疑。 黑暗中传来一声呼唤:“安乔,你在哪里?”,女孩充满泪水地眼睛突然闪烁了一下,激动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大喊道:“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一个少年穿过沉重的夜色向他们跑来,女孩看到他,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欣喜地迎上去。 “安乔别怕,哥哥来了,这里太危险了快跟哥哥走。那是谁?”少年突然发现他们前面远处站着个人,不安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刚刚才看到他,你就来了。”安乔答道。 少年快步跑上前去,一把拉过辰曦的手,“吓坏了?快离开这里再说!”,说完拖着他就和安乔一起向城市外沿跑去。三个人拼命跑着,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当他们越过街边的路灯时,辰曦看清了眼前这位少年的模样,与其说是少年,不如说是个大男生,如剑一般的眉毛,深邃的眼睛,俊俏的脸庞透着如暖阳般的亲切,一副大哥哥的模样。辰曦突然对这两个凭空冒出来的兄妹感兴趣起来,他们抵御时之沙的能力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他觉得这是创世者隐藏的另一个秘密,他必须查清楚。 一行人跑到郊外的一片森林里才停了下来,月光静谧地洒在被微风吹动的树叶上,投下摇摇曳曳的点点斑驳。陌生少年靠在一棵树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辰曦说:“哎,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安然,哎呀,累死我了。” “名字?我没有名字?辰曦吗?时之沙?这些都是他们的称谓罢了,我从来就没有名字。”辰曦想着,但为了更好地了解和接近他们,他还是极不情愿地说道:“我叫辰曦,安然,安乔,你们是兄妹?” “是啊,他是我哥。”安乔欢快而自豪地说道,仿佛拥有这样的一位哥哥是无上的荣耀,并迫不及待地想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 安然咧嘴一笑表示肯定,又走过来拍拍辰曦的肩膀,对他说道:“看你也比我小,以后你也可以叫我安哥哥。对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啊?你怎么会在那里?我看到很多人瞬间变得头发苍白、倒地不起。” 辰曦尽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如水晶般明澈的眼睛里透着无辜与真诚。 显然,安然相信了他,他转身对自己的妹妹说道:“走,我们赶快回去,大祭司要担心我们了。” “大祭司?这两兄妹果然不是平常人,怪不得死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吓到他们。”辰曦想。 “那他怎么办?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吗?太危险了,哥哥你看今晚死了那么多人,不能留他在这里。”安乔担忧地看了看辰曦,转过头来向安然苦苦哀求道。 安然心里也觉得抛下辰曦不管有点不妥,毕竟这里才发生一起莫名其妙的灾难,转念想想他也是目击者,带他回去说不定可以协助大祭司查明真相,就对辰曦说道:“辰曦,我们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可能和你们现实生活的世界不太一样,你不要太惊讶。” “要去哪儿?”辰曦假装疑惑地问道,语气又有些惊慌。 “到了你就知道啦。”安乔见哥哥答应了,欣喜地答道。 第三章 乔木安然(下) 只见安然抬起自己的右手,辰曦这才注意到他戴着一枚木质戒指,表面看起来很朴实,但细细一看却可以看到里面刻满了各种古老的符文。辰曦盯着那枚戒指,暗暗惊讶竟有自己不知道的符文。渐渐地,戒指上的符文开始泛出微光,紧接着变成光线,光线不断增多,又逐渐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悬在他们面前。 “走!”安然说道,拉起安乔和辰曦的手,往光球走去。辰曦顿觉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也没有半点移动的迹象,只是感觉安然紧抓着自己的手,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二三十秒的完全放空状态后,辰曦发现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慢慢出现了模糊的物体,双脚也感觉到触碰了地面,慢慢地,非常缓慢地,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他们来到一个生长着无数参天古木的地方,巨大的古木直径大概都超过十米,高大的树干宛如一直延伸到云端,头顶上方已经被树木繁盛的枝叶覆盖,双眼完全看不到天空,只是不断地有光线透下来。辰曦惊奇地发现透下来的光线并不是来自于天空,而是树上站着如蓝莓般的果实,向四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一切让辰曦觉得难以置信,作为时之沙,他从创世者涾隐创世之初就存于世上,被创世者安排为沟通两个时空的纽带,维护两个时空的平衡。在等待时空演变的漫长岁月中,他幻化为各种形态走遍了两个时空的每个角落,但眼前的这个地方,辰曦却从未来过,连这些果实发光的树木,他也从未遇见过,创世者似乎是刻意隐藏了这个地方,使之成为一个世外桃源,但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辰曦不禁疑惑地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卡纳族的家园,漂亮吧。”安乔得意地说道。 “卡纳族?”辰曦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种族,感到既好奇又不安。好奇是因为存在一个未知的种族等待他去了解,不安则是因为卡纳族似乎潜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秘密往往意味着危险。 看着辰曦迷惑不解的样子,安然赶紧解释道:“卡纳是与你们现实世界处于不同位面的一个地方,事实上,卡纳族一直关注着你们,这是造物主毕方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我们今天就是去查明人类离奇衰老死亡的原因。” “查得怎么样了?” 三个人被这从背后传来的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转过身去,辰曦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一袭长袍的女人,长袍上精致地镶嵌着片片绿叶,从肩膀一直覆盖到她身后的裙摆上,她的头发用木藤绾着,茉莉花错落有致地点缀在她的头上,清新脱俗,高贵典雅,圣洁得宛如一个森林女王。 “大祭司!”两兄妹惊慌地举起右手放到左胸前,他们手中的戒指发出了微弱的光。“哦?这就是他们说的大祭司吗?”辰曦想。 大祭司扫了一眼他们,其后眼神就一直停留在辰曦身上,上下打量着。辰曦心里抽搐了一下,担心她看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过了良久,她略有深意地说道:“你们还带了个……人类?”她刻意把“人类”两个字的语气加重,使辰曦更加忐忑不安起来,难道她看出来了? “他叫辰曦,是我们在调查的时候认识的,我想他应该看到了些什么,就带他来了。”安然解释道,用余光瞥了一眼大祭司,生怕她生气。 大祭司的目光并没有半点变得温和的迹象,“那你又看到了什么呢?辰曦?”她的声音温和如水又富有力量,辰曦从中听出了戏谑的味道。 “我只看到所有人都很快速地衰老,然后就全部倒下了。”辰曦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在弄明白这里是怎么回事之前,他还不想被赶走。 听了他的叙述,大祭司的嘴角扬起不屑的一笑,但只是一掠而过,他们三个都没有看出来。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她只是不想拆穿这个外来者,而配合他演这场戏。 “你们去把他安顿好,然后去查看一下神树的情况。”她转身离开,又停下来对低头不语的两兄妹说道。安然安乔长舒了一口气,齐声答道:“是,大祭司。” 大祭司走后,辰曦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大祭司是什么人?” “她不是人,噢,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卡纳族不是人类,我们是木精,大自然的守护者。至于大祭司,她的名字叫伊洛。”安乔一边扯着迷惑不解的辰曦离开一边解释道,安然在前面带路。 “伊洛?”辰曦心里嘀咕着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但又不记得在哪里听到过。 “哎,哥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大祭司不是叫我们把辰曦安顿好吗?”看着安然没有往他们的住处去的意思,安乔不解地问道。 安然回过头来,脸上挂着如暖阳般的笑容,嘻嘻哈哈的完全像长不大的孩子,招手叫他们快点:“我们先去神树那边看一下。”安乔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禁笑了起来,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辰曦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发现自从自己进入到这里,就再也没看到其他人,难道这里就只有他们三个?走着走着,辰曦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棵巨大的古树,相较于周围的树木大了差不多十几倍,而且树上结了四五个发着绿光的巨型果实,仔细一听,果实里面竟然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这就是我们的卡纳神树,与你们人类不同,我们卡纳族是由卡纳神树的果实幻化而来的,所以我们也称自己为卡纳的子嗣。除此之外,卡纳神树是卡纳族的生命之源,也因此我们拥有永恒的生命,但是神树提供给我们的能量是有限的,所以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重新幻化为卡纳神树的果实,进入沉睡,汲取能量,等待重生。看到那些果实了吗?那是正在沉睡状态的卡纳族木精。我和安乔都是最近才苏醒过来的。”安然站在神树底下,向辰曦,这个外来者诉说着卡纳族的秘密。 “神树……永生,那么……”辰曦嘀咕着,走进神树,伸手去触摸神树粗大的树干。在接触树干的一瞬间,辰曦顿时觉得整个人如被电流击中了一般。“里面竟然蕴含着如此强大的时光之源。”辰曦欣喜若狂,心想:“我该把它据为己有,省得我天天去汲取凡人的时光那么麻烦。” 见辰曦突然因为电流击中而颤抖了一下,安乔关心地走上前去问道:“你没事吧?” 辰曦看着她关切的目光,想着如果自己把神树的时光之源全部汲取走,安然、安乔就会因能量枯竭而死亡,心里竟有些不舍。但九大使者的背叛与伤害已经极度扭曲了他的心智,这种怜悯之情只是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动摇他的决定。 “我没事,”他微笑着说道,“你们把这些东西告诉我不怕发生什么危险吗?” 安乔一听,噗地一声笑了起来,“看你呆呆的样子,能有什么危险啊?而且相信我,等你出去以后,你会什么都不记得的。” “为什么?”辰曦故意瞪大自己的双眼,好奇地问道。 “因为走出这里,你的记忆就会自动被抹除,好好珍惜这场奇幻之旅吧,我的兄弟。”安然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辰曦点了点头,心中不禁窃喜起来,因为时之沙具有强大的记忆能力,即使经历了九次湮没,他也没有失去过去的任何一段记忆。“那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苏醒啊?你们卡纳族就这么几个木精吗?”辰曦指着树上零零星星的几个巨型果实,显然这个地方这么少人,叫“一族”显得不太合适。 安乔抬起头看着神树上的果实,一边用手比划着以显得果实相当的巨大,一边对辰曦说:“我们卡纳族不包括大祭司在内一共有九个木精,木精的沉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具体的时间不能确定,像我,上一次沉睡就睡了两千多年。而哥哥则只睡了三百年就醒了。大祭司伊洛虽然不是木精,但也会陷入沉睡,她每次沉睡都会融入到神树内部中去。她沉睡的时间就更久了,久得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了。但是大祭司的每一次苏醒,神树上都会结出一个新的果实。所以你也知道,大祭司已经沉睡了九次了。我也是听那些特别特别老的木精说的。” “意思是说你们两个不是真正的兄妹?” “是兄妹呀,我们俩都是卡纳神树的子嗣怎么就不是兄妹了呢?”安乔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义正言辞地说道。辰曦竟无言以对,呆立着不说话。 安然看了看他们两个,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走吧,看来神树没有什么异样。” 一行人回到一座木质结构的房子里,与星辰使者的华美宫殿不一样,卡纳族的房屋显得朴实而自然,房子坐落在巨大的树根下,仿佛树木都是从房子里面长出来的一般,盘桓的树根自然地形成了门窗,树上的果实恰到好处地挂在窗边,把整座房子照的既亮敞又温暖。 辰曦好奇地对领他进来的安乔问道:“真是太神奇了,这房子是自然形成的吗?” “这是自然形成的呀,怎么样,不用大惊小怪,卡纳的神奇之处还多着呢。”安乔说道。 安然捧着一盘辰曦从未见过的水果走了进来,一本正经地对辰曦说道:“来,我看你那么久没吃东西,肯定饿了,这是我们这里的千年神树果,吃了可以永生不灭,赶紧过来尝一下。” 辰曦再一次感到惊讶不已起来,作为时之沙守护者,他明白生死循环是创世者维持平衡的手段之一,而卡纳族似乎享有了太多的恩赐与特权,竟然还有使人永生的果实。 看着辰曦张大嘴巴惊愕的样子,两兄妹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骗你的啦,你怎么这么笨啊。” “你居然敢骗我,你站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辰曦恍然大悟,追打着安然,顿时,打打闹闹的笑声在房子里来回荡漾。此时的辰曦突然感觉到复仇并不是自己的所有目的,他还有很多该经历的还没有经历,是的,在他的内心里,住着一个任性的孩子,也许,这也是创世者的恩赐吧。 第四章 时光之源(上) 轻微的风掠过卡纳森林,带着树叶与果实的芳香,装点着三个人的梦。辰曦缓缓从梦中醒来,事实上,他从来不需要睡眠。他轻轻地从床上爬下来,抬头看了看另外一旁的安然,微光温和地洒在他的脸上,均匀而平稳的呼吸,看来他没有被吵醒。辰曦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准备进行瞬移,但是他尝试了几遍都没有成功,“我的时之力竟然不起作用,”他显得忧心忡忡起来,“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大步流星地向卡纳神树走去,走得太急,几次都被小路边的古树树根绊倒。走着走着,辰曦突然发现有点不太对劲,眼前的小路已经不是他和安然、安乔走的那条小路了,而且路旁的古树似乎正在移动,并且有意要绊倒他,树上果实发出的光芒也异常强烈,像是一种警告。 卡纳神树与其他古树不同的地方在于卡纳神树更高更大,且发出淡绿的光芒,辰曦仰起头转了一圈,马上发现卡纳神树在他的左下方,便不管小路的走向,径直向着神树冲过去。他几次觉得自己就要到达神树树下了,但是也许是因为错觉,也许是卡纳神树在逃离,他走了很久才真正看到了神树的树根。他慢慢接近神树的树干,伸出双手,感受着里面无穷无尽的时光之源,神树果实扑通扑通的生命跳动声传入他的耳际,与安然、安乔的在一起的快乐画面在他的脑海里一幕一幕地回放,他有点犹豫起来。 “我不该这样的,这会杀了安然和安乔的。这世上又许多该死的人,但安然、安乔绝不是,他们对我那么好,对我像亲人一样,像该雅一样。”他心里想着,“但是该雅叛变了不是吗?不要被他们善良的外表蒙蔽,如果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会轻易放过你吗?如果你不汲取这股力量,时空使者会放过你吗?别傻了,这都是假象,只有自己真正强大了,才不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对,没错,我要这股力量,我要完成我的复仇。”他集中精神,把双手摁在神树苍老的树干上,一股强大的时光之源如洪水般流入他的身体里,辰曦感觉自己拥有了控制时间的力量。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大祭司伊洛的声音清晰而空灵,把辰曦吓了一跳,汲取时光之源的动作也顿时停了下来,他惊慌地转过身去。大祭司站在他的面前,脸上带着愤怒,又夹杂着一些惋惜。 “为什么呢?辰曦,时之沙守护者,你为什么要汲取卡纳神树的时光之源呢?”伊洛眉头紧锁,眼睛盯着辰曦。 “你是怎么知道的?”辰曦不安地问道,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内心充满了惶恐和不安。除了九大时空使者,没人知道时之沙,也没人了解时空的秘密,眼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你忘记了涾隐创世的诫命了吗?难道你忘记了创世者的低语了吗?你已经失去了善良单纯的自己了,辰曦。”伊洛的话语带着谴责和怜惜,大祭司的声音仿佛存在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敲打着辰曦的内心,灼烧着他的心智。 听到“善良单纯”这四个字,辰曦咧嘴一笑,他的笑带着邪魅与不屑,带着怨恨与愤懑,像是对命运的抗争。“善良单纯,呵呵,善良单纯,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但是既然你知道这一切,你就应该知道我经历过的背叛、欺骗、偷袭、暗算,你就应该知道我湮没了九次,你就应该知道我在扭曲虚空度过了近乎永恒的时光。你又是谁,你只是一个了解我命运的旁观者,不要用一副自诩正义的嘴脸来审判我。我就是这样,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伊洛没有因为他的遭遇而显露出半点同情,反而对他的冲撞与不知悔改感到异常愤怒。突然,狂风在卡纳森林疯狂地刮着,树木左右摇摆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整个森林都被激怒了。辰曦看到伊洛的脸庞充满了愤怒,只见她突然抬起自己的右手,一股强大无形的力量马上勒住了辰曦的脖子,将他从地上举了起来,辰曦感觉自己体内的时之力正在消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贯穿他的全身。 一股如雷鸣般响彻天际的声音从伊洛的口中发出来:“辰曦,我警告你,不要以为自己拥有时之力就胆大妄为,我,卡纳的大祭司,大自然的守护者,会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从今天起,你不得再进入卡纳。否则,我会连进入扭曲虚空的机会都不给你” 伊洛的警告一直在辰曦耳边回响,使他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绝望的虚空,内心既恐惧有无助。微微清醒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被传送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荒漠地区,四周一片荒芜,狂风夹杂着沙石肆虐着这片土地,狠狠地打在辰曦的脸上。 辰曦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也顾不上风沙的肆虐,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从未遇见过像伊洛那么强大的人,以前的他,拥有着依靠时光之源激发出来的时之力,他认为,这是世上存在的最强大的力量,至少在时空使者和辰曦心里,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让辰曦感到有如五雷轰顶,伊洛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他,而且伊洛知道了他的一切秘密,而他对伊洛却是一无所知,这种力量与信息的不平衡像是一套枷锁,死死地套在辰曦身上,让他窒息。他苦苦思索着在卡纳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梦境,但又如此地真实,真实得刺痛着他的心,他的复仇之火被束缚住了。 辰曦带着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慢慢地从荒漠中站了起来,准备使用瞬移离开这个地方。突然,从天空中传来惊讶的声音:“咦?这不是辰曦吗?他怎么会困在寒漠球里了。” 第四章 时光之源(下) “别胡说,怎么可能,让我看看。”另一个较轻微的声音从天空传来。“真的是辰曦,奇怪了,寒漠球在这里就没动过,辰曦怎么会被困在里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好了,辰曦在我们手里了,我们就一直囚住他,免得他出来扰乱时空秩序。”辰曦分明地听到了“囚”这个字,他逐渐听出这是若寒的声音,一种深深的恐惧席卷他的全身。 “嗯,但我们也要提防堕日使者来抢人,还是把寒漠球藏起来才好。”这是北洛的声音。 “哼,一群伪善者。”辰曦心里想着,“我被困在该死的寒漠球里了?好啊大祭司,这招真是妙啊,但是仅凭一个寒漠球,就想要困住我?真是太天真了。”辰曦凝聚意念,想要通过时之力将自己转移出去,但他发现自己身体里的时光之源异常虚弱,根本没有办法使用瞬移,伊洛似乎已经去除了他体内的时光之源。他转身看看四周,发现寒漠球内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飞沙走石尽情肆虐,根本没有生命体为他提供时光之源,辰曦感觉自己将要在这寒漠球中永远受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向他涌来。 “寒漠球真的能困得住他吗?毕竟他可以凭借时之力传送到任何地方。”凌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到辰曦的耳中。 “应该是不可以的,但是为什么他还不走呢?”若寒不解地说道。 北洛兴奋地向他们两个说道:“难道他的时光之源耗尽了?”辰曦听出了他声音中夹带着的欣喜若狂,内心不禁抽搐了一下,感到不寒而栗。他已经受够了漫长的被困在扭曲虚空中的日子,万万没想到自己才重新降世没多久,就又陷入这让人绝望的困境中。 “应该就是这样。”若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凌芸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时空有一些异动,时空似乎在一点点地消逝。” 另外两人听了,马上凝神聚气用无尽的感官观察时空的情况,他们发现时空正在进入一种极其不稳定的状态,这种状态他们从未遇见过,时空像一座即将倒塌的房子一般,随时有倒塌爆裂的危险。 “难道是因为时之沙守护者的时光之源耗尽了,导致维持时空平衡的能量不足?”若寒看着寒漠球里面的辰曦,担忧与纠结写在他苍老的脸上。“我们必须把他放出来。”他说道。 “不行,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的,比如我们只给他补充一点时光之源,让他不足以逃脱,又能维持时空的平衡。”北洛马上站出来反对道。 “这不好把握,我们根本不知道维持时空的平衡需要多少时光之源,也不知道他逃离寒漠球需要多少时光之源,而且显而易见的,维持时空平衡所需要的时光之源肯定比让他逃离寒漠球的时光之源多。”凌芸站出来分析道。 若寒不安地说:“我们不能冒时空爆裂的风险。守护时空平衡是我们的使命,如果这意味着要把时之沙放出来,那也只能这样了。” 北洛依然不愿意如此轻易地让控制住的时之沙守护者逃脱,对他们说道:“你们又怎么知道时空出现的异样是因为辰曦时光之源耗尽引起的呢?你们想想,今天出现了这么多的异常情况,先是辰曦莫名被困在寒漠球中,然后是时空出现裂痕。这些都太不正常了,辰曦作为拥有时之力的时之沙守护者,怎么会突然时光之源耗尽的?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寒漠球中的?世上又有谁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够与时之力抗衡?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其中似乎是一种特意的安排吗?何况,你们可记得,某一样东西的降临,也会引起时空的异动?” 北洛刚说完这一番话,另外两名使者马上变得警觉起来,“难道?这么快就出现了吗?”若寒心里想着。 “那我们就先缓一缓,必须时刻注意时空的动向,也要尽快查明这次裂痕出现的原因。如果真是因为辰曦时光之源耗尽而导致的时空不稳定,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若寒说,在他心里,也觉得如此轻易地放辰曦出来有点不太妥当。 这一切,辰曦都在寒漠球里听得清清楚楚,内心的仇恨再度增长,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困境,他的内心充满恨意,恨自己无尽的生命,恨自己永恒的命运,恨自己无穷的循环,恨自己当初的善良,他最恨的,是自己明明有机会,却没有亲手杀了北洛,杀了这群伪善之人,让他们也尝尝在扭曲虚空中游荡的滋味,想着想着,竟哭了起来。他的眼泪,划过他的脸颊,化作层层坚冰,包裹住他绝望的心。 “但是如今去哪里找下一个星辰使者呢?”凌芸问,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星辰使者的人选并非如此容易就可以确定的。“我们还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而且……而且这一切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想必你们都还记得,当初选错了人,导致堕日使者再添一人,如果这次再出现什么差错,时空平衡恐怕就会就此打破,我们必须慎重。”她又说道。 另外两个人陷入了沉思,虽然时之沙守护者在他们手里,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高枕无忧。辰曦就像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压在他们的心头上。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出下一个星辰使者的人选了。”若寒说,“我们必须赶快。” 过了一会儿,被困在寒漠球内的辰曦发现外面突然没有了动静,心想他们大概已经出去寻找下一任星辰使者人选了,一想到自己又将再一次被杀死,再一次被抛入扭曲虚空,恐惧吞没了他。 突然,一段轻盈的脚步声向他靠近,从频率来看,这应该是来自于一个利落潇洒的女人。与脚步声传达的基调不同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黑暗的气息,辰曦感觉到一股黑压压的乌云正在向他逼近,由于身体过度虚弱的原因,他无法抵抗这股黑暗能量的侵蚀,他感觉自己就要被完全吞噬了,他双眼的光芒逐渐黯淡,失去了生气...... 第五章 使者该雅 “哥哥,这个东西要怎么打开呀?”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天际,虽然很轻微,但是辰曦认出了是安乔的声音,感到既意外又惊喜。 安然看着焦躁不安的妹妹,又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蹙眉对她说道:“嘘!小声点,先让我看一下,他们这种玩意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不过看起来应该不会很复杂。” 安乔嘟起嘴巴,不耐烦地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那你还不快一点,他们要回来了。” “切,回来就回来,大不了和他们大战一场,还敢囚禁我弟,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安然一想到辰曦被困在一个破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感到异常愤怒。 安乔看着哥哥,反而变得冷静了起来,小声对他说道:“要是闹事了,大祭司肯定不会轻易饶了我们的,你就等着关禁闭到下一次沉睡吧。快一点!” 安然一听,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顿时加紧研究起寒漠球来。寒漠球是若寒打造的一件用于囚禁时空罪犯的器物,晶莹透明,可以看到球内囚犯的情况,每当有人被囚禁在里面的时候,他都会发出淡黄色的光,囚犯越多,光线就越强烈。此时的寒漠球,只有辰曦一个人,寒漠球发出温和而微弱的光。 “你们是打不开的。”一个褐色长袍的女人出现在星辰宫殿里,对正在研究寒漠球的两兄妹说,“还是交给我吧。” 安然、安乔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还以为凌芸回来了,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浑身散发着黑暗能量的女人。 安然、安乔虽然不知道这个陌生人的来历,但是他们受到卡纳神树的庇护,力量也不容小觑,所以并不怕她。“你又是谁?”安然觉得来者不善,站起来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说道:“别做梦了,我们不会把它交给你的。你最好离我们远点。”他手中的戒指发出强烈刺眼的光芒,像是一种对威胁的警告。 陌生女人见了,稍稍收敛了一下之前的凶狠面孔,微笑着对他说:“噢,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并不是想要抢走寒漠球,我的意思是说,我有办法,可以帮你们打开它,救辰曦出来。” 安乔怀疑地问道:“先说你是谁,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说完,毫不犹豫地捧起寒漠球,生怕它被突然抢走。 陌生女人向前移动了几步,并张开双手表示她没有半点的恶意,笑容堆在她的脸上,她的声音虽然略显沙哑但却依然十分尖锐。“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我是九大时空使者之一,我是该雅,堕日使者的领袖,时空的守护者。” “该雅,呵呵,接受我启蒙的第一个生命体,一个背叛者,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辰曦听着外面的动静,感到有些不解,按理说,堕日使者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星辰宫殿的。 该雅看他们依然一副警惕和不信任的样子,继续解释说:“你们不知道,寒漠球是若寒设计创造的囚禁时空罪犯的牢笼,里面充满了星辰能量,你们是打不开的。而我,是一名堕日使者,我的堕日能量可以与星辰能量抗衡,并且化解寒漠球内的星辰能量,这样,辰曦就能安全得救。”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啊?”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安乔依然对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抱有怀疑和敌意。她又转身对安然说道:“哥哥,别相信她,刚才那三个所谓的星辰使者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堕日使者就更加不像是好人了,万一她是骗我们的,一旦我们寒漠球交给她,拿不回来了怎么办。” 该雅显然对安乔的怀疑不屑一顾,她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冷漠地说道:“好人?呵呵,在我们时空使者眼里,根本就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只有抢占时空能量的多少之别。你们不用怀疑我,我救他是因为还不想看到下一个星辰使者降世,加上我们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堕日使者的人选。而且,你们也应该知道,最近时空出现裂痕,时空能量也变得极其不稳定,这群星辰使者,简直是冲昏了头脑,竟然冒起了时空爆裂的风险。再者,退一万步说,我和辰曦有一些恩怨,我欠他一些东西,也希望你们今天给我一个机会还一还。” 她的眼里,透着少有的真诚,安然选择相信她,对安乔说:“把寒漠球给她,安乔。”安乔还想反驳一下,表现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双手死死的抱着寒漠球,似乎要该雅亲自来抢才肯放手。 “把寒漠球给她,安乔。”安然又重复了一遍,而且语气更加严肃坚决,“相信哥哥,把球给她。”他说。 安乔极不情愿地抱着寒漠球向该雅走去,她的眼睛看着球里面的辰曦,他似乎在大声说着什么,但是她听不见。该雅见状,迈步迎了上来,接过安乔手中的寒漠球。安乔紧张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带着寒漠球逃之夭夭了。 但该雅没有半点要带着寒漠球逃走的意思,她仔细地用手抚摸着泛着黄色微光的球面,像是在寻找打开它的开关。过了好一会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堕日能量灌注到寒漠球中,只见之前发着黄光的寒漠球渐渐黯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裂痕越来越大,球体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炸声,紧接着从寒漠球内发出一道炫目的光芒,嘭一声,寒漠球破裂了,辰曦从光芒中慢慢显现,安然、安乔一看到他,就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们……你们……”辰曦看着这两个紧紧搂住自己的两兄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许久未出现过的感动之情涌上他的心头,想着自己之前竟然想要偷取卡纳神树的时光之源,感到既愧疚有难过。他微微抬起头,看到该雅站在他的面前,由于打破寒漠球消耗了太多的堕日能量,她正喘着粗气,看到辰曦正在看着自己,她冲他微微一笑。 两兄妹看到辰曦不说话,发现了场面的异常,松开辰曦,转头看了看该雅,又看了一眼辰曦。 “你怎么来了?”辰曦率先打破了场面的宁静,对该雅说。 该雅轻微一笑,两兄妹这才注意到尽管她浑身散发着黑暗邪恶的气息,但是却拥有着绝世的容貌,倾国倾城,让人沉醉。“这重要吗?”她说,“赶快走吧,看你虚弱的样子,如果他们回来了,你就逃不掉了。” “走?这可没那么容易,你们这群无知的外来者,竟敢闯入星辰宫殿!既然来了,就别想回去。”如雷鸣般雄浑的声音笼罩着宫殿周围,仿佛敌人无处不在。四个人听到这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嘶吼声,马上变得紧张起来,只见三个星辰使者降落到他们面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该雅,你是有多大的胆子,竟敢闯入这里。”北洛毫不客气地对该雅说道,他如此放肆仅仅是因为注意到该雅堕日能量消耗过多,此时不是他们的对手。 该雅虽然感到自己身体虚弱,却毫不示弱,对眼前的星辰使者报以轻蔑的一笑,说:“哟,若寒,北洛,凌芸,真是好久不见。我只是担心你们使者数量太少,会寂寞无聊,所以今天来看看你们。你们也不够厚道啊,把辰曦关在寒漠球里,就不顾能量失衡时空爆裂了么。” 北洛显然被该雅的狂傲无礼激怒了,伸出手,想要制服她。另外两人也准备有所行动,该雅也张开双手,凝聚能量,准备和这群永远的敌人一战。 “怎么?想动手吗?你们要好好想清楚,九大时空使者,你们只占了三个,要是你们杀了该雅,其余的五个堕日使者肯定会回来报仇,你们想要挑起时空大战吗?我奉劝你们,作为时空的守护者,不要欺人太甚了。”辰曦眼看他们就要打起来了,而该雅显然不占优势,自己又耗尽了时光之源,当下还是不要挑起争端为妙。 “哼,堕日使者作恶多端,如今他们的首领落在我们手里,又岂能说放就放。”北洛依然是一副不饶人的姿态,而后他又指着辰曦说:“而你,时之沙,为了汲取时光之源,杀害了那么多人,如今你时光之源耗尽,真是创世者的安排给你的报应,你就等着坠入扭曲虚空吧。” 辰曦本来不想挑起争斗,但是北洛之前的种种置他于死地的行为,以及如今这自诩正义与善良的控诉,让他愤怒不已。他瞪着北洛,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说:“呵呵,至善至美的星辰使者们啊,不要不识好歹,你难道没注意到我身边站着两个人吗?你知道他们是谁吗?你们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只要能感受到他们体内蕴藏的时光之源就好。怎样?感受到了吗?这么着急送死吗?我警告你,你们,以后别一副正义善良的嘴脸摆在我面前,你们做的什么龌龊事我们大家都清楚。怎么,了解到现在的情况了吧?还不让我们走吗?”他的声音越来越洪亮有力,吓得他们三个频频后退,面露惧色,如此强烈的怒火,他们从未遇见。他们这才关注起辰曦身边的安然、安乔起来,两兄妹身上有着强烈的时光之源在涌动,这股能量若是进入到辰曦体内,他们三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若寒看着愤怒的辰曦,站出来说道:“今天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但是辰曦你要知道,维护时空平衡你也有责任,你不能跟该雅走。你必须确保自己不落入堕日使者手中。” “我自己的命运又何须你们关心?现在不是你们可不可以放我们走,是我们想走,你们拦不住。”辰曦对他们极尽嘲讽之能事,气得北洛直瞪眼。 “我们走。”说完,一行人向星辰宫殿门口走去,北洛想要上前阻止,若寒对他摇了摇头,他又退回去了。刚出门口,该雅就带着他们瞬移离开了。 第六章 悄然泪别(上) 这是两兄妹第一次在时空中进行瞬间移动,与他们使用戒指进行光能传送不同,在瞬移的过程中,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不断翻滚折腾、撕扯割裂,直犯恶心。终于,在经历大概七八秒钟左右的痛苦过程后,他们嗖地一声,落到了一个海滩上。在脚尖触碰到软绵绵的沙滩的一瞬间,两兄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昏脑涨、双腿发软,只见他们吧啦一声,趴在了沙滩上,蹭了一身的沙子。辰曦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对他们说:“哈哈,感觉怎么样,第一次进行瞬间移动的感觉是不是很棒,我跟你们说…..”安乔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不再说话了,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 该雅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冷冷地对他们说:“好了,我就送到这里了,就此别过吧。辰曦,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等一下,你怎么会来救我?只身闯入星辰宫,你不要命了吗?”辰曦本来因为她当初的背叛而对她抱有恨意,但今日她却闯入星辰宫殿救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尽管如此,他的内心依然困惑不已。他又说道:“你该知道,由于你的背叛,你今天所作的这一切,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不会原谅你的。” 该雅微微发出一声冷笑,说:“我来救你不是为了寻求你的原谅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辰曦。像你,是时之沙守护者,是创世者用来维持时空平衡的工具。而我,是时空使者,肩负守护时空的使命。我不欠你什么,我也就不需要你的原谅,我所做的,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的使命之一,难道不是找个人杀了我,以加强堕日使者在时空中的存在么?”辰曦说道,眼里噙着泪水。 该雅转过身去,尽量不去直视他的眼睛,说:“今天还不是时候,我走了,辰曦,不要再怨天尤人了,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你只要履行自己的使命就好。在你的下一次命运来临之前,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是那句话,你能回来,我很高兴。”说完,她就瞬移离开了。 轻微的海风从海面上刮来,辰曦的长袍随风飘逸着,随风飘散的,还有那无尽的时光里他们无尽的回忆,而现在,一切都已成云烟,他必须收拾好心情,准备迎接创世者安排的命运。 “她是什么人?你都带着些什么秘密啊?”经历了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安然终于忍不住了,在该雅走后,他马上向辰曦询问道。 “今天谢谢你们救了我。”辰曦笑着对他们说,企图就此把事情带过去。 然而安然、安乔显然不买账,安然站起来就往辰曦的肚子给了一拳,疼得他抱着肚子,表情痛苦。“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乖乖听话的了,怎么,是不是安哥哥平时太护着你了,你看看你自己,瞒了我们多少事,现在还不打算说是吧?你信信,信不信我再给你来一拳。” “我跟你说,我哥的拳头打人可疼了,你绝对扛不住三下,快说!”安乔也跟着恐吓威胁道。 辰曦觉得卡纳一族活在隐秘之中,本不该卷入时空的这场争斗,而且他曾经试图盗取卡纳神树的时光之源,自己有愧于他们,更加不应该把他们拖进这趟浑水,自己的命运自己去面对就足够了,他们知道得太多,只会给他们徒增危险。但是眼看他们步步逼问,不透露一些恐怕很难说服他们离开,就想和他们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记得你们说过你们卡纳族木精是造物主毕方的恩赐。”他说,“而我不同,我是创世者涾隐的造物,你们卡纳是和这个时空处于不同位面的区域,而这个时空,更确切地来说,这两个时空,有着它们赖以存在的法则与秘密。这个秘密是属于时空守护者所有的,我不能告诉你们。就像有些卡纳的秘密你们不能告诉我一样。” 安然、安乔被他说得越来越糊涂,更加不明所以来,赶紧追问:“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都要追杀你?你刚刚叫那个该雅找人杀了你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求求你们不要再问了好吗?”辰曦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他不想把这两个善良的人扯进这场时空的纷争里面来,准备凝聚能量瞬移离开,从此再也不见他们。 “怎么?你想逃吗?别傻了,你逃不掉的,你以为今天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不管你逃到哪里,我们都能追踪得到你。虽然吧,我们卡纳族的传送法术没有你们的瞬移那么快,但是我们就算比你慢,但只要你一停下,我们就能找到你。”安然得意地举起他的右手,向辰曦晃动着他手里的戒指,一副刨根问底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样子,同时安乔非常迅速地跑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辰曦无可奈何,看了看眼前无边无垠的大海,像极了他拥有的无穷无尽的岁月。过了良久,他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知道了之后马上离开,回到卡纳,我们从此不再相见,你们也不要卷入这场纷争好吗?”他的语气,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而发出的哀求。 “好,就这么说定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安然爽快地答应了。 辰曦长舒了一口气,眼睛透露出淡淡的忧伤,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周围只能听到海浪拍打岸边樵石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海鸥鸣叫声。终于,他开口了:“刚才说了,创世者涾隐创造了两个时空,你们见过沙漏吗?凡人用来计时的沙漏。”他突然转身询问道。兄妹俩猛地点了点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涾隐创造的两个时空,就像是沙漏的两端,一端叫做曼维那,在时空守护者中是‘星辰’的意思。另外一端则叫多克尔,意为‘落日’。我想你们已经猜到了,这就是你们听说的星辰使者和堕日使者的由来,他们分别守护着两个时空,已经长达上百亿年。两个时空是相对而建的,在曼维那的一切物质、生命,都可以在多克尔找得到,而我,是时之沙守护者…..”他突然停了下来,内心纠结着要不要再说下去,眼看安然、安乔没有半点就此罢休的意思,他继续说道:“我……我是时之沙守护者,和沙漏里面的沙子不同,两个时空中有的只是物质,而时之沙,只有一个。我的存在,是沟通两个时空的通道,只有当我存在时空中的时候,时空使者才可以在两个时空中自由穿梭,也就是说,我是连接两个时空的纽带。我所知道的,就剩这么多了。” “那既然他们需要你才能在两个时空中穿梭,他们为什么要找人杀了你?他们那么希望你死,为什么他们不亲手杀了你?是因为有什么禁忌吗?”安乔一针见血地问道,把辰曦想刻意隐瞒的话题提了出来。 第六章 悄然泪别(下) “我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那么多了,其他的你们不需要知道,也不可以知道。你也听到该雅说的了,我的存在与湮没,都是命运的安排,杀了我也是他们的使命之一。”辰曦坚决地说道,不想再透露更多。 安然见辰曦实在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开口说:“既然你不说,我们也不强迫你。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们会一直站在你身边,我们会一直保护你不受他们伤害的。咦?对了,你是怎么离开卡纳的?又是怎么被困在寒漠球中的?离开了卡纳,你的记忆为什么没有被消除?” “原来他们还不知道我想要盗取时光之源的事?大祭司伊洛没有告诉他们吗?这又为什么呢?”辰曦心里充满了困惑与不解,既然伊洛没说,他也不打算把盗取时光之源的事告诉他们,这两兄妹是他少有的朋友,他还不想失去这份珍贵的友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和你们一起在睡觉,醒来的时候我就呆在寒漠球中了。至于记忆嘛,我是时之沙守护者,或者说,我就是时之沙,时之沙的记忆是永恒的,即使我死了,也不会被消除。所以,就算是离开了卡纳,我也不会忘了发生的一切。怎么,现在后悔把我带进卡纳了吧,我跟你们说,你们两兄妹啊,惹上大麻烦了。”辰曦嘿嘿一笑,露出一副诡异阴险的表情,气氛瞬间变得缓和起来。 兄妹俩被他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安然看了看鬼马的辰曦,说:“还很得意是吧?来,安哥哥要让你尝尝我的卡纳无敌神拳。”说完就伸出拳头,向辰曦冲去,吓得辰曦撒腿就跑,“看我的超级卡纳神掌”安乔也喊着加入到“吊打”辰曦的阵容中,三个人在海滩上奔跑大闹着,海风吹动着他们飘逸的长袍,空气这弥漫着快乐甜蜜的气息。辰曦突然希望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永远不要从他的手中溜走。 一行人玩累了,满头大汗地躺倒在绵软的沙滩上,享受着海风清新自然的抚摸,看着夕阳慢慢落下,留下一片赤红的晚霞,铺在海滩上,铺在他们的长袍上。“你们知道吗?和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无法形容地开心。真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辰曦拧转头对身旁的安然、安乔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烈而直接地对身边的人表示喜欢。 “那我们三个就一直不要分开好了。”安乔天真地说,她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辰般澄明。 辰曦听了,眼里又一次透出淡淡的忧伤,那是一种你不仔细看永远都看不出来的忧伤,细微而且一掠而过。“不,我们不可以。虽然你们拥有很长很长的生命,我也拥有永恒的生命,但是我们是不能一直在一起的,你们也知道,我有我的使命,我的命运。而你们,你们也有造物主赋予的神色给使命。今晚过后,我就会离开你们,我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们卡纳族受到了创世者的庇护,不应该卷入这场无穷无尽的时空纷争。所以,就当今晚是一场永别吧。”辰曦说着,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涌出,慢慢滑过他的脸庞,滴落到身下的沙子上,化为幻影。 “不,我不答应。”安乔急得也跟着哭了起来,她的泪水滴落到沙滩上,竟化作一片片开满鲜花的草地,草地一直向周围蔓延,慢慢地,铺满了整个海滩。 辰曦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他们双方都有很多对彼此不了解的地方,毕竟他们也才认识了五天时间,然而不可思议的是,短短的五天,他们就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辰曦悄悄地把自己的双手插入草丛中,他不想他们知道自己依靠汲取生命体内的时光之源来获得力量这件事,于是他尽量放慢吸收能量的过程,只见小草开始慢慢地生长起来,一点一滴地,时光之源缓缓地流入了他的身体。由于夜晚太黑,安然、安乔没有注意到草丛的变化。 “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一起携手去面对呢?没错,本来我们是不该有交集,因为我们之间的不坦诚,因为我们对对方隐藏了太多,反而导致了交集的产生。那么既然交集已经产生了,我们又怎么能放任你被杀害而不管呢?造物主毕方曾经说过,要怜悯一切造物。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们的怜悯,但是我们是朋友,不,我们是亲人,我是你的安哥哥,我们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而且,你看到了吗?安乔的眼泪已经幻化为花草了,在我们卡纳族的吟咏诗中,泪化成花,是大自然慷慨的馈赠,是不可以被拒绝的。”安然坐起来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安乔使劲的点头,一双充满泪水的大眼睛看着躺在沙滩上的辰曦。辰曦听着安然说的一字一句,觉得遇见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场梦,一场美丽而幸运的梦。 “能够认识你们是我被创造以来最幸运的事,”辰曦说,“你们也成为了我这一次降世最想要保护的人。正因为如此,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因为这会给你们带来巨大的危险。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这两个时空不像卡纳,这里进行着一场旷日持久的争斗,而我,注定是这场争斗的胜利品,也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 安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颤一颤地抽泣着,问他:“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一听到“牺牲”两个字,她就更加着急不安起来,纵使自己如何擦拭眼角的泪水,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别来找我,好吗?”辰曦的声音变得悠远空灵,在宁静的海滩上空回荡。安乔本来还想抓住他,但他却如快速消失在黑夜中的暗影一般,一转眼,就已经不见了。安乔伤心地把头埋在哥哥的怀里,痛哭起来。 第七章 时空之镰 辰曦在时空中穿梭着,内心强忍着对离别的不舍,他想起第一次遇见安乔时的那条街道,他想起他们在卡纳神树下的打闹,他想起安乔的泪水化为一片片散发芳香的花草,他想起这五天的时间里他们发生的点点滴滴,既短暂又快乐,像是一场梦,他再一次觉得,一场美丽的梦。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了原来离开的地方,抬头一看,星辰宫的轮廓若隐若现,这是星辰使者们为了防范堕日使者的入侵而设置的幻影,把宫殿隐藏起来,且宫殿的位置不断在曼维那中变化,导致其很难被发现。但是对于拥有时之力的辰曦来说,这种小伎俩显然不管用。他拖着飘逸的白色长袍,踏入宫殿门口,宫殿顶层的星光顿时洒满了他的华服,有如被星辰庇护一般。 “出来吧,我们旧账新账一起算”辰曦对着空荡荡的宫殿喊道,他知道他们就在这里,只是因为害怕他的复仇,而不敢出来。“怎么,善良正义的星辰使者,要躲起来不敢见人吗?当初的义正言辞、信誓旦旦呢?”他又说道。然而他的声音却只是在宫殿中回荡,没有半点回应。 辰曦本来以为他们会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到来,没想到他们竟躲了起来,顿时觉得既讽刺又可笑。“再不出来,我就炸了你们的星辰宫!”他故意恐吓他们说。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星辰宫被强大的星辰能量守护着,此时的辰曦拥有的时光之源太少,施放的时之力根本没办法摧毁这座宫殿。但是若寒还是慢慢地现身了,他的眼睛直视着辰曦,没有半点畏惧与屈服。“噢,被星辰守护着的使者,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真是可笑。”辰曦想着,露出轻蔑的笑容。 “你回来干什么?”若寒首先问道,其余两位星辰使者也逐渐现身,微微抬起双手,时刻准备着大战一场的样子。 辰曦看到他们拘谨的样子,张开双手弯下腰,表示自己没有敌意的样子,然后说:“别紧张,我不是回来杀你们的。因为这样毫无意义,你们死了只是在扭曲虚空中游荡那么一百几十年,然后又复生,我就必须再一次杀死你们,你们又会复生。这真是一个无聊的游戏,一个不小心,把你们全部杀死了,整个曼维那就会被堕日使者割据,时空就会失衡,然后,只有创世者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放宽心好吗?我今天不是来报仇的。” 北洛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那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他说。 “目的很简单,我要你们告诉我,不带任何虚假谎言地告诉我,你们知道欺骗我的后果是什么的对吧,特别是你,北洛,如果再骗我一次,我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我将带给你无尽的折磨和痛苦,你知道在我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我是做得出来的。”他用充满邪气的眼睛,盯着微微发颤的北洛,接着说道:“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们只要告诉我:时空之镰重现了吗?” 三个人听了,顿时放松下来,并开始调整自己的仪态,再次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仿佛之前的力量对比在此刻发生了反转。“原来你想知道这个啊。”北洛傲慢地对他说道:“怎么,你怕了?” 辰曦长袍袖口一挥,一股能量直向北洛冲去,紧接着辰曦右手一转,北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无形的力量抓起,死死地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若寒和凌芸见状,纷纷想要出手,辰曦一个锐利而愤怒的眼神,把他们逼退回去。 “看来我刚才是太客气了,才让你们有了放肆的底气。”他的声音夹杂着无尽的愤怒,吓得墙上的北洛后悔不已。“我警告你们,看清楚现在的状况。我问你们问题,你们只管回答就好,明白吗?我的耐心是十分有限的,我想你们今天也领略到了。特别是你,北洛,无知自大的北洛,我怎么就那么恨你呢?你说要是我哪天突然不高兴了,把你永远囚禁起来,天天教你做一个合格的使者应该懂得的道理,那可比在扭曲虚空中游荡痛苦多了,你说呢?” 北洛被他吓得面露惧色,身上的星光变得越来越黯淡起来。若寒赶紧上前阻止,对他说:“我们已经感知到时空之镰的重现,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它。” 辰曦见他们终于肯老实交代了,才放下手来,北洛从墙上滑落下来,怔怔地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多久之前感知到的?连在哪个时空都不知道吗?”辰曦问道,尽量掩饰内心的彷徨。 “从你降世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感知到了时空之镰即将重现,得到确切信息是在你被困寒漠球的时候,时空出现了异动,我们原本以为是你时光之源耗尽的缘故,但后来我们发现,这其实是时空之镰降世的征兆。而且这一次它的重现迹象相比之前的几次要明显得多,似乎是刻意想要我们尽快找到它。至于时空方面,我有很强烈的直觉,这次时空之镰会在多克尔中重现。”若寒说道,担忧的眼神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辰曦,然后他默默地低下头,叹了口气。 辰曦无奈地冷笑一声,“好了,我知道了。”他说,“想不到才重逢没多久,我们就要分离了呢。噢,话又说回来,你们整天待在这破星辰宫做什么?你们的神圣使命,你们的神圣职责,难道不是尽快找到时空之镰吗?时空之镰重现,时空之沙湮没。赶紧出去找吧,到时候我一定会自觉地献出时之沙,为时空的平衡作出贡献的。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该知道的我也已经知道了,先这样吧,我走了。” 辰曦昂起孤傲的头,拖着白色飘逸的长袍,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去,他肩上的星光一点一点地在消逝,像是在告别,又像是在欢送。 第八章 命运审判(上) 刚刚走出星辰宫,辰曦就看到安然、安乔两兄妹站在那里等着他,两人的笑容犹如冬日暖阳一般,化成他温暖坚强的后盾。辰曦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他们俩,刚刚表现出的无所谓和故作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这一刻,他终于决定,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要和他们一同度过。 “对不起”辰曦带着哭腔说道。 “没事的,有我们在呢。”安然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安乔转过头去,强忍着泪水。 “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好吗?告诉我们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告诉我们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们一起去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好吗?”安然轻轻地放开他,抓着他的手臂,低头看着他。 过了良久,辰曦终于开口说:“这其实就是我的命运。我是时之沙守护者,是创世者创造来维持时空平衡的工具。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两个时空的守护者,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为了时空的平衡在必要的时刻必须死去的工具。九大时空使者,他们都不是凭空产生的,他们在作为时空中的生命体的时候,都和其他生命体没什么不同,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啊?你快说啊。”安乔急切地问道。 “只是他们在成长过程中,体内会逐渐形成时空之镰,直到最后和时空之镰合二为一,就像我身体内会存在时之沙而我自己本身就已经是时之沙一样。拥有时空之镰的人,他们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我,夺取时之沙,然后通过时之沙进入另外一个时空,将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杀死。此后,他们属于两个时空的灵魂就会进行一次融合,这个融合过程非常残酷,我们称之为两个灵魂的生死搏斗,最后胜出的那一个灵魂,会将另一个灵魂吞噬,并根据灵魂的属性,幻化成星辰使者或是堕日使者。总而言之,不论是成为星辰使者还是堕日使者,其目的都是为了维持两个时空世界的平衡,而为了维持平衡,我必须贡献出时之沙。”辰曦平静地说着,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安乔惊讶地问道:“也就是说,你已经死了九次?”她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一个人死亡了九次,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辰曦笑了笑,说:“死了九次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死了之后,我会堕入扭曲虚空慢慢完成新的时之沙的孕育,等待重生,在那里,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什么都没有,没有黑暗,没有光明,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等待,无穷无尽的寂寞,一待就是上万年。我就这样,在那里,带着自己的种种记忆,等啊等啊等啊等啊,一直等,等到自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一直到下一次降生。最为可笑的是,我的降生,往往就伴随着时空之镰的重现,然后又是短暂得就像一瞬间,我就会被再次杀死,堕入扭曲虚空。很可笑,不是吗?我被称为创世者的造物,我是时间的掌控者,我拥有强大的时之力,我是两个时空赖以存在的根基,我是一切,所有的一切。但在我看来,我其实什么都不是,我只是创世者无聊之下,给我设计的无限循环、不得解脱的游戏,我的存在,就像只是为了给时空使者们设计的一道考验……我只是钥匙。”说着说着,他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安乔站在他的身旁,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无法想象一个人被困在一个地方长达上万年是什么感觉,更无法想象上万年之后再一次被困是什么感觉,他们木精的沉睡是一个悄无声息的过程,事实上,由于卡纳神树的庇护,他们的沉睡像是一个不断补充生命力的无比舒适的过程,相比与辰曦,同样拥有永生的他们,显然幸运太多太多。 “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阻止吗?你的时之力这么强大,为什么会被时空之镰杀死?按理说,他们根本就不能近你的身啊。”安然按捺住内心的不平静,不解地问道。 辰曦被他这么一问,之前的种种不堪回首的痛苦死亡过程再一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的眉毛扭曲成一团,表情痛苦,仿佛仅仅是回忆都是一种煎熬。“因为时空之镰有时空使者的帮忙,”他说,“这是他们的使命,帮助时空之镰夺取时之沙,创造更多的时空使者,至于他们为什么需要更多的时空使者,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为了时空能量的争夺,也许他们本性就是如此,这是他们存在的目的,又也许……总而言之,这是他们内心深处最重要的秘密,我一直不明白。” “哼,时空之镰有使者帮忙,你也有我们帮忙,我不管,这次我们一定会帮你挺过去,阻止他们把你送入扭曲虚空。走,我们回到卡纳去,他们绝对不会找到哪里去的。等时空之镰因为没有办法杀死你而逝去以后,我们再回来。”安乔对这种种的不公平感到十分愤怒和不满,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星辰宫,恨不得眼睛能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来把它摧毁。 辰曦感到十分感动,宽慰地对她微微一笑,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如此地单纯善良,一如当年的该雅。“没用的,”他说,“如果这一切是造物主的安排,我藏到哪里都会被发现的。一切都已经设计好了,我能做的,就是面对属于我的命运。更何况,卡纳是一个远离时空纷扰的地方,我的到来只会给它带去灾难,而且大祭司……”他突然顿住了,他还没有准备好告诉他们他已经被大祭司驱逐出了卡纳的事。 “大祭司怎么了?”安然看他突然停住了不说话,发现有蹊跷,急切地问道。 辰曦装作没事人一样,轻松一笑,“没什么,”他说,“我是说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肯定不会允许你们插手这场时空纷争,我可跟你们说清楚了,要是你们被发现参与进来了,就别想再出来了,等着永远关在卡纳禁闭上千年吧。到时候啊,也让你们尝尝堕入扭曲虚空的滋味。”他想了很久,才想出了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理由,而且说服效果十分地明显,因为他看到两兄妹猛然觉悟般地点了点头。 “你经历了那么多次的与时空之镰的对决,就没有找到其他对付它的方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都必须紧紧抓住。 第八章 命运审判(下) 辰曦思考了一会儿,其实他只是纠结着要不要说出来,“既然都说了那么多了,这个说出去也无妨了,而且我是绝对不会使用这个办法的。”他想了想,对他们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我是绝对不会用的,因为后果太沉重了,我宁愿永远呆在扭曲虚空也不会使用这个办法的。” “你先说是什么办法吧。”安然听到有办法时,内心顿时好受了些,但是听到后半部分的时候,又有一种十分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就是……就是…..”辰曦的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要说出去,但是他自己实在憋得难受,他觉得既然他们已经是自己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了,也就没必要藏着太多的秘密,因为他们刚刚说好了所有事情大家一起去面对。于是,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卡纳神树……” 他的声音极其的微弱,像是艰难的从嘴里挤出来的一般,但是两兄妹还是听见了,他们的脸色苍白,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紧接着,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终于,安乔首先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希望自己想错了,办法不是她所理解的这样子的。 “没错,就是这样。我察觉到卡纳神树蕴含则着强大的时光之源,而想要打败时空之镰,我必须汲取卡纳神树里面的时光之源,而这就意味着你们将会失去永生并死去。所以,我们以后不要再讨论这个办法了。如果你们都死了,我就算能够打败时空之镰避免堕入扭曲虚空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更希望的是,在我重新降世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们,你们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我,看到我出现,走过来给我一个拥抱,和我说这漫长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有没有沉睡过得怎么样了等等一些琐碎的事。真的,这样就足够了。毕竟,对于永生的我们来说,虽然沉睡的时间非常漫长,但那只是时间,不是吗?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辰曦用真诚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两个,露出一抹天真的微笑,洒满了整个星空。 安然和安乔对视着,突然他转头向辰曦问道:“如果汲取了卡纳神树的时光之源,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堕入扭曲虚空了?” 辰曦被他的问题吓了一跳,他不应该这样问的,这是一个危险的问题,难道为了自己,他们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族人,自己的家园?“你们疯了吗?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我不值得你们为我这么做,我才认识你们几天?你们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果然木精都是木头脑袋啊,这么容易相信人,要是是个普通人,不知道被骗多少遍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用这个办法的,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其他办法的。放宽心,真是个木头脑袋啊!而且时空之镰还没出现不是吗?那群老头只是说察觉到了他的出现,但他们总喜欢作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想,说不定时空之镰真正出现,还得等上几百年呢。”辰曦带着调侃的腔调数落着他们,一心想着把话题带过去,他们居然有点赞同吸取卡纳神树的时光之源的这种办法,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信任,可怕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两兄妹听了,只是尴尬地一笑,没有再说话。 “好了,我们先出发去看看时空之镰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如果是,那一定要在时空使者之前找到它。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好了吧?”辰曦说道,打破了良久的沉默。 “可是两个时空那么大?我们去哪里找?时空之镰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吗?”安乔问道。 他们两个终于不再纠结于卡纳神树的事了,辰曦长舒了一口气,对她说:“时空之镰的出现,和我的出现是有一些共同特点的。我的重生,是通过陨星降落到守护者所在的地方,然后附身在守护者身上,这期间往往伴随着灾异,比如我需要汲取周围生命体的时光之源才能顺利降世。所以,这一次的降世,我几乎杀死了所有唐纳安镇的镇民。也正是因为灾异现象十分明显,所以若寒很快就感知到了我的降世,而且在我真正降世之前就找到了我。虽然我从未目睹过时空之镰的降世,但他的降世,必定是在存在智慧生命体的地方,随之而来的是一场灾难。” 第一次听说他的降世杀害了那么多人,安然和安乔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的内心突然掠过一丝对逝者的怜悯,但很快,这种怜悯就被对辰曦悲惨命运的惋惜而覆盖。若是其他人杀害了那么多人,他们根本不会与之为伍,但是当那个人变成了辰曦的时候,他们选择了谅解,一种几乎是违背卡纳族本心的谅解,“他是无意的”他们的心里想道。 “也就是说,我们要到时空中所有的发生灾异的地方寻找?虽然这个寻找的范围缩小了,但是也不太容易啊。”安然担忧地说。 辰曦淡然一笑,说:“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坏事,也是好事,不是吗?其实对于时空使者来说,一个生命体出现到灭亡所经历的时间,几乎就犹如一瞬间,所以,尽管时空之镰不断地重现,但是真正可以被时空使者找到并杀死我的很少,它必须不断地重新降世,不断地被时空使者寻找,不断地进行尝试。像若寒,就是几乎在快要死亡的时候才完成了融合。” 听到这里,安然和安乔才稍稍安心了些,但是时空之镰就像是悬在他们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让他们不得安宁。 “也许我们该去堕日使者的领地里去,也许可以得到一些关于时空之镰的情况。”安乔提议道,辰曦听了,虽然极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周围。 第九章 时空游戏 黑暗中,一个小男孩慢慢地显现出来,他头发微卷,身穿藏青色长袍,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看着眼前不明所以的三个人,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与他稚嫩的脸庞形成巨大而强烈的反差,令人不寒而栗。 “你好啊,辰曦。好久不见,我等你很久了。怎么样,扭曲虚空之旅还愉快吗?”他开口对辰曦说道,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显出与他的年龄不相符合的老成。 安乔挨近辰曦,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你们认识?这是谁?该不会是时空使者之一吧?” 辰曦向她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在他心里这个人却如此地熟悉,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但是他怎么会和一个小孩成为老朋友呢? “你……你是谁?”辰曦对眼前这一个充满邪气的小男孩说,“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小男孩微微一笑,对他说:“辰曦,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的愚蠢与无知,才导致了这场时空争夺之战一点都不好玩。你能不能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在面对你的敌人的时候,保持那么一点点的警觉?如果你不是像个傻乎乎的孩子一样,又怎么会被杀了九次呢?不过也不怪你,也许这也是创世者的本意。”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教训自己“像个傻乎乎的孩子”,辰曦觉得既可气又可笑,终于,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你到底是谁啊?不要披着个稚嫩的皮囊却又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你知道你有多滑稽可笑吗?快现出原形吧。”他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小孩子,一脸的不屑与轻蔑。 小男孩再一次扬起了邪魅的笑容,“好,你好好站稳,看清楚了。”只见他的身体在逐渐的变化,一把像是镰刀一般的武器在他的身体内若隐若现,并不断地发出强烈的光芒,吓得三个人连连后退了几步,“时空之镰!”他们恍如被雷击中了一般,幡然醒悟,内心马上被恐惧笼罩。 时空之镰看到他们的反应,感到很满意,他把体内的能量收敛了起来,转眼又幻化成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很久不见了,辰曦。对了,我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昊宇。记住了,辰曦,这可是下一个时空使者的名字,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你的朋友看起来挺紧张的,你就不打算介绍给我认识一下?毕竟我才降世没多久,还没有什么朋友。至于那几个星辰使者,真是太无趣了,和他们聊天的话题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怂恿我来杀了你。”他对辰曦说道,语气像是站在羊群面前的狼。 辰曦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安然和安乔的戒指发出警告性的光芒,异常地明亮刺眼。 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时空之镰显得很得意,“不用那么紧张,”他说,“我这次来不是来夺取时之沙的。这一次,我希望这场时空游戏更为有趣一些。” 他露出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向辰曦靠近,辰曦准备马上瞬移离开。“噢,你跑不掉的,辰曦。这是你的命运,时之沙是不能从时空之镰的手中逃脱的,我想你也知道。”他说。 “你想干什么?你怎么会存有记忆,这不可能。”辰曦强装镇定地问道,想起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杀了自己九次,他的内心被恐惧淹没。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实和你说吧。我从第一次降世开始,记忆就没有消失过。只是我一直不想告诉你,而是附身在每一个守护者接近你,先是该雅,然后是若寒,然后是北洛。你也真是太过天真了,为什么我每次接近你,你都没有半点戒备呢?还满心以为找到了人生的好伙伴。再看看你身边的这两个自以为很厉害的人,也是你天真地交到的朋友吧?”他对辰曦说道,语气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安然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的眼里充满了怒火,右手慢慢地抬起来,戒指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只见他突然右手一转,一股强大的自然能量向昊宇冲去。只见昊宇轻轻一挥衣袖,就化解了他的法术。“难道卡纳族的自然法术对他不起作用?”看到昊宇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他感到很惊讶。辰曦看到这一幕,暗暗惊讶他的法术能量竟然增长地如此迅速。 “你的法术对我是没用的。”他微微一笑,说:“我这次来不是来完成我的使命的。我来是想和你做笔交易,辰曦。我们两个相互追逐厮杀了那么长时间,我玩腻了,今天我们来种新的玩法怎么样?” “什么交易?你到底想干什么?”辰曦问。 “很简单,你不是启蒙了该雅吗?当初是你赐予了她永生的祝福,赐予了她智慧对吧?我们的交易就是,我要你,赐予我不灭祝福。”他如寒夜中的上弦月般的眼睛看着辰曦,似乎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似乎在等着对方拒绝后马上将其杀死。 辰曦听了,连连摇头,说:“你想拥有不灭祝福?这不可能,你是时空之镰,创世者涾隐的造物,伴随着时之沙降世,伴随着时之沙湮没,这是我们的命运。我虽然具备赋予生命体永生的能力,但那是因为我可以操纵他们的生命时间线。而你的时间线,是创世者设定的,我操纵不了。” “你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行呢?还是,你想要现在就死在时空之镰的利刃之下?”昊宇的眼睛透着被拒绝后的愤怒。 “我知道我总会在你的利刃之下走向湮没,毕竟这是创世者的安排,谁也阻止不了,但今天还不是时候。你才刚刚降世,虽然能量相比以前强大,但是时空之镰终究只是初具雏形,你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最终的幻化。如果我们打起来,我未必会输给你,我要逃,你也抓不住。至于你提的交易,不用想了,你是想一直呆在这幅身躯里吧?你也害怕被送入扭曲虚空吗?恐怕等我赐予你不灭祝福,你就会马上杀了我了。现在好了,我身上又多了一样你想要的东西了。我看呐,我们还是静静地等待你附身的这位守护者和你完成最终的幻化,到时候,他愿不愿意杀我还不一定呢?你就等着呆在他的身体里伴他终老吧。”辰曦不再感到害怕,当他得知自己有他想要的东西的时候,生死的主动权又一次握在了他的手里。他知道,一旦答应它的要求,它马上就会杀了自己,而现在,为了生存下去,他需要等待,等待昊宇这副身躯的主人完成与时空之镰的融合。 昊宇对辰曦的拒绝感到十分恼怒,但也不是完全没料到。他低头看了看星辰宫外皎洁精致的水晶地板,又抬起头对辰曦说:“好吧,你的决定,不要后悔。我想,现在是时候去见一下这帮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了。”说完,他径直向星辰宫的大门走去。 他刻意放缓了步伐,希望听到辰曦后悔的声音,他亲手将主动权交给了辰曦,如今只有通过这最后的王牌来让他屈服,是时候尽力一搏了。他一步一步缓缓的走着,警惕地感知着身后的一举一动。随着自己逐渐接近星辰宫的大门,他开始有些心急如燎起来,呼吸也渐渐变得不平稳,刚才咄咄逼人的架势顷刻烟消云散。终于,他实在忍不住,转过身再一次问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我实在不明白这双赢的结果为什么你不接受。真的是因为对创世者的忠诚吗?”他的语气显得明显的底气不足,像是在恳求。 “你走吧,我不会答应你的。”辰曦坚定地说道,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的态度如此的坚决,这分明是对双方都有利的提议,当然是在昊宇不欺骗他的情况下,是一笔公平的交易。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存在着对眼前这个人深深的不信任的声音,这种声音异常地强烈,阻止着他相信昊宇,而他也选择听从这种声音。 昊宇无奈地笑了笑,充满杀气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辰曦。“你会后悔的!享受你的自由时光,我们扭曲虚空见!”他再一次恢复了邪气逼人的姿态,像是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人准备进行一场绝地反击。 辰曦微微一笑,不再说话,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走进了星辰宫,他不知道,这一次的拒绝,给自己带来的是怎样的命运。但他能想象,此时宫殿内的星辰使者,看到时空之镰守护者的到来一定欣喜若狂,并开始谋划摧毁自己的一系列计划。想到这里,辰曦不安地蹙了蹙眉头,他伸出双手,安然和安乔会意地紧紧握住,只见嗖地一声,他们突然消失在星辰的光芒下。 第十章 起源之地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的山坡上,刺骨的寒风从远方的雪山上吹来,枯败的草木枝叶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不断地有冰水从叶尖滴落下来,大地既阴冷又潮湿。安然和安乔紧紧地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手中的戒指逐渐散发出温暖的气团紧紧围绕在他们周围,但这过程比较漫长,还难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寒意。看着他们蜷缩一团的样子,辰曦突然来了兴致,调侃道:“怎么?你们木精还怕冷?该不会还需要冬眠吧?” 安然抬起脚就想把他踹飞,“刚刚…..经历了…..那么多惊险的事情,你…..还……还……挺乐观的嘛,还可以……开起玩笑来了。好冷啊,这是……什么地方啊?”他没好气地说道,身体一直在哆嗦。 辰曦诡异地笑了笑,说:“这里啊,是起源之地,是创世者诞生与创世的地方,我们所知道的两个时空,都是从这里开始发展演变起来的。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的原始和古老,是时空中一切基本物质起源的地方” 安乔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不解地问道:“这里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但是如果你是时空守护者的话,就会感知到这里的不一样。比如说,我不能在这里进行瞬间移动,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要进入起源之地,就必须一步一步地走进去。而且,越接近起源之地的中心,我的时之力就会越来越弱,直至消失。这里是时空守护者的圣地,是涾隐诞生的地方,没人可以亵渎,步行进入,代表了对创世者的尊重。此外,越接近中心,我的力量衰减得越厉害,也证明创世者庇护着这里。”辰曦说着,抬头仰望着眼前的高山,积雪铺在山顶上,为整个地方增添了圣洁的光芒,与脚下百草荒芜的景象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安然越来越感到迷惑起来,不论是辰曦,或是昊宇,又或是时空使者,都提及了创世者涾隐的存在,但看起来他们似乎没有见过他。如果他真的存在,为什么他任由时之沙和时空之镰进行无休止的纷争呢?星辰使者和堕日使者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某些未曾揭开的秘密。“你见过创世者涾隐吗?辰曦。”安然问道,眼睛看着辰曦澄澈如水的眼眸,显得不允许有半点的虚假。 “没有,”辰曦摇了摇头,眼睛里透着真诚,“但是我听到过他在我耳边的低语。那是在我刚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低语,像是在我耳边轻轻地诉说。至于低语的内容,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他的诫命。但我至少可以证明并且在我内心知道,创世者是存在的。” 安然本想继续问下去,但显然辰曦已经把创世者当作神一般去膜拜,他的诫命自然不能告诉外人,他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而安乔却不肯轻易抛弃内心的疑问,她转头看到安然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说话,就对辰曦说:“就算你不告诉我们关于创世者的事情,那时空之镰的事情你总要说吧?他要你赐予不灭祝福是怎么回事呢?快告诉我们吧,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帮你解决眼前的问题呢?” 辰曦顿时严肃起来,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他的内心进行着思想的剧烈斗争,他不想回忆那一段往事,但为了像眼前的这两兄妹解释清楚,他又不得不回忆。 “我是时之沙守护者,拥有时之沙赋予的力量,这本来就表明了我拥有控制时间的能力。所以,我可以控制别人的时间线,从而阻止他生命的消亡也就不奇怪了。也就是我具有赐予别人永生的能力,但这需要付出代价的,代价是很惨痛的。一方的永生往往意味着另一方的迅速消亡,因为时空是平衡的,时间也是平衡的,我赐予了别人永生,就需要汲取更多的时空之源,以维持平衡。而为了达到赐予一个生命体永生的目的,需要的时空之源大得让人无法想象,可能需要毁灭一整个星球。” 他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星空,另外一个星球巨大的轮廓映入他的眼帘,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赐予过一个人永生,那就是该雅,现在的堕日使者首领,也是最古老最强大的时空使者。但她获得了永生之后发生了很多灾难性的事情,像是一种报复,或者是创世者的警告。” “什么灾难性的事情?”安乔好奇地问道,此时戒指散发出的温暖气团已经紧紧包裹在她的周围,渐渐地,寒冷被驱走了,周围的空气泛出微微的暖意。如果不是被这一系列的事件所困扰,他们也许可以在这里无忧无虑地促膝长谈。 “我还不知道这些事件和我使该雅获得永生是否存在着必然的联系,但是这些事件的震慑力使我不再敢随意地操纵时间线,只有在我任由时空自然演变的时候,我才不会遭受报复。而由于我之前的随意操纵,导致了该雅幻化为时空使者,来守护时空的平衡。你们知道吗?我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整个时空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变了。她突然杀死了我,把我推入扭曲虚空,夺取了时之沙,幻化成堕日使者,整个多克尔都落入了她的手中,而这,也就是时空守护者时代的开始。所以,我觉得自身的这种轮回是创世者对我的惩罚,时空是应该保持平衡的,我不能决定谁能获得永生。”当辰曦提到与该雅一起的那段时光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安然和安乔虽然不能体会这种背叛和失去挚友后的痛苦,但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再继续追问下去,眼前的这个人有着太多的秘密了,他的经历简直是一部永不终结的炼狱史诗,一想到这里,安然走到辰曦身边,紧紧地搂着辰曦的肩膀。 安乔担忧地看着辰曦,眼睛里充满了宠溺和怜悯,仿佛自己瞬间长大了一般,想要保护眼前的这个饱受折磨的少年,“你真的决定好了拒绝他所谓的时空游戏了?”她的内心其实希望辰曦作出尝试,“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先查清楚那些灾难性事件和该雅的叛变是不是有必然的联系。” 辰曦赞成地点点头,“这也是我带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他说,“起源之地中心封印着创世者涾隐的创世之书,里面藏有创世之初的秘密,我想应该可以解开这些时空谜团。只是……” “只是什么?”安然问道。 “只是,起源之地里面危机四伏,又有创世者施加的能量矩阵庇护,单凭我们三个,走到起源之地中心都困难,更别提拿到创世之书了。况且,创世之书的扰动很有可能会使创世者觉察,如果创世者现身了,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寻找创世之书的。”辰曦说道。 “我先带你们见一个人,一个智者,他是一个充满智慧的生物,驻守在起源之地,我们把他称为维牧,时空守护者们认为我是两个时空中最古老的造物,但我觉得,维牧比我还要古老,甚至我怀疑,在创世之初,他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总而言之,他是个让人解不开的迷。”说完,辰曦就领着他们向着起源之地中心走去。 第十一章 生命之杖 安然和安乔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受到起源之地强大的能量矩阵的影响,因为卡纳一族本身具有自然的力量,可以和周围的一切事物达到调和平衡的效果,但是进入起源之地后的情况却直白的表明他们错了,能量矩阵的影响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他们仿佛进入了一个冰火两重天的世界,周围的空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以至于他们的戒指不能及时的发散出保护他们的屏障。很难想象这里就是时空万物起源的地方,周围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偶尔有一些紫灿灿的火苗从黑乎乎的地里窜出来,灼烧着他们的心智,有时候地面上又出现了绿莹莹的坚冰,散发出刺骨的寒气。他们仿佛落入了炼狱之中,每一步都显得异常的艰难。 辰曦也明显地感觉到了不对劲,体内的时之力正在一点一点地消逝,身体逐渐变得虚弱起来。安然、安乔则更为落魄,他们的戒指发出十分微弱的光,预示着如果他们再不离开,很可能就会在这里陷入沉睡,而这沉睡,由于得不到卡纳神树的庇护,可能永远也不会醒来。 “还要多久才到?我们快要撑不下去了。”安然问,他的步伐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由于每一步都可能伴随着剧烈的忽冷忽热的痛苦体验,每走一步都充满了犹豫和恐惧。 “这里的环境变了。”辰曦不安地说,眉头紧锁,“我以前来的时候不会出现这种寒冷与炎热交替的情况的,而且我体内的时光之源消逝地比之前迅速地多,我们似乎走进了一个陷阱。难道……不好,快走!” 安然、安乔看到辰曦突然紧张起来,顿时感觉大事不妙,只见他们刚一转身,地面就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他们三个一时没站稳,猛地倒在了像是要沸腾起来的地面上,身体还在随着地面强烈地上下抖动着。他们原本就被起源之地的能量矩阵折腾得浑身没有了力气,如今这剧烈的地震袭来,他们只能瘫软在地上,没有半点挣扎。 辰曦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体内的时光之源一点一点地消逝,他的视线慢慢地变得模糊,似乎他即将陷入永恒的沉睡,又似乎他的身体正在经历幻灭,或者是超脱,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作为时之沙守护者,每一段经历对他来说都是刻骨铭心、永世不忘的,而此刻的他,他的记忆,和他的身体,正在消逝。 “我要死了吗?”这个念头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扭曲虚空的触感淹没他全身,像是给了他惊醒的一击,他想要反抗,重新振作起来,但他的身体和思想似乎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了一般,完全不听使唤,他的思维变得无边无际起来,记忆像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碎片,混乱,无边无际。 他想到了涾隐创世,又想到该雅叛变,突然万物演变的画面又跳了出来,紧接着是他坠入扭曲虚空的过程,安然安乔的欢笑,卡纳神树的倒下,时空使者互相残杀,时空的湮没……他的思维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变得越发荒诞离奇起来,辰曦甚至一度觉得,一切都是真的。 突然,他依稀听到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地想起: “星月的光辉啊,帮帮这些孩子!” “卡塔尔之光,助我驱逐这黑暗!” “滚回你们的地狱去,怪物!” “大地的孩子,倾听我的安抚,平息你们的怒火!” 紧接着是一道耀眼的光芒破天而出,照亮了整个起源之地,原本的寒冰和烈火被尽数驱散,辰曦感觉自己被一股暖流包裹着全身,地上开始长出青葱的植物,源源不断的时光之源流入他的身体里,原本的虚弱与无力逐渐消去,他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 辰曦微微地睁开眼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映入眼帘,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周围的皮肤历经沧桑又充满了笑意,灰色长袍包裹着瘦弱的身体,拄着一个光秃秃的树枝状的手杖。 “好久不见,我的孩子!”他说道,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噢,维牧爷爷!”辰曦一看到他,激动得蹦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维牧抚摸着眼前的这个小孩子的头发,心里有久别重逢的激动,又有着不安与担忧,但他尽量不表现出来,“重逢已经不容易了,不要让烦恼和悲伤占据了这段时光。”他的心里想着。 “辰曦,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我早有预感。”维牧说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慢慢松开辰曦,说道:“好了,孩子,快去看看你的同伴吧。” 辰曦这才意识到安然和安乔一直躺在地上没有起来,连忙跑到他们两兄妹身边。辰曦伸出手,摸了摸他们,他们的时光之源非常的微弱,但呈现出一种稳定的状态,“难道他们进入沉睡了吗?”辰曦想着。 “噢,有趣的造物”维牧站在辰曦的身后,突然说道,眼睛上下打量着两兄妹。 “你能帮帮他们吗?维牧爷爷,他们是我的朋友。他们是一个叫木精的种族,我不太了解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似乎是不属于这两个时空的造物。”辰曦转过头去,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维牧。 维牧微微一笑,“他们的确不属于这里”他肯定了辰曦的说法,“真是造物主的恩赐啊!” “你能看出来?他们是怎么回事?”辰曦不解地问道。 “我的卡塔尔之杖也许能帮到他们。”维牧说,显然,他在故意回避辰曦的问题。 “卡塔尔之杖,生命之杖,融动着源源不息的生命气息,能够将死者复活、万物复苏。让我试试吧,我的孩子”他轻轻地举起自己的手杖,两手松开,手杖离地悬在空中,尽管整个手杖是一根枯木,看起来毫无生气,但在其悬空的地下区域,却开始不断地生长出青葱草地,草地的面积越来越大,开始向外快速蔓延。 “生命之种,绽放你们的光芒,照亮这些孩子!”维牧举起双手,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呼喊着。 突然,一束光辉穿过乌云,照耀在生命之杖的杖身上,其枯败的杖身开始涌出一股充满生命气息的气流。维牧挥动双手,将气流引导至两兄妹的身体里。辰曦明显地看到生命的种子在两兄妹的身体里萌芽、生长、绽放。 “嗯,现在他们该醒了。”维牧收起卡塔尔之杖,用宽慰的目光看着两兄妹,说道。 两兄妹缓缓地睁开眼睛,辰曦看着他们,露出欣喜的笑容。 第十二章 生命之源 生命的精华在安然和安乔的体内流淌,使得他们重新焕发了生机与活力。他们睁开眼睛,看到辰曦和一个老头正充满欣慰地看着自己,在迷惑不解的同时,竟还感到一丝羞涩。 安然挠挠自己的头发,一脸茫然地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会晕倒了?” “噢,是污染者纳克的气息玷污了你们的灵魂,我的孩子。”维牧虽然还没有正式介绍自己,但他看到这两兄妹,就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愉悦,抢在辰曦的前面,迫不及待地回答了安然的疑问。 辰曦起初以为,起源之地的异常状况,是因为创世者的守护结界出现了问题,但是维牧却提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他忍不住转过身去问道:“污染者纳克?是谁?” “那个,在此之前,辰曦,你可以告诉我,眼前的这位老爷爷是谁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现一位老爷爷,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安然苦笑着说道,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辰曦咧嘴一笑,“原谅我的疏忽,哈哈!”他说道,“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提到的维牧爷爷,时空守护者称他为智者维牧,起源之地的守护者,生命的守护者。” “维牧爷爷,这是安然,这是安乔,他们是两兄妹,卡纳族木精,也许你听说过卡纳族,是吗?”辰曦指着安然和安乔说道,他觉得以维牧的知识和智慧,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维牧微微一笑,再一次故意回避辰曦关于是否知道卡纳族的问题,“欢迎来到起源之地,我的孩子们。”他对安然和安乔说道。 安然和安乔将右手放于左胸前,微笑着向维牧致意。维牧马上注意到他们手中的戒指,眼睛一亮,掩饰不住自己好奇的神情,“噢,你们的戒指,我可以看看吗?孩子们。” 初次见面,安然和安乔显然不好意思拒绝这一合理的请求,慢慢把手伸出去。 维牧看着他们手中的戒指,安然的戒指是木质的,树木的纹理清晰可见,在戒指中间,木质纹理有序缠绕,在中心集结成一个微小的鹿角形状,而安乔的戒指,则是水质的,一条涓流在她的指间流淌着,源源不绝,但却从来不会流出来,戒指的水流在中心集结,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 看着眼前这两枚戒指,维牧眼角开始泛出泪花,但这眼泪很快就消失了,辰曦他们完全没有看到。“我可能要摸一摸它们,别介意,我的孩子。”他说道,布满皱纹的双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安然的戒指,“它一定会给予你无尽的智慧,我的孩子。”在摸完了戒指后,维牧对安然说道,安然瞪大了眼睛,卡纳族戒指的秘密被眼前的这个陌生老头发现,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是卡纳族必须保守的秘密,除了卡纳族木精,没人知道戒指的功能。安乔见状,想要把手收回去,但维牧的速度更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维牧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她的戒指,而且尽管维牧并没有抓住她的手,但她的戒指却仿佛与维牧连结起来了一般,她想把手收回来,但却显出一种无力感。 “愿这枚戒指给予你和你的朋友庇护,我的孩子。”维牧松开手,微笑着对安乔说道。 安然终于忍不住了,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卡纳戒指的秘密。” “我知道很多事情,我的孩子”维牧说,“我想这不是一个理想的探讨秘密的地方,走吧孩子们,到我的林地里去。”说完,老头拄着木杖,向起源之地东南方走去。 “可是,维牧爷爷,永茂林地在西南边。”辰曦来过这里,他知道永茂林地的位置,他的心里想着维牧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 “起源之地的地貌已经变了,孩子,跟我走,别迷路了,此时的起源之地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危险。”维牧回答说。 三个人听了,急忙跟上老头的步伐,“我可不想再一次晕倒在这寸草不生的破地方”他们心里想着。 在路上,安然悄悄地走到辰曦身边,问道:“哎……辰曦,这维牧老爷爷到底是什么身份啊?生命的守护者是什么意思?” 辰曦看了看拄着木杖却走得奇快的维牧爷爷,说道:“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就是起源之地的守护者呀,也叫生命的守护者。在两个时空中,有着众多的守护者,具体有多少我也不清楚,总而言之,守护者是在涾隐创世之前就已经出现了的。起初,由于时空尚未被创造,他们只能在虚空中游荡,而后,创世者涾隐创造了两个时空——曼维那与多克尔,并制定了一套时空秩序,守护者的职责开始明确起来,但由于时空秩序的存在,万物有序,守护者并不能过多地干预时空的事情,所以在时空被创造之后,守护者的职责实际上是被削弱了的。” 安乔看到他们在切切私语些什么,匆忙赶路的她也跟着凑了过来。 辰曦清清嗓子,继续说道:“维牧爷爷,起初是生命的守护者,守护时空中刚刚孕育的一切生命,在时空被创造的起初,由于没有智慧生物被创造,其孕育的生命一般是时空中的花草树木等等,后来,时空秩序形成了,万物有序,不需要生命的守护者了,维牧爷爷就驻守在了起源之地,成为了起源之地的守护者,从未离开。” “所以,维牧老头是生命守护者,而你是时之沙守护者,你们是一样的吗?”安乔不解地问道。 辰曦哈哈一笑,回答到:“不一样,也有点一样,我是时之沙守护者,守护时间,时间就是时空的秩序,时间控制一切,时间毁灭一切。另一方面,我也是时之沙本身,我需要牺牲自己去维持时空的平衡,而维牧爷爷不需要,他的卡纳尔之杖有着源源不断的生命之源,这是我们的不同,而且,作为守护者,我是创世之后才被创造的,创世之前的东西,我有很多都不知道,都是维牧爷爷告诉我的。” “好了,别切切私语了,我们到了,孩子们,欢迎来到永茂林地。”维牧及时打断了他们的私语,其实他们应该知道,没有人的私语可以逃过生命守护者的耳朵。 第十三章 永茂林地 三人抬头望去,前面依然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哪儿?在哪儿?这……是林地?”安然瞪大了迷惑的眼睛,不解地问道,显然,前面的景色和整个起源之地并无二致,“你所说的林地,就长这个样子吗?”身为木精,卡纳森林有着数不清的参天古木,特别是卡纳神树,高大挺拔、青翠茂密、直入云霄,在他的心里,虽然林地并不一定都得像卡纳森林一样,但起码,不可能像眼前的这样,眼前的景色,顶多只能算一个久经干旱不长草的荒野。 辰曦看他疑惑不解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安然和安乔更觉得莫名其妙起来。 “怎么啦?你笑什么?林地难道不是应该长几棵树木吗?这里也太荒芜了,哪里像是林地嘛。”安乔见辰曦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也表达了自己的困惑与不解。 “看来你还没习得木之戒的智慧呢,安然。来,走过来,到我身边来。”维牧爷爷充满爱怜地看着他们两兄妹,伸手招呼他们走过来。 安然和安乔跌跌撞撞,一脸茫然的走了过去,辰曦跟在他们后面,脸上掩饰不住得意洋洋的微笑,他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入卡纳的时候,他们嘲笑自己的经历,心里想着自己也要整蛊一下他们。 在走到维牧身边的一瞬间,安然和安乔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迷雾,眼前一片朦胧,渐渐地,他们的视野开始清晰起来,永茂林地的风貌呈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一片充满生命气息的林地,高大的古木遮天蔽日,柔和的光线穿过茂密的树丛,倾洒在绿绿葱葱的草地上,整个林地响彻着空灵的鸟叫声,几只白鹿在林地间悠闲地踱步。和卡纳森林的静谧祥和不同,这里到处一片生机,充满活力。 作为木精,安然和安乔与大自然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此时此刻,他们又一次感觉到生命之源涌动全身,仿佛来到了自己的第二个家园。 维牧吹了吹口哨,一群体型巨大的白鹿轻盈地飞到了他们的面前,“走吧,我们到林地中心去”维牧说道。安然和安乔简直要高兴疯了,特别是经历了起源之地的折腾后,此时此地简直像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他们纷纷爬上了白鹿的背上,白鹿一跃而起,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上了上方的古树,一想想到古树的枝丫会打到自己,他们纷纷眯起了眼睛,低下头作保护动作。然而,就在白鹿即将撞上古树枝叶的时候,古树开始挪动它们的枝桠,越散越开,像是为他们开通了一条天道,碧蓝的天空逐渐映入他们的眼帘,白鹿再次一跃而起,跳到了古木森林的上空。只见一望无际的,都是广袤的森林,偶尔有几只飞鸟,从森林中飞出,追寻着白鹿的脚步,但显然,白鹿的速度之快,森林之中无人能及。 安然激动地大喊大叫起来,安乔则看着美景,一个劲儿地哈哈地笑,辰曦虽然已经来过这里几次了,但是再一次回到这里,还是觉得既兴奋有激动,心情顿时舒畅起来,“在永茂林地永远是你的庇护之所”他想起维牧对他说的一句话,心里想着真想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渐渐地,他们看到林地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清澈的湖水使得整个湖面有如一面明镜,映照着天空的景色。然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发现,湖中心有着一个小岛,岛的面积不大,但有着一座房子。 “那应该就是维牧的家了”,安然心里想着。 白鹿开始下降,向小岛飞去,最终,他们降落到小岛的平地上。安然这才发现其实整个岛是类似于一个山丘的形状,山丘的顶端,一股清泉从中涌出,分为六条支流流入湖泊,泉水在湖泊汇聚,再通过湖泊的小溪流向林地各处。 他们从白鹿身上下来,拍拍它们的背部,白鹿马上一跃飞上天空,向林地飞去。 “欢迎来到我的家,来吧,进去里面坐坐。”维牧高兴地招呼他们进去。 安然和安乔在感叹生命的神奇的同时,跟随着维牧和辰曦走了进去。这是一间不大的房子,但一切都错落有致,很温馨,与外面的生机盎然不同,这里真的很像一个家,当然,它缺了一个女主人。 “这是林地甘露,你们一定会喜欢的。”维牧给他们倒了一杯茶,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 安然仍在左右打量着这座房子,他有很多疑问,但他还没开口,维牧就先说话了:“你回来的不是时候,辰曦。黑暗的力量在起源之地涌动,正如你们之前在起源之地所看见的。”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永茂林地的位置怎么变了?”辰曦问道。 维牧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眼珠盯着他们看了一圈,说道:“污染者纳克,占据了起源之地的核心,他和他的爪牙,不知为何突然对起源之地感兴趣,我怀疑,他的目的,就是创世之书。但我的哨兵还没有查明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纳克是谁?他要创世之书做什么?”辰曦不解地问道。 “纳克起初是起源之地的一只山怪,在起源之地生活了上千年,虽然他体型巨大,但一直没有对起源之地的稳定造成威胁。但是后来,他不知道从何处获得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凭借这股力量,很快就成为了山怪部族的首领,他们开始向起源之地中心进犯,连我也没有办法阻止,现如今,他们应该就驻扎在起源之地中心。”维牧说着,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可是起源之地不是有创世者施加的防护结界吗,特别是起源之地中心,结界更为强大,你和我都进不去,他们又是怎么跑到里面去的?”辰曦感到一丝不安与威胁,起源之地中心一直是禁地,没人可以进去,如今却有着一群山怪在里面来去自如,简直不可思议。 维牧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创世者的防护结界一直存在,但似乎对他们不起作用,我一直在找原因。” 辰曦听着,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 第十四章 不传之秘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们拿到创世之书。”辰曦担心地说道。 维牧搀扶着椅子的把手,慢慢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麦芽酒,他缓缓抬起头,眼睛向窗外望去。安然和安乔突然发现两人不说话了,不免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但他们明显能感觉到周围弥漫着紧张感,纷纷陷入了沉默,顿时屋子内部的空气如凝固了一般。 良久之后,维牧转过头来,向辰曦说道:“辰曦,我的孩子,恐怕污染者已经获得了创世之书。” 辰曦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创世之书记载了创世纪的秘密以及整个时空的运行规律,里面还蕴含了一部分创世者涾隐的力量,这股力量十分强大,一旦被污染者获得,其后果不堪设想。 “你确定吗?”辰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原本以为,在经历了一切之后,他可以做到对时空中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但是如今起源之地结界失效、创世之书被盗、永茂林地位移,种种迹象表明,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在降临,而作为时空守护者,他不可能做到独善其身。 维牧回到座位上,伸出双手抚摸着辰曦的头发,说道:“我驻守在永茂林地多年,并不只是为了守护永茂这一方水土,更重要的,是守护创世之书。虽然我的法力限制了我进入起源之地的中心,但阻止外人进入该地,一直是我的职责。创世者涾隐消失太久了,我甚至怀疑他把这个时空给忘了。但是作为生命的守护者,我必须驻守在这里,尽管可能只是一片被创世者遗弃的土地。” “为什么你们作为守护者,却不能进到起源之地中心呢?”安然不解地问道,按理说,作为守护者,理应有进入起源之地中心的能力才对,不然保护又从何谈起呢? 维牧呵呵一笑,这一笑有着不一样的意思,但他还是说:“谁知道呢?创世者的安排,守护者遵从就好。”显然,他对此并不认可,但是对于眼前这三个孩子,他还是希望他们相信创世者的安排和智慧,尽管现如今,创世者的安排反而使得他们无法阻止有心之徒取得创世之书。 辰曦抬起头,再一次问道:“你确定吗?维牧爷爷,创世之书被夺走了?” 维牧原本想要用另外一种方式安抚他们,所以没有正面回答辰曦的问题,但辰曦显然还没有消除心中的顾虑和不安,这种顾虑和不安一直困扰着他,他想要从维牧中得到确切的回答。 维牧点点头,说道:“恐怕是的,我的孩子。我在这里驻守了无尽的岁月,这里的一切我都了解熟悉。但是就在不久之前,起源之地发生了一场惊人的异动,这一异动在之前漫长的岁月中从未发生过。此后,便是大批的污染者的爪牙袭来,我不得不移动了永茂林地的位置,以保护林地中的生物,确保生命之源的洁净。起源之地出现了如此强大的能量波动,污染者的力量增长如此快速,恐怕只有创世之书才可以做到。”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辰曦的内心不由一颤。安乔见他脸色苍白,连忙安慰道:“不用担心,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把创世之书拿回来。毕竟我们卡纳族作为脱离于你们时空的存在,指不定可以进入到起源之地的中心。” “对对对,我们应该可以进去。”安然附和道。 辰曦一听,内心再度唤起了希望。说来奇怪,他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对创世之书的关心和在乎,而这显然不是他应该在乎的,也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但是他的内心,却有着夺回创世之书,维护时空稳定的信念。辰曦细细一想自己内心的这一执念,觉得有些奇怪,但他说不出奇怪在哪里。很快,他的思维再度回到了夺回创世之书这一事情上。 维牧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们有着非同寻常的能力,但是我的孩子,万物有序。尽管你们来自于另外的区域,但是创世者设定的原理是一样的,恐怕你们也不能逃脱结界的威胁啊,不然你们怎么会晕倒了呢?” 安然和安乔听了,默默低下了头,“那现在该怎么办呢?”安乔问,“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了吧?” “当然不是,我的孩子,你们的到来似乎就是解决这一切的关键。事实上,我早就知道你们会来了。”维牧说。 “你是说我们可以阻止这一切?”安然问。 “不是你们,是你。”维牧指着辰曦说:“关键就在于你了。” 辰曦顿时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我?我怎么会是关键?我也无法进入起源之地的中心,如何阻止这一切?” 维牧充满睿智的眼睛看着辰曦,说道:“我知道在时空的轮回中你受尽了折磨,我的孩子,但不可否认,你一直都是两个时空的关键。创世之书蕴含了创世的智慧,也埋藏着创世的秘密。智慧来自于创世者涾隐的思维,而秘密,则是关于你,辰曦,我的孩子。你和我们其他的守护者不一样,你一直是一个谜,或者说,你的能力有点过于异于其他的守护者,这其中最好的证明就是该雅的诞生。不要以为赐予一个人永生和智慧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有你有这样的能力。” “可是,你作为生命守护者,不也可以赐予万物生命吗?”辰曦问道。 “不,这不一样,我的孩子。我赐予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而你赐予的智慧和生命,却是永恒的。我甚至怀疑,你超出了创世者的设想。”维牧说道。 房间里一片沉默。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无依无据的猜测,更多的秘密,藏在创世之书中。想要解开这谜团,你需要夺回创世之书,我的孩子。”见辰曦不说话,维牧又说道。 “我该怎么办?”辰曦抬起头,说道。他知道维牧不会进行无缘无故的猜测,创世之书肯定记载了更多关于自己的秘密。 第十五章 艾云之石 “起源之地的结界非常强大,我的孩子。”维牧对辰曦说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怎么了?”辰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特别是当他看着维牧老头的神情的时候,维牧总是故意避开他的眼神,他的内心突然有着一丝颤抖。 维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强大的结界,一方面阻止了外来者的入侵,保护了创世之书的安全。另一方面,尽管这只是猜测,但是创世者显然不相信守护者的忠诚,这结界事实上还起着阻止守护者将其据为己有的作用。” 听了维牧的话,辰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只是你的猜测,对吗?”他对维牧说道。 维牧呵呵一笑,说道:“当然,我的孩子,只是我的猜测,在这个地方待久了,难免会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自然会想想为什么涾隐会这么做。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当然。”他最后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湖面。 “那么我该怎样夺回创世之书呢?”辰曦不想再被这猜测困扰,谁也不该胡乱揣测创世者的意思,作为守护者,遵循创世者的诫命是唯一的信条。 维牧清了清嗓子,说道:“结界的能量如此强大,甚至能阻止守护者进入,其必然需要强大的能源作为支撑。这个结界从创世之初就存在了,一直持续到现在。维持如此强大的结界这么长时间,这其中需要的能量简直无法想象。没人可以否认创世者的智慧和力量,但是创世者的力量之源并非无限,起源之地的结界绝对不是因为创世者的随手一挥就能持续无数的年月。” “你是说有东西在为起源之地的结界供能?”安然说道。 “你很聪明,我的孩子,起源之地的结界一直有能源体在为其供应能量。”维牧肯定地说道。 安乔不解地问:“那这和辰曦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是关键?难道……” 顿时,房间一片安静。 “不可能!”辰曦首先否认道,他的内心突然闪过一丝想法,但马上潜意识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维牧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怜,他看着辰曦,说道:“恐怕是的,我的孩子,为起源之地结界提供能源的,不是别的,就是时之沙。” “不,不可能!”辰曦再次否认道,“这不是我的职责,我不可能是能源体。如果我是的话,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我会没有发现?” “对啊,不是说辰曦已经经历了九次湮没了吗?那他坠入扭曲虚空期间,起源之地结界如何维持?”安然也觉得这个猜测不可信。 维牧显然已经料想到他们的疑问,他慢慢地坐下来,向其他三人解释道:“这正是时之沙特别的地方。辰曦,我的孩子,所谓的扭曲虚空,并不是脱离于曼维那和多克尔两个时空的存在,它是处于两个时空中间的过渡区域,在凡人口中,它又称为灵界。生灵死后,灵魂进入灵界,也就是扭曲虚空,在那里,灵魂经过渡灵人的摆渡,从一个时空渡往另一个时空,并在另一个时空中获得新生。” “而你,辰曦,我的孩子。”他看向辰曦,继续说道:“作为支撑两个时空平衡的钥匙,不管你是在曼维那、多克尔还是扭曲虚空,都是一个不死不灭的存在,一个能量之源。时之沙蕴含的能量之强大,足以维持两个时空的运行,何况是起源之地的结界?” 辰曦的眼神呆滞,心如刀绞。他知道自己肩负了维持时空平衡的使命,他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是被创世者所赋予。在他降世之初,他也曾听到过创世者的低语与诫命。但是现如今,他好像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承担了重任的工具,一个被人利用来利用去的工具。最让他感到害怕的是,他一直以为自己所具有的力量都为自己所掌握,但是事实上,他的力量却一直被用于维持时空的平衡、用于维持结界,他没有自主决定自身的力量用于何处的权利。 “原来只是棋子。”这种观念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所以我该怎么做?”辰曦收敛了自己逐渐扩张的情绪,抬头向维牧说道,眼神中有着一股倔强。 维牧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作为生命守护者,他见识过无数的生灵,但眼前的这个孩子,时之沙,却有着一股他前所未见的沉稳,一种生命力,一种钢铁般的意志。“也许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现如今作为能源体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吧。”维牧想着,内心再一次泛起对辰曦的疼惜。 “其实很简单,我的孩子。在起源之地的四周,有着三个能源支柱,你要将其关闭。”维牧说道。 “关闭就可以了吗?”安乔问道。 “当然不是,每一个能源支柱,都有创世者设置的密码,更确切地说,是匙洞。你们要找到匙洞,同时找出钥匙,利用钥匙将其关闭。”维牧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原谅我不知道如何找出钥匙,也不知道匙洞在哪里,我的孩子。你们可能需要经历重重考验才能找到它。更重要的,你们一旦接近起源之地中心,力量就会逐渐衰减。所以,你们需要先找到艾云之石,它可以筑起一道能量屏障,抵挡起源之地结界能量的冲击,帮助你们安全地到达起源之地的。” “艾云之石?”辰曦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一样东西可以防止起源之地结界能量的冲击,虽然现如今污染者及其爪牙证明了结界能量并非如预想般发挥着作用。 “这个我知道。”安乔说,“艾云之石,是艾克王国的王室宝物,多年来一直作为防御向的宝物,帮助艾克王国抵挡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艾克王国?你怎么会知道。”辰曦疑惑地问道。 “嘻嘻,我们可是卡纳族木精,我们关注这两个时空很长时间了,对这两个时空的事物自然要有所了解,艾云之石如此神物,当然会被我们知道了。”安然答道。 “嗯嗯,不过,我的孩子,他们也许不会那么轻易地把艾云之石给你们。”维牧说道,“这块石头的存在,曾经引来了无数的外来者争夺,艾克家族依赖这块石头的力量,打败了无数的争夺者,建立起了艾克王国。因此,尽管你们的力量超乎常人,但是,你们也许需要花些力气才能借到它。” “连时之沙的力量都无法抗衡吗?”辰曦疑惑地问道。 维牧呵呵一笑,答道:“当然可以抗衡,我的孩子,时之沙的力量超乎想象。但是世间万物,并非简单的抗衡关系,我想你迟早会懂的。得到艾云之石只是第一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来做,我的孩子。等得到了艾云之石后,我再告诉你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小算盘打得不错!”一个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 第十六章 黑巫预言 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甚至维牧都显得有点不淡定起来,他的眉头紧锁着,耳朵静听着窗外的动静。从未有人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永茂林地,也从未有人可以未经他的允许进入永茂林地,更别提现如今竟然有人就站在他的窗外,而整个森林的生物,都没有发出警报。更可怕的是,有人靠近了,他竟然没有感知到。 “是谁胆敢躲在外面偷听守护者的低语!站出来!”夹着愤怒和力量的声音从维牧的口中传出,声音响彻永茂林地,连大地都在颤抖。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从容地走了进来,其全身散发着暗黑能量,脸部掩盖在帽子下,兜帽里面一片黑暗,看不清其模样。 “请不要误会,我无意冒犯。”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从兜帽中传出,不断有邪恶的气息从中涌出,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暗淡下来,周围一片阴冷、死寂。 维牧见状,猛然握紧卡塔尔之杖,杖身发出温暖的光芒,房子重新开始变得亮敞起来,温和的气息笼罩在他们周围。 一场无形的较量正在房子里展开。 “你是谁?”辰曦开口问道,眼睛一直盯着兜帽里面的那一片漆黑,不免觉得有些渗人。 黑袍人冷哼地笑了一声,说道:“贸然打扰,我感到非常抱歉。”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的气味,同时又让人感觉到无比的邪恶,仿佛正在酝酿着巨大的阴谋。 “我是黑巫师麦尔。”他抬起手慢慢将遮住脸部的兜帽脱下,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意。 “黑巫师?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维牧的声音充满警觉,他紧紧地握着卡塔尔之杖,将三人护在身后,对眼前的男子说道。经过刚才的较量,他感应到这一神秘男子体内有着一股强大的黑暗邪恶能量。安然和安乔的戒指也散发出警告性的光芒,事实上,他们的戒指早就发出了警告,只是二人专注于维牧和辰曦的谈话,没有察觉到。 “我来这里,是为了传达巫族大祭司的预言。”黑巫师麦尔看着站在维牧身后的三个人,说道。 “巫族预言?呵呵,简直就是一通鬼话。”维牧轻蔑地笑道。“自古以来,人间巫族大祭司有着众多的预言,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根本不足信。更何况,你们人间的预言,和我守护者又有何关系?” 麦尔微微一笑,说道:“你说得没错。人间巫族大祭司的预言,原本只与人间有关,但这一次,预言却提到了守护者——辰曦。”麦尔的眼神突然转向辰曦,是的他猛地一怔。 “提到了我?”辰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言?”安乔担心地问道。 “陨石从天而降,时空已然扭转。被创造的将被毁灭,被毁灭的将被创造。晨曦破晓,黑鸦飞天,她将独自站在不朽者的坟墓前。”麦尔一字一句地把预言说出,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恕我直言,预言的第一句话已然实现,时之沙降生,陨石坠落。” “被创造的将被毁灭,被毁灭的将被创造。”维牧呢喃着这一句话,他虽然对人间巫族的预言不感兴趣,但是他也知道,预知未来是他们独有的一项能力。 “被创造的将被毁灭,被毁灭的将被创造。这又是什么意思?”安然不解地问道。 “呵呵,恐怕没有人可以揣测出这一预言的真正要义,但是我们的巫族大祭司或许可以对其进行解读。在这一预言中,它提到了你,时光守护者——辰曦,‘陨石坠落’、‘晨曦破晓’,都是关于你。可见,你是关键所在。”麦尔说道。 “你们的大祭司没有告诉你这一预言的意思吗?预言里的‘她’是指谁?”辰曦也有些不解,既然黑巫师麦尔说他是来传达巫族大祭司的预言的,那么理应把预言的意思也传达到才是。 “事实上,大祭司希望能够见你一面,时光守护者。”麦尔说道。 “你们人界与我神界素无瓜葛,今日人界的大祭司为何想要见神界的守护者?”维牧怀疑其中必有阴谋,眼睛紧紧地看着眼前的这位黑巫师,问道。 麦尔直视着维牧的眼睛,答道:“呵呵,恕我直言,巫师与神界既能说是鲜有往来,也能说是联系紧密。毕竟,我们巫师界的神巫一系,就是依靠神祇的力量,而智巫一系,则是传达神祇的诫命。” “神巫和智巫都属于白巫师一脉,为什么传达预言的工作,却要派黑巫师?”维牧的问题一针见血。 麦尔的眼里显出些许赞赏的神色,语气稍微恭敬了一些,但又异常愤慨:“白巫师一脉,刚正不阿,自诩正义,唯神命是从,自然不会将预言公布出去,以免阻碍神祇的安排。而我,作为黑巫师的首领,早已参透了时空的规则,也知道时空的阴谋,我想,你也知道吧?” 维牧和麦尔的目光交汇,两人无声地进行着信息的交换,维牧恍然大悟,眼神呆滞,默不作声。其余三人却依然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走了,出去逛逛这永茂林地,待会儿见,辰曦。”麦尔突然说道。 辰曦和安然安乔目瞪口呆。 “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呢?”安然想要拦住他,被维牧伸手制止了。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维牧说道。 麦尔悠闲地走出了房子。 第十七章 人界巫族 待麦尔走出房子后,维牧快速地转过身来,神情紧张地看着辰曦,说道:“你这次恐怕有大麻烦了,辰曦,我的孩子。” “维牧爷爷,怎么了?”安乔听了,紧张地问道,辰曦的经历已经够悲惨了,她可不想辰曦再遇到什么麻烦事。 “对啊,怎么了?这人间巫族是怎么回事儿?这预言又代表了什么?都没问明白,怎么就让这古里古怪的黑巫师跑了呢?”安然说道。 辰曦倒是显得有些淡定,毕竟也是经历了九次轮回的人了,总会遇到一些麻烦事,况且,他现如今连时空之镰都不怕,又肩负着保卫创世之书的使命,对于麻烦事,就更加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说吧,怎么了?维牧爷爷。”辰曦淡定地问道。 “我想你之前一定有听说过时空三界的说法,涾隐创世,两个时空一片混沌,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时空开始裂分为三界:神界、人界、灵界,各界都有各界的时空规则,各界中的生灵也有着各界的本事,其历史我就不细说了,只说人界。”维牧说道。 时空三界的知识辰曦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作为时之沙的持有者,不像时空使者必须局限在一个时空中,他可以任意地在两个时空中穿行,所以根本不用在乎这些界限,况且在他的眼里,神族、人族、灵族都是一样的,不过是时空变幻出现的产物罢了。 见辰曦三人没有疑问,维牧继续说道:“人界的生灵,以人族为主,每个部族都有着一个巫族祭司,每个巫族祭司都分属于六个派系,白巫师派系分为神巫、智巫、药巫三系,而黑巫师的派系,则分为毒巫、灵巫和魂巫三系。而整个巫族派系的首领,则是巫族大祭司白影。” “白影?”辰曦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似乎在哪儿听过,但以时之沙的记忆能力,不该存在如此模糊不清的记忆才对。 “不错,孩子,这白影是巫族的首领,掌握了整个巫族的六大派系,是个连神界都不敢惹的人物。”维牧说道。 “她是位于哪个时空呢?按理说,两个时空都有巫族,她区区一个人族,如何统治两个时空的巫族?”辰曦不解地问道。 “这正是其可怕之处,根据我多年的调查,巫族内部还有一个巫族议会,该议会由巫族大祭司白影、黑巫师首领麦尔和白巫师首领阿莱。这三人都具有穿梭时空的能力,不受时空的束缚,任意穿行,实力堪比众神。”维牧说道,眼神里透着一丝忧虑。 “如此强大的存在,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辰曦内心闪过一丝不安,时空有序,万物有灵,是时空亘古不变的规律之一,现如今人族巫师已经成长为如此强大的一股力量,他隐隐有些担忧。 “我的孩子,时空中的万物经过成长和不断轮回变得日益强大,本就是时空运行的规律之一。现如今,巫族大祭司白影派遣黑巫师首领麦尔到永茂林地传递预言,此事非同小可。长久以来,神界和人界本无太多来往,但大祭司白影不顾后果,擅自将预言告诉你,恐怕也是害怕因为预言实现带来的恐怖后果。”维牧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真的要去见一见这人界巫族大祭司吗?那创世之书怎么办?”辰曦问道,如今起源之地被入侵,创世之书被夺,他实在不能对此不管不顾,而且他也无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去了解这预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云之石作为艾克国王族圣器,你想要得到它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而白影大祭司说不定可以帮到你。”维牧说道,白影大祭司手下的巫师遍布各大部族,充当了各种角色,实际上是人界各王国的背后操纵者。 维牧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辰曦的头,说道:“所以,这次到人界,你的任务不仅仅是了解预言的真实情况,还有尝试着让白影帮你拿到艾云之石。” “可是,她会帮我吗?”辰曦感觉这大祭司不是一个如此好说话的人。 维牧呵呵一笑,“谁知道呢?”他说,“我的孩子,但是不尝试一下,你又怎么知道不会有结果呢?快去吧,麦尔回来了。” “我想你们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麦尔的身影出现在门前,“这永茂林地的风景的确不错,等到我有空了,一定要在这里住上一阵子。” “能不能住在这里,就看你有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了。”维牧微微一笑,说道。 麦尔也微微一笑,对辰曦招手道:“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辰曦。另外两个是你的朋友吗?” “不错,我们一起。”辰曦答道,和安然、安乔一起,把手搭在麦尔的手背上。 “抓紧了!”麦尔说完,嗖地一声,四人开始了传送。 巫师的传送和守护者的传送有着一样的原理,都不及卡纳木精的戒指传送舒服,安然和安乔再次觉得天旋地转,像是要晕过去了一样,身体感受到一股轻微的撕裂感。 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落地了,辰曦发现他们落到了一个类似于灶台的门前,他们跨过门去,眼前是一条长廊,长廊上有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门,透过门去甚至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但整个长廊却没有半点人影,显得阴冷诡异。 “这些门都是传送用的吗?”安然好奇地问道。 “不错,这些门通往时空各处,被巫师用于传送。”麦尔说道。 “按照你的说法,传送门用于巫师传送,那应该是双向的,可是永茂林地明明没有传送门呐,你是怎么传送回来的?”安乔表示有些不解,这些人类的传送门和卡纳族依靠戒指传送有着很大的不同。 麦尔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说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是黑巫师首领啊。你知道,作为首领,总会享受到各种特权的。好了,快走吧,最好别被阿莱的人看到。” 说完,麦尔加快了脚步,三人赶紧跟上。 第十八章 原初双子 走了许久,众人来到一堵墙门前,门上刻着错综复杂的符文,门的中间,有着一个手掌印。只见麦尔伸出收,将手掌放在门上的掌印上,渐渐地,门上的符文开始发出微弱的淡蓝色光芒,突然,整扇门凹了进去,门打开了。 麦尔领着他们三个,来到一顶纱帐前。辰曦隐约看到,纱帐的背后坐着一个女人,只是那纱帐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阻碍了他的视线。 麦尔躬身行了个礼,向帐内那女子说:“大祭司,他们来了。” “原来这就是大祭司白影。”辰曦心里想着,这女人竟如此神秘,不肯露出真容视人,大概是惧怕擅自透露预言,被诸位神祇责罚吧。 “你们终于来了,预言指引你们来到这里。”白影说。 “这预言到底是怎么回事?”辰曦连自我介绍都没作,直接问道。 “陨石从天而降,时空已然扭转。被创造的将被毁灭,被毁灭的将被创造。晨曦破晓,黑鸦飞天,她将独自站在不朽者的坟墓前。这是一个关于原初双子的预言。”白影说。 “原初双子?”辰曦顿了顿,迅速在脑海里回忆关于“原初双子”的相关情况,但却一无所获。 白影站了起来,走出纱帐,只见其穿着黑色长袍,一头白色的长发长及腰间,面容姣好,神秘又动人。 白影上下端详了一下眼前的三个人,说:“不错,原初双子。怎么,时光守护者也没有听说过原初双子吗?” “这我倒是听说过。”安然说道。 “噢?说来听听。”白影的眼神转移到安然身上,面露微笑地看着他。 “原初双子,是指原初纪元觉醒的两位主神。”安然说道。 “主神?”辰曦有点疑惑。 “不错,原初双子,就是指在原初纪元觉醒的两位主神。在原初纪元时期,天地一片混沌,原始的能量尚未产生,整个时空是一片黑暗。这种状态持续了无穷无尽的岁月,直到原初双子在时空的裂隙中觉醒,时空能量开始产生。”白影说道。 “这原初双子和创世者涾隐是什么关系?”辰曦问道,在他的记忆中,时空为创世者涾隐所创,而在他漫长的轮回中,也没有听说过原初双子的说法。 白影微微一笑,说道:“守护者果然敏锐,虽然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但我认为,这创世者涾隐,就是原初双子之一。” “不可能,要是这时空之中还有着另外一个主神,我怎么会无所察觉,这原初双子应该是渺小于创世者的存在,是区别于创世者的次神之一吧。”毕竟创世者独一无二,辰曦对这种说法产生了怀疑。 “至于这原初双子是主神还是次神,我们今天不在这里多加争辩,我们今天是要解读这关于原初双子的预言的。”白影说。 “嗯,你说吧。”辰曦说道。 白影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她轻轻叹了口气,露出担忧的神色,说道:“长期以来,我们巫族的预言都是关于人界的,而这一次,预言却提及了神祇。而且,预言的前半部分已经应验,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这则预言,实际上预示了原初双子的争斗,‘被创造的将被毁灭,被毁灭的将被创造’,争斗的结果,是万物寂静、诸界凋零。” 辰曦被这预言所预示的结果镇住了,尽管他一直对这巫族的预言有着怀疑,但是万物寂静、诸界凋零的景象,随着他的眼神与白影接触,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中。在这一段影像中,时空归于沉寂,万物归于凋零,时空的能量尽数散去,仿佛回到了无尽黑暗的原初时代。 “双子相斗?”安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显然,她也看到了那段影像,并知道些什么,安然的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辰曦不安地问道。 “原初双子,是原初时代觉醒的两位主神,是混沌虚空中的第一道光,第一束能量,这时空中的万物,都源于他们。双子相斗,万物也将终结于此,被创造的终究被毁灭。”安乔说道。 “那这‘晨曦破晓,黑鸦飞天,她将独自站在不朽者的坟墓前’又是怎么回事?”辰曦问道。 “这一句话我也无法解读,按理说,双子相斗,万物归于毁灭,双子也不能幸免,但这预言却预示了最终会有一方生存下来,你也会活下来,辰曦。届时,你的出现,将昭示着争斗的终结。这是我无法理解的地方。”白影说。 “那我该怎么办?听麦尔说,我是阻止这预言成真的关键。”辰曦说道。 “辰曦,你需要弄明白原初双子如今身在何处,为何相斗。”白影说。 辰曦显得有些为难,他说道:“我在这时空中存在了无数的岁月,从来没有听说过原初双子,更别提去哪里找他了。”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来,这原初双子存在的时间比这时空还要古老得多,而如此古老的存在,恐怕只有创世者涾隐了。这也是为什么我猜测创世者涾隐是原初双子之一的原因,只有他,如此地古老。所以,你不妨从创世者涾隐那里先下手。”白影说。 “自从曼维那和多克尔被创造之后,创世者涾隐就不现身好多年了,我也只是在苏醒初期听到过他的低语,让我怎么去找他?”辰曦说道。 白影想了想,觉得辰曦说得不错,创世者涾隐,一直只存在于各神界守护者的口中,鲜有人见过他的真容,更别提去哪里找他了。 安然灵机一动,说道:“不是还有创世之书吗?创世之书记载了创世者创世的秘密,或许能从中找到让涾隐现身的方法。” 辰曦听了,高兴地说:“对,创世之书,这是创世者遗留下来的圣物,说不定里面有相关的记载。只是现如今,创世之书被污染者纳克夺取,这次前来,还需要白影大祭司帮个忙。” “什么忙?”白影说道。 “创世之书藏于起源之地的中心地带,有着结界进行守护,守护者难以进入。所以,我们需要艾克国的艾云之石,帮助我们进入艾克国。”辰曦说。 白影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们需要艾云之石?” “嗯嗯,怎么了?你一个巫族大祭司,得到一个人界王国的圣器应当十分容易才是啊。”辰曦说道。 白影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刚接到艾克国巫师的消息,艾云之石昨夜被窃,不知所踪。” 辰曦听了,隐约感觉到这绝不是一场巧合。 第十九章 失窃之谜 “这艾云之石守卫艾克王国数千年,怎么会突然在昨晚被窃?”辰曦问道,这件事过于蹊跷了,显然是有心之人所为。 白影转身,仔细地思量着,说:“我也不太清楚,这石头作为皇家圣器,一直有着重兵把守,又有巫师看护,理应不会有什么差池。但是据艾克国回来的巫师报告,艾云之石昨夜突然失窃,周围的士兵竟毫无察觉,连巫师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今艾云之石不知所踪,也正是如此,艾克王国的领主请求巫族将其寻回。” “毫无察觉?”安然说“这人界除了巫师一族之外,还有其他人通晓隐身法术吗?” “你是在怀疑艾云之石是被巫师窃走的?”白影说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艾云之石消失得如此凑巧,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安然说。 “不,不可能。艾云之石作为皇家圣器,一直用于抵御外敌。况且,你们不说,巫族的人根本不会知道你们刚好在找艾云之石,我们巫族又怎么会把它拿走?别忘了,我们如今坐在同一条船上,偷窃艾云之石,阻碍你们进入起源之地,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白影说。 众人点了点头,的确,艾云之石的事情,只有他们和维牧老头知道,除了一个人之外。 “麦尔!”安乔说道。 “对,麦尔偷听了我们的对话,他知道我们的计划。”辰曦说。 “他中途还出去了一次,说不定就是去拿艾云之石的。”安然说。 白影被他们这么一说,皱了皱眉头,麦尔是她最忠心的属下,偷窃这艾云之石又是为了什么呢? “把麦尔叫过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安然说。 白影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你们的猜测,我不能因为一些无端的猜测就去怀疑一个黑巫师的首领。”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需要尽快找到创世之书。”安然说道。 “不如这样吧,等艾克国的巫师调查出一些线索和证据,我再做判断,你们先在这里待一两天。很快,信使就会把调查结果递交给我,届时,我们再重新商议。”白影说道。 “一两天?那麦尔早就跑了。说不定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创世之书。”安然有点着急,直觉告诉他麦尔就是偷窃了艾云之石的人。 白影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安抚道:“你们放心,巫师一族,都是和巫神缔结了契约的,跑不了。待一切都调查清楚了,再下定论比较好。” “可是…..”安然还想穷追不舍,但是辰曦和他使了个眼色,显然是让他不要再追问的意思。 “那我们就先走了,希望大祭司可以早日帮忙找到艾云之石。”辰曦说道。 说完,就和安然、安乔一起,离开了。 但符文门再一次关上之后,安然不解地问道:“怎么不让我问了?这白影显然是想要包庇麦尔,艾云之石分明是他偷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错,她就是想要包庇,所以继续纠缠也纠缠不出些什么,我们现在在求她帮忙,还是不要惹她比较好。”辰曦说道。 “你是说,这大祭司心怀鬼胎?”安乔说道。 “是不是心怀鬼胎还不清楚,也许她是想先搞清楚这麦尔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吧。我们明日再来。”辰曦说。 待辰曦三人走后,大祭司白影马上召见了艾克国的巫师玛维。 “查清楚了吗?”白影问道。 “回大祭司,这艾云之石失窃,像是神界所为。”玛维答道。 “神界?这人界是越来越热闹了。为什么觉得是神界?”白影问道。 玛维看了看大祭司,继续说道:“大祭司,艾云之石失窃,很有可能用的是时间静止的法术,而这一类法术,只有神界才有啊。” “时间静止,你是说偷窃者将时间静止,盗走了艾云之石?”白影问道。 “不错。”玛维说。 “这神界也没几个通晓时空法术的,难道是那辰曦贼喊抓贼?这演的又是什么戏呢?”白影思忖着。 “好的,我知道了,你继续追查艾云之石的下落,下去吧。把麦尔给我叫来。”白影对玛维说。 “是。”玛维说完,就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麦尔走了进来,倒不像是一个盗窃之人的样子。 “大祭司,找我有什么事吗?”麦尔向大祭司行了个礼,说道。 白影点了点头,说道:“你可知道艾云之石?” “艾云之石?”麦尔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就是那艾克国用于王国守卫的圣器。”白影说。 “我知道,这艾云之石,帮助艾克王国抵挡了数千年的外敌。而早先在永茂林地找时光守护者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其中也提到了艾云之石。大祭司打听艾云之石做什么?”麦尔说道。显然,作为黑巫师首领,回答不知道艾云之石是不现实的,大祭司的话语更像是试探,麦尔的话语变得小心起来。 “那你知道,艾云之石昨夜失窃了吗?”白影说道。 “失窃了?艾云之石不是有巫师把守吗?”麦尔说道,露出惊讶的神色。 见他如此神情,大祭司减轻了怀疑,“看来真是神界的人所为。”白影心里想着。 “根据初步调查,偷窃者很可能施放了时间静止的法术,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如果真是如此,那就是神界之人所为了。”白影说道,若有所思的样子。 “可是神界的人偷窃人界的圣器干什么?”麦尔问道。 “我也奇怪。按照那辰曦所说,这艾云之石可以克制起源之地的结界,帮助他们拿到创世之书。难道,有神祇觊觎创世之书吗?”白影说。 “大祭司,即便是神族,可以用这时空法术的神祇也不多,这辰曦作为时光守护者,就是其中会这个法术的神祇之一。至于其他众神会不会这一门法术,我想问问他就清楚了。”麦尔说。 白影点了点头,说:“嗯,先等玛维调查一番,明日看看是什么情况,再决定是否和那时光守护者说。你先下去吧。” 麦尔鞠了个躬,走了下去。 第二十章 幕后黑手 第二天一大早,前往艾克王国调查的巫师玛维就已经回来了,作为巫族派遣到艾克国驻守的巫师,此次艾克国圣器失窃,她责无旁贷。如今,艾克国边境又有战火四起的影子,若是敌人知道了艾云之石已经失窃,必定会发动战争,自古被艾云之石保护的艾克王国,随时都有着瞬间倾覆的危险。想到这些,玛维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来到了白影的跟前。 “怎么样?查得如何了?”白影也是一整夜没睡,一大早就等着玛维回来汇报调查的情况。 “大祭司,根据我们的追查,艾云之石的确是由神族夺走。此人有着操纵时间的本事,可以将时间停止,想必是神界的人。”玛维说道。 “没有查到具体是谁吗?”白影问道,果然是神族,这又是在干什么?贼喊抓贼吗? “大祭司,我们的追踪法术在穿过了灵界之后消散了,应该是此人现如今已经穿过了灵界,抵达了曼维那。我们的法力,不足以支撑追踪术穿越两个时空。”玛维说道。 “去了曼维那?”白影思忖着,轻声说道。 “我猜测,应该是神界的星辰使者所为。”玛维说道。 “知道了,我会让曼维那的巫师继续留意艾云之石的下落的,你下去吧,先协助艾克国做好防御,但千万记住,封住众人的口,不要让艾云之石失窃的消息散播出去。”白影吩咐道,艾克王国长久以来自恃于拥有艾云之石,又得到巫族巫师的辅佐和庇护,不重视军事建设,如今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外壳保护的鸡蛋,一击即破。 “是,大祭司。”想到大祭司竟然没有因为艾云之石失窃的事情责罚于她,玛维松了一口气,迅速地退了下去。 而辰曦三人听闻调查艾云之石的巫师回来了,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看着玛维走了出来,辰曦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巫师,你就是调查艾云之石的人吧?调查得怎么样了?” 玛维侧头看了看他们,愤然地说道:“你们神族自诩正义,贼喊抓贼。”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这艾云之石是神界的人偷的?”安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不爽。 玛维哼地一声,对三人不理不顾,越过他们,走到传送门处,消失了。 “我们还是去问白影吧。”说完,辰曦将手放在了墙门的手掌印上。 “进来吧,时光守护者。”话音刚落,大门就凹陷下去,打开了。 三人匆忙走了进去。 “找到了吗?”辰曦问道。 白影无奈一笑,说道:“艾云之石被你们神界的人偷走了。” “神界的人偷了?”辰曦的眼神中透着惊讶,神族无缘无故偷这艾云之石做什么? “我们巫族的追踪术追踪了盗窃者的踪迹,这追踪术在穿过灵界之后消散了,想必这盗贼已经穿过了灵界,进入了曼维那时空。”白影说。 “有查出是怎么偷走的吗?”辰曦问道。 “是用的时间静止的法术。”白影说道,若有所指地看了辰曦一眼。 “时间静止的法术?”辰曦的内心微微一颤,“星辰使者。”他脱口而出。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这拥有时间静止法术的,除了你,就属你手下的那些时空使者了。”白影说道,语气中略微有一丝嘲讽的气味。 辰曦冷漠一笑,说:“他们不是我的手下。他们是我的敌人。” “可是他们要这艾云之石做什么呢?”安乔问道。 一听到他们,辰曦的眼神就泛出冰冷和怨恨的神色,他说道:“这些星辰使者,竟然敢跑到多克尔时空来盗取艾云之石,背后的原因肯定不简单。” “难道是他们知道了你的计划,想要阻止你夺回创世之书吗?”安然说道。 “谁知道他们什么心思。”辰曦愤然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找他们把艾云之石讨回来吗?”安乔说。 安然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可是这茫茫时空,我们到哪里去找他们?他们应该不会就在星辰宫等我们。” 辰曦抬起头,对他们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星辰宫看一看。就算把整个星辰宫翻了,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说完,辰曦向白影行了个礼,就和安然、安乔一起,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白影看着他们瞬间飘散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星辰宫门前。辰曦顾不及整理一下因瞬间移动而略显凌乱的衣袍,径直向里面走去。 只见一名男子正站在星辰宫的穹顶天幕下,对着迎面而来的三人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辰曦,我等你很久了。”昊宇说道,辰曦微微一怔,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这时空之镰的守护者竟然已经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成长成了翩翩少年。 辰曦冷哼一声,说道:“是你拿的?” 昊宇轻蔑一笑,显出得意的神色,说:“什么?艾云之石吗?哈哈。” “你偷这石头做什么?”安然有些生气。 “不做什么,只是偶然间的机会,知道你们想要这东西,我就偷了。你们懂的,时空游戏。”昊宇显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想要故意用言语激怒他们。 “偶然的机会?”安乔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们了。辰曦,在向你展示时空之镰那天,我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这个法术叫做印记。我想你很清楚这代表了什么。”昊宇说道。 辰曦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透着怒火,说:“你竟敢在我身上施放印记?” 昊宇哈哈一笑,说道:“不错,多亏了你的粗心大意,这印记帮了我不少忙。这几个月以来,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包括你的预言和计划。现如今,你们又掉入了我的陷阱,真是可笑。”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预言的事情,也应该知道预言成真带来的后果,为何还要偷取艾云之石,阻止我们的计划!”辰曦愤怒地说道。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的主人,希望这预言成真。”昊宇透露着邪恶的气息,突然,整个星辰宫风云变色。 第二十一章 死里逃生 “你的主人?”辰曦迷茫地问道,无论是时之沙守护者还是时空之镰守护者,都是独立的存在,这昊宇,什么时候多了个主人的? “没错,我的主人,伟大的造物之神,将完成她的复仇。”昊宇大声说道。 “你疯了吗?预言成真,你也活不了了。”安然怒目瞪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哈哈哈……活不了的是你们,预言成真之日,就是主人觉醒之时。而我的主人,造物之主,将会念在我帮助她实现复仇的份上,将我复活。”昊宇仰头嘲笑着他们,身体周围的黑暗能量愈加浓烈。 “他黑化了。”辰曦心里想着,按照目前这情况,日后融合的话,下一任时空使者恐怕又是堕日使者了。 “行了,迎接你们的死亡吧!”昊宇身上的黑暗能量越来越多,强大的能量向他的身体汇聚,他的身体开始慢慢腾空,最终悬在星辰宫的上空。 辰曦目睹着他的飞升,深感大事不妙,他喊道:“不好,时空之镰正在占据他的身体,他要完成融合了。我们必须阻止他。” 说完,辰曦伸出手掌,一束金黄色的能量光束从他的手中飞出,向被黑暗能量包裹的昊宇飞去。 突然,一束寒光横空出现,挡住了辰曦的时光能量。辰曦沿着寒光的方向看去,若寒、北洛、凌芸三人正在缓缓从对面落下,他们三人一起合力,筑起了一道保护昊宇完成融合的屏障。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按照如今发展下去,昊宇必定会被黑暗能量所吞噬,最终化为堕日使者。 “你们疯了吗?看看昊宇这浑身的黑暗能量,他必定会黑化,难道你们就不怕他会变成堕日使者吗?”辰曦喊道。 北洛冷哼一声,说道:“他会不会成为堕日使者还不知道呢?倒是你,辰曦,今天,我们就要你和时空之镰完成融合,回到扭曲虚空中去吧。” 说完,寒光突然转向,直向辰曦三人击去。显然,他们希望用法术拖延住辰曦,等昊宇完成仪式后,再让昊宇杀了他。 辰曦双手合十,时光之源环绕在他的手中,发出刺眼的金黄色光芒。正当他准备用这能量与寒光对抗时,眼前竟升起了一道水幕,看似柔弱的水幕,竟有着无形的强大防御力,将迎面而来的寒光悉数化解。 辰曦转过头去,只见安乔伸出右手,手中的水之戒不断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光芒向四周散去,形成了一道保护他们的屏障。 “我支撑不了多久,快走。”安乔说道,语气显得有些吃力。 若寒三人见他们步步后退,看来想要离开,纷纷发力,加大了发力的强度。 “拖住他们!”若寒喊道。 安乔的水之戒虽然有着强大的防御能力,但是由于安乔年龄尚小,对其戒指的掌控能力不足,发挥出的防御水平只有三成不到。 眼看安乔就要支撑不住这攻击了,安然也开始运用自身的戒指施放防御结界,但由于他的戒指并非防御属性的,只能勉强提升水幕结界的防御能力。 辰曦见状,手中不断挥出能量球,逼得若寒三人频频后退,但三人依然穷追不舍,边发出寒光,边躲避攻击,只求将辰曦三人拖住。他们知道,时空之镰就要准备好了。 突然,星辰宫的上空轰隆一声巨响,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股强大的能量向四周发散,能量之强大,甚至击倒了正在战斗的六人。 “不好!”辰曦意识到,时空之镰已经和他的宿主完成了最后的融合了,只见星辰宫的上方升起了一个巨大的黑球,一瞬间,黑球的黑气逐渐散去,昊宇邪魅地看着他们,并准备向他们扑来。 就在这时,辰曦将全身的时光之源汇聚于双手,手中的能量愈加强大,安然见状,也举起自己的木之戒,戒指发出充满杀气的能量,两股能量合在一起,向昊宇发去,一时间,天地崩塌,风云变色,眼看就要击中飞在空中的昊宇。 昊宇咧嘴一笑,凝聚黑暗能量准备化解。 “就是现在,走!”辰曦趁着昊宇施放化解法术的间隙,一把拉过安然和安乔的手,开始了瞬移。 由于时光之源趋于耗尽,他的传送法术显得特别不稳定,他甚至不能控制传送的地点。安然和安乔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撕裂感。 终于,在经过了一番痛苦的传送之后,他们降落到了一个森林里。 辰曦深感时光之源即将耗尽,一时支撑不住,吐了一口血。安然、安乔也因为刚刚过度使用戒指和进行了传送,感到头昏脑涨、浑身无力。 “你没事吧?辰曦。”安乔担心地看着辰曦。 “没事,你们知道屏蔽的法术吗?”辰曦问道。 安然点了点头,说:“你们先休息一下,我来施放屏蔽法术。”说完,安然缓缓站起身来,甩了甩头,感到清醒了一些。他慢慢闭上眼睛,念着咒语,木之戒再次发出一束束的能量,能量向四处飘散,形成一道巨大的有如穹顶一般的屏障,将他们隐藏起来。 辰曦将手撑在地上,只见地上的花草快速地生长,树木越长越高,不断有时光之源涌入他的身体。尽管这不是辰曦第一次从万物的身上汲取时光之源,但安然和安乔却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不免觉得惊讶。 “你是依靠这个获取力量的吗?”安然好奇而又有些力不从心地问道。 辰曦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感觉好多了。 “哥哥,等一等,我很快就可以帮你疗伤了。”安乔说道。 辰曦看了看安乔,只见她全身被水雾萦绕着,仿佛是在疗伤。 “她在用水之戒疗伤。”安然看了看安乔,对辰曦说道。 “你们的戒指是哪里来的?怎么如此强大,居然可以抵挡三个星辰使者的力量。”辰曦问道。 安然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们卡纳木精一族的圣器戒指,是大祭司伊洛给的,每个戒指有着不同的能力。安乔的戒指,是水之戒,有着强大的治愈和保护能力。而我的戒指,是木之戒,代表着智慧和力量。只可惜,我们年龄尚小,不能很好地把戒指的能力发挥出来,不然,今天哪有他们嚣张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