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混外八行的那些年》 第1章:江湖第一课 有人说,我是一个坏人。 赌桌上,我把仇人推下赌博的深渊;赌石摊前,我把对手踢进鬼门关。 曾经,我也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 我叫周离,出生在北方风城,家境富庶,在万元户还是凤毛麟角的年代,我家就有价值百万的豪车。 十岁那年,九十年代初。 我走到命运的转折点。 姑姑周梅欣在警察的带领下来到我家,把我接走。 我不知道父母已经惨死,跟着她离开。 她成了我的监护人。 我家的财产她有了处置权,这是她家十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 周梅欣,人如其名,没有人心。 得到我家的财产后,就应该好好对我,住在她家半年,我就深刻体会到寄人篱下的痛苦与屈辱。 从起初的天天挨骂成了常态,到暗无天日的虐打。 鞋底在我屁股上留下的青紫印迹从未退去;皮带在我后背留下的鞭痕还历历在目。 周梅欣的大儿子刘大强在我脑门上留下的月牙形伤疤像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事实证明,那是错的。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个阳光明媚的冬季午后: 刘大强和刘小强骑在我身上,重重击打我的后脑,我像只被打得半死的狗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嘴唇被冰冷坚硬的地面磕破,淌着血。 周梅欣坐在院中,发疯似地拍打地面,扬起阵阵灰尘,披头散发,哭天喊地,几欲自绝。 姑夫喝着酒,发出野兽般地咆哮,草天草地地骂着,突然暴怒而起,摔碎酒杯,向我冲来。 直觉告诉我,如果不跑,肯定会被打死!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尤其是求生的意志。 我拼尽全力向上拱起身子,压在我身上的刘大强和刘小强倒在地上,刘小强的脑袋撞到地面,嚎嚎大哭。 顿时,院中沸腾起来。 我拼命向门口冲去,身后的四只恶魔全向我追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姑夫跑下台阶,酒力发作,身子不稳,脑袋撞在石狮上,血溅一片。石狮还是我爸送的。 尖叫声,哭喊声,大骂声,呼救声…… 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我知道闯下大祸,不敢停留,冲进公路对面的树林,不知跑了多久,更不知摔了多少跟头。 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逃! 直到我被荒草绊倒,栽倒在地,嘴唇再一次被磕破,一颗牙掉了下来。 我捡起带血的牙齿,紧紧攥在手里,爬起来,躲在高大的槐树下,悄悄探出头向后望去,没人追来,松了口气,瘫软下来。 逃亡惊魂未定,脑海一片空白。 刹那间,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我想大哭,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阳光被光秃秃的树枝分割得支离破碎…… 遭受虐打的原因只因为我骑车撞了一个老头,花了周梅欣两千块钱。 可我家的房子就价值百万! 太阳西下,温度越来越低。 我努力地站起来,口渴难耐,饥肠辘辘,身体像寒风中的树枝般颤颤发抖,迈着沉重的步子有气无力地向前挣扎着。 到了河边,我捡起石头砸向冰面,冰渣四溅,抓起两块冰含在嘴里,湿润着干裂的嘴唇、火烧的喉咙。 一心求生的我,早就没了对黑暗的恐惧,沿着河边走。 我希望眼前的路能够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走着走着就能见到父母。 到了废弃的化工厂,我再也走不动了,蜷缩在墙角,抓些荒草盖在身上驱赶着寒冷。 头顶上的乌云密布,北风刮起,卷起垃圾飞向天空,夹杂着冰渣劈头盖脸地砸下。 很冷! 渐渐的,冷的感觉越来越淡,反而有些温暖。 我越来越困,想美美的睡上一觉,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汽车声,残存的意识告诉我,肯定是周梅欣派人抓我,我想逃走,可动不了。 听到有人低声说了一句:“在这呢……”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楚,彻底失去知觉。 直到我缓缓睁开眼睛,首先看到雪白的屋顶,我正躺在温暖的床上,旁边坐着一个闭目的老头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 女孩儿见我醒来,轻声说了一句:“爷爷,他醒了。” 老头睁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情,“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爸妈都死了……想报仇吗?” 我坚定点头,咬着嘴唇,拼尽全力喊:“想!” 听到父母的死讯,我没有哭。 我恨的人居然不是仇人,是周梅欣一家,如果手里有一把刀,我会毫不犹豫地扎进他们的心脏,用力绞碎…… “想报仇,忘记仇恨!” 老头带着我离开风城,去了另外一座城市:海瑞。 我一边学艺一边上学,同时我有了一个新名字:童博学,身边也多了几名老师。 有的教我千术,从扑克到骰子,从麻将到牛牌,在他的手里出神入化。 有的教我鉴宝,从铜钱到瓷器,从玉石到青铜,只要他摸上一摸便知真假,并说出来历年份,从未出错。 有的教我功夫,功夫不是电影里让人眼花缭乱的拳脚。功夫是杀人技! 我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老师所教很快就能学会。 他们还带着我走进各大赌场,古玩城,黑市拳。 我亲眼目赌了赌场有人发狂大笑,有人倾家荡产,赌石摊前,有人一夜暴富,有人跳楼。黑市拳没有规则,以命相搏。 技艺是护身符,人若死了,便是火化厂里的一股青烟。 整整十年! 我从一个瘦小的儿童长成一个身高一米八青年。 高中毕业的那天晚上,我的三个老师还有老头带着那个女孩儿聚在一起。 女孩儿长得更漂亮了,虽是素颜,却很动人。 老头语重心长地说:“小童,你学艺整整十年,是时候出师了。但,我并不希望你闯进事非江湖。” “江湖?” 我有些诧异。 江湖两个字似乎离我很遥远,江湖是武侠小说里虚构的。 老头点点头:“走出家门,便是江湖。没有行侠仗义,只有勾心斗角,人情世故。” 没等老头说完,女孩儿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来,我给你上江湖的第一课。”随手丢给我一枚铜钱,“仔细看看。” 我没捡,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铜钱的来历,“元代的四体文钱。”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神让我讨厌,像逗一只被训练得非常听话的狗,“你再看看。” 我有些疑惑,拿起来仔细看,坚定地说:“我不会看错。”又把铜钱扔给了她。 她一手接住,转头对老头道:“爷爷,他有天赋,但脑子不好使。信不信,三天江湖路就要了他的命。” 我有些气。 她又把铜钱扔给了我,“送给你了,拿去卖,做你闯江湖的本钱。” 我刚要开口,感觉一阵头晕,肯定是中了迷药,恍惚间听到女孩儿说:“我说的没错吧……” 醒来时,我躺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想回风城就回,以后的路靠你自己。 铜钱被红线穿在纸上。 江湖第一课,我明白了。 行走江湖,谁都不要相信! 想起女孩儿的眼神和尖酸刻薄的话,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我身无分文,只有把铜钱卖掉,换成路费。 在海瑞生活十年,我知道哪里有典当行。 四体文钱值不了多少钱。 存世量较少,有价无市,能不能卖出去还不一定。 两千年时,典当行还不像现在到处都是,离我最近的是十公里外的亨通宝行,旁边有个天河古玩城,想要捞到江湖的第一桶金,来钱又多又快的只有赌石或者捡漏,当然地下赌场也是个好去处。 我步行一个上午才到。 古玩市场的商品琳琅满目。 我随意看了看,百分之九十九的都是赝品,就算有真的,也不值钱。 赌石区人不少,好几家原石店前都站着人,下手的人几乎没有,一直在讨价还价,还有人拿着手电照。 手电照无非是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 就算照到有玉,也许只是手电照的那一小块范围内有玉,那是故意让人看到。 那个年代,造假技术已经出神入化,有许多原石都是人工合成的。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披麻布。 赌石比赌牌更刺激,石头就在那里,你根本出不了千。 我没有多看,走进亨通宝行的大门,店里装修着古风古韵,连工作人员都穿着旧社会的灰色小衫。 伙计见我进来,懒洋洋地放下茶杯,有些心不在焉地问:“先生,您是典当还是赎当?” “典当。” 伙计示意我坐下,桌子上摆着几件工具,“先生,事先声明,人货收,鬼货我们不要。” 人货就是有合法来源的古董。 鬼货是非法的,像古墓里盗出来的,甚至是博物馆里偷出来的。 “人货。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伙计轻蔑一笑,“先生,东西我还没见,就叫掌柜的出来,这不合规矩。” 我掏出铜钱放到桌上。 伙计并没有拿起,看了一眼道:“元代的四体文铜,几乎没鬼货。”他说的没错。因为元代的古墓被盗得很少。 所以流传在世面上的元代古董一般都是人货。 他拿起放大镜看了看,随手又放下了,意味深长地说:“先生,您还是收起来吧,我们不要。” 我急需用钱,但我没表现出来,不解地问:“价都不出?” 伙计放下放大镜,微微摇头:“这不是钱的事儿……” 不是钱的事,就是钱本身有问题。 我拿起铜钱,抓起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铜钱是假的。 再一次被小娘们儿给骗了! 第2章:十赌九诈十赌十输 原来,老千不只千牌,连钱都可以千。 江湖的第一课给我上得够深刻,先是在铜钱上涂毒,又在转手之间把铜钱换掉。 我身无分文,别说回风城,吃饭都成问题,丧气地离开宝行,我来到赌石摊前,几家店前摆满了玉石原石,重量都不小,起价都是几万几十万。 一刀披麻布不是没有可能。 有人只要认准哪块料子有玉,就不惜花大价钱买下来。 钱不够,就找放水的(高利贷)借,利息高得惊人。 开出玉自然皆大欢喜,开不出玉倾家荡产,再被放水的追债,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便走上了绝路。 我看了看,料子没有出货的。 就是有,我也买不起,先钱后切,即使切出玉,价值翻倍,玉本身并不值钱。 有证书,也只能证明那是一块石头。 能不能赚钱还得看有没有买家。 价值一个亿,没有买家,和河边的烂石头没区别。玉不是硬通货,它的价值永远比不过黄金。 手镯戒指之类的商场货,根本没有收藏价值。 真正值钱的玉,无论品质好坏,关键要看是谁戴过的,哪位大师雕刻的。 玉的利润高达本身价值的百倍千倍。 那时,各种手串也悄然兴起。 赌石的不远处,有赌菩提果的,其中白色最不值钱,烂大街,以绿色红色最为珍贵,价值不菲。 现在某巴批发都是论斤卖,要的多每斤不超五块钱。 想要磨出绿色红色,有的是办法,用洗衣粉水泡了磨出来的就是绿色,用醋泡了磨出来的就是红色。 有人试过,阴干后两个小时会变回原来的颜色,那是泡得方法不对。 方法比例正确,加入一些辅料,永不褪色。 菩提果五块钱一颗,磨出白色杏黄色的不回收,绿色每颗一百回收,红色的每颗三百。 在工资只有五六百的年代,五块钱一颗并不便宜。 赌,刻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有些上当的家伙买进百颗,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无一例外,磨出来的都是白色。 果子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果皮,谁也不知道里面的颜色。 只有一些资深大行家,能从果子的形状和果皮的外表大约确定果实的颜色,还不保证百分百正确。 有人磨出两颗红色的。 摊主立刻以六百块钱的价格回收,磨出红色绿色的买家都是托儿。 果子上面有记号。 想要发现记号,对我来说不是多难。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我连买一颗果子的钱都没有,叹了口气,有些不甘,难道闯江湖的第一天我就得挨饿?有些丧气,退出人群。 以我的手法,想要在人群里搞些钱不成问题。 我不鄙视贼,但不做贼。 我一屁股坐在栏杆上,无意中发现人群的脚下有一张几乎被踩烂的十块钱,喜出望外,有了这十块本钱,路费和饭钱便不成问题。 老师的说对。 钱,江湖上大把。 女人,江湖上大堆。 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 我站了起来,走进人群,自然地弯下腰把钱捡起,手刚碰到钱,另外一只芊芊玉手也伸了过来。 我们互相对视。 刹那间,我有些脸红,却没松手。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低声说:“不管是谁发现的,一人一半。”她先松了手,我把钱捡了起来。 我打量一番,她穿着很干净,亭亭玉立,像是个大学生,只是说话语气跟大学生的身份有些不符。 “可以。” 从小超市把十块钱换成两张五块的。 她接过钱,攥在手里,一点儿也不约束地问:“输光了吧,再赌一把?” 听的出来,她以为我是赌菩提果输光了钱。 我没说话,此刻我已经不需要赌菩提果了,因为一个玉石摊的门前有人玩起了扑克:比点。 对我来说,想从这种街边局赢钱,就和大风刮来的一样。 我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她好奇地看着我,跟着我来到牌场前。 店主开的局,有四五个人开始押钱,局不大,十块八块,店主低着脑袋,发完牌把剩下的牌往桌上一扔,吆喝着:“买定离手啊!” 他无意间一抬头。 我愣住了,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 他不是别人,正是周梅欣的大儿子:刘大强! 虽然十年未见,但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紧紧攥起拳头,指甲几乎扎进肉里。 女孩子看出我的表情变化,低声问:“你的黑家?” 听到这里,我断定她不是大学生,是江湖人。 黑家是江湖上的切口,意思是仇家,过节很大,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我回过神,没说话,拉拉帽檐。 额头上的伤疤是刘大强用碗砸的,因为端饭时我不小心踩到他的脚,他抓起碗就砸向我的脑袋。 血流了一地,我捂着脑袋嚎嚎大哭。 正在吃饭的周梅欣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们一心想让我死。 只要我活着,财产就不属于他们。 我戴着帽子,不想让人看到我的伤疤。 十年时光,如梭而逝。 我的变化很大。 周梅欣一家似乎都觉得那个雪夜,我已经冻死了。 我赌刘大强认不出我。 即使认出,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我蹲在旁边,刘大强见有人想赌,看了我一眼,没有认出我,对我笑了一下,“小兄弟,看着你有些脸熟。” 我随口说:“我大众脸。” “来两把?” 我掏出五块钱:“你们这局开了,下把。” 刘大强看到五块钱,有些轻蔑。 女孩子轻轻捅捅我,示意我起来,她居然掏出一千块钱,外加一个迷人的微笑,嘴凑到我的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想着把钱还我。如果输了,我的利息可不低。” 吹气如兰…… 一局押完,刘大强看到我和女孩子卿卿我我,喊了一句:“来不来?” 我抓过她手里的钱。 刘大强店里的伙计已经放好板凳,服务很周到,拉着人赌。 看来赌局开了不止一天两天,店里的生意冷冷清清,赌局应该是刘大强主要的收入来源。 局绝对不干净。 十赌九诈,十赌十输。 想要保证一直处于赢的状态,只有出千一条路。 我学技十年,从来没有实践过,师父说,出千心理很重要,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出千被人抓,万劫不复。 这种街边局,我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同时,一个计划在我脑海里形成。 遇到我,宣告着刘大强的好日子走到尽头。 这是命运,也是必然! 比点的规矩简单,每人两张牌,点数相加,逢十减十,九点大,零点输,也称毙十。对牌a最大,庄家闲家一样大,庄家赢。闲家对牌且庄家牌小,赔双。 我押上一百。 刘大强眼睛亮了起来,一千块钱当时并不算少,他似乎觉得钱已经属于他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 他洗牌很快,行云流水,也证明着他是大傻x一个。 真正的老千绝对不会显山露水,花式洗牌都是表演,赌局上,这么洗牌,反而更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洗牌是假洗,洗牌前,牌的顺序已经排好。 牌看着是洗了,但两三次之后,每张牌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有的高手利用假洗想发几点就发几点,有人卡牌,也能恢复牌序。 刘大强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了以防万一,洗牌的时候藏了两张牌。 闲家应该都是附近的人,看不出来牌少了。 我没揭穿刘大强,先试几把水,上一来就出千,那更是傻x。 牌快速发下,他把剩余的牌放下之后,快速把自已的牌放到上面,把藏在袖子里的牌拿了出来,对别人来说眨眼间牌换完了,但对我来说,就是慢镜头。 手法很生硬,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我翻开看了看,一张红桃j和一张梅花9,毙十。 我叹了口气:“真他妈背,头一把毙十。” 刘大安慰道:“好牌不赢头三把。”他翻开自己的牌,“对k。” 第二局我还是输。 其他闲家有输有赢。 刘大强见我是生脸,想快速赢走我手里的钱。 其他人,细水长流。 我连输五把,同时也摸清了刘大强的底细,手法一般,称不上老千,资深赌徒也会这些手活。 站在我身后的女孩子有意无意地碰着我,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再玩儿,应该是看出刘大强出千,我没有任何赢的机会。 这种地摊局,敢出千就不怕被人发现,什么出千剁手赔钱,在绝对力量前面规矩不值一提。 谁拳头硬,谁就是规矩。 我没理她。 连输五把,是个人就会上火。 我假装输红了眼,把剩下的五百块钱全拿了出来,阴沉地说:“五百,我就不相信我把把输!” 刘大强暗暗冷笑,再次发牌时,轮到我卡牌。 在我卡牌的那一刻,我拇指碰到了牌,一张牌就飞进我的袖子里,单指弹牌,没有师父教光靠自己练一辈子也练不成。 靠功夫为辅助。 少了一张牌,刘大强并不知情。 他再发牌,牌序是乱的,这次他也没有藏牌,我的下家是个秃子,跟他一伙,他不赢,秃子会赢。 我拿起牌的那一刻,上面那张牌被我弹进袖子里,手腕自然抖了一下,藏起的牌再次飞了出来。我像其他赌徒似的细细碾牌,不停地嘟囔着:“横碾豹子竖碾金。” 诈金花里的术语。 我这么说,是让别人以为我真的输红了眼。 直到牌面全部被碾出,我使劲儿把牌拍在桌上,吓了别人一跳,“对尖,我看拿什么赢我,除非你也是对尖!” 我冲着刘大强挑衅。 赌徒都有一个特点,只要输红了眼,拿到好牌,就会张狂。 刘大强表情诧异,他想不通为什么我会是对a的牌。看我像个傻x似的大喊大叫,估计自己发牌的时候发错了。 秃子也亮开了牌,因为牌序乱了,他是个五点。 刘大强叹了口气,“运气不错!”数出一千块钱给我。 我拿着钱站了起来,美美地说:“不玩儿了,见好就收,今天运气太背。” 刘大有些不甘心,劝我说:“再来两把,运气刚来就走,好运气就没了。” 我假装傻傻地笑:“算了。”把钱装进口袋,出了人群。 女孩子跟着我走了出来,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有些不解地问:“你的手法出神入化,为什么不把他赢个窟窿,永世不得翻身?” 第3章:古玩城打架 我没有回答,数出一千二百五十块钱给了她,“谢谢你的本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见我要走,紧走两步追上我问:“你还会再来吗?下次有局能不能带上我?” 我停下脚步反问道:“我来不来和你有什么关系?钱我已经连本带利还你了。” 她脸色微微一变,转身就走,扔下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没理她。 她回到人群里,把一千块钱放进一个人的口袋,手法炉火纯青,不由地想起一个词来:飞贼。 我离开市场。 赌过的人都知道,赌是会让人上瘾的。 短短十分钟我就挣了半个月的工资。 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让人向往。 赌是一个无底洞。 还是那句话:十赌十输。 风城是北方城市,经济相对于南方来说比较落后,所以物价并不高。 路边的小旅馆住一天不超过五块钱,我交了一个月的租金,连身份证都不用留,给钱就能住。 我安排好一切,拿着剩下的钱再次回到古玩市场。 也不赌,也不买,一直注意着刘大强的生意。 整个市场开的最大的就是刘大强,门口停着两辆豪车。 借着我家的财产翻身农奴把歌唱。 既然他能得到我家的财产,也注定有一天会失去。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 有人捂着脑袋从人群里追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根棍子,后面跟着几个同样提着棍子的打手,捂着脑袋的家伙大骂:“王八蛋!给我追,抓住这个逼崽子给我往死里打!” 被追的人我认识,跟我关系很好,上学时我们一起打架一起抽烟喝酒。 他叫胡永吉,外号“胖肉”。 看到好兄弟被打,我拉低了帽檐,从旁边跑过去,飞踢一脚,捂着脑袋的家伙又被我踢中脑袋,一头趴在地上。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趁着这群人还没明白过来,我拉起胖肉就跑。 那伙人扶起人再追过来时,我们已经跑出老远。 他们拼命地追,我们不停的跑,胡永吉几乎跑得吐了血。 后面的人被我们落下很远。 胡永于脚下被东西一绊摔了个跟头,再也不起来了,就像一个的落水的人刚刚被救上岸,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像没事儿人似的,站在他旁边,冲着他笑,说着风凉话:“我说胖肉,你这身板可不行,这才跑了几步,累成狗。也后得多练练!” 追我们的人也跑不动了,指着我们有气无力地喊:“再跑……跑呀……” 我悠悠地点了支烟,冲着他们喊:“来追我呀!来呀……” 我们再跑,他们也没追。 胡永吉忍不住地问我:“学子,你怎么那么能跑……” “这叫跑吗?这叫热身。” 我们一直走到海瑞一中附近。 已经中午十分,胡永吉指指公路对面的小饭馆说:“走,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喝口啤酒,累死我了,这群王八蛋真他妈能跑!我可不是说你。明天,我要不把那王八蛋拍残了,我不姓胡!” “你胆子够大的,天河城开店没有善茬子。你怎么惹上他们了?” “呸!我惹上他们,是他们惹我,走走走,边吃边说。”胡永吉往地上吐了唾沫,“我跟他们没完!” 我们是刚毕业的学生,他爸一直不务正业,都没钱。 估计他点了两菜四瓶啤酒也是倾囊了,一口喝光杯里的啤酒,又向我钩了钩手指,我递给他一支烟,他使劲儿抽了一口,开口说:“刚才那王八蛋叫李得全儿,我爸接了生意,把房子抵押给了他,谁知道这家伙给的十万块钱里面有一半都是假的……” “我靠!怎么搞的?” “你说谁不来气,要是一张两张的没什么,十万块钱五万块钱是假的,找他他也不承认,警察也管不了,没证据。我想通了,对付这种王八蛋,就得靠拳头!” 我举起杯子道:“别太冲动,刚要你要是被人给按住,非得被揍个半死。” 胡永吉咧着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那一砖头居然没把他拍倒,脑袋也够硬的,干!” 我们再次把酒满上。我问:“你爸接了什么生意需要这么多钱?” 他吃了口菜,“你知道的,我爸就在那片市场混,帮人拉拉生意,做做古玩儿的小买卖,我爸前几天回老家,听说隔壁邻居挖地窖时,挖出一块血玉,我爸看了,是真的,很珍贵。买家都忽悠邻居,最高的才给一万。我爸知道这是大买卖,抬价十万,邻居保证把玉卖给我爸,并对外称玉已经卖了。” 我点点头。 血玉这东西确实珍贵,是死人嘴里所含的玉。经过年代的沉淀,玉会吸收人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变成红色。 他爸一直混迹古玩市场,眼力有。 玉的品质能分的出来,可是玉血,造假的可能性也很大,把玉放在猪牛的身体里,埋上几年,玉也是红的。 不是行家里手,根本看不出来。 我随口问道:“跟你家世世代代邻居?” 胡永吉没明白我的意思,“不是,我上小学那年搬过来的。” 我感觉有些不对,“钱给了吗?” “已经给了五万,我爸说三天之内把另外五万凑上。” 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这是一个局,很可能玉是假的。 想把东西弄到手看看,只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来,想偷东西,我是外行。 古玩城的女人应该没问题,偷东西这行,还要有第六感。小小的一块玉藏起来,想找到难如登天。 飞贼也是需要天赋的,能够感觉到玉的方位。 胡永吉刚刚打了人,肯定不能再回去。 我还有些钱,给自己买了身衣服,回到古玩城,人很多,我来回的张望,却始终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难道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古玩城的人越来越少,我也没有看到她。 时间不等人,如果不把玉偷出来鉴定出真假,五万块钱就打了水漂。 晚上,我去了胡永吉家,他正吃着晚饭,家里就他自己。 他看了我一眼,问:“吃了吗?我自己做的,一块吃点儿。” 我坐下,有些丧气,喝了口稀饭,“人没找着,不如我们两个人去,实在不行,把你邻居绑了,狠狠地揍一顿,我就不信他不怕死!” 胡永吉喝完碗里的稀饭说:“跟我想的一样,择日不如撞日,晚上我们就去,骑摩托一个小时就到。” 摩托是一辆老式的嘉陵70,当时非常流行,大街上很多。 加好油后,一路狂飙,颠簸得我都快吐了。 我们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停车,我悄声说:“把摩托藏起来,这玩意儿动静太大。能偷就偷,下下策才是抢。” 胡永吉推着车来到一条小胡同,两边都是没人住的破房子,干燥的热风吹起,流了一身汗。他指指对面的房子,“那是我家,西边的就是我说的邻居。” 我看看时间,十点。 夏天天黑的晚,十点人们还没熟睡,我们躲在破院子里抽烟,也没说话,看着时间慢慢流逝。 经过漫长的等待,十一点钟。 我捅捅已经睡着的胡永吉,低声道:“醒醒,睡得跟死猪似的,蚊子都他妈快把我咬烂了,行动!” 邻居家的墙不高。 我悄悄摸到门前,铁门关得紧紧的,院子里没有一丝声音,我紧跑两步,双手扒住了墙头,用力一跳,翻上了墙。 胡永吉太胖,跳不上来。 我费力地把他拉了上来,低声道:“你该减肥了,万一被人发现,你跑都跑不了。” 我跳了下去。 他跳下来时,发出沉闷的声音:“咚”,在宁静的黑夜显得格外刺耳。 我走向房子的门口,他悄声走向大门,打开。 到了门前,门上挂着锁,家里没人,我暗喜,天助我也。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改锥(螺丝刀)把螺丝拧了下来。 胡永吉凑了过来,问:“人不在家,玉有可能带在他身上。” 我边拧边说:“先不管,找找再说,如果没有,我们另想办法,有句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四颗螺丝轻松拧下,我推开门,打开手电往里一照,顿时把我吓了一大跳。 一双绿色的眼睛正盯着我们! 是狗,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撬锁的时候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跑!”我低声喊了一句。话音刚落,狗窜了出来。 我一个闪身,狗扑了个空,立刻朝着旁边跑,没敢跑向大门,可狗跟盯上了我似的,没有去追从大门跑出去的胡永吉,转头又扑向了我。我连忙扒住墙头,想跳进另外一家的院子,狗窜了起来,一口咬向我的屁股,只听“嘶啦”一声,裤子被扯开一个大口子,幸好没咬到肉。 情急之下,我一滚,翻下墙头,就算被摔也不想被狗乱咬。 但这一翻,我就像掉进万丈深渊,“噗通”一声,好像掉进泥潭里,顿时一阵恶臭。 还没回过神来,我再次听到“呜呜”声,挣扎两下,脚下的泥潭已经没到膝盖,根本无法动弹。 我抽出匕首,拼了! 借着微弱的夜光,我看清了发出“呜呜”声音的东西,是一头体形很大的猪。 妈的,我掉进了猪圈! 我并不害怕,猪没什么攻击性。 它走过来,冲着我哼哼,我使劲儿推着它,“滚滚滚……” 猪一边哼哼着一边乱舔,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过硬,我当时就得吐了。它围着我转了转,又回去睡了,我从猪圈里爬出,鞋也掉了一只,臭气熏天,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跳出院子,胡永吉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心里大骂着,王八蛋,把我丢下跑得挺快! 正当我走向胡同的时候,身后又传来“呜呜”的声音,停下脚步,慢慢回头,刚才被关在屋子里的狗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身后。 这次想跑也跑不了,我抓好匕首,以我的本事杀死一条狗问题不大。 刚才我是不想把狗杀了惊动邻居。 突然,一块砖头飞了出来,“啪”的一声正砸在狗头上,胡永吉在黑暗里低声喊:“是我,快,快跑……” “有贼!有贼!抓贼呀……”有人听到动静突然大喊。 第4章:藏身 周围的灯光迅速亮起,我来不及多想,甩掉另外一只鞋,转身就跑。 我跑出村子,躲在庄稼地里,大口大口喘气,脚都快扎烂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和胡永吉又一次跑散了。 村子里的男人打着手电寻找贼的痕迹,被砖头砸昏的狗成了来贼的重要证据。 在我身边搜索的人过了一批又一批,如果不是身上的臭味,我肯定被抓。 “谁拉了,怎么这么臭?” “应该是谁家掏厕所,倒这了儿吧。” “真没素质……” 东方泛起鱼肚白,折腾了大半夜的人才回去睡觉。 我从庄稼地里探出头来,浑身都是猪粪,顺着声音来到河边,脱了衣服洗了又洗,想不到,刚从河里出来,听到身后有动静,村里的一群妇女端着衣服过来。 因为裤子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露着半个屁股。 不知真相的妇女大喊一声,“流氓,耍流氓的,揍他!” 好几个妇女提着棍子追打着我,我抱头鼠窜,又一次冲进庄稼地,才躲过一劫。 我穿过庄稼地,跑出老远,胳膊被棒子(玉米)叶子剌着很疼,再加上汗水,那滋味,别提多酸爽。 被狗追着咬,被人追了半夜,被人当成流氓追着打,心里要多窝火有多窝火。 我不知道怎么把气撒出来。 王八蛋的胡永吉! 想回村里找他是不可能了,鞋子跑丢了,裤子咬破了,万一被人抓住,肯定会被狠狠揍一顿,没准还得进派出所。 我记得来时的路,坐在路边,等着胡永吉,他要是找不到我,肯定会走。 没过多久,摩托声传来,是胡永吉。 他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强忍着不笑问:“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很生气,“去你大爷的,还不是为了你!看,刚买的。给我买身衣服去,我在这儿等你。” 直到上午十点,胡永吉回来。 我换好衣服,吃了口东西道:“胖肉,我们不能这么冒失行动了,你能联系上你爸吗?” “应该能,他去的地方就那么几处。” “找到他,就说钱已经凑足,见见你邻居。到时候我们找个行家看看玉的真假。” “你能找着人?吹吧。” “一定能。” “扯,昨天你说找人也没找着。” “放心,找不着我抽自个一百个大耳刮子。” 也许胡永吉他爸急着凑钱,找了几个地方也没找到,把我们给难住了。好在还有一天时间,我坐在他家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因为是城中村,一辆农用三轮摩托缓缓经过,砰砰乱响,喇叭传出:“有破烂的卖……” 也正是这么一喊,我想到一个办法,转头冲着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的胡永吉喊了一声:“胖肉!” 他连忙起身,“怎么了?” 我问:“你能不能找辆破三轮车来,我们再会会你家邻居。” 胡永吉有路子,轻松找来一辆,他熄灭三轮车,不解地问我:“学子,你找这东西干什么?” 我围着车转了转说:“你再借个喇叭,明天跟我转村去……” 晚上好好睡了一觉,天还没亮,我们就开着三轮车驶向胡永吉老家的方向,一边开着车一边喊破烂的卖,快到他邻居家时,我把车停在路边,低声问:“胖肉,你肯定邻居认不出你?” 他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多少年都没回来了,别说我家邻居,村里的人也不认识我。” 我点点头,深呼吸一口,再次挂档启动,在他邻居家门停了下来。 铁门敞开着,杨树下坐着一个黑脸大汉,一看就是长期干农活晒的。我回头看了一眼胡永吉,他冲我微微点头。 喇叭不停的喊着:“破烂的卖……” 别说黑脸,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吵。 黑脸坐不住了,站起来,冲着我们边走边不耐烦地喊:“别叫了!吵得人心烦,想收去别处收去,大热天的还让不让人睡会觉?” 我注意到他手里把玩儿的东西。 随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根本不是什么血玉,而是清代大官官襥上红珊瑚,色彩温润,足有乒乓球大小,别说十万,就是五十万也会有人抢着买。 珊瑚的价值比玉的价值高出不少。 我断定这是一个局,一物多卖的局。 买家肯定不止胡永吉他爸一个人。 这么珍贵的珊瑚,随手拿着,有可能被人硬抢,黑脸表面人畜无害,绝对是个狠人,暗处肯定也有人盯梢。 我满脸堆笑道:“对不起,大叔,我们不喊了,热得难受,我们凉快凉快。您家有不要的东西吗?我们兄弟俩转悠了一上午,还没开张。” 黑脸见我说起软话,憨厚地笑了笑,“我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东西卖,就一堆破树枝子。” 我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树枝子也行,卖给锯末厂,也能换俩钱儿。” “这能值几个钱?” “大叔啊,我们兄弟俩也是没办法,树枝子不值钱,可蚊子也是肉啊。” 黑脸看了看树枝子,“看你们小小年纪,出来干这个也不容易,这么着吧,你们要拉走就给包烟钱得了,红河。” 红河烟当时五块钱一盒。 树枝子绝对不值五块钱,我有个同学家里就是开锯末厂的,木头不值钱,一分钱一斤。买了也是赔本。 我假装占了便宜,瞪大眼问:“真的?” “真的。” “胖肉,动手!这次我们挣几块钱,去医院的时候给你妈买个鸡腿吃。” 我们动手装车,累得满头大汗,装车的时候我故意把装水的玻璃罐子给打碎了。 装完车,我坐下来休息喘气,开口道:“大叔,能不能给口水喝?” 黑脸拿起水壶倒进放在桌子上碗里:“看把你们累的,喝吧喝吧。刚才听你们说要去医院,有人病了?” 我端起碗来,手有些发抖,快要虚脱的样子,“我们俩儿是发小,他妈病了,花了不少钱,房子都卖了。能借钱的地方都去了,就出来收点儿破烂换几个钱儿,人没多少日子了,想吃点儿好的,我们哪有钱。” 胡永吉在一旁诧异地看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黑脸点点头,很同情我们,“你们也够可怜的。” 我放下碗,看向他的手里,问:“大叔,你手里的球儿挺好看的,好像是玉的,很值钱吧?” 黑脸露出得意地笑容道:“小伙子眼力不错,我就指着这东西翻身呢。” 我呵呵地笑了笑:“还真让我蒙对了,我看看行不行,还真没见过红色的玉,不会是塑料的吧。” “怎么可能是塑料的。” 黑脸居然把珊瑚给了我,我小心地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看。 天然的珊瑚。 玻璃或者烧珊瑚釉的假货是没有纹理的,有的还有轻微的裂纹。 我把珊瑚还给黑脸说:“好东西。对了,大叔,我们的罐子摔了,给个喝水的家伙行不行,碗能不能给我们,我再给您加两块钱。” 黑脸点头,“行。” 我掏出七块钱给了黑脸,拿起碗,让胡永吉把三轮摇着,再次打开喇叭,我站在车厢的后面,低声说:“胖肉,往南拐,快点……”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脸色有些紧张,问:“发生什么事了?” “让你快就快,别废话!” 他拐弯后,立刻加速。 “抄小路走!” 他对我言听计从,没有多问,快速驶入一条林间小路,我不断回头向后望去,没有发现有人追上来,“学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看出来那玉是圈套?” 我哼了一声,“刚才那个非洲人手里的不是玉是珊瑚,圈套不是珊瑚,我倒是觉得圈套是这个碗!” “碗,这碗怎么了?”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一个弄不好,碗就是阎王的催命符!” 穿过树林,走上一条比较宽阔的乡间小路,远远的我就看见一辆越野车调头,朝着我们这里快速驶来,扬起一路灰尘。 我大喊一声:“胖肉,停车,车不要了,快进庄稼地!” “车是借来的……” “命要紧!” 我跳下车,脱下衣服,把碗包好,拉着他一头扎进棒子地,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向前跑! 冲出玉米地,前面是条水沟,长着茂盛的芦苇。 我掏出小刀割下两根芦苇,砍断其中较长的苇节,削掉两头,大约三十厘米,堵住一头用嘴吹吹,并不漏气,递给胡永吉一根,低声说:“拿好了,一会儿有人追过来,我们叼着一头呼吸。” 找了处芦苇最茂盛地方,我拉着他跳进水里。 水不深,大约到胸口。 我小心地扒拉开芦苇丛朝着棒子地看去,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胡永吉低声问我:“学子,现在总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刚要开口,地里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人说:“都给我找仔细点儿,别让那两个小子跑了!” 他惊恐地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叼着芦苇节藏在水下。 我听着脚步声,大约有六七个人,他们在水沟边上停下,其中有脚步声就在我们脑袋上面。 “两个小逼崽子跑得真快,给我仔细找,他们要跑了,老大非扒了我们的皮!” “会不会歪打正着,两个小崽子哪有这眼力?” “你他妈的猪脑子,要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连车都不要了,只拿着碗跑。” 一会儿的功夫,搜索的人都回来了,纷纷说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他们会不会躲在水里……” 我听到有人跳水的声音,也害怕到了极点。 不过好在水非常浑浊,长得很多芦苇,跳下水也就是游个泳。 接着又有人用棒子杆在水里划了两下,有一下划着我的肚子过去了,在水里,肉和泥的感觉差不多。 “没有。” “他们会不会朝西面跑了,那边儿有片苹果园。” “你回去开车,我们去追,前面果园集合!” 脚步声渐渐远去。 胡永吉想探出头,我拉住了他。 过了好一会儿,我按着胡永吉,自己慢慢探出头来,刚要吐出芦苇节,“啪”,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第5章:诈金花(1) 声音吓得我一个机灵,再次潜入水下。 这伙人真阴险! 他们怀疑我们藏在水里,故意悄悄留下一个人盯梢,若不是这人开小差,我们就暴露了!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脚步声多了起来,有人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他们应该不在水里,从别处跑了!” “给老大打个电话,让我们的人注意点儿,有可疑的人都盯住了,不能让人跑了!” 我再次从水里探出头来,周围安静极了,只有风吹叶子的声音。 胡永吉也探出头,抹了一下脸上的水,低声说:“学子,你到底搞了什么,这么多人要抓我们,一个破碗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我们悄悄钻进庄稼地,直到走上一条乡间的小公路上。 对面驶来一辆城乡公交车。 我再次退进庄稼,等待着天黑,趁着天黑,我们靠着两条腿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路才回到市区。 到了胡永吉家,我累得连饭都吃不下,直接倒在床上,把碗拿出来,仔细地看。 胡永吉凑了过来。 我有气无力地说:“小心点儿,瞅两眼得了,千万别摔了,一定要藏好,万一被人抓着,这东西可保我们兄弟的命!” 胡永吉不懂江湖,有些担忧地说:“学子,你可别吓我?” 我微微一笑说:“这叫铲地皮,旧社会的叫法,现在叫捡漏!” “哦!我说呢。” “这碗是珍品,等风声过了,我让你见识见识这碗的真面目。” 胡永吉有一点儿非常让人喜欢,就是你不想说的,他也不再问,没有很强的好奇心,他一脸愁容问:“碗的事儿先放一边,我爸的那五万块钱也放一边,三轮子怎么办?” 我深呼吸一口,“你还有多少钱?” 胡永吉不明白我的意思,“多少钱也不够赔人家车的,就还三百。” 我点点头,“够了,你跟人家说一下,后天赔一辆,你把三百给我,我有办法搞钱。” 他坐到我旁边,劝我说:“你是不是又想去赌?听我一句,千万别去,我爸说,十赌九输!” “错了……” “哪错了?” “十赌十输。” 三百块钱,想要捡漏再出手,时间来不及,我只能去赌,而我下手的目标就是刘大强,他有钱,又是我的仇人。 我好好睡了一觉。 直到第二天傍晚我才起,胡永吉没在家,给我留了张纸条,说是找他爸去了。桌子上放着三百块钱。 兄弟间需要的就是这份信任。 三百块钱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我穿好衣服,胡乱吃了两口东西,坐上公交车去了天河古玩儿城,当我赶到时,刘大强的门店刚刚打烊,赌桌前面的那几个人正抽着烟议论着牌局。 刘大强搂着个女人,一脸坏笑,“不好意思,要不是有生意上的朋友过来非拉着我去打牌,我跟你们战个通宵。” 我装成路人,躲在暗处。 刘大强搂着女人窃窃私语,我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他没有开车,朝着不远处的一条胡同走去。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走进一家棋牌室。 这正中我的下怀! 我捋捋头发,把伤疤挡起来,在外面转了一会儿,也推门走进棋牌室。 刘大强已经开始了牌局,桌子前坐着四个人,他身边的妖娆女人没有坐下,半弯着腰靠在他的后背。 他们玩儿的是诈金花。 我观察了一下,他们之间没人说话,应该不认识。只有刘大强和女人卿卿我我。我坐在吧台前跟服务员要了瓶饮料,继续观察。我注意到,女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摆动着手指,她的位置能看到其中两家手里的牌。 她看似随意摆动手指其实是暗号,在告诉刘大强其他几家手里的牌是什么。 至于每个动作代表着什么,一时间也看不出来,只有上局,才能知道。 我把饮料瓶丢进垃圾桶,凑了过去,问了一句:“哥几个,带我吗?” 刘大强看了我一眼,再次说出那句话:“带。看着你脸熟。” 我呵呵笑了笑,“有吗?我在前面那家中通洗浴上班。”说着,我坐了下来。 底钱一块。 如果是比点,局不大。 但诈金花的大小跟底钱没多大关系,因为这局没有上限,也许几圈过去,就有人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的押。 牌是新的。 刘大强发牌,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他拿到牌后,小心地拢在手里,我清楚的看到他的拇指在牌的一边悄悄地划了一下,这是在做暗记。 行业里,跟这种作弊的方法叫留痕。 因为划出的痕迹的位置不同,所以只要发下牌就能知道牌面是什么,从而选择闷牌,以最小的代价换更大的价值,就算输,也只输一半。 再加上女人能看到其中两家牌,赢得几率大大增加。 如果是个老手,发牌时就能根据记号记住每个人的牌,保证自己不输。 刘大强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但唯一知道的是,我坐在这里,任凭他的记号做的再好,也逃不了输的命运。 我要把他推向赌博的深渊。 起初,我一块一块的扔着底钱,就算遇到好牌我也不押,或者象征性的押上十块八块,毕竟就三百块钱。 通过不断的摸到牌,我渐渐摸清楚了牌的记号都代表着什么。 而刘大强已经把所有的牌都做上了记号。他做出的记号规律性很强,太复杂的记号估计他记不住。如果我做记号,就算我师父来了他也总结不出规律,因为每张都不一样,这需要强大的记忆力。 所以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天赋。 脑子不好的,想当老千都不可能,靠道具出千,被人抓住了万劫不复。 差不多玩儿了一个小时,我才输了五十块钱,牌的记号也被我完全破解,就算刘大强发牌再快,我也知道每家手里的牌是什么,这需要强大的眼力。 刘大强的眼力不行,所以他发牌的时候,牌都是单张的,不会让牌摞在一起,这样闷牌的玩家他就能看出来牌是什么,闷牌玩家的手是不能碰牌的。 如果玩家把牌攥在手里,他就力不从心了,还得靠身边的女人。 刘大强不能称为老千,只能说是作弊。 所以他不会每次都赢,只是输少赢多。 但今天晚上,我要让他输个大窟窿。 又有两个人加入进来,我要想赢,就必须要做庄,把每家牌发的都不大,这样才能赢些本钱下大注。 期间,我还发现刘大强有同伙,是个小平头。 两个人扛牌。 诈金花一般情况下不许三个人开牌,如果赌资不够,就算手里攥着豹子也会因为钱不够而离场,我担心的就是这点。 我是生脸,放水的不会借钱给我。 有闲家扛不住了,弃牌了,是个对a。 刘大强和平头同伙开牌,他手里是个对2,而平头就是k大的杂牌,他还故意刺激弃牌的闲家:“对尖都跑,我他妈的对2都跟。哥们儿,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闲家没说话,有些不服气地点了支烟。 几圈过后,轮到我卡牌时,我知道机会来了,在我卡牌的瞬间,我手指根本就不用动,两张牌被我弹进袖子。 少了两张牌,没人看出来。 如果是我,少一张牌我就知道。 当我开始碾牌的时候,手腕自然一抖,袖子里的牌就飞了出来,别人是三张,而我是五张。 五张牌最大只能组成一个顺子。 发牌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每个人的牌,没人比我大,最大的不过是对7,估计他也不敢连续的跟。 为了保证有充足的资金,我对下家说:“哥们儿,借个火。” 没等他同意,我已经伸手过去拿打火机,当手掌盖过他钱的时候,我来了一招掌心吸牌,不过吸的是钱,钱堆上的一张五十的和一张一百的钞票就被吸到手里,同时也拿到了打火机。 说起来困难,做起来手根本不停,非常自然。 这一招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出来的。 这哥们儿钱堆上五十的一百的不少,少了两张他也不知道。 牌在我手里,就像他们高举着钱央求着送我。 我洗牌是假洗,发牌是抽发,每次都保证玩家的牌不大,而我总是大他们一点儿,或者给自己发个好牌,还故意说好牌没人跟。 下家被我偷了一百五十块钱,我决定让他把刘大强赢个窟窿。 我只保证赢够车钱就收手。 赢太多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一连赢了七局,每次收入三四百,三千块钱的样子,决定不赢了,所以我故意给我下家发了一把豹子牌,刘大强顺金的牌,而他的同伙是个a同花,三家牌都不小。 下家运气差,一直在输,把牌攥得很紧。刘大强眼力不好,我发牌时故意把牌摞在一起,下家抓起牌就攥在手里,他根本看不到牌的记号。 刘大强拿到顺金,眼睛一亮,向同伙传递了一个眼色,两人要扛牌了。 下家看到牌后,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心理素质不错,十块钱十块钱的往上押,几圈过后,刘大强开始加注,变成了五十,涨到一百,又很快涨到了一千,桌上的钱差不多有万把块钱的样子。 刘大强有些沉不住气了。 毕竟两千年时,工资低,几千块钱不少了。 可下家却跟没事儿人似的跟牌。 刘大强身边的女人这时起了作用,她站起身来,假装去买东西,想从身后看下家的牌,可下家非常小心,看到女人站起,把牌扣在手里,女人看不到。 他以为凭运气拿到同花顺的牌不容易,不甘心弃牌,也不想让同伙弃牌,他更怕下家开牌。 两人对视,开始扛牌,把下家扛死,钱不够只能忍痛弃牌。 眼看着下家前面的钱越来越少。 让我想不到的是,下家拿起包,掏出一万块钱,面不改色的继续跟。 下家的心理素质明显不正常,普通人,就算豹子在手也不会这么坦然,显然他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甚至,我怀疑他已经知道刘大强手里的牌是什么,也许他跟我是同行,千门蓝道上的。 不由的让我担心起来。 第6章:诈金花(2) 一万块钱押了上去。 刘大强渐渐涨红了脸,他示意同伙弃牌。 轮到下家下注时,他冲着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干瘦的男人抬抬手,男人小跑着过来,到了下家面前点头哈腰地问:“要放点儿水?” 下家点头,“能放多少?” 放水的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万,砍十,一捏。”这是放水的行话,砍十就是砍去百分之十的砍头息,一捏是七天的意思。 “可以。”下家接过放水的四万五,拿出两万扔了上去。 刘大强眯了一下眼睛,从包里也拿出两万扔上,“开牌!” 下家很淡然的把牌翻开,“豹子七。” 刘大强两眼像冒了火,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妈的!”也没亮牌,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下家拿出五万给了放水的。这些人吃人不吐骨头,眨眼之间,就挣了五千块钱。 接下来的几圈,我又凭运气赢了两局,已经有了四千块钱,赔车的钱足够。 刘大强的运气似乎差到了极点,只要有玩家攥紧了牌,一直输。假洗也没用,牌又是新的,他的手法根本藏不了新牌,太滑。 越输下注越大,中途还有人给他送了一次钱。 看着他的赌虫冲脑,我再次给他烧了把油。 轮到我发牌,在我洗牌时藏了三张j,假装没洗好,牌散了一地,我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 从地上捡牌时,我弹出了三张j,以极快的速度把原来的记号抹去,换上了新的记号。 发牌时,我把三张j发给了下家,发牌时把记号对准了刘大强。 记号已经被我改了,刘大强看到的记号显示的是a同花。 下家拿起牌一看,这一次他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就凭这一点儿,我敢肯定,下家跟我一样,是个老千。 刘大强拿到牌后,激动地都快跳起来了,肩膀微微在动,他的腿因为兴奋抖得很厉害,以为下家是同花,能把刚才输掉的钱捞回一些。 他不知道,这是他跳进深渊的第一步,再一次,他和同伙使了个眼色。 我直接弃牌。 刘大强没有碰牌,知道自己又是一把同花顺,“一百。” 下家跟牌。 几圈过后,涨到一千。 刘大强以为这次必赢,拼命下注,同伙也一直跟着扛牌。很快三个人几乎把所有钱都押上,同伙选择弃牌。 下家看着手里的钱没有多少,数了数说:“差十块行不行,开你牌?” 刘大强不以为然道:“差一百也没事。”他把牌翻开,还故意露出惊讶地表情,“靠,又是顺金!”话音刚落,他就想把钱搂到自己前面。 下家按住刘大强的手道:“同花顺很大吗?不好意思,大你一点儿,我豹子!” 刘大强瞪大眼睛看着下家的豹子,“怎么可能……”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紧紧地攥起拳头重重捶打着桌面,“咚咚”直响。 吧台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喊了一句:“大强,你他妈的要疯?玩儿起吗?” 刘大强喘着粗气,没说话。 开棋牌室的很多,但敢让人下这么大注的却没几家。 要是遇是抓赌的,棋牌室肯定被封,就算抽水再多,一般人也不会做一锤子买卖。 就在这时,刘大强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到号码时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妈……哦,准备好了……对,六十万……明天……没有没有,明天我朋友要过来……行,我先让他住宾馆。” 很明显,这是我亲爱的姑姑打来的,在跟刘大强在钱。 看刘大强的表情他应该是把准备好的钱输在了牌局上,我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到现在他已经差不多输了十五万,如果同伙的赌资也是他出的,那么六十万已经输掉一半。 两千年的三十万是一笔巨款! 放下电话,刘大强紧紧攥着手机,似乎做着什么心理斗争。 我知道,他的赌欲一定会战胜他的理智,果然,他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吼:“安子,把剩下的钱给我拿过来,我现在就用!” 看来下家早有准备。 小小棋牌室里能赌到这份上情况并不多见。 牌局继续。 此时的赌桌上开始蔓延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就像一只气球,很可能因为小小的刺激而发生爆炸。 我打算找个机会下局。 但我不甘心,我要亲眼看着刘大强万劫不复。 女人有些待不住了,她活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来来回回的看其他玩家的牌。 此时刘大强已经被愤怒和欲望冲昏头脑,他虽然知道牌的记号变了,但从头到尾下家连牌都没碰过,他肯定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你抓我摸的。 碰到记号并不是没有可能。 几把小局结束,有人给刘大强送钱过来。 他再押注时变得非常谨慎,像开始做记号时那样检查每一张牌。 确定没有问题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 可他怎么会想到?他之所输得一塌糊涂是因为不显眼的我。 在我大力安排下,每隔几局,刘大强就会遇到比他更好的牌,晚上十一的时候,他又把三十万输了个精光。 下家成了最大赢家。 我收起钱,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向吧台,又要了一瓶饮料。 刘大强脸色铁青,当他再次翻牌时,依然比下家的牌小了一点,他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扯碎手里的牌,大吼一声:“我靠你妈!”站起身来,一脚踢开椅子。 棋牌室老板又喊了一句:“大强,玩儿不起,就他妈的给我滚,少在我这折腾!” 下家开始装钱。 刘大强对下家阴沉地说了一句:“怎么,赢了就想走?不行,我跟你战到天亮!” 下家淡然道:“好啊,可你都没钱了,还玩儿什么玩儿,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有钱我们接着,没钱我可走了,谁有那闲功夫等着你!” 刘大强急得团团转,最终他把目光停在了放水的身上。 放水的放了十一万,除去砍头,给了十万,也算是给了刘大强面子。 输红眼的刘大强一次把钱全都推了上去,嘴角开始抽动,“一局定生死!” 可他并没得到上天的眷顾,一把输光了所有,他连连倒退两步,差点儿昏了过去。 我相信此时的刘大强是无尽的懊悔。 但,只是一时。 如果再有钱,他还会接着赌下去。 我喝完饮料,拿的钱要离开。 刘大强再次找放水的,放水的不放了,他情急之下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死死的按在桌子上,大吼一声:“我把她押上!” 女人惨叫着挣扎起来。 下家冷笑:“兄弟,玩儿得起就玩儿,玩儿不起就不玩儿。什么年代了,还玩儿这套……” 我无声地离开棋牌室,走出胡同,来到公路边上,等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到了胡永吉家,大门都没关。 胡永吉正躺在院子下面竹椅上睡觉,呼噜声震天。 我把他推醒。 他看到我,打起精神问:“你去哪了?” 我把钱掏出来说:“这有四千多块钱,你跟人家说车被你开进河里了,钱足够买辆新的,先把这件事平了,告诉你邻居,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因为你缺钱把车给偷着卖了。你爸找到了吗?” 胡永吉摇头,“没有,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想不会的,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肯定不会像你似的拿着砖头拍人。最近这两天,我肯定是不能去天河了,而且我们还得找个地方躲躲,我怕有人会找上门来。准备好那只碗,把它出手。” 我知道在海瑞的西郊区,有家道观,游客还算可以。 道观的旁边有家金宝楼,据我师父讲,那里专收鬼货,也不会故意压价,生意红火,但是不懂切口,根本进不去。 天亮后,胡永吉按照我的交代把钱赔了车主。 然后收拾东西准备走人,胡永吉有心担心问:“学子,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我们现在处境很危险。如果我们走了,我爸怎么办?” 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我安慰他说:“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着急把碗出手的原因,我告诉你吧,那不是一只普通瓷碗,只要是行家里手,都知道那是什么。那可是唐代的十二生肖,价值堪比公鸡碗,不过碗的外面被人动了手脚,等到了地方,我把外面处理一下,能卖多少卖多少,然后放出风去,那些人的目标就从我们身上转移了。” “什么,十二生肖?”外面突然有人惊讶地说。 我随手抓起早已准备的劈柴刀走出去,看到来人时,松了口气。 胡永吉的爸:胡全乐。 “爸……” “胡叔……” “爸,我找你好几天了,急死我了,我们要出去躲些日子,招惹了一些麻烦。” 胡全乐皱了一下眉头,“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于是我们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全都说了一遍,连我在棋牌室的赢钱的过程也说很仔细,当然我并没说我出千。 胡全乐听完,盯着我看,不由地问:“小学,你怎么知道那是十二生肖,拿来让我看看可以吗?……”他也是行家,接过碗后,也看出了端倪,“小学,你的心思够细,我的注意力一直在珊瑚上面,把其他的给忽略了。” 表面上看,胡全乐非常邋遢,一副疯傻的模样。 实际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他自然知道这碗的价值,把碗还给了我,“现在看来,珊瑚的骗局只是小儿科,把这么珍贵的碗摆在名面上,又被你们轻易地拿到手,看来有人给你们开路。”他所说的开路是切口,就是有人设计好了圈套等着让我们钻。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我们逃了。” “嗯,你说的对,还是躲躲的好,你们看!”说着,胡全乐从怀里掏出邻居手里的那块红珊瑚。 第7章:江湖外八门 我惊讶地合不上嘴,“胡叔,你是怎么搞到手的?”我拿起珊瑚,和我那天看到的一样,货真价实。 “你小子能铲地皮把东西铲来,我能铲不来,眼力跟谁学的?” 我没有正面回答,“瞎学的。” 胡全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严肃道:“躲起来是个好主意,我拿到这珊瑚,也找个买家。我们都得躲一阵子了。我看你们还是跟我一起吧。” 我不想跟着胡全乐一起躲,正琢磨该怎么婉言拒绝。 胡永吉一摆手道:“爸,我可不跟你走,你多大,我们多大,有代沟知道不?” 胡全乐虽不放心,但在江湖上闯荡的人都懂得放手,所以没有阻拦我们。他拿出大约三千块钱给了胡永吉:“收好了,你们俩儿的生活费,告诉你们,这可是两个月的,别到时候东西卖不出去,饭都吃不上。” 胡永吉痛快的接过钱,揣进口袋。 我们两个坐着公交车到了西郊区,这里远离繁华的市区,都是三三两两的村落。 中午时,我们坐在小饭馆里吃了点儿东西,就前往那家道观,路上还遇到了一群乞丐,但并没有主动围过来跟我们要钱。 我到一家超市内换了零钱,主动给乞丐钱。 出手也大方,每人十块。 现在十块不多,那时候十块已经不少了。 很快就发出去几百块钱。 胡永吉心疼地问我:“我说学子,就三千块钱,两个月的生活费。” 我边走边说:“胖肉,这是规矩,你以为这群乞丐是真的乞丐,都是金宝楼的望风人,只要我们主动给钱,他们就会过去传话,意思是有人想出东西。给的钱越多,就说明出手的东西越贵重。” 胡永吉听完,开始向四处张望。 我笑了笑说:“别看了,我们这一给钱就有人盯上我们了,小心点儿。也许不止是金宝楼的人,还有飞贼。” 这么一说,胡永吉更加小心了。 “找个地方住下。” 在镇子上转了转,前往道观的人挺多。在海瑞,信奉道教的人比信奉佛教的人要多,道观旁边有家豪华的烟雨楼洗浴中心。 我停下脚步,对胡永吉说:“晚上我们就住这里吧。记住我的话,永远不要做一个没有脑子的好人。” 洗浴中心一共六层,我选择了最高层住下。 站在窗户前面,能够清楚地看到金宝楼的全貌。 胡永吉一脸不可思议,“学子,那就是金宝楼,破院子,也不是楼啊!” “杨六郎的脸上写着六吗?胖肉,这两天我们运气不太好,不如我们找个……轰两炮,也许能转转运!” “想找还把理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要找你找,我怕有病!” 其实,我只是随便说说。 我们不找,不代表没有送上的门的,晚上八点钟,传来敲门声,我坐在沙发说了一句:“进来吧。” 门开了。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走了进来,看上去楚楚可怜。 因为越是楚楚可怜的女人越能牵绊男人的心,就算坚如磐石,也有在某个瞬间被这种可怜融化。 “老板,你看我可以吗?”女人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向我展示着她的身材。 以男人的眼光来看,她确实很漂亮,走到大街上,绝对风景线。 我坐在沙上没动,也没说话,盯着她。 她以为我是新来的雏儿,说:“老板,别紧张,习惯就好!”她坐在我的腿上。 看来她是以为错了。 我指着门淡淡地说:“出去!” 她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再次摆出可怜的样子,“老板,不要哄我走,如果你看不上我,可不可以让我陪你聊聊天,不收钱的。如果我这样子走出去,我会被他们打的。” 一招美人计不行,再来一招苦肉计。 我点头示意她坐到我的对面,“行,聊聊可以。” 女人很健谈,会找聊天话题。天南海北,东海西漠,几乎没有她不知道的,最终她把话题聊到了古董上面。 我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是这里的落花还是流水?” 所谓落花就是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流水只是陪聊。 但不要小看流水,那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落花流水是正规兰花门的称呼。 她愣了一下,装出疑惑地样子道:“老板,什么落花什么流水?” “都是江湖上走的,再多说就没意思了,出去吧。想找青头,换个人,我这不合适。”我把茶几上的茶杯翻过来。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有些不服气地看了我两眼,早就没了刚才的楚楚可怜,提起包转身就走。 天刚放亮。 我就听到楼下有人大喊大叫,走到窗前往下一看,一群文身的男人堵着大门口与这里的主管理论着什么,有点儿剑拔弩张地样子,听了两句话之后,我就明白了,原来有游客往进之后,叫了个女人,一觉醒来,金银首饰全变成了假货。 黑店! 有人报警,带走了一些人。 我来到胡永吉的房门前,敲了半天门他才起来,“走了,今天得把东西出手。” 到了金宝楼前面,有人主动迎了出来,是个戴着老花镜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头,相信他早就从乞丐那里知道我们有东西要出手,非常客气道:“二位老板,请!” 院子看上去就是一家普通的老式四合院。 砖瓦都是蓝色的。 与道观一样,装修的古风古韵。 我跟着老头走过弯曲的走廊,来到正堂,我回头看了一眼,大门是敞开的。老头让我们坐下,给我们倒了茶水。 但我没喝。 老头笑呵呵地问:“二位,有什么好东西要出手?” “无损大口,十二生肖!” 老头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十二大口,那可是传说中的。” 他是在试探我,“不是,是十三大口。” 老头点头,一脸期待,“看你年纪轻轻,有这么好的货,谁的后生?我真想见见宝贝!” “先见不合适吧。” “请说。” “百开头。” “可以。” 老头伸出手来,我们握在一起,我翘起拇指,他把我的拇指按下,我点头,“现在可以以让我看上两眼吧。” 胡永吉听得云里雾里。 我伸手朝他的身上一摸,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只碗就被我抓在手里。 老头有些激动,眼睛一直随着碗动。 我把碗放在桌上。 他端起碗,朝着门的方向往碗底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奸笑。 我转头看向胡永吉,微微点头。 胡永吉把手摸向身后。 老头再次把碗放到桌上,“不错不错,货真价实。咳咳……” 接着我就听到外面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急促地脚步声跑了过来,我一把抢过桌上的碗,递给胡永吉。 冲进三个手持麻花钢的打手,挡在门口。 老头一阵奸笑过后,鄙夷地看着我和胡永吉说:“两个刚上路的愣子,以为学了点儿皮毛,就当自己是个虫?自打你们一来我就知道你们是愣子。” 他所说的愣子就是刚刚步入江湖的毛头小子,虫是老手的意思。 我淡然地点着一支烟,往口袋里一掏,握着几张铁牌。 胡永吉抽出甩棍,“唰”的一声甩直! 老头到我手里的铁牌,不由一愣,有些吃惊,但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哟,还是混蓝道的……不管你们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一脚踹在老头的肚子上,他两脚离地,撞到墙上,身后的货架哗啦一声倒下,瓶瓶罐罐的碎了一地。 没等打手反应过来,我的胳膊一甩,一张铁牌飞了出去。 门口的打手突然惨叫一声,捂着大腿倒在地上。 胡永吉提着铁棍抡了上去,“王八蛋,老子今天弄死你们!” 金宝楼的人显然轻敌,没想到我们是硬点子。 胡永吉从小就是练家子,几个躲闪,几下甩棍,屋里的除了我们两个全躺下了。 我冲出门去,顺手把打手腿上的铁牌揪了出来,他又惨叫一声。 胡永吉抡起甩棍就要打,“再他妈的叫,我打断你门牙!”这一吓唬,没人再敢出声,我们大大方方地走出金宝楼,显得从容不迫,实际已经落荒而逃了。 出门便上了一辆三轮摩托,迅速离开。 我随意在一条小公路上下了车,带着胡永吉走进村子,又步了很久,才停了下来,坐在树下休息乘凉。 胡永吉因为越来越懒,练得时间越来越少,他一动就气喘吁吁。他开始埋怨道:“学子,来的时候你信誓旦旦地保证,金宝楼安全,安全个屁!”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还说我,你昨天是不是跟娘们聊天了,一边说一边跟你说了你听不懂的话是不是?” 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你听墙根了?” “谁有功夫听你墙根。你以为那些娘们儿都是愣子,楚楚可怜,不是卖身救父的,就是被逼无奈的,她们要不那么说,能从你嘴里套出话来?” “啊!” “啊毛啊!跟你说了,不要当没脑子的好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妈的,什么世道,兰花门也变了。说,昨天给了那娘们儿多少钱?” 胡永吉这才下意识的掏掏口袋,脸色不由变了,“坏了,学子,钱肯定掉在洗浴中心了,我们得回去找。” 我叹了口气,无力地摆摆手:“不用找了,本来就是黑店。就是能找到,也不能回去,我们在明,金宝楼的人在暗,撞见我们,就不见得能逃出来了。我身上还有两百块钱,一会儿找个场子赢点儿钱,刚闯江湖不能饿肚子。” 江湖外八行,也称八门。 盗门,千门,蛊门,机关,兰花,神调,索命,红手。 虽然有的行业已经消失,甚至是传说,但依然有外行门活的好好的,发展的越来越好。 第8章:陷害 胡永吉越来越感到疑惑,不由地问:“学子,你刚才跟那老头怎么谈的,要了多少钱?” “五百万!” “那么多!” “这还是少的,碗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要是到了收藏家的手里,五千万都不成问题。” 胡永还是不明白,“你们也没说价呀。” 我解释道:“都是鬼货,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原来所说的钱都银子,如果说百就是百两,说千就是千两,现在没有银子了,最低单位也就是万。我说的百就是百万的意思,握手的时候,我伸出拇指指的是五百万,小指伸出是一百万。他按下去就是同意,不按就是不接受这个价儿。走吧,找个地方把碗埋起来,带在身上相当颗炸弹。” 胡永吉摇头:“不行,现在东南西北我都分不出来,埋了走了之后肯定找不着。” 我安慰他道:“放心吧,还有我呢,前面已经到了信芳镇,工业县城,捞几把去。” 胡永吉劝我,“学子,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刚赢了钱,这次不见得赢,谁的运气都不可能那么好。” “去了碰碰运气,万一运气好呢?钱,江湖上大把,女人,江湖上成堆,靠自己去争取。” 我们沿着乡间小路行走。 金宝楼的势力大,也许早就遍布附近。 信芳镇晚上很热闹,灯红酒绿,工业发达。 还有两条有名的红灯街,因为竞争激烈,两边的发廊女都快到街上抢人了。 在烧烤街的对面,有家暗场,我师父曾经带着我来过一次,只是那一次他上桌玩儿民几局,我并没有参与,只是为了让观摩。 师父赢了不少钱。 真正的老千不止为了赢钱,所以,后来他又故意把钱输掉了。以我现在的千术想要赢光场子很容易。 但暴利是长久不了的。 人在江湖飘,早晚要挨刀。 人在江湖混,高调是愚蠢。 暗场已经开门,三三两两的工厂工人走进暗场。 这种暗场,生脸并不好进,怕有便衣进来。 我提前跟胡永吉说了一下里面的规矩,两个人说说笑笑,谈论着女人便走上暗场的楼梯,虽然刚过两千年,但这里的摄像头密布,离得很远就能看到有人过来。 上了三楼的外梯,守在门口中的望风人见我们一点儿也不约束,看了我们两眼,让我们进去了。 三楼没有单间,没有所谓的vip,都是散台,玩家自己组局。 有骰子,扑克,牛牌,没有麻将。 整层楼除了柱子没有任何遮挡,乌烟瘴气。 顿时,我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我掏出两百块钱,换了筹码,红红绿绿的塑料片子,因为上面有磁性,拿着机器一扫就知道真假。 离开时,无论输赢,都要抽筹码的百分之五的水。 就算换了筹码之后,一局不玩儿,一样要抽。 变得法得逼着人上桌。 我并没马上上桌,而是看看暗场里有没有暗灯。 暗灯是老千的一种,他们属于暗场,防止有人出千,甚至生面孔来了,暗灯上场,会主动让你赢钱。 有时候能让你赢上好几天,每天的收获都不小。 为了就是让你一直来。 场子里流传的这样一句话: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 十赌十输。 无论前期你的运气有多好,早晚连老本都输进去,就算你的运气被天使眷顾,暗灯上场,也让你在几局内输个精光。 我站在诈金花的桌后,看着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玩牌,并不大,只要钱到了上限,无论几人都会开牌。 这样保证了输赢不大,可以细水长流。 我一边看人赌,一边观察有没有暗灯。 场子一共有四个暗灯,有的装成玩家,有的坐在桌上。 最终我的目光停在骰子桌前,没有暗灯,我走了过去。 庄家正捧着骰盅摇晃了几下,重重地放到桌子上,闲家纷纷押注,有五块的,十块钱,也有一百的。 可以押大押小,押单押双,还可以押豹子。 赔率不一样。 我稍稍集中了精神,听了一下,四五六点大。 庄家按着骰盅说:“买定离手。” 我随手掏两个十块的筹码,往大上面扔去,有一张筹码滚到了六豹子上,我连忙伸手想换个位置:“我不押豹子!” 庄家一把抓住我的手,冲我笑了笑,“兄弟,买定离手,别坏了规矩!” 我假装不甘心的样子,攥起拳头捶打了一下桌子,“靠!” 其实,我是故意扔错的,我捶打桌子也是故意,在我捶打桌子的时候,因为桌面会震动,骰子在骰盅里跳了一下,变成了豹子六。 不要以为这是天方夜谭。 听骰变骰的技术只要有师父教,再加上刻苦练习,总会练成。 庄家根本没在意,他不会想到这么普通朝不保夕的暗场会有真正的江湖老千,他喊了一句:“开!” 随着骰盅掀开,人们顿时一阵惊呼。 “靠,真是豹子!” “我去!” 豹子很特殊,不算双,不算单,也不是大,不是小。 赔率很高,一赔五十。 我兴奋地举起双手连蹦带跳,大呼小叫:“歪打正着,还真是豹子六!” 庄家除了我之外通吃,痛快的赔了我五百块钱筹码。 现在我身上加起来差不多七百块钱。 胡永吉什么都没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毕竟他爸也是混江湖的。 没吃过猪肉,但肯定听说过猪。 对江湖自然有一些了解。 我搂着胡永吉的肩膀离开骰台,来到钻胡同的桌前,因为这桌刚刚开始下底钱,中途是不能有人加入的。 暗灯离得我比较远,我决心连赢几把之后,就离开。 钻胡同规则简单,每人三张牌,先发两张,如果发下的第三张牌是另外两张牌中间的牌即为赢。 一a一k叫天牌。 连续的两张就死牌。 底钱每人一百。 发下两张牌后可以选择下注,全屏自己一说。 赢了,可以把底钱拿走一部分,输了自己说多少要往底钱里投多少。 所以如果先说话的人运气好,可以选择兜底,赢了直接拿走的所有的钱。 因为轮不到我卡牌,全凭运气。 庄家没有任何优势,所以我没有选择坐庄。 我连续跑了两把牌,运气太差,两把都是死牌。 直到第三把,轮到我卡牌时,我来了一招单指藏牌,摸牌的一瞬间,三张牌飞进我的袖子里。 当拿到两张牌后,我小心地拿在手里。 此时我的手里是五张牌,有三张是能钻过去的。 我把三张没用的牌弹回袖子里,把两张牌亮了出来,一个方片4,一个红桃10,中间能过去的牌不少。 首家说话:“我一张六一张j,我兜一半!” 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的,真怕轮不到我这里,钱就没了。 堆里有一千二百块钱。 首家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拿起其中一张牌铲起第三张牌,细细碾牌,突然他骂了一句:“他妈的!”完了把牌一扔,发下是张红桃4。 从身上掏出六百筹码扔进了进去。 第二家说了句:“我全兜!” 直接翻开第三张牌,一看牌面,大骂起来,往堆里扔了一千八百。 轮到我。 我来就是为了赢钱,也说:“全兜!” 庄家看到我的筹码说:“兄弟,你的钱不够。” 我冲着胡永吉甩了下头说:“胖肉,去换筹码。” 胡永吉知道我的意思,大大方方起身朝着吧台走去。 庄家以为胡永吉真的去换筹码了,发给了我一张牌。 我学的首家的样子,铲牌碾牌,在我抓直牌的那一刻,一张牌飞进我的袖子里,袖子里的一张牌飞了出来,瞬间就换好了牌。我碾的很快,大叫一声:“过了!”说着把牌把亮了出来。 其他玩家,尤其是没摸到牌的玩家垂头丧气,小声地骂,输的不甘心。 胡永吉听到我的叫声,又走了回来,搂着我的肩膀兴奋道:“学子,你的运气爆棚啊!” “运气来了谁都挡不住!” 我没起身,继续下注,暗灯没有过来,大呼小怪在暗场太过常见。 为了保证脏牌不留在自己身上,我趁着起身买饮料时,把牌藏到了我上家身上,“胖肉,我去拿点儿吃的。” 暗场里的饮料啤酒都是免费的。 对于这里的收入来说,都是小钱儿。 抓牌,碾牌! 每个人都沉浸在大起大落的欲望之中。 我知道自己不会输,也很享受赌带来的享受。此时,我都觉得我不是一个老千,而是一个真正的赌徒。 用同样的方法我再次藏了三张牌,把钱赢了个干净。 此时,牌已经少了六张。 却没有一个人发现牌少了,这输死才怪! 就在我全身投入的时候,突然有人在我身后撞了一下,我一抬头,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走了过去。 刹那间,觉得有些熟悉。 她连头都没回,走向厕所。 第六感告诉我,这女人有问题,难道她是这暗场里的暗千? 我的心突然有些慌乱,没有出千,凭运气玩儿着。 胡永吉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我,我用眼神告诉他:去厕所看看那女的在不在? 他明白我的意思,也走向厕所。 大约过了十分钟,胡永吉回来了,冲我微微摇头,意思是女厕所里根本没人。 我敢肯定,女人有问题。 因为我一直盯着厕所,根本没有女人出来过,我低声问:“你都找了?” “都是空的。” “走吧!” 我刚站起来,一回头,暗场里的几个打手朝着我走了过来,直觉告诉我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打手对其他人一挥手,恶狠狠道:“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去别的桌玩儿。” 胡永吉和我对视一眼,他想硬打出去。 我不想打,暗场不怕人赢钱,除非他们怀疑我出千。 打手也不说话,盯着我看,手里提着橡胶棍,有人拿起桌子上的牌开始数,数完后把牌扔到地上,冲着带头地说:“生哥,少了六张。” 带头的是个光头,脖子上纹着一条蛇,他淡淡道:“兄弟,把其他几张牌交出来,主动点儿少受罪!” 我藏的牌早就被我放到其他人身上了。 所以,我并不害怕,对光头道:“我没有藏牌,说这句得有证据。” 光头说:“那我们搜搜你的身。” 我说:“搜可以,搜到了,按你们说的办,搜不到,不能这么完了。别以为哥们儿我是刚上岗的青头子。” 刚上岗的青头子就初来乍到的混子,只会发狠,不动脑子。 光头稍稍打量了我一番,见我面不改色,显然是见过世面的,“行。少六张牌,搜不到送你六千筹码,搜到了,千一吐百,要么五根手指头。” 我点头。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想抽支烟。 我打开烟盒,大吃一惊,烟盒里没有烟卷,而是六张牌! 第9章:人在江湖飘 我惊讶地表情自然逃不过光头的眼睛。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夺过我手里的烟盒,伸手一抽,牌被他重重摔在桌子上,冷冷一笑:“烟是你的吧,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叹了口气,非常沉得住气,“有人陷害我。你相信吗?” 光头摇头,一字一顿:“我不信。” “我他妈的也不信!胖肉,应该到时间了吧。”我莫名其妙地对胡永吉说了一句,又看向门口。 光头一愣,明白我的意思,下意识的朝着门口看去。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我朝着光头的裤裆就是一脚,他连哼都没哼一声,捂着裤裆直挺挺地跪到地上。 胡永吉突然抽出甩棍,对着一个打手脑袋就抡了下去。 打手一躲,甩棍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肩膀,“啊!”一声惨叫! 趁着几个打手还没明白过来,再加上我们都是练家子,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所有人,冲向门口。 门口中的望风人听到屋里动静很大,刚掀开门帘露出头来。 我和胡永吉同时抬起脚,踹在两人的肚子上,两人向后一退,翻过护栏掉了下去,楼下是辆破旧的人力三轮车,被两人砸了个稀烂。 刚冲到一楼。 我和胡永吉同时停下脚步。 因为我们前面挡着一伙人,人数足足有二十几个,青一色的黑色体恤,大金链子小平头,提着球杆走向我们。 我和胡永吉慢慢向后退。 身后传来叫骂声,暗场里的打手下了楼,挡住我们的退路。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让我奇怪的是,光头带的人并没有冲过来,而是站在了楼梯上,谨慎地看着我们前面的人。 难道他们是仇家? 胡永吉紧攥着甩棍,低声道:“学子,我们拼了!” 我微微摇头,“拼不过……” 对面的人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从人群的后面走出一个干瘦的老头和一个年轻的女人。 两个人我都认识,一个是金宝楼的掌柜,一个是我在天河古玩城遇到的那个女飞贼。女飞贼的双手戴着锋利的指刀。 老头拱手双手对光头那伙人客气地说:“各位,我是金宝楼的掌柜何昌停。这两个人跟我们金宝楼有些误会,我想带他们回去,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有打手叫嚣道:“你们金宝楼的人来这抢人,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何昌停也不怒,和气地说:“等我们的事情解决了,我再把人给你们送回来,金宝楼说话算数。” 打手刚要开口。 光头拦住,也露出了笑容,“既然何掌柜这么说了,我们小辈自然得给您面子。” 面对何昌停这么多人,而且他身边的女飞贼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逃走的可能性为零。 我暗示胡永吉不要硬拼。 只要跟着他们乖乖地走,何昌停应该不会在大街上对我们怎么样。 可我们一旦硬拼,抓住我们肯定会被绑起来,连见机行事的机会都没有了。 女飞贼的眼神带着漠视,似乎并不认识我,严肃道:“是你们乖乖地跟我们走,还是让我们抬着你们回去。” 我按住胡永吉的手,“谁都不想被人抬着,跟你们走就是了。还能多看看你这样的美女。” 她冷笑。 我们被夹在中间,来到路边的公园旁,停着三辆商务车。 胡永吉和我一人一辆,被塞进车里,坐在后排,一边坐着打手,一边坐着那个女飞贼,他们一人手拿着电棍一人拿着指刀顶着我的腰。 我故意说:“美女,小心点儿,一刀割上腰子,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了。”我故意把幸福的幸说的很重。 女飞贼也不怒,说:“我不知道你是有种,还是不知死活。等着吧,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我冲着她一挑眼眉,“那我希望是你动手……” 汽车一路颠簸,我们再次被带回了金宝楼,天已经黑了。 何昌停也没叫人控制我们,我们被推进去屋,门口站着三个打手,他身跟着一个打手和女飞贼,他坐在太师椅上,两人站在身边,门口被人堵着,从外面锁上。 想要逃出去,可能性不大。 除非控制住何昌停,女飞贼的身手到底怎么样,我不清楚。 何昌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十二生肖让你骗到手,是时候交出来了。” 原来他们是幕后黑手。 我装出镇定的样子道:“我们要是交出来,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这东西是我们保命符,我怎么可能轻易交出来,您说是不是?” “说得倒有有理。我这辈子见过不怕死的,但没见过不怕折磨的!” “只要你敢动手,我们兄弟两个立刻去死,碗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你们有种,说说条件,怎么才能把碗交出来?” “我们兄弟需要钱。再说你们自己没本事,不但碗看不住,珊瑚也看不住。东西是我们铲来的,让我交出去,不是那么容易,按照我们之前谈好的价儿,你出钱买了,珊瑚我让人给你们送回来,算是卖一送一吧。” 何昌停听后,突然哈哈大笑,“你以为珊瑚很重要,那只是个幌子。你没觉得奇怪,珊瑚能被人骗去,碗怎么拿不走,那是因为别人没看出来。能看出碗的来历的,这个世上不会超十个人。你还是老实交代,是谁教你的本事,交代清楚了,碗给我双手奉上,放了你。” 我也跟着哈哈大笑,脑子飞快的转,想着怎么拖延时间。 时间越长,逃走的机会就越大。 所谓夜长梦多。 我之所以能看出来,是因为师父曾经教过我方法。 “何掌柜,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能拿到这只碗,要是珊瑚我早骗走了,我就是冲着这只碗来的。你能走到现在这步,都是故意设计好的。因为我的老板算清楚了你们走的每一步。想想,我们藏起来,你找的到我们吗?” 他的脸色陡变,“你老板是谁?” 我反问:“你的老板还没出来,我的老板怎么露面?不过,你们把我们抓到这来,我老板应该已经到了,胖肉,现在到点儿了吧。”我故伎重演。 胡永吉微微一笑,眼睛朝着旁边的刚刚烧开的电水壶一看,“到点了,老板,进来吧!” 何昌停和女飞贼突然看向门口,打手也向外面看去,我故意大喊一声:“老板,我们在这呢!” 趁着他们分神,我袖子一抖,一张铁牌就被我捏在手里,朝着电灯甩出。 “砰”的一声,电灯爆了。 我在黑暗中抓起水壶朝着前面的人泼去。 顿时,传出一声声惨叫。 胡永吉抓起旁边的椅子,也抡了出去,何昌停大骂,“抓住这两个逼崽子!”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趁乱冲到门口,一脚踹开门,逃出金宝楼,刚到了大门口,从黑暗中冲出两个人来,我只招架了一下,后脑就被人重击了一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在椅子上,双手双脚都不能动弹,拼尽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 我好像身在密室之中,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没有看到胡永吉,门口处有好几个人。 何昌停跪在地上,脑袋上缠着纱布,还有一个打手模样的人同样跪着,脸上挂着彩。 他们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看上去大约六十多岁,精神很好,女飞贼这次站在了白发老头的身边。 白发老头淡淡道:“老何啊,你跟着我已经快二十年了,我是看中你的品性才把金宝楼交给你。可这两年,你都干了什么,说是杀人越货也不为过吧,你砸了金宝楼多少年才赢得的口碑。” 说着,他又看向打手,接着道,“魁梧,你也跟了我不少年,和他同流合污。” 魁梧一脸愧疚,“洛爷,我对不起您!”说完突然掏出一把刀,扎进肩膀,没有任何犹豫。 何昌停吓得脸如死灰,连连求饶:“洛爷,洛爷,你放过我吧!” 女飞贼手握着指刀,走到他前面道:“何昌停,魁梧一介莽夫,可你呢,洛爷曾经的左膀右臂,看你年纪大了,才把金宝楼交给你,你更可恶!” 这句话吓坏了何昌停。 刚张开嘴,女飞贼以极快的速度,只是那么一个瞬间就到了亿面前,一把匕首扎进他的腹部。 何昌停惊得张大嘴,又低头看看没入身体的刀身,惊恐地看着老头。 女飞贼冷冷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曾经有功的份上,你现在早被人扔进山沟里了。去医院吧,现在叫车还来得及。” 何昌婷连连磕头,“谢洛爷!” 老头不耐烦的挥挥手。 何昌停捂着的肚子连滚带爬的跑了! 老头转过头看向我,见我醒了,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我,问道:“后生,只要你告诉我是谁交你的本事,能看出十二生肖碗,我就放了你,那只碗的价值你应该知道,我送你!” 我也盯着老头看,冷笑:“是我师父教的。” “你师父是谁?”这次是女飞贼问的。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更不知道他的来历!” “看来你是不想出去了。” 其实我是真不知道。 几个师父教了我十年的功夫,我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叫什么,来自哪里。我想,他们不对我透漏任何消息,也许就是怕有今天。 人在江湖,小心为上。 老头却点点头,“我相信你说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姓茶吧。” 我不由地把头扭上一边,心想这老头编故意也不编个容易点的,姓张张李,大有人在。 老头接着说:“看来你并不知道你的过去,我再说一个姓,你就明白了,你姓周。你爸叫周长远吧。”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顿时澎湃起来,但我努力保持着平静,不让老头看出我的表情变化。 我装出不屑的样子,“继续编!” 第10章:掉了毛的凤凰也是凤凰 老头半眯着眼睛盯着我,眼神犀利,似乎能看穿我的内心,“你爸不姓周,他姓茶,你妈也不是瞿,你妈姓纳兰。如果你有机会遇到一个叫白苏的女人,你就会相信我的话,可以来找我。当然,遇到她你还能活着……” 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学子,你还活着吗?” 是胡永吉! 他没有被抓住! 我大喊一声:“胖肉,你快走!” 女飞贼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刀,盯着门口,因为这间密室只有一个入口。 老头按住女飞贼的胳膊,微微摇头。 不多时,密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胡永吉浑身是血,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壁纸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他晃晃头,甩掉眼睫毛上的血,看到我,居然笑了,“学子,如果你死了,这些人都得陪葬!” 我想哭。 因为我身边还有这样一个朋友,过命的交情。 看的出来,胡永吉拼了命一路打到这里,身体有些摇晃,如果不是前面的人给他做着支撑,恐怕他就倒下了。 我拼命挣扎起来,大吼:“不要难为我兄弟,如果你们再敢伤害他,你们一辈都不可能知道我的师父是谁?” 此时,我在赌。 赌十二生肖碗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圈套。 蛇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人! 女飞贼把飞刀握在手里,威胁胡永吉:“你相信吗?我要让你死,你有再多的人质都不管用!” 胡永吉不怕威胁:“你可试试!” 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叫:“胖肉,你快走,他们暂时不会要我的命。这小娘们儿不是吹,她说的是真的!” 女飞贼听到娘们儿两个字转头看我,突然手一甩,飞刀贴着我的嘴唇就飞了过去。 我感觉有些凉意,接着便是疼痛,不由地用舌头舔了一下,舌尖有血。 速度和准确度不亚于我的飞牌。 胡永吉还是没走,“没关系,死之前也得拉个垫背的!” 女飞贼又抽出一把飞刀,“我最恨的就是有人威胁我!”话音刚落,她就朝着胡永吉所甩出了飞刀。 顿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大叫一声:“胖肉!” 飞刀贴着胡永吉的头发飞了过去,一缕头发缓缓飘落。 胡永吉没死,不是女飞贼手下留情,也不是她失误,在她甩出飞刀的那一刻,老头抓住了女飞贼的手腕往上一抬,飞刀才偏离了方向。 我吓得一身冷汗! 老头按着女飞贼的手腕缓缓道:“他们还不能死。因为很多事还要落在他们的身上。春楼啊,你跟了我不少年了吧。” 听到这句话,我就意识到下面有文章。 女飞贼似乎并没有在意,回道:“已经整整五年。” 老头点头,“是啊,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以前对何昌停说过,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可他还是做了,你有过吗?” 女飞贼愣了下,没有回答。 老头接着说:“我知道你有。不然,就凭他们两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轻易地逃出前进村,以至于现在十二生肖下落不明。所以,你跟何昌停一样,都该死!”话音刚落,老头迅速掏出一把钢珠枪,毫不犹豫的对着女飞贼就扣动扳机。 她没有防备,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枪口火光一闪。 她捂着肩膀倒在地上,接着又是一声枪,她再次躲闪,钢珠又打在她的腿上。 胡永吉趁机一脚踹在打手的后腰,人飞了起来,砸在老头身上,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到,毕竟老头年纪大,被人一砸,就爬不起来了,手里的枪也掉到一边。胡永吉向前跑了两步,捡起地上的匕首,冲到老头面前,横在他的脖子上,咬着牙狠狠道:“老头,别动!再动老子宰了你!” 外面的人冲了过来,看到老头脖子上的刀,也都不敢上前。 “小子,只要你放了洛爷,我放你们走……”站在最前面的打手道。 “你当我是三岁孩子!”胡永吉冷冷一笑,“把你们的人全都叫进来,一个不留,不然我的手会发抖!”他再次把匕首按了按。 老头的脖子上有血渗出! 打手吹了一声口哨,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又进来十几个人,“人都进来了,你想怎么样?” “把他身上了绳子解了!”胡永吉对打手说,冲我抬了抬下巴。 打手投鼠忌器,无奈地走到我身边,割断我身上的绳子,铁牌在桌子上放着,我抓在手里,扶起地上的女飞贼,看了看伤口,钢珠弹打的,不是很严重。 我对打手道:“把你们的裤带都解开!” 没人动! 我甩出一张铁牌,带头的打手还没反应过来,铁牌就击中他手里的橡胶棍,硬生生的扎了进去,“相信我,如果不想死就听话,解开!” 带头的扔下手里的武器,开始解开裤带,抽了出来。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解开。 “都扔到桌子上!” 他们只能照做。 “很好!胖肉,押着老头出去!” 他紧握匕首抵着老头的脖子,我扶着女飞贼慢慢向门口靠近,打手们都提着裤子,脸色铁青,只能看着我们离开。 女飞贼挣脱开我,走出大门,她在外面按了一下开关,门关上了,有些虚弱地对我说:“割断电线,他们一时半会就出不来了。” 我甩出铁牌,扎在两根电线上。 “砰”的一声,有了铁牌做为导线,电线闪起火光,短路了。 灯光全部熄灭。 院子里停着车,上了车,我启动车辆,加大油门,直接撞破铁门,逃离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在女飞贼的指引下,中途我们在镇子上换了一辆车,把老头绑在暖气上,换了一条路线继续逃亡,“暂时安全了!”女飞贼虚弱地说了一句。 胡永吉已经强撑到极点,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匕首掉了下来,身子向后一仰,昏死过去。 把他们送到医院后,我蹲到医院的门口外面抽着烟,我谎说半路上遇到抢劫的,医生也没在意。 当时的海瑞不像现在,同期堪比广州火车站。 胡永吉因为体力极度透支而昏迷,女飞贼都是外伤,两个人问题都不大。 不过我面临着另外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我都身上的钱用完了。 接下来吃饭都成问题。 抽完烟,我叹了口气,回到病房。 胡永吉刚醒,他精神很好,立刻坐了起来,对我说:“学子,你没事就好。” 我抱住胡永吉,拍着她的背:“好兄弟……”我有很多话想说,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了,我们是兄弟,风风雨雨的兄弟,别搞得这么伤感。”胡永吉推开我,严肃道,“学子,我怎么感觉……” 我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还要观察观察。” 就在这时,门开了。 女飞贼进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因为腿上中了一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我装出关心地样子问:“你的伤没什么大碍了……” 其实,我还有话想说,但没有说出来。一时间我难以做出决定,如果我想让她留下来,她坚持要走怎么办?如果我想让她走,她要选择留下怎么办? 我一时也难以决定是让她留下还是把她撇下。 她露出我初见她时的笑容说:“谢谢二位大哥出手相救,如果不是你们,我恐怕已经死了,大恩不言谢。我叫玉春楼。” “童博学。” “胡永吉。” 因为钱不够,我们选择出院,走出医院,天还没有亮。 我身上只剩下十三块钱,能买包烟。 此时,路边已经有卖早点儿的了,火烧夹菜,一块钱两个,我要了稀饭,又买了几个火烧,无声地吃起来。 吃着吃着,我突然对玉春楼道:“玉春楼,现在我们兄弟已经走上绝路,吃完饭,我们就各奔东西吧,如果有缘,江湖再见。” 玉春楼愣住了,她把火烧吃完,看着我说:“难道我没上了绝路,洛爷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洛爷到底是个什么人?” “她是金宝楼的老板,这两个月以来,他就着手安排,把那只碗拿出来,具体的计划我不知道是什么,他曾经无意中跟我说起过,要引蛇出洞,只是我没想到蛇是你们。你们跟洛爷到底有什么过节?” 本来我是想套她话的,她却把我想问的话扼杀在肚子里。 我叹了口气说:“我怎么知道?我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怎么会和他一个半身都入土的人扯上关系。这中间肯定有误会。不过,你们怎么还反目了?” 玉春楼脸色变得有些难过,“我是个孤儿,从小被我师父收养。后来因为我们得罪了人,被抓了,是洛爷出面保的我,师父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帮洛爷做事,现在还是监狱里。何昌停一直私下疏通关系,争取让我师父早些出来,还有两年。他年纪大了,我怕他在里面撑不下去。” 胡永吉也吃完了东西,放下碗筷。 我站了起来,苦笑道:“我们兄弟要走了,实话跟你说,我们兄弟两个吃饭都成问题,打算找个地方先挣些钱再说。” 玉春楼显得很惊讶,“我听何叔说,那只碗就价值连城,卖了不就是钱吗?” “是钱。可是有命卖,得有命花。我怕碗一露面,隐藏在暗处的人会蜂拥而至,碗是我们的护生符。” 她想了想,看着我,但眼神是看向我身后的胡永吉,把话说了一半:“想要搞钱,我有地方,但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找了个旅馆住下。 钱是玉春楼出的。 她还有几百块钱。 两千年时,没有移动支付,主要流通的是现金,除非真正的大额资金,才会通过转账的方式。 出来的太急,她没有把银行卡带在身上。 安排好住处,玉春楼叫我:“学哥,跟我去准备一下,吉哥,你好好休息。” 我冲着胡永吉使了个眼色。 他点头,“你们去吧,你们快去快回,等着你们回来带我出去吃东西。” 我们都笑了。 出了旅馆,玉春楼跟我边走边聊,“学哥,我知道现在你需要钱,我也需要,我还知道你个老千。这两天,有朋友托我帮他找一个,赢了之后,十万辛苦费。” “十万。输了呢?” “一分没有。” “看来局不是多大,才给十万,有点儿少啊。” “十万还少?” “你懂老千吗?” 玉春楼摇头,“不懂。” “对于老千来说,十万太少,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如果你能去的话,我现在就给对方打电话,当然,最终用不用你,还是对方说了算了。” 我暗暗叹气。 堂堂雷氏传人,居然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我抬起头,坚定地说:“我可以去。如果我赢了,二十万,输了,五万。无论输赢,钱分你一半!你和对方说,先付押金十万,赢了,把剩下的钱结清,输了,我再吐出五万,而且我还要知道牌局准确的时间和地点。如果不同意,拉倒!掉了毛的凤凰也是凤凰!” 玉春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第11章:踩点儿 玉春楼找了个公共电话。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 很快,她面带微笑地坐到我旁边说:“真没想到,对方没有犹豫,同意了。” “钱呐!” “我们在这等一下,一会儿有人会把钱送过来。”玉春楼奇怪地问:“看你刚才的口气,似乎胸有成竹,你是怎么知道你提了这多要求对方还答应你。” 我看着她说:“你们那行讲究盗亦有道。老千也有老千的规矩。老千没有老板,就算赌场里那些打工的老千,虽然他们也有工资,但跟老板不是雇佣关系,是合作,没有上下高低之分。如果哪个老千跟厂里的工人一样,他就称不上老千。” 玉春楼不禁点头,“原来蓝道上还有这种说法。” 正说着话,一辆车停了下来,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的手提袋子,二话不说递到我们面前,“是程姐让我给你们送过来的。” 玉春楼接过袋子。 男人转身就走。 我们打开袋子一看,整整十万块钱,我说:“把钱收好,放在你身上比放在我身上安全的多,想偷你,估计很难。” 玉春楼打了个响指,“那当然。” “走,去换身行头,为今天晚上的赌局做准备。” 在商场里买好衣服换好,我又找了辆出租车来到赌局地点,是一座私人会所,面积不大,在海瑞市以北十五公里的地方。 这里到处是原生果岭。 一栋栋别墅隐约其中。 我们在别墅门卫处下了车,保安给我们登记了一下身份,又花了两百块钱,这才放我们进去。 别墅之间大约相隔四五十米,树林里没有安装电灯。 只有路边才有。 会所就在别墅区的南边,是独立的院落,入口处也有保安巡逻,我观察了一下,几乎没有什么人进去。 我把地形记在脑子里。 玉春楼不解地问:“学哥,你怎么跟电视里的敌特一样,踩点儿吗?” 我反问:“你们在动手之前,难道不踩点儿?” “我们是偷,不踩点儿怎么可以?” “那就对了。你们是偷,我们是千,没什么区别。有时候输红了眼的人,什么都干的出来,你可能也听说过,一些小赌场里赢了钱根本带不走,我现在就是为这种后果做准备。因为花钱雇老千的人遇到情况,不见得能兜底。” 行走江湖,万事小心。 有时候因为忽略了某些细节,就是万劫不复。 真正的老千,不止要千术一流,还要懂得做局。 傍晚时分,我让玉春楼把金主约出来,提前进会所。 让我想不到的是,来人居然是个姑娘,细问之下,比我还要小一岁,本来晚上的赌局是她哥哥参加的,但奈何公司里急事,来不了,就让她来。 她叫南程。 名字起的真好,万事难成。 不过人长得漂亮,见到我时,没有任何约束,主动伸手和我握手道:“我叫南程,你呢?” “童博学。” 天下起了小雨。 雨点砸在我的脸上,让我更加清醒。 这次赌局,是我离开师父之后第一次真正的上场,能在会所里赌的,能轻松拿钱的,肯定是大局,甚至赌的根本就不是钱。 南程带着我提前熟悉会所里的环境。 如果出现意外情况,玉春楼是个变数,毕竟刚刚认识,认识的就像故事写的那样巧合,遇到危险时,她很可能会把我丢下自己逃生。 我深呼吸一口气。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既然南程能够找老千上场,对方也很可能这样做。 万一出千被抓,手肯定是保不住。 我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的雨,别墅里亮点灯火,遗憾的是没有一盏灯光是为我亮起的。 随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如把赌局看成一次练习,即使输了,也有五万块钱拿。 透过窗户,一辆奔驰开进会所的停车场,下来一男一女,后面还跟着两辆商务车,并没下来人。 我想车里肯定有人,时刻做着准备。 南程说:“人来了,我们走吧。” 我拦住了她,“等等,后来者居上,再看看,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人来的?” 南程有些疑惑,“我自己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程有些焦急,她似乎是一个不愿意迟到的人,“童先生,你到底在等什么?” 我摇头,依然看着楼下,“我也说不上来,凭感觉吧,我总觉得我能等到什么?” 十多分钟后,商务车的车门被人拉开,迅速下来十多个人,走进各个角落,有的坐在走廊里看起了报纸,有的进了楼,还有的守在出口处抽烟。 南程似乎有些明白了,“我通知我哥一声。” “没有用的,他们对付的不是你,是我。你要是叫人来,反而更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想要脱身,我自己一个人更容易!”我记住这些人的位置,悄悄从会所的后门离开,绕到别墅区,上了车,出了别墅区,转了一圈,从会所的大门前驶入。 守在门口的人眼神犀利地看着进入的车辆。 南程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只要你赢了,海瑞没人敢动你。” 我微微一笑,“但愿吧。” 南程看起来清纯可爱,说话有些天真,一看就没什么江湖经验,这种人如果遇上真正的对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进了会所,她自然在挽起我的胳膊,像极了一对情侣。 包间装修的很豪华,富丽堂皇,椅子上坐着那对男女,南程放开了我,主动和男人打起招呼:“风哥,不好意思,刚才去接同学,耽误了。” 男人大笑,“程程越来越漂亮了,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南程拉着我的胳膊到了男人前面,“风哥,这就是我同学,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我带他来,你不会介意吧。” 男人打量着我,主动和我握手,“你好。” 我也握住他的手,“你好!” 但我明显感觉到男人对我的敌意。 男人松开我的手,直接说:“程程,你是代表你哥的来的,那我们开始吧,输了可不许反悔啊。” 包间里本来应该放着是桌子。 此时桌子被人搬走,换了一台麻将桌。 一副崭新的麻将牌整齐地放在桌上。 男人走了过去,随手摸了一下,“程程,我们就麻将吧,不过我不喜欢这牌,换一副吧。” 南程拿起牌摸了摸,“这牌怎么了?” “前几天我去南方,买来一副骨牌,手工制作的,还没试过手感,趁着今天,看看手工的制作的骨牌有什么不同。” 女人拿起身边的包装盒,打开。 牌面是动物的骨头做的,背面是竹子,价值不菲,男人对南程说:“程程,看看。” 南程不以为然,随意拿起一张,“这也没什么不同。” 我也伸手抓起一张,确定是骨牌,但中间有没有夹芯我不能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种骨牌没有磁性,只能手洗,看来男人不简单,如果是自动洗牌机,洗好牌后再出千,有些困难。 南程转过头问我:“博学,跟我们一起玩儿吧,我最喜欢打麻将了。” 我一脸为难的样子,“这个我不太会,我一直在国外,玩儿的都是扑克。麻将我只懂一些规矩,没打过。” “没关系,不然三缺一,多难受。” “那好吧。” 我们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两方人都认识,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既然是这样的关系,为什么还要请老千出场。 而女人的手也引起我的注意。 虽然她比较小心,手背一直朝外,但无意中的动作让我看到她的手指上长着很多老茧,尤其是中指、拇指和手心最为明显, 一看就是长期摸牌形成的,手心长老茧,不是麻将就是牛牌! 虽然我也长期摸牌,但手上没有老茧,我师父有特制的中药用来泡手,不但能够锻炼手的韧性,还不会起老茧。 这种药方都是单传。 就算师父收十个徒弟,也只传一人。 如果师父死了之后,徒弟也死了,药方就彻底失传。 我师父说过,药方传到我辈时,已经是六代了。 还是民国时期一位顶级老千发明的。 我故意拨弄着手指,让女人看到我的手心,没有老茧,她应该能够确定我不是老千,放松对我的警惕。 服务生拿来四盒筹码,放到我们面前。 筹码上没有面值,每个人的颜色都不一样,按照讲下的规矩,数番,一二三四五番输一二三四个筹码,六七番输七个,八九番输九个,十番十一番十二番输十个,十三番以上输十五个。 只要有一人输光,牌局结束。 对家两家为一家,最后数筹码确定输赢。 我和南程为对家,如果我输光了筹码,牌局结束。但是男人和女人都输掉九十九个,算我们赢。 这种玩法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随意用眼一扫,就确定了筹码的数量,一百个。 要是没人抓到大牌,恐怕一夜都没法输光。 男人把牌倒在桌上,开始洗牌。 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女人的身上,她洗牌很正规,没有作弊,有的人在洗牌的时候,会把想到牌按在手心。 表面上看是洗牌了,但实际上两手手心里的牌根本就没动过。 码牌时,记住牌的位置,通过千术把准备好的牌拿到自己手里。 女人没出千,估计和我一样,是在确定我和南程有没有问题。 既然她不出千,我也不出,先凭运气打一局。 男人码好牌后,笑呵呵地盯着南程,一脸温柔,道:“程程,女士优先,东风东局,你来打骰吧。” 南程打的是五点,按照打骰规矩,她第二次打骰,六点。 牌起抓的位置不在我这里,但其他三家在码牌时牌面向上的,我都记在脑子里,能够确定看到的牌在什么位置。至于牌面扣着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虽然有一部分不知道,但只要对方打牌,我就能更快知道他手里的牌。 女人抓完牌后,四根手指冲外,捋着牌面,在她捋牌的时候,食指微微动了两次。 倒挂金钩! 老千的术语,在她食指微动的时候,很可能把没用的牌弹走,把提前藏好的牌弹出。 但我不敢肯定。 也许她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人跳出来抓千。 最后没有证据,此局为负。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这么做,就不怕撞牌? 她真是要换牌,只有一种可能,她能知道每一牌在什么位置,包括每个人手里的牌,这样就不会撞牌。 牌完全是新的,没有任何痕迹,留痕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敢确定,男人和女人身上肯定有想不到的高科技。 第12章:老千的代价 我不敢贸然出手,假装看不出来,装出笨拙的样子,一张一张的看,还故意小声地嘟囔着,念出自己的牌面。 南程打出一张牌:“东风。” “碰!”男人亮开了两张东风。 我看着自己的牌,烂到没底,所以我根本胡不了,随手打出一张七万,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的身上。 如果能透视牌。 高科技的眼镜是不可缺少的,但男人和女人都没有戴眼镜。 我开始来回晃着身子,想靠着光线来观察他们的眼睛,如果戴着隐形眼镜,光线射到眼睛上,光线会有所不同。 晃了几次身体之后,眼睛反射的光线很自然。 我有些诧异,没有眼镜,他们是靠什么来确定我们手里的牌,我开始观察包间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摄像头之类的。 难道他们的耳朵里戴着耳机。 想想可能性不大,如果要一张一张报牌,那是非常麻烦的,毕竟语音报牌不是用眼睛扫,需要的时间长。 男人自然地点起一支烟。 像这种局,传递消息往往都是靠烟。 烟卷来回换,十之有九千。 我打出一张八万,“八万!”故意拍得重了一些。 南程抬头看我,我眼珠一转,看向男人,又看自己的手。她非常聪明,一下子明白我的意思,“别抽了,呛死了!”她埋怨道。 男人笑了笑,“程程,不抽烟多难受,你是不知道这种滋味!” 南程伸手在面前挥挥,驱赶着烟雾,“你要抽出去抽,要么我出去,等你抽完了,烟散完了,我再进来!”说完,她站了起来。 男人没办法,立刻掐灭手里的烟,“好好好,不抽了,不抽了。以后,你男朋友要是抽烟,我看你怎么办?” 南程挑衅道:“那我乐意!” 几圈过后,男人抓起一张牌,用拇指仔细摸摸牌面,往桌子上一拍,“和了!” 牌推倒之后,对对胡的牌型。 每人输两个筹码。 如果要确定他们有没有出千,那必须靠我的手法先出千,来观察对方的动向。 纯手法出千不容易被抓,可能那么一瞬间,就已经出完千。 再次码牌时,我把牌面朝上的牌都记住,这次轮到女人打骰,东风南局,抓好牌后,我的牌还是很烂,运气差到极点。 但是在我伸手抓牌的时候,我来了一招颠三倒四。 也就是在我抓完牌手往回缩的时候,手会盖住其他一部分牌,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摸到后面的四张牌,并且知道牌的点数,有种的自己换走,没用的放回。 这需要极强的手速与灵活度,几乎完全在掌心完成。 而我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女人,她的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表情出卖了她。 就从这一点,我确定她肯定知道每一牌是什么。 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到她的眼睛上面。 她一定戴着隐形眼镜。 我怀疑她所戴的可能是一些特殊的材料制造或者是全眼型眼镜。 我只换了一次牌就没有再换。 而女人也不简单,虽然她不能颠三倒四,却能颠一倒二,也就是可以一次知道两张牌,手法也不错。 不过看手法,不像是专业老师教的。 有些漏洞。 既然都靠手法,我和她之间心照不宣。 谁也没有揭穿谁。 如果我要强行检查她的眼睛,估计会闹僵,这不是做老千风格,要做的不动声色,让对方哑巴吃黄连。 第二把女人赢了。 再次洗牌的时候,我伸伸懒腰,冲着南程说:“程程,我饿了,能不能吃点儿东西再接着玩儿?我受不了了,饿得难受。” 南程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应该知道我是不想继续打下去,她像女朋友似地关心地问:“学学,你想吃什么?” “火锅。” “可以啊!” 男人皱起眉头,“程程,牌还没打完,吃什么东西,打完我们再吃。” 南程说:“他刚从国外回来,想吃火锅我肯定要带他去的,回来再玩儿,要是不想玩儿,回头让我哥陪你。”她直接把牌给推了,拉起我的手就往外面走。 我手里自然地拎着眼镜,低头扫了一眼镜面,这对男女趁着我们背对他们的时候,交头接耳说了一句话。 听不清楚。 女人肯定和男人说我是个老千。 男人站了起来,从背后叫住南程,“程程,等等,我们一起去吧。” 南程欲擒故纵道:“我们老同学好久不见,你们跟着干什么?” “当然是多看你两眼了喽,这也是我的福气!” 到了另外的包间,问起服务员,才知道会所里没有火锅。 南程为难服务员,“我同学就喜欢吃火锅,没有的话你们想办法,多少钱都可以。” 服务生想了想说:“您看这样可以吗?我自己有台瓦斯气的火锅,铜锅我们是真没有。” 南程看向我。 我点头,“可以。” 服务员出去准备火锅食材,我摸摸口袋,有一只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 这种打火机最大的特点就是:廉价,不安全,容易发生爆炸。 我看了一下时间,起身对南程说:“程程,我去下wc,等我一下。” 南程用幸福的眼神盯着我,面露微笑,点点头,“好。” 出了包间,在楼道里遇到正推着餐车过来的服务员,我叫住了她:“都有什么吃的,我看看。” 服务员停下脚步。 我手里攥着打火机,看着准备好的食材问道:“这些东西吃着安全吗?” 服务员说:“从旁边的龙辉超市买的。” 我点头,“wc在哪?” 回到包间,服务员把东西摆好。 男人和女人似乎都这些东西并不感冒,一看就是山珍海味都吃腻的主儿,不过没关系,我吃火锅,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女老千出千,那就要付出代价。 抓千的方式不止剁手那么简单。 我坐了下来,紧挨着南程,亲密无间,时不时的还搂下她的肩膀。 服务员点着炉子,出了包间,我们等待着锅底慢慢融化,“程程,你知道吗?在国外吃火锅只能去华人的地方,两年我才吃过两次。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走了,还是在国内发展。” 男人问了我一句:“童先生原来在哪国?” 我根本没看他,随口说:“英国伦敦。” “howlongdidyoustayinlondon?” “别拽英语,现在在中国。” 我不是不懂英语,而是故意激怒他。 随着锅底融化,我听到一丝有东西慢慢裂开的声音,这是我多年练习练出来的听力,强于常人。 我搂着南程卿卿我我。 你捅捅我,我捅捅你! 哈哈大笑。 男人实在受不了,他肯定没受过这样的气,突然站起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我假装被吓了一跳,搂着南宫向后一倒,在她脑袋触碰到地板的那一刻,我伸出胳膊胆挡在下面。 刚倒下,突然“砰”的一声。 瓦斯突然爆炸,一团火光,温度一下子高出很多。 温度虽高,但爆炸瞬间结束,不会对人造成什么伤害,最多也就是头发受到影响,可是女人却惨叫一声,“啊!”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男人立刻跑了过去,按住地上打滚的女人,“你怎么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和南程相视一望,一脸惊恐!我知道女人为什么会受伤,高温虽伤不了人,却能在瞬间熔化水凝胶的隐形眼镜。 男人大叫:“救护车!” 牌局没有打完就结束了。 出来时,南程要送我回去,我拒绝了。 她不死心,说:“那我们一起走走吧。” 到了路边的公园,我们走向深处,我知道她有话想问我,但没等到她说话,我先开口,“牌局没有完,不能算赢,这样,我明天叫人把钱给你送回去。” 南程摆摆手,“那倒不用,十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是我见过最了不起的老千。” “我没帮上什么忙,还没来得及出手。” “爆炸是你搞的吧,故意要烤化的她的隐形眼镜。” “那是意外,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你不说就算了,不过牌局没有结束,过两天还会有局,我付双倍价钱。” “有没有那个机会还不一定,你觉得那个男的会放过我吗?他惹不起你,肯定会把气撒到我的头上。” 南程摇头,“不会的,因为在他的眼里,你是我男朋友,他不会动你的。” 我深呼吸一口,望着远处的天空闪电闪烁,“明的不行那就暗的,相信我,在周围的暗处,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南程下意识地朝四周看看,“我看你是杞人忧天。” 走出公园,路边停着车,南程拉开车门对我说:“这样吧,如果你觉得不安全,可以去我那里。” 我拒绝,“不了,我还有朋友。”说完,我转身就走。 南程没多说什么,她还不知道江湖险恶,和前些日子的我一样,以为江湖很遥远。 我没走出几步,就从黑暗里冲出几个手持武器的打手拦住我的去路。 带着的平头举起钢管,威胁道:“小子,你是乖乖跟我们回去,还是我们绑着你走,你的靠山没有了,我看现在谁能保的住你!” “我!”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平头回头一看,一个消瘦的女人双手插兜朝着他们走去,平头显然有些吃惊,但马上又不屑地说:“就凭你!” 她停下脚步,伸出双手,手指上戴着锋利的指刀。 平头眯着眼睛,盯着指刀,不由地问:“你的家伙事儿我倒是听说过,难道你是……” 她点点头,“没错,我就是玉春楼!” 平头有些顾忌,“我们之间没什么过节吧,虽然我不想跟你有什么交集,但并不代表我们怕你。” 玉春楼看着我说:“我们是朋友。动他先过我这关。” 平头冷笑,“玉春楼,看来你也不想走了!” 我没说话,胳膊一抖,两把锋利的匕首就被我握在手里。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第13章:捡漏骗局 我和玉春楼以二对十二。 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动手。 刀光闪动。 玉春楼像游龙一样在人群里穿梭,短短的半分钟的时间,这些人全部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动弹不得。 平头被刀割中大腿,站不起来,威胁道:“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如果你知道我们老板是谁,你们会后悔的!” 我冷笑,“别搬出你的老板,我不想知道。回去告诉他,再玩儿阴的,我扒了他的皮!” 虽然血流了不少,但我和玉春楼都没下重手。 这些人都是皮外伤,找个诊所也能把伤口处理好。 玉春楼在江湖上混的时间比我长,跟着她,很容易甩掉后面的尾巴。 回到旅馆,我带了一些吃的。 胡永吉急忙起身,埋怨道:“大爷,姑奶奶,我这都饿了一天了,你们不回来倒是说一声,给我留点儿钱也行!” 玉春楼拿出九万多块钱。 胡永吉惊讶地合不上嘴,“我靠,你们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赌场赢的?” 我摇摇头。 玉春楼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对胡永吉说了一遍。 但在包间里的事情她并不知情。 我觉得没有必要隐瞒,因为根本瞒不住。 就算我不说,早晚那个男人会想明白,也会找上门。 我看看玉春楼,把包间里的事情也说了。 玉春楼很惊讶,“你能把计划精确到每一步?” 我点头,“计划是可以精算的,但有个前提,那就是要弄清楚一切。其实,那个女老千是不是戴着隐形眼镜我并不清楚,如果我贸然出手,最后没有证据,那样的话,不但暴露自己的身份,还会另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胡永吉明白过来,“你才有了新的计划?” “没错。在走廊里,我趁着检查食材的机会,把打火机放进瓦斯炉的底部。当炉子点头之后,因为火焰的下面温度较低,并不会马上爆炸,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打火机便爆炸了,里面的丁烷气体遇到明火突然燃烧,但不会引爆瓦斯罐,如果她戴着眼镜,会被烤化。如果她没有,相安无事。很遗憾,她戴着……” 我说完,叹了口气。 因为我已经看到将来我的下场。 江湖是残酷的。 就像今天,女老千的眼睛算是完了。 这全能怪我吗? 如果我出千被男人抓住,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剁下我的手,让我成为残废。 南程要再找我,加价再加价。 我想因为女人的眼睛完蛋,赌局一时也开不了,不如等待着男人疯狂的报复,趁着现在空闲时间,不如去会会刘大强。 玉春楼虽不知道我和刘大强的关系,但肯定明白我们之间有仇。 外面的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我们离开旅馆,回到海瑞市区,休息了一夜之后,我来到天河古玩城。 刘大强的门前还摆着桌子,豪车照样停着,几个人在玩儿的比点。 我很奇怪,刚刚输了六十多万,怎么跟没事儿人一样? 不过今天刘大强并没有上桌,而是忙乎着磨菩提果。 手串风靡起来,甚至一度盖过了赌石。 如果一串全红的菩提果手串,价值也不菲。 单买一颗红色菩提果,没有一两千块钱买不来,这种生意在两千年时,比赌石可挣得多,非常暴利。 毕竟,从缅甸买来一块原石,也要不少的本钱。 还要等着老板下手,如果没人下手,就是一块烂石头。 所以刘大强也加入了赌菩提果的行业,原来那家的生意变得冷清起来。刘大强凭借着自己实力,也是五块钱一颗,但是磨出一颗红色的给一千块钱。 用药水泡果实的方法几乎是不外传的。 但我不想做这行生意,一旦有生意,人身就会受到束缚,我要挣钱,立足江湖,找周梅新报仇,查出我父母被害的真相。 我的老师和老头肯定是知情人。 起初,我就站在人群里观察,下手的人不少。 刘大强门口摆放着三台打磨机不停打磨,时不时地有人磨出红色,有的人甚至一连磨出两颗。 几率比原来那家高很多。 实际上,是刘大强请的托儿比较多。 有时候还故意放水。 就像当时流行的老虎机,吞掉一定的分数之后,总要吐出来给一些幸运儿。 在做生意的头脑上,原来那家还真比不上刘大强。 想到找到规律,不是不可能,我一直观察,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那三名磨机师傅每次磨完之后都要把果子递给买家,这中间有停顿,他们就习惯性的抓起几个果子在手里摆完,借着说话的时候,把果实装进口袋,有人磨的时候,他就扔进箱子里。 一切都很正常。 但没人注意到他们是把果实放左边口袋,而掏出来的却是右边口袋。 偷梁换柱。 不多时,就会有人捡起刚刚扔进去的果子,开出来都是红色或者绿色的。 下手的人都乱扒拉,扔进去的几颗很快就会被淹没,但这逃不过我的眼睛,只要是我盯上的,就算再怎么扒拉,我一眼也能认出来。 但像我这样的人肯定不多。 那些托儿一定有办法辨认出来。 我也假装像其他人一样,抓起几颗仔细比较,我抓起一颗磨机师傅刚刚扔进去的果子,又随手拿起另外几颗,仔细辨认之后,发现端倪。 红色的果子外壳上都有小小的孔洞。 用很细很细的针钻破果皮,带出里面的果实,就能分辨出什么颜色,然后再用一些其他材料把孔堵上,在上面做出其他记号,想让人磨出来,就扔下两颗,不想开出来,就不扔。 那些凭借运气磨出红色的是因为果实没动过手脚。 发现秘密之后,我并没有下手,而是转身去了另外一家。 店主是个年轻的女性,应该不比我大,长得很漂亮,她站在这里,是一道风景线,也是招牌。 赌果子的多是男性,好色之心,男人皆有。 极少数有特殊嗜好的男人除外。 女店主以为来了生意,热情的招呼着,“帅哥,要不要来两颗?” 我直接开门见山,转头看向刘大强的那里,对她说:“你们的生意被刘大强打压的很厉害,我有办法帮你。” 女店主立刻收起笑脸,谨慎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你想赢了刘大强,就和我合作,你看怎么样?他是你的对手,和我有过节,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女店主稍稍思索片刻,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们进屋细说。” 第二天早上,天河古玩城关于赌菩提果的骗局被人揭秘,起早捡漏的人挣了些钱。 刘大强很快就关门大吉了。 想这么快想就堵上六十万的窟窿,没那么容易,如果有机会,我会再次让刘大强跳进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闲来无事,我来到古玩街上。 街上的商品琳琅满目,几乎没什么真品,全是假的。 摊主都是人精,看我的穿着就不像什么有钱人,也没人跟我打招呼,要是有钱的主儿,那叫一个热情。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不过,很快我把目光锁定到了一枚四体文钱上面。 我兴奋地快要跳起,这枚绝对是真的,不过看摆放的位置很不起眼,在一个破罐子里装得,还有其他几枚铜币,清代的,不值钱,有几个是人工仿的,然后做锈,看上去年代久远,实际不会超过一周。 想要捡漏,方法就那么几种。 一是讨价还价,用钱买下来,利用摊主不知情而低价买下,有的摊主眼力是有的,一口咬死,少了钱不卖,他们对行情有一定了解。真有值钱的,有的摊主故意把价成倍提高,为了吸引顾客,暗处都有人保护,遇到狠人,买不起还抢不走吗? 再有就是趁乱买的。 先是找几个人当托儿,为了一件假货和摊主吵个面红耳赤。 捡漏的人趁着这个时候,问摊主价钱。摊主一时可能没注意,随口说个价,然后买走。 还有一种故意买上两件假货,让摊主送一件,摊主可能为了卖假货,把真货给送了。 其实这种方法早就流行起来,越是这样,摊主反而会盯上你想要的那种不起眼的东西,所以捡漏的人都想尽各种办法把真品骗到手。 我要想捡漏,方法绝对让人想不到。 在古玩城的街上来回转了两圈,来到我的目标摊前。 摊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坐在太阳伞下,手里拿个纸扇来回的扇,我蹲到摊位前,他连招呼也不打。 我拿起装铜钱的那个罐子,问道:“这个多少钱?”说着一边拿着一边看,根本没看装在里面的铜钱。 摊主也蹲了下来,似乎也不关心铜钱,“这个十万。” 我冷笑,“我说老板,你可真能扯,这破玩意儿值十万?” 摊主显然不高兴了,“不懂就别乱说,这可是青釉刻纹镂空瓷簋,汉代的,要不是今天没开张,少十五万我都不卖。” 我把罐子放下,笑着说:“老板,你还能吹得大点儿吗?这要是青釉刻纹镂空瓷簋,你还在这儿摆摊?” “怎么?有好货就不摆摊了?都是为了挣钱,谁嫌钱多,我就是一天挣一个亿,我该摆摊摆摊。”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要是真的,你得拉出去枪毙了信不信?你咋不说你那破东西是司公戊鼎?实话实说。” 摊主听我的话,也知道我不好骗,态度立刻转变,嬉皮笑脸地说:“你出多少?” 我再次拿起罐子端详说:“我怕我说出来,你得打我一顿。” “你说吧,心理价位是多少,怎么着也得还个价。” “一百块钱……” “你说什么……” “我刚才就说你得打我……” “你也误会我的意思了,卖!只要你说价我就卖!” 我不由地笑了,“看来我还是说多了。” 摊主说:“你自己给的价还反悔吗?不过,里面的铜钱儿我可不给你!” 我一脸不屑,“这玩意儿我都不要,我家有的是,我爷的破箱子一大堆。”说着,我提起罐子就想把钱倒出去。 “真的?能不能让我瞧瞧?”摊主立刻亮了起来。 “当然,明天我拿几个出来。”说着,我手一挥,顿时我就傻眼了,铜钱儿洒出去了,罐子因为不结实,我抓着的罐耳断了。 罐子“哗啦”一声碎了,还砸破了一个陶罐。 摊主立刻急眼了,“我靠,你他妈的干什么?赔我,赔我!这罐子不值钱,但是这陶罐可值钱!” 我装出惊恐地样子,胆怯地问:“那个多少钱?老板,你可别狮子大张口。” “那罐子值一万!” “什么?一万,老板,你抢钱呐!” “赔不赔吧,你要不赔,我可报警了!” 混古玩城的人,没有善类,一万钱要的真不多,估计是刚来的雏儿,要是换做那些常年摆摊的摊主,张口十万都是少的。 反正东西碎了,他说多少是多少。 而且古董这东西,没有价格标准,更没有年代的定义。 不像一辆宝马汽车,就算撞报废了,新得也有价。 就算警察来了一时也没办法,真要找人鉴定,没有一两年解决不完,往往摊主降价卖给冤大头。 我吓得够呛,央求道:“老板,求求你,少要点儿,我哪有那么多钱。实话跟您说,我就是想搬点儿货,找机会找个点家。” 搬点儿货就是想收假货,然后再找个冤大头卖出去。 冤大头就叫点家。 摊主得理不饶人,“你有多少钱?” 出来的时候,我带的钱不多,剩下的钱我让玉春楼存起来了,“我就一千二百块钱,再多也没有了。” “你掏出来!” 我哆嗦着把钱掏出。 摊主一把把钱抢了过去,数了一下,“不行,一千二百块钱不行。看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也算倒霉,八千,你要没钱,我跟你去取,要不然把你爸妈叫过来。” “我爸妈都死了!就一个奶奶,这是刚发的工资,都在这。要不行的话,你就报警吧!”我一屁股坐到地上,使劲儿挤挤眼睛,希望能挤出点儿眼泪。 摊主也不想报警。 警察一来,麻烦更大。 我要说是东西是真的,摊主肯定要交代清楚东西的来源,摊主肯定说不出来,只能承认是假的,假的自然就不值钱了。 摊主犹豫了一下,看我应该是真没钱了,“这样吧,我再少要一千,你砸碎了我的东西,就得赔,天经地义。” 我知道还有还价的空间。 一千二百块钱应该是摊主的极限,我要真没钱,他也只能收下这一千二百块钱。 突然,围观人群的后面有人喊了一句:“我替他赔了!” 第14章:筛子扣家雀 人群自动让开了路。 当我看到来人时,有些吃惊,是赌菩提果的那个女店主。 摊主一见到她,立刻蔫了起来,无可奈何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显得有些卑躬屈膝,“风姐,她是您朋友?”摊主指指我。 女店主点点头,“是,他是我朋友。他打碎了你的东西,我来赔。”说完,开始掏钱,整整一万。 摊主没接钱,把钱推了回去,满脸堆笑道:“风姐,既然是您的朋友,赔什么赔,那东西都是假的,我向您认个错。” 女店主还是冷冷地说:“你说一万就一万,让你收你就收。我掏出来的钱没有装回去的习惯。” 摊主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似乎很怕她,最后他还是接了。 女店主见摊主接过了钱,对我说:“钱我替你付了。你要喜欢那堆破瓷片子就捡走。” 我站起来,“谢谢风姐。” 摊主递给我一个包装盒子,我小心地捡着碎片,连同那枚四体文钱也装了进去,因为有碎片盖着,没人发现。 女店主见我捡完,丢下一句:“跟我回去。”转身就走。 我抱着盒子回到店里,让我坐下,盯着我看,半天才开口说:“你不简单呐,想把四体文钱搞到手,先砸东西。” “啊!风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不是捡漏的,所以就算是八体文钱我也不稀罕,我卖菩提果就是单纯的喜欢,我叫南风。” “南风。”我重复了一遍。 “名字怎么了?” 我笑了笑说:“风姐的名字真好听!南姓本来就不多见,这两天我见过一个人,她叫南程,你们的名字加在一起,乘风破浪。” 本来我是恭维的话,谁知道她听了之后,脸色突然陡变,指着门冷冷道:“滚出去!” 一时间,我没有反应过来。 她再次说了一遍:“滚出去,听不懂吗?” 我仔细看了她一眼,突然觉得她和南程有长相一样的地方,难道她们是姐妹,这也太巧合了吧。我说了句谢谢,起身就走。 谁知我刚走到门口,南风又叫住我:“站住!” 我回过头。 她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南程的?” 我想了想,如果说出我和南程认识的过程,那就把自己是个老千的底细交代出来,所以我不能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南风冷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叫你帮她赌吧。” 我不由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南风有些得意地说:“来这个市场转的人,我见一次就能记住,那天你在刘大强店前赌,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又在棋牌室让他输了不少钱,这些我都知道。”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了。 我的身边有内鬼,玉春楼! 如果南程和南风真是姐妹,那么玉春楼认识南风也不奇怪,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既然你都知道,那何必问我。” “我这里缺人,尤其缺你这样的全能型人才,所以我想让你留下来,年薪五十万,总比你流落江湖的好,而且你还有我这座靠山。” “靠山?话的有点儿大吧。” “那是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我不是那个南程野种,你跟着我,我只会死在你前头,不会跑在你前头。我对兄弟朋友都是这样。”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你让我想想。” 南风道:“这还用想?南程丢下你不管,如果是我,我护你周全。能不能告诉我,一开始你是怎么知道胡全乐的珊瑚是个圈套?” “这些都是玉春楼告诉你的吧。” “是的。” “因为这种圈套都是我师父的经历。” “说来听听。” 师父跟我讲过,江湖上有这样一个骗局,跨越时间之长,让人防不胜防。 在他年轻时,跟随他的师父闯荡江湖,有一次,他路过一家大户人家正在建房子,就停了下来。晚上,趁着黑夜,师徒二人偷来一只羊,并把守夜的人用迷药迷倒,在院子西北角处挖了一个四米深的大坑,把羊活埋进坑里。 当天夜里,下起大雨。 坑的痕迹全被雨水掩盖,没人知道在房子的西北角埋着一只羊。 然后,师徒二人无声地离开村子,时不时地会回来,观察大户人家的情况。浪迹江湖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十年的光阴就过去了。 埋羊的那户人家因为家里出了败家儿子迅速衰败。 户主人也找了很多人看坟地看风水,都不管用。 那个时候,我师父的师父年事已高,让我师父去收钱。 我师父装成算命先生的样子经过那家门口,户主人刚刚把一位有名的风水大师送走,正唉声叹气地往回走。 “我看老先生面色憔悴,要不要算上一卦?” 主人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头也不回道:“去去去……” 我师父不以为然,接着道:“看这房子的格局应该找过无数大师指点过,只不过这些个大师都是浪的虚名之辈,根本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主人停下脚步,问道:“难道大师看得出来?” 我师父不紧不慢地说:“老先生财运亨通,但从面相来看,这几年的财运越来越差,那是因为您家的财位有异,您年事已高,精气大减,所以财运越来越差,有败家之象啊。” 主人一听,立刻喜出望外,紧走几步,拉住我师父道:“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我师父点头道:“当然有,不过我的价钱可不低。” 主人哪里还管这些,“只要大师能解,多少钱都行。不过,可不能凭您空口一说,房子的格局我改了无数次……”意思很明白,他只想看到货真价实的东西。 我师父笑了,“如果我找不到问题所在,断指立誓:从此不再行走江湖。” “好!” 我师父开价很高,不要人民币,金条三根。 户主人也爽快地答应。 我师父围着房子来回地转,手里的罗盘也不停地转,户主人有些失望,因为他所做的一切跟其他风水大师没什么不同。 不过,很快,我师父停下脚步,手里的罗盘转得更快。他往地上一放,罗盘“咔嚓”一声居然断了,“好厉害!”转过头对户主人说,“老先生,问题就在这里。您家的财位有问题,叫人挖开。” 户主人不解道:“这下面有什么?” 我师父摇摇头道:“看不出来,反正这地方阴气极重,挖开之后一看便知。” 户主人叫来几个小伙子拿着工具开始奋力往下挖,因为地面经过十年的沉淀,完全看不出曾经被人挖掘过。挖到两米深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我师父说:“接着挖,快挖到了。” 又挖了一米,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师父蹲在坑前假装思索,嘴里念叨着:“不应该,不应该呀!继续挖。” 当挖到四米多深的时候,渐渐地挖出一些骨头,户主人兴奋无比,他以为真正的找到原因,却不知这是一个十年的圈套。 当头骨被挖出后,户主人诧异道:“这是羊的骨头,这么深的地下怎么会有羊?” 我师父看着头骨头:“看骨头的样子,起码有二十多年了。我刚才说了,您年轻的时候阳气重,命格极好,所以就是财位有异也无法动您分毫,您老了,精气不足,所以气数越来越差。” 一切很顺利。 户主人把金条痛快地给了我师父。 我师父拿着的钱走人。 听他讲完,我问他后来那户人家怎么样了,他说一手钱一手货,谁还去管以后的事,户主人就算知道被人骗了,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万一家境好转,他的到死都得心存感激。 胡全乐遇到的就是这种大局。 时间越长,越不会有人怀疑。 我把故意讲完,接着说:“其实有些话,我跟胡永吉都没有说过。因为他遇到的局只是其中一个,而十二生肖的局是另外一个,一箭双雕。既对付了胡全乐,又想引出我背后的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也是这局中的一部分,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是死也不会说出背后的人是谁,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 南风爽朗地哈哈大笑。 有女中豪杰的风范。 “我对你那些破事儿没兴趣,我只对古董有兴趣。当玉春楼跟我说起你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你,你的眼是我需要的。南程花钱让你出千,你出人意料地把女老千给千了,聪明!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眼下我也有想请你帮忙的地方,不知道你愿不愿帮我一次。” “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爽快!”南风一脸欣赏地看着我,“她出多少我出双倍,帮我鉴定一下东西的真假。不过,我现在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碗和珊瑚是两个局。” 我很不屑,“仔细想想谁都看得出来。胡全乐就是铲地皮的,他哪有钱,谁知道他得罪了谁,想用珊瑚做局做死他。那天我是没说,骗来的珊瑚是假的,做工真的不错,就是行家里手也可能打了眼。现在筛子已经开始启动,就看看谁是家雀了。” 胡永吉遇到的骗局在旧社会叫筛子扣家雀。雀指的就是麻雀。 有很有能力组织用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间在广大农村地区安排人员扎根,等到时间够长之后,开始寻找家雀,那些有钱眼力又不好的家雀就成了冤大头。 这在农村很常。 但有的农村挖出的东西确实是真的。 说到底就是真真假假,让人摸不清。 如果有人铲到真东西,做局的便会大肆宣传,甚至能传遍整个中国。 我问:“什么时候让我帮你?” “明天晚上九点,你来这里找我,我等你。钱你是现在拿走,还是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我的规矩就是,押金十万,我能看出来,四十万,看不出来,五万。” “成交。” “那我能不能问问,你和南程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是我妹,她妈害死了我妈,抢走了我爸。” 南风跟我说了她的一些过去,南风的爸有很多产业,能见光的没有,南程接手的赌场,南风接手的古董。南风的妈妈受到冷落之后,郁郁寡欢,去世了。所以,南风一直把南程当做仇人。 现在她卖菩提里,就是爱好。 亨通宝行的老板就是她。 她专门收售古董,不铲地皮,所以她知道刚才那摊主有真的四体文钱,并没有铲走,而且宝行的人也不许把消息透露出去。 从这点来看,南风的人品不错。 只做自己的事。 玉春楼在我身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为了保证我和胡永吉,我准备做一场大局,如果玉春楼吃里爬外,我就除掉他。 回到旅馆,我再次把钱交给玉春楼,让她存起来,并告诉他们我要出去一晚上,具体的我没有说,让他们小心。 第二天晚上九点,我准时到达天河古玩城。 南风已经在店里等我了,见到我来,立刻吩咐店员:“上车!出发!” 第15章:内鬼 我心里有些打鼓。 大晚上做事肯定不是好事。 店员把车开得很快,一直开到城东郊区的公路上。 东郊因为地势的问题,非常难走,前些年又发生过几次严重的泥石流,本来就没几个村子的东郊几乎看不到人。 在树林的前面,汽车停了一下来。 南风吩咐道:“你们几个按照计划躲起来,不收到我的信号不许出来,就算看到我死了,也不要动。” “是!” “你跟我下车。” 下车后,汽车迅速开走。 南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面具,“戴上。” 此时,我才明白,她到底带我来这里要干什么。 吃鬼货! 很多时候,报道或者故事里面讲得并不准确。很多盗墓贼在某个地方动手,但他们盗出来的东西并不是自己带走,而是让一群鬼商趁着夜色买走,鬼商凭着经验在夜里鉴定古董,谈好价钱,然后鬼商把钱给牵线人。 牵线人吞掉两到三成后再给盗墓贼。 所以盗墓贼和鬼商并不认识。 一切交易都在夜里进行,鉴定东西的真假非常困难。有时候坑都是假的。 天亮之后,就算知道是假货,也不能找人算账。 江湖规矩。 如果有人不守规矩,那么下次再有好货也不会叫上这家鬼商。 这个过程叫吃鬼货。 戴上面具是不想让别人认出来,每次鬼商派的人也不一样,省去很多麻烦,所以一般小的鬼商根本吃不下。 穿过树林,到了一片土丘附近,有人从树林里出来,说了一句:“你们是北斗的哪颗星?” 南风回道:“南斗七杀星,一杀为二二” 后来我才知道暗号的意思,一杀为二二就是两个人。如果只来一个人,就说一杀为一一。 就算有人听到暗号也答不对。 后面的那个二代表一男一女,如果是一是两个男,如果是三是两个女。 我真佩服这些人的脑洞。 南风小声说:“咳嗽一声。” 我便咳嗽了一声。 守在这里的人再次进入暗处,我们走了进去。 大约走了几十米远,前面站着一群人,大约有十五六个。 南风没有马上走过去,她低声对我说:“货还没出,这些人在等,倒斗还在继续,有两个戴着关公面具的人,就是中间人。据说,坑是个汉代的,是真是假全靠你。” 我深呼吸一口气,“你就这么相信我?” “能看出十二生肖的人肯定不简单。好了,货出来了,进去吧,遇到好东西,小声告诉我,我好报价。” “拍卖?” “对。” 我和南风走了过去。 中间人在地上铺开一块白布,我们这些鬼商坐了下来,三三两两的鬼货被拿到白布上,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出一些陶器,明显的汉代特征,还有几件瓷器。 瓷器的价值远远高于陶器。 一会儿报价时,瓷器肯定是抢手货。 这个过程足足两个多小时,因为来时不准带钟表,不准带手机,所以我估计时间已经有凌晨一点钟。 中间又拿着几件漆器放到白布上说:“东西都在这里,大家就动手吧。” 鬼商都挺有素质,没有抢,都仔细触摸着手里的鬼货。 没有光线,没有工具,全凭感觉,难如登天! 有人叹了口气,“年代过于久远,自从纳兰梅消失之后,我想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人能做到她那样。” 纳兰? 这个姓氏非常少见。 洛老头提过这个姓氏。 我仔细看着说话的人,但他戴着面具,只能把他的声音记在脑子里,如果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我能分辨得出来。 南风见我愣神,捅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小心地拿起离我最近的那件瓷器,闭上眼睛,先把上面的土用手擦干净,再凭着多年养成的经验确定瓷器是不是赝品,同时还要闻气味,古墓盗出来的鬼货因为年代的不同气味也不同。 当我仔细闻了一下气味之后发现不正常。 腐朽的味道中当中夹杂着一丝丝香味,我猛地睁开眼,看着远处坐着休息的那几个盗墓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香味不可能是从盗墓贼那里飘过来的,距离太远,风向也不对。 我凑过南风的耳边悄声说:“恐怕吃不下去,噎人!” 南风愣愣地看着我,我放下瓷器,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让她吃下,我也吃下一粒。 她没有任何犹豫就放进嘴里。 就凭这一点儿,她适合做人的金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有人已经开始报价:“这件玉器,我出价五十万!”说完放到自己面前。 也有人拿起那块玉摸摸之后,说道:“我出六十万!” 没人出价了。 中间人把玉拿了起来,用布仔细擦干净,装进袋子里,给了买家。买家也递给中间人一张纸条,我想上面应该是买家信息。 毕竟大晚上的谁也不可能提着大量的现金出来。 这让我有些喜出望外,一定想办法拿到说起纳兰梅的那个人身上的信息,实在不行,我就抢! 香味越来越浓。 我终于确定,是迷香,纯中药制造。 当普通人彻底能够闻到香味的时候,已经中毒很深了,神志清醒,但跑不了路,四肢会显得很无力。 这是外八行盗门常用的下三滥手段。 看来吃鬼货不会顺利。 我不动声色,小心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不多时,我就摸了几件,感觉是真的,便放下。 南风报了价格,但很快被其他人顶下,她也没有加价。 因为吃鬼货只要交出纸条,结束后东西就带走,如果半路丢了,中间人是不负责的。南风应该就是想到这点,才没有下手。 这些人竞价一个比一个高。 “五十万!” “七十万!” “我出九十万!” “……” 南风就静静地看着。 没过多久,几十件鬼货就被三家鬼商瓜分,他们开始收拾东西。 我和南风站了起来,一件没收,准备回去,而我在寻思着怎么把纸条搞到手。 谁知,树林里突然亮起一道道的手电光,有人大喊:“都别动……警察……” 听到警察两个字,人们瞬间愣住,马上又反应过来,拿起东西就跑,像无头的苍蝇乱窜,舍命不舍财! 我拉着南风跑得飞快,当跑过土丘时,我立刻趴到地上,躲在荒草丛里探出头去,向外张望。 几十道手电光追向鬼商。 那几个盗墓的人很快被人按在地上,绑在树上。 留下两个人看守。 这些人都中了迷药,没跑出多远,就感觉四肢无力,越跑越慢,也只能被人被人抓住。 不多时,所有的鬼商都被带回,绑在树上。 我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仔细地盯着。 南风身体有些微微发抖,现在人赃俱获,抓进去最少也得十年八年。 我按住南风的肩膀上,慢慢用力,让她尽量镇定起来,低声说:“别害怕,这些人不是警察,是假扮的。他们无非是想吞掉这里的货。” 南风转头看向我,一脸惊恐,“你怎么知道?” “这还不简单,你没发现这群所谓的‘警察’故意留了一个口子,等着人钻进去,要是警察提前得到消息,我们连跑得机会都没有,警犬第一个就冲上来了,我们还能在这里趴着?” 有两个人手持着警棍向我们这里走来。 看上去不是发现我们,而是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说悄悄话,他们在我们的草丛前面停下,我也紧张到了极点,只要再走上一步,就会踩到我的脑袋。 “人数不对,差两人。” “知道是谁吗?” “应该是亨通宝行的南风,还有一个年轻的男的,他们两个一伙。” “年轻的男的,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没见过,她身边的人都调查清楚了,没有年轻的,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新找的吧。” “他们怎么可能跑得了?让兄弟们仔细地搜!” 其中一个男的解开裤子小解,尿到南风的脑袋上,溅到我的脸上,“让那边的兄弟小心点儿,她可是大头,跑了损失就大了。” 两个人又走了回去。 危险已经过了高峰期,我慢慢向后退,直到来到反斜,才敢站起身来,尽量小心地跑起来。 刚要跑出树林。 南风脚下踩上陷阱,一根绳子突然绑住她的脚,整个人瞬间被吊了起来,好在她见过大风大浪,突然的变故并没有让人她大喊大叫。 附近并没有藏人。 不然的话,早就冒出来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我刚要割断绳子,一根埋在树叶下面的棍子突然直立起来,正抡在南风的脑袋上。 她连哼都没哼一声,昏了过去。 我割断绳子,小心地把她放到地上,突然听到背后有风声,本能地躲了一下,又一根木棍抡了下来。 没打到我,却打到南风的身上,她在昏迷中挣扎了一下身体。 我向旁边打了一个滚,站起身来,身后站着两个穿着警服的人,见我身体敏捷,有些慌乱,“别动,我们是警察!” “你们是警察,警察有你们这种形象?装都装不像,正好,抓到你们两个冒充的货,送到派出所。” 打他们两个轻而易举。 一拳一脚解决战斗。 有个家伙被我踢中脑袋,趴在地上不动了。 我从背后揪住另外一个人的头发,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别动,告诉我,谁叫你们来的?” 这家伙吓坏了,“我说,我说!别杀!是霍霍哥?” 我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脑…… 身后再次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有人大喊:“这还有人!” 情急之下,我甩出一把匕首,没想要人的命,匕首扎在大树上,吓得那几个人立刻趴到地上,不敢露头。 我拉起昏迷的南风,背到身上,拼命的跑起来。 好在一路上都是小树林子,荒草地,能够藏身的地方很多,当来到一条乡间小路,有辆拉鸡粪的三轮车“砰砰”而过。 天刚刚有些微亮,开车的人并没有发现我们。 等到车过去之后,我抱起南风,把她扔进车厢里,自己也扒住车厢,跳了进去,那臭味,比我掉猪圈那次好不了多少,呛得眼泪“哗哗”直流。 车在一家养鸡场的外面停下,车主走进院子。 南风也苏醒过来,刚要出声,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出声,快走!” 第16章:奇怪的典当客 南风顾不上身上的臭味,悄悄跟我离开。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她拿出笔来在纸条上写下我们的位置,又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一只鸽子,把纸条塞进鸽子腿上的竹筒里,把鸽子放飞。 我忍不住地赞美道:“好家伙,这么古老的东西你都用上了。” “那当然,凡事都让人想不到。手机能够被仪器发现,这鸽子可发现不了。” 七月流火,又闷又热,道路两旁的柳树晒得卷起了叶子,有气无力地摇曳着。 我和南风这次回到宝行,终于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躲在空调说着话,南风给这里的工作人员放了一下午的假。当我提起“霍霍哥”的名字的时候,南风脸色一变,刚要开口,有人走了进来。 一个中年男人紧紧地抱着一个紫檀盒子进来,他看了我们一眼,视而不见,径直走向柜台。 旧社会当铺的柜台都修得高,掌柜站在里面,典当的人只能举起物品递上。这样的格局主要是为了安全,同时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 典当不是公平的买卖,还未开口,先落下风。 要不落魄,谁会出来当东西。 他站在柜台下,见里面没人,轻轻地叫着:“郎老先生,郎老先生……”他眼睛似乎有毛病,我们两个这么大活人他没看到? 我悄声问:“他说的郎老先生是谁?” “跟我爷爷一起打天下的人。” 我点点头。 他倒有耐心,叫了几句之后没人答应,换了个称呼接着叫:“郎朝奉。” 朝奉是旧社会的称呼,现在叫鉴宝专家,当然也有些不一样,朝奉是见过宝物最多的人,比鉴宝专家还要厉害,尤其喜欢收集一些冷门的奇货。 不在乎是赚是赔,只想了解奇货的来历以及隐藏的故事。 南风实在忍不住了,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别叫了……”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又转过头接着叫,“别叫了,你听不见?你找的人他不会出来见你。” 他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南风,问:“我找郎老先生,又不是找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来?我有东西给他,他就给我钱。” 南风冷笑,“我说他不来,他就来不了。是典当还是赎当,找我。” 我多看了两眼紫檀木的盒子,挺古老的物件,抛开里面的东西不说,如果盒子是纯紫檀的,也值几个钱。 他见我盯着紫檀盒子,非常紧张,抱得更紧,“我跟你说不着,我就要见郎老先生。” 从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来看,我断定他脑袋有病。 南风不客气地说:“想见他?回家上吊吧!” 他这才明白过来,大吃一惊,“你是说,他死了?” “废话!” 他疑惑地看着南风,小心地问:“你是谁?” 南风再次坐了下来,“他徒弟。” “既然老先生死了,找你也一样。”他坐到我刚才坐的椅子上,朝外面看了看,因为是午后,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这才小声说道:“有人让我把东西交给老爷子,那个人说只要老爷子见到东西,一定会给我钱。” “什么东西?”南风一下子好奇起来。 “十万。” 南风深呼吸一口,强忍着哄人的冲动,尽量平静地说:“我得先看看东西才能出价,你说了不算。人货收,鬼货我可不要。” 他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什么人货鬼货的,那个人跟我说,十万,老爷子一定痛快地给。”说着把盒子放到桌子上,“东西给你,你给钱。” 我去! 强买强卖? 开典当行的有几个善类? 如果不是看他脑袋有毛病,估计南风早就一脚把他踹出去了,“行,我先看看东西。” “你看吧。” 我抢先拉过紫檀盒子,一摸就知道有问题,温度不对。 很明显,盒子外表镶嵌着一层紫檀皮子,里面绝对不是紫檀,很像是柳木的,如果这样的话,连十块钱都不值。 我怕盒子动过手脚,万一盒子里面有机关,一打开,命丧当场,还有可能是迷药,那比死更可怕,一段时间内,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铺子后面就是藏宝阁,很多东西都放在里面。 我小心地把盒子往旁边推了推,推开锁扣,把盒子打开,没有发出暗器,倒是有一种檀香的味道,很纯。如果里面混合的迷药,我能闻出来的。 见没有危险,我拉过盒子,里面是发黄的灰状物,我生气地把盒子盖上,推了回去,“你他妈的拿我们找乐?赶紧给我滚蛋!” 我突然间的暴怒顿时让他有些惊慌失措,“怎……怎么了?” “哼,你见过谁当骨灰,你当这是舍利子!赶快给我滚!” 南风也一脸不可思议,拉过盒子看了看,再次合上盖子。 他瞪大眼睛,脸色惨白,愣了一会儿,喃喃道:“不,不会的。里面的装得是什么,我不知道。那个人说只要东西拿来就会给钱,他叫……他叫……”他又说不出来,使劲儿捶着脑袋,看样子是真打,“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他叫……” 南风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想好了再回来。” 他见我们不收,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哀求道:“你让我好好想想,他说只要老爷子听到他的名字,就肯定能收。十万都要少了……” 看他焦急无比的样子,我又觉得他说的不像是假的,屋里非常凉爽,他却满头大汗,嘴唇干裂,南风于心不忍,掏出两百块钱扔到桌上,“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找我师父,他过去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既然你来了,我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这两百块钱拿去买瓶饮料解解渴吧。” 他看看桌上的钱,又诧异地看看南风,“你当我是骗子吧?这钱我不要,他叫什么名字……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他收起盒子转身就走。 我想,他的话如果是真的,那么南风的师父肯定和谁有过约定或者交易。 南风说:“我师父走的很突然,而且很少跟我说过去的事。就算刚才那个家伙想起人名,估计我也不知道。” 突然,那家伙又来了,大喊了一句:“我想起来了,他叫茶苏!” 姓茶!!! 我愣住了。 这也太巧了吧? 刚刚听到有姓纳兰的,现在又来个姓茶的。 这么多巧合碰到一起,就不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不由的让我想起洛老头? 他还是围着核心对我说:“是不是可以给我钱了?” “盒子多少钱卖给你的?” “不是买的,是那个人送给我的。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还画了一只眼睛给我,你看?”说着,他放下盒子,脱下衣服,后背对着我。 顿时,我惊呆了! 他的后背上赫然画着一只眼,眼瞳紫色,非常有神,无论从哪个方向看,你都会觉得眼睛在盯着你,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紫色的眼睛。 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毕业前夕,海瑞发生起一命案,据说一个紫色眼瞳的人把本市的一个富商给杀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但凶手一直没抓着?我示意他坐了下来,“你好好给我说说,东西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 “他见我的时候是一年前了,你让我想一下,我从哪里开始说。” “别着急,好好想。”此刻我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主观上我觉得他肯定是和人一起联手对付我,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是怎么一步一步把引上他们的设计好的圈套里。 “怎么说呢,我妈叫齐玲玉,据说我爸是个公司大老板。因为我姥爷有病,我妈没钱治,这个大老板见我妈长得好,就想让我妈做他的情妇,治病的钱他出。可是后来,姥爷没治好,人还是死了。我妈怀孕了,公司的大老板也因为生意上的事被判刑了二十年。我妈就把我抛弃,跟另外一个男的跑了。” 我点点头。 他接着说:“我被邻居收养,因为别人都说我傻,我可能就是真傻吧。后来邻居死了,你知道的,现在房价贵,活人买不起房。但墓地也贵,死人买不起坟……”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自传,打断他的话道:“你先说说茶苏的事吧。” 他憨厚了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是个逃犯,把一个搞房地产的老板一家给杀了,黑白两道都在抓他,白道的没抓到他,房地产老板的手下把他给抓住了,也没有报警。他是逃出来的,我帮他买的药。” 房地产老板住的是自己的山庄,保安成百上千,就是古代能够飞檐走壁的大侠也不得见能杀得进去。 我带着一丝疑惑问:“本市的王世……” “原来你知道?” “你怎么这么清楚?” “我在老板家打杂工。说来有奇怪,他刚被抓起来的时候,好吃好喝好待遇,那些人供着他跟财神爷似的……都叫他苏爷,名字还是他死之前告诉我的。” “杀了人还供着?” “对,他被抓回来之后知情人封锁了消息,我照顾他起居的。” 我万分诧异,世上还有这等事。就算亲属不知道,那么老板的心腹也不可能放过他,肯定会让他生不如死。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或者眼前的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在说谎,“那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后来他打伤了我逃了出来。我也因为看守不利被人家给辞退了,连工资都没给。我当天回到家里,他已经在等我了。当时我很害怕,但他却说他不会伤害我,让我把他藏起来两天,还叫我找风城西郊十里坡的老棺材匠鬼七给他打一副棺材,火化之后,让我把骨灰交给郎老爷子,就给我钱,有人会把骨灰放进鬼七为他打的棺材里,把他埋到永安公墓去。” 南风指指自己,“你是说这个茶苏让你找我?指名道姓?” “也不完全是,他是让我找郎老先生的。不过他说如果实在找不到老先生,找你也一样,你是叫南风吧?” “是。” “那就没错了。” 茶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再次打开盒子,黄色的骨灰说明他长期服用药品所致,普通人的骨灰应该是灰白的。突然,我的眼睛一亮。 骨灰? 火葬厂是不会随便烧人的,那要有完整的手续。 十万对南风来说不多,我承认被眼前的骨灰吸引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很真诚,难道茶办就那么肯定宝行会给钱? 也许郎老爷子会。 南风似乎看出我内心的想法,点头说:“钱不是问题,不过我还想问问,他是哪个火葬厂给烧的?” “不是火葬厂烧的,是鬼七给烧的,他烧了两天,把骨灰给我。告诉我,把骨灰交给你之后,让你去鬼七那里拉棺材。” 南风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这家伙很多都不知情,似乎鬼七那里有更多的线索。最后,南风说:“钱我可以给你,但要明天,我手里没那么多现金。” 他点头同意,“好,东西就放你这吧。” “你不怕我跑了?” “不怕,你看上去是个好人!” 南风把盒子收起来,骨灰没什么好看的。 等到这个人走了,我对南风说:“我倒是想去鬼七那里看看,车能不能借我用用?” 南风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的好奇还重。” “如果我猜得没错,有人是想引我过去。” “你可能不知道,鬼七原来不是做棺材生意的,他和你一样,是个老千。” 我拿起车钥匙,驱车赶往十里坡。那地方好找,海瑞的人能不去就不去,抗战时期死的人都埋在那里,有片乱坟岗子。 鬼七的棺材铺就在十里坡柳树林的边上。 到达那里时,有几个人把棺材往车上装,鬼七已经五十多岁,醉得不醒人世,靠在棺材板上睡着了。 我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轻声叫道:“鬼七老爷子……” 他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棺材都一价,三千一个,选好了自己拉,那边有吊车,把钱放这。” 我忍不住笑了,这鬼七还有真意思,这种做生意的方式居然也有顾客上门,“我不买棺材,我有事儿想问问您。” 他又睁开了眼睛,看着我,“问事儿呀……问事可不能白问。” 我掏出五百块钱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拿正眼看钞票,我还寻思是不是嫌少,“不够吗?” “我不要钱,看看我后面。” 在他身后,是一大堆五十六度红星二锅头的瓶子,顿时我明白了。他不要钱,居然想要酒,五百块钱可以好几箱子。 我启动车辆,去村里小超市买了酒,放到他面前,问道:“老爷子,够吗?” 鬼七也没说话,起身打开箱子拿出一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感觉他喝得不是酒,是水,“你想问茶苏的事儿?” “是的。” 鬼七冷笑,“他跟我说,你肯定会来!你和那个谁一样……” “谁?” “你们都一样!都是大傻x!” 第17章:戒指是唯一 我先是一愣,没生气,笑了。 鬼七接着说:“茶苏就知道你会来,棺材在那,拉走吧,记得把那盒子换了,那不是骨灰盒。” 我朝棺材堆看去,足足几十口棺材,露天摆放。不过,我突然注意到刚才那几个拉棺材的人不见了,棺材还在吊车上悬着,人却不见了。我立刻起身:“您先喝着,我有急事!” 回到亨通宝行,门关着,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缓缓地推开门,看到南风倒在地上,小心地蹲下来试了一下她的鼻息,还活着,应该是被人打晕了。我没有叫醒她,因为我看到后堂的门被人撬开。 高手,肯定是高手! 当我冲进后堂的门前,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从门帘的后面伸了出来。 幸好我反应速度很快,侧身的同时,一把抓住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拧,匕首掉到了地上,可门帘里面的一记高鞭腿我没躲开,踢在我的肩上,我后退了两步。 人从门帘后面出来,一手抱着紫檀盒子,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衣服,有点儿像戏剧里的小生,戴着口罩和黑色的眼镜。 他想要逃走,必须从正门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去路。 我不想跟他纠缠,从怀里掏出两张钢牌,握在手里,盯着他道:“想走可以,把东西留下!” “有本事你来抢!”他说话的声音非常苍老,又咳嗽了两声。 “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我连着甩出钢牌,他轻松躲开,突然跳到椅子上,又跳到柜台上,身体非常灵活,我万万没想到。他已经跳到门口,我又甩出一张,他急着想逃走,没有躲闪,击中胳膊,紫檀盒子掉到地上,骨灰撒了一地,他在骨灰里胡乱抓了一下,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逃了出去。 我追出门口。 巷子里空荡荡的,早没了人影。 我转身往回走,骨灰里还有什么东西,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块像眼睛一样的东西,紫色而有些透明,我摸了摸,不是玻璃,不是塑料,应该是块玉石。 紫檀盒子已经摔坏。 我扶起南风,拍拍她的脸把她叫醒,“醒醒,醒醒……” 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手不由摸摸脑后,“你怎么才回来,我被人给偷袭了!” 突然,我意识到事情不对,“不好!鬼七!” 我再次驱车来到十里坡,鬼七趴在地上,胸口扎着很多玻璃,手里还抓着半瓶子酒。 “鬼七,鬼七!” 他缓缓醒了过来,艰难道:“茶苏说得没错,我就要死了……”突然身子一沉,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使劲儿捶了一下地面,刚才买棺材的人不正常,只是当时我没在意。他们应该是看到我来,不好动手。可我急着要走,鬼七让拉的那口棺材我也没问,我把棺材都看了一遍,一无所获。 忽然,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那个脑袋不正常的家伙,他不会也死了吧? 我报警。 “你叫童博学。” “是。” “你第一次走了之后,为什么又回来了?” “有些事没问明白,我就回来,没想到他死了。” 我很懊悔。 因为我没有问鬼七口中所说的茶苏来找他的人到底是谁? 是南风? 还是我? 如果是南风,那和我可能没什么关系。 如果是我,那么茶苏计划得太准确了,他怎么会知道我现在在南风这里?只有一种可能,我身边一直有人盯着我,不分白天黑夜。 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回到亨通宝行。 南风还扭着脖子。 她见我回来,立刻站了起来,关心问:“你刚才去哪了?担心死我了,我怕你出事。” “没事。鬼七死了。” “死了?” “对,意外死的。我问你,你说鬼七是个老千,跟我好好说说他。” 南风疑惑地问:“你怀疑有人针对你,你在我这儿,对方也知道?” 我点头。 她让我坐下,拿了瓶冰镇饮料给我,对我说:“关于鬼七的过去,我也只是听说。大约在十年前吧,江湖上举行了一次赌局。至于赌的什么,好像是件古董,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很多老千都去了,押注很大,不是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样我感到意外。 赌身体换古董? 我随口问:“老千一般赌手指头,我看鬼七还能打棺材,十个手指头还在。” 南风接着说:“每个人的赌注都不相同,鬼七把男人最重要的东西给输了,彻底心灰意冷,才做起了棺材。” 我点点头,“那你知道是谁主持的这场赌局吗?” 南风摇头,“我是干古董的,又不是混蓝道的,我不关心。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我想南程的哥哥南一航知道得清楚,他手里有一家赌场,海瑞宾馆。即使他不清楚,在赌场里工作的暗灯有上了年轻的高手,他们一定知道。” 我一时无法确定南风所说的是不是有所隐瞒。 “南风,那个霍霍哥是谁?” “就是这老板的手下,第一打手,也是心腹。” “你不是这儿的老板?” “我说的是天河古玩城的老板钱有贵。” 我点头,“他们还做中间人?” 南风说:“不知道。钱有贵做什么生意,到底是白货还是鬼货,我不清楚。他要是想做中间人的话,不是什么问题,身份摆在那。我还得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肯定被人给按住,交到警察的手里……” “警察是假的!” “你看……”南风指指电视。 海瑞电视台正在播报着一条消息:就在昨日,我市破获一起盗挖古墓的案件……后来我才知道,凡是参加吃鬼货的人,除了中间人,我和南风之外,全部落网。几十件古董,警察才追回六件,剩下的一定被中间人吞掉。 南风和我能逃回来,天大的万幸。 也没有警察上门。 毕竟南家在海瑞的势力很大,没当场抓个正着,也没任何证据,而且在场的人都戴着面具。 回到旅馆,我把玉春楼叫了出来,开门见山地说:“春楼,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你认识南风,也认识南程,我不管你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哪怕是生死之交也好,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们。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只能离开。” 到了第二天早上,那个脑袋有病的家伙又来了,开口找南风要钱。 我松了口气,他没死。 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死鬼七? 虽然警察说鬼七是因为醉酒跌倒在玻璃堆上,玻璃扎进胸口才死的。可为什么偏偏我回去时,他还没咽气,我想对方一定是想让鬼七和我说几句话然后再死。 我始终不相信鬼七是意外死的。 南风把十万块钱拿了出来,摆到桌上,他伸手就要抓,我把钱按住了,“等等,钱你可以拿走,不过先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他又把手缩了回去,“老板,很多事情我不知道。” “你在山庄干杂活,你总该知道山庄里有多少人,茶苏是怎么潜入到山庄里面杀人的,我不相信他是硬闯进去的,想必是他在山庄里面安排了内线吧。” “他是山庄里的人,我看到过几次他陪在大老板身边,具体做什么的我不知道。” “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 “您说。” “我想去山庄看看。” “可我被开除了!” “你肯定有办法的,只要带我进去,我会再给你一笔钱。你叫什么?” “孙苟子……” 为了搞清楚孙苟子是局内人还是一颗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我选择跟踪。他拿到十万块钱之后,把钱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就去了永安公墓,跪在坟前烧着纸钱,对着墓碑里的人说:“妈,虽然你从小就说我傻,很不喜欢我,但你始终是我妈,我不能让你天天在屋里住的,现在我终于遇到贵人,给了我十万块钱,给你买了坟地,你也算入土为安了……” 我躲在树后,听得清清楚楚。 非常感动。 虽然他妈死了,但孙苟子把他妈埋了。 可我呢,连我父母埋在哪里都不知道。 孙苟子烧完纸走了,我从树后探出头来,看向墓碑,照片上的女人面带微笑。 我的眼神无意中向旁边的墓碑一扫,刹那间,我愣住了,因为墓碑上的照片是我的父母。 男的叫周长远。 女的叫瞿晨芳。 而立碑人的名字赫然写着:周离! 这怎么可能? 但我不会看错! 我的眼泪就要流下,刚要冲过去仔细看个清楚,一辆奔驰从路边停下,我立刻躲到树后,现在我草木皆兵。 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 男人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衫,留着胡子。 女人戴着黑色眼镜,挡住了半边脸。 他们在我父母的墓碑上前停下脚步,女人摘下了眼镜,做出一个探眼泪的动作。 但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脸。 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小白,人就在这儿,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你节哀吧。” 女人蹲到墓碑前,轻轻抚摸着我爸的照片,喃喃道:“苏哥,你让我找的好苦……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丢下,跟这个贱人埋在一起!纳兰梅,你这个贱人……” 听到这里,我紧紧握起拳头,强忍着冲出去暴打女人的冲动。 她又站了起来,看着墓碑对男人说:“叫人把骨灰刨出来,我要让这个贱人挫骨扬灰,我要把苏哥带走,不会再分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 男人紧紧搂着女人,安慰道:“小白,你这又是何必,人都已经死了。我知道,你深爱的茶苏,如果你是真的爱他,就让他好好的安静的在这里吧。将来你要死在我前面,我就把你的骨灰跟茶苏埋在一起。” 女人慢慢摇头,“笑话!我白苏怎么可能跟这个贱人共侍一夫!要不是这个贱人,苏哥怎么会狠心离开我?” 她竟然是白苏! 洛老头说的话都是真的! 男人接着说:“茶苏可能有苦衷吧。他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 女人冷冷地问:“苏哥和这个贱人生的贱种呢?” “不知道。茶苏出事后,我们找到他的老家,但我们去晚了,茶苏的家被他的姐姐周梅新霸占,茶苏的儿子周离也失踪了。我调查过,周梅新的丈夫死的那天,周离失踪了,始终没有找到尸体,我想应该是冻死在什么地方了。” “真是老天有眼!” “小白,茶苏找到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知道这辈子你都逃不出爱的大网,听我一句,好好的活着,我会把你们埋在一起。说句不好听的,江湖上的人身边有几个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吧!” 女人哭着使劲儿揪下手上的戒指,用力地摔向墓碑,“茶苏,你害我半生人不人鬼不鬼,成为笑话,从现在起,我对你再无牵挂!” 两人驾车离开,我看到车牌是外省的,五个八。 这种车牌,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还要有关系。 想要调查,要简单的多。 车离开墓地,我走走到墓碑前,捡起戒指,看着照片,眼泪流下,跪了下来。现在我才知道老头为什么要带我来海瑞,原来我父母就埋葬在这里。 小时候的记忆一下子清晰起来…… 突然,路边再次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我下意识的一抬头,刚才那奔驰车又飞速的开了回来。 我连忙躲了起来。 女人跑到墓碑前,在地上仔细地寻找:“戒指呢,戒指呢!”她一边寻找一边大喊:“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那是苏哥留给我的唯一……” 第18章:抓千(1) 听到白苏最后这句话,我突然不再那么恨她。 或许这就是因为爱吧。 因为吃鬼货差点儿把自己吃进去,南风一连几天都没有露面,孙苟子也一直不见人。我感觉有一张大网正慢慢地向我的头顶靠拢,说不定什么时候猛一收网,我插翅难逃。 南风处于风口浪尖,亨通宝行我也没去,一直住在旅馆。 我有很多话想问南风,可问得太明显可能会引起她的注意,周围的人我无法分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南程在玉春楼的带领下,找到我。 这让我感觉非常不爽。 我觉得再把玉春楼带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一刀带到我的面前,我甚至想,玉春楼可能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想藏都藏不起来。 南程没有在意旅馆里的脏乱差,自然地坐到我的对面,双手搭在膝盖上,透着一股十足女人的气息,“学哥,这次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出面,帮我抓个千。” 抓千我没想到。 我以为她来找我是继续上次的赌局。 突然觉得,这应该是个机会。 我看向玉春楼,她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我,心里肯定有鬼。 胡永吉知道我们有话要说,站起来说:“你们先聊着,我出去买点儿吃的去,春楼,我们一起去吧。” 玉春楼也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南程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也是受人之托。我哥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抽不开身,他应该亲自来的。” 我打断她的话,“直说。” “这两天酒店的场子里来了一个老千,每次都能从场里赢走几十万,谁都怀疑来人出千,可场里的几名暗灯都看不出来,所以我想请你出山。价钱好说,只要能抓住证据,场子出五十万。” 五十万的价钱真不低。 海瑞酒店里的暗灯都是千中之千,按道理来说,不应该看不出来。 我没说答应不答应,反问道:“连着赢上半个月的人都有,你们不会输不起吧?” 南程立刻解释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别说几十万,输几百万也没关系,场子是请你出面看看,也不是百分之百出千。” 此时,我想跟南程说,我想去场里当暗灯,我想她马上会答应。 但这样做的话,太过于明显。 如果马上点头,又没有江湖老千的样子。 我想了想说:“我可以去看看,钱我不要。玉春楼跟我是死亡边缘一起拼回来的朋友。她叫你来,也是为了我。” 南程说:“那谢谢学哥。” 我心想,只要我能抓出出千的证据,南程肯定会让我留在场子里头,早晚会打听到我爸妈的过去。 临走时,南程给了我一部手机,并留下场子经理的电话。 短信告诉我,她已经安排好,去场子里找经理,不要说她的名字,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就行。 能在市区的宾馆里开场子的,背景不简单,不说自己的名字,也是为了以后炸雷的时候撇清关系。 晚上十点,玉春楼已经睡下。 我把胡永吉叫了起来,悄悄离开旅馆,来到海瑞酒店的顶层。 顶层都是场子,有两部电梯,一部是客人用的,一部是工作人员用的。我们乘坐工作梯上来,电梯门一打开,立刻就被两名手持电棍的保安拦下,“工作证!” 我摇摇头道:“没有,我是童博学。” 两名保安立刻让开,“原来是童先生,莫经理已经在等你了。” 在保安的带领下,我们来到走廊,透过单面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场子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一掷千金的赌客。 有玩儿二十一点的,有玩儿着骰子的…… 楼上还有vip包间。 整个场子堪比澳门。 我问保安:“给我准备了多少筹码?” 保安道:“经理吩咐过,你随便玩儿。” 我点头,“给我兄弟准备十万筹码,胖肉,去玩儿几把,别玩儿得太大。” “好,我等你。” 保安带我来到经理室的门前,轻轻敲门。 屋里传来女人冷冷的声音,“进!” 保安推开门,“童先生,请!” 我走进房间,办公室的风格简约,透过玻璃几乎能看到整个海瑞的夜景,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正站在柜子前面调制着咖啡,没回头,也没说话,动作慢而精细,一看就是跟西方国家学的。 茶有茶道。 难不起咖啡还有咖啡道? 她的冷漠我让很不爽,似乎有一点儿她还不明白,我是南程请来的,不是我主动来的。 我忍着转身就走的冲动,掏出烟,“啪”的一声把烟点着。 莫经理连头都没回就低吼一声,“要抽烟,出去!” 我不由地笑了,也不气,淡淡道:“莫经理,你要搞清楚,我是受朋友之托来的,不是你的员工。请你说话放尊重!” 莫经理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我,满脸不屑,“尊重!你不就是一个老千吗?” “没错,我就是一个老千。但你跟鸡头也没什么不同,都是江湖上混的,你以为就你自己镶金边吗……” “你……”她顿时火冒三丈,“保安!” 两名保安立刻推门进来,齐声道:“莫经理……” 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把他给我带出去,好好教训……” “是。”保安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童先生,对不起,请跟我走。” 没等保安说完,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向前一拉,他就被拽飞了,直接趴到了办公室前,电脑,文件夹全部掉到了地上,保安从桌子上掉到地上,无法动弹。 另一名保安抡起电棍就砸向我的脑袋,我一侧身,躲了过去,我单手捧住他的脑袋,撞向墙面,“砰”的一声,他也倒下了。 简简单单,轻轻松松。 莫经理没想到他们被我这样收拾得干净利落,吓坏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她,她一边看着地上的保安一边看着我,慢慢后退,惊恐地说:“你要敢乱来,你走不出海瑞酒店!” “是吗?”我一脚踢开地上的保安,“我想试试!记住,找我出山,你就是条恶龙也得给我盘着,我不是外边那些暗灯。”说着,吐了个烟圈,转身就走。 到了场子里,我叫上胡永吉,把筹码扔给了荷官,离开海瑞酒店。 外面热得难受,我们坐到路边的小摊子上买了点儿吃的,胡永吉问:“刚才怎么了,气冲冲的?” 我苦笑,“胖肉,做人得有骨气是不是?” “那当然,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胡永吉。 他听了之后,也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学子,你做得对,要是我,我再赏那臭娘们儿两个耳光……” 电话响了,南程打来的。 南程在电话里说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她已经通知莫经理,希望我能再回去。 本来我就想到场里当暗灯,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和胡永吉再次进入酒店。 这次来到经理办公室,莫经理的态度还算好,我再点烟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她带着我来到监控室,指着一个穿着唐装的黄毛小子说:“就是他。他每天都来,先打两把别的,最后会坐上骰子桌,赢钱走人。” 我转身对胡永吉道:“胖肉,等他上桌之后,你就坐他旁边。我过去的时候,你下桌……” 胡永吉起身,“明白。” 我在监控里仔细看着,莫经理站在我旁边,虽然她的身材好人长得也好,也许因为刚才的冲突,我很厌恶她,真想把她撵走。 黄毛小子拿着几千块的筹码,先玩儿两局二十一点,又玩儿两把牌九。 一直在输。 最终坐到骰子桌前。 胡永吉坐在他的旁边。 我对自己抓千还是有信心的,因为每个老千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有的人擅长扑克,有的人擅长麻将,有的人擅长骰子。我就擅长骰子。 有一点,我比较担心。 那就是听骰。 凭的是耳力,不是出千,唯一的方法只能改变骰子的材质。 但骰子的材质就那么几种,能听骰的人肯定不止练过一种材质的骰子。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转身离开监控室,来到场子里。 胖肉见到我来,把剩下的筹码全部押上,输了,他一走,我坐了上去,此时的黄毛儿已经赢了差不多七八万块钱的样子。 他每次也不多押。 细水长流。 荷官把骰子放进骰盅,按住骰盅后面的按钮,底部开始震动,相当于摇骰,“请下注!” 黄毛随手拿起几个筹码扔到了顺子上面,一二三顺子。 我听骰子的声音肯定不是一二三,是四五六,我把筹码押到大上面。 荷官掀开骰盅,居然是一二三顺子! 这让我有些不可思议,我肯定不会听错! 我并不感到惊讶,因为想出千,方法何止千万,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黄毛收起筹码,我也选择继续下注,把注意力放在黄毛的手上。现在我也有种感觉,黄毛可能真的能听骰。 我有些后悔。 怪自己太鲁莽。 上桌之前应该仔细问问骰子有什么问题。 内地的场子没有一家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会作弊,扑克是磁的,麻将里面装有芯片的,骰子里面有电子原件的。 黄毛儿的手一直没动过,如果他像我一样拍桌子,骰子跳动的时候,我也能听的出来。 我不由地看像荷官。 有很多老千,都是和荷官勾结,一起赢场子里的钱。 我知道再玩儿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骰子不像牌九扑克,手可以碰牌,所以我无法确定骰子是不是动过手脚的。 直到再次开骰。 我输掉了全部筹码,站起身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 强烈的第六感,我假装无意中回头,在角落的人群里果然有人看向我,并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冷笑! 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场子里的暗灯! 第19章:抓千(2) 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出他对我的敌意和鄙视。 这一刻,我决定不去找莫经理去问骰子的问题,要靠自己找到问题所在。其实每个场子里的猫腻也就那么几样。 要么荷官耳朵里戴着耳机。 要么就是在牌楦上面动手脚。 我坐了下来,开始观察荷官,很快我就发现问题所在,荷官每次摇骰之后都会动一下身体,手一直没有离开过赌台,腰部也没有碰到赌台,那只有一种可能脚上有问题。 地板上肯定有机关。 站在vip的包间一定能够看得到。 既然荷官能够作弊,那么赌客也能出千。 于是,我下了赌台,坐到旁边的休息区仔细地观察,我发现黄毛的左脚前脚尖顶着赌台,每开两局,他的脚都微微再动。 每次他赢的时候,荷官脸上有显得十分不自然。 荷官知道骰盅里面骰子的点数,所以才会奇怪黄毛会赢。 我断定,出千的工具在黄毛的脚上,能够让骰子变点。如果现在把黄毛的鞋扒下来,一定能够查出问题所在。 但这样太冒险。 有很多老千,可以用头发,细细的沙土去作弊。 被人抓到,也可以抵赖,除非你能知道作弊的原理是什么,不然一切都是莫须有。 赌场最不想看到的就这样的局面,明明抓住了老千,你却证明不了。 我想酒店里的暗灯也考虑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贸然出手,所以南程才想起我这个冤大头。 毕竟我不是暗灯。 万一出了事,也是我这个“临时工”顶雷。 不要小看来赌场的每一个玩家,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 我就在赌场里一直坐着,中途我给旅馆打了一个电话,把玉春楼叫了出来。 她坐到我的身边,张口向我道歉:“对不起,学哥,是我向南程推荐你的,这一次我又自作主张,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我摇头说:“我知道你推荐我是为了让我挣钱,这没错。你唯一做错的,就是不该把南程带来。你在江湖上混的时间比我长,这个道理你能不懂?不要被感情冲昏头脑,我师父跟我说过,两个人在条件不对等的情况下,不要过度相信对方。人可以共苦,但不能同甘,杯酒释兵权的故事你一定知道吧。” 玉春楼点点头,“学哥,下次一定不会了。你这么晚把我叫出来,一定有事吧。” 我看向赌台上的黄毛,“看到那个黄头发的家伙了吗?一会儿你跟踪他,千万不要丢了,找到他的地址,然后告诉我,记住不要自作主张去探查。” 大约凌晨一点钟。 黄毛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肯定是要离场了。 他冲着服务生挥了一下手,说了两句话,把一个筹码扔给了服务生,服务生端着盘子把筹码给他兑换成了现金。 当时的海瑞社会治安并不好。 他敢带着这么多现金离开,肯定做好了准备。 我叮嘱玉春楼,“要小心,他应该不是一个人,如果他们有车,你能跟上吗?” 玉春楼信心满满,保证道:“放心吧,就是他上了火车我也能找到他,除非我不想浪费精力。” 我很纳闷,不知道她什么办法不把目标跟丢。 她站了起来,迎面走向黄毛,两个人打了个照片,她好像把什么东西放进了黄毛的口袋,然后离开赌场。 我没有跟出去,依然坐着等。 因为是深夜,场子里的人越来越少。 莫经理来到场子里,刚才眼睛盯着我的那个暗灯向她示意了一下。她来到休息区,坐到我对面,面无表情地问:“怎么样,看出来了吗?” 我把烟掐灭在烟缸里,“我在等人。” “等人?” “对。” “我看你只玩儿了两局就下来了,有事?” “我等的人到了,答案自会揭晓。” 莫经理笑了,“我现在对你很好奇,像你这种态度,将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不懂得人情世故。” 我冷笑。 其实,我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是我自视轻高。 因为我混的是蓝道千门,要有骨气! 不然,未来的金主只会把你当成挣钱的工具,一旦情况不对,立刻甩开。就如南风所说的那样,金主保证跑在你前头,你承担所有。 我盯着她看,“我劝你一句,不要对一个迷一样的男人产生任何的好奇心。” “有个性!我倒想看看有了好奇心会怎样,我这个人从不认输。” “人可以不认命,但要懂得认输。” “我叫莫北北。” 我不由的眉头一皱。 她马上问:“名字很难听吗?” “不,有种奇怪的感觉,我看你看不清。” 她带着一丝嘲笑,“你现在这种说话的方式是欲擒故纵,你不会看上了我了吧?” 我知道她说的只是一句玩笑。 像她这种人,什么男人没接触过,当官的,经商的,混社会的,最拿手的就是逢场作戏,别看她现在和我说了一句玩笑话,明天也许她就会摆出一副带死不活蔑视一切的嘴脸。 她见我不说话,继续问:“看上我的人可多了,但做为一个女人,男人是要养我的。” “拿什么养?” “钱呐!” “我要有钱,你就跟我?” “人不大,口气不小,你哪来的钱?这场里的暗灯每个月的工资大三四万块钱,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请来的,但你这样的人,恐怕一年也不会两次吧。” 我不想再跟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纠缠下去,“不信我们走着瞧,暗灯的下场还不如我。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你影响我的思考。” 莫北北恐怕是第一次遇到男人这样直接哄她走,她“噌”的一下站起来,盯着我道:“不识抬举!” “滚!有多远滚多远!” “好,你有种,等事情结束了,我再跟你算账!” 她生气地离开,差点儿撞上刚才盯着我的暗灯,两人对视一眼。 暗灯走进休息室,看到莫北北乘坐电梯离开,鄙夷地看着我说:“我不管你是哪来的神仙,得罪了莫经理,她放过你,我都不会放过你。我希望明天就看不到你了。” 我不由地笑了,叹了口气,“你相信吗?你将来将是这里所有暗灯下场最惨的一个。” “你威胁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 其实用现在的话来说,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暗灯没跟我纠缠。 玉春楼回来,说已经跟踪到了黄毛的住处,我站了起来,“走,去看看。” 出门打了辆车,来到一片城中村,因为是深夜,村子里一个都没有,我们脚步声惊起了几声狗叫。 来到一所大杂院的门前,玉春楼悄声对我说:“他住在最西面的那间屋子。” 我小跑几步,双手扒住墙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屋子非常小,像是有人为了出租临时搭建起来的,我没有多看,跳了下来道:“走吧,这里不是他住的地方,明天继续跟踪。” 第二天我给南程打了电话,想让她给我一台小型摄像机和一辆车,同时找几个人随时等着我待命。 她答应了。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胡永吉奇怪地问我:“学子,你要干什么?跟人火拼?” 我摇摇头,“你要做好准备,火拼也是你。” 胡永吉一脸黑线,“打打杀杀的总是我?” 到了凌晨三点钟,玉春楼回来,同时还绘制了一张地图,和我想的一样,黄毛这次住进了宾馆。 我还是摇头,“地方还不对,明天继续。” 晚上,我再次来到赌场,观察黄毛。 莫北北又来到休息区,想看我的笑话,我再一次让她滚! 这个梁子,我们肯定结上了。 莫北北嘲笑我也是有原因的,三天了,我连句话都没解释过,其他暗灯还说了各种可能。 玉春楼带来了好消息,黄毛去了郊区的一个独立院子,围墙很高,大门紧闭,院子里还不时传出狗叫声。 我亲自出马,来到郊区,把院子周围的地形全都记在脑子里,又给南程打了个电话,让他的人跟我走,在那所院子周围潜伏起来,还需要一辆货车。 院子的对面有所加油站,加油的时候我问玉春楼:“你能混进去到里面看一看吗?” 玉春楼微微摇头说:“我不敢保证不被发现,院子里有四五只狗,还有摄像头,恐怕我一靠近,就会被人发现。如果贸然行动,我怕影响了你的计划。” 晚上,我再一次来到场子。 惊奇的发现居然一个人赌客都没有。 那个黄毛被死死的绑在椅子上,场里的两个保安,几个暗灯,还有莫北北围在四周,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站在黄毛面前,面带微笑地问:“服不服?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还太嫩。” 我凑了过去。 莫北北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童先生,你来晚了一步,张宇的师父来了,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你来的正好。” 我淡淡地说:“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莫北北白了我一眼,“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找理由。在他上厕所的时候,我们把人抓住,清了场子,看好戏吧。你也学着点儿!” 张宇应该就是那个舔狗暗灯。 黄毛挣扎着,“你们输不起就输不起,我能听骰,这也算出千?” 老者对保安说:“把他的鞋脱下来!” 黄毛竟然露出轻松的表情。 老者接过鞋子,看了两眼之后笑了,随手按了鞋子的一个地方,从鞋底伸出一根韧性极大的宽度不超过五毫米宽的钢片来,越伸越长,“问题就在这里!”他把鞋抵到骰台下面,钢片穿过赌台下面的缝隙,正好碰到地板上的按钮。 因为骰子里面有芯片。 荷官的耳朵里还有耳机,根据震动来确定骰子的点数。 只要闲家下注超过一定额度,又押对的情况下,荷官便会踏下按钮,骰子就会自动变点,因为骰子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实际上点数的显示都是活的。 这需要强大的技术支持。 如果把这种脑子用到科学上,恐怕都能造成时间机器了。 后来,我砸碎了一颗骰子,里面居然有一百多个零件。 当然,这是后话。 老者把过程演示一边后说:“这下都看明白了吗?因为荷官就算知道骰子变点之后,也要开,骰子变点需要时间,而他就是利用了时间。”老头又从他的耳朵里揪出一个耳机,“他已经破解了骰子的秘密。人才呀!” 众人都很惊讶。 张宇问黄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毛不屑一笑,“我不知道你们场子里这么多秘密,我会听骰。这根铁片是我用来防身的,电影里不是演过吗?鞋上带刀,我不能吗?你说铁片能够按住按钮,你按一个给我试试。” 有人试了一下,就算用手把钢片穿过去,想要准确按住比绿豆还小的按钮,也非常不容易,可以说根本不可能,微动一下,钢片的一头晃动很大的距离。 黄毛有了底气,“你们试呀,不都是能人吗?” “那耳机你怎么解释?” “我带个蜂鸣器不可以吗?” 两句话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 有暗灯上前挥起拳头要打黄毛,被老者拦住,“他说的没错,现在看来我们所说的都是推测,没有证据。” 我很佩服老者。 果然是江湖老千。 黄毛露出得意地笑容,“没证据,说放了我,捉奸捉双,抓贼抓脏!” “要证据是吧,我给你!” 第20章:故意认输 众人听了一愣,都转头看向我。 莫北北皱着眉头,“你哪来的证据?” 我哼了一声,“看,证据来了!”我朝着电梯口一指。 电梯的门开了,胡永吉和玉春楼带着一群人进来,这些人手里拿着赌台的散件,有人还拎着几块地板。 黄毛这时才彻底慌了起来。 他们把东西放到地上。 我说:“组起来。” 胡永吉带人一起组装,几分钟把赌台装好,再铺设上台布,和赌场里的赌台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我解释说:“其实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练习的,再看看这地板和地毯,很明显是有人经常坐在前面苦苦练习,他早就知道骰子有鬼,这才想到了这种看起来很笨却很实用的方法。就算被人抓千也不怕,结果你们看到了。我这两天一直没有动手,就是想跟踪他找到这座赌台。” 莫北北不由地问:“我们也跟踪过他,每次都跟丢。你是怎么跟上的?” “职业秘密,你不需要知道。” 黄毛再次挣扎起来,“你胡说……”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再一次开了,几个鼻青脸肿的小青年被人带了进来,我问黄毛:“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你不说,你的兄弟可就不一定。” 黄毛死死地盯着我,“小子,我记住你了。只要我不死,早晚有一天我会要了你的命!” 我深呼吸一口,“天快亮了,你能不能要了我的命暂且不提,你是不是能够看得到今天的朝阳升起还是个未知数!” 黄毛瞬间崩溃,苦苦求饶,“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 莫北北手一挥,“给我带下去。” 老者这才拿正眼看了我,冲我点头,一副长辈的姿态自居,就凭这一点儿,我最多给他打五十九分。 尊重同行,才算一个及格的老千。 “后生,你的脑子胜过这里所有的暗灯。我好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有没有兴趣赌一把?” 我婉言拒绝,“谢谢前辈的夸奖,我这雕虫小技,在您的眼里不值一提,只是多动了些脑子。” “只论输赢,不下赌注。有话说的也,以茶会友,我们不如以赌会友。” 没等到我说话,张宇插话道:“我师父陪你赌一把,那是给你脸……” 老者突然道:“闭嘴!没大没小!” 玉春楼看向我,她眼里的意思我看懂了,既然对方挑衅,要赢而不赢,当然我的技艺要比老者强。 正好试试老者的手法。 老者道:“这样吧,张宇没经过风雨,想必后生也想教训教训他吧。” “我从来不计较别人说我什么,走自己的路。好吧,换副普通的骰子,春楼,帮我倒杯啤酒来!” 玉春楼转身去了。 有暗灯拿来了两副骰子,每人三颗。 玉春楼也端来了啤酒,我接过来一口喝光,看着台上的骰杯道:“这东西太轻,我就用这个玻璃杯吧。” 张宇脸色更加愤怒,狰狞。 我这是挑衅。 因为专用的骰杯大部分是铝制的,内壁比较粗糙,摇晃起来,骰子的摩擦力大,不容易掉下来。 但玻璃杯不一样,内壁很滑,现在还是湿的。 如果赢了张宇,他将更丢脸。 张宇拿起骰杯,不过没有意气用事,也要求换成玻璃的,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你太狂了!”说着,手一挥,骰杯一晃而过,三颗骰子就吞掉杯里,他开始用力摇晃,控制骰子的点数。 这种情况下,默认都是比谁点大。 我没有挥杯吞骰,拿起骰子一颗一颗地放进去,同时为了感觉一下子骰子重量,我也猛抄起玻璃杯,开始摇晃,“当当”乱响。 张宇“砰”的一声,骰杯落桌,掀开一看,豹子六。 我不以为然,也重重地把玻璃杯放到桌上,透过玻璃杯,人群不由发出一声惊呼,三颗骰子全碎成了两半。 三个六点,三个一点。 张宇气急败坏地大喊:“你这是碎骰,作弊!” 老者按住他的了手臂说:“技不如人,别找理由,再拿骰子来,你们每人六颗,比谁的点数小,不许碎骰!” 就凭老者这句话,我就知道张宇摇骰的极限应该是六颗。 我淡淡地说:“六颗不够,九颗吧。” 张宇脸涨得通红,只能应战。 当他挥杯吞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输了。想要摇出最小的点数,只能一柱擎天,也就让九颗骰子立成一串。 一柱擎天不难,普通人就算没有师父教,也能慢慢摸索练成。 但赌不一样,最上面的骰子必须是一点。 张宇根本控制不了九颗骰子,在吞骰的那一刻,他用的就是花式骰子的方法,最上面那颗他是根本无法控制点数的,只能靠运气。 随着杯身猛地一停,他慢慢提起,九颗骰子直立着。 胡永吉一脸惊讶。 玉春楼张大嘴巴。 就连莫北北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直到骰杯完全提起,最上面的骰子是个六点。 张宇顿时没了刚才的气势。 老者一脸阴沉,“丢人现眼!”转头看向我,“他已经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我们来吧。”他说完也是瞬间吞骰,只摇晃了几下,重重一摔骰杯,提起之后,最上面的是一点。 能控制九颗骰子的老千寥寥无几。 我看看手里的玻璃杯,并没有九颗骰子高。 老者把骰杯推给了我,速度很快,我轻轻一挥手,按着杯底,拿在手里,也和他们一样,直接吞掉所有骰子。 我故意把摇晃的时间拉长了一些。 骰杯停下之后,我慢慢提起,刚提到一半时,骰子一下子倒了。 我叹了口气,随手把骰杯扔到一边,拱手双手,“前辈,我输了。” 张宇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只有莫北北盯着我看。 赌局就这样结束,只分出了胜负,对谁都没有损失。 莫北北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对我说:“童先生,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开车送我吧,有事我要和你说。” 张宇的表情怪异,心有不甘地离开。 莫北北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张宇更加恨我。 我不想到处树敌,但总有人把我当成敌人。 出了海瑞酒店,我坐到了驾驶的位置上,莫北北坐到副驾,双手靠在脑后,“随便开,到哪里都可以。” 我加大油门,离开酒店,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转。 突然,莫北北说:“童博学,我才知道,你的千术出神入化,张宇的师父李天牌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我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吓了莫北北一跳,“你发什么疯?” “他是李天牌?” “是啊。” “原来是他,来头不小啊。” 蓝道千门也像戏曲一样,各种门派。 老千有十大门派,张派,钱派,孟派……而我和师父属于雷氏一派,祖师雷霆,而李天派则是孔派的单传。 擅长牌九。 骰子不是他的强项。 莫北北好奇地问:“你听说过他?” “蓝道上赫赫有名,就连我师父都很佩服他,据说他的牌九无人能敌。” “也许吧。但骰子却摇不过你!” “为什么?” “我刚才看到他的骰子柱全是乱点,你的骰子柱都是相同的点,从这点上看,他不是你的对手,你是故意输的吧。” 我刚要开口,突然“砰”的一声,车被人追尾…… 回到旅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天还没有亮换了地方,手机成了唯一能够联系到我的方式,为了保险起见,我换了新手机,号码没有变。 胡永吉和玉春楼一人一部。 晚上,我们去了路边烧烤摊吃着烤串。 胡永吉边吃边问:“学子,你是怎么知道那院子里有人,还有赌台?” 我笑了笑说:“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的,因为我早知道黄毛脚上有问题,大杂院屋子太小,住不下一群人,更何况还在放下赌台,所以那里只是一个幌子用来迷惑对手的。宾馆肯定也不是,所以独院就成了最可能地方。他天天带着几十万的现金,难道不怕被抢?肯定有同伙。” “这得下了多大的功夫练到那种程度,万一椅子动了,或者赌台换了位置可怎么办?” “不要小看人的毅力,铁棍磨成针。椅子可以动,但场子的赌台一般是不动的。所以我让南程带着人开着车,一是怕那几个小青年跑,二是要把赌台和地板拉回来,你受了伤了吗?” 胡永吉点了支烟,“你太过小心了,就那几块料,我自己就能全解决。老头看上去城府极深,原来也是一憨货!” “他输就输在太小看对手了,长期高高在上,离江湖太久了。春楼,你是怎么跟踪的?” 玉春楼没有对我有任何的隐瞒,“因为盗门的人吗?各有各的特长,我们荣门的人不但要身手好,鼻子也要好。在赌场的时候,我把一块看上去像香烟的香料放进他的口袋,我就能顺着气味找到他。就算他坐车,只要把香料放进车里,也一样,被人发现也没关系,谁会在意口袋里一根被揉碎的烟。” 正当我等待着莫北北邀请我加入到海瑞酒店的时候。 胡永吉风风火火冲进来,“学子,不好了,出事了……我爸出事了……” 我猛得站起来,扶住他,焦急地问:“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胡永吉喘着粗气,眼泪流了下来,“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朋友,他告诉我,我爸住院子,差点儿被人打死!” “金宝楼的人?” “我打听过了,不是。是我爸借钱的李得全儿。” “你们不是把房子抵押了吗?还不起钱,房子他可以收走。” “他不要钱了,非要爸还钱,我本想去医院的,但觉得先要跟你说一声。” 我拍拍胡永吉的肩膀,安慰道:“你做的很对,不能贸然去医院,可能是个圈套。李得全只是个放水的,他后面一定有人指使,我要去找一个人,也许她能帮上忙。” “谁?” “亨通宝行的老板:南风……” 第21章:开水浇裆 医院暂时不能去。 我和胡永吉马上离开旅馆,换了个地方住下。 玉春楼是行家,在后面跟着我们,有她在,就知道我们是不是被人盯上了,她打来电话说没人跟踪,我们才放心地住下。 我把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下。 终于得到一个结论。 李得全伤人肯定不是因为还不起钱,放水的也有自己的规矩,有东西做抵押,钱收不回来,占人房子。 而他现在不要房子,只要钱,说不过去。 这么做就是砸了自己的名声。 那以后谁还敢找他借钱。 所以他的背后肯定有人操纵的一切。 我分析之后,胡永吉也觉得很有道理,就算要人命,也是金宝楼的人找我们算账,我说:“胖肉,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和你爸都忽略了?” 胡永吉仔细地想,慢慢道:“我听我爸说过,他去找李得全借钱的时候,看到八大金刚的麻子腾在房间里跟一个女人折腾?那个女的我爸见过,对,我想起来了,那个女的就是南风的小妈!” 我恍然大悟。 问题就出在这里。 八大金刚是天河古玩城一带有名的打手,我混江湖的时间短,只是听说过这几个人的外号,他们究竟属于哪股势力,我就不知道了。 我点点头说:“现在终于弄明白了。睡了她,万一走漏风声,麻子腾必死!他怎么会在李得全那里?他们什么关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天河古玩城人际关系太复杂。谁也说不清楚!” “麻子腾肯定掌握着筛子,把你爸把给扣了。只要你爸死了,这个秘密就不会有外人知道。他们想不到这种事情你爸会和你说。” “那是我爸喝多的时候跟我说的。学子,你是不是想把这事告诉南风,让她告诉她爸,麻子腾就死定了!” 我立刻否定,“你想过没有?麻子腾肯定活不了,那你爸呢,他能吗?别看小道上传来传去没关系,但真要传到南风他爸耳朵里,知情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胡永吉气血冲脑,“我今天晚上我就在半路上把麻子腾剁了,我弄死他!” 我劝道:“别冲动!如果他真想要了你爸的命,他没有活的机会。现在他住院了,暂时是安全的,我们得想个办法,拿到麻子腾的把柄,想要搞麻子腾,先搞李得全。” 胡永吉强压着胸中的愤怒说:“学子,我知道你点子多。但是麻子腾可不好对付。现在他们没有动我,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万一让麻子腾知道,我们都活不了,我自己找他报仇,不能把你搭里边,明知前面有坑我要是还拉着你跳,那就不叫兄弟!” “什么叫兄弟?有难同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胡永吉红着眼,“好!学子,你要帮我报了仇,我以后不再叫你学子,我认你当爷!” 爷是旧社会的尊称。 王爷。 齐爷。 三爷。 …… 我的千术师父对我说过,人在江湖就要当爷。如果有一天,我立足江湖,就称“四爷!”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明白师父为什么要用“四爷”这个称呼。 也许还有我接触不到的秘密。 这一刻,我热血沸腾。 胡永吉有狠劲儿,做千门八将中的火将最为合适。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道:“这样,我让玉春楼到医院把药费交上,先治伤。我去南风那里打听一下。不过我想她就算知道有人睡了自己的小妈,她也不会在意,她恨他爸。” 为了安全起见,我和胡永吉都化了妆,如果不熟悉的人一时不会认出来。 在天河古玩城我见到了麻子腾,跟我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 他脸上没有麻子,皮肤很白,大约二十七八岁,长相非常俊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小鲜肉,而且还是细嫩的羊肉。 我带着胡永吉来到亨通宝行。 宝行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还是我卖假铜钱时遇到的那个。 他见到我们进来,冷漠地招呼两声,就问我们是不是卖东西。 因为我不知道南风的电话,直接上门找她确实有些唐突,“我找南风,她在吗?” 伙计鄙夷地看了看我,“我不知道南风是谁,你们要是既不典当也不赎当,那就请回吧。” 胡永吉刚要开口,我拦住了他,“你给她打个电话,就说童博学找她,让她来见我!” “口气不小,不过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所说的人是谁?” 阎王好过,小鬼难搪。 不是没有道理。 我拿起桌子的纸笔写上了我的电话,威胁伙计说:“如果晚上十点之前,她没有给我回电话,她就有麻烦了。如果你不通知她,那么当她第一时间知道是你在搞鬼,你第一时间就得从这里滚蛋!” 伙计不以为然,抓起桌子的纸使劲儿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得意地说:“你们马上给我滚蛋!最好别让我在外面看见你们,不然没有好果子吃。” 我冷笑,“我们走!” 出来后,胡永吉气愤难消,嘟囔着:“要不是你拦着,我非揍他一顿,让他明白明白。” “在人家在盘打架,打赢了也没理,天狂有雨,人狂有祸。要是南风知道手下有这种伙计,估计不止被打一顿这么简单。等到天黑了,让玉春楼出面,我们去会会李得全,先把他拿下,麻子腾就好说了。” 李得全开着一家皮包公司。 两千年时,在海瑞这样的公司多如牛毛。 而李得全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里待着,因为公司里有不少姿色不错的女人。 我们站在公司大门外,没一会儿的功夫玉春楼从里面走了出来,拿着钥匙把锁打开,“进来吧,挺安全的,正好有场大戏,你们男人很喜欢看。” 身边有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玉春楼只是围着房子四周转了转就进去了,还能拿到钥匙,不简单。 我们上了二楼。 二楼的前台有个女人,她见到我们上来,立刻走了出来,“你们好,找李总是吧。” 我装出冷漠的样子,“不是说李得全儿在吗?” “李总在,但是……” “这没你的事儿。” 我和胖肉没理前台,上了楼。 能大晚上随便出入这里的人肯定都是熟人,她虽不认识我们,但也不敢拦。 到了四楼,我就隐约的听到有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喘息声,骰子点数的声音我都能听得出来,更不用说这种声音。 我径直来到门前,门虚掩着,透过缝隙我看到两个人正滚着床单。我微微把门缝推大了些,拿出dv先录了一下,然后示意了一下胡永吉。 他一脚踹开门。 两个人被吓了一大跳,女人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李得全盯着我们看了一眼,认出了胡永吉,“胡全乐的种!找我来报仇的?”他冷笑,淡然地拿起柜子上的香烟,点着抽了一口,“马上给我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爸也算是半个混的,这点儿道理你做小的也不懂?” 我走了一步,把电水壶的开关打开,“当然懂。你收了人家的房子,现在又不要了,只要钱。规矩是你破的吧。” “那又怎么样?你打我,还是想砍我?你们动手吧,我知道胡小胖子从小练过,我不是对手,但只要你们留我一口气,我弄死你们。” 我呵呵地笑了,“想要弄死你,我就带着麻子腾来了!” 李得全一听,脸色陡变,“你什么意思?” 胡永吉指向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她是麻子腾的姘头。要是麻子腾看到,你觉得你能看的到明天的太阳?” 李得全阴沉着脸,“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这样吧,钱我不要了,房子还你们,把你们手里的东西删了,我不再找你们麻烦。” 女人吓得脸色我惨白,裹着被子苦苦哀求,“二位大哥,我求你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你麻哥,他会杀了我的……” 就在这时,李得全的电话响了。 我抢先一步,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老熟人,刘大强,“该怎么说,你清楚。”说完我开了免提。 “得全,你在公司吗?”刘大强的声音。 “干什么?” “来几局,等你半天了,你是不是忘了。” “我还真给忘了。” “霍霍哥也在,今天有猪!” “好,我这就去,等我!” 挂了电话,我问道:“哪的局?” “中天会所……” 胡永吉下了楼,没一会儿的功夫手里拿着十万块钱扔到桌子上,“钱,我连利息都还了,房子你不能再要了。” 李得全以为我们是怕了,“懂事儿……” “但我爸的事儿还没完……” “你想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胡永吉突然冲了上去,两拳打的李得全半死。 女人吓得大叫,我一瞪眼,“再喊,我弄死你!” 胡永吉拿起水壶,死死地按着李得全的嘴,把水倒进了他的裤裆…… 临走时,我拿着dv晃了一下,“我们的事结束了,如果我们有什么意外,我不保证这里面的内容不会传出去!” 下了楼,前台小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是我玉春楼的杰作。 出了李得全的公司,胡永吉回头看了一眼,“我也算给我爸报仇了,学子,不,学爷,这次还得谢谢你!” “不,叫我四爷!” “四爷?” “怎么了?” “你怎么想到个四,多晦气。” “我喜欢四。” 胡永吉郑重其事地叫了我一声,“四爷。” 玉春楼看着我们,也是一脸严肃。 江湖就是这样,当胡永吉叫我四爷的这一刻起,他要听命于我,而我也要护他周全。从此,他再也不是我的兄弟。 玉春楼也跟着叫一声:“四爷。”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感慨万分,“永吉,春楼,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海瑞就有我们的一片天。” 在四爷之前,我们只是在江湖的边缘徘徊。 但现在,我们踏进江湖的第一步。 电话响了起来。 我拿起来一看,陌生号码。 除了风程,估计也没人知道我的电话。 电话那头居然传来南风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 “南风?” “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在垃圾桶里捡到的,我就知道店里的伙计又欠揍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给我准备两身像样的行头,你是中天会所的会员吗?” “是。” “你带我到中天会所走一圈。” 南风很快驱车来到中天会所,我们四人走了进去。 中天会所是会员制,外人进不来,除非有会员带着非会员进去,里面有个小型的场子,跟海瑞酒店没法比。 但赌注上限非常高。 在里面玩儿的人都是身价千万。 场子不大,大约三四百平米,我一眼就看到刘大强坐在散台前,刚要走过去,他站了起来,把筹码扔给了服务生,又跟服务生走进内部。 顿时,我明白了。 刘大强当了猪头。 猪头并不贬义词。 每家场子想要经营下去,必须有客源,所以有些人便给场子拉人过来赌,被拉来的人叫做猪,意思是等着被宰,拉人的人叫猪头。 刘大强的生意做的很大,应该不会干这行。 看来上次输的那六十万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周梅新肯定限制了刘大强的经济,无奈之下,才做这行。 只要猪在场子里赌,无论输赢都有提成,甚至高达百分之八十。 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 还是那句话,场子不怕输钱。 我看到他站了起来,拉着南风走向一边,悄声问:“有那个叫霍霍的吗?” “没有。” 就在我要跟踪刘大强的时候,突然在赌桌前看到另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奇怪的典当客孙苟子。 南风显然也看到了,不由地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看来他把我们都骗了。” 我仔细看了看他,手法娴熟,一看就是老手,“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呢?” “你放心,查他包在我身上。还有,这次好多古董商找钱有贵算账,他没办法,只能把霍霍开除,现在他成了孤魂野鬼,除了他身边的那几个兄弟,其他人都跑光了。不过狗急跳墙,他放出话来,只要查出是谁搞的鬼,立马做掉。” “他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南风摇摇头道:“我看不像,据我调查,钱有贵和霍霍的手下也在查。我想他们肯定是被人给害了。” 我问:“你知道金宝楼的情况吗?” “不清楚,金宝楼是暗的,我们是明的,井水不犯河水。你想知道什么?” “洛老头的情况,还有……还有玉春楼的过去……”我说得很小声。 南风点点头,看向玉春楼,“好。” “你盯住了这个人,有情况告诉我,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到你这里来了。” “你要去哪?” “我要去海瑞酒店的场子工作。” 南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22章:恶人谷前进街 其实我想去南程的场子当暗灯,也有另外的原因。 因为付了胡全乐的医药费和还了水钱之后,我手里没钱了。 胡永吉和玉春楼都改口叫我四爷,就是跟着我混,作为江湖上的爷,不可能让跟随自己的人为钱而发愁。 所有的开销都要靠我。 南风我救过她一命,以后天河古玩城一带应该可以替我摆平。 李得全的把柄在我手里握着,也会想办法劝麻子腾,不至于对胡全乐赶尽杀绝。 而胡全乐被人砍,也是麻子腾想给他的一个警告。混湖江的,几乎没有傻子,自己为什么被砍,心里清楚得很。 我对南风说:“南风,下面的事就靠你了。我没有分身术,这个孙苟子身上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答案。” 但我最担心的还是金宝楼的人。 我欲言又止。 南风看出我有话要说,问:“童博学,别跟娘们儿似的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我点头,“行。金宝楼的人可能会对我们不利。胡永吉的爸还在医院里。” 南风明白我的意思说:“这样吧。去南氏医院住吧,七楼是vip,那里住的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干部,就算有人想对他不利,也得掂量掂量。” “那就太谢谢你了。” 离开中天会所,我们分头行动。 南风安排医院,我们去医院看望胡全乐。 胡全乐被人伤得不轻,全身裹着纱布,好在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等伤口愈合就没事了。 胡永吉见到胡全乐哭得稀里哗啦。 两个人说了会话,我接到南风的电话,说了两句话之后,我把电话给了胡永吉,因为要转院,有些事情要胡永吉去签字安排。 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胡全乐以为是金宝楼的人干的,小心地坐了起来,对我说:“小童,你和永吉是好哥们儿,这次我惹了大祸。我已经想好了,为了不连累你们,我只能去死。你们快躲起来,刚才我就想说,你们不应该到这来的。” 我扶着胡全乐躺好,安慰道:“放心吧!胡叔,金宝楼的事我们已经摆平,他们不会再找我们麻烦。因为你铲来的那块珊瑚是块假的。” 胡全乐“啊”的一声,“什么?假的?” 我点点头,“我看过了,假的。你被人给骗了。再说搞你的也不是金宝楼的人,是李得全干的。” “为什么?” “你的房子他卖不出去。”我说的理由有些牵强,但胡全乐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清楚。 他不禁地说:“我说我躺这几天,怎么没人来医院里补刀?我都准备好了,吃下这东西,死个痛快!”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玻璃瓶子。 黑市上能够买到,装在安瓿瓶里的氰化物,喝下就死。 我一把夺过胡全乐手里的安瓿瓶,“胡叔,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放心吧,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去南氏医院,让你住vip包间,这下你放心了吧。” “那可是有钱都安排不上的。” “我跟南旗航的千金可成了朋友。” “野鸡变凤凰……” 安排好医院之后,我给南风发了条信息表示感谢,又把最后一些钱拿出来给胡永吉找了个护理。 离后医院,我两手空空,彻底没钱。 走在路上,我问玉春楼:“春楼,我们还有多少钱?” “三千一百五十六块……” “好了好了,走,去银行取三千块钱,我们找个地方挣点儿。谁知道哪有赢钱能带走的场子?” 胡永吉这次没再劝我不要赌,想了想,“我倒是知道个地方,不过那里鱼龙混杂,打架常态化,赢了钱场子肯定是不管,只要防着输红眼的人。” 我来了精神,“你对那里熟悉吗?” “当然,上高二的时候我和我爸因为躲债就住在那。我在那还有一个绰号,前进街小霸王,最巅峰的时候,我一个人打七八个,现在那片混的小混儿混儿见了我还客客气气叫我老胡呢。” “走,就去那。春楼,取钱去……” 前进街在海瑞北边,经济更加落后,好多污染企业都在那里,设施也差,打架斗殴在前进街是家常便饭。 出租司机还没到前进街就把车停在路边,不再往前走。 胡永吉不解地问:“师傅,你车坏了?还没到地方呢!” 司机吞吞吐吐说:“前面的路太难走,到处都是坑,容易拖底,反正到前面也就还有个千八百米,你们就走着去吧。” 公路虽然不好,但绝没有司机说的这么严重。 胡永吉借着车灯看向远处,“路怎么难走了,接着往前走!” 司机也不说话,擦了擦脸上的汗,车空调开得很大,我都有些冷,司机就是不走。 胡永吉急了,“你要把我们扔这儿,我立马打电话投诉你,想要钱,没门儿!” 司机唯唯诺诺地说:“兄弟,您不给就不给,我就当白拉你们一程,但前面我是真走不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能因为十块二十块的,把命搭里边。” “我靠!前面闹鬼是怎么着?” “这地方太乱了,去年我拉几个人来这里,钱不但没给,还打了我一顿,到现在警察还没抓着人呢。” 胡永吉指指自己,“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司机说:“不像。不像我也不拉你们!” 我看看四周,怪不得司机把车停在这里,原来旁边是家银行,这里有监控,“那行,不想去就不去,春楼给钱。” 胡永吉说:“不行,不拉到地儿不给钱。” “行了,十块二十块的至于吗?我们走着过去。” 胡永吉不再说话。 下车后,我看到司机车上放着部手机,我问:“师傅能留个电话吗?我们要经常用车。” 司机点头,“行。” 胡永吉见车走了,不解地问我:“四爷,你用车找他,他胆子太小了,下次你找他不见得敢拉你。” “永吉,别小看这个人,他的车技绝对一流。” “其实,我也不怪司机,前进街确实乱,原来有人把前进街叫恶人谷……” 前进街的最里面,有所很大的房子,东西总长超过五十米,上下两层,门口冲西,挂着个牌子,写着:兴盛小吃部。 吃饭的地方倒是不大,占用一层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其他的地方都关着,也没出租。 随意摆着几张桌子,凳子都不是很多,吃饭的人也不多,有的还站着吃。 胡永吉指指房子道:“就是这里,我们先吃点儿东西。” 进了门,两三个厨师正在炒菜,有个光头体形彪悍的男的看到胡永吉过来,扔下手里的烟打着招呼,“小胖子儿,你可好长时间没过来了,来我这儿吃饭?” 胡永吉哈哈笑了笑,“老王哥,这不是没钱了吗?除了你这能吃霸王餐,别的地方我还真不敢去!王哥,给我弄点儿吃的,我喝两口。”他又对我说:“四爷,春楼,你们去里面坐会儿,等饭好了,我给你们端过去。” 我很纳闷,明明说好赌牌的,怎么来这吃饭了? 有几个人狼吞虎咽地吃过东西,匆匆离开,也没给钱。 桌子油腻得狠,擦得也不干净,桌子上放着普通的卫生纸,往桌子上一擦都掉白渣儿。玉春楼虽是女人,但混江湖的女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很自然在坐下。 胡永吉端着吃的过来,又从冰柜里拿出几瓶啤酒。 我忍不住地问:“永吉,这是什么地方,比福利院还好,免费吃喝?” 胡永吉摆摆手说:“四爷,哪有这种好事儿。楼上是个场子,在这里吃饭的人,差不多都是来赌的。不过呢,就算不是玩家来这儿吃白食,老王也不管。吃能吃多少钱,小菜,全天二十四小时伙房开放,还能点几样菜。” “楼上有场子?” “对,什么时候来都行。不过这里很乱,经常有老千出没,场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管。一会儿我们上去之后,要先看看,如果桌上有人总是赢,说不定就是老千,不能玩儿。” 我本来想喝点儿,胡永吉这么一说,也没心情吃饭了。 风卷残云地吃过东西,直接上了楼。 场子真大! 麻将桌就有四五十桌,几乎每桌都有人,散台更多,牌九,诈金花,骰子,样样都有。 和其他场子一样,进去都要兑换筹码。 凡是赢家抽水百分之十,输家一分不抽,非常全理。 兑换多少筹码,吧台会给你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筹码的数额,走的时候同时拿出卡片和筹码,来确定你是不是赢了。 门口有扫描机。 筹码带不出去。 我让胡永吉换了三千块的筹码,给了他一千,我拿着两千,接过筹码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像这种场子,大部分都是小作坊生产的筹码,防伪一般都不怎么强,但这里的不一样,和澳门的场子一样,防伪性强,做不了假。 所以,我断定,后台老板绝对不简单。 胡永吉围着场子转了转,有不少人跟他主动打着招呼,路过一桌诈金花的桌前,赢家搂过筹码一抬头看到胡永吉,也很惊讶,“哟,老胡,半年多没见你了。拿着拿着,喜儿钱!”说着,拿起几个筹码给了胡永吉,正好五百。 “永吉,你天天在这儿转转就能来钱,真不错啊。” 胡永吉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运气好些。” “以前常来?” “对,不过我很少玩儿,我爸从小就教育我,千万别赌!” 我和胡永吉乱转,不少人向我们这里看,主要都是看玉春楼的,还有小混混冲着她吹口哨。 玉春楼不以为然。 我观察着场子,有三个暗灯。 三个人想看这么大场子,根本看不过来。 又有人冲着胡永吉打着招呼,“老胡,推几把。” 我微微一笑,“盛情难却,来一把试试?” 他们玩儿的是十点半。 第23章:冤大头 十点半,北方人玩儿的较多。 和二十一点差不多。 庄家留下一张底牌后,给闲家每人发一张。 从a到10代表1到10点,jqk为半点。 如果玩家点数较小,可以选择要牌。 点数加起来,只要不超过十点半,就可以比点。谁的点数大谁赢,十点半最大,超过十点半为爆点。 如果床闲两家都爆点,为和。 庄家和闲家同点,庄家赢。 闲家正好十点半或者手里为五张花牌,都是jqk,称五子,且比庄家点大,庄要赔双。 十点半和五子牌点数相同。 胡永吉扔下一百筹码。 我说:“不义之财要散财,全押上。” 胡永吉听了,说:“对,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就这么多,全推。” 全推就是把钱都押上,就算抓到十点半或者五子牌也不用庄家赔双,庄家和闲家点数相同,也为和。 只不过,全推是要把所有的筹码都押上。 所以有的玩家经常换筹码,为的就是全推,赌闲家和庄家点数一样。 这种全推只适合输得快没钱或者胆子很小又想占点小便宜的玩家。 庄家给自己留了一张底牌,开始给下家每人一张,先问首家要不要牌,首家看看牌,犹豫了一下,估计点数难受,应该是七点。 不要牌,七点太小。 要牌的话,爆点的可能性较大。 他很谨慎,胆子不大,选择不要牌。如果爆点,完全没有赢的机会。 胡永吉看了一下自己的牌,也是七点,他没有犹豫,“要牌!” 庄家发下一张梅花2。 九点,已经是很大的牌了。 一圈发完,二圈发牌又开始。 庄家最后要完牌后,开牌,掀开牌一看,一个四点,一个九点,爆点,几乎通赔。 十点半这种玩法,和比点一样,没有老千的话,想要赢,只能坐庄,除非闲家运气非常好,才有赢的可能。 庄家只要不是太背,最后肯定能赢。 想要抢庄,只能抓到十点半或者五子牌且要赢。 我碰不到牌,想要偷牌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玩家都是发牌就看牌,不好换牌。 胡永吉一下子赢了五百。 也算没白来,白捡一千块钱。 他只玩了一把,就转过头对我说:“我去买点儿东西,你替我打玩儿几把。”他是故意把位置让给我。 我押得不多,和其他人一样,多的时候五十,少的时候十块。 主要是观察有没有人出千。 随意玩儿了几把之后,我输了差不多五百,但我也发现了庄家出千。出千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扣底,趁着洗牌的时候,把两张大牌藏在最下面,发牌的时候,大拇指看着是像发上面的牌,往前一推,下面的牌也跟着推出来,拇指再把上面的牌推回去,下面的牌发到手里,说着简单,其实有些困难。 庄家手法太差,非常生硬,扣发底牌用两根手指头。 一个弄不好,牌还可能被手指头卡住。 这种小场子,要是出千被人抓了,就算场子不出面,玩家也不可能放过,必定打个半死。 所以,庄家每隔几把才敢出一次千。 我又看看暗灯,都在别的桌上,这里是我的天下,跟他们玩儿,和白捡钱没区别。 庄家洗好牌后,其他玩家卡牌,卡牌的时候我在手心藏了一张牌。 就算有人检查我的手了没关系,我能在瞬间把牌放在手背,老千的眼睛和手速都是一流,就算有摄像机拍,放慢镜头也不见得能看出来。 毕竟谁也不会拿着一台高频能录子弹轨迹的摄像机来场子。 这种藏牌的手段对于有师门的老千来说算是刚刚入门,而且还有缺点,把牌转移到手背之后,其他人可能看的到。 所以藏牌的第一时间是要把牌藏在安全的地方。 刚学这招掌心藏牌的技能时,我问过师父,藏在什么地方最安全,师父反问我,我说衣服里,口袋里,可是我能想到的地方都不对。 最后,师父对我说,藏在别人的身上最安全。 需要的时候再从别人的身上取出来。 只要当上庄家,就再也不需要藏牌了,把牌放回去就行。 万一被人发现,倒霉的是别人。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江湖更是这么残忍。 我把牌放进我下家的衣服口袋里,非常简单。 玉春楼就是趴在我的肩膀上看着。 我等着有用的牌,终于给我发了个十点,再加上藏起的那张花牌,正好十点半,如果赢了庄家,庄就是我的。 庄家掀开牌,又爆点了,庄也被人抢走。 我用跳洗的方法把牌的顺序排好,上面三张牌是藏好的九点牌,发牌时的是抽发,手法和刚才的庄家差不多,我给自己发的是上面的牌,给其他闲家的是从第四张开始的。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有输有赢,输少赢多。 胡永吉回来见我当了庄,也站在我旁边看。 就算不假洗,我也能赢。 只要五十二张牌摊开,我扫一眼,就能记住每张牌的位置,所以,天赋很重要,没有天赋,老千都做不成。 我怕胡永吉无聊,对他说:“老胡,刚才你的钱,坐下来玩儿两局。” 胡永吉加入,我也让他赢钱。 渐渐地,我的筹码越来越多,有人加入,也有人输光,我看了看,大约有五千块钱的样子,一分本钱没掏。 我打算赢到一万块就收手。 这地方不错,适合细水长流,时不时来一次,赢几万块钱就离开。 保证日常开销,想要挣大钱,就得找金主,赢了钱给提成,风险较小。 又是新的一局,直到闲家都不再要牌,我又要了一张,直接扣着,和其他人一样细细碾牌,就好像碾牌能够变点一样。 这是赌徒的一个通病。 当露出牌数的一角时,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五点!” 我故意爆点,通赔。 把筹码发下之后,我再次拿起牌,突然有人在我背后说了一句:“行了,别尼玛推了,滚一边玩儿去……” 我回过头,有个大长毛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的混子,一看就不是善类。 他一脸轻蔑地看着我,装蛋似的甩了一下头发,见我不说话,居然伸手拍拍我的脸,“你聋了,我让你滚蛋!” 我压着胸中的火气,淡淡道:“把庄给你行,等我玩儿够了……” 没等我的话说完,他带来的两个小弟就指着我的鼻子喊:“让你滚你就滚,哪那么多废话,滚!” 刀疤脸注意到玉春楼,一脸贪婪地说:“这妞儿长得是真可人儿,等哥赢了,带你去玩儿……” 玉春楼也没说话。 胡永吉站了起来,冲着刀疤脸喊:“疤脸,少在这装蛋,他是我朋友,第一次来场子玩儿,你就想抢庄,再乱叫,我一甩棍把你脑袋敲碎!” 刀疤脸看了看胡永吉,脸色很阴沉,“老胡,你也在这。” 刚才两名嚣张的小弟见到胡永吉也不由地退了一步,很惧怕他的样子。 “是啊,疤子,要玩儿就坐下来玩儿,别太过分。” 看刀疤的表情他并不怕胡永吉,他在权衡利弊,真打起来,被胡永吉的甩棍砸上,也不好过,“既然是你老胡的朋友,我就卖你一个面子。”他手里拎着袋子,里面全是筹码,刚坐下,两边的玩家立刻收拾筹码走人。 他把筹码全部倒在桌上,大约三万多块钱。 像他这种人,装蛋是常态,一下子倒出来,哗啦哗啦乱响,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 他把筹码一推,冲我说:“我全押上。”然后看向我的筹码,故意惊讶地说:“才尼玛五千多块钱,你这钱不够,当不了庄。” 十点半的规矩。 如果闲家一下子押一万,那么庄家最少要有两万,不然庄只能让给别人。 “抱歉,我们这桌上限五百,你要玩儿,就玩儿,要玩儿大的,旁边那桌上限五万……”我故意恶心他。 就他这两万多块钱,还不够旁边那桌上限呢。 刀疤有些尴尬,脸色铁青,但也无可奈何,“这样吧。我们来两把两个人的局,你有多少筹码我押多少,算是全推吧,你就五千,我就推五千。” 他扔上五个一千的筹码。 我点点头,“陪你!”我拿起牌,洗了两次,端着牌示意他卡牌,他卡了两三次,我给自己留底牌,故意给他发了一张七点,先让你难受难受。 他拿起牌看了看,想了想,要牌。 我又给他发了一张七点,叫你嚣张,先让你爆点。 他脸表情出卖了他,但他还是故意对身后的小弟说:“真不错。不要了!” 我自己一翻牌,是个八点,“七要八不要,我不要了。” 他气得呼叱呼叱地喘气,“靠!”把牌往桌上一扔,爆点,“继续,你不是有一万了吗?我继续推一万,我就不相信这个邪了!” 我最喜欢这种冤大头,不输死才怪。 跟我玩儿一把也别想赢! 他不甘心,见我洗好牌后,又开始乱卡牌,从上到下,甚至从中间抽出一张牌,插到中间的部分,虎出就是虎出,跟电影里学的。 我把牌攥在手里,他突然按住我的手,“把牌给我放下,你不能碰牌,让别人给我们发牌。”他指向同桌上的一个玩家,“你,用一根手指头给我们发牌!” 他还以为这样能赢牌。 太天真了! 老千要是连这种低级的防千办法都解决不了,也别在江湖上混了! 第24章:被绑 同桌的牌友非常紧张。 刀疤脸凶悍,牌友也知道,如果再输了,他可能把气全部撒到牌友的身上。 我一点儿也不担心,在卡完牌,我攥牌的那一刻,所有的牌都恢复到原来的顺序,就算现在刀疤脸要卡牌,我也有办法换牌,只是有些难度。 不过还好,刀疤脸没有这样的要求。 人在输红眼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刀疤脸冲着身后的两名小弟抬了抬下巴,三个人从三个方向都盯着牌友,生怕他和我是同伙,又是个老千。 牌友单根手指按住最上面的一张牌,慢慢推到我的面前。 接着给刀疤脸推了一张。 我刚要摸牌,刀疤脸又指向旁边的一个牌友狠狠道:“你,替我们翻牌……” 话还没有说完,有个小弟就冲在刀疤脸的耳边说了什么。 我心想,这个大傻x,首次要牌轮到他要,万一直接翻牌看到爆点,我就是个半点都能赢他。 他的小弟倒是聪明。 说完后,刀疤脸立刻阻止道:“别翻,把牌拿起来,让他看。” 胡永吉不干了,指着我身边的那个小弟说:“你给我滚这边来,你不能看,万一看到牌向疤子传递消息,那就是出千。” 刀疤脸很生气。 但胡永吉的话无懈可击,说得非常有道理。 小弟看了刀疤脸一眼。 刀疤脸点头。 小弟把头扭到别处,不再看牌。 牌友把牌拿起来,在我面前亮开,是张黑桃j,半点。 我点头。 他把牌放下扣好,又走到刀疤脸的前面,拿起他的牌,其实我知道他是什么牌,也是花牌,既然铁定了让他输,我就要气死他。 刀疤脸看到牌后,看着我道:“要牌!” 一张牌推到他前面,牌友再次拿起牌让他看。 我说:“我也要牌!” 牌友再回到我这边,拿起牌,是个黑桃10。 正好十点半。 最大的牌,这也就宣布,无论刀疤脸拿到什么牌,都输我。 已经是庄家通吃了。 刀疤脸再次要牌,还是花牌。 我选择不要牌。 刀疤脸看着我,他是想从我的表情上分析出我是什么牌。 普通人拿到十点半的牌脸上都会洋溢出幸福的表情,如果爆点通赔的话,脸上会有失落的表情。 刀疤再次要牌。 一共要了三次,都是花牌,点数不大,才两点。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会要牌,虽然连续出了两张花牌,下一张是大点的牌几率大了很多,但是面对五子牌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抗诱惑。 刀疤脸一脸得意,似乎下张牌肯定还是花牌。 牌友再次拿起牌在刀疤脸的面前亮起。 刀疤脸差点儿昏了过去,“尼玛!”他一把夺过牌使劲儿撕成碎片,“他妈不早来个十点!”他把碎牌使劲摔在赌桌上,气得猛捶桌子,红桃10的一角赫然映入众人的眼睛。 直接爆点。 两把牌输了一万五,气得刀疤脸直跺脚,但又无可奈何。 他直接把筹码全部推了上来,“我一把兜光你,我不信这个邪!” 我微微一笑,“兜我可以,但似乎你的钱不够,你全推行,但你兜不了我!” 十点半是没有兜牌这一说的,只有双方都红了眼,大堆筹码摆在眼前,相差不多时,才会说兜,因为那时已经没人在意谁的筹码是多还是少,反正双方的筹码差不多。 其实现在我们两个人的筹码也差不多。 但我偏偏较真! 刀疤脸被我讽刺,用手指点着我,一句话说不出来,“行,你小子有种,来来来,我这有多少押多少,你们也押,押死这个王八蛋!” 胡永吉冲着刀疤脸就骂:“你王八蛋,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再敢给我喷粪,我一棍敲掉你门牙!” 刀疤脸用手点着胡永吉,“老胡,你为了他跟我做对,等着。” 我再次拿起牌,洗牌。 刀疤脸这次连卡牌都没卡。 其他人还是老样子,不多押。 有人卡了一次牌。 任凭刀疤脸怎么骂,我也不生气,因为这次来是为了赢钱,不是为了生气,赢光他手里的钱我就要走了。 我再次发牌,毫无悬念,刀疤脸又是爆点。 他一脚踹开椅子,大骂:“邪门了,给我拿钱!” 小弟一脸尴尬。 因为钱只有这么多。 我心想,三把牌刀疤脸就红了眼,肯定会找放水的借钱。 不过,就算他借钱,我也不会再赌下去。 一个合格的老千不但千术要一流,更要懂得对方的心理。 虽然刀疤脸不至于因为两万多块钱在这翻脸,赌不过就抢,但要是再输下去,恐怕想走就不那么容易了。 跟这种人纠缠不清,不是好事,麻烦会接踵而至。 胡永吉开始收拾着筹码,笑呵呵地对我说:“走吧。你要请客,赢了不少,都是油水,走!” 我一听,正好下台阶,把牌往桌上一扔,“对,走,找个地方吃饭去。” 刀疤脸阴阴地说:“想走?” 胡永吉把甩棍从腰里掏了出来,放到桌上,眼皮夹了一眼刀疤脸,“怎么着?赢了还不让我走了,你试试?” 正好场里的保安看向我们这桌,我冲着保安招手。 保安过来,问:“有什么事?” 我说:“这位大哥,我们赢了钱,他不让我们走,你们管不管?” 胡永吉有些不理解。 场子里发生类似的事情很正常,一般不会找保安,太丢面子,都是混江湖的,惹不起也要抗。 这就好比两伙打架,一方打输了,只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却还报警,会让人看不起,除非双方有人重伤或者死了。 保安采取的方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在场子里打起来,他们不管。 但我主动提出来,他们也只能管。保安看着刀疤脸说:“疤子,你要是不服气,出了前进街,你们死活跟我们没关系。” 刀疤脸哈哈大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我们闹着玩儿呢。我疤子从来没因为输钱跟人过不去,只是这小子说话太气人。”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 我们交了水钱,换成了现金,一共赢了四万多。 钱还是放在玉春楼的身上最为稳妥。 刚出前进街,我正寻思着找辆车回去,恶人谷的外号不是白叫的,虽然我不怕有人名正言顺地跟我们对打,就怕对方玩儿阴的。 也许一个不注意,被喷子爆头。 赌徒输红了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师父带我四处开眼的时候,我亲眼看到过有人居然为了十块钱把人捅死了,当时我很震撼。 不明白会有人因为十块钱杀人。 后来我明白了,十块钱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饭店,以前在海瑞这种饭店不少,其实从那个时候,很多行业都已经内卷。 中途喝酒的时候,我去了一次厕所。 晚上饭店有人吃饭,厕所里有人也很正常,我并没在意,刚解开裤子,突然我们旁边的两个同时动手,一人拿刀架住我的脖子,一人顶住我的后腰。其中一个低声道:“别出声,出声弄死你!” 我没反抗。 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我反抗他们可能真弄死我。 我举着双手,平静道:“兄弟,有话好说,要钱直说,要是寻仇,也让我明白明白。”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押着我出了厕所,从另一个方向走,直接进厨房。 厨师看到有人进来,刚要开口,拿刀顶着我后腰的人又掏出一把匕首,“跟你们没关系,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面对威胁,没有一个厨师敢出声。 我从饭店的大门进来,从厨房的后门出去。 胡永吉和玉春楼想不到我去个厕所的功夫就被人绑了,当他们发现情况不对时,我是不是活着都说不好。 饭店的后门是条小巷,路边停着辆商务车,我被人塞进车里。 我不停地思考,想怎么自救,但车里都是人,活动也受到限制,想动手,不现实。我更不明白究竟是谁要搞我。 刀疤脸。 不太可能。 时间太快。 从场子出来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就有人能在厕所里对我下手,他一个混混没有这么大的实力,而且玉春楼还跟着我们,就算我没发现有人跟踪我们,她也可能发现。 让我想不到的是,这帮人还真的把我带回前进街。 不过带我去的不是那家场子,而是一所大院,有所两层小楼,表面上看,破旧不堪,墙体外层斑驳。 但我进入内部时,里面装修的非常豪华。 我被推进一间像ktv的包间,连门都是特制的,隔音。 糟糕! 这明显是想把我折磨死,我再怎么大喊大叫外面都听不到! 门口有平头混子看守,手里拎着一把自制的火药枪,这东西吓唬人可以,远一点儿都打不着人,不过近距离下也是非常危险的。 要说不怕,那是骗人。 但我能保持镇定。 师父说,真正的老千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我坐了下来。 很快,押我来的混子出去一个,估计是去叫人了,果然,有人推门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刀疤脸。 靠! 还真是他! 我没想到! 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实力,我就在想,他要是真有这么大实力,能够一路跟踪我们不被发现,也不至于去那种破地方赌,输得红眼。 我开始怀疑他背后有人在盯着我。 刀疤脸坐到我面前,掏出一盒大熊猫。 两千年海瑞能够买到最好的烟,铁盒装的,一百块钱一盒,他把烟扔到桌子上,点了一支,看着我说,一脸得意,“小子,没想到吧。告诉你,赢我的钱不是那么容易。” 我虽被人用刀顶着后背,但气质有要,要有大佬的范儿,我也掏出烟来,四块钱一盒的白沙,现在已经买不到了,“想怎么样?直说。” 刀疤脸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我,不解地问:“小子,你倒是挺镇定,你是不怕死呢,还是不知死活?” “有什么区别吗?我在你手里,你怎么想都可以。” “有种。不过我疤子也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你三局赢光我,让我把把爆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出千?” 我心里一惊。 难道他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当时不点出来。 顿时,我明白了,他这是在诈我。 我使劲儿抽了一口烟,道:“证据!” “证据都是现成的,拿牌来,我现在跟你赌一把,你要是再赢了,我还是爆点,就证明你没有出千。” 有小弟拿出一副扑克,全新没开封的。 刀疤脸拆开牌,拿出大小王,熟练地洗牌。 我仔细看了看,他没有出千,洗牌很正常,洗好牌后,他端着牌举到我面前,示意我卡牌。 “卡牌吧。” 我没卡,也没说话。 他接着说:“你不赌是不可能的。” 我前后左右都是人,不赌他们会搞死我。我也只能硬得头皮赌,横下一条心,如果他们动手,我拼死也要杀出去,那样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直接发牌吧。” 他点头,“佩服。” 从头到尾,牌我都没碰到,出不了千。 电影里的搓牌变点,那纯扯蛋。 他拿着牌说:“你赢了我两万多块钱,就算两万。” 我知道,他就算输了,也不可能放过我,他肯定是让我把钱吐出来。 他发给自己一张底牌,又发给我一张。 我抓起了牌一看,是个四点,“要牌。” 他又发给我一张。 我拿起来一看,是个半点。 他看看自己的牌,也选择要牌。 我继续要牌,天助我也,给我发了一张六点,十点半。 除非他也十点半或者五子才能赢我。 当他再次选择要牌时,表现出卖了他,肯定爆点了,“把他的牌给翻过来!” 有人拿起我的牌摔到桌子上。 刀疤脸有些傻眼,“我靠……你运气……”话还没说完,马上改口了,“出千功夫一流,告诉我你怎么出千的?” 我把烟扔到地上踩灭,“我出没出千,你心里清楚。” 刀疤脸把牌往桌上一扔,“给我搜,他肯定藏牌了。” 有小弟在我身上乱摸,摸了两下,扔到桌上两张花牌。 “还真藏牌了,怎么藏的?” 我不由地笑了。 当我出千藏牌时,一般都是把牌藏到别人身上来转移风险,凭的是手法,刀疤脸用的也是移花接木的方法,凭的是简单粗暴。 我不说话。 说什么都是废话。 所以我选择沉默。 刀疤脸示意我身后的人动手,两个人按住我的手,“出千去手,这是规矩!” 有小弟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故意放慢速。 我面不改色,也不反抗。 刀疤脸不解地问:“你可真沉得住气,你要是求饶,我心情一好,没准放了你,多好的手啊,一刀下去,四个手指头没了,你就再也出不千了。” 我冷笑,“我也劝你一句,我的手要是没了,不超三天,你的命就没了。” “我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 小弟拿着匕首在我面前晃晃,我还不说话。 因为我在赌,赌他们不敢动手。 要是想搞我,半路上就把我解决了,等不到现在。 我想多半是有人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因为刚进门时,我就看到有个摄像头正好对着我。 “要动手就快点儿。你要我的手,我要你的命!”我不但没求饶,还催促着刀疤脸。 “行,我成全你,动手!” 第25章:江湖下三滥 再次举刀快速砍下。 我还是很镇定,其实我可以在刀口离我手指半厘米的时候抽出。 果然,刀在离手指还有三四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赌赢了,刀疤脸的身后一定有人,他这是想吓唬,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一会儿还要有大人物找我。 刀疤脸觉得不可思议,“你还真不怕!放心,一会有你好怕的。” 他走了,房间里就剩我自己,他们出去的时候把门锁上,还是那种普通挂着铁链的挂锁。这种锁只要外面被人锁住,就是开锁的也没办法打开,想破门,也不可能。 墙壁上的钟表在寂静的环境里发出声“咔咔”的声音。 我摸出身上的铁牌,还在,藏起两张放在袖子里,万一被人搜走,我还有两张救命。 直到四点多钟,外面的天应该都快亮了,门才被打开。 刀疤脸先进来,后面还押着两个人,一个很瘦的小青年,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他们两个人都是被绑着进来的,小青年脸色吓得惨白,被后面的人一脚踹了进来。最后进来的是个秃顶,戴着个茶色的眼镜,腋下还夹着个皮包。 他看向我,我看着他。 几名小弟按着小青年和黑脸跪到桌子前,一只手被死死按在桌子上。 小青年吓坏了,苦苦哀求着:“大哥,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出千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我保证还你们十倍的钱……” 刀疤脸一脚踹在小青年的脸上,狠狠道:“你看我们是缺钱的人吗?出千被我们抓,就得认!你出千就得想到现在!” 有小弟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切了下来…… 一声凄厉如恶鬼般的惨叫,纵是几个人按着,也控制不了小青年的挣扎,他捂着手在地上打滚。 就是这样,一群打手对着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直到被打个半死,血快流干的时候,才住手。 秃顶不耐烦地挥挥手,“扔出去!” 我想,如果不及时给小青年治伤,估计他凶多吉少。 刀疤脸又看向黑脸,黑脸脸色倒是平静很多,但他还是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显然也害怕了。 打手扔掉手里的匕首,拎起放在墙角的煤气罐过来,掏出火机,把喷枪点头,蓝色的火光呼啸着喷出。 黑脸再也控制不住,拼命挣扎,也像小青年似的求饶,“别,先别动手。我是出千了,但我还有两套市中心的房子,能值百十万,我赔你们,把我手留下。” 秃顶摇摇头,“那不够。你在我的场子出千赢走十万,按照规矩,千一吐百。” 黑脸接着说:“大哥,我把我的全部家当都给你,我还有一家螺丝加工厂,有整套设备,我还有一百多万的存款和一辆奥迪,都给你们,求大哥放过我。” 很多场子,千一吐百只是随口说说,谁也不会精确计算。 不过是场子想讹人罢了,都是为了钱。 黑脸的资产全部拿出来应该也差不多了,场子可以把人放了。 干这行的,并不怕人跑了,和放水的一样,你根本跑不掉,就是花掉一百万把人从天涯海角抓回来,也要把十万收回。 可秃顶明显是不想放过黑脸,还是摇头。 黑脸满头大汗,估计他再也拿不出一分钱,“大哥还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暗叹一口气。 秃顶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有个好办法,你赢得钱吐出来就行,也不用千一吐百,更不用去手。” “大哥请说。” “你有个女儿刚上大一是吧,我还见过……” 黑脸听到这里,立刻明白过来,“大哥,我求你,不要打女儿的主意。” 秃顶脸色陡变,“好,我不打她的主意,动手!” 小弟把火焰调到最大,往手上一烤,瞬间就散发出烧焦的味道,只是这么一下,黑脸抗不住了,“我答应,我答应……” 秃顶满意道:“这就对了,你的女儿跟了我有什么不好,要钱有钱,我要能力有能力,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笑。 秃顶收起笑容,威胁道:“你最好听话,明天就是周六,把你女儿叫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带她来找我,我听说她很孝顺的。带下去。” 这就是赌徒。 这就是老千的下场。 一旦被抓,万劫不复。 无论谁,最好不要和赌徒有任何的瓜葛。 就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不能出卖的。 但我知道,黑脸不太可能痛改前非,会破罐子破摔。 黑脸被带走,他走上了不归路,而他的女儿将留下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刹那间,我有种想杀了秃顶的冲动。 这种人,也配混江湖,走蓝道? 死一万次也是活该! 秃顶又看向我,转头问刀疤脸:“你说他是个老千?” 刀疤脸点头哈腰,“对,他就是个老千,我又跟他赌了一次,被我抓了个正着。” 我大大方方地点着支烟,打断他们的话,“我没出千。” 刀疤脸冲着我瞪眼,“你没出千?那你身上藏的牌怎么解释,姓童的,别跟我拽,一会儿有你好受的,我就不信你不承认!” 突然有人从外面进来,脸色有些慌张,“大哥,情况不太对,南家姐妹来了……” 秃顶一愣,“什么南家姐妹?” “南旗航的两个女儿,南程和南风,他们带着八九十个人过来把我们给围了,说不把人交出去,就送我们到宫里当太监,让你不得好死!” 秃顶忍不住地看向我,又指指我,“要他?” “不知道,她们现在要见疤哥,如果不见的话,就拿你开刀。” 秃顶并不害怕,奸笑道:“这南家姐妹势如水火,怎么今天跑到一块来了,把他给我藏起来,疤子,你跟我出去,叫兄弟们准备。” 刀架到我的脖子上,我只能乖乖地跟着走,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被藏在黑暗的地下室里。 没过多久,我再次被带了出来,又回到那间包间。 秃顶对我冷笑,“想不到你小子够牛x的,南家都给你出头,现在看到了吧,她们都走了。留着你是个祸害,把你弄残了放出去,冲着南风那劲头,她得找我拼命。你要是死了,也就人走茶凉了。小子,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有没有出千?” 我还是摇头,“我没有,他陷害我。” “死鸭子嘴硬!给他打上一针,让他保持着清醒,弄残了,找个地方埋了。” 说完,真有人拿着一次性注射器过来,我刚要动,七八个人死死地按着我,我大骂道:“秃子,你最好弄死我,不然我出去让你全家死光!” 秃顶不以为然,说了句我曾经说过的话,“我全家死不死光,你是看不到了。” 我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拿着酒精棉球擦着我的胳膊,针头扎进肉里,缓缓把药注射进去。 不甘! 绝望! 我不再挣扎! 想想踏入江湖不过一月有余,却在今天陨落,死在无名小卒的手里。 愤怒! 屈辱! 我不怕! 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我死死地盯着秃顶,要把他刻在脑子里,奈何桥上我宁死也不喝下孟婆汤,来世我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秃顶把脸贴到我的面前,“我就喜欢你这种眼神,但是很可惜,眼神不能杀人,你就乞求你能痛快的死吧。” 突然,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他们不想让我死。 刀疤脸刚才说了一声姓童的,这就说明他调查过我,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抓人出千怎么可能调查我。 更不会在对付我之前先对付另外两个老千。 根本不提钱。 所以他们不想跟我要钱,开场子的就是为了钱,不要钱就说明他们有别的目的。 他们在诈我。 从头到尾,他们都在提出千,不提那个碗。 从这点看应该可以断定,他们不是金宝楼的人,难道眼前的这个秃子是场子里的后台老板。 我假装愣住,不再反抗。 刀疤脸拍拍我的脸说:“小子,害怕了,把他给捆起来,老子让他尝尝电烙铁的味道。” 有人把我拉了起来,趁着他们松懈的时候,我一脚踢在前面的人,一个肘击砸中左边打手的颧骨。 刀疤脸猛地回头,我一个侧身,转到他身后,勒住他的脖子,一张锋利的铁牌架在他的脖子上。 铁牌已经有一部分嵌进肉里,血流了出来,我大喊:“我看谁敢动!谁敢动一下,我宰了他!” 秃顶有些慌乱,场面已经失控,“兄弟,有话好说,不要伤害他。” “他妈给我闭嘴,不伤害他,你伤害我!” 刀疤脸面无惧色,不敢反抗,对我冷笑,“姓童的,我不相信你敢杀我,再用力点儿,我的小命儿你得了。” “好,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咬牙切齿地说,突然放开了他,一张铁牌被我弹了出去,铁牌飞出一道弧线,切断了秃顶手里的烟,又割开他胸口的衣服,击中他旁边的一个打手,打手身子一怔,瞪着眼睛盯着没入腹部的铁牌,缓缓倒下。 我不想要人的命。 只要送人去医院,不会有事,他是被吓昏了过去。 弹牌断烟倒人,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我再一次勒住刀疤脸,又一张铁牌架在他的脖子上,“这次你相信了吗?” 刀疤脸再也没有刚才嚣张气焰,但依然威胁我,“弄死我,你一样走不出去。” “我知道!但有你们这么多人给我陪葬,死了也值!我问你,我有没有出千?” “你就是出千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用牌角挑开了刀疤脸的动脉,顿时血喷涌出来,“我有没有出千?” 刀疤脸面对死亡的威胁,瞬间崩溃,“你没有,你没我,我错了,我错了,放了我,送我去医院,我就要死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秃顶再也沉不住气,改口求我:“童爷,放了他,我放你走!” 我知道主动权已经握在我手里,一把推开刀疤脸,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壶砸在他的脸上,又一脚踹在肚子上,他撞到门上,使劲儿捂着脖子不敢松开。 立刻有几个上前抬着刀疤脸和腹部中弹的人跑了出去。 刹那间,房间就还剩下我和秃顶两个人,我晃了晃肩膀,坐到沙发上,“说吧,弄了这么大动静,不把心里话说出来,岂不是亏了。” 秃顶看着我笑。 “你要不说的话,那我可走了。再想抓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秃顶道:“海瑞酒店的老千是你叫开的?” 叫开,蓝道上的行话,就是出千的方法被人发现,找到证据。 听到他这话,我顿时想起一个人来。 “是张宇告诉你的吧。怪不得场子出现个普通老千,整个酒店没有一个暗灯看的出来,用的都是些什么人。” 秃顶继续说:“童爷,我叫你一声童爷,就是把你当成朋友,刚才我们之间的误会就这样结束。虽然让童爷受了点儿惊吓委屈,我也有两个兄弟让你弄进了医院。” 虽然我心里还是有些气,但江湖人要的面子我还得给。 他叫童爷是给足了我面子。 “您客气了。还不知这位大哥贵姓。” “我叫杨权,人称杨老二。” 我拱起双手,“原来是二爷,久仰大名。”江湖上的客套话,我哪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个杨老二。 “童爷,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我现在想问问,在场子里是不是你出千赢了疤子两万多块钱?” 朋友! 朋友你尼玛个x! 跟我做朋友,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 抓住老千,可以去手,可以赔钱。 抢人家女儿,这种江湖下三滥不配跟我做朋友。 我点头,大大方方承认,“是,我是出千了。还有一点,兄弟们都叫我四爷。” 秃顶不由道:“原来四爷排行老四。” 我摇头,“不是,我喜欢四,四和死差不多,挡我者死。” 秃顶大笑,“四爷果然是狠人,当我知道你在海瑞酒店叫开老千后,我对你就佩服的不得了,一直想找机会认识认识,交个朋友。没成想你到我的场子来了。刚才把你绑来,对不住了。” “二爷言重了。都是蓝道上混的,小心为好。” “四爷能够叫开老千,本领不必说,就连张宇的师父都不如你想的周道。我想海瑞酒店肯定会把你拉拢过去。听我一句劝,海瑞酒店现在已经内忧外患,不值得四爷为他们卖命,虽然我的场子小,比不上海瑞,但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场子开到海瑞的旁边。” 画饼! 鬼才相信! 我还真没见过江湖哪个下三滥能成气候的。 就算一时成功,早晚也会出事。 心术不正者必定事事无成。 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我婉言道:“二爷,我是刚上岗的愣子,暂时只想痛痛快的玩儿下去,真没想在江湖上永远的混下去。娶妻生子才是归宿。” 杨老二并不意外,“道理谁都懂,可有时候,人会身不由己的。你想好了,来找我。” “谢谢二爷,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当然,四爷请便!” 我走出院子,没有拦我,但每个人都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重伤了刀疤脸。我抬抬头,很蓝很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很白很白的云,有些感慨。 没有金主,在江湖上就没有立足之地。 就像今天,我被人绑了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如果真是仇家,恐怕早就被人装进麻袋扔进龙河了。 眼下,最好的金主就是南风。 有义气。 但我想查出我爸的线索,只能选择南程。 迎面过来一辆出租车,我上了车对司机说:“去海瑞酒店!” 第26章:和解 半路上,我找了个公共电话给南程打了电话。 当她听出我的声音后,焦急地问:“博学,你怎么样?是不是杨二老那个王八蛋绑的你?” 我急忙道:“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他们把我给放了。” “博学,你还是到天河来吧,来亨通,我就不相信他们敢跑到亨通绑人,这个杨老二,我饶不了他。” “不用,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打算去海瑞酒店。” 南风听到,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如果有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又给南程打了个电话,并没有主动提出去海瑞酒店当暗灯,她必须得请我才能去。寒暄几句之后,我给最重要的人胡永吉和玉春楼报了平安,任凭他们怎么问,我也没说我要去哪。 其实,我要去医院。 刀疤脸和腹部中牌的人都躺在医院,杨老二又对我称爷,人还是我伤的。 所以无论如何我还是要看看。 看望人,不需要买东西,留下千八百块钱就行。 来到医院,我跟护士打听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刀疤脸的病房,腹部中牌的那个家伙已经出院了。 单人病房里安静得出奇。 有个长发美女正照顾着刀疤脸,我真不想不通,这么好的一个美女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 爱情真是一种让人搞不懂的东西。 我推开病房的门。 满头缠着白布的刀疤脸一看到我,吓了一跳,想跳床就跑,美女不像他一样,张开双臂挡在他的前面,惊恐地问:“你要干什么?你要敢动他,我报警了!” 我示意她放下双手,淡淡道:“我不是来寻仇的,我是单纯地想看看疤子。如果想弄他,他没机会到医院躺着。” 美女死死地盯着我:“果然是你伤的疤哥,我要让警察抓你,你这是故意伤害……” 没等她说完,刀疤脸打断了她的话,“小星,别冲动。他真不是来寻仇的,要怪就怪二哥,是他没把握好分寸。” “疤哥,他差点儿要了你的命,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我是说真的。你先出去,我有话想跟他说。” “不行,我不信他……” “出去!”刀疤脸很生气。 美女眼圈红红的,生气地跑了出去。 他坐了起来,拿起烟抽了一口,“兄弟,我都这样了,你还没完没了,要寻仇,你找二哥去。” 我忍不住地笑了,“疤子,知道我为什么伤你这么重吗?我要不这么做,杨老二能放过我吗?你自己抗下了所有,这叫周瑜打黄盖。行了,好好养伤吧,我就是来看看你,这一千块钱收着,给你压压惊。” 刀疤脸也没拒绝,“谢了,兄弟。” 我看看门外,劝道:“姑娘不错,好好对人家,江湖上混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我要不手下留情,人家多伤心。” “靠。你什么眼神!她是场子里的暗灯,留下给我当护理的,你真能扯,我告诉你啊,她可是二哥的人,你可别下手。” 我不由一惊,“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杨老二逼那个黑脸老千交出女儿,她不知道?” 刀疤脸使劲儿抽了口烟,“谁说不是。我都看不下去了,这事儿二哥做得也不对,都是混的,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听得出来,他对杨老二的意见很大。 我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问得太多,会引起他的怀疑,“你给杨老二看场子?” “对。” “那你还赌,还他妈没赌品,输了两万块钱就红眼,就你这烂手气,还想赢,扯吧。” “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千我!” “我不千你,你也赢不了……你臭手……” “试试……” “试个毛……” 我和刀疤脸的矛盾彻底解决,也算少了威胁。 出了医院,我接到莫北北的电话,她让去场子里找她,我推说一番,又在街上乱走,才打车过去,要装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我从后门进的经理办公室。 莫北北对我的态度转变很大,客气地说:“请坐!” 我坐下抽烟,她不由皱下眉头,但忍了,“说吧,叫我来干什么?其实,你不叫我来,我也要过来的,这都过去几天了,答应我的钱怎么还不打过来?” 莫北北解释说:“月底了,正在对账,明天是最后一天,后天一定把钱给你打过去,这么大个场子还能赖你的钱。我叫你来是因为老板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被人给绑了,想让你到场子当暗灯,就没人敢把你带走。” 当暗灯! 我还真不稀罕。 要是让师父知道我到场里当暗灯,他敢吐血。 我找的是金主。 不是找老板。 金主和老板是有区别的。 莫北北见我不说话,“你还不乐意,老板过两天就从国外回来了,知道你叫开了老千,想见见你!” 我顿时有些不可思议。 老板从国外回来。 怎么可能? 我刚给南程打电话的时候,她那边乱哄哄的,还有人再问衣服的价格,明显不是在国外,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跑到国外了。 “国外?” “是啊,出去已经一年多了。” 我想通了,他所说的老板不是南程。 莫北北说:“童先生,我劝你一句,老板回来,你最好别这么清高,老板不喜欢的。她可是个冰山美人,你再比她冷,你没好果子吃,你想要多少钱自己说,但有一点儿,别漫天要价!” 我不由地问:“女的?” 莫北北点头,“女的怎么了?老板就不许是女的?” “她叫什么?” “秦肖玉。” 我点点头。 莫北北虽然当着场子的经理,但她并不知道真正的后台老板是谁,就连这个秦肖玉也是用来顶雷的。 万一哪天场子出事。 莫北北首当其冲! 秦肖玉在国外,一旦得到消息,不回国,就相安无事。 她没事,南程也没事。 我点点头说:“好吧,让我想想,不过说实话,让我来当暗灯,你觉得妥吗?” 莫北北一脸无可奈何,“规矩就是这样,你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场里的暗灯都是从码仔做起的。” 码仔和叠码仔不一样。 叠码仔是香港澳门一带的叫法,内地叫放水的。 码仔是计算筹码的,他们计算能力强,每局结束都能迅速计算出每个赢家除去抽水之后该赔多少筹码。 时间长了,再提拔成荷官。 有技术的,熬一段时间后,就做暗灯。 荷官和暗灯的待遇天差地别,这条鸿沟可不容易越过。 出了办公室,我来到大厅,因为是周六的原因,虽是上午,但人可不少,很多赌台前都坐满了人。 这时,从旁边的小门里走出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刘大强。 我们对视一眼,他没有认出我,漠然地看了我一眼。 从内部出来的,肯定是拉猪的来挣提成。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赌桌前,开始玩牌。 我早就说过,他是改不了的。 这段日子应该是没少得提成,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遇到我,是他又一次倒霉,身边的女人还是我在棋牌室见过的那个。 我都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被人揪着头发当筹码,她还敢在留在他身边,说不定哪天又一次被当做赌注。 我到前台换了些筹码,也坐了过去,玩的是散台。 没有荷官发牌,但有码仔抽水,只抽赢家。 我坐到桌上。 但我一坐下,发现有人看着我,是张宇。 有他在,我不敢出千。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刘大强,心想,这次算你运气好。 我下了赌台,与张宇对视着。 只是有一点儿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就这么看我不顺眼,难道把我当成情敌,真是庸人自扰。 我不赌,一直看。 我倒想看看张宇能拿我怎么样? 他心里住着心魔。 刘大强似乎运气很差,把把输,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输了十万。 女人小声地劝道:“大强,别玩儿了吧。” “滚!” 女人眼红了,但没有走。 刘大强输光了所有筹码,不甘心地下了赌台,很可惜,没找放水的。 我走开了。 在电梯门前我无意中一回头,张宇居然把刘大强叫到一边。 我深呼吸一口,张宇,是你逼我的。 离开风城酒店,我要回旅馆休息,困意席卷而来,我正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刘大强身边的女人居然站到了我旁边,而不见了刘大强。 我立刻谨慎起来。 她先开了口,“帅哥,我到现在才知道,刘大强那杂种在棋牌输了六十万,原来是你搞的鬼。” 我没说话,假装没听见。 她接着说:“第一次你见到刘大强的时候就攥起了拳头,赢了他一千多块钱。但你收手了,第二次你让他输了六十多万,差点儿被他妈打死。刚才你要不下桌,恐怕他又掉进你的陷阱里。” “是赌场里的那个人跟你说吧,你才注意到我。” 她一脸茫然,“哪个?” 我冷笑,“不要装了,赌场的那个家伙跟刘大强说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还是听不明白,“哦,你说他呀。他跟刘大强没说什么,是刘大强问问场子里的水怎么放的。” 我不相信,“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个老千,跟刘大强有仇,如果你能帮我离开他,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们刘家的弱点。” “鬼才相信你的话,对不起,我对刘家不敢兴趣。” 她笑了笑,“我留在他身边,也是没办法,我弟弟有病,需要很多钱救命,一年要十几万的开销,而且医生还说他最多活不过两年。我没本事,只能委身于他。我可以告诉你秘密的一部分,他们刘家的财产是抢来的。” 我不由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我是个老千?” “他在牌上做暗记,是你把暗记给换掉了,在你洗牌洗散的时候。”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她应该是真的看到了,不过,她当时没有说出来,肯定有原因。 “怎么样,这次相信我了吧。我跟刘大强到过很多场子,知道哪里的油水多,只要你帮我赢够三十万,我就离开他,把刘家的秘密告诉你,保证让刘大强永世不得翻身。” 口气倒是不小。 三十万。 如果真能换来秘密,就是三百万我也给她。 “什么时候有局?” “天天都有,大局,每次输赢都是几万几万的,对你来说,不是手到擒来吗?” “你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我是老千,你要不说的话,对不起,我对你的诱惑不敢兴趣。” “我爸是个烂赌鬼,从小到大,总有那么一群在我家的船上赌,见得多了,我之所以没有拆穿你,是因为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被刘大强的妈绑了送给了她生意上的朋友,同时陪了四个人。所以,我就跟刘大强在一起了,是我让他染上了赌瘾,现在看来,你应该感谢我。” 我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 但古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行,我就信你一次,今天晚上,你把刘大强约出来。” 女人自信满满,“好,晚上七点,冰冰凉冷饮店。” 第27章:英雄不问出路 冰冰凉冷饮店在海瑞永阳区繁华的街道上。 像刘大强这种人,一般不会去专业的场子去赌,那里暗灯太多,弄不好会被人抓住。他常去的地方就是暗场。 刘大强虽然不是混社会的,但家里有钱,现在周梅新也成了名人。 竟然敢威胁女生去陪人,不是一般生意用得到的。 回到旅馆,我把玉春楼和胡永吉都叫上,提前打了车去冰冰凉冷饮店观察地形,这是我师父教我的。 老千如果只千牌不会做局,那么就是个傻老千。 江湖上闯荡,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 我们化成普通客人来到店里,店里有两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从头到尾透露着一般媚气,我们点了三杯冷饮,我开始注意店里的生意。 因为店的对面就是石油技术学院,来冷饮店的多是学生,他们一般都坐在一层的椅子说着话,还有不少江湖痞气的混子直接上二楼。 时不时的有人从楼上下来,有的扔下一二百,有的扔下一两千,有的直接走人。 我明白了,这些给钱的都是赢家,应该是水钱,楼上有码仔,不过看给钱的钱也不多,应该不是大局。 就以海瑞最低的抽水标准,差不多百分之五。 三头五百的局真不多,那个娘们儿可能在骗我。 吃完冷饮,我走出店,又在周围转了转,看好地形后,我问玉春楼:“我们还有多少钱?” 玉春楼说:“四万块钱。” 我点点头,“够了,把钱取出来,我们买辆车去。” “四万能买什么车?二手的?”胡永吉问。 “黑车。想在这种场子捞钱,没辆车不行,到时候不好跑路。” 胡永吉天生就是开车的料,跟专业的车手没法比,但是比普通司机强上很多,从小,他家就有一辆老式大雁130。 海瑞和风城是我最熟悉的城市。 师父没离开我之前,就经常带我认识一些黑市的老板,别小看这些黑市,关键的时候有大用。 我带着他们来到南外环的一家汽车修理厂。 就老板一个人。 院子里停着几辆车,都掀着前机盖子,其实这些车都没毛病,装给别人看的,牌子也经常换。 他看到我来,立刻从躺椅上坐起来,向我打着招呼,“小童,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我可真想你。” 我推推他的肩膀,“扯什么,我又不是娘们儿。” 当他看到玉春楼时,把眼镜往下一拉,惊讶道:“哟,你还别说,这妞儿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妞儿。”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差不多就得了。人家可是混月亮门的,小心她一发火,一刀割了你的火栗子。” 他哈哈大笑,“里边请,师父还好吗?” “师父这些日子去了南方,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要不我敢偷偷出来?”他之所以对我这么客气,完全是因为怕我师父。 我要是说师父已经退隐江湖,这小子敢鼻孔朝天。 “请请请……” “请就不必了,今天我踅摸个车,性能要好,有没有?”我说着拍着车前机盖子,“要是有问题,我师父回来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这您放心,我卖您的车绝对没问题,就这辆,新来的,刚跑了一万多公里。开不坏的桑塔纳,修不好切诺基,这车要是跑烂路,十个奥迪都追不上,底盘还高,发动机嘎嘎的。” 他说这话不假。 桑塔纳也是一代神车。 我围着车身转了转,对于车我们都是外行,我搬出我师父就是想让他别做得太过分,他跟我后面说:“全车都是新换的颜色,原来是白的,现在变成了红的,本什么的,都是套来的,发动机号都对,就算查车都不怕,就是真的。” 车还算不错。 “多钱?” 他伸出五根手指头,“这个数,你随便转去,再是黑货也没这个价。” 我一撇嘴,“扯,三万我都嫌多,嘴里能不能说两句实话,你要是跟我要谎,我现在给我师父打电话,他可是行家,我让他看看,看看值多少钱?”说着,我就掏出手机开始按号码。 他一下子按住我的胳膊,“好好好,我服你了!我怕你了还不行吗?不过三万块钱确实有点儿和少,要不这样,你再多给点儿,我要少要点儿。” “三万二?” “三万三!” “成交!” 我拿着手续交了钱把车顺利开走,有了车就成功了一半。 胡永吉开车熟悉了路线,就在提前预定的地点停了下来。 晚上七点,我站在冷饮店的门前,刘大强的女人打车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包,应该是为了装钱用的。 我提前开口:“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范雨双。” “我刚才注意了一下,不是熟脸根本不让上去,你跟那个女的很熟吗?” “当然,不认识刘大强的时候我就认识这里的老板,走,进去吧,你就当是我表哥,来这里玩儿两局就走。对了,你带了多少钱?” “七千。” 她点点头,“到上边看看吧,有的大桌要验资的,钱不够不让你上桌。” 我双手一摊,“这还不简单,赢几把小的不就够了吗?” 她带着我进了冷饮店,和那个女人聊了几句,然后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女人又看看我,我看出来了。范雨双和刘大强一样,都是拉猪的。 上了楼,才发现场子不小,比下面大多了,所有的窗户都被堵死,只有屋顶的排风扇转着,空调开得很低,有些冷。 每个赌台上都摆着大量的现金。 现金局,更能刺激人的视觉神经。 我来回走了两圈,发现最少的局都是一百底钱,诈金花,每人每次都下底钱,而不是轮流。 如果人比较多,就是收个底钱一局就能赢一千多。 我来到一桌人比较少的赌台前,也是一百底钱。 规矩不错,一旦钱到了上限,无论几家都必须开牌,这大大减少两家合伙抬牌的可能性。我觉得这桌不错,钱最少的一个玩家前面都有五六七,如果平均每人收两千,就是两万多,然后再换大桌。 底钱是一千块钱的那桌,少于十万块钱不让上桌。 对我来说,真是个好场子,我已经做好准备,反正只来这一次,不如大大方方地抢一次,最少要赢到六十万。 范雨双三十万,我自己留三十万。 我拿出五千块钱摆在面前。 庄家不是固定的,谁赢谁当庄。 这种局对我来说,我当不当庄都一样。 上来我并没有出千,而是随意扔了一百底线,开始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变化。如果有老千的话,他的表情肯定有变化,我环视一周,果然发现有个黄衬衫似乎对我有敌意,他拿牌的时候盯着我看。 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的手法,但我知道他肯定有鬼。 我不动声色,先不出千。 黄衬衫洗好牌,伸到我们面前卡牌,谁都可以卡,但我没卡,跟范雨双聊着闲话,我运气很差,三张牌我拿起一看,管豹子的牌,235,我牌面向上弃牌。 上来我连输三把,从来没有大过十点的牌。 黄衬衫对我渐渐失去戒心。 连续打了十五局,我输了一千五百,一把都没赢。 终于输到两千块钱的时候,我靠自己的运气收了一局底钱,当我摸到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牌不够,少了两张。 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摸不出来。 我断定牌在黄衬衫的身上。 但他一直都没有出千,我还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套路。 我把牌的顺序洗好,发牌的时候给谁发的都不大,自己只比他们大出一点儿,连着收了三把底钱。 终于,桌子遇到冤家牌,十多个人弃牌只有两家,其他人都跟,几圈过去,还剩下四家,又五百五百的下了两圈,只剩下三家,钱也快到了上限。 黄衬衫看着桌上的钱露出贪婪的目光。 他手背向外弯着手指,肩膀甩了一下,无名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瞬间就完成了换牌,不过速度太慢,逃不过我的眼睛,他的姿势告诉我,他凭的不是手法,而是有简单的道具,在袖子里藏着。 道具是由两根皮筋和一个简易滑道组成。 每次要想从袖子里弹牌,就假装挠挠肩膀,把多余的牌藏回去就晃下肩膀,别看构造简单,一般人都想不到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换完牌,又押了几圈,钱就到了五万上限 三家比牌。 黄衬衫a23的同花顺,另外两家都是a大的同花。他一局收入几万,把钱搂到自己前面,接着又开始发牌。 这样,我一直没有出千,还在观察。 光靠道具也不可能遇到上限就赢钱。 黄衬衫又换了两次牌,有一次居然还输了。 看到他输,我彻底明白了。 他只会换牌,假洗,跳洗,抽洗,记牌什么都不会,不过是利用手里的五张牌对我们三张牌,赢得概率大一些。 而且下注的玩家多,他才会换牌。 他是赢多输少。 每次就算赢了,还不忘嘟囔两句:“靠,终于捞回一把。” 这种人,赌品太差。 赢了钱要低调,高调会死于非命,他前面的钱越来越多,足足有三十多万样子,在人均工资只有六七百的年代,这相当于普通人几十年工资。 财不外露的道理他居然不懂。 我寻思着一定要好好杀杀这家伙的锐气,我可以让他把把大牌,把把输,他藏的什么牌我都知道。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戴着大金链子夹着包的平头哥过来坐下。 从包里掏出七万块钱摆上。 黄衬衫的眼神没有像刚才看到我的那种谨慎,反而有一种期待,我根本在不意新加入的人,直到有双雪白的胳膊搂住平头哥的脖子,我才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我愣住了。 我心想,真是晦气。 居然是在刀疤脸病房遇到的那个女人。 刀疤脸跟我说过,她是个暗灯! 第28章:搜身 女暗灯的出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她肯定是来抓千的,身边既然不是杨老二,就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受雇于人。 黄衬衫借着收牌的机会,把两张牌给还了回来,他身上有道具,但没有牌。 女暗灯跟金链子卿卿我我了两下之后,她接了电话,走向前台那里拿了瓶饮料,就花钱是去玩儿老虎机了。 老虎机摆在角落,一个玩儿的人都没有。 那个时候,人们就已经意识到老虎吃人不吐骨头。再加上晚上机器动静太大,声音被小了很多,就算有人赢了,也没有劲爆的音乐。 我暗想,这是欲擒故纵。 黄衬衫身上没牌,抓了也没用。 发了几次牌之后,黄衬衫借着扔牌的机会,藏牌了,只藏了一张。不过这家伙贪得无厌,越来越狠,一会儿的功夫就藏了三张。 给自己藏了两张k和一张a。 一连几把谁的牌都不大,都是赢个底钱。 女暗灯垂头丧气的回来,再次搂住金链子的脖子,娇滴滴地说:“真没劲儿,一把都没赢。”显得有些丧气。 她无意中一转头,看到我,不由愣了一下,显然是认出我来了,但马上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接着跟金链子说:“不玩儿了吧,你跟我一样,手真臭!” 金链子拍拍她的手,不过只是轻轻接触,“行,等我拿下这帮家伙!都多少天了,我没赢过,但昨天我梦到了一海的鱼,就证明今天一定会赢。” 赢个毛。 我敢肯定,女暗灯不上手,他赢不走一分钱。 金链子把把跟牌,七万多块钱已经输了三万,眉头都不皱一下,显得非常豪气。 “有个什么意思?就是个比大小,一点儿都不刺激!”女暗灯看向别处,很无聊的样子。 “那你发次牌试试,两把过去你就喜欢了。” “是吗?” “试试。” 女暗灯有些笨拙的拿起牌,拿的时候还故意掉了两张。 我心想,主角要上场了。 一圈牌,女暗灯发了半天,还给黄衬衫多发了一张,黄衬衫暗喜,四张牌里有两个个a,这样他的手里就有了豹子a。他再次把牌扣在手心,挠了次肩膀,晃了次手,把自己的牌换成了豹子a。 有人输红了眼。 可黄衬衫赢红了眼。 因为他连着几把输了底钱,不甘心,现在他连底都不放过。 金链子没动自己的牌,对女暗灯说:“这样,我闷把试试,说不定能闷出个豹子尖来?” 黄衬衫听后微微一笑,他就盼着金链子闷牌。 我拿起牌一看,j大的杂牌,弃牌。 没想到,所有的玩家除了金链子和黄衬衫之外,都弃牌。 女暗灯明显是针对黄衬衫的。 其实桌上有老千,如果我要不想揭穿的话,就应该早点儿走,不过我很知道女暗灯的手法究竟如何,就坐下来看几把。 无论一个老千的技术好与坏,都有可能让你惊叹的地方。 两个人一圈一圈的下着。 黄衬衫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表情,嘴都快咧在耳边上了,钱很快到了上限,但金链子没说话,黄衬衫假装不知道。 直到金链子把钱都快押光了,才恍然大悟,“靠,都他妈超上限了,开牌!” 黄衬衫掀开牌,淡淡道:“豹尖!” 人们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呼,豹子a非常罕见,有的地方抓到豹子a都要给喜钱的。 金链子叹了口气,脸拉得老长,因为他的牌是个对2,他假装埋怨道:“你看你给我发的什么牌,对怂!你先替我玩儿着,我去拿点儿钱去。”说着,金链子走了。 女暗灯不由地对黄衬衫说:“你运气不错。” 黄衬衫巴不得美女跟他说话,“还得谢谢美女,这次我给你发把大牌。” “好啊,你要让我赢一局,我请你吃kfc。” 黄衬衫一挑眼眉,“那太好了。” 好个毛! 大傻x,不让你赢把狠的,你能接着玩儿下去! 黄衬衫今天的收益很大,已经赢了几十万的样子,见好就收,急流勇退,都是不错的选择。 可他却没有江湖经验。 就像曾经的我,以为江湖离我很遥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快他就会得到豹子k的牌。 大金链子很快回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子,透明的,里面都是成捆的百元大钞,还打着电话,他把钱放到女暗灯的面前,“好,我去接你,二十分钟吧,行!”他挂了电话,“你先玩儿着,我去车站接个人,一会儿回来我再接你走。” 女暗灯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不喜欢玩儿这个。” 金链子吓唬道:“你可别去,那小子是个大流氓,他是要看见你,你可就糟了,反正就这住一天,明天下午就走,我给他安排个宾馆就回来。” 黄衬衫见金链子一走,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总是跟女暗灯搭话。 因为我紧挨着女暗灯,她倒是不停的跟我说话,有时候还会主动和我比牌,黄衬衫还不知道自己危险的处境,瞪着我,一脸仇视。 黄衬衫又赢了,在示意我们卡牌的时候,女暗灯也伸手卡牌,因为黄衬衫攥得比较紧,女暗灯抓起他的手,卡了次牌,黄衬衫激动了半天。 但只是这么一碰,牌的顺序就变了。 黄衬衫看了自己的牌,再次兴奋起来,这次牌里又有了张k,豹子k。 女暗灯闷牌。 两人越押越大,女暗灯还有些不服气,也不管什么上限,成捆的钞票往上扔,黄衬衫的钱押了四分之三。 女暗灯瞪着他,“我就不相信你把把赢!” 黄衬衫反问道:“我是赢了呢?” “赢了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好啊,我要赢了的话,跟哥走?” “走就走,怕你!” 黄衬衫把牌一翻,“豹子k。” 人们又是一阵惊呼,这时候就有人怀疑,他可能出千了。不过自己又没输多少钱,也就没人指出来。 女暗灯就是针对黄衬衫,放过了其他人。 现在看来,金链子还是有原则的,不伤及无辜。 “除非你是235或者豹子尖,不然你赢不了我的。美女,我赢了,收拾东西跟我走吧,哥哥请你吃kfc……” 女暗灯很生气,“我是豹子尖!”说着,她翻开一张牌,是张梅花2,接着又翻开一张,是梅方块3。 黄衬衫立刻紧张起来。 女暗灯不由地笑了,“来张5……”再次翻开一张,红桃5。 “啊!我靠!” “这才是冤家牌!” “这也能行……” “不狂了……” 桌上的人议论纷纷。 女暗灯拍拍手,把钱搂了过来。 黄衬衫气得半天没说话,也不说请人吃kfc了,脸阴沉得像是要下雨,一点儿男人的风度都没有,连着捶了两下桌子。 女暗灯发牌。 几个人卡牌之后,她攥了一下牌,牌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技术不错,这招金虹贯日运用的非常熟练老套,和我技术差不多,不过从速度和指法上,比我稍差。 无论再多的人卡牌,都能瞬间恢复原来的顺序。 看来女暗灯又要放大招了。 黄衬衫拿到牌后,先是一愣,接着深呼吸一口,看来牌又很大。 一圈过后,就又剩下两个人,还是黄衬衫和女暗灯,一个闷牌,一个看牌,无休止的押下去。 女暗灯闷一千,黄衬衫上两千。 女暗灯闷一千,黄衬衫上两万。 每次下注,数钱都得数半天。 很快,黄衬衫的钱就剩下一点儿,但他不甘心,冲着场里放水的挥挥手,又借了十万,一把从押上,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美女,我就这十万了,你二十万开我吧。” 女暗灯点头,“好吧。” 黄衬衫拿起牌重重往桌上一拍,手一挥,三张q。 这次没人惊呼! 因为就是个新手,也看的出来,他出千了。 连续两把豹子,概率上讲比彩票中五百万都低! 但黄衬衫并没意识到,因为这把牌是女暗灯发的,他也没有换牌,在他的意识里,这把牌是凭运气。 可他忘了,他身上还藏着牌。 这才是致命点。 黄衬衫就要搂钱。 女暗灯拉住他的胳膊,道:“你上把豹子k输了我235,没准这把豹子q也输我235呢?” 黄衬衫说了一句耐人寻味地话:“那就证明有问题。” 女暗灯没说话,掀开一张,红桃2,又掀开一张,梅花3,最后掀开一张,红桃5。 黄衬衫不由地退后两步,“你出老千……” 金链子正好回来,指着黄衬衫骂:“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你说谁出老千?” 黄衬衫害怕极了,连连解释说:“对不起,大哥,误会,误会!” “误会你妈……”金链子一把抓住黄衬衫的胳膊,立刻觉察到里面有东西,用力一甩,三张牌从袖子里弹了出来,“老千!”他又一把扯开黄衬衫的衣服,道具还好好的贴在胳膊上,两根皮筋,一个滑道,身上有的地方已经被皮筋勒得出现了紫色的印迹。 “老千!” “他是老千……” 人群沸腾了。 黄衬衫突然挣脱金链子,从腰里掏出一把刀,转身就往门口跑,刚跑到门口,就被两个人踹了回来,手里的刀也掉了。 金链子走了过去,一脚踩在黄衬衫的脸上,“这十多天,老子输了一百万,我早就注意到你了,还真是个老千。” 黄衬衫动弹不得,苦苦哀求,“大哥,你放过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呸!”金链子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然后又指着我们,“你们一个都别想走,给我搜,他一定有同伙……” 从外面又冲进几个人来。 把我们这桌所有的人都围了起来,原来暗处早就派人盯上了我们,虽然东一个西一个,但无差别的把我们带到了角落。 有人开始搜身。 其他人是不是老千,女暗灯肯定知道,但她没有站出来。 我知道这是为什么? 金链子输红了眼,想讹钱! 轮到有人搜我的身,我吐了口烟,淡淡道:“想搜我,没那么容易!” 搜身的人指着我骂,“哪来的不怕死的愣子,你再说一句我听听?尼玛……” 我一把扒拉开他的手,“嘴干净点!手别乱指,搜可以,搜到了,你就是剁手我无话可说,搜不到,可怎么办?” 金链子上下打量着我,估计我肯定有些来头,“搜不到,你可以走。” 我点点头,“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我打你一顿,打死了你,我赔你一命,打不死,你爬出去!” 没等我说完,搜身的人抬手就想抽我的脸,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哎哟”一声惨叫,跪到我面前,接着我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他倒飞出去,“哗啦”一声,被砸中的赌桌散架了! “我看谁敢动!”胡永吉提着甩棍进来,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指着金链子喊,“你再说半个搜字试试,我敲掉你门牙!” 第29章:送上门的羊肉 我不知道金链子究竟带了多少人。 肯定不是少数。 像黄衬衫这种连赢钱都红眼的老千,暗处没人保护不太可能,我就不相信他要赢了几十万,敢自己一个人提着一袋子钱大大方方离开。 那些输红眼的赌徒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人进来,我一看是刀疤脸。顿时,我很奇怪,他一个看场子的怎么会到这里来。 因为一群人围着我,刀疤脸看不到我。 他还不嫌事大,冲着我们这里喊了一句:“看样子有老千,剁个手我看看,我还真没见过。” 金链子眉头一皱,回头看了看,一脸茫然。 看表情他们不认识。 刀疤脸竟然自己走了过来,扒拉开围观的人群,一眼看到我,也愣住了。看到女暗灯的时候,同样假装不认识。 我有些蒙。 金链子能够找来女暗灯,怎么会不认识刀疤脸? 刀疤脸稍稍一愣,继续扒拉开人群,冲着我打招呼,“老童,你怎么在这?怎么着,你一个总输的臭手被人当老千?” 金链子阴沉地问:“你是谁?” 刀疤脸看向金链子,“原来是发哥,我是疤子。” 金链子冷笑,“我当是谁,你原来是杨老二养的狗,马上给我滚,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刀疤脸听了,也不怒,反而笑了,“发哥,我就是条狗,不过打狗得看主人。你收拾了我,二哥那里恐怕你不好说吧。我算个屁呀!”刀疤脸走上前来,拉起我说:“老童,我们走!” “你敢吗?”金链子一字一顿地说。 “发哥,你可能不知道,上次有人就问我这个问题?结果,我的脸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个人呢,死了!死得可惨了,不小心掉进了卷布里,人拉出来的时候,都成泥了……” “你在威胁我……” “您是发哥,大名鼎鼎,我一条狗怎么敢跟您对着干。不过,老童他是二哥的亲戚,昨天才刚过来,今天就被你收拾,二哥的脸可有些挂不住。” “别张口杨老二,闭口杨老二,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不怕。可二哥也不怕你呀,对不对,发哥!” 看得出来,杨老二和发哥实力相当,谁也不敢把谁怎么样,真打起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谁也不会干这种傻事。 刀疤脸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直接开了免提,“发子,我是杨老二,到底怎么回事?我杨老二可没招惹你。” 金链子把身子探了探,“老二,你的亲戚出千,你说怎么办?” “有证据吗?” “还没搜身。” “发子,搜身可以,搜出了证据,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我说半个不字,我老二的老二割给你。如果搜不到的话,你这就是打了我的脸呐,呵呵……” “要是搜不到,我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既然发哥这么说了,我不能说什么。” 电话挂了。 杨老二传递了两个信息,搜不到证据我提出的条件金链子必须答应。如果搜出证据,不用杨老二说,我也得付出点儿什么。 要么出钱。 要么去手。 我确实出千了,都是纯手法,现在想找证据不可能。 而且从女暗灯来了之后,我一直没出千,想必是看到我赢了些钱就断定我出千。 刀疤脸看向我,点点头。 我按住胡永吉的手,“先放下,一会儿真打起,再敲门牙也不迟。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搜人可以,搜不到,不是你一句就你可以走了就能完事儿的。” 金链子上下打量着我,“你说。” “搜不到,规规矩矩地在我面前,叫我一声四爷。如果你做不到,我敲掉你两颗门牙。” 金链子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搜他!” 两个人上来搜我的身,我站着没动,连我的铁牌都搜了出来。 金链子拿起牌看了看,“铁牌,你还说你不是老千?” 我不屑跟他说话。 搜我的人什么都没搜到,有些尴尬。 我哼了一声,冲着金链子道:“没搜到,站好了,叫四爷!”说完,我坐了下来。 金链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眯起眼睛盯着我,“让我叫你四爷,恐怕你受不起,小子,就算杨老二是你老子,我也不怕你!” 江湖人讲面子。 他要是跟我叫爷,会成为笑柄。 就算双方火拼,他也肯定不会叫。 既然我想当爷,就要有爷的铁腕,不叫肯定得掉牙,我还要拉着杨老二下水,让他不得不站在我这边。 刀疤脸都把话讲开了,我要利用好这点。 我看向胡永吉。 他看看我,立刻明白。 我又问了一句:“叫不叫吧,不叫掉牙!” 金链子彻底被激动,“叫你……”妈字还没说出来,胡永吉突然提起甩棍杵在他的嘴上,他立刻捂住了嘴,血流了下来,两颗门牙掉了下来。 他带来人都人刚要动手,我迅速起身,抓起一张钢牌架到他的脖子上。 刀疤脸不由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谁敢动一下,我割了他。叫四爷!” 金链子虽然被我架着,但他依然嘴硬,“小子,我记住你了……” “好,我成全你……”说完,我用力按了下去。 金链子怕了,面对死亡,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坦然,他连连喊道:“四爷,四爷……”叫得不是太清楚,因为牙没了。 我松了手,把他用力往前一推。 前面几个人接住了他,他指着我:“!@#¥%&*……”因为嘴巴漏风,话根本听不清。 金链子的手下刚要动手,刀疤脸站了出来,狠狠道:“我看谁敢动,愿赌服输!”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手八脚地扶着金链子出了场子去了医院。 当我回过神,寻找女暗灯和范雨双的时候,早就没了她们的影子。 下了一楼,楼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刀疤脸说:“老童,快走,发子这王八蛋报复心极强,跟我走。” “别担心,跟我走吧,后面我有车。”我说。 刀疤脸疑惑着看着我,“你早有准备?” 我没说话。 穿过一条非常窄小的胡同,前面停着我的桑塔纳,车子是着着的,玉春楼坐在驾驶的位置,我们上了车,刚要离开,突然从暗处走出一个人来,是那个女暗灯。 玉春楼按了下喇叭。 我说:“让她上来。” 玉春楼冲着女暗灯喊:“上车!” 女暗灯坐在刀疤脸的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刀疤脸指了指女暗灯,半天说了两个字:“你呀……” 看来女暗灯出来抓千,刀疤脸并不知道,而且金链子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刀疤脸对我说:“老童,现在去场子里吧。发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敢带人到二哥的场子里。” 我摇摇头,“现在不行。我还有事,我去海瑞酒店。” 刀疤脸诧异地看着我,“你跟……” “春楼,一会儿你把疤子和她送回去吧。” 我跟胡永吉下了车,玉春楼走了。 看着车灯消失在黑暗里,胡永吉问:“四爷,其实金链子就是想要钱,听杨老二的意思,这人来头不小。” “杨老二是个什么东西,他们成不了气候。这些人卑鄙下流。” “我们要一直躲在这里?” “不,杨老二之所以给刀疤脸打来那个电话,就是让我跟金链子动手,只要我们一动手,就必定和他绑在一起,那个时候,我就成了他的工具。” 胡永吉骂道:“这王八蛋!” 我接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我动了手,金链子想报仇找不到我,肯定会把矛头指向杨老二,他也只能保着我,想法不同,但结果一样。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儿,我要让‘四爷’的名字响起来,有时候,名字也是有震慑性的。” 进了酒店,我乘坐电梯到了场子。 胡永吉换了些筹码去赌台玩着二十一点。 我拿出手机看看莫北北一个小时前给我发的信息:你在休息区等我。我朝着休息区旁边看去,没有人,而且她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有些反常。 刚站了半分钟,莫北北就从前面走了过来,边打招呼边挽起我的胳膊,“博学,你来了。”她今天没有穿着黑色的职业装,和赌客没什么区别。 我想抽出胳膊,“别这样。” 她有些生气地甩开我,“我挽着让你很丢人吗?觉得我拿不出去手?”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如果说出张宇两个字,显得我有些怕他似的,“你叫我来干什么?” “想让你陪着我玩儿会,我买的彩票中了二十万。” “你没见过钱?二十万高兴成这样?” “总得找个朋友一起分享吧,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海瑞一个朋友都没有,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走,我们去玩儿骰子!” 她换了二十万筹码,都是万元的。 大厅的玩家拿一万的筹码不多,消费力强的人早就去vip包间了。 来到骰台前,还有一个也很好看的女人坐在那里,手里也万元的筹码,她把大小,单双,顺子都押上了。 可就算她中了,也赚不了钱。 虽然顺子的赔率大一些,但比大小单双难出一些。 莫北北坐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回头问我:“我们押什么?” 我都是等荷官摇完了,才下注,只要骰盅没开,什么时候押注都不算违规,我靠的是听骰。 先押后摇,我又不是神仙。 我笑了一下,“押双吧,你今天运气好,好事成双。” 莫北北点点头,“对,押双。” 单双是一赔一。 顺子是一赔四。 大小是一赔一。 点数是一赔十八。 豹子是一赔三十六。 从概率学是讲,就算连续押豹子,三十六局之中肯定不止出一把豹子,必赢。但实际上,七十二局也不见得出一局豹子。 因为每局的概率都是独立的,而且有上限,所以闲家是没有任何赢的机会。 还有人觉得,只要连续翻倍的押下去,总会有连续两局都赢。 这也就是正规场子设上限的原因,更何况玩家的钱是有限的,以有限对无限,肯定是输的。 如果场子不正规,你翻倍就像老虎机,一局都赢不了。 荷官开骰。 一一二点双。 莫北北高兴地转头对我说:“你真厉害,赢了!” 我也只能陪笑。 场子里的荷官都认识她,赢了有什么可高兴的,她接着问:“你说我们这局押什么?” “还押双。” “听你的。”她又扔了一万筹码,起身说:“你先替我玩儿两局,我去下洗手间。”她起身给我让了位置。 我不由地看向旁边的女人,雪肤花貌,一脸清纯,年龄也不大,穿着印有logo的名牌衣服,就这身行头就值不少钱。 她跟我一样,也押的双。 随着骰盅开启,六六四点,又是双。 我没心情玩儿下去,就是赢了钱也不是我的。 女人转过头看我,一瞬间我愣了,比莫北北还要可爱,尤其是她手指夹着细烟,抽了一口,给人一种高雅的味道,透着一股十足女人的气息,白皙的手背,能看到皮肤下面一条条墨绿的血管,只是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一种漂泊。 面对她,我想就是柳下惠来了,心也不可能平静。 她对我说:“帅哥,你运气真好,你说这次开什么?”她的声音像是珍珠落玉盘。 我微微一笑,“我都是乱说的,你的运气也不错,你说押什么就押什么。” 坐在她另一边的一个男的主动往她身边靠了靠,“美女,这局肯定开单,我们一起押,输了算我的。” 她露出厌恶地表情,估计滚字已经到了嘴边没说出来,“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她又对我说:“既然你听我的,我觉得押豹子六。” “那就听你的。” 她把十万筹码押到豹子六上,我也跟注十万,就算输了,也是莫北北的钱。 我都懒得听骰,随着骰盅开启,是个四五六的顺子。 她马上露出一种失落的表情,“太背了。不过我觉得,这把肯定会开豹子六,可是我的钱不够了,这里上限十万,能不能借我四万筹码,赢了加倍还你。” 我装出洒脱的样子,“当然。如果你输了呢?” 她想了想,“如果输了,我跟你走,你不会觉得吃亏吧。” 旁边的男人又插话道:“美女,你想押多少?我替你押!” 她再也忍不住,转头终于把那个字说了出来,“滚!” 男人尴尬之及,目露凶光,如果不是在场子,他敢一个嘴巴呼在女人的脸上。 女人接着说:“可以吗?” 我以玩世不恭的姿态把我的筹码都推到她面前,“都是你的。” 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你都给了我,那你呢?” “如果说我进来之前是为了玩儿,但现在看来,我看你就够了。” “你这么说,不怕你女朋友回来跟你吵架?” “她不是我女朋友。” 她拿起筹码,把豹子六押到上限,又把剩下的钱押到双上面,这明显是想一夜暴富,除非她被流星砸中,不然一把输光。 奇迹并没有发生。 她黯然伤神,不禁摇头叹气,“连你的钱都输了。” 我盯着她,像是仔细端详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走,去顶楼吧。” “你在顶楼开了套间?” “到了你就知道了。” 电梯不能直达顶楼,有一层只能步行上去,有保安看着。但今天我们来到楼梯口处,平时的两个保安都不见了。 我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美女,请!” 她微笑着,看着我,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送上门的羊肉?” 第30章:蓝门黑话 我哪里还管这些。 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她使劲儿想抽出来,但我抓得很紧,她开始挣扎:“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声音不小。 我拽着她就往楼上走,“是你自己说的,输了你跟我走,后悔来不及了,像你这样的美女,我怎么舍得让你走。” 刚拐了楼梯。 就听下面有人喊:“放开她……” 我朝着下面看了一眼,楼道口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保安,把刚才那个搭话的男人给拦住了,“先生,你不能上去……” “你没看见有个男的要对那个女人图谋不轨吗?” “楼上发生什么,我们管不着,先生,就是这层楼除了工作人员之外不许外人进来,请回吧……” 顶楼冷冷清清,房间不多,应该都是套间。 我拉着她走向一头,看着上面的门牌,写着听雨什么的,名字都非常好听,我推了一下门,门是锁着的。她渐渐不再反抗,任由我拉着走,直到最里边,我拧了下门锁,门开了,我使劲儿把她拉进去,房间很大,非常凉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能够看到整个海瑞的全貌。 房间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两套沙发,电脑都没有,办公桌后面是个书架。 我坐到沙发上,随手抽出一支烟来。 她歪着脑袋,像一只懵懂的小猫,“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出来吧。北北。” “谁……” 我指指书架的后面,她回过头,看到莫北北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 莫北北边走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你是秦肖玉。” 她点头,“我是秦肖玉,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吹了一下烟头,烟灰掉到沙发上,莫北北严肃地说:“童先生,沙发可是意大利进口的真皮货,几十万,你烫坏了,可要赔的。” “赔。找她就行,她还欠得我十多万呢。” “你!” “其实一开始你给我发短信我就知道有情况,我没给你回,你也不催我,到了场子,你就拉着我赌,还带着我坐在这么美丽的女士身边,故意制造机会给我们,我还是自知之明的,凭我的相貌,不看内涵,美女怎么会主动跟我说话,借钱。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怀疑你是秦肖玉。上楼的时候,保安居然神奇地不见了,这么重要的地方,你觉得可能吗?而且这里其他的房间都锁着,只有这里开着,整个酒店,除了你没人能够上来。” 秦肖玉点点头,“说得倒是有道理,可是你万一猜错了呢?” “呵……”我不屑一笑,“错不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 “千门千局,我还真没输过。人,不就是在赌的路上走吗?有人努力学习,赌自己能够考上名校,有人努力打工,赌工资能够上涨,就是下面的场子开着,你们一样赌今天没有警察上门,赌今天能够顺利的营业。”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我以为你年龄不大,原来是老江湖。”秦肖玉说。 “老千不但可以千牌,还能千物,千人。” 秦肖玉也坐了下来。 莫北北站着,她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站起来。 我假装看不见,如果秦肖玉真想让我当个暗灯,我还真不答应,我早就说过,如果选择金主,我会选择南风。 秦肖玉道:“你赢了李天牌……” 我打断了她的话,“我输给了李天牌……” “不用谦虚,北北什么都看得出来,所以我想让你留下来,在酒店当暗灯,至于工资,大胆说出你的心理价位。” 我并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反而有些不屑。 秦肖玉不解地问:“你不想留下来?” 其实,当她说出“让”字而不是“请”字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留下我,只是把我当成下属。 我不屑当下属。 我找的是金主,能够保我的金主。 像杨老二金链子这种人,他们的实力还称不上金主,不能黑白通吃。 我说:“有些时候,不是钱的问题。我要想搞钱,围着地球转一圈,我能把半个海瑞买下来,海瑞一年总产值不才几百亿吗?” 秦肖玉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你想要什么?” 我站起来,“如果你不知道,恐怕你老总的位置也当不了多久,江湖上靠的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是头脑。” 她脸色顿时变了,“你在说我?” “是!” 她拍着茶几,很生气,“我是不是有脑子,懂不懂人情世故,不用你来教我,难道我用得着你来教。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点儿本事就了不起,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滚出去……” 我转身就走。 莫北北拉住我,苦苦劝我:“博学,你怎么能跟秦总这么说话?” 我轻轻推开莫北北的胳膊,“北北呀,江湖外八门不在三百六十行,尤其是千门蓝道,我跟谁不是上下级,是合作,而不是隶属。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个黄毛老千你们抓不到吗?就是这个原因。” 莫北北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转身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莫北北再次叫住我,“等等。秦总,您刚回来,舟车劳顿,也累了。童先生,大家心平气和地把话说开,吵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走,我们去海瑞的鬼市转转。” 也许是秦肖玉听了我的话动了心,她并没有拒绝。 下了楼,我开着奥迪,两个女人坐在后面。 莫北北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逗得秦肖玉眉开眼笑。 鬼市我是常客。 在海瑞的天河古玩城不远处,有片荒地,原来那里杂草丛生,不过去的人多,硬是踩出一片空地。 每当深夜零点开始,那地方就会亮起一束束的蓝色光芒。 那是因为有氢气在燃烧。 每束蓝色火焰都是一个摊子,卖的也是古玩儿。 鬼市因为开在深夜,几乎没人管,有很小的概率有鬼货摆出来,如果有人想出价,就伸手拧上阀门,开始谈价。 如果有买家买了,摊主收摊跟你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如果没谈成,再把灯点起来。 大约到凌晨四点,尤其是夏天的时候,都不到四点,摊主们就会收摊走人。 在这种地方买东西,都是冲着鬼货去的。去的人都是大行家,因为是晚上,全凭手感,被骗的概率大。 从路上两个人聊天我听出来了。 秦肖玉喜欢古董,像是行家,不然两个女儿也不可能大晚上的来这里转。 进了鬼市,有数百的蓝色火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火,借着微弱的蓝色灯光,能够看到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这在天河古玩城是看不到的。 我只是个跟随者,她们看上什么跟我无关。 她们在一个摊子的前面蹲了下来,摸起一件像陶笛一样的东西,四周有孔,拿起来轻轻晃晃,就能发出悦耳的音乐。 从外形上看,应该是唐代乐师用的雀鸣。 因为这东西多用粘土或者陶制,甚至磕碰一下就会碎掉,陶器不值钱,但流传到今天的很少,如果是真的,也是挺罕见的。 我也不由地蹲了下来。 秦肖玉拿在手里摸了摸,又晃了晃,不响。 我想里面的珠子应该是坏掉了。 残缺品,就不值钱了。 打个一折都不止。 秦肖玉放下了。 我小心地拿在手里,仔细摸摸,轻轻感觉着上面的纹路,可以肯定,绝对唐朝货,我对春秋,唐,元的东西是非常敏感的。 秦肖玉看着我。 我又摸摸底部,有几道纹理。 不由大吃一惊! 还是唐朝宫廷的物件,更重要的是这是著名乐师李龟年用过的。 价值大了一些。 我关了阀门,把雀鸣放下,“怎么割爱?” 摊主道:“您给多少爱?” 我们就像在金宝楼那里一样,两个人手握在一起,“十吧”我伸出小指。 摊主松开了手,意思是不卖。 我站了起来。 秦肖玉一改刚才的口气,终于有了女人味,“想不到,你懂的规矩真多。” “这算什么,外八行的规矩我都懂。” 我们离摊子越来越远。 秦肖玉小声地问我:“那是不是唐代的雀鸣?” 我点头,“是,李龟年用的,宫廷货。不过里面的乐珠坏了,就不值钱了。这东西非常罕见,就是一些大行家也未必知道这是什么。摊主估计也不知道,我出价十万,他不卖,没准哪天弄碎了就亏本了。” 秦肖玉停下脚步,“你能看得出来?” “当然。” “我就信你一次。听说雀鸣还有辟邪的功能,就算不响,也值得入手,你觉得摊主多少钱能出手。” “看他刚才犹豫的样子,再加两万,他应该就能出手。” “回去!” 秦肖玉走得很快,但我们来到摊子前,有个人蹲在摊子前,也拿起了那件雀鸣,仔细地触摸,然后两个人手握在一起。 我一看,好家伙,应该是出价六十万。 摊主小心地接过雀鸣,快速收摊,跟着那人走了。 秦肖玉气得跺了一下脚,“真气人,被人抢了!” 我略有所思,“这个人不是抢,而是志在必得。这东西因为残缺,是坏的,最多也就值十五左右,还得是收藏者喜欢。那个人给六十万,我不想他肯定有原因,收藏家就是再喜欢,也不会买。” “如果是真的喜欢呐?” “你喜欢一件衣服,地摊货,你会像在专卖店一样花一万块钱买下吗?” 喜欢的东西被人抢走,秦肖玉自然不太痛快。 莫北北看出来了,安慰她说:“秦总,让人买走就买走了,我们去前面的摊子看看,也许会有更好的。” 我们又去别的摊子转了转。 不过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出了鬼市,路边有人在赌。 看样子是赌东西。 几个人前面都摆着几件物品,玩儿是诈金花,一翻一瞪眼,赢了选一件,输了被人拿走一件。 秦肖玉眼睛盯着其中一个人前面的白玉菩萨。 从模样上来看,应该是明代的。 秦肖玉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能不能帮我把那件菩萨弄到手?” 我点头,同样小声说:“那是高仿的,有形无晕,赝品。” “不可能!” “打个赌?” “赌什么?” “答应我三个条件?” “三个?胃口不小!” “赌不赌吧!” “赌了。” 我凑了过去,笑呵呵地问:“兄弟,带我吗?”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从穿着打扮来看,我是买家,没有古董。 “你拿什么押?”第一弃牌的那个人问。 “钱!” “我们这是一万一个。” 我回头问秦肖玉,“带钱了吗?” 秦肖玉没说话,应该是没带钱。 莫北北说:“带了,十万够吗?” “够了。” 我坐了下来,摆在前面,因为每个人前面都有自己的灯,虽然微弱,但能够看清牌面,我前面没有。 莫北北把手机掏了出来,打开了手电功能。 我把手电的光朝外。 开始我并没有出千。 因为像这种野局,多是骗局,为得就是吸引人入局,然后这伙人千一个人,我卡牌的时候就知道牌不够。 有人提前藏好了牌。 十万块钱可以玩十把,只要有一局赢就行。 希望这些人不要太贪婪,让我赢一局。 不过,我小看了这些人,都是同伙,只要有玩家进来,一锤子敲死,还管你下次玩儿不玩儿。 我心想,不把你们赢个底掉,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厉害。 直到我剩下最后两万的时候,我趁着卡牌的时候,用弹牌的方法藏了四张,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牌还是可以碾的。 此时我手里有七张牌。 非常好,抓到个豹子a。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有人藏好二三五等着我,那样的话,无论我怎么赌都是输,好像死局。 抓顺金,有豹子。 抓豹子,有235。 有人见攥着牌不放,问道:“亮牌!” 因为我早就发现说话的人是托,而不是千,我旁边的上家才是控制局面的千,他手里也至少也藏着四张牌。 我没理他,对上家说:“兄弟,我看你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说着,我扭了他一下下巴。 “干什么?” “哦,对不起,认错了!”我顺势要拍拍他的肩膀。 他一躲,用胳膊挡着,我碰到他的胳膊。 我把牌一亮,“豹子尖!” 上家把牌抓在手里,顿时愣了一下。 我说:“开牌呀!” 其他几家都亮牌,下家手指微微一动,深呼吸一口,也把牌亮开,237的杂牌。 我笑了笑,“我赢了!”起身开始拿他们前面的东西,有人要拦着,但上家阻止了,“愿赌服输,拿吧。” 当白玉菩萨拿到手之后,我站起身来,把菩萨递给秦肖玉。 我再次拍拍上家的肩膀,“取一物,水一流。” 上家也站了起来,拱起手道:“流水开,物必还。” “不用。” 我转身离开,上家又问:“既是同道,可留蓝名?” “四爷!” “四爷!” 离开鬼市,我们驾车离开。 秦肖玉虽然很喜欢这尊白玉菩萨,但她被我们刚才的话深深吸引,“你说的那个四爷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以后要是有缘见面,他就得叫我四爷。” “四爷代表着什么?” “我喜欢四,江湖上对人尊称不都是叫爷吗?”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物,什么流的,是什么意思?” “那是蓝道上的黑话,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了。” 第31章:有内奸 秦肖玉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说:“取一物就是我碰到他胳膊的时候,把他身上藏的牌给拿走了,刚才我赢的那一局本来是个死局。无论你的牌是什么,都会输。他换不了牌,这就叫取一物。水一流,就是你出千别怪我不客气,我只赢一次,出千的事就过去了。” 秦肖玉点点头,“那后来那句呢?” “流水开。物必还。是他对我的千术表示佩服,既然我叫开了他出千的证据,那么他赢我的钱就要还给我。我说不用,他又说我们既然是都是蓝道千门,能不能把姓名告诉他。我让他叫我四爷,他便叫了我一声四爷。” 秦肖玉一脸惊讶,她是场子的老大,但不懂江湖上的切口。 更不是某些人的金主。 不然,肯定会有人告诉他。 莫北北不解地问:“既然他都要把钱还你,你为什么不要?” “他们根本就不是卖古董的,不过以这个方式吸引人来赌。这些人都讲究面子,真要回来,估计当时他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但保不准以后再见面的时候他们对我们不利,这就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凌晨两点多钟。 在她们两个女人的建议下,我驱车来到龙河岸边,那里有一家叫儒家酒馆的饭店。饭店装修一般,不过四周都挂着孔子的画像。 她们点了几个菜,然后询问我吃点儿什么。 我摇头说:“我一进来就没胃口。” 莫北北看着凉菜间忙碌的厨师问:“你不喜欢这里的特色?” “不是,我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尤其是不喜欢这里的儒雅气氛。儒家讲究以和为贵其实本身就是错的。人和动物一样,一味地委曲求全换不来和平。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不想别人尊重我,我只要别人怕我。” 秦肖玉很不屑,“你斗不过的敌人最好和他做朋友。” “如果没有反抗的精神,有人拿着枪也是绵羊,任人宰割。” 秦肖玉非常喜欢刚刚赢来的白玉菩萨,忍不住地放在桌上仔细地看,她头也不抬地问:“你不是说这是假的吗?” “这就是假的。从外形来看,这应该是明代官宦人家在逢年过节时叩拜用的,原产于古波斯,是专门为了中原人而以当地的白玉石雕刻而成。因为古波斯并不信奉佛教,有的地方还受到排挤,甚至迫害,所以这种雕像非常少见。这种白玉密度很大,但并不知道玉石究竟产于哪里,所以很珍贵。” 我对明朝的东西并不精通,只知道一些。 秦肖玉道:“密度大就是最好的防伪,你以为我掂不出来?” “这不是真的,波斯古玉虽然来源不清,但在光线下面会出现如日晕一样的光泽,这东西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没有,绝对赝品。” “如果是真的呢?” “我答应你三个条件,你就是让我死,我当场抹脖子。” “天亮,我们就找人鉴定。” “不用,我现在就有办法鉴定出真假,保证你心服口服?” 秦肖玉把雕像推了过来,我连看都没看,轻轻用手一扒拉雕像就掉到地上,吓得莫北北一声惊呼。 “姓童的……” “哗啦”一声,雕像摔得粉碎。 秦肖玉刚要发火,却发现摔出不少灰色的东西。 我捡起一块灰色的小块,放在手里掂掂,“看到了吧,这就是密度大的原因,里面装的都是铅块。” 秦肖玉也拿起铅块看看,不解地问:“你是怎么知道里面有玄机?” “专业。”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大师。”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其实,我知道的原因很简单,我的鉴宝师父就有一件这种雕像,所以我一眼就知道秦肖玉买的是假的。如果不让她长长记性,下次还会上当。 江湖千当。 当当不同。 秦肖玉说:“那我下次再去淘的时候,就叫上你。” “先别急着转移话题,先做到我说的三个条件。” 她身子往椅子上一靠,“你想要什么?” 我也像大佬似的点上一支烟,靠在椅子上,“叫我一声四爷,这是第一。” “切!”秦肖玉把头扭到一边,“你觉得我会叫吗?” “不叫没关系,就当我看走了眼。人可以赌,但不能没赌品,愿赌服输。” “说说另外两个条件?” “你连第一个都做不到,我再说十个你也不可能答应半个。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后会无期。记住,天亮之后,我抓千的钱打到我的账户上。” 我转身就走。 秦肖玉气得银牙咬得咯咯响,“你站住。” 我停下脚步。 其实,我之所以逼着让她叫我四爷,我是在试探。 杨老二说过,海瑞酒店的场子风雨飘摇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使一个场子主要飘摇的原因就是有各种专业老千到场子里赢钱。 赢钱场子不怕。 但老千是影响客源的主要原因。 谁也不会到有老千的场子里去玩儿。 她需要人手。 我耳朵非常灵敏,我听到秦肖玉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她应该是遇到了难题,我趁热打铁道:“你可以去找李天牌,不必为难。” 我再次迈开脚步。 秦肖玉小声地说了一句:“四爷!”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转过身,走了回来。 她脸涨得通红,如果不是有求于我,她会把我吞了。 “秦肖玉,你叫我四爷,代表我们合作的关系正式开始,你是我的金主,你护我周全,我保场子安全。” 莫北北在一旁长长呼了口气。 “说说你另外的条件。” “我要有自己的住处,地方你找就可以,还有车。” “酒店不行吗?” 我摇头,“我不是场里的暗灯,不是给场子打工,有老千砸场子,我自然出手,除此之外,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最后一点,天薪一万,日常开销你负责。” 秦肖玉都开口叫我四爷。 后面的两个条件对她来说就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但我觉得她开口叫我四爷有些太过于心切! …… 饭我一口都没吃,送她们之后,我就回到旅馆,开始后悔提出的那三个条件,因为事情太过突然,我只是随口说说。 其实我要的这些除了那句四爷之外,另外两个条件还真没什么用。 秦肖玉输得肯定不服气,以后在场里肯定少给不了我小鞋穿。 更重要的是张宇在场子里肯定会给我使绊子。 我好好睡了一觉,直到傍晚才醒来。 胡永吉和玉春楼都不在,我拿起手机,上面有莫北北给我发来的短信,房子已经给我准备好,前面抓千的佣金和这个月的开销已经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我从旅馆的后面出来。 外面下着雨。 不远处,有卖板面的小摊,平时我们都去那里吃东西,可是今天,板面摊前冷冷清清,连个吃饭的都没有。 我以为胡永吉在屋里,也走了过去,顺便给玉春楼发了条信息,让她查一下钱到帐没有,很快她就回了短信:没有。 你回的好快! 我就在银行门口的超市。 胡永吉呢? 他肯能吃饭去了吧。 “老板,来份板面!”我边说边掀开门帘,突然愣住了,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我的脑袋。 我刚要开口,就有人重击我的后脑,被套上了麻袋。 龙河南岸。 暴风雨的深夜,闪电如同魔鬼的大手撕破夜空,接着就是一声炸雷。 我的双手被死死地绑住,两个穿着西装的打手奋力地挥动着拳头打到我的肚子上,每一下都像锤子砸到一样,嘴里被人塞着毛巾,我只能从喉咙处发出嗯嗯的叫声。 直到那些人打累了,才停了手。 我也被打个半死,我努力地仰起头,看着一直背对着我的人,有人给他打的伞。他慢慢转过身,嘴里叼着一根雪茄。 借着闪电的光芒,我看清了他的脸:那个叫发子的人。 其他人包括我在内,就这样被大雨淋着。 看着我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他嗯了一声,有人把塞在我嘴里的毛巾揪了出来,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鲜血很快被大雨冲走,闻不到一点血腥味。 他扔掉手里的烟,走到我的面前,弯下了身子,看着我的伤,“啧啧啧,童博学是吧?你以为有杨老二给你撑腰,你就万事大吉了?你更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动手吧。” 我呵呵地笑了,抬着头看着他,“牙镶好了,比那天说得清楚多了。你个王八蛋,竟然暗算我!你把我的兄弟怎么样了?”我吐了一口血。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我让你硬让你硬……”打手再次挥起拳头打向我的脸,最后一下重击,我嘴里的一颗牙齿飞了出去。 “想死还是想活,别嘴硬了。”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掏出烟叼在嘴里,后面的打手拿出了打火机帮他点着了烟,他抽了一口,把烟雾吐在我的脸上,“只要你帮把我场子开起来,我们也许能成为朋友,你这样的老千,我敬重你。” 我呵呵地笑起来,“你拿我是三岁孩子,我要是说出来,还能活命吗?” “那就耗吧,你会明白,有时候死比活更幸福。” 打手再次动起手来,每一拳我都感觉我的生命缩短一段距离。 我在等待着,等待着机会出现。 胡永吉和玉春楼肯定会找我,就算胡永吉能够抓住,想抓玉春楼没那么容易。而且我们深居简出,每次都非常小心,而知道我们住的旅馆的人只有几个。 就连南程和南风都不知道。 我想来想去,只有刀疤脸一个人。 他若是知道,杨老二自然也知道。 发子把我抓住,这就说明他早有准备。 有内奸,我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杨老二。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瞬间过,我马上就否定了,他不会出卖我的。 那还有谁呢? 莫北北? 渐渐的,我的身体麻木了,如果不是有人架住我的身体,恐怕我早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发子再次让人停手,信心十足地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会有人救你来了,你相信我。你能想到的,我都已经想到了。” 听了这句话,我猛得抬起了头,心里也渐渐的明白了。 “怎么?没想到?反正你今天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就告诉你吧,就是秦肖玉出卖你的,他为了一百万美元就把你给卖了……” “放屁……”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对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你看……”他拿起手机,里面有几条短信,我读了一下内容。 “这不可能。”我的身体一软,架着我的两个人放开了我,我瘫软在地上。 “没人不喜欢钱,其实如果不是有人花钱让我对你动手,我还真不想动你,对方让我要了你的命,可我觉得你还能利用,想留你一命,帮我把场子开起来,我跟你结拜为兄弟!”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大喊,声音却淹没的雨声中。 “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吧。秦肖玉一走,南家的南程就只能硬着头皮做上海瑞酒店的老板,她一下子就被推上了风口浪类,树大招风。” 我明白了。 暗地里有人要对海瑞酒店动手,发子不过是受雇于人。 我突然站了起来,冲向发子,我要咬掉他的耳朵,不,我要一口咬破他的喉咙,与他同归于尽,我还没有冲到他的跟前,他身后的那个打手冲了出来,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我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溅起一大片水花。 我跪着被人按到地上。 打手回过头对发子说:“发哥,硬骨头,做了算了!” 发子眯起眼,点点头,大声问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尼玛……” “绑好了,扔河里去。” 我哈哈大笑起来。 打手拿着绳子按着绑好,我再次被装进麻袋,还不忘在麻袋里装上了好多石头。 悲凉。 绝望。 这种被出卖的感觉生不如死,死了以后一切都解脱了。 原来秦肖玉回来就是为了对付我。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一阵电话铃声响起,发子的电话响起。 “等等……” 发子接过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和他说了什么,他突然暴怒,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喊了一句:“动手!” “砰!”的一声枪响。 接着喊杀声响起,借着闪电的光芒,我看到几十个手持棍子的人正冲我们这里。 发子的人没有丝毫的准备,顿时被打得抱头鼠窜,惨叫声不断。 情况很快失去控制,发子后面的那个人大喊了一句:“不好,有埋伏,快跑!” 两个架着我的人顾不上我,加入了混战。 一个熟悉的身影挥动的手里的甩棍,连续打倒了几个人,大叫着:“四爷,四爷……” 是胡永吉的声音! 那一刻,我笑了,但我只笑了两下,眼睛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永吉,永吉,我在这……”我拼命地大喊。 胡永吉冲到我的身边,割断绳子。 “永吉……” “四爷,什么都不要说了,快走。”他转过头对着正在打架的兄弟们大喊了一句:“抓住刘国发,给我狠狠的打!”说完,他把我扶起,背起我快步离开。 走出大约二三百米之后,一辆汽车停在路边,胡永吉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四爷,上车,我带你去医院。” 第32章:别让穷人有了钱 我并没受多重的伤,死不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问胡永吉:“她跑了吗?” 胡永吉正削着苹果,“没有,你的计划这么完美,她跑不了,被人按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了,还有那个叫刘国发的发子,我会找他算账!你是怎么看她有问题的?” “急功近利。走,我们去瞧瞧她。” 我直接拔下输液管,从病房走了出来,护士从背后追着叫我们,我和胡永吉相视一笑,飞快地跑出医院。 在海瑞宾馆的顶层,就连保安都换了人。 能够上楼的,不会超过十个人。 还在那间很大的办公室,秦肖玉被死死地绑在椅子上,南程和两个戴着墨镜的打手面对着她,就连莫北北都不在。 南程见到我,亲切地叫我一句:“学哥,你来了。” 我点点头,装出老大的派头。 秦肖玉双眼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因为嘴巴被胶带粘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胡永吉随手把胶带一下扯掉,“姓童的,你个阴险狡诈的王八蛋……” 胡永吉没怜香惜玉,一个大嘴巴抡了上去。 秦肖玉嘴角就流出血来。 “都死在临头了,你还骂!要不是四爷,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就被人给做掉了,都不用我们动手。” 南程走了过来,拉起我,歪着脑袋问我:“学哥,你还当爷了?” 我笑呵呵地说:“你也可以叫我四爷,要不是这句四爷,我还真看不出来她有鬼。” 南程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出面,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场子老板,就算我找她当金主,也不会称我四爷,换做是你,你会因为一个赌注而叫我四爷吗?能叫我四爷的,都是用命拼过来的,要么就是逼的,哪怕曾经是敌人!但她没有,她轻易地叫了我一声四爷,这不正常!” “这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其实,她是想在鬼市对我动手。但现在我都不知道究竟他们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的人没来,又遇上那个赌局,我以出奇制胜的方法把雕像赢了过来,这就让刘国发以为这是个机会!” “他们到底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我笑了笑,“南程,如果你和你的姐妹南风有联系的话,就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付我。我的手里一直攥着一样东西,十二生肖,她是金宝楼的人。如果不是去鬼市,我还真想不到,她的眼力极好,能够认出雀鸣,怎么可能被假的雕像打了眼。她是在拖时间。” “你最终确定是因为什么?” “她没有给我打钱,所以我就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没想到金宝楼的人居然雇了刘国发这个二货。他也有贪心,想让我帮他把场子开起来,就算我死不答应,他也不会要了我的命,只是还没有问到十二生肖的时候,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出现了。” 南程还是不解,“可是这也不能百分百呀?” “我让胡永吉跟你借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说实话,我怀疑她连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都滑,没想到赌赢了。主要是因为她急功近利,早收到钱早点儿出国,你有办法让她开口说出金宝楼的线索吗?就连南风在古玩儿界混得都不清楚金宝楼的来历!” 南程微微一笑,笑中带着一丝凶狠,这种眼神不由得让我打了一个寒战。 也庆幸她此时不是我的敌人,让我对她有了一些了解。 “没问题,相信我,我想最多明天晚上,她会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 “女人了解女人,也知道女人最怕最绝望的是什么?有人可能不怕死,但没有人不怕绝望。” 我不敢想象南程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南程走到秦肖玉的身边,冷冷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亏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联合外人要对付我。” 秦肖玉冷笑,“南程,我为什么会当是这的背后老板,还不是你怕有一天出事,好躲起来,挡子弹的是我!我需要钱,你需要挡箭牌,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先让你嘴硬,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怎么对付你了!” 南程带走了秦肖玉。 从楼上下来,我来到莫北北的办公室,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莫北北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望着窗外。 我进来时,她也没有看我,我习惯性地点上烟,烟雾慢慢扩散,她不由地咳嗽两声,转过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这种表情,除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外,她再也没有表现出来。 可秦肖玉刚倒下,她成了名义的老板,态度立刻转变。 而且嫌弃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眼神是心灵的窗户。 作为靠手眼吃饭的老千,我不会看错的。 恐怕我连在这里混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没理她,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要抽出去抽,以后不要再我这里抽烟,我讨厌烟味,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开!” 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淡淡道:“真是官大脾气涨!你以为你成了老板,就能高枕无忧了。有句话说得好,别让穷人有了钱,别让怂人有了权。说得很对,如果让怂人有了权,那么任何人都不能幸免。” “童博学,你不是场里的暗灯,你给我出去!” 我深呼吸一口,“做人要懂得高处不胜寒的道理,秦肖玉被我击垮,你也一样!” “你威胁我?” “行,我不威胁你,我们走着瞧。” 我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就要走。 敲门声响起。 “进!” 门开了,是一名暗灯。 他认识我。 可能他还不知道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着我的面便说:“莫总,来了个老千,在牛牌那桌。我们都看了,连张宇都看不出来。” 莫北北站了起来,有些吃惊。 刚抓着一个老千,又来一个老千。 如果抓不着,天天以上限下注赢钱,赌场肯定吃不消。 暗灯对我说:“童先生,去看看吧。” 我没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认真道:“张宇的师父李天牌不是最擅长牛牌吗?他出手,不出两局,一准抓出证据。” 暗灯说:“李师父走了,联系不上。” 莫北北起身进了里面那间换衣室,换了身衣服出来,也没理我,走出办公室。 既然不叫我上场,我不可能主动往上贴。 我走在后面,看到一个穿着普通五大顸粗的男人坐到牌九桌前,前面已经摆着几十万的筹码。 张宇与我之间隔着两个人,他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 似乎在挑衅我:你不是能耐吗?上啊!“ 我装作看不见。 壮汉玩儿是小牌九,就两张派,翻开即分胜负。 不像大牌九,每人四张,两两组合,比两次牌,两负为输,两胜才赢,配牌很重要,还要揣摩对方的心思。 小牌九就没有这么多规矩。 壮汉坐在桌尾。 新的一局开始,他押上十万筹码,打着骰子,荷官开始发牌,他把两张牌抓在手里,仔细地摸索。 这没什么新鲜的。 就像有人打麻将,都是摸牌,不用看牌。 奇怪的是他亮牌的速度很慢,往往其他人都亮了牌,他还在摸,如果是诈金花的局,牌肯定是动了手脚的,怕撞上牌。 牛牌是硬的,手里别说藏牌了,就是攥张扑克我也能看出来。 我怀疑他是故弄玄虚,想用这种慢动作来掩盖什么? 壮汉把牌亮开,天牌! 厉害! 荷官旁边的码仔把钱赔给了他,他拿起牌来,扔了回去,搓搓手,像是非常期待下把的开始。 第二局还是老样子。 他又是天牌。 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好的运气。 如果现在过去,抓起他的手,也许能发现问题。 可是他的动作都非常自然,除了慢,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的电话震动了一下,掏出一看,是南风给我发来的,问我有没有空,我回道:有。亨通见! 壮汉怎么出千我是管不着了。 我已经被扫地出门。 出了海瑞酒店,我打了辆车,去了天河古玩城。 南风的宝行就她自己一个人,估计是因为我要来,把人都打发走了。她见我来,起身给我倒了水,坐到椅子上,一脚踩着椅子面,一脚踩着椅子棱杆,手里还拿着一个紫砂壶,穿着一身西装,这副作派,有点儿中性。 她见我盯着她,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你叫我来干什么,是不是有线索要告诉我?” “你让我查的,我还真查到了一些,这个孙苟子肯定没什么问题,他家里连监听设备都装好了,什么都没有发现。你让我查得那个车牌号,我也查了,那是省会的车辆,不过说来也奇怪,还真不是什么公司的,我就拖关系找了交通那方面的人,是一个段天海的拥有的车牌,他原来是跑船的,不过后来因为船沉了,死了几个人,听说连儿子都死了。他就洗手不干了。至于那个女人,我不知道,段天海是个光棍,没有老婆。这两天我又牌人去了省城,还没收到信,估计像这种人一时也查不清。” 我拿出白苏丢掉的那枚戒指,递给南风,“你帮我看看,我对现代工艺不了解,这玩意儿是手工做出来的,还是机器做出来的。” 南风拿起戒指仔细端详起来,又拿起放大镜看了看,“应该是订做的,从上面细微的敲击痕迹来看,应该是某个金银器大师做出来的。” 我非常惊讶,“现在这社会还有金银器大师?” “当然有。不过呢,纯手工做的成了普通人买不起的奢侈品,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把戒指留在我这儿,有机会我帮你找人问问。” “那好。金宝楼有消息吗?” 南风拿起遥控器,电视上出现了一组幻灯片,“这个人就是金宝楼的老板。” 是一个穿着旧社会长衫的背影,“怎么是个背影,正面的呢?” 南风摇头:“没有。你说的那个何昌停和那个洛老头应该是海瑞一带的头目。他们专收鬼货,用于走私。道观旁边的那家金宝楼已经没人了,我派去的人扑了个空。玉春楼没什么问题,背景很干净,被他师父养大,何昌停又对她挺好,我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有些失望,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段天海倒是个重要人物。 “没有了?” “没了,这才几天,能查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我叫你来,是有事儿求你。” “求我?” “对呀,一个星期之后,有比吃阴货更刺激的,你陪我一起去吧。” “不会是下地吧?” “那怎么可能,我们不干那种勾当,有换宝!” 我听了,有些不屑,“这有什么新鲜的……” 南风神秘地小声说:“换的是十二生肖……” 第33章:故意输钱 换宝在古玩儿行里很常见。 有人喜欢字画,有人喜欢瓷器,还有人喜欢刀剑。如果喜欢刀剑的人偶然得了一幅字画,不喜欢,就找人换。 等值的交换。 我非常诧异地问:“这么好的东西要拿出来换,能有什么宝贝能有十二生肖的价值,去了也是白去……” 南风没好气地说:“我这好心带你去,让你长长见识,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进去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不是看在你上次救我的份上,我才不叫你去。” “好,出发之前叫我。最好带我认识几个人。” 我对古玩儿这行没什么兴趣。 古董的古,也是骨。 胡全乐就因为倒腾古董,差点儿成了枯骨。 而且很多骗局都是从古玩儿圈里传出来的,像什么仙人跳,古董托儿之类的骗局,都能以最朴实的套路玩儿出花来。 比勾搭谁家媳妇儿的仙人跳,酒托找冤大头的手法高明多了。 局中局,计中计。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胡全乐铲来铲去铲来个假货。 有人说,古玩自古就是玩儿人,一点儿没错。 回不到海瑞酒店,就不容易打听我爸的过去,这挺伤脑筋,托南程的关系肯定能进去,不过我又拉下来脸。 正当我找不到理由时,南程给我打来电话,说是秦肖玉疯了。 当我赶到南程所说的一所小院后,看到秦肖玉被关在房间里,她时儿哭,时儿笑,一会儿又开始撕开身上的衣服,把布条吃到嘴里,吞了下去。 “秦肖玉,你不要装了!”我说。 但她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撕扯着衣服吃,没一会儿的功夫连文胸都撕开了。 一个女儿如果连最后的羞耻心都没有,那多半是疯了。 南程叹了口气,“这才刚回来多久人就疯了,我怀疑她是装的。”她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有人打开了门,拿着衣服给她披上。 她突然暴躁起来,冲向南程,一把掐住南程的脖子,“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指甲深深扎进南程的肉里,其他人不敢使劲儿拉扯,生怕南程伤得更重。 情急之下,我一拳打在秦肖玉的脸上,她这才松了手。 几个人再次把她按住。 她接着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打滚。 如果秦肖玉疯了,那么最重要的线索也断了。 南程被人挟持,心里自然不太痛快,对我说:“陪我去喝点儿吧。” 我点点头。 路过监控室的时候,我看到有两个人正对着电脑弄着什么。 南程的脖子上有伤,她穿了一件立领的女士体恤,把她的身材衬托着更好,老粮站那里有一家酒吧,冷冷清清的。 我们点了酒。 南程喝了一小口,“她要是疯了怎么办?” “找个地方扔了,让人跟踪是最好的办法。” 正说着话,有几个非主流的小青年进来了。 在两千年的时候,还没有非主流这个词语,但夸张的染发已在海瑞流行起来,再加上脸上都是文身,活脱一群小鬼儿,洋相。 但血气方刚的小青年都十七八岁,没想以后怎么办? 南程把头扭到一边。 酒吧里还有两男两女,两个女的长相一般,不过对于小青年来说没关系,只要是女人上前开始搭讪。 两个男的自然不同意。 带头的蓝毛一挥手,两个男的就被按在地上,被人踹了一顿,酒吧经理出来,蓝毛指着他喊:“给我滚,敢管老子的事儿,一会儿我就带人砸了你的狗窝!” 开酒吧还真没有善类。 不过,今天我算是见到了最怂的酒吧。 管事儿还真没敢阻止。 两个女生吓得哇哇大叫,却是徒劳的。 我本来不想管闲事,但有个女的突然喊了一句:“爸,妈,你们在天之灵救救我吧……” 这句话彻底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就朝着蓝毛扔了出去。 “砰” “哎哟!” 蓝毛捂着脑袋大骂,“谁,哪个王八蛋?给我出来!”话还没有说完,又一只酒瓶砸在他的脑袋上。 我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蓝毛被人扶了起来,一抬头看到我,骂道:“给我滚……” “你不是找哪个王八蛋吗?就是我……”我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又狠狠地砸在蓝毛的脑袋上。 旁边的混混刚要动手,我一拳杵在他的腮上。 他砸倒了身后的桌子。 蓝毛突然抽出一把刀来,我侧身一躲,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按,他跪了下来,惨叫声连连。 三下两下,蓝毛和几个混混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刚才那两男两女早就趁乱跑了。 我一脚踢飞地上的刀,又踢了踢蓝毛,道:“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人,我见一次打一次,给我滚!” 说完,我走回座位。 南程还看着窗外。 蓝毛起身指着我骂:“小子,你给我等着,有种别跑!” 我朝着桌子上面一抓,没有酒瓶,但也吓了蓝毛一个哆嗦,带着人跑了。 混混跑了,南程看着我,微微一笑,“想不到你还这么正义!” “没有父母,可怜人。” “你知道那个小崽子是谁吗?” “你认识?” 南程点头,“他是大伯家的儿子南飞龙,他靠着我大伯,无恶不作,我大伯又非常溺爱,所以你可能遇到麻烦了。” 我什么都没说。 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南程自从蓝毛进来之后就一直扭着头。 我有些不太痛快,为什么不早说,一点儿提示都没有,在江湖上混,惹的人越多,麻烦事就越多,尤其是这种背后有人撑腰不想后果的混子们。 南程安慰我说:“放心,我帮你摆平他们。” “没关系,我还不至于怕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先走吧,万一他们回来,你就麻烦了,我自己静静。”南程有些惆怅。 我走出酒吧,回头看了一眼酒吧的铁门,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她叫我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仅仅过了一天,莫北北的电话打来。 我看着手机号码,直接按了拒接。 胡永吉靠着墙问我:“谁打来的?” “莫北北。” “看来她是崩不住了?” “先亮亮她。” “这种女人不给她点儿颜色她不知道锅是铁打的。” “怪不得海瑞总去老千,没一个正常人,都是心胸狭隘之辈,能开到今天也是个奇迹,南程看上去也不缺心眼,怎么用了这么一群货!” 电话再次打了过来,我依然拒接。 如此三次之后,电话就没有再响。 胡永吉劝道:“四爷,去海瑞酒店是你的目的,不会太过吧。” “你越是不矜持,她就越不重视,我不是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要是真去场子,也得把你们安排好。住在旅馆不太安全,我想搬到海瑞国际饭店去,四星级的,那里肯定安全,平时都是接待领导的地方。想住那里,我得想法捞些钱,你还有没有地方,得弄点儿钱到手。” 我叹了口气。 堂堂雷氏传人,居然也会为了钱发愁。 师父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很失望吧。 他一生信奉的就是天才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何等的豪气! 何等的洒脱! 胡永吉坐了起来,“地方倒是有,也是乱场子,我对那里不熟,我怕赢钱我们带不走,上限也挺大的。” 我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地方?” “南外环有家搅拌站,那里边有家,开得挺隐蔽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先试试再说。” 我们驱车没多久就到了,虽是夜里,但路边停着一辆破货车,地上扔着几条鱼。别的地方不知道,反正在海瑞,尤其是夜里有公路边卖cd的,卖玩具的,都是望风的,这就说明附近有场子。 不过这种场子的安全系数非常低。 说不定什么就有警察上门,连人带钱一起带走,这种地方最多也来个一两次就不要再来。 我看看周围的环境,有道铁门开着,就在卖鱼的后面,直接开车进去。 奇怪的是,一个保安都没有。 到了一所大房子外面,发现停着不少车辆,门口有保安看着,我和胡永吉下了车,玉春楼没进来,一直躲在暗处,如果有情况,立刻撤离。 我担心的不是警察,而是金宝楼的人。 保安也没有拦我们,顺利进去,人不少,非常热闹,都是现金局。 当我环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睛,我又一次遇到了刘大强,他正坐在比点的桌上扔着大把大把的现金,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说明他赢了不少。 他无意中一抬头,看到我,也愣了一下,跟我打了个招呼。 虽然他还没想到我就是他的表弟周离,但在牌桌上见过两次面,也算是认识了。我也朝他打了个招呼,笑着走了过去,“巧啊,赢得不少啊!” 刘大强当庄,又是对牌,赢了桌上所有的钱,“要不要来两局?” 我微笑着说:“我没带多少钱,今天我们老板要来这里玩儿,还没来。” “既然没来,先打两局。” “没多少钱,都是老板的钱儿,输了没法交代。” “我就告诉你,输不了,坐我旁边,一准赢!”刘大强肯定以为我带着公款,钱不少,靠着运气和自己的指甲牌想把我的钱都赢走。 我搓搓手,犹豫了一下,“行,那就玩儿两把,我去拿钱!” 胡永吉跟我走了出来,我悄声对他说:“你现在通知玉春楼去南风那里拿钱,我现在给她发信息,让她把钱准备好。一会儿我们两个人一起上。” “赢死这个王八蛋!” “不是赢,是要输给这个王八蛋!” “输?” “对,要输个窟窿,去吧。越快越快,我想办法在这里拖着他。” 如果我再赢,刘大强很可能就会离场。 我要输给他,输得越多,他的赌虫就越上脑。 先赢后输,他就会觉得钱已经是他的了,不想再失去,当连本金都输掉之后,他总是想着一把能捞回来。 我拿着所有的家当两万块钱走了进去,坐到了刘大强的身边,抽出一百押上。 刘大强看到我的两万块钱,两眼冒光,他靠着指甲牌以为必胜,突然说:“我们这位朋友不喜欢玩儿比点儿,玩诈金花吧。” 其他人点点头。 刘大强把牌给了我,对我说:“你新来的,又刚开始,第一把你就当庄吧。” 我突然意识到,围桌而坐的,肯定有刘大强的同伙。 第34章:请君入局(1) 我坐下,希望一会儿玉春楼能快点儿把钱给我送来。 身上就一万多块钱,诈金花一百块钱一次底钱来说,还真不多,毕竟想要吊人胃口,总不能总下底钱。 这么做根本掀不起什么浪,同样也影响不了人的情绪。 我一直没有出千,但运气还不错,有一把还赢了四五千。 因为牌上有记号,刘大强也是输少赢多。 就在钱要输光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女人,刹那间,我觉得有些熟悉,仔细看了看,是南风,她化了妆。 她一眼看到了我,有些不悦道:“小童,不在外面好好看车,跑到里面来玩儿,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 我顿时明白过来,连忙起身道:“对不起,我现在就去看车。” 她又白了我一眼,“现在还他妈看什么,去拿钱,我玩儿几把。”行为举止,一副古惑女的作派,她顺手把车钥匙给了我。 刘大强并不认识她。 其实,像很多江湖上的场子之类的,多数人不知道后台老板是谁,你能看到的,往往不是老板。 比如说阿里东东,后台老板也不是老马。 只不过每次我去,南风才在,并打发掉下手下。 就凭这点,我也怀疑南风,虽说我救过她的命,但她对我也是格外的好,给人一种有所图谋的意思。 她肯定是听玉春楼说我遇到仇家,想到了我的计划,出面帮助我。 我连忙走出去,玉春楼对我小声说:“钱在后座上,风姐的意思是让你全拿走,一会儿都输光。” 回到场子的时候,南风已经坐下了。 她嘴里叼着烟。 勤快的刘大强立刻掏出火机给她点上。 当我把十万现金拿到桌上的时候,明显看出刘大强的眼睛更亮了,他辛辛苦苦做好的记号牌如果套不上有钱的大傻x,就等于亏了。 牌局很快开始。 南风发牌,她上来就闷牌两千,因为我没上场,没观察记号的规律,所以不能确定牌是什么,估计着和上次一样。 毕竟刘大强上学的时候脑子就不怎么样。 有人选择跟闷,只跟了两圈,就看牌,连开牌都没牌,直接弃牌。 南风叹了口气,“真没什么意思!”意思是嫌弃玩家胆子太小。 刘大强长相不错,用现在的话来说,也是小鲜肉,他虽然输了,但比赢钱的都高兴,说南风运气好,人漂亮,听得我都有些肉麻。 南风自然对这些话不怎么感冒。 接下来的几把牌,南风是输多赢少,把把大注,什么烂牌都敢跟,钱对她来说好像就是一团废纸。 刘大强天真地以为机会来了。 钱多人傻。 喜欢玩儿牌,不计较输赢。 赌桌上千载难逢的冤大头。 经常玩儿的老油条,对于这种人往往就像刘大强一样,恭维,吹捧,慢慢地养肥了再杀! 刘大强不断跟南风套近乎,“美女,他是你的助手?” 南风转头看了我一眼,“他?他是我表哥的亲戚,给我当司机来了。” 我规矩地站在一边,观察着牌的记号。 新的一局开始。 南风抓起牌来,慢慢碾牌,不过是个对9,这把是她坐下来之后最大的一把牌,看了牌后,她点点头,把牌扣下,扔起一捆钱,“一万!” 其他人都已经摸清了南风的底细,也有人跟牌。 南风看着刘大强,笑了一下,“你猜我这把牌能不能赢?” 刘大强见她主动跟自己说话,非常兴奋,这是养猪成功的表现,他恭维道:“美女,你没准是豹子尖吧,赢了可得给我们点儿喜钱……” 南风又笑了笑,又拿起一捆钱往上一拍,“借你吉言!” 刘大强知道南风手里什么牌,他已经弃牌,有些无聊地动了动手指,向同伙传递着消息,同伙又跟。 南风拿起桌上的最后一捆钱,指着刘大强的同伙道:“我开你!” 同伙把牌一亮,顺子! 南风撇了一眼刘大强,“豹子?豹个毛!”她又笑了笑,转过头问我:“小童,去给我拿点儿吃的去。” 我知道这是要撤的意思。 南风已经输了十万。 虽然十万块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不能一下子输得太多,就像赢钱,细水长流。 我有些尴尬,小声地说:“对不起,出来的时候忘了……” 南风变了脸色,指着骂我:“你跟我有一个星期了,什么都学不会!我养你有什么用?就他妈是狗,也学会了。” 话很难听。 场子里的人全都看向我。 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是被女人包的小白脸,个个露出鄙夷的神情。 但是,他们的内心深处又是期待的。 有钱,还要什么尊严! 有钱就是尊严! 南风气冲冲地离开了场子,赌局不欢而散。 刘大强还不忘火上浇油,轻轻拉住我,装出关心的样子问我:“她这么说你,你能听得下去!” 我叹了口气,“挣钱,没办法!” 刘大强拉着我,看样子是想通过我拉近他与南风的关系,“走,不是想吃饭吗?我请你们,你就说我们是朋友。” 如果他知道我就是周离,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走出场子,南风站在车旁,不知和谁发着信息,见到我出来,不耐烦地说:“磨蹭什么,还不快点儿开车,连吃的都不带,你新来的……” 刘大强立刻解释道:“美女,别生气。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他这个人呐,脑子不太好使,美女要是饿了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叫青灯素宴。” 他说的这个地方我知道。 素宴就是没有荤腥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吃和尚的斋饭。 南风怎么可能不知道,“哦,我知道,但一直没有吃过。” “我请客,为我兄弟的错误买单!” 好兄弟! 兄弟你妈了个x! 饭店里,刘大强把自己吹了个天花乱坠,还用尽全身力气把南风往牌局上引。 南风的意思很明确,爱玩儿,又不喜欢小局。 刘大强说有个场子局大,如果有空可以去看看。 南风同意了。 去厕所的时候,刘大强还向我打听南风的情况,我说她是个小三生的,她爸有自己的矿山,从小到大就是个纨绔的富二代,不会别的,只会糟钱。 刘大强系着裤带问:“兄弟,你就是这么甘心在天天受她的侮辱,你还看不出来,要不是她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早把你给开了。” 我装傻,“啊!有吗?她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你虎呀!这都看不出来?你不想狠狠捞她一笔,然后离开,这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我一脸害怕的样子,“她家黑白通吃,想捞她找死呀!” 刘大强低声道:“场子上面捞她,这样吧,你想办法带着她来赌,我自然有办法从她身上搞钱,搞到的钱我分你三成,我看从她身上捞个二三百万不成问题,你想想你能分多少,差不多一百万!” 事儿还没成! 饼画好了。 很大! 很香! 我犹豫一番,咬牙点头,“成!兄弟,留个电话……” 吃过饭,我开着车带着南风离开。 南风看着站在饭店门口的刘大强,转头对我说:“博学,要不是为了你,我能跟他吃饭,怎么样,厕所里没少和你预谋吧。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从外表上看,他似乎并不认识你!” 往事浮现眼前,我呼吸开始沉重起来,把车停在路边,点着一支烟,回过头,撩起脑门前的头发,“看到这条伤疤了吗?就是他给我留下的。” “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 “不是很久,十多年前。他不是不认识我,只是他想不到,在他的意识里,我早就死在那个下着暴雪的深夜……” 南风没有接着问下去,“你的计划想好了?” “鱼已经咬钩,现在还没吞下去,我要给他加点儿料,让他咬死点儿,就算脱钩了,我也要让他吃不去东西。” “需要我帮你什么?” “借我钱……” “你怎么报答我?” “随机吧……” 南风借给我五万块钱。 我混得也够惨的,钱还没挣着,又多了一个十五万的窟窿。都说江湖黄金遍地,现在看来黄金再多,也不是那么好捡起。 有了这五万块钱,我搬离了旅馆,住进了国际酒店。 又心疼了好一阵。 因为钱不多,玉春楼只能跟我们住在一起,不过江湖人,也不在乎这么多。 玉春楼听完我的话后,不由地问:“四爷,南风主动得有些明显吧。” 我点点头,“确实是。又是出手帮助,又是出钱。只要脑子不傻的,肯定看得出来这里面有问题。太过反常,如果她想接近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应该是循序渐进,这么急切,和秦肖玉一样,很容易露出狐狸尾巴。” 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拿起电话一看,是莫北北打来的,不由笑了。 看来老千的问题没有解决,她只能三顾茅庐。 我接了电话,“喂!” “童先生,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为什么要接电话,我不是场里的暗灯,接不接是我的自由。” 电话里传来呼气的声音,莫北北应该是强压着怒气,却依然心平气和地说:“童先生,您现在有空吗?” 我打了个哈欠,“有,也没有。我刚从外面回来,折腾了一夜,困了,我要睡觉。要是我醒了没什么事,我就有空。” “那好,晚上能不能来场子一回?” “当然可以,给多少报酬?” “十万!” “少点儿,再加五万。” “成交,晚上几点?” “我睡醒了。”说完,我挂了电话,“当我给你脸的时候,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当我不给你脸的时候,我就是你用不起奢侈品。” 玉春楼对我竖起大拇指,“精辟!” 我一直睡到九点多才起来,然后去了海瑞酒店。 那个壮汉又一次坐在牌九桌前,前面一堆筹码,就连荷官都换成了场子里的暗灯,我站在旁边静静地观察了一下,来到莫北北的办公室,推门而入。 她见我来,刚要开口,我说:“别跟我说规矩,先付预付款。” 莫北北拉长了脸,“你要是抓不到呢?” “我要是抓到了呢?” “抓不到,切一根手指头!” 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间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这完全不是因为升了官才表现出来的。 “够狠!要是抓到了呢?” “你说。” “给我他妈洗干净点儿……” 第35章:请君入局(2) 场子给了我十万筹码。 我坐上赌台的那一刻,张宇又在一旁盯着我。 这种人!永远是江湖上死得最惨的那个人。 我不能让他影响我的情绪,我深呼吸一口,开始下注。 暗灯发牌很正规。 没有任何小动作,就连一局结束之后也很规矩,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牛牌的顺序。打完骰子,荷官发下牌来。 我拿起一看,连个说法都没有,两点,赢得可能不大。 壮汉又一次把牌攥在手里仔细地摸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问题肯定出在他手里。 我把他的动作记在脑子里。 又仔细观察牌上面细微的磨痕,都很正常,不是人为做出的记号。 不怪其他暗灯看不出来,也把我给难住了。 我仔细观察壮汉的手,手很大,也很厚,茧也多,怎么看也不像是长期摸牌磨出来的,很像长期干重活留下的。 可以肯定。 问题就出在他的手里。 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去查看别人的手,万一失手,对场子的影响很大,其他人也会人心惶惶。 我没把筹码输完,就下了赌台。 这样看下去不是办法,我要好好琢磨一下。 我走到休息区要了瓶免费的饮料,把筹码往桌子上一扔。 张宇走了过来,轻蔑地问:“童先生,有何高见?” 我不想跟任何人闹矛盾,但主动找事儿的敌人我也不会惯着,尊重是打出来的,“张先生,有何高见?” 张宇道:“我想听听您的高见。莫经理几次三番地给你打电话,你还故意拖延,肯定是有些真本领……” “哪里哪里?我怎么可能比李大师的高徒的技艺高呢。注意你的措辞,我不是故意拖延,我真不想来。要不是北北跟我有赌注,我肯定不来……” “哦,赌注?” “对呀,让人无法拒绝的赌注,有钱也买不到的赌注,作为取向正常的男性,我是拒绝不了的……” 张宇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地说:“如果我能抓出证据,她就跟我走,你说我能拒绝吗?” 张宇非常生气,但在场子里他又不敢拿我怎么样,“你……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试试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把握?输也没什么损失,万一赢了呢,抱得美人归!” “哼!我不信你能带走她!” “她又不是你的,你好像管不着吧。” “姓童的,我警告你,别太过分,如果你敢动莫经理,我不会放过你!” “这话应该我说,如果你敢阻止我,我更不会放过你……” 我起身离开,筹码我也没拿。 再次来到莫北北的办公室,推门而进,对她道:“一会儿那个人走了,我把那副牌带走,可以吗?” 莫北北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你发现了什么端倪?” “先卖个关子,暂时不能告诉你,我怕有人给我搅合黄了。” 她皱着眉头,“你是说张宇?” 我点头,“除了他还有谁?他把我当成了竞争对手,怕我对你下手……” 莫北北冷冷道:“对手?他也真看得起自己,他以为我会对一个蓝道老千动情,做梦吧!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找一个老千担惊受怕的过下半辈子!” 我算是听出来了。 她恨老千! 这中间肯定有原因。 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先下局,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接着说:“记住,我拿走牌后,你把那桌牌换成新的。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至于什么原因换得新牌,理由你自己找,千万不能引起张宇的注意。” “没问题,我答应你!” 我一直坐在办公室里,也没离开,抽着烟。 凌晨一点,壮汉终于离开,场子以清洗为由,清理了那桌,牌被拿到后面的清洗室,我拿走了牌。 拿着牌,我回到国际饭店,坐在床上仔细地观察。 我怕牌里有问题,和保安借了工具,把牛牌砸开,就是普通树脂做的,再一张张借着光线看,没有油渍。 胡永吉呼噜声震天。 玉春楼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对着胡永吉就踢了一脚,胡永吉没醒,转身接着睡,呼噜声倒是没了。 她使劲儿捂着脑袋,“四爷,四爷!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就是住荒郊野地,也不想跟着他,吵死了!” 我转过头,“这还不简单,下次你别踢他,直接就是一皮带。过去宫里的太监宫女什么的,要是打呼噜,就得打……” 玉春楼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四爷,你找到问题所在了吗?” 我摇摇头,“还没有。” 玉春楼担忧道:“都说千门的人说到做到,你要是找不出问题所在,会不会真剁手?” “这要看什么情况,莫北北的内心对蓝道的人有很大的敌意,不过,我想,她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她还好说,我要真想在海瑞酒店待下去,张宇这个人必须解决。” 直到天亮,我依然模仿着壮汉的手法摸牌,却始终参不透这中间的奥秘。 胡永吉终于醒了,看到我还在研究,诧异地问:“四爷,你还没睡呢?牌都让你攥一宿了,字都快磨平了,再这么下去,牌就长肉里了……” 也正是这句话点醒了我。 我立刻扔掉手里牌,“永吉,你说对了,牌就长在肉里!从现在开始我们做好准备,每个人都有任务,放心,今天晚上不会有事,重要的是明天晚上,我现在去场子,安排安排。” 莫北北不在场子里。 我给她发信息,把我的要求说了出来。 她秒回:如果失败了呢? 我回道:去手! 当我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去了天河古玩城,远远地观察着刘大强的玉石店,客人有几个,有人似乎已经下大价钱买下原石,准备开石。 看着店里的原石,这也许是刘大强的所有家当,不让亿输光,怎么对得起他?只有刘大强倒下,周梅新才能动起来。 等海瑞的日子平静一些,我打算偷偷回风城看看。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范雨双过来,她应该是去找刘大强的,她脸色非常难看,目露凶光。 我放下车玻璃,“范雨双,上车!” 范雨双看看我,钻进车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了笑,“跟你一样,来观察他的。” 范雨双说:“上次你答应我的事……” 我想了想,反正要对付刘大强,做个顺水人情,正好借着她加点儿料,“我没忘,上次被意外给搅合了,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点儿事情。” “什么事?” “找个女人,今天晚上就能跟刘大强一起进场子。” “他现在傍上了一个有钱的女人,把我给甩了,恐怕不太容易……” “这你得想办法,如是想挣得多,就按照我的计划来。”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 范雨双花大价钱从风月场找了一个女人,钱还是我出的,借来的五万块钱又光了,我再次暗暗叹气。 我赌刘大强今天就会找我。 天渐渐黑了。 我知道刘大强今天做成了一笔买卖,收入不少,他的钱我必须搞到手,连原石我都要吞进去。 果然,刘大强给我打来电话,“兄弟,晚上有空没有,我找了地方,把那女的带上,一宿让她上西天,拿钱跑路!” “我已经准备好,不过可能有些晚,得九点以后吧,在什么地方?” “在……” 鱼急着咬钩,比我想象中的简单多了。 我又给南风打电话,又通知范雨双,我没让玉春楼来,她在海瑞场子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胡永吉会从后面悄悄跟着我们。 刘大强找了一家偏僻的棋牌室。 看样子地方是精心挑选的,赢了钱好跑,而且提前肯定安排了人,但他不会想到,我也会提前把人安排进去。 棋牌室不大,赌客也不多。 我带着南风进了棋牌室,刘大强已经在等我们,我扫视了一眼,这间棋牌室里至少有两个人是刘大强的同伙。 刘大强上来对南风嘘寒问暖,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伴。 等我们坐上桌,他便开始招呼着问有没有人玩大局。 结果有四五个人扔到手里的牌都围了过来。 这棋牌室里的上限确实高,有的人嫌麻烦,都用这里特制的卡片。 南风提议一千块钱底钱,上限三十万。 刘大强有些惊讶,确实有点儿大,但不下大注,怎么赢钱? 结果有个穿着西装的四十岁左右的男的说:“上限还可以,不过得验资,钱不够,别上桌!” 这让刘大强有些措手不及,他肯定没带多少钱,想捞油水来的。 听到验资,除了刘大强和他的同伙之外,还真没有人在意,有人出去从车里拿出一个提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钱。 再看刘大强,只有七万多块钱。 众人一阵嘲讽,不让他上桌。 有女人在场,他觉得更丢面子。 牌局如期进行,南风连输几把,就输掉十万。 在他的眼里,这些人都是钱多人傻的货! 如果有指甲牌在手,把这些人赢光,一夜暴富! 他终于按奈不住,掏出电话,让人送钱。 我长长呼了口气,鱼上钩了。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有人提着钱箱过来,打开之后,才允许他上桌。 但他的同伙因为钱不够,也离开了。 刘大强不敢像别人一样豪掷千金,只能下着底钱,一边开始慢慢把牌做上记号,即使这样,他也输了将进十万。 就在他洋洋得意准备大杀四方时,范雨双闯了进来,“刘大强,你让我好找!跑到这里藏起来。” 刘大强皱起眉头,阴阴问:“你想干什么?” “老娘陪你睡了那么长时间,你想甩我就甩我,门儿都没有。赔老娘的青春损失费!” 范雨双是我故意安排进来的。 这也是千门的一招:山雨欲来! 利用人或物来影响人的情绪和思维。 刘大强不想赌局就这么被人搅合,强忍着怒火问:“行,你想要多少?” “十万!” 刘大咬着嘴唇,“你觉得你值十万吗?” 范雨双冷笑,“我是不值,但是我们的视频值,你要不拿,我就给视频给你发出来,你在外边不是跟那个臭娘们儿说你是纯情小男生吗?” 刘大强思索了一下,权衡利弊,“行。十万就十万,拿到钱之后,马上滚出海瑞,别让我再看到你!视频什么时候给我?” “钱到手,自然给你!” 刘大强从钱箱里数出十万块钱,“拿着钱滚蛋!如果不把视频给我,我宰了你!” 范雨双抓起钱放进包里,转身就走。 棋牌室里的气氛有些凝固,南风突然笑了起来,“人不风流枉少年。情场失忆,赌场得意!” 刘大强勉强笑了,“小插曲,我们继续!” 我冷冷地注视着刘大强,心想,刘大强,后面的坑等着你一个一个地跳! 第36章:请君入局(3) 叫范雨双出来要钱,是要影响刘大强的情绪。 人在愤怒的时候,往往是不理智的,在赌桌上,会下大注,这样他开始赢,就算往回输钱,也不会减少赌注。 他身边的女人更是一种催化剂。 只要有女人在身边,男人都要面子,随口说上两句话,尤其是说到点子上,或者说在刘大强的心里,再次会影响他的思维。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下大注,大起大落,节奏感要强,人都享受这种感觉。 谁不想豪气冲天? 经过几个人的七嘴八舌,决定玩儿钻胡同。 这种玩法真玩儿起来,比诈金花刺激多了,底钱就像奖池,会越来越多,运气好,能够一把牌全拿走,当然也可能一步跳进深渊。 而我要做的,就是让刘大强跳进去。 底钱每人一万,除了死局,必须下注三千,上限全兜,但死局也不好受,底注一千。同时还有一个更致命的规矩:如果闷牌,赢了双倍;如果闷黑,小头输双倍,大头输三倍。 闷黑不单单是输,例如5和7之间,明明只有一张牌可以过,如果第三张牌是张5,叫小闷黑,下注一千,赔两千,第三张牌是7的话,叫大闷黑,下注一千,输三千。 在海瑞这种玩法并不多。 但在周围的城市有很多地方都带这样的规矩。 主要防止有人输红了眼,把把兜底,只要钱多,总有兜光的时候。 我负责给南风点烟倒水,同时也观察刘大强有没有带着老千来。他唯一会的千术就是指甲牌,他这种人,往往是认识不到高级的老千,即使有,也是利用他来上局的。 如果真有老千,我会给南风暗示,我上桌。 无论如何时也要让刘大强上头。 桌上八个人,每人一万,就是八万底钱。 如果有人运气好,第一把就是抓到a和k,过了就能全部赢走。 庄家是固定的,每次底钱被清光的时候,才换庄。刘大强的运气就是好,翻点的时候翻到个黑桃10,最大的点,当然庄家只是发牌,不过对他来说是好事,更容易做记号。 刘大强很小心,有时候就算抓到四和j,他也不敢下大注,毕竟,记号没做完,他不知道下面的牌是什么。 旁边的女人开始不怎么跟他说话。 刘大强说话不多,刚才范雨双的出现还影响着他。 他没下大注,这倒挺出乎我的意料,我向南风传递了信息,加注。 因为我看出来了,南风带来的人里面有老千,手法不错,心理素质不错,就算有人看着也很自然。 他手上戴着一枚戒指,非常漂亮,是用来看牌的,每次发牌,他都能记住发过的牌是什么。 有这种手法的人,可以称得上是老千。 只要多练习,短时间内就能够把戒指扔掉,靠纯手法。 手法熟练,但不带代着他做得都对,有些动作明显有漏洞,估计我要指点他一下,他会进步很快。 在刘大强做记号的过程中。 底钱被兜光过不止一次,刘大强一把全收,心情大好,和女人的互动越来越多。 我知道时候到了。 再次下完底钱后,南风掏出电话,站起身来,看着信息,一脸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你上来,我去接个人。记住,你要输了的话,我扣光你下个月的钱!” 刘大强冷笑。 其他人也窃窃私语。 此时的刘大强已经不再是庄家,南风的同伙是庄家,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他故意给刘大强发了一另a到了10的牌。 刘大钱心情大好,看着底钱豪气地说:“我全兜了!”底钱大约有十五六万的样子,他要选择兜底,至少要有四十五万,防止大闷黑的出现。 他上了桌后,一直都是赢的,数出几张卡片后,扔到桌上。 牌发下后,是扣着的。 其实扣不扣都一样,不过赌徒都喜欢攥在手里碾牌,也没人会在意,刘大强一边碾一边吹着气,突然大叫一声,“耶!过了!” 他拍到桌上,是张红桃8,其他他早就看出来下张牌是什么。 女人和她击掌祝贺。 这让刘大强赢钱的信心倍增,在他的眼里,桌上这些人,都是大傻x。 底钱清光,又要换庄。 我随意掀开一张牌,黑桃10。 轮到我坐庄。 我要想要清除上面的记号,非常容易,但会引起刘大强的怀疑,所以我在洗牌的时候,把有记号的那一侧大部分都对着我,也做好顺序,轮到刘大强要牌的时候,他是看不到记号的。 如果他能看到发下的牌是什么,还会选择闷牌。 就是三张牌都是扣牌,和诈金花的闷牌是一个道理。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因为底钱已经有三十万了,发牌的时候故意给刘大强发对天牌,也就是一张a和k。 这是兜底的牌。 刘大强看到牌,哈哈大笑。 女人在旁边亲了刘大强一口,“强哥,全兜,赢了可得给我喜钱!” 刘大强对着女人一阵乱摸,“当然,全兜!” 有人看着刘大强手里的钱说:“兄弟,你兜不了的,你的钱不够。” 刘大强本钱大约有三十多万,再加上刚才赢的,也不过七十多万,不够兜底的,“这样,我让人给我送钱来,你看行不行?” 那人摇头,“不行!上桌都得验资,更不用现在了……” 刘大强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咬着牙,看着手里的钱,只能忍痛,不甘心地说:“行,这样,我兜二十万!” 我刚拿起牌,他阻止了我,“不用你发,我自己翻,你的手太臭!” 他说得没错,我上来后,几乎没赢过,南风的钱被输了一半。 我攥着牌伸到他面前,他摸起上面那张牌,攥在手里,又拿起桌上的牌放在一起,小心地碾牌。 看得出来,刘大强很激动。 胜利的路上还有更大的风险,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过过过过过……” 女人也使劲儿配合着他喊:“两边三边,两边三边……” 两边指的是四和五,三边指的是六七八。 就连花边的jq都能过。 随着牌面慢慢被碾开,刘大强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因为情况不妙。他抓牌的时候下面那张牌的记号被我的手挡着。 “靠你x!”刘大强大骂一声,冲着女人大喊一句,“喊你妈的喊,好牌都让你喊没了,滚……”他把牌一扔,平时可爱的黑桃a变成了要他命的恶鬼。 女人眼圈红红,几乎要哭。 装出来的! 红灯街出来的,谁还在乎这个! 刘大强垂头丧气地坐下,无可奈何,只能赔钱。 在钻胡同里,a也是最大的牌,一赔三。 这一下子就让他的钱见了底,恐怕不是几把能捞回来的。 不过,下几家的牌都没他的牌好,全都过了,底钱被赢去了大半。 刘大强不甘心,他肯定在想,别人能过我也能过。 我继续发牌,为了能让刘大强缓过劲儿来,我让他赢了几把,捞回了十来万,现在还不能让他一下子都输光。 南风这个时候回来,把我赶下桌,看着钱少了不少,对着我又是一顿臭骂。 演技炸裂! 我下了桌,就该轮到南风的人上场了。 可是很奇怪,我一直没看出来谁是刘大强的同伙,难道他自己单枪匹马杀上来的?还真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南风发牌,她不会出千,乱发。 好在刘大强的运气好了点,再加上南风同伙的帮助,底钱又一次被清光。 我心想,该南风同伙上场了。 果然,他在翻牌的时候,翻到了红桃8,他最大。 他发牌控制着全场,给每个人的牌都差不多,有胆大的下大注,胆小的下小注,底钱再次慢慢涨了起来。 对于刘大强来说,这是一次翻本的绝佳机会。 南风同伙发完牌,首家是一张5和一张10,有四张牌可以过,他看着牌道:“6789四张,我看值四万,兜四万!” 同伙发下一张牌。 首家没碾牌,直接翻开,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妈的,j。” 他扔进四万。 第二家5到q,中间能过的牌也不少,他选择兜五万,发下牌,他把牌轻轻一扔,一脸无奈,是个k。 到了第三家,又是一张花牌,还是没过。 第四家是刘大强,他的底牌是2到j,如果胆子大的,敢兜底,刘大强刚才那把天牌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犹豫着应该兜多少。 女人看着牌,火上浇油道:“强哥,我看能兜多少兜多少,他们三家都是花牌,下张不可能是花牌。” 刘大强明白过来。 下张牌不是花牌的概率确实挺大。 他下意识地盯着南风同伙手里的牌,和我一样,整副牌都攥在手里,刘大强根本看不到,他看看女人,勉强一笑,“听你的!”又看看手里的钱说:“我现在手里就这么多钱,我全押上,如果出现大小闷黑,我叫人送钱过来。”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算是默认。 其实谁都明白,如果赢了,钱拿走。 如果真出现大小闷黑,就耍赖,谁也没办法。 我越发的怀疑这一桌上除了刘大强之外,都是一伙人! 刘大强把钱都推了上去,大约还有十万。 他和上次一样,也是自己抓牌,当他碾牌的那一刻,又一次破口大骂,“他妈……”又是大闷黑。 是张j! 三倍! 十万就是三十万! 刘大强连本上仓,他想跑,道:“这样,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钱。”他对女人说。他也够阴的,想把女人留在这里顶雷,自己先跑。 能玩儿这么大局的人,都不是好惹的主。 真要较真,不拿钱肯定不行。 女人看出刘大强是怎么想的,她不紧不慢地说:“拿什么钱?你是想跑吧!” 刘大强阴着脸说:“跑?你什么意思?” “这还用说,把我扔这顶着,你肯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你也不嫌丢人,把我留在这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不就是钱吗?等着,我去拿!” 女人走出去,把车钥匙和手机都留在桌上。 很快,她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两捆钱,二十万! 刘大强简直不敢相信,从半路上遇到的女人,居然是白富美,顿时眉开眼笑,“你误会我了,我真是回去拿钱,输个几十万算什么,我搬块石头来能输个够。” 女人问:“你做什么生意的?” “天河古玩城知道不?” “知道!” “梅新翡翠就是我开的。” 女人点点头,“哦,原来那是你开的。” 刘大强拿着钱再一次坐下,对其他人说:“我打个电话,叫人准备钱,不过大晚上的不好找,稍等。” 南风的同伙还主动伸手跟刘大强握手。 其他人也跟刘大句说了几句场面话。 刘大强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天真的以为是遇到了白富美,却不知道女人也是大坑!他假装打了电话,淡淡说:“一个小时给我准备一百万。” 话都说到这分上,也没人计较。 不过有人又说了一句:“刘大强,你可到时候别不认账,你还差着二十万。” 刘大强脸色有些不悦,“我手里的石头就值几百上千万,还差你这二十万,不过手里没那么多现金罢了。” 牌局继续。 南风同伙再次发牌,让人想不到的是,几家牌里出现了四张k,两个a! 刘大强又是一把天牌。 a到k。 而且下面的牌里只剩下一张a,就是运气再差,也不太可能发到a。 首家的牌面不错,a到j,他看着手里的钱,所剩不多,而赢的最多就是南风的同伙,他前面摆着大堆的卡片。 牌局结后,根据自己手里的卡片结账! 首家大吸了一口烟,“我的钱不够了,拿物当钱行不行,我兜底!” 有人不同意。 首家站了起来,“等着。”他出去了,没过一会儿,手里提着一个箱子过来,打开一看,能够亮瞎眼的黄金,把黄金扔了上去,“今天刚从珠宝行换的,每根二斤!” 我知道赌局已经进入白热化。 如同诈金花里的冤家牌。 几家的牌都不错。 刘大强面色有些紧张,生怕首家一下子把钱全赢光。 首家不以为然地说:“如果不够,我还有,我就不信我捞不回来!” 其他人同意。 首家冲着南风同伙说:“直接翻开!” 一张梅花q。 “我x……”首家无奈地点了支烟,彻底输光。 第二三家下注都不大,无一例外都输了。 再次轮到刘大强下注,看着桌上的堆积如山的卡片和金灿灿的黄金,无论是谁都会动心,而且手里还握着天牌。 女人起身在刘大强的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刘大强点头微笑,“我兜底!”声音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声反对,“不行,你还欠着二十万,不下底说不过去。” 刘大强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手里还有几块从缅甸运回来的石头,价值几十万一块,我能不能拿石头抵押?” 有人不屑道:“我可不稀罕你手里的破石头……” 刘大强立刻打断他的话,“那可是缅甸运来的翡翠石。” “我知道,不就是赌石吗?那东西谁说的好里面是什么,如果里面有料还行,要是没有,我要你有破石头干什么,北面的白山上天天一车一车的往下拉!” 刘大强被气得脸色铁青。 翡翠原石确实值钱,但没料不行。 刘大强想了想,一咬牙,一跺脚:“这样,我带着刀过来,切出来的下注,切不出来的我扔了它!” “不行……”那个人似乎只认钱认黄金,别的一概不认。 南风的同伙拦住了那个人说:“要不这样,我有个朋友是喜欢收集玉石之类的,我看这样,你运石头,强哥,你不是想兜底吗?你现在就去拉,我等你……” 其实,如果脑子是清醒的,应该看得出来这是个圈套。 但刘大强被天牌冲昏头脑,他把一切都忽略了! 立刻打电话叫人把石头拉过来,当场切料。 因为料一般都是装在车上不动的,所以没过多久,有辆货车拉着三大块的原石到了棋牌室的门外。 动静格外的大。 几名伙计走了进来。 刘大强头也不回的大吼了一声,“把料切开,一分为二!”眼睛还不忘记盯着牌面,生怕牌被人换掉。 机器声音响起。 切开第一块,没料。 切开第二块,没料。 刘大强更加焦躁起来,生怕第三块也切不出料,而且第三块的原石个头不大。 我想这几块原石应该是刘大强店里最被看好的料子。 当第三块切开之后,里面的料子不是很大,裹浆很厚,油青色。 价值不算高。 好在体积较大! 有人走了进来,对刘大强说了什么,他深呼吸一口,“按市场价,那块翡翠的价值不低于这些金条。我兜三分之一,总可以吧。” 南风同伙点头。 刘大强把两张牌一扔,道:“我要自己抽牌!” 我心里一惊! 自己抽! 暗叫不好! 但看着南风同伙一脸轻松,“来吧!” 第37章:赌注 我和刘大强一样,心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抽不到最后一张方片a,不但可以把输掉的钱一次性赢回去,还能赚不少。 像这种抽牌,就是出千也非常困难。 刘大强抽出中间一张,使劲儿往桌上一摔,顿时,他连连后退两步,若不是被身后的人扶着,他敢摔倒。 很不幸,最后一张方块a被他抽中。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把抢过南风同伙手里的牌,摊开一看,没有什么特别。 刹那间,我觉得,此时刘大强比我的脑子好使,我都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手。他又拿起那张方片a,上面还有自己做的记号,他再也控制不住,昏了过去。 他一倒下,南风同伙开始收拾着桌上的钱。 至于翡翠石,自然也会有人搬走。 钱足足装了几箱子。 我想刘大强永不得翻身了。 棋牌室在我们离开后,居然一个人都没剩,关门闭店。 我开着车,深呼吸一口。 南风指指前面的路口道,“往右拐,在下个红绿灯处停下,接个人。” 到了路边,南风的同伙站在路边冲我们招手,他也上了车,坐到副驾的位置,主动跟我打招呼,“童大师,今天太刺激了。南姐让我出面,说让见位大师,居然是您呐,童大师,能不能收我做徒弟?” 一连串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南风呵呵地笑了笑,“童博学,这是我认得干弟弟,我本打算让他跟我一起入古玩这行,谁知道他就好玩儿牌,也跟人学了不少技术,但总感觉手法差,一直想找位真正的蓝道大师,我就介绍给你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收徒弟,我没想过,如果不是生活变故,我恐怕也不会走上蓝道。 我还想过,查到父母被害的真相后,我会把自己的千术都带进棺材里,千术不但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长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 刘大强的下场也许就是我的下场,甚至比他还要惨。 他出了事,还有周梅新罩着,我呢,只能靠自己。 南风看出我的意思说:“我帮了你这么大忙,演员的表演都非常到位,帮你千了仇人,赢来的钱呐,我也不要,都归你。你放心,我弟弟不是赌鬼,他只是喜欢,每次上场都是个输的,也不玩儿大的,就算最后是赢家,也会把钱故意输回去。” 我依然犹豫。 小伙满脸期待。 其实想要拜师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像我这样有门派的蓝道老千。 就是海瑞赌场里的张宇,肯定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拜师于李天牌。 我不想收徒弟,又不想拒绝南风,我说:“这样吧。我可以教你一些更加实用和技巧性的手法,叫我师父就算了。就和我的兄弟一样,叫我‘四爷’吧。” 南风笑了。 “四爷!” “你叫什么?” “龙一凯。” “我以后就叫你一凯吧。” “当然可以。四爷,刚才你洗牌的那招移形换位是怎么使出来的,我就不行,试过好多次,每次都失败。” 我笑了笑,“先别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还要揭晓答案。刚才你满把的方片尖是提前就准备好的吗?” 龙一凯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是南姐考虑到的,提前包下棋牌室,把牌藏在桌子下面,我破解了牌上的记号,一边玩儿,一边做记号,另外那几个人也跟着做,没想到还真的发生了。” 我回头看看南风,不禁佩服。 原来我并不聪明,做局还没有南风考虑的周全。 我也认识到了我的缺点,报仇心切,急匆匆上了桌,也留下了不少隐患。 幸好有南风在。 南风接着说:“明天我把本钱留下之后,把刘大强的钱给你送过去,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你知道今天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弄到这么多现金和金条吗?” 我微微一笑,“你说去哪?” 南风也对我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同样的问题在我的脑海出现无数次。 她竭尽全力帮我,究竟为的是什么? 让我看不清,摸不透! 我摆了摆手道:“钱先留在你那里吧,等需要的时候再去你那里拿,对于刘大强的钱,我还真不想要,走,我们去吃kfc吧。” 说完,我又后悔了! kfc,好土的地方。 有的人认为kfc高大上,其实在我看来,就是快餐。 南风不以为然,却说:“你以为kfc你家开的,这都几点了?” 最终,我们也没在一起吃饭。 把我送回国际酒店,南风说:“这两天准备一下,后天就到了换宝的日子,等你忙完了,我们再细说。” 龙一凯本想跟着南风一起走。 我把他叫住了,“你不是喜欢千术吗?” 龙一凯一脸疑惑。 我神秘一笑,“带你涨涨见识!” “谢四爷!” 我没进房间,坐在休息区给玉春楼打了电话,她已经回来,下了楼,坐到我的对面。她见我身边坐着一个人,张了张嘴说:“四爷,你去哪了?” “春楼,这是南风的弟弟龙一凯。一凯,这是我的战友玉春楼。” 两人互相握手,寒暄。 我问:“春楼,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玉春楼说:“没有。跟你说的一样,他晚上过来了,也上了桌,但是没有赢,大约输了几千块,又在场子里看了看,就离开了。” “很好,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机会。你和胡永吉准备好,一定要小心,他身边一定有眼睛盯着场子。” 龙一凯疑惑地看着我们,问道:“四爷,你们说话怎么跟接头似的,有什么刺激的,我能参加吗?” “当然能,我刚才就说了,带你涨涨见识。” 白天我也没有睡觉。 我把晚上抓千的细节都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漏洞,只等着鱼上钩了。我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到了天河古玩城附近,去了方方网吧。网吧在六楼,站在楼上能够看到刘大强的店,我还从半路上商场里买了一架望远镜。 店门闭着。 门口倒是停着几辆豪车。 我想人应该在店里,周梅新会不会来? 不知过了多久,卷帘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七八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簇拥着一个女人出来,周梅新果然来了。 虽然离得很远。 但她的样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刘大强输得太多,肯定兜不住,才把周梅新叫来。 她肯定知道,刘大强有今天,是中间有人搞鬼,就算刘大强在冷静之后,也不难想到,我在这个过程中的重要性。 周梅新一定会叫人调查牌桌上的每个人。 而范雨双成了唯一的不确定性。 我再次给南风打了电话,让她给我准备二十万现金,既然我答应了范雨双千了刘大强,钱一定要给她。 拿到钱后,我联系上了范雨双。 她坐到车的后排,起初并没有在意车上的手提袋子,“童先生,谢谢你,我能轻易拿到十万。” “不用谢我,我们是合作。我答应你的,袋子里还有二十万,拿走吧,这是你的报酬。你是不是应该把周梅新的秘密给我。” 范雨双拿出纸笔写了一个邮箱给我,“这里面保存着几个视频,想要周梅新死,自己也可能搭上,这是她勾结……你明白的,都是重要的犯罪证据。” 我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邮箱名和密码,掏出火机,把纸条烧了,“拿着钱走吧,把手机扔掉,换了号码,从此,你走你的阳官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火车站,我买了一张去往南方的车票,给了范雨双。 半个小时之后,火车开动,或许今生,我们都不再相见! 我找了家网吧下载了视频,并没有点开看里面的内容,再次把它们存进我的邮箱里,删除了原来邮箱里的,它们暂时还是好好的躺在邮箱里比较好,现还用不到,也许有一天走投无路,这些证据将作为我活命的底牌。 知道得太早,未必就是好事。 天渐渐地黑了。 海瑞又下起了雨,雨不大,朦朦胧胧的,看样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停的,我穿着单薄的衣服,冷! 就像那个冬季的午后…… 我带着龙一凯进了场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场子就是一座不夜城,没有晴天雨天,白天黑夜。 龙一凯的气场很强,人长得又好,是无数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在他的脸上总挂着一股傲视一切的味道。 这不是装出来的。 所以我断定,他不可能出生在普通家庭。 而他之所以兴奋,可能是因为他对我的崇拜吧。 我坐到休息区,龙一凯坐到我身边,低声问我:“四爷,我们在等什么?” “一会儿我告诉你,等人来了,你就去观察,那个人是怎么出千的。想做一流老千,就要知道别人出千的方法,有用的,学过来,没用的,舍弃,搞不明白的,想办法解密,不然下一个被千的就是你自己。” “四爷,你说得太有道理了。” 大约到了晚上九点。 壮汉一直没有出现。 我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因为牛牌,壮汉有了警觉,“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回来。” 到了监控室,我查了一下监控,看了看昨天壮汉的动作。 顿时明白了。 我回到座位,没过一会儿,壮汉果然出现,“一凯,看到那个黑脸壮汉了吗?就是他,你仔细观察观察。” 电话响起,莫北北叫我过去。 我进了办公室,张宇也在。 莫北北见到我来,对张宇说:“你先去吧,我有话想和童先生单独说。” 张宇点了一下头,恶毒地看了我一眼,离开。 我坐到沙发上,“叫我来干什么?” 莫北北问:“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一个小老千,我跑什么?简简单单就能搞定,我只不过在等机会。” 莫北北冷冷我地盯着我,“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记住我们的赌注,我说到做到,别到时反悔,你也算是混蓝道的,如果你做不到,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她脸色非常难看,怒气冲冲,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我接着说:“他什么时候准备离开,我什么时候动手……” 从办公室里出来,张宇没走,在楼道口堵着我,“姓童的,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要敢对莫经理无礼,你走不出场子。” 我哼了一声,“就凭你!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就是你师父李天牌来了,也挡不住我。江湖人要有江湖人的骨气,江湖人要有江湖人的豪气,江湖人更要有江湖人的勇气!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失败吗?因为三气你一个都没有。” 张宇不理会我的讥讽,“敢不敢跟我赌一局?” “怎么赌?” “你抓了千,我送你五根手指头。你抓不住,你切五指!” 我没有一丝犹豫,“赌了!” 第38章:千术揭秘 回到休息区,龙一凯已经回来了。 他立刻凑了过来,低声道:“四爷,问题就在他的手里……” 我点头,“明眼人就看得出来,可是万一没有呢?” 他想了想说:“如果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找到答案,我刚才试了两把,只要我们在牌上动手脚,他立刻就露出狐狸尾巴。” 顿时,我非常佩服龙一凯,“怎么个动法……” “这很简单,结束后,把牌换掉……” 当他说完,和我所想一致。 我庆幸龙一凯是南风给我介绍的帮手,而不是我的敌人。 他太聪明,短时间内就发现问题所在,我也是想了一夜,还是胡永吉一句话点醒的我。 起初我只是坐在散台,玩家自己组的局。 随着时间的推移,壮汉前面的筹码越来越多,已经有赢了十五六万的样子,他倒不是多贪心,每次都赢个十几万。 这点儿钱对于场子的抽水来说,九牛一毛。 更不用说场子也出千。 二十一点的牌楦都是电镀的,要么就是装的电子设备扫磁的,骰子里面有芯片,麻将牌是能透视的。 所以,莫要赌! 除了场子是没任何赢家的。 暗场更不要去,刘大强的下场就是每个赌徒的下场。 壮汉伸伸懒腰,这是要撤的征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面具戴上,他把牌攥在手里,其他人把牌都亮开,荷官正等着他亮牌。 突然,玉春楼的指刀按在了壮汉的手上,只要他敢动,必定残废,“别乱动!动一下,手指头就掉了……” 我走进赌台,把荷官轻轻推到一边,把剩下的牌全都翻开。 只剩下两张牌在壮汉的手里。 我冲着壮汉微笑,“把手张开,不然你的手指头保不住!” 壮汉满头大汗,慢慢摊开双手,当人们看清楚牌面的那一刻,也非常惊讶,因为撞牌了,谁知他却恶人先告状,“你们场子出千……” 我不以为然,“春楼,把手给我砍下来!”说着,我叼着烟,朝着他吹了一口。 壮汉突然灵活一抖胳膊。 玉春楼叫了一声,指刀掉到地上,捂着胳膊,血立刻染红了衣服。 壮汉推了一下玉春楼,朝着场子楼道跑去,情急之下,我甩出一张铁牌,没想到壮汉猛地一个转身,一脚踢在铁牌上,铁牌掉到了地上。 龙一凯起身便要追,我拦住了他:“别急,他跑不了!” 我立刻扶着玉春楼,保安也急忙过来,“送她去医院……” 谁也没想到,壮汉逃走,功夫非常了的。 有这样的功夫的人,应该不至于靠赢场子的钱苟活。 莫北北再次给我打来电话,一进办公室,我就看出来了,她觉得自己胜利了,“童先生,人跑了,这不能算你赢吧。” 张宇在一边煽风点火:“我看你是有意放走他吧,你这招打草惊蛇用得真好。” 我看着他们两个,冷笑,“还没见分晓,你们等着吧,过不了十二点,人就会抓回来,到时候你们两个都得认输。” 莫北北看向张宇,“你们赌的什么?” “手指!” “胡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就到了十二点。 张宇看着墙壁上的钟表,还差一分钟十二点,“你输了!” “还有四五十秒,别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胡永吉和几个保安架了两个人进来,一个是壮汉,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 应该是接应者。 壮汉显得昏昏沉沉,走路有些飘,像喝多了酒,我给龙一凯打了个电话,让他也上来了。 龙一凯见到我亲切地叫了一声:“四爷。” “你揭开谜底吧。” 龙一凯走到壮汉身边问:“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让我动手。” 壮汉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王八蛋,玩儿阴的。”他又看看我,“孙子,你他妈给我用了什么?” 龙一凯从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你说不说!” “说什么?你们场子出千……” “既然不说,就别怪我!”龙一凯手起刀落。 壮汉吓得大叫一声,“别!我说……” 龙一凯拍拍壮汉的脸,“你不说我也知道,牌藏在你的手里。” 听到这话,壮汉低下了头。 龙一凯抓起他的手,慢慢撕开他手心的茧,里面竟藏着两张牛牌。 我说:“起初我注意到他的手非常厚,非常大,直到胡永吉说了一句牌长肉里了,我顿时就明白了。他肯定把手心掏空,把牌藏进去,用茧盖住。为了出千,都开始自残了。” 其实,用现在的话来说,连老千都开始卷了。 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有人用自残的方式出千。 我接着说:“都明白了吧。台子换了新牌,所以昨天他也上桌了,但是没有赢。今天牌还是新,他的牌也换成了新的。” 有人觉得这太简单了。 但在那个时代,这已经很先进了。 我对莫北北伸了个懒腰,“北北呀,现在输赢已见分晓,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走……” 莫北北看看壮汉,“他的事还没解决。” 我摇摇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 壮汉突然大笑起来,“告诉你们。你们就是抓了我也没关系,我一个电话,你们就得放我走。” 莫北北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壮汉慢慢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直接开了免提。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传来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大晚上打什么电话,赢了多少?” 壮汉道:“被人给端了。” “什么?” “真的,我被抓了。” “把电话给莫北北……”壮汉把电话推到莫北北的前面,“莫北北,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号码是谁的,你瞎了,连我的人都敢抓,你活够了是不是?是不是以为秦肖玉那贱人倒了,你就把自己当凤凰了!” 莫北北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回骂,强忍着怒火道:“你这么做太过分了吧。” “滚尼玛的蛋,把人给我送回来,不然的话我让你一夜七十次……王八蛋!”电话突然就挂掉了。 莫北北用力地把手机扒拉到地上。 同时,我也意识到事情不妙。 壮汉的后台不简单,能这样骂莫北北,同样也没把南家的场子放在眼里。 莫北北一抬手,咬着牙道:“让他们走!” 壮汉却得寸进尺,“我哥让你把我送回去!” 胡永吉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甩棍抡在壮汉的膝盖上,壮汉捂着腿惨叫着打滚,“都死在临头了,还嘴硬,你再硬一个给我看看,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就是他妈阎王,老子也不怕,你敢伤玉春楼,老子让你下半生不能自理。” 莫北北转过身,“把人抬走,送医院。”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我接着上面的话题,“莫北北,你输了,从现在开始到明天的这个时间,你是我的。” 张宇蹿了出来,“你敢!” “你想拦着我没关系,先把我们之间的赌注结清了。永吉,把刀给他!” 胡永吉把刀甩了出来,扎在桌子上。 莫北北有些慌了,“胡闹!谁让你们赌手指头的。” 张宇深呼吸一口,把刀拿在手里。 莫北北就要冲上来,被胡永吉挡住,“你给我让开!”她推了两下胡永吉,没推动,“张宇,把刀给我放下!” 张宇闭上眼睛,挥刀便剁。 胡永吉手疾眼快,快速抓住张宇的手腕,用力一抖,刀掉到了地上,“你二呀,让你剁你就剁!” 我说:“都是混江湖的,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 说完,我转身就走。 如果张宇赌气还剁,那是江湖第一大傻x。 我带着莫北北来到宾馆。 进了房间,我没有开灯,半躺在沙发上,“我说过,洗干净了!” 莫北北在黑暗中点头,“我倒想看你多有种!”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没过多久,她从里面出来,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坐在我的腿上。 我没动,依旧淡淡地抽烟。 莫北北盯着我,“你还继续装……” “我是正常人,我叫你来,不是要这个的。你恨老千,有你的理由。” 她诧异地盯着我,“你知道,我爸就是被老千千死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世,你会发现我比你更可怜,我走上蓝道,也是被逼的。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宁愿回到小时候,如果家庭没有变故,我可能是个富二代。” 我轻轻推开了莫北北。 拒绝这样的美女,也是需要勇气的。 莫北北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不想要?” “我从来没想要你,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不想跟你恶化下去,二是我想要张宇滚出海瑞,不然我永无宁日。” “你在逼他……” “其实你我都没有逼,是他自己逼自己的。” 莫北北叹了口气,话峰一转,“我劝你还是离开海瑞。” “因为那个电话?” “是,不要小看这个场子,水太深,也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表面上看日进斗金,实际风雨飘摇。” “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听我的,离开吧,如果你不离开,当你知道的时候,恐怕就离不开了。” 我坚决地摇头,“不会,我等着他过来。” 因为我相信,只要我在蓝道上混出名来,就越容易知道我爸的过去。 “你怎么知道那人逃不掉?” “你不知道的还很多。”我没有告诉她,做人留一手,以后路好走,我在烟丝加了点儿能让人昏沉的中药。 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间,就到了换宝的那天。 南风告诉我,换宝的主家姓岳,是个奇货商。 专门收集各种奇怪的老物件,也不管是不是值钱,只要奇就行。 十二生肖虽然珍贵,但不是奇物。 我不由地说:“难道我拿着一块奇石,也能换回十二生肖?” 南风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我问:“你带的什么好东西?” 南风卖起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39章:砸赝半边楼(1) 换宝在私人会所里举行。 这所私人会所所处的地方也很特别,荒郊野地。周围十多公里内都没有人烟,占地面积很大。 虽然我早知道海瑞有这么一个地方。 但师父从来没带我进来过,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资格,还是这里面太危险。 无数地下交易在这里进行。 会所保持着明清建筑的风格,相传建造于明朝后期,是明朝特务机构东厂的一部分。后来明朝灭亡,被人买下。 到了民国时期,这里发生过一次大火,被烧掉大半建筑。 当时也进行了修缮,却没有恢复原来的样子,同时也改名叫半边楼,一直延续到现在。这里的幕后老板一直是个谜,没人知晓。 古玩行的换宝一般都在这里举行,几乎没有人敢闹事。 换宝有时候也会发生冲突,大打出手,都想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更大的利益。 南风此行的身份并不代表亨通宝行,而是由掌柜代表,她的职位是服务员,而是我和胡永吉的身份是红棍,也就是江湖上的打手。 会所外面是停车场。 无数豪车规矩的停放着,下了车,我们走向半边楼的大门。 掌柜低声道:“你们都注意自己的言行,现在开始到结束,尽量少说话,不许走在路中间……” 我很诧异。 怎么还有不许走路中间的破规矩。 我看进进出出的人,还真是没有人走路中间。 大厅很大,但能坐人的地方不多,只有几十把椅子。 亨通宝行拿着请柬,有人带着我们过去,掌柜坐了下来,而我们只能站着。场地的中央摆着几张桌子,上面摆着几个牌子,有点儿像灵位,亨通宝行排在第三个,各家拿着的宝贝放到自己的牌子前面。 十二生肖并不出现。 最后的获胜者,半边楼以他们的方式把碗交到胜利者手里。 参加换宝的人也不担心古玩儿是假的。 半边楼的信誉很高。 不过参加换宝的人,拿出的古董必须经过几位大师的鉴定。 就在这时,有工作人员带着几个人过来,走在最前面的人我不认识,他带着几个红棍过来,气势汹汹。 旁边的人也纷纷打着招呼,“腾哥……” 我和胡永吉相视一看。 麻子腾! 他不是被开除了吗? 怎么今天又大张旗鼓地出现,难道就不怕那些吃鬼货的人报复他! 我看向南风。 她小声对我说:“这几天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钱有贵做中间商,派出了霍霍去主持吃鬼货,但霍霍因为临时有事,没去成,就让麻子腾去的,结果被警察给端了。” 我点点头,“他们明显是想把鬼货吞了,然后再报警,把这群二货全抓住,就少了很多的竞争对手。霍霍是心腹,这麻子腾上不了台面,丢卒保车。他也真胆大,不怕被人套上麻袋扔龙河里喂鱼。” “他既然敢来,肯定做好了准备。” 胡永吉冷冷地看着麻子腾,我想如果不是这样的场合,他敢一甩棍敲碎麻子腾的脑袋,我小声地又说了一句:“这个麻子腾可不简单,他跟你还有点儿渊源……” 我故意没把话说明白。 南风却不以为然,“有什么渊源,我爸的事,我从不参与!” 果然,和我那时想的一样,南风不会放在心上。 无论来这里的人是老还是少,都叫他腾哥,看来势力并小。 人越来越多,也纷纷议论着今天的宝物。 有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坐到一起,“看来这十二生肖是抢手货,亨通宝行,怀古斋,金隆阁,还有几个外城的。” “我看我们的希望不大呀。” “开开眼也不白来,论奇货,亨通怀古都不算行家,金宝楼的实力更强些。” 顿时,我谨慎起来。 金宝楼突然就冒出来了。 “金宝楼不是发生了内讧,在海瑞消失了吗?” “海瑞是没了,别的地方的金宝楼可干得好好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腾哥今天就代表着金宝楼来的。” “啊!上次海瑞鬼商地震,问题就出在腾哥的身上,他胆子够大,我看一会儿离开这,少不了一场械斗。” “金宝楼是暗行,纯黑的,高手很多,那些红棍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尤其有很多荣门的人,堂堂摘金蚤的徒弟原来就是何昌停的人。” 暗行就是纯地下。 只要惹上他们,都是靠黑的,暗算,车祸,各种意外……让人防不胜防。 后来我偶然的机会见识了金宝楼的手段,做的那叫天衣无缝。当然这是后话。 我想他们说的应该是玉春楼。 摘金蚤偷盗可以说天下第一。 这时已经有人从后堂走了出来。我悄声对胡永吉说:“千万别冲动,麻子腾只要敢露面对我们来说就是机会。” 胡永吉点头,“四爷,放心,我懂!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南风给我说着台上那几个古玩界的老人,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省城的古董收藏家万百千,能够请他出面鉴宝,半边楼也花费不少。 大厅的门被人缓缓关上。 迟到的人就是有再奇的物件也不能进场。 主持人拿着话筒说:“欢迎各位来到半边楼参加换宝活动,首先我先宣布今天换宝的条件,一,奇石不换……” 话还没有说完,台下就一阵议论。 不少人发着牢骚。 纷纷说为什么不早说明。 其实,想拿奇石换宝的人都抱着空手套白狼的心理。 这个条件一出,至少有三分之一人算是白来了。 奇石不是玉石,价值不确定,有人喜欢,天价,否则,河边的石子,滥贱不值。 不过,参加换宝的人都非常忌惮半边楼的势力,即使再不悦,也不敢当面顶撞。 主持人接着说:“二是,十二生肖以两件奇物相换……” 顿时,人群沸腾了。 换宝的人带来的都是一件奇物,还真没有人拿着两件,如果想换到宝物,只能两家合作,不过这也为换宝后带来无穷的麻烦。 第二条件一说出,有人不干了,站起来质问:“你们半边楼什么时候这么不按规矩办事了,二换一,亏你们想得出来。” 主持人不紧不慢地说:“您误会了,我们半边楼只负责鉴定,把东西安全交到买家的手里,这些条件都是十二生肖的拥有者提出来的,半边楼无权干涉。如果不愿意,可以选择弃换……” 态度非常强硬。 我想碗的拥有者知道东西的价值,一换一,太亏,二换一心理平衡很多。 主持人说的也有道理,条件跟半边楼没关系,爱换就换,不换拉倒,“现在请第一位换宝的参与者,怀古斋。” 怀古斋的掌柜亲自上台,抱着一个用红布盖住的盘子。 他小心地放好,掀开红布,是一个金灿灿的如观音的玉净瓶,从颜色上来看,应该是青铜的,不是黄金的。 很多人以为青铜是绿的。 其实不然,青铜器在铸造出来后都是金灿灿的,电视剧里经常看见绿色的铜器,那是因为导演的知识太匮乏,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南风看看我,问我:“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她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考我,“这是杨柳瓶,唐朝的物件,只能说是巧夺天工,但奇货算不上。” 就连掌柜都忍不住回头看了我一眼,“好眼力,年纪轻轻见多识广。” 万百千拿起瓶子来回仔细观察,露出笑容,赞美道:“怀古斋真是有好东西,杨柳瓶可是难得的物件。”说着,他拿起一支笔轻轻敲了一下瓶身,很快瓶身里竟伸出两枝黄色的杨柳枝,慢慢舒展,就连叶子都栩栩如生。 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里面的机关千年不坏。 杨柳瓶被放到一边。 第二个上台的是麻子腾,他拿出的东西倒是让我吃了一惊,是件雀鸣,和我在鬼市见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他上台后,故意摇晃了一下,雀鸣发出声音,声音有些生硬。 我皱起眉头! 当万百千看到雀鸣的时候,不由地站了起来,双手接过,小心地拿在手里,也晃了两下,声音把麻子腾晃出来的好听多了,而且给人一种平静祥和的感觉。 万百千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缓缓放下,然后问台下的人:“有谁知道这是什么?” 南风再次回过头看我,“这个你知道吗?” “乐器。” 掌柜不由地对我竖起大拇指,“神眼!后生,如果你能在古玩界好好的混,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和鬼眼纳兰梅齐名!” 他也知道纳兰梅! 我的心顿时澎湃起来。 但这种场合下,我不能多问。 南风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是知道那是乐器。” 万百千并没有说出雀鸣的来历,但他肯定知道,而且还曾经亲手摸到过,能掌握一些技巧。 南风带来的是一件机关鸟。 并不是雕像,而是一件能飞的机关鸟,打开机关,小鸟就能挥起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还能飞回手心。 这玩意儿是什么朝代的,我是真不知道。 应该称得上是神器了。 万百千介绍之后,我才知道,这是传说的木鸟,据说是鲁班发明,真正出自谁手,已经无从考证,是从战国古墓中发现的,后来中华大地上硝烟四起,也就没人再关心这种神物,没想到会在南风的手里。 这东西要是被人揪出来,没有证据证明来历的话,拉出去枪毙。 来换宝的人不少,但是最后拿的上排面的,只有前三家。 毕竟实力摆在那里。 经过万百千一系专家的认定和十二生肖拥有者沟通之后,怀古斋和金宝楼胜出,南风被淘汰了。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南风也是气得跺脚。 按价值来说,木鸟的价值最高。 唐宋期间的东西顶多算是奇技淫巧,春秋战国时期都是神物,哪件东西拿出来都是博物馆里镇馆之宝。 专家组说,之所是淘汰是因为年代太久,物件虽是真的,但不知道来历,不完整。 我心想,来历! 后母戊鼎也不完整! 我皱着眉头,看向南风,“你志在必得……” 南风喘着气,“废话,我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我小声地问掌柜,“老爷子,这半边楼换宝都按着是解放前的规矩,我能不能踢场或砸赝……” 掌柜愣了。 南风愣了。 踢场就是我还有更好的宝贝,如果全场的人认为我的东西最好,那就是踢场成功,哪怕有一个人说不好,都视为失败。 失败的结果就是宝贝归胜出者。 踢场几乎没有成功的,至少胜出者不认同你的宝贝价值高于自己。 但砸赝却经常发生。 有些鉴宝节目,一旦认为古董是假的,当场砸碎,被称为砸赝,有的地方也叫砸货,砸挂。 要砸赝也是有风险的。 不能仅靠自己的嘴说,还要得到专家的承认或者有证据。 想在半边楼砸赝,至少万百千要认可。 就在万百千举起话筒要宣布结果的时候,我大喊一声:“等等……” 第40章:砸赝半边楼(2)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全部看向我。 就连一直懒洋洋的麻子腾也不由地转头。 他并不认识我。 可能看到我是亨通的红棍,露出不屑的表情,继续摆弄着手指头。 那动作,慵懒,鄙夷。 明明是三流货色,却偏偏摆出老大的派头。 这种人永远难登大雅之堂。 主要是因为他没有老大的气质,他连龙一凯一折的气质都没有。 南风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低声道:“你想干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微微一笑,“等着看好戏,不过你得兜着我。” 南风听罢,皱起眉头。 我大大方方地走向中间,主持人问:“这位先生,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谁是代表?” 万百千倒是挺尊重我,站了起来,“我。小伙子,有什么话快说,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耽搁。” “万先生,您是古董界的权威。我有个小小的问题想问您。” “请说。” “我看这次换宝的流程都是按照老规矩来的,所以是不是我也可以按照老规矩来?” 万百千听了,有些疑惑,“你是想……” 我笑了笑,“是的,万先生,您不好说出来的,我来挑明了吧。我不怕得罪人,我过来就是来砸赝的。” 一句话。 全场震惊! 砸赝? 有人开始指责我,台上的几名专家从头到尾都没人说有赝品,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敢砸赝。 换宝可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 砸错了也没事,因为事前都签订协议。 老王那小子攥着协议,砸错了也不用赔。 可这种江湖场子砸错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砸错了,也叫砸拐。 意思很直白,砸错了很可能从此以后就得靠拐杖行动了,就好比千门去手。 万百千脸色凝重起来,“小伙子,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你自己都说,按照老规矩来,你能承担后果吗?亨通宝行的熊掌柜,他能代表你们宝行吗?” 掌柜点点头,没有犹豫,“能!” 我感谢南风,估计要不是她,掌柜真不敢点这个头。 万百千微微点头,接着对我说:“事先声明,砸拐的话,可要全额赔偿!” 我点头,“当然知道。” “请吧!” 万百千更想知道我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砸赝,我的眼能胜过他们这么多眼。 我拿起雀鸣,朝着台下展示了一下。 麻子腾并不以为然,淡淡地看着。 我说:“万先生,这件东西叫雀鸣吧。” “正是!” 说起雀鸣,台下的人才纷纷醒悟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接着说:“我们都知道雀鸣是唐代乐器,是用黏土或者陶制,所以保存困难,能够保存到今天又能发出声音的雀鸣如凤毛麟角,实属罕见。”说着,我晃动两下,手指微微控制着外面的小孔,声音就发出来了。 万百千更加惊讶。 因为我晃动发出的声音比他的更好听,更悦耳。 “雀鸣发生的声音是清脆的,透彻的,更何况这是唐代大师李龟年用过的,里面的乐珠用的是玛瑙石或者水晶石。而现在我手里的这只雀鸣声音洪亮,尖锐,甚至还有杂音……” 说到这里,万百千打断了我的话,“真正雀鸣的声音我们谁也没有听过,不能凭你这么一说就能证明是赝品。更何况年代太过久远,声音发生偏差也是有可能的。” 我看向麻子腾。 他还是一脸淡然。 我直接说了出来,“石子撞击金属的声音与金属撞击金属的声音是不同的。” 听到我这么一说。 麻子腾的脸色陡变! 我没给他争辩的机会,举起雀鸣,重重地拍在桌子,“哗啦”一声,雀鸣粉碎。 万百千也吓了一跳。 麻子腾立刻站了起来,后面的几个红棍掏出棍棒就要冲。 万百千突然大喝一声,“都别动!” 因为他看到雀鸣里面滚出几个圆形的乐珠,不是石子,是金灿灿的黄铜珠。 万百千拿起黄铜珠看看,都是新的。 做假做得太离谱,就是弄个绿色的碱式碳酸铜也比这个强。 雀鸣里面几根发音柱都已经锈迹斑斑。 金宝楼弄巧成拙。 因为发音柱生锈,换成石子撞击根本发不出声音,石子的硬度和重量都不够,选择铁珠声音又不纯正,怕被人听出来。 铜珠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应该是找了高手在雀鸣的底部掏出个小洞,把石子倒出来,把铜珠放进去,再用黏土封好,做旧。 因为除了掏孔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是真的。 所以大行家看走了眼,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也正是那天我在鬼市发现了这个东西,才断定是假的,秦肖玉想买结果被人抢走。现在看来,秦肖玉和麻子腾虽然都属于金宝楼,但明显不是同一股势力。 万百千看走眼,对他的声誉影响很大。 也许这一次的失误他便彻底栽了跟头,古玩界他再也混不下去。 我说:“万先生,金宝楼卑鄙无耻,亨通的人看不下去!” 我故意说得含糊不清,但有人绝对听得出来,背后金宝楼肯定威胁了万百千,毕竟金宝楼都是混黑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麻子腾指着我喊:“你他妈的胡说,我们金宝楼……” 我大声喝道:“你闭嘴!拿着赝品,还有脸在指指点点,你也配!” 整个大厅沸腾起来,纷纷谴责金宝楼坏了规矩,让他们滚出去。麻子腾一看情况不对,立刻道:“万先生,这位小兄弟肯定是误会了,我们金宝楼做事光明磊落,不过这次也损失惨重,被人蒙骗,怪就怪在这小子居然买了件赝品,规矩我懂,拐了!”他随手拉出一名红棍站了出来。 红棍一脸懵逼! 他突然夺过红棍手里的木棍,狠狠地抡在红棍的腿上。 红棍疼得捂着膝盖打滚。 麻子腾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们输了,人我们抬走!” 谁都知道,麻子腾心知肚明,被人叫开,随便找个人出来扛,这种人更卑鄙无耻,可怜的红棍扛下了所有。 换宝最后只剩下两家。 亨通宝行和怀古斋胜出。 交出两件宝物之后换回十二生肖。 怀古斋懂规矩,我们砸赝,他们却没看出来,明显是败了,自然也退出竞争,只要亨通能够出市价给怀古斋,碗归我们。 结局还是比较完美的。 万百千把我叫住,再次对我感谢,“谢谢你小伙子,如果不是您,我这脸就丢大了,差点儿栽在金宝楼的手里。不过,我很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这雀鸣是假的?” 我笑了笑说:“不瞒万先生,我师父曾经有一件雀鸣。” “您师父是……” “纳兰梅!” 万百千一脸不可思议,上下打量着我,突然又笑了,“小伙子你真幽默,纳兰梅是没有徒弟的,你应该很崇拜她吧。” 我一笑而过。 熊掌柜在回去的路上,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我没说假话,我师父确实有一件雀鸣,他那只也不是完整的,经过修复勉强可以用而已,后来他因为喜欢自己也做了一个。可发出的声音非常沉闷,研究了很久也没发现问题所在,就放弃了。 “熊掌柜,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后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如果不是您,十二生肖不可能落在我们手里,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我想知道纳兰梅的事。” 他听后,似乎非常纠结,“后生,你为什么要打听纳兰梅。” “有些话,我现在不方便说。” 他有意无意地看向胡永吉。 我顿时就明白了,“自家人。” “纳兰梅的事,是江湖人的禁忌,真正知道内幕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死了。虽然说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影响力还是有的。当年纳兰梅,欧阳兰,东方竹,上官菊合称四君子。” “她们不都是女的吗?”我问。 “女人也可以叫自己君子,当然这也不是她们的真名,都是混江湖给自己起的名字,她们在古玩界非常有名,尤其是纳兰梅,被称鬼眼,无人能及,鉴宝从未出错。她与蓝道上的茶苏产生了情愫,据说还生育了一个儿子,后来茶苏参加了一场赌局,赌的便是这十二生肖,经过纳兰梅的鉴定,十二生肖都为真品,茶苏以一手绝世千术赢了所有的人。赌局结束,茶苏和纳兰梅被人算计,惨死于离愁码头,掉进奈河,从此下落不明,有人说他们躲了起来,有人说亲看到他们惨死。” 熊掌柜也只是听说,并不能全信。 没想到,他再次说出一个震撼的消息,“茶苏作为蓝道老千,安全是可以保障的,所以想到动他,没有内鬼是做不到的。很多人都说,上官菊也爱上了茶苏,嫉妒纳兰梅,买通保镖,加害他们,可以确定的是上官菊应该给茶苏生了一个女儿……” 我忍不住地问:“熊掌柜,确定和应该是矛盾的。” 熊掌柜道:“上官菊我见过,她生孩子的时候我还随过份子,生的是个女儿。但是不是茶苏的孩子我就不清楚了。江湖上都说是。” “上官菊的真名叫什么?” “你问巧了,这个我还真知道,他叫白苏,他父亲我也认识,只不过死了好多年了。茶苏和纳兰梅失踪之后,她也失去了消息。我有种感觉,十二生肖的出现很可能与当年的事有关。” 我点点头,“熊掌柜,参加当年赌局的人都有谁?” 熊掌柜略有所思,“能够具体知晓一二的,我的东家南旗航,还有金宝楼的老板洛天客,他应该知道得多一些。据说当年陪在茶苏身边的是谢招东,这个人没了消息。还有和当茶苏对赌的有名的老千也都失去了消息,四君子也是一样,不知道死活。” 再多的,熊掌柜也不知道。 他连南旗航都说了出来,应该是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后生,你跟茶苏纳兰梅是什么关系?” 我早就想了说辞,“我从江湖上听来的,对他们非常崇拜,所以想知道他们的过去,我也喜欢江湖故事。” 熊掌柜呵呵地笑了笑,“我看未必,你揭开金宝楼的老底,是想让他们主动跳出来吧。从这点来看,你和茶苏纳兰梅的关系不浅。你口口声声提及你的师父,难道你师父是纳兰梅?我听南风说你也混蓝道,你的另一个师父是茶苏?你既懂古玩又通蓝道,不会这么巧吧?” 他哪里知道,茶苏是我爸,纳兰梅是我妈。 如果不是家庭变故,我现在稳稳当当地做着富二代,花天酒地。 南风很小心,没去亨通,把我放下后,她和熊掌柜走了,临走时,她又一次问:“你真的不跟我们在一起?” “不,我去海瑞酒店。” 南风顿时冷淡起来,“你不会是看上南程了吧?她不可能去酒店。” 我摇摇头,“我对她暂时还没那么大兴趣,对你吗?我还是有的……” 南风的脸红了,“滚!” 熊掌柜探出头来,“后生,你可要小心金宝楼的人!” 我拱手道:“谢谢熊掌柜关心,如果再让他们算计我第二次,我也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南风白了我一眼,“恐怕是没命在江湖上混了吧。” 我让胡永吉回国际酒店,论逃跑的功夫,胡永吉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上了辆出租车,大摇大摆地去了海瑞酒店。 如果金宝楼真要找我麻烦,我就是躲在老鼠窝里他们也能把我挖出来。 电梯缓缓下来,从里面走出一个白发老头,和南风一样,手里握着个紫砂壶,右手还提着个收音机,正听着评书。 他举起紫砂壶喝着茶连路都不看,撞到了我,手里的紫砂壶掉到地上,碎了,“小子,你敢撞我!你知道我的紫砂壶多少钱吗?赔我!” 碰瓷儿? 我漠然地看着他,“老头,我都没动,大晚上的在这碰瓷儿,不合适吧。” 他像受了莫大的耻辱,嚷嚷着:“什么?你敢说我碰瓷儿?” “难道不是吗?” “我碰瓷儿,明明是你撞我。” “我可没撞。” 老手一把抓起我的胳膊,瞪着眼,“你这小崽子,还敢顶嘴!” 我扒拉着他的手,“你放开我,我不跑,这里有监控……” “跑,你跑得了吗?你给我过来!”他拉着朝电梯走了一步,按了电梯的按钮,等着电梯下来。 等到里面的人走了之后,他拉着我。 我硬是不进去。 他在电梯里,我在电梯外,两个把电梯给挡上了,“刚才是不是我站在里面,你正对着门口……” 我心想,这老头脑子有毛病吧。 难道想来个案情重演?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我,“你别跑,等电梯门关上,我们再来一次,看你小子还怎么抵赖……” “我不跑,您放心,一个茶壶我还赔得起。” “不许跑!” “我不跑……” 电梯门刚关上,就上去了。 我长长松了口气,这老头,真有意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电梯不坐了,走楼梯。 当我刚走到四楼的时候,楼道传来评书的声音,不好,老头等着我呢,我转身就想下楼,老头从楼上探出头来,“小子,你还说你不跑,你敢我站住!” 我冲着老头做了个鬼脸,“来追我呀!” 老头喊了一句:“你要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说的对,反正有监控,这里又没有,我要是摔死了,你逃不干系。”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老头,“大爷,你想要多少钱?” 老头把腿缩了回去,伸出五指,“五百。” “你怎么不去抢?就那你破茶壶五百块钱能买一兜子,超市里卖的不超过五块钱一个。” “你给不给吧,不给我就跳下去。反正我在里面输了五百,棺材本都没有了。” 我暗暗叹息,遇到老赌鬼了,这种人最难缠,“行,我给你,我给你还不行吗?” 老头这才下了楼,边走边说:“你这小子,我瞅着你就挺耐人儿(耐人儿京津一带方言,意思是可爱)的,你赔我钱,我绝对不能亏待你。”他走到我身边,小声地说:“我告诉你,我可是个老千,五百块钱,我能赚回一千!” 第41章:招招制敌 我差点儿笑喷,真正的老千不会说自己是老千。 只有那些会点儿手活的人才这么说。人呐,没什么显摆什么,缺什么说什么,就好比女人,没有的才会去挤,大的根本不屑给别人看。 我不想跟他纠缠,苦笑,“大爷,您好手法,去赢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头却拦住了我,“你不能走!” 我央求着:“钱我已经赔给你了,你就放过我吧。你要真想碰瓷儿,公路上的奔驰马你躺哪个车轮底下都比这挣得多。” 老头脾气还挺倔,大手一挥,“走走走,不想分钱就算了。” 我连忙走出楼梯,上了电梯,才松了口气。 电梯却没有在场子那层停下,反而直接快到顶层的vip。这层多是安排领导干部用的,想不到的奢华与服务,还有外国的女人在这里等候安排。 这层外人是没有资格上来的。 不用专门的卡片刷,根本都不停。 这也是我来了几次之后才知道的。 电梯门开了,门口站着好几名服务员,穿着草黄色的职业装,与装修风格形成一体,个个长得妩媚动人。 脖子上围着紫色丝巾的服务员做出请的动作,“先生,有老朋友请您过来叙旧,请跟我来!” 我很奇怪。 老朋友? 海瑞我还真没什么老朋友?要说仇家不少! 但他们也不见得敢把报仇的地方选在酒店。 我跟服务员向里面走去。 虽是深夜,但拐过弯后,就看到整整两排大长腿坐在两边,像商品似的等待着人来挑选,她们上方挂着一个牌子:潼关阁。 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里婊里潼关路。 我目的斜视,没有多看这些女人一眼,跟着服务员来到一间叫晨露的包间前。 服务员客气道:“先生,请。” 我推开门,里面亮着微弱的红色灯光,我刚要开口,门突然被服务员关上了,我意识到事情不妙,拧动门锁,门被锁住了。 灯光亮起。 只见桌子上椅子上坐着很多人,个个披龙戴凤,有的手里拿的刀,有的手里拿着棍,有的人像麻子腾一样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有的叼着烟盯着我。 椅子上坐着一个小黄毛,他抓起烟灰缸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灵活地躲了过去。 “小子,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我正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啊。” 黄毛小子不是别人,是南程的叔伯弟弟南飞龙。 前几天被我暴揍的那小崽子。 我说嘛,要不是有内部的人我也进不来这层。 南飞龙得意扬扬道:“你是自己跪在地上学着狗叫爬过来呢,还是想躺着出去?” 我不怕! 这种社会小混混远远达不到我害怕的地步。 混社会和混江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我不屑一呵,“几天不见,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要是知道你有今天这么狂,我应该揍你的嘴,省得你乱叫!” “你还挺嘴硬!” “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南飞龙看看身边的人,都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料,“一起上呢,是欺负你,你随便挑一个,打赢了放你走。” 我盯着他说:“我有个习惯,说出的话要是做不到,要掉牙的。来吧。”我把衬衣脱了下来,光着膀子。 有个个头很高手拿球杆的家伙站了起来,踏着桌子一步一步向我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泰山的厉害!” 我没理他。 他加快速度跑了两步,想跳起来踹我的胸口,我突然把衣服扔了出去,一下子蒙在他的脸上,他伸手一抓,借着这个机会,我跳上了桌子,他刚拿下衣服,我一脚踢在他的裆部,顺手又把衣服给夺了回来,穿在自己身上。 而他扔掉手里的球杆,捂着裤裆跪在地上。 我一个转身,又踢在他的脸上,他从桌子上滚到地上,全程连哼声都没有,直接昏了过去。 “他输了,我可以走了!”我看着南飞龙一眼,转身就走。 南飞龙双手一挥,“想走,门儿都没有,给我上!” 所有人都一起冲上来,我左右挥拳,连踢带打,招招制敌,不像电影,有刀不用用拳脚,我每一下都击倒一个,不给他爬起的机会。 时间不足一分钟。 十几个人全都躺在地上,有捂着裆的,有抱着脚哼哼的,那是我踩住他的脚,把人给推倒了,还有捂着胳膊不动的,那是我抓住胳膊反拧的。 南飞龙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没一个能起来,惊恐地说:“你别过来,你要敢打我,我爸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杀了你……” “我刚刚就和你说过了,说话不算数,要掉牙。我赢了,你不让我走,后果你自己承担!”我来到他前面,他还在做困兽之斗,挥起球杆打向我的脑袋。 我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我挥起拳头打向他的嘴。 其实,南飞龙也够倒霉的。 本来我是想通过南风接近南家,希望能打听到我爸的线索。 结果南风和他爸不和。 通过南程,她却一直回避。 既然慢慢靠近不行,那就用我自己的办法打开突破口,南飞龙成了牺牲品。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有人大喊一句:“住手!” 我连头都没回,重拳杵在南飞龙的腮上,两颗后槽牙从嘴里飞了出来,一把推开他,他连滚带爬地跑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黑西装,五十岁左右,面露威严,眼光深邃,看上去城府极深。 “爸,他打我,你们给我上,给我上啊!把他满嘴的牙打都打掉!”南飞龙朝着黑西装身后的保镖大喊。 南程从外走了进来,“大伯,我说得没错吧。飞龙现在嚣张跋扈,竟然敢把人带到vip来,还敢打人。再这么下去,我看不单单是被揍一顿这么简单,下次再挨揍,我想应该在局子里。” 黑西装突然抬手一巴掌呼在南飞龙的脸上,骂道:“怂崽子,惹是招非!把他给我带回去,一个月不许出门,敢逃跑,打断他的腿,谁要是敢放他出来,一样打断腿!” 南飞龙被人带走。 黑西装客气地说:“童先生,是我教子无方。” 我淡淡道:“南先生,如果有下次,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这里你来去自由。” 我径直从黑西装的身边走了过去,都没看他一眼。 因为我的耳朵很灵敏,我听到黑西装小声地问南程:“他是谁?” “我只知道他的千术一流。” “盯紧他!” 到了场子,我也没换筹码,依然坐在休息区思考下一步的计划,没一会儿的功夫,南程也下来了,她坐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摇摇头,“没想什么,我觉得刚才我下手太轻了,南飞龙会不会长记性。” 南程道:“博学,不是我说你,你有些太懂礼貌,怎么能跟我大伯那么说话。” “他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而这个别人还不是我,我用留面子吗?” 南程叹了口气道:“博学,现在我跟你说句心里话,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用了,莫北北一个人撑不住,所以我也只能露面了。” 我并不感到惊讶,“你要从幕后来前台。” “对!” 风雨飘摇的场子,她来到台前,就证明着场子离关门不远,或者被别人取代。 我不想拐弯抹角,“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程一脸惆怅,“我想请你过来做暗灯……不,不是暗灯,是场子里的主管……” 我看向她,“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就是有,我也不做,厨师不开饭店,老千不开场子,从古到今的不变的道理。但凡跟场子有关系的老千,从来没有好下场。有人千场,我反千,有局,条件允许我可以上,但不做主管。” 南程似乎有些焦急道:“这是什么道理?” 我笑了笑,“很肤浅的道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生中。” 南程似懂非懂地点头说:“当你说有道理,别看现在场子安安静静,马上就要起风,我也知道场子烂到什么程度,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可以,但有一点儿,你能兜底?” “我能!” “能不能不是靠说的。如果合作,你为龙头,只能挡在我前面,而不是跑在我前面。既然这样,我答应你,酬金你看着给,我是不缺钱的。” 眼下,我还有外债。 但我从来不认为我缺钱。 如果不是想查父母的线索,我随便进哪个场子,捞一笔就走,以功夫为逃跑的本钱,足可以逍遥快活过一生。 我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虽然我点头,但我并不认为南程是我的金主。 她不过想利用我。 自从上次跟南飞龙动手我就看出来,她故意让我树敌,她出面摆平,这样我就和她绑在一起,但她还是太小看我。 我不是光靠脑子和千术行走江湖的老千,我还是一个靠着武力值行走江湖的红棍。 金主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而江湖路,靠的是自己。 出了宾馆,我深呼吸一口,电话却响了起来,我一看,是杨老二,天都快亮了,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 我还是接了。 “童老弟,有没有空,我们吃点儿烧烤……” “现在这个点儿?” “等着你呢……” 我上了出租车,径直去了杨老二所说的地点。 空地上,杨老二坐在桌子前面喝着啤酒,旁边几个小弟正烤着羊肉,香气四溢,这么一闻,我倒是饿了。 我主动打着招呼,“二哥,你真是好雅性,这个时间吃烤串!” 杨老二笑了笑,连连冲着我招手,指指身边的座,“来来来,坐下坐下,我知道你也没吃,就叫你过来了。” 我坐了下来,看看周围,没有看到疤脸,他的身后坐着一个手拿匕首的男人,正无聊着削着木头,手法专业,每一刀的力度都一样,木屑被削得整整齐齐。 杨老二这是故意安排让我看到。 我假装不知,“二哥,我正好饿了,刚才还想着去早点摊踅摸点儿吃的,你的电话就来了。” 杨老二推给我一瓶冰镇啤酒,“来来来,喝着。我也是被人给吵醒了,国外的一个朋友要回国,因为时差嘛,他以为我们这里也是白天。” 我点点头,心想,快进入正题了。 他接着说:“老弟呀,我这朋友就喜欢赌,却又输不起,还喜欢玩儿大局。这次他好容易回来一次,我也不能让他扫了兴,我打算让老弟您出面,帮我朋友赢点儿,事后,三万酬劳!” 靠! 大局,才给三万! 杨二老也真说的出口! 第42章:打出一片天 当老大能当得这么抠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凭一点儿,他难成大器。 师父曾经跟我说过,青帮大佬杜月生之所以一直有贵人相助,与他挥金如土慷慨大方是分不开的。 我并没有拒绝。 杨老二是江湖人,纯粹的江湖底层,和金宝楼一样,招惹上如恶鬼缠身。 我点点头说:“二哥,我们之间还提什么钱,提钱就见外了。只是我还要问一问,可不可以兜底?” 杨老二摆手道:“童老弟,你就放心吧!都是熟人,即使不认识,都能拉上关系,我能理解老弟的担心,为了你的安全,我请来了帮手。唐春儿,别玩儿你的刀了,过来喝两杯!” 刚才削木头的那个家伙站了起来,坐到杨老二身边,看着我,有些不屑。 确实,就凭他的刀法,就不简单。 有骄傲的资本。 “唐春儿,你跟着我好多年了吧,知道我身边有你这号人的不超十个,来,今天你们认识认识,这是蓝道大师童博学。这是我有生死兄弟,唐春儿,外号唐刀。” 杨老二本想给我们介绍,让我们握手。 但我和唐春谁也没动,甚至都懒得看对方一眼。我做人的原则,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你不屑我,同样,你在我眼里连狗都不如。 杨老二有些尴尬,正好烤串上来,“来,吃着吃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放下酒瓶问:“二哥,局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星期之后吧。” “行,我准备一下,不过提前声明,你能想到叫我上局,别人也能想到找蓝道上的人,如果我技不如人,输了,你可别怪我。” “什么话,老弟什么手法,怎么可能输?”杨老二说得轻松,实际上让我必须赢,这个王八蛋,赢了的话肯定要分脏的。 这种局,最好不上。 但不上,现在又得罪不起。 还好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得好好想办法搞杨老二,也灭灭的他的威风,让他明白明白,江湖不是靠打打杀杀就能成气候的。 离开之后,我就感觉后有人跟着我。 我一回头,发现有人躲在大树的后面,我不知道跟踪我的人是谁,假装不知道,走进胡同。 来人刚过来,我突然从墙角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按在墙上,钢牌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童,老童,别别别,是我是我……” 我听出了是谁,疤脸 “怎么是你?”我慢慢放开了他。 疤脸又摸着脖子,说:“我靠,你就不能玩儿点儿别的。” “你跟着我干什么?杨老二叫你来的?” “杨老二给你打电话,我听见了,有话想跟你说。” 我看疤脸的神情有些紧张,不像是装出来的,便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 东方泛起鱼肚白,我和疤脸坐在公园深处的林子里。 疤脸道:“老童,实话跟你说,我在杨老二手下干了几年红棍,但你知道吗?钱给得少的可怜,打架是常态,受伤什么的毛儿都没有,而且现在还给我边缘化了。他的身边这几天多了几个人,都是生脸,关系看上去跟他挺好。就连唐刀那个装蛋的玩意儿露面也多了。” 我皱着眉头问:“不会是有什么行动吧。” “我不知道,应该是跟什么人靠上了吧。我也想好了,杨老二不是有局吗?大局,他们这次赌的不是钱,是金卡……” “靠!真的?” “骗你干什么?钱带这么多多不方便,油水大。”说着,疤脸露出一脸坏笑。 我小心地问:“你想干什么?” 疤脸贪婪地说:“我想跟你合作,把金卡搞到手,然后我们一人一半,远走高飞。” 其实贪心我也有的,就在刚刚,我也是这么想的,做个局把局搅浑,然后带着钱走,不过我不是远走高飞,既拿了钱又能脱身。 现在我还看不清疤脸,他依然在迷雾中。 “你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找几个兄弟,提前去埋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肯定不行,你能想到的,他们肯定也想得到,也许你还没出刀,就倒下了。不要小看唐春儿,那货绝对不简单,你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疤脸一脸不屑,说了句脏话,“他玩儿刀的能对付得了玩儿枪的,我前几天就知道了,我从外地搞了几支枪过来,唐刀要是敢乱来,我喷死他。” 我摇摇头,“先别急,得想个万全的办法。” 现在我不知道疤脸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杨老二故意来试探我的,面对这么大的赌局,谁都难以抗拒诱惑。 我立刻回到旅馆,跟玉春楼商量着对策。 本来我就不想参加这场局,如果玉春楼回来给我带回好消息,我决定甩开疤脸,独吞金卡。 江湖就是这样。 左手握手,右手握刀。 就算我不动手,疤脸也可能会动手。 先下手为强! 我好好休息了一下,莫北北又给我打来电话,我看着号码,接通后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什么事?” 她的态度倒是好了很多,“童先生,您有空吗?” “现在没空,一会儿再说。”我直接挂断电话。 也许是我的态度伤了她的心,电话就再也没有打来过,我甚至想,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毕竟她是女人。 接下来的两天,相安无事。 玉春楼也完成了我交给他任务,对我说:“四爷,疤脸确实在准备,他身边多了好几个人,从外地弄来了枪,他们始终围绕着翠林谷转悠,在踩点。” 我点点头,“但也有可能是为了杨老二做准备。” 玉春楼坚定地说:“不可能。他还在杨老二的家附近安排了人,他连杨老二都没打算放过,依我看,他们想同时出手,把杨老二和国外来的那几个人一起拿下,拿着金卡走人。” 我顿时来了兴趣,“疤脸就是个武夫,没这头脑。不过他要这么做,我还能捞什么,绝不能让疤脸得手,虽然他要对杨老二下手非常容易,但我要阻止,我要动手的话,肯定要选择在局上,还得用老办法,浑水摸鱼。现在有一点儿我还没弄清楚,陪着他们赌的人又是谁?杨老二不说我也不好问。这局问题很大,是挑战,也可能是坟墓。” “要不我再查查。” “查肯定查不到,别着急,也许疤脸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胡永吉道:“怎么会?疤脸这么做完全是想把你撇开,自己动手。你不信他,他也不见得信你,麻杆儿打狼,两头怕!” “疤脸还没这么大本事,后面一定有人,他可能也只是炮灰,盯着金卡的人不少。” 又过了一天,疤脸给我打来电话,约我见面,我带着胡永吉一起去,在加油站加油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疤脸,他看到我,也是一愣,“老童……” 我刚要开口,却把注意力集中到加油男的身上,他的操作很不规范,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定量加油,就是新来的也不会像他这么生疏。 幸好我早有准备。 他拿着油枪就朝着我喷汽油,我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他撞破玻璃摔进屋里。 顿时,四周响起轰鸣的摩托车声,灯光闪闪,顷刻间几十个人就把我们围了起来。 个个手持棍子的打手从车上下来,为首的是麻子腾。 疤脸不认识麻子腾,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麻子腾把棍子抗在肩膀,迈着大步向我们走了过来,“小子,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亨通的人,交出十二生肖,我放过你。如果你不交,我们夺宝。” 夺宝是古玩行的术语。 和抢一个意思。 我们得到了十二生肖,他们输了,但不死心,就来抢宝。 灭了我们,把宝抢走,胜利。 打输了,抢不走,再聚集人继续抢宝。 当然我们被抢的话,也可以叫人再抢回来。 打打杀杀,这就是古玩行的规矩。 在旧社会,就算打死人也不会有追究,无论是输还是赢,死的一方的东家要出钱。但现在是法治社会,夺宝顶多算是斗殴。 一般不会闹出人命。 麻子腾看着我们手里空空,示意手下的人扔给我们一人一根棍子,“拿着,别说我们欺负你,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叫人吧。” 我还真是小看了麻子腾。 还是讲江湖规矩的。 夺宝就按夺宝的规矩来。 疤脸立刻掏出电话,“我来叫人……” 我按住疤脸的手,“不用,疤脸,你走吧,这不关你的事,不要掺和进来。” 疤脸道:“你当我疤脸什么人,转身就跑,以后我还怎么混,不叫人也没有关系,我们以三对三十,胜券在握!” 我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还吹,也得有人信。 麻子腾有些不可思议,“小子,你是真想以三对三十?” 我摇摇头,“你不应该跟我夺宝,宝也不在我手里,它在亨通熊掌柜的手里,也许现在落到南家的手里。” “你以为我不知道,另外一只碗不是在你的手里吗?” “可是不再我身上,你怎么夺?” “少废话,我再问你,你想以三对三十!” “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给你跪下磕头叫爷爷……” 胡永吉要掏甩棍,我拦住,“把甩棍扔了,江湖规矩,要赢不要命,以棍对棍,杀出去!” 疤脸害怕极了,手握着棍子有些哆嗦。 麻子腾到我们面前,指着我,“你砸赝的时候有多风光,一会儿被打得就有多惨……”没等他的话说完,疤脸突然一把夺过麻子腾手里的棍子,重重的抡在他的头上。麻子腾怎么也想不到有人会突然出手,捂着脑袋强忍着不叫,血从指缝间流下,“尼玛,b崽子,不懂规矩……”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懂个屁规矩。 胡永吉也抡起棍子,再一次抡在麻子腾的头上…… 顿时,喊声震天! 我握紧棍棒,化棍为钢牌,踩住麻子腾掉在地上的棍子,踢在一头,木棍就像我的钢牌飞出,撞倒一个人。 今天,我要在江湖上打出一片天! 第43章:我要把这江湖征服 我第一个冲上去,胡永吉和疤脸在我后面的左右两侧,呈三角形。 双方刚刚接触,就被我们放倒几个,叫声一片,我拼命地向前挥动手里的木棍,无数的人影棍棒在我眼前晃动。 我们三个都经历过这种打斗场面,非常冷静沉着的应战。 随着我不断向前冲,他们两个紧紧陪着我,直接从人群里穿插过去。 这种以少胜多的街头斗殴,绝对不能站在人群里,脑后无眼,才是致命的。 一轮冲击,两方人换了位置,麻子腾的人站在我们刚才的位置,我们站在麻子腾的位置,麻子腾倒在我的脚下。 他们倒下五六个人,但都艰难地爬起来。 我的胡永吉虽然也挨了两下,但并无大碍,疤脸的战斗力把我想象的低多了,他脑袋上挂了彩,但也没有退缩。 麻子腾的显然低估了我们战力。 双方对视着,几乎同时再次挥起棍棒冲向对方,既使被打,也没人退缩。 我们三人像上次一样,呈三角形从人群中穿插过去,这一次比上一次后果严重,胡永吉也受了伤,胳膊上被棍棒砸得红肿一片,额头也流出血来,疤脸要不是我扶着,估计躺在地上了。 而我受伤的最重的地方在膝盖,被人敲了一下,疼痛难忍,一吃力就更加疼痛。 我强忍着,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退缩。 麻子腾的人这次倒下的更多,有几个已经爬不起来。 我们之所以打得这么费力,是因为双方的实力差不多,他们不是南飞龙那样的小混混,只会在街头欺负老人孩子学生,如果真出来一个猛的,提着菜刀乱挥,他们一个个比谁跑得都快。 麻子腾带来的人都是职业打手,身经百战。 就算被打倒,也会咬牙爬起,除非受伤严重,更何况这种江湖老规矩用的武器不是普通的木棍,而是一种叫白蜡的木棍,北方地区多叫青蜡,木棍软而有韧性,不会致命,打在身上只会疼痛而不会骨断筋折。 我扶着疤脸,呵呵地笑了,“疤脸,我叫你不要掺和进来,现在你想跑也跑不了!” 疤脸脸色狂怒,死死地盯着对方,“跑!我疤脸就是永远倒在这里,也不会跑!”这个时候还吹,我拿着牌划开他的脖子的时候,他也一样求饶。 但我没有任何看不起他的意思。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身上的伤肯定更严重。 我看向胡永吉,“永吉,你还行吗?” 胡永吉脑袋上流着血,面目狰狞,像从地狱里逃出的恶鬼,“放心吧,四爷,就凭他们,干就完了……” 叫喊声再次响起。 战斗进行到第三回合。 高强度的斗殴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我被打得很惨,无数的棍子像冰雹似的砸在我的身上,头上,腿上,但我没感觉到疼痛。 胡永吉勉强撑过第三回合。 疤脸被打得半死,倒在人群里。 麻子腾的人挥棍棒抽打在他的身上,我大叫一声,转身抡了回去,强大的爆发力让几个人像树叶似的飞了出去。 我拉起疤脸,他浑身是血,触碰了一下他的鼻息,呼吸有些急促,状态良好,只要休息一下,还能战斗。 胡永吉摇摇晃晃地站着,靠着蜡杆撑住地面。 我还能站着,但我也知道自己也到了强弩之末,努力地举起棍子指向他们,大喝一声:“来啊,来啊!上啊!”接着我冲着胡永吉喊了一声,“痛快!” 胡永吉的情绪受到我的感染,同样大喝一声:“爽!” 对面能够站立的只剩下六个人,他们面露惧色,士气非常低落,万万没想到三十个人居然被我们三个人打得溃不成军。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怂。 我紧抓着木棍,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去,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把这江湖征服,所以我不哭,不能输…… 对方开始慢慢向后退。 只退了几步,再次叫喊着冲向我们。 我眼中的世界一片猩红,模糊了…… 当棍棒再次落到我身上的时候,我连躲都没躲,靠着身体硬抗,抓过打我的人,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顿拳击,我松开了他,像武侠电视那样,轻轻一推,他捂着肚子倒下了。 又一回合结束。 胡永吉再也直立不住,缓缓倒在地上,我慢慢蹲了下来,“永吉,你怎么样?” 他咧着嘴笑,那是对一切的蔑视,包括生命,“累死我了……”但他挣扎着爬起,我扶着他,再一次站了起来。 麻子腾带来的人全军覆没,有勉强能打的,看到我们又一次拿起武器,扔掉手里的棍棒,连滚带爬地逃走。 在我以后的日子里,每每想起此时,都觉得这是我所经历的最疯狂最热血的一次。 又有无数的灯光射向我们这里,不是摩托,是汽车。此时我也不管来人是谁,绝对不会让他们抢宝,我更不会交出来。 我曾经就说过,碗是我的护身符。 汽车停了下来,下来十几个,为首的是南风,她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发疯似的跑向我,扶着我摇晃的身体,大喊:“博学,你疯了吗?” 我知道我没疯。 因为我没有后路,只能一路直行,哪怕前方的路充满荆棘,我也不会后退。 我轻轻推开南风,松开胡永吉,一瘸一拐地走到麻子腾的前面,他一开始就被我们重创,战斗结束,他才渐渐苏醒。 他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我。 我死死地盯着他,血滴在他的眼前,“你输了!跪下磕头叫爷爷!” 他肯定不服,想爬起来,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挥起蜡杆打在他的脖子上,他打了一个滚,我咬着牙,阴沉地重复着刚才的话,“你输了!跪下磕头叫爷爷!” 三十人,此时没有一个人能再战! 他惊恐地看着我,终于慢慢的爬起,跪在地上,向我磕头,脑袋抵在地上,“爷,今天我认输!” “叫爷爷!” “爷爷!”麻子腾大喊,猛地抬起头,“爷爷,今天我认输!” 我胜利了! 但我也知道,麻子腾还是卷土重来。 他说的今天认输,不代表明天认输! 除非有一方被真正的打服! 我又走向疤脸,他虽然两回合就被打倒,但也是条汉子,我敬重他,就凭他今天跟我并肩作战,赌局的上的金卡我也要分他一半。 疤脸抓着我的手,也站了起来。 麻子腾的人也站了起来,我说:“今天你夺宝输了,回去好好准备,带着你们的人走吧。” 我并没上南风的车,这是江湖规矩,南风一开始并没加入,我拦了一辆货车,用钱买通了司机,他才送我们去的医院。 就在我刚刚跳进车厢时,突然向后一仰,眼前一黑,彻底昏迷。 当我醒来时,正躺在病房里,身上脑袋上都缠着纱布,微微一动身体,就疼得难受,南风看着我,叹了口气,“你说你也是,我跟你说过,我只会挡在你前面,不会跑在你前面。要不是我给玉春楼打电话,知道你们出去,意识到金宝楼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约架怎么不说?” 我苦笑,“这哪里是约架,这是夺宝。” “夺宝去找亨通,找你干什么?” 我有苦说不出,南风当然不知道,我手里也有一只碗,“现在谁还讲规矩,不敢去亨通门口闹事,当然会在我们身上撒气。胡永吉和疤脸他们怎么样了?” 南风安慰我说:“没事。疤脸伤得最轻,你伤得最重!这下你是出名了,以三对三十,以后你要想当个红棍别人都得抢着要!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 “什么?” “你他妈就是大傻x一个……” “不要这么说我行不行?” “这么说还是好的。” “以后不许说!” “我就说!” “槽!” …… 在医院里,我们只躺了一天。 杨老二带着营养品过来看我,给我留了一千块钱,问我的身体还行吗?他妈的,我都这样了,他还惦记着赌局。 我心想,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临走时,杨老二又是千叮咛万嘱咐,说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他就带着所有的兄弟杀过来帮我。 说得天花乱坠。 如果认真,我就真的输了。 有些话是不能放在心上的。 出院的时候,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缠着纱布,都哈哈大笑。 疤脸回头看着住院楼,忍不住地说:“我还真想多住几天,医院vip这么舒适,尤其是那小护士,啧啧……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儿……” 胡永吉道:“那好说,我再揍你一顿,你就可以多住几天了。” “拉倒吧!” 我们找了家宾馆住下,我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其中也有疤脸。 “疤脸,我知道,你也研究几天了,你是想同时动手,控制住杨老二,也控制着外国来的那几个人对不对?” 他有些惊讶,也能想到,我在监视他,他点头,“是。中间不能出错!” 我接着说:“但是有些人不见得能靠得住,疤脸,想要让计划顺利进行,场子里的那个女暗灯还得用用。” 疤脸皱起眉头,“我不想让她掺和进来。” “这也是没办法,我身边的人手不够,其实我也不想用她,因为她不见得靠得住。同样,你身后的人也不见得靠着住。你现在听我说我的计划,我的计划有自己的优势,一旦出事,可以全身而退,金卡当然是不要想了,你我和杨老二之间还像现在一样,如果成功,你拿着金卡走人,现在我跟你仔细说一下……” 我把计划说了出来。 当然并不是全部。 疤脸并不在起初的计划之内,我更不想欠他人情,他为我受伤,我自然会回他一份大礼。他对我没有任何隐瞒,但他的计划没有退路,成则天堂,败则粉身。 这种没有退路的计划我一般不用。 疤脸听完的我计划,点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他走后,我对玉春楼说:“春楼,有些事我不能告诉疤脸,一旦让他知道,就不那么真实,他必须得受点儿苦头。在这个计划里,你最重要,但也很危险,你要对付的是唐刀!” 第44章:真假难辨 翠林谷在海瑞南面。 不是私人会所,是一片别墅区。 但别墅区里住的人并不多,多数别墅都改造起了小型会所,或者茶社之类的经营性场所,门卫管理比较松散,进出较自由。 按照疤脸的踩点方位,地点应该设在里面的一座别墅里。 龙一凯是生脸,我派他进去查看了一下,别墅只有两层,面积也不大,一层是个大厅,都是落地窗。 我想在赌局不可能开在一层。 万一被人举报,得不偿失。 所以赌局肯定会设在二层。 但是别墅是锁着的,人根本进不去,门前有摄像头,龙一凯也不敢多停留。 玉春楼按照龙一凯的口述,在纸上开始画地图,从平面上看,别墅只有一个南出口,北面是公园,但公园里面是海瑞市的特别招待处,盖着玻璃制的温室大棚,我曾经有幸陪着师父进去过一次。 有人造温泉,人造热带雨林。 平时没有招待的时候,连个人都没有。 如果事成之后,拿着金卡不能从公园撤离,太危险。 所以最终只能从南出口离开。 从别墅到南出口大约有五百米,想要拿着钱冲出南出口有些难。 逃肯定是没问题,但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我要拿到金卡,嫁祸给别人,自己也能留下一份。 杨老二又约我见面,商议赌局的事。 安全方面做得很好。 不过,我有种隐隐的不安,像这种赌局,我只是个上场的老千,按常理来说,他用不着跟我说这些,越是说这些,就会让人觉得越不安全。 老千也是人。 也怕出事。 我凝思苦想,不明白杨老二到底想干什么。 总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感觉。 此地无限三百两…… 直到赌局开始出发前,杨老二给我打来电话,说派车来接我,同时还给我配了托儿,一个女人,让我当女人男朋友。 我在电话里说:“二哥,怎么还派人来接,我自己去就行,把地点告诉我,这样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杨老二非常坚决地说:“童老弟,你放心,车不是我的,我也不露面。” 挂了电话,我越发的焦躁起来,即使到现在,杨老二始终没有打电话告诉我地址,我站在楼上看着楼下,对面的理发店里传来歌声: 我站在门后等着你离开 他躲在阳台 …… 听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杨老二的计划。 我立刻掏出电话打给玉春楼,电话没人接,我又打给胡永吉,还是没有接。楼下的车已经到了,我焦急万分,再次打给龙一凯,电话终于接通:“一凯,现在马上去翠林谷,把胡永吉和玉春楼找回来,快……” 女暗灯只带着一个人上来。 跟在她身后人的右手一直揣在口袋里,大热天的,还穿着厚厚的黑色西服,口袋里应该有枪。 杨老二显然是早有准备。 他想得很周全,怕泄露消息而有人惦记上金卡。 从头到尾,他都没对我说过。 顿时,我就明白了。 疤脸! 他跟我走得有些近了,尤其是我们刚刚在一起并肩战斗。他不是怀疑我,而是怀疑疤脸。 女暗灯道:“学哥,二哥让我来接你,今天晚上委屈你了。” 我轻松一笑,“二哥也跟我说了,没想到会是你,有你这样的美女相伴,被人误会,也是一种荣幸。” 女暗灯笑了,很纯,很天真。 但我知道,她是暗灯。 如同罂粟花,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罪恶! 我跟着女暗灯下楼,一直想着自救。 玉春楼和胡永吉都已经提前去了翠林谷,如果他怀疑疤脸,那么肯定也会有人埋伏在那里。 一旦他们被抓,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今晚相安无事还好,如果出事,对我来说是灭顶之灾。 我脑子飞速旋转,甚至想装病而不去,但这样一来,反而更引起杨老二的怀疑,我看向女暗灯。 事到如今。 我也只能把赌注押到她的身上,希望我的分析没有出错。 汽车快速地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渐渐远离城市的喧嚣,就连红绿灯都越来越少,最终,我们在一家叫月色的农家院停了下来。 女暗灯挽着我的胳膊,像情侣似的走了进去。 农家院有很多个包间,每个包间都挂着窗帘,在两千年左右的海瑞,很多小场子都隐藏在这种地方。 有人常年包下几间房子,开设赌局,时间长了,能吸引更多客人。 老板多有后台,从中抽取利润。 也有人在饭后租来桌子赌具,来上一场私人局。 我随意地看了一眼停车场,没发现杨老二的车,可能没有来。按时间来说,他应该提前等我,把事情交代清楚。 女暗灯带着我来到一间包间前,推开门。 里面乌烟瘴气。 我连连咳嗽了两声。 杨老二正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身边坐着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有的身边带着女伴,有的自己一个人。 唐刀站在杨老二的身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的内心忐忑,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的原故,我总觉得杨老二似乎知道我的计划要对付我。 杨老二见我们进来,刚抽了一口烟就呛到了自己,哈哈大笑起来,“让各位见笑了,让闺女和未来女婿在这种场合跟你们见面。” 我听了差点儿吐血。 女暗灯成了杨老二的女儿。 其他人见我脑袋上还缠着纱布,鼻青脸肿,明显是被人给ko了,偷偷地笑。 女暗灯撒娇,哼哼两声,“爸,我越说不让他来,你非让他来,他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呐,你是给我下不来台。” 旁边有个大背头呵呵地笑了,“男孩子嘛,打架很正常。就是打赢了,受伤也理所当然的,难道你喜欢那种韩流?大男人一个,割破手指头趴在别人的肩膀上哭?扎针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男孩子不能娘娘腔。” 女暗灯一听,“张叔,你说的有道理。你是不知道,当时,他打得可勇猛了。” 我冲着张叔微微一鞠躬,“张叔好。” 同时,我确定了一个人,这个张叔跟杨老二很熟。 其中有两个穿着欧美风格衣服的男人应该就是从外国回来的。 最后两个人,应该就是被千的对象。 我对杨老二说:“杨叔,我先去下wc。” “去吧去吧。” 女暗灯再次挽起我的胳膊,“我带你去,这地方你找不到!” 我没用饭店里面的厕所,而是去了外面,院子里有保安在巡逻,不用想我都知道,这是杨老二带来的人。 现在也不知道疤脸怎么样了。 女暗灯在我身边,我也不能打电话问,谁知道她到底是哪方的。 我进了男厕所,女暗灯没跟着进来,我掏出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玉春楼给发来的:妥当,原定。蛇已折。 龙一凯办得漂亮! 玉春楼很聪明! 而我也看明白了短信的意思。 可怜的疤脸,终究斗不过杨老二,或者,他也只是个牺牲品。 我松了口气,删除了短信。 突然,我感觉有东西在我背后,因为我感觉到了热,手一挥的同时,钢牌捏在手里,转身便剌。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回头一看,唐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身后,我的钢牌撞在挡在他脖子处的小刀上,而他的另一只手也握着一把刀,顶在我的腹部。 他冷冷地看着我,慢慢收了刀,解开裤子小解。 我不知道他是真解手,还是杨老二让他盯着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是他的对手,他出刀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他面对着墙,突然说:“好快的钢牌,以你的功夫做个老千太可惜了。” 我没说话,走出厕所。 回到包间,几个人都已经上桌,杨老二和张叔没上。 我明白了,两个人看似融洽,其实代表着不同方面的人。 杨老二见我回来,带着一丝骄傲说:“我这未来的女婿,也喜欢玩,说了也不听,谁让人家家里有这条件。” 我心想咒骂着杨老二。 如果我一个不慎,说错了话,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以为自己很聪明,最傻x的就是他。 有人冲着我招手,“来来,小兄弟,一块玩儿会!” 女暗灯恍然大悟,“我忘了,我去拿!” 等她回来后,提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黄金,不是很大,有点儿像筹码,也很薄,看上去差不多有五十克。 两千年时候,投资黄金大约百元一克。 也就是说,扔上一块黄金,大约是五千块钱。 好家伙,不用现金用黄金,想必是赢了之后找地下钱庄换成美元。 我坐了下来,陪着他们玩儿诈金花,每人每次都扔底钱,五十块黄金封顶,直到有三家输光,局结束。 因为谁都知道,这局肯定有老千出没。 反而开始的时候没人出千。 都在观察对方。 出千去手,严重的没收赌资,大家分钱。 我仔细地盯着其他人的手,都非常正规,没有猫腻儿。 杨老二和张叔说说笑笑,狂飙着自己的演技,唐刀一直拿着刀削着木头,好像这里的一切与他无关,完全是个打酱油的。 赌局不冷不热的进行。 而我一直看着时间。 从我上了暗灯的车,我就一直注意时间,玉春楼给我发短信的时间在半个小时之前。想到这里,我大胆决定,既然没人出千,那我出千。 不能白白浪费这样的好局。 我对自己的千术还是有信心的,这样的局我不相信有人能够看出我的手法,于是我使出了自己的大招,借假修真。 第45章:放过苦命鸳鸯 所谓的借假修真就是在牌的厚度上做手脚。 我只要能碰到牌,用手一摸牌的厚度就知道有没有少牌。我也能在洗牌的时候把牌洗旧来增加厚度。 这种千术多数老千做不到。 握牌的时候也是个技术活。 我在洗牌时,指甲碰到牌边,每一张牌都均匀的趔一次,准确度力度必不可少。我在洗完牌后,用手感觉了一下,有五十四张的厚度,可以藏两张牌。 接着我向前推牌的时候,来了一招掌心吸牌。 手掌平伸,但牌依然能在手心扣着不掉下来,即时有人突然抓着我的手,也能够迅速把牌藏在手背,并能通过弹牌的方式把牌从左手传到右手。 这也就是我师父一定要练好弹牌的原因。 我左右两边和身后并没有人,才敢用这一招。 牌被推了上去,有个眼睛有些深陷的男人盯着我,他可能觉得我的洗牌方式有些特别,或者说是老千的第六感。 在推牌的时候,已经有两张牌在我手心。 陷眼男捏了一下牌,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因为牌的厚度并没有变化。 他抽出一张牌插到牌的中间位置,表面上看他抽的是一张,但实际是三张,只是动作很快,让人感觉他只抽了一张。 这种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缩回手,拇指和小指在夹牌的时候三张牌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我对自己的千术非常自信,果然也没有人抓住我的手。 发牌速度一般,我要给人一种错觉,我不会出千。 他们三张牌,而我五张牌。 我是庄家,首家陷眼男下注,他是什么牌,我知道,jqk的顺子,他并没有看牌,扔上两块金卡。 他下家就非常小心,毕竟扔的是黄金,比扔人民币震撼得多,他的牌面是对9,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是可以跟上一圈的。 但他没有,弃牌了。 我有些疑惑,难道他看出我出千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小心。 再到下家也选择闷牌。 他们闷牌才好,看牌之后,翻倍! 开局已经有十五分钟,我的赌资没多没少。 轮到欧美男一号的时候,他选择看牌,细细地碾呀碾的,我给他发的q大的同花,他把牌扣在自己前面,扔上四张金卡。 欧美男二号也选择看牌,是k大的同花。 而我自己手里的牌通过换牌,换成的a同花。 在发牌的时候,他们的牌已经被分配好了,即使他们几个人把牌合在一起,也不会比我的牌大。 因为我不知道哪些人是敌人,哪些人是朋友。 师父说过,千局者,小心为上,谨慎为先,方成大器。 我也选择闷牌。 这局,我一定要赢,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一会儿乱套的时候,我也不能白来。 两圈过后,一直削着木头的唐刀的短信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又凑到杨老二的耳边说了两句,杨老二点头,他就离开了。 唐刀一走。 我就更加有底气,真的发生冲突,我谁也不怕。 杨老二笑了笑说:“又有几个兄弟喝酒的时候跟别人发生了口角,打起来了,一天到晚的真是让人操心……” 没等他的话说完,张叔也道:“谁说不是,刚来的时候,我们那的兄弟自己都打起来了。” 我心想,你们是两个老狐狸! 说瞎话都不来眨眼的。 欧美男一号加注。 我再不看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看着自己的a同花,深呼吸一口,也加注。 陷眼男首先弃牌。 其他人也跟着弃牌。 最后只剩下我和欧美一二号。 我们谁都没有弃牌,直到上限。 欧美男一二号同时把牌亮了出来,一个q同花,一个a同花,我淡淡地把牌亮了出来,微微一笑,“大你们一点,我尖大!” 我把钱金卡搂到怀里。 这时,陷眼男站了起来,对女暗灯说:“我去下wc,你帮我打两局。” 女暗灯开玩笑地说:“我就把你的钱都输光。” 陷眼男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道:“输就输了,明天继续。” 现在看来,陷眼男是杨老二的人,他故意让出位置让女暗灯上,既然欧美男一二也是杨老二的人,那么最后那两个家伙应该就是被千的对象。 张叔看上去也是个人精,不可能看不出来。 我看看他,一脸淡然地和杨老二说说笑笑,看上去十分融洽。 中间不会有鬼吧?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片叫骂声,有个人满头是血的冲了进来,捂着脑袋喊:“二哥,有人突然袭击我们,兄弟们倒下一片!” 杨老二猛得站起来,冲着张叔喊:“王八蛋,是不是你搞的鬼?” 张叔也不甘示弱,骂道:“去你妈的,老子想搞你等不到今天……”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停电了,就连院子里也一下子黑了起来,不知谁大喊了一句:“都别动,小心有人抢金卡!” 瞬间包间里安静起来,有人开始掏出手要照明。 我抓起两块金块就朝着杨老二和张叔的方向砸去,“杨老二,你王八蛋,兄弟们,给我打……” “兄弟们,剁了姓张的王八蛋!” 两方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打了起来,我起身收拾金卡,迅速装进箱子里,在黑灯之前,我一直做着装钱的准备。 在我装钱的时候,突然碰到一双手,非常细腻,应该是那个女暗灯。 黑暗中,我们交了两下手,迅速分开,事非之地,谁也不会浪战。 我抱着钱箱,沿着墙壁走到另外一个门口,没有人,凭着我来时数的步数,分毫不差的走到楼梯口。 就连应急灯都被人破坏。 院子里两方人打得那叫一个火热,一辆汽车冲了进来,径直来到我身边,玉春楼轻轻道:“上车……” 来得真及时! 我抱着钱箱上了车,胡永吉加大油门,冲出农家院,迅速朝着市区驶去,“永吉,在前面的路口掉头,我们回去!” 胡永吉有些惊诧,猛打方向,轮胎发生刺耳的声音。 我们再一次回到农家院,远远的,我就看到有几个人躺在路边受了伤,“熄火,有人过来就低下脑袋,别让人发现。” 刚说完,又有一辆车迎面冲了过来,我看了一眼车牌号。 “永吉,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你知道疤脸被关在哪里吗?” “龙一凯已经告诉我了。” “马上去!” 因为我们的方向不同,到达海瑞普瑞纳饲料厂的时候,一辆汽车从里面飞快驶出,“永吉,追上它……”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我们还没追上,迎面一辆大货车横在公路上。 车不得不减速。 从大货车上下来一个人,是唐刀。 我也从车上下来,两方人把车夹在中间。 疤脸和女暗灯也下了车,他来回看看我和唐刀,带着一丝哀求道:“唐哥,学哥,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认了。你们把我带回去,但请你们放过孙娜。” 孙娜挺身而出,“唐哥,让老疤走吧,抢来的钱都给你们,我不怕死,我早就受够了,我是杨老二的玩具,死不足惜。老疤也跟你们一起战斗过,是兄弟,看在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放过他!” 唐刀面无表情。 疤脸看向我,带着乞求。 “不用看我,我是来打酱油的,凑热闹,放不放你们走,他说了算。”我看向唐刀。 我本来是想追上疤脸,把钱分给他的,但女暗灯抢了钱,我给不给已经无所谓,唐刀是不是高抬贵手都不一定。 唐刀突然道:“把钱交出来,留下根手指头,你们就可以走,我也算给二哥一个交代!” 疤脸立刻掏出一把刀,毫不犹豫地挥向自己的手指,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面目都有扭曲了,扔掉刀,捂住伤口,咬着牙道:“唐哥,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唐刀侧身。 疤脸把装有金卡的箱子扔到地上,金卡散落一地。 他们刚要上车,我突然喊:“等一下!” 疤脸满脸惊恐的看着我,似乎怕我反悔,“学哥……” 我从车上拿出几十张金卡扔进车后排座椅上,道:“你们走得太急,一定没带着多少钱,这点儿钱就当你们的路费吧。听我一句,切莫再沾赌了。” 疤脸眼泪都快流下,女暗灯已经泪流满面,“学哥,大恩不言谢……” “不用谢,钱不是我的,赢来的。” 唐刀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快走吧,我要是反悔你们就走不了。” 疤脸和女暗灯开车离开了,这对苦命的鸳鸯也不知道能不能一起走完剩下的人生路。 我没理唐刀,转身就走。 他却叫住了我,“等等。” 我回过头看着他,“还有事儿?” “我听人说顶级老千都是冷血!现在看来江湖传说也不一定是真的。” “一样!我也听人讲过索命的人六亲不认,无论老人还是孩子,只要钱到位,从不留活口。” “你很会收买人心。” “你更会收买人心,我留下的不过是钱,身外之物,你放过的是命,弥足珍贵。”我突然弹出一张钢牌。 唐刀一把捏住牌身。 我说:“这张黑桃尖送给你,如果以后我们成为敌人的话,希望能够放过我一次。” 唐刀笑了,也许是平时冷着脸的时间太长,笑得很难看,他同样也甩出一把刀给我,“如果不是这场意外,也许我的命保不住了。” 我长长呼了口气。 玉春楼的最终目标就是唐刀。 他看出来了。 我开着车离开,胡永吉看着满车的黄金,眉开眼笑,“四爷,我们发财了!” “钱不是我们的,还要还回去,去杨老二的场子,探探他的口风,走!”我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而我最担心的就是张叔。 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机缘巧合地得到了黄金,跟我的计划也差不多,也算是有惊无险! 唯一的不确定的,就是张叔。 我不知道,他在这出戏里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第46章:唐刀借钱 当我来到杨老二场子附近时。 街道上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我立刻把车停在路边,慢慢地朝着声音靠近,从一家玻璃店的后面,我看到两方人在发生着激烈的搏斗。 双方不断有人倒下。 本来杨老二在人数上是占绝对优势的,但士气有些不足。 从这点来看,杨老二平时对自己的手下并不怎么好。 反观张叔的人,虽然人数少,但作战很勇猛,个个如狼似虎,打得杨老二节节后退,眼看着就到了场子门口。 场子里的人早就跑光了。 就在杨老二几乎被擒的时候,突然喇叭声响起:“哪来的崽子,敢到我们街上欺负人!都给我滚!” 张叔愣住了,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借着灯光,一道黑影从楼上飞了下来,一口大碗砸在他的脑袋上,哗啦一声就碎了,“那个王八蛋……” “姓张的,识相的最好滚出去,你现在已经到了恶人谷,我们都是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别看平时我们街上总有人骂街打架,但外人来这儿欺负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我数到三……” “有种出来!” “一。 “二。 “三!” 话音刚落,无数的砖头瓦砾从各个房间扔出,砸得张叔的人抱头鼠窜,有人刚躲到墙壁下,楼上就有人倒了一壶开水,馒头,铁盆,鸡蛋如雨点般地落了下来。 整片街道就像下起了雨。 张叔不得不带人逃离。 等到杨老二把残局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让胡永吉和玉春楼回去。 玉春楼有些担忧道:“四爷,现在去太危险,如果唐刀对你动手……” “不会的,至少现在我们还没有站在对立面上。” 杨老二也受了伤,不是多重,脑袋上缠着纱布,大口大口地抽烟,见到我提着箱子进来,并没有在意,“童老弟,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一场赌局最后搞成这个样子。” 我摆摆手,“小意思,赌局吗,动手很正常,瞎子见钱还眼开呢。”他前面的桌子上放着箱子,里面是金卡。 杨老二把烟头狠狠掐灭在烟缸里,骂道:“疤子和孙娜这两个王八蛋,勾搭在一起,联合姓张的要搞我,别让我抓着他们,要是被我抓住,我扒了他们的皮。” 看着桌子上装有黄金的箱子,这是唐刀带回来的,但他究竟怎么跟杨老二说的,是不是把我也牵扯进去,我不清楚。 我把箱子扔到桌上。 杨老二假装疑惑了一下,打开一看,顿时乐开了花,“童老弟,我们的钱你带回来了?” 我点点头,“停电的时候,我趁乱把箱子抢到了手,也不知道是多还是少,能带回多少是多少吧。” “没关系,童老弟只要没事,以后挣钱的机会多的是。” “桌上的钱谁带回来的?” 杨老二立刻变了脸色,“唐春儿,他他妈半路上截住了疤子和那贱人,又放了他们,虽然疤子留了根手指头,也太便宜他了。王八蛋的唐春儿,老子对他这么好,居然敢把人放了!” “你不会对唐春动手吧?” “肯定的。要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干,以后我这老大的话谁还听?我抽了他四十鞭子,先让他躺上半个月。” 杨老二这么干,估计他这个老大也当不长。 我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继续选择旁敲侧击,“二哥,这钱儿是谁的?” 杨老二拿起一块金卡看了看说:“张超的。” 我想了想说:“既然是他的,就把钱还回去吧。一码归一码,这钱不能要。” 杨老二听了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弟,你说什么?把钱还回去?怎么可能,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脑子进水了?我伤了这么多兄弟,钱就是我的。” 顿时,我对杨老二失望到了极点。 我没有追问他是怎么发现疤脸有鬼的,回去好好问问龙一凯,从头到尾他都一直监视着。 跟杨老二寒暄几句,我把钱留下,起身要走。 他叫住我,“童老弟先别走,我说到做到。”他从抽屉里拿出几捆钱来,“不管怎么样,钱我还是要给的。” 那句不管怎么样,是想表现出自己的大方。 他想什么我都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留下了一部分。虽然给了我钱,但眼睛一直看着金卡。 留下自然要留下,因为我赢了,赢的就是我的,我拼命赢来的钱一定要拿走。 我没有拒绝,转身拿起钱离开。 出来的时候,听到厢房里有人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的“呜呜”声,我假装去厕所,走了过去,原来唐刀正趴在床上,有人给他上药。 他脸上的青筋暴起,嘴里叼着一块毛巾。 上药的人低声说:“刀哥,二哥也太过分了,你没做错什么,挽回损失,他还下这么重的手。” 唐刀抽着烟,大汗淋漓,“这也怪我,疤脸跟我们一起那么长时间,他要是被抓回来,和孙娜都活不了。” 原来唐刀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冷血。 他也有感情。 “刀哥,你这么做,是把自己豁出去了。” “都是兄弟。” “你忍着点儿啊……” 唐刀死死抓着床单,“小九,你还有钱吗?” “你要多少?” “三万块……” “我没那么多。刀哥,不会是嫂子又病了吧?我去找其他兄弟借,看有没有钱。老大借你的那二十万现在也没还你吧,老大也真是的,连我们的拼命钱都不放过。” 种种迹象表明,杨老二的手下对他有颇多怨言。 而且杨老二把钱看得很重。 他们敢在这种情况下议论老大,也不怕被人听到,照这样下去,手下反水早晚的事,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断往这些人身上压稻草,往往不经意的小事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进了厕所,也没解手,从里面出来,正好看到那个叫小九的人从里面出来,他并不认识我,我问:“唐春儿在里面吗?” 他看了看我,“里面躺着呢。” 我走了进去,唐刀趴着,床下扔了一堆烟头,我的脚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他,他抬起头看到我,立刻表现出冷冷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他明显是对我的戒心,不知道我和杨老二的关系。 我坐了下来,把钱放到床头,“刚才听杨老二说你受了伤,我来看看你,这些钱你收着,好好养伤。” 唐刀拒绝了,“谢谢,无功不受禄。” 我起身,微笑,“因为我知道你需要钱,这些钱虽不能救人,但能解渴。” 他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我听到了刚才他们的谈话。 回到国际酒店,我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推门进来后,发现莫北北和南程都在,胡永吉和玉春楼不在。 我露出惊讶地表情,“稀客。” 南程温柔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纱布,眼神似乎有些心疼,叹了口气道:“我都听说了,你们喋血街头,以三对三十,竟然胜了。现在好多人都在传你们的英雄事迹。” 我坐了下来,看着桌子上的营养品,“谢谢你们来看我。” 南程坐到我旁边,“你们也太拼命了,既然得到了碗,为什么转手送给南风,你不会对她意思吧?” 我笑了笑,“那天我去半边楼,就以亨通的身份去的。把碗给她也是应该的,但不是白送,我是要钱的。” 莫北北插话道:“学哥,你还是去场子吧。古玩行不好混,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金宝楼的人不敢跟亨通撕破脸,就找你出气。这次你打赢了,保不准明天就有六十个人等着你,你们能以三对六十吗?” 这是想邀请我去场子做事。 估计场子又遇到麻烦了,他们缺人手,缺会做局的人。 南程看到我犹豫,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那碗,要不这样,我让场子出面,把碗给你要回来。” 我看了一眼南程,“你知道那得多少钱吗?” 南程淡然一笑,“你知道我有多少钱吗?” 敲门声响起。 我以为是胡永吉和玉春楼回来了,不过一想不对,他们有钥匙,喊了一句:“谁?” “快开门!”门外的声音极不耐烦。 我听出来了,是南风,“你姐妹来了。” 南程立刻一脸敌意,“我不想见她,我去里面。”说完,和莫北北进了玉春楼的房间。 我起身开门,南风同样提着礼物进来,进了房间来回打量,“看什么呢,我房间里有鬼呀!” 南风点点头,“你这儿就是有鬼。这么久才开门!是不是金屋藏娇啊?” 我更喜欢南风直来直往的性格,“当然藏了……” “我看也是,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女的总往那个地方看,也不怕把你眼挖出来。”她说着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的礼物,“还真有女人来看你。”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女人?” 南风哼了一声,“你当我瞎?男人肯定不会买这种东西。”她一边说一边打开袋子,“看,补血的,好家伙,还有这玩意儿,你不会有障碍吧……” 礼物我也没看。 居然有一盒鹿龟丸。 这东西是男性保健品,我头都大了,南程好好的送我这个干什么,这下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谁送你的?” “朋友。” “哪个朋友?” “秘密……”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那个小蹄子送给你的吧?没想到啊,为了你,她连自己都献出来了,艳福不浅。” 我真怕南程听了会从房间里蹿出来,立刻转移话题,“这又不是管那方面的,我受了伤,流了血,休息不好,吃这个补补肾,恢复的快。” 南风继续道:“你还替那小蹄子解释……” 房门突然被南程推开,她一脸怒气,“姓南的,你说谁小蹄子……” 第47章:黑白蓝道 南风也不甘示弱,冲着南程嚷嚷:“就是你说,你又怎么样?我还怕你!” 嘴上功夫不行的南程被气得用手指点着南风骂:“你才是小蹄子!你凭什么跟博学纠缠不清。到现在才来看她,你长心了吗?要不是为了你,他能受这么重的伤?” 南风喊:“他乐意,你管得着……” 趁着她们两个吵得凶的时候,我悄悄退到门口,拉门便走。我敢肯定,只要我不走,两个人的矛盾很快就会指向我。 刚出门口,胡永吉从对门探出头来,看到我,一把把我拉了进去了。 很快吵架声就传到走廊,若不是莫北北夹在中间,两个人敢动手,如果不是她们都顾忌南旗航,早就兵戎相见了。 保安过来,扬言她们再吵,影响了酒店的生意,就要报警。 我松了口气。 出来时,南风气冲冲地又上来了,看到我,连话都没说,一脚踹开门,进了房间把她带来的东西都全拿走了,“看见你就恶心!我就拿去喂猪,也不给你!” 堂堂亨通的后台老板,也像孩子似的这么幼稚。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拿着东西走到门口,突然又扔到了地上,狠狠道:“算了,我就当喂猪了!”她走了,玉春楼他们才出来。 龙一凯一脸坏笑,“四爷,南家千金够泼辣吧,小辣椒!” 我苦笑,有南风这样的朋友,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一凯,现在好好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杨老二早就看出来疤脸要反水。 只是一直不动声色,因为疤脸手里还有十多万块钱,他就想把钱扣出来。疤脸和女暗灯孙娜日久生情,想敲一笔钱离开。 张超便找上门来,想和疤脸联合。 但张超也有自己的算盘,他只想借着疤脸的手解决掉杨老二的人,但杨老二也不是傻子,提前动手把疤脸给控制了。 在农家院的时候,张超打算动手,但忌惮唐刀,便没有动手。 我的计划里,早就把张超计算进来,故意让龙一凯带人去杨老二的地盘闹事,杨老二只能叫唐刀回去。 唐刀还没到场子,龙一凯带着人就跑了。 孙娜为了以防万一,收买了杨老二的人,让疤脸故意打伤他,逃了出来,就算我不动手,孙娜也会动手,农家院停电就是她干的,抢走金卡,与疤脸远走高飞。 农家院打架后,杨老二就知道搞鬼的不是张超,而是孙娜,打电话通知了唐刀,唐刀才会在半路上把疤脸给截住了。 我考虑了很多,但就是没把孙娜计算进去。 也庆幸她和我的计划差不多,这才没有暴露,也不知道她和疤脸的怎么样了。 杨老二的实力在海瑞排不上号,我想他根本没有能力把手伸到海瑞之外。 我对龙一凯说:“一凯,你在海瑞比我知道的要多,帮我查查唐刀这个人,暗查,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龙一凯向我保证,“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四爷,你什么时候带我长长见识?” 我微微一笑,“现在就是长见识,如果没有周密的计划,遇到困境怎么脱身?不过呢,这两天我想就有机会了。” 闲来无事,我一直躺在酒店。 直到伤好了,我才大大方方地出来,这样走在大街上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让我想不到的是,熊掌柜居然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在香河肉饼王见面。 南风不在。 想必还在生我的气。 而且,是她想叫我来,不然熊掌柜也不会来找我。 这家肉饼店并不正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约在这种地方,肉饼上来,我开门见山道:“熊掌柜今天叫我应该有重要的事吧。” 他六十岁左右,精神很好,似乎很喜欢吃香河肉饼,刚端上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来吃,“先吃饼,虽然不是正宗的,味道也不错。” 我不喜欢这种方式,象征性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熊掌柜,您还是快说吧。不然这饭我吃不好,您亲自出面,我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呐!” 熊掌柜笑了,“小童,我是代小风来找你的。你们以三对三十都能沉着迎战,怎么现在又这么心浮气躁。行大事者,最忌讳的就是急躁。” “熊掌柜说的是。” “小风这几天心情不好,天天骂你,说你狗咬吕洞宾,你们吵架了?” “啊。” “她可是个好姑娘,从来没有佩服过谁,你也不可能欺负她。” 我听得怎么这么别扭,刚要开口,就有人坐到我们后面的桌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伙,他手里提着件雨衣,黑色的。 外面的天气非常晴朗,雨衣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而且还把雨衣挂在熊掌柜旁边的空椅子上。 旁边人有人抽了两下鼻子。 我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 肉饼店里的客人很多,起初我并没有在意,但我看到熊掌柜腰里挂着一串钥匙串,有个葫芦形状的瓶子吸引了我,明代景泰蓝的。 我看了一眼熊掌柜。 他也发现了小伙的不正常,不动声色。 有服务员把肉饼端了过来,放到小伙面前,小伙拿筷子的时候,掉了一只。饭店不同家里,筷子掉地上再拿一双也就算了,可他却要捡起来,弯腰捡筷子的时候,有一只手借着雨衣的掩护伸向熊掌柜的腰间。 突然,熊掌柜一把擒住了小伙的手腕,用力一推,他“哎哟”一声,被推了个跟头,还砸翻了椅子。 旁边的人立刻躲到一边。 我们周围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熊掌柜起身,一脚踩在小伙的手上,小伙疼得哇哇大叫,“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摸门子摸到我身上来,你这眼睛有毛病吧。”熊掌柜依然踩着小伙的手。 摸门子是古玩行里的行话,指的是小偷,门子是财物的意思,眼睛有毛病是说他是刚出来混的,有些小偷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人能偷,哪些人不能偷。 小伙眼睛乱转,大声喊:“老头,你什么意思,我的手断了,我要报警!” 他并没拿到熊掌柜的瓶子,熊掌柜也不过是想吓吓他,没想到小伙是个老油条,反咬一口。 熊掌柜自然不怕,松开了脚,“长点儿眼,滚!” 小伙也知道没有证据警察来了也拿他没办法,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所有人都看到熊掌柜踩了他的手,小伙捂着手,装出一脸痛苦的样子,大声喊:“我要报警!你打我,不赔钱,我跟你没完!” 亨通的人就是进了派出所,也能花钱捞出来,大不了小伙说多给多少钱,没准最后还得被亨通的人好好教训。 但堂堂亨通掌柜因为打人被带走,面子上挂不住。 我点着了一支烟,冲着小伙说:“小子,听我一句,浸皮不干净,挂着青白,闹大了,小心自己先雷。” 小伙听了,立刻不装了,“同道的?” “不是,夜里走的,大道。” 所谓浸皮就是专门加工文物古董的,鬼货出土后,有人会配制专用的酸液溶解锈迹或者瑕疵。 有人可能会有疑问。 被酸一泡,不就被腐蚀了吗? 其实不会,因为酸液不同,应对的物品也不同,有泡铁器的,有泡青铜的,有泡瓷器的。 高手专门吃这行饭。 再者说,挖鬼货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谁还管坏不坏。 而挂青白指的是墓土,墓土的颜色特别,很容易被人看出来,所以就有散土这一说,他们一般把挖出来的土装进小包里,边走边散。 小伙就是干这行的,在他们的组织里,他的地位非常低,往往被抓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他说同道的,问我是不是和他同行。 我说大道的意思是他不配跟我同行,夜里走的指的是黑道。 老千是蓝道。 官宦是白道。 但不能把黑道两个字挂在嘴边,所以常以夜里走的代替黑道。 小伙知道惹不起,“对不起,还请高抬贵手。” 我挥挥手,“走吧。” 熊掌柜坐下来接着说:“这几天,金宝楼蠢蠢欲动,要对付你。小风让我给你介绍个地方,躲几天。金宝楼的人在暗,我们在明,虽然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但还是小心为好,海瑞你是不能待了,我在风城给你找了个地方。” 提到风城,我有些激动。 我一直想回风城看看。 但是我父母的墓地就在海瑞,所以我暂时是不能离开海瑞的。 熊掌柜有些尴尬,“小童,亨通不是混黑的,所以要对付金宝楼我们只能被动的防御,主动出击我们没有那样的能力。” 我点点头,“熊掌柜言重了。我一直想去风城,不过,眼下我是不能离开,既然熊掌柜想搭桥,我可以去一趟。地方我住不住不一定,交个朋友也好。” 古玩行里所说的找个地方就是给我安排了一个差使,挣工资的。 就像在场子里做暗灯。 我说住不住就是我先看看的意思,如果不合适,只和对方交个朋友,这话其实说得有点儿大。 你想跟别人交朋友,别人不见得想和你交朋友。 没有真本事,人家不要。 如是不是奔着交朋友的目的去,安排个差使就能挣钱。 饭钱是熊掌柜结的,走出饭店,我让胡永吉来接我,他和龙一凯一起来的。我上了车,权衡着是去还是留,熊掌柜说的有道理,我被人盯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果不做准备,早晚有一天,必定会发生以三对六十的局面。 我决定,离开海瑞,去风城一段时间。 正好我也调查一下我家的情况,“永吉,回酒店,我们现在就离开海瑞,去风城。” 刚拐进胡同,后面一辆丰田海狮撞到了我们的车尾,我们不得不下车查看,我一下车,就知道事情不妙,丰田车里下来一群金链子小平头,最后下来的是张宇。 他露出不屑地表情,“姓童的,想抓你可真不容易!” 第48章:有钱就是大爷 胡永吉掏出甩棍,指着张宇骂:“瞧你那德行,我他妈看着都恶心,有种你们一起上!” 我按住胡永吉的胳膊。 既然他敢来,就早有准备。 张宇从怀里掏出一把改造过的火药枪,对准了胡永吉,“你再说一句试试,我一枪打碎你的脑袋!” 胡永吉不怕,反而向前走了两步,伸出脑袋顶住枪口,毫不畏惧地说:“姓张的,有种你就扣扳机,轻轻一扣,我的小命儿你得了,来,让我听个响!” 张宇并没有开枪。 但我知道,他不是不敢,他要对付的是我,在他眼里,别人不配跟他叫板。 胡永吉把脑袋缩了回来,“拿着个破枪吓唬谁?靠!” 张宇一皱眉头,突然扣住扳机,一枪打在胡永吉的腿上,“现在马上给我磕头,认错,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我挡在胡永吉的前面。 龙一凯扶起胡永吉,掏出一把匕首,也做好战斗准备! 硬拼是傻子的行为,我说:“张宇,你想对付的人是我,不是他们,你不就是想对付我吗?放过他们。” 张宇收起了枪。 我扶着胡永吉,“永吉,让一凯带你去医院。” 胡永吉忍着疼痛,“四爷,我没事,小伤!” 我拍拍他的肩膀,问龙一凯:“一凯,身上有钱吗?” “有。” “给我。” 车上有两万块钱,我拿着钱递给了带头的金链子,“兄弟,我的兄弟受了伤,麻烦你叫人带他去医院,这钱就当路费,用不了给兄弟们买盒烟抽吧。” 带头的金链子眼睛一亮,快速地接过钱,又通知人开车过来,带人上医院。 我安慰胡永说:“放心养伤,我没事,一凯,好好照顾他,我有办法解决。” 在江湖上,钱是万能的。 出了事,有钱都可以摆平。 我理理衣服,上了车,左右有两个人看着我,如果不是张宇拿着枪,我想逃是没问题的,我暗叹一口气。 替张宇惋惜。 他混江湖这么久,不懂人情世故。 我被带进了一家场子里头,一进屋就我就看到认识的人,刘国发,想搜我身的那个家伙,被胡永吉一甩棍杵掉了两颗门牙。 真是冤家路窄。 刘国发一眼也认出了我,两颗门牙也没修,哼了一声,像个八十岁的老头。 如果不是这种场合,我敢笑出来。 张宇不知道我们认识,对刘国发说:“发哥,谢谢了。我帮你赢十万!” 我听了就觉得有些意外,十万。 在场子里他就输了百万。 而且他还开着场子,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人不少,也不像缺十万块钱的人。 以他的实力,想搞到十万块钱应该不是难事。 瞬间把我给搞糊涂了。 我被人押着来到后堂,隔音很好。 房间的中间摆着一副赌桌,上面放着一副扑克,张宇坐到赌桌前,示意我坐下,“姓童的,今天我们赌一把。你赢了,我输你五根手指头,你输了,你切五根手指头,不许再踏进海瑞酒店半步。” 我坐了下来。 刘国发坐到我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的兄弟打断我两颗门牙,我正发愁没地方找你,今天你送上门来,说个解决的法子,我满意了,放了你,不满意,我敲掉你四颗。” 我呵呵地笑了,“这还不简单。不就是两颗牙吗?这么着吧,一颗牙二十万,两颗牙四十万,满意吗?” 刘国发一听,顿时眉开眼笑,但马上威胁道:“好,交钱。” 我啧啧两下,“我在你手里,你急什么?我要不给,你再敲我牙也不迟是不是?我先跟这魔障打完两局,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你看行吗?” 刘国发想了想,“你说得对,你在我的地盘,想跑也跑不了。” 我用下巴挑了一下张宇,“你说,我们赌什么?” “我要选是欺负你,你说吧。” “行,那就牌九吧。” 张宇脸色有些难看,牌九是他的强项,但不是我强项,我的强项是骰子,用我的弱项对他的强项,本身就是一种鄙视,“行,你有种!掉手指头的时候你别求饶!” 我伸伸懒腰,“我突然又后悔了,不想赌手指头了。” 张宇冷哼一声,“晚了。你就是跪下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淡淡地说:“你错了,我是要加注,你想啊,你喜欢北北,她那样的女人,你说谁不喜欢,谁不想拥有,我赢了她一晚,真是让我回味无穷……” 张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再说一句,我打死你!你不是想加注吗?好,我跟你赌,手指不赌了,我和你赌命!” “这可是你说的。” “你以为我会怕你。” “那倒没有,面对枪口的时候别尿裤子。” 张宇冲着旁边的一个平头喊道:“把子弹给我押满!” 我是故意气他的,人一生气,脑子就不好使,就容易出错。 刘国发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们。 有人把牛牌摆到桌上,我说:“大牌九吧,我喜欢钩心斗角!” 牌九要四个人才能玩儿。 刘国发算一个。 我看着他身后的人,白白净净的,没有其他人脸上的凶煞模样,应该是刚刚加入进来的,我对他说:“你,过来,把手伸出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看一眼刘国发。 刘国发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我看了看,点点头,“就是你了,跟我们一起。” “我不会。” “会还不带你玩儿呢,替我们打骰子,看谁先坐庄,张宇,是三局两胜,还是五局三胜,还是一局定生死?” 张宇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看到我比他还淡定,心里肯定在打鼓,“三局两胜。” 我冲着白净的打手说:“打骰子吧。谁的点儿大谁坐庄,首局结束后,谁赢谁坐庄。” 打手开始替我先打骰子,他不是老千,控制不了骰子的点数,究竟谁坐庄,凭运气,结果刚一开打,两颗骰子都是六点。 毫无疑问。 庄家是我。 但张宇不死心,“接着打!” 这么小肚鸡肠的人难成气候。 一圈下来,点数还是我最大。 我坐庄,张宇非常谨慎地盯着我,生怕我出千。我把牌推到打手的前面,“你来码牌,切牌,打骰子。我担心有人比我还怕出千,来吧。” 张宇脸色更加阴沉,简直快要下雨,但他始终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放弃这么好的出千机会,只有碰到牌才能出千,让别人发牌,简直就是送死。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又摸摸口袋,假装没火。 刘发国掏出火机给我点烟,他是为了那四十万,张宇瞪了刘国发一眼,他不知道,有钱在哪都是大爷。 同时,我也对刘国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可能是我一直高估他了。 打手非常生疏,应该是没玩儿过牌九,他连从哪切牌都不知道,还是刘国发告诉他的,四张牌放到我面前,我抓在手心,看了看,想和问题不大,但我不想赢,我要输,组成两副最小的牌,一副两点,一副四点。 张宇搓了搓牌,拍的一声,把两副牌都拍了出来。 都是大牌。 “开牌吧。” 我把牌也亮了出来。 张宇看到之后愣了,有些不太相信,明明我是可以合的,怎么会配出这么小的牌,刘国发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他应该从张宇身上知道我是个老千,怎么可能这么二。 张宇咬牙,“姓童的,你他妈到底会不会打牌九?” 我吹了口烟,“输就输了,难道你希望我赢,行,这把你赢了,你发牌吧。” 张宇对我产生了怀疑,但他不知道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不像我这么大方,把庄让出去,搂过牌,洗牌,打骰子,我都没拿正眼看他,反而对刘国发说:“老刘,这屋可够热的,把空调开大点儿,有没有冰镇饮料?” 刘国发立刻示意手下。 牌局还没开始,有人给我端来了一杯扎啤。 我冲着刘国发举起酒杯,“谢了老刘。” “童老弟,你是我见过最淡定的老千,佩服!” 我们越是这么像老朋友似的聊天,张宇就越气,他把牌往前推了一下,“卡牌吧。” “你,替我切下!” 当我再次拿起牌看了一眼,我忍不住地笑了,“好牌!” 其实,我知道,张宇出千了。 我还是配出最小的牌,一定不能赢。 当我把牌亮牌后,张宇狠狠道:“你输了,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替你动手?” 我双手一摊,“我是输了,动什么手?” “你……你输不起,耍赖?” “没有啊。不就是命吗?枪在那,喷我吧!” 张宇转身就要拿枪,刘国发抢先一步把枪给抢走,拦着张宇,“他现在还不能死……” “你说什么?” “我说他现在还不能死!你们赌命跟我没关系,但我们之间的事还没解决,他欠着我四十万,他要是被你打死了,我找谁去要钱?” 张宇被气转了两圈。 面对刘国发这样的人,他也无可奈何,“刘国发,我为你赢到五十万,把枪给我!” 刘国发摇头,“我不喜欢画饼,吃不着。你赢不赢那是以后的事,他现在在我的手里,就是硬通货!” 张宇指着刘国发一句话说不出来。 刘国发接着说:“这样吧,三天。三天之后,他不交钱,我折磨死他!他交了钱,我把他交给你,你看怎么样?” 张宇只能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国发看着张宇离开,笑着对我说:“姓童的,你是不是应该把钱给我,我放了你。” 我叹了口气,“现在还不能,不是三天吗?我在你这躲几天,我现在要是敢出去,他真敢一枪喷死我!” “什么深仇大恨的,你杵掉我牙,都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他被情所困,心里住的心魔!” 第49章:赌徒的结局 有心魔在,要么躲,要么杀! 魔让人疯狂! 所以,我故意输钱,让刘国发保护我,当我再次面对张宇时,也是他的死期。 刘国发一直惦记着那四十万,我撇了他一眼,“懂不懂事儿,你就让我这么干坐着?” 他恍然大悟,“童爷,请!” 我成了这里的贵宾,有吃有喝,我又跟刘国发借了电话,通知玉春楼跟南风借四十万,需要的时候让她送过来。 玉春楼在电话里告诉我胡永吉没事。 我松了口气。 留下之后,我才知道我是真高看了刘国发,他和疤脸一样,都是江湖上的红棍,只不过混的时间较长,再加上心狠手辣,后台比较硬。杨老二也是因为忌惮他的后台,对他客气。 那天在场子里,他输钱都是装的。 也不是为了抓千,而是故意找茬。 无论是正规的暗场,像海瑞酒店,还是杨老二这种朝不保夕的小场,无论多么火爆,只要传出经常有老千出没,那么对场子来说是致命的。 刘国发知道有老千,故意输钱,就是为了砸别人场子。 我坐在场子前台旁边的椅子上,喝着冰镇啤酒,问:“我说老刘,你们这么干可不地道,这要是让人别人知道你的目的,对方真敢拿枪喷你。你知道有句话吗?抢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刘大国叹了口气道:“这我能不懂?现在一些暗场好多都被查封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这也是一样的结果。也算是最后的疯狂吧。拉猪的拉不到猪,猪的数量越来越少,蛋糕就那么大,谁不想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多拉些人来。” 他的很有道理。 海瑞的电子游戏市场的空间几乎被打击得没有任何生存空间。 像这种场子将来面对的也是一种暴风雨。 没有哪个人能把场子开到澳门去。 越到最后越疯狂,越疯狂人就能干出更多丧尽天良的事。 刘国发也非常谨慎,表面上看着与我相处得非常融洽,其实也暗暗加派了人手,防止有人来抢我。 他也太高估自己。 我要想走,谁也拦不住。 我要给他钱。 这种认钱的人往往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刘国发环视着场子,有人大叫,有人大喊,有人大笑,有人大哭,有人大骂,上演着人世间的天龙八部。 几名暗灯在场子里转悠。 刘国发小心地问我:“童爷,我听张宇说你是老千?上次你搜身的时候你身上是不是留脏了?” 我转头看向他。 他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笑了笑,“老千不会把脏留在自己身上,出千说白了只有两种人,一种靠手法,一种靠道具。靠道具的也称不上老千,顶多算是作弊。只要发现端倪,一抓一个准,张宇也说了,我是老千,身上怎么可能留脏。” 他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场子,问:“你说现在这场子里有老千吗?我看几个暗灯都没发现。是没有,还是看不出来?” “你这里的暗灯只能说一般般。如果在海瑞酒店,最少能抓出好几个来。” “都是哪个?” “看见前面那个穿着绿衣服,抽着大熊猫的人了吗?这场子里就属他的出千方式最高明,但也最好抓。他出千的道具就是烟盒。还有人用鼻子出的油出千,还有一个用发头丝的,想抓那两个人,不容易,一旦错过时机,你就没有证据!” “什么,用头发丝?” “别惊讶,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刘国发听了,立刻朝着旁边的两个打手招招手,“你们两个,把那个绿衣服给我带到后面去。” 我阻止道:“不急,不急,他的道具里没有牌,也就是没有脏,抓了也是白抓,等他藏牌的时候,你们再去带人,一抓一个准。” 绿衣服的烟盒是经过加工的。 外形跟普通烟盒一样,只是厚度厚了一些,只不过几毫米。就算是老烟民,也不会在意烟盒的厚度。 烟盒是大熊猫。 在两千年时称得上天价烟,铁盒装的,一盒一百块钱,还不见得买得到。 以这种不常见的烟盒做掩护,最好不过。 绿衣服也是老油条,知道场子里会有暗灯,所以他不会一直藏着牌,有时候发下牌后,他会在弃牌时留下一张,通过手指弹牌的方法把牌弹进烟盒里,所以每次藏的时候,都是他攥着牌点烟。 但是弹进烟盒里的牌,他无法再用手弹回来,所以就得借助烟盒上的机关。 设计得非常精巧。 像这种场里的老千,会弹的人非常罕见,应该是专门学过。 弹牌多是技巧,就像我的飞牌,就算有再大的蛮力,飞牌也不可能扎进树杆里,需要技巧与力量的结合。 他也不会在洗牌的时候动手脚。 以五张牌对别人三张牌,赢得概率大而已。 他每赢两把,都会把牌悄悄放回去,保证自己赢就行,也不像上次那个傻x,赢红了眼。像他这种手法,场里的暗灯居然没有发现,也是没谁了。 在老千眼里,小儿科。 过了一会儿,他趁着弃牌的时候,藏了一张牌,但没有赢。下把的时候又藏了一张牌,还是没有赢。 我知道他在等机会。 如果有人下大注或者闷牌,他会选择跟注,这样才能多赢。 连输十几把,一把赢回。 输多赢少。 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对刘国发说:“他现在手里有脏了,抓去吧,一数牌就露馅儿!” 有两个打手立刻走了上去,提着棍子冲着那桌的人嚷嚷:“一个个都别动,谁敢动一下,我打断谁手指头。” 有人非常害怕。 有人一脸淡然。 绿衣服可能对自己的千术有信心,淡定地吸烟,他上几局也换了牌,同花顺也输了,他也可能怀疑桌上有老千。 打手把牌搂过来,开始清点。 少了一张梅花k和一张红桃k。 这两张牌攥在手里,只要有人再给他发一张k,那就是豹子。 打手们开始在地上寻找,没有发现牌掉到地上,当然这是装出来,又继续掏别人的口袋,搜到绿衣服的时候,他还主动举起胳膊让人搜。 这正中打手的下怀,突然被人按到桌子上。 有人迅速拿起桌上的烟盒。 绿衣服此时慌张起来,大叫着,扭着脸反抗,“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 打手把烟盒伸到他的面前,冷笑,“干什么?你以为这东西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我们盯上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好东西不错!” “我没出千!”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说你出千了吗?”打手并不知道烟盒手机关在哪里,胡乱按了两下,突然弹出一张牌来,吓了他一跳。 一张红桃k缓缓落在地上。 打手捡起牌,摔在他的脸上,“这是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绿衣服一下子就怂了,立刻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再不敢了,不敢了,千万不要去我手啊!” 刘国发走了过去,拍拍另外一个人的肩膀,“很好!” 突然,这人起身,掏出一把匕首扎向刘国发的胸口,刘国发躲了过去,也没有人去追,到了门口,就被人一脚踹了回来。 这个逃跑的人是托。 当然,也是我告诉刘国发的。 刘国发看着两个人,又看看桌上的钱,“把人和钱一起带走,桌上的人每人一千补偿!” 赌徒恍惚,感谢刘国发的慷慨大方,那些快输光的赌徒感动得快到流泪,这个举动,对于赌徒来说是信誉最好的证明。 以后肯定还会来。 他们不知道,暗灯也会上场,出千赢钱保证场子的利润。 刘国发冲着我使了个眼色,我跟他们一起走进后堂,后堂经过特殊装修,我一进去就像进了刑房。 棍子棒子刀子锤子都挂在墙上。 有面墙壁上还沾着血迹。 封建王朝时,男人的坟墓叫净事房,而这里是老千的坟墓,叫去手房。 如果没有钱,恐怕手指难保。 能开场子的不怕有人出去报警,他们有很多办法应对。如果真有警察来了,那么场子能在短短五分钟时间内,让场子换个样,让警察查不到蛛丝马迹。 绿衣服跪在求饶,“大哥,大哥,是我错了,只要能放我一马,你们叫我们干什么都行?” 有人一脚踢在他的脸上,他捂着脸倒在地上半天没动,又缓缓起来,刚要求饶,脸上又被狠踢了一脚。 顿时,牙被踢掉几颗,一只眼睛已经肿得挣不开了。 我有些后悔,如果不是我,绿衣服也不至于受这种苦。 人不要沾赌。 什么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豪赌魂飞魄散! 狗屁! 小赌和豪赌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今天小赌,明天大赌,后天豪赌。 十赌九诈。 十赌十输。 不赌为赢。 绿衣服此时的惨状,他应该早已经想到,只是他一直在骗自己,不会被人识破,他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看着刘国发。 他有些失望。 如果绿衣服是条硬汉,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场里做个暗灯,千桌上的赌徒。 但他不是。 有人拿来一把锤子,个头不大,足以震撼人心,他往桌子上扔,威胁道:“你是想出钱平事儿呢,还是用手指头来偿还?” 绿衣服似乎看到了希望,嘴有些漏风,但能听出他是什么意思,“多少钱能放过我?” 刘国发把钱拿了起来,数着,他一共赢了差不多两万块钱,按照海瑞场里的规矩,要交两百万的赎金。 绿衣服立刻绝望了,再次苦苦求饶,“大哥,我哪有两百万,这样好不好,我去赢钱,我帮你们赢到四百万,都给你们!” 他赢不到四百万。 就算刘国发今天放了他,他不逃走去赢钱,最终的结果和今天一样。 刘国发不屑,哼了一声,“既然没钱赎,那就别怪我了。”他示意了一下手下,几个人上前死死的按住绿衣服的手,把手放在桌子,有人拿着一本书,垫到了除拇指外的四根手指点上。 打手抡起锤子重重地砸了下去! 啊…… 第50章:南风娱乐城 一声惨叫! 在狭小的空间里撞击,震耳欲聋! 几个打手竟然按不住他,他挣脱了,捂着手在地上打滚,叫声越来越小,接着又被人按住,再次把手按在桌子上,又是一砸! 叫声比上次小了很多。 而他的四根手指都变成了紫色,如果不及时去医院,恐怕手就保不住了。 刘国发一挑下巴,有人拉着绿衣服出去,想必是找个地方把人扔了,反正死不了。只要人不死,事儿就不大。 绿衣服的托儿是个胸口文身的小青年。 年纪不大。 他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躲在墙角瑟瑟发抖,被人硬生生地架到桌子前,他拼命挣脱了打手,用力磕头,直到脑门都流出了血还在磕头,“大哥,大哥,你放过我一次,都是那家伙叫我来的,我没出千,钱也是他出的,我不过是抗牌的。” 抗牌确实不算出千。 只是不想让人早开牌。 刘国发蹲在地上,拍着小青年的脸道:“我知道你是托儿,我也没想剁你手指头,最多也是抽你几个嘴巴,踹你几脚也就过去了。现在看你脑袋都挂彩了,这些也就免了。” 小青年又磕头,“谢谢,谢谢大哥……” 但刘国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刚才的话也就是小青年信了,他那么爱钱,不从他身上敲点儿钱出来,都对不起他自己。 “啪”的一耳光打在小青年的脸上。 小青年捂着脸恐惧着看着刘国发,一言不发。 “你当托儿我不计较,可你小子敢拿刀捅我,这我们可得好好算算了。如果那一刀捅上我,我的命就没了。你说怎么办吧。” 小青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哥,我身上还有一千块钱,这是我自己的钱,昨天刚发的工资,我一分没花,我都给您,大哥,都是我的错,你就饶过我一这次吧!”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百和几张五十的钞票,递到了刘国发的面前。 刘国发没接,但小青年身后的人一把把钱夺了过来。 “才一千块钱,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不行,最少五千,拿不出来,你恐怕得吃些苦头了。” “大哥……” 话还没说完,有几个人一起动手,打着小青年鼻青脸肿,半天不动才起来,刘国发不耐烦地挥挥手。 小青年万幸,手没有受伤,被人打一顿,也算是躲过一劫。 从头到尾,刘国发抠了一千多块钱,而抓千来的钱他自己和手下人留下点儿之后全部要上交的。 我在场子里好吃好喝住了三天。 估计张宇也不可能在外面守我三天。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让刘国发出去转转,他回来告诉我,张宇不在,他在海瑞酒店,有钱就是好使,查得够仔细。 我又给玉春楼打了电话。 不过是龙一凯来的,他提着一个箱子,里面整整四十万。 刘国发也真敢要,两千年能拿出四十万买两颗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可能有好人吗?我坐在车里,龙一凯有些不服气,“四爷,我可真舍得,四十万呐,好几辆车。南姐的钱还没还上,这又欠了一笔,窟窿更大。” “刘大强的玉石还有钱不都在她手里吗?” “那东西一时半会也不敢出手,给自己找麻烦。听说刘大强有个亲戚来了,扬言出两百万开血滴子。” 血滴子,也叫暗花。 就是想要人命的意思。 龙一凯说血滴子不过是江湖的玩笑话。 他并不认为是真的。 但我知道,这是真的。 龙一凯道:“四爷,不过你放心。南姐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那天的赌局没人查得出来,所以你是安全的。” 我不以为然,“是个女的出面吧,风城来的。” 龙一凯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己知彼,对于刘大强,我比你们知道的更清楚,那个女的不是刘大强的亲戚,那是她妈,不过也奇怪了,刘大强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刘小强吗?怎么没听说。” “我对天河不是多熟悉。对了,四爷,就凭刘国发那货色,他也真敢要钱。” 我看着车窗外,“你知道吗?这四十万可不是白拿的,将来如果有事,找刘国发,他还会帮你,因为只要有钱,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且,想要让他把钱吐出来,轻而易举,对于贪婪的人,要好好利用。对了,我让你查唐刀的事儿你查了吗?” 龙一凯说:“我还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唐春儿的事,信息量不小。” “走,回酒店我跟我好好说说。” 胡永吉在酒店里养伤,枪不是军枪,钢珠只打穿了肉,他已经没事了。 一见面,我们就抱到一起。 虽然他叫着我四爷,在我心里,他始终是我的兄弟。 我对玉春楼说:“春楼,你打电话,让酒店给我们做点儿吃的,我要彻底了解一下唐刀。” 龙一凯说,唐刀是四年前来到海瑞的,还带着一个瞎眼的女人,刚来的海瑞的时候,没钱,他的女友眼睛有病,如果没有药物控制,可能会永远失明。 他打工挣钱。 结果辛苦地干了一个月,钱大部分被克扣了。 唐刀气不过,把工头给打了,进了拘留所。 在拘留所的时候,他遇到也被拘留的杨老二,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杨老二知道唐刀的功夫后,愿意出钱给他女朋友看病,经过治疗,女人的视力有所好转。 但是杨老二怕治好女人后,唐刀会离开。 给的钱总是不够一次性治好的,左一年,又一年,竟然一直拖了四年。 而且杨老二把钱看得太重,有时候觉得钱给多了,他总以各种理由把钱借走,拖着不还,他手下对此非常不满,有两个元老级人物已经离开了他。 唐刀这个人讲义气。 刚来海瑞杨老二帮助了他,他就没想过离开。 龙一凯拿出一张相片,“看,这个人就是唐刀的女朋友。” 我拿起相片看了看,女人长相一般,没有惊世骇俗的容貌,是八达岭长城的一头照的。 “因为唐春刀玩儿得非常好,几次危险,杨老二都化险为夷。” “难道唐刀就看不出来?” “应该看得出来吧,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吧。” “他女朋友住哪?” “离我们这里不远,唐春每隔两天都会去看他,他一直也在攒钱,想给他女朋友换眼角膜。” “女人叫什么?”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杨老二的人都叫她小依。” “行,我知道了,多关注一下。” 唐刀这个人很讲义气,我真希望能够把他拉拢过来。想在江湖上混下去,没有自己的实力万事难成。 就算我跟南风,她也不可能时时保护着我。 钱!成了我的第一目标。 就在这时,我接到莫北北的电话,她约我见面。 一出酒店,她就让我上车,我坐到副驾驶,习惯性地点烟,她没有阻止我,应该已经习惯了。 她一边开车一边问我:“这几天你去哪了,怎么一直见不到你,你身边的兄弟也个个紧张的不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很明显,她在试探我。 玉春楼很有可能把我的事跟她说了。 我说:“确实遇到点儿小麻烦,没什么。就是有人想逼着我赌。” 她没有感觉惊讶,淡淡道:“又是张宇?” “除了他还有谁?他对你的情惊天地泣鬼神。” 她冷笑,“这谁都看得出来,无论哪个女人,跟他在一起,也未必过得幸福。他占有欲太强,疑神疑鬼,那不是爱,是束缚,是牢笼。” 我把烟头弹出窗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叫我出来不光是为了说这些吧。” “不是。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喜欢的地方,一家刚开的场子,据说挺豪的,南程不好出面,就让我去。” 我不解地问:“她不好出面,你就好出面?海瑞酒店名气大,你堂堂经理到哪都是焦点。赌客不关心谁是经理,但开场的肯定知道你是谁,也许早就把你查得一清二楚。” 莫北北不以为然,“管他呢,反正都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你知道酒店的场子叫什么名字吗?” 我愣了。 真不知道。 她笑了笑,“就知道你不知道。酒店的场子叫白云娱乐城。” 我点头。 她接着问:“那你知道我现在带你去的那家叫什么名字吗?” 我还是摇头。 “真没趣儿!” “难道叫黑云?” “切,叫南风……” 我听了,无比惊讶。 给我的感觉就是南风也开了一家场子,“不会是南风开的吧。” 莫北北摇头,“不知道。我今天是去调研的。” 到了目的地,外表看上去就非常豪华的大楼,虽然还有工人站在吊篮里忙着收尾,但已经允许客人进入了。 一进大楼,就让人不由联想起两个字:奢华。 顶灯不是价值百万吊灯,而是非常有象征意义的太阳系。 中间一个圆形的大球,发出黄色的光忙,明亮而不刺眼,代表的是太阳,而周围的几颗球形灯代表着九大行星。 当时是两千年,八大行星是2006年变更过来的。 除此之外,屋顶由无数的小灯组成。 就凭这种装修的创意,给人一种超凡脱俗。 场子在九楼。 到了赌场,让我感到震撼,跟着师父也算见识过世界的赌场,虽然场地不大,但从豪华程度,装修风格,不比澳门的差。 场子里没有电子赌机,也没有像彩票一样的即开形玩法。 只有庄台和散台。 穿着黄绿色服装的服务员身高都在一百七以上,身材匀称,打扮着像是刚出水的芙蓉。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前倾后翘,香远益清,亭亭玉立。 赌场里,多为男性,就凭这青一色的美女,很多赌客都会抢着往这里跑。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在场子的一面墙上,以公告的方式把赌场里的猫腻儿全都写了下来:发牌的荷官是怎么通过牌楦作弊的,扑克的磁性怎么利有,牛牌里装有芯片,骰子怎么控制点数的大小,还有各种赌台的机关在哪,怎么作弊,写得清清楚楚。 莫北北对我说:“看到了吧,南风娱乐厉害吧。” 我皱起眉头道:“这不是开场子,这是拉着大家一起先上船,再凿船!谁也别活!” 第51章:对赌 新开的场子,应该还不到动手脚的时候,可以试两把水。 莫北北换了两万筹码,我们每人一万。 赌客不是很多,但对于还在装修的场子来说,已经不错了,相信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 有人可能会想,场子不出千,如果客人运气超好,那岂不是会赔钱。其实不会的,就是一个抽水,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抽水,早晚都能把一个人的血抽干。 如果有输有赢,就像普通生意。 那么有的赌场早就倒闭了,但全世界的赌场都是越开越大,人也越来越多。即使有关门大吉的,那也是同行之间的竞争才倒闭的。就像刘国发去砸场子那样。 赌这行,干死同行的永远都是同行。 我没去赌骰子,主要是没人,毕竟场里最火爆的就扑克类,民间流行的是麻将。 来到二十一点的赌台前,我和莫北北各押上一千筹码,发下扑克我一摸就感觉出来,就是普通的扑克,连磁性都没有,就是花色和牌的大小还有点数的样式有些区别。 刚摸起底牌,就听到有人在我们身后喊:“小宝贝儿,你跑到这玩儿了?” 我回头。 好长的一张驴脸,眼睛小,眼角都皱纹,鼻孔大而仰天,像极了猪,嘴唇向外翻,牙齿黄得像刚拉来的……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难看的人! 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用车祸脸表达都是因为没有其他形容词了。 就像网上有人说的,如果从相貌来定罪的话,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用凌迟处死都死不足惜。 我还是我第一次见过这么丑的男人。 就是我看了都觉得恶心。 莫北北见了他,首先表现的不是恶心,而是畏惧,她放下手里的牌,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会在这?” 丑男走向她,我立刻闻到一股狐臭味,直冲脑门。 我也佩服莫北北的心理素质,没吐出来。 丑男还不以为然,手指插进头发里甩了一下,“北北,我这一直在找你,想请你喝一杯,你天天从酒店里不出来,还真把我愁坏了,我激动啊!”他故意把激说的很重。 莫北北死死地盯着他,牌被攥得变形,“你要敢胡来,我现在就给南程打电话。” 丑男仰头无声地哈哈大笑,“你给她打电话,她都自身难保了!臭娘们儿,你敢背着我找个小白脸玩儿,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一夜好多次啊,哈哈哈……”大庭广众之下,他说话如此低俗,可见他的为人。 接着,他又伸手想抬我的下巴,“让我瞅瞅……” 话还没有说完,也没碰到我的脸,我一把打开他的手,“拿开你的手,不然对你不客气,滚远一点儿!” 丑男装出一脸惊讶,“哟哟……还很辣!小子,今天晚上我对你倒是感兴趣了,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 莫北北掏出电话,打给南程。 很快电话接通,“北北,怎么了?” “南程,鬣狗把我拦着,非要带走我!”莫北北说得很没底气,有些哀求的意思。 我有些不可思议。 而鬣狗似乎一点儿都不怕,就等着莫北北打完电话。 “你把电话给他。”南程把手机递给鬣狗。 他并没接,按了免提,“程程,你说话好使吗?”又哈哈大笑。 “鬣狗,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的,不许再骚扰我的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要乱来,我哥那你说不过去。” 真是奇怪,堂堂一个场子的老板居然会怕一个地痞流氓,中间肯定有什么隐情。 鬣狗威胁道:“程程,要不是看在你的身份,我他妈连你都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电话里传来南程喘气的声音,“鬣狗,你给我听好,如果你敢动北北一根手指头,我就是拼了你要送你去见阎王!” “哼,我等着,看看我们谁先见阎王!你识相点儿吧,你自身难保!”鬣狗挂了电话,冲着莫北北道:“是你主动跟我走呢?还是我抗着你走!” 莫北北吓得花容失色,他只能把目光投向我。 我一脸平静,但心里却不停地思考。 南程和莫北北之间关系非同寻常,她们俩平时在一起的时候种种表现,完全是做给我看的。 如果我管,鬣狗连南程都不怕,肯定会惹祸上身。 如果不管,鬣狗今天是绝对不会放过莫北北。 赌场里的保安见我们这里有情况,围了过来,“各位,你们要是有什么矛盾,请到外面去说,不要影响我们场子的生意。” 鬣狗看看保安,又是哈哈大笑,拍拍保安的肩膀,身子向后一挺,尖叫一声,“哈!我们没闹事,就是闹着玩儿!” 什么东西! 鬣狗绝对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莫北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许她在等南程带人过来,远水救不了近火,照这么下去,莫北北难逃魔掌。 我拉起莫北北的手,这也是我第一次拉她的手,非常细腻光滑,“走!我想看看是谁眼瞎了,敢抢我的女人!” 就在刚刚,我已经想好了计划。 我不怕动手,先救下莫北北再说,实在不行,我就去风城,莫北北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救她一次已经很仗义了。 鬣狗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护花使者,请!” 我走向电梯,拉着莫北北进去,鬣狗也跟着进来,出了大楼,看到公路上站着十几个人,他们齐声对鬣狗道:“狗哥!” 鬣狗看看我,手一挥,“把这小白脸给我剁了!” 莫北北大喊一声:“鬣狗,你要敢动手,我今天就死在这!” 鬣狗不以为然,看看莫北北,捶着自己的胸口,仰天长叹,一脸痛苦,“没想到我爱的女人不爱我,她爱的是别人!”停顿,又大喝一声,“那我留着你干什么!兄弟们,把这对狗男女给我一起剁了!” 这些人纷纷掏出了刀,慢慢举起。 我把莫北北拉向身后,安慰道:“别害怕,今天我带你杀出去!你就别在海瑞了!”我胳膊一抖,左手握住一把匕首。 这是师父临走时送给我的,从来没有用过。 那就在今天,让我的刀开荤吧!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公路上传来阵阵汽车的轰鸣声,好几辆丰田海狮把鬣狗围了起来,青一色的黑西装,黑眼镜,每个人手里都攥着报纸。 南程从车里下来,径直朝着我们走了过来,看看莫北北,又看看我手里的刀,她抱抱莫北北,“别怕!我就是跟他们拼了,也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头发!”她转过身,冲着鬣狗狠狠道,“鬣狗,你们欺人太甚,好,今天我就陪你们,兄弟们,砍倒一个,赏金十万,剁死鬣狗,赏金百万!” 她带来的人一听,顿时怒气十足,只等着南程一声令下。 在这些人的眼中,鬣狗他们已经不是人了,连狗都不是,就是一沓沓行走的人民币! 鬣狗也怕了! 狠得怕不要命的。 “程程!你看看,闹出这么大阵势,我就是跟北北开个玩笑。既然你们这么不识闹,那我走了!”鬣狗一挥手,手舞足蹈,大摇大摆地离开。 一场大战避免了。 但今天放过了鬣狗,明天恐怕更难缠。 南程看看我,“博学,跟我回酒店吧。” 我拒绝了,“你们先走,我还有些事,等我办完了,我去找你,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南程点点头,“小心。” 我安慰她说:“放心吧,鬣狗没那么大本事。” 莫北北看着我,眼神不再是原来的那种讨厌,多了一些真诚,温暖了我的心。 她们一走,我就给龙一凯打了一个电话,“一凯,我让你买通医院的事儿办好了吗?” 玉春楼生病住院,医生给她安排了病房。 病房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病人,病床之间隔着帘子。 唐刀拿着水果坐在小依的床边,削着果皮,他安慰着小依,“小依,医生也已经给你用过药了,休息两天你就能出院,等我挣了钱,给你换角膜,你就能重现光明了,我们就离开这。” “春哥,其实我能不能看见不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都是我拖累你了。” 唐刀削完苹果被医生叫走,他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就打电话,“二哥,我现在需要钱,小依的眼睛已经恶化,如果再不及时换眼角膜,她就一辈子失明了……九十万……” 这一切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我知道,杨老二是不会出钱的。 他失望地挂了电话,堂堂九尺男儿靠着墙壁无声地哭泣。 我和胡永吉提着东西上楼,唐刀并没有看我,我停下脚步,露出惊讶的表情,“唐刀……” 唐刀见到我,深呼吸一口,“原来是童老弟,真巧。” 胡永吉主动伸出手来与唐刀握手,“原来是春哥,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春哥,大男人还哭?” 我说:“永吉,别胡说。谁都难过的时候,春哥,保重身体。” 在病房里我和胡永吉还有玉春楼一直谈论着赌的事,说我又赢了赢了多少钱,很快就能买上车了,然后离开海瑞。 这些话,都是说给唐刀听的。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唐刀开口跟我借钱。我赌他为了小依这个女人一定会开口,聊了一会儿,我们起身离开。 走出病房,唐刀跟了出来。 他叫住了我,“童老弟,我想跟你单独说几句。” 胡永吉说:“四爷,你们聊,我到停车场等你。” 我说:“走,我们去那边聊。” 来到楼梯口处,唐刀开门见山道:“童老弟,我想跟你借钱。” 我点头,“多少?” “七十万。” “我没有那么多。” “童老弟,我的兄弟们能给凑上二十万,二哥能给拿二十万,还差七十万,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跟你开口。” “那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给我女朋友换眼角膜,她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她永久失明。前些日子,二哥联系上了一个绝症患者,对方家属开价一百三十万愿意捐出来,后来谈到一百一十万。可是对我来说这是天文数字,我凑不出来。” 我呼了口气,“杨老二是你的老大,你有困难应该去找他。” 唐刀摇摇头,“他只能给我拿二十万……”下面的话他没有说,闭了一下眼。 “我有二十万,可以借给你。” 唐刀突然给我跪下了,旁边的护士奇怪地看着我们,“童老弟,我听你们刚才说赢了不少钱,借给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没有扶他,“唐刀,你这么做有意思吗?我们不过是有几面之缘,在一起吃过一次烤串,你就想跟我借七十万,杨老二都不借给你,我为什么要借给你?” 唐刀抬起头看着我,“因为你是千王,你会赌!我想和你赌!我赢了,你就借我钱,怎么样?” “你威胁我吗?我们都是混江湖的,你觉得我会怕你威胁吗?” “不怕!” “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他,就应该把自己的角膜捐出来!” 这句话触动了唐刀内心最薄弱地方,他低声嘶吼,“我现在不能瞎,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如果完成了,我把两只眼角摸都捐给他,我宁愿瞎一辈子!童老弟,我求你,跟我赌一局,就一局,如果我赢了,你借我钱。我输了,不再开口。” 我深呼吸一口,“怎么赌?” 唐刀抽出刀,伸出四指,“我左手四根手指头,你说我一刀能不能都砍下来!” 第52章:强者与弱者 唐刀给我设了一个死局。 无论我怎么赌,他都会砍掉自己的手指,我也会输。 我看时机已经成熟,道:“我不要你的手指,我要你跟着我,从此叫我四爷。你女朋友的所有费用我出来。你能做到吗?” 他顿时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我能!” 我扶着他起来,“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三天之内,我会把钱给你。” “谢谢四爷!” 轻轻松松,我拉到了唐刀,换眼角膜的钱成了压倒杨老二的最后一根稻草,“好好照顾你女朋友,这两天别离开医院,把电话给我,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 百万呐! 我实在没脸再找南风借钱,就算我给张口,她能不能借我都不确定。 但我还有一件东西在手里,那只被我藏起来的碗,我带着胡永吉来到田野,胡永吉早就忘了碗到底埋在哪里。 我看看周围的环境,直接到一块地边,开始挖,很快碗被我挖了出来。 胡永吉不解地问:“四爷,你说过这碗是我们护身符,你想把它卖了吗?” 我摇头,“不是,我要去做抵押。” 回到海瑞,我给南风打了电话,我们在亨通的二楼见的面,我拿出布包放到桌子上,小心打开,亮出那只碗。 南风惊讶地看着十二生肖,“你是从哪搞来的?”她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确定碗是真的。 “先不要管我是从哪来的,我想把碗押在你这儿,借我点儿钱。” “多少?” “一百万。” 南风不由笑了,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杨志卖刀啊,这是没钱了。拿这么好的东西换一百万是不是亏了?” “我是抵押,不是变卖。” “行,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等着,一会儿就给你。” 做古玩儿生意的,现金拆解很常见,手里有大量的现金也不稀奇,现金有现金的好处,交易完成后,概不承认。 南风打完电话,接着又拿起碗,看得出来,她很喜欢,“现在猪又出现了,上次拍下来的是狗,如果能集齐十三只,价值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 我立刻给她泼了冷水,“想的是不错,但这十三只是不是齐全都两说着。” 说了几句闲话之后,有人就提着一包现金上来,放到桌上,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百元大钞。 我合上手提包,提在手里,“谢了。” 来到医院,唐刀还在病房里陪着女友,我把他叫出来,把钱箱递给他,“钱在这里,一百万,我想应该是足够了。但有一点儿,你要按我说的做,不要被义气蒙蔽了双眼……” 唐刀听完我的话,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我,“我不相信。” “大可一试!” 晚上,夜黑风高。 雨“哗哗”地下着,明天就是立秋了,这场雨像是对炎热的夏季做出的告别。 唐刀坐在病床前,跟女友畅想着未来,有人走进了进来,对唐刀道:“春哥,二哥怕你身体受不了,让我给你送来点儿汤,你和依姐喝了吧。” “替我谢谢二哥。” “那人死了,这两天就能做手术了吧。” “是,明天交钱。” 送汤的人走了后,唐刀给女友盛了一碗,自己也喝了一碗,很快两个人都昏了过去,早在外面等候的人匆匆拿走了钱箱。 唐刀醒了过来。 在床上假扮的小依的玉春楼也醒了过来。 我从旁边的病房走了进来,问唐刀:“我说得没错吧。杨老二并不希望她的眼睛好,汤里下了药,偷走你的钱。” 唐刀醒悟过来,“不好,那户人家……” 我安慰道:“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唐刀气得重捶了一下桌子,把刀抽了出来,“好你个杨老二,我为你出生入死,你竟然做出这么卑鄙的勾当,我要杀了他!” 我拦住他,“你杀了他没用,离开他才是正确的选择。” 杨老二做梦也没有想到,唐刀的离开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没了唐刀,杨老二什么都不是。 我让唐刀换了家医院做手术,因为杨老二的小弟拿到箱子之后交到他手里后,看到一箱子的白纸他就明白了。 计划比我想的更简单。 玉春楼简单的生个病就是最成功的导火索。 处理好一切,我又去了海瑞酒店。 南程也在。 我直接推门而入。 南程看到我来,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学哥,你来了。” 我点头坐下,“北北,你没事吧。” “没事。” 南程想了想道:“北北,你不能留在海瑞了,现在我已经没有能力左右局势,我的好大哥们都已经坐不住了。他们一心想把我整死。我订好机票,你去外地吧,找个地方藏起来,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我问:“南程,到现在你应该好好跟我说说,南家到底怎么回事?” 南程长长叹了口气,“南家呀,表面上看是个大型家族企业,涉及矿产,房产,赌场,古玩儿。我爸有三个儿子,一个兄弟,虽然我爸的权利最大,但他也和我一样,没有能力控制局面,我的叔叔南旗瑞,也就是南飞龙的爸爸一直想吞掉到我的场子,他不愿意出面,就是一直暗地里鼓动我的另外一个哥哥南一华,南一华是个疯子,做事从不想后果,你昨天见到的鬣狗就是他手下的八大浑蛋之一。” “那还有一个南一航呢?” “他呀,他是我爸捡来的孩子。前些天,他老婆生了个儿子,他似乎怕因为内斗而伤及了他的儿子,带着老婆孩子去法国定居了。威胁少了一个。还有一个笑面虎,南一福,对谁都乐乐呵呵,城府极深,一直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当我们斗得两败俱伤,他渔翁得利,在整个企业里,就属于南一福的威望最高,我一直摸不清他的脉。还有南风,她做自己的古玩儿生意,她比较难搞定,我的哥哥们叔叔先联合起来搞定我,在他们的眼里,我的场子就是一棵摇钱树。不过,我倒了,南风结果也一样。” 南程又长叹一口气。 莫北北坚定地说:“南程,我不会走的,如果他们敢动手,我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我切了一声,“没脑子!动手也不可能姓南的人动手,都是一群喽啰,你身上要是绑上炸药,炸死南旗瑞也死的算有价值,这可能吗?南程,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爸呢。” “他病了,现在生意上的事什么都不管。更不说我们的死活了。他最疼的就是南风,我们都像是后娘养的。” “谁是你的亲哥哥。” “我们兄弟姐妹之间都是同父异母……” “好家伙……” 我想了想,“鬣狗是先锋,得想办法灭了他再说。” 南风抬起头看着我,“不可能,只要他一死,南一华肯定叫人跟我火拼,我哪是他的对手。因为我爸还活着,他不敢把事做得太绝,只能先拿我身边的人开刀,恶心我。如果我一个忍不住,他的借口就来了。” 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借口出来。 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在淌这浑水? 外面传来敲门声,莫北北说了一句:“请进!” 张宇进来,他冷冷地看着我,对莫北北说:“莫经理,我是来找童博学的,我要和他赌一场。他诡计多端,上一次让他跑了,今天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南程诧异地看着我们。 莫北北道:“张宇,你给我出去!” 我扔掉手里的烟头,“行,张宇,我知道你不服我,今天晚上我就跟你好好赌一把。” “哼,你作为一个老千,输了不认账怎么说?” “上次如果我不输,你能放过我吗?我故意输了,就是想让他们把我保护起来,老千没有脑子那跟机器有什么不同。” 张宇被我说得脸色铁青,“少废话!赌注呢?” “就按你上次说的来吧。” “有种!” 张宇关门就走。 南程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离开海瑞酒店,找了间客房住下,好好休息了一下。打败张宇的不是千术,而是他的心魔。 场里最厉害的暗灯就是他。 为了我们之间的赌局,场子以检查线路为由,从夜里十二点到早晨六点间,停业。 我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十一点五十五分,敲门声刚好响起,莫北北来叫我,一见面她就对我说:“学哥,你和张宇赌我不反对,但我允许你们下赌注,你不也说过,赌手那是傻子的行为!” “我可以不下赌注,那他呢,他一直想让我死!” 我理理衣服,走了出去。 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只有暗灯和两名保安在场,莫北北和南程当然要看看两大千王的千术。 这样的二人老千局,而且是公开局,难得一见。 张宇早已经站在桌前,双手扶桌,桌上放着骰子,扑克和牛牌。 输赢也很简单,三种牌每次一种,三局两胜。 我站到张宇对面,他盯着我,我盯着他,但我的心里是平静的,即使我输了,我也不会傻x到他这种程度,砍手指头。 江湖规矩,强者定的。 强者输了,安然无恙。 弱者输了,万劫不复。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就像我师父说过,两个人实力相当才会讲江湖规矩,否则谁拳头硬谁就是规矩。 张宇像个疯似的问我:“赌注就按我们上次的来!” 我点头,“可以。先赌什么?” “扑克吧。” “赌什么?” “摸点。” 第53章:挖墙角 所谓摸点,就是在两个人面前同时摊开一副牌,包括大小王在内,然后让别人洗牌,再次摊到桌上,每人抢五张牌,按照梭哈的规则比大小。 而谁抓到王牌的,不用比牌,直接为负。 暗灯走了过来,来到我们面前,小心地拿起扑克,在我们面前洗牌,洗了两次之后,把牌面向上按在手心,同时快速一滑,几乎是在我们眼前一晃而过,但是每个张牌的花色和点数都露得清清楚楚。 接着又把牌拉了回去。 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手和牌黏在一起。 暗灯再次把牌按住,把牌扣过来,又是一划。他的手不离开,我们是不能抢牌的,暗灯很规矩,在扣牌时没动手脚。 张宇也知道每张牌的顺序是什么,这也是老千的基本功,五十四张牌在眼睛一晃而过,就要记住每张牌的顺序和花色。 所以,没有天赋,成不了一流老千。 暗灯缓缓把手离开,我和张宇同时伸手往黑桃a伸去,他的速度并不比我快,但暗灯作弊,牌的位置靠近张宇的一方。 我知道抢牌无望,立刻朝着黑桃k的位置抢去。 随着我们两个人的手飞快地变换几次,五张牌就被我抓在手里,但我也小看了张宇,在我刚碰到最后一张牌的时候,他来了一招弹牌,硬是撞飞了我要拿起的牌,而他弹过来的牌,正好弹进我的手心。 千门规矩。 抓到的牌就不能再换。 我知道第一局必输。 张宇冷笑,哼了一声,“亮牌吧!”说着,他先亮开了牌,三张a,一张j一张q,“三条。” 我也亮开了牌。 三张k,一张8,一张2。 刚才他用2撞走了我的一张8。 我本来是葫芦,现在也是三条。 张宇露出胜利的笑容,“姓童的,你输了!” 我不以为然,“输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还有两局吗?后面那两局再赢你不就行了。” 他没说话,冷哼一声。 第二局是骰子。 我的强项,他是没有任何机会赢我的,只要我加上几颗他必输无疑。 张宇先赢一局,心里踏实得多,问:“怎么赌?” 我看着桌子上的骰子,“有点儿少,九颗,比谁点大!” 张宇一听,脸色很难看,上次和李天牌赌的时候我用的就是这招,他是没法控制九颗骰子的,但是我能。 暗灯却说话了,“没有这么多骰子的玩儿法。” 我看着暗灯道:“三颗也行,不许碎骰,不许花骰,那我们就摇吧。” 暗灯立刻就不说话了,正规摇三颗骰子,就是摇上一年都分不出胜负,除非有人先累死。 张宇咬牙,“九颗就九颗!” 这次的结果和上次一样,张宇输了。 我的九颗骰子都是六点。 就凭这一点儿,让场里的所有的暗灯汗颜。 最后一局,牛牌。 张宇的强项。 他信心十足。 再次挑衅我,“怎么玩儿,还比点儿啊!” “可以。三张。” “来吧。” “比点没难度,我要加注。” “你说。” “红点和白点分开比,都多才赢!” 在牛牌中红点和白点的点数相差很多,如果抽三张比谁的点大,那么只要抢到两张天牌和一张斧头,那就赢了。 但分开比。 难度就大了很大。 这需要极强的眼力。 这局,我没有必胜的信心。 张宇最擅长的就是牛牌,手法不可轻视。 我赌他的眼力不如我。 暗灯再次过来,扣牌洗牌,他刚要松手,我突然道:“等等,换个别的玩儿,天女散花。” 天女散花是扑克里的术语。 有人把扑克洒向空中,老千接牌,谁抢到的点数大就为赢。 如果骰子洒向空间,会立刻落下,不像扑克,能缓缓地落下,非常考验老千的速度和眼力。 张宇害怕我作弊,突然来了一句:“只能用双手和嘴接牌,只能接一张。” “可以!” 暗灯把牌扣着装进牌盒,举了起来,按照规矩,他是不能朝着我们两个人的方向洒,只能前后。 我和张宇就盯着他的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 但暗灯一直没有松手,就这么举着,很快,我和张宇的额头上就流下了汗,虽然没动,不代表体力消耗不大。 突然,有暗灯在身后说:“我更看好童博学啊!” 正是因为这句话,我下意识地回头,举牌的暗灯趁着这个机会把牌洒向空中,自然我是慢一拍。 张宇纵身向前跳去,伸出双手,朝着一张斧头和一张人牌抓去,我要抢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也开始弹牌,不过我弹的是牛牌,被弹走的牌直接撞断了斧头,又换了一个方向,在张宇要抓住人牌的时候,再一次被撞断两段。 有一半的红牌朝着我这里飞了过来。 我一把抓住两张断牌,此时,我打了一个滚,有一张牌正好从我的嘴前下落,我伸出舌头把这牌勾进嘴里。 张宇平躺在地上,一张嘴,咬住了一张牌。 他站起来,把手里的两张牌扔到桌上,叼着的牌也吐了出来,半张斧头,下半部分,是六点白。半红人牌,四点红,还有一张白三红四的七牌。 暗灯道:“九点白,八点红!” 我把摊开了手,半张斧头,不过是上半张,五点白,同样也是半张红牌,红四点。 张宇并不知道我嘴里还有牌,他仰天大笑,“姓童的你输了,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 我抿着嘴笑,吐出了牌。 “啪”的一声。 张宇看到我吐出的牌,瞪大眼睛,像看了阎王的催命符。 我吐的是一张天牌。 暗灯道:“十一点白,十点红!” 张宇颓然地低下头,又笑了,“我输了!我愿赌服输!” 他突然抽出匕首,伸出手指,毫不犹豫地砍下。 南风和莫北北吓得大叫一声。 血顿时涌了出来。 莫北北冲到张宇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张宇,你怎么这么傻……” 南程喊:“快叫救护车……” 整个场子乱成一团。 张宇被拉走了。 就算他能接上五指,也废了。 蓝道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我有些茫然,似乎也看到我将来的下场,甚至更惨! 张宇的心魔已除,从此我少了一个威胁,费了这么大劲头才清除了一个,江湖路太难行。 莫北北跟着张宇去了医院。 南程和我留下了。 我坐在椅子上抽烟,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高兴,“南程,他手指掉了,是我做的太过分吗?” 南程安慰我说:“别乱想了。你反过来想,如果今天是你输了,张宇能放过你吗?还有,就像现在,莫北北一直想躲,但她躲不开,只能逃。我已经买好了机票让她走,我自己抗,不能连累任何人。” “他去的哪家医院?” “怎么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北北被人盯上了。” “走,去医院!” 到了医院,张宇进了手术室。 莫北北站在医院外面无声地哭泣,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抬头看到我们过来,擦擦眼泪,“对不起。” 南程抱着她,“好了,没事了,不能再等了,明天,明天我就送你离开,离开海瑞,这不是人待的地方。” “想走!通知我了吗?” 我抬头一看,鬣狗再一次出现。 南程又一次站在莫北北的前面,“鬣狗,你别太过分!” 鬣狗攥着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怎么又是你,又是你!还有你!”他指着我,“你跟我抢女人,我让你这辈子死了心!”手一挥,再次一群人围了过来,“不要伤害这两个女的,把这小白脸给我劁了!” “我看谁敢!” 鬣狗朝着声音回头。 唐刀不知何时站在我们身边。 鬣狗显然是认识唐刀的,他绷起脸,“唐春儿,我们没有过节吧?你要帮他们?” 唐刀点头。 “你帮他们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我知道。” 唐刀就是这种人,跟自己不熟悉的人从来不多说一个字。 鬣狗吐了口唾沫,“唐春儿,你知道跟我们做对的后果吗?你别以为你的刀快,我们就怕你!” “你再不滚,我劁了你!”唐刀掏出了弹簧刀,在手里晃了两下。 鬣狗怕了,一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唐刀对我说:“四爷,你没事吧。” “没事。” “要动你四爷,先杀我唐刀!” 我拍拍唐刀的肩膀,“小依快做手术了,你好好照顾她,现在是多事之秋,我现在没事,应付的了。” 也许是因为唐刀出现的缘故,鬣狗一连几天都没有再找莫北北的麻烦。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唐刀跟我叫着四爷,却比我厉害多了。 看来我的名气还不够大。 手术做得很成功,半个月之后,唐刀的女友小依就彻底恢复了视力,这一次我终于从唐刀的脸上看到了笑容。 为了庆祝,我在海中金大酒店里摆了酒席。 唐刀拉着小依的手,来到我们面前,举得酒杯道:“小依,你能重见光明,多亏四爷,来,我们一起谢谢四爷。” 小依不是江湖人,她哪里懂江湖上的称谓,不由地问:“四爷?” 我笑了笑,“别听他的,男人跟男人之间叫爷呢也是兄弟的意思,我应该比你大,你就叫我学哥吧。” 小依给我鞠躬,举着酒杯道:“谢谢学哥,这杯我敬您。” 胡永吉突然来了一句:“你和老唐什么时候喝交杯酒啊!” 一句话,众人大笑。 正在我们开怀畅饮的时候,包间的门突然被人狠狠撞开,杨老二带着两个人进来,打量着桌子上的菜,“哟,够丰盛的!”他转头看向唐刀,“唐春儿,好你个唐春儿,吃里爬外啊,是不是嫌我不出钱,就换了主了!” 他一语双关。 虽然表面是对唐刀说的,明显是在质问我。 唐刀有些惭愧,但他还是抬起了头,“二哥,我没有吃里爬外。没错,是四爷出的钱治好小依的眼睛,我不应该感谢他吗?” 杨老二不由地说:“叫得听热乎儿,四爷!”他转头看向我,假装刚看到我,“哟,原来是童老弟,我兄弟说的四爷不会是你吧?” 我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二哥,叫我四爷也没什么吧,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坐下喝一杯。” 他突然使劲儿扒拉一下桌子上的酒瓶,“童博学,你他妈挖墙角挖到我这里来了,老虎不发威,你他妈拿我当病猫!” 我始终坐着没站起来,“二哥呀,有些话心里头明白就行了,说出来反而不好。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觉得你的兄弟心不寒吗?” 杨老二眯着眼睛,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故意装出一副疑惑地样子,“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白纸一堆,空欢喜一场吧。” 第54章:死亡飞车 他突然打断我的话,“少他妈说的不明不白,姓童的,你耍诡计算计到我头上……” “行了!”我也打断了他的话,“别在这发狠了!二哥,我再叫你一句二哥,自己做过的事知道就行了。你能相安无事,你就应该庆幸,我和老唐都是善良的人,换做别人,你恐怕都是尸体了。” 杨老二知道事情已败露,用手指点着我和唐刀,“行,有你们的……” 唐刀再也忍不住了,“二哥,我也再叫你一句二哥。你为了不想让小依的眼睛好,让她来威胁我。四爷倾家荡产出了钱,你还叫人来偷,如果不是四爷提前做了准备,恐怕那一百万就被你吞了吧。刚来海瑞时,是你收留了,可我也为你出生入死过,你的仇家上门,哪次不是我挡在最前面……” 杨老二无地自容,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扔下一句:“既然这样,我们就当是路人吧!” 我冷笑。 他十个杨老二以抵不上一个唐刀。 我对唐刀说:“兄弟,坐下,坐下。这算什么,小插曲。你欠他什么?就凭他派人偷你的钱,你们之间就已经恩断义绝了,没有谁对不起谁,问心无愧,光明磊落,那才叫爷们。” 胡永吉道:“四爷说得对,爷们就得光明磊落。” 唐刀坐了下来,再次举起酒杯,“喝!” 我知道,唐刀已经释然。 酒足饭饱,我们从饭店里出来,上了车。 因为小依需要休息,玉春楼带着她先离开,回国际酒店。胡永吉和龙一凯打着出租回去。 唐刀开着车,我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点了支烟道:“唐刀,今天杨老二能来,肯定是有人向他告密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鬣狗搞的鬼。小依是你的牵挂,你不能在江湖上混了,我也看得出来,她挺喜欢你的,你带着小依走吧。走之前,我想求你件事。” 唐刀不解地问:“四爷,你这是赶我走?还是不相信我?” 我摇头,“都没有。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你有牵挂,我们都没有,像我,我父母死得很惨,被人杀了,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我也没有女朋友,胡永吉跟我差不多,玉春楼的师父还在监狱里,龙一凯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背景,但绝对不简单。你说,我们这些人中,几乎没一个是完整的,你不同,你还有爱情。” 唐刀缓缓开着车,也不知道往哪里开,“四爷,你误会我了,小依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从来没把她当我的女朋友,我只是他的哥哥。四爷,有很多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现在她的眼睛好了,我正想把她送走,她应该找个好人嫁了。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不完整的。” “你……” “四爷,我跟定你了,对我来说,小依是我生命的一半。她眼睛好了,你就是我们的恩人!” 我看着窗外,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里很矛盾。 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唐刀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乡间小公路上,坑坑洼洼地很不好走。 突然,后面几道刺耳的灯光亮起。 我回头看了一眼,车速很快,老远的就听到车的轰鸣声,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唐刀,快走,加速!” 他看向后视镜,点点头,加大油门,桑塔纳也跟着轰鸣。 后面两辆大型越野车很快追上我们,“砰”的一声就撞了上来,“我靠!他们这是下了死手!” 唐刀安慰道:“四爷,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他抓紧方向盘,继续加大油门,始终靠着公路的中间行驶,不让后面的车撞上来。 越野车连着撞击几次,我被震得眼前都冒出了星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撞不过他们!” 唐刀再次握紧方向盘,偏着头看着镜子,车速居然慢了一些,而且车也越来越靠边,后面的越野车以为这是个机会,加大油门,想超过我们,把我们逼停。就在车头追到我们车后门的时候。唐刀猛地一打方向盘,接着迅速回正,“砰”的一声,两车撞到一起。 越野车冲下公路,重重撞在大树上。 车上的两个人直接从车里飞了出来。 我们也冲下公路,接连撞倒两棵树苗,前面就是一棵大树,车根本停不下来,唐刀没刹车,加大油门,猛打方向,车子以差不多四十五度倾斜,贴着大树就冲了过来,吓得我一身冷汗。 车子开回公路,“咣”的一声,汽车又回正了。 我忍不住大呼一声,“我x他妈,刺激!” 唐刀还是一脸平静。 后面的另一辆越野车紧追不舍,但再也不敢向刚才那辆贸然超车,只是从后面猛撞。前面就是公路的尽头,只要出了小公路,上了国道,就是我们的天下。 分路尽头有坡度。 车腾空而起,我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砰”的一声,汽车落地。开不坏的桑塔纳,一点不错,落地之后,唐刀完美来了一个漂移,直撞向越野车,“坐好了!”我紧紧靠着座椅后背,闭上眼睛,车头钻进了越野车的车底,但一个刹车又刹住,越野车被顶了个滚。 唐刀这才加大油门,迅速离开。 开出没多远,车就缓缓停了下来,唐刀勉强开到庄稼地里,检查了一下,发现车头开始滴油,“不能开了,刹车油管爆了,我们走吧。” 我越发的担心起来,后面会不会有追兵,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屏碎了,按键也坏了,只能一路前行。 因为是深夜,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我们沿着公路向前走,来到一个小村子里,我躲在墙角休息一下,唐刀站起来说:“我去查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跟踪我们,四爷,你在这里别动。” 此时,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惊魂未定。 现在想想都后怕。 这唐刀,不但刀玩儿得好,车技也是一流,刚才要是我开车,估计早就被拿下见了阎王。 我暗自发狠,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宰了他。 就在我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突然又传来一阵阵的汽车声,真是阴魂不散!我小心地从墙角起身,摸向一栋三层小楼。 小楼的大门是敞开的,这附近是工业区,住的都是工人,院子放着工具,也晾着不少衣服。 我刚进入小楼躲到三楼的楼道口,一群提着刀棍的混子就追了进来,像有千里眼似的抬头看,一眼就发现了我,他挥起手里的刀指向我:“兄弟们,剁了他!”来人我不认识! 杂乱的脚步声惊动了楼里的住户,纷纷开门探出头来,看到一群混子拿着武器上楼,立刻把门关上。 情急之下,我下意识地掏出钢牌,却摸了个空。 糟糕,一定是丢在车里了! 我看到墙角有工人用撬棍,拿在手里,往楼下冲去,无处躲藏,只能硬抗,此时不拼命,就没命可拼了。 在狭小的楼道里,我挥着撬棍狠狠抡起,被我抡到的人,惨叫着,砸倒身后的人,有人从墙外的楼梯上来,要前后夹击我。 我深呼吸一口,一脚踩在护栏上,往一楼跳了下去,一伸手抓起一个人跟着一起掉下,我死死的按着他,“砰”的一声,他被我垫在身下,一口血就吐了出来,而我也被摔得迷迷糊糊,我甩了两下头,刚站起来,一声枪响,打在水泥地上。 我打了一个滚,再次拽起了地上的那个家伙。 一颗钢珠,打中了他的腹部,我滚到了楼道口,冲了出去! 我在村子里乱转,左拐右拐,来到一家路边的旅馆,旅馆里亮着灯,我一头钻了进去,老板见我进来吓了一跳,我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掏出五百块钱塞进老板手里,低声道:“有人要杀我,把我藏起来,谢了。” 老板立刻明白,带着我来到后面的院子,藏在水缸的后面。 很快,这群人再次追了进来,推倒老板,直冲着后院过来,我很奇怪,他们怎么像长了眼睛似的,我藏在哪里怎么都知道。 就在刚刚,我还怀疑是不是唐刀把我的位置出卖了。 现在看来,不是。 我从水缸后面跳了起来,跑了两步,扒住墙头,翻身到了外面,接着有人也跟着翻过墙头,我甩出手里的撬棍,刚爬上墙头的家伙被砸了回去。 借着这个机会,我一边跑,一边掏裤子口袋,掏出一个瓶盖一样大小的塑料小盒,我放进上衣口袋,脱了下来,扔向地里,跑向另一边。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追到我的衣服处,拿起来掏出盒子,狠狠一摔,带头的喊了一句:“他跑不远,给我搜!” 我躲在草丛里不敢出来。 这些人也分散开来。 直到天快亮了,我估摸着这些人应该已经离开,悄悄起来,沿着地边向前走,只要有情况,我就往庄稼地里跑。 路过树林时,我走不动了。 坐下来休息,又渴又饿。 不由地让我想起从周梅新家逃走的那天,和现在情况差不多,现在的我,多了镇定。 我不能坐以待毙,起身再走,只要回到海瑞市区,就不怕了。 远处再次传来汽车的声音,我没敢回头,低着头假装是跑步的,一辆金杯从我身边开飞快开过,刚过去没多远,车又停了下来,迅速掉头。 我知道事情不妙,转身就跑。 突然有人喊:“四爷,四爷!” 我顺着声音一看,是唐刀骑着一辆轻便摩托车过来,我紧跑几步,蹿上了车,一头扎进小路。 金杯车开不进来,有人从车里下来指着我们大骂,车开走了,想从另一个方向把我们截住。 唐刀后背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你受伤了!” “他们有备而来。放心,钢珠打的,没事!” “看来杨老二和鬣狗他们联合了,一心想要我们死!” 第55章:疯八 好在有了摩托车,我们逃了出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杨老二突然闯进饭店,故意跟我们找茬,原来是想把跟踪器放在我们身上。他手下没什么能人,想动我和唐刀有些困难,但鬣狗的手下人数众多,就是打起来,也能把我们给累死。 事情发展得对我越来越不利。 仇家太多。 跟杨老二翻脸,鬣狗又穷追不舍。 我倒是觉得鬣狗并不相信我是莫北北的男友,他这么做就是想杀鸡儆猴,弄残了我给莫北北看。 南风说得对。 海瑞我似乎是待不下去了。 慌乱地逃回海瑞市区,好在我身边的人都没事。我让唐刀先把小依给藏起来,为了安全起见,我让龙一凯陪他一起去。 因为我总觉得这龙一凯绝对是个惹不起的人。 遇事不慌,比我还沉得住气。 等到唐刀回来,我把眼下的形势跟他们说了一下,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是不足以抗衡鬣狗的,再加上杨老二,我们会腹背受敌,“我打算离开海瑞避一下风头,我要去风城,如果谁愿意跟我走,我欢迎,如果不愿意的,我还有些钱,拿着钱也离开海瑞。等到事情平息之后我们再汇合。” 但我知道。 只要一分开,再无见面的可能。 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我看着熟悉的脸孔,胡永吉,玉春楼,龙一凯,还有唐刀,深呼吸一口,“我已经联系好了车辆,晚上就走。” 电话突然响起,我拿起电话一看,是莫北北打来的,反正都要走了,无论找我干什么我都不会去,保命要紧,“博学,我有个局,你上不上,大局,很大的局,对方跟你五五分,你不用出资……” 没等她说完,我便说:“莫大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上局,爱谁上谁上!” “别挂电话,我劝你还是去吧,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 “什么意思……” “你来酒店吧,来了就知道了。” 我听得出来,莫北北的语气很淡然,这两天她一直处于恐惧之中,而现在却变了样,我看了一眼其他人,龙一凯道:“四爷,我看你还是去吧,我们陪你一起去。” 最终,我还是让他们住在国际酒店。 四星级的酒店没人敢乱来。 唐刀的功夫最好,他跟在我身边。 到了海瑞酒店,我进了办公室,南程不在,莫北北和另外一个女人坐在办公室里,这个女人非常好看,端庄大方,我进来时,她看了我一眼,目光似秋水般清澈。 莫北北起身,介绍道:“博学,你来得真快,这位美女叫素颜,她有个大局,想邀你一起上,输赢在百万以上,赢多少五五分。” 素颜站起来主动和我握手,“你好。” 我握住的她的手,细腻光滑,“你好。”我松开了女人的手说,“北北,你也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在海瑞都混不下去了,到处都是仇家,昨天晚上我被人追杀,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我现在没有精力上局,素女士,对不起,恕我无能为力。” 素颜微微一笑,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淡淡说:“只要你能陪我上局,做我的搭档,我保你在海瑞横行无阻,没人敢动你。南一华算什么,更不用说他手下的那群疯狗。” 好大的口气。 但又说得很自然,不像是吹的。 莫北北一脸笑意。 难道这女人的来头很大。 顿时,我想起海瑞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南霸天,震北潘,东西有二钱,老素说了算。 意思海瑞的几大势力,南旗航是海瑞一霸,姓潘在海瑞北面称王,海瑞的东面和西面姓钱的是老大,有事素家说了管用。 看她刚才说得那么有底气,应该是素家的人。 可是又不太可能,素家的人怎么可能出来找老千上局,也不可能看上赌桌上的百万赌资。 素颜又是微微一笑,对莫北北说:“北北,看来他还是有些不信我,那我带她去散散步吧。” 我心里一横,赌一把。 出来的时候,素颜跟着我从大厅转了一圈,唐刀看到我身边带着人,把筹码一扔,从后面跟着我。 筹码被其他赌徒瞬间抢了个干净。 我被震撼到了,素颜带着我经过大厅,就是想让人看到,下了楼,对面是一家海鲜大排档。 客人不多,也不干净。 素颜一点儿都不在意,坐了下来,跟老板要了啤酒和几串烤串,对我说:“童老弟,你可能想到我是谁了。我就是素家的人,可能你会更奇怪,我怎么会出来找人上局,现在你不用明白,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还是有些担忧地说:“在海瑞是没人敢动你,但暗箭难防。” “你放心,他们不敢。明天晚上呢,有一个局,你当做是我的新交的男友,要有心理承受能力,真正的大局可能会和想的大不一样。” “好。” 她又看看坐在不远处的唐刀,悠悠道:“你出门还带着保镖?” 我苦笑,“他不是我的保镖,那是我的兄弟。” “他是老千吗?” “不是。” 听我说完,她露出一丝失望。 我看出她的表情变化,“是老千又如何?” 她淡淡地说:“如果他是老千那更好,带他也一起上,反正都是赢钱,越多越好,我需要钱。” 我听完,不由地想起龙一凯,这小子一直没机会跟我上局,正好把他带上,“我身边倒是有一个,不过千术不是太好,可以吗?” “没关系,当个托儿也可以。” 一顿饭吃得很平静,分开之后,我再次谨慎起来,一辆奔驰车停在我身边,素颜从里面探出头来,“你放心吧,不用紧张,明天我去接你。” 回到酒店。 我还是谨慎地安排了一下,他们都叫我四爷,我就要为他们安全负责。 唐刀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角落里削着木头,胡永吉凑了过去,“我说春哥,你天天削木头,也不怕把刀削钝了,就不好使了。” 他冷着脸道:“伤人杀人与刀无关,与人有关。” 龙一凯非常兴奋地说:“四爷,那我先回家,好好准备准备,明天我们一起大杀四方。” 局设在一间茶楼,很不起眼的茶楼,我和素颜手牵着手一起下了车,茶社门口的服务员认识她,“颜姐,里边请!” 她回头看看龙一凯,“这是弟弟,今天来凑凑热闹。” “原来是公子,请请请!” 包间里乌烟瘴气,熏得我脑袋都不舒服,人不少,个个都是将军肚高腆的家伙,我们一进来就有好几个家伙跟她主动打着招呼。 唐刀和玉春楼早就包下旁边的包间,以防不测。 胡永吉把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 素颜并没介绍我们,从我们的举止来看就知道我们的关系。 有个叼着雪茄的家伙开了句玩笑,“小素啊,你这还没离呢,就找着新家了,这小子看上去比你小,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素颜坐了下来,“男人许吃嫩草,女人就不可吗?”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有服务生开了门,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人立刻介绍,说他是南旗瑞的司机老斋。 地中海说:“人差不多了吧,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老斋却道:“等一下,还有个疯八没来呢!” 我心想会是谁呢? 接着有人一脚踢开茶社地门,进来个红毛,头发老长,还穿着一身游戏里八神的衣服,半猫着腰,连他妈眼睛都戴着隐形眼镜,血红一片。 现在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叫疯八了。 照着拳皇97的游戏角色打扮的。 地中海笑着对疯八说:“疯八,每次迟到都是你,你能不能守点儿时。” 疯八声音非常嘶哑,声带好像有问题,“海叔,我兄弟这两天忙着抓人,连人影都没看见,要我说,红颜祸水啊!” 这一举一动跟鬣狗极为相似。 “什么样的女人呐……” “不关女人的事,这小子勾搭了我兄弟的女人,又把那个谁……那个,对杨老二那大傻x的唐刀儿给拉走了。” “谁那么牛逼?” “我听别人说混古玩儿城的,上次跟麻子腾打架的那个,以三对三十的家伙……” 我深呼吸一口,原来这疯八说的是我。 而他的兄弟就是鬣狗。 从疯八的话里听的出来,他们并不知道我是个老千,看来这局一结束,我要准备对付杨老二。 我现在混蓝道,绝对不能让他说出去。 素颜看看我,又是微微一笑,很迷人。 疯八转头看到了素颜,不禁地大吃一惊,“还有美女呢?这小妞儿谁,细皮嫩肉的,一会儿局结束了,我赏你两炮……” 咳咳…… 地中海连着咳嗽两声,连忙转移话题,“疯八,坐下,坐下,开始了开始了……” 素颜也不怒,看向地中海,说话很慢,“海叔,你说这该怎么办?” 地中海有些尴尬,“不知者无罪,疯八,快给颜姐道歉。” 疯八诧异地看着地中海,又哈哈大笑,“海叔,你说什么?让我跟这小娘们儿道歉,好,我道歉,一会儿局结了,我的一顿猛攻,就算我道歉了!” 地中海脸色非常难看,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你知道她是谁?她是素颜,颜姐,你他妈的眼瞎了!道歉!”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地中海很忌惮疯八,他这么骂,是想给疯八一个台阶下。 疯八这才明白过来,腰正了,也不笑了。 素颜看向龙一凯:“道歉有什么用?老弟,拿鞋底子抽他……” 龙一凯听了,把鞋一脱,运动鞋。 素颜一看,“鞋不行,去外面给我找一双胶底的鞋来,才长记性……” 第56章: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 龙一凯听后,走出包间,应该是出去找鞋了。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没人敢说话,疯八盯着素颜。 很快,龙一凯拿着一双工人穿的轮带底的布鞋,轮带底就是废旧轮胎做成的鞋底,这要抽在脸上,几下能把人抽死! 龙一凯拿着鞋子过来,“姐,你看这行吗?” “去吧!” 龙一凯走向疯八。 疯八站了起来,没敢反抗,但还是说:“颜姐,打狗还得看主人,我是华哥的人……” “抽!” 简短而铿锵有力。 龙一凯一把把疯八给拉了出来,“站好了!”挥起鞋底重重抽向疯八。 “啪”的一声,疯八一头栽倒在地,半边脸立刻肿起老高,嘴角也流出了血。 龙一凯挥着鞋子对着躺在地上的疯八又是重重一下。 疯八不躲,不闪,也不求饶,咬牙死挺,“我是华哥的人……” “抽!” 龙一凯挥着鞋底又连抽了七八下,直到快把疯八抽着昏死过去,这才停手。 疯八牙齿都被抽了几颗,艰难地说:“我是华哥的人……” “还能说话,抽得不彻底,抽!” 又是抽了几下。 疯八彻底闭上了嘴,昏死过去。 素颜朝着服务生一挥手,“扔出去!” 服务生又叫来几个人,把疯八抬走。 “谁那么不长眼,把他叫来,我们开始吧。”素颜有些不悦地说了一句。 没人敢出声,但有人附和着说,“小素,别让那个疯狗影响我们打牌的心情,我们玩我们的对不对,来来。” 几个人都围着赌台坐了下来。 有服务生上前来,看样子是要给我们发牌。 荷官! 这样的局的出千有些困难。 我没有马上上桌,先看看再说,观察每个人的情况。 诈金花。 上桌的一共有八个人。 底钱每人一张卡,至于每张卡代表多少钱我不知道,每家都要续底。一百张卡为上限。 开始的几局他们押的并不大,谁的牌也不怎么好。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 有个跟素颜年纪差不多的烟熏装的女人出千了,她弃牌的时候像我似的把三张牌合在一起,扔了回去,在扔的瞬间,手里心藏牌了。 她究竟是谁的人,我不清楚。 我想既然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千,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恃无恐,发现了她也不怕,二是她对自己的千术自信。 就这种小伎俩,连龙一凯的眼睛都骗不过去。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说他已经知道有人出千了。 我不动声色,提前说好的,如果发现有人出千,不要管,除非千不过,素颜就是过来想千钱的。我假装看不出来,掏出手机玩儿俄罗斯方块,声音不大。 这也是暗号。 素颜转过头来,温柔地说:“童,你自己坐着多无聊,一起来玩儿,输赢算我的。去给他拿一百。” 荷官从对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百张卡给我。 现在赌桌上九个人。 三个人都是老千。 素颜没有跟牌,她输了应该有十五六张左右。 龙一凯也输了六七张。 而桌上赢钱的就是烟熏装和老斋。 先不管烟熏装,我不能留着牌在身上,这种出千的方式太低级,如果真有人发现不对劲儿,一搜身就被抓出来。 我只能选最低级的方法,指甲牌。 指甲牌就算被人发现,也没关系,除非有人能够破解规律才算出千。我做的指甲牌就我师父来了他也发现不了。 每张牌都不一样。 可是在我做记号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牌上还有人做记号,肯定不是龙一凯做的,我刚才能够看到他的手。 而唯一看不到的就是素颜。 难道是她? 她也是老千? 果然,我注意她的时候,她会在新牌上做记号,同时我对她也非常佩服,因为她的做的记号也很复杂。 在我输了十几把过后,牌的记号已经被我做的差不多。 但是有两张牌一直没出现过,红桃4和黑桃j,这两张牌应该一直在烟熏装的身上,我想是因为我的上场,她在观察我。 我做记号的动作除了我自己之外没人能够知道。 因为我从来不在看牌的时候做,都是在扔牌的时候,轻轻一划,对我来说,清晰而明显。 同时也不影响素颜的记号。 龙一凯出千的方式还是我教的,趁着跟旁边的人借火的机会掌心吸牌,换牌。 不过,只能在上下家闷牌的时候换牌,局限性很大。 我松了口气,时刻注意着烟熏装,只要她藏起的两张牌一出现,我就能做完所有的牌。 她看到我上局之后连底钱都没赢过,渐渐放下戒心,开始大摇大摆的出千。 两手把三张牌扣在心手,使用小指来完成弹牌换牌,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赢了五六十张。 如果一张代表一万。 那她就赢了五六十万。 而且一点儿都不忌讳,只要能换出大牌,她是必换无疑。 她和原来在场子里我看到那个赢红眼的家伙一样,做得太过。老千上场,要低调,高调往往死于非命。 又是新的一局开始。 荷官发下牌来。 烟熏装能换牌,增大赢的几率,但她并不知道我们每个人手里的牌是什么?所以只要我手里的牌绝对大,她同样赢不了。 荷官发完牌我就知道每个人手里的牌。 烟熏装是个红桃7,梅花8,红桃9的顺子,但她藏起的牌里有一张红桃8,可以换成一个红桃8的同花顺。 我的手里是黑桃k,黑桃a和一张方片q的顺子。 如果烟熏装不换牌,那么这局我的牌比她大。 桌上还有人手里是同花,不过不大,10的方块同花。 只要我们不断的押,估计到不了封顶同花就会弃牌,人多,冤家牌的概率大。 首家没看牌,扔上一张卡,下家看上家不看牌,也选择闷牌,我也选择闷,第一圈都是闷牌。 我看了其他几个人的牌,发现素颜最上面的那张牌是黑桃q,正好换成同花顺。 如果烟熏装换牌,我也是像龙一凯那样,趁着跟素颜要烟要火的时候把牌换到手里。 有人开始看牌。 这种局,即使牌不大,也会有人象征性的跟几圈,是不想让人发现自己规律,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玩家一旦跟牌,牌小的都跑了。 烟熏装拿起了牌,看了看。 一看是顺子。 有了些底气。 再换成同花顺,底气更足。 她把牌再次扣在手心,碾牌的时候小指又动了一下,速度很快,换好了牌,还故意吓唬我们说:“我看你们都跑吧,我的牌很大!” 他妈的! 明明就她赢得最多,还得了便宜卖乖。 表面上还是为我们好。 我不动声色。 摸摸口袋,没烟没火。 我站起来,向前倾着身体摸素颜前面的烟和火,手盖过她牌的时候,我再一次用掌心吸牌。 同时吸两张牌。 而且是平掌,这是我师父的绝技,他只教了我一个人。 我拿烟拿火,点烟,在我点烟的时候,换来的黑桃q被我弹进袖子里,放烟火回去的时候,再次把我的红桃q放在素颜牌的最上面,分毫不差。 坐下之后,牌已经换完。 现在我的牌最大。 地中海听到烟熏装的话,非常不悦,脸色也不好看,他输得最多。老斋也输得不少。 不过老斋一脸淡定。 桌上就烟熏装一个人赢钱。 我大吸一口烟,掀开牌的一角看看,犹豫着。 烟熏装有些不耐烦,催促道:“你,到底是跟还是不跟?真墨迹!”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恼火。 但我也知道,她这是激将法。 为得就是让我上头,跟注。 这种小伎俩难登大雅之堂。 我是老千,不是那些没头脑的赌徒,我再次掀开牌的一角,故意装出犹豫不定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牌不大不小。 跟注吧,牌有点儿小。 不跟吧,弃牌又有点儿可惜。 烟熏装看准时机,鄙夷地哼了一声,“要跑就跑,那么多人等着呢?”其他人都有点儿急。 地中海也大口大口的吸烟。 不过刚才鞋底抽脸还历历在目,他也怕再来个鞋底抽嘴。 忽然,我意识道,这里素颜最大,我就是狂谁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我也骂了一句:“催他妈什么催,嫌我慢,桌下跟你玩儿!(次奥)!” 烟熏装脸色非常难看,她看看素颜,没敢骂回来。 素颜一脸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像极了热恋中的女人,深爱着一个男人,不由地让我砰然心动。 “好,我跟桌下赌,赌多大的?”烟熏装道。 她不放过任何一点儿机会。 桌下赌,就是两个人的私人局。 牌还是手里的牌。 赌注可以是钱,也可以是手。 如果赌钱,肯定会超上限。 我哼了一声,“你说,你他妈说多大,我就跟多大!” 她可能想不到,我也在激她。 “五十张!” “赌了!” 只要钱到位,就不会有人觉得慢了。 我再次掀开牌的一角,数出五十张卡扔到一边,这局还没有结束,很快桌上的卡也到一百张。 还有三家。 我,烟熏装,同花男。 荷官挺专业,发牌的时候还记得卡片的多少,“各位,上限已到,开牌。” 烟熏装第一个把牌亮了出来,她一脸胜券在握地说:“同花顺。” 同花男看完像泄气的皮球似的,连牌都没亮,直接把牌扔进牌堆里,烟熏装得意地看着我,“开牌吧!” 我深呼吸一口,把烟头扔到地上,使劲踩灭。 烟熏装冷笑,起身开始搂卡,“你输了!” 第57章:我也喜欢女人 我拦住她,“等等!同花顺很大吗?” 烟熏装立刻愣了,“你豹子?” 我摇头,“大你一点儿!”我把牌亮了出来,“天杠!” 天杠是北方的叫法,有的地方也叫天拖,就是最大的同花顺。 烟熏装看到我的牌,不由地说:“怎么可能?” 她不信,其他人也不信。 因为从我有表情来看,我的牌并不大。 有人明白过来,这叫虚中有实,实中有虚! 烟熏装颓然地坐到椅子上。 我带着一丝嘲讽道:“装死长虫(长虫是蛇的意思)没劲,数钱。” 烟熏装死死瞪了我一眼,数出五十张卡给我。她不但把赢的全都吐了出来,还输了不少。 毕竟每人就一百张卡。 五十张就是一半。 再加上桌上她也押了不少。 素颜面不改色心不跳。 赢了这把大的之后,我就要稳扎稳打,不见兔子不撒鹰。 龙一凯通过借火,换了几次牌,也赢了二十多张卡,素颜知道每家手里的牌,再加上我们两个人配合,也赢了。 烟熏装换牌更加频繁。 不但回了本,又赢了不少。 她肯定觉得我不是老千,赢了她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输得最多的就是地中海和老斋。 尤其是地中海,手里还有五六张卡,一包烟都被抽光,他似乎已经意识到有人出千。 我想应该没人怀疑到我的身上,因为我就赢了一把大牌。 荷官再次发牌,我越发的觉得气氛不对,看向素颜,意思是不是该撤了。地中海这家伙应该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素颜不以为然。 她说过,就是为了赢钱的。 这一次,我手里是杂牌,素颜的牌还不错,对7。 地中海扔了底钱,已经没有卡了。 他冲着荷官道:“给我拿两百张。” 荷官转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拿着一沓卡片说:“海叔,您只有一百二十张了。如果您需要两百张,我先打个电话。” 地中海摆手道:“一百二就一百二,都拿来吧。” 我明白了。 他们这些人是茶社里的常客,钱都是预存进来的,牌局结束后,茶社给钱。 还真是大局,像这种局,没人带根本进不来。 和我想的一样,卡的面值就是一万。 地中海的牌不大,也是个对子。 而烟熏装比他大一点,是对子,不过她的身上藏着两张牌,这样一来,可以换成豹子,地中海上了头,这把牌他必输。 素颜的运气好,发下来的是235,专管豹子。 如果地中海和烟熏装斗起来,烟熏装肯定换牌,而最后的赢家是素颜。 地中海没看牌,扔了十张卡。 烟熏装看了牌,上了二十张,素颜也没碰牌,跟了十张。 几圈过后,桌子又剩下三个人,素颜,烟熏装和地中海。 地中海看着桌前牌冷笑,冲着烟熏装道:“小美人儿,要不我们私下也来一局!” 烟熏装以为机会来了,马上道:“好啊!多大?” “一百!” “跟了!” 素颜一直也没说话。 地中海说:“就我们三个人,牌就开了吧。我也就这么多钱了,你们看怎么样?” 素颜道:“听海叔的。”但她没亮牌。 地中海又对烟熏装说:“开牌吧!” 烟熏装早就换完了牌,她竟然主动加码,“海叔,你看不起颜姐是怎么着,想放开上限就放开,颜姐肯定会跟的。” 这种老千。 要是不死,而且不死的很惨的话,就没有天理。 她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赢钱的机会。 而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跟谁一伙。 主动挑衅人的老千肯定有金主。 没有金主的话,出门乱刀剁死! 真正的老千也不是她这个样子,她肯定是为了某个人来上桌的,就像我。 天狂有雨。 人狂有祸。 地中海已经把矛头对准了她。 素颜淡淡地说:“跟就跟了。老弟,给我数一百张。” 龙一凯起身,带着一丝埋怨,“姐,你可真懒!” 简短的对话,让人觉得姐弟情深。 龙一凯数出一百张,地中海也没数,把卡全都推了上去,烟熏装也数卡,数完一百张,还有不少,如果不是我半路截和,烟熏装成为最大的赢家。 “开牌!”地中海说,“我对子!” 烟熏装根本没看素颜,把牌也亮了出来,“大你,豹子!” 素颜也把牌亮了出来,看到牌后,一脸淡笑,“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235……” 烟熏装差点儿背过气去。 像这种有豹子和235的时候,235最大。 她本想赢次大的,到头来自己却输了大的,她不由地吼了一句:“不可能……” 豹子遇到235,并不稀奇。 素颜从头到尾都没摸过牌,就是亮牌的时候碰了一下,而她旁边的上下家早就弃牌了,这一局她确实也没有出千。 烟熏装把牌撕碎,摔到桌上,“再来!” 地中海已经没钱了,他冲着荷官道,把电话给我。 荷官拨通电话,“老板,海叔找您……”说完,他把电话给了地中海,“胡老板,我是海子……对对对……两百……”地中海说完,把电话又给了荷官,荷官听了两句之后,挂了电话,给地中海拿了两百张卡。 靠! 我觉得地中海不是上头这么简单! 他在等时机。 我想应该就是在这局。 烟熏装似乎意识到了,她趁着荷官拿牌的时候摆弄了两下手机。 因为牌是新的,再做指甲牌还需要消耗不少时间,而且牌局进行到这种地步,明显已经坚持不了多久,要炸局。 炸局,就是有人翻脸! 烟熏装并没有输,但她赢得不甘心,如果是我,两次大牌被人卡死,就算没发现老千,也要撤了。显然,她不是这种人。 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我随意拿起牌,杂牌,直接弃牌。 素颜也没再做记号,她一下子赢了两百张卡,应该也收手了,再吐出一点儿,更自然。 地中海却像刚开始那样,看牌,弃牌。 我心想,难道这家伙心理素质很高? 烟熏装居然在三把牌中藏三张牌。 nozuonodie。 地中海连续几局,都是看一眼牌就弃,我都怀疑他都没仔细看,烟熏装又开始赢。 几局过后,地中海再一次对烟熏装说:“太没意思了,不刺激,我们再玩儿私人的?” 烟熏装赢钱心切,点头答应,“好啊!” 荷官发牌。 地中海发下牌之后,没动,看着烟熏装道:“你那有多少我押多少,开牌!” 烟熏装手里六张牌,赢地中海绰绰有余,她又一次换了牌,不死心,冲着荷官道:“把我卡拿过来!”两个人的卡片差不多一样多,“我也全押,开牌吧。” 地中海使劲儿抽了一口烟,“还是小!把手押上……” 押手? 这明显是说烟熏装出千。 烟熏装这个大傻x这才明白过来,地中海要炸局,她有些害怕,笑了笑,“海叔,开什么玩笑!赢就赢,输就输……” “少他妈跟我废话,押你哪只手?”地中海掏出一把匕首重重扎在桌子上。 “海叔,玩不起就不玩了,这把我们不算……” “想得美,现在想撤,门儿都没有!你今天押也得押,不押也得押!x你妈的,开牌!” 门突然被人推开。 进来一群人,顿时我就有些慌乱,是鬣狗! 他进来看了我一眼,像是不认识一样一扫而过,“海叔,干嘛发这么大火?” 地中海见鬣狗进来,哼了一声,“鬣狗,你知道我是谁吧?” “海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我是谁行。你知道她是谁吧?”地中海指着烟熏装。 鬣狗说:“疯八的马子,怎么了?” 地中海摇头,“不是。她他妈的是老千,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南一华的玩儿物!” 烟熏装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鬣狗也不恼,“海叔,大家出来玩儿,找刺激,你这么说让外人听见多不好,说您以大欺小……” “少在我面前装孙子……她叫楚飞雪,行走在各大场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妈的,出千竟千到老子头上,少拿南一华压我,老子不怕他!” 我不知道海叔是谁。 听这口气也不小。 鬣狗惹不起海叔,息事宁人是最好的选择,“海叔,您是前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飞雪,把钱退给海叔,再赔五十!” 烟熏装有些为难地说:“钱不够……” “不够?” “他们两个赢了大头!” 鬣狗看向我,不断地点头,“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天河的红混,以三对三十打了麻子腾,没想到你还是个老千……” 我看着鬣狗,淡淡道:“嘴巴放干净儿点,你吃粪了!” 鬣狗听了哈哈大笑,“你他妈是第一个敢跟这么说话的,我记得上次指着我骂的家伙,舌头喂狗了。我正不知道去哪找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我不知道你是真有种,还不是知死活,你和唐刀被我追得像狗似的夹着尾巴跑!” 地中海不动声色。 刚才疯八他还提醒。 “不久前,有个疯狗乱叫,被人用鞋底抽得说不出话,现在又来一个,你们八大疯狗是不是都一个德行,不抽一顿,嘴巴总是那么不干净!” 鬣狗愣了! 疯八被抽,他肯定已经知道。 但他想不到我,素颜是我的新女友。 “你抽的……” “不是!” “我说你怎么那么有种……” “不过呢,是我的宝贝抽的!”我站起来,牵起素颜的手。 鬣狗一下子傻眼,他立刻向素颜道歉,“对不起,颜姐,对不起,我错了,是我的错!” 素颜指指扔在地上的轮带底鞋,“自己抽吧!” 鬣狗站着不动。 素颜反问:“你不会是想让别人替你动手吧。” 鬣狗不敢反抗,慢慢弯腰,捡起鞋,对着嘴巴就抽,声音不大,素颜也没说什么,起身,“老弟,收卡,这局没法玩儿了。” 龙一凯收拾卡片。 我们刚一离开,我就听到地中海,“鬣狗,楚飞雪,我们也该算算了。” 出来后,我们拿着卡片把钱全都换了现金,足足几百万,装了两个大袋子,装进汽车的后备箱。 素颜道:“开车去酒店,我们把钱分了吧。” 龙一凯半路上下了车,临走时他扒着车窗说:“你们走吧,钱我不要,谢谢四爷,让我见识了这么大的局……美女,拜拜了……” 一脸坏笑。 我驱车来到素颜指定的酒店,叫来两个服务生把袋子给我们拎上了楼。 关上门,拉上窗帘,素颜对我说:“把钱倒出来!” 我很听话,把两袋子钱都倒在床上。 素颜躺在床上,把钱压在后背下面,长出了一口气,“睡在钱堆上的感觉真好……” 我倒不是多关心钱,我一直盯着她,我承认,我心动了,她的长发像黑色瀑布般的散开,尤其是山峰,给人无限遐想,一身蓝色的衣服像童话中的精灵。 此时此刻,我真想扑上去。 我不是圣人,我也喜欢女人! 尤其是她这种举止优雅的女人! 她躺了好一会儿,坐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失态了,钱,你拿走一半,我们做搭档,这样的局常有。” 但我摇头。 钱我不想要。 现在我只想让她来保护我。 但我又不能说出口。 “我的价格用不了这么多,二十万就够了。剩下的你拿走。” 她诧异地看着我,“你不喜欢钱?” “当然喜欢,该拿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要,不该拿的钱,我不会多拿一张。” “有个性。” 我拿起二十万说:“你好好休息,如果下次有局再叫我。” 素颜说:“你现在这么拿钱走人,刚才那两个疯子肯定不会放过你。他们已经怀疑你是我找来的老千,如果你不跟我住一夜,是没人相信的。” “那就是委屈你了。” “什么委屈?不过是残花败柳……” “没必要贬低自己,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你很优秀……” 我故意逗她笑,因为我喜欢她的笑容。 “油嘴滑舌。老千不都是清高的吗?我看你不像啊!” “你不也一样。你的指甲牌不比我差。” 她愣了一下,又笑了,“被你看出来了,你也不差,我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你记号的规律,照我们的这个赢法,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富贾一方了。” 我摇头,“我不会一直赢下去,老千和商业一样,暴利是长久不了的。” 她指了一下柜子,“里面有内衣,穿上,既然做样子要做的像,我去洗个澡。” 哗哗的流水声,刺激着我的心。 这一次,不同于莫北北,我是真的动心了。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起来,因为有比美人重要的事,要解决杨老二,我不能让他活着,只有他死,我才能安心。 第58章:逼迫 杨老二和南一华的八大疯狗联合,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底细。所以杨老二一定要死。 可我又不能动手把他给杀了。 我和唐刀商量,又派人调查之后,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杨老二原来只是一个街头混混,后来跟了一个老大,因为手黑,在团伙里的威望越来越高,打架斗殴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后来他的老大离奇中毒死亡,感冒药的胶囊里被人换了毒药,老大死后,杨老二接手了一切,他生性扣门,一毛不拔,现在他们的团伙人心涣散,实力大不如前。 曾经也有人怀疑是杨老二把胶囊换了,但没有证据,最后老大的死也不了了之。 他可以用意外害死老大,我也可以用意外让他死。 人在江湖,有时不能心软。 就在准备着手对付杨老二的时候,我接到南程的电话,说出事了,她在外地一时回不来。 我立刻赶往海瑞酒店,只见在二十一点的赌台前,有赌客的前面筹码堆成了小山,足足上千万,而且每次必赢,荷官都换了几个,没有人能够发现出千的手法,我只扫了一眼,没有多看。这不是老千赢钱,是故意找茬。就算我能力叫开,也是白扯蛋,既然敢来,就不怕被抓。今天抓了,明天再叫另外一个老千来。 想必是南家已经迫不及待地动手了。 我走进办公室,莫北北毫无办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见到我来,她带着哭腔问我:“博学,你说我要是死了,南程的场子是不是就没事了?” “不是的,即使你死十次,该来的总会来的,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借口,你不过是倒霉蛋儿。你和素颜的关系应该不错,为什么不请她出面?” “她被她爸关起来了,因为离婚的事。”莫北北满脸祈求的表情,“博学,你能叫开外边那个老千吗?再这么赢下去,场子就破产了,恐怕这海瑞酒店都得易主。” “叫开也没用!他们根本就不是为钱来的,他们的目的性很强。山雨欲来风满楼。” 直到晚上十点,老千才离场。 赢走一千两百万。 南程这时也回来了,她知道事情的经过后,一脸不满地看着我,“你为什么不阻止?” 她的话让我很不爽,从头到尾,我都不是场子里的暗灯,我能过来帮忙,已经很对得起她了,“阻止?有用吗?你脑子进水了吗?眼下不是输赢的问题,是你怎么解决南家的内部问题!” 敲门声响起。 南程不耐烦地喊了一句:“进!” 暗灯进来说:“外面又来了一个老千,接着玩儿二十一点,他们换人不换马。” 南程咬着牙,咯咯直响,“从今天开始,我关了场子,我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我不屑地说:“关门大吉,这是你能决定的吗?” 南程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问:“你到底是哪边的?你是帮我,还是帮他们?” 外面传来有人大笑的声音,“北北宝贝儿,我来了!” 鬣狗从外面走了进来,我一看,差点儿笑喷,脸被鞋底抽得发紫,肿得像猪头,大半口牙都没,还剩上边四颗,下边四颗。 莫北北吓得浑身发抖。 南程吼了一句:“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鬣狗不以为然,“南老板,我既然进得来,就没想过出去,怎么样,输的滋味好受吗?” 南程脸色铁青,“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叫吧。就你手下那十几号人,能拿我怎么样?来吧,看看我们谁的拳头更硬,我浑身都硬,看到北北那个地方更硬!” 莫北北忍不住哭了,“鬣狗,你王八蛋……” “北北呀,我爱你!别人想叫我硬我都不硬!只需要一夜,你就会深爱上我这个硬汉!” “你他妈真恶心!” 南程拿起对讲机,喊了几句,没有应答。 鬣狗拍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刚才我来的时候,有几条拦路狗,已经被我收拾了!” 南程闭了一眼,突然平静地问:“鬣狗,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鬣狗向前探着脑袋,“用不了多久,这场子就是我的了,我连北北一起赢走。南程,识相的把北北交出来,只要我美了,你的场子就没事喽。” “你做梦!” “那你的场子可就没了……哈哈哈哈……我的小宝贝…ebaby!” 面对这样的疯狗,南程和莫北北无可奈何。 南程知道大势已去,她做着最后的挣扎,“鬣狗,你不是想赢走场子吗?好,我们一局定生死!” “好啊!” “我赢了,你给我滚!不许再踏进场子一步,我输了,场子归你!” “不行,场子我可以不要,我要北北!” “你别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你要清楚,过分的不是我,我鬣狗就是狗,主人让咬谁就咬谁!” “你!”南程愤怒到了极点,冲到壁画前,一把扯下,后面有个暗阁,她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掏出一把枪来,真家伙,“今天我就死,也要拉着你这王八蛋下地狱!” 鬣狗怕了! 突然拉过一个人挡在自己前面! 南程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手指却扣不动,因为我攥着她的手,“南程,你想过开枪的后果吗?开了枪,他死了,你死了,你告诉我,你死的价值在哪里?” 莫北北身子瘫软下来,满脸梨花,“好,我跟你走!” 同样,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南一华硬生生地把两个女人逼上绝境! 我看着鬣狗,淡淡地说:“赌。如果你赢了,场子和莫北北你都带走,你输了,你要你嘴里剩下的牙。” 鬣狗上下打量着我,“小子,你以为你做了素颜的姘头,我就怕你!她出不来了,你的靠山没喽!” “这你管不着!敢不敢赌!” “ok了!输了你肯定不能完整的出去!”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裤裆的玩意儿!” “赌了!” 鬣狗的手指不断地点着我,“还他妈挺淡定,我今天打算把场子赢走的,这样,我还有三个人,跟你赌。三局两胜!” 我冷哼一声,“用不着,我输一次,就算你们赢!” “拿牌来!” 从外面进来一个服务员,不是别人,正是玉春楼。 她故意化妆,穿着服务员的衣服。 我长呼一口气,只要她在,胜券在握。 又从外面走进三个老千。 其中一个就是烟熏装楚飞雪,还有两个家伙我不认识。 楚飞雪看到我,也愣了一下,“原来是你!怪不得底气这么足!” 我盯着她,“不错,不错,有肉感!” 鬣狗一把推在楚飞雪的后背,她差点儿摔个跟头,“小子,这局你赢了,她就是你的了,我让她当着众人给你吹!” 楚飞雪回头瞪了鬣狗一眼。 可怜的老千! 更可怜的是她的地位! 恐怕还不如一个跟班。 我冷笑,“就她就种货色,还真入不了我的眼,我嫌她嘴脏!” 楚飞雪的火气正愁无处发泄,我这么一说,她骂道:“给姓素的当了狗就以为上天了,今天我就让你变太监,我亲自动手!” “鬣狗,她要输了的话,让她脱光了,围着酒店跑一圈。” “赌了!” 玉春楼放下盘子,里面摆着扑克,骰子和麻将。 鬣狗拿起扑克,“就一把,诈金花吧,我来给你们做荷官。” 我点头,“可以。” 他拿着扑克,开始洗牌。 我问:“出千怎么算?” “输!” 南程突然道:“你不能发牌,你们是一伙的!” 鬣狗看着房间里的人,眼睛定格在玉春楼的身上,“就你吧,你来发牌!” 楚飞雪看了看玉春楼,非常小心,“我要验牌!” 玉春楼拿起扑克给了楚飞雪。 楚飞雪拿起扑克平摊桌上,飞快一扫,接着又把手扫回,牌就像磁铁似的吸在手里,接着一把抓起牌,往空中一斗,整副牌像拱桥一样从左手飞到右手。 莫北北瞪大眼睛看着。 想必是场子里的暗灯没人有这样的技术。 她验好牌后,把牌推给了我。 我不像她似的喜欢炫耀,我很生疏的检查了一下。 玉春楼拿起牌,手哆嗦地厉害。 鬣狗一把推开玉春楼,把牌拿在手里,“还是我来发吧。” 南程又要开口,我说:“没关系,让他发吧。” 鬣狗把牌伸到我面前,“你卡牌吧。” 我摇头,“算了,不卡了!” “有种!” 南程和莫北北绝望了。 因为以表面的手法看,我十个都不见是一个烟熏装的对手。 楚飞雪卡牌,她卡了三次。 鬣狗开始发牌。 他用的是抽发,表面上看发的上面的,实际给楚飞雪的牌发的是中间的。 楚飞雪细细碾牌,她得意一笑,把牌亮开,“豹子尖!” 我把牌拿了起来,也没碾牌,随手一翻,79j的杂牌。 楚飞雪向后一伸手,“把刀给我!” 南程和莫北北同时走了上来,“这把不……” “都给我闭嘴!”我冲着她们两个人吼了一句,“都给我回去!”我呵呵地笑,“鬣狗,刚才怎么说的?出千算输是吧?” 鬣狗点头,“对。你是说她出千了?” “是。” “证据呢?” “她刚才在卡牌的时候把尖放在了一起,你发牌的时候故意抽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楚飞雪笑了,是嘲笑。 鬣狗仰天大笑。 我反问:“难道不是吗?” “不是。有证据就拿出来,不能就靠你的嘴说吧,证据,你就是录个相也行,有吗?”楚飞雪问。 “没有。” “没有就别废话!脱裤子!” 我叹了口气,“你的技术还得回去多练练,鬣狗,她要是没出千,你就把她的牌给我摊开。” 鬣狗边说边摊,“摊就……”随着他的手一摊,顿时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是四张牌,中间夹着一个梅花q。 楚飞雪大吼一声,“你出老千!” 我双手一摊,“你在我对面,我连动都没动,我怎么出千,明明是他技术不精,多给你发一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鬣狗把牌收了起来,“输就输了,有什么了不起,不是还有两局吗?” “对,现在是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你敢!” 第59章:火上浇油 鬣狗道:“一会儿再说她的赌注,接着来吧!” 又进来一个老千,年纪三十多岁,长得很白,他站在桌子前,对我说:“剩下两样,你选吧。” 我自然要选骰子的,因为我的强项就是骰子,我刚要开口,就看见楚飞雪慢慢往后退,我说:“想跑,你跑不了!” 楚飞雪停下脚步,“谁要跑!” 我点头,“那就好,跑了,以后你就不用混蓝道了。” 鬣狗扒拉开身边的人,冲到老千的前面,“左灵军,你不是骰子摇的好吗?跟他对骰子!” 这正中我的下怀。 左灵军根本没看鬣狗,问我:“可以吗?” “可以。” 鬣狗信心倍增,看的出来,左灵军大有来头,千术肯定不差,“敢不敢加注?” 我看着鬣狗,“加什么?” “你的五根手指头!” “行,那我就要你的蛋……” 左灵军拿出好几副骰子,扔到桌上,“我们就比谁的点数大为赢吧,请验骰子。” “不用。”我说。 直觉告诉我,左灵军跟鬣狗他们不是一伙,不像楚飞雪非常惧怕鬣狗,他不怕,甚至有些不屑,我想他应该是鬣狗从什么地方托关系请来的人。 我身上没带着骰盅,四处看,有没有适合的家伙。 左灵军说:“如果盅子没带,我等你。” 我摇头,“不用。”我走到办公桌前,上面有个笔筒,竹子的,粗细凑合用,“我就用这个吧。” 左灵军说:“这有些不合适吧,我就是赢了也不光彩。” 鬣狗吼了一句:“姓左的,你他妈装什么蛋!他用什么你管得着?给我摇死这个王八蛋!” 左灵军皱起眉头,十分不悦,强忍着没发火。 我说:“没什么,是输是赢,和盅子的关系不大。”我说得轻松,实际上,骰盅很重要,甚至有的老千碎了一直用的骰盅,换个新的都要练习好久。 “既然这样,我们以抢骰开始吧。不玩儿花式骰子,不许碎。掉了谁都不许再吞。” “行,请!” 我们两个站在桌前,做好准备。 楚飞雪在一旁喊:“一,二,三!” 话音刚落,我们两个同时吞骰。 谁吞得越多赢的概率越大,他吞骰都是一颗一颗地吞,而我是线形吞骰,这种吞骰的方法虽然速度快,但缺点也很大,弄不好骰子会掉出来。 我一扫吞了四颗。 左灵军有些慌乱,加快速度。 桌子上一共有十八颗骰子,我已经吞了十颗,而桌子上面还有三颗,就当我要再吞掉两颗的时候,突然有人撞了我一下,我一个转身稳住身体,一颗骰子掉了出来。 莫北北喊:“你们耍赖!” 鬣狗不以为然,“那你也踢姓左的一脚!” 我加快速度摇着骰盅,最后两颗,我们两个的骰盅撞到一起,“砰”的一声,我的骰盅里掉出两颗,而左灵军一颗都没掉,两颗骰子因为我们的碰撞掉飞了一颗,另外一颗被左灵军吞下。 鬣狗一脸得意。 南程和莫北北一脸惊恐,生怕我会输。 我的骰盅里只有七颗,而左灵军的骰盅里有十颗。 随着他“啪”的一声,骰盅落桌,我也停了下来。 左灵军居然笑了,拱起双手,“好功夫,我输得心服口服!” 鬣狗一听急了,一把推开楚飞雪,冲到左灵军身边,骂道:“你他妈说什么?你输了,x你妈,我叫你是为了赢,给我开!” 左灵军冷冷盯着鬣狗,“你的嘴好脏!再他妈乱叫,不用等别手,我就把你牙敲掉!” 鬣狗点着左灵军,一把掀开他的骰盅,里面只有五颗骰子,都是六点,还有一片白色的渣滓,“你他……你吞了十颗,那五颗呢!” 左灵军淡淡道:“碎了,震碎了!” 而我也掀开了骰盅,六颗骰子,也都是六点,同样也碎了一颗。 刚才鬣狗作弊,推人撞我,掉了骰子之后,我就知道再怎么摇都赢不了,所以我故意与他抢骰子撞在一起,他的骰盅是合金的,而我的是竹子的,所以撞击他并不在意,但他不知道,那一撞有功夫在里面,直接震碎了几颗,他落盅的时候就知道有骰子化成了渣滓,主动认输。 鬣狗一把抓住左灵军,“你别走,还有一局麻将,你麻将不也很牛逼吗?” “输就是输,骰子我不是对手,麻将更不是对手,再赌不过是让自己更丢脸,我直接认输!” 我可以肯定,左灵军是故意的。 他和鬣狗之间的矛盾不小,本来就是拉来的壮丁。 左灵军再次冲我拱起双手,“如果有缘,江湖再见!” “江湖再见!” 左灵军走了。 鬣狗使劲儿捶打着桌子,大骂着:“王八蛋的左灵军,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皮!” 我把笔筒向后一扔,“行了,别发狠了,现在胜负已见分晓,我们的账该清了!” 鬣狗猛得抬起头,冷笑,“来。”他张开嘴,“八颗牙!”说着又解开裤子,吓得南程和莫北北都转过头去,“这有也,你来取,你他妈要是不取了,我取你的。” 我没说话,再次打量四周。 鬣狗把裤子系好,“我给你机会了,是你不中用,既然你赢了,今天就过去了。” “想走?” “我不走,你来掰我的牙,取我的蛋,x你妈,不敢就别废话!” “你错了,我再找家伙!” 唐刀这时提着两把刀进来,“我这有家伙,我的刀是钝的,当凿子正好!” 鬣狗怕了,眉毛一挑,“唐春儿……” 唐刀走过来,一把揪住鬣狗的头发,死死地按在桌子上,“四爷,我来吧!” 我拿过他手里的刀,看看,“行,剔也能剔下来。” 鬣狗使劲儿扭着脑袋冲着我喊:“来呀,来呀!你今天动我一下,明天我还你十刀,除非你弄死我!”他带来的人就要上前动手。 唐刀突然松开鬣狗,把刀往桌子上一扎,还没等鬣狗起来,再一次按住脑袋,“不想死的,就上来,就凭你们这些人,我一只手就能把你们全宰了,不相信可以试试!” 一句话,震住了所有人。 我看着鬣狗,故意折磨着他,把刀伸进他的嘴里,他就像一个即将上刑场的犯人,等待是最恐惧的,“上面的不好剔,我就先剔下面的吧……” 说着我用力切开牙龈,用力一搏,一颗牙就掉了下来。 鬣狗疼得哇哇大叫,但他并没有求饶,“来!来!接着剔!” 我又一搏! 又掉了一颗! 我把刀一扔,“老唐,剩下的交给你了,再要他一只蛋!” 唐刀拉起鬣狗,把刀反握,刀柄杵在鬣狗的嘴上,只杵了三下,嘴里的牙全掉了。 鬣狗再也抗不住了,开始求饶,跪地求饶,“!@#¥%……” 他说的什么谁也听不清楚。 没等他说完,唐刀揪住鬣狗的后领,小刀在手心中完美转了一圈,以闪电般的速度从鬣狗的裤裆前面划过,“啊!” 一声凄惨的叫声! 唐刀松开了手。 莫北北吓得差点儿昏了过去了! 我看向楚飞雪,“是你主动脱,还是我给你扒!” 楚飞雪满脸恐惧,最大的靠山鬣狗早就没了声音,开始哀求,“可不可以换一个?” “不行!” “你不觉得你太过分吗?” “当你跟着鬣狗来这的时候,想过莫北北吗?既然你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没理由放过你!” 南程走了过来,小声说:“博学,我看算了吧,她毕竟是南一华的人,她是女人。” 我还是摇头,“你错了!既然动手就要往痛处打,就算我今天放过她,她也不会感谢我,反而会更恨我,更会对你这个求情人恨上加恨,而承担后果的是北北。对他们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冷血无情!” 唐刀突然冲了过去,挥刀围着楚飞雪转了一圈,一脚踹在她的后背上。 当她倒在那一刻,身上的衣服瞬间碎成了几块,她连忙站起来捂着胸口起身就跑。 不过,唐刀还给她留下了最后的尊严…… 南程到底是女人。 看着楚飞雪穿着裤头跑出去,质问我:“童博学,你太过分了,杀人不过头点地!” 我冷笑,“刚才怎么不说,现在想当好人了?那好,现在把你的衣服脱了给姓楚的穿上,你光着回来!” “你!” “记住,永远不要做一个烂好人,今天要不是我,脱得就是她!”我指着莫北北。 我带着唐刀转身就走。 但我们没下楼,乘坐电梯,到了二楼,走到步梯的安全门处。 唐刀问我:“我们站在这干什么?” “看戏!”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群人就从楼梯里匆匆下楼,我断定楚飞雪不敢乘电梯,人太多,走楼梯可以避开很多人,他们一下去,我们走了进去。 站在窗户前,看着楼下。 楚飞雪光着上半身,一群人还抬着鬣狗,还没上车,就从黑暗处涌出一群人来,个个蒙着面,手持着棍子。 唐刀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南程的人?” 我摇头,“是我让龙一凯从别人手里借来的人,现在火还不够,得加点儿油!” 蒙面人挥着棍子大喊:“兄弟们,这群王八蛋欺负程姐,打!” 足足三十多人,打十几个人,鬣狗早就昏死过去了。 唐刀有些担忧地说:“四爷,不会闹出人命吧。” “不会的。他们也不会报警,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报警就混不下去了。老唐,如果现在这些人围攻你一个,能坚持多久?” “说不好,如果有刀的话,两三分钟……” “不会吧,你要是没刀,连半分钟都坚持不了?” “我是说他们,有刀最多三分钟,他们都得倒。赤手空拳呢,我三分钟倒,双拳难敌四手嘛?” 很快,南程和莫北北也下来了,估计是有人报告楼下的情况。 蒙面人没有受伤的,就把鬣狗的人打得满地爪牙,“程姐,我们来晚了……” “你们是……” “程姐,他们再来,一个都不放过!” 我说:“走吧。” 我们没有从一楼出现,到了地下停车场,从停车场的出口离开。 回到国际酒店,我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玉春楼买回来吃的,我们围在一起吃饭,她不解地问我:“四爷,如果不是我去的话,你该怎么办?” 楚飞雪豹子a多一张牌,就是她放进去的,骗过了所有人。 第60章:交不上朋友要割舌 我解释说:“即使你不来,我也有办法赢,只是有些困难。但你的出现让我赢他们简单多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那张牌是怎么放进去的?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无中生有吧。” 玉春楼担忧地问:“你现在闹得这么大,就不怕南程抗不住吗?” 我摇头道:“你以为南程是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她不过是城府深罢了,她肯定有底牌在手,我不过是她的工具而已。如果不把事情闹大,怎么能够逼着她后面的人出来。” 玉春楼更加不解,“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这还不简单。我调查过,南氏所有的产业都是独立的,也就是你不干涉我,我不干涉你。她一个女人开着地下赌场,却一直相安无事,你觉得这正常吗?场子开了好多年,也许以前有人帮,现在呢?现在她主动露面,就说明她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能硬抗,这也是给我们一种假象。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后面的人就该出现了。新开的南风娱乐城就是最好的证明,别看鬣狗这些人闹啊闹的,其实真正能够击垮南程的,就是这座新开的娱乐城。” 海瑞酒店的客源越来越少。 而且南风娱乐城还没有正式开业。 鬣狗被揍惨了之后,也没有人找上门来,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趁着清闲的时光,我和胡永吉还有唐刀龙一凯来到天河古玩城,顺便谢谢南风,如果不是她,我还一时借不到那么多人。我给南风打了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当车子开到刘大强的玉石店附近,玉石店还在营业,原石不但没少,反而又增加了不少,生意比以前更加红火。而刘大强依然当着他的老板,豪车停着几辆。 我心想,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看来周梅新没少下工夫。 但刘大强就是扶起的阿斗,只要有机会,他还会坐上赌桌。仇不能不报。眼下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他,先让他好活两天。 胡永吉看着忙活的刘大强问我:“四爷,你到底跟这小子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直接结果了,这小子在市场上挺狂的。” 我淡淡地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这么说吧,我曾经几次都险些死在他的手里,还有他妈的手里,看到我脑门上的伤疤了吗?就是那家伙给砸的,只因我踩着他的脚,碗就拍上来了。还有一只恶鬼想弄死我,结果喝多了,头撞石头上给磕死了。直到现在我的脚趾头少了两个,是他们追赶我的时候,我逃跑,在雪夜里给冻的,这仇我都记在心里。我曾经也是个富二代,有别墅,有豪车,我爸还想买私人飞机,但由于家庭变故的原因,这一切都没了,刘大强所拥有的一切曾经都是我的。” 玉春楼有些难过地说:“四爷,原来你受过这么多苦!” 我笑了笑,“只有睚眦必报才是江湖人的性格,什么他妈既往不咎,什么他妈要往前看,什么他妈……都是扯。我要把我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让他们付出代价!对了,这两天南程那边就快刮暴风雨了,你们都在酒店里住,我自己去次风城。” 唐刀说:“四爷,我陪你去!让永吉和春楼留下来,他们也别住酒店了,和小依住一起。” 龙一凯插话道:“那我呢?” 我说:“你呀,先回家做你的少爷,等到有局的时候再叫你,把我教你的瞒天过海的手法练熟了。” 唐刀驱车带着我到了风城。 风城的变化很大,很多地方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毕竟我离开的时候才十岁,但有些地方,我看着是那么熟悉,路过燕南楼的时候,我让唐刀停了车,我走到塔前轻轻地抚摸的破败的砖瓦,儿时无数次到这里来玩儿,唐刀靠着墙壁抽着烟,我说:“这原来有一片湖的,人工挖的,我经常来这偷偷钓鱼,被一个常年穿着中山装的老头追着跑。有一次被他抓了,他就让我一手托着一条鱼在湖边站了一个下午……后来还是我妈……”说到这里,我脑子浮现出我妈的年轻时候的样子,忍不住地哭了。 唐刀递给我一支烟,“四爷,你不用伤感。回忆过去应该记得美好,你的老家应该就是风城吧。既然回来了,就要高高兴兴。你不是说过吗?老千可以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也是冷面无情的阎王。所以,回忆的,可以想想原来的美好,面对仇人,想到他对你的伤害。” 我拍拍唐刀的肩膀,“谢谢。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对你的印象很差,你削着木头都不拿正眼看我。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个无情是个冷血动物。” “是人就有感情。只是对陌生人我从来不表现出感情。走吧,既然这是你老家,就去你家附近看看吧。” 远远的,我就停了下来。 十年的光阴,我家附近变化很大,周围多是楼房,但是原来的那片别墅区并没开发,能买下别墅的,没有普通人。我步行走了过去,到了我家附近就有保安亭了。 只见我家的院子里停着一排车,还有两个保安守在那里。 院子的草坪上有几头铜象。 唐刀说:“要不我们溜进去看看?” 我摇头,“不用了,先留着吧。等有机会了,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我们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在风城宾馆住了一夜,上午我按照熊掌柜告诉我的地址来到郊区,附近渔业比较发达,都是池塘,有几所房子,当我们走到第一所房子前面,有干活的人问我:“老板,买鱼的吗?” 我说:“不买鱼,堂上叫我做朋友,做不成朋友,混个褂子穿。” 这是古玩儿界的黑话,堂上就指的是介绍人,做朋友要交投名状,如果交不了,就想在这混个差使有口饭吃。 “谁家的堂上?” “亨通熊掌柜!” “请!” 有人给我们带路。 到了中间的院子,扔着一些工具,当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嘈杂的声音传了出来,有大呼的,有小叫的,原来是个赌场,玩儿什么的都有。 还有个吧台,换筹码的。 我有些奇怪了,熊掌柜不是说是个鬼货商吗?这明明是个赌场。 有人走了过来,问:“他们是谁?” 带着我们来的人说:“熊掌柜介绍来的,通报大姐一声。” 我心想,还是个女的。 没过多久,那人出来,请我进去,门口的人拦住唐刀,“大姐只见他一个人,你在外面等。” 唐刀说:“他跟你们走,我不放心。一个做鬼商的还这么多破规矩。摘花的还怕你们鬼商,实相的给我让开。” 我有些吃惊。 他所说的的摘花也江湖老话。 外八行里有索命,习惯称摘花的,就是取人的脑袋。 那人看了看,“行,你们一起进去!” 我想他们倒不是怕唐刀,他要是真是索命也可以做朋友,外行有八门,门门有联系。 进了里间,房间一关,立刻就没了声音。 从帘子后面走出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多岁,一脸凶像,看了看我,“你就是狗熊那家伙介绍来的?” “是。” “他呢?” “兄弟。” “狗熊这家伙脑子进水了,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推,他妈的,是不是觉得我是干即慈善的?” 女人对我似乎很不满意,干古玩儿的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因为见过的,摸过的东西多,经验也多,像我这样的,就是从小玩儿古董,也不过十几年。她再次打量了我一下,“就你?也称老套儿?” 呵! 熊掌柜对我的评价挺高。 老套不单单是老手的意思,是有绝活的高手。 我在心里感谢熊掌柜,他是想让我在这女人面前露两手,做个朋友,与她合作,而不是雇佣。 女人看上去实力不弱,外面的人不少,地下买卖做的很大,能跟她做朋友,出了事她兜着,毕竟有绝活的人一般也不混鬼货,风险太大,万一被抓了,判个无期都是轻的。 一般有绝活的人都是走投无路才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不要小看这些人,本事通天,黑的白的通吃,惹上也很麻烦。 女人问:“都他妈哪边的活?” 术业有专攻。 古玩儿大致分那么几类,瓷器,字画,金属,玉石。 而且还分朝代。 所以就算一个对唐代瓷器精通的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有的人就是干一辈子都不见得精通。 我说:“都还行吧。” 就是我什么都懂,什么都通。 女人突然大笑,“你他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曾经跟我说这话的人都掉了舌头。” 想入行,说话得算数。 如果给你一件东西你辨别不出来,就得割舌头,和出千去手一样。 “不信那是你的事。” “要是有人跟我说都还行,我只信一个人,就是纳兰梅,你比她还厉害?” 我呼了口气,“没试过。” “试过你就得割舌。” “割不了!” “为什么?” “那是我妈……” 女人一愣,又大笑,“我x,你他妈怎么不说你爸是茶苏?” “你怎么知道我爸是茶苏?” “哈哈……狗熊不会给找个失心疯的家伙吧。”她笑,旁边的人也跟着笑,“就算纳兰梅是你妈,到我这,也得过关。如果你怕了,可以混个差。” 混差? 要让我师父知道我跑到鬼商的地方当个杂役,他敢一口老血吐出一丈远。 我说:“混差没兴趣,我是来交朋友的。” 女人严肃起来,“好!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交朋友,你们是不是一股?” 一股就是两个联起来,一人出事,两人割舌。 “不是,他混摘花的,能交吗?” “能。” “怎么个交法?” “请!” 女人带着我们再次进了两间,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地板出现了黑洞,看样子这伙人在这里待不少时间,连地下室都修了。 地下室很大,房间也很多。 灯火通明。 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里,推开门一看,里面有七八个人,地面上有个圆盘,圆盘上绑着两个人。 中间有根铁签子从主圆盘的中间穿过,做成一个翻版。 翻版的下面是个坑洞,洞里是乱刀。 卡住翻版的是两个花瓶。 我一看就明白了,投名状! 第61章:请帖 两个人身上的绳子有一头系在翻板上,只要我打碎其中任何一个花瓶,翻板就会往花瓶碎掉的那一面下翻,因为两个人的绳子长短早就计算好,有一个人被乱刀扎死,另一个能活下来,无论怎样,最终都会死一个人,这样手里就有了人命,只要敢叛变,就算人跑了,也逃出警察的追捕,这样一来来人就与鬼商绑在一起,没有二心。 女人走了过来,对我说:“如果是纳兰梅,以现在这个距离就能分辨中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这里的家伙你随便用。” 我没看工具,头也不回地问:“我想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死?” 女人淡淡地说:“他们都是我们的人,前几天,我们发现了一个斗子,这两个家伙居然把东西给藏起了两件,被我们发现。所以要死一个,上天有好生之德,死一个就够了。现在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命就攥在你的手里。如果弄错了,他们不但要死一个,你的舌头也要掉。你可要想好了,不拿家伙之前,你还有机会退出。” 我点头,没说话,看着旁边的家伙事,有石头,枪,还有一把弩。 从我站的位置到翻板大约要八米左右,如果不会功夫的,任何一件武器都不见得能把花瓶打碎,所以这个考验本身就不公平,万一扔出的头石偏离方向,恐怕就得割舌头。 唐刀走过来,“四爷,你说哪只是假的,你来指,我来碎!” 我摇摇头,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死,他们不死,我就不会落下把柄在他们手里,想要挟我不可能,“没关系,这很简单。”我转头问女人,“我不用你的家伙行不行?” 女人点头,“当然!” 我从身上掏出两张钢牌。 绑在翻板上的人吓得开始挣扎,两边的花瓶也不停地晃动,也许再一动,都不用我动手,他们自己就掉下去,“别乱动!再动花瓶掉了,你们死得更快!” 他们两个人一听,立刻挺直了身体。 我用力把钢牌甩了出去,两张牌分开,朝着两个花瓶飞去,碰到花瓶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扎进花瓶的瓶身,瓶身被扎透,已损,但没有碎。 女人愣了半天。 突然哈哈大笑,“他妈的,你个小王八蛋,还真他妈会投机取巧。就冲你这手功夫,他们两个活了!”话说完,就有人把那两个被绑的家拉了出来,推到女人的面前,磕头谢恩,“别他妈谢我,谢他吧,他没要你们的命。”两个人又磕头谢我,女人转头看向了唐刀,“这位老弟,你混索命的,有什么绝活亮一下吧。” 唐也随手把刀一甩,刀身撞到地上,刀不断地弹起,速度非常快,其中刀尖还撞上了其中一个花瓶,刀身又撞到墙上,再次反弹了回来,在反弹的过程中,刀尖再一次撞到另一个花瓶,又连着几个反弹,刀身蹿回他的手里。 我靠! 我忍不住惊呼,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唐刀的刀法,如此出神入化。 女人却撇嘴,不屑道:“雕虫小技……”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听到细微的炸裂声,显然女人了听到了,突然,“哗啦”一声,两个花瓶同时碎掉,瓷器片子掉下了翻板的下面。 女人一脸惊恐地看着,快步走到翻板前面看看,回过头,拍了拍手,“好功夫!你们这两个朋友我交了。请!” 我们从地下室出来,回来刚才的房间,女人拿起香炉前面的一壶酒来,后面是尊雕像,柳下跖,盗门祖师爷,盗亦有道,她拿出三只碗,把酒倒满,“来,喝了这碗酒,我们就是朋友,如果有难,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怨言。我叫贺安红,道上的都叫红姐。” 我端起碗,“红姐,我叫周离,我爸是茶苏,我妈是纳兰梅!” 唐刀举起碗,“红姐,我叫唐春。” “干!” “干!” “干!” 我们三人一饮而尽,喝完把碗往身后一扔,代表玉碎!如果日后出卖朋友,就如此碗。 贺安红疑惑地问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点头,“是。” “那你为什么姓周?” “你又怎么知道茶苏就一定姓茶,纳兰梅就一定姓纳兰呐!” “好小子!我就当你是纳兰梅的儿子,如果以后有难,大可来找我,我的大门始终为你们敞开!正巧,我这里有个难题,还请周老弟帮我长长眼!” 我们从后门出去,来到偏厅,打开门,里面放着不少古玩儿,有的上面还带着泥土,我没注意,直到来到一具干尸体前,保存得很好,贺安红指着干尸道:“这东西把我给难住了。” 干尸的衣服早就烂没了,而尸体因为灌了水银而保存得非常完好。 衣服也可能是被人扒走,贺安红故意考我的。 尸体手里握着一个袋子,袋子外面用松香包裹着,里面有一些植物,我拿起手电往松香上面照,又清理了一下上面的土,“这是一具周代的干尸。” 贺安红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一直没有证据能够有力的证明。” 我指着袋子说:“这袋子里面的植物就是最好的证明。周武王灭掉商朝后,生产力不但没有进步,反而更加落后,封神榜不过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小说不足为信,只能作为参考。这袋子里的东西叫白茅,是周朝诸侯国交粮的一种。在那时,诸侯国有三个任务,战争,朝拜和交粮,国王若是有难,诸侯国就要派兵,朝拜呢就是每隔几年诸侯国要派人朝拜,交粮也不像现在,指定你交什么。而是收什么交什么,这白茅就是当时齐国的物产之一,还有小麦。再看这袋子,很明显是周朝的样式,因为有松香的保护,可以说非常罕见。” 贺安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具干尸的研究价值远大于金钱价值。” “你是让我捐了它?” “虽然古尸值钱,但那是天然形成的干尸,像黑水城沙漠里的干尸值钱,而这种灌了水银的就不值钱了。” 贺安红有些舍不得,“那袋子不错,我留下,把尸体捐出去。” 那是她的事,反正朋友交了,以后江湖有难,我可以跑到这里来避难,从她做事雷厉风行的风格来看,应该靠得住,和南风的性格类似。与南程完全是两类的人。南程表面上温文尔雅,实际上唯我独尊。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南程就是书读得太多,思考得太多,权衡利弊。 离开时候,贺安红一直送到路边,还专门派车把我们送回风城。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我没在风城多待,赶回海瑞。 南程的酒店一如既往地开着,生意也越来越差。 倒是新开的那家南风娱乐城生意兴隆。 南风主动来找我,上来就问:“你那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给你打回去,你居然关机了,你也太小器了吧。” 唐刀起身走了。 我说:“我哪有,我去风城见一个叫贺安红的人。” 南风皱起眉头,“你怎么会认识她?” “熊掌柜给我介绍的?” “熊掌柜?” “你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 “贺安红怎么了?” “她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势力庞大,杀人不眨眼,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她的手里,做事从来不讲江湖规矩,见到好东西,不惜动手抢,道上的人恨透了,人称外号‘贺二娘’,跟水浒传里的孙二娘一样,你最好别和她扯上关系。”南风劝道。 我解释说:“是熊掌柜托我帮她鉴定一下东西,没有别的。”我觉得这中间有鬼,没有细说,“你这么急着找我干什么?” 南风从身上掏出一份请帖给我,“给你的,面子好大,以三对三十的名震江湖。” 我诧异地接过请帖,翻开一看,也很吃惊,是南风娱乐城发来的请帖,名字写的是我:童博学,“怎么会发到你手里?” “南风娱乐城的人找不到你,就让我代为转交,搞什么鬼,一个开场子给我发什么请帖。” “你也收到了?” “海瑞道上的人几乎都有,不过以公司的名义请的倒是不少,像这种个人的请帖并不多,连我的请帖都是以我的亨通宝行发的。发请帖的人说,大后天开业,凡是有请帖的人都有十万的筹码。” 我忍不住地说:“好大的手笔!不是你开的吗?” 南风不屑,“亨通就忙得要死,我哪有那闲功夫。再说,隔行如隔山,我就是开了也经营不下去。你现在倒是挺好,有惊无险,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放下请帖,“现在水浑了,我帮你抢了宝,打败了红棍,很多人以为我是你的人。但我又和南程纠缠不清,而且我身边的唐刀就像一颗炸弹,谁要是不长眼往我身边靠,有可能还会被炸死。他们想动我,得考虑考虑。” “这只是一部分,是贺安红放出话来,谁要敢动你,就是跟她过不去!” “她?我连真名都没说。” “这很难打听吗?砸赝半边楼之后,你童博学的大名就在古玩界里亮起来了。” “我们同去!正好看看南风娱乐城到底搞什么鬼?” 第62章:班门弄斧 可能是南风娱乐城的高管没找人看风水,开业这天上午十点,刮着狂风,好在只放了鞭炮,也没有邀请社会名流,尤其是白道上的人,本来就不干净,白道的人来得越少越好。 我和南风下车后,还没走到门口,瓢泼大雨就无情地砸了下来。我们两个紧跑几步,但冲进大门后,身上也湿了不少,她咒骂着鬼天气。 一楼没什么好看的。 重点在八楼。 到了场子,人还真不少,因为我们手里都拿着请帖,有服务生递给我和南风每人十万筹码,都是一万一个的,我攥在手里,也没上桌,围着场子转,大厅的中间有个服务台,摆着不少免费的洋酒,无数的客人都在赌台前豪赌,毕竟筹码是白送的。 我在想能开这场子的老板实力很大,一开始估计就花了上亿,不容小觑。 期间我还看到不少原来在海瑞酒店的赌客,攥着筹码下着大注,有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招呼着拿着请帖和客人,其中还有人递着名片,想与这里合作,中年男人也不拒绝,名片全收,很快他就招呼到我们这里,老远的就向我伸手,“啊,童先生,我是南风娱乐城的经理方昌兴,今天刚开业,太忙,恕我招待不周,怠慢了您呐!” 我有点儿吃惊,“方经理,您认识我?” 方昌兴道:“虽然我不在江湖,但一直关注江湖,童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哦,南老板,幸会幸会,您百忙偷闲能来我们娱乐城,我感到非常荣幸。” 握手寒暄几句之后,方昌兴走了。 南风看着他的背影说:“他说话可真虚。” 我不以为然,“不过是生意上的客套话罢了,走,反正筹码也是白来的。” 南风道:“每个人都这么想,这一招也就是为了吸引那些没筹码的人,能拿着请帖来的人,谁会在意这十万筹码,最后赢了,也会找个地方输了,不会有人真拿着筹码去换钱。” 我恍然大悟,“我开始还觉得奇怪呢,这一开业好几亿的投入,万一有人赢了,不得亏死,原来十万能筹码都得回去。走,我们去桌上赌两把,照大的赌。”我拉起南风的手,她没有拒绝,高高兴兴地跟着我跑。 很多年后,我在电视上看过和我们很相似的一幕。 只是这画面持续不了多久。 江湖就像水面,不混江湖的人觉得江湖根本就是传说,混江湖的人就像在水下,波涛汹涌,钩心斗角。 来到二十一点的赌台前,正好有个空位,我让南风坐下,我前倾的身体靠在她的身边,“我们两个合注一把。” 南程终于也露出纯真少女的笑容,“下多少?” “每人五万!” “好!” 我们把十万筹码押上,荷官开始发牌,我拿起牌一看,十四点,应该叫牌,我无意中看到旁边的女人手里是十六点,这就相当于十点半中的八点,再叫牌很可能会爆点,南风转头问:“你说要不要牌!” “当然。” 荷官又给了我们一张牌,十八点。 没想到女人也要牌,她抓起牌扣在手里细细碾牌,虽然只露出那么一点,但绝对爆点了,她停止了动作,左手的小指微微一动,最上面的牌瞬间就变了点数,她的碾牌动作在外人看来根本没停,但我知道她已经换完了牌,她继续碾牌,然后把牌亮了出来。 二十点。 我心想这女人胆子很大,这么多人也敢出千。 暗灯肯定不会少,我相信被请来的人里也有像我这样的老千,她竟有恃无恐。 荷官把牌亮开,爆点,通赔,如果荷官想要知道下张牌是什么,很容易,不过她爆点,想必是场子故意放水。 我不相信这个世上能有一家场子是干净的。 我假装没看见,继续赌。 南风很高兴,眨眼间赢了十万,哪怕钱早晚要故意输回去。 我们再次押注十万。 荷官再发牌,很遗憾,南风不听我劝,非要牌,结果爆点,她立刻就垂头丧气,“早知道听你的好了,爆了!” 我安慰她说:“怕什么?没准庄家也爆点呢,那就合了。” 说完,我再一次注意到旁边的女人,她用同样的办法出千,又换出个十九点。 输了就没什么意思了,南风下了赌台,想去玩儿别的,有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的主动跟我说:“哥们儿,输了吧?要是不甘心,我们凑一起,保证能赢!” 口气挺大。 南风不感兴趣。 我随口问了一句:“如果输了呢?” 他说:“输了算我的,赢了我分你一半,只要你跟我一桌。”他说的声音很小,生怕别人听到,“去不去?” 我感觉有个圈套等着我往里面钻。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点头答应,“玩什么?” “比点。” 我让南风去别的赌台上玩儿,我和他走比点桌前,他问:“哥们,你叫什么?” “里十子。你呢?” “我叫苏飞。我告诉你,一会儿我们装作不认识,你坐我旁边,你只管下注……”他给我说了一些规则,是两个人怎么传递暗号。我心想,原来也是个小老千,趁着场子新开业人多,捞几把就走。不过,比点不是诈金花,没有抗牌这一说,最后他还给了我一万筹码。 我们来到散台前,先后坐了下来。 苏飞问:“多少上限?” 庄家正洗着牌说:“十万。” “哦,我那我下一百。” 一百是最小的筹码,如果有十块的,他肯定得下十块。 庄家洗牌发牌都很正规,没有出千,可轮到苏飞卡牌的时候,他也来了一招单指弹牌,藏在袖子里。我替这场子的老板担忧,头一天就被我发现两个大老千,手法非常高,而且暗灯到现在都没出来,有几个老千在场子里转悠,三天就得关门。 我手里的筹码最小是一千的,押注一千。 庄家发下两张牌,我一看,毙十,直接把牌扔了回去。 苏飞拿到牌后,头一把就换牌,我心想,现在的老千都这么猖狂吗?出千都不观察,万一这桌有暗灯你小子就完蛋了。 但他似乎并不怕。 他的注越下越大,不断的赢,筹码也越来越多。 很快庄家因为筹码不足易主,落在苏飞手里。 牌在他手里,如虎添翼,假洗跳洗抽洗都用上了,他刚发完牌,就拍了我一下肩膀,“哥们,借个火。” “拿。” 我吃了一惊,因为他拍我的同时,有两张牌装进我的口袋。 王八蛋! 我明白了,他这是以防万一,防炸局用的。 他明明可以趁着洗牌时把两张牌放回去,却故意放到我的身上,就是防止万一被暗灯发现,脏在我身上,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我,而且在他的帮助下,我确实赢了不少。 这叫风险分担。 反正赢的钱又不是他的。 好小子! 你以为爷我是个愣子,你这破手法都是爷玩儿剩下的,连龙一凯他都比不过。 论转脏,你还嫩点儿。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里面已经没有了,我把烟盒攥了一下,对苏飞说:“哥们,来根烟抽。” “抽!” 我拿起他的烟,抽出一只,好好地放了回去。 苏飞赢了不少,有的人因为输光筹码离桌,刚上来的人接着输,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开始骂,“我x他妈的,邪门了!” “这桌风水有问题……” “……” 闲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议论。 又有闲家离场,新的玩家坐下,他拿着一把的筹码上来,押注一千,静静的,很规矩,抽着烟看着苏飞洗牌。 新来的人坐下后,就有几个人也慢慢开始向我们这里靠拢。 我心想,坏了! 新来的这个人肯定是暗灯。 他注意到我们这桌有问题,坐下来看有没有问题,而靠近我们的这些人是场子里的暗保。 苏飞只顾着赢,丝毫没在意有人过来。 暗灯上来也输,面不改色,每次都是一千。 十几圈之后,苏飞发完牌,暗灯突然开了口,懒洋洋地说:“不对呀,这都多少把了,怎么红桃2和黑桃k就没露过面。” 暗灯就是暗灯。 他不动声色,想必早就怀疑牌少了,但没有碰牌,所以就一直注意着出过什么牌,而他说得也对,牌里就是少了他所说的那两张。 其他人并没有地意。 有个中年妇女问:“你怎么知道的?” 暗灯淡淡道:“我喜欢玩儿斗地主,记牌是我的习惯,我发现有两张牌一直没出过,不会是掉地上了吧,我们都把牌亮开。” 闲家纷纷亮牌。 暗灯又伸手对着苏飞说:“你把牌给我,我看看你那里有没有?如果没有,这局有鬼。” 说完这句话,桌上的人都沸腾了。 有老千! 暗灯开始数牌,数到最后也没发现那两张牌。 苏飞不以为然,装得很像,牌多少跟他没关系,有人还往地上看了一下,并没有牌。 妇女突然指着苏飞喊:“他肯定是老千,从一开始就他赢,我他妈几乎没赢过,还有这小子,我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暗灯站了起来,冲着苏飞说:“既然有人怀疑,不介意我们找牌吧。” 苏飞一笑,“不介意。” 暗灯说:“都记住自己手里的牌是什么。”他说完,把我们所的牌都收了起来,洗后好,让人卡牌,接着他开始发牌,不过他是正面发牌,让人们惊奇的是,他发下来的牌和上把的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暗灯又看看我。 苏飞把筹码一推,大大方方地说:“没错,我是出千了。不过我只是个发牌的,每次都是他最后卡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跟我说,我只管发牌就行。”这王八蛋居然指着我。 暗灯看向我:“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我摇头,“我不认识他。” 苏飞急了,“我说哥们儿,你说拉着我赢钱,现在出事了,你倒跑了。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每次都是他最后卡牌?” 这点倒是没错。 好多次他都是把牌洗好后,让大家卡牌,而最后给我。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是老千,他不过是跟班,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发牌的,自然不用去手,顶多拿点儿钱,揍一顿也过了。 我可惨了! 暗灯再次问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淡定地抽着烟,“没什么好说的,他说我是老千我就是,我卡牌有错吗?少了两张牌你们不找,却忙着找冤大头,你们场子输不起。” 暗灯说:“可以让我搜身吗?” 我站起来,张开双臂,“如果需要,我可以脱光了!” 暗灯开始搜身。 苏飞露出一个不易觉察地笑。 可是随着暗灯一点一点的往下摸之后,他的笑容慢慢消失…… 第63章:拉拢 最后我连鞋都脱了,暗灯还是没找到牌。 苏飞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暗灯又走到他面前,“现在轮到你了。” 苏飞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暗灯摸到左边的裤袋时,猛地一伸手,搜出两张牌来,正是不见的那两张牌,暗灯把牌往桌上一摔,“你有什么好说的?” 他指着我说:“肯定是他把牌藏在我身上的。” 暗笑冷笑,“他怎么可能放在你左边的口袋?好像他坐你的另一边吧!” 中年妇立刻就火了,大叫一声,挥手就抓向苏飞的脸,他躲闪不及,脸上被抓出两道血痕,“王八蛋的臭老千,害得老娘输了几十万,把钱还我……” 我们这里炸局了,立刻有保安过来维持秩序,劝道:“姐,你消消火,你输了多少,我们场子赔给您,并补偿您五万筹码如何?” 妇女这才停止叫骂,“行,一定好好教训这个臭老千!” 暗灯对苏飞说:“跟我们走吧。” 苏飞非常淡定,“走就走吧,被你们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又对我说,“哥们儿,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打眼了。” 暗灯又对我说:“你也不能走。”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走?就凭他说的,他这是浑水摸鱼,想带我走,证据!” 方昌兴走了过来,给我解围,“这位是我们娱乐城请来的贵客,童先生家大业大,不会来场子里出千的。” 暗灯只带走了苏飞一个人。 苏飞停下脚步,“童先生,我记住你了,我还会找你的。” 场子恢复了平静。 我对方昌兴道:“方经理,谢谢你。” 方昌兴道:“童先生如果要出千,恐怕也轮不到那小子出千。”话里有话,他是告诉我,他知道我的底细。 我叫住了他,“方经理,娱乐城开这么大,你们老板来头不小吧。” “童先生,实话跟您说吧,我也是通过中间人来的,谁是老板我也不清楚。” 老狐狸! 把我下面的话都堵死了。 方昌兴离开后,南风走了过来,“怎么样,老实了吧,差点儿被人带走,你真相信天上掉馅儿饼?” 我神秘地说:“我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傻,恐怕混江湖的第一天就死了,我故意往里钻。” 南风说:“他想诬陷别人也别把牌放在自己身上,扔地上也行啊。” 我呵呵两声,“本来呢,他确实把牌藏在我身上,我又把牌还给他了。” “那你是怎么把牌放在他那边的口袋?” “职业秘密……你还有多少筹码?” 她双手一摊,“输光了。” “不玩儿了,我们去吃饭……”路过吧台的时候,我把筹码往桌上一放,拉着南风就走。 兑换筹码的美女叫住我:“先生,您还没兑换呢?” 我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们老板请客!” 南风道:“够潇洒!” “钱不是我的。” “装蛋!” 我和南风来到一楼,外面还下着雨,门口的保安见我们走不了,拿过来一把雨伞道:“二位贵客,这是我们娱乐城的最后一点儿心意。” “谢了。” 我打开了伞,南程钻到伞下。 一辆奔驰缓缓停了下来,看来来人很有地位,一直开到大门口,从车里下来一个穿着一身素白衣服的女人,下着雨还戴着个黑眼镜。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 接着又从有两人从车上下来,他叫女人:“妈,你的东西!”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刘大强,接着就是刘小强。 我身上的血似乎瞬间凝固。 仇人! 南风知道我和刘大强有过节,等他们进去之后,她对我说:“要不我们回去?” 我收起雨伞,再次回到酒店。 到了七楼,方昌兴热情地和周梅新握手,寒暄了半天,周梅新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方昌兴,应该是礼物,看来他们的关系匪浅,当面送礼,亨通送的贺礼都是提前有人专门送来的。 方昌兴带领着周梅新热情地在场子里转了转。 因为周梅新一直住风城,场里的人认识的不多,只要是认识的,都热情打着招呼。 我以人群为掩护,慢慢靠近,在暗处盯着她,她一个转身,我看清楚了她的脸,十年不见,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好像还年轻了一些,保养得很好。 而他身边的刘小强变化很大,身体非常结实,目光凶残,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杀气。 南程在我身边小声地说:“那个人是不是杀过人?” “你也感觉到了?” “对,身上有杀气的人就像经常下地倒斗的,不用闻味道,也能感觉到。” 突然,刘小强猛地朝我们这里看来,我和他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我知道不妙,拉着南程转身就走,我没有乘坐电梯,走进楼梯,刘小强居然也跟了出来,看了一眼电梯,又走了回去。 南风透过防火门的玻璃道:“他回去了,会不会认出你?” 我摇头,“不知道。如果他认出了我,那么刘大强很快就知道为什么每次有大局他都输得倾家荡产。”好在刚才方昌兴在周梅新的身边,为了保险起见,我往楼上跑去。 十层是工作区。 因为现在这个时间多数工作人员都在忙着招呼客人,所以我们上来后,没有人与工作人员撞在一起,来到监控室前面,透过玻璃看到两个保安正抽着烟玩儿扑克,根本没看屏幕,不然早就发现有人上来。南程明白我的意思,躲到门的另一边,我轻轻敲门。 两个保安立刻扔下手里牌,过来开门。 他们刚一露头,看到我们吃了一惊,就被我和南程打昏。 我拖着保安进了监控室,又看看楼道的外面,没有人发现,我迅速来到电脑前,连上网,迅速打开邮箱,下载了黑客工具,敲击几下键盘之后,电脑屏幕飞快地闪过一串串的英文。 南风惊讶地问:“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黑客?” 我不说话。 随着英文的结束,电脑里的所有储存的录像全部删除,为了不让他们恢复数据,我又下载了病毒,通过不断写入病毒,再删除,再写入,再删除……除非断电,不然会一直进行下去,直到硬盘报废。 走廊里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很明显有女人穿着高跟鞋过来。 我立刻躲在桌子下面,连同保安也拉了过来。 推门的声音响起,保安也被彻底拽到了脚下,女人朝屋里叫了一声,“李哥,张哥……人呐……啊,监控还坏了,哎呀,找人修也要留个人呀……”门关上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保安动了一下。 他突然睁开眼睛,我又是一个肘击打在他的头上,他再次昏了过去,“对不起,你醒得不是时候!”起来后,我删除了电脑上记录,悄悄离开工作区,下了楼。 坐到车里,我松了口气。 南风手扶着方向盘,手下意识地敲击着,“那才那个人第六感非常强,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们,也许在你转头的那一个瞬间,他可能看不清你的样子,但在他的潜意识里也会想起你,我就有这种感觉,而且很准。如果不想你的身份暴露,你最好想想谁跟你最熟悉,有可能出卖你,做掉他。” 我回头想了一下,“除了我身边的人,只有南程和杨老二,鬣狗和疯八,最好对付的也就杨老二。” “那你就从杨老二身上下手。” “走!” 就在我想着怎么做掉杨老二的时候,突然有人在电话里约我,我带着唐刀和胡永吉出来,到了指定的地点,我把车停好。 唐刀说:“四爷,杨老二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他现在不敢拿你怎么样。” 一辆商务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四个人,个个凶神恶煞,他们把我们的车围住,看到唐刀在场道:“春哥,非常抱歉,二哥说你一起跟着过去不方便,这你也知道。二哥想见他。” 没等唐刀说话,我转头对他眨了下眼,“永吉,你跟我去。” 唐刀二话不说下车,但是他们不知道我车里还有人,杨老二约我,肯定没什么好事,要做足充分的准备。 带头的光头说:“你坐我们的车。” 胡永吉骂道:“坐你妈的坐,我就开自己的车,你他妈的什么东西,要带路就带,不带路就滚,王八蛋的杨老二,我还想找他算账呢。” 光头听完,指着胡永吉骂:“孙子,有种你下车,我他妈跟你单练,老子弄死你!” 胡永吉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哪个坟头是你弄出来的,来呀!” 我是没想到,两个人真的动了手,光头显然不是胡永吉的动手,几下过后,光头就被胡永吉的拳头打得头晕目眩,胡永吉揪着他的后领子,往车玻璃上一撞,“呼啦”一声,脑袋钻进车里,胡永吉晃晃脑袋,“还有谁?” 另外三个害怕地看着胡永吉。 既然要翻脸,就早点儿翻,杨老二联合鬣狗对付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我之所应约,就是想见他,想个好办法把他灭掉。 我们跟着商务车来到一家酒吧。 里面闹哄哄的,头顶的转灯晃得人天旋地转,舞台上一群穿着几乎透明的舞女正疯狂着晃着头发,身体呈现出病态的扭曲,纷纷跳起,在空中来了一字马,突然她们脱掉外衣,向空中一扫,灯突然熄灭,劲爆的音乐也戛然而止。 就在人们以为停电的时候。 一道光线闪过,音乐再次响起,舞台上的女人们换成了比基尼。 舞台下面的男人瞪大眼睛,享受着这场令人震撼的视觉盛筵。 又有女人从后面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金色的鸟装,diesandegentlemen,letmeintroducemyself,mynameiscanary。” 台下的男人大叫着,“金丝雀,金丝雀,金丝雀……” “今晚有寂寞的人吗?” “有!” “今晚有不回家人吗?” “有!” 我跟着前面的人走到吧台前。 杨老二正喝着酒,一转头看到我,热情地朝着我打招呼,“童老弟,童老弟……” 我坐了下来,也虚伪地说:“二哥,今晚好兴致,来这里玩儿。” 服务生给了我杯酒,杨老二说:“童老弟呀,我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了,我不应该在唐春儿的身上纠结不清,有话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我没能力帮他,他离开我也没错。” 杨老二低下了昂贵的尊严。 我没说话,等着他。 他接着说:“今天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下合作的事儿,前两天呢,我被怒气冲昏头脑,跟老弟发生了冲突,但仔细一想,不打就不相识,不动手就不熟悉。现在盯着你的可不少,麻子腾一直没露面,鬣狗他们虎视眈眈。有人知道你的大名后,让我帮他给你们拉个绳儿。只要你们拉上了绳儿,保证你以后在海瑞横着走……” 话还没有说完,刚才在舞台上唱歌的金丝雀走了过来。 我看了她一眼,的确动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风情万种。 杨老二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端着酒杯递给我,“童大哥……” 我接过酒杯,笑了,但我没喝,问杨老二:“二哥,有话就直说。” 杨老二疑惑道:“不感兴趣?” “先说事儿,见面送这么大礼得办多大的事儿。” “爽快,我就说实话,是南家的老板南一华,他想和你搭桥。” 我冷笑。 杨老二不解地问:“怎么?你不想跟着南一华,他要成了你的金主,鬣狗他们往后都得跪在你的脚下给你舔,这东西有的是……”说着,他推了一把金丝雀。 金丝雀娇滴滴地叫了一声,从骨子里透出的酥软,“哎呀”,顺势倒在我的怀里,深情地看着我。 我把她拉了起来,“二哥,我已经跟了南程,他们是一家人,这样做不太好吧。” 杨老二把头转了过去,“人家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我转头一看,鬣狗和疯八带着几个人过来了,走在中间的是个女的,长发飘飘。 鬣狗和疯八的脸色像死了全家似的盯着我,女人推了一下金丝雀,“滚!”坐了下来,“你就是童博学?” “我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我叫楚飞霜。” 我点头,“懂了!你们是要动粗,还是要报仇?” 第64章:强拉入伙 楚飞霜晃着手里的酒杯,“有什么区别吗?” 我笑了笑,“如果要动粗,现在我们就动手,看看最后谁能站着走出去。如果要报仇,我想你们不见得能够走得出去。” “你吓唬我?” “可以试试,既然我敢赴约,我就已做好准备。难道我看不出来这是鸿门宴?” 楚飞霜也不知道我的话是真还是假,“华哥也看你是条汉子,所以主动抛出了橄榄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样对你可不好。你觉得有你实力对抗华哥吗?我也可以告诉你,既然约你,哼……” 她下面的话没说。 但我清楚,即使我不来,他们也有办法让我来。 我没说话,看向杨老二,他已经彻底倒向鬣狗他们,他这像苍蝇,不可能,但能恶心人。 楚飞霜一口喝光杯里的酒,“你打了鬣狗,疯八,我姐光着身子被你打出去,这仇我肯定得报。不过,她输了,技不如人,我这个做妹妹的,如果不出头,会被人耻笑的。” “那你比她高明多少?” “大后天,海瑞酒店,我们不见不散。” “我要是不去呢?” “恐怕由不得你。回去告诉唐刀,他脱了我的姐的衣服,别以为就这么完了。” 我没起身,也没看她,看着吧台上琳琅满目的酒水。 有服务员过来取酒水,拿完之后,转身就走,身上散发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楚飞霜站起来身来,刚要开口,裤子毫无征兆地掉了下去,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她被吓了一跳,立刻蹲下提起,刚弯下腰,后背的绷带连同衣服“嘶啦”一声就开了,我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 oh! verybig! 她捂着前胸站了起来,立刻有小弟脱下衣服围在她的腰间,她盯着我,我根本没动,又看看别处,也没看到人,最终还是把目光锁定在了我的身上,咬着牙,“姓童的,你也就会这些鸡鸣狗盗的勾当!如果不是华哥,今天我不会放过你!” 说来也奇怪,他们真没有动手。 我都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 杨老二见他们走,劝道:“童老弟,不是我说你,多好的机会。楚飞霜回去告诉南一华,说你羞辱她,你后悔都来不及!唉……” 我还是不说话。 杨老二脸有些挂不住了,“童老弟,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钱砸,楚飞霜非常爱钱,如果你的钱不够,我给你介绍几个人,我出面,借个一两百万没问题。” 我真想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但我忍住了,没必要在跟一个要死的人废话。 我起身就走。 杨老二急了,狠狠摔碎手里的酒杯,吼着:“童博学,你他妈就是给脸不要脸……” 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飞过一个酒瓶,重重地砸在他的脑袋上。 杨老二捂着脑袋,“他妈谁……” 又是一个酒瓶。 出了酒吧,我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胡永吉在我身后说:“我真想砸死这王八蛋!” 我说:“他现在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就算鬣狗他们不动手,我也动手。走,回去。” 胡永吉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 玉春楼从后排坐了起来,笑着对我说:“四爷,刚才过足了眼瘾吧?” 我抽了口烟,“没必要,下次不要随便动手。” “哦。” 胡永吉问:“四爷,你说怎么对付杨老二?” 我眯着眼,“这家伙不是有哮喘吗……” 胡永吉接着问:“还有后天的赌局,我们到底是上还是不上?他们来势汹汹,恐怕不上不行。” 我点头,“不上肯定不行。南一华财大气粗,他现在不惜放下身段来拉拢我,肯定有原因。我们正好利用这点,把赌局往后拖,我们先干我们的。杨老二必须解决,他现在身边没有人,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很可能孤注一掷,把气撒我头上,他要想加入南家的势力,肯定要交投名状。” 回到海瑞,我们都潜伏了起来。 楚飞霜逼着我赌,前提也得找的到我。 杨老二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似乎已经意识到,没钱手下肯定不忠心,所以从我离开酒吧后,他似乎大变了样,第二天早上就买了几辆车,分给手下的兄弟,又招兵买马,价钱给得很高,场子的收入比卖药来钱都快。 但他自己似乎也没不像个有钱人。 因为当天晚上,他就带了两个暗灯去别的场子千钱去了。 这让人很奇怪。 杨老二怎么会没钱? 这中间肯定有原因。 我问唐刀,唐刀告诉我,他早就感觉到,杨老二的身后有人操控,但不知道是谁。表面上看,唐刀是杨老二的保镖,但不是核心人员。 我感到有些棘手,如果我真动了杨老二,那么他身后的人会不会也跳出来对付我。 就在我想着怎么完美干掉他的时候,贺安红约我。 我带着唐刀又一次到风城,她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吃过饭后,她又提出带我们我昌业,昌业离风城不是太远,那里是山区。 因为我还惦记着杨老二和赌局,所以我婉言说:“红姐,请原谅我现在抽不开身,因为在海瑞,我遇到些麻烦事,要好好处理一下,等我处理完了再回来,你看行不行?” 贺安红点头,“行是行。我想问问,是不是你在海瑞跟南家的人起了冲突,他们对付你?” 我有些惊讶,“红姐,你真是千里眼顺风耳呀……” “你这个小滑头,马屁拍得好。不过,你放心,姐姐我今天晚上就传出话去,你被我约来了,谁要敢找你麻烦,我第一个做了他。”贺红安狠狠地说。 我相信贺安红的实力。 她手下肯定不缺像唐刀这样的高手,想要悄悄做掉一个人,易如反掌。 我有点儿骑虎难下。 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最后,我答应了。 到了昌业,我才知道,贺安红是带着我来下墓的,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干。但她没有直接带着我过去,来到昌业的山顶,寸草不生,不过山体有很多裂缝,有的空间很大,有人在缝隙里养殖蘑菇,不过是掩护自己真正的目的。 站在山顶,贺安红得意地告诉我,她已经承包了山体整整五年,又指指山下远处的那片土地,种着大片的青笋。 从山顶俯瞰下去。 很容易看到一些端倪,有的地方菜长得好,有的地方长得差,一条小河在菜地的一端分成两股河水,在菜地的尽头又合成一股,形成一个鱼的形状。 对于风水,我还是懂一些的。 混古玩儿的懂得人不少,毕竟流在市面上的东西多是从地下挖出来的,通过各种渠道洗白。 像这种鱼型的地形,风水很好。 我对贺安红说:“姐,我们还是先进去吧,万一有老瓢子看到,他肯定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现在干旱无雨,下面的植被一看就有问题。” 贺安红拍着我的肩膀,“你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懂,那你看出东西在哪吗?” “鱼目青青三两株,必是凤凰落福途。”说完,我转身进了裂缝。我一来就看出来了,鱼头的地方下面有东西。 贺安红在这里准备了几年,并不是她的手下本领不够。 三年寻宝地,十年定乾坤。 意思是说知道古墓的大概位置不是多难,但要从哪里动手,是个细致活,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又不是深山老林,动手要非常谨慎。 我躺在裂缝里的床上睡觉。 到了晚上,我被贺安红叫了起来,一起来到地里,一口看似普通的棺材已经被挖了出来,放到地上,棺材的周围支起了雨棚,几个人拿着撬棍等工具要动手。 我拉着唐刀离开棺材的北面。 唐刀不解地问我:“怎么?” 我小声说:“这是殉葬棺,开棺的时候别站在北面,晦气。” 他点了点头。 随着几个人一起用力,棺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滲人的“吱呀”声,手电光照了进去,我非常吃惊,棺材保存得非常完好,没有一丝进水的痕迹。 有人连手套都没带,直接把被子扯开,两具骷髅。 其中那具女性的手骨上钉着钉子,脚上也有,腹部钉子最大,看得出来,她是活着被人硬装进棺材里的,为了防止她乱动,用钉子钉住了。 没人研究古尸,把身上的首饰,腰带,玉器洗劫一空,再次把棺材盖好,又埋了回去。 从头到尾,我没有帮上忙,也不需要做什么,像是来观摩的。 贺安红亲自前来,可见非常重视,把我叫来跟她一起,就是想抓住我的把柄,让我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江湖人,这么做不算是错。 但让人不爽。 如果将来发生了矛盾,那么这很可能成为冲突的导火索。 打扫过战场之后,有人留下,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等到这块地渐渐恢复原貌的时候,这些人自然就撤了。 我们带着东西回到大本营。 贺安红把东西全拿了出来,我一手拿起一块玉佩,来回地看,玉质地非常好,做工非常细腻,一看就出自宫廷之手,她问:“老弟,看出什么来了吗?” 我看着玉佩说:“殉葬的玉佩在历史上非常常见,民间的样式普通的,但这两块玉佩上雕刻的却是凤和凰。凤为雄性,凰为雌性,在古代封建王朝民间是绝对不敢用的,而玉佩外层的包金,集中了铆焊,嵌刻,空雕,这些技术在明朝之前是达不到。但到了清朝虽然殉葬文化一直继续,但殉葬的佩戴并不是玉,而是琐。这墓是明朝时期的,而且还跟皇室有关。用凤和凰来代替龙和凤实属罕见,物以稀为贵,这两条玉带彩用了同样的技术,纯正的青田石,青一色的灯光冻,价值很高。” 突然,从里屋传来鼓掌声。 我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大,黄头发绿眼睛的外国人走了出来。 第65章:千门四圣 贺安红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外国人,她有气无力地介绍道:“老弟,这位是美国收藏家布朗先生。他对中国的文物,尤其是封建王朝的殉葬物非常感兴趣。” 我顿时明白了。 贺安红在跟外国人走私文物。 我对她非常反感。 外国人掏了一张名片给我,我接了过来,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外面有车开了进来,布朗带着东西上了车离开,并扬言还会回来,合作的机会还很多。 贺安红看着汽车远去,骂了一句:“王八蛋,我他妈真想抽他!” 我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东西卖给他?” 贺安红骂了一句,“x,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这行我说了算?那古墓不是我找的,东西也不是我的,我他妈就挣个加工费,还他妈的保着他离开,什么东西!” 听得出来,贺安红的身后还有人,这个问题我是不能问的。 像得到这种珍贵的东西,万一消息走漏,打宝贝主意的不止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个外国人。 我心想,回去我就把这外国佬举报了,让他东西都带不出海关,走私文物是大罪,抓着了得蹲上几年。 贺安红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再次拉我进屋,喝酒,“来,老弟。我知道你在海瑞的处境很不妙,我的手再长,也不好伸到海瑞去。但是,你记住,万一有一天你撑不住了,来我这,我就是拼了身家也护你周全。” “干!” 我们两个几乎没吃什么菜,不停灌酒。 她并不知道,我对酒精是免疫的,喝多少都不会醉,眼看着两大瓶白酒被我们喝光,她说话也渐渐结巴起来。 我也装出一副醉相,含糊不清地问:“红姐,你说你一个炎黄子孙,怎么还帮着一个外人走镖?” 她打了一个酒嗝,从胃里涌出什么东西又给咽了下去,“老弟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表面风光,也受制于人。” 我趴在桌子,还故意打碎了一个杯子,“你这么多兄弟,单干不好?” “扯吧你就。你那么牛逼,你怎么不单干?有些事说不清楚,这个王八蛋的布朗,花了大价钱想让保他出去,我就是不答应,钱照样收,只管把他送出风城,出了海瑞,就到了港口了,想出海,那是他的事儿了。” 我一听来了精神,经过海瑞? “他怎么走,靠什么运?” “他呀,在风城先住十天,他现在住哪我都不知道,然后在下月七号晚上,我会带着人沿着风城的四安路一直南下,经过海瑞东郊区,出了东郊,再有四十公里就是海瑞港口,那附近有快艇,想偷着出去,到了公海,谁还管得了……” 我把这些记在心里,然后闭上眼睛趴在桌上睡着了。 贺安红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指着我笑,“瞧你那点儿出息,就喝了这么点儿,多了……”说完,她也“噗通”一声倒在了桌子下面。 醒来后。 天已大亮。 我立刻赶回海瑞,找到风程,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她并不吃惊,我疑惑地问:“你知道了?” “当然知道,布朗这家伙这段时间非常高调,买走不少东西,但他神出鬼没的,警察都抓不到,古玩界的很多人都看不下去。尤其是贺安红,一直当他的保镖,想动也动不了。” “我知道他的路线和离开的时间?” “你知道?” “昨天我和贺安红喝酒的时候,她喝多了,无意中跟我说的。” 南风点头,“我知道了……” 和她商量之后,我再次把矛头指向杨老二,他带着暗灯出场,来到城西的场子,玉春楼一直在盯着他,我收到消息的,把任伤交给了龙一凯。 其实,我很担心龙一凯的安危。 杨老二认识我,我不能露面。 我坐在车里等着,烟一根接着一根,场子况虽然提前踩到点,但只能龙一凯一个人上去。 为了保险起见。 我把玉春楼也派了进去,让她厕所里监控,万一场子不在我的计划内出了乱子,也只能硬闯进去。 杨老二并没什么城府,只靠斗狠,对于一些小帮会或者有组织的团伙混混,狠确实管用,但面对鬣狗这样的组织,他只能攀附。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吃过亏。 没一会儿的功夫,玉春楼发短信告诉我,杨老二离场了,两个暗灯没走,我悄悄进了场子,生面孔,没见过,但他们是不是认识我,我不清楚。我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龙一凯没有让我失望,在我的指导下,手法越来越出神入化。 两暗灯越输越多。 很快钱就见了底。 他们果然中计,炸局了,嚷嚷起来,眼看着要动手。 龙一凯并没有赢钱,所以没人注意到他。 场子里的保安过来,要带走两个暗灯。 有个暗灯使劲儿扒拉开保安,嚣张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妈的,老子是二哥的人,你们场子不干净,还要动粗?” 保安一听,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二哥的人,不好意思,误会误会,前两天我看就好像是二哥,没想到真是,输光了不要紧,我们老板说了,二哥是前辈,来我们这玩儿,是给我们面子,是我们场子的荣幸,来!”保安冲着码仔挥了挥手。 码仔的端着盘子过来,满满一盘子筹码。 暗灯也一脸茫然。 保安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们老板说了,二哥也是开场子的,带着兄弟出来玩儿,就图个乐呵,这是三十万筹码,拿着接着玩儿,输了算我们场子的,赢了,我们同乐。” 暗灯还以为是杨老二有面子。 可他也不想想,就是再尊重杨老二,也不会主动拿钱,顶多就是出千被抓,把人放了,下不为例。 “你们老板懂事。” 暗灯接着赌,可没到半个小时,三十万的筹码又输光了。 他们知道桌上有老千,可是看谁都不像,龙一凯就是不发牌,卡牌都能把他们卡死,而且他们藏牌也不行,有人提出每局发完牌,必须数剩下的牌,暗灯也能通过换牌的方法换走别人的牌,但换不过龙一凯。 他们知道这是遇上高手了。 不甘心离场。 保安又一次走也过来,非常热情,“二位,我们老板还给二哥准备了大礼,后面新开了一家洗脚城,有个南方来的小妞儿模样不错,还是雏儿呢,把二哥叫来,一起乐呵乐呵。” 暗灯信以为真。 杨老二没过多久真的回来了。 这超出了我的计划,他们真的去了洗脚城。 第二天天亮,道上就传出消息,杨老二带着人在洗脚城里闹事,不给钱,被人给收拾了,杨老二浑身是伤的逃了出来,但他带去的人却从此离奇失踪了,再也没了消息。 杨老二住院,大难不死。 不过,他受伤住院却在我的计划之内,只是中间发生的斗殴不是我主导的。 他老了,新生的江湖新秀才不会管你前辈不前辈,血气方刚,表面上对你尊重,实际早就举起了手里的尖刀。 他一进场子,保安就有了对策,把人拉到外边,找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地方动手。 出了事,也查不到场子的头上。 直到我猛得睁开眼睛,发现房间火红一片,猛得坐起身来,才发现是晚霞照进房间,美丽的云霞好像蕴藏的力量,我伸伸懒腰,精神振奋起来。 唐刀带着玉春楼回来。 我知道大事已成,应该好好庆祝一下,我打电话给素颜,她接了电话,她爸有事离开了,她又自由了,我约她出来,她很爽快的答应了。 玉春楼见我约了女人出来,有些不高兴。 但她不知道,我请她过来,一是想让她做我的护法,二是想让她给我介绍局,平时的开销很大,而这段时间也没机会上局,欠着南风的钱我一直没还。 而这一次,唐刀也把小依叫了出来。 我身边有素颜。 胡永吉和玉春楼没有伴儿。 海瑞城市不大,也不繁华,可今天我的心情很好,哪怕是平时路边的花草,我都觉得格外鲜艳,在商场里我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满载而归。 我们没有走进豪华的饭店,依然选择路边的小馆。 叫了两样菜之后,电视上播出了新闻,地下赌场的老板杨老二因为哮喘发作而亡。 他的死在我的计划之内。 但是我没想到她的妻子曾经是我小时崇拜的明星:陆秋湘。 素颜也很震惊,指着电视说:“这个女人不是陆秋湘吗?她原来不是南旗航的弟媳妇儿吗?自从南旗航的弟弟南旗龙死后,她也跟着失踪了。她怎么会跟了杨老二呢?” 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素颜摇头,“南旗龙这个人可不简单,他曾经是香江赌王,化名金生,与茶苏,鲍晓平,耿天阳称千门四圣。后来,南旗龙在一次典礼上被乱枪打死,在他出事前,茶苏失踪,鲍晓平出国,耿天阳疯了,据说现在耿天阳还活着,流落街头。” 我连忙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素颜道:“我家曾经也涉及过赌业,这些传闻都是我爸说的,他说的比我说的精彩多了。” 我想了想,问:“能不能让我见见你爸?” 素颜有些为难,“他已经很多年不见生人了,不过他回来后,我可以跟他说,但是你以什么身份呢?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以朋友的身份去肯定不会见你。” 我说:“你就说我是茶苏的儿子。” 第66章:死亡设计 素颜笑了,显然不相信我的话,“那好,我就这么说。看我爸能不能见你?我看你是当老千当入魔了。” 不相信归不相信。 早晚有一天,世人会知道我是茶苏的儿子。 他的儿子继续走了他的老路,他的死是个迷,如果我在江湖中死去,死得可能比他更惨。 陆秋湘曾经是多少男生的梦中情人,从电视上看,她面容憔悴,岁月就是一把无情的杀猎刀。 素颜接着说:“南旗龙死了,陆秋湘也不至于找杨老二这么一个无名之辈,这里面的水似乎很深,杨老二也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他死得也太蹊跷了。” 我无心吃饭。 满脑子都是陆秋湘的过去。 千门四圣先后出事,我感觉这中间肯定有联系,其他三个人我不知道,但南旗龙也是其中之一,这我就奇怪了,无论是南程还是南风她们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 素颜吃过饭,联系人找局,我早早回到酒店。 能过网络,我倒是查到了一些当年的片段。 十多年前,千门四圣叱咤风云,纵横四海,江湖上赫赫有名,当年香港还未回归,地下赌场之王麦世德有意将自己的场子交给他们其中一个人。而我爸茶苏为人慷慨大方,光明磊落,是最被看好的接班人。 但性格并不能决定人选。 麦世德举行了一次赌局,而我爸参加的时候还带着我妈。不料赌局开始的前一天,麦世德生病住院,医生诊断就是普通感冒,没想成第二天,人死在医院。南旗龙得到消息会从私人会所离开要前往医院,不料被一群悍匪持枪冲进院中,与保镖发生激烈冲突,南旗龙被当场打死。 接着再次有人爆料。 麦世德生病住院的当晚,只有茶苏与纳兰梅提着礼物前往医院探望。 虽然医院方面表示麦世德的死因是心脏病突然发作未能及时抢救而死,但小道消息说,茶苏在给麦世德带去的食物里面注射了剧毒氰化物,他是被毒死的。 茶苏和纳兰梅也因此被人追杀。 两天以后,茶苏逃到离愁码头,被逼赌,下落不明。我师父说是他们已经惨死,但出事的地点相同。 离愁码头在什么地方,我也问过。 似乎没有人知道。 鲍晓平也因为涉嫌杀人被警方逮捕,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他没敢停留,连夜逃往英国。有人说他凭着自己强大的财力,隔海创立了四海堂,与麦世德的残余势力大打出手,直到香港回归后,各方势力才从明面转入地下,继续厮杀。 耿天阳运气好算是好的。 赌局前几日,他收到来信,老家有叔伯去世,他去吊唁,半路上出了车祸,大难不死,脑子受了伤,醒来后,胡言乱语。也正如此,他并没有遭受暗算。 千门四圣土崩瓦解后。 有一个叫杨久清的人接手麦世德的一切,也正是这个人与鲍晓平抗衡,保住最后的实力,现在香港的贵能风险投资公司就是麦世德的前身。 杨久清。 杨老二叫杨林清。 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 我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一家庞大的投资公司的老板怎么可能是杨老二,杨老二的性格只会斗狠,不可能把公司做得越来越大。 我又浏览了一下其他方面的消息。 据网上的报道说,陆秋湘在当红之时,激流勇退,突然消失在公众的视野,原因是她给南旗龙生了孩子,而且两年生了两个,一儿一女,不过两个孩子都因为先天性疾病没活少到二岁,夭折了,不过有知情人讲,南旗龙还有一个儿子,不过因为意外原因溺死在海里。 看到这里,我猛地想起师父教我如何在水里杀死敌的功夫时,给我说过一段往事。 他说,如果想要在水下杀死敌人,最好选择在海里,只要目标在船上,就有动手的机会,手里准备好细绳索,套在他的脚上,千万不要套在脖子上,因为海里不能呼吸,最合适的是套在脚上…… 最后,他说,他曾经失手杀过一个孩子。 这让他难过了好久,本来想去自首,但又害怕法律的制裁,常年饱受噩梦的折磨。的确,我无数次见过他从梦中醒来,满身大汗,双目空洞。 而这则消息则是说,南旗龙最后的孩子就是被人杀死在海里。 脚被系上了细细绳索,拴在一块岩石上。 …… 我甚至能够想到当时的画面:孩子发现脚被拴住,本能地想解开,但奈何绳子太细,根本解不开,他挣扎着,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不由地张大嘴,大量的海水涌进嘴里,他咳嗽着,身体的本能让他呼吸了一口……动作越来越慢,力气越来越小,终于失去了知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 师父所说的那个孩子和南旗龙孩子的死法完全一样。 我拼命着翻找着网页,不停地换着关键词,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真发现了一张照片,南旗龙和几个人在一起的照片,我把照片复制下来,通过技术放大之后,加上一些修复,最边上的那个人就是我的功夫老师。 原来师父曾经也不简单。 他和千门四圣有关系。 他曾经说过,他和我爸是朋友,查到我的下落后,知道我被周梅新虐待,把我救了。他和我另外两个老师耗尽心血培养我,是想让我替我爸报仇。可是他们直到离开后,也不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这是什么? 以他们的实力,和我爸是过命的交情,完全可以去报仇。 为什么还要辛苦地培养我? 想到这里,我渐渐有些明白了,也许我只是一颗棋子,或许我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计划之内,可到现在,我除了白苏之外,我不知道其他人和我爸到底是什么关系。而我身边的人,都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 如果对手连这些都能安排,那也太可怕了。 我抽着烟,把师父走后我走的每一步都仔细想了一遍,如果我是被人安排,那么我要靠自己从这个圈里跳出去,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胡永吉半夜起来去厕所,看我的房间灯还亮着。 他走了进来。 我说:“你怎么还不睡?” 胡永吉坐了下来,“四爷,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把杨老二除掉的?” 我犹豫了一下,不是我不相信胡永吉,也不是害怕说出去会走漏消息,只是我不想被人看得太透彻,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肯定会让胡永吉去,而不是唐刀和玉春楼。 不过,我看着胡永吉期待的眼神,决心告诉他一次。 我说:“其实除了运气之外,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算计的,包括死亡。我的计划是杨老二受伤后住院。这个人死要面子,他受了伤,肯定不想让手下的人看见,所以我就断定他会自己一个人偷偷回去,避开所有人,修养一段时间后再露面,据我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他每隔一段时间都去一个地方,那方比较偏僻,离自然公园较近,在他出院的那天晚上,我提前让玉春楼潜入房间,在卧室的床边放了一瓶香水……” 胡永吉忍不住地问:“香水很重要?” 我点头,“当然。香水非常劣质,香味又浓。杨老二有哮喘,虽不经常犯,但身上总带着哮喘药。他回到卧室后,往床上一躺,夹在床与被子之间的香水瓶掉到了地上,摔碎,他定起身查看,扑面而来的香味立刻诱发了他的哮喘。但他身上药被人动过手脚,拧不开盖子,吃不到药,他只能死。” 现在想想我都有些后怕。 虽然我查到了杨老二的住处,但没想到那里住着人,而且还是陆秋湘。 如果她及时赶回的话,杨老二也许不会死。 胡永吉担忧地说:“四爷,我看你还是躲一阵子吧。你刚才说了,你用的是劣质香水。你想想杨老二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用劣质的东西,警察一定会怀疑。还有,药瓶也被你动过手脚,这也是证据。如果警察追查下来,你逃不掉。” 我笑了笑说:“这些我早就想到了。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 “对,故意!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的到,这样一来,有人知道杨老二死于非命,那么和他有过节的人都有嫌疑。不管谁跟他的过节最大,但鬣狗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我在震慑敌人,他们想要动手,也要考虑到自己会不会死于非命!” 胡永吉还是很担心我的安全,“你是震慑了敌人,可是震慑不了警察。” 我摇摇头,“不会的。因为杨老二身边的人会给警察一个完美的解释。” 不是我过于自信,如果真查起来,那么很多事都会被查,拔出萝卜带出泥,最怕的人不是我,有人比我紧张多了。 所以不等我逃走,自然也有人跳出来挡在我前面。 而且现在还涉及到了陆秋湘,那就相当加了一道防火墙。 胡永吉有些尴尬地笑了,“四爷,我没想这么多,如果是我的话,把我惹急了,一句话,干就完了。” 我叹了口气,“干就完了!不然,你也不会在天河被人追着打。我看天河的事儿差不多也过去,你告诉胡叔一声,不用在外面躲着了。” 胡永吉说:“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想必又干起老本行,铲地皮去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两天,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有一场以三对三十的场面,这次可不是拼红棍,是真的危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得权衡一下利弊,到底我们要不要管。” 布朗的事摆在眼前。 不能不解决。 我不想冒险,但我又不忍看着国宝被外国人盗走,最可恨就是贺安红身后的人,他妈,这种事情都干的出来。 如果是国人,盗也就盗了,卖也就卖了。 本来就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现在一个外人来偷来抢,肯定要一致对外。 眼看着就到了楚飞霜强约我入局的时间,我根本没理会,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潜伏起来,而我也秘密到了南风这里,准备联合古玩儿行上的人,把东西弄到手,兵不血刃那最好,实在不行,就是火拼也要抢回来。 第67章:乡间赛道 南风和我都化了妆,带着人沿着贺安红所说的路线寻找着合适的下手地点。 风城肯定不能动手,在风城我们不是贺安红的对手。进了海瑞之后,他们所行走的路线虽不是国道。但一路上都是村落,村与村最远的也不过几百米,路线是九曲十八弯。 我坐在车里看着地图,骂道:“王八蛋的布朗,怕有人抢,宁可多走几十里的路,也不直行。” 南风指着最后一段路说:“贺安红所说她只护送到这里,那么剩下的路布朗带着人自己走。我们可以选择在这里动手。这里是一片山坳,只要我们埋伏起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一定能把东西抢过来。” 我仔细地在地图上比画了两下,“不行。虽然山坳最好动手,路程太短,只有几百米,道路也不难走,如果是车队的话,通过不超过一分钟。只要我们一动手,贺安红必定会带着人杀回来……” 南风说:“可是过了山坳,就是国道。海瑞的幸福港是重要的出海口。无论是海关,还是警察密度很大,很可能我们一动手,就会惊动警察。虽然这么做布朗不能带着东西离开,但我们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安全撤离。还有,这么珍贵的东西,无论是谁都想抢到手。不然,布朗一出发,报警就行了。” 我看着地图。 又把自己想象成布朗,如果我是他,要把东西带出去,该怎么办? 突然,我眼睛一亮。 南风与我同时说道:“故布疑阵!” 故布疑阵指的是两方面,一方面是我们,一方面是布朗。 我想布朗不可能傻到那种程度,身上带着真家伙,说不定会先派一小部分提前离开。海关那里管得很严,而且还派人联系了港口的渔船,货船,让他们帮着看一下有没有可疑船只,尤其是有外国人的船。 没想到我这一行动,海瑞的很多道上的古玩儿商都出来帮忙。 这种秘密行动,人肯定不能太多。 人太多,聚在一起,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最后精简到十个人动手。 我算一个,南风虽然也参加,但不会出面,毕竟一个弄不好,就会打起来。 现在我还不清楚布朗的人员配备,只能进行各种各样的模拟。 直到布朗出发的前一天,我们十几个人坐在一起,吃着饭,算是歃血为盟,但抢到宝物之后的归属问题,怎么个分法却闹出了分歧。 有人道:“抢到东西后,先存在我们这里,然后估算价值,每家平分。”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反对,“凭什么先存在你们手里,你们多宝阁的人独吞不是一次两次了,东西在你们手里,我不放心!” “你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 有和事佬出来说:“大家先别吵,这次行动我们早就做好了必死之心,我看东西抢到手之后,不如存在我们怀古堂,我们做事光明磊落。” 还是有人不同意。 我叹了口气。 这还没成功,大家先因为分赃不均而吵起来。 说来说去,都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最后,多宝阁的使劲儿一拍桌子,骂道:“谁在说我们多宝阁我他妈割了谁的舌头!” “你们多宝阁算什么东西,你割一个我看看,本来你们参加我就不同意,想着大家都是一致对外,我们不多说了。现在我是看出来,你们过来,不过是抢东西罢了。你身边的这个人以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就是道上的眨眼黄鼬,偷东西的贼,他是你们多宝阁的人吗?你把他带来,哼,恐怕是想抢到宝物之后,让他偷走,然后独吞。” “你他妈个x,再说一句我听听……”说完,多宝阁的人居然掏出刀来。 我代表着亨通,从头到尾我都没说一句话。 因为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在演戏。 开始提出宝物的归属的人并不是他们,两方人还说说笑笑,关系非常好。这两个一吵起来,我相信这个话题就不会再有人提。 抢宝之后,眨眼黄鼬带着宝离开。 神不知,鬼不觉。 我是绝对不会让宝物落在他们的手里,想偷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经过其他几个人的劝解,两方人脸红脖子粗的坐了下来,话题也就没人再提,真正想护宝的人根本不关心宝落在谁手里。 总比落在外国人手里强。 我看两方人不吵了,说道:“现在说归属还为之过早,尤其不能起内讧,抢到宝物后,我们再动手抢也不迟到,江湖规矩,打赢了,宝就是谁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同意。 吃过饭,我走在街上,打电话给玉春楼,询问了一下眨眼黄鼬。 她听了之后,有些吃惊,“是他。他可是大名鼎鼎,功夫非常好,有他在,估计也落不到你们的手里,如是我去,还有可能。” “不行,这次太危险,是动真格的。” 玉春楼沉默了一下,“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和唐哥去,我们不露面,在暗处观察,如果眨眼黄鼬得手后,我们把宝抢到手,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我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答应。 论江湖道义,南风没的说。 很快,到了第二天下午,负责监视的人传来消息,布朗的车队已经出发,贺安红亲自带着二十几个好手负责在前面开路。 布朗身边的人不多,只有六个。 身上说不定有枪。 我们身上也有枪,但不到万不得已,双方肯定不会用。 在山坳处,我们埋伏下来,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和草丛,隐藏十多个人很容易,山坳的上面也有人盯着,只要我们收到信号,立刻动手。 直到晚上九点多钟,远处传来一束束的灯光。 不用想就知道车队来了。 草丛里传来:“准备行动,谁都不许出声。” 车队在山坳的边上停了下来,贺安红的车开始掉头,布朗的两辆车成了头车,双方的人下了车,握了握手,布朗的车队再次启动,当他们走到山坳的中间部分,突然一棵大树倒了下来,横在路上,车队不得不停下。 布朗知道事情不妙,立刻迅速倒车。 接着后面的大树也倒了下来,两辆车被卡在两树的中间,有人大着胆子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布朗的人透过车窗,“砰”的一声枪响,打在那人的脚下…… 他们真敢开枪。 贺安红早就听到身后有动静,停了下来,下车张望,有人在她旁边说:“红姐,有人要抢宝,我们要不要帮?” “先看看再说!” 她的电话响了起来,贺安红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大喊声,“你还愣着干什么,为什么不过来帮忙?” 贺安红冷笑,“我的任务就是护送你们到达这里,多一步我都不送,你出什么事与我无关!” “你不是就是想要钱吗?我有的是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布朗一直躲在车里不也出来,无法前进,也不能后退,局面非常尴尬。 贺安红大声道:“别藏着了,出来,我早就知道是你来了,不想跟姐姐打个招呼吗?” 我从暗处走了出来,“红姐,你怎么知道我在?” 贺安红看着我,严肃之后又笑了,“你身上的那股子烟味,兄弟们,下去吧,帮他们把车弄出来,让他们走,然后留下几个兄弟,多砍几棵树,搬上几大块石头,把路给我堵死。” “多谢红姐。” “你小子,姐姐我没看走眼。” “姐姐那天假装喝多,故意跟我说的吧。” “你装醉的装得也挺像……” 说着我们哈哈大笑。 因为有枪,再加上贺安红的人过来,站在山坳上面的人吹了两声口哨,草丛里的那些人都快速地走了,众人齐心协力把大树移动,寒暄几句之后,布朗的车再次前进。 我说:“姐姐,我得走了。” 贺安红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这是元代国师的护身符,虽然挡不了子弹,护身也是骗人,但姐姐有姐姐的难处,不能出手帮你们,下面就看你们的,小心,再小心!” 我起身离开。 大约过了山坳一公里,就是个小村子。 村子不大,厂子不少,假货的盛产地,小到包装精致的雷碧,脉劫,康帅傅,大到惠晋打印机,没有生产不了的,质量也是杆杆的好,他们刚进了村子,后面就有一辆大型自卸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布朗立刻下令加大油门,冲进村子,想强行通过。 刚拐过弯,路口就被另外一辆货车挡住了,他们不得不改变方向。 在我们的围追堵截下,布朗后面的那辆车因为失控冲进一家工厂的墙里,“轰隆”一声,墙倒了,人刚从车里爬了出来,就被人拿着刀架到脖子上,迅速翻遍全车。 人手不够,只能先把人和车控制住,找个修理厂,把车拆了。 布朗的车速度开得非常快,车技又好,经过几次堵截,都没拦住。 我一看不是办法,把车横在村口,只要布朗出不了村,我就一定能够拿下,就在我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唐刀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四爷,上车!” 我来不及细问,上了车。 唐刀掏出枪给我,“会用吗?” “原来在靶场我练过。” “好,坐好了,我要加速了!” “我们的车追不上!” 唐刀不以为然道,“这种路况下,车速差不多,就看谁不怕死!我就怕村民报警!” 我大声说:“放心吧,村子早就安排好了!” “你就等着赔钱吧!” 唐刀踩下油门,发动机的声音嘶吼起来,像箭一般射出,轮胎猛烈地摩擦着地面,溅起了一片火花,在弯道处不断地加速,大货车做着高难度的漂移动作,在路面上划出一条绚丽的弧线。 他快速换档,精准地掌握着每一个转弯和加速的时机,让车在路面上保持最快的速度。他的技术和反应速度都被充分地展示出来,在弯道处施展出各种高难度的技巧 村里的道路很窄,后视镜几乎要触碰着墙,又是一个急弯,他猛得打了一个方向,我感觉车都要翻,车尾甩起,又是“轰隆”一声,有一家的房子直接被撞倒了一面。 唐刀不断加速,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响,像飞驰的子弹一样飞驰而过,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轮胎在地面上摩擦着,冒着蓝烟。 突然间,前面的车失控,撞向砖墙,接着加大马力,撞穿另一面墙,依然保持着最快的速度,好在我们是大货车,对于这些障碍物轻松碾过。 布朗的车突然停了下来,原来唐刀不断撞倒墙壁,就是为了把路堵死! 他们下了车,对着我们的车连开两枪,子弹打碎了车玻璃,有一颗子弹带着热浪贴着我的耳朵就飞了过去,吓得我一身冷汗! 第68章:埋在身边的羊 我推开车门,往旁边一跳,又一颗子弹打在砖头上,溅起一片灰尘。 借着微弱的星光,我看到有人手里拎着东西,举手也开了一枪,“哎哟”一声,倒在地上,他捂着大腿蜷缩在了地上。我和唐刀冲过去,其他人跑了,我一拳抡在外国人的脸上,枪被唐刀一脚踢出老远,抢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块碎砖头。 我气得起身狠狠踢在他的肚子上。 他像虾米似的弓起了腰,我揪起他的衣领,问:“东西呢?” “不知道,没在我身上!”一口僵硬的汉语。 我不怀疑他的话,松开了他的衣领,突然又一脚踢在他的脸上,他挺尸了,“唐刀,我们追!” 但我们在村子里转了很久,剩下的那几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我们找到村里有威望的老者,他们在村里的喇叭里一喊,全村人都出来找,找到一个奖一万。 男人们提着武器找遍每一个角落,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为了不让村里人报警,南风派来的代表把村里的代表叫了出来,商量赔偿的问题,对她来说,这点儿钱小意思。 我和唐刀一直追到村子的南头,那里是大片的荒草地,人要是钻进去,想找出来如大海捞针。 计划得很完美,最后还是跑了。 正当我要回去商量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村子里突然传出一阵二踢脚的声音,还有人放起了烟花,这是信号,说明我们的行动惊动了白道,有人来了。 我立刻拿出对讲机大呼,“所有人,撤!” 警察想要抓人可能性不大,早在计划时我们就想到了这点,只是没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 行动计划失败,布朗跑了,宝物下落不明。 我生气到了极点。 这帮人,各怀鬼胎,尤其是多宝阁和另外两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唐刀出去查看情况,玉春楼一直盯着那个眨眼黄鼬,我在离港口五公里处的一处杂院里住了下来,站在楼上观察着有没有外国人通过。 我相信布朗肯定相信自己的同胞。 就在我全神贯注盯住过往外国人的时候,南风突然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布朗手里的宝物通过洗白的方法,变成了合法的东西,可以带离出境。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呼一声:“什么?” 回到海瑞我才知道,布朗得到东西后,一直留在风城,这期间宝物早就被秘密转移,通过半边楼一系列的安排,已经完全洗白,属于合法的的拍卖品,这种古董算不上限制出境古董。我使劲儿捶了一下桌子,气得不得了。 辛辛苦苦的忙活了好多天,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我问:“布朗走了吗?” 南风摇头,“没有,这次他有了合法的手续,不怕我们继续玩儿黑的,如果我们敢动手,他大大方方报警就行,用警察保护他。” 我摇头,“我看未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完全可以进行押运,而不会自己带在身上。我想这里边肯定有蹊跷。半边楼的路子再野,也不可能把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通过几天的时间洗白。不管怎么样,布朗不走,对我们来说就有机会。对了,消息从哪传来的?布朗离开我们的视线了吗?” 南风道:“消息可靠!我们一直派人盯着布朗,可他在阳光下面,我们也只能盯着,不敢动手!” 接下来布朗招摇过市,游览海瑞的风景。 想必是等着来人接应。 被我们扣在手里的那几个外国人成了累赘,实在问不出来有价值的线索,也就把人给放了,奇怪的是他们也不敢报警。 这越发着证明这些人有鬼。 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整个亨通的二楼所有的信号都被屏蔽,电话打不进来,手机给我们带来了方便,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二楼的大厅里坐着熊掌柜,南风,还有金隆典当行的老板。 南风告诉我,金隆老板是个爱恨分明的人,知道有外国人要把宝物带出国,立刻带人过来,就算抢到宝物,也不会要。 玉春楼从外面走了进来。 熊掌柜有些吃惊,“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玉春楼表情自然,“我想进来的地方,就没有进不来的。” 我说:“熊掌柜,这位是我们的朋友小楼,主要是来对付眨眼黄鼬的。这次行动失败后,其他几家都失去了消息,但人心无举蛇吞象,他们肯定知道我们还会动手,等我们拼得两败俱伤后,再来收拾残局。” 熊掌柜点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接着说:“布朗现在可以站在阳光下,明抢不太可能,要想把东西搞到手,所以明抢和暗抢要结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计划并不复杂。 布朗想要离境,肯定会选择船,不会选择飞机。 海瑞没有机场,想乘坐飞机,得去海棠市,离海瑞大约二百多公里,还是完全走高速,中间通几次隧道,路越长,发生意外的可能性越大。走下道,更难走,中间还要通过马萨路,更不安全。 他现在等待援兵,肯定是人手不够,东西早就被藏起来了。 如果在这段时间动手,就算抓着人,宝物也不见得抢得过来,所以只有等到他的援兵到过后,有人保护,宝物才可能出现,然后登船。 最好的动手机会就是后面两个时段。 南风路子广,通过关系找了眼线,只要布朗一购买船票,我们这边会立刻得到消息。 我对南风说:“亨通开得这么大,不可能没有保镖,找到你最信任的人,在布朗买票登船前动手抢,闹得动静越大越好,一定要搞得满城风雨。放心,警察那边好说,布朗肯定一心急着离开,不会跟我们耗下去……” “然后呢?” 玉春楼把一个手提箱放到桌子上。 我打开后,里面装的石头,固定得很好,只要合上手提箱,怎么摔都不会动,完全是按照固定古董的样式来的,“布朗刚刚派人买了箱子,肯定是用来装宝的。他带的东西通过贺安红我已经知道了有什么,所以在制造混乱后,我们找机会把箱子偷换。考虑到布朗有鬼,只有摸到他的真箱子后,偷换计划才开始……”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 已经过了楚飞霜强约我入局的时间,不如大大方方的露面,有素颜在身边,我不用怕他们。 我把素颜约了出来,地点儿选择在海瑞酒店,这地方现在成了炸药桶,素颜的司机开着一辆奥迪过来,她一下车,就让司机离开,然后捧着我的肩膀上下打量,像久别多日的情侣,我有些不太习惯,“颜姐,别这样,好多人看着呢。” 她放开了我,“以后不用叫颜姐,叫我素素就行。” 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有女人的声音,“哟,今天肯露面了,不躲着我们了。” 我回过头,一看,楚飞霜带着几个人过来,我想她应该认识素颜,没有惧色,“姓童的,如果你不上局,别怪我不客气,我说过的,千门事千门了……” 素颜没等我开口说:“这几天你去哪了,打电话也没人接,找也找不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如果谁敢动你,我让她不得好死!” 这话是说给楚飞霜听的。 我拉着素颜的手,对楚飞霜说:“现在我比较忙,等过几天吧。你就不能让我的手在我身上多待两天吗?听我一句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确实我也没时间。 布朗的消息也可能在下一秒传过来,我无心上赌桌。 素颜道:“让你们等就等着,等他事情忙完了,我跟他一起找你们。”说完拉着我就走,上了公交车。 自然公园里,我和她手拉着手。 我从来没有真正拉过女人的手,没想到这次拉着一个比我大上几岁的姐姐,从前我一直非常抗拒姐弟恋,现在突然觉得,也没什么。 坐在林子的长椅上,她掏出一瓶花露水,洒在周围,驱赶蚊子。 然后,郑重其事地问我,“弟弟,跟姐姐说,从头到尾跟我好好说,不要隐瞒,姐我虽然不才,但我是局外人,当局者浊,旁观者清。” 也许是素颜的性格,也许是天生她就让人信任。 我选择相信她,从我小时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大部分都说了,但有些事,我还是隐瞒了。 她听肝皱起眉头,感慨道:“你还有这样的过去,原来你真是茶苏和纳兰梅的儿子。我觉得有一点儿你说得很对,那就是你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你想想,古玩儿和蓝道本来就是两个不想干的江湖,很难联系在一起,但茶苏和纳兰梅是夫妻,而你的,却机缘巧合地看到了刘大强,又铲地皮铲来了十二生肖,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 我点点头,确实有道理。 她接着分析说:“你再仔细想想,每次你遇到危险时,都能巧妙的化解,多少有些运气在里边,但是你身单力薄,如果斗狠,你是拼不过别人的,但为什么没有人直接拿着枪堵住你的路,想要杀你,易如反掌,在江湖上雇个索命,你十颗脑袋都不够,但没有人这么做。就像前些天,明明南一华可以彻底拿下海瑞酒店,因为你的出现她化险为夷,这有些牵强吧。从这点来看,在南一华的背后,还有一股势力,是我们看不到势力在控制着局面。” 我又点点头。 “你的师父能通过十年的时间设计一个大局来骗人,那么你同样被你的师父教了十年,你怎么确定你不是这个局中的目的呢?” 极思恐怖! 我看着素颜道:“如果从我被人救起的时候开始算,那么这个局最好的突破口就是胡永吉。” 素颜道:“是的。如果你是那个大户人家,胡永吉就是埋在地下的羊!” 第69章:扬起一路红尘 胡永吉是羊! 其实,我早就想过。 只是,一直不承认。 现在,素颜也看出这点,我不得不重视起来。 胡永吉的爸爸是跑古玩的。 这一切,自然地把我引向古玩行。 接着,又遇到刘大强,发现了我爸妈的坟墓。 海瑞,有我看不见的阴谋。 素颜接着说,“如果想要跳局,只有一个办法。” 我疑惑道,“我懂,胡永吉如果真是羊的话,只有把羊刨出来。” “要刨也要讲方法,既不影响你们的关系,也不动声色。” “什么办法?” “疏远!这是最好的办法,让他远离的你们圈子,还是那句话,如果他是羊,会有表现的。” 我很失落。 胡永吉跟我出生入死,就算他是羊,跟我也是过命的交情。 素颜说:“弟弟……” “姐,你说。” “不要难过,无论胡永吉是不是羊,就算是,他对你也是真的。” 我点点头,“如果有证据,我会赶他走,他就是想害我,我也不会怪他。” 素颜拉起我,“走,我们去买东西,前几天我看过一件非常喜欢的衣服,也是我最喜欢的蓝色,一直没人陪着我去买,我都担心被别人买去。” 我奇怪地问:“那就赶快下手,为什么要带着人一起去?” 素颜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瞬间又恢复了兴奋,“这还用问?我身边没有朋友,有时候快乐需要一起分享的,没人分享,就没有快乐了。” 我不理解,“不明白,挣了钱,我就愿意自己独享,女人心海底针!” “那是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你这个猪头饼……” 到了海瑞明珠大厦,她直上三楼,卖的都是国外品牌,价格也高得离谱,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花大价钱买这些贵的东西。 到了素颜说的那家店,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也读不上来,上学时英语学得很差。 她进了店,直接走到那件蓝裙子前面,指给我看,非常兴奋地叫了起来,“童,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我也很喜欢。 这种蓝我无法形容,看上去比天蓝美丽,比海蓝壮观。 她伸手摸了一下裙子,立刻有店员前来阻止,“对不起,女士,如果您不买的话,请不要摸!” 我听得很不爽,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我不买?” 店员冷笑,“买不买的,我看得出来,你们要是喜欢,可以看。看够了,请离开。” 我顿时恼火起来。 价钱是很贵,居然要二十多万。 我是买不起,但是素颜不可能买不起。 她并没有生气,甚至看不出表情的变化,拉起我就走,“走了,不喜欢这种崇洋媚外的地方,听她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把钱花在国产的东西上面。更不喜欢这种穷人为难穷人的风气。” 她说得对。 店员的工资并不高,就是加上提成也比不上素颜一根汗毛。 素颜穿得普通,店员的目光就是这样短浅。 真正的大佬从来都是低调的,只有那些暴发户才会招摇过市。 店员讥讽道:“买不起就别买,说得这种冠冕堂皇!” 素颜不跟她理论,拉着我出来,我有些气不过,问道:“她都那么说了,你还是忍得住?” “如果我买了,岂不是中了她的计。如果有钱,买下来顶多羞辱她一顿,她呢,挣了提成,被人羞辱换来了等量的价值。如果没钱,硬要买下,买下来就后悔,所以呢,不买才是正确的选择。” 顿时,我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江湖人,需要的是忍耐。 她突然话锋一转,笑了笑说:“实话跟你说,我能买下来,不过呢,恐怕接下来我得喝西北风,饿肚子……”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你会没钱?上次赢得钱,这么快你就花光了,照这么个花法,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我竖起大拇指,“姐,你的花钱速度让土豪汗颜!” “是还债!” “还有局吗?” “这两天正在找,小局呢不想上,大局呢,又太危险,不大不小的局不好找。” “上次的局不大吗?” “那叫大吗?有的大局一夜能输一百套市中心的房子……” 话还没有说完,素颜突然拉起我的手走了另外一家店,我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这种地方的顾客不会很多,所以很清静,一对男女走了过来,男人长得非常帅气,是女生看了就尖叫的那种类型。 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光鞋子买了五六双,都是香奈儿之类的奢侈品。 有钱真好! 就在我看他的时候,他也看我,素颜一直转着身看衣服。 这种对视很多时候让人理解为挑衅,男人突然一句:“你看什么?” 这句话让他的儒雅气质瞬间破碎。 我刚要开口,想到素颜刚才的话,忍了,“我没看你,我在等朋友过来。” 男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女人娇滴滴地挽着他的胳膊道:“老公,前面那家有件蓝色的裙子,我很喜欢……” “今天买得太多了,明天再来好不好?” “我不……我不嘛……你天天那么忙,叫你出来一次多不容易,你家的那个黄脸婆看你看得那么紧……” 原来这女的是小三儿。 也真是绝了! 说是这么自然! 女人接着说:“今天晚上你不要走了,反正你回家她也不在。她天天不回家,谁知道在外面跟谁勾搭着,她根本不配做你的女人……” 两个人聊着天走了过去。 我转过身,发现素颜紧紧地握着拳头,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难道……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姐……” 素颜渐渐地松开了手,苦笑,“没事。” 两个字诉说着无比的心酸。 早知道会撞上这对狗男女,我肯定怂恿她买下来,我实在气不过,“姐,你就这么忍了,士可杀,不可辱。那女的这么说你,要反抗,尤其是感情,我不好过,谁都不好过!要让她长长记性,锅是铁打的!” 我拉着素颜就往回走。 发誓无论花多少钱,我都要把那件裙子买下来,哪怕我去借。 以我的赌术,转上一圈,富贾天下! 新来的店员见进他们进去,满脸堆笑,亲切地叫道:“姐夫来了……” 男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店员,“你认识我?” 店员说:“我们店长说了,素颜姐是我们这里超级vip,谁都可以不认识,但不能不认识姐和姐夫您!” “会说话!” 女人走上前,摸着裙子,店员主动把裙子取了一下,让他们近距离的欣赏。 我硬要拉着素颜进去。 她却极力反抗,小声说:“等等,我打个电话……”她走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会员卡给我。 我立刻明白了,自己走了进去。 店员抬头看到我过来,立刻收敛起灿烂地笑容,“有什么事吗?” 我指着裙子说:“这件裙子我要了,我喜欢的东西不喜欢被手脏的人摸。” 男人指指门口,淡淡道:“滚!” 我掏出超级会员卡道:“我是这里的超级会员,优先购买。” 店员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卡,又打量我一番,似乎在确认真假。 女人看着会员卡笑了,“你不会是偷得吧,就你这副穷酸相,能买起得这店里的东西?” 店员听了,立刻附和道:“你的卡,我们要刷一下,辨别真伪。” 我把卡扔到地上,故意气她。 店员硬着头皮把卡捡起。 不是我小肚鸡肠,她确实很过份。 她拿着卡在机器上一刷,顿时一脸吃惊,“怎么可能?这是……” “刘之薇,你被开除了……” 我朝声音看去,一个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紧走几步,看了一眼男人,随口说了一句:“赵先生也在……”她又走到我面前,低了一下头,“童先生,刚才发生的事我表示歉意,是我们做的不够好,我们的服务态度影响了您购物的心情,为了弥补我们的过失,这件裙子我们为您打八折。” 店员惊讶地张大了嘴,紧走几步,解释说:“母店长,这卡是……” “你已经被开除了,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下班时间,如果下班之前,你到不了财务,你的工资就别想要了!” 店员深呼吸一口,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走到店门口,威胁道:“母店长,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开除我,你会后悔的……” 店长不以为然,挥挥手,接着对我说:“童先生,这款裙子是由国外设计大师威廉亲手做的,染料也是人工配制。” 我打断了她的话,“包起来,我要带走!” 女人见店长拿来精致的盒子要打包,连忙按住盒子,“是我们先来的,为什么卖给他!” 店员微笑着,“童先生是我们店的超级会员,优先购买。” “我管什么会员不会员,我加两万,我要了!” 店员再次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嘲笑,笑女人的无知,“对不起,我们这是服装店,不是拍卖场,不是可以加价就能优先购买,如果您真的喜欢,我们有差不多的款式。” 女人一看店长不卖,再次挽起男人的胳膊,摇晃着,“老公,你说话呀,我喜欢的东西怎么能被别人抢走,你不爱我了吗?” 男人按住女人的手,对店长道:“母店长,你认识我吧。” “认识。” “我是超级会员,不用刷卡,我的脸就是卡吧。” “是的。” “这件裙子我要了。” “赵先生,超级会员不止您一位,童先生在几天之前就已经预定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来拿。” 我没看男人一眼,“包起来!” 店长小心地打包,双手递给我,“欢迎您下次再来!”深深鞠躬。 我拿着裙子就走,男人在后面威胁道:“小子,别让我再看见你,跟我抢东西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拿着裙子,我来到隔壁的那家店。 素颜已经走了。 店员客气地告诉我,她在商场的一楼出口等我。 素颜坐在副驾,细细地抚摸着裙子,像抚摸着婴儿。 但我知道,她此时就像掉进蔚蓝深海里的婴儿,窒息,绝望…… 她自言自语道:“我很喜欢这件裙子,但我发现它被别人摸过,突然觉得讨厌!”说着,手一扬,把裙子扔出车外。 一阵风吹过。 裙子飘了起来,一下子盖住刚刚从商场走出来那个女人的脸上,她大叫一声。 男人抓过裙子,嘴角抽动,这是一种挑衅。 抬头看去,就见我的车扬起一路“红”尘…… 第70章:过于顺利的偷梁换柱 素颜的局,还没找到。 就传来布朗买船票的消息,后天,海瑞港口有一艘远洋客轮出港。 我们早已做好准备,在港口后面有家电梯厂,试梯楼足足五十多层,站在上面,可以观看整个港口的夜景。 因为客轮在晚上出海,人不是很多。 我拿着望远镜能够精准地看到每个人的位置。 南风带着烟酒到了顶楼,坐在窗户前面。 我开着玩笑说:“好家伙,现在大战在即,你这带烟又带酒的,好惬意地生活。” 南风听了,微笑,“其实这样的日子并不多,人生不如意时常八九。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谁?你的身份是个迷,像身在迷雾之中,让人看不透,抓不着,我甚至想,如果我真要揭开你神秘的面纱,恐怕你就会离去……” 我悠悠地说道:“你是怕我离开你吗?” 她一撇嘴,“臭美吧你!” 我靠在墙壁上,她低头坐着,两人对视,“你不知道,我从小开始就想过吃软饭的生活,找个有钱非常有钱的女人,衣食无忧,少奋斗一辈子。现在,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她瞪了我一眼,“我说你臭美,你还真美上了……” 九点整。 车队驶入港口,中间是一辆大型商务车,前后各两辆,对讲机传来报告的声音,布朗来了。第一场的抢宝我不参与,静静地拿着望远镜看。 布朗从车上下来,还整了整西装。 身边大约十五六个保镖,有四五个是外国人。 他们把布朗夹在中间,有个外国人手里提着箱子,仔细看才发现,他把手和手提箱铐在一起。 箱在人在,箱亡人亡! 从停车场到检票口大约几百米。 有其他乘客看到这副情景,忍不住放慢脚步观看。 隐藏在暗处的人开始慢慢向他们靠拢。 南风手里拿着一只激光器,装在望远镜上面,打开开关。激光器是国外进口的,射程远,不易散光。 他们刚刚走出没几步。 激光就亮了起来,照在布朗的后脑上,身后的保镖大吼叫一声,尤其是两个外国人,突然按下了布朗的头,挡在他的前面。 几个国人起初都没有在意。 还以为是哪个孩子的玩具。 暗处的玉春楼使用口技模仿了一声枪响,吓坏了这帮外国人,他们慌乱起来,冲着其他的保镖大叫,惹得路人一阵大笑。 几个蒙面人突然从四处冲了出来,手里提着木棒。 很快就与布朗的人打在一起,他们这才相信有人真要抢宝,唐刀不但刀玩儿得好,棍子也玩儿得好,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南风的人也不是善类,一顿拳脚过后,十几个保镖倒下了大半。 唐刀冲到手提箱的前面,开始抢夺,才发现箱和手连在一起,使劲儿揪了两下,揪不动,港口的安检和几个派出所的警察出来了,唐刀不得不松手,踢了外国人一脚,带着人迅速撤离,路线早就准备好,能够避开监控。 布朗惊魂未定。 在警察和安保的保护下,走向检票口。 他们天真地以为进了大厅就安全了。 我看着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对南风说:“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比我们计划的要简单,这个布朗并没有乱跑,激光设备白买了,我要进去,你不去里边看看吗?” 南风起身,“走。” 我们早就买好了船票,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失败,船到公海我们再动手。 在外面,我见到玉春楼,说:“我会尽量拖延和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只有十五秒的时间。” 玉春楼微微一笑,突然变成了孩子的童声,“放心吧。” 大厅里。 布朗被带去调查,时间不长,他就从里面出来了。 熊掌柜拉着大个的行李箱走了进来,走到物检通道。 布朗的人不得不打开手铐,把手提箱放了进去了,熊掌柜把行李箱也放到上面。 我走着走着,两条腿故意绊到一起,摔了个大趴,“哎哟,哎哟……”,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我这边动静这么大,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连安检员都起来扶我。 我被扶着坐在椅子上,连声说着谢谢。 另外一个安检员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物检口,把熊掌柜的行李箱拦了下来,突然问:“这是谁的箱子?” 熊掌柜摇晃着走了过来,“我的,行李箱有什么问题吗?” 立刻有几个安保围了过来,“打开!” 熊掌柜也不急,拉过行李箱拉开拉链,玉春楼从里面钻了出来,兴奋地冲着熊掌柜前蹦蹦跳跳,“爷爷,真好玩儿!” 玉春楼个子不高,又瘦。 而且她还变了声。 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当她看到周围都是安保,正在盯着她,吓得她一下子扑在熊掌柜的怀里,“爷爷,他们是干什么的?” 安检员松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要把孩子装进行李箱?” 熊掌柜咳嗽了两声,“这孩子看着个子大,但年龄不大,才十多岁,她非要钻进箱子去试试,我这也是没办法。” 安检员劝道:“大伯,这么做可不好,里面都是对人体有害的射线,孩子这么小,对她的身体是有影响的。” “好的,好的,我给你们惹麻烦了。” 安检员并没有起疑。 离开船的时间还早,熊掌柜看了一下手表,“来得太早了,去跟我到外面抽根烟去!” 他们又走了出去。 布朗等人疑惑地看着他们,拿到手提箱之后,立刻围在一起,打开手提箱,检查里面的东西,这一切早就被站在二楼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也走了出去。 到了路边,玉春楼走了过来,我看了一眼身后,把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提箱递给玉春楼,她拎在手里,“重量一样。” 我点头,“小心。你从通风管道钻进去,尽量把箱子换过来,这样更保险!” “明白。” “你放心,这里是监控的死角,不会发现你的,如果你出不来,到公海行动,我们有船会一直跟着,如果遇到危险,保命要紧!” 玉春楼提着手提箱走进黑暗的角落。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胡永吉打来的,我接了。 胡永吉有些焦急地问我:“四爷,顺利吗?” 我说:“一切顺利,没有特殊情况不要给我打电话,你看好小依。” “我真想和你们一起去。” “那你就好好练习功夫,谁让你没唐刀的功夫好。” 挂了电话。 我深呼吸一口。 从这一刻开始,就是疏远胡永吉的开始。 我想即使一个人再笨,时间一长,也能看出来,也许会和我分道扬镳。 再次进了大厅。 布朗的人围在一起,谨慎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因为我化了妆,他只见过我一面,认不出我。 我坐在他们的侧后方,拿出一本书,观察着他们的动向。 他们说的都是英语,虽然听得很清楚,但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后悔当时没好好学英语,我想此时的玉春楼应该已经潜入了布朗的房间,藏起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到了登船的时间。 布朗的人并没有动,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也起身慢慢跟着人群走。 到了布朗房间的对面,我打开了门。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说话声,布朗来了。 他们也开了门。 我换好衣服,看着电话发呆,心里非常焦急,直到轮船启动,也没收到短信,看来事情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只要船启动。 就只能到公海在动手。 我强行让自己镇静下来,这种情况提前已经想到。 到了十二点左右,短信来了。 我睁开眼睛,起身开门,玉春楼从对面拉了开了门,我钻了进去,屋里的几个外国人都中了迷药,昏睡过去。 玉春楼拉过密码箱,拿下发夹,捅了两下,手铐打开。 她把手提箱放好,耳朵贴在箱子上,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卡扣。当时的密码箱因为技术原因,只要拨到正确的位置,声音是不同的。 如果有超频录音机把声音录下,再通过电脑的音频分析,也能知道密码。 但这需要技术支持。 玉春楼超出我的想象,她很快确定了正确的密码,手指轻轻放在两边的卡扣,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箱盖突然掀开,一条黑影从里面窜了出来。 她手疾眼快,脑袋一侧,手一伸,一把抓住了。 原来是一条毒蛇。 布朗够狠,也很有办法,把毒蛇作为最后的保险。 她小心地把布掀开,里面装着两块玉佩,两条玉带,还有两件其他的物品,我来不及细看,又把箱子盖上。 我抬头看看头顶的通风管道。 突然,我意识到事情不对,问玉春楼:“我们是不是太顺利了……” 玉春楼点头。 我把目光放在布朗的身上…… 通风管道里漫长而曲折,好在我瘦,勉强能通过。 玉春楼在前面爬,每爬几下,就要停下来,倾听动静。 这样,爬爬停停,停停爬爬。 当来到竖井前,考验我的时候到了,因为几乎无法活动双手,想要一点一点上去,非常困难,井道又十分光滑,必须靠着双腿和双臂撑在井壁上,即使这样,只要一松力,就会滑下去,非常消耗体力。 玉春楼先上去,站在竖井上面,扔下一根绳子,可是没地方套。 我仰头咬着牙,大汗淋漓,井道更大加滑了。 她情急之下,一晃绳子,套口居然套在我的脖子上,她往上一拉,这下把勒的,我冲着她张大嘴,不敢出声,用嘴型告诉她:你虎啊! 她假装看不见,只要我下滑,她就拉绳子。 我就这样一点一点的爬到了顶端。 我们站在竖井上面,看了一下,岙处船尾的位置。突然间,船上传来警报的声音,我心想,肯定是布朗的人。 我立刻把手提箱从脚上解下,打开定位器,又给南风发了信息,转头问玉春楼:“你的水性好不好,能不能在海面坚持十分钟?” “我是什么人,上山能打虎,下水能擒龙!” “跳!” 我拉着玉春楼的手,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海里。 风浪不是很大,极难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因为手里还提着手提箱,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浮出水面。 轮船扬起的波浪又把我们冲出老远。 我浮在水面上,抹了一把脸,看看离我们越来越远的轮船,笑了。 远处传来了游艇的声音。 南风带着人过来,游艇在我们身边停下…… 顺利得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第71章:尴尬之极 我四仰八叉地躺下。 南风拿起手提箱,想打开看看。 我一把按住,摇摇头,“局还没有完呢,得接着唱下去!” 留在船上的人发来消息,布朗已经报警,并在下一个港口返回,因为涉及的金额巨大,弄不好,我们可能会成为通缉犯。 我们刚从港口偷偷上来。 迎面来了一大片人,青一色的红棍,明显是来抢宝的。 虽然南风已做好准备,但人数上比他们小。 真要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我大喊一声:“跑!”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跑起来那叫一个快,我边跑边喊,“放大招!” 有人从怀里掏出了二跟脚,使劲儿一拉引线,就往地上扔,凌晨的时候,街上响起阵阵鞭炮声,有的还在我们这边炸了。 跑进工业区。 我终于松了口气,此时的箱子已经不在手里,我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对面有车驶来,我坐上了车,在前面的路口与南风会合。 我坐到她的车里。 她手里拿着一台电脑,是无人机的实时监控画面。 在离港口十多公里的树林边上,两伙打在一起,南风的手亲信拼力保护,但奈何人少,很快被淹没在无数的棍棒之下。 我闭了一下眼睛。 在我们刚才逃跑的时候,我故意把箱子扔给别人。 后面追赶我们的红棍自然看到,放过我们,追着拿箱子的人。 南风看着画面上的人被打倒地上,连踢带踹,还死死的抱着箱子,捂着嘴想哭,她的人在用命在保护着箱子。 箱子被人一把夺过。 有人捂着受伤的胳膊追,结果被人打得更狠,直到爬不起来。 画面不停移动,很快焦距对准了抢宝的领头人,麻子腾,还有一个疯八,我猛地站了起来,大骂:“我x他妈,怎么哪都有他,王八蛋的疯八,我一定弄死他,他又不是红棍……” 南风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看着我,“我对不起他们。” 我搂着她的肩膀,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我安慰道:“你觉得你对不起他们,他们也觉得对不起你。” 南风哭着说:“我一定给他们十倍的钱。” 我捧着她的肩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有更重要在后面,引蛇出洞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麻子腾他们抢到宝后,开着车迅速撤离。 但是车速再快,也飞不过无人机,公路七拐八拐,无人机可以直行。 无人机跟着他们,我们跟着无人机。 半个小时之后,麻子腾的车驶入了老街茶馆。 老街茶馆二十四小时营业,说是茶馆,其实就是座红楼。 奇怪的是拿着箱子的人换成了疯八,麻子腾开着车离开了。 南风有些担忧地说:“这中间不会有鬼吧?” “不会的,麻子腾也跑不掉,有人跟着,我们现在跟着疯八就行!” 疯八上了楼,我和南风也上了楼,在后面悄悄跟着。他走到三层的佛光包间前,刚要敲门。 玉春楼假扮的服务员立刻阻止道:“先生,包间里的客人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进去!” 疯八双眼一瞪,“给我滚,我老板在里面!” 玉春楼没说话,走了过去。 我和南风来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隔音做得非常好,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这下可急坏了我。 南风看向我,比画了两下,意思是说要不要冲进去,也许冲进去之后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我摇头,小声说:“太危险。”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时,门锁突然从里面被人拧动,我立刻拉起南风,把她按在另外一个包间门前,捧着她的脑袋开始亲吻。 她开始反抗。 听到脚步声后,也只能假戏真做。 从里面出来几个人,推着餐车,餐车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大包,也不知道装得是什么。 推车的人看着我们,我旁若无人地吻着南风。 直到那些人过去之后,我才停下,南风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抬手就要我打我,吓得我立刻捂住了脸。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有落下,“你欠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作色地问了一句:“你第一回?” “啪”南风抽了我一个嘴巴,“还不跟着!” 我走路十分困难,猫着腰走。 她在后面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压低了声音问:“你抽什么疯啊,正经点儿走!” 我爬起之后,胳膊硌得老疼,依然猫得腰,“别动手,让人看见多不好,尴尬了……” 她奇怪地看着我,一把拉起我的胳膊,硬是把我拉了起来,“你给说清楚……”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看出的异常,瞬间就甩开了我,“你真恶心!” 我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猫着腰,接着走,忍不住地说:“我是正常人!” 推车的人从后门离开,我们开着车绕到后面,他们把黑色袋子塞进后备箱里,快速启动车辆。 我们地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电脑屏幕上不断的闪烁着红点。 直到远离市区,来到南郊的小红桥。 小红桥这一带人迹罕至,有个万人坑,后来因为大雨坑里全是水,不过这两年越发的干旱,水少了很多。 海瑞的人宁可绕远,也不愿意来这里。 我们把车停在隐蔽的角落,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坑边。 几个人抬着袋子扔进坑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走出来,直接告诉我,出大事了,到了坑边,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了下去,下面都是淤泥,臭气熏天,我强忍着,把袋子从淤泥里拉了出来,打开一看,是疯八,人已经死了,脖子是致命伤,我伸手掏掏他的口袋,把录音机和跟踪器拿在手里,从坑里爬了上来。 但我没有离开。 我觉得事情并没有结束。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一辆十轮自卸车停在坑边,大量的生活垃圾倒进坑里,彻底把疯八埋了起来。 我偷偷跑进河里,游了一圈,身上才不那么臭。 回到亨通宝行,熊掌柜坐在太师椅上,我问:“熊叔,南风在不在?” 熊掌柜奇怪地问:“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我摇摇头,“没有,半路上出了乱子,我们分开了。电话也打不通,我很担心她的安全。” 熊掌柜立刻拿起电话,“我现在就打叫人去找她。” “好,找到她后,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胡永吉在海瑞东郊租了房子,非常清静,我和唐刀,南风,玉春楼再次碰头,我从口袋里掏出玉佩,玉带。 唐刀和南风非常吃惊。 只有玉春楼笑了。 我说:“老唐,南风,现在实话告诉你们,东西一直在我身上,并没有在箱子里。” 南风盯着我,“你是连我也瞒住了?” 我摇头,“没有,只是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在船上,我们抢到箱子后,检查了一下,就是这些东西。当时我多了个心眼,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东西是假的,我又搜了一下布朗的身,这家伙早就做好准备,他在想,如果有人想抢宝,定会盯着箱子,而不是他。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拿走他身上东西后,他立刻就报警,根本就没检查箱子是不是被人调换了。” 南风点头。 “后来有人跟我们抢宝,自然也盯着箱子。我故意把箱子给了别人,把他们引走,我才带着真东西回来。还好我的行动很顺利,只伤了几个兄弟。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我举起手里的录音机,我看向玉春楼,如果不是她,行动肯定失败。 玉春楼说:“我当时也一直跟着麻子腾。后来他去了别处,我权衡了一下,觉得跟踪疯八更为妥当,在包间的门口,我叫住他,就是为了把录音机和跟踪器放进他的口袋。” 我按了一下录音机,“听好了,听听谁在说话!” “疯八,你这次做得很好,打开!” 听着重物落桌的声音,“啪”的一声。 “熊老,您是这方面的行家,还是您来看看吧。” “宝是假的,我们被人给骗了!” “疯八,怎么回事?” “大哥,抢到箱子后,一直没离开过我的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哼!不会是你把真东西给藏起来了吧。” “大哥,我没有!” “你以为我不知道,最近你赌债高筑,跟刘大强上了几场,输了百十万!你不会想把东西藏起来,转手卖了还债吧。” “大哥,你相信我,我跟你这么多年,你相信我……”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大哥……” “嗯!” 录音里传来闷哼的声音。 “不是他干的,我们一定是上了姓童的当,宝在他手里。” “他知道的太多。熊老,看来姓南的也不相信你。” “未必,南风肯定也不知情,姓童的城府极深,也不知跟谁学的。” “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 “想办法查一下,这个人太危险,神出鬼没,我听说又何姓素地勾搭在一起。” “你来查吧,我得赶快回去,不然我会被怀疑的。” “还有孙苟子,那件东西你是不是应该启动了。” “那是我的事。” 录音到此结束。 我看向南风。 显然,熊掌柜与人勾结在了一起。 而这个人,很可能是南一华。 不然,疯八也不会出现。 南风气得咬牙,“我饶不了他,吃里爬外的东西!” 我想了想,“不行,现在还不能惊动他,我要仔细地想一想,问题出在哪里?孙苟子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记得那个时候亨通宝行的掌柜还不是熊叔!” 第72章:枪战 布朗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而且从现在的局势看,熊掌柜是内奸,他说不定已经把我的消息散播出去。 四周都是一群亡命徒,正潜伏在暗处等着猎物出现。所以,酒店不能住了,人员再次化整为零。我住在城乡结合处的大杂院。 傍晚时分,天异常凉快,几阵凉风刮过之后,乌云迅速布满天空,黑压压地笼罩在头顶,闪电掀开乌云,血红一片,像是世界末日来临。 我和玉春楼从房间里出来,下楼吃些东西,突然有人在楼梯的拐角处喝道:“别动!举起手来!” 听到声音,我愣了一下,慢慢回过头,有个持枪的警察双手握着手枪对准了我。 刹那间,我就觉得不对劲,如果想要抓像我这样的危险人物,怎么可能只来一个警察,就在我犹豫的片刻,警察双手持枪变成了单手,把随身携带的手铐扔到我的脚下,“捡起来,铐住你双手!”他又对玉春楼道,“小姑娘,你安全了,快到我身后来!” 这话彻底给我整蒙了! 什么情况? 我慢慢捡起手铐,没铐自己,试探地问:“警察叔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警察看上去五十岁左右,手枪还是非常有年代感有77式。我站在楼梯的中间,他站在上面,手枪近距离射击威力很大,我不敢轻举妄动。 警察用手枪示意我,“把手铐戴好!童博学!” 我非常震撼。 他能叫出我的名字,肯定对我做过调查,究竟是谁在出卖我!警察也太鄙视我了,我用眼睛的余光看看楼下,我处在三层,如果跳下去的话,逃跑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玉春楼突然挡在我的前面,张开双臂:“你想干什么,他是好人……” 警察有些急躁地说:“小姑娘,他是个危险人物,你到我身后来,不要怕他,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不敢伤害你……” 突然,我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人数不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楼道口冲进几个手持手枪步枪的悍匪,其中有一个外国人,他们进来后,楼道里的声控灯全都亮了起来,筒子楼一片明亮,有人抬头一眼看到我们,没有任何语言,举枪便扣动了扳机。 警察大喝一声:“警察,都不许动……” 悍匪才不管警察不警察,“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呼啸着冲着我飞来,我一个飞跳,子弹打在墙上。 警察听到枪响后,也开了一枪,没打中人,应该是故意打偏的。 楼下的人迅速躲在柱子后面,再次露出枪口。警察又开了两枪,这种近距离的枪战,谁都不敢轻易露头,楼里传出零散的枪声。 我毫无掩体,冲下楼肯定会被乱枪打死,我急忙往楼上冲。 枪又响了! 我同时扑倒了玉春楼和警察,一脚踹在警察的胯上,他撞开了三合板的破门,我搂着玉春楼滚进了房间。 玉春楼把指刀戴在手上,对我说:“四爷,我们冲出去!” 我看看窗户,为了防贼,窗户都被安全网给罩死了,“冲进来的不过是先锋,后面肯定还有人!” 警察再次用枪瞄准了我,“别动!把手铐戴上,跟我回去!” 我愤怒地看着警察,咬着牙说:“有能耐跟下面的人拼,你用枪对着我算什么本事?专捡软柿子捏吗!有种的你叫外面的人放下枪!” 话音刚落。 一颗子弹击穿了门,打在墙上,子弹反弹,正好打在警察的肩胛骨上,他一头栽倒在地,手里的枪也脱了手,门突然被撞开,玉春楼往地上打个了一个滚,一指刀划在那人的腿上,他叫了一声,我也打了一个滚,抓起地上警察的枪,倒在的人直接爆头,又有枪口伸了出来,连开几枪,我搂着警察打了个滚,有人端着枪冲了进来,我一梭子子弹全都打在他的胸口,人从三楼的护栏前掉到了楼下。 我扔掉手里的77式,把警察扶了起来,撕开衣服,看了一下伤口,贯穿伤,楼下的人用的是军枪。 玉春楼掏出卫生巾,扔给了我,“用这个!” 我拆开包装,按在伤口上,冲着玉春楼喊:“看好他,我杀出去!” 警察虚弱地说:“你不能跑,你是跑不掉的!” 我皱了一下眉头,没说话,心想,你都这样了,还管别人,再废话,命都没了。 转眼间,被我们打死两个人,外面的人肯定不会贸然地冲进来,我捡起地上的枪,拔下弹夹,还有二十发子弹。 虽然我只在靶场打过,但对枪的使用还是很熟悉的。 我身体贴在墙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有细微的脚步声,左右两边都有人,我从身上掏出钢牌,随意地弹出两张,外面的人下意识地开了枪,我蹬了一脚桌子,平躺着窜了出去,对着其中的一方就开了两枪,有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另外一个人瞄准了我,我坐了起来,枪打空了。 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再次我蹬了出去,又死了一个! 楼下的出门口被人堵死,我探出头来,就有子弹打在楼道上。 警察颤抖地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外面的暴风雨破坏了通讯设施,根本没法求援。我慢慢地往一边爬着,迅速起身,观察了一下情况,楼下还有三个人,他们同时举枪,我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从楼顶垂下来的绳子。 绳子是老式筒子楼特有的,为了就是遇到危险时,能够顺着绳子滑下来。 我单手抓着绳子在空中晃起,一手持枪,对着下面一阵乱扫,子弹有的打进墙壁,有的乱跳,有个躲在柱子后面的家伙倒霉到了极点,子弹打中了他的胸口,我扔下手里的枪,甩出两张铁牌,一张钢牌扎进其中一个的脑袋。 最后一个家伙见情况不对,提枪就往外面跑。 我把袖子抓在手里,顺着绳子快速地滑了下去,手心一阵火辣辣的疼,布料被磨破,手心也见了血。我不止手疼,心更疼。 老千的手! 珍贵无比! 钱,女人,皆在手里。 老千的是用来出千和轻抚女人的。 我又捡起一把手枪,对着逃跑的家伙就开了一枪,他“啊”的一声,脚后跟中弹,一头栽倒,迅速被人拉到掩体的后面。 我不知道对面来了多少人! 冲出去被打死的可能性非常大! 我只能守在门口,不让外面的人进来,这里发生枪战,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报警。 玉春楼扶着警察从楼上慢慢下来,警察的情况非常不好,血根本止不住,警察也猫腰捡起一起手枪。 他的嘴唇已经发白,明显失血过多! 警察把枪握在手里,我猛地转过身,举起了枪,他对准了我,我对准了他,“把枪放下!”警察的手在微微颤抖,“不然,我开枪了!” 我摇摇头,“你先让外面的人放下!如果不是我,你死定了!” 警察铿锵有力地说:“我不怕死!死在劫匪的手里,是警察的荣誉,我数到三,一,二……” 我们的脸上的汗不断地滴下。 “三!” 话音刚落。 “砰!” 枪响了! 玉春楼吓得一声惊叫! 但我没有倒下! 耳朵脑子一阵嗡嗡地响! 楼道口处,有持枪的家伙趴在雨水里,血立刻被水流冲刷得干干净净! 警察再也抗不住,突然瘫软倒在地上。 就在我要拼出去的时候,隐约地听到有警笛的声音,我迅速冲上楼,把77式手枪捡起来,又跑到楼下,把枪装进警察的口袋,觉得又不太安全,又把枪塞进他的裆里。 警察一来,外面的人肯定比我们跑得快! 玉春楼惊讶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如果他要把枪丢了,除非他死了,不然得掉层皮!他问题不大,我们抬着他走!” “这么大雨,怎么送他去医院!” “这里地形太过复杂,雨又大。估计是有人听到声音,这不是国外,没人想到会是枪!” 这时,有辆车开了过来。 唐刀从车里下来,“快走!” 我们抬头警察上了车,唐刀的车技好,虽然能见度很低,但他依然把车开得很快,到了最近的医院,我们抬着警察大喊,“来人来人,枪伤,枪伤!” 值班的医院立刻推着床过来,把警察小心地放到上面,我掏掏警察的口袋,有本警察证已被鲜血染红,我递给医生,“他是警察,跟歹徒搏斗的时候中了枪伤!” 我之所以把他的警察证拿出来,就是想让医院尽力救他,不会担心钱的问题,公家会出钱的。 医生刚要开口,我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他的裤裆里有把77式,一定要保护好,警察来了之后,交给警察!” “你放心吧。还有些事我们……” “医生,我们也是警察,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我们上了车,唐刀立刻开着车带着我们离开,坐到车里,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唐刀,赶快走,如果警察死了,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看样子,不离开海瑞是不行了!” 狡兔三窟! 我们住的地方不止一处,唐刀趁着大雨,一路东行,走上乡间小路,道路崎岖泥泞,颠簸得厉害,有几次我们不得不下来推车,泥溅了全身。 路虽然难行,好在绕过海瑞东门收费站。 我想警察肯定想不到,这快的时间,我就出了海瑞市区。 到了一所普通的平房区,车停了下来。 唐刀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我打开了灯,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凌晨二点,我惊魂未定,祈祷着警察千万别死,不然这辈子要在逃亡中度过。 唐刀坐了下来,安慰我说:“四爷,现在先别太担心,安心在这里住两天。”他从身上拿出一张手机卡给我,“先用这个吧,我回海瑞,打探一下消息。” 眼下也只能这样。 如果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话,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风城,找贺安红,让她想办法给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唐刀走了。 玉春楼看着我。 我把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究竟谁是告密者,熊掌柜应该不知道我的住处,但警察怎么可能那么精准地叫出我的名字? 而且他还以为玉春楼是被我挟持的。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有人不想让我藏起来,想让我暴露在阳光下,警察就是把我抓起来,我也没犯什么法,调查之下,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谁知道,有杀手居然来杀我。 还有外国人掺和进来,我想一定是布朗的人,那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呢? 我越想越头大,还有更多的不甘心,我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不甘心一辈子奔走在逃亡的路上。 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等风声平息一下,我还要回海瑞! 第73章:名字成了证据 玉春楼从厨房里拿来一些吃的给我。 火腿和饼干。 我一边吃着一边琢磨。 怎么才能跳出现在这个怪圈,不让人牵着鼻子走,想来想去,枪战还是突破口。 吃过东西,我好好睡了一觉,睡得很香,直到下午我才醒了过来,玉春楼还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指刀。 我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新闻。 海瑞城市虽小,但有海瑞日报,平时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都是在连载,后面那几页都是什么招商广告,要么就是哪个画家的绘画,一些散文之类的来填充。 但昨晚枪战的事却连半个字都没提。 我想警察是不想扩大影响。 这么大的事,不会有人能够压下来。 突破口在布朗的身上,如果他被抓,查出真相,那么半边楼也会暴露,熊掌柜也不能再潜伏,可是怎么才能找到突破口呢? 突然,我的眼睛一亮。 就在前些天,我还在琢磨那个问题。 布朗的宝物如果真的洗白,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找押运公司呢? 所以,我断定他身上的宝物肯定没有洗白。 他更不会放弃夺回宝物。 对我来说,他越执着对我越有利。 一定要想个万全的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把布朗和半边楼拉下水,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就能彻底洗白。 半边楼的人也是一群垃圾,帮着外国人洗白祖宗留下的宝。 太阳出来,温度迅速上升。 地面的积水蒸发得很快,空气极度潮湿而闷热,这种落后的村子几乎没有带空调的,电扇有气无力地摇晃头脑袋,越吹感觉越热,我就感像躺进了笼屉一般。 村里卫生很差。 到处都是垃圾,每隔一个星期才会清理一次,臭气熏天,苍蝇乱飞,蚊子成群结,把我身上咬出一个个的大包,我有些受不了,但想起从前跟着师父训练的时候,条件比这都差,可我也坚持住了。 我现在需要有人帮我。 但我同惊弓之鸟,谁都不敢相信,要说最相信还是南风。 也许是在茶楼里,我们吻到一起,让我们的关系进了些。但我知道,我们是没有未来的,她是身家亿万的老板,我不过是行走江湖的老千,她出生豪门,但我却少年飘零。 我掏出电话,打给南风。 电话关机。 越发地,我的心烦躁起来,对玉春楼说:“春楼,我出去走走。” 玉春楼点头,“我一会儿做饭,你还回来吃吗?” 我想了想,“不用做我的份,我买些吃的吧,你不出去吗?” 她看着已经西下的太阳,依然很热,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我不去了,能把人晒死!” 在村子里的小卖部,我买了一瓶冰镇饮料,一口喝了半瓶,心里才舒坦了些。我再次拨着南风的电话,还是关机。 村子的东面有个大坑,坑边是一排排的柳树。 树下蹲着几个拿着钓鱼竿的人,我也蹲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看着四周,如果南风要是出现在这里该有多好。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最后一米的阳光挣扎着沉入地平线。 晚霞染红了水面,闪亮的玫瑰红。 但跟这些钓鱼的人比起来,我的耐心小了很多,他们不动,一边抽烟,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水面的鱼镖,甚至没人拿正眼看我。 有个年轻的女人走到水边,对一个年轻的男人说:“老公,回家吃饭,别钓了。” 男的笑呵呵地收起鱼竿,他有些不甘心,因为一条鱼没有钓掉,搓搓手,“好,不钓了,回家吃饭,明天还得走,还是村里好,生活节奏慢。” 我有些羡慕地看着两人离开。 草丛里的萤火虫挥动着翅膀自由地飞翔。 我觉得这种平静的生活也非常惬意,如果我身边有一个我心爱的姑娘陪我吃饭,陪我聊天,该有多好。 没有仇恨! 没有目的! 更没有纷争!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起初我以为是谁家做饭的味道,但马上反应过来,不是饭的香气,还非常熟悉。 这不是幻觉! 我睁开眼睛,有个女人从我身后经过,因为是晚上,我没看见她的脸,我望着她的背影,身材,走路的姿势都和南风很像。 不! 就是她! 只是头发不再是直直地垂下,而是扎成了马毛,随着走路不停摇摆。 难道她过来找我? 我连忙起身,小心地从后面跟了上去,离她越近,香味越明显,这是她的发香,我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一把抓起她的手,“南……” 当我看清楚她的脸,顿时愣住了。 不是南风! 是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下意识地看向水边,还有钓鱼的人,她压低声音道:“你要干什么?我喊人了!” 我连忙放开了她的胳膊,“对不起,对不起,你和我……朋友,实在太像了……”我低下了头,表示抱歉。 太尴尬了。 我转身就走,心里咒骂着自己,不会因为一个吻就真喜欢上了南风了吧。 如果对方是敌人,刚才那女的一转身,一刀扎在我的肚子上,我肯定躲不开,丝毫没有防备之心。我可是跟着师父训练了很久的人,即使在放松的时刻,也保持着一颗警惕的心,我怎么越混越倒退? 我走出不远,想想不太对。 那种香味是亨通宝行的药香味,香水不可有这种味道。 难道是我眼花? 我仔细地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可以确定那个女人我肯定认识,声音眼神都非常像南风,我甚至怀疑她可能是南风失散多年的姐妹。 遇到疑惑就是随时解开疑惑。 这是师父告诉我的! 我起身跑了回去,女人并没有走远,我从后面追上了上去,喊着:“等等!”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跑进了村子。 回到住处,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玉春楼像只猫似的蜷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满头大汗,她见我回来,问:“四爷,你吃了吗?还有一些!” 我摇头,“不吃了,早点儿睡。” 进了房间,我打开电脑,网速很慢。 却意外地发现有个网页提起了昨晚枪战的过程,写得得很详细,我想应该是筒子楼里的人事后发出来的,我刷新了一下网页,还有在人跟帖。 我怎么没听说。 是真的,警察不让传,真有枪战。 还有警察受伤了…… 可能是和古董有关系,有外国人想把国宝运出国,江湖好汉把宝抢了,外国人才疯狂报复! 警察在秘密通缉,英雄,来我家吧,我送你出国。 …… 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当我再次刷新的时候,发现贴子被删除了。 靠。 我不由地骂了一句。 本来还想从吃瓜群众的嘴里打听到一些消息,真是可恶! 就在我要关掉网页时,旁边有个连接:南氏集团内部发生内讧,有人因此而死!我点开了网页,看到刊登的时间就是早晨。 照片照的是鬣狗,他脖子上有青紫色的印记,是被吊死的。 原来就在疯八埋在万人坑的当天,就被人发现,发现的人也挺巧,也是南一华手下,为了不引起警察的注意,南氏集团的人把人偷偷带来,准备出殡,对外说是吃药过多而死的。出殡的时候,装着疯八的棺材突然发生爆炸,南一华手下的八大金刚全部被炸伤,好在没人死亡。 爆炸的原因也很简单,为了防止尸体发臭,棺材里面放了干冰引起的爆炸。 表面看上去上意外,实际有人动了手脚。 鬣狗有重大嫌疑,事后畏罪自杀。 我去!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也都蒙了。 八大金刚是南一华的根本,一下子全都倒了,他肯定元气大伤。 我不由地想起熊掌柜的那些话,疯八知道的太多,南一华下了手,那么这中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电话震动起来。 我拿起一看,是唐刀给我发来的信息:警察已醒,想要见你,嫌疑未洗。 我松了口气,警察万幸没死,看来要谢我的救命之恩,但是我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毕竟我又没当过兵,枪用得太熟,说是天生的,谁也不会相信。 知晓! 我回了信息。 再次给南风打去电话,电话通了,我急忙问:“你在哪?” 南风笑了,“给你打八十分吧。” 直到我见南风才知道,我在村里见到那个女人真是她,她戴面具,硅胶制作,能够买到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我问她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个,她说已经为我定制了,关键的时候能够保命。我不用在像老鼠似的隐藏地暗处,大大方方地回到海瑞。 南风带着我到了医院,看望了老警察。 他对我表示感谢。 出来的时候,有个领导模样的警察在病房外南等我,叫住了我,“小伙子,请留步。”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由愣住了,他和我爸有相像的地方,一种非常亲切地感觉,我上前直接搂住他的肩膀,立刻就有人想前来阻止,但被他拦住了。我小声说:“你是大官?” 他笑着看我,点头。 我满意地说:“那就好。看你就像个大官。” “枪战的事儿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你现在还有嫌疑,不过,看到你救了老贵的份上,暂时你你自由了,不过,你可不许躲起来,这可是涉枪!” “我懂。放心吧。我要想跑,就不回来了。我可以告诉你,有一个叫布朗的外国人通过半边楼洗白了一些古董,想带出国,被人给偷了,所以呢,他们把账算在我的头上。我现在和你这么亲近是想沾沾你的光!万一我被冤陷,你可当我的后台。”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的工作?” “阎王好过,小鬼难搪!” 直来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老领导为什么也跟我这么亲。 自由后,我的第一件事就找素问,因为我确实没钱了,穷疯的老千还管什么大不大的局,有局就得上,得搞钱。 趁着素问还没出来,我去了南程的场子。 我没从后门走,虽然保安认识我。 到了大厅一看,我去!几乎没什么人了,多是空的赌台,只有一些老面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下着注。 南程知道我来之后,立刻出来见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热情地把我叫进办公室,莫北北还给我倒了杯水,“学哥……” 我一撇嘴。 南程问:“你怎么这个表情。” “你这么叫我,我不习惯。” “那好,博学,这次真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场子保不住了。” 我诧异地看着南程,又看看莫北北,“你在说什么?这几天我都没在海瑞,谢我什么?” 南程奇怪地问:“你不知道南一华的八大金刚全倒了吗?难道不是你干的?童博学就是童博学,不简单,不在海瑞,也能帮我解决了大麻烦。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场子收入有你三成!” 三成! 确实诱人! 但现在场子几乎都没了生意,就是都给我,我也不稀罕。 就算南程错误的以为金大金刚是我解决的,以她的性格也不会这样热情对我。 莫北北道:“童博学,你倒是说话呀!” 童博学! 她们原来很少叫我的名字,现在却张口闭口叫我,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两个臭娘们儿跟我玩儿心眼,这房间里有录音设备! 第74章:非主流聚集地 我愤怒到了极点。 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娘们儿,我刚刚回来就想拿到证据要挟我。她们这不是录音,是诱供。 我不知道录音设备藏在什么地方,既然南程要玩儿火,拿我当傻x,我就陪你玩儿个够,我点了支烟,不紧不慢地说:“我刚刚经过暴风雨的洗礼,好多事情还没做完,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给说清楚!” 南程再次重复道:“博学,这里又没外人,你跟我说,八大金刚是怎么死的?” 我深呼吸一口,盯着她,她脸上露出一丝慌乱,“怎么死的?别的我不能告诉你,但他们没有死,比死了还惨。你要想知道的话,晚上你跟我走,我在国际酒店的房间还没退,感兴趣的话,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慢慢告诉你!” 南程有些生气,又无可奈何。 她不死心,继续问:“好!但是我不知道你敢不敢?” 我反问:“这么说你同意了?要么现在就走,我立马给你讲,给你说。好多精彩的故事在你陪我之后,你都会知道的,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你是不是和她一起搞了布朗?现在外面传得可邪乎了!布朗损失惨重,伤亡了不少人,这个都有人告诉我了。你的手段够狠,所过之处不留活口,都让你给杀了!” 她是急得要把我往杀人方面引。 看来她是遇到麻烦了,急迫地想把我拉下水,“南程,实话告诉你,有些时候你不要知道得太多。你知道疯八为什么会死吗?自己是个蜡人,最好不要有好奇心靠近太阳看它真实的脸。” 我掏出录音机,按了两下,里面传来那句:“大哥,你相信我,我跟你这么多年,你相信……他知道的太多……” 南程听了之后脸色陡变。 因为疯八的声音沙哑,很容易听出是谁。 她一脸惊恐地问我:“你是从哪弄来的?童博学,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南一华身边安排了眼线?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大本事……” 哼! 看南程语无伦次的样子,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视感。 就凭她这种脑子,混江湖? 做梦! 她不敢让她身后的人出来,想逼着我出面,那就说明,她身后的人是她最后一张王牌。 我站起来,把烟头扔到地上,说:“南程,布朗的事我到现在还没有解决,他会反扑的,暂时我没有时间帮你看场子,等我忙完布朗的事,我会找你的,不管我是不是加入你们,我都会告诉你,好吗?”我说得很真诚。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风水轮流转。 也许有一天,我会用得着她。 我摆弄着手机,因为素颜过来了,正在海瑞酒店的下面等我。 南程也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起身送我,我说:“不用送我。” “请!” 她走在前面,带着我从后门离开,转过拐角,她突然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肩膀,又迅速推开了我,在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需要你……”说完,她跑开了。 我抬头,看了一下周围。 顿时明白了。 这里是监控的死角。 到了楼下,素颜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拉开车门,二话没说,启动车辆,速度不快,不停地看着后视镜,确定后面没人跟踪之后把车停在公园门口,没有下车,习惯性地点烟,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 我说完,问道:“现在我还是处于危险之中。南一华八大金刚是死是活,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布朗是真要命。” 素颜微微笑了。 对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担心的。 她说:“你刚才做得对,南程肯定是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才会想到这种下策。但是你仔细想想,楼道枪战的人,就一定是布朗的人?就算布朗是亡命徒,他也是个外国人,想在海瑞精准地找到你,几乎不可能,他的同伙都是生面孔,走在大街上都会迷路,还是那句话,你的身边有内奸。” 我点点头。 这也是我为什么找她倾诉的原因。 她跟我没有利益冲突,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 “你帮我好好想想,胡永吉,玉春楼,唐刀,南风,这次龙一凯并没有参加,他一直在家苦练我教他的千术……” 她看着我,想了想说:“我想你的心里早就有了人选,为什么要问我?” “你说的详细一些……” “上次我们说,胡永吉可能是针对你的大局,潜伏了十多年,不会为了区区几件阴婚玉器就要你的命。唐刀确实很巧合,如果我没有我猜错的话,他可能是个杀手,不知道什么原因留了下来。他这种人一般不受人控制。他要想逼你交代某些秘密,有的是办法,你撑不过一天。” 我略有所思,“她们两个呢?” “南风帮了你很多大忙,甚至为你做局对付刘大强,而且她背景强大,不是一般人能够控制得了的,最后就只有玉春楼了。她留在你身边肯定有目的,她曾经是金宝楼的人,而金宝楼一直在你身边。楼道枪战,就是想要你的命。” 听完她的话,我心想终于像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想到的,也是我早已想到的,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素颜接着说:“现在别的不重要,布朗的事都可以放一放,他的古董丢失,回来找你,第一时间肯定是去找贺安红,而贺安红跟你是歃血为盟的关系。在山坳的行动中,她还一直帮你,所以布朗一时找不到你。但是往往被你忽略的人恰恰是关键!” “谁?” “楚飞雪,楚飞霜。” 我皱着眉头。 “她们姐妹可没死,而且楚飞霜能够带着鬣狗来逼着你赌,就证明她的地位比鬣狗他们要高,楚飞雪和楚飞霜也不一样,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楚飞霜要脱了衣服从宾馆转一圈,鬣狗他们就是拼了也不会同意。想要对付这两个女人,就是从她们中间穿插过去,离间她们的关系,楚飞雪是你最好的下手对象。” 不得不说,她把话说到点子上。 真聪明! 往往不经意的小人物才是关键。 素颜看到我放心的样子,道:“其实,还有一个好办法,能够把布朗引出来,同时可以试探你身边的所有人,还不动声色。我的直觉告诉我,唐刀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我立刻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她看着公园里美丽的灯光,悠悠地说:“布朗用密码箱装起了宝物,你同样可以还给他一个,看到那棵树了吗?灯光是不是像烟花一样绚丽?” “是。” “不是,那是灯光,不是烟花……”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灯光不是烟花! ……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思考。 直到烟成了空盒子,我的脑海里有个大致的计划,我要不动声色地把雷埋好,等着敌人来踩。 素颜说:“走,去个地方。正好有事想让你帮我看看。” 我很奇怪,她居然要我帮忙,我启动车辆,来到一个海瑞与风城的交界处,这破地方比前进街还破,还难走。2000年,海瑞的治安很差,风城虽然经济好,繁华,但论治安,和海瑞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我自己来,倒是没什么,但车上坐着素颜,我有些担心。 就在春节的时候,这附近还发生过一起劫持司机最后被杀害的案件。 凶手到现在还没有绳之以法。 车速越来越慢,我问:“我们来这干什么?要是想上局的话,我看还是算了吧。” 素颜没有一丝紧张,始终有种淡定,与世无争的味道,“没关系,这里我很熟悉。我刚才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趁这个时间来,不想让人认出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 素颜叹了口气,“我有个弟弟,从小不学好,就爱赌。家里也不缺钱,好在赌得一直不大,输赢也就是十万八万的,他还出千,不过海瑞的场子多少都要给素家面子,渐渐的,他有恃无恐,几天前,他来到这的一家场子出千,被人给抓了。我弟不敢给我爸打电话,就打给我,坚持说自己没出千。他报出家门说是素家的人,场子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我拿钱去赎。” “以你们家的实力,就是不出钱,带着人过去,直接把人带回来,我不相信在这破b地方开场子的能有多大的背景。” “话是这么说。但素家因为十万八万的,没面子。而且我相信我弟弟说的话。还说他们有证据,让我带着钱过去。他们并不相信我弟弟说的是真的。我想叫你过来看看,对方场子说非常干净,连抽水都没有。” 我点头,“确实,素家公子要赌,没人相信会到这种地方来。你叫我来是想让我叫开。” “是,如果对方不说干净,我还不生气。” “难道你叫不开吗?” “跟这种小人……”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失言了,“对不起,我不是说你。”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跟这种小人物打交代让她很没面子,“没关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走,我们去看看。” 虽然已经是深夜。 但暗场的门前停着不少摩托,自行车,来这赌的多是工人,都没什么钱。 我都怀疑龙一凯是不是素颜的弟弟,就是喜欢赌,不差钱儿。 起初我还担心,女人大半夜的进暗场,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当我进去之后,才知道,里面的女人不少,多是精神小伙带着精神小妹来这里消遣。 文身的,烫头的,各种玄幻的打扮。 非主流的聚集地。 我和素颜进去之后,反而并不起眼。 场子就是破厂房改造的,桌子只有七八张,有扑克,有骰子,没有牌九和麻将,主要是因为地方不大,牌九和麻将最多四个人一起玩儿,太占地方。 即使环境再不好,依然抵挡不住赌徒的热情。 每张桌子前面都挤满了人,有的女人被挤在人群里,被人揩油,大骂道:“哪个王八蛋又抓我,我x你妈……” 第75章:威胁我的人都死了 诈金花的那桌围得人更多,发完牌后就剩几张。 最里面有个吧台,上面摆着一些小食品,素颜拉着我走了过去,我一看价格,吓了一跳,一瓶矿泉水要一百块钱,普通的红塔山要一百五,几乎没有低于一百块钱的东西。 “我去!这是抢钱吗?”我问素颜。 “进来就得买,这里的规矩。”素颜淡淡地说,“两瓶雪碧。” 两百! 这时,有个混子模样染着绿毛的家伙走了过来,显然是听到了我的话,一脸凶恶地看着我,又一脸的鄙视道:“小子,进我的场子,话不能乱说。我看你脸生,就不跟你计较,如果再让我听到,你的舌头就保不住了,你看!”他指指吧台旁边的一个大罐子。 我x! 福尔马林液里泡着好几条舌头,也不知道真假! 绿毛拍拍我的肩膀,突然又想使劲儿搂了我一把肩膀,狠狠地说:“就一次,你给我记住了!”说完又笑了,“不过没关系,不知者无罪,好好玩儿!” 神经病! 我真搞不懂,这种破地方也会有人来。 绿毛接着威胁道:“我们场子最干净,不出千,不抽水,就卖些这些东西。我们的规矩就是把老千扼杀在摇篮里,无论哪桌,你都不能碰牌!如果敢出千,剁手,绝不含糊!”他使劲儿推了我一下,差点儿把我推倒,幸好素问把我扶住了。 我真想一拳抡在他的嘴上,打掉他满口黄牙。 如果不是素颜让我来看有没猫腻儿,我肯定大闹一场,再也不来了。 我强忍着怒火,没发作。 干净的场子,我还真没遇到过。 不抽水的,我更没见过。 就凭进来花点儿钱买点儿东西,能维持场子的运行,冒这么大险,鬼都不信。 话说的好听,只不过是抽水和作弊隐藏地更深。 素颜带着五万块钱,我拿着钱准备上局,我走到骰子桌前,根本挤不进去,等了一下,才有两三个家伙输光了钱,但他们没有走,在原地看。 绿毛看到了,走了过来,大叫着:“让开,让开,让开……” 这里的人似乎很惧怕,迅速让开一条路,他一把揪住输光的家伙,拽了出来,骂道:“没钱了还他妈不滚,占着茅坑不拉屎,再他妈让我看见谁观风不下位的,我打断他的腿!” 那几个人吓得面如死灰,连连说着对不起。 我拉着素颜一起挤了过去,赌徒眼睛都盯着赌台,没人在意素颜。 骰盅非常特别,是透明的。 也不会有人摇晃,电动的,按一下开关,骰盅的下面震动,骰子会弹跳,先押后摇,澳门场子彩票类的变种,先摇奖后下注。场子这么做,就是怕有听骰党,想出千很难。 我和素颜各押五千买大。 荷官道:“买定离手。摇一摇,晃一晃,押个豹子买个娘们回家浪!” 骰子停下之后,开的是小。 我再次下注。 荷官道:“买定离手,先押小后押大,赢个娘们儿吹xx,先输大,后赢小,赢钱之后娘们儿随便搞……”我听了,觉得真有意思,但经常来这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了。 结果我又输了。 想要在骰子桌出千,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些困难。 我不是来赢钱的,两把下来,我看不出来骰子桌有问题,骰子就是普通的树脂的,如果灌了水银,我听得出来。 既然没问题,我退了下来。 旁边有个赌徒输光了钱,他以为我也是输光了钱,看着我说:“兄弟,输光了?想斩龙,没斩成,下把肯定能砍!” 他所说的斩龙就是个概率问题。 骰子不作弊的情况下,有可能连续十几局都是大。 那么加倍押小很可能会赢。 其实这只是个错觉。 就像猜硬币,一百次投币,并不是五十次字,五十次花,因为每一次投币都是独立的,从概率学上讲,连续一百次都是字或者花的情况也是有的。 我笑了笑,“借你吉言,再试一局!” 正说着话,又开了一局,还是小。 “已经连开十二次小了,十三是个晦气数字,肯定翻个。” 我再次挤进人群,押注一万在大上。 “买定离手,深一下,浅一下,押个豹子回家探花……” 果然,开的是小。 赌徒兴奋地对我说:“哥们儿,听我的没错吧,斩了!”他并没有走。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数出一千块钱递给了他,“谢了!” 绿毛再次冲了过来,揪起赌徒的衣领一个巴掌抡在他的脸上,赌徒瘦弱,个子也不高,就这一下,他一头栽倒在地,绿毛又狠狠踢着他的肚子,“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奇怪的是,整个场子的人只是看了两眼,继续赌,没人在意。 我随口说:“何必呢,他又没说什么!” 绿毛看了我一眼,一脚踢在赌徒的脸上,他捂着嘴惨叫着打滚,几颗牙掉了下来,几个打手架起他,扔到了场子外面。他抬手就想抡我,“妈的,有你说话的份!” 我连眼都没眨。 他的手要是真敢落在我的脸上,我绝对让他掉几个手指头,手停在半空,又撇嘴笑了,“你妈,真淡定,眼都不眨,我喜欢!念在你是初来的份上,就放过你这一次。在这场子里,我就是王法,敢跟我说个半个不字,我让他满地爪牙!” 这种人也就是能在这种神仙都没拉过屎的地方耍横。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绿光晃了头发走了。 他是打给我看,见我脸生,就故意来敲打我,知道我身单力薄,不敢闹事,只能在桌上出气,输得越多越好,我就是那些经常来的是老赌徒的福利。 素颜静静地看着我。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能忍。” “我小时候一天三顿打都到不了晚上,大的小的往死里整我,我都活下来了,这算什么?我没有别的本事,站着不动让人打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们又来到诈金花赌台前。 人很多,足足十五个人。 荷官每次发完牌扑克都会扔进桌子后面的绞碎机,搂钱的时候赢家也不能上手,荷官会帮你搂过来,同时扣除十块钱扑克钱。 每次一副牌,一次十块钱。 真像绿毛说的,不抽水!那肯定有暗灯上桌千人。 我挤了个位置,底钱一百,上限五万,这么多玩家,上限很容易。 荷官拿出新的扑克,拆开包装,然后正面朝上,来了一手手握江山,牌面清清楚楚的摆在我们面前,拿出大小王,他的手法不错,不像个老千,魔术师的手法。他洗牌也很正规,没有作弊,如果有玩家卡牌,他会代替,指哪卡哪,发牌也很正规。 没有出千。 于是,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赌徒身上,有二十来岁的小青年,有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还有妇女。 尤其是那个妇女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嘴里骂骂咧咧,前面摆着一堆的钱,足足有三四十万,也不怕出门被人抢。 首家拿起牌,没碾牌,直接扔了。 女人连看都没看,拿起五百块钱,拍到桌上,“闷五百!” 上限每次一千。 闷牌减倍! 有的人输红了眼,也跟着闷牌。 玩家能摸到的牌也就手里这三张,还真像绿毛说的那样,想在这种场子出千很难很难。 我拿起三张牌,细细碾牌,在碾牌的时候,我仔细观察着牌面,没有任何划痕,也没有像油点儿之类的异样,牌也是普通的扑克牌,小卖部里一块钱一副的那种。 牌不错,jqk的顺子。 我上了一千,再次观察的每个人的表情。 如果有老千出千,时间长了,就能看出来。 桌上的女人运气看样子非常好,继续闷牌。 旁边有个男的气不过,“我就不信闷不过你,来,来!”他也一把拍上五百块钱。 很快,钱就到了五万上限。 看牌的人都把牌亮了出来,有人看到我的牌是大顺,说我可能最大。 闷牌男把牌一掀,也是顺子,不过比我小,四五六,但他根本不管是输还是赢,对那闷牌女扯着脖子喊:“开牌!” 闷牌女不紧不慢地掀开牌,也没出千,亮开之后,我很惊讶,同花! 男的大叫一声,“我x,你他妈昨晚找雏男了,运气这么好!” 女的把烟一丢,鄙夷地看了一眼男的,“压得就是你!” 我敢肯定,男的和女的是同伙,男的故意烘托气氛的,让人错误的以为就是自己运气不好,好下大注。 女的就是抽水机。 抽死这群大傻x! 又是新的一局,荷官重复着上局的动作,动作行云流水。 …… 女人一直赢。 钱多的桌子上都摆不开了。 她朝着场子里的打手招招手,“给我装好,一会儿给我送回去。” 打手笑呵呵地把钱装在箱子里,边装边说:“老规矩,五千!” …… 我玩了十把,女的赢了五把。 其中有两把是闷赢的。 她不碾牌,也不思考,就好像钱是大风刮来的一样,下多大的注她都不在乎,牌小的时候,跟上两圈弃牌。 我敢肯定,她认识牌。 人太多,不好观察,找个人少时候再来。 我退了出来,钱也输光。 素颜道:“输光了,跟我回家吧,我让人准备点儿夜宵。” 漂亮且温柔的女性邀请我去她的家,足以让我激动无比,我虽然想拒绝,但嘴上却说:“好,我想吃翡翠黄山……” 她拿着手机发了信息,“走吧。” 绿毛站在门口抽着烟,见我要走,再次上前,打量了素颜两眼,搂着我的肩膀道:“兄弟,我们这干净吧,在我们这输了,那是运气不好。我们的规矩你也知道了,随便玩儿,可以乱叫,大喊,骂街,你骂我祖宗我都不跟你计较,但他妈别乱说话,懂不?明天再来的话,让我发现,你的舌头保不住了喽!” 我微笑着,“你他妈的可真有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算是吧。” “海瑞不大,敢威胁我的大把大把……” “那就老实听话!我这个揍型,背后骂我的人多了,但他们都到我这来玩儿,就是想发财!” “我的话还没说完!” “威胁你的人都打你了,哈哈哈……” 我也跟着大笑,突然收起笑容,盯着他说:“都死了!” 第76章:法不传四耳 绿毛根本不怕我威胁。 说白了,井底之蛙。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是多的狂妄自大。 他并不在意我的话,“好,我等着你!死不死的,我就在这里!” 我上了车。 奥迪。 绿毛愣了,这种破地方能来奥迪。来之前,我把车牌换成了假的,省城里的五个八的车号。 素颜告诉我一个位置,我认识,山明水秀别墅区。 海瑞富人聚集地。 她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问道:“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问题具体出在什么地方我还不知道,但大概方向已经有了,牌,人。” 她不由笑了,静静地看着我开车,“说跟没说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晚上我们再去。到时候你安排人提前进去,我要跟你弟弟一样,不出千也要让他们认为我出千。” 到了她家,车停了下来。 我习惯性的都是把车停在门口,有司机过来把车开进车库,“老弟,你想吃的翡翠黄山做好了。” 一楼大厅里的几个佣人见我们进来,立刻推来餐车,熟练的把夜宵摆在桌上,还有一瓶高档红酒。素颜没有任何约束,拉着我坐下。 周围一圈都是人。 我很别扭,道:“老姐,让他们都休息去吧。” 素颜挥挥手,人都走了, 大厅就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翡翠黄山其实就是菜芯绊腐竹,从小我就喜欢吃这个,曾经家里有个老太太,专门照顾我,父母不在家或者我生病的时候她就给我做这个菜,一吃就好,已经多少年没吃过了,主要是别的地方做不出那个味道。 我夹了一口放在嘴里。 突然间,我愣住了。 这味道我太熟悉了,感觉就像昨天没有吃到一样,和我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儿时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父母陪着我做游戏,老太太端着菜放到我前面,我伸手就抓,只可惜,美好的一切都定格在十岁那年。 我眼前开始模糊,那是泪的影子。 素颜起身,坐在我身边,安慰我说:“想起过去了吧。有回忆证明着我们还有目标。” 我很想见见这个做饭的厨师,我敢肯定,一定是我家的那个老太太,但我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将来有机会再见面。她一定能够告诉我父母过去的一些事情。 她拿过红酒,倒了满满两杯,其中一堆推到我面前。 看着出来,素颜心事重重,端起红酒一饮而尽,感觉那不是喝酒,是想喝醉。 想起我在江湖上的坎坷,有心酸,有绝望,有无奈,和她一样,也开始灌酒。我以为她有多大的酒量,第二杯还没有喝完,她就捂着嘴,眉毛微蹙,显然要吐。 我不像有的男人,逢酒必喝,逢喝必醉,不喝醉不足以体现大丈夫的豪气。 凡事都得有度,第一次跟她喝酒,不能让人觉得我太浮夸,当她再举杯时,我按住她的手,劝道:“借酒浇愁愁更愁,不要喝了。” “不敢了?”她问,眼神中带着朦胧。 我动心了。 所以,我不能再喝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穿的衣服比较薄,我的眼神一直朝着她的胸前看,我知道,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她是我江湖上的姐姐,不是恋人。 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性质就变了! 她还是举着杯子把剩下的酒喝完,拉着我向楼上走去,身体虽然摇晃,却像个小孩子似的蹦着上楼…… 我一觉醒来。 素颜像条八爪鱼似的抱着我,长发挡住她的面容,我小心地拨弄一下,她醒了,睁开眼睛看着我,没有大吃一惊的跳起,打个哈欠,伸伸懒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天,我们去海瑞游乐场疯玩儿了一天。 晚上,我再次带着钱进了绿毛的场子。 他正坐在门口的躺椅上悠闲地抽着烟,看到我的车过来,起身冲着我打招呼,“兄弟,又来了!” 我冷笑,“怎么?不欢迎!” “你是财神,我能不欢迎?还是昨天的话,你骂我祖宗行,话不能乱说,掉舌头。” 我心想,都他妈快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张狂,“明天有事儿,今天想玩儿个通宵,我要做个庄,能吗?” 绿毛上下打量着我,“做庄行,钱得够。” 我从车上拎下箱子,在他前面拍了拍,“够吗?” 密码箱最少可以装下百十来万,看起来沉甸甸的,他也没小器到让我打开验资,带着我进了屋子,因为每个赌桌前都挤满了人,庄家和闲家正在酣战,没我的地方。 他不会放过这个绝佳机会,还假装一脸的不情愿,“我最烦的就是人多,太乱了。”他站在椅子上,大喊一声,“有新庄,大注,想来的过来,新桌!” 有打手搬来桌子,也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破桌子,就是几张学生课桌拼在一起的。 这样的赌场也没谁了。 桌上铺上绿毯,新的一桌开始了。 有挤不进去的赌徒立刻凑了过来,瞬间就围满了人。 绿毛喊大注,有人问:“上限多少?” 我说:“十万!总上限。” “玩儿什么?” “比点!” 总上限就是无论多少人,总合加起来是十万。比点不是诈金花,上限十万已经很高,围在这桌的足足有十几个人,还真没有押一万的,最多的也就一两千。 这正合我意。 玩儿时间越长越好。 我环视了一下场子,素颜的人正隐藏在各个地方,多是装成赌客小打小闹,外面的人已经悄悄潜伏过来,只要我们这里一出乱子,外面人立刻堵住出口,一个都别想跑。 昨天那个女人还在,双眼通红,这么赌下去,也不怕猝死。 我虽是庄家,不能发牌,每次只能摸两张牌,每局的牌钱都是庄家出,我单独掏出一千块钱扔到荷官的前面,“先来一百副。” 打开箱子后。 下面的赌徒眼都红了。 一箱子的百元大钞。 每个人都露出贪婪的目光,好像钱已经是他的了。 比点如果不出千,那么庄家几乎是必赢的,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赢了十万,突然,有个秃顶清点了手里的钱,全部拍了上来,“五万!赢了翻倍,输了回家!” 荷官开始发牌。 我盯着荷官的手,他确实没有出千。 但我知道,秃顶一定会赢。 我翻开牌一看,对子q的牌。 秃顶也把牌亮了出来,对子k,大我一点。 人们惊呼,纷纷向秃顶祝贺。 新的一局开始。 秃顶拿回本钱,把十万全都押上。 我说:“超上限了,最多十万!” 秃顶不耐烦地说:“他们几个加起来都没一万,至于吗?” 其他赌徒也纷纷附和,“是啊,不至于吧。” “又没超多少!” 我没说话,示意荷官发牌。 果然,秃顶又赢了,是个对a,我赔了双倍,拉起脸,道:“下把不许这么押了。” 两把牌,我输了三十万。 这么个输法,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假装烟掉到地上,捡烟的时候朝上看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因为桌底非常平整,上面看上去是拼接在一起的,下面是整块板子。 跟着师父进入大大小小的场子。 这种出千的方式,我还真见过,就在师父离开我的前一个月。 既然明白了出千的原理,很容易叫开,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要出千。 周围挤得人太多了,没人注意到放牌的箱子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更没注意到我的身上一直有脏。 秃顶继续上限十万的押。 这一次荷官明显发牌慢了很多,秃顶的眼神也变了,我拿起牌,顷刻间把牌换掉,往桌子一亮,对a,这把我是通吃的牌,“我通吃!” 荷官把牌扔进粉碎机,拆开新牌。 他非常惊讶,秃顶立刻从十万减少到了一千。 又一次,我还是对a,轻轻地把牌放在桌上,“我又通吃。” 一连五把,我把把对a。 不给闲家任何赢的机会。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喊了一句:“怎么可能,你出老千!” 这句话吸引了早已准备好的绿毛,他扒拉开人群,看着桌上的牌,“怎么回事?” 有人指着我喊:“他把把对尖,这不可能,他肯定出千了。” 绿毛看向我,问道:“看来你是没记住我的话,给我带下去!” 我淡淡地说:“牌是你们的,发牌的是你们的人,我就碰两张牌,你说我出千,证据呢?” 绿毛冷笑,“证据!现在还没有,不过一会儿就有了,哪个老千主动承认自己是老千,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抬着你进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准备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 “行。我跟你进去,他也是个老千,这场子的老千不止一个。” 秃顶立刻慌了,骂道:“你他妈胡说,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出千了!” 我突然一把揪住秃顶脖子后面的头发,使劲儿按在桌面上,“咚咚”磕了两下,耳朵里掉出一个黑色的耳机,非常小,和黄豆粒差不多,我指着耳机问:“这是什么?” “耳机,我带着耳机就出千了,这屋里戴耳朵的人多了去了……” 我笑了,“确实很多,动手!” 话音刚落,隐藏在场子里的人迅速把几个人按在桌子,刀架到脖子上,吓得吃瓜群众一舅尖叫,想从场子门口逃走,有几个拿着刀的人挡住去路。 绿毛知道我是有备而来,阴沉地问:“兄弟,你想玩儿火?” 我手一挥,几个老千就被押了过来,那个妇女大声叫骂,被人抽了两个耳光立刻老实了,他们的耳朵都戴着相同的耳机,“真巧,耳朵都一样,都是赢家!” 绿毛看看耳机,又看看场里场外的人,突然暴怒,一巴掌抽在秃顶的脸上,“王八蛋,敢到我场子里出老千,还是一伙儿,给我带进去,好好算账!” 眼下,他也只能息事宁人。 但,我不同意! “等等!” 有几个人从二楼走了下来,围着一个年轻,绿毛更加慌乱。 少年走了过来,我们同时一愣,异口同声道:“是你!” 他不是别人,就是在场子里诬陷我的那个年轻人,苏飞。 素颜赶紧冲了过去,扶着弟弟的肩膀,上下打量,焦急地问:“老弟,你受伤了!谁打的你,跟姐我说……” 苏飞嘿嘿地笑,“老姐,小事,这帮王八蛋,诬陷我出千,就是想让我交钱。我早就说过,我叫素飞,他们还不信,姐,你怎么才来?” 素颜搂着弟弟道:“还说呢,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素飞走到人群的中间,大声道:“各位,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凡是谁的钱多,只要常来,总会有那么一天会被认定为老千……” 绿毛打断他的话,“兄弟,你把把豹子,难道没出千?” 我笑了,“我把把对尖……” 绿毛怒目瞪着我。 楼上再次传来脚步声,有几个人抬着设备下来。 这种设备在2000年绝对是高科技,有钱都不好买,赌台什么样的都有,是为了迷惑人,下面都是平的,赌台的位置摆放也非常讲究,地下有类似于x光机的东西,不停的扫描,扑克看上去是普通的扑克,实际表面贴了一层薄膜。 每次发牌,x光机都清楚的知道牌是什么。 只要桌上的抽水机打算赢钱,楼上的人就会启动x光机,只要牌面被扫,就会变点,速度非常快,并能指定变点的玩家。抽水机发到豹子a,那么其他人的牌再次被扫的时候,就不会出现抽水机手里的三张牌。每次启动前,牌都是被设计好,抽水机只管押钱,必赢! 骰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x光机会扫描桌子上的钱数,来判定开大还是开小,在骰子乱跳的时候除非有高频摄像机,人的肉眼是根本看不出骰子的点数是可以变化的。 当我把一切说出来之后,人群纷纷大骂。 绿毛突然抽出一把刀,大喊一声:“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他突然就哑了,黑洞洞的双管猎顶住了他的肚子,“再叫一声我听听,我让你肚子开花!” 绿毛显然不敢,因为素家的人真敢开枪,他转头看向我,“我认栽了,兄弟,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不屑一笑,“这种东西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绿毛露出杀人的目光,点头,扔掉手里的刀,对我说:“今天我服了,你想杀就杀,千万别让给留口气,不然我一定会弄死你!” “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有种你弄死我!” 我深呼吸一口,江湖讲究丛林法则。 他不敢在素家人面前装好汉,却敢跟我叫板。 因为我不够强,不够狠! 我朝旁边伸手,有人递给我一把钳子,我毫不犹豫地捅向绿毛的嘴里,狠狠夹住他的舌头,因为用力过大,直接夹掉了一块。 他宁死不屈,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继续,有种弄死我!” 我再次伸进他的嘴里,把舌头夹了出来,掏出钢牌,把他的舌头切掉一块,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再次张开钳口,又往他嘴里伸。 “大哥,大哥,我错了,错了……”他开始求饶。 这就是所谓的狠人,纸糊的一样。 他嘴里淌着血,我揪住他的头发,“你的规矩呢,出千怎么着,去手是不是?” “是……” “好,怎么做不用教你吧。” 那几个抽水机吓得面如死灰,绿毛喊了一句,“去手!” 我走出场子,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阵阵惨无人寰的叫声。 素飞追了出来,一脸崇拜地叫我:“大哥,我想你拜你为师!” “胡闹!”素颜一把拧住他的嘴巴,“跟我回家!” 素飞求饶,但依旧对我道:“大哥,等我出来,我会去找你的!”话音淹没在车里,几个人按着他强行离开。 法不传六耳。 我是不会收他为徒弟的。 因为龙一凯已经算我半个徒弟。 师父告诉我,我要收徒弟话,则法不传四耳。 就算发生意外,就让千术永远失传。 第77章:双面刃 素颜看着弟弟被带走,叹了口气,带着无限疼爱道:“老弟,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要收他为徒的话,我希望你能带他走入正途。” 我看看窗外,“他有家,有亲人,还有大好青春,让他身处江湖,绝对是害他。” 外面再次传来阵阵爆发声,那些被骗的赌徒知道真相后,恨不得撕碎绿毛。但闹出人命事就大了,有人阻拦着,带走了他。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南程打来的,我没接。 素颜看到我的表情不对,想必已经猜出是谁,说:“逃避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你不是一直想在蓝道上混下去吗?你不是一直想在古玩儿界大放光彩吗?你知道为什么你总是接触不到真相,那是因为你所处的高度还不够,当你有一天站在高处俯视下面时,你就会发现,原来那些对你难如登天的事是多么的简单。我知道现在有无数的疑惑在你的脑子里闪烁,只要抓住一条线不放手就能破解所有的疑惑,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还是两条线,一个南程,一个南风,你抓紧了这两个人,真相会浮出水面。南旗龙和你爸是千门四圣中,而白苏是你母亲的仇人,她和谁有关系呢?当然是你所说的孙苟子,把你引向墓地。如果两条线都抓住,我想越来越多的幕后操盘手会自己跳出来。” 我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仇就是我前面,永远停在一个地方,等着我去报。 无论路有多少艰难,都无法控制我的脚步。 素颜接着说:“我相信我的眼光,很快,四爷就会在江湖上响亮起来,你一定会是江湖的神!” 不知不说,这句话让我热血澎湃。 我加大油门离开,去了海瑞宾馆,这一次,素颜跟着我一起来到赌场。场子里的人多了些,但也有空的赌台,南程肯定是拉了不少叠码仔,一些设施也进行了更新,就连牌楦都换成了透明的。 到了休息区,我掏出电话打给南程。 电话那头却传来莫北北的声音,“学哥,南程电话忘拿走了,你在哪?” “休息区……” 很快,莫北北走了出来,看到素颜,一脸的敌意,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稀客啊,是什么风把颜姐给刮来了。” 素颜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的侧脸,“我陪他一起来的。” 莫北北还是穿着黑色的职业装,两条笔直的腿站在我面前,我知道她并不想让素颜听到她的话。但素颜假装看不出来,始终看着我。 我指指旁边的椅子,“坐下,叫我来干什么?她给我打电话,现在又不出来见我,是什么意思?” 莫北北坐下,解释说:“南程真把电话忘了,她一会儿肯定回来。”她再看看素颜,有些为难地开了口,“学哥,眼下躲不过去了,楚飞霜上门叫阵,如果再不赌,她就会把场子赢走。” 我淡淡地说:“该来的总会来的,历史的车轮谁也挡不住。” 莫北北有些急,听出我的意思,我不想管,“学哥。南程把三成的收入都给你,你还不满足?现在南程已经焦头烂额。如果南程倒了,楚飞霜也不会放过你,现在南程还有最后的手段,那就是拼个鱼死破,只有胜了,我们才能安全。你看到了,现在场子的生意好了些,赚了钱就能招兵买马。” 她说得有些道理。 “想要吞掉你,早晚的事。我劝你们还是别抱有幻想。” “现在最重要是稳住局面,你赢了楚飞雪,不能再赢楚飞霜了。” “你说什么?” 莫北北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不能再赢了楚飞霜,不能再赢!”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叹了口气道:“其实南氏家族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南家是怎么起家的,你肯定不知道,这也是南家人不愿意说起的。南旗航是个卑鄙小人,他和南旗瑞本是街头卖杂货的,后来南旗瑞认识了来自风城的荣晓曼。” 我忍不住地问:“风城荣家?” 莫北北点头,“是。” 荣家我还是知道一些的,那是我刚刚上学的时候,荣家和我家发生过矛盾,具体因为什么,我不清楚,后来我出门都跟着保镖,上学都有人在暗中保护。有一次,我听到我妈跟我爸说,如果荣家再敢有小动作,就让荣家某个人从人间消失。我爸当时很不屑,“荣家算什么东西!”说得云淡风轻。 后来保镖突然撤了。 现在想起来,当年我家和风家肯定有很大的矛盾。 莫北北问:“学哥,你想到了什么?” 我随口道:“没什么,我听说过风城荣家。” 她继续说:“南旗瑞和荣晓曼结婚了,这是谁也想不到的。在荣家的帮助下,南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后来成立了公司。本来南旗瑞是老总的,但是南旗航私下买通了其他几家股东,他成了大老板。荣晓曼自然不服气,如果不是南旗瑞从中间斡旋,南旗航早就被贬为庶民了。荣晓曼看在南旗瑞的面子上,不想与自己的大伯子撕破脸,也就忍了。很多生意上的事都是南旗瑞说了算,就好比英国的女王,表面上很风光,实际权利都是在首相手里。” “那和楚飞霜有什么关系?” “你可能不知道,楚飞霜是荣晓曼的干女儿。可她却不喜欢楚飞雪,不过,楚飞霜要出头,荣晓曼能说什么,发生了冲突,也只能支持楚飞霜。南家的老大其实是荣晓曼。你觉得海瑞最厉害的人,能惹得起风城荣家?” 我冷笑,“荣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原来风城的周家就把荣家拿捏得死死的。” 莫北北一点儿疑惑的表情都没有,“那又能怎样?周家现在周梅新说了算,周长远失踪,她现在和荣家的关系很好,都快成姻亲了。” “什么?姻亲?他们两家曾经是仇人!” “这算什么,有政治婚姻,难道就不能的生意婚姻吗?想要永远站在生意场的顶层,利益永远大于仇恨。周梅新二儿子叫什么我想不起来,要和荣家的女儿结婚。” 我看着莫北北,笑了,“莫北北,你见惯了江湖,难道你不知道里面的规则?就算我输了,楚飞霜能放过我?南一华能放过我?做梦吧。弱者对强者可以委曲求全,那么强者对弱者往往是斩草除根。我不怕什么南一华,更不在意风城的荣家。” 莫北北诧异地看着我,“你有能力对付他们?” “没有能力,但我懂得朋友来了有好酒,强盗来了有猎枪!”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劝不了你。南程给你准备了八百万,你把这些钱输掉,我想楚飞霜可能会放过你,荣晓曼都不会在意你是谁?如果你赢了的话,恐怕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我不想跟莫北北纠缠谁强谁弱,“楚飞霜是荣晓曼的干女儿,为什么还抛头露面的混江湖,她不应该是大家闺秀,做些正经事情吗?” “那有什么奇怪的。干女儿又不是亲女儿,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南家在海瑞和风城的周边城市开了很多家像这样的赌场,荣家都是大股东,唯独现在我们这家荣家是没有控制权的,我怀疑南风娱乐也是荣晓曼私下开的,来挤压我们。” 我没有再问下去。 因为我看到南程已经回来了。 她同样有些敌意地和素颜打了招呼,所说的话也和莫北北差不多。 最终我还是没表态,故意拉起素颜的手离开场子,我知道周围肯定有眼睛在盯着我。 坐在车里,我忍不住地问素颜,“姐,你说,她们为了我考虑还是为了自己?如果是为了她们自己,这么做恐怕没什么用吧。” 素颜摇头,“南程一个小姑娘是想不到这样的办法的。” “我不懂。” “这招叫围魏救赵。她们出钱想要你输,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通过这种方式给楚飞霜送钱。刚才莫北北也说了,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哪个姑娘愿意闯荡江湖,谁不愿意做南程这样的老板,或者莫北北这样的经理,她却要在江湖路上打打杀杀。所以楚飞霜表面风光,其实内在和江湖的人差不多。出来混江湖都为了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说:“钱,女人!” 师父不止一次跟我说过。 钱,江湖上大把! 女人,江湖上大堆! 素颜笑了,“对于女人来说,也是为了钱和男人。就像很多风月场里的女人,她们最终的归宿就是挣了钱,然后找个老实的男人来接盘。楚飞霜和风月场里的女人有什么不同吗?她的下场也是一样,不是死在江湖上,就是找个男人嫁了。自然规律,谁也逃不掉。不过是她脑袋上顶着一个干女儿的头衔。哼,双面刃……” “姐,你是说她……” “没错。这个头衔是她的护身符,是通行证,也是她身败名裂的催化剂,更是要她命的丧钟!”说话间,有个喝醉的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在路灯下面缠绵。 女人打扮得非常妖艳,一看就是风月场里出来的。 男的对女的上下其手,在她的脸上乱啃,像一头发x的猪!因为离我们的车非常近,男人直接把女人推到我们的车头上,接着啃! 我刚要启动车辆,素颜却指着那女的说:“你说,她是谁?” “她是鸡……” “错了!” “嗯?” “我说她是谁,她就是谁!真真假假,谁又能说的清楚?” 我恍然大悟,“姐,我明白了。” 素颜对着我微笑,笑里带着柔情,带着关怀,我还看得出来,那不是一种姐姐对弟弟的情感,“我认识一个老板,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安排好!” “我立刻准备,一箭双雕!” 第78章:兰花门姑娘 见我来,胡永吉对我嘘寒问暖。 这两天我没了消息,电话也设置成了白名单有效,把他的话给删了,他打不进来。回来前,我又把他的电话给加了回来。 我说:“有些私事要处理。” 我把他们叫在一起,交代他们要做的事,我让唐刀代我去一次风城,找贺安红,放出风去,就说宝物在某个地方,让他们叫人来偷。 胡永吉只要守好东西就行。 我让玉春楼帮我跟踪一个人。 而我要做的,就是出去找女人寻欢作乐。 我按照素颜给我的地址来到一家规模很大的风月场,正规的外八行:凤楼。 外行门有八,无情是兰花。 兰花门的女人有两种,一种落花,一种流水,生动着表现出了她的特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落花风尘,流水毒药。 至于什么意思,以后会详细说明。 一进大厅,我就听到悠扬的古筝声。 浙版的高山流水。 人不少,穿着汉服的小姐姐们都静静地坐在仿古桌前陪着男的听着音乐,这地方不错,我竟然不知道海瑞还有这样的地方。 刚进来,有人服务生过来。 我说明来意,他把我请进二楼的包间。包间装的修古风古韵,放着薄薄的幔帐,能看清楚下面,弹古筝的女人穿着一件红色华服,随着她手指的拨动,音乐如行云流水。 凤楼经理客气地走了进来,一见面就主动和我握手,“童先生,颜姐已经给我老板打来电话,说您要来我们这里选姑娘,不知道您需要什么样的?” 我一时也说不好,总不能拿着画像比对,我问:“你们这里有多少姑娘?” 凤楼经理笑了,“童先生,我们这里的姑娘很多,还有兼职的,现在还有几十个姑娘有空……” “那好,都叫来吧。” 经理愣了一下,“好,您稍等。” 没一会儿的功夫,数十个姑娘鱼贯而入,个个花枝招展,但不俗气,挺大的包间显得拥挤起来,我站了起来,从第一个开始打量。 直到我走到第八个姑娘的前面,她不像别的姑娘似的,都装出一副害羞低头的模样,反而挺胸看着我,散发着一股野性。 我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像选牲口似的端详,“就她了,我带走几天,多少钱?” 经理道:“我们老板说了,颜姐介绍的人,我们不收费。” 走江湖,最忌讳的就是占便宜,这钱我必须给,我掏出五万块钱放在桌上,“一天一万,我想用不了五天。你跟我走。” 她跟着我出了凤楼,拉开车门,上了奥迪车。 我问:“你叫什么?” “云霜!” 我笑了,“好名字。” “你带我走,是想多对一吗?” 她说话很放得开。 我摇头,“我不带你去开房,只想带你去个地方。” 驱车离开海瑞,直接来到省会城市,远离了海瑞和风城。省会确实繁华,车水马龙。云霜有些害怕,应该是怕我把她卖了吧。 我先是到了网吧,打开邮箱,里面有一些照片,衣服和包之类的,都是名牌。 名牌店每个城市都不多,尤其是国际知名品牌。 我带着她来到only的旗舰店,选了和照片上一样的衣服,连价格都没问,拿下来直接扔给她,“把衣服换了。” 她受宠若惊,小声问我:“哥,你是不是想带我见什么人啊!” 我没说话,绷着脸。 她立刻就懂,不该问的别问。 出来后,我对她说:“走几步。” 她在我面前来回走动。 我在一边指点,“步子大点儿……对,胳膊晃起来,头昂起来,胸挺起来……”但她的身体还是有缺陷的。 又带着她来到卖内衣的商场,选来选去,终于以昂贵的价格买到了称心的内衣。 我站在她的侧面,仔细看了一眼,感觉差不多,“给我来五件。”然后又对云霜道:“从现在开始,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和内衣练习走路,如果你忘了,我要扣钱,练好了,跟我回海瑞!” 在省会我一直等了三天,终于电话响了。 我一边看着云霜一边接通了电话,“喂,谁呀?”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我是楚飞霜,姓童的,这都快半个月了,不敢跟我赌吗。那我可就拿南程开刀了。” “你想怎么样?” “跟我赌!” “南程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拿她来威胁我,你知道吗?你和张宇一样,心里住着心魔,好,既然要赌,我和你赌,不过我现在我在外地,等我回去,会联系你。” “怎么?继续要当缩头乌龟?” “随你怎么说。”我挂了电话。 天气越来越凉了。 槐树的叶子已经渐渐黄了,被风一吹,像下起了金色的雪。 楚飞霜,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当我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失去了荣晓曼这座靠山,她和楚飞雪就成了鱼肉。 我站起身来,对云霜道:“看你练习得差不多了,记住任务没完成之前就用这种姿势走路,如果忘了,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我再次给玉春楼打了电话,“春楼,可以开始了。” 临走的时候,我再次带云霜去了服装店。 她从头到脚都换了一遍,我把车开得飞快,心急如焚地回到海瑞,到达新日酒店的时候,我把胡永吉叫了出来,让他在酒店附近指定位置等我。 我坐在酒店大厅喝着咖啡。 很快,楚飞霜到了,她坐到我的对面,“你这么急着叫我出来干什么?” 我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别处,我怕你带人对我下手!” 她一脸的不屑,“我会对你下手,你也配?” 我起身,“小心为妙!”我起身就走。 她最终还是跟了过来,穿过酒店的后门,我和楚飞霜坐到了街边的小咖啡厅里,她不知道的是,我们前脚进来,后脚胡永吉就带着云霜走进酒店。 外面的天色很暗,恐怕要下雨。 楚飞霜的眼神充满敌意,我却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不得不说,楚飞霜确实比楚飞雪好看许多,带着一股放纵不羁,像一匹等着被人驯服的野马。她被我看得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严肃地说:“因为你很好看,不得不说,你是我在这个世上见过的第二美女!” 她低声骂了一句:“神经病!”不过,女人都喜欢这种恭维,尤其是我们之间还有过节,“那第一是谁,南程?” 我悠悠地说:“如果有人敢称第一,那么她会遭天谴的……” 她有些恼火,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说:“童博学,你发什么神经,你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 我假装回过神,“是你先给我打的电话,现在你问我想干什么?” 她看出我的态度反常,骂道:“姓童的,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我不会上你的当。我不吃你套美男计,再说你也算不上美男!” 我点头,“对。确实我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们的赌局在什么地方,都下什么赌注,现在我去准备,别到时我不下起注。” “你是出人还是出钱?”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以用钱交易的,包括命。” “既然这样,那出钱吧。” “好,一言为定,就在海瑞酒店,南程的地盘,你总该放心了吧,如果你输了,南程恐怕就不是输钱那么简单了。” “你们又何必斩尽杀绝呢。” 我故意东扯西扯,把说话的时间拉长,楚飞霜本来是想离开的,可是我的话,总能牵绊着她。我越说她越好奇,一直追问。 外面终于下起了雨。 整个城市都处于迷雾之中。 服务生走了过来,不小心把咖啡洒到她的身上,她顿时就火了,“你没长眼呐!” 服务生连连道歉。 我摆摆手说:“算了吧,不就是一件衣服吗?我这正好有一件,本来是给南程买的,现在送给你了。” 楚飞霜讥笑,“你觉得我会要你的东西?” 我往椅子上靠了靠,双手一摊,“那你这样走出去好了。要是我的话,我肯定无所谓……” 对于女人来说,衣服上脏了一大块,确实难看,哪怕是这种天气,其实就算走在街上,也未必有人多看一眼,女人,尤其是挂着荣家干女儿头衔的女人,她做不到,她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我见她不走,把衣服拿了出来,包装非常精美,铭牌她一眼就看到了。 突然,她笑了,“童博学,你是故意的吧。你这点儿小伎俩也想在我面前耍?” 我装做无辜的样子,“你说什么?” “你想给我点儿小恩小惠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做梦!飞雪被你逼的光着身子围着大街跑,从那一刻起,我们成不了朋友,是敌人!”说完,她抓起衣服就问服务员哪里可以换。 我看着她上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江湖,尔虞我诈! 我用不着光明磊落。 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 想要站在江湖的高层,就要踩着无数人的血泪! 没一会儿功夫,楚飞霜从楼上下来,看到我还坐着,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我想看看衣服好不好看,和你正合适。”说着,我站起身来,“楚飞霜,我记得我师父说过一句话,当一个人想要另一个死的时候,那么自己也有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我走向酒店。 因为她的车在酒店前面,如果不走酒店后门,要多走了不少路绕到前面的停车场,她不得不和我一样,从酒店的后门进去。 我一进来,就迅速上了二楼。 当她进来时,没看到我,顿时有些奇怪,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我的人。 胡永吉从他的身边经过,楚飞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没说话。 楚飞霜走了。 她已经有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 胡永吉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我上了车,“走,去南程那,让她准备好八百万。” 南程的桌子上放着几个手提箱,里面装着现金,我随意拿起一沓,又放了进去,她说:“博学,时间有点儿紧,一时间,我只能凑到这么多钱。” “没关系,她来了,不一定有机会上赌桌!” 第79章:劲爆的暗场 我等着赌局的开始,心里十分忐忑,但,害怕没有用。 敌人不会因为我的弱小而放我一马,反而会因为我的弱小对我变本加厉。 唐刀从贺安红那里回来,把经过对我说了一遍。相信过不了多久,布朗就会知道,以他在国内的势力,肯定需要帮手。我倒想看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和他勾结在了一起。 宝物被我藏在贺安红盗过的一个小墓里。 如果有人问,树叶藏在哪里最安全,当然是树林里。宝物藏在一座已经被盗的古墓里同样最安全。布朗要是敢来,运气不好的话,很可能会把命丢在古墓里。 我问唐刀:“另外一个消息传出去了吗?” “传了。四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不是时候!” 无论是布朗还是楚飞霜,我都要等。 如果碰在一起,还是有些麻烦的,可眼下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尤其是楚飞霜,万一计划失败,我可能死无葬身之地。荣晓曼只要动动手指头,对我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我已经想好退路。 逃,不丢人。 我把殉葬物的真品交给南风,让她帮我找个合适的买家卖掉,价格可以商量。 南风笑着说:“你这是贝勒爷进当铺,缺钱了呀。说,又捅出怎样的一个大窟窿?” 有些事,我没对她说,“别提了!窟窿倒是没有,但是跟我一起混的兄弟不能穷着,开销太大,现在海瑞不少人盯着我,想让我死,万一出事,我也得有钱跑路,我可以去投靠别人,但我的兄弟不行,我在跑路之前肯定得给他们留下些钱。” 南风并没有意识到我现在的处境。 古玩儿界和蓝道两个不相干的江湖。她神秘地对我说:“钱你倒不用担心,刘大强的原石被我偷偷卖掉了,卖了一百多万。我现在给你转过去。” 我摇头,“现在不需要,等到关键的时候把钱给胡永吉他们就行了。” 南风皱着眉头,“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有事你跟我说。” “真没事,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把真品留下。 唐刀跟我出来熟悉路线,如果赌局和布朗抢宝撞在一起,那么唐刀就靠自己把布朗拿下,刚下了国道,车胎瞬间就没气了。 我下车检查。 大个的三角钉扎进了车胎。 很明晃是有人故意扔的。 前面的路边还立着一块牌子:流动补胎。 我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过了半天才接,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我的车胎扎了……” 没过十分钟,居然一辆拖车过来,问了两句,就把我的车装上拖车。 唐刀道:“看来我们遇到车匪路霸了。” 我说:“小事儿,兵来将挡!” 拖车拐了一个弯,来到一个修理厂,修理厂很简易,就在荒地里搭建了一个棚子,装上两套设备,写着:补胎一百。 已经是天价了。 修理厂的旁边是一家加油站,连台加油机都没有,还是论斤卖的。 估计是一伙人。 这附近人烟稀少,国道上的车一般也不会从这边下道,修理厂还停着两辆车。 在加油站的不远处,几个文身的壮汉正玩儿着扑克。 补胎非常专业,十分钟就把车胎装好,伸手跟我要钱,“哥们儿,行了,一共五千零五十!” 我靠! 比我想象的多多了。 修车的手里拎着个扳手,见我不说话,撇嘴,“怎么着?不给钱?补胎一百,剩下的是拖车费!” 我冷笑,“行,不就是钱吗?等着,一会儿就给你。” 我朝着那个文身的家伙走去,他们见我过来,拿眼皮夹了我一眼,“哥们儿,玩儿两把?” “行。我要是赢了能不能把钱带走?”我冷冷地问。 其中一个两眼一瞪,“瞧不起我们是不是?我看你不是来玩儿的,是找茬的吧?” 我笑了笑,“赢了能带走就行。我喜欢和牌品好的人玩儿。” 在我们说话间,有个穿着破旧黄衬衫的人凑了过来,刚才我就注意到这个人,他不像是修车的,也不像是来赌的。 诈金花。 轮流下底的。 一把一百。 每次下注最低十块钱,五千封顶,像这种荒郊野外的局,赢了真带不走,除非打出去。 我是新来的,轮到我下底。 牌发来之后,我一看就知道了,魔术牌。 牌背面的花色有差别,发完牌我就知道每个人的牌是什么。这几个家伙,什么手法都不会,反正知道牌的大小,保证能赢。 在我卡牌的时候,我偷了三张牌。 反正被人发现就动手,以我和唐刀的实力,打这一群人没有任何问题。 第一局,我就换成了234的梅花顺金。 直到五千封顶,我把牌一亮,“顺金!” 几个文身男有点儿意外,但没有发作,阴沉地看着我。 轮到我发牌,我都懒得跳洗,抽洗,假洗就足够,他们卡了下牌,我开始发牌,我发的速度极快,三张牌故意摞在一起。 他们不知道我的牌是什么。 又是一局封顶,我又把牌一亮,“豹子k。” 有人把手里的牌撕碎,冲着我骂,“x你妈的,出老千是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唐刀一个肘击,击中他的脑袋,他一头栽倒,接着又是几脚,顷刻间文身男全都倒在地上,有人还想爬起来,又被一脚踢在脸上,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我收起桌上的钱,数出六千一百块钱,给了修车的。 修车的一脸惊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唐刀出手如此狠辣,生怕刚接过钱,就被揍一顿。 黄衬衫在一边开口了,“二位,修车费就免了,我们借一步说话……” 果然,他是这里的老大。 我们聊了两句,知道了这个人叫纪石清,混坑的。 属于盗门,说白过了就是过去的响马,专门抢东西的,现在法制社会,他们也就隐藏在这种地方讹人。纪石清面带微笑道:“我石头就喜欢交道上的朋友。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兄弟多。我看童兄的手艺出神入化,应该是混蓝道的吧。唐兄弟出手间带着一股杀气,应该是混索命的吧。不知二位可愿意下交。”说着,他拿起桌上一瓶没有开封的五十六度红星二锅头,倒了三碗酒。 我心想。 补个胎敢要五千块钱,还喝这种酒。 酒虽不好,但我还是接了过来。 唐刀道:“我们要赶路,我还得开车,就以水代酒吧。”他拿起桌子上的半瓶矿泉水,“干!” 纪石清放下碗,道:“童兄,唐兄。你们二位合璧,定能成就一番大事,我倒是知道一个场子,挺大的,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是以你们身手没有任何问题。” 正合我意。 “那就请纪兄告知。” 纪石清这才说出实情,半年前,附近开了一家场子,吸引了不少人,混江湖的人总要沾上一些恶习。他开始的时候赢不少,可后来一直输,输的最后连兄弟的日常生活费都拿不出来了。每次进场子,只要一输,就恼火,越赌越大。 他怀疑场子出千,想请我去看看。 如果查出问题,纪石清愿意出五万块钱。 都喝上二锅头了,估计也就能拿出这么多钱了。 钱不多。 但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以后用得着。 我说:“好,我们既已是朋友,钱就免了。” 纪石清明白人,说:“童兄在场子里赢了钱,我保证你能带出来。” 他送我们出来,拖车又拖着一辆夏利过来,有个学生模样的女人下来,当听到两千块钱的时候,吓了一跳,就要报警。 我对纪石清道:“她一个学生,没钱让你讹的。” 正说着的话,刚才那几个被我们暴揍的文身男又全回来了,人数双了一倍,手里提着球杆之类的武器,纪石清刚要上前,我拦住了他,“就他们几个,无非是多挨一顿。你要掺和进来,以后少不了麻烦,你干你的,他们干什么他们的。” 我和唐刀迎面走了上去。 带头的文山男应该是他们的老大,一身肥膘,提着棍子指着我们,“两个王八蛋,打人打到我们头上,在他妈海瑞,只要我们欺负人,还没人敢欺负我们。” 我看看唐刀,不由笑了,“听到了吗?在海瑞没人敢欺负,了不起!” 唐刀把刀拿了出来,“我想知道他们能坚持多久!”他说完,提刀上前,以一对三十,手起刀落间,惨叫声一片,个个都受了伤,倒下一片。 带头的家伙见我没动手,以为我是个软柿子,趁机从人群里冲出来,挥着棍子就朝我扑了过来,我胳膊一抖,牌被我捏在手里,随手一甩,牌扎在他的腿上,一头栽倒在我面前,手里的棍子掉了,我踩住他的脑袋,似笑非笑地说:“挺狂的……” “大哥,是我不懂事,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哟,能屈能伸啊。” 我们的一系列操作,把纪石头看傻眼了。 跟他打了招呼,刚要驱车离开,那个女学生就追了过来,“等等!” 唐刀停下车。 我问:“有什么事吗?” 她满脸通红,“能不……能不能加个qq,留个电话……” 我奇怪地看着她。 她紧张地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想……我想写……” 我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把我的电话和qq都写在上面,递给了她。 “谢谢,我刚刚毕业,正好……” 唐刀没给她话的机会,驱车走了。 按照纪石清给我们留下的地址,我来到一座在野外的场子。周围都是废弃的工厂,在中间的厂房里,传出阵阵叫喊声。 我进去一看,场子真的很大。 虽然装修的不太好,但赌台很多,光二十一点的场子就有几十桌,还有大量的水果机,声音劲爆,四五十桌麻将桌和百十来张散桌。 论面积,澳门的场子都比不了。 但有一点儿很奇怪,场子虽大,没有通风口,甚至连个排风扇都没安装,大门紧闭,空气非常污浊,环境腌臜。 长时间待在里面,人都有可能因为氧气含量不够而头昏脑胀。 但这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情绪高涨,比吃了药还要兴奋,大堆筹码猛推桌前,有赢疯的家伙捧起一大捧筹码向空中洒去。 我x! 这么劲爆的场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第80章:无名之火 进这种场子一般都是有人带。 拉猪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哪怕是熟人介绍,也会跟场子里面的人打声招呼,提成一分不会少。带我们来的是纪石清介绍的拉猪客。 他带着我们来到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家伙前面说我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过来玩儿的。 看场的跟我说了几句,和每家场子说的都差不多,不许出千,抓住要去手。 我换了五万块钱筹码,筹码都是防伪的,应该是从澳门买来的。 场子的赌桌都是半透明的毛玻璃,像有些场子的赌桌里面有磁石,有遥控,这种赌桌是干净的,有线路的话看得见。桌面上铺的也是透明的桌布,只是为了增加摩擦。 二十一点的牌楦也是透明的。 如果站在赌台的后面,能看到牌盒里面最后一张牌的点数。牌发出去三分之二,就会清理一次,换上洗好的新牌。 散台上,也有专门的荷官的发牌。 同样不许赌客碰牌,能碰的牌只有手里的,荷官还会随机数牌,就算有机会藏牌,可能一局就会被发现。我观察了一下,有十几个暗灯围着场子转,还有我看不出来的,不知道有多少。 在这种场子里出千,很难,风险也大。 我凑上一局散局,诈金花。 每局抽赢家百分之十,已经不少,如果赌客赢十万,抽水就抽一万。我的玩儿局不大,十块钱的底钱,其他赌客都很自然,不像是暗灯或者老千。 这种隐藏在偏僻角落的场子多是没有后台的。 朝不保夕。 光靠抽水是远远不够的。 还要暗灯上场,千赌客手里的钱,只要哪个人赢得多了,高频抽水机一上,短时间内输个精光。 我抓起牌细细碾牌,跟其他赌客一样。789的顺子,轮到我说话,我上了十块。下面是个男的,只看了两张牌,就涨到一百,应该是个对子。 下面几家弃牌。 最后一个是个女人,头发很长,耳朵被头发挡着,我看不见她是不是戴着耳机。她没有看牌,闷了一百,已经是下注上限了。 我扔上二百。 几圈过后,桌上还剩下我们三个人。 对子男一直没有看第三张牌,女人一直闷牌,我总感觉女的像个暗灯,再次看看手里的顺子,弃牌了。 女人点了支烟,依旧没有看牌。 对子男很有些不服气,对那女的说:“我看别这么下了,一人一半,上限开牌,敢不敢?”他显得很恼火,对女人的意见很大。 女人不屑,抽了口烟,“怕你!来就来……” 我看那女人前面并没有多少筹码,她数出筹码后,筹码所剩无几,怎么看也不像个赢家。 因为闷牌和看牌下注不一样大,码仔计算很快,每人把筹码推上,开牌,女的把牌翻了过来,没有出千,jqk的顺金。 男的这才碾了一下牌,把牌一扔,“草!” 他朝着服务生招招手,要了瓶冰镇饮料,五十块钱一瓶。 场子里卖东西就是抓住了赌徒的心理,赢了的话,不在乎五十块钱,输了的话,一肚子火,更不在意五十块钱。 新的一局开始。 我是杂牌。 男的筹码也所剩不多,“咕咚咕咚”地大喝了两口,又漱了漱口,吐到地上,冲着荷官大声嚷嚷:“给我卡牌,卡死她!昨晚莫不是找了老道给开光了吧?” 上限才八千块钱。 就是输了,也没必有这么大呼小叫。 我连注都没下,弃牌。 男人和女人又干起了架,两个人对闷,最后和上局一样,直接上限,男的又输了,他掏出了卡,冲着服务生大叫:“刷五万!” 他们几乎每次都是上限开牌。 男的越输越上头,直到卡里的钱刷完。 女人前面的筹码越来越多,她朝着放水的招手,数出筹码,把钱还了。一时间,我还真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 男的输光了钱,也把放水的叫了过来。 放水的过来,笑呵呵地问:“大哥,您要多少?” 男的骂骂咧咧,“这他妈的还用问,有多少放多少,他妈快点儿……” 放水的也不生气,道:“先生,能给您放二十万。” “你妈,老子就他妈的值二十万,你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三十万行不?” “你们这群孙子,怕老子还不起吗?拿钱!” 放水的拿过来一堆筹码,一般这种大场子的放水,放的都是筹码,不会给现金,风险小,不担心有人拿着钱跑路,一堆破塑料,拿到外面扔地上没人捡。 男的看看女人手里的钱,道:“你,敢不敢跟我玩儿大的,我这有二十万,我们一把定输赢,敢吗?” 女人不以为然,道:“行!我陪你!这样,这把我们我私下的,其他人该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来吧。” 荷官开始数牌,清点后扔进水里。 新牌发下来,拿在手里还有点儿滑。 荷官发一张,我就拿起一张看,头一张是四,第二张是七,花色还不同,第三张就算是个a也不值得下注,所以我直接弃牌。 正是我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荷官愣了一下。 因为牌还没有发完,我就已经弃牌,那么轮到给我的那张牌,应该给下家。这样一来,牌的顺序就乱了。而荷官很可能因为这个意外而停顿。 果然,他给我下家发牌的时候用的是抽发。 表面上看是发的上面的,但他推出的却是两张牌,发下面一张,不会因为我提前弃牌而影响牌的顺序。 什么他妈的干净的场子,骗鬼呢? 我不是来抓千的,只是很奇怪,荷官洗牌的时候很正规,没有故意排序。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一点儿,还真把我给难住了。 我不动声色,继续看着。 男人抓起牌一翻,女的也同时翻牌。 没有任何悬念,男的又输了,他指着女人大喊:“你妈的,出老千!” 女人抓起一把筹码砸到男的脸上,也大骂:“你哪只狗眼看我出千了,我要出千了,我去手,要是没有,我他妈撕烂你的嘴!” 男的瘫软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牌,“完了,都没了!”说话间,他大叫着跑了出去,几个打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想拦住他,根本拦不住。 我觉得男的很可能自杀。 门口那里有人打架,我看到那个文质彬彬的家伙正带着几个人狠狠打着一个赌客,我递给旁边的赌客一支烟,“哥们儿,出千了,就揍一顿吗?” 赌客小声说:“不是,那人叫高进,肯定是假名,脾气暴躁,谁惹他,他就打谁!” “靠!那还来?” “场子干净,都愿意来。” 干净? 干净你妈了个x! 荷官跟暗灯合伙出千,也就坑你们这群大傻x! 场子不干净,没必要赌下去,我下桌子,输了差不多八千块钱。 有服务员主动给我送来了水,我脑袋有些昏沉,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给了一百块钱,也拿给唐一瓶,他没喝,拿在手里。 我喝了两口水,把筹码换成了钱,离开。 刚走到门口,还有个醉鬼撞了我一下,我一脚踩在高进的脚上,他使劲儿推了我一把,瞪着眼骂:“没长眼呐,牌子,你妈!” 作为老千。 我不能冲动。 “对不起,这个醉鸟撞我!” 高进看看我,“滚!” 我强忍着怒火,出了场子,一口把水喝完,把瓶子扔向远处,默默地劝自己,我们是来熟悉路线的,不是来惹事的。 唐刀开着车。 虽然空调开得很大,但我感觉阵阵燥热,解开两颗扣子。 我越想越气,恨不得把高进的嘴巴抽烂,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停车,掉头,回去!把那王八蛋拉出来,老子今天弄死他!高进,老子今天让你成低进,王八蛋!” 唐刀诧异地看着我,停了车。 看到唐刀的眼神,我又有一股无名之火,但他是我的兄弟,我强忍着,“看什么,掉头!没听到吗?” 电话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是南风打来的,“喂,干什么!” 我不耐烦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跟谁生气呢?”南风并没有生气。 “有事说,没事挂!” “行,你跟我发火,没事儿了!”南风生气地挂断电话。 我真想把手机砸碎。 唐刀还是那样看着我,突然道:“四爷,你不觉得你有些莫名其妙吗?你是老千,懂什么叫忍!你这是怎么了?” 我强行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怎么也静不下来,总感觉自己非常恼火,看什么都不顺眼。 唐刀没说话,来到一家超市前面,给我买了两瓶水,我喝下之后,心里才稍稍安静了些,又抽了支烟,过了半天,我才缓过神来,“四爷,刚才你跟南风那么说话,是不是有些过了?她不可能没事给你打电话,你还是问问吧。” 我掏出手机,把电话打了回去。 她不接。 我就接着打。 一直打到她接了电话,“童博学,你有毛病?” “对不起,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谁都想发火,现在好了,什么事?” 南风没好气地说:“没事了。” “我请你吃饭行不行?算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火,我改,我一定改!” “狗改不了吃屎!我都怀疑你没吃药,神经病!” “药?”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药个蛋,滚!”南风挂了电话。 当我再打回去的时候,电话关机了。我还真没见过南风发过脾气,估计肯定不好哄,从小就是大小姐。 熟悉了一天的路线,回到海瑞市区。 我坐到电脑前,上了qq,咳嗽了一声,我点开消息一看,有人加我。 通过之后,我也没主动聊。 很快qq发来一段消息:你好,我是今天要您电话的那个女生,我叫祁凤,刚刚警察大学毕业,想写一些关于现代江湖的故事,我听到你们的谈话,才冒昧的加了你。趁着有空,可不可以约您出来?过几个月,我要去当法医了,恐怕就没时间写了。希望您能支持我。 她这个职业倒是挺吸引我的。 我回了信息:有些事是不能告诉你的,你是警察,我要和你说了,你肯定把我抓起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但不是全部,不过前提是,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鉴定水…… 第81章:千手阎王 师父跟我说过。 如果对手的千术不搞明白,那么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很可能就因为这次的无知。所以,在我安排好一切后,把素颜叫了出来,一是有她在,海瑞没人敢动我,二是场里有大局。她也是个老千,可以趁机千些钱。 龙一凯我也叫上,让他和素颜合作。 南风和龙一凯在一起,听到有赌局,也非要过来跟着过来。 我们驱车来到赌场,高进坐在门口,认出了我。 筹码是南风换的,每人五万。 龙一凯小声告诉我,要去别的桌上试试,素颜和南风跟我来到诈金花的赌台前,昨天的那个女还在,她抬头看到我,还冲着我点了下头。 我坐上赌桌。 素颜和南风没上,站在我身后聊天。我两边的赌徒都下意识地离我远了一些,应该是怕她们偷看牌。 新的一局开始,我下底钱。 荷官应该发了很长时间的牌,换了个新人,长得一点儿都不好看。 我故意看两张牌就弃牌,只要我弃牌的次数越多,就越有机会知道这桌到底有几个暗灯,同时还可以记下牌的顺序。 因为我一直输,正好有两个新人坐下。 我起身换了位置,南风想跟过来,但素颜知道我要干什么,拉着南风道:“我们说我们的,他爱去哪去哪。”眯着眼对我笑。 坐到女人的身边,我对她说:“姐姐,我坐你旁边不介意吧?” 女人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没关系。” “那地方风水不好,上来一把都不赢。” 我依然连续弃牌,直到牌又换成新的。 已经好几局没有大牌碰到一起,我想应该在这一两把之内,我拿起两张牌看,荷官刚把牌推了出来,还没有发给我,我就把牌一扔,“什么破牌!” 我弃牌了。 荷官刚刚推出一角,现在已经不可能拉回去,她带着一丝不悦道:“先生,下次如弃牌的话,请早点儿说!” 我没说话。 她只能把推出的牌给了下家。 这样一来,牌序彻底变了,我也记住了每家的牌,来推断正常情况下每个玩家得到什么牌。牌发四分之三,就换了新牌。 我把刚才所有的牌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靠着强大的记忆力又重发了一遍。 可以肯定,女人是赌场的人,还有一个男的也是。 而且筹码最多的那个家伙就是被抬的对象,按照正常牌序列,他有两把金花,最后都是输。我看向荷官,她正常洗牌,完全没有排序,我很奇怪,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看手法,也不像个老千。 新牌洗好后,我笑眯眯地对荷官道:“美女,帮我卡下牌呗。”声音非常温柔。 我旁边的女人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南风瞪我,跟素颜指指点点。 荷官几乎没有真丑的,长得不好上了台面。有的赌客甚至想跟荷官发展感情,白日做梦。荷官没有和赌客在一起的,除了她为了钱,和男人来一场没有结果的雪月风花。 她见过太多的人因为赌而家破人亡。 就像洗脚房的洗脚妹,她们不会跟顾客扯上任何关系。 荷官给我卡牌,我盯着她的手,发现她卡完牌后,胳膊晃了一下,非常灵活地挡住了手,只是那么一瞬间,又把手露出来了。 因为我坐的位置不好,看不到她究竟在操作什么。 我看向素颜,她冲我微微一点头,显然她是看到了。我不动声色,继续下注,牌局一点儿都不热,因为大家都没有喝水。 女人是赢多输少。 而且她闷牌的时候较多。 她连牌都不看,那她和荷官之间肯定有交流,荷官没有多余的动作,奇怪了,场子的种种出千方法把我这个资深老千给难住了。 我看看其他的赌台,尤其是上限高的局,早就热火朝天了。 反观我们这桌冷冷清清,没有上头的。 我朝着素颜和南风使眼色,让她们坐到我身边,开始上场。 她们两个刚坐下,荷官就把牌给换了,再次换成了新的。 我明白了,牌是提前准备好的。 我们三个说说笑笑。 这时,赌场的服务生推着小车过来,上面有免费的香烟,各种饮料,给桌上的人发。这代表着场子的一种服务态度。 我接过饮料,放在桌子上,没有喝,随意地用手指敲了敲瓶身。 素颜看着我,明白了我的意思。 南风根本不知道场子中的猫腻儿,拧开盖子就想喝。 素颜立刻拦住南风,轻轻道:“小南,你可不能喝,这种东西可喝不得,喝完了你就后悔。” 荷官和桌上的另外两个暗灯同时吃了一惊,当然还有我。 素颜解释说:“这是碳酸的,糖分特别高,喝多了,身体会发胖。少喝水,少吃东西,要保持身材。” 我们都松了口气。 玩儿两把之后,我下了赌台。 带着她们来到骰子桌前,听骰是我的强项。 现在专门玩儿骰子的人很少,听骰党这个词似乎已经从赌场里消失了,在骰子桌,我赢了大约十万,我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钱也赢了一些,这种场子除非提前做准备,不然很难把钱带走。 我叫上龙一凯,离开。 这小子在诈金花的桌上没少赢,差不多也赢了十几万。 换完筹码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刚才我坐的那桌,赌客身上的药效已经发挥作用,开始大呼小叫,有人推上了所有的筹码…… 带着钱和饮料,我离开场子。 上了车,我问素颜,“你看到荷官是怎么换牌的吗?” 素颜说:“看到了。牌箱里放着很多的扑克,对应着不同的人数,如果有新人加入或者有人离开,荷官就会换牌。刚才你故意弃牌,打乱了牌序,荷官不能把牌恢复原样,只能硬着头皮发完一局。而且她洗好牌后,如果遇到有人卡牌,会记住卡牌的位置,并用一根头做成标记,只要发到卡牌的地方,就会换牌。如果放在上面,那么就抽发。” 我点点头,“那她刚才有个挡牌的动作,在干什么?” “她的头发道具掉了,从身上抽出一根新的。” 南风惊讶地说:“原来你们不是为了赢钱的,看得那么仔细,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笑了笑,“一凯,你小子胆子真大,这种地方你都出千?” 龙一凯满不在乎地说:“他们这些人都是提前做准备,技术也不行,我就明摆着出千,他们都看不出来,我身边好几个暗灯,像傻子似地盯着我,我都没拿正眼看他们。再说,颜姐在这,只要亮出身份,能吓得他们跪下叫爷,还得主动赔钱。” 我们都笑了。 刚刚回到海瑞,车还没来得及下,莫北北就给我打来电话,在电话里焦急地说:“博学,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快走吧,海瑞容不下你了……” 手机的音量很大。 他们都听到了。 我说:“见面说。”我挂了电话。 见我挂了电话,南风担忧地问:“童博学,你又闯什么祸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楚飞霜和我的赌局。” “需要人手吗?” “不需要,不过说到人手,我倒想让你帮忙。” 素颜轻轻摸摸我的脸,“老弟,遇事莫慌,有我呢,我陪着你!” 南风听后,把头扭到一边,嘴型很明显说了一个字:贱! 我瞪了一眼南风,下了车。 素颜在车里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更方便。”我又对龙一凯道:“把她们送回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好嘞。” 我听到南风在车里低声道:“你们不管他,我下去!” “南姐,四爷都说了,让我把你们送回去。” “四爷,四个蛋!就他还敢称爷,一会儿就得被人揍得成孙子……”南风的话让我不由地笑了一下,看的出来,她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 莫北北没有约我到酒店,而是选择了一家不起眼的烤鱼店。 我们坐在角落里,等到菜上完了,莫北北一脸慌张地对我说:“博学,你快走吧。这次不单单是楚飞霜,还有别人。”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谁?” 她看看四周,没人,低声说:“你知道张宇的师父吗?” “李天牌。” “对,不过李天牌不出面,由他的好朋友出面和你赌,要为张宇报断指之仇。” “他叫什么?” “真名我不知道,只知道外号,‘千手阎王’,你听说过他吧。” 听到这个名字,我确实挺震惊的,“我当然听说过,蓝道上赫赫有名,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没输过,我师父提起过这个名字。” 莫北北摇头,“不仅仅是这些……” “你是说跟他赌过的人不是死就是残。” “对。虽然我没见过他的真人,但是在场子里待这么长时间,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他会使用邪术,能够迷惑人的心志,想让人赢就能赢,想让人输就得输。当然,现在这社会没人信这个,有人说他是一个催眠大师,和他对赌的时候,对手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催眠,叫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他这次出来为了张宇找你寻仇,肯定会要你的手,一个老千如果没了手,比死都痛苦。如果你不赌的话,那么你在蓝道上就混不下去了,这种寻仇的局,你不上也得上,除非搞失踪。以你的千术,赢些钱,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过下半辈子不是挺好吗?”莫北北说的很急切。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南程说的。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想来想去,觉得应该告诉你。”莫北北低下了头,和我说这些话,其实已经算背叛了南程。 我坐到莫北北的旁边,轻轻抚了一下她的长发,安慰她说:“没关系的,如果我现在失踪,那么南程肯定知道是你出卖了我。你赶快回去,她要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是不会放过你的。南程表面人畜无害,但实际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那你?” 我笑着说:“有个故人对我说过,我定会成为蓝道的神。千手阎王这种三流货,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莫北北还想说什么,我强行让她回去。 也从这一刻,我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原以为她和南程一路货色,现在看来,她还有善良的一面。 虽然我对江湖失去信心,痛恨江湖,但总有一些人在缝缝补补,收拾着残局。 千面阎王! 我拿着烤鱼,吃了一口,吐出鱼刺,“你出现了,看来素颜说的对,只要我抓住了线,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父母被害的真相!” 第82章:我输了 终于,我和楚飞霜的对局时刻到来。 我只带着唐刀。 海瑞酒店在大门前已经贴出公告:宾馆因为要检修,停止营业。门口的换了保安,两边各站着一排穿着黑西装戴着黑眼镜的社会人。 我走到门前,他们并没阻止我。 到了大厅,迎接我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见到我来,紧走几步,道:“您就是童先生吧,我叫小青,请跟我来。” 我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没说话。 楼梯口和电梯口也站着几个和大门外打扮相同的家伙,电梯的门开了,里面也有人。 到了场子的大厅,足足有几十个人。 楚飞霜在和我玩儿心理战术,这么多人确实对我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压力越大,就越容易出错,一旦出千被抓,我的下场比谁都惨。 更重要的,我只要进来,插翅难逃! 大厅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赌台。 只有两个座位,肯定是为我和楚飞霜,又或者是千面阎王准备的。 椅子的后面站着七八个手持长刀的人。 我朝着四周看看,没有看到楚飞霜的影子,莫北北从一边走了过来,来到我身边,小声道:“博学,你不应该过来的,楚飞霜还没来,就安排了这么多人,就算你赢了,也逃不掉。你跟我去办公室,里面有条暗道,可以直通地下车库,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车,你走吧。” 她焦急地盯着我。 我安慰她道:“别担心,我赢了输了,都没关系。相信我……南程呢?” “她打来电话说路上堵车,一时过不来。” 我点头,冷笑。 明明是不敢来!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楚飞霜出现,她身后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鬣狗,看样子伤是好了,做了太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 楚飞霜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眼神中尽是轻蔑,“童先生,你终于守时一次。本来呢,千面阎王要和你对局的,但因为他有事,临时离开,所以今天我代他入局。” 我对千面阎王非常好奇,也想见见庐山真面目,我知道,在这大楼的某个角落,他肯定在暗处盯着我,让楚飞霜先上,是想先摸摸我的底。高处不胜寒,他不是我,我输了,可凭着武力打出去,他输了,江湖上的名望顷刻间化为乌有,“好家伙,堂堂千面阎王原来也是个缩头乌龟,躲起来了。先让你这炮灰送死。” 楚飞霜也不气,笑了,“童先生,随便你怎么说。请!” “请!” 我们二人坐上赌台,身后的刀手靠近了我,刀刃悬在我头上,“飞霜……” “你给我闭嘴,别瞎叫,你不配!” “你这是干什么?万一这一刀下来,我连躲都躲不开。” 她冷笑,“他们是防止你出千的,如果你不出千,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动作,你完全可以把他们当成雕像。” 我假装傻傻地问:“这太不公平了。有人看着我,没人看着你,那你出千怎么办?你出我不出,这局没法玩儿!” “我不是会出千的。” “可我不相信,唐刀,站在她身后,如果我发现她出千,只要我一喊,你就把她身上的衣服给削了。”我故意气她。 老千最忌讳的就是气。 气是硝烟大炮。 生气上局比有压力还容易出错。 果然,她中计了。 楚飞雪就是被削破了衣服从这里跑出去的,今天我又故技重演,“姓童的,我看你是在找死!我本来想放过你一条狗命,谁知道你不珍惜!” 唐刀手里握着刀,开始削着木头。 我介绍道:“他是唐春,外号唐刀……”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那些社会人脸上就露出一丝恐惧,不由想往后退。 真要打起来,他们这些人肯定不敢上前。 刚才那个叫小青的女接待端着几样赌具走了过来,放到桌上,有扑克,骰子,麻将,牛牌,一盒白色的围棋,一盒牙签。 牙签是旧社会的一种玩法,就是比长短。 因为玩法过于无聊,所以早就没人玩儿了。 围棋把扣子给替换了,在海瑞,叫数子。 随意抓上一把围棋子,放到桌上,然后两颗骰子打数,两点之和做为除数,围棋做为被除数。如果两点相加为六,那么一次数六颗,最后剩下几颗点数就是几。 闲家在打完骰子之后,选择下注。 这种围棋大小都是一样的,有些庄家伸手一抓就知道手里有多少颗,看下注的多少抓多少,保证自己赢。后来这种玩法都选择一些特殊的东西,如绿豆和黄豆掺和在一起。 不过,除数越大,赔率越高。 如果骰子两点,那么点数只有零和一两种可能,都是一赔一。 如果骰子二十点,那么有零到十一,一赔五十,有的地方敢赔一百或者一百五。 但是无论赔率是多少,闲家几乎是不可能赢的。 想要赢,只有一种方法。 那就是不赌。 不赌为赢! 楚飞霜见我望着赌具发呆,问道:“童先生,你选择一种吧。” 我摆手道,“随你吧,你选什么我陪你玩儿什么?” “那好,飞雪输给你扑克,我们就扑克吧。” “可以!” 小青把其他几件赌具拿给别人,把扑克留下,有几个人提着箱子过来,摆到桌上,打开后都是百元大钞。 我朝着身后打了个响指,也有人把我的赌资提了过来,“飞霜,我就只有这么多钱。现金我是凑不上了,不过我有村镇银行的本票,很遗憾,不是瑞士银行的。” 楚飞霜一直绷着脸,拿起扑克,推给了我,“验牌吧。” 我按住牌盒,把牌倒了出来,普通的三层扑克,超市一块钱一副,牌盒上还写着:大角码,不带眼镜可玩儿牌。 花色挺特别。 字数很大,如果要碾牌的话,要碾很久。 中间的花很小。 我随手拿起两张看了看,没有任何问题,把牌又推了回去。 楚飞霜接过牌,翻江倒海,让人眼花缭乱,周围的人不由一阵惊呼,她和楚飞雪一样,总是喜欢炫,炫的越多,死得越快。 小青是荷官,她开始洗牌,我看着她手,非常正规,完全没有作弊。她也非常懂规矩,站在我们两个人的中间,这样的话她不可能把给我们任何一个人换牌。 洗好牌后,小青问:“二位赌什么?” “诈金花吧,如果老输,就换别的。”我淡淡地说,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样子。 底钱是一万,上不封顶。 如果两个人都是好牌,那么很可能到最后都得拿本票。 小青问:“二位是否卡牌?” 我和楚飞霜都摇头。 小青把牌放到桌上,拿起牌楦,单指推出一张牌,放到牌楦上,递到我面前,然后再单指推牌,发给楚飞霜一张。 可以肯定,她没有任何小动作。 我拿起牌一看,k大的杂牌,“跑了。”我把三张牌合在手里,手腕一抖动,三张牌在空中分开,分别扎进牌堆里上中下三个地方。 就凭这一手,就比楚飞霜的翻江倒海震撼。 三张牌想要完整扎进牌堆,力度是不同的,尤其是最上面那张,牌非常滑,力度把握不好,很容易飞出去。 莫北北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耍手法,不由得张大了嘴。 楚飞霜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她绝对没有这样的手法,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主动把自己的牌亮了出来,“童先生,好手法。不过第一把就弃牌,是不是有些太小心了?你的牌肯定比我大。” 她是236的杂牌。 像这种两人局,q就已经很大了。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一个人不喝酒,两个人不玩牌,两个人打牌的话,很容易一个人输,而且还会产生对自己的心理暗示。 我把赌桌想象有十个人,以我牌的大小究竟能不能赢?“没办法,牌是比你大,我这人胆子小,小牌不敢跟,不见大白兔子不伸手啊。” 有人听了之后,强忍着不笑。 楚飞霜起初还没明白,见我一直盯着她的前胸看,立刻就明白了。她穿着一件非常保守的衣服,不过领口开得很低,雪白一片,令我眼花缭乱。没等她说话,她身后的楚飞雪嚷嚷起来,“姓童的,你再乱说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我哈哈大笑,“那好啊,来吧。不过割之前,想想你的肩带是不是还能撑得住你的大白兔子……” 楚飞雪刚要开口,楚飞霜喝了一声,“你给我闭嘴,不够丢人现眼的!” 这就是亲姐妹。 在南家的地位不同,混成了上下级。 小青洗牌,又发了下来。 我只看了一眼,又弃牌了。 楚飞霜奇怪地看着我,估计想我又要耍什么花样。 说这样,我一局一万,足足输了二十多局,一把不跟,一把也不下注,我在等,等着楚飞霜忍不住出千,就光下底钱,我就输了好几十万,在场的人感觉非常无聊。 当楚飞霜再次拿起牌,问道:“童先生还要不要弃牌?” 我抓起牌一看,这把不错,a大的同花,我拿起一万往桌上一拍,“一万。” 楚飞霜的牌没动,抓起十捆钱扔了上去,“我闷十万。” 她的手一直放在桌上,连手指头都没动过,应该没有出千,不过看她信心十足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打鼓,再次看看手里的牌,“跟!” 我数出二十万扔到桌上。 她依旧没有看牌,“再闷。童先生的牌肯定不小了,不然又跑了。” 我呵呵地笑了笑,“你说对了,牌是不少!跟!” 楚飞霜拿起牌,细细碾牌,可以肯定,她没有出千,只是她看到牌面的时候,眼神有些不同,老千都会读心术,看到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的牌很大,“一百万!”她把一整箱的钱都推了上来。 用一百万试探她,我权衡了一下,也推上箱子,“跟!” 谁也没想到,赌局瞬间就白热化。 没人开牌。 我点了一支烟,如果说我没有任何心理压力,那绝对是骗人,楚飞霜也在犹豫,她也在怀疑我出千了,“开牌!”她再次推上一箱钱。 她开牌,很吃亏。 不过,万一输了,可以减少损失。 我把牌亮了出来,“同花!” 楚飞霜一看我的牌,冷笑,“童先生,你输了,顺金!” 第83章:神秘的照片 全场一片哗然。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发现她出千,难道是她运气好?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不大。 她穿着短袖上衣,是不可能提前藏牌的。 我暗暗深呼吸一口,让自己镇定。世上出千的方式千千万,总有一种能够蒙蔽我的眼睛,我打了个哈欠,“不行,诈金花我运气不好,换一种。” 楚飞雪再次插嘴,“姓童的,你这是耍赖,要不要脸,今天就你的死期到了!” 楚飞霜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楚飞雪,“轮不到你插嘴,再多嘴,给我滚出去!”然后转过头,对我说:“童先生,您说要赌什么?” 我想了想,“斗地主吧。” “随你!” 我朝着周围的人看了一眼,发现有个拿刀打手目光呆板,脑子肯定不好使,面由心生,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指指他:“你过来,陪着我们玩儿几局。” 呆板反应速度慢,“我,我不会打牌,我只喝酒!” 众人一阵笑。 “你要会儿就不带你玩儿了,上来,坐着总比你站着强吧。” “我没钱!” “又不让你输钱。你就是个打酱油的。” 他坐了上来,小青把刚才那副牌递给身后的人,拿出新牌,让我和楚飞霜验牌,把呆板忽略了,他傻傻地问了一句:“没我的事儿吗?” 大厅里又是一阵笑。 斗地主不像诈金花,可以藏牌,藏了牌只要出来就会撞牌,既然诈金花我看不出楚飞霜怎么出千,那么斗地主她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除非她和荷官是一伙的。 小青问:“首轮是指叫还是翻牌?”指叫就是第一把指定一个人叫地主,下一把谁赢谁先叫,翻牌就是随机翻开一张,发到谁,谁先叫牌。 楚飞霜被脱了衣服,恨死我。 她一直死死地盯着我,尤其有话不能说,样子要说难看有多难看,我不喜欢她的眼神,我靠了靠椅子,随手把烟头弹了出去。她半张着嘴,烟头正好弹进她的嘴里,她“啊”的叫了一声,想吐出烟头。但她不知道,我这随手一弹,是带着功夫的,直接弹进她的喉咙。她连连吐了两口,干哕了一声,竟然把烟头给咽了下去,她捂着嘴,连连跑向后边的厕所去吐。 楚飞霜没想为楚飞雪出头,淡淡地看着我,“童先生,我以为你这个资深老千会懂得深沉,没想到也会耍这种小把戏,真让人汗颜。你不觉得你丢了蓝道的脸吗?” “有吗?”我双手一摊,“男人都有一颗童心。” “谁叫牌?” “你吧。” 小青给我们发牌,十七张发好。底牌三张。 我问:“多少底?” “十万,炸翻倍。”说着,她把三张底牌翻开,妈的,大小王,还有一张k。 我开始怀疑荷官出千,而我手里的牌几乎连张主牌都没有。 楚飞雪手指快速地码牌,“三四五六七八九!” 三到九不好有。 我没有能管上的牌。 呆板就不用说了,也管不起。 我敲敲桌子,“过。” 楚飞霜洋洋得意,“三尖带对九。” 我再次敲着桌子,我心想不好会炸弹的春天局吧。 果然,她扔出四张k,“炸!” 我直接把牌合上了,“过。” “王炸。” “过。” “三个2。春天。” 楚飞霜洋溢着春天般的笑容,这一把,我输了不少钱。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准备,如果只输钱,我不在意,如果想要我的手,我就和唐刀杀出去。 楼下胡永吉已经准备好。 我计算一下钱数,把钱推了过去,看看钱箱,已经输了三分之二,想翻本,没有大牌是不行的。我虽没有发现小青出千,但我可以来个栽赃嫁祸。 小青洗牌,发牌。 楚飞霜翻开底牌后,又笑了。 因为底牌这次更好,依旧大小王,还有一个2。 我深呼吸一口,如果再像上把一样,我的钱就输光了,我已经做好对小青动手的准备,谁知楚飞霜看到牌后,稍稍愣了一下,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盯着牌看,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故意装出来给我看,还是牌不好。她犹豫了半天,缓缓打出一张牌,“一个5.” 我随手抽出一张六。 呆板扔出一张二。 楚飞霜再次犹豫,双王在她手里,应该是牌不好,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最终,她还是打出一张大王。如果拆王,从出大小王的顺序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她打出一对3。 我出对q。 她深呼吸一口,把牌扔了,“我认输!” 如果地主认输,那么其余两家手里的炸都要算上。 小青清点的牌,没有炸弹。 新的一局再次开始,我的牌一直扣着,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去玩儿数扣子,凭我的眼力,应该能赢。楚飞霜早有准备,我几乎没有任何出千的可能。 而发牌的小青我根本看不出来。 于是,我开始打量着四周,尤其是不起眼的角落,是不是安装了监控能看到我的牌。 我也没有发现。 就在我琢磨的时候,小青已经发完了牌,我直接翻开底牌,差点儿吐血,七八九。 王八蛋! 早知道这样,我就换个荷官。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今天我栽了! 我看看唐刀。 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手握紧了刀,只要我喊动手,顷刻间,整个赌场就会成为人间地狱。 我把牌攥在手里,也不由了愣了,下意识地想看一眼小青,但硬生生地把头扭到楚飞霜眼前,她看着我嘴角上扬,可以肯定,她的牌很好。 但她肯定想不到我手里会是什么牌。 我把牌合起,扣到桌上。 楚飞霜冷笑道:“童先生,童大师,还没出牌就认输吗?” 我叹了口气,“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 楚飞雪能够看到楚飞霜的牌,再次插嘴道:“姓童的,我借她的牌,和你私下赌一局,如果这把赢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的那对招子!” 说得咬牙切齿。 这一次,楚飞霜没说话。 因为赌之前,我们只说赌钱。 但现在是楚飞雪提出来的,她正好坐收渔利。 我阴沉地问:“好狠的女人!想要我的眼!好!赌了,如果你输了,我切你十个手指头!”我狠狠地说。对于这种人,一定要打得她再无翻身的可能。 “赌了!”楚飞雪大喝! 鬣狗也站了出来,“姓童的,我也和你私下赌一局,敢吗?” 我看着鬣狗笑了,“哈哈哈……鬣狗,你现在都是太监了,还拿什么赌!” 鬣狗用拇指指指胸口,“我输了,我从这里跳下去。你输了,我劁了你!” “哼,鬣狗!我劝你不要赌命,这不是澳门!” “怎么,你怕了?” “怕!我要怕的话,我今天就不会来,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手筋脚筋!” “好!” “炸!”我随手扔出四个8。 楚飞霜不由问:“你会不会打牌?” 我懒洋洋地说:“你到底出不出?” “你继续。” 没想到呆板这家伙出牌了,“四个k能不能管?” 我点头,“能。” 他接着出了连对,从3到7的对。 我又摸起四张牌,“炸!”四个九。 楚飞霜意识到有些不妙,她蠢蠢欲动,犹豫了一下,“王炸!” “你出。” “三带对。” 我还是老样子,又摸出四张牌,“炸!”四个10。 楚飞霜涨红了脸,“我就不相信你手里都是炸,你出!” “炸!”我接着出了四个j。 “炸!”我把最后四张牌亮了出来,“伊利四个圈!” 楚飞霜猛地站了起来,冲着我喊:“童博学,你出千老……” 无论是谁,都知道,这局有千! 但谁也没有看出来。 我冷冷道:“楚飞霜,话不可以乱说,小心舌头,证据!” 楚飞霜瘫软到椅子上,因为这局连续翻倍,她所有的钱不够这一局输。 我接着道:“我们的约定,只赌钱,但是你们两个……动手!” 唐刀突然假身,围着楚飞雪周围一转,瞬间又到了鬣狗身边,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刹那间,楚飞霜左手捂着右手。 四根手指掉了下来。 但刚捂住,左手的手指也渗出一丝血迹,手指齐齐地掉到了地上。 鬣狗也大叫一声,“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楚飞霜看到楚飞雪彻底成为残废,发疯似的大吼叫:“动手,杀了他们……” 周围的打手马上就挥起了刀。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人撞开。 数十个黑西装的打手冲了进来,所有人都愣住了。打手自动排成两排,接着走进一男一女,差不多都五十岁左右,男的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而女人则一脸狰狞。 楚飞霜回头一看,冲向那对男女,大口大口的喘气,带着哭腔大声道:“井叔,红姨,他们伤了飞雪……” 有个打手突然一脚踹在楚飞霜的肚子上,她倒飞出去,摔到赌台上,又掉到了地上。 两个打手冲过来,架起她的胳膊,拖到了红姨的面前跪下。 楚飞霜一口血吐了出来,努力地抬起头,喃喃地说:“对不起,红姨,我输了!” “哼!”红姨气得脸色铁青,“输了。输了就输了!老板是输不起的人吗?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看你故意的输得吧。” 楚飞霜愣住了,挣扎起来,但怎么也挣脱不开打手的束缚,“红姨,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故意输呢?” 红姨一脚踹在她的胸口,“怎么可能?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她从身上掏出一沓照片,重重地摔在楚飞霜的面前。 她捡起照片一看,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不停摇头,“不!不!不……” 第84章:最苦是红颜 因为照片全都是胡永吉和楚飞霜。有正脸的有侧脸的还有背影。 只有那张正脸的是楚飞霜,其余的都不是。但正脸的照片也不太清晰,那天在酒店见面时,傍晚又下着雨,照得不清楚很正常。 她身体不停地抖动,连连解释道:“红姨,你相信我,这根本不是我……”仅凭一张嘴,解释的苍白无力。 红姨冷笑,眼中透着一股杀气,“是不是你?我看不出来,难道这个人脖子上也有痣?” 相片虽不清楚,但是在她背影的那张照片上,脖子上也有一颗痣。这是楚飞霜的特征。有人可能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我对一件物品观察的能力,我混蓝道,也混古玩儿,当我有了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注意观察楚飞霜的一切。 如果相片造假,往往忽略的是一些细节。 但细节却是致命的证据。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红姨,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害我!”她指着我发疯似的大喊,“我那天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会莫名其妙地叫我去咖啡店,回到宾馆的时候,他却一眨眼就不见了……” 红姨看着我。 井叔也看着我。 我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起来。 楚飞霜脸上写满祈求,“童先生,你说,我是不是见你了,你约我去的咖啡厅,我们从宾馆后门走的,大约半个多小时,我又从宾馆后门进去,开车走的,从头到尾,你一直跟我在一起。” 她身体颤抖着,似乎是对死亡的恐惧。 只是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两个从大佬级人物都出现了。一场只赌钱的赌局似乎用不着闹这么大动静。 就算照片证明着她和胡永吉开房,也用不着死。 干女儿就是干女儿。 一句话哄出南家就行了,现在看这阵势南家想要楚飞霜的命。 这中间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楚飞霜见我不说话,苦苦哀求,“童先生,你倒是说话呀……” 赌局前后,判若两人。 赢了赌局,不过是赢些钱。 输了赌局,不过是输些钱。 南家是不可能输不起这些钱的。 红姨一直盯着我,眼中没有仇恨,只有不解,她似乎也一直在等着我解释,我把烟掐灭,又慢悠悠地点着一支烟,说:“那天我和飞霜确实是见面了,商量着赌局的细节,毕竟我除了忙着赌,还忙活着别的事情。飞霜一直想赢我,跟我确定时间。” 楚飞霜感激地点头。 但我知道,一旦今天她蒙混过关,日后肯定会反扑。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而眼下,我必须要为她解释,解释得越含糊,红姨会更加深信不疑。 我张口飞霜,闭口飞霜,叫得很自然,给人一种我们很熟悉的样子。 红姨再次把目光转到楚飞霜的身上,“哼,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现在这些照片在网上传得到处都是,丢尽了老板的脸,必须要付出代价!” 显然,红姨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无论是谁,但凡有些脑子的,都不太相信两个水火不容的两方人,会勾搭在一起。但又不得不相信,就算怀疑,也必须拿楚飞霜开刀。 她怀疑,但证据就在眼前。 就是在场的人,可能也已经想到,这中间有问题,但谁又敢说,谁又敢解释。 枪打出头鸟。 谁站出来,谁就死! 就像电影里的《江湖行》写的那样: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江湖险恶! 恶的是人心! 善良的人也会变成恶人! 红姨又看向我,哈哈笑了笑,“童先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很少佩服过谁,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我佩服!” 这话如同下了战书。 她接着道:“飞霜,做错了事就要认,现在廖希程已经知道,大发雷霆,你让老板颜面无存在,但念在你这么多年做女儿的份上,就放你一条生路!”说着,她掏出一把锋利的弯刀,丢到楚飞霜的面前。 “啪”的一声,楚飞霜打了个激灵。 “带进来!” 让我想不到的是,几个打手按着胡永吉进来,他双手被死死地捆着,身上还带着伤。 顿时,我紧紧攥起拳头。 那天之后,我让胡永躲起来,绝对不能露面,红姨怎么会把人抓了呢?阵阵寒意从我脚下蔓延开来,如果想对我动手,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紧张到了极点,但在红姨面前绝对不能乱了方寸,一定要镇定。 胡永吉鼻青脸肿,他见到我,冲着我呵呵地笑,喊了一声:“四爷!” 他被人按着跪到地上。 楚飞霜似乎都没见过胡永吉,她仔细地端详,突然大吼叫一声:“是你!”说着,伸出手就抓向胡永吉的脸,却被人死死按住。 红姨看向我。 我也看着她。 “他是你的人吧。”红姨淡淡地问。 “是的。”我点头,“你动我的人,我相信你们走不出去。” “哈哈哈哈……在海瑞还没有人敢威胁我,威胁我的人活的已经没了。童先生,你的人睡了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飞霜,你知道怎么做,鬣狗成了什么,他也要一样。而你,横三竖三!” 红姨够狠。 横三竖三,就是在脸上横划三刀,竖划三刀,毁容。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毁容比死都可怕。 楚飞霜缓缓拿起刀,翻过刀刃,细细地看,而我也准备好了飞牌,只要红姨敢动手伤害胡永吉,我定叫她血溅五步。 唐也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对他来说,不知道什么叫怕。 我突然道:“红姨,你知道,为什么我敢威胁你吗?” 红姨看向我。 我慢慢解释道:“因为,当我走上蓝道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把手指头看在眼里,我连命都可以舍弃,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人,就不怕威胁,反而可以威胁别人。如果我的人掉了一根毫毛,请你相信我,这屋里所有的人都要死!”说着,我甩出一张飞牌,正好切断井叔手里的烟,转身扎进墙里。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混迹江湖几十年,死过不止一次了……” “叮”电梯响了。 电梯门一开,走下两个人。 南风和南程。 两个同样水火不容的人,居然坐了同一电梯。 南程立刻走向我,上下打量着我,“博学!” 虚情假意。 因为赌局赢了,她才能露面。 南风却大大方方地走到红姨面前,尊敬地说:“红姨,井叔。” 红姨皱着眉头问:“小风,你怎么会来?” 南风道:“是这样的。”他指着胡永吉,“他和童博学是我亨通宝行的金牌红棍,他们有事,我怎能不来?如果红姨伤害他们,那我只能对不起了。做为他们的金主,我不可能跑在他们前面,我会挡在他们前面!” 两句话,就表明自己的立场。 蓝道不是古玩儿行。 要玩儿黑的,蓝道的人绝不是古玩儿行的对手。 玩古玩儿的经常下地盗墓,互相火拼,非蓝道可比。 南程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当着红姨的面,开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阿红,自己人的错,不要连累别人。” 电话挂断了。 楚飞霜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 她不想毁容,想解释,却没有任何机会。 南风把手机收了起来,“红姨,你都听到了。” 红姨点点头,一挥手,按着胡永吉的人放开了他,唐刀走了过去,割断身上的绳子,把他扶了起来。我松了口气。 最终,南风解决了我的困境,但更大的困惑在前面等着我。 红姨看向楚飞霜,“你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楚飞霜拿着刀,大喝一声,割向自己的脸,顿时血流一片,像是一头从地狱出来的恶鬼,面目狰狞,刀刃上滴着血。 秋风起,百花残, 美人泪,江湖险, 只是最苦是红颜。 她错就错在她是一个女人。就在她想割第二刀的时候,井叔走了上来,抓住她的手腕,带着一丝怜悯道:“好了。” 红姨看着井叔,没说话。 “楚飞霜,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是老板的干女儿,你的死活与老板再没有任何关系,若有再见,如同陌路,希望你好自为知。” 红姨带着人,抬走了楚飞雪和鬣狗。 等到人走后,南风立刻一挥手,楼道里快速冲出几个人,扶起倒在地上的楚飞霜,“快,时间长了,脸上要留疤的,马上送医院,刀上有毒!” 有毒? 红姨的狠毒超出我的想象,她根本没想让楚飞霜活着,而胡永吉也一样要死。 这样的人成为敌人,绝对可怕。 南风看了我一眼,南程正挽着我的胳膊,她白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使劲儿抽出胳膊,跑向南风,“南风。” “滚,看见你就恶心,这么卑鄙的局你也做的出来!”说着她又笑了,按了电梯下了楼。 她没有生我的气,只是因为有南程在场,她不想待在这里而已。 我看向胡永吉,从头到尾,关键的是他,因为我不可能把所有的计划都和兰花门的云霜说。胡永吉要控制着全场,做的要像,还不能露出任何痕迹。 玉春楼的拍摄不错。 朦胧中带着一丝真实。 这局胜的漂亮。 我看看南程,没说话,和胡永吉一起下了楼。 南程默默地看着我,我装做看不见,种种迹象表明,她不适合混江湖,更不适合做谁的金主,像今天这个局面,她做为主场的人,居然藏了起来,不值得卖命。 倒是南风,英姿飒爽,面对大风大浪,依然能够从容面对。 十个南程也比不上南风。 我有一种感觉,论见风使舵,论奸计,南程绝对不比我差。 小酒馆里,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把酒言欢,胡永吉举起酒杯,“四爷,局做的好,不过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我今天彻底废了呢。” 我心情有些沉重,“如果你今天真废了,会不会恨我一辈子?” 胡永吉拍着胸口,“四爷,我就是死了,也不恨你,如果不是你,我和我爸恐怕早就被人给算计死了。” 唐刀淡淡地问:“四爷,你是怎么赢的?” “是那个小青,今天能赢,是因为我们背后有人出手出助……” 第85章:紫瞳 莫名出现的小青让我疑惑起来。 是敌是友,我不清楚。 虽然她出手帮了我,但很有可能是为以后的圈套做铺垫。 我喝完杯里的酒,对玉春楼道:“春楼,眼下有件重要的事要请你帮忙,找到那个叫小青的女人,有很多问题要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出现绝非偶然。” 晚上,我舒服地躺在大床上,暂时不会有人暗算我。 如果南旗瑞要动我,那么就证明在赌场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被人算计,即使想除掉我,也会找其他理由。 莫北北给我发来信息:博学,有空吗? 我回道:是不是睡不着,想找个人来陪? 她回道:好啊,你来吧,我洗了澡,等着你过来。 我没回她,打了个哈欠,我知道,她跟我说这些,是南程想让她约我。 果然,几分钟过后,又来了一条信息:你不会真过来了吧。南程想和你一起吃顿夜宵,你能过来吗? 我只回了几个字:胆小怕事,没空! 一口回绝。 现在南程已经看出来了,我做局几乎没有失败,当然也凭借着很多运气,就像今天,如果不是发牌的小青暗中做了手脚,输的肯定是我。 但南程不知道。 现在想拉拢我,晚了。 我已经看出了她的真面目,在我面前装得楚楚可怜。 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南风给我打来电话,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几句,我就起身前往亨通宝行,当我到达的时候,熊掌柜也在,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我向他打了个招呼,就匆匆上了楼。 一见面,南风就对我说:“你跟我说,是不是你让唐春儿把东西藏在被盗的古墓里,引布朗上钩。” 我点点头,“是,怎么?被布朗发现了。” “情况不对,在古墓的周围出现一队神秘的,据我观察,已经在那里潜伏了十几天,如果是布朗的人,他们不会待这么长时间,你看。”南风拿出几张相片给我。 在土坑里,埋着大量的生活垃圾,多是压缩之类的食品。 短时间内不会消耗这么多,就算有驴友结队而行,生活垃圾也会随手丢弃,不会掩埋。她接着道:“我派去的人在暗中观察,他们的目标就在你藏宝的古墓里。看行事风格,非常像曲家。” 曲家。 我听说过。 专门盗墓的家族。 势力很大,不过,他们常年到处奔波,寻找古墓,哪里都有他们身影,见过的宝物不计其数,不会看上我藏起的那两件东西。 电话骤然响起,南风接了电话,什么都没说,便把电话挂断。 南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她接着对我说:“前半个多月,我就听说曲家人悄悄来到海瑞。我当时还想,海瑞在古代属于兵家必争之地,每次打仗,几乎都是战场。就是一些大户人家都不会选择埋在这里,曲家来这里干什么?起初我还不信。现在可以确定了,就是刚刚,我的人被他们杀死了一个。” “怎么回事?” “刚才电话里说,我的伙计趁着空隙,潜入进去,下了墓地,结果被人堵在墓里,放了炸药,在下面被烟熏死了。王八蛋!” 南程也没什么办法。 和专业盗宝的比,南程是无法与这些人相比的。 但我却想着怎么把我的宝物拿回来,引出布朗,来确定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我对南风道:“现在那里还有你的人吧。” 南风点头,“有,你想干什么?不会想去偷东西吧。” 半夜时分,我们悄悄离开,通过贺安红来到古墓的不远处。离村子不太远,不过村子在山上,墓在下面。 林子是受国家保护的,经常有拉牢底坐穿鸟或者牢底坐穿兽出现。 村子里的人一般不会进去。 我们趁着夜色悄悄靠近树林,我的听力极好,可以分辨出动物和人,我从一块石头后面探出头来,有几个提着刀枪的人在里面晃悠。 快天亮的时候,我退了出来。 南风问:“怎么样?” 我说:“人数大约在三十个左右,现在还没有动手,应该在等设备到来,趁着这段时间,我们要么把这些人赶走,要么抓起来。” “抓起来?这些人都是有组织的,不是红棍,动起手来,杀人不眨眼的。” “我们来一招借刀杀人。都是道上混的,我们动不了他们,白道的人呢,他们第一个跑。” “你太小看他们了,林里有几十个人,但周围远不止这些,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会立刻躲起来。” 我看着村子里街道上乱跑的鸡啊,狗的,“用它们动手,比人动手,好得多。” “你是想……” “放火烧林!” 林火是可怕的,尤其是大面积的树林,很可能因为风向突然改变而殃及村庄,计划是非常危险的,我一直注意着天气。 而这期间,曲家的设备也一点一点地运进树林。 我也得到消息,布朗也知道树林里有人,在暗中观察。 我要做的,就是在动手之后,利用时间差,把东西拿回来,万一出错,万劫不复。 两天以后,我对村子有些熟悉了,发现村里的鸡鸭什么的都喜欢往林子里跑,这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我让南风从市井抓来个小贼,他吓得哆嗦成一团,我淡淡地问:“只要你实话实说,帮我做件事,我就放了你,还给你钱。” 毛贼顿时来了精神,“真的?” “会偷鸡吗?” 他愣了一下,道:“会,我偷鸡那叫一绝,我让鸡往哪去就往哪去,想怎么抓就怎么抓。” 我点点头,“好,很好,现在我就交给你一项任务。你要是敢跑的话,后果你自己想,警察抓不到你,我们抓得到你。” 毛贼确实有一套,按照我的交代,把药洒在林子边上,全村的鸡几乎都往那里跑。 江湖能人异士,只要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我买来白磷,这东西遇到空气就会自燃,把白磷放在鸡的身上,只要控制好时间,就能引发林火,村里人会救火,消防队也会来。 在特定的环境下,我把白磷装进胶囊里,然后沾上水,胶囊一点一点融化,白磷遇到空气,瞬间冒出了火,这东西还有一个特点,不烧光了,怎么扑都扑不灭。 可以把胶囊放在鸡身上,还要控制好时间,比较困难。 我做了一天的试验。 夜里,我让毛贼抓来几十只鸡,鸡被绑住,也不叫,我看着时间,把胶囊准备好,时间一到,把胶囊裹上湿润的卫生纸,藏在翅膀下。 毛贼在树林边上放下诱饵。 天刚刚放亮,鸡就被诱饵吸引了过去,那些身上绑着白磷的鸡也混在其中。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鸡进了树林,半天没了动静,突然,树林里传出鸡的惨叫声,一团火着了,接着又是几团火燃烧,鸡挥动的翅膀乱飞,身上的白磷掉了下来,地上的荒草立刻着了起来。 林子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诧异地看着火鸡掉到了脚下。 好奇的人踢了一脚,又冒出一团火。 村民一看山上冒烟,就知道起了火,广播立刻大喊着让村民去救火,林子已经不是第一次着火,他们非常有秩序地拿着工具向树林跑去。 盗墓的人一看情况不对,草草掩埋了装备,撤离古墓。 他们走后,村民还没过来。 我和南风,还有几个老手冲进树林,找到古墓,钻了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下墓,和电视演的不太一样,就是一条比较长的隧道,有些破砖烂瓦,里面的机器还在运行,不过人已经跑了。 来到隧道的尽头,有个电动漏斗的东西正缓缓从深洞下升了上来,漏洞里还装着一些盒子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件现代的毛衣,几乎被水给泡烂了。 东西是贺安红派人藏的,我只是从平面图上看到过,拐向另一个方向,冲进一间和房子差不多大小的空间,在一堆烂陶器的垃圾旁边,把我的东西拿了出来。好在这些人已经启动了照明,不然我还真找不到。 出来后,南风正带着人拿起漏斗里的东西,刚拿在手里,有个穿着潜水服的家伙抓着绳索也跟着缓缓上来,他摘掉头盔,发现我们,大吃一惊,我一脚把他踹了下去,“快走!” 我们冲出古墓,迅速逃离。 刚到了树林边上,就有一群人从草里冒了出来,领头的人蒙着面,盯着我们:“我道以为是谁,敢坏我们的好事,原来是南家的大小姐!” 刹那间,我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尤其是那种眼神,我一定见过。 “把东西交出来,我放你们走,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一直聆听着他的声音,脑子里不不断的回忆。 我大吃一惊,“是你!” 蒙面人看向我,“你想起来了。” 南风问:“他是谁?” “在宝行里打昏你的那个人。” 突然,消防车的声音响起。 两方人剑拔弩张,但谁都知道,白道一来,谁都惹不起。我们慢慢向一边靠拢,他们也慢慢退后,随着消防车越来越近,蒙面人一挥手:“今天就放过你们,我会找你的!撤!” 当我们回去之后,清理一下子盒子,塑料盒子,完全密封。 我掏出钢牌,小心地把盒子撬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大吃一惊,一只完整的十二生肖,我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是真品,鸡碗。 而另外一只盒子,是空的,不过,底部有两个凹槽,大小和眼睛差不多。 南风看着凹槽道:“盒子密封的好好的,可是东西呢?” 我说:“我觉得这盒子里在东西更重要,我知道它是装什么的。” “什么?” “紫瞳!” 第86章:人之将死 自从上次南风被袭击后,我就把紫瞳一直带在身上,因为一直没时间,就把这件事给耽搁了。 我掏出那颗似玉非玉的东西,递给南风。 这不是一颗玉石,倒像是一块化石,并不珍贵。其实很多珍贵的东西材质并不好,主要看是谁用过。如果是唐朝皇帝用过的,哪怕就是块废铜烂铁,也一样值钱。这块似眼睛的东西我一直看不出来历,时间长了,几乎把它给忘了。 南风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也看不出什么结果,她有些感慨地说:“如果郎掌柜在多好,他是个大朝奉,喜欢收藏一些奇怪稀奇的东西。” 我说:“很多古玩儿都跟一些历史或者野史有关系。甚至在古代也有人用一些不值钱的东西骗人,骗了当时的统治者,那么在真实的历史上会出现一段野史。我们不知道也很正常,熊掌柜见多识广,不如给他看看。” 南看犹豫,点头。 熊掌柜拿起看看,缓缓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紫视头。” 我恍然大悟。 紫视头的传说我听过。传说古代有个炼丹师叫燕齐,姓公羊,名齐,因为他是燕国人,被后人叫做燕齐。传说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瞳,被当时的统治者认为是修炼长生不老的药引。他一生四处逃亡,死后被火化,眼睛却高温不化,形成类似石头一样的东西。 后来被统治者镶嵌到了皇冕上。 传说不一定是真的。 紫视头就像和氏璧,只是历史上有记载,却谁都没有见过。 这种古玩儿在行当里叫生货,就是谁也不知道的东西。如果将来有一天证明是真的,那么升值呈直线增长,但如果没有实质性的佐证,只能烂在手里,一文不值。 熊掌柜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我只知道这些,别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倒是见过其他类似这样的物件,多是信物,好比两个人的约定,但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时间可能会很长,如果一方已经失踪或者死去,那么后人一般会带着这种东西作为信物。如调动兵马的虎符。” 我不得不佩服熊掌柜的头脑。 用虎符来解释生动形象。 而那个打昏南风的人冒着风险来抢紫石头,很可能就是信物。 这样看来,孙苟子拿东西来亨通就是冲着我来的,和亨通没什么关系。 我回到住处,把所有的事情都前前后后想了一下,我的三个师父都是神秘的家伙,那个救我的老头,还有静水,他们究竟和我爸有什么关系?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救我,教我本领,但又不告诉我当年的真相,让我痛快地寻仇。我想原因无非有几个,一是他们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不敢肯定仇家是谁,让我自己去寻找,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会告诉我一些线索。二就是我曾经想过的,从他们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是棋盘上一颗棋子,放在指定的位置,我走的每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现在想想,静水给我的那枚铜钱似乎是故意把我引向古玩城。 我去了古玩城之后,换不了钱,自然就靠自己的本事挣钱,而来钱最简单的就是赌。所以我看到了刘大强。刘大强是把我拴在海瑞不走的重要原因。所以老头肯定知道我的身世,同样知道周梅新。他要把我困在海瑞,不让我离开。 只要我发现刘大强,那么总会遇到胡永吉。 知道他爸被扣家雀是早晚的事,那么很自然地把我引向十二生肖。这样一来,金宝楼就会出现,洛天客会告诉我一些关于我爸的身世。他能说出茶苏和纳兰梅的名字,那就证明他一样知道我的身世,但现在江湖上并没有人知道这些。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玉春楼就留在了我的身边。 这样看来,胡永吉不像是被人安排过来的,而玉春楼肯定是,受伤之后,为了报救命之恩,留在我身边理所当然。但她又同时认识南程和南风。所以南家姐妹是她引过来的,应该是让我知道关于我爸的过去,就是为了现在,南旗龙是千门四圣之一。 中途过于平静,我有可能放弃海瑞而去往风城找周梅新,所以中间就出现了孙苟子卖货,发现了我爸的坟。而白苏的过去我知道一些,很有可能,白苏和我相遇只是偶然。如果当时大打出手,恐怕就不是现在这种结果。 幕后黑手就是想把我困在海瑞。 我在海瑞的时间越长,离不开的因素就越多。 可是对方究竟让我留在海瑞要干什么?无非是多了仇家,得到了三三两两的零星线索,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现在我一直处于危险之中,四处树敌,很可能会逃离海瑞。 这可能是幕后黑手唯一想不到的,想要计划一个人走的每一步,难比登天,所以在与楚飞霜的赌局中,荷官小青帮助了我,让我赢。楚飞霜被废与输赢没多大关系,但是她要赢了的话,我肯定不会束手就擒,这样一来,彻底在蓝道上混不下去。 幕后黑手不希望我走到这一步,所以派来了小青出手。 想到这里,我有个大胆的计划,既然幕后黑手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么我就要树更多的敌人,来个你死我活。遇到危险,有人出手对付我,就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唯一的后果就是万一失手,小命不保。 一时间,我难以取舍。 现在我又惹上了难惹的家伙,昨天那座墓地是墓中墓,我听师父说过,有些古墓被盗,盗的只是表面,旧社会有不少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墓不被盗,会把自己的墓修建在其他墓的下面,盗墓者盜了上面会全身而退,一般不会想到下面还有更大的墓。 贺安红可以说是盗墓者中的佼佼者。 一样不知道。 但昨天的那个人却知道下面有个碗,而碗就她殉葬物一样,是被人藏起来的,碗落在我手里,昨天那些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由地为南风担心起来。 但碗放在她那里比带在我身上要安全得多。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接到楚飞霜的电话,约我去火车站。当时的海瑞火车非常乱,有很多卖药的,2000年广州火车站的翻版。 虽然乱,但我还是去了。 我不相信她敢在这种地方对我动手,去之前,唐刀跟我一起,不过他在人群中躲起来了。 短短三天时间,楚飞霜整个人大变样,脸上还缠着白布,楚飞雪手指虽然接上,但要恢复恐怕要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都恢复不过来。 我与楚飞霜面对面的站着。 作为曾经的对手,我是尊重她的,抛开私人恩怨,我们是各方势力争斗的牺牲品,否则,我们很可能成为朋友,不,现在她叫我来,就是把我当成朋友。 对她来说,输了赌局,没了金主,容貌被毁,和死无异。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她,她本来就瘦,现在更加瘦弱,弱不禁风的样子,她有今天,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你是打算离开吗?” 楚飞霜点头,“是。” “南风给你治伤很及时,我想应该不会留疤吧。” 她摇头,“应该不会。但是海瑞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虽然红姨表面放过了我,但我知道,那天那么多人,只能这么说。我留在海瑞,始终是荣小曼心里的一根刺,离开也好,可以保命。” 我没说话,等着她下面的话。 “童先生,在我走之前,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那先谢谢童先生。我离开海瑞,但是飞雪不会,我知道你恨透了我们姐妹。我只希望童先生能够放她一马。如果童先生答应,我会把南家的一些事情告诉你。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点头,“我答应你。不过,现在我不知道问什么,如果需要我会问你的,留下个qq或者邮箱,到时候我联系你。” 楚飞霜转头看向楚飞雪,“以后,你要好好的,虽然我们姐妹有时候如同路人,但血浓于水。童先生很快就会成为蓝道的神,就像茶苏一样,让无数老千仰视。” 她也知道茶苏。 但她年纪和我差不多,应该也只是听说过。 检票口开启了,无数乘客涌进。 直到楚飞霜上了车,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表面有多风光,一招败,就如楚飞霜一样凄凉的走,江湖无情。 火车离去。 车站外,秋风吹起,黄叶纷纷落地,天又阴得厉害,天地之间一片苍凉。 楚飞雪一改刚才的模样,冷冷地盯着我,那是杀人的目光,“姓童的,飞霜的脸和我的手都是你害的,早晚有一天我会加倍要回来!” 我叹了口气。 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楚飞霜比楚飞雪聪明得多,她懂得人情世故,明白人生的道理,更懂得江湖法则,但楚飞雪不懂,她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 我说:“我等你来。如果你能活到有能力对付我的那天。” 只可惜,她等不到那一天,我在把每一种潜在的威胁都扼杀在摇篮里。 楚雪霜见我,是想给楚飞雪一个台阶,但楚飞雪却以为楚飞霜怕了。 好人不会死,坏人不会死,只有傻子才会死。 出了火车站,楚飞雪上车走了。 我的电话响起,是玉春楼给我打来的,“四爷,你让我查得那个小青我查到了,她是一个寺庙里的居士,如果你想见她的话,现在倒是有机会。” 第87章:佛家暗语 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立刻来到玉春楼所说的古石佛寺。 因为不是节假日,寺里有些冷清。 不过寺庙也商业化,有限的游客还要排队上香,饥渴营销,捐款箱里有大量的钞票,财发狠人心,佛度有钱人。有的香客都是大捆大捆的钞票往里扔的。 我走向捐款箱,观察一下有没有尾巴跟来。 还好,没人跟踪。 玉春楼在我前面,她往捐款箱里投了五百块钱,拿香的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句,给了她一根小指粗的香,我不信佛,我只信自己,轮到我时,我觉得一分不掏有些说不过去,想了想,也数了五百扔进捐款箱,和尚居然给了我一根比筷子还细的香。 我不解地问:“大师,前面那女的是五百,我也是五百,为什么给我的这么细的?” 和尚:“阿弥陀佛。施主舍不得,只有舍才有得。” “反正我也听不懂。”其实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想跟他理论,我要是有空,今天他这和尚就不好当。 我拿着香走进大殿,上了香。 玉春楼带着我来到偏殿,有个跪在佛像面前的女人在小声地诵经,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她也没回头,玉春楼小声道:“她就是那天的荷官,真名叫周青墨,乳名小青,从小在南家长大,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到这里做了居士。更不知道为什么荷官会选她。” 我走了过去,“周女士,你好。” 她抬头看看我,站了起来,“童先生,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说:“这偏殿安静得很,我有问题想请教,不知能否给我解答。” 她有意无意地看向玉春楼,似乎对她有些顾忌。 我又不能把玉春楼赶出去,“周女士,佛说,无我相,无众生相,团于比丘,何又搅了您的天龙呢?” 她愣了一下,“三尺之顶有割力,阿鼻之海有地狱,不可说。” 我笑了笑说:“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比丘闭止无修,您又怎着了尘世之相呢?”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遇八部求生,佛曰,九九成佛,立地成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我笑了笑,“谢谢周女士,我已大悟。寂静处不在山上,也不在庙里,只要有一颗清静的心,到处都有寂静处,到处都是净土。” “阿弥陀佛。” 说完,我离开了。 出了寺庙,玉春楼奇怪地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她是不是什么都没告诉你?” 我呵呵地笑了笑,“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告诉玉春楼反而有利,因为我和周青墨所处的处境不同,“我说,佛家要说实话,你现在跪在佛前,就应该放下所有顾忌,有什么事能够扰乱清修的人。 “她说,她的头顶悬挂着一把剑,如果说了,就会被人杀死,所以不能说。 “我又说,佛就在你眼前,活着接受苦难,死了去西方极乐,能有什么人能够威胁你呢。都不怕去西方极乐,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说她是受人之托,曾经有过一段痛苦的往事,但她不是恶人,不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也不过是佛,化解不了她内心的痛苦。 “我告诉她,我知道了,托她的人不在明处,也不在暗处,是因为某些事情启动了,这就说明计划一开始就有,落在她的身上,只要时机一到,就启动计划。” 玉春楼问:“什么计划?” 我摇头,“我不知道,可能她也不知道。我想她应该也是棋盘上的棋子,只要时机到了,就会走出一步。而托他办事的人,并不在身边。如果我没走那一步的话,她就一直做她的居士,了此残生。” 周青墨绝对不简单。 在赌局上,她出千帮我赢了赌局,但南家却一直没有动静,这就非常奇怪。 如果想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只有一个人可能会告诉我,那就是楚飞霜。我故意支开玉春楼,去了网吧,把我想知道的内情发了过去。 我想只要她上了网,会回复我的。 仅仅过了两天,贺安红就给我打来电话约我见面,说有大人物要见我。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昨天遇到的那群盗墓人。 去还是不去? 想来想去,我一定要去。 而且我还要自己去。 越是这样,对方就越摸不清我的底。 我问道:“红姐,是什么大人物见我这个小人物,还惊动了你。” “曲家……” 果然,仇家找上门。 奇怪的是,他们应该找南家寻仇,而我名义上是南家的红棍,和胡永吉大战金宝楼的时候,就已经传开了,他们见我这个红棍没什么用,我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江湖规矩。 有仇找冤家,不会拿打手开刀。 我琢磨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就自己人一个去,为了保险,我悄悄地配制了一些火药带在身上,虽然杀伤力有限,但能吓唬人。 我驱车前往。 而约定的地方也不是贺安红的地盘,是风城一家酒店的包间。 我推门而入,贺安红马上站起来,热情地拉起我的胳膊,“老弟,你来了,等你半天了,好多天没见你,很想你。” “红姐客气了。” 包间里还有两个人,一个长相俊朗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一个四十多岁黑脸男人,站在年轻人的身后,身体精壮,不过手有些特别,左手手指肚上都是茧子,骨头也有些变形,我只看了一眼,就大概确定了他的身份,我把目光转移。 贺安红拉着我坐到她的旁边。 年轻人皱了一下眉头,意思是我没资格坐下,只能站着。 因为贺安红没跟我细说,我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出现。 贺安红介绍道:“老弟,这就是曲家的大公子曲顺。” 曲顺没拿正眼看我,我也懒得搭理他。不过,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来寻仇的,如果寻仇,绝对不是这种慵懒的样子。 贺安红也不在乎冷场,接着说:“曲公子这次到海瑞,是想找个替口,老弟是大行家,龙脊上的逆鳞。” 我想不到贺安红这么评价我,说得也不像是要捧杀我,她是想让我多挣些钱。 替口,就是鉴宝师。 有些鬼货,是不能拿到台面上的,连自己人都见不到,怕走漏风声,找替口就是找个外人来代替,可以最大的限度的保证秘密。 既然是替口,那就证明鬼货非同小可。 而且这些鬼货会通过贺安红的渠道流出去。 万一东窗事发,曲家可以撇清关系。 贺安红拍拍手,有服务员端着酒水上来,倒了三杯酒,放到桌上,转了一下,先是给了我。就从这一点来看,她给足了我的面子,“曲公子,我与童老弟虽是异姓,但情谊至深,在我眼中,他看似替口,胜过替口,曲公子不会介意吧。” 曲顺斜腰拉胯的坐着,非常不尊重人。 他是老板,又是货主,自然托大一些,我倒是没在意。他轻轻敲着玻璃桌面,“胜不胜的没什么关系,所谓胃有多大吃多少,饭能不能吃得下去,还得看自己的嘴能不能吞得下。” 很明显,他看不起我。 不但我有些不悦,就连贺安红也变了脸色,“曲公子说话不必拐弯抹角,跟娘们儿似的那么墨迹,胃盛不下,我吞了它。童老弟跟我情谊之深,是曲公子想象不到的。说话注意,我贺安红最恨得就是开门不见山,话说不透明的装x货!” 我没想到,贺安红居然怒了,她这是在维护我,让我非常感动。 怪不得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人出卖,凭得就是一个“义”字。 曲顺也不生气,“红姐果然豪气。但替口众多,我不是找不到人。”他指指身后的人,“他,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也不配坐在这里。” 我冷笑。 曲顺看向我,问:“你笑什么?你不知道就否定,井底之蛙!” 我接着冷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轻轻放下,淡淡道:“一个做活的鬼手,有什么好炫耀的。吃这碗饭的,就的明星差不多。都说明星长得好,颜值高,也不过如此,高手在民间,蠢材在机关。” 黑脸一听,怒目相对。 我看着曲顺道:“他叫赵红河,不就会造个假骗人吗?如果上得了台面,他的名字就不会只在下九流层面流传。” 曲顺愣了。 贺安红一脸得意。 他们这哪里是做生意,明明是敌对? 贺安红对我说:“老弟。替口有上下面。如果下面,我照样支持!” 上面就是接手。 下面就是不接。 曲顺得罪了我,我完全可以不接。 如果不是因为我想知道盗墓的人是不是曲家,我肯定转身就走,我就是冲着曲家来的,所以他再怎么鄙视我,这个替口我也要接下来。 “老姐呀,我们谁跟谁,无所谓了。” 贺安红拍拍我的肩膀,“老弟,姐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曲顺冷笑。 他和贺安红不过是生意上的来往,看样子没什么交情。但我们之间却是朋友。 曲顺对赵红河说:“叫进来吧。” 赵红河出去,推着餐车进来,上面盖着白布。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是想羞辱我,不过我早有准备,餐车推到曲顺旁边,他指着白布说:“童先生,请长长眼……”但他却没有掀开。 看到白布,贺安红脸色陡变,起身冲着曲顺大声喝道:“姓曲的,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下道,老娘他妈下地的,还怕你这套!” 曲顺脸色也不好看,他在强忍着,我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通过贺安红的渠道,“贺大姐,你说他是龙脊,就得有真本事,难道不敢接?” 古董上面有蒙红布和白布的。 他没有掀开,就是让我盲鉴,不掀开布就能知道下面是什么。 古董有自己的气味形态,确实有这样的高手,但如凤毛麟角。 蒙红布如果不掀,就是说错了,也无伤大雅。 但是蒙白布不掀,说错了,那就相当于赌场出千被抓,要留下身上的一件东西,脚趾都可以。 “滚你xx,老弟,这活我们不接也罢,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装大头蒜,你他妈还不够格!” 我站了起来,按着贺安红的肩膀,劝道:“老姐,别生气,生意吗?他信不过我,也正常。这有什么难度?” 第88章:三碗可换姐妹花 嘴上说没难度,那是真有难度。 不掀开白布鉴定下面的宝,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装x弄这么一套。如果鉴定不出来还得留下点零件。 贺安红生气很正常。 她讲义气,如果不是我硬头皮接下,她敢把桌子掀了。 曲顺想借机羞辱我和贺安红,我也要好好回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他见我一直不说话,问道:“鉴不出来也没关系,不用小弟你断手断脚我,吓唬吓唬,没有金刚钻儿,别揽瓷器活儿!” 我笑了笑,“曲先生,我对曲家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可今天看来与我听到有些不太一样,无聊。” 曲顺愣了一下。 我接着说:“曲先生肯定对东坡肉情有独钟吧,蓝圈边,大海碗。” 曲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不是豪气,而是装x没装成功故意掩盖自己的尴尬。他一把扯开白布,下面果然盖着一碗东破肉,上面还裹着一层保鲜膜。 贺安红一脸诧异。 我这一手哪是什么鉴宝师,分明是美食家。 其实我知道并不奇怪,刚来进来的时候,在包间旁边的准备间里,我看到有服务员往餐车上放菜,八个菜,看到了有东坡肉。盛肉的碗在六七十年代非常流行,碗口边有两道蓝色的圈线,碗很大,在我老家叫做光棍儿碗。 刚才赵红河出门,进来推着餐车过来,时间太短。 而且从布的形状就能看出来下面是碗,我是老千,好赌,索性赌一把。 曲顺停止了大笑,“好眼力,好手段。不过呢,你这也是蒙混过关,我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肯定的是你投机取巧罢了。” 贺安红非常反感曲顺的态度,这不是鉴宝,这是戏耍人。她突然甩出一把小钢刀,从曲顺胳膊下面飞了过去,撞到碗上,碗“哗啦”一声碎两半,厉声道:“姓曲的,你他妈的敢耍这种小把戏,我弄死你!” 曲顺吓了一跳,收住笑容。 我淡淡地说:“如果按照江湖规矩,我说出来了,你得留下一件东西。不过,免了吧。本来身体就弱,再要点儿东西,你这一口气上不来,恐怕今天晚上都过不去。” 这句话,更让顺曲震惊。 从一进门,我就看出曲顺的脸色不好,不是正常的白,是长期病痛所造成的,而且呼吸中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可以断定他肺有毛病。我看看贺安红,她看着我,同时笑了。 “你……”曲顺指着我。 “别动气,对身体不好。”我淡淡地说。 曲顺笑了,“好,有意思,有意思。红河,把东西给他。” 赵红河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往我这边一推,盒子停在我面前,我拿起来,打开,里面是一件青墨色的三足笔洗。我拿在手里端详,宋代的物件,官窑出的,稀罕货,宫廷的物件,当我看到其中一足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太对,来回翻看了一下。 可以确定,这足是坏的。 中间断过,高人通过逆天的手艺完美地接在一起。 即使用放大镜也不一定看得出来,鉴宝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如果悟性高,短时间内可成为大师,所谓悟性就是感觉。 吃鬼货也一样的道理。 假的就是假的,和真的永远不一样,接法中有打磨,粘料,然后再是封釉,做旧,因为在粘料时,不能用料太多,对于大行家来说,细微的差别很容易看出来,用料少,接合的部分就非常脆弱,可能稍稍一碰,接合处就断了。 不过,古董是宝贝,无论是谁,都是轻拿轻放。 这正中造假人的下怀。 我“啪”的一声,把三足笔洗放在玻璃桌面上,力量不小,贺安红都吓了一跳,我点了支烟,“怎么说呢,半真半假!”说着,我把三足笔洗推了回去。 曲顺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红河拿起来,腿突然断了,“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又断成了两段,瓷器渣滓溅得哪里都是,再想接上,瑕疵会更多。 我说:“意思就在这里……” 曲顺狠狠道:“你敢砸我的东西……” 贺安红冷冷道:“曲先生这是想动粗啊。别跟我这装,我虽然不及我老弟的眼,但我也看出来了,这破瓷器的腿儿是接起来的。” 曲顺又是一阵大笑,“好眼力,好手法!” 他说得没错,我刚才把笔洗往桌上一放,力量恰到好处,力量小了,腿不会断,力量大了,腿就在我这断了。而且我在推的时候也没有断,反而赵红河拿起来断了。这中间的力道不是人人都能掌控的。 我说:“以白开场,以假撑举,还缺最后一项,曲先生,还有什么使出来吧。” 曲顺来之前,准备了三次考验,在古玩行里,这叫叁定乾坤。 以蒙白而开始,然后再拿个假货考验鉴宝师,最后还有终极考验。这终极考验多是一些根本无法鉴定的生物件,无数鉴宝师都栽在最后一步,比如拿件佛雕,这东西中原和西域的文化不同,差别很大,不但眼力要好,而且对于古文化也要有相当的了解。 就如老千。 扑克一流,但未必麻将在行,甚至根本不会。 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我想这最后的考验难度肯定非常大,我越发的好奇究竟是什么宝物能让曲顺摆三关,找人走货,还要请替口。 这一套流程下来,钱少不了。 曲顺也不着急,淡淡地说:“折腾了半天,吃点儿东西吧。” 赵红河出去叫服务员,菜上得很快,香喷四溢,如果不是有曲顺在场,我早就风卷残云了,这种场合,我连动都没动,吃就是给这王八蛋的脸。 贺安红也没动。 曲顺看着美味的食物张罗着,“吃,一起吃。不吃就浪费了……” 我在琢磨着这家伙想干什么。 他吃东西倒是让我挺惊讶,也不管我们,他把破碗扔到一边,东坡肉就被他吃光,但眼神总是有意的无意地看着碗,难道这碗有问题。 我不动声色仔细观察着。 曲阳转了一下桌子,把一盘子菜转过我面前,对我不怀好意地说:“尝尝,法国贝隆河口出产的贝隆生蚝,味道非常特别。” 这东西确实稀少,因为环境污染和过度捕捞,越来越少。 我伸手抓了一只,味道不对。 曲顺还以为我没吃过,问道:“你吃得出来这是什么时候运过来的吗?” 我把外壳往上地上一扔,“呸”的一声,又给吐出来了,“曲先生,吃不起就别吃,还好意思说是法国的,这是天津来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陆运,装在保险箱子打着冷来的。” 曲顺听了,哈哈笑个不停。 笑着笑着,一阵咳嗽。 看来肺病较重。 虽不至于要命,但是个病秧子。 赵红河立刻拿出药放进曲顺的嘴里,他才渐渐停止了咳嗽,“笑话。哪产的我吃不出来?我承认你是个鉴宝的行家,对吃你比得过我?” 我满不在乎地指指桌子上的红酒,“还有这东西,兑水了,自来水。兑了大约四分之一。” 曲顺拍了一下子桌子,“你他妈是来搅局的吧?老子请客丢不起这人。” “你不信?把后厨的师傅给我叫进来,问问就知道了。” 没过一会儿,主厨走了进来,客气地问道我们有什么需要。 曲顺阴着脸,指着生蚝问:“这是哪来的?” 厨师听了,一脸慌张,小心翼翼地说:“先生,这是生蚝。” 曲顺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我他妈问你这是哪来的?” 厨师一看瞒不住了,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的法国生蚝断货,今天的生蚝刚从天津来的,品质不输法国。” “滚!” 厨师擦了把汗。 曲顺又拍了一下桌子,“滚!” 厨师灰溜溜地走了。 “王八蛋!” 我故意气他,问:“我说的没错吧,这酒不用鉴定了吧,也是假的。” 曲顺脸色铁青,喊了一声,“服务员。” 服务员走了进来。 “把你们大堂经理给我叫来。” 很快,大堂经理进来。 曲顺的脸拉得老长,阴阴地问:“这酒怎么回事?是不是兑水了?” 大堂经理吞吞吐吐,“没……没……” “说实话!” “先生,这酒我们确实兑水了,不过兑得不多,大约四分之一,因为您点的酒被我们服务员给摔了,我们饭店只有那么一瓶了,就是从分店取也来不及,所以……先生,我现在就为您换一瓶,单全免……” 曲顺站起来,“啪”的一个耳光抽在大堂经理的脸上。 贺安红劝阻道:“曲先生,行了,消消火,你说你跟一个服务员较什么劲?都是中国人,要是白酒兑水喝不出来,那是没本事。法国的东西吃不出来,喝不出来无伤大雅。不就是一瓶酒吗?不关系,酒吧里的红酒兑水兑得更多。” 几句话,就让曲顺更加下不来台。 杀人诛心! 贺安红挥手,“你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呢。” 至于我是怎么吃出来的,因为我家离港口近,从小就吃天津来的生蚝,这味道和小时一个味。我就断定这是假的。 红酒跟着静水的时候没少喝。 闻着酒味我都知道酒不纯。 曲顺的肺病重,绝对不敢喝酒,我也断定他根本喝不出来。 包间里的气氛很凝重,他丢了面子,样样都是假的,我说:“曲先生这第三关真是别出心裁,佩服,我第一次遇上古玩儿和吃能连在一起。” 贺安红面露得意。 曲顺的脸比吃了苍蝇还难看,都有些扭曲了。他肯定不会摆出第三关了,那样的话更丢人,他看着我,却对贺安红道:“红姐,你的伙计真有本领,我佩服!” 在我面前他丢了大人,现在还想挽回来。 他根本就看不起我,以为我是跟着贺安红的手下。 贺安红严肃道:“曲先生看来是理解错了。我一进来的时候就说了,我老弟虽和我是异姓,但情谊之深不是你能理解的。我贺安红从来把跟我一起混的伙计当兄弟。这是我弟弟,请你说话注意语气。我跟人做生意只有一个原则,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就拉倒,各回各家。生意做成,我就一做到底!” 她在江湖上出了名的讲信用,义气。 曲顺也是看上了这点。 只要贺安红接了手,她就拼光了手下,到死也保住秘密不说。 曲顺盯着贺安红道:“我等得就是贺大姐这句话。所以我才一直坐在这里。实不相瞒,我这次有个好东西,想让这位兄弟给我长长眼,十二生肖!” 顿时,我泛起阵阵寒意! 怎么会这么巧? 我刚抢了二十生肖,怎么又回到他的手里?想必是从其他渠道来的。 鸿门宴! 曲顺虽然我没见过,但是他们的人见过我。 袭击南风的人是曲家的人。 这下麻烦大了。 摆了宴,等我来吃,肯定是天罗地网。 曲顺接着说:“你们可能也知道,南旗航有两个女儿,一个叫南程,开场子的,一个叫南风,和我半个同行。我喜欢她们姐妹两个,也上门提过亲,但南旗航却婉言拒绝,他说只要能找到一只十二生肖,他就让南风嫁给我……”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天和南风吃过饭,她闷闷不乐,好像有极重的心事,肯定是因为曲顺。 她跟着我下墓,抢走碗,就是想夺了碗。 如果曲顺知道这事是我和南风一起干的,非杀了我不可! 但是蒙面人认得南风,曲顺好像并不知情。也许是蒙面人丢了碗,没敢把真相告诉曲顺。 “我这个人呐,就喜欢一种东西,女人。南旗航还说,如果我能找出三只,他会把两个女儿都给我,你说,我能不动心吗?” 刹那间,我知道了什么无底线。 南旗航为了十二生肖,竟然可以这么做! 十二生肖虽然珍贵,但没必要牺牲女儿的幸福去换,姐妹跟同一个男人,还是爹允许的,世上怎么会这种自私的父亲! 第89章:贴身保镖 曲顺接着说:“其实,这都不算什么,如果我再能找到紫视头,那么南家的产业一半归我。” 我震惊无比,本想开口问到底十二生肖与紫视头有什么珍贵的,能让南棋航付出这么大代价。但江湖到处是陷阱,如果我问,曲顺可能不答,就算说出来,对我来说很可能是灾难。 想来想去,我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曲顺看到我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爽,“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十二生肖与紫视头与十年前的一场赌局有关。” 我猜测,应该和千门四圣有关。 曲顺没有接着说下去,不过他说出来好像有些刻意,不由地让我小心起来。他是江湖人,肯定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 他朝着赵红河一伸手。 赵红河从包里拿出一个普通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轻轻打开,生怕一点儿震动里面的东西就会碎掉。 而我,也越发的担心起来。 现在看来,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曲顺肯定没想让我活着离开风城。 我不动声色,镇定自若,就算他知道是我干的,也没有证据,只要我能杀出风城,回到海瑞,曲顺就不能奈我何。 盒子转过来,推到我面前。 还真是十二生肖。 我小心地拿起来,放在手里端详,凭感觉就是真的。我深呼吸一口,脑海里立刻想到两种可能。 要么南风出卖了我,和曲顺达成什么协议。 要么就是他派人从南风手里偷出来的。 我把碗端了起来,无论是色泽还是纹理,都是真品,我把碗举了起来,看到碗底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有个地方是修补过的,在公鸡的图案上也有败笔,作为珍贵的有宫廷用具,当时的工匠是不允许有这样的瑕疵。 碗是高手仿制的。 见我一直不说话,仔细地看,曲顺和赵红河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好像非常担心。 现在我已经鉴定出东西的真假,不过,确实做得好,因为这碗是硬生生从相同年代的瓷器上打造的。 所以纹理不会假。 瓷器也都相同。 把大件的珍贵瓷器打磨成小件的碗,手上功夫逆天。如果拿到拍卖行,没有人敢说这是赝品。 即使有瑕疵,也没人敢提异议。 毕竟,瓷器是真的。 让我难以下决定的是,我是说真还是说假。想了想,我把碗轻轻放回盒子里,“这只鸡碗是真的,稀罕货。” 赵红河松了口气。 曲顺却一脸怀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真的?” 我呵呵笑了笑,“古玩儿嘛,玩儿的就是人。我说他是真的,他就是真的。其实吧,任何古董都可以说是假的。秦始皇用过的,谁见过他。纪晓岚的字,谁认识他。古玩儿鉴定全凭信口雌黄,根本就没有个定论。” 曲顺又是一阵大笑,“说得好,说得妙。好一个信口雌黄!”他示意赵红河收起碗,扔到桌上两张卡,“这张是龙脊的酬劳,这张是红姐的定金,二位收好,后会无期!” 两人走了。 我们也没有送。 贺安红把卡推给我,“老弟,这是五十万,收好。” 五十万不少。 替口只能跟同一货主交易一次,贺安红也是一样,走一次货,今生不会有第二次。 我把卡推回贺安红的前面,她疑惑地问:“老弟,你是嫌少?” “当然不是,他是老江湖,知道该给多少钱。我们姐弟之间还要钱吗?你是我的姐姐,我这举手之劳还要什么钱。你走货危险性肯定不小,多给下面的兄弟。不过,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贺安红道:“我跟姓曲的又没交情,不过是一次交易,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 我说:“姓曲的有问题,从一开始出招我就觉得他是卸磨杀驴的人,得小心他。” 贺安红安慰我说:“老弟,你放心,姐姐我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就算他想把活做得干净,我也不让他干净。老弟,今天就别走了,在风城住两天,我感觉……” 我点点头,“我知道,外面有眼睛。” “我在这里开了房间,你晚上就住下,姑娘我已经给你找好了。” “姐,我可是你弟弟,你给弟弟找妞儿……” “那怎么不可以,都是混江湖的,还在乎这些。” “我可不要。” “你不会是喜欢姓南的姑娘吧。虽然我不在海瑞,但是南家我还是了解一些的,要说找情人,南程合适,温柔,小鸟依人。但要是找老婆的话,那肯定是南风,有闯劲儿,有魄力,有头脑……哎呀,我现在跟南家说不上话,要是有机会,我去给你提亲,把南风娶了,我就把我手里的正经生意交给你来做,一辈子轻松快活。” 她说得有些感慨。 一入江湖岁月催。 无论江湖多么精彩,纸醉金迷,遍地黄金,但打打杀杀的生活让人身心疲惫,反而更羡慕普通人的生活。 “姐姐我一辈子都在漂泊,难得认了你这么个好弟弟,将来总得洗白上岸,得有个正常人。” 她说得很真切,没有一丝虚伪。 晚上,我住在风城酒店,风城最贵的地方,一夜要两千多块钱,服务员带着我来到门前,帮我开了门,我松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躺在大床上。 因为这是贺安红给安排的。 我没有防备之心,但我突然听到洗手间有细微的声音,我猛地起身,紧握匕首,无声地来到洗手间的门口,里面有动静,好像有人穿衣服,我突然拧开门锁,挥起了刀,却传来一声尖叫。 有个女人正在擦拭着身体。 她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我连忙把门关上。 她肯定是贺安红给我找的女人,应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这明明就是惊吓,如果不是她大叫,我敢一刀挥上去,当场见了血。 我坐到沙发上,把刀收了起来。 没过多久,洗手间的门开了,女人披着浴巾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皮肤很白,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岁,应该是个大学生,眼睛里尽是天真。 她羞怯地停下脚步,不敢抬头看我,小声地说:“对不起,童先生,是红姐让我先进来洗澡的等你的。” 我埋怨贺安红不提前给我说明,但心里美滋滋的,“去把衣服穿上。” “好。”她走进卧室,换了一身连衣裙出来,像极了刚出水的芙蓉。 我不想让女人分我的心,指指旁边的沙发,“坐下,你叫什么?” 她非常拘谨地坐了下来,“我叫常欢。” 我点头,“你做这行太可惜,好好学习。”我说的像是长辈教育晚辈。 常欢听了有些慌张,连忙问:“童先生,我是入不了您的眼吗?你不要赶我走可以吗?如果你不要我,我的下场很惨的,我求你了。” “没关系,我跟我姐说,她不会怪你的。” 她连忙说:“红姐是好人,如果你不要我,不用红姐动手,有人会动手,我会生不如死的……” 我很奇怪,怎么有点儿像电视剧里的剧情。 不献身,就要命。 贺安红这是什么意思? 常欢很好看,不想要那是假的,不过我真不希望她干这行,大好的青春却活在阴霾里,“没关系的,你不要怕。不是你的错,是你入我不了我的眼,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要哭的样子,“童先生,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住里间,我住外间,我不会打搅你,你就把我留下吧。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很干净的。” 看来她是真怕。 不过,贺安红叫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没跟她说什么,走进卧室,把门反锁,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使我再相信贺安红,那么常欢我不相信。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再次让我惊醒,因为我听到外面有开锁声。 我再次握住了刀,轻轻拧开门锁,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看向门口,发现常欢也慢慢地走向门口。 她停在离猫眼三十厘米的地方,一手握住锁,没动。 突然,一根细长的签子扎破猫眼,签尖离着她的眼睛不超过三厘米,但她还是没有动,这哪里是什么鸡,这明明就是个杀手,这种强悍的心理素质连我都没有。 外面的人见房间里没有动静。 慢慢拧动门锁,常欢松开了手。 这种宾馆的锁不是普通的锁,想要撬锁很难,门锁轻微的响了两声,没打开,而且楼道里肯定有监控,外面的人不敢长时间停留。 猫眼里有白色的烟雾吹了进来。 纯中药的迷药。 我闻到了香味,这种中药的做成的迷药很容易破解,嘴里含着口水用嘴呼吸就不会受到影响。 如果没有防备,呼吸两口,人就是昏睡。 门锁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快,门开了。 因为屋里黑着灯,两个人迅速进门关门,刚一开灯,就吓了一跳,因为常欢手里握着两把锋利的壁纸刀架到两个人的脖子上,冷冷地问:“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人吓坏了,哆嗦着说:“是,是,是曲家的少爷叫我们来的。” “我不想杀你们,想要杀童先生,先杀我。回去告诉他,如果再敢来,我要了他的命,滚!”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年纪轻轻地女人有这样的身手。 女人如果长期锻炼,会和男人一样,浑身肌肉,影响美感,她之所以能保持着美女的身材与光滑的皮肤,应该练的是技巧性的功夫,一刀毙命,不留活口。 两个杀手走了。 一看就不是专业的。 曲顺太小看我了,以为我不过是个普通的鉴宝师,没什么城府,随便叫两个人来就能把我做掉。 他来杀我,就证明他已经知道我看出那碗是假的。 然后,贺安红走完货,也要死。 我悄悄关上门,给贺安红发了信息:红姐,这女的什么来头? 贺安红回的很快:曲家动手了? 我回道:放走了。 贺安红回道:她是好女孩,我托关系给你找来的,你带在身边,做个打杂的或者暖床的都可以。不要赶走她,你懂得。 我终于明白:常欢正宗索命门的人。 背叛我:死! 我不要:死! 第90章:主动送上门 贺安红又给我发来短信:她跟任何人没有利益关系,非常干净,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更重要的是她像一只狗,不会离开你,狗不嫌家贫。 我没回信息,话糙理不糙,她说的也没错。 曲家派人杀我,虽然没有常欢在,我也能应对,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尤其是这种身手好的女性。我决定让她留下来。 我推开房间的门。 常欢像只猫似的蜷缩着,可以想象她曾经受训的时候痛苦。听到声音,立刻站了起来,“童先生。” 我示意她坐下,盯着她,她也看着我,“身手不错吗?” 她有些局促不安,让我最好奇的是,她是从哪里训练的,不过这种问题涉及太多隐私,我没问,“你会偷东西吗?” “会。” “枪呢?” “弹无虚发。” “把你手给我。” 她很听话地把手伸过来,我抓住看着手心手指,没有茧,但和正常皮肤有些不同,我也把我的手伸出来,让她看,“你看看我的手,是不是和你一样?” 她歪着脑袋看着,摇头,“你的手大,我的手小。” 我听了,不由笑了,“好有眼光,确实是。”因为我看出来了,她的手和我也一样,都用药水泡过,形成的特点都相同。我敢肯定,她用的药和我用的药相同,这就证明,她的功夫和我应该是出自同一师门。 她被贺安红送给我,证明她跟原来的组织彻底失去关系,不过在组织放手之前,还得经过验证,就如游戏装备的滴血认主。如是我不认,她一样要死。贺安红把她买来,肯定花了天文数字,不是区区几百万就能拿到手里的,而且还是这么可人的抢手货儿。 我拉着她的手,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搂着她的肩膀,轻抚着她的长发,看着对面的高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对面大楼的某间房间里,有人正拿着望远镜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只站了一会,就把她拉了回来,带着她去了卧室,我坐下来,没有看她。她不是玉春楼唐刀胡永吉,如果我有一天流浪江湖,他们可以隐藏起来。但常欢会一直跟在我身边,我要死了,她也得死,这是从小到大训练的结果。 她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坐在床头低头不敢看我,似乎等着一头饿狼要扑过来。 但她错了,老千要是没这点儿忍力,就当不了老千。 我掏掏口袋,还有两千多块钱现金和一张卡,卡里的钱也不多,“钱和卡,你拿着,明天换身宽松的衣服,如果不够,再跟我说。” 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一切都由我包了。 这叫养士。 我问:“你身上铭牌可以给我吗?” 她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的塑料牌子,上面刻着一把刀和一把枪,下面有她的名字,写着常欢两个字,最下面有个代号,前伍左叁。牌子的背面刻着一个篆体的戮。这是从古到今索命门的身份证,铭牌的样式可能不同,但内容都差不多。 我把铭牌还给了她。 铭牌不能丢。 在关键时刻,可以唬人,就如我身上的匕首,师父说过,刀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救你一命。 我说:“既然你跟了我,以后就不要叫常欢这个名字,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初画,代表你与原来断了联系。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还有以后你别再叫我童先生,叫我离哥。” “离哥!”她轻轻叫了一声。 天亮了。 初画在床头坐了半夜,我在沙发上眯了半宿。 她比我醒来的早,出去买早点,可半天都没回来,我心想着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刚拉开门,她提着两杯豆浆和火烧回来。 我有些奇怪,我昨天来的时候记得,酒店的对面就是永和豆浆,那里贵得离谱,一根油条就要五块钱。除了冤大头,没人愿意挨宰。看着塑料袋上logo,她就是在永和买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有些尴尬地说:“刚才买完东西,我找不到回来的房间了。这里的门都一样,昨晚来的时候,我没注意门牌号。” 吃过东西。 初画挽着我的胳膊从酒店里出来,门口停着一辆奥迪,一看车牌,是南风的车,不会这么巧吧,难道她晚上也住在酒店里。我不由地回头看了看。 这时,车玻璃缓缓放下,南风从车里探出头来,我大吃一惊,“南风?你怎么会在这儿?” 南风打量着我和初画,没好气地说:“生活美滋滋,到处都有美女相陪,让人羡慕的日子。我他妈半夜给你打电话,你居然关机,我又问唐刀,他说你到风城找贺安红,我又让人问贺安红,说你住在酒店,却不告诉我你住哪个房间,我在这儿等了你一宿,连眼都没眨,生怕你走了。” 我立刻轻轻甩开初画,走了过去,笑呵呵地问:“你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我走了!” 我按住了方向盘,问:“你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清楚。” 南风扒拉开我的手,“我看见你就恶心,没事了。” 我回头看看初画,“你是说她,她是我新认的干妹妹。” 南风撇嘴,“哟哟,还干妹妹。妹妹和干妹妹就没关系。”她显然不相信,眼睛一直看向初画,女人都喜欢和同性比谁更好看。 如果要我说,南风输了。 我严肃地说:“南风,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实话!” 南风从副驾驶拿起了身份证和户口本,“敢不敢跟我结婚?” 我愣了一下,不由地说:“我当然想跟你结婚,可是我的年龄不到二十二岁,民政局不给我发结婚证。” 南风没想到,叹了口气,“算了。”启动车辆就要走。 看来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她急着结婚,就说明曲顺已经开始行动了,我问:“是不是曲顺已经拿着十二生肖找到你爸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先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你手里的碗和紫视头都给我。” “没用的。要不我们去办个假身份证,假结婚证。如果我爸逼我跟曲顺结婚,我就把曲顺杀了,我再自杀!” 我笑了笑,“用不着,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这很简单,你告诉你那碗怎么分辨是真的假,你就咬得不松口。”然后,我就在耳边跟南风小声说了几句。 我不怀疑南风的能力,但是在绝对高仿的物件前面,老江湖也会打眼。 南风走了。 我站在路边看看周围,车水马龙的,几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等着客人上门。 初画走了过来,问:“离哥,我们去哪?” 我说:“我不是给你钱了吗?去商场买衣服,我在这等你,对面就是明珠,已经营业了,卡里有三万块钱。” 初画瞪大眼睛,“这么多钱?” 我诧异地问:“很多吗?” “我都没见过三万块钱是什么样子,除了在电视上,电影里见过。是不是玩儿古玩儿的,都那么有钱?” 我摇头,“现在我声明一点,我不是玩儿古玩儿的,我只是懂古玩儿,我是个老千。老千可能钱不多,但绝对不会缺钱花。” 初画进了明珠。 我走向对面的棋牌室。 初画出来后,肯定找不到我,我已经把线索告诉她了,她如果找不到我,那就证明我留着她在身边也没什么用。 刚才她找不到宾馆,可能完全没有进入状态。 现在身份已确定,她在陌生地方无论怎么转,都能找到我。 我身上还百十块零钱,正好有麻将桌三缺一,我坐了下来,大家都没说话,开始洗牌,风城的棋牌室多数的规矩,玩儿麻将都是论锅的。 一锅多少钱。 我看看她们前面都是五十块钱。 就算有人输光了,牌局也不会结束,要打满十六局,输光了不给钱,赢了收钱,想要牌局提前结束,除非三个人全输光。 他们三个看上去都是普通老太太,跟我打麻将,跟给我送钱差不多。 十五分钟后,三个人都输光了钱,有两个人走了。我也站起来,来到水果机的前面,跟老板换了些硬币投了进去。 水果机吃人不吐骨头。 虽然这东西是由程序控制,随机性非常大,我师父也破解过机器的代码,也总结了一些规律,例如我眼前的这种水果机,连续押桔子,只要中了小桔,下把肯定出大奔(大奔就是机器是赔率最高的),如果不出,就继续押桔子。 这是程序设定问题。 两把必中。 还没等到我押中桔子,初画就走到我身边看着。 我问:“你说这局出什么?” “桔子。” “听你的。”我的电话响了起来,走到一边接电话,是南程给我打来的,她跟我说赌场的事情,我这边的事情还没完成,又有仇家找上门。我赢了楚飞霜,却来了千面阎王。 挂了电话,回头一看,不禁惊讶,初画的身边围着几个社会小青年,头发红红绿绿,样式也非常夸张,非主流。用现在的眼光看,他们就是一群洋像鬼,不过在当时觉得炫酷。精神小伙文身都纹到脖子上,早晚会被社会所抛弃,但最大的优点就是往往能拿到精神小妹的第一滴血。 我就坐在一边看着。 精神小伙一个个大献殷勤。 女人长得漂亮,就是最强大的资本。 初画的运气非常好,几乎押什么中什么,一会屏幕上就显示一万多的分数,换成钱得一千多块钱,老板坐不住了,起身走了过来,扒拉开那几个人,嚷嚷道:“都别玩儿了,别玩儿了,机器昨天一夜都没关,该休息了。”抬手就把机器给关了。 分数是可以退钱的。 可老板根本不提退钱的事,有个小青年挡在老板前面,问:“别急着走,钱呐!” 老板耍赖,“什么钱?” “一万分儿的钱,不想退?” “没说不退,等着,晚上机器再开,才能退钱。” 我想,老板今天是赖定了不退钱,早上刚开门,就输了一千多块钱,肯定不愿意退,谁会等到晚上?能开棋牌室的,黑白通吃,报警也没用,警察不会支持退钱,就像好多游戏厅,明面上都写着分数不退,但暗地里都退钱,就是为了吸引玩家。 外面的街上停着车租车,我无声地离开棋牌室,拉开出租车副驾驶的车门,对司机说:“开车,带着我去你想去的地方?” 司机愣了。 我有些烦躁,“还他妈不明白,我都主动送上门来了,还不开车!” 第91章:束手就擒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非常难看,“我说哥们儿,你也太瞧不起我们了!” 我冷哼,“我怕你们把我跟丢了。” 突然,后排上起来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细绳,一人手里提着刀,勒住我脖子的同时,刀还扎向我的胸口。 明显是想要我的命。 我手里握着匕首,横在脖子前面,绳子套在刀刃上,另一手抓住拿刀的手腕,用力一拧,杀手手里的刀掉到下面。司机也搂住了我,我抬起脑袋狠狠撞在他的鼻子上,顿时冒了血。 绳子突然被割断,那人往后一躺,我揪着后排两个人的头发,用力一撞,顿时瘫软,我怕他们缓过劲来再对付我,抓起他们的胳膊,看似随意地一拽,两个人的骨头就脱臼了。 司机捂着鼻子起身,我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抬手便要打,他连连求饶,“大哥,大哥,别别……” 我慢慢松开了他,“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司机支支吾吾不想说,我突然一抬手,又一拳打在他的眼睛上,他捂着眼半天没动,“不说的话,我就割掉你裤裆的玩意儿,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把匕首伸向了司机。 “大哥,别动手,我说。” “我在听!”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你从宾馆出来后,肯定要上出租车,我们提前在这里埋伏。如果情况紧急,可以动手杀你。如果你被我们制伏,就把你拉到东货场。” 曲顺是铁了心要的杀我。 司机小声地问:“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埋伏你?” 我冷笑。 刚走酒店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在很多酒店宾馆前,都会有出租车等活,一般住宾馆出来的,都是远途,停着出租车并不起眼,但我却记住了那几辆出租车的车牌,我是潜意识里记下的,刚在看初画玩儿水果机的时候,我发现出租车掉头又停在棋牌室的附近。 车牌还是刚才酒店门口的那三辆。 前面一辆,停在前面三十米的地方,后面还有一辆,也停在三十米的地方。 我说:“前面的还有后面的都是你们的人吧。” 司机点点头。 “你通知其他人,就说你们制伏了我,活的,带我去你想去的地方。” “是,大哥!”他起身就要下车。 “你在跟我耍花样?” 司机听了,立刻停止了开门的动作,“没有,大哥。” 我用下巴指了一下对讲机,“那这是什么?你们难道不是用对讲机吗?再跟我耍花样,你们三个一个都活不了,我能制伏你们,也能杀死你们!” 司机吓得连忙道歉,哆嗦着拿起对讲机。 我说:“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只要你们的人听到异常过来,你就看不到晚上的星星了。” 司机深呼吸一口,打开对讲机,“他已经被我们擒住,老地方。” 对讲机传来:“好,行动。” 前面的那辆出租车启动车辆,我们也启动车辆,跟在前车的后面,我们车后也跟着一辆,车顶的显示牌已经改有客状态。 我拿起对讲机,关掉开关,问:“是曲顺叫你们来的吧。” 司机点头,“是。” “他人在东货场吗?” “不在。” “那叫你们带我到东货场干什么?” “把你装进……”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到了风城南部的东货场,出租车开进大院,远远望去,都是大堆小堆的货物,成百上千的是集装箱摆在货场里。 前面的出租车进了集装箱的过道中,就开走了,我们的车停了下来,后面的出租车在路口停了一下,径直开了过去。 我问:“为什么停下?” 司机道:“我们接到命令就是把你带到这里,如果是活的,有人会过来的。” 我捡起绳子,手背到后面,自己给自己捆上,不过可以瞬间解开,“带着我下去,叫你们的人过来。” 司机下了车,后面的两个家伙也下了车,把我从副驾驶带了下来,掏出钥匙找开集装箱,把我带了进去。 集装箱里装着一些杂物,还有一些塑料袋子,上面写着activatedcharcoal。 活性炭。 这些人早就做好准备,如果我是死的,就把我的尸体装进塑料袋子里,外面包上活性炭,经过几层处理,我就是腐烂了,也不会有气味散发出来。再加上集装箱几乎是完全密封的,就算我失踪,也找不到。 处理好我的尸体后。集装箱还会沉上几天,然后托货的人会按照集装箱的编号把箱子运走。如果想做得干净,能把我运到国外去,托货人会以各种身份隐藏在船上,会清除掉货号,保证干净,根本查不到集装箱的来历。 就算能查出来,一般也是找个老人的身份证注册一家公司。 警察根本查不出来。 一般走私文物和白药都是用这种方法。 上家和下家根本不认识,查不到源头下家也就相安无事,正规手续在手,也不犯法,就是出海的时候有些困难,上家自有办法,查来查去,就是海关的疏漏。 曲顺这么安排,可见东西非常重要。 碗的价值不仅仅能换来姐妹花,肯定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司机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了,嗯了两声,然后对我说:“大哥,主家来电话,让我们走,你留在这里,我们得把门锁上。” 我点头,“可以。但有一点,如果你敢打电话说出实情,你们一定要死!” “是是,大哥,把你关起来,我们任务就完成了,谁也不想杀人。”他们三个退了出去,把集装箱锁好,然后就是哈哈大笑,“小子,你他妈的就是个大傻x,把你锁起来,你就是叫喉咙也没人来,三天后,我们再来,你就饿得动不了了,哈哈哈哈……他妈的,大傻x,害得老子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也没动,一直坐着,不以为然。 外面有人说:“这傻x真厉害,也不乱叫,沉得住气。” 另外一个说:“叫?还是省省力气,他现在可能一脸懵逼像,傻眼了!” 又是一阵大笑。 既然我活着,那么该来的总该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没了声音,我在等,我掏出身上的防风打火机,打火机还有一个功能,就是有个小型手电筒,虽然不是太亮,但足够用。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亮一下,让眼睛适应光线。 不至于集装箱门打开的时候,眼睛适应不了强光,那个时候才是最危险。我手机没有电,不知道时间,不过我对时间还是比较敏感的,外面的天应该已经黑了。 半夜时分,有汽车声音响起,停在集装箱外面,有人开锁,我连动都没动,依然坐在角落里,几道强光射了进来,我把头扭到一边。 两个人冲进来,硬生生地把我架起,按住我的肩膀,一脚踹在我膝盖后面,我不由地跪到地上,站在我前面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性,头发有些白,不过还是戴着口罩,从眼神中我就看出来了,是袭击南风抢走紫视头的那个人。 我抬头看着他,“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他冷冷地问:“现在你只有一条活路,那就是告诉我碗在哪里?紫视头在哪里?只要我拿到手,就放了你。” 我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孩子,我要说了,我还能活吗?” 他反问:“不告诉我,你就更不可能活了。” 我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已经胜券在握了?” 他说:“难道不是吗?你现在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跟我合作,交出碗和紫视头,我放你走,你不相信,只有死。碗和紫视头对你来说不过是值钱罢了,但对我来说却是非常重要,当然,我也可以买下来,多少钱,你说个数!我不想要你的命,你的命对我来说不重要,你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我说:“碗和紫视头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不然棺匠鬼七,还有身后的那个神秘人不会通过孙苟子想方设法把东西交给我,鬼七也不会被杀!” 他眯着眼睛,问:“你到底是谁?” 我说:“这很重要吗?如果你想知道碗和紫视头的下落,就得听我的,不然你一个都得不到。相信我,只要我一失踪,紫视头和碗就会被砸得粉碎,你就再也得不到了。” “你敢!” “你觉是你能威胁我吗?你想过没有,我混江湖能打能抢,被关起来等于束手就擒吗?谁会那么傻?我就是算定了你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他嘴角抽动,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你说,怎样才能把东西交给我?” “很简单,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用你的话换碗,我觉得这买卖值。”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能告诉你!但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其实,我也一直在试探,只要他说出一句漏洞,我就能知道他是哪一方势力,同样,他也在试探我,只要我一个说错,他也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 他思索了一下,“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说:“碗和紫视头到底和南家什么关系?” 他听之后,表情突然放松,“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好奇你到底是谁,不过现在看来,我已经不需要了!动手,把他弄死,裹起来!” 我冷笑,“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来。和南家没关系,但和茶苏有关系!” 他明显一怔,“你不用吊我胃口,去死吧。你死了,碗和紫视头我一样找得到!” 第92章:坑人 他缓缓掏出锋利的小刀。 这就像小时候被打,父母说要打的时候,非常害怕,但一旦揍了,也就那么回事。面对死亡心理更加恐惧,很多人都是在死亡之前才把真相说出来。 但我知道,就算我说我是茶苏的儿子,眼前的这个家伙也不会放过我。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说的什么我听不到,但挂了电话之后,他把刀放了下来,“把他留在这里,我们快走!”他显得那么不甘心。 应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集装箱的门再次被人锁上,这些人刚走,外面又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我听到初画的声音:“想跑!”集装箱的门打开了,初画带着那三个家伙进来,他们被绳子绑着双手,老实地站在我面前。我甩开手里的绳子,点了支烟。 我指着旁边的活性炭的袋子道:“刚才我跟你们说过的话你们没忘吧,看来这些活性炭是给你们准备的。” 三个家伙吓坏了,跪了下来,苦苦哀求:“大哥,再给我们一次机会,饶我们一命,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我点头,“放过你们可以,只要我问的你们如实回答,你们可以活。刚才那个人叫什么?” 司机连忙说:“大哥,那个人我们不认识,不知道他是谁,我们是按曲先生的意思做的。” “动手!” 初画砍了一下司机的脖子,他倒在地上。初画开始收拾塑料袋子把司机把装进了去,这吓坏了这两个人,连连给我磕头,“大哥,他没说实话,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说,我们说……” “说吧。” “是霍霍哥派我们来的,他说只要我们抓着你,把你装进货箱,到走货的时候连你一起装走。” “我看你也不想活了……” “大哥,我说的是实话。” “实话,这箱里连货都没有,怎么走!” “是真的,下半夜会有人过来,把你和货装在一起,然后拉到仓库去。” “仓库在哪?” “大哥,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我们都是小喽啰,不知道啊!” 这话我倒是相信,走货这么保密的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到装货的时候都是临时找来的,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我把这两个人放了。 初画问:“你不怕他们再去告密?” 我摇头,“不怕,他们不敢。只要他们敢说出去,最后的结果就是死。司机必须死,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这些人都是职业刨坑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死了也是活该。”我横下一条心。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把司机装进袋子,洒上活性炭,又装袋子,再次洒上,如此反复几层,然后锁好集装箱,躲在暗处观察。 我的头顶有张大网在慢慢张大,如果今天不是有初画在,我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他们三人在集装箱里的时候,我就看到初画已经跟了过来。但为了得到更多的线索,我选择了置于死地而后生,初画也没有把我救出,就是让我等人。 她是我需要的人。 我还断定,那个袭击南风的人跟曲顺不是一路人。 曲顺想拿着碗换人,但他肯定不是,尤其是我说出茶苏的时候,他的表情出卖了他,紫视头跟茶苏一定有关系,而他和曲顺也必定有关联。 凌晨一点左右。 有货车驶来,停在附近,几十名工人开始从车上卸车,都是大大小小的木头钉成的货箱。有个我不认识的人走进集装箱,把袋子给提了出来。 因为是晚上,货场里又黑暗,这些卸货的人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太大动静。被塑料袋子包裹的司机根本看不出来人样。 那人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朝着旁边的人一挥手。 有两个工人抬一来个木头箱子,里面是半箱,把袋子放进去之后,又搬来一个半箱,把里面的东西放进去,司机被埋了出来。 本来木头箱子就重,放个人进去,没人觉得出来。 他们忙活了半天,两个集装箱零零碎碎的装完,货场里的起重机过来,吊到两辆半挂车上,我觉得应该是拉往秘密地方。 货场是提前设计好的中转站。 中转的越多,留下的线索也就越多,但是万一出事,货主是安全的,至少能够提前发现风吹草动。 有人走到带头的人面前,低声道:“霍哥,都装好了。” “那个箱子的编号是什么?” “h620。” “一定给我看好了,哪个箱子出事它也不能出事。” “放心吧,装人的箱子我们钉着结实。” 他就是霍霍哥。 很多秘密还要落在他的身上。 两辆面包车提前拉着工人离开,霍霍坐上了第一辆货车,有人坐上第二辆,因为货车提速很慢,我又一直趴在集装箱上,见没了人,从高处跳到车顶。 半挂机正哄着油门提速。 我落地声音他们应该听不到,如果有人发现,肯定会停车检查的。 初画跳到了后面的车上。 霍霍只带了一个心腹,半挂车趁着晚上车少,走的都是乡间小路,2000年时,海瑞的交通设施并不完善,有摄像头的地方不少,他们所走的路线肯定是提前设计好的。 大约行驶了两个小时。 天都快亮了。 半挂机驶入荒地里的一个停车场。这种停车场在原来很多,就像高速的服务区。 门口有人看着,拴着的狗乱叫,有人朝着霍霍打招呼,“霍霍哥,您来了,地方都准备好了……叫他妈的什么叫!”说话的那个人打狗,但狗还是不断地叫。 霍霍似乎很谨慎,“这院里是不是有贼?怎么一直叫,给我好好找找,后面有没有尾巴?” 看门的说:“放心,一直在半路上盯着的兄弟都传过话来,一辆车都没有。”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所走的路线一直有人盯着,幸好我是趴在车顶,一直没敢动,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 半挂再次缓缓启动。 后面的大黑狗依然冲着车叫个不停。 他们想不到,狗已经发现车顶有人。 我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车顶,不敢有一丝动弹。货车来到仓库前,仓库里的人打开大门,半挂机开了进去。幸好我瘦,不然非得把我从车顶上挤下来。 霍霍下了车,吩咐道:“一会儿你们把多余的人都给我带走,人多眼杂,你们几个高手留下。等着人过来收货。” “是。” “霍霍哥,去休息一下吧。” 这些人离开仓库,大门关闭,有人上锁。刚才进来时我看到仓库的一边有个小屋,里面住着人。进是进来了,想要出去有点难。如果不早点儿脱身,早晚得让人发现。我从车上悄悄下来,初画轻轻走到我身边,低声道:“离哥,这仓库有一部分是用砖筑的,我们可以把砖拆了出去。” 我摇摇头,“没关系,大不了杀出去。我是来找霍霍的,不然没有意义。” 外面的天亮了,我围着车转了半天,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大院里安安静静的,一辆车也没有进来过,狗可能叫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听不到了。 仓库里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不过都是空的。 其实我不知道要找什么,只是觉得这里边有东西要我需要的。 很快一个上午过去,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天空中乌云密布,看样子大雨就要到来,院子里响起阵阵叫喊声,我踩在箱子上面,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原来十几个人正坐在前面的屋子里打着牌。 雷声轰隆响起。 我和初画用撬棍在墙角拆出一个洞,我低声说:“你身手好,你去看看前面小屋还有没有人?” 她很听话,从洞里钻了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没人,我刚数了一下,他们都在打牌,有的人还喝多了睡着了。” 我看看时间。 贺安红来装货肯定是晚上,所以这些人才打起牌来。 他们肯定也不是第一次托货,觉得没什么,放下戒心,“来,我们打开车厢,看看里面的东西。” 初画从头上拔下一根黑色的头发别子捅进锁孔,两下锁就开了,我轻轻拉开集装箱,一眼就看到编号h620的货箱。 霍霍真狠,把我杀死后,让贺安红运走我。 等到那边的人接了货后,发现有具尸体,也会心照不宣地把我处理掉。 只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袭击南风的人在这出戏里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我记住h620的箱子,并没有动,拿起撬棍撬开另一个箱子的一块木板,破棉纱包裹的古董,我随手拿起一件,哟,还是汉代的人俑灯。 这不是古董,这明明就是文物。 我没仔细看,又掏出一件,明代的细颈青花瓶,也价值连城。不过,我细细地一摸,发现瓶子的青花不对,有问题,仔细一看,是件赝品。运来的东西都是经过行家里手鉴定过的,赝品肯定能发现,而且这赝品做得也不好,能够轻易地看出。 接着,我又拿起汉代人俑,也是高仿的。 我又掏出一件,同样是赝品。 可以肯定,这一箱子的东西全是假的。 我把东西好好的放回去,把木箱的木板压好,锁好箱门,来到另外一辆货车的后面,把锁撬开,拉开车门,刚提起撬棍想撬开木板,外面传来脚步声。大雨下个不停,路上早已有了积水,“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非常清晰。 有人开锁,吓了我一大跳,我轻轻关门…… 大门被推开一道缝隙,有人拿着手电钻了进来,急急忙忙地走向车头,从里面拿出一条烟,匆匆离去,大门又被锁上。 我从车下钻了出来,透过大门的缝隙望了望,雨越下越大,能小屋的灯光都看不到了。 刚才情急之下,货箱的门没有锁,锁只是挂在上面,幸好没被发现,我再次撬开木箱鉴定东西,无一例外,都是假的。 我关好箱门,思考了一下,这根本就不是曲家做的局,这明明就是大坑! 托货人把东西运到指定地点,走货人前来接货,拉走。路上所有的风险都是由走货人承担,相当于过去的镖局。如果货物丢失或者损坏,那么走货人要全额赔偿。但是这种走私文物的活儿,有个弊端,那就是真假,如果到了收货人那里鉴定出来是假的话,那么走货人也要赔偿。 这种事情理论上是有可能性的。 不过,托货人和走货人都是通过硬关系联系在一起的。 也就是说,中间人和两边的关系非常好,信得过,买卖才会做成。 托货人怕走货人把吞了。 走货人更怕托货人从中作梗,让走货人赔偿。 所以,这么大宗的交易,中间人肯定是德高望重,两方都信赖。 但这一次,贺安红肯定得栽!如果到了收货方,鉴定东西是假的,那么贺安红十辈子也赔不起,到时候只能被人杀死!地盘被别人抢去。 想到这里,我立刻给贺安红打了电话,电话那头关机。 过了一会儿,我又打,还是关机。 关机就证明着贺安红已经出发了,为了不受到干扰,电话关机。现在贺安红到了什么位置我都不清楚,我越发的焦急起来,在仓库里急得团团转。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贺安红送命。 我给贺安红发了信息,就发了三个数字:620。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主动找机会,我带着初画从仓库里出来,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我们摸到小屋的附近,里面的人喝高了两个,打牌似乎也接近尾声。 我正权衡着是不是要冲进去解决掉这里的人,霍霍扔掉手里的牌,起身,“谁他妈都不许动我的牌,我去解个手!” 他抓起雨伞出来。 我跟在他的后面,他走路有些摇晃,显然也喝多了,我从后面轻轻摸了上去,举起手里的砖头,一道闪电划破黑暗,他看到身后的影子,转头张大了嘴,还没叫出声,就被我一砖头砸晕了。 情况紧急! 我咬着牙,把他抗了起来,跑到围墙处,初画和我一起用力,把他举了起来,推到了围墙的外面。 “咕咚”一声,人掉了下去。 第93章:血染江湖(1) 我和初画翻墙而过。 外面是片荒地,我拖着霍霍离开,越拖越远,中间他还被雨水浇醒过一次,我挥起石头又一次把他砸晕。直到闪电照亮了前面的路,一块块黑色的墓碑,是片坟地。 我扔下他,走到墓碑前南看了看,风化得非常严重,应该已经废弃很久了。 两棵大树紧挨一起,下面的雨小很多。 我用藤蔓把霍霍死死捆住,让他靠在墓碑上半坐着,拍拍他的脸,“醒醒,醒醒……” 渐渐地,他苏醒过来,看到我,第一个意识就是跑,又是一道闪电,他看到了一块块的墓碑,当时吓了个半死。 拼命地想站起来逃走。 但地面湿滑,他根本站不起来,我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他来了个狗啃泥,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道:“认识我吗?” 霍霍眨眨眼,初画打开了小型手电,他这才看出是我,立刻就不再惊恐,反而是强烈的愤怒,“我x你妈,是你这个杂碎!” 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我让你骂!”再一次揪住他的衣领。 霍霍死死盯着我,冷笑,“你他妈有种,连我都敢动,有种就弄死我!” 我没说话,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攻击,打得他满脸是血,才停了手,我把他拉了起来,“告诉我,集装箱里的东西到底怎么回事?” 他还是盯着我,突然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到我的脸上,迅速被雨水冲刷干净,“我他妈要是输给你,我他妈不姓霍!” 我松开了他,看着初画道:“我知道有不怕死的,但有没有不怕折磨的,还有待于考证,你有办法吗?” 初画面色冷酷,一脚踢在霍霍的裤裆,他立刻蜷缩起了身子,脸都扭曲了,又被一把扣住喉咙,呼吸困难,但又可以勉强呼吸,初画把他拖到树外,让大雨浇在他的脸上,他无法呼吸,只要呼吸,就立刻被水呛得咳嗽,越咳嗽越呼吸…… 直到他的力气小了,才让他呼吸两口。 如此反复两次,初画再次提着霍霍到了雨中,他咳嗽着挥手,艰难地说着:“我说,我说……” 我呼了口气,“早说多好,就不用受这罪了,说吧。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集装箱里都是赝品?” 霍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缓缓道:“上次吃鬼货,就是我们干的,没想到让你给跑了,后来我打听到你从别人口里知道我的名字,就一直想杀你,可就是等不到机会。南风跟你关系很好,如果突然死了,她肯定要查,到时候肯定真相大白,我们为了吞掉那批货,主动报警,在警察来之前把东西收走,这样就打击了一大片的古董贩子,我们的目的是先霸占海瑞的古玩市场,再拿下风城,扩大到整个省城,一家独大。” 我问:“你的老板是谁?” 他说:“自从上次出事后,天河老板借机把我赶走了,还把消息给散了出来,王八蛋,威胁我,如果我敢把事情说出去,他就叫人轮了我妹妹。道上的人都知道吃鬼货被警察端掉与我有关,想杀我的人太多了,我走投无路,就投靠了曲家。曲顺见过贺安红后,就打听到了你,知道你很危险,就决定杀你,这正合我意,在酒店顺曲派的人没成功,本想先放过你,以后再动手,没想到曲家的大管家找到我,想让我再杀你一次!” 我问:“曲家大管家叫什么?” 他摇头,“不知道,都叫他赫叔。真名我不知道。我只接触到一部分核心,也有很多我是不知道的。” 我盯着他,他微微闭上眼睛,“你在说谎!” “事到如今,我没必要说谎。” “既然你已经离开天河,而且道上的人都知道吃鬼货是你干的,为什么你要杀我?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儿太牵强吗?” “到现在你都不知道南一华的八大金刚的猎狗叫什么,他叫霍与明,我叫霍与亮,你我之间有不共戴天的仇!如果不是我弟出事,我不会杀你。” “那你为什么不和你弟弟在一起,要分别在两个地方?” “我们也是被胁迫的,我,与明和与娟是孤儿,十年前,有个人找到我们,通过关系把我们安排到了南家。本来的计划是我安排到南家的亨通,但谁能想到,南旗航在几年前把亨通给了南风,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被请离了。” “是谁这么安排你们的?” “金宝楼的人,他告诉我要找到十二生肖和紫视头。” “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得到?” 霍与亮微微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受人安排,如果我不做,我妹妹就要死!”他刚说完,我按着他的脑袋往墓碑上撞了一下,他又昏了过去。 雨渐渐小了。 我长长呼了口气,“现在看来,曲家的目的就是要灭掉贺安红,胃口可真大!我们回去,算算时间贺安红已经快到了,一定要想办法不让她接下这批货!” 雨遮挡着我的视线,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再次从围墙翻了进去,躲在角落里。 这才知道,整个大院差不多都被人翻了过来,十几个人在找霍与亮,有人喊了一句:“找到了没有?” “没有。” “霍霍哥跑哪去了,时间都快到了,先不要找了,等着接货人过来,忙完了再找!” 我掏出手机,再次给贺安红打了电话,电话开机,响了几声过后,电话接通,“老弟,有什么事吗?我这边有点儿忙,刚才你给我发的信息我看到了,什么意思?” 我低声道:“姐,你听我说,这批货你一定不能接,曲家挖好了坑想坑死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 “姐,详细情况我来不及说,这批货有问题,全都是赝品,曲家想借机灭了你,你注意一个箱子,编号h620,一定……”我正说着话,仓库外面响起了喇叭声,贺安红到了。 “老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的,曲顺对你动手,没成功,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放心,走完货,我一定给你出气!”说着,她挂了电话,我再拨打回去,电话又一次关机。 初画有些失望,低声道:“离哥,红姐并不相信你。” 我摇头,“她不是不相信我,是她这些年江湖路走得太顺利,越来越自负,变得只相信自己,我们得想个办法帮帮她。” 有人跑去开门,几辆自卸车开了进来,后面还有辆货车拉着一辆挖掘机。为了运货安全,木箱装上自卸车,挖掘机会挖好盖好,如果遇到检查的,最多也就是超载罚款。 这些货车和装卸工是信得过的人,但肯定不是贺安红的人。 院子亮起了灯,贺安红从车上下来,用手挡着雨,问前面的那个人:“他怎么不在?” 那人道:“霍哥有事离开,把我们留在这,放心,都准备好了,不会出问题,红姐,我们装车吧。” 有人指挥着车倒进仓库,工人开始卸车,卸的另外一辆,我不动声色,红姐鉴宝算不上高手,这并不奇怪,公司的大老板不见得干得了会计的活儿。 集装箱里装的货物不多,一集装箱装了两个平车,挖掘机开始在院子西面挖土盖上。 当卸第二辆的时候,贺安红明显注意了里面的箱子,当工人抬着h620的箱子时,她按了一下箱子,问道:“姓霍躲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人有些慌乱,“红姐,都是信得过的朋友介绍的,你不相信我们说得过去,但信不过中间人,您是不是太小心了,没关系,您可以检查,把箱子打开!” 工人就要动手拆箱。 贺安红摆了摆手,“算了。” 我看着十分着急,姐呀姐,你太过于相信朋友! 情急之下,我甩出一张铁牌,黑暗且杂乱,并没人在意,牌划伤了工人的膝盖,他“哎呀”一声,身子一歪,木箱掉到地上,散架了,瓷器片子碎了一地,司机的尸体滚了出来,贺安红指着塑料袋子道:“这里面是什么?” 霍与亮的人支支吾吾,“我……我们也……不知道……” 贺安红的人下车要检查,被她制止,“老四,把车都放这里,带着人走,车我买下了!” 这些人非常听话,工人连同司机上了金杯车,走了。 我佩服贺安红的胆量,居然敢自己留下,她蹲下,掏出刀划开塑料袋子,看到里面的尸体,站了起来,骂道:“x他妈的,金屋藏娇!玩儿花活玩儿到老娘的头上,把霍霍给我叫出来,王八蛋!” 让我想不到的是,霍与亮居然从大院外走了进来,刚才被打得那么惨,这么短的时候居然满血复活,走路虎虎生风。 贺安红看着霍与亮,淡淡问:“霍霍,给我个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运货就运货,还夹着走尸,说不过去吧!” 霍霍知道塑料袋子里不是我,道:“红姐,这事我并不知道,我们这有个伙计装车的时候想藏东西,被我们发现,给打死了,肯定是他们私下决定的……” 贺安红打断了霍霍的话,“去你妈的,以为老娘是三岁孩子。藏尸体也就算了,还他妈全是赝品,想走死老娘是不是?” 霍与亮见事情败露,冷冷一笑,“红姐,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就对不起了,反正你早晚都得死,现在死也是一样。放心,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烧纸!” 贺安红哈哈大笑,“老娘要是怕死就不干这行!” 她突然掏出身上的伸缩刺,轻轻一按手柄,伸缩刺突然弹出,一头像标枪的枪头,前面的那个人毫无防备,贯穿胸口,往回一抽,人就倒下了。 顷刻间,数十个高手围攻着贺安红。 霍与亮功夫却是最差的一个,贺安红毫不畏惧,但明显与这些人相差不少,短短半分钟,贺安红浑身是伤,情急之下,我甩出飞牌,有人突然听到声音,猛得回头,回身一脚把牌踢飞了。 我从暗处冲了过去,连连甩出牌,这些人毫不费力的躲开。 贺安红腹部被一刀刺进,她一手抓着刀身,挥起伸缩刺,划破了持刀人的喉咙,血溅一片。 我和初画加入浑战,我扶住贺安红,大声喊:“姐!姐……” 她捂着肚子,看到我,首先是惊讶,但只是那么一瞬间,她来了一股力量,“老弟,我们一起杀出去!” 我们边打边退,到了车前,我打倒前面的两个人,拉开车门,“姐,上车!” 初画喊道:“离哥,红姐,你们先走……” 但我知道,只要我们离开,初画必死无疑! 贺安红捂着肚子,把手里的武器扔了出去,刺穿了初画身后人的脖子,“你们两个先走,给我报仇!我不怕死,就是死,我也要血染江湖!” 我受到了极大鼓舞,也喊了一句:“血染江湖!” 第94章:血染江湖(2) 我也挥出了匕首,一边护着贺安红,一边砍杀着前面的人。 这些人都是练过功夫的高手,我也只能招架,这样下去,我也会死在这里。眼前刀光闪动,每一刀下去都有血肉飞溅,随着雨水迅速冲刷干净,地面上的积水变成了红色。 我前面的人倒下,我也受了伤,但我仍然没有放弃突围。 初画体力较弱,被人一刀砍下,她用匕首挡住,被砸得直接跪到地上,刀身砍进她的肩膀,但她努力抵抗着,有人一脚踹在她的胸口,她倒飞了出去,撞破车玻璃掉进车里,立刻有人围了上去,我只能放开贺安红,甩出一张铁牌,铁牌割下了其中一人的耳朵,他捂着左脸叫了一声,我抓起他的头发,狠狠地朝着玻璃上撞去。 贺安红受伤很重,被人击倒,躺在我的脚下。 但她依然没有放弃,随手抓起地上的刀,朝着来人的腿上砍去,他躲闪不及,被砍伤倒了下来,贺安红躺着把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注视着冲上来的人,刹那间,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她只是稍稍一顿,毅然地抽动手里的刀,血溅三尺…… 剩下的人再次冲了上来,我拉起贺安红的双臂,用力一拉,再加上地面又湿又滑,她窜进了车底,而我的背后被划了一刀,差点儿摔倒,几道银光闪起,我靠着车身躲闪,刀剁在车身上,如果我被剁上,命丧当场。 我躲闪的同时,被人踹中腹部,腾空飞起,在飞起的过程中,我把匕首甩了出去,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胸口中刀,一头栽进积水,溅起一片红色的水花,情急之下,我开始乱抓,抓起一根木棍,刚站起来,刀就挥了下来,可我高估了木棍的能力,被一刀砍断,刀尖贴着我的鼻尖就挥了过去,吓得我一身冷汗。 往后一退,脚下一滑,我再次倒摔倒。 突然,汽车启动,油门轰鸣,后轮飞快旋转,猛地朝着我这里倒过来,“砰”的一声,两个人被撞飞,轮胎在离我脑袋几厘米的地方停下。初画解决了掉了车附近的人,这才启动了车,我看到了希望,起身的同时迅速捡起一把刀,甩了出去,拉开车门,跑向贺安红,硬生生拉起了她,扔进车里,“初画,快开车,别管我,带站姐走!” 初画根本不听,加大油门朝着这些人撞去,但车速毕竟有限,这些人躲开了。 我不知道身中多少刀,感觉全身的血都是要流光,初画大喊一声,“离哥,快上车!”说着,汽车又是一个甩尾,再次撞飞了一个人。我才注意到,对面能站着只剩下四个,而霍与亮早就没了踪迹,我窜上了车,初画加大油门冲向门口,可偏偏陷进水坑里,轮胎打滑,怎么也出不来。 剩下的那些人不敢再上前,和我们一样,驾驶着自卸车撞向我们的车。 初画下了车,我拉贺安红一起来,汽车相撞,车尾严重变形,冲向前面,遇到水坑的时候翻进水里。 如果我和初画想要逃,还是有机会的,但我不能丢下贺安红。汽车掉头,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我拉着贺安红冲向旁边的小屋,汽车没有任何减速,直接撞碎,小屋的防寒板倒了下来,我一脚踹在初画的屁股上,她飞了出去,而我和贺安红却被埋在下面。 看着墙面在我眼前轰然倒塌,我趴在贺安红的身上…… 好在防寒板不重,但只要汽车开过来,轧过去,我和贺安红必死! 我闭上了眼睛,心中有太多的不甘。 还真让静水说准了,三天江湖路就要了我的命。 地面震动起来,我等着轮胎轧过,然后变成一堆烂泥。 突然,我听到一声枪响,汽车从我的脚下轧过,接着又是几声枪响,外面安静起来,我感觉有人清理压在我们身上的墙板。 我站了起来,有个拿枪的小平头看着我们,一时间,我不知是敌是友,再一次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小平头说:“阿离,我们来迟了,还好你没死!” 阿离? 这个名字足以让我震撼,小时候,我妈就喜欢蹲在我前面,叫着我阿离的名字,拍着手,然后我朝着她跑去,她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显然,这些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谨慎地问:“你们是谁?” 小平头道:“是金宝楼的老板叫我们来的,还好,你还活着,这里交给我们处理,赶快带着伤员去医院。这不是我们的地盘,离开这里后,能不能逃走,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没有犹豫,架起贺安红扶到车上,小平头从他们车里拿出一卷纱布给我,我按在贺安红腹部的伤口上,她已经面无血色,情况十分危险。 “初画,开车!”我抱着贺安红。 初画受的伤并不重,开车没有问题,我跟小平头打招呼,回头看了一眼,小平头带着人提着手枪检查着躺在地上的人,只要发现人没死,立刻补上两枪。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跟这些人相比,我真是小儿科,如果是我,肯定不敢开枪。 “去最近的医院!” 初画把车开得飞快,我对贺安红道:“姐,你要坚持住!我们就快到医院了,你可千万不能死呀!” 她听到了我的声音,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我大声地叫了起来,“姐,姐……”她抬起手,看着我,似乎要掏向口袋,但因为没有力气,根本掏出不出来。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从她的口袋里掏出手机。 贺安红艰难地说了一个字:“李……”彻底陷入昏迷。 我叫了两声,见她没有答应,打开电话本,找到李字处,一个一个地翻找,突然看见有个李医生的名字,我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红姐,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人受伤?” 他叫红姐,肯定认识,问是不是有人受伤,肯定是熟人,我说:“我姐现在受了重伤,人快不行了,你告诉我,我现在把她送到哪里?” “你是谁?” “我是他弟弟……” “弟弟……”他没有多问,“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远远的我看到风城友谊医院的彩灯亮着,“我在友谊医院前面的富饶路,还有八百米就到医院门口。” 电话那头镇定地说:“不要去友谊医院,你以最快的速度前往风城雷氏医院,我现在给医院打电话,马上到医院等你们。” 我非常焦急,“我怕来不及,离雷氏医院太远,我姐快不行了。” “能伤红姐的人肯定做足了准备,友谊医院不是红姐的势力范围,一定要来雷氏医院,不然有人补刀,谁也活不了!” 我挂了电话,“初画,前方红绿灯左转……” “不去医院吗?” “听我的。” 车在友谊医院前一晃而过,前面红绿灯初画一个完美漂移,凌晨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没有任何耽搁。 李医生说得不错,宁可增加危险,不能冒险。 从战斗开始,霍与亮就躲了起来,他留下的高手无一例外的全被灭口,会第一时间通知曲顺。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曲顺没了退路,贺安红一定要死。她受了重伤,肯定能想到我们第一时间要去医院,很有可能孤注一掷杀进医院,杀死贺安红,最后也会有死士顶罪。 半个小时之后,初画停了车,我冲下车,大喊:“医生,医生……” 站在门口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快速跑了过来,问道:“是不是红姐在车上!” 我点头,还没来得及说是。 他就挥着手朝着医护人员喊:“血,血……” 几个护士和医生把贺安红的抬下了车,戴上了氧气,又输上了血。 李医生陪着车跑了几步,转身回来,对着身边的医生说了两句话,又对我说:“你们也快去手术室!”说完,他冲上二楼。 有几个医生过来,把我和初画带到了手术室,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手术,我身上的伤口处理完,背上的伤比较严重,刚才情急之下,没感觉到疼,渐渐的我感觉伤口不停地跳动,疼痛难忍。 初画的伤比我轻,肩膀上的伤是最重的。她蹲到我面前,“离哥,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我摇头,“言重了,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我和贺安红早就被剁成肉馅了。我有些渴,给我找杯水去……”我无力地说道。 初画起身,拉开手术室的门,外面站着好几个人,胳膊上搭着上衣,不用想我就知道他们手里拿着刀,挡住了初画的去路。 我挣扎着爬起来,初画立刻跑过来扶着我,我走到门口,问:“你们是红姐的人?” 带头的点头,“是。” 初画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救了红姐,你们还想动手?”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们救了红姐,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我齐三给你们跪地磕头,如果有诈,你们一个都别想活!所以在红姐醒来之前你们不能走,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满足。” “佩服,红姐的兄弟个个义气,我只是让她去给我接些水,就是我能走,我也不会走。” 齐三冲着后面的人点了下头,有人拿着吃的喝的过来,“兄弟,我们这什么都有,手术室你们不能出。” 初画接过东西,把门关上了,有些生气,“都是什么人,明明是我们救了红姐。” 我劝道:“稍安勿躁!有他们在更好,可以保护红姐,我想曲顺已经在追杀的路上了。”说完,我走到窗前,向外面望去,公路上停着十几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是曲顺带着人过来了。但没有冲进医院。 想必在医院里不知道埋伏着多少人。 表面看起来平静的医院暗流涌动。 我拉上窗帘,坐下来吃东西,心里十分担心贺安红的安危。 天亮了。 我一夜没睡。 随着朝阳的升起,天空的乌云害怕似的散开,路边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松了口气,暂时安全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 齐三走了进来,对我说:“童先生,红姐醒了,要见你!” 初画扶着我来到病房,我快步走到贺安红床前,坐了下来,“红姐!” 她对着齐三说:“老三,扶我起来。”声音非常洪亮。 我连忙说:“姐,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动。” 贺安红笑了,“弟呀,你姐我呀,皮实。这点儿伤算什么,刚接手这摊子的时候,跟人火拼,被人捅伤了肚子,连肠子都流出来了,就那样,我也把对手给灭了。” 齐三说:“红姐受得伤并不重,主要是失血过多,输血之后没什么事了。” 贺安红伸手拉着我的胳膊,欣慰地笑,“弟呀,从昨天开始,我们已是刎颈之交了……” 我拍着贺安红的手道:“姐,说什么呢?我们姐弟……” 就这样,我在风城养了半个月伤,胡永吉他们询问我,我只说在风城的贺安红这里。 临走的时候,贺安红送我,对我说:“老弟,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带着人杀向海瑞。” 我说:“红姐,这次霍与亮没死,曲顺肯定已经知道真相,你要小心。” 有了这次的教训,贺安红变得不再那么自负,道:“放心吧老弟,我已经加派人手,姓曲的再狠,也不敢杀到我的地盘,相反,在海瑞你的力量比较单薄,一定要小心。常欢,不,初画,你要保护好他,你死了他也不能死!” 初画点点头。 第95章:怀了我的孩子 回到海瑞。 他们非常好奇我这半个月干什么去了。我这才把实情说了出来。他们都大吃一惊。胡永吉问:“四爷,金宝楼的人为什么救你?” 我摇头,“不知道。这中间一定有内情。” 玉春楼看着初画,她可能没想到,半个月的时间,我竟然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初画,你是哪里人?” 我假装咳嗽了一声。 初画是正宗索命门的人,是不可能说的,就连我,她一样不会说。 “春楼,海瑞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没等玉春楼说话,胡永吉抢过话,“四爷,你可能不知道,南家姐妹都快急出病来了。” 我皱起眉头,“说正经的。” “南程那有人下了战书,千手阎王是跟你对赌。南风那找了你几次,好像有什么急事,她似乎遇到什么麻烦,告诉我,如果你回来,就给她打这个电话。”胡永吉把一封没有开封的信递给了我。 我接过信,走到窗边。 其他人也没什么事,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初画和唐刀面对面的坐着,玻璃上映出两人的影子,我不动声色盯着玻璃看,我就在想,难道是两个人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初画突然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认识。” 唐刀道:“我也觉得我们似曾相识。” 他们之间的语气非常不友好,不像是刚见面的朋友,就算两人都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也不会是这种语气,似乎带着寻仇的味道。 我没有多想,打开了信,里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我给南风打了过去,“喂!” 南风第一句就让我吃惊,“这么长时间连个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x!” “有时间吗?” “什么事?” “我爸逼着我回家,我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我躲起来了。既然你回来,陪我回家吧,见见我爸,如果他想关起我,你就带着我杀出去,可以吗?” 我听了之后,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我可以带着人过去吗?” 南风道:“有我在,你就是开着飞机也能进去。” 我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发现铁牌所剩无几,虽然纸牌在近距离的情况下,杀伤力也很大,但容易受潮,得找个铁行帮我打造,我把匕首横在眼前,看着雪亮的刀身,上面刻着一个篆体的戮字,师父留给我的,只是到现在,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含金量到底是多少。 我带着唐刀和初画,去往郊区接上了南风。 南风看看他们两个,没说话,上了车,径直来到南家。 她家在海瑞的半山腰,富人区,山间风景秀丽,薄雾弥漫,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公路是修得非常平整弯曲的盘山路,给人一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黑色铁栏的大门非常威严,门口站着保安,见到我们过来,走到路的中间,拦住我们的去路。 南风从副驾驶探出头来,“是我。” 保安立刻让出了一条路,院子的喷泉正喷着水,几个花匠打理着花草,我停了车,南风拉起我的胳膊走向别墅,屋里的保洁见南风回来,立刻鞠躬。 她随口问道:“我爸呢。” “在楼上。” 到了二楼,南风来到书房前,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正坐在桌前看着报纸,听有人推门,生气道:“谁这么没规矩,不敲门就进来,出去!” 南风没动,面无表情冷冷道:“爸,是我。” 南旗航转头一看,立刻放下报纸,露出慈祥地笑容,“小风。”说着就向她走了过来,“这几天你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把我急坏了。” 我对南旗航的印象不好,古董换女儿,不是什么好东西。 虚情假意! 南风拉着我退后两步,“你不要过来!我回来只是告知你一件事。” 南旗航停下脚步,看向我,眼神带着轻视,似乎已经明白我是个什么角色,阴沉地说:“什么事?” 南风挺起胸膛,淡淡道:“非常遗憾,你古董换女儿的计划落空了,就在前几天,我去了医院,得到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我一听,不由得张大了嘴! 靠! 一句话,就把我推到风口浪尖。 南旗航扶扶眼镜,盯着我,问南风:“你说的是真的?” “是!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躲起来。我不是会把孩子打掉的,我要生下来!” “哼!他是谁?能让你这么死心。” “童博学。” “一个红棍,懂些鉴宝,有什么资格?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就杀了他,曲家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南风不禁摇头,“爸,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把柄落在曲家人的手里,我是你女儿,你就那么狠心把我往火坑里推?” 南旗航道:“你还小,懂什么叫人生,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出路?在江湖飘,早晚被人乱刀剁死在街头,你能得到什么?等着收尸的寡妇!” 南风冷笑,“爸,你不用吓唬我。我心已决,你说什么我都会跟他走,他要死了,我也不活了,反正我也怀了他的孩子。我给他留个种!” 南旗航气的发抖,“你想气死我是不是?”说着捂着胸口倒退两步,坐到了椅子上。 按照狗血的电视剧情,这个时候南风肯定要扑过去抚着父亲的胸口,双目含泪,即使有再大的委屈也会答应。但南风没有这么做,就静静地看着南旗航一个人孤独的表演。 南旗航演不下去了,重重地一拍桌子,“小风,我不会同意你嫁给他,除非我死了!” 南风没有丝毫犹豫,“好,我不嫁,我生下孩子我就死,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南旗航的眼中露出一丝杀气,“来人!” 没人进来! 他再次喊:“来人,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抓起来!” 还是没人进来。 唐刀和初画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绳子,往屋里一拉,一群黑西装的保镖双手被捆着进来,南旗航一看,有些傻眼,他猛地拉开抽屉,抓起一把手枪,唐刀手里的刀就飞了出去,撞飞了枪。 南旗航觉察到了危险,“小风,你就看着他们这样伤害你的父亲?” 初画道:“如果不是看在南风的面上,你觉得你能站着说话吗?” 我松开了南风的手,淡淡道:“娶你女儿的代价并不高。不就是十二生肖还有紫视头吗?你想要的东西在我的手里。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拿碗干什么?” 南旗航盯着我,“你是谁?” “先不要管我是谁,碗和紫视头不就和赌局有关吗?”我是现学现卖,曲家的管家赫叔跟我说过的话,我只要照着原话说出来,就能震撼南旗航的心。 果然,他微微怔了一下,“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对南旗航说:“南叔……” “你也配叫我南叔?” “南叔,如果你知道我是谁,那么我叫南叔不是套近乎。我小时候家里发生过一场变故,流落街头,险些冻死在雪夜。跟南风在一起的时候,我能看到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下隐藏着一颗孤独的心,尤其在她休息的时候,总喜欢蜷缩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这是从小时候就没有安全感觉养成的习惯性动作,因为我和她一样,他有你这个父亲在,应该会好些,可是到头来,伤害她最深的却是最亲的人,只有人才会制造这样的悲剧……” 南风听了我的话,哭了,“博学,我们走!” 这一次,南旗航也没拦我们。 他虽然铁了心地要用女儿换古董,但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眼神骗不了人。 南风没上我的车,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外面跑,我大叫着南风的名字,拉住她的胳膊,她紧紧抱了我一下,又把我用力推开,转身又跑。 我对初画说:“跟着她,别出什么事。” 唐刀开着车带着我离开南家,本来计划的好好的,我也没想到他们父女见面会是这样的结果,好多问题都没有来得及说。南旗航也是个老狐狸,我说出赌局的时候,他几乎没什么异常。但他肯定会怀疑我的身份,会暗中调查我,只要他动起来,就会有破绽,我的机会就来了。 车返回市区。 我心里有些慌乱,总觉得要出什么事,给胡永吉打了电话,让他和玉春楼躲起来,别露面,又给初画打了电话,“别让南风乱跑,如果不听话,把她给我捆了,找个安全的地方。” 初画道:“我们已经上了车,身后有尾巴。” “小心。”我挂了电话,有初画在,我倒是不太担心。 唐刀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来头不小,我们后面也有几条长虫(北方人对蛇的俗称)想咬我们屁股。” 我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到有几辆车正跟在我们后面,有一辆我记得,从南家出来上公路时这辆车超过了我们,现在又跑到我们后面,肯定是在跟踪我们。想咬我们屁股就是故意让我们发现,人的本能就是甩掉他们,这正中我们的下怀,会有其他人在暗中盯着我们,找到我们的落脚点,然后一网打尽。 唐刀看看周围,两边都是摆摊的商贩,这种地方最容易甩掉尾巴,但也是最容易隐藏暗哨的地方,“我们要不要加速冲过去?” 我摇头,“不行。只要一乱,更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只想找到我们的落脚点,一定得想办法甩掉,前面就是新海瑞购物中心,那里四通八达,甩开尾巴后,到老地方集合。妈的,曲家真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别的先不用管了,办了他们再说。” 唐刀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我们迅速下车,没等着电梯下来,直接走楼梯上了楼,门刚关上,汽车的轰鸣就响了起来,从车上下来几个人,也和我一样冲进楼梯口,此时我和唐刀已经到了一楼的百货区,分成两路,他故意在那些人前面露了一下脸,上了二楼。 跟踪我们的人训练有素,只见到一个人,一部分跟着上了二楼,一部分人留下来在一楼寻找我的身影。 我低头脑袋到了卖蔬菜的摊位前,这里人最多,我躲在这些人身后,观察着对象,突然有人在我背后拍了我一下,吓得我一个哆嗦,转身抓住衣领提拳就要打,“南程!” 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着我们,她轻轻问道:“你干嘛?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 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人两个人围了过来,低声道:“挽起我的胳膊,走!” 南程意识到事情不对,挽起我,头还微微靠在我的肩膀,从楼道口走向二楼,二楼是卖服装的,我在衣架的过道中穿梭。 我再次进了楼道,朝着楼下望去,门口处有两个家伙抽着烟,交头接耳,又盯着门口,肯定是看门的狗。想在离开商场,走前门更容易一些,人越多越好掩护。 跟踪的人又上了二楼,我暗暗骂道:王八蛋! 南程知道后面有人跟踪,挽我挽得更紧了,三楼有个美食城,她走到一家小吃店对店员说:“姐姐,能不能卖给我些盐?”说着,她掏出一百块钱。 店员有些傻眼,头一次遇见来饭店买盐的。店员点点头,从后面拿出好几袋子盐,南程只拿了两袋,撕开后,把一袋子倒进包里,另外一袋子倒进我的口袋,又挽起我的胳膊离开。店员愣愣地看着我们离开。 南程和我从商场的后门离开。 后门处人比较少,我们一出后门,就有人朝我们这里看来,她居然主动索吻。 我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过来的两个人,手伸进口袋,她的手伸向包里,突然我们两个同时把盐洒了出去,他们毫无防备,大量的盐进入眼睛,惨叫一声,连我们的样子都没看清,捂着眼蹲到了地上。 跟踪的人摸出手机打电话。 当这些人都跑到后门的时候,南程已经开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了,他们盯着出口看着进进出出的车辆,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离开的。 南程开着车汇入车流,我指着前面道:“在永华公园门口停车,我自己走。” 等她离开后,我上了出租车,让司机带着我去了我们的住处,所在大杂院就是像战场,大门都被砸掉了,还在门前放了两口棺材,烧了两堆烧纸。 大量的村民围观。 出租车司机不由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棺材不花钱呀!” 幸好我提前给胡永吉打了电话,让他们躲了起来。现在看来,曲家的势力太庞大了,短时间内就把我的底细摸得一些二楚。 我给胡永吉打了电话,“永吉,你们没事吧。” “没有,好险,就差一步。” “现在你和玉春楼带着小依去红姐那里住几天,我忙活完了接你们。” 胡永吉半天没说话,“四爷,你为什么越来越疏远我?” “没有!事情没有彻底解决,小依是我们最弱的地方,我交给你,是因为我相信你!” 第96章:凤凰涅槃 出租车驶离村子。 围着海瑞转了半个城市,去了海瑞酒店,我没有通知南程,反正我来只是想观察后面有没有尾巴,可不巧的是,电梯门刚开,就看到南程站在电梯旁边,四目相对。 但我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看到前面的大厅。 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就算搞个充值送筹码的活动,赌客都少得可怜,几乎每个赌台前都是空的,保洁保安荷官服务生加起来,十个人服务一个赌客。 我相信离关门大吉不远了。 南程现在硬撑,但终有那么一天,她会撑不下去。她看着我,见我的目光看着大厅,笑容慢慢消失,一脸的哀伤,眼眶里含着泪光,她喃喃地说:“你都看到了,我的账户还被冻结,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要关门了。” 她的样子楚楚可怜。 虽然她是一颗墙头草,但一个女人,无论是水性杨花还是冷若冰霜,总有那么一刻能够融化一个男人的心,就像我。我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已经很努力了。我知道你很坚强,从不认命,但有一点儿你要学会,懂得认输。输不可怕,输更不可耻,赌场开不下去,你还有酒店在手,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海瑞很多酒店都是绿色的,不都经营得好好的?” 她摇摇头道:“博学,我一直以为你懂我,但现在看来你并不懂我……” 我说:“我懂你,很懂你,你只是单纯地喜欢开这家赌场,你喜欢看着赌客在赌桌上的豪气。其实赌场关了,你还可以做别的,一样开赌场。” 她愣住了,有些不太相信地问:“你说什么?我还能开赌场?” 我点头,“当然。赌场不一定开在酒店里,也不一定开在隐蔽的地方,其实很多地方都可以开。” “你是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着说:“嗯,赌场在市区开不下去,你可以开一条赌船。像赌船这种赌场,开起来和现在差不多,只是前期投入较大,但运营起来是一样的。如果你只是单纯的喜欢,可以现在就准备。” 她终于露出笑容,“我从来没想过,我现在就去准备。” 我拉住她的手,“不要急于一时。其实,南一华看中的并不是赌场,而是酒店的地理位置,你相信吗?南一华接手,生意马上会兴隆起来。” “为什么?” “很简单,你的名气不够,你没有雷厉风行的手段,你在这个绚丽多彩江湖中没有一席之地。世人皆知南一华,谁又知道你南程?只要南一华放出话来,谁进赌场,就打断谁的腿,你觉得嗜赌如命的赌徒还敢进来吗?就算你写上免费送筹码的招牌,依然不会有人进来,因为没有相信你的实力,赌客不相信你能保护得了他们,所以我,你从起点就偏离了方向。” 南程思索了半天,没有说话。 我接着安慰道:“天生雷厉风行不是短时间能够学得来的,即使你现在抱着必死的决心,也不会有人相信你,反而觉得你是虚张声势。所以,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可以韬光养晦,当你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打得对手措手不及。” 她的脸上多了些坚毅,眉宇间少了些温柔,“你说最容易打败对手的方法是什么?” 我想了想说:“出其不意,扬刀立威!杀死敌人!” 她深呼吸一口,“我记住了。” 我此时并没有想到,我一时安慰的话南程却深深地记在心里,所有人庆功点儿一次性死在她的手里,当然也包括我,“博学,你是不是遇到仇家了?” “对。” “谁?” “曲顺。” 南程想了想,“他是谁?” 我灵机一动道:“将来有可能成为你夫的男人,更有可能成为了你们姐妹共同的夫。” 南程显然不相信,“你胡说什么?” 我严肃道:“我没有胡说,因为就在不久前,我跟南风去了你家……”我把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她也知道了我为什么要逃跑的原因。 她震惊,“什么?我爸同意的?” “是。如果不是南风带着我,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去你家。如果你们姐妹关系好的话,可是问问。不过,你就是不问,很快你也会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敌人的敌人到最后往往是朋友。你现在做好心理准备,你和南风早晚要站在同一战线的。” 我在赌场里待了很长时间,也没见人进来,跟南程告别,出了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天河古玩城。 南风在二楼等着我,唐刀和初画也被我叫了过来,在南风的身后也站着一个目光犀利的人,这是我第一次见过。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绝对是南风的心腹。 我们围桌而过,那人自然地坐在南风身边,一起商量着对付曲顺的办法。 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就要杀死曲顺。 那人听着听着总算明白了,骂道:“王八蛋的霍与亮,要不是曾经我们收留他,他早就饿死了,现在又投靠了曲家,跟我们做对,让我见到他,我一定做了他。” 南风道:“他现在已经不重要民,他没有杀了童博学,也没有杀了贺安红,手下的一众高手都死光了。对于一个知道秘密又没有能力狗,早晚会被杀了吃肉!” 我说:“我倒是有个大胆的计划,可以杀了曲顺,但是现在我人手不够,南风,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这一次,南风没有表态,她犹豫了。 因为曲家的势力太大,亡命于江湖,有无数死士前赴后继。但南风不同,她有家,有自己的宝行,如果她出面杀了曲顺,不仅仅是个人恩怨,两个家族也会站在对立面。南旗航不嫁女,曲家没有理由动手,但是曲顺死了,曲家一定会迅速吞掉南风的宝行,也就控制了南家的一部分。 现在看来,南一华一直对付南程,也不过是对自己人狠,窝里横。 面对外人时,定会摇尾乞怜,双手捧着大礼跪在地上祈求着对方收下,可怜,可悲,但是下一秒,换来的是得寸进尺。 南风还是不说话,但她最终还是摇头,“我不敢想,太冒险,一步走错,灭顶之灾,我不能让我的亲人跟着我一起遭殃,再说,我们就是杀了曲顺,曲家只是少了一个人。” 我呵呵地笑,“你错了。这次不杀曲顺,他死于一场意外,所有人都可以全身而退。南风,男人讲究当断则断,女人也一样。如果你一时难以决定,我把南程叫来,让她也参与进来,你看可好!” 南风摇头,“南程有这个胆量?她想都不敢想。” 我意味深长地说:“那是没有人给过她这种胆量……” “你能给?” “我已经给过了。” 在海瑞酒店我跟南程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计划提前想好的。一个被欺负久的人,她可以忍,说是可悲的鸵鸟也不为过。但当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欺负他的人很多,但倒霉的只有一个,就看谁那么不走运,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南程现在面对就是曲顺,很不幸,他成了那个求饶也要死的家伙。 南风权衡着利弊,咬着牙狠狠道:“好!我就和南程联手一次!” 我满意地点点头,“那好,现在你手里有三只碗,一颗紫视头,足够了!” 南风虽然已经决定,但她还是担忧,“你能说说你的计划吗?” 我说:“今天我被人追杀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追而不杀,灭其势力,断他退路,有人承担,最后灭口。” 南风道:“具体的?” “很简单。首先我们手里有三只碗,别说三只,就是一只,曲顺也会像狗一样地闻着味道过来。只要他敢来,我们对他下死手,但不能杀死他,只要他不死,那就是普通的江湖纷争,不会上升到两个家族火拼。我知道曲顺就像你一样掌握着南家的一部分,像这种家族生意,内斗是少不了的,所以我们只灭掉曲顺的人,他在海瑞与风城的交界处,有个秘密交易所,像这种交易所,警察不知道,但江湖上就是公开的秘密。他的日常开销所有生意都通过这里,我们带着人把这里灭掉。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第三部。在交易所二十公里处有个村子,叫来得村。村子下面是四通八达的地下网道,那是抗战时留下的,地下有很多的储存东西的地方。他的所有都在那里,同样,这也是公开的秘密。这两年雨水多,地下网道很多地方也没有修缮,经常发生地面坍塌,我叫人带着炸药把他的仓库炸了,就算有人怀疑,曲顺也得替我们隐瞒,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只要我们攻击交易所,地下的看守肯定会倾巢出动。援军到来之前,我们迅速撤离。会有人带着炸药杀进地下。曲顺肯定会带着人回去,正好发现是贺安红干的,你和南程的人都是生面孔,一时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就算有人认出,你们有更好的理由,誓死不嫁!” 南风问:“那最后呢?” 我说:“曲顺会受伤,住进医院,因为他除了女人之外,非常喜欢钱,对下手也是斤斤计较,我正好利用这一点儿,来个完美谋杀!” “什么叫做完美?” “完美就是没有任何破绽,让他惨死在大庭广众之下!” 南风摇头,“如果他秘密死了还好,真死在大庭广众之下,以曲家的力量,警察肯定会全力破案,你怎么就能确定警察查不出来!” “因为,曲家不知道我的厉害。我不是混古玩儿的,我是个老千,做局是我的强项!” 南风猛得一拍桌子,“什么时候动手!” 我淡淡道:“择日不如撞日!” 我胸中热血澎湃。 因为这是我踏上江湖路的第一次的大局。 如果计划失败,我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连累一群朋友,生死之交!但江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每个人走到命运的转折点,都在赌! 我也不例外! 如果计划成功,那便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第97章:情趣锁骨 我立刻通知南程。 她根本不知道我的计划,便召集了所有的好手,我知道,她和我一样,站在命运的选择路口。贺安红那里不必说,这次走货,险些惨死,名声受损,她自然要靠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每个人都紧张地准备着。 我站在医院的楼顶,能看到海瑞的边际,最后一米的阳光挣扎着沉入了地平线,再过几个小时,江湖将面临着一次大洗牌。 初画站在我身后,问:“离哥,下面就是曲顺死的地方吗?” 我点头。 “这是不是太冒险?” “不冒险。他死了更好,如果不死,那就证明命不该绝!经历了这么多风雨,有时候我就想,这是我留在海瑞的真正原因吗?不,当我踏上江湖的第一步,我就向往风城。” 初画道:“你的仇人还活着?” “他活得很好,很潇洒!当他每次走到深渊前面掉下去的时候,就人伸出手把他拉住。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萧瑟的秋风吹起。 道路两边的银杏叶纷纷落下,像下起黄金雨,有人欢快的叫了起来,但在我眼中却一片肃杀之象! 时间来到了晚上八点。 天黑得早。 曲顺开着车来到南家,保镖只带了两个,他不曾想到,有人敢对他下手。他怀里抱着盒子,临近南家时,忍不住打开,几乎完美的赝品,他深呼吸一口。 南风和南旗航在书房等待,曲顺走了进来,非常谦虚地说:“南叔。” 说完,他把盒子放到桌上。 南旗航打开盒子,拿起碗端详起来,既然拿碗换美人,没有那么多客套话,只要碗是真的,交了碗,美人带走。 看了半天,南旗航终于把碗放了下来,点头,“不错,是真的!这样,我给你们选个日子……” 南风突然道:“我怎么觉得这碗是假的,赝品。” 曲顺有些吃惊。 南旗航道:“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你见过?” 南风拍拍手,有人端着盒子过来,轻轻放到桌上,掀开盖子,里面是三只晶莹剔透的碗,还有一颗如紫色眼睛的紫视头。 南旗航猛地起身,连忙抓起桌上的眼镜,哆嗦着双手捧起一只,又一次端详起来,这一次他发现了端倪,比较之下,曲顺的那只碗明显是假的。 曲顺问:“你是从哪得到的?” 南风微微一笑,“墓中墓!”这也相当于告诉曲顺,火鸡烧林,趁火打劫是她干的,“来之前我跟你说过,如果你的东西是假的,你就给我滚出去!” 曲顺怒火冲天,但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袖子一甩,转身离开。 南风见曲顺走后,一把抢过南旗航手里的碗,顷刻间,端盒子的人收了起来。 南旗航惊愕起来,但下一秒阴沉地问:“小风,你这是要干什么?” 南风道:“爸,东西是我借来的,我要还回去。” 南旗航冷笑,“我不管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但有一点儿,只要进了南家,不可能再出去,它们就是我一直想要的。你把东西给我,我把南家的地产公司给你!” 南风摇头,“不。东西是我借的,我要还回去。言而无信,我没脸见人!” 南旗航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气,威胁道:“小风,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比我的命重要!如果要在你和碗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南风打断了南旗航的话,“你会选择碗是吗?” 南旗航不说话,默认。 南风大笑起来,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她仰起脸,不想让眼泪往下流,眼泪却不争气地倾泻而下,像颗颗珍珠,砸到地上,溅起朵朵水花,像一颗心在顷刻间碎得不能再碎,“爸,在你的眼中,亲情居然比不过一只碗,妈,你看到了吗?那个让你动心的男人,在你口中义薄云天的男人终于撕开了他虚伪的面具!” “你住口!”南旗航大叫,“来人!” 门外冲进一群人来,挡住门口。 南风绝望到了极点,突然抓起手里的碗重重地摔到地上,“哗啦,哗啦,哗啦!”价值连城的十二生肖变成一堆毫无价值的瓷器片子,她又抓起紫视头扔到地上,一脚踹碎!“爸,碗是我借的,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给你!” 南旗航双眼通红,盯着地上的瓷器,嘴角抽动! 南风转身离开去。 砰! 枪响…… 曲顺的南家之行丢了大人。 我站在路边的看着他的车远去,看看南程道:“你的人该出手了!” 曲顺受到不明人员的袭击,打电话叫人,却意外得知交易所被人攻击,死伤惨重。守在村子里人大部人都去支援,但二十分钟的路程,中间发生了太多。这些人刚走到半路,贺安红带着人就杀向村子,几声闷响之后,地面塌陷。 贺安红提着伸缩刺踩着一个人的胸口,“我今天放过你,回去告诉曲顺,老娘跟他的账还没算清楚!” 当警车赶到医院时,住院部的楼下围着很多人,曲顺躺在地上,旁边还有几块散落的砖头,墙面上还有大量的血迹。有目击者说,当时曲顺正沿着墙壁行走,被高空坠落的砖头砸中了头部。 住院部的大楼一共有三十六层,乘坐电梯只能到三十三层,上面三层是医院办公和存放东西的,平时不会有患者上来。 楼顶上面堆放着几袋子水泥,水桶,还有几卷没有用完的防水材料,边缘还堆放着一堆砖,砖的旁边倒着一卷没用过的防水布,一只流浪狗蜷缩在楼顶,不停地狂叫。 水泥已经变硬,桶里的水也很清澈,泥沙都沉到了水的底部…… 防水材料上面有很多被咬过的痕迹。 很明显,顶楼施过工,完工之后,施工队并没有把剩余的东西带走,而是选择丢弃。砖堆旁边的防水布很明显是倚在墙上的。狗因为饥饿咬住了防水布,防水布倒了,砸到了砖堆上,砖堆外边的几块砖掉了下来,砸中了楼下的人。 法医已经检查完尸体,曲顺头部被砖头砸中,当场死亡。他因为受了伤,来医院治伤,没想到意外死了。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 曲顺捂着脑袋在楼下慢慢地走着,伤得不轻,外伤的人看完病,都会去医院北面的药房去拿药,他沿着住院部的楼底走并没有什么特别。 只是交易所被攻击,地上网道被炸,自己还受了伤,他不敢跟家里人坦白,自己偷偷来到医院治伤,等伤好了,再做打算。 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这时候两辆救护车从医院的北门飞快地驶入,很多人纷纷让路。他捡起东西之后,还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个时候,空中闪起一道道的黑影,他倒下了。 他捡的东西是一张一百元的钞票。 警察查监控也查不到,所有的单位也不会把摄像头对着天空,都是斜下而拍的。曲顺死得离奇,似乎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在暗中操作着这一切,黑手甚至把每个细节都安排得天衣无缝。 医院共有两个入口,南门和北门。南门外边是正在建设的停车场,车辆不多,不少病人都是从医院的南门进来的,一进南门,便是急诊大楼,这栋楼的后面大约十米便是住院部,共三栋。住院部的后面便是收费大厅和药房。药房的后面就是门诊大厅,病人很多,挂号处有很多人在排队。门诊大厅的后面便是停车场,停车场后面就是北门。 站在北门大门口向南边望去,距离大约有一百多米,视野很宽阔,几乎能看到医院所有整体楼房。 南程有些担忧地说:“警察可能会从扔钱的人入手,你就不怕吗?” 我摇头:“不会的。” “那你就不怕有人在远处看到顶楼上有人!” “所以嘛,贺安红安排了两辆救护车,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 此时的南风正躺在医院里,左肩中弹。 她望着窗外,静静的,是在回首往事,还是在向往明天? 从后面看起来,她没受多重的伤,但子弹贯穿她的肩膀,前面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幸好送医院及时,又装上了假的锁骨,没有什么大碍。 两行泪,无声流下。 南旗航为了十二生肖终于下了手,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碗是我让南风故意摔的,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证明碗的重要性。 三只碗摔了之后,几千万化成了泡影。 我坐在床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因此差点儿丧命,我才知道,我原来这么自私,可以把朋友的生死置之度外。 南风回过神,开口道:“博学,你不用难过,其实当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件货物时,我就一直在想,我爸到底是不是亲爸,生在这样的家庭,是幸还是不幸?说幸吧,虎毒不食子,我爸朝我开了枪,枪口在向下一点儿,我就死定了。说不幸吧,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来不会为钱而发愁。我虽活了下来,但是我的锁骨没了,以后衣服可怎么穿?”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以后可怎么嫁人?” “现在的女人呐,总喜欢露锁骨,说那叫性感。但是你知道锁骨为什么叫锁骨吗?” “不知道。” “我告诉你。在古代奴隶制社会,统治者为了不让奴隶逃走,会把绳子穿过肩膀的骨头,这样奴隶就逃不掉。后来,那块骨头就叫锁骨,露着锁骨干什么,想当奴隶被人牵着走,又不是情趣……” “滚!” 南风大喊,破涕而笑…… 第98章:自己刨坑自己躺 我知道在这笑容的背后,是她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的阴影。 不希望有一天她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古玩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局面,流行着贺安红扬刀立威的传说,她在十多年前通过血染江湖扬名立万,现在靠自己的杀伐果断成了传说。很多,都是我让人故意传出去的,我不想被人推上风口浪尖。 我坐在电视前,新闻里播出这样一则消息:某某村因为雨水的缘故发生地面塌陷,有人员被困地下,发现一具遗体。我认出了那人:霍与明。 鬣狗要是看到的话,想必第一个怀疑是我干的。 我上了qq,给祁凤发了信息:上次我让你鉴定的东西你检查出结果了吗?她半天都没有回,电话震动起来,我一看,是素颜给我发来的,我这才想起来,我与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约定好时间,我来到见面地点。 她没有开车,从老凤翔金店走了出来。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就这样,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张张双臂紧紧抱在一起。我们走进一家安静的甜品店,这样的地方多是年轻的情侣。 店里有两个店员,长相一般。 素颜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什么话也不说,我觉得她带我来到这里不是随机选择的。 为了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我轻轻问道:“姐,最近有局吗?” 素颜回过神,摇头,“这都一个月了,你不给我打个电话,是不是有了新欢,忘了老姐?”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会的,老姐。有些事现在不方便说,反正是九死一生吧。” 素颜放下勺子道:“是啊。你把姐姐当外人,贺安红受伤的时候,你是拼死了救她,真让人感动。” 我听了一愣,“姐,秘密仓库的那个平头不会是你的人吧?” 素颜摇头,“不是。当我听说你有危险的时候,立刻派人去救你。可是去晚了,不过巧的是,有人在后面追杀你,我就顺手清理了一下。” 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从仓库到雷氏医院,时间不短。可没人追,一直以为是初画的车技好,后面的人追不上。但曲家绝不是等闲之辈,肯定做足了准备,是素颜在暗中帮我,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 有个男的走了进来,他没有看向我们这里,径直走向柜台,女的跟男的走了出来,坐到了我们后面的座位上。 我觉得男的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只是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女人也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素颜静静地吃着甜点,因为店里的人比较少,他们说话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女人有些急躁,压低了声音道:“大郎,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你一定要给我和孩子一个名份,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受一点儿委屈!” 男人道:“我已经在和她商量离婚了,可她死活不同意,因为离婚涉及财产问题,你不想我净身出户吧。” 女人停止了哭泣,“你根本就不想离!你舍不得姐夫的位置,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娶我,我就去见她。” 男人道:“你疯了!” “我没疯!如果她死了,你就不用离了,还能得到所有的财产!” 听到这里,我终于想起这一男一女是谁了,素颜的老公和外面的小三,在商场里挣裙子的就是他们。女人说:“我不想天天守着破店却见不到你,你现在杀她很容易,而且没人会怀疑到你!如果把我逼急了,我也不让你好过!” 男人半天没说话,咬着牙低声道:“好,我弄死她!” 好狠的男人! 为了小三要把自己的结发之妻杀死,简直禽兽不如!我刚要站起来想把他拉过来狠狠打一顿,素颜却轻轻按住我的手,微微摇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男人没跟女人说多久,说自己公司还有事,借故离开。 女人气得直跺脚。 吃过东西,我和素颜出来,外面的天气又阴晦了,惨白的太阳挂在西面的天空,黄沙漫天。我们坐在车里,我为了素颜鸣不平,“姐,我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他为别的女人一掷千金,现在变本加厉,居然想杀你!你身边睡着一只恶虎。” 素颜苦笑,“离开他,那是便宜他了!要解决一个人,先要让其膨胀。” 我不明白素颜的意思,但没有多问,尤其爱情这种东西,想要解决只能靠自己。 晚上,酒吧里响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素颜和我在舞池里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我曾经还嘲笑那些人是不是有病,但这一次我感觉到确实能够给人带来飞一样的感觉。 累了之后,我们坐了回去。 她望着二楼的贵宾厅,淡淡道:“老弟,我们走吧。” 出了酒吧,又是萧瑟的秋风吹起,公路上的车辆稀少,行人紧搂着大衣匆匆而过,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如一具具行尸走肉。素颜上了车,这一次,她坐了后排,对我说:“送我回家吧。” 我没说话,启动车辆。 到了她家的门口,我停了车,看着镜子里的素颜闭着眼睛小睡,长长的睫毛有意无意地动着,似乎在做梦,我真的不想忍心把她叫醒,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了一支,打火机的声音把她吵醒,她看看周围,伸伸懒腰,“到了。嗯……我又不想回家了,你带我去个地方吧。” 这时,家里的保姆走了出来,她放下车玻璃道:“张姨,晚上我出去不回来,无论是谁过来,或者打电话,你就是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不要打搅我。” 说完,我们开车离开了。 我有些奇怪,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素颜道:“我想你那看看,可以吗?” 我点头,“姐头,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怎么还不可以,求之不得。”说完,我加快速度,抄了一条近路,公路比较窄,后面有车追了上来,速度很快,我靠边让了让。刚拐过弯,发现刚才那辆车横在公路上,旁边的沟里有四个人正挥着手里的铁锨挖着坑。我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掉转车头,后面两辆车疾驰而来,重重地撞向我的车尾。 车里又下来几个人。 我惊恐地掏出匕首。 素颜却一脸淡定坐在车里,“你先下车,没事的。” 我疑惑地看了看素颜,推开车门下了车。 有风。 冷风。 我不禁地打了个寒战。 后面的车辆灭掉大灯,一个女人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慢慢朝我走了过来,借着惨白的月光我看清了来人的脸,“是你!” 他,不是别人。 正是素颜的老公。 “赵阿郎!” 他停下脚步,“你勾引我老婆,如果你不死,我的脸就丢光了。” 女人显然有些诧异,“老公,这不正好吗?我们有了他们的把柄……” 他狠狠打断女人的话,“你给我闭嘴,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淡淡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看着我身后已经挖掘好的坑,得意地说:“看到了吗?我已经给你准备好地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恨就恨你太自大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你的唐刀的呢!哈哈哈,姓素的臭娘们儿给我戴帽子,我就让她的奸夫死,她一定会伤心欲绝,没什么比看着她痛苦理更让人痛快,想好了吗?” “什么?” “是你自己跳进去?还是我们抬你进去?” “这坑最终是谁的还不清楚!” “你死了这条心吧!兄弟们,动手!把他给我埋了!” 我站着不动。 他以为我怕了,冷冷地哼了一声,“别担心,你在这里不会孤独的,我们把你们埋在一起!”手刚刚挥起,却停在半空中。 车门开了。 素颜从车里走了下来。 赵阿郎一看愣住了,立刻朝着素颜走了过来,“原来……” 素颜淡淡地说:“站住!”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果然,他站住了,规矩地站好,像极了一只听话的狗。 女人并不认识素颜,快步走了过来,挽起他的胳膊,“老公,她是谁?一个女人你怕她什么,连她一块弄死!小哥哥,你不会寂寞的……”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老婆,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就是想看看你,看看你想怎么把我弄死……” 女人吓坏了,有些慌乱,手指颤抖着指向素颜,“你是……”但她马上又明白过来,“老公,这不正好,弄死他们!” 素颜问:“老公,你是真想弄死我吗?” 赵阿郎满脸堆笑道:“老婆,怎么可能?如果没有你,哪有我今天?我刚才说的话都是气话,我以为你和这小子……” “哦。原来你知道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你,你还会听我的话吗?” “当然会……” “那好,你给我跪下爬过来,我今天就放过你……” 赵阿郎没有任何犹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素颜爬了过来,爬到她脚下后,并没有起来,乞求着看着素颜。 “老公,我早就听说这个女人跟你不清不楚,我一直不相信,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要怎么证明给我看?” 越阿郎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手下一挥手,“你们还他妈的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扒光了,拉到地里给我……” 女人听罢,身体一个哆嗦,大叫着冲了来,一把抓破赵阿郎的脸,“你这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去你妈的……”赵阿郎一脚狠狠踹在女人的肚子上,“给我拉下去……” 几个壮汉立刻按住了女人,朝着树林里拖去,女人双脚乱蹬,“姓赵的,你王八蛋……” 素颜突然开口道:“等等。” 众人停下脚步。 “给我拉回来。” 那些人很听话,把人扔到素颜脚下。 素颜说话还是有份量的,这些人明显更听素颜的话。 女人吓坏了,抓着素颜的裤子,苦苦哀求,“姐,我求你放过我,我马上离开海瑞,他送给我的房子车,我都不要,我求你放过我……” 素颜没有一脚踢开她,俯视着她,“你看到了吗?你深爱的男人是个软蛋!在关键时刻可以出卖你,你看清楚了他的真面了吗?他为了自己,可以随时牺牲掉你,没有一丝犹豫,你在她的心里不过是一只蚂蚁!” 女人愣住了,突然严肃起来,突然一把抽出打手腰里的刀,对着赵阿郎的肚子就是狠狠扎了出去。 我立刻挡在素颜的前面。 一刀! 两刀! 三万! …… 女人把所有愤怒都集中在刀里。 我也终于理解了那句话:女人爱你的时候,为你舍身挡刀,女人恨你的时候,绝不手下留情。 赵阿郎一句话也也说不出来,嘴里吐了大量的血,他没想到死的是自己,女人最后奋力一刺,狠狠拔出刀身,“我为你怀了孩子,你居然这么无情,不要怪我!”她一把推开赵阿郎的尸体。 他滚进沟里。 但他不死心,努力地站了起来,伸起手指向素颜。 最后一刻,他还乞求素颜救他,“老婆,带我……带我去……医院……”他向后倒下,掉进坑里。 自己刨的坑,自己躺进去。 女人看着赵阿郎死了,明白过来,手不停的发抖。 素颜看着她,“你可以走了。如果警察抓不到你,你可以逍遥法外,但是,今天这里的所有人看清楚地看到了一场凶杀案!” 第99章:理智与欲望的碰撞 素颜和我一样,是个老千。 善于做局。 其实,素颜早就想对赵阿郎动手,只是没有机会。她带着我去酒吧,就是故意让他看到,想到打听到我的身份并不是多难。 她让我带着她回家,故意对保姆说那出那段话,就是早已料到赵阿郎会跟踪,得知素颜睡下后,马上对我动手。 但他想不到的是,素颜就在我的车里。 而让赵阿郎跪在求饶,就是想激怒女人,情绪失控之下杀了人,自己不用动手,借刀杀人。 高手! 绝对高手! 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所有的情况计算在内,比我要强。还是那句话,幸好她不是我的敌人,不然我已经死上十次了。 打手动手把人给埋了。 素颜道:“今天所有的一切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还是素家的人。”她又对女人说:“都是女人,我不为难你,你走吧,但愿我们永远不见!” 月亮躲进云层,天更冷了。 我脱下外套轻轻披在素颜的身上,“姐,我们走吧。” 车辆启动,我透过镜子看着沟里的坑,“呼呼”的风突然刮起,卷起漫天树叶,掩埋了所有的痕迹。 江湖,谁也不知道自己在下一刻是不是那一具地下的白骨。 我陪着素颜回到家里,保姆还没有休息,她像没事人似的推门而入,保姆醒了过来,她问:“我出去的时候,有人来找过我吗?” 保姆说:“赵先生回来过,我说你睡下了,他就走了。” 素颜点点头,“给我做些吃的,简单就好,我有些饿了。” 我跟着素颜上了楼,我用她的电脑上了qq,信息弹了出来:学哥,你让我鉴定的东西我已经鉴定好,邮箱里有我给你发的一份检测报告。我打开了邮箱。 洗澡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素颜拉开门,从里面探出头来,“弟,从柜里给我拿块浴巾过来……” 吃饭时,我一直思考着接下来的赌局,因为作为蓝道老千,千手阎王的战书我必须接受,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快的查清我父母被害的真相。 只有进入老千的圈子,我就能知道更多的线索。 就像有些人,望着身价过亿的大佬圈非常好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赚钱的,但为了能够加入他们,有人努力,再加上天使眷顾的原因,身价同样过亿的时候,就会主动有人找到你,跟你合作,时间一长,他会跟你讲他的过去,分享成功的经验。 我打听不到父母的消息,是因为我的身份还不够。 赢了张宇,那不算什么? 像他这样的暗灯,多得就像牛毛。 如果赢了千手阎王,我的名气在蓝道也会越来越响。 前些日子,南一华还主动抛出橄榄枝,但是他的橄榄枝太小,我看不上。 饭做好。 素颜就裹着浴巾坐下来吃着东西,问道:“别担心,我这里有份资料,是关于千手阎王的,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她一眼就看出我的心事。 而重要的是,她似乎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些资料。 千手阎王,真实姓名不详,年龄不详,出生地不详,爱好是抽雪茄,女人,有记载的赌局只有三次,两次在澳门的赌场,对手输掉后,一个跳楼,一个自焚,还有一次在大陆的苏北,对手输掉后吞刀自杀,当时轰动一时,千手阎王从那次之后就消失了很长时间。 毕竟,赌在内地是违法的,更何况还出了人命。 但还有一次赌局出人意料,那就是和李天牌那次。因为赌局不是公开的,所以不是内部人并不知情,让人奇怪的是,李天牌不但没有死,还和千手阎王成了好朋友。 通过资料我还知道,张宇其实也不简单。 他原来在澳门有些名气,最初不过是个千手,也就是替别人赌,赢了之后得些小钱。因为出千被抓,被李天牌救下,收为徒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到海瑞当了暗灯。 作为大名鼎鼎李天牌的徒弟,做一个小小的暗灯有些屈才。 我不得不怀疑莫北北很早之前就和他认识。 为了不影响我的判断力,我放弃资料中李天牌的一些穿插,跳过不少,专门看关于千手阎王的。他的绝技就是无限幻化,借假修真,口气很大,如果没见过的,肯定会以为这是吹牛。 素颜打开了一个视频文件,道:“这是一段非常珍贵的视频,不过不是全部,记录了千手阎王在澳门与对手对局的精彩画面,你仔细看看!” 视频有些模糊,而且是从高处往下录的,只能看到千手阎王的背影,他嘴里叼着雪茄,前面的筹码已经不多,而对手已经露出胜利地笑容,说着什么。视频没有声音,好在我跟师父学习的时候,也学过一些唇语,我放慢速度,知道他的对手说了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输定了,就是我局局弃牌,时间到了,你还是输! 千面阎王似乎很兴奋的样子,腿不停地抖动。 虽然他的对手看不到桌子下面,但可以通过肩膀能分析出他的牌也相当不错。 他推上所有的筹码,对手也跟着推了上去,就在两人要比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对手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突然就弃牌了。 “我靠!”我忍不住的惊呼。 筹码都推上了,居然弃牌!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但不能算是犯规,我觉得直接故意输都比这种行为强。 台下的人纷纷站了起来,很多人跟着大喊! 新的一局开始,对手的牌很小,但是千手阎王下注多少,他就跟多少,最后亮牌的时候,连一个对子都没有,乌龙的牌。 但他像着魔似地下注跟牌。 直到第三局,两个人的筹码相差无几,千手阎王梭哈,对手也跟着梭哈,结果又输了…… 我不知道千手阎王跟对手说了什么,对手缓缓站起,应该是不停在说:我该死,我该死……他突然抓起包里的一瓶酒,浇到自己的头上,人们还以为他情绪失控,他却掏出打火机,大火迅速烧遍他的全身。 因为赌场发生了意外。 拍摄者的机器掉到地上,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素颜陪着我看完,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摇头,“虽然非常诡异,但我绝对不会相信现在这个科学发达的社会,真有无限幻化借假修真。” 素颜微微一笑,“有人说,他会催眠。” 我还是摇头,“不像,如果要催眠一个人,赌场的环境是做不到的,而且开始的时候对手是赢的,他已经胜券在握,在精神极度亢奋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把人催眠。” “那你觉得?” “我现在还看不出来,如果我能看到千手阎王正面的表情,我就能知道为什么他的对手会死!”视频虽短,但信息量很大。 我把视频的速度放慢,从头到尾再次仔细地观看。 渐渐地,我发现了一些问题。 同时,也把素颜给忽略了。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窗户发出口哨般的声音。 我的耐心极强,顺手抓向烟盒,掏了两次没抓出烟来,这才低下头,发现烟没了。 素颜把头上的毛巾解开,对我说:“你接着看,我去给你拿盒烟。”说着站了起来。 我看着电脑屏幕,随手一抓,“不用了……”但我感觉手里一空,浴巾被我抓了下来,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我不是故意的!”立刻把头扭向一边。 突然,“啪”的一声,窗户因为没有关好,被刮开,冷风无情地吹了进来,接着不远处冒起一个巨大的火球,房间里突然黑暗。 素颜被突如其来停电吓了一跳,“啊”地叫出了声。 我一把搂过她的身体,扶着她走进卧室,关上门,把冷风挡在外面,屋里的夜明灯依然亮着,她的身体有些凉,像从冰箱里刚刚取出来的鲜肉,却给我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感觉,我们就这样静静的互相对视,我内心波涛澎湃,昏暗的房间里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睫毛弯弯,像是在说:我冷,抱着我! 素颜缓缓闭上眼睛。 我最后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留下,这是关心我的大姐姐,不是相恋的对象。 但是有另外一个声音也在我耳边盘旋:她不是你姐,她只是比你大上几岁,这有什么关系?你叫她姐,代表着什么?你难道不喜欢她吗? 我摇头。 不! 我喜欢! 从我见到她的第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她。 那你还在我等什么?她需要你,她需要一个依靠! 我看着素颜,她依然闭着眼睛,红红的嘴唇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吻。 理智与欲望的碰撞,只是那么一个瞬间,欲望就彻底击败理智,我突然搂住她,吻了下去,她慢慢后退,直到床边,缓缓坐下…… 这是一次错误。 记在我的心里,也记在她的心里。 她全心投入!幸福中带着忧伤! 明媚着忧伤,婉转着风华如水般清澈。感叹曾经那么多水湄轻盈的花儿,如今竟只剩半盏叹息和回忆,一不小心就凌乱了昨日的眼眸。 当我醒来时,天已大亮。 素颜坐在镜子前面轻轻梳理着头发,她在镜子里看到我醒来,说:“有人给你发来信息,你梦寐以求的千手阎王已经下了战书!” 第100章:仇人见面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经过一夜的狂风,树叶几乎掉光,我没有和素颜一起出去,去找祁凤,半路上,胡永吉在电话却跟我说,玉春楼今天早上买东西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什么人,连东西都没吃,就出去了,到现在我还没回来。 电话里我没多说什么。他和胡永吉住在贺安红那里。 虽然曲顺已经死了,但我也没叫他们回来。我主要担心小依,她绝对不能出事。玉春楼自从跟我后,一直都很听话,从来不会擅自行动,而且她在风城好像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我给贺安红打了电话。 她和我说,玉春楼是早上出去的,没等我开口,她就安慰我说她派人去找。 我赶到风城,想要在繁华的城市找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贺安红也不是混荣门的,手下的人集中,我又打听了一下风城有没有贼窝,贺安红说有,但两方人井水不犯河水,说不上话。我只问了大概的地址,就打车去了。 2000年时,各个城市都是有孩子乞丐,尤其是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尤其多。 这群孩子往往会通过抱人的大腿强行索要,有的是卖惨,这些身体残疾的儿童极少一部分是天生残疾被狠心的父母丢弃的,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是拐来的孩子,被人强行弄残疾的。这些人就是枪毙十次都不能平息善良人的愤怒之火。 我找他们,主要是因为这些人盘踞在人多的地方,孩子不会注意什么,但看着他们的人却都是老油条,万一有些孩子的背景强大,警察抵抗不住压力寻找,那个看守非常有可能被抓。所以这些人都躲在不起眼的地方,暗中观察着,是不是有便衣他们能看得出来,有个风吹草动,立刻跑路。 这些职业人的后面还有老大。 江湖上叫忍主,如果老大姓李,则叫李忍,姓张叫张忍。 盗门的一个分支,盗亦有道这些人是不配用的。 我打车来到风城西郊的老爷庙,这里没什么人烟,平时没什么人来这里。老爷庙在明清时候有片湖,外族经常和本地人发生械斗,后来本地人集中力量大量杀死外族,并把尸体全部投入湖中,又把湖填平,立了魂碑,盖了一座老爷庙。 无论多少干旱的年头,这里的草地长得都非常茂盛。 传说这片地里还有鬼出没,尤其是晚上,更没人敢靠近。 想要见忍主,就得晚上来。 所谓艺高人胆大,不是没有道理,世界本无鬼,有鬼在人心。司机死活都不肯向前走,我一直催促,见司机满头大汗。我下了车,扔给司机五十块钱,车门子还没来得及关好,他就猛地掉头,差点儿把我拽个跟头。我看看这片荒地,迈开步子,朝着中间走去。 风一吹,草“哗啦哗啦”地响。 脚下踩着的黄土里,埋着大量白骨,而且走在这种荒草地,总感觉后面像有人跟踪似的,其实真的人有跟踪。 我没理会,一直前进。 到了中间的部分,有很大一片被人清理过,还有用帆布搭建的简易帐篷,这些人,虽然有钱,但生活得很惨,天天提心吊胆的。 帐篷里没有任何灯光。 我手里提着匕首,一步一步朝着一个帐篷走了过去,来到门帘前面,突然身后的有灯光亮了起来,我回头看看,一团火正从地里冒出来,我冷笑,雕虫小技,也就吓吓胆小的人吧。 当我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前面竟然站着两个人,有人举着一把改造过的火药枪对准了我,“哪门的?” 我道:“蓝道的,找荣门的。” “报个号!” 我想了想,这些人肯定不知道我,但绝对听说过玉春楼的师父,他有个更响亮的外号,江湖上人称踩星辰,荣门里叫谷上蚤,“踩星辰。” 有人大笑,“好大的口气,踩星辰还在监狱里蹲着呢,你是个冒牌的。” 虽然这些人嘴里这么说,但还是亮起了灯,拿枪的人朝着我示意一下,我转过身,他对准了我的后脑,在后面跟着我。 帐篷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抽着个大烟袋,身子下面垫着张被子,还有个女的在给他小心的掏耳。 我走了进来,门帘关上。 老头看着我,“说吧,你来这干什么?” “找人!” “谁?” “踩星辰的徒弟玉春楼。” 老头皱了眉头,“你跑到我这来找这个丫头。” “您见过?” “当然见过,我们这些人都认识她,你是她什么人?” “朋友。” “很好,来得真及时,恐怕你也走不了。” 我心里有些惊,意识到玉春楼很可能与这些人发生过什么矛盾,我却自己找上了门,“忍主,不知我的朋友是不是有地方得罪您了。” 老头朝着身后的说了一句:“把人抬进来。” 我转过身,如果他们敢伤害玉春楼一根汗毛,我一定血洗这帮王八蛋。有两个人抬着个担架进来,我松了口气,不是玉春楼,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鹰钩鼻子,眼窝有些下陷的男的,面露凶光,双脚缠着厚厚的白布,但还是被鲜血染红。 老头指指鹰钩鼻,“这就是你的朋友干,割了我堂的脚筋,如果送医及时倒也不算什么,可她却直接取走了一段脚筋,他一辈子都得坐着了,生不如死。” 我紧张起来,“玉春楼不是一个好强的人,她谦虚忍让,我想不会平白无故的就动手吧?” 老头道:“祥子,给他说说。” 叫祥子的人点点头,“在踩星辰没进监狱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他,当然玉春楼我们也都见过,这两年我一直听说她在海瑞,也没见过。就在今天早上,我看着那群孩子的时候,看到玉春楼。没想到两年没见,她长大了,人又漂亮,我寻思着不如把她抢过来,来个强的,让她做我老婆,我跟她打招呼,给她下了药,没想被她识破,她假装昏迷,就在老子脱她衣服的时候,她他妈的居然给了我两刀!要不是旅社的老板报警,我他妈的死定了!” 强盗逻辑! 强暴没得逞,还怪到玉春楼的身上! 老头听完,看着祥子,语气充满了关爱,道:“祥子,你这辈子是废了,靠轮椅活着,那叫生不如死,不如这样,我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你就好好的休息吧。” 祥子感动得都快流泪了,“谢忍主!” 但我却听出了老头的另外一层意思,老头明知道祥子做了什么,却不怪自己人,反而想敲诈我。而祥子明明死有余辜,却说得那么大义凛然,每个人都是恶狼,老头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老头道:“你放心的去吧,钱不是问题,每年的这个时候,你就等着收钱就可以了。” 祥子这才明白过来,“忍主……” 老头一挥手,“带下去,埋了!” “忍主,忍主……”有人一脚踩在祥子的嘴上,叫声顿时小了很多。 老头抽着烟,看着我,“看到了吧,你来得正好,玉春楼伤了我的人,我为了不让他痛苦,就让他好生安息,你说这笔账是不是应该算在你的头上?” 我冷笑,“应不应该都一样,你是跟我要定了,但奈何,我并不买你的账,你的人强暴未得逞,死有余辜,我看你们这忍堂也没有必要开下去了,你们折磨孩子,伤及无辜,丧尽天良,禽兽不如。我本来不想掺和你们忍堂,但你们欺人太甚,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 身后拿枪的家伙用枪顶了我一下脑袋,“你他妈的再多说一个字,我一枪轰开你脑袋。” 但我知道,他不敢。 他们这些人就如赌场里的打手,不会轻易剁人手指,凡是钱字开道,老头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讹诈的机会,能和玉春楼做朋友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而且刚才见面我自己说是混蓝道的,他们一定认为我富得流油。 我转过身,面对枪口,微微一笑,“来,开枪!你有那种吗?你相信吗?你敢开枪,你的下场还不如被活埋的那个家伙。” 老头打了圆场,“把枪放下,没到那种地步。后生,你说怎么个解决法。” 我想了想,“这个好说,我不知道你们对玉春楼怎么样?她是不是活着我还不知道,想解决,把人给我找到,我得知道真假。” 老头还以为我怕了,吩咐人开始找人。 而我被扣了。 忍堂的力量不可小觑,短短一个下午,就有人发现了玉春楼的踪迹,但报告的人说:“忍主,人我们是找到了,但我们不敢进去!” 老头一听,坐了起来,咳嗽两声,“不敢,在风城还有我们不敢的地方?” 那人为难地说:“是刘家的地盘,紫藤茶社,是刘家的管家的儿子李世民,玉春楼跟他赌,输了不少,被人给扣了,我们要人,人家不给。” 老头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下,“想办法,把人给我抢回来。” 我立刻道:“玉春楼被人扣下,我得去看看。” 老头摇头,“你走不了。” “哼!”我冷笑,“那你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我把匕首甩了出来,刻着字的那面对着老头。 他见到匕首,顿时愣住,“你……你是……你是谁……” 顿时,我明白了,他认识匕首,而且非常畏惧,“我是谁你管不着,你的人要不让开的话,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相信我!” 老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可以走了!” 显然,老头知道我师父的过去,但我不能问,大大方方的转身离去,有人想拦着我,被老头阻止,当我出了帐篷,正好有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扛着个孩子过来,孩子大约七八岁,我停下脚步。 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的问:“忍主,这个呢?” 老头道:“去腿!” 孩子吓得瑟瑟发抖,女人一把抓过孩子,按在桌子上,孩子吓得大叫,“我错了,我错了……”女人死死捂住孩子的嘴,男的挥起了刀…… 刹那间! 我猛地甩出一张铁牌,打在男人的刀上,“当”一声,火光一溅,男人手里的刀掉到地上,我狠狠道:“放了他!” 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铁牌非常轻,打在刀上能碰撞出火花,可见力量之大,也凭这一手,我告诉他们,我可以要了他们任何人的命! 我愤怒到了极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人,可以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如果我是一个仗剑天涯的侠客,我会毫不犹豫地砍下这里所有人的脑袋,我快步走了回去,一匕首猛得扎进男的肩膀,用力的绞着,也无法泄我心头之火!女人愣住了,我依然没有手下留情,一刀扎进她的大腿,用力地绞。 荒野里,传出阵阵大叫。 我一抬头,拿枪的那个家伙端起了起枪,我猛得拉过女人挡在我前面,“砰”的一声,枪响,女人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同时,我再次甩出一张铁牌,割破了他的喉咙,血溅了老头一脸,我推开女人,她倒在地上,嘴里吐着血,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老头大声道:“后生,别以为你是他的徒弟我就怕你!” “如果不是玉春楼,你们都得死!” 我抱起了孩子,转身就走,奇怪的是,他们没敢动我。 出了荒地,我松了口气,孩子还小,并不那么害怕了,他天真地问:“叔叔!你是警察在打坏人吗?” 我想哭。 我救出一个孩子,却有很多孩子依然饱受摧残。 我拍拍他的背,“你错了,刚才那是在拍电影,都是假的。” 孩子的大眼睛看着我,“拍电影?” 我点头,“看过战斗片吧。” “过看。” “我们刚才就在拍电影,都是假的,你爸爸妈妈呢?你知道你家在哪里吗?” “我知道爸爸的电话!” 我回头看了一眼荒地,暗暗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我抱着孩子打了车回到市区,来到风城公安局的对面,对孩子说:“看到这所大院了吗?里面全是警察,他们会送你回家的。” 孩子天真的走了进去,但我没有离开,躲在暗处观察。 门卫看到有个孩子进来,从里面走了出来,弯下腰问了孩子两句,就把他抱了起来,很快,就有两个值班的警察从楼里出来,其中一个女警察抱着孩子还从口袋里掏出什么给孩子吃。 男警察走了出来,朝着孩子指的方向望。 我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打车来到紫藤茶社,一看就不是喝茶的地方,进进出出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我走了进去,吧台前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正照着镜子,我走到台前,她还在照,我敲敲桌面。 她抬头看看我,“你谁呀?” 我说:“李世民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来这里找他,他在吗?” 女人再次端起镜子,指指楼上,“二楼,左拐,最边上的那间。” 为了保险,我上楼之前给贺安红发了信息,走到最里面的那间房子,房子挺大,摆着几桌,一群监狱的苗子正打着牌。 玉春楼前面的钱相所剩不多。 我站门口看着,没有人在意我的到来,看来这里就是个小型赌场。 玉春楼不会赌,我看了两眼,她都用的飞贼的手法,破绽很多,无非就是藏牌换牌,老赌徒都能把她手按住,而在他们对面的三个男的明显是一伙,他们出千的方式也很简单,几个人换牌,也是老手,换得不动声色,方法很低级,玉春楼却不知道。 李世民是老大。 他的动作明显不同,而且有人还叫他民哥,我确定身份之后,做好准备,第一个对付他。 玉春楼输了很多,我让她管钱,想必这点儿家底她输了进去,李世民手里握着牌道:“老妹呀,你都借了二十多万了,估计你也还不上了。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给我做老婆,你这细皮嫩肉的,我喜欢!” “去你妈的,接着来!再他妈的废话我他妈宰了你!” 李世民也不恼,继续发牌。 我就一直看着,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她不可能凭白无故的赌钱,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玉春楼好像是故意输的,有人对她动手动脚,她也没有在意,反而和李世民聊上了。 不对! 玉春楼想接近李世民。 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绝对不会让她以这样的代价达到目的。 我走了上去,一把拉起玉春楼,大声喝骂,“好啊,你居然跑到这里赌!跟我回家,你要是再赌,我就没你这个妹妹,跟我走!” 玉春楼见到我,大吃一惊。 没等她说话,李世民一把扔掉手里的牌,“想走,欠我这二十万怎么还?” 我皱起眉头,“欠你多少?” “二十万!”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到桌上,“卡里有十万,要的话拿走,不要的话,拉倒!” 世上贪得无厌的人太多太多,李世民也不例外,“想什么呢?欠我二十万,还十万……” 我紧紧抓着玉春楼,“你想怎么样?” 李世民一脸坏笑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我们赌一把,你要赢了的话,我们之间的账一笔勾销,如果你输了,那就欠四十万,钱我不要,我要人!不然,你走不出去!” 我一咬牙,点头,“行,赌什么?” “诈金花,一把定生死!” 我顺手拿起桌上的牌,看了看,普通的扑克,“可以。” 有人开始洗牌,卡牌的时候,我藏牌了,在这群大傻x的前面,用不着顾忌。我和李世民两个人的局,发牌的玩儿了点儿手洗,给他发了把豹子k的牌,想必是没找着a。 李世民胜券在握,直接把牌翻了过来,得意地说:“豹子k!” 我愣住了。 “翻牌吧!” 两个人的局,a大的杂牌就不小。 我哆嗦着手翻开一张,红桃a,又翻开一张,方片a,我摸到第三张牌,看的出来,李世民也很紧张,我咬着牙说:“再来一张!”猛地掀开,黑桃a。 “我靠!”李世民大叫,“你他妈出老千!” 我淡淡道:“愿赌服输!” 李世民不知道我是哪路神仙,手一挥,人一下子就围了过来,“出老千,想走,休想!” 我冷冷问:“想动粗?” 就在这时,有人跑了进来,“民哥,强哥来了!” 我暗叫不好,不会是刘大强吧。 外面走进一个人,我们对视,同时愣住,来人居然是刘小强,他盯着我,疑惑道:“我们认识,你是周离!” 第101章: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自从上次在南风娱乐见过刘小强之后,他的形象一直刻在我的心里。 他的眼神深邃,还流露出一股杀气,我不知道从一个天真的孩子经过十年的时光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又经历过怎么样的生活,居然和我有些相似。 我只是那么微微一动眼睛,就已经把他全身都打量了一遍,我看到他左手的食指上有一层茧,而拇指上却没有,他和我一样,是个左撇子,我是一个老千,没有药物的帮助,我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因为长期摸牌碾牌会磨出一层茧,但刘小强的拇指没有,而又长期用食指,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长期扣动扳机磨出来的。 顿时,我大吃一惊。 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在国内,枪械管理非常严格,如果要练习枪支,那么只有靶场一种去处,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长期练枪,而且靶场练出来的,面对的都是死靶,和移动的活靶根本不同,他的手放着位置很不自然,像是马上要拔枪似的,胳膊都有些变形。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他。 玉楼也觉得情况不对,手插进口袋,戴好指刀。 我缓缓开口,“真没想到,十年不见,你还能一眼认出我。” 刘小强也慢慢地说:“不管是遥远乡村还是喧闹都市,我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在南风娱乐的时候,那个在人群里一直盯着我们的人一定是你吧。” 我点点头,“是的。” 刘小强接着道:“十年不见,你的变化好大,这些年你过怎么样?”听边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谈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多数人都以为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 我微微摇头,“我过得并不好,曾经无忧无虑,享受着物质生活,却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刘小强点头,“嗯。是你害死了我爸,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他倒在门口,而你却逃了,都以为你死了,但是我始终不那么认为,有一种感觉告诉我,你还活着,并且一直在我们的身边。我的感觉向来都很准的,难得今天遇到了你。” 我笑了,又马上严肃起来,“你爸不是我害死的。你们不是一直都想害我吗?看我脑袋上的疤!”我撩开头发,“这道伤口一直告诉我,我要活着!你爸死有余辜,老天开眼。而你们都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我会一个一个的清算,如果说你们之中还有一个好人的话,那么就是你。” 刘小强确实欺负我的时候不多。 他比我小,都是刘大强叫他一起,对于他,我并不是多恨。 而周边听众却发现我们之间的话锋突转,刹那间成了仇人。 刘小强严肃地说:“既然今天我们有幸见面,那么正好跟我回去,我妈很想见见你,我们之间的账应该好好地算算了。如果你今天走了,我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你。” 我看着刘小强毫不畏惧,“那要看你能不能留得住我!” 刘小强淡淡说了一句,“把人带走!” 整个紫藤茶社的人全都围了上来,掏出武器,小环境里打起来,我就是有金钟罩,也抗不住,但我一定要杀出去,一旦被抓,那么刘家兄弟一定会把我带到坟地,砍下我的脑袋祭奠他们父亲的亡魂。 我看了看玉春楼,她明白我的意思,突然动手。 刘小强反应速度很快,轻易地挡住了我的攻击,从他的眼神里我就看得出来,他很吃惊,没想到我会这么凌厉的手段,几乎次次致命。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玉春楼动手,她像一团影子穿梭在人群里,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惨叫声一片。 她攻击前进,我断后,只要有人上前,绝不手下留情。 我们一直杀到一楼,冲出茶社的门口,我以为到了公路上他们会有所收敛,但我低估了刘家在风城的势力,迎面过来一群人,黑压压的一片,手里都提着棍子刀,有人手里还拿着枪。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两边人都放慢速度,朝我和玉春楼围了上来,也慢慢挥起武器,只要有人一喊,那么顷刻间我就被淹没在乱棍之下,但我突然想到,他们不会把我打死,至少刘小强不让,我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见见周梅新,但有些冒险,更不能连累玉春楼。 玉春楼也有些恐惧。 突然,人群外面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一辆商务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人群,吓得这些人到处乱窜,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商务车横在我面前,所有人都阵愣了,贺安红推开车门下了车,我心里凉了半截,贺安红难道一个人来的,她怎么还是这么自负。 她看了看我,冲着我招手,“老弟呀,你可真不叫人省心,走到哪里都闯祸!要不是我来得及时,恐怕十八年后你才能再当一次好汉。” 我哭笑不得,“姐呀,你这是千里走单骑吗?” 刘小强从台阶上下来,看着贺安红道:“红姐,我没想到您能来,是想把他带走吗?” 贺安红点点头,“是。不过现在看来,我想带走有些难。” 刘小强阴沉脸,“红姐,我是不会让你带走他的,我和他之间有私人恩怨,有句话说得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贺安红无动于衷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刘小强有也些忌惮,贺安红绝对是难缠的角色。 外面又开了几辆车,停了下来,把公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刘大强挤进人群,看到了我,恶狠狠地说:“原来你是周离!现在我才明白,是你一直挖坑坑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放过你,小强,你还等什么,把他拿了,我要拿他的血祭奠。” 显然,这话是说给贺安红的。 贺安红道:“你们兄弟两个,别墨迹了,我今天给人当司机,有位前辈跟他是忘年之交。” 刘大强刚要开口,刘小强伸手阻止他不要说话,“是谁?” 贺安红拉开车门,从车里下来一个老头,手里同样端着个紫砂壶,穿着破烂不堪,下车时被风一吹,冻得打了个寒战,手里的紫砂壶掉到地上,“哗啦”一声碎了,“小红啊,你瞧瞧,茶壶碎了,这可是我下了棺材本买来的,两千多块钱呐……” 老头,我原来见过一次,说过两句话。 他的形象一直记在我的心里,我没想到他居然还是个大角色,贺安红把他叫来,肯定能镇压全场。 贺安红笑了,“季老爷子,你的棺材本可够薄的。不过没关系,这个愣头青钱多,让他赔你十副棺材本。” 老头看向我,“你这小子,上次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不像个省油的灯!”他抬头看向刘氏兄弟,不屑地说:“回去告诉蜡笔小新,这小子是我孙子,孩子嘛,闯祸了长辈得抗,要是不行,你让她去找我要!” 蜡笔小新? 周梅新! 老头也太看不起周梅新了。 果然,刘小强气得脸色发白,但他也知道能这么说话的人,肯定不简单,“你以为你是谁?在风城想带走我想要的人,你也太不把我们刘家放在眼里。” 老头语重心长地说:“后生,我知道你有不怕的资本。火虫子用得多了,小心哪天挨虫子咬!” 火虫子是江湖的暗语,指的是枪。他明显也看出来刘小强是个玩儿枪的。 刘大强一挥手,“我他妈管你是谁,老子今天就让你躺棺材里!” 周围的人马上靠拢! 贺安红大喊一句:“我看你们谁敢动!你们谁敢伤害季老,一个都别想活!” 老头朝着刘小强道:“给小新打个电话,你就是湖边老季跟他要个人,你就问她给不给!” 刘小强疑惑地掏出电话,拨通,“周总,我遇到了老黑家,不过有个老头说是湖边老季想把人带走!”我听不到周梅新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刘小强走了过来,把手机递到老头面前,道:“老爷子,周总想和您说句话……” 老头摆摆手,“我不跟她说,告诉她,人我带走了。你这臭小子,还不给我上车!” 我的脑子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一个电话就能把我带走,这老头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坐着商务车大摇大摆地离开。 如果不是老头,就是贺安红也得折在这里。 我刚要开口,老头却说话了,“你小子,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是谁,名人之后啊!不过呢,今天阿红把话也说开了,你小子得给我买十个紫砂壶。” “老爷子,您是哪路神仙?这么有面?”我跟老头这是第二次见面,“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在风城横着走!” “少跟我扯别的,阿红,带着我去茶店,给我买壶去!” 贺安红笑着说:“老爷子,要说紫砂壶哪做得好,还得是海瑞,四海茶社的紫砂壶那叫一绝。” 回到风城市区,贺安红想留我们吃饭,但老头不肯,非要带着我走,这次我带上了胡永吉和小依。老头看着小依,有些愣神,问道:“这小姑娘长得好,你从哪来?” 小依一直都很羞怯,小声地说:“我是个孤儿!” 老头点点头,“哦!好!我身边正好缺个使唤丫头,你要是愿意的话,就去我那,我一个月给你两万块钱……” 我心想,两千块的棺材本,怎么可能发得起一万块钱的工资。 而且,他叫小依当个使唤丫头,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我说:“老爷子,想什么呢,你都这岁数了,还找个使唤丫头,你以为这是旧社会呢,我告诉你啊,没门!” 老头假装生气,“你个臭小子,今天要不是我,你就成了人家坟头的血了……” 我听得出来,老头知道我的过去,但我不会放问,因为现在问他,他说的也未必是真的,反而影响了我在他面前没大没小的便利。 回到海瑞,他带着我去了茶社。 店主和他很熟悉,张口闭口叫着他季老头。 季老头指着货架上的紫砂壶道:“那套多少钱?” 店主小心的取了一下来,看他的动作我就知道一定很贵,“老头,这可是刘爱国大师亲手做的,你看这做工,凭咱们这关系,我也不多要,五千块钱。” 季老头双眼一瞪,“扯吧。我要十套!最多两千!” 店主一听,立刻收了起来,“少来!没这价。”说着,转身想放回过去,我清楚地看到老头随手弹出一个钢珠,店主一吃痛,“哎哟!”紫砂壶掉到了地上,碎了。 季老头哈哈大笑,“不卖给我,碎了吧!” 店主还以为是伸胳膊的时候抽筋了,看着地上的碎片摇头叹气,“季老头,你每次来,我特么都得损失点儿,行!我三千卖给你!” 季老头说:“行,我来十套!给钱!”他看向我。 我现在身上没多少钱,买一套都不够,家底也让玉春楼给输光了,这不是要我的亲命吗?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小子不会没钱吧?” 我不说话,默认。 他叹了口气,“我上了小红的奸当,原来和我一样,是穷鬼。小子,我也不为难你,你要帮我办件事,马上有钱!”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有局?” 他嘿嘿地笑,看来被我说中了,他对老板说:“给我来一套吧,先欠着,过两天钱给你!” 店主痛快答应。 一出门,老头都快跑起来了,我小跑着跟着,“老爷子,你这么着急?” “再不急,人就跑了!” 第102章:路边局 到了市场旁边的道口,有个猜点的路边局。 玩法也非常简单,三张a,没有黑桃,把牌扣下后,来回动几次,让人猜花色,这种局和猜瓜子一样,想赢是不可能的,从手法上,要比猜瓜子有难度。 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因为庄家手心里藏着三张牌,所以无论你选哪张牌,他都会在翻牌的那一刻换掉。 能练到这个手法,在一些小场子里散局可以说已经是无敌手了。 如果玩家自己翻牌,那么有可能还能赢,但是三张牌的顺序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所以庄家有百分之六十七的概率赢。而且,在你选中之后,他会敲一下牌面,问你选好了吗?其实那一刻,他已经把手里的牌放到你按的那张牌下面,敲完之后,上面那张被抽走。 有人可能不信。 但,确实是真的,眼睛反应的速度比不上他换牌的速度。 不然,这个世上就不会有老千这个职业。 季老头小声告诉我,这都好几天了,牌局一直进行着,他输了不少,明明看到的是梅花,可翻开之后就不是了,两天的功夫,他就输了三四千块钱了,想让我帮他把钱赢回来了。他还说,昨天去风城看朋友,正好碰到贺安红,而我发短信的时候,他正好在场。 贺安红就把我的样子和经历说了一下。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我。 之所以救我,是想让我帮他赢钱。 我心想,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这么大个人物,能从周梅新手里要人,怎么可能为了小小的赌局卖这么大脸。 或者,对他来说,只是顺手牵羊的事。 我越发地对他来了兴趣,想要弄清楚老头的背景,没有多难,只要贺安红知道,我就知道。 他见我犹豫,催促道:“你倒是上啊!” 我低声说:“这得先看,不然谁上去谁输!” 除了托之外,有也玩家上当,渐渐地我看明白了,这伙人抓住人们的心理,并不是只是让托赢,经常放水,往往赢了一千吐出六七百,也不贪,这样才能长期玩儿下去。 而且,我也摸清了庄家的手心牌的顺序。 他不是我,改不了牌的顺序。 如果是我的话,我能一边洗牌,一边换牌,我低问:“你输了多少?” “两千。” “不多。” “还有十套紫砂壶的钱,三万,你帮我赢三万二。” “你可真敢想,你知道这附近有几个是他们的人吗?” “没事,这附近我熟悉,真打起来,跑得了!” 我看向庄家手里的钱道:“他手里还有大约两万五,我都赢过来,不够的我补。”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行行行,都赢过也行,我不是缺钱,我是咽不去这口气。” 我凑了上去,托儿有两个,嚷嚷的声音很大,故意吸引着人过来,还有三个是附近的人,下注比较小,还有一群人围观。 一把刚刚结束。 庄家把牌一张一张地翻过去,然后按着牌两两移动,只要眼睛没毛病,都能记住下面的牌是什么。其实,在他移动的过程中,三张牌已经完全换掉了,他是一次收了红桃,方片和梅花,他手心里的牌最下的那张一定是梅花,想要赢,必须记住牌序。 我先要看一把,然后再下注。 庄家见有人蹲下,问道:“下注吗,最低一百。” 我笑了笑,“下把下把……” 几个人纷纷下注。 托儿指着第一张牌,“这是梅花!” 庄家翻开,果然是张梅花。 下家下注的是红桃a,翻开之后,是方片,“我靠,我明明记就是方片,怎么变了呢?” 庄家看着最后一个玩家,“你的都不用翻了,你下注的是这张是梅花。”说完,他开始洗牌,洗牌的过程中,他又一次把牌给换了。 因为我记住牌序,掏掏口袋,还有一千块钱,我全都下上了,“一千!” 庄家看我是大手笔,对我说:“哥们儿,祝你发财。” 我故意说了一句,“你这话算说对了,我就是来发财的。”说完,不由苦笑,要是让师父知道我这一身本事跑到街头局赢钱,他得气得吐血。 庄家洗好牌,道:“下注吧。” 有人押注梅花,托押注的方片,我按住最后一张牌,“我押这张是红桃!” 庄家明显愣了一下。 我的手就一直按着没动,庄家也没有在意,因为就算有人用手指按着,他也能换牌,他想直接赢走我一千块钱,同样按着牌道:“那就翻开看看!”突然脸色一变,发现情况不对,因为他刚换完牌,我就把上面的那张牌弹在我自己的袖子里。 他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以为是出错了,但又没法检查,他想不到街头来了高手。 这样一来,他藏好的牌还剩下两张。 我把手缩了回去。 翻开牌一看,是张梅花,“哥们儿你输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季老头,“老爷子,输了!” 季老头差点儿背过气,就是这一千块钱还是他给我的,他转身要走,“想着把紫砂壶的钱给我算了去……” 我拦住他道:“别走啊,这才刚开始,翻本的机会多着呢。” 他两眼一瞪,“没钱!” 我指着他戴着金手镯,金戒指,还有金项链道:“你这不还有呢吗?”说着我冲着老头使了个眼色。 他应该是相信我的,但小声嘀咕,“要是给我输了,我打断你爪子,臭小子,没占到你便宜,你倒占了我便宜。”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把金首饰给了我。 我拿着金首饰扔到局上,“看看值多少钱?” 庄家拿起首饰掂了掂,“挺重的。” 我说:“有三百克,算两万块钱。” 庄家痛快道:“行!” 我说:“我押注三门行不行?” 庄家没机会检查手心的牌,有些犯嘀咕,但还是点头道:“行!”他开始洗牌。 我把戒指押到首张牌前,“这是红桃,戒指算五千!”接着又把手镯押到中间牌前,“这是梅花,算五千!”我把项链推到尾张,“这是方片,算一万!” 庄家松了口气,因为不用换牌,我押的都不对。 我敲敲牌面,用庄家同样的手法把牌给换了,但我的速度比他快多了,也高明了很多,他以为我输定了道,“看好了!” 牌一翻开:红桃。 我举手欢呼起来,“赢五千,给钱给钱!” 庄家诧异地看着我,因为围观的人很多,他数出五千块钱给我,我拿起戒指,还给季老头,他傻傻地看着我。庄家迅速要翻第一张牌,我按住了他的手,“别着急,先翻开尾张!”我按着尾张说,这一刻,庄家有些傻眼,他根本不知道手里少了一张什么牌。 但知道这里有鬼。 他自作聪明,明明是不对的,他却给换成了对的,翻开牌一看,方片! “给钱给钱!”我拿起项链,给了老头。 庄家咬着牙数给我一万块钱。 我注意到有人开始朝着我这里看,隐藏在人群里的托儿,已经做好抢或偷的准备。 而中间那张不是梅花,但都看得出来,不是也是。 庄家不敢翻开,因为只要翻开,就撞牌了,这两天输的人肯定得撕碎了他,他也认清了现实,这是碰到高手了,双手合十,“师父,您是师父!” 他开始数钱,“四十八,四十九,五十……”最后一张,正好五千!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接过他手里的钱,把手镯给了季老头,“你都没钱了,那就不玩儿了!”在人们羡慕的眼神中,一老一少转身离开。 局一散,人们都走了。 有人朝着我们这里走过来,因为钱都在季老头的身上,托儿盯上了他,谁知托儿刚撞了一下老头,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不知为什么手指头流了血。 顿时我就明白了,老头身上戴着指刀,不过没放在手上,而是放在口袋里。 托儿用刀片划破了季老头的衣服,伸手掏钱的时候,抓到了指刀上。 顿时,我惊呆了,季老头这手法炉火纯青,把托儿的每一步都计算在内,比玉春楼的手法高明太多了,我可以断定,他肯定也是荣门的人。 因为我们露了一手,这群街头骗子没敢动粗。 老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向四周看了看,掏出钱来,抽出三百块钱,递给我说:“也不能让你白忙活,这……”他又觉得三百块钱给多了,又拿回一张,“这二百块钱算是你的酬劳!”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颤抖着双手接过钱,“谢谢季大爷……您是我见过最大方的老爷子……” 他点点头,“我一直都是大……”突然,他明白过来,“小子,你敢损我!” 我早就跑出老远。 从胡同里出来,我松了口气,他知道很多内情,但我一个字都没问,先拉上关系再说,将来他想告诉我的一定会告诉我。 我不由地想起玉春楼,这次要好好说说她,太鲁莽,差点儿折在风城。想起风城,我担心起来,身份暴露,周梅新一定不会放过我,只要我活着,那么我爸留下的产业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回到宾馆,玉春楼站在镜子前面,低头脑袋不敢看我,我有些气,“春楼,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让你看好小依,你却半路溜号,你给我个解释。” 玉春楼低声道:“四爷,对不起!我看到仇人,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我挥挥手,“不是钱的事儿,想要搞钱,也不用着你来操心,我围着海瑞转一夜,钱他妈的太把,今天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玉春楼还是不说话。 初画向我使使眼色。 我说:“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再问,十不过三,你已经犯过一次错误,这是第二次。” 胡永吉从里屋出来,对我说:“有个网名叫‘凤飞晴天’的女网友找你,她要跟见面。” 祁凤! 我拍了一下脑门,这几天事情太多,把最重的事情给忘了。 第103章:找茬(1) 我匆匆去了祁凤约见的地址,让我想不到的居然是公安的法医部。 靠!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很多警察穿着警服出来,但也有像祁凤一样,换了衣服出来的。 我惊讶地看着她:“原来你在这?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学生?” 祁凤道:“我本来就是学生,到这里来实习的,上次你给我的东西鉴定好了,这次你问我的问题,我又有新的发现,这些资料你拿着,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我没有翻开看,接过揣进口袋里,“走,我请你吃饭。” 祁凤拒绝,“先谢了,不过不用,我们这有食堂。” 这时,有个男警察冲着祁凤走了过来,站在我们旁边看着,问道:“祁凤,他是谁?”说着上下打着我,一脸的不怀好意,我心想难不成警察都有职业病,看谁都不像好人?确实,我不是好人,如果他知道我所做的,当场会把我抓起来。 祁凤明显有些慌乱,“他是我朋友,酒店的前厅服务生。” 男的并没有因为我的职业露出鄙视的表情来,点点头,“哦。”他对我说,“既然是祁凤的朋友,如果没吃饭,跟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我拒绝了,“谢谢,我已经吃过,再见。” 祁凤冲着我招招手,“再见。” 我上了路边的奥迪车,因为我耳朵好使,听到男的问祁凤,“你给我说清楚,他是个什么人?服务生能开得起奥迪。你要不跟我说清楚,我饶不了你!” 听得出来,他们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应该是兄妹,或者亲戚。 男的职位比祁凤高。 我把车停在路边,仔细地看着报告,终于解开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我掏出打火机,把资料烧了,扔出车窗户外。 千手阎王,你来就来吧! 我不怕你! 而且,我还有一种期待,像神经病的似大喊起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和千手阎王对赌之前,我先要把南程拉下水,既然想做我的金主,那就必须告诉我一切。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我的师父在授业的时候,带着我去了几个地方,都是隐藏在社会的角落,见不得光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是像是一个逃生通道。 江湖飘,跑路第一。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我说:“我是童博学,一直寄存在你那的东西我要拿走。” 打完电话,我开车去接初画出来,因为她没有背景,完全是买来的,带着她去那种地方才最安全,初画也没问我去哪,乖乖地坐在车上。 我围着海瑞的乱转,确定没有尾巴后,开进了城中村,董村。 董村非常破旧,垃圾遍地,没人会看到繁华干净的城市还有这种地方存在,我带着初画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一个四十多岁女人开门,见过我说:“你来了!” 女人的过去,我不了解,师父告诉我,她是易容术的高手。师父花了巨资买了三次帮助。当我用完三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有钱都买不到。 其实,易容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神奇。 说白了,就是一种高级的化妆术,而制造面膜的东西都是不外传的,就像我泡手的药方,如果没有正式的入门徒弟,那么就会被我带进棺材里。 贴面膜也需要通过药物,一是贴不住,二是可能跟皮肤发生过敏。 没等到需要的时候,也许就因为痒得难受自己先扯下来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药熏,面膜贴在我的脸上,眉毛被剃光,换成了横眉,我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假发长长的,还扎了个辫子,整张脸也变得冷酷无情,胡子黑乎乎的很多,当然是粘上去的,没有药水撕不下来。 而初画,也变了个样子,她本来就长得好,经过化妆,人变得普通起来。 离开后,女人关门。 初画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但她知道我一定会利用新面孔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小声地问我:“离哥,你能不能搞来这个……”她做出一个手枪的姿势。 我点头,“搞是能搞来,但现在用不着。如果你需要吓唬人的话,倒是很简单。” 像仿真的枪形玩具,海瑞有很多地方卖,有的装得气体能够模拟枪声和火光,不是行家里手,看不出来真假,不过,因为装有击发壮装置,都是偷着卖。 我对海瑞非常熟悉,很容易搞来两把。 外形非常逼真的六四式,俗称“小钢炮”,因为射程只有三十米,功率又小,所以渐渐被淘汰,对着狗头开三枪,都不见得能把狗打死,不过,近距离的情况下,吓唬人绝对没问题。 我给南风打了电话,问了问她的伤势。 她已经出院。 如果不是换了脸,我一定会去看看她的,聊了两句之后,我跟她借十万块钱,她很快把钱打到我的卡里。我觉得钱不够,又给莫北北打电话,同样借了十万,她可能想不到,我跟她借钱就是对付南程的场子,我在跟千手阎王对赌之前,把南程的后面的高手逼出来。 我带着初画来到南程的场子,赌客比上次来的时候多了一些。 南程通过关系肯定找了不少拉猪客,拉了一些客源,晚上八九点钟,正是场子的高峰期,散桌没什么人,但其他桌前倒是坐着不少人,生意有起色,正合我意,我要的就是人多。 初画挽着我的胳膊,头微微靠向我,不愧是训练过的人,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 我已经计划好,开始就要玩儿大的。 来之前,我已经把钱换成现金,我让初画换了十万筹码。 骰子是我的强项,所以想要筹码堆成山,先靠骰子赢钱,我拿着十个筹码来到骰子桌前,正好荷官摇完,我把十万筹码全都押在豹子六上面。 一赔五十。 其实我已经听出来了,应该是四五六大。 但在我拍赌桌的时候,骰子在骰盅里弹也出来,变成了豹子六,荷官显然知道骰子变了点,脸色一变,轻轻的动了一下,脚下有机关。 只要一踩,骰子点数就会变。 我没理会,荷官掀开骰盅,变成了一二三点小。 一把输了十万。 我不以为然,又让初画给我换了十万,没等荷官我摇晃的时候,我押注五万,一把下五万的人并不常见,看我减少下注,荷官似乎还有些鄙夷。 荷官再次摇骰,“买定离手。” 我突然指着荷官说:“等等,你在我眼前晃悠我感觉很不爽,你往旁边站站,再开!” 荷官愣了一下,客气道:“先生,您如果不喜欢这桌的话,可以去其他的桌。” 我说:“我就让你去那个地方开,这又不是让你出台,哈哈,你怕什么?难不成有鬼……” 荷官脸色难看。 但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荷官只能往旁边靠了靠,我接着说:“再动!” 直到她不能踩着脚下的开关,我才点头,接着拿出另外五万筹码,又一次拍到桌子上,“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豹子六!” 荷官这次算是明白了。 我通过拍桌子的方式能改变骰盅里的点数,她刚要往回动,我大吼一声,“别动!怎么,真有鬼啊?”荷官没敢动,她慢慢掀开骰盅,顿时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豹子六。 不少人怀疑荷官有鬼,瞬间桌上就少了很多人。 我们这边一闹,荷官立刻就换了人,很快,我周围就有几个人围了过来,都是暗灯。我是出千,他们根本抓不住我。 但我不会傻到这种程度,一直靠骰子赢。 我拿起筹码,换了桌子,来到二十一点的桌前,那几个暗灯也跟着过来,软牌和硬牌有着天壤之别,但我今天要让所有的暗灯都开开眼。 这张二十一点的台前的赌客刚刚离去,成了空桌,我坐了下来,荷官正要换牌,因为有人坐下,荷官必须要让客人验牌。 四副扑克全部摊开,摆在我前面,我随意的拿起两张,还是原来的老牌,带磁性的。 我把牌放了回去。 荷官开始洗牌,然后放了进去,他拿起了牌楦。 我说:“等等,你这牌楦我看着不爽,换一个!” 荷官愣住。 因为我看出来了,这牌楦有问题,中间有夹层,里面藏着牌,我心想南程真不会做生意,南风娱乐都把所有的作弊的方法都说了出来了,现在场子里居然还再使用这种牌楦。 荷官道:“对不起,先生,场子的规矩我们必须使用这种牌楦。” 我点点头,“行,可以,你换一个,我检查你的牌楦有没有问题。”我也不怕场子找我麻烦,因为只要我不出千,场子没有任何办法,客人检查我器具理所当然。而且,我这么说,明显不是来的赌的,是来找茬的。 荷官看着我身后,我回头看了一眼,莫北北站在不远处。她应该是得到了莫北北的允许,“那好,顾客是上帝。” 我冲着初画使了个眼色,她从身上掏出一个盛米饭的铲子,外形和牌楦差多,长度也相似,我接过铲子推到荷官的面前,“你用这个吧,我感觉是一样的。”我要把荷官所有出千的方法都扼杀在摇篮里。 周围的人,都向我这里凑了过来。 我之所以这么高调,就是为了吸引人,我越高调,这张台子反而没人上来,都在看热闹,“我忽然想起件事来,刚才那牌我还没切牌,你给我换了吧。” 荷官脸色非常不好看。 我回过头,看看莫北北,她又一次示意荷官答应我的要求。 荷官只能把牌取出来,放进粉碎机,拿出四副新牌,推到我前面,“先生,请验牌。” 我摆摆手,“不用了。你洗牌吧。” 荷官把牌洗好,把牌摞在一起,“先生,请!” 第104章:俄罗斯转盘 我随意卡了两下。 因为刚刚拍骰一把赢了太多筹码,就连莫北北都出来了,这就说明他们已经盯上了我。荷官把牌放好,这时又有个荷官走了过来,不过是个男的,他微微一笑对我说:“先生,她已经工作了几个小时,需要休息一下,我替他发牌可以吗?” 我盯着荷官看,目不转睛地看,他被我看得发毛。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是场里的暗灯。原来没有见过,应该是新请来的高手。 荷官试探地问:“先生……” 我撇嘴冷笑,“我x,给我换个男荷官,看着就不爽,我要不是冲着漂亮荷官,我到这来干什么?换桌!”我一把收起筹码直接走人。 荷官愣在原地。 确实有赌客到赌场是来看荷官的,但从来没有人说得这么直接,台子那么多,女荷官有的是。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 莫北北脸色非常难看。 她肯定意识到,我是找茬的,还是个高手老千。 不过我的电话早已经关机,想找我也找不到。 赌场增加了一些新的玩法,像一些小场子才有的钻胡同,港式五张。我坐到了钻胡同的桌子前,因为这个玩法在大型场子里并不流行,所以也没有人。我问荷官,“底钱多少?” 荷官道:“五万!” 我点点头,看看椅子有六张,最多允许六个人一起玩儿,我转头对初画道:“一共六门,都押满!” 荷官不由地问:“先生,您这……” 我打断了他的话,“怎么?反正也没人,我一个人押六门不可以吗?” 荷官点点头,有些为难地说:“可以!” 因为我下了三十万,荷官要下六十万的筹码。我心想,这六十万我要赢过来。旁边的码仔把六十万的筹码推上,顿时又有人围了上来。 我看着荷官道:“这牌是用过的,我没验过,我要验新牌。” 荷官没办法,取出旧牌,拿出新牌摆到我的面前,我推了两把,把牌翻了过来,他把牌放进牌盒中,没等我说话,初画再一次把米饭木头铲子扔到荷官面前,“用这个发牌。” 我心想,我就不相信刚才那桌正好换荷官,这桌还那么巧。 相信莫北北不会那么傻,就算她知道这局必输无疑,她也得忍。 因为牌在牌盒里,并不能从底部抽牌,所以牌只能从上面发,两张两张的,一共发了六门,最后荷官也给自己发了牌。 我拿起第一门,抓在手里,红桃四,梅花八。 第二门,方片九,黑头j。 …… 直到我翻开第六门,没有一门是死牌,而且第四门几乎是天牌,a到q。 荷官道:“先生,请从首门选择兜码。” 我说:“第一门放弃,第二门二十万,张三门二十万,第四门二十万,第五门二十万,第六门十万。”正好把底钱兜个精光。 按照场里的规矩,如果荷官弃牌,或者死牌的话,要下注底钱的百分之三做为下局的筹码。 表面上看赌场是吃亏,但这只是表象,实际场子是从来不会输钱的。 荷官犹豫一番道:“兜三十万!”说完,他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按住上面的一张牌,把牌推到铲子上,放到我面前,我直接抓了起来。 围观的人惊呼起来,“我靠!” 四和八之间,只有五六七,如果是闲家的话,那么连兜一块钱的意义都没有,我不但选择了二十万,还过了,是张黑桃六。 五门全部兜过,没给荷官任何机会。 但他已经下注,必须叫牌,荷官赢了已经没有意义,底钱没了,如果输了话,还要贴上三十万筹码,这就是庄家的弊端,所以闲家都喜欢这样的局面,看着荷官的表情比吃翔都难受。他还是给自己发了一张,结果没过,又添加三十万筹码。 赌场里的暗灯,都在我身边聚集着,他们知道我肯定出千了。 因为如果我第一门要牌的话,那么下面的牌只能过一门。 莫北北离我也越来越近,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没看她,心想,一会儿有你尖叫的时候,桌上还有三十万的筹码,都是油水。 荷官换牌,洗牌,验牌。 和上把一样,我同样开六门,每门五万。 又一次发牌,我六门全过,荷官这次没有爆,但过了,一分钱没捞着。 我哈哈大笑,假装无意中一扫,看到莫北北,突然伸手摸向了她的腰,就接着往下摸,“够翘的……” 这个动作,吓得莫北北尖叫一声,连忙跑开,几个保安立刻围了过来,冲着我说:“先生,请注意您的行为……” 我双手一摊,看向莫北北,“她离我那么近,还穿着那么性感,上边高下边翘的,你不动心啊!妞儿,过来,陪我玩儿两局,赢的钱都是你的。” 莫北北气的咬着银牙,但也无可奈何。 保安严肃道:“先生,如果您再不注意行为,那请您离开这里。” 我叹了口气,“没意思,我又不是为了赢钱的,我就是为了妞儿来的,不愿意就不愿意,有什么嘛!”我一边起身一边冲着服务生招手,“你过来,给我端着。” 此时我已经赢了两百万的筹码,除了荷官的十万筹码,其他的都是一万的,堆了一堆。 我再一次走向港式五张的桌前。 我走到哪里,都成为焦点,人们都想看热闹,刚坐下,桌上的几名赌客就下了桌,让我自己专心地赌。 荷官见到我来,开始换牌。 港式五张牌少,只有8到a,从2到7是没有的,不过a可以当做7。 底钱是一千,每次单局叫牌是五万。因为桌上只有我自己,我下了一千底钱,接着扔上五万筹码。 我没有卡牌,因为这局我并不想赢,有输有赢才叫有意思,荷官发下牌来,两张,一张明牌,一张暗牌,因为我已经下了五万,荷官自动给我发了三张牌。我对初画道:“你说我看不看牌呢?” 初画明白我的意思,“不看,闷!” “听你的。” 我把上限押满,荷官把牌全发了下来。我抓起牌边就翻牌,“红桃j,再来一张,还是j!”此时我已经有了三张j,在港式五张中,三条牌并不大,但是如果下一张牌还是j的话,四张j全部在手,就卡断了同花顺,四梅则是最大的牌,我嘴里念道:“再来一张j,你就是全世界最靓的仔!”我抓起牌角,突然翻开,“哈!又是j!” 最后一张牌没有翻开的意义。 荷官只能认输,赔给我筹码。 暗灯在一边看着干着急,因为他们不知道我是怎么出千的,我确实出千了,对付这种普通荷官我的手法绰绰有余。 有人换走荷官,上来一个暗灯。 这个暗灯我认识,专门玩儿软牌的,他笑着对我说:“先生,现在由我给您发牌好吗?” 我点头,“来吧!” 新牌拿起来,丢掉2到7,暗灯把牌推到我面前,让我验牌,我看似随意翻着牌,实际已经在几张大牌上做了记号,也就是指甲牌。 别说是暗灯,就是千门大师来,他可能也想不到我会利用验牌的时候做记号。 我验好牌后,暗灯洗牌,洗好后,把牌推到我面前,“请卡牌!”我拇指按着牌边,剩下四指按着另外一边,非常大众的卡牌方法,但实际上,我卡的时候拿的不是一张牌,而是几张牌,在卡入牌的时候把几张分别插进不同的地方。 暗灯把牌拿了回去,刹那间,他的手指动了动,想把牌复原。 手法虽然不错,但想复原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师父来了,他脸上还露出得意地笑容看着我,因为我是老千,完全能够看出来,并能说出牌的顺序,那样荷官出千就百口莫辩。 但我没有。 要毁灭一个人,先要让其膨胀。 荷官发下两张牌,一张暗牌,一张明牌,翻开明牌的时候,暗灯就愣了一下,脑门上立刻流了汗,因为他洗牌的顺序是不可能给我发到j的。 我看着牌,点了支烟,“还好,又是上次的牌!押满!”同时把底牌给亮了出来。 暗灯一张一张地发下,我桌面亮着三张j。他知道我出千很高明,那么一下张很可能也是张j,想要赢就要换掉应该发给我的牌,结果他自做聪明,单指按着牌往米铲上推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把牌给换掉了,我假装没看见。他暗暗松了口气。 我拿到牌后,把牌往桌子上一翻开,又是j。 暗灯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已经给我换牌了,但没想到却给我换来了j。他能上场跟我赌,差不多代表着场子里最高的手法。 但还是输了。 所以就是场子里的暗千同时上场,也不是我的对手,抓不住我出千的证据,只要我不走,就一直能赢下去。 我没有要走的意思,服务给我端着筹码到处乱转。 莫北北没我有任何办法! 给我打电话肯定打不通,我想南程就要到了。 就在我在玩儿二十一点的时候,南程和一个老头进来了,老头非常干瘦,四级大风就能刮倒,但目光犀利,他一进来,就盯着我看,虽然我没回头,但能感觉到他在盯着我。 老头应该就是南程身后的底牌,不然不可能大半夜的过来。他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暗灯自动离开,他对我说:“小兄弟应该是刚刚露角的,介不介意我陪您玩儿两局。” 露角就是刚刚出师的老千,他还怀疑这场子有我的师父。 我说:“老爷爷,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看鹌鹑蛋,有意思。”我笑了起来。 看鹌鹑蛋就是抓千,我后面多说了一个蛋是自嘲的意思,一个刚露头的新手,杀鸡用牛刀,也在讽刺场子无能,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老头呵呵笑了两声,“后生可畏。” “好,我们玩儿什么?” 初画突然道:“俄罗斯转盘!” 第105章:十点半 俄罗斯转盘是赌命。 左轮手枪一般弹仓为六发,也有特殊的为七发。在弹仓中装入一颗子弹,转动左轮,推上弹仓,对着自己开枪。 直到一方死掉,游戏结束。 我听了之后,看着初画道:“我来是为了看妞儿的,你想让我死啊!” 初画道:“哥呀,玩具枪,又不是真的。” 我看向老头身后的南程,“哟,这妞儿不错,妞儿,叫什么名字,加个qq呗!” 南程没说话,把头扭向一边。 老头看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阴沉道:“好,既然你说俄罗斯转盘,那就俄罗斯转盘。” 我“啧啧”两声,“老头,你这是想占我便宜?你多大岁数,我多大岁数,你没两年活头了,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但我不一样,我还有大把青春年华,尤其是漂亮的妞儿我还不曾拥有过。”我再次把目光盯到南程的身上。 初画道:“那就十点半!还能赢双!” 我看向老头。 老头道:“可以!”他拿出新的扑克,开始洗牌,我转头看向南程和莫北北,冲着他们露出微笑。 南程的脸色有些诧异,因为我的外貌可以改变,但笑容一时却改不了,她应该是觉得我的笑容和“我”很像,对莫北北小声说了几句。 老头洗好牌后,把牌推到我前面,见我一直盯着两个女的看,咳嗽一声,“后生,请验牌!” 我没验牌,直接卡牌。 在卡的那一刻,我来了一手千手观音,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如何卡牌,老头肯定能把牌恢复,但千手观音是五根手指连动,卡十六张牌。 一般人是无法利用收牌的时候把十六张牌恢复。 因为我也可以卡十七张,或者十八张,持牌人就是盯着我看,也看不出我卡了几次。 老头道:“请下注!” 我看看盘子里的筹码,大约有两百多万,我带来二十多万,所以二十万我肯定要收起来的,“一把定生死,不过呢,我有二十万本钱,剩下的都押上。” 服务生端来一倍的筹码,放到桌上。 人们都屏住呼吸,筹码啊! 六百万啊! 买彩票中了头等奖都没这么多钱,以当时的物价,六百多万可以买下几十套房子,立刻成为人生赢家。 老头给我发下一张牌,我掀开牌角一看,是张六,我把牌亮了出来。这个点数非常难受,要牌的话爆点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要的话,庄家一张7点就能赢。见我亮了牌,老头也把牌亮了出来,还真是个七点。 我必须要牌。 老头很规矩地发给我一张牌,并没有出千,我看了看,是张3,九点。 十点半中相当大的牌。 老头看着我的牌,给自己发了一张牌,是张a点,比我小一个点,“是否要牌?” 后面的人小声议论,劝我不要牌,九点还要,那不是愣子,是傻子,就是输也不可惜,我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问初画:“你说我要不要牌?” 初画知道我的计划,“哥,你知道吗?你今天晚上能赢,都是因为有那个美女在,她给你带来了好运!”她看向莫北北。 “说得太对了!”我站了起来,拿起一个十万的筹码,走到莫北北面前,“美女!” 莫北北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你要干什么?” 我突然拉起她的手腕,把筹码放在她的手心,道:“谢谢你给我来好运气,这把我要是赢了,送你一百万!” 周围看戏的观众都无比羡慕,恨自己不是个女人。 我回到座位上,老头盯着我,我说:“我沾了美女的好运气,要牌!” 老头没有用米铲,直接用手发的,他抽牌的时候手心向内,手指弯曲,无名指微微一动,瞬间把牌给换掉了。 我依然按着牌角轻轻一掀,但他想不到的是,就在我掀牌的那一刻,原本的红桃10瞬间变了一个红桃j,我把牌亮了出来。 老头大吃一惊。 我单手掀牌,手指头也没动,他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换牌的,如果现在叫保安把我按住,搜身,有很大的可能性能搜出脏牌。 但他只是犹豫了一下。 既然我能在不经意之间把牌换掉,那么我也非常有可能把牌转移走,我身后都是人。 我九点半,老头八点。 想要赢我,他也得要牌。 他单指推出一张,翻开,是个红桃a,九点。 这个时候,谁都不好受。 我叫牌,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爆点,不要牌,他可能再来个一点,我就输了。 周围都是相劝的声音,建议我不要牌。 既然找茬,那就一鸣惊人,我鉴定地说:“要牌!” 九点半,还要牌,不是老千就是傻x。 老头深呼吸一口,推出一张牌送到我面前,他没有出千,因为他并不知道下面一张是什么牌,牌序已经乱了。 我连牌都没碰,直接抓起桌子上的烟,手在牌上一过,刚发下来的牌已经被我换掉了,点着了烟,我对老头微笑,“我不要了!” 老头满脸狐疑,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他下定决心,“我也要牌!”发下牌后,他直接把牌亮了出来,黑桃10宣布了他的死刑! 但他没有在意,因为我也有很大的可能性爆点。 “请亮牌!” 我没急着亮牌,从筹码堆里检出十个十万的筹码,再次来到莫北北前面,像刚才似的把牌抓手腕塞筹码,“美女,这一百万送你!帮我翻牌,如果我赢了,我再送你一百万!” 莫北北有些惶恐,送一百万,无论是谁,都是震撼的。但她马上恢复了冷漠,“对不起,先生,我没有义务替您翻牌!” 我又看向南程,“美女,我感觉你也能给我带来好运,替我翻牌,赢了我送你一百万。” 南程反问:“要是输了呢?” “你送我一百万,哈哈开玩笑的,你翻牌一定输不了!” 南程走了过去,抓起牌往桌子上一翻,a。 整个赌场都沸腾了。 我拍拍手,“谢谢你美女,你赢了,一百万你的。” 南程冷冷道:“谢了,我不需要!” 老头拱起双手,“后生,老朽佩服,今天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拍拍初画的肩膀,“你玩儿吧,我出去有点儿事儿。”我把二十万的筹码兑换成了现金,赢的那些钱不属于我。 虽然我可以带走,但我来不是为了赢钱的。 场子还算规矩,我走出赌场,并没人跟踪我,我躲到没人的地方,掏出一个万能充电器,扣下手机电池,把电池的电放完,然后在脸上涂上药水,用另外一部手机给唐刀打了电话,让他在住处等我。 我快速回去。 家里只有唐刀和玉春楼,胡永吉带着小依在别的地方,屋里面点着蜡烛。 没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玉春楼开门,惊讶道:“程姐,您来了。” 南程问:“童博学在吗?” “在呢。” 南程进来,看到桌子上的蜡烛,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不开灯,点蜡烛?” 我站了起来道:“屋里的线路坏了,漏电保护器合不上去。” “刚才你们去哪了,我来过两次了。” “我们去外面吃饭了,怎么了,有事?” “你跟我走……”南程急匆匆在拉起,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拉我。唐刀并没有跟着一起走,玉春楼追了上来。 当她冲出来的时候,南程的跑车已经开出了老远。 进了赌场,还有一群人围在我刚才桌子前,初画不会赌,大堆的筹码快输光了,说实话,我有些心疼,进了办公室,刚才那老头坐着抽烟,一脸郁闷。 我进来后,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转过头看向南程,“小程,我敢肯定,那小子是南旗瑞派来的,南一华手下没有这样的人。南旗瑞把南一华当枪使,这个没脑子的东西!” 南程道:“黄师父,可是南旗瑞只有一个断指轩辕,已经年过五旬,今天这个人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不会是断指轩辕的徒弟吧?” 老头摇头:“不可能,断指轩辕因为赌害死了儿子,他发誓不会收徒弟,这么多年一直住在南旗瑞的家里,也不问什么江湖事,每日就是看看夕阳景儿,不可能收了徒弟。” 我假装问:“发生什么事了?” 莫北北把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南程问我:“博学,你有把握吗?” 我摇头,“说不好,因为我没见过,不过听起来很厉害,当时我要在场的话,应该可以。” 老头不服气,道:“你凭什么有这么大把握,推十点的时候,他绝对换过牌,但我却看不出来,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按住牌角把牌换掉,就是当年的千门四圣的茶苏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我心想,老头这是给自己找台阶。 南程后面的人技术也不过如此,我还一直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我看着桌子上面的筹码道:“筹码怎么还拿这了?” 南程道:“刚才那个嚣张的家伙送给北北的……” 我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什么意思?” “那个人肯定藏牌了,他利用跟北北接触的时候,把牌藏在她身上,不信,你找找!” 莫北北一听,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胳膊,突然摸到了什么,抻了出来,居然是几张牌,她一下子慌了起来,“南总,我不知道牌什么时候跑到我身上……” 南程也非常疑惑,“牌贴在你肉上,你没感觉到?” “你相信我……” 老头见多识广,道:“这没有什么稀奇的?据说谷上蚤有一门绝活,就无中生有,可以把冰片贴在你脸上,你却感觉不到。难道荣门的人也跟了南旗瑞?我明天打听打听。”他肯定想不到,谷上蚤的徒弟就一直在我身边。 无中生有我已经学会。 我冷笑,“如果他们再来,我一定能抓到他。” 老头听了我的话,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黄口小儿,口气不小,你难道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知道,你不也一样输了吗?输者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难道不应该送给你自己吗?” 我这是故意激怒老头,让他和我赌,我要让他再一次输得心服口服,要让他明白,他谁都赌不过! 第106章:噩梦轮回 他果然中计,拍了一下桌子,“哼,好大的口气,我们赌一把!” 我笑呵呵地说:“可以。不用那么大火气,火气大该输还是输,你最擅长什么,我跟你赌!” 南程打起圆场,劝道:“黄师父,博学,你们一个是我的老师,一个是我的朋友。你们今天坐到一起,都是因为我来的,现在外敌当前,我们内部不要发生内讧好吗?” 黄老头道:“小程,如果他是一个二把刀,叫来有什么用,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能耐,我押三指……” 我哈哈大笑,“黄老师,你一把年纪,不要这么大火气,曾经这场子有个暗灯,叫张宇,他非要跟我赌,结果呢,输了手指。那不是豪气,那是傻!我们不是敌人,用不着下这么大的本儿。” 他冷笑,“你怕了?” 我严肃道:“我走蓝道,就没怕过谁,赌手指可以,要切的话等南程的危机过去之后再切。赌什么?” “骰子!” “好!” 南程快步走了过来,“你们还是不要赌了,我不需要你们赌手指。” 我看着南程焦急的样子,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发,“你答应你,我们不赌手指,谁会那么傻x,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南程笑了,“博学,现在我还没有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千门大师,人称龙九子之一的鬼骰黄国顺黄师父……” 千门龙九子。 我没听说过。 但我还是说:“原来,久仰!” 我只听说过千门十三太保,千门四鬼,现在依然在蓝道上出没的人。 像什么千门四圣,龙九子这类人师父没有跟我说起过,他隐瞒了我很多。 黄国顺问:“你年少轻狂,来头一定不小!你师父是谁?” 我说:“师父把我赶出师门前,对我说过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他的身份不足为外人道也,让我自成一派!”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莫北北出去,拿着几副骰子和两个骰盅进来,放到桌上。 黄国顺拿起骰盅,道:“比什么?” 我想了想,“无论是比大比小,如果不许花式骰子,恐怕我们永远分不出胜负,我们比谁摇得更惊讶!” 黄国顺一时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现在南程和北北都在这,我们摇出点数,看看谁的点数让她们更吃惊!” “有意思。” “您是前辈,您先!” 黄国顺把骰子全部放进骰盅,猛得把扣了过来,单手抓盅,晃了两下,越晃越快,突然重重在拍在桌上,掀开一看,全是六点。 他能控制十二颗骰子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南程不由的鼓掌,赞扬道:“黄师父风采依旧,宝刀不老!” 黄国顺叹息道:“老了。”他拿着骰盅在桌面上一划,十二颗骰子全部吞入,推到我面前,我拿起骰盅看看,又放下了,把二十颗骰子分成两分,一个骰盅里扣进六颗骰子。 我的动作一点儿都不绚酷。 黄国顺还有些鄙夷。 我深呼吸一口,猛得抽向骰盅,骰盅就像陀螺似的带着倾斜度转了起来,在桌子上划出一道弧线,因为速度越来越慢,骰子一颗一颗地从里面掉了出来,接着我又猛地抽另外一个骰盅,骰盅也转了起来,速度慢下之后,骰子也开始掉了下来。 第一个骰盅里的六颗骰子全部掉了出来,骰盅也倒了,轱辘着掉到地上。 第二个骰盅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回到我前面,同样倒下,也掉到地上。 南程和莫北北看着骰子愣住。 黄国顺也惊讶得合不上嘴。 因为二十颗骰子摆成一个圆圈,点数也是排序而来,一二三四五六六五四三二一,就凭这一手,黄国顺再苦练习几年,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这是我师父的绝技,实际意义不大,但绝对能唬人。 他猛得抬头看向我,缓缓道:“了不起,能不摇盅而能控制点数的人,这个世上不会超过五个手指头,你这手噩梦轮回,我倒是有缘见过一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师父是弥勒佛吧。” 我用的这手活确实叫噩梦轮回。 黄国顺说我师父叫弥勒佛应该不会错,而且比喻也非常形象,师父非常胖,脖子短,夏天的时候经常拿把扇子坐在躺椅上看着我摇骰子。 我笑而不语。 黄国顺用笑容掩饰自己的尴尬,现在他已经输得心服口服,不用说,从表情都看得出来。 南程道:“我们自己人赌,耍耍也就算了,绝对不让对手钻了空子,博学,千手阎王战书已经下了,可能很快就要来了……” 我沉思片刻,开口道:“既然他要来就来,反正我是要离开海瑞的。这里已经没有了我容身之地,我总感觉四周都是黑洞洞的枪口,也许哪天就被人堵在路上,乱枪打死。” 南程和黄国顺一愣。 他们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作为老千,赢了张宇,有人寻仇,江湖规矩,要迎战,就是死也要面对,不然明声再大的老千都没脸在江湖混了。 黄国顺似乎找到了找回颜面的理由,道:“胆小怕事,亏你也是混蓝道的。千手阎王来了,我迎战,我就不相信他真的无限幻化,骗人的把戏!” 这话说的对。 老千玩儿就是骗人的把戏,只不过比谁的把戏高级。 我根本不在意他的话,激将法对说根本没用,我叹了口气,“谁的命都只有一条,生命的意义不是跟谁赌死,因为我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完成,所以现在我还不能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但我知道,南程一定不会让我走的。 无论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满足我。 南程看着我说:“博学,我知道你怕,我也怕。其实我已经想过了,到最后只有弱者才会守规矩,强者才是规矩的制造者……” 黄国顺听出南程意思,“小程,我们都是混蓝道的,千门事,千门了!” 南程摇头,“如果现在我的实力远远大于南一华,那么我分分钟就能把他灭掉!这样,从现在开始,我重金从保安公司雇保安两百人,我就不相信,南一华敢乱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黄国顺沉思,“这样,正中了南旗瑞的下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南程颓然地坐了下去,“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好大这座大楼还是我的,只要有它在,就是我的根基,我就不相信他们敢动手杀我。博学,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找二十名好手,在你身边,凡是对你不利者,都让他死!如果你和千手阎王的赌局输了,他想要你胳膊腿的,我不会答应,大不了我乱刀剁死他!” 我被南程的变化深深震撼。 自从上次联手杀了曲顺之后,她的戾气就重了很多,原来那个怕事温柔的女人有了很大的变化,我不知道这样下去是对还是错。 但眼下只有硬起来,就像刺猬,宁伤及无辜,也要把敌人扎疼,扎死! 我看到时机差不多了,皱着眉头,“我相信你,准备好赌局,我正想会会这个千手阎王!”此时此刻,对千手阎王我没有任何恐惧。 他就是鱼肉!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有保安进来,对南程道:“南总,您看!”他指指门上。 门上贴着一张纸条,黄国顺把纸条揪了下来,上面写着一行字:下次我来之时,就是场子破产之日,等着我。 落款:茶苏! 黄国顺瞪大眼睛,不由道:“茶苏!”他不禁摇头,“我说呢,他怎么可能凭捏牌的一角在我眼皮底下换牌,他非常有可能是茶苏的徒弟,不,我觉得应该是假借茶苏之名来寻仇的……” 南程疑惑道:“寻仇?为什么还要假借茶苏的名字。” 黄国顺道,“茶苏和纳兰梅有孩子,据说他们出事后,孩子住在亲戚处,受到虐待,后来下落不明,生死未知,想必是被茶苏的好友救走。”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不可能是南一华派来的吗?” 黄国顺叹了口气道:“小程,你有所不知,虽然千门四圣表面上是好朋友,但也是拉帮结伙!南旗龙和茶苏的关系非同一般,生死兄弟。南旗龙被袭击之后,真正见过他尸体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而且这几个人都离奇的失足或者意外死亡。我在南家这么多年,从来没看到南家的人去墓地祭拜过,难道这不奇怪吗?南旗龙和你爸爸南旗航关系很好,可是南旗龙死了,你爸一点儿都不伤心。更让人奇怪的是,南旗瑞却在南旗龙死后,如日中天,虽然是有荣家的人帮助,可你想过没有,你爸和南旗瑞之间的矛盾深不可解,现在两个的关系却很好,你爸对他的帮会也很大,这难道不奇怪吗?” 南程摇头道:“我不明白!” 黄国顺接着说:“南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十年前拿下海瑞西城的开发权,那要多少钱?以南家的实力是根本拿不了这么多钱的。所以我怀疑是你爸一手策划杀了南旗龙,而这里边的内情被南旗瑞得知,所以现在你爸对南旗瑞没有任何办法,唯命是从……” “不可能!” “非常有可能,小程,你知道南旗龙的墓在哪里吗?” 南程愣住了,她摇摇头,“不知道。” 黄国顺道:“没人真正见过中枪后的南旗龙,你也没见过他的墓地。茶苏和纳兰梅死在离愁码头,像这种千术,除了千门四圣还能有谁?南旗龙没死,他借茶苏之名前来报仇!如果能够找到南旗龙的墓,打开棺材,一切就都清楚了。” 南程还是摇头,“我爸是不可能杀了叔叔的……” 黄国顺道:“难道你忘了,三只十二生肖就能换你们姐妹,枪击南风,你觉得你爸是个好人吗?” 第107章:中间人 南程无语。 因为南旗航可以朝南风开枪,同样可以朝她开枪。子弹不仅仅打的是人,打的也是骨肉亲情。这一枪,足以影响他们一辈子的父女关系。 我决心留下。 至少现在的南程已经无路可退。 天快亮的时候,我回到家。此时我住在一片老旧的居民楼里,房子是租来的。虽然现在不太会有仇家找上门,但是落脚点总是要换的。 可我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发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大众。 停个车不算什么,但强烈的第六感让我觉得这车有问题,我没理会儿,假装靠近车辆的后面解手,我发现这辆车已经停了几天了,一直没有动过。我屏住呼吸,听到车里有动静,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再次看看车牌,确定我从南程那里出来时看到路边的一辆车,明显车尾处也有被撞过的痕迹。 但车牌却换了。 车牌可以换,但车的痕迹换不了,顿时我就明白了,有人跟踪我。对手知道我的反跟踪手段很强,故意把车牌换掉了。 同类型的车辆都一样,满大街都是。 但小小的碰撞痕迹逃不过我的眼睛。 解完手,我没多看手机,提着裤子走人。 拐过弯,我却没有进楼道,而是躲在小卖部的冰柜后面,没过多久,有个黑影从对面的楼上走了下来,脚步轻盈,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把里面的手机拿了出来。 他正按着手机,根本没想到我会无声地从后面摸了上去,用砖头砸向他的脑袋,他顿时就昏了过去。反正小区里也没监控,警察也找不到人,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有一条短信:盯好他,我会立刻派人去。但我看他已发送的短信,准确地说出了我的地址。 我意识到事情不妙,把人扔进车里,匆匆上楼。 唐刀和玉春楼见到我惊慌失措,我只说了一句:“有人想杀我们……” 我们悄悄出了楼,立刻冲向对面的楼里,唐刀带着我来到四楼的四零一房间前面,轻轻敲门,里面没有人,声音又大了些,还是没人。 玉春楼从头上拔下发夹,捅进锁孔,动了两下,就打开了门。 屋里拉着窗帘,非常古老的那种红色的,还有一台望远镜架在窗户前面,地上扔着一些烟头,还有一些吃的。 我走到望远镜前面看了一眼,能够清楚地看到我们住所的一切,而且已经不是一天。 唐刀道:“他们没有动手,是因为四爷一直没有出现。”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汽车声,足足有七八辆,青一色的金杯。 黑压压的一群人趁着夜色无声地冲进我们所住的单元楼。 唐刀把窗帘合上,道:“出口肯定被人堵了,我们从管道下去!”我们打开窗户,抓住管道,滑了下去。想堵我,没那么容易。 我们跳出小区的围墙。 外面有我们的车,唐刀驾驶着车辆进了新源天街,我们又从里面悄悄溜了出来,看清了小区的门口,公路边上也停着几辆车。 还有几十人隐藏在暗处。 这些人扑了个空,急忙朝着对面的楼冲去,发现对面楼也没人。这才想起车,拉开车门,被我砸昏的那个家伙从车里掉了出来。 我看不清带头的人是谁。 但这些人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训练有素。 唐刀低声说:“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打手,他们不是南一华的人,也不会是曲家的人。他们虽然势力强大,但终究是打手,这些人分工明确,里面的人再怎么慌乱,外面的人也没乱了阵脚,和军队相似。看来,我们惹了大麻烦!” 顿时,我有些慌乱。 混江湖,虽然危险,但是听了唐刀的话,我感觉到死亡就在我眼前,如果不是我注意到那辆黑色的大众车,恐怕今天我们都被堵在房间里,想跑都跑不掉。 就算我们跳楼,小区的墙根处也埋伏了人。 我相信唐刀的话。 这些人我猜到了来历。 刘家! 风城刘家! 刘小强认出了我。 而且我一直报复刘大强。 这些人扑了个空,非常有秩序地驾车离开,轻轻地来,又轻轻地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低声道:“走!” 周梅新的到来让我感到压力倍增。 唐刀半路上给我放下,我给素颜打了电话,她应该还在睡觉,迷迷糊糊地说让我去她家,当我到达她家的时候,推门而入,连门都没锁。 大厅里空无一人。 就在我四处打量的时候,素颜穿着睡衣一边下楼一边梳理着头发,“学,你来了,不好意思,这个样子见你!” 我尴尬地笑了笑,“姐,是我不好,我给你打电话太突然。” 素颜坐了下来,我感觉非常不自在,脑海里总是想起那晚的激情,她倒是非常大方,问道:“学,说吧,什么事?” 我点了支烟,手有些微微颤抖,“姐,我想知道风城刘家。” 素颜没想到,淡淡道:“风城刘家,我不是多了解,不过我有个好友,是风城人,跟刘家荣家的关系都很好,你要是需要详细的,我可以帮你问问,你什么时候需要?” 我说:“现在。” 素颜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点头,“好,现在我就帮你问问。”她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栖霞,你现在有空吗……好,我们现在就过去,不过你要帮我保密!” 好聪明的女人,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样。 她挂了电话,对我说:“你去换身衣服,十分钟后我们去风城,见见她,有什么话当面问,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 去风城! 我有些担心。 素颜在海瑞吃得开,不见得在风城吃得开,所以我还要做两手准备,掏出手机发了信息。没等素颜下楼,短信就回了一个字:好。 上了车,素颜也不说话,把座位调低了一些,靠在座椅上接着睡觉。 我稍稍把暖风开大了一些。 天刚刚放亮,我就到了风城,我选择在风城的中天会所见面,一是中天会所是非常高档,出入的多是官商,二是靠近风城市区的边际,交通四通八达。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 素颜只说出一个人名,说定好了包间,服务生就带我们进去了。包间不小,装修得非常普通,酒柜上放着很多的洋酒,电视开着,正播放着足球比赛。 暖风开着刚刚好。 窗台上的花朵开得正艳。 素颜道:“学,别紧张,随意就好。无论遇到什么事,一定要镇定。” 我没说话,坐了下来,看着足球比赛。 没一会儿的功夫,有人推门进来,素颜站了起来,进来的是一个和素颜差不多的女人,我虽见过女人无数,但是,她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并不是上下都翘。 给人的感觉就是身上的肉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素颜热情道:“好久不见,栖霞。” 栖霞抱抱素颜,“好久不见。” 素颜给我们介绍完之后,我们坐了下来,素颜并没有直接开口,栖霞立刻就明白了,“放心的说,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可说的,而且这里屏蔽了所有的信号。今天的话除了我们三人之外,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素颜看向我。 我亲切地叫了一声,“姐,我想打听刘家的事情,尤其是刘小强。” 栖霞问:“你想打听哪方面呢?” “刘小强的背景。” 栖霞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原来刘家就是普通的风城市民,刘玉富,也就是刘小强的爸,在一家外贸公司当司机。但是他的小舅子却不简单,可以说是曾经的风城的首富,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失足了。周家的产业就成了刘家的。但是刘家得到周家的财产后,显得非常恐惧,他们先是把刘大强送到了海瑞,好像干什么玉石行业的,刘小强大不相同,刘玉富死后,刘小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还是今年。” 今年!不会那么巧吧? 栖霞接着说:“我小时候见过他,当我今年再见到他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杀气!后来,我跟荣家的聊天的时候,他们居然说刘小强去了东南亚训练去了,在当地还有自己的组织。”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了。 怪不得那些人训练有素,难道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 可是为了对付我,从国外调人,明显是大炮打蚊子。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 “事实证明,这些都是真的,后来荣家和刘家因为生意上的矛盾,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奇怪的是荣家的好手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奇死了,有的被撞死,有人被人扔进海里,有的跳楼,有人家里发生爆炸。荣家败了,不再敢惹刘家,但他们一直在收集刘家的证据,有人拍到刘小强在东南亚有秘密组织,代号‘北斗’。这些人都是杀手。不过,因为涉及国际,荣家也没有把这些证据交上去,一旦被刘家得知,荣家就是灭顶之灾……” 听到这里,我非常疑惑。 如果真有这样的组织,肯定是绝密的,一般人是打听不到的。 我对她的话产生了怀疑。 素颜知道我心里的疑惑,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 栖霞严肃道:“因为荣家和刘家都不是做干净生意的人,有些事还需要我在搭桥。为了安全起见,我叫人入侵了他们两家的网络,窃取了一些消息。尤其是刘家,我掌握了很多,万一哪天出事,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护身符。我曾经也暗示过他们两家,如果我出事,我不保证他们的秘密能够永远埋在地下。” 第108章:地狱度假村 看来我遇到了强大的对手。 足以毁灭我无数次的对手。 栖霞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什么都说了。周梅新有一条肮脏的地下产业链,具体是什么,恐怕连栖霞都知道。 一心想要报仇的我,面对刘家的势力,如一只蚂蚁站在大象的前面。 从会所出来后,天已大亮,我生平第一次感到绝望,就是刘玉富死的那天,我都没有这样绝望过。素颜上了车,我要回海瑞,我要围着海瑞所有的场子转一圈,赢好多好多的钱,分给我的那些兄弟。再跟我混在一起,早死都要死。 素颜道:“栖霞有很多秘密不肯告诉我们,我也无能为利。” 我点头,“她说得已经很多了,想必该来的也该来了……” 素颜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从会所出来后,一直有一辆车在后面跟着我们,下了国道,公路有些坑洼,又非常窄,还经常有大货车出没,速度提不上去。 突然,后面的车加速,直到与我们的车并排。我朝着那辆车看了一眼,一只装有消音器的手枪伸了出来,对着我们的车“啾啾”就是两枪。 我猛得一打方向,加大油门,子弹打碎了玻璃,但没有击中我们。 也正是我这一打方向,冲进一条乡间土路,因为我们开的是越野车,不怕颠簸,不担心托底,而那辆车因为车速过快,冲过路口,又迅速倒了回来,也上乡间小路。 我加大油门左拐又转,后面的车明显不能越野,被我摆脱。 素颜脸色有些紧张,紧紧地抓着安全带,看向我。 我刚松了口气,却隐约听到附近有大量摩托车的轰鸣声,起初我还以为是有工程车在工作,放慢速度,没错,就是摩托车的声音,接着从路边的沟里冲出一辆接着一辆的摩托车,每辆车上都有两个人,后座的人拿着武器,挡住我们的去路。 路太难走,我根本没法掉头。 如果掉头,这些摩托车会马上冲过来,到时连鱼死网破的机会都没有,我朝着树林看去,有个地方水沟比较浅,我一脚油门,冲下水沟,水没过车头,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好在越野车的动力强劲,四轮驱动,虽然轮胎打滑,但如猛龙出海似的冲了上去。 树林不大。 前面又是一条小路,路况更差,车辆难以控制,而且还是下坡路。 摩托车从后面追了上来,我只能加大油门,希望能够摆脱后面的追兵,在如此恶劣的路面上全速前进,无异于自杀。 我冲到坡的最下面,后面已经有摩托追了上来,突然加大油门,居然飞到前面,从空中扔出一把锤子,朝挡风玻璃砸来,我不敢猛打方向,好在锤子砸在a柱上,摩托车落了地,速度大减,我猛地加大油门,撞了上去,顿时人仰马翻! 上坡路对摩托车考验很大,当我冲到顶端时,下面的摩托车还没冲到一半。 素颜非常惊恐地看着我,但没有大喊大叫,我说了一句:“栖霞靠不住,她出卖了我们,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是我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 “我找个地方把你放下,这些人的目标是我。” “不,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丢下你!” 好在我驶入公路,公路还是刚刚修好的,前面设置了路障,应该还没有完工,我直接撞开路障,加速前进。我开始改变方向,只要到了贺安红的地盘,我就安全了,燃油已经多,我把车驶入加油站,油没有加好,黑压压的摩托就追了上来,把加油站在团团围住。 我深呼吸一口,“姐,把车锁好!” 素颜眼泪都流了下来,“不……” 我大喊一声,“别废话,不要下车,换到驾驶位置,冲出去,他们不会追你的!”说完我下了车,加油站里的人早就被这些人控制了。 前面左右都是车手,穿着冲锋衣,头盔把脸遮挡。 周梅新够狠,我刚一露面,就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我。 有个人不断地拧着油门,大声道:“周离,如果你现在就死,我就放过你的女人,你不想看着她死吧!” 我身上还有十几张钢牌,紧紧握在手里,“周梅新派你们来的吧?” “哼,你不需要知道,你自己死少些痛苦!” “就凭你们几个还想杀我!” “怎么,你不信!” “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摩托车腾空而起,朝着我撞了过来,另外几辆车也从不同的方向撞向了我,果然训练有素,既能撞到我,自己还不会相撞,黑烟蔓延开来。 首辆摩托车已经撞了过来,后座的人手里也抡起了铁链。 我猛地一低头,摩托车从我的头顶飞也过去,接着铁链就朝着我脖子抽了过来,我又猛得向后一仰,躲闪过去,第二辆也冲了过来,我甩出手里的钢派,击中车手的肩膀,车手吃痛,改变了方向,贴着我的眼皮就窜了过去,刹那间,我扯住后座人的衣服,把他拽了下来,第三辆在我背后飞起,我把人拉过来挡在自己前面,“砰”的一声,我和他都飞了出去! 好在有这个肉垫,我并无大碍。 再有摩托车跃到越野车的车底,加大油门,冲了下来,我跳了起来,空中转身,一脚踢在车手的脑袋上面,摩托车倒在,撞到对面的摩托车…… 就在这时,一直追我们汽车也过来了,随着两声枪响,子弹打在加油站地柱子上,子弹乱跳,有个腾空而起的摩托车脑袋被流弹贯穿,人从空中掉了下来,另外一颗子弹击中油箱,起了火,摩托车摔到地上,划出一道火龙。 枪手又连开两枪,我连窜带跳,飞身跃起,甩出手里的牌,而枪手也开了枪,子弹打穿了我的衣服,只感觉一阵火烧的疼痛,子弹贴着我的肉飞了过去,高速旋转子弹把我的肉带走一块,但枪手的喉咙被我的铁牌击中,捂着脖子痛苦的挣扎着,手枪也掉到了地上。 我连连打了两个滚,捡起了手枪,对着空中的摩托开了两枪…… 这些人忌惮我手里的枪,不敢上前,但我也非常忌惮他们,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而且这种近身战手枪的作用并不大。 枪打出头鸟! 突然,有人居然主动冲了出来,我果断一枪,又冲出一辆,后座的人挥着刀朝着我的手臂砍了出来,我快速缩了回来,刀砍在枪身上,一个转身踢,踹在摩托车上,连人滚出老远。 看着地上的躺着横七竖八,我冷笑,“回去告诉周梅新,今天这笔账,我一同算上!” 突然,有人道:“别动!” 我一回头,有人拿刀架在素颜的脖子上,顿时怒气冲天,“放了他!” 拿刀的人盯着我,“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举起你的手,不然我杀了她!” 素颜眼泪流下,喊道:“学,杀出去,别管我!你束手就擒,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杀出去!” 那人的刀划伤了素颜的脖子,“你再乱动,我宰了你……” “你快走!” 我没有动,直到我身后有人抓住我的手,把我控制住。 素颜冲着我摇头,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和感动,此时无声胜有声。 我被他们带上了车,回到刚才路过的村子,都是别墅小楼,就连路边的垃圾桶都做成树的样子,前面有个村牌,上面写着:朝新度假村。通往村子里路非常窄,车开不是去,都是电动车,村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直到我被带到一处大院,院子中间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树叶已经掉光。树下摆着一张桌子,摆着丰富的美食,刘大强正坐在桌子前面烤着什么。 门口有两拿枪的保镖。 我们被按在桌子前坐下。 刘大强连头都没抬,认真地烤着肉,“不好意思,费了这么大劲儿才把你请来,哦,是你们,来,尝尝我烤的肉好吃吗?”他把肉伸到我面前。 我冷冷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有什么花样使出来吧。” 刘大强把肉放在碗里,“说什么呢,怎么说,我们也是亲戚,而且按关系来说,我们可是亲表兄弟。你伤了杀了我那么多人,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说:“把她放了,有种冲我来。” 刘大强说:“她是被你连累的,再说我的目标又不是她,等我们的事解决完了之后,我自然就把她放了。她是你的女人,又不是我喜欢的女人。我请你来,是想让你放松放松,这里的吃的都是绿色的,女人都是未开封的,保证一针见血,哈哈……” 素颜骂道:“你无耻!” 刘大强不以为然,拍拍手,有一排女人端着吃得过来,“这可是象肉,尝尝。” 我没说话。 “你不吃我吃!” 有女人跪到地上,夹起一块象肉,喂给刘大强,可能是因为女人紧张,肉掉到地上,立刻有人上前揪着女人的头发,狠狠抽了两个耳光,嘴角流了血,“吃了它。” 女人也没叫,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捡起肉放进嘴里。 另外一个女人跪了下来,再次夹起肉,结果油滴掉到刘大强的衣服上,结果被人按在地上狠狠在踩着手指…… 这哪里是什么度假村,这是在地狱。 我相信这小小的度假村里隐藏太多的秘密。 刘大强朝着旁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又有人跪在我面前,夹起了一块肉,我肯定不吃,刘大强道:“看来你是没认真伺候,拉下去,手指剁了!” 女人求饶。 我冷笑,“刘大强,你折磨这些女人算什么本事?我他妈的看不起你!好,我吃!”我直接用手拿了起来,放进嘴里。 刘大强拍着手哈哈大笑,“周离,你就不怕我在饭里下毒?” “既然你费那么大劲儿请我来,想杀我,早就动手了。” 我不知道饭是怎么吃完的,刘大强一直折磨着这里的人,什么都没有说,最后把我和素颜关进房间里,门口有看守,荷枪实弹,窗户都是锁死的,院子里还有人巡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后,刘大强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门开了,有人给我们送来丰盛的晚餐。 我看着吃的,对素颜说:“看来这刘大强的事还没有完成,他是把我们关起来接着办事。” 素颜担忧地问:“什么事?” 我想了想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是动手对付我的朋友,来要挟我。” 素颜又问:“你们之间有着很大的仇恨,如果想报仇,直接把你杀了,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 我点点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他现在困着我们,我们就与外面失去联系,直到他达到目的,自然会逼我就范。” 外面萧瑟冷风吹起。 乌云密闭,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前。 我知道,暴风雪就要来了! 第109章:诱惑 我彻底有与外界断了联系。 每天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整个度假村冷冷清清,除了拿着武器的保镖,再也没见过其他人。每天有酒有肉,但想要逃出难如登天。 就算能够捅破天花板,进入通风管道,也没什么用,因为小楼都是独栋的。 我坐在沙发上,一直在思考着,刘大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渐渐地我明白了,我对素颜说:“看来刘大强抓我们来,刘小强和周梅新并不知道,这是他擅作主张。” 素颜问:“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周梅新一直想让我死,如果她知道的话,要么过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地让我死,要么只要下一个命令我还是死。这都一个星期了,没有任何动静。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唐刀,不是玉春楼,而是胡永吉和小依,我真担心胡永吉知道我失踪了,把小依撇下出来找我。小依是唐刀的软肋,而唐刀是我的左膀右臂。” 直到半个月后! 海瑞下起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我朝着窗外望去,银装素裹,门终于开了,我和素颜被押着来到度假村的影院,刘大强正坐在影院的中间位置,抽着烟,看到我来,回头对着我笑。如果身边没有素颜,我完全可以挟持刘大强从这里逃出去,但我不能丢下她。 谁知我刚坐下,就有打手把我双手双脚铐在椅子上,让我动弹不得。 我也不反抗,任凭着刘大强对我的折磨,“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大强指指舞台,“有好戏看,我怕你看了之后受不了打我。” 随着音乐的响起,舞台上走上来两个人,顿时我大吃一惊,一个是胡永吉,一个是小依,我愤怒到了极点,大声喝骂:“刘大强,我x你妈……” 保镖上来对着我的肚子就是一脚,左右两个摆拳打在我的脸上,“他妈的再乱叫,老子弄死你!” 刘大强挥挥手,“滚下去,我叫周离来是看戏的,不是挨揍的,滚!” 我看向舞台,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劲儿,胡永吉和小依的两眼呆滞,神情空洞,看到我的时候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两人先是在舞台上跳了一段舞,接着讲述着他们的过去。小依穿着一身蓝色的裙子,像极了动画片里的蓝精灵,她毫不忌讳地讲述着她和唐刀的过去,幻想着有一天唐刀能够把她带进满是玫瑰的房间,然后像饿狼似的把她推倒在床上。 胡永吉一边附和,两个人像说着相声。 我大声喊:“永吉,小依!” 他们听到了,只是漠然地朝着我这里看了一眼,继续说着相声。我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刘大强,“我x你妈,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刘大强手指轻轻敲着太阳穴,“哦,很简单,我给他们用了药。其实我早就把他们抓来了,一直让他们体验的人生巅峰。他们现在只听我的。” 我愣住了,因为我知道药是什么?“刘大强,你妈的……”我拼命地挣扎着,红着眼,冲着他破口大骂,但任凭我们怎么骂,他都不以为然,直到下面的相声说完,他才站了起来。 他朝着保镖招招手,保镖手里拿着一根注射器。 我绝望到了极点,因为我知道他想对我做什么? 素颜想跑过来护着我,却被人按在地上,捂住嘴巴。 刘大强朝着我哈哈大笑,“周离,我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人生巅峰!”保镖把药品推进我的体内,短短几秒内,我就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像飘起来一样,恍惚间,我看到小依朝着我走了过来,跪在我面前,亲吻我,可我却怎么也动不了,头越来越晕,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燥热…… 直到我一觉醒来,发现我睡在另一个房间,小依像八爪鱼似的抱着我,蓬松的头发垂了下来,黑眼圈很重,我马上意识到昨天我和她发生了什么? 我猛地爬了起来,急忙穿好衣服,连滚带爬地跑到窗前。 小依醒了过来,目光还是那样呆滞,她慢悠悠地穿上衣服,看着我说:“对不起,学哥。如果我不这样做,他们就不给药……”说话间,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地滑落。 我不敢看她,度假村前面河面都结了冰,几只鸟在河面上蹦哒着,再往远处,就是灰蒙蒙的山与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小依不是唐刀的女人,但唐刀知道的话,一定会杀了我!刘大强好狠! 小依穿好了衣服,拉开门,外面两个拿枪的枪手猛地举起枪,看到是小依,慢慢放下胳膊。 我突然抓起窗台上的花,向枪手砸了过去,他没有防备,结结实实地砸在后脑上,人昏倒在地,我冲到门口,一脚踹飞另一名枪手,抓起地上的枪,一脚又踢在他的脖子上,拉起小依的手,“走,我带你出去!” 楼道对面传来鼓掌声,刘大强走了过来,“好功夫!” 我举起枪对准了刘大强。 刘大强没有丝毫畏惧,径直走到我面前,“周离,你是个老千,不如我们赌一把,赌你开不开枪。我赌你不敢!哼!你开枪,那个娘们儿,这个娘们儿,还有你的哥们儿都要死!你不开枪,他们还能活,所以你不敢开枪,既然不敢开枪,就把枪放下!” 我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大强转身就走,“跟我来,我请你喝酒,我们的事儿细说。” 保镖夺过我手里的枪,带走了小依,我被刘大强拿捏得死死的,“刘大强,我会记住的,如果我活出去的话,我保证第一个杀你!” 刘大强道:“别发狠了。” 我和他来到一间酒室,里面放着很多的酒坛,盖子上面的红纸都已经掉色,还弥漫着一股木头腐烂的味道,他说:“这里都是纯高粱酿造的好酒,你要不要尝尝?” “我没空跟你废话!” “表弟呀,其实你一直都误会我了。小时候,我们都是十岁的孩子,我欺负你,都是你姑姑周梅新教的,她是想整死你,得到你家的财产。想让你死的人不是你,是我妈。你还记得吗?有一年你过生日,我们两个偷着跑出去玩儿,结果你被蛇给咬了,没想到北方还有毒蛇,我跑回去叫人,结果半路上摔了一跤,腿折了,就是这样,我叫了人,你才没死。” 刘大强所说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他跑到家的时候,骨头都从肉里出来了,大喊着:“救周离……” 我明白,他在打感情牌,应该是有事情求我。 他接着说:“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一命?我和小强不一样。我抓你来,小强和我妈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把你抓到这来,他们敢弄死我!这里一年也来不了几次人,无数人都跌倒在这片度假村。我不想跟你为敌,是你在海瑞的古玩城看到我就对我下了手!” 我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说:“胡永吉是你的兄弟,那个娘们儿是唐春儿的女人,你睡了他的女人,他一定会杀了你。只要你跟我和合作,我保证所有事情不会泄露出去。” 我疑惑地问:“合作什么?” 刘大强冷笑,“你这是明知故问,你是什么?你是老千,我需要钱。你坑我坑得很惨,现在我妈收走了我的玉石店,冻结了我的钱。不如我们联手挣钱,你有千术,我有门路,天天都是大局,只要挣够钱,哪里不是我们的天下,又或者,我们拿着钱远走高飞,永不相见!” 不得不说,刘大强的条件确实诱人。 他没抓我之前,我也想到处赢钱,可是我不能。我不是他,我是人,胡永吉掉进深渊,只要我活着,我一定把他拉上来。我是睡了小依,如果唐刀要杀我的话,我绝无怨言。素颜是我的知己,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丢下她的。 我冷笑,“你觉得我会怕你的要挟吗?” 刘大强反问:“你不怕吗?只要我喊一声,胡永吉他们立刻就会被人浇上汽油,活活烧死。昨晚你和那女的惊心动魄的一幕我都拍了下来,如果我把光盘送给唐春儿,不用我动手,他就会把你碎尸万段!” 我再一次被关了起来。 权衡着要不要跟刘大强假装合作,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我可以和他合作,他也不会放了胡永吉他们,那是他的底牌。 我焦急万分。 此时整个风城的地下势力也暗自涌动,无论是南风还是南程,还有贺安红,都派人四处打听我,几乎把风城翻找一遍,也没有我的任何消息,最后,他们把目光锁定了朝新度假村。 唐刀凭着自己惊人的功夫潜入到了朝新度假村的深处。 直到外面有人惨叫起来,我才看到唐刀,他手里提着一把带血的唐刀,周围躺着好几个人,他抬头看到了窗户前面的我,但没走上来,有个穿着迷彩装的男人手里同样拎着刀的精壮男人走到唐刀面前,盯着他,冷冷道:“我早就听说过唐刀这个名字,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较量,今天我终于如愿以偿。” 唐刀一动不动地说:“我是来救他的。想较量,等我把他救走之后,我给你收尸!” 第110章:血战(1)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我急得抓着窗户的护栏,却帮不上忙,如果我大喊大叫,唐刀很可能因为我而分神,我像原来一样,慢慢地松开手,静静地看着,四爷要有四爷的样子。 唐刀既然要来,那么其他人也能来。 随着一阵冷风刮过,漫天的雪晶席卷而来,在明媚的阳光下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举起唐刀砍向要害处,刀光剑影中,两人一个错位,唐刀向后仰起身子,额头前面的一缕头发缓缓飘了下来,而迷彩服弓着身子,血从腹部流了一下,没来得及回头,便“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没有绚丽的招式,只有一招致命。 楼道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仔细听听门外的动静,连门口的保镖都离开了,我试着拧动门锁,根本拧不动,钥匙被插在门上,我是怎么也打不开的,情急之下,我用脚踹门,也是徒劳的,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玉春楼映入我的眼睛,我来不及多想,只说了两个字:“找人!” 玉春楼明白我的意思,我和她分头朝两个方向走去。 我再次来到影院,就看到胡永吉和几个女的在台上胶着,小依半躺在椅子上面神情呆滞着望着天花板,身体一阵阵的抽搐,显然是刚刚吃过药。 我飞快地跑过去,朝着胡永吉大喊:“永吉,永吉!” 坐在椅子上看守的保镖回过头,看到有人跑了过来,不过因为影院非常黑,看不清我是谁,直到我到了前面,保镖才看到是我,提刀便砍向我,这些人不是我的对手,顷刻间就倒在地上,我冲向舞台,一把拉起光着的胡永吉,大声道:“永吉,永吉!” 胡永吉这才看向我,笑着对我说:“四爷,你怎么来了?来来来,我这有好东西……”此时的他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如一具行尸走肉。 我放开她,拉起座位上小依,“小依,小依……” 她没有任何反应,如濒死前的时刻,身体依旧颤抖。 我愣住了,站了起来,看着在我脚下爬动着女人,我心如死灰。 突然,胡永吉小声道:“四爷,快走,他们为了不让我逃走,只给我注射了最小剂量,坚持不了多久,一旦发作,会成为你的累赘,你要逃出去,救我们!” 我立刻蹲到胡永吉的前面,扶起了他。 他刚刚从虚幻的世界里苏醒过来,眼神也不再那么涣散,“永吉,相信我,我一定带你杀出去。” 就在这时,一群人涌进影院,带头的一挥手,“上!不留活口!” 我放下胡永吉,站了起来,“你照顾好小依,想办法冲出去!” 胡永吉没有去管小依,“只有杀光了他们,我和小依才有机会逃!” 我和胡永吉背对着背,面对着一群持着各种武器打手,我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紧紧握着捡起来的武器,没有废话,没有酝酿,我和胡永吉被围在中间,不过这些打手没有受到过训练,根本没什么杀伤力,我和胡永吉就像罗刹般,浑身都散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杀气,眨眼间大部分打手都倒在地上哀号。 带头的人看到我们两尊杀神,浑身是血,像极了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手不断的颤抖。 又有一群涌了进来,我很惊讶,这小小的度假村里到底隐藏着多少人。 我看情况不对,沉着道:“他们这是车轮站,要累死我们,杀出去!” 又是一轮血拼,又倒下了十几个人,我跑回舞台,小依此时已经清醒过来,我拉起了她,“跟在我们后面!” 冲出影院的门口,是条走廊。 只有一个出口。 外面黑压压的全是人,他们无法包围我们,只有前面的三四个能和我们交手,一时间走廊上,躺下了很多尸体,我们踩着这些人慢慢前行。 十几分钟的械斗,体力消耗巨大,我和胡永吉全都受了伤,好在都是皮外伤。 直到我们杀出走廊,到了外面,阳光刺着我的眼睛,外面的人不多,两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身后跟着五六个喽啰。 我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此时我和胡永吉体力都到了极限,如果再打,肯定不是对手。 他们两人摘下帽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拍着手,“厉害,真厉害,这么多人居然打不过你们两个,不过现在我看你们怎么跑,还是乖乖地求饶吧!” 胡永吉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扯你妈的蛋,就这几个人,不过是给老子热身的!” 此时此刻,在气势上不能输! 对面两人也不废话,拿出了刀,他们的腰间还别的枪,没有用,明显是看不起我们,要把我们打得心服口服。我和胡永吉每人对付一个,刀刀朝着我的要害袭来,是高手,不是对手,我们不得不边打边退,虽没有中刀,但被拳头击打也差不多要了半条命。 胡永吉功夫较差,而他的对手在和他玩猫和老鼠的游戏。 但我面对的对手却没有手下留情,一拳朝着我的脑袋打了下来,我躲过了去,接着一脚踹在我的胸口,后面是柱子,我重重地撞在上面,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刀锋再次由上而下劈下,无论如何我也躲不过开了。 胡永吉猛地跳了起来,踹向他的腹部,他不得放弃对我的攻击,一回刀,砍在胡永吉和腹部,胡永吉捂着肚子连连退后,血从他的指缝间流了下来,脸色惨白,倒在地上,我猛地一脚踢在白西装的脸上,紧跟上去,伸手抓向他的腰间,他意识到我要抢枪,但还是晚了,枪被我抓到手里,枪口顶在他的肚子上,连开两枪,他捂着肚子,惊愕地看着我,脸上写满后悔,如果早用枪,他也不至于丢命,缓缓地倒了下去。 另外一名白西装趁着这个空档,腾空跳起,踹在我肚子上,我飞了出去,摔到地上,再也爬不起来,眼前猩红一片。 白西装蹲到地上,扶起死去的白西装,伸手抚过他的眼睛,喃喃道:“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他放下尸体,慢慢起身,朝着我走了过来。 早就吓傻的小依此时爆发出极大的勇气,挡在我身前,“你别过来!”双手紧握着刀柄,颤颤发抖。 白西装没把她放在眼里,一脚踢飞了她。 他走到我面前,看着我,“你去死吧!”他大叫一声,双手举刀,对着我胸口刺了下来。 “砰”的一声。 枪响了! 白西装的肩膀中弹! 原来他踢飞小依,小依的身边就是枪,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砰”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在白西装的腹部。 他没有刺中我,刹那间把所有的愤怒全集中在小依的身上,“臭娘们儿!”突然,把手里的刀甩了出去。 我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小依倒在血泊里,我身体爆发强大的潜力,跳了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脖子,用力一拧,一把推倒。 剩下的那几名喽啰,在白西装倒下的那一刻,也被人打翻在地。 唐刀和玉春楼带着素颜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玉春楼跑了过来,扶着我,我指指胡永吉,“永吉快不行了,给他止血!” 玉春楼从身上掏出纱布,按在胡永吉的伤口处,顷刻间就被鲜血染红。 唐刀看着小依的尸体,手里的刀掉到地上,跪了下来,抱起小依的尸体,嚎嚎大哭。 我喃喃道:“唐刀,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她!” 唐刀摇头,“不怪你,怪我!”他抱起小依的尸体,朝着外面走去。 前面又有一群人涌了出来,我听到有人大喊:“兄弟们,杀了他们!” 我们有伤员,只能朝着度假村的后面逃走。北面没有路,是一片灌木林,而且地势非常陡峭,前进速度很慢,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后面的人就会追上来,想逃也逃不出去。 胡永吉的脸色越来越白,血流了一地,不得不停下休息。 我透过枝叶的缝隙朝外看去,人已经摸了上来,扶着胡永吉又前进了一段路,但下面的人还是发现了我们,朝着我们开了两枪,铁砂打碎了树叶,好在我们躲在石头后面,没人受伤,接着又是一阵枪声,铁砂打在石头上面,溅起一片火花。 有人快步冲了上来。 唐刀放下小依的尸体,对我道:“四爷,把枪给我!” 我知道,枪在他手里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他接过枪,也没看,冷笑,“还有两发子弹,够了!”说完,突然从石头后面一跃而起,横着身体在空中连开两枪,两个冲在最前面的家伙全部头部中弹,滚下了山。 对方显然没想到我们还有还击的能力,立刻隐藏起来。 唐刀趁机向下冲去,捡起了枪,又快速走了回来,把一只枪给了我,“四爷,我留下,你带着小依的尸体走!贺安红的就在村子外面,她会接应你们的。” 我摇头,“你带着他们走,我没你那样的能力,无法保证带着他们出去,你可以的。” 唐刀没说话。 我坚定地说:“唐刀,春楼,你们都叫我一声四爷,就要听我的。胡永吉不能再拖了,走!”说完,我突然站了起来,凭着惊人耳力听到左边有人摸了上来,对着那里的灌木丛就是一枪,有人惨叫滚下了山,我再次蹲下,“他们要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的耳朵好,你们快走!” 胡永吉脸上挂着豆的汗珠,他饱受着伤口的折磨。 我狠狠道:“你们快走。记住,如果我死了,你们去找南风,她手里有我的翡翠石,价值不菲,拿着钱赶快离开海瑞。”说完,我没给他们机会,朝着山上冲去,同时用枪拨动着树枝,把人引向我。我知道,恐怕今天我要死了。 望着唐刀他们沿着山坡朝着度假村的村口移动,我笑了。 兄弟们,你们一定要活着! 第111章:血战(2) 我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子弹一排接着一排的打了过来,我被打得抬不起头,我听到刘大强的声音,“周离,你王八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我把枪伸出灌木丛,朝着刘大强的声音就开了一枪,我听到有人倒下,刘大强也立刻没了声音,枪声不断响起,我拼命着朝着小山上跑,靠着茂密的植物做掩护,后面的人紧追不舍,时不时有子弹在我身边“嗖嗖”飞过。 好在我命大,没有打中我。 山坡越来越陡峭,根本无法再上爬了,我踩着一棵小树,悄悄扒开一道缝隙,朝着下面望去。因为树枝不断晃动,可以清楚的知道哪里有人,我松了口气,唐刀他们带着人已经离开。我很害怕死亡,但我没有选择。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连小依这样与世无争的善良女孩儿都惨遭毒手,胡永吉生死不知,想到这里,愤怒冲脑,让我忘了死亡。我靠着灵活的身手,在半山腰上来回移动,时不时地开上一枪,刘大强搞不懂我们到底有多少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枪声渐渐停止。 这座被灌木覆盖的小山,不知道躺着多少人。 夜色给了我很好的掩护,但也给带来极大的风险,我同样看不到敌人在哪,呼呼的风声吹着灌木沙沙地响,影响了我的听力。 我蜷缩在树后面,刚刚隐藏起来,突然我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动静,刚转过头,就看到有影从下面跳了来,我连忙举枪,“砰”的一声,跳下的人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滚,跌落山下。 火光暴露了我的位置,顿时无数子弹朝着射来。 我从树下跳下,趴到石头后面。 下面的人再次摸了上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响箭,我抬头一看,山顶亮着很多手电,有蒙面人手持着弓弩密集射下,隐藏在暗处的枪手一个接着一个地惨叫起来。 我听到山头有人大喊:“老弟,快上来!” 是贺安红的声音!接着有绳子从山上扔了下来,我连忙抓着绳子系在腰间,有人把我拉了上去,大量的弩箭掩护着我,山下的枪手根本抬不起头,到了上面我才知道,贺安红的手下都戴着夜视镜。 贺安红见到我,什么话都没说,紧紧抱住了我,“老弟,你没事就好!快走,这里要清场了!” 我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清场?” 贺安红道:“来不及细说,这里相当危险,我们快走!” 我被众人搀扶着往山下跑去。 到了山脚下,有一处天然的溶洞,我被带到了溶洞里,里面亮着,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小依,被唐刀抱着,一个是胡永吉,洞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扑过去紧紧抱住胡永吉,眼泪夺眶而出。 有人给胡永吉输着血,打了强心针,对我说:“他很快就会醒来,只能坚持几分钟,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胡永吉不能死,我抓起那个人衣领,狠狠地问:“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来不及了,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最后几分钟对一个也许非常重要……” 胡永吉醒了过来,我再次扑到胡永吉的身边,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永吉,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一定会没事的!” 胡永吉几乎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四爷……你别管我了,你们快走!”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紧了我,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嘴唇干得发白,“四爷,我好渴……” 我红着眼睛看向贺安红,她冲我摇头,这个时候给胡永吉水喝,他立刻会死掉。 他一只手想伸进口袋,我替他掏出一盒带血的烟,烟嘴被鲜血染红,我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着后放进他的嘴里,他看看周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发现溶洞里少了一个人,玉春楼,“四爷,春楼很可怜,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困了,我要睡会儿……” 我抱着胡永吉,喃喃道:“我知道你喜欢春楼,你别睡,等你的伤好了,我让她做你媳妇儿……” 胡永吉笑了,“她不喜欢我的。” 我抽泣着,“没关系,我是四爷,她听我的,她会听我的。” “嗯,我不睡,我要活着,我要娶老婆……我爸爸还没抱上孙子呢……”说着,他努力地张大嘴巴,想贪婪着呼吸空气。 我的指甲紧紧抽着石头。 刹那间,胡永吉的手垂了下去。 我朝着溶洞外,看到漫天的星斗,一颗流星划破夜空,难道真的代表一个人永远离开了人世间,我望着流星消失的方向,缓缓道:“会的,一定会的……”我抱紧了胡永吉,眼泪一颗一颗滴在他的脸上,我痛彻心扉,心碎得不能碎,像一把尖刀扎在心头,“永吉,一定会的……” 天亮了。 万籁俱寂! 贺安红所在的村子里响起了鞭炮声,胡永吉和小依躺在棺材里。 按照当地风俗,未婚男女不能以棺下葬,只用草席或竹席裹上,埋在荒郊野外,或者水沟的南坡处,唐刀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最后只能把他们合葬在一起。 我扛着胡永吉的棺材,唐刀扛着小依的棺材…… 风城的琉璃山上多个土包,我最好的兄弟长眠于地下。 从头到尾,唐刀都没任何表情,但我知道他的胸口藏着冲天的愤怒与仇恨。 其他人渐渐离开,唐刀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 我张了张嘴,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思考了一下道:“唐刀,小依是你什么人?”其实,我本想把那晚的事情向唐刀坦白,不然在我心里总是个疙瘩,但话到嘴边,我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唐刀缓缓道:“他是我老板的女儿,我原来得了一场大病,她爸为我这个非亲非故的人花了不少钱,后来他爸出了车祸,死了。她后妈卷走了所有的财产,我就带着她出来了,一直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今年,她刚刚到了二十周岁,一朵鲜花没有盛开就凋谢了。小依,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死了,但是罪魁祸首还活在这个世上,你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把他带到你的坟前给你赔罪,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他和我一样,都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拿起武器去报仇。 时机还不到,贸然去找刘大强,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唐刀,我们走吧。仇就在我们眼前,等着我们去报!” 回到贺安红的鱼塘,唐刀第一次喝了酒,他喝了很多,最终不醒人世,被人抬进屋里。我走进贺安红的房间坐下问:“姐,朝新度假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贺安红道:“老弟,你可能不知道,朝新度假村是刘氏产业重要的一部分,它是风城特别招待处,只有官方的大领导来检查的时候才有资格住在那里,平时是没有人进去的,那里相当于皇宫,我们这些绿林人不敢进去。” 我能理解贺安红的苦衷。 她有很多兄弟靠着她吃饭,她不能出事。 贺安红见我不说话,有些尴尬,“老弟,你理解吧?” 我点头,“当然。江湖跟白道是两回事。现实不是武侠小说,左冷禅可以逼死一个总兵,如果是现实,别说总兵,就是逼死个县令,朝廷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分分钟踏平松山!” 贺安红接着说:“具体里面什么样,只有刘家内部的人知道,我们得知你被绑架到度假村的时候,立刻靠拢过去,但我们不敢进,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没想到刘大强居然在里面与你们发生了火拼,周梅新立刻让里面所有人撤离,并派出人去打扫战场,这中间有个空隙,所以我带人从山的另一边摸到山顶,正巧发现你被困,才救了你!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今天再进入度假村,你会发现里面什么都换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老弟,我知道你兄弟死了,你想报仇,但现在不是时候,刘家就像城墙一样坚固,你撼动不了的。” 我说:“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如果我是一个冲动的人,我早就拿起枪冲进刘家了。这仇我会记住的,早晚我要让刘家身败名裂!” 贺安红疑惑地问:“老弟,有句话姐姐我一直想问,但又不好问。你和刘家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我点点头,“姐,我原来跟你说过,我是茶苏和纳兰梅的儿子,你一直不相信。我今天可以告诉你,茶苏不姓茶,他姓周,他是周梅新的弟弟……” “真的……” “当然是真的。姐,还有一个人,我要向你打听,栖霞……” 贺安红皱起眉头,“你要对付她?” “是的,她该死,如果不是她,我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姐,我想让你派人把素颜送回去。” “没问题,只要不是官方找麻烦,一定安全!” 素颜没受什么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她见到我来,露出笑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的兄弟死了,我很悲痛,但在她的眼里,我活了下来,应该好好庆祝的,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坐在床头,安慰道:“姐,看到你没事就好,一会儿红姐会派人送你回去。暂时你不要露面,我们都是进过度假村的人,周梅新不可能放过我们,你就在海瑞待着,我不相信她有本事能够杀到素家去!” 素颜连忙问:“你呢?” 我望着窗外道:“我留下来,周梅新肯定想不到,我逃出来后,还敢留在风城,现在这里是最安全的,灯下黑嘛!而且,栖霞出卖了我们,害死了我的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她,我要带她去海瑞,把她知道的所有秘密都问出来,更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第112章:巅峰对局(1) 朝新假度村发生大事件。 网上没有一丝消息透露出来,就连江湖的传闻都没有。 对于刘大强来说,他闯了大祸,周梅新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我想抓她,不是那么容易。但栖霞就好对付多了。 她的身份在江湖上叫土地公。 专门盗取消息。 很多消息散播出来都是这些人传出来的,他们这行,也处于危险之中,不过,因为手里掌握着致命的证据,一般人也不会轻易动他们。 而我现在所做的就是要挖鼠洞,抓土地公。 我向贺安红借了一辆车,一心想报仇的我早就没了怕的概念,素颜告诉我,栖霞原来是一个夜店女,因为人长得漂亮,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经商的,当官的,混社会的……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成立了一家小型公司,收集个人信息。 再后来被官方调查,因为手里有别人的把柄,最后没有受到制裁,找了个替死鬼了事,现在替死鬼还在监狱里蹲着。 渐渐的,她掌握的信息越来越多。 甚至连某个大公司的领导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吃饭都能搞清楚,成为风城有名的人。 我把车停在她公司的对面的胡同里,横七竖八地停着很多车辆,我坐在车里抽着烟,静静的,像一只耐心的猫盯着猎物。 一天过去了。 没见到她的人。 两天过去了。 还是没见到她的人。 我就不相信我她一直不会出现。 终于到了第四天傍晚,一辆红色跑车停在公司门口,从上车下来一个女人,我把车辆启动,靠近,停在花店的门口,栖霞拿着什么东西下来,开着车去了一家美容院。 经过我一个多星期的努力,渐渐我摸清了她的规律。 此时,我接到南程的电话,千手阎王来了。 我本想再拖一拖,想到南程也为我付出不少,所以我点头答应,这也正是我扬名江湖的大好时机。我暂时放过栖霞,回到海瑞。 为了迎接两大千王的赌局。 南程的场子在晚上进行了停业,撤走所有赌台,在中间的位置摆上一张赌桌,玻璃制作,上面盖着一层绿布,两边各有一把椅子。 周围一圈都是座位。 凡是能来观看的,都是内部请来的,外来人不让进来,并进行严格的身份检查。 我倒不介意参加的人多,因为可以为南程打一次广告。 晚上八点,我在一群人的保护下从宾馆里出来,径直到了海瑞酒店,到处都是安保。我们刚刚到,千手阎王的车队也到了,两方人的车停在门口,车头几乎撞到一起,谁也不肯让路。 我不想在这些细节上纠缠,先下了车。 千手阎王的保镖下来,拉开车门,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下了车,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已经花白,他拿起帽子戴上,看到我,耐人寻味地对我一笑。 其实,在千门蓝道上,千手阎王不过是沧海一粟,像他这样的人很多。 但对我来说,到目前为止,他名声是最大的。 对面的保镖气势汹汹,不让我们先进,唐刀一直在我身边站着,玉春楼安按捺不住,也想第一个走进去。 千手阎王见状,阴阴一笑,“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急着送死……” 我也冷冷一笑,“前江后浪推前浪,先死的都是前浪……” 我们不再说话。 我又一次看到楚飞雪,她跟在千手阎王的身边,地位应该不低,她盯着我,眼神已经杀了我无数次,此时我的仇恨都在刘大强的身上,完全不在赌局上,就凭着楚飞霜临走时的那几句话,我也会放过她。 两部电梯同时下来。 我们进了电梯。 到了七楼,电梯门又同时打开,椅子上几乎坐满了人,哪方面的人都有,我们一进来,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千手阎王摘下帽子,朝着这些人还礼。 我心想,还真有点儿解放前的味道。 这时,有保安过来,让我们身边的保镖都退到五米之外,千手阎王抬起胳膊,楚飞雪接过他的风衣,退到一边。 保安开始检查,身上没有任何的违禁品,才让我们坐下。 钱的问题我不担心,南程会准备好的。 但奇怪的是,直到此时,我们都没有拿出赌注,甚至我连赌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个男荷官走上前来,道:“二位,你们每人有五百个筹码,直到一方输光赌局结束或在两个小时之内,筹码多的一方为胜。赌局开始后,任何一方都不准干扰,一旦有人越界,后果自负!” 我看看赌桌的周围,是临时搭建的高台。 想要过来,必须要迈过台阶,荷官的话刚说完,台阶上装着电眼,也就是红外线扫描装置。 南程准备得非常充足,最大的限度地保证我的安全! 荷官接着说:“赌局结束后,胜利的一方将得到一件珍贵的古董:十二生肖! 顿时,我惊愕地合不上嘴! 同时出现两个十二生肖。 有女荷官推着小车走过来,掀开上面的红布,两个晶莹剔透的碗映入我的眼睛,一个猴碗,一个羊碗。我忍不住地看向南程和南风。 想必是从南旗航手里盗出来的! 他那么看中十二生肖,早就想办法收集,肯定有藏品 荷官从车上拿起一副扑克,放到桌上,推到我们面前,“二位,请验牌!”我看看旁边的车上,不下几百副扑克,应该是每局一副,最大限度地防止人作弊。 我摆摆手,“太麻烦,不用了。” 千手阎王点着了一支雪茄,同样道:“开始吧。” 我们各扔了一块底钱。 不验牌,不切牌。 完全由荷官发牌。 三张牌的诈金花。 荷官没作弊,也没用牌楦,用手给我们发牌,他没有任何出千的动作,发完三张后,剩余的牌被扔进捣碎机。 千手阎王一把抓起三张牌,没有碾牌,随意一看,直接把牌扔掉,“弃牌!”牌是扣着的。 我连牌都没看,既然赢了,没必要看,直接推走,荷官把牌扔进机器里,他又拿出新牌,洗牌,所以赌局进行得很慢。 第二局,千手阎王还是随意抓起牌就扣着扔到桌上,“弃牌!” 我一样没有看牌。 一时间,他把我给难住了,这叫什么打法? 直到第十局,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千手阎王一局都没有下注,他脸上带着得意的表情,而我的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 眼瞅着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要过去,我连底牌都没看过。 我敢肯定,千手阎王没有藏牌,也没有任何小动作,从头到尾他只看手里的三张牌,每次被捣碎的都是三张。 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在场的人也非常奇怪,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聊的对局。 直到一小时十五分钟,我赢了几十个筹码,我就想,如果从现在开始,我每局看牌,故意拖延时间,无论多好的牌我和他一样弃牌,那么我就赢了。 千手阎王的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看着我凝重的表情,突然道:“小伙子,我看到你的内心在颤抖。不要担心,我们又不输手输脚,破碗有什么好的,输就输了,别给自己压力那么大。” 我呵呵地笑了笑,“前辈,你想过我没有,如果我耍赖,你是赢不了我的。” 千手阎王大笑,“不到最后一分钟,谁能说自己是赢家。” 荷官把牌发了下来,这次我要看牌,我抓起牌放在手心,仔细的碾牌,因为我没有电视里的特异功能,碾开之后,居然是个235的杂牌,最小的牌。 千手阎王看着我笑,他说:“小伙子,你的牌看上去很大,所以这局我必输!” 我忍不住地笑,“不见得。” 他说:“这样,这把我们不算,比一次牌,我肯定是输,你信不信?不下注,不是私下局,这么多人证明,你还不敢吗?” 我点头,“好,那就比一次!” 我慢慢把牌亮开,235的牌面。 千手阎王也把牌亮了出来,居然是豹子a。 我猛地站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们都没有作弊,难道他能透视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扑克没有问题! 此时,我开始怀疑这个世上是不是有特异功能的存在! 第一次比牌,就碰到冤家牌! 可是,几十把已经过去,难道千手阎王每一次的牌都比我小? 我不禁地摇头,惊恐地看着他。 他面带微笑,对我说:“小伙子,你坐下,蓝道老千不应该是你这个样子……” 我颓然地坐了下来,两眼空洞,恐惧席卷而来,他真如传说中的那样,可以无限幻化,借假修真? 荷官发牌,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机械地拿起牌来,看看手里的牌,是个j大的杂牌。 千面阎王缓缓道,“我的牌还是比你的小,所以我还是弃牌……”他把牌亮了出来,红桃10的杂牌,“我说的没错吧……”他吐出一口烟,蔓延开来。 几局之后,我知道自己死定了,因为每次都是我赢,说明他能控制局面,每次比牌,他都比我小一个点。 时间还剩下最后十五分钟。 我要赢了! 但是,我的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我不能这么赢,我在扬名蓝道江湖,不能这么无声无息的赢,我要查出父母死亡的真相,我要去找我的师父。 我要去寻找那个在梦中与我缠绵的静水。 此时的我,感觉静水就在我的身边……我要与他缠绵…… 还有最后十分钟。 荷官发牌,我抓起牌。 千手阎王笑呵呵地问:“这把你比我小,你相信吗?” 我点头,“我相信!”我低头看自己的牌! “我希望你弃牌,你会输的……” “我相信你……” 第113章:巅峰对局(2) 我把牌弃了。 现场一片哗然。 千手阎王冲着我冷笑。 时间还没有结束,又是新的一局。 我机械似的抓起牌看了看。 千手阎王又道:“这次我们好好赌一局,你把所有的筹码都压上吧。” 我点头,推上所有的筹码。 他又说:“飞雪跟你有过节,而且很深,不如趁着今天这局,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 我还是点头。 楚飞雪没敢靠近台阶,在外面停下脚步,“姓童的,我要你十根手指,十根脚趾!” 我说:“可以,那你呢?” “如果我输了,我自断手臂!” 我听到南程大喊的声音,“博学,你别冲动,不要下注!” 南风也同样大喊:“你他妈的醒醒,你被催眠了……” 我摇摇头。 千手阎王道:“你这把输了,必输,你相信吗?” 我点头。 “你弃牌,认输还保住一条命!” 我点头,“我听你的,保住一条命!” 千手阎王露出胜利的笑容,他已经站了起来,“弃牌呀!” 我扣起牌,只要推向荷官,就真的输了,我突然把抓紧了牌,狠狠地摔向桌面,jqk的顺金!“开牌!” 轮到千手阎王惊愕了! 他瞪大眼睛指着我,“你……你……” 我哈哈大笑,“你个大傻x,就你那点儿伎俩能瞒得住我?醒醒吧!” 现场又是一片哗然。 千手阎王差点儿摔倒,“你是怎么……” 我看着他笑,“我是怎么知道的是吧?很简单,因为我有个懂药剂的朋友,你的烟里掺和着药物,能够迷惑人的心智,吸入药物的人,脑子就会陷入空白,只要有一点儿暗示,就会上当,你跟你说你的牌比我小,我看到的自己的牌和看到你的牌都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幻觉!” 千手阎王的烟里有dmt的药物,通过与其他药物的混合,掺在烟草里,药物燃烧后挥发,不过由于药物燃烧时产生臭味,所以浓度不大,需要的长时间吸入,所以开始的时候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闻到烟的味道比较大。 直到后来,药物在我体内渐渐发挥作用,我开始接受千手阎王的心理暗示,最后几分钟,我完全受到了他的控制,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让我押上所有筹码然后放弃,我也会照做。 他断断续续地说:“不会……不会的,你完全陷入状态,我不会看错!” 我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体验过药物……” 那天祁凤给了我报告之后,我仔细地看了一下,里面详细着说明每个时段的状态。不过我当时想,如果没有亲身体验过,很可能露出破绽。所以我又回去了,在宾馆里,我吸入了这种药物,并让祁凤把我当时的状态拍下来,然后看了一遍,我就学会了。 “哈哈哈……千手阎王,我一直以为你是千术一流,没想到你居然是个靠着药物迷人心智的下三烂!” 千手阎王浑身发抖,“你……你好……”说完身体朝后一躺,跌到台下。 有人迅速关掉电眼,他们的人把千手阎王带走,送去医院。 从此,蓝道江湖多了一个笑话。 玉春楼挡在楚飞雪的面前,冷冷道:“楚飞雪,每次赌你都输了,你却不知悔改,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今天的赌注拿出来吧。” 我走了过去,“春楼,让她走。” 玉春楼不解地看着我。 因为我暂时不能对楚飞雪动手,楚飞霜还对我有用,如果让她知道我害死了楚飞雪,她肯定不会出手相帮。 晚上我就住在海瑞宾馆。 如果胡永吉和小依没有死,那么现在我们肯定会举杯痛饮,但是此时我没有任何心情。 两只碗好好地摆在桌子上,我同时拿起两只看看,确定是真品,问道:“哪只是偷来的?” 南风指着猴子道:“这是我偷偷潜入家里,从我爸密室里的保险柜里找到的。” 我把碗递给南风,“现在我们手里又有一只,把这只还回去。如果他发现碗丢了,一定会急疯的,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这碗到底有什么用处?” 千手阎王倒了。 我想断指轩辕就该上场了。 南程的后台黄国顺也不过如此,我真不知道她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第二天晚上。 我从宾馆里出来,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天上的寒月高高挂在天空,空气中弥漫着黄沙,月亮惨白惨白的。 去往天河古玩城的路上,路过漆黑的胡同,因为有车从对面驶来,关了远光灯,两车相错之后,远光一亮,发现前面有路障,木头棍子搭建而成的,地上还扔着很多闪着光点的三角钉。 唐刀不由道:“不好!” 他急忙倒车,还是晚了。 胡同的另一面开进一辆十轮自卸车,我们只能停下来,前无去路,后有围堵,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卸车上站满了人,车楼的顶上还坐着一个人,正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突然,两道强光射过来,把整个胡同照着如白天一般。 唐刀看着车顶的人,道:“是老太监。” 我不由地问:“什么意思?” 唐刀说:“南一华手下有八大金刚,他们是先锋。但老太监很少露面,他是南一华四大护法之一,以前跟杨老二在一起的时候,我见过一次。他下手狠毒,功夫很好,身上总带着啤酒,打完架,不管对手是谁,都会摔碎啤酒瓶,扎进人的脸,不管是眼睛还是嘴里,照扎不误。被他毁容的人,不下几十人,曾经有个夜店女因为被他揍了,委曲求全,结果一口咬掉的他的命根子,直接吐到了下水道,所以他不算个男人,也正因为这样,他心理变态,打完人后,不但要扎人脸,还要割人。” 我握住匕首,没有原来打架来临前的那种紧张,“我要让他有来无回!那三个呢?” 唐刀接着说:“还有个叫老同鬼,喜欢男的,被他弄进医院的男的也有不少。最该死的就是老棍子,祸害了不少女人,但奈何那家伙是个精神病,犯事的时候就发病,再加上南一华有钱,现在越来越有恃无恐。最阴险的叫老猫,神出鬼没的,打架不行,奸计不少,很少露面,相当于南一华的军师。那三个没来,他们敢堵我们,来者不善。” 我转过身看着几个人跳下了车。 是南一华手下的六大金刚。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他们展开攻击,我们插翅难飞。我掏出手机给南程发了信息。 信息刚发出去,突然“咣”的一声,老太监扔过一个酒瓶子,砸在车身上,接着又是一个,几乎砸在一个地方,真他妈够准!普通的桑塔纳的车玻璃质量一般,虽然没有四分五裂,但也出现了裂痕,有液体渗了进来,我顿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是他妈的油漆稀料。 坐在车顶的老太监嚷嚷着,“再他妈的不下车,老子把你们变成烧鸡!” 我深呼吸一口,推开门下了车。 老太监又扔过几瓶稀料,在我脚下碎掉,他手里摆动着打火机,只要往我这里一扔,我根本跑不掉,“童博学,想赢你还真不容易!你是乖乖地跟我走,还是我们抬着你走,你要想逃,我烧死你!” 唐刀握着刀,只要甩出去,老太监必死。 我低声劝道:“别冲动,他们来肯定有目的,要想烧死我们,等不到现在!” 老太监点头一支烟,冲着我吐了一口,“说话……” 我故意拖延时间,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主动权在你手里,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过,我倒是想问问,是谁要搞我?” 老太监指着哈哈大笑,“你他妈的是傻x吧,你知道我的老板是谁,你说谁搞你?我们老板想见你!” 我点头,“可以,你带路!” 他摇摇头,“你太危险,诡计多端,防不胜防。所以呢,我不能带你这么走,鬣狗那傻x被你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楚飞雪被你搞得丢尽了脸,我老板想要个破场子,也是因为你,南程那臭娘们儿一直没破产!” 我打断了他的话,“少废话,有话就直说。” 他说:“今天你不会死,但我的这些兄弟有仇报仇,我可以保证你活着!” 鬣狗从后面走了出来,原来这家伙来了,一直在人群的后面,他走到前面,手里提着一把锋利的刀,“今天我要挑了你的手筋脚筋!” 老太监朝着后面招招手,楚飞雪居然也出现了,坐到老太监的旁边,他把手伸进楚飞雪的衣服里,“飞雪,你呢?” 我看出楚飞雪痛恨的表情。 老太监这样对她,不是开放,是羞辱!如果楚飞雪有能力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会杀了老太监。 楚飞雪强忍着恶心的表情,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指着我道:“我要把他扒光了吊到树上!” 老太监点头,“你们都分好了,我要他的烧鸡,哈哈哈!” 既然想让我生不如死,倒不如死得痛快些,冷冷一笑,道:“老太监,够会享受的,可是你他妈的只能看着猪跑吃不着猪肉,我都替你难受!你也够可悲的,你是和尚看花轿,空欢喜一场!” 他听了,把头往后一仰,抽抽鼻子,狠狠道:“你在激怒我……” “激怒你能怎么样?今天就你的死期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南程带着人过来,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手里拿着一把长矛! 老太监把手伸出来,盯着南程,道:“原来是大小姐,你这么点儿人,还想对付我?做梦!老子今天弄死姓童的,再他妈让我兄弟全都享受你一回!” 我没想到,南一华的手下的狗居然敢对她这种态度。 可见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亲情,哪怕南一华顾及一点儿亲情,老太监绝对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南程笑了笑,继续向前走,接着从胡同两边的墙外跳上很多人,立刻摘下背上的弓弩,齐刷刷地搭箭,拉弦,瞄准了他们,“不是比谁狠吗?今天我陪你玩儿个够!兄弟们,看到他了吗?射他一箭,每人十万!” 第114章:勇者无惧 老太监脸上没有恐惧,倒是他身边的人都不由地退后两步。 两方人剑拔弩张! 老太监冷笑,“南大小姐,我告诉你,我他妈不是吓大的,有种你射!我要是怕你,今天我就不来了!” 南程抬起了手,只要手一挥,老太监万箭穿心! 老太监也渐渐收起那种不屑的表情,严肃地看着墙壁上十几把弓弩。 如果平常打架,没人会用这种致命的武器。 但现在关乎着南程酒店的未来! 她已经孤注一掷!和我一样,做着困兽之斗! 我也非常担心,如果这些弓弩射出来,恐怕我这一辈子都要逃亡之中度过。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时懦弱,灭顶之灾! 我的脑门流下了汗,老太监也流下了汗,他缓缓道:“南大小姐,你可射死我,只要我的火机一落地,都得死!” 南程哼了一声,“死!南一华把我逼上绝路,就是想逼死我!我不怕死,你呢?” 老太监没说话,两人对视。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老太监居然摇头,“你太小看我了,我也不怕死,可以试试!” 南程猛地一挥手,我的心凉了半截! 完了! 数十只弩箭嗖嗖地射向老太监! “啊!”随着一声惨叫,他手里的火机掉到了车里,滚到地上,摔灭了! 他掉到车厢里,但没有死。 我才知道,南程还是有分寸的,她并没有直接射死他,而是射向他的腿部,趁着墙上的人再次装箭的时候,老太监扶着车厢站了起来,大喊一声,“兄弟们儿,拼了,打火机!” 南程喊:“谁敢动一下,死!” 老太监可不管这些,他愤怒到了极点,做出掏火机的动作,“嗖”的一声,弩箭射穿了他的手心,同时也被同伙按住,“大哥,别冲动!别冲动!南程这是下了死手!” 电话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 老太监接了电话,强忍着疼痛道:“华哥,南程动手了!” 电话里传来南一华大叫的声音:“她敢动手!你们他妈的是吃干饭的……”南一华并不知道事情发生了反转。 南程走了过去,上了车,一把夺过老太监的手机,对着电话威胁道:“南一华,从今天开始,我与你势不两立,你记住,只要你敢动我的人一下,我就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弄死你!” “你是南程?”南一华疑惑地问。 “对,我是南程!原来的南程已经死了!”说完,把电话摔在车厢里,接着道:“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把车挪开,你们可以活,另外一条路更简单,死!” 老太监已经身上了中了十多箭,昏死过去,有人做主,上了车,把车开走,让开了路。 胡同里死一般的沉寂。 南程呼嗤呼嗤着喘着粗气,她转头看向我,目光是狠辣的,是无惧的,她对我说:“博学,从今天开始,我与南一华彻底撕破脸,我已经没有退路,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 我点头同意。 原来我一直小看这个女人。 她狠起心来,就是一尊杀神! 从今天开始,我也无路可退! 这一次,我没有把碗交给南风,而是自己留下,我觉得碗是我的护身符。如果让南旗航知道碗在我手里,他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想得到,那么在我危险的时候,可以把消息透露出去。 我不知道南风把碗送回去会不会被人发现。 但我还是散出消息,说碗在她的手里。 不要说我忘恩负义,我现在依然没有立足于江湖的资本,南程可以调集这么多人和南一华拼个鱼死网破,那是因为钱多。 只是我不知道,南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召集这么多的高手。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贺安红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对我说:“老弟,我知道你在海瑞很危险,刚才有人给我打来电话,说你跟南家的人火拼,我的那些人身手不错吧。” 我非常吃惊,不由地问:“你是说南程手下的那群弓弩手?” 贺安红道:“那是当然。不过,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我觉得告诉你还是更妥当一些。”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贺安红道:“当然是为了你更安全一些。南风现在不断招人,想抗衡南一华,我借着这个机会派出十多个弓弩手,江湖上动枪容易出事。如果这些人在你身边,那么你会成为目标。而现在江湖都知道那些人是南程的人,矛头都会指向她,如果真发生什么,你的危险性要小很。” 我不得不佩服贺安红,果然是老江湖。 低调永远都不会过时。 她接着说:“我想来想去,觉得还要告诉你。不过,我的人说南程把这几个人都派到你身边保护,所以你暂时不要离开海瑞场子附近,因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有人在你身边保护。我一会儿给你发个电话,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打那个电话。” 我非常感动,贺安红是我的福星,不过我不由担忧道:“姐,你把高手都调来海瑞,那你呢?虽然曲顺已死,但曲家没有倒,说不定什么时候卷土重来,还有刘家,很可能知道度假村有你参与,也可能对你下黑手,我担心你的安全。” 贺安红呵呵地笑了,“老弟,如果你姐就这点儿实力,不可能盘踞风城十几年,早就让人灭了。现在这点儿事儿算什么,顶多算是毛毛雨。我手不能伸得太长,你在海瑞,还是要小心。我想过了,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办法先从南一华开始动手……” 挂断电话,我有些感慨。 贺安红手下兄弟千千万,几乎都是死士。 这一年的开销对我来说就是天文数字,虽然打铁还需自身硬,但辅助条件也非常重要,所以钱还是非常重要的。 这段日子,可以说是我行走江湖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也但忽略了挣钱的重要性。 没有钱,就不能扩大自己的势力。 如果我像南程一样有钱,我也可以招兵买马,至少还有拼一拼的能力。 天越发的寒冷起来。 我一直躲在星级宾馆里,打听着消息,但自从南程拼命之后,南一华似乎老实了很多,也一直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老太监命丢了半条,他也没说报仇。 按照南一华这种亡命徒的性格,恐怕早就提刀报仇了,现在平安无事,他的背后应该有人指点迷津。 我实在在宾馆里呆不下去,终于开了口,“唐刀,现在我们的经济遇到困难,所以我想出去转转,你们两个应该打扮一下,出去搞钱,有了钱,我们去风城。” 小依死在风城。 我老家也在风城。 无论如何风城都绕不过去。 玉春楼道:“四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们虽然称不上名人,但跟之前相比,已经是树大招风。唐刀的外表太明显,不如我们打扮一下,改头换面,不能轻易让人认出来。要找场子搞钱,不然连跑路机会都没有。” 唐刀道:“我现在就去。”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痛快地改变自己的形象,小依死了,他在和过去道别。 唐刀理了发,留了个小平头,换上一身休闲装,穿着灰色旅游鞋,就连我都被他的形象惊呆了,虽然年龄比大上几岁,但跟我走在一起,看上去差不多。玉春楼烫了头,如海水的波浪。 从理发店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了。 我们刚要上车,突然有人在我背后喊道:“你们三个都别动!” 此刻,我已经是惊弓之鸟,听到声音,立刻抖动胳膊握住匕首,唐刀把手伸进背后,准备掏刀,我转过头,只看到一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直到他走到路灯下面,我才看清是谁,“龙一凯!” “师父!” 我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徒弟,这段日子一直没看到你,被家里关起来了吧。” 龙一凯笑着说:“师父,被家里关起来确实让人难受,不过,我用另外一种解释安慰自己,能让我静下心来!” “什么解释?” “我把关起来这段时间看作成闭关修炼,天天在家修炼扑克,你教我的那招百花手我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玉春楼忍不住笑了。 唐刀的表情也微微露出笑意。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似乎意识到什么,“怎么只有你们三个,胡永吉那家伙呢?” 刹那间,悲痛涌上心头。 我低了一下头,收起悲伤,“他为了救我们,还有小依,都被人害死了……” 龙一凯也难过起来,“永吉的仇一定要报!” 我说:“肯定要报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正要找个场子想赢些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龙一凯点头,“当然。” 两千年的海瑞,有很多小场子,现在我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无论什么地方,只要能搞钱,都能上,谁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龙一凯有些路子,带着我们找了一家不大的场子,里面的人不是很多,大约有人四五十人,摆上几桌就算开业了。 老板不做庄,由玩家自己组局,也不抽水,一桌子一个钟头一百块钱。 谁出都行。 除非新组的局,不然肯定是有赢家的,赢家出一百块钱真算不了什么。 墙壁的周围都是老虎机,也有几十台,玩儿玩家还真不少,老板为了拉生意,把难度调低了,但无论如何低,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在别的地方幸运儿万里无一,在这里,幸运儿只是千里挑一。唐刀不赌,坐到吧台前喝着饮料,心不在焉。 玉春楼给龙一凯做掩护,出千赢钱。 捕鱼机前坐着几个人,有个女的,脸上喜气洋洋的,看样子应该是赢了不少钱,分数四十多万,换成现金四万多块钱。 赌的人都有一个特点。 若是一直赢,下注越来越大,想赢更多的钱。 若是一直输,下注也越来越大,想一把捞回输掉的钱。 贪婪,在赌徒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115章:得来全不费工夫 女人不例外,捕鱼也是赌。她的运气似乎很好,炮炮掉鱼,几分钟的时间分数就涨到了五十多万。她晃动了两下摇杆,拍了两下按键,炮的倍数增加百倍。 我为女人惋惜,她很快将从天堂掉到地狱。 一支烟的功夫,她的分数就掉到了九万多,她越打越气,拍得更快,一条更大的黄金鱼游了过来,她双眼冒光,可是拍了两下,倍数降低,她并没有放弃,但幸运没有降临到她的身上,直到最后的分数输完,黄金鱼大摇大摆地游出了屏幕。 她意犹未尽,拉开手包,看了看,又合上了,应该是没钱了。她开始向四周看,似乎是想找人借钱,可这种场子的流水很大,碰到熟人的可能性不大,但赌徒从头到尾都是输的,一般也不会借钱。 我倒想看看,她怎么借钱。 她的目光看向我,我也看着她,她长得还算可以,这就是资本。果然,她走到我身边,娇滴滴地对我说:“哥,借个火用。”她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 我抬手,手里夹着烟,把火机给了他。 打火机是南程前些天送给我的,因为我在抽烟的时候没带火,她拉开抽屉把火机给了我,我一看是名牌喜路登,要一万多美元一个。给我的时候只用过几次,我当时也没有在意打火机有多贵重,点完烟顺手放口袋里了。 女人看到打火机眼睛亮了,她一定知道价值。 打火机都是一万多美元的,身价肯定不菲,她有些不舍地把打火机还给我,忍不住地说:“打火机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的心思我知道得清清楚楚,试探我是不是知道打火机的价值。 我说:“这有什么好看的,都差不多,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她说:“哥,你看这条黄金鱼出现几次了,想必快掉下来了,我今天没带多少钱,你借我一千,打下来还你……”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跟陌生人借钱这么直接的女人,长得好就是资本,“要是输了呢?” 她故意往我身上贴了贴,妩媚地看着我,“输了,你说怎样都可以。”她把我当成了大款,如果能傍上了我,以后我要出赌资。 所以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跟赌徒有任何的关系。 就算你有万贯家财,早晚也会输光。 我点头,掏出一千块钱给她,希望能够挽救一个堕落的灵魂,“如果输了就不要再玩儿了,我从来都没赢过,充钱打游戏都比这个强。” 她接过一千块钱,快速地上了分。 毫无疑问,她又输了。 她又走过来,想跟我借钱,但我没给,她跟我要了联系方式,想让我把打火机送给留个纪念,我还是拒绝了。 但她不死心,一直缠着我不放。 这时,有个女的也过来了,两个人聊了两句,就离开了。 我也去了厕所,透过窗户,我看到两个人一起走到一辆车旁,是海瑞五个五的车牌号,我惊讶得合不上嘴。能有这个车号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按常理来说不应该会因为没钱而出卖自己。 龙一凯这时也走了厕所,对我说:“师父,你可真有钱,那女的太一般了。” “你看看车牌,够厉害!” 他向外看了看,不禁道:“我靠,这不是南一华的车吗?怎么来这里了!” 我惊讶地问:“你说什么?这是南一华的车!” 龙一凯点头,“我认得这车。” 我再没心思上桌去赌,没想到我居然遇到南一华的人,一个计划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我要借着这个女人打开通往南家的路。 从赌场离开后,龙一凯以五百块钱本钱,赢了五万多。 他并不知道我们内部的情况,把钱给了玉春楼,让她存起来。 半夜时分,我们又到了网吧,龙一凯打着网络游戏,而我则添加刚才那个女人的qq号,可惜号不在线,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qq,个人电脑都不多见,年轻人都聚集在网吧。 龙一凯放下耳机,看着我对着qq发呆,不由地问:“师父,你这是在等人……” 我点头,“对,我在等人。” 他见我一直陷入沉思,也就没有多问,我就寻思着,那女的只给了我一个qq号,没留手机号,应该是没有手机,很可能那辆五个八的车不是她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但仔细一想,一个连手机都没有的人怎么能和豪门扯上关系。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是一个没有正经职业的女人,说不定在红灯区。 但红灯区的女人都有手机,为了联系常客。 直到到了天亮,女人都没有上线。 回到宾馆,我又一次登陆上了qq,继续等。 直到第二天傍晚,女人的qq终于通过验证,没等我主动说话,她就发来一条信息:原来你在啊。 我回道:嗯,也刚上。 但我不会和陌生人聊天,突然对着正在练习扑克的龙一凯喊道:“一凯,你过来。” 他立刻扔掉手里的牌,跑了过来,问:“师父。” 我指着qq问:“你最擅长的不就是勾搭女人吗?和她聊聊,问问她在什么地方,问出来,见了面,我再教你一手绝活,瞒天过海!” 龙一凯瞪大眼睛,“真的?” “真的。” 玉春楼看着我,唐刀也看着我,因为我是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玉春楼酸酸地说:“四爷,那女的长得一般,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又是借钱又是找替身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事你不懂,我找她有重要的事。” 玉春楼显然不相信,继续蜷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没一会儿的功夫,龙一凯站起来拍手,对我说:“师父,搞定!她约我们在经典咖啡厅见面,银河路上。” 我问:“你开车了吗?” 龙一凯道:“在商场停着呢?” “什么车?” “奔驰!” “走!” 我们驱车前往咖啡厅,到达咖啡厅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吧台前有个长相很好看的女人冷漠着修着指甲,正是在场子里接她的那个女的。 有客上门,她不得不站起来,走了过来,冷冷地问:“你们要点儿什么?” 我对这种态度很不爽。 不过龙一凯却满脸堆笑,“哟,真没想到这么小的地方还有你这样的美女,小家碧玉呀!” 女人忍不住笑了。 我暗暗叹气,妈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靠脸吃饭,长得好,说什么都行,要是我说这些话,估计她得翻着白眼说我是神经病。 从龙一凯的嘴里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 再加他身上那种儒雅的气质,根本模仿不来,天生自带的。 “谢谢夸奖,你们喝点儿什么?”女人的态度有所转变。 龙一凯掏掏口袋,掏出皱巴巴的一百块钱,连同车钥匙和手机都放在桌上,他小心翼翼地把钱展开,“我就这一百块钱,你来安排,一会儿我们有个女性朋友要来,还得留两个人份。” 女人看到奔驰车钥匙,也不禁地双眼放光,问道:“来一个,为什么要留两份?” “因为有一份我要留给我心中的第二美女。” “谁?”女人来了兴趣,跟我们聊起了天。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那为什么不是第一?” “因为有你在,谁敢称第一,那是要遭天谴的……” 女人笑容灿烂,“油嘴滑舌!等着,我去给你们拿饮料。” 这时,我等的那个女人也来了。 她们两个人一见面,愣住了,“姚芳,你不是去网吧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姚芳看到我,冲我点头。 就这样,我们都坐了下来。老板叫项蓝蓝,不用说我都知道,她应该是个小三儿。 龙一凯谈笑风生,不失儒雅,用脚踩了踩我,借着这个机会,我带着姚芳离开了咖啡店。 外面很冷,姚芳穿得比较少,冻得有些发抖,我也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虽然我没有龙一凯那样的口才,但我也要想办法把她拿下,从她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 我们沿着马路边慢慢地走着。 她也像南风似的踩在马路牙子拉着我的手。 我不经意地问:“项蓝蓝难道没男朋友?她和我哥们儿那么亲密,也不怕被人看到。” 姚芳没什么心计,鄙夷地说:“什么没男朋友,她就是给做小的。她原来是海瑞舞蹈学校的学生,后来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南一华。南一华是什么人?是个人渣!他为了拉上关系,让项蓝蓝陪了不少领导,而且只陪一次,除非再三要求,才能再陪一次,但绝不会陪三次。项蓝蓝也恨透了南一华,不过,南一华手里有很多视频,她又知道不少内幕,而且南一华在经济上一直控制着,她也跑不了,开个店也算是有个事情做……” 我心想,你又能比她强上多少。 她故意假装踩空,掉了下来,扑到我怀里,紧紧地抱住我。我们一边欣赏着夜晚的美景,一边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突然,我指着天空中繁星闪烁的夜空说:“看,流星!” 她望着我指的方向甜蜜道:“那是我们的爱情航标,引领着我们前进。我们的爱情就像这片星空一样美丽而璀璨。” 我x!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 爱情! 在她的嘴里也太廉价了! 她趴在我的肩膀道:“看刚才那个帅哥也挺有钱的样子,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随口说:“那是我的老板……” “这么年轻?” “的儿子!” “讨厌。” “我进你们店的时候,上面写着二十四小时营业,有那么多客人吗?” 姚芳离开我的肩头道,小声地说:“你不知道,后半夜,有很多赌客会来,玩儿得很大,有时候一把输赢好几万。” 我眼睛一亮,“你们上面还有场子。” 她点点头,“有,二楼是通的,你可别跟让项蓝蓝知道是我告诉你的,外人进不去。” 我相信此时龙一凯早就把项蓝蓝拿下,想进去易如反掌,看来偶遇是偶遇对了,不但可以调查南一华,还可以赢钱! 第116章 变种拉猪客(1) 我拉着姚芳的手,再次回到经典咖啡厅。 而龙一凯和项蓝蓝此时已经紧紧地靠在一起,享受着粉红色灯光住肩膀,满不在乎地说:“你怕什么?” 项蓝蓝有苦说不出。 她属于私人物品,没有任何自由权的交际花。自然不想让人看到,万一被人看到,她不但会有危险,就连龙一凯都不能幸免。 为高级领导做全方位服务的,是神秘而神圣的。 项蓝蓝不解地问:“你们怎么又回来?难道没去?” 我知道她指的是宾馆。 此时已经是深夜,有几个人客人进来,直接上楼。龙一凯对我说:“兄弟,这两天忙,一直没机会找个地儿坐坐,刚才蓝蓝跟我说,楼上有场子,要不我们去玩儿两把?” 项蓝蓝好像没有交代不让龙一凯告诉我,她脸色有些不太好,道:“上面很乱的。” 我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乱的,哪个场子不乱。正好身上还有一万多块钱,输赢就是他了。” 项蓝蓝没办法,极不情愿地带着我们上楼,我很奇怪,场子乱能乱到什么程度,里面就是有吃药的也不稀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子,她不想对外人说。 二楼的楼道口有道门。 她掏出电子卡刷了一下,门开了,顿时传来水里机的声音,但一个玩家都没有,几十台机器就那么开着。 顿时,我就明白了。 水果机是用来掩护的。 四周的墙壁上贴着黑白相间的墙砖,她走到墙壁的拐角处,又刷了一下卡,暗门打开了。我们钻了进去,好家伙,原来里面是一条宽约一米五的暗道,暗道上也有门,同样需要刷卡,这次再刷完,门又开了,才传出扑克的摔牌的声音。 项蓝蓝低声道:“到了里面,你们不要到处看,即使看到有认识的人,也不要上前搭话。” 龙一凯道:“我什么身份,让我主动搭话?”说着,还在项蓝蓝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个动作,吓得她一把推开龙一凯,有些惊慌地说:“你别这样,让人看到了不好,你们快进去吧,如果想出来,跟着其他人一起出来。” 说完,她们两个下了楼。 我和龙一凯对视,“师父,这什么地方?搞得这么神秘?” 不但他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低声说:“进去看看再说,难道这里面还吃人,走!” 整个场子呈现四边形,实际宽度最多也就一米四左右,就是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两边都没什么缝隙,走了两步,拐了个弯,墙边就摆着一张赌台,占了几乎三分之一的宽度,再加上座位,想要过去,还要侧着身。 人也不是很多,许多桌子都是空着的。 而赌客的年龄多在四五十岁之间,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一个都没有,他们用的都是筹码,上限也很大,吧台前有一个工作人员,他坐着喝着饮料,吧台旁边的冰箱摆着各种各样的饮料,有的还是从外国进口的,贵的矿泉水在超市里要百八十一瓶,这里都是免费的。 还有烟,青一色的软中华,进口雪茄。 全都是免费的。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筹码就随意扔在箱子里,不是那种塑料的,推的时候声音非常清脆,这里的筹码外面都包裹着一层和绒差不多的东西,拿在手里非常舒服,扔得再多也不会发出声音。大量的现金就堆在地上的箱子里,箱子大约三四米长,宽和桌子差不多,全都堆满了钱。 我心想,难道不怕人抢吗? 而我们手里的一万块钱显得少得可怜。 龙一凯到吧台前扔了一万五千块钱,荷官数了数,把钱扔到箱子,又抓起一把筹码,数给我们,抽水百分之十,直接像放水的那样砍头儿。 一万三千五的筹码。 他拿着筹码转了一下,一百的筹码根本没有用,最小的诈金花的桌都是一千底钱,上限多少,也不知道。 还有一桌人都是一万一万的下注。 我们这点钱儿,不够一圈下注的,诈金花虽然赢得多,但钱不够,肯定不能玩儿。 有个比点的桌,四个人,有个叼着烟的胖子正发着牌,我看着有些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龙一凯看看我,我微微点头。 他坐上了上去。 主要是因为我看到有人下注是一千块钱,即使出千,必须要坚持到几把之后再出。 龙一凯并没有出千,下注一千。 果然和项蓝蓝说的一样,这里的就是纯粹的赌,根本都没人说话,非常安静,墙壁上装着一些喇叭,应该是里面的人和外界通话用的。我掏出手机,没有任何信号。 我没在意龙一凯的输赢,悄悄地观察着这里的人,没有暗灯,而且这桌也没人出千,看发牌的动作就是普通的赌徒,什么手法都不会,完全凭运气。 我们在这里赌,就像老鼠进了粮仓,随便吃,还不担心猫。 龙一凯也看出来,在卡牌的时候,用我教过的手法单指弹牌,藏了两张牌,手法非常娴熟,这家伙天生就是个做老千的料。 普通人要想练好单指弹牌,最少需要一两年的磨练期,只有能弹牌了,后面才会进步的快。前期和后期的关系很大,前期练不好,后期想要改手法难上加难,他居然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掌握了其中的精髓,有我的风格,弹得有模有样。 庄家开始输钱, 不过,庄家面不改色,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半个小时的时间,庄家的钱就不够了,不能再做庄,龙一凯也退了下来,手里的筹码已经从一万多块钱,变成了十多万。 他很有分寸,一直控制着局面,不会赢太多。他把筹码给了我,我拿着筹码坐到了诈金花的桌上。 我一坐下,那就宣告着这些人都要破产。 因为项蓝蓝那么谨慎,她不知道我和龙一凯的底细,肯定不会给我们办卡,也就是说只能来一次,至于下一次来我们能不能赌,还是靠项蓝蓝。 对于这种油水局,肯定要多赢。 赢钱之后,再也不来。 不过,我倒是非常好奇来这里赌得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头一局就轮到我卡牌,我上来就用一招瞒天过海,表面上看,我是抽出几张牌,但是在抽牌的那一刻,牌是倾斜向上的,瞬间把牌碾开,记住的牌的顺序,就可以知道每家的牌是什么。像我这样的职业老千,看完牌之后,往上放的时候,牌的顺序都被码好,留给自己一副好牌。 说起来困难重重。 但做起来可能就一秒左右的时间。 手没天赋,眼没天赋,脑子没天赋,一辈子都练不成。 所以真正的高手凤毛麟角,主要是一项天赋就扼杀了无数人的梦想,就好比有些工匠,机器都做不出来的东西,靠着双手就可以。 对外行人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对行家来说,易如反掌。 发牌的是个胖子,他根本没在意,开始发牌,因为我们只有十多万,不敢玩得太大,有人上来闷二十万,连开牌的机会都没有。 其他几家牌都不好,看到牌后,都弃牌了。 我把牌亮开,a大,赢了底钱。 庄顺利轮到我手里。 牌在我手里,我想怎么样都可以,靠着单纯的洗牌就能洗死所有的人,渐渐的,我手里钱越来越多,已经赢了四十多万,筹码并不多,只有十几个。 我的计划是赢到两百万就收手。 这些人下注很随意,赢两百万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牌局进行得很顺利,我下大注,别人就跟大注,终于收下最大的一局,九十万到手,我有个习惯,会记住自己手里还多少钱。 加上这九十万,手里有两百一十多万。 如果换成现金的话,我和龙我一凯可以顺利带走。 就在这时,有人不小心碰到了饮料瓶子,水洒了一桌子,牌也湿了。 凭我老千的直觉,这瓶子是故意放倒的,为得就是换牌。那人连牌都没看,捏起牌直接扔进垃圾桶,有一家弃牌并不代表着牌局结束。 但这一局我没有赢,输了牌,起身去拿饮料。 龙一凯替了我。 新的扑克换上,我坐在到一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看着,我清楚地看到龙一凯的下家是个对a,桌上只有五个人,按照常理,对a的牌已经很大。 至于首轮是一定要跟注的。 可是这个人却只看了一眼,只接把牌扣着弃牌了。 这让我有些疑惑,如果是普通的局,玩家又多的话,又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对a弃牌也不是没有,但这里的人似乎非常有钱,有时候就是j大也能跟上几圈。 难道这是出千的开始。 一局结束,龙一凯赢了两万。 龙一凯也非常小心,换了新牌,没有马上出千,见没什么问题,又开始出千了,庄再一次轮到他的手里,我之所没叫他下桌,就是想看看这桌有什么问题。 洗好牌后,龙一凯把牌扣着,也没看。 因为牌的顺序都是排好的,不用看牌也知道每家手里是什么牌。最大的牌是龙一凯,首家说话,闷了两千,接着一连两家都看了牌,全部弃牌。 此时桌上还有三家。 一圈过后,另外一个闷牌的家伙也弃牌了。 再到首家说话时,他犹豫了一下,选择弃牌。 这更加让我怀疑。 两千块钱不多,怎么可能连牌都不比,就弃牌了呢? 难道真是因为小心? 每个人的筹码都不多了? 我敢肯定,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这局里有鬼! 第117章 变种拉猪客(2) 因为我也知道每个玩家的手里的牌是什么! 但这些人不知道。 弃牌,是为了规避风险。 但是牌发下后,闷牌的两个人和龙一凯一样,都没有碰过牌。所以我敢肯定,这两个认识牌,而且还是一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要赶快下桌。 龙一凯也觉得不对劲儿,他转头朝我示意了一下,我拿着烟走了过去,他深呼吸一口,是向我传递信号,意思是再打两局,故意输,然后下桌离开。 净收入两百万。 楼下有垃圾桶袋子,装在袋子里,很容易带走。 轮到龙一凯下家地中海发牌,他洗牌很慢,也没有手法,洗好后,放在手里示意大家卡牌。 龙一凯没卡牌。 牌发下后,我替他抓起了牌看了看,居然是个a大的同花。 我有些惊讶。 隐隐地感觉到牌是故意发给我们的,就是想要大牌碰到一起,死磕到最后,一把捞回所有的钱,但是这些人都没有作弊,牌是怎么来的呢?我把牌放下了,牌的背面没什么特别,很普通,不是老千扑克。 我坐到了一边,继续看。 想要发现这些人的破绽,就要仔细地观察。 不是龙一凯洗的牌,我也不知道每个玩家手里的牌是什么。 这一局,每个玩家都下注,地中海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因为烟很大,地中海眯着眼,时不时的把烟夹在手里,细细碾牌。 经过几圈过后,我终于明白了。 光头故意大口抽烟,碾牌很慢,就是靠着夹烟位置的不同传递信号,烟夹在左手跟牌,夹在右手,弃牌。 此时,我才刚看出来,这群王八蛋,五个人的桌,四个人都认识。 龙一凯鹤立鸡群! 这种局不是没有,很多诈骗的群也是这样,几百个人只有一个是受害者,剩下的人都是骗子。 想要破这种局不是多难,只要拿下地中海就行,让他发送错误的指令。 以前和刘大强对局时就是这样,就算能认牌,有同伙,最后也一样输,只是我不明白,地中海是怎么认牌的。 我掏了一下口袋,没火。 地中海正在洗牌,我起身拿龙一凯火机的时候,赫然发现了扑克的问题。 扑克的问题不在背面,而是在侧面,因为牌摞在一起,一眼看去,发现侧面每张牌都有记号。 我把这种最低级的指甲牌给忽略了。 再一次,我拿起龙一凯的牌看,杂牌,但还是象征性的跟了两圈,发现一张扑克的左右两面上下两面的记号完全相同。 也就是说每个人无论坐在什么位置都能知道牌是什么。 不过因为要在一面上做出很多记号,位置明显有些不够用,想要知道牌是什么,必须长期用这种牌。 好比熟练的吉他手,手一动,就能移动到正确的位置。 这个场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 每个人似乎都不认识,但每个似乎又都认识。 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水洼子。 蓝道上,水洼子并不多见。 有些场子里的人都认识,但又装成不认识的样子,故意把局弄得油水大,等着老千上局,因为很多人对付一个人,就是老千再厉害最后也是输。 如果出千,必定失手! 结果不是去手就是赔钱,水洼子主要就是为了钱。只有大老千或者经济实力强悍的人才有资格进来。 龙一凯开着奔驰,气度不凡…… 想到这里,我惊得一身冷汗。 我想通知龙一凯立刻下局,兑换现金,立马走人。 新的一局开始,龙一凯发牌,他把牌伸到众人前面,几个人都卡了牌,一个人卡牌,收牌的瞬间能够把牌复原。 但多个人卡。 难度成倍增长。 四个人每人都抽了四五次牌,排序早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以龙一凯的能力想要在收牌的时候把牌复原,根本不可能。 他转头看向我。 火机在我手里。 我走过去,再次给他点烟,他用我眼神告诉我:“最后一局,无论输赢都走。” 我同样用眼神告诉他,“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趁早走!” 龙一凯有些得意。 我的心更凉了。 他并没有发现牌的问题,更没意识到这些人已经举起屠刀,快架到脖子上。 我脑门上的汗流了下来。 因为这种水洼子的局,很可能除了我和龙一凯,他们都是一伙的,钱,筹码,不过是做样子给我们看。 我们只有一万多块钱的本钱。 其余的钱都是油水,可是陪钱的时候都是按照赢的钱算,如果千一吐百的话要上亿人民币,就是大老板恐怕都拿不出这么多钱。 最后的结局就是不但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而且还要被人砍断手。 其实我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龙一凯已经开始出千,他用的是抽发的发法,而且还给自己多发了三张。 他是想用六张牌对这些人的三张牌。 我已经做好了打的准备,起身走了过去,在垃圾桶里点烟的时候,故意把打火机掉了进去。 一万多美元的打火机,不可能不要。 捡来也不丢脸。 我在捡的时候故意把原来的那副牌顺走一张,去了一下厕所,检查了牌四边,没有问题。 看来这些人起初并不想对付我们,毕竟只拿着一万多块钱,这些人根本看不上眼。 但随着我们赢得钱越来越多,怀疑我们出千,他也开始用牌出千。 龙一凯还在闷牌。 其他四个人也不动声色,没有一家跑的,都在闷跟。 我下意识的摸摸胳膊,匕首还在。 龙一凯转脏也不可能,周围没有人,他没有飞牌的技术,根本无法把脏准确地甩进垃圾桶,只要脏在身上,这些人就是看不出来,也知道他出千了。 每个人在发牌之前就知道了牌序。 地中海又大口大口地抽烟,这是暗号,他们手里的钱不多了,必须等人都弃牌了,才有机会开牌。 身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是姚芳和项蓝蓝进来了,姚芳低声对我说:“你们还在玩儿,楼下关门了,玩儿完这局别玩儿了,找个地方睡觉,困死了。” 关门? 明明是要关门打狗! 项蓝蓝走到龙一凯身边,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龙一凯还拍了拍项蓝蓝的手,两个人就像热恋中的小情侣。 看到她上来,我也不再那么紧张。她是这的老板,就算出事了,只要她说一句,把钱都交出来,应该也能过去。 在地中海的暗示下。 其他三家都在看牌之后弃牌。地中海也说了第一句话:“小兄弟,就剩下我们两个了,输赢就在这一把,无论输赢都睡觉。” 龙一凯点头,“好,我也困了。开牌吧。” 地中海把牌亮了出来,“a大。” 黑桃a,红桃四,红桃五。 小的可怜。 地中海似笑非笑地说:“我尖大,你亮牌吧。” 龙一凯把牌亮了起来,“大你一点儿,五六七的顺子。” 地中海骂了一句。 这时,有人从旁边的那桌走了过来,拿起桌子上的牌就开始数,他数到最后一张牌,把牌扔到桌子上,“加上你们手里的,少了三张。” 地中海看向龙一凯,“你怎么解释?” 龙一凯一脸轻松,“我怎么知道?” 地中海阴阴道:“难道牌不是你藏的?” 龙一凯不屑道:“难道牌不是你藏的?” “敢不敢让我们搜?” “你敢不敢?” “场子的规矩难道你不知道,谁的钱最多,先搜谁!” 我知道牌在龙一凯腰带的 龙一凯道:“想搜我没那么容易!我不是吓大的,你们要是没有证据,我不会让任何人搜身。” 项蓝蓝娇滴滴地说:“你就让他们搜吧,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朋友,没事的。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搜完了,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说着,朝着龙一凯眨眨眼睛。 龙一凯笑了,“好,听你的!不过,我可不想让男人搜,要搜的话,我让你搜,让你搜遍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地中海白了一眼龙一凯。 项蓝蓝转身问其他几人,“我搜他可以吗?” 地中海看看其他人。 立刻有人道:“我不同意,他们两个人一定有猫腻儿……” 项蓝蓝反驳道:“都是朋友,大家到我这里来,都是看到哥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你们懂的。” 哥? 这称呼有点儿意思! 地中海勉强点点头,“行,我答应,都是冲着你哥来的,我们就给你这个面子,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之间有鬼,别怪我不高兴!惹火了我,谁也别想好过。” 项蓝蓝还是有些背景的,至少能压住阵脚。 姚芳不以为然,紧紧挽住我的胳膊,生怕我跑了似的,此时我对她的身份也产生了怀疑,这种感觉我从刚上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项蓝蓝开始慢慢搜身。 龙一凯把头仰起,非常享受这种轻轻的抚摸,摸到裤带的时候,项蓝蓝也没有在意,龙一凯还来了一句:“轻点儿,不然可要苦了你……” 就在他享受的时刻。 我发现项蓝蓝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冷笑! 糟糕! 我们中计了! 我刚要冲过去,却马上停住了,感觉肚子前面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低头一看,姚芳的手里握着一把掌心雷,一种杀伤力不大的手枪,但这么近的距离,足可以要了我的命。 龙一凯还在享受着。 项蓝蓝突然一把揪出他身上的脏,摔到桌上,“啪”的一声。 龙一凯愣住了,他不相信地看着项蓝蓝。 项蓝蓝还是那样娇滴滴地说:“宝贝儿,我带你上来,是相信你,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地中海站了起来,盯着龙一凯问:“你说,怎么个解决的办法?” 龙一凯非常镇定,不屑道:“我是出千了,你说吧,听你的!” 我冷笑,“哼!你们还有脸说他出老千,难道你们心里没鬼!用他指甲牌千他,以为我看不出来?”我没在意肚子上的枪,走到赌桌前。 姚芳用枪对准我的后背,“别动,再动我就开枪打死你!” 我没回头,冷冷道:“有种你就开!我他妈最看不起的就是水洼子,哪个坟头儿是你打出来,你开一枪试试!我保证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牌,“这张是方片9,这张是梅花q,这张是红桃2……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水洼子够浅的,就这点儿技术!”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圈套。 水洼子分为蛤蟆,蛤蟆科子(蝌蚪),小尾巴和蛤蟆眼。 姚芳是蛤蟆眼,专门寻找猎物。 她去水果机前面赌输了,就是想找个大款借钱,拉上关系,把人骗到场子里,先让你赢,再让你输,赌徒心理都一样。 蛤蟆科子就是上桌的人,他们千一个人,不吸到最后绝不松口。 小尾巴就是善后工作,我相信此时的楼下早就埋伏好了,哪怕我们冲出去,也会被楼下的人堵住。 老千不是神仙。 往往老千都是在不经意之间翻船。 就像现在。 姚芳就是个拉猪客,只是开头的套路变化了一些,让猪自己找上门,这么简单的圈套,我没看出来。 想到我坐到电脑等着她上线就像个大傻x! 我忍不住地笑了。 龙一凯看看我,对项蓝蓝说:“想怎么解决!” 项蓝蓝温柔地说:“刚才我就说了,千一吐百!” 龙一凯又看看其他四个人,“那他们呢?” 项蓝蓝道:“牌的事情我不清楚,也许那就是普通的划痕,但你确实藏牌了。” 明显就是想要钱! 我突然一转身,一个侧踢,踢掉了姚芳手里的枪,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她惨叫着掉进钱箱里。 龙一凯见我动了手,突然一把勒住项蓝蓝的脖子,威胁道:“谁再动一下,我拧断她的脖子!”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我一看,顿时傻眼! 仇人来了! 第118章 故意暴露身份 进来的是刘大强。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冤家路窄! 我正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他就主动送上门来。 胡永吉和小依都死在他的手里。 但转念一想,不对! 他们人多势众,主动送上门的应该是我。 此刻,我并不知道项蓝蓝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如果刘大强是她叫来的,那么她一定知道我的过去。 刘大强看到是我,也是一愣,“周离!是你!” 此时,我要动手,可以瞬间要了刘大强的命,但龙一凯可能就折在这里,不能连累他,我还是随机应变,硬拼不是对手,因为楼下到底有多少人我还不知道。 我的脸都不由地抽动起来,“我也没想到是你!” 刘大强冷哼:“不错,今天是过年了!我正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正好,是你主动跟我走呢,还是我的人抬着你走!” 我深呼吸一口,“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但是每个人最后都倒了我的面前。刘大强,今天算你运气好。实相的你就让开,否则,我可以在顷刻间要了你的命,如果你不信,咱们可以试试!” 刘大强不以为然,道:“我现在还真没想动你,不过,有人对你倒是挺好奇的。”说着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强子,这都几点了,打什么电话?” 刘大强道:“华哥,周离那小子,不,童博学那小子今天让我堵在场子里头了,你要不要派人过来把他带走!我听说你的手下悍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华哥? 手下悍将! 老太监! 刘大强在给南一华打电话! 我心想,这下糟了! 南一华对南程无法下手,还不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我身上? 但他却在电话里说:“x,多大点儿事,一个小老千,算他妈的什么,想让他死,比捏死一只臭虫都容易,不是跟你有过节吗?你让他跟你玩儿,玩儿够了,送给太监玩儿,别弄死了!”说着电话就挂了。 突然挂断电话,显然没给刘大强面子。 虽然没开免提,但我的耳力好,听得清清楚楚。 刘大强还假装对着电话说:“好,好的……”他是想巴结南一华,却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把手机装进口袋,道:“南一华说了,太监的事儿算在你的头上,我们之间的事,先放放,我就代表南一华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说这话,我都替他害臊! 明明南一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还给自己脸上贴金。 海瑞是个小城,南家虽然在海瑞算得是前几名,但如果放在风城,毛都不是,和刘家都没得比!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刘大强,你这些话应该让周梅新听听,我看看她听了这些话会是什么表情!”我就在想,刘大强瞒着周梅新把我绑到朝新度假村,闹了一个天翻地覆,他现在跑在海瑞干什么?玉石店都没有了。 甚至我怀疑,他被周梅新赶出来了。 借着自己是周梅新儿子招摇撞骗! 从度假村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长时间,周梅新没有一点儿动静,这就说明,她在等着风声过去然后再对付我们。 如果现在对我们动手,那么度假村的秘密一定会被公开。 突然,我也有了想法。 刘大强肯定知道度假村更多的秘密。 项蓝蓝也知道南一华的秘密。 把他们两个人制服! 那我也有了底牌。 我跟自己赌了一把,赌刘大强是虚张声势,他根本没有能力控制我,但项蓝蓝不同,他是南一华前进的利器,暂时惹不起,只有先安抚她,才能对付刘大强。 想到这里,我轻松起来。 项蓝蓝拉猪,无非就是求财! 我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在赌场里翻云覆雨的老千!想到这里,我冷笑道:“刘大强,我没想到你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你跟我赌了那么多次,连翡翠原石都输给了我,你更想不到,那块石头里面是比黄金都要贵重的帝王绿!我现在倒想好好谢谢你!” 刘大强脸色铁青,但并没有对我动手。 这让我更加确信刘大强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我想,他应该是也来赌的,他不会什么手法,但会做指甲牌,可以赢钱。 我歪头看向龙一凯,让他先放开项蓝蓝。 龙一凯松开了她。 刘大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冷冷一笑,“对,我是输给你。项蓝蓝,你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他是谁?” 项蓝蓝疑惑道:“他是谁?” 刘大强道:“他叫童博学,是个老千!南程手下的狗,赢了场子的暗灯张宇,就在刚刚,又赢了千手阎王,南一华现在对他恨之入骨,正好把他抓起来,交给他。也算为南一华出了口气!” 项蓝蓝听后,眼睛一亮。 就连刚才我看着脸熟悉的人也忍不住看向我,地中海眼睛里冒出了火。 她指着龙一凯道:“那他呢?” 刘大强不认识龙一凯,但他故意夸张地说:“他也是个老千,两个人出入各大赌场,尤其是他,神出鬼没!”他指向龙一凯。 龙一凯笑了,他非常享受有人夸奖他在千术上的造诣,哪怕是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 项蓝蓝犹豫一下,道:“原来他是我哥的死对头,你说得对,我会把他交给南一华。不过现在,他们在我这儿出千,先把这事解决了。” 刘大强一听,项蓝蓝还是想要钱,不由急了,“他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多少次都让他逃了,应该把马上把他绑起来,我带着人先交到老太监的手里,天亮了,再交给南一华,小心夜长梦多!”他张口南一华,闭口南一华,是想借着南一华的名字威胁项蓝蓝。 但项蓝蓝没显不吃他这一套,冷冷地说:“谢谢刘先生的提醒,这里铜墙铁壁,他是跑不了的!如果在我这出千不付出代价,那我以后还怎么开?你们几个,把他们两个给我带到三楼,如果他们想跑,打死他们!”有两个家伙走了过来,同样拿着掌心雷。 刘大强焦急道:“如果他们跑了的话,我看你怎么跟南一华交代?” 项蓝蓝道:“这不用刘先生操心,你今天过来,想玩儿的话,我欢迎;如果你想掺和我和华哥的事,我还是劝你一句,省省吧,我们不需要。” 刘大强气得手指插进头发里,“狗咬吕洞宾……” 项蓝蓝打断他的话,“刘先生,注意你的措辞!”她没给刘大强说话的机会,走出场子,带着姚芳一起走向三楼。 三楼的房间不多。 有几间台球室,亮着灯,其他几间屋子都是空的。 我和龙一凯被推进办公室,也没有绑我们,两个打手守住门口,龙一凯看向我,意思是不是要打出去。我用眼神告诉他:不用!想走,什么时候都可以。 项蓝蓝坐了下来,姚芳站在她旁边。 我拉着龙一凯坐下沙发上,慢慢地掏出烟,慢慢掏出火机,慢慢点着,慢慢吐了口烟,项蓝蓝就一直盯着我,似乎等着我开口,既然我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就要有蓝道资深老千的样子,我说:“谢谢美女为我们解围,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出来。” 项蓝蓝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既然都想合作,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故意亮出你的身份,就是想让我放了你。我带你出来,就是想看看你们会不会逃走?” 我笑了,“我在赌!我赌赢了!” 项蓝蓝道:“我让姚芳出去拉猪,想找个大款来,没想到却把你们拉来。你们来这里,肯定也不是单纯的为了赌。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但是我也有我需要的,你们帮我,我也帮你,等到我们等价交换之后,你寻你的仇,我过我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 项蓝蓝做事雷厉风行,和南风有些相似。 但出身的不同,命运也就不同。 她接着说:“我是开场的,至于为什么开,原因暂时不能告诉你们。这里的油水很大,大的可以让人发疯,帮我赢到五百万,我拿着钱离开,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也会告诉你们。” 五百万真的不多。 我说:“五百万?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到天亮就能赢走五百万!” 她说:“没那么容易,因为这里我不是老大,刚才和你们赌的那四个人,都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可以这么说,如果今天你们不出千,到最后你们也会出千。如果你们想赢,必须换个身份!” 我说:“你什么意思?” …… 外面的天渐渐亮了起来。 我大大方方地下了楼,项蓝蓝给我们开了门,我忍不住地朝楼道处看了一眼。 项蓝蓝看着我。 我拉拉帽子,道:“我希望你能做到。” 项蓝蓝道:“刘大强不过是一只丧家犬,还不是过因为他背后是周梅新。” 冬天的清晨真的很冷,风从脖子处钻进身体,我打了一个寒战,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早点摊子冒着热气。 龙一凯不禁问道:“师父,刘大强已经把你们消息告诉南一华,我生怕下次再来的时候会有一个圈套。” 我望着墨蓝色的天空道:“她放了我们,就证明她有能力摆平南一华。而且,我听到南一华在电话里跟刘大强说的话。他根本就没把我当成潜在危险。我们意识到的危险不过是庸人自扰!所以每一次危险都不是针对我们的。走,收拾行装,去风城,让玉春楼监控项蓝蓝,如果她有什么异动,那么下一个意外死亡的就是她……” 第119章 江湖是尔虞我诈的世界 再过半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节。 街上已经商家开始为过年做准备。2000年时的春节,不像现在,没有一点儿生气,和平常的日子没什么不同,更听不到一丝的鞭炮声。但在那个时候,春节还是很有特点的,每到傍晚,都会有鞭炮的声音响起,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我要到风城的门头县,经过一段不好走的穿山公路。 治安又不好,经常出没拦车的车匪路霸,我突然想到纪石清,那个专业讹人补胎的。 好在上次留了个电话,凭借着我的记忆,我试着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他的声音,“老弟,好久不见。” 我开门见山道:“石大哥,我想去风城的门头县,但路不太好走,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我的忙。” 其实我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我现在被许多人盯着,想要走,只能晚上悄悄的走,但到了门头县危险又不少。 纪石清爽朗地笑笑,“老弟,这没问题,门头县我很熟悉,用的着我的地方说话。” 我说:“没什么大事,只要我们能顺利通门头县就行,别的就没什么了。” “没问题……” 我给素颜打了电话,约她一起出去,唐刀不会跟我们在一起,他会提前去等着我们,暗处不能没有人。 素颜知道有局,有些惊喜。 她太缺钱了。 我说:“见面聊!” 晚上,我们坐在冷清的饭店里吃着火锅,人不多,海瑞外来人员,尤其是周边县镇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回家。在海瑞,根本没有多少正式企业,更不用说什么五险一金,连周六日都没有什么概念。现在网上在天天有人叫喊着什么调休调休,放不起假就别放的言论。 这些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太多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是没节假日的。 素颜吃着东西问:“你怎么突然想去门头县的局?那里太黑暗,我原来也经常去那里上局,有钱人比较多,还有个月亮圆大酒楼,很多老板爆发户都去那里赌。输了到是没什么,一旦赢得多了,保证你离不开门头的地盘,我有两个生意的朋友,在前些年就去门头赌,结果被人捅死在国道边上。” 我听后,有些担忧。 意识到会不会是项蓝蓝给我下的圈套,让我去钻。 于是,我把我和项蓝蓝的约定告诉了她。项蓝蓝就是门头人,他爸是个赌鬼,原来非常有钱,就是因为去了月亮圆大酒楼赌,赢了钱,结果没到家,就被人吊死在电线杆上,后来警察来了,说是自杀。家庭的变故让她痛恨这个社会,每每想起大酒楼还大张旗鼓地营业,她就是非常难过,但凭她的身份想要搞垮酒楼是不可能的。 当时,我还说,我怎么就能搞垮。 原来月亮圆大酒楼的运营模式和水果机很相似,必须吞掉多少钱才会返水。 他的营业额虽然大,但是场里提前准备的钱却少得可怜。 只有出千赢钱,让场子没钱赔,必定会从固定的地方取钱,一旦有人行动,她就能查到地下钱庄在哪里,便可以动手烧了钱庄,引幕后老板出现,再报仇。 项蓝蓝虽是个女人,不过是众多领导的玩物,但她的手里握着很多的证据,就算出了事,也有足够的时间跑路。 她报仇,我拿到南一华的证据。 两全其美。 我仔细地想过,我可以有钱招兵买马,就算人再多,也不过是江湖上的左冷禅,没有白道做靠山,一旦出事,分分钟被灭。 这也就是我冒险去门头的原因。 素颜听了我的分析后,点点头,“老弟,你说得对。你现在越来越像个老江湖,没有靠山,根基就不稳定,哪怕是威胁别人,也要有底牌。其实,像素家之所有一路顺风,就是因为有靠山。不过,贸然前来,非常危险,想跟项蓝蓝交换,不一定靠赌。” 我摇头道:“因为她要钱!她要想让我帮她找到钱庄,我有很多办法,可是钱我没有,她的胃口太大,五百万,交换的时候再加五百万,一千万……” 素颜给我倒了杯酒,淡淡地说:“可以做个陷阱,然后让她永远闭嘴!” 杀伐果断! 晚上,我们驱车前进。 在海瑞一路顺利,连个红灯都没赶上一个。想要去门头县,要经过玛萨山,因为山脉较长,修公路的时候直接把山断了两部分,中间修了一条公路。公路两边经常有落石滚下,要么砸到车身,要么掉到公路,车祸在经常发生。 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会护路的过来清理,规律性很强。 但这也给一些路霸提供方便,经常把大车停在路中间,拦住过往车辆,如果是小车,要钱,如果是大车,抢东西,也没人管。 所以很多车辆晚上都不会经过,宁可绕行七十公里。 但是,我没有。 纪石清需要我的帮助。 到了玛萨山,地面的石子果然多少起来,我不得不放慢速度,前面一辆大货车横着停在路边,我知道晚上出匪路霸出动了。 我没有掉头,因为没用,后面早有人堵上了。 到了大货车跟前,我看了一下缝隙,应该勉强可以过去,或者一脚油门冲过,但是我没有,副驾驶的窗户留着一条缝,有人坐在里面抽着烟。 我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敲着车门,玻璃放了下来,副驾驶把烟头扔到地上,凶神恶煞地说:“干他妈什么?” 我指指我的辆,“你的车动动,我过不去……” 副驾驶把头扭到一边,“动不了,车坏了,打一次火,半箱油。” 半箱油,够黑的,指得五百块钱。 我冷冷一笑,“你们是张瓤子的人吧,你们今天要是不让开,我让你们一个都不好过!” 副驾驶听后,微微一愣,“什么张什么,想过去,得赔油钱,要么你就等,等着我叫的拖车过来。” 素颜此时也下了车。 副驾驶的眼睛都直了,盯着素颜看,虽然是晚上,看不清楚长相,但他们这些人只要是女的就不放过。他嘿嘿一笑,“还有个妞儿,我看见女人手就发抖,激动!”他故意把激字拉得很长,“我得打两次火!” 素颜并不知道我的计划,她走过来,掏出钱来,绝对不止一千,扔到地上,冷冷地说:“钱就在这里,拿钱给我滚蛋!” 副驾驶的人没动。 驾驶员打开车门,走了过来,弯腰想捡起地上的钱,手刚刚碰到,我一脚踩上去,用鞋跟狠狠碾着驾驶员的手指头。他疼得哇哇大叫。 副驾驶大喝一声,“你他妈找死,兄弟们,抄家伙!” 突然从车厢里跳出七八个人,手里拿着棍子,副驾驶手里提着一把自制火枪也下了车,我没动,依然死死地踩着驾驶员的手。 副驾驶举着枪对准了我。 素颜有些害怕,道:“你们如果敢动我们一下,我饶不了你,我是海瑞素……” 副驾驶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就是他妈海利素,今天你们也别想走。” 身后传来几道灯光,速度很快,车声轰鸣,停在我们后前也是一辆大货车,车上还拉着一辆挖掘机,同样从车上跳下几个人。 把我们围在中间。 副驾驶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盯着我身后的人问:“你们是什么人?把我们的人怎么样了?” 有个年轻的小伙拱起手道:“对不住,我们是纪石清纪大哥的手下,今天海瑞的素家大姐要经过这里,为了保险,你们必须让开,不然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副驾驶缓缓道:“纪石清,他未免把手伸得太长了吧。他在海瑞做他的买卖,我们干什么我们的……” “现在纪大哥已经改行了,改成了镖师……” “去你……” 我突然一把举起枪管,副驾驶下意识地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我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马上喷出了血,纪石清派来的人都是高手,轻松拿下这些人。 “都给背对着车站好,脱衣服!” 冬季的深夜是寒冷的。 这些人没动! 纪石清的人一脚踹在副驾驶的屁股上,“还不脱!” 他们脱掉上衣,光着膀子站着,冻得颤颤发抖。 “把腰带解下来!” 这些人很听话,全都把腰解下来,被人收走。挖掘机启动,对着货车的车头就砸了下去,连钩几次,直接把发动机给钩了上来,扔到路边,又把车钩到一边。 “四爷,请!” 我疑惑地看着纪石清的人。 那人笑了笑,“清哥早就跟我们说过,您早晚会成为江湖的神。” 原来纪石清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他在海瑞有眼线也不奇怪,今天他出手帮了我,那么我欠了他一个人情,如果不是计划必须这样做,我不想欠纪石清人情。毕竟,人情这东西,有时候不好还。 我对张瓤子的人说:“你们可以走了,回去告诉张瓤子,老实点儿,不然小心脑袋!” 素颜上了车。 我们大摇大摆的离开,这些光着膀子的家伙在夜里跑了起来,躲在背风的地方,打电话叫救援,不然很快就会被冻死。 其实,素颜并不知道。 来之前,我已经通过纪石清打听过了,张瓤子晚上会在公路上拦车,所以我是故意过去的,早晚有一天,我会回风城,我不想到了风城之后,再重新开始,所以我要拉着素颜下水,素家的产业已经涉及到了风城,张瓤子知道素颜的身份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素家就不得下水,从海瑞调集人手去风城。 不要说我太腹黑。 人在江湖,弱小不可怕,但要目光长远,韬光养晦。 同样,江湖更是一个尔虞我诈的世界! 第120章 各怀鬼胎 顺利到达门头县。 县城东面西面北面都是大山,山上树林茂密,还有泉水,旅游资源丰富。不过西山是矿区,去的人不多。除了月亮圆大酒楼之外,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宾馆,多是农家院。 素颜把她来到门头的消息和这里的朋友说了一下。 理由很简单,也很自然,她老公在素家的支持下开了一定螺丝加工厂,生意一直不错,素颜已经散出消息,说自己老公跟着情人捐款逃走,螺丝厂自然成了素颜的。门头有钢厂,来这里买钢铁最正常不过。 我们住了一天,就有好几个人约素颜见面。 她收起手机,微微一笑,“很快就有局了,我们先在这里赢些钱,然后去月亮圆。” 我谨慎地问:“安全吗?” 她安慰我道:“放心吧,绝对是干净的局,今年刚开春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玩儿两天,他们都是有钱的主儿,输个百八十万也不会急。不过我想好了,我的根基在海瑞,虽然我爸的产业已经往风城转移,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有素飞,没我什么事。我要大赢一场,以后再也不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 我感觉她这话指的是我。 也许昨晚公路的发生的事她已经想明白,下套让她说出来自己的身份,拉她下水。 想到这里,我的心跳不由加快。 鲁迅先生说的那句话真没有错,男人的最大的爱好就是,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面对南程时,我劝过她可以放弃酒店,不开赌场,远离是非江湖,但素颜本来不是江湖人,我却为了自己把她往坑里推。 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一天后,我跟素颜来到月亮圆大酒楼,在小小县城里有这样的酒楼已经相当不错,偌大的包间里坐着几个人,都能当素颜叔叔的岁数了,素颜给我介绍,有的是公司老板,有的是运输业的老板,还有当官的,反正都是非常有钱的家伙。 素颜把我介绍成她现在的男朋友。 看得出来,这些人明显不鸟我,毕竟我长得也不帅,也没钱,更有一个轻松却不挣钱的普通工作,单位的仓管。所谓男朋友,不过是她养的小白脸儿。 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这些人都向素颜敬酒,对我非常冷淡。 我已经习惯这样的场合,被冷落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不过我注意那个当官的,他手里拿着打火机,烟抽得很多,也不怎么说话,戴着一副大大的茶色眼镜,挡住了大半边脸,我以为他他不想被陌生人看到,他点烟的时候,打了两次都没有着,所以他拿起旁边那个人的打火机点烟,点头之后,顺手把火机装进口袋。 火机是运输公司老板的,他跟素颜聊得很开,应该很熟悉。 运输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烟,“小素,这次你过来,一定要好好待两天,门头虽然不大,但好玩儿的地方不少,我们去转转,在北山上还有一家饭店,都是野味,正好尝尝。令尊在风城的事业越做越大,将来还想请令尊多多提携。” 我听出来了,他这是攀关系。 他在烟盒上摸着打火机,抓了两次没抓着,低头一看,“谁把我火机拿走了。” 茶眼镜没在意,突然想了起来,“我这呢。”他掏出火机给了运输老板,火机巴掌大小,看上去很沉,并不多见。 要说抽烟的人顺手把火机装进口袋,倒没什么稀奇。 但是我发现,茶眼镜掏的口袋不一样,他明明把运输老板的打火机放进了左口袋里,掏的时候却是在右口袋,一模一样的打火机。 我就在想,如果衣服里面的内胆破了,火机可能跑到另一边,但我们一直坐着,连动不没动,火机不可能跑到另外一边。 我敢肯定,打火机被换掉了。 运输老板没有在意,点了烟,接着跟素颜说话。 茶眼镜无意中一抬头,看到我在看着他,眼睛有些躲闪,这更证明了他心里有鬼。 酒后,虽然有人提议上楼玩儿几把,但素颜说喝得有点儿多,说明天再玩儿,说完,让我扶着她出了酒店,回到农家院。 酒楼离农家不远,步行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我扶着她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素颜有些摇晃,低声道:“你想说什么?” 我说:“我想知道那个运输老板和茶眼镜是什么关系?” 素颜看了看我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茶眼镜对运输老板动了手。” “回去说。” 农家院很普通,不过摄像头不少,尤其是停车场里走廊,二十四小时无缝隙监控,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小小的农家院用不着这么多监控,而且有的还是高速上用的那种高清摄像头。 进了房间,我点了疑心。 人在江湖,小心为上。 素颜脱了外衣,刚要开口说话,我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抱着,在她的耳边轻轻道:“别说话,小心房间有眼睛!” 她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紧紧抱住我,头趴在我肩膀上轻轻磨蹭。 我心想,出来是搞钱的,又不是来度蜜月的。 抱了一会儿,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我,我随意在房间里走了走,终于在对着床头位置的空调出风口处发现了一个摄像头。 因为是冬天,房间是有暖气的。 所以就算有人住进来,也不会开空调,出风口向下,没有关闭,给人的感觉就是坏了。我走到一边,避开摄像头,站在椅子上,仔细地观察着出风口。 出风口处有灰,但有的地方却很干净,一粒灰尘都没有。 这就说明这个摄像头是刚刚装上去的。 我带着素颜走到吧前台,我拍拍桌子冲着老板娘嚷嚷着:“你们这房间也太不干净了,大冬天的居然有蟑螂在爬!” 老板娘眨眨眼,站了起来,“我说这位小哥,话可不能乱说,冬天怎么会有蟑螂?” 我气势汹汹地说:“我说有就有,我吃饱了撑着,都他妈要睡觉了,吓得我女朋友睡不着了,你说你怎么赔吧?” 老板娘笑了,“小哥,你是想钱想疯了吧,想要钱换个理由,我就是不相信冬天能有活的蟑螂。” 我两眼一瞪,“不信?走,跟我看看去!” 老板娘有些火,起身出了吧台,我拉着她就气孔冲冲的走向我的房间,素颜留在原地,她会借着这个机会查一下入住记录。 来到房间,我指着地上的蟑螂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老板娘不可能趴在地上看看蟑螂是不是干的,再加上我倒了点水,看上去就跟刚刚踩死的一样,她哑口无言,“还真是,怎么会有活的蟑螂,对不起,先生,我给你们换一间房?” 我摇头,“不用,你给打个五折。” 她一听不干了,“那怎么行?” “要是不行,我现在就出去给你嚷嚷……” “好好好,我给你打折还不行吗?” 老板娘刚走,素颜就从外面进来,低声道:“这间房子已经一个月没人住了。” 我点点头,“那就证明我们进来后,有人刚刚安装的。” “谁?” “肯定是有求于我们的人,来人是想拿到我们在床上的视频,以此来要挟你。” 素颜想了想,“我老公已经跟别人跑了,我是自由的,那又能怎么样?” “即使这样,你想让你看到吗?别着急,明天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 摄像头就对我们床的位置,素颜躺在里面,背对着我,我也只能假戏真做,搂住她,但手有些没地方放。也许我们有过一次,素颜并不拘谨,抓住我的胳膊抱在怀里睡觉。 和上次一样,我睡不着,毕竟美女躺在身边,我甚至想,把摄像头拿下来。但我怕是高科技的无线,还是算了吧。 我胡思乱想,终于睡着。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一夜连个姿势都没变,我还是那样楼着她,我起了身,穿上衣服,洗了洗脸。 农家院有早饭,我和素颜没有坐下,离开了农家院。 但我们在农家院外面转了一圈,就从后门进来,坐下吃东西。 老板娘看到我们从后面进来,吓了一跳,高声叫道:“你……” 我猛地瞪了她一眼,把她 老板娘吓得面如死灰,她看到我手里握着雪亮的匕首,我给素颜拿过一个鸡蛋,磕破皮,剥开,喂给素颜,她咬了很小的一口,但我用眼睛的余光一直看着旁边。 有个家伙鬼鬼祟祟的从走廊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们正在起腻,稍稍停了一下脚步,又轻轻迈开步子,他刚经过我们身边,我头也不抬地说:“刘老板,大清早的是不是没来得及吃饭,就来这里取货了。”说完,我抬起了头。 运输老板一脸惊愕地看着我们,马上露出笑容,“原来是小素啊,好巧啊……” 素颜笑了笑说:“是啊,刘老板,巧得跟提前编排好的一样。坐下来一起吃点儿吧。” 运输老板手里紧紧抓着什么,“不了,今天公司有点儿忙,我还要去处理,你们吃!” 素颜接着说:“别急着走啊,你拿到的东西没用,里面没货,不如坐下吃东西,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运输老板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一切,硬着头皮坐下,也不再隐瞒道:“小素,我也是没办法。这段日子我输得太多,你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我就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拉过来,跟我一起赢钱。不然我的公司就完了!”说着,他掏出打火机,拍到桌子上,“这是我高价买来的,晚上上局的时候,就可以千死这帮王八蛋……”他把打火机有用途说明了一下。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只有上了局,一切才能见分晓。 而运输老板此时还不知道,他的火机早已经被人换掉了! 第121章 偶然的消息 我们并没有为难运输刘,也没有检查他的打火机,在他临走时,把u盘交了出来。我拿起,直接掰成了两段扔进垃圾桶。 老板娘私自打开我们房间的锁,一脸恐惧的表情,肯定是收了运输刘的钱。 我瞪了她一点,暂时不理她,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等到一切处理完之后,再跟她算账。 素颜和我分开,她要做样子去钢厂进货,而我则上了公交车漫无目的到处乱逛,同时仔细观察有没有尾巴,我给纪石清打了电话,想跟他见个面,他能到风城帮我,说明他的势力也渐渐渗透到了风城。 又是那片荒郊野外,还是老样子,靠着讹诈和勒索活着。 一见面,纪石清就把我请进屋里,客气拿出好茶,我们寒暄几句之后,渐渐进正题,我从身上掏出一把黄金做成的匕首放到桌上,“多放纪大哥帮忙,这点儿意思还请收下。” 纪石清看着黄金,两眼放光,但不是贪婪,而是惊讶,瞬间,他又恢复了正常,也没拒绝道:“童老弟这么客气,都是道上走的,我们混盗,你混蓝,天下八行是一家,你帮我我帮你很正常。既然童老弟给我带来了礼物,我也送你一件礼物。”说着,从床下拿出一副扑克给我。 我接过来拿在手里,沉甸甸地,打开一看,居然是副白钢打造的牌,和我原来用的那副钢牌一样,“纪大哥的礼物真是太贵重了,谢谢纪大哥。” 纪石清笑了笑,“上次我与老弟认识后,就看到了你用的武器牌,当时就想,若是有一天再见面,要准备点儿礼物,就托关系找人打造了一副,但和你的匕首比起来,有点儿寒酸了。” “哎,纪大哥言重了!” 这种钢牌确实不如一把黄金匕首,但论价值,也不便宜,原来师父送给我的那副,要五万多,主要是牌的厚度不能薄不能厚,还要均匀,韧性要大,但韧性越大同时硬度也要大的白钢需要懂行的师傅进行淬火,技术要求高。 纪石清露出满意的微笑,他有些担心我看不上眼。 我把牌收了起来,本来我还想再打一副,现在有人送给了我,我接着说:“纪大哥,我问一句,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从哪里打的吗?有这种技术的打铁师傅现在可真不多,将来没准还用得着。” 他说:“老弟,实不相瞒,如果让你自己打,你还真找不到。根本就不是打铁的打的。” “哦?难道还是业余的。” “业余的肯定不是,是打黄金首饰的一个老师傅和徒弟打的。上次我见了你的牌,突就想到跟着我师父的时候,有两人也跟你用的一样的钢牌,那时候我还小,摸过。” 我听了之后,非常惊讶,“有人跟我用的一样?” 纪石清点头,“当然。我那时虽然小,但跟着师父也学过一些本事,摸到钢牌的时候,就记住了重量。” 我忍不住地问:“都是什么人?” 纪石清想了想,“具体长什么样我倒是想不起来,有一个是体态均匀的,还有一个是很瘦的,那个瘦的我的印象深刻,当时给他倒茶的时候,他还不喝,竟然拿出了一套紫砂壶,用他自己的泡。我当时还想,这也太没礼貌了,虽然我们说白了就是个贼,既然登门,那就是客人,客随主便吗?” 紫砂壶?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季老头,我缓缓问道:“纪大哥,您能否告知您师父的名讳?” “这有什么不可,师父他上金下卯术,原来江湖上称金豁牙子。我师父对他们很尊重,当时非要请他们去离愁码头,我还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叫离……” “纪大哥,你说什么?离愁码头!”我听到之后,全身一颤。 “是……是啊,确实叫离愁码头……”纪石清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这几个字会如此激动。 我连忙问:“纪大哥知道离愁码头在什么地方吗?” 纪石清摇摇头说:“这个我可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两个人。而且我们现在才认识有些迟了,我师已经在三年前走了,就把这里交给了我。看得出来,老弟对离愁码头似乎非常在意,如果你想知道在哪的话,我想那个打钢牌的老师父应该知道。” 我疑惑地问:“他知道?” 纪石清说:“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跟那里人说了一声,根本就没说牌多大,也没说花色,他就给我打发走了,告诉一个月后去取。我拿到一看,非常满意,和你用的一样,你说他是不是有可能知道。” 我点点头,“有道理。” 纪石清道:“老弟,如果你真想找离愁码头的话,很可能找不到,也许是老台面儿。” 他说得非常有道理,老台面儿指的是有些地方名气不大,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常去的地方,比如电影《龙门飞甲》的客栈,剑客的聚集地,但普通人接触不到,也不关心。只是在特定人群里流传开来的。而且突然改了名,换了特定人群,知道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成了传说。 我问:“还请纪大哥告知金匠在什么地方……” “风城开发区的化营村的化氏金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辆老式北京吉普开进了修理厂,扬起一片灰尘,开到了简易房门口,他马上站了起来,起身迎接,车上下来两个人,表情严肃,年龄不大,染着一头黄毛,典型的街头混混。他主动开了口,好脸相迎道:“二位,里面请……” 其中一个黄毛打断了纪石清的话,“不用了,你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来的!”语气非常生硬,像是领导训斥下属。 纪石清一脸吃瘪的样子,冲着手下喊:“还愣着干什么,拿过来。” 有人从库房拿了出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子双手递给黄毛,黄毛打开看了看,扔给了另一个黄毛,他伸手一接,袋子破了,里面的百元钞票掉了下来,被风一刮,哪里都是,除了我们四个,其他人都跑出去捡钱,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钱捡了回来,交到黄乱的手里,并换了新的垃圾袋。 黄毛说:“老纪,还有呢。” 纪石清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册子,也给了黄毛。 黄毛接过后,转身就走。 纪石清看着两个黄毛走了,“呸,x你妈,等着吧,总有一天,老子要你们一个个送上西天!” 我坐着没起来,问:“这是收份儿钱的吧。” 纪石清拿起廉价白酒喝了一大口,愤愤道:“他妈的,要是收份儿钱也就罢了。他们就是一群吸血鬼。老弟,我不瞒你说,这就快过年了,前两天我算了一下,一年的收成六十万多一点,可他妈的这群王八蛋就抽走了一半多。我还有十几个兄弟跟着我混饭吃,一年下来,受的罪就不说了,还他妈的分不了多少钱!老头子倒好,霸占的风城海瑞甚至省城的一部分,养着不下几百号人,天天躺着数钱,还不用担风险……我手里没钱,扩不了实力,没实力,就不能跟老头子干,想想就让人窝火!” 我安慰道:“纪大哥,老头子规模太大,你们要想反抗不可能的,分分钟被灭。” 纪石清叹了口气,“谁说不是!海瑞,风城像我这样的人不少,对老头子怨气都很大,但仔细一想,就是离开这地方,去别的省市,结果一样,没准更挨欺负。”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若是不开口,我肯定不能提。 片刻,他鼓起勇气说:“老弟,我知道你是混蓝道的,混蓝道的钱肯定不缺,我有个……请求!” 我说:“纪大哥请讲。” 他一咬牙道:“好,我就直说,我想跟老弟借点儿钱,过年了,我的兄弟也要过年。最重要的是,我想收买老头子身边的人,每年过年,我们还得去拜会,我要想个办法,在过年拜会的时候既能赢得声望,还能弄死老头子,我做老大。” 我听后,很吃惊,纪石清野心很大,想一步登天。 如果是做生意,除了写进刑法的,没有任何生意能突然做大。 但江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蚂蚁也可吞象!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纪大哥需要多少?” 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一百万!” 对蓝道老千来说,一百万还真的不多。不过我现在手里没有这么多钱。就算我们来门头来赌的,但我不保证能赢这么多钱。 我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借给纪石清钱,也是在赌。 一百万不多,但也不少,纪石清捐款逃走的可能性不大,但我会怕他折在过年的拜会。 他见我犹豫,道:“老弟,如果为难的话,五十万也行,只要我当上老头子,钱我加倍奉还!” 我摇摇头,“纪大哥,钱不是问题。但我考虑的是你安全的问题,老头子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也绝非等闲之辈,要对他开刀,一定要有个周全的办法,进可攻退可守。这样,等我忙完门头的事,我再和纪大哥商量,钱,三天之内,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纪石清大喜,“童老弟,如果我当上老头子,我的坑儿有你一半!” 我说:“纪大哥,现在不谈理想,先想办法,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就是截道的张瓤子,你应该很清楚他,我想知道他的一切。” “那没问题,我叫人送点儿吃的过来,我们边吃边说。” 第122章 化氏金铺 从纪石清那里出来。 我打了一辆黄鼬拉鸡,二千年时拉人的燃油三轮车,去了化营。 风城开发区虽然叫开发区,但并没有开发,化营不过是众多村子中的一个,还是乡间土路,坑坑洼洼,我打听了一下,找到了纪石清所说的那家金店。 金店的面积不小,门口停着不少车辆,生意看上去非常火爆。 我看看招牌:化氏金铺,再看落款,不由得张大嘴巴,居然是清朝光绪年间的一位爱新觉罗氏题的字。 进了金铺,可以看到金实后面有个简易铁棚,升着炉子,几个工匠正挥着榔头锻造着黄金白银,客人有十几个排在柜台前,金铺不卖首饰,只给别人加工。 加工费分成几个价位。 最便宜的加工费比黄金都要贵。 我站在队伍的最后。 服务员做得很慢,又是称重,又是做登记的,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轮到我。我刚要开口,服务员冷冷道:“先生,非常抱歉,我们今天的排号已经没有了,请您明天再来吧。” 我一听有些不乐意。 店大欺客。 我说:“我刚进来的时候怎么没人告诉我,还要排号?轮到我了,你却说没号了,是不是做得有点儿过了?” 服务员傲慢无比,“这是我们店里的规矩,如果号不限量,我们这的师父就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干,也有干不完的活儿。” 我晚上还有事,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想见见这儿的师傅,前些天有朋友给我打了副钢牌,我是来打听一些事情的。” 服务员还是拒绝,“先生,无论什么事,请您明天再来吧。” 我有些生气,把原来的几张牌掏出了出来,钢牌上有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层氧化膜,还有我在墓地里捡到的那枚金戒指,最重要的我把师父留给我的匕首也亮了出来。 服务员一看,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你要乱来的话,我可报警了!” 吧台一闹,立刻有两名保安走了过来。 我没理会保安,对服务员道:“拿着这几样东西进去,叫你们的老师傅看看,我是来收账的!欠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算算了!”我是故意使诈。 服务员见我很愤怒,有些怕了,她拿着东西走了进去,保安站在我身边盯着我。 我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保安上前制止,“先生,这里不能抽烟!” 既然要做恶人那就恶到底,我吼了一句:“滚!” 服务员从里面出来,见我抽烟,只是看了一眼,双手捧着我的东西归还,“先生,化师傅有请。” 我跟她走进内堂,内堂也有干活的工匠,不过环境比外面好太多,有人打磨,有人雕刻,有人正攥着喷枪进行焊接。最里面是一间办公室,走到门前,我看着门上挂着很多旧的订单,有的纸已经变得焦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因为字体都是用毛笔写的,字体还是狂草,我根本就不认识。 这时,有个光着膀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工匠从炉子旁边站了起来,挡在门前道:“这位先生,我师父岁数大了,身体很不好。如果不是他非要见你,你是进不来的,所以你们见面的时间最好不要超过五分钟。” 我点头同意。 他拿出钥匙,从外面打开了门。 好家伙,难道里面住着怪物,还怕跑出来吗? 打开门,我走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特别的香味,我知道这是什么味道,有人在吃药,房间装修得很普通,墙上挂着不少金银首饰,唐刀,甚至还有燕子档之类的暗器。 靠着窗户的地方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个头发已经全白,满脸皱纹的老头,床头摆着一盏灯。 老头听到脚步声,勉强坐了起来,看到我,苦笑一声,道出一首顺口溜:“一盏油灯照空房,二肩耸起像无常,三餐茶饭无着落,四季衣裳都卖光,五脏六腑同受苦,六亲无靠宿庙堂,七窍不通将成病,八面威风尽扫光,九九归元自寻死,实在无颜见阎王。” 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师傅。 我站着没动,道:“化师傅,我是向您打听这些东西的过去。” 化老头咳嗽了两声,开始喘气,我担心他一口气上不来就驾鹤西去了,“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等了十多年了,也是时候把东西还给你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边,从上面拿起一枚戒指给我,“你是来要这东西的吧,拿走吧。” 我接过戒指,与我之前的捡到白苏的那枚比对,除了落款不同,其他地方一模一样。 而这枚戒指是白苏打算送给我爸的。 老头又躺到床上,接着抽烟。 我问:“化师傅,我想知道为什么这枚戒指没有拿走?” 他边抽边说:“你看到了,这些都是我亲手打造的,客人没有拿走的,外面的那些是我徒弟打的,也是没有拿走的。其他的我不知道,那把匕首不是我打的,我倒是知道一些来历。” 我说:“还请化师傅相告。” 他却说:“那个人要我替他保密,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年轻人,走吧,看到这些东西了吗?多半是江湖人留下的,有的已经四十多年了,想必已经死了。” 我知道,他已经是风烛残年,就算我威胁他,他也不会告诉我,“化师傅,我想向您打听一个地方。” “说吧。” “离愁码头在什么地方……” 没等我说完,他似乎受到了惊吓,打了一个寒战,又勉强坐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 我想了想,缓缓道:“周离!” 他点点头道:“那就对了,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周长远。” “那就没错了,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是他亲近的人,他有一件东西寄存在我这里,告诉我,将来有一个叫周离的人过来,交给他。我还以为这辈子等不到了,东西在柜子里,有个红色的盒子,你去拿吧。” 我走到柜子旁边,小心地拉开门,红色的盒子摆在最上面,盖子与盒体的部分都已经被蜡烛封好,我拿了过来,放到桌子上,打开,居然是一个十二生肖,马!我小心地端在手里,确定是真品。 没想到我在无意间得到这么珍贵的东西。 我把碗放进盒子里,问道:“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寄存在您这的吗?” 化老头仔细地想了想,“我想想啊,差不多有十多年了。戒指是一男一女过来请我打造的,他们看上去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不过,第二天,那男的就回来了,拿出碗来给我,说寄存在我这里。如果他不来,那么将来有个叫周离的人来取。当时,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慌张,我答应了他。他给了我很多钱,我连夜把戒指给他打好,他拿走了,那一男一女再也没有来过,临走时,我问了一下他的名字,他犹豫一下,对我说:周长远,我不知道那是真名还是假名……咳咳咳……” 说到这里,门开了。 刚才开门的那个男的进来道:“师父,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先生,您可以走了。” 我拱手道:“化师傅,有缘再见!” 化老头摆摆手,“恐怕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命不久矣……” 我忍不住地问:“化师傅,离愁码头到底在什么地方?” 化老头道:“静水湖的上面就是离愁码头,是个饭店……咳咳咳……” 男的下了逐客令,我走出金行,点了支烟,看着手里的戒指,不由地想,我爸爸和白苏一起来打戒指,那我妈又怎么和我爸在了一起,难道我妈是第三者,看上我爸,拆散了他们? 我不敢相信,在我的眼里,母亲是大方的,是明理的,她怎么可能是一个拆散别人的女人呢? 再次回到门头县,已经是晚上了。 刚到了农家院,我就收到了素颜的短信,问我在哪? 我看了一眼,没回,下一秒推门而入。 昨天的饭局继续,有人提议就在酒楼里玩儿,每人一百万筹码,通过银行转账换筹码,直到一半的人输光牌局才算结束,这次饭局人有些多,不过一听一百万筹码,有几个人说玩儿的人以各种理由离开。 就剩下六个人。 我们上了顶楼最大的包间,包间的中间是一张赌台,上面扔着一堆麻将,还有两个筹码掉到地上,万元一个的,也没人捡,想必是昨天我们离开之后,这些人赌了几把。 楼下便是大厅,我本想去看看的,但这些人似乎觉得在大厅里玩儿有些丢脸面,而且那当官的茶眼镜更不可能在大厅里抛头露面。 赌桌的旁边放着一把锋利的小个铡刀,手柄是个狗头。 有个将军肚端起铡刀看了看道,“这什么玩意儿?” 瘦猴一样的四十多岁的男人道:“这里既是赌坊,也是去手房,谁要出千,铡了谁的手。”瘦猴是今天才出现的,势力应该挺大的,这些人对他都很尊重,连玩笑都不敢开的太过,素颜叫他太哥。他说完又哈哈大笑,“开玩笑的,有个朋友喜欢包拯的铡刀,我就找人给他做的,别给我摔坏了,狗头,虎头,龙头都是黄金的,好几万块钱呢!”果然,包间里的另外两个地方也有铡刀。 虽然他说是开玩笑,但我觉得是真的。 人是可以貌相的。 瘦猴眼睛下陷,眉头的皱纹很深,看上去就是个狠人。 开局就铡刀,赌局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肯定不止素颜一个老千。 他们玩儿的叫孔雀东南飞,用麻将里的条子和东南风牌,每人四张,最大的牌就是一条九条东风南风各一张,叫孔雀东南飞,十倍赔率。四个相同的叫方子,八倍赔率,三张相同就凳子,五倍赔率,两个对子叫掌子,两倍赔率,一个对子叫枕头,一赔一,如果就是杂牌,比点数相加的大小,东南算零点。 因为有十倍赔率,所以最小的下注是一千,最大是一万。 不能因为个别人运气好,一把让庄家破产。 庄家抽牌决定。 和牌九有打法有些相似,如果不出千,想赢钱概率大的话,只能坐庄。 我没有上局,在别人眼中,我不是素颜的丈夫,只是她养得小白脸,没上桌的资格,素颜也没有邀请,但越是这样,越没人注意到我。 素颜拿到牌后,一个对八条,一个对四条。 运气还是不错的。 她下注五千。 瘦猴下注很大,一万。不过拿到牌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把牌亮了出来,“我x,上来头一把死牌!”三个东风一个南。 风牌不算点,不算对。 这也是这种玩法最气人的地方。 就算庄家也是死牌,瘦猴也输,庄闲两家点数相同,大一点,庄赢。 做庄的是个黑脸,他笑着说:“太哥,好牌不赢头三把,开局大火,结果必裸!”意思是开局就赢,最后要输光。 开局除了瘦猴,其他人运气真不错,没一会儿的功夫,瘦猴就是输了三十多万。 也没有一个人出千。 难道真是干净的局。 但好景不长,运气这东西说来说来,说走就走。 没过半个小时,瘦猴赢了不少,素颜和运输刘输得不少,每个人输了二十多万,茶眼镜也输了十多万,庄家不输不赢。 素颜回过头对我温柔地笑了一下。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她是想让我上局。 但这种打法,闲家根本碰不到牌,除非从别人那里偷牌,但提前要知道对家手里的牌是什么?除此之外,出千的难度大,风险高。 这不是扑克,少一张牌都能看的出来。 我不动声色,她也明白我的意思,现在还不是时候,每个人都没有露出真面目。 突然,一直不说话的茶眼镜道:“运气背死了,但男女搭配,牌点儿不背,我跟小素合一把。” 和一把就是可以把钱押在别人那,当然自己前面也不能空着。 茶眼镜在素颜前面下注一万,最大的注。 庄家发牌,素颜输得太多,下了两千。她拿到牌后,一看,居然是把凳子,五倍。 茶眼镜一把捞回五万,笑着说:“下对了,跟着小素走,运气爆棚……” 表面上看,这没什么,运气来了什么都不住。 但我是个老千,我从不信运气! 所以,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茶眼镜和运输刘的身上。 第123章 惊天局(1) 运输刘有些急。 一个劲儿地抽烟,手里不停地摆弄着打火机。他的打火机有反光的功能,发牌的时候能够看到牌是什么,可惜他没有当上庄,火机似乎失去了作用。但我觉得,就看他抓牌的手法,眼睛的灵活度,不像是能瞬间记住牌的人。 打火机肯定还有我想不到的地方。 茶眼镜话最少,抽烟最多,火机就是普通的打火机,一块钱一个的。 我想不通,他偷换运输刘的打火机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想防止出千,就应该把打火机藏起来,如果火机的平面不能反光了,运输刘立刻就会发现。 更不可能把火机掏出来告诉我用途。 渐渐的,运气的风向又换了。 茶眼镜开始赢钱,我也注意到了,他赢钱的多是在别人那里赢的,一般都是下大注,输少赢多,奇怪,他好像认牌似的。 而且随着牌局越来越火热,注越下越大。 瘦猴和庄家的钱越来越少,瘦猴输给庄家,庄家输给茶眼镜。 而运输刘的脸色通红,似乎马上就要爆炸,他拿起打火机,打了两下没打着,突然使劲儿扔在地上,骂道:“他妈……” 瘦猴刚翻开两张牌,剩下两张牌还没看,就对他说:“老刘,你这是干嘛,摔谁呢?输不起是吗?输得起就玩儿,输不起就别玩儿,跟谁急赤白脸!” 运输刘有些惧怕瘦猴,没说话,伸手想要拿茶眼镜的打火机。 茶眼镜连忙把火机按住,“别用我火,我这两把运气刚好点儿,你那臭手别碰我,后面有一盒呢!” 打火机引起了我的注意。 虽然牌场上有很多忌讳,但多是输家提出来的,但从来还没有借火不给的。 运输刘欲言又止,看了看茶眼镜,起身走到门口的电视柜前拿了火机,火机都是成盒的,青一色的绿色,我站了起来,轻声对素颜道:“宝贝儿,我去下wc。” 素颜回头深情地看着我,点头。 走到门口,我朝着火机盒里看了一眼,少了几个,所以我并不能确定茶眼镜的火机是不是从这里拿的,但要在这么普通的火机上面做手脚,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在厕所里抽了支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 不能在厕所待的时间太长,回去的时候,我也随意拿起一个火机把玩。 瘦猴刚才还劝别人别输不起,没想到,他成了第一个输不起的人,当看到手里拿着一副零点的牌时,顿时用力地把牌一扔,“我x他妈,又是死牌!” 其中有一张牌滚到地上,又打着滚掉到我脚下。 瘦猴急了,但奈何其他人都有些惧怕他,纷纷好言相劝,其实庄家还说把庄让给他。我借着这个机会把牌拿在手里,也没有还回去,看了看,摸了摸,发现牌比平常的牌有些滑。假装打了一个喷嚏,在手心里沾了一些唾沫,在牌上涂了两下,把牌放了回去。 放在鼻子 顿时,我就明白了,是一种高档的形影液。想要看清显影液,就必须有眼镜,我不由地看向茶眼镜,只有一个他一个人戴着。 我明白了。 这两个王八蛋,要么是合伙的,要么就是茶眼镜发现了运输刘有问题。 茶眼镜故意偷运输刘的打伙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安排好的,而运输刘故意让我和素颜发现端倪,就是做给我们看。他有了道具也是输,不至于把目标集中到茶眼镜的身上。 运输刘没跟我们说实话。 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 人就是这样,看着别人痛苦,自己就莫名地开心。 明明我们知道了运输刘的出千方法,看着他一直输,那我的注意力就会放在他的身上,现在,我也明白打火机不是茶眼镜从包间里拿的。 还有一种可能,运输刘不知道打火机被换,里面自然就没了显影液。 而现在,茶眼镜把显影液注射到打火机里,在高压下,显影液会和打火机里的丁烷气体一起出来,把显影液沾在手上,在涂到麻将的两边,就能知道每家的牌是什么。 这和指甲牌一样。 不过,在麻将中不叫指甲,叫留痕。 有些人会通过各种隐藏的工具在麻将牌上做出记号,茶眼镜的手段高明些,因为留痕会很明显。他又一直戴着眼镜,没人会在意。 知道茶眼镜的出千方法,我松了口气,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素颜回过头,“宝贝,你困了?要不你玩儿会儿。” 我挤出一些眼泪,摇头,“不想玩儿,想睡觉……” 素颜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上,她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说:“那好,我就不玩儿了,去休息吧。” 有人跟素颜开着玩笑,“小素,你的魂都被人勾走了。每次都是你不走,现在第一个走的是你,爱情啊,真让人无语……” 素颜微微一笑,把牌推了,筹码也没有收,道:“明天再玩儿,今天就算了吧,再说我也困了。” 剩下那几个人继续,不过我有些担心,生怕一会儿这几个打起来,牌局就结束了,茶眼镜一直赢,有可能也被人盯上。 出来酒楼。 我和素颜手拉手走在公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大街上冷冷清清。 素颜小声问:“老弟,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点头,“我们被姓刘的骗了……”我把我的发现跟素颜说了。 她也有些为难。 如果叫开茶眼镜,去他手是不可能,我们都是绿林人,不跟官斗。而且叫开,牌局肯定要散,输了的钱也就捞不回来了。 如果不叫开,他认识牌,最后我们都输。 这又不是普通麻将的打法,可以换牌,闲家连摸牌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里,一时还真没有好办法,素颜有些失望,无论怎么赌,最后输的都是我们。 我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跟姓刘的摊牌,想赢就必须带上我们,一起千瘦猴的钱,而且他最有钱。” 素颜的胃口不仅仅盯着普通的百十万,“每个人就一百万……” 这也是我最失望的,钱太少。 我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如我们把他们的钱全都骗过来,那个瘦猴是什么人?” 素颜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我点头。 她说:“他就是酒楼的老板。因为他手里有很多领导的黑料,不然门头怎么会连一家像样的酒店都没有,接待多在这。有把柄就有生意。” 我沉思了一下,“手里握着别人的黑料,似乎已经想好了退路。不过看他的行为举止,就是一个靠斗狠的主,没什么可怕的,我给他想好了一条退路。” 素颜道:“你是说……” 我连夜给龙一凯打电话,并把一直不在身边的初画也叫到门头,我之所以不叫玉春楼,是怕有人认出来,运输刘故意露出破绽给我,似乎知道我是谁。 素颜白天又出去联系钢铁。 而我和龙一凯还有初画在小旅馆里密谋了很久。龙一凯有些兴奋,摩拳擦掌道:“师父,我跟着你跟对了,这么丧尽天良的办法你都想的到……”说完,他又觉得用词不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办法……” 我问:“有问题吗?” 龙一凯拍着胸脯道,“没问题。” 我有些担心道:“如果失败,我们可就惨了!” “师父,放心吧。如果出一点儿差错,我龙字倒着写。” “好,我相信你!” “师父,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我不由笑了,龙一凯在我面前还卖起了关子,开完会后,龙一凯着手准备,初画跟着一起离开。我把计划从头到尾想了一下,几乎没有问题,最担心的就是龙一凯,他是最关键的一步。我再次给纪石清打了电话。 纪石清在电话里头问:“童老弟……” 我说:“纪大哥想不想发财?” “想啊!” “财路有一条,就是有些危险,不知道纪大哥敢不敢?”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再说,要发财,就没有不抱老虎腿的好事,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我把计划在电话里跟他仔细说了一遍。 等到把所有一切安排好后,我让素颜给运输刘打了电话,约他在农家院见面。 运输刘不来也得来。 如果我把他打火机的事情说出来,瘦猴真敢铡了他的手。 房间里没有了摄像头,我们说话开门见山,我把昨天发现的都对他说了一遍,他听了之后,震惊不已,我说:“刘大哥上局,也是求财,不如我们联手,一起赢酒楼老板的钱,他最有钱。” 运输刘知道我是想分一杯羹,勉强答应。 但他不知道的是,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运输刘还真入不了我的眼,他不过是给我传递消息的一个工具。 晚上,我们又聚在一起。 素颜边走边说:“今天我有个朋友的儿子要来,知道我们这里有局,大家不介意吧。” 瘦猴有些谨慎地问:“谁?” 素颜神秘一笑,“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走进包间,赌局还没有开始,素颜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挂了电话后,说:“我去楼下接个人。” 不多时,龙一凯跟着素颜上了楼。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像极了大集团的公子,身后还跟着三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两个金发碧眼,一个满脸黄色大胡子的外国人。 看上去就不简单。 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瘦猴知道来人不简单。 龙一凯那种傲视一切的举止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 素颜介绍道:“这位就是泰尔森公司的二公子,龙一凯!” 其他人倒不没什么。 但是瘦猴和茶眼镜听了明显一怔。 我也惊呆了,怎么临时改了台词。 泰尔森公司普通人不知道,但在江湖道上,那是大名鼎鼎公司,总部在国外。 主要有股票,古董,房产,珠宝,黄金。 有很多人或者公司往往赚来的钱不那么干净,就会通过泰尔森这样的公司。 在国内赌城,有一家泰尔森的分公司,利用博彩业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124章 惊天局(2) 这种公司就是瘦猴和茶眼镜所需要的。 如果有一天出事,想跑路,没地方换钱,不能把钱转走,就是跑了也活不了,这些人平时养尊处优,没钱的日子比死都没难受。 瘦猴虽然有些怀疑,这么大公司老板的公子怎么会到这破地方来,但还是主动伸手要与龙一凯握手。但龙一凯目的斜视,根本就不看他,和素颜说了两句。瘦猴尴尬到了极点,无奈地把手缩了回去,“请。” 素颜客气地对龙一凯道:“这次二公子来内地,可要多住上几天。” 龙一凯微笑,不失文雅,“我是代我妈来这儿谈生意的,过两天就走。” 瘦猴在赌局开始前,亲自给龙一凯点烟倒水,故意坐到他身边。 龙一凯见时机已到,瘦猴点完烟,说:“谢了,大家不用那么客气。我和素姐从小时候就认识,我妈和我说过,在我小时候素姐还抱过我呢。” 瘦猴慢慢进入状态。 茶眼镜也一直观察着。 运输刘招呼着赌局。 如果想赢钱,孔雀东南飞太慢,如果是诈金花,可以在短时间内赢走更多的钱。 听完介绍,龙一凯茫然道:“还有这种玩法儿,我不会,换一种吧,诈金花。” 大家都点头同意。 我之所让龙一凯提出改变玩法,是不想让运输刘和茶眼镜的道具派上用场。运输刘抬头看向我,我微微点头,意思是告诉他,我们的合作还继续,赢了钱大家分。 瘦猴问道:“龙公子,我们玩儿多大的。” 龙一凯淡淡道:“我在家的时候和朋友玩儿也不大,一万底钱,一百万封顶吧。” 瘦猴听了惊讶得合不上嘴。 龙一凯向身后的人一挥手。 那人转身离开,去换筹码。 很快两百万的筹码端了上来。 我相信龙一凯的千术,他要出千的话应该看不出来。 茶眼镜又把烟点了起来,准备在扑克上涂显影液做指甲牌,但我知道,他是徒劳的。不过这么上限这么大的赌局,每个人都非常小心。 龙一凯每次至少十万往上下注,跟的人不多,连赢两局,他又在第三局故意弃牌,如此反复,保证自己先不输。 牌局渐渐火热起来,每局输赢都在二三十万左右。 就在这时,有个外国人拿着笔记本过来,龙一凯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悦道:“什么事……” 外国人用生硬的中文道:“王经理找您。”他把电脑放到桌子上面。 我正好看到,背景是一家大公司的前台处,后面写着:泰尔森风投公司。一个穿着职业装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坐在椅子上道:“一凯。” “王姨。” “风城的生意做完了吗?” “做完了。” “顺利吗?” “顺利。” “那就好,忙完了就回来吧,过两天是蓝总的生日。” “好的,后天晚上到澳门的飞机,我的机票都已经订好了。” 瘦猴侧着脑袋看着屏幕,眼睛越瞪越大。 当挂了电话之后,他对龙一凯更加热情,牌局进行的时候,他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龙公子,我问一下,在国外开个账户很困难吗?” 龙一凯冷淡地说:“如果找代理,就跟国内的银行一样,速度很快。”突然话锋一转,“小于五个亿的生意,我们是不做的。” 瘦猴哑口无言。 龙一凯摸清场上的各人的实力,开始出千,先是用插花指的手法,把牌顺放好,在发牌的时候通过抽发得到想要的牌。 插花指的技术含量非常高。 因为每个人抽发的牌序都不是按照顺序来看,比如首家抽发第二张,下家抽发第四张,自己抽发中间的牌,这种发牌的方法要求记忆力要强大,脑子更要灵活,手要准,只要有一个地方出错,那么就发不出来想要的牌。 最大的优势就是发牌的途中被人按住了手,顺序发下去的时候,牌是乱的。 瘦猴输得最多,茶眼镜和运输刘都小赢十万八万,龙一凯赢得最多,前面的筹码堆了大堆,直到瘦猴的筹码全部输光。 他叫人送来一百万。 转眼间又输了。 我下定决心绝对不让瘦猴翻身。来来回回几次,瘦猴就输了四百多万。 瘦猴这种黑料人,不可能把大量财产存在银行,一旦出事,银行冻结,顷刻间成了光杆司令。赌徒的心态被激发出来。 月亮圆酒楼不会存有大量的现金。 这是项蓝蓝说的。 项蓝蓝想通过瘦猴找到地下钱庄,但我有我的计划,想找到地下钱庄,也只能我找到,她想提前于我找到,做梦。 过了晚上十一点。 此时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瘦猴输光了钱,很想去钱庄拿钱,但是赌局都有一个特点,尤其是朋友之间的局,很可能因为一个人离去而散局。 他朝着门口处看了一眼,有保安在门口站着。 这是私人场所,门可关可不关。 他掏出电话,直接开了免提:您好,您的电话已停机……他愣了一下,像他这种人电话不可能停机。他骂了一句:“x你妈,什么服务商,前几天交了五千话费,给我停机了!” 运输刘开着玩笑说:“那是你给这个妹妹那个妹妹打的电话太多了……” 我们都不由地笑了。 瘦猴似乎很享受这种玩笑,女人,永远是男人炫耀的资本。 他还没小气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客服询问,我咳嗽了两声,门口的保安看向里面,他朝着保安招了一下手,对保安说:“去,把大耳朵给我叫来。” 素颜借着这个空档,起身说:“我去下wc。” 我也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到了厕所门口,素颜看到走廊里没人,有些担忧道:“你知道大耳朵是谁吗?风城最大的放水的,我们动他们?” 我坚定地说:“别担心,就是算账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回去的时候,赌局还没有开始。 瘦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不住,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我叫人给我送点儿钱过来。大家稍等……” 茶眼镜不解地问了一句:“这里都是你的,你还没筹码?” 瘦猴不太高兴,低声道:“见笑了,有些事你不知道……” 大约过了十分钟,放水人过来了,手里提着两个箱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装的全是钱。 瘦猴看了一眼箱子道:“怎么就这么点儿钱,看不起我?” 放水的满脸堆笑,“对不起,太哥,您要得太急,我们手里没这么多现金,这还是东拼西借来的。我们老大耳朵哥都起来给您筹钱了,用不了多久剩下的钱就给您送过来。” 瘦猴道:“行,把钱给我换成筹码。” 放水的把一张纸条摆到瘦猴前面铺平,“太哥,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您在上面签个字……” 瘦猴看看,顿时不高兴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拿着两百万的现金,让我签五百万的借条?” 放水的解释说:“太哥,这就是个流程,我们回去了交差。您的信用,耳朵哥的信用道上的人都知道,没别的意思,您还信不过我们?” 瘦猴急着钱用,他怕牌局散了,拿起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他签字的这一刻起,我松了口气,他已经双脚踩在独木桥上,我等着时机到来抽掉他脚下的桥梁,掉下去,永世不得翻身。 有了钱,牌局继续。 龙一凯专门千瘦猴的钱,直到他把两百万又输光,每个人都赢钱,唯一输的就是他。 瘦猴不由得骂了一句:“x他妈的,怎么还不过来,人哪去了?” 龙一凯伸伸懒腰,“这么小的局输了还这么着急,也是没谁了。” 瘦猴生怕赌局散了,连忙解释道:“对不起,龙公子,我是个大老粗,习惯了,稍等稍等……稍等,我去去就来……”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假装玩儿着手机,给项蓝蓝发了条信息。 瘦猴回来坐下,笑呵呵地说:“别急,钱马上就到。” 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钱,是送不到了。”初画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很多的照片,还有几个u盘。 瘦猴一看,突然大怒,“你他妈的是什么人?” 初画微微一笑,“你说呢?没了这些东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到天亮!”说完,初画转身迅速离开。 瘦猴我猛地站起来,大喝一声,“都是死人吗?给我追!”跑到门口,发现两名保安都倒在地上。 龙一凯不紧不慢地说,“早知道是这样的局,我就不来了。去把筹码换了,我们走吧。” 赌局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结束。 场子里根本没有那么多现金,想必是全拿出来了,兑换龙一凯的都不够,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和保镖上了奔驰,潇洒离开。 我和素颜没有分到钱,也上车走了。 素颜有些担忧地说:“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微微一笑,“没关系,有比对付我们更重要的事情。”有许多内幕,连素颜都不知道。 素颜呆呆地看着我,“老弟,我现在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我怕有一天你会对付我……” 我搂过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们是姐弟,而且我只对付坏人。”我掏出手机,给纪石清发了信息,他此时已经发财了,但能不能发更大的财,就要看他自己了。 路过门口北街的时候,发生了一起两车相撞的事故。 一辆小型轿车与一辆大货车发生碰撞,小轿车起了火,消防员正在灭火,交警拉起警戒线。 我把车停在路边,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车祸,车里的人应该是死了。 素颜把头扭到一边说:“弟,我们走吧,我不想看这车祸,晚上会做噩梦的!” 我笑了笑,把烟灰弹出窗外,淡淡道:“你知道吗?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车上的人是大耳朵的人,他们带着钱,但钱已经不在了……” 素颜惊恐地问:“那刚才送钱的是什么人。” “当然是我叫人假扮的……” 第125章 惊天局(3) 素颜更加惊讶地看着我,虽然一脸疑惑,但没有问。 我也什么都没说。 人和人之间有真正的信任,但即使绝对的信任,也需要有所隐瞒。江湖凶险,我要保持着神秘感,不会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底细和风格。 我把素颜放在农家院,我断定她暂时没有危险。 瘦猴就是想到赌局的端倪,也不会有时间报复我们,他走投无路。 玉春楼一直给我发着地址,直到她跟进着瘦猴来到了天都机械厂。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天马上就要亮了,我多少有些着急。看看四周,上了诺亚网络城。网吧在四楼,站在窗户前面可以看到整个机械厂的情况,表面上看,就是一家电梯厂,尤其是电梯测试楼大约四十多层。 院子看上去没什么人,停着几辆车,厂房亮着灯。 像这种地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会有工人在干活,甚至工人都不知道机械厂到底是干什么的。 玉春楼走到我的身后,对我说:“四爷,这里就是他的地下钱庄,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觉得他不会带着大量现金出来,而是把值钱的东西带上。” 我问:“他的手机呢?” 玉春楼道:“都已经做干净了,他不会想到我们在手机上动了手脚。四爷,如果他不出来怎么办?” 我摇头,“不会的,一会儿就有人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草惊蛇,先在这里看戏。” 上夜班的网管偷偷看向我们,因为我们站着一动没动,看着厂地。 警车鸣着警笛呼啸着冲进机械厂,工人和厂里的小头目都走了出来,被警察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询问。 很快,警察开着警车离开。 我拨通了电话:“唐刀,准备行动,跟上他,千万别让他跑了,一定要让他发现有人跟踪,打草惊蛇。”我又给纪石清打了电话,“纪大哥,你的人可以过来了,我们一起去。” 下了楼,来到机械厂的大门外。 纪石清在这个时候带着两辆面包车停在门口,我上了车,直接撞破拉杆,停在院中,门卫大爷立刻冲了出来,冲着我们喊:“你们干什么的?” 纪石清的小弟走了过去,掏出刀顶住了门卫的肚子,恶狠狠地说:“再他妈的叫一句,我弄死你,老太欠我们几百万,今天收不到钱,连你都得死!” 机械厂的栏杆虽然被撞坏,但还有大铁门,我们关上了。 工人没有几个,也被纪石清的人控制住。 我们行动很快,没超过五分钟,办公楼的地下室应该就是钱庄,此时,办公楼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坐着电梯到了地下三层,其他人守在电梯口,而且步梯的安全出口的门都被铁丝绑死了,除了电梯,没有其他任何出口。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三楼。 纪石清身后的人端起了火药枪,门刚一开,两个持刀的家伙就冲着我们挥刀,随着两声枪响,持刀人被喷得向外飞出去,撞到墙上,接着又迅速装上子弹。 三楼地下室空荡荡,只有几个房间。 我抬头看了一眼顶部的摄像头,后面的人立刻会意,一枪打碎。 来到第一个门前,我躲在门后,轻轻敲门,如果门后站着人,声音会和空房间不同。 我摇摇头,又来到第二个房间,还是没人。 直到来到最后的房间,此时我心里有些打鼓,难道玉春楼出了差错,钱庄根本没在办公楼的同,门后有人。我冲着纪石清点头,迅速闪到另一边,轻轻拧了一下门把头,顿时房间里传出一阵枪声,门被打成筛子。 两名枪手等到枪声过去之后,同样隔着门开了两枪,惨叫声传了出来,门也被打碎。 我们冲进去,地上躺着四个人,纪石清一脚踢开他们,走到里边,刚走到墙角,一把锋利的刀就伸了出来,好在他反应快,脑袋一侧,一把抓住持刀人的手腕,用力一拉,对着裤裆就是一脚,按着脑袋用力往墙上一撞,人就昏死过去。 除此之外,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人。 房间有间暗室,在空调的后面,我们推倒空调,仔细看,墙面的颜色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我轻轻敲了一下,是木头的,上前一脚,把木门踹开,有个大约二十平左右的空间,里面放着几台保险柜,其中有一个保险柜还是开着的,从痕迹上来看,应该是存放金属的。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金条,我说:“纪大哥,打开另外两个看看。” 纪石清一挥手,有人上前把耳朵贴在包保险柜上,慢慢转动,停下来,掏出铁丝轻轻拨弄了两下,按了一下上面的数字,接着又转动,再用铁丝拨弄,如此反复几次,他掏出一把四边形没有齿的钥匙,用钳子熟练地绞了几个齿儿,一把钥匙做好,拧了两圈,一拉,保险柜的门开了。 里面全是红彤彤的钞票。 纪石清张大了嘴马,一脸兴奋道:“老弟,我们发财了……” 我没有沉浸在这种喜悦之中,“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装钱走人!” 只用了几分钟,钱就被我们装完,并杀死了这里所有的人,拿起了监控硬盘。 至于门卫,我让玉春楼用药迷昏了他,并让他在一定的时间内醒来,我抬着他放好,面对着墙躺着,让外人进来后,以为人是睡着的。 我还有些不放心,让玉春楼留下来守着老头。 我们把撞掉的栏杆拆下,让纪石清带着钱离开,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把发动机拆下来,再把车放进机器里捣烂,发动机也要处理好,外壳砸碎,零件拆解,不能留下一丝痕迹。 看着车里装得满满的几袋子现金,我也想独吞。 我再次去了网吧,站在窗户前。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 刚点着了烟,机械厂的门口又来了几辆车,他们跳墙壁而入,趴在门卫的窗户前面向里边望去,发现人在熟睡,纷纷跳了进来。 我知道项蓝蓝的人也到了。 一部分人冲进办公楼。 一部分人冲进宿舍。 剩下的人则进了测试楼。 我冷冷一笑。 …… 没过多久,警车再次呼啸而来…… 门卫穿着内衣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冲出来…… 哼! 项蓝蓝,跟我玩儿,我可以玩儿死你…… 瘦猴现在不知道带着金条去了哪里,机械厂的地下钱庄并没有警察发现,前去抢钱的几个人被定性成了盗窃未遂。门卫深夜被我们放倒,虽然见过我们的脸,但人在紧张的时刻很容易出现错觉,项蓝蓝手下的几个倒霉蛋儿成了我的替罪羔羊。 项蓝蓝气急败坏,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上来就质问:“姓童的,你怎么搞的?地下钱庄呢?” 我淡淡地说:“我虽然没有按照你的计划做,但我一样把人引出来给你了,是你的人废物,拖泥带水,把活口留下,我他妈还想找你呢,现在倒好,我被人盯上了,还得逃。如果我出了事,你他妈也别想好过。”说完,我挂了电话。 门头的西山观里,我和龙一凯见了面。 他对我说:“师父,老太已经给我打了电话,现在他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准备交给我,让我帮他开了国外账户。我已经联系了黑客。” 我点点头,“太好了,不过不要急于联系他,先拖一拖,拖的时间长,对我们越有利。还有什么情况。” 龙一凯有些担忧地说:“经过我调查才知道,场子不是他自己的,他只是一个小股东,并没有决定权。”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说呢,场子里的筹码他怎么不会随便拿出来用,原来是这样。看来场子里的终极炸弹并没有现身,现在我们不需要考虑这些,一定要盯紧了他,弄走他名下的所有财产,只有这样才会狗急跳墙,乱咬的时候,不用我们动手,也会有人动手,借刀杀人!” 龙一凯说:“他名下倒是有不少财产,有房子,车辆,网吧,饭店……” 我听了,仔细一想,房子是固定的,所以饭店肯定动不了,我想也不会有人打房子的主意,就算瘦猴没了底牌,房子最后不是被没收充公,就是被司法拍卖。但是车辆却可以经过改装卖出去,“什么车?” 龙一凯道:“玛莎拉蒂quattroportev,还有一辆奔驰600l。” 我很吃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有会这样的豪车,就是在风城甚至省城,这种车都不常见,瘦猴却有两辆,小小的门头县卧虎藏龙,我越发的觉得瘦猴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我想退缩。 但眼下我好像没有退路,只要我转身一跑,身后立刻会有人扑上来,咬断我的脖子。 我点点头,“你知道这两辆在哪里吗?” 龙一凯道:“我只知道一辆,600l在门头下花城地下停车场。” 我下定决心,要把车丛走,能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就是烧了也不能给瘦猴留下,反正已经对瘦猴动了手,连地下钱庄都抢了,也不怕多偷一辆车,“我知道了,你去等着瘦猴的电话,我去找车。” 纪石清再次来到门头。 上了车。 他高兴地对我说:“老弟,现金我们收了一千万,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钱。” 我说:“远不止这些,他现在手里还有一堆金条,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对了,那张借条先不要拿出来,不是时候。” 纪石清点头,“我知道。老弟,钱太多,你有合法性的帐号吗?我打八百万给你。” “八百万?” 纪石清理解错了,“那九百万……等到我收到网吧,我把一百万再给你,现在快过年了,没钱我就对付不了……” 我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八百万给得太多了,等事情结束后,我给你个帐号,我们兄弟一人一半。你是干修车的,有黑车的路子吗?我现在手里有辆车,打算卖掉。” “有。” “那就好,我们去看车!” 第126章 威胁来的朋友 地下停车场里进进出出的车不少。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把车停在车位上,纪石清下车去找车。因为我两天都没有合过眼,坐下来眼皮开始打架,很想睡一觉,突然,车门狏猛地被拉开,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上来的人是谁,腰间就顶住了枪,撞针后面的击锤向后张开着。 我看了一下枪,才看清了上车的人,是个三十四五岁的男人,目光犀利。 他紧紧地握着枪,盯着我小声道:“别动,再动打死你!” 我不敢动,看了一眼后视镜,纪石清已经向我这边走了过来,不过可以看到周围也有几个人,想把纪石清包围,很明显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不动声色地说:“原来是黑吃黑啊!” 他冷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回头看了一眼。 趁着这个空档,我突然拉动座椅,猛地向后一躺,他下意识地扣动扳机,枪响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撞向工作台,枪掉到车里,用力用脑袋撞向他的脑袋,顿时,力气就小了很多,我没给任何机会,抓住头发,再次撞向玻璃,拉开车门,一脚把他踹了下去,身上有个本子掉了出来。我窜到副驾驶,把本子捡了起来。 再次跳回驾驶,就在这时,外面的人大喊:“动手!” 周围的几个人都冲向纪石清,我突然加大油门,冲出车位,纪石清已经跟那几个人动了手,见我开车过来,跳上汽车前机盖,一脚踢在人的脸上,又跳到了车顶,好在我们开的车加装了行李架。我连车门都没关,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停车场的出口还是人工收费的,有栏杆挡着,收费员朝着我们抬手,我直接撞断栏杆,汽车轰鸣着呼啸离去。 后面有人追了几步,就停下了,指着我们大声叫骂。 我不由地说:“这下麻烦了!”说话的时候,一辆直行车快速从后面开了过来,我一个刹车,两车几乎贴在一起,好在没有撞上。 纪石清问:“应该是老太的人。” 我摇摇头说:“不是,是白道的。” 纪石清一愣,“怎么可能?” 我拿起手刹上面的证件给他,他打开看了看,是本警察证。 我们没在说话,高速开车出了门头,直到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纪石清问道:“老弟,我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局?” 我深呼吸一口道:“也许吧。但这些人身上没有单位开出的证明,又来了这么多人,如果真是要抓我们的话,一定有正规手续。纪大哥,你先回去,我去约个人,打听一下情况。” 在门头,我没有朋友。 所以我只能去找贺安红。 我通知了素颜立刻离开农家院,什么都不要了,马上回海瑞,之后我挂了电话,驱车前往贺安红那里。 贺安红听了我的事情后,立刻把关系托到了海瑞,很快电话就打了过来,挂了电话之后,贺安红对我说:“是门头县xx局的人。”她又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指着相片说:“就是这里。” 我一看,立刻就明白了,因为照片里的人我只见过一个:茶眼镜。 贺安红问:“现在怎么办?” 我也指着照片上的人说:“我想就是他。” 贺安红道:“他原来是二把手,后来因为一起事故调查被清理出了队伍。如果是他好说,我可以托关系联系。” 我看着证件上的名:冯世朋。“他叫什么?” “冯志向。” 都姓冯,我断定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有关系。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贺安红再次问道:“这次有白道掺和进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反正老太我是动了,他现在拿着钱跑路,东西我抢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很愤怒。 项蓝蓝这个臭娘们儿,根本就没跟我说清楚。 贺安红安慰我说:“情况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因为枪在你的手里。” 就在这时,初画突然给我打来电话,焦急地说:“哥,对不起,素姐让人给抓走了,现在关到哪里都不知道……” 对手的行动太快了。 我忽略了茶眼镜,他虽然不再是官,但原来的关系还在,瘦猴没对造成了威胁,他却成了我最大的对手,意思很明确,就是想他瘦猴的钱,面对上千万的现金,谁看了都会眼红,“姐,我现要马上回去,如果有事,我再联系你!” 回到门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里慌乱,第六感告诉我,现在非常危险。我在门头县一下。 初画道:“他们把姐绑走,故意留下了她的手机,就是为了联系我们,刚才来好了电话,让我们拿两千万,如果今天不交钱,就把姐的手剁下来,三天不交,就把会把姐卖到东南亚当……”初画说不下去了。 我问:“你说你刚回来,就看到这群带着素颜走,他们有多少人,你仔细想想,细节一定不要忘了,也很重要。” 初画道:“他们拿着姐的命威胁,我也不敢动手,大约有十几个人,都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有组织的,带头的那个人自称是向哥的人。” 向哥肯定是指得是冯志向。 我坐了下来,我不相信他会对素颜对手,她是什么人,冯志向清楚,真要动了素颜,素颜的爸就是拼了命也会把他弄死。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钱。 而冯世朋现在丢了枪,丢了证件,大事一件,还是为了绑我,他暂时不可能声张,肯定利用冯志向的关系来找我。 初画打开电脑,下载了几个软件,通过手段入侵到了门头的户籍系统。 我才知道,冯世朋是冯志向的侄子。 这种关系并不牢固,我相信在仕途方向,冯世朋绝对不会因为冯志向丢了吃饭的碗,没准还要坐牢,他只想把我们绑了,交给冯志向,然后再也没他什么事。 如果以枪作为威胁,冯世朋肯业乖乖听话。 又不是亲爹! 冯世朋的住址很好找,我带着初画一直蹲在小区的门口,那家伙的样子刻在我的心里。玉春楼给我发来信息,上面写道:无生,可入。 我带着初画下了车,大大方方地进了单元楼。 来到冯世朋家的门前,我拧了一下门锁,直接进去。房间倒是挺大,虽然县城的房子不值钱,但也不是靠着工资能买的起的。 我坐到了他的卧室里,静静地抽着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夜传来开门声,我听到有人低声出了口气,靠在门上,又深呼吸一口,也没有开灯,走进卧室,按了开关,一眼就看到坐在床头的我,他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掏手枪,却发现枪没了,“是你……” 我慢慢把手伸进口袋,一把黑色的手枪对准了他,“你是再找它吗?” 冯世朋脸色有些慌张,但马上镇定下来,威胁道:“我劝你把枪给我,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抢了警察的枪,够你蹲几年,只要我一喊,你就跑不了。” 我笑了,不怕他威胁,“是吗?那你喊吧,我不怕,你呢?”我举着枪走到他前面,顶在他的脑门上,“说,为什么要绑我?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他盯着我,突然头一歪,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枪,对准了我,“就凭你,让你逃了,是你运气好,我正不知道去哪里找你,现在好了,你主动送上门。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回局里,一个是跟我走,破财免灾!” 我摇头,“两个我都不选,我还有第三种选择!” “什么?” “让你身败名裂!” 冯世朋笑了笑,“现在这枪身上有你的指纹,就是打死你,也没关系。”说着,他真的朝着我的腿上开了一枪,但枪没响,他一看情况不对,想卸下弹夹,发现根本卸不下来。 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初画道:“我哥说的对,你果然是狠人,真敢开枪。本来还想放你一马,现在不用了,你要死!枪是一比一的模型!” 冯世朋顿时惊呆了。 我接着说:“只要我把枪一交,停车场里发生的一切说明,你觉得你有好日子过吗?” 冯世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不惶恐,“那又能怎么样,监控我已经取走了。” “那他们呢?” 突然,门被人撞开,唐刀带着几个人进来,个个都受了伤。 冯世朋绝望了,压低了声音嘶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我想和你合作,成为朋友……” 他疑惑地看着我。 商量过后,他最终妥协,有录音和字条在我的手里,我松了口气,现在我们已经站在同一战线。我问:“冯哥,绑我朋友的是什么人?” 他说:“应该是我叔原来的手下,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外号黑子,人应该关在龙兴狗厂。” 我就当着冯世朋的面把我的计划说了一下,去救素颜。他听完后,对我说:“不行,黑子手下有不少兄弟,都是杀人不眨的货儿,而且黑子还有间接性精神病,上次当街打死一个人,最后不过是赔些钱。” 我说:“冯哥放心,就他们那些人我自己就对付得了。” 临走时,冯世朋欲言又止。 我冲着玉春楼使了个眼色,她把手枪和证件还给冯世朋,安慰他说:“我今天没有来过,也没有去过停车场。” 玉春楼没跟我们一起。 我和初画还有唐刀前去,此时的瘦猴脱离我们的视线,但为了素颜,我也豁出去了。 来到郊外的狗厂,围墙很高,上面还有电网,应该是通电的。据冯世朋说,厂里养的都是大型猎犬,还有几只纯种藏獒。两千年的时候,藏獒还没有跌下神坛,被炒到了天价,贵的要百万以上。我把车停在路边,狗厂门口的探照灯亮着,铁门紧闭。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期间,有货车从狗场的前面经过,唐刀也启动车辆,开了过去,车一靠近,狗叫声大作,还有人的大骂声。 因为我不确定冯世朋到底有没有和我说实话,不敢贸然前进,把车停在狗厂的对面,下了车,打开前机盖子,和唐刀大无声说话。 听到人声,狗叫得更欢了,惊动了里面的人。 很快,大门打开,有两个身体高大的家伙出来,朝着我们这里打着手电,大声喝问:“他妈的干什么的?”一股社会混子的腔调。 应该就是这里。 唐刀大声回了一句:“车坏了……试下!” 我踩着油门,轰鸣声很大。 出来的人没有怀疑,关上门又进去了。 我和唐刀换了位置,他再次加大油门,冲向铁门,“轰”的一声,表面看上去坚固的大门被撞出老远! 第127章 利益交换 狗叫声大作,疯狂地撞击着铁栏杆。 院子的北面是间农村的破砖房,亮着灯,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人拎着酒瓶子出来。唐刀没有犹豫,油门加大,直接撞向门口出来的人。 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纷纷避让。 铝合金的门被撞飞,玻璃溅得到处都是,饭菜洒了一地。 唐刀倒车,刚刚冲过的人再次纷纷避让,有个倒霉的家伙被撞飞。 我手里提着匕首,不管是谁,上来就扎,下手绝不留情,唐刀挥着手里的刀,所到之处,血肉飞溅。有人手里提着棍子抢向我,我侧身闪过,跳起来,膝盖撞到了他的下巴,整张脸都变形了,接着有刀砍向我,我用匕首挡住,我一扫他的腿,他惨叫一声,来了一个马。 叫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短短两分钟,这里的人全部被放倒。 素颜和初画从里面出来,衣服破了,头发凌乱,我愤怒到了极点,跑到素颜的前面,大声问:“谁干的!” 奇怪的是,素颜没有哭。 她安慰我说:“没事,你们撞破门救了我!” “谁!” 素颜看向旁边倒下的那个人,我立刻明白了,他捂着腿上的伤,连连蹬地,苦苦哀求:“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话还没有说完,我一脚踩在受伤的腿上,他疼得哇哇大叫! 我甩出手里的匕首,扎在他的裤裆处,“王八蛋!” 唐刀把车开了过来。 素颜刚上了车,突然道:“里边还有人……” 我走到最西面的房间,一脚踹开门,只见铁床上躺着一个人,双手双脚被铁丝穿过,绑在床上,左眼缠着纱布,已经被血染红,应该被人打的。我拿起地上的工具,剪断铁丝,他麻木地看着我,想必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救人一命,也是功德一件。 唐刀冲着我喊:“快上车,有人来了!” 我架着人上了车。 唐刀猛地倒车,撞上狗圈,一整面墙倒塌,百十条狗跑了出来,加大油门,有几只狗被撞飞,有的被轧在车轮下,刚才倒在地上的人,也难逃被扎的命运。两辆车一错车,拐了弯,再掉头已经来不及,一院子的狗围着车子乱叫乱抓。 院子里的惨叫声一阵接着一阵,受伤的人被猎犬围着撕咬。 枪声传了出来,想必是有人对狗开枪。 唐刀下了公路,走在乡间小路上,经过不断的颠簸,那个被绑的家伙渐渐苏醒过来,惊恐地看着我们,问我们是谁。 我说:“我们是黑子的仇家,你是谁?” 受伤的人叫魏东南,是省城的一名企业家,今年受人欺骗来门头投资,自从厂房建造好,不是公家来要钱,就是道上的人来找麻烦,最后他实在忍不了,叫人把黑子的人打了。奈何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结果被黑子给绑了,要一千万。 魏东南不给,起初只是威胁。后来直接动手,他也是条汉子,硬是不交。前几天,被人一拳打坏了眼,送医院后保住命,但也没有放了。他借了我们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叫人过来,“谢谢几位,大恩不言谢,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也是临时相救,至于以后见不见面,那是后话,最后只是留了个电话。 等贺安红的人过来,他上了贺安红的车,被送到医院救治。 我靠在座椅上,疲惫地抽了口烟,这次门头之行付出代价有些大,弄不好真会折在这里,虽然摆平了冯世朋,但冯志向关系在,很可再派刘世朋,王世朋过来,那时候腹背受敌。我给玉春楼发了信息,让她带着素颜回海瑞,并把手里的相片还有视频仔细地看看,说不定就有我想要的。 回到农家院,发现农家院被砸了个稀烂。 想必是黑子的狗场被我们破坏,找不到我们到农家院撒气。 我们停车看了一下,有一辆车也停了下来,看上去是看热闹的,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走到我们车前,我放下车玻璃。 那个人开口道:“我们大哥有请。” 唐刀看了看我,我淡淡地说:“带路。” 我们跟着前面的车来到门头北面山上的别墅区,车辆进入后,从屋里走出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色西装,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胳膊上还打着绷带。 唐刀和我下了车。 没有电影里立刻被人围住的场景,白西装主动开口,“童先生,想找你还真不容易,请。” 我笑了笑道:“你们为了找我也是费劲心思,只是我的运气好点儿,恐怕让您失望了。” 进了大厅,有妙龄少子给我们两个上了茶。 少女刚退下,冯志向穿着睡衣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点着雪茄道:“我还以为童先生不会来。” 我说:“您这又不是刀山火海,就算您是孙悟空,我有紧箍咒在手。” 冯志向笑了笑,“昨天是你们把黑子的狗场闹翻了天,重伤了十几个人,还死了两个。” “我觉得我下手已经很轻了,如果素家的人来,恐怕一个活口都不会流下。” “所以啊,我叫童先生来,是想请你代我向素家解释一下,人不是我绑的,跟我没有关系,素家要寻仇,别算到我的头上。我并不是怕素家,只是我已经退了下来,不想招惹麻烦。” 我暗暗冷笑,不怕。 白道上冯志向是不怕,但说不定哪天睡着的时候被人一刀扎进胸口。 我说:“原来是误会。” 冯志向点头,“当然是误会,这些都是李加太干的,与我无关。不过我想说一句,童先生的胃口很大,我怕你吞得太多,胃口装不下,还得吐出来,这种感觉不太好受。” 我喜欢他这样的人,开门见山。 想要钱! 我点着了烟,“我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必我是什么人,你也打听清楚了,我来这就是为了钱,都是我用手千来的,您输了多少是那您的事,我赢来的就是我的。” 冯志向说:“看来童先生不是个聪明人。我叫你来是想我们以诚相待,而不是拐弯抹角。你们抢了电梯场的钱庄,严重影响我们产业的正常运作,我不好交代,所以童先生要做两件事,一,把李加太引出来,只要露面就好,二,把钱交出来,当然你也付出的也不少,二成给你。我还要说明,李加太身上的东西你要原封不动地送回来,大家都好过。” 他虽然说得很淡,但这是命令,还有威胁的味道。 我不太高兴,“我既然敢做,就不怕!”我说完,我盯着冯志向,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心里同样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钱是抢来的,交出来也可以,但不能凭着几句话我就得乖乖送上,那样的话,他肯定以为我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他见我不说话,提醒道:“不要以为你做得干净,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惹麻烦。我给你指条路,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一切都好说,那些东西留在你手里根本没什么价值。看到李加太现在的下场了吗?黑白两道,都在盯着他,而你,如果像他一样,相信我,你的下场还不如他。” 我知道,他也在试探我。 我手里的照片和u盘,绝对是要命的东西,“你不用威胁我,我要是怕威胁,就不来了。想要东西可以,我混蓝道,有我的原则,你混什么道,我管不着,想要谈,就得拿出诚意,就是阎王来了,也得给规矩的坐好,不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江湖上混,我还会怕死吗?” 白西装突然插话道:“姓童的,别给脸不要脸。要是不答应,我不保证男的都活着,女的都是清白的。” 我听完白西装的话,脸色陡变,冷冷道:“事可以做绝,做绝了人就死了,话不能说绝,说绝了,得付出代价!” 白西装站了起来,“你有种……” 我不再看他,在这种情况下跟他理论,有失身份,“我向来有种,都是混的,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换的。” 冯志向朝着白西装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我看着冯志向道:“我要怎么做,还得看您,是朋友是敌人,您说了算了,交上朋友固然好,如果成为敌人那我也有对付敌人的办法。” 冯志向缓缓道:“你不配跟我做朋友,甚至你都不配做我的敌人。你是什么东西……你要知道后果。” 我冷哼一声,“我来是换利益的,不是来听你威胁的,既然不能换来利益,我们走着瞧!”我站了起来。 白西装挡在我的前面,“你是什么东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既然来了,就走不了!”说完这句话,突然从楼上下了一群人,手里拿着喷子刀。 我不屑地看着这些人。 冯志向冷漠看着,把雪茄放进嘴里,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怂。 我突然甩出手里的钢牌,钢牌一下切断了冯志向手里的烟头,再次回到我的手里,“想动粗,就是你们能杀了我们,相信我,你们都得死!” 冯志向先是一愣,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好功夫!我就喜欢有本事的人。童先生,刚才我所说就是为了激怒你,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我交你这个朋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李加太大概藏在哪里?他的钱庄的东西我都不要,只有一点,你手里的u盘要交出来。” 我深呼吸一口。 危险暂时解除! 我看着冯志向,拱起双手,“冯大哥!” “童老弟!” 接着我们哈哈大笑。 朋友就是如此简单。 “拿酒来!” 有人拿起酒柜上酒,倒了两杯,递给我和冯志向,我们各自举杯,“朋友,干杯!” 说完,我们同时饮尽。 但我知道,此时,我们的右手都握着一把隐形的钢刀,都想一刀扎进对方的心脏! 第128章 惊天局(4) 我体会到了手握别人把柄的感觉,即使是敌人,他也会乖乖的跟你合作。但这种关系维持不住,只要我给对方一丝机会,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我干掉。 有了冯志向的指引,我对李加太躲藏的方位有了大致的了解。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下。 唐刀有些担忧地说:“四爷,我怎么觉得我们和冯志交朋友交得太顺利了,有点儿,有点儿做戏的味道。” 我冷笑,“冯志向是什么人?老狐狸,他宁可不要钱,也要u盘和照片,这就说明u盘非常重要,但他却不敢对李加太动手,就是怕把他逼急了。我们江湖人,逼急了可以跑路,但他不一样,他跑不了。他告诉我这些,无非是想借我的手杀了李加太,只要我动手,冯志向就等于抓住了我的把柄,想把我拉下水!” 唐刀道:“李加太现在已经成了困兽,我真怕他会咬我们。” 我摇头道:“不会的。他已经请龙一凯帮他开通了国外账户,他是想出国,肯定会去找官面的人,而不是我们。他急了也只会咬他们,我们就看着,不过得象征性地做做样子。” 就在这时,龙一凯给我发来信息,他已经为李加太开通了国外账户,账户是真的,就等着李加太自己上钩。 我把信息删除,深呼吸一口,江湖就是这样。 没钱的时候,想搞钱那么难,但真想搞钱的时候,又能一口吃个胖子。 我回头对初画道:“把我们的位置暴露,等着别人收拾李加太,到了预定地点看戏就行!” 既然想黑吃黑,那交易的地点肯定在隐蔽的地点。 龙一凯约见李加太的地方,就在门头西北方向,因为没有好走的路,想要见龙一凯光开车就要三个小时的时间,说实在的,和骑自行车的速度没什么不同。两辆车来到一个小镇子。 正赶上镇上大集,即使把喇叭按烂了,也没人让开。 开车的司机小心地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前面的人听得不耐烦了,拍拍机盖子,大声喝道:“按他妈什么按,就他妈的你有车!” 司机很生气,但不敢一脚油门冲过去。 车后面的人一直低着头,低声说:“别着急。你,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平时大集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堵过。” 副驾驶下了车,径直朝着前面走去。 大集的前面有套圈的摊子,摊主跟人打了起来,双方十来个人大打出手,围观的人不嫌事大,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人越来越多,甚至连后面卖鞋的摊子都挤倒了,里面传来阵阵叫骂声和惨叫声。 车停了下来。 突然,司机发现周围有十多个手持棍子凶神恶煞的社会混子围了过来,拍打着车玻璃要他们下去。坐在后面的人抬起头,是李加太。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大喝一声,“开车!” 司机听后,猛地加大油门,汽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吓得周围的人立刻逃散,挂档起步,一气呵成朝前面开去。前面的人散开了,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很快,他们冲出大集,到了镇子北面的桥上。 李加太让司机也下车,去把刚才坐副驾驶的人找回来。 司机往回走去,到了刚才人群聚集的地方,发现副驾驶躺在地上,肚子上冒着血,被人捅了几刀。他知道出事了,连忙往回跑,到了车上,他惊恐地说:“太哥,我们的人被杀了!” 李加太知道大事不妙,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块砖头就砸在车玻璃上,司机被砸中脑袋,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大喊一声:“开车!” 司机因为慌张,车辆失去控制,一头撞在桥的水泥柱上,车子熄火了。 李加太手里提着一把改造过的枪下了车。 就在此时,警笛声响了起来,要攻击李加太的人听到警笛声后,立刻朝四周围逃窜。警车迎面开了小桥,桥面很窄,车横在公路上,警车过不去,有两名警察下了车。 李加太把枪别在腰间。 警察走了过来,发现车被撞得严重,根本启动不了,招呼着李加太和司机把车搬开,还随口问了一声司机脑袋怎么搞的。 司机说撞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车撞受损严重,但远达不到脑袋受伤的程度,他不愿意说,警察也懒得管。 四个人还是抬不动。 警察只能小跑着跑向镇子,因为动了刀,有人打110报警了。警车也没锁,警察想不到有人敢偷警车。 李加太知道,没车的话,肯定逃不掉。他看向司机,两个人走向警车,前面的警察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跑了回来,发现李加太已经拉开了车门,警察大喝一声,“干什么?” 情急之下,李加太掏出了枪,对着警察就是一枪。 警察捂着肚子倒了下去,警车也被抢走。 警车快速行驶在颠簸的小路上,此时已经换成了司机开车,他惊魂未定地说:“太哥,我们去哪?前面好像没有路了。” 李加太回头看了一眼,阴沉着说:“一直走,前面不是没路,小心开!”他看着认真开车的司机,眉头皱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了枪,装上了子弹,准备干掉司机。 就在此时,后面一辆越野车追了上来,对面也突然出现一辆越野车。司机猛打方向,撞向旁边的树林,司机以为前面就是山脚,大叫着猛踩刹车,却根本刹不住,车头撞倒了几棵小树,发现前面竟然有条小路,再往前就是一条废弃的隧道。 李加太紧紧地握住枪,盯着后面,果然,刚才的车再次追了上来,穷追不舍。 越野车善于跑烂路,警车不行,根本提不起速度,眼看着后面的车越来越近,李加太把枪伸出窗外,开了一枪,连忙缩回手装子弹,后面车里的人也开了枪,不过因为车辆过于颠簸,铁砂子打在玻璃上,只是出现了白色的小点。 这时,后面的人提着喇叭大喊:“李加太,你跑不了,现在停车,还能保住全尸!” 李加太愤怒到了极点,突然大胆地将脑袋伸出车外,对着拿喇叭的人就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得很准,子弹命中胸口,拿喇叭的人直接从车里滚了出来…… 后面车上的人也愤怒了,同时伸出两只枪,对着警车开了枪,司机是高手,左右晃动,不断躲闪着后面的子弹。 车冲进隧道,突然黑了起来,当打开车灯时,前面一块石头挡在中间,司机猛地刹车,猛打方向,躲了过去。 越野车一头撞向石头,“咣”的一声,司机和副驾驶从车里飞了出来,脑袋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又一辆越野车也冲了出来,撞向车尾。 隧道被堵得死死的。 前面也没有什么障碍,冲出隧道,旁边有一个死水湖,因为开矿的原因,污染严重,水面上是一层厚厚的油。 李加太让司机把警车开进去。 司机很听话,上了车,他本想在汽车掉下湖的前一刻跳下去,却没想到李加太突然一枪打在他的胸口,顿时他挺直了身子,踩到了油门,警车冲进油里,一下子就沉没了。 李加太松了口气,收起枪,走向隧道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山洞,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两包炸药和一个启爆器,忙活了半天,隧道里发出一声闷响,顿时隧道塌方了。 他掏出了手机打电话。 我和唐刀站在山顶,用望远镜看着,唐刀不禁地说:“看来冯志向跟我说的是实话,这矿山有李加太的股份,很熟悉,他选择这条路线,应该很早就想好了退路。” “走,我们已经把他逼上绝路,他会把官方的人逼上绝路。” 李加太的行动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我拿到了钱,肯定会马上离开门头,动静闹得太大。 在隐蔽的山脚下,龙一凯带着三个外国人等着人过来。 直到晚上,在山上的树林后面有双眼睛透过树木的缝隙向下看去,他盯着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费力地提着两包东西下了山。 龙一凯听到后面有动静,立刻下了车。 李加太走到车前,把两袋子东西扔到地上,“龙公子果然守信用,钱在这里。” 龙一凯一挥手,两名外国人迅速控制住他。 他大骂:“你这个王八蛋……” 龙一凯笑了,“李哥误会了,我们做的生意见不得光,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谁知道你的后面有没有人,身上带没带着东西。”外国人从他身上掏出了枪刀和手机。 直到现在,李加太都没有发现手机有问题。 龙一凯一抬手,外国人放开了他。 其中一个人蹲在地上检查着金烂烂的金条,冲着龙一凯点点头。龙一凯也点点头,外国人把金条放进车的后备箱。 李加太问:“钱呢?” 龙一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把钱打过去。” 很快,李加太的手机响了,应该是钱到账了,龙一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和一块u盘,扔给他,道:“一百二十七万美元,已经到了你的账户,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 李加太把卡装进口袋里,“多谢!等风头过了,我再与龙公子联系!” 龙一凯没说话,上了车,迅速离开。 但李加太不知道的是,在龙一凯扔出卡和u盘的时候,我做的局继续。而u盘里面有定位系统。 山路的两边都是茂密的针叶林,适合跟踪。 李加太走得很快,玉春楼和我在后面跟着。玉春楼跟着跟着,突然拉住我,低声道:“四爷,这里有人来过,小心!”说着,她从地上捡起一根烟头。 烟头很干,应该刚被扔下不久。 我们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地面,可以发现,地面除了李加太的脚印外,还有不少脚印,再到前面,又发现一块手表,我捡起来,金的,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与李加太见面的时候,他就是戴着这样的表。 我暗叫不好,“他被人绑了!” 第129章 一口吃个胖子 玉春楼是飞贼。 我是耳朵又特别好使。 两人在树林里搜索着。 树枝被轻轻扒开,谁也想不到我和玉春楼此时正躲在树上,看着前面。正对着我们的是一个我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戴着黑色眼镜,像极了黑道上的大姐头,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仔细地看着,喃喃道:“爸,女儿发过誓,一定要把杀害你的人,落井下石的人全都找出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她把照片抱在怀里。 李加太被人死死地绑着。 “把他给我带过来!” 李加太被推搡着过来,有人一脚踹在膝盖后面,他不由地跪到地上,惊恐地看着女人的背影,哆嗦着说:“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如果想要钱的话,要多少钱我都出!” 女人仰起脸,竭力掩饰自己的悲痛,不想让眼泪往下流,“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你还记得十年前,有个人逃到你这,想求你伸出援手,但你拒绝了!拒绝就拒绝,而你却出卖了他!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有今天!”说着,猛地转过身,一把手枪顶住了李加太的脑袋。 李加太吓得面如死灰,连连摇头,“我没……我没有,不是我出卖他的。当时南旗航就在我家里,我想藏也藏不住,是他,是他,故意散播消息!把所有罪都推到我身上……” “砰”的一声枪响! 枪声在山林间回响,惊起飞鸟一片!子弹打在李加太的身前,他吓得倒在地上,又被人架了起来。 我看向玉春楼。 玉春楼也看向我。 我们想到了一起,十年前;南家;不由地想起我爸,我低声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李加太救出来,你要小心,掩护我!” 我从树上下来,一点一点地靠近女人。 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李加太的身上,没人发现周围一直有人盯着。 女人再次用枪顶住李加太的脑袋,阴沉道:“仔细说!如果有一句假话,我送你见阎王!” 李加太连连磕头,“我说,我说!十年前,确实有人找过我,还带着一个女人……” 女人打断他的话,“别提那个女人!” “好好,不提不提!他当时很惊恐,想让我把他藏起来,因为在门头我的势力可以说最大,别说藏一个人,就是藏十个人,军队来了把门头翻个底朝着也找不到。可在他来之前,海瑞的南旗航找到我,和我一起等着他过来!” “后来呢?” “他很谨慎,发现南旗航,从我这里逃走。南旗航逼我,我没办法,派人在后面追,后来有人打电话说,人在离愁码头被截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姑奶奶,到现在我都知道那个人是干什么的……”李加太都要哭了。 女人听后,问道:“离愁码头在哪?” 李加太连连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嗯!” “姑奶奶,我是真不知道,我只管出人,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南旗航好像也是被人胁迫的,他当时接了个电话,电话说什么我不知道,但对方的很生气,好像抓不到人就让他好看,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对我说,让我的人慢点追……” 又是一声枪响。 李加太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一枪打中了胸口,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了血,血蔓延开来,腥味散开,四周刮了起呼呼是冷风。 又是一群飞鸟惊起。 东方泛起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我攥起了拳头,恨自己没把李加太绑了。不过,可以看出,女人嘴里所叫我的爸,也是我爸。她比我知道的更多。 难道这世上我爸还有其他孩子。 我一下子想起那个叫白苏的女人,难道这个女人是我爸和白苏的女儿。我没有时间过多思考。 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不能暴露。 因为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是敌人。 女人收起枪,“把这里处理好,别让警察找到线索,做干净!” 其他几个人从包里拿出工具,把尸体装进塑料袋,又把地面所有的痕迹铲干净。我慢慢退了回去。 我把原始的u盘和照片派人给冯志向送了过去,把复制品留下。江湖道义,扯淡,我要防止冯志向过河拆桥。 门头之行,危险重重,我坐在车里,深呼吸一口。 龙一凯坐在副驾驶,高兴地对我说:“这次门头之行,我们收获颇丰,得了一百根金条,抢走现金一千多万!在矿山里,我们还找到他的一座小金库,里面也有一千多万现金和不少金条。看来这家伙还想着出国之后再回来!” 我说:“回到海瑞后,拿出二十根金条和八百万现金给冯志向。” 龙一凯非常心疼,“这么多?” 我说:“没关系,这是账,早晚他要还回来的,万一哪天出事,他那就是我们落脚点。春楼,素颜回到家了吗?” 玉春楼点头,“四爷,你放心,我送她回到了娘家。” 眼看着回到海瑞,我心里越烦,好不容易解决了李加太,拿到了钱,还有项蓝蓝要我解决,她是南一华的姘头,突然间,我厌倦了江湖,厌倦了现在的生活,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 到了海瑞,我好好睡了一觉。 至于钱,在龙一凯的手里,主要因为现在我才知道龙一凯真正的身份,怪不得南风一直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原来这身份见不得光。在门头,知道他身份的人恐怕只有桌上的那几个人。 当天晚上,海瑞和风城天气突变,下起大雪。 第二天新闻报道称,门头发生交通事故,除了冯志向和素颜,桌上的那几个人都因为车祸而丧生。 看到这里,我感觉到一阵阵的恐惧。 想必是龙一凯让人把他们都做掉了。 我也知道我的渺小,对付了一个李加太都费尽心思,而龙家的人却在顷刻间让人死个痛快。 直到两天后的傍晚,我主动给南风打电话。 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她正在川香小馆里吃饭。饭馆外面,大雪飘飘,南风像个孩子似的涂着玻璃上的水汽,虽然温馨,但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我走了进去。 她冲我招手。 我坐了下来,朝着服务员招了招手,要了两瓶啤酒。 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打听不到你的下落,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笑了笑,“你的伤好了?” 她苦笑,“好不了了,打在我的心上。” 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南风,你爸爸过了年就快过寿了吧。虽然你们闹成这样,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去吗?” 她有些诧异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他过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和南程有什么事吧,借着过寿送点儿礼什么的。” 我掏出烟来,点了一支,“说什么呢,我就是问问,我想知道,他手里到底有多少碗,这事对我很重要。” 她看着我微笑着,“这个我可不知道,从小他见我和南程是女儿,就不喜欢。”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没有弟弟或者哥哥吗?” “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睛,起初我还以为看错了,莫北北,她怎么会来这里?酒店在海瑞北面,天河在海瑞南面,离得很远。像这种川菜馆,海瑞不下一百家。 莫北北也看到我,先是笑了一下,看到南风,她渐渐收起了笑容。 她和南风之间没有任何恩怨,但因为南程的原因,她也不喜欢南风,但看到我,还是走了过来,“四……童博学,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我说:“我去了风城几天,刚回来。场子还好吗?” 莫北北摇头说:“不好,南风娱乐还在试营业,就把我们顶得够呛,听说春节过了,就正式营业,到时可能会更糟糕。” “一起坐下吃,我再点几个菜……” “不用了,我来是要带走的。” “南程在场子里吗?” “在。” “好,吃完饭我去找她。” 南风有些不太高兴,吃了一大口。 我忍不住想笑,如果娶老婆,肯定是娶南风一样性格的,敢爱敢恨,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我掏出手机一看,是龙一凯打来的,他在电话里低声说:“师父,我看到了刘大强……” 我立刻站了起来,“在哪?” “回来说。” 莫北北说了两句话,走向前台,开始点菜。 我对南风道:“我有事要走,如果你去的话,告诉我……” 南风头也不抬,“那你以什么身份去?” “你说……” “我男朋友……” …… 回到宾馆,龙一凯告诉我,他今天去了南风娱乐城赌了两把,也没出千,就是纯玩儿,输了五万块钱,不过他在赌的时候看到刘大强从办公区里边出来。 我思索了一下,能够进场子的办公区,只有个别的内保,保洁和暗灯。保洁肯定不可能。我想内保也不太可能,刘大强养尊处优,绝对不做个保安,至于暗灯那也不可能,就凭他那两下子指甲牌,也当不上暗灯。 还能有什么身份呢?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客人。 本来我还想放松两天,现在看来,不可能了。要知道刘大强的底细,项蓝蓝应该知道得多些。 我再也坐不住了,带着龙一凯去了项蓝蓝的咖啡店。 项蓝蓝和姚芳都在。 见到我来,项蓝蓝站了起来,走向二楼,我也跟着上去,二楼空无一人,机器依然运转,她上来就质问道:“门头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冷笑,“我们是合作关系,如果你不相信,没什么可说的。” 项蓝蓝道:“我相信你这一次,我连个毛儿都没捞到,如果你想知道南一华的事,把李加太的消息告诉我,再拿钱,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很明显,狗急跳墙! 越是这样,我越发地觉得她遇到了什么麻烦,想跑路! 如果南一华的把柄在她手里握着,她大可不必这么惊慌。 我说:“我现在不想知道南一华的事了,我想知道关于刘大强的,就是那天堵我的那个人!” 第130章蛇头 项蓝蓝假装回忆,但我知道,她是在想怎么回答我。他妈的,在我面前玩儿这套,还嫩了点儿。我也不着急,等着她回答,她似乎看到我的眼神有些不太正常,有点儿心虚道:“哦,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风城来的,姓刘,在这里领着一群人做什么保安。保安肯定不是,我觉得应该是打手之类的。” 我见她不再说话,接着问:“还有吗?” 她摇头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感觉这个人挺有钱的,背景也有,出手狠。有一次南风娱乐有人闹事,就是他带着人摆平的,把对方差点儿剁死。至于其他,好像还给一些小场子看场子,因为手黑,所以那些朝不保夕的小场子都找他。” 我觉得她的话有真有假。 刘大强现在的职业相当于收保护费的蛇头。蛇头的意义就在于这些人都是亡命徒,只要有事摆不平,直接弄死,如果真查起来,找个人顶事。这群人多是无家可归或者被社会抛弃的人,他们在生活中没有任何尊严,没有任何地位,只能靠拼命赢来所谓的荣誉。无论什么地方,尤其是像洗浴赌场歌厅这些地方,只要出得起钱,几乎没有摆不平的事。不要小看这种组织,除了老大之外,几乎每个人讲义气,挺身挡枪都不在话下。 至于项蓝蓝的假话,她绝对知道刘大强的背景。 一个被哄出家的流浪汉是不可能进入她这么隐蔽的场所,她肯定是想,如果刘大强真出事,周梅新不可能不管。 我也没有多问什么,她不想说,我也问不出来。有这样一个组织,是道上的抢手货。如果被南一华收为麾下,那么可比八大金刚,四大护法好用多了。他如果知道我和南风南程的关系,那么肯定会毫不犹豫在加入南家,第一个目标就是我,所以我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这就好比一个游戏的前两关,小兵是最难缠的,到了关底的时候,找到boss的攻击规律,很容易杀死。 项蓝蓝见我要走,欲言又止。 我走到楼道口处,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如果你想要钱的话,那么就拿等价的东西来换。”她是个聪明人,能听懂我话里的含义。 回到宾馆,我着手制定对付刘大强的计划。 我没有叫上龙一凯,他是大树,只能关键的时候用。唐刀制定的计划简单粗暴,找到刘大强的行踪,直接动手。我立刻否定了,解释说:“想要杀死他,容易。如果他真死了,周梅新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度假村里,我们失去了两位好朋友,难道周梅新就没参与吗?我们要为小依和胡永吉报仇,但不能搭上自己。所以我有个大致的想法,通过刘大强,对付周梅新,她倒了,我就把刘大强带到永吉和小依的坟前砍下脑袋!” 唐刀也点头同意。 想到度假村里被摧残的女性,她们又是谁的女儿,又是谁的朋友。我们是逃出来了,可那些惨死在度假村里的人他们的尸骨又埋在哪里? 眼看着快过年了,没有挣到年过活的小偷们开始行动起来,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抢的偷的。还有一些过年没要到钱的老板,手下的人要发工资,上面又欠钱不给,自己都过不去年。如今世道变了,欠钱的是大爷,要钱的成孙子。所以,一些要不到钱的老板打起了歪主意。刘大强生意头脑倒是挺好,组织成了一个要钱组织,加上之前出手狠毒,小试牛刀几次都成功了,挣了不少钱。 突然,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刘大强已经成了丧家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惨死街头,之所以一直没有官方的人出手,那他的身后肯定有人给他当护身符。 就在我计划着怎么跟刘大强接触的时候,纪石清给我打来了电话。 见面之后,我们拥抱了一下,他兴奋地告诉我,他以极快的速度拿着借条收了李加太的网吧,还有大量现金,尤其是网吧,几乎没有什么成本,每天的收入都非常可观,比他在路边坑人挣钱的速度快多了。 我说官面上的人要摆平,不然网吧开不太平,“纪大哥找我来,一定是有更重要事儿吧。” 纪石清点头道:“我叫老弟来确实有事,最主要是钱还在我的手里,我不能拿那么多钱。这几天,我有了资金,收了不少人,扩大了队伍,给兄弟们找了事做,我开了一家托运公司。” 我知道,纪石清马上就要上岸了,街头坑人的生意绝对干不长,只有有了正经的买卖钱才会持久,路越走越宽,我说:“那就先祝纪大哥财源广进。” 他笑了笑,又严肃起来道:“第二嘛,就是我们的头,王八蛋,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我接手网吧,还有托运公司,竟然入干股,一分不出,就占百分之四十,我想好了,一定要把这王八蛋干倒,不然干什么都会被吸血鬼吸死。所以,要对付他,还请老弟帮忙。” 我有些诧异,“我们走的路不一样,我能帮上什么忙?” 他看向我的手说:“我想借老弟的手一用……” 顿时,我就明白了。 其实,抽干股在江湖上并不少见,如果抽得少,倒是没什么,花钱买个安静,江湖就是弱肉强食,谁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抽得多,下面的人非常容易反水,其实,有纪石清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少,不过谁也不愿意出头,枪打出头鸟。但只要有人敢出头,形势大好,肯定有人一起动手,最后成功的话,成为新任老大。原来的老大,死路一条! 纪石清说:“我已经买通了老头子身边的人,虽然他们不会动手,但也会跟着起哄,要成功气氛要搞好。他身边的人已经恨透了。” 我不由地说:“你这是看了《孙子兵法》还是看了《曹刿论战》?” 唐刀和我陪着纪石清去了省城。 省城已经张灯结彩,树上也挂上灯。 我们租了辆车,穿过省会,到了下面的县城,是片城中村,不过因为老头子的财力大,周边大部分都被收购,经过改造,院子又深又大,因为各地的小头目都要拜年,所以人员很多,安保也做得非常好,门口站着一群人抽烟的人,看到我们过来,都警觉起来。 不过门口的迎宾认得纪石清,按照旧社会的规矩,拱起手道:“纪先生,里边请!” 进了院子,里面搭建了很多大棚,大棚里点着好几个炉子,摆着不少桌子,放着瓜子花生糖果之类的,什么人都有,围桌坐着唠叨家常,孩子到处乱跑,所以炉子周围都围着护栏,想得倒是挺周到。纪石清说,每年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十五这些天,天天摆宴,村子里的人谁都可以来。 到了大年初二更加热闹,家里有客的都带到这里来。 不管来多少人,饭管够,酒随便喝,厨师有十几个,从早上忙到晚上。 我心想,老头子倒是挺聪明,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有人闹事,想必村民都不答应。我越发觉得今天的计划恐怕行不通,除非大把撒钱。 还没来得及跟纪石清商量,我们就来到正房前面,这边的大棚村民就不能进了,多是拜年的,老头子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头发像是刚染的,黑得发亮,穿着黑色的小棉袄,戴着一副圆形的茶色眼镜,脸上全是皱纹,半躺着坐在藤条椅子上,手里的两颗核桃转得“咔咔”乱响。 大棚的两边是十来张赌桌,清一色的骰子。 老头身后是两名保镖,腰间好像别着什么东西,我想应该是枪。 纪石清来到老头子面前,单膝跪下,作揖道:“海瑞纪石清给老头子拜年了!” 老头也没起身,懒洋洋地抬了一下手道:“石清来了,来了就好,都这年代了,不兴这个。”他又看看周围的人,得意道,“说了多少次,你们就不听!” 纪石清起身,拿出手里提着的礼物,放到桌上。 账房先生拿起毛笔打开了本子,旁边的保镖打开了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件金烂烂的马车,马车上还拉着一个铜钱。 纯黄金做的,没几十万买不下来。 我心想,老头也够黑的,抽成不说,过年还收礼,如果不是纪石清得到了李加太的场子,他肯定没钱送这么重的礼物。 纪石清规矩的站好,道:“祝老头子财源广进,寿比南山!” 老头依然没有起身,淡淡道:“石清啊,就在这里过年吧,我和你们一年也见不到一次,挺想你们的。” 起初我对老头挺敬佩的,但现在看来,老头不但目中无,打压后辈,还贪得无厌。如果是我,恐怕我都没有纪石清这么有忍耐性。 老头不再说话,看向我和唐刀。 我也看着他。 像我们这样跟在纪石清后面的人,根本不配介绍,纪石清把我拉到一边,有些尴尬的道歉,“童老弟,唐老弟,委屈你们了。” 我根本没有在意,“见外了。你送的东西各特别的,马上有钱啊!” 纪石清轻轻“呸”一声:“马上有钱?马拉个币!” 就连唐刀笑了,纪石清花了钱给自己心里找平衡。 就在这时,有辆汽车开了进来,停在里外棚的中间,打开车厢,就成了简易的戏台。老头也起身过来,后面的人搬着椅子一起,放到戏台前面,老头招呼着大家看戏。 院子更加乱了。 我们坐在角落里,桌子上没有坐人,我低声道:“纪大哥,老头不赌,恐怕你的计划都落空了,我们要想别的办法。” 纪石清也很奇怪,“每年来的时候,这老家伙主动招呼着让我们赌,他也跟着参与,每次都是他赢钱,可能是今年我来得比较早,原来我都是下午或者晚上才来。” 我点头,“那就再等等。” 这边唱着戏,那边的大棚下面的厨师也动起了火,大鱼大肉地往锅里放,人也越聚越多。 纪石清不断地看向老头身边,有人似乎感觉到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三十多岁手上纹着龙头的人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和唐刀,纪石清道:“生死兄弟。” 那人不再顾忌,低声说:“老头子说这位兄弟和一个人很像,要我们小心。”他说的是我,说完又看向唐刀,“他还说,这位兄弟看上去一脸杀气,也要我们小心。” 纪石清说:“谢了。” 那人走了,悄悄回到老头子身边。 我不由地皱起眉头,“老头怎么会看我们两个不顺眼,省城我从来都没来过,他怎么说会说我像一个人?”我非常纳闷,我跟我爸长得不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太懂,也许还有别的含义。唐刀一脸杀气? 这就更让人无法理解了。 来之前,我还让唐刀换了衣服,外套上还印着葫芦娃,头发也剪了,看上去人畜无害。 纪石清脸色有些不太好,谁也没想到,我们一来就被人盯上,如果不是他收买了老头身边的人,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安慰纪石清道:“纪大哥,沉住气,只要赌局开始,我们就有机会。” 纪石清点点头。 一出戏唱完,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时间到了下午四点。 晚上没有饭。 所以人越来越少。 老头子听完戏,也进了屋子,没再出来。 事情朝着不好方向发展,如果老头不赌,我们就白来了。来的时候,纪石清信誓旦旦地保证,老头一定会赌,根本没有计划第二套方案。 错过这个时候,想要动手,就要等一年。 人最怕有想法萌芽,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 就像有些人要买什么东西,只要想买,哪怕钱不多时,也会买一些没用的东西。 纪石清越来越沉不住气,眼看着天就黑了,当然我们有理由在这里住一夜,或者明天再住一天。但是棚子里的赌局并没有结束,为了安慰纪石清,我说:“纪大哥,不做也罢,反正有网吧可以维持,再想些其他的办法。” 他摇头道:“他手里有我的账目,我不敢乱来。只有把他杀了,或者净身出户,我才能收回账本,对我来说才是安全的。” 我问:“每年他都会出老千吗?” 他点头,“会。没有人能够年年赢钱,他肯定是动了手脚,而且还有证据,去年的时候,赌骰子的时候,骰子给碎了,里面有水银,不过他身边有人把事顶了。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正说着话,老头又出来了。他坐到赌桌前,把骰盅一放,大声道:“有没有人陪着我老头子玩儿两把?” 机会来了! 纪石清就要凑上去。 我拉住了他,“别冲动,小心有诈!” 此时,我心里有了计划,无论老头出不出千,我都动手,不过我不上桌! 第131章斩草除根 纪石清还是相信我的,我一说,他就没有过去,而是先看。 不过,像纪石清这样的小头目都立刻围了上去,谁不想在“老板”面前露脸。我甚至想,老头之所以赢钱,都是这些人送的钱。老头到底有什么手段能把这些人拿捏得死死的。 或者说,只有纪石清出的钱最多。 我低声问:“你们账是电子版还是手写的,难道不能做假吗?” 纪石清摇头,“不行,他经常派人下来,我也不认识,如果发现有人做假,就立刻取消你的位置。他身边有高手,根本没有能力对抗。都是我们做好账后,交给他的人,我想他肯定会把我们的账本存在电脑上。” 我点头。 只要把账本搞到手,就能知道这个看似庞大组织的内幕。 坐在赌桌前面的人很多,有人还站着,往桌子上拍钱,没有那么多杂项,不是喊大就是喊小。老头拿起骰盅晃着,即使人叫的声音再大,也不影响我听骰,四五六点大。骰子的声音有些特别,果然是水银骰,非常沉闷,一点儿也不清脆。 但我没有叫开。 刚开始,人们输的钱并不多,所以叫开赌徒也不会因为输了一把钱而红眼。渐渐的,人们的叫声越来越大,老头的笑声也越大,不用想,今天的赌局他又是赢家。 赌了大约半个小时,有的人钱已经输得差不多了。 老头旁边的箱子里差不多赢满了,我站起身来,来到人群侧面,仔细观察着人们的表情,我怀疑这些人里面有的是带动气氛的,故意输钱和真输钱的表情和眼神是装不出来的。我跟师父学过表情学,一眼就能看出来。 围在桌前的二十多人,有七八个是真输钱的,一个个脸红脖子粗,越叫声音越大,越输下注越大,拼命想翻本。 赌徒就是这样,一旦开赌,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 能控制赌欲,就是半个老千。 不赌为赢! 我低声问:“纪大哥,这些人里有你的内线吗?” 纪石清道:“有,那个穿黄色羽绒服的,还有那个长头发,他旁边的那个也是,我们私下认识。老头身后的那两个年轻人也被我收买了。” 我点点头,“好,时候到了,我叫你上前叫开,你就叫开。记住,如果一会儿乱了,你把黄色羽绒服抓住,他是内鬼!” 纪石清皱眉,“什么?他是……” “对,他是个双面人,老头怀疑你了。他刚才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在警告你,不要乱来。我想这里有人暗中埋伏着。” 他思考了一下道:“老弟,我是忍不了了,我要动手。本来呢,我是想让你在局上动手脚,激怒这些人,但现在他已经知道我想搞事,所以和老弟无关,你们走,不要因为我而折在这里。” “富贵险中求!” “这把……” “对!” 老头还在摇骰盅,纪石清走了过去,周围立刻有人围了上去,我不知道是不是纪石清收买的内线,老头把骰盅蹲到桌上,突然一双手把骰子盅给按住了。人们都是一愣,看向纪石清。老头似笑非笑地问:“石清,有什么事吗?” 纪石清盯着老头缓缓道:“老头子,我们尊称你一声老头子,没想到你居然出老千千我们!” 老头脸色一变,“石清,话可不能乱说!” 纪石清毫无惧色,“敢不敢把骰子砸开?” 刚才我已经发现了,老头胳膊上有机关,为了防止有人点破,在掀开骰盅的时候,胳膊里的机关就会启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水银骰,然后换上普通骰。 机关做得非常巧妙。 不过,这种机关在我眼里就是小儿科。 我没有把机关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想让纪石清点破失败的,老头不是傻子,如果纪石清上来点破,他身边的托儿就成了待罪的羔羊。 纪石清见老头脸色难看,又问了一句:“敢不敢砸开?这些年,你抽我们的红,抽走我们大部分的红,还要千我们的钱,老头子,你做得是不是有些过了。兄弟们也要养着兄弟活着!” 这话一说出来,很多人听在心里,愤怒开始萌芽。 老头阴阴地说:“石清,对我有意见可以提,用不着靠骰做引子吧,好,我砸给你看,如果骰子有问题,我这老头子不当了,让给你!但是,如果骰子没问题,你今天就得留下点儿东西!” 纪石清坚定道:“我留下一只手给你!” 老头不再说话,捧着骰盅,慢慢抬起。 纪石清慢慢松手,不过站的位置不对,他看不到机关是怎么启动的,掀开骰盅的那一刻,骰子就被换掉了。他立刻伸手捂住骰子,小心地抓在手里,掏出手机重重地砸了上去。 骰子碎了。 可里面没有水银流出来。 纪石清有些慌乱,立刻砸向第二颗,还是没有水银。 老头露出得意的表情,“石清,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纪石清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但还是砸向第三颗,很遗憾,还是没有水银流出来,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我,“怎么会这样……” 老头哼了一声,“石清,你带的人一进来我就知道,他是个老千。你带着一个老千过来,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明白了,你是要反水!” 纪石清脸色惨白! 唐刀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一把抓住老头的右手,一把刀横在他的脖子上,猛地一刀划在右胳膊上,衣服破开,刀又架在他的脖子上,纪石清明白了,一把抓起胳膊,用力一撕开,一个精巧的机关藏在胳膊上,三个方形的小铁槽里三粒骰子好好地躺着,伸缩的滑道可以伸到手心处。 顿时,人们就沸腾起来。 纷纷大骂! 这么一骂,就连老头身边的人也跟着起哄,越叫声音越大。 纪石清一把抓起老头胸前的衣服,“现在你还有什么好我说的?我们这些人辛苦拼命一年,你要抽水还千我们的钱,我们不需要你,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路死,另一条路滚!” 有些老头的心腹见事情败露,刚要上前,我甩出几张铁牌就扎在他们的腿上,全都倒在了地上。 一直被欺压的小头目纷纷大叫着,死死…… 不过羽绒服却在一边道:“大家不要被姓纪的骗了,他勾结外人,对付老头子,老头子这些年对我们怎么样,大家心里是清楚的……” 话还没有说完,有个小头目抓起桌子上的骰盅就狠狠砸在他的头上,“你妈,老头子就是他妈吸血鬼,你他妈收了他多少钱!”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这些人不敢打老头子,但敢打羽绒服。 被五六个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丢了半条命。 老头子见大势已去,闭了一下眼,道:“石清,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好。今天我服了。你的老千朋友确是个高手。我还想请你放我一马,我保证,永在踏入这里一步,我的位置你的了……” 纪石清露出胜利的笑容,“好,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你出千了,也得留下点儿什么吧?” 老头缓缓地从身上掏出一把刀,把手放到桌上,千门规矩,剁手指头,他举起了刀,却突然一刀扎向纪石清的胸口。 纪石清功夫不好,这么近的距离根本躲不开。 唐刀突然出手,一把砍在老头的手腕上。 纪石清趁机一把夺过匕首,按了下去,一声惨叫,老头捂着左手,脸色扭曲。 老头强行站直了身子,“这样总可以了吧?石清,你才是高手!” 纪石清没理他,大喊一声,“兄弟们,从今天以后,份钱取消!” 老头捂着手在叫骂声中离去,不过现场可以说是复杂多了,但我的心情并不是太好,因为我又一次看到自己未来的江湖路,也许一个不经意之间,就和江湖永别。 我看看记石清。 他看看我。 最终,纪石清留在省城,而我坐着火车离开,回到海瑞,休息一天,正是一年一度的除夕。纪石清给我发来短信:人清。 老头子死了,被纪石清的人半路上拦上,在湖面砸个冰窟窿捆上石头扔了下去。 纪石清够狠。 斩草除根! 不留后患! 爆竹声声,我们坐在温暖的小屋里喝着酒,这也我今年第一次喝酒,不过电视里的新闻正播放着不和谐的东西,在海瑞的某个地方,发生了恶意讨债事件,有个债主被人剁下了双脚。 肯定是刘大强干的。 想找到刘大强并不是多难,这种人无家可归。 大年的除夕,那些回不了家的人都差不多聚集到了网吧,我坐在网吧的角落里,后半夜的时候,一群人走了进来,刘大强为首。网管见这些人进来,躲得远远的。 没想到,他们也走向角落里。 刘大强一眼就看到了我,停下脚步,身后有小弟过来,冲着我叫了一句:“马上给我滚,马上!” 我没动。 刘大强一摆手,坐到我旁边,“周离,真是冤家路窄!” 我呵呵地笑了笑,“是啊,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你。” 我知道刘大强并不想跟我动手,因为我这个敌人并不好对付,他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道:“老表!”这倒出乎我的意料,称呼有点儿特别,“其实吧,我真不想跟你为敌。虽然你害了那么多次,但我仔细一想,并不恨你,我和你现在是同一类人。” “流落江湖!” “我被家里赶出来了,带着兄弟们收账,也不容易。这几天,有个新开的小场子,想让我去看,再让我找两个暗灯,我看你行!” 他这是有意拉拢我,见我不说话,他接着说:“没错,你的兄弟是死在我手里,但我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也算扯平了,是不是老表!” 我点头。 和我想的一样,刘大强现在需要我这样的人,他所说所做,正好被我利用。 就在这时,他接到一个电话,挂了电话之后,他大喊一声,“兄弟们来活了!” 手下那些人一听有活,顿时兴奋起来。 刘大强拍拍我的肩膀,“老表,要不跟我们去看看。”他见网吧就我自己,开始威胁我。 我伸伸懒腰,“你说得对,老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走,有什么好事,带上我。” 他得意扬扬,“好,带你见见世面。” 我心里,傻x! 第132章已经是个死人 刘大强带着人开着五辆豪华越野车,前往海瑞开发区的一片产业园。 在产业园的仓库里,有个穿着西装的家伙被绳子捆在柱子上,被打得鼻青脸肿,门牙都掉了。刘大强蹲在他前面,拍拍他的脸道:“钱呢?钱藏在哪了,交出来,我放过你!” 西装男死死瞪着刘大强,“我吓大的,有种你弄死我?” 刘大强无声大笑,“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敢弄死你,但我敢弄残你。”说着,他站了起来,转到西装男的身后,我看得出来,西装男也是强装镇定。刘大强转了两圈,突然挥刀剁在西装男的脚上。 西装男发出一声惨叫! 刘大强捡起脚扔到西装男的脸上,“欠钱不还,这就是下场!说不说!” 西装男再也忍不住了,脸色惨白,道:“在联发物流,墙里有个保险柜,密码是95013……” “早说多好,省得受罪!你他妈以为我是逗你玩儿……”刘大强砍断了绳子,扔下一部手,“打电话吧,运气好的话,还能接上,别报警,不然你老婆和儿子都不好过!” 这一句话,彻底让西装男死心,但同时,两眼又迸发出仇恨的目光。 刘大强回到车里,坐到我身边,问:“老表,比你做老千痛快多了吧!”又在威胁我,“对了,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儿……” 我点头,“没问题,只要钱到位。” “爽快,兄弟们,去联发……” 一个小时之后,车队就到了联发物流,前面的越野车经过改装,一头撞破大门,没想到院子里居然站着三四十个人,手里拿着铁棍,球杆。一见车冲进来,立刻扔掉手里的烟,瞬间把我们给围住了。但从这些人的行动来看,都是临时拉来的拉拉队,充当门面的。 刘大强下了车,手里拎着一把双管火枪。 枪管很短,威力不大,但绝对能够吓唬人,他看了一眼前面的人,二话没说,直接就是一枪,铁砂子呈扇形散开,顿时叫声一片,“兄弟们,动手!” 这些人都亮出了武器,明晃晃的大刀。 刘大强也不慌乱,退出子弹,又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子弹装上,一合枪管,拉动枪栓,对着人多的地方又是一枪。 这种狠角色并不多见。 即使有,也是在一定的环境里,度假村里的那些打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手这么黑的,真不多见。 对面的三流货色,一看情况不对,能跑的全跑了。 那些受伤跑不了的,又被狠揍了一顿,有人砸开墙面,把保险柜抬了出来,放进车里。 刘大强坐在车头,瞄准前面,假装开了一枪,又吹了一下枪口,跟电视里学的装x,有人过来道:“强哥,到手了!” “走!” 前面的车开得很快,我不知道这些个傻x到底想去哪里?到了海瑞建国道上的海阔天空洗浴中心,他们冲进去,对着里面又是一顿乱砸,谁也没想到会有傻x来砸,吓得服务员尖叫着乱窜。 刘大强挥着手里的刀指着躲在墙角里的服务员喊道:“都给记住了,我叫张强!事儿没完!”脚下还踩着一名保安。 我心想,这家伙还算有些骨气,没用刘家的名。 他回到车里,拿着对讲机道:“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快走,回大本营。”刘大强虽然疯狂,但也不是没有脑子。几次败在我的手里,都是因为赌。 所谓大本营,就是江边的一条船。 船很豪华。 我不相信刘大强有这么大能力买下。 舱门有人看着,见到我们来,伸手把我们拦住了。 刘大强回头看了一眼手下,说:“你们都去那边找妞儿去,我和我老表进去。”他接着对门卫道,“这是我老表,你通知一声,他要找的人到了。” 我有些紧张。 听这话音,里面的人似乎来头很大。 他要找什么人? 是认识我,还是不认识我? 不过看刘大强的样子,不像是要对付我的样子。我说:“哪里有厕所?” 他看看四周道:“老表,你可真麻烦!赶快去江边解决了。” 我松了口气。 按照电影里演出的那样,刘大强肯定会露出阴险的笑容对我说:想走?你走不了……但没有发生这一幕,我转过身,假装解手。 回来的时候,门卫示意我们进去。 在刘大强的带领下,来到一间仓房,他也没打招呼,推门而入,屋里坐着几个人,刚打开一瓶酒,有个地中海笑笑说:“我就说嘛,这小子来得就是准时。” 刘大强走到桌前,像狗似的闻了一下酒香道,“有酒地方我怎么可能不来。老表,来,坐我旁边。”说着,拉了一下椅子,算是给足了我面子。 我没客气,坐了下来。 地中海我见过,在项蓝蓝的咖啡厅里,那个桌上的赌客,显然他也认出了我。 刘大强对地中海道:“齐哥,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绝对高手,我他妈的走到今天这步,都是这小王八蛋给害的,他记仇!”说着,他又笑了。 地中海看向我,“童博学,大名鼎鼎!” 我愣一下,微笑,“谢谢抬爱,大名算不上,就是混口饭吃。” 地中海道:“上次在小项那里,我一眼就认出你了。所以,才有后面的局,没想到让你给破了。你赢了张宇,打败了阎王,高手…………”说着拍起了手掌。 其他人听后,也不由惊讶起来,“原来是你!” 刘大强骄傲道:“不瞒大家,他是我表弟。小时候,他爸和他妈失踪了,就来到我家。如果他爸妈不失踪,他可是标准的富二代,我妈也是,想得到他家的财产,就想把他害死,这家伙命硬,没死了。老表,我妈做的是不对,但我爸的死多少和你有关,扯平了,干!”说着,他满满倒了一杯茅台。 他向我示好,这种场合我不能不给面子。 江湖人要有江湖人的手段,出门就是弄死他,今天我也要喝这杯酒! 左手握手,右手握刀! 我说:“白酒我可不喝,喝了会要命!我的肝不好,喝啤酒吧。” 刘大强并没为难我,冲着服务生招手。 服务生拿来啤酒,我一口喝干。 刘大强现在嗜酒如命,自己一个人开喝,一连喝了三杯,旁边的人纷纷鼓掌,“大强,爽快,豪气,霸道……” 地中海问刘大强,“你又把人脚给砍了?” 刘大强道:“他妈的,该砍,一砍钱就有了。” 地中海没有多问,“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地中海放下筷子,对我道:“童老弟,现在你也看到了,海瑞宾馆快要倒了,南风娱乐开得正欢,听说马上要正式营业,再看周边,大大小小都是场子。所以呢,我们也计划着开一家场子。前期的资金没有问题,主要是老千,所以我想请童老弟来场子里坐镇,场子两成的收入归你。” 我终于明白了。 刘大强一改常态,对我放下仇恨,是想利用我在地中海面前露脸。 我随口道:“收入我不要,场子的运营我也不会参与。我不做暗灯……” 地中海听后,脸色有些微微变化,“童老弟嫌少?” 我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师父走之前,告诫过我,老千可以千钱,但不能沾场子,就如厨师不开饭店,医不治己一个道理。要我抓千,按次收费。” 地中海哈哈大笑,“好,没问题。既然童老弟愿意出面坐镇,我的最大的担忧已解,干杯!” …… 刘大强的电话响了,他挂了电话后说:“各位,不好意思,我得提前离场,手下的兄弟又惹事了,被人给揍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我也要跟着走。 地中海把我拦住了,“童老弟,先别走,有些场子的细节我们还要商量。” 刘大强拍拍我的肩膀,“老表,你自己喝,我先走了。” 他走之后,地中海又招呼着其他人吃菜,根本没提关于场子的事。倒是地中海一脸关心地说:“童老弟,你最好别跟你老表走得太近,你混蓝道,他混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点头,“大哥说得对。” 这时,地中海对面的白衬衫说:“老古,没想到你收了一件这么好使的工具,帮你铲除了所有的障碍,现在黑道他摆平,白道你摆得平。海瑞虽不太平,但是像他这样的狠人不多。” 地中海不屑地说:“比狠,比他狠的人多得是了。他是没脑子,狠要有手段,难道在坐的不比他狠,童老弟更狠,他的事迹你们听说过,兵不血刃,这才叫狠!” 都是老江湖,看什么都是透彻的。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白衬衫道:“他是想统一海瑞的黑道,他一出现,好多胆小的就不敢露头了。” 地中海悠悠道:“黑白就像阴阳,是分不开的。” “你怎么看刘大强这个人?”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无论是海瑞,还是风城,省城,每隔一段时间都有这样的人横空出世,人要懂得收敛,一味张狂最后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他砍了老鬼的脚,老鬼什么人?他刘大强不明白这个道理。” 白衬衫点点头,“不过,刘大强现在还有用。” 地中海道:“他们兄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刘小强那才叫狠人,这两年风城刘家的对手死了少说也有一个排了,都是刘小强干的,现在人家没事。” 白衬衫有些担忧道:“如果刘大强出事,周梅新会不会把账算到我们头上?” 地中海不屑道:“她终是一个女人,有自己的弱点。刘大强烂泥扶不上墙。要是真出事,周梅新肯定出面,不过我倒是觉得刘大强最后针惨死街头,想救人都救不了的那种!”说完,他对我笑笑,“不说了不说了,最重要的,有童老弟加盟,我们财源滚滚!干杯!” 我暗暗冷笑:一群老奸巨猾的东西! 第133章大闹寿宴 这些人都有些来头,尤其是地中海,叫齐凤龙,来头不小,后台是当官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还不是他们的人,能从话里话外听出这么一个意思,他们已经算是对我很坦诚了。 回到宾馆里。 初画问我去哪了? 我寻思一下,没有说实话,不由地看了看唐刀,他一如既往地削着木头,那把刀似乎也从来没有磨过。我暗暗长呼一口气,胡永吉离开了我,我真不希望有一天唐刀也会离开我。 过了大年初一,和平常日子没什么不同了,尤其是上午,街头热闹非凡,尤其是步行街天空超市对面,增加很多游玩儿的设施,摩天轮,勇敢者转盘,打气球,卖书的足足摆了半条街。 新赌场就在超市对面。 原来那片废弃的大楼是管道公司的旧楼,海瑞最大的独栋建筑,一共四十二层,尤其是顶层,完全是通透的,非常适合开赌场,能盘下这栋大楼,说明齐凤龙还是有些手段的,不是有钱就能够买下,盯着的人多的是了。 就在这时,纪石清给我打来电话。 他除了对我说新年好的同时,还给我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李加太没有死,而是躲起来了。 我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因为我亲眼看到那个人女人打死了李加太并埋了起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纪石清道:“我刚回到风城就发现网吧的二楼有小偷来过,我发现网吧也有藏钱和东西的暗阁,所以我调了监控,在监控里看到李加太,正脸,是正脸!” 我有些不太相信。但纪石清肯定不会说谎。我让纪石清小心,然后打电话给初画,让她马上去风城,暗中查查李加太的身世。我是绝对不相信人能死而复生。就算女人没有把他一枪打死,被人救下,现在也应该躺在医院里。 赌场的电梯经过调试,只能停在一层或者四十二层,不过到达第九层的时候要停一下。 监控都是刚刚装好的,有些还是国外进口的,安装在顶楼外面的监控能够看清一公里之内人的脸,这东西在2000年的高速上都没有。 一楼装修的非常豪华,表面上看就是一家宾馆。 整体的风格是奢华,据说吊灯就花了一百万,楼梯口有保安看着,想上顶楼的人,只能乘坐电梯,不过四十二层的人可以从楼梯走下来。 所有的道具都暂时存放在四十一层,澳门那边买来的。 两天后,我接到南风的电话,说南旗航的寿辰到了,邀请我去参加,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同时也派了玉春楼趁着南家空虚的时候潜进去,查找一些线索。 寿宴不在南家举行,在海瑞的四娘山的山脚下。 四娘山的前面有一条“u”形河,山上都是松林,南家刚起家的时候,就把四娘山买了下来,打着开发旅游的幌子,实际上就是信风水。前面的“u”河代表着财富,后面有山,代表着背有靠山。当我和南风来到河上的桥前,车就不能开了。 只有南家邀请的贵客,尤其是官面上或者商贾才能开车进去。 所以桥边停着大量的豪车,并有几十名保安维持着秩序。我心想,南家也他妈是狗眼看人低,早就把来客分成了三六九等。 桥的两边摆放着两尊巨大的石狮子。 一雄一雌。 雄狮脚踏寰宇,代表着南家在社会上的地位。 雌狮的脚下一群小狮,代表着南家的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在桥头边上是临时搭建的大棚,棚下放着一尊雕像,下面放着香炉,南风低声对我说:“凡是来南家参加寿宴的,除了贵宾之外,都要在南家先祖前上柱香,以示尊重。” 我不由道:“x,难道当官的也下车参拜!” 南风道:“当然不是了,比南家地位高的肯定不拜。” 前面一群人等着参拜,都是从旁边管事处取来香,插入香炉,然后跪下磕三个头,这倒是没什么,海瑞的风俗就是这样,逢年过节的时候有祭祖的风俗,外姓人也一样要参拜,如果是男的,南家的男性陪同,如果是女性,则是南家的媳妇儿陪着参拜。 但有一点,男女不同拜。 南家未出嫁的女儿不参拜,这也是海瑞风俗,女儿早晚要嫁人的,虽然姓南,但不属于南家人。 我嗤之以鼻,都是吃饱了撑得,就好比有些名星或者定富商什么的,有洁癖的,吃饭要等着家主一起的,甚至还有得跪着敬茶的,就是有钱烧得。饿上半个月,什么他妈闲心都没了。 南风看出我脸上的不屑,低声道:“别不当回事,带你来,你可别整出什么动静来。” 如果我不是以南风男友的身份过来,我连参拜的机会都没有。轮到我的时候,我接过管事手里的香,插进香炉,跪了下来。 旁边陪跪的人转头看我。 我看到他有些脸熟,突然想起来,南旗瑞的儿子还是侄子的,被我暴揍的那个家伙,南一龙。他一脸肃杀之气地盯着我看。 起身后,我都没拿正眼看他。 如果不是出生含着金钥匙,早被人揍趴了,扶都扶不起来的那种。 从桥边走到山脚下的南家别墅,大约有一公里,算是很远了。我和南风刚要走,就看到楚飞雪和老太监也来了。 楚飞雪看到我,眯起眼睛,盯着我看。 老太监只是扫了一下我身边的南风,和楚飞雪一样跪了下去。他起来的时候有些费力,想必是上次被弩射的。军用弓弩杀伤力巨大,即使在三十米外也能轻易射穿人的骨头,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完全好,应该是废了。 但没想到,楚飞雪扶起老太监的时候因为力气不够,起到一半的时候,老太监一按楚飞雪的肩膀,两个人向前一窜,“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楚飞雪倒是没什么。 老太监可惨了,嘴唇磕在地上,被旁边的人扶起后,嘴成了猪鼻子。 这么重要的场合出了洋像,老太监的面子往哪里放?他骂了一句,“你妈个x的,能干什么?”一巴掌呼在楚飞雪的脸上,顿时半边脸肿了起来,嘴角鼻子都流了血。 南一龙走上前来,一脚踹在老太监的腿上。 老太监再一次跌倒在地,这次他更惨,手掌都被磕破了。 南一龙低声骂道:“你他妈个绝种的骡子,看看这是哪?轮到你乱来!”接着又是一脚踢在老太监的脸上,眼睛也肿得睁不开了。 我和南风就站在旁边看戏。 因为南一龙动了手,没人敢出手相帮,老太监不好起来,最终还是被楚飞雪扶起来的,他不但不感谢,突然一把揪住楚飞雪的头发,一手捂着她的嘴,硬生生的拖进树后面,按着脑袋就磕向石头,石头表面非常光滑,我听到“咚”的一声,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力气之大,很可能头骨都被撞裂。 但老太监还不解气,又狠狠踢了楚飞雪的胸前两脚。 这种痛无法言喻! 楚飞雪咬紧牙关,愣是一声没吭,因为她知道,只要叫出声,会招来更加恶毒的打。 南风看得紧紧攥起拳头,低声骂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王八蛋,畜生不如!” 我说:“他都不是一个男人,本来就是畜生……” 老太监满脸是伤,肯定是没脸参加寿宴了。他从树后走出来,骂道:“x你妈,给我滚,再他妈的躺着不起来,老子把你扒了扔河里!” 楚飞雪艰难地想从地上趴起来,但是徒劳的,她伤得有些重。 南风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把楚飞雪扶起,掏出纸巾捂住额头上的伤口。 老太监看是南风,没敢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南风说:“我叫人送你回去!” 楚飞雪微微摇头,“不用了,我就不应该来!”她头散乱,脸上全是血,胸前的雪白衣服满是脚印,这比上次老太监伸手进衣更加羞辱。 我看着楚飞雪摇晃的身体慢慢朝着远去走去,完全不管别人的目光,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心想,她不会去自杀吧。 南家就如魔窟。 不过是因为输了赌局,竟然沦落到这种下场。 比起楚飞霜,她要笨多了。 这时,一辆商务车过来,素颜坐在副驾驶,她冲我打了一个招呼。 看来素颜的他爸也来了,而且还是贵客,开车进去。 我们一路步行,靠左边走,奇怪的是没有人走在路的中间,而出来的人,走的是右边,和半边楼一样,我越发的反感这种风气,这不是规矩,这是牢笼,生在南家,想想甚至还不如在普通人家。家要有温暖,而不是分地位。 渐渐的,我隐约地看到林间有片建筑。 欧式风格。 我不崇洋媚外,很鄙视,以为在国外待了两年,就忘了祖。本来我是想见见南旗航和南旗瑞的,尤其是南旗瑞的老婆荣氏,同时观察一下他们身边的人。 不过南风告诉我,南家除了贵客和南家男性之外,根本进不了南家的主院。 那些送礼的人都在前院的账房登记自己的名字,像这些想巴结南家的人,就是送了多贵重的礼物,恐怕南家都不过问。既然我连大院都进不去,那还不如现在回去,没有意义,我是来观察人员的,不是来巴结的。 南风看出我的心思,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急,一会儿南家的一众老小都会出来的。” 我跟着南风来到假山的旁边,进了门,是片玻璃大棚,模拟热带雨林,我刚要进去,就有个驼背的老头走了过来,叫了一声,“你是干什么的?” 南风听到有人说话,又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老头,恭敬道:“霍叔。” 老头看了看南风,“小风来了,他是谁呀?” 南风拉起我的胳膊,脑袋微微靠在我的肩膀,“霍叔,这是我男朋友,童博学!” 老头上下打量着的,眼睛虽然浑浊,但锐气不减,好像能看穿人的内心,我也盯着他看,两个人就对视着。南风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也没开口中。老头目光与我错开,问南风:“小风,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唐装的老头?” 南风摇头,“没有,一路走来,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老头点头,“嗯,你不要乱跑,今天的日子很重要。” 我看着老头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南风奇怪地看着我,“你……” 我问:“他是谁?” 南风说:“他原来是我爸的保镖,后来因为受伤,就离开了南家。前两年,他老家的地被强征,打死了人,又回来了。我爸收留了他。” 我不禁摇头。 南风接着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个人我似乎从哪里见过!眼神是不会错的,你可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这个人脸上戴着面具!” 南风听后笑了,“你以为看小说,还面具,你怎么不说易容?” 她不知道,我不怪她。 只要我知道就好了。 热带雨林我也没进去,饭场是在礼堂,人满为患,我坐在角落里等着关键人物出场,我很奇怪,发现风程没来。 不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睛。 布朗! 我靠! 这么长时间,我都把这货给忘了。 还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没想到还在国内待着。 布朗可能很早就发现我了,也在看着我。 南一龙和布朗端着酒杯聊了两句,他走了过来,布朗跟在后面,南一龙站在我面前,冷笑着看着我。 南风怕我们发生冲突,警告道:“小龙,你可不要乱来,今天什么日子你应该知道!” 南家重男轻女,南一龙自然也没把南风放在眼里,“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日子,但这小子打过我,还打过我两次,我找了他很久,可这小子神出鬼没的,今天正好,你说怎么办吧。” 我都没站起来,看着他,“你说吧。” 南一龙似笑非笑,没说话。 倒是身后的布朗说话了,跟狗一样附和道:“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就有仇报仇,以血还血吗?怎么打过来,就怎么打回去!” 我听了心里十分不爽。 你他妈一个外国佬也敢插嘴。 看到我们这里有热闹,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就连南一华的六大金刚也过来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跟自己没关系,有些还跟着起哄。 就是打起来,只要不被南旗航看到,就没事。 南一龙享受着万人瞩目,头发一甩,三流货色,“我说怎么办?那很简单……” 我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抽了一口,慢悠悠地问:“少说点儿废话,想好了再说。” 南一龙脸色陡变,“三个选择!一,跪下把我的鞋底舔干净,像狗似的爬出去,二,现在到门口抽自己嘴巴,什么时候牙掉了,滚出去……” 众人大笑。 布朗端着酒杯道:“南公子果然才思敏捷,哈哈哈……” 南风刚要说话,我却拦住了她,“我想听听第三条。” 南一龙冷笑道:“第三条就不那么好走了,让我的兄弟们把你们拉去打一顿,不过是死是活我可就管不了。” 我不由笑了。 是冷笑! 我从来没把一个小崽子放在眼里,也没有把他当成对手。 就在这时,我发现素颜也过来了。 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悠悠地说:“小龙,童先生是我的朋友,也是南风的男朋友,是请来的客人。” 素颜不想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能够平息那最好。 但南一龙平时嚣张惯了,怎么可能把素颜放在眼里,“原来是素姐,你老公回来了吗……哈哈……” 素颜脸色倒是很平静,但我知道,她就一个嘴巴抽上去,南家人也不敢怎么样,毕竟素颜他爸是今天的贵客。 但要动手,素颜就更丢了面子。 所以这口气,我得替她出,真惹了事儿,素颜肯定会出头。 我站在素颜前面,温柔地说:“姐,你别生气,不跟孩子一般见识,更何况,他也不是孩子,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傻x!” 南一龙听了,果然暴怒,“你妈!今天我是想给你条活路,你是活腻了!” 布朗还不忘煽风点火,“龙公子,这是完全不给你面子。” 这正中我的下怀,刚才我还琢磨着怎么露露脸,引起别人的注意,现在机会正好来了,闹得越大越好,我就不相信南旗航今天不出来,而且他身边人也会跟着出来。 眼下只能先拿布朗开刀。 我让你嘴贱! 我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子狠狠抡在布朗的嘴上,“啪”的一声,酒瓶碎了,玻璃飞溅,吓得旁边的人都往后躲闪。 布朗大叫一声,捂着嘴倒在地上。 红酒和红血掺和在一起,流了下来。 我是打布朗,但打得是南一龙的脸,他果然中计,大喝一声,“我x你妈!兄弟们,给我上!” 此时,他忘记这是什么日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身后的六大金刚刚要上前,我一拳抡在南一龙的嘴上,他“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我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其他人吓得立刻停住了! 因为我的鞋尖处突然窜出一把锋利的脚刀。 刀尖顶着南一龙的脖子,只要我一动,小命不保。 我横下一条心,反正手是动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第134章捆荆刺的灵位 我看到有保安跑了进去,应该是去叫人。但我并没有放开南一龙,其实这么做,是明显在打南家人的脸,但我必须这么做,我主要想看看南家各个势力究竟是什么反应。 有人走出来了。 南程和一个男的出来了。 我感觉这个男的就是南一华。 我顿时有些奇怪,南家女性不是只能待在外边吗?怎么南程进去了?南程看着我踩着南一龙,立刻跑了过来,大声说了一句:“都给我让开!” 虽然南程在南家地位不高,但终是南家大小姐。 客人都纷纷让路。 南程上前把我拉开,担忧地看着我,“博学,你在干什么?” 南一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我恶狠狠地说:“童博学是吧,好,我记住你了,你会后悔的……” 不过,南一华并没有上前。 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直到南一龙出了大厅,布朗被人抬走,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根本没拿正眼看我,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南一华。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狂妄自大,反而给人一种儒雅的气质,就像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 他看向南氏姐妹,淡淡道:“他就是你们带来的贵客,大闹寿宴,南家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我顿时有些奇怪。 明明我是南风带来的,南程根本就不打算带我来,她是为我好,怕我和南一华见面,惹出什么事端。但千算万算,我还是来了,而且还把南一龙给揍了。 南程欲言又止。 她想说的应该和我所想一致。 南风不屑道:“少在这装大人吃瓜。人是我带来的,跟南程没关系,你冲我来吧!” 南一华知道南风比南程难惹,看看她,没说话。转过头,对我说:“姓童的,你是第一个敢在南家的闹事的人。南家有南家的规矩,你破了规矩,得受罚。你动了刀子,伤了人,这是对南家的最大的不尊重。罚,你是跑不了了。” 我呵呵笑了笑,“罚……” 南程解释道:“哥,童博学不知道南家的规矩,这种小打小闹也不算犯规矩!” 南一华道:“小程,小风,他是你们两个养的狗吧。狗就是狗,人就是人,注意你们的身份。狗可以不懂规矩,但不能咬人,咬了人就得罚!” 我心想,南一华这王八蛋! 我是南风的男朋友,居然骂我是狗,这也是在骂南风。 南风顿时火了,“哥,我叫你一声哥,是还把你当回事,你不要自己作……刚才那个外国佬嘴上挨了一下,我看你也欠了!” 我暗暗叹了口气。 南家规矩那么多,家教肯定得严! 但现在,兄妹之间翻脸,互相喷口水了,可见积怨之深,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时,刚才那个易容的霍叔走了出来,他的气场很强大,腰杆挺直,周身散发着一股煞气,尤其是浑浊的眼睛里更流露出摄人心弦的杀气!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霍叔来了……” 人们一听,纷纷让路。 就连南一华也规矩地退后两步,老实地站在一边,南程低下了头,但南风没有退缩,就如我一样和霍叔对视着。 霍叔走到我们前面,停下,打量着我,“小风,人是你男朋友打的?” 南风点头,“是。” 霍叔又问,“你可知道今天是你爸的寿宴,又见了血,不吉,你知道吗?” 南风不卑不亢地回答,“知道。” 霍叔点头,“知道就好。他坏了规矩,就要受罚,来人……”几个保安过来,把我和南风围住,“带下去,抽五十鞭子!”说得轻描淡写。 保安要上前拉我。 南风低声喝了一句:“我看谁敢!童博学是我男朋友,是我未来的丈夫,谁敢动他一下,我就让谁好看!我南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什么都不怕!” 死过一次! 这四个字除了南家内部人,恐怕没人知道。 父亲为了古董对女儿开枪,天底下也是没谁了。 霍叔听了之后也是微微一怔,但他还是说:“小风,规矩不能坏。你要理解……”他的意思很明显,南家不能没了面子,“你懂的……” 没等南风开口,我走了出来,“是有人托我动手报仇,我不能拒绝,所以才动的手。” 霍叔一听,愣住了,“我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雇人动手,跟南家做对,没有好下场……” 这时,从霍叔后面走出一个人来,拍拍老霍地肩膀,“是我。” 霍叔回头一看,是季老头,他大吃一惊,“季老头,您怎么来前面来了……刚才我还在找您……” 季老头摆摆手,“姓南的那么多烂规矩,我看着都难受,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这前边多好,有吃有喝,还有美女,就他妈缺个赌局,早知道没赌局,我就不来了。哦!我想起来了,刚才那黄毛小子就是欠揍,我踩了他一下,他骂我是老不死的,要饭的。要不是我老了,我一大嘴巴就呼上去了……”说着还抡起了手,手里紫砂壶也跟着飞了出去,不偏不正,砸在南一华的脑门上,“哗”一声碎了! 南一华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你找……” 话还没有说完,霍叔猛地转头,吓得南一华立刻闭上了嘴。 看来这霍叔在南家的地位很高。 霍叔按住季老头的手臂,“季老头,小辈的不懂事!你这老一辈的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叫人揍了一龙,这传出去多不好。走走走,南先生还等着你呢……” 接着,两个人转身走了。 南一华狠狠瞪了我和南风一眼,也走了,脑门青了一块。 南风轻声问我:“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不知道,见过两次。” 我无意中看向南风,她也看了我一眼,又一次走进内堂,眼睛里带着一丝哀怨,满是漂泊,太多的不甘,我问:“怎么南程可以进去?” 南风道:“只有一种可能,南旗航给她找了个人家,也未来女主人的身份,跟着贵客进去的。” 我不由地骂了一句:“x!自家女儿还不如个外人。南程要是不乐意怎么办?” 南风无奈地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南程性格多少有些懦弱,再说,生在这样的家庭,不是什么好事,没有自由可言,就连婚姻都是利益链。” 可是我左等右等,也不见南旗航南旗瑞过来。 心想,果然是白来了。 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玉春楼给我发来的信息:已到手。我看完,删除了短信,玉春楼就是玉春楼,南家今天虽然空虚,但守卫也不少,她居然把南旗航的碗偷到了手。我松了口气,想要南家乱起来,查出碗的真相,只有碗在我的手里。 但我又失望起来。 其他的碗又在哪里?另外一只紫视头在什么地方? 或者说,我走蓝道就是一个错误,这些东西都是古玩,也许我就不该走蓝道。 南风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她拉着我手离开了礼堂,路过厕所的时候,她进去了。女人上个厕所时间都那么长,我来回走动,走到假山的后面背着风抽烟,外面太冷了,一抬头,发现竹丛后面有道不起眼的小门,我好奇地走了过去,轻轻一推,门开了。 眼前是片大院,打扫得非常干净。 高大的梧桐树下是一尊石制的雕像。 这什么地方? 我悄悄走了进去,一个人也没有发现,随着冷风吹来,弥漫着一股香燃烧的味道。难道这里还修了寺庙?我观察了一下,正门冲南,大门敞开着,门口也没有人,我大着胆子走了几步。 终于看到一座建筑,不是寺庙,是道观。 我更加好奇了。 有道观? 我见没人,走了过去。道观的名字叫轮回观,对联写得有意思。 上联:沉思往事,几许空茫,怜花落叶犹飞,尽付秋风一处去。 下联:暗闭双眸,今宵冷月,有露浓香亦淡,皆随庄蝶梦中来。 呵! 这哪里是道观应该挂的对联,应该是情诗,挂在门前太多不妥。南家可真有新鲜的,我漫步走进道观,供奉的太上老君,香炉里插着香。不过,在雕像的下面有像灵位模样的东西,大约有十来个,被黄布包裹着,外面还缠着带刺的荆条。 虽然我不迷信,但我师父多少也学过关于一些风水的知识。 荆条裹灵,怕冤魂索命! 南旗航这是亏心事做多了,而且这些灵位上的人应该是都惨死在他之手,我非常好奇,灵位上到底写得谁的名字。 我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没有发现摄像头,更没有人。 于是迈进门槛,来到供桌前面,随手抓起一块灵位,荆条缠着一圈又一圈,结口处被细细如铁丝的般的绳子绑好,我试了试,荆条非常结实,扯不开,除非有钳子。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法,狠狠一摔,灵位就断了,也能看得到。 南旗龙惨死,我爸惨死? 江湖不是有传闻,是南旗航干的吗? 我一定要看看这灵位上是不是有我爸的名字,就算我摔了,我爸在天之灵也不会怪我。就在我要动手时,突然有个女人在我身后喊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一看,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身体发福,一身贵气,我放下手里的牌位。 她走了进来,看到牌位被我动了,也没有埋怨,平静地说:“这位信士,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你是南风的男朋友童博学吧。” 很奇怪,她居然认识我。 我点头,“是。对不起,我是无意走进来的,失态了……” 她很有礼貌地说:“不知者不怪,这里外人是不能进来的,还请童先生离开吧。” 我退了出来,还是从小门离开,出来的时候,看到南风在外面等我。她见我出来,一把拉过我,惊讶地说:“你进去了?” “是啊!”我有些诧异。 南风低声道:“没被人看到吧。” 我摇头,“有个贵妇看到了我,把我劝出来了。我看到有几张灵位蒙着布,干什么的?” 南风没说话,赶紧拉着我离开,到了没人的地方,小声说:“你胆子够大的!你知道吗?传说那里闹鬼,一到晚上,就阴风阵阵,还夹杂着哭泣的声音。小时候,我都不敢靠近这。” 我更加好奇了,“你还信这个?” 南风道:“从小到大就埋在心里的恐惧,有一次,我也是无意中进来了,到了大殿,发现有个无头的人背对着我吃着供品……” 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怕。 我不由地笑了,“你都敢下墓地,还怕这个。再说了,脑袋都没了,怎么吃东西?” 南风摇头,“这里是南家的人禁地,除了我爸,还有他手下的几名心腹能进去之外,谁也不能进去,就连南旗瑞都不行。” 我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她说:“是我爸最开始的老婆,因为不能生孩子,很受冷落。” 我越发地对这里好奇起来,如果有机会,我肯定还会再来。 南风说:“一会儿有个家族会,是关于生意上的分配的,我看南程这次自身难保。你作为她的心腹,可以一起进去。不过我相信进去之后肯定不会平静,当然你也可以置身事外。” 我又问:“那你呢?” 她笑了一下,“想动我,不那么容易。因为经营赌场相对来说简单,只要摆平黑白两道就能营业。但古玩儿不一样,无论是进货或者出货,都有自己的秘密路子,我现在相对来说安全。” 宴会一直到最后,也没见南家的人出来。 众人都有些失望,因为没有敬酒一步。 人渐渐地散了,旁边的小屋里礼物堆积如山,收来的礼金都用点钞机数,还有一大堆送卡的。我没有走,南风一直陪着我坐到最后。 我没话找话说:“这次南程找了靠山,我想南一华就不会对付她了吧。” 南风说:“这是家族内部的问题,外人怎么可能掺和进来,即使想插手,至少也得是订婚或者结婚以后。再说了,人家是不是看得上南程还两说着。” “你们姐妹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怎么可能看不上,曲顺为了你把命都丢了。” “这话我爱听……” 没过一会儿,霍叔又走了出来,把南风叫进去,南风拉起我的胳膊就走,霍叔看了看,显然有些不太乐意,但我是南风的男朋友,当然算是心腹了。 会议厅不大,有点儿古代风格。 主座只有两个,下面摆着两排椅子。 进来时,南一华已经坐在左边第二把椅子上。 南程坐在右边的第三把椅子上,南程坐到了右边第四把椅子上,像我这种心腹没资格坐下,只能站在南风的后面。南程看了我一眼,非常紧张的样子。 南风回头看我,示意我站到南程的后面。 我有些奇怪,动了动,站在她们两个人中间。 整个会议厅安静极了,大气都没人敢出。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南旗瑞走了进来,他微微扭了一下头,看了看我,眼神非常平静,淡如水,没有敌意,他坐到左边第一把椅子上。 霍叔跟南旗航的原配老婆一起进来。 她坐到主座的右边,霍叔站在旁边,她说:“旗航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年的家族会他就不来了,请再坐的都说说去年的生意怎么样?” 南旗瑞第一个开口:“地产生意势头很好,比往年的利润提高了百分之二十,账目我已经交到母公司了。” 南一华接着说:“我那边的生意也不错,提高了三成。”说完,他看向南程。 南程比较麻烦,生意肯定不如从前,她说:“宾馆的收入大减,不如前年的一半,因为宾馆设施已经落后,很多老客户选择其他宾馆。场子的生意也受到冲击,客源减少八成。一年的利润负八百万。” 南风只说了一句:“我还是老样子,但我有自主经营权,你们不用好奇,也不用问。我的生意是不能让你们知道的。”她说得没错,鬼货,黑货少不了。 南一华咳嗽了一声,接着说:“小风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小程的生意却属于公司,负八百万,这个窟窿怎么堵?利润怎么提升?公司自去年开始,已向风城省城靠拢,需要的资金较大。所以,海瑞宾馆成了公司的负担。我们要及时止损,要么收回宾馆,要么改为其他行业,要么把土地拍卖!” 南一华说得非常有水平。 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自己的贪婪表现出来,还恬不知耻地说一切为了公司。 风水宝地,谁不想要! 南程脸色非常难看,她挺起胸膛,道:“土地是我的,你有什么权利拍卖?” 我一听就知道坏了,南一华等得就是这句话:“土地是你的,但建筑物不是你的,经营的产业也不是你的。” 南程进退两难。 总不能把大楼拆了变成荒地,楼不是她的。更不可能经营别的,赌场是南氏公司的。如果公司坚持开赌场,那么南程不可能把地皮带走,最后的结果就是收取租金,去过逍遥日子,从此赌场与她再无关系,南一华就是想把赌场的经营权要回来,一棵大大的摇钱树。 南程无言以对。 南一华继续追问:“小程,既然你做不到,那说一个你做得到的办法?公司不能亏损。” 南旗航原配道:“小程,如果你有办法,就说,如果没有,旗航在我来之前,已经想到了办法,一华有一华的场子,你有你的场子。一华的场子虽小,地点又偏僻,但利润却达到了三个亿……” 很明显,南旗航在偏袒南一华。 但下面的话却出现了转折,“旗航的意思是,你们不如赌一局,谁赢了,谁说了算!” 南一华立刻不干了,道:“你什么意思?” 南旗航原配不由皱起眉头,反问道:“你是怀疑我在说谎?” 南一华道:“这是你说的,这么重要的事,靠赌决定,我相信任何人都不会这么草率!” “那好,叫老潘过来。” 门口的保安离开,一会儿的功夫,有个消瘦的老者进来,满脸红润,趾高气扬,地位应该比霍叔还高,他进来只说了一句:“南先生料到一华不相信,先生的原话是:千门事,千门了!” 南一华愣住了。 南程更加紧张了,忍不住在看向我。 我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支,点上,打火机的声音如一声炸雷,南旗瑞也不由皱眉,我一个连坐下资格都没有家伙居然点烟。 但没有说出来。 南一华见抢不过来,反而一脸轻松道:“好啊,既然这样,那就赌吧。去,把轩辕先生叫来,小程,赌注是什么?” 南程深呼吸一口,“如果你输了,不要再打我场子的主意,我要带着场子退出公司。” 南一华大声道:“好。不过注不够,把你的地皮也押上。” “那你呢?” 南一华冷笑,“难道你带着场子退出就一点儿代价都不付出吗?走,逍遥房等着你!” 第135章人不张狂枉少年 逍遥房是赌坊。 南风说,每年南旗航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人会到逍遥房里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南旗航没有赌,客人自然也就不赌了。 以赌会友? 千门蓝道上还真听说过以赌会友。 但南旗航不算蓝道。 赌坊不大,最多也就容纳二三十人,桌子上的赌具一尘不染,有牛牌,有骰子,有扣子,跟明清时代的赌坊差不多。 进了赌坊,我也没有资格坐,依然站在南风和南程的后面。 南一华坐在我们对面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我打量着小小的赌坊,没有发现摄像头,这里完全是为自己娱乐准备的,装监控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南旗瑞居然没有来,他似乎对南程的场子不感兴趣。 南程站了起来,把我拉到一边,带着一丝担忧低声说:“博学,我想过了。我不能让你冒险。只要你上桌,南一华一定想办法跟你赌别的,如果你赢了,他也不会放过你。所以,不赌了,我认输……” 她的话让我感到震惊。 我一时不能确定她是故意将我,还是真心劝我。 但,我一定要赌。 而且,一定要赢! 我早就计划好了,南家一定要乱起来,我才能知道南旗龙和我爸的过去,这也是我现在掌握的唯一和我爸惨死有关的家族。 看着南程担忧的神情,我很欣慰,哪怕她说的是假话,我安慰道:“南程,你放心,我是不会输的,而且我还要赢,算是送给你的礼物。” 南程诧异地看着我,用力点点头,“博学,如果我能躲过此劫,海瑞宾馆一半是你的。” 我们不再说话。 再看南一华,他表现得非常焦急,一遍一遍打着电话,电话应该是没人接。 南风看出端倪,小声问我:“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假装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南风撇了一下嘴,“我算是知道了,当你想进入南家的那一刻起,就想好了计划,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应该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幸运的是我们不是敌人,不幸的是,如果哪天你把我卖了,我还替你数钱。” 我咳嗽了一声,“注意你的言辞。别人可都以为我是你男朋友。” 南风看着她旁边的座位,“那你过来坐呀。” 我说:“场合不对,以后吧,有了正式身份再坐也不迟。” 南程看着我们两个人打情骂俏,目光有些呆滞地看了看我们,紧紧抓起了手,我感觉她的指甲都扎进入肉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一直抽着烟,眼看着烟抽了半盒,南一华的人还没有来,我不由地看着他,他开始躲闪我的目光,按照千门规矩,如果在规定时间没有上桌,判输。 此时,我完全可以以此为要挟,来个缓兵之计。 没等到我说话,南旗航的原配倒是开了口,她轻描淡写地问:“一华,你的人什么时候过来?如果没有时间,那等以后再说。” 这个以后,恐怕要等到明年的生日宴了。 南程听后,喜出望外。 不过,南一华却很紧张,回道:“稍等,应该在路上了。” “好,现在是三点十五分,如果三点半人还没到的话,赌局就取消,等有机会再说。” 十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赌坊里静得出奇,没人说话,我静静在看着窗户外面的树影摇曳,冷风卷着细沙飞向天空,惨白的阳光照射进来…… 很快,十五分钟已到。 南旗航原配刚要开口,南一华却抢在她前面开口,对南程道:“南程,如果今天的赌局取消,无论对你对我都不好,所以我觉得我们还是等等。” 南程看向我。 我从后面走了出来,坐在赌桌前,对南一华说:“当然可以。只要确定你的人没死,我就愿意等。” 南一华皱着眉头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笑,“我很想跟高手赌一局,等等也好,我想人快来了吧。”说着,我的电话响了起来,“喂……好,我问问……”挂了电话,我站了起来,问南旗航原配:“阿姨,我能去接个人进来吗?她是我的好朋友,保护我的。” “当然可以。” “谢谢。” 南一华问:“你不会是想跑吧?” 我嘲讽道:“你还是快找人吧。” 我慢悠悠地走向别墅外面,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才来到那座小桥处,生日宴会已经结束,除了两名保安守着入口,其他的东西都是撤走了。初画在外面等我,我对保安说:“我来接人。” 保安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初画跟着我走了进去,她低声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好。” 我吐了口烟,“这次就要看你的了。赌局是小,你才是关键。慢慢走,反正不着急,正好看看风景……” 因为冬天白天短,我们返回逍遥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电话在一路上响个不停,我也没接。 进了赌坊,南一华脸色非常难看。 赌桌上坐着一个大约五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扣子还是四个。这明明就是寿衣,唐装和寿衣的区别就在扣子。活人穿的唐装扣子都是单数。 我看向他的手指头,左右手都只剩下了大拇指和小指。 四指! 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断指轩辕。 南一华站了起来,他又恢复了满血,大声道:“这位就是我的老师断指轩辕先生,蓝道上的人也称四指魔!” 断指轩辕看着我,冷冷问:“你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赢了千手阎王就以为天下第一的狂妄小子?” 我一脸鄙夷,“狂妄是应该的!人不张狂枉少年吗?” “哼,难道你没听过,老要张狂少要稳吗?” “我狂,我是我完整的,你狂,你都残了!再狂,恐怕你就变成一指磨,不,一指禅了。”说着,我故意抽了一大口烟,吐了出去,烟飘到他的脸上。 他脸色铁青,狠狠道:“那就如你所愿,想赌手指是吧。没错,我的六根手指是输掉的,不过剩下的四根手指对付你足够了!我就跟你赌三根手指!” 我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算了,还是不要斩尽杀绝了。你输了,就切两根吧,有两根在身上,还能拿个筷子吃饭……” “好!” “你错了,我要输了话,你把身上的寿衣给我,我自己穿上躺棺材里……” 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以为我脑子坏掉了。哪有这么个赌法,别人输手指,而我是输命。我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他道:“小子,你会后悔的……” 我说:“我都是叫别人后悔。相信我,你一定会后悔跟我赌的。” 断指轩辕哈哈大笑,“小子,你这种小伎俩对我来说没用,还是省省吧。赌什么?” 我淡淡地说:“你说吧。前辈说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不过,看你那四根棍子,也就能捧个骰盅吧,要不,我们打骰子!” 即使他知道我是故意气他,让他的心态不再平静,但,我每一个字都是对他无情的嘲讽,即使心态再好的人,也保持不了一颗平静的心。 更何况他在南一华眼里神一样的存在,压箱底的宝贝,平时,听到的都是阿谀奉承,我的话,他难以接受。 南一华道:“轩辕先生,不要中计!” 断指轩辕阴沉着脸,“他也配!”转过头对我说,“别看我四个手指,赢你绰绰有余,扑克吧。” 我淡然一笑,“随你!” 其实,这只是南家的内部斗争,我只是想让他生气,没想到他自己赌上手指,这种人就是江湖中的败类,我和他没有个人恩怨。 他接着道:“我们玩儿德州扑克吧。” 德州扑克玩法和港式五张几乎相同,不过手里只有两张牌,公共牌是五张,比大小的规则和港式五张相同。 想要出千,当然是牌越多越好。 但这种玩法,手里只有两张牌,出千难度大大提高。 我问道:“老前辈,怎么才算输赢?” 他说:“每人五十张筹码,五局之后,谁的筹码多算谁赢。” 我长长吐了口烟,点头,“可以,那来吧。不过发牌荷官找谁呢?有的人我信不过呀!” 南风道:“我来发吧。我不会赌。” 南一华并没有反对。 南风确实不会赌,她要发牌的话肯定不会出千,即使想让我赢,也出不了千,只能默默祝福我。 我看向断指轩辕,“老前辈,可以吗?” 断指轩辕似乎有些嘀咕,“可以……” 刚说完,霍叔走了出来,一句话打消了断指轩辕的念头,“荷官也算参与者之一,如果荷官出千,同样剁指。既然都没有异议,那么就由南风发牌。二位都是蓝道上的千手,出千可以,若是被抓,判负!” 南风走到赌桌前,接过一副新扑克,当着我们的面把牌摊开,拿出大小王,“请验牌!” 我看似随意在牌上一过,手指几乎没动,就藏了一张牌,接着又是一过,牌的顺序顿时变得乱七八糟,这招叫秋风扫落叶。 断指轩辕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他难道发现我藏牌了。想想不可能,刚才一招秋风扫落叶,有的牌是扣在一起的,但他并没有碰牌,所以他肯定不知道牌少了一张。 他说:“牌没问题,一看便知!” 我总觉得这老家伙话里有话,不由地朝四周看,如果有监控可就惨了,我的身后还有两个人,应该是暗灯。如果断指轩辕藏牌,肯定不会有人跳出来,毕竟这里的一切都是为我准备的。如果他们发现我藏牌,肯定会跳出来。 想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 抽了一大口烟。 南风给我们发下两张暗牌,我轻轻掀开一角,一张方片2,一张黑桃9。这种牌,下注的意义不大,五十二张牌中,想要来个三条或者葫芦,难如登天。 我又碰不到牌。 虽然我藏起一张牌,是张梅花a,但换了意义也不大。 我想了想,没换。 断指轩辕也看了牌,扔上一块筹码,面值已经没有用了,不过从他下注的大小来看,牌也应该不大。无意中一抬头,发现初画正和南一华说着话,眼睛根本没看牌局。我让她站在断指轩辕的后面是为了震慑他,毕竟没人知道初画的来历,她是什么人断指轩辕不清楚。 不过,她只能看,不能有任何表情或肢体上的动作。 南一华看向我,有些得意。 第136章挖墙角 初画也下意识的转头,发现我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立刻站直了身体,全神贯注地看着,南一华就站在初画身边,还冲着我做了一个闻她发香的动作。 这是挑衅。 我真想把牌扔掉,一拳杵在他鼻子上。 刚才我激怒断指轩辕,现在他居然用这种办法对付我。但让我更生气的是初画,她没有任何反应,我深呼吸一口,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又看看自己的牌,也跟了注。 南风发下三张公共牌。 梅花3,红桃7,红桃10。 我一看就傻眼了,我有梅花尖。但也用不上。 断指轩辕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扔上十张筹码。 我没有立刻说话,权衡的利弊,毕竟只有五局,不是三局两胜,而是计算筹码的多少,这种局本身就很不公平。 如果跟注,输了,那就是彻底输了。 因为,只要断指轩辕次次弃牌,我根本赢不回来,最后输得是我,我输了就要命。 断指轩辕道:“下注!” 我摇摇头,“弃牌。” 断指轩辕哈哈大笑,“原来你就是这点儿胆色,我还真是太高看你了。没想到我的底牌一张红桃五,一张黑桃3也能赢牌。” 我不动声色。 南风把牌收回,洗好后,没给我们卡牌的机会,又直接发给我们两张牌。这次牌比上次好一些,梅花j和梅花k,再加上我手里的梅花a,可以买同花,或者同花顺。 理论上来讲,这是有可能的。 但实际上,几率小得可怜。 至于具体几率,没必要浪费笔墨写出来,可以自己去算。 这次我先下盲注,抽了两口烟,扔上五个筹码。 断指轩辕连牌都没看,也跟上五个筹码,底气十足。 南风发下三张明牌,下面居然一张梅花都没有,红桃7,黑桃9,方块4,还和上把的牌一样。我看向断指轩辕,他把牌拿在手里,因为少了手指,牌不能被完全遮挡,我仔细看着他的手,他的拇指微微一动,扑克就像变戏法似的动了一下。 我可以肯定,他出千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他们早已做好准备,拉南程入局,断指轩辕提前藏好了牌,牌是南家出的,肯定不止一副。 我中计了! 顿时,我额头上的汗流了下来。 让我更生气的是,初画居然又和南一华说话,南一华脸上还挂着笑容,气得我猛地把牌往上桌上一拍,大声道:“弃牌!” 我的动作让所有人吓了一跳。 初画这才反应过来,我针对的是她。 断指轩辕见我弃牌,挑衅道:“小子,你相信吗?你输了……” 我的情绪有些崩溃,看着初画,她低下头不敢看我,南一华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他妈的,挖墙角挖到我这里来了。 初画! 等赌局结束我饶不了你! 断指轩辕接着说:“小子,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我强忍着怒火道:“你他妈的不会数数吗?五局,这他妈才两局,你瞎x叨叨个什么!” 断指轩辕见我爆粗口,他也忍不住了,“小子,再敢乱叫,就不是要你手指了,我要割了你的舌头。” 我把怒气都撒到他的身上,“我x,舌头,好,我他妈再跟你赌一根舌头。”说着,我掏出烟来,抽出最后一根,点着之后,把烟盒狠狠摔在地上,“继续!” 南程更加担忧地看着我,她拿出手机,想必是在摇人。 南风也是一脸凝重,她也看向初画。 早知道,我就叫玉春楼来了。 看来我的计划被南一华打破,陷入万劫不复深渊的恐怕是我。 我冲着南风吼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发牌!” 南风有些生气,瞪了我一眼,开始发牌,两张牌发下,我连看都没有,直接推上所有的筹码,“梭了!” 断指轩辕果然是个小人,拿起两张牌看了看,“弃牌!”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 “哈哈……这次你输定了……” 南风又发牌,断指轩辕再弃牌…… 我知道我输定了,我输的是命。 南程站了起来,我指着她吼了一句:“你他妈的给我坐下,闭上你的嘴!” 她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跟金主这么说话的。 断指轩辕的眼睛越发变得狠辣起来,阴狠道:“这么赢你太简单了,来,我真正的跟你赌一局!”他居然在没发牌之前推上所有筹码。 我也选择跟注,“怕你?” 南一华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突然梭了? 事出无常必有妖。 他疾步走了过来,“轩辕老师……” 断指轩辕回过头,坚决道:“站住,我的事不用你管!发牌!” 南风闭了一下眼睛。 筹码已经全部押上,没有必要再发暗牌,直接明牌。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居然在最后一局来了一局葫芦! aaabb的牌型! 断指轩辕输了! 他仰天大笑起来,“哈哈,果然是高手,不过,你这种雕虫小技在我面前没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第一把的时候藏起了一张梅花尖,现在就在你的身上!” 话音刚落,就有人掀开挂在墙上的一副画。 画中的树上落着一只喜鹊,不过掀开我就发现,鸟的眼睛处有个小孔,原来摄像头就在眼睛后面,如果不贴近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有人从墙壁取出微型摄像机,把内存拿了出来,装进投影机,放出画面之后,只见我的手在验牌的时候,弹出一张牌,就藏在我的袖子里。 画面很慢,看得很清楚。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千术在高科技面前一无是处。 南一华走了过来,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输了!” 我冷笑,“我知道你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你这是陷害我……” 南一华哑口无言,“你……敢不敢脱衣服,牌还在你的袖子里。” 我说:“好,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说完,我立刻脱下上衣,扔到地上,没有。 南一华简直不敢相信,抓起我的衣服开始乱抖动,没有牌掉下来,他不甘心,仔仔细细又把我的衣服摸了一遍,还是没有,他气急败坏道:“你肯定转移了!” 我点点头,“好,我再脱给你!”我再次脱裤子,吓得屋里的女人都转过头去。 南一华连裤头都摸了,还是没有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抓起桌上的牌,清点一下,就少了一张梅花a! “牌呢!”他狠狠地问,似乎只要我不说出来,他就一口把我吃掉。 因为找不到脏,就不能算我出千,他现在一定非常后悔,摄像头一直对着我的手,而没有对着我的脸。 我看向我断指轩辕,淡淡道:“轩辕先生,你既然已经输了,何不把牌交出来。” 断指轩辕先是愣了一下,“你这是信口雌黄!” “不承认?把你衣服也脱了!” 南一华立刻阻拦,“轩辕先生是何等身份,你以为跟你一样是江湖混混?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 断指轩辕的情绪似乎很激动,也像我似的把外衣的扣子解开,让人想不到的是,一张牌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南一华冲过去,捡起一看,居然是那张要命的梅花a,他双手颤抖,“不可能,不可能……” 我大声道:“你省省吧!轩辕先生……” 断指轩辕瞪大眼睛盯着南一华手里的梅花a,像看到了阎王手里的拘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想赖也赖不掉,而且我也不允许他赖掉。 南一华情绪失控,“你使诈!” 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他担心的不是断指轩辕的手指,而是海瑞宾馆!“有诈,重来!” 我反问道:“轩辕先生,你觉得呢?” 断指轩辕双眼血红,沙哑着嗓子道:“没想到,我会输在你这个黄毛小子手里?天下千术千千万,总一千千凡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愿赌服输!”说完,突然拉过旁边的一名暗灯,从他腰间抽出一把,把两根手指按在桌上! 这把刀应该是给我准备的! 南一华拉住断指轩辕握刀的手,劝道:“不要上了这个小人的奸计!输了就输了,输入怎么样,我一样能够收回场子,切手指!我他妈的就是规矩!” 这时,南旗航的原配说话了,“刚刚已经说过,千门事,千门了……这是旗航的意思……” 南一华喊道:“谁的意思都不行,场子我要定了!” 我静静地看着断指轩辕,问道:“轩辕先生,你是蓝道中人,即使你不剁手指,也没什么,他要强行收回场子那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是切了吧,切吧,切吧,切了之后,还能有脸活着!” 只要赢家说勉了。 他就不用切! 但,我一定要切,这样才能让南一华更恨我! 断指轩辕似乎受了很大的触动,淡淡道:“你说得对,我还有脸活着!”一把推开南一华,挥刀剁下……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捂着伤口,踉跄着离开逍遥房。 南一华双眼血红,盯着我和南程,“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南旗航原配道:“来人,这是南家圣地,谁敢动粗,家法处置!童先生,你尽可放心离开,没有敢动人,这是南家的家法!” “谢谢!”我看向南程和南风,“走!” 南程和南风跟着我离开,出了门口,我停下脚步,发现少了一个人,初画没有跟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她站在房间里没动,我更加不悦,“你还不走!” 初画欲言又止。 南一华冷笑,“童博学,她不会跟你走了!” 我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想挖我的人,没门儿……” “不信,你问她!” “初画,你想留下来?” 初画似乎做着心理斗争,忽然,她坚定地看向我,“学哥,对不起,我不会跟你走了,因为我想要你给不了我……” 第137章众叛亲离 我强忍着怒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要爆发。但最终我平静地说:“好,你有你的选择。但,从今天开始,如果对立,我不会手下留情!” 离开逍遥房,我朝着别墅外走去。 南风和南程一左一右跟着我走在两边。南风安慰我说:“童博学,别伤心,人各有志。”南程也道:“博学,她会后悔的。” 我苦笑,同时搂住两个她们姐妹的肩膀,“没关系。留下一个,出来两个,好像也不亏!”我搂了一下,放开她们后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我已经出来了。” 南程道:“车已经在外面我等了。” 到了桥边,有车停在路边,南程的车,南风本不想上,但我拉着她也上了车。 南程奇怪地问:“你不是打电话叫车了吗?” 我勉强笑了一下,“坐你的车更舒服。” 南风在我身后道:“我说姓童的,你是怎么让断指轩辕在最后一局押上全部的筹码呢?万一你要输了呢?只要你有一点儿疏忽,你的命就留在这儿了……” 我点了支烟,抽了一口,“有些时候,要学会现学现卖。” 南风忍不住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很简单,我跟千手阎王学的,在烟里夹了点儿东西,是我朋友经过改良的,不会让人的眼神涣散,非常容易陷入被催眠的状态。” 其实,我来之前,就想到会有赌局,所以我把烟带在身上。虽然不见得用得上,但有备无患。 师父对我说过,凡是多想一步,江湖路上倒下的就是别人。 南风恍然大悟,“原来。你这只老狐狸……” 外面的风更大了,月亮如白天的太阳一样,惨白惨白,经过树林的时候,夜猫子在树上叫着,我们刚要转弯,车就熄火了。 南程踩了踩油门,不管用,把车停好,又拧钥匙,还是打不着,她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 我看了一眼仪表盘,“没油了。” 南程有些诧异,也下意识地看向仪表盘,“不对呀,今天来之前,我刚加满的。” 我淡淡地说:“这是有人动了手脚,应该是老朋友,如果搞刹车油,恐怕我们三个今天都折在这了。” 南风道:“你是说南一龙……” 我摇头,“肯定不止,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月黑风高杀人夜……” 话还没有说完,后面就传来几束汽车灯光,并排行驶在一起,显然是想把退路赌死。前面也突然亮起更多的灯光,把路堵得死死的,车门纷纷拉开,从车里跳出一个一个手持棍子大刀的打手,足足五六十人。后面的车也停了下来,三辆九米长的大货车。 南风掏出手机,“先不要下车,我叫人。” 我说:“来不及了,他们不会给我们那么多时间。”说完,我下了车。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南一龙,还有腮上沾着纱布的布朗,让我想不到的是,老太监也在,身边自然少不了被羞辱的楚飞雪,她脑袋上也缠着白布。 我真想不通,楚飞雪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地狱。 还有一个我不认识,不过他怀里搂着个男的,我想起唐刀跟我说过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老同鬼。 他们身后站着六个人,应该是六大金刚。 不过,我没有看到鬣狗。 这家伙想必是被打怕了,每次出现,受伤的总是他。 南程和南风也跟着下了车,看到眼前的阵势也不由地紧张起来。师父还对我说过,遇事慌乱,等于自杀,无论形势怎么样,都要藐视敌人。 我淡然地抽着烟。 南程走了出来,大声道:“一龙,你想干什么?愿赌服输你不懂吗?” 南一龙冷笑,肩头扛着刀,来回走动,“我当然懂。” 南程又问:“那你带着外国佬,还有老同鬼,是什么意思?” 南一龙道:“布朗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哥的好朋友,今天我们来,跟你们无关,识相的马上给我让开,这是我跟他的私人恩怨,跟赌局无关,如果你们不走的话,到时候刀枪无眼!” 南家表面上看固若金汤,实际早已腐朽不堪。 内斗严重!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没有外部势力渗透进去。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走出两个人来,是龙一凯和玉春楼。龙一凯肩膀上扛着一把喷子,玉春楼手上也戴着指刀。 龙一凯笑着说:“师父,我来得及时吧。看看,新家伙,12毫米口径的喷子,七发子弹,能喷倒一片人。” 我点点头,“好东西。” 他冲着对面的人喊:“来啊,谁有种敢上来,我一枪喷死他。” 枪的威慑力太大,南一龙一脸胆怯。 倒是老同鬼一脸平静地看着,老太监朝着身后一挥手,有人也递给他一把枪,虽然是自制的火药枪,但近距离的杀伤力也很大。 又有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唐刀走了出来。 树林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拿着武器的打手站了出来,应该是唐刀叫来的人。 虽然人数上没有南一龙的人多,但也可以稳住阵脚了。 越是这种情况,越打不起来,谁都不愿意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买卖。 显然,对南一龙威胁最大的是唐刀,老同鬼走了出来,道:“唐刀,你还在为他卖命,他都把你出卖了,哼!” 顿时,我心里一惊。 唐刀面无表情。 老同鬼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他和刘大强的关系,但江湖上传说,你的女人就是死在刘大强的手里,你并不知道他已经和刘大强联手,要在海瑞开赌场。” 唐刀的脸色渐渐变了。 我担心起来。 和刘大强搞在一起,是我的计划,但我不能对唐刀说,所以一直瞒着他。我不知为什么老同鬼会知道,但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我解释已经来不及了。 唐刀转过头问我:“四爷,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深呼吸一口,解释道:“唐刀,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千万不要中了他的离间之计。”我知道,只要唐刀一走,这些人会立刻冲上来。 唐刀点头。 我松了口气。 但我没想到,他却道:“那你现在说给我听。” 可是眼前这么多人,我根本无法解释,硬着头皮道:“唐刀,现在不是时候,杀退这些人之后,你一定会明白。” 唐刀的一席话让我绝望起来,“四爷,刘大强害死了小依,害死了胡永吉。你居然不惜跟我们的仇人合作。当初你和我说,不动刘大强是先保住我们自己,我信了。原来,你是骗我的……” 我大声道:“我没有!” 南风也过来解释道:“唐春,童博学怎样,我们都很清楚,难道你也会怀疑他吗?” 唐刀平静道:“我不怀疑,如果是我的话,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动手,仇人就是仇人,恩人就是恩人,在我的世界里,只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四爷,我不能忍受所谓的计划,与仇人合作!道不同不相为谋。从今以后,你走你的江湖路,我走我的复仇路。”说完这话,唐转收起刀转身就走。 我愣在原地。 南风上前想拦住唐刀。 唐刀停了一下,换了个方向,他去意已决。 南风大声喊:“唐春,你真是一个死脑筋……”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树上夜猫子又叫了起来,唐刀朝天大叫一声,夜猫子受到惊吓,在我们的头顶飞起,他突然甩出手里的刀,夜猫子掉了下来。 我的心痛起来。 唐刀从来不欠我什么,即使曾经欠过我,但血战度假村的时候,他已经还清了所有,如果欠,也是我欠他一条命。 他只身一人杀进度假村,这样的兄弟到死能有几个? 还有胡永吉,他的身份已成迷,但到最后他都与我站在一起。 直到唐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知道,从此,我们再也不是兄弟。 南一龙哈哈大笑起来,“姓童的,你这是众叛亲离,你自己走到这一步。南程,南风,到现在你还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吗?” 南风挺身而出,“唐春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但我南风,永远站在他这边,想动手,就来吧!” 布朗有手一挥,人群里走出几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他们手里拿着刀,“抓活的!” 龙一凯往前一步,端起了枪,“我看你们谁敢上,真有不怕死的?” 布朗不屑道:“我看你的枪里有多少子弹,我们人多,累也能累死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活的,我想要的东西在他的手里。”他也掏出了一把手枪。 我不知道他是要对付我,还是要击毙手下。 龙一凯的脑门冒出了汗。 而我也不想动枪,龙一凯手里的枪是军用的,如果对手想置我们于死地,一报警,枪就成了我们最大的罪名,没有几年根本出不来。我更不想让龙一凯的手上沾了血,在我心里,他早就是我的徒弟! 对面的打手慢慢举起武器,慢慢向我们迈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外国人突然一怔,捂住胸口,倒在地上,布朗大吃一惊,仔细一看,只见倒下的那个人胸前扎进一支箭。 所有人都不由地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路上没人,漆黑的草丛里几十个蒙面人慢慢站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弓弩,把南一龙他们团团围住,连身后都是弓弩手。 南一龙慌了。 布朗也吓得面无血色! 老同鬼还是一脸淡然,冲着蒙面人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报个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蒙面人道:“少来这套江湖把戏,怕了就直说!” 老同鬼哑口无言,但他不甘心,冲着我说:“姓童的,算你走运,谁也不想打起来,对我们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我点头。 这种场面打起来,很可能惊动白道,到时谁都不好收场。 老同鬼微微点头,“我们走!” 蒙面人却道:“你们可以走,外国佬给我留下!” 布朗手里紧握着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 “但我们认识你,你来这里盗宝,我看你不爽,总可以了吧,想要走的话,四爷得点头,你才能走!”蒙面看向我。 布朗顿时傻眼。 他肯定以为,这些人是我叫来的救兵,故弄玄虚,只要有人服个软,放下几句狠话,就能离开。但他想不到,蒙面人不放他走。 我慢慢朝着布朗走去。 布朗举起枪,瞄准我的头,大声道:“你再走一步,我开枪了!” 话还没有说完,“嗖”的一声,一支箭从树上射了下来,他惨叫一声,枪掉到了地上,箭射穿了他的手心。 我每迈一步,他们就退后一步。 老同鬼见情况不妙,手一挥,要带着的人离开。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老太监却大叫一声,“你们这群怂货!老子今天成了废人,都是这王八蛋害的,你们走,我不走,我今天一定弄死这王八蛋!”他腿虽然受了伤,但双手灵活,突然端起枪,就指向了我。 “嗖”又是一支箭。 老太监似乎早有准备,一把拉过前面的人挡了起来,箭被挡住,单手再次提枪,“砰”的一声,枪口冒出了火焰。 我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也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这一刻,我才知道,我也害怕! 所有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 当我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枪,枪口是朝天开的,一只芊芊玉手抬住了枪管,是楚飞雪,是她救了我! 老太监大骂一声,“你妈……” 话还没有说完,他猛地一瞪眼,身子向前倾了一下,缓缓低下头朝着腹部看了一眼,一把雪亮的匕首扎进他的肚子里。 他艰难地举起手来,“你个臭娘们儿……” 楚飞雪没有他任何机会,拔出又是一刀,冷笑道:“你们把我当成工具,当成玩物,我忍你们很久了,你不是想报仇吗?我就不让你如愿,去死吧!” 又是一刀! 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来,她一直忍耐,就了为也等今天,让仇人死不瞑目! 如果不是楚飞雪扶着老太监,他恐怕早就倒下了。楚飞雪抽出刀,在他的身上擦拭了两下,“带着你的遗憾下地狱吧!”说完,轻轻一推。 老太监嘴里吐了出血,身体一阵阵痉挛,刀刀致命,神仙也救不活! 老同鬼这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臭娘们儿,我他妈真是小看你了!”说着,挥起手里的刀,“当”的一声,箭射在刀身上,溅出一丝火花。 蒙面人道:“你不能动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放她走,否则,你也要死!” 老同鬼这些人都是利益的关系,关键时刻不可能舍身护友,他不知道周围到底有多少人还没有现身,强忍着怒火手一挥,带着人往回走。 布朗吓得面如死灰,他的人也不敢动。 弓弩手慢慢围拢过来,把这些人全按在了地上。 我走到布朗的前面,他惊恐地看着我,“你一个外人,来我们这里偷东西,肯定不行。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是我们的,不是你的。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插翅难飞!” 玉春楼把地上的枪捡了起来,递到我的手里。 布朗彻底怂了,他扑通一下跪到地上,“你放过我,你要什么都可以,我保证不再踏你们国一步!” 我淡淡道:“听说过一句话吗?男儿膝下有黄金,宁死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你不像个男人。把他给我架起来!” 龙一凯和一个蒙面人把布朗拉了起来,我对着他的膝盖就是一枪。 他再一次跪到地上! 接着又被架了起来。 我又是一枪,打完,我把枪递给了龙一凯,“把他们都送到贺安红那里,别让他死了,我还有用!” 蒙面人带着这群人离开。 老同鬼并没有走多远,而是一直在看,枪声震慑了所有人。隔着十几米,我和老同鬼对视着,虽然蒙面人已经离开,但他们并没有杀回来。 因为,他们不敢! 此时,我心如死灰,不由得瘫软到地上,有种想哭的冲动。 想起往日的兄弟,一起刀头舔血的日子,我和胡永吉以三对三十,唐刀和我一起杀出度假村,我都没想过流泪。 南风陪着我一起坐到地上。 残月高悬,冷风如刀! 我感到南风的身体在颤抖,她依然紧紧地搂过我,安慰我道:“童博学,我知道你难过,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她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喃喃道:“胡永吉死了,唐刀走了,初画背叛了我。曾经,不,从头到尾,我都拿真心对他们,他们为什么要离开我……” 眼泪夺眶而出。 我努力仰起脸孔,始终让眼泪别往下流,别往下流…… 南风陪着回到宾馆,我洗了个澡,情绪好了些。她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踏着椅子面,一只脚放在沙发上,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紫砂壶,见我出来,问道:“童博学,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计划的?” 我坐了下来,点了支烟,“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布朗突然出现,恐怕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第138章一句话要命 虽然这次寿宴有惊无险,但我也没有什么收获。 最主要是我没见到南旗航和他身边的心腹,计划没有实行。打了南一龙也没让他现身。楚飞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愿她能逃出生天吧。不是我冷漠,也不是我没有菩萨心肠。我怕她是苦肉计,故意杀了一个废人,潜伏在我身边。 南一华的脑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强。 第二天,贺安红给我打来电话,布朗到了她那里受到了热情的“待遇”,什么都说了。她说,前些日子他已经回国了,但在两个星期前,他收到南一华的邀请,又回来了,他要对付我。我的一切都在南一华的掌握之中。 项蓝蓝对南一华无关紧要,她不过是一个处于边缘的人女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被会赶走。 现在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要钱,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 贺安红还对我说,南一华外面还有两个女人,一个只有内部的人知道,另一个位置应该在中间,还没沦落到被赶走的地步。 我不由地问贺安红,“姐,你仔细问问,布朗回来到底要干什么?我觉得不单单是为了对付我这么简单。” 贺安红道:“老弟,你问对了。因为布朗和古玩儿界的人有一定的联系,南一华想通过布朗查找十二生肖的下落。” 我顿时感到疑惑:“他一个开场子的,怎么会有古董有兴趣?” 贺安红道:“这个他也不知道。他刚回来几天,就被你给抓回来了。好消息是,他所知道的应该对你有用,不好的消息是,你动手动得太早了。而且,南一华还说,他调查十二生肖的事谁也不能告诉,尤其是不能让南旗航知道。” 挂了电话,我沉思起来。 十二生肖到底有什么秘密? 很快,信息发了过来,贺安红给了我一个地址,我记在脑子里,然后删除了短信。 既然项蓝蓝已经没用了,那她就像一枚没用的棋子,应该吃掉。她出现的作用就是给我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 因为身边没有了人,我还有很多事要做,但没办法,只能自己出马。 我带着玉春楼来到贺安红给我发过的地址,是一片高档小区,豪车遍地。我把车停在商场的停车场,来到对面的小区,车辆不能随便进入,但行人可以。玉春楼在小区对面租了房子,一直用望远镜盯着目标。 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耳机里传来玉春楼的声音,“李明慧的保姆去买菜了,但是主卧的窗帘还没有拉开,人应该还在睡觉。我们得想办法进入她家,装上窃听器。” 我走进了小区,楼道里没人,我说:“这个简单,等人走了,你过来,不就行了,十分钟完活。” 玉春楼说:“这个办法肯定不行。如果我们贸然进去,被人堵上,想跑都跑不了,这个小区的保安非常多,而且离派出所只有三十多米。有人报警,我们就惨了。住在这里的人多是有背景之人。南一华要是知道是我们,那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 我一点儿也不在乎,“这算什么。布朗被我们带走,南一华早就知道了。”说着,我进了电梯,到达李明慧所住的楼层,来到她家的门前。 门前外面放着鞋柜,好家伙,每双鞋都是万元以上的名牌,看来这女的在南一华的心里还有些分量。因为每个楼层的都是监控,我假装来回看了两下,像是来找人的样子,来到窗前,小区的后面是家幼儿园,从高处看,地形就记在我的心里。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我假装跟电话里的人说话,“不对呀,就两家,门口也没有放着足球的呀。” 从电梯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提着海鲜之类的食材,谨慎地看了我一眼,我依然来回两边张望,“不对,没有足球,这就两家,我还能看不见?” 女人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拿出钥匙打开了李明慧的家门。 我边走边道:“哦,错了错了,进错单元楼了!” 出来后,我进了对面的小区,来到玉春楼身边。 她放下望远镜,“窗帘一直没有拉开,厨房里有人准备着饭,你应该和那个保姆打了个照面。” 我点头。 玉春楼接着说:“现在不是做饭的时候,早饭已过,午饭又太早,保姆就开始准备,我觉得应该是有人要来。” 我说:“先在这里盯着,看看是不是南一华要来,我出去有点儿事。” 玉春楼说:“行,有什么情况我发信息给你。” 我下了楼,给刘大强打了电话,我要借他的手,让项蓝蓝永远闭嘴。管道公司装修的很快,昼夜施工,顶层的设施都已经摆放好,同时也招来一些专业的工作人员。就连服装,都是请专业人士定做的。 办公室里。 刘大强穿着风衣半躺在沙发上。 齐凤龙喝着茶,他问我:“童老弟,我们差不多已经可以营业了,你指点指点,还有什么要做的。” 我抽着烟道:“现在海瑞大大小小的场子哪里都是,想要吞下这块蛋糕,就要做得比其他场子更好。南家的场子生意越来越惨淡,南风娱乐城现在马上也要开业。他们做得就很好,公平干净,我们也一样,我们要比他们做得更干净,更公平,还有要福利。” 齐凤龙来了精神,道:“仔细说说。” 我说:“南风娱乐不是把作弊的手段都写在墙上了吗?我们就装个更大的屏幕,并找专业人士演示,让大家都明白。而且只要来的客人兑换筹码,我们多给百分之十。” 齐凤龙想了想,“如果这样的话,有人兑了再兑,不玩儿也能赢。” 我笑了一下,“这个简单,多给的筹码颜色不同,当抽水的用,不能换现金。放心,场子里不是有句话吗?不怕你赢,就怕你不来。我们赚输家的钱,不赚赢家的钱……” 齐凤龙立刻就明白了,“老弟,真有你的。” 我接着说:“不过,我们开场子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嫉妒。项蓝蓝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底细,我怕她会把我们的内部情况出卖给南一华。” 没等齐凤龙说话,刘大强起身道:“这个简单,让两个臭娘们儿永远消失,保证做得干净!” 我眉头紧锁。 齐凤龙也有些担忧,项蓝蓝更清楚他的底细。 我问:“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做得干净?” 刘大强道:“那附近我很清楚,咖啡店和后面的整个小区,电源是同一个。我派人躲开监控,破坏掉电源,这样监控就不能再运行。咖啡店门前是光明道,我提前叫人从光明道的东面出发,经过光明桥,下了桥,到了咖啡店门口,只停一下车,迅速把人带走,然后着光明道一直往西。就算南一华为这两个娘们儿出头,也找不到我们头上,不过,时间准确。警察要查的话肯定先从车辆开始,所以只要我们的车不出问题,就没有问题!” 我大吃一惊,好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这么专业的计划刘大强轻描淡写地就说了出来,以他的脑子根本做不到。我想周梅新肯定也这么干过。 我补充了一句道:“光明道东边有家银行,监控不会因为停电而停止,旁边有个公共厕所,你的车最好经过银行前面,去下厕所。” 刘大强明白了我的意思,道:“老表,你想得更周到,什么时候行动?” 齐凤龙双手交叉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给我做得干净些,一定不能出差错。” 刘大强保证道:“我做事,你放心!”说完,他起身走了。 我和齐凤龙互相视,有种心照不宣的感觉。 江湖就是这样,有时候别人的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 直到晚上九点,李明慧的家里也没有来人,客厅里亮着灯,一个女人抓起桌子上的水杯摔到地上,摔门而出。 我放下望远镜,对玉春楼道:“下楼,人要出来了。” 因为我们下楼较快,提前把车停在小区外,一辆桔红色跑车开了出来,我们跟在后面。跑车停在二环外的五月酒吧。 李明慧从车上下来,走了进去。 玉春楼说:“看来南一华没来,她生气了。” 我也从车上下来,“你在这里看好了,我进去看看。” 酒吧里正有演出,音乐声震耳欲聋,头顶的转灯晃得人眼有些睁不开。李明慧挤到前面,跟服务生要了酒,胸前起伏。 她不知道的是,刚一进门,就有一双眼睛盯上了她。 李明慧终是土豪的姘头,无论是气质容貌还是身材都比酒吧里那些穿着淘宝货,手里攥着手机的艳俗女人强了很多。有个戴着金链子的社会大哥坐到她不远处,朝着服务生挥挥手,对服务生小声说了一声,因为音乐声音很大,我听不见。 服务生点头,回到吧台,拿了一瓶高档红酒送到李明慧前面,“美女,那位先生送您的。” 李明慧朝着服务生所指的方向看去,立刻低下了头。她似乎很不喜欢金链子,我起身走向门口。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她提起了包,挤过人群,朝着我这里快步走了过来。显然她害怕了。 金链子怎么可能放过一只待宰的羔羊,也立刻起了身。 最终,她还是被金链子挡住了,金链子奸笑道:“美女,喝一杯再走。” 李明慧吓得像一只小猫,让人心怜。她使劲儿推了一下金链子,根本推不动,旁边的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旁边的小弟大喝一声:“谁他妈的再看!妈的,我挖了他的眼!” 恐吓果然有用,吃瓜群众立刻转过头,不敢再看。 李明慧冷冷道:“你让开……” 金链子没动,“装什么装?你到这来,不是就找舒服的吗?我保证让你舒服……” 第139章酒吧打架 李明慧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端起旁边桌上的红酒就泼到了金链子的脸上,趁着这个空档,她跑了起来。 金链子抹了一把脸,似乎并没有生气,冲着小弟一挥手,“给我追,这小娘们儿够味!” 李明慧从我身后跑了上来,撞到了我,我扶住了她,她看了我一眼,躲到我身后,一脸恐惧地哀求我,“救我……” 金链子追了上来,见李明慧躲在我身后,威胁道:“小子,你是她男人?” 我摇头,“不是。” 金链子又问:“你要英雄救美?” 我依然摇头,“没有。” 这一刻,李明慧绝望到了极点,她拿出手机就要叫人。这些人要是知道李明慧是南一华的女人,恐怕八个胆子也不敢动她一根寒毛。 金链子的手下使劲把我扒拉开,我没站稳,倒在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瓶子倒了,桌上的人骂我:“你妈x的,赔我酒,x你妈!” 我没说话,起身。 金链子才不管什么叫怜香惜玉,粗鲁的抓起李明慧就往酒吧里面拖,“小娘们儿,别叫了!一会儿老子让你叫得更大声!” 桌子上的男的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骂道:“x你妈,没他妈听见!” 我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向他的脑袋,他“嗷”的一声惨叫,捂着脑袋倒在桌子下面,对面的男的刚一起身,我抓起另外一只酒瓶同样狠狠砸了下去。 金链子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 只看见我的拳头在他的眼前无限扩大,一拳猛击他的鼻子,顿时血喷了出来,金链子捂着脸弯下了腰,我伸手捂住他的后脑用力朝桌子上按下,“砰”的一声,就被我放倒。其他小弟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我三拳两脚打倒地上,拉起李明慧就往朝门口走。 保安似乎跟金链子认识,挥着电棍挡住我们的去路。 电棍“噼啪”乱响,冒着蓝色的电火花,我飞踢一脚,踢飞了保安手里的电棍,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咣” “哗啦” 玻璃门碎了! 金链子的小弟一个个爬了起来,掏出身上的匕首。 李明慧吓得花容失色,竟然紧抓起我的胳膊,喊了一声,“快跑,他们有刀!” 我们冲出酒吧,跑向桔红色跑车,车并没有锁,我拉开车门,一把把李明慧丢进车里,上了车,启动车辆,“坐好了!” 我突然加大油门。 酒吧里的人冲出来,我猛地倒车,吓得那群人鸡飞狗跳,我猛打方向,加大油门,轮胎发生刺耳的摩擦声,冒出阵阵蓝烟,李明慧刚坐了起来,车子突然冲出去,她猛地向后一仰。 我看了一下后视镜。 李明慧的眼里是兴奋,刺激,就是没有害怕! 玉春楼双手插兜,挡住了金链子的人。 但让我想不到是,我太小看了金链子,刚上了公路,后面就有车追了上前面,丰田皮卡,车厢里拉着好几个人,手里不是挥着刀的,就是拿着砖头的。因为前面有车,我没有超车成功,反而皮卡超过了我们,接着两块砖头就迎面砸了过来。 李明慧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脑袋就往下钻。 我突然刹车,猛打方向,一块砖头没砸中,一块砖头砸在前机盖上。 街上车辆纷纷避让,车厢里都是一群和我年纪差不多的青年,有的脸上都纹着身,戾气十足。我突然刹车,加大油门,原地打着方向,车子转了一个圈,把李明慧晃着晕头转向。可开着皮卡的司机似乎车技也非常好,快速倒车,再次与我并行。 我非常感慨,唐刀教了我很久的车技,还是不行。 如果有他在,这些人肯定追不上。 一把大刀飞了出来,直接扎透玻璃,刺破了我肩膀,我咬着呀,拔出刀,掰了一下刀身,刀掉了下去。 皮卡车又想超过我们,我下了横心,猛打了一个方向,撞向了皮卡,车子一下子冲进路边的隔离带,因为逆行,对面的车辆纷纷鸣着喇叭,吓得李明慧不停尖叫。 到了红绿灯处,我拐了弯,车辆少了很多。 在这种情况下,皮卡的速度远远没有跑车的速度快,车声轰鸣,不知道的还以为有鬼火少年炸街。 李明慧双手向后紧紧抱着车座,“你小心点儿,吓死了!” 我没有看她,眼睛皮盯着前方,“你不是没死吗?” 她气得瞪了我一眼。 我眼睛的余光看到她在看我,一脸花痴的样子,我叹了口气,女人呐,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种心情。我左转右拐,前面已经没有了路灯,我放慢了速度,“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李明慧连忙摇头,“不行!绝对不行,这个样子回去肯定引起别人怀疑!” “我就是想把你放小区门口……” 她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又问道:“那你说,我给你放哪?”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我停了车,是玉春楼给我发来的信息:光明四十行动,首别动,若不放心,有招子。 李明慧偷偷看着短信,她怎么可能看得懂。 对付项蓝蓝的行动会在十二点四十分开始,玉春楼在我后面,不让我回头看。若是我担心刘大强的行动出现纰漏,她会去盯着。 招子就是眼睛的意思。 我突然抬起头,看向李明慧,她确实漂亮,肤如凝脂,长发披肩。 她见我突然抬头,立刻挺直了身子,直直望着前面。 我回短信:如有漏洞,补上。 她再次偷窥。 我删除了短信,手指轻轻地点着方向盘,说实话,我真怕刘大强对付项蓝蓝出事。 李明慧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小声地说:“我住在蓝波城……” 听了他的话,我启动车辆,朝着蓝波城的方向开去。可是当我拐过弯的时候,发现蓝波城的小区门口停着几辆道奇和丰田大型皮卡,路边还有几个扛着球杆的打手。 这金链子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这么快找上了家门。 李明慧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酒吧有人认识我,知道我住这里……”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束灯光照了过来,因为我们停着不动,引起那些人的怀疑,桔红色的跑车太显眼,皮卡发现了我们,立刻轰鸣着冲了上来。 我连忙倒车,再次加速离开。 他们围追堵截,不过,这次非常顺利,有一辆车速度太快,翻车了,不知道死伤多少,还砸倒了两棵风景树,有的直接撞进一家殡葬店的卷帘门,还有冲上台阶,撞破蛋糕房的玻璃门。 事情出乎我的意料,闹得动静太大了。 好在,我们又一次脱险。 伤口被汗水浸湿着,非常疼痛。 李明慧大声道:“前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我去买些药!” 我说:“小伤!” “会感染的!” 到了药店门口,李明慧买了纱布,碘酒回到车里,“去新天宾馆吧,没人敢到那里闹事,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回头我叫人拖走。” 想想我也没有别的去处,点头答应。 进宾馆的时候,李明慧把衣服脱了下来,搭在我的肩上,不让人看到我的伤口,她拿着身份证开了房间,一进屋,她立刻道:“我来帮你清理一下伤口。” 我问:“你会吗?” 她说:“我在电视里学过。别废话了,坐好!” 我坐在卧室的镜子前,她小心地给我脱掉衣服,光着膀子,在我的指导下把伤口扎好,我穿好衣服,起身就走,“现在安全了,叫你的家人过来接你,最近小心点儿,那些人不是什么善类。” 李明慧有些恋恋不舍,“你不要走好吗?” 我坚决道:“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为了救你,我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走到门前,她突然从后面搂住我,哭着说:“你不要走好吗?我怕,我怕你走了,那些人会找到这来!” 女人的眼泪是一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刹那间,我的心有些软了。 我说:“那好吧,现在好好睡一觉。” 她欣喜若狂地搂得我更紧。 我没有睡床上,她躺下了,我坐在床头,她抱着我的胳膊缓缓闭上眼睛,很快沉重的呼吸声响起,她吓坏了,睡眠中身体一抖一抖的。 墙壁上钟表不紧不慢的走着,时间慢慢流逝。 我轻轻地抽出胳膊,悄悄起身,我想就算我离去,她也不会怪我,我悄悄拿过她的手机,打到我的手机上,又拿起床头上的笔,写下我的qq号。现在有了这层关系,还怕拿不到南一华的证据? 出了门,一辆车开了过来。 玉春楼放下车玻璃,“快上车,已经快到时间了。” 我坐到车里。 玉春楼醋味浓重,酸酸地说:“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她确实不错,符合你们男人的口味……” 我反问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刘大强派人断掉了电源,咖啡厅附近全都黑着灯,因为没电,赌场自然也不再营业。项蓝蓝和姚芳从咖啡店里出来,上了一辆黑色假牌车,一路西行。 到了一片工地,汽车停了下来。 两个被紧紧捆绑的女人被带下了车,拉向工地里面。 我没有跟过去,只是远远地看着。 项蓝蓝和姚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其实也并不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她知道有些多了,所以要死。 我长长呼了口气。 都说黄泉路上无老少,但江湖路上倒下的年轻人比老人多,花一样的年纪就这样无声地凋谢了。 玉春楼不由道:“其实姚芳知道的并不多,可惜被项蓝蓝给害了。” “既然走这条路,就要想后果,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能走到最后,江湖上死的人多了。在弱肉强食的江湖,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惊世骇俗的骗局,无法预料的圈套……表面平静的江湖却暗流涌动,江湖路的每个路口都是一种选择,恩人成了仇人,利益永恒不变:左手握手,右手握刀!”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李明慧。” “我现在已经和她拉上关系,不过要防着南一华。对了,你去查一下,酒吧里的那个金链子是谁,他的势力好大。能灭的最好也灭了,他们见过我,也见过李明慧。” 第140章多股势力 我没有回宾馆,而是在车里睡了一夜。 车门被人拉开,我睁开眼睛,龙一凯过来了。他一脸羡慕的对我说:“师父,昨晚你这英雄救美让我羡慕无比。李明慧我看到了,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初恋的感觉。” 我没说话。 龙一凯接着说:“根据我的经验,这娘们儿一定会再联系你,走,去网吧。” 清晨的网吧冷冷清清,面带困倦的网管有气无力地擦拭着键盘,我坐了下来,登陆上了qq,如果李明慧不联系我,我也要想办法联系她,一定要拿下南一华这块茅房的石头。 可一直到上午十一点,李明慧都没有加我的qq。 就在我要沉不住气的时候,qq突然咳嗽了一声,有个网名叫:雪月的女人加我,蓝色头发的头像。聊了两句之后,她要约我。 我刚要回。 龙一凯拦住了我,“师父,你直接回可不行,先拒绝,这叫欲擒故纵,不然她不拿你当回事。” 我问:“那怎么回?” 龙一凯道:“看我的。” 他是个聊天高手,婉言拒绝,但每句话中都带着一丝希望,我仔细地看着,如果我是女人,也会被吸引得欲罢不能。这种技巧就是天生的。 过了半个小时,龙一凯龙龙飞凤舞的敲完最后一行字,对我说:“师父,搞定,电话都要出来了,她约你下午两点到明珠大厦下面见面。” 我对明珠没什么好感。 上次和素颜就在明珠遇到她老公,花了十多万买了身裙子,出门就给扔了。 临走时,龙一凯还不忘叮嘱我,不要太主动,给你买什么东西,肯定不能要,最好要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豪气。 明珠里面到处都是奢侈品,李明慧叫我出来想让我陪她买东西。 但我知道,她是想给我买。 昨天穿着羽绒服是杂牌的,一看就不是高档货,全身加起来不超过三百。 我们先进了一家服装奢侈品店,里面男装比较多,李明慧伸手就把一件五万多块钱的棉服,“拿下来,我看看。” 我说:“不太好吧。” 李明慧说:“那有什么不好的,昨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葬送在那群王八蛋的手里了。” 其实,我并喜欢奢侈品,人要低调,最后我以不喜欢为由没收下。但李明慧不死心,又来到一家手表店,就连限量款都有,贵得要几十万。 李明慧说得天花乱坠,最后我收了她一块表,九万多块钱买的,她抓起我的胳膊,解下我原来的手表,“这块表才配得上你的气质,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有一股杀气,好比武侠电视里的隐居侠客。”说完,她帮我把表带好。 借机抓着我胳膊不放。 她不由地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肯定不是学生!”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抬头,就看到有个毛贼悄悄尾随两个有钱有老女人,脑袋跟抽风似的说了一句:“我是个扒手……”说完,我又后悔了。 李明慧先是一愣,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就算你是扒手,我也喜欢,你把我的心给偷走了。” 我靠,这都什么逻辑。 旁边的营业员露出鄙夷的神情,她们肯定以为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我们整整逛了一个下午,累得我两条腿都快迈不开了,她又带着我去了一家酒店,又吃又喝的,酒量不行的她居然给喝多了。我只能让服务员给她找了个房间住下。进了房间,我抱起了她,她迷迷糊糊地说:“不要……”说着还做着推我的动作。 其实,这是欲拒还迎的意思。 安排好了她之后,龙一凯在外面等我,我上了车,“师父,你怎么出来了?到嘴的肥羊你都不吃!” 我说:“正事干好了吗?” 龙一凯道:“当然,她家保姆出去的后,我用自行车撞了她一下,把她送医院了。玉春楼趁机潜入她家,把监控装到对着床头的插座里,在卧室厨房厕所还有客厅都装了窃听器,保证他们说什么都听得到。” 我问:“布朗那里查清了吗?” 龙一凯道:“也查清了。” 我点头,“那就好,等过些日子,他伤得好得差不多了,让贺安红狮子大张嘴,狠狠敲他一笔,然后把他放了。” 龙一凯有些为难道:“可是现在我们人手不够,网撒得太大了,到时候可能连一条鱼都摸不着。” 我说:“还有一句话,广撒网,能抓一条是一条。” 因为监控靠着无线信号发射,两千年的时候一些高科技不好买,距离一远就收不到,刮风下雨的对信号的干扰非常强。 所以我们换了一辆车,贿赂保安,把一辆金杯车开了进去,停在了李明慧的楼下,打开电脑,视频信号能够接收,不过画面有些模糊,不过窃听器信号非常好,就连脚步声都听得很清楚。 天亮后。 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李明慧戴着一副大个的黑色眼镜下了车,上了楼。 屋里的保姆正在做饭。 李明慧冷冷问:“张姨,我昨晚没回来,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没有。” “南哥来了吗?” “也没有。” “嗯。” 李明慧进了卧室,坐到了镜子前,生气地把东西摔到地上,连连跺脚,“你个大笨蛋!笨蛋!我都假装喝多了,拒绝一下,你就跑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男人……” 龙一凯听了,哈哈大笑,“师父,她是在说你吧?” 我绷起脸,顿时觉得尴尬,脸好像被火烤着,“小点儿声,别让人听到了。” 李明慧的电话响了起来,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生气地说:“你现在打电话还有什么用?我差点儿被人剁死,你当时不来,昨天又没来,你心里要是没我,就不要来了……没空,我就是倒垃圾桶也不留给你!我不听……”说着,她挂了电话。 我的神情严肃起来,电话应该是南一华打来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听到有开门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保姆跟男的说了两句,就借故离开了。果然是南一华,他推开卧室的门,手里提着一个包,他看到李明慧还在熟睡,又轻轻地走了出去。 但我知道,李明慧是在假睡。 接着,我听到厕所马桶盖的声音,没有解裤带的声音,应该没解裤子直接坐了上去,有拉开拉链的声音,然后就没了声音。 龙一凯见没了声音,低声道:“早知道在厕所里装上监控了……”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仔细地听。 细小的声音再次传来,有“咚咚”的敲击声,这南一华在搞什么鬼,很快声音就停止了,传来拍手的声音,就像抓到了什么脏东西,双手拍了一下。 接着又进了卧室,猛地扑到床上,就开始撕扯李明慧的衣服。 画面太过辣眼。 李明慧推着南一华,“你别碰我!都现在了,你再来这套没意思,我差点儿被给强了。” 南一华停止了动作,但依然按着李明慧,“到底发生了什么?哪个王八蛋给对你动粗!” 李明慧打开电脑,里面是汽车被砸的相片,“你看看,你看看!要不是有人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南一华立刻问:“谁救了你……” 李明慧还算聪明,“应该是酒吧的保安,我跑出来的时候,是他开车救的我。” 南一华沉思片刻道:“哦!好。我现在就叫人去查,是哪个眼瞎的东西欺负我的女人,我一定要了他的命……”说着,就吻向李明慧的嘴。 …… 两分钟的翻云覆雨…… 龙一凯瞪大眼睛,“师父,就这……时间不够啊!”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 …… 李明慧躺在南一华的怀里。 南一华闻了闻她的头发,道:“这些日子我是太忙,一直抽不开身。放心,那群地痞流氓我一定给你摆平。” 里面没了动静。 龙一凯突然捅捅我,指指外面。 一辆面包车停到我们旁边,一直也没见有人下来,副驾驶隐约的可以看到有人在抽着烟,没过一会儿,车门拉,有人跳下了车,拿着电子锁打开了南一华开来的车,钻到副驾驶的位置,在安装什么东西。 我很吃惊,看到盯着南一华的人不止我们,还有其他人。 因为这伙人什么都没有拿走,然后又锁上了车,把车开走。 龙一凯道:“他们有专业的钥匙。南一华有自己专门的车,这次出来,换了车,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妈的,这伙人比我们更专业,而且盯着他们盯着南一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不由地问:“为什么?” 龙一凯解释说:“像这种秘密座驾,接触的人并不多。大众车,公路上成堆,不会引人注目。他们手里有专门开锁的电子锁,就这说明,他们在这之前已经截获了电子锁的信号,找高手解密,又做了一把钥匙。南一华是人精,如果找人撬锁,肯定留下痕迹。” 玉春楼给我打来电话,说金链子已经找到了。 在这里继续监控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在半路上接上玉春楼,龙一凯把刚才的事情跟玉春楼说了一遍,玉春楼面无表情,不过当说到厕所的时候,玉春楼却说:“四爷,我想南一华来这里,不是为了见李明慧,而是藏东西来了。” 我问:“何以见得?” 玉春楼问:“有录音吗?” 龙一凯道:“当然有,你听听!” 玉春楼接过耳机,仔细地听了听,边听边说:“南一华进了厕所,没有解开裤子,他掀开马桶盖儿,直接坐了上去,眼睛在不停地打量着。他抬头看到了天花板,因为较高,他够不着。又踩在马桶上,捅开了一块天花板,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天花板上,又把天花板小心合上,他下来了,拿起卫生纸擦了马桶上的痕迹,他拍拍手上的尘土,拉开门,朝外小心地看了一眼……” 我和龙一凯听得目瞪口呆! 正月十五,海瑞挂了灯。 人民广场甚至有人玩儿起了寻人解谜的游戏,解开灯迷,就能得到一百块钱的奖励。 我和玉春楼穿梭在灯林里,手电震动起来,我看了一眼短信,然后删除。 玉春楼对我说:“你要查的那个金链子我已经查出来了,是南一华最近请的救兵。” 我不解地问:“救兵?南一华手下有几大金刚,还有四大护法,小弟不下百人,他还能怕谁?” 玉春楼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南一华深居简出,出行都搞得跟特工似的,好像在防备着什么人?原来他每天都会到南家走走,要么见南旗瑞,要么见南旗航,这些天他是一趟都不去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说:“这好像是防备的南家的人。” 玉春楼点头,“我也觉得是。这些天,南一华派人一直暗中保护着李明慧,家里又多了一个保姆,一直没离开过人,我没有机会再次潜入李明慧的家,不知道他在厕所藏了什么?也许这就是关键所在。我想,南一华派人暗中保护,不让李明慧知道,恰恰证明一点,他要保护的不是人,而是东西。” 我说:“南一华势力已经非常大了,能让他害怕的,对方肯定也不简单。他不能大,越大对我们越没有好处。上次赢了断指轩辕,他一直想把我除掉,所以他叫来的外援一定不能帮上忙。怪不得,南一华对李明慧遇袭的事不上心上,原来是自己人。这种事,只要说一声就行。那个大金链子到底什么来头?” 玉春楼道:“这家伙来头可不简单。风城来的,外号‘黑旋风’,跟刘大强有一拼。杀人不眨眼的货,到了海瑞就到处乱转。他的到底来应该是为了对付某些人。” 我想了想,道:“能查到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玉春楼道:“上次被你打得很惨,骨头断了,还在医院里!” 我点点头,决定给南一华一点颜色看看,要让他知道海瑞不是他一家的。 当天晚上我就只身来到医院,还戴了个口罩。到了病房门口,有几个小弟在外面坐着,里面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不过现在是深夜,人应该睡着了。 我知道硬闯肯定不行,走了过去,来到医生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没人,墙上挂着一件白大褂,我走了进去,抓起大褂塞在腋下就走了出来。到了厕所,我换好了出来,来到金链子的病房门口。 因为是深夜。 几个人正抽着烟,这里的医生护士看见有人抽烟,也不敢管。 老江湖怕新江湖。 因为老江湖考虑得多,新江湖是一群不想后果的热血青年,真敢要人命。警察带走了交点儿钱也只能放出来。 我走到病房门口,看了看他们几个人,道:“这里不能抽烟?” 有个小青年两眼一瞪,“你他妈谁,再他妈多说一句,我弄死你!” 我装出不敢再说话的样子,推门进了病房,他现在身上还打着石膏,旁边坐着一个女人。 金链子呼噜声震天。 女人自然睡不好,她听到有动静,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我一个手刀打昏。手刀是种技术活,不单单是靠力量,打对位置,力量适中,人就会昏过去,如果力量过大,人就会过于疼痛,反而昏不过去。对付金链子我有的是办法,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拧开盖子,在他的鼻子下面放了一下。 十几秒后,人就彻底昏了过去。 高级病房都有洗手间,我努力地把人扛了起来,来到洗手间,打开窗户,因为是二楼,下面还有一层蓝色的彩钢棚,停的多是自行车。我咬着牙把人举到窗户处,“走你!” “砰”的一声闷响。 人重重地掉到了彩钢棚上,我也跟着跳了下去。 有保安闻声过来,看到有人,大喊一声,“有贼!” 玉春楼把车开了过来,我把金链子扔进车里,飞快地把车开走,到了收费处,直接撞杆…… 车停在一家废弃的化工厂,我拿出绳子,把金链子死死绑在两辆孩子玩儿的滑车上面,坐下来等着他醒,天快亮了,他慢慢醒了过来,下意识地想动动身体,发现被绑得死死的,使劲儿挣扎了两下,一眼就看到了我,一时没认出我,威胁道:“你他妈的是谁?” 我一口烟吐到他的脸上,“还认识我吗?” 金链子停止了挣扎,仔细地看了看我,“是你!” 我站直了身体,踢了他一脚,“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死,另外一条就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金链子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威胁道:“小子,你狠!有种你就弄死我!只要给我留一口气,我保证你弄死你!” 我不以为然,“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要威胁人,你的命在我手里攥着。” 金链子瞪着眼睛冲着我大喊大叫:“来啊!来啊!” “好,我成全你!”说完,我一脚踢在滑车上,“走起!” 滑车“咕噜咕噜”地朝着外面滑去,因为落地窗已经脱落,没有任何障碍,楼房有十七八米,金链子大叫着挣扎着朝着窗户处滑下,“嗖”的一声就掉下去了! 第141章没有不怕死的 下面是一个废弃的硫酸池子。 掉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金链子大叫着掉了下去,因为他被绳子拴着,绳子还带有松紧度,脑袋离硫酸池大约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等到绳子停止伸缩。 我用绕线机把他给拉了上来。 金链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又踢了他一脚,问:“怎么样?蹦极的感觉好玩儿吗?” 他破口大骂:“x你妈!有种你弄死我!你要是弄不死我!我一定弄死你!” 我笑道:“厉害!宁死不屈!下面那个水池里面是硫酸。你知道吗?硫酸不是盐酸,不易挥发,时间虽长了,浓度有所降低,但溶个人我觉得没问题。” 金链子不再说话,他肯定在盘算我是不是想真的杀死他! 我继续道:“好,既然不说话,我就成全你!春楼,再放些绳子,让他再下去一次,我真想看看人是怎么冒泡的!” 玉春楼严肃地解开绳子。 我又一脚踢在滑车上,学着电视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哦哦”的喊着,“耶!” 这一次,硫酸池的水面已经碰到了金链子的头发,他吓得连挣扎都不敢,生怕动作大了,绳子再断了。 我悠闲地点了一支烟。 玉春楼问:“四爷,他不会不怕死吧!” 我淡淡道:“不怕死的人有!抗战片里演的有的也是真的,不怕死,不怕用刑,那是一种信仰!有信仰在,一切都不可怕。你觉得他一个混社会的,能有什么信仰?发展科技还是造福人类。他舍不得金钱美女,这种人只对这两种东西有信仰,所以他肯定怕死!” 直到一支烟抽完。 我再次把金链子拉了上来,他脸被吊得通红,死死地瞪着我,“想好吗?” 他这次不说话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道:“行!你有种!春楼,再放绳子!黑旋风,我数到三,记住了,就到三!如果不说,再掉下去你就跟这池子化为一体了,一,二……”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也变得惨白! 我大声道:“三……”说完,就抬起了脚! 他突然大声哀求道:“别别别!我说,我说……” 我蹲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脸,“这就对了!英雄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南一华找你来到底想干什么?” 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道:“南一华原来跟我认识,不过是点头之交。这次他找我,对我说,南旗航丢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怀疑是他拿走的,所以一直想找机会除掉他。他害怕了,每天保镖都跟在身边,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躲下去不是办法。他就想杀了南旗航,但他找来的人动手,很容易查出来,他就想到了我,几乎没人知道我们认识。” 我听了,不解地问:“既然是来杀人的,你可倒好,高调啊!” 金链子道:“南一华让我先造势,想办法和南一龙发生冲突,这样一来,就没人怀疑他了。等到大家都知道我和南家的过节了,再动手!” 南旗航寿宴时,我让玉春楼偷了十二生肖,他怀疑到了南一华的头上。 看来南一华也知道十二生肖的秘密。 唯独我不知道。 我站了起来,说了一声:“谢谢!” 金链子吓得面如死灰,大声哀求着:“大爷,大爷,别杀我,别杀我!我从来也没有得罪过您,那天在酒吧,我先是问您女人是不是你的,你说不是,我才抢的……” 我说:“我没说要杀你。南一华让你干什么你就还干什么。我不过是好奇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所以请你来问一下,好了,既然你都已经说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仇恨。对了,你从风城过来,知道刘家吗?” 他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既然知道那就好,春楼,让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录下来。” 玉春楼拿着摄像机对准了金链子,让他重复刚才说的话。 我把烟头从楼上扔了下去,掉进水池,我就在想,恐怕只有知道了十二生肖的秘密,所有的疑惑才能解开。 等到玉春楼把视频录完,我也没有解开金链子身上的绳子,随手丢下一把小刀,“好啦,如果你敢出卖我,下场你应该知道,就是南一华也不会放过你!” 下了楼,扬长而去。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把车停了下来,对玉春楼道:“春楼,现在南一华的目标没在我的身上,我把那娘们约出来,你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把东西弄到手,我究竟想看看,南一华到底在搞什么鬼?” 玉春楼点头,“明白!” 天渐渐放亮…… 我把玉春楼放到小区门口,让她去吃早点,我上了楼,观察李明慧的楼下,楼下停着不少车辆,我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南一华的人。 如果有的话,那就证明藏在李明慧家里的东西非常重要。 我给李明慧发了信息,很快短信就回来了,离哥,你想我了?我拿着手机摸着按键,想起龙一凯对付女人的那套话,只要是喜欢你的女人,你说什么她都爱听。 该起床了,阳光照在你的窗户上,请你拉开窗帘,我想看看早晨朦胧的你。 很快,短信又回来了:你这个话是从网上抄的吧。 不过,窗帘果然拉开了,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睡衣,被阳光一照,立刻变成了金色,像诗一样的美。她拿着手机按着:我就在窗口,你在哪? 她朝着楼下的左右望去。 我知道,她应该是对我动情了:我就在某个角落看着你。我想去你家看看,可以吗? 她犹豫了一下,走回卧室道回了我的信息:好,不过你要等我一会儿。 我快速下了楼,开着车进了小区,贿赂了保安一百块钱,戴上耳机,仔细听着她家的动静。我听到她说:“小红,一会儿你去明珠那,拿着我的卡,去把我新订的衣服拿回来。” 有个年轻的女人回道:“好的。” 两个保姆都是南一华派来监视她的,想要支开她们两个人,也不太容易。 玉春楼也一直盯着。 到了买菜的时间,老保姆跟李明慧说了一声,就出去买菜了。李明慧又打发着小保姆去明珠拿衣服,其实这个时间离明珠开门营业还有一个小时。 两个保姆一前一后就离开了家。 尤其是老保姆,她买菜的时间不会超过四十分钟。 我再次给李明慧发了信息,让她下楼,给玉春楼创造机会。李明慧已经梳洗完毕,十分钟后就下来了,这速度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她按照我的指示打车去往南风娱乐城,她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一辆汽车跟了上去。 此时车辆的早高峰已经开始,街道开始拥堵,我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一条胡同,出了胡同一望,就发现李明慧乘坐的那辆出租车。 我叫她下车。 她非常听话,下了车就朝着胡同里走了进来,跟踪的那辆车上也有人下来。她刚走进来,我突然冲出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她被我吓了一跳,我立刻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她看到了我,不由张大了嘴,刚要说话,我说:“跟我走,后面有人跟踪你!” 有人小跑着过来,到了胡同里的丁字路口,他来回的张望,朝着我们相反的方向跑去。 李明慧吓得花容失色,等到那人远去之后,她从竹丛后面站了起来,我又一把拉着她蹲下,刚蹲下,那个人就回来了,再次来回地张望,又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我拉着她从胡同另一头跑了出去,一辆公交车进站,我们挤上了车。 两站后,我们下车。 刚一下车,李明慧兴奋地笑了起来,“离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在偷情?私奔?” 我假装严肃地看着她,“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跟踪你!” 她收起笑容,紧紧抓着我的手,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离哥,我……我……”但她又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呀,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 我恭维道:“因为从我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简单,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身边会没有男人陪着。你多金人好看,试问哪个男人能够抵抗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的诱惑。” 她再次笑了起来,“离哥,难道我就不可能是夜店女吗?” 我摇头,“不会。如果是夜店女不会拒绝别人的酒,更不会把酒泼到别人的脸上,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稍稍思索了一下,“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骗你!”说着他就要哭了。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松开了我的手,到一边接电话。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几句话过后,她走了回来,一脸遗憾地说:“对不起,我闺蜜要来,我要回去一趟。下午,下午给你打电话。” 她的表情告诉我,绝对不是闺蜜打来的。 女人都喜欢炫耀自己的东西,名包名表,当然男人也不例外,她喜欢炫耀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会去管别人的感受。 我没有纠缠,本来我也不想跟她出去,道:“好,那就是下午。不过,我希望下午的时候,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如果你是哪个老板的千金,那么你再喜欢我,也没有用,你父母是不会同意你和一个扒手在一起的。” 她走了。 我掏出手机,玉春楼给我发来信息。 东西已经到手。 我回到小区楼下,钻进角落的车里,打开电脑,戴上耳机,接过玉春楼手里的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十二生肖的羊碗! 靠! 南一华是怎么搞到手的? 我不由地说:“看来南一华是真的拿了南旗航的东西!这个老家伙,好东西不少啊。” 玉春楼道:“南旗航有的不止一只,我们偷了一只,南一华也偷了一只,也许南旗航手里还有。” 我说:“怪不得南一华要把东西藏在这里,我想连他的心腹可能都不知道。” 玉春楼突然捅捅我,指指小区的单元楼口,有车停下停在停车位上,从车上下来一个人,我一看居然是老同鬼。 我暗叫不好,“南一华怎么会突然来了。” 玉春楼道:“他不会是来取东西的吧。我觉得应该是保姆出卖了她,给他打的电话。” 南一华戴着眼镜口罩下了车,上了楼。 耳机里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开门,传来李明慧的声音,“啊,老公,你怎么来了?” 南一华:“我怎么就不能来,想你了。” 李明慧:“骗人。” 南一华:“我路过这儿,想看看你,正好上了个厕所。” 李明慧:“哼!” 南一华进了厕所,和上次一样,“咚咚”的敲击声传来……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他问:“宝贝儿,你最近大扫除了?” 李明慧:“没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南一华:“我看家里干净了很多。厕所的天花板怎么有道裂缝?应该找个人修修了。” 我意识到事情要坏,南一华肯定是找不到碗,在试探李明慧,观察她的表情。就在这时,再次传来敲门声,应该是李明慧开的门。 李明慧:“青青,你过来了。” 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有客人在啊。” 南一华:“你们聊着,我先走了。” 没过一会儿,南一华从楼上下来,上了车离开,表情非常愤怒,跟老同鬼说了两句,开车离开,但老同鬼没有走。 看来南一华是想对李明慧动手。 玉春楼问我:“四爷,我们要不要帮帮李明慧,南一华一定会把她抓起来,然后拷问碗的下落,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犹豫了一下,但凡要动手,只能暴露我自己。对于南一华来说,我身边的人都不是生面孔。一旦认出来,李明慧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暂时先不要。即使李明慧被抓,我们也可以用碗来换她。” 两个女人在房间里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约好了去商场购物。 李明慧道:“青青,我都打算好了。我要找个好人嫁了,他不愿意娶我,我也不喜欢他。这几天,我认识了一个男的,叫周离。身手非常好,那几个欺负我的混子几下就被他给打倒了,那叫一个酷,像极了侠客!我要嫁给他。我有种感觉,姓南的这次来带着一丝危险,我应该要被他抛弃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一辆跑车吗?宝马被砸得不像样子,我还有一辆捷豹,便宜卖给你,五十万你要不要?” “你会没钱?” “钱还有一些,但你知道,我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也没攒下。我都想好了,让周离带着我走,我再给他生一儿一女,就算跟他去打工,我也愿意。而且我不想再让他做扒手了。”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 没想到李明慧这样纯洁,只是她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我对玉春楼道:“她们要出去,你跟着她们,如果有人要动手,你把她救出来!” 第142章冒死营救 两个人收拾好,欢笑着出了门。 李明慧出来后,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一直处于静音状态,没有接。她们的车驶出小区,后面老同鬼的车也跟着启。 等车都出了小区,我便跟在老同鬼的后面。 老同鬼是人精,我不敢跟得太紧,生怕被他发现。 这期间,李明慧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她是真的想让我见见她的朋友。但只要我一下车,被老同鬼发现,恐怕晚上就会被人杀了。 此时道路不再拥堵,但进了繁华地带,车速越来越慢。 建国街是整个海瑞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卖服装的非常多,还有几家美容院,我把车停在路边,戴上黑色眼镜,在后面悄悄尾随。她们没有买衣服,而是进一家美容院。 我给玉春楼打了电话,“你看到了她了吗?” 玉春楼在电话对我说:“看到了,她们进了一家叫睡美人美容中心,路北的爱之花前面的那个人是你吗?” 我有些吃惊,她居然看得到我,我来回张望,却怎么也发现不了她。论藏身技巧,我是真比不过她,“那就好,老同鬼的车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那辆黑色的捷达,他坐在后排,前面有两个人,也停下了。这种美容院男士是不可以进入的,他们进不去。” 我挂了电话,开车又回到小区。 刚把车停好,就看到有两个穿着蓝色服装的燃气修理工进了楼道,我立刻跟了上去,挡在了他们的前面,“二位,你们去几楼?” 修理工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先生,您有事吗?” 我看着他们手里提着的工具道:“我有事想请你们帮忙,当然报酬很高,你们一个月的工资也没多少,这样,你们把工具给我一份,我给你们三千块钱,跟我去二十六楼一趟。” 对海瑞的修理工来说,三千块钱是一个月的工资,诱惑不大不小。 他们相视一看,摇头。 于是,我加码,“我给你们每人五千,放心,我只是想借你们的工具用用,看看家里有什么人?我怀疑我女朋友在外面找了男人,被绿了。如果不满意,有什么条件你们可以说。” 其中一个修理工立刻答应,“行,我们车上还有一套行头,我给你去拿。” 我在楼道里把衣服穿好,直接来到李明慧的家,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声音,有细微的“呜呜”声,像是有人的嘴被胶带缠住,我拿出笔记本,戴上耳机,能听到有人敲击天花板的声音。 房间里有人,而且已经被人控制了。 修理工被我的动作惊动了,我示意他们敲门,但没人回应,而且敲天花板的声音也听不到了。修理工继续敲门,依然没人回应,我相信此时有人肯定在猫里盯着外面。我把修理工拉了过来,示意他们两个走,脚步声响起。 我慢慢抽出匕首,脑海里开始回忆南一华身边的人,差不多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我计算好了身高,可以想象此时的保镖耳朵正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我一匕首扎扎进门里,但没有动静,拔出匕首,刀尖上有血。 来的时候我已经观察过了。 小区统一安装的门都是防火木门,样式并不好看,有很多用户都换掉了。 李明慧也不例外,换成了普通的铁皮防火门,厚度大约在七八公分,中间夹的是硅酸铝,很软,所以我才能一刀扎透了门。 里面的人也是硬骨头,居然连哼都没哼,但我拔出刀,看到匕首上有血,就算不出声我也知道有人。门突然被拉开,我一脚踹了过去,里面的人被我踹了出去,冲进屋里,把三个人击倒,中间除了有人摔倒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喊杀喊打,更不会骂。 这种高档小区,保安发现情况后,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我抓起其中一个人的头发,重重地撞在墙上,他昏死过去,另外一个我用同样的方法打昏,最后一个人倒在地上,艰难地向后蹬腿,但我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同样揪着头发朝着厨房拖去。 洗碗池里还有未放完的水,我按着他的脑袋死死地朝着水里按去,任凭着他怎么挣扎我都没有放开,他紧蹬着双腿,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垂死挣扎! 直到他渐渐没了动静,才把他拉出水面,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一大口水就吐了出来。 能留在这里搜查的人都是南一华的心腹,我揪着他的衣服,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我,吐了我一脸水。 我再一次把他按在水里,这次比上次的时间更长,拉出来的时候,眼睛已经极度充血,“说,你们在找什么?” 他还在不说。 我把他按入水里,他已经没有力气挺起身子,如果我不拉他,肯定会被淹死。在小区里搞出人命,根本无法收场,我把他拉了出来,按着脑袋撞向橱柜。 到了卧室,一老一少两个保姆被绑在一起。 我揭开老保姆嘴上的胶带,她顿时大喊起来,“救……”我一个大嘴巴抽在她的脸上,再次抓起胶带给她的嘴缠住了。我再揭开小保姆的胶带,她吓得瑟瑟发抖,但没敢发出声音,“我就问你两个问题,是谁叫你们来的,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小保姆连忙说:“我是爱家家政的,主管让我来就是盯着女主人,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主管。” 我有些失望。 屋里的被翻找得乱七八糟,我掏掏这些人身上的口袋,从一个人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和一张名片,照片是南旗航的道观。 我没有长时间停留,轻轻关上门走了。 老千可以是嗜血阎王,也可以是低眉菩萨。 两个无辜的保姆,我不能放了,放了她们,肯定会大喊大叫,还把自己连累,这些打手醒来后怎么对付她们与我无关,是死是活就看她们的造化。 做菩萨难,做人间的菩萨更难! 首先要保住自己。 我再次回到建国街附近,已经是午后了,虽然美容院里有免费的丰盛午餐,但女人对购物情有独钟,我不由看看手表,表是李明慧送给我的,按时间上算,人早就应该出来了。我转到了建国街后面,是一条胡同,勉强能够并排走两辆车,一辆丰田越野停在美容院的后面,我刚要过去,就听到“咣”的一声,美容院后门被人撞开,几个男的按着李明慧和她闺蜜上了车,快速离去。 我狠狠捶了一下墙,人还是被带走了,我连忙给玉春楼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她不耐烦的声音:“人我跟着呢,车上我放了跟踪器!” 我靠! 究竟是我没本事,还是太小看了玉春楼? 我开着车,朝着汽车驶去的方向慢慢地走,到了城区界,我停了下来,点烟慢慢地等。 一个小时之后,玉春楼给发来一个地址,离我这里不远,大约二十多公里,是一片还没完工的楼房,当我看到开区公司的时候,是南家产业的一部分。 这应该是为了圈地用的,等着日后土地升值。 有的地方只是象征性地立了塔吊。 夜幕降临,又刮起了冷风,给了我很好的掩护,我从围墙外跳了进去,来到汽车旁,楼上亮着灯,我听到有人叫骂的声音。 整个工地没有入口,大门被锁死,大晚上肯定也不会有人来,所以打手警惕性很松懈,楼下没有留人。 我握紧匕首,慢慢地朝着楼上走去,玉春楼比我厉害,竟然能够徒手从墙角直接上楼。 到了四楼,有人大骂:“臭娘们儿,说不说?东西藏哪了,如果不说,你就等着死吧!”说完,打手又狠狠抽了李明慧一个耳光。白细的脸上肿成了猪头,和她一起的闺蜜被打得更惨,衣服碎成一片,双手双脚被捆着,倒在冰冷的地上。 应该是惨遭这些人蹂躏。 李明慧到底是南一华的女人,没人敢对她怎么样,只有打。但她始终没有求饶,甚至都没有哼一声,骂道:“南一华这个王八蛋想要抛弃我,就直说,想让我把钱吐出来也直说,用不着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折磨我,你们打死我算了,就是我偷的,怎么样?” 打手揉着拳头走向了她,对着她的肚子就是几拳,因为她被捆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脸都扭曲了,“我见到嘴硬的,没见过你这么嘴硬的,他妈的,再不说,看到她了吗?那就是你的下场!” 李明慧冷笑,“被你们抓,我认了。但别让我看见南一华,我一定让他死!”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我被吓了一跳,轻轻上了楼,好在这些打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明慧的身上,根本不会想到有人盯着他们。 让我想不到的是,南一华居然带着初画过来,但他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外面。 打手小跑着出来,“华哥!” 南一华面无表情,“还是没说?” 打手道:“什么都没说,搜查家里的人遇到了袭击,差点儿被人给做掉,那两个保姆并不知情,人都快打死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们说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去家里。” 南一华问:“家里有没人的时候吗?” 打手道:“这倒是有,刚才那边的兄弟说,就在前两天,李明慧好像是故意支开了一个人,另一个买菜。不过,那保姆说她等了一个小时才把衣服拿到手。” 南一华道:“一定是李明慧搞的鬼。不是有人看到她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吗?查出那个人了吗?” 打手摇头,“没有。她什么都不说,似乎有意维护那个人,生怕我们把他抓来。” 南一华冷笑,“好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继续……” 打道道:“是。” 李明慧听到外面有人悄悄说话,她大喊道:“南一华,你个王八蛋,有种出来见我!你这样害我,不得好死!” 南一华皱起眉头,问初画:“你专业干这行,有没有办法让她开口。” 初画说话很冷,“有一种药品,能够让人意识陷入混乱,不过这种药不好搞,只能托人买来。看她的情况,是打死不开口了,你杀了她都没用。直觉告诉我,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男的应该是利用了她。” 南一华道:“这些只是推测!还需要证据,我的东西丢在她的家里,即使她真不知情,那么一定要搞清她身边的人是谁?” 里面再次传来李明慧的骂声:“南一华,有种出来,看着我的眼睛,你这样害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的心很痛! 也小看了李明慧,她在我面前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却在这种情况下咬牙没把我说出来,但凡她开口说出我的样子,南一华肯定想到是我。我紧紧地握着拳头,下定决心一定把她救出来。 南一华带着初画走了。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刚要下楼的初画猛得回过头看向我这里,我立刻缩回了头,南一华问:“什么情况!” 初画疑惑道:“我好像听到楼上有手机震动的声音,也可能是风声。” 南一华一挥手,两个打手从身上掏出了枪,一步一步地朝楼上走来,我跳到窗户外面,扒着管道去了别的房间。 打手上来仔细寻找一番,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就下了楼。 等到南一华走后,我再次回到楼梯处,悄悄下楼,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他们身上有枪,而且我更怕他们会伤及李明慧,一时也不敢贸然动手。 打手解开了李明慧身上的绳子,狠狠踢着她的肚子,她吐出了血,打手把她架了起来,吊到了房梁上,嘴上缠上胶带,解开皮带,狠狠抽向她的后背。 每打一下,李明慧的身体就抽搐一下,生命似乎在快速流逝。 房间里一共八个人,如果我突然出手,应该能打倒这里的人,但是一旦失手,对方一开枪,子弹会在水泥上乱跳,我不想李明慧死。 几十皮带抽了下去,李明慧昏死过去。 打手提来一桶冷水,直接泼到她的身上,她发生“呜呜”的声音,身体猛烈地挣扎起来,打手揭开胶带,问道:“说不说!” 李明慧嘴里淌着血,死死地瞪着打手,“呸!” 打手又要打,旁边有人阻拦,“华哥说了,她不能死,再打人就死了,让她休息一下吧,给她些药,别让她死了!华哥喜怒无常,如果他心软了,倒霉的就是我们。” 李明慧被放了下来,又被捆上,有人用大衣把她裹了起来。她浑身上下只穿着一身秋衣,就算不被打死,也快被冻死。 倒在一边的闺蜜被几个男的拖了进去,等待她的将是地狱般的折磨。 我刚要走进去,就看到玉春楼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脚刚碰到地面,她向前打了一个滚,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来到李明慧前面,竟然把李明慧扛在肩上,又跳出了窗户,接着就没了人影,她跳到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猛跳了一下。 这可是四楼! 突然,一块砖头从窗户外面飞了进去,“哗啦”一声碎了。 打手连忙提着裤子跑了出来,一边系着裤带一边大喊:“臭娘们儿被人给偷了,给我追!”所有的打手都跑了出去。 他们下了楼,我从楼上下来,走进房间,把女人用大衣裹了起来,扛着人就往楼下跑。 整个空旷的工地手电光乱晃,打手们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去追。 突然,一声清脆的口哨声传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道黑影站在围墙上,身上还扛着什么东西,打手们立刻跑了过去,连车都没来得及开。 我来到车前,把人装进车里,迅速启动车辆。 打手发现情况不对,“不好,我们中计了!” 我加大油门,直接撞破大门冲出工地,上了公路! 玉春楼的电话响起,“四爷,你那边怎么样?” 我说:“人救了!” “我们去哪会合?” “天河古玩儿城,南风那!” 第143章最苦是红颜 我从另一条路拐向市区,至于玉春楼让她自己想办法。毕竟是抢来的车,南一华虽然不至于报警,但交警队里说不定会有后台,打个电话可能就知道车的去向。我不能把南风连累,把车停在树林边上,拉开车门,女人惊恐地看着我,我主动开口:“你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现在我们很危险,后面有追兵,你裹好,下车跟我走!” 她很害怕,裹紧大衣,光着脚下了车,和我一起进入树林。 冷,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逃命要紧! 我给南风打了电话,叫她派一辆没有车牌的车接我们走。我把大衣脱下来裹在女人的脚上。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辆厢式货车开了过来,拉开后车厢一看,里面是一个简易的卧室。我扶着女人上了车,坐在车厢里,温暖了好多。 到了天河古玩城,车从后面拐了进去,我带着女人下了车。 南风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看我身边的女人,“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南一华?” 我点头道:“你说得对,南一华的碗丢了,所有的怒火都撒到她们身上。一会儿还会有人过来,我不能见,你帮我把她救了。” 南风不多问道:“好。” 我离开时,告诫女人:“不要把我告诉李明慧!” 南风追了出来,焦急地问:“你要去哪?去找南一华的麻烦?” 我点头道:“他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不管是谁都会乱咬,我在你这,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不能被她盯上,你这里是我最后的落脚点。” 离开天河古玩城,我接到了齐凤龙的电话。 来到管道公司,赌场已经开始对外试营业了。我多少有些不满,但我并没表现出来,赌客不算太多,但是我所说的齐凤龙都已经做到了,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播放着出千的画面,就连一些科技都说了出来。 齐龙凤手里拿着几十万的筹码,给了我一半,我拿在手里,他边走我边道:“童老弟,我按照你说的来做,生意果然好,这几天,我也一直观察着南风娱乐,客源并比我们多,他们做不到我们做到了。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 我低声道:“齐大哥,在国内,赌是违法的。趁着现在捞金就得快捞,说不定,风向一改,顷刻间我们就粉身碎骨。”我把话题往后台身上引,如果齐凤龙愿意透露一些对我也没有坏处。 齐凤龙叹了口气道:“你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过相比其他出千的场子,我们的收入少了几成。” 我微微一笑道:“暴利的行业都写在刑法里了,更何况刑法里面就包括我们。” 齐凤龙笑而不语,“走,玩儿两把,看看手气如何?” 我们坐到了二十一点的桌子前,荷官知道我们是谁,依然认真地发牌。如果我不是老千,那么我肯定是那个凭运气逢赌必输的人,一连两把,都是爆点,也输光了身上所有的筹码。 我下了赌台,齐凤龙也跟着一起下来,笑着说:“运气不好,要不我们去别的桌试试?” “算了,运气不在我身上。” 我借故离开,齐凤龙也没有留我,只是象征性地要请我吃饭。我拒绝了,出了赌场,我坐到车里,骂道:“王八蛋的老狐狸!” 刚才我拿着筹码的时候,就知道这王八蛋叫我来有什么目的。 不出千的场子是绝对没有的。当然澳门除外,就如我刚才所说,在国内赌是违法的,所以无论场子的后台多么强大,但终究朝不保夕,所以开场子的人都是能捞多少能捞多少,无所不用其极,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找替死鬼顶上,自己带着钱跑路。 筹码有问题,中间有芯片。 场子筹码的防伪多是用红外防伪,和钞票的性质差不多,只要用紫外线一扫,就能分辨筹码的真假。芯片筹码不同,从你拿到手的那一刻,场子的磁性扫描系统就会跟踪你筹码的情况,想造假不可能,好比车的电子锁,相同的车辆电子锁是不同的,想要解码,成本高得离谱。即使两个相同面值相同颜色的筹码芯片加密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这种筹码多是从国外高价买来的,两千年的时候大约五十块钱一个。 扑克是磁性的,你亮出牌的那一刻,荷官已经知道你的牌是真还是假,所以想要在赌场用高科技出千难上加难。所以想靠高科技出千,需要有专业的知识,专业的团队。 刚才二十一点牌龛和牌楦虽然都是透明的,但牌龛有问题,牌楦更有问题,只是我不愿意点开。 他叫我来,就是想知道我这个老千的技术怎么样?他想错了,老千不是赌徒,有时候明知道桌上有人出千,也不会抓千,甚至还会故意输。 齐凤龙跟我耍这种小聪明,把我当成愣子。 不过,我也很好奇,他故意当着我的面让荷官出千,究竟有什么意义?我想不会是故意试探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湖很平静。 李明慧也恢复如初,她的闺蜜曾经是夜店女,被人蹂躏倒是没造成什么心理阴影。但我知道,只要她们一露面,马上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直住在南风那里也不是办法。 我的电话刚开机,李明慧的短信就发了过来:离哥,你在哪?为什么你一直关机?明慧想见你!我犹豫了一下,回了短信:这些天我去了外地,你在哪?李明慧不能在留在海瑞,就凭她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没把出卖,我就应该保住她。 收到她的短信后,我驾车来到天河古玩城,把李明慧接走。 当然南风我已经提前通知,并没有露面。 她坐上了我的车,我一脚油门开走,她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不上去谢谢这里的女主人?是她救了我!” 我问:“她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 李明慧道:“她说她把古董藏在那片工地,看到我被人绑了,就把我救了。对了,我闺蜜没有接上,是我连累了她,我……有人要杀我……离哥,你带我走好吗?现在我手里还有一些钱,我们离开海瑞,去农村,我不嫌苦,你不要再做扒手了,我不想有一天你会被抓进去!”说着,她眼泪汪汪。 如果不是身上背着仇恨,也许我会带着她远走高飞。 她是别人的姘头,又如何? 但我摇头,“明慧,现在我不能走。有些事我还没有解决,我是不能离开的。我知道你跟南一华的关系,他要杀你,防不胜防。我现在送你出海瑞,离开之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离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深呼吸一口,把车停下,“因为我是南一华的仇家,你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我引起的。错的是我,我会给你做出补偿!”我拿起车后座的包,里面是四根金条和十万块现金,“这是给你的。” 她接过包,看了一下,突然把包重重地摔到工作台上,突然大喊起来:“我要的不是钱,我不要钱!” 我心里难过极了。 李明慧都没有问我怎么会和南一华扯上关系,要么她是个傻子,要么敢爱敢恨! 我说:“拿着吧。金条我已经洗白了,有正式的发票,现金就给你当做路费了。你跟我在一起,没有好下场,南一华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我。” 她突然抱住我,哭着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更不怕死!” 我也突然大喊起来:“你能清醒一点儿吗?照顾你的老板娘,她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会为了你放弃和她在一起!” 听到这里,她愣住了。 我尽量平静地说:“你知道吗?南一华在你家藏了东西,是我叫人偷走的,所以你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接近你,就是想利用你。我不是扒手!” 她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缓缓开启车门,“我明白了。” 我一把拉住她,“你不要露面,只要你一离开我,马上会有人杀你,我现在已经叫了人,送你去南方,如果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她的情绪反而平静起来,不哭不闹。 爱恨情仇,最苦是红颜。 南风派人过来,我让李明慧上了车,把包塞进她的怀里,叮嘱道:“走了就不要回来,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汽车远去! 我心里有些痛!从我踏进江湖的那天起,她是第一个说爱我的女人! 到了古玩城附近,一辆捷豹跑车停在路边,李明慧的闺蜜买了一些东西回到车里,边打着电话边启动车辆,突然后面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一辆满载石料的大货车突然撞向捷豹,捷豹像纸片似的飞起,在地上连连打着滚,人从车里飞了出来,重重地摔到地上。 肇事司机下车就跑进胡同。 我没有去追。 李明慧闺蜜驾驶的她的车辆,让人错误地以为人已经死了。就在这时,李明慧的电话响了起来,她在电话那头问我:“你能看看我的朋友吗?她是不是出车祸了!” 我说:“她已经死了……” 她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离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南一华在海瑞港口有一艘船,船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想在南一华死,船是关键。他每隔几天就会去一次。” 我连忙问:“船叫什么名字?” “大福号。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挂了电话,我知道李明慧安全了,她一定躲起来的。 于是,我开始调查秘密调查港口,大福号是一艘非常破旧的船,大约五十多米,能不能开动我都表示怀疑,每到晚上,船的周边就会有小艇靠近船只,上船。港口的船只很多,晚上进进出出很正常,但据我几天的观察,发现船一直没有开动过。 要知道,在港口停船一天的停船费就不少。 我就寻思着是不是船上有卖药的,这玩儿意挣钱才快! 齐凤龙再次给我打来电话,说场子两天了,一直在亏钱,赢的人很多,他怀疑有人出千,托人找了几个人过来,都没有看出问题。 我知道齐凤龙为什么不先找我。因为我不是场子的股东,我只是负责抓千,按次收费,价格不低。像刚开的场子,都会有老千进来,场子的设施并不完善,能捞一笔是一笔,捞完就走,时间长了,老千自然就没了,谁都知道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道理。 这些话我没有对齐凤龙说,敷衍了一句,我忙完了,会过去看看。 晚上,我来到管道公司,生意挺火爆的,因为很高档。来到办公室,齐凤龙坐在椅子上,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我不认识,大约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看上去很不友好。 齐凤龙看出那个人的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介绍道:“老弟,这是曾国泰……” 我们互相点了一下头。 能坐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齐凤龙接着说:“从前两天开始,场子一直亏损,每天都会有人在我们赢走百万的筹码,我怀疑我们被盯上了!” 这句话说得有意思?什么叫盯上了? 我问:“盯上了?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 齐凤龙道:“每天赢钱的总有一两个,赢过一次就不来了。” 我并不感到惊讶,有专业的老千团队,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合伙赢场子里的钱,有的每次出千的方式都不相同,他们对场子相当的了解。我点头,“那今天有吗?” 齐龙凤道:“有,现在赢大钱的有两个。” “那我们是怎么出千的?” 齐凤龙没说话。 倒是曾国泰带着一丝不屑道:“既然童先生是一流的老千,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齐凤龙还是没说话。 现在已经看出,齐凤龙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做朋友,既然面子都没有,那就别怪我不留面子,本来我想好了,继续跟齐凤龙保持着朋友关系,这次抓千我不要钱。 一开始我就错了。 我哼哼笑了两声,“其实上次我来就看出场子是怎么出千了,我现在这么问,就是想看看朋友之间是不是有信任。如果从一开始就充斥着怀疑猜忌,我想以后的合作肯定不会愉快。筹码是芯片的,牌是磁性的,牌盒牌楦都是动过手脚的。” 曾国泰脸色阴沉下来。 齐凤龙笑面虎,“老弟,大家都是朋友,开个玩笑。我这里有五十万筹码,你上桌去试试。” 我没说话,接过筹码,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厅。来到十点半的桌前,有个女人赢了三十多万,这个人就是场子所说的老千。我不动声色,也没有看她,下注一万。庄家先给我发了张五,我要牌的时候,来了张十,两张爆点。 运气很差。 女人是十点半,赢了双倍。 我一边下注一边暗中观察女人,她的手没有多余的动作,拿到牌的时候,喜欢仔细碾牌,我已经爆点,把目光停在她的身上,她是一张a一张2一张4,七点。 非常尴尬的点数。 她把牌扣在桌上,没说要牌,也没说不要牌,好像在思考,她突然抬起头对荷官道:“要牌!” 荷官也很规矩地铲起牌,放到女人面前,女人抓了起来,又一次细细碾牌,居然是个3点,又是十点。这也太奇怪了,她没有戴眼镜,头发也很短,耳朵里面也没有耳机。手表倒是有一块。荷官给自己要牌,他是不可以碾牌的,已经是八点大了,再要牌很可能会爆点。不过,他最后还是要了一张牌,是个a点。 已经赢了多数玩家。 我一边观察了几把,女人几乎每局都赢,而且每一次都准确命中。 她有时候抓到6点,也选择不要牌,牌到了下家,是爆点的牌。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好运气的人,她肯定是出千了,但我还真看不出来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身上的外衣已经脱掉,穿得不多,连文胸都是看得出来,腰里扎着一条价值两万块钱的皮带,穿着皮裤,如果身上藏着什么东西,肯定不会穿着一身紧身衣服。 女人差不多赢了四十万左右,收拾筹码,准备离开。 从头到尾大约十把牌,我是一局都没有赢。 既然目标走了,我再赌下去也没有意义。 在人群里,有个人一直在悄悄盯着我,从我坐上赌台的那一刻起,我就发现了,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第144章人心叵测 我可以肯定我不认识他,也有些紧张,我怕他是南一华派来对付我的。我看看四周,有暗保我的身边,有人盯着我,暗保肯定也能发现。 场里的老千走了一个,还有一个。 我拿着剩余的筹码走向另外一桌,桌上是个年轻小伙,他玩儿得叫扑克骰子,玩法跟骰子类似,不过用的是扑克,感觉并没有骰子好玩儿。 五十四张牌一张不少。 两张牌加在一起,就相当于两颗骰子,点数相加押大或小,也可以是对。出现一张小王牌时,被称为小杂,出现大王牌时叫大杂,出现两张王牌时叫宇宙,出现的牌不同,赔率也不同。场子没有骰子桌,没有麻将桌,所以喜欢玩儿骰子的人都聚在这张桌前。 荷官发牌也和其他扑克玩法不太相同。 把牌放进洗牌器,随机发出十张,由押注最高的闲家点出两张牌来,翻开。 这样更加刺激闲家,想要挑出自己想要的牌,就要押注,如果有两个人以上的人押注相同,由同荷官指定一人。 一般情况下,没有被选上的闲家,可以把钱退回去。 除非有人上了火,不依不饶,但场子里的保安不是好惹的。 我坐了上了桌,把一万块押到大上,同时也注意那个年轻小伙,他有一点和刚才那个女老千相同,也脱掉了外衣,其他的没什么区别,他的前面也有十几万的筹码。荷官洗牌的时候,我朝四周看了一眼,刚才盯着我的那个人还在看着我。 我深呼吸一口,做好了冲突的准备。 荷官洗好牌后,发牌器口中弹出十张牌,并一次排开,这种非人工发牌在当时很少见,有人以为荷官几乎不碰牌,就不能出千。 其实,大错特错! 没有不出千的场子,对于场子来说,出千的方法让人防不胜防。像这种磁性牌,荷官能够轻易知道牌的点数是什么。牌楦虽是透明的,但透明不代表不能动手脚,例如放牌楦的地方温度较高,牌面是热敏材料,温度的变化就能让牌的点数发生变化。 当然,齐凤龙的场子不是这样。 一万块的筹码并不大,最大上限一百万。 不过,在海瑞的场子,能一把押注一百万的人并不多见。 小伙押注最多,十万。 他有选择牌的权利,选出两张牌后,荷官用牌楦铲起来,翻开一看,一个a,一个3,小。小伙也是大,他输了这一局。 这我倒是没想到。 新的一局再次开始,我还是押注一万。 小伙没有多余的动作,眼睛盯着弹出的牌,他押注还是最多,选择两张牌后,牌是小杂,双倍赔付,不但连上把输的钱捞回来还赢了十万。 五四十张牌,就两张王牌。 出现大小杂的牌几率要低很多,他却能够轻易押中,除非运气足够好,不然很可能出千了。 齐凤龙说过,每天赢钱的人并不相同,那么老千团队的人数并不少。 我一共赌了十局,还是一局没赢,把把输,而小伙输少赢多,很快筹码就到了四十多万。几乎每次都能准确命中。 如果他和女老千是一伙的,那就说明他认识牌,身上肯定藏着什么高科技。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眼镜有磁性扫描装置,但他并没有戴眼镜,耳朵里也没有东西,如果上前抓人就搜身,也许能够有收获,但如果没有,那对场子的影响很大。 所以,这也是齐凤龙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 场子刚开,更不能贸然行动。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一直盯着我的中年男人坐到了我身边,他冲着我一笑,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我拒绝了,“刚抽完。” 他微笑着说:“兄弟,你自打坐上这桌就没开过张,运气背到家了。” 这种话,对于一个连续输的赌徒来说就是导火索,很可能发生暴力事件,出人命也不是没有可能,赌徒输红了眼和酒后一样,做事不计后果。 我没说话,面无表情。 他意识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兄弟,你别误会,你运气差,就相当一面镜子。你押大,我押小,这样我就能赢,赢了钱分你一成。” 顿时,我明白了。 赌场里确实有这么一说,蓝道上叫双生镜。 意思是说我押小注,他押大注,因为我运气差,把把必输,那么他就可以赢,他再把赢的钱分给我,这样两个人都能赢钱。 有人确实试过,最后两人都赢了些钱。 不过,这是扯蛋! 是赌徒的一种心理安慰。 后果就是两个人都输光!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他不止观察我,也一直观察别人,寻找自己的合适目标。我说:“可以,我这把押大!”说着,我拍上一万块钱。 他皱了一下眉头,因为押注太大。 还有一条赌徒默认的规矩,就是双生镜打算赢钱的一方一定要超过输家。 他看了看手里的筹码,下了两万块押在小上。 既然他不是老千,也是个输钱的老赌鬼,我的注意力再次放到年轻人的身上,他虽然赢了钱,但面无表情,似乎输赢和他的关系都不大。 再看看他的行头,也是一身名牌,看上去挺有钱的样子。 如果是个大老板,输个几十万,赢个几十万的,倒是没什么?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知道自己能够赢钱,也能平静地面对,之所以穿着得好抽得好,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个乞丐要是来场子里赢了钱,肯定不会是这个表情。 他要用一身行头来掩饰内心的激动,错把自己当成了有钱人。 就像现在的美颜,长期看着镜头里的自己,就把自己当成了美女,气质这一块也是可以通过模拟环境来达到的。 年轻小伙再次赢了两局之后,拿起五十万的筹码走了。 人刚走,曾国泰和齐凤龙出来了。 我看到他们过来,自然地下了赌桌,旁边的男的因为和我反押,也赢了几万,返给我几千。 我们坐在场子的角落里,曾国泰不太友好地问:“童先生,你看出什么了?” 我摇头:“没有,时间太短看不出来,但也有可疑的地方,明天如果再有人来,你们就把空调关了,如果人多,温度下不去的话,就悄悄放冷气出来。” 齐凤龙一脸惊讶地问:“老弟,你这是何意?” 我说:“现在先不说,如果有人问的话,就说空调坏了。对于赌鬼来说,冰天雪地都能赌,没事的。” 曾国泰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还有些鄙夷。 我没留下吃饭,出了场子来到不远处的小饭馆,玉春楼在我推门的时候也跟着进来,跟老板要了两碗面条,我边吃边问:“情况怎么样?” 玉春楼道:“人死了。不过我托南风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南一华已经知道李明慧并没有死,现在派出不少手下在海瑞找人,已经有人发现李明慧在火车站出现过。” 我生气地捶了一下桌子,“真是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人都死了,还敢回来!” 玉春楼道:“四爷,你先别急,海瑞虽然不大,但是真要藏起一个人来,就是全市的警察全部出动也找不到,更何况只是一个混社会的,趁着现在,我们不如再去港口探一下情况,李明慧既然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绝不是空穴来风!” 想要近距离地靠近船危险性成倍增加。 也许在你想不到的地方会有摄像头拍到了你,一举一动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我走在海边,有片沙滩上停着不少橡皮艇,行驶的时候因为发动机功率不大,声音自然就小,不像摩托艇,老远就能听到有船过来。 如果是夏天,晚上也许能够租一条。 但在冬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说:“天亮后,你找人租一条艇,晚上出海,多少钱都行,如果晚上起风,就下一个晚上,你再去买一些趁手的装备,如果条件允许,我们登船。” 玉春楼点头,“明白。” 回到宾馆,我好好睡了一觉。 醒来后,玉春楼已经走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南程联系了,便去了她的场子看看,到了场子一看,南程坐在赌台上,黯然伤神,场子里一个赌客都没有。 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即使再小再破的场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被警察抄,都会有人去赌。 这么大的场子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南程听到我的脚步声,抬起头看我,她已经泪流满面。我走到她身边,什么都没说,轻轻抱住她,这个时候,一个拥抱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她太需要一个依靠了。 她突然痛哭起来,“博学,我从来没觉得我做错什么?但我还是输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我抱她抱得更紧,她不缺钱,可能真的对场子有感情吧,我安慰她说:“南程,你要真的喜欢开场子,我倒是有个办法。南一华不是也有场子吗?他是不是还有一条船?” 听到这里,南程突然停止了哭泣,“这些你怎么知道?” 我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知道船上是干什么的吗?” 南程说:“我不知道,南家的产业一般都是各自经营,而且有的产业完全属于自己,跟南氏集团没有任何关系,船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我没有关心这个问题。南一华手下养着那么多打手,自己的生活非常奢华,即使场子的收入再高,钱也不是他自己的,大部分的利润都要上缴。他可能也有自己的场子,不然钱不可能这么多。就是他养的那几个姘头,大部分都是别墅豪车,为了女人就能花几个亿……” 我说:“这就对了。现在看来,你的场子是无法经营下去了,不如这样,你派人心腹调查一下那艘船,我觉得他可能在船上卖‘药’……” 南程惊讶的张大了嘴,“他在船上卖药,这不是找死吗?” “他就是在找死!只要我们拿到了他的证据,交给警察,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枪毙的……” “那我派人从哪方面调查!” “这个简单,你叫生面孔盯住了南一华,把他的行踪总结一下。” 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南程没有了底牌,她的身后肯定有人,场子关了,都不现身,可见底牌之硬底牌之深,不可想象。 我要推她一把,让她站在风口浪尖。 诱饵准备好了,就等着鱼上钩! 第145章找茬2 南程的赌场都要关门大吉,我还在想她背后的推手。 江湖就是这样人心叵测。但,这就是江湖! 有时候,毫无原因!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隐藏的南程身后的人一定和南家有扯不清的关系。至于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我没有证据,只是直觉。 直觉的事,我要推着南程必须走下去! 我没有过多的安慰南程,想要开赌场,我已经告诉了她下一步的选择,把南一华的船抢到手。 如果南程想要霸占南一华的地盘,就更加证明开赌场有她自己的原因。 爱好? 南程不是一个类似于疯狂的科学家一样,为了研究,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更不会因为信仰迎着困难前行。南旗航准备出卖她的时候,如果不是我的一番话,她可能已经委曲求全。这样一个性格有些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毅力! 如果换做南风,我倒是相信! 她是一个能孤注一掷的人! 下了楼,我抬头看看赌场,不知道南程到底在想什么?我觉得自己有些无情,也许我从来没把南程当做朋友,又或者她也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晚上,我再次来到管道公司。 齐凤龙给我发来信息,说有个小老头也可能是个老千,几乎没输过。 我走到梭哈的桌前,老头大约六十多岁,头发脏得粘在一起,衣服也非常脏,所以他所坐的桌子明明可以六个人玩儿,却只有四个,围观的人不少,但他左右两边的两个座位都没有人。 因为场子里的空调关了,非常冷。 不少赌客有些抱怨,但冷些热些对赌场的经营影响不大。 老头穿得很厚,外套的扣子敞开着。 这就有些奇怪了! 别人都裹紧了衣服,他却敞胸露怀,不过没有人在意,但我以广阔的视角看了看,确实是个异类。 我站在老头的身后,他的底牌是张红桃2,明牌的第一张是梅花j,两张牌并不能看出什么,不过首家下注一千。老头居然弃牌了,然后悠闲地点了支烟,看着剩余的三个人玩儿。我开始记下牌的顺序,渐渐地,把牌在自己的心里重发了一两次。 果然,老头的两次弃牌都明智的,乌龙牌。 新的一局开始,下了底钱之后,荷官发下两张牌,一明一暗。 老头的牌是一个黑桃a,一个黑桃6,同样看不出什么。首家下注一千,老头没有丝毫犹豫,加注到五千,等荷官发下牌来一看,是个黑桃k。 难道老头买的是同花? 他没有弃牌。 再次轮到了首家下注时,他犹豫一番,选择弃牌。 老头见首家弃牌,脸上有些失望的表情,他同样的选择了弃牌。 当一局结束,我再次把牌复原,虽然不知道首家的最后一张牌是什么,但明显是两对。看老头的表情,他肯定是知道首家的牌。 可是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荷官发牌正规,没有出千,和老头也没有任何眼神和肢体上的接触。 他身上一定有想不到的地方藏着高科技,已经破译了磁性牌的密码。既然确定了有高科技,就要找到他的藏的位置。昨天的两个老千都是脱掉外套,今天的老头是敞开衣服,这是他们共同点,从脖子以下,腰带以上究竟哪个位置藏东西更好呢? 突然,我的眼睛一亮! 老头的双腿在桌子下面不停地颤抖,这是兴奋的表现。 果然,荷官发下两张牌后,是个对a。 他们玩儿的是正式梭哈,不是港式五张,对a已经是很大的牌!首家似乎牌也非常好,下注两万!老头又加注到五万。首家不由地看看老头。 第一圈下注没人弃牌。 首家再次下注加到十万,老头再次跟注。 这次还是没有人弃牌。 现在老头手里的牌是aak的牌。 四梅是不可能的,最大的有可能是葫芦。 按照大小排列,葫芦比同花大,首家两张的明牌可能是同花,两张方片的牌。 直到最后,牌发完。 首家是同花,暗牌方片8加上245j。 老头的牌是暗牌a加上aakk。 剩下两家都是对子的牌型。 老头是最大。 首家盯着老头的牌,他并不相信老头是葫芦,首先亮开了牌,“同花!” 老头一笑,露出满嘴大黄牙,“大你一点儿,葫芦!”说着,他也把牌亮了出来,首家倒吸了一口凉气,生气地把牌往前一推,下了赌桌。 有人起哄让老头开喜钱。 老头拿出十个一千的筹码,扔到桌上。 有些输光的赌徒开始疯抢,有人抢不到,直接动手,“x你妈的,这是我的!” 被抢的人也不甘示弱,死死抓住筹码,“写着你名呐!滚!” 两个人在赌场里打了起来。 保安快速跑了过来,抡起橡胶棍对着两个人就是一顿打,两个赌徒被打得连连求饶,哭爹喊娘!保安像拖着死狗一样把两个人扔了出去。 有人对老头说:“老头,有钱了,换身行头,找个十八的娘们儿……” 老头笑呵呵地收起筹码,“十八的娘们儿也不如钱实在,抱着钱睡比搂着娘们儿还舒服!”说着兑换了筹码,拿着几十万离开了赌场。 就在这时,场子外面的楼道突然有人大叫,接着就是“哗啦”玻璃破碎的声音! 没有赌的闲客们跑出去一看,原来刚才打架的那两个人到了外面继续打,筹码都被场子没收了,竟然还打,两个人把火气都撒到对方的身上。有保安过来又要打他们,两个赌徒合伙打一个保安,打着打着,三个同时撞破了玻璃,从几十层的大楼上面掉了下去。 像这种突发情况场子早有对应。 首先屏蔽所有电话信号,在场的人想报警也打不通,其二,马上控制住目击者,出钱连带威胁不让对方说出去。 楼下的保安也会像楼上一样启动应急措施。 保证短时间内将现场布置好。 赌徒是因为打架失足,与场子没有任何关系,即使家属报警,顶多得到一些补偿。保安更加简单,能在赌场做事的,多是无家的人。 人死了,找个地方埋了。 像这种场子的后台超出想象,别说死两个人,就是死十个人,也没什么关系。后台会拼命往下压,因为有把柄在别人的手里抓着。 除非后台倒了! 短短十五分钟,场子又恢复了平静,人被清走,场子用一些特制的桌子套在赌桌上,摆上椅子,闪灯打开,酒柜摆好,就变成了一家酒吧。 这个时候,赌场会主动报警。 警察到了现场之后,齐凤龙都不露面,有专门顶事的人出面。 等警察查完之后,一切完事! 警察也不会再来。 家属再闹,就以互殴为由,先把赌场撇干净,后台不用多说,派出手下打个电话或者是知会一声,都是聪明人,心知肚明! 这样,打起官司是两个死者的事。 赌场还是赌场,照样经营! 铁打的场子流水的赌客。 半夜十二点多,警察离开,赌场重开,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齐凤龙已经打完电话,王八蛋挺聪明,打完电话之后,把电话号码还给删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万年历,把时间记了下来。 齐凤龙叫上我和曾国泰去了一家酒吧,要了点儿酒,闲聊着,谁也没提刚才跳楼的事,齐凤龙举杯跟我碰杯之后,随意问道:“老弟,有什么发现吗?” 我摇头,“发现倒是有一些,但具体的没有。昨天的那个女人,小伙和今天的这个老头,给人的感觉有些问题,但我一时说不好。” 话刚说完,曾国泰叹了口气,有些鄙夷地说:“我说兄弟,别说感觉,感觉没用,抓千抓脏,抓奸抓双!”说完,喝了口酒,对齐凤龙道:“龙哥,我看呐,明天再有老千来,派人跟着,把人绑了,一顿电棍,什么他妈都说了!” 齐凤龙立刻反对,“绝对不行!无论能不能拿到证据,都不能这么做!传出去的话,猪还会来吗?没证据就抓人,要是运气好真赢钱了呢!” 曾国泰也不再说话,目光看向我。 我总感觉他的眼神中有敌意,而且是很大的敌意,我说:“龙哥,这样吧。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拷贝一下监控,我再看看,也许有我忽略的地方。” 齐凤龙道:“行。” 喝完酒,齐凤龙带着我来到监控室,把视频给了我。 我拿着u盘道:“龙哥,那我先回去,有消息给你打电话!” 既然这些老千能够知道牌,高科技肯定藏在人体固定的地方,如果不比对,可能无法发现。 下了楼,外面冷风又吹了起来,我像个幽灵似的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裹紧了衣服,想打个车都没有,拐了个弯,就闻到一股香味,原来是一家土耳其烤肉店。 烤肉店的生意不错。 主要再往前走就是海瑞的酒吧街,和首都的后海差不多。 半夜人少的时候,夜店女放荡男都会出来买些吃的,甚至这里的饭店都是后半夜才营业,早晨关门,这里的人过得黑白颠倒的生活。 前面两男两女说说笑笑,应该是一起的。 我站在后面等。 这时,后面传来大笑的声音,我回头看了看,一群穿着个性张扬的小青年走了过来,脖子上脸上都文着龙凤,领头的年龄大些,三十多岁的样子,是个大光头,走进了,拿灯光一照,脑袋上面还文了个蓝色的大蝴蝶! 前面的四个人买完吃的,轮到我的时候,后面的光头走了过来,使劲往后拉了我一把,我差点儿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光头连看都没看我,冲着老板大声嚷嚷着,“好了没有,我都要了!” 我很生气,但仔细一想,社会也是江湖,弱肉强食,再者说,跟这些人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反而有失身份,怎么说,我是赌场的大佬。我理理衣服,站在这些人后面,继续等。 光头等肉的时候,来回地看,突然看到后面的我,我也正在看他,他两眼一瞪。 在我的脑海里浮现现出这样一个画面:“瞎鸡x看什么!” “看你怎么着?” “再看一眼试试!” “试试就试试!” 海瑞人说话和东三省不同。 但意思是一样的。 奇怪的是,光头没有按照剧本的方式说,指着我骂道:“哪来的x崽子,你看个鸡x看!滚你妈……” 我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我都忍了,他还是不依不饶! 我刚要开口,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像这样的群体混子,不太像半夜出来买烤肉的……我强忍着怒火,平静道:“我没看你,我再看烤肉!” 光头下了台阶,突然一把揪住我胸前的衣领,恶狠狠地说:“我他妈问你话呢!你看个鸡x看……” 我明白了,光头是故意找茬,即使我今天再怎么忍,这些人也不会放过我,有人要暗算我。 这叫什么暗算! 就凭眼前这个几个人,揍他们一顿不费吹灰之力! 我就让光头揪着我的衣服,笑了,是冷笑,“你说得对,我就在看鸡x……” 光头听完,顿时暴怒,“你妈,去你……”他刚要挥拳打我的脸,我抬起膝盖就顶向了他的裤裆,他立刻松开了手,双手捂着裤裆就跪到了地上,“扑通”一下趴在地上,慢慢地打着滚,张大了嘴,也叫不出声。 剩下几个小青年一看老大倒在地上,一窝蜂地想扶起光头。 光头挤出一句:“给我弄死他!” 小青年纷纷掏出弹簧刀。 匕首和刀有本质的区别,弹簧刀和匕首是一个性质,主要的作用是刺,杀伤力巨大,平常混混打架,不会用匕首,闹出人命,收不了场。 有个小青年大喊一声冲了出来,直接刺向我的胸口。 我快速躲闪,手伸进口袋,戴上了指刀,抓住了小青年的手腕,他惨叫一声,捂着胳膊退了几步,其他小青年蜂拥而上,我的指刀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顷刻间,这伙人全都失去了战斗力,我一脚踢在光头的脸上,刚要开口。 突然,停在路边的汽车亮起了车灯,加大油门,快速地朝着我撞了过来! 我一看情况不对,向旁边一窜,汽车从光头的身上碾压了过去,血染一地,我知道事态超出我的想象,有人要杀我,我转身就想往胡同里跑! 刚跑两步,我不停地停下脚步! 因为胡同里有好几十个手持武器的人,正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过来,有的人手里还拿着火药枪! 我慢慢地向后退,不由地向左右两边看,两边也都是人,看来这些人早就埋伏好了。 身后再次传来汽车的声音! 车速不快,但声音很大。 一辆敞篷跑车停了下来,我一看,是南一龙! 他从车里站起来,踩在车座上,旁边有人递给他一个瓶子,他掏出打火机,点着了瓶塞的棉花,冲我扔了过来,但很明显,他没想直接烧死我,我躲了一下,瓶子在我身后摔碎,“呼”的一下,燃起熊熊火苗,“姓童的,我看你今天还怎么跑!” 第146章机井房里的七天 此时的我,像极了鳄鱼帮的老大。 就连身后的烤肉店的门,都已经关了。 南一龙哈哈大笑,“你不是狠吗?敢在寿宴上踩着我的脑袋,整个海瑞,你他妈是最有种的一个,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跪下给我叫三声爷爷,二是让我的瓶子砸在你的身上烧死你!我数到三,不要说话,我就弄死你!” 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我就算被打死也不会跪在他面前,只要我一跪,最后也被他折磨而死!从头到尾,他就没打算放过。 我淡淡地说:“有种你就给我扔,但有一点儿你给我记住,就算我死之前,我也会拉着你一起垫背!” 南一龙像听到笑话似的,又是一阵大笑,突然又停止,狠狠道:“你有种!我倒想看看,我是怎么死的!”说着,旁边有人又递给他一个瓶子!他“啪”的一声打着火机,点燃棉花,“哦……”的一声,朝着我抛了过来。 速度很慢,有戏耍我的意思。 瓶子在空中不断地翻滚,我突然伸手抓住了瓶身,棉花还在燃烧。 南一龙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啊!接住啦!他接住了……” 就在他仰天大笑的时候,我突然也向他扔出了瓶子,他刚转过头,看到瓶子朝他飞了过去,吓得大叫一声,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脚被车门一绊,他一下子趴在地上,哇哇怪叫。 瓶子砸到车前机盖,“哗啦”一声摔碎,但并没有燃起熊熊大火,直接灭掉了! 南一龙被人扶了起来,气急败坏,脸上全是血,他暴怒道:“我要烧死他,烧死他!”接着再次接过旁边人手里的燃烧瓶,点燃棉花! 此时,我已经掏出铁牌,如果瓶子真扔过来,我会用铁牌打碎瓶子,第二张要了南一华的命! 就在燃烧瓶被点燃烧的时候,突然南一龙身后有人踹了他一脚,他身子向前倾斜,连冲了两步,手里的瓶子掉到了地上,“呼”的一下,起了大火,但他也控制不住倒在火堆里,他发生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身上燃烧着大火,尖叫着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 “哗啦”又是一声! 从黑暗中有燃烧瓶再一次砸到他的身上,火苗“呼”一下窜出几米高! 南一龙已经叫不出声,他倒下了,挣扎着在地上慢慢打滚……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兄弟们,是他烧死了我们龙哥,给我剁死他!”瞬间,围着我的人全都挥起武器朝着我冲了出来。 我知道我完了! 就算是我是孙悟空有三头六臂,今天也要死在这里! 在人群的外围突然响起一声枪响,有人惨叫起来,“我看谁敢动!再他妈的动一下,老子一枪喷死他!” 南一龙带来的人手握的武器都停在了半空中。 有人回过头,看着刘大强带着十几个人,根本没放在眼里,立刻把矛头指向刘大强,“妈的,小子,今天你也是活够了!” 刘大强连头都没抬,淡定地换着子弹。 直到他装完两颗子,突然“咔嚓”一声,推上枪管,二话不说,对着刚才挑衅的人就是一枪,因为距离近,铁砂并没有波及旁边的人,而挑衅人的胸口直接被喷了个血窟窿,倒飞出去,躺在地上。 刘大强穿着一件从淘宝上买的蓑衣,戴着个斗笠,斗笠还挂着一层黑色的纱布,他端着枪,对着这些人,像是一个杀神! 南一龙已死! 树倒猢狲散! 外围的人开始慢慢向两边后退,退的有些远了,扔掉手里的刀,直接跑了! 一人跑,其他人也跟着跑! 直到人群跑光,刘大强扛着枪慢慢朝着我走了过来,张开双臂,哈哈大笑,“老表,今天要不是我,你就折在这了!”他说着又走向南一龙。 南一龙身上的火已经熄灭,面目全非! 死得不能再死! 刘大强用脚踢了踢南一龙的尸体,“小朋友,没点儿本事,就想出来杀人,你太嫩了!”说着,刘大强把手里的枪往旁边的小弟扔去。 小弟接过手里的枪,掏出毛巾,把指纹擦干净,把枪拿在手里。 刘大强道:“如果警察查起来,你知道该怎么做!放心,你死不了!我会上下打点,到里面也不会受罪!” 小弟把枪别在腰间,“明白!” 我知道,事情闹大了。 就算人不是我杀的,但刘大强的人杀了人,我也逃不了干系。如果普通人还好,可死的是南一龙!我突然想起刚才那凄惨的一幕,南一龙是被他们自己人杀的! 为什么? 只有一个解释,有人设下圈套故意杀死南一龙,让我背锅! 我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大声道:“老表,快撤!”接着,远处传来警笛声。 刘大强迅速拉起我上了车,逃离了现场。 但我并没有走远,而是在路边下了车,坐车逃走,等于找死!我一路小跑着跑回管道公司,楼下的工作人员认识我,我没有乘坐电梯,直冲楼梯,同时给玉春楼打电话,“春楼,不好,有人要害我,我被人给算计了!” 我刚跑到三楼,突然明白了。 想害我的人就在这管道公司里! 我打开窗户,从三楼跳了下去,下面是辆车,车顶被踩出一个大坑,我向前一滚,稳稳地落到地上,朝着黑暗中跑去! 到了预定地点,玉春楼已经把车开来。 我焦急地喊了一声,“快,去董村!”我的面具还有一次次数,拿到面具能帮我逃过一劫,至少可以逃出海瑞,浪迹江湖! 可是我来到村里的时候。 消防车已经开进小路,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消防员正在全力灭火! 而被烧的那家,正好是做面具的手艺人。 我x! 有人已经提前一步烧了这里。 这时,有消防员穿着防火服从大火里冲出来,身上已经被烟熏黑,他背着一个人出来,队友七手八脚地接过来,“叫救护车!” 消防员看了救出来的人,一拳重捶在墙上,“人已经死了!给110打电话吧,这里有人故意放火……” 离开村子,玉春楼迅速开往海瑞西外环,和我所想一致,她要先离开海瑞在说,可是远远的我就看到收费站闪烁着警灯。 车速放慢了。 我下了车,躲在路边公共厕所的后面。 玉春楼前去查看,过了很久才回来,再次把我接上,对我说:“警察就是抓你的,我听过往的司机说,有个大人物的孩子被烧死了,应该指的就是你。可以肯定,现在海瑞全面封城。以南家的势力,警察肯定会派出全部警力抓你!” 电话骤然响起。 我掏出一看,是南程打来的!我犹豫了,如果是南风,我肯定会接,但南程我就不能保证! 玉春楼轻轻拿过我的手机,扔出车窗外,手机被摔成了几块,她很镇定道:“四爷,现在我们怎么办?你是肯定不能露面了。就算我露面的话,很可能会跟踪我找到你。” 我并没慌乱,想了想,“先把我们的车找个没监控的地方扔了,去北城!” 海瑞北城经济不好,连路灯都没有,我们找了个村子,路边也停着一辆黑捷达车,新旧程度都和我的车十分相似,我拿出车上的工具,把那辆车的前后牌照偷了过来,再把我的车牌换下。即使这样,警察也可能会查出我已经换了车牌,但肯定需要时间。 我从路边下了车。 玉春楼把车开进城北玉龙超市的地下停车场,然后顺着通风管道来到地面,与我会合。 我慌不择路地走进野地,大片大片的玉米秸,中间有一座废弃了不知多少年的机井,门上的锁已经锈死,玉春楼一脚踹开门。 里面还有一张破床,上面铺着纸片子。 我把纸片子翻了过来,坐下。 玉春楼从屋里找来一些塑料袋子,用纸片接好,又抓来几根玉米秸,点上一小堆火,让我烤! 外面起了风,又下起了雪! 玉春楼看看时间,道:“已经五点了!我知道前面五公里外有个村子,有早市,我去买些吃的,吃饱了,我们再想办法离开海瑞。只要离开海瑞,我们就安全了!” 我什么都没说,坐在火前,烤着火。 我静静地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从我接到齐凤龙电话的那一刻起,我可能就被人盯上了,然后把我的行踪出卖给了南一龙。 南一龙也许并不想杀我。 他是被人利用,如果普通人死了,事情很容易被大人物压下,但他死了,肯定是压不住的。在他带来的那些人里,有人故意烧死了他,为的就是嫁祸我。 但幕后黑手似乎漏了一个重要的部分,完全可以在南一龙死后,让警察抓到我。 能想到这个计划的人,已经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好了,要是想让我被警察抓,我跑不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幕后黑手是故意这么做的。 他想放我走,不想让我死! 可是目的又是什么? 我只是个老千,除了出千赢钱,抓千收费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最合理,那就是给我逃跑的时间,通过官方的力量把我赶出海瑞,从此不敢露面,在社会上流浪,永远过着逃亡的生活。 这样,我就如一个废人似的,再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我边加着柴边思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究竟我影响到谁的利益? 南一华! 只是一种可能。 以他的心狠手辣的性格,害死南一龙嫁祸我,非常有可能。但他绝对不可能放过我。 所以南一华的可能性并不大。 南旗航! 也有可能。 因为他很可能通过关系打听到了我的身份,如果是他的话就好解释了,他是怕我查出我爸被害的真相。所有谜团都在他的身上。 南旗瑞的墓地在哪里? 别墅里的灵位又都是谁? 风越刮越大,雪也越来越大。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两个小时之后,玉春楼竟然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过来,车上拉着很多东西,我惊讶在合不上嘴。玉春楼道:“我们把车推进去!” 我把车推进屋里,把东西卸下,大包小包的,还有一床被子,我苦笑,“春楼,你不会是想留下来在这过日子吧。” 玉春楼笑了笑,没说话,拉着我到外面折玉米秸,我们抱了很多,弄了满满一层子,把窗户都堵住了,从外面看,就像有人把玉米秸存在机井房里。只留了很小的地方供我们活动。 忙活完了一切。 玉春楼把纸片挡在身后,伸了一下懒腰,有些兴奋地说:“四爷,我刚才去早市的时候,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倒是有家超市开门了。我就买了床被子,本来我是想多买一床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太占地方。我买了矿泉水和吃的,这里的柴火和吃的够我们用上一个星期。我听了天气预报,雪没有两天停不下来,只要雪一下,大雪会把所有的痕迹全部掩盖,没有人知道我们会住在这里。等一个星期,警察找不到我们一点儿线索,就会以为我们已经逃离海瑞,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去。我们可去找贺安红,就全安了。” 不得不说,玉春楼的想法是对的。 我的心情放松了很多,笑着说,“好,我们就在这里过日子,但是我们在这里生火,烟怎么跑了去,警察抓不到我们,我们自己就受不了。” 玉春楼从包里拿出一根软管,从柴火间的缝隙中捅了出去,“我们冻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用这根管子吸烟。不过,不能总生火,因为温度高,屋顶上的积雪很容易化掉,从远处看,就会发现异常!”说着,她又拿出两个红色的水桶,把里面的吃的喝的全都倒了出来,“这是我们的夜壶,门口都被堵死了,我们只能在这里解决!” 我张大了嘴,“这……这怎么可以?” 我们的活动空间太小了,而且还与夜壶守在一起。 玉春楼有些伤感地说:“四爷,我既然选择跟了你,就什么都可以付出。没什么难的!我原来有一次偷东西被人给堵了。你知道我藏在哪里了吗?” 我问:“哪?” 她说:“我藏在下水道里,就在臭气熏天的下水道趴了十六个小时,现在这种困境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我其实偷过很多东西,有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如果我被抓,最后的结果和杀人没什么区别,我连博物馆的文物都偷过!” 天已经亮了! 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传了进来,我们用管子捅出一个洞来,让光线从外透进来,如果长期生活在黑暗里,突然遇到光线,眼睛很可能会失明。 我们生了一点儿火,而且还在控制着,不能把周围的柴火点着,勉强把水烧出一丝温度,吃着面包,方便面,还有一大包的油条。 吃过东西后,玉春楼把火踩灭,烟顺着管子全都跑了出去。 她把被子铺在地上一部分,靠着柴火,把被子剩余的部分裹在我们的身上。 刹那间,我感动得想要流泪。 可以说,我现在一无所有,玉春楼却铁了心地陪着我。我相信现在外面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找我的人一批接着一批,南家肯定会出巨资发悬赏令。 我把玉春楼搂了过来,让她靠在我的肩膀,她嘴角微微一扬,潮湿而冰凉的头发使劲儿磨磨我的脸,一只手搂住我,沉沉睡去。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黑了。 但是我们并没感觉有多寒冷,柴火接住了大部分的寒冷。 玉春楼醒来,并没有松开我,悠悠道:“四爷,我真想永远和你这样下去。” 我忍不住笑了,“但我不想让你陪着我跟我过逃亡的生活。春楼,如果我逃不出去,就和我撇清关系,你要好好活着,既使查出真相人不是我害死的,南家人也不会放过我。南风那有我的金条和现金……” 玉春楼突然就哭了起来,紧紧抱着我,“四爷,我是不会抛开你逃走的……” 我说:“你想哪去了?我是说南风那里有金条和现金,走后门钱肯定是少不了的,她那有钱,到时候你花钱帮我疏通关系,争取少判几年。” 玉春楼破涕为笑,“没问题。四爷,你说是谁要害你!” “有可能是南旗航。也有可能是我背后的人。不过也好,南一龙死了,我相信南家肯定是坐不住了!” 我们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直住了五天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外南响起了人的说话声,“今天这都一天了,连影子都没看到,现在这兔子也与时俱进,学聪明了!哟,什么时候这破机井房里堆了这么多柴火?” 另一个声音:“肯定是村里西头的老李头堆在这的,他天天下地,捡树枝子,搂树叶子。” “快冻死了我,我把这柴火点了,烤烤火。” “可拉倒吧。你要点了老光棍子的柴火,让他知道了,不得跟你拼命!” 两个抓兔子的人走了,这就证明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即使这样,我们又生活了两天,直到食物和水消耗得差不多了。 第七天的晚上九点。 我们把柴火小心挪开,拉开门,看到的是漫天星斗,地里的积雪已经化了很多,冷风吹着,我不由得打了寒战。 因为七天时间,休息不好,吃得也不好,体力有些差,再加上地里坑坑洼洼,路非常难走,我们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前行着。 到了村子,我扶着电线杆子,赫然发现上面贴着一张关于我的通缉令。 现在这时间,还有饭店没有关门,我让玉春楼去买些吃的,见玉春楼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扶着电线杆子道:“出来吧,我想你们等我好几天了吧。” 第147章暗算 黑暗中,有几个人拿着枪对准了我。 其中一人抓过我的手腕,给我戴上手铐,拽着我,把我推进一辆面包车里。 等到玉春楼买完东西后,早就没了我身影。 我被带进了公安局,明亮的灯光晃着我的眼睛,我的前面坐着两个威严的警察,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铁杯子,对我进行了审问。 因为南一龙被害的整个过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警察讯问了不止一遍,我都说得清清楚楚,细节也没有问题。 有个老警察站了起来,走到我前面,威胁道:“童博学,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说谎是没有用的,那么多人都亲眼看到是你丢了燃烧瓶烧死了南一龙,抵抗没有出路。我们的原则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着,他点着一支烟放进我嘴里,“趁着现在我们还在调查,把真实的过程都说一遍。” 我低下了头,假装做着斗争,我不说话,是我在权衡利弊。想好之后,我再去抬起头,道:“警察同志,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对南一龙动手,是他带来的人不小心把瓶子弄着了,跟我没什么关系!” 老警察瞪了我一眼,“冤枉?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么多人的眼睛看着,那么多人证明就是你烧死的。当你扔出瓶子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现在的结果。” 我有些不解地问:“你们其实早就发现了我藏身的地方,为什么不早把我抓了?” 老警察道:“你手里有人质……嗯?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少说这些没用的,狡辩在证据面前是没用的。” 审讯进行了两个小时,无论警察怎么问?我就是说我是冤枉的,弄得警察有些无可奈何,我估计在这样顽抗下去,他们会关掉监控,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打我。 但奇怪的是,警察并没有这么做。 像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而且经常发生,尤其是两千年以前。 这时,有个官气十足的警察腆着大肚子走了进去,像怀孕了好几个月的,他拿起记录看看,突然一声断喝:“童博学,你给我想清楚,不要狡辩,找理由。现在你杀了人,负隅顽抗的结果很严重,你要不想死,就赶快坦白,没准还能保住你一条命!” 我并没有被吓到,“人不是我杀的!是他们自己人杀的!” 老警察道:“南一龙烧成什么样子你应该是看见了,人证我们也有。如果你老老实实交代,也许你能活。你可知道,当街杀人,可是死刑!” 我害怕地问:“那如果我照实说了,那我还会死吗?” 倒是另外一个审讯人开了口,“有可能!你坦白承认只是作为量刑的一个参考,你会不会被枪毙最终还是要看法院。” 老警察和新进来的警察同时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老警察道:“如果你坦白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不会被枪毙!” 我说:“我知道了!”我心想,你能保证个蛋,南家只要出面想让我死,谁都保不住我。 老警察示意做好录像准备,对我说:“童博学,你有权保持沉默,有权拒绝回答我的任何问题,但,你说的每一句都将作为证据。” “我懂。” “那就好,提前说明,你回答的问题必须是真实的。如果有地方想不起来,或者想不明白,可以向我问。” 我看了老警察一眼,“行,我承认了,南一龙是我烧死的。” 老警察有些恼火,“注意你的言辞,不要耍花样!” 然后,我就在老警察的引导下,把过程全都说了一遍,然后签字。看到我签字后,老警察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似乎松了口气。但我知道,这是诱供,在江湖上混,怎么可能那么傻?所以我在回答的过程中,故意说错了不少地方。 但他被胜利冲昏头脑。 我被关进了看守所。 虽然我什么都说了,但还是需要具体调查的。 像我这种当街杀人的家伙,被关的房间肯定都是重罪的,我抱着被子走了进去,看守道:“最里面的位置是你的,晚上九点必须睡觉,不许说话,不许坐起来,睡不着也不许乱动。” 数十个嫌疑人坐着,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虽然没进过看守所,但我也听说过,被关进来的这一刻,需要过堂,就是被其他人折磨或者狠揍一顿,把你打得服服贴贴,让你学狗叫学狗爬都得照作。 在这种地方,拳头是硬道理。 我走向自己的位置,每个人都像要杀我似的。我坐了下来,看到有人还在盯着我,如果不把这些人打服了,让他们怕了我,以后的日子根本没法混。我大声喝道:“你妈的,看什么看?再你妈的看一眼!” 几个人显然没想到,我上来就骂,坐在上铺的一个三角眼道:“你他妈的是谁?这么狂?我不管你在外面多么牛x,进来了,就守这里的规矩,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我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旁边有个家伙刚站起来,我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两拳击,他被打得张大了嘴,一松手,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起不来了,我拿起着被子该在他的脸上,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你们他妈给我记住喽,少他妈跟我来那一套,从今天开始,这里我说算了,谁他妈敢挑刺,我打得他叫爷!” 三角眼没再说话,他应该不是怕,是顾忌。 摸不清我的底细。 我一把揪起被子,倒在地上的家伙刚要叫,我一脚踢在他的脸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脚,顿时,半边脸胖了起来,捂着脸苦苦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错了!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我狠狠地说:“再他妈的跟我挑刺,这就是下场!” 他连声求饶,“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旁边又有个年轻人,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看上去挺清秀的,连忙起来拿起我的被子,帮我铺好,想必他是这班房里最受欺负的一个,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恶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关起来了。像这种地方,不会把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人和一个杀人犯关在一起,我指着厕所道:“晚上你他妈的给我蹲到那里睡觉。”被打的家伙立刻爬起来,蹲到厕所处。而小青年从身上掏出一块卫生纸,变戏法似的给我卷了支烟。 抽烟是禁止的,想带来不容易,更不用说火了。这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瞒过了看守。 小青年掏出火柴给我点头,用身体给我挡住摄像头。 像打架这种事,看守所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毕竟不是监狱,管理混乱,就是监控室的人看见,只要不打得太过分,不会有人管。 一袋烟还没有抽完,门口望风的人就低声喊了一句:“有人来了!” 看守打开了门,冲着我道:“你,跟我走!” 我跟着看守走了出去,一离开,班房里就热闹起来,我听到有人骂街的声音:“他妈的,干什么的,这么狠,王八蛋!等着他回来,我们一起收拾收拾他!” “张超,你个怂货,他他妈是你爹,给他卷烟!给我打……” 审讯又进行了半个小时,问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晚饭的时候,看守让我分饭,难得有肉,我的碗里全是肉,三角眼碗里几乎全是汤,气得他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半天。分饭的指定人留下刷碗,我自然也没放过三角眼。回到班房,三角眼一进来就与我动了手,他哪里是我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得起不来了。 我哈哈大笑。 小青年应该在里面住了好久,立刻拿起被子给三角眼裹了起来,平放到地。他对我说,这叫躺尸,进来的时候,挨过两次,就是这样被被子裹着,每人都狠狠地踢,中间不许叫,一直叫一直踢,直到每个人都踢完了,不叫一声,才算完活。小青年被欺负得最惨,现在有这难得的机会,上前第一个踢身三角眼的脑袋,一连三脚,连牙都给踢掉了。 三角眼也真是个狠角色,一声不吭。 直到每个人都踢完了,才把三角眼给放了。 半夜时分,我正在酣睡,突然有人骑在我身上,我立刻睁开眼,拳头砸在我的脸上,同时我猛地一翻身,三角眼从我身上掉了下去,我彻底暴怒,“你妈x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一膝盖顶在他的腮上,顿时,一声惨叫…… 看守带走了我和三角眼。 我被关进了禁闭室,半蹲着。站不起来,也坐不去,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不过这也算体能训练,跟师父学功夫的时候,这都是小儿科。直到天亮,我才被放了,站起来,生龙活虎。 因为我被抓,南家肯定收到了消息。 南风肯定也听说了,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居然能带着律师见我,外面的情况对我来说很不利,律师知道我已经录了口供,他有权知道里面的内容,和我眼神交流,意思让我不要改,如果到宣判的时候,律师会在口供上面找突破口。南风对我说,现在那些人都证明南一龙是我烧死的,这才是关键,如果没有关键性的证据出现,我恐怕就在监狱里待下半辈子,再轻,也得十年往上。 谁知道晚上又新关进来一个人。 看面部表情,挺凶神恶煞的。 他环视了所有人一眼,直接坐到我旁边,指着其他的人吼了一句:“都他妈的给我滚到门口去蹲着,我跟我兄弟说两句话,不想死就别动!” 从这个人刚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冲着我来的。 三角眼被我打服了,带着人走向门口。 来人见人都在到了门口双手捂着脑袋蹲好,悄声对我说:“童老弟,我是南风派来的,她让我给你带个话,南一华,南旗航都已经把手伸过来了。十五年你都别想了,最轻的是无期,重的话,死缓。你这辈子废了。她已经买通了这里的人,明天晚上,你通过上面的铁窗出去,放心,围墙上的电网没有电,外面有人接应你!” 我盯着他,没说话,犹豫了一下道:“回去替我告诉南风,谢了!” 看守进来,带走了这个人。 我躺在床上,目光落在铁窗户上面,明天吃饭或者劳动的时候,肯定会有人动手脚,电网没电也可能是真的,电网是的电压一般电不是死人,但足以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好比电棍。但是如果真的没电,我跳出墙外,那就闹大了。 敢逃走! 站在看守楼上的看守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我! 也许是个陷阱! 所以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可以让别人替我冒这个险。 如果真的能逃走,我就算做了件好事,即使失败了,南风也不会怪我,毕竟风险极大! 晚饭之后,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活动,不强制睡觉,也不会掉电。我把这些人都叫了过来,让他们坐好,“你们都给我说说,都是怎么进来的?” 小青年蹲在我身后给我揉着肩膀,第一个说:“我杀了两个人,就等着判决书下来,估计活不了!”他说得倒是淡然,虽然天天在班房里受欺负,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我不由地问:“你都快要死的人了,还怕这帮垃圾,看不出来,你还杀过两个人,为什么?” 小青年道:“女友住在我家的时候,找了个男的,给我扣了帽子!结果被我妈给发现了,男的和我女友跑了,我妈追出来,让我女友吐出已经拿到手的彩礼,我妈跑下的楼的时候,摔倒死了!后来,我知道了此事,就想把女友夺回来……” 我打断了他的话,“嘛玩意儿?夺回来?你妈都死了,你还夺回来?” 小青年低下头,“我被女友迷得中了邪,我找到了这两个人,发现女人跪在床前被人按着脑袋!见我来了,也没有停止的意思,越按越快……我愤怒到了极点,想狠狠揍那个男的,但我天生弱小,打不过,被揍了,撞破了镜子,我抓起玻璃,起身扎进了男的脖子,男的当时就死了。女友吓得跑了,我追到了她家,只有她妈在家,我挥着菜刀把她妈给杀了!如果出去,我一定弄死这个女人,跟我陪葬!只可惜,我恐怕出不去了……” 我听了,都他妈的想笑。 林子大子,还真是什么鸟都有! 不过,这种人最可怕!他并不恨女人,而是爱得到中邪的地步,他如果有机会出去,死都不怕。 我又看向三角眼,“你呢?” 三角眼被我打怕了,老实地说:“我进来之前,是跟老大一起收保护费的,打架的时候,我失手打死了一个人,就被抓了进来!” 我点头,又问三角眼旁边的人,“那你呢?” “我骗了一个富婆三千万。” “你牛x……” 当我把所有人问完的时候,停电了,必须躺下睡觉,我让小青年躺在我身边,小声说:“你想不想出去,如果想的话,我有办法!” 小青年一听,声音陡然上升,“你说什么……” 我骂了一句:“你他妈小声点儿!我有办法,我看你可怜,可以带走一个人,就你吧。” 但当时,我什么都没说。 白天劳动混乱时,我把逃跑的计划跟小青年说了,他双眼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干活更加努力,非常期待天黑来临。 晚上十一点左右,小青年坐了起来,捅我。 我也跟着起来,去厕所。 铁窗户就在厕所的上面,已经有人动了手脚,应该是一推就开。小青年连我都不管了,往上一跳,一推铁窗,铁窗就被推了下去。他哪里还顾得上我,扒到窗上,因为瘦小,钻了出去。 但我没有逃走。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回到床上躺着,耳朵听得外面的动静。 突然,外面响起了警报声,所有人都坐了起来,好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用枪指着我们:“都不许动,双手抱头!” 我们都被人带走! 虽然有监控看到我们一起去了厕所,但问起我的时候,一问三不知。 第二天,我们班房就出名了,小青年跳出墙外,发现了一把改装过的火药枪,情急之下,他开了一枪,结果被一枪击毙,死了! 可怜的小青年! 他不能怨我。 一朝功成万骨枯。 那些死去的人,怨谁? 鬼挑弱者上身,佛挑穷人受苦! 就连佛都不公平,更不用说人类社会! 我没有上南一华狗当。 继续在看守所里的待着。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又进来一个新人。 他像上次那个人似的,坐到我旁边,“童博学是吧!南一华没弄死你,是你聪明!” 我心想,难道这次南家派了杀手进来? 他接着说:“不过,我是受人之托,来和你接触,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们保证你能出去。” 我冷笑,“忽悠……” 他笑了,“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这时,他的腰间响起了“嗡嗡”的声音,应该是手机,他背对着摄像头掏出电话,开了免提,“你进去了?” “人就在我面前。您说吧。” “童博学,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手里的实质性的证据人不是你烧死的,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我就把你弄出来,如果你不合作,你就等死吧。” 我说:“又来?” “我会让你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南一华是我的死对头,我要你帮我搞他,除了你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你就不怕我出去跑了!” “你跑不了,我能让你出去,也能让你进来。” “既然你这么牛x,你怎么不自己对付他?” “这个你不要问,我也不会说。好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你就可以出来了!” 第148章雾中抢船 电话挂了。 来人冲我笑了笑,“可以了吧” 我躺下没说话,但是我一夜没睡。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生怕他对我动手。南家那么大本事把手伸到这里,也很有可能杀进来! 天亮了! 我被看守叫走,真把我给放了! 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我长长呼了口气,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车门被人拉开,有个穿西装的人下来,冲着我喊:“上车!” 我真被放了出来,但我还是不太相信,怕车上有问题。 西装男看出我的谨慎,跟着我向前走,他对我说:“我们老板说到做到,说能让你出来你就一定能出来。你可能不知道,你跟南一龙打架的时候,在人群里,有人被其他人收买,也有人被我们收买的,把录像拍了下来,可以证明你没有动手!” 我不由地问:“你们老板是谁?” 西装男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给你三天时间,把南一华的轮船给清了,拿到证据。”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三天,你还不如直接让我进去算了。” 西装男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本事,每次出千赢钱不都先做局吗?跟你做对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这次你再做个局,不是多难。现在想好了,你需要什么东西,除了人,我什么都可以提供,因为我们非常想知道里面的情况。” 我不由地问:“这么简单!” “怎么可能?你的命可不是这么不值钱,你的任务有三个,这是其中一个,完成了这个,下一个任务我再告诉你!” “哼,我完全可以跑了!” “跑吧!我们老板还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要跑了,很多真相你就不知道了!” “你说什么……” “这是老板让我带的话,别的我可不知道,需要什么?现在说!我一走,任务没完成之前,你是联系不上我的。” 我想了想,“枪。如果死了人怎么办?” 西装说:“怕见阳光的地方死了人也不会有人知道,反而替你瞒着。枪好说,你要火箭筒我都尽量满足你!” 我点点头。 西装男上了车,也没拉我,直接把车开走了。 看守所离市区较远,连公交车都不通,虽然东西已经全还给了我,但电话已经没电。我步行半小时,才找了个小卖部的公共电话,给玉春楼打了电话。 她听到我的声音,万般惊喜,大声喊:“四爷,你在哪?” 我站在路边,玉春楼开着车过来,我上了车,有种重生的感觉,她疑惑地问我:“四爷,你是怎么出来的?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逃出来会在这里等你!” “南风正托着关系想帮你减刑呢!” “我出来的消息谁也不告诉,包括南风,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如果让南一华知道我出来了,肯定派人抓我。” 玉春楼把电话关机,到镇子上的银行取了些钱,住在小旅馆里。这种旅馆哪里都有,价格不贵,卫生不怎么好。不过有个地方住就可以了。 我们刚坐好,就有人敲门。 是老板带着个人男人过来,“这位先生找您。” 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在看守所外面跟我说话的人,“周先生,这是你需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说着,他把包放到桌上。 玉春楼戴着指刀,架到了男人的脖子上,伏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包里,冲我点点头,“没问题!” 男人打开箱子,里面是几沓钞票,都是美元,还有四把手枪,子弹两盒,旁边还有一张纸,“这是你要的东西,另外要一送二,钱是你们的活动经费,不能让你们白忙活。纸是船的图纸,非常详细,送你们了。” 我没有为难男人,让他走了。 玉春楼疑惑道:“他是谁?” 我摇头,“不知道。”这才把在看守所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玉春楼。 她听后,感到一阵阵害怕,如果不是我提前识破了南家的奸计,现在我已经是具冰凉的尸体,“四爷,他们能把我救出来,自然有办法对付我们。” 我点头,“现在看来,我们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也不过是棋子。”我叹了口气,曾经我就想到,怎么才能不做棋子,跳出棋子的圈子,但到头来,我也没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玉春楼和我仔细地看着图纸,非常详细,连舱门的型号都标明。 船舱一共分为两道门,上了船之后,是第一道舱门,有个不大的空间,里面是张二道舱门,然后就是船舱,标注着柱子的位置。其他地方都写明了后来改造的时间,位置,唯独中间地方一片空白。 玉春楼道:“看来,打这条船主意的人,没办法进去。” 我摇头,“不是没办法进去,他是怕被南一华查出来。但是我们动手就不一样了,出了事,南一华自然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玉春楼说:“这肯定不是好地方,如果真是卖药的,非常凶险,就凭我们两个人闯,恐怕不那么容易。我想南程可以帮助我们。” 我说:“她是绝对靠不住的。这种女人,表面上看似柔弱,但狠起来,任何人都敢杀,不带犹豫的。我宁可去找南风,也不会找她。明天帮我办张新的电话卡。” “好的。” 我和玉春楼在旅馆里制定了一夜的计划,都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办法,人手不够,没有人接应。就算拿到里面的情况,逃出来也不容易,如果是夏天,还可以跳海,但这冬天,跳下去就等于自杀。 早晨起来之后,我让玉春楼给我化妆,她去办她的事,我自己溜到了海边,又一次勘察船周围的情况,因为时间短,不能摸清船的规律,行动起来危险重重。 就算神秘人不要求我这么做,我一样会对付南一华。 拿下船,送给南程开赌船。 玉春楼买来新的手机卡,我给打客服打了电话,因为2000年的时候,通讯公司有一项业务,可以隐藏自己的手机号换成信息台的虚拟号,不过是花点钱。 我开通了这项业务,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很快信息回了。 上面写着两个字:不反。 玉春楼看着短信道:“什么意思?这是谁的号?” 到了下午,我又一次把上午发出的短信。 短信过了一会儿才回:在反。 我把新手机号发了过去,很快电话就回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把南一华的晚上的行程告诉我。”然后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短信就来了:上面写着晚上六点以后,南一华有个重要的会要参加,八点,约见客户,吃饭。十一点,去会所放松。一点,回到住处睡觉。 我看了之后,把电话卡拆了下来,扔进海里,对玉春楼说:“晚上就照我们第一套行动方案行动,如果情况不对,就执行第二套。” 玉春楼有些惊讶,“四爷,你是不是在南一华身边安了眼线?” 我没说话。 因为进拘留所之前,我就让玉春楼准备了小艇。这些天,钱一直花着,只是没用。我查了一下天气预报,晚上没有风。我又通过原来师父留下的门路买来两件防弹衣,国外进口货,只要不打中脑袋问题不大,又买了较厚的丝袜。 但是晚上行动一定要谨慎,枪能不用就不用。 所以还准备另外一种小工具,昏锤。 它外表棍一根棍子差不多,但棍子的一头裹着金属,外面包裹着一层纱布的东西,只要打在人的脑袋上,不用多大的力,就能把人给砸昏,声音还小。 晚上,我们来到海边。 小艇老板在等我们,我们上了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海上的雾越来越大,好在老板对海非常熟悉,就算雾再大,也不会迷路。等到看不到船上的灯光,我们改了方向,朝着轮船的方向驶去,在离船还有二百米的时候,我们关闭了引擎,靠着人力慢慢地划。 船很高,大约十几米。 我拿出弹射枪,对准了船上,轻轻一声,爪子就掉到船里,因为爪子不是铁的,声音也不大,如果船上有人听到声音,发现下面有人,肯定会往下照,我们就潜入水下,计划失败,再想办法。 不过还好,半天也没有动静。 我慢慢拉下绳子,爪子勾住了东西,我拽了拽,问题不大,我悄声对玉春楼说:“我先上去,等到上面安全了,你再上来。老板,你收了我们的钱,可得等我们。” 老板拍着胸脯道:“你们给的钱够我挣十年了,拼了命也值。” 我把枪别在腰间,背起棍子,套上丝袜,戴上手扣,抓着绳子就往上爬。此时,我也是非常害怕的,也许上面有人发现了动静蹲在上面等我。爬到顶端,我趴到地上,掏出手枪,仔细观察,并没有人,后面又是海,不会有人想到我会从海里上来。 见没有危险,我慢慢站了起来,在周围探查了一下,也没有人,就朝着下面闪了两下手电。 很快,玉春楼也爬了上来。 我们从船后绕到了船的侧面,已经能够看到灯光,我刚探出头来,就看到有个家伙手里拎着瓶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没想到暗处会有人,解开裤子想解个手,我无声地从他身后站了起来,挥起棍子。他看到船体上有影子,突然一回头,我一棍子砸在他们的脑袋上,他倒在了地上。 我把他拖到暗处,掏掏他的身上,发现有一把军用手枪和对讲机,最重要还是夜视镜。还有一把涂着氰化物的匕首。 看来我的分析是正确的,这里的人武装得非常好,船里的价值可能超出我的想象,我掏出相机,给这个人拍了一张照。 我戴上夜视镜,再次探出头来观察。 最害怕的就是监控。我朝四周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监控设备。这么重要的地方没有监控,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来这里的人都怕被拍到。 既然没有监控,那就好办多了。 我弓着身子,靠着一些箱子之类的物体做掩护,迅速朝着舱门走去,走着走着,我一抬手,示意身后的玉春楼蹲下藏起来。 舱门开了。 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先走了出来,手里提着枪,腰间别着对讲机。 后面跟着一男一女出来,两个人大声地唱着歌,精神非常亢奋,只穿着外套,女人直接蹲到地上方便,男人面朝着大海。 这应该是吃药吃多了,人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解决完,他们又抱在一起啃! 我心想,难道里面没有厕所。 啃了两下,想必是外面太冷,又走了进去。 舱门关上了。 两名保安就靠在柱子上抽着烟,“都他妈什么东西。” 另一个人说:“人越上流,人越下流!” 保安抽了两口烟,把烟踩灭,转身往回走,我趁着这个时候,突然冲了过去,玉春楼跟在我身后,保安听到身后有动静,突然提枪,我一棍子砸在他的脑袋上,玉春楼则抓住另一个人的手腕,一刀扎进他的肚子里。 外面只有两个人。 因为船梯已经收了起来,里面的人没想到会有人摸上来。 按照图纸上的标记,这道舱门里面还有一道舱门,中间大约有个五六平米的空间,我想里面肯定还有人,我试着拉开舱门,没锁,突然拉开。 里面果然也有两名保安。 他们显然没想到会有外人拉门,还以为是自己的同事,突然看到两个套着丝袜的人站在面前,立刻举起了枪,我们没手下留情,狭小的空间里不能用棍子,只能用刀,我和玉春楼同时出刀,扎进两个人的胸口,当场死了,两个保安拿的居然是步枪,子弹上膛,保险也是打开的。 我把人扔到外面,挡住舱门,向玉春楼示意了一下,她点点头。我把步枪提在手里,有了这东西在手,我底气十足,突然又一拉舱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热气。 里面的装修也非常豪华,百八十人正围着数十张赌桌砸钱,有的房间里还传出一声声女人的叫声。 保安一看情况不对,就要举起枪,我对着保安就是两枪,二话不说,打死保安,对着里面就开了枪,我没冲着人群打,但如果有保安敢掏枪,当场打死,船舱里的大灯,雕像被打得粉碎,尖叫着一声接着一声。 直到我打光三十发子弹,把枪往上地上一扔,迅速掏出手枪,“谁再敢动,死!” 这话很管用,人群顿时就没了声音。 我朝着人群喊,“穿着黑西装的,给我站到这边来!”我用枪指了指。我说完,居然没有人动,我没有说第二遍,对着一名保安一枪撂倒,胸口出现一个血窟窿! 我再次用枪指指一边,保安才走了过来,“把枪给我掏出来,扔到地上!” 还是没人动! 我心一横,反正也开枪了,人也打死了,不再多一个,又是一连串的枪响,倒霉的保安连中几枪,“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第149章拍照,笑一个 保安被我们冷酷吓坏,立刻掏出了枪,扔到地上。 “背对着墙!”这次保安听话了。 我朝着另外一边看去,不由得吃惊,有的人我还在电视见过,白道的黑道的都有。尤其是那些混黑道的,有的已经成了公司老板,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也吓得双眼无神,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这时,有个穿着白西装大约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大大方方,丝毫没有畏惧,站到我面前,有些轻蔑地看着我,“我叫陶利,如果朋友缺钱,我送你一百万,多了你也拿不走。如果朋友是来寻仇的,人你带走,上来就杀人,有些过分了。” 我知道这是一个难缠的家伙。 我盯着他,二话不说,对着腿上就是一枪,他单膝跪到了地上。 他疼得脸都扭曲了,但还是挣扎着站起来,边站边说:“要什么,说个话!” 我又一枪打在他的另一条腿上,这次他彻底站不起来了,我朝着身后一挥手,玉春楼进来了,手里拿着相机。 我说:“服务员荷官,你们跟保安站在一边,剩下的客人,站到另外一边,我给你们留个纪念!” 陶利听了之后,有些慌了。 不要钱,不寻仇,给客人照相! 这明显是要搬倒某个人而来的。 玉春楼又走进包间,把几个光着身子的男女拎了出来,有的人还精神恍惚,大骂着,被玉春楼一脚踹在裤裆,就老实了。她不断地敲击着墙面,突然,她停住了,按了什么东西,门突然开了,是个小小的空间,里面藏着工作人员,还有一包包的粉末,她把人聚到一起,微笑着说:“都站好了,把脸正过来,我给你们拍照,笑一个!” 有人低头,有人扭头! 还是不配合! 玉春楼对着上面就是两枪,灯碎了! 这些客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拿枪顶着他们的脑袋,不听话就死,他们才听话。 玉春楼向后退了退,把船舱的背景和人都拍到一起。 拍完照,我们也没有拿钱,慢慢退出去,我捡起地上另外一把步枪,往船后跑,边跑边戴上手扣,抓住绳子,迅速地滑了下去。 小艇果然没走,就在绳子下面,我们直接跳到小艇上,里面的人已经追到船边,我举起枪,对着上面连连开枪,子弹打在船体上,溅起阵阵火花。 小艇迅速启动,消失在茫茫雾气中。 我把步枪扔进海里,朝着岸边开去。 到了岸上,我一刀扎进船里,扛起发动机,老板拉着没气的小艇跑向路边,有辆货车停着,我们把东西扔进车厢,迅速离开现场。 老板非常淡定,根本没有害怕的样子。 我从车后面拿出一包东西,里面是十根金条,“老板,你帮了我们大忙,这些钱你的了,票据都是真的,到哪都能换钱。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你要保密。你的儿子不小了,该娶媳妇儿了,还有十万块钱现金,就当随的份子钱。” 老板接过钱,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没跑吗?” 我摇头。 老板道:“这条船我早知道干什么的,只是他的主人后台太硬,我动不了。我原来有个女儿,就在船上工作,结果染上了药瘾,最后过量了,死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动不了,你们干了我一直想干的事。当这位姑娘第一次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想对这里动手。只是没想到你们不是为了钱。这几天,我已经把家搬得差不多了,我儿子成绩优秀,已经拿到了外国国籍。三天后我就要出国了,这些人就是查也查不出来,他们没有那么大能力追到国外。” 我说:“我也是看中了你这一点。” 到了计划的地点,老板下车,我们把车上的东西卸下,用冲击钻砸破冰面,把东西扔到冰下。天亮之后,冰就会冻上。 等人发现的时候,老板早就出国了。 货车的牌照是假的,开到郊区,把车停在一片宽阔地上,附近的人都会把车停在这里,多一辆车也不会有人在意。 我拿着照片,拨通了那个西装男的电话。 他驱车来到指定地点,看到照片,非常满意,“好,非常好,拍得真好。这正是我们需要的。你这两天好好休息,下个任务可能要等两天,这些钱你的了。”他从副驾驶提起一个皮箱,开车走了 玉春楼从暗处走了出来,用耳朵听听,“没事。” 我把皮箱打开,里面满满的一箱美元,我呼了口气,“美元,看来任务不好做,给我们跑路用的。” 玉春楼却说:“我们知道的太多,这些钱有可能还会回到他们手里,我们的任务完成,很可能会死!” 我说:“没关系,他的车上我放了跟踪器。”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开车经过别墅区的公路,发现前面有好几十辆豪车挡住了去路。因为是早晨八点左右,正是车辆出行高峰期。不过因为这里地点儿有点偏僻,车辆不多,但架不住等的时间长。 豪车群里连个司机都没有。 后面的车越堵越多,我路过这里,是想看看南一华的反应,然后去南风那里探探口风。 没一会儿的功夫,从别墅区里出来一群人,手里拿着红花什么的,顷刻间就把豪车装扮成了婚车,而这些装扮婚车的人,不是别人,是南一华手下护法和金刚。 我靠! 南家有喜事! 南一华的手下嚣张惯了,也没把车开走,靠在车上抽烟,后面的车纷纷鸣着喇叭,起初护法们和金刚没理会,但喇叭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促,他们还急了,冲过来,指着后面的车骂,“谁他妈的再按,我砸了谁的车!” 有人手里还提着棍子。 因为我前面就两辆车,六大金刚提着棍子过来,对着第一辆的玻璃就砸了下去,吓得车里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再你妈哭,我他妈的摔死他!” 车就是一辆吉利,开这种车的,估计也没什么势力,下车都不敢!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接着又砸到第二辆车,也没人敢下去! 金刚们没看车里的人是谁,因为我开得是辆套牌车,奥迪的弟弟奥拓,这种车他们更不放在眼里了,一棍子砸在玻璃上。 玻璃没碎,但也看不清了。 我和玉春楼同时下了车,听到开门声,砸车的金刚回过头,第四辆车幸免,我看着砸车的金刚,抽着烟,冲他招招手。 金刚显然不怕,摸了一下光头,提着棍子过来,指着我,“怎么着,想练练……” 话还没有说完,我突然出手,捧住光头的后脑就撞向了玻璃,脑袋的硬度比棍子大,“哗啦”一声,光头的脑袋钻进了车里,我一把又给揪了出来,再一次重重地撞向车柱,车柱变形了,我一松手,人倒在地上,脸上脖子上都是血。 我们这里发生了冲突,其余的几个金刚提着棍子过来,玉春楼走上前去,刚一交手,有拿棍子的那个家伙惨叫一声,用力捂着手,地上是三根手指头。 玉春楼手上的指刀发生阵阵寒光,“我看你们谁敢,四爷的车你们也敢砸!” 这时,有个人走了过来。 我一看是老同鬼! 他见到是我,阴阴地说:“我道是谁,原来是童先生。童先生,今天是我们大哥结婚,我的人不知道是您,车我们赔了。希望你不要闹大!” 我冷哼一声,“一句话完事儿了……” 老同鬼皱了一下眉头,“人你打了个半死,手指头还掉了三个人,车我也赔了。今天大喜的日子,不管我们有什么过节,都放一放,结完婚,我们是有仇报仇。” 这时,南风和南程开着车从山上一来,一看情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风道:“博学,先放过这几个东西。” 有车从山上下来,南一华的婚车下来,看到了我,车停了下来,知道发生了什么,警察也过来了,看着前面几辆车被砸了,问:“谁砸的?” 南一华对警察说:“刚才发生了一点儿小冲突,我的人动了手,不过没人受伤,前面这几辆,我们赔了,赔新的。” 警察指着那个被打倒的人,“这叫没人受伤?” 南一华解释说:“他打了人,怕追究,自己撞得!”说着,他又看向我,“童先生,真是巧啊,既然碰上了,不如去喝我的喜酒。” 我笑了笑,“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 警察也问不出什么,直到车队离开,交通才缓解。 南一华不想把事情闹大,说到做到,有主事的出面,把被砸的车全都足够的现金。赔了我的钱后,我看着渐渐的远去的车队,突然起了什么? 我一脚踹碎前我挡风玻璃,离开了现场,住到宾馆。 回来后,我就一直琢磨着。 玉春楼见我一言不发,小心地问:“四爷,到底怎么了?南一华结婚,没给你信儿你也不用郁闷吧……” 我抬起头看着玉春楼道:“你说你脑袋在想什么?现在我们两个势成水火,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南一华结婚我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南风和南程从来都没有提过,而且我还想到了一个问题,从头到尾一直被我忽略的问题。” 玉春楼凑了过来,“什么问题?” 我说:“名字?” 玉春楼不解地问:“名字?名字怎么了?” 我说:“按照我们的国内的风俗,如果爸爸叫李大头,那么儿子肯定不能叫李三头,李四头,但是可以叫李一头或者李小头。” 玉春楼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这又代表了什么?” 我抽了口烟道:“我记得南程跟我说过,南旗航有三个儿子,南一华算一个。还有一个叫南一航的。” 玉春楼摇头,“这个我可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像这种南小航或者南一航的孩子,都是父亲希望孩子能像自己一样有所成就,而且还非常喜欢,才会起这样的名字。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海瑞是这样的。南程却说,南一航不是南旗航的亲儿子,带着孩子出国了。但我仔细一想,不太可能,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却起了一个最亲近的名字,从这点来看就不正常。这是其一……” 第150章死寂的房子 玉春楼不由地问:“难道还有其二?” 我说:“当然。在南程给我介绍南氏家族的时候,还提过一个名字,南一福。可是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似乎南家就没有这么一号人。如果说,这是南家的长辈,都可以理解,但是一个有威望的人,一次脸都没露过,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也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玉春楼又问:“还有?” 我点头,“你想过没有,南一龙是南旗瑞的儿子,他死了,南旗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也有些说不过去吧。他虽然知道人不是我杀的,但一个人在愤怒的情况下,有可能会把丧子之痛发泄到无辜人的身上。至少会把矛头指向我。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而且我开始就说,只有父亲希望孩子像自己一样,才会叫什么一龙,一航的。南旗瑞的儿子,不叫南一瑞或者南小瑞,反而叫南一龙,这难道不奇怪吗?” 这时,玉春楼在反应过来,“对呀。这是为什么呢?” 我想了想,“我觉得要么南家有问题,要么就是南程有问题。而这一次,南风也有问题!”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南一华刚刚被人抢了船,却一点儿都不在乎。而且短信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在宾馆里坐不住了,出了宾馆,在城市里乱转。 说来也巧,我居然到了七修酒店。 南一华的婚礼在这里举行。 我停了车,看着红色的拱门,忍不住想进去看看,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后视镜里有辆出租车停了下来,有人下了车,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口罩眼镜。起初我没有在意,但马上意识到什么,突然坐了起来。 女人也走到了我的车旁。 我放下车玻璃,愣愣着看着她,她缓缓摘下口罩眼镜,是李明慧! 她没有化妆,素颜,楚楚可怜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我低声吼了一句:“你他妈怎么会在这里?快他妈的上车!”她坐到了副驾驶,我连忙升起玻璃,把车飞快地开走,不断地看着后边,仔细观察是不是有人跟踪,直到我确定后面没有尾巴,这才把车停了下来。 我看看周围的情况,“你怎么回来了?南一华要杀你,你知不知道?要是让他发现你,弄死你跟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不同!”我有点儿上火。 李明慧突然抱住了我,哭着说:“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老家已经没人了,我就在这个世界上飘着,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名分的……” 被她这样抱着,我的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心想,好家伙,当姘头当上瘾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不断,必有后患。 李明慧虽然不会害我,但她要留在我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因为我的原因,她落得这样的下场,如果让南一华发现,肯定会抓住她来要挟,这样,反而更加害了她。 我推开了她,冷冷地看着她:“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趁着现在南一华还没有发现你在海瑞,赶快离开。如果你不想被人抓起来,装在水泥里沉到海里,你就在海瑞出现。我今天还可以救你一次,但十不过三,如果再敢回来,生死跟我无关!” 出于好心,我再次带着李明慧离开了海瑞。 临走时,我警告她:“这里会有长途大巴车,不管是去哪里的,你只管坐车就行。记住别回老家,回到老家你就是死路一条。” 正说着话,一辆去往省城的车开了过来。 我把车拦下,让李明慧上车,对她说:“如果没有钱,给我打电话。不想死就听我的!” 因为李明慧长得漂亮,气质好,一上车就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我的心突然有些不安,生怕她还会回来。 我的手机震动起来,一条陌生的短信:你好,你的第二个任务开始了,现在我要你杀掉一个人。 我不由地惊住了! 杀人! 我不是杀手,我从来没有主动去杀谁,都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要了对手的命。如果我不要对手的命,那么对手就会要我的命! 我没有回信息。 如果我动了手,那么我就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说什么都不能干。 但信息很快又来了:你如果不想接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到监狱。你想查的事,恐怕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我看看短信的号码,像我一样,隐藏了手机号,根本打不回去,只能回复信息:我不是杀手,我也不想杀任何人,如果是仇人,我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短信再次回复:她就是你的仇人,你杀掉她之后,我会告诉你关于茶苏的内情。有些事情恐怕你一辈子都找不到正确的答案。但是我可以! 你在威胁我吗? 不敢,因为我们要杀掉的这个人,就在海瑞。这个人和你爸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我凭什么信你? 离愁码头! 顿时,我猛得一怔!那地方在哪? 先杀人,我再告诉你! 我考虑一下!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 短信来得很突然。但我明显注意到对方用了“她”而不是“他”,我觉得应该不是对方的手误,我所要面对的目标应该是个女人。 我的大脑现在有些混乱,毫无头绪。 短信又来了:我给你的邮箱里发了照片,你可以去看看! 我开车去了网吧,打开了邮箱。里面有邮件,我打开一看,是图片,好几张,还有我和胡永吉在一起喝酒的照片。 后来多了唐刀,小依。 还有一张初画和我们在一起的。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的背后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我愤怒到了极点,拿出手机就要回信息,随意动了一下鼠标,发现下面还有照片,照片上的范围很小,故意被人裁剪了一部分,但我依稀地可以看到一座亭子的后面有块石头,上面写着四个字:离愁码头! 照片的范围太小,而且周围边还做了处理。 根本无法分析出照片是从什么地方照的,像照片里的小亭子,哪里都有,样式都差不多。 从照片的清晰度上来看,应该是很多年前拍的。 我回了信息:好,我答应你! 短信回得很快:这就对了! 我立刻离开网吧,在电子城里找了一个技术非常好的黑客,帮我查找对方的邮件是从哪里发过来的,经过黑客的一番操作后,他摇头:“已经追踪不到了。对方用了很多级的跳板,都是个人电脑发过来的,全世界哪里都有。但实际情况是,有可能是你的邻居给你发的。只要任何一台电脑出现关机的情况,就只能等着,想查出真正的邮件ip,有点儿不切实际。” 那张照片我让他分析,是不是经过处理合成的。 黑客说:“不是合成的,就是原始照片,不过,冲着你钱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把周围模糊的地方恢复过来,不过有一点儿,只能复原个大概,毕竟是电脑处理,如果照片上有重要的线索,也可能误导你。” 我说:“可以,试试吧。” 黑客果然是高手,而且非常敬业,一直忙活到深夜,一点一点地恢复。照片模糊的地方出现了一块路牌,从照片上来看,应该是照相的人站在公路一侧,透过亭子照到路边的石头,路牌上写着三个字:x黄征路。最前面的那个字没有显现出来。 所以具体的路名我并不知道。 我不由地说:“就光照个石头,还真是有意思。” 黑客说:“这很正常,因为这只是照片的一部分,也许中间有人,只不过对方给你发来的照片不是想让你看到,谁说照片就一定得站满了人。”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离开电子城,我回到宾馆,回复了短信:把目标发给我。 玉春楼道:“四爷,你真打算杀人?” 我摇头:“不是,我想看看目标是谁?” “如果真是你的仇人呢?” “我不知道!” 对方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邮箱。 我打开邮箱,又有照片发了过来,首先是目标的形象,和我想的一样,是个女人,长相非常甜美,看上去像个仙子。我仔细地看了看,确定我不认识这个人,年纪在二十四五岁左右。我不由的纳闷起来,这个年纪的女人怎么会是我的仇人。 对方说就是我的仇人。 难道他在骗我? 我觉得不像,这样的把戏孩子都看得出来,对方不可能那么傻x。 信件里说,女的叫项寒,二十五岁,原来在一个护士,不过没有毕业,就离开学校,一直住在海瑞的一栋老房子里。跟她在一起的,是五十岁的保姆。老房子面积很大,应该是用无人机拍摄的,中间就是三层的老房子,房子的南北两面都是已经枯死的爬山虎。 照片还是夏天的时候拍的,爬山虎长得非常茂盛。 从各个不同的方位来看,房子有些恐怖,非常适合拍恐怖片。 我也算是对海瑞非常了解,但从来没有注意到会有这样的地方,而且还住着人。 如果不是玉春楼还跟在我身边,我怕她出危险,我是不怕要挟的。唐刀和初画即使离开了我,也非常有可能因为我的拒绝而惨遭毒手。 我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 我强行让自己镇定起来,抛开一切杂念。我驾车来到地点,大门紧闭,资料里说,原来这地方是有保镖的,不过现在没有了,至于什么原因,资料里并没有说。我按照照片的样子比对,没有任何变化,黑色的大门上掉的漆还是照片上的样子。 我再次看看围墙,没有任何防护。 附近也非常偏僻,我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一辆车过来。 我感觉非常不爽,年纪轻轻的女人就成为被杀的对象,究竟和我有多的仇恨。即使我是个杀手,她一个护士,跟谁有深仇大恨?而且偏偏选中了我一个老千。 我在附近租下了房子,离得很远,大概得有一千多米,我用望远镜观察的房子,一直也没有动静。太远了,也看不好,这已经是能租到最近的房子。我倒不担心我进去之后被杀暗算,如果对方想弄死我,我活不到现在。 我对对方也来了兴趣。 究竟是什么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足足一年的时间。 我观察了两天,除了那个保姆开着一辆三轮车买菜,我没有见过其他人。没有保镖,没有监控,如果晚上有坏人进去,恐怕不是两个女人能够抵挡的,而且住在这样的地方,晚上不觉得害怕吗?里面的女人究竟是谁? 如果想杀人,这毫无难度! 玉春楼说:“四爷,你不要动手,我来!也许这个女人不是江湖上的,死了惊动了警察。南一龙死了,你能出来,那是因为你没有动手。但是这次不一样,你真动了手,恐怕真的要被枪毙了。” 我皱着眉头,“你说倒是有道理。如果想让我进去,大可不必放我出来。要想弄死里面的人,根本一点难度都没有。就是去个贼,情急之下,也可能把人给杀了。资料上说,保姆是临时请来,刚过来四个月,保镖也是那个时候撤的。如果买通了保姆在饭里下毒岂不是更直接。像这种地方,下毒之后逃之夭夭,等到尸体发现的时候,人可能跑到国外了。还有,既然原来有保镖,为什么保姆一来,人就走了,难道保姆就是保镖!” 玉春楼道:“这个简单,我可以试试她。” 我摇头,“不行,如果保姆就是保镖的话,只要一试,她就会察觉。” 保姆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回来,两天都是这样。可是除了保姆之外,我根本就看不到照片上的女人。即使是冬天,也要打开窗户透透气。 整个院子,安静得就像一座坟墓! 第151章秘密潜入 我有种错觉,里面的人应该已经逃了。 如果是我的话,保镖没有了,来个保姆,还要出去,那么现在整个院子就是真空地带,地点又非常偏僻,肯定会察觉到异常,而且住在这里的人,肯定非富即贵,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非富即贵的人财富不都是光明的。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观察着。 像这种老式建筑,在琼瑶的电视剧里经常看到。 男女主角为了繁衍,女人终于上位,为姘头洗白,但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我的眼睛突然一亮。这片建筑里的女人会不会是姘头,也等着美好的未来。 天黑了又白。 玉春楼坐在旁边的在椅子上睡着了,阳光已经升得老高,还是昨天的那个时间,保姆再一次出去买菜,我感觉窗帘的后面有人坐着,畅想未来。就在这时,窗帘突然被人拉开了,白色的阳光照进窗户,我看到了窗帘后面的人,一个穿着红色睡衣的人。 她推开窗户,闭上眼睛,非常贪婪着呼吸着早上的新鲜空气,把脸面向太阳,晒着自己。她有些微微发胖,面带着笑容,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给人的感觉是慈祥。 是的,没错! 慈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语。 她睁开了眼睛,向四周看看,又忍不住摸摸窗台上的红色小花。 保姆回来了,她按着门上的密码,缓缓推门。而女人看到大门被推开,立刻关上了门,似乎有些害怕保姆。 渐渐的夜已经深了。 月亮高挂天空,冷风很大。 我拿起桌子上的匕首,刀锋锋利,只要轻轻一划,骨断筋折,枪口带着消音器,如果真动枪的话,还是声音小一些比较好,可是即使戴上消音器,也和放鞭炮的声音差不多。保姆真是保镖的话,面对她的时候,不能手下留情。 玉春楼也带好装备,把车停在公路上。 她很小心,没有按门上的电子锁,而是来到墙边,抬头看了看,两腿微微一屈,整个人像纸片似的跳了起来,稳稳地站在墙上,这也是我第一次见玉春楼出手,她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幽灵似的站在上面,对着院子扫了一眼,跳了下去。 院子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手机震动起来,玉春楼让我进去,我推开大门,从缝隙里侧身进去,又迅速关上,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向左右两边看了一下,没有人。 行动太简单! 让我更加疑惑起来,西装男让我杀个人,不会如此简单。 夜色中,我看着院子里的一切,跟资料上提供的一模一样。玉春楼又来到门前,门也密码锁,她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于锥子的东西,在门上扎了一个小孔,又用扩孔的工具一点一点地扩大,没超过五分钟,孔就有了女士香烟般粗细。 她又掏出身上的小钩子,把门里的电线轻轻拉了出来,用剪刀剪断电线。 门锁发出“啪”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玉春楼推门。 我向楼上看看,无数枯萎的枝叶在冷风中摇曳,风吹得树枝发生狼嚎的声音,给人一种恐惧感。 玉春楼走了进去,站在了门后。 我关好门,观察了一下大厅,大厅空空的,除了吃饭的桌子椅子等日常家具之外,连个电视都没有。我看向二楼的楼梯,突然,我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声音,猛地掏出了枪,又一次轻轻拉开门,向外看去,看到一只老鼠,顿时松了口气。 玉春楼守好门口,不能被人堵在里面。 如果想要杀掉女人,那么保镖一定要解决。资料上已经把保姆的房间明确的标出来,我轻轻上了二楼,来到最里面的房间前,耳朵轻轻贴在门上,能够听到呼噜声,人应该在熟睡。如果保姆真是保镖的话,肯定不会这样沉沉我睡去。 我掏出特制的手电,光线照的范围非常小,仔细地观察着门锁,就是普通的拧锁,不过门是木头做的,地板已经被磨出一片岁月的痕迹,我有些担心起来,如果贸然推开门,恐怕会发出声音,惊醒里面的人。我不由地回到一楼,把情况告诉了玉春楼。 玉春楼指指一楼的厨房,做出一个倒水的动作。 我立刻明白了,走向厨房,拿起一瓶食用油又上了楼,来到门前,我先在地板上倒了一些油,然后用力往上抬门,门变形的有些严重,即使这样小心,但开到一半时,门还是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我立刻停了下来,吓得一身冷汗。 如果是我的话,会立刻醒来。 我更害怕保姆只是一个单纯的保姆,如果她情急之下大喊,我也可能在情急之下伤害了她。我是江湖人,但我不是杀手,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我迅速闪到墙后,在这个过程我看了一眼房间,屋里亮着夜灯,五十岁的保姆发出沉重的呼吸声。我仔细听听,不像是装的。我侧身进了房间,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在毛巾上,迅速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突然挣扎了一下,眼睛睁开,看到了我,但马上又闭上了眼睛,彻底昏迷。 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到现在,我已经知道,她只是一个保姆。 我所用的药是师父教我做的,对身体伤害不大,如果没有外来因素,最少也要睡上六个小时。 一切都非常顺利。 目标住在三楼,只有她一个人。 我轻轻推开其他的房间,很多房间都是空的。看来二楼除了保姆没有人居住,而且只整理了一间,这也说明很少有外人进来,而且住进来并不久,好像是临时居住。 资料上没有介绍女人的任何背景。 我想女人可能知道很多秘密,所以才要死。但这样的人不应该安排更多的人保护吗?我停止思考,上了楼梯,三楼究竟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 女人住在楼梯右面的第三个房间里。 我掏出了手枪,贴着墙壁慢慢靠近楼梯口,迅速朝着女人房间的楼道看了一眼,没有人。 来到房间前面,观察了一下地面,门是新换的,木头的,连油漆都没有涂,保持着木头原有的颜色,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组画面:漂亮的女人正在安睡,嘴角还挂着微笑,似乎做着梦,黑暗中,一把雪亮的尖刀缓缓抬起,突然狠狠落下,毫不留情地扎进女人的心脏,刹那间,女人瞪大了眼睛,又在顷刻间,全身瘫软,鲜血染红了被子…… 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想到这里,我握在门锁上的手慢慢缩了回来,脑子里有个声音说:“你是个老千,不是索命,这不是你应该干的……” 可另外一个声音也说:“杀了她!杀了她你就能知道愁码头在哪里!就能知道你父母被害的真相!” 终于,第二个声音战胜了第一个声音。 我再次抬起了手,握住门锁,又放下了。我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但门是新换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我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我侧着身,一手握枪,一手轻轻拧动门锁,门没有锁。卧室只有一张大床,床头柜上亮着一盏红色的小灯。 一张红色的大圆床,围着红色的帐幔。 房间的主体颜色却是白。 看上去非常可怕。 一个柔弱的女人住在这样的环境难道不怕吗? 我不知道帐幔里的情况,但我觉得并没有危险,如果里面藏着人,恐怕我已经死了。我轻轻走到床前,深呼吸一口,猛地拉开帐幔,赫然发现床上并没有人睡觉,被子被撩到一边,我立刻把手伸进被子里,居然是凉的。 我被吓了一跳! 资料上说,女人就住在这个房间,我不会记错,而且看床上的情形,确实有人睡过,只不过人不在。我从房间里退了出去,来到对面的房间,我推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卧室旁边的门我拧了两下,门是锁死的,我怀疑里面有人。 我打开了手电,照向门锁,如果是普通的拧锁,我也能打开。 可是看到门锁的时候,我愣住了,因为门锁锈迹斑驳,木头和门锁锈在了一起,显然门没有被打开过。 但是这大半夜的,女人哪去了? 难道我进来以后,她就发现了我,藏了起来?或者逃走了? 直觉告诉我,女人很危险,我应该马上离开,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就在刚要下楼的时候,突然听到水声,我立刻推开卧室对面的门,钻了进去。 很快,有关闭房门的声音响起,沉重的脚步踩着地板过来,很慢,很小心!我握枪在手,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离我越来越近。 到了卧室的前面,有人推开了门,又关上了。 我终于明白,女人应该是去了厕所,刚才的水声是马桶发出的抽水声,我握紧了枪,缓缓推开门,看向卧室。 卧室的门并没有关紧,有光线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里面非常安静,我轻轻地走了出来,来到房门前,透过门缝向里面看去,看到范围很小。我伸手把门推到了一些,再次看向里面的时候,赫然发现有个穿着红色睡衣的女人正背对着我,跪在床前,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她小心地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在身前比画着。 木门是新换的,我再次推开了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女人似乎很专注,就连我走进房间她都没有发现,一直陶醉于前面的东西,还轻轻地抚摸着。 我突然加快了脚步,地板的声音响起。 女人猛地回过头,看到一个戴着头套的拿着刀的杀手,张大了嘴,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地上。 而我也愣住了! 第152章新生命 只是我没想到,女人手里拿着的是一件婴儿的衣服。 女人正挺着大肚子,孕妇! 她惊恐着看了我一眼,“你是谁?”眼睛很美,盯着戴着头套的我,看到我手里的刀,似乎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她颤抖着问:“你是想要钱吗?我给你,我把钱都给你!”说完,她哆嗦着双手,快速拉开床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些金银首饰,但不是太多,她把首饰放到地上,又一次抬头看向我。 我没动,也没有说不要。 她似乎又明白了什么,“还有,还有……我还有钱……”她已经害怕地站不起来,即使不怕,孕妇也很难站起来,她的肚子太大了,应该快要生了,她向我爬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裤子,乞求道:“我还有钱,我拿给你!” 我让开了一条路。 她脸上的惊恐瞬间变成了惊喜,努力地朝着墙边的衣柜爬去。 我就在想,她就要生孩子了,院子里连辆车都没有,只有一个保姆。那男人呢,即使男人回不来,那也应该有人照顾啊。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保姆根本无法送她去医院。而且这里地点偏僻,就算叫救护车恐怕也得需要半个小时。 究竟是什么人,心这么大! 女人已经拉开了衣柜,上面挂着很多的名牌衣服,包包。她努力地挺直了身子,一把把一个棕色的小包揪了下来,把东西倒了出来,抓起一些首饰和银行卡,转过身,把东西举起来,“现金我没有多少,但这些首饰还是值一些钱的,如果你要钱的话,卡给你,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我告诉你,都给你,我保证,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我看着金银首饰和银行卡。 她似乎意识到了,我可能是来杀她的,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苦苦哀求着,“我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如果嫌钱少,天亮了,我叫人送过来,相信我,我不会叫人抓你的。” 我还是没说话,也没动,一直紧紧地握住刀。 因为我渐渐有些明白,西装男让我来这里,似乎不是让我来杀人的,他肯定有其他目的,我不是索命门的杀手,我是个老千,我有情!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孕妇下手! 女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她再一次瘫坐,她双手捂着肚子,双脚慢慢蹬着地,直到撞到了身后的衣柜。她看了看肚子,突然眼神中不再有恐惧的神情,勇敢地与我对视,道:“我求你放过我,我知道是谁让你来杀我的,但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我快要生了,最多不超过一个星期,等我生下孩子,你再杀我好吗?我不会逃走的……放过我的孩子……”她最后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但声音不是很大,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她可能见我一直不说话,就是想要了她的命。 我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杀她,但她始终看着我,目光也越来越坦然,也越来越坚定,似乎不再怕我。而我竟然不想与他对视,突然看到墙上挂着一幅照片,照片里的男人让我猛地一颤,因为男人我认识:南旗航!我下意识地问:“你和南旗航什么关系?” 女人也看向墙上的照片,又看向了我,“不用故弄玄虚,就是南旗航让你来杀我的吧。我早就知道了。自从他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儿后,就不想要了,我要坚持生下来,他居然下了毒手!” 我不由地震惊了! 也渐渐明白了西装男让我来这里的真相。 女人接着道:“当他撤走了这里的人,随便找了个保姆照顾我,连来都不来一次,就是想让我连同孩子一起死!” 她停顿了一下,“好,既然他这么狠心!我求你一件事!” 我说:“你说说看!”我很诧异,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却非常镇定,没有一丝害怕。 她指指床头柜,说:“下面有个箱子,是手术用的器具,里面有手术刀之类的,你拿刀划开我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不要管我,我自然会死!” 我震惊了,“你让我割开你的肚子?” 她用力点点头,“我是个产科护士,虽然不是医生,但我懂得生产。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孩子已经九个月,取出来后,能活。我再给你个电话,把孩子送给电话那头的人,我卡里的一百万就送给你。”她再次看向自己的肚子。 我无比震撼,小看了女人,不由地问:“你明明知道南旗航就是个人渣,为什么还这么心甘情愿地给他生孩子?” 女人重重哼了一声:“我让他给骗了。但孩子是无辜的,无论南旗航是什么人,孩子都是我的,我不能让她都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死去。答应我好吗?” 我又问:“南旗航都这么大了,孩子那么多,她还希望你能生个儿子……”南家家大业大,我不明白,他都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儿子越多,将来遗产的争夺很可能让南家破产。 女人突然笑了起来,“你可能不知道?他的儿子都不是亲生的!真是应了那句话,现世报!他的绿帽子戴了多少年,就想有一个自己的儿子,可苍天就是不让他有儿子,哈哈哈。他生不了了,四个月前,他出了一场小车祸,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他失去了……” 我恍然大悟! 南家还有这样一层错综复杂的内情。 但还有一点儿我不知道,如果南旗航想有个亲儿子,很简单? 女人看出我的表情,不由地问:“你对南家似乎很感兴趣?只要你不杀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你更多的秘密!” “你说。”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南旗航被人监控着,他是个傀儡!他已经开始秘密转移财产,是他身后的人不让他有孩子,我只是一个幸存者。南旗航不杀手,那个人也会杀我!” 说到这里,她眼睛里闪着泪花。 我说:“那个人是谁?” 她摇头:“我不知道,他就是做梦也不敢说,他说过,只要他把那个人消息说出来,他就会死!” “既然这样,你应该知道,就是我不杀你,别人也一样会杀你!你逃不掉的!” 女人刚要开口,突然捂着肚子大叫一声,“啊……不好,我要生了……”她的身下猛地流出了水,我知道那不是尿液。 她痛苦地向后仰起头,“羊水破了!我……我要生了!” 这时,玉春楼冲了过来,被眼前情景惊呆了,“她要生了!” 我焦急地说:“快去帮忙!” 可玉春楼是个姑娘,什么都不懂。 女人的肚子似乎不那么痛了,她喘着粗气道:“去楼下叫孔姨,她生过孩子,我也懂,你们把我抬到床上去……” 玉春楼跟我把女人抬到床上,她就要冲下楼去叫人。 我一把拉住了玉春楼。 女人再次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说:“不用去了,你叫不醒她的……” 女人看着我,恨恨地问:“你杀了她!” 我摇头,“没有。她中了我的迷药,一时醒不过来!”因为我的药剂用量很大,就算吃了解药一时也醒不过来,“我叫救护车!” 女人再次仰起头,痛苦地“啊”了一声,“来不及了……帮我一下!抽屉下面有把真空包装的剪刀,拿出来!”接着她深呼吸一口,再次用力,肚子隆起的部分开始下沉。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看女人生孩子,转身就想走,“玉春楼,你来吧,我回避一下!” 女人松了口气,笑了,因为她知道我已经放了过她,但她却道:“你别走!我需要你的帮助,她是个姑娘,一会儿要是遇到困难,她下不了手!” 我愣住了,“这……” 女人摇头,“没关系的。无论多高级的医院,产科里都有男人的,没有男人的话,事故会增大一倍,你放心好了,孩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美女,你把我的腿蜷起来,按着我的膝盖,一定要用力!” 玉春楼用力点点头! “你,看着孩子,如果看到了头,你告诉我,我教你怎么做!你现在拿起侧切剪,上面有名字,戴上手套,做好准备!”我也点头。 此时,我已经不分什么男女,我的心也紧绷着,生怕她出了意外! 女人又笑了一下,深呼吸一口,再次开始用力。 我咽了一口唾沫,从来没想过,我竟然成了产科的医生。 随着女人不断用力,我说道:“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她好像被卡住……” 女人很镇定,但力气是有限的,她意识到不好,咬着牙用力道:“拿着侧切剪,在左上方沿四十五度剪开四厘米左右!再不出来,孩子会死的!”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生生剪开肌肉,这种疼痛几乎没人能够忍受! 女人见我不动手,又喊了一句:“剪开!她会死的!” 我用她告诉我的方法剪开,孩子顺利出生,女人完全顾不上自己,努力地坐起来,戴好手套,拿起剪刀,剪断了脐带。 床单被血染红了一片。 她抱起孩子,再次焦急起来,“孩子,孩子,你倒是哭啊!”她拍拍孩子的手臂,恍然大悟,“你提起她的双脚,让她倒着,拍打她的屁股,再不哭,她就憋死了!” 我迅速接过孩子,倒着提起孩子,照着孩子的屁股就拍了下去,孩子顿时发生洪亮的哭声,女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接过孩子,抱在怀里。 小生命已经知道自己降临,小嘴一张一合,等待着哺育。 女人换了一副新的手套,把手伸进孩子嘴里,孩子干哕了两下,嘴里吐出了什么东西,她抓起旁边的床单随意擦了一下,把孩子抱在怀里,喂了两口孩子,轻轻拍着孩子后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孩子很快睡着了。 她轻轻放下孩子,小心地裹了起来,摸摸小脸,又看向我和玉春楼,“你们动手吧!” 第153章阴魂不散 我有些诧异。 女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婴儿,回过头,勇敢地面对着我,闭上了眼睛,“现在你可以动手了。抽屉里有个电话,把我的孩子送走!”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是来杀人的。 女人似乎不知道疼痛,切开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对玉春楼说:“给她缝合伤口,打上抗生素。”说完,我离开了房间。 玉春楼拿起医疗箱里的线,这种缝合伤口的小手术,她手到擒来。我来到楼道里抽烟,没过多久,玉春楼出来,看向我。 我说:“我们走吧。” 玉春楼点点头,但她还是忍不住地问道:“那你呢?” 我走回房间,看着女人说:“虽然你行动不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现在就走,趁着天还没亮,能走多远走出多远。” 女人双眼充满了感激,“那你怎么办?” 我说:“我有自己的办法。我放过你,不代表就没有人杀你!” 来到二楼,我从身上掏出解药,倒在毛巾上,再次捂住了保姆的口鼻,不超过五分钟她就自己醒来。 我上了车,看看黑色的大门。 路过早点摊子的时候,我停下了车,朝着四周看看,玉春楼说:“四爷,现在没事,没有生人气。” 我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寻思着,什么时候给西装男打个电话,就说人我已经杀了。就算让他知道我没有杀人,我也不相信他能够再次把我送进监狱。如果让我在寻找仇人和救了一条小生命中做一个选择,我宁愿选择后果。 有仇恨是痛苦的,我不能让一个刚出生的小生命也背着仇恨。 就在我们刚刚吃完饭的时候,天色还很早,一辆黑色无牌汽车飞速而过,汽车经过改装的,几乎没有任何声音,窗户上贴着黑色的车膜。我看向汽车,在前面拐弯的时候,汽车来了一个完美的漂移,这种完全的动作只有专业车手才能做到。 我忍不住想起唐刀! 突然,我猛地站起来,唐刀是个杀手! 我大声说了一句:“春楼,跟我回去!” 回到女人的大门外,刚才的那辆汽车停在门口,我和玉春楼推门而入,赫然发现有个高瘦的男人也刚刚进了院子。 他回了一下头,看到我和玉春楼,双方同时愣住了! 我盯着他,对玉春楼道:“我来拖住他,你上楼带着她们三个人离开。” 玉春楼点头,看看男人身后的门。 他戴着茶色眼镜,腰间别着一把匕首,穿着黑色的风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杀气。他挡住了玉春楼的去路。 玉春楼不以为然,径直朝着他走去。 我问:“你是什么人?” 他冷冷地说:“杀她们的人,你们来了我就多杀两个!” 趁着说话的时间,玉春楼突然一个快速闪身,他本想拦住,但玉春楼根本不是朝着门跑去的,而是朝着窗户,双脚蹬着墙,双手抓住枯死的藤蔓,只是那么轻轻一借力,身体倒翻而上,瞬间就到了三楼的窗户前,抬起胳膊挡住了脸,直接撞碎玻璃,进了房间。 他没想到玉春楼会有这样的身手,大吃一惊,也顾不上我,以同样的方法蹬着墙而上。 就在他抓住藤蔓的时候,我的几张飞牌甩出我的手心,两张切断了藤蔓,两张朝着他的后背扎去。他非常灵活,藤蔓一断,他在空中转了一个身,四张铁牌扎进了墙里。 藤蔓掉到了地上。 他回过头,盯着我,没想到我会有我这样的功夫。他的目标是女人,突然一转身从房门处冲进房间,我也猛跑起来,边跑边甩出铁牌。 因为铁牌影响了他的速度,他再次停了下来。 我看出他眼中的愤怒。 他冷冷道:“我不想杀你,女人你别想带走!” 我哼了一声,“我来就是要带走她的,你要带走她,问问我答不答应!” 此时,玉春楼已经带着女人和保姆从楼上下来。 杀手愤怒到了极点,他终于把刀拿了出来,玉春楼也戴上了指刀。我二话没说,直接冲向杀手,他飞踢一脚,我用胳膊生挡了一下,顿时一阵疼痛。我再次冲了上去,与杀手打在一起,房间传出声声玻璃桌子破碎的声音。 玉春楼则趁着我们纠缠的时候,带着她们离开。 杀手非常焦急,因为我手里也握着刀,手里还有铁牌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暗器,眼看着玉春楼已经冲出门,他刚追两步,我的铁牌又飞出两张,有一张穿破了他的风衣,打在玻璃上。玻璃没碎,铁牌扎透了玻璃。他终于停下脚步,开始正视我。 只是那么一个瞬间,我们再次打在一起。 双方都非常刚猛,拳对拳,脚对脚,直逼对方的要害,每一次碰拳时,都有血溅出来,有我的,也有杀手的。杀手的技巧和攻击都比我高,很快的我伤得有些重,感觉半边脸麻木了,右手小指以一种怪异的形状扭曲着,因为我的精神高度极中,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杀手的嘴角流着血,他脱掉了风衣,擦了擦嘴角的血,再次握紧拳头,与我酣战在一起。 我不断地朝着他的肋处和下颚处攻击,这是人的软肋,只要被打中,马上就能失去战斗力,我刚一伸拳打向他的肋骨处,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拳头,靠着自己强大的力量慢慢向外掰动我的手,一个侧踢,击中我的腹部,我被踢出老远,重重地砸在茶几上,茶几瞬间四分五裂。 但他并没有马上追了上来。 因为他在踢我的那一刻,我用左手甩出了一张牌,他没闪开,扎进了他的锁骨上,猛地向后退了两步,他举起了胳膊,却因为铁牌再次放下,咬着牙嘴角抽动的,硬生生把铁牌从身上拔下,甩向了我,我随手抓起茶几的木制的茶腿,挡在面门前。 而我也挣扎着爬了起来。 目标已经走了,杀手想追也追不上去了,他索性盯着我起来。 可我脚下不稳,刚刚站起又倒下了。 杀手一步一步朝着我走过来,停在我面前,踩住我的脸,“你是一个合格的对手,有你这样的身手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是什么人?” 杀手道:“带上你的疑问去应阴曹地府吧。”他蹲下,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涂着剧毒氰化物的匕首横在我的脖子前。 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我曾经惧怕死亡! 但此时此刻,我没有恐惧,只是不甘! 杀手刚要划开我的脖子,突然一声枪响,子弹打在杀手的肩膀,他马上意识到外面有人,再次挥起了刀,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刀身上,匕首一下子飞了。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向后打了一个滚,捂着受伤的肩膀直接从三楼的窗户上跳了下去。 但让我奇怪的是,杀手跑了,那个在暗处开枪的人却一直没了动静。 我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挣扎着爬了起来,但也不敢贸然探出头来,因为我不知道开枪的人到底是冲着谁来的,可能一个活口也不想留。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我也紧张到了极点。 “四爷,四爷……”玉春楼的声音传来,但声音里却透着一股虚弱。 我大胆地走了出来,看到玉春楼浑身是血地走了进来,一条腿已经瘸了,我一把扶住她,急忙问:“春楼,你怎么样?谁把你伤成这样?”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撞车了。我把她们送走了,又回去拿枪……” 我掏出她口袋里的枪,架起她的肩膀,立刻把她送往医院。玉春楼受伤较重,住进病房,而我多是皮外伤,小指骨折,倒是没什么大碍。 在医院里,暂时安全。 我有些无聊,到厕所门口抽着烟,盯着玉春楼的病房。就在这时,有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医生抱着一个夹子推开了我病房的门。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医生的胳膊开门有些别扭,护士进病房,都是伸手推开门,而这个医生虽然一手抱着书夹,但却是用肩膀顶开的门,显得有些费力,手抬起一点,握住把手,才推开了门。 不对! 我立刻冲了出来,一脚踢飞玻璃,“呼啦”惊动了周围的人,我迅速地抓起一块飞溅的玻璃,医生握着一把手术刀已经对准了玉春楼的脖子,我直接把玻璃甩了出去,扎中了他的后背,他一个前倾,手术刀扎破了枕头。 在医院里,我也不敢掏枪。 杀手见没有成功,甩出手术刀,我突然地推门,刀扎进门上,他趁机夺门而出。 玉春楼挣扎着起来,我扶起她,“我们被人盯上了,走!” 有医院的工作人员要拦我,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多块钱扔到地上,“这是赔给你们的,谁敢拦我,死!”就这样,我带着玉春楼离开医院。 走出医院。 阳光有些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被人盯上,海瑞恐怕我是待不下去了。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宾馆,想拿走我们的东西。 但我推门的那一刻,就感觉有些不对,房间里有人来过,门突然被人关上,接着从卧室里走出四个拿着大刀的蒙面人。 我顿时明白,有人买通了宾馆,杀手在这里等着我们。 我放开玉春楼,让她靠着墙壁,也不说话,胳膊轻轻一甩,两把匕首就握在手里,我本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但杀手步步紧逼,我无路可退! 四个人缓缓向我走来。 呈圆形把我围住,玉春楼则强忍着疼痛开始开锁。 几把刀劈向了我,我握着匕首向前走了两步,几道白光闪过,四个人的手腕全都受了伤,刀掉到了地上,刹那间,他们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对手。虽然他们受了伤,但没有后退,看样子是想跟我拼拳脚。 正前面的蒙面人终于冲了过来,飞踢一脚,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脚,一伸腿踹向了他的膝关节,他惨叫一声,捂着腿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另外三人这才慢慢后退,他们感受到了我的杀气。 只是随意一出手,就马上让人失去战斗力,如果我想杀了他,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死一样地沉寂。 只有玉春楼艰难开锁的声音,外面的门上应该被人插进钥匙,开这种锁需要很强的技巧和时间的消耗,突然“咔嚓”一声,门锁开了。 外面没有人冲进来。 他们三个人死死盯着我,我以为他们会离开,保住自己的命。 我慢慢让开了一条路,“你们走吧,我不想弄死你们!”因为我的伤也不轻,只要一动,疼痛难忍,刚才击倒的那个人,我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三人非常谨慎,慢慢移动,朝着门口退去。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其中两个人虽然没了武器,但路过玉春楼的时候,突然用左手掏出匕首,划向玉春楼的脖子。 我大吃一惊,突然甩出钢牌,扎在那人的手腕,冲上前去,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他倒飞出去,撞到墙壁,滚到地上,口吐鲜血。 剩下的两个人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跑! 我没有能力去追。 玉春楼脸色惨白,很快就要倒下,我再次扶起她,下了楼。 保安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你们不能走,要等警察来,我们已经报警了!” 我二话不说,把枪掏了出来,“让开,再不让开我打死你们!” 在国内,枪支非常少见,而且在公共场合掏枪的几乎没有,他们并不相信我手里的枪是真的,“拿把玩具吓唬谁?” 我突然举枪,对着楼顶就开了一枪。 声音震耳欲聋,日光灯瞬间爆裂。 保安这才知道是真枪,吓得抱头鼠窜。 到了宾馆楼下,一辆出租车司机刚要启动,我一把拉开车门,把玉春楼扶进车里,我坐到了副驾驶,出租车司机淡淡道:“我要去接人,不能拉你们!” 我直接把枪顶在他的腰间,“快开车!” 司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求饶,“好好,我开车,我开车!”汽车加大油门,冲出宾馆,一路南下。玉春楼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的生命似乎一点一点地流逝。 我无奈之下,终于把电话打到南风那里,“我遇到了危险……” 司机把我放在偏僻的路边,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大约有一万块钱的样子,“师傅,这些钱你拿着,希望你不要把我的消息传出去,你的车牌我已经记下了。” 司机吓得直冒冷汗,不敢说话。 我猛得关上车门,车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很快,隐藏在一边的汽车迅速开了过来,南风亲自驾车,接上了我们,送我们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玉春楼再次被推进了抢救室。 第154章钱来得太干净 我相信医院暂时是安全的。 因为,此时我还相信南风。 趁着等手术的时候,我站在楼道口处,这个位置可以听到楼下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也能发现下楼人的脚,另外一侧上下梯的人,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南风非常紧张,她表情中带着一丝惊恐,低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把我们遇袭的经过告诉南风,我问道:“南风,我问你,南一龙和南旗龙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诧异地问:“叔侄关系!” 我摇头,“不对。南家是土生土长的海瑞人。一个方乡土一方风俗,在海瑞,如果爸爸叫张三,儿子一般不会叫两个字。” 南风不由地说:“你说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据说,我是说据说。因为南旗瑞没有儿子,后来南旗龙就把自己的儿子过继过了南旗瑞。不过,这只是家族里面的一个传说,一般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们不可能不知道。很多孩子长大后,都能知道,这不会成为秘密。” 我点了一支烟。 私人医院的病人较少,所以很安全,有人从楼上下来,等这个人过去之后,我说:“传说有很多时候是真的。还有,更重要的是,你跟我说起过,你爸还有一个儿子,叫南一福。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南风听了我的话,仔细地想了一下道:“你不说,我都把这个人给忘了。现在你提起来,我也觉得奇怪,这两年,南一福一直很少在南家露面,他一直在风城。因为你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我是很少回家的,也没听说有什么异常。但是,现在回忆一下,我也一直觉得哪里不正常,他,他似乎……他似乎一直躲着我们……” 这次轮到我诧异了,“躲着你们……” 南风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我爸过生日的那天。南一福都没有回来过,前两天南一华结婚,他也没有回来,只是说生意上忙不开。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虽然南家的产业刚刚踏入风城,但生意上的事情非常顺利,南一福多少能有时间回来。这也是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回来,不是躲着我们是什么?” 我不由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南一福手里也有一只碗,他害怕南旗航像对付你似的一样对付他?” 南风说:“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 我没有继续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突然换了个话题,“南一华跟谁结的婚?” 南风也有些无奈,“谁跟他结婚到现在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女的是风城的,还是南旗瑞的老婆给介绍的,也姓荣,至于跟她是什么关系,我就不清楚了。我们接到请帖的时候,是晚上,酒店都是托关系半夜订的。你没注意到,堂堂南一华结婚怎么可能去那么点人,无论是南一华的朋友,还是我爸的朋友,都没有通知。” 怪事年年有,今年更比往年多。 南家的内部真有意思。 我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但对南家除外,尤其是南旗航,我看着南风,欲言又止。 南风问:“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我立刻深呼吸一口,问道:“南风,你告诉我,你爸在外面到底有多少女人?你知道天河的麻子腾吗?” 南风道:“我当然知道,他和我爸什么关系?” 我说:“你可能不知道。胡永吉的爸爸被人扣了家雀,就是因为他看到了麻子腾睡了一个女的,有传言说,那个女的就是你小妈。还有一个,隐藏在一栋老式建筑里,还怀了你爸的一个孩子,不过怀的是个女儿……” 南风听后,脸色陡变,脱口而出:“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她的反应来看,南风知道一些,但具体知道的有多少,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当然知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南风的脸色越来越差,她说:“博学,你是不是想对我爸不利?” 我摇头,“你错了,我从来没想过对谁不利!我只是想查出我爸的死亡的真相,南旗龙和我爸一样,惨死,难道我会让这个谜团永远解不开吗?现在我的四周都是要杀我的人,想让我死的人太多了。但是却一直没人直接要了我的命,就像现在,我的身后有人推着我向前走,我不得不走。而我所走的路线虽然曲折,但有迹可寻。就是茶苏!还有这十三碗!” 就在这时,我突然接到莫北北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焦急对我说了几句。 我挂了电话,抬头看向南风,终于开口,“南风,现在我只要你一句话。” “你说!” “我能相信你吗……”我一字一顿问。 南风盯着我的眼睛,不解地问:“你怀疑我?” 我实话实说,“我现在怀疑是任何人。你保护好玉春楼,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南程出事了,我现在过去看看。”我没等南风开口,直接下楼。此时的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我知道一定有人盯着我,我刚放过女人和孩子,杀手就来了。 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多想,开上南风的车,迅速来到海瑞酒店。 到达下面的时候,大门口前围着一大群人,不断地抬头向上看着,因为楼顶上站着一个人。火警已经拉起警戒线,阻止人员进去,如果人真的跳下来,再砸死一个,事情就闹得更大。 我径直走向楼里,火警把我拦住,“你什么人?” “我是她男朋友……” 没等火警反应过来,我就冲进楼里,到了赌场那层,我还特意看了看,原来的那些赌台已经全部搬走,空荡荡的。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等到达的顶楼的时候,两名警察正在好心地劝说。 南程站在护栏外边,肩膀抖动着,在哭。 我在后面喊了一句:“南程,你他妈的抽什么疯?一天要死要活的,不他妈的就是家酒店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可以弄一条船来!” 南程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满脸泪痕,喃喃道:“学哥,你说的倒是轻巧,但你知道我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吗?” 我二话没说,就往前走。 可把两名警察给吓坏了,现在南程情绪很激动,如果有人靠近,她真的敢跳下去。警察要拉我,我一把甩开警察的手,“放开我!她他妈的要是想跳楼,你们没机会站在这儿跟她废话。南程,你给我下来!” 南程大喊一句:“你不要过来,我跳了!” 我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好,你跳吧。我陪你!船我都想好了,妈的,老子费了那么大劲儿,一场空,我们一起跳!”说着,我已经来到护栏前,伸手就要抓她,她一躲闪,脚下一滑,“啊”的一声,就掉了下去! 但我没有一丝慌乱,突然扑倒,抓住了她的手腕,双脚一勾,夹住了护栏! 她大声叫喊,向楼下看去,吓得赶紧抓紧了我的双手。 我也紧紧地抓着她,“现在还想死吗?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松手,你的脑袋会向西瓜一样爆开,身体会摔成一滩烂泥,连你妈都认不出你!” 她脸憋得通红,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一用力,生生把她提了起来,警察也赶紧过来一起拉她上来,上来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站不起来,瘫软在我的身上,我看着她,心里有股怒气,啪的一个耳光,就抽在她的脸上,“我让你想不开!” 南程没想到我会动,捂着脸,想必从小到大都没被这样打过,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敢打我!” 我吼了一句:“我敢打你?我杀你的心都有……”话还没说完,我立刻意识到好像少了点儿什么,警察明明就要离开,见我动手打人,又停下了脚步,我向四周看去,大声问:“人呐!” 南程不知道我在看什么,说:“什么人呐!他们在那!”说着看向两名警察。 我说:“我不是说他们,莫北北呢?” 南程一说莫北北,更加难过了,“她见酒店倒了,就离开了,好几天看不到人,电话也打不通!” 刚才明明是莫北北给我打的电话,南程却说好几天看不见人了,应该是莫北北把南程的电话给屏蔽了,但她又是怎么知道南程要跳楼。 我骂了一句:“王八蛋的莫北北!” 南程见我很生气,又开始安慰我:“学哥,我什么都没有了,她走也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怪她,她在这里已经付出的够多了。” 警察见南程的情绪已经稳定,最终走了过来,教育了两句。 下了天台,我暂时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南程已经入不敷出,宾馆没了场子,根本无法正常运行,毕竟,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冲着赌场来的,没了赌场,客人也走干净了。无论是员工的赔偿,还是大楼的日常维护,都需要花钱。 南程不缺钱。 但这样的钱,她肯定不会掏自己的腰包。 就像现在某些大公司,欠了几万亿的债务,其实跟老板本没有一丝甚至一毫的关系。 公司破产与个人财产无关。 最后清算时,公司的注册资金是多少就赔多少,然后拿着个人财富出国灿烂,或者再创立一家空壳公司,继续割韭菜。 富人从来都是这么玩儿的。 就像有的人说,你为什么没钱?是因为你的钱来得太干净! 第155章我是一个球儿而已 我安慰了两句南程,上门讨债的就来了。 海瑞宾馆的大楼属于南氏集团的,但是下面的地皮属于南程个人。对方是两名穿着西装的社会精英。我对商界的很多名堂搞不清楚。 听他们和南程之间的谈话,南程有太多的难处。 最后对方给出的条件是以两千八百万元的价格收购土地,至于地上物,不用南程操心,其他的事情由他们来解决。 南程为难到了极点。 我知道她舍不得卖掉大楼,除了这片地皮她什么都没有了。 有人甚至想,在两千年左右,能够卖出两千八百万,一辈子不愁了,但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就像我。 如果我想挣钱潇洒的话,围着周边城市转上一两个月,手里的钱就不止两千八百万,而且保证自己不会出事。 但我的身上背着仇恨,即使有机会摆在眼前,也只能放弃。 南程有太多的内情我是不知道的,她从国外回来,亲自看着场子,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我没注意到a4纸上到底写得什么,她拿出笔来手有些发抖。 对方冷冷道:“南总,只要你在上面签字,一切麻烦就都解决了,你拿到了钱,我们拿到了地,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你拿着钱远走高飞,什么理想信念执着拼搏,都是过眼云烟,只有握着真金白银才是最实在的。你现在苦苦支撑,到头来,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应该知道,除了我们,没有会开出这样的价钱。” 我忍不住在看了一眼,甲方是一家叫金山贸易公司的。 南程的手越来越颤抖,她越来越握紧了笔,对方已经露出胜利的笑容,突然,她仰起头,似乎想哭,但她忍住了,提笔就要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劝道:“南程!你要想清楚,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南程看向我,眼睛里全是感激,她是真的不想卖,只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支持她而已,她点头,“我听你的,我不卖了!” 对方并没生气,只是有一丝失望,直接收起了合同,“南总,错过今天这个机会,恐怕机会就没有了,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想卖,还是这个价格。如果你不卖,到时候想卖的时候,就没有这个价儿了,再见。”两名西装男把合同放进包里,转身就走。 见他们走后,南程抱着我开始哭。 我问道:“你怎么会欠他们的钱?” 南程说:“生意上的来往欠钱是很正常的,这也没什么奇怪。而且,我也累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卖了。” 我眯了一下眼睛。 南程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抱我抱得越来越紧。 我说:“南一华有条赌船,一直停在港口。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赌船开不下去了,好像被人给一锅端了。我想南一华肯定焦头烂额,船成了烫手的山芋。贱卖吧,他肯定舍不得,不卖吧,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找上门。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试试能不能把船拿到手。我和素颜的关系还可以吧,素家在港口的势力很大,如果能和素家联合把赌船开起来,我想一时不会翻船。” 南程的头贴着我肚子,道:“素家是什么人?他们都是狐狸,即使我想开赌船,素家也愿意和我合作,即使合作,他们最后一定会吞掉我。素家是怎么起家的,你现在可能都不知道。” 我冷冷一笑道:“这不算什么?如果是正经生意,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但是赌船不一样,只要他敢跳上这条船,自己就不干净,对于素家人来说,他是穿鞋的,你是光脚的。” 南程立刻松开了我,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我,“学哥,我觉得你变了。我记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的冷酷是装出来的,但是现在你的冷酷是真的。我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蹲到南程前面,抓起她嫩白双手,轻轻地摩挲着,“在社会上混的时间长了,人都会变得的。就像刚才那两个家伙说的,什么理想信念,都是扯。你知道吗?你在我的心里一直没有变,因为你的坚强也是装出来的,你是女人,需要一个港湾。” 南程站了起来,望着窗外。 我突然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低头索吻。 她闭上了眼睛,在等待…… 江湖,讹虞我诈! 南程表面接受了我的吻,代表爱吗? 可以肯定,不代表! 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海瑞酒店最终还是要关门的,她要开赌船,就要重新来过,他需要有人能够帮着她把赌船开起来。 我就是离她最近的那件工具! 而我,不让她卖掉酒店,生怕她会真的心灰意冷,拿着钱跑路。 南程现在苦苦撑着,越证明她的身后有人。 只要她开了赌船,我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就能知道更多的内情。到现在,南程依然没有把我当成她的人,我只是她在需要我的时候呼之则来的一个球儿而已。 为了表示我对她是真心的,我带着她来到海边。 阳光明媚,突然暖和了许多。 南一华的赌船已经驶出了港口,暂避风头。 那么多名人都在我的照片里,南一华面临的压力很大,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与南一华正面接触,我手下没人,不能与其他硬拼,但我有王牌手,他根本奈何不了我。 我指着远处天水连接处道:“南程,你看,那里就是公海,而这一片都是素家掌握的,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素家一定会提前得到消息。南一华为了稳定,让利益最大化,船是很少离开港口的。如果你接手的话,完全可以每天把船开出去,一边旅游一边开着赌船。如果情况不对,可以立刻开进公海。船拿到手后,注册成巴拿马籍,到那个时候,任何人都拿你没办法!” 南程惊讶地看着我,“学哥,你居然什么都知道。” 其实,我只是随口说说,只要你把赌船开起来,到时候你就身不由己了。 她接着问:“其实,不要南一华的船也可以。我可以买下一条船,自己开!” 我不由地笑了,“你知道一艘轮船要多少钱吗?投入太大,根本不划算,如果南一华知道你也要开赌船,他会放过你吗?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从来都不希望自己的同类过得好。现在最主要就是想办法把南一华拉下水,你趁机把船买下。” 南程有些失望的表情,“拉南一华下水,你就得到是轻巧。” 我淡淡道:“机会还没有来!但是他已经站在河堤的前面,只要我炸开大堤,他不淹死才怪,放心吧。”说完,我再次看了看空空的港口,这次我要拉下水的,不单单是南一华,就是南旗航,我也要让他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与南程分开后,我回到医院。 玉春楼已经醒来,她的状态还好,因为出了车祸,肚子里受了伤,有一块铁片扎了进去,再加上剧烈运动,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南风在医院里安排了眼线,化妆成护士保洁医生,二十四小时保证她的安全。 玉春楼睡下后,我大大方方去管道公司,把那批出千的老千抓起来,并揪出幕后黑手。 我走在大街上,寒风吹来,冷冷的。我从口袋里掏出牛肉干,吃了两口。 因为管道公司附近正在施工,很多路灯都是灭的,我路过上次南一龙被烧死的地方,感觉阴森森的,附近儿的小店也都关了门。 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有什么异常,走进胡同,打算从另外一头绕回管道公司。出了胡同,便是一片小区,小区没有门卫,车停得哪里都是,小区的中间有条路,被一分为二。我在小区里停了一下,转身进了超市,买了包烟。 一车黑色桑塔纳快速地驶入小区,卷起大片的落叶。 我仔细观察,确定安全之后,便穿过了小区,这个过程大约十五分钟。从小区的西门出来后,路边也停着几辆车,但我却闻到了一股汽油的味道。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又向前走了几步,汽油燃烧过的味道似乎比刚才更加强烈了。 但我却没有听到汽车运转的声音。 前面有辆车停在路边,把人行便道都堵上了,而味道就是从那辆车里传来的,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下,就是刚刚穿过小区的那辆黑色桑塔纳。 从味道上来判断,那辆车刚刚熄火。 我下意识地朝着两边看了一眼,连个人影都没有,而我一路走来,也没有跟任何人走个对脸。难道车上有一男一女正在缠绵,看到有人过来,把车熄灭,等着我过去,然后继续。想到这里,我立刻改变路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出几步,有细微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那是电动车窗放下的声音,我猛地回过头,从黑洞洞的后车窗里伸出一把手枪。 我被吓得一身冷汗,立刻朝着旁边的窜了出去。 一声细微的枪声响起,子弹贴着我的腿就飞了过去,我连连在地上打着滚,裤子被打了一个窟窿,死亡与我擦肩而过。车里的杀手早有准备,我身边没有任何遮挡物,离我们最近的那棵大树还有六七米远。 我已经掏出铁牌,可因为角度问题,不可能伤到车里的人。 接着又是两声枪响,子弹打在公路上,溅起了火花,情急之下,我扔掉手里的铁牌,把手枪掏了出来,继续向前打着滚。 杀手没打算过我,连连开枪。 我滚到树后,一颗子弹打在树皮上,木屑飞溅,我又跳了起来,子弹贴着我头发飞了过去,我惨叫一声,摔到一辆车的后面…… 第156章没有奇迹发生 我躺在车后面一动不动,防止车上的人下来。 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这周围是不是还隐藏着其他人。直到五分钟过去,我才慢慢移动身体,坐在地上,背靠着车子,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 我长长呼了口气。 因为汽车启动远去了。 但我手里依然握着枪。 我不知道杀手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难道就因为我放过她们母女二人,想想不太可能。如果对方真希望母女二人魂归西天,也要先杀了她们再说,而眼下,这些人似乎都忙活着对付我。我掏掏身上的口袋,除了手机和钱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不由地把目光停在手机上面,在我的印象里,手机从来没离开过我。 现在我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跟着过来。 我怀疑我身上有跟踪器。 手机被大卸八块,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我有一丝懊悔,如果我动手杀了她们母女,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但仔细一想,即使我动手杀了人,那么最后的结果可能也一样。 夜风卷起垃圾飞向天空,我继续靠着车子坐了五分钟,才慢慢站了起来。 既然有人盯着我,步行有些危险,我再次原路返回,把车开上,平安到达管道公司。 楼上的场子人声鼎沸,赌的人不少。 我看到了祁凤龙和曾国泰,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我从上次一别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二十多天了,从农历的正月到现在都快二月底了。 老千团一如既往地出着老千。 开着场子吧,每天都亏损。 关了场子吧,好不容易找个挣钱的买卖,趁着后台好使管用,能赚一天是一天。 祁凤龙和曾国泰并不知道我来了,我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 十点半的赌桌前站满了人,我凑了过去,看了看,发现赌桌上只有一个人玩儿,其他人都是看着,我见过百家乐二十一点的桌子有人包桌,但这十一点半的赌桌被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老长。 两千年的时候,社会上混的人流行这种发型。 长发男掀开牌的一角看了看,是张红桃7,十点半有这样的一句话,7要8不要。七点很尴尬,他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我不要了!”看来他很小心。他的前面大约有百十万的筹码,我也不知道他是赢还是输。 不过,他穿着厚厚的外套。 与原来见过的那些老千有些不同,我观察完,新的一局已经开始。 长发男又掀开牌的一角,又是张方片7。他还是像上次那样犹豫了一下,没有要牌。 荷官不能像赌客那样掀开牌的一角看看,他如果要牌,要的牌必须直接亮牌,翻开一看,也是7点,这牌有意思,荷官没有犹豫,继续要牌。 非常遗憾。 红桃10。 荷官亮开底牌,是张a,又输了。 长发男没有出千,第三局他还是老样子,掀开看了看,要了牌,最后要到7点半,他就不敢再要牌了。如果我连续三把都拿到这样的牌,在不出千的情况下,我肯定会离桌,运气差到极点。不过,他不同,这么小的点数也能赢。 荷官又一次爆点。 其实,十点半有个弊端。 无论是闲家还是庄家,都可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对方只要一张牌就不要了,一般来说,一张牌就不再要牌,牌多会在八点以上。长发男这种非常小心的人除外。自己的牌点数非常小,只能要牌。其他人都已经停止要牌,自己要连续要牌。 尤其是要了三张,点数也不大。 那么越往下,大点的概率就会越大。 比如手里四张牌,只有五点。如果再要一张牌,有很大的概率会爆点。 所以在十点半的赌桌上,闲家可能六点就不再要牌,庄家一连要牌,爆点可能性很大。 当然,礼理论上是这样的,但运气这东西就是一个迷,也许其中一方会连续的输,我跟着师父的时候,见过十点半连输二十五把的庄。 这种情况和骰子一样,连续出大或小。 所以就有了长龙和斩龙的说法。 扑克里,不叫长龙,在海瑞,庄家连输叫入谷,庄家连赢叫登天。 期间,庄家连输六局。 我能看出来,长发男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注也越下越大,第七局,他拿起一摞筹码,推上,“二十万!”这也是十点半桌的上限。 荷官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正规发牌。 长发男大口大口的抽烟,他前面的筹码越来越多,少说已经赢了七八十万。他这次没有掀开牌角,直接把牌亮了出来。 人们不由一阵惊呼。 运气好到了极点,十点。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看来庄家入谷了,我们也跟!” 另外围观的也纷纷点头,准备下把下注。 庄家再次连续叫牌,到了四张牌的时候,八点。在海瑞,十点半还有一个规矩,如果闲家全部亮牌,只要没人爆点,庄家必须以闲家最大的点数叫牌。 就比如,闲家有两家,其中一家八点,另外一家九点。 庄家到八点的时候还必须叫牌,超过或者等于九点,才能不叫。 但一般情况下,在场子里,爆点的闲家多数不会亮牌,因为如果庄家也爆点,为和。 荷官继续要牌,来了个三点。 爆点! 荷官洗牌的时候,旁边的赌徒小心地问:“城哥,我们可以跟着下一把吗?”说着,脸上还有些恐惧之色。 看样子,这个长发男来头不小。 在海瑞其实社会混子大有人在,我不认识也正常,我所接触的都是古玩的红棍和赌场的打手,其他行业,我几乎没什么接触。 长发男点点头,“押吧!” 赌徒纷纷下注,有一万的,有两万的,还有五万的。 赌桌上的筹码已经过超过三十万! 但都比长发男的数额小。 这叫小鬼让路。 如果超过或者跟长发男的下注数额相同,那叫抬阎王,相当于骰子里的斩龙。这时候要是有人玩儿这手,估计长发男敢翻脸。 这一把,长发男又赢了二十万。 荷官又爆点。 我要不是老千的话,肯定也会跟上一把,这种情况太有魔性了。 长发男把烟头扔到地上,又点了一支,他并不想走,有一战到底的意思。 新的一把又开始。 赌徒纷纷下注。 突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老头,胡子留得很长,手指干枯得像冬天的树枝,他重重地把一摞筹码押上,也是二十万。 抬阎王! 长发男看了一眼老头,眼神中露出一股怒气。 在赌徒的眼里,抬阎王就断人赌路,如杀人父母。 但长发男并没有说什么,示意荷官发牌。 荷官只发了两份牌。 一个老头的,一个长发男的。 刚才那些跟注的人都是跟长发男玩儿一把牌,虽然表面看上去这些人的钱加在一起都已经超上限了,但场子一般是允许的。 我把目光停在老头的身上。 他胳膊上搭着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秋衣,马甲也非常小。 给人的感觉像是公交车上的贼,但我却觉得他就是老千团的人,老千团的人都喜欢把外套脱掉。 老头看似很随意,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他也没有坐下,完全就玩儿一把的意思,输了就离开,赢了就继续。 我觉得老头能赢。 荷官开始发牌。 老头直接把牌翻开,是张红桃j。 长发男没翻牌,只是看了一眼,梅花3。 荷官给自己发了一张底牌,这张底牌是他唯一不用亮开的牌。 老头大声道:“要牌!” 荷官推出一张牌,放到牌楦上,递到老头面前,老头掀开,又是一张10点。十点半的牌,他说:“不要了。” 这是要赢双啊! 除非庄家是十点半或者五子的牌。 长发男也说:“要牌。” 荷官发牌。 非常遗憾! 这张牌是居然是个9,爆点,但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淡淡道:“不要了。” 荷官说:“我要牌。” 掀开一看,是张7点。 “不要了!”他把两张牌都掀开了。 十点。 入谷终于断了! 其他人纷纷摇头叹息,有人甚至开始骂老头,如果不是这个老王八蛋中间插一杠子,也不至于输。 老头笑呵呵搂过筹码,再次下注二十万。 长发男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他也下注二十万。 这一次,赌徒就不再跟注了,选择了观望。 老头看向长发男道:“小兄弟,不如我们一起亮牌,压死庄!” 赌场是有规矩的,闲家是不能联合起来一起亮牌的,一般这种情况不会发生。要是让赌场知道闲家起来联合,估计出不了赌场的门,就有一群穿着便衣的暗保找茬打一顿。 亮牌多是一庄一闲的时候。 长发男看看老头,眼神有些不屑。 我心想,老头这是在找死,再乱说话,赌场不找你麻烦,长发男就得揍你一顿。 十点半中还有这样一种说法。 出谷后,一平阳,一登天。 意思是说,庄家从赢的那一次开始,下面的牌局,不是平局,就是登天。 果然,庄家登天! 长发男越玩儿越上头,把把上限下注。 老头下注有大有小。 幸运的天使并没有降临到长发男的身上,连续的输牌让他前面的筹码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不但赢的钱全部输掉,就连我进来时的那百十万的筹码也快要见底。 庄家也没有赢钱。 只不过长发男输的钱都流向了老头那里。 老头收入八九十万,嘴快咧到了耳朵上了,不停地大笑。 长发男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手颤抖得也越来越厉害,这是每个赌徒的通病,越输到最后,越盼望奇迹的发生。 第157章赌海无边,回头是岸 直到他推上所有筹码,等来的却是爆点的结局! 他站起来的时候,还差点儿摔倒,径直朝着楼道走去,没有乘坐电梯。 我也起身离开,跟在长发男的后面。我轻轻推开门,无声地走了下去,到了楼梯拐角处,我就听到“啪啪”的声音,原来他正用力地捶着墙面,手背上的皮肉都被捶烂了,墙壁上都是血,他似乎忘了疼痛,又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每个输光的赌徒最后的挣扎,无尽的懊悔。 像他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 他后悔极了。 哪怕钱是救命的,他在赌的时候也会抛在脑后。 赌海无边,回头是岸。 如果他能在这个时候能够收手,即使输了一个大窟窿,也不算晚。 只要不再赌。 但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更多的赌徒在懊悔之后会想着法的弄钱,甚至不惜偷抢杀骗,只要能搞到钱,无所不用其极,弄到钱后,跑到赌场,想要翻本,但在赌场,没有常胜将军,最后还要输光,陷入恶性循环,要么被抓进监狱,要么对生活彻底失去信心,最后自杀。 长发男狠狠抽完,嘴角流着血。 他这才看到我,但没有说话。 我说:“懊悔是没有用的,兄弟,千万不要想不开。” 他掏口袋,应该是掏烟,可是没有了,我拿出烟来,给出他一支,他点了,抽了一大口。 我接着说:“我们在电视里看到有人长期出入赌场,左拥右抱,神仙般潇洒,其实那是电视或者老千,普通人,即使在有钱,最后也会输光所有。当你羡慕的别人的时候,你已经有一只脚踏进地狱了。就如当你凝视黑暗,黑暗中也有眼睛在凝视着你。” 他胸前微微起伏,难过道:“我原来有自己的厂子,虽然挣钱不多吧,但比工薪阶层强多了。后来,跟着朋友一起,染上了赌瘾,厂子输了,老婆带着孩子离婚了,我爸被我气死了,我妈到死都没有原谅我。” 我说:“那你今天的钱是怎么来的?” 他也没有瞒我,“我哥是开公司的,今天我去他家,他忘了锁门,我进去之后,在卧室的床上看到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八十万,他应该是有急事,钱还没来得及存银行。我就给拿走了,想着有了钱,翻本之后,把钱还回去,再也不赌了,接着干我的厂子。” 我说:“你想多了。想翻本的人很多,但最终都是越陷越深。我看你这身打扮,像是混得,不像是开厂子的。” 长发男苦笑道:“厂子输了,我总得活着。我上体校的时候是散打队的,全国比赛的亚军,后来给一个老板当司机。因为赌嘛,我偷了老板十万,老板没报警,把我开了。现在我就在社会上混,小打小闹,给人看着酒吧游戏厅什么的,挣得不够输的。谢谢你,兄弟。” 我不由地问:“谢我……” 他说:“对,你能跟我说话,我就谢谢你了。我都想好了,如果再输了,我就不活了。我哥要是见钱不见了,报警。警察肯定会把我抓起来,别人都叫我老赌鬼,现在又要落得一个盗窃的名声,我实在没脸活着了。” 看的出来,他已经绝望。 我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帮你挣回这八十万。不至于让你落个盗窃的名声。如果你真有心改邪归正,做个正常人,这是你的机会。” 他也疑惑地看着我,这就比好天上掉个大馅饼,还在热乎的,“兄弟,你不会是想让……” 我说:“不用偷,不用抢,有钱拿。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很简单,你不是有一群兄弟吗?帮我抓个人,带到这儿来……” 他不由地问:“你是场子的人?” 我摇头,“不是。和这家场子不过是合作关系。” 他点头,“什么时候?” “可能一会儿,可能明天……” 我跟长发男回到场子,刚才那个赢钱的老头已经走了。 而此时,祁凤龙和曾国泰已经知道我到了场子,给我发来短信。我让长发男留个电话给我,但不要走远,需要他的时候会给他打电话。他有些尴尬,因为手机这种值点儿钱的东西他都卖了。我拿出两千块钱给他,让他明天买个手机。 我来到办公室。 祁凤龙热情地站了起来,“兄弟,坐坐坐,要不是刚才在监控里看到你,我都不知道你来。你这神出鬼没的,我还以为你这次出不来了。南一龙被烧死,我为兄弟你捏了一把汗!” 曾国泰却没好气地说:“你进去倒是逍遥了,你知道,南家把气撒到我们头上,当天晚上,就带着人冲进场子,把场子给砸了。” 我一听愣了。 南一龙被烧死,跟场子有什么关系。 我说:“南一龙又不是我烧死的,他来砸场子,你去找他,跟我喊什么喊,有种你跟南家喊去。欺软怕硬,你以为我他妈是软柿子,让你捏着玩儿。” 祁凤龙连忙制止,“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吵了。让别人看见多不好。虽然场子被人砸了,这事又不能拿到官面上说。老板也说了,南家在气头上,最好不要闹得太大,和气生财。砸就砸了,反正也没多少钱。” 曾国泰立刻道:“你说的倒是轻巧!砸了场子损失不说,还让我们在道上丢了脸,这怎么说?” 祁凤龙有些生气地抽出一支烟来,“国泰,你要搞清楚,这里谁说了算,你是来监管的,不是来发号施令的。场子的事,我说了算。” 我听了越发觉得,这好像一个局。 场子被砸,尤其是小场子,很常见,有些有实力的赌徒输了钱也能把场子砸了,这是公开的秘密,在蓝道上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当你跪着跟人叫爸爸,叫一声给一万块钱。 刚开始叫,可能会被人看不起,当你叫到一万声的时候,你就是那最靓的仔。 赌场也一样,钱多了,就是大爷! 曾国泰既然能来场子当监管,其中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们两个人是不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不太清楚,但曾国泰明显是白脸,他的意思似乎有些明显,就是不想让用我抓千了。 就凭这一点儿,我对他的怀疑更深了。 我坐到沙发上,点了支烟,看着祁凤龙道:“龙哥,说说吧,这次损失多少?” 祁凤龙笑了笑,道:“我刚才就说了,都是自家兄弟,损失多少跟你没关系,你也别放在心上,江湖上混的,这都是小事儿。” 曾国泰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损失多少?你想赔是怎么着,间接损失我就不说了,光赌具和人员受伤,就花了差不多三百万。这都快一个月了,我们场子赔了几千万了。我看你就是招摇撞骗的老骗子。有人说你赢了千手阎王,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侥幸!” 祁凤龙是场子的老大。 就是发牢骚,也轮不到曾国泰。 这让祁凤龙觉得很没面子,再这么说下去,就算他是红脸,也没戏唱下去了,他突然一拍桌子,“曾国套,博学跟我是忘年之交,没有他开始的出谋划策,场子不可能像今天这么火爆,你再敢说一句不敬的话,我对你不客气。” 曾国泰立刻老实了很多,说话也不那么大声了,“龙哥,我也是为了场子好。我看,再抓不住老千,我就去澳门,托关系找两个厉害的暗灯,把这伙人给我抓起来,让他们把钱吐出来。” 此时,曾国泰的目的已经非常明显。 我心想,小子有你哭的时候。 我站了起来,淡淡道:“不就是三百万吗?三百万很多吗?” 曾国泰了站了起来,“你连个千都抓不着,还三百万……” 我说:“好,不就是三百万,明天我就让人送过来。”我没等他们说话,起身就走。 祁凤龙叫了我两声,我也没回头。 刚关上门,我就听到有人摔了玻璃杯,“曾国泰,注意你的身份……” 我走出管道公司,小心地看着周围,长发男正蹲在下面抽烟,被冻得瑟瑟发抖。我走了过去,不解地问:“你没走?” 长发男道:“不敢回去。现在我哥已经报警了。刚才我兄弟偷偷给我报信,说警察找上了他们,但没有出卖我,我不敢回去,更不敢回家,只要我一露面,当场被抓。” 我说:“走,我们去吃夜宵。” 正说着,有人从大门里出来,我一看,居然是刚才玩儿十点半的那个老头,原来这家伙没有走,我没看到他,应该是去厕所了。 他看到我和长发男都蹲在地上抽烟,只是随意看了我一眼。 长发男就要站起来,想上前狠狠揍他一顿,但我却抓住了他,微微摇头。 一辆出租车过来,我心想,来得真正好,跟写得似的。他们上了车,拐过弯,我拉着长毛也上了车,出租车在红绿灯处拐了个弯,我一脚油门到底,直接闯红灯直行过去。 因为老头所走的路线没有岔路。 所以我要加快速度超过出租车,去前面等着他。 我无视红灯,一路西行在往南拐,直接到了十字路口,遇到红灯我停了下来,车头朝南,老头的出租车由东向西,非常有可能我们会在十字路口相遇,我朝着东面看了一眼,宽阔的公路上只有一辆车,果然是老头乘坐的那辆。不过出租车行驶过来后,我故意加速上去,差点儿与出租车相撞。 司机停了车,摇下玻璃骂道:“你他妈要死,看不见红灯!” 我的车挡住他的去路,快速下了车,司机一看情况不对,想摇上玻璃,被我一把按住,伸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骂道:“给我下车!” 司机吓坏了,又连连求饶。 我趁机提上车锁,拉开车门,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车上已经没人了,我骂了一句:“今天就放过你,不然弄死你!”我再次回到车里,拐了弯,驶入出租车刚来的那条街。 这条街我非常熟悉,只有两家旅馆。 老头提着钱袋子,很可能住进旅馆,等着人接应。 我快速地来到一家宾馆前面,一个熟悉的背景正在上楼,手里还得着个袋子。这种普通旅馆在两千年时不太可能安装摄像头,我下了车,推门进去,旅馆只有三层,而且都是南北通透的格局。我只看了一眼,又匆匆下来。 回到车里,我盯着旅馆,有灯突然亮了起来。 我立刻对长发男说:“现在把你的兄弟叫过来,盯住了这个人。他手里拿着这么多现金,肯定会有人接应他,你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记住,如果他拿着钱自己走,你就想办法跟着,一定不能被他发现,如果他空着手出来,你就让人跟着他,然后把房间租下来,如果没退房,你就拿钱买通里面的工作人员,进房查看,理由很简单,怀疑你老婆跟别人开房,即使外没拿走,也不能动。” 长发男点头,“你放心。” 虽然我和发长男刚认识,但对于这种山穷水尽的赌徒来说,他不是会放弃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我把手机给了长发男。 他熟练地拨通了号码,直接开了免提,“小五吗?我是希程,你现在带着人过来,有重要的事。我在天空旅馆,友谊路上的。”他挂了电话对我说:“兄弟,如果你能帮我度过这次难关,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就是让我死我也没有怨言,我他妈再也不赌了!” 第158章临阵拉人 长发男是不是真的戒赌我不知道。 但至少现在他会。 他和他的兄弟已经做好准备,我准备去赌场抓人,好多谜团便可以解开。 玉春楼不在身边,跟踪都是大问题,我怀疑这些人的能力。 现在的我,就像赌台上没有出千的赌徒,最终的结果只能靠运气。 到了赌场,我一样谁也没有通知,围着场子开始乱转,白天老千团没有出现,因为白天不好跑路。长发男也买了手机,给我打来电话,说从凌晨到现在老头一直没有下来。 旅馆也冷冷清清,没进去人,也没出来人。 凌晨的时候,我观察过那家旅馆,没有后门,北面的窗户也都加装了防盗网,也就是说,旅馆的出口只有一个。而且那家旅馆已经开了好几年,不可能是老千团为今天而准备的。老头躲在里边不出来,就是比耐心。 我告诉长发男,不要着急,一定会有人接应的。 如果老头与接头人会见,情况不对,就是打也要把他们拿下,一旦逃跑,几十万就打了水漂。 一听这个,长发男立刻来了精神,如果是夏天的话,恐怕连一只我蚊子飞不出来,长发男都能发现。 白天场子里的赌客并不多,有不少赌台都是空的,我观察着场子里的人,也有人因为热脱下了外套,不过里面穿的都多,有的人还输。 怪不得场子的人只能根据赢钱的多少来到判断老千,却没有观察到重点,衣服。 我兑换了几千筹码,坐到了骰子的桌前,控制着局面,保证不输不赢,打发着时间。一天很快过去,长发男也没有给我打来电话,难道那老头能在里面呆上一天? 就连我,也有些沉不住气。 我告诫自己,就是抓不到千也没关系,我有的是钱,金条,就算我现在退出蓝道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终于,夜幕悄悄来临。 赌台的服务很贴心,提供了热水,面包,汉堡,还有一些真空包装的肉类,当然价格不低,不像有的场子,怕卖不掉,出售一些火腿之类的。 在赌场里吃东西的人,是不在乎钱的。 我几乎把场子所的赌台都上了一遍,手里的筹码还是那么多,我坐在休息区,观察着扑克区,人也多了起来,我把注意力集中不穿外套的人身上。 赌台上一个人脱外套的人都没有。 更多的赌徒站在旁边选择围观。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长相非常普通的女人也挤在人群里,大众脸,她与你走个照面,一分钟后再回来,你保证认不出来,就这样普通。 她在人群里挤了一会儿,脱下了外套,给人的感觉就是人太多,有些热。 场子也确实有此些热。 她走出人群,手里拿着衣服来到诈金花的桌前。 那桌诈金花的上限比较高,五十万封顶,所以加上她这个还没有下注的,才三个赌客,荷官发牌也无精打采。 她坐在桌前看着,外套自然地搭在椅子上。 我可以确定,今晚的老千就是这个女人。我起身走了过去,站在她的正左方,表面上是看人玩儿二十一点,但却在暗中观察。 新的一局开始。 底钱一百。 她拿起包,把里面的筹码倒到桌上,表情自然,她穿着一件很薄的衣服,能清楚地看到文胸的肩带,这种衣服最容易观察,只要有高科技藏在身上,就一定能看得出来。 我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从她的前方后方左方右方都仔细地看了看,几乎没有任何可以藏东西的位置,如果有,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文胸的后面,一个是腰带扣上。 确定了这两个地方之后,和男人一比较,就得出一个结论,腰带扣。 搭讪不是我的强项,我看这女的也就二十六七岁,让我想起一个人来,龙一凯。我立刻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龙一凯在电话里很兴奋,匆匆来到场子。 在电梯前面,我们见了面,龙一凯大声叫了一句:“师父!师父,你出来后,怎么突然就失去了消息,电话也打不通,可把我急坏了,南风说你到她那去过,可没待多久你就走了,师父,我想好了,我从外面叫些人过来,二十四小时在你身边……” 我拍拍龙一凯的肩膀,“不用。今天叫你来,是有事想让你去做,帮我勾搭一个女人。” 龙一凯一听,拍着胸脯保证,“师父,你就放心吧,只要是雌性的,就没有我拿不下的。” 我们一同进了场子,在休息区,我把那个女人指给龙一凯看。 他顿时一脸愁容,“师父,咱不带这样的行不行,那女的也太磕掺了,晚上我会做噩梦的……”他还没说完,就看到我的脸紧绷着。 “我不是让你勾搭多长时间,也不是叫你们开房,更不是让你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我到时候会给你指示,你让她坐到你的腿上,你搂着她的腰,一定给我搂着腰……” 龙一凯一脸为难的表情,倒也没说什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点了一支烟,喝着饮料。 电梯的门开了,曾国泰带着两个人上来,像他这种管理人员,很少会到前面来,怕被人知道身份,我想他就是想看看今天晚上有没有老千。 他来回地看了看,看到我正看着他,脸色立刻变了,阴得像要下雨。他跟身后的人交代了两句什么,就自己走了过来。 我也没理他。 他就站在我面前,低声道:“姓童的,你还敢过来,是不是三百万准备好了?” 我冷冷道:“我怎么还不敢过来?难道你开场子还挑客人吗?” 他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少扯他妈别的,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给我滚蛋,等着你抓千,场子早他妈破产了,给我滚,以后别让我在场子里让我看到你。要么把三百万给我交了,抓千用不着你,我把你当客人,不过你要敢出千,我他妈的弄死你……” 我不屑地看着曾国泰。 他还不知道祁凤龙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他继续说:“你哑巴了,没听到我说话……” 我说:“我听到了……” “听到了还不给我滚……”听他话的意思,他觉得我没有三百万。 “你可能不知道,我虽混蓝道的时间不长,敢指着我的鼻子给我两条路的人……” “没几个!” 我摇头,“有很多。” 曾国泰听后笑了,接着又严肃起来,“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淡淡道:“但是……但是这样的人活着的并不多了。” 他不屑道:“哪个坟头是你弄出来的?” 我盯着他的脸道:“我虽是混蓝道,但跟师父学过相术,能从的人脸上看出吉凶。今天晚上,我发现你的印堂发黑,右脸的颧骨还受了伤。相术上讲,这叫双鬼拍门,今天晚上你要不死,而且不死得很惨,就没有天理……” 曾国泰一听怒气冲天,“我x你妈的天理!”说着挥拳就要打我。 祁凤龙一把抓住曾国泰的手腕,“曾国泰,这是我的地盘,我劝你不要乱来。我说过,童老弟是我的朋友。” 曾国泰见祁凤龙的脸色很不好,便说:“龙哥,我也是心里急。” 祁龙凤坐到我身边,“老弟,我知道抓千也不是一天两天,不着急,你慢慢思考,反正这帮家伙赢了不少钱,抓住了,就是榨也能榨出二斤油。开场子的,这点儿损失还是能够承受的。” 我点头,不得不说,祁凤龙是老江湖,说话讲究,让你听不出毛病,但每一句话都在点你,“龙哥,想要抓千,就在今晚,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祁龙凤道:“你说。” “抓千需要人手。不过场子的人我不相信,所以我从外面找的。需要八十万。这次我免费抓千,你把八十万给我找的那个人。” 没等我说完,曾国泰又插嘴道:“你忽悠谁?损失你还没补上,还想坑我们八十万。” 祁凤龙根本没理曾国泰,“没问题,就在今天晚上吗?” 我想了想,“也可能是凌晨!”说着我看了一眼曾国泰。 当祁凤龙和曾国泰走了之后,我看向龙一凯,发现两个人正聊得起劲,女人很矜持,可以聊天,但是龙一凯没有上手的机会。 我从龙一凯的前面经过,看了他一眼,去厕所。 龙一凯立刻会意,也跟着上来了,他见厕所里没人,低声道:“师父,拿不下,她不让我碰她。” 我点头,“没关系,你现在拖住她就行,不让碰就不让碰吧。” 这是我早就想到的结果,女人很小心,她可能觉得龙一凯是骗子。 龙一凯叹了口气道:“我连泡妞儿的三大神器都拿出来了,不管用,也难怪,现在这她娘们儿已经赢了三十多万,我觉得我的这三件神器入不了她的眼,要不要我把我的马丁车钥匙拿来。” 我说:“来不及了,我出去一下,等我回来,我回来之前,一定不能让她走掉。” 我和龙一凯离开厕所的时间不同,我先走的。 到了楼道里,我给长发男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那边的情况,直到现在了,老头还没有出来,我的心也开始不安。 我只能赌! 或者长发男被人发现? 想想可能性不是很大。 于是,我从后面绕到办公室,跟祁龙凤要了一件荷官服穿上,既然老头那边没有动静,那么我就亲自出手。 祁凤龙问:“老弟,你想到办法了?” 第159章高科技道具 我微微一笑,“我要把他们一锅端。”出了办公室,经过生活区的时候,我给长发男发了条信息。但我没有走出生活区,而是来到监控室,望着画面我不由地笑了。 因为我穿着荷官服,赌客不以为然。 我走向龙一凯的那张赌桌,当龙一凯看到我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 荷官看着我,也很诧异,他并不认识我。 赌场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人真的冒充荷官,把真荷官替下,自己当荷官,然后拿赌场里的筹码,把筹码交给同伙,让同伙去换钱。 不要小看几个小小的筹码。 像这种场子,最大的筹码五十万一个,就是一个塑料片子。 我说:“祁总叫你过去,你休息一下来,我来吧。” 荷官看了一下旁边的码仔。 码仔点头了一下头。 荷官走了,应该是去找祁凤龙确认去了。 因为牌局并没有结束,现在正是下注时,女人不由地看看我。我对赌场的一切了如指掌,区区荷官我手到擒来。 女人很小心。 中途换荷官,有些突然。 她抓起三张牌,而这一次,她并没有让龙一凯看她的牌,而是直接在手里迅速碾开,三张牌一晃而过。她犹豫了一下,把牌扔了。我也没动她的牌,其他两家也都扔了牌,一局结束。 我收起桌上的牌,洗牌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牌,明显是个a同花。 这样的牌都扔了,说明她心里有鬼,肯定是老千团的一员。 依靠的高科技出千,根本不需要手法,就算到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过来,告诉你牌的玩法和道具的使用方法,孩子都能赢。 洗完牌,牌的顺序我都清楚地记在脑子里,想给谁发几点就发几点。 我故意给女人又发了一把同花顺。 同时已经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变化。 一个老千的千术过硬,就是一个合格的老千。要是一个老千懂得赌客的心理,那就是一个资深的老千。因为只要是人,遇到不同的情况或者不同的人,表情会有不同的变化,赌徒也一样,抓到豹子和抓到对子牌的时候,普通人的表情绝对不同。 除非像我这样的人,看不出不同。 老千团这种依靠高科技赢钱的团队,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女人还没有拿到牌,眉头就有些微微一皱。这就说明,她已经知道三张牌是什么,皱眉不过是一种心理变化。上把她的a同花没赢,是因为我的到来让她怀疑,失去了一次赢钱的机会。这把又来了一把顺金,她很为难,是赢还是输?她肯定希望这把牌最好来个235,就有理由放弃。 她还像上把一样,迅速看牌,跟了两圈,又扔牌了。 然后跟着龙一凯热情聊天。 第三把牌再次发下,这次她却一脸轻松的表情,碾牌的时候,也没有顾忌龙一凯,10大的杂牌,她只看了一眼就扔牌。 既然确定了她认识牌,就好说了。 这时,我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短信,长发男发来的,只有一行字:人抓到了三个! 正常情况下,荷官上班是不许接电话看短信的。 就算是家属打的,也有专门的人看管,确实有急事,会有人通知荷官。 女人似乎也知道我看手机有些不对劲,身子微微向门口转了一下,想要离开,但龙一凯却缠着她,让她在玩儿两把,看得出来,她对龙一凯还是有些意思的,劝了两句,两个人就约定一会去金鼎园吃饭。 我也没着急,继续发牌,给女人再次发了顺金。 她再次迅速碾牌,把牌扔到桌上。 我一鼓作气,又一次给她发了豹子,同时给龙一凯使了个眼色。 龙一凯立刻会意了。 女人刚要抓牌,龙一凯突然抓住女人的手,温柔道:“最后一把,我们闷一次试试,一把定输赢,你看怎么样?”同时又问我:“我们能不能梭哈……” 我摇头,“对不起,先生,这是诈金花。” 龙一凯立刻泄气,“那就没意思了。宝贝儿,押注,能押多少押多少,要是输了我出,要是赢了,你请我吃饭。”他的面前放着奔驰车钥匙,用的是几万美元打火机,抽的是一百多块钱烟,身上穿着三万多块钱的名牌。 女人看上去很普通,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识货。 因为龙一凯的鼓动,女儿开始押注。但她发现,其他两个闲家也一直跟注,就更加觉得情况不对。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牌,看了一眼,把牌往桌上一扔,“臭牌!”我突然挥起牌楦,“啪”的一声,把我牌给按住了,手也没有碰牌。 我用耐人寻味的语气道:“美女,这么大的牌就扔了吗?” 女人的脸色立刻有些惨白,她知道内地的场子被人抓了千,是要去手的,但她硬着头皮说:“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牌放弃了太可惜了!”说着,我用手一拍赌桌,三张牌弹了起来,挥起牌楦,在空中把牌翻了过来,再次按住,“豹子尖,最大的牌!” 保安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继续问:“这么大的牌,你为什么要放弃!” 女人说话迟钝起来,“我……我不想玩儿了……” 我呵呵地笑了,“你这是做贼心虚,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我可以放了你!” 祁凤龙和曾国泰也围了过来。 女人强装镇定,“我不需要你放,我豹子尖跑了,代表不了什么,我就喜欢这样玩儿,难道不许吗?” “你真不是个聪明人。”说着,我把牌一摊,随手抓了几张牌,“这是不是你上几把的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女人,如果不想太难堪的话,就主动交出来!” “我……我……” 我把牌楦往桌上一放,“把她的腰带给我解下来!” 女人大叫一声:“你们敢!我告诉你,如果你们敢动我,我叔一定不会饶了你们!” 祁凤龙没等她说完,手一挥,“还愣着干什么,按住了,给我解下来!” 保安一拥而上,按着女人,掀开女人的衣服,解开皮带,“唰”的一下就把皮带给拽了出来,放到赌桌上。 我拿起皮带,把皮带扣拿下,看了一下,明显比普通的皮带扣要厚不少,用起来很不舒服,就像在肚子前面绑了块砖头,我掏出匕首,沿着卡扣的缝隙把盖子撬开,里面的掉出一个金属元件。 这种东西我见过。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体积要比这个大,经过改装,能够放到大哥大手机里面。 因为赌场的牌一般都是磁性牌,磁性最主要作用就是防伪和出千,祁凤龙的场子也不例外,所以我一直说,没有一家场子是干净的。 这种小玩意虽然小,但却可以探测磁性牌,扫描出每张牌的点数。 不过因为信号过于弱小,前面不能有太多的遮挡物,所以穿上羽绒服信号就不稳定,这些人一进来就会脱掉衣服。 身上的项链,手表都是接收装置,通过震动来确定牌的顺序。 最大的就特点,就是能分层扫描。 荷官洗好牌后,只要碰一下项链,或者启动手表上的装置,就能知道每一张牌顺序。 所以牌还没有发下来,她就已经知道牌是什么了。 当然,这是在荷官不出千的情况下。 我刚才利用洗牌的方法把牌序排好,就是不想让她发现端倪,我再次看看她的手表,走过去,把手表摘了下来,同样用小刀把表撬开,里面也有电子元件。 曾国泰一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大骂道:“你妈,敢到我们场子出千,我看你是活够了。同伙在哪?不说,我弄死你!” 女人吓得面如死灰,爬起来,跪着爬向曾国泰道:“大哥,大哥,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是有人雇我来的,教我使用这些东西,只要我赢一次,就有五千块钱提成。” 祁凤龙面色凝重,阴阴问:“你的同伙在哪里?” 女人连忙说:“在旅馆。” 曾国泰一听,手一挥,对一群保安道:“跟我去抓人!” 我大声说了一句:“等等。” 曾国泰停下脚步,回头看我,这一次他笑了,“对不起,童先生,这几天是我不对,等我回来,我们去海天饭店。” 我微微一笑,“不用那么着急,他们这些人跑不了。把这个女人放了吧,他根本不是老千团的人。” 曾国泰不由问:“什么意思?行了,回来我们细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抓人。” 我再次拦住了曾国泰,“曾先生,现在你就是带着一个加强连的人去,也一定抓不到人。放心吧,他跑不了。” 祁凤龙也一脸疑惑。 我走到女人面前,问道:“现在把你来这之前的经过都告诉我,我就放你走,我说到做到。” 曾国泰突然急了,“姓童的,你搞什么鬼,我看你是有意拖延时间吧。” 我没理他,继续问女人,“你说。” 女人一直不敢起来,跪在地上说:“今天上午,我跟男朋友吵架,就跑出来了。我的男朋友是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偷走了我所有的积蓄,我还要买衣服什么的,心情很不好。这时有个人主动跟我搭讪,聊着聊着,他就说起让我来场子赢钱,他告诉了我出千的方法,我就来了。” 我问:“你还认识那个人吗?” 女人说:“当然,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我点点头,“很好,你今天躲过一劫,我刚才就说了,你不会因为出千而受到惩罚。” 曾国泰脸色越来越差,再次挥起了手,“跟我去旅馆抓人。” 我又一次喊道:“不用劳烦曾先生,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第160章内鬼现形 曾国泰脸色突然一变。 这个表情变化祁凤龙也捕捉到了,他又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手一挥,“走,都去后面!”这个都代表了所有人。 曾国泰犹豫一下道:“龙哥,夜长梦多……” 祁凤龙摇头,“没关系,我相信童兄弟,他说带来了,就一定带来了。” 曾国泰非常焦急,只能跟我们一起朝着后面走去。穿过办公区,就到了所谓的去手房,每家赌场都有这么一个地方,隔音效果非常好,就是在里面开枪外面也不会有人听到。 女人被人一推,也被推进去手房。 我掏出手机给长发男打了个我电话,“上来,到后面来……保安会带你来的……” 很快,去手房的门被人推开。 长发男和他的两个兄弟带着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人就是那个昨天赢钱的老头,还有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老头面如死灰,两腿不断打颤。 祁凤龙走到老头前面,就是一脚,“王八蛋,敢到我们来出千……” 老头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大爷,大爷,是他,是他雇我来的……” 旁边的陌生面孔一脸淡定,抬头看着祁凤龙道:“对,就是我干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最好别动我,动我的话,你就场子就开不下去。胜者王败者寇,我也不想闹得太多,这样,你们放了我,我可以把钱还给你们!” 他确实很平静,甚至呼吸都没有什么变化。 祁凤龙盯着他,转过身去,权衡了一下,点头道:“你把钱吐出来,我放了你。但有一点我要说明,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 他冷笑,“我相信你,祁凤龙。” 祁凤龙很奇怪,“你认识我?” “当然,不知根知底,我怎么会到你的场子出千。” 这是威胁! 意思很明白,只要祁凤龙敢食言,生面孔必定有办法报复他。 像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最可怕,你不知道他究竟安排了什么后手,也许在你不经意之间就要了你的命。 祁凤龙说:“好吧。我认了。把钱交出来,我就让你离开,但如果你交不出来,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生面孔露出笑容,“好,我现在就可以把钱给你。钱,在南区的红星小区五栋……” 祁凤龙朝着两名便衣保安道:“你们带上两个人去,立刻!” 保安离开后,去手房里死一样的沉寂。 祁凤龙抽着烟,我坐在沙发上,曾国泰的额头挂着汗珠,被雇的老头和女人吓得瑟瑟发抖。我突然道:“龙哥,现在人已经抓到,钱也已经追回,他们两个人就放了吧。” 江湖是残酷的。 我知道老头和女人不可能完整的走出去,不用去手,但被打是少不了的。 祁凤龙再次一挥手,“把这个老家伙给我带下去,好好照顾一下,让他走吧。这个娘们儿,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女人听后,突然哀求起来,“大哥,不要啊!” 祁凤龙立刻道:“场子规矩,去手!” 话刚说完,就有内保走了过来,一把拽起女人拖到桌前,把手按在桌上,举起了匕首。 女人尖叫起来,“大哥,大哥,不要剁我说,我同意,我同意……” 祁凤龙道:“如果不是有人给你求情,你们两个手都没了,在我场子出千,赢走几十万,你们的手值那么多钱吗?” 很快,几名保安回来,提着几个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钱。 祁凤龙看着箱子里的钱问:“钱好像不够,你们赢了我一个月。” 生面孔挑衅道:“龙哥,你也知道,我雇人也得花钱,不多,这一个月我就花了不到五百万,如果我手狠点,恐怕现在所剩无几。” 曾国泰道:“龙哥,虽然钱花了不少,但总算减少了损失。” 祁凤龙点头,“你说有道理。”他突然转头厉声喝道:“说,是他妈的谁叫你来的,我他妈不相信这是你我自己一个人干的!” 生面孔愣了,曾国泰也愣了。 问这句话,就代表祁凤龙根本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 生面孔阴阴道:“龙哥,你这是要过河拆桥?既然我敢来这出千,就没怕过你!你可要想好!。” 祁凤龙不耐烦道:“不说是吧,我有办法让你说!”他示意内保把人按住,先是狠狠地打了一顿,被打得满脸是血,愣是一声不吭。 硬骨头! 不怕死的人,有! 但不怕揍的人,几乎没有! 生面孔不说,很可能就是怕他身后人。 直到内保打累了,生面孔倒在地上起不来,他居然笑了,“祁凤龙,你敢动我,相信我,你的老婆孩子一个都别想活,他们比我惨十倍,百倍,千倍……” 一个内保,一脚踢在他的脸上,他一头栽倒。 我看向长发男,问:“兄弟,你有办法吗?” 长发男道:“当然,保证十分钟内什么都说。” 祁凤龙一听,道:“兄弟,你要是让他开了口,我再给你加二十万!” 长发男道没说话,拉起生面孔就进了房间,我们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十分钟后,长发男带着生面孔出来,身上也不少什么零件,不过眼神曾国泰都有些变了,换成了一种轻松,甚至是向往。 生面孔瘫软到地上,“我说,我说!是曾国泰让我来的……” 曾国泰一听,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大骂道:“我x你妈,你他妈血口喷人!”然后指着我和长发男道:“肯定是你们联合起来陷害我!” 我一脸淡定,“听他说完!” 生面孔继续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叫曾国民,是他同家的哥。因为我抽药,没钱,他就给我想了这个办法。让我找些人,拿着东西来这里赢钱。赢了的钱,他八我二。藏钱的那房子是我们租来的,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问我房东,他和我一起去的。在我的手机里,还有和他互发的短信!” 祁凤龙转头看向曾国泰,“曾国泰,原来是你的搞得鬼!” 曾国泰见事情暴露,也不在隐瞒,突然哈哈大笑,“没错,就是我干的,但你们谁也别想拦我!”他突然掏出一把消音手枪,瞄准了我们。 我早有准备,手指一弹,铁牌就飞了出去。 他一吃痛,手枪掉到了地上,瞬间就被保安给按住。 祁凤龙忍不住地问我:“老弟,你早就想到是他了吧。” 我点头,“是的。起初我并没想到他,但那天我来抓千,下了楼就遇到了南一龙带着人把我围了,也是他出卖的我。他当时并没有想亲手杀我,想借刀杀人,而南一龙就是最好的刀。所以在人群里有人故意烧死了南一龙。这样,我被推上风口浪尖,他可能没想到,我居然没死。” 曾国泰趁着我们不注意,突然挣脱了保安,从去手房里冲了出去。 保安立刻去追。 当我们到达楼下的时候,几名保安已经把曾国泰按在地上摩擦,他知道大势已去,苦苦哀求,“龙哥,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我还有一千多万,就当买我的命。” 祁凤龙不为所动。 因为人都恨内鬼。 他说:“把曾国民也带来,把两个人绑在一起,封窑!” 曾国泰连连磕头,“龙哥龙哥……” 所谓封窑就是把人装进铁桶,灌上水泥,扔进河里。主要是水桶是密封的,而且胸部以上是可以活动,被人封上盖子扔进水里的那一刻,是无尽的绝望。 内保都是江湖上的犯事的家伙。 他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把两个人的嘴里塞上毛巾,绑好扔进车里。 其实,我并不想参与其中。 长发男得到了一百万,临走时,我劝道:“现在把钱还给你哥,如果你哥还没对你失望,一定会原谅你的,那二十万你拿着,做个小生意,上个班。” “谢了兄弟,我发誓了,我他妈再也不赌了,如果再赌,我自己剁手。” 祁凤龙叫人买了夜宵,我们两个人喝着啤酒,他不解地问:“老弟,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找刘大强呢?” 我说:“刘大强戾气太重,动不动就动枪,人要是死了,内鬼怎么抓得住,像刚才那种人,做事比较稳妥。” “老弟,现在我们的场子已经趋于稳定,刺头们儿已经被刘大强收拾着差不多了。他也是参与者之一,知道的事情太多。我看……” 我明祁凤龙的意思。 刘大强口无遮拦,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行事风格,很容易把场子的内情泄漏出去,所以在江湖上结交这种人,都是看上了他的狠,出了人命,追究起来,拿他顶雷,也就是炮灰。一旦功成,他也是最快死的那个人,往往不是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我说:“祁大哥,现在风平浪静,先留着吧。他的一切尽掌握在您的手里,你今晚让他死,他看不见明天的日出。” 这种话,我是不应该说的。 但刘大强活着对我有用。 现在祁凤龙已经有了杀心,就证明刘大强已经一脚踢进鬼门关。 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还需要刘大强这样的人去帮忙清理。 第161章没有信用的江湖 和祁凤龙闲聊两句之后,我便借故离开。 这种江湖的内鬼之争,参与其中,必定受害。 哪怕他非常想有人倾听他的倾诉。 出来后,我连忙驱车前往河边。虽是冬天,但想要把人灌入水桶里面,沉到河里淹死,需要时间。我决定救下曾国泰,他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他有些话还没说完。 冬天能够做这种事情的地方并不多。 龙河以海瑞市的中轴线为分界,分成了河东和河西。 河东比较繁华,沿河两岸边都是旅游点或者饭店,还有就是住宅楼,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大约有四十多公里。 但河西就不一样了。 而且河北岸根本不能进人,只能步行着走。 所以南岸是灭口选择地。 我把车开得很快,出了海瑞市区,沿河边的公路寻找目标。 起初时,公路的人行便道上还有车辆停放,但越往西车辆越来越少,直到后面,连车都没有了,相反岸边有很多的树和杂草。 一辆无牌照汽车映入我的眼中。 从车厢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丝光线传出来,应该就是这里。 不过,我没看到人。 我并没有任何减速,从前面拐弯南下,进了铁路下面的桥洞,前面的地势很低,我关了车灯,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走了回去。我以荒地里的植物做掩护,慢慢靠近汽车。 离车越来越近,我清楚地看到厢式货车在晃动,应该有人在里面和水泥。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暗中藏着人,驾驶室里应该坐着人,观察着后方和左右两侧有没有人过来。我观察着两边,朝一侧靠近,尽量躲开车辆后视镜的范围,进入他们的盲区之中。 最终,我在货车左前方大约二十米的地方蹲了下来。 驾驶室里有红火一闪一闪,有人抽烟,不过二十米太远,如果这几个人把曾国泰装进水桶,我想救下都不可能。 就算有枪在手,但水桶抬出来就差不多到了岸边,人在受伤的时候,很可能手一滑,水桶自己就滚到水里去了。 想到这里,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从车头前面靠近。 司机肯定会观察左右两边和后面,但他绝对想不到我会猫到冰上,有芦苇为掩护,摸到汽车头前。 我下了河岸,悄悄进入芦苇丛中,风吹芦苇的哗哗声,盖过了我的声音,终于我来到车头前,车上只有一个司机,这种双排座椅的货车最多可以坐六个人。 但现在只有一个在驾驶室。 我不相信如果坐满六个人只留一个司机。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来人最多四个。 货车还在摇摆,依稀地能听到铁锹铲水泥的声音。 我正在观察着,司机居然开了车门,下了车,背对着北面,面朝着南面小解,他是怕懈吹进衣服里,这对我来说就是天下的机会。 因为风吹芦苇的声音,我的脚步声被完全掩盖。 我突然从身后一把勒住司机的脖子,使劲一拧,就听到“咔嚓”一声,脖子断了,当然,司机也断气了。我拖着司机的尸体进了芦苇地。 罪恶的司机,终于死了。 他死有余辜,平日里肯定没少欺男霸女,死了活该!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藏好尸体后,我再一次潜伏起来。 没过多久,货箱的侧门被人推开,曾国泰和曾国民分别装进两个桶里,被四个人费力地从车上抬了下来,嘴里还塞着毛巾。 有人朝着车前看了一眼,骂道:“他妈,人呢。” 他走向车头,拉开车门,发现车里没人,又走了回去,但并没有在意,还以为人去解手了,接着他们把桶放倒,轱辘着水桶就推下了岸。 曾氏兄弟被转得天旋地转。 有人拿起冲击钻,开始在冰上凿冰。有个抽烟的家伙对曾国泰说:“曾哥,对不住了,这是老大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你死之前,连口饭都没吃上,这样,我给你抽口烟,不过你可不要乱叫,只要你大叫,你第一个死。” 曾国泰连连点头,胸口以下都被灌入了水泥,身上还被绑着,只能连连点头。 毛巾被人拿掉,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果真没有叫,那人把烟递到曾国泰的嘴里,他使劲儿抽了一口,吐了出来,冻得都快说不出话来,“兄弟……兄弟,我们都是出来混的,你说是不是?” “是。” “我们都是为了钱是不是?” “是。” “你看这样行吗?我家里有四百万的现金,只要你们放了我,钱都给你们。你们拿着钱走……” 打洞的家伙停了手,大笑了,“你想用钱保命,做梦!放了你,我们也活不了。我们身家性命都攥在别人手里,你觉得我会为了区区八十万就浪迹江湖,你他妈电影看多了吧。不过,曾哥,我们可以让你死晚一点,先把这个家伙扔下去。” 曾国民吓得拼命摇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冰窟窿被砸了出来,打洞的家伙扔掉冲击钻,抓起地上的水桶盖子,二话不说死死扣在曾国民的头上,大笑着一脚踹在水桶上,水桶“扑通”一声,就掉进水里,瞬间没了底! 曾国泰吓得恨不着跪下求饶,“兄弟们,如果嫌钱少,我可以加钱,说多少,我们可以商量。” 内保拍拍曾国泰的脸道:“再见了,曾哥……” “有话好说……” “曾哥,你也知道你平日里的为人,一副谁都欠你钱似的,等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我记得你还有个女儿吧,好像刚上高三,那身材,那胸脯,哈哈哈……” “你们这群王八蛋!” “喊吧。这是龙哥的意思,你放心,我们享受完你的女儿,她也会下来陪你的,从此以后,这个世上你们这串曾氏的人就没了……” 就在那几个人刚要动手时,我连连甩出钢牌,直接命中他们的胸口,身子一怔,纷纷倒在了地上。 没等这些人身上的血流下来,我便把几个人的尸体踢进冰窟窿里,然后蹲到曾国泰的面前,他看到是我,面如死灰,但还是把我当做是最后的稻草:“兄弟,兄弟……是我对不住你,你放了我,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我说:“我们之间呢没什么大仇,我过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曾国泰连连点头,“兄弟,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我点头,“好,你说了之后,远走高飞。是谁叫你为了陷害我而杀死一龙的?” 他连犹豫都没犹豫道:“是南一华。” “为什么他自己不动手?” “这个我不知道,我和南一华虽然熟悉,但是内部的事我不知道。他只是说他出手不方便,想请我动手……” 我站直身子,深呼吸一口,“好了,我也不问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曾国泰拼命求饶,“兄弟,我说,我说……” 我冷笑。 这个时候还骗我。 曾国泰不是杀手,完全是凭关系杀我,甚至连南一龙都要死。这种能出手杀人的关系,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接着说:“我说。南一华,哦,甚至是南旗航,他们好像都被人控制着。南一华跟我说,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不敢乱来。他还说,有人在他的家里留了一颗被击发过带血的子弹头,并附上一张条说,只要他敢动你一根寒毛,他就得死!你还知道上次他手下的那几大金刚受到爆炸而受伤吗?就是因为他们在对付你。所以给了一个小小的教训。” 我不由愣住了。 但马上又怀疑起来,如果暗中有人保护我,那么有好几次我都九死一生,怎么没人保护? 不过,每次到了绝境我都是峰回路转。 可是度假村,我是真的差点儿死了? 我没有思考下去的时间,问:“详细说说。” 曾国泰松了口气,“兄弟。这真是南家内部的事。他说只要他敢动你,他就得死。所以每次对付你的时候,都没有下死手。这次,他的赌船被人给端了,是一男一女做的,怀疑到你的头上,已经派了杀手来杀你!我设局,在场子里出千,就是为了稳住你,让你一直在我的视线里。” 我点头。 项寒说南旗航被人控制了。 而曾国泰也说被人控制了。 可是究竟谁有这么大能力能控制住这两个人? 我问:“那南一华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曾国泰说:“他的意思很简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更好,如果杀不了,就把你赶出海瑞或者引向别处,你在海瑞,他受到很大的限制。” 原来下面还有计划等着我。 我又问:“你千赌场的钱真的是为了南一华?” 曾国套摇头,“怎么可能?我虽然和南一华的关系说得过去,但实际上,我得听他的。他都被人控制了,我再听他的,我这不是找死吗?我千赌场里的钱,主要是为了我自己,我千了钱,又帮了他,然后带着钱离开海瑞,谁他妈的也别找我,你知道,我们这些人身上没一个干净的。” 我相信他的话,俯视着他,“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烟你也抽了,再见了!”我突然弯下腰,拿起盖子,盖在水桶上。 曾国泰大喊大叫,苦苦求饶! 但我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脚踢在水桶上,水桶一下子沉入到水下,把那具躺在芦苇丛里的尸体也扔进了冰窟窿里。 长长呼了口气! 我收起工具,装进车里。 从车里发现一部手机,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是祁凤龙打来的。 我任由手机响着,从容地戴上口罩眼镜,拿起车上的牌照装上,驾车离去,走的都是乡间小路,直到油箱里的油快没了,我把车停在一家配货站的不远处,路边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货车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离开后,我步行到了镇子边上,早点摊上已经有人。 吃了些东西之后,一辆开往海瑞的城乡客车过来,我上了车,到了海瑞南外环,下了车,旅游似的开回南风的车,从别的方向进入海瑞。 到了医院,玉春楼已经醒来。 她腹部还缠着纱布,好在伤口不大,也没有伤及内脏,下床不成问题。她一见到我,便对我说:“四爷,又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这么不好?” 我没有对她隐瞒,“我现在才知道,南一华已经派来了杀手对我动手,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在海瑞了,要离开这里。刚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医院外面有人盯着,想要离开这里有些困难。但一定要离开!” 第162章害我者死 电话响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一看,南程打给我的。 这让我有些奇怪。 赌场已经关了,她现在非常清闲,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我接了电话,南程在电话里对我说:“博学……”声音有些颤抖,非常难过的样子。 嗯? 我不由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南程哽咽着说:“博学,我感觉自己很累,想休息一下,你能跟我一起走吗?我实在不想在国内待下去,我想去国外的农村,去过慢节奏的生活。我打算卖掉地皮,轻松的过下半辈子,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非常诧异。 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接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程喃喃说:“博学,你就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吗?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这明显是私奔的意思。 在我的世界里,这句话应该是男人说的,不应该出自女人之口。 我深呼吸一口,“南程,你不要激动,心平气和地跟我说,你又受到什么刺激了?你是千金小姐,现在怎么学的跟闺房怨妇似的……” 话还没说完,南程就突然挂断电话。 玉春楼也听到了南程的话,捂着肚子坐了起来,我扶她坐好,“四爷,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她吧,恐怕又是家族内部的事。” 我摇头,“现在没时间看她。南家的内部的事我不好参与。她那破场子早就该关。从开始我就不应该参与,每次出千都是南家内部的人干的。你相信吗?南程现在这样,没准在搞什么鬼?” 玉春楼说:“南程在我的印象里是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我觉得,如果你不见她一面的话,恐怕她会对你不利。我跟她虽然早就认识,但她没有南风那么光明磊落,快意恩仇。她要是有什么东西得不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毁了它。当然也包括人。” 我沉思。 玉春楼又说:“四爷,别再犹豫了。她没有赌场,已经是受是很大的刺激。还是那句话,她不是南风,南风可是为了自由而中枪,但南程不敢,她能做得只有委曲求全。你不是说过吗?也许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想了想,“好,你要小心。我去看看她,这个你收好。”我把手枪放进玉春楼的手里。 玉春楼握住了枪,“那你呢?” 我微微一笑,“我很少用枪,当我用上枪的时候,估计也就是死的那一刻,放心好了。” 出了病房,我下了楼,给南程打了电话。 南程接了电话。 我们约在海瑞酒店见面。 就像前一次,我来到场子。 南程还是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 宽阔的大厅内感觉有些队冷,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整个空间看上去就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嘴的老虎,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我走到南程背后。 她转过头,仰视着我,慢慢站了起来,突然紧紧抱着我,趴在我的肩膀无声哭泣起来,我也只能象征性的搂着她的腰,“博学,你知道吗?现在我才知道,我没了场子,没了事业,原来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可以漫步田园,光着脚走在沙滩,因为我的身边没有你。” 我关心问:“南程,你告诉我,又发生什么事了?” 南程说:“没发生什么,真的,我想离开,我就是想走,你陪着我走好吗?我现在手里的钱够我们花一辈子了。” 我轻轻推开南程,让她坐在椅子上,我抓着她的手道:“不要多愁善感,现在不是时候。你不是就想开场子吗?难道你看不上南一华的那条船。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开起来。” 她停止了哭泣,眼睛里闪过一丝我说不清的神情,这个眼神,让我有些心惊肉跳。 师父跟我说过,行走江湖,最难以琢磨着就是女人的心。她爱你的时候,可以为你去死,她恨你的时候,也许搂着你入睡的时候就已经计划怎么杀死你了! 无数行走江湖的男人,都败在女人的手里。 我松开了她,坐到了桌子上,掏出烟来。 南程歪着脑袋问我:“博学,你的心里一直有我吗?” 我点点头,把打火机亮了出来,“当然有你,你送我的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看到了她就像看到了你。” 她把头扭到一边,“我知道你在骗我,你的心里只有南风吧。打火机留在你身上,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你把它还给我吧。” 我点完了烟,又把打火机放进口袋,“不会的,这是你送给我的,我会一直带着。”区区一个打火机,倒是没什么了不起,我真怕还给她之后,她会对我不利。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稳住这个女人。 南程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非常要拉着我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还跟我一起商量着赌船的事。 这不由地让我小心起来。 直到半夜的时候,我才回到医院。 越想越不不对劲儿。 南程一定有话想对我说,很可能到最后没有说出来,这其中缘由耐人寻味。 玉春楼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说:“四爷,我觉得我们被人盯着,不可能是一直尾随我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以你或者我的感觉我一定能够觉察到。我倒是觉得我们身上有跟踪器。” 这句话正印证了我的一个念头。 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在意。 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人跟到我哪里。 我说:“那现在把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看看有什么东西不正常。” 玉春楼身上的手机,首饰,发夹,还有其他一些东西都拿了出来,而我也把东西全掏了出来。可疑的只有手机,项链,口红。 手机被我用刀完全拆开。 不过内部没有发现可疑的元件,就是简单的线路板,这是在手机店买的,不可能被人动了手脚,而且也从来没有人拿过我的手机。 玉春楼的项链下面有个小小的吊坠,黄金的。 我也不放心,直接把吊坠切开,里面空空的,也什么都没有。 口红也被大卸八块,还是没有。 最终,我们把目光全都放在打火机的上面,这是南程送我的,价值很高。我拿起来,用刀生生把里面的机芯撬了出来。 从火石开始一块一块的拆解,都是正常的零件,就连里面的棉花似的油体都是切开了,也没有发现被人动了手脚。 我看了看壳体,也很正常。 玉春楼拿起机体和外壳比较了一下,壳体下面大约有半厘米的缝隙,我把壳体放在灯光下仔细相看,底部是弧形的,看上去浑然一体。 任何疑点我都不能放过。 我从车上拿出一把钢锯条,小心地锯开壳体。 当我切断的那一刻,果然发现有个米粒大小的黑色东西粘在下面的空间里。我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细细刮开外面的涂层,发现了细小的丝线。 跟踪器! 玉春楼惊恐地看着我。 我不禁地摇头,“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这个打火机是和南程认识不久后她给我的。从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以她的脑子是想不到今天这步的。” 玉春楼却说:“四爷,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是被人监视起来,这个打火机也是跟踪她的。” 我冷笑,“她若是南风,倒是非常有可能,但南程却不抽烟很少喝酒,干嘛要拿一个打火机。我清楚地记得,她是从抽屉里拿出来的。这就说明,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没想到打火机这样就带在我身上。” 玉春楼问:“那现在怎么办?如果她只是想跟踪你,这还好说。如果一旦知道你发现了打火机的秘密,恐怕对手会孤注一掷,对付你。” 我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太善良了。无数次我都觉南程可疑,但一直没有对她下手。看来,要想办法对付她了。南一华是因为赌场和我产生的过节,而南程却在那个时候就跟踪我,她清楚我原来所有一切,所有去过的地方,这太可怕了。王八蛋,我还真是小看这个女人了。”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离开医院在说,等到安全的地方,我要想个计划,把南一华弄起来,把赌船送给南程,然后让她跟着赌船一起下海吧。” “你要杀南程?” “难道她不该死吗?” “四爷,我劝你别冲动,南一华可不好对付。” 我不以为然,“没关系,想要对付南一华,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找个替死鬼。现在要想办法清除掉南一华身边的金刚和护法。” 玉春楼担忧道:“可就凭我们两个?” 我哼了一声,“我们不是还有刘大强吗?祁凤龙一直想除掉刘大强,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倒想看看南一华一死,他南旗航是什么反应?” 玉春楼劝我道:“四爷,如果直接动手除掉南程,恐怕不好,矛头可能再一次指向我们。不如我们不杀人而诛心!” 我不由一愣,“你有更好的办法?” 玉春楼长呼了一口气,“四爷,我和南氏姐妹原来就认识,本来我不是想对付她们的,但你是我的四爷,我一定要动手。你帮了她那么多,她却一直利用你,她可以那么做,我也可以。四爷,她现在不是因为什么事情难过吗?我们正好利用这一点,让她更难过,人难过,自然会喝酒买醉,让刘大强派生面孔……”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要毁了她?” 玉春楼摇头,“不是,有更简单的,既不会让她想不开去死,让她生不如死!” 趁着半夜的时候,我买通了医院的负责人,让他们掩护我们上了救护车,离开医院。而那个跟踪器就留在医院里。 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住进一家农家院。 天亮后,又买了新的手机, 发信息给南程。 玉春楼故意让我说得天花乱坠,但实际只能越安慰南程她越悲观。 夜幕降临,南程开着她的跑车行驶在公路上,停在一家酒吧的前面,给我打电话,电话被我调成了静音,她的一举一动就在我的监视之下。 她失望的把手机装进包里,推门进去,正好两个酒鬼从里面出来,撞到了她。 酒鬼顿时骂道:“妈x的,哪来的臭我娘们儿,敢撞我,你她妈要死呀!”说着,使劲儿推了南程一把,还往她的胸前推。 南程怒不可遏,看看自己的前胸,“王八蛋!”突然抬手一巴掌抽在酒鬼的脸上。 酒鬼把瓶子往墙一摔,手里攥着剩下的半截就戳到南程的脸上,她一声惨叫,另一个酒鬼一拳击打在南程的脸上,他的手指上戴着一个骷髅头的戒指,又往下一滑,惨叫声连连,南程捂着脸倒在地上,吓得路人纷纷躲开。 两个酒鬼也立刻逃走。 第163章熟悉的陌生人 两名酒鬼是我让刘大强找来的,每人二十万。 这已经是相当大的手笔。 但有一句话:有命挣,得有命花。 酒鬼虽然逃了,但不会离开人们的视线,因为我告诉刘大强,要把南程后面的人通过酒鬼引向南一华。只是我没有告诉刘大强的是,我会再把南一华引到我们这里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南程,已经动弹不了。 我的心非常难过,对一个女人下这么黑的手,不是我的风格。 可我内心深处的另外一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不下手,那么我就会成为被下手的对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南程给我的打火机里装了跟踪器,就是要害我。 周围的人帮忙报警。 警察过来之后,维持着现场。 没过多久,救护车也来了,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动作迅速,输液打氧,反而动作慢悠悠的,把南程抬上了车。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南程的身份。 万一钱要不回来怎么办? 医护早已被金钱腐蚀。 玉春楼托着受伤的身体来到我的身后,说:“四爷,你是不是心里过意不去?” 我点头,“当然。虽然称不上朋友,但我们之间到现在没有仇恨。只是我还不明白南程在众多股势力中扮演什么角色。那两个酒鬼呢?” 玉春楼道:“已经安排好了。” 我长长呼了口气,“现在他们还不能死,等一等。” 一天后。 我接到南风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把南程受人袭击的消息告诉了我,我假装很吃惊的样子,火速前往医院。南风也陪着我一起去。 推开病房的那一刻。 我倒吸一口凉气。 南程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但还是有血渗出,不用想都会破相。 病房里还有一个人。 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人,他大约六十岁左右,脸色有些发灰,头发花白,精神看上去非常萎靡,尖嘴猴腮。 南程看到我,挣扎着想爬起来。 我扑到南程前面,扶好她,一脸难过,伸手想摸摸南程的脸,却又无从下手,拼命挤出两颗眼泪,突然,压低了声音狠狠道:“谁干的?我他妈的一定杀了他!” 南程哭得撕心裂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旁边的老头说话了,安慰南程道:“小南,你别激动,我已经从国外请了最好的医生过来,你的脸不会留疤的。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端倪,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老头的声音非常嘶哑。 但,给我的感觉他的声音是故意装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老头非常熟悉,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 究竟熟悉在哪里,我一时说不出来。 我也安慰道:“南程,你放心,我一定把伤害你的人抓住。南程,我想好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南方……” 南程点点头,紧紧抱着我,“嗯,我们去南方。” 她松开了我,看向我,又看向我身后的老头,道:“博学,这是我的老师,画中仙画先生。” 我站了起来,冲着老头微微一低头,“画先生好。” 老头也微微一点头。 画中仙。 一听就是个假名,但我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一直站在南程身后的人,到了现在,他不得不出面了,我在江湖上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到底老头有什么过人之处! 画中仙对南程道:“小南,我已经派出人手调查了,伤害你的那两个人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可能是南一华的人。” 此言一出。 南程和南风都大吃一惊。 南程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似乎是早已经想到的结果,咬着牙道:“南一华,他还是忍不住对我动手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不过,画中仙却摇头,“小南,也许这是表象。以南一华一向的做事风格,不像是这么鲁莽的人。我倒是觉得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你的背后推着你走,在南一华的背后也有一双黑手在推着他走。”说完,他居然看向了我。 我和老头目光对视的那一刻,我胆战心惊。 他的眼睛虽然浑浊,但却深邃,似乎能洞察人的内心。 单单就凭这句话,他就把当前的情况分析得差不多。 作为老千,我有超强的心理素质,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我也盯着老头,仔细地看,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渐渐的,我就发现很大的问题。 他的脸上戴着面具! 就像我曾经想改变自己的脸一样。 顿时,我无比谨慎起来。 师父曾经对我说过,这个世上能做出面具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人。而戴上面具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一些传统的逆天手艺就会消失在江湖之中。 而眼前的这个老头,却戴着面具! 怪不得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我相信在面具之后,隐藏着一张我非常熟悉的脸孔。 南程跟老头说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楚。 我有一种强烈的要撕开面具的冲动,手不由地颤抖起来。 面具可是改变人的脸,但改变不了年龄。 在我认识所有的人里面,这个年龄与我熟悉的好像还真没有。 南风可能看出来我身体的一丝变化,走了过来,碰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她把东西放到南程的旁边的柜子上,安慰道:“南程,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们……” 南程明白南风的意思,“谢谢你来看我。” 南风笑了,“我们曾站在同一战线上战斗过。” 聊了几句之后,画中仙和南程离开了,我坐在床头,南程躺在我的怀里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我轻轻地把她放下,盖好被子,也悄悄起身。 拉门房门,走了出来。 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一句:“等等……” 我回头一看,是画中仙,他一直在等我,我说:“画先生,有什么事吗?” 画中仙的表情严肃,对我说:“童先生,难道你对小南的受袭一点儿都不知情?” 我诧异道:“画先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要知情?” 他把南程的手机掏了出来,按了两下,对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短信是你给小南发的吧。” 我点头,“是的。但,这又怎么了?” 他冷哼一声,“以许别人看不出来,但这些雕虫小技瞒不过我的眼睛,你骗得了小南,但骗不了我。” 我不由冷笑,“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攥着拳头让人猜,我不那么无聊。” 他脸色越发难看,“你敢说这些短信不是你故意让她伤感的?前面和后面的语气判若两人,小南受伤和你有莫大的关系。我从小看着小南长大,她什么性格难道我会不知情?” 听完他的话,我松了口气。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拿到了什么证据,“画先生,如果你真把南程当成女儿一样看待,就该多了解之前发生过什么?而不是站在这里跟我费口舌之争。” 说完,我转身就走。 画中仙在我的身后道:“我一生阅人无数,从来没有出错过。相信我,你是自作聪明。南程在我面前经常提起你。你是个聪明人,但聪明往往活不到最后!如果你能活下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奇迹了!你的一只脚已经踩在鬼门关里了!” 走出医院后,我长长呼了口气。 画中仙是个人精,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能从短信的内容分析出这些,已经非常了不起,他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一刻,我动了杀机! 如果他把刚才的那些话告诉南程,我该怎么办? 但,我又摇头。 现在跟南程说这些没有用,南程受了伤,毁容,心理受到的创伤很大,画中仙是人精,肯定不会说的,他一定会在暗处调查我。 我站在路边,抽着烟。 回忆起刚才画中仙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一直在南程的身边,知道我的很多事情,怪不得他觉得南程受伤与我有关,对我的做事性格肯定了解。 我一个人走在公路上。 夜风吹起,已经不是那么冷了。 再过一个月,树都要发芽了。 前面的路灯下面有人拿着二胡的老头坐在小马扎上,拉着一曲肝肠寸断的曲子,听了就让人难受,他的打扮像是旧社会的卖艺人。 头戴着一顶黑色的圆帽,戴着黑色的老式眼镜,穿着一件破旧甚至有的地方露出棉花的黑色棉袄,地上还摆着一只碗。 有行人在他面前匆匆而过,都没有正眼看他。 碗里只有几个五毛一块的硬币。 我走了过去。 他一边拉着二胡一边唱道:“薄雾伴哀愁,几度风霜,几度春秋,新人旧面竞风流。一壶浊酒,此心难留,谁把冷雨洒落黄昏后……” 二胡拉得很好,唱得也非常好听。 词中像是说的江湖。 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人与旧人在江湖中厮杀,但江湖永远是留给新人的,旧人无论怎么反抗,最后都是失败者。 这是宿命,谁也不能改变。 而后面这几句,又像是诉说着江湖中的儿女情长。 借酒浇愁! 我听了,也不由得伤感起来,走过去,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压到碗底下,就要离开。 他突然停了下来,“驻足听曲自为朋,叮当轻响已为友。” 我听后,不由地回过头。 这是江湖切口。 江湖中的要门。 也就是旧社会职业要饭的,和现在差不多。 分为文要和武要。 第164章江湖没有公平 职业乞丐从古到今都有。 不过现在社会法律健全。 两千年时,火车站,长途汽车站都有大量的职业乞丐。 不过,到了现在,尤其是二零零八年之后,职业乞丐就像一夜之间消失了。 文要就是有些人,装出可怜的样子,跪在地上,前面铺一张纸,写着自己的遭遇,博取人们的同情心,好心人拿出一些钱来。 你每次看到的时候,他前面的碗里或者盒子里都是有一些钱的,但不多。 最多的不超过三十块钱。 都是零钱。 其实,施舍的人很多,每次钱多的时候职业乞丐都会把钱收起来,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靠文要的乞丐比正常上班挣钱快多了。 往往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干上几年,买房购车,生活小康。 武要就像火车站要饭的那些孩子,只要找准目标,抱大腿的,甚至抢的,这是武要。很多孩子不是被拐来的,就是买来的,还有很多残疾的。 这些残疾的孩子并不是被父母遗弃,而是拐来后被人生生折磨成残疾的。 孩子们的身后是一个组织,他们打断孩子的手脚,弄成各种样子,用来骗钱。 这就是武要。 如果是你,被一个残疾的孩子死死地抓住裤子不放,也非常难缠。 他们的力气很大,如果要不到足够的钱,回去只会挨打。 而现在的二胡老者就是文要。 但像他这种人,就算有人给钱,连声谢谢也不会说,除非是遇上了同行或者是闯江湖的江湖人。 我走了回来,看着老头。 他也抬头看了看我,手麻利地伸到碗底把两百块钱收起来,装进口袋,接着道:“既为朋,更为友,腰缠富贵岂能甩袖走。” 我不禁纳闷起来。 他是说,我走过他的前面,又给了钱,那就是朋友,而我还是个有钱人。 意思就是嫌我给得太少了,不让走! 原来是个武要。 我呵呵笑了笑,“前辈,虽为朋,但无友。” 他收起了二胡,“反正你不拿钱不能走,你听了我的曲,给了钱,就是江湖人。我的曲可不是免费的。” 我板起脸道:“你这是要不到钱,来硬得是吧。给你两百是让你吃顿饭,要是嫌少,把那钱给我吐出来。”说完,我转身就走,最不想就是跟这种要饭的扯皮。 什么东西! 都快成棺材瓤子还学孩子拽人大腿。 突然,我听到背后有金属抽出的声音,猛一回头,快速把匕首抖出,握在手里。 一把藏在二胡琴颈中的短刺向我后背扎了过来,我挥起匕首,挡住剑身。 老头这一下,已经有了杀我之心! 我顿时怒火冲脑。 明明好心,他却想杀我! 他绝不是要饭的那么简单! 我迅速退了两步,与他拉开了距离,留下充足的反应时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老头冷冷道:“黄口小儿,功夫不错。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如果换做别人,早就一剑贯穿了。遇上我,算你倒霉。我不是要饭的。” 我点头,“看出来了,你不是要饭,你是来找茬的。” “真聪明!” “为什么要杀我,谁派你来的?” “小子,你觉得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吗?我既然敢在这里堵你,就保证你今天走不了,你是拿钱买命的,还是让我废了你。我知道你是个小老千,不拿钱,我剁你双手!” 我突然甩手。 三张钢牌甩出。 老头面无惧色,嘴角甚至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眼看着钢牌就要扎进他的胸口,他突然一侧身,随手一抓,拇指和食指就捏住了钢牌,一个倒翻,一脚踢开了钢牌,钢牌改变了方向,扎进树中,最后一张牌,他在落地的那一刻,竟然用嘴叼住了。 我当时傻眼了。 这几个连续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 不过,踢牌的那一脚,我还是看出来了。 那时,我和南风刚刚得到紫视头后,那个到亨通保行抢走骨灰盒,打伤南风的那个人。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面,我做好防备,道:“原来是你!你到底是谁!你的手里还有个紫视头吧。” 老头哈哈大笑,“好记性,居然靠着我那一脚,认出了我,不简单。小子,说实话,当时我小看了你,原来你和我一样难缠。” 我说:“这次你不用拦我了。你就是想让我走,我也不会走。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紫视头和十二生肖到底意味着什么?” 老头道:“你要是走得了的话,我就告诉你!” 我握紧手里的匕首,迈开步子向他走去,没有任何语言,直接动手。但老头的心理素质非常好,沉着应战,开始打得平分秋色,但我发现老头越打越兴奋,出拳越来越快,我渐渐感觉到他把我当成一个练习的靶子。 我意识到,老头没下死手,有猫逗老鼠的样子,时不时的打我两下。 突然飞踢一脚,我用胳膊挡住头部,一拳打在我的胸口,我连退两步,他是故意分开的。我没冲动,上前再打也是挨揍。 老头盯着我道:“牌玩儿不错,有门老头的路子,不过学得不精,速度不够,力度也不行。” 我不由道:“门老头?” “还跟我装蒜,飞牌难道不是门老头教你的吗?人称弥勒佛!” 我的脑海里顿时回忆起我千术师父的模样,他胖胖的,脖子很短,嘴很大,总是咧着嘴笑,看上去就像一尊弥勒佛。 眼前这老头居然认识我师父。 他接着说:“你刚去医院见他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等你了。” 我不解地问:“你等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你说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跟我走……”他提起二胡,把剑装进琴颈。 我不知道前面是不是火坑,自然没动,反问道:“你想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要是不走呢?” 他笑了下,笑得非常难看,“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废了你,你要是跟我走,你会知道一些你一直想知道的。” 我打不过他,逃跑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去跟你开车。” 我无奈,打不过就得忍。 他已经手下留情,也不想伤害我,现在看来,起初刺我那一剑,不过是想试探我,就算我躲不开,他也不可能一剑杀了我。 夜幕中,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越拉越长。 他坐上了我的车,按照他的指示来到城乡结合处。 走进胡同最里面的院子前,他推门而入,是个小小的四合院,院子的中间还长着一棵巨大的槐树,几个人都抱不过来。 到了正房门前,他再次推开门。 一道锁都没有。 他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灯亮了,客厅不大,四周挂着一些兵器,其他的地方挂着不少画,客厅的中间摆着一张老式八仙桌,上面摆着一些颜料和毛笔,还有一幅画没有画完。 说实在的,画得确实不怎么样。 花不像花,鸟不像鸟,山不像山,水不像水。 就好比齐大师的虾,我看不出哪里好,哪里有那些所谓专家说的韵味。 在门口的旁边,有一尊木制头像,面部表情栩栩如生,摆在一块木桩的上面,木桩上扎着几把匕首,地上还有一些木屑。 看得出来,这些匕首是甩出去扎在木桩上的。 木屑的掉落证明木桩被扎了无数次。 我观察着头像,因为光线的缘故,我看不大清楚,谁知道突然一把飞刀过来,扎中头像的左眼,脑袋一下子滚到地上。 老头道:“那头像不是你能欣赏的。你不是老千吗?今天我和你赌一把,你要赢了的话,我就给你一些东西,如果你输了的话,恐怕你活不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我冷笑,“今天你已经是第二个人对我这么说了。有不少人都曾说过杀了我,但都倒在了我的面前。” 老头道:“是不是他跟你说的?” 我点头。 “那就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你知道他是谁的话,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他说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相信他的话没错。” 我听得出来,他是在吊我胃口,想让我问他那个人是谁? 那样的话,我就会陷入被动,所以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我是老千,不是赌鬼,你说赌就赌?” 老头把八仙桌上的颜料和未完成画全都推到桌子下面,“你不赌没关系,我废了你。如果你要赢了的话,我把那颗紫视头送给你。” 这样的赌注对我来说是巨大的诱惑。 紫视头现在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但诱惑之下是万丈深渊,我问:“我要是输了呢?” “输了更简单,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带着你的疑问遗憾去死,也省得你活得这么累。” 我深呼吸一口,没说话。 老头问:“我一个索命跟你一个老千赌,是抬举你。” 我说:“好,那我赌。赌什么?” 老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牌,在我的面前摊开,对我说:“很简单,猜牌,盲摸!”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释说:“很简单,你从牌堆里抽出一张牌,扣过来,我摸出点数来。你也摸我的,也要说出点数来!谁说错了,为输。如果两个人都说对了,点数大为赢。花牌王牌半点,一点最小,十点最大,点数相同,庄赢!” 我愣住了! 摸扑克点? 这又不是骰子麻将牛牌,花色是印上去的,怎么可能摸得出来,当然,经过无数次蒙也有蒙对的时候。 我说:“谁为庄?” 老头道:“我。” 我说:“我要验牌。” 老头道:“你是老千,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用验!” 我说:“这不公平?” 老头冷笑,“公平?江湖根本就没有公平!” 第165章卸磨杀驴 我无言以对。 老头把牌往上一推,牌的背面对着我,盯着我道:“既然我跟你赌,那你先来抽吧!”说着,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握住一把匕首。 似乎只要我敢出千,他的匕首就会切下来。 我慢慢伸出手,因为我没有碰牌的机会,即使能多抽两张牌,甚至更多,也有可能无法抓到最大的牌。 老头信心满满地盯着,刚才他连洗都没洗,难道事先已经把牌洗好了?但他碰牌的时候手显得非常笨拙,手指都是老茧,不过茧子的位置根本就不是练习牌技而留下的。 难道,他能认牌? 可他也没有戴着眼镜,没有道具,谁也不知道牌是什么? 虽然牌背面都是露出一小部分,但以我的眼力能够轻易看出每张牌不同的变化,也说不定眼前的这个老家伙想靠运气和我赌一局? 我碰到牌,手指在牌的背面上感觉一下,非常平滑。 但当我碰到牌正面的时候,大吃一惊,我太小看他了,他早有准备,牌的记号根本就没在牌的背面,而是牌的正面。 正面有细微的划痕。 是用匕首划过的痕迹,我再次碰到其他的牌,也发现了这样的划痕迹。 靠! 赌,必输! 我猛地抬头看向老头。 他露出胜利的笑容,“小子,赶紧摸牌,再不抓牌,你的手就保不住了!” 我说:“你在牌上做了手脚,你出老千。” 他大笑起来我,“你说对了,我就是在牌上做了手脚,果然是老千,这么细微的痕迹都被你发现了。” 细微! 扯! 这是多么明显的痕迹,别说我一个老千,就是资深老赌徒也能发现。 我把手停在牌上,道:“现在不用赌了,你已经输了。” 老头诧异道:“你就这么肯定你摸到了黑桃10?” 我摇头,“没有,但是,你出千,我叫开了你,论规矩,输得是你。” 老头冷笑,“规矩?哪来的规矩?跟我赌,就按我的规矩来!出千叫开,那是你蓝道的规矩,不是我索命的规矩。快点儿抓牌,再不抓牌,我切了你!” 我知道老头没有开玩笑,慢慢抓了一张。 既然不能出千,那就靠运气赌一把,然后想办法逃走,我一直观察着四周,已经想好了逃跑的路线,只要能逃出去,我带着枪一枪打死你这个老家伙。 我终于抓了一张牌在手里,扣在桌子上。 老头慢慢把匕首缩了回去,“很好。你为什么不把牌亮出来?” 老头摸牌非常慢,相必是在摸那张黑桃10,他从左边摸到了右边,从右边摸到左边,一边摸一边看着我,来回摸了两次,把抓出一张牌,“来,我们亮牌吧。” 我把牌翻开,一张黑桃10亮瞎了老头的狗眼。 他不由地退后一步,惊讶地看着牌,不由地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微微一笑,掏出烟来,点着了,抽了一口。 其实,做到这一点是非常简单,因为八仙桌的桌面非常光亮,而且电灯在我头顶后方,在强光的照耀下,每一牌都映在桌子上,和看到一样简单。 但是老头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在叫我来之前,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从这点来看,他根本不懂千术,把最重要的桌面给忽略了。有了桌面,就和手指上戴着的戒指一样。 像这种低级的出千方式,老赌徒都不怎么用,很容易被人发现。 老头的那一面,因为光线问题,比较黑暗,就算他能跟我似的掀开一小角,也看不到牌,他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揭秘,见我一直不说话,又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输就输,赢就赢,问那么多有用吗?这是职业秘密。” 我以为他会因为此而发怒,但是他没有。 他大声道:“好。我说到做到,既然你赢了,我便告诉你个秘密。当年,千门四圣赢得了大量财富,字画文玩,无所不有。尤其是一套十三碗和两颗紫视头更是珍贵。在当时,和千门四圣对立的,也赢得大量财富。你也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就是千门四圣本身,也是矛盾重重。 “为了拿下蓝道第一,夺得财富。双方千门事千门了。不过,就在赌局开始前,千门四圣,相继出事,而对手的命运也好不到哪去,死得死伤得伤,这样赌局一事,就耽搁下来。但做为千门四圣的老板,怎么可能放弃对财富的追求,和对方约定,各自培养接班人,然后再赌。 “但培养接班人不是一朝一夕,所以下一次再赌的时候,恐怕人都已经死了。便以紫视头为信用。但谁也没想到,双方出事后,紫视头竟然同时被盗,从此下落不明,不然赌局也不会等到今天……”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说:“因为我便是当时紫视头的看护者。” 我之所打断他的话,就是因为他的话里漏洞百出,猛一听,没什么,但只要一思考,不堪一击,再也没有听下去的兴趣,我只说了一句:“那你告诉我,离愁码头在什么地方?” 他一怔,被我问到了重点。 如果他不说,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集。 十三碗和紫视头肯定有他的用处,但绝对不是他说的这样。 现在跟我谎话连篇,就是想从我这里知道紫视头的下落。 他似乎意识我看穿了他的心思,没有继续说下去,道:“你想知道离愁码头在哪里,这个简单,只要把你手里的紫视头给我,我就告诉你。”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 我实话实说,“我跟你说吧,想得到十三碗和紫视头的不只你一个人,南旗航也收集了不少,其中一颗紫视头确实落在我的手里,不过很遗憾,它已经被南旗航的女儿南风一脚踩碎了,就连十三碗都摔了好几只。你想要紫视头,那是不可能了。”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 紫视头到底有多少颗。 如果只有两只的话,那么他在夺得骨灰盒的时候,我拿到一只,我在墓里也拿到一只,那么他抢到的又是什么? 他听了我的话,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逼我说出真相。他的眼眶居然有晶莹的眼泪落下,“天意,果然是天意。造化弄人!”他仰天长笑,“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追求了。”他又低下头,红着眼看着我说,“我累了,现在我教你飞牌的技术,弥勒佛是个阴险小人,教你居然留了一手,现在我把飞牌的真谛教你,希望有一天你遇上他的时候,能够对付他。” 我刚要开口。 他立刻伸手示意我什么都不要问,“我教你飞牌的真谛,不是为了让你得知真相。有时候,你知道了真像会更加痛苦。我也不问你是谁,你要学的话就跟我来吧!” 我感觉到他已经绝望,跟着他来到院中。 他示意我把飞牌拿出来给他,他拿起一张,“看好了,你手腕用力的方法根本不对。”说着,他把飞牌甩了出去。 飞牌扎进大树,整张牌都是扎了进去。 接着他又给我讲解要领,渐渐的,我改变了我手腕的方法。 同时,他还教我用此手法甩出其他武器,例如钉针之类的,只要力度合适,在十米的距离内,可以用绣花针扎穿五毫米的玻璃。 我在小小的四合院里住了五天。 五天里,他根本没跟我说过话。 到了晚上,他买来一些吃的,对我说:“我有些事,要走了,我教你的你要尽量学会。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知道了我的来历,对你该说的人说一句丁少轻不是叛徒。” 丁少轻。 我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从这几天的生活来看,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冷酷的表面下有一颗温暖的心。我没有多问,但还是说:“你不应该怀疑我对你说过的话,紫视头没有被踩碎!” 他摇头,“我说过,我阅人无数,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既然紫视头已碎,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他要走,恐怕这一走,我再也见不到了他了,“你就不能告诉我离愁码头在什么地方吗?” 他说:“知道了又如何,就是我现在带你去,你能做什么?我知道你是谁,除了你,没人关心码头在什么地方。”他站了起来,抓起桌子上那瓶没有开封的白酒,拿起他的二胡,拉开门,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这个小院子是我的,如果有一天你混不下去了,或者遇到危险,可以到这里来,能暂时保你的命。”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 他走了。 遇到危险可以到这里来!能保我的命! 这句话我不由地让我眼睛一亮。 曾经那个在雪夜救下我的老头所住的地方,他不也说是他的吗?我离开那里之后,从来没有回去过,因为我觉得他们失踪后,那个地方就不再属于我。 可现在一想,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年,不可能是租来的吧。 想到这里,我也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些吃的,关了灯,锁上门,也离开了。 电话震动起来,是刘大强给我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老表,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只能先把回家的事情放一放。 驱车来到刘大强所在地方。 刘大强身上不知背着多少人命,住的地方可想而知,就是一片棚户区,大冬天的都能闻到一臭味,院子的门口立着个牌子:守信小额贷款,旁边就是个洗车行。 一年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洗车。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刘大强见我来,张开双臂,就要搂我,“哈哈,老表,你的计划成功了……” 妈的,神经病! 我坐了下来,点烟,桌子上放着一瓶红酒,我直接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抓起旁边的一个女人,搂了过来,直接把酒瓶塞进女人的嘴里,灌了她两大口,接着,又把剩下的酒倒进了她的胸口。 女人不仅没发火,反而还一脸享受。 不是我想这么做,但我必须要这么做,我要和刘大强一样,他才能更加相信我。 刘大强坐到我旁边,把女人拉到一边,问:“我说老表,你他妈现在怎么和我一样,抽什么疯呢,心情不好?” 我笑了笑,“老表啊,现在我才知道你享受的生活才是生活,随心所欲。” 刘大强一拍大腿,“你这句说对了,我他妈就喜欢随心所欲。把人给我叫来。”有人走到旁边的小屋里,一开门,里面就传来吵闹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有不少人在赌。 两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吊儿郎当的走到刘大强旁边。 刘大强示意他们坐下,把酒给他们,“说说,引跟踪你们人的过程。” 其中一个小青年猛灌一口啤酒,邀功似的抢着说:“强哥,你说得没错。我们动手之后,并没有跑远,没过多久,就有一群人过来,向路人打听我们的下落,训练非常有素,我们按照你所说的路线,一直逃到小区里边,后面的人也追了过来。我们钻进房间,抓着绳子,顺着窗户就到了楼下。” 说到这里,小青年又喝了口酒。 另一个小青年接着说:“我们绕到旁边,果然看到有人在楼下盯着,但没有上楼,在楼下足足盯了我们一天,人才离去,强哥,你可真是天才,我们开始是被盯稍的,没想到最后成了盯梢人。后来,那些人去了海瑞酒店。因为酒店现在还关着门,我们进不去,就跟不上了。” 刘大强拍拍两名青年肩膀,“很好很好。”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几摞钱,拍到桌子上,“提前跟你们说了,你们动的那个女人不简单,你们只要被人盯上,就死定了。虽然你们是新来的,但我刘大强不会亏待每个兄弟,钱你们拿着,车我已经准备了,这些钱是给你们三个月的生活费,等风声过了,你们再回来。他妈的,最好给我省着点儿,别他妈不到三个月钱就花完了。” 两个小青年一听乐坏了,抓起身上的钱,就装进口袋,“谢谢强哥!” 刘大强站了起来,朝着门口抽烟的一个长毛道:“送他们离开。” 长毛站了起来。 两个小青年又跟刘大强说了两句,刘大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挥挥手,“快他妈的滚吧!”青年转过身,刘大强的嘴角一抽,突然撩起外套,一把改造过的火枪掏了出来。 “砰”的一声枪响,其中一个青年后心被打出一个血窟窿,一头栽倒在地。 另外一名青年听到枪声,吓得猛然回头,看到刘大强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张大了嘴,刚要求饶,又是一声枪响,小青年踉跄后退,撞到墙壁,努力地抬抬手,但没有抬起来,双腿慢慢瘫软,贴着墙壁滑了下去,被烟熏黑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像一个倾斜的“1”。 子弹贯穿了身体。 青年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 立刻从外面走进几个人来,抬起两个人的尸体,装进黑色塑料袋里,又扛到外面的车上,还有人留下来拿着专门的清洗剂擦拭血迹。 刘大强退掉空弹壳,装上新的子弹,再次把枪别在腰里,哼了一声,对我说:“两个小傻x,打个人就每人二十万,做梦呐!” 我笑而不语。 这时,有人拿着四十万进来递给刘大强。 刘大强大手一挥,“拿着给兄弟们分了吧。” “谢谢强哥,兄弟们……” 刘大强又一次坐到我旁边,“二十万能买你们的命,新来的人就是这样好,都着急交投名状。”说完,他又有些担心道:“老表,我们把尸体丢在那个地方,不会被警察发现吧。” 我说:“像这种社会的小混混,就是被乱刀剁死街头,也不会引人注意。谁会有闲功夫管这种人。” 刘大强又看看刚才被灌酒的那个女人。 她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很可惜,她亲眼目睹了一场凶杀案,自然,她也不能活。 她突然跪到地上,因为她已经发现刘大强脸上露出的杀机,哀求道:“强哥,别杀我……” 突然,有人从她后勒住她的脖子,拖了出去。 刘大强冲我一摊双手,“这下都干净了。” 我说:“这次我们故意露出破绽,把所的线索都指向南一华,只要他们双方一打,肯定损失很大。到时候,我们趁乱拿下海瑞宾馆,把场子开到那里去,我们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因为管道公司的场子有刘大强的股份。 虽然他没有投钱进去,但这种脏活都经过他手,自然可以拿到干股。 他肯定是希望赌场开得越大越好,嫌得越多越好,到手里的钱也就越多,我正是利用这一点,用他的手动了南程。 而两个死去小青年住进的房子,就是李明慧原来的住所。 虽然很多人不知道房子是谁的,但我觉得画中仙能够很快查清,越模糊越难查的结果往往更让人信服,而我要做的就是要把南一华引向管道公司,逼他们和我们开战。 到时,再加上画中仙,南一华绝对撑不了多久。 在海瑞,南一华除了自己的私有赌船之外,还有一家场子,虽然跟海瑞宾馆不能相比,但收入也不少,是南一华又一处要害。 我离开刘大强的地方,朝我放车的地方走去。 因为我一直开着南风的车,在小胡同里走,生怕把车刮了,所以停在外面。 到了路口,后面响起了汽车声,一辆破旧的皮卡车开了出来,长毛冲着我按了一下喇叭,伸了下手,算是跟我打了招呼。 车上拉着几个垃圾袋。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两个可怜的青年,因为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而丢了性命。 江湖路,不是每个人都能走的。 同时,我也劝告所有想闯江湖的人,江湖不是传说打打杀杀的江湖,走上这条路,几乎没有回头的可能,有人可能登上巅峰,成功洗白。 但路上是无数的枯骨。 一个星期后,玉春楼康复出院。 我也一直琢磨着该怎么对南一华场了子下手。 所以我要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这一次,龙一凯恐怕有些危险了。 我把计划和龙一凯一说,他立刻答应了。 但我还是忍不住地说:“一凯,你可能要吃些苦头。” 龙一凯满不在乎道:“没有苦头,我家有的是钱,到时候我出来,你和南一华也开始正式交锋,师父,你放心吧。” 第166章要人 南一华的场子就开在繁华的解放道上。 解放道的两边多是自唱厅,宾馆之类的。其中以绿叶自唱厅最为出名,每到晚上,巨大的广告牌发出五颜六色的光,门口站着两排打扮妖艳的女人。 而绿叶斜对面的大三元酒坊就是南一华的场子。 大三元表面上看是一家酒吧,但从来都没有客人去那里喝酒,而是直接上楼。 从全国各地,无论是商务会谈,或者参加宴会,酒后唱歌,然后绿叶做全身检查,之后,便是去大三元酒坊娱乐。 所以在解放道上的人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住在香江,上绿叶床,三元酒坊浪一浪。 我开着车带着玉春楼来到三元酒坊的停车场,大大方方的向门口走去,来之前我早已经观察过来,今天老同鬼在这里。 刚走进大门,迎面就看到老同鬼。 他看到我时,不由愣了一下,立刻皱眉头,问:“姓童的,你来干什么?” 我淡淡地说:“我来找人。” 老同鬼依然挡住我的去路,“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看向楼道口,又看看他,“我还没上去,你就说没有我要找得人,三岁孩子恐怕都不信吧。” 老同鬼不由深呼吸一口,“对不起,我们这里从来不接待你的人,而且今天我们楼上停业整顿,上边都是干活的,没有你的人。你不会说,那些干活的是你的人吧。” 他就是不想让我上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一个小伙子,冲着他挥了挥手,他小跑着过来,对我说:“四爷,昨天晚上,我跟凯哥一起过来的,玩儿着玩儿着,我就发现凯哥不见了,起初我还以为凯哥走了,下来一看,车还在,凯哥的手机也在车上,就是说,凯哥从来没有下来过。” 老同鬼听了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刚要说话,我抢在前头道:“老同鬼,听到了吗?我要找的人,恐怕不怕你能够得罪的,你可能也认识,他叫龙一凯,是我的徒弟,喜欢到各大场子里出千,如果他被你们抓了,江湖规矩我懂,千一吐百我还吐得起,愿意交钱,你把人给我放了。” 我始终平静的说话。 老同鬼居然有些不耐烦,“姓童的,我跟你说得很清楚。从昨天开始我就这儿就开始清场。” 我强忍着火气,老同鬼绝对看得出来,“老同鬼,场子除了vip都是有监控的,你拿出来让我看看,如果我的小兄弟所说的时间段他们没有来过,我立马走人。” 老同鬼吐了烟,指着门口道:“姓童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不是你进了这道门,我把你当客人,你他妈早就被我的兄弟们按下了,打得你妈都不认得你。再他妈聒噪,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坐在大厅两边装成客人的打手围了过来,还有穿着保安服的保安提着电棍也围了过来。 把我和玉春楼团团围住。 我看着老同鬼,不由笑了,点了点头,“怎么着?老同鬼,想动粗啊!” 老同鬼向前倾着身子,“动粗?你再多说一名话,就不是动粗那么简单了!” 他的话刚说完,我突然动手,一个侧踢踢在老同鬼的腮上,他“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我一脚踩在老同鬼的胸口,脚底“唰”一下,伸出一根尖刺,顶住他的下巴。 我看着周围的打手道:“谁再敢上前一步,我要他的命!我今天来,就是单纯来找人的,谁要是敢阻拦,别怪我心黑手辣!” 老同鬼不敢动弹,但死鸭子嘴硬,冲着周围的打手喊:“兄弟们,别管我,弄死他!” 就在这时,楼道口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我道是谁,原来是童先生。” 我转头一看,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给人的感觉温文尔雅,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长相俊朗,就以我一个男人的眼光,都感觉这个男人走在大街上能吸引一大堆美女。 他走了过来,朝着打手们手一挥,打手立刻退后,保安站回到原来的位置,打手继续装成客人,“童先生不用发这么大火气,有什么事问我好了,和老鬼没关系。” 我问:“你是谁?” 他说:“我叫海中金,人称老猫。” 我说:“原来是你。” 他说:“我是这里的老大,有什么事找我,有什么话跟我说,把他放了吧。” 我并没有马上松开,而是谨慎地看着周围的人。 老猫笑了笑,道:“童先生,不用紧张,用过去的话来说,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要不放心,把刀架到我脖子上。来者是客,客为上,我可以保证,在这家场子内,童先生只要不出格,谁敢动客人一下,我老猫都不放过他。” 我松开了脚。 老同鬼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猫对老同鬼道:“老鬼,打不过硬上,那叫蠢,去洗洗吧。” 老同鬼听了之后,灰溜溜地走了。 老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童先生找人,跟我来吧。” 我和玉春楼跟着老猫走上三楼,三楼是办公区,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请我们坐下,又让人给我们倒了两杯茶。 “童先生,请。” 我自然不会喝他的茶,并不是怀疑他会在茶里下药,我的原则是,可以和敌人喝酒,但不会和敌人喝茶!我把茶推到一边道:“老猫,我是来找人的,有人跟我的朋友一起过来的,现在被你们给扣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老猫笑了,“确实有一个人被我们扣了。但不知道他是不是您的朋友,他叫龙一凯。” 我点头,“对,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徒弟,刚入门,喜欢出千证明自己,不知道他千了多少,钱我愿意出,但人你们不能动。” 老猫优雅地端起桌子上的茶,吹了吹,喝了一口,“看来童先生误会我们了。我们大三元酒坊不是江湖上的场子,什么千一吐百,出千去手剁指,在我们这里是没有的。在我们这里出千的话,无论多少,赌资没收,然后我们场子会把他拉入黑名单,从此以后,他不能再进来。” 我听后,不由愣住。 在内地,居然还有和澳门一样的赌场。 出千拉黑,不得再入。 够人性化的。 对于这样的赌场,我还是佩服的,“贵场让我刮目相看,就凭这一点,足以让内地所有的场子汗颜。” 老猫又是一笑,道:“过奖了。你也知道,南总虽然身在江湖,但他不喜欢江湖那一套,挣钱嘛,不是所有的江湖买卖都要流血,你的朋友确实出千了,不过他不是因为出千被扣的,而是砸了我们场子。” 我不由疑惑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在我的计划里,龙一凯过来出千,露出破绽,肯定被抓,吃些苦头是少不了的,我利用这一点儿,把刘大强叫过来,跟南一华火拼一下。 而画中仙自然也把矛头对准南一华。 双方共同夹击,南一华必败。 但现在看来,我的计划有失误,让龙一凯出千之前,没有做足功课,难道是他自己主动加码,砸场子? 老猫道:“砸了我们的场子,其实也没关系。内地的哪家场子里没有打架斗殴的,甚至有的地方还出了人命,这都不算什么,这样吧,我给童先生看一段视频,您就明白了。” 他按一下桌上的铃铛,门外的保安进来,他说:“把童先生要看的东西拿过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保安拿着一张光盘过来,老猫把光盘放进电脑里,墙壁上便出现了画面,而且还有录音。 这在两千年时,绝对是高级货,很多重要部门都是没有录音功能。 画面上出现了龙一凯,他坐在比点的赌桌前,两张牌摞在一起,他拿在手里,一张五一张三,在比点里,八点已经是大点了。 但是他的手指微微一动,那张三就突然变成了五。 看着龙一凯的手法,我有些欣慰,他确实是个做老千的料,把我的技术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从录像的位置看,他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而且变点的时候,还做了处理,变成了慢镜头。 可以看出来,龙一凯手里是三张牌。 但场子似乎并没有抓他的意思,他很自然地把牌亮了出来,“对子五。” 有个输急了的家伙,生气地把牌一扔,骂道:“他妈!什么牌!”骂完,看到龙一凯正在看他,两眼一瞪,“哪来的傻x,你再看一个试试,王八蛋!” 龙一凯哪里受过这个,突然起身,一把揪住那家伙的头发,使劲儿往赌桌上一磕,顿时有血溅了出来。 场子里打架,很常见! 起初保安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边走边喊:“这里不许打架,要打出去打!” 被打的家伙被龙一凯揪住头发按在桌子上,他居然还接着骂:“小子,你敢在南家的场子里动手,你他妈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南一华是我表弟,你打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龙一凯更加愤怒,骂道:“南家?南家算什么东西?南一华又算什么东西!就是北一华来了,老子也他妈的弄你!”说完,又重重一拳击打在他的鼻子上。 保安听到有人骂老板,都想表现一下,顿时来了精神,掏出电棍,挡在龙一凯的前面,指着他问道:“小子,敢骂我们老板,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龙一凯面对电棍毫无惧色,“骂南一华!他在我眼里就是杂碎!” 被打的家伙立刻对保安道:“我表弟是南一华,你们还不把他抓起来,小杂种,今天你死定了!” 龙一凯突然扒拉开电棍,走上前去,对着那家伙又是一顿踹,边踹边骂,“x你妈,南一华,我让你南一华……” 有保安打开电棍,捅在龙一凯的后背上,他不由地抽搐起来,倒在地上,一群保安蜂拥而至,对着倒在地上的龙一凯就是一顿暴打! 我猛地站了起来。 虽然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龙一凯会吃些苦头。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里的保安会下手这么狠,直到龙一凯被打得头破血流,被保安架了起来,有保安走到他面前,又是一拳打在龙一凯的肚子上,“小子,你倒是狠呀,再骂!” 龙一凯居然笑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保安的脸上,“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你们就是南一华养的一群狗,少他妈拿南一华来压,老子我不怕!” 保安被彻底激怒,挥起拳头,左右开弓,打龙一凯的脸,直接后槽牙被打掉,龙一凯也突然低下了头,昏了过去,保安揪着龙一凯的头发拖到了后面的区域。 看到这里,我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老猫前面,一把揪住老猫的衣服,“他人呢!” 保安听到屋里有动静,冲了进来,我随手甩出两张钢牌,两个保安先是一愣,突然捂着耳朵惨叫起来,每人被钢牌切掉了一只耳朵。 老猫也不害怕,任由我揪着衣领,道:“哦,那小子闹事,正好昨天南旗瑞带着生意场上朋友过来,就把人给带走了。” 我松了口气。 虽然我对南旗瑞了解的并不多,但是自从在上次寿宴见他的之后,感觉这个人还算可以,没有所谓的江湖气。 落在他手里总比落在南一华手里强。 我松开了老猫,掏出电话打给南风和南程,约她们见面,无论如何,我也要把龙一凯给捞出来,出来之后,就算暗杀,我也要把南一华给解决了。 打完电话,我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南家姐妹过来。 想进南家,没有她们二人我根本进不去。 我不由地想,怎么南旗瑞会把龙一凯带走?总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儿。虽然这家场子属于南氏集团,南旗瑞带走也说得过去,但南一华才是正主。 有点儿鸠占鹊巢的意思。 没过多久,南程和南风都到了。 我没有时间寒暄,直接道:“我想让你们带我去南家,我要见南旗瑞。” 她们姐妹相视一看,一脸茫然。 在路上,我才把情况跟她们说了一下。 南风也松了口气,“一凯也是,怎么跑到那里去赌了。赌就赌了,还骂了南一华,南一华小肚鸡肠,被打一顿都是轻的。” 南程也说:“如果是南一华,我都怀疑龙一凯的小命还在不在?” 很快,到了南氏集团。 有他们姐妹在,不用预约,直接到了南旗瑞的办公室。 南旗瑞不在,在开会。 秘书已经去通知了,就有急事。 我强行让自己平静起来,大约过了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开了,南旗瑞进来,南风第一个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他前面,拉起他的胳膊道:“伯,我找你有急事。” 南旗瑞笑了笑,“什么事这么急,你们姐妹都来了。” 我看着南旗瑞,非常诧异,他哪里像死了儿子,这才多长时间,一点儿难过的样子都没有,那种轻松的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南程也上前拉起南旗瑞的胳膊,“伯。今天我来是有事想让你帮忙?” 南旗瑞左右看看她们,“你们两个小妮子,跟我来糖衣炮弹是不是!说,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南风看向我,“伯,他是童博学,你认识吧。” 南旗瑞这才看向我,眼神里没有敌意,就算南一龙的死不是我害的,但如果他不堵我,也不会死,所以以正常人的心理,看到我,第一眼应该是下意识的,仇恨! 但他没有。 反而冲我微笑了一下,“原来是童先生,一直帮着小程打理着场子那位。” 我点头,道:“你好,南先生。”说着,我主动伸手。 我已经做好接受尴尬的准备,但没想到南旗瑞也伸出手来,“童先生。小程的场子风雨飘摇,如果不是你,恐怕早就被南一华那浑蛋给吞了。虽然场子没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小程啊,童先生对你这么好,为了你不是一次两次孤身犯险,我看呐,你就以身相许吧。” 靠! 这哪里像叔叔说的话,即使这样说,也不应该当着我面说,他又对我说:“童先生,小程是个温柔懂事的好孩子,你可不要辜负她……” 南程脸红了,“伯,你乱说什么,我找您有事儿!” 南风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 给我的感觉是,南旗瑞更喜欢南程。 他说:“好好好,说正事,说吧。” 南程道:“伯,你是不是从南一华的场子带过来一个人。” 南旗瑞恍然大悟,“是的,没错,我是带过一个人,叫龙一凯,他说他是童先生的朋友,我去的那天一听说,就把人给带来了,又找了医生给他看伤,还在我这里躺着呢,放心吧,在我这里没事!” 我尊敬地说:“南先生,我想把他带走。” 南旗瑞道:“这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把他叫来。”说着他掏出电话,说了两句之后,突然大喝了一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你们这群废物,你们挣我的钱还是挣他的钱?”说着挂了电话,脸色非常难看,“非常抱歉,童先生,昨天南一华过来了,跟我的人说是我让他过来把人带走。这浑蛋,现在敢假传圣旨了,这样,我给南一华打个电话,让他马上放人。” 他刚要打电话,又把电话放下了,“我看这样吧,我亲自跟你们去要人。” 南风开着车带着我们来到南一华的华圣公司。 我这才知道,华圣公司也是一家赌场,虽然开在郊区,但占地面积很大,光停车位就有足足有上千个,奔驰宝马在这里根本就算不上豪车。 南旗瑞气势汹汹地来到办公室,冲着秘书道:“把南一华给我叫来,马上!” 秘书认识南旗瑞,立刻通知。 没过多久,南一华进来,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伯,你怎么过来了。” 南旗瑞阴沉地问:“龙一凯呐,把他给我交出来!” 南一华不以为然道:“他呀。他在场子出千,打了我的人,又把南家骂了一顿,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到我这里还骂,我让人把他的嘴给缝上,扔龙河里了!” 第167章千门四鬼 我先是一愣,马上明白过来。 南一华手黑,但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对我和我身边的人应该都做过调查。他应该知道龙一凯的身份,可还敢这么做?那是找死! 南旗瑞道:“一华,别废话,我问你,人呢。现在交出来,你敢假传我的话把人带走,没大没小!” 南一华不买南旗瑞的账,道:“伯,场子是我的。那小子来我场子捣乱,还骂我们南家……” 南旗瑞打断南一华的话,“现在没时间废话,我让你把人交出来,一华,我不想发火。” 南一华深呼吸一口,看向我,“姓童的,他不是你的人吗?来我场子闹事,咱们千门事千门了。人你可以带走,但前提是你得赢了我。但如果你输了,可就不容易离开了。” 我没等南旗瑞开口,道:“可以。赌什么?” 南一华道:“楼上是场子,你随便选,我随机叫一名暗灯跟你赌。你赢了,人你带走,你输了,我要左手的四根手指!” 我点点头,“那好,我要先见人。” 南一华朝着保安道:“把人给我带过来。” 很快,龙一凯从外面进来,后面还跟着两名打手。他的脸还肿着,一只眼肿成了一条缝隙,不过精神状态倒是不错,看到我时,还冲着我露出一个微笑。 一如既往。 我走了过去,保安伸出电棍挡住我的去路,刹那间,我愤怒到了极点,突然一提膝盖,撞向保安的裤裆,揪住头发往鱼缸上一撞。 鱼缸碎了。 几条热带鱼在地上挣扎着。 我抱住龙一凯,“一凯,对不起,我来晚了!” 龙一凯一把推开我,“师父,我是男的……” 我不由笑了,回过头看着满脸怒火的南一华,“走,赌桌见真章!” 龙一凯顿时明白了,道:“师父,他们要你赌,赢了把我带走,输了你也留下?不行,姓南的,就你也配跟我师父赌,要赌我跟你赌!” 南一华鄙夷地看了一眼龙一凯! 龙一凯接着说:“怎么?不敢!我们的之间的赌还没见分晓,不如趁着这个空当再赌一把。” 我不由地问:“你们之间赌了什么?” 龙一觊笑了,“师父,他把我带到这儿来,要把我活埋了。我说他要把我活埋了,他肯定活不了。即使把我放了,他也得被打一顿,这不你就来了!” 我也愣了,把南一华打一顿?“什么时候?” 龙一凯道:“最晚今天晚上十二点前!” 就在这时,突然有保安闯了进来。 南一华正好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大喝一声,“滚出去!” 保安气喘吁吁道:“华哥,华哥,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把我们的人都收拾了,听说话都是香港那边的。” 我知道是谁来了。 南一华愣住,“香港人?” “对,都是香港人,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扬言,如果不把人交出来,就放火把我们场子烧了!” 南一华一挥,“走,我倒想看看香港人敢跑到海瑞称大爷,瞎了他的狗眼!” 当我乘坐电梯上了楼之后,发现整层的保安都在墙角蹲着,荷官背着手背对着赌台站着,客人所剩无几。吧台只有两名叠码仔给客人兑换着筹码。 南一华不由地朝着楼下看了一眼。 整条路两边站着的都是人。 青一色的圆形礼帽,黑西装,白衬衫。 有点儿五十六年代旧社会香港的大帮会,只是当时电影功夫还没有播放,跟电影里的斧头帮一模一样,这阵势,别说在海瑞,就是在省城都没人敢这么高调。 赌场的中间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 大约五十多岁,没有化妆,脸上有明显的皱纹,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件首饰,却散发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场。 南一华也收起不可一世的样子。 南旗瑞则望着那个女人发呆,突然,他快步走了上去,非常恭敬地说道:“恕我眼拙,敢问您是彬姐吧?” 这个叫彬姐的人看着南旗瑞,“你是旗瑞?” 南旗瑞笑了起来,“彬姐,你的记性真好,多年不见,你竟然还是记得我。彬姐身体康健,是小瑞之幸!” 这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彬姐严肃的脸也慢慢舒展开来,“旗瑞,你我之间就用不着来这套虚文了。” 南旗瑞点头,“是。彬姐,您这次大驾来到海瑞,又摆出这等气势,不知南家哪里得罪了您?” 彬姐再次严肃起来,“我是来找人的,蓝总接到我们贵公子的求救电话,我连夜就过来了。” 南旗瑞擦了把脸上汗,“蓝总的公子是……” “龙一凯……” “啊!” 南旗瑞差点儿惊掉了下巴,连忙解释说:“原来,原来如此。彬姐,龙公子确实在我们这里,只是……只是我们之间有一点儿误会……” 彬姐一抬手道:“一凯在电话都说了,他说你们狠狠揍了他一顿……” 南旗瑞连忙道:“彬姐,这中间是误会,听我解释!” 彬姐示意南旗瑞不要说下去,“中间缘由我已经知道,我不怪你们。内地不是香港澳门,我能理解,我今天来就是要把人带走。” 南旗瑞朝着南一华身后的保安喝道:“还他妈愣着干什么?把龙公子给我请下来!” 保安刚要转身,南一华插话道:“慢着!”他看向彬姐,“我不管你是谁,到了海瑞,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砸了我的场子,骂我们南家人,难道就凭你一句话,人就让你带走!这是海瑞!” 彬姐这才看向南一华,“那你想怎么样,有条件尽管开口说。” 南一华冷冷道:“刚才我们说了,千门事,千门了!” 彬姐冷笑,“旗瑞呀,多少年没听到这句话了,现在突然听到,就好像回到年轻的时候,只可惜,旗龙死得早。” 南旗龙! 我明白了。 南旗龙是千门四圣,很可能因为南旗龙,南旗瑞才认识彬姐。 泰尔森做事也非常小心,他们的公司在澳门,现在带来的却是香港人,肯定是提前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南旗瑞大声喝道:“一华,你给我闭嘴,你可知道彬姐是谁?还他妈不过来认错,你打了龙公子,彬姐不跟你计较,你还登鼻子上脸,登着脸上天!” 这时,又有人来到场子里。 居然是南旗航,身边跟着那个霍叔。 他一看见到彬姐,老远就伸出手,“彬姐,你不远万里来到海瑞,是旗航招待不周……” 彬姐也给了南旗航面子,与他握了握手。 南旗航看了一眼南一华,“彬姐,您给我打的电话太突然,我这才打听了一下,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旗航管教不严,犬子这次闯下大祸,还请彬姐见谅!”说完,冲着南一华喝了一声,“还不给我滚过来!” 南一华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来。 “跪下,给彬姐道歉!” “爸……” “啪!”一个耳光。 “爸,你为什么打……” “啪!”又一个耳光。 “我……” “啪!”南旗航又抽。 南一华每次开口,南旗航都会抽他一个耳光,三个耳光下来,南一华嘴角流出血来,极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南旗航道:“彬姐,犬子生性顽劣,现在我把他交给您,任凭处置,我绝不干涉。” 彬姐根本没看跪在地上的南一华,道:“旗航,谁是谁非我还是分得清的。一凯闯了祸,也是咎由自取,我不怪你们。” 南旗航冲着保安道:“还不把公子请出来!” 龙一凯满脸是伤的走出电梯。 彬姐一看,连忙快走几步,一脸心疼地想伸手摸摸龙一凯的脸,“谁把……”下面的话没有出来,反而用手指着龙一凯,“你呀……” 龙一凯嬉笑着,来回看看周围,松了口气,低声道:“彬姨,幸好这次是您来了。如果要是王姨和我妈过来,我可就惨了!” “你还有脸说,看你回去怎么交代,给我回澳门!” “我不!我还跟着师父学艺呢!” “学什么学!回去给你找个女的结婚,你的心才能收住!” 龙一凯突然捂着肚子,“哎哟!彬姨,我肚子疼,我得去厕所!”说着,转身就想跑。 彬姐突然一挥手,两个黑西装立刻挡住龙一凯的去路,“你们两个,跟着他厕所,别让他跑了!他要跑,你们就是绑也得把人给我绑回去!” 龙一凯叹了口气,手松开了肚子,“彬姐,我不疼了!” 彬姐和龙一凯这一老一少嘻嘻哈哈,根本没把南家放在眼里,但是,我总觉得,以龙家的势力不可能让龙一凯白挨一顿打。 眼看着,龙一凯就要被彬姐带走。 南一华突然道:“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躬屈膝?” “你住口!” “姓龙的,我看不起你,出事叫家长,有种继续我们的赌约!” 龙一凯一听,走上前来,“第一局你已经输了,我就说吧,有人会捞我的,而且你还会被打。” 南一华跪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我认输,反正打我也挨了。又没下赌注,咱们赌桌上来一把,刚才你不是要赌吗?四根手指头,敢不敢!” 龙一凯来了精神,“是你切还是暗灯切!” 南一华一咬牙,“我切!” “好,赌了!” 彬姐立刻道:“一凯,你发什么疯?手指是自己的,赌手指头那是蠢!” 而南旗航一直也没说话,他也有自己的算盘。虽然龙家富可敌国,但还是那句话,强龙斗不过地头蛇,龙家就是想动南家,也得从外面调人过来,或者在生意上动手脚,做到这些,并不容易。就像今天,表现上带来了这么多人,如果真动手,相信海瑞的其他地下势力也会出手帮忙。 打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这口气谁也咽不下去。 彬姐看着龙一凯,也开始盘算,我知道,她在想,怎么才能为龙一凯报仇。 江湖弱肉强食。 规矩强者订之! 她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爷!既然你要赌手指头,那你就赌吧,如果你输了,我替你切!” 龙一凯立刻道:“我自己来,而且我也不会输的!” 南旗瑞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一句:“年轻人不要冲动。” 南一华站了起来,“爸,没家长掺和更好,我就跟他赌,输了我自己切。我混蓝道的,愿赌服输!” 南旗航依旧没有说话,他似乎胜券在握。同样,他也想赢回这一句,切手指的可能性不大,但彬姐一来,场子闹翻天,既然不赔钱,面子也要挣回来。 更何况泰尔森也是靠着博彩业起家的。 龙一凯见彬姐没说话,走了过去,盯着南一华道:“来吧,你找人,选地方!” 南一华也不甘示弱,“小子,有你哭的时候!” 在家长面长,龙一凯和南一华都像孩子似的赌气。 南一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从赌场后面走出一个人来,身高得有两米,非常瘦,像根电线杆子,走起路来摇头晃脑,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头发长很,长发及腰,穿着一件绿色印金花的衬衫,显得那么不伦不类。 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伙可能吃药了吧。 他来到赌桌前,眼皮耷拉着,似乎还没有睡醒,打了个哈欠,要不是双手扶着桌子,估计会倒地上,他谁也没看,懒洋洋地说了句:“谁要跟我赌,没手指我不赌。”说着,他伸出双手,两个大拇指都没有了,“我再他妈输,就该输小手指头了。” 龙一凯走到他的对面道:“我看你还是睡醒了再来吧,赢了你也不光彩。” 电线杆又打了一个哈欠,“就你,跟我赌你肯定输。我输了两个手指头,但我赢了四十个手指头,今天又多一个,我打算赢到九十九个就金盆洗手!” 彬姐听后,不同一怔。 她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电线杆,“你是千门四季的欧阳春,春八指!” 我听了,立刻知道他是谁了。 师父曾经跟我说起过,千门四季,也叫千门四鬼,分别是欧阳春,马希夏,杜明秋和宋克东。这四个人曾经横扫国内各大赌场,让不少赌场直接关门。每个人擅长的牌技不同。 据说欧阳春刚入蓝道时,就以赌手指而闻名天下。 他不爱江山,不爱美女,不爱金钱,只对蓝道老千的手指感兴趣,最终在输了两根拇指之后,消失于江湖。 因为他只剩下八个手指头,千门四鬼的春鬼,也被人们称为千八指。 有人传言,他得罪的人太多,让人算计,横死街头。 现在看来,这都是谣言。 没想到被南一华收为麾下。 只是不知道另外三个人是不是也加入了南家。 欧阳春打了个嗝,“你是谁?春八指已经多少年没人提起了,我都把这个名字给忘了!” 彬姐道:“我是香江夜来香杨彬。” 欧阳春点头,“原来是你。我记得我在年轻的时候见过你一面,还对你一见钟情,只可惜天意弄人,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你。” 彬姐道:“欧阳春,你可知道他是谁?”她指指龙一凯。 欧阳春道:“赌完了,你再告诉我,与我对赌,我的眼里只有对手!”他看向龙一凯,“小子,你来头不小,我曾经的梦中情人杨彬都为你出头。行,有搞头,你说赌什么?” 我看向欧阳春的手,看手茧的位置明显是长年练习骰子。 龙一凯当然也看出来了,轻松道:“我跟你赌骰子吧!” “哈哈哈哈……跟我赌骰子!骰子我还真的从来没输过,你有种!” “少废话,来吧!” 杨彬道:“欧阳春,你跟他赌骰子,欺负孩子,你要赌骰子的话,我跟你赌!” 龙一凯道:“彬姨,我不用你,我自己来。我已经长大了,即使切手指头我也自己抗,我也喜欢赌,今天我一定要让他切,我要把他的剩下的手指头都赢了,我看他怎么金盆洗手!” 第168章装x死于非命 彬姐没再说话。 她也想找个理由把人带走。 龙一凯朝着春八指不屑地说:“来吧!” 春八指和龙一凯走到赌桌前,他满不在乎地说:“小子,你先还是我先!” 龙一凯用眼睛的余光看向我。 我假装无意把手往脖子处动了一下,却同时伸出两个手指。 龙一凯立刻会意道:“那我们就同时来吧。” 春八指道:“好,同时就同时,提前说好,别玩儿花式骰子,就正常摇,点数相同就加骰,谁的点数大为赢!” 听到这里,我就知道想要龙一凯赢不是没有机会。 春八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跟喷雾剂差不多,对着自己的鼻子就按了一下,他张了张嘴,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顿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不一样了,双眼有神,精神抖擞。 闻着味道,我就知道他喷的是什么? 是药! 作为一个老千,最怕吃药。 因为药能带来飘一样的感觉,能让精神集中,但会造成手抖,之后就是人生路上的无尽黑暗,如同丧尸。 我想一个资深老千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恐怕春八指就是被南一华用药给控制住了。 两名荷官端着骰盅和骰子过来。 起初每人六颗。 做为龙一凯的师父,他能不能赢,我心知肚明,可以说一点儿机会都没有,龙一凯现在的阶段勉强能控制六颗骰子。 但当真正对局时,心里就会紧张,容易出错。 我走了过去,拍拍龙一凯的肩膀,“一凯,不用担心,你是不会输的,放心地赌!” 龙一凯一脸轻松,“师父,我一点儿都不紧张。”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呼吸的速度,均匀程度却出卖了他,他在做着无声的浅呼吸。 我抓起骰子,放在手里掂了掂,质量倒是不错,但我却说:“这骰子有问题。” 听我这么一说,春八指也拿起骰子看了看,不由地问:“哪里有问题?我怎么看不出来!” 龙一凯得意地说:“我师父说有问题就有问题。” 我把骰子往桌子一扔,“骰子重量不一样,有细微的差别,再多拿一些来,我要给他挑一些重量一样的。”说完,我看看四周,没有人动,“怎么?这么大个场子就这么两颗骰子?还是不想拿,这骰子又他妈不是象牙的!” 南一华脸色铁青,“去拿,给我拿一箱来,让他挑!” 他不知道,我这是故意激怒他,为龙一凯的胜利做铺垫。 两名男服务生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里面全是一盒一盒的骰子,我对服务生说:“你们两个,帮我把盒都打开,我要一个一个地挑!” 服务生看向南一华。 南一华咬着牙点了下头,在他的眼里,我是故意捣乱。 彬姐也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她也非常想知道我这做师父的到底要干什么? 服务生迅速打开骰盒,直接往箱子里倒,我就一个一个地挑着,每个都要掂一掂,但是我这么做,谁又不能说什么。 骰子就是质量再好,也不可能做到两只的重量完全一样。 就连狙击子弹都是有误差的,更不用说骰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挑个没完,我旁边才放着四五个挑出来的。 南一华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来,大声道:“姓童的,你到底赌不赌?你没完了,就摇个骰子你以为是航天飞机吗?” 我头也不抬地说:“春八指一代骰神,跟我徒弟对赌,这是欺负人。我这做师父的自然要为徒弟准备最好的。” 在我挑骰的同时,我一直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挑骰是假,看表是真。 我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才站了起来,把挑剩下的骰子往地上一推,骰子像珍珠似的在地上乱蹦,我只挑了八颗。 春八指看了之后,不由冷笑。 看他的表情我就能看出来,他能控制的骰子不止八颗。 我站了起来,对龙一凯说:“你先用六颗,如果点数相同,再加。” 龙一凯知道自己控制不了八颗,但他还是说:“师父,你是说赢八根棍儿八颗骰子就够了?” 我点点头,“你说对了,这次摇完,他就剩七指了,如果有机会再赌的话,挑七颗就够了。” 春八指被我气得脸色铁青。 我说得没错,他确实输了两根手指,无论怎么辩驳,都只能自取其辱。 春八指端起骰盅,龙一凯也端起骰盅。 但龙一凯没有像老千那样骰盅一挥,一气吞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了,八根棍儿,我不会吞骰,我就一颗一颗往里放吧。” 春八指道:“行,别废话了!” 龙一凯一边放着骰子一边道:“八根棍儿……” 春八指不耐烦地说:“有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龙一凯已经放完骰子,把骰盅扣了起来,“能不能出千啊?” 春八指快要怒了,“老千当然能出千了,但是你可不要让我抓住,抓住了,不但为负,还要断手筋!” 龙一凯道:“我知道了。” 春八指举起骰盅,刚收了两颗骰子,龙一凯又道:“等等!”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 “好好好,我不问了,来吧!” 春八指握着骰盅,在六颗骰子上面一过,骰子悉数被吞,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看得出来,他吞骰子的时候骰盅根本不是倾斜的。 这种手法并不是代表有多大好处。 主要是耍帅! 懂骰子的人不倾斜着吞骰的真不多见。 我听得出来,春八指的骰子的声音很小,似乎骰子跟着骰盅做平行运动,只是慢那么一点点。 果然是高手! 他在吞骰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靠着骰盅拨动了骰子,所有的点数在进入骰盅的那一刻都已经定型了,他现在摇着骰盅,还是想耍帅! 龙一凯明显有太过于紧张。 骰子在骰盅里来回跳动,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乱! 骰子的每一次碰撞,都会打乱点数,照这么摇下去,就是把他累死也摇出想要的点数。 反而春八指只是象征性地晃了两下,就“砰”的一下,骰子落在桌上,不用听我都知道,他六颗骰子都是六个点。 但他并没有掀开骰盅,反而抱着双臂看着龙一凯。 我深呼吸一口,道:“吸气,连左,加力!” 龙一凯听了我的话我,立刻改变了手法。 我接着说:“左右横向七十五,左三撞一……” 龙八指并不知道我说得是什么意思,因为骰子的口诀根本不是这么说的,这些都是我师父的独创,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师父是谁,“现场教学,临时抱佛脚啊!” 我看向春八指,没说话。 他接着问:“哪个师娘教你的,你这左右横向七十五,左右撞一是个什么意思?” 我继续说:“吸气,加力二十,落!” 龙一凯也用力把骰盅拍到桌上。 春八指不由哈哈大笑,“我道是哪里来的大师现场教学就能赢我,原来也是蛙啦变得(海瑞方言,意思是自己胡乱琢磨出来的),哈哈哈,我都知道你的点数,三个六点,一个五点,你输了!”说着,春八指自信地掀开骰盅一看。 顿时,周围的人也发出一阵惊呼。 春八指看到点数,也差点儿惊掉下巴,他突然抬头看向我,“你出老千!”他愤怒到了极点,因为他的骰子点数不是三十六点。 不得不说,春八指耍帅的功夫一流。 六颗骰子呈“品”字,最上面一颗,中间两颗,下面三颗,排得整整齐齐。 就是我,也从来没练习过这种手法,要是比形状,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是比点数,他最上面的那颗骰子从六点变成了五点。 龙一凯喘了口气,也笑了,“八根棍儿,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反派死于话多,装x死于非命!” 春八指冷哼一声,“我们不过是平手,亮开你的点吧!” 龙一凯慢慢掀开骰盅。 彬姐倒是一脸淡然地看着。 当骰盅亮开的那一刻,所有人不由再次发出一声“啊”。 就连春八指也瞪大了眼睛,不由骂道:“我x!”,语气中夹杂着惊讶,不解,更多的是愤怒,“我x,你他妈出老千!” 下面这句,不是春八指说的。 是南一华骂的。 因为骰盅下面不是六颗骰子,而是八颗! 南一华冲了过来,扒拉开人群,“你们出老千!江湖规矩,出千要去手!” 龙一凯反问:“我怎么出千了?” 南一华气急败坏道:“明明你放骰的时候是六颗,现在变成八颗,你不是出千是什么?” 龙一凯眨了眨肿成一条缝隙的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千了,我们只是比点数大小,只是说以六颗骰子开始,没说必须用六颗,点数相同才加骰,现在点数不同,我加骰有问题吗?” 这话一出,就连南一华也无法反驳。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你这就是出千……” 龙一凯又问了一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千了!” 南一华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话音刚落,龙一凯双手同时挥拳打向南一华的眼睛,“啊!”的一声,南一华大声惨叫,周围的保镖立刻上前。 而彬姐带来的人也掏出了武器,双方剑拔弩张! 南旗瑞喝了一声,“都干什么?一华,丢人现眼,输就是输!” 龙一凯看向春八指,“八根棍儿,你说呢?” 春八指叹了口气道,“服了!服了!我真没想到,让你小子赢了我,我输了!”他的赌品让人佩服,抓千要当时抓,骰子都摇完了,才发现有人出千,那不叫抓千,他看向我,“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把骰子放进去的,又是怎么让我的骰子变了点,位置还不动?” 我微微一笑,“秘密……” 春八指低下了头,什么话都没说,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来,伸出小指,“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要都是遇到你们这样的,估计我还真不能金盆洗手!”说完,手一挥,匕首落下…… 第169章一剪梅 没有任何犹豫。 没有人来得及阻止。 春八指是中了邪! 他捂着受伤的手转身就走,再也不管留在桌上的手指。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计划好了。 春八指吃药,但那不是普通的药,是专门找人配置的,虽然长期喷食,但不会让人上瘾,只是比烟的依赖性要大,如果时间到了不食,手就会发抖,也站不稳。 而且这种药控制的时间很短。 就如很多酒精中毒的人。 只要到了时间不喝酒,手就是剧烈颤抖,但只要喝下,立刻就好。 春八指就是这种人。 我故意挑骰耽误时间,为得就是让他再次发作,但我不知道他每次发作的时间间隔,只能通过气味来确定纯度。 在摇骰时,他确实没有发作。 但他落骰之后,我明显看到他的身子又晃了起来,我才故意拖延龙一凯不让他落盅。 我对龙一凯没什么隐瞒,所以在教他摇骰的时候也把功夫教给了他,所以我那句加力二十,就是告诉龙一凯是加上百分之二百的力。 骰盅落桌的那一刻,赌桌的桌面被强烈震动。 春八指的骰子被震得跳了起来,其中上面的那一刻在跳起的那一刻,滚了起来,落下的时从六点变成了五点。 由于他已经发作,再加上龙一凯的骰子也落下。 所以他才没有听出来。 至于那两颗骰子我是怎么放进去的,很简单,在我扒拉骰子的那一刻,藏了两颗,落骰的那一刻,我用玉春楼教我的无中生有的手法和弹牌的指法把两颗骰子弹进骰盅,赢了这局。 南一华非常看中春八指,立刻追了过去。 龙一凯朝着南一华大喊:“缩头乌龟,你手指头还没切呢!” 彬姐站了起来,走到龙一凯身边。 南旗航恭敬道:“彬姐,龙公子受了伤,是犬子的错。这样,我愿意补偿。” 彬姐说:“不必了。虽然一凯受伤,但他已经还了回去了。我看事情到此为止!” 南旗航正好顺坡下,“那最好,最好……” 彬姐对龙一凯板起了脸,“你跟我回去,再敢一个人跑到内地来,蓝总得打断你的腿,她宁可照顾你一辈子,也不想看到你有一天横死街头,看到春八指的下场子了吗?几乎是每个蓝道中人最后的下场,你见过哪个老千能够全身而退,这是一个被诅咒的职业!” 龙一凯刚要开口,就看到场子内部又走出一个人来。 出场的气势嫌了无数眼球。 因为他肩膀上扛着一把雪亮的大剪刀,足足有两米多长。 我见过场子里有放铡刀的,但是扛着剪刀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一步一步向着赌桌走了过来,步伐稳健,身上散着大师的气魄。 看着他的剪刀,我不由的想起来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千门四鬼中的马希夏,现在看来,千门四鬼早就被南一华收为麾下。 马希夏一定是看到欧阳春输了,不服气,也出现了。 像他这种人,出场就应该自带bgm,但他的却是剪刀,所人蓝道上的人也称他为“一剪梅”,他对出千被抓的人也一种强烈的敌意。 如果被他抓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在把手剪去。人如果要逃跑的话,剪刀不分任何部位,甚至脑袋都给你剪下来。 因为他的功夫极好,剪刀虽长,但用得出神入化。 只是听说此人心术不正,依仗的自己的千术一流,凡是跟他有过节的人他会在对手身上动手脚,诬陷出千,最后剪断人手脚。 马希夏这种人,是江湖的败类。 只要他活一天,就是众多老千的噩梦! 彬姐似乎也知道来人是谁,立刻把龙一凯拉到身后。 他走了过来,把剪刀放到赌桌上,剪刀虽长,伸并不宽,而且手柄也不是金属的,类似于树脂,重量看上去并不重。 刀口也不是纯金属的,只是树脂外面镶嵌着一层金属。 总体来说,武器挺大,吓唬人的成分居多。 他看向龙一凯,彬姐带来的那些人居然把枪亮了出来,瞄准了他。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任凭你功夫再好,手指一扣扳机,就是黄飞鸿来了也是一下撂倒。 他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我不是找他。他只是个三流货色,不配我出手,我是来找你的!你的弹骰技术一流,害得欧阳断了一指,这仇,我必须报!” 龙一凯想冲出来,但被彬姐阻拦,他大声道:“你算哪根葱,你说赌就赌,你也配?” 马希夏冷笑,“如果你不赌的话,我保证,马上取下你徒弟的人头,就是他们开枪,也保不住他的命,不信你可以试试!” 既然他敢这么说,就有把握。 因为剪刀长两米,所放的位置他可以迅速拿起,轻松剪到龙一凯的脖子。 这种江湖败类,才不管什么规矩。 即使他不逼我,我也觉得像这种人得死! 如果被他缠上,会非常麻烦。 但该装的x还得装一装,我从容的点着一支烟,抽了一口,“你再逼我?” 马希夏双眼一瞪,“逼你怎么着?我就逼你了!” 我说:“马前辈,我送你一句话,出来混,早晚是来还的。你今天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因为你的路走得太顺了,蓝道给你的机会也太多了。” 马希夏大声道:“少他妈的废话,赌什么?” 我不紧不慢地说:“先别说赌什么,先把赌注说了,不过像你这种人,根本不守什么江湖规矩,所以,赌注得大一些,先下注,再上桌!” 马希夏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想要我的命,而且就算他输了,也不会遵守赌约。 我早就说过,江湖规矩,强者说算了。 他眯着眼睛问:“你说!” 我说:“很简单,我要和你赌命,输了的,把脑袋放在桌上,敢吗?” 马希夏没有任何犹豫,“赌了!” 我大声道:“好!”我转头看向南程,她走了过来,我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她又走向南旗瑞,把我的话传来了他。 南旗瑞听后,皱起眉头,但还是一挥手,“清场!”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的荷官,服务人员和非内部安保全部退出楼层,只留下一部分人。 那些被控制的安保和彬姐带来的一部分人也离开了。 此时此刻,南家和龙家的之间的矛盾已经彻底被我和马希夏的赌局所冲淡。 就连南程和南风都被请离了现场,留在赌场里的全部人员,不超过二十个。 南旗航为了表示自己置身事外,最后把几个内保也请离。 房间里只有他,南旗瑞,龙一凯,杨彬,马希夏,我,还有七个黑西装挡在龙一凯前面。 马希夏脸色非常难看,因为南一华不在现场,他失去了靠山,而且这阵势明显是玩儿真的,他要是真输了,可以不讲规矩,但龙一凯肯定要讲规矩。 我盯着马希夏的眼睛,身子微微前倾,问道:“马前辈,现在人都被清走了,我们谁生谁死外人都不会知道,现在我们开始吧。因为你是前辈,我尊重你,你来选吧,我们赌什么?” 马希夏有额头冒出了汗,“数子。” 这是我早就料到的。 他最擅长的就是数子,据说,他能在手心藏起三颗子,而且还不被人发现,就像我手心里的牌。数子这种赌法已经没什么人玩儿了。 只有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怀旧的时候玩儿上一两局。 所以,他说玩儿数子,就以为吃定我了。 毕竟我年轻。 我问:“你说,怎么个数法。” 马希夏见我答应了数子,信心大增,“你我分,数不限,以九到十三。”他已经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点了点头,“好,就听你的,恐怕从今以后,蓝道上就再也没有玩儿数子的高手了。” 马希夏喝道:“你他妈少吓唬,拿子来!” 南旗瑞走了出去,没出一分钟,他带着一名服务生过来,服务生端着盘子,盘子里是两个罐子,罐子是青一色如同扣子的子。 我随抓了一下,“这没有难度,我们来点儿难得,拿围棋来,只要白子,越多越好!” 马希夏听了,立刻阻止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专业子,为什么要换了!” 我说:“蓝道规矩,就是拿一堆石子,都可以。是不是你在这子上做了手脚?” 杨彬道:“马希夏,你害怕了!” 马希夏冷笑,“我怕!我还不知道怕是什么,好,就依你,拿围棋!” 南旗瑞再次走了出去。 我转头对南旗航说:“南叔,你来做裁判吧。给他两把枪!”我朝着龙一凯眯了一下眼,龙一凯会意到了,杨彬也愣了一下。 显然她也意识到了。 能做到泰尔森公司的心腹,绝对是人精。 她示意了一下身后人,有人从身上掏出两把枪给了南旗航,他瞄准了我们两个人。 围棋也被拿了过来。 这应该是刚刚买来的,绝对高档货,我看了个大概,差不多得几千颗。 我又让人拿来两个小型的塑料水桶,在我和马希夏前面各放了一个。我拿起水桶,看了看,“挺好的,就用这个吧!” 马希夏也不甘示弱,“那来吧。” 我说着又拿起围棋子看了看,又在手里掂了掂,扔了回去,随口道:“装吧!”说完,我们两个人开始捧着盒子里的围棋子往水桶里装。 但具体装了多少个围棋子,谁也不知道。 换做普通人,只能靠蒙! 直到我们把所有的围棋子装完,又把各自的水桶推到对方的前面。 我说:“现在我们脱掉上衣,露出胳膊,双手呈爪子状伸展。” 其实刚才我看到了,他在装围棋的时候,在袖子里藏了棋子,我怎么会让他如意。 马希夏咬着牙,但还是把上衣脱了,结果脱的时候,藏起来的围棋掉了下来。 我不由地笑了,“好家伙,先下手为强,正好十三颗呀!” 马希夏脸皮厚到了极点,“我喜欢玩儿数子,身上带着子,很合理吧!” 第170章出千藏子弹 就听他这句话,我就奇怪江湖路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这种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最后,我们脱掉上衣,就连衬衫的袖子都用刀割了下来,包间里的空调调到最大,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冷。我对南旗航道:“南叔,一会儿数完子,就能分出谁输谁赢,哪一方输了,你就扣动扳机。” 南旗航面对杨彬,只能点头。 我看马希夏,接着说:“赢了,活。输了,死。这是我们每个人最后的机会。” 其实,我话我不单单说给马希夏,也说给南旗航。 我看看场子里的几个人,冲着杨彬的一个手下说:“你过来,给他数子。” 马希夏讥笑道:“你是我见过最胆怯的老千。” 我听了并不尴尬,淡淡道:“胆怯和输赢没关系。我要把你出千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杨彬的人看看她,她点了点头。 手下走了过来,来到桌前,我说:“我觉得十三吧,因为十三在西方国家里是最不吉利的数字,你按照十三一组开始数子。你说吧!”我又看了看马希夏。 马希夏的额头再次流出冷汗,他强装镇定,“我选6。” 我点点头,“好数字,六六大顺!” 手下拿起拨棍,马希夏问了一句:“如果我们两个人都错,怎么算?” 我说:“这个简单,继续下一把。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马希夏一口拒绝,“我有个习惯,从来不和同一个人同时玩儿两次,都是一次见分晓。” 我冷笑,这家伙比我还怕死。 他觉得,十三选一,赢的概率小得可怜,毕竟,这是棋子,不是专业的扣子,而我也一样,我一次蒙对的机会也不大。 只赌一把。 如果都输了,为和。 我微微一笑,“可以,我们只赌一局,如果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赢的话,南叔同时开枪,我们两个都死!” 马希夏傻眼了。 因为我是真的赌命! 我又冲着另外一个杨彬的手下说:“你过来,帮我数!” 两名手下都已经做好准备。 我坐了下来,拉拉椅子道:“你给我选个数吧。” 马希夏咬着牙狠狠道:“十一。” 我点头,假装盘算着,数着手指头,似乎在计算余数,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我的是一。您请往后坐,南叔,如果他敢抓剪刀,你就开枪。如果你不开枪,有人就会冲你开枪。一凯,你用枪指着南叔。他是裁判,如果做假,不要犹豫!” 南旗航明显一愣。 因为他没有想到,到最后,他也是赌局的参与者。 他不由道:“彬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彬道:“他们两个人的死活跟我没关系,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一句话,就把自己置身事外。 龙一凯拿过了枪,对准了南旗航! 马希夏脸都扭曲了! 我胳膊轻轻一抖,两张铁牌就被我抓在手里,威胁马希夏:“不要耍花样,我想知道,是你快,还是我快!” 马希夏愣愣地看着我,铁牌对他的威胁很大。 在这个距离,铁牌和枪的速度没什么区别。 龙一凯躲在人群后面,忽然调转枪口,对准了马希夏,“退后,你后退坐好,不然我就开枪了,那样,你就一点儿机会都没了!” 马希夏惧怕死亡,也拉了拉椅子,坐了下来。 杨彬的手下同时数子,每一次拨动都似乎在减少生命。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我们各自的棋子越来越少,就连南旗航的手也在微微发抖。因为他知道,就算龙一凯开枪打死了他。 龙一凯也不会有事。 会有无数个人跳出来挡雷。 所以最后,我和马希夏必须要死一个,或者两个人都死。 棋子还剩下三分之一。 …… 很快棋子见底了。 随着手下越数越少。 马希夏吓得脸如死灰,因为他输了! 而我的子也见底。 马希夏看了之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的千术有多高,你也输了!就算我死,也有你这个垫背的!” 我面无惧色,看向南旗航道:“南叔,你还愣着干什么?我们都输了,开枪吧!” 南旗航没有开枪,劝道:“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出来混,都是求财,和气生财!对不对……” 我对南旗航没有任何好感,转过头对龙一凯说:“一凯,我数到三,如果他不开枪,你就开枪!” 龙一凯点头,“师父,我听你的。” 我说:“我的千术差不多都教你了,以后就靠你慢慢练习,一,二……” 龙一凯手指慢慢扣动。 南旗航突然同时扣动扳机,“砰”。 枪声在场子里响起,声音不大,也没人知道到底是响了一声,还是两声一起响的,当人们回过神来,才发现,马希夏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而我毫发无损地坐着。 但南旗航的左右手指都扣到了底部。 他果然同时对我们开了枪。 马希夏身子挺了一下,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努力地抬起胳膊,指向我:“你……你……” 我冷笑,“马前辈,老千不止千牌,任何事任何人都可以出千。你出千藏牌,我出千藏子弹,呵呵……” 他听完,胳膊猛地垂下,脑袋一歪,死在椅子上。 杨彬的手下走到南旗航的身边,把枪拿了回去,别在腰间。 龙一凯也放下了枪,冲着我笑。 南旗航回过神,突然鼓掌,“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每个跟童先生对赌的人都倒下了。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懂这个道理。” 我没说话。 江湖败类,倒在江湖路上。 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杨彬也走了过来,居然主动伸手,跟我握手,“童先生,我一直以为一凯的师父只是千术高明,却没想到手段更高明。如果不是因为蓝道,我非常愿意你做一凯的老师。不过,我不希望一凯浪迹江湖,我要带他回澳门。如果童先生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话很明显,她要收了我。 但我摇头,“谢谢彬姨,我现在还有事情没有做完,不能跟您走。” 龙一凯也道:“彬姨,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佩服过谁。我也自认为我很有能力,当我遇到了我师父,我才知道,好多事我做不来,我要跟着我师父好好学习。蓝道世界和平常人的世界没什么不同。” 杨彬看着他,劝道:“一凯,你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在内地,有多危险吗?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人知道你的身份……” 龙一凯却说:“这是内地,不是澳门。” 杨彬知道带不走他,深呼吸一口,“好吧。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童先生,做为一凯的师父,我希望你能保护好他,日常开销,我会让人打过来。” 我说:“彬姨放心,我也会劝一凯早些回去的。” 杨彬有些不满地看着我,因为她觉得我应该劝龙一凯现在跟着她一起回去,就算我说了,龙一凯也不会同意。 我暗想:你要想带龙一凯走,谁也拦不住。 杨彬走了。 我知道,她会把一些人留下,暗中保护龙一凯。 她不知道,在我身边,也有一支贺安红派出的弓弩手跟着我,只是我一直不用,这是我的底牌。 杨彬刚走。 南一华就匆匆赶来,看到倒在椅子上的马希夏,大吼一声,“是哪个王八蛋杀了他……” 南旗航一个嘴巴抡在他的脸上,“我杀的,这家伙死有余辜!”他说很有道理,这样的留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 我和龙一凯转身就走。 到了外面,玉春楼走了过来,担忧地说:“四爷,一凯,我还以你们出不来了,正要去救你们呢。” 我长长呼了口气,“今天我们一来,南一华就死了两个人,恐怕他已经气急败坏要对付我们了,我们的计划就是要让南一华乱咬人,但一定不要被他咬到,走,我们去看看南程。” 到了医院,还没进病房,就听到有人摔东西,并大吼着,“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几名医护人员和护工从里面出来,我听到南程大哭地声音。 我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我要进入病房时,突然有人从后面小声叫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是莫北北来了。 自从南程的赌场关了之后,她也失踪了。 我停下脚步,问道:“北北,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南程的吧。” 莫北北点头,低声说:“是,我知道南总受了伤,所以我来看看。” 如果是从前,我还是相信她的。 师父对我说过,十分信任放八分,留下二分辨人心。 就是说,无论你多相信一个人,那么都只能拿出八成信任,那二成信任留给自己做为后路。因为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知道一个人到底是不是能够信任。 我绝对信任的人,现在只有龙一凯。 就连玉春楼都不在我的绝对信任之内。 莫北北失踪,就连南程都不知道她的下落,现在又突然出现,她肯定是躲在什么地方一直暗中观察着我们。 她和南程之间是有感情的。 这点我是相信的。 我说:“现在南程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劝你还是不要见她了。你的突然离开,南程很在意,她一直觉得是她做得不够好,才让你不辞而别!” 莫北北低下了头,“学哥,我是有苦衷的。” 我示意她不要说下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南程的伤好了,情绪稳定下来,你再见她吧。一个女人几乎毁容,心里素质差的,可能会自杀!” 莫北北无语,默默离开。 我推开病房地问,南程头也不转地喊:“给我滚出去!” “南程,是我!” 第171章我也是江湖败类 南程转过头,看到我的时候,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坐到床头。 她趴在我的肩膀,哭着说:“博学,你这几天都不来看我,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怎么会不来见你,我都想好了,当你出院的时候,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南程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你也看到了,我爸爸就看过我一次。天天连我亲近的人都看不到。我知道,就算出院了,我也会变成丑八怪。” 我立刻推开南程,用手背擦了一下她脸上泪,假装生气道:“胡说什么!谁说你是丑八怪!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脸上不会留疤的,还和从前一样,天天胡思乱想什么。现在我就告诉你个好消息,南一华的船已经快到我手里了,到时候我会把船给你,你不是要开场子吗?放心好了。” 南程望着我,又一次趴在我的怀里,“博学,你对我真好……” 我安慰好南程之后,离开医院。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我上了车,想了想,给素颜打了电话。 她接到我的电话很惊喜,并邀请我去她家,她让所有的佣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与我在二楼的客厅里吃着东西。 南程出事,她还不知道,埋怨道:“现在我们的四爷可是大忙人,这么多长时间了,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把魂勾走了。” 我笑了笑,说:“你现在悠闲自得,可是你知道吗?这段时间出的事可不少,南程出事了!” 素颜吃惊问:“你说什么?” 我把南程的遭遇对素颜说了一遍,当然也把矛头指向南一华。 素颜听了之后,有些不解道:“我的四爷,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 我问:“哪里奇怪?” 素颜道:“如果我是南一华绝对不会这么做。虽然的他的势力强大,但对付南程的时机并不成熟,这样做,无非是给自己树敌。所以,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我汗颜,她想得确实不错。 虽然我没说话,但点了点头,“对了。我知道你们素家在港口的生意有些是见不得光的。” 素颜一愣,“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是个老千,做生意我不懂,也不想参与。但是你们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及时获取白道上的消息。南程的赌场开不下去了,所以我建议她开赌船。可有一点,她和港口那片没什么联系,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建立起来的。所以我想走走你的后门,你如果收到什么消息,可不可以也告诉我们一声。” 素颜听后笑了,“原来你是为这个来的。” 我厚着脸皮说:“这不是主要的,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你,我想你了。” 素颜道:“骗人吧。”突然她严肃起来,“港口那边,我确实认识不少人,关系都说得过去,就连南一华都可以在港口开赌船,更不用说我了。不过,亲兄弟明算账,赌船不同于见不得光的生意,有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但赌是绝对不可能的,风险太大。我要入干股!” 她缺钱,这我是知道的。 而且,她的要求,也不过分。 我问:“那你打算入多少干股?” 素颜反问:“你入多少,我入多少!” 我说:“你错了,我不入股,我是个老千,我可以赌,可以抓千,甚至可以为了钱帮人出千,但我不会沾场子。” 素颜有些奇怪,“为什么?” 我也严肃地说:“因为我师父跟我说过,如果一个老千开了场子,那么他就会和场子的利益扯上了关系,而这种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利益会牵绊着一个人行走的方向。” 素颜表示理解,“我要四成。” 我点头,“好,我替南程答应你了。” 素颜问:“你不替南程还价吗?” 我说:“就是你要六成,都不过分,如果没有你,赌船可能一天都开不下去。” 其实,她所要的四成有点儿高。 不过,我不会还价。如果还价,素颜肯定会降,但是人与人之间终究还是有利益分配的,人情有时候比不过金钱。能用金钱摆平的事,不要动人情。 吃完东西,我有些累。在素颜家里洗了个澡,出来后,我就裹着浴巾坐在床头,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因为酒精的缘故,素颜脸红红的,房间里的主灯已经关掉,只有床头的粉灯亮着,似乎刹那间就布满了整个房间的粉红。 素颜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也看着她。 她停了下来,缓缓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第二天,我再次去了医院。 并跟医生做了交流,医生说南程的恢复原来的容貌多少有些困难,脸不会留疤,但脸部神经受到损伤,表情上肯定不会和从前一样。 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后,我看到了画中仙。 他带着两名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过来,同时还有两名海瑞医院的外科专家,他见到我时,脸上露出敌意,“童先生。” “画老先生。” “我从国外请来的专家,希望暂时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小程。” “我懂!” “童先生,这次小程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只要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也一样。” 短短的见面。 画中仙就表现出对我的怀疑。 只是他没有证据。 害南程的人已经死了,而且还把人引到了南一华的地方,我觉得天衣无缝,但现在看来,画中仙还是不相信。 而知情人,只有刘大强。 所以我要赶快行动,杀死刘大强! 出了医院,我焦虑无比。 如果让江湖上的人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玉春楼,龙一凯,南风,素颜又会怎么看我? 马希夏是江湖的败类。 而现在的我,和马希夏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当初,老头,静水和我的师父离开我时,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周梅新报仇,拿回我家的财产,找到杀害我父母的仇人,带着仇人到父母的坟前,杀了仇人。 可是现在,我却偏离了报仇的路线,而且越走越远。 我想回头,身后的路已经塌陷,变成了万丈深渊。 此时的我,就像一个说谎的孩子,为了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一个谎言,最后的结果就是,每一个谎言都会被拆穿。 我暗暗下定决心。 解决了南一华,拿到赌船,送给南程,算是对她的补偿。 如果她手术不成功,容貌被毁,我便放弃所有一切,包括仇恨,陪着她走完后半生。 我不要做一个冷血无情的老千,我同样可以是低眉菩萨。 杀死刘大强,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南程被害的真相。 我启动了车辆,到了红绿灯处,等着红灯。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我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知道我电话的人,并不多,而且2000年左右,电信诈骗还不像现在这么猖獗,我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冷笑,“童博学,现在你听好,我的你的车上装了炸弹,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引爆你的车,你现在可以拉开手扣看看” 我第一个反应是谁在恶作剧,下意识地拉开手扣一看,果然有一个红色的感应器沾在塑料上。 后面响起了急促的喇叭声。 绿灯已经亮了。 我启动车辆,拐了弯,把车停在路边,“你是谁?” “听不出来吗?” “南一华!” “王八蛋,你害死了我的人,你就得死!现在你只有按照我说的去路,可以保命,否则,我现在就叫人引爆炸弹!” 我没说话,使劲扣着感应器,可怎么也扣不下来。 电话里传来南一华的冷笑声,“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现在马上把车给我开到西郊区,按照我的指示走!” 我推了一下车门,车锁完全锁死了,而且车玻璃也放不下来。 南一华接着说:“后面的交警来了,你马上离开,警察也救不了你!” 我听后愣了,不由地问:“你看得见我!” 南一华说:“想搞我,你还太嫩了。” 我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警察正朝着我走来,我启动车辆,按照南一华所说,朝着西郊区的方向驶去,后面有两辆车一直跟着我,隐约地可以看见有人正拿着摄像机拍着我。 一边拍一边把实时画面传给了南一华。 我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着怎么自救,从这里到西郊区大约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仔细想了一下,如果南一华要杀我,等不到现在,他无非是想控制住我。我正好利用这一点自救。于是我强行挂断了电话关机,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打给玉春楼。 电话刚一通我便说:“春楼,你不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现在我已经被南一华控制,正在去往西郊的路上,我会保持开机状态,你听着就好。” 因为我一直开着免提,并没把手机拿在手里。 所以我身后的人看不到我在打电话。 我把手机扒拉到脚底下,把车停住,后面的车追了上来,我把刚才手机的电池拆下,换上新电池,给人的感觉就是手机没电了。 刚换好电池,南一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气急败坏道:“姓童的,你再给谁打电话!” 我平静地说:“我的手机没电话了,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引爆炸弹,来吧。” 按照南一华的指示,我驾车来到西郊区。 车在这里停下,趁着这个时机,我把丢在脚下手机塞进袜子里。从后面的车上下来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改造过的火药枪,车锁被人从外面打开,把我拉了出来,用绳子把我绑得死死的,又用黑布蒙住了眼睛。 我被推上了车。 车辆掉头。 虽然我不知道车辆到底要开往哪里,但肯定兜了不少圈子。 汽车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才停下,有人下了车,拉开车门:“下车!”同时把我的眼上的黑布解开。这里四周都是荒草地,前方是一栋不知废弃多少年的楼房,孤零零的,像极了恐怖电影场景,一条几乎被荒草覆盖的小路延伸到楼房的前面。 我看了看,楼房像是一家废弃的公司,不像是住人的。 有人在后面使劲儿推了我一把,“瞎鸡x看什么!走!” 第172章黑暗中的枪声 我被带进了破楼。 进去之后,肮脏几乎不透光的门被人关上,楼道很长,在楼道尽头,能看到有光。肯定有人在里面等着我。 到了尽头之后,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区域,到处是翻倒的桌椅。 我还没有看清楚,就有一道强烈的光线照向我的眼睛,我不由地把头扭到一边。 突然,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 这一脚很重,我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疼痛得有些想吐。 我挣扎着爬起,这才看清大厅里全是杀气腾腾的打手,手里拿着棍棒,有几个人手里握着枪,最少得有四五十人。 这些人中,有熟悉的脸孔。 南一华手下的六大金刚有其中两个。 老同鬼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他冷笑,“童大师,您来了!” 我看着于老同鬼,也冷笑,“老鬼,把我请到这儿来,看样子你的主人已经等不及了,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都用上了。” 老同鬼道:“相信我,你既然来了,一会儿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情况非常紧急。 玉春楼接到我的电话后,立刻给南风和南程打了电话。 南程的伤还没有好,就从医院里出来,因为路程的原因,南程比南风早到。这一次,他更是带着她的靠山画中仙。 玉春楼找到来时的路,把车停在隐蔽的地方。 破楼的周围都是荒草,他们扒拉着荒草慢慢靠近。虽然玉春楼不知道我具体被带到哪里,但她的直觉告诉她,我就应该被关在破楼里。 画中仙怕附近有人埋伏。 而且我被人绑架,如果带人太多,被人发现对我不利,最后,只有玉春楼和画中仙两个人潜入了旧楼。画中仙如同回家,对这里非常熟悉。 …… 老同鬼与我的过节很大。 几十个人先是把我狠狠打了一顿,直到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嘴里流着血。他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道:“姓童的,你现在还不是像狗一样的倒在我脚下。其实,像你这样的老千,我还真舍不得杀你。华哥想把你拉过来,可你不识实务,只能怪你自己!” 我努力地抬起头,盯着他。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老同鬼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我突然脑袋一歪,假装昏了过去。 老同鬼踢了我两脚,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便对手下说:“真不禁打,还没好好玩儿玩儿呢,先别把人打死,找些水来,把他给我泼醒,继续。” 刚才被人狠打的时候,绑我的绳子松了很多。 我就赌,赌绳子能够彻底松开。 果然,有人使劲儿拉着绳子,想把我拖到人群中间,可他一拉,绳子就被扯开,但我的一条胳膊已经受伤,被这么一拽,发出钻心的疼痛。 我强忍的。 那人见绳子开了,蹲下就要把我再次捆好。 老同鬼却道:“别捆了,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泼醒就行!” 就在这些人放松戒备的时候,我突然站了起来,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一个打手身上的匕首,扎进他的胸口。 我没给其他人喘息的机会,又是连连挥着匕首。 顷刻间,就倒下好几个人。 老同鬼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连忙逃到打手的身后。 我已经瞄准了目标,有几个身上带着枪的人全部要害中刀,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玉春楼没有进来,只有画中仙一脚踹飞门口的打手,打手们发现有人闯了进来,不管是人是鬼,挥刀便砍。 画中仙虽然年纪不小,但功夫很好。 一阵飞踢,就倒下四五个人,每次挥拳出击,都命中脖子软肋处,一阵阵惨叫声过后,打手全都倒在地上。 老同鬼立刻把枪掏了出来,瞄准了画中仙,面对大步走来的画中仙,老同鬼胆怯地喊:“停下,再不停下我开枪了!” 画中仙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然大步走向我。 老同鬼又大喊一声,“停下!”接着,他开了一枪,子弹打在画中仙的脚下,溅起火花。 画中仙只是稍稍一停顿,又继续向前走。 老同鬼已经看清楚来人是谁?不过,并没有开枪。 画中仙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打手们纷纷向退去,他看着我,“你还行吗?”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问我还能不能打。 我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浑身没有不疼的地方,但我还是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道:“我还行。” 虽然画中仙怀疑我,但是南程来了,他必须来。 老同鬼和手下盯着我们,脸色很不好。画中仙一进门就打倒七八个人,我在受伤严重的情况下,还能砍倒几个人,实力不容小视,顿时整个大厅安静起来。老同鬼的脸色越来越阴,他已经后悔为什么不早动把我杀掉。 反派死于话多。 但老同鬼却死于装x! 老同鬼盯着画中仙,“你应该是南程的老师画老先生吧。想不到,你居然敢单枪匹马过来。南程被华哥修理的人不人鬼不鬼,你都不现身,没想到为了一个老千,你居然露面了。” “你少废话!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要做什么,不用你来操心!” “这个老千早该死,千手阎王跟你的关系不一般,你居然不为他报仇,反而帮起仇人来了!” 听到这里,我诧异无比。 千手阎王和画中仙关系不一般。 这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的。 画中仙道:“南一华是罪魁祸首,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等我把你们这些人解决了,我再去解决他。” 老同鬼突然手一挥,“杀了他们!” 但是打手知道我们的实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 老同鬼咆哮道:“用枪!”同时,他向我扣动了扳机,但没想到,子弹居然卡壳。 画中仙突然一扬手,一粒骰子被弹了出去。 几乎同时,几十个人才明白过来,对着我们就掏出了手枪。 我和画中仙向后转身,腾空跳起。 被画中仙弹出的骰子击中了大厅上面的吊灯。吊灯是刚换上的,只有一盏,“砰”的一声,灯光就熄灭了了,整个大厅陷入黑暗,枪声响过之后,便是几声惨叫,还有人大骂的声音。 借着枪口的火焰和手电光。 我看到这些人都围住了老同鬼,警戒着,紧张着看向黑暗的四周。 画中仙每次在手电亮起时,都会准确的弹出骰子,打中手电,接着便是人的惨叫。虽然在人数上,老同鬼的人远远大于我们,但是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想要抓住我们两个人,还是有些困难。 而且老同鬼和打手还不敢贸然冲出去。 因为我和画中仙在楼道这边。 四五个亮起手电的人在“嗖嗖”声中,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就再也没有人敢打开手电寻找我们。这种高压的状态下,老同鬼的手下竟然乱了起来,大声叫骂着,时不时地朝着黑暗中开枪。 躲在柱子后面的我和画中仙,手握在一起,摸着对方的指型。 他点了点我的手指。 我凭着强大的意志站了起来,靠着极好的听力向老同鬼的人摸去。 一声凄惨的叫声刹那间响起,就像一个胆小的人突然在黑暗中见了鬼。接着,更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每声惨叫声过,就会发出“扑通”有人倒地的声音。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老同鬼的人紧紧握着武器,全神戒备。 突然,一道手电光突然亮起,正好照在我的脸上。 拿手电的人不由张大了嘴,因为我和他的距离不过一米,我把手里的匕首甩了出去,他捂着脖子倒下,我立刻跳到了别处。 子弹一排一排地打向我刚刚的位置。 画中仙又弹出两颗骰子,又有人倒下了。 老同鬼显然没想到我们两个把几十个人耍得团团转,在黑暗中又倒下七八个人,突然气急败坏地大喊:“开枪,开枪!” 但没人开枪,有人劝道:“大哥,不能开枪,流弹会打中我们自己的。” 老同鬼一脚踹在打手的身上,情绪崩溃地大喊:“我他妈的用你教!开枪!” 无数的子弹打向四周,子弹打在墙壁上,溅起火花,像夜中的绚丽的烟花,流弹不断在大厅里弹跳,这次不用我们动手,就有人被流弹打中,惨叫声再次响起。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被流弹击中的概率要小很多。 两分钟密集的枪击过后,随着最后一声枪响,大厅再次陷入安静。 我听到枪管跳膛的声音,这些人已经没有子弹了,想必他们来时想到只对付我一个被捆的人,根本用不着带备弹,我没有听到换弹夹的声音。 大厅里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就在老同鬼哆嗦着手打开手电的时候,看到是满地的尸体,向旁边一照,再一次照到我的脸上,我正对着他笑。 他下意识的举起枪。 “咔嚓咔嚓”两声,他绝望了! 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那种表情,比见了鬼还是难看。他颤抖着右手,突然一横心,按了一下弹夹卡笋,弹夹掉了下来。 这时,一粒骰子弹了过来,手电再次被打灭。 妈的! 画中仙,他要害我! 我听到有人跑开的声音。 “咔嚓”清脆的声音响起,子弹再次上膛! 一连三声枪响,老同鬼不知道从哪里又抓来一把手电亮了起来。 “你给我出来,出来,有种出来!”他握着装有子弹的手枪大声朝着黑暗中咆哮着,而我已经趴在桌子后面把自己藏了起来,“姓童的,你不是狠吗?有种站出来,你个怂包,出来!”他大喊着,希望能够战胜自己内的恐惧,发疯似的朝着四周开枪! 直到手枪再次传来的跳膛的声音! 他不由贴着墙壁瘫软下来,手电也掉到了地上,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出来,出来!” 我突然在他的身边说:“老鬼,原来你就这点儿胆子!” 第173章成熟是磨砺出来的 听到我的声音后。 老同鬼再次抓起手电,照向了我,看到我站在他大约五六米的地方。他举起手枪对准了我,潜意识里知道枪里没有子弹,没有扣动扳机,哆嗦着喊:“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开枪了!” 画中仙也走了过来,“老鬼,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最也没有你的名字!” 老同鬼吓得脸色惨白,突然扔掉手里的枪,跪了下来,给我磕头,磕了几个之后,又朝着画中仙磕头,像狗似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要杀我,你们饶了我!” 随着我们的脚步越来越近。 老同鬼的身下渗出一滩液体。 我们冷冷看着已经无法站立的老同鬼,心底不由有一丝怜悯。 老同鬼跟着南一华已经有几年的时光,应该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他眼神中充满恐惧,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已经闻到死亡的气息。 突然,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看脚下一具具的尸体,发疯似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居然哭了起来,喃喃道:“对不起,兄弟们,是我害了你们!”他理理衣服,面对着我和画中仙,显然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活,也学得电影里的英雄,还不忘威胁道:“姓童的,画老,你们可别忘了,你杀了我,华哥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在华哥面前替你们说几句好话……” 我摇头,“不用。我要你的命就是对南一华最好的回答!” 老同鬼依然威胁:“华哥的实力你们可能不清楚……” “嗖”的一声。 老同鬼身子一怔,脑门上出现了一个洞,画中仙弹出的骰子打穿了老同鬼的头,他的后脑直接溅出了一片血迹,“扑通”一声,他倒地上死了。 画中仙看着老同鬼,淡淡道:“我不想知道!” 我深呼吸一口,这次杀了老同鬼,恐怕更猛烈的报复就要来了。 这时,外面有几个人走了进来,打着手电,应该不是敌人。 画中仙停下脚步,从身上掏出一个打火机,“做得干净些。” 带头的那个人接过打火机道:“放心吧,师父。” 原来画中仙也有徒弟。 这种清理现场的活多是心腹来做的,死了这么多人,追查起来,恐怕不是逃亡那么简单。现在画中仙的徒弟出马,消息就不容易走漏。 出了楼道,玉春楼立刻扶住我,关切我问:“四爷,你怎么样?” 我无力摇头,但已经说不出话来。刚才搏斗时,精神一直紧张,但现在松懈下来,我感觉全身瘫软,如果不是南程也架了住了我,我就倒在地上了。 看着南程脸上的纱布,只露出两只眼,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害了她,而现在,她却义无反顾地来救我。 画中仙拉过南程,“小程,他,我已经救出来了,跟我回去,医院马上就要给你做手术了,如果你想保住脸,就好好到医院躺着。” 南程没有说话,伸手摸摸我的脸,似乎要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更加难过起来。 南风说:“四爷,你伤得很重,走吧。” 此时的我,真想冲上前去,把我所做的都告诉南程,就算她杀了我,我也不会后悔。 我忍不住地问:“这个画中仙对这里十分熟悉,应该以前来过。” 南程道:“你可能不知道。这里原来是南家起家的老公司。后来因为规划的原因,被拆了。公司是最后一个搬走的,可是刚搬走,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工程被叫停了,这里也就成了荒地。那个时候我还小,最多也就几岁。那个老头叫画中仙,是我爸给南程请来的老师。” 我很惊讶。 画中仙弹骰技术一流,又是千手阎王的朋友,请这样一个人做南程的老师,南旗航在那个时候就计划把场子交给南程。 我随口问道:“南程都有老师,难道你没吗?” 南风道:“当然有啊。不过,在我十五岁那年,我老师酒后驾车,与一辆拉石料的大货车撞到了一起,死了!” 我回到车里,看着破旧的大楼,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此时,我并不知道,破楼里还有人活着,有胆子小的打手提前躺在死人堆里,趁着黑暗,逃跑了。夜晚,画中仙的徒弟带着几个人把大厅打扫干净,又把尸体拉到地下室,点起了大火。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把灰烬全部清走。 画中仙的徒弟拍了拍手,出了地下室,把隐蔽的房门关好,一回头,一排黑影无声的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 几日后,我恢复了正常。 虽然被打得很惨,但都是皮外伤,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南程也完成了一次整形手术,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再经过两次之后,便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 …… 又过了几日,我身上的伤全都好了。 就连脸上的淤青都已经退去。 素颜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事情想请我出手。 不用想,我都知道,肯定是场子的事。 现在我已经焦头烂额,本不想管,但想到从小到大高高在上的素颜竟能主动跪在我面前,我只能点头答应。 到了她家的别墅。 她给倒了杯茶,闲聊着,也没主动说为什么找我。 一杯茶还没有喝完,有人进来了。 我认识。 素颜的弟弟素飞。 我们也算是老相识。 曾经,他还想当我徒弟,但是被我拒绝了。 只是这次见他,他脸上没有年轻人的气息,他和龙一凯的年龄差不多,又不是混江湖的,但给人一种城府极深的感觉。 目光很深邃。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表情严肃,主动走过来跟我握手,“你好。” 我也只能把手伸了出来,“你好。” 他开门见山道:“童先生,这次我姐叫你来,是因为我有事。我最近在郊区开了一家小场子,本来是想赢些的,没想到刚开了没多久,就引来了当地的一个地头蛇。” 地头蛇? 我又不是社会打手,地头蛇捣乱,拳头硬就能解决。 他看出我的表情变化,解释道:“是这样的。地头蛇在附近确实挺出名的,有几个小弟,混了个半天也没钱。自从我的场子开了几天后,他就来了。起初每天都输,可是最近几天,他突然运气好了起来,每天都能赢走十几万。你知道的,郊区的场子都不大,流水也不多,虽然每天赢走几十万不至于让我的场子关门,但是算下来,几乎天天白开。而且这家伙每天的赢的钱都和场子的收入差不多。我一共开了二十天,除去开销,每天纯收入一百。” 我一听,也很惊讶,不由地问:“每天都是这样吗?” 素飞点点头,“确实是。我查过账,又观察了他几天,他在第二天来的时候总会把我前一天的收入全部赢走。他就是一个混子,肯定不是老千,我也请了几个人看,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说:“有没有可能就是巧合?” 素飞摇头,“绝对不可能。单纯的运气好,可能赢得很多。我一连观察了一个星期,他就是照着我场子收入来的。” 我皱起眉头,“你确定他不会手活。” “确定!如果他会手活,早就不在那里混了。童先生,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 素颜起身给我们拿了点儿甜品,自然坐到我旁边沙发的扶手上,手臂还搭在我的肩上。 素飞没在意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素颜扬起嘴角,“我的好弟弟,你说来说去还没说到重点。” 素飞有些诧异,“重点?” 素颜点头,“对呀,重点。博学从来不会白出手的。” 素飞恍然大悟,“我差点儿给忘了。童先生,什么价,您开口。” 以我和素颜的关系,他弟弟有事,我是不应该要钱的。但混江湖不一样,如果不要钱,会被人看不起,时间长了,会把你当做免费的劳动力,还是主动往上贴的那种。 所以,我和素颜关系再不一般,钱我也会要,而且还不会少要。 绝对不能让素飞以为我是高攀了素家。 我说:“四十万。” 素飞道:“好。这样说定了,什么时候去?” 我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地头蛇晚上去吗?” 素飞点头,“他每天晚上都会来。这样,我姐跟你一起去,我就不露面了,我露面挺反而不太好,如果抓住了证据,我会让管理出面。” 素颜指指自己,“我也去吗?” “当然。你去给童先生做掩护。” 素飞说完,又寒暄几句,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头也不转地问:“素颜,你没觉得你弟弟的变化很大吗?” 素颜道:“倒是有一些变化,不过很正常啊!” “正常?什么意思?” “你没发觉他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虽然家里都希望他做正经生意,但他却不,也想开场子,真不知道什么下雨,把他给浇了。” 我明白了素颜的意思,他是说素飞成熟了。 但我觉得一个人要成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还要经历无数的磨砺,如果一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那么他可能永远都成熟不了。就如一个人要是没经历过爱情的挫折背叛,那么他会一直相信爱情。 素颜见我发呆,问:“你怎么了?” 我对素颜没什么隐瞒,道:“看你弟弟这个样子,我总觉得怪怪的。” 素颜没有地意,“别胡思乱想了。你只是长时间看不见他,他有一些变化罢了。” 我虽没说话,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素飞的飞速的变化绝对不是素颜说的这么简单。 …… 到了晚上,我驾车带着素颜来到郊区。 场子真的不大,好像农家院。 像这种场子门口都有放哨的,但素飞开的场子没有,我们直接开了进去。 素颜给管理打了电话,他见了我们非常客气,亲切地叫着:“大姐,童先生。” 我问道:“那个人来了没有?” “没有。这个时间他不会来的。” “给我说说他的情况。” 管理把我们带进办公室道:“大姐,童先生,你们喝点儿什么?” “不用了,直接说说那个人。” 管理说:“这个人叫赵子武,武术世家,功夫不错,平时不务正业,拉着几个人在街上收保护费。赵子武不是傻子,他没有后台,没有背景,不敢混大的,就一直小打小闹。这十多天来,他一直卡着场子里的收入赢钱。暗灯都上了,看不出来。” 我想了想说:“把你们的账本拿出来我看看。” 管理没有犹豫,拿来账本。 我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刚开业的时候,每天收入大约都在十七八万左右。 可是自从赵子武来之后,收入骤减! 账本上还专门记录了赵子武每次兑换筹码的数量。 就在昨天,他进来时,只兑换了五千筹码,却在走的时候带走了十四万零八百七十块的现金。 就在这时,有暗灯从后门进来,见屋里有人,没说话。 管理说:“自己人,说吧。” 暗灯道:“赵子武又来了。” 管理说:“我知道了,你去吧。”暗灯走后,管理苦笑,“真是阴魂不散。童先生,这次还请您帮忙,这里是五十万的筹码。”说着,管理拿出一个盒子,双手递到我面前。 我接了过来,里面的筹码面值很大,便说:“不用这么大的,给我一些百元左右的,有个四五十个就行。” 管理叫人送来筹码。 我收了起来,带着素颜一起来到大厅。 赵子武身材高大,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一看就专门练过,他手里拿着十几个一百五百的筹码在场子里转悠。 一些马屁精不断跟他打着招呼。 他也和马屁们开着玩笑,他走到一处散桌前,大声招呼着:“有没有人玩诈金花十点半的,过来,过来,一块钱一个底的,十点半最低一百的。” 这么一喊,很多马屁精都围了上去。 因为下注少,多数人都可以接受,很快桌上就坐满了人。 我并没上桌,混在人群里暗中观察。 散桌也是荷官发牌,每次抽赢家的百分之五。 赵子武把筹码放到桌上,问道:“接着玩儿十点半吧。” 有人道:“武哥,还是诈金花吧,你十点半的点子太硬了。” “行。下底!” 场子没有一块钱的筹码,最低是十块。 所以大家都下得十块底钱。 荷官洗牌非常专业,但绝对没有出千。 他开始发牌。 赵子武扫视众人之后,拿起牌,也没碾,直接在手里一搓。 我看到了牌,j大的杂牌。 普通玩家,肯定会弃牌。 但赵子武没有,他把牌扣下,上了十块钱。 其他人纷纷跟牌。 第二圈的时候,赵子武加注,涨到一百,“你们都跑吧,这把我最大,就是不玩儿十点半也能赢你们,哈哈……” 这一加注,多数人都跑了。 只有一个闷牌的家伙又扔了五十。 赵子武道:“你小子跟我搞事情是不是?我五百!” 闷牌的小轻年有些犹豫,但他还是拍上了二百五十的筹码,“武哥,我闷开你!”说完,他直接把牌翻过,八大的杂牌。 赵子武也把牌亮了出来,“我说我赢吧,j大就赢!” 我看得非常仔细,确实也没有看出来赵子武出千,他每次碰牌都非常随意,那动作也出不了千,我心想,可能是单纯的运气好罢了! 荷官再次洗牌。 赵子武一边抽烟一边道:“过几天我就走了。你们知道吗?我表哥让我去市里跟他混,你们知道我表哥是谁吗?” “谁……”众人纷纷问。 “南家,南氏公司的公子哥!”赵子武得意地说。 第174章反客为主 听到这里,我不由一愣。 赵子武和南一华还有这层关系。但可以肯定,他跟南一华八杆子打不着胡乱拉起来的亲戚关系。他练武出身,功夫好,跟了南一华,打架定冲在第一位。 看来,我是歪打正着。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赵子武跟了南一华。 素颜看看我。 我不动声色,依然静静地看着。 连续几把牌后,我发现赵子武的手气非常好,闷牌必赢,别人是顺子,他是同花。别人是同花,他是同花顺。有一把别人拿到豹子7,他居然闷出了235。 虽然我也这么干过。 但那是我出千的原因。 运气好的人是有。 可运气极好的人那就不是运气了。 现在我可以肯定,赵子武绝对出千了。 我只是一时没有看不出来罢了。 想要发现他出千的手法,只能亲自上桌。 不过赌桌已经没了位置,而且赵子武的运气爆棚,强行上桌倒是也行,但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这时,场子里的暗灯也都渐渐围了过来。 因为桌上赌徒的筹码都不多,所以一个小时之后,就有人离开了桌子,其他人别选择观望。 跟所谓运气好的人赌,那是傻x。 我看着赵子武手里的筹码,差不多已经有了七八万。我把素颜拉出人群,到了吧台前买了两瓶饮料,然后走出场子,从后门进入,拿到账本。昨天场子的收入是十四万多一点儿。 那么今天赵子武恐怕要赢到十四万。 短短的一个小时,他就赢了七八万,照这个速度,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素颜依然坐在我身边,安慰我说:“别着急,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只要拿到证据就行,钱是可以吐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 监控里显示赵子武正哈哈大笑,每次拿牌都那么随意。 渐渐的,我就发现一个细节,每次荷官洗牌的时候,他都会盯着荷官的手。 难道,又是赌客和荷官联合起来? 我指着屏幕问管理,“把这个荷官换掉。” 素颜问:“你是说荷官和赵子武勾结?” 我笑了一下,“不是,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是确认一下。” 管理拿着对讲机说了两句,很快就有新荷官换了刚才发牌的荷官。管理对我说:“童先生,赵子武每次来时都不是一个荷官。所以跟荷官勾结的可能性不大。” 我心里冷笑,这不废话吗?如果赵子武每次都赌同一个荷官,那傻子都看得出来。 我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新荷官和刚才的荷官洗牌的手法有些不太一样,但没有作弊。 赵子武同样盯着荷官的手。 我就很奇怪,他一个不懂千术的人,看荷官的手根本没用,就是放慢了速度他也看不出来。 那么为什么要看荷官的手呢? 荷官手上也没戴戒指手表什么的,根本不能靠反光看牌。 我问管理,“你们的牌有什么特别吗?” 管理道:“牌是小作坊里订做的,背面的花色特别,还有就是订做的牌比普通的牌大一些,别的地方都一样。没有作弊,质量和硬度高一些。” 既然不是磁性牌。 那赵子武身上不会带着电子仪器。 我在监控里看到桌上的人越来越少,这家伙的运气太好了,几乎每次跟牌必赢。 于是,我走了出去,手里拿着几千块的筹码。 此时的桌上只剩下五个人,其中四个人似乎都是巴结赵子武的,有送钱的意思。 我心想,这种货色也有人巴结? 再次看看赵子武的筹码,大约有六万。因为他输了两把大的,如果他真的出千,这么做只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 围观的赌徒都不再上前。 坐上去也是输。 但我像个傻x似的拿着几千筹码坐到椅子上。 赵子武一看我手里的筹码,一脸鄙夷地说:“你他妈就四五千的筹码,不配坐这桌。没功夫跟过家家。” 我真想大嘴巴抡上去。 但我忍不住了,我是来抓千的,不是来打架的。 我朝着身后的素颜道:“宝贝儿,给我去换十万筹码。” 素颜微微一笑,“好,你等着。” 赵子武看到素颜的时候,愣了一下,一直盯着她的背影,魂都被素颜勾了过去。 其实,还有一个简单直接的办法。 美人计! 这时,有人对赵子武开着玩笑,“武哥,愣什么呢?别看了!喜欢,就上啊!” 一群王八蛋! 拿我当空气! 素颜兑换筹码回来后,又上来一个人,手里拿的筹码更多,大约有三十万左右。 他大约四十多岁,穿着名牌服装,戴着一块高仿的劳力士绿水鬼手表。 这种人,多是乡镇上的小老板或者爆发户。 有点儿钱,找不着东西南北,便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赵子武认识这个小老板,竟然拿起桌子上的中华扔给他一支,“老曹,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今天有空又来了!” 曹老板虽然有钱,但赵子武给他烟的时候,他有点儿受宠若惊的味道,连连点头,“是是,这几天去外地买料去了。” 赵子武盯着曹老板手里的钱,没说什么。 因为赵子武一直跟桌上的人说着话,荷官也一直没有发牌,直到他对荷官说:“继续,继续,耽误时间就是耽误我赢钱,发牌!” 我跟赵子武中间隔了一个人,我仔细观察着他,他还是老样子,盯着荷官的手。 荷官洗好牌后,把牌码好,单手发牌。 赵子武的眼睛也随着荷官的手来回转动,这倒也没什么,很多赌徒都这样,生怕荷官出千。 荷官没有出千。 赵子武连牌都没碰,直接拿起五百筹码往桌上一拍,“我先来五百,谁看牌谁上限!” 靠!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桌的上限涨了,变成了最多一圈每人一千,最终上限五万的局。 大了太多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子武今天打算多赢,难道明天他不赌了,去市里找南一华。 如果那样的话,我就白来了。 我拿起牌看了一下,7大的杂牌,小得不能再小,随手扔了。 但是轮到曹老板的时候,他也没有看牌,也跟着闷了五百。 赵子武抽了口烟,朝天吹了出来,冲着曹老板挑衅道:“老曹,你他妈是挣了钱了,居然敢闷牌了。你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有种就跟老子闷!” 曹老板有些卑躬屈膝的陪笑,“试试手气,下把再看。” 其他几家都是看了牌之后弃牌,我看到有人a大的都弃了。桌上就剩下曹老板和赵子武两个人。 两个人差不多闷了十圈之后。 曹老板似乎有些沉不住气。 赵子武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曹老板刚要伸手碰牌,又缩了回去。 赵子武说:“想看牌!我劝你接着闷。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诈金花有这样一句俗语:不看还好,一看就跑! 曹老板攥着筹码,犹豫一下,拍上五百,道:“武哥,闷开!”说着,他把牌拿了起来,开始碾牌。 赵子武不像曹老板那样,拿起牌翻了过来,最大的是个梅花j,他一看是j,不由骂了一句:“妈的,这把完了!” 曹老板还在碾牌,而且非常慢。 其他人都有些急了。 赵子武接着骂道:“老曹,你他妈快点儿,磨叽个鸡x!你他妈再碾也变了点儿!” 曹老板碾开牌,顿时泄气,“你赢了!” 我一看,居然是10大。 要说j赢10,甚至6赢5的时候都有。但是一直赢,就有些不正常了。我不动声色,继续看。 几把过后。 我发现了赵子武赢牌的特点,他非常喜欢闷牌,而且闷牌的时候,遇到大牌,死命跟牌,如果牌小,他只象征性的跟上两圈,就弃牌。 按常理来说。如果真的出千,这么搞,非常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暗灯盯上早晚出事。 但赵子武却反其道而行,尽管前后左右都围着暗灯,他也有恃无恐,能赢必赢。 这下把我给难住了。 仔细观察他身上的东西,中华就是普通烟盒,没法藏牌。 而且他从来都不碾牌,都是直接翻牌。 我看着他的耳朵,也没有戴耳机。 因为场子里越来越热,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秋衣,也仔细观察了,并没有藏牌。 在我的眼中,赵子武已经成了透明人。 他不靠手法,不靠道具。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认识牌。 可是普通的扑克怎么认牌呢? 我又继续打了几把牌,牌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 直到赵子武把曹老板手里的钱赢得差不多,而我的筹码也输了两万多。他伸伸懒,有要撤的意思。 曹老板的筹码所剩无几,但他还是下了底钱。 而我一直没有出千,就凭运气来,差到了极点,一把都没有赢,逢跟必输。 但这一次荷官给我发了一把顺子。 赵子武还是没看牌,又是五百。 我只能跟一千。 一连几圈过后,赵子武也没弃牌的意思,我就感觉到,他这次的牌不小,所以我再跟下去也是输,所以我把牌扔进牌堆里。 这时,赵子武才看了我一眼,“我他妈发现你今天晚上是一次都没跟牌,跟你这样的玩儿,真他妈没意思。” 我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运气太冲,跟不了!” 赵子武突然抓起我刚刚扔掉的牌,一看是顺子,假装吃惊道:“我x,你他妈的是老千吧,顺子都跑!” 我暗骂。 王八蛋! 明明是他出千,现在居然冤枉我。 暗灯也都全看向我,他们并不认识我,所以我一时成了焦点,我说:“这有什么奇怪的。顺金都输,我这顺子跑有什么奇怪的。你的运气太好了,我敢打赌,这把你的牌比我大。” 赵子武一拍桌子我,“你什么意思?我要真比你大,就更证明你是个老千!”说着,他一下子把牌翻过来,a23的顺金。 没等他说话,我抢先道:“怎么样?幸好我的跑得快!” 赵子武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大声喊道:“场子有没有人管,我抓了一个老千!” 第175章美人计 暗灯一直盯着赵子武,怀疑他是老千。 而他这么一叫,把所有的焦点都引到我的身上。 保安也不认识我,迅速把我围了起来。 素颜一看情况不对,“你们知道他是谁……”话还没有说完,就拦住素颜,没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这时,赵子武已经怀疑我有些来头了,他看着保安嘲笑道:“看样子这小子有些背景,你们还不敢抓!” 我抬头一看,看到管理。 他肯定在监控里看到了情况,出来看看。他一看就是个老江湖,见我拉素颜,就知道我不想把身份亮出来,并没有阻拦。 我挡在素颜的前面道:“你们知道我是谁?我是北家场村村长的侄子刘实。你们要是把敢动我,我伯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我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底气十足。 顿时,场子一片安静。 接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尤其是捧赵子武臭脚的曹老板,笑得更加夸张,使劲儿拍着桌子道:“哈哈哈……村长的侄子,好大的官呀,我们好怕怕啊……” 有人更是笑得站不稳,“别笑了,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就连赵子武都忍不住地大笑,拍拍我的肩膀,“小子,你不知道吧。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村长,我也是村长……的侄子。”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因为每个人都觉得可笑,就可以忽略很多的细节。 赵子武接着说:“你他妈说牛x都不来打草稿的,我就是北家场的,我伯就赵克几。傻x!” 保安这时才围了过来。 赵子武对保安说:“你们把他给我抓起来,这小子认牌,怪不得一直不跟牌,原来是个老千。” 保安不由分说,把我带走。 这群暗灯和保安都是瞎眼的鬼,谁见过哪个老千从头输到尾。 到了后面的工作区,管理出现,又把我放了出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疏忽,二位不要见怪。” 我摆摆手,“没事,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们做得对。这个赵子武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居然把我绕进来了。” 素颜有些担忧道:“是不是他开始怀疑你了。” 我说:“怀疑是肯定的,但他不在乎,他要是有一点儿在乎,也不至于这么有恃无恐,面对好几个暗灯拼命赢钱而面不改色。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一点,他有信心不被我们发现他出千。” 素颜不解问:“有信心不被发现?只要他出千,肯定有破绽。” 我说:“出千无非就是靠手法,道具。就是技术再高,道具的科技再强,那就是破绽。只有一点是没有破绽的,那是眼睛。他肯定认识牌,以一种我们暂时还无法想到方法认出了牌。” 我跟管理说了几句。 就装成被保安哄了出来。 场子里的人看到我出来,都在嘲笑。 其实,放我出来,也没什么奇怪,不能因为别人随口一说就认定我是老千,我身上没道具,还一直输钱,没我这样的老千。 我再次来到赵子武的赌桌前。 此时他已经有些赌得心不在焉了,手里的筹码已经赢了四十多万,这跟前些日子大不一样。 赵子武看到我回来,鄙夷道:“小子,你他妈命够大的,还能出来,给我滚远点儿!” 我强忍着怒火没说话。 他又对素颜满脸堆笑道:“美女,哥我快走了,要不我们合股来一把?” 素颜同样没说话。 赵子武觉得很没面子,他又看看自己前面的筹码。 在乡镇较落后的地方,尤其是2000年左右,手里有几十万,那在当地绝对响当当的人物。 可素颜却不以为然。 赵子武冷哼一声,“跟这个傻x有个鸡毛‘钱’途!”他故意把钱字说得很重。 素颜转身拉着我去了别的桌前。 赵子武收起筹码,大声嚷嚷着:“不玩儿了,回家睡觉去,明天就要去海瑞了,以后,你们就看不到我了,我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你们在这儿受罪吧!” 他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和我想得一样,他想在临走之前狠狠捞一把。 以后再也不来了。 只是像这种赢钱的赌徒,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会赌,只是不是每个赌场的钱都像这里这么好捞。 素颜看向我。 我微微点头。 必须要阻止他离开! 可是又不能把他打残,突然眼睛一亮,刚才我还想着美女计,现在不正是利用此计的最好时机吗? 赵子武朝着我们这里走了过来,他对素颜当然不死心。 我拍上一千筹码玩儿起了十点半,“我就不信今天我赢不了,宝贝儿,你放心,我的运气一直很好,我一定能够赢到三百万,只要我买下那套房子,你妈不就同意我们结婚吗?” 素颜半趴在我的肩膀,道:“我妈说了,谁有房子,我就跟谁结婚。我妈的命令谁也阻止不了,可我只想跟你结婚。” 赵子武显然听到了我们的话。 素颜很美,个子高,皮肤很白,每个举动都非常优雅,这是从小在富裕家庭里慢慢养成的素养,不是短时间能够模仿的。 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想与这样的女人过度一生,或者把她包了。 赵子武这些天赢了不少钱,但远达不到三百万。他在我们身边停了一下,我假装看不到,不断要牌,可运气不好,不断爆点。 我的筹码也将近输了一半。 素颜温柔地劝道:“别玩儿了,今天运气不在你身上,看样子我们只能劳燕分飞了。后天就是最后期限。” 其他人看着我们两个,暗暗嘲笑。 我站起身来,“好了,别难过,不成就不成,只要你将来过得好我就满足了!明天还有一天,明天再来,我就不信运气还不来!” 赵子武见我们起身要走,突然从后面叫住了素颜,“美女,想要房子是吧,哥给你买……” 素颜微微一笑,“就你?你有钱吗?就凭你赢了这几十万?赌得钱都是左手进右手出,醒醒吧。” 赵子武中计,“好,这个傻x不是给你买不起吗?我给你买的起,后天,我带着你去买!” 素颜道:“我说了,你醒醒吧。”说完,拉着我就走。 出了场子,我们上了车,离开。 车里很冷,开了一段路,才渐渐暖和起来,我把停在路边,我点了支烟,“这家伙说得应该是真的,他要走。也不知道,刚才我们两个人的表演能不能把他留下,再拖一天。” “你就放心吧,我能看出来,他明天还会来,你是男人不懂男人吗?” “我懂!我当然懂,他就算明天赢了一千万,也不舍得花三百万给你买房子,无非就是想和你拉近关系,带你去开房,睡一段时间,就把你甩了。” “博学,其实我也想给我们买了房子,无忧无虑地过下去,只是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说着,她一脸难过的搂过我的脖子,“如果我早遇到你该有多好。” 怎么说呢? 我不介意素颜结过婚,但我却从来没想到跟她结婚。 在我的心里,我把她当姐姐一样看待。 虽然我们也有过关系,但那都是头脑一热的冲动。 在路上停了一会儿,我再次返回赌场,跟管理要了几副牌,拿在手里研究,仔细地观察着花色,样式,和普通的牌没什么区别。 我问:“你们多长时换一次牌。” 管理道:“这个不好说,因为进货的数量固定,但赌客的数量不一样,消耗也就不一样。最多也就十多天换一次。牌不是防伪的,时间长了,有些老赌鬼就会打牌的主意,可能会订做同样的牌来场子里出千。”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我。 假牌! 我的脑子灵光一闪,开始觉得牌有问题,可是仔细想想,又不知刚才那灵光是什么? 素颜看到我的表情变化,道:“难道赵子武做了假牌?” 我摇头道:“不可能。他没有藏,也没有道具,手里要是拿着假牌,很容易出现撞牌的情况。这都好几天了,一直没有撞牌的情况,这就说明,他没有拿假牌。”我又对管理说,“现在你们有备用的牌吗?” 管理道:“有。这两天准备把牌换掉。” 我说:“不用等过两天,一会儿你在新开的局上换牌,到明天晚上把牌全换过来,我想看看,赵子武是不是认识新牌?” 管理同意,立刻吩咐下去,换牌。 睡之前,素颜给素飞打了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 素飞没有在意,他说,人走了也行,我没抓到就没抓到,反正世界那么多场子,没抓住的老千有很多。 我听到这句话非常别扭。 温暖的房间里,素颜背对着躺着,她却说:“我冷,你搂着我点……” ……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刮起了大风,连胳膊粗的树枝有的都被刮断了,还夹杂着雨夹雪。 地面又湿又滑。 有的地方还结了层薄薄的冰。 到了晚上,风才小了。 下起了小雨。 即使这样的恶劣的天气,也当不住赌徒的坚定的脚步…… 场子的生意比昨天还要火爆,很多赌桌都已经坐满了人。毕竟很多人因为交通原因没办法上班,赌得人更多了。 我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但赵子武一直没有出现。 平时,他应该来了。 难道他真的去了市里? 给我的感觉他并是一个爱赌的人,他之所以赌,是因为可以出千,他最喜欢的是女人。 素颜昨天跟他说的话,已经说明只要有钱一切好说。 一个好色的人不太可能放弃这大好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间很快来到九点钟。 我叹了口气。 骂自己优柔寡断,昨天我就应该把赵子武抓起来,即使没证据,也不能让他去找南一华。 人不来了,我留在这里显然没有意义。 我带着素颜就要走。 刚到了门口,突然有人猛得一推门,浑身酒气地赵子武进来了,看到素颜道:“美女,不要走啊,今天哥带你赢钱……” 第176章黑夜调查 我又来了希望,对素颜说:“你等我一下,我去车里拿些东西。” 要是老千心里有鬼,肯定会有所怀疑。 人都要走了,看到自己来,又不走了,肯定有鬼。 但赵子武的精神都集中在素颜的身上,他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而且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也不思考这么多。 我只是从外转了一下,点了支烟,再次回到场子里。 赵子武已经带着素颜来到比点的桌前,他坐了下来,转头对素颜说:“你看好了,看哥今天怎么赢钱?比那傻x的手气好多了!” 我就在一边听着。 多数赌徒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有人在自己女朋友面前不断骂着傻x,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男人活得这么窝囊,也是没谁了。 我仔细观察着赵子武的表情。 他看到新换的牌没有任何意外,还是盯着荷官的手。他一来,暗灯们又围了上来,果然,他上来就下大注。 跟诈金花一样,只要下大注,必赢。 下小注,那么一定输。 我明白了,这家伙应该在还没有发牌前就已经知道了牌的顺序。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牌的侧面也没什么异常。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无声地离开赌场,到了后面,拿着三副扑克放在一起比对,两副场子专用的,一副就是普通的姚记扑克。 开始的时候,我一张一张地比对。 没有任何发现。 我越发的焦急起来,再找不出证据,这家伙明天肯定不来了。因为一开始这家伙都是一万两万的下注。 看来我寻找的方向有问题。 我胡乱地把三副牌合到一起,无意中一看,这才发现了问题。原来场子里的牌是一种魔术牌。 记号没在背面,没在侧面,而是在牌的四个边角处。 边角处有细微的差别。 这就好比一本书,切刀切下的时候,有时候会留下一道白印,这是因为刀的问题,而牌也是这样。 只要把牌摞在一起,就能发现有白色的印子,还有毛边。 猛地一看,是加工问题。 这样人就不再考虑。 毕竟机器切出来的痕迹和人的指甲牌大不相同。就是我这个资深老千也不在意切刀的问题。 小作坊做的扑克就比较粗糙。 但是切刀的痕迹却不在一处。 我立刻给管理打了电话,问他那家小作坊在哪。 管理告诉了我。 我立刻说:“现在马上带着人去那家小作坊,我有话要问。” 小作坊就在镇子上,规模不大,所加工的东西多是纸活,学生作业本,练习册,还有一些广告海报。 管理使劲儿砸着大铁门,里面的狗叫了起来。 院子里有人喊:“谁呀!” 管理喊:“是我,张冒平。” 里面的人马上喊:“稍等,我穿下衣服。”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开了门,“张哥,你怎么来了?” 管理道:“何老板,我有些话想问你。” 何老板一看管理带来这么多人,有些害怕,还以为什么地方得罪了管理,连忙说:“张哥啊,有什么事儿你打个电话就行,何必亲自来。”说着,给我们让开了路。 加工坊很破旧。 棚里摆着几台旧机器,何老板连连道:“请请……”走在前面带路,一边骂着狗,不让狗叫。 到了房间,何老板就要给我们倒水。 管理道:“不用了,我就问你几句话,问完了我就走。” 何老板点头哈腰道:“您问,您问……” 管理从身上拿出几副没有开封的扔到桌上,问:“何老板,我们那所用的牌都是你加工的吧,看看这几副牌是不是你加工的?” 何老板疑惑地拿起牌,小心拆开,把牌摊到桌上,仔细地看了看说:“张哥,是我给您加工的牌,这不挺好的吗?我是按照您吩咐做的,没一点儿偷工减料!” 管理再次问道:“你可给我看好了,是不是你做的?” 何老板又看了看,“是我做的。” 管理道:“你看你做的什么东西,这一道道的白印子。”管理指着牌角说。 何老板拿起牌一看,这才发现,连忙道:“张哥,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这白印子是切刀留下的,我肯定,我做的牌没有白印子,要不您看看,你前几天说要新花色,我做了几个样本,不信您看看!” 管理说:“那你去拿。” 何老板把牌拿来后,牌上果然没有白印,还有两副今天刚换上的那种花色的牌,也没有白印。 管理看看我。 我说:“看来,不是这做的。有人在做跟我们用的一样的牌。” 管理明白我的意思,“何老板,我记得附近就只有你一家加工的地方,除了你这,还有能做扑克的吗?” 何老板想了想说:“要说能做扑克的场子,几乎家家都能做。不过,我的机器是从国外淘来的二手货,大小尺寸可以调节的。因为旧机器的价格比新的都贵,所以用这种外国机器的厂家并不多。您要的扑克尺寸较大,说实在的,要的数量也不多,我想一些大厂不可能会因为几副扑克而购进新式机器,一台几百万。要说能加工的,我倒是想起一个地方,和我这差不多,规模不大,买的机器也是国外的旧货,还是我介绍的。” 管理马上问:“哪家?” 何老板说:“县城里面有一家,老板姓赵,我有他的电话。” 管理收起了牌,说:“谢了,何老板,今天我们来,你不要跟别人说。” 何老板点头,“我懂,我懂!” 半夜时分,我们来到县城,按照何老板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加工厂,这家厂子生意要好很多,还有人在加班。 管理带着二十多个打手进来。 打手们挥着手里的武器冲着工人大声嚷嚷:“都给我停了,停了……” 外面乱了起来,里面有人走了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冲着我们喊:“你们干什么的,敢捣乱,我报警。” 管理说:“我找你们老板,只要他来,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耽误你们干活,损失我们也出。” 妇女说:“我就是这里的老板。” 管理朝着下面的打手一挥手,“都住手。”说着,管理把身上的几副扑克往妇女的脚下一扔,“老实交代,这几副扑克是不是你们生产的?” 妇女捡起来一看,脸色顿时变了,立刻否认,“不……不是我们做的,你们拿着去找别家吧!” 管理看了看手下,又看看妇女,“我看你还不知道我们是谁?说实话,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说实话,今天晚上你就不好过!” 妇女态度强硬,“我说不是就不是,给我滚,我告诉你,镇上的xx所的所长是我弟弟,再不滚,我让他把你们全抓起来。” 管理淡淡说:“既然我们敢来就不怕你,动手!” 话音刚落,就立刻有打手上前,一脚踹在妇女的肚子上,她撞破木门躺在地上,捂着肚子还没叫出声,就被人一把抓起头发,撞向玻璃,接着一把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上,打手威胁道:“你当我们是什么,就凭你,说不说,不说今天老子弄死你!” 妇女连连求饶,“我说,我说……” 管理走了过来,“我在听。” “是我的小叔子让我们做的,给了不少钱,他说他联系了一家超市,打算卖扑克,我就给他做了几百套。” “什么时候?” “有二十天了吧。” 管理一挥手,带着人驾车离去。现在已经很清楚,赵子武拿到了场子用的扑克,利用变化的指甲牌做了一些牌,然后到场子里出千。 至于他怎么拿到的牌,很清楚,肯定中间运输环节。 管理立刻带人去了那个给场子货送的人。 我回到场子的办公室,经过仔细比对,很快破译了痕迹的规律。赵子武很聪明,他知道在牌上做暗记很容易被人看出来,但是牌上本来的痕迹没人会注意。不过我倒也佩服他,这种在牌角的痕迹他都能轻易记住,眼力和脑子都挺厉害。 素颜这次也上桌了,正坐在赵子武的身边。 赵子武前面堆着许多筹码,对素颜吹着牛x。 昨天的那个曹老板又快输个精光。 我走到素颜的身后,扶着她的肩膀,虽然我刚来,但素颜前面的三张牌并排着,我对她微微一笑,“宝贝儿,你这把牌最大!jqk的顺子,你稳赢!” 素颜温柔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看向赵子武说:“我是马王爷,有三只眼,能透视牌!”我又对曹老板说:“曹老板,你这把是对子尖,还没有武哥的牌大。”我再次看向赵子武,“他的牌是234的顺子。武哥,你说我说得对吗?” 赵子武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以为我看到了牌,“你妈的,给我滚,再他妈不滚,我打断你狗牙!” 我没理他,走到荷官身边,示意他到一边去。他早在在耳机里听到了管理的命令,自然地退到一边,我拿起桌上剩余的牌,抓起一张,“这张是红桃3,这张是梅花9,这张是黑桃6……”我又从中间抽出一张,“这张是红桃5……” 赵子武听了之后,脸色陡变,还像昨天似的恶人先告状,“原来你还真是个老千,昨天你没长记性。” 我看着赵子武道:“武哥,你这点儿小把戏还拿不出台面,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自己交代,第二,剁下十根手指头。” 赵子武站了起来,把牌一推,脱掉外衣,“我明白了,你他妈是场子的人,看我赢钱,就诬陷我出千。你们开不起就别开!想跟我玩儿阴的,以为我怕你们!”他练武出身,最善于就是斗狠。 我把牌往桌上一扔,“怎么?要动粗!” 这时,管理跟一群打手进来了,还拖着两个人,一个应该是加工厂的老板,一个是运货的司机。 管理指着加工厂老板道:“这个人你认识吧?他是你的亲哥哥,赵子文,牌是你加工的吧。” 赵子文被打得鼻青脸肿,老实道:“是我加工的,都是我弟弟让我加工的,我根本不知道他要牌干什么,大哥,这跟我没关系。” 管理又看向运输司机。 司机吓得立刻跪到地上,哭着说:“大哥,我是让他逼的。因为我和他早就认识,一个村的,他那天找我,就对我说他手里有一批扑克,让我在运输的时候把原来的扑克换了,如果不换,他就打断我的手脚。我惹不起,只有照做。” 赵子武恼羞成怒,“你他妈血口喷人……” 管理笑呵呵地看着司机,“他不承认,那么所有的后果只能你自己来扛了。” 司机道:“大哥,你相信我。那些换掉的扑克我也没扔,就放在我家里,我还打算找个机会把牌卖出去。我就是一个送货的……” 赵子武见事情败露,把衣服一脱,就要动手。 那些隐藏在他背后的打手突然挥起手里的棍子,对着他的脑袋就重重地砸了下去…… 第177章人狠话不多 赵子武绝对不能活。 他被场子的人带走,没有几天先出不来。 我和素颜回到海瑞。 素飞请客吃饭,说起赵子武的时候,他说:“赵子武也算有头脑,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要不是突然刮风下了雨,他就全身而退了,跟了南一华,恐怕就不那么好动了。” 我不由地问:“那你打算怎么解决赵子武?” 素飞道:“如果他交不出钱,找人解决他。赵子文生性老实,赵子武找他做牌的时候,他是拒绝的,但怕赵子武这个地痞流氓,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我一听,赵子武要死,多少有些高兴,因为不再用我动手。 素飞举起酒杯,“童大哥,这杯敬您,如果不是您出手,我开了这么多天的场子就白干了,要是再有人用这种方法,我就得关门。” 喝完杯里的酒,素飞的电话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道:“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包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这时,有服务生给我们上菜,端着个盘子,不过他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盘子的一边端了上来,菜水还洒出一些,这种端菜的姿势根本不符合星级饭店的规矩,同时还用一种浓重的四川口音道:“对不起,对不起……” 素颜没说什么。 等到服务生出去后,她才说:“现在人都这么难招了吗?不会说普通话的也能到这里当服务生?” 我和素颜吃着东西,半天也不见素飞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喝了两杯之后,感觉眼前有些恍惚,看什么都是重影,而且越来越重。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素颜,这饭有问题……” 可是我已经站不起来,从椅子上掉了下去,但没完全昏迷,素颜已经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包间的门被人推开。 有几个人把我抬起来,装上餐车,推了出去。 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惨白的阳光射进破旧的窗户,照在空旷的地面,房间里寒冷异常。 我双手被吊在屋顶的吊扇上,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因为我是被疼醒的,两个手持棍子的打手挥舞的武器抡在我的身上。 眼睛渐渐恢复正常,我看清楚了两个人,我想做出防御性的姿势,可是双脚离地,身体不受控制地摆动。打我的人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端来一盆水泼到我的身上,身上的伤加上冰冷,我不由地惨叫起来。 “童博学,想抓你还真不容易!” 直到绳子慢慢停下,我才看清楚前面的人是谁,一个是素飞,一个是我不认识的,这个不认识的人傲慢地对我说:“如果不是素家公子帮我们,我真不知道怎么抓你!还认识这里吗?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我看向四周,地上全是翻倒的桌椅。 南家的老公司。 上次老同鬼就把我绑到这来,如果不是画中仙,恐怕我已经死了。 素飞走上前来,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道:“姓童的,谢谢你帮我抓住了赵子武,但是跟南家比起来,你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我盯着素飞,立刻明白过来。 是他害我! 请我抓千是真,请我吃饭是假。 饭里被下了药! 我无力地骂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素飞抬手就抡在我的脸上,“你一个老千,就是江湖上要饭的狗,说我吃里爬外?还想勾搭我姐,做梦吧!” “我就是四大护法之一,老棍子。老鬼是我的好朋友,他死在这里,所以今天你也要死在这里!给我打!” 棍棒挥打在我的身上。 老棍子似乎并没有想把我弄死,用的是橡胶棍,打在身上,疼得要命,却不会要人命。 我足足被殴打了十分钟。 中间还昏过去一次,又一次被人用水泼醒。 当我醒来时,站在我面前的人又换了,是赵子武,他对着我的肚子重击几拳,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王八蛋,你个小老千,挡我财路。” 我不但浑身疼痛,还感觉很累,马上就要睡觉,我知道这是因为药力还在持续,“你妈,有种把我放下来,我他妈弄死你!” 赵子武哈哈大笑,“好,就放你下来,我跟你单挑,就你这x样的,我让你一只手。” 我被放了下来。 因为赵子武觉得我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我有些站不稳,就像喝多了酒,头重脚轻,一阵风就能把我吹倒。 老棍子走了过来,“我当初挺佩服你的,当麻子腾夺宝时,有三对三十,懂规矩。但是现在,你却破坏了游戏规则,为了南程那个臭娘们儿,害死我们不少兄弟。我不会让你痛快的死去,我要慢慢折磨你,哈哈……” 他说完,走到一边。 赵子武对我虎视眈眈,如果不是因为药物,哪怕我身上带着伤,也不会把赵子武放在眼里,而现在,我的眼睛恍惚,身子不稳,胸口一阵阵透不过气。 突然,赵子武一脚踹向我的肚子,躲闪不及,不,我根本躲不开,身子不受大脑控制,我被踹飞,重重摔在椅子上。 我还没来及爬起。 赵子武就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起我的头发,重重朝着墙上撞去,顿时我的耳朵里“翁”一声,就像是脑袋爆炸似的,眼前黑了一下,无数的星星在晃。 疼痛还没有缓解,接着又是一下。 “咚”的一声,我发现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 我毫无反抗的能力,赵子武又一脚踹向我的胸口,求生的意识让我躲了一下,这一脚踹在我的肩头,我差点儿摔倒。 刹那间,我一把抓住他的脚,狠地一拉,赵子武来了一个马。 而我倒在地上。 但我并没有放开他,靠着身体的重量使劲儿一抬,就听“咔嚓”一声,赵子武的膝盖处被生生折断,他惨叫一声,发出更大的力气,把腿伸了出回去,捂着膝盖打滚惨叫。 我又一次扑了上去,抱着他的头,挥起肘部,对着他的嘴就砸了下去。 赵子武这次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抽搐着。我努力地站了起来,重重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肋骨处塌进去一块,嘴里也吐出了血。 一连串的动作都是我下意识的,几乎没有经过大脑。 我把赵子武踩在脚下,看着眼前的那些人。 老棍子手一挥,数十人挥着棍棒冲了过来,我的前胸后背都被击中,好像一个沙袋成了众人练拳的靶子,我的头上,身上都是血,本来就黑暗的房间里在我看来一片猩红。我一边保护着要害,一边反抗,突然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我飞了起来,一大口血吐出来,这个瞬间,我感觉精神突然好了很多,手脚也多了一些力气。 我摔到地上。 一只脚踩向我的胸口,我翻身躲过致命的一脚,一把抓住他的脚脖子,对着膝盖就是一个折。又是一阵惨叫。 我滚到了桌子前面,抓起一把椅子就抡一下,正抡在一个人的脸上,一脚踹在前面那人的胸口,他飞了出去,手里的椅子腿也被我甩了出去。 正扎中踹飞的那个人的肚子上。 我凌厉的攻击让所有人惊讶起来,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中了药物的人还能这么强悍。刚才我吐的那一口血救了我。 前面这些人回过神来,又冲了过来。 我不知道被打得了多少拳脚,血不断地从我身上涌出,我在乱拳中挣扎还击,抓起什么就狠狠地抡,我宁可被打,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要害,所以我的伤都是外伤。 被打碎的桌子腿还握在我手里,一根钉子扎穿了手掌。 我生生把铁钉拔了下来,同样攥在手里。 有不长眼的打手冲了上来,我侧身一躲,钉子毫不犹豫地扎进他的脖子。 我抽了出来,一把抓着铁钉,一手紧握桌子腿,不断的打斗让我的胸前剧烈起伏,我凭着一股愤怒没有倒下。 素飞提高了声调,“我x,没想到你这么狂!我倒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我凭着声音确定了素飞的位置。 老棍子大吼一声,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玩儿猫老鼠的游戏,“给我上,剁死他!” 剩下的打手这次把匕首掏了出来。 我身体忍不住的颤抖,我知道我的精神和力量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十几把匕首被我用桌腿挡住,突然一刀划在我的胸前,我倒在了地上,无数的黑影全都冲了过来。 “砰”的一声。 顿时有人惨叫,一连倒下三四个人。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又是一声枪响,又倒下两个人。一连串的枪响在大厅里响起,站在我前面的那个人刚转过头,胸口中了一枪,就被喷到了桌子堆。 大厅的光线过于黑暗,我看不清来人是谁。 有三个黑影迈着大步冲我这里走了过来,有人端着枪,扣动着扳机,有人边走边装子弹。 素飞颤抖的声音传来,“谁?” 没有中枪的人全都聚集到了一边,挡在老棍子和素飞的前面。 两个人端着枪堵住了路。 一个人走到我面前,我抬头一看,他肩扛着火药枪,穿着蓑衣的人看着我笑。 “老表!” “看来我再晚一点儿,你就挂了!”说着,刘大强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了起来,“你还能走吗?” 我点点头,“能!” 刘大强扶着我,朝着楼道走去,如果不是刘大强扶着我,恐怕我已经不能走了。 “你是谁!敢管我们南家的事!”老棍子大喊一声。 刘大强转头,“我x,我打算放过你们,你们自己找死!” “砰砰”两声枪响。 挡在老棍子的前面人又倒三四个。 老棍子这才知道来人是谁,“刘大强!你敢动我们,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刘大强人狠话不多,把空枪扔给下面的兄弟,把装有子弹的枪拿了过来,对着老棍子又是一枪。 虽然没有要了老棍子的命,但也吓坏了他。 南家在刘大强的眼里根本够不成威胁,他把我交给手下,大步走到老棍子前面,活着的人立刻扔掉手里的武器趴到地上,双手抱头。 老棍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强哥,别开枪,我们之间没仇恨!” 刘大强用枪响挑着老棍子的下巴。 老棍子举着双手哆嗦着站了起来。 刘大强道:“那是我老表,你敢动他,就只有死!” 老棍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刘大强一枪打穿了脖子! 剩下的些人,连连求饶。 我拿过一把火枪,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素飞吓得浑身颤抖,因为他知道我就冲他来的。 我用枪口顶住素飞的脑门,“王八蛋,如果不是看在素颜的面子上,我会给你抓千?老子我不缺那四十万,你竟然还联合赵子武和老棍子杀我,今天你必须死!” 就在我刚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外面传来女人的大叫:“不要,不要……” 第178章放虎归山 我猛地回过头。 素颜狂奔而来,借着光线看到我用枪顶着素飞的脑袋,用力扒拉开枪管,抱着素飞的头,哭着说:“四爷,我叫你四爷还不行吗?你就放过他吧,他还小,不懂事,四爷,就看在我的份上,你放过他一次,就这一次……” 我死死地盯着她。 如果按我的做事风格,素飞这次必死! 但他和素颜是亲姐弟,我不好下手。 素颜见我不说话,一把拉过枪,对准自己的胸口,“四爷,我知道他该死,你要杀就杀我吧……” 没想到素飞居然说:“姐,他不敢杀我,他要杀了我,爸是不会放过他的!” 素颜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骂道:“你个蠢货!爸就是杀了他,你能活吗?他死不死你能看到吗?” 刘大强慢慢伸手,握住枪身,把我手里的枪拿了过去,道:“带着你弟弟走吧。也就是我老表心慈手软,如果是我的话,你们都得死!” 素颜连忙扶起素飞,逃了出去,甚至没有管我是不是受伤。 我不怪素颜,血浓于水。 他们的关系摆在那里。 见姐弟两个离开,刘大强道:“老表,你相信吗?你今天放过他,他不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更恨你。你放了他,就等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我反问道:“你为什么刚才不说?” 刘大强再次扶住我,“就算我说了,你会开枪打死他吗?你不会,走吧,我送你去医院,你半条命都没了。” 走出破楼,外面的阳光刺着我的眼睛。 刘大强打了电话,叫人过来清理现场。 我躺进了医院,没想到短短几日,我又一次重伤。我忍不住地问刘大强,“老表,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刘大强说:“我哪知道你出事了,有个电话打到我这,说你有危险,我再不去你的命就没了。所以我就叫了两个兄弟去看看,没想到是真的。” 我已经知道是谁打的电话,“你胆子够大的,就带两个人,也不怕被人给吃了!” 刘大强道:“老子有枪!谁不服我就是一枪喷死他!好好养伤,我知道你的心里怎么想的,我让你几个兄弟去打听一下那小x崽子的下落,有机会,我替你做掉他!” 我阻拦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观察。他不是江湖人,他要是死了,肯定会惊动白道。他跟南一华不一样,先跟踪,摸清那王八蛋的活动规律,等到风声过去,制造一场意外弄死他!” 刘大强走了。 玉春楼也得到了消息来看我,她流着眼睛给我削着苹果,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玉春楼哭。 我心里难过起来,对她说:“你哭什么呀,我又没死……你知道吗?当时我被下了药,但一点儿也不影响我的行动,我左右挥拳,上下其手,紧握木棍,一记横扫,前面几个打手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接着,我一个箭步,飞踢一脚……”我挥着胳膊,剧烈的疼痛让我停了下来。 玉春楼破涕为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吹牛x!都被人打得连妈都认不出来,屁滚尿流。”说着,又哭了起来。 我没想到,素颜也来到医院。 玉春楼立刻站了起来,挡在我前面,“你来干什么?你们姐弟联合起来害四爷,还有脸过来……” 我劝道:“春楼,跟素颜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你去给我买些吃的吧。” 玉春楼道:“我不走!我一走,她就拔刀扎进你的心脏!” 我说:“放心吧,春楼,听话……” 玉春楼看看我,转身出去了。 素颜坐到床头,眼泪止不住流下,“博学,对不起……” 此时,我的心情非常平静,我不怪素颜,也不恨她,“不用道歉。这跟你没关系,是你弟弟对我怀恨在心。” 素颜问:“你们都没见过几次面,怎么对你怀恨在心?” 我说:“难道你忘了吗?上次他想做我徒弟,我没收他。就从那个时候,他就开始恨我。这次呢,以抓千为由,以你为掩护,算计了我。一箭双雕,既抓住了赵子武,又把我交给了南一华。” 素颜哭着说:“我发誓,我弟弟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如果有下次,我亲手杀了他!”说着,趴到了我的身上。 我心想,只是我没有机会。 如果有机会,素飞一定要死! 还下次!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不是每次我都这么幸运,能虎口脱险。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是南程给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哭着对我说:“博学,画老师的徒弟死了!” 我让玉春楼带着去事发地。 在龙河的边上,围着一群人。我看到已经有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几名法医正在拍照。 我跑了过去。 挤到前面,看到尸体,尸体的脸被水泡得发白,而且有些扭曲。 就连我也不忍直视。 如果不是我,恐怕他也不会死。 荒草地上还有一串已经干涸的血迹,可以想象他被人打伤昏迷后,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冰窟窿里。 但是因为牵扯的事情太多。 警察问不出来什么。 画中仙老泪纵横,他肯定后悔把人留在那里。不过,我很奇怪,留下的不止一个人,其他人在哪里? 肯定凶多吉少。 这种江湖仇杀,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南程扶着画中仙,我也走上前去,想扶着画中仙,他却一把把我甩开,步履蹒跚地走向汽车,跟着警察回去做笔录。 我有种深深的自责感。 南程并没有跟着走,她留了下来。 我看着她,感到内疚,“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出事……” 南程难过地说:“他是画老师唯一的徒弟,这也许就是命……” 我把我的遭遇对南程说了一遍。 很明显,南一华这段时间一连失去了几大高手,原来的八大金刚还剩下两个,四大护法只剩下老猫一个,千门四鬼,一个断指,一个死了。 换做是谁,也不可能以平常心对待。 我上了南程的车,长长呼了口气。我担心南一华会孤注一掷,于是我又一次给贺安红留下的那个电话发了信息。 这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 天又下起雨来。 海瑞南环路的龙桥正在修路,交通非常拥堵,再加上天气原因,车子几乎不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光秃秃的树枝在风雨中摇曳,像极了现在的我,在江湖中漂泊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要了我的命。 玉春楼默默地陪着我,一言不发。 终于通过拥堵路段。 南程加快车速,驶入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前面的绿灯开始闪烁,南程打算加速冲过去,不过道路左边的行车道上有一辆三轮车缓慢行驶,三轮车后面是一辆厢式货车,同样打算加速通过。 猛打方向,强行变道超车。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没有任何防备,头猛地撞向了前排座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后面又一辆货车“砰”的一声,再次撞向我们的车尾,我身子又一次向后一挺,车子被撞得在路上旋转,好在车的性能好,没有在公路上打滚,车头再一次撞向了第一辆抢道的货车。 玉春楼骂了一句,和南程同时下车。 但两辆厢式货车的后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个如泥鳅的似的打手提着棍棒跳下了车。 玉春楼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对南程大喊:“南姐,快回车里!四爷,准备打架了!”因为车后厢被撞坏,玉春楼从里面拿出两根甩棍,把其中一根扔给了我。 黑压压的一群人把我们围了起来。 没有任何征兆,喊杀声就响了起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交通事故。 这时一辆交警队的车发现了情况,以为是因为交通事故而引发的斗殴,从车上下来四名警察,冲着打手们喊:“把武器都给我放下!敢打架,我让110把你们抓起来。把武器都给我放下!” 警察的话像树叶一样拍打在打手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动。 其中一个警察拿起对讲机就要叫人,手还没碰到,就被打手一脚踹在胸口。 这些打手连警察都不放在眼里,这就说明他们要我们的命要定了。 南一华孤注一掷! 警察大怒,“你们敢袭警……”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手围住,但并没有下重手,只想控制住交警,解决我们之后,再把交警放了,然后逃之夭夭。 突然有人在人群里大喊一声:“给我上!杀了他们!” 我身上的铁牌没有了,在我第一次被打得半死的时候,牌就被人拿了去,而且一直没有机会做新牌。 玉春楼一手握着甩棍,一手戴着指刀,“我看你们谁敢上!谁上谁死!” 但是打手并不畏惧我们手里的武器,他们已接近疯狂。 双方同时动手,我和玉春楼背靠着背,挥动着甩棍与这些人厮打起来,每次武器的碰撞,都有火花飞溅,尤其是玉春楼,挥着甩棍挡住劈下的刀,另一只手伸进打手的胸口,顿时血肉模糊,再一次横划,惨叫声连连,指刀直接把打手的胳膊砍断! 而我一手握着甩棍,一手握着匕首。甩棍不过是盾牌,匕首才是武器,每一次匕首攻击,都划中要害,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绝不手下留情,此时不拼命,恐怕就没有命可以拼了。 短短的一次交锋,对方就倒下了五个人。 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的家伙再次喊道:“都给我上!我看他们到底能够支撑多久!累我也要累死他!兄弟们,杀死一个,奖金百万!” 第179章公路上的械斗 这句话说完。 我们在打手的眼中就已经不再是敌人,甚至不是人,而是一堆财宝! 尽管打手们在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但在我和玉春楼凌厉的攻击之下,他们几乎没怎么伤到我们,他们就是要累死我们,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冲了上来,杀声震天,挥着刀枪棍棒像冰雹似的劈头盖脸的砸下。渐渐地,我们体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充沛,开始以汽车做掩护,格挡的攻击。 好在我和玉春楼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十分有默契。 我为躲闪攻击,不得不跳到另一边,她会从另一边跳起来踹翻冲过来的人,只要我们被抓,等待我们绝不再是拳脚与肉体上的折磨,而是乱棍打死! 这一架我们打得很保守,如果我们齐心协力,非常容易突围,但我们要保护南程,一直没有离开过汽车的周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要带着南程冲出去,这样的围攻,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逃被杀的命运!我加快攻击,来到车门处,拉开车门。 一把刀扎向我的胸口,我侧身一躲,刀尖刺穿我的衣服,又扎向南程的脸。 我一把握住打手的手腕,用力往车门一撞,撞就掉了下来,后面一棍抡在我的后背,顿时我感觉一阵麻木,手里的甩棍都差点儿掉到地上,回过身,被人一脚踹在肚子上,我倒下了,锋利的刀身朝着我脑袋劈了下来。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下死定了! 但我没想到,突然从车里伸出一把刀来,扎进打手的肚子,原来是南程捡起了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把刀! 我站了起来,又击倒前面的两个人,大喊一声,“春楼,帮忙,带着南程冲出去!” 刚才那个喊话的人再次大叫:“堵住他们的去路,别让他们冲出去!” 打手们又一次围了上来,再次围住我们,但密度比刚才小了很多,地上躺着一具具受伤已经无法起来的人,还有尸体。 激烈的打斗突然停了下来。 只是那么一个瞬间,新一轮的进攻又开始了。 我和玉春楼强行支撑着,但奈何人数太多,玉春楼的后背和肩膀都被砍伤,白色的衣服被染红了大片。我暗骂着,贺安红给我安排的人,怎么还没到?我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身上的伤还很重,有两刀差点儿捅穿我的脖子,若不是玉春楼拉了我,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打斗的同时,我横下一条心,一把甩出手里的甩棍,拉起南程,不顾死活地往外冲! 表面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打手也惧怕死亡,挡不住我的攻击,被我杀出一条血路,我一脚踹在南程的屁股上,大喊一声:“快跑!”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打手后面喊话的那个人终于握起了武器,直冲向我,嘴角还挂着邪恶的笑,“想跑!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一刀劈下,我用匕首挡了一下。 力量很大,匕首一下子就飞了,刀身砍进我的肩膀,也正是因为我这一挡,才没被剁成两半,吓得我一身冷汗。 我们两人同时踹向对方的肚子,他后退两步,我也后退两步。 他盯着我,晃了两下脖子,再次冲了上来,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破空声,一支弓弩从我身后射了出来,他没躲开,被射中肩膀,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几个弓弩手从路边的草丛里冲了出来,对着人群就是一阵乱射。 局势瞬间扭转。 黑暗中远处又有两辆车轰鸣着飞驰而来,连车灯都没开,也不知是敌是友。 打手的头目捂住肩膀的箭,也听到了车声,同样不知道是敌是友,大喝一声,“快杀了他们!”打手们听到命令,全都不要命似地冲向我,在我们面前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惨叫声起伏。 汽车终于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直撞向正在大喊大叫的打手头子。 人被撞出了十几米远! 车上下八个人,手里同样拿着武器加入战斗。 打手们一看头目死了,纷纷扔下武器逃跑。 一个小平头走到我的面前,“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早知道你还有一支神秘的弓弩手,我们就不来了!” 小平头冲着我笑。 我觉得他眼熟,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打手们逃得更快了,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小平头接着说:“再见!” 两辆汽车轰鸣着离开。 几辆警车带着带着几十名防暴队来到我们面前,地上躺着一地的人,有捂着伤口求救的,有挣扎着想逃走的,还有一动不动的。 我们也被带走,送进医院。 警察面对这样的重大案件,非常重视,但令人头疼的问题也迎面而来。 所有被抓的人,只要是活的,就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因为交通事故面而引发了的冲突。 我们所说也差不多一样,也一口咬定有人别我们的车,发生了事故,两方人就打起来,那四名交警也亲眼看到了事故的发生。 而且这些打手还主动往身上揽罪,承认是他们先动手,看我们开的是奔驰,想敲诈一些钱,没想到遇到了硬点子。 至于那些弓弩手和两辆突然出现的车,谁也不知道。 警察也调查我们的通讯设备,我给弓弩手发的信息是:我现在正在西昌路上去往市区,有时间一起去海中金饭店吃饭。看上去非常正常,也查不出什么。 案件陷入僵局。 而且我们也是受害者。 警察肯定不信,但不信也没有办法,调查了一下,也就没再找我们。 我们回到天河古玩城,现在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南风这里。南程没跟着我们一起去,看着南程戴着口罩离去,我心里罪恶感觉越来越强。 就凭着我的感觉,她身后有强人,就被我害成这样。 南风有认识的私人医院,我又一次住院了,我生气到了极点,难道我就从医院里走不出去吗?我们身上的伤并不重,缝合好伤口就没事了。 回到亨通宝行。 南风找了个理由让何掌柜离开。 好长时间没见,何掌柜没有什么变化,冲着我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现在被南一华纠缠得厉害,把这个何掌柜忽略了。 我们三人围桌而坐。 南风打开电脑,把一张u盘插进去,接着墙壁上出现了投影,她一边动着鼠标一边说:“童博学,这是今天一个奇怪的快递送到我这里,收件人是你。里面只有这一张u盘。我没有看,我看了一下快递包装,没有发出时间,也没快递公司的印章,这就说明这东西是通过一个假的快递员送到我这里来的。你看吧,我先出去一下!” 我拦住了南风,“没关系。” 南风也没客气,打开u盘,只有一个文件,里面多是图片。 第一张照片照的是海瑞宾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照的,与现在海瑞宾馆不一样,还是一栋五层楼的小白楼,不过通过背景可以看出宾馆的后面就是海瑞电视塔。直到现在电视塔还有。 我没有看明白这张照片的意思。 南风看了看解释说:“这是原来的海瑞宾馆,现在的海瑞宾馆是南氏集团发展起来后再建的。” 我点了点头。 南风又点开了第二张照片,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层顶上还亮着灯,没有窗户,四面的墙壁上都贴着壁纸。 就是在两千年,贴壁纸的都不多。 不过,我仔细一看,那并不是普通的壁纸,而是专门保存古董文物的防潮纸,贴着墙壁立着不少架子,上面摆满了古董,地上放着不少箱子,有人背对着照相的人打开了箱子,里面全是黄金。 我靠! 这是什么地方? 数量之多,令人发疯! 我想就是秦始皇的陵墓里都没有如此多的宝物,总体来看,架子的摆放分成四个部分,有的多些,有的少些。 最里的那个几个架子摆放的东西非常拥挤,数量也最多。 我心想,如果把这些古董文物和黄金换成钱,就是世界首富也没有这里的财富多。 u盘里只有这两张相片,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看文件的创建时间,就是今天。 我不由地说:“这是想告诉我什么?” 没人说话。 我一边思考一边说:“第一张是海瑞宾馆,应该是告诉我们地址。这第二张明显是个地下室,那么很可能是宾馆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有数不清的财富与宝物。 我拉过电脑,就要把u盘拔下扔掉,这种吊胃口的把戏我没兴趣。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文件夹中会不会有隐藏的文件呢。 结果,又出现了一个文件夹。 里面的还是几张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 一个人是我见过的画中仙,另一个我不认识。 南风不由说:“我这是我老师。” 我又打开后面的照片,都是一些不同的照片,有背影,有正面。突然间,我发现一个问题,把剪辑的人的正面照和背影放在一起,“你们发现了什么?” 南风不由地说:“这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照片中有两个的衣服是一样的,可以证明是一个人,我用背影的照片和另外一张的背影比对,背影几乎相同。 但是在我的脑海里,觉得这些背影有些熟悉。 我指着第三张背影说:“南风,你仔细看看,这张是不是和你爸身边的那个曾叔非常相似。” 南风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是非常相似。” 我说:“如果这样的话,把画中仙的正面与背影放在一起,可是证明是同一个人,但他的背影又和曾叔相似,我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南风道:“怎么可能?他们是两个人,虽然我对画中仙不熟悉,自从我有了老师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如果不是因为南程出事,我都以为画中仙已经死了。可他们的样子我能分得出来。” 我问道:“曾叔在南家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南风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真不知道,因为南家的人很多,有司机,有管家,这都是我爸比较亲近的人,公司好多的机密可能连经理都不知道,但管家和司机有可能知道。” 这时,我又想起一个问题。 如果南旗航和南一华被人控制,那么会不会是画中仙呢?无论从身高还是胖瘦程度,画中仙和曾叔都非常相似。想要证明这一点,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毕竟,我曾经也用过易容术。 但对于不熟悉的人,这种易容术也就是高级化妆术是很难看出来。 要是有机会能够面对画中仙,再带着他去南家,如果曾叔出现,就证明是两个人。 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南旗航和南一华被人控制起来,不许对我对手,无论是老同鬼,还是老棍子,他们都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对我下手,而这次的半路堵截也是都是生面孔,抓不住一点儿与南一华有关的证据。 南一华突然结婚又是因为什么? u盘的主人又是谁? 第180章不幸的童年 我脑子有些乱。 想来想去,无论对方绕多少圈子,我只要按照一条路直走,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趁着南一华元气大伤,金刚还剩下两个,护法只有一个老猫,正是拿下南一华的大好机会,只要南一华在我手里,山路十八弯我也能拉直了。 可是怎么把南一华拿下,是个问题。 说干就干,没办法就想办法,没机会就创造机会。 既然南一华对我斩尽杀绝,我也不管什么以后的计划,破釜沉舟! 南风看出我的表情变化,有些担忧道:“博学,你要干什么?” 我站了起来,“南一华要杀我,我为什么不能主动对他动手,先拿老猫开刀,只要老猫一出事,就剩下那两个金刚,跟死人一样。” 南风更加担心起来,“你可能对老猫不太了解,他这个人阴险狡诈,对什么都持怀疑态度,你要对他动手,恐怕非常困难。” 我冷笑,“是人都有弱点和嗜好,我要仔细调查一番。” 老猫原名老家杨,从小无父无母,和姐姐相依为命,海瑞本地人。他奶奶去世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只有一只老猫,曾经他还上过新闻,题目叫:孤儿也是天使,谁来保护天使,竟与狗夺食! 他奶奶死后,没人管。 孤儿院不收,寄在姨家,可姨家不管他。他就抱着那只老猫去街上饭店的门口找吃的,正好有只狗也在觅食,一个抱着猫的孩子手和抓着一根被人啃定的骨头与狗夺了起来。 这一幕,正好被一个摄影师拍了下来。 当时在社会上引起轰动。 最后,孤儿院顶不住压力,收了他。但他在孤儿院受尽欺负,而那些披着人皮的看守天使的天使们,生生把那只猫扔进了垃圾桶。 猫死了! 他也变得自闭起来! 后来看守他的“天使”在一个夜晚被人一刀扎进心脏,死了! 谁都怀疑是他干的,但没有证据。 正是在这种环境中成长,他变得冷漠,在他的眼里人与人之间是没有感情的,他曾经跟手下说过一句话:如果有选择,我宁愿和一只猫生活在一起,也不会和人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才有了现在外号:老猫。 他一直养猫。 听到这些消息后,我觉得老猫也是一个可怜人。 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是错误的。 但每个人的境遇都不相同。 抛开道德与法律的定义:好人和坏人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老猫一直养猫,这就说明他怀念过去,虽然猫经常抓伤他,但他从来没有伤害过猫。所以,我决定正面接触老猫,也许他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坏。 动手是最后的选择。 南风通过关系很快把他老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我在电话里问:“老猫的姨还活着吗?” “活着。老猫人还不错,虽然他姨从小就不管他,但那也是老猫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戚了。每年都要回去两次见见面,然后留下一些钱。” “有他姨的地址吗?” “在风城……” 这几天就是老猫姨的生日,他肯定会回去。我秘密驱车前往风城,连贺安红都没有告诉。 现在看来,老猫的素质要比我高。我对姑姑的恨是从骨子里的,我想杀掉她。静水的爷爷告诉我父母死讯的时候,我最恨的就是周梅新。 我不禁道:老猫,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趁着还有一段清闲的时间,我租了一所房子,离那么片别墅区很远,不过已经能租到最近的房子了。 我拿着望远镜看向我家。 心中不由有些感慨,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年,受尽折磨后,就不再属于我。 周梅新比老猫的姨狠多了。 老猫的姨最多也就是让其自生自灭。 而周梅新一直想让我死,吞掉我的家的财产。 玉春楼静静地站在我身边,想起我和老猫的年幼时的遭遇,玉春楼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我的好兄弟胡永吉惨死度假村,如果有一天见到胡全乐,我该怎么开口?还有我的另一个好兄弟,唐刀,他不知道我的计划,离我而去。 唐刀,你现在在哪? 你还过得好吗?如果有机会,一定不要再过刀头舔血的日子! 我搂过玉春楼的肩膀,问道:“春楼,你师父还有多长时间出来?” 玉春楼把头靠在我的肩膀,“四爷,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在想,如果你师父出来,你就好好照顾你师父吧,不要再江湖上了。我师父对我说过,江湖全是勾心斗角,你想想,永吉死了,南程被我害了,小依一个平凡的女孩也被夺去了生命,我现在怀疑,无论是报仇,还是混江湖,意义又在哪里?” “四爷,你想得太多了。我就从来没想过这些。其实每个人生下来,就像一颗地球,不用谁来拨动,自己就停不下来。就算没有仇恨,不混江湖,谁能停止忙碌?人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生存。在生存的过程中,遇到了危险,付出生命,这是自然规律。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么命运的安排会再一次让你走上同样的道路。这就是命运,也是必然!” 我拉上窗帘,不再看。 也许父母留下的财富从来就不属于的。 每天的夜晚,无数灯火,那是谁为谁等待的灯光,什么时候才有一盏灯是属于我的。 我一连住了三日。 老猫出发的那一刻,我就收到了消息。 他的姨家离我家并不远。 楼房还是老猫给他姨买的。 我和玉春楼坐在马路牙子上。 我收的消息是,老猫就一个人过来的,因为他只是后面运筹帷幄,并没有什么仇家,所以每次从场子出来几乎都不带什么手下。 眼前的公路是老猫的必经之路。 只要他过来,就能够一眼看到我和玉春楼。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赌老猫看到我,会主动跟打招呼,哪怕是挑衅。 一辆黑色的汽车迎面而来,看车牌是老猫的,车速不是很快,我和玉春楼立刻站了起来,假装是车坏在半路寻求帮助。 公路偏僻。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老猫的车果然减速,虽然贴着黑色的玻璃膜,但我可以肯定,他见到我会非常惊讶。但他的车并没有停下,慢了一下,又加大油门,直接开了过去。 直到汽车远去,拐了弯。 玉春楼有些失望地说:“四爷,你输了!” 我苦笑,“没办法,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我们不是还有第二套方案吗?软得不行来硬的。”我有些丧气,看来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颓然地又坐了下来,抽着烟,“我真不想启动第二套方案,老猫也是可怜人,对他下手,我真有些不忍。” 正说的话。 后面又过来一辆汽车,跟老猫的车一样,也是黑的色的大众,我一看车牌,老猫! 这家伙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没有站起来,但老猫主动停了下来,摇下玻璃,看着我说:“真是冤家路窄!” “怎么是你?”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是你!” 我笑了,“被人追杀得像狗,我逃到这里避难了,南一华的手不太可能伸到风城来吧。” 老猫道:“手机都没电了吧?你们要是靠走,到天黑也走不到下个村子,上车吧,我带你们去村子,村里有公共电话。” 我拉开车门,直接上了车,“谢谢,你去哪?” “风城市区。” “正好,我也去风城市区,我曾经有个家就在风城,每年我都会来风城一两次,远远地看着!” 老猫没说什么,更没有防备我们,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扶着档杆,非常慵懒地靠在靠背上。 从这条路走,到风城市区大约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这么宝贵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浪费掉,于是我说:“老猫,说实话,你就不怕我现在动手把你弄死吗?” 老猫不像老同鬼他们那样对我有很大的敌意,笑了一下,像是朋友,“我虽没什么本事,打架不行,打牌不行,但是有一点,我的眼力还行,不会看错。虽然我们只见过一两次,却听说过你,以你表面的个性,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得不说,老猫说的这句话非常有水平。 他接着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仇,不过是各随其主罢了。” 我说:“你的好友,老鬼,老棍,老太的死都跟我有关系,我觉得你一见到我就应该拿刀拼命。” “扯蛋!x,命是自己的,我现在自己一个人,我跟你拼命,那是脑子有病!” “你跟南一华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是跟他,不过是为了挣钱。我不相信任何人,想必你早就打听过我的过去,我的经历能让我相信别人吗?尤其是童年的那段时光,可以说是我人生最黑暗一刻。我还想问问你,我听说,你是老千的儿子?” 我点头,“对,我爸就是茶苏!” 老猫突然一脚刹车,“你说什么?你爸是茶苏?” 我被老猫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干什么?我爸是茶苏又不是什么大秘密。” 老猫再次启动车辆,“没想到啊。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让我相信的人,那就是茶苏,他在我心中如父亲一样的存在!” 这次轮到我吃惊了,“你说什么?你认识我爸?” …… 到了风城,经过我家那片别墅区的时候,我让老猫停车,下了车,装出深沉的样子靠在车上,戴着黑色的眼镜,望着我家的房子。 我听到我老猫问玉春楼:“他这是干什么?这里就是他原来的家?” 玉春楼道:“是。他童年的时候也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你可能没注意,他额头上的那条伤疤,就是他姑姑的孩子给他留下的……” …… 回到车里,我把烟头弹出窗户外面。 老猫回过头看着我,“原来我和你有这么相同的境遇。我知道你来这里要做什么?想和我拉关系,打听南一华的事。本来我是没打算告诉你的。既然你是茶叔的儿子,那么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去我姨家吧,我们边吃边说。” 到了老猫的姨家。 他的姨没在家。 老猫不以为然,拿出一些钱来放到桌上,从冰箱里拿出食物开始做饭,玉春楼也起身帮忙。 大约晚上七点,饭做好了。 老猫去次卧的床下拿出一瓶酒来,放到桌上,又给我拿了一个杯子。 我自己把酒倒满,喝了一小口,一股特别的香味。 老猫吃了口菜,“如果不是茶叔,恐怕我就死在孤儿院里了。我之所能活下来,就是因为茶叔一直往孤儿院里打钱,我的生活才好了些。曾经,那个看我的护工被人一刀扎进心脏,其实不是我做的,是茶叔突然来看我,发现她在打我,就把他给杀了。你知道每个月茶叔给她多少钱吗?这是我后来知道的,每个月十万……” 十万! 我爸好大的手笔。 他接着说:“茶叔对我说过,他是个老千,就是个坑人钱财的骗子。但在我心里他不是,他是低眉菩萨。” 说着,他又喝了一大口酒,“我现在告诉你一个秘密,无论是老鬼还是老棍,他们对你动手都不是南一华的意思,因为南一华的背后有人!” 第181章:苍天饶过谁 这样的话我不止一次听到。 老猫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接着说:“他背后有人控制着他。虽然我不知道背后是谁,但他突然结婚就证明一切。据我听到的消息是,南旗航拉得线。” 据我所知? 这个词用得有些奇怪。 我问道:“你做为南一华的四大护法之一,这些消息你不是一早就应该听说吗?” 老猫笑了,“看来你对我并不了解,我和其他三个人不一样。我不是南一华的心腹,只有遇到问题时,南一华才找我。我平时就只管看着场子。而且我也不愿意参与南一华的江湖关系。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然我很可能和其他人一样,早就被人给做掉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点了点头,“既然很多事情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说暗算我的人南一华并没有参与?” 老猫又笑了,他的笑得有些鄙夷,似乎我问的这个问题有些弱智,“参与?你觉得你配南一华暗算你吗?说来说去,你是一个老千,纯江湖的底层,有南程这个所谓的‘老板’。但南一华是什么人,抛开场子,他是商界精英,不到三十岁就成了站在社会上层的精英。以他和白道的关系,想要办你,轻而易举,不费吹灰这力。不过,无论如何他绕不过去开场子的真实身份。要说讲江湖规矩,他也是一个遵守江湖规矩的人,每次跟你交锋,都派出自己的老千团。” 我哑口无言。 同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老猫说得没错。 我跟南一华比算什么? 在老猫看来,南一华是一头大象,而我呢,最多也就是觅食的老鼠。或话大象从来都没正眼看过老鼠一眼。 老猫笑呵呵地看着我,“想通了?不过我也挺佩服你的。你竟然靠着奸计活到现在。道上的人都骂我老猫阴险,跟你比起来,我自愧不如。” 吃过饭,我和玉春楼离开,住进宾馆。 我选择相信老猫的话,因为我们有过共同的遭遇,而且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有种江湖气。 天亮后,我要动身离开风城。 不过,我想起了父母的坟地,于是开车前往。墓地前面,摆着一些已经开过封的酒和一些水果腐烂后的残渣。 我想可能是白苏又一次来看我爸来吧。 要走时,我再次接到老猫地电话,他说:“我是应该叫你老童还是应该叫你老茶?”听得出来,老猫并没有把我当做敌人,当然他这么做,也可能是故意跟我拉关系,到时候给我最致命的一击。 我站在墓地前面,淡淡道:“你可能不知道,茶苏并不是姓茶,他姓周。” 老猫没有吃惊,他说:“能不能见我见见他,谢谢他这么多年一直给孤儿院打钱,又为我杀死了魔鬼,我好想当面谢谢他。” …… 很快,老猫就来到墓地前。 我指指墓碑上照片,“你见过的人是不是他?” 老猫的眼圈红了,忍不住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跪了下来,“茶叔,不,现在我才知道您姓周,周叔,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见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活到今天。既然老童是您的儿子,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跟他为敌,我还要帮助他,身在天堂的你,如果看到,就保佑我们吧。周叔,现在我早已经离开孤儿院,我记得在我离开前去外地上学的那个月,你还给我打了钱,没想到,短短几年,您竟然去了。对不起,周叔,我恨不自己不能为您戴孝……” 老猫说完,重重的磕头。 他站起来后,脑门已经流出了血,“老周,周叔什么时候去世的?” 我说:“可能有十多年了?” 老猫诧异地看着我,“可能?难道……” 我没对老猫隐瞒什么,“老猫,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墓地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或者说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阴谋,我还真找不到这里。我不知道我爸和我妈具体是什么时候死的。我只知道,他们是被人害的。” 老猫一听,拳头攥着“咔咔”直响,“是谁?” 我摇头,“我不知道。你也说了,我是个老千的儿子,你也是蓝道上的人,千门事,千门了。我也一直在查我父母的死因,所以我一直混在蓝道上,就是希望能够查到我的仇人是谁?” 老猫看向墓碑,“周叔,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会把你的仇人找出来,带到你的前面。” 我突然问:“老猫,你今年多大?” 老猫有些莫名其妙,“我就高中毕业,今年二十四。” 我不由皱紧眉头,“我才二十四,你刚才说你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我爸还给你打过钱?” 老猫说:“没错。那个魔鬼死了之后,孤儿院就给我换了一个人,那个女人姓方,我叫她方姨,她对我说不上好,但绝不虐待我。上完初中,就毕业了。我学习并不好,所以没考上高中,但花钱可以上。可能周叔一直关注的孤儿院吧,他那次打的钱很多,足够我高中三年了。” 我意识到情况不对。 因为我爸死得早,怎么可能一直给孤儿院里打钱。 但是老猫一直能收到钱,这就说明一直有人给他打钱,即使不是我爸打的,那也是和我爸有关的人打的,很可能是知情人。 我问道:“老猫,现在那家孤儿院还有吗?” 老猫道:“有啊。就是海瑞友谊路上社会福利院的院里,南边是养老院,北边是孤儿院,中间只是隔了一道墙。” 我转身对玉春楼说:“春楼,我们现在就走,去查查孤儿院。” 老猫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拒绝,“老猫,海瑞认识你的人应该很多,而且南家肯定一定盯着我,如果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有可能,你就多打听一些关于茶苏的事,最好能够打听到一个叫离愁码头的地方。” 回到海瑞。 我把素颜叫了出来。 因为我听说过,素家一直在做慈善,想必对孤儿院也有过捐赠。 想进孤儿院,并不是像电视里演得那样,带上一些钱和礼物玩具什么的,就能和孩子们欢快的在一起做着游戏。现实中根本不是那样,章章条条限制了大部分人,没有人带,保安都不会让你进去。 素颜见到我时,再也没有了原来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她显得很约束,因为我和素飞之间的恩怨影响了我们的关系,在她的心里,她觉得对不起我。 我启动车辆,一边开车一边说:“素颜,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如果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那岂不是辜负了老天的好意。” 素颜对我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只是觉得……” 我打断了她的话,“没有觉得!放下你心里的负担。走吧!” 到了福利院门口,保安不让我们进去,素颜亮明了身份,还是不行,又给里面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领导出来之后,我们才进去。 也没有陪孩子一起玩耍的情节。 甚至连孩子都没有看到,此时正是上课时间。 领导把我们请进办公室,素颜说明来意,“武院长,这次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还请您不要隐瞒。” “哦?您请说。” “你知道原来在这里有一个叫老家杨的孩子吗?” 武院长连想都没想,“当然记得。他姓老,我调来的时候,看到花名册,单纯的觉得这个姓氏挺特别的,所以记忆很深。我原来对一些古文化非常感兴趣,所以还查了很多资料,知道了老氏的起源。” 素颜问:“我想见见当时照顾老家杨的那个老师。” 武院长一听,有些为难道:“你是说方苹?” 素颜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听我说姓方,也就点了点头,“对。” “恐怕你们见不到她了……” 我突然紧张起来,“不会是死了吧?” 武院长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她死了……” 武院长点头道:“对,也就是老家杨上高中的第一天住校。那天方苹因为要上报一些报表,所以很晚才回家。你也知道,这里非常偏僻,尤其是这一段路,都是荒地,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当时,也没人知道方苹是几点离开的,尸体是第二天被早上扫街的清洁工发现,她被人一刀扎进心脏,直接贯穿,躺在地上,刀就在身上扎着……” 说到这里,他说不下去了。 素颜马上问道:“案子破了吗?” 武院长摇头,“没有,凶手到现在都没有抓住。” “那警方透露她被杀的原因了吗?” “没有,但我知道肯定是经济上的原因。我听警察的意思说,在老家杨上高中之前,有人给他打不了不少钱,因为老家杨也没有自己的银行卡账户什么的,所以,钱就打到了方苹的账户上。可方苹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个尽心尽力的好人,但贪得无厌,警察调查了她的账户,她并没有把钱全部给了老家杨,而是克扣了九成!” 我心想,这种人,死了也活该! 做为孩子心目中的天使,做出这种事,就是不被人动手杀死,苍天也不会饶了她! 第182章:敌人的敌人 武院长不由感慨,“方苹这一死,我更在确定,老家杨这个孩子,背景不简单。出了事之后,我翻阅了一下原来的档案,有一个虐待老家杨的老师被人杀死在孤儿院的宿舍里,死法和方苹一模一样!” 我无心听武院长讲述的过去,问道:“武院长,我想知道给老家杨打钱的人究竟是谁?” 武院长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只能寻问当时办案的警察,这些都是秘密,警察不会告诉我们。不过,开始的时候,钱都是通过私人账户打过来的,没出事前,我也很好奇,也查了一下,想感谢这个人,像孤儿院里的很多设施,都是那个人捐赠买的,是云南那边的账户。” 看来想要知道具体情况,只能找警察。 素颜还有路子,托关系再一次联系了当年办案的一个已经退休的老警察。 在他的口中得知,账户的主人叫周长远。 果然是我爸! 警察把详细的经过都告诉了我们。 老家杨被送进孤儿院后,受到虐待,从里面逃了出来,有个人救了他,把他送了回去,就在当天晚上,孤儿院的那个老师就被人给杀了。 而送老家杨的这个人也是周长远。 所以警察怀疑是我爸杀的。 可是我爸在当天就开了海瑞,去了香港,不过后来调查,我爸并没有作案时间,此案成了悬案,一直没破案。 我家在风城。 我爸来海瑞肯定是去南家的。 老猫这个人重情义,所以我敢肯定他不会对我下手,可能还会帮我。我把我调查的结果都和他说了一遍,他说他已经通关系打听我爸的过去。 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毕竟,南家的势力太大,又混蓝道,老猫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查去问,行动受到很大的约束。 所以,我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但是,南一华始终是我的目标。 老猫说,现在南一华的身边都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还有两个金刚,所以拿下那两大金刚就成了我的首要任务。 不过,他无意中跟我说起一件事,是关于楚飞雪的。 我不禁感叹,楚飞雪居然还活着。 她在别墅外捅死老太监,竟然没有被杀,也是奇迹。 她一直在海瑞藏着,要不是老猫,我还真不知道她的下落。老猫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如果不是老猫,楚飞雪早死了。 现在我彻底相信老猫,他和南一华不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老猫看楚飞雪可怜,就把她给藏起来了。 可是这段时间,南一华身边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楚飞雪也一直找机会要报复。当然,她要报复的人是不是我,谁也不清楚。 此时的楚飞雪像一只黑暗中的幽灵,寻找着目标。 这种人才可怕。 平时你看不到她的身影,可是当她对你动手时一定出现在你的背后。 我把我的计划告诉了老猫,老猫接触楚飞雪,得知她并不是想对付,而是对付另外两大金刚,杀死他们后,她就离开海瑞,去找她姐姐楚飞霜。 半夜时分。 我悄悄地上了一辆出租车,在海瑞市区乱转,确定没人跟踪之后,进了市中区的海瑞公园。 老猫和楚飞雪正在湖边等我,此时的湖水已经化了,有风,但不是太冷。 我坐在老猫的身边,楚飞雪坐在另一边,她冷冷道:“童博学,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过些日子,就是海瑞每五年一次的商界聚会。不今年在南家举行,根本不对外,到时候海瑞那些见不得光的商业大佬都会出席。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请说。” “南一华手下还有两个人没死,一个叫李刚,一个叫李铁。他们是亲兄弟。聚会的时候,他们肯定会陪着南一华一起去,我想无论是南程还是南风,你都有机会进去,你进去之后,告诉我他们两个人的消息,我要杀死他们!” 这正中我的下怀。 我正找机会除掉这两个人,没想到楚飞雪主动请缨。 但我还是问:“为什么?” 老猫解释道:“老周,你可能不知道,自从她们姐妹出事后,南一华手下的人就更不把她当回事,先是鬣狗疯八折磨,后来是老太的羞辱,没人把她当个人。老太死后,她就被李刚李铁两人给捉住了,每天都折磨她,学着日本电影里的方式折磨她,她现在浑身是伤,要不是我无意中发现了他们兄弟两人的秘密把飞雪给救了出来,恐怕就被折磨死了。你想把南一华身边的人清除掉,飞雪也想这么做,她杀了他们之后,逃之夭夭,正好省了你动手。” 我想了想。 我可以相信老猫,但我不相信楚飞雪。 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她最恨的人应该是我,我不能只信她的话,我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我说:“既然想杀人,不用等到聚会那天,现在就可以。” 老猫道:“老周,你可不知道。现在南一华身边就这两个人了,至于他还有没有底牌,我不清楚,但这对兄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离开南一华身边的。” 我说:“这个简单,我有办法把其中一个叫出来。至于另外一个,我留给我自己,我有用。” 老猫看向楚飞雪,像寻问。 楚飞雪点头,“可以。什么时候?” 我说:“一个星期之内,我会在晚上把她他引到大街上。” …… 分开之后,我就开始行动。 其实他们兄弟两个全都死了才好,但我给自己留了后手。 经过我两天的调查,李刚正在追求一个女人。 南一华晚上很少出来,所以李刚的夜生活是非常丰富的。 按照楚飞雪说的,李刚现在非常嚣张,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摇身一变,成了老大,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夜场。 身边总是跟着一群小弟。 楚飞雪一个只懂些千术却不会功夫的女人想要杀死李刚是不可能的。 像李刚这种人,不会有哪个大家闺秀的女人看上她,跟她玩儿暧昧的女人,多是些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渣女。 靠着不断地吊着对方的胃口,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个字:钱! 但越是这种女人,越容易被金钱拿下,她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宁静宾馆的房间里,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南程,还有一个女人正盯着桌子上的手机,她便是李刚现在追求的对象,一个堕落的夜店女却在李刚面前装成乖乖女的刘晴。 因为每天晚上,李刚都会出来,带她吃东西,逛街。 她也一直半推半就,给着李刚机会,却又让他得不到最后一步:上床。 有短信发来。 她拿起来看了看。 我问:“李刚的?” 她说:“对,他约我去艺术馆去看话剧。” 我不由道:“扯淡,海瑞又不是一二线城市,哪来的话剧,哪个话剧团会来海瑞浪费时间。” 她想回。 我按住她的手,“不回,假装看不到。” 但是这条短信过去之后,就没了动静。 我问:“他一直都是给你发信息吗?” “对。有时候,我也看不到,他会给我打电话。”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电话没有任何动静。 南程有些担忧道:“你说今天会不会不来了。” 我摇头,“不会的,给我的感觉他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不答应,他会找上门来。” 果然,两个小时之后,电话响了起来。 我对刘晴说,“记住我的话,不要轻易答应,一定要让他露出真目,我答应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你也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明白。” 她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不耐烦却又强忍的声音,“晴晴,你今天是怎么了?短信不回,接电话又这么久?” 刘晴娇滴滴地说:“对不起,李刚,刚才我在洗澡,没拿着手机,这不打游戏呢吗?戴着耳机呢。” “今天晚上有场电影,我们一起去看看?” “我想睡了,再说我不喜欢看什么战斗片武打片……” “今天我们不看那种,是一部爱情大作。男女主角经历生死在一起,感动天感动地,保证你喜欢。” “李刚,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我打完这局游戏就要睡了。” “晴晴……”李刚拉长了音,像个孩子似的撒娇,“就今天看一场,或者,我现在帮你联系医生,吃了药就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不用找大夫,我这就躺下睡觉,明天就好了。” 果然,李刚发火了,“刘晴!你也知道我他妈是干什么的!老子想拿下一个女人,轻而易举!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乖乖地给我滚出来,不然,老子让你好看!” 刘晴也破口大骂:“你他妈跟谁老子老子的!李刚,跟你通电话已经是给你脸了!从现在开始,你少他妈的给我打电话,我看见你就恶心!” 李刚大笑两声,“x你妈的,有种你就在家等!” “有种你就来!”说着刘晴挂了电话,她小心地问我:“这样可以吗?” 我点头,“非常好!” 她说:“现在李刚翻脸了,你们答应我的……” 我从身上掏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七万块钱,按照两千年海瑞的工资标准,七万块钱,差不多十年的工资。 刘晴收起钱,连夜离开海瑞。 李刚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杀向刘晴的住所。 两辆面包车把音响开得很大,其中一辆还没有车牌,结果半路上被交警给拦住了。交警不容分说就把没牌车给扣了,连人都不许走。 李刚所坐的车有车牌,但车上只有一个开车的手下。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他根本没在意,就两个人开车离开。 快到城中村的时候,面包车的轮胎突然没气了。 司机检查了一下,发现地上扔着不少三角钉。 李刚下了车大骂道:“王八蛋!肯定是前面那个补胎的老头干的!” 没有了车,他们只能步行。 他一边走一边道:“他妈的,不让老子上,老子今天就强了她!” 就在两人快步前进的时候,一辆停在路边一直没熄火的汽车突然亮起了大灯,大灯被改造过,光线非常刺眼,李刚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住眼睛。 汽车突然加大油门,猛地冲了出来。 逃跑已经来不及,李刚的眼里尽是惊恐! “砰”的一声…… 李刚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第183章:秘密 我坐在不远处的一座废弃水塔上,看着眼前的一幕。 楚飞雪撞死李刚,驾驶车辆扬长而去。 但我知道,她不会轻易离开海瑞,杀死李刚,还要杀死李铁,同样,也会杀死我。 她的报复心极强,不然她肯定会像楚飞霜那样早已经离开,也不会受着鬣狗老太监等人的羞辱与折磨,还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想置我于死地。 玉春楼坐在栏杆前,双腿耷拉在护栏外面,随意地晃着,像个活泼的小孩子,她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四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等到李铁也死了之后,再对楚飞雪动手?” 她看出我的心思。 我点了点头,“她和楚飞霜不同,她为了报仇,什么都可以放弃。现在可以断定,无论她放弃什么,哪怕是自己的命,到最后只能落得更惨的下场。” 玉春楼不由地问:“为什么?” 我看着消失在黑夜里的车灯,淡淡道:“人可以不认命,但要认输。就好比一个几岁的孩子和一个大人动手,无论怎么样都打不过。报仇的办法,只有等到自己长大了,大人变老了,再去报仇。她却不懂这个道理。” 玉春楼听完,刚才还轻松的表情却在刹那间黯淡下来。 我这句话道多少江湖人最后的结局。 玉春楼说:“你的意思是说,花无百日红。” …… 李刚死了! 下一个就轮到李铁了。 我要再给楚飞雪一个机会,让她除掉李刚。 当所有的对手都死去,那么刘大强也要死。 也许素颜说得对,她现在很怕我,因为我早已经偏离了报仇的路线。 …… 十日后。 五年一次的海瑞商业聚会会如期举行。 所谓商业聚集,就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商业精英坐在一起进行利益分配。 海瑞地下博彩业十分发达,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刺激着海瑞的经济发展,不知道多少人走上了家破人亡的道路。 十天,我还有十天的时间。 所以我要在这段时间里拿下南一华。 老猫给我发来消息。 他通过秘密电子邮件给我发来的,说南一华在外面养了很多女人,据说还有一个女的怀孕了,被南一华藏了起来。 但南一华似乎对每个女人都不感兴趣,经常去一家叫真爱的酒吧夜场去。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去。 真爱酒吧! 这个酒吧我知道在什么地方,只是一直没进去过。 有一次和龙一凯路过那里的时候,打算去喝两杯,结果酒吧是会员制,想要办会员并不是通过充值多少而办理的,而是通过内部人介绍。 我再次来到酒吧对面的公路边上。 酒吧很大,商铺都被封死了窗户,画着很多图案,艺术家说那是抽象艺术,也许我不懂艺术,总觉得那就是一帮闲得无聊的家伙拿着不同染料在墙上瞎鸡x画。 中间是一道老式的对开木门。 门上挂着大锁。 看上去挺厚,贴着门神。 在一些落后的乡村经常能看到这种木门。 门上的招牌上写着四个黑底白字:真爱无敌。 风格很像卖殡葬的。 我很奇怪,堂堂商界精英,怎么会到这里来?虽然很多商业大佬都去夜店找乐子,但那都是高级场所,而眼前的酒吧无论怎么看都不像给经商的人准备的。 非常像非主流。 尤其是后来的葬爱出现,主打死亡颓废。 我给南风打了电话,她比南程知道要多些,毕竟南程总体来说不那么招摇。 南风在电话里调侃道:“童博学,你想去那?你也有那种奇怪的嗜好?” 我纳闷,“什么奇怪的嗜好,我就是打听一下,怎么能进去?” 南风笑了,说:“行,既然你想进去,也不是没办法,一会儿我叫人给你一张会员卡,晚上开门之后,你拿卡进去就行,我相信你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里。”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一脸问号? 南风越来越不像话,不把事情说明白。 果然,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陌生电话打进来,电话那头问:“童先生,是风姐让我给你送东西的,您在哪?” …… 一辆汽车停了下来,给了我一张类似银行卡的东西,他说:“里面没钱了,你要往里面充钱。”说完,开车走了。 我心想,这男的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 到了晚上,酒吧开了门。 海瑞的酒吧多是闪烁的霓虹灯,生怕别人看不到,有些较大的酒吧还能传出劲爆的音乐声。不过真爱酒吧,连灯都不亮,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艺高人胆大。 我下了车,带着玉春楼一起走向酒吧。 进门后,就是一条90度的拐弯通道,在拐角处有个类似于现在高铁检查口,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名服务员人穿着黑西装留着大胡子守在那里,桌子上放着一台刷卡机。 我没说话,把卡给了大胡子。 大胡子刷了一下,道:“陈先生,您的余额不足,不够晚上的最低消费。” 我回头示意了一下玉春楼。 玉春楼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 大胡子看到玉春楼,愣了一下,接过钱,问:“陈先生,您带着女伴来的?” 我看到大胡子的眼神有些奇怪,生怕他发现卡不是我的,把我哄出来,于是含糊地说:“她是我的好友,一直没来过,跟着我过来看看。” 大胡子道:“陈先生,您可以带朋友来,但是您知道的,保密。”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难道是药场?或者是卖枪的地方? 他接着说:“两万块钱不够,我们这里最低消费是一次八万八。陈先生长时间不来,难道忘了吗?” 我恍然大悟,“哦!”我拍着脑门,“把卡给他!” 玉春楼又把卡交给了大胡子。 充了钱之后,大胡子还是没让我进去,见我要往里走,伸手拦住我,“陈先生,你的检查报告呢?” 我更加奇怪了,说:“忘了带了。” 大胡子说:“您要是没带,那您只能喝酒。” 我不知道酒吧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说:“规矩我懂!” 进了酒吧里面,里面的空间非常狭窄,墙上挂着不少西装和婚纱,还有中国传统的婚服,我心想这里的人还经常做结婚的游戏吗? 音乐声不大,倒是挺悠扬的。 吧台前是个女的,我走了过去,她问道:“先生,您要喝点儿什么?” 我说:“什么都行。” 坐到下面的桌子上,我看着这里的环境,还有很多的包间,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玉春楼没喝酒,这种情况下,她都不会喝外来的东西。 我低声道:“春楼,这里连个人都没有,怪不得要八万八一次!” 玉春楼示意我看吧台上面的那排字:xx繁殖,xx真爱! 顿时,我就明白了。 我靠! 原来海瑞还有种地方。 就在这时,有个包间的门开了,两个女人手拉着手出来,来到吧台前,要了些吃的,看到我和玉春楼,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后来这里又来了一个男的,主动做过来跟我搭讪,我婉言拒绝了。 我一刻也坐不住了,来到吧台前,看了一下营业执照,记下了法人代表的名字。 其他的我也没看。 走出酒吧,我长长呼了口气,不由骂道:“我x,下次我再也不来了,八万八,这次他妈亏大了。” 玉春楼强忍着不笑,“四爷,好奇害死猫!不过,也没白来,至少我们知道了南一华的秘密。老猫应该知道一些,但没跟我们说。还有一个人也知道,李铁。” 我点了点头。 看来李铁还不能死,要留给我自己。 我把法人代表的名字对老猫说了。 老猫听后,在电话里念着这个名字好久:“王志刚,王志刚,王志刚……” 我说:“是不是这个人有外号,真名不熟悉。” 老猫说:“不是。这个名字我听过。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既然南一华去那种地方,连我都隐瞒了,所以法人代表肯定是坎上的人。” 我没明白老猫的意思,“坎上是什么意思?” “在国内,这种人是不被理解的。所以他们肯定是保密的,想要开这样一家酒吧,用法人的话,关系远的人,那么就会传出来一些消息来,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如果用关系近的人,那身边的人就知道了。所以坎就是个不远不近的人。” “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也许根本就是不是本地人开的。” “我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暂时还没打算。” 如果不是老猫,我还真不知道南一华这么多秘密。 我找到了那个怀孕的女人。 南一华在外面有好多女人。女人长相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吧。 她一个人住在商业小区里,身边也跟着保姆。 在我跟踪的过程,我发现女人的周围有人暗中保护,看样子,应该很快就要生了。女人挺着大肚子,跟保姆一起来到一家母婴店,选购了不少商品之后,就直接去了妇产医院。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在这些保护的人中,还有一个身影似乎也在监视,显得格格不入。 第184章: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这个男的大约二十七八岁。 皮肤有些黑,不像是什么有钱人,他骑着一辆旧摩托车,总是在小区的附近收头发辫子。 我连着观察了四五天,他连一次张都没有开过。 晚上,他就骑着电三轮车到路边卖小吃,一直卖到很晚,卖完东西,他总是带着疲惫的神情坐一会儿,然后收拾东西,进入棚户区。 至于我为什么说他也是跟踪者。 原因很简单。 因为大街上孕妇经常出现,所以谁也不会在意。 但这个男的不一样,每次那个女人出现,他一定会出现,而且两个人总是目光相对在一起,像过去的特务街头。 起初,我以为是巧合。 但是当女人进入医院后,他也跑到医院门口卖小吃。 而且还到病房转转,总是假装不经意地经过,眼睛朝着病房里看一眼。 所以,我敢肯定,这个男的有问题。 那些保护女人的保镖,虽然表面上看是暗中保护,但有点儿生怕别人不知道的味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买通了医院的护士,知道女人叫王梅,云贵那边的,住在高级vip病房。我也买通了房东,男的叫刘万东,也是云贵那边的。 绝对的巧合不是没有。 但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巧合。 半夜时分,我和玉春楼秘密潜入男人所租的房子,撬开门锁,提前进去。 刘万东卖完东西,疲惫地开门,进屋后,把门关上,靠在门上长长呼了口气,也没有开灯。 我在黑暗中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声音把刘万东吓了半个死,惊恐地喊了一句:“谁?”说着,开了灯,一眼就看到了我,我坐在椅子上,盯着他。 他以为我是贼,下意识地拉开门想要逃走。 刚一开门,一把雪亮的匕首就横在他的脖子上,玉春楼向前迈着脚步,他一步一步往后退,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 玉春楼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刘万东也不敢动,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们是什么人?要钱的话,我真不多,我是个摆摊卖油炸零食的,抽屉里有三百多块钱,口袋里还有两百,你们都拿去。” 我心想他也够穷的。 玉春楼道:“我们不是为钱来的。” 刘万东一听,顿时有些站不住,苦苦哀求,“既然被你们看出来,那我走,我离开还不行吗?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想看她两眼,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已经被你们逼得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吗?” 在我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自己什么都说了。 我掏出烟来,点上一支,严肃道:“刘万东,我不是南一华的人,我是他的仇家。” 刘万东一听,突然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得很清楚,你的耳朵也没毛病,我只想知道,你,王梅和南一华之间的关系,说清楚了,我就放你走,等我解决了南一华,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和王梅一起离开。” 刘万东诧异地看着我。 玉春楼也慢慢收回了刀。 他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头,“把你们的过去告诉我。”说着,我示意他坐下。 刘万东小心坐好,玉春楼站在他的身边,手里的匕首也一直没有放下。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道:“我和王梅是从老家那边私奔过来的,我原来是个小老板,在老家做三合板生意,虽然挣不到大钱,但一年也能收入五六万。王梅家的条件好,家里开着家具厂,我们两个认识之后,没过多久,她带着我去了她家。但她家死活不同意,于是我们私奔了。我在海瑞有个同学当服务生,给我找了地方,就住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 “没想到海瑞消费大,我也只能打工赚钱。王梅跟着我没少吃苦,但她没有任何怨言。刚来海瑞的时候,她被车给撞了,司机逃逸,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才把她救了过来,身体恢复之后,她就怀孕了。我知道将来的开销会很大,一边打工一边摆摊。却没想到遇到南一华这个浑蛋!” 他咬牙切齿。 “王梅孕吐,有几个小流氓调戏她,我动了手,但打不过,被小流氓给揍了。南一华正好经过,他叫人出手了,把几个小流氓打得跪地求饶。我感谢两句,他发现王梅刚刚怀孕,就骗我说,给我找份工作,跟他去混。但我没想到,他想要王梅肚子里的孩子,他带着王梅去做了b超,怀的是个男孩儿。就把我们给关了起来,他威胁我说,他想利用王梅肚子里的孩子去争夺财产,夺到财产后,还能分给我们一些,到时候再离婚,放过我们三口。” 我不禁说道:“南一华这么做也不算伤天害理,他只想夺财产。” 刘万东摇头,“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却不这么想,只要我还活着,对他就是威胁。所以他想让我死。我被安排到工地去做保安,工资一个八百,给得不少。他说为了不让别人起疑,不能让我和王梅见面。我就答应了。可是我在工地只做了半个月,就来一群人,不由分说,把我往死里打,正巧那天一辆巡逻的警车经过,把我给救了!我当时记住了一个人,后来才知道他是南一华的打手。我意识到情况不好,想带着王梅逃离。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带着王梅逃走的时候,被他给抓住了。威胁我们说,如果我们再敢逃,就杀了我们!就把王梅给带走了。如果王梅逃走,他就杀了我。如果我再带着王梅跑,他就把王梅连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杀掉! “而他当着王梅的面又把我打了一顿,往死里打。王梅求饶了。伤好了以后,我忍不住来看王梅,又被南一华的人看到,结果又被打个半死!这些天,监控王梅的人渐渐全换了,所以我才敢出来,那些人没人认出我来。我正计划着怎么才能把王梅带走,可是这两天她就要生了,我又不敢带她走……” 刘万东说完,一脸痛苦。 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南一华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姚芳她们两个人死了,死无对证。 但是李明慧还活着。 我可以查到南一华外面养着女人,那么别人也知道。 如果不想让人知道,恐怕除了自己的心腹,任何人都无从知晓。 要不是老猫给提供了线索,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妈的! 南一华好阴险! 我一直以为我是站在幕后的人,谁知道我他妈居然是最傻x的那个人。 他杀死了李明慧的好友,我和李明慧一直以为那是一个巧合,李明慧命大,逃过一劫,现在看来,他就做给我看的,本来就是留着李明慧一命。 让别人以他的取向是正常的。 我拿出一台摄像机,让刘万东对着镜头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刘万东不肯,“不!我要说了,南一华一定会杀了我和王梅的。” 我站了起来,冷哼一声。 玉春楼把刀再次横到刘万东的脖子上。 我说:“南一华可以杀了你们,难道我不可以吗?如果你不合作,相信我,你们一家三口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只是想搬倒南一华,跟你们没什么关系。现在你只有和我合作,才有一线生机!” 刘万东张大了嘴,但还是摇头! 像他这种社会的底层人,根本就没有选择,有时候无论怎么选择,都是死路一条,谁的话都不敢不听。但是,他心中的天平不可能平衡,总有更怕的一方。 怕谁他就会相信谁! 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可悲。 我冷冷道:“刘万东,如果你觉得我软弱可欺的话,那你就错了!我不是善男信女,我和南一华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要想清楚!如果你错过这次机会,你再无翻身之日!” 但刘万东还是摇头! 妈的! 难道是我表现得不够恶吗? 我无奈,掏出电话,假装拨着电话号码,“都准备好了吗……我这边出现点儿问题,第一个计划失败,派人装成医生进入病房,动手!“ 刘刀东听后,猛地冲向我,大喊道:“你要干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玉春楼一把拉住,他一转身,被击倒在地。 我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到三,一,二……” 刘万东痛苦地大喊:“为什么你们都逼我!为什么?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三……”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很好!” 刘万东按照我的话对着摄像机说了一遍。 玉春楼从身上掏出五万块钱,扔给刘万东,“这些钱,是我们四爷给你的,拿着钱先躲起来,如果人被我们救出来了,我会把人连同孩子都给你送过来,再给你一笔钱,让你们远走高飞。如果失败,你也不要怪我们!” 钱是最能打动人心的。 我拿起摄像机,起身带着玉春楼离开。 临走时,玉春楼扔下一张纸条,“上面有电话,安顿好了之后,告诉我。” 上了车,我不由笑了,“春楼,可能是我面善的缘故,刘万东怕南一华,却不怕我!” 玉春楼一边开车一边道:“他就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小角色,左右都是大佬,无论倾向哪方,都会被另一方杀死!哎,怪不得我师父说过,出门即江湖!” 我惊讶道:“你师父也跟你说过这话!” 玉春楼道:“很奇怪吗?这句也没错,出门就是江湖,刘万东也是江湖人,金老爷子不是在小说写过一句话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第185章:最后一块硬骨头 我不知道李刚的死,南一华内部具体会怎么处理的?总之很平静。 做为南一华最后一个心腹,我还剩下几天的时间。 别墅对面的山上,两个黑色高倍望远镜瞄准了南一华的别墅。别墅里有人进进出出,门卫处检查的很清楚,可以说,就连一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 换做是我的话,也会有危机感。 虽然老猫告诉我,对付我的人都不是南一华做的,但要搞清内部的情况,还真离不开他。可是我观察了两天,连李铁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我渐渐的失去耐心。 玉春楼道:“四爷,要不我潜进别墅看看吧。”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同意。 晚上,玉春楼悄悄行动,她的身上带着跟踪器,被吃进肚子里,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跟踪器进去没多久,就快速移动起来。 糟糕! 玉春楼肯定被抓了! 我立刻驱车前往,跟踪器在海瑞港口的一栋海景房处停了下来。 天色渐渐黑了。 我潜入了小区。 因为海景房在海瑞属于最高端的小区,所以密度很低,家家都有泳池之类的,甚至有的楼顶上有停机枰。 物业不停巡逻。 可是怎么才能在整个小区里畅行无阻呢。 我围着小区悄悄的转,此时我的心里非常焦急,玉春楼落在南一华的手里,如果不及时出手营救,恐怕凶多吉少。 没想到,我无意转到了配电室。 配电室里没有人,房间里挂着两套工作服,我看看四周,没有发现监控之类的,拿起工作服装换好,桌子上还有一罐子水,来到总开关前,我远远的把水泼上了去。 顿时,火光四射! 整个小区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我连忙走出配电室,把门锁从里面拧死,关上了门。 像这种门锁,里面锁,里面开,外面锁,外面开,所以电工就是有钥匙一时半会也打不开,给我的行动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不再顾忌监控,来到关押玉春楼的那海景房。 从正门进肯定不行,我把目光停在车库上。像这种车库,表面上看是用电子钥匙或者红色扫描开启的,但是想要打开去非常简单。 我来到车库前,用匕首撬开车库开关,按下红色按钮,再用手轻轻抬车库门就被抬起一条缝隙。 一般这种车库都和房子内部是相连的。 前面有道门,我试试推了一下,门是锁着的,我掏出开锁用的撬针,轻轻捅着锁孔,这种技术还是玉春楼的教我的。 表面上看,撬锁很困难。 但若有师父教,就像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开高级保险柜,那才叫技术。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门开了,过道里一片黑暗,我摸索着前进两步,上了台阶之后,终于看到有应急亮着。 一楼的大厅非常宽阔。 我仔细听着里面动静,一楼没有人。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隐藏着警报之类的,为了保险,我紧跑几步,来到楼梯前,往上一跳,抓住楼梯的护栏,用力一翻身,就到了二楼的拐角处。 突然,有开门的声音。 吓了我一跳。 二楼的应急灯似乎有问题,一闪一闪的。 我身体紧贴着墙壁,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正慢慢地朝着楼梯口走来,绝不是正常走路,而是像我似的同样身体紧贴的墙壁慢慢移动。 不好! 虽然停电,但是这楼里绝对有防范措施。 我屏住呼吸,慢慢退了一阶台阶。 有脚缓缓出现,似乎这个人没想到楼梯有人,伸着胳膊,手里握着枪,看这架势是想往一楼看,我知道现在逃离已经没有可能,我慢慢蹲下伸子,在对方再次迈开脚的时候,我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用力往上一抬。 那人毫无防备,随着“啊”的一声,从二楼掉了下去。 一楼是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摔下去之后平躺地上。这时,另外一个人突然冲出来,举枪瞄准,我一歪脑袋,抓住他的手腕,夺过手枪,揪住头发,再次把他给扔了出去,第一个人刚刚爬起,又被重砸了一下,顿时没了动静。 我举枪对着二人连开两枪。 枪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发现二楼也是大厅,都是玻璃的,像是一个大型会议室,这种格局一览无余,我再次上了三楼。 整个三层死一样的沉寂! 都是一个个的房间。 耳机里不断传来“嘀嘀”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快,这就证明我离玉春楼越来越近。 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轻轻挪动着脚步,在每个房门前都停一下,直到我来到最里面的那房门前,耳机从“嘀嘀”声变成了“嗡嗡”声。 这说明,我与玉春楼的距离不会超过十米。 我轻轻拧了一下门把手,迅速躲到另外一边。 顿时,一阵轻微的枪声响起,木门被打出一个个的小孔,我突然一脚踹开门,对着里面也连开几枪,顷刻间就倒下四五个人,有一个站在窗户前面的家伙向后一挺,撞破窗户,翻身掉了下去。 室外是个小型水池,恒温的水里饲养着一群水虎鱼。 人刚掉下去,水虎鱼一拥而上,顷刻间,水就被鲜血染红! 玉春楼被绑着躺在地上,嘴里还塞着一块毛巾,我上前割断绳子,把玉春楼救了。 房间里还有一张圆形的大床,围着红色的幔帐,传来了鼓掌声,我紧张到了极点,里面有人走了出来,手里也没有拿枪。 是李铁! 我举枪瞄准了他。 他却一脸不在乎,边走边道:“好厉害!厉害,你这身手虽然比不上唐刀,比不上初画,但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扣动扳机。 “咔嚓”一声,枪跳膛了。 李铁笑了,轻蔑地说:“看来你不是一个玩儿枪的人,根本不会去想枪里还有没有子弹,这是很危险的。我早就算到你会来,等你好久了,你是跟我回去,还是想死在这里!” 我也笑了,把枪一扔,握紧匕首,“我哪个都不选。” 李铁不禁摇头,淡淡道:“那你就只能死了!”说完,他突然跳起,横身向我踹了过来,双腿像剪刀似的在空中张合。 我只能躲闪。 师父说过,能用剪刀步的人都是高手。 是高手! 不是对手! 我们三个在狭小的空间里打斗起来,都是拳对拳,脚对脚,几乎每一次拳头的碰撞,都是血肉飞溅,有我的,也玉春楼的,当然也有李铁的。 我心中惊骇。 万万没想到,八大金刚会有这样的高手。 房间里的桌子椅子不断发出破碎的声音。 外面的天空打着闪。 没人会想到我,在深夜,有人会在房间里进行着生死搏杀。 …… 玉春楼倒在地上,吐着血,已经起不来了,我也被李铁一脚踹在胸口,砸到床上,床被砸成两段,他再次冲上来,一脚踩向我的胸口,我本能的打了一个滚,一手抓住他的脚,用力一拉,他顿时来了个一字马,我一翻身,双脚夹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拧,他被我夹了一个跟头,也砸到床上。 我站了起来,扑上前去。 他又一脚踹向我的肚子用力气一蹬,我被踹翻。他爬了起来,我随手抓起地上的手机,朝着扔了过去,他下意识的躲闪,我趁机踢向他的脸,他在倒下的那一刻,又踢中我的肩膀。 我们同时倒在地上。 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接着两个人又爬了起来。 可他却忽略了倒在地上的玉春楼,她突然一脚横在李铁的脚下,李铁被绊倒,重重的摔倒,我抬起膝盖,顶住了他的下巴。 李铁捂着嘴打了两个滚。 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再一次站了起来。 而我站起来时,已经有些摇晃。 李铁嘴角抽动着,再次跳起踹向我,情急之下,我抓起木制茶几挡在胸前,但被他一脚踹碎,我重重摔倒,再也起不来。他这次没给我任何机会,跳起之后,在空中跪了下来,想用膝盖身体的重量把我砸死。 玉春楼再一次出手,她把指刀甩了出来。 “嗖”一声。 李铁后背被重伤,身体不控制,“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我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揪起他的后领,撞向鱼缸,“哗啦”一声,鱼缸被撞破,失去水的鱼儿在地上来回乱跳。 李铁大吼叫一声,推着我连连后退,我肘击他的后背。 我撞破窗户,从三楼掉了下去,在空中,我用力一转身,把李铁压在身下,“砰”的一声,我们掉到地上,他吐了口血,不动了,冷冷地盯着我,我抓起他的脑袋撞向墙壁,他昏了过去。 我再次冲向三楼。 玉春楼已经起来。 突然,我又一次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有人从别的房间砸破玻璃跳下三楼,朝着海边跑去。 情急之下,我也跳了下去,在后面追。 这所房子的后面就是人工修建的港口,水上停着两辆摩托艇,一个黑影跳上去,启动机器,飞快的跑了。 我也跳了上去,去发现钥匙已经被人拔下,看着远去的摩托艇,我重重拍了一下工作台,大骂一声,“x你妈!” 直觉告诉我,逃跑的这个人绝对是个关键人物! 回到别墅。 玉春楼已经把李铁绑得死死的。 我们把李铁装进编织袋子里,从房间里找到两把车钥匙,没有发现监控设施。这里不是不想装监控,而且是这东西装了如果落到对手的手里,那将是灾难。 这时,突然恢复供电。 我拿着钥匙,来到车库,把李铁装进车里,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我给贺安红打了电话,她十万火急地派人前来,把我接走。 贺安红心疼地看着我躺在床上,浑身是伤,叹了口气,“老弟,你逞哪家子强?现在好了,差点儿把命丢了。你们带回的那个人是谁?” 我突然坐了起来,浑身都疼,“姐,绝对不能让那家伙死了!” 贺安红安慰我道:“姐这是什么地方,苍蝇都飞不出去。” 我下了床,“我去看看他,我有话还要问他。” 贺安红按住了我的肩膀,“别急,那家伙没醒呢,脑袋受了很重的伤,医生刚给他打了针,你好好休息。” 我又问,“玉春楼呢?” 贺安红道:“她比你好多了,没受多大的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和玉春楼在贺安红这里住了下来,贺安红也派人去海瑞打听了一下消息,南家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不过那栋海景房已经完全被打扫干净。 李铁醒后,不再也有生命危险。 他被铁链子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我走到他面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主动开口道:“我劝你死了那条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叹了口气,“李铁,其实,我曾经也像你一样,但我不得不适应江湖。就好比,人必须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人。你想死还不容易,活着才可怕。” 这时,门开了。 贺安红手里像是攥着什么东西,扔到李铁身上,是一枚戒指。 李铁一看,大吃一惊,拼命挣扎起来,大声叫骂:“你们对我姐姐做了什么?你们这群王八蛋!祸不及家人……” 我连连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你错了!现在这江湖,还有什么狗屁道义!你醒醒吧!我可以放了你,也可以放过你姐姐,但你要和我合作,不然,你们都得死!” 李铁看着戒指,情绪平静下来,突然笑了,“好,你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只要你放了我姐!” 我坐到了李铁的身边,打开铁链,现在我已经不惧怕他,外面都是贺安红养得高手,他没有任何机会逃走或者伤害我们,“李铁,我知道你年轻的时候受过很大的伤害,我也不想伤害你。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以出钱或者你留在红姐这里。你要知道,红姐可比南一华义气多了!” 李铁看向贺安红,不由地问:“你是谁?” 贺安红道:“我就贺安红。” 李道很吃惊,“这是风城?” 我点头,“南一华对你怎么样,我很清楚。那真爱酒吧是不是南一华开的。” 李铁道:“是的。我没想到,你居然知道真爱酒吧。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南一华的取向有问题。” 我又问:“上次爆炸,你们都受了伤,是怎么回事?” 李铁道:“其实这点我也很奇怪。南一华背后有人控制住,是个女的,我只见过一次,那天她来,戴着眼镜口罩,我看不出来是谁。他手里握着南一华的把柄,可以说是南家的把柄,所以南一华很听话。她不让我们对你动手。可是当时你为了南程和南一华撕破脸后,南一华忍不住了。就派我们去对付你,那是第一次我们几个联合起来,你当时虽然还有唐刀在身边,但你的人少,想要杀你们,很容易。 “可是,我没想到,我们刚上了车,车就发生了爆炸,我们都受伤了。好在对方没下死手,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南一华对你才彻底死心。 “其实,无论是我们八大金刚还是四大护法,几乎都是独立的。 “每个人都不受其他人控制。不知道为什么,像鬣狗,老太什么的,他们再次对付你,就没再出事。当时我就想,可能那个女的和你什么深仇大恨,想要亲自动手!所以,他们行动的时候,只想把你活捉。” 我点了点头,“那南一华突然结婚是怎么回事?” 李道道:“我们也很奇怪,和南一华结婚的那个女人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女人。我早就知道南一华取向有问题,但还是娶了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女人到底有多大的势力,能够把南一华拿捏的死死的。我倒是无意中听到南一华叫那个女人周墨。” 和我同姓!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那个在树林的女人! 从李铁的描述来看,应该就是她! 她和我是同一个父亲! 我马上问道:“那你有这个女人的照片吗?” 李铁道:“照片我没有,你倒是可以远程连接别墅的监控,上面应该看的到。” 贺安红立刻叫人拿来电脑。 李铁拿过电脑,下载了客户端,就要连接,我突然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他有种说不出的表情,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对过身对贺安红的人说:“你能不能先建立跳板,然后再去连接。” 电脑高手道:“当然可以,这是小意思。” 贺安红问道:“老弟,你怎么了?” 我说:“很简单,像南家这种秘密的地方,监控系统可以说做得非常保密。自己人的ip地址连接,随时可以。如果是其他的ip地址连接,就会发出警报,对方很可能会通过我们ip地址查到我们。” 正说着话,电脑高手已经做好了跳板,但并没有把电脑给李铁,而是问:“账号和密码是什么?” 第186章:苍天饶过谁 李铁没想到电脑高手会这样说,他的如间算盘落空,只能把账号和密码直接说了出来。 电脑高手输入后,我看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信号干扰的图像,非常模糊扭曲,勉强看到一些画面之后,就出现了雪花。电脑高手道:“对方设置了防火墙,而且只要不是信任ip,就会发出警报,我被踢出来了。有高手!” 虽然电脑高手说,他还是有办法入侵的。但我并没有这个需要。 能看见自然最好,看不见也没关系,对我来说视频不是关键。 我再次拿出一台摄像机放到李铁面前,道:“李铁,现在你落在我们手里,所以你要合作。我不像有的人言而无信,我可以保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可以保住你和你姐姐的命。” 李铁已经猜到我的意图,刚要起身,就被玉春楼和另外一个人按住了肩膀,强行让他跪到地上,他咬着牙,用杀人的目光看着我,“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 我淡淡道:“因为眼下这种情况,你除了选择相信,没有其他选择。当你们和南一华商量对付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当鬣狗疯八还有老太监侮辱楚飞雪的时候,他们就该知道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还有你的兄弟,李刚和你,你们学着日子电影,拿着针,端着蜡,提着鞭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你们根本就不是人,你们是畜生,你们这样虐待别人妹妹的时候,那么会有一天一群人虐待你的姐姐。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他们都死了,死得很惨,如果你不合作,你的下场会更惨!” 李铁沉默了。 我知道每个人到这个时候都会后悔自己走上这条道路,但为时已晚。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自己造的孽,就是死了也枉然。 终于,他低下了头,“我可以照你说的做,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电脑高手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反正面抽了几个耳光,打着李铁的脸肿了老高,嘴角流着血,骂道:“你他妈废话真多!留你一条命,红姐,学哥已经格外开恩了,还提条件?” 我们就冷冷地看着。 李铁直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像死去的那一刻似的,脑袋颓然垂了下去,“你想让我怎么说,我都照做,只求你们放过我和我姐。” 我冷笑! …… 海瑞市,宝海网吧。 宝海网吧在当时的海瑞可以算得上是最大的网吧。 我走到吧台前,有个网管正在吧台处给客人泡着方便面,他泡好后,端着方面便起身,我看着他,他没有在意我,只是扫了我一眼,以为我是交钱要上网的客人。他见收银台没人,对我说:“收银去厕所了,您稍等!” 说着,他端着方便面走了。 我坐到了吧台旁边的椅子上,上面放着烟缸。因为网管多数时间没什么事做,除非有人离开,负责擦拭一下键盘鼠标桌子,这个地方是网管坐的。 过了一会儿,网管又回来。 他长得很白,又瘦又高,年龄应该不大,最多也就十九岁,脸上还带着一丝童气。 因为他们的座椅上经常有人坐着,所以也没有在意,他有些无聊,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便掏出一台掌心游戏机玩着俄罗斯方块。 我抽着烟,看着他。 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马上把目光离开了。 我吐了口烟,“你叫英博吧?” 他奇怪地看着,“您是……” 我微微一笑,“你不要管我是谁,我是想问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华南的人……” 话还没有说完,他猛地站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不认识,不认识……”正巧,这时音响里传来,有客人想要泡面,他借机离开了。 我起身离开。 此时,已经是傍晚,但离网管下班的时间还早,从网吧后门的铁楼梯上匆匆下来一个人,后面便是胡同,刚走到胡同口,就有两个人站在胡同口抽着烟,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刚出了路口,一个麻袋就套在了他的头上,他大叫了一声。 绑他的人打了他两下,威胁道:“再他妈的叫,弄死你!” 有人拉开面包车门,把人装了进去。 到了一间毛坯房里,亮着昏暗的灯,他被人一推,倒在地上,解开麻袋。他惊恐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个个手里的拿着棍棒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刚刚步入社会的小青年,哪里见过这场面,没当场吓尿已经不错了,他哆嗦着问:“各位大哥,我跟你们没有过节,我也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刘大强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走到英博面前,拍拍他的脸,问:“抓错人了?那你今天连班都没上完,就跑了,你跑什么呀!害的老子还得派人去请你。” 英博艰难道:“我……我……我跟管理闹别扭,不想……不想干了!” 刘大强点了点头,站了起来,突然挥起大刀就砍了下去,这一下要是真砍下去,非常得把人砍成两段,吓得英博大叫一声,捂着脑袋趴到地上。刀没有落下来,刘大强再次蹲了下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冲着他笑,像是恶鬼索命,“就你这点儿胆子,还想当英雄?还想蒙混过关?我劝你说实话!不然老子阉了你……” 我从后面走了出来。 英博看到我,张大了嘴,“是你!” 刘大强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老实点儿。” 我走到英博的面前,在他面摆着一台摄像机,但没有打开,而是问:“华南是跪在你前面还是跪在你后面……” …… 从管道公司出来后,我松了口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趁着还有时间,打听一下这次商业聚会的情况。 南程的场子已经关了,她已经没有资格参加,不过她现在过得还好,只等待着第三次手术,如果成功,容貌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南风是亨通宝行的老大,可以参加。 不过,我想,真正的幕后大佬很可能只派代表前来。 玉春楼有些担忧地对我说:“四爷,我知道你想破釜沉舟,但是还有一句成语,就孤注一掷。” 我明白她的意思,“除了赌一把,还有其他选择吗?南一华的身边还杜明秋和宋克冬,趁着这次聚会,他肯定会对管道公司或者南风娱乐拉下水。南风娱乐已经开了这么多天,却一直都在试营业,我还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像这种大佬,哪怕是代表,都是平时见不到的。 南风娱乐开业的时候,周梅新也去了,也不知道这一次她会不会作为嘉宾而来呢。她在海瑞开着玉石店,很多原石不是从缅甸那边偷动过来的,就是假的,按照常理来说,她也有理由参加聚会的。 就在聚会的前面一天,南风给我打来电话,约我见面。 音乐餐吧里响着轻音乐,她一条腿蹬着椅子,一条腿放在地上,向前倾着身子吃着东西,虽然喝的是啤酒,但举杯必干,吸引了旁边那桌的几个社会光头。 她吃了一口菜,对我说:“就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要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你明天很想参加吧。” 我不由笑了,“你注意点儿形象好不好?” 她瞪了我一眼,“你现在有钱了,开始讲规矩了是不是?我把话放这儿,如果哪天你成功上岸,当了老板,你就是二号周扒皮!” 我苦笑,在她的眼里,我居然是这种人,“我是很想参加,不过我有件事想让你帮我一下。” 南风把杯里的酒喝光,“你找我,除了有事,没别的。平时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说你是不是很没良心,你想,我跟认识的时候,帮了你多少次。” 我说:“那好,这顿饭我请……” 她说:“废话,本来就该你请,你太抠了,每次有事,差不多都是我花钱。说吧,什么事……” 我说:“是这样的,明天的聚会,你肯定是清楚的,现在呢,我想让你带着我去南家聚会的大厅转转,有事。” 她明白我的意思,神秘一笑,“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正好我也有事,吃完饭一起去!” 两瓶啤酒喝完,我已经吃饱。 这时,旁边那桌的社会光头过来两个人,根本没拿正眼看我,来到南风前面,前面的那家伙一伙扶着南风坐着的椅子,一手按着桌子,后面的那家伙手里还提着一大瓶白酒。 前面的光头嬉皮笑脸道:“妹子,喝啤酒多没意思!哥这有白的,交个朋友。” 南风抬头看着光头。 光头最少也得四十岁了,皮肤很黑,满口黄牙,嘴里还叼着根烟装酷,这副作派,充其量也就是个打手,三流货色。 南风笑了,“哥呀,你这也太直接了吧。我男朋友还在这看着呢!他要是发火了,我会怕的。他说过,他要真发火,连自己都怕。任何人都接受不了,也承受不起!” 我憋住笑,看着南风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 光头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妹子,你是认真的吗?就他……”他这才转头看了我一眼,轻蔑地说,“就他,呵,他还知道什么叫发火?我让他一只手,把能给他灭火。” 南风点了点头,“哥,我相信你,那好,我陪你喝一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着住。” 光头给后面的人让开了路,“给美女倒酒!” 满满一杯! 光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一杯,“妹子,来,干杯……” 我突然一把抓起了盘子,对着光头的脑袋就拍了下去! 第187章:赌前热身 光头的酒已经放到嘴边,正抬着眼皮看着南风。 “啪”的一声,盘子就拍在光头的脑袋上,他“嗷”的一声,捂着脑袋就蹲了下去。其他几个一看我真敢动手,立刻围了过来。 刚一交手,几个家伙就惨叫着捂着胳膊连连后退。 指刀还有血。 其中一个家伙,一看指刀,吓得脸都变了,“荣门指刀,大哥,您和楼姐是什么关系……” 我没理他,走到光头前面,“你不是喜欢喝酒吗?你把剩下的酒喝了,我就放你走。” 光头知道,喝完瓶里的酒,比死都难受。 刚才说话的那家伙一看光头不动,有些急了,捏着嗓子喊:“喝呀!喝呀,不然我们都惨了,你妈,他跟玉春楼一伙的。” 光头也吓了一跳,没有任何犹豫,抓起那半瓶子酒,像喝水似的喝光。 刚喝光,就一口喷了出来! 痛痛快快打了场架,南风带着我来到南家的聚会大厅。大厅里已经布置好了,摆着几个大圆桌,在大厅的中间还有一张奢华的大理石赌桌,已经铺设好了绿色的台布。 我是老千,自然对赌桌感兴趣,随手一摸。 台布很厚,但并不软。 赌桌是三条腿的,上面放着一副普通麻将,一副扑克,一盒牛牌和一盒骰子,两个骰盅。赌桌的另一面,就是铺着红色台布的鉴宝桌,上面放着一盒白色手套。 大厅主持台的后面,是一个擂台,拴着不少拳击手套。 我看着大厅的摆设就知道,明天少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各方势力的利益分配,最后想要拿到更多,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我把大厅里的一切都记在脑海里,然后想象着把自己放到合适的位置。 第二天上午十点。 我开着车着带南风来到会场。 离南家别墅大约十多公里。 门口的墙壁上写着:南氏农业产业试验园。 地上铺着红地毯,鞭炮声不断,礼花在白天根本看不出颜色,地上的红绿彩纸飘得到处都是,还有舞狮,锣鼓喧天。 但是参加聚会的人并不多。 到了大厅里,不同行业的坐在不同的桌前。 每个人的胸前都带着一个红色的中国结,布标上写着客人的产业和名字。 因为我陪着南风,我的身份就是护宝打手,也没有资格坐下,有专门的座位,但也可以去美食台取酒或者吃的。 我看到古玩行的人。 有曲家的人,有金宝楼的人,有百宝阁的人,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古玩儿商。金宝楼是个神秘的古玩商,江湖上有他的名字,但根本金宝楼的总部在什么地方,就像当初被我和胡永吉卖碗的那个地方,就是金宝楼的一个分店,但没过多长时间就不见了。 我不知道金宝楼人究竟是怎么获取的请帖,又或者是南家究竟是怎么把请帖发到金宝楼的手里。 这个问题,我曾经也问过南风。 她的回答是,她也不知道,请帖都是南旗航发的。无论亨通做得多大,但始终都是挂在南氏集团的下面。 蓝道上的人可不少,大大小小的场子多。 玉石摊也没有多少人,我仔细地看了一下,也不知道周梅新到底派没派人来。 主持人在台上讲着废话,我和南风也没听,反正就是祝大家发财的,后面还有节目,千王大战,鉴宝高手和赌石人王。 我心想,后面这三项才是正题。 管道公司的齐凤龙没有来,而是派来了代表。 不过,直到交流开始,我也没看到南风娱乐的人过来。 我想,如果南风娱乐想在海瑞创出更大的名气,这种聚会肯定会参加。 南旗航带着南一华对一个个所谓的商界大佬敬酒,我心想,这种风头肯定会带着南一华,可是南一福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似乎这个人只活在传说里。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没见过。 他穿着一身西装,个头不高,戴着眼镜,皮肤白皙,我看向他的胸前,西装上别着名字,原来是南风娱乐的代表:许文虎。 南旗航走上前来,拱着双手道:“许先生……” 许文虎连连道歉,“对不起,南先生,堵车,还望海涵。” 南旗航道:“许先生哪里话,我们是同行,同行更应该相互扶持,谋求更大的发展。” 虽然现在场闹哄哄的,也没人在意许文虎的到来,但是南一华突然提高了声调道:“既然许先生来晚了,那么是不是应该惩罚一下!” 顿时,现场安静下来。 南一华终是晚辈,说这句话很不适合时宜,不过南旗航没有说话,看样子默许了南一华。 许文虎朝着服务生招招手,服务生端来酒,拿端起大杯酒,笑笑说:“我自罚一杯。”说着,他一口喝光。 如果是平时。 这个豪放大方的举动,肯定会有人鼓掌。 但没等到鼓掌,南一华又说:“你理解错了,许先生。我说的罚可不是喝酒这么简单,我想问一下,您在南风娱乐是什么职位?” 许文虎道:“主管。” 南一华冷笑,“主管!许先生,你们南风娱乐太不把我们南家放在眼里,今天来的,最少也是经理,你一个小小的主管前来,是不是有些太过狂妄了。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今天你把你们老板叫来,对你我们既往不咎!” 我知道。 南一华是故意发难。 别说主管? 很多人连职位都没有,就像管道公司,也不知道从哪拉来个人就过来了,白吃白喝,还能见见世面。 南一华这么做,明显就是针对南风娱乐。 许文虎没看南一华,而是对南旗航再次拱手道:“南先生,鄙人在南风娱乐确实为一个小小主管,经理出差,暂时回不来。而我的一切行动都是由经理安排,至于老板,以我的身份确实不知。如果南先生对我们老板有兴趣,等经理回来,您再问不迟。” 他说得不卑不亢。 南一华冷哼一声,“许先生,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你把经理叫来,我让你走。如果他不来,你走不了……” 许文虎不由笑了,“后生可畏!虽然南风娱乐在海瑞刚刚扎根,将来的发展还靠各位扶持。但南风娱乐已经做好准备,既然敢来,就不怕威胁。” 话音刚落。 南一华一脚踹在许文虎的肚子上。 许文虎趴到了地上。 南旗航这才淡淡道:“一华,没大没小!”然后假惺惺地扶起地上许文虎,“许先生,犬子还小,年轻人容易冲动。” 许文虎从地上起来,理理衣服,面无惧色,“南先生,您发来请帖,我南风娱乐要给你这个面子,但今天你们出手伤人,南风娱乐也不是人人可欺!”说完,转身就走。 门口的打手立刻挡住许文虎的去路。 许文虎头也不回地说:“南旗航,海瑞不是你家的,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南旗航一挥手,打手让开了路。 许文虎大步离去。 既然南风娱乐敢在海瑞开场子,就有这个实力。 我看向南风,悄声问:“许文虎和你爸在演戏,而南一华似乎在这出戏中是最蠢的一个。” 南风轻轻摇头,“确实有演戏的味道,不过,我总觉得这演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杀鸡儆猴!” 南一华露出胜利的笑容,转头对所有人说:“大家可能都已经听说,我南氏集团的场子受到很大的冲击,我的游轮也被神秘人袭击。我的好妹妹南程一直对南氏的博彩业虎视眈眈,不过还好,她最终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的博彩公司搭了进去。南程是我妹妹……” 南风看着我说:“该轮到你了。” 我也没在乎其他,声调也没有降低,就是正常说话,“靠,这么做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南风不像我大声说话,她压低声音,“八大金刚,四大护法,还有四鬼中的两鬼,都完蛋了!” 这时,南一华的话已经说过尾声,他突然提高声调,“童博学来了吗?童博学来了吗……” 我走了出来,“我来了。” 南一华冷冷地看着我,“童博学,蓝道有句话,叫千门事千门了。你帮着南程对付南家的博彩业,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们千门事,千门了。” 我把酒杯放到桌上,“怎么个了法?” 南一华道:“我和你赌,你赢了,你和我之间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如果你输了,切下五根手指,滚出海瑞!” 我说:“赌注不公平,你输了,似乎没什么损失,我输了却要输手指,你想得太简单了吧。” 南一华阴阴问:“你想怎么样?” 我指着一个圆桌说:“你要输了的话,很简单,跪到地上,学狗叫,把菜倒到地上,你舔干净就行!” 所有人一听,顿时面色凝重。 南一华要我的命,我却让他学狗。 我输了,万劫不复。 他输了,毫发无损。 肯定有人想,我是一个大傻x。 但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我不过是给自己对付南一华找一个理由。 南一华被我几句话推上风口浪尖,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赌。千门事千门了,那我也得应该战才行。我不赌,谁也没办法,“好!赌了!” 来到大理石赌桌前,我看看桌面,非常坦然。 人们都围了过来。 南一华问我:“是三局两胜,还是一局定生死!” 我不假思索地说:“上次赌,春残了,夏挂了。就剩下秋冬了,不如这样,你把他们两个人都叫来,我输一局,就算我输!” 南一华咬牙切齿,“狂妄自大!”说着,他拍了拍手。 两个穿着解放前长衫的人从后面走了出来,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 首先上来的是杜明秋。 这个人我打听过,善于麻将,为人阴险狡诈。 宋克冬坐到一边。 杜明秋站到我的对面,轻蔑地盯着我,“如果不是南老板,你都不配我出手!” 对于这种人,我不能惯着,能揍就先揍一顿,我说:“我知道你善于麻将,要不我们不懂麻将了,我这里有两把匕首!”说着我胳膊一抖,一手握着一把匕首亮了出来,放下一把,推到杜明秋的面前,“我们玩儿个简单的,你和我一人拿一把,同时扎向对方,就赌最后谁活下来!” 杜明秋显然没想到我会上来赌命。 有些人,穷凶极恶,如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如果有一天,他受到法律惩罚,面对死亡时,吓得两腿发软,大小便失禁。 而杜明秋就是这种人。 他想跟谁赌命,靠牌! 这种公平的赌法,他不敢! 我见他没拿到匕首,走了过去,“是我的刀不合你的手,还是你想换成枪,都可以满足你!拿起来!” 杜明秋没拿。 我突然大吼叫一声:“我让你拿起来!” 他还是没拿。 我抓过他的手,把我的匕首塞进他的手里,再抓起桌上的匕首,“拿好!”我又抓起他的手,让匕首对准了我的心脏,我的匕首也对准了他的心脏,我盯着他说:“我数到三,就三下啊,我们同时用力,刀尖已经对准心脏,我们就赌谁的心脏长偏了!” 第188章:铁麻将 在这只要对方稍稍用力就能扎死对方的关键时刻,杜明秋还在强装镇定,但他的呼吸声却出卖了他,已经开始急促,却尽量不发出声音。 我抓紧匕首,“一,二……” 虽然一和二之间间隔了五秒,但对于对赌的人来说时间是漫长的。 我握着匕首的手开始用力,同时也要喊出“三”。 可杜明秋却突然一把抽回匕首,还故意笑了一下,轻蔑地说:“小朋友,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儿这种弱智的游戏,我们赌桌上见真章!” 顿生,人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就算我和他的赌局取消,他在蓝道上的名声也毁于一旦。 南一华脸色难看得要命! 我把匕首收回手里,轻松地回到桌前。我看到南风长长松了口气,但我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因为我身上穿着防刺装。 还是贺安红送给我的。 如果刚才杜明秋敢刺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把匕首扎进去他的心脏。 我抓住了南一华的心理,扎死杜明秋也没事。 杜明秋知道自己颜面尽失,但还是朝着在场的挥着手,毕竟蓝道上的人都听千门四鬼中的三鬼,而不知道我四爷是谁。 我也看向四周,尤其是女人,却没有发现南一华的老婆,也就是那个我同父异母的姐或者妹。 杜明秋冲着我一挑下巴,鄙夷地问:“小子,你说赌什么?” 我还击道:“刚才赌了,你输了,已经没有必要再赌了……” 参会都不由地发出一阵笑声。 杜明秋脸阴沉着,但还是据理力争,“好,第一局算我输了,三局两胜利,你若再赢一局,就算赢。但是,我从不赌无注的牌。我们兄弟四个,已经有两个败在你手里了。这样,你若输了,我要你两根食指!” 只要每手一根! 表面上看,他还挺大方。 像这种有仇的老千局,都是赌命,但他却不。 可如果老千没了食指,对着摇骰子没什么影响,但对于扑克,没了食指就如废人一般。 我点了点头,道:“好。那来吧。” 众人更加疑惑了。 我的赌注已经下了,却我却没有要对方下注,就算我赢,以杜明秋的个性肯定会耍赖。赢了,切指的是我,输了,他毫发无损。 南风更是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而南一华却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冷笑。 杜明秋不提赌注的事,问道:“桌上的牌,你选一种,我们还剩下两局,你比同一种也行,比不同的牌也行,你随便挑。” 我深知道杜明秋擅长麻将,所以我说:“那就麻将吧。” 杜明秋立刻把麻将盒提起突然扣下,“啪”的一声,他提起牌盒,四四方方整齐的麻将牌就被倒在赌桌上,背面朝上,上下两层。他只用手那么轻轻一推,麻将就像流水似的上层就被推了下去,没有一丝凌乱。依然整整齐齐。 人们不由发出暗叹声。 杜明秋指着牌道:“孩子,请验牌!” 我还不知道他怎么个赌法,疑惑在伸手抓了一张牌,一个没拿住,牌居然从手里脱落了。牌非常重,而且很凉,根本不是用塑料或者树脂做的,而是铁的。 这种材质做的麻将对没用习惯的老千就是噩梦。 重量不同,拿捏的力度就不相同。 如果出千,很容易出错! 杜明秋冲着我冷笑。 因为我从来没有用过铁麻将,这对我来说是非常大的挑战,我面露吃惊的表情。 杜明秋似乎觉自己这一局赢定了,对我说:“验好了吧。” 我点了点头。 铁牌到底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 我说:“好厉害,终于见我开了眼了!” 杜明秋哈哈大笑,“我们就来盲打吧。现在我们把牌翻过来,只看一眼,再把牌扣回,从这些牌中挑选十三张牌,直到谁先和牌为止。无论谁先和,下家还有一次摸牌机会,如果不和,为负,如果和牌,比番。番数大为赢!只有和牌时才能亮牌,只准自摸!” 我再次点了点头。 杜明秋和我开始洗牌。 我看他没有戴眼镜,也没有戴着耳机。 但我知道他一定有必赢的方法。 洗好后,牌呈长方形。 杜明秋已经抵住左右两个边角,他是打算把牌翻过来。 面对这种挑衅,我也伸手抵住自己前面的两个边角。 他开始数数,“一,二,三!” 数字数完,我们同时用力,整副麻将牌就被我们两个硬生生地翻过,如同一个整体。“砰”的一声,判牌面朝上,我迅速扫了一眼。 杜明秋再次数数,“一,二,三!” 我们用同样的手法再次把牌翻过,背面再次朝上。 就凭我们两个人的技术,在场的人先是一阵唏嘘,接着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不断的交头接耳,议论着我们的牌技。 甚至有些人开始在下面下注。 但多数人都押杜明秋赢。 我一点儿都不吃惊,蓝道老千,有时候像医生,越老越吃香。 麻将牌的另一面如同一幅画刻在我的脑子里,我清楚地记得每张牌的位置。 杜明秋见我能够轻易翻牌,再也不敢小视我,眉头紧锁,道:“现在我们开始抢牌!”他再次数数,一数完,我们同时动手开始抢牌。 因为每张牌都紧挨在一起,中间几乎都没有缝隙。 想要把牌扣出来,谈何容易。 但杜明秋早有准备,因为我一开始就注意到,他的指甲是黑色的,那是假指甲,为的就是通过假指甲把牌轻易地夹出来。 而我只能靠自己的指甲。 但这难不住我,因为我手上有指刀。 那够把牌的缝隙撬开。 杜明秋夹牌夹得飞快,瞬间十三张牌就抓到自己前面,而我靠着指刀把牌缝隙撬大,一张一张捏出来。 我一边撬着牌,他一边嘲笑我,“孩子,就凭你这水平,还是回去多和师娘学学吧。难道不知道千门里有种赌法叫‘铁门栓’吗?” 铁门栓,我当然知道。 就是赌具是铁的。 但练习这种赌具的人少之又少,就像摇骰子,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摇十颗二十颗的,因为一辈子可能都用不上。 我也不说话,把十三张牌挑了出来扣好。 麻将不是扑克,不是牛牌,没有最大的牌。 像国士无双,十三不搭,红孔雀的这种牌型都是一样的,而最关键的是就是谁先手。 我把牌扣好,看向杜明秋,“我们抽牌决定,谁先手。” 杜明秋点头,“好,来吧!” 我们再次同时伸手,每人从牌堆里挑出一张牌来。我摸到了是张八萬,抓到后,我挥起手,猛地往桌上一拍,力气很大,因为台布很厚,多少有些弹性,整张桌面都猛地震动一下,牌都弹了起来,“哗啦”一声,又掉了下去。 杜明秋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也因为这一震,中间的麻将在空中变了形状,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牌的顺序是什么。 杜明秋也把牌亮了出来,他摸的是九条,比我大一点。 我轻轻一笑,一边捋着自己的我牌一边说:“您先手!” 杜明秋什么牌我都已经知道,1112345678999的条子,九莲宝灯的牌型,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和九张牌,一条到九条都可以和牌。 只是和一条和九条的时候,只能算做清一色。 番数要少很多。 而我的牌型是则是一万九万一筒九筒一条东南西北发中白白的牌型。 国士无双。 我唯一和牌只有九条。 杜明秋绝对是高手,他开始就算准了我要起手什么牌,把三张九条全部抓走,而比大小,又把九条给翻出来,这样一来,我再也没有和牌的机会。 我脸色非常难看。 因为无论如何,即使摸到最后一张,输的也是我。 杜明秋先手,他的手刚碰到牌。 我突然问:“如果出千被人抓了怎么算?” 杜明秋迅速道:“出千被抓去手,这个规矩你不知道?”说着,把牌抓在手里,没和,把牌亮了出来,是张南风。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和的可能,随手一抓,连摸都没摸,直接亮了出来,是张二条。 杜明秋再次摸牌,还没有和。 我再次摸牌,又亮出二条。 他一连摸了十次,都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牌。 而我这边是三张二条,三张三条,三张四条,外加一张五条。 杜明秋盯着我亮出的牌,一边摸,因为我没有任何出千的动作,但是一直摸着条子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一张摸不到,我却一直摸着条。 直到我再次摸了牌,把牌亮了出来,故意装出一副惊讶地样子,“妈的,一张都没摸对。五条……” 现在我边已经两张有五条。 杜明秋额头上的汗开始往下冒,他肯定知道我出千了,不然他不可能一张条子都抓不住,照这个摸法,非常可能最后抓不到条子。 随着牌越来越少,他开始朝着我这边摸牌,还是没有摸到。 而我每次必定摸到条子,我骂道:“王八蛋,中邪了,怎么都是条子,来一张……”这次我用手摸了摸牌,“八条……” 此时,我这边已经是三张二条,三张三条,三张四条,三张五条,三张六条,三张七条,三张八条。 杜明秋的九莲宝灯已经没有和的可能。 我叹了口气道:“摸来的牌是真好,可以和四暗刻,四连刻,如果再摸来两张发财,又是绿一色。运气是背对家了!” 杜明秋深呼吸一口。 还有最后一张一条。 而桌上已经没有多少牌了。 他倒是有些轻松,因为我们谁都不和,算做流局。 可以继续下一局。 即使最后他输了,也不用切指。 他的手在剩余的牌上来回游走,终于停在一张牌上,拇指轻轻一摸,顿时松了口气,扣着牌往桌上一拍,“和牌!” 第189章:微蓝色的血 我不由愣住了! 他一脸淡定地看着我,“孩子,该你了,你还有这最后一次机会!” 我也学得他的样子来回在牌上游走,不敢轻易下手,最后,我也抓起一张牌,冲着他呼了口气,“我也和了!” 杜明秋听后哈哈大笑。 他笑了半天才停下,对我说:“孩子,你输了!” 我说:“是吗?我不觉得。如果你觉得你必赢的话,不如我们就在这一局一局定生死,你看怎么样?”但我始终没提赌注的事。 他在得意忘形之下,大喝一声,“好!我们就一局定生死!孩子,准备好你的手指头,今天老子就亲手切了你的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千!”话音刚落,他猛地捏住牌的两边,看上去毫不费力地把牌翻了过来,也没看自己的牌,一直盯着我,“翻牌!” 我表情凝重,手轻轻放在牌上。 杜明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盯着我的手,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是出千的时候。 我已经没有选择,唯有出千一条出路,不然保不住我的手指头,就算我看向他的牌,他也不敢低头看自己的牌,双手一直紧紧地抓着牌的两边,就是想偷牌都不可能。 他见我一直不动,大声道:“开牌!再不开牌,为负!” 我深呼吸一口,同样捏住牌的两边,非常笨拙的把牌翻开。 所有人惊讶地发出了声。 国士无双! 这可是传说的牌型。 游戏里常见,但现实牌局中,如果不出千,根本抓不到这样的牌。如果是四人局,连青一色都不常见!而牌的最后一张就是我刚刚摸到的九条! 杜明秋再次大笑,向前倾着身子,“小老千,你输了!” 我看着自己的牌道:“我这已经是最大的牌,你无论是什么牌也不可能大过我,最大也就是番数相同。” 他冷哼一声,“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因为当我们比点的时候,翻开那张九条之后,就已经没有九条了,剩下的三张九条在我这里。”他一直不敢松开自己的手,朝着旁边的人喊:“检查他的九条!” 两个打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我退后两步。 其中一个人抓了起来,不由地吃了一惊,因为牌的重量不对,很明显不是铁的,抓起一张铁牌就砸了下去,九条被砸碎,树脂的。 杜明秋狠狠道:“我们用的牌是铁的,你这张树脂的牌是怎么来的!” 我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牌一开始就放在这里,我没动过。铁牌里混着一张普通牌有什么奇怪,没准是准备的工作人员弄丢了一张,换掉了呢?” 他哼了一声,“强词夺理,九条在我这里!”他终于松开了手,“看好了!”当人们看向他牌的时候不由的惊讶起来,“小老千,你还有什么我好说的……”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小声道:“他的牌没和吧……” 杜明秋听到后,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因为两个九条之间夹着一张发财,“这这……”他抬头看向我,大吼一声,“你出老千!” 我淡淡说:“我出老千?我根本够不到你,怎么出千,牌是你自己抓得好吧!” 杜明秋心胸狭隘,从来不承认自己会输,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掀开桌布,围观的人群被四处飞起的铁牌吓了一跳,有人连连后退的时候,还摔了个跟头,顿时场面失控了。他不管这些,看着大理石桌面,手轻轻一按,下面居然是一条暗阁,应该是藏牌的地方,他把手伸了出去,想把里面的藏好的牌捏出来,突然就是一声惨叫。 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再看他的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都被切掉一截。 我冷笑,“杜明秋,你自己设计的局,自己用上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要你下注吗?因为我早料到你是这个下场!” 杜明秋看着自己的手指,刚要说话,发现流出的血颜色不对,不再是鲜红的,而是呈现中一种诡异的微蓝色,这是因为他的血液中有大量的铜离子。 他恐惧的大吼一声,“有毒!”突然掏出刀来,把自己的手砍了下来,可是血依然是一种微蓝的颜色,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地叫着:“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但没有人动。他跑了起来,前腿刚迈出门口,突然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嘴里也吐出了微蓝色的血。 南一华此时已经顾不上杜明秋的死活,冲了过来,盯着我说:“虽然杜明秋已死,但你还是出千了,他已经叫开了你!去手!” 我淡淡地说:“牌是你们这的,里面掺和着别的牌,反诬陷到我的头上。牌不止一张是树脂的。”说着,我弯腰捡起一张发财,“看好了,这是他刚才的那牌……”我不用铁牌砸,而是重重拍在大理石桌面上,顿时,牌碎了,同样是树脂的,“我赢了!” 南风这时走了过来,拉起我,也不管其他人,对我说:“休息一会儿吧,不是还有一局吗?” 像这种聚会,死个人,不会造成什么影响,都是玩儿黑的干违法的,已经司空见惯,服务生把大理石桌抬走,清洗地面,换成新赌台,大厅里又是一阵闹哄哄。 到了角落里,我坐了下来,问南风,“大厅里不会装监控吧。” 南风道:“你想多了,这种聚会要是装了监控,被人拿在手里,不成了别人的把柄。我刚才已经叫人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就连针孔摄像设备都没有,我有先进的检测设备,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带着摄像机,做成电子表的样子。” 我有些吃惊,“谁?” 南风的目光停在一个穿棕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身上,他正拿着夹子夹着一些吃的,“这个人是风城过来的,代表海天玉石,这家海天玉石开在天河古玩城,就是原来刘大强的地方。我派人调查过,店刚开了一个星期,似乎是专门为了参加这次聚会而来的。” 我看着他,直觉告诉我,他非常有可能是周梅新派来监视我的。 即使不是,他也不能留着。 南风对我说:“这次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感谢我。” 我笑了,“我请你吃饭……” “切……你太抠了!” 我之所以能够轻易赢了杜明秋,完全是因为南风的帮忙。我提前来到大厅的时候,摸台布的时候,发现台布有些厚,即使质量最好的赌台布,也没有那个厚度,于是我仔细检查了下,发现大理石的问题,通过重金,买通了改装大理石赌桌的人。 那条暗阁是为了藏牌用的,下面的一个条形的推牌器。 经过改装,我把推牌器换了锋利的刀。 杜明秋提前做好了准备,如果情况不对,就通过下面的换牌器换掉手里的牌,所以他一直有意无意地用手背挡着牌身,因为桌布也是订做的,只要想换牌,通过装成客人的同伙的遥控器控制,台布就会露出缝隙,牌就掉了下去,然后通过推牌器把牌推出来,暗阁的下面也有一个推牌器,再往上推,就完成了换牌。 设计的非常巧妙。 不过杜明秋把牌换成铁的,就是想让我不适应牌。 能不出千就不出千。 其实牌也是动过手脚的,牌的正面是活的,铁牌的中间同样有电子装置,杜明秋也能通过团伙把我的牌换掉。 不过,那个同伙早就被玉春楼发现,偷走了他的身上的遥控器,就如同一个废人一样,当他发现遥控器没有的时候,就想通知杜明秋,被玉春楼和南风的两个心腹在厕所里打昏了。 更重要的是,自从我上次赢了春夏之后,就着手对秋冬做了调查。 杜明秋最喜欢的牌型就是九莲宝灯,这是没有理由的喜欢,而且他还喜欢盲打。 我赌赢了! 他在这次对局依然抓了九莲宝灯的牌型。 玉春楼通过变点,把我所抓的每一张牌都换成了条子,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出千。 那两张假牌是我用来混淆视听的,就是不想被别人摸到我的套路,迷惑人的视线。 至于杜明秋为什么会流出微蓝色的血液,这很简单。他小时候非常穷,就喜欢吃鸡腿,有一次因为偷鸡腿被人给抓了,被打断了一条腿,所以他有了钱之后,就鸡腿情有独钟,每次吃饭都会啃上一个鸡腿,我让南风心腹在鸡腿里加了点儿料…… 至于什么料,不能言明,吃了之后,加的料会与人体血液里的金属铁发生反应,这种物质遇铁会分离,形成铜离子,铜离子就呈现蓝色。 因为铜离子含量不高,所以才是微蓝色。 而此时,杜明秋的同伙早被人装进餐车,离开了农业园。 南风小声道:“接下来,你就要面对宋克冬,你们要比什么?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我说:“没关系。我有办法赢了他。” 南风皱起眉头,“你说的这轻巧,谁知道南一华会耍什么花样,他诡计多端,一旦让他的奸计得逞,你就输了。” 第190章:千门三者 我知道南风所说的输是什么意思。 万劫不复! 但我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既然每个人都说南一华后面有人控制着不能对我动手,那我就先动手。 新的赌局在我片刻休息之后再次开始。 我和宋克冬两人各位站在赌桌的一边,相互对视。他的眼神里好像对我没有多少敌意,也没有马上说要赌我的手指。 高手对决,都是没有声音的。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南一华不顾自己的形象,走出人群,指着宋克冬怒道:老宋,你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开始呀,赌死这个王八蛋!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五百万!” 但宋克冬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看南一华一眼。 对五百万根本没兴趣。 他缓缓对我说:“童老弟,我们之间无怨无仇,所以谈不上你死我活。如果不是身不由己,我是不愿意站到这赌桌前的。不过,世事难料,既然我上来了,那就不仅仅代表我自己,所以赌注还是要有的。我们就赌一根手指吧。” 我点了点头。 感觉他和其他三个人不一样。 他是有苦衷的。 我说:“可以。蓝道江湖,我们都身不由己,宋前辈,请选牌。”我手挥了一下,在各种各样的赌具前扫了一下。 宋克冬道:“就爬子(北方某些地方对扑克的方言)牌吧。” 我同意。 宋克冬朝着场外的人看了一眼,把目光落在南旗瑞的身上,他说:“南先生,赌牌需要荷官,就请您给我们发牌的吧。我知道你混过蓝道,但不懂千术。” 我一听,有些意外。 这句话听上去有些别扭。 混过蓝道,不懂千术。 仔细一想,也没什么,没有矛盾,也不冲突。 南旗瑞憨厚地笑了笑,“宋先生说的对,我确实不懂千术。不过,我姓南,代表着南家,我做荷官并不合适。所以想要公正的赌一局,还是找个局外人,我不合适。”说着,他也把目光移向众人。 其实每个人都希望给我们做荷官。 这样,就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我们的对决。 面旗瑞最终把目光停在一个老头的身上,他大约七十多岁,头发和牙齿都掉光了,“祝先生,你和蓝道没有任何瓜葛,和任何一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就由您来发牌吧。” 老头拱起双手,“谢谢南先生,好,就由我来做荷官吧。”说着,他走向前来。 可以看的出来,这里的人对这个老头似乎都非常尊重,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我不认识。 老头走到赌台前,拿起扑克,拆开包装,把牌铺开,道:“二位千王请验牌。” 验牌必不可少! 我随手抽一张牌,拿在手里了摸了摸我,没有问题。 宋克冬和我一个路数,没有炫技,也看了看。 老头拿着桌上的扣子,在他前面摆了一条线,说:“从现在开始,二位的双手不能过线,过线者为负。搜身!” 看来牌局早就准备好。 因为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伸着胳膊,张着五指,光着上半身的工作人员来到我们面前,举着双手在众人前面转了一圈,手和胳膊没有任何动作,让人们看清他们身上没携带任何牌类的东西,然后开始搜身。 搜得非常仔细。 在我们身上没有发现违禁品,就连烟盒都拆开了。 老头道:“现在可以开始了,二位要赌什么?” 宋克冬问我:“童先生,您说。” 我想了想说,“就梭哈吧。”我转过头对老头道:“老爷子,我们都没有筹码,您就从头发到尾吧。” 老头连卡牌都不让,洗了一次,就开始发牌。 他并没有明牌,而是全部扣着发来的。 如果不出千的话,直接发明牌可以,无论是老千还是普通的赌徒,都少不了碾牌这一环节。老千可以利用碾牌的时间出千,普通赌徒更喜欢碾牌的过程。 牌发完。 此时已经不需要扣底牌。 我全部拿在手里。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谁说了一句,“靠近点儿,我们看得更清楚!”说着,后面好像有人起哄,几乎就站在了我和宋克冬的身后。 我皱起眉头。 因为这种干扰对我非常不利。 在大厅里,只有我和南风算得上真正的朋友,但其他人都可能是南家收买的人,完全可以趁着混乱给宋克冬换牌。 我对老头道:“老爷子,能不能让所有人的都退后。” 老头凌厉的目光朝着周围一扫,围在前面的人立刻开始往后退,但最多也就移了一步,老头并不满意,“再退后一米!” 于是,我和围观的人群里之间隔了一段真空地带。 如果外面的人想帮宋克冬,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这才把牌翻过,慢慢碾牌,一边碾牌,一边看着宋克冬的身边,眼睛也是可以分开用的。我早就知道宋克冬手里的牌是什么。 老头刚才摊牌时,我记下了牌的排序。 他洗牌,只洗了一次。 因为他是随意把牌分成了两份,交叉洗牌,但左边的要比右边的多三张,知道这些并不是多难,他一分牌的时候,我就觉得两边不一样多,从厚度来看,就少了三张,洗到最后又有一边多了三张。 所以想要分析出每一张牌是什么。 不难! 但我却有些为难了。 因为我的牌是红桃5红桃7,黑桃5,梅花j和梅花k。 而宋克冬手里的牌是红桃10,梅花10,方片567。 我身上没有藏牌,根本没法换牌。 必须想办法换牌。 现实不是电影,什么特异功能换牌,那都是扯。 同样,还有搓牌变点。 突然,我的眼睛一亮,搓牌! 对,搓牌! 宋克冬当然也知道我手里的牌是什么,他看到我的表情变化,并不知道我想干什么,盯着我的手。我们心照不宣地把牌扣了一张。 算是暗牌。 接着我先亮出了牌,红桃7,他亮出了方片5。 我扣的底牌是红桃5,而他扣的底牌是红桃10。 最后一张轮到我先亮牌。 但我迟迟没有亮开。 因为从表面上看,我是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南一华不能靠近,见我一直不亮牌,叫了起来,“亮牌,再不亮牌算你输!” 我根本没看他,皱着眉头。 就连老头都忍不住了,“童先生,如果再不亮牌,只能判你为负。” 我摇摇头说:“老爷子,不是我不想亮牌,只是我的这张牌有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亮!” 老头道:“如果牌的质量有问题,可以换一张。” 我点头,终于把最后一张牌亮了出来,人们不由一阵惊呼,因为我的牌面是空的,就是一张底色为黑金颜色的空卡片。 南一华再次大叫一声,“他这是作弊,牌不可能有这样的质量问题。” 我依然没有看他。 宋克冬的表情“唰”的一下就变了。 因为他知道我降输。 但老头说牌有质量问题,可以换一张。 这一换牌,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老头走了过来,拿起我的牌仔细查看,牌的反正两面没有任何的划痕与断裂的痕迹,表面一层薄膜不见了。 其实像我现在手里这样的高级扑克,质量并不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 就如奢侈品一样。 我记得前两年有这样一则新闻,有人花了一万多块钱买了一双香奈儿的鞋子,穿过一次之后,就洗了一下,没想到,还没有洗完,鞋就开胶了。于是这个人立刻给客服打了电话投诉,却没想到,客服回复他说,公司所生产的鞋子并没有考虑穿两次…… 有钱有人的世界我不懂。 但多多少少有些坑人的意思。 而我们用的扑克和鞋子一个套路,这种扑克在超市的价格要一千五百元左右,同样不具备二次使用的能力,往往就是玩一次换一副。 所以老头拆封之后,所有牌的排序都是乱的。 打过一次,换一副。 越是这种奢侈品,越降低成本,所以花色根本不是印在纸上的,还是印在薄膜上的。 薄膜非常容易脱落,我在碾牌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再加上手心的热度,把薄膜给碾了出来,至于那张薄膜,趁着我点烟的时候,吃进了肚子里。 老头找不出任何的破绽,只能再给我换一张牌。 牌再次扣着发了过来。 我拿在手里,顿时底气十足。 因为最后一张五来到我的手里。 牌的排序我是知道的,所以只要想办法换一张牌,就能换来三条,局势瞬间扭转。 我把牌往桌上一亮。 宋克冬紧盯着。 以他的能力同样可以把薄膜碾掉,但是老头手里的牌最上面一张并不是他需要的牌,换了之后,牌的点数更小了。 他的汗不由地冒出来。 我知道宋克冬不会想到我会用这样的出千方法大大方方地换牌。也许宋克冬的赌技比我高,但是他却永远走不出这样的路子。 他跟我师父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不同的维度。 师父对我说过。 千门千者,手以千,眼以千,脚以千,为初千,芽也。 千门千者,道以千,具以千,物以千,为中千,杆也。 千门千者,以千为千,为神千,不可敌也。 意思是说,初级的老千就是靠手法,就像一颗刚刚长出地面的嫩芽,这种情况下,出千很危险。中级老千,以桌上的道具出千,就像一棵大树的树干。神级老千,靠万物出千,绝处逢生,天下无敌。 我属于什么级别的老千,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但是,宋克冬只能算是初级老千。 第191章:混乱内部 宋克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 就如刚才的我。 想要赢我,只能换牌。 他身上也没有牌,只能靠外来的力量来换牌。 我盯着他的手,只要有任何的小动作,我都能看出来。 他也没有亮出最后一张牌。 南一华还不忘记大声道:“亮牌呀,赢死这王八蛋!” 宋克冬皱着眉头,对南一华相当不满。 他这样催促,根本就不是老千与金主的关系,而是上下级。 老头同样催促道:“宋先生,请亮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叫一声,比绑在案板上挨刀的猪叫得都惨,就连我忍都不住朝着声音看了一声,突然,我感觉脑后有细微的声音响起。 就知道有情况。 猛地回过头。 就听到“当”的一声,一张铁牌似乎从天而降,扎在桌面上,同时还扎着一张方片10。 暗中有人帮我。 人们开始朝四处看去。 只有一个人正端着盘子大吃大喝。 虽然我没看清对方的脸,但我知道那是谁。 见过几次面的季老头。 我知道有这样飞牌技术的人,在场的只能他一个人能做到。 当老头看到季老头的时候,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正是这个细微的下意识表情,让我意识到老头肯定是和南家一伙的。 因为刚才发声时,我转了一下头,如果有人在我正前方尖叫,我肯定能发现老头的动作。 我长长松了口气,如果不是季老头,今天的赌局我输定了。 方片a在牌的中间部分,能在我扭头的瞬间准确抽出而弹向宋克冬,这种千术算得上去顶级。 开始的时候,他洗牌和发牌竟然把我骗了。 既然季老头出了手,那么宋克冬恐怕再无赢牌的可能,但当我再次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神有一丝变化。 虽然很少。 但逃不出我的眼睛。 那是一种必胜的眼神。 可是自从牌被钉住之后,我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他的手,对手再快,他也不可趁着我眨眼睛的时间把牌换掉。 那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我再一次中计了。 飞牌就像战争中的佯攻,偷袭才是目的。 钉牌之后,我的注意力分散了,宋克冬很可能趁着这个时候把牌换了。 面对被钉在桌面上的牌。 宋克冬不以为然。 他终究称上蓝道上的爷,因为真正的老千,凭这张钉住的牌,就会主动认输。这和叫开没什么区别,但面对切指的赌注,包括我,谁又能坦然面对呢?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说话。 但都是知道,这是宋克冬提前准备好的。 老头再次说话,“宋先生,请亮牌。” 宋克冬手里的牌一直扣着,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牌,但我敢打赌,他的牌绝对换掉了。如果想要赢,就连底牌都要换掉,不然大不过我的三条。 终于,他缓缓把牌亮了出来。 方片7。 可以肯定,他的底牌已经换成了7,而不再是10。 老头说:“请二位亮底牌!” 南一华走了过来,手里竟然提着一把雪亮的刀,冲着我喊:“今天我就要你一只手。你输定了!” 我鄙夷地看了一眼南一华,“他的牌还没亮呢,你就保证他一定能赢,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一会儿怎么从这里学着狗叫舔着泔水从这里爬出去!” 南一华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气急败坏,完全不顾自己是南氏老总的形象,骂了一句:“滚你妈个x!”说着挥刀被砍向了我。 这一刻,他就活脱一个地痞无赖。 南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无论是南旗瑞,还是南旗航都皱起眉头。 我一把抓住南一华的手腕,向后一推。 南一华更加疯狂,再次冲了过来,被后面的南旗航一把拉住,抬手就是一个嘴巴,“丢人现眼,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给我滚出去……” 他这是给南一华解围。 南一华被这一巴掌打醒,扔下刀,立刻转身就走。 路过季老头的时候,被他给拦住了,“还没见输赢,你就想跑,我老头子还想看看精彩表演呢,切手指我看过不少,但舔泔水我还真没见过……” 南一华似乎不知道季老头是什么人。 就是我,对他也不了解。 南一华指着他大骂,“哪来的老不死的,马上给我滚,敢挡我的路,去你妈!” 季老头并没有让路,却冲着南旗航道,“小南子,你说你南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东西,子不孝,父之过,你不教育,有人替你教育!”说着,突然一个大嘴巴抡在南一华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量非常大,再加上南一华本来就瘦,一头栽倒在地。 南旗航的脸色非常难看,阴沉着说:“季老,我的儿子暂时还不需要您教育,因为我还活着。” 季老头却不以为然,喝了一口茶道:“我不教育就是了,但是吧,赌局还没结束,他就想跑,有些说不过去,我这热闹还没看完。” 南一华从地上爬了起来。 南旗航也没再说话。 所以,南一华就没敢再跑,被季老头揪着衣服回来了,来到赌桌前。 中间的小插曲已经结束。 即使刚才没换成牌,这个时间段也早已经换完了。 宋克冬把最后一张牌亮了出来,他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由后退两步,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张10,还是那张10,根本没有被换。 我三条对他的一对。 他输了。 南一华再也控制不住,就像杜明秋那样,突然一把掀开桌布。 赌台下面全部包着镂空的红木板,里面可以藏人。他一脚踹破木板,立刻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不过是躺着出来的。 南一华一看,人不知道为什么昏了过去,生气地踢了他两脚。 我看向宋克冬。 老千也是人,没有神仙能力无限幻化,只能靠道具藏牌。 道具出了问题,肯定要输。 宋克冬苦笑,仰头长叹,“想我宋克冬行走蓝道二十二年,从未有过败绩,果然应了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今天输得心服口服。”他说完,从身上掏出匕首,把手指按在桌上。 我说:“宋前辈,您刚才说的对,我们无怨无仇,所以你就切半指吧。” 切半指,而且不限定哪根手指,这对老千影响不是很大,可以通过后天练习恢复。 他我送半斤,我还他八两(古代十六两为一斤,所以半斤和八两一样多)。 宋克冬感激地看着我,拱手道:“童先生,就凭你的心胸与气度,将来你一定是蓝道的爷,童爷,宋克冬这辈子定会谨记这半指之恩!” 手起刀落。 半指掉到地上。 他捂着手大步离开大厅。 其实,我可以保住他的手指,如果我说不要,他可以不切,但是一定要让他切,人是会改变的,你今天的心慈手软也许将来会把你当做软弱可欺。 我只要他半指。 江湖路,不可能一帆风顺,说不定哪天穷途末路时,谁会用的着谁。 宋克冬人品说的过去,所以我才放了他。 这时,我转身看向南一华。 他也盯着我。 我朝着服务生招了招手,又指指吃的,他端着一块西点过来,我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盘子,把西点倒在地上,“南一华,愿赌服输,舔干净,学着狗叫从这里爬出去!” 南一华听后,哈哈大笑,“姓童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在绝对力量面前,规矩就是扯蛋。在这里,在南家,规矩我说了算了,现在,你他妈的给我跪下把东西给我舔干净,我让你完整的走出去。如果敢说半个不字,今天我就让你爬出去,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趴着,谁来讲情都不行,我说的……”说着,他把盘子摔到地上,立刻从外面冲进好几个打手。 我冷笑。 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 而我需要的就是南一华不履行赌约。 如果他愿赌服输,我倒是不好办了。 我拍了两下手,顿时投影机开了,墙面上放着一段不可言表的画面,南一华像狗似的跪在地上,他身后也跪着一个人。 南一华一看,大吼一声,“停下,谁放的!关掉……” 我大声道:“南一华,你醒醒吧。我早就料到你不会认输,因为你就是不是男人,你喜欢跪在地上,现在怎么不跪了!” 南一华气急败坏,挥拳便打。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顿时血涌了出来,他人也倒在地上。 投影机也换了画面,是刘万东和王梅的画面。 王梅道:“南一华不是人,他是畜生,他说为了能够得到南家更多的财产,就把我的孩子抢了去,把我说成是他在外面养的女人,还说,南旗航这个老家伙一直把持着公司,宁可把赌场和古玩分给两个闺女,也不愿把权利交给他。所以他不止想要一个孩子,他想要很多个,因为他知道南旗航早完有一天会突然死了,连遗嘱都立不了,孩子越多,分得财产就越多……” 南一华发疯似的大吼,“王八蛋,这是血口喷人……” 画面再次换掉。 南一华像个小鸟似的依靠在网管的怀里,手指轻轻划着网管的胸口,“你放心,钱我有的是,只要你跟我,我就给你钱。我知道你将来会娶老婆,但只要你经常来要我我就心满意足了。”那语气,那动作,整个一个东方不败。 突然,那个霍叔进来,他一挥手,立刻有打手一枪打碎了投影机。 画面停止。 霍叔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在离我一米的地方停下了,“你是童博学?” 我点头。 霍叔回过头对南旗航说:“南先生,一华再有错,也是您儿子,现在有人当着你的面侮辱殴打你的儿子,你居然毫无反应,做为一个父亲,你有些过分了。” 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来。 他对南旗航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不过让奇怪的是,南旗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做为父亲,哪怕拼了命,也要保护自己的儿子。 同样,南旗瑞也一样。 南一龙死了,他像是没事人似的,倒是对南程很关心。 这南家内部到底是怎么了? 第192章:做一次无情的土豪 大厅里所有的宾客都看向我们。 南一华虽然没有爬出去,但今天这一幕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倒是霍叔把南一华扶了起来,用阴险的眼神看着我,一边走一边道:“年轻人,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南旗航走到主持台前,拉过话筒,道:“各位,我南旗航光明磊落,发迹于蓝道,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因为愿赌服输。但我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愿赌不服输。南家脸上无光。今天虽然童先生对他动了手,但南家任何人不准为难童先生,既混蓝道,愿赌服输!” 他说的话,没有台面上的官话,有些像肺腑之言。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 赌局结束了。 鉴宝的环节开始,展出的几件古董,我都毫无兴趣。 而刚才混乱的时候,金宝楼的代表不知道什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让我有些不解。 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带着南风离开。 霍叔正和南一华站在停车场前聊着什么。南一华有些急躁,手不停的比画着,不知道两个到底密谋着什么,突然,停车场里突然闯出一辆车,直接朝着南一华撞了过去。霍叔听到声音,连忙把过南一华拉到一边,但也是只是车身碰了他一下。 但远不达撞飞的力量。 汽车里的人没有选择倒车,后面的车窗伸出一支黑色的手枪,对着南一华就是两枪,一枪打在胸口,一枪打在腹部。 车里的人全程没有露脸。 应该是车里的人手里握着一面镜子,通过反光开枪杀了南一华。 现场顿时乱了起来,停车场里的保安立刻围了上来,杀手立刻驾车逃离。 霍叔大吼着:“一华!来人,送医院……” 回到旅馆,我睡了一觉,但梦到有一支枪在我睡梦中顶住了我的脑门,然后开枪,我在极度惶恐中醒来,坐起,发现全身都是冷汗。 我长长呼了口气。 这次彻底得罪了南家,虽然南旗航表示不会找我麻烦,但是保不准南一华和霍叔找我麻烦。我劝自己,如果我不对南一华下手,他的势力在,那么我可能永远也无法知道十二生肖的来历,如果我不对付南家,恐怕也永远也无法知道曾经千门四圣的过去,自然也就无法知道我父母被害的真相。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参加这次聚会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至少让我发现了两个问题。 上次南旗瑞对南程似乎不是叔叔对待侄女那么简单,聚会时,南风在场,他根本就没和南风说话,而且对南一华也漠不关心。南旗航也是一样,倒是那个霍叔有些奇怪。 他对南旗航说的那些话,似乎超越了上下级。 那语气,有质问的态度。 南旗航一家之主,越是这样的大家族,等级越森严,任何人尤其是家族内部的事情,家主的话任何人都不能忤逆。 霍叔虽然在南家做的时间长。 但等级制度永远也无法改变。 我站在窗口,深呼吸一口中,脑海里不由地想起南家的那个大院,尤其是后面的道观和灵位,到底是做什么的? 玉春楼从楼下带来些吃的,一边吃一边道:“四爷,不如我们去放松一下,海瑞开了一家很大的游泳馆,还模仿热带雨林,要不要去看看?” 我闲来无事,点了点头。 海洋馆真的很大,坐落在原来海瑞的百胜足球场,再加上场地的座位,一进去,豁然开朗的感觉,因为全场都是玻璃大棚,种植着很多热带树木,感觉非常闷热。 里面还有人造沙滩。 不过,没有多少人。 我换了衣服,沿着沙滩赤脚走了走,还有模拟的海浪冲着脚,确实挺舒服。很多没有时间却喜欢海边散步的人可以在这里找回一些感觉。海瑞虽有海,但因为地理原因,没有沙滩。 在前面不远处的躺椅上,躺着一个穿着泳装的女人,给我的感觉她就是周墨。 身形非常相似,尤其是她同样戴着黑色眼镜,和我在树林里见过的一样。我朝着旁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服务生端着饮料过来,我低声问:“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服务生看见女人,同样低声道:“先生,我劝您还是放弃吧。”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 服务生微笑着没说话。 我朝着玉春楼示意了一下,她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 服务生高兴地接过钱,全都说了,“先生,您知道南家吧……她就是南家的儿媳妇儿,周墨……” 我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见到她。 这样的机会难得,我知道她的身份,她可能也知道我的身份,接触一下,很可能心照不宣的聊几句,也试探一下对方。 可就在我要过去的时候,她突然起身,好像要走。 我没动,就在原地等,很快,她换好衣服出来,我们终于面对面,我鬼使神差地主动抬手打招呼,“你好。” 她戴着黑色的眼镜,我看不清楚她的眼神,“童先生……” 听到这三个字,我不由为之一怔,“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在南家聚会大厅上,你动了我的丈夫南一华,我怎么会不认识……” 在会场时,我还仔细地看过,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她是南一华的妻子,就是不参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经过。 我说:“原来是你。你丈夫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却在这里享受着沙滩,不怕被拍下来吗?” 她冷笑,“我能有现在,还不是拜童先生所赐,如果不是你在大屏幕上公布那些视频,我还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已经准备和他离婚,谁愿意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说完,她转身就走。 倒是一边的玉春楼在暗处用相片拍了几张相片。 玉春楼走了过来,道:“四爷,这个女人不简单。” “肯定不简单,毫无征兆地嫁给了南一华,能简单吗?” “要不要想办法解决她?” “暂时还不行。我想她很早就知道南一华的问题,她有她自己的目的,而且她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出来,就不怕。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南一华,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吗……” 我花钱买通护士,查了一下南一华的情况。 南一华也真是命大,因为胸前的口袋里放着一部手机和一块瑞士出产的怀表,怀表是聚会的时候有人送给他的,全钢的,手机也是金属外壳。 子弹正好打在手机和怀表的重叠处,所以子弹根本没有伤到他。 腹部那枪也邪得离谱,同样打在皮带扣上,皮带扣也是金属的。 所以杀手开了两枪,只有腹部被子弹伤了点皮,没有什么大事。 我不禁感慨,我要灭曹,天不灭曹! 难道这家伙上辈子拯救了银行系? 昨天送到医院的时候,南一华只是受到了惊吓,发现没有大碍后,已经出院了。 经过我两天调查,发现他突然性情大变,他不再深居简出,而是到处逍遥快活,原因很简单,他的取向问题被曝光,又愿赌不服输,出门被枪击。更重要的是,南旗航宣布收回他手里所有南氏企业的管理权。 现在的南一华,已经成了光杆司令。 今天晚上,他居然跑到一家高级夜店,身边还带着几个人。 他一无所有,正是我动手的好时机。 我带着玉春楼来到夜店。 三楼没什么人。 有一间包间外站着几个人,我想应该是南一华带来的保镖,我不动声色,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大包间。 我坐下来,什么都没点,问服务生,“你们这里有多少姑娘?” 服务生不由地看了看身边的玉春楼,小心地说:“我们这的姑娘很多……” 我大手一挥,显然非常豪气,“现在还有多少闲得的,都给我叫来,我要一个一个的选,选不上的,每人一千块小费。” 服务生立刻退出包间。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楼道里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南一华门口的保镖不由地向我们这里看来,因为我一直戴着茶色眼镜,这些保镖应该认不出我。 因为叫来的姑娘实在太多,从楼道的一头排到另一头。 又从另一边排了一部分。 这个阵势,恐怕服务生从来没见过。 倒不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土豪,主要是不过天高调,这里又有监控,传播开来,影响不好,树大招风的道理谁都懂。 我来到第一个女人的前面,上下打量,“下巴我不喜欢。” 玉春楼给了她一千块钱。 我又来到第一个女人的前面,再次上下打量,“胸脯太小,更不喜欢。” 玉春楼又给钱。 选人是漫长的,我从一头选到另一头,差不多用了四十分钟,最后留下了七八个,我说:“你们去包间等着我。” 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走了。 我又从另一头开始选,但是我却没有留下人。 因为南一华的包间前站着人,女人们自动隔开了一些距离。 保镖们早已经放松了警惕,像看戏一样地看着我。 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我和玉春楼突然动手,三下两下就打倒了门口的人,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吓得女人尖叫着乱窜。 我猛地推开了门。 看到南一华正搂着女人喝酒。 我靠! 现在他还想洗白,已经晚了! 南一华一看是我和玉春楼,突然推开两边的女人,就想逃走。 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斜对面的包间冲出了保镖,我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关门,有保镖已经把手扒在门框上,被我么猛得一关,骨头直接碎了,惨叫一声。 我把门从里面锁上。 外面的保镖开始撞门,但奈何门非常结实,怎么也撞不破,有甩棍敲碎了玻璃,玉春楼冲上去,抓起酒瓶从小窗户处扔了出去,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我紧走一步,南一华和我交了一下手,就被我一脚踹翻,我掏出匕首横在了南一华的脖子上。 这时,保镖把夜店主管叫来,用钥匙开了门,我大声喊:“谁要再往前一步,我要他的命!” 保镖们全都是停下脚步。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保镖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霍叔在门口处停下,身前还有人挡着,“童博学,我早就料到你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今天无论如何,你也离不开了。” 我冷哼一声,“是吗?” 霍叔拍了拍手,“把人给我带上来!” 第193章:永远在幕后 接着,外面有两个人被押着进来。 是我提前雇佣的司机。 看来想逃是逃不掉了。 霍叔冷冷地说:“现在放了一华,你还能活命。我知道你是谁,但一华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心想,三岁孩子可能会相信。 霍叔和南一华的关系绝不一般。 他接着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人放了,我来做你的人质。” 南一华是什么人? 他是个自私的人,只要一换,他肯定不会顾忌霍叔的死活也要把我拿下。 我再次横了横匕首,“少废话,人我要定了,你要是不想他死的话,就马上给我退后,再往前一步,立刻要了他的命!” 霍叔依然向前走了一步,“这里是公共产所,你要敢动手的话,警察也不会放过你,你要想清楚。” 我再次说了一句,“退后!” 霍叔这才下脚步。 我知道他们开始慢慢向我逼进,这么小的空间如果人都涌进来,我根本没有施展拳脚的地方,所以我没有任何犹豫,对着南一华的腹部就扎了一下。 他惨叫一声,立刻大叫:“退后!你们退后啊……” 霍叔一看我真敢动手,只能退后,他脸色铁青,气愤异常,但南一华在我手里,他又无可奈何,“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的匕首依然扎在南一华的肚子上,“合作?” 霍叔一眯眼,“怎么个合作法?” 我说:“很简单,他的赌船我要占一半干股,再有把十二生肖的碗给我,我就放了他。” 霍叔一听,立刻皱眉,“你的胃口太大了。” 南一华却抢话道:“我答应你,答应你,船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抽回了匕首,抓起果盘就拍在他脑袋上,“妈的,别插嘴!” 霍叔知道我现在已经进入癫狂状态,慢慢向后退。 南一华一看情况不对,大喊一声:“霍老头,你他妈想溜!给我站住,我x你妈……我现在命令你!” 霍叔的脸被骂得青一阵红一阵,他低声道:“一华!现在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已经遭到了报应,南旗航已经放弃你了,你的梦还没醒吗?你难道不知道南一龙是怎么死的吗?” 这一吼! 足以让南一华震惊,他有些瘫软,又不敢倒下,匕首还横在他的脖子上。 霍叔退到门口,伸开双臂,挡住保镖,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走,“童博学,你想要钱,要人,要命,是不是有些过了。你放了一华,赌船我送给你!”他一边说手指也微微动着。 这应该是传递信号。 突然,我想起蒲松龄的《狼》:一狼径去,其一犬坐于前。久之,目似瞑,意暇甚……方欲行,转视积薪后,一狼洞其中,意将隧入以攻其后也。身已半入,止露尻尾…… 我立刻明白他想做什么,他在拖延时间。 我和玉春楼相互一看,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抓起两瓶高度酒,摔向门口,酒水洒了一地,接着掏出火机,朝着酒水上扔去。 当火机碰到酒水时,“呼”一声,燃气熊熊大火。 玉春楼打开窗户,我抓着南一华就朝着窗户拉去,下面有蓝色的雨棚,我直接把他推了下去,随着一声惨叫,他掉到了雨棚上,我和玉春楼也跟着跳了下去。 我跳下去之后,雨棚一下子倒塌了。 但是霍叔早已想到我们会从窗户处逃走,刚跳下来,就是从周围冲出一群提着武器的打手。 顿时,我心凉了一半。 我太小看霍叔了。 他和南一华的关系超出我的想象。 突然,路边亮起车灯,一辆商务车冲向人群,打手们吓得四处逃窜,司机对我们喊了一句:“快上车!”我拉着南一华上了车,打手们追了几步,冲着我们叫骂。 直到车驶出了海瑞才慢慢停了下来,钻进一条乡间小路。 司机说:“童先生,有人在前面等你。” 我疑惑地看着司机。 司机接着说:“您放心,要对付你,刚才我可以撞死你,放心去吧。” 前面是片苹果园。 苹果园中有间破旧的小屋子,里面有光线传来,我全身戒备着靠近。门开着,有人站在里面抽着烟。 周围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走了进去,桌上点着一根蜡烛,让我想不到的来人居然是南旗航。 他见到我,冲我微微一笑道:“童先生,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一时间,我脑子有些乱。 我抓南一华,救我的人居然是南旗航,我忍不住地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南旗航点了点头,“你想的没错,南一华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他是霍建和林如生的孽种!” 我不由地说:“霍建就是霍叔吧。” “就是他。” “林如是您曾经的妻子。” “他们二人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这也就是你一直对南一华对手我却没有怪你的原因。” 我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公布呢?” 南旗航苦笑,“你以为我不想?你不知道霍建的手段,他原来是一名杀手,控制着一个庞大的地下网络,我如果公布的话,我活不到今天。所以我一直在忍……” 接着,他告诉我这样一个故事。 至于是真是假我不清楚。 他说,南氏集团刚刚起家时,他已经娶了当时的妻子林如。因为涉及到一些黑色产业,所以斗殴是少不了的。所以他雇来了霍建。没想到霍建雀占鸠巢,在不久后,林如怀孕,因为一次偶然,他终于知道霍建和林如滚到床上。 南旗航把秘密藏在心里,始终隐忍不言。 这些年一直疏远南一华,做得不动声色。 南旗航说:“现在霍建还不知道早在很多年前我就知道了他们的事,所以一直没有动我,但我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他的控制。” 我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以你的能力,就算两个霍建都死了。” 他说:“错了。霍建来到海瑞,在我身边潜伏这么多年,不单单是因为南一华是他的儿子,还有一件更重要的是,他想得到千门四圣的所拥有的财富。那些照片你看到了,那间地下室里的财富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我听后,惊讶在合不上嘴,问道:“我记得李加太曾经说过,你去堵过茶苏?” 南旗航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些,“没错,但是我受到霍建的威胁,不能不去,所以那一次,我放走了他,没想到后来还是出事了,连我弟弟旗龙都死了。霍建来到南家,很可能就是冲着千门四圣来的,你想啊,他如果真掌握着一个巨大的地下网络,那么开销是巨大的,没有钱什么都做不成。这两天,我一直派人跟踪你,就知道你对南一华动手,所以才能救你。” 我点了点头,“南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离愁码头在什么地方?” “我当然在哪里,但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真想知道,就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以南一华为要挟,杀了霍建!” 此时的我,对南旗航是怀疑的,所以他的话,我不能全信。 不过,从霍叔的种种表现来看,南一华确实不是南旗航的儿子。 我说:“我抓南一华不是为了霍建,我可以试一试。但你现在要交给我一件东西。” 南旗航立刻知道我的意图,“你是说十二生肖?” 我沉默。 “我可以送给你,现在我所拥有的财富,足够我用了。碗虽是得到财富的钥匙,我已经不再需要,我知道你和南风的关系很好,我手里还有一只马碗,我会送到她那里,你自己去取吧。”说完,他朝着果园看看,似乎对这里非常有感情。 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大老板会有这样的一个果园?” 南旗航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下道:“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那就按我说的去做,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画像,上南画着一把弯刀,刀上缠着一条龙,“记住这个标志,这是霍建所在组织的标志,如果你见过还有这样纹身的人,你一定要小心!我该走了,出来时间太长,会被人怀疑的……” 虽然我还很多话要问。 但我知道,南旗航肯定不会说。 他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希望你永远做一个幕后人。一个组织的老大不会在街头殴斗,同样,一个真正的赌王不见得懂得千术。就如澳门赌王,你觉得他的千术会是天下一流吗?” 我震撼无比。 他说的没错。 老千永远只是一个老千,永远奔走在江湖的第一线。 就如千门四圣,千门四鬼,千手阎王,他们都是一线老千,冲锋在前,倒下的是他们,得到利益的人永远在幕后。 我和南一华多次较量,他都没有亲自出面。 倒下的是八大金刚,三大护法,还有四只鬼。 冲在第一线可能永远无法找到父母被害的真相,真相还没来倒,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研究的真相。 我拿着南旗航给我的图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回到路边。 南旗航早已经离开,司机也不见了。南一华也没有危险。 玉春楼说:“车留给我们了,我们现在去哪?” 我说:“去风城。”说着,我把那张纸放到工作台上,回头看了一眼被绑得南一华,他已经吃了药物,昏了过去。 玉春楼拿起那张纸,脸色陡变,“四爷,这是什么?我在唐刀的后背上见过一模一样的!” 第194章:追求利益无止境 玉春楼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唐刀和我一起洗澡的时候,我也看到过。怪不得我觉得那么熟悉。她接着问:“四爷,现在我们抓了他,南旗航可能不会动手对付我们,但霍叔一定会对我们动手。” 我想了想说:“现在也只有风城能够落脚。送到贺安红那里。不过在走之前,我要带一个人。”说着,我大胆把车开向南程的家,但我并没有提前给南程打电话。 到了南程的家。 我把车停好,按门铃,有女佣给我开门,她认识我。 她道:“原来是童先生。” 我有些急切地问:“南程在吗?” 她点头,“在……”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直接冲了进去。 她在后面追着我喊:“童先生,南姐已经睡了……” 我哪里还管这些,冲到楼上,来到门前,直接推门进去,开门的声音把南程吵醒,她下意识地开了灯,顿时,屋子里亮了起来。 看到我站在门口,发出一声尖叫,“啊!” 因为我把她看了个清清楚楚,虽然原来也见过,但这次太突然了,又有女佣在场。 我立刻转过头,低声道:“平时你都穿着睡衣睡,今天这是怎么了?快点儿穿衣服,我有急事找你。”说完,我走出房间。 到了楼下,我焦急地坐在沙发上。 南程一边捋着头发一边走下楼梯,“什么事,这么急?” 我起身,拉起南程的胳膊,就往外拽,“急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南程倒是也听话,被我拉着上了车,她一上车就看到了后面南一华,吓了一跳,“博学,你怎么把他抓了?你知道,这是在玩儿火!” 我点了点头,加大油门,冲出小区。 她脸上带着一丝惊恐与不解,“博学,你想做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我把车开得飞快,“我要带着南一华去风城,也要带着你去。” 南程虽然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但她的脸色很平静,“去风城?我想和画师父说一声。” 我说:“说一声可以,但到了风城再说,你现在打电话,他死都不会同意你和我一起走的。” 现在,霍建肯定发动了南家所有势力对我围追堵截,可能已经惊动了白道,而且就算我到了风城,可能也不会安生。 所以我要带着南程一起走。 远远的,我就看到收费站有警车停着,闪着警灯。以南家的势力,南一华被人绑架,警察肯定也倾巢而出。 玉春楼看着远处道:“会不会是南家报警!现在警察比社会混子管用。” 我说:“我也说不准。但有一点儿可以肯定,离开的越晚,就越危险。” 南程突然道:“博学,我倒是知道有一条小路可经绕过收费站。一个星期前,收费站堵车,画师父又急着带我去见整容专家,那天我们发现了一条路,西村那里正在修路,为了方便,便推了一片果园,修了一条砖道,除了村里的人,我想没有知道可以绕过去。不然现在那些混凝土车就不会排队过收费站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掉头。 南程虽然走过,但只走过一次,夜里,我们在小村里乱转,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无意中上了那条砖道,砖道经过一条非常狭小的胡同之后,就再一次来到公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收费站离我大约一百多米。 天快亮的时候,我顺利到达风城。 风城虽然有周梅新在,但她想不到我会到来。 我边开车边给贺安红打了电话。 到了她的地盘,我长长松了口气。 贺安红见到我,主动抱了我一下,知道我肯定遇到了不少危险,“老弟呀,下次可不要冒险了。姐姐我去接你。” 她把我请了进去,同时,几个人按着南一华带到了小屋。 我转过身对南程说:“南程,我和红姐商量点儿事儿,你去休息一下,折腾一夜了。” 南程很听话,点了点头。 贺安红看着我,笑了笑,“你们两个,去给我烧水,如果伺候不好,我给你们一顿鞋底子。” 我搂着南程的肩膀,“南程,在这里放心的睡,姐姐的家最安全。” 南程对贺安红道:“谢谢红姐。” 贺安红豪放地说:“跟姐客气什么,将来的弟妹……” 我和贺安红走进办公室,坐了一来,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一下,当然有些地方我是隐瞒着,如南旗航跟我说的那些话。 果然,如我猜想的那样。 贺安红听了我的话之后,犹豫着。 因为一开始天河古玩城的李得全儿,麻子腾,都和八大金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把原来的事情都想一遍,发现古玩行同样的南一华的影子。 贺安红沉思片刻之后,对我说:“老弟,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 我假装不解地问:“姐,什么意思?” 她说:“现在南一华被抓,南家的博彩业肯定受到重创,而且南旗航还把所有的权力收回,这对我们来说不是机会吗?” 我还是假装一脸茫然。 贺安红笑了,“弟弟呀,你说脑子都用到哪去了?南一华一倒,南家肯定会找别人管理博彩业。但你想想,南一龙死了,南一华在我们这里。南家已经没有直系亲属管理这一块。博彩业是什么?说白了跟卖药一样,万一哪天风向突然一转,无论是谁,都得进去,少说得几十年起步,南旗龙,南旗瑞都四五十岁了,他们有钱,所以不会冒险。” 我听了,觉得非常有道理,点了点头。 贺安红接着说:“南一华掌握博彩业,顶雷的是他。南程也一样,一出事也是南程顶着,你想想,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即使不放心交给外人管理,但也会找个代理人,而自己的亲属只负责监督,可南家没有这么做,所以我想,南旗航和南一华,还有南程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 果然是老江湖。 看到了问题的本质。 不过,我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南一华的场子是属于南氏企业的,而南程的场子则是独立的。南旗航重男轻女,甚至不惜开枪打伤南风,但从贺安红的角度来看,南一华在南家的地位还不如南程高。 虽然南旗航知道南一华并非亲生,但这么做太过于显眼。 毕竟,霍建的眼也不是瞎子。 就像现在,南一华一无所有,而南程关了场子,依然过得潇洒。 贺安红见我不说话,问:“老弟,你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说,“哦,我在想姐姐你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你想到风城开赌场?” 贺安红用力点头,“对。我想去海瑞开场子。现在海瑞大大小小的场子无数,日进斗金,能干一天是一天,所以我要拿下地盘,也开场子。现在南家已经没有能力阻止外来势力,所以我就在海瑞扎根。不能开大的,开小的。” 她的野心很大。 像她走私文物,挣得钱也不少。 我有些担忧地说:“海瑞的黄金地段已经没有多少了,你若想开,困难重重。” 贺安红笑着说:“老弟,其实,我一早就想去海瑞开场子,但你知道南旗航放出话来,无论谁想在南家的附近开场子,都要经过他的同意,现在好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我已经选好地方了。” 事情按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贺安红讲义气,但也非常武断。 她要做什么,谁都不可以违抗,现在她身边的人,都很少提意见。因为我救过她的命,还可以说两句,我以为她在上次遇袭后,会改变一下,不过,时间一长,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又说:“你把南一华抓了更好,办起来更方便。老弟,到时候,你可要帮着姐姐我把场子开起来,场子我分你一半。” 无论是日常生活中,还是江湖上。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而人追求利益是无止境的。 哪怕挣得钱再多,依然少不了对金钱的向往,有时候我想不明白,要那么多钱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现在已经开始计划以后,原来她可能只当我是一个老千,有些手段在江湖上立足。现在随着我和南一华冲突越来越大,他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倒在了我的面前,就连他自己也落在我的手里。唐刀虽然不是叛变,但最后也跟了我,抢了李加太的金库,骗了他的钱财。 贺安红肯定会想,要让她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做到这些,也不一定能做到。 而我,虽然遇到了不少危险,但却做到了。 她想把生意做到海瑞去,不单单是为了开赌场,她自己也说,做赌场风险太大,我想她的主要目的是先把势力渗透进去,然后拿下天河古玩城,统一海瑞与风城的古玩行。 如果她的生意到了海瑞,我带着几个人在江湖闯。 说不定哪一天,会成为她的对手。 她要我帮她开场子,分我一半,就是想把我拉拢过来,做她的手下,把我圈养起来。 现在虽然一切还是没开始,但我一定要表态。 如果我同意,贺安红真要开场子,我就无法拒绝,江湖人,至少我要说话算数,做不到我不会答应。而且,到时候我要反悔,她一定会怀恨在心。 如果我不同意,现在我就有危险。 贺安红的地盘高手如云,她肯定会把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无论我选与不选,都有风险。 因为解决完海瑞的事情之后,我的最终目的还是风城,肯定少不了贺安红的帮助。 我权衡了一下利弊,点了支烟。 贺安红正笑呵呵地看着我,似乎在期待着满意的答案。 我吸了口烟,摇了摇头,道:“对不起,老姐,恐怕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第195章:防人之心 刹那间。 贺安红的笑容僵住。 我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一句话说完,我就感觉到了贺安红眼神中的一丝杀气。 如果我没有一个说服她的理由,恐怕我没死在南家人手里,而是会死在她的手里,虽然,我曾经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救过她。 贺安红收起笑容,皱起眉头,大为不解,“老弟,这可是我们姐弟发达的最好时机,你不会是想洗白上岸吧。” 她在试探我。 江湖人在江湖上行走。 无论是谁,身上都有着永远也无法抹去的污点。 出来混江湖,尤其是男人,一是为钱,二是为女人。 现在的我,钱虽然跟大公司的老板无法相比,但也足够我逍遥的过一辈子了。 洗白上岸的理由也说的过去。 但一个洗白上岸的人,没有势力保护自己,那么他就掌握着与他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的把柄。有人为了让自己更白,使用奸计杀掉曾经的队友。 如果我说想洗白上岸,她肯定会对我不利。 而且我的过去,她也知道一些。 为了稳住现在极不稳定的局面,我摇头道:“姐,你也知道,我身上背着仇恨,那么多人死在我的手里,我永远都上不了岸。我师父在他临走时要我发过誓,永远不会参与场子的运营,可以收钱抓千,就如厨师永远不要开饭店。” 贺安红严肃的表情笑了一下,但有些冷,“管道公司的场子不是有你的身影吗?我们姐弟之间,生死与共过,刎颈之交,齐风龙呢?难道他和你的关系比我们姐弟的关系还要好?” 看来,贺安红也一直盯着海瑞。 我心底泛起了一阵寒意,“那不是我跟他开起来的,我只是提过一些建议,他运营我不参与,每次抓千五十万的收费。”我没有说谎。 贺安红点了点头,“那老弟就不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这一刻,我看到了贺安红眼中闪过复杂的神情。 有遗憾。 有痛心。 有无奈。 有杀意。 甚至还有一种左手握手右手握刀的取舍。 我深呼吸一口,道:“姐。我绑了南一华,把南程带来了,为的就是怕南家报复我。现在南程对我……你应该看得出来。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把南一华带到你这里来,是想通过南一华做要挟,来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没想到姐姐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来只是单纯的把你这里当成我的港湾,南家手段再硬,也不可能杀到你这里来,同样,也要让他们知道我有姐姐的这座靠山,就算我回到海瑞,南家要是想动我,也要考虑一下后果。” 听完这些话。 贺安红眼里的杀意少了一些。 我接着说:“姐,你可能不知道,南程喜欢开场子。南一华有一艘赌船,趁着这次,我把船搞到手里,把赌船帮她开起来,当然,开一段日子,我会带着她离开国内,远离是是非非。” 她惊讶地说:“老弟,你的仇不报了?” 我笑了笑说:“姐,仇恨会让我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南程不但和我走,我也要带上南风,也要带她一起走,我都想好了,我要和她们一起去沙特。” 贺安红听后,张大了嘴,“老弟,你想要她们姐妹两个?” 我有些不好意思,“姐,她们姐妹都救过我,都跟我有过命的交情。如果我带走南程,南风可能会恨我一辈子。如果我带走南风,以南程的性格,她都有可能患上抑郁症。想来想去,我只能带她们一起走。” 她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来,“老弟,如果放过去,你就是妥妥的纣王,朱厚照啊。不爱江山只爱美人,还想去沙特,你这是想两个都娶。老弟,姐姐佩服你,真性情也。” 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说话得通。 英雄难过美人关。 贺安红走到我身边,坐发下来,拍着我的肩膀,“老弟,你想娶两个,还是姐妹花,这可得把握好了,一旦出现点儿什么问题,恐怕就会鸡飞蛋打。不过,我听说你和姓素的女人也关系挺好,难道你不打算带她一起走?” 我说:“姐,南程和南风虽然不合,也不是一个妈生的,但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还是有的。所以带她们走,应该不是多难。带素颜可能会真的会出事。再说,她是结过婚的女人……” 贺安红安慰我说:“老弟,想法是好的,努力。你折腾了一夜,也累了,休息一下,我去联系南家的人。” 她有她的野心。 我说:“姐,每次都是你帮我擦屁股,这次擦不好,恐怕还要沾一手。” 贺安红推了我一下,“说话别那么恶心,谁让我是你姐姐,给你擦屁股就是我欠你的。如果不是你,恐怕姐我都没机会给你擦,去睡吧。” 我和玉春楼从房间里走出来。 走了几步,玉春楼要张口。 我低声道:“这里不是海瑞,更不是我们所住的宾馆,隔墙有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什么都不要说,南程那里我来安排,这次她可能吃大亏了。” 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我就越发地觉得我对不起她。 玉春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的背后一阵阵发凉,因为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 南程并没有睡,而是坐在床头等我,她见到我立刻起身,拉起我的胳膊,“博学,这里可真不错,我住乡间野外的时候,还是十岁那年,在密云的度假村里。” 我把她抱在怀里,“其实,度假村里还有很多做不到的,前面就是池塘,我带你去钓鱼。” 南程很高兴地点头答应。 我跟贺安红的手下要了两根鱼杆,走向池塘边上,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钟,还是有些冷,在我的指导下,南程欢快地甩着鱼杆,大叫着拉起了鱼,我一边钓鱼一边转头看向南程的脸。 她被我看得脸有些红,“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学着龙一凯的样子道:“我就是喜欢这样默默地看着你,享受着恬静,期待未来……” 其实,我是一直注意到南程的外套,因为她的衣服换了,说是进门的时候不小心蹭脏了,就换了一身。 理由倒是充分。 但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我怀疑衣服上面有窃听器。 但南程脑子不如南风灵活,我不敢明说,更不敢说明了,更不敢窃窃私语,只要有任何异常的举动,都可能走不出这里。 我最怕树大招风。 现在的我,树还是大了。 所以我一直找机会让南程把衣服脱掉,还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就在这时,南程的鱼漂突然往下一沉。 我大喊一声,“鱼上钩了,快拉……” 鱼应该不小,力量很大,南程根本提不起来,“快帮我一起拉!” 我抱着南程,拉着鱼杆。 突然,我们两个的脚下一滑,“啊!” “扑通”一声。 我们同时掉进水里。 刚掉到水时,我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喊:“快救人,有人掉水里了!” 我心想,来得真快! …… 我们被人拉了上来,冻得瑟瑟发抖。 衣服又一次被换掉了。 贺安红拿来衣服给我们换上,我在穿衣服的时候,把衣服都试了一下,没有发现窃听器,窃听器的样式千变万化,但终究是电子设备,很容易发现。 南程是女人,掉下水之后冻得半死,又要洗澡。 我站在门外,冲着她喊,“你快点儿吧,衣服都准备好了。”我坐在床头,一边给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真是混江湖的,这衣服穿上颜值立刻打八折,太丑了。”我仔细地摸了又摸,也没有发现窃听设备。 至于监控,我倒不担心。 这种地方一般是不装监控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留下直接的证据。 而且我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检查过。 这原来是一间会议室。 终于,南程洗好了,拿着一块浴巾捂着胸口,拉开门探出头来,“博学,把衣服给我拿来,闭着眼睛……” 我哪里肯闭,把衣服给了她。 她在里面穿好衣服,我走了进去。她以为我要解手,坐在床头吹着头发,“这么一闹腾,我不想睡了,还想去钓鱼。” 我解开裤子,坐在马桶上,从地上捡起一根南程的头发,用力揪断,只留一下部分,拿在手里,冲洗,系上裤袋,冲水,一步都不少。 既然要做假,就要无限接近真实。 出来后,南程已经把头发冲好,又一次拉起我,“走,我们接着去……” 我点点头,“走,接着,我们再掉水里一次。”走到门口,我拉开门,拿出头发,压在门的下面。 南程刚要开口。 我立刻做出一个“嘘”动作。 因为门与门框之间有个小槽,可以把头发压住,就是有风也不会吹走,除非有人开过门。 我们再一次提着鱼杆来到池塘边。 南程很惬意,我真不想煞风景。 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我说:“南程,有些话我要跟你说,不过,有个前提,如果我要了你,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南程没看我,随口道:“要是我……什么意……”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博学,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点了点头,“有些话,我要告诉你……” …… 贺安红已经找人传话到了南家。 我知道出面的肯定不是南旗航,而是霍建。 明天一早,霍建会只身一人前来。 …… 晚上,我吃过东西,带着南程回到房间。 开门的时候,我非常小心,仔细看了一下地面,门下的那根头发已经不见了,这就证明有人进过房间。开了灯之后,我仔细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动过,甚至床单的褶皱都没有变化,越是这样,就说明进来的人心里的鬼。 南程进来之后,一直沉默着,因为她知道她要面临着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其实也没什么。 我关了灯,突然一下子抱起南程,走到床前,小心地放下她。 黑暗中,我看到她紧咬着嘴唇,闭着眼睛不敢看我。 我慢慢解开她的衣服,她把头扭到一边,我吻到了她的唇。 她咬着牙,等待着疼痛的那一刻…… 天亮后。 她像只是小猫似的靠在我的怀里,睡着很安静。 起床后。 床单上的红色血迹刺着我眼睛。 南程把床单收好,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包里。 如果我不能娶她,床单上的红色血迹将是她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我想说些什么,但我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也一直不敢看我。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 “学哥,南家的霍建来了。” “好,我知道了。” 贺安红要善后,全程我不会出面,所有的一切贺安红都会包揽在自己的身上。 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去了霍建隔壁的房间。 贺安红和霍建的说话声,我听得清清楚楚。 霍建道:“我说呢,童博学一个小小的老千居然敢对一华下手,原来是红姐在后面一手操控。他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像一个刚上岗的青头,是你在后面搞鬼。红姐,南家和你无怨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安红道:“为什么,很简单,天河的那几个人,是南一华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虽然我不清楚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对我下手的人,我要他死。当然,幕后的人也要死。霍老头,我叫你来,也不想把路走死,你可以带走了南一华,但要答应我的条件。” 霍建问:“请说。” “很简单,一,我要去海瑞开赌场,南家不准干涉。二,不许找我老弟博学麻烦,他若出事,我和南家势不两立我,三,我要南一华的赌船……” 第196章:地狱里的彼岸花 霍建非常在乎南一华的生死。 他没有任何办法拒绝,所以贺安红的条件他全部答应。 听完他们讲话,我回到房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南程,她高兴地抱着我,“我真的可以开赌船了?” …… 如果不是霍建顾忌贺安红的势力,想让他答应这么多条件,恐怕不太可能。我欠了贺安红一个人情。 人情这种东西,最难还。 虽然人是我绑来的,但把船要来的,是她。 霍建很快就派人过来,同时拿得不少文件。 贺安红跟好多古玩商有联系,生意上的事情她懂得更多,在跟霍建签好合同后,那艘赌船自然地过户到南程的名下。 船再次开口海瑞港口,虽然停船费很贵,但停一段时间对于南程来说算不了什么。 我走进船舱,上次抢船之后,里面的装饰没什么变化,倒是很多暗舱什么的被人清理过。 南程像只欢快的小鸟在里面跑来跑去,更像一个小孩子来到儿童乐园。 我坐在吧台的桌子上,也来回看看。 直到贺安红把手续交到我手里的时候,我都没有说让她参与进来。她的势力大,参与进来,早晚会把南程踢出局。 这次因为南一华,她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我也没有和她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宁可和她疏远,也不能得罪她。 也许是南程跑累了,她走到我身边,像个小孩子似的抓住我的胳膊,指着赌船道:“博学,我一直以为赌船要比场子档次低,可能我没见过赌船吧。但今天却刷新了我的认知,原来船比娱乐城高档多了。” 我点头,轻轻抚了她两下头发,“这是当然。因为普通赌场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即使来了乞丐,只要有钱兑换筹码,就不会拒绝他进来。但是船不一样,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来的,相当于vip会员制。” 南程把头靠在我的肩膀,“我现在担心的是客源问题。” 我像个长辈似的说:“南程,你知道吗?其实,我对博彩没什么喜好。是看你喜欢,想帮你把船抢过来,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件礼物。我爸是个老千,他可能因为出千被抓,让人砍去了四肢。我妈呢,就是鉴定师,和我爸爸同一天惨死。我就被姑姑收养,她一心想让我死。这个人你可能也听说过,就是风城的周梅新……” 南程惊讶地张大了嘴,“原来是真的……” 我苦笑,“这还能有假的。” 南程不解地问:“你姑姑姓周,你为什么姓童?” 我说:“因为在一个冬季的午后,我被姑姑一家折磨,那天,姑姑的小儿子受伤,姑夫撞死在石狮上,这也是我一生的转折点,我被人救了。我的师父们,有老千,有鉴宝师,还有杀手,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姑娘。他们陪了十年的时光,却在一夜之间全部离去!从我离开风城来到海瑞之后,我就从周离变成了童博学。” 不是我因为此情此景才和南程说这些。 而是我想知道她的过去。 在这种暧昧的环境里,她非常可能脑袋一热什么都对我说了。 果然,她拉着我坐到了沙发上,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让我坐下,还故意抬起我的胳膊让我搂着她的肩膀,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这个样子,不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倒是有些像刚刚新婚的夫妻。 就冲这一点,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性。 她搂着我的腰说:“我还是更喜欢博学这个名字。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你一定恨你的姑姑吧。” 我点了点头,“当然。可是海瑞的事把我缠住了,我去不了风城。尤其是我的兄弟还死了,和周梅新有关。” 她更搂紧了我,“博学,你告诉我这么多,那我也告诉你一些秘密,但是你不要看不起我。” 我呵呵地笑了,“你说什么呢?” 南程缓缓道:“其实我不是南旗航的女儿,我是南旗瑞的女儿……” 虽然从上次的聚会上,我就怀疑过,但从南程口中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很吃惊的,“什么?难道是因为南旗航没有儿子?他不是有南一华和南一福吗?” 我假装不知道。 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关于过继的孩子。 比如,弟弟和弟妹没有孩子,那么哥哥和嫂子生下孩子后,就把孩子给弟弟。旧社会,可能是因为养不起,现在这社会,只有不能生育这一种情况。 南程道:“是真的。你可能不知道,南旗航从小对我和南风非常不好,开始对南一华还挺关心,后来就越来越疏远了。至于南一福,应该是个幌子,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看来我想的没错。 南家的秘密就隐藏在南一福的身上。 我低头看着南程,“你们家好复杂。” 南程苦笑,“其实每个大家族都是这样的,只是你没有从来了解过。因为我爸非常重男轻女,对女儿根本就漠不关心。小时候,我爸对我很差,因为小嘛,他有时候回来,我想让他跟我玩儿,但他都是一把把我推开,孩子嘛,不长记性,有一次,他推了我一下,我的胳膊断了,大哭起来。南旗瑞对我非常好,他虽是我爸的弟弟,但那一次,他们两个打起来了,现在想想这就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吧,只是那时我不知道。他们当时已经小有成就,登过报纸,上过电视,打得可凶了,最后南旗航被我爸打得很惨,脑袋缝了十三针,然后他带我去医院,就把这些告诉了我。我是南旗瑞和南旗航的老婆生的。我妈很早就过世了。不过,因为南旗瑞当时已经娶了荣婶,就没能相认。” 秘密终于解开了一个。 我忍不住地问:“那南风呢?” 南程说:“南风啊,她倒是我爸亲生的,不过她是我妈死了之后,才进南家的,应该是南旗航外面找得小三,她比我聪明,比我能干,做事雷厉风行,如果她是个男的,我爸肯定喜欢。” 我摇头,“我看南风也未必是南旗航亲生的!” 南程问:“为什么?” 我说:“很简单,如果是亲生的,南旗航不会因为一件古董而对她开枪。” 现在,我倒是开始同情南旗航了,一家之主的孩子居然都是别人的,这也可能是就是天意吧,那么有钱,但家庭却有诸多的不幸。 我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南一福呢?既然是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南程也非常奇怪,“是真的。可能南家内部人都知道,只有我和南风不知道。比如说,以前回去的时候,他们会在我们面前提起南一福,给人的感觉就是我们去,他不在,我们走,他来了。就是地狱里的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 我又问:“不是说他一直在风城吗?” 南程笑了笑,“那谁知道。小时候不以为然,以为有哥哥在外面见不着很正常。后来长大了,知道的多了,虽然也好奇过,但也不会刻意地打听。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打听的。” “那有没有南一福的照片。” “有倒是有,回去我给你找找。” 我轻轻推了推南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当我推开舱门的那一刻,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天空中乌云密布,应该要下雨了。我脱下外套,给南程披上,拉着她的手向车上跑去,没跑出多远,雨就下了。 我来回看了一眼,觉得跑回去,应该更近一些。 可是我拉着南程没跑出几步,就发现雨中隐约出现了一些黑影,个个手里提着刀,我一看情况不对,也把匕首掏了出来。 不用想,我就知道,肯定是南一华搞的鬼。 他不敢对付贺安红,却敢对付我。 我紧紧拉着南程,搂在怀里,大步朝着黑影走去,双方没有任何语言,直接开干,因为我要一边保护着南程一边对敌,交战的时候被人伤了两下。 黑暗中,我听到南一华的声音,“姓童的,南程,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到了!” 越来越多的人冲出来,雨水迅速把血迹冲干净,我也杀掉到了船舱的门口,拉开拉门,把人一脚踹开,迅速关上门,用身体使劲儿顶住。 我大叫着:“快把锁扣上!” 舱门被人顶得一开一合,每次快要扣上的时候,都被人撞开,南程扣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竟然有手伸了出来。 我挥刀砍下,外面的人惨叫一声。 南程这才把锁扣扣上。 外面传来“咚咚”的撞击声。 我瘫软下来,胳膊上的伤一阵阵剧痛。 南程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博学,怎么办?你伤得很重,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由地笑了,“开什么玩笑,现在我们只要一出去,立刻被人打死,现在这里最安全。”因为刚才出去的时候我把衣服给了南程,手机在衣服里,衣服丢了,南程的包也不知道哪去了,根本无法联系外面的人。 南程看着我的伤口惊恐得不知所措,“你的伤……” 我安慰她说:“没关系,都是外伤,我刚才发现抽屉里有个药品箱,里面应该有药,你去看看。” 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小,有人大骂,但进不来。 只要天一亮,就安全了。 南一华成了祸害,他的取向问题被我公布,现在心理都扭曲了,成了疯子,再加上有南家做后盾,更加有恃无恐。 除掉他,成了我一下个首要目标。 第197章:天上不掉馅饼,大傻x! 南程很快拿着药箱过来。 我拿起一瓶消毒药看看日期,离过期还早呢,而且都没有开封过。 因为衣服较厚,刀伤不是很重,不用缝针,拿着消毒药往伤口上涂抹。 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由得全身颤抖。 尤其是后背上,我够不着。 南程给我涂抹好。 因为赌船有包间,我们来到一间员工宿舍,没有被子枕头,我侧身躺着非常难受。 南程眼里含着眼泪,拍拍她的腿,我枕了上去,立刻舒服了很多。 但我没想到,我居然发烧了,开始有些迷迷糊糊,口渴得要命,可船舱里连一口水都没有,南程不停地哭,在她的哭声中,我渐渐睡着了。 …… 一觉醒来。 应该天已经大亮。 南程靠着墙坐着,头低垂着,波浪似的长发像黑色的瀑布流下,而我枕在她的大腿上,面朝着他的腹部,一只手还抓着她,但发现手的位置不对。 就在这时,南程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我在看她,手还在上面放着,一把推开我的手,“你这个流氓……” 我努力地坐起来,头还是有些昏沉,不过身上盖着一些台布,才发现已经大汗淋漓,不过还好,烧已经退了。 南程用生气的眼神盯着我看。 我有些发毛,难道昨晚…… 不过,在贺安红那里,她就已经把自己交了出来,就是现在又有,也很正常,我小心地问:“你别这样看着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南程生着生着气,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一看,顿时吓坏了,“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了?” 南程哭着说:“博学,我知道你和素颜不清不楚,我忍了。你们关系好,即使你们滚过床单,我也认了。你和南风好,我也能接受,她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但是,你到底有多少个女人。” 我愕然了,“没了啦,要是有,就还有一个玉春楼。” 南程说:“要是玉春楼我也忍了,你们曾经经历过生死。那个静水到底是谁?” 静水! 南程很委屈,“你躺在我的怀里,担心你的是我,可是你的发烧的时候喊的却是她的名字,你不会说,静水是个男人吧。” 顿时,我就笑了,笑的又不是时候,我安慰她说:“你误会我了,静水是那个救我的老头的孙女,我跟她没什么?说实话,我很想见见他们。” 南程的腿被我压了一夜,已经麻木了。 试了半天,才能走路。 我小心地拉开舱门,外面的港口热闹起来,南一华派来的打手已经离开了。 因为这次闹得动静挺大,素颜知道我动了南一华,也非常焦急,没想到我跑到贺安红那里,算是去对了地方。而我也把我受伤的事告诉了贺安红。 她立刻叫人给霍建传信,只要南一华再敢动我一次,保证他的两条胳膊全都得被人卸了。她讲义气,正好为我所用。 想在要海瑞彻底立足,只能希望她快点渗透到海瑞,再把自己变成一头老虎。 龙一凯也来到医院,他说他想从香港那边叫些人过来,保护我。 我立刻拒绝了。 内地不同于香港。 文化不同,做事风格也不同。 别看海瑞江湖上打打杀杀,表面上风平浪静,但香港人过来,事情立马乱套。 南风看我的时候,病房里没有人,她说:“童博学,你是不是跟南程那个了……” 我一时没明白,“那个是什么?” 南风瞪了我一眼,“少跟我装蒜,那个就是那个了,上床……”说完,她自己脸都红了。 “我……” 南风道:“你这个人渣,就欺负南程什么都不懂,我告诉你,你既然跟南程那个了,少跟素颜来往。” “啊!没关系,南程跟我说了,她要跟我去沙特,带着你和素颜一起去,她说,她不介意我们四个人一起生活……” “去死!” 我没有承认我和南程的关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南程低声说:“我要是没这点儿眼力,怎么在古玩行混,她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为了证明我是为了女人才不愿意与贺安红合作,牺牲了南程,这个责任我会负到底,可是我在刹那间看到了南风眼底的一丝泪痕。 好在,南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她走到病房门前,来回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把门关上,然后把耳朵贴在墙上想着隔壁病房的动静。 我说:“行了,这是vip病房,这屋就是呼噜声再大,隔壁也听不到。再说了,你以为你看小说呢,还是电视剧,普通人能千里眼顺风耳?那是扯呢。有什么话直说。” 南风低声对我说:“我跟你说,就在昨天,我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宝贝,龙脊背……” 我立刻坐了起来,伤口又疼了起来,“什么,龙脊背!” 龙脊背是古玩行里的行话,意思是非常好的东西。比如秦始皇的传国玉玺,战国时的和氏璧,多指的是春秋战国之前的东西。 像唐宋时期的东西,一般没资格称为龙脊背,最多也就是巧夺天工。 南风道:“是十二生肖的麒麟。” “啊!”我惊讶得合不上嘴!“怎么可能?这东西也称不上龙脊背?” “对于我们来说不就是龙脊背吗?” “东西在哪?” “你出院后,给我鉴定一下,这事儿何掌柜都不知道。” 我听到这个消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出院了。 当天,我在医院输完液后,就悄悄离开医院,给刘大强打了电话,让他派两个兄弟盯着南一华的家,如果有什么动静,立刻给我打电话。 同时,我还发了一条短信:七次三分钟。 然后,打了车去了南风的店。 何掌柜不在,南风说,她故意支走了他。 她带着我上了楼,二楼也没有藏东西的地方,我来回的看看,实在找不到出什么地方可以藏起一个碗,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南风关了灯,拿来两把椅子摞到一起,就上去了,推开日光灯的盖子,把灯炮拧了下来,再拿贴墙的盖子,后面居然是个洞,她小心地把一个盒子拿了下来,再把灯装好。 看来这灯都是特制的。 南风当着我的面把藏东西的地方亮出来,可见她是非常相信我的。 灯开了之后,把盒子小心地放到桌上,一脸兴奋地说:“我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也没花多少钱。”说着,她把盒子慢慢打开。 打开的那一刻,她眼珠子差点儿掉了下来。 我一看情况不对,急忙走过去,一看,盒子里哪有什么麒麟碗,就是一个普通的碗。 南风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 我把碗拿了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再看碗底写着一行字:天上不掉馅饼,大傻x! 南程也看到了那行字,夺过我手里的碗,生气地摔到地上,骂了一句:“王八蛋!” 杀人诛心! 杀人还要诛心! 骗人也就罢了,还要骂人傻x! 我实在忍不住了,呵呵地笑。 南风用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攥起了拳头,“你笑什么!” 我说:“堂堂亨通宝行的老板,居然也被人给骗了。”说完,我突然停止了笑,而是一脸严肃地说,“对方骗你,不用别的,偏偏用这麒麟碗,我想不会没有意义,这是圈套?到底怎么回事?” 南风坐了下来,“今天我去医院看你之前,想给你带点儿东西,想着给你买根野参。我知道祖各庄村有个东北人,他那里有野的,我打算去买。到了他们村口的时候,看到一堆人围着一个人,像是卖什么东西的,我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是麒麟碗,我就下了车,一看,还真是麒麟碗。碗的做工和精细程度怎么看都是真的。 “那个卖碗的人说,碗是他父亲年轻时,有个大老板送的,他父亲救了那个老板一命,老板为了感谢,把碗送给了他父亲,现在他家出了变故,他骑三轮车的时候撞死一个人,如果没钱赔,就要坐牢,所以把碗拿出来卖掉……” 我说:“这种低级的把戏你都信?这跟路边栓个王八说是工地挖土挖出一个几百年的野生王八一个道理。” 南风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啊。我凑了过去,想拿过来看看,可那个人不肯,说碗非常珍贵,如果我一不小心摔了就完蛋了,想要看碗,先付五万块钱。” 我连忙问:“你把钱给他了!” 她点点头,“是啊,给他了。我仔细看了,因为我不是你,而且也没有类似的古董做参考,不过看纹理什么的,倒是同一时期的东西,我就买下了。到银行取了十五万给他。出银行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眼,碗好好的在里面,他再也没有接触过,怎么就把碗换了?” 我点头了一支烟,想了想,“我明白了,你是遇上了红手门的人。” 红手门,也叫红手绢门。 外八行中的一门。 旧时叫变戏法,现在叫魔术。 他们的魔术可比现在电视上演的魔幻多了。像刘谦的魔术,只要仔细研究,都会发现破绽,最后也能揭秘。 但红手绢的戏法恐怕没人能够揭秘。 那是不外传的绝学。 曾经,师父带着我历练的时候,亲眼看到过,是在南方的一个地下赌场里,有个老千因为千术不精就敢到场子出千,结果被人给抓了。 出千去手! 场子里的管理当着众多赌徒的面就把老千术的手给剁了,鲜血淋漓,被人扔出门外,那个老千挣扎着爬起来向前走,走出不远,回头冲着打手挑衅,打手一追,人跑得飞快,哪里有受伤的样子,而且一边跑一边扔着大量的筹码。 打手很奇怪,去垃圾桶看手的时候,才知道哪里有什么手,就是一根木头棍子被剁成了两段。 老千的眼睛都是高频摄像机。 我师父都没看出来那个红手绢是怎么做到的,太真实了。 南程听后,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双手一摊:“你问我?我去问谁!” 第198章:我就是一个混江湖的 南风气得直跺脚。 堂堂亨通宝行的老板,居然被骗,要是让人知道了岂不笑掉大牙。 而且还是这么低级的骗术。 南风生气道:“我一定要抓住这个老王八蛋!按照古玩行的规矩,挖眼!”不过说完,她又叹了口气道:“想必现在人早跑了,他们肯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说,他们到底怎么知道我有钱的,或者说,就肯定知道我经过那里?” 我笑了笑说:“红手的人一般情况下,选择对象都是随机的。只要发现对方有钱,就先勾过来,只要你敢靠近,就一定跑不了!” 南风惊讶得合不上嘴,“要是有人不信天上掉馅饼,那肯定就没事。” 我摇了摇头说:“话可别说得那么绝对。如果是电话说你中奖了,你不信,对方骗不了你。但你只要过去,别说是你,就是我过去也得翻车。不是他们手段有多高,而是他们使用了药品。就像千手阎王那样,在你赌的时候,给你适当地加上两口烟,你就跑不了。” 南风咬着牙,“别让我再看到他们。” 我说:“你相信吗?他们能骗你第一次,还能骗你第二次。” 南风很惊讶,但又有些恼火,“你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吗?” 我说:“没有,但是他们一定有办法骗你第二次,不信,你再去昨天那地方转转,说不定还能再见到他们,你还会去银行取钱给他们。” 南风冲着我紧紧攥起了粉拳,“你别看不起我,如果我把他们抓回来,有你好看的。” 我笑了,“最好多带点儿人,我想你们都会被骗。” 南风气冲冲的下了楼,开始打电话摇人。 我可以肯定,南风会再次被骗。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江湖经验不足,就像我要和南旗航赌,他是永远都不可能赢我的。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红手一个变戏法的也能挤身外八行骗人坑人,就有他的过人之处。 如果是斗狠,红手排不上名。 如果论骗人,红手绝对第一。 其实老千也是骗人,神调也骗人。 老千骗人靠手,神调骗人靠忽悠。 不过,我对神调门了解的不多,就像我师父的师父给财主下了十年的套,那也算是神调。师父带着我江湖历练的时候,我一次也没有见过。 南风走了,我把玉春楼叫了过来,租了辆车。 我在车上把南风被骗的消息对玉春楼说了。 她听后,也忍不住笑,“四爷,你也太可以了吧,明明知道南风还会上当,你居然还让她去,还激她。” 我说:“古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儿抓不着流氓。如果不再让她再次上当,我怎么把那红手的人抓住?” 玉春楼说:“我师父曾经也遇到红手的人。他说有一次他刚从一栋别墅偷了东西出来,没走多远,就遇到路边的红手摆摊,结果偷出的两件宝贝儿全让人给骗了去。师父不甘心,就跟上了他,把他给抓了,装进车里,到了地方一看,车后备箱的里的人变成了一具纸人。后来,我师父经过仔细研究,破解了一些他们逃生的办法。” 司机开着车,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突然插话道:“帅哥,美女,你们是不是练台词呢,你们是演员?” 我笑了,“不是,我们在研究贼,就是现在所谓的诈骗。我们小时候跟这种人叫‘放迷花’的,据说放迷花的专门偷小孩子。” 司机年龄比我大很多,点了点头,“这个词我爸也跟我说过,后来明白是怕我去河里游泳淹死。” 我摇了摇头说:“当然骗你是一方面,不过放迷花的真实存在。” 司机不再说话,围着村子周围转悠,我看到南风带着两辆车,大约十多个人也在转,因为我的车是租的,她并没有发现我。 周围没有。 范围也慢慢扩大。 南风沉不住气了,给我打来电话质问我:“现在都是离村子好几里地了,怎么还遇不到,你是不是耍我呢?” 我说:“我有这么无聊吗?我要耍你也会在房间里戏你……” “滚……” 南风的车队到了海瑞老天桥那里,桥下边因为路非常窄,车辆开不进去,不过桥下面围着不少人,我指指远处的那些人说:“看到了吗?在那呢……” 玉春楼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 南风的车队开不进去,只能把车停在路边,带着人走进去。 我对司机说:“师傅,往前开,路口掉头,上桥上去,在桥上把我们放下。” 司机开车上了桥,在这些人的头顶上面停了车,我和玉春楼站在桥上往下看。司机居然没把车开走,跟在我们身边一起往下看。 因为桥高二十多米,一般情况下,桥下的人也不会往上面看。 我不由地问:“师傅,你把车停这,交警要是来了,二十块钱。” 司机道:“我太好奇,能不能带着我开开眼,车钱我们退给你们。” 我点了点头,“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看,不过后面的车费你可不能收,我就带你长长眼。” 司机立刻答应。 我站在护栏前,向下看着。 桥下的那伙人还以卖古董为掩护,这次卖的是银圆,因为离得比较远,我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别看下面的人不少,差不多都是一伙的,就像老千的群蜂战术,多个老千把一个人往死里千。 南风的人气势汹汹,只说了两句话,立刻把红手的摊子给砸了。 银圆散落一地。 不过,没人敢抢。 再说,银圆肯定也不是真的。 我看到有个人跪在地上,苦苦求饶,南风踹了他一脚,把人带上了车,开着车离开。我见人走了,对司机说:“走,下桥,去前面等着他们,继续跟着。” 玉春楼说:“四爷,南风这次动了手,在拳头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我说:“话说得不要那么绝对,你放心,他们停车的时候就是被骗的开始。这叫再上钩,地方都是选好的,等着南风来。” 车队开得很慢。 似乎在往两边看着什么。 玉春楼忍不住地问:“四爷,他们在找什么?会不会找第一次骗南风的那个人。” 我摇头,“不是。他们再找银行。你就放心吧,这条路到目的地,没有一家银行,用赌场的话来说,这是现金局,你就瞧好吧,南风下车,脸都绿了。” 正如我所说的。 公路的两边虽然商铺不少,却没有一家银行。 车队就沿着银河南路一直向南行驶,再往前走,就是人群密集的兴安市场,到了路口处,因为行人都不遵守红绿灯,路段拥堵起来。 我看看四周的情况,说:“春楼,你现在下车,跟着南风抓的这个人,在他身上留点儿东西。这个是小托,他会带着你去见大托,然后你就会遇到红头儿,你跟着他就行了。” 玉春楼下了车。 到了市场南边,道路更加拥堵。 南风应该是想往东拐,可东面正在修路,只能把车停在路边。南风押着那个卖银圆的家伙就走了进去,我对司机说:“继续往前走,得等一会儿,去前面的路边买些吃的喝的。” 至于南风怎么再次被骗,我不关心。 到了超市,我买了水和面包,两盒烟,继续回到车上,送给了司机一盒烟。 没想到,司机的警觉性还挺高,说什么都不要,水也不喝,面包也不吃。 大约到了下午四点多,我的电话又一次响起,这次是玉春楼打来的,“四爷,南姐又让那家伙给骗了,正气得发飙呢,人我已经跟上了,你现在来东安路,这老头到了东安路上的铁山锅了。” 我立刻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非常听话,一边开车一边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专心开车。” 可是车子还没到东安路上,电话又响起来了,玉春楼说老头把饭打了包,去了友谊路的会展中心,司机再次跟上,依然是没到地方,老头又换了地方。 最后一站来到了海瑞的二大街与周各庄的中间的红灯街。 在海瑞有两个地方最出名,一个是海瑞下面的县级市霸通市,有两条红灯街,街道两边差不多都是发廊自唱厅。 海瑞市区的周各庄和二大街也有这么一个地方。 晚上放眼望去,都是灯光闪烁的招牌,出卖灵魂的地方。 我让司机停车,等着玉春楼的电话。 电话响了起来,“四爷,人在忠信社住下了,上了楼,看样子是不走了。” 我挂了电话,再次给南风打了电话,“南风,你在哪?” 南风在电话里委屈地说:“童博学,你这个王八蛋,你是故意让我出丑,明知道我会被骗,你也不跟我一起,你等着,我跟你没完。这次倒好,连带去的几个兄弟都让人给骗了。” 我强忍着不笑,“别哭啊,没关系,现在人我也已经给你找着了,你带着人过来。再带着个水桶,要带卡扣的那种,加厚的。” 司机这时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道:“这位小老弟,我能不能问问你是做什么的?你是不是警察来抓贼的?” 我笑了,“不是。” 司机又问:“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说:“我就是一个混江湖的。” 司机犹豫再三,对我说:“小兄弟,我呢,有个女儿,刚刚毕业……” 第199章:花蝴蝶 我吃惊地看着司机。 司机立刻解释说:“小兄弟,您别误会。我……”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的所作所为就不像一个好人,怎么会把女儿介绍给我。 司机又说:“我直说了吧。我女儿不喜欢学习,但她非常喜欢写作,经常写一些短篇小说,都是关于市井的。现在她想写一部关于现代江湖的小说,我看你什么都懂,能不能把你的经历跟我女儿说说,把你的故事写下来。” 我想了想,“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 其实,一开始,我就看出来这个出租司机不是普通的司机,他开出租车绝对是业余。 没过一会儿,一辆奔驰后面跟着一辆货车,货车上还拉着一个大水桶,装人是没问题,我下了车,朝着南风招手。 她也下了车,立刻问我:“人呢?” 我说:“叫你们人带着水桶去忠信社下面等着。这忠信社应该是这个老头的大本营,一会儿跟我进去抓人。” 进了胡同。 玉春楼迎面走了过来,带着我来到忠信社的前面,我看了看,旅社后面有窗户。 我对玉春楼说:“你现在去楼后,我们这边一行动,老家伙肯定会从窗户处逃走,你把他给我拦住,放心,红手不是荣门,不是你的对手。” 接着,我大手一挥,带着人就走向忠信社。 南风一边走一边小声问:“那个出租车司机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神秘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种胡同里的旅社非常便宜,自然前台接待就不用说了,非常难看。她看到我们进来,六七个人,还有两个人抬着个水桶,见情况不对,刚要按警报。 我突然甩出手里的匕首,一下子就扎在桌子上,“再敢乱动,我要你的命!” 老板娘傻眼了。 她也是江湖人,知道来者不善,立刻举起了双手。 我回头对南风带来的两个人说:“你们抬着水桶上楼,你们两个留下来看着她,她敢乱动,把手脚给我打断了。” 到了三楼。 我一间一间看着房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像这种旅社多是幌子,根本不会有人住,房间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直到来到一间房门前。 墙上画着一朵蓝色的小花。 我点了点头,敲门。 里面没有动静。 我再次敲门,还是没有动静。 突然,我一脚踹向木门。 木门就是普通三合板,直接被我踹了一个窟窿,就听到“哎哟”一声,有人被踹翻,我再次一脚踹在门锁上,门被踹开。 地上躺着一个老头,捂着肚子。 他一眼就看到南风,立刻张大了嘴巴,飞快地爬起来,就冲向后窗,刚一打开,外面就有人双手扒着屋檐双腿踹了进来,再一次被踹了回来。 老头又一次躺在地上。 几个打手一拥而上,把老头死死按住,我一下子解开他的裤带,脱掉他的裤子,再把皮带抽出来,勒在他的脖子上,毫不留情。 老头也是人,即使再牛的红手,被人这么勒着,也得死,脸被憋得通红,青筋暴起,舌头不由地伸出来,双手死死地扒着裤袋,眼看着就要被勒死。 我问:“想死还是想活?” 老头根本说不出话,连连摆着双手,这是求饶的意思。 我稍稍松了一下。 老头开始不停地咳嗽,但跑不了。直到他慢慢停止咳嗽,我再次把裤袋勒紧,他再一次窒息,如此反复两次,老头终于趁着呼吸的时候苦苦哀求道:“爷,我错了,错了,放过我,放过我……” 我冷冷一笑,慢慢地松开了他。 几个打手把他死死按住。 可是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么一个眨眼的瞬间,打手突然全都撞到了一起,因为下面空了,人不见了,老头已经光着下半身站在门口了,冲着我一笑,“小子,你确实牛!想抓我,你还嫩了点儿……”说完,转身就跑。 南风刚要追,我一把拉住了她。 老头刚跑了一步,猛地就停下了脚步,身子突然向后一挺,倒在地上。 原来玉春楼像只壁虎似的贴在层顶上,手里还提着一根极细的鱼线。 我早就知道老头会跑,所以玉春楼把他踹进屋里后,就到了门口上面,把早就准备好的鱼线系成套,放到老头的身后。 只要他转身一跑,脑袋肯定会被套住。 她用力一拉,老头就倒了。 鱼线不是绳子,非常细,一旦被人勒住,根本就无法解开,这次老头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老头再次窒息,拼命着用手扒着脖子,可怎么也抓不住鱼线,最后不由地打起滚来,我看差不多了,再不解开,就出人命了。 我示意一下玉春楼。 玉春楼掏出小刀,轻轻一扎,鱼线断了。 老头被我们折腾得要死,躺在地上不动了,我知道他想恢复体力,再次逃走。 我让玉春楼再次把鱼线套成套,放到老头的脖子上,老头吓坏了,下意识地想阻止,被我一脚踢在肚子上。 接着,我用小刀把他的衣服给割了。 衣服里藏的东西可真不少,有小刀,钳子,绣花针…… 打手把水桶抬了过来。 老头一看,绝望了。 他被人按着装进水桶,拧上盖子,卡上卡扣,被人抬下了楼。 楼下的老板娘刚要说话,就被人一下打在后脑,昏了过去。 我们把水桶装上车,我也上了南风的车。 出租车司机立刻跑了过来,“小兄弟,能不能再带着我去看看,太他妈的刺激了!” 我严肃地说:“大哥,带你到现在已经不错了,我劝你不要……” 出租车司机知道自己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于是说:“小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留个电话,等事情忙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拿起车上的笔和纸写了一个电话。 到了亨通宝行的门口,已经晚上十点,我们把车停下,抬着水桶上楼,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我们把老头放了出来。 房间除了门,没有任何出口。 玉春楼双腿交叉着,靠在门上,手里还提着一把小刀,慢慢给自己修着指甲。 我坐在沙发上,盯着他。 南风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几个打手把他给围住了。 他不是神仙,不能飞天遁地。 我对他说:“老头,功夫不错,不过你这套对我来说没用。我呢,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耗,我问你答,想活命,就实话实说。”说着,我把一把细细的鱼线扔到他面前。 他对鱼线已经有了恐惧,不由得后退两步。 我威胁道:“如果你再也动一步,我就不问了,直接送你去见佛祖。” 老头点头。 我问:“你叫什么?” 老头挺挺身子,高傲地说:“真名我自己都忘了,江湖人称‘花蝴蝶’。” 玉春楼有些吃惊,显然她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过,我没听说过,我是混千门的,没听过也不奇怪,我接着问:“走的什么路,行的什么街?”我这是明知故问。 就像有警察询问犯人,其实早就知道犯人叫什么,多大了,地址,但还要问一遍。 这是一种下马威,意思是让他老实回答。 老头看着我,有种轻蔑的神情,淡淡道:“什么路都走,什么街都行。” 我不由地说了一句:“我x!” 他的意思是说,他就是一个骗子,什么人都敢骗,什么人都敢害。可以肯定,这老家伙手里没准还握着几条人命。他的年龄不小,应该属于江湖老一辈。老一辈的人非常讲规矩,有几种人是不骗的,孕妇不骗,未婚姑娘的身子不骗,孤苦老人不骗,孩子不骗,残疾人不骗,被称为五不骗。 我冷笑,“老头,都说盗亦有道,就凭你这一点,你他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我是尊重江湖高人的,但现在我改变了。你不是牛x吗?来,你再跑一个我看看。” 老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不是神仙,跑不了。” 我点了点头,“知道就好。这位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妻,你骗了她,而且还骗了她两次,中间你还叫人骗了她一次,这怎么算?” 南风放下茶壶,问道:“中间还让人骗了?” 我说:“天桥下那个人你要不给钱,他怎么可能带你去,他要现金是不是?你和你的人把钱都给了他。他带你去找这个老家伙,难道不是被骗吗?” 没等南风说话,老头说:“江湖规矩,骗来的,就是我的,没有要回去,或是我吐出来的道理。你一个老千,出千骗人的时候,难道钱还吐出去吗?我可以死,原则不能变,既然被你抓了,钱不吐,身不留,以后再不近身。” 他是说,钱不可能吐出来了,而且也不会交出身上的零件,如果再遇上,不骗就是了。 南风突然站了起来,威胁道:“老头,我看你还是不长记性,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也非常生气。 老头太狂了。 江湖人也是人,就是荣门的被人抓了,也会把钱吐出来。 老头肯定有底牌。 我冷冷地问:“老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敢弄死你?” 老头脑袋歪了一下,“你们敢,一个亨通宝行的老板,一个蓝道老千,古玩城的麻子,老千阎王都他们死在你们手里,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 我有些意外。 老头认识我们。 同时,我也更加确定老头骗南风不是偶然,是早有预谋。 我没任何的表情变化,点了支烟,“既然你知道,你就老实交代,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有你好受的,恐怕到时候你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老头再次挺挺身子,“试试,我要求饶我是你儿子!” 我强忍着怒火,淡淡道:“行,那我就跟你玩儿玩儿,亲自跟你玩儿!”说着,我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拿起鱼线,道:“混红手的和老千一样,手最重要,要是你手没了,我看你以后怎么骗人?”我把鱼线一圈一圈地绕在他的手上,“先捆你会儿!” 这种方法江湖叫烤鹅掌。 多是用皮筋缠住人的手脚,因为皮筋会阻止人的血液流通,时间稍微一长,人就感觉到手脚发胀,肉也会渐渐变成紫色,那感觉就是手脚要爆炸似的,也说不清是不是痛。 时间再长。 肌肉就会坏死。 即使松开皮筋,肌肉也会一点一点烂掉,到了医院也只能截肢。 老头自然想知道我要干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威胁道:“你最好别动,动了我,你活不了多久。” 我一边缠着线一边说:“威胁我的人差不多都已经死光了。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同。” 老头哼了一声,抬起眼皮看我,“周离,你还记得周长远和瞿晨芳吗?” 要说南风玉春楼知道我一些身世,这并不奇怪,甚至知道我爸叫周长远也不奇怪,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我妈的名字,从头到尾,我都没提过我妈。 顿时,我就明白了,这就是老头的底牌。 他在威胁我。 我敢动他,他就不告诉我真相。 他表面是骗南风,实际是对付我。 可是他却打错了算盘。 因为我一直跳不出做棋子的命运,每一步都像被人安排好似的。如果是平常人,立刻会让他说出真相,从而让他牵着鼻子走。 这样的话,我会再一次成为别人的棋子。 所以,我不怕威胁。 更不会在意威胁。 老头得意地看着我,似乎他马上就得到想要的结果。 我慢慢地松开了鱼线。 老头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没说话,突然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他疼得就像个虾米似的弯下了腰,“老头,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底牌就错了!因为我不怕任何人威胁,威胁我的人,要么交出底牌,要么死!” 第200章:齐南侠 他显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以为我是在吓唬他,“如果你弄死我,恐怕你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 都死要临头了,还嘴硬! 我轻蔑地说:“好,你看你硬气到什么时候,我倒真想看看这个世上有没有英雄!”说着,我大手一挥,冲着打手道:“把他给我带下去,洗洗澡,再加点料儿!” 打手明白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一把揪住老头衣领往洗手间拉。 他们会按着老头跪到地上,仰起头,用花洒冲面,因为花洒的水终究还是小一些,虽然能够呼吸到一点儿空气,不至于很快把人窒息,但感觉更加痛苦,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有肺一点点的胀大,最后要爆炸的感觉。 而且水里还会加辣椒精。 老头的脸色微微一变,任凭着打手拉他下去。 他身上的工具已经没有,就是一个普通人,被人倒绑着双手,想跑也跑不了。 很快,洗手间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但打手不管这些,就是把人弄死了,也是我们先顶雷,几分钟以后,我觉得差不多了,让打手停了下来。 打手一松手,老头像软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身体不断的扭曲,抽搐着,脸色惨白如纸。 我蹲到老头的面前,淡淡道:“还想在试试吗?” 老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我说:“你小子够狠,有种再来!” 我站了起来,“好,我成全你!再来……” 这一次,他被淋的时间更长,再次放下一来的时候,人都不动了。 南风有些惊恐地看着我,看向我,眼神似乎是在询问我:不会真死了吧? 我伸手试着摸了一下老头的鼻息,确实有些弱,这是因为身体缺氧造成的,只要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可就在这个时候,老头突然睁开眼睛,从嘴里吐出什么来。 还好玉春楼在我身边,手疾眼快地伸出匕首挡在我的面前,就听到“当”的一声,一颗如子弹头形状的金属撞击在匕首上。 就凭着这声音,如果不是玉春楼的匕首,恐怕我就一命呜呼了。 老头惊恐地看着玉春楼,有些结巴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可能挡住我的暗器?” 玉春楼说:“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的雕虫小技在我面前就是摆设。” 老头再次被提了起来,此时他已经无法站稳,身体有些摇晃,刚才那一下是他的最后一击,想与我同归于尽。 我的脸上涌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但是我没有马上动手,等着老头恢复如初。 我又一次问道:“老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说还不是说?” 老头挺直了身子,“想让我说,下辈子吧。还有,我想告诉你,你要敢动我,我保证你和你的朋友都会惨死,而且比我死得更惨!” 听到这里,我愤怒无比。 我的朋友惨死! 让我想起了胡永吉! 他死前的情形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我站了起来。 南风盯着我,她一定感觉到了我的杀气! 我朝着玉春楼伸出了手,“把刀给我!” 玉春楼稍稍犹豫,但最终还是把刀放到我的手里,我一步一步走向老头,老头的脸色越来越恐惧,我突然猛得挥出匕首朝着老头脖子上挥去。 速度如闪电! 这一刀只要不躲,绝对会要他的命! “唰”的一下。 匕首在快到划到老头脖子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躲了一下,而这一刀划在他的脑门上,起初脑门还是好好的,渐渐的,渗出一丝血来,接着马上血流如柱,老头满脸是血,活脱一只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地下滴答了一片。 此时,老头的眼睛里不再有高傲,轻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绝望。 这一刀,我并没有用全力,在碰到他骨头的时候缩了一下刀,不然他的头顶肯定被掀开。但是老头还是没有说话。 他似乎赌定我不会要他的命。 如果他这么想就错了。 这一刀是警告! 如果再不说话,下一刀就是黄泉地狱。 我冷冷地说:“春楼,把药箱拿来,先别让他死了!给他包上!” 老头的心理防线一点点被击溃。 死容易! 但是不死的折磨到任何人来说都是恐惧的。 玉春楼给老头的头上缠了纱布,我说:“把他推到墙上去,我今天拿他练刀!” 打手把老头按在墙上。 我随手把匕首甩了出去,一刀贴着老头的左脸就飞了过去,可以看到两缕头发被割断,意思是告诉他,我随着可以要他的命,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下才会要命。 这个过种是非常难熬的。 就要我要甩第二刀的时候,老头突然瘫软到了地上,眼神涣散,终于求饶,“好,我说,我说。” 面对死亡! 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 我给老头解开了绳子,让他坐下。 玉春楼依然守着门口。 老头的逃生之法虽然厉害,但速度跟玉春楼比起来还要逊色不少,他没有了工具为辅助,连我的对手都不是,就算抓不着,光跑的话,累也能累死他。 我重复刚才的话,“你叫什么?” 老头道:“花蝴蝶。” 我皱了一下眉头道:“我不想跟完花活的人说话,我问的是你真名字,没问你艺名,你最好实话实说,活命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老头说得很认真,“你也看得出来我多大了,我是一个没有文化的人,我确实姓花,小时候我妈叫我花胡,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跟着师父学戏法,没少睡姑娘,就有了一个外号花蝴蝶,真名我确实不知道,我连个身份证都没有。” 我选择相信他的话,接着问:“把你的药品配方给我。” 这次轮到老头皱眉了,这可是江湖秘传,如果没有徒弟,就会带进棺材里,就像我泡手的中药,将来可能会告诉龙一凯,但如果没有他,谁也别想知道。 除非我落到跟老头一样的下场。 老头想了想,“好。告诉你就告诉你,反正我也不想在这个秘密在江湖上失传,但法不传六耳,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我不会写字,只能亲传!” 我起身就走了过去。 南风拉着我一下,怕他害我。 我摇头,走到老头面前,把耳朵凑了过去。 老头也没骗我,告诉我一共十七味中药的名字和比例,先放什么再放什么,然后经过什么程序,听起来复杂,但对我来说倒没什么难的。 为了验证药品的真实性,我把这些药材写在纸上,递给打手道:“现在就去中药店买这些药。” 打手拿着纸立刻去了中药店。 虽然这是秘密,但是只知道药材,没有详细的配制过程,就如同废纸一张。 不要小看中药,因为中华五千年历史中,确实有很多传奇的中药,有的是存在于小说里,有的存在于电影里,但我确真实见过。 比如一个人的脊柱断了。 在西医面前,人就废了,到死都是残疾。 有个老中医,给一个断了脊柱的儿童看病时,就让儿童了的父亲去农村,找些老房子上面的瓦,用刀轻轻刮下表层,再配合一些普通的中药。 三个月,儿童居然能够行动了。 不过后来,中医因为没有行医资格证,被抓起来了,他在拘留所里郁郁寡欢,最后死了…… 很快,打手回来,每个人手里提着一包,看样子应该是把中药店里的药给包了。 我按照老头告诉我的方法,现场配制,最后把药粉装进烟丝里,自己提前把两味中药:紫苏和南星含在嘴里,并让南风打开窗户。我点了烟,把打手叫了过来,拿出一根烟放在地上,说:“现在假设这是一支玉,你们拿起来看,一会儿把你们的体会告诉我。” 烟丝被点着。 打手很入戏。 我朝着打手道:“哥们儿,我现在这里有一块古玉,是唐朝李白用过的,绝对真的,一千块钱给你。” 打手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他学着别人的样子把烟举在手里来回地看,很正常,但是他拿的终是一根烟,烟从手里掉了一下。打手连忙想用手接住,但有些迟了,烟掉到地上。打手小心地把烟捡起,嘴里露出笑容,“还好没碎,没碎!” 我不知道打手是不是已经进入状态,伸手在他面前晃晃。 打手轻轻拦住我,“能不能便宜点儿……” 顿时,我惊讶无比。 打手自己就进入状态了,“行,我要了!” 我回过头问老头,“怎么才能让他变回来?” 老头得意地说:“这个非常简单,你让他喝些水就行了,如果不喝水,他醒不过来,会一直在状态里,直到被人识破。就像这位姑娘,她怕别人知道东西在她这,就把东西藏起来。因为她就没有喝水,所以不会发现。喝了水之后,再拿出来,就会发现东西是假的。” 我立刻让打手喝水。 打手喝完水后,才发现玉是假的。 我问:“你真的把烟看成玉了!” 打手点头,“真的。” 老头道:“别说我拿只碗,就是拿块砖头,一帮人都会抢着买。”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我还有第三个问题,是谁派你来的来迷惑她的,不然你不会知道十二生肖的事,我想你对她下手,是受人指使吧。” 老头道:“你说的对。我是受人之托,不过,究竟是受谁之托,我不能告诉你!” 我威胁道:“不说的话,相信我,你会死得很惨!” 老头坦然地坐在椅子上,全身放松,“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就来吧,如果我说了,我会死得更惨,而且我身边的人也会遭受到同样的待遇,所以我是不会说的。” 我看着老头的神情,不像说假话。 他既然承认是受人指使,就一定是收了好处或者遭到威胁。 玉春楼道:“四爷,我卸他两条腿,他肯定会说。” 我摇头。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凭我的经验来看,就是把的四肢全卸了,他一样不会说。 我说:“老头,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你骗这位姑娘的钱,我替她做主,不要了。你把你的绝学告诉了我,也是你的诚意。所以我不会为难你,但是有一点儿,今天你离开之后,如果再见面,你要不说的话,我一定要你的命。” 老头对拱起双手,“谢谢四爷。四爷横跨两道,我花蝴蝶佩服。但是请你相信,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一样不告诉你。” 我也不生气,对玉春楼说,“让他走吧。” 玉春楼让开了路,拉开了门。 老头突然一个转身,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盒扑克来,扔到地上,“你是老千,这东西我送你,谢谢你不要我的命。你绝对称得上江湖的爷。” 是铁牌! 老头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口,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玉春楼紧跟着要离开。 我叫住了她,“别追,让他走,以后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等老头走远以后,南风道:“这次我们要了他半条命,说不定会在我们背后下黑手。” 我随口道:“古来之则千随之。” 南风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但玉春楼听出来了。 我的意思是说,有人早已经为我安排好了步骤,现在蓝道上的路障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古玩行的故事就要开始,不然没人会吃饱撑得叫老头出头骗南风。 老头就凭着那一口烟,可以行走江湖过得逍遥。 但他却被人派到我面前。 可以想象,后面操纵的黑手有多狠。 我和玉春楼离开宝行。 回宾馆的路上,我问道:“这个花蝴蝶你似乎认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玉春楼边走边说:“这个人我小时候见过。” “小时候?” 玉春楼跟我讲起了一段往事,那时候,她不大,最多也十来岁的样子,他和谷上蚤应该是好朋友,两个人似乎多年没见,把酒言欢,他说他偷渡到过美国加拿大新西兰,把外国妹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珍宝更是见过无数,博物馆里的文物他大大方方去偷,故意被抓,拿着通过变戏法的手段把古董偷出来,把保安吓得后半生疯疯癫癫。 兰花门里的姑娘,也被他勾出来不少。 甚至连当官的机密文件他也偷偷看过,临走时还拿走了守卫的枪,守卫被开除,他又把枪还回来。 用谷上蚤的话来说,花蝴蝶玩儿心特大,跟个孩子似的,除了获取日常的开销之外,他喜欢戏耍人,所以他享受过的人生是别人十辈子都享受不到的。 如果他做了一个喜欢的梦,早上就能实现。 曾经哄动整个齐南市的大案也是他做的,但因为内情的原因,不能细说,明眼人都知道案发的原因,无数人为受害者鸣不平,但奈何受害者毫无背景,女人抱着孩子跳河自杀。 花蝴蝶当时正在齐南市游玩,听说此事后。 一夜之间,逃脱法网的兄弟七个全部死在酒桌上,酒里被人下了毒。 后来就成了悬案。 而花蝴蝶也被民间称为齐南侠。 这个人虽然玩世不恭,骗过不少人,害过不少人,但多挑为富为仁的家伙下手。 所以,这样一个玩心大的人,活着为得就是逍遥自在,这次突然出现海瑞,肯定受了威胁。 我们边走边聊。 说着说着,玉春楼突然小声道:“四爷,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我没有像普通人似的来回张望,不动声色道:“是不是刚才那个老头?” 玉春楼道:“不是,味道不一样!” 因为不是多晚,道路两边都有很多商铺开着门,我带着玉春楼走到一家小饰品店,还没门口,就有人冲着玉春楼喊:“春楼!” 玉春楼仔细一看,也大叫起来,“老七。” 两个兴奋地叫起来。 原来她们两个人是同学,多年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她同学长相一般,穿着有些土气,应该是从农村进城没多久,身边还跟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穿着也是一样。 再看看我和玉春楼。 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玉春楼手上还戴着耀眼的戒指。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提起了对方的工作,同学似乎不太愿意说,含糊其词,有些尴尬。我们都没有任何看不起他俩的意思,但同学却自卑起来。 玉春楼突然伸手抓起她同学的胳膊,非常惊讶地说:“哇,好漂亮的手镯,老七,你从哪里买的?”说着,她回过头,抓起我的胳膊,撒娇地说,“老公,我好喜欢,你也带我去买一个……” 好聪明的女人。 她同学一听,眼睛也开始放光,指指不远处的一家店,“就是那家。” 其实,我知道那家店。 专门卖银饰的。 银饰不值钱。 但是玉春楼也喜欢,那么此时值不值钱不再重要,眼光成了重点。 分开后,我说:“你也会安慰人?” 玉春楼道:“你不是说过吗?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我再次问道:“那人还跟着我们吗?” 玉春楼点头。 我们走进一家饰品店,饰品店里有个卖货的姑娘,正对着电脑聊得qq,声音很大,我进来后,根本没看我们一眼。 因为屋里有镜子。 我站在柜台前面看着镜子,后面跟着我们的人也是老手。 正对着店口的是一家气枪打气球的小摊,有两个人背对我们,我不能确定到是哪一个,我随手拿了两件饰品来到柜台上,突然发现墙壁上挂着一幅画,我愣了一下,这画很特别。 第201章:网络骗子 在收银台的后面的墙壁上,挂着四幅画:梅兰竹菊。 这种组合在日常中很常见。 不过,店里挂的四幅中,有一幅有点儿不太一样,那就是梅,后面三张看上去比较新,梅比较旧,应该不是同时一时间挂上去的。 凭我对古玩儿的眼力辨别,感觉梅非常熟悉。 像是梅花道人吴镇所画的《寒梅》。 因为距离较近,我甚至能感觉到纸张传来的阵阵年代感。 乍一看,没什么,只是有些新旧的问题,但是从全局看,后面三张画与梅比起来韵味都不一样,我可以肯定这幅画即使是赝品,也是高仿的赝品。 吴镇虽然号称梅花道人,但以梅为题的画作却多不多。 而这幅《寒梅》属于冷门。 我看看外面,门口正对着外面的大街,所以经过门口的人只要往店里看,一眼就能看到,而且离得越远,就看得越明显。 因为饰品店不是天河古玩儿城。 所以想要拿下这幅画,什么包圆,捎带等方法根本用不上。 想买更不可能。 店开在这种街面的,店主都非常精明,只要你敢说买,即使她自己主动开价十万,你给五万他也不会卖给你,你给十万,也不会卖,她会卖到五十万,一百万,出一个亿都不行。因为人都有这样一个心理,你出一个亿买那就证明东西的价值不止一个亿。 想到把画拿到手里,只能骗。 就像老千,靠手法让对方把钱财输光。对于古董也是一样,不过骗古董和出千不一样,全靠脑子,每次行骗的方法都不一样。 考验人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玉春楼轻轻地叫了一声,“四爷,我们还要些什么?” 我这才回过神来,因为后面还有人跟踪我,所以我再次看向镜子,打气球的人已经不见了,“哦,你看看你还喜欢什么,多买一些。” 她被我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又去选了一些。 我开始计划探探店主的口风,同时一个明偷暗抢的计划在我的脑海里产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无论骗术怎么发展,大约可以分为:风马燕雀瓷金评皮彩挂。 现在骗术升级,但离不开这十大类。 风就是团伙作案,就像电信诈骗,先说你犯了什么事或者中奖了,说几句话后,会有警察之类的吓唬你,或者是什么公正处。有时候做得非常逼真,随着智能设备的普及,让人防不胜防。 马指的是单枪匹马,就自己一个人,最多也就两个人,两个人的时候多是兄弟夫妻之类,在一个地方潜伏起来,然后化妆成道士之类的说得头头是道,七分真有三分假。 燕是女人,现在社会上遇到多是仙人跳,你遇上一个送上门的美女,还没得手,不是老公就是哥哥会突然出现。甚至有些女人还是未成年,最后只能掏钱。 雀,这种骗术较低级。骗子经常坐火车,遇到谁都是老乡,各地的口音都是会,屁大点儿的地方都知道,然后跟你喝酒谈天,然后顺走你的东西,等你明白过来的时候,人早就跑了。 瓷很多人都知道,就是碰瓷儿的,现在最多的就是碰车。 金指的是算命先生,像我师父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就是金,不惜花十年时光去骗一个人。 评就是评书。不过现在不是说书,而是上了电视,像那个所谓的“贝爷”就是个大骗子,他在野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教人怎么生存,用他教的那些方法,你可能连一天都撑不过去,生吃牡蛎活吃螃蟹,像这种野生动物身上都带着大量的寄生虫和病毒,别看对螃蟹没什么影响,但对于人,可能是要命的。就像猫能活吃老鼠,越吃越健康,如果你要生吃老鼠的话……住院的可能性很大。靠着这种骗术骗流量,然后变现。 皮是卖假药的。现在中药不可能在大街上叫卖,人也不会相信。于是,骗子们早就升级了,改成了卖古董,例如有人在农村人聚集的地方银圆,说是偷来的。我们起初不会相信,但是很快有车过来,那些人下了车拿出假冒的证件就说警察抓贼。这个时间贼早跑了,警察得到消息后就会去追,骗子等警察走后,会出来,人们就相信银圆是真的,纷纷购买。还有就是兑换外币的,拿着越南盾当欧元骗人。 彩。就像花蝴蝶那样的人,靠魔术骗人。 挂是作弊的江湖骗子,胸口碎大石等。现在要是有人在街头表演,尤其是在一些偏远乡村,把村里的人吸引过来,然后同伙去偷东西。 玉春楼还在挑选着东西,时不时地看我。 我一直站在吧台前,有意无意地看着画,越看越像,而店主还大声着跟人聊着天,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当玉春楼再次回来的时候,我轻轻敲着桌子,“老板,多少钱?” 店主抬起了头,扫了一眼,“五十!”说着继续跟人聊天。 她说话娇滴滴的,对面也是个大傻x,还和店主聊得很热火,店主挺丑的,她可能专门练习过美声,说话确实甜美,就算是我,听声音也会觉得女人的长相和声音一样,接着店主当着我们的面肆无忌惮地说:“现在生意可难做了,根本挣不到钱,房东昨天就给我打来电话要我交房租,我又没钱,会被他赶出去的。”一边说一边哽咽。 因为我的听力较好。 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说话挺粗犷,一边骂着房东一边安慰女人,如果需要钱,他可以帮忙。 我靠! 连面都没见过,就主动给钱! 店主见时机已成熟,更加哽咽了,实力演技派,还拒绝,说自己要自力更生,不会要陌生人的钱,越是这么说,男人越来劲儿,一定要店主把地址告诉他,汇款。 我不禁摇头。 骗子的骗术不高明,也能有人上钩。 色,是杀人钢刀,男人都很难过女人这一关。 可能是店主的骗术进行到关键时刻,我们不走,她只是看了我们一眼,又伸出五个手指头,我还是没走,给人的意思是我要还价。 店主有些不耐烦,有些气。 相信如果挂了语音,她会发火。 我赌她不会把我怎么样,会影响她在对面那个傻x前面的形象。 她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时店里又来了人,看到一个丑女正哭着,转身就走。她只能从网络上骗人,现实中她也骗不了,颜值不够。 我有些无聊。 看样子女人一时也聊不完,我拉着玉春楼再次走到货架前看着商品,低声对玉春楼说我为什么不走的原因。 玉春楼小声地说:“如果画是真的,那这肯定是一个骗局。” 我也低声说:“这点儿小伎俩我能看不出来,和仙人跳一个道理。那幅画要是真的,价值不会低于百万!” 玉春楼说:“四爷,你要是喜欢的话,我给你偷出来。” 我笑了笑,道:“偷,我告诉你,不要小看这小小的店,画肯定是真的,目的就是骗人,这里的安全措施不亚于银行,只要你敢偷,一准翻车!不但真画拿不到手,还会被人敲一笔。” 这就好比游戏。 游戏的外挂可以做得比gm都牛x,但无论怎么牛x,也不能挂充值。什么地方都可以有漏洞,唯独充值的地方不会有漏洞。 我想了想说:“画挂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想骗走的人多了,但现在还在这里挂着,说证明那些骗子都翻车了。我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画骗到手里。你一会儿留下,跟上这个女人,记住,一定不能让人发现,这里不只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回到柜台。 店主已经聊完了天,心满意足地盯着电脑屏幕,看样子她已经得手。 她见我还没走,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选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 她再次看了看饰品,“一百。” 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是打发人,让人买一次东西之后就不再来,好继续坑人,能坑一个人是一个。怪不得热闹的街道上就她这里一个人买东西的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店主突然站起来,捂着肚子就往厕所里跑。 “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 我趁着这个时机,跳进柜台里面,伸手摸到了那幅画,仔细地看了一下,画果然是真的,我的心不由地狂跳起来,又跳了出来,继续站在外面等。 很快,店主出来,收了我一百块钱。 玉春楼走到门口的时候,抬头看着什么,我一看,是摄像头,出了店门,不由笑了,玉春楼不由地问:“四爷,你笑什么?” 我说:“这店就是为了专门骗包袱军的。” 包袱军,就是混古玩儿小商贩,他们眼力极好,但因为钱不多,所以干得都是骗人的勾当,胡全乐就是这种人。 这店的选址也不是随机的。 因为从天河古玩儿城出来后,南面没有路,北面没什么商铺,都是居民区,东面路不好走,差不多都是卖钢材的,出来后,只能往西走,吃的喝的什么都有。 从天河古玩儿城出来的人,到街上走走,一眼就能看到墙上的画。 包袱军的眼力都好,进来后,就会像我一样,想着法的怎么把画骗到手,画在交易的那一刻,就被调包了。 玉春楼听到我这么一说,道:“那是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笑着说:“不急,反正时间有的是,守宝有时候可能会守好几年。” 第202章:地下室 回到宾馆。 我还没有睡,南程就给我打来电话,说赌船已经开始装修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把素颜叫了出来,带着她一起去。 驱车到达后。 工人还在忙碌。 南程见到我带着素颜来,有些不太高兴。 素颜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假装来回地看看道:“装修得真好!” 我接过话道:“素颜,港口这里你熟悉,所以官面上的事还得交给你,客源的问题仍然是主要的,这不是游轮,不可能做广告。” 素颜淡淡道:“客源我倒是有一些,我可以带着一些人过来,在哪里赌不是赌。我们可以再多找一些拉猪客,只要把名声在蓝道上打响,就不怕开不起来。而且我跟我爸说了,他对赌船非常感兴趣,如资金不充足的话,素家愿意入股。” 这是个好消息。 赌船虽然是白来的,但从装修,人员配备,打开关系网,都是巨大的投资。 我秉承着我自己的原则,绝对不入股,抓千按次收费。 南程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她倒不是因为没钱,素家如果注入资金的话,那就是素家也上了这条赌船,这无疑就是一座大靠山。 出来后,我送素颜回家。 但我也没留在她家,满脑子想得都是那幅画的事。 这叫局中局。 破解起来非常有难度,因为这就是一个死循环,想要骗到手,就得主动出击,无论你以什么话题提到画上,对方都明白你的意图。 一举一动都在对手掌控之内。 出钱买,出钱骗,都不容易。 自以为聪明的包袱军,不知折了多少,画还好好的挂在那里。 就在我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一辆车从后面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西装打手,我立刻紧张起来,做好冲突的准备。 其中一个人说:“童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我问:“你们老板是谁?” “南旗航南老板。” 我有些不太相。 打手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道:“童先生别担心,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自己去,南老板在山间别墅等你,你到了那里直接走进去就行,我们负责带话。” 说完,打手走了。 我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后面一辆出租车过来,我上了车,来到别墅前。 过年的时候,我来过一次,灵位就在别墅的后面。 桥外有门卫室,见到我过来,里面的保安也没出来,应该是接到通知,我直接走了进去,路边停着一辆电瓶车,高尔夫球场里的那种。 我开着车来到别墅前,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推开大门,里面有打手,大晚上还戴着眼镜,他低声说:“童先生,请随我来!” 我跟着打手左转右转,来到一间屋子里,看上去像是一间书房,他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打开后,书的中间被人掏出一个窟窿,里面放着一把遥控器,把遥控器递给我,“童先生,老板在里面等你。”我下意识的按了一下开。 地面传来一阵闷响,出现了一个地下的台阶。 我不敢下去,谁知道里是什么? 打手做出请的手势。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南旗航从里面出来,对我说:“跟我来!” 我这才放心跟着他走了下去。 地下室非常大多,房间不少,我跟着他来到最里面的一间,他让我坐下,对我说:“小童,上次因为时间紧,好多话我也没有对你说,其实我除了让你杀了霍建之外,还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什么事?” 南旗航道:“知道上次那家赌场吗?我要你无论用什么方法,或者请什么人,把场子给我搅和黄了。如果没有赌场的资金来源,那么南家所有的产业都会受到重创,我要南家破产,如果你能帮我做到,我会送给你一份大礼。当然,你不是一个人在行动,我会在暗中支持你,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要钱有钱。” 我不由地问:“这是为什么?” 南旗航道:“因为我不想南家辛辛苦苦创下的一切,落在别人的手里。” 就在这时,房间中传来一个声音:“老板,霍叔来了。” 南旗航皱眉,“小童,到窗帘的后面,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地下室没有窗户。 窗帘不过是一种装饰品。 我躲了起来。 很快,门开了。 霍建进来后,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抽抽鼻子,“老板,你又抽烟了?” 南旗航冷笑,“霍建,你不要管得太宽了,我连抽烟的权利都没有吗?” 霍建哼了一声,道:“老板,你女儿南程得到了一华的赌船后,开始装修,又拉素家入股,如果不控制住局面,我们在海瑞的赌场收益会受到冲击,所以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南程开赌船。一华非常喜欢那赌船,我要你出面,把船要回来,至于钱,你会有办法的。” 听到这里,我惊讶地合不上嘴。 霍建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空手套白狼。 南旗航道:“一华是我儿子,难道我不想他好?从小到大,他越来越让我失望,只会用诡计,哪里有南家人一丝样子,这些跟你有很大的关系,现在他差点儿死了,你还要让他开赌船,你非得看着我南家的人全都死光才放心!” 霍建语气缓和了好多,“老板,你误会了,一华这孩子,我喜欢。现在他郁郁寡欢,医生说他有抑郁症的前兆,赌船就是他最好的治疗药。” 南旗航一拍桌子,“霍建,我告诉你,收起你的假惺惺!一华自己没脑子,再混蓝道,非得把命搭进去,我就是把他捆起来,看着他,也不想让他像鬣狗老太似的,惨死街头!”说到这里,他又淡淡地说,“霍建,这些年,南家差不多被你们掏空了,多少资金被你们秘密转走,以为我不知道,我希望你们放我南家一条生路,积点儿阴德……” 不得不说,南旗航装得很像。 明知道南一华不是自己亲生子,却口口声声说对儿子负责。 霍建听了,应该会暗暗自喜,“我也没说非得让一华来管理场子,但南程绝对不能开。多少场子,被我们灭了,现在你们自家人却开场子对抗,绝对不行。” 南旗航道:“南程的身世你不是不知道,你要阻止她,那是你的是事,不关我的事。她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多大关系!” 霍建半天没说话,“老板,我跟你说过的话,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传来开门的声音。 房间里隐藏的喇叭再次传来声音:“人走了。” 我从窗帘后面出来 南旗航苦笑,“你都看到了,现在我已经不能在明面上左右局面,小童,希望你能帮我。” 我说:“答应你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后面的灵位到底是谁的?是不是都是惨死在你的手里?” 南旗航听后,脸色有些变了,“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记住我的话,南风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她,我欠她的太多了。” 这话让我听得奇怪,忍不住问了一句:“南老板,你不会忘了,你当着我的面,为了一件古董,对着她开枪。” 南旗航道:“如果不那么做,你觉得她会活到今天吗?现在霍建控制了南家,如果南一华不是他儿子,恐怕早就惨遭毒手,南程呢,和南旗瑞是父女,下一个目标就是她。小风的古玩儿行对于南家来说什么都算不上上,所以才活到现在,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两个非常投缘,如果有机会,让小风下嫁于你,带着她走吧,我对你还是了解的,我对你很放心,在她的名下,我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在国外银行以她的名义存入了两亿美元,这些人足够你们生活几辈子,带着她走吧。即使你知道了仇人是谁,又能如何?难道你惨死的父母希望有一天你走上复仇的道路?会死人,会死人的!” 他看上去非常激动! 我点了点头,打算去后院看看灵位。 可是,南旗航似乎说得非常有道理,我知道了仇人又能如何? 报仇! 杀了仇人! 南旗航站起身来,“等我先走,你一会儿再出去,霍建一定派人盯着,你要小心,要对付南程,先要对付你!”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子给我。 我坐在沙了上抽着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从地下室里出来。 整个院子空无一人。 我来到后院的那座道观,大门敞开着。 桌子上的灵位好好的摆在上面。 我拿在手里,掏出刀来,把上面的荆刺割开,上面果然写着我父亲的名字:周长远之灵位,我又打开其他几个灵位,是千门三圣的名字,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人。 不还有个灵位,上面没有字。 也没有南旗龙的名字。 南旗龙据说身中几枪,当场死亡,难道他没有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吓了一跳,急忙躲到雕像的后面,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看到灵位被人动过。 男人说:“看来南旗航要准备行动了,也不知道到底谁死谁活?” 女人说:“现在水火即将相遇,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当我从雕像后面探出头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了。 我悄悄离开山间别墅,回到宾馆。 玉春楼已经在等我,“四爷,我查到了,那个女的住在城中村,她妈是个神婆,不过她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混在一起。本来她妈是想让她继承母业,可她却半路还俗了。” 我一听,惊喜道:“正好,机会就摆在眼前!” 第203章:险棋 既然是神婆,那就用神的办法来对付她。 因为她信神,用神骗她,她肯定不会作假。 我对玉春楼说:“这几天,你先观察着这家店,如果有包袱军想骗宝,你就给我跟上他,我想知道这伙人是怎么把宝换走的?” 自古以来,骗术的聚集地就是古玩儿行。 就在等待玉春楼消息的时候,南风给我打来电话,“博学,出大事了!你快过来!”我打车就要去,可是刚上车,南程也给我打来电话,“博学,出大事了,你快过来!” 两个人在电话里非常焦急,连原因都没说。 我一个人不能同时去两个地方。 没办法,只能分别给她们姐妹打电话,约在大公路上见面。 两个人过来的都很快,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站在公路边上的马路牙子上抽着烟,两辆奔驰车分别从南北不同的方向驶来,南程的车是逆行过来的,把我们夹在了中间。 姐妹二人见了面,因为我在场,都点了头打了招呼。 现在的两人,不再像从前那样见面跟仇人似的,倒像是朋友,她们下车后,同时拉住我的两条胳膊道:“博学,你跟我走!” 南程冲着南风喊道:“南风,你给我放手,博学最先是跟我的,你凭什么拉着他?” 南风也不甘示弱,“南程,你给我放手!我认识博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 我同时甩开她们,“都别着急,你们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南家出事了?” 南程点头道:“是的,我爸昨晚住院了,说现在挺过来,但是医生说他可能随时还是陷入危险之中……” 话还没有说完,南风接着说:“我爸现在放出话来,要收回南氏所有公司的管理权,然后通过比试确定下一任南氏集团的领导。” 我听懂了。 南旗航行动了。 我想他可能是装病,因为他只要一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他的身上,而且生命有危险,那么关于遗嘱的问题也最受瞩目。 律师肯定不会少,说不定还有官面上的人。 即使霍建再怎么控制着南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无法控制局面,现在南氏由不同的人管理着,如一盘散沙,每个人都盘算着怎么干掉对手,独吞南氏。 如果能够集中力量,对付霍建,摆脱傀儡的命运还有一线生机。 我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让我们帮你们争财产,比试是个什么东西?” 南风道:“你知道,南家的主要经济在于赌场,古玩儿,至于古玩儿,我以后跟你说。还有地下钱庄,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而这些产业挣来的钱用于发展其他方面。”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南氏集团是重资产,不是轻资产,所以危险性很大。” 南程道:“对。重资产说要破产,那是非常可怕的,因为承担风险的只是南氏集团,不像有的地产公司,把风险分担给他人。而这次要收回的就是赌场,古玩儿和地下钱庄。” 我终于明白了南旗航的意思。 他把所的产业收回,归于一人,古玩儿和赌场还有地下钱庄,八竿子打不着,一人管,不管理破产才怪,但这些又是非常挣钱的行业。 如果管理不好,破产了。 那么其他产业也是随之破产,毕竟是重资产。 如果管理得好,没破产。 那么只要新任老大一声令下,停止对其他行业的资金入注,还要破产。 于是我又问:“比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南风解释说:“赌场简单,谁的千术高,谁就是老大。古玩儿也简单,谁的本事大,谁就是老大,至于钱庄,谁的关系硬,谁就是老大。” 我忍不住的问:“靠!这他妈跟没比一样吗?如果每个人在各自的领域中胜出,不一样还是没有老大?” 南程道:“你想错了,如果不是同一个人胜出,产业充公!” 我不由张大了嘴! 南旗航太狠了! 这他妈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霍建再怎么控制局面,也控制不了活着的南旗航,他现在肯定后悔没有动手提前灭了南旗航的口,话已经放出来了,断然没有收回去的可能。 我为南旗航这步险棋捏了把汗。 只要南一华胜出,南程和南风死无葬身之地。 就连南旗航自己也赌了进去。 如果换做是我,我都不敢这么做。 我一时不知道跟谁走,如果论千术,我可能会赢,如果论眼力,我可能差一些,钱庄的话,我倒是能拉过一个人来,那就是龙一凯。 关系硬,就属他了。 但是只要应战,就不可能回头。 霍建在南家潜伏多年,身边的高手如云,所以肯定有数不清的人在他背后支持。 只是有一点儿我不明白,南旗航明明说要让我帮着他把南家的赌场搅合黄了,为什么现在又玩儿这么一手。 一时间,我更不知道该跟谁走。 姐妹两人又拉起我。 我的眼睛突然一亮,明白了。 南程虽然是南旗瑞的女儿,但还是南家人,南风是亲生的,只有南一华是外来户,他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帮着她们姐妹形成一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有个难题就要解决。 我严肃地说:“我可以帮你们,但有一个前提。南风,你相信南程吗?” 南风摇头。 “南程,你相信南风吗?” 南程摇头。 我又问:“你们相信我吗?” 她们点头。 我说:“好,既然你们都相信我,到了南家,你们就说你们愿意和我结婚,古玩儿就由我来掌管,南程,你手里有地皮,还有赌船,也是我来掌管。” “为什么?”姐妹俩同时问。 “很简单,只要我跟你们一进南家,风险就是超出我们的想象,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三个人必须相信!” 到了南家。 南旗航已经出院,由医生全程监控。 我带着南风南程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神露出一丝欣慰,看来我赌他的心思赌赢了。 霍建也在一边看着。 所以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他们父女三人先是抱在一起痛哭,也没提手里各自财产的事。虽然亨通宝行是独立的,但那是开过家族会的,没有书面上的协议,如果想毁约,亨通也得交出来。南程手里的财产也是一样。 规则已经定好,断然没有更改的可能。 南旗航握着两个女儿的手说:“你们两个和一华不要动武,江湖事江湖了。分久必合,我希望南氏拧成一股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般散沙。” 南风哭着道:“爸,我和南程想好了,我们两个人算一股。” 南旗航虚弱地问:“你把亨通交给小程?” 南风摇头,回头看看我,“爸,你好好休息,会明白的。” 霍建想说话。 但南程没给他机会,“爸,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因为有人会比我们做得更好,你好好休息,晚上不才开始吗?” 寒暄几句之后,就走了。 晚上,南家的大别墅里非常肃穆,大厅里没有外人。 中间摆着一张赌台,我不知道这次出来的人是谁。 南旗航还没有出来,就他们姐妹二人和南一华。 南一华面色坦然,收起了原来的那种阴柔之风,换了一副大男子的气概,穿着西装,留着精神的短发,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女人紧紧靠着他。 赌台的两边摆着各种红木椅子,椅子前面的桌子上摆着点心水果什么的。 女人跟南一华来到椅子上,她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南一华的嘴里。 难道南一华转性了。 我想这么做不是没有意义。 如果南一华赢了这次之后,谁会愿意和一个取向不正常的男人打交道,喜欢跪在男人前面的男人,现在他也找了女人,是要把谣言撞破,为以后的路做好了铺垫。 南一华搂着女人来到南程和南风前面,鄙夷地说:“女人呀,自古以来都是胳膊往外拐,现在还把童博学这个家伙带来,哼,我劝你还是离开,这次比试,输了得死!你看看他,一副短命相。” 南风气得脸色发青,“南一华,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南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一个人,肯定有地方什么东西摆错了!” 打人不打人,揭人不揭短。 南风打到了南一华的七寸。 他被气的脸色成了猪肝,“南风,你等着,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还有你,姓童的,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比试还没开始,火药就快炸了。 我想,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比试,我深呼吸一口,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南旗航坐着轮椅,被人推到正位。 南旗瑞坐在旁边。 南程南风和南一华坐在下面。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严肃的表情。 霍建走到前面,面对下面大大小小的各个行业的小管者,还有南家的媳妇儿,“南先生身体情况日渐愈下,但南氏不能没有领头人……” 他说什么,我没有听。 一直盯着南一华。 他身边没跟着人什么特别的人,一直跟女人卿卿我我,似乎今天的比试必赢,一举拿下南家所有。直到霍建说完,我都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他收起原来那种阴冷的目光,换做一副慈爱的目光看着南一华,南风,南程,在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南家内部的关系。 我会错误地以为这是一个慈祥的老头。 第204章:一杯毒酒化恩仇 霍建接着说:“今天,是时候把管理权交给年轻一代,所以才有这次比试,这次比试公平,公平,还是公平。经过南先生的慎重考虑,比试分为三部分,赌局三局两胜,赢家得一分,鉴宝同样三局两胜,赢家得一分,至于钱庄,我想先卖个关子,等到两场结束后,我再宣布第三项的规则。得分高者为赢,他将带领南氏集团继续辉煌下去。” 不过,其他人有些奇怪。 三个人三股势力,赌起来有些麻烦。 南风没等霍建说完,站起来道:“我和南程一股。” 霍建连想都没想,“不行。你们合股是作弊。” 南风一点儿没在意,大大方方地说:“怎么不可以?我们二女共侍一夫,怎么不行?自古以来,男主外,我的一切就是夫的。” 霍建显然没想到这中间还出了纰漏,“小风,话可不能乱说。” 南风道:“我没有乱说,如果霍叔不相信,我们姐妹先结婚,再比试也不迟到。你不要跟我说什么法律,法律是法律,传统是传统,有什么不可能?从古到今,有很多亲姐妹嫁给同一个男人,我就是传统的女人,只要南程愿意,只要我的丈夫愿意,我愿意分享,你呢,南程?” 南程也站了起来,“我同意姐姐的话,我不在乎,反正我们也有过夫妻之实!”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其他人可能不信,但我却有些尴尬。 南风有些别扭,她转头看向我。 我被南程气死了,一旦南风控制不住自己,场面失控,计划就失败了。直到现在,她还为自己打着算盘。 南风没有说话,我松了口气。 我有种感觉。 南程的这句话,将是我和南风隔阂的开始。 没想到南旗航虚弱地说:“南风,南程,你们的夫不会指得是童博学吧?” 南程抢话道:“是的。” 南旗航点了点头,“好,好!你们去沙特把婚结了吧。” 霍建脸色不悦,“南先生,您怎么可以放纵她们如此胡闹?” 南旗航反问道:“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的算什么?难道你老霍从年轻到年老就一个女人在身边?谁年轻的时候不是左拥右抱,我两个女儿喜欢一个人,也没什么。趁着我闭眼之前,我希望能看到你们结婚,不如,不如趁现在你们拜堂吧……” 在场的人不再是哗然。 有种淡疼的感觉。 不,是蛋碎了一地! 这不扯吗? 小孩子过家家? 没等其他人说话,他就对身边的打手说,“去,把我放在房间里的婚服拿出来,我在死之前要看着两个女儿出嫁,我才能瞑目。” 南旗航老谋深算。 他现在是故意拖延时间?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南旗航如此草率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想他一定感觉到了危险。 不多时,又有几名打手进来,走了一个,进来七八个。 我明白了,这是在叫人,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冲突。 南旗航让我们穿上婚服,给南程南程蒙上盖头,接着又让人把吹打班子叫来,大晚上的,唢呐声,鼓声,吆喝声。 因为周边也有其他住户。 南旗航居然派人去请人来参加婚礼。 这倒不是多难。 别墅区的业主多是海瑞人,而南旗航又是海瑞数一数二的人物,请人非常容易,不多时,赌台就被撤去,搬来椅子凳子端上茶水放上喜糖,典型的中式婚礼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参加婚礼的人来得不少,其中还有不少南旗航生意上的朋友,纷纷跟南旗航道喜。 同时,也非常疑惑,难不成南旗航病了一下,脑子坏了?或者,他马上就要死了。 有司仪冲着门外大喊:“吉时已到!” 我一手拉着一根红布,两边是南程和南风,被人扶着进了大厅。 高堂之上摆着父母的相片。 这一下,认识我爸的人都知道了我是谁。 我看了一眼霍建,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直到现在,他肯定确认在我的身份。 好狠的南旗航,这一次他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司仪大喊道:“一拜天下……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众宾客面面相觑,这他妈唱的是哪出? “入洞房!” 南旗航摆手道:“洞房就先免了,正事要办。正好当着众宾客的面,来见识一下几大千王的赌术。”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没离开。 霍建现在终于明白,南旗航这是以乱打乱,既然不一定能够控制局面,那么就要让它乱起来,场面越乱,霍建越没有办法。 赌局开始。 从南一华身后的门外走进一个人来,又矮又胖,头戴一顶帽子,低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走到桌前,摘下帽子,抬头看向我。 眼神中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我可以肯定,我认识这个人。 再看他的脸,肤色有些不正常,这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 我脱下婚服,向前倾着身子,道:“虽然现在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相信,隐藏在面具背后的那张你的脸,一定会让我吃惊。” 胖子哈哈大笑,“好眼力,既然看出来了,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我。”说着,他猛地往自己的脸上一揭。 顿时,我惊呆了,不由地叫了一声:“师父……” 我师父冲着我笑,“你小子,够厉害,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成了南家的女婿!” 这不过是南旗航的计划,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立刻想走过去抓着师父的胳膊,“师父,怎么会是?!” 可我刚走了一步,我师父突然一伸手,严肃道:“站住!阿学,你觉得我们在这种场合见面,是谈师徒之情的时候吗?” 我愣住了。 这才回过神,我师父代表的是霍建。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和我师父会以这种方式见面,会走到对立面。 他看着我说:“阿学,我既然出现在你的面前,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姓门,叫东星,人称弥勒佛……” 果然,已经有人猜到了我的师父是谁。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他接着说:“你是一个天才,但又是一个蠢材!” 天才?蠢材? 一时间,我没有明白过来。 门东星解释道:“怎么?不知道!你是个天才,你的脑子双手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但是你是一个蠢材,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没有回风城,留在海瑞,替我们扫平了很多障碍。不过,你却无意中跳出了我们掌控,风花雪月啊,一夜之间,抱着两位年轻的姑娘,哈哈哈哈……但是,一切都晚了。你难道没想过,这是一个局吗?” 刹那间! 我就明白过来。 不但我,就连南旗航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在霍建的掌控之中。 想以快打乱,以乱打乱! 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我的身上! 但谁曾想到,霍建居然请来我的师父。 十多年,我没有他的一丝消息,但霍建知道,一直保持着联系,这种突发情况霍建早就在计划之内。 输了! 我看到南旗航一脸的绝望! 师父在我前面,我能赢得了他? 他对我太过于了解,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猫教老虎功夫的时候,都会留一手。我被老头救了,我的三个师父教我本领,我原以为他们是我爸的好朋友,现在看来,这是一场计划了多年的阴谋。 门东星冷笑,“现在局面已经不需要你了。徒弟,别怪师父,这是你的宿命!” 我内心是悲凉的,仰头看向屋顶,想哭,“师父,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是等你死了之后!我会在你的墓碑前告诉你,你会被我埋到茶苏那王八蛋的旁边,让你们父子团聚!” 听到这里,一股愤怒冲向我的脑门。 他是我的师父,他可以辱骂我,但绝对不能骂我爸。 “师父,请你说话放尊重!” “尊重?徒弟,如果你知道爸都干过什么,你也会骂他是一个王八蛋!他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杀我妻儿,如果不是为了计划,我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他死了,死得好啊!千门事千门了,今天我要让你心服口服,拿酒来!” 有人端着两杯酒上来。 门东星狠狠道:“摆在我们面前的两杯酒里有一杯是有毒的,我不跟你赌牌,我跟你赌命!你爸就是用这个赌法杀了我的妻儿,我恨他,但我愿赌服输!你先选!” 我愣住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公平! 赌法是他想出来的,他作弊我也不知道。 面对两杯毒酒,我也犯了难。 看师父的表情,他想吃了我,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门东星见我不说话,也没有选酒,“你不先选,那我先来。”他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就放到了嘴边,准备一口喝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情节发生。 他可能以为我会说,我要你这杯,“你不要我这杯吗?” 我摇头,“不要。我就要这杯吧。”说着,我端起酒杯,没有丝毫犹豫就一口喝了下去。 门东星也一样,一饮而尽。 南程和南风同时跑了过来,扶着我,大声地哭,“博学,你怎么这么傻?我们可以不要场子宝行,我们希望你没事。他虽是你的师父,但却是想害死你的人。” 我叹了口气,“我相信我师父。这是公平的。如果我爸真的害死师父妻儿,我愿意替我爸抵命,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 她们眼里的泪水不断滑落,期待我下面的话。 我把她们搂在怀里,“我希望你们能够做真正的姐妹,同时娶你们做老婆,我也心满意足了,只是我不知道,洞房的时候,谁跟我先睡……” 南风捶了我一下胸口,“都这个时候,你还想这些,我是南程的姐,就让她先来吧……” 我忍不住地笑了,紧紧搂着她们,“你这话都说得出口,服……”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感觉一阵腹痛,就像所有的肠子拧在了一起,我忍不住瘫软地倒在地上。 一种万刀穿腹的疼痛,排山倒般的袭来。 我倒在地上打滚,两姐妹根本按不住我,我捂着肚子站起来,一脚踢在椅子,脑子使劲儿撞向桌子,这根本缓解不了这种疼痛。 比女人生孩子的疼痛还在痛上千倍万倍。 我的牙齿都被咬出了血。 南风抓起桌布就往我的嘴里塞。 南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大声地叫着:“博学,博学……” 我的眼睛里充着血,使劲儿推开她们两个。 门东星看着我的痛苦,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茶苏,你儿子死在我的手里……哈……”突然,他的身子一怔。 “噗”的一下,喷出一大口血! 第205章:查到师父的下落 门东星倒在地上,脸开始扭曲。 我知道他中毒很深,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份上。我身上的疼痛的渐渐减轻,推开南风姐妹两个,冲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此情我的心情就像我被周梅新赶出家的那一刻。 脑海一片空白,却在刹那间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师父,即使他是我的仇人,即使他是为了计划,但在做我师父的期间,他从来没有虐待过我,严格要求我,才有我的今天。 可刚刚在赌台上相遇后,却在瞬间要阴阳两隔。 我哭着说我:“师父,师父……” 门东星嘴里涌出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黑,他艰难地举起来手,想摸我,我一把抓起他的手,紧紧握着,“阿学,我的好徒弟……” 顿时,我愣住了。 他在最后生死存亡时,居然说我是好徒弟,但他却亲手死在我的手里。 因为他的声音很小,又模糊不清,说完之后,脑袋一歪,人死了。 顿时,我收起眼泪,我觉得我师父最后一句似乎有意义,既然一开始他和我是敌人,又就永远做我的敌人吧,哪怕是做给别人看。 我松开了师父的尸体,让他躺在地上,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他闭上了眼睛,我站了起来,冷冷地说:“师父,我哭你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师父,我的本事都是你教的,哭过之后,你依然是我的敌人,我爸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我看了一眼南风。 她立刻明白,叫人把门东星抬了下去。 师父的遗体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谁阻止也不行。 霍建满脸疑惑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是怎么把师父赌死的,而我师父的赌法出乎他的意料。 我冷冷一笑,盯着霍建,又看向南一华,“你们不知道他怎么死的?很简单,因为我早就知道他是我师父,他以为我不知道两杯酒里都有毒,但在酒端来之前,我把酒给换掉了。” 南一华脸色铁青,他有些不太相信地看着我,“怎么可能?从头到尾,酒都在我监控之下。” 我轻轻笑了笑,“人,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门东星死了,还有一局,谁来赌?” 霍建根本就没有考虑我能赢过师父,他的计划是只要我师父赢两局,他就赢了,但却没想到,我师父以为这样的方式开赌,把自己的命赌了进去。 所以他才会输!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南旗航突然捂住胸口。 其他人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带着他去了医院,赌局也就不欢而散。 我和南风南程两人去了医院,我们三个穿着大红婚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拍电影。医生检查之后,说没什么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并让我们离开医院,有专业的护工。 南一华不干了,“你什么意思?难道病人家属不能陪床吗?” 医生解释说:“病人是因为心情激动才引发的胸痛。刚才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心电图和你们出来后的心电图不一样,应该是见到你们之后才这样的。”医生说着看向我们穿着婚服的三人。 我们都不是医生,他说什么都得相信。 透过病房的玻璃门,我看到仪器的图像非常稳定,搂过她们,“先回去吧,明天我们再来。” 南风有些不自在,但无法挣脱我的手,但她聪明,领会了我的意思,“好,天亮我们再来。” 南程不想走,但我硬是把她带走了。 我也没带着他们回到南家,而是带回了宾馆住下。 南程不高兴地说:“博学,你为什么要拉着我走?” 我说:“南先生是故意这么做的,刚才你们可能没注意,我师父死了之后,霍建的脸都变了。如果他输了,可能会孤注一掷。所以南先生才会这么做。” 姐妹同时问:“什么意思?霍叔怎么了?” 我解释说:“有些话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和南先生的约定,现在只要你们听我的就好。” 南风不解地问:“博学,你师父死了,你怎么连问都没问?” 我说:“有什么好问的!那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我的师父还没出发,就因为出了车祸被撞进了医院,刚才那个人,不过是我的假师父。” 她们同时惊讶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解释,“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有些累了,你们服侍我入寝吧。” 她们一下子把我推倒,“去死吧……” 我倒向床边,但倒下的那一刻,我抓住了她们的衣服,也把她们给拽倒了,把她们紧紧搂在两边,低声道:“别乱动,隔墙有耳。” 她们一听,立刻不动了。 今天南家这出戏,让我给搅合了,打乱了霍建的计划,但同时也打乱了南旗航的险棋,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一盘棋居然可以三个人下。 我突然又坐了起来,问道:“现在我问你们,你们真的愿意同时嫁给我?” 她们点点头。 我说:“那好,中国的传统就是好,可以娶两个老婆,在我们家乡那边,有个风俗,结婚的第二天,我要带着新媳妇儿去给父母上坟吧,你们陪我一起去吧。” 南风也搞不懂我说的是真还是假,诧异地看着我。 看我严肃的样子,又不像是闹着玩儿。 …… 第二天,我真的带着两个老婆去了坟地。 后面有车慢慢地跟着,我看着后视镜冷笑。 之后,我就让她们两个人各自回家。 临走时,我对南风说:“南风,你是姐姐,回去给我们买套房子吧,我在海瑞混了一年多,连房子都没有。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我的妻,我要知道你们再吵,再打,跟你们没完……” “死去吧你……” …… 我开车离开。 后面的车还在慢慢地跟着,而且不止换了一辆,其实要发现是不是有人跟踪非常容易,尤其是交替跟踪,只要把距离拉长,就没有发现不了的。 因为对手跟踪时,不可能派出几十几百辆车。 车辆是有限。 只要把跟在后面的车牌记在脑子里,如果这个车牌再一次出现,那么就是有人跟踪,谁也不会想到,公路上的车辆无数,还记车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老千只要扫一眼牌就能记住五十四张牌序,所以记车牌非常容易。 我把车停在一家商场前,走进超市,但我在里面转了一圈,就直接离开,路边停着一辆普通的银色捷达,我拉开车门,直接上了车。 开车的人是龙一凯。 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 我说:“放心,后面的人已经甩掉了,找到我师父的下落了吗?” 龙一凯点头,“找到了,人没事,不过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恢复不了。” 我说:“带我去!” 我们一路直接到了津门。 龙一凯的人已经牢牢把我师父的一举一动盯上了,他此时已经出院,住在一家破旧的小院里,谁能想得到,大名鼎鼎的弥勒佛会住在这样的地方。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腿上打着石膏,坐着轮椅,推着离开小院到路边买吃的。 十年不见,他消瘦了很多,没了我记忆中的那种笑口常开,反倒是一脸的沧桑感,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我不能下车。 假师父说的话就是他跟霍建所说的原话,他真的跟我爸有仇,现在他就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能下车去问,我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和师父走向对立面。 我问:“一凯,他和霍建之间还会再联系吗?” 龙一凯摇头道:“暂时不会,霍建和他见面的时候,好像都是面对面的说,没有留电话,我觉得他们之间的也有着隔阂。” 我担忧地说:“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们永远都不相见!” 龙一凯问:“为什么?只有他们相见,我们才会知道更多的内情。” 我说:“我有三个师父,还有才一个老头和一个姑娘,其他人呢?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分开,而他还过得这么凄惨?霍建和他又是怎么联系上的……” 龙一凯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联合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对,只要我师父活着,答案就一定在,他现在受伤,对我没有威胁,但霍建不一样,他的势力庞大,而且南旗航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用的都是‘你们’,听得出来,霍建不止一个人在行动,他若死了,后面的人就会跳出来。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这中间是我们动了手脚,就像我们千李加太一样,利用了时间差,时间一长,就知道是我在捣鬼。” “只有一个办法,让霍建永远闭嘴!” “可是对他下手太难了,我们根本接近不了。” “师父,要不要我通过关系,找一名杀手过来,直接枪杀!” “不行。一旦我们动手,对方会以为是南旗航动的手,他现在还不能死。霍建,他有什么爱好吗?” “有,他这个人喜欢潜水。” 我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喜欢的事情就行,你的人不要离开,一直盯着我师父,但记住一点儿,无论他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手。哪怕他被人绑去杀了,也不能出手。因为谁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龙一凯启动车辆,离开了津门。 十年时光。 我和师父又一次见面,但谜团却更多了。 南旗航故意装病,是在准备,所以我要助他一臂之力,既然爱潜水,那就好办了…… 第206章:以鬼骗画 玉春楼跟踪了两天。 果然有包袱军上当。 骗人的方式简单粗暴,卖出之后,有高手顺走。 我不由地对玉春楼说:“能被你称为高手的,可不多见。” 玉春楼说:“偷东西嘛,讲究的是快准稳,就好比我现在手里有一本书,我拿刀想划到多少页就划到多少页,保证不会出错,这叫准。掉落的纸,我能在纸落地之前,划上三刀,变成四份,这是快。你知道水里夹姨子(香皂或者肥皂的俗称),别说是水,就是油,我能夹在手指上跑上两圈,保证不会掉的,无论怎么颠簸。像我们,只能盗一些小型古董,秘密文件什么的。但大件肯定带不走。但这伙人不一样,他们把接力玩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顿时,我来了兴趣,“什么意思?” 玉春楼说:“比如那幅画,被包袱军拿走后,就会有人跟着。毕竟,画也不是一时能卖了的,首先是要找个地方藏起来。那些人跟着的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会出了乱子什么的,包袱军手里的画就掉地上,有人能够在瞬间接住画,在撞到的那一刻,把画扔在地上。别小看看这个过程,就好比影视剪辑,根本看不出一丝痕迹,把抛物线的弧度都计算在内。” 我不由地张大了嘴。 玉春楼也非常感慨,“他们的专业程度堪称一流。不是说调包多高明,而是手法太高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说:“如果我把画放进车里怎么办?或者藏在身上,掉不下来怎么办?” 玉春楼道:“这不难,过去有人把东西藏在鞋窠里,都能被人偷走,只要你身上带着,就没有偷不走的东西,毕竟不是运钞车,高考试卷。” 我问:“如果我要把画买下来,你能保证不被他们偷走吗?” 玉春楼摇头道:“我不保证,据我这两天的观察,这些人每次偷的方法让人防不胜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不太好对付。他们肯定是老江湖,只要有人出钱买,就一定有办法拿下。” 我想了想道:“现在马上到三月三了,被称为南方小鬼节,而且不少人会在这天烧纸祭祀,既然她们信这个,我们就从这方面动手,吓唬吓唬她……” 玉春楼突然眼睛一亮,“四爷,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这女的非常孝顺,要不要我们……” 我摇头,“我只是喜欢一件冷门的古董而已,能骗到手就骗到手,骗不到就算了。不是我不想买,是他们出的价格我也买不起,买了也会偷回去。” “对了,四爷,要说骗她还有一个机会,今天有个人撞死了,是横死,她们娘俩儿今晚要去超度的……” 我机会这是一个机会,“给我找个能绘画的来……” 晚上,那家死人的家属托朋友开车接两个神婆,虽然那店主十分不情愿,但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因为来得是两辆车,店主非常诧异地问:“怎么来了两辆车?” 我说:“我们的规矩,神不走双。” 店主诧异地问:“还有这种规矩……” 她妈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让你上就上,哪那么多废话。” 那家横死的人在郊区,市区根本没地方找人超度。我故意走偏僻的地方,中间还要经过一条河。我把车开得很慢,一直看着天空。 天气不是太好。 时间长了,店主忍不住地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我不由地问:“美女,是不是死了人,阴气就会加重,我总感觉这天上似乎有阴气在动!” 店主年轻,有些害怕地说:“什么阴气?” 我把车停下,“要不你看看天上……” 她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以她的视线看上去,天空确实有些异样,那是因为我的车玻璃上动了手脚,她害怕极了,下意识的把窗户放了下去,终于松了开口气,“我说大哥,你别这么吓唬人行不?明明是你的车玻璃太脏了……” 我连忙说,“不好意思。” 来到小桥前,河边有人点着根蜡烛蹲着,我再次把车停了下来,“大仙,河边是不是有鬼?” 这足把她吓得花容失色,急忙拉开车门,往后面的那辆车上跑,我也跟着一起下了车,她扑到她妈的怀里,“妈,有鬼!” 其实,他妈早已经看到了,推开她,也下了车。 河边蹲着个去晚市儿卖菜的小贩。 她妈走了过去,站在岸上问:“请问,你在做什么?”声音有些阴冷。 小商贩带着帽子,抬头看向我们,他说:“我这卖完东西弄了一手机油,来这儿洗个手,秤砣掉水里了,我正奇怪着,秤砣怎么会漂着,不是见鬼了吧。” 老女人一听,立刻走了下去。 让人惊奇的一幕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秤砣真的在水上漂着。 小商贩就要动手去抓,被老女人一把拉住,“你想死吗?这河里肯定有淹死的人,还没被人发现,他是想用另外一个人的命换自己的转世投胎。”女人对着秤砣淡淡道,“我们不会被你骗的。”话音刚落,就是“咚”一声,秤砣沉入了水下。 店主吓坏了。 非要跟老女人一辆车。 我死活都不同意。 她无奈,又被老女人数落一顿,这才回到我的车里。 拐过弯,就看到了桥。 桥上放着火盆,还有未烧完的纸。 海瑞的风俗,人死的当天晚上,一般都是在桥上或者十字路口摆上几个火盆,叫买路钱,据说死的鬼魂在去往黄泉路上不会受其他的恶鬼欺负。 这种火盆,多是摆在路中间。 因为路非常狭窄,车过不去。 遇到这种情况,很多人都会选择绕路,毕竟死人是非常晦气的东西。 我没停车,直接开到前边,没有发现人,下了车,不由分说,一脚踢在火盆上:“去你妈的……”我的这个举动可把后面的老女人吓了一跳。 她连忙下了车,冲着我嚷嚷,“小伙子,你这是得罪鬼魂,要遭报应的!”她连忙念着什么东西,也听不出来是阿弥陀佛还是无量天尊。 我也没进死人的院子,车也开不进去。 母女两个走了进去,原来的那个接人的司机接过我的钱,装进口袋,“谢谢,我这正不愿意去呢,这娘俩儿天天神神叨叨的,谁愿意拉他们。超度不是和尚吗?” 我说:“谁还在乎这个,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狗要出名,狗超度都行。人都死了,还怕个毛!” 说完,我走了进去。 母子两个已经换了衣服,化身女道士开始围着棺材转。 棺材前面,摆着两根蜡烛。 不知道为什么,蜡烛突然倒了一支,旁边的人吓了一跳,还好有胆大的人把蜡烛扶了起来,点着了烛火。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空中俯冲下来,“咚”的一声,就撞到了棺材上,人们发出一阵阵尖叫,大喊着:“鬼呀,鬼呀!” 老女人大喝一声,“不要慌,这是恶鬼撞棺,没关系,大家不要怕。” 我也佩服这老女人,居然没有一丝慌乱,但店主吓得花容失色,腿都开始打着哆嗦。我心想,得加点儿料才行。 接着,“咚”的一声。 又是一只蝙蝠撞在棺材上,死了! 人群又是一阵尖叫,胆子小的像真见了鬼似的撒腿就跑。 家属们都吓得紧紧抱在一起。 我发现老女人也开始害怕了,嘴里念叨的节奏都乱了,让人想不到的是,蝙蝠刚刚死了两只,突然灯又灭了,棺材里发出“砰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棺材里面拍打着…… 顿时,人群沸腾了。 店主哪里还管她妈,跑了两步,又转身拉她妈,刚一回头,就看到棺材上面有个穿着寿衣的东西站着,老女人一看,当时就吓昏了过去,被人给抬走。 这将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而且闹鬼的传说也会流传开来,想必家属一时也不能安生,所以等事情结束后,我会通过信件的方式把真相告诉这家家属。 母子两个人晚上住进了医院。 第二天晚上。 店主也没有去店里,吓得生病了。 但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店主因为受到过度惊吓,深夜忽然醒来,迷迷糊糊的下了床,发现桌子放着一枝梅花,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拼命去拉门,怎么也拉不开。 拉了两下之后,发现情况不对,因为门上挂着东西。 她按了灯,灯也没亮,她吓得瘫软到了地上,双腿乱蹬,随着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才发现门上挂着一幅画。 就是挂在店里骗人的那幅画。 她很奇怪,摸出床上的手机,打开手电一照,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差点儿被吓死,原来画上有个老人,而此画的老人却不见了,成了黑的,她冲到门前,拼命地拉门,还是拉不开,想大叫,也叫不出声音。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是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 她直接跪到地上,连连磕头,发出细微的怪叫声,抬头一看,画竟然自己卷了起来,突然就消失不见,吓得她又昏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后,才刚刚一点多。 她才知道自己睡在地上,摸摸脑袋,“我是在做梦吗?”她站了起来,开灯,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桌子的梅花,惨叫一声,拉开门,跑向母亲的房间。 老女人被她摇醒,不由分说打了她一个耳光,“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拿着什么画骗人了,被你骗得那个死人了,现在变成鬼找你来了,你看!” 同样,桌子上也放着一枝盛开的梅花。 店主焦急地问:“妈,我不想死,怎么办?怎么办?” 老女人喘着气说:“办法倒是有,你用画骗人,就必须用画慰鬼,把画烧给鬼,就没事了。” 店主匆匆起身,半夜开始行动,把藏在一处别院的真画偷了出来,到了无人的十字路口,来回的张望,刚要点火,就被玉春楼砍了一下脖子,人昏了过去。 我把画拿在手里,迅速烧了假画,逃之夭夭。 第207章:作弊 别人拿着真画可能会被骗走,但自己人拿着真画被我骗走。 后面并没有人跟着过来,店主的合伙人不会跟踪自己人,我想店主一定是说了个谎言,骗他们到交易地点去监控,她肯定会在半路上把画烧掉,然后就说让人给抢了。 可现在真被人抢了。 我必须要让店主醒来,拐过弯,蹲在墙上,甩出一张牌,牌割中了她的手,她吃痛,醒来后看到地上的一堆灰烬吓得六神无主。 画被我骗到了手。 也有一些成就感。 我也喜欢一些冷门的东西。 两天了。 南旗航一直没有出院,比试还不能开始。 南程继续装修她的赌船,南风继续看着她的宝行,似乎跟从前没什么不同。 不过,南风倒是听话,确实买了房子,房子不大,一百八十多平的,只要有钱过户的速度非常快,也不知南风从哪里得到房屋信息,房子刚刚装修完,连家具都没买,我趁着自己有空,一天就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好了。 晚上,我把她们姐妹两个接上。 刚要启动车辆,就发现有人站在我的前面,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上次遇到的那个出租司机。 他热情地跟我握手,“兄弟,这两天我一直在找你的……” 我不解地问:“找我做什么?” 他说:“上次不是跟您说好了吗?我有个女儿。” 我想起来,不知道这个出租车司机到底有什么目的,于是发了善心,也想看看他的目的,就把他叫到家里。 他一路上对我非常感谢,还打电话把女儿叫了过来。 我见到他的女儿之后,发现她跟一个人很像,李明慧。 我让南风南程下楼买饭,开始试探他们,果然他们姓李,女的叫李明娴。顿时,我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可是这也太明显了。 出租司机接了电话,抱歉说了两句之后就离开,把李明娴一个人留下了,临走时还说:“小兄弟,小娴对您的过去非常感兴趣,您一定要好好跟她聊聊。” 李明娴一看就见过世面,不拘束,举止落落大方。 她主动开了口,微笑着说:“你好,刚才我爸在场,有些话我不能问,我会把你的故事写下来,不过,请您放心,我写的时候,会做好处理的,也会减少故事的真实性,增加故事的艺术性。我知道,江湖,是可怕的,如果写得太真实,会有警察找上门。” 果然是聪明的女孩子。 姐妹二人买饭回来,放到桌上。 她们也都是江湖人,就算南程生性懦弱,但身上也有那么一股江湖气。 李明娴主动向她们打着招呼,然后接着对我说:“学哥,我们边吃边聊。我看过网上的一些资料,说江湖有外八行,你属于外八行的哪行呢?” 我看着李明娴渴望的眼神,于是说,“我哪行都混……” 李明娴一听,“那我就把书名叫做《我混外八行的那些年》。” 我点了点头,说:“可以。”我沉思一下,“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我十岁那年家庭的变故开始吧……” 南程和南风对我的过去也不是太了解,听得也十分入神。 我讲得并不多,一顿饭吃得也很压抑,临走时,她不由地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她们是我老婆!” “滚!” ……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星期。 南家那家传来消息,比试继续进行,可并不是赌而是鉴宝。 我想霍建应该是找不到合适的老千跟我对赌。 他可能以为我对鉴宝并不了解多少,毕竟,我出名也是因为护宝以三对三十的那一刻。 当我们三人赶到南家的时候,看到南旗航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戴着氧气罩,身体更加不好,但面色看上去不错。 大厅的地上摆着全是一模一样的蜡烛,红色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霍建说:“现在这房间里一共摆着九百九十根蜡烛,其中有两根是清代乾隆年间的蜡烛,也被称为清贡火,双方要在蜡烛燃烧完之前找到这两根蜡烛。因为有两根,全部找到的为赢,一方一根为平。” 靠! 我作弊的手法也太明显了。 霍建自然知道哪两根蜡烛是真,肯定提前告诉了南一华的人。 清贡火跟普通蜡烛差不多,不过是多了几个繁琐的步骤,还在蜡烛里加入了一些香料,在燃烧的时候,香料会掩盖二氧化硫这种刺激性气体的味道,灯芯用上好的草绳。 工艺还没有现在的蜡烛好。 但因为后来电灯的应用,再加上战乱,导致这种蜡烛越来越少,能留在现在的,也是凤毛麟角。 南一华派出了选手。 如果不作弊,这一局必输无疑。 想要在蜡烛燃烧之前找到,这绝对不可能,眼力再好也不行,如果是白天,蜡烛熄灭的时候,可以通过光线反射来确定蜡烛的位置,但因为是晚上,蜡烛被点燃,那么蜡烛下面会是一团黑影,影响了光线的反射,而且灯光也不是阳光,烛火摇曳,晃着人的眼睛。 这明显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南风眼睛里露出焦虑的神情,起身小声问道:这明摆着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安慰南风道:“没关系。”我转头看向霍建,问:“如果谁也没有找到怎么办?” 霍建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但他还是说:“如果都没找到,就是平手。” 我又继续问:“是不是今天一定要分个输赢?” 霍建皱起眉头,“是。” 我拍拍手,“好,一定分出输赢好,如果我们平手,那么下一局是什么?” 霍建又是一愣,这是他更没想过的问题,“如果平手,那么到时候再公布。” 我冷笑。 南风更加担忧起来,小声道:“下场可能会更难?” 我说:“更难?下场比什么恐怕还没想好呢。” 代表南一华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他不可能一上来就找到,那作弊太过明显,老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临时演员。 南一直盯着我。 眼神杀了我一万次。 我朝着地上一看,热气腾腾,中间留着很窄的部分供人走,一个弄不好,就会碰倒蜡烛。 老头装模作样地看着蜡烛的火苗,而我一直也在盯着他。 我心里也有些焦急,不小心碰倒了一支,于是我把它扶了起来,顿时心生一计,突然道:“霍叔,我有个提议,不如把灯关了,增加难度。” 霍建连想都没想,立刻答应,“好,关灯!” 在黑暗里,如果有人提前知道蜡烛的位置,那么在黑暗中正好作弊。而我趁着关灯的时候,把那根踢倒的蜡烛拿在手里,利用指刀把蜡烛割成小块拿在手里。 蜡烛一点一点地燃烧,人走在里面,被呛得连连咳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老头突然弯下了腰,他要拿其中一只蜡烛,我用弹牌的技术把蜡块弹了出去,蜡烛被弹倒,而且蜡块还砸倒了其他几根。 没了烛光,再加上一连倒了几支,眼睛不好的,顿时乱了。 为了保险,我又连连弹了两次,把蜡烛弹得在地上滚了起来。 我看不清霍建的脸色,但可以肯定,现在的他脸色恐怕比鬼都难看。 老头知道我在捣鬼,他不敢再乱拿蜡烛,但是一个不会功夫的人,无论他的手有多快,也不比过我的速度。他也开始试探我,有时候故意弯腰,我没有出手,有时候还把蜡烛拿在手里摸摸我也没有出手。 眼看着有蜡烛就要烧完。 老头再次抓起一根蜡烛,在手里摸了摸,刚要举手,“在……” 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块蜡块打中了手,他“哎哟”一声,蜡烛掉到了地上,我再次弹出一块蜡块,打在他的腿上,他“噗通”一下,倒在地上,砸倒了一大片蜡烛。 灯突然亮了起来。 霍建大喊一声,“停!” 谁都知道是我作弊,但却没有任何证据,我完全可以不承认。 霍建脸色铁青,看着最里面的一根蜡烛烧完,这才宣布,“比试结束,平局。” 南风松了口气。 我虽然没赢,但还有下面的比试。 没想到霍建这个家伙居然宣布:“下面这局,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比试双方要交出一件珍贵且冷门的古董来,比试时间为七十二小时……” 我听了,差点骂了出来。 今晚分出胜负,现在变卦了! 霍建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本来他还想宣布细节,但是我拉着南程和南风离开,都不听他说话。 出来后,我回到家里。 南风说:“这个简单,我的宝行什么东西都有,挑一件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摇头,“绝对不这么简单,你忽略了另外一个条件,那就是冷门。你不是朝奉,根本不会收冷门的东西,很容易砸在手里。” 玉春楼道:“四爷,我们刚刚得到那幅画呢。” 我还是摇头,“我觉得那是一个圈套,我太小看霍建了,画确实冷门,但偏偏这个时候出现,现在一想,我总觉得哪有问题,似乎是有人给我们准备好了。” 南程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点儿消息,可能会帮上你的忙……” 第208章:斗法 南程是开场子的,我不指望她能够带来什么好消息,随口问道:“什么东西?” 她说:“记得上次我回家的时候,风城的商利平来看我爸,因为他们是多年的好友,我在旁边听了一些。商利平说他喜欢上了一件古董,好像叫什么唐代的方形双耳炉。” 我一听来了精神。 方形双耳炉。 这东西只存在于历史资料里,传说是唐代皇帝祭天用的。 至于是不是真有这种东西都不知道。 我立刻道:“南程,现在你就去找你爸,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东西要是拿到手的话,一定能够震惊古玩儿行。春楼,南风,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风城,我们去见见这个商利平。” 因为有南旗航的关系,我们很轻易的见到了商利平。 他知道我们的来历后,有些小心,因为他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为了古董来的,有些话不愿意告诉我们。 我看出了他的顾忌,说:“商先生,您不要误会,我们虽然确是为了东西来的,但只是借来一用,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把炉子送给您。” 商利平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原来是这样。请恕我刚才小人之心了,是这样的,这炉子在一个叫祝平的手里,他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其实像这种传说中的东西,买来也就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砸在自己手里的可能性非常大。但祝平不愿意出手,反而找来很多买家,价高者得,最后还不出手,像这种贪婪的人,多半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不由地问:“高先生,请问这个祝平是做什么的,有什么爱好吗?” 商利平道:“他是个小老板,父辈留下了些财产,他好赌,不过,他运气好,别人都是越赌越败家,他却是越赌越发家,年前时候,跟人对赌,赢了一家螺丝厂。” 我点了点。 越赌越发家,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出千。 看来,他还是一个小老千。 这次我带着玉春楼来是想靠偷,既然这家伙是个老千,那就做两手准备,于是我说,“商先生,两天之内,炉子我定会拿到手,不过,这是风城,不是海瑞,如果有什么事,还请商先生出手相帮。” 商利平保证,“童先生放心,在风城,无论是荣家还是刘家都不敢动你一根汗毛,你就放心大胆去做。祝平喜欢到一家大三元的场子去赌。”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进来,看到有人来,没说话。 商利平道:“有什么事,说吧,这是我老朋友的女儿和女婿。” “商先生,海瑞的南一华来了。” 我一听,愣住了,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也是为了古董来的,我站了起来道:“商先生,南一华和南风有些误会,家庭内部矛盾,我们还是回避一下。” 商利平道:“好,你们就躲到屏风的后面吧。” 不多时,南一华进来了,“商叔,我爸跟您提前打过招呼了,现在南家的各个模块要重组,重组之后呢,我将掌管南氏企业,您也知道,南氏主要经营博彩业,所以呢,我计划在风城开几家博彩城,还请商先生行个方便。” 商利平呵呵笑了笑道:“我已经不在江湖好多年,南氏如果愿意来就来吧。” 南一华站了起来,“那就谢谢商叔了。” 我听后,心里更加忐忑起来。 南一华这都做好了以后的打算,所以他有信心赢了我们,拿下南氏。 …… 因为风城的赌场规模没有大的,而且多数开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甚至有的还是vip场,如果没熟人往里面带人,也进不去。 祝平经常去的场子就是这种地方。 不过,商利平说如果他送我进去,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想上局,还要靠我自己。但为了尽快拿到古董,他倒是派了一个人跟我一起,如果在场子里出了什么乱子,他可以保证我的安全。 场子在三楼。 二楼是电玩城,也没有老虎机。 都是买币打《三国志》,《街霸》之类的,为得是掩人耳目。 不过像这种地方,一定有拉猪客,他们混在人群里,专挑肥得下手,我买了一百块钱的币,坐下打了两局,观察着拉猪客。 原来都是拉猪客找猪。 但现在的情况是猪找拉猪客。 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看出一个小青年,染着黄头发,他喜欢和人攀谈,议论游戏,还说没有老虎机,玩儿起来没意思,慢慢地把人往赌上引,然后通过试探,了解对方的来历,主要是警察进去暗拍。 我带着玉春楼走了过去,打着《落日骑士》,一边说话一边聊天,假装说起了昨天在海瑞牌局的事。 拉猪客眼力极好,为了保险,我和玉春楼每人花了一万多块钱买了身名牌,南风手里的包价值十万,这都是花真钱买的。 给人的感觉我们就是富二代。 拉猪客正为找猪而发愁,听到我们聊牌,也和我们搭话。 聊了几句之后,我便说:“风城还不如海瑞呢,本来想找个地方打会牌,连个棋牌室都没有。”我离开风城十年,早就没了风城口音,地道的海瑞话。 我有意无意地对拉猪客提起我来风城的目的,替叔叔要货款来了。 顿时,拉猪客来了精神,当游戏角色死了之后,他伸伸懒腰。 我也把币往桌上一扔,起身要走,心想着,这个拉猪的大傻x,倒是拉我呀,我这么大头猪,不拉是你的损失,拉呀,拉呀…… 走了几步之后,拉猪客追上了我,小声地说:“哥们儿,想要找地方,我倒是有,这是风城,场子都是暗的,你要想玩儿牌,我带你进去。” 我装出一副没兴趣的表情,“暗场子才玩儿多大。” 他神秘地说:“哥们儿,你太小看暗场了,一看你就是大场子去多了,这就好比美女,城市的姑娘会打扮,但不能说农村的姑娘不好看吧。” 我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在哪?” 他指了指上边,“楼上就有。” 我随口说:“走,去看看。”我一边搂着一个女人跟着拉猪客朝楼上走去。 楼上的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倒是装了一个摄像头,里面一定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们走到门前,拉猪客按了两下门铃,有长有短,很快门开了,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保安看看我们。 拉猪客说:“强哥,我朋友,海瑞来的。” 这是暗语。 证明我们不是官面上的人。 保安侧身让我们进去,把门关好,接着开了第二道门,,声音顿时传了出来,大呼小叫的,隔音做得非常好。 商利平给我派来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很吃惊。 我走到前台,刷卡换了五十万的筹码。 两千零一年的五十万,绝对豪客。 拉猪客见我换了这么多筹码,眼睛冒着金光,“大哥,这场子还有vip间,不抽水,只交房费,要不要我们进去看看?” 我淡淡道:“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换码的时候会不会卡着?” 有很多小场子,准备的现金并不多,但是有人赢钱之后,可能出现无法兑换的情况,进来换码可以刷卡,出去换钱,现金可能不够。 有的场子还欠着。 甚至有的地方一看筹码多,还不承认。 我的意思很明白,我不是没钱,是担心换钱的时候出问题,不在乎是输是赢,换不了钱影响心情。 拉猪客立刻道:“放心吧,哥们儿,这地方不差钱,不然人也不会这么多,房费挺贵的,一晚上要五千块钱。不过上限挺大,您可以去看看。” 我们正要过去,就见包间里有人出来。 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祝平,他不知道赌了多长时间,脸色非常难看,后面还跟着一个服务生,端着个盘子。 包间里都是散局。 场子不参与。 如果想雇荷官发牌,一个小时三百块钱。 所以包间的输赢跟赌场没关系,赌场有固定的收入,旱涝保收。 祝平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鄙夷。 等到他走后,我问了拉猪客一句:“他什么人,这么拽?” 拉猪客道:“小声点儿,他叫祝平,天天不是在这,就是在荷月滩,不好惹。” 我又问,“荷月滩是个什么地方?” 拉猪客微微一笑,“找女人的地方,跟过去捧角儿的地方差不多。” 我立刻明白。 捧角。 在京津一带最为流行。 就是花大钱把唱戏的卖相的捧红,就像现在传媒公司包装一个人,然后付出的代价大家都清楚。 我说:“名子听起来不错!” 拉猪客看看玉春楼和南风,小声道:“姑娘更不错。” 我说:“那一会儿我可得去看看,先赌两把。” 因为我着急跟踪祝平,来到二十一点的桌前,把把下大注,也不出千,要让赌场的人认识,五十万没过十五分钟就被我输光。 我离开赌场,显然意犹未尽,对拉猪客说:“不玩儿了,看姑娘去。” 荷月滩离赌场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就到。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是古舞表演,台上有个穿着仙子装的女人正扭动着水蛇腰。 二楼是包间。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二楼的祝平。 有服务生过来,“先生,您预定包间了吗?” 我摇头,“没有,我是听哥们儿姑娘不错,找个最好的包间,我要看姑娘。” 服务生以为来了大款,立刻招呼着我上了二楼。 就在姑娘跳的时候,有人拿着话筒道:“感谢祝先生送了姑娘两个玲珑花。”说着两束红色的花摆到桌上。 我随口问服务生,“多少钱一个?” “一千。” “靠他妈,这么便宜!”说着我掏出卡来,“这个姑娘我看上了,给我刷二十个!” 话筒里再次传来,“感谢六号包间的童先生送上玲珑花二十个!” 顿时,场子一片哗然。 我所坐的位置正好跟祝平相对,他抬头看向了我,我都没拿正眼看他。 古时候,这叫斗法,就看谁花的钱多,姑娘就跟谁走。 荷月滩保持着这种传统。 祝平立刻朝着服务生招手,小声说了什么。 话筒又一次响起,“感谢二号包间的祝先生送玲珑花三十个!” 下面的人开始鼓掌。 我不由骂了一句:“我x,有人跟我斗法,服务生,给我刷三百个!” 当广播又一次响起的时候,掌声更加热烈了。 南风小声地说:“你疯了吧你,三百个,三十万!” 我说:“你放心,这钱我还能捞回来的,最后都是姓祝的出,我们来是为了夺宝的!” 第209章:把我当猪养 祝平再也控制不住愤怒,突然就站了起来。 他虽然有钱,但只是跟周围的人比,放眼风城,他连个屁都不如。 我依然假装无视他,朝着冲我喝彩的人打着招呼。 荷月滩的管理虽喜欢人有人斗法,但真正斗起来,有时候会出现四肢斗法的事情发生,可怜的江湖人,混口饭吃,钱太多一口也吞不下去。明眼人看的出来,我就是一个外地人,在这里待几天就走了,有可能祝平惹不起我,在我走后,把气撒到他们的身上。 曾经的旧上海大亨黄金荣因为路兰春,差点儿送命。 而路兰春最后也落得个九死一生,逃亡的下场。 管理拿着话筒道:“谢谢祝先生和童先生的捧场,请二位理性打赏……” 祝平气得转身而走。 我赢了。 他一定记住了我的样子。 商利平给我派来的人悄悄对我说:“童先生,我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 祝平肯定没有心情再看舞蹈,更不会有心情去赌,我觉得他会先回去睡一觉,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赌场,等到姑娘的舞蹈结束后,为了表示对我三十万的感谢,主动过来给我敬酒。 还陪在我的身边跟我聊天。 场子还送了我们一些点心,果盘。 我也没有走,就一直坐着看其他的节目。 到了下午五点,我收到一条手机短信,上面写道:童先生,您的身份已经确定,南方来的富二代,任务是收账,喜欢赌。现在祝平已经到了赌场。 我把短信删除,站了起来。 当我再次来到赌场时,也学着拉猪客的样子按了门铃,保安便开了门。 我再次刷卡,换了一百万的筹码。 对于我这样的豪客,赌场全程服务,把我送到了祝平的那个包间,上限最大,一百万还真不算多。当我们两个人一见面的时候,同时愣住了。 祝平冷着脸,“原来是童先生。” 我疑惑地问,“您认识我?” 祝平冷笑,“童先生可能忘了,在荷月滩你可是出尽了风头。” 我恍然大悟,“哦!出来玩儿玩儿,几朵花还送得起,也不知道是哪个憨货跟我叫板,区区三十万就把那家伙砸得叫不出声。比赢钱还痛快!”我假装不知道跟我叫板的人是他。 他看到我手里的一百万,勉强笑了一下,“童先生,请坐。” 我坐了下来。 在钱和愤怒之间,他选择了钱。 只要我输钱,他的气也就消了。 没有什么是钱摆不平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下注。因为他们玩儿的我不会。 他们先玩儿几局之后,我再上桌。 赌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六个人,玩儿得叫一种叫天九的牌,地方性玩儿法,跟十点半差不多,先发两张牌,如果庄家两张牌加起来是九点,必须亮牌,闲家有再叫一张牌的权利,如果点数超过九点,为赢,没有超过九点或者也为九点为输。 表面上看,庄家很吃亏,但实际是一种错觉。 因为这根本改变不了输赢的概率。 如果庄家不等于九点,则按十点半的规则算。 这样一来,九点的时候,庄家要亮牌。 这中间有出现对牌的概率,对十最大,对jqk比普通点数大,并且赢双倍。 如果闲家在庄家亮牌后,是对牌,则赢双倍,再要第三张牌时,出现豹子,十倍! 玩法简单。 一看就会。 不过,有一个更重要的是,牌是四副。 这种情况很容易出现撞牌的情况,所以是不是有人藏牌不太好确定。 更为出千埋下了伏笔。 我之所以先没有上桌,是看看有没有人出千,祝平出千是肯定的,我想看看他的手法怎么样。很可惜,牌局刚刚开始,还没有热起来,所以下注都不大,甚至还有一次下注一千的。 这么少的钱,出千可能性不大。 能进包间的,也看不上这点儿钱。 我看了四五局,还是没有热起来,如果再不上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我押了一万筹码。 庄家是祝平,他的筹码最多,有两百万的样子。 他也没有雇荷官,从牌盒的底部按住一张牌,抽出来,每人先是一张,接着每人又是一张,我没有马上看牌,闷牌只要赢了,就有赢双的可能。 因为牌多,上来就是两张牌,非常容易爆点。 我没有像平时那样,把牌拿起来放在手里细细碾牌,而是使劲儿按着桌子,我一摸就发现台布有问题,不厚,但是很硬。 这是老千的直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都有可能是出千的方法。 我盯着祝平的手,他没有多多余的动作,手上没有茧子,应该不是专门练习手法的老千,他要想出千,应该是靠道具。 他看了一眼牌,把牌扣下了。 我这才把牌抓在手里,碾开一看,居然是两张红桃九,对子牌。 如果赢,就是双倍。 我也把牌扣在桌上,刚才碾牌时,我已经知道牌就是普通的牌,正面侧面背面都没有暗记,更不是靠显影液戴上眼镜就能透视的魔术牌。我觉得这把牌必赢。 祝平见我们都看完了牌,“亮牌吧。” 不出意料,我赢了第一局。 没有出千,就凭运气。 接下来的两局都是我赢,我已经赢了三万。 不过,到了第三局的时候,祝平把牌亮开了,不悦地说了一句:“妈的,九点!” 他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张牌。 结果,只有我赢了,其他人都是输。 而且祝平在收牌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正常人收牌都是把牌搂到自己身边,然后码齐后,放到一边,等到牌用了四分之三的时候,就重新洗牌放牌,不过这一次,他却把牌拉到赌桌边缘,再放到一边。 因为他抓牌的时候手背挡着,而且我正对着他的手,也看不清他有没有动过牌。 我一次千都没出,就赢了几十万,但祝平赢得更多。 渐渐的,我明白了,我为什么会赢,祝平在养猪。 原来我就说过,怎么让一个赌徒一直赌下去,总想着翻本,要让他先赢,然后输。因为赌徒都有一种错觉,赢来的钱就是自己的钱,输了一定想办法捞回来。如果一开始输,再赢回来,赌徒就有一种知足的心理,不会再赌下去。 而我就是祝平赢钱的对象。 他在控制着牌局。 怎么控制牌局,就靠出千,想让谁赢让谁赢,可是牌都用了三分之二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千的,接下来的几局,都是我赢,其他几个闲家是输多赢少。 我点着烟,假装不经意地看着四周,又看看屋顶的灯。 怀疑这包间里有监控。 外面有人跟祝平通话。 我看到屋顶角落的摄像头,在我的身后,以这个角度看,可以清楚地拍下他的手,就凭这一点,我觉得他靠手法出千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有人叫开,看监控,就是证据。 真是奇怪了。 我不动声色,一局一局观察着祝平,还是发现不了。 而且,我也开始输钱。 祝平知道,我是外地来要钱的,可能在这里待上一两天,甚至只有一个晚上,而且我的钱还多,尽早把我拿下才是目光。 所以,我要开始输钱。 牌局也越来越热。 每个人下注越来越大,我输得也越来越多。 让人觉得我是输红了眼,有一把我下注十万,结果因为庄家闷牌,我还要再输十万,一百万筹码就要输光。 输红眼,不是掀桌子,不是撕牌。 有时候,输红眼的人是不动声色的,下注越来越大,时不时的说了一句,靠。 给的感觉是不在乎钱,而是在乎输赢。 我的表现就是这种人。 既然我不知道祝平是怎么出千的,那么我出千,我想看看,是他出千方法高明,还是我出千的方法高明,可我没有碰牌的机会。 我让玉春楼给我拿饮料去,回来时,我喝水的时候,老办法,把牌弄湿,少了牌,自然要换牌。 当赌场拿来牌的时候,我把牌拿在了手里,全部抽出大小王,在桌子上一顿乱摊,把牌打乱,在这期间,我藏了五张牌,不敢多藏。 因为牌盒的刻度就标在那里。 都是新牌,少了五张牌,放进去会被人看出来。 所以在码牌的时候,我把牌的两边用指甲划了一下,增加厚度,在我码牌时,我笨拙的又洗了两次,只记住了一半的牌。 这对老千来说是非常大的考验。 就像摇骰子,多是三颗,一般不会有人练十颗二十颗,根本用不上。 记扑克顺序也是一样,二十一点是四副,这是比较少见的,国内的玩法多是一副牌,后来有些地区出现了三副牌的诈金花,所以我在练习的时候最多用的是三副。 现在是四副牌,记忆难度大。 记到一半之后,我就记不住了,不过,这已经足够了,知道排序,又有五张牌在手,任凭祝平怎么折腾也赢不了。 他能控制局面,让我先赢后输,又要保证赢其他闲家。 所以我知道他一定认识牌。 可是他发牌,牌会经过他的手,所以只要我换牌,那么他一定会知道,怎么能骗过他的眼睛,成了最大的问题。 而且只知道对方的牌是什么,也无法达到控制局面。 现在找出他认牌的方法成了胜利的关键。 我像平时那样观察:眼镜,耳机,手表,戒指。 祝平只戴着戒指,黄金的,不能反光,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210章:鹌鹑变老虎 其实想要知道出千的方法,只要有时候观察,早晚会破解其中的奥秘。 可是,现在时间紧迫。 一天的时间已经浪费,如果两天时间内我无法找到答案,让祝平输钱把古董押上,那么南家的赌局我可能会输。 老千都有自控能力。 我开始减少下注,打了个哈欠,双手搂着脖子,给人的感觉是有些困了累了。 祝平发牌的时候,我又一次看到摄像头。 两千年的时候,红外线摄像头还没有普及,到了晚上,画面非常模糊,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可是我身后的那只摄像头似乎有些异常,周围有一些小灯。 这种摄像头的样式跟红外摄像头的一样。 不过普通摄像头的小灯是光控灯,如果灯关了,小灯就会亮起,照亮一部分区域。我有种感觉,摄像头有问题。 我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朝着身后的南风抬抬下巴,南风给我点上了烟。 这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暗号,意思是说,我已经发现了出千的问题,让她电话响,然后我和玉春楼借机离开,分配任务。 南风悄无声息地把闹钟打开,几分钟后,电话响了起来,她接了电话,“在呢。”她捂住话筒,低声对我说:“你叔!” 我假装吓了一跳。 南风对着电话说:“方叔,阿学他在厕所……” 我慢慢起身,并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接过电话,朝着厕所走去,并冲玉春楼招招手,我走到厕所的门口,祝平他们看向我,“伯,我没有……我和玉玉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没有……好的,好的,最晚后天就回去!” 玉春楼接过电话。 我一边比划一边低声说:“祝平后面的摄像头有问题,你去查一下,在监控室。”我的一举一动,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在教她怎么说。 玉春楼按照我说的来哄骗我的叔叔。 我再次坐了下来。 祝平对我笑笑说:“童兄弟看来很惧怕叔叔啊。” 我摆了摆手道:“没办法,要是让他知道我玩儿牌,跟我爸一说,我爸非得打断我的手,来,继续,继续……” 为了让我记住的牌利益最大化,我开始拖延牌局。 每次碾牌都非常慢。 不要小看碾牌的时间,多玩儿上几把,就能多出一把的时间。 大约五分钟过后,玉春楼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可口可乐,这也是暗语,意思是解决了。 这时,玉春楼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我们再次来到厕所前面,我说:“我要睡了,累了一天,爸,你就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不听您的话。” 玉春楼低声说:“摄像头的小灯有个灯孔,牌的背面有反红外线的点,只有祝平的位置才能看的出来,我已经在结口处动了手,一时半会修不好。” 我做出ok的手势,意思是让他盯着点儿,防止有人维修。 挂了电话,玉春楼又离开了赌场。 回来后,我信心百倍,坐了下来。 祝平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因为他已经看不到反光点,没有反光点做掩护,那么就无法知道我们每个人手里的牌是什么。 但他能够控制局面,所以他还有作弊的方法。 老千对决开始。 我一边计算的排序,一边开始换牌,下了几把大注,结果都输了。我掏出卡来,对南风说:“去刷一百万的筹码。” 南风接过卡,刷了一百万。 祝平看到钱,眼睛又亮了起来,在他眼中,我就是一头已经按在板上的猪。 终于,按照牌序,祝平是九点。 我直接推上二十万的筹码,“来把大的,回回本!” 祝平看到我下大注,笑了,“童兄弟,上头了?” 我说:“这就好比买彩票,输了一千,也得让我赢五块钱。”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也都笑了。 祝平并没有出千。 就是我赢了也不怕,输输赢赢最后才能输个大窟窿。 牌发下后。 他拿起牌一看,长长呼了口气,把牌往桌上一亮,笑着说:“各位,你们的机会来了。”众人一看,他是九点,面露喜色,恨刚才没有下大注。 而我藏起的牌里,有张2。 祝平发下的牌里,还有一张2。 牌盒里轮到我的那张牌还是2。 这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机会。 我把牌拿在手里,细细碾牌,在我碾牌的时候,手自然一动,袖子里的牌就弹出一张牌,把梅花4换成了梅花2。我嘴角露出笑容,把牌亮了出来,“对2。” 如果不要牌,这把我都赢了。 因为我是第二家。 首家的牌是两张花牌,为一点。他肯定是要牌的。 不过要了牌也是输。 轮到我时,我有些犹豫,要牌的话,如果超过十点半,那我就输了,不要牌,必赢。要牌没过十点半,赢三倍。 如果要到2,十倍。 祝平反正赢了不少,他还劝我说:“童兄弟,搏一搏,单机变摩托,我要是你的话,我就要牌,运气好的话,要是个2呢?” 我微微摇头,显出小心的样子。 南风在我旁边煽风点火,“阿学,要牌,赌一赌,鹌鹑变老虎!” 我使劲儿拍了一下桌子,“要牌!” 祝平笑了,抽出一张牌,推到我面前,他没有掀开,意思是让我碾牌。 我摇头,“掀开!” 牌一翻。 一张2。 祝平立刻傻眼了。 因为这一把我不但把输的一百万捞回来,还赢一百万。 这种大起大落感觉,非常刺激! 赌徒深陷不能自拔! 我笑了两声,“恐怕这把是我运气的极点。” …… 祝平少了一种出千方,开始输。 在他发牌,收牌的时候,我也知道他另外一种出千方法,同时也明白了台布为什么会这么硬,他那边的台布是动过手脚的,中间有一条缝隙,赌桌下面有机关,靠腿控制,能够把里面的牌弹出来,收牌的时候,再把牌通过熟练的手法放进去。 因为是四副牌。 撞牌很正常。 就是老赌徒也不会注意出现过几个红桃10,几个黑桃4,撞牌常见,习惯成自然。 他再能换牌,也只能以大牌赌别人小牌。 而且我还知道牌序,虽然我不能确定是不是有闲家会要牌,但是就算要了牌,也可以碾牌的时候换掉,这也是我为数不多把牌藏在自己身上的牌局。 祝平不断的换牌。 可是换出的牌多数情况没有我大,我把把大注,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他的筹码就所剩无几,想要做庄,筹码不够了。 他掏出卡来,换了筹码。 但时间不长,又一次输光。 本来他是想让我先赢后输,现在情况发生了转变,他是先赢后输。 像祝平这种没有控制力的赌徒都有一个特点,钱左手百右手出,因为他有一种错觉,只要没钱了,就能到场子赢钱,赢了钱再花掉。而且像今天这种牌局,并不多见,开始的时候都是一千两千的输,而且不见得天天有人进vip。 场子太暗,太小,恐怕场子的流水账都没多少钱。 我把二十万的筹码押上,伸伸懒腰,意思是要走,“各位的筹码已经不多了,要不我们明天再玩儿?”但是输了的赌徒没有要走的意思,在他们意识里,我手里的筹码还属于他们,只要赌局的时间够长,早晚会回到自己的手里。 祝平没意识我是个老千。 因为从头到尾我的手都没有异常的表现,除了我洗了一次牌。 祝平立刻阻止道:“童兄弟,再玩儿一会儿,时间还早,这都不到十二点,您放心,我打电话叫人送钱过来,跟童兄弟玩儿,就是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等等,我打个电话。” 我心想,到现在了,还他妈吹牛x! 恐怕心里已经流血了吧。 有的闲家在祝平出去打电话的时候离开了,包间里的赌徒加上我就还两个人。 没一会儿的功夫,祝平又回来了,看到包间里的人都走了,面露难以掩饰的喜色,却还皱起眉头,“真没意思,这么痛快的局,全他妈走了,童兄弟,我叫几个常玩儿的朋友一起过来,您不介意吧。” 我靠在椅子上道:“不介意,来吧,过两天就走了,一回家,就玩儿不了了。” 祝平想尽快把钱赢回来,道:“童兄弟,我那几个朋友玩儿的大,不如我们再抬点儿。”他的意思是说把下注的上限再抬高。 顿时,我就明白了。 他想搞蜂群战术,叫一帮人出千千我一个。 没关系! 如果都是祝平这样的小老千,来一百个也得输光了回去。 没过多久,他所谓的朋友一个一个都来了,还和我打着招呼。 祝平可能知道我出千了,他坐下来,跟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立刻就有一个八字胡提议道:“我看不如这样,天天打扑克玩儿够了,不如我们摇几把骰子怎么样?” 我心里乐开了花。 这是祝平专门给我送钱花来了。 摇骰子,就是骰子大师来了,他他妈也赢不了! 我随意地说:“行,骰子就骰子。” 祝平按了一下屋里的门铃,有服务生进来,他说:“给我们拿骰子来!” 很快,服务生端着一套赌具过来。 离门口最近的那个家伙立刻起身把赌具接了过来,在接骰子的同时,把赌场的骰子藏在身上,把自己带来的骰子拿了出来。 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逃过我的眼睛? 同时证明,祝平跟赌场没有合作关系。 我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回过头,点了支烟。 骰盅放好。 八字胡对我说:“兄弟,你的筹码最多,就由你来摇吧。” 如果是平时,我当仁不让。 可是眼下,我不想当庄。 因为祝平只说加大上限,并没有说下限多少,我有点儿担心他们下注太小,于是我说:“我就算了吧。没玩儿过这东西。我喜欢下注,而不是被人下注。” 祝平听出我的意思,“说好了,我们最低下注一万,上限随便。” 听得出来,祝平急于翻本,上限都放开了,只要每次加倍下注,根据概率学来说,总有连续两把开大或开小的时候,这样肯定能赢。 但是理论和实际不能相提并论。 我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我想了想道:“好,就按你们说的,我来摇,你们来下注!” 除了这个八字胡。 其他几个人都是祝平请来的演员,估计他们所用的筹码都是祝平出的。他旁边的那个手握一百多万筹码的家伙,里面穿着衬衫领子很脏,能拿着一百万筹码来玩儿牌的,根本就不是这种打扮。 第211章:谁才是猪? 我拿起骰子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骰子有问题。 还是最古老的那种,里面灌了水银。 灌了水银的骰子因为液体流动,两边重量就不同,所以在摇晃之前,把骰子的点数摆好,怎么摇晃也不会变点。 而且,灌了水银的骰子晃起来的声音也不一样。 听骰子反而更容易一些。 现在八字胡让我摇骰子,可以肯定,他是听骰党的人,不过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再看看其他几个演员,我暗暗冷笑,你们就等着哭吧。 我装出陌生且笨拙的样子,拿起骰盅,在手里来的晃了两下,就把骰盅放下,我观察着他们下注的方式。 八字胡面带微笑,拿出十万筹码押上,“不知道豹子算大还是算小?” 我说:“押大小,就不按豹子算。” 八字胡接着问:“那我要押豹子呢?” 我说:“那就一赔三十六。” 赌桌上如果出现豹子,都是一赔三十六,有些赌场为了吸引人,会把赔率提高到一赔五十,可是无论怎么赔,输得都是赌徒。 再看看其他几个人的下注情况 祝平押小,只下了一万。 那几名演员,最多的下注五万,押大。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刚上岗的青头子,作弊配合都不会,很明显,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八字胡的身上,但如果一窝蜂的跟大,那太过于明显。 但,现在这么押,也很明显。 我双手捧着骰盅,“买定离手啊,开了!” 当骰盅掀开的那一刻,果然是个豹子六,其他人都惊讶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哎呀,早知道我就把所有筹码全押上了。童老板,上限多少?” 我随口道:“你们想押多少押多少,就放心吧。本钱不够,卡里来凑,就是不玩儿了,也不欠谁的钱,人呐,要有赌品。” 祝平带头鼓掌,“童兄弟就是霸气,继续继续……” 这一局,我就输了十几万。 既然我已经放开了上限,那么我相信当再次出现豹子的时候,他们会拼命下注,但我不能轻易给他们豹子。 八字胡虽然能听骰,但他不会把把都赢。 有时候,也故意下大注输,总体来说,我前面的筹码越来越少。 半夜的时候,人就是赌,也发困。 我不由地打起了哈欠,人在这时候,听觉已经不那么灵敏,想到骗过八字胡的耳朵,办法的多的是。现在我每次摇完,都是轻轻地把骰盅放到桌上,这样骰子停下的那一刻到落桌,点数不会改变。当然可以在摇晃的时候重重落桌,就凭八字胡那点儿本事,他肯定听不出来。 而且中间有两把,他就听错了。 其实,那不是他听错了,那是我故意晃的,骰子在骰盅里停下的时候,两个骰子是摞在一起的,放下的时候,上面的骰子就掉了一来。 祝平尝到了甜头,下注越来越大。 刚刚赢的那一百万,又输了回去。 我再次打了个哈欠,一脸倦怠的样子。 祝平担心我离场,故作神秘地低声问:“童兄弟,要不要来点儿特别的?” 我把骰盅放下,漫不经心地问:“什么特别的!难道场子还提供姑娘?” 祝平微微摇头,“不是,好东西,提神的,药儿……” 我掀开骰盅,劝道:“祝老哥,那东西可沾不得,沾上了是要家破人亡的。其实嘛,我们都知道,沾上了赌也是家破人亡,但是真没钱了,也就不赌了。可药儿不一样,到时候就是杀就是抢也要搞钱。” 祝平像个大傻x似的,得意道:“童兄弟是不是电视看多了,没那么严重。我就尝了两口,三天一次,一次三百块钱,这点儿钱算什么?” 我终于明白,他一个老千怎么请这样的演员,而且区区几十个玲珑花就让他甘心离去。 他说的没错。 我曾经就认识一个吃药的人,开始的时候确实三两天一次,价格也没这么高,便宜的时候几十块钱,但是随着时间的加长,对药的需求越来越大,要求的纯度越来越高。如果这次买来的药品纯度不够,根本不管用。 而且背后那些卖货的人,不是拉拉家常,打打牌,喝喝酒就给人供货。 他们会对猪做一定的了解,你越有钱,越正规,价格就越高,因为你除了那些人之外根本买不到,就是一千块钱,也得买,买不起了,去借去抢也得买。 如果你的路子野,价格相对稳定。 祝平就属于前者。 他虽然混迹赌场,但只有蓝道一条路可以走,黑道他应该不熟,找几个人打架应该没问题,不像贺安红那种人,下面的人员编制和组织相似。 祝平只在一个小小范围内做一个出点儿小千挣点儿小钱人小老千,他也没那么多钱养那么多人。 我还听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是被坑的货。 赢来的钱大多给了那些人,现在找了演员过来,估计是拿出了全部身边。 祝平以为我不敢,道:“童兄弟,家大业大,还买不起药儿。” 我故意说:“不是买不起,是抽不起。我的大好青春,要娘们儿有娘们儿,要钱有钱,多活上十年,就能潇洒十年。沾上了药,不但少活几十年,一个弄不好,哪天再他妈抽死!” 他听了,脸色非常难看。 我不相信他不知道药儿的危害。 人是一种特殊的动物,自己沾染了恶习,还要拉着别人一起下水。 就像有位名说过这样一句话:男人最大的爱好就是逼良家妇女下水,劝红尘女子从良。 我骂了一句,“我x,又输了!” 祝平道:“童兄弟,这才刚开始,我们大战到天亮,运气这东西时好时坏,继续继续!”说着,他起身跑进厕所,但没超过一分钟就出来了。 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味。 我故意一直输,直到有一局,我不但把二百万的本钱全输了,还倒贴了三十万。我没犹豫,立刻让南风刷了三百三十万的筹码。 我倒不担心兑换的问题,只要东西被我搞到手,商利平就会出面。 兑换后,我继续上一局的账,都赔给了他们,让他们相信我说到做到,不欠钱,钱多的是。 祝平和八字胡都以为遇到了肥猪,跟我来越来越亲近,我表现出一股美滋滋的样子,享受着,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举起屠刀! 我又输了一把,有些不悦,大口大口的抽烟,“不摇了,累死了,谁来摇?” 祝平再次劝道:“童兄弟,这才多会儿。” 我看着他们押注四五十万的样子,觉得有些少,不太高兴。 八字胡是人精。 他看出了我的表情,在他的眼睛,我已经上头,希望他们下大注,一把捞回来。这正中八字胡的下怀,他以为,他押注越大,赢得越多。 像我这样的猪,可能十年也遇不到一个。 要宰就往死宰! 当我摇完轻轻把骰子放到桌上后,八字胡竟然推上了一百万,押在大上。 祝平比他还狠,押注了两百万。 打算把我手里的钱一次性赢光。 这局就是收割人头的一局,在放下的时候故意让八字胡听出是大,但是他却错了,因为我一拍桌面,喝了一声,“买定离手!” 随着我掀开骰盅的那一刻,骰子的点数:一二二。 八字胡差点儿背过气去。 一把我就捞回了三百万,刚回本。 祝平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八字胡这一次会听错了。 八字胡把手放到手表上。 我心想,暗语都不知道创新,这跟世界通用电报似的,明码,意思是说,可能是我出千了。他也只能这么说。 后来我才知道,八字胡在附近小名气,是个小老千。 不过,不经常上桌,因为没人和他玩儿。在场子里做暗灯的时候,因为场子实力不强,不能兜底,明明他抓了老千,还把自己搭了进去,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从此以后,就不再做暗灯。 给人抓千,抓一千次要多少钱。 如果对方实力强,他立马跑路,所以他常年居无定所。 这次,祝平不知对他许下了什么,他才出现。 他不敢得罪祝平,只能靠这种方式把输得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祝平也不傻。 知道他这么说是给自己找面子。 我收了筹码,道:“不行,太累了,要不我们轮流坐庄,一人一局。” 祝平深知,如果不答应,我可能会走,本钱已经捞了回来,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他看向八字胡和其他几个演员,“好,就听童兄弟的。” 八字胡抢先到,“那我先来。” 他晃动着骰盅。 等他摇完后,我像个傻x似的推上五十万筹码,“这把我押豹子,一赔三十六,这才刺激。” 八字胡知道不是豹子,但还是笑着说:“兄弟,你这是想一次让我破产呀,我可没那么多钱赔你。” 我摆摆手道:“破产就清,你可以没赌品,但我必须有赌品。” 随着掀开骰盅的那一刻,我五十万打了水漂。 我的目标不是八字胡,没打算赢他,其他几个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么大的机会,我就赢死你们! 轮到演员一号的时候,他的筹码不多,大约还剩下五十万的样子。 他摇完后,我推上五十万的筹码,道:“梭了你!” 八字胡有些惊愕。 随着骰盅的再次掀开,一号演员宣布破产,最后只剩下几千块。 轮到祝平的时候,他有些担忧,冲着我说:“童老弟,你的运气上来了,押把豹子?” 我笑了笑,“就听你的!” 但我没有推上筹码,把烟叼在嘴里,转头让南风给我点烟,又摸摸她的手,亲昵了一会儿,回过头,我知道这把是大。 祝平的筹码有些多。 我顺水推舟,使劲儿抽了口烟,“祝老哥,听你的,我押豹子六!”说着我假装兴奋地拍了下桌子。 祝平松了口气。 想必已经从八字胡那里得到了消息。 可他掀开骰盅的那一刻,差点儿摔倒在地,“怎么会这样!” 第212章:诈术 三颗骰子六点朝上。 祝平傻眼了。 一赔三十六。 就是他再多的筹码也不够赔的。 我冲着祝平道:“祝老哥,不至于吧。” 祝平使劲儿眨了一下眼睛,稳住身体,勉强一笑,“起来太猛了……不……” 我说:“我刚就说了,别人可以没赌品,我要有赌品,有多少就赔多少吧。” 祝平暗暗咬牙,把钱赔给了我。 此时,他的面前已经没有筹码,而我面前的筹码堆积如山。 剩下的演员,我没兴趣,押注十万,都是输。 我看着桌子上的钱,道:“大家都没快没筹码了,我看就散了吧,明天继续。” 祝平不甘心,阴着脸道:“别介呀,童兄弟。还没尽兴。这大晚上的,我一时也筹不到那么多钱,这样吧,我有两家厂子……” 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祝老哥,这年代不兴这个,难不成还把老婆老娘押上?别开玩笑了!” 我朝着南风示意了一下。 她转身出去,意思是要叫人清点筹码,换钱走人。 祝平立刻伸手,“不行!” 我愣了一下,冷笑,“祝老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赢了钱不能走?”说完这句话,商利平给我派来的人走上前来。 他冷冷道:“谁要敢拦,没有好下场。” 祝平已经打听过我的来历,他自然不敢来硬的,立刻收起阴冷的表情,平静地说:“童老弟,误会了,我是让您稍等一下,不超二十分钟,钱立马到。” 我笑了笑,“好,我等你二十分钟。” 祝平掏出电话首先打给了商利平,“商老板,您不是一直想要那炉子吗?现在我呀,急于用钱,如果您给的价钱合适,我就卖给您了……好,我在大三元。”接着电话之后,他又打给另外一个人,“布朗先生,这两天你还没有走吧……是这样,我现在要出手炉子,你也知道,商利平也一直想要,这不,又来找我了,把价钱提高了,我知道布朗先生喜欢,……对对,我在大三元。” 首先让我吃惊的是祝平把东西一物双卖。 再让我吃惊的就是,会不会是我见过的那个外国佬? 自从上次在南家见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原来他一直在国内活动。这期间,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被他偷运到了国外。 更可恨的是那么古董贩子。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 祝平打完电话,又发了信息。 商利平来得很快,他看一下场子,目光只扫了我一眼,就离开了,他直接问祝平:“祝平,东西呢?” 没等祝平说话,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了,是布朗,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居然主动和我打起招呼,“原来是童先生,童先生一定没少赢吧。” 我站了起来,“原来是布朗先生,好久不见!” 布朗是为东西而来,而且他清楚我的底细,主动打招呼无非是不想让我参与他们之间的事,“祝先生,你终于肯出手了。” 商利平立刻知道这是一物双卖的局。 价高者得。 祝平对商利平道:“商先生,您不要怪我。这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东西,我听我爷爷说过,我祖上就是抱着这东西靠要饭活下来的,流传到现在。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卖的。我爸临死的时候还叮嘱我呢,但现在东西属于我了……您懂得我意思吧。” 商利平皱起眉头,“好吧。上次给你开价四百五十万,现在我再给你加五十万,五百万把东西给我。” 布朗道:“五百万不多,我再加五十万,把东西给我,这是冷门,除了我,几乎没什么人会要的。” 商利平看向布朗,继续道:“那我也加五十万……”他说得没什么底气,因为六百万已经是他的底线。 布朗也不犹豫,“我出七百万!” 商利平有些恼火,“我现在没带这么多钱,祝平,我也出七百万,明天,你去我家取钱,我们都是中国人。”他非常有头脑,已经知道布朗的底线是多少。 布朗道:“祝先生肯定听过一句话叫夜长梦多。我手上有现金,现在就可以付钱。” 祝平看向商利平。 商利平眉头紧锁,心里肯定恨透了祝平,他不是没钱,来前肯定已经托关系筹钱了,不然谁会拿这么多现金,“祝平,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你就等不及了。你看这样好不好,等天亮了,我再给你加十万。” 布朗对祝平的做法也很反感,但他已经胜券在握,“祝先生,我们可以竞价,但是东西我们要再看看,亲眼所见,才能给钱,我也怕夜长梦多。” 祝平这种小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这么多的现金,非常有可能拿钱跑路。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又开了,有个长相一般的女人拿着个盒子进来,放到桌上匆匆而走,他轻轻打开,我看清楚了炉子的真面目。 这东西和汉代宫灯差不多。 不过是把青铜换成了瓷器。 因为用途是祭祀,所以价值还算可以,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真还是假,布朗和商利平都走上前,商利平戴上手套,小心的拿起来,仔细观察,我借机看了看,确实是唐代的东西,瓷器的下面还有个底座,用来收集烟灰。 轻轻拧了下,可以拿下来。 整个炉子完美无瑕。 我手里没有古籍,如果能找些大行家,进行比对,如果是真的,价值可不止这几百万。 但这也是赌。 万一是假的呢,只是一件普通的瓷器。 商利平放下瓷器,他一时也拿不准。 布朗道:“非常完美,我看过古籍,在唐末,中原受战乱影响,大量的珍品遭到破坏,我敢肯定,这世上仅此一件!” 我发现祝平的眼睛闪过一丝狠辣,我意识到不好。 他突然抓起炉子,拧下底坐,握在手里,冷笑,“越是珍贵的东西越要有瑕疵,我看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电视!”说着,他猛得把底座摔到地上。 “哗啦”一声。 瓷器被摔得粉碎。 我的心也跟着猛然一跳。 好狠! 祝平笑了两声,“现在炉子不完整了,八百万,有钱拿走!” 商利平下意识的十指交叉,如果不是众人在场,我相信他敢杀了祝平。 布朗像个小孩子似的连连乞求道:“不要不要!我愿意出,我只有七百五十万……” 祝平没说话,看向商利平。 商利平实在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他不由地看向筹码,估计是想在场子里刷筹码换钱。 我说:“商先生,大家都是中国人,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也不差钱,只是没那么多现金,这样吧,我这里有些筹码,换了钱,凑上这八百万,明天你再还我。”我朝着南风挥了下手,南风出去换钱。 布朗被我气得脸色通红,开口道:“童博学,你不要逼我把事做绝!” 商利平何等聪明,他道:“布朗先生,这里是中国,不要怪我不讲国际友谊,你若敢对童先生不利,相信我,你走不出风城!”说着,他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踩灭,顿时,外面进来一群人,个个手里拿着武器,赌场也不敢管。 布朗下面的话没说出来,转身走了。 等到布朗一走,商利平立刻把炉子拿在手里,再次看了一下,他的心在滴血。 我呵呵地笑了笑,“祝老哥,现在就剩下商先生一个人,把真的拿出来吧。” 商利平一愣,祝平也是一愣。 我淡淡道:“这个炉子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唐代瓷器,样式跟真品相似,但是祭祀用品和日常用品是有区别的,这个炉子是用来照明的,不是用来祭祀的。祝老哥,从七百万到八百万,摔的这件瓷器已经赔钱给你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是诈术! 我不相信祝平会狠心把东西摔碎。 如果是一对,摔碎一个,另外一个就升值。 但现在只有一个,如果残缺,很可能就失去了价值,祝平不敢赌! 祝平问了一句:“童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没什么意思?因为我见过。” 祝平哈哈大笑,“童兄弟,是我看走了眼,好,真品送上。”他再次打来电话,还是那个女人进来,放下盒子就走。 很明显,前后两件颜色不同。 商利平再次端倪起来。 我解释说:“商周时,祭祀品有六器:壁、琮、珪、璋、琥、璜。璧代表天,为蓝色,琮代表地,为黄色,珪代表东方,为青色,璋代表南方,为红色……所以颜色不同代表着不同的用途,后来各朝各代渐渐以漆器陶器玉器瓷器代替了青铜器,但也一直遵循这个原则。唐代受宗教影响,多祭天,所以炉为蓝色。” 商利平把宝贝放进盒子里,和我握了握手,“童先生见多识广,对古董颇为了解,商某佩服,还请童先生与我一同前往小居,尽小小地主之谊!” 我笑笑说:“此来风城,能认识商先生,是我的荣幸,改日定登门拜访,不过,赌局还没完……” 商利平点了点头,“好,我随时恭候。” 我怎么可能走? 祝平用小小一计,就到手八百万,我不会轻易放过。 像他这种人,为了钱,连国宝都出卖,我要让他输得倾家荡产。 祝平有了钱,心情大好,他觉得只要自己有钱,必定能翻本。 而我也心情大好,只要明天借了宝贝,南家赌约定不会输,还能大捞一笔。 其实几个演员各自离去。 我说:“人太少,不刺激,不如再找几个人来。” 祝平有些为难道:“包间上限高,不如我们到外面的大厅去玩儿比点,人就多了。” 我点头,“好,请!” 八字胡起身道:“太晚了,你们玩儿,我这就回去了。” 祝平脸色难看得要死,但因为有我在场,他也不能发作,“那下次继续……” 八字胡走得很快,表面是走,实际已经是落荒而逃了! 到了大厅,祝平招呼着赌徒过来,桌上立刻坐满了人,都希望有机会能跟祝平坐一桌,这时,一个年轻的赌徒坐到了我的对面,拿着两三万的筹码。 我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什么人。 场子里的暗灯! 第213章:碰瓷儿的下场 暗灯可能是祝平请来的。 他因为输多了钱,开始相信八字胡说的话。 我看了看他手里的钱,又看看自己的钱,决定暂时放弃,我再次对南风使了个眼色。 她的电话又一次响起,她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之后,就对我说:“阿学,我们走吧,兄弟们已经把钱要到了。” 我站起身来,对祝平道:“祝老哥,现在突然有了点儿事,场我就不上了,白天,哦,下午的时候,我会再来的。” 祝平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好,那就下午见。” 兑换筹码的过程非常简单,场子派人提着几袋子钱放到我们车上,拉着钱,我直接去了商利平的家。 刚一上公路,后面就有人跟踪。 不过,我是没打算放过祝平手里的八百万。 钱,我是要赢回来的。 半路上,我就给商利平打了电话,直接进了小区。后面的车,只能停止跟踪。 商利平见到我,热情的与我握手,“童先生,这次真是太感谢了,如果不是你,东西我可能还得不到。” 我笑了笑,“商先生,来时我就已经跟您说过,东西,我是要借来用用的,用完之后,我再还给您。” 商利平道:“这是当然,请童先生放心。既然是南家的女婿,就是自己人。这个祝平,真是岂有此理,让我白白损失了几百万!还有那个布朗,如果不是我不想参与江湖,我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两个人。至于童先生断垫付的那些钱,天亮我就派人给您打过去。” 我说:“商先生,这都是小事儿。我有办法帮您把钱要回来。” 商利平疑惑地问:“要回来?不会是……” 我点了点头。 商利平略有所思,“好,这样,我派人跟你去,最近我女儿交了一个男朋友,他是个小混混,都说儿大不由爷,女大也不由爷呀,我想让她在你身边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商利平此举是什么意思? 但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我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时间有些紧迫,我让南风赶快回去,把海瑞甚至风城,只要是能请来的古玩儿大师,能叫来的都叫来。南家赌约,我是一定不能输的。 商利平的女儿叫商小环。 一见面,我就知道这娘们儿不像好人。 染着黄黄的头发,鼻子上戴着个鼻环,耳朵上面的洞多得都快把耳朵扎烂了,胸口处还文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穿得衣服也让人无语。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男的。 男的跟他一个样子,衣服更让我无语。 上面画着男女的那个地方,女的那边穿着一个铁环,男的那边钩着个鱼钩,如果只能一件衣服,看不出什么,但是两个人走在一起,就能看出来鱼钩和铁环是用一根铁链连在一起的。 这种衣服的款式在当时绝对让人震撼。 后来随着网络的普及,我在网上看到过。 玉春楼和我坐在后排,商小环开车,男的坐在副驾驶。 她上车开始骂商利平,也含沙射影的骂我们,如果不是我们,商利平也不会以钱为要挟让她给我当司机,去大三元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小胡同,里面有些不太好走。 道路两边停着不少自行车。 有人骑着车慢慢地向前走,旁边还有一辆三轮车与他并行,中间勉强能够通过一辆车。 我一看就明白了。 三轮车和自行车是碰瓷儿同伙。 只要敢通过,三轮车会故意往边上一靠,司机下意识的会打方向,一准撞到自行车上,然后要钱,即使撞不上,也会故意摔倒。 我不动声色。 男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骂道:“这两个大傻x!” 商小环连连按着喇叭,可是前面的人跟听不到似的,就是不让。她越按越急躁,路怒症的人太多,我们不着急,就是以自行车的速度通过,也不会超过五分钟。但商小环忍不住了,加大油门,刚要超车,三轮车猛得一拐,吓得她立刻打了方向,车身还没有碰到自行车,自行车突然就倒向路边的垃圾堆,“哎呀,哎哟……”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下车。 被撞者的家伙捂着腿使劲儿叫着,叫得非常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被车给轧上了。 男的也下了车,非常不友好地说:“碰瓷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跟本就没撞到你,你少来这套……” 碰瓷儿男突然停止了惨叫,“你撞着我,我要报警,哎哟……”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几个托儿还要给碰瓷儿男做证。 商小环冷冷问:“你想要多少钱?” 碰瓷儿又一次停止了叫声,“我不要钱,我要你带我去医院。” 商小环听了,点点头,掏出手机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没打通,她又打了另外一个电话,“清叔,我爸呢……啊,你们没在……不是,我们遇到了碰瓷儿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边突然挂了电话。 商小环再次拨打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 她从小到大被娇生惯养,有事儿就找他爸摆平,现在出事了,找不着爸,傻眼了。她看看男友,“你叫几个人,把他给我打残了!” 碰瓷儿男一听,立刻坐了起来,“打残了我?来……来呀……”他一边伸手指着脑袋一边把脑袋伸了出来。 商小环男友从车上抽出一根棒球杆,就下了车,拎着棍子指着碰瓷儿地说:“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真把你腿打折了……” 这时,看热闹的“仗义大哥”看不下去了,“哟!还真有横爷,撞了人还打人,你打一个我看看!”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男友有些害怕了,退了两步,“我告诉你啊,跟你没关系……” “我就看不起你这儿x样儿的,来,我让你打,打呀……” “你再不让开……”话还没说完,男友在退的时候,踩到了路上的坑,顿时摔了个仰面朝天,围观的人突然哈哈大笑。 男友明明就是怂货一个,还装硬汉,倒在地上根本不敢起来,“我可叫人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仗义大哥”一脚踢在肚子上。 商小环立刻跑过去,一把推开“仗义大哥”坐到地上保护着男友,“我告诉你,我爸可是商利平!”这话不说还好,说完又遭到了一群人的嘲笑。 “仗义大哥”一看商小环不是个好货,走上前来,看了看她,“妞儿,长得不错,你怎么会喜欢这个怂包,跟哥走!”说着,一把抓起商小环的衣服,故意往她胸前抓,吓得商小环大叫一声。 男友突然起身,“我x你……” “仗义大哥”又一脚就踢在男友的身上,他直接撞倒了垃圾桶,接着上来几个人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起初,我以为这是商利平派来的演员,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男友,可演员的当街猥亵商小环,我就断定,这伙人跟商利平没关系,纯粹的突发事件。 我跟玉春楼也下了车。 此时的商小环的衣服都被扯破了。 我淡淡地对“仗义大哥”说了一句:“放开她!” “仗义大哥”看看我,停止了动作,一把推开商小环,“哟,原来车上还有人呢,这个小妞儿更不错,今天你们两个都陪哥玩儿玩儿。” 我边走边说:“他是我朋友的孩子,现在你跪在地上磕头道歉,我就放过你!” 商小环趁着这个空档,突然跑到我的身后,根本不管自己深爱的男友了。 “仗义大哥”故意装出害怕的表情,“我好怕怕呀!”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突然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飞出老远,摔到地上打了一个滚,捂着肚子起不来了,其他几个人一看情况不对,刚要上手,被玉春楼三下两下就打倒在地,我走到“仗义大哥”的前面,他刚爬起来跪到地上,就看到了我的脚,仰头看着我,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脸上,他捂着脸惨叫起来,我说:“现在给我爬过去,跟她道歉!” “仗义大哥”迅速爬起来,也不管脸上的血,跪到商小环的前面磕头认错。 我来到碰瓷儿男的前面,他一直没有起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现在你还有一次机会,起来,给我滚蛋。” 让我想不到的是,碰瓷儿男居然还是硬货,他咽了口唾沫,“我告诉你,我要报警,他撞着我了。” 我朝着四周看了看,路边扔着一整块红砖,我走过去拿了起来,“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起来,我保证你会在床上躺上一个月,一……” “你敢!我报警了……” 既然嘴硬,那我就不用数到三了,突然把手里的砖砸向了他的腿,“啊”的一声惨叫。 碰瓷儿男捂着腿打起滚来。 我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冷笑,“就你们这样的,还想混江湖,道行太低,回家再练两几年吧。”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五千块钱,扔到他的脸上,“钱,就当给你看伤了。我劝你走正道,你混不了江湖,真想混,你就是死得最快的那个!”我没地意其他人的目光,走了回去。 商小环早就看傻眼了。 她的男友还倒在地上。 玉春楼让商小环上车。 男友突然爬了起来,连连喊道:“小环,小环……你怎么可以不管我呢?” 商小环突然变了脸,“你给我滚,滚!妈的,我被人调戏,你他妈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他妈瞎了眼了,你他妈就不是男人,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玉春楼拦着他不让他再靠近。 我拉开车门。 他还死死的扒着车门,不让我开走。 “你给我滚……” “我是小环男朋友,你凭什么让我滚,你他妈不就是一个司机吗……” 我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他再一次滚进了垃圾堆! 第214章:重要事情说三遍 车快速驶出胡同。 商小环向前探出身子,一脸兴奋地问:“童叔,原来你这么厉害,收我做徒弟呗!” 我有些无语,不由道:“童叔?你多大了……” 商小环道:“我爸跟你称兄道弟的,不应该叫你童叔吗?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叫你童哥也行,你收我做徒弟吧。” 像她这种姑娘,往往崇拜暴力。 我出手,也算是英雄救美,“你要真想学的话,可以跟你楼姐学,她比我功夫好多了。” 她一听,顿时有些泄气,她喜欢异性的暴力,但还是说:“楼姐,那你愿意教我吗?” 玉春楼说:“当然可以,你如果想混江湖,像小说里那样握剑走天涯,可以跟我们一段时间,那时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收你做徒弟。” 大三元赌场里。 商小环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非常好奇,拉着我走转转右转转,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 祝平这个老赌鬼,现在有了钱了,早早就来了。 他没有进包间,在大厅里赌着,一桌子赌徒围着他拍着他马屁,他无意中一抬头,看到我,立刻朝着打起招呼,“童兄弟,来来来,这呢……” 我走了过去。 他立刻朝着他对面的那个赌徒不耐烦地道:“你,去去去,给人让地方!” 我坐了一下来,坐在他旁边的还是昨天的那个暗灯,这种情况,肯定是祝平收买了暗灯,想联合暗灯一起千我手里的钱。 钱一旦被赢得差不多了,暗灯便会叫开我。 我的下场要么断指,要么花钱。 而我输得那些钱,暗灯还会跟祝平二八分成。 祝平主动抽出烟给我一支,我拒绝,谁知道他烟里有没有混那种东西。 在陌生的场合,尤其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像酒吧,赌场,红灯区,ktv,陌生人给的烟或者酒,一定不能要,一定不能要,一定不能要,重要事情说三遍,因为酒和烟里,可能混得药儿。不要天真的以为试一次没事。以现在技术只要你碰过一次,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上瘾。当时,可能觉得有呕吐感,但下一次发作的时间可能是一个星期之后,上瘾者第一个念头往往不是怎么戒掉,而是想继续。 切记! 我解释说:“你的那烟我抽不习惯,我还是抽这个。” 祝平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妈的,王八蛋,果然在烟里放了药儿,本来我是打算让他输倾家荡产,看来这次他的手指头是保不住了,他把烟放了回去,“童兄弟,我们玩儿什么,诈金花吧。” 我点了点头,“行,就诈金花吧。” 他看向我身后的商小环和玉春楼,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 没等我说话,暗灯就把牌拿了过去,想发牌。 我不动声色。 祝平对其他人道:“我们玩儿的上限可大,谁要是承受不了,现在退出。” 没人走。 我看看其他人的筹码,大约都有几十万的样子,我对玉春楼说:“春楼,去给我换一百万筹码。” 众人一看,眼睛开始冒光。 以为钱是他们的。 我说:“这样吧,我们一次一千底钱,上限呢……” 话还没有说完,祝平就抢过话说,“上限就五十万吧,只要到了五十万,不管几个人,就开牌,如果点数一样的,按花色决定大小,黑红花片。” 祝平的胃口好大,他不但要千我,也没打算放过桌上的人。如果按规矩,只剩下最后两个人,桌上的人都得跑! 暗灯上场,这场子好不到哪去,昨天之所以换钱那么顺利,肯定是看在商利平的面子上。 我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好,这就么定了。” 暗灯开始洗牌。 他上来就是假洗,抽洗,洗完牌,牌序就已经排好,技术还不错,看不出什么破绽,这技术就是到了海瑞也能当个暗灯,在风城这种博彩业不发达的地方,有这种手法应该算是高手了。他洗好后,示意我们卡牌,我伸手道:“我来。” 我像个傻x似的学着电影里的样子,从中间的部分抽出一张牌,插到上面。 但暗灯的技术有限,他根本看不出来,我抽出的其实是三张牌,分别插进三个不同的地方,我没打算赢,只要试探一下暗灯到底能不能把牌还原,还原到什么程度。 暗灯在收牌的时候,来了一招众神归位的手法,把我的那张牌还原了。 手法算是上乘。 暗灯发牌。 但他没有抽发,看来他也是在试探桌上的人,上来就抽发出千,老千的大忌。 我抓起三张牌,叼着烟,被烟熏着眯着眼睛,慢慢碾牌,牌面不错,上来就是把对a,仔细地感受了一下牌,单张牌的厚度比普通的扑克要厚一些,两边没有暗记。我把牌放下,看了一眼,靠着光线的反射,也没有发现暗记。 我扔上一万筹码,手缩回的时候,手机碰掉了。我推开椅子捡起,又对着身后的玉春楼道:“去给我买瓶临了去。”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身后的柱子上也有一个红外摄像头。红外线肉眼是看不到的,只有通过特殊的材料才能看清。 最主破解的方法就是通过红酒,或者是特殊的眼镜。 故伎重演! 这就证明,无论是暗灯还是祝平都戴着隐形眼镜,通过牌背面的红外线反射点,来确定我的牌是什么,一发牌,他们就知道我的牌是什么,而且只要我换牌,偷牌,一定能够发现,想要破解办法很简单,换桌。 我一边下注一边观察着周围,有一个赌桌空着。 而且没有摄像头。 祝平也一直跟注,看来他的牌比我大。 其他几个玩家下了两万块钱全跑了,玩儿太大,他们接受不了,身边围满了人,都在看着,最后我输了,我看向玉春楼,她也发现了摄像头,我的目光再次看向角落那桌。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利用自己高超的技术把围观的两个人的筹码偷了个大半,又放到别人身上,怕人发现不了,故意把一枚大面值的筹码扔到地上。 声音响起。 人们看到地上有筹码,都要抢,那些被偷的家伙发现筹码少了,大喊一声:“有贼!” 倒霉的家伙一起身,被玉春楼藏在身上的筹码“哗啦哗啦”的掉了下来。 “妈的,你是贼……” “我的也被偷了……” “我没有,我没偷……” 顿时,场子乱了起来,几个人打了起来,撞到我们的桌子,赌桌不是大理石的,就是木头的,赌桌晃了一下,我一下端起盘子,筹码才没有掉下来,端着盘子躲到一边。 有人被一脚踹了出来。 正砸到桌子上,桌子上的筹码全部掉到了地上。 除了暗灯,我和祝平之外,其他两个赌徒开始抢地上的筹码。 保安提着电棍过来了,对着打架的人就是乱电,平息之后,筹码也被抢得差不多了。 祝平和暗灯回过神,发现我不见了,来回张望,才发现我已经坐在角落的桌子上,我抢占了有利地形,无论哪个摄像头也照不到这里。 他们走了过来。 我有些不悦地说:“祝老哥,有没有好点儿的场子,怎么还有打架的?害得我好几万的筹码都没了,靠!” 祝平安慰我说:“放心吧,童兄弟,一会儿就有人把筹码给我们送回来,哪个赌场没打架的,很正常。” 我摇头,“你还真说错了,海瑞我也没少去,没有打架的,人还没打起来,保安就过来了,哪跟这似的,人他妈都快打死了,保安才来。” 新的赌局开始。 还有两个不怕死的上来了,想赢大钱。 我朝着服务生招招手,服务生拿着新牌过来,我拿起一个一千的筹码给了他,“你的。” 服务生连说谢谢。 赌上五个人。 商小环靠着我坐着,玉春楼站在一边,看着。 我没把发牌的机会给暗灯,想要让商利平输,必须我发牌,我要让所有人都赢,就他自己一个人输,能捞多少是多少。 牌的厚度不同,也是赌场对付老千的一种方法。 但对我来说,没有丝毫问题。 我也没有假洗,也没有抽洗,暗灯盯着我,祝平也盯着我,因为没了红外线,他们不知道牌是什么,于是我开始发牌。 牌就是随意发的,我没有出千。 暗灯是什么牌我不知道,但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牌弃了,朝着牌堆上一扔。 顿时,我就发现不对劲儿,暗灯的手法实在太高了,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明白了暗灯的意思。 一局结束后,我故意把牌洗了一地,掉得哪里都是。 暗灯起身,拿了牌,他也没有把牌给我,他发牌。 祝平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他以为他赢定了。 暗灯发下来牌。 我再次拿起牌一看,发现是个豹子8,而且祝平拿起牌的时候,立刻来了精神,他不动声色道:“五十万!” 一定是好牌! 我皱起眉头,再次拿起牌看了看。 给人的感觉就是怀疑祝平是不是在诈呼,而我的牌也不小,但是不敢肯定,毕竟对方一来就是五十万,再好的牌也会犹豫。 我故意露出这种表情,又瞬间恢复平静,为的就是让祝平捕捉到我的表情变化。 他经常上桌,肯定能够看的出来。 我轻松一笑,立刻推上一百万的筹码,“我一百万,不开!” 祝平也故意装出疑惑地表情,他朝着服务生招手,再次换来两百万的筹码,“我两百万,不开!” 我计算一下他手里的钱,让玉春楼去换筹码,筹码是场子里最大的,五十万一个,我把十个筹码都推上了上去,“梭了!” 祝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如果现在弃牌,先前下的注就打了水漂,如果跟,一把输掉,那他将一无所有。 他犹豫了一下,咬了牙,把昨天卖古董的钱都拿了出来,换成筹码,往前一推,“我开你!” 我把牌攥在手里,又看了一遍。 祝平脸上露出笑容,“童兄弟,不要再看了,这把你输定了,我是豹子,豹子九。” 我叹了口气道:“哎,服了!八输九,经常有。你赢了!”说着我把牌亮了出来。 众人一看,一阵唏嘘。 祝平兴奋地差点儿跳了起来,“童兄弟,你今天的运气似乎很差呀!”说着,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暗灯。 我突然一把按住他的胳膊,“慢着!祝老哥,输多输少咱就涂个乐儿,可你出千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第215章:客观公正是一种懦弱 祝平脸色凝重起来,“童兄弟,输不起?昨天我大输的时候,也没说你出千,现在轮到你输了,你就输不起了!” 我说:“你要出千了,怎么讲?” 祝平狠狠道:“我要是出千了,我把十指切给你,如果你没证据,又怎么说?” 我盯着他的眼睛道:“我要是没证据的话,我切十指!” 祝平收回胳膊,“好!证据拿出来吧!” 我朝着场子里的保安喊了一声,“有人出千!” 保安立刻走了过来,周围的人躲到一边。 祝平举起手来。 我说:“他藏牌了!”说着,我拿起桌子的牌,开始清牌。 结果,牌少了两张。 保安立刻会意了,开始搜索祝平的身,终于,在他的领子处发现了一张牌,又在腰间搜出了另外一张牌,正好是缺少的那两张。 祝平顿时傻眼了,尖叫道:“我没藏牌,有人害我!”他不由地看向暗灯。 暗灯早就不见了。 我说:“按照规矩,你出千,为负,钱是我的。”说着,我把筹码装进盘子里。 祝平终于明白了,我的出现是一个圈套,“小子,我记住你了。” 我冷笑,“记住就记住吧,记住我的人多了,刚才我们说过什么,你出千切指!”说着,我把刀抽了出来,扎进桌子,“是你自己来,还是让别人动手!” 祝平知道自己大祸临头,立刻哀求道:“各位,我愿意出钱……” 保安冷笑一声,“祝爷,出钱是行!内地的规矩都一样,千一吐百,你出千赢了八百万,吐出来可就是八个亿,你有吗?”他没给祝平求饶的机会,几个人按着祝平,挥起了刀。 吓得商小环一声尖叫,扶着柱子狂吐起来。 离开赌场后。 我对扶着电线杆依然狂吐不止的商小环道:“怎么样?江湖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吗?你刚才看到的,只是江湖一角,更残酷的你没有看到!” 商小环边吐边摆手,“我……我……别说了……” 这次赌场之行,给她留下了永远也无法抹去的阴影。 回到家后,她扑进商利平的怀里,痛哭,郑重地跟父亲道歉,要做一个好孩子。 商利平留我,我坚持要走,他把古董给了我。 我也让人从车上拿下几个箱子。 商利平问道:“这是什么?” 我微微一笑,“这是商先生的东西,我帮您带回来了,我走了,您再看!” 带着古董,我离开风城。 玉春楼在半路上问我:“四爷,我都为了你捏了把汗,如果不是祝平出千,你的损失就大了。” 我说:“你错了。暗灯被商利平收买了。我一直以为他是祝平的人,当我换桌之后,暗灯弃牌时,跟我露了一手,因为他甩牌的时候,是四张牌,有一张牌完整地甩在那摞牌上,其他三张扔到一边,就凭这一手,他就是个高手,是故意让我看出来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商利平派来帮我的,即使我不出千,也能赢!而且,他甩牌后我一定会注意他,所以他在祝平身上藏牌让我看到。” 玉春楼问:“你就这么肯定?” 我点了点头道:“我当然肯定,不然他不会让商小环跟在我身边去看残酷的江湖。他是要借着我手废了祝平!” 玉春楼明白过来,“好狠的商利平,这个人真阴险!” 我摇头,“这叫阴险吗?他已经上岸,洗白了,就不可能再跳进黄河了。他得感谢我,拿到了古董,拯救了他女儿,以后在风城,他就是一座靠山,黑道上有贺安红,白道上有商利平,以后到了风城,定能一帆风顺!” 其实,未来的路我一脸茫然。 回到海瑞。 南风已经请来了不少重量级鉴宝大师。 整个大厅的气氛非常凝重。 冷门的东西,在古玩儿行里叫“生肉儿”,多是有些记载,或者在野史上出现,至于是真还是假,没有人会知道,但可以通过手感,纹理来确定,再加上古籍参考,最后只能做到理论是真的。 如果有新的证据出现。 有可能升值百倍。 有可能烂土一杯。 所以倒腾古玩儿的都怕生肉儿,和赌石有些相似,一收穷,一收富,一收披麻布。 不过有不少古玩儿商都以极低的价格,能收到就收,收不到也不后悔。 就像在前两年的时候,有人拿着一个西夏的敕然马牌,相当于中原的虎符。在人们的认知里,西夏马牌的大小形状都是统一的。可是那次出现的马牌很不一样,连大小都不同,后来经过辗转反侧,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落到一个小商贩的手里。 结果当时考古队正在发掘一座西夏平古墓,出土了资料。 证明马牌是真的。 那是西夏后期女子军队中所用的马牌。 这个消息一出来,立刻引起轰动。 那些所谓的专家教授亲自登门,连哄带骗地把小商贩手里的马牌抢了过来,美名其曰:无偿捐献,如果在手里,恐怕要坐牢。 最后,商贩得到了一面锦旗和一个证书。 马牌成了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 商贩想要去看,随时可以,只收取门票就行了。 想必这次过来的这些老学者,也想开开眼。 我怀里抱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给人的感觉那是画,毕竟《腊梅》也非常冷门。 南一华冷冷地盯着我们。 霍建站在南旗航的前面,道:“各位,非常欢迎大家的到来……” 南风低声对我说:“你看,霍建现在信心百倍,谁知道他手里有什么,我担心他收买了一些人,有些人,我实在拿不到把柄。” 我也低声说:“你就放心吧。这次霍建无论如何他也赢不了。他能收买人,我也能收买人,有什么大不了的,相信我,在生死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南风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 我说:“你就看好吧。你老公是战略家,奇谋妙略,绝胜于千里之外。” 霍建讲完,大厅里响起了一片掌声,说话抑扬顿挫,富有感情,从头到尾,字里行间都是为了南家,把人感动得都要哭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走到霍建跟前,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就见霍建突然一怔,一脸震惊,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微微点点头,又交代了些什么,那人就走了。 南风非常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 南程也问:“是啊,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说:“只要你们叫我一句老公,我就告诉你们……” “呸!” “老公!” 南程叫了。 我呵呵地笑了笑,“好,老公现在就告诉你。”说着,我贴在南程的耳边。 南风也倾斜着身子想听。 我伸出胳膊挡住了她,我说:“因为半路上,我做了一个假现场,给人的感觉来人是被人给拿下了,凶多吉少,他就是被霍建收买的其中一个人,一会儿在关键的时候,你把这个消息说出来,下面那些个大师立刻傻眼!” 南程大吃一惊,“你怎么也……” 我说:“这很正常,霍建能这么做,我就不能?跟这种卑鄙的人打交道,只有比他更卑鄙才能让他怕,公正客观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种懦弱。” 霍建脸色不太好。 他在台上收买着人心,我们三个在下面交头接耳朵。 等我们说完了话,霍建才说:“大家不要见怪,这位周离周先生是南家女婿。”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南家女儿结婚,是何等大事! 不过仔细一想,见怪不怪。 南一华突然结婚,南程和南风也一样可以。 有人问道,究竟是哪位千金出嫁了。 霍建道:“当然是两位千金全出嫁了。” “那另外一个……” “两位千金嫁的是同一个人。” “……” 南家在海瑞这次更出名了。 如果听到别人说,还有人不相信,但霍建亲口说出来,没有人不信。 南家也真是奇葩。 霍建解释道:“中华传统,大家不必大惊小怪,我们现在开始吧。” 南一华走到桌前,轻轻放下一个长型木盒,看样子不像是画,倒像是一种兵器。 请来的各位大师全都站了起来,凑到前面,就等着南一华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就在这时,南程突然大声道:“老公,怎么不见洪大通洪大师过来,他可是德高望重的。” 起初,也没人在意这句话。 南一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锈迹斑驳的剑。 我一下就认出来了,九龙宝剑。 九龙宝剑是清朝乾隆皇帝陪葬宝剑,在整个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古董藏家莫过乾隆皇帝。他在位六十年,又当了四年太上皇,期间间广收名画古帖、珍异古玩。 死后这些奇珍异宝与他埋于裕陵的地宫中。其中最具传奇色彩的当属放在他身边的一柄九龙宝剑。 国宝被军阀孙殿英盗出东陵后,颠沛流离,下落不明,成为历史之谜。 至于九龙宝剑是真有其剑,还是传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我突然大声说了一句:“你说洪大通,他在来的路上被人给杀了……” 第216章:鹬蚌相争 此话一出,那些围观宝剑的人立刻就不看了,全都转过身来,有人问:“洪先生被人杀了?怎么回事,你快说说……”说话的人非常急躁,脸色惨白。 我淡淡地说:“我也不太清楚,据说他收了人家的好处费,把一件假的古董说成真的。今天在场的也没有外人,我就说句实话,古董是真是假就凭一句话的事儿,如果我是一个种地的,我说一件东西是假的,人们都会嘲笑,我要是一个古董大师,我说他是真的,就有人相信,这叫权威,我要是皇帝,我说是假的,即使是真的,它也是假的,谁说真话谁先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说完,我盯着他们。 他们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越是他们这种人,就越怕死! 富贵的生活还没有享受完,谁愿意死? 我继续威胁道:“所以嘛,有时候,古董的真假就是人说的,没有证据支持,说的人多了,也是一种权威,这叫炒作,你们说对不对?” 傻子都听得出来。 洪大通的死,是我干的。 他们来之前,肯定已经知晓南家内部出现了问题。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只要来了,不可能独善其身。 霍建肯定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失策了! 我见时机已成熟,看看手表,“大家继续,继续……” 霍建哈哈大笑,“大家不要见怪,我们这位周先生啊,就是喜欢开玩笑。” 南一华死死的盯着我们。 那些人看了之后,也没发表什么意见,九龙剑是真是假,就凭他们一句话。 古玩儿这东西,从来玩儿就是人心,玩儿手段,谁心狠手辣,谁的东西就值钱,不过跟那些电视上的专家比,还差了一些,专家那叫抢! 我也把我的东西拿了出来。 但在拿出来之前,我把手里的那幅画扔了回去,把炉子拿了出来。 有我刚才的话做铺垫,这些大师们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炉子的时候眼睛都快掉下了,有个家伙伸出颤抖的手把东西拿了起来,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他妈要是让他给摔了,我怎么跟商利平交代。 他们轮流一个一个的看。 纷纷称奇。 甚至有个人大声道:“我那里有本古书,记载的正是这种祭祀炉,现在证明世上真有……” 不用想我都知道,他们是怕死! 可是怕什么就来了什么,突然那个拿炉子的专家手一抖,炉子掉到地上,“哗啦”一声就碎了。 我记住了他的脸,不紧不慢地说:“这么不小心,不过没关系,大家都已经看过了,现在就说哪件宝物更冷门,更珍贵!” 南一华抢过话道:“你的已经碎了,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没等他的话说完,其中一个大师道:“南先生,你这话就错了,你可知道古玩儿行里有这么一句话,十古九残。意思就是说,十个古董有九个是残缺不全的,有的是地下盗出之后,保存不善造成的,有的是因为年代久远造成的,还有就像现在,摔破的,但是即使有残缺,也掩盖不了宝物的真实价值。所以现在把这些碎片收集之后,黏合在一起,依然是好东西。” 众人也纷纷点头。 他又对南旗航道:“南先生,我觉得这灯炉更为珍贵!”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最后,霍建勉强宣布,这一局我获胜。 他见大势已去,直接宣布我胜出,从此南家所有产业的管理权都由南风南程负责。 这样让我感到非常奇怪,这宣布的也太简单了,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霍建居然真的拿出一些文件,要我们签字。 文件很厚。 那时,社会上的保险业就像现在,业务员忽悠你一顿,这也赔,那也赔。可真当用保险的时候,就成了两不赔,这也不赔,那也不陪。 我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文件,密密麻麻,有很多专业术语,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有一些英文缩写,对我来说更像天书。 南程拿起笔来就要签字。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摇头。 南风聪明,她说:“爸,这里面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南旗航咳嗽了两声,“能什么问题,现在南氏归你们了,我已经想好了处去,好好修养。” 如果双方因为赌约胶着,那很正常。三言两语就交出所有的管理权,这又不是孩子过家家。 我刚要开口。 南旗航道:“是这样的,鉴于你们两个人的年龄太小,周离也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南氏交到你们手里,早晚要破产。于是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从你们签下合同的这一刻起,你们拥有公司的所有股权,但在未来十年内,旗瑞有决定权,就是在十年里,公司的运营都要听他的,十年之后,他退休,南氏是兴盛还是衰败就看你们的了……” 我倒吸一口中凉气。 这中间最狠地是南旗瑞,我一直把这个人忽略掉了。 我想他这么做离不开一个人,那就是他的老婆,荣氏。 南旗航肯定是受到了威胁。 霍建也是一脸吃惊的表情。 南一华大声叫了一句:“爸……” 南旗航没有看他,依然对南风道:“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这十年期间,你们也可以做甩手掌柜的,我相信旗瑞会让南氏更上一层楼,一会儿律师会把文件传给你们,我累了,要休息,周离,你先不要走,一会儿到我书房来,我有话对你说。” 事情反转,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十年时间。 谁知道十年之后,南氏还存不存在。 南程是南旗瑞的女儿。 我原以为南旗航偷偷在国外银存钱给南风,是为了她以后的生活,现在看来,他是早已经料定这一步。他这一步高啊,先是把南氏所有权利收回,尤其是南一华手里的产业,然后又把产业交给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再把产业交给南旗瑞管理。 南旗瑞成了最大赢家。 可是南氏企业,南旗瑞也掌握着一部分,南旗航是怎么把他手里的权利也一同要了回来呢? 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南旗瑞假装交出,反正早晚还要回到自己手里,没关系。 可他又怎么保证南旗航不变卦呢? 如果南旗航把文件一改,南旗瑞就像南一华一样,瞬间出局,一无所有。 霍建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脸色参白,身体向后倒了一下,要不是有人扶着,估计脑袋就撞到桌角去了西方极乐。他挣扎着站起,手多哆嗦着指着南旗瑞,“你……” 鹬蚌相争。 南一华跟我斗到现在,元气大伤,黑的斗不起,白的更玩不起。 南旗瑞扒拉了一下霍建的手指,“你打了几十年的如意算盘,在我这里没用。霍先生,看在你在南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些钱,带着你的儿子走吧。如果你有骨气不要,就别怕饿死!” 南一华从小拥有的太多,现在顷刻间失去,他一时接受不了,连忙追了上去,“伯,那我呢,那我呢……” 南旗瑞冷笑,“你……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你想知道,可以问他!”他指指霍建。 现在南旗瑞已经露出真面目,他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道:“南程,海瑞宾馆的地方现在已经归了公司,但我也看不上那一块地,我就送给你了。南风,亨通宝行虽是你的,但管理不再是你说了算,明天,你把宝行所有账目上交给公司。” 南风冷笑,她不屑一座宝行。 南程还有一块地皮,到时候可以卖掉,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如果不是南旗航给南风留了钱,扫地出门的是她,也许用不了十年,她会死于非命。 我看着南风。 她看出我眼神中的焦虑,现在只要跟南氏沾边,就可能要命,“伯,没关系,一座小小的宝行,我看不上,你要拿走尽可拿走。十年之后,我来收回南氏。” 南旗瑞冷哼一声。 那意思就好像在说,十年之后你是不是活着还是未知数。 走出大院。 我们不由地再次看了一眼。 没想到我们费尽心机,最后便宜给了别人。 我说:“看来南旗瑞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不得不走这一步。哟,差点儿忘了,我还得去见岳父。” 南程和南风和陪着我一起回去。 到了大院中,院中静得出奇。如果是平时,保镖是昼夜巡逻的,没准身上还带着武器,我有些奇怪,向四周看看,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树枝的摇曳。 我有一种预感,要出事!我悄声对她们姐妹说:“现在你们听我的,躲到那块假石头的后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南风……” 南风注视着我,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异常,“怎么了?” 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去找玉楼,她会告诉你……” 南风被我的话搞得莫名其妙,“什么如果,她告诉我什么?” 因为有南程在场,我无法说出国外银行的事。 我怕南程无法接受。 就在这时,院中大门被人狠狠撞开,南一华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妈的,老子现在一无所有,给我剁了他们!” 这阵势吓得南风南程连连后退。 我挡在他们姐妹的前面,“南一华,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把她们掺和进来……” 南一华大喝,“你给我闭嘴,我现在最恨的就是南家人!” 看来,他已经知道真相。 我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低声道:“南程,南风,虽然娶你们是一场闹剧,但我真的希望这闹剧是真的,一会儿打起来,你们趁乱逃出去,跑得越远越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一华不死,你们就要死,明白了吗?” 一场生死搏杀,就在眼前。 南程拉着我,“博学……” 我说:“你如果想让我死得快些,就拉着我……” 南一华一挥手,“给我上!” 第217章:反转 七八个拿着武器的家伙朝我冲过来,每一次攻击都是致命,我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握着指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顷刻间,几个打手全都躺在了地上。 南一华见第一次攻击失败,气得大骂:“一群废物!” 就在这时,南旗航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一华,你要干什么?竟敢在我面前动刀动枪,南家人,要输得起,你这么做,丢尽南家男儿的脸!” 南一华冷笑,“你给我闭嘴!南旗航,你还想隐瞒我多久?现在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孽种!如果不是因为霍建,恐怕我早死了吧。今天,你也别想活,兄弟们,都出来,给我杀!” 话音一落,竹林里,墙壁外,还有房间里都冲出来人,足足百八十个人,团团把我们围住。 这种阵势,就算我是孙悟空,也得被大卸八块。 南风明白过来,猛地回过头看着南旗航,“爸,他手里到底攥着什么你的什么把柄?处处受制于人,难道,你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杀掉我们。” 南旗航突然愣住了,不解地问:“杀掉你们,你们是我女儿,一华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叫他来杀你们。再者说,我刚刚从医院回来,想休息一下,就听到这里传来打斗声,过来看看……” 一时间,我也懵逼了! 看着南旗航的表情,他也不像说假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我明白了,刚才看到的那个南旗航是假的。 南一华大笑一声,“我就要让你死个明白!”他拍拍手,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也是南旗航,不过这么一比对,才发现假南旗航和真南旗航还是有区别的,身高有些不同,胖瘦也不一样。 怪不得进大厅的时候,头顶上的灯很暗。 我当时还奇怪,南家的修理工怎么可能不把灯修一下,换个电灯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而且霍建只随口说了几句话,就拿出了东西,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古董上面,反而把南旗航忽略了。 恐怕这一点,霍建也没想到。 南一华还有这一手。 但南旗瑞肯定知情。 可怜的南一华一直被南旗瑞玩弄于鼓掌之中,他气急败坏,最后发现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就下命令,把我叫到后院,杀了! 现在想明白一切,都是徒劳的。 想要活着走出这个小院,只有一个办法,擒贼擒王。 南一华不会什么功夫,只要有机会靠近他,就有活命的机会。 可是面对这么多人,非常困难。 而且我身边连一个能帮助我们的人都没有。 就在这时,外面再次响起一片呼喊声,接着就有惨叫声响起,有人跟南一华的人打了起来,是谁来救我们? 南旗航冷哼一声,“一华,你这个畜生,你以为我是摆设吗?” 我立刻明白过来。 南旗航再怎么当傀儡,南氏老总的标签还贴在身上。 南一华再次挥手,“杀!” 这时,从院子里各处又冲出十几个人,与南一华的人打了起来。 南一华请来的人个个高手,加上人数众多,很快冲在前面的两个人倒下了,其他人朝着南风南程冲了过去。 我连忙挥着匕首跑过去,可是一刀已经劈下,我只能用匕首挡住,同时一脚踢在南风的身上,她“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我这一脚,她今天死定了。 对手的力量很大,我手里的匕首与刀碰撞时闪出一阵火花,匕首飞了出去。 我一个侧踢,踢在打手的脸上,他一个跟头栽倒,抓起园丁放在竹林里的铁锹就冲了过去,使劲儿轮着横扫,几把刀与铁锹碰撞一起,“叮当”乱响,刀也掉到地上,前面的几个人被铁锹拍中,顿时人仰马翻。 南旗航看情况不对,立刻对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的那个人喊:“小七,别管我,保护她们两个!” 小七点头,“南先生,那你怎么办?” “我死不了,保护她们……” 南一华的人从墙外不断跳进小院,小七挥着刀大喝道:“兄弟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小七如同一只猛虎,跳到人群的中间,以假山做掩护,拉着南风拼命保护着她,南程身边没了人,有人发现这个空隙,朝她冲了过去。 我甩出手里的钢牌,“嗖”的一下,脖子中牌,倒在地上。 南一华脸扭曲着,喝道:“杀了他们,每人两百万!” 此话一出。 打手就是像打了鸡血,如丧尸般再次涌了过来,个个面目狰狞,好像不知道疼痛,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踏着前面尸体冲了上来。 尽管我们全力抵抗,但奈何对方人数太多。 而且外围的人一直也没有冲进来,想必是被南一华团灭了,我们的人数越来越少。 一直保护南风的小七身上中了几刀,假山都被血染成了红色,但他丝毫没有退缩,紧紧握着一块石头,对着冲上来的人脑袋就是一下,他打得越凶猛,吸引人就越多。 而我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 我们被打得节节败退,不得退到台阶上。 南一华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兄弟们,他们就要坚持不住了,冲!” 台阶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人影晃动,但因为有台阶,冲上来很不方便,受了到很大的阻碍。 南旗航突然大喝一声:“南一华,本来我是看在二十多年父子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但你执迷不悟,怪不得我!”他突然掏出手枪,对准了南一华,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南一华立刻拉过一个人,挡在自己前面。 南旗航连开几枪,因为情急,一枪也没有打中南一华,他前面的那个人胸前被打成了筛子。 院子外面响起了喊声。 几个浑身是血的保镖冲了进来。 这是南一华万万没想到的,他猛地回过头,小七借着这个机会,打倒前面的人,想冲过去,被人一脚踹到胸口,他向后飞出,撞破了门。 我顺势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臂,用力一拧,把人举了起来,朝前面扔去。 腹部被一刀扎了进去。 但被扔出的人砸倒了一片,南一华刚回过头,就被人压在下面,我捂着肚子上的伤口,跑过去,指刀横在他的脖子上,“谁在敢动,我要他死!” 南一华吓坏了! 那些打手的刀停在半空中,但没有放下。 我再次用力,“放下武器!” 南一华的脖子流出了血,他急得大喊:“放下,都他妈的放下!” 我身体开始摇晃,血不断从肚子处流出。 南风冲过来,一脚踹在南一华的脸上,抱起我,眼泪狂洒,“周离,周离……” 我以为自己安全了。 但万万没想到,守在门口的几个人,突然被身后的人打昏。 “啪啪啪”的鼓掌声响起。 从外面走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南旗瑞,他看着惨不忍睹的小院,冷笑,“两败俱伤,正是我想要的,来人!把活着的给我关起来!” 南旗瑞没打算让我死。 有懂医护的打手迅速拿出纱布,堵住我的伤口,还有人拿着血袋给我进行输血。 我们被控制住,我伤口疼得要命,但那种眩晕的感觉渐渐消失,但如果不送我去医院,我一样要死。 南程不顾生命危险,一把推开身边的打手,冲出来,抱着我,“送周离去医院,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说着,她捡起地上的一把,横在自己的脖子前。 南旗瑞伸了下手,欲言又止,深呼吸一口,“送他去医院!” “不必了……”虚弱的声音又从外面传了进来。 南旗瑞一转身,发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初画捂着肩膀,但依然有血从指缝间流出,“南旗瑞,如果你不想死,如果你不想得到的东西再失去,我现在就开枪,大家同归于尽!” 南旗瑞脸色平静。 其他人刚要围上来,他伸手拦住了。 我朝南风使了个眼色,她夺过南旗航手里的枪,装上弹夹,顶住了南旗瑞的脖子,“叫你的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救人!” 打扫干净,就是让人把现场处理完,不留一丝痕迹。 南旗瑞会做好的,因为这中间他也牵涉进来。 医院都是地下医院,这也是有的医院明明连个人都没有,但依然开得很好的原因,而且从来不到公路上发卡片,发火机。 为的就是现在用。 南家自然有自己的医院,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把死去的人处理掉,把活着的救治好,那些残疾的人也会收到一笔可观的奖励。 像电视上演的,有不少被警察捕捉到,穷追不舍,那是电视。 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普通煤矿发生一次矿难死几十人,都能完美地隐瞒下去,更不用说社会上的斗殴了。 所以,只要想隐瞒,警察就一定不知道。 往往东窗事发是因为内部矛盾。 而且矿难多是因为赔偿不到位造成的。 初画被人搀扶着离开院子。 我再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南旗航已经不见了。 今天若不是他,我们一定被乱刀剁死。 我又看向假的南旗航,心想只要他不死,有些谜底还能揭开。 刚出了院子。 南程突然就倒下了。 我被快速地送往医院,幸好刀只刺穿了肉,并没有伤及我的内脏,因为刀比较宽,所以流血较多,没有什么大碍,可以走路,只是不能剧烈活动。 来到初画的病房前。 她的手术还没有完,肩膀中枪,又失血过多,没有醒来,护士不让我进。 我又来到南程的病房前。 医生说她是因为过于恐惧而昏倒的,也没什么大碍,南旗瑞站在病房里,看着南程,他身边有两个人用枪顶着他的后背。 我轻轻推开门。 南旗瑞看到我,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表情变化,他低声说:“周离,虽然每次你都能逢凶化吉,做事手段也够阴险狡诈,但不得不说,你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我女儿若是跟了你,一定不会被辜负。南程从小到大,都一直很抗拒男人,一度到我怀疑她是不是取向有问题,直到她遇到了你,她的心里一直有你,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始,有时你的所作所为,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想一枪打死你!” 第218章:螳螂捕蝉的含义 我看着南旗瑞,没说话。 他接着说:“如果要不喜欢小程的话,就离她远一点,不要有意无意的瞎撩她!” 我皱起眉头,想不通我什么时候瞎撩她了,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说:“我来是要放了你,你可以走了。” 南旗瑞对我的举动大为不解,“你就不怕我走了之后再吞了你们?” 他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威胁。 我点了点头,“怕不怕,我暂时不清楚,但你吞了我们倒是有可能。不过,现在南程在我手里,只要你敢乱来,第一个要死的就是她。” 南旗瑞陡然变了脸色,“你敢威胁我!” 我说:“我从来都没有威胁过你,你也说过,她爱我,爱得很深的那种,在世俗的眼中,她是我老婆,一定会形影不离,你杀我的时候,我会让她看到。你觉得她会活下去吗?你走吧,在她的心里,你所做的一切她是不会接受的。你的手段太卑鄙。” 让南旗瑞走,无异于放虎归山。 但为了南程,为了补偿我对她所做的一切,我只能放了南旗瑞! 初画醒来后,身体还很虚弱,有好多话我想问,想了想,还是等到她伤得差不多再问吧。 南风找了个无人病房坐着睡着了。 我回到南程的房间里,坐了下来,她喃喃地梦中呓语,“博学,你别走……”我知道还在昏迷中,拉起她的手。 轻轻一接触,她紧绷的胳膊渐渐放松。 “博学,我不想再开赌场了,我们走吧,你要是喜欢南风,也带她一起走吧……” 我心里非常难过,她几次险于命丧我手,到现在,她还被蒙在鼓励,我轻轻道:“好,我答应你,我跟你一起走,你说去哪就去哪……” 这时,我无意中一抬头,看到南风已经站在门口,眼眶有些湿润。 我刚要开口。 有保镖走了进来,看到南风道:“风姐,有人让我把这东西交给周先生。” 我轻轻松开南程的手,站了起来。 南风连忙起来扶我,接过盒子,埋怨道:“医生不是说不让你乱动吗?”她又问:“谁送来的?” “不知道。他送完东西就走了,还留下一句话,他想用这东西换南一华和霍建的命。” “行了,我知道了,保护好这里。” 被送来的是一个木头盒子,三合板订成的,我晃了两下,听了听,没有什么声音,我放到桌上,掏出刀来,把盒子盖打开,里面只是有一张相片。 脖子上的文身。 索命门! 顿时,我就明白了。 南一华和霍建跟索命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能和索命门有关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内部人,就像初画,二是长期雇佣索命的人。南一华和霍建没有杀人的本领,所以他们是雇主。 雇主因为注入资金的不同,在索命门的地位也不相信。 有的雇主遇到事情就找索命门出面。 还有人长期以固定的资金注入到索命门,索命门对待这些人就是奴才对待主人,言听计从,甚至让他杀掉兄弟姐妹他们也在所不惜。 而且只要这种雇主出事,他们一定会来救人。 并且杀死所有敌人。 如果一次失手,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敌人死了才肯罢休,而这些被缠上的人,每时每刻都会生活在恐惧之中。 也许等不到被杀,自己先吓死了。 我把相片装进口袋,说:“看来,我们还要去见见霍建和南一华,有些麻烦啊。”我让玉春楼带着人把这里看守好,然后带着南风一个人去了郊区。 郊区地处偏僻,北面是大山。 山体已经被掏空,早年抗战时,这些山体里储存着武器弹药等物资。 不过现在这片山前两年已经被南氏买下,用来做旅游开发项目,只是一直没有动工。表现是做旅游,其实就是存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如黄金,现金,古玩,字画。所以这里守卫非常严密,平时外人根本进不去,霍建就被关押在这里。 来到工程的门口,有门卫认识南风,顺利进去。 山口被镶了一副大铁门,感觉非常厚,就是有人闯进来,没有炸药,也别想进去。 在大门里面也有人守卫,这些人都是死士。 死士,顾名思义,就是一旦遇到情况,能够付死的人。 但军队不是死士,死士是民间私人组织,而养死士最核心的原则就是不能让死士知道自己是死士,他们身份神秘,甘当炮灰,可以随时付出生命。 最厉害的不是死士,而是养死士的人。无论是旧社会还是现代社会,都是权贵人家的游戏,标准极为严格,主要来自于以下几种人:要死的人。有些罪大恶极穷途末路一心求生的狠角色,走头无路时,被权贵救了一命。这些人有了落脚点,一时间也不用死了,遇到危险情况,他们就会冲在最前面,反正已经是死人一个。被警察抓了,也是死路一条,如果死了,还能为有关系的人或者亲戚留下一笔不小的抚恤金。他们的忠诚度比花钱从某些组织中雇来的保安要靠谱得多。 这种人并不多。 因为权贵再无聊,也不会到处寻找这种人。 而且很多穷凶极恶的家伙再面对死亡时,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我曾经就见过这样的人,那时候师父为了训练我,托关系让我有幸目睹了一次武警枪毙罪犯的过程。有个身材魁梧一脸恶相的男人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把邻居一家都杀了,在逃亡的过程中,又制造了两起灭门惨案,在他被押赴刑场的时候,吓得面无血色,几度昏厥,大小便失禁。 还有一种是一直在南家做事的人,他们因为长期给南家做事,娶妻又生子,这是最核心的死士来源,他们把南家当成了家,全家的开销用度都由南家承担,还能得到不少钱财。 这种人不会意识到自己是死士。 如果南家受到威胁,一旦倒下,那么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连自己的老婆孩子可能都会死,所以有危险时,他们不惜为雇主挡枪挡刀。 在古代,想要培养死士,要找一个山清水秀、与世隔绝的地儿,比如司马家就是在深山之中建立山庄。之所以找这种地方,就是为了让死士们不与外界接触,保持卖命的初心。 不过现在这种方法已经行不通了,所以他们接触外面也没关系,他们的身后还有人秘密监视着,一旦有异常,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死士从里面开了门。 里面灯光明亮,长长的走廊像是一条墓道,直到最里面,又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通道,能够看到一些后来建造的房间。 来到一间房门前。 我看到南一华正躺在床上,抽着烟。 门锁从外面开,不用钥匙,想要从里面开,只能借住工具,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想逃,除非收买了里面的人。 南一华听到开门声,看到我和南风,顿时坐了起来,盯着我们。 我把相片拿了出来,扔到地上,“这东西是你托人送给我的?” 他把照片捡起,看了一眼,一脸茫然地问:“这他妈的什么东西?姓周的,你他妈的又想耍什么花样,哦,不,你是来看我的笑话来,当然,你可以弄死我,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告诉你,我不会求饶,求饶,你会放过我吗?” 我冷笑,“看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想得到挺多。” 他突然狂躁起来,猛地朝我冲过来,却忘了有铁链把他锁住了,“南家的人都是王八蛋!想我南一华为南家做了多少事,没有我,南家的赌场能盈利这么多,如果不是我拼命挣钱,南旗航怎么可能有资金让南氏疯狂的扩张! “对,没错。我是孽种,疏远我,看不起我,没关系。但是哪怕我是一个普通员工,能力也摆在这,你知道自从我开始主持南氏这些肮脏的项目之后,我付了多少?长大以后,从来就没有人爱过我,喜欢过我,南风,南程,你们回家时,南旗航笑脸相迎,我呢,他只会冷冷地转过头去。可是他这王八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不过是想一条不吃不喝还他妈给他卖命的狗!” 南一华胸前起伏着。 我想如果不是他有这样的身世,处处受到父亲的冷落,可能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从头到尾,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只是想把所有挣钱的机会都抢到手,把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做给南旗航看。 我微微摇头,“南一华,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你错就错在,做什么事都从来不会正大光明,你应该没看过多少历史,历史上有多少阴险小人最后成功的?因为你的心胸不够宽阔,遇事处事偏激。虽然你不是南旗航亲生,但如果你是一个君子,总有一天你会受到别人的尊重。” 南一华扯着嗓子喊:“你闭嘴!论阴险,谁又比得了你,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暗暗叹了口气,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论阴险程度,南一华还真比不过我。我安慰自己说,这不是阴险,而是为了做局。真君子的话,恐怕我早就死了。 其实我身边的人有几个不阴险的。 霍建如果不阴险,他怎么可能把南旗航变成了傀儡,南旗瑞如果不阴险,他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拿下南氏集团。 有句话为阴险的人做了一个完美而高大上的名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219章:到底信谁 南一华情绪已经失控,他歇斯底里绝望地叫喊着。 他所做的一切确实为南家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也让南氏成为海瑞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他却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不代表他的能力。 他完全是靠着不择手段抢来的。 照他这个说法,那么抢劫人就比普通人有能力。没错,抢劫可能一次抢来一百万,普通人甚至一辈子都攒不到一百万。 孰是孰非,人的心里自有定数。 我没有心情在这阴暗的地下听他诉苦,既然他不知道相片,我带着南风转身就走。 到了霍建的房间前面,我看到他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打坐,这股定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打开门,霍建也没有睁开眼,问了一句:“我知道你会来的,是不是我要死了?”他这才睁开眼,看着我,不屑地说,“不过没关系,我这一辈子费尽心机,却一直把南旗瑞给忽略了,周离,你并没有赢我。” 南风刚要开口,我拦住了她。 我淡淡地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南一华这次一定要死,我已经放了南旗瑞那只老虎,就绝不可能放过这一只恶狼,终于,他落在我的手里。” 霍建并没有吃惊,显然已经想到,“我就知道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一些秘密,一些关于茶苏的秘密,我想用这些秘密换南一华的命。”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你就不怕我知道之后食言而肥?” 霍建笑了,“虽然我们是对手,虽然我很后悔没有早早杀了你,才酿成现在这个局面,但是,你什么样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 我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茶苏的秘密,我就放过南一华。” 霍建说:“你知道吗?当年千门四圣留下很多财富,藏在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风城的商利平。他跟商利平是好友,当年,在离愁码头,茶苏和纳兰梅被人下毒,双双跳下离愁码头,从此下落不明……” 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你胡说,我爸明明是被人剁去手脚,我妈被人挖眼惨死的,怎么可能会跳下码头下落不明?” 霍建冷笑,“现在这个时候,我为什么要骗你?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骗了你,一华还能活吗?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一无所有,不再是你的对手。我想是你师父告诉你的吧,他的怎可相信?他说茶苏是一个卑鄙小人,纯属胡说八道!茶苏为人慷慨大方,挥金如土,在离愁码头的聚会之前,他在一个小场子随手赢了几百万,晚上我们楼顶品茶时,看到楼下有一群人大哭。 “打听之后,才知道是一个醉驾的货车司机超速,撞死了十几个人,无数家庭从此支离破碎,而司机已死,更无力赔偿,甚至有女人抱着孩子要跳楼,茶苏看到后,把手里的几百万洒向了楼下,下起了金钱雨,你说,你说,他可能是一个卑鄙小人呢?卑鄙的是你师父……”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想象当时的情形。 我爸把钱洒向空中,钱飘飘洒洒,那些对生活失去信心的孤儿寡母们,又重新有了生的希望,这种豪气,这种魄力,是多么潇洒。 我跟他比一起来,不值一提。 霍建说:“弥勒佛明明是你师父的徒弟,在茶苏出事时,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会活着?为什么?如果换做是你,你会留下你仇人的徒弟吗?江湖就要斩草除根,如果你杀了南一华,你会留着他的接班人活在这个世上吗?你不会,只要他活着,就一定要死!” 不得不说,他说得很有道理。 我不由地问:“你和我爸是什么关系?” 霍建道:“我是茶苏的军师,因为在离愁码头聚会之前,茶苏让去次风城,把他和纳兰梅的孩子接走,但是我到达风城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我立刻否定,“不可能,我爸半年时间杳无音讯,难道你是从月球上走下来的吗?居然走了半年!” 霍建冷笑,“你为什么不用脑子想想,如果茶苏早就死了,你觉得你能在家里住上半年吗?离愁码头的聚会是千门,索命,兰花为了各自的利益进行的一次大分配,那一次,千门四圣差不多都死了,索命也损失惨重,兰花门门主惨遭蹂躏,撞死在望江亭的柱子之上,当我赶到离愁码头的时候,茶苏和纳兰梅已经中毒,双双跳河,这是我亲眼所见,我赶到下游时,却不到茶苏和纳兰梅的尸体。 “我意识到事情不妙,迅速赶回风城。才知道你被你姑姑周梅新接走。我再次投入到查找凶手的事情当中,一直没有头绪,本来我是想把你接走,可是却被弥勒佛捷足先登。这次聚会如果没有内奸,怎么几方人全出事了……” 我打断霍建的话,“你刚才也说了,什么叫斩草除根,我在周梅新家住了很长时间,如果要斩草除根,就凭当时的周梅新,恐怕连她都要死于非命!” 霍建皱起眉头,不禁摇头道:“你能活到现在凭借的是运气!你爸是江湖大佬,一代千王,难道周梅新不知道?她就是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如果她简单,能力有限,短短十年时间,能从一个平头百姓成为风城大佬,做梦呐!” 顿时,我恍然大悟! 我问道:“离愁码头到底在什么地方?” 霍建没有隐瞒,“就在苏南的奈河上面。”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苏南离风城足足几千公里,“既然你是我爸的军师,那你为什么还要放纵南一华对对我下手。” 霍建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茶苏的儿子,而且他和白苏也有过一段情,和兰花门门主官月不清不楚,和茶苏有关系的女人太多了,我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茶苏和瞿晨芳的孩子。” 他故意说出瞿晨芳。 就是让我相信他的话。 我妈的名字知道的人很少。 从这一点儿来看,他确实认识我爸。 我再次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控制南旗航?” 霍建说:“难道你不知道他和商利平是好友,南旗航和你爸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控制南旗航的人不是我,我也只是受命于人,我接到的命令是,如果南旗航和茶苏和瞿晨芳的儿子有密切的联系就杀掉他,我本来不是想这么做,但是只要我拒绝,一华必死!” “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告诉你这些,已经足够保住一华的命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你也需要付出的更多。” “你想要什么?” “如果我说出我后面的人,我和一华都要死,今天告诉你这些,已经够多了。我不怕死,周离,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和你爸的关系,你一定会把我放了。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茶苏的事。既然我已经确定你是茶苏和瞿晨芳的儿子,我可以保证,我和一华不会再伤害你一丝一毫。你最好把我关在这里,现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我深呼吸一口。 霍建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我缓缓开口,“如果你不全告诉我,南一华依然要死!” 霍建冷哼:“如果我告诉你,一华会死得更惨!”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相片,道:“霍建,没想到你和索命门还有联系,这是我今天我收到的,对方说,想用这张相片换南一华的命。” 霍建睁开眼睛,缓缓道:“事情远没有结束。如果你伤害我们,索命门一定会穷追不舍。如果你想活命,就保证我和南一华不死。” 来之前,我就想过。 霍建的底牌是索命门。 他知道,我可以死,可是我身边的人不能死。 我把相片扔到地上,使劲儿踩在脚下,冷声道:“你错了!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敢,我更不惧怕什么索命门!” 出来后。 我望了一下天。 灰色的。 风已经不再寒冷,北方的树已经开始发芽。 南风陪在我身边,问道:“你真的相信他的话?” 我摇头,“我当然不信,他的话里有真有假,现在一时还不清楚。” 南风问:“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继续摇头,“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现在霍建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我师父的下落,从刚才的话里能够听得出来,他是一个仗义的人,而我师父是一个卑鄙小人。两个人的说法完全不同。像霍建这样一个疾恶如仇的人怎么可能放过我师父,应该第一时间杀死他,而不是联系他来跟我赌命,若不是初画提前告诉我消息,恐怕现在我已经死了。” 南风道:“你是打算把他放了,还是关着?” 我长长呼了口气,“如果他真是索命门要保护的人,只能放了。现在的索命门就是一个完整的杀手组织,不会是像电视上那样没有任务的时候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他们分布在世界各地,有可能是从你身边经过的快递员,有可能是开着豪车的司机,更有可能是饭店的老板,他们像普通人一样,让人防不胜防。为了南程,我放了南旗瑞,我心知肚明,等于放虎归山,现在又放了他们,就等于我放了两只老虎……” “不是三只吗?” “南一华只会斗狠,一华者,匹夫也,不足为惧。走,我去见见那个假南旗航,既然他能够弄来面具,就说明这种玩意儿除了我之外,还有人知道。” 第220章:都是组织的一部分 假南旗航没有霍建那样的待遇。 就被关押在海瑞宾馆里。 他的面具已被撕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性。 我上来就问:“我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我就放过你。”说着,我甩出一张铁牌,钉进墙壁。 他吓得连连点头。 我问:“你的面具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董村那里有个女人,他有这种东西,是南一华带我去的,如果不是他给我戴上,我都不相信世上还真有这东西。” 我皱起眉头,“你在骗我!” 他连连摇头,“我没有,我真没有,我不敢骗您,真是董村换的。” 我冷笑,“你可能不知道?那个换脸的女人我认识,不过她家着了大火,人已经不在了,我想除了那个女人之外,整个董村没有一个人能换脸的。” 他解释道:“我不知道您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不过换脸的时候,女人对南一华说,他只有一次换脸的机会。她还说她欠了另外一个人的一次脸,我听得糊涂。那里一看就是着了大火。她还说,有次着火,她机缘巧合下去超市买东西,没被烧死,她更不清楚为什么火场里会被抬出一个人来。” 我想了想,只有见到她,才能确定是真还是假,“南一华是怎么知道董村有这样的一个女人,不要跟我说不知道,如果你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他也不会带你去换脸。” 他叹了口气道,“我确实知道他的一些事情,但多数不知道。他跟我无意中提起来,是他的老婆告诉他的。他带我换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为我学过美声,可以模仿别人的声音,我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把南旗航的声音学得很像,如果没有音频做比对,就是他老婆也未必听得出来,后来又学他的动作举止,我就长期生活在没人的地方。” 我又问:“都是些什么人见过你?” 他想了想道:“我就见过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他戴着眼镜口罩的,我不认识。” “你见过霍建吗?” “没有。” “那周墨呢?” “也没有。”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转过头对南风说:“现在看来,从他嘴里无法得到有用的东西,我看留着他,也没什么用,浪费粮食。” 南风附和道:“有道理,叫人把他拉下去埋了吧。” 听到我们这么一说,假南旗航吓得突然跪到地上,苦苦哀求,“二位,二位,别杀我,别杀我。虽然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还知道南一华其他的一些秘密。” 我点了点头,“嗯,知道就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说吧。” 他道:“在南一华的卧室里,有个暗阁,有一次他跟一个人打电话,我正好在厕所里,他不知道,他说他把东西藏在那里。”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得好,如果是真的,我会放了你。” 从一开始我对假南旗航不报有什么希望,真正的核心人物是不会出场的,就连南一华都算不上核心人物,他不过是众多股势力绞杀过程中的牺牲品。 霍建也不例外。 我和南风驱车来到南一华的家。 院子里停着不少车辆,整个院子空无一人,南一华一倒,家也就散了。 大厅到处都是扔的垃圾,碎掉的茶几,椅子凳子也翻倒在地,和我小时的那场遭遇一样,反正在这里干活的人在主人死了之后也拿不到钱,不如趁机抢些值钱的东西跑路。 我们直奔到二楼,到了南一华的卧室。 我问:“正对着这房间的下面是什么?” 南风道:“从房间的格局来看,下面应该是储物间,监控室也有一部分。你真的相信这里有暗阁?” 我说:“我想应该是真有,假南旗航为了保命,应该不会拿谎言在欺骗我们。” 说着,我拿起挂在墙壁上的宝剑,轻轻敲击着地面,像这种别墅,开发商建造的时候都是足工足料,一般不会偷工减料,正常情况下,二十厘米的楼板已经是极限了,要在地上开一个暗阁,在放东西进去,再掩盖好,上面盖着的东西一定不会太厚,敲击地面时,肯定能有所发现。 可是当我把地面都敲击一遍之后,声音没有不同的地方。 我有些泄气地坐到床上,目光停在床上,又站了起来,“南风,来,我们把床动一下。” 可是床下的地面上也没有。 于是,我又搬开了衣柜,这次不用敲地面,我都发现了异常,地面上有一块地砖和其他的地砖不一个颜色,有细微的差别。 我从楼下找来榔头,对着地面就砸了下去。 声音非常充实,地砖下面是水泥,靠榔头一点点的砸,费时又费力。 我又砸向旁边的一块地砖。 南风蹲了下来,问:“你不会是想把所的地面都砸了吧,那样的话还不如找个施工队来,反正南一华也回不来了。” 我说:“不用那么笨的办法。” 南风哼了一声。 我几下把地砖敲碎,露出下面的水泥,我指着水泥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像镶嵌地砖这种活,尤其是给有钱人干活,都是一些资深工人干的,所以在水泥和砂子配比非常精确,所以地砖下面的颜色是一样的。如果地面是后来砸开的,那么水泥颜色肯定不同。” 南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可是……可是这块下面的水泥是一样的,为什么地砖颜色不同,难道是南一华故意扰乱我们的。” 我摇头,“肯定不是,这别墅好多年了。谁会在那么多年前砸开一个地方。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说完,我围着地面转,开始围着墙的边缘砸着地方,这次我发现了异常的地方,水泥的颜色不同,我又找来一把改锥,用榔头一点一点的撬开,下面出现了一层塑料板。 撬开塑料板之后,下面是一团白物的硬物。 我拿起来之后,发现是蜡,小心剥开之后,赫然发现是一只蛇碗。 南风不禁摇头,“藏得这么隐蔽!藏在这个地方不比藏在小三的天花板上面安全多了。” 我说:“也许每个人觉得安全的地方都不一样。”我再次捡起地上的蜡块看了看,非常纯正,虽然上面粘了一些灰尘,但有地方一吹就掉。这就说明,东西藏起来时间并不长,如果时间长了,灰尘会被蜡块所包容,根本吹不下来,我把碗递给南风,“把她收好。南旗瑞一放,你的宝行很快就会被收回,如果不是宝行账面上的东西,就开始转移吧。” 南风道:“我已经开始转移了,你存在我那里的现金金条什么的,一样都不能丢。” 我开着玩笑说:“那可是我们未来生活的本钱,等事情尘埃落定后,我们带着钱离开这伤心的地方,远走高飞。” 南风撇着嘴说:“是不是还要带着你的南程,你的玉春楼,你的初画?” 我:“……” 我又在房间里找了一下,就再也没什么发现,来到监控室里,发现硬盘都已经不见了,看来在南一华与我火拼的时候,有人已经捷足先登。 南风安慰我说:“不要灰心。一条道走直了,也一样会达到终点。” 我叹了口气,搂着南风的肩膀坐到椅子上,“我想好了,你和南程离开海瑞吧,这里太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要了你们的命。前些天,你爸给了我一些资料,里面是他往国外银行转移的财产,大约十几亿美元,他托我把东西交给你,就是防止今天。” 南风猛地坐了起来,“我爸给我的?” 我点了点头,“我查过了,确实是你的,所以你还是出国吧。南程那里,我也会劝她不要开什么赌船了,拿着钱早走吧。如果我查清了一切,还活着的话,我再去找你们,到时候我们三个人好好生活。” …… 两天之后,初画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 她半躺着在病床上,和我说起了这段时间在南家的日子。 如果不是她,让我提前知道一些内部情况,恐怕我不会安稳的活到现在。 她看到我肚子上的伤,道:“学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到得太晚了。” 我摇头,“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初画娓娓道来,“起初我留在南一华的身边,他并不相信我,你还记得那次从废楼里救人的时候吗?我知道是你,但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还是追你了,后来,我又帮他解决了场子里几个较有名气的社会混子,让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才渐渐相信我,但我依然接触不到核心秘密。我知道那个周墨,是茶苏和白苏女儿。” 我点了点头,这一点儿我已经知道了。 初画接着说:“对不起,学哥,南一华只把我当成一个杀手,有些事我是接触不到的,也不能问的,打听来的消息并不多。你知道南一福吧,这是南家的一个秘密。” 我顿时来了精神,“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初画道:“我说了,恐怕会让你大吃一惊,南一福确实存在过,不过他已经死了,是被人暗杀的,他不是南家人,是收养的。” 我立刻就明白了,“我听南程说过,有个人带着老婆孩子出国了,难道是他?” 初画点了点头,“你说对了。他是南家洗白的工具,南旗航和南旗瑞联合起来把他的老婆孩子杀掉之后,换了一个傀儡,装成南一福的样子掌管着风城的公司,朝新度假村就是这家公司的一部分,和风城周梅新联合建造的。据说,南一福为人正直,看到了度假村里的种种肮脏后,就悄悄收集证据,举报到了官面,可是官面的人被南家收买,证据还给了南家。南旗航痛下杀手,据说现在南一福是周梅新的人假扮的,南家和周家都受到了一个神秘组织的束缚,这个组织就是我现在所属的组织。南一华还派我去组织内打听情况。” 我点了一支烟,“不,应该南家和周家都是组织的一部分,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这中间一定有一条线能把所有看似毫不相关的琐屑连接起来。” 初画接着道:“学哥,不如现在我联系组织内部的人,打听一些情况?” 我摇头,“现在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至少霍建在我们手里。我知道想要脱离你们的组织难上加难,即使是贺安红把你买出来,你一样受到了组织的控制。你跟我时间不短了,应该没有人联系你,这样最好。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再让你往火坑里跳!” 初画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有话要说,问:“你还想说什么?不防说出来……” 初画道:“其实,我们内部是有内部网的,所有的指令都会传到我们邮箱里的一个软件上!” 这才是最重要的信息! 第221章:儒家 初画来到我身边,是因为贺安红。 我不由地问:“贺安红在这个组织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初画道:“我不清楚,她不是组织里的人,她应该就是花钱给我们组织,把人买出来用。但是组织的卑鄙的程度远超你的想象,表面上看,买卖双方是平等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但是,货不是干净的,他在内部打探消息,一旦发有漏洞,立刻吞掉对方的财产,就比如,现在贺安红出事,被警察抓走,第一时间内,组织会叫人抢走她的财产,树倒猢狲散,每个人都会抢着一些财产跑路,组织会在半路劫杀,然后人就失踪了。” 我不禁地问:“你到贺安红的身边任务是什么?” 初画道:“我的任务是监控贺安红的动向,如果她一直安全,就相安无事。” “那你到我身边来,你的组织知道吗?” “知道。我接到命令是,保护你的安全,等拿到钥匙之后杀掉你和周墨,然后回组织。” 我深呼吸一口气,“好可怕的索命,如果你决绝执行指令会有什么后果?” 初画眼神有些恐惧,“我不敢想,我曾经看到过一座石屋,那是组织的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跟那个男人跑了,结果被抓了回来,男人花了几千万,最终也没能买回自己的命,在那个石屋里,女人受了酷刑,比电影里演得残酷多了,她身上被注射过药物,让人不能昏厥,能够感受到每一刻的痛苦,那个时候,死都是一种奢望。” 我说:“那怎么才能彻底与组织失去关系呢?” 初画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掉区域里的老大,只要他一死,所有资料全部销毁,我们每个人就自由了。我听其他人说过,十年前,警察捣毁了一处民房,发现里面有很多枪支,头目在逃跑的时候被特警击毙,没想到居然是区域老大,所有那批人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我问:“那你知道,组织老大在什么地方吗?” 初画道:“我不知道,我只能被联系,如果我想联系其他人,只有我们私下联系的方式,但如果被组织知道,不死也得脱层皮。” 正说着话,初画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一条信息:想聆听她黑夜里的声音吗?她很寂寞,无数个夜里,只想听到你的声音,移动用户请拨打12590……联通用户拨打10159…… 两千年后。 像这种垃圾信息台的短信很多,换做是我的话,直接忽略。 但初画收到短信道:“这是组织给我发的命令,有没有电脑?” 当时电脑远没有现在这么普及,即使有笔计本也没有移动网络,所以我只能带着初画先离开医院,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南程,她问我:“老公,你们要去哪?” 我不由笑了,现在南程一口一个老公,我还真有点儿不适应,“啊,我跟初画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记住,不要离开医院,这里最安全,回来之后,我给你们开个会。” 南程愕然:“开会?” 等她明白过来之后,我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冲着她挥手。 初画道:“南程是真爱上你了,可是……” 我说:“我会把她送走的,希望她能理解我。我们现在不会被人跟踪吧。” “不会的,放心吧。”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到网吧要走一条偏僻的小路,街道很平整,不过路灯却不亮,我对这种地方有种特别的恐惧,初画对我说:“我有时候就想,如果有人能跟我买下这里的一所房子,能够平静地生活下去,那该有多好,我宁可还三十年贷款。” 每个少女的心里都住着一个白马王子,同样有一座想象中温暖的家,每当夜幕降临,都会留一盏灯等着心爱的人回家。 其实,我也一样。 只是命运的不同,走过的路就不同。 人生就像一个陀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停地旋转,不知道会滚到哪里去,如果遇到坑洼,恐怕就要永远留在那里,陀螺不知道自己所走的方向,看不到脚下的荆棘,只能拼命的旋转。 到了网吧。 初画选择了一台最里面的电脑,打开邮箱,从邮箱里下载了一个软件,输入帐号和密码后,上面显示了一句话:明天上午十一点四十分,海瑞自然公园门口,车牌号rx7935,收到请回复。看完后,她立刻回复道:收到。 我不禁地问:“如果你不回怎么样?” 初画道:“只要我登陆,对方就会显示我已经读过,不存在假装看不到的情况。除非我不登陆。你不是一想看看我们人吗?你从后面跟踪我,他是我的单线联系人,会带着我见要见我的人,我是不会提前知道路线的。” 出了网吧,我们打了一辆车。 在城市里转圈,确定后面没有尾巴之后,在路边停车,换一辆继续前进,到了海瑞自然公园前面的大街上,我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因为明天是星期日,所以人会很多,我要是隐藏在人群里,一般不会被发现。 出租车快速地开往医院。 到了医院楼下,我并没有上楼,而是抽烟思索着明天的行动,如果可以的话,我倒真想制造一起意外事件,杀死初画的联系人。 初画贴着墙站着,一条腿蹬着,非常轻松的样子,“只要你不跟在我身边,很可能会跟丢我,因为车号也许只是一个幌子,到了地点,又收到其他指令,那样怎么办?” 我说:“我对自然公园还是了解一些的,那里非常拥堵,而且每到星期日,路口不能左转,车辆想要停在路边,只能由东往西走,如果由西往东,那里有交警,是绝不会让人停车等人的,上下车更不行,所以我会在前面提前等着你们。” 进了医院。 我把南程和南风叫了过来,在病房里开了个会,我说:“你们姐妹听好,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放下所有矛盾,一起离开海瑞,我会叫人来把你们接走,去风城找贺安红,再由她派送你们到省会。现在海瑞太危险,我不能让你们留在这里。” 南程第一个反对,“我不走,我不走,你要哪里,我就在哪里?你死了,我也死!” 南风也坚决地说:“我更不走,现在我手里还有人,万一再像上次那样,可以拼命杀出去……” 我一时无语。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话虽然难听,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第二天,我提前来到海瑞自然公园,隐藏在公园附近的喷泉后面,那里有座零食店,很多家长带着孩子都会到这里坐坐,买些吃的,非常热闹。 为了隐藏得更好,我和一个年轻的女性搭讪,发现她是单身,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接盘,但我一直盯着路边。 快到约定的时间,一辆黑色的奔驰停了下来,因为路口处很多车辆都等着进停车场,奔驰车也不急,跟在其他车辆的后面。 初画上了车。 我立刻起身。 女人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哥,陪我进去吧,孩子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爸爸了,你就假扮一次好吗?” 我说:“等下次吧。” 到了路边,玉春楼骑着一辆摩托车从停车场里出来。 我抓起头盔戴上,跟在奔驰的后面。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奔驰车围着环城路转了一圈后,又一次回到自然公园,这期间,我和玉春楼换了一辆车。 奔驰车在路边停下。 玉春楼从车上下来后,又上了另外一辆车,这次驶入海瑞西环。 海瑞西环路很长,中途的路口都是村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西环路一侧是海瑞防汛大堤,大堤上有条分路,公路的两边都是树木,车辆也不少,跟踪起来更加容易一些。 快到收费站的时候,车缓缓停了下来。 在离高速口一公里的地方,也停着一辆车,对于车,我是非常了解的,这是一辆卡迪拉克防弹车,防弹玻璃达到了十厘米,就是在十米的距离内用ak47都打不透,看来这个人来头不小。我趴在草丛里,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车的四周站着职业保镖,他们的胳膊上都搭着外衣,手在衣服下面,应该都带着枪。 初画的身上带着窃听器,这是非常危险的。 但她坚持要戴在身上。 不过还好,并没有人发现。 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 “没事的,应该的,你的腿受伤了……” “嗯,最近出了点儿事,你现在跟在周离的身边,一定要帮着他找到周墨,然后杀了她。” 我不知道周墨为什么会索命门盯上,为什么初画留在我身边,就能够找到她?要说索命门也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不是说这个组织有多少人,而是他在江湖上的能力。 与生命比起来,其他都不重要。 千门蓝道就是为了赢钱,盗门也是为了钱,但如果出了问题,一般情况下不会要命,就像我、疤脸和胡永吉三人对三十人,顶多是流血受伤。 但索命的家伙们一言不合就要命。 他可以托关系,帮忙打听,谁要敢不听话,说不定走到大街上就会被对面来的行人一刀扎进心脏。 尊重,一味地求和,换不来到对手的尊重。 在江湖上混,儒家那套以和为贵,逆来顺受的做法根本就行不通,在对手的眼里,你的一举一动都是怂货的表现,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第222章: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初画与组织的对话,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有用的价值。 周墨,她在寻找仇的过程中怎么惹上索命的人?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死,即使她有杀我之心,但对手的时候也是需要保护的。 回到市区。 我还没进家门,就接到南风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博学,你知道吗?南旗瑞刚刚接手了亨通,就爆雷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亨通怎么了?着火了?” 南风道:“你回家吧,我告诉你。” 她刚说完,我就推门而入。 玉春楼和她坐在饭桌上,发现桌子上的菜不是从饭店里订的,应该是两个人做的。 初画晚上不回来,她怕被人跟踪。 我问道:“南程呢,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乱跑吗?现在外面很危险。” 南风道:“这个不用你担心,南旗瑞是她爹,现在他可是海瑞老大,南程没人敢动,她比我强多了,我爹现在没了消息,打电话倒是接,但就是不告诉我他在哪。” 我说:“接电话就是好消息,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对了,亨通到底怎么了?” 南风说:“你想不到,南旗瑞为了防止我在十年之后夺南家,就在这几天把亨通给盘了出去,对外称是外包,实际就是变卖,现在何掌柜成了老板,你猜怎么着,老何一看情况不对,把店里所有的东西差不多都换了假的,把一个南方的老板骗了,都上亿了。” 我听了,不由张大了嘴,“我靠,老何还有这本事?看来他打算动手不是一天两天了。” 南风点点头,“一年前,我们就知道他有问题,只是他老奸巨猾,做得滴水不漏,我一直抓不住他的把柄,没想到他竟然把亨通里的东西全都换了,又骗了一笔钱。想必现在南旗瑞已经焦头烂额,现在亨通是公司的,南方老板打算清点库存,跟南氏集团将官司打到底。” 我随口道:“看来这南方来的老板有些来头。” 南风道:“据说这老板原来是跑船的,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挣了些钱,洗白了,就想干点儿正事,没想到这第一件事就遇到了大窟窿,估计这些年挣的坑人钱都赔进去了,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这要是在他的地盘,也是狠角色,不过到了海瑞他人生地不熟,找来了万百千,帮忙鉴定古董,也许还能捞回一两件,能卖多少是多少。这不,万百千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让我给帮他找个人,自从上次他在半边楼被麻子腾的雀鸣打了眼,很久没有出来了。他希望你能出面。但这不是抓千,给的钱并不多。” 我摆手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南风反对,“我就那么跟你说吧,万百千上次打了眼,但实力摆在那,有哪个大师没打过眼,不要小看一个大师,他认识的人非常广泛,也许能够打听到你需要的一些消息,要我看,你就出面,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你忘了金宝楼了吗?这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也许能从万百千那里知道一些。”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现在我已经树大招风。 南风知道我的想法,“你知道吗?南方老板这次报了警,带队的警察是祁龙,那个曾经帮助过你的祁凤的哥哥。那次行动,如果不是祁凤,你那么顺利?能够一举拿下千门四鬼?” 要这么说,这个忙我还一定得帮。 吃过饭,我就给祁凤打了电话,跟她要了祁龙的电话。 祁龙很意外,没想到世界就这么小,我们又一次见面,上次见面时,他硬是拉走了祁凤,根本没把当好人。 他更想不到,我就是万百千大力推荐的鉴宝师。 祁龙脸上挂着一股肃杀之气,这种场合即使认识熟悉也不能随便寒暄,他说:“童先生,请!”然后低声对我说,“童老弟,我听祁凤说过你的一些情况,这次你可得好好帮帮我,给我找点儿线索。” 顿时,我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叫我找点儿线索? 找线索难道不是警察的事吗? 亨通宝行的四周都围起了警戒线,差不多整个天河的人都过来围观,人们都往里挤,几个外围的警察满头大汗地维持着秩序。 我和祁凤走进宝行。 先是看到了万百千,他看到我,主动伸手跟我握手,“童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我微微前倾的身子,代表着对他的尊重,“万师父,大师一词,我可不敢当。” 宝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大约四十多岁,一脸颓废,我想他应该就是受害者,吉书全。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提碰上公文包的女人,应该是她的助手。 女助理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穿着黑色职业装,一看就是公司精英,她手上戴着白手套,上面沾了一些灰尘,桌子上放着一个玉瓶,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防明代的细颈瓶,颜色非常纯正,不过这东西距离越远,越容易看出来,玻璃的。 她应该也懂些古玩的。 我心想。 这吉书全也蠢的。 难道盘店的时候就没找专业人士看看吗?即使亨通的口碑再好,也要看,防人之心不可无,出事的,往往都是免检产品。 不合格的往往就是大品牌。 后来,爆雷的三鹿奶粉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吉书全面无血色,一脸颓废,他站了起来,对万百千道:“万师父,我在电视上看到过您的节目,这次请您出山,是想借您的慧眼看看,有没有一些遗留下来的真品。”他甚至都没有拿正眼看过我。 万百千道:“吉老板。我对古董鉴定只有皮毛的功夫,要说资深大师,还得是这位童先生,他虽年轻,但绝对大行家。” 吉书全这才看我,一脸的不可相信。 女助理一脸清高自傲地说:“万大师,我知道您身体不好,行动不便,鉴定古董是费力又费神的,我们是理解的,但您总不能找一个……”她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看他的年龄也就二十左右,就是从娘胎里鉴宝,也不过二十年。” 鉴宝这行,越老越吃香。 好比医生。 医术再高的年轻医生也比不了年龄大的庸医。 女助理的话让我很不爽,即使看不起我,怀疑我的能力,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亨通宝行的古玩儿众多,估计一两天都鉴定不完,才给一万块钱。 如果不是南风跟我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都不来。 万百千笑了笑,看看我,道:“这位女士,有句话你一定听说过,叫人不可貌相。只要是童先生鉴定的东西,我可以不看,就能签字。这种信任是对他经验的认可。” 吉书全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万百千是权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全国,很多大师请都请不来,除非花大价钱,要么就是以低价收购,无利不起早。 在国内,万百全名声好。 不受金钱迷惑。 他不像有的大师,你就是拿着一块砖头,他也说成是古董,鉴定价格一个亿,想拍卖,先交五百万的费用。 拍不出去,活该! 所以,古玩儿这行,一直都是骗子聚集地,个个阴险狡诈,堪比吸血鬼。 不过,行业再怎么污秽,总会有一股清流,总有人拼尽全力撕开乌云,照射进一丝阳光,给人希望。 万百全只站了一会儿,身体就有些摇晃,再次握住我的手,寒暄几句,就离开了。他这次来,是想让吉书全相信我的能力。 女助理不知从哪里来的优越感,走到我面前,冷冷地说:“童大师,我们开始吧。除了大厅里的一百二十七件,仓库里还有五百多件,请你在最短的时间内鉴定出来,可以吗?” 我淡淡地说:“看情况吧。” 女助理非常看不惯我的态度,紧走几步,追上了我,“童先生,我们可是花了钱的。” 我冷笑,“这话你应该跟万百千说,跟我说没用,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来的,你觉得你给的钱很多吗?你有这个面子吗?” 女助理直言不讳,“童先生,有句话,我还是要说,我非常怀疑您的能力。” 我盯着女助理,“怀疑是对的。不过,我鉴定之后,这批东西还要送到专门的鉴定中心,进行二次鉴定,那里也有一群老学究,你可以去看。” 大厅的古董都被挂警察挂了标签,上面有统一的编号。 二次鉴定后,要评估价格,不能只听吉书全一个人的,他说一亿就一亿,价格出来后,再确定诈骗金额,能诈骗这么多钱的,以警察的能力想必也抓不着。 最后,警察立案。 受害者到死也追不回一分钱。 即使,万一人抓到了,钱也挥霍完了,得不易之财要散财。 祁龙给我一张清单,非常厚。 上面是所有古董的照片和介绍。 很多东西我都是见过的。 祁龙朝着身后的人挥了下手,有警察拿着不同大小的盒子,过来,里面都是泡沫包装,如果有东西一时不好确定,就装进盒子里,召集好手一同研究,留在我身边的还有万百千的徒弟,他继承了万百千的性格,对我很尊重,不说话,只是前倾的身子跟在我身后。 吉书全当然希望东西都是真的。 哪怕有一些是真的也可以减少一些损失。一件真的,那么可能值上几百万。他希望不大。 现在的何老板恐怕早就跑到国外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吉书全不应该跟南氏集团交涉吗?怎么会一直在宝行里转悠,如果说南旗瑞毫不知情,鬼都不信。 我甚至怀疑,他也是参与者之一,早就想好了退路。 不但把自己撇干净,还砸了宝行。 我接过资料,看到第一页是件元代官窑浮梁瓷局产的青花瓷,宫廷之物,用来香熏的,景德镇出产的青花瓷,瓷白中泛青、花青翠欲滴、典雅素净,被称赞为“人间瑰宝”,我走到架子前面,随手把瓶子拿起来,轻轻敲了一下,声音非常杂乱。 女助理道:“童先生,你是不是应该戴上手套?” 我没看她。 吉书全道:“上次我来的时候,何掌柜拿的就是这件,他说这瓶子价值连城。小康还鉴定过的。”说着,他朝着女助理看了一眼。 我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她,她依旧高冷。 既然吉书全能带着她来,就说明她倒是懂一些。 我问:“康女士仔细看过?” 女助理冷冷道:“那天我们看了不少东西,不过我的专业是鉴定金属器件,不记得鉴定瓷器了,我不是太懂行。” 吉书全不解地问:“小康,你怎么会忘了呢?当时你还说这瓶子值不少钱。” 我心想,这不扯呐吗?“康女士,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女助理说:“元代青花大耳炉。” 听到这里,我暗自冷哼一声,这货儿绝对不正常,我说:“错了,这不是青花大耳炉,这叫缠枝青藤纹黄花大耳沉香炉。” 第223章:设局捡漏儿 女助理冷笑,“有什么区别吗?” 我说:“您学历是什么?” “大学。” “文还是理?” “理。” “东西的名字是不能乱叫的,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学过物理吧,有个概念叫水星近日点进动,必须这么叫,而不是叫水星进动。” 女助理没说话,还是一脸的鄙夷。 现在我确定,女助理懂一些,但只是皮毛,连规矩都不懂。 吉书全脸上挂着绝望,看我们两个在这里较劲儿,连忙道:“童先生,那这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女助理淡淡道:“是假的。” 我没有立刻说出真假,“天青色,非常罕见。因为要烧出天青色,最重要的是空气湿度,湿度大或者小,都烧不出来这种颜色,所以有一句叫天青色等烟雨。这件宝贝,做工精良,非常完美。” 吉书全立刻来了精神,“童先生,你是说是真的?” 我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高仿的。因为做得太好了,在古代空气湿度是无法精确控制的,因为空气湿度房间内外和窑是不同的,但这件天青色浑然天成,就凭这做工,也值个两万块钱。” 吉书全一听,紧走几步,有些失控地说:“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上次见到的时候小康都说是真的,怎么一下子就假了呢?” 我无言以对。 像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摆在台面上,这种压箱底的东西早就锁在宝行的仓库里,没有真关系,看都不让你看。 不过,何掌柜也是一代能人。 从现在情况来看,他是按照宝行所有的物件,都造了一件仿制品。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 如果想要查,并不多难,就像这件大耳炉,小作坊根本就做不出来,手艺人的功夫也没那么高。 吉书全在一边喋喋不休。 不是我对南方人有偏见,感觉南方人太小心眼。这就好比租房子,如果房东是男的,在北方没住满一年,男房东多是说,十个月也是一年,押金退给你,我们关系处得也不错,以后有事儿说,都是朋友。但南方的男房东,多半会说,房子给我打扫干净,押金是不退的,你没住满,你耽误一个月,房子是不能空着的。 南北人的性格差异。 北方人多比南方人豪气。 南方人多比南北方精明。 如果想赚钱,南方朋友在行。 如果交朋友,北方朋友义气。 而吉书全就是这种人,既然万百千都给你保证了,再磨叽多少让人心里不爽。如果不是南风和万百千,就凭他,花多少钱请我都不来,没那闲功夫,我必须要治治他的嘴,他不停地嘟囔着,我打断了他,“吉老板,其实鉴定这东西没什么难的,如果你想捞回一两万,就留着,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有办法帮你鉴定出来。” 吉书全立刻道:“好,你必须得有让人我心服口服的证据。” 我说:“其实证据吗?非常简单,就在这里!”我再次把炉子拿了出来,指着瓶体说,“看到了吗?就在这里。” 吉书全瞪大眼睛看着我指的地方,不解地问:“在哪?哪有问题!” 我说:“在破瓷器片子的中间!”说着,我突然松了手,炉子掉到地上,“哗啦”一声就碎了,吓得吉书全大叫一声。 他蹲到地上冲着我大吼叫,“你摔碎了,你得赔我!” 旁边的祁龙也是一脸惊讶,碰瓷儿又一次升级了。 这时,万百千的徒弟捡起碎片一看,“啊,这是电窑烧出来的,古代哪有电……” 一个新手都能看得出来,更不用说老手了。 吉书全瘫软了,如果是真的,拍卖的话,最低得八百万起步,现在证明是假的,那么八百万就没了,连两万块的梦都破碎了。他这时才知道我也是有些本事的,在女助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不起,童师父,是看走了眼。” 我说:“如果这事出在我身上,恐怕我比你更激动,我理解你的心情。” 说着,我又打开资料的第二页,是一个鼻烟壶,我拿在手里看了看,点了点头,“这壶儿是真的,景泰蓝的,康熙年间,值二十万左右吧。” 吉书全立刻拿了起来,仔细地看。 但我却无意中发现女助理的眼神有些不对,可是我读不懂眼神代表着什么。 我一连鉴定了几件古董,都是假的。 女助理扶着吉书全道:“吉总,我看不用鉴定了吧,小物件可能是老板跑路的时候无意中落下的,我想大件不可能有真的。” 我听出了女助理的言外之意。 吉书全听了之后,差点儿昏倒。 女助理话对吉书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于是我说:“我们去仓库里看看吧,我扫了一眼,应该不会有真的。” 仓库门大开着,古董上面也挂着标签,我看到了一对铜罐,我径直走了过去,直接抓起罐子,我注意到女助理有些吃惊的样子,倒吸着凉气。 我只是看了一眼道:“这个是真的,少一百万别出手。”我也没说罐子的来历和名字。 倒是女助理说:“童先生,对于金属器,我还是有些研究的,这件我可以肯定是赝品,对于金属器的研究,我可以说不用摸,看一眼就知道。” 我反问道:“你是说这东西假的?” 女助理道:“当然!” 我又问:“为什么?” 女助理说:“因为这是宣德年间的粥罐,上面刻有九神鸟,从工艺上来看,铜罐太粗糙,而九神鸟在民间是绝对不敢用的。所以这是一件仿制品,还是一件并不高明的仿制品。” 我淡淡地说:“你说的有道理,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种铜罐多用宫廷内的侍卫,有地位的太监所使用,这就好比清朝皇帝一样,皇帝穿明黄,但侍卫也穿明黄,这是允许的。御用的粥罐底有四足,代表着东南西北,是皇权的象征,而这只上面没有四足,所以多是太监侍卫所用。如果是御用,要在后面加个零。” 女助理听完,脸色非常难看,被我怼着哑口无言。 而我此时也完全明白了,她不是不懂,甚至可能是大行家,她的目的就是不想有人鉴定,只要一句话,都是假的就行了。 吉书全对她似乎非常信任。 只要确定东西都是假的,吉书全肯定会派她把东西处理掉。 捡漏一两件,说不定就是上千万的财富。 恐怕她一个小小的助理一辈子都挣不到。 就如这铜罐,如果我说是假的,那么她拿出去之后,转手就卖一百万,钱肯定进了自己的腰包。 我到晚上鉴定的没超过十件,只有铜罐和鼻烟壶是真的,但对于上亿元的投资来说,一百多万,可以忽略不计。 警察把这里保护起来。 祁龙伸伸懒腰,把手里的资料夹递给其他警察,对吉书全道:“吉先生,康女士,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宾馆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继续,请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破案的。” 吉书全和女助理走了。 祁龙对其他警察说:“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下班。”他见其他警察走了,低声道:“童老弟,赏个脸,路北那边的涮羊肉,我请你。” 我不由笑了。 路北涮羊肉是一家自助餐,不吃肉九块九,吃肉十九块九。 两千年左右的时候,警察的工资很低,看上去挺威风,但花钱却得精打细算,如果再养活老婆孩子,吃饭都不够。物价已经开始上涨,但工资却没有相应的提高。所以,一些公职人员悄悄开始增加自己的灰色收入。 祁龙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好的我也请不起你,祁凤也跟着我一起过来了,我们三个一起去。” 我说:“怎么还让你破费呢,我请你吧。” 祁龙立刻拒绝道:“不行,不行!这叫让别人看见,可了不得,有不少人盯着我的位置呢。” 我点了点头,“懂了,好,走吧。” 路北涮羊肉里的人不多。 祁凤见到我,主动和我握手,“童大哥,好久不见……” 寒暄几句后,我们三个坐在角落。 祁龙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开荤了,端来好几十盘羊肉,堆在自己面前像小山。 我惊讶道:“龙哥,你能不能少拿点儿,一个吃不了,让你买走,你可就惨了。可不是几个十九块九那么简单。” 祁龙道:“放心吧,不可能吃不完。” 直到他一开始吃,我才知道我低估了他的饭量,真像猪八戒在丈人家吃馒头,飞快地减少,他吃到七分饱的时候,速度放慢,但肉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 他看着我说:“童老弟,刚才我说了,我新来的,上来就是个队长,很多人不服气,如果没有什么大案子,倒也没事。现在出了这么大的诈骗案,我要是破不了案,就等于被人一把揪住了辫子……” 我不解地问:“龙哥,破案是你们警察的事儿,我又没学过刑侦,哪能帮得上忙。要说赌,我在行,要说鉴宝,我也在行,但破案我可不在行。” 祁龙说:“我知道,你跟这家店的老板认识,原来那个南家老板,也就是你的红颜知己,她根本就不鸟我,说什么宝行已经不是她的了,跟她没关系了,没办法,我求你来了,你给我提供点儿线索,这个何掌柜究竟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本事能骗了一个多亿。” 我想了想说:“龙哥,你可能不知道古玩行的规矩。别说我,就是南风来了,她也不知道!” 祁龙张大了嘴,“啊!为什么?” 第224章:不要轻易动情 我解释道:“很简单,如果宝行里的东西全是真的,你觉得那么多货都有合法渠道吗?” 祁龙摇头,“我对这行不了解,但可以肯定,绝对不都是干净的,哪有那么多好东西流传到现在的,这些年盗墓猖獗,多半是从地下弄上来的。” 我说:“你这是说对了。要说鉴定,没有长期锻炼和见识,谁能看得出来。所以有些东西,行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来的。甚至还有一些退隐的人也变成了大师。这行的规矩就是,无论是朝奉还是当伙计,就留个身份证,过去的事一概不问,所以一旦出事,双方谁也不知道谁,干净!但这中间也有弊端,就像现在,何掌柜凭着对宝行的熟悉,把东西卷跑了。只有家庭地址,你能抓到吗?” 祁龙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想要抓何掌柜,希望不大,只能从别的方面着手。银行流水不用查了,古玩儿行都是现金拆解,交易完后,一拍两散,不留证据。” 祁龙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我的位置难保喽!” 祁凤对我说:“学哥,我知道一些人的过去,你不是善于做局吗?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我点了支烟道:“这一次和做局不同,做局是因为有目标,而目标也在你的视线之内。我们应该去找吉书全,他身边的那个女助理,我觉得她身上有问题。不如趁着晚上,去找吉书全聊聊,把女助理支开。” 吃过饭。 我和祁龙开着车,在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正好看到女助理开着车停在路边,进了一家饭店。 祁龙的职业病又犯了,“她来这里肯定有问题,你说对了,我去跟踪她……” 我一把拉住祁龙,“先观察,如果她真是个狠角,也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出现问题。” 女助理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好像等着饭上来。 我说:“现在正好是个机会,交通部门你有朋友吗?” 祁龙道:“没有。” “那你的部门呢,虽然刚来的,不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吧。” “这倒是有。调来之前,我跟领导要求,带着我俩个光棍徒弟一起过来的,两个人,够吗?” 我点头,“够了,把你的兄弟叫过来,让他们拖住这女的,我们去见见吉书全。” 祁龙问:“她又没犯法,怎么拖?” 我在祁龙耳边说了两句话,他不由笑了,“你可真够阴险的,不过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放心吧,没人会叫真儿,最后让你徒弟出钱。” “……” 吉书全见到我们来,有些意外,带着我们进了房间。 祁龙自然是给吉书全画饼,最后他说:“吉先生,请您放心,我们一定能把罪犯嫌疑人抓住,还您一个公道。” 吉书全点了点头,“祁队长年纪轻轻,原来破过这么多大案,看来您是上天给我派来的福星。” 祁龙刚才一阵乱说,把自己说成了福尔摩斯,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等聊得差不多了,我随口问:“吉老板,你不跑船有两年了吧。” 吉书全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而且还有警察在,他开始怀疑我们过来不是为了诈骗案,而是为了调查他的过去,“啊,有两年了。跑船生意不好做,我就寻思着换个行业,都是说盛世收古董,乱世买黄金,我就把目光看向了古玩行。” 我点了点头,“你身边的那个女助理康女士看上去就是职场精英,应该跟你有好多年了吧。” 吉书全苦笑,“她跟我可没多长时间,也就半年左右的时间吧。不过她的能力挺高的,认识她后,她带着我炒股,赚了一些钱,本来我是打算开一家公司的,但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何掌柜。” 我心想,正主自己就出现了。 他接着说:“那段时间,我到了省城,打算投资一家钢铁厂,因为我是投资人吗?厂方就带着我去了一家地下赌场,在那里我认识了何掌柜,他挥金如土,输再多的钱眼睛都不眨一下,那真是豪气。你也知道,豪赌的都是有些来头的人,而且他对我的助理小康有意思,留了电话,还经常出来看她。” “其实小康挺讨厌他的 “六十岁的老头喜欢一个三十岁的女人。 “走在一起,就像爹带着个女儿。 “小康因为职业的原因,她又不能直接和他断了联系,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没想到他是干古董的。这正合我意,就和他联系。” 听到这里,我就知道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吉书全跑船的,什么没见过,按理说,他应该看得出来,“后来,熟悉后,我派小康到海瑞调查,宝行的口碑很好,但想入股有些难,起初呢,我是想自己在南方开一家古玩儿店,希望通过何掌柜的关系进些货,赚不赚钱不重要,口碑要打出去,所以呢,我在宝行买了一些价格不算太贵的货,经过专家鉴定,都是真的,我在南方的古玩儿市场也获得了一些口碑。 “你们可能也调查过我,我跑船赚了不少钱,也干过一些违法的事。我知道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道理,就打算一直从海瑞进货,拿到南方去卖,中间赚些差价,也算有个正经职业。 “就在前些天,小康代我进货的时候,打听到一个消息。南氏集团因为内部矛盾,危机重重。我还亲自托朋友打听,南氏老总把所有产业收回,打算卖掉宝行,我觉得这是个机会,交了订金。这中间都是我的助理小康出的面,也辛苦她了,她为我的事累得都瘦了……” 我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卖了他,他还给别人数钱。 想必托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硬关系。 我随口问道:“吉先生,您老婆知道吗?” 吉书全叹了口气道:“半年前,我跟老婆离婚了。孩子也跟了前妻,不见我。” 我说:“是因为康女士吧。” 吉书全哑口无言,有些尴尬,“她是个好女人,对我的帮助很大,也很关心我。” 恋爱中,无论男女,动情的一方智商直线下降,因为他信任她,此时,我就确定,女助理和何掌柜,甚至吉书全的关系人都是一伙的。 两千年的一个亿。 就是到了现在,一个亿也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祁龙站了起来,与吉书全握手,“吉总,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给我打电话……” 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女助理推门进来,看到我们,先是一愣。 吉书全关心问:“小康,这么久,你去哪了?” 女助理愤愤道:“海瑞的警察真是太过分了,我吃完饭出来,开着车,路上接了个电话,注意力没集中,车有些画龙,正好被巡逻警看到,非说我是毒驾,带我去医院做尿检,岂有此理……” 吉书全安慰她道:“这也不能怪警察,你画龙,怨你自己。不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 “我要投诉他们暴力执法……” 出了宾馆。 祁龙有些担忧道:“我这俩徒弟可别出事。” 我摆了摆手道:“放心吧,那是说给我们听的。现在可以确定,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诈骗,关键时刻,女助理不会有功夫去投诉警察,那样的话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如果她真的投诉了,就让你俩个徒弟报警,死不承认,时间越长,她的风险越大。她是个聪明人,会想到这一点儿的。” 祁龙说:“明天我们试试她。” 我说:“暂时先不要,我让我的人把她的东西偷出来,到时候就看你的行动有多块了。” …… 这不过是一起很简单几乎没有智商的诈骗案,女助理物色目标,很不幸,吉书全被选中了,两个人恋爱,男的和老婆离婚,甜蜜的生活,而这时,何掌柜故意出现在吉书全的面前,让他看到何掌柜和女助理有些不悦快。 接着就把吉书全引上道,想干古董行,古董行的大骗子就来了。 而且这中间确实有些是真的,南氏集团发生震动,这造不了假,所以在吉书全的眼里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不知道女助理和何掌柜是偶然相识还是早就相识。 吉书输就输在太过于相信女助理。 回到家里。 南风已经睡了。 我悄悄把玉春楼叫了起来,告诉她去宾馆偷东西,又让初画把女助理盯住了。我之所以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助祁龙,就是想让他欠我一个人情。 出事的时候能够有人拉我一把。 只要关键时伸出援手,那么今日所做的一切就值。 我交代完一切,就和祁龙来在路边等着玉春楼出来,没过多久,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姑娘从宾馆里出来,直接了上了我们车,把东西扔到后座上。我迅速抓起包,检查里面的东西,我主要检查了一下手机,把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 但我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我又仔细地打开化妆盒,检查一番。 玉春楼问我:“你在找什么?” 我说:“直觉告诉我,这堆东西里面应该还有一张手机卡。” 玉春楼大行家,把包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停在包底部的扣子上,她把几个扣子都弹了一下,好像发现了什么,她掏出小刀,想把扣子撬开。 祁龙道:“这要是被发现了……” 玉春楼连头都没抬,轻轻一撬,扣子就下了来,这颗扣子跟其他三颗不一样,这一颗是由两颗组成的,扣子里面果然有一张手机卡。 我立刻把手机卡插进我的手机里,知道了号码,又放了回去。 玉春楼把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再次进了宾馆。 祁龙看着玉春楼远去的背景,“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帮我,我第一个就把她给抓回去,明目张胆的从宾馆里偷东西,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了笑,“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拿着这个电话去查一下,应该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225章:拉拢 到于祁龙怎么抓人?怎么设局?和我关系已经不大了。 如果能抓住何掌柜固然是好,如果抓不着,只怪祁龙运气太差。 没想到这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周离,是我……” 我仔细倾听了一下,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我很诧异地问:“南老板。” 南旗航。 他居然给我打电话,他接着说:“周离呀,有些话,我要告诉你,你来海瑞自然公园吧,我在青山餐吧等你,越快越好!” 可是我还没上车,电话又响起来。 这次打来电话的人,跟祁龙的名字差不多,管道公司的齐凤龙。 他在电话里焦急地对我说:“老弟,有空吗?来场子一趟,这两天我们可惨了,来了几个老千,快把我们这个月的营业额都赢走了。”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行,但现在我走不开,等我忙完了。”挂了电话,我带着玉春楼来到自然公园。 公园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晚上就要封园。 我知道公园东面有车辆进出口,我开到那里,保安把我们拦住,问道:“叫什么?” “周离!” “进去吧,南总在等你!” 我开车进了公园,到了餐吧门口,里面的灯还亮着,不过,窗户上都挂着窗帘,门口站着两个保镖,我走了进去,保镖也没有拦我。 进了大厅,南旗航坐在中间,朝着我招手,“周离。” 我坐了下来,“南总,这么晚叫我出来不会想告诉我爸的事吧。” 南旗航摇头,“有些事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只有你自己摸索出来的,查到的,看到的,才是真的。上次我就跟你说过,让你出面把南家的场子搅合黄了,可是你迟迟不动手,所以我只能先拿女儿的宝行动手,让你看看什么叫滴水不漏!” 我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南旗航冲着我笑,“你是不是觉得吉书全真傻?他不是傻,是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身边已经没有人去祸害场子了,但是我还有些能力去搞挎一座古玩儿行。何掌柜肯定会被抓到,但不会把小康拉下水,何掌柜得了绝症,临死之前也算做了件好事。”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还一直以为女助理跟何掌柜唱双簧,没想到,你和吉书全唱起了双簧。可是南老板,击倒一座宝行对南氏企业来说,就是皮毛。” 南旗航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我问:“您叫我来就不会是只告诉我这些吧。” 南旗航摇头,“当然不是。我女儿现在跟了你,所以我害谁也不会害你,害你就等于害她。我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一家赌场!” “现在那可是属于南旗瑞了。” “我说的不是南家的场子,你可知道南风娱乐城,那是我派人开起来的,现在我要送给你,海瑞要变天了,管道公司的场子恐怕是要保不住了,这次风暴之后,海瑞就只剩下两家。” 我无比震惊。 怪不得一直不知道南风娱乐的老板是谁。 我突然想起来,问道:“那你和周梅新什么关系?我记得开业的时候,周梅新还带小儿子过来了。” 南旗航道:“那是我托人请来的,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你把海瑞的战场打扫干净,去找商利平,他应该知道的更多些。” 我突然有些种说不出预感,“那你呢?” 南旗航愣了愣,“现在我已经是孤家寡人,我还能去哪,去我该去的地方。” 这话把我搞糊涂了,没明白他的意思。 他起身。 我本想拦住他。 可站在他身后的保镖突然用手顶住的了我的肚子,是枪。 我愣在原地,如果再敢走一步,保镖真敢开枪。 就在第二天祁龙要请我吃大餐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南风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博学,我爸死了……” 我倒听一口凉气,“怎么死的……” 到了南家一看,连灵堂都搭建好了。 前赖吊唁的人不少,都是海瑞有头有脸的人物,南旗瑞现在成了老大,在招呼着。我非常奇怪,昨天人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死了呢? 我在南旗航的水晶棺前鞠躬。 因为天气不再寒冷,尸体放两天就要腐烂,我没理南风和南风,径直走到棺材前面,透过透明的棺盖,我确定是南旗航。 可我怎么也不相信他死了。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易过容,没有比对,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的,只有打开棺材才能知道有没有问题。 现在人太多,我也不能直接上手推棺材盖。 不然,得被南家人打死。 我安慰了她们姐妹两句后,总觉得怪怪的,我问道:“你爸到底怎么死的?” 南风哭着说:“昨天我爸突然出了车祸,在金光路上跟一辆拉土车撞上了。” 我点了点头,拉土车在海瑞就是路霸,仗着身后有保护伞,到晚上无视红绿灯,超速,撞死人有保险,事出的再大,也不会去坐牢,我随口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南风停止了哭泣,“没有其他人,就我爸自己开车。” 我更加疑惑了,昨天晚上我见他的时候,身边最少跟着三个保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撞死了呢,“不对呀,不对呀……” 南风不由地问:“哪里不对?” 我不能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你爸要出去,身边怎么着也得带两个人吧。” 看来想到得真相,只能去找祁龙了,他现在当了队长,有权利查看监控,不过两千年的时候摄像头还没普及,只有少数路口才有安装。 电话又一次响起,是祁凤龙给我打来的,电话一接通,祁龙凤便大声道:“老弟呀,快跑路吧,我们的场子被抄了……” 顿时我愣住了。 祁凤龙接着说:“老弟,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说:“在听……” “你赶快跑。” “场子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跑?” “你忘了,场子出过人命,有人跳过楼,手指头也有人被切过,警察这次来势汹汹,抓了我们不少人,我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我现在已经离开海瑞,我看你还是避一下风头。” 说着,电话挂了。 我有些紧张起来。 管道公司的场子后面有官面的人暗中支持,要说查抄肯定能提前知道消息,虽然祁龙凤后面的人有些来头,但还有更大的后台,不然早就被南家举报拿下了。 这就说明,举报他们的人来头更大。 上面压不住了。 祁凤龙跑路,海瑞宾倒闭。 现在只剩下南家一家和南风娱乐。 我不由想起南旗航昨天对我说过的话,他说海瑞最后只剩下两家场子,看来又是他在搞鬼。我就不明白,他难道不能自己举报自己吗?反正南氏集团也易主了。 这时,有人给我拿来了白布。 我是南家姑爷,要戴孝的。 晚上,我也没走。 南风哭累了,我扶着她休息。 晚上守灵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人,按海瑞的风俗,守灵人不能太多,多了会打搅死者的灵魂。 如果是古代,守灵的人可能会害怕。 放到现代,都是电灯,跟白天没什么不同。 晚上十二点刚过,南风和南程也刚刚睡下,我走出房子,就看到守灵人匆匆跑了过来,满头大汗,我一看情况不对,“怎么了?” 守灵人大叫:“不好了,周先生,灵堂闹鬼了!” “扯蛋,哪他妈有鬼,带我去看看!别出声,不要引起慌乱!” 来到灵棚前面,我看到另外一个寻灵人倒在地上,旁边还倒着一个酒瓶,我问:“他喝多了?” 守灵人恐惧道:“他吓死过去了,棺材里有声音!” 我走到棺材前面,仔细查看,人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动,正好趁着现在,我把棺盖打开,这个举动,可把守灵人吓了一跳。 “周先生,不能打开,有鬼!” “我他妈就不信这个世上有鬼,要是有鬼,还用的着警察破案吗?”说着,我一下子推开棺盖,摸了一下南旗航,他全身冰凉,肌肉僵硬,已经死了很长时间,我摸向南旗航的脸,要查看一下他是不是戴着面具。 守灵人吓得全身打着哆嗦,“周先生,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南风也走进灵棚,看到我正摸着尸体,低声喊了一句:“博学,你在干什么?” 没等我说话,守灵人便说:“小风,闹鬼了……” “放屁。” 南风虽然这么说,但也疑惑地走了过来,也摸了一下尸体,看向我,又看看守灵人,问:“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守灵人哆嗦着说:“刚才棺材都晃了,好像有人在里面拍棺材。”看着他恐惧的样子,说得又不是像假的,我把棺盖合上,又看看下面,就是两个木头架子,什么都没有,又看看灵棚上面,也什么都没有。 我说:“你叫几个人把这个人带走,就说他喝多了,我来守。” 一夜相安无事。 天刚刚泛起鱼肚白,就有人走进灵棚,来人倒是让我挺意外的,南旗瑞的老婆荣蔓,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看就是个狠角色,目光很犀利。 我对南旗瑞没有好感,自然对她也没有好感。 她走到我前面,停下脚步,看着我,我坐在椅子上也没有站起来,“有事吗?” 没等荣蔓说话,倒是她身后的那个女人说话了,“周离,你和南风南程虽然没有结婚证,但你们拜堂了,你是南家的姑爷,这点儿礼数都不懂?” 荣蔓示意了一下,“严洁,没你的事。” 她站着,我坐着,我们两个人对视着,“有事吗?” 荣蔓笑了笑,“周离,你可知道,现在南家变天了,南旗航死了,南程和南风要等到十年后才能接手南家,现在你再跟着她们已经没有意义,有句话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我和旗瑞都非常看中你,你有勇气,有谋略,千术一流,鉴宝功夫一流,如果遇到伯乐,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我算是听出来了。 她是来拉拢我的。 我从来没有跟荣蔓发生过冲突,所以即使我拒绝,也是婉言,我站了起来,拿起棺材前面的三柱香,放在蜡烛点着,把香插进香炉,看着南旗航的遗像道:“荣婶,既然你叫我周离,那你肯定知道我是谁的儿子,父母死得不明不白,我首先要做的是找到真凶,再说事业。” 荣蔓道:“你每天都生活在仇恨里,真报了仇,你也不见得能够快乐的起来。有时,放下仇恨也是一种解脱,就拿荣家来说,起家的路上有多少仇人,现在呢,该走的路还是要走。现在旗瑞打算把场子开到风城,如果你愿意你做场子的经理,利润的三成给你。” 三成! 好大的手笔。 但我摇头,“荣婶,我师父在临走时,就告诉过我,一个老千,可以在场子里出千,把场子赢到破产也没关系,也可以找一个有实力的金主,但是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沾场子,哪怕入股也不行。我很清楚我自己,江湖上的一具行尸走肉,过惯了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生活。” 严洁又一次插嘴道:“周离,你不要不识抬举!” 这时,南旗航的小老婆也走进了灵棚,对我说:“周离,我家先生留了一些东西,说是给您的。” 第226章:改装垃圾车 荣蔓看看她,一脸敌意。 就连一个下人严洁都怒目而瞪。 我心想,现在南旗航已死,估计她最后只能落得一个扫地出门的下场。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拿正眼看一眼荣蔓,就像古代大家族里的正妻对小妾一样。 很多人受电视影响,以为小妾可以随便欺负正妻。 错了,这种情况有,但绝对罕见。 现在看她脸上的这种气势,似乎根本没把荣蔓看在眼里。 虽然我不知道荣蔓到底是个什么人,但刚刚严洁的两句话,就证明其为人。 她说完,掀开灵棚的布帘,意思是让我跟她一起走。 我们来到后院,这里非常清静,角落里放着一个石桌,我看到上次打架时遇到的那个叫小七儿的。 她示意我坐下,“周先生,请坐。”说着她又对小七儿说,“小七儿,把东西拿过来。” 小七儿转身走了。 她继续说:“周先生,稍安勿躁。” 我说:“您客气了。” 小七过来后,把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放到桌上,熟练地打开后,转过来推到我们面前,“这就是我先生让我送给你的。” 我朝着皮箱看了一眼,顿时惊住了。 皮箱里放着的是南风娱乐的证件,靠,连上面的名字都是我的。 旁边的海绵上放着一只龙碗。 龙碗的价值最高,因为十二生肖中只有龙是最高贵的,代表着皇权,就连我们自己都说龙的传人。这只碗的价值堪比首位麒麟。 我震惊地看着她,心想别的不说,把这只碗拿出去卖了,只要不赌,足够她花下半辈子,“南婶,无功不受禄,对不起,这些东西我不能要。” 她微微一笑,“先别急着拒绝,十二生肖的价值不止是金钱那么简单。我先生让我把这些交给你是有事相求。他说,如果他出事,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你,告诉你一个秘密。南旗瑞现在已经有迁往风城的动向。海瑞博彩业被我先生这么一闹,会引发一场地震。南旗瑞已经在风城准备好了新址,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把他的场子搞臭就行,让他开不成,你放心,商利平在风城势力也不小,荣家不敢动你,就凭着我家先生和茶先生的关系,他也会保你的。” 说完,她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头也不回道:“小七儿,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在暗中保护周先生还有南风。” 我站了起来,但手欲言又止,“等……” 她转过身,问道:“周先生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南叔现在占了南家,估计荣婶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她笑了笑说:“谢谢周先生的关心,其实,南旗瑞得到的只是南氏公司的财产,而不是个人财产,先生留给我的房子,股票,债券都不属于南氏公司。如果先生连这一点都想不到的话,他也做不了南氏的老总。” 我忍不住地问:“看来南先生早就想到自己要出事。” 她没说话,转身走了。 回到灵棚前。 荣蔓居然还在等我,她见我回来,又看看我手里的皮箱,道:“希望周先生能够回去考虑一下,还是那句话,良禽择木而栖……” 严洁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们这是唱双簧。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下人,有时候他才是最致命的,有可能是军师,有可能是谋士。 我淡淡道: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在海瑞,敢威胁我的人,哼……” 严洁嘲笑道:“没几个……” 我摇头,“不,有很多,但是敢威胁我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荣蔓脸色有些变了,“周先生,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风城,那里才是你最终要去的地方,但是,风城不是海瑞。” 我提着箱子转身就走,到了外面,交给了初画。 出殡前,响着震天的劝曲声,几个戏团的戏子们登台,唱对台戏,虽然现在戏曲越来越受到冷落,但听众还是有的。 我站在人群里,实在累了,坐了下来,这才感觉到手机一直在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是刘大强打来的,足足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把电话打了回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听到刘大强颤抖的声音,“老表啊,你在哪?有地方吗?把我藏起来,警察正抓我们的呢,现在我手下的好几个兄弟都被抓了,其中有个兄弟在掩护我们逃跑的时候,被特警一枪打死啦!” 我稍稍思索。 摆在我眼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不管刘大强,特警都出动了,那么刘大强有很大的可能性被抓住,甚至击毙,二是,如果刘大强逃了,这种亡命徒,很可能会报复我,三,我知道了刘大强的落脚点,报警,胡永吉和小依就死在他的手里。 但我转念一想,他留着还有用,海瑞的事还有残局等着他收拾。 于是我说:“你现在哪?暂时安全吗?” 刘大强道:“暂时安全,但安全不了多久,警察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抓我。” 我说:“现在你先藏好,南旗航死了,我一时走不开,等两个小时之后,把人埋了,我再联系你。” 电话挂了。 暂时,我是拖住了刘大强,但时间绝对不能长。 于是,我从人群里退了出来,把玉春楼叫了回来,她一直在监视宝行的一举一动。 南旗航是土生土长的海瑞人。 虽然生活在城市,但受到老家农村的影响,人是要土葬的,所以南旗航的棺材会运往老家土葬,我作为姑爷,肯定是走不开的。 玉春楼很快过来。 我对她说:“春楼,现在你去北环的新发修理厂,在那里要一辆垃圾车,就说是童博学要的,他就会给你,你再让他装上垃圾,跟着南旗航的车,一起到农村。” 玉春楼不由地问:“干什么?” 我说:“现在一时说不清楚,你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一定要把垃圾装上,越臭越好,再从修理厂那里要件工作服,一定别忘了。” 吊车已经把棺材装上了货车,扣上了盖子。 车队缓缓从南家出发,浩浩荡荡。 那些不下坟地的人,都是走在车的一边,穿着深紫色的孝服,和过去的皇家出行差不多。 让很多人驻足观望。 车开得很慢,足足半个多小时,车队才到了西环,送葬的队伍不再跟着,货车开始加速,埋人的过程很简单,坟坑已经挖好,推土机扬起了铲子,坟地的选址早就有资深风水师看好,从落棺到埋完,没超过半个小时。 南风哭得最伤心。 我安慰着南风,也安慰着南程。 南程虽不是亲生,但二十多年的父女感情摆在那里,再说,南旗航对南程也一直很好,她们趴在我的怀里哭。我让司机把她们送回我家,叮嘱她们道:“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你们好好在家里待着,哪也不许去,初画会和你们在一起,听话,知道吗?现在是多事之秋。” 她们点点头。 南风问我:“那你呢?” 我指指远处的那辆垃圾车,“过来了。” 玉春楼戴着口罩,车还没过来,一股熏天的臭味扑面而来。 南程忍不住地扒着窗户,想吐。 玉春楼把车停下,戴着口罩,眼圈红红的。 我“啧儿”一声,“让你开个车,你怎么还哭了?” 玉春楼埋怨道:“哪有,明明是给我熏的。” 南风忍不住的笑了。 我说:“你们走吧,晚上我还要去拉鸡粪……” 车走了。 我立刻换了衣服,戴上口罩,加速启动,熏得我的眼睛也有些睁不开,“怎么搞的,拉些垃圾就行了。” 玉春楼无奈道:“修理厂是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哪拉那么多垃圾,老板说了,修理厂北边村里有养鸡的,我就花钱买了车鸡粪,我们要干什么?” 我说:“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老表,你现在在哪,我开车去接你……” “不行,我现在哪敢坐车,说不定就被警察给抓了。” “你放心,警察绝对抓不到你,相信我,想从警察的眼皮底下逃走,简单,这叫灯下黑,在哪?” …… 挂了电话。 我挂上五档,从外环绕行,来到海瑞边缘的古县街附近,这里人比较少。 到了海瑞的万亩采摘园的门口,我停下了车,打开了车上铁罐后盖,里面有一部分是空的,里面摞几个人问题不大,这时,路边的泥沟里传来扒拉荒草的声音。 我说:“快点儿上来,进车!” 刘大强带着三个人上来。 其中有一个说:“臭死了!” 刘大强低声骂道:“哪那么多废话,钻进去!” 我说:“老表,委屈一下!” 刘大强拍拍我的肩膀,“谢了,老表!” 他们钻进中空的部分,我从车前面拿起一块铁板,堵住了空间,因为铁板四周都是胶皮圈,卡得很死,再把上面的粪泵打开,抽一粪便到后面去。 铁罐就像两个铁管套在一起的那样。 只要把中间的空隙装上垃圾,谁也发现不了。 为了保险,我把车停西环路上,寻思着该去哪里弄点儿垃圾粪便什么的。 我突然想起来,这附近有个小区,离这里不远,小区都有粪池,粪池离小区很远,而且粪池也不会有人看着,谁也想不到,偷东西还有偷粪的。 粪池的小屋不大。 玉春楼撬开锁,我看了一下仪表灯,像甲烷瓦斯气体都在安全范围之内,我打开化粪口,把管子拉上,一开电源,几分钟就把垃圾罐抽满了。 然后开着车,朝着收费站大大方方的开去。 第227章:礼物 虽然管道公司已经被抄了三天。 但是,这里面涉及到刘大强。 我早就说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警察即使给祁凤龙开绿灯,也不会给刘大强开绿灯。 官面上的事儿就这样,就如很多商界大佬,露面的都不是最有钱的,现在抓到的,枪毙的,往往并不是最罪大恶极的那些人,是下面的小鱼小虾。 丢卒保車,丟車保帅! 如果不找个替死鬼,官面上的人也无法交差。 刘大强就是替死鬼,他不死,谁死? 落在警察的手里,以快打慢,拖出去枪毙,案件了结。 到了收费站已经是半夜了。 之所以我没选择小路,是因为小路并不安全,警察会想,做贼心虚的才会走小路。 我把玉春楼放下。 像她这么漂亮的年轻姑娘绝对不会干这个,我自己开着车过去。 收费站的车并不多。 交警挥着荧光棒拦下车辆,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检查车辆,没有问题后,放行。 我还没到交警跟前,交警没戴口罩,差点儿被熏个跟头,立刻皱起眉头,等我过来时,收费站的收费员捂着嘴就开始吐。 交警也是警察,心理素质硬,强忍着恶心走了过来,“驾驶证,身份证,行车证。” 我把驾驶证和行车证拿了出来,“不好意思,警察同志,身份证没带。” 两千年不像现在,交警手里有终端,可以联网,确定驾驶证是真还是假。交警也没登记,看了看,不由问道:“你们原来不都是走铁道下面吗?今天怎么走这儿了……” 我假装埋怨道:“靠,大老远的就看有交警在桥洞子底下拦车,我他妈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谁敢走啊?要是遇到假警察,抢不着钱,还不得打我个半死,我寻思着,还是走这儿安全。” 武警过来了,他们素质更高。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用枪托敲了下铁罐,对我说:“把上面的盖儿打开!” 我登到车上,拧动扳手,打开了盖子。 武警拿手电照了照,全是粪便,跳下了车,“走吧。” 我再次拧上扳手,开着车扬长而去,我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后面,大半夜的,国道上一辆车都没有,驶出十几公里,我把车开进乡村小路上,看到一条化工厂的废水沟,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我拧开垃圾罐后面的阀门,粪水流进水沟里,流完了,我又打开后盖,道:“出来吧,把铁板踹开!” 刘大强蹬开铁板,从里面爬了出来,弄得全身都是臭水,“老表,谢了,以后,有什么事就说一声,我一枪喷死他……” 我摆摆手道:“行了,别吹牛x了,警察抓不到你,下通缉令,无论你到了哪里,都是过街老鼠。” 刘大强满不在乎地说:“老表,我把话放这儿,过不了一个星期,我就大大方方回海瑞,警察弄这么大动静,就是做给上面的人看,等着吧,过两天我就回去。” 我从身上掏出一些钱来,“出来的太匆忙,钱带得不多,这些钱拿着吧,估计你们也没拿着钱出来。” 刘大强拒绝道:“老表,你别以为我这么傻,钱怎么可能放在海瑞,道上混得这点儿事我还是懂得,你去吧,我回海瑞的时候再去找你。不过说实话,你怎么这么快能搞到一辆改装成这样的车?” 我笑了,“你能想到把钱放到安全的地方,跑路用,我也一样,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我就躲在这辆车里,逃出去!” “牛x!” 刘大强带着两个人走了。 我上了车,没有马上走,点了支烟。 希望刘大强能够回来,要么让他死在我的手里,要么让他冲在第一线,惨死街头。 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车开回了修理厂,这种地方只能用一次,下次就再也不去了,警察就是发现线索,恐怕也再也找不到那辆车。 南程她们也已经睡下了。 我冲了澡,但身上那股臭味依然挥之不去。 睡觉前,我推开南风房间的门,玉春楼跟她睡在一起。 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睡了一觉,直到下午的时候,我才醒来,只有初画在家,她说玉春楼陪着南氏姐妹散心去了。 我说:“走,跟我出去。” 首先,我来到管道公司。 大门那里,警察拉起的警戒线还没有撤去,好好的一座赌场,眨眼间就关了。 我看了两眼,来到南风娱乐城。 这里的洗浴还开着,可是赌场变成了一座儿童乐园,变化可真快。 现在我是这里的老板,我真不知道这里怎么继续经营下去。 我又来到南家的赌场,场子也没开,门口立着一块牌子:装修中,暂停营业。这次海瑞地震,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恢复过来的。 南旗瑞有先见之明,把场子开到风城。 就在我观望的时候,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一看是老猫,冲着他打招呼,他也没客气,拉开车门坐到后排,说:“老弟,现在我才看出来,你是把自己撇得最干净的那个,多少人跑得跑,抓得抓,死得死,你一点儿事儿没有。” 我笑了笑,“运气好而已。这都关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老猫叹了口气,“这儿地方还给我发着工资,不然我去哪?不过,南旗瑞跟我说了,过几天,他要去海瑞,要带着我一块走。” 我不解地问:“你是南一华的人,他会要你吗?” 老猫笑了,“我不是南一华的人,我要是南一华的人还会帮你吗?我要是南一华的人,估计现在已经死在你的手里,坟头草都老高了。其实,我谁得人都不是,我是中立的。南旗瑞在风城开场子,正需要我这样没有背景的人,我除了接着干这行,别的也做不了。” 我劝道:“风城可不是海瑞,南旗瑞到了风城也不是大佬。” 老猫道:“听你这意思,你是想追到风城接着南旗瑞对着干?” 我苦笑,“我哪有那么无聊,说到底,我对付的人是南一华,南旗瑞跟我之间没什么恩怨,我怎么可能给自己树敌。” “老弟呀,现在以你的本事,你足可以在海瑞拉起一帮人,干点儿自己的买卖,也不是非要开场子什么的,弄个货站,闲得开个超市,要么就开个拳馆,你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也想啊,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道理,到了风城,我真不想看到你。” “我也一样,不想跟你站在对立面。” 我开着车,离开。 初画道:“你这是探口风来了?” 我说:“差不多吧。” “这个老猫可不简单,笑面虎。” “只要不跟他对立,笑面虎就笑面虎吧。” 初画问:“那你一下步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道:“收拾一下海瑞的局面,去风城,我也该会会我的姑姑周梅新了,而且刘大强现在走投无路,他除了去风城,别无选择。” 回到家里。 天还没有黑,我想睡下,可怎么也睡不着。 或许像我这种人,都是昼伏夜出,希望每天能够看到很蓝很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很白很白的云,但我又不敢站在阳光下,就如我被周梅新一家追打时那样,躲在树后,藏在黑暗里,或许我就是一个可以站在阳光下却又喜欢躲在阴暗里的人。 这两天,我让玉春楼把南风送到南方,把南程送到大西北,旅游去了。 临走时,南程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坠子,套到我的脖子上,对我说:“这是我爸送给我的,原来是我妈的,我爸说等我嫁人的时候送给我,可是我们结婚就像一场闹剧,连个结婚证都没有,不过,也算结婚了。现在把它送给你。” 玉坠子非常漂亮,整个帝王绿。 价值连城。 我没有拒绝。 南程说:“老公,我知道你送我走,是为了我的安全,我理解,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要保护你自己,嗯……希望你不要对我爸下手……” 我摇头,“怎么会呢?” 玉春楼和南程走了。 我回头看到画中仙。 对他,我还是有些敌意的。 他看着我说:“周离,你还有点儿人心。现在我告诉你一句话,无论看什么,都要看它的本质。” 我说:“前辈说的对,是时候收拾局面了,我要扫清所有障碍,帮着南程把赌船开起来,哪怕只开一天,我也要满足她的这个愿望!” 因为我知道,海瑞这次博彩业的大地震,会将所有人困在这里,我感觉头顶就像有一张大网正慢慢散开,我就是网下的那条鱼,无论怎么拼命扭动身体,哪怕遍体鳞伤也无法逃脱被杀的命运。 我下了楼,打算买些吃的。 走到小吃店的前面,我就看到有个小混混模样的小青年冲我走了过来,他来到我身边,悄声对我说:“离哥,是强哥叫我来的,他让我告诉你,他的手下有个兄弟被抓了,知道一些内情,如果他要联系你,你可一定要小心,强哥说,现在警察找不着他,很可能盯上你,强哥喷人的时候你可在场,这凭这点儿,你脱不了关系。” 我的心猛地一震,“你怎么没事?” 他说:“我是生面孔,除了强哥外,几乎没人知道我。” 我又问:“你叫什么?” 他说:“我叫杜文亮。” 我点了点,稍稍一想,“你现在很危险,跟我走吧,警察要是知道你,也跑不了,去前面的公园等我。” 杜文亮走了。 我看了一眼初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买完东西,到了胡同里,初画换上新的手机黑卡,拨打了刘大强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看来,现在只能等着刘大强联系我,而我却联系不上刘大强。 我无法知道杜文亮说得是真还是假,但我总感觉是假的,因为树倒猢狲散,刘大强都跑了,他还出来乱转,这不是找死吗? 现在,我开始后悔放了刘大强。 早知道把他做了,一了百了。 还在祁凤龙,他也该死。 可是祁凤龙这种有后台的人,不会轻易被抓到。 到了公园,我把杜文亮接上,离开市区,了解了一下刘大强的过去,我想他不单只做看场子一个行当,肯定还有其他的。 听杜文亮一说。 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刘大强干得这些事,枪毙十次都不够! 第228章:设局与反局(1) 刘大强也算是有些头脑和路子。 在看场子的同时,利用各方面的力量拉起一条通道,从远东地区运来的军货,而且成了一个要债公司,还请了律师。 要不是这次南旗航让海瑞博彩业地震,刘大强的生意也许会越做越大。 在讨债的过程中,还弄死过几个人。 有人说,杀人容易藏尸难,那是因为先天条件不行。 海瑞四周不是海就是江,这都是天然的。 我时刻关注的四周的动向,就连初画这么有本领的人都没有发现异常。让我想不到的是,一天后,杜文亮从网吧回来,悄悄告诉我,说刘大强在风城被抓了。 我顿时有些慌乱,“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文亮说:“强哥有个秘密邮箱,今天有个兄弟发过来的,我看到了,现在好像关在风城警察局,是逃出来的一个兄弟把邮件发给了我们。”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 那可就麻烦了。 尤其是九十年代到二零一零年之中,无数冤假错案,甚至有人因为吃饺子不蘸酱油被判刑的,无论你是多硬的骨头,想不招,那是不可能的。 刘大强再怎么狠,也承受不了肉体上的折磨。 我想了想,如果杜文亮真的是生脸,警察不知道他的存在,那么他现在找我,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最怕的就是刘大强把我也牵扯进来。 杜文亮接着说:“四爷,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刘大强有写日记的习惯。” 这个我当然知道。 虽然我在姑姑家住了半年,但我知道刘大强每天都坚持写日记,把每天的事情都记下来,哪怕一天除了吃就是睡,他也一样写清楚,精确到几分几秒,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有这样的习惯,如果警察得到了日记本,就立刻知道我的过去,无数次的械斗死亡事件,足可以把我抓起来。 想到这里,我松了口气。 警察没抓我,说明刘大强没有开口。 但不代表永不开口。 我问道:“警察是怎么把你们给抄了的?” 杜文亮说,“具体是谁出卖我们的,谁也不知道。那天,强哥他们收账回来,好像是要到了不少钱,因为我的路子比较广,负责找活,有了活,再告诉强哥,回来拿一些提成。他们在半路上被几辆警车给堵了,也是强哥他们也是命大,谁想到警察做好了埋伏,旁边的一家工厂锅炉房爆炸了。” 爆炸事件是真的,上过海瑞新闻。 说是锅炉房的工人在烧锅炉的时候睡着了,导致锅炉爆炸,事故死了六个人,闹得动静挺大。 我说:“你接着说。” 杜文亮道:“现场顿时就乱了,因为爆炸点离儿警察就二十米远,爆炸崩出的砖头什么的,把几个警察给砸伤了,强哥还带着枪,再加上是晚上,现场一乱,强哥就逃走了,有三个兄弟被警察敢抓了,接着管道公司就出事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问:“你是说警察先对刘大强的动了手,然后才抄的管道公司。” 杜文亮点点头,“是,这中间间隔了大约一个小时,强哥逃出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左右,抄管道公司是三点。” 我立刻明白了。 祁凤龙的内线在警察行动之前肯定是知道内情的,至少在抓刘大强的时候,内线也明白了,内线应该是起了关键性的作用,让警察行动推了一个小时,如果我是总指挥,那么我会同时行动,一个都跑不了。 我又问:“那后来呢?” 杜文亮道:“强哥逃走了,警察只是象征性的把他们的据点搜了一下,但是警察刚走,又有一群人过来,再次搜了一遍,当时我并不知道强哥出事了,本来是想找强哥商量一下出货的事儿,差点儿被这些人给撞上,我刚要进门,这些人正好出来,有个人我还见过。” “谁?” “原来南一华的手下,外号叫‘老猫’的。” 我愣住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刘大强的据点。 杜文亮没在意我的表情变化,接着说:“我还以是强哥得罪了什么大佬,被人家抄了老巢。” 我想了想,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刘大强被抓了呢,你们之间联系过。” 杜文亮点头,“是的。我就给强哥打电话,当时没打通,今天我再打电话,电话是强哥接的,因为我和强哥之间不是上下级,是合作关系,我拉活,他给我提成。我是个拉活的,我也出过货,抓住了也好不到哪去,所以我和强哥就商量了一下,打电话说暗语,我们一方万一出事,如果我是安全的,我在给刘大强打电话的时候会说,强哥,我是文亮,他如果出事,会说,什么事,文亮。如果没出事,他会说,什么事,亮子。就差一个字,警察即使摸清了我们之间的通话,也不在意一个字之间的差别,如果强哥给我打电话,我同样这样说,我要出事,就说什么事,大强哥,如果没事,就叫强哥!” 看上去挺复杂,其实用两次,就习惯了,他们也确实聪明。 他接着道:“强哥在那边说,什么事,文亮,我就知道强哥出事了,我就说过两天我这个有局,想约他上局,他说他现在没收时间玩儿牌,就挂了电话。” 我让杜文亮住在宾馆,让他尽量不要出来。 出来后,我上了车,手扶着方向盘。 老猫出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刘大强跟南家没什么关系,怎么老猫会出现呢。 如果我现在问老猫,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初画道:“学哥,我看你暂时还是离开海瑞比较好,刘大强是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爆。虽然刘大强知道你的事情不多,但要真想查你,先找个理由把你抓起来,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摇头,“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你想啊,杜文亮的出现很不合理,甚至有些生硬,他是生面孔,可是找我干什么,他什么都没说,接近我,肯定是有目的,没钱的可能性很大,要么就是有事求我。你现在通知玉春楼,如果她回来,要悄悄回来,最好是坐大巴什么的,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觉得现在是有人在背后搞鬼,逼着我离开海瑞。” 初画问:“为什么?” 我冷笑,“当然是我背后的那股势力!” 初画道:“你背后还有势力,哦!我明白了……” 我摇头,“不是贺安红给我派来的那几个神秘的弓弩手,还有一支神秘的队伍,那个小平头,我跟贺安红走货的时候,那个小平头出现了,还有那次公路上的械斗,那个小平头又来了,他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你说他算是哪股势力呢?” 初画问:“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试他一试,如果他真是为了钱而接近我,想跑路,我倒是可以给他一些钱,如果他是警察派来接近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初画有些担忧地说:“如果他真是警察的人,那你就麻烦了。” 我笑了笑,“警察没有证据,就抓不了人。” 我开着车,直接去了风城,见了贺安红,天黑了才回来。 到了宾馆,我把杜文亮叫了出来,带他一起吃饭。 饭店不大,人倒是不少,我们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菜上来后,我们喝着啤酒,我试探性地问:“你有什么打算,刘大强被抓,你跑不了。” 杜文亮有些尴尬道:“四爷,不瞒您,我跟着强哥是挣了一些钱,可是钱挣得快,花得也快,现在手里没钱,跑不了多远,四爷,其实我来是想跟您借些钱,哦,是想跟您换些钱。” 我不由地问:“换钱?你什么意思?” 杜文亮伸手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低声道:“我现在手里还有十把这个,一百多发子弹,不过现在我怕被警察跟踪,一直不敢出手,四爷,您也混江湖的,不如我把手里的枪卖给您,军货!格洛克。” 我随口问:“东西是不错,多少钱?” 杜文亮伸出五指,“这个数。” 他确实没多要,这东西能从国外运到国内非常不容易,卖五千块钱一把不但不贵,而且低的离谱,黑市里的二手货哪怕是二战时期的,只要是军货,都不止这个价。 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微微一笑,只是这一个瞬间,我就心生一计,我说:“这东西我可用不着,说实话,不是我吹,轮到我用这个东西的时候,估计就是拿着把ak也救不了我的命。如果你想换钱的话,我倒是有买家给你介绍一下,价钱至少可翻两到三倍。” 我不相信天下掉馅饼,他也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就看谁的馅饼更有诱惑力。 他面露惊喜,“真的?” 我说:“你先别急着高兴,无论你卖多少钱,我要抽一半?” 他顿时张大了嘴,低声道:“四爷,是不是有些多了,抽一半,能不能少点儿。” 我立刻冷起脸,“你不卖拉倒,这东西我不要,留在手里,让警察拿到了,没个十年八年出不来,就是给你联系买家我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不抽一半,对不起我的付出。” 杜文亮低声嘟囔着,“四爷,你在赌场千人,还缺这点儿钱……” 我的脸色陡然变了,“你说话注意,如果不是看在你和刘大强的关系上,我不给你拉线,你以为老千能富可敌国,做梦呢?南旗航可以说是海瑞赌王,他会去赌吗?场子里的暗灯,天天上桌吗?哪个买豪车别墅了……” 他听了哑口无言,一咬牙,“行,四爷,你帮我联系吧,五成就五成!” 我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看出来我和初画眼中的一丝杀气! 我说:“一会儿找个地方,我要验货,拿个样品我看看!” …… 第229章:设局与反局(2) 吃过饭,杜文亮去取样品。 我把车停在路边,仔细地把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觉得这是一个圈套,我对初画说:“一会儿我拖住他,你去他的房间把窃听器装上,我总觉得这小子有鬼。” 初画道:“我刚才还纳闷呢,你怎么会有这种路子,你是故意的。” 我点了点头,“我要找演员,一定要把这出戏演活,如果他真想跑路,我倒是可以吞下这东西,如果他有鬼,就知道他身后是什么人了,你去吧,记住,避开监控。” 至于初画怎么避开监控,就是她要解决的事情,想要把窃听器放进去,不被人发现,很简单。 我不知道杜文亮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围着市区转了半天,确定没人跟踪之后,也进了宾馆,整个晚上都是杜文亮的呼噜声。 白天,我忙个不停,把我最信赖的人贺安红的心腹叫来了。 又在一个非常偏僻的老旧小区里租了房子,这是海瑞北区,连个路名路灯都没有,尤其是路,都是沿着老河道而建的,所以一条正街都没有,不熟悉的,在这附近转转,一准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把杜文亮叫了出来。 开车前往小区,我从镜子里观察着他,他不断地看着外面,尤其到了小区附近,我故意走的都是胡同,有的地方甚至给人的感觉就是进了人家院子,再加上天气不好,连点儿星光都没有,没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眼睛就忙不过来,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我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从小区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我和杜文亮下了车。 中年男人和我抱了一下,又拍拍我的肩膀,“离子,有小半年没见你了,越来越有气质了,看来钱不是没少赚!” 我哈哈大笑,“说笑了,张哥,你就看看你这肚子,挺得那么高,都是油水,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大了。”接着,我转过身,“文亮,这是张哥。” 杜文亮规矩地叫了一声张哥。 张哥看了看我他,对我说:“走走走,我从饭店叫了吃的喝的,一边吃一边聊,走走。” 房间的大厅里摆着不少饭菜。 我们刚进屋。 张哥突然就关上了门。 把杜文亮吓了一跳。 我拍了一下杜文亮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张哥人不错,但是很谨慎,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说着,我伸出双臂,解释说,“这房间里是屏蔽信号的,手机必须关机,只要身上有任何电子设备都能检测出来,哪怕吃进肚子里都会知道,开始吧,张哥。”我注意了杜文亮的表情,他挺镇定。 张哥拿着仪器开始扫我的身上。 刚一扫我,警报器就“嘀嘀嘀”地响起来。 我掏出手机,关掉,用仪器扫,依然会发出声音,我笑了笑,道:“这样,一会儿我把手机放到外面,这破东西也不会有人偷。”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事,仪器扫到胸口的地方,再次发出声音。 这一次,连我都有些奇怪,我把南程送给我的那条项链拿了出来,用仪器一扫,又响了起来。 我不由地说:“你这仪器坏了。”我把项链摘下,跟手机放在一起,再扫就没事了。 轮到杜文亮时,他已经把手机放到一边,并没有响。 我拉开门,把手机放到门外,随手在台阶上又抓起另外一部手机,通过弹牌的技术把手机弹进袖子里,回去后,坐了下来。 起初,我们没有提枪的事情,都是各自吹着牛x。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哥这才提起正事,“离子,东西是不是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示意了一下杜文亮,他从身上掏出一把枪。 张哥拿了起来,握在手里,卸下弹夹,又迅速装上,拉动枪栓,又拉动了一下,子弹跳了出来,他一把接住子弹,握在手里,笑了,“你们够小心,子弹都是假的,没关系,这种子弹我手里倒是还有几发,不错,说个价吧。” 杜文亮看向我。 我没有说价,“张哥,你说吧,我们可有十把,量大,亲兄弟明算账,不能给少了,我小兄弟找我,我不让他亏了,你就说你的最高价位,当然你也是要赚钱的。” 张哥把枪推给杜文亮,想了想,“行,冲你离子的面子,如果加上满弹夹,我给你这个数个!”他伸出三根手指头。 杜文亮脸上露出喜悦,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价位。 没等我说话,他倒抢先一步,“好好,成交!” 我脸色不太好。 杜文亮看出来了,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张哥哈哈大笑,“离子,小兄弟快人快语,成交!” …… 出来后,我上了车,脸色难看。 杜文亮小心地说:“对不起,四爷……” 我叹了口气,“行了,既然确定了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不是你,还能多要些价,再涨个十万不成问题。” “啊!” “把东西准备好,明天交易。” 出来的时候,我走了另外一条路,依然是七拐八绕的。 回到宾馆,我在隔壁租了一间。 初画已经在房间里等我了。 我坐在桌子前,戴上耳机,没过多久,我就听到杜文亮的声音:“对……我见过了,姓张……不知道,没去过,是片小区……对,明天……” 妈的。 王八蛋! 果然有鬼! 初画道:“你猜对了,他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他在向什么人汇报?” 我沉思着,手拍拍胸口。 初画有些焦急,“快拿主意吧,要不现在做了他。” 我摇头,“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做了他,就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了,你现在准备一下,我来想办法,你懂这种枪吗?” 初画笑道:“当然。” 我说:“好,按我说的去做……”我在初画的耳边把我的计划说了出来。 初画不禁点头,“好主意。” 我叮嘱道:“千万别出差错,剩下的事情交给贺安红的人,我们不参与,至于货吗?送给贺安红吧。”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叫醒了杜文亮,告诉他,让他现在去取货,张哥是个是非常谨慎的人,他要我们提前住进他的安排的宾馆,至于是哪,他暂时没说。 我没有跟着杜文亮一起去取东西。 等他回来后,到中午时分,我接到了张哥的电话,当着杜文亮的我打开了免提,张哥让我们把东西提前存放在逍遥宾馆里的一间房间里,还威胁我们说,现在把电话扔进垃圾桶,去公路对面的公园里坐着,不要耍花样,如果有个风吹草动,不但交易取消,而且还要杀掉我们,因为我们的周围有人监视着我们。 杜文亮吓坏了,立刻朝着四周看去,公园里有情侣,有老人,还有孩子蹦蹦跳跳,“四爷,不会有问题吧。” 我安慰他说:“没关系的,都是老关系了,他这么做你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他是怕我们带着人过来的,恐怕要等到晚上了,时间一长,只要我们带着人,早晚会被发现。耐心等吧,也许交易的地点都会变。” 他担忧道:“不会拿着我们的东西跑路吧。” “不会,三十万的东西值得跑路吗?他丢不起那人,如果他的口碑不好,也干不到现在。我跟我师父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干这行了,到现在,大约有十年了吧,有自己专门的群体,一般不会对外,即使你下次找他,他会装作不认识你。” 杜文亮点点头。 我们就这样坐着,一口水没喝,一口吃没吃,到了天黑。 我看了一下时间,起身,再次把垃圾桶里的手机翻了出来,白天一般不会有拾荒的人来翻垃圾桶,我说:“现在把东西拿出来,我在楼下等你,一会儿有车来接我们。” 杜文亮提着箱子出来后,脸色非常好。 迎面驶来一辆大车,开得很快,直朝着我们冲了过来,我一下子扑倒了杜文亮,他手里的箱子掉到了地上。 车撞上了马路牙子,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接着一个走路摇晃的司机下了车,摔倒在地,应该是喝多了,引来周围的人一阵叫骂。 杜文亮回过神,立刻爬起来,抓起地上的手提箱,抱在怀里。 等了一会儿,一辆商务车过来接我们,又一次来到昨天来到的小区,只是这一次见面的情况不再是叙旧,而是正式的交易。 饭菜非常简单。 张哥笑着说:“不好意思,离子,老规矩没办法是不是?让你们一天没动地方,今天就是粗茶淡饭了,先吃。” 杜文亮小声道:“四爷,我想去个厕所。” 我皱了一下眉头,“哪那么多事儿。” “我这都憋了一个下午了……” 我不耐烦地说:“快去!” 杜文亮进了厕所。 我和张哥对视一眼。 他出来后,我们随便吃了两口东西,我就把箱子放到桌上,“张哥,不是我信不过你,钱,我还是要看的,我想东西,你已经见过了。” 张哥也把地上的箱子提到桌上,打开之后,转过来,里面装的全是百元大钞。 我笑了笑,拿起其中的一沓钱,随手抽出一张,对着电灯照了一下,钱是真的。 就在我要把箱子推到张哥前面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接着几个持枪的警察冲进来,指着我们,“别动,别动!” 我没敢动。 只要一动,警察真敢开枪! 张哥突然笑了,“离子,够狠的,你他妈的是折了吧。” 我冷笑,“这正是我想说的。” 其中一个警察用枪顶住了我,看了一眼装钱的箱子,又看了一眼我前面的箱子,“把箱子打开!” 我说:“我箱子里没有违禁品。” “别废话,我让你打开,马上打开!” 我慢慢把手放到卡扣上,几把枪对准了我,“咔”的一声,卡扣响了一下,箱子被打开了。 警察瞪大眼睛一看,顿时傻眼了! 第230章:设局与反局(3) 因为箱子里装得不是钱,是几块砖头。 警察发疯似的把箱子拿起来,全倒到了桌子上,就是几块砖头,警察气急败坏:“说,你拿着砖头干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他拿这么多钱就是买你几块砖头!” 我淡淡道:“当然不是,他欠了我好几十万,今天他要是不还我钱,我拿砖头拍死他,这也犯法吗?” 警察一挥手,“给我搜!” 我们谁也不敢动,任由警察搜,结果什么都没有搜到。 “把他们都给我带回去!” 张哥扶扶眼镜,“我还我兄弟的钱,难道也犯法了?你们无凭无据闯进民宅,又用枪指着我们,还要抓我们,难道你们是土匪?没有王法了吗?你们带走我们,可以,但是我要叫我的律师过来……” 几句话,就把警察给震住了。 因为他们确实什么都没有搜到,不能随便抓人,闹大了,就是他们的领导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有自己私人律师的人,绝对是难缠的货。 带队的警察道:“对不起,我们接到了假报警,门,我们会照价赔偿。” 张哥一挥手,“没关系,我自己换,下次你们要是再接到报警,别这么冒失,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 杀人诛心! 警察走了! 我瘫软地坐到椅子上,擦了一把汗,抬头看向张哥,“张哥,你可真够意思,叫警察过来,是不是你要跟警察钓鱼?” 张哥冷笑,“离子,我现在看清你了,你箱子里的砖头怎么解释?” 我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提前换了砖头,恐怕现在我早就被抓起来了吧,张哥,后会无期!文亮,我们走!” 出了小区,路边停着一辆车,车上没有人,直接上车,启动车辆就走。 杜文亮惊恐地问:“四爷,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我深呼吸一口,“这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没关系,我们再找买家。” 突然,后面有辆警车追上了上来,通过喇叭对着我们喊:“前面的车,立刻靠路边停下!” 我骂了一句,“你妈!文亮,你他妈的是不是警察的内线……” 杜文亮连忙说:“四爷,我怎么可能是警察的内线。” 我没说话,就要加大油门。 杜文亮神色非常惊恐,劝道:“四爷,我们还是停车吧,车上什么都没有,也不怕他们检查!” 我放慢速度。 车上下来四名警察,拉开车门,就把我们拉了出来,按在车上,开始搜身,有个警察说:“小心点儿,你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 杜文亮被带上了警车。 上车前,我看到他松了口气。 直到警车不见踪迹,我还像个傻x似的趴在车上,这中间没超过半分钟。 我回过神,使劲儿捶了车窗,“妈的,算你走运!”我再次上了车,并没有朝乡间小路上开,行驶在国道上。其实,国道上更安全。在两千年的时候,有些小偷小摸的家伙总是喜欢住在城乡结合处,以为这样的地方环境复杂,容易逃走,其实不然。就如查暂住证的,警察三天两头的来,抓住就罚。但是要住到宾馆,虽然收费较贵,但绝对不会有人来查。 行驶在国道上也一样。 尤其是海瑞的通洋大道,一般从各处运往港口的货物都会经过里,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我把车停了下来,接上了初画。 电话响了起来,贺安红打来的,“老弟呀,来风城吧,给你个礼物。” 我听到后,猛打方向,朝着风城驶去。 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杜文亮被捆在一根柱子上,前面站着两个打手,我站在双面镜的后面看着,有名打手走到杜文亮的前面,朝着他的肚子就是重重一拳,“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杜文亮脸都扭曲了,嘴里吐出一口黄水,“我说……我说,我是警察的线人,是警察派我来的!” 贺安红转头看向我,对我说:“老弟,警察盯上了你,这下麻烦了。虽然我们从中间抢了这个人,警察查不到是你干的,但被盯上也是很让人头疼的。” 我说:“红姐,其实我觉得警察要对付我,怎么可能下这么大的本儿,十把家伙。” 贺安红想了想,“这点我也很奇怪,我想他应该是想把枪卖了,然后拿着钱跑路。他肯定有自己的计划,就是你偷了航天飞机,警察也不会下这么大本儿,这要是交易成了,警察不但警服况了,还得进去。” 我点头,“所以,很奇怪。他说警察,是威胁我们的。” 里面的打手被我们叫出来一个,按照我们交代的问题又一次问道:“说,警察是哪的?” 杜文亮显然没想到打手会这么问,顿时哑口无言,慌乱中说了一句:“城北派出所的。” 哼! 派出所? 根本就不可能。 枪支大案,怎么可能是几个区区派出所的警察,出动最低级别也是市公安局,而且还有武警的协助。 杜文亮看到打手冷笑,还解释说:“是真的,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他们知道我卖军货儿的事,就把我抓起来了,我想戴罪立功,警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给了我这个任务,我大哥真是刘大强,我就见过四爷一次。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枪毙我。如果我能协助警察拿到了抓住四爷的证据,就会放了我。我一句假话都没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我听了之后,冷笑。 贺安红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说:“他的话虽然不全是真的,但其中一句肯定是真的,那就是他拿到证据。什么证据,我原来做的那些,除非有视频,不然永远都查不到证据。只以警察出现,就是拿到了证据,你想我参与了军货儿的交易,就算以前的事儿一概不查,就凭这一点,恐怕我也得牢底坐穿。如果这次是真枪,那么那些冲进来的警察,把画面拍下,就是后果!” 杜文亮不知道,张哥是贺安红的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军货儿贩子,路边等车时那辆失控的货车也不是意外,为得就是让杜文亮手里的箱子离开他的手。 早就准备下手的人趁乱把箱子换掉。 杜文亮上楼取货的时候,肯定是检查过的,枪还在,所以箱子一定要换掉。 虽然这费了这么大劲头只是试探,但是做用是明显的。 我吩咐打手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撬开杜文亮的嘴。 杜文亮被打了个半死,始终咬定他是警察的线人,只有这么说,动他的人才会有所顾忌,他不知道,没有提前的计划,一旦出现意外,就容易出现漏洞。 或许,他从来没想过意外。 我给了他一种贪婪的感觉,尤其是我要五成抽成的时候,他就认定我是真的想要钱。 馅饼就看谁画得更像,谁得更大,最重要的谁画得最让人相信。 我没有信他,他却相信了我。 他在设局,我将计就计。 打手见杜文亮咬牙死挺,把杜文亮捆到了椅子上,双手死死地绑在木板上摊开,拿着细长的铁针就朝着他的指甲缝里扎了进去。 他发出一声惨叫。 但打手对这种情形司空见惯,拿着榔头砸向铁钉。 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如同地狱一般。 直到扎到第三根的时候,杜文亮昏了过去,但马上被冷水泼醒,还是不承认。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有如此的意力。 但不怕折磨的人少之又少,打手把一块烧红的铁块塞进了杜文亮的腋下,他终于开了口,“是,是南家的人让我来的,枪,枪也是他们提供的……” 杜文亮把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他说南家的人找到他,就是想把我往军货上引,但是怎么引,他自己想办法,如果做不到,就把证据给警察,而且杜文亮的弟弟要死,姐姐也一样,轮完了也要死。 如果万一被发现,咬定是警察派他来的。 南家人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会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 可怜的杜文亮相信了,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根本没想第二套方案,以至于我问警察是哪个部门的时候,情急之下居然说了派出所。 杜文亮被带走。 如果他早说实话,可能还有一条生路,但现在他再无活着的可能。 伤成这样,他肯定会选择报警,救出弟弟姐姐。 所以,他要早说实话,我可能还会把他的亲人救出来。 他被装进了水泥桶里,沉到江底去了。 至于他的亲人,应该不会出事,南家的人发现人失踪了,找不到,联系不上,也没办法,我想南旗瑞不会那么无聊把气撒到杜文亮亲人的身上。 如果是南一华,那就说不好了。 现在可以确定,从头到尾都是南旗瑞干的,他拉拢我不成,就想用奸计陷害我,如果我被抓,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长长地呼了口气。 本来我不想跟南旗瑞为敌,但是现在他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方法对付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贺安红和我吃过晚饭,和我聊了起来,她说:“老弟,我有件事想让你帮下忙。” 我放下筷子,“姐,你说。” 贺安红道:“最近有个喜欢收藏的家伙,看中了我手里的一件西周的青铜器,你也知道,商周的青铜器,那可是神器,价格自然高的离谱,可是上次交易出现了点儿问题,给耽误了,所以呐,对方不想要了,你知道,即使再是神器,不换成人民币就是一块废铜烂铁,我想让你出面帮我交易一次。” 我不解地说:“姐,不是我不想帮,这中间的流程我可不懂,为什么要让我去?” 贺安红叹了口气,“对方不再相信我了。本来我想找中间人铁公鸡,可是这家伙说自己已经金盆洗手不做中间人了,我就想,冒充铁公鸡的人,把这次交易完成。说实在的,能信的过的人都是熟脸,对方见过,你是生脸,你去最合适,不过你放心,安全我可以保证,有初画跟着你,我再派十个高手暗中保护你,这几个高中不知内情,就是你的保镖。” 这种脏活我并不想干。 主要太危险。 第231章:声东击西 如果是为了自己也就罢了,没办法。 万一走漏风声。 西周青铜器,抓住了妥妥的枪毙,比十把军货的罪过都大。 但我没有任何的犹豫,爽快的答应,“没问题,不过,交易之前,我要好好计划一下,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贺安红道:“对方只是个收藏家,暗地里就是古董贩子,拿到国外去卖,都是为了钱,声誉挺不错的。” 我说:“有这个人的资料吗?我要详细的。” 贺安红道:“有。还有别的要求吗?” 既然把活揽到自己身上,要求一定要提,无论能不能成功,要保证自己安全,“有,就是我所需要的东西都要准备好,我用到的人必须无条件的听我的,哪怕跟你报告,也不许违抗我的命令,违者死!” 贺安红笑了,“这还叫要求,放心吧,所有资源都为你服务。” 晚上,我就住在贺安红的基地里,资料来得很快,又给我找来十一名高手,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只听我一个人的,即使我下令要他们去死,他们必须死! 十一个人齐声道:“是!” 贺安红虽是女人,但在管理人员上有着自己的手腕,手下的人都非常齐心。 我让十一个人先去休息,有事再叫他们,他们的名字我记住不了,于是给他们起了个代号,一号二号三号……一直到十一号。 初画问:“四爷,要不要把春楼叫过来,她调查人在行。” 我点头,“好,让她别回海瑞了,直接来风城找我。”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把资料摊开,仔细地看了一下,这个收藏家叫藏光飞,海归人士,在国外挣了钱后,又回国内捞金,因为他在国外生活的时间较长,深知外国人的喜好,外国收藏家很多都喜欢中国的古董,毕竟,中国有五千年的历史,虽然经历过战乱,天灾,但历史和文化没有断层。 古埃及,古印度。 但没有人叫古中国,即使有人叫,那是叫法错了。 没有文化和历史断层不称为古。 所以每一件古董都有它详细的过去,而不是像埃及的一些文物,完全靠蒙,所以中国的古董在国际上的价值更大。 藏光飞就在国内专门购买一些高价值的文物,然后卖到国外。 这种人比布朗都可恨! 在国内有两个地方比较出名,潘家园,沈阳道。 风城工业发达一些,古玩儿和博彩跟海瑞比起来,很落后。风城只有一条街,玩古街,其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卖雕刻的,手串什么的发达,中间夹杂着几家古玩店,街道两边都是摆摊的,跟海瑞一样,都是赝品。 藏光飞就在这条街上,店的名字叫今古斋。 他五十岁,在店里待的时间比较长。 因为我是老千,做事也继承的师父的性格,非常谨慎,所以我暗中观察着藏光飞,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几乎每隔一天都往一个赌场里跑。 风城没有大场子,像他这种人,好赌没什么奇怪的。 我跟着他进了赌场。 他手里提着一个箱子,看上去沉甸甸的,在前台换了一万块钱的筹码,坐到了诈金花的桌前,赌场不大,大白天的人也不少,所以很乱,进来人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换了两千筹码,坐到另外一桌牌九的桌前。他上来下了底钱,为了不让他认出我,我背对着他,初画戴着一副眼镜坐到我的对面,通过镜片我能看清楚他的一举一动。 我想箱子里装的应该是钱。 但他却直接把箱子放到旁边。 赌场里经常有小偷出没,其中不乏一些盗门高手,不过,场子人多,多数赌徒的精神都集中在赌桌上,除了小偷和我,没人会注意到他手里的箱子。 他玩儿有些心不在焉,几乎不跟,每次都弃牌。 因为他离我很近,所以他点烟时按打火机的声音都听得非常清楚。 我不管输赢,每局只下二三十。 我发现这场子里的暗灯非常少,只有一两个,而且也有小老千出千赢钱,有的桌玩儿很大,如果可以,这种地方倒是可是搞上一搞,两天时间赢个一百万左右不成问题。 这时,有个服务生提着几瓶饮料从我身边经过。 藏光飞拦住了他,问:“有没有东豪牌的山泉水,三五百十毫升的那种。” 服务生道:“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山泉水只有一种石胜山泉。” 我听了非常奇怪,这哪是想要喝水,这他妈的是对暗号! 绝对有问题。 服务生拿着饮料过去之后,送给其他桌的客人,再次路过藏光飞身边的时候,自然地把地上的箱子拎了起来,没有人在意。 毕竟赌场里经常有客人把东西忘了拿走。 多数赌场不会把财物什么的据为己有,都会等着失主前来认领,如果一个月没人来拿,赌场才会自己处理。 以前南程的海瑞宾馆就捡到过一个箱子,一直没人来要,打开之后,居然是一箱子的钞票。 藏光飞没走,我也没走。 很快,他起了身,在吧台前面把剩下的筹码换成了钱,离开了赌场,我掏出手机,通知楼下的人,半个小时后,监视的人回信息道:人已经回到店里。 我敢肯定,他不是来赌的。 他的箱子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把手里的筹码输光,搂着初画走出赌场,出了赌场后,我观察了一下楼的结构,是个独栋,一共四楼,一楼是商铺,二楼是网吧,三楼是赌场,四楼应该是赌场的核心。 窗户都用粗钢筋给焊死了,中间的缝隙非常小,小孩子都钻不进去。 一二楼肯定是给四楼打掩护的。 估计一楼卖东西的都是同一个老板。 我一直监视到天黑。 藏光飞的店里只有他一个人,整整一天,只有一个客人,没一会儿就出来,两手空空的。 晚上八点,他锁好了门,住在店里。 就在这时,我接到玉春楼的电话,她已经到了风城。 我把她拉到赌场前面,指着四楼道:“春楼,你到四楼了吗?那是场子的核心,你有办法进去吗?我想让你去里面找东西。” 玉春楼问:“找什么?” 我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一定和藏光飞有关,你有办法进去吗?” 玉春楼道:“应该可以。” 我眼睛一亮,“从哪进去,要是可以打进去,我就不用找你来了。” 玉春楼指指楼顶上面的烟囱,“像这种防欧的别墅建筑,对我来说,烟囱就是一条通道。” 临行动前,我叮嘱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会在场子里等你,如果查到了什么,记下来就行,临走时,多偷些值钱的东西出来。” “明白!” 我带着初画来到场子,换了一万块钱筹码,今天我要在场子里大赢特赢,来吸引人的注意,即使钱带不走,也没关系。 赌场最边上的赌台正对着通往四楼的通道,这桌玩儿的是骰子,那更好了,我的天下。 风城的骰子的规则和海瑞一样,大小,点数,豹子,还有对一对六的对子可以下注,顺子有一二三,二三四,一直到四五六,同样可以下注。 赔率也不相同。 按概率学讲,下注和赔率都是相同的。 就如一颗骰子,概率学上讲,连续下注六次,会出现一次六,所以场子就把赔率调成一比六。 很公平。 但赌徒都忽略了抽水。 抽水就是抽血,可以很快把一个人的血抽干。 我不用出千,靠听骰就能赢。 荷官摇完骰,放到桌上,道:“买定离手!” 众多赌徒纷纷下注,甚至还有人道:“已经连开六把大了,这把一定是大。” 我不动声色,把两千块钱押到一二三的顺子上。 荷官掀开骰盅,一二三点小。 码仔把钱赔给了我。 新的一局开始,我再一次把赢来的钱全都押在豹子四上面。 荷官掀开一看,是豹子四。 两局内,我的筹码就成了大堆,顿时吸引了暗灯的注意,有个暗灯装成赌客走了过来,我没看他,继续下注。 听骰,虽是出千。 但谁也拿不到证据。 赌场最常用的做法就是以各种理由关了赌台。 我再次把赢来的钱又一次全部押到了对子五上面,又一次赢了。 就凭这三局,就把场子里所的打手,暗灯全都吸引了过来。我就是让他们知道,我出千了,像我这样上来就出千的,不是普通人,赌场会集中所有的人手都做好了对我动手的准备。 荷官再次捧起骰盅晃动的时候,一不小心,骰盅掉到了地上,摔碎了。 赌场的管理立刻出来解释道:“不好意思,各位,我们的荷官太累了,他需要休息,而且呢,我们这已经没有备用的骰盅了,大家去别去玩儿吧。” 这种理由真好! 我把筹码装起来,到了别的桌,这是一桌钻胡同,藏牌没什么用,反正闲得也是无聊,给牌下焊点吧,也就是做成指甲牌。 我不下大注,每次摸牌都会在牌上做暗记。 暗灯也是个二把刀子,我可以说光明正大的做记号,他居然看不出来。 大约做了十几分钟,就把所有的牌都做上了记号,可以稳赢了,只要牌一发,我就知道下张是不是过得去,刚赢了两把大的,身上的筹码已经到了十万左右。 突然,有个服务员走到一个观看的赌客身边低声道:“楼上有贼!” 我的耳朵非常灵,听到后突然把盘子里的筹码向空中一洒,下了一阵筹码雨,无数赌徒拼命的捡地上的筹码,我趁乱一脚踹到服务员的身上。 场子里的打手顾不上楼上的玉春楼,都向我和初画冲了过来。 我和初画就像跳进羊圈里的狼,一连串的输出,冲到门口,楼下的打手也冲了上来,我们想要逃走,没有任何问题,但我们要为玉春楼争取更多的时间,也不急着跑,开始打人。 有人被我一脚踹在胸口,滚下楼梯,砸倒了几个人,有人直接掉到了楼下,还有的被我们打回屋里。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大约两分钟,时间已经够长,这才下了重手,打退保安,上车离开。 围着大街,我转了一圈,在路边接上了玉春楼。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有发现吗?” 玉春楼微微一笑,“大有收获!” 第232章:变色龙 我把车开到了繁华的市区,进了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问:“你发现了什么?” 玉春楼把一个包递给了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包钱,四五十万的样子,我有些失望地说:“就这些?现在钱不是重要的,有没有藏光飞的消息……” “有!” “快说。” “我进去之后,通过通风管道正好爬到财务室,我用药物迷昏了里面的人,打开了保险柜,看到了不少账本,看到上面的账目之后,才知道,这赌场是个幌子,真正的是一座钱庄,我打开了最新的那本,发现最近这一个月来,藏光飞往钱庄里存入不少钱,全部换成了美元,他走的时候没有带着箱子,我想这里应该和某家正规公司是联系在一起的,这边存钱,那边打钱。” “有多少钱?” “已经兑换了八百多万美元。” 我不禁道:“数目够大的,一个月之前有吗?” 玉春楼摇头,“我连续翻看了一下,没有,只有最近一个月的时间。” 我点了点头,“看来藏光飞这是要跑。他倒是个人物,明白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道理,更明白什么是激流勇退,哼,恐怕这次交易不会那么简单。” 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查,我就要主动联系藏光飞。 如果他跑路,贺安红再想找出高价的买家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贺安红问:“老弟,有什么问题吗?” 我笑了笑,“没什么问题,即使没有问题,也要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一切准备好之后,我主动给藏光飞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藏光飞问:“哪位?” 我说:“藏先生,我是小蒙羞啊。”小蒙羞是铁公鸡的人,贺安红已经把前期一切都准备好了,藏光飞知道小蒙羞这个人,却没见过,至于为什么,贺安红没跟我说。 “是你,你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贺安红找我,说有件东西想跟您交易,但出现了点儿意外,因为你给的价格较高,她不想放弃,就找我做中间人。” 藏光飞的语气不太好,“哼,贺安红敢放我鸽子,我要让她知道知道,除了我没人出到这么高的价。” 我哈哈大笑,“藏先生,我跟贺安红算是朋友吧,她找我,我不得不给您打这个电话,这次你放心,东西在我这,我们之间交易,交易完了,我再把钱给贺安红,你看怎么样?” 藏光飞一时没说话,犹豫一番后,“那好吧,就冲你的面子。” 而贺安红也给藏光飞打了电话,算是确认,为的就是让对方相信。 交易的地点在风城的欢朋酒店,酒店的最顶层是一家豪华的夜总会,这种地方人比较多,包间里交易非常安全,警察根本就不会查一家五星级酒店。 藏光飞给我的感觉有些不靠谱。 为了保险起见,这一次我带上了枪,弹夹七发子弹,但我只装五发,因为压得太紧,万一在关键时刻卡壳那可麻烦了,“咔嚓”一声拉动枪栓,慢慢扣动扳机,同时按住撞板,慢慢放下,把枪别在腰间。再清点了一下铁牌。 古玩儿行中的黑色交易,比老千都要可怕。 经常有人为了吞对方的钱或物而发生冲突,就像上次贺安红出事,那可是真要命,我穿了一件休闲装,梳好头发,把自己整得干干净净,像极了一个成功人士。 因为时间非常紧迫,我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酒店里踩点。 提前两个小时来到顶层,因为时间早,夜总会没有营业,非常清静,只有大厅里坐着两个找女人的客人,服务员也没有上班,我在夜总会里走了一下,记住了出口,甚至每个门的位置,到了晚上了,这里的人会非常多,一个情况不对,非常容易迷失,逃跑都有可能撞进对手的怀里。 晚上七点。 我假装从楼下乘坐电梯坐到楼上,也没有提着箱子。 箱子被我藏在一间客房里。 我站在夜总会的门口,朝着里面望去,人已经来了不少,舞台上面有个女歌手抱着吉他唱歌,舞池里几对男人抱在一起起腻。 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我走了过去,随便找了个座位等着藏光飞的电话。 服务生走了过来,问我要些什么,我随口说了句饮料。 这种重量级的文物买卖,抓住就是大罪,我想藏光飞肯定会提前观察我,而且他还没有见过我,按照约定,我在桌子前面放了一盒烟,用烟盒压住打火机,同时从盒里抽出三支烟,两支同长,一支短,烟嘴露在烟盒的外面。 我不由地朝着四周看去,没有人朝我这里看来。 耐心! 足足等着二十多分钟,我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藏光飞的声音,“您到了吧,我也到了。” 我走出夜总会,朝着大厅走去。 就看到藏光飞正好从电梯里下来,我主动张开双臂朝着他走去,“藏哥!” 藏光飞也张开双臂,道:“蒙子!” 我们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来了个拥抱,其实这哪里是什么拥抱,分明朝着对方的身上摸,看看有没有带着家伙,他身上是空的,而他却摸到了我腰间的枪。 然后放开,对视一眼,充满敌意,接着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每个人都把变色龙的特点演绎地活灵活现。 来到188包间的前面,藏光飞推开了门,我深呼吸一口,包间里还有几个打手模样的人。 藏光飞表情冰冷,示意了一下,“请坐。如果不是看到你们的面子上,我绝不会与贺安红做生意,我这个人呐,最不喜欢的就是放人鸽子,莫名其妙地不来,也不来个电话,最让人讨厌。” 我笑了笑说:“藏先生,过多的解释我就不说了。说好的,美元。” 藏光飞点点头,朝着身后的人一挥手,三个手提箱子的打手把箱子放到桌上,开始慢慢打开了卡扣,我倒是不担心,因为我并没有带货,他们就是想黑吃黑也吃不着货。 三个大箱子转过我面前,装满了美元。 我看了一眼,就把箱子盒上,并没有检验钱的真假,更不会清点钱的数量,我看了一眼藏光飞,发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接通了电话,对着电话说:“楼楼呀,不是让你等我一会儿吗?我这比较忙,你等我一下,好吗?” 玉春楼低声道:“四爷,现在楼下突然来了十几个人,训练有素,已经朝着顶楼去了,我怀疑是藏光飞的人,你要小心,我看还是放弃这次交易。” 我用一种安慰的语气道:“好的,别生气,我马上就好。”说着我看向藏光飞。 藏光飞也用一种怀疑的态度看着我。 电话一挂,他道:“蒙羞儿,钱你见过了,东西呢?” 我说:“在我的房间里,我去取!”起身我就要走。 藏光飞道:“你们陪着他一起去,让你的人也上来吧,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就凭他派人跟着我,就没打算交易,肯定是想跑路,最后一次来个黑吃黑,这家伙非常谨慎,提前踩过点儿,但并没有提前安排人员,就是怕这里也有我的眼线。 夜总会在顶楼。 我开的房间在下面的第二层。 三名大汉跟在我的身后,身手绝对不简单。 我掏出门卡,借着灯光看着后面人的动作,很好,他们只是把手伸进口袋里,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我知道他们的手已经握住了枪柄。 “嘀”的一声。 门开了。 因为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后的人身上,刚一开门,就见一道黑影过来,脑袋上被重重一击,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后面的人猛地推了我一把,立刻就把枪顶住了我的后背。 妈的! 被算计了! 房间里居然还有等着我! 我脑袋流了血,又被人推了一下,直接把我推进里间,房间里有宾馆的保险柜,指纹的,没有逆天的开锁功夫根本打不开。 后面的人一脚踹在我的膝盖上,我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打开!别耍花样!”有人用枪顶了我一下脑袋。 我把手指按在锁上,“咔”的一声,保险柜开了,我立刻被踹到一边,打手从里面拉出箱子,提在手里,冲着我冷笑,“小子,算你命大,这要是外边,我一枪打死你!” 看着打手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冷笑,“你们最好想想后果,敢抢我们的东西……” 打手打断我的话,“你算个鸡毛!你们不就凭着道上的口碑吗?还他妈有什么,在绝对实力的前面,一切都是纸老虎!”说着,打手再次挥起枪托,想打我的头,要把我打昏在房间里。 我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没想到我敢反抗,接着初画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们没想到有人会来,三下两下被初画打倒在地,一个个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我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血。 初画从身上掏出几张卫生纸,“你怎么样?” 我摇头,“小伤,没什么?都准备好了吗?让下边的人行动……藏光飞,王八蛋!” 从头到尾,贺安红只想卖钱,他却下了死手。 我把房间的门关好,朝着电梯走去,电梯上来了,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我按了一楼,中间停了两次,上来不少人。 电梯的门一开。 我就看到七八个身材魁梧的打手在电梯外面等我了。 藏光飞好阴险,居然用了双保险,楼下也派了人。 第233章:逃出生天 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如果动了刀枪,事情就闹大了,我和初画同时使劲儿推了一下前面的人,“哎呀!”有人大叫,撞向打手。 打手们不由退后几步,我们也趁机冲出去。 几下打手被我和初画打倒,大厅里顿时乱了起来,人们四处逃窜。 我们跑出宾馆,外面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刚一露面,路边停着的几辆面包车就“唰”的一声拉开,黑压压的人提着球杆就下来了。 而贺安红的人一看情况不对,也提着武器下了车。 双方立刻动起手来。 初画拉着我跑向预定地点。 我一边跑一边喊:“妈的,箱子就在楼上,他们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初画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们已经打开了箱子,知道里面是砖头,要么就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们。” 我骂道:“王八蛋,藏光飞居然对我们下了死手,他有这么强的实力?难道我们调查错了!” 到了预定地点。 车停在路边。 这里比较偏僻,车辆少,逃走比较容易,可我一拉车门,玉春楼就从驾驶的位置倒了下来,我扶住了她,大叫着她的名字:“春楼,春楼!” 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试了一下她的呼吸,均匀,应该是中了迷药。 顿时,我就知道,这一次又遇到了大麻烦,我计划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刹那间,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贺安红在中间搞鬼。 我抱着玉春楼,扔到了后排上面,驾车迅速逃离。 对手怎么可能让我这么顺利地逃走? 我不敢多想,只管逃离现场,后面有车追了上来,刚到路口,就有车队过来,我只能一路直行。对方的实力太强大了,因为每个路口都安排了不少人,硬生生地逼着我按照他们为准备的路线走,如果不是玉春楼昏迷,我早就下车大干一场了。 直到我冲出风城市区。 最终,我们还是被堵了。 前面停着两辆大巴车挡住去路,后面的车也追了上来。 初画道:“学哥,下车后,你带着春楼走,我来引开他们。” 我摇头,“没用的,对手做足了准备,想要置我们于死地,藏光飞绝对没有这样的实力。”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突然从树后冲出一辆皮卡车,皮卡车上站着四个人,对着大巴就开了枪,刹那间,一阵惨叫声。 皮卡车上的人拿着什么东西就朝着人群扔了出去,在我们面前一个漂移,有人大喊:“上车!” 两边的人以为扔出去的是手雷,吓得都趴到了地上,初画一把抓住玉春楼的衣服,扔到车上,我也窜上了皮卡,看着繁琐,其实短短一秒内就完成了。 司机见我们上了车,突然加大油门,朝着后面的人冲了过去。 车厢里扔着几把猎枪,我抓起一把,对着人群就开枪,皮卡马力很大,车头前面还用钢筋加固,直接撞开了轿车,冲了出去。 手雷没响! 追杀我们的人明白过来,纷纷上车追赶。 但又不是也追得太近,我们开枪方便,渐渐的甩开了后面的车。 我根本不认识车上的人。 司机驶入颠簸的小路,但我发现路线是往回走的,皮卡在一片工业区里停了下来,副驾驶下来一个人,居然是刘大强,他冲着我笑,“老表,这次要不是我,你就死定了!这帮家伙,堵你堵到我面前了!” 我跳下了车,不由地问:“你怎么会这儿?” 刘大强道:“从海瑞逃走后,我就藏在刚才那地方,今天我发现那里来了不少人,还以为是警察要抓我呢?对方实力太强,我这里有车,你们快走,我们兄弟都是生面孔,找不到我们。” 刘大强把皮卡给了我。 我不知道玉春楼到底中了什么迷药,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老表,她我就交给你了,一定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刘大强拍着胸脯道:“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弟妹,你放心,她醒了,我就让她去找你!” 我没有多说,连电话都没留,直接开车逃离了。 刘大强几个人背着玉春楼也迅速逃进黑暗的夜色里。 我驾驶着车辆,打算回到贺安红那里,刚才紧急,一直没给贺安红打电话,如果不是她搞的鬼,恐怕现在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电话很快接通。 贺安红道:“老弟,怎么样了?” 我骂道:“王八蛋的藏光飞,把我给算计了,现在我正被人追杀呢!” “啊……” 还没说完,前面就有四辆车挡住了我的去路。 皮卡不怕撞,我加大油门,直接撞了上去,硬是把车撞开了,虽然皮卡在颠簸的土路上有优势,但是对方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居然抄小路在前面包抄过去。 初画抓起火枪,装上子弹。 前面两辆车想要把我们逼停,初画一枪托打碎挡风玻璃,对着前面的车扣动扳机,火光一闪,吓得前面的人迅速躲闪,皮卡车直接从两辆车的中间撞了过去。 我们刚过去,车里的人也开了枪。 皮卡后面的玻璃也被一枪打碎,玻璃乱飞,接着又是一枪,铁砂打着车厢乱响,顿时我感觉肩膀有些火热,肯定是中枪了。 一个急转弯,才发现公路上赫然停着一辆大货车,应该是装货的,根本就不通。 我吓得猛踩刹车猛拉手刹,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轮胎冒起阵阵蓝烟,空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咣”的一声,皮卡撞向货车,虽然皮卡经过改装,非常的抗撞,但我也被撞得头晕目眩,我连忙下了车,皮卡是报废了。 货车上没有人,车钥匙还在车上。 想必是厂子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亮起了灯。 当然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我早就开着大货车逃离了现场。 追我们的车队也来到路口,没来得及刹车,直接撞翻了皮卡。 我在前面的空地上掉了头,又开了回去,追我们的人吓得猛打方向,一头撞破厂子的围墙,来到刚才车祸的地方,有车正和厂子交涉,不用我们处理,他们自己会花钱收买,不让警察知道。 我开着大货车直冲过去,面包车被撞成纸片。 没有车辆,这些人也就无法再追,我把车停下,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捷达车,这是我的强项,走过去,一个肘击,打碎玻璃,拉开车门,又用砖头砸碎了方向盘下面的塑料壳子,拉出线头,掏出身上的耳掏,打开了方向盘锁,两个线头一对,车辆启动,驾车离开。 惊心动魄地回到贺安红的基地。 现在我对她也有所怀疑,枪一直带在身上,如果发现情况不对,直接一枪结果了她。 贺安红见到我如此狼狈,还受了伤,大呼道:“老弟,谁搞的?” 我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藏光飞,他没这么大的实力,围着整个风城追杀我,他肯定被人收买了,借着交易的时候抢走青铜器,再做掉我,跑路。看来,他一早就知道我不是小蒙羞,他也许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收买他的人肯定知道。” 贺安红想了想道:“你在这里住下。藏光飞跑不了,我要把他抓回来,一问便知!” 我立刻阻止道:“千万不可,不能这么做,对方的势力太大,抓了他也许没带回来,就被弄死了,所以不要让他跑,要让他慌,只要他一慌,找地方躲起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贺安红立刻安排人手,在各大机场蹲守,只要发现藏光飞,立刻跟上。 要出国,只能乘飞机离开。 同时,贺安红还派出了几个人,寻找刘大强,把玉春楼接了回来。 我问道:“那天,你是怎么晕过去的?” 玉春楼叹了口气,“遇到了同门高手,他在车下扔了点着的迷香,把我给迷倒了。” 我不禁笑了,“能把你迷倒的人可不简单。” 玉春楼道:“只要再遇到他,我一定饶不了他,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四爷,刘大强现在又拉起了几个人,想要在风城搞一场,可是没有足够的钱,想跟你借钱。” 我想了想道:“行,给他两百万,他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贺安红的势力渗透到了风城的每个角落,很快,她就收到机场方向的消息。 藏光飞已经订好由风城飞往德国柏林的机票。 贺安红立刻着手准备。 可是直觉告诉我,藏光飞这是声东击西,在机场逃走,那无异自寻死路,他肯定已经知道消息暴露,故意订了机票,引我们过去,然后从别的地方逃走。 有人可能会想,想要逃走,那还不容易。 背上个包,走在乡间小路上,谁也找不到。 其实,那是没遇到事。 如果真这么简单,罪犯可能一个都抓不到。 警察有警察的路子,道上有道上的关系,就像机场方面发来的消息,这可是秘密,贺安红也能轻而易举的知道,甚至官面上的人都出来帮忙。 尤其像贺安红这样的人,关系网错综复杂,不然她怎么可能在风城卖古董混得风生水起。 我把自己想象中藏光飞,现在这种局面,我该怎么做? 首先我让玉春楼潜入了他的店面,发现店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又联系上了房东,要了他的联系方式,我让龙一凯给他拨打电话,对方处于关机状态,我想他应该是换了手机号。 既然这样,我再次凝思。 突然,眼睛一亮。 赌场! 赌场联系着地下钱庄,能开地下钱庄的都不简单,藏光飞很可能通过钱庄的关系,护送他离开。但现在风声太紧,即使钱庄的再强,也不会因为一个藏光飞跟贺安红硬刚。 我跟贺安红一说。 贺安红一拍大腿,“这下好说了,我现在马上联系!” 后来我才知道,钱庄里有贺安红的股份,这是绝密,看来她对我并没有隐瞒。 没过两分钟,贺安红就放下电话,对我说:“还真让你说对了,藏光飞真的联系了场子,这下好了,只要他一露面,就抓起来。” “不行,先把他引出来,不能抓,我留着他还有用!” 第234章:不能英雄气短 贺安红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我。 我有我的计划。 可以肯定,收买藏光飞的人,绝不简单,硬把他抓来,到不了贺安红的地盘,就得被人弄死。 只是我一时想不通,为什么追杀我的人能够知道的我的路线,要不是遇到刘大强,我倒不至于马上死,那些人肯定先是把我们抓起来,然后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相信幕后人会出现,他出面的那一刻,就是我每年的忌日。 我手指轻轻地拍着胸口。 初画看着我。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哥,你是不是还想冒一次险,试探一下?” 我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找到藏光飞,可以再来一次!” 初画有些担忧地问:“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这是风城,不比海瑞,而且,如果试探出来,那将来怎么办?”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可以儿女情长,但绝对不能英雄气短!” 这是师父曾经告诉我的,行走江湖,谁都不要相信,可以有女人,可以动感情,但是遇到该决断的时候就不能犹豫,遇到对手无论曾经有过什么,该让他死还是要死,哪怕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行,否则,那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 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 只能活一次! 不像感情,一段感情的破裂之后,可以再谈一次风花雪月的恋爱。 初画点头,“我相信你不会英雄气短,但我不相信,你面对你喜欢的人也会下同样的死手!” 我笑了,“南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初画道:“她还没死,你不就一直活自责之中吗?时间过去了这么长,你不是依然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吗?” 我没说话,她说得有道理。 贺安红通过钱庄的关系,打听到了藏光飞的下落,他订了机票,就是为了迷惑人,而实际上,他会在钱庄的护送下前往上海,然后从上海国际机场飞往美国。 费用并不低,三百万! 而藏光飞的假身份证都已经做好了,化名宇明辉。 在2000年的时候,身份证还是一代的,那时查身份证多是留身份证复印件,如果联网查身份证的真假,会显示身份证是真的。 之所以身份证这么贵,就是因为这一点。 钱庄手里掌握着很多的个人信息,甚至自己的图库,通过电脑的人脸比对,会在图库中选中一张最接近其人的一张相片,做成身份证,而且资料非常详细。 如果还是不太像,就通过化妆来达到目的。 当然,这只是临时急用的。 有的人甚至还没开始违法,就想到有一天会跑路,便联系钱庄,做好假证件,一旦情况不对,立刻拿着身份证逃走。 警察想要查一时也查不到。 等到查出真相的时候,人早就飞到天涯海角了。 藏光飞就是后者。 钱庄的人传给了贺安红消息,藏光飞还没有回国,就着手准备出国的事,看来他要跑路是早晚的事,如果不是这次我的突然出现,他恐怕就带着钱跑到国外潇洒去了。 在风城动手,危险性太大。 而且有股力量要对付我,只要离开贺安红这里,就不安全。 所以我选择带着几个人去上海,把藏光飞赶回来,无论是我,还是他,上海都是相当陌生的。 我好好洗了个澡,看着身上的刀疤,不由地想着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多少次,死里逃生,江湖,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就如我师父说过。 出门便是江湖。 没有电影里的快意恩仇,只有钩心斗角。 一步走错,命丧黄泉! 我穿好衣服,拿起挂在挂钩上的玉坠,不由地想起南风和南程,也就是她们离开的那两天,我们通了几次电话,这才刚刚过了几天,就没有了联系。 完全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朝思暮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没有把玉坠戴在脖子上,放进口袋里。 贺安红已经给我准备了好了两辆商务车,四个人,我带着玉春楼和初画迅速从风城出发,前往上海。 路上,玉春楼上下打量着我,尤其是我的衣服,不由道:“四爷,你要穿这身的话,真像恋爱中的学生!” 我笑了。 因为我穿着一件米黄色的上衣,胸前还印着葫芦兄弟。 上海的气温比风城高了很多,给人的感觉是燥热,而且非常压抑,道路两边都是高高的楼房,不像海瑞风城,楼没那么高,我抬起头,人在下面就像看一线天。 因为钱庄护送藏光飞的人并不知道内情,但是他们的行动路线我们是知道的。 我们住在提前安排好的小院,离藏光飞所下榻的地方很近,他下榻的地方也是地下钱庄的一部分,表面上看是一家拍卖公司。 上海是南方城市。 所以南方人和北方人的相处的方式不一样。 要是北方,像这种拍卖行里的打手有的是,但是在南方就不一样了,白天就只有四个保安,还有一个管事的,有账房先生。 经常有人提着大袋大袋的现金来这里换成外币。 藏光飞抵达到钱庄,会在这里住上一夜,明天的飞机,只要他上了飞机,我就再也不能奈何他。 为了造出声势,我们简单地化了妆,我没戴眼镜,但是粘上了假胡子,身上别好了武器,这一次我们还带着枪,毕竟,除了钱庄的内部人员知道内情,外部人员不知道,一旦发生冲突,真可能会出人命。 计划有些危险。 贺安红听了我的话,看得出来,她对我不错,无条件的相信我。 一切都准备好,我们一行四人从院子走了出来,两男两女,另外一个男的就是贺安红给我派来的功夫最好的人,他的外号叫斗鸡。 真名我不知道。 其他人也离开在不同的地方监视。 因为我们提前已经藏光飞到达的时间,就前汽车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过来,我们坐在一辆敞篷跑里,抽着烟,只要藏光飞看到我,肯定能够认出我来。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打草惊蛇,引蛇出动!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商务车就过来了,我盯着商务车看,车玻璃贴着黑色的车膜,我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是里面的人肯定能够看到我。 我懒洋洋地抽着烟,把烟头轻轻一弹,就弹到了商务车的玻璃上,声音不大,溅起火花。 然后我开着跑车离开了。 我想此时的藏光飞看到我,肯定是使劲儿眨眨眼睛,看看有没有看错,他甚至不敢相信,我会追到上海来,我要让他慌乱! 等到他进了钱庄再观察我的时候,早就没人了,留给他无限遐想。 那样,我的目的就成功了。 我开着跑车围着周围转了一下,没敢跑远,算是熟悉一下地形。 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前面的路边停着三辆大吉普,挂着新疆的牌照。 上海在2000年的时候,交通罚款就较严重,不像风城,到处都是乱停车的,三辆车停在路边非常显眼,而且还是逆停,与我们车头对车头。 天色渐渐黑了。 我一直没动,把车逢盖上。 等人实在有些无聊,而且我们有些饿了,我打着了车,对玉春楼说:“春楼,一会儿你在路边下车,盯好了这里,千万别让藏光飞跑了。我去买些吃的。” 玉春楼道:“好!” 我无意中打开了车灯,开的是远方,下意识的又调成近光,可是远光灯照向吉普的时候,传来了反光,我感觉很奇怪,车前挡风玻璃是倾斜的,按照常理来说是不会反光的,而且这道反光就像车里装有镜子。 不对! 谁会车里装镜子? 斗鸡连忙道:“周哥,不对,前面车有问题!” 我问:“我们来的时候,有这几三辆车吗?” 因为我来的时候没有在意,不知道。 初画说:“没有,这是我们熟悉地形的时候过来的。” 斗鸡有些紧张地说:“车里是不是有人?” 初画道:“不是车里装饰品的反光,是望远镜的反光,有人拿着望远镜盯着我们!” 顿时,我紧张起来! 不会我到了上海,还有仇家也一直追到了上海? 我再次交替开了远近光,就没有了反光点。 我启动车辆,朝前面开去,初画不停的看着车后,到了红绿灯的时候,玉春楼趁着拐弯从车里跳了下去,身轻如燕,瞬间就消失在黑暗的花丛里。 斗鸡拿出对讲机问:“你们那里有什么情况?” 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鸡哥,我们这里情况有些不对!有可疑车辆!” 斗鸡眼接着说:“你们撤离,小心后面的尾巴,我们这里情况也不对。” 现在藏光飞已经被惊动,但是要抓他一定先要保住自己。 我开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 初画道:“离哥,后面的车上来了!” 我朝着后面看了一眼,果然,两辆车从后面追了上来,我骂了一句:“我x他妈……”我突然加速,跑车就是不一样,马力大,提速快,轮胎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窜了出去,瞬间就把后面的车甩出老远。 让我想不到的是,后面的车居然拉起了警笛。 警车! 我靠! 怎么是警察! 不过,还好,我提前熟悉了路线,在楼房林立的小路里穿梭,因为速度快,车子小,性能超强,几个拐弯之后,就听不到警笛的声音。 我把车开进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有保安拦住我们,我像个纨绔子弟似的扔出五百块钱。 保安弯腰捡钱,我开了进去。 车是托关系租的,身份证也是假的,警察就是找到车也找不到我们的身上。 我立刻把衣服换掉,把胡子揪了下来,扯下假发,从电梯里出来。 这种情况,我已经考虑到了。 斗鸡把对讲机丢进垃圾桶里。 我们三人分开,出了写字楼,来到约定的地点。 上来后,有辆车停在路上,就是我提前让贺安红准备好的,但我没有上车,朝着我们的落脚点跑去! 第235章:狗急跳墙 进了院子。 我有些惊魂未定。 上海之行,一点儿都不顺利。 我们刚到,怎么会被警察盯上。 初画道:“会不会是警察盯着钱庄,是因为我们做贼心虚,惊动了潜伏的警察。” 我摇头,“不像,警察的目的性很强,不像是冲着别人去的,看来我们的落脚点也不安全,这样,我们现在离开这里,去预定的宾馆。” 还有两个人没有回来。 斗鸡说:“周哥,这样,你们先离开,我等另外两个人,我想也快回来了,他们一回来,我们就到宾馆会合。” 我点了点头,带着初画出来。 刚一离开,我便对初画道:“你去附近看一看,那两个人是不是被人给抓了!如果被抓,弄死他们!” 初画点了点头。 我独自一人走在上海的大街上,脑子里全是雾水,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来上海究竟要做什么,可是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呢? 可能是因为师父教过我的原因,我一顿乱跑,也没有迷失方向,从落脚的南方绕到北面。 初画从后面追了上来,小声对我说:“没人被警察抓,那两个人正往落脚点走呢。” 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点了一支烟,“我就是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初画说:“我想贺安红给你派来的人应该都是能信得过的人。” 我本来想带着人过来,是多个帮手,看来这种决定是错误的。我边走边给贺安红打电话。 她听了我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下,道:“老弟,英雄气短是大忌,常欢是我送给你的,她绝对信得过,玉春楼和你出生入死,如果她反水了,你也活不到现在,肯定是我的人出了内奸!” 我急忙问:“是谁?” 贺安红想了想,“我不知道,但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无论是谁,这种人都不能留,留着就是祸害,我现在马上联系人,让他联系上海的钱庄,说到底,我也算是幕后老板,我把他们叫住钱庄去,跟内部人表明事态的严重性,杀了这几个人!” 我不由一怔! 全杀了! 贺安红太狠了! 她解释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现在马上回风城,别耽误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又想了想说:“你们落脚点和钱庄很近,最后再搏一下,你闹出点儿动静来,惊动藏光飞,我让里面的兄弟和警察来一场枪战,斗鸡留下,你去吧!” 说着,她挂了电话。 我和初画小跑着,也没通知玉春楼。 因为我们都换了衣服,和来的时候大不一样,刚才那两辆大吉普突然从我们的身后开了过去,不好,肯定是抄我们的落脚点去了。 突然,我有种错觉! 我不是一个老千,倒更像一个亡命徒,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带什么时候脑袋就没了。 初画道:“把枪给我!” 我没有犹豫,掏出了枪给她。 吉普车只能沿着公路走,而我们却可以从路边花园的小路走。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吉普车已经停在了路口,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朝着我们的落脚底摸去。 初画举起手里的枪,对着天空扣动了扳机,枪声在夜里格外清晰,斗鸡他们肯定听到了枪声。几个人一听身后有枪声,立刻有两个人追了回来,也掏出了枪。 初画迅速逃走! 我不敢在此多停留,从另外一条路来到钱庄前。 玉春楼还在监视,看到我过来,立刻跑到我身边,拉起我,躲进黑暗里,低声问:“四爷,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不会有人被抓了吧。” 我摇头,“不会有人被抓的,因为除了我们三个,他们都要死!” 就在这时,再次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响,我知道斗鸡他们凶多吉少,即使有人能够逃出来,他们会按照贺安红的指示,逃进钱庄,也是死路一条。 这些人都是三无人口,没户口,没亲人,没过去。 警察根本不可能通过尸体查到什么。 我和玉春楼往回跑去,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我们也站在人群里,警察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想抓的人就躲在人群里看着热闹。 有过路的人用一口正宗的上海话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警察抓贼吗?” 有人道:“好家伙,多少年没见过了,警匪枪战,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呀!” 警察越来越多,外围的警察维持着秩序,不让人们靠得太近,没过多久,有警察抬着两个人出来,胸前几个血窟窿,早就死透了! 上海是不能待了,必须要马上离开。 可是当我们开着车前往收费站的时候,远远就发现收费站闪着警灯。 我再次返回,静下心来,现在走,危险性有些大。 这种规模的枪战发生,那是大案,警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有未落网的人先要逃离,内松外紧,所以市区还是相对安全的。 贺安红给我打来电话。 说斗鸡和其中一个人被武警击毙了。 其他几个进入钱庄之后,也彻底消失了,我暂时是安全的。 而且藏光飞因为心里有鬼,也不敢去机场,他现在并不知道枪战是怎么回事?他看到了你,吓得六神无主,我故意让里边的人跟他透露是几个古董贩子被警察打死,他就更不敢跑了。 像他这种人,江湖经验不足。 只要有情况不对,就会躲起来,觉得藏在哪里都不安全,适当地逼他一下,他就会跑回自己的老窝,肯定会想办法先秘密回到风城。 贺安红最后对我说:“老弟,我的手伸不到你那里去,也查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你那里太危险,还是回风城吧,至于你们怎么逃出来,还要靠你自己。” 她挂了电话。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越想越气。 早知道,我就该一早弄死杜文亮,没有风城之行,贺安红也不会找我帮忙,不帮忙,也不会引起这样一系列的麻烦。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的。 玉春楼道:“四爷,我想,警察即使设卡再多,再严,也不可能把每个路口都设卡,主要是盘查车站和机场,我们可以找小路走出市区,原来我师父就被警察通缉的时候,他从兰州一直走到海瑞。” 我说:“现在情况不一样,我们步行,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要我们心理素质过硬,可以大大方方地出去,我有办法!” 电话又一次响起,贺安红道:“老弟,刚刚接到消息,藏光飞在上海待不住了,他现在会前往机场,你要想办法拦住他!” 我挂了电话,“走,去机场。” 我们上了准备好的车,提前到来。 这次,我也豁出去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只要藏光飞回到风城,第一时间肯定会联系他背后的人,我敢肯定,他背后的人肯定让我大吃一惊! 我把车停在停车场,也没进大厅,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如果藏光飞来,就必须下车,看到我的话,我就吓唬他。 他是个古董贩子,绝对不敢报警! 果不其然,藏光飞真的到了机场。 刚下车,就看到了我。 我装作没看出他来,朝着他望去。 想必此时,他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又一次钻进车里,驾车离开了机场。 此时的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返回风城。 我也驾车一路跟着他,他越来越快,和我想的一样,来到了收费站。 因为我们用的都是假身份证,车也不是自己的,而且上海人非常势力眼。原来跟着师父的时候,就见识过上海人。原来上海火车站非常乱,警察查得也严格。 如果你是个农民工的打扮,查得叫一个严! 恨不得把你我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但是如果你手里拿着大哥大,穿着上万元的名牌,甚至都不查你。就像现在也是一样,就如前两年前上海把外地捐献的大米食用油倒进了垃圾桶! 他们觉得,除了本地人,外边来的都是逃难的! 收费站警察不少,还有荷枪实弹的武警。 警察拦下我的车,“驾驶证,身份证,行车本!” 我淡然地拿起工作台上的证件,递了过去。 警察打量着我们,我们所用的都是奢侈品牌,路易威登,香奈儿,警察肯定认识,他看了一下证件,问了一句:“你们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我说:“我奶奶住院了,我要回老家。” 他又说:“打开后箱!”他检查一番后,对我说:“你们走吧!” 顺利地出了收费站,初画驾车,回到风城。 藏光飞被我们落在后面。 玉春楼撬开藏光飞门店的锁,我觉得他第一时间肯定会回到这来,房租还没有到期。 我躲在楼上的床下。 玉春楼躲在顶楼的阁楼里。 初画在下面监视。 直到上午八点。 他才回到店里,拉下卷帘门,匆匆上了二楼,颓然地躺到床上,又马上坐了起来,开始拨打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这次把我害惨了……什么……他们追我追到了上海,差点儿死了!钱庄也靠不住,把钱给我退回来了……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你们想办法,如果你们敢过河拆桥,大不了老子就跟他坦白,就说是你们逼我做的……好,我就给你们一天时间,别把老子惹急了,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我心想,他这是找死! 对方能够满风城追杀我,弄死一个藏光飞还不是轻而易举! 第236章:农夫与蛇的故事 玉春楼故意在阁楼上弄出一些动静。 把藏光飞吓得一个激灵,他连忙起身朝着阁楼看去,想要去阁楼,就必须站在椅子上,上面的空间大约能放几个箱子,藏一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他掏出了刀,不过从握刀的姿势来看,就不会功夫,刀子用来给自己壮胆的。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阁楼下面,抬头向上看去。 但他万万没有想,我已经无声地从床上爬出来站起。 而我慢慢站起的影子在墙壁上清晰可见,藏光飞突然握着匕首转过身,却被我一记手刀砍在他的脖子上面,顿时,他昏了过去。 玉春楼从阁楼上跳了下来,道:“四爷,对方还没有过来,先问问这个家伙。” 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把他的眼睛蒙上,又用鞋带把他绑在椅子上面,让他无法动弹。 玉春楼掏出开锁用的细钢线在他的穴位上轻轻一扎。 藏光飞吃痛不过,顿时醒了过来,拼命地挣扎着,嘴上被布条缠着,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用一种老练的声音道:“藏光飞,如果再乱动,恐怕你就要死了!” 他吓得一愣,立刻不动了,发出“呜呜”声。 我接着说:“在你脖子前面有一把刀,你再动,就会割破的你的喉咙,你可要想清楚,你只有一条命,现在我可以让你说话,但我问你答,你敢乱说一句,就死定了!” 他用力点头。 我解开他嘴上的布。 那一刻,他大声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没等他喊完,我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说话,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行了!” 他立刻闭上了嘴,声音也小了很多,小心地说:“是,是……” 我想了想,问:“你去上海,为什么会有其他人知道?让我们在上海损失了好几个兄弟,现在警察已经查到我们的头上,是不是你把消息告诉了什么人?” 藏光飞连忙解释:“我谁都没有告诉,真没有!我到上海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假的小蒙羞,他跑到了上海提前等着我,我吓坏了,结果就发生了枪战,我怎么可能那么傻?把消息传给别人,我怕死还不来不及呢!”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又问:“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逼你吗?” 藏光飞摇头,“你们应该是仇家吧。我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把我放了,钱我也不要了,你们就让我走吧。我就是一个卖文物的,不是你们江湖人,更不想跟谁发生什么恩怨。” 藏光飞现在光棍一人,国内没有任何亲属,如果让他自己一个人行动,那么在紧急情况下,他完全可以孤注一掷地跑路,而不受任何人控制。 既然他乖乖就范,就是有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我突然换了一种语气道:“这次我们老大叫我来,就是想把你灌进水泥桶里沉尸江底,但是呢,我觉得你是个有钱人,而我呢,最近又缺钱,有句话说得好,破财免灾,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我可以让你活,护送你出国。” 藏光飞看到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我冷哼一声,“当然,谁出来混不是为了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只要你的钱给到位,我的命都可以卖给你,我也有老婆孩子,你懂得。” 他连连点头,“我答应,我答应……” 我打断了他的话,“别先忙着答应,因为我拿了你的钱,放了你,我也要跑路,不然我老大也会把我弄死,而且,我更怕你食言!说,我老大到底掌握着你什么,竟然让你就范?” 藏光飞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因为几个月前的那次古董交易,有人折在警察手里,对方有认识我的人。他被抓起来之后,并没有把我出卖,却不晓得你们老大知道了,就让我把东西再要回来,还逼着跟那个假的小蒙羞交易。” 我不由地问:“什么东西?” 他说:“看来你并不是你们老大的心腹,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冷笑,“我要是老大的心腹,还用着我出面吗?当头的怎么可能干这种脏活,挣得钱又不多。” 藏光飞点了点头,“就是一只十二生肖,兔子……” 我不由地惊讶起来,刚要开口问兔碗在哪里,却发现他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这个动作说明他说的话是真的,但同时也在试探我。 既然我不是心腹,就不会知道兔碗是什么。 肯定会马上问兔子是什么? 而不是问兔碗在哪里! 这个老狐狸,在生死存亡之际还跟我玩儿心眼,他已经开始怀疑我,有可能不是逼他的人。 我一个大嘴巴抡在他的脸上,骂道:“放你妈的屁,还兔子,你他妈怎么不说是耗子,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拦着,动手!” 他吓得连连大叫,“别别别!你还不知道兔子是什么,那是古董。” 我连忙问:“值钱吗?” 藏光飞道:“还算值钱吧,兔子不是最重要的,重要是里面有件从博物馆里偷出来的东西,交易的时候警察突然出现,幸亏我逃跑了。” 我想了想说:“妈的,听你这口气,兔子不像多值钱的样子,算了,反正内情我也听不明白,拿钱,只要你肯拿钱,我就放了你!” 藏光飞小心地问:“你们想要多少?” “五百万!” “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 “没钱?没钱就死!” “我不是没钱,钱都被我通过钱庄转到国外去了,在国内的账户上倒是还剩下一些钱,只有三百万了,都给你们!” 我点了点头,“我就相信你一次,给老乔打电话,收钱。” 老乔是我随口说的。 没有正经的生意,即使把钱转到个人账户,也会被银行盯上这笔钱,所以只有通过正规公司的动作,然后换成现金。 在海瑞风城,一般都是收取百分之三十佣金。 我要来三百万,到手里只剩下差不多二百万的现金。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道上的人拼命拉客户帮人洗钱的原因,洗的越多,挣的越多,对于某些正规的大公司,像这种几百万的小数目,人家轻轻动动鼠标键盘,就到手一百万,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玉春楼假装离开。 没过多久,她又上来,道:“三彪,你这是又弄什么大买卖,抢劫呀!” 我嘿嘿地笑了两声,“古姐,您来了,想请你帮下忙,这小子手里有三百万,我想换成现金!” 玉春楼笑了一声,“好啊,不过这钱太不干净,百分之五十!” “不是四十吗?” “行情变了,爱换不换!” “我换!”我推了一把藏光飞,“东西呢,拿出来!” 藏光飞知道钱不可能不出了,低下了头,“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在我的包里,自己弄吧。” 玉春楼假装翻包,忙活,问道:“密码!” “888774!” 很快,玉春楼说:“好啦,钱已经到账,这样,你拿着这个东西去我们庄里取钱,然后跑吧,我走了!” 我走到藏光飞的面前,停下脚步。 他抬头起头,虽然看不到我,但看着我的胸口问:“兄弟,钱我已经给你了!你放了我吧,只要我出国,我再给你们一笔钱,我不缺钱。” 我冷笑道:“藏光飞,你没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虽然我们之间用这个比喻有些不太恰当,但是结果都一样。我抢了你的钱,你要出去报警的话,我怎么办?所以呢,你还是死了的好,我把你装进水桶,灌上水泥,扔进北面大凤江里,想必警察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藏光飞吓得面如死灰,“不要!我给钱,我还有钱,我马上让我老婆把国外的钱转给你,你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只要你能放了我,我不想死!” 我轻轻地拍了拍藏光飞的脸,“我自己有多大分量,我自己清楚。而且,人的命里有多少钱,那都是注定的,没听说过一句话,有命挣,得有命花!钱太多了,会折寿的!所以,你不要怪我!如果不是我们老大威胁你,你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的田地,你要恨就恨他吧,就是做鬼去找他报仇吧!” 藏光飞彻底失控,大骂道:“x你妈!你这个王八蛋,不讲信用,我他妈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倒不担心他的叫喊声,他能在街上开古玩店,早就把防范措施做得完美,墙体都是加装的,玻璃都是双层加厚隔音的,“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玉春楼朝着我比划了一下手腕,我立刻明白了! 我淡淡地说:“我从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则科学试验,人手上的动脉被割开后,要流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血,人才会死,我正想试试,来吧!”说着,我拿着刀背用力划向他的胳膊,他再次拼命挣扎起来,“x你妈,x你妈……” 他大喊大叫! 我就静静地看着他,“骂吧,我要看着你死了才放心!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底牌。你糊涂啊,把钱都给了我,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准备两份钱,一份事前的,一份事后的,那样活得机会才大一些,弄死了你,钱也是我的!” 藏光飞突然又大笑起来,“至理名言!”突然,他咆哮起来,“王八蛋的周家,我就是化作厉鬼也要你全家死光!” 周家!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梅新! 第237章:你瞅啥! 我无比震惊! 周梅新也跳了出来! 此时,我已经不能再问!再问一定会露出破绽,我没打算让他死,但是我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藏光飞绝不能活。 他又一次喊道:“周小强,你这个王八蛋!” 周小强? 我一时愣住了,不是刘小强吗? 怎么是周小强? 难道不是周梅新? 风城姓周的在道上混的可能不止一家。 我冷笑,“他不叫周小强,他叫刘小强……” 没等我说完,藏光飞就骂了一句:“他这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王八蛋!” 顿时,我就明白了! 刘小强改名了,他从姓刘改成了姓周。 这又是为什么? 我说:“藏光飞,我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只要你告诉我,现在兔子在哪里,我就放了你,可以马上给你止血!” 藏光飞吼着:“去你妈的!老子怎么可能再相信你!再信你,老子就是天底下最傻x的一个!” 我淡淡道:“现在你除了选择相信我,没有任何选择,既然你不相信,那好,我们走!” 说着,我便朝着楼道口走去,不带任何犹豫的。 藏光飞不是英雄,他还有大把的金钱等着去挥霍,去潇洒!果然,在我迈下楼梯的时候,他在后面叫住了,“你别走,你别走!我说,我说!” 我又走了回来,说:“说吧,我在听着……” 他已经完全崩溃,居然带着哭腔道:“快给我止血,快给止血,再不止血我就要死了!” 我假装拿起地上的布使劲儿缠住他的手腕,“你快点儿说,不然你还是会死!” 藏光飞喘着粗气,“兔子在老棺材手里!” 我点了点头,“谢谢。” “送我去医院!”藏光飞哀求着。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初画给发来的信息:有人,监控。 我看看时间,刚刚中午。 我想肯定是周梅新派人来了,大白天的人太多,她也不敢乱来,所以只是先监控,然后查看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人。 玉春楼看看阁楼。 我朝着藏光飞的后脑又是一记砍刀,把他给打昏了。 她跳上去,依然藏在阁楼里。 而我,则大大方方的下楼,拉开卷帘门,走了出去,又把卷帘门拉下,上了路边的车,离开了。 这次我的收获不小。 证明周梅新已经开始对付我了。 我回到贺安红的基地,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前前后后都跟她讲了一遍,不由地问:“姐,怎么才能找到老棺材,我想要他手里的碗。” 贺安红皱起眉头,道:“这个老棺材我还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伙人神出鬼没的,人也不多,天南海北的乱转,想要知道他的下落,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老斥候,外号万事通,很多江湖上的消息,他都知道!” 老斥候是江湖上的称呼。 古代军队里专门打探敌军消息的人,类似于现在的侦查兵。 他们专门靠卖消息活着,只要你出得起价,几乎就没有打听不到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风城大官几点去的厕所,几号去的小姘那里,时间是多长,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但是这些人从不跟官面上的人做交易。 因为有时候官面上的人还没有江湖人守信用。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多半是官面的人干的,一个弄不好,就被关了进去,只要进去,叫天天不理,叫地地不灵,用不了多久,就会永远闭嘴。 两年前。 风城就发生过这样的事。 有一家搬家公司给一个年轻的女人搬家的时候,从车上偷了一个保险柜,因为新家里面堆得乱哄哄的,女人也没有注意到少了什么东西。 两个员工就用机械暴力开柜,结果打开一看,里面是钻石,黄金,还有美钞。 这时公司的管理也打来电话。 两个员工见事情闹大了,这时,有个官面上的大佬派人出面,承诺,只要两个人只要把时面的信件和笔记本交出来,至于那些钱,不要了。 他们仔细一想,如果真吞了钱。 恐怕活不了! 如果报警,恐怕也坐牢。 最终,两个人报警。 结果可想而知,两个可怜人不但钱没拿到,证据也被没收,还落得一个盗窃的下场,被判刑了三年,三年里,两个人先后死于疾病,连老婆孩子都失踪了。 论谁更狠,就是官面上的人。 想要联系老斥候,不是多难。 在贺安红的安排下,我在风城的紫藤茶社见到了他,他大约四十岁左右,身上散着一股子死人味,他专门卖关于盗墓的和贩卖文物的消息。 但贺安红并不在场。 道上的规矩。 我开门见山地说:“我想知道老棺材在哪,只要你能找到,钱多少无所谓。” 万事通咧嘴一笑,“老板,老棺材可不好找,得这个数,还要付五十。”他伸出五指,意思是五十万,而且还要交百分之五十的预付款。 我笑了笑,“你的价钱可不低。” 他道:“物超所值,除了我恐怕别人也不到老棺材。” 我说:“多长时间。” 他说:“半个月。” 我朝着初画一挥手。 初画把包放到桌上。 万事通拿起包打开看了看,“老板痛快。” 我问:“我到时候怎么找你?” 万事通把包收了起来,“从现在这个点儿算,第十五天的这个点儿,我在这里等您。” 他走了。 初画不由道:“他就这么有把握?” 我说:“三百六十行,不要小看他们,他们的关系网强大,不是我们能想象的,走吧。” 初画问:“我们要回海瑞吗?” 我摇头,“不,先去见见商利平,不是说,他是我爸的好友吗,正好找他坐坐,看看南旗航说得到底是真还是假?” 商利平热情的接待了我。 我们提起了古董的事,他非常感谢,如果不是我,他也得不到。 聊着聊着,他居然主动问道:“小周,我有个故人,他也姓周,叫周长远,你认识吗?” 听到这里,我手里的筷子不由地停下了,“商叔,周长远是我爸。” 商利平长长地呼了口气,“果然,果然。我可以告诉你,你爸在我这里放不了少东西,他希望有一天能够有人把这里的东西拿走,说是要带着信物来。但是我发现你并没有信物。” 我淡然一笑,“我听我岳父说过,我爸和你的关系很好。” 岳父,当然指得是南旗航。 他点点头,“没错,我和你爸是过命的交情,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人,不然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我没有表现出惊讶,“商叔,我想知道到底是害死我爸,但可以肯定,他的死绝不是因为钱财,因为能害死我爸的人,肯定也不会缺钱。” 商利平笑了,“话没错。不过,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不是一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我之所一直没有离开风城,就是等着你爸托的人过来,把东西拿走,然后我就出国。” 我爸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就死了。 那时,我连他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商利平说得很认真,我爸应该是在他这存了不少东西。 只是,那些东西并不属于我的。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现在每个人都很神秘,我越是打听,就越是陷入被动,我说:“商叔,我暂时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了解去挖掘我爸的过去,我来是想问您点儿事。” 商利平道:“你说吧。就凭我和老周的关系,只要知道的,我肯定告诉你。” 我说:“南家现在来到风城,想开赌场,我想了解一下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商得平道:“我现在已经不问江湖的事了,如果你想知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他外号小坡,是个混子,也是个赌鬼,他知道的更清楚,我让人给他带个话,让他跟你说。” 我摇头,“不用了,商叔,只要告诉我他在哪,我自己找他就行了。” 商利平有些疑惑,“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人的为人,他好赌,就会敲诈,你去了,恐怕……” 我笑了,“放心吧,商叔,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有办法让他服!” 商利平饭秘得很诧异,因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打听我爸的过去,我不再像从前,只要是个机会,就打听,到头来,自己就像一个小丑,被人牵着鼻子走。 既然都不说,我就按我自己的方向走。 按照商利平告诉我的地址,我来到一家小院前,非常老旧,我敲了敲铁皮门,里面传来脚步声,步履非常慢,边走边问:“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小坡的朋友。” 说话间,门开了。 看到她的时候,我不由愣住了,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睛睁不开,应该是旧时得到天花导致失明的,她穿着一身破旧的外衣,浑身脏兮兮的,看上去非常可怜。 我说:“老奶,小坡在家吗?” 老太太摇头,“不在,他肯定又跑到前面的第一电玩城去了。小伙子,你说话跟别人不一样,你是不是来找他要债的。”她叹了口气,“我这里还有十几块钱,你们要的话就拿去吧。” 我感觉鼻子一酸。 老太太这几十块钱,来得肯这不容易。 突然间,我对小坡非常反感。 自己跑去赌,把奶奶扔在家里,吃饭都成问题。 我假装说:“老奶,我们不是要债的,坡哥这两天跟人打架了,他说他可能出去躲两天,让我给你送些钱过来。”说着,我掏出五百块钱塞进老太太的手里。 老太太也不吃惊,“你们不要骗我了,他怎么会有钱给我?有钱他还赌呢。我不要你们的钱。”说着,她就把钱推了回来。 我说:“老奶,拿着吧。坡哥跟我们是兄弟朋友,我们虽然都是别人眼里的混子,不让人喜欢,但是孝心我们还是有的,拿着吧。” 老太太接着说:“我眼睛瞎了,但心里明白。小伙子,你从哪来就回哪里去,跟小坡在一起的,早晚有一天得被他害了。” 我一时无语。 老太太再次要把钱还我。 我依然没要。 她最终还是收了,她太需要钱了。 有人可能觉得我给得钱太少,我花钱买消息,花天酒地,每次消费不知道几百个五百,我这么有钱,怎么给这么点钱。 没错。 我可以把钱洒向天空,放情大笑。 我也可以把钱当成燃料,烧水做饭。 但那是我的钱。 我虽然给的少,那是我的心意。 我更不是救世主! 就像现在我看到一条视频,六十多岁的人还要抬着椅子送客人上山,有人还骂坐椅的人,但是,骂人的人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坐椅的人,老人怎么挣钱? 我收起情绪,来到那家电玩城。 里面摆下了足足上千台水果机,一眼看不到头。 看来的这里的老板后台很硬。 因为商利平在我来之前告诉过我,小坡常年剃着光头,为得就是让人看到他脑袋上纹得的一只蓝色大蝴蝶。 我带着初画和玉春楼走在电玩城里,很快,我就在一台水果机的前面看到了小坡,他上面的分数还有十万,能换一万块钱,他洋溢着兴奋的表情,应该是赢了。 我坐了下来,也没投币,就看着他赌。 他看到初画和玉春楼的时候,眼睛直了一下,但马上又投入到了赌博的世界! 现在不收手,恐怕最后是一场空! 因为这种电子老虎机,都有赔率的控制,他只是今天的幸运儿,但这种幸运不会持续多久。 我就这样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看了我两眼,眼神很不友好,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生那样的一幕,“你瞅啥!” “瞅你咋地!” 接着便是一场激烈的pk! 他把分数押的得很大,不过运气渐渐远离,十万分数没过半个小时,就变成了两万。 我也投了几个币,一分一分的押! 直到他输光所有分数,重重地捶打了一下机器,骂道:“x你妈!”语气中尽是懊悔,不甘,痛苦,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分数最高的时候退掉分数,换成钱。 其实换成钱也一样,今天不赌了,叫上几个朋友吃喝一顿,明天还会输光。 我听到他的骂声,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向了我。 我刚才想象的那一幕发生了。 他冲着我一瞪眼,“你瞅啥!” 我回击:“瞅你咋地!” “你再瞅一个试试!” “瞅死你能怎么着!” 第238章:抽一个嘴巴给一个甜枣 结果可想而知。 我们在电玩城里大打出手,但是我并没用功夫,打了他一顿,一直占便宜,他急眼了,抡起椅子就砸我,本来我是想挨这一下的。 但他自己不争气,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我趁机上前使劲儿踹了他几脚。 他双手抱头,蜷缩着身子,任由我打。 直到我气喘吁吁,才停下脚。 这时,电玩儿城的保安也过来了,看着那两台屏幕已经裂开的游戏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道:“哟,坏了两台,知道这机器多少钱一台吗?五千!我不管你们谁的错,不赔钱谁也别想走。”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保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多少?多钱?” 保安冷笑,“五千!你耳朵聋了!” 我没跟他计较,我是来找小坡的,不是跟保安来找事的,“就他妈的一万块钱!也值得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瞧他妈你那点儿出息,拽着跟他妈二五八万似的!”我朝着初画使了个眼色。 初画拿起我的包,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我。 我接过钱,看了看,把钱砸在保安的脸上,“妈的,赶紧滚!” 保安被钱砸,脸色非常难看,但还是捡起了地上的钱。 我没再理保安,看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坡,冷笑道:“小子,你说,我瞅你你能咋地?你在跟我说一句试试,接着逼逼,那三字不是挺牛x吗?” 小坡这种人肯定是没钱。 但兄弟肯定有几个。 遇到情况打架的也会有跟着一起上的。 所以,他很不服气地说:“敢打我?有种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他妈叫人弄死你!” 我指着电玩城的门,“去吧,我等着,别他妈的像狗似的一跑就不回来!” 小坡走了。 我也没有在电玩城停留,小坡这种人,最下层的江湖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小弟,但偏偏是这种人,尤其是自己跟了哪个大哥之后,觉得天底最厉害的最牛x的就是他。 你不是狠狠揍他一顿,他永远都不服你! 更何况他是一个赌徒,有事求他,他张口闭口就是钱! 我这是未雨绸缪,求他之前,先揍他,打服了他,你再问什么,他就跟孙子似的那么听话。 到了电玩城大门,又是一阵叫骂声,我一看,原来是刚才的那个保安在打一个人,把一个瘦子按在地上狠狠地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这片区域都是普通的游戏机。 保安摘下大盖帽,吐了一口唾沫在瘦子的脸上,骂道:“你妈的!知道这是哪不?这可是柯爷的地方,柯爷,懂不!” 瘦子也没说话,躺在地上也不敢起来。 等到保安转身,他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可是我走到门口,保安突然挡在我的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尤其是看到初画和玉春楼的时候,眼睛盯着她们的胸前,对我说:“傻x,想走,你走得了吗?” 我说:“怎么着?我都赔钱了,你还不让走?” 保安撇着嘴,斜腰拉胯,“赔钱就得了?想什么呢,你们刚才那么一打,吓走好几个客人,还坏了一把椅子,一万块钱不够了!” 初画脸色非常难看。 我冷冷地问:“你还要多少钱?” 保安道:“还得一万。” 我本来想立刻给他钱。 他却抢先一步道:“当然,她们两个若是留下一个当服务员,钱我就不要了。” 保安这种人,比小坡更可恨,他贪得无厌,早晚不得好死! 我冷笑,“一万少点儿,我给你两万,再给你加一万的其他费用……” 保安立刻乐了,“什么费……” 初画抢先道:“医药费!”说完,一个下腿,保安就躺在地上,我一脚踢在保安的肚子上,他滑出老远,撞到椅子上,我走过去,一把揪起他的头发,往游戏机的屏幕上一撞,屏幕碎了,他满脸是血倒在了地上。 打完了人,扬长而去! 我杀气腾腾,没人敢拦。 出了电玩城,正看见小坡带着两个人,手持武器,朝着我们过来,一见到我们,大吼一声:“在那呢!别让他们跑了,给我剁了他们!” 他还以为,我们得跑,然后他们在后面举着刀在后面追。 但是,我没有。 我就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冲过来。 他们冲到我们面前,有些懵逼,举在空中的刀没有落下来,我说:“你们就这点儿胆子!我就在这,来,你们剁我!” 小坡刚要开口。 我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整个人飞了出去,摔到地上,手里的刀也掉了,其他几个人也被初画玉春楼三下两下打倒在地。 小坡捂着胸口咳嗽。 我走他面前,他连忙爬起来,想捡起刀,却被我一脚踩住刀身,他身上掉出了五百块钱。很奇怪,我可以肯定,他在电玩城的时候身上肯定是没有钱的。不然,以一个赌徒的心理,不输光身上的钱是不可能走的,顿时,我就明白了,他肯定是回家了,发现了他奶奶有了五百块钱,无论是骗是偷还是抢,钱落在了他的身上。 本来我就看不起这样的三流货色。 而现在,我更加鄙视他。 我说:“小坡,亏你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他妈除了拿刀吓唬人之外,你还会干什么?拿把破刀,是能混来钱,还是能混来女人?你和你的几个兄弟抽烟的钱都是跟家里要的吧。你他妈也有脸活下去!这五百块钱不是你的吧,是你从你奶奶手里骗来的,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你他妈要是男人,就把钱还回去,她一个眼睛都瞎了老太太,生活几乎都不能自理,你居然拿她的钱,x你妈,老子打心底看不起你,跟你打架,都他妈丢人!” 小坡被我的话震撼了。 他紧紧攥起了拳头,眼睛通红。 我接着骂:“你他妈就是当了老大,也是个垃圾!不说把你奶奶照顾好,天天跑到这里赌,就是养的狗都比你强,钱,怎么来的?说……” 小坡爬了起来,看看我,又看看其他人,淡淡道:“哥几个,你们走吧,这架我不打了!他说得对,我奶奶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我居然还偷她的钱,她要发现钱没了,肯定非常伤心。哥们儿,钱是你给的吧?不然,你不会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吧,就凭你给我奶奶五百块钱,有事你就说……” 我跟着小坡回到家里。 他奶奶还不知道钱丢了,他悄悄把钱还了回去,拿出几瓶矿泉水给我们,请我坐在院子里的桌前。 小坡道:“说吧,你们找我干什么?就冲你刚才在游戏厅里赔钱,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我笑了笑说:“兄弟,我来风城,是想了解一点儿事儿,关于风城赌场的,来之前我托朋友打听过,他告诉我,在风城,想要了解场子,就得找你,你是这个!”说着,我伸出拇指。 小坡笑了,喝了口水,苦笑道:“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捧我捧得越高,我到时候摔得就有多惨,你这是抽我一个嘴巴给我一个甜枣吃。给了我奶奶五百块钱,进游戏厅就揍我一顿。说吧,到底想打听哪家赌场的事?” 我说:“海瑞的南家现在来到风城,据说是想开新场子,我是来打听这个的。” 小坡听了,诧异地看着我。 他肯定看得出来,我来绝对不是想办法巴结南家的,应该是寻仇的,“就这事儿呀,风城谁不知道?不就是南家的南旗瑞吗?他是荣家的女婿,荣家原来也是道上混得,不过,现在洗白了,南家要开场子,荣家肯定不会在明面上出手帮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了,兄弟姐妹各自为家之后,有几个上的来的。所以,南家开场子找得都是风城道上的人,多少有些势力的。” 我说:“风城,也就荣家,周家,商家,王家,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势力大的吧。” 小坡嘴角上扬,“你说的这些现在都是混白的,开场子主要对付的是黑的,就是老千,小老千没什么,要是遇到大老千,场子敢关门!大老千都是有后台的。白道倒是好说,通过荣家的关系,让上面的人睁一眼闭一眼就行了,反正这两年风城被封了不少场子,有后台的大赚特赚,没后台抓进去了。但谁都知道,现在这一行,风雨飘摇,说不定哪天有个大领导一声令下,全他妈没好果子吃。” 我点了点头。 小坡分析地倒是非常有道理。 他不像那种只会斗狠的社会混子。 我接着问:“那其他的呢?” 小坡道:“南家来风城,在开发区那块租了原来的一栋烂尾楼,现在还在装修呢,不过,我听朋友说,计划在下个月开业,好像有几个人有头有脸的人都入了股了。要说实力最强的,就得说柯文中了,他是风城最大的麻子。” 麻子是风城的方言。 意思是小偷的老大。 说是小偷,其实干什么的都有。 有句话叫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在江湖道上,也是这样。 原来风城,大大小小散落着不少团伙,他们互不来往,互不团结,甚至看谁都不顺眼,一般都有自己的一点儿小事业干着。 比如市场,游戏厅,林场,砂石厂等。 这些人都自己干自己的,稍有利益上的冲突,便会发生械斗。 柯文中也是其中的一个团伙,但是他越做越大,开始收编被自己打服的其他团伙,归到自己的手下,实力强了,再去吞其他人。 渐渐的,他从众多团伙中现显露头角,几个真有实力的大团伙他拿不下,但别人也拿不下他,这就是麻子的意思。 我随口问道:“是不是第一电玩城的老板,今天我听那个保安说柯爷!” 第239章:开局有多狂,结局有多惨 小坡道:“对,电玩城就是柯文中的。他现在有一家公司,叫天视界娱乐公司,几乎风城所有的酒吧ktv还有鸡窝,都是他开的。但他从来不开赌场。据老人讲,他原来也赌,还会一点儿千术,但因为他赌,把他爸给气死了,他妈也绝望地上吊自杀了。他爸临死前,还诅咒他,再赌,在地下也不会放过他!从那以后,柯文中就不再赌了,肯定不是因为怕他爸的鬼魂,估计是被震撼到了!” 我心想,你他妈什么时候能不赌。 就凭这一点儿,柯文中的成功不是偶然! 赌瘾就像吃药儿,没有强大的毅力不可能做到。 小坡不由地长叹一口气,“要不说人家有今天,我也想不赌,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我说:“赌不是毒,只要有决心,不可能戒不掉!现在装修到什么地步了?” 小坡道:“就差外围了,上次我还偷偷潜进去看过,里面装修得太豪华了。” 我又问:“那暗灯呢?” 小坡道:“暗灯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找着的,这两天看报纸,海瑞像样的赌场差不多都关了,只有些小赌场苟活着。所以暗灯多是从海瑞调过来的,不过,小道消息说,南旗瑞怕树大招风,有仇家到场子捣乱出千,把鬼眼蹉跎给找来了。传说他只有一只眼,另外一只眼能够透视!” 鬼眼蹉跎。 我确实听说过。 据说在国内,千术可以排得上前十。 非常厉害! 但具体的,我不清楚,就连我师父都没见过,只能说是传说。 我站了起来,“谢了兄弟,这点儿钱拿着,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赌了,哪怕你再赌,也等着老人走了再赌吧,不然,她看着你天天赌,有多伤心!” 小坡信誓旦旦地说:“我肯定不赌了,正好这几天有个工程队,我想跟兄弟几个去看石料,要是没人震住地儿,一宿就得被人偷光。” 我说:“那就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小坡能不能戒赌,那是他自己的事,之所以给他钱,是想着,万一以后能用着他,也算有些利益关系。 但我真希望他能不赌。 不然,他奶奶死不瞑目!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带着初画她们两个来到一家烤肉店。 风城的烤肉远近闻名,甚至一到假期,周边的城市的人都要在风城转一圈,尝尝烤肉,尤其是五大街六大街这两条街上,差不多都是干烤肉的。 第一电玩城离这里很近。 我们走进一家比较大的烤肉店坐下,要了烤肉,凉菜,还有一瓶啤酒。 因为我最近精神太过于紧张,所以我打算喝瓶啤酒,回去好好睡一觉,我们坐在角落里等着东西上来,无意中看到店里的一个传菜生,在电玩城被打的那个瘦子。 我叹了口气,一个传菜生一天不过挣个二十多块钱。 运气不好,十分钟输光。 我们的菜刚刚上来,我又看到一个老熟人进来,那个保安,身边还跟着几个人,走在他们最前面的是大黑脸,应该是他们的头子,几个人一进来,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朝着一边躲闪。 就连吧台的老板娘也连忙站了起来,急忙朝着大黑脸打起招呼,“利哥,来了,请坐!”说着,拿起毛巾把椅子桌子擦了擦。 大黑脸像古代的县令似的,大摇大摆地坐下,双手放在桌子上。 保安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大黑脸一支,站着给他点烟。 因为我们之间隔了一桌,不过因为中间这桌都是身材高大的农民工,保安并没有看到我。 保安满脸堆笑,“利哥,这次你可得给我做主,我让那小子揍得那么惨。” 大黑脸问:“不是说赔钱了吗?赔了多少?” 保安道:“那是个穷鬼,身上就三百块钱,他们好像都会功夫,打不过呀!” 大黑脸骂道:“废物!没听过一句话,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我们的饭很快上来。 我并没有在意他们几个人,他们几个在那里吹着牛x。就算让他们发现,我也不怕,大不了再揍他们一顿,快吃完的时候,就听到保安大骂声,“你妈!老子给你脸了!” “啪”的一声! 保安一个大嘴巴狠狠抡在传菜生的脸上。 传菜生太过弱小,一头栽倒在地。 保安又一脚踢在服务生的脸上,这一脚很重,服务生惨叫了起来,捂着脸打滚。 老板娘连忙从里面跑了过来,拉住保安道:“别动手,别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是要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给您赔不是。” 保安指着地上的传菜生道:“这王八蛋,今天去我那打游戏,用他妈的铁钩子偷币,被我教训了一顿。” 老板娘附和道:“那是他不对,他不对。” 保安接着说:“这x崽子还他妈的挺拽,我让他给我拿两瓶酒来,半天没过来,什么态度,我这人大度,不跟他计较,我又要了一次,他说他忙不过来,还让我等着,等你妈个x!怎么着,怀恨在心!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可是柯爷的人,柯爷,懂不?” 老板娘估计也没什么后台,道:“是他不懂事,这么着,今天这饭钱,给你们打个五折。”她在息事宁人。 保安一听,这才骂骂咧咧地坐了下来。 老板娘把地上的传菜生扶了起来。 刚才那一脚踢在腮上,满嘴是血。 谁知道,传菜生在转身的那一刻,保安猛地站了起来,对着传菜生的背后又是重重一脚,传菜生撞向了桌子,顿时店里一阵尖叫声。 保安冲着传菜生骂,“就这么走了,连谦都不道,你妈没教过你吗?” 老板娘见事情不妙,再一次扶起传菜生,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传菜生又一次站起来,冲着保安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的双手靠在背后,紧紧地攥着,指甲似乎都扎进肉里。 看到这一幕,我也愤怒到了极点。 杀人不过头点地!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得饶人处且饶人! 如果我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侠客,我肯定会出手,打得这保安下半生不能自理。 传菜生向后厨走去。 他也许是一个善良老实的人,但命运却不断撞击着他的灵魂,他若是有一天变成了一只恶魔,那也不要怪他,我不做恶魔,谁做恶魔! 我们已经吃完了饭。 玉春楼起身去交钱。 被大黑脸看到了,他的眼睛都直了。 结完账,我转身要走。 大黑脸走了过来,一手搭在玉春楼的椅子上,满脸堆笑,露出一嘴大黄牙,“老妹儿,先别急着走,跟哥聊聊!” 我和保安对视一眼。 他立刻认出了我,喊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利哥,就是这小子今天打了我,还砸了咱们两台机器,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走了。” 大黑脸一摆手,“什么不能让他走了,小子,今天我心情好,放你走了,坏的机器也不用你赔了,这个老妹陪我聊会,你走吧。” 我站着没动。 保安狗仗人势,指着我骂:“没听见!利哥让你滚,她今天利哥要了,识相的滚!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柯爷管家的小舅子,柯爷,懂不?” 我摇头,“我不知道谁是柯爷,我也不想知道。”说完,我再一次走向吧台,对着老板娘问:“老板娘,一会儿可能不好意思,这些钱你先拿着。” 老板娘愣愣地看着我,马上反应过来,低声说:“快走吧,出去报警!” 我转过身,朝着保安招招手,“你过来,你不是说想让我赔钱吗?现在我就赔给你!” 大黑脸听闻,也走了过来,听出了我话语间的火药味,“小子,我不管你是谁,老实点儿,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对你没害处。我告诉你,我不是他!”他看向保安。 我说:“那最好。你比他聪明些,你要是替他出头的话,相信我,你的下场还不如他!” 大黑脸抓起桌子上的啤酒就泼向我的脸,说:“你妈,说话还挺冲,现在你立马给我跪下,我就放过你,当然也放过她们两个,不然的话,我把你打个半死,她们自然也得在我下面尖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突然动手,抓起老板娘用的水杯就砸向他的脑袋。 “哎哟”一声,他捂着脑袋连连退了两步。 没等保安动手,我抓住他的头发就撞向柜台,“砰”的一声,他脑袋撞破柜台,出来的时候,直接躺在了地上,其他几个人吓得不敢动手。 我转身就走。 这时,那个传菜生端着一盆热油与我擦肩而过。 我阻止已经来不及。 他毫不犹豫地把一盆热油泼到了保安的脸上。 随着一阵震破耳膜的叫声,保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撞翻了好几张桌子,那叫声,是我走上江湖路以来,听到最凄惨的。 保安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跑。 直冲到玻璃门前撞上了门,然后身子向后直直一挺,倒下了。 传菜生跑了过来,举起椅子对着保安的裤裆狠狠的砸了下去,椅子顿时就四分五裂,他又一脚重重踩在保安的嘴上,然后双眼空洞地看着保安。 我低声说了一句:“还不快跑!” 传菜生瞬间反应过来,冲出烤肉店。 大黑脸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另外几个人喊:“还不给我追!” 他刚跑到我旁边,我踢了一下地上的凳子腿,他被绊了一个狗啃泥,身后的几个人撞上了他,摔成一片,我大摇大摆地走了出了烤肉店。 出了店门,我淡淡说了一句:“可怜的服务生,春楼,去帮他一下吧!” 玉春楼消失在夜色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烤肉店,大黑脸打电话报警!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保安,还真证明了那句话:开局有多狂,结局有多惨! 第240章:坐地起价 我让玉春楼追上那传菜生,给他一些钱,让他跑路。 柯文中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纵容手下,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没一会儿的功夫,救护车来了,拉着人去了医院。 保安这辈子是废了,估计彻底失踪。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我闲来无事,开车到了开发区,看到了南旗瑞承包的烂尾楼,这是一座独栋建筑,现在整个外墙都已经贴上了玻璃,里面还有人在干活,不时看到电焊的闪光。 初画看着大楼道:“哥,不如我进去给他加点儿料。” 我看着初画,问:“加什么料?” 初画道:“点天灯,现在这里昼夜施工,发生点儿意外很正常。” 我摇头道:“不,现在施工在顶楼,如果在楼下动手,那么上面的人没准逃不出来,如果想做点儿什么,来日方长,南旗瑞早晚要动,他也没打算放过我。” 回到贺安红的基地。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 她听后,道:“我说呢,柯文中的管家放出话来,要今天动手的人付出代价,原来是你干的。”说着,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狠辣,“老弟,柯文中现在已经洗得半白,而你姐姐我也想洗白,你也看到了,我们天天生活在野外,像鬼似的,谁不想有个正事干?所以我想取代柯文中,把他的公司抢到手里。” 我不由地问:“洗白也很多种方式,为什么非抢他的。” 贺安红笑了,“老弟,这也是规矩,无论是海瑞还是风城,有实力的团伙不少,为什么他们不想着洗白呢?这就好比一块蛋糕,吃得人越多,蛋糕就越少,那么一旦遇到麻烦,利益冲突,谁来擦屁股,都洗白了,谁还愿意再跳进黄河。洗白的人利用自己的优势,无论是花钱还是强迫,让没洗白的人去干活。他们被打压着,出事儿有人顶着,所以就算我想成立公司干些正经生意,外来的压力会非常大。我想吞掉柯文中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我已经有一部分他业务加入他的公司。” 我点了点头,“生意上的事我不懂。” 她接着说:“其实,那电玩城也不是柯文中的,而是属于他公司的一部分,真正的所有者叫代祖德。他在柯文中的公司持有股分,名义上是属于柯文中的。现在我成立的红日公司也一样,但股份太小,不过百分之三,你今天揍了那个保安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先吃小的,再拿大的……” 我听得出来,贺安红的野心很大。 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愿参与。 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到了。 我又一次坐在紫藤茶社等着万事通过来。 紫藤茶社分为几个片区,其中有一片朝花夕拾的片区,是专门为江湖上人准备消息用的,这里保持着旧社会的装修风格,用的都是紫砂壶,有的房间里还点着炉子,用铜壶烧水煮茶喝。 我坐在包间里,从架子上拿起一包红茶。 茶社的收费很贵,上面的茶叶随便喝,如果有需要,还有沏茶姑娘给你服务。 初画不懂这些,看什么都非常新奇。 我把茶叶打开,往茶壶里放了半壶茶叶,倒了一些水。 初画问:“哥,如果那个万事通胡说八道,又怎么证明他的消息是真还是假,他骗我们怎么办?要是得到了假消息,准备好了一切,到头来一场空。” 我说:“没那么简单。他们这些人都是拿着一些信用过来的,要么照片,要么是随身物品,有时候遇到狠的,带着人头过来也不稀奇。” 初画又问:“像这种人,不见得讲什么信用,如果他得到的消息我们不满意,还要非要钱怎么办?打吗?” 我点头,“你说得对。不行就打,所以中间人不会来,如果双方动手,中间人不好办。这种人都有保镖,动他也不容易,买消息的人也一样,你今天过来,不是干这个的吗?” 时间差不多了。 我看了墙上的时间。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初画道:“进!” 门外不是服务生,而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老头,不是上次来的那个万事通,这个人是先锋,探路的。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壶,没进来。 我也没说话,把茶壶里的水倒了出来。 他走进来,把两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老棺材我也没见过,但照片上的人应该是其本人,他正坐在一个早点儿摊子前面吃的东西,不过从角度来看,应该是偷拍的。 我把照片推了回去。 他也没说话,拿起照片走了。 初画非常诧异,“完事了?” 我说:“哪有这么快,这个人是探路的,一是看看我们的人手,二是确认我们认不认可。最主要就是看看我们的茶壶。” 初画不由的目光放到茶壶上,“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我解释说:“我把水倒出来,就是告诉他把废话收起来,别上来故弄玄虚,有些人卖消息的人,说话云里雾里,让你去理解。我没有再把水倒上的意思是现在急着等消息,把消息带足了,消息不够,我的钱也不够。”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人不少。 保镖坐在隔壁包间,预备不测! 现在这情况,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贺安红知道万事通的底细,也知道我的底细,但是我和万事通之间却对对方并不了解,都怕一个不对付,两方打起来,吃不准对方的实力,也许这茶社里也有我安排的人进来。 等到对方安排好了。 包间的门被人拉开,上次见到的万事通进来了,也没客气,坐到我的对面,拱手道:“老板好准时。” 我说:“开门见山,不为虚言,你来我往,能见不见。” 我的意思表示我不喜欢听他废话,有话就直说,别玩虚的,你出消息我出钱,交易完之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刚才先锋我已经明确说过了,别他妈说话云里雾里,这些人脑子有毛病,还是听不懂人话。 万事通也不尴尬,道:“老板,照片你已经看过来了,就把剩下的那五成给了吧。” 我拿起茶壶,看看壶里的茶叶,冷冷道:“既然来这紫藤茶社,就说明我们都是按规矩来的人,哪有先付钱再吃饭的道理。预付款我已经破了规矩,你再不守规矩有些过了,你见过哪个去饭店吃饭的,是先付钱再吃饭,你见过哪个卖玉镯的不让试戴,就要钱的。” 万事通道:“说得不错。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原来人都守规矩,但现在越守规矩的人越少,再守着死规矩不变,早晚喝西北风。” 妈的! 这老东西给脸他还不要了! 如果在我师父的那个年代,这凭这句话,别说要钱了,舌头都敢被人割了去。 我把茶壶往桌子地一推,“风有点儿大,弄不好闪了舌头,不懂规矩,就不应该坐下。” 万事通来之前,估计已经摸清了一切,看到来的只有我和初画两个人,毫无惧色,坐着稳稳的,原来这些老斥候,如果消息不太全面,或者想多要俩儿钱儿,都不是坐着,而是站着,从古到今,老板就是老板,上来就坐下,就说明这是公平买卖,“地里的长得人参,老跑,不系红绳抓不住,参在手里,卖不卖我说了算!” 我一听就来气了。 老棺材就像地里的人参,不好抓,红绳就是费了不少人力,现在消息在他的手里,是不是给我还得看他的心情,王八蛋,预付款都收了,还跟我玩儿这手,他以为他能吃定我。 江湖的斥候不少。 我很少听说有这样的人,坐地起价。 现在我觉得,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像他这种人,知道我的底细,知道我需要什么,并不是多难?我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冷笑,“拿人得有本钱,你还不配!古人云:人心无举蛇吞象。” 万事通不以为然,笑了,“还是那句话,世道变了,我有我的规矩!” 我把茶壶扶正,拿起盖子,扣好,“消息我不要了,十分之内,有人来找你收钱,钱怎么收起来的,怎么拿出来!”说完,我站了起来,带着初画就走。 万事通嘴角抽动了两下,“老板,是你不要货的,还想退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人员我调动了,消息我到了手,你要不要那你的事,收了的钱不但吞不出来,剩下的也得给我结清了,不然今天你走出这茶社!” 我没理他。 继续向外走。 万事通见威胁我没用,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根细细的铁管,就要对着我吹。 这是一种暗器,铁管里的毒针,只要扎进肉里,人送不到医院估计就得挂了。 初画也瞬间抽出了身上的刀。 万事通刚一用力,初画的刀也落了下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刀就砍断了铁管,就连里的钱都被成了两断,细微的声音响起,半截铁管连同半截毒针掉到了地上。 他大吃一惊,一把带着锯齿的刀就架到他的脖子上。 只要他敢乱动,顷刻间就会血溅三尺。 万事通还是怕了,即使他准备得再充分,人手再多,最后能杀了我们,那他也看不到了,很快,他就服软,“老板,是你不要的消息,不能怪到我的头上。” 我给他一个台阶下,道:“先吃饭,后给钱。你不是肯德基,那是外国的规矩。” 万事通道:“也罢,服了!” 第241章:合作 我示意初画把刀放下。 初画慢慢放下刀,生怕他再吹。 我说:“老斥候,跟我做生意,就按我的规矩来。如果你不服气,就把你的人叫进来,试试到最后,谁能走出这里。” 万事通面露凶色,“老板,你先不要消息的,现在又动手,恐怕以后没人跟你做生意。” 我不耐烦地说:“还能不能做?我不是听你来废话的,在这我,买卖不成仁义不在!” 万事通点头,“行。我说,我说!”他深呼吸一口,“老棺材现在就在风城以西一百五十公里外的陀螺山,他们的人在那里发现了一座宋朝的古墓,还在那研究呢。我想除了我们的人,没人知道他在那里。老棺材非常谨慎,这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来的照片,你要找他,肯定能够找得着,他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我点了点头。 万事通又掏出几张相片给我。 我拿过来看了看,上面老棺材一行人往山里出发时的情形,他们每个人都骑着山地车,给人的感觉是一群驴友。现在气温已经非常暖和,树已经长出了叶子。 老棺材肯定是提前踩过点的。 冬天的时候进山查看,春天的时候进山寻宝。 老棺材神出鬼没,说不定干完这一次,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问:“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万事通道:“有是有,但现在肯定联系不上,他们只要一行动,就和外面断了所有的联系。” 我相信他说的。 这消息到我来说我非常重要,只要对我有用的消息,钱都不是问题。 万事通在我临走时道:“老板,我的十几年的规矩硬是让你改了。不过,我在江湖上混得比你时间长一些,听我一句劝,年轻人,不要太张狂,更不要太露锋芒!” 我冷笑,“我也劝你一句,半截入土的棺材瓤子,说不定棺材没准备好,人就没了。记住一句,哪的黄土不葬人!” 出来后,我敲了一下隔壁包间的门,“走了。” 万事通连忙出来,看到玉春楼正从包间里走出来,他跑过来一看,发现包间里的八个人被人捆在了一起,蹲在墙角不敢出声。 他和脸当时都绿了。 回来后,我就对贺安红说了,要去老棺材。 贺安红盗墓的出身,一听有墓立刻来了精神,想派人跟我一起去,我没有拒绝,答应了。 因为距离不是太远,用不着带大量的装备,我们一行共八个人。 初画没有去,她要潜回海瑞,盯着南旗瑞的一举一动,还有霍建和南一华,现在这父子两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我总觉得他们没有远走高飞,而是藏在什么地方,像一只猫,在黑暗中时刻准备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而我,就是他们的猎物。 我们是分批前进的,我和玉春楼一行。 其他人也化妆成驴友朝着陀螺山前进。 陀螺山面积不小,有一部分是对外开放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禁止游客进入的,里面有不少保护动物,而且还有熊出没。 危险性较大。 在陀螺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子,人口不多,摊子有一些。 风城不是秦岭,更不是西安古城,自古以来,风城和海瑞就是战场,所以这种地方古墓很少,更没有历史记载过什么大人物死在这里。 也不知道老棺材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一进镇子,我就看到照片上的那个小摊子,卖肉食的,有野兔,野鸡,野狗。 只是脑子没进水,都知道是骗人。 老棺材曾经坐在这里吃过饭。 因为天已经黑了,进山的危险性较大,我们在镇子里的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后,稍稍整理了一下,就进了山。 进山旅游的倒是有一些人。 山林哪里都有,实在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旅游区的路都是修好的,越往里走,人越少,直到下午,我们来到最前面,这里围着铁丝网,上面还有很多尖刺,一是防止有人攀爬到深山里发生危险,二是防止动物从山里出来攻击人。 我们早有准备,拉开背包,拿出一把弹射器,把绳子钩到树枝,顺着绳子上去,然后跳过去。 没练过的,根本爬不上去。 我和玉春楼顺利过去了,至于其他几个人,他们自有办法。 前面没有路,只能从树与树之中的缝隙走,到处都是藤蔓,前进非常困难,不过这里有人来过的痕迹,主要是护林员,总有一些不听话的驴友不听劝告,喜欢进山探险,人被动物攻击,命丢了都不是大事,最怕的就是有人点火,把山林给点着了。 地上有些脚印,而且还有刀砍过的树枝,还扔着一根烟头,我拿起来看,国外烟,在国内根本买不到,只能从国外买,带回国内,烟嘴上面还粘着皮肤组织,应该是这个人嘴唇较干,粘下来的,上面连点灰都没有,也不潮湿,这就说明烟头是刚刚扔下不久的。 我心想,也许是老棺材的人出来买补给的,要么就是贺安红的人已经走到我们前面。 整整一天,我们已经没走出多远。 天渐渐黑了,我和玉春楼不得不停了下来,吃些东西,又打开地图看了看,老棺材的位置被万事通标了出来,看来他为了老棺材,也没少下工夫,居然一直跟踪到了墓地,钱要得多,也有他的道理。 我说:“照我们这个速度,明天都到不了,不过我们的集合点在这里,明天中午差不多能到。” 玉春楼指指天空,“看看晚上我们怎么过吧。” 我抬起头,发现天空中已经乌云滚滚,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我拿出军用防雨袋,钻了进去,这种袋子的拉链防水非常好,只要人钻进去,就不会有水进来。 一阵狂风吹起。 接着暴雨就下来了。 我和玉春楼像两个蚕蛹似的躲在袋子里,欣赏着雨夜。 可是渐渐我就发现不对劲儿。 正常的水流下,开始是浑浊的,后来越来越清,但是现在我看到水在清了之后,又越来越浑浊,那是因为山体有的地方已经被水冲得塌方了。 我意识到危险,拉开拉链,钻了出来,穿在身上。 玉春楼也钻了出来,大声问我:“四爷,怎么了?” 我也大喊道:“情况不对,山上要滑坡,快离开这里,山土一下来,我们就被活埋了!” 我和玉春楼戴上头灯,戴上手套,用一根绳子把我们系在一起,手拉着手,艰难地向前移动着。 雨丝毫没有变小的样子,突然,我脚一个打滑,朝着山下滚去,因为身上有绳子,玉春楼也被拽倒,我在滚落的时候胡乱的抓着,突然就停了下来。 抬头一看,是玉春楼用脚夹住了一些藤蔓。 我也抓住了树枝子,抱着树,站好,慢慢走到玉春楼的跟前,用另一根绳子系在玉春楼的腰上,一头系在树上,抽刀砍断了藤蔓,玉春楼滑了下去,但被绳子拽住了。 就在我们扶着树前进的时候,感觉山体摇晃起来。 我大喊一声,“上树!”我再次掏出弹射器,把绳子打在最大的一棵树上,抓着绳子上了树。 刚到树上,滑坡就下来了,大量的泥土摧枯拉朽的从山上冲了下来,所到之处,小树被硬生生撞断。 好在我们所在的树较大。 树杆剧烈地摇晃也几下,就停止了。 我长长呼了口气,如果在地上,肯定被活埋了。 玉春楼突然大喊起来,“四爷,你看!”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泥土上居然有一把手电,还亮着灯,因为滑坡已经过去,危险性小了很多,但为了安全,我并没有解开身上的绳子,从树上下来,一步三滑地走向手电,把手电抓在手里,再一次回到树上。 这是一把用干电池为电能的手电,看了一下商标,居然是国外的,又打开后盖,电池也是国外的。 我不由地说:“前面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都是国外的东西?” 现在离老棺材的地方还很远,应该不是他的人,我们用的都是国货。 一时间,把我也搞迷糊了。 我们在树上坐了一夜,差点儿要了我半条命。 直到天亮雨才停了。 上面肯定有人出事。 当我们艰难地到上面的时候,突然从草丛里冲出一群人来,顿时,我就傻眼了,因为带头的不是别人,是我的老朋友布朗。 他们用枪对准了我们。 布朗走了过来,哈哈大笑,“童先生,好久不见,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现在被人用枪顶着,不得不低头。 我淡淡道:“你想怎么样?” 这个有个黑家伙用英语跟布朗说了什么,我听不懂。 布朗一摆手,对我说:“童先生,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太大的恩怨,都是求财,你是个老千,不也是为了钱吗?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合作,赚了钱我们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 鬼才相信他的话。 他没立刻对我动手,是因为吃不准我身后是不是有人,如果他要杀我被贺安红知道,他离不开中国,现在只能稳住我,跟我合作。 在他的认知里,男人除了钱和女人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追求了! 我想了想道:“钱我不要,你全拿走,我只要一件东西,你是冲着老棺材的人来的吧。” 布朗再次大笑,“只要我们拿下老棺材,你要什么都可以。” 这时,有个个子很矮的家伙走了出来,一张嘴就是一阵鸟语。 妈的,小日本儿! 第242章:搏杀 我连英语都不懂,更不用说小日本儿的鸟语了。 但我发现玉春楼听到之后,不由地攥起了拳头,马上又松开了。 布朗听后,点了点头,还拍拍了小日本的肩膀,似乎非常满意,又用鸟语回了一句,转头对我说:“童先生,现在山体发生了滑坡,唯一能上山的地方都滑坡了,其他的地方的地势太,是上不了山的。刚下过雨,地面湿滑,走不了,我看我们不如在这里等一天,等地面干燥一些再上山。” 我想了想,道:“好的。” 布朗带着我们来到滑坡的地方,果然上不去。 一脚踩上去,能陷到小腿处。 我们就在旁边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休息,随着我们的聊天,我也知道了布朗为什么要这么有友好了,怕被后面的人发现是主要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昨天山体滑坡,有几个人被活埋了,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和装备,想要前进,就必须等后面的补给。 可补给一时也上不上来。 没有吃的还好说,但水是关键。 在不远处,山体有一条裂缝,面积不大,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里面居然有水,还有鱼。昨天下了雨,裂缝里灌满了水,有几条鱼被冲出来了。 我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无数次的大雨,山体滑坡,这裂缝是完好的。 我们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食物,虽然我和玉春楼身上带着食物,但是根本不够这些人吃的,我上山不是来盗墓的,而是为了见老棺材的,没打算长期在山里住下。 鱼,成了我们食物的来源。 山间死水,谁也不敢贸然下去,水下可能大量的寄生虫或者吸血类的东西,鱼在水里没有灭绝,人下去估计也死不了。不过,如果被蚂蝗之类的虫子咬一口,引发伤口感染,那可就是麻烦了。一个人受伤,至少要几个人才能送回去。 更不用说喝了。 他表现和我合作,就是想分我们身上的水。 布朗从身上拿出细线,并用细铁丝做成了鱼钩,打算叫上我一起去钓鱼,但他却说玉春楼是个女人,还是不要去了,这种找吃的活得男人做。 在他做鱼钩的时候,玉春楼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你知道刚才那个日本人说什么吗?” 我摇头,“你知道,你能听得懂日语?” 玉春楼点头,“我当然能呼懂。” 我惊讶道:“深藏不露啊,我怎么不知道?” 玉春楼道:“你也一直没有问过,我精通六国语言,这是天赋。这个该死的小日本儿,他说如果今天晚上要是我们的人不上来,他们就对你动手,然后把我轮了之后,扔进那个水坑里。” 我听了,愤怒无比。 回头看看那个在布朗面前卑躬屈膝的小日本儿,杀意直冲脑门。 玉春楼接着说:“他们是忌讳贺安红,吃不准我们,你要小心,布朗带你去钓鱼,估计就是想对你动手。”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他们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你也要小心。” 布朗冲着我们喊,他已经做好了鱼钩,我们在这里欢快地聊天,像是恩怨已经化解的死对头,他把渔具安装好过,对我说:“童先生,现在我们冰释前嫌,将来一定能够发大财,我的朋友!” 我笑了笑。 朋友你妈个x! 老子无时不想把你们这帮家伙全扔进湖里。 就在我们刚要离开时,一个外国人跑了过来,玉春楼给我翻译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带来的一些设备出现了问题,而除了他,没有人会维修,所以布朗只能留在这里,让另外一个外国人和小日本儿跟我一直去。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布朗知道,我不好对付,把我引开,到时候就算对付不了我,也可以用玉春楼来要挟我,同时,也把自己的风险降到了最低,只要动手,就有可能连自己都搭进去。 水坑离营地不是多远,但因为有大量的树木,所以双方看得不是很清楚。 半路上小日本儿和外国佬聊得火热,时不时地发出阵阵大笑。 到了水坑边上,我没有下去,外国佬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教教我中文,我很喜欢中文!” 我点了点头。 小日本儿没有上来,而是在坑上面看着我们。 天色有些晚了,只要这个外国人把我拉进水里,那么玉春楼就是灭顶之灾。 我回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小日本儿,他必须得死。 于是我对外国佬说:“我上去跟小日本儿要根烟去!” 外国佬听了哈哈大笑,“你们非常讨厌日本人是不是?其实我们也一样,感觉小日本儿很卑鄙。” 我到了上面。 小日本儿鄙夷地看了我一眼,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无聊地摆弄着,我们两个人语言不能,都在说,谁也听不懂谁说的,我做出了一个抽烟的动作。 他这才明白过来,从身上掏出了烟,给我一支。 我像个烟鬼似的把烟点上,抽了一大口,然后慢慢吐出,非常享受的样子。 他看我这个样子,更加鄙视我。 其实他不知道,我一边抽烟一边观察他们两个人,外国佬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鱼身上,小日本儿对我的身手根本不知情,四下无聊地乱看。 就在这时,我突然出手,一手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已经捏住了钢牌。 两个动作同时进行。 “唰”的一下,钢牌割向了小日本儿的喉咙,因为嘴被我捂住,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把他死死地按在泥里,又甩出匕首,一刀扎进他的后背,他不再挣扎。 人已经死透了。 这一刀从他的后背扎在他的心脏。 我把匕首收了起来,站起身来,看着水坑边的外国佬,他还在认真的钓鱼。我又看看后面的营地,那里的人也没发现发生了情况。 外国佬回过头,就看到我自己一个人蹲着抽烟,不由地问了一句:“那小日本儿呢?” 我说:“他拉肚子了,树林子里面呢。”说着,我跳了下去,因为他要上来,我怕他发现尸体,会大叫,所以他也要死,不过这个外国佬的肌肉发达,身上还带着枪,不太好对付。 外国佬收起渔具,道:“这水里没什么鱼,我们回去吧。” 我说:“好!” 外国佬走在后面,我走在前面,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他的影子,他正慢慢把手伸进怀里,想要掏枪。 我突然停下脚步,他立刻把手伸了出来。 他问道:“怎么了?” 我回头指指坑边的渔具,道:“你的东西不要了吗?留着吧,也许将来有用。”我走到坑边,把渔具折解,揪了揪鱼线,非常结实。 这一次,我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对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气,但他的速度没有我快,枪还没有掏出来,就被我用鱼线勒住了脖子,他拼命挣扎起来,眼睛瞪得很大。 下意识地想住扯开脖子上线的鱼线。 但鱼线太细了,他抓不住,突然一个后肘击击中我的肚子,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强忍着疼痛,就是死死地抓着鱼线不放,他的力气很大,双脚用力蹬地,我不由地向外倒去,他的后背把我压在下面,鱼线确实松了一下,但马上又被我勒紧。 他的嘴张得很大,眼睛通红,舌头伸出老长,我猛地翻身,把他按在了身下,膝盖跪到他的后背上,又一次用力,鱼线已经勒进了他的肉里。他太顽强了,开始打滚,我们“噗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但在水里我依然没有松手,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死敌人。 在水里,他渐渐失去力气。 双手拼命着乱挥。 直到他彻底死透,我才松开鱼线,浮出水面,连同他也一起拉了出来,拿起他身上的枪,握在手里,卸下弹夹,五发子弹,我打开保险,朝着上面做出了一个瞄准的动作,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时水坑的上面,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显然他发现了日本人尸体,想要看看下面的情况。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扣动扳机,子弹带着一丝火光,打穿了他的脑袋。 枪响过后,营地那边也传出几声惨叫。 我飞快地冲向营地,看到玉春楼从营地里跳了出来,布朗带着人追了出来,我举起枪,对着他们连开两枪,冲在最前面的人胸口中弹,倒了下去。 布朗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躲到树后。 我跑向玉春楼,拉起她的手,靠着树做掩护,艰难地向前冲。 后面再次响起了枪声,我们突然跳起,躲到一块石头的后面,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一阵火花。 我看了一眼玉春楼,点点头,以石头做掩护,逃进了树林里。 当布朗带着人追到石头后面时,早就没了我们的影子,他生气地踢了一脚石头,破口大骂。 我小心地扒拉开树叶,把布朗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我低声说:“他们这些人也是找老棺材的,肯定不是想花钱买,带这么多人,这么多枪,肯定是想抢。现在这里死了人,布朗肯定会被耽搁收拾残局,我们要在他们之前找到老棺材,把碗拿到手!” 第243章:逼上贼船 晚上,山林根本没法走。 我们也找了个地方坐下。 玉春楼道:“你那边枪一响,我就动手了,这些人训练有素,差点儿被他们乱枪打死。你看!”她指着肩膀道。 我看到衣服上面破了个洞,不过还好,子弹只要巾擦破了点儿皮,“当时我担心坏了,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点儿药!” 玉春楼没有顾忌,脱下衣服,把肩膀露了出来,我拿碘伏在她的伤口处擦了擦,又拿出一块创可贴贴在伤口上,我们就坐在石头后面,地上铺了一层雨布,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了一夜。 直到第一天鸟叫声把我们吵醒。 这一路,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来到提前约定的集合地。 贺安红的人不愧是专业的,我们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等我们了,还问了问那群外国人被袭击是不是我们干的。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们坐在树林里休息,前面探路的人过来道:“在往前面两公里,就是老棺材的营地,他们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好像在研究什么。” 我不是来吞老棺材的,我是来买碗的。 在我们靠近老棺材的营地时,暗哨突然从四周冲出来,把我们团团围住,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我走上前去,对这些人道:“我们是来找老棺材的,不是来找事儿的,麻烦你们给老棺材带个话,就说贺安红贺大姐有事儿想跟老棺材商量!” 有人跑了进去。 其他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真要动起手来,这些人也不是对手。 我真不知道老棺材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没过多久,那个传话地跑了出来,对我们说:“我们老大说了,请你们进去,正好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这倒是让我们挺意外的,他也没有收了我们身上的武器。 到了里面,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头正蹲在一个盗洞的前面抽烟,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道:“红子的人啊,你们谁是头儿?” 队伍里一个瘦子走了出来,“我。” 老棺材问:“红子是过来摘桃的吧。” 瘦子道:“不是。我们红姐的义弟有事儿找你,希望你能帮忙,你们行踪不定,所以我们才这么着急过来的。” 老棺材不由道:“什么时候贺安红有义弟了,她是孤星之命,谁做她的义弟谁不得好死,找我帮忙,我就一个老棺材瓤子,我能帮什么忙!” 我说:“我知道你手里有一件东西,我想把它买下来。” 棺材道:“什么东西?” 我说:“十二生肖的碗!” 老棺材听了,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就是一只碗,我送你都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下面的墓不好下,已经有两个兄弟下去没上来,带着设备也不行,一时我也吃不准,你们跟我是同行,比我们有经验,只要你们能跟我们合作,把下面的东西弄上来,不但碗送你,东西我们两家一人一半。” 没等我说话,瘦子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交出碗,因为碗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这不是钱的问题,只要把碗给我们,东西我们不要。” 老棺材听了,有些疑惑地问:“一只破碗真的那么重要?” 瘦子道:“肯定的,不然我们怎么可能大老远地跑到这地方来找你们。还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在我们的身后,有一支外国人的队伍,也朝这里过来,不过,我们在半路上给他弄了两个陷阱,他们耽搁了,这群人可不好惹。” 老棺材道:“你是说那个美国人布朗?” 瘦子点点头。 老棺材一听,骂道:“这帮孙子,跑到我们的地盘抢老祖宗的东西,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我答应你们,现在我就打电话叫人把东西送给你们。” 我让老棺材把碗送到海瑞,又把电话给了他,告诉他,人到海瑞之后,交给初画就行。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碗,不是为了下墓,我跟瘦子说了两句之后,带着玉春楼离开,至于这里将来发生什么,不是我所关心的。 估计老棺材这次凶多吉少。 回来的路上,我又一次遇到布朗的人,朝着他们开了两枪。 我要让他们知道,这片山里有人埋伏着,给老棺材争取更多的时间。开枪之后,我们离开陀螺山,回到海瑞。 一天之后,初画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兔碗落到我的手里,我把碗收了起来。 我本来想在海瑞休息一段时间。 可屁股还没坐稳,贺安红就给我打来电话,她要我去风城,有事情和我商量。 我只又一次到了风城。 我到达基地的时候,就听到有院子里传来阵阵大笑,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原来,是一群男的围着几个女人喝酒,有喝高了的,还把酒泼到女人的身上,女人也不生气,反而表现出一种非常享受的样子,还有人一把拉过一个女人,硬生生的按到了桌子下面,双手捧住女人的后脑…… 这些人,都是一群欢乐至死的家伙。 也不怪他们,也许今天晚上有行动,就再也看不到明天升起的朝阳了。 我走到贺安红的院子,推门而入。 屋里坐着七八个人,表情都非常严肃,有两个我认识,贺安红团伙里的核心成员,她见到我来,也没有给我介绍,说:“都来齐了,走,我们今天开个会儿!”说完,她站起身来,按了一下墙壁上隐藏的按钮,地面就出现一条密道。 我们鱼贯而入。 地下会议室很大,而且通道四周八达,之前我来过一次,这里的地道有的长达几公里远,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贺安红示意我们坐下,她说:“过些几天,有个绝好的机会,正是我们吞掉柯文中最好的机会,因为我也算是他公司的股东,他想吞掉我们这个产业,所以一直在拉拢我,只要我一加入,就是灭顶之灾,不但我要死,我们这片基业也会被他悉数吞掉,不过,我利用他的这个想法来了个将计就计。” 不但我听不明白,其他人也听不明白。 她接着说:“是这样的,最近市里的领导去柯文中的公司做调研,柯文中叫我一起陪同,只要和领导拉上关系,就是我们洗白最好的捷径,我想你们也不愿意永远生活在阴暗的地下,不敢面对阳光。不过,柯文中的条件是要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要加到他的公司,算了一下,我可以占到百分之三十股,但是这样一来,利润就不属于我们了,只能靠公司的分红。想要和现在过得一样滋润,对财富有掌控权,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柯文中,我做老大。” 我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陪同领导的时候杀人,这不是找死吗? 但看着贺安红的样子,又不是像开玩笑。 她点了烟,道:“我已经同意了柯文中的要求,成立了红升拍卖行,并注入大量资金,和大量人货,可是这家伙现在就开始着着手对付我了。他的心腹王海亮把他的儿子王建叫了回来,成了高管,而且王海亮收不了少小弟,就在我们北面的林场里,肯定是为了对付我们。” 听到这里,有人大骂了起来,“柯文中,贪得无厌,饭还没好呢,就过来抢,不如是杀了这个老东西。” “对,杀了他!” “对付我们!我们好不容易打出一片天,他想拿走就拿走,不可能,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我看出来了。 贺安红肯定是得到什么消息,她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会如此轻率地加入到柯文中的公司?如果不答应,就得死。 就像后来的奶粉事件,据小道消息说,其实另外两家奶粉公司生产的东西也一样不合格,但人家低头了,加入到了别人的伞翼之下,唯独那家奶粉公司不愿意,结果公司破产,人也进了监狱。 我想贺安红就是这样。 加入,可以保一条命,而且还能洗白。 不加入,一条路,死!就凭她在江湖上干了这么多年,卖了那么多的古董文物,就是再坦白,再配合,也逃不出被杀的命运。 贺安红露出满意的表情,她掏出烟来,扔给我们一人一支,“姓柯的以为我们好欺负!他现在跟官面上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就开始对我们发号施令了,门儿都没有!我现在已经有了初步计划,做掉柯文中,只要他一死,我们的股最大,公司就我们的了。不过,外围也相当重要,如果一旦行动失败,我们要有退路,同时也把柯文中的羽毛给剪了!” 我有些担忧地说:“如果想要杀一个人,办法有的是,潜入柯文中的家也能一刀结果了他。警察可以查不出来,但道上的人用不是多久就会知道是我们干的,那么其他人会不会效仿我们?不怕贼偷,就是怕贼惦记,一个松懈,柯文中的下场就是我们将来的下场。” 贺安红点点头,“老弟,你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担心这个,所以我有一个不成熟的计划,就是制造一场意外,无论是官面还是道上,都不能说什么。” 想要做掉柯文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计划失败,恐怕我们都得死。 早知道贺安红这么干,我肯定说海瑞遇到了急事,走不开。 会议一直开到后半夜,终于推敲出一个计划,要灭就连柯文中的党羽都灭了。 其实,贺安红想要灭掉柯文中也算是下正中我的下怀,南旗瑞在风城开场子,请了柯文中,他要是死了,我再对付南旗瑞的话,就少了很大的阻力和危险。 我其实也挺害怕的,我的任务是趁着这段时间拿下代祖德的电玩城,他和王海亮的关系很好,也有强大的关系网,我首要对付的目标就是他,既要强占了他的电玩城,也要让他死,行动起来颇有难度。 我走到池塘边,坐下,看着星星,脑子不停地想着办法。 玉春楼陪着我。 贺安红走了过来,坐到我身边,安慰我道:“老弟,时间很充足。” 玉春楼起身,知趣地离开了。 我苦笑,“有些不好做……” 贺安红搂着我的肩膀,“弟弟,我叫你来,就是想你用你的脑子,我手下的这些人,大多脑子不行,斗狠可以,这次不同从前,你可以不出面,指挥就行,哪怕行动失败,也要保护好自己,我也一样,成败在此一举!” 第244章:钱,女人 既然贺安红逼着我上贼船。 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万一她出事,我也好不哪去,如果她成功,那么将来对我的帮助会很大。还有一段准备时间,可以先剪断柯文中的一些羽翼。 可是该从哪里下手呢? 我跟贺安红要了资料,仔细了解柯文中身边的每个人。 突然,他的老管家映入我的眼中,王海亮虽然跟随柯文中多年,但是经济上并不是多好,他的父母还住在风城的农村,他一直住在城市边上的老式楼房里,老婆几年前死了,他也没有再娶,有时间就去楼下跟人打打麻将。 他的儿子王健不学无术,经常混夜店,打架斗殴是常态。 这次,他叫王健回来,估计是想让他收收心。 而且他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人,去年他妈因为在公路上碰瓷儿,被司机把腿给轧断了,司机逃逸,警察也抓不着。他爹游手好闲,正经事不干,不是偷看邻居的洗澡,就是半夜蹲别人家墙根听悄悄话,还经常去县城的发廊找女人。 而他的好友代祖德,跟他的关系非常密切。 如果我动了代祖德,王海亮肯定会第一个跳出来,反之,也一样。 要对他们动手,得先要让他们打起来,消耗他们的实力。 在两千年,电玩城开得再大,一般也不会用银行转账的方式,都是现金。电玩城每天晚上都会把清理现金,有人过来把钱拿走。 像这么大的电玩城,一天挣得不比赌场少,而且风险小,最多就是警察查封,只要不被警察抓住分数可以换钱的证据,就是普通游戏机。 我有了初步的计划,但是我并没有跟贺安红说。 让她找几个信得过的外国人。 最好形象越明显越好。 贺安红并没问我找外国人干什么,打了电话,我又跟她要了十万美元。 既然要玩儿大的,钱不能少花。 她找来四个外国人,还有两个大老黑,风城不像沿海城市广东那边,黑压压的一片,所以两个大老黑走在大街上非常显眼。 外国人都是通过朋友介绍来的,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在贺安红的基地里住下了,好吃好喝,还有女人,他们以为过上了天堂的生活。 我又化妆了一下,再一次去了电玩城。 换了几百块钱的币,在离吧台最近的那台机器上赌着奔驰宝马拖拉机。 电玩城不是网吧,每天晚上凌晨一点都会关门,因为这个时候人已经非常少了,早上八点开门。 在清场之前,会有专门的人和车过来,然后就会清场。 因为玉春楼的藏身功夫一流,她躲过了清场环节,躲在了吧台后面的仓库里,里面都是饮料烟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去的。 贼有贼路! 一连两日,她发现每次清场之后,留下来的人会清点账目,然后把钱拿走,来的人员,行走的路线都是固定的,而拉钱的人身上还带着枪。 电玩城一天的收入大约八九十万。 摸清了电玩城的规律之后,那几个外国人就派上了用场了,他们拿着贺安红提供的美元来到了电玩城。电玩城的主事人虽然不知道美元是真还是假,但如果是真的,那可是大客户。 他对那个翻译说:“我们这还从来没收过外国钱,你们等一下,我找个人来看看。” 翻译骂了一句脏话,“x,这是国外来的朋友,还拿假钱,他们不怕丢人,我们还怕丢人呢。” 主事人连连说着对不起,很快把人给找来了。 那个人拿起一沓子美元看了看,说是真的。 主事的这才让他们玩儿,不过兑换的汇率很低,一比二。 外国人也不在意,大把大把地买币上分,甚至后来还叫来服务员直接通过手动上分,投币太麻烦,每次都把分数押到上限,这么个玩法,十万美元输得很快。 傍晚的时候,几个外国人离开。 而他们走后,又一群人进入了游戏厅,他们买了一些游戏币后,分别坐在几个地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凌晨一点钟左右,电玩城的服务员开始清场,即使有分数也不能玩儿了,去吧台前把币换成钱,明天再来。 而这时,拉钱的人已经过来了,正在清点着账目。 电玩城的外面停着一辆商务车,驾驶和副驾驶都坐着两个人,正无聊地抽着烟,他们长期拉钱一直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警惕性很低,更何况他们的车上现在也没有钱。 就在这时,这片区域的路灯突然一下子熄灭。 他们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就有几个人摸了上来,打昏了这两个人,迅速被扔到车后排,把车开走。 有几个小混混模样的小青年蹲在电玩城的门口,抽着烟,正谈论着怎么让游戏机不停地吐粉。 当里面的清点的人提着钱箱出来时,发现门口的车不见了,不由地说:“那两个傻x干什么去了?妈的,又他妈开小号,给他俩儿打电话,让他们回来!” 但让他们更不到的是,此时的电玩城的电箱处,有人拿着水杯在电箱上倒了水。 随着两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整个电玩城也瞬间停电。 早就做好准备的几个小青年突然动手,把拉钱的人狠狠揍了一顿,抢着钱箱就跑,上了一辆无牌商务车,消失在黑夜里。 钱被抢,虽然损失是柯文中公司的。 但代祖德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立刻放出话来,只要让他知道是谁抢的,就剁谁的双手。 我看着桌子的钱,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玉春楼道:“要不要我们把钱存到王海亮父母的银行账户里,然后再放出风去。” 我摇了摇头,“那两个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万一被他们发现,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他们做了一辈子坏事,来历不明的钱他们有办法做得天衣无缝,我觉得我们还是在王健身上动手脚,他不是喜欢赌吗?不是喜欢去夜店找女人,更喜欢为女人争风吃醋,我觉得这点正好被我们利用。他喜欢赌,就让他赌个大窟窿!” 要说夜店的vip包间里,也有个人临时组成的赌局。 大多是几个朋友一起,外人不好参与进去。 经过玉春楼的调查发现,王健最近跟夜店里的一个叫燕燕的女人好上了。 我说,正好把钱送出去。 王海亮的妈每天都会去村里跳舞,因为音乐太吵人,这些个老头老太太们都跑到了村子东头,村子东头有个公共厕所,跳舞结束后,她都会去厕所。 这是个机会。 晚上九点多钟,村子东头的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李天亮的妈又走向厕所,因为村里的清洁工每天都会往厕所里放手纸,而村里的人家家都有厕所,去的人也不多。卫生纸每天都会剩下,所以她每天借着上厕所的功夫都会把手纸拿走。 我开着车,画龙似的朝着她撞了过去。 吓得她连忙跳开了,接着就是破口大骂:“你瞎眼了,大晚上的找死呀,撞得我腿了知不知道,疼啊!”大晚上的,她也不忘碰瓷儿! 我从车里下来,扶着树就开始狂吐,一看就是喝多了,手里还提着一个箱子,我也没理她,提着箱子就进了厕所,她哪里肯放过我,追着我进了厕所。 男厕所她自然不会跟进来。 我在里面吐了一会儿,提着箱子又晃了出来,一个不小心还趴到了地上,箱子也飞了。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打开自来水,洗了洗脸,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喂……我他妈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我在厕所里呢……啊……好好,我这就回去!” 说完,我挂了电话,转身就离开厕所。 这一次,老太太并没有追出来,眼睛一直盯着洗手池下面的箱子。 我上了车,打了个哈欠,启动车辆,掉头走了。 她想不到在厕所的里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她跪到水池下面,把箱子拉了出来,打开箱子一看,顿时愣住了,满满的一箱子钱,而且还有美元。她把箱子费力地抱在怀里,又朝外面看了看,见没有人,飞快地跑回了家。 而我离开之后,也迅速开往市区。 在一家叫女人香的酒吧前停了下来,里面正响着劲爆的音乐,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上下其手。 燕燕是这家酒吧里还算有名的陪酒女,所以价格贵,而且王健仗着他爸跟着柯文中,打跑了不少对手,但终究钱还是不够。 我装成纨绔的富二代,坐到桌子前面,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放,捷豹车,朝着服务生挥挥手,要了最贵的酒,无意中一抬头,看到艳艳,也冲她招招手。 她扭捏着过来,对我说:“帅哥,您叫我。” 我嘿嘿一笑,“就看你长得漂亮,陪我喝两杯。” 她直白地说:“我的小费可不低呀!” 我说:“是吗?我还从来没觉得有贵的,我看你长得不错,也不用再干这行了,跟我走吧,有车有房有钱,不比在这儿强,一天一万够吗?” 她听了之后,眼睛一亮,“开什么玩笑……” 我解释说:“我有个哥们儿过来了,他别的不好,就喜欢女人,无论你是从脸型,还是身材,都是我哥们儿喜欢的,陪他几天,保证让你满意。” 她哈哈大笑,“我满意?他猛不猛啊……” 第245章:制造顺其自然 我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七万块钱,“陪我兄弟一个星期。” 她连忙把钱放进包里,连忙道:“别说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都行,不把我当人都行,怎么玩儿都行!” 正说着,有人在我背后道:“童子,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呀?” 我回头,看到龙一凯,又掏出电话,“我x,这里太吵了,没听见。凯子,这是我刚认识不久的燕燕。” 燕燕看到龙一凯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一脸要吃掉他的样子,忽然间没有了刚才那种放荡,转眼之间就是一副淑女的脸孔,嗲嗲地说:“你好!” 龙一凯伸出手来,“你好,美女!”他抓住燕燕地手,在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一双十指玉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拈,好漂亮的手!” 我靠! 龙一凯天生就有女人缘。 他的学识也是一流,名诗佳句张口就来。 燕燕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娇羞地问:“什么意思啊!” 龙一凯抓着她的手不放,温柔地解释道:“我是说你的双手非常好看,只有如珍珠钻石才能与其相配,相得益彰,否则就玷污了这世间最美丽的双手。哎呀,来之前,我忘了带一件东西,戴在你的手上,才叫绝配,不过,我先送你一件见面礼吧。” 他随手抓起垫在盘子下面的台布,蒙在手上,对燕燕说:“美女,吹口气,我给你变一首诗!” 燕燕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非常听话,轻轻吹了一口。 龙一凯慢慢拉开台布,手心里居然变出来一只金蝴蝶,“蝴蝶深深浅浅黄,被春恼得一般狂。打团飞入菜花去,自信世间无别香。美女,送给你的!” 燕燕都傻了。 估计她从来没遇到过一见面就送黄金的。 蝴蝶有巴掌那么大,即使是空心的,重量也不小。 燕燕还假装拒绝道:“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要!” 龙一凯道:“宝剑赠英雄,蝴蝶送佳人,我送人的东西还从来没有收回过,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把它丢进垃圾桶!” 土豪! 妥妥的土豪! 燕燕一听,立刻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丢了呢,那……那我收下了!” 龙一凯看看周围的环境,道:“童子,这地方太吵,酒也是假的,我们换个地方,去酒店,燕子,跟我们一起去吧!” 她点点头。 我说:“我去个厕所,你们先走!” 刚出了酒吧的门口,几辆摩托车停了下来。 带头的摘下头盔,一头飘逸的黄毛,他不是别人,正是王海亮的儿子王健。 他朝着酒吧门口一看,就见龙一凯拉着燕燕出来,顿时怒了,冲过来,一把推开了龙一凯,拽住燕燕的胳膊,问:“他是谁?” 燕燕脸色非常难看。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王健会出现,如果不是龙一凯在场,估计她早就破口大骂了,“你干什么?这是我朋友,今天来找我,我们要去吃饭,你给我让开!” 王健把燕燕拉到身后,用拇指指着自己,“她是我的,我女朋友,知道吗?” 龙一凯笑了笑,“原来啊,那不好意思,对不起,她没说,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王健见他服软,更加张狂,指着龙一凯骂道:“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来骚扰她,我他妈让你不好过,滚!” 龙一凯没说话,像孙子似的灰溜溜的上了捷豹跑车,走了。 他迅速拐了弯,把车停在路边,又悄悄跑了回来。 果然两个人在酒吧门口大吵了起来。 “x你妈!你他妈是我什么人?我的事你少管,你他妈的穷得跟个孙子似的,你拿什么养我?看到这个了吗?人家一见就送我这个,你送得起吗?人家有跑车,你不就有辆破摩托吗?你说你有什么,自己没钱,装什么老大!” 王健的自尊心受极大的侮辱,“你妈个贱人!”说着,一巴掌抽在燕燕的脸上,“不就是钱吗?老子也有钱,要不是我爸限制我的钱,我不比他有钱,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柯文中的管家!” 我从酒吧的后门出来。 王健和燕燕不欢而散,他自然也就没心情去酒吧了,生气地把头头盔摔在地上,大骂道:“妈的,说我没钱!老子也能一夜暴富!”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小弟说:“健哥,我倒是有个主意,前面新开了一家棋牌室,人不少,你不是会千术吗?我想一夜赢个几万不成问题,那个傻x送她金蝴蝶,明天我们给她买个更大的。” 王健实在没地方去搞钱,一咬牙,“走!” 他这一句走,就掉进了我早已经设计好的陷阱! 棋牌室里,我早就等着他了。 他不会知道,他身边的小弟已经被我们收买了。 进后来,他发现棋牌室的人不少,看了看哪桌上玩儿得最大,于是就坐到了我们这桌,桌上的人都是贺安红的人,说实话,对付一个算不上老千的人,用蜂群,也算给足了他面子。 想让他输个大头,就得他先赢,再让他输。 他身上没多少钱,开始的时候他不断的下着底钱,打了两把之后,他借机上厕所,不用想我都知道,他去剪指甲去了,好在牌上做记号。 因为做指甲牌的技术含量最低,成功率最高。 打牌的人又不是一次一换牌,所以就算有些划痕也不会在意。 而我发牌,故意把没做记号的牌发给了他,好让他快点做好。 他连刘大强都不如,做的记号都在牌的背面,要借着灯光看,如果做在侧面,他看不出来。但我并不在乎为些,打了两局之后,就破解了他的记号。 我要让他先赢! 他越赢越上瘾,越下注越大,连续两把顺金,没过几局,又是一把豹子,不停地大笑,还抽出一百块钱给了那个出主意的小弟,买两包好烟抽。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抢来庄,借着洗牌的时候把记号换掉,又给他一把好牌。 他慢慢捻牌,是把豹子j,他把牌放下了,眼睛开始借着灯光看我们的牌,顿时,他乐了,他发现有两个人的牌很大,一个a金花,一个四五六的同花顺。 这可是赢钱的大好机会。 他的本钱加上赢来的,大约有四万块钱的样子,开始下大注,因为不上封顶,而且不许三个人开牌,四万块钱很快就填了进无底洞。 但是三家根本无法开牌。 他越来越急,不停地向四周看,希望找个放水的。 放水的怎么可能没有? 没有,我也要安排一个! 这时,坐在棋牌室里的一个小青年走了过来,主动问:“健哥,是不是想要水了?” 王健一听,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小青年道:“王大管家的公子,我怎么不认识?” 王健听了,非常享受,道:“既然认识我,我就不多说了,你说能借多少吧。” 小青年道:“看在王管家的面子上,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两指。 王健点头,“行!” 小青年从包里掏出一张纸,道:“健哥,不是我们信不过您,主要我得拿条子回去交差,签个字,按个手印!” 王健哪里还管这些,以为自己必赢的牌,没有丝毫犹豫就按了手印。 小青年从包里掏出十八万给了王健。 王健不干了,“怎么才十八万?” 小青年道:“砍头啊,健哥,你不会不懂规矩吧。” 王健不以为然,拿起钱继续押。 真到十八万全押了进去,最后,那个a同花弃牌了。 王健道把最后钱的都推了上去,“我开牌你,亮牌吧!” 那个人把牌一翻。 王健差点儿背过气,豹子q,他大叫一声,“怎么可能……”他肯定知道有人动了手脚,但又不敢把自己做记号的事说出来。 他使劲儿捶了一下桌子。 放水的这时过来了,“健哥,一个星期,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赌局就这样散了。 王健像个僵尸似的走出棋牌室,狠狠地盯着那个赢钱的人,他刚要挥手,一辆巡逻的警车开了过来,赢钱的人上了车走了,“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让我爸知道我借了高利贷,他非得打死我!王八蛋,出老千!你们两个,跟上去,一定给查清那个家伙是谁,千我的钱,找死!” 被我们收买的那个小弟道:“健哥,现在着急的不是找人,是怎么把钱还上,这些人都是亡命徒。” 王健狠狠道:“我爸是王海亮,谁敢动我!” 小弟道:“健哥,你可别忘了,他们明着不敢,暗地里可敢对付你,前些天那个二愣子,就因为借钱不还,让人切了五根手指头,残废了。健哥,你爸说没钱,你信吗?他跟着柯文中混了这么多年,会没钱!” 王健道:“我当然知道他有钱,就是不想给我。不过,我真不知道他的钱藏哪了,他的账户上没多少钱,家里我都找遍了,也没有。” 小弟道:“你说会不会他把钱藏在你老家了?” 王健眼睛一亮,“你说的对啊,老家那么穷,把钱藏在老家才是最安全的。你给我爸打个电话,就说我喝多了,明天不上班了,跟我回老家,找钱去!” 第246章:谁是局中人 但我怎么可能让王健这么快找到那些钱。 王海亮的妈捡到钱后,立刻把钱分成了几分,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这老家伙,非常谨慎,而且,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去跳舞,生怕有人会回来找钱。 村头厕所的卫生纸终于可以剩下一点儿了。 王健达到村子之后,也没敢露面,一直藏在暗处,不敢露面。 农村人一到春天都农忙,所以两个老家伙下地干活,王健潜入老家一阵乱找,什么都没有发现,一个人藏东西,一百人也不可能找到。 为了拖住王健,被我们收买的那个小弟一直在旁边吹火,让他不要死心。 主要是现在代祖德还处于懵逼状态,让王健找到钱还不是时候,先托上他一两天。 而贺安红也一直在准备着,提前往目的地派出了不少人手,都是心腹。 趁着这段空闲的时间,我打算回海瑞。 玉春楼不用在监视王健,被我叫了出来,临走时,她拿起挂在墙上的那个玉坠,问道:“四爷,你的东西!” 我拿起玉坠看了看,放进口袋里,“是我的就是我的,即使不是我的也要装成是我的,现在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来,感觉海瑞发生了不少变化。 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娱乐了,就连一些酒吧都关了门,只要被警察发现有地方设赌局,无论是自己组建的私人局,还是生人局,都会拿下,赌资不管多少,直接没收,人拘留,提供的场所也会贴上封条,只有一些绿色的ktv,普通游戏厅苟延残喘。 不过,除了市区,周边的娱乐场受到的波及不大。 真好赌的,尤其是那些大赌鬼,都跑到私人会所里去了。 我来到南旗瑞家的附近,院子里的人员稀少,看来他已经决定离开海瑞,前往风城发展,有点儿孤注一掷的味道。 初画也被我叫了回来。 我半躺在家里的沙发上,问道:“最近,霍健和南一华有什么动静吗?” 初画道:“他们一直躲在西小区,没动静,不过他们倒是联系不少原来的人,好像要干什么大事。现在南旗瑞掌权后,不管他们的死活,无论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我冷笑,“不是我看不起他们,他们就是有十个胆子现在也不敢对付南旗瑞,他们要对付的是我。我早就说过,人都是捡软柿子捏,南旗瑞是他能捏动的吗?他们不会去想他们有今天是因为南旗瑞没有伸出援手,他们也许有过瞬间的想法,但大脑的潜意识会把这个想法隐藏,会去找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如果不是我,他们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初画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不如把他们做掉,省得夜长梦多。” 我摇头,“留着他们还有用,虽然他们在这场戏中只是小角色,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但他们就像一根引线,把所有人的都拴在一起,只要他们这根绳子一断,一切都会失控。既然早晚都要失控,那就留着最有用的时候失控吧。” “那什么时候呢?” “走,去看看南程的赌船,这么重要的地方怎能不去看看?” 虽然南程不在,但装修一直在进行,资金已经完全注入完了。 我来到港口,看到赌船外面焕然一新,非常漂亮。我走进船舱。 施工队的队长看到我来,小跑着过来,他认识我,“老板,您来了。” 我点了点头,“你们接着忙,我就是过来看看,大约还有多少天能彻底完工。” 队长道:“少说还得半个月,最后都是细活,越细活越慢。” 船舱的风格整个变了,地面不是土豪金色,而是一种柔和的红色,四面的墙壁上用的都是冷色调,风格非常像赌城拉斯维加斯。 我拿来图纸看了看。 大厅设定为赌台二十六个。 增加弹珠等新玩法。 vip包间四十个。 船的二层,是客房。 原来南一华营业的时候,船都是停在港口,所以赌客可以随时叫人接走,或者赌场派车给人送回去,即使离开港口,也不会超几个小时。 但现在不一样。 只要一开赌,船就会开往公海,除了船籍所在国有权登船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检查,除非有直接的证据,至于这一点儿,我们早就想过了。 在船舱的大厅还有vip包间不能携带任何电子设备。 如果有赌客赌累了,可以上二层休息。 整个二层都是豪华客房。 豪华客房都配备了舒适的大床、独立的卫生间和淋浴设施。房间内还有一张写字台和一个小沙发,供客人休息和工作使用,窗户可以让客人欣赏到海上美景,同时还提供了遮光窗帘,保证客人的休息质量。房间内配备了空调、电视、电话和冰箱等设施。 有条件改造的房间还提供了独立的阳台,可以尽情欣赏大海波澜壮阔。 即使不来赌,看看风景也是还不错的。 几天之后,南旗瑞举家离开,前往风城,他在海瑞的家里只留下了几个保姆保洁,我相信如果在风城发展顺利的话,他肯定不会再回海瑞了。 贺安红给我打来电话,她已经拿到了南旗瑞邀请的名单。 荣家和刘家在开业那天必定参加,还有商利平和柯文中,当然海瑞也有,像素颜的父亲就在邀请之列,不过让我更想不到的是,名单里有一个名字:弥勒佛。 我无比震惊,带着初画迅速前往我上次见到我师父的那个破地方。 这一次,人去楼空。 我潜入进去,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之外,再无其他,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环境里竟然住着一位千门大佬,我无力地坐了下来,上次对付了一个假的,看来这一次是真的。 南旗瑞好厉害! 现在已经有两个高人坐镇风城赌场。 一个鬼眼蹉跎,一个弥勒佛。 即使我要出千搅合他的场子,那么这两个人也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南旗瑞开业的时候我不去,彻底把场子搞臭,那么他会在短时间内就站稳脚跟,如果我去的话,能有什么办法避开这两个人,要跟他们坐在一起对赌,我连五成赢的把握都没有。 初画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安慰我道:“哥,你别担心,办法会有的。其实我们索命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先礼后兵。” 我不禁问道:“怎么个先礼后兵?” 初画话,“原来我听门里的人说过,如果两个人出自同一师门,但站在不同的战线上,那么就比一场,输了的离开,如果死死纠缠,杀!你可能觉得你师父像一个落魄江湖的人,但你想过没有,他现在的一切不是提前安排好,故意让你看到的吗?既然南旗瑞能够找到他,那就证明他想被南家的人找到。如果我们想躲起来,想逃离江湖,远得不说,就是去了上海,南家的势力再大估计也找不到我们,一个家族再大,能比得过警察?要是真有那么大势力,什么人都能找出来,警察就下岗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初画接着说:“现在我们在云里雾里,周围都是模糊的,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上次你那个假师父,又怎么证明不是提前安排好的呢?不要小看了对手,你以为你在设局,但也许在对手的眼里,你的局就是一个笑话,你才是局中的那个人。” 当我想看看霍健和南一华的时候,发现那片小区停了不少警车。 带头的居然是祁龙。 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进去,刚要打电话问间,就看见几个警察押着霍健和南一华上了警车。 我焦急我万分,这两个人还不能抓,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作用,我马上掏出电话。 祁龙接了,“周离,什么事?” 我说:“我就在公路对面,你们怎么把南一华给抓了,他犯了什么事吗?” 祁龙也没隐瞒,“你还记得上次亨通宝行暴雷的事儿吗?我们查到了何掌柜的消息,不过他还是跑了,在他的住处发现了一些线索,霍健和南一华似乎也参与了诈骗。” 我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挂了电话,我选入沉思。 霍健和南一华在南家的时候,与亨通没有任何关系,隔行如隔山,就是他们诈骗,也不会用亨通来诈骗,很明显,他们是被陷害的。 我仔细想了想,陷害他们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南旗瑞干的,这两个人知道南家的秘密太多,自己又不好动手,这么大的诈骗金额,少说十年起步,霍健已经鹤发鸡皮,在监狱里绝对活不过十年。 南一华有勇无谋,十年之后,世界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地方,就是他想东山再起,也不可能,彻底跟不上时代。 还有一种可能更大就是,有人觉得他们还有用,就像我,放了他们之后,在暗中监视。 他们要是一直在我的监视之内,小泥鳅是永远翻不起浪的。 警察把他们抓走,涉嫌诈骗,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调查清楚的,天天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放出来,到那个时候,恐怕就彻底我离开的视线。 成为两颗防不胜防的炸弹。 晚上,我把祁龙叫了出来,请他吃十九块九的自助餐。 大酒店,他也不敢去。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到快吃完的时候,我问了一句:“龙哥,求你件事,如果哪天霍健和南一华放出来时候,你告诉我一声。” 祁龙严肃起来,“我告诉你啊,你可别乱来,我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你要想弄死他们,我这关你就过不去。” 我说:“龙哥,你想多了。如果想让他们死,你能抓着他们,早就被人沉尸江底了。” 祁龙愣了一下,“难道你小子经常把人沉尸江底?” 我不由笑了,“我又不是杀手,打架斗殴还行,杀人我可不敢。” 祁龙想了想,“如果他们与诈骗案没有关系,也关不了多久,要是真的关系的话,那只能请他们进监狱了。” 我说:“龙哥,我可以我跟你打个赌,他们绝对跟诈骗案没关系……” 第247章:欺骗 就在这时,我无意中一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是别人,正是胡永吉的爸爸胡全乐。 我很奇怪,他怎么突然回海瑞了。 但我马上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现在还知道胡永吉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气绝身亡。 我本能的想躲起来。 他同样无意中向我这里看来,先是一愣,立刻朝着我扬起手,走了过来,“小学,我真没想到我这刚一回来就看到你。”他看了看祁龙,不认识,又看看周围,问道,“永吉呢?”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也是这么一个瞬间,我觉得我不能把真相告诉他,我说,“胡叔,坐下,一块吃点儿,这位是祁龙祁警官。” 胡全乐意识到事情不对,再次问道:“小学,你告诉我,是不是永吉出什么事了?” 我拉着胡全乐坐下,强装笑脸,“听我说,胡叔。永吉这些日子……这些日子跑路了!” 胡全乐听我这么一说,松了口气,“我就知道这浑小子又惹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他杀人了?”他很看得开,只要胡永吉活着就行。 我摇头说:“杀人不至于!他把人给打残了,人家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了,这不警察正满世界找他呢,不过你放心,胡叔,永吉他不缺吃不缺穿,更不缺钱和女人,你就放心吧,他在外边可快活了。这位就是我在警局里的朋友,他正找我想了解一下呢。” 胡全乐听得明白。 祁龙是我的朋友,自然不是来抓人的。 他对着祁龙点头哈腰,“祁警官,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永吉一条生路,人又没死,我出钱把事摆平!” 祁龙何等精明,知道我想干什么,他有为难地说:“不是我抓着不放,是人家那头咬着不放,那头说了,不要钱,就让他进去。抓住最少七八年。我尽量吧,现在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在哪最好,我们不知道,那别人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身上带着一张别人的银行卡,比我们可潇洒多了。不过我可以警告你,你可千万不要试着跟他联系,一旦被发现,他一准跑不了。我在去那边做做工作,让他们收些钱,等风声过去之后,也就没事了。” 胡全乐千恩万谢,“祁警官,那就拜托你了。”他又转过头看向我,从身上掏出两万块钱,递给我,“小学,你们两个兔崽子,一天到晚老是惹事,估计也没挣什么钱,这是我在外面卖了两件假古董,挣了些钱,明天去银行,打卡里去,别让这王八蛋在外边受罪!” 刹那间,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不能让胡全乐看到我的悲伤,突然站起身来,捂着嘴,跑向厕所,让他以为我是喝多了。 他看着桌子上的啤酒,一瓶都没喝光,不由道:“这小子今天就喝这么点儿就多了,平时不这样啊!” 祁龙给我打掩护,“中午喝了!” 我躲在厕所里抽泣着,想起胡永吉和我以前的点点滴滴,又想到他在朝新度假村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真想大哭一场,但是我不能。 虽然我不太可能把胡永吉的死隐瞒一辈子,但至少这段时间是可以的。 当然,我还可以找个声优来假扮胡永吉。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抽了一大口,强行收起自己的情绪,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看到胡全乐正给祁龙龙倒酒。我坐了下来,道:“胡叔,你这刚回来,住在哪?” 胡全乐说:“我听说南家出了大事,那些想对付我的王八蛋差不多都已经死了,所以我觉得海瑞安全,就回来了。住嘛,我回家里住去。钱,拿着,给胡永吉打过去。” 我推辞道:“胡叔,钱我有,不用您操心,您不知道,在您走得这段时间,我卖了不少钱,有骗的,有挣差价的,还有在场子里出千赢来的,不下百万,我还能拿您的钱?” 胡全乐显然不信,“你这个臭小子,就别跟我说牛x了,你们两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跟你一样,也骗了点儿钱来,没钱我还有呢。” 一顿饭,胡全乐吃得很高兴。 但我的心就像在滴血。 最后,他喝多了,是我开车把他送回去的。 祁龙临走时,问我:“是不是那个叫胡永吉的死了?” 我点点头,“是,他死在风城的朝新度假村,那里是人间地狱,不止我的哥们儿死在那里,我另外一个兄弟的女朋友也死在那里。” 祁龙道:“我也听说过朝新度假村里的种种恶行,那是官面人腐烂的温床。” 我说:“你只是听说过,肯定没有见过,我是亲眼见过的,可那个地方不是你一个警察能撼动的。不扳倒后面的伞,你永远不知道里面的黑暗。” 祁龙说:“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能帮你肯定会帮你。”他打了一辆车走了。 我看着手里的两万快钱,又回头看看传出呼噜声的胡全乐,再一次难过起来。 天亮后,胡全乐起来,又干起他的老本行,跑到天河古玩城去了。 我把胡全乐回来的消息告诉了玉春楼和初画,不想有一天说漏了,同时我又让贺安红给我找个声优,能模仿胡永吉说话,隔一段时间就给胡全乐打个电话。 两天后,我接到祁龙的电话,他说通过调查霍健和南一华与诈骗案没有任何关系,把他们给放了。 玉春楼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要去跟踪。 我拦住了她,“让他们去吧。只要他们被放出来,我们就跟踪不了,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我们真去的话,恐怕有来无回。” 玉春楼道:“真有那么大本事?” 我说:“他们被警察抓,就是有人想帮他们,让他们脱离我们的视线,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去看看。” 风城拘留所就在市区边上,不远处就是风城游乐场。我们没有靠近拘留所,而是坐上了游乐场里的摩天轮,因为不是假期,玩儿的人几乎没有,我把摩天轮包了下来,坐了上去。 在最高处的时候,摩天轮停了下来,我拿着望远镜朝着拘留所看去。 拘留所的前面有一个简单的公园,平时根本没什么人去,但是今天公园里却坐着不少人,路边也停着不少车辆,那都是监视的人。 霍箭和南一华从里面出来后,来回地张望,足足站了十几分钟,才过来一辆车,把他们接走了。 他们一走,公园里的人和路边的那些车辆,也渐渐离开了。 玉春楼不解道:“他们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拘留所门口动手吧。” 我哼了一声,“现在有人没了东西,找不到我的位置,那么只能靠这种低级的手段了。” 当我再次回到风城,就听说了代祖德已经气急败坏。 黑白两道,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是谁抢走了电玩城的钱。 钱是小,面子是大! 代祖德不是傻子,像这么天衣无缝地抢劫,多半是内部人干的,尤其是电玩城内部的停电,不是内部人员,恐怕连电闸都不知道在哪?停电之后,抢了钱迅速撤离,时间精确到一分一秒,如果不是内部人,一时半会摸不清里面的情况。 而此时,也是快让钱现身的时候了。 玉春楼再次潜入王海亮的老家,把钱拿出一部分。 被收买头的那个小弟自然知道钱在何处。 放水的小青年颤抖着双手拿起电话,拨通了王健的电话,“喂,王健,是不是该还钱了,这两天一直看不见你,是不是他妈躲起来了,我告诉你,躲得不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要不拿钱,我们拿着欠条找你爸……” 王健气急败坏,“这他妈的还不到一个星期呢,你催什么催!”这时,电话里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健哥,这有几个盒子。” 他挂了电话。 放水的小青年看向我,“离哥,你看这样行吗?” 我点了点头,“可以,干得不错,等收到了钱,你就拿着钱跑路吧。” 这个小青年本来是贺安红手下的底层人员,因为在运输过程中把一个花瓶给打碎了,按照规矩,他要是受罚的,不过,我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如果他拿着钱回去找贺安红,摔碎花瓶既往不咎。 但如果他拿着钱跑路,这种人留不得。 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王健的电话再次打了回来,“妈的,不就是钱吗?老子有的是钱,我一会儿回去,在棋牌室等着我。” 我听到之后,拨通了祁龙的电话,“喂,祁哥,我想事想求你帮下忙……” …… 王健骑着摩托车立刻返回风城。 在棋牌室里把钱还了。 他的手里还剩下二十多万,跑车自然买不起,却相中了一辆价值十八万左右的二手宝马摩托车,开在公路上,回头率出奇的高。 骑上摩托后,又去了老凤翔金店,买了一颗价值六万左右的黄金饰品,心满意足地跑向那家酒吧,发现燕燕没在,一打听,说是被人带走了,去了什么海月饭店。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想过,酒吧里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去了海月。 他透过玻璃窗,正看到龙一凯和燕燕在吃饭,两个人的动作亲密无间。 王健紧紧攥起了拳头,但他再怎么猖狂,也不敢在海月里边打架。 他一直到龙一凯吃完饭,司机把车开了过来。 王健一挥手,一群人冲上前去。 司机一看,大喊一声,“凯哥,快跑!” 龙一凯一看情况不对,丢下燕燕自己一个人跑了。 王健追不上,把气撒到司机的身上,他大吼一声,狠狠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 一群人对着司机就是拳打脚踢,吓得燕燕哇哇大叫。 就在众人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两辆警车开了过来,警察下了车,别人不抓,偏偏追着王健不放,最终在胡同里把他给按住了,被带了派出所。 第248章:圈套(1) 人是祁龙带头抓的,被直接带进了公安局。 司机被打得很惨,肋骨断了两根,真要追究,最少也得轻伤,妥妥的三年有有期徒刑,如果司机不追究责任,要点儿钱,警察自然就把人给放了。 我在暗中早就调查过。 王海亮虽然是柯文中的管家,但人脉不强。 而代祖德跟风城安阳分局的局长关系不错。 我赌王海亮大半夜的肯定会找代祖德出面,而不是去找柯文中。 祁龙会把经过问得仔仔细细。 那么代祖德到时候一捞人,摩托的事就发现了。 司机再我们的安排下,就是不要钱,也让王健进去待两年,中间还透着别的意思,那就是钱太小。 王海亮的父母护孙心切,不敢把这么大的事情告诉王海亮,别人都知道,唯独王海亮不知道。 王健也不傻,知道司机就是想要钱。 两个老家伙听后,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同样也不敢把事情告诉儿王海亮,决定把那箱子钱拿出来给王健平事,两个在老家一阵乱找,可就是找不到那几十万的人民币,只有那十万美元。 美元在国内花不了,只能兑换成人民币。 老家伙提着钱到了银行,可是银行有规定,兑换这么多的外币要有合法来源证明,所以想要把十万美元全部兑换,就要多跑几家银行。 他们不会想到,代祖德的人早就盯上了。 美元就是最好的证据! 抢钱的不太可能是王海亮,但王健游手好闲,钱绝对不是挣来的。 祁龙把王健带进了审讯室,吓唬他说,那辆摩托车是黑车,同时还问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花十多万买辆黑车,钱是怎么来? 王健不敢说实话,开始说是自己挣得。 后来编不下去,又说是从大街捡的。 最后才把实情说出来,在农村老家偷的。 估计代祖德听到这些时,脸都得气绿了,再加上两个老家伙拿着十万美元,无疑证明钱的来路不明。 到于他和王海亮怎么交涉?那已经不重要了,但要是王海亮的父母一口咬定钱是捡的,他也没办法,哑巴吃黄连,但从此两家绝对有隔阂了。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南旗瑞的赌场开业的前两天,我正坐在贺安红的基地里休息,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放那头传来一个非常客气地声音:“是周老弟吗?” 我问道:“你是谁?” 那头沉默了一下,道:“是我,南一华!” 我不由地说:“是你!” 但我并没有问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就等着他说话。 他同样沉默了一会儿,“周老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明白了,南旗瑞霸占了我爸的一切,现在又对我撒手不管,我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在电话里咆哮着。 我听后,冷笑。 什么叫你爸的一切? 他是霍健的种,现在已经天下皆知。 南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有话直说。” 他说:“他的赌场在后天就要开业,赌场所用的牌具都是国外进口来的,有特殊的磁性。我是买通他的手下才得到的消息,于是,我也从国外花高价买来了一套设备。开业当天,你拿着设备,狠狠地千他一把,把他的场子赢到破产,钱,我们五五分,我拿五成,远走高飞,我们再不相见,如何?” 我听后,没有说话。 因为我在权衡着利弊,也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 我在想,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于是我说:“我怎么才相信你?如果你骗我呢?” 南一华立刻解释说:“现在南旗瑞想杀我灭口,我把我藏的地方告诉你,如果我敢骗你,你就杀了我,你不是一样想杀了我吗?没有人愿意为别人而心甘情愿的赴死吧。” 理由倒是挺充分。 我说:“好,我相信你。东西怎么给我?” 南一华说:“我现在叫你送过去。开业的那天,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去,南旗瑞不会拿你怎么样,他在vip开了大局,因为我的设备隐藏性非常强,他根本叫不开你,放心吧。” 电话挂了。 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初画道:“哥,你真的相信南一华?我觉得他是联合南旗瑞想对付你,你要真在场子里出千,被人抓住,去手是少不了的。” 我说:“这点我当然知道。所以就算我去的话,也是当成这是一个陷阱。陷阱就摆在眼前,除非不去,不然无法跳过去,既然掉进陷阱,又要平安上来,那么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但是我等了一天。 也没人给我送东西。 晚上,趁着空闲,我带上龙一凯去了医院看望那个被打的司机,他这次虽然受了伤,但我们承诺给他三十万的酬劳,对于一个组织里最下层的小弟,突然收入三十万,也是一个幸运儿。 不要以为在道上混就都有钱。 下层的小弟根本没钱。 就像贺安红手下的这些人,他们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可以打打牌,找找女儿,甚至还有各种福利,但每个月的工资不会超过五千块,如果来了业务,那么工资就高一些。 所以三十万不少。 几乎每个小弟都期盼着能有这样的活干,被打也是值得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选中他,因为我在贺安红基地时候,注意到这个人脑子有点儿不灵活,演戏才像。 我们买了些礼品,看望了他。 出来后,我和龙一凯坐在车里。龙一凯兴奋道:“师父,你还是让我跟你身边吧,我真想跟你多学学做局,我打听到,现在代祖德正发疯呢,扬言王健出来就打断他的腿,连柯文中出面都不行。而王海亮死活不承认是王健干的,两个人闹掰了。再要对付王健,代祖德绝对不管。” 我看着龙一凯道:“一凯,你家境显赫,不要走江湖这条路,这太危险。我走是因为我有身不由己的理由,你呢,难道就是为了寻刺激。” 龙一凯道:“人不能平平淡淡地活着!” 我说:“如果你想帮忙的话,我就给你一个轻松的活,帮我打掩护。” 如果这次不带他去,他肯定不高兴,只要他在明处现身,亮出自己的身份,没人敢对付他。 可是我一等再等,也没等到南一华的电话。 直到南旗瑞开业的那天清晨,我才又一次接到南一华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跟我解释说:“周老弟,实在不好意思,南旗瑞现在满世界的找我,我不敢露面,今天他开业,大部分的人手都调到场子去了,我现在把东西给你送到场子里去,会有人找你。周老弟,希望你不要食言,赢了钱我们五五。” 我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贺安红虽然跟我的关系很好,这一点儿南旗瑞也是知道的。 但他也通过关系把贺安红邀请过去。 临上车之前,我拨通了刘大强的电话,“老表,我遇到一点儿情况……” 我就自己一个人去的。 玉春楼和初画早已经潜入场子。 赌场没有试营业,就直接开业,所以正式开业之前,客人是根本进不去的。当我到达赌场的时候,典礼刚刚结束,地面上都是红色的纸屑,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味,舞狮还在继续。 我把车停在停车场,走向赌场。 刚走到门口,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上台阶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身子上前倒去,我本能的扶住她,身上的香水味清新淡雅,她搂住了我的腰,对我微微一笑,“谢谢!” 赌场并不在一楼。 我乘坐电梯到达八楼,一进大厅,给人的感觉就是宽敞明亮,不下百张赌桌,大厅可以容下千人,我没有看见南旗瑞,估计他已经带着重要的嘉宾去包间了。 电话又一次响起,还是陌生的号码。 我看了看,接通了,“喂!” “周哥,华哥叫我把东西给你!” “你在哪?” 我来到九楼的厕所,门口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等我。 他见我来,主动跟我打招呼,“离哥,这是华哥让我交给你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些赌资。”九楼是空的,这层楼的人非常少。 我跟他来到洗手池前。 他把箱子打开,里面有三十多万。 钱虽然不多,但南一华现在已经落魄,能拿出三十万估计已经咬牙了,在钱的下面有个烟盒,非常漂亮,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的烟盒,我实在不知道这一个小小的烟盒怎么作弊。 他又给了我一个耳机,对我说:“离哥,这可最新高科技,只要把烟盒拿在手里,耳机就是会报牌,所以稳赢不输。” 说完,他走了。 我也走进厕所,再一次把烟盒拿在手里,仔细地看,这他妈的什么东西,挺重的,我可以肯定,烟盒绝对没有电子设备。 究竟是怎么连接耳机的呢。 我从厕所里出来,把烟盒装进口袋,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也没声音呀!” 刚要下来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在楼下那个踩空台阶女人,她很漂亮,一见到我,露出美丽的笑容,“你好,请问wc在哪里?” 我指指里面,“楼下不是有吗?” 女人一笑,“人满了,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喜欢等美女。”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走进厕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出来,对我说:“先生,不好意思,本来我叫了朋友跟我一起来的,可是我朋友因为车坏在半路上,来不了了,你能做我的男伴吗?” 我不由笑了,“美女,这是赌场,不是舞会,用不着男伴吧。” 她却说:“怎么能没有男伴呢,我的两个好姐妹都有男伴,我要没有的话,她们会笑我的。”她的举止优雅,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 “啊!非常感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荣幸的机会!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画梅。你呢?” “童学。” “还室友呢?” 她很自然的挽起我的胳膊下了楼,到了楼下,我就看到了几个熟人。 第249章:圈套(2) 刘小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正陪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玩儿的百家乐。 还有素颜的弟弟素飞坐在二十一点的桌前。 如果想要赢钱,只能去vip包间,既然来了,无论捞不捞钱危险都是一样的,那不如多捞些。 既然来了风城,又有这样的机会,也是会会刘小强的时候了。 我拉着画梅走向刘小强,也玩起了百家乐。 刘小强看到我,没有吃惊的表情,这就证明他早就在暗地里见过我不知多少次了,他居然主动跟我打起招呼,“周离。” 我笑了笑,“老表,一晃不见,已经十年,你还好吗?” 刘小强道:“拜你所赐,过得还好,村里被你闹翻天覆地,我早就想你喝两杯了!” 我回击道:“是吗?我的两个朋友在村里过得挺不好,他们现在正高高地着你呢。你想请我喝酒,我也想请你喝血!” 说话间,火药味十足。 就在这时,周梅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见到我的时候,先是一愣,问道:“周离?” 我拉过女人道:“老姑。画梅,这是我老姑。” 画梅亲切地叫了一声,“老姑!” 周梅新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冷,还带着一股杀气,她从身上掏出一个红包,“孩子,姑不让你白叫,拿着。” 画梅推辞。 我说:“拿着吧,我老姑有钱,她现在是风城首富。” 画梅听了,不由张大了嘴。 周梅新的电话响了起来,她说了两句之后,对我说:“周离。这样,我有些要紧事,晚上你来我家,姑给你做好吃的。” 我笑了,“那我一定去,我想吃你做葱香排骨。” 周梅新听了之后,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小强,跟我一起去。”她走出几步之后,又回来了,低声对我说,“你跟我过来!” 我们走到一边。 周梅新看看画梅,小声道:“南旗瑞要对付你,你要小心,还有,你身边的这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 我说:“谢谢老姑提醒,我会小心的。” 周梅新道:“有事报我的名字,这是我的电话。”说着,她拿出纸和笔,写了一串手机号。 他们走后,画梅道:“我怎么感觉你们之间怪怪的,很生疏的样子。” 我说:“十年没来往,当亲也不亲。” 画梅兑换了一些筹码,我们玩儿起了百家乐,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南一华打来的。 他在电话告诉我,现在就去vip区,有人接我进去,如果没有请帖,vip包间是进不去的。我带着画梅我来到vip前,有个服务生从里面走出来,“是周先生吧,请!” 保安却拦住了我,“先生,您的请帖。” 服务生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帖来,“这位是周先生,他的请帖让人先拿进来了。” 保安拿过请帖看了看,就让我们进去了。 vip包间不小,服务生低声对我说:“周先生,里面那间上限最高,您去那里吧。” 我点头,“带路!” 南旗瑞从一个包间里出来,他看到我,露出笑面虎的笑容,“博学,你来了,怎么小程没跟着你一起过来?” 我说:“她在旅游,海瑞不安全,她在我身边,更不安全,我让他旅游去了。” 南旗瑞哈哈大笑,“等她回来,你们就得举办个像样的婚礼,我还想早点儿抱上外孙呢。里面的包间正火热呢,进去玩儿两把吧。算我的。” 我淡淡道:“那谢谢南叔了,赢了算我的,输了可算你的。” 南旗瑞找了个借口,带着人离开,我来到最里面的包间前,深呼吸一口,我刚要推门,有个女服务员端着饮料过来,脚下一滑,饮料掉到地上。 服务生应该是vip区的大堂主管,训斥了一句:“怎么搞的?快扫干净!” 我推开包间的门,里面烟雾缭绕。 画梅呛得连连咳嗽,捂着鼻子道:“你玩儿吧,太呛人了,我去外面大厅。” 包间里的人不多,四个人,有荷官发牌,桌子上摆着大堆的筹码。 其他人看到我来,不以为然。 服务生给我拉了椅子,让我坐下,我掏出卡,连箱里的现金也拿出来,这些现金换了,在从卡里刷两百万。这些人的筹码面值最小都是一万的。 大面值的有一百万一个的。 我这两百多万还真拿不出台面,其他几个人有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其中有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的岁数最少得六十了,有一只眼睛还瞎了,另一只眼也非常浑浊,拿扑克的时候手还不停地颤抖,手和老树皮一样粗糙,穿得也不好。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鬼眼蹉跎。 他不是场子请来坐镇的吗?怎么跑到vip包间里来了,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对付我。 筹码还没有过来,他们玩儿得梭哈,新的一局开始,没有等我。 其实,在真正的赌场里,尤其是场子的庄,几乎是没有诈金花,扑克类最常见的是二十一点,德州扑克,还有牛牛。 因为诈金花的下注方式有很大的弊端,就像小牌九,赌徒心理的产物。 一般私人组局多见,可以在短时内赢走大把钞票,瞬间让人破产。 赌场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他们主打的是细水长流,人来得越多越好,吸引更多的人气。 不多时,服务生把筹码给我拿来,放到桌上,看着别人的大堆,我这里没多少,在气势上就不是别人的对手。 底钱是一万,至于加注,上限一千万。 这是私人局,只抽水,不管是输还是赢。 我拿起一块筹码,扔了上去。 荷官给了我们每人两张底牌,一张明牌,一张暗牌,底牌是张方块2,明牌是张黑桃2,梭哈不是港式五张,底牌一发就是对子,是可以跟牌的。 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鬼眼蹉跎的身上。 他根本没拿起牌看,而是拿起暗牌随手摸了一下,就扣下了,明牌是张k。 这一轮他最大,他先说话,他拿起一张十万的筹码,其他人也都没跑,两张牌实在看不出好坏,即使来张四五,只要下面三张来得好,同花顺都有可能。 场子里梭哈的规则与香港那边不同。 底牌就是第一张牌,是暗牌。剩余的牌发下来就是明牌,不给你捻牌机会,就凭这点,就扼杀了不少老千,因为能碰的牌只有暗牌。 鬼眼蹉跎没看底牌,只是随手一摸。 我心想,难道他能通过摸牌知道扑克的点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也太可怕了,我们所用扑克都是磁性牌,质量没的说,不像小作坊里印刷出来的,跟印钱似的,凸印。 荷官又给了我一张明牌。 又是红桃2。 三条! 这已经是很大的牌了! 因为梭哈是五张牌,牌越多,抓到顺子和同花的可能性就越小,如果没人出千,我有很大的可能性赢了这一局。可是鬼眼蹉跎又是一张k。 他也是明牌对子。 我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是三张牌,现在只要牌不好,就可以弃牌了,比如,手里是239,还是杂色,那么无论后面两张发什么牌,都是输,最大的就是两对。 这一下,三家弃牌。 桌上的另外一家两张是同花。 荷官道:“对子k说话。” 鬼眼蹉跎扔了五十万的筹码,我还可以赌一下。 但是另外一家就有些为难了,如果赌对了同花还行,只要不是同花必输,他的明牌是7和q,两张牌间隔的太远,肯定成不了顺子。 我习惯性的掏烟,突然碰到了南一华给的那个烟盒,里面已经让我装上了烟,我心想,既然是高科技,不防试一试,我已经仔细地检查过,没有电子设备,只要手碰到烟盒,耳机就会报牌的点数。我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上,放到赌桌上,手指碰到烟盒,愣了一下。 鬼眼蹉跎一直在看着我,他见我一直不下注,用沧桑的声音问我,“后生,轮到你了。” 我长长吐了口烟,看看我前面的筹码,道:“梭了!” 在正规赌局中,在三家的情况下是不允许梭哈的,除非我的筹码最多,但这不是正规梭哈,我这么做就是怕下局轮到别人的下注的时候超过我的筹码,那样的话,我会因为筹码不够而离场。 鬼眼蹉跎和另外一家看看我,都没说话。 牌面还是鬼眼最大,他是两张k,一张10。 而我的明牌是两张2,一张7。 另外一家一看,像泄气的皮球,发了一张黑桃大a,同花没了,他把牌弃了。 鬼眼蹉跎看了看我,笑道:“后生,我知道你就这么多筹码,也不想让你遗憾,你有多少筹码,我就跟多了,发牌吧!” 荷官又给了我们一人一张。 让我想不到的,他的最后一张牌又是k。 我一点儿都不吃惊。 他的牌面是三条k和一张10,在他的眼里,他觉得赢了这局十拿九稳,“后生,亮牌吧。” 我的牌面是两对,对子2和对子7,非常罕见的葫芦,我沉着地拿起底牌,“前辈,谢谢你给了我亮牌的机会,我的底牌是……”说着我把底牌亮了出来,“2。” 鬼眼蹉跎一愣,但没有吃惊的表情,他笑了笑,“你赢了!”但他没有把牌扣起来,把自己的牌亮了出来,底牌是张梅花6。 这一局,我竟然赢了两百万。 这是一个普通人多少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新的一局开始。 …… 我凭着自己的运气和揣摩对手的心理,连续赢了几局,甚至我以乌龙牌赢了对手的对子a。 不到一个小时,我就的筹码就差不多赢到了九千多万! 就连我这个资深老千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嘴快咧到了耳朵上,我一边摸着烟盒一边冲着他们几个人挑衅道:“现在我这已经九千多万了,你们再给我贡献点儿,我赢到一个亿回家,可以躺平了!哈哈哈……” 其他人脸色铁青。 唯独鬼眼蹉跎表现的风轻云淡,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赌到最后的一局的时候,我一只手放到烟盒上,一边紧紧盯着鬼眼蹉跎的手,他没有任何出千的动作,每次底牌都是摸。 让我感觉很诧异! 他究竟是靠什么知道底牌? 我是绝对不相信他能摸出来,他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办法! 只要这局我赢了,我就赢了一个亿。 荷官发牌。 我的底牌是7,明牌也是7。 其中有一家的牌和我一样大,明牌也是7。 因为我是黑桃7,我先说话。 我上了十万筹码。 荷官再次发牌,我是一张八。 我没想那么多,不管其他人,无论是输还是赢,来完这局,我就撤退,赢了一个亿,也没白来。 直到明牌第三张,我发现有个人的明牌牌面跟我是一样的,我是对七,他是明牌对7,我又来了一张8,他发一张k。 此时,鬼眼蹉跎都弃牌了。 我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烟盒,最后手指按烟盒上,拿起一张百万的筹码,“加注!” 而对手毫不犹豫地选择跟牌! 荷官又发了一张明牌。 我的底牌是7,牌是对子7对子8和一张a。 对手是对子8,一张7和一张k,对手盯着我说:“我们不相信这局你还能赢我!”说完,他把底牌翻开,狠狠摔在桌子上,是张8,“两对!” 我哈哈大笑,“都说八输九,经常有。k输尖,不稀罕!”我也把牌亮了出来。 我以只比他大一点的牌险赢! 笑的同时,我也知道,从头到尾,我都没出千,凭的是动气!像这么好运气的人,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我,傻x都能看出来。 我能赢,是因为别人给我下好了圈套,等着我钻! 第250章:圈套(3) 我出不出千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我赢就行。 因为只要我大赢特赢,就有理由按着我不放。 我哈哈大笑着,没等码仔把筹码推到我面前,我自己站起身来把筹码搂过来,顺手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个十万的筹码给了码仔,“小幺,帮我把筹码换了。” 码仔接过筹码,连连鞠躬说谢谢,就要收拾我前面的筹码。 鬼眼蹉跎盯了我,冷冷道:“等等。” 我转头看向鬼眼蹉跎,“怎么着?我赢了不许我离场?爷今天不想跟你赌了。” 鬼眼蹉跎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要是你赢的,你大可以拿走,别说输掉一个亿,就是十个亿我也输过。”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好家伙!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鬼眼蹉跎哼了一声,“后生,你要懂得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今天出千赢我们,就想一走了之,门儿都没有!” 我死死地盯着他,双手按着赌桌,身子上前倾着,道:“你这么说可要有证据!如果没证据,我可是得理不饶人!” 他不屑地说:“没有证据,我是从来不会开口的。只要我开口,就有一定有证据!” 我又一次大笑,“好!老头,我们再赌一次怎么样?” 他问:“赌什么?” 我冲着他的眼睛一挑下巴,“如果你拿到了证据,证明我出千,我把双手送上。如果你拿不到证据证明我出千,那你另外的一只眼睛我要了!” 他见我挑衅,愤怒道:“好!今天就让你见着棺材落泪!”说着,他冲着荷官道,“把暗灯给我找来!” 荷官匆匆放下牌楦,跑了出去。 很快,几个身材魁梧的打手闯了进来,把我们团团围住,还有两个暗灯跟在后面,最后就连南旗瑞也跟着进来,我一见到他来,故意装出有些担忧地样子说:“南叔,南叔,这个老家伙说我出千,你可得给我做主,他诬陷我!” 南旗瑞比我还能演戏,一脸茫然地看桌赌桌,又看看赌桌前的赌客,“怎么回事?” 鬼眼蹉跎看向我,“旗瑞呀,这小子出老千,被我抓住了,你说怎么办?” 南旗瑞也很为难的样子,“这……这怎么可能?” 鬼眼蹉跎道:“我知道这小子是谁?他不是你未来的女婿吗?旗瑞,场子是你开的,你讲究公平再公平,难道他出千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吗?” 我突然抓起桌子的筹码就朝着鬼眼蹉跎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去你妈的!你他妈那只瞎眼看到我出千了!x你妈,信不信出了这门,我他妈把你另外一只眼摘了桃,扔地上踹泡!” 摘桃是旧社会的叫法。 在旧社会,在海瑞风城一带,有一种特别残忍的手法,就是用一根粗竹竿顶住眼睛周围,用力一拍,眼睛就掉了出来,被称摘桃。 扔地上踹泡,是海风一带的俗称,意思是人的眼睛有毛病,多指人的目光短浅! 就是鬼眼蹉跎心理素质再好,被我破口大骂,也是怒火冲脑,“你……你……你这个无知的黄毛小子,就是旗瑞护着你,我也不放过你!旗瑞,你给我出去!” 南旗瑞脸色阴冷起来,冲着我说:“周离,他是前辈,你怎么可能这样骂人,给老先生道歉!” 鬼眼蹉跎打断了南旗瑞的话,“用不着!我要他后悔一辈子。旗瑞,今天正式开业,你未来姑爷在你场子里出千,你若拦着,传出去恐怕对你将来的生意不好吧!” 南旗瑞深呼吸一口,“既然前辈说周离出千,那就拿出证据!如果有证据,我就大义灭亲,将来我养他和我女儿一辈子!”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南旗瑞,道:“南叔!你真要大义灭亲?你可真说的出口!”我一直在等南旗瑞这句话,“南叔,你不在乎情份,那我又何必在乎情份。好,好啊!怪不得世上有奸商二字,为了钱,你什么都可以不要,南旗航不了古董开枪打女儿,南家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南旗瑞被我成功激怒,“周离,不要仗着小程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我叹了口气,“有句话说的好,赌桌上面无父子,我算是见识了!刚才我就跟这个老不死打了个赌,他若是有证据,我去双手,他若是拿不出证据,就把另一只眼睛挖出来!我也跟你打个赌,你不是宁愿相信这个老不死的话,也不相信我,如果我出千了,我就离开南程,反正你也看不上我,如果我没出千,很简单,你跪着从这里给我爬出去!” 其他人听了,纷纷指责我是个混蛋!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我将来的岳父! 可是江湖,我把他当成岳父,他一样害我,不论任何人,只要是敌人,无论什么关系,都是先下手为强!一击致命,否则永世不得翻身! 南旗瑞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的内心里却是兴奋的,因为我终于落在他的手里,他可以冠冕堂皇地对付我,“既然你不把我当将来的岳父,那么我也就没有你这个姑爷,赌了!” 我说:“叫几个公正人进来!” 南旗瑞一挥手,“无关人员,请到别的包间去打牌吧,今天的水钱免了!把柯先生素先生等人过来!” 赌桌上的赌客除了我和鬼眼蹉跎之外,都离开包间,几个打手站在包间的脚落,不多时,外面传来的脚步生,素颜的爸爸我认识,贺安红我认识,还有商利平我也认识。至于其他几人个人我没见过,但是柯文中我在照片上见过,一个干瘦秃顶的老家伙。 南旗瑞把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众人点了点头。 最后,我又补充了赌注! 南旗瑞本来想把自己撇开,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他独善其身!他都派人要杀我,我再不还手,他还以为真的吃定我了! 我朝着鬼眼蹉跎一挑下巴,“老头,你不是说我出千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叫开吧!”说着,我把刀扎进赌桌,“叫开了,我的双手你的了!叫不开,我就挖出你的眼!到时候输了,可别哭着尿裤子!” “哼!” “你哼个鸡x!你这种以老卖老的家伙我见多了,食言的也多了!” 鬼眼蹉跎没理我,他觉得他吃定了我,朝着旁边的打手道:“看看他的耳朵里是不是有东西?” 打手过来,很自然地把耳朵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众人哗然! 鬼眼蹉跎冷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双手一摊,“这有什么可说的,耳机嘛!难道还不让人戴耳机了,这场子规定的?不让戴耳机,那荷官小幺耳朵都戴着什么?狗屎吗?” 鬼眼蹉跎重重哼了一声,“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他的烟盒给我拆开!” 打手抢过烟盒,打开之后,仔细检查,就是一个铁片子做的,中间什么都没有。 鬼眼蹉跎发现情况不对,起身也过来,他里里外外也检查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普通的烟盒是不能用来出千呢,而且盒面还是磨砂的,也不反光。 一时间,把他给难住了。 但他不死心,大喝一声,“给我拿锤子来!” 打手迅速出去,拿来锤子,他举起锤子重重砸了下去,什么也没有砸出来。 如果是纯机械的道具,那么这一砸,里面的零件肯定掉出来了,如果是电子设备,肯定有线路板或者电池。 可零件和电子元件都没有。 鬼眼蹉跎傻眼了! 我冲着走神的他道:“瞎子,你他妈还有什么可说的!” “给我搜他的身!” 几个打手控制住我,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到头,头发也没放过,鞋子也扎了好几匕首,我身上了除了铁牌,匕首,手机和一些钱之外,什么都没有。 气急败坏的鬼眼蹉跎连我的手机都是拆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突然一把我揪住我的衣领,大吼一声,“说,你把东西藏哪了?” 我一把推开了他,他连连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去你妈的!我倒想问问你,你所说的证据呢!” 鬼眼蹉跎愣在原地,嘴唇哆嗦着,“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行了,别在这神叨了,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你自己选,千门蓝道,这是规矩!” 鬼眼蹉跎突然一拍桌子,“输了你又能怎么样?你一个黄毛小子,也敢挖我的眼!你也配!你问问旗瑞,他敢挖我的眼?” 我笑了笑,“老家伙,今天你的眼我要定了!你要是不挖眼的话,我就按着把你挖了,你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南旗瑞刚才已经说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们的赌注清了之后,我再跟他算。小幺!”没人进来,我又大喊了一声,“他妈的,人呐,码仔呢,进来,把筹码给我换了!” 打手看了看南旗瑞。 南旗瑞微微点了点头。 打手出去叫了码仔进来。 我说:“把筹码兑了,外面有人等你!” 众人这才看向门口,一个女人就站在外面,不是别人,正是初画。 南旗瑞脸色难看得要死! 但又不能不兑! 我没有出千! 同时,他也知道,我这是早有准备! 我之所现在兑换筹码,是因为事情还没有闹到大打出手,一旦爆发冲突,恐怕兑筹码都成问题,我来,就是为了对付南旗瑞的,赢得钱我也要一分不少的带走! 第251章:圈套(4) 一亿筹码,肯定要通过银行转账。 龙一凯已经做好准备! 我再次看向的鬼眼蹉跎,狠狠道:“王八蛋!诬陷我!拿眼来!”说着,我就要冲过去挖眼。 南旗瑞大喊一声,“住手!” 打手挡在我前面。 我回头看向他,“你要为他出头!” 南旗瑞道:“他是前辈,你……” 我打断他的话,“你开场子的,知道蓝道规矩。他说我出千的时候,你大言不惭地说要大义灭亲。现在证明他在诬陷我,你却推三阻四!既然这样,你的场子不开也罢。即使你今天关门大吉,他的眼我也要定了!” 南旗瑞脸色铁青:“你敢……” 贺安红冷笑,“我以为千门蓝道都是守规矩的人,原来也是一群乌合之众,遇强则弱,遇弱则强,都是让人大开眼界。南先生,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平公正?” 她一句话让南旗瑞哑口无言。 南旗瑞深呼吸一口,又看看其他几个人,问向柯文中,“柯总,你觉得呢?” 柯文中是什么人? 能跟官面的人混在一起,没有一身墙头草的功夫,怎么能混得风生水起,他说:“南总啊,你这是为难我啊,我又不是道上混得,即使曾经混过,现在我也不混了,道上的事你们自己按规矩解决!”说完,他转身走了。 南旗航本来是想护着鬼眼的。 虽然柯文中说不管,但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现在他上岸了,就要更表现出自己的公正。 尤其是那句按规矩解决! 他又看向商利平。 商利平道:“南总,蓝道有蓝道的规矩,愿赌服输!” 南旗瑞愣住了!不由地看向其他人,别人都面无表情,贺安红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发表了意见,别人都不敢了。 而周梅新又不在场。 我不知道荣家的人有没有来! 估计可能不在,不然肯定会跳出来。 我突然推开我前面的打手,冲到鬼眼蹉跎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捏住钢牌对着他的眼睛就划了下去,他吓得惨叫一声。 啊! 他连忙挣脱我,“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别别……” 我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脸。 他的一只手还捂在脸上。 我鄙夷地说:“看把你吓的!你还没瞎呢,你说你还能干什么?一张牌就能把你给吓死!” 鬼眼蹉跎听到我的话后,慢慢移开手,眼睛真的没瞎,我转过身,嘲笑道:“鬼眼蹉跎,大名鼎鼎,也不过如此!” 有些老江湖,把名誉看得比生命都重要,而他,连张宇都不如。 突然,我身后响起细微的声音。 贺安红脸色陡变。 我猛地回头。 鬼眼蹉跎已经掏出身上的匕首,朝着我的后背扎来。 “老弟!”商利平和贺安红同时大叫! 在我转身的这一刻,匕首几乎已经到了我的胸口,但被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声的同时又是一声惨叫! 我硬生生折断了鬼眼蹉跎胳膊,把匕首扭了回去,在他的眼前一划…… 如果不是他在背后偷袭我,他的一只眼睛可以保住! 南旗瑞立刻冲了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鬼眼蹉跎,冲着打手发火,“还愣着干什么?送医院!” 打手一起上前,架着鬼眼蹉跎走出包间。 大厅里响起一片尖叫声! 我也跟着出去一起看了热闹,刚走到门口,几个戴着口罩眼镜的打手挡住了鬼眼蹉跎的去路,带头的人缓缓从身上掏出一把改造过的火药枪,顶在了鬼眼蹉跎的肚子上,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 鬼眼蹉跎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腹部血肉模糊! 后面的几个人对着屋顶的大灯开了两枪,大灯被打得粉碎,掉到地上,在场的赌客吓得抱头鼠窜。 带头的人大声道:“想在风城分一杯羹,没那么容易!”说完,这伙人训练有素,撤离。 有人掏出电话想报警,但立刻被打手阻止。 这是赌场,警察一来,想盖也盖不住,官面上的人硬着头皮也得查封了这里。现场一片混乱,想要在警察来之前撤走所有的赌台,根本不可能。 经过这么一闹。 恐怕赌场无法经营下去了! 谁不怕死! 来赌场是来赢钱的,不是来丢命的! 说不定哪天再发生一次这样的枪击事件,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没给南旗瑞喘息的机会,道:“看来南总来这里经营,有的人还没摆平啊!南总,鬼眼蹉跎也够倒霉的,本来是可以活的,没想被人打死了!他的赌注清了,我们的赌注还没完呢,我说过,你输了,就跪着从这里爬一圈!” 南旗瑞气急败坏,大叫一声,“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贺安红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南旗瑞死死地盯着贺安红,“贺安红,你要为他出头!” 贺安红坚决道:“他是我的弟弟,谁敢动我老弟一下,我要他的命!” 南旗瑞点点头,“好,好一个姐弟情深,商总,你呢?” 商利平扶扶眼镜,“我站在公平这一方,愿赌服输!” 南旗瑞咬着牙,“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谁敢反抗,就打死谁,打死了算我的!” 贺安红呵呵地笑了,拍了拍手。 那些化妆成赌客的打手立刻与南旗瑞的人对峙,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我再一次问道:“南叔,你的赌注……” 他刚要开口骂,我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他趴到地上,我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用力提起,抓起他扔向了休息区,桌子里面正烧着电水壶,他撞翻了水壶,被烫得惨叫起来。 这时,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来主持公道,“住手!姓周的,你太猖狂了,今天,我就是拼光了所有,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赌场的外面又涌进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女人,我认识,南旗瑞的老婆荣曼。 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堂堂南氏集团老总被打得如此狼狈。 商利平和贺安红也不由脸色微变! 真要打起来! 那么风城地震比海瑞地震更大! 荣曼冲到南旗瑞的前面,抱起他,大叫着:“旗瑞,旗瑞……”她咬牙切齿道,“谁干的!”她用杀人的目光看向我,贺安红,还有商利平! 我有些奇怪! 这么重要的日子,荣家怎么会没来人? 做为南旗瑞的老婆,荣曼不应该一直陪在他的左右吗? 她阴狠地说:“把他们给剁了!” 她带来的人刚抽出了刀,外面又走进几个人来,一个看上去体态胖胖的老头,大约四五十岁,精神焕发,满面红光,身后跟着几个黑西装。 其中,有一个我也认识。 总在关键时刻出手救我的那个小平头。 他看到我,微微一笑,还扬起手来朝着我打招呼。 胖老头一边往前走一边往四周看,“好家伙,够热闹的。南总,您今天开业大吉,我是不请自来啊!” 谁都看得出来,别小看这几个人,实力绝对不简单。 现在双方都红了眼,说动手就动手,实力不强的,也不敢进来。 荣曼站了起来,疑惑地问:“你是谁?” 胖老头笑了笑,拱起手道:“我代表金宝楼的老板祝南老板发大财。” 金宝楼! 不知道为什么? 贺安红和荣曼听到金宝楼的名字,脸色都变得发白! 难道传说中的金宝楼真是无敌的存在? 我对金宝楼了解得并不多,但贺安红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荣曼道:“那谢了。今天我们有重要事情要解决,请代我向你们老板说声谢谢,请回吧。” 胖老头淡淡道:“回是自然要回的,不过,我们老板非常想见见这位周先生,等我们老板见完了他,我再把他给您送回来!” 荣曼气得半天没说话,但又无可奈何,“你们金宝楼不要欺人太甚!” 胖老头不以然为,“我们金宝楼很少掺和江湖事,只是老板要人要得急,跟您说声抱歉。”他说得每一句都很谦虚,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放纵!他走到我面前,“周先生,请……” 我非常诧异。 胖老头冲着我笑。 贺安红与商利平也离开赌场。 在楼下,我们寒暄几句,告别了。 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是站在我这边的,我甚至怀疑他们已经知道金宝楼会出现,尤其是商利平,他已经金盆洗手,因为我他犯不着跟荣家站在对立面。 我被金宝楼的人带上了车。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向后看。 胖老头淡淡道:“不用看了,他们是不敢跟踪我们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前辈,你们金宝楼为什么要救我。” 胖老头道:“我们要不出手,虽然你应该能杀出来,但损失太大,恐怕你真的要被警察通缉,浪迹天涯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走。 甚至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就在这时,我接到贺安红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问我怎么样? 我说没事。 她还让我去她的基地。 电话刚挂,商利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于是,我让商利平也去贺安红那里。 我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他们见到我,嘘寒问暖。 外面已经聚集了好多人,见到我来之后才散去,贺安红把家底都拿出来了,准备跟金宝楼拼一把。 商利平多年已经不问江湖,但这一刻,他还是靠着自己的地位拉来了不少帮手。 我们坐在饭桌前,贺安红道:“老弟啊,我当时也害怕了,为什么鬼眼蹉跎一口咬定你出老千,最后却没有证据呢?” 我说:“商叔,红姐。” 听到我这么叫,两个人不由笑了。 商利平开玩笑道:“安红啊,以后你得叫我叔叔了。” 贺安红道:“哎哎哎,不许占便宜的,他叫他的,我们是我们。老弟,你快点儿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鬼眼蹉跎我也听说过,他难道看走了眼?” 我说:“他哪还有眼,他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名混吃等死!他坐镇赌场,无非就震慑作用,抓千他已经抓不了了。” 第252章:圈套(5)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说,理由非常简单。 鬼眼蹉跎的手抖动得太厉害,这是身体原因造成的。因为他在被打的时候,手还是抖的,这是装不出来的。而且他的眼睛也有问题,他故意摸牌摸点数,是因为牌在发之前他已经知晓。 或者说,发给他的牌是有暗记的。 他出面说我出千,是因为他更有权威性。 南旗瑞的计划简单,先是让南一华出面,他要联合我对付南旗瑞,就凭这点对我的诱惑就很大,也抓住了我心理。 但南一华一直没有把所谓的高科技给我送回来。 是因为如果提前给我,那么我一定会仔细研,这样一档对他来很不利,夜长梦多,谁知道我会在高科技上动什么手脚! 到了赌场的时候他才拿出来,为得就是让我没有机会研究道具,而且他给我的还是一个普通的烟盒,虽然我只翻看了两眼,就知道是普通的烟盒,根本不能做为出千的道具。 这么做就是为了迷惑我。 如果里面有装置,我肯定会小心谨慎,再者说我这样的大老千,深知一个道理,道具留在身上就是最大的证据,给我一个烟盒,让我看不出来,只要我看不出来,就会觉得别人也看不出来。 毕竟我见过的道具太多了。 千术不比成名已久的老千差。 拿到烟盒后,叫画梅的那女人故意接受我,尤其是从厕所出来,她通过自己高超的偷盗技术,拿走我放在口袋里的烟盒,把道具烟盒放进我的口袋。 两个烟盒重量,外形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来。 但她不知道。 她所做的一切怎么可能逃过化妆成服务员的玉春楼。 玉春楼知道事情有诈,在我进包间前,故意摔了饮料,把画梅身上假道具偷出来,再把我身上的换掉,所以,我进入包间后,烟盒就是那个普通的。 南旗瑞为了以防万一,更是做足了准备。 只是我上局,想输都输不了。 因为赌场的规矩就是,出千是为了赢钱,即使身上带着道具,却输得很惨,赌场也没办法,人的认知就是拿着道具还大输特输,那就是没用道具。 赌场最多也就是警告,道具没收。 更不用千一吐百。 鬼眼蹉跎见我拿出烟盒,就知道计划可以开始了。 因为我的手一直在烟盒上,至于烟盒是怎么作弊的,回去我还得好好研究一下。 只要他们觉得我用上了道具,那一切就简单了。 还有一点,就是让我大赢特赢。 千一吐百。 如果我只赢了十万,那么吐一千万我可能吐得出来。 南旗瑞也下了血本,在他的计划里也没想把一亿给我,就是十亿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我没能力千一吐百就行,剩下的过程就简单了。 大义灭亲! 剁我双手! 我成了废人一个,那么离开人世分分钟。 如果南旗瑞做事不这么绝,我也不会对付他。 刘大强是我提前叫来的,因为我提前已经想到,无论如何,鬼眼蹉跎还是我师父,我可能要面对,我没有必赢的把握。 即使我输了,我也不可能任人宰割。 无论我输还是赢,对手都是要死。 刘大强已经是个死人,他也不在乎在多一条人命。 鬼眼蹉跎虽然彻底失明,但我依然不会放过他,在这场闹剧中,他是必死的棋子,杀一儆百,杀鸡儆猴,同时也让南旗瑞的场子见见血。 听完我的解释后。 商利平和贺安红一脸惊讶。 我又一次回到海瑞。 南旗瑞在风城丢大了脸,应该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他还要对付我的话,也需要时间。 玉春楼开着车,我和初画坐在后排。 来到龙河边上,一辆皮卡车停在树林里。 我们的车一停,刘大强就从车里下来,张开双臂抱住了我。 我说:“老表,谢了,要不是你震慑住了现场,恐怕昨天我还真出不来。” 刘大强哈哈大笑,“表弟呀,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就被海瑞这帮雷子抓住,拉到刑场枪毙了,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我说:“你刚刚拉起一帮兄弟,正是需要资金的时候,这次我从赌场赢了些钱,正好你拿去用。”我朝着玉春楼一招手。 玉春楼把一个箱子递给了刘大强。 刘大强这次并没拒绝,“那我就不客气了。老表,有事说话。” 我笑了笑,“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刘大强一脸茫然。 初画打开车的后箱,把画梅从里面拽了出来。 画梅双手双脚被死死的绑着,嘴上还缠着胶带,她被拉了过来,摔倒在我脚下,拼命挣扎,不断求饶,眼睛里尽是求生的欲望。 我不是耶稣。 更不是上帝。 无论做过什么错事,上帝都能原谅。 有仇必报,能今天报绝对不会等到明天。 只有这样,才能在江湖上活得更久一些。 我看着地上的女人,道:“就是这个女人要害我。我把她送给你们,像这种姿色的女人,并不多见,就当给你们的兄弟发福利了,福利享受过后,就埋了吧。” 刘大强看着女人,“这个不错。没一个钟下不来,兄弟们,来呀,带走,轮两天,埋了。” 画梅剧烈的挣扎着,眼泪流下,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刘大强的兄弟才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硬生生拉到车前,装了进去。 我怕刘大强最后不弄死她,还故意说:“她可不简单,后台硬,我是偷着把她带来的,你可做得干净些。” 刘大强拍着胸脯,“放心吧,我弄死的人,警察一辈子也找不到。” 我们就这样分别了。 看着刘大强远去,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冰冷。 胡永吉的命他早死要还的! 我转过身说:“走,我们回去,是时候找南一华算账的时候了。” 回到海瑞市区,我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不由地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 我和刘小强的见面,和周梅新的见面,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而且周梅新还不忘告诉我,南旗瑞要对付我。其实,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或许在的她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傻子,她依旧看不起我的能力。 还邀请到她家吃饭。 不过因为风城被闹翻了天,我急着回海瑞,不然我真想到她家坐坐。 起初我还以为,我们一见面,就是兵戎相见,即使打不起来,至少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但都没有! 在我的认知里。 刘小强的爸因我而死,即使周梅新放过我,刘小强也不可能放过我,一见面就得找我拼命。他虽然没有像刘大强那样与我混到了一起,但他的表现我不是他的仇人,像两人之间有点儿矛盾。 荣家也很奇怪。 在风城数一数二。 荣曼为南旗瑞出面,却因为金宝楼而放过了我。 那个跳出来要为南旗瑞出面的那个家伙,也是自金宝楼出面后,没了声音。 金宝楼到底是什么组织? 只是一群盗墓的,卖古董的。 贺安红的实力就是放眼全国,在盗墓的行当里,也能算得上强的,她绝对没有这样的实力,她就是想把手伸到海瑞来,也得咬咬牙。 但金宝楼从海瑞到风城,始终都是从容面对的。 而且谁都非常忌惮。 我休息到了晚上了,起身走到窗户前面,外面下起了雨,雨不大,淅沥淅沥的,街道上都是各种各样的雨伞。我再次离开了家。 驱车来到海瑞的城乡结合处。 通往村子的路非常难走,我把车停在路边。 这时,一辆汽车从村子里面出来。 玉春楼嘴里嚼着口香糖,看了一眼后视镜,把手里的一粒黄豆大小的东西放进嘴里,同时,放了一点儿车玻璃,当汽车经过我们的时候,她只是轻轻一吐,口香糖就粘在了车牌的上方,那地方雨淋不着。 我从容地打开笔记本,屏幕的绿点不停的移动。 玉春楼启动车辆。 直到汽车来到城北,进了地里的一排简易房,是一片采摘园。 玉春楼把车停在不远处的地里,熄灭车灯,孤身一人走进地里,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她从里面出来,上了车,抹一下脸上的水,道:“里面只有三个人,这应该南一华最后的根据地。” 我也下了车,跟在玉春楼的后面,靠近了那片果园。 果园的周围是简易的篱笆,我跳了进去,悄悄摸到简易房的前面,里面亮着灯,我听到南一华气急败坏的声音,“王八蛋,吃里爬外,拿了我的钱见事情失败,居然逃走!” 他所说的应该是画梅。 另外一个声音劝道:“华哥,我看您还是走吧。姓周的早晚会明白过来,是你要害他,他要是找到你,不得弄死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走吧,离开海瑞,先藏起来。” 南一华种种一拍桌子,“滚,都给我滚!你们两个狗东西,人家都拿枪顶住我的脑门了,你还想跑!南旗瑞,也他妈的是饭桶,好好的计划被他搞成这样,荣家人都死光了吗?连个小老千都搞不定。你们,出去给我找几个人过来,要亡命徒,我还有金条美金,我就不相信我出钱会杀不了姓周的!” 两个人被骂了出来。 他们走到简易房的西侧,点了支烟,一边抽一边看着简易房的门口。 其中一个高个子低声骂道:“王八蛋!都他妈成过街老鼠了,还跟我们兄弟大喊大叫,要不是看在他手里还有金条的份上,我早就一刀捅了他!” 另个一个矮个子道:“谁说不是,现在我们还摸不清他到底把钱藏在了哪,先忍忍吧。” 第253章:伤感的女人花 他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正好利用。 尤其是这种要反水的人。 “现在我们怎么办?” “找人倒是好找,不如我们把姓周的拿下,然后跟他要钱跑路!” “你疯了吧你,这傻逼都被姓周的搞了,我们搞他不是找死吗?” “你懂个狗x!我认识一个老板……” 既然知道了南一华的所在地,那也没必要在这里等下去,他手里不是还有金条美元吗?那就好,等着他把金条美元拿出来的时候我再动手。 跟随南一华的两个小弟开着车离开。 我也回到市区,计划着怎么把南一华拿下。 就在我们刚下车的时候,有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一拉,从车里足足跳出十几个人拿着棍棒的家伙,其中有两个人还带着枪。 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对着我们就是一枪。 我们立刻躲在车后,车玻璃被打碎了。 对方还真是亡命徒,开枪都不带犹豫的,其中有个人大喊,“兄弟们,拿下他们!” 我一看情况不对,也从身上掏出了枪,也没打人,冲着天上就是两枪。 对方拿的是火药枪,但我拿的是手枪,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带着枪,趁着他们愣神的时候,我们猫着腰跑到街后。 虽然已经是深夜。 但我们这里离酒吧街很近,甚至就是一座不夜城,听到枪声人们尖叫着跑开。 那群混子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放慢脚步,面包车按了两声喇叭,这些人逃了回去。不过,枪声却把附近巡逻的警车引了过来。 我带着玉春楼和初画钻进了酒吧。 初画去了别的地方。 酒吧里没有劲爆的音乐。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 有个长发歌手正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英语歌曲《昨日重现》。 舞池里的人很多,男男女女抱在一起,其中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 无论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还是现在,因为国内对枪支的管理过于严格,所以只要涉枪,人们就非常恐惧,但是酒吧里的人不一样,尤其是舞池里的那些男女,他们都有一种娱乐至死的心理,即使外面打架死了人,他们也不在乎。 这就是现实。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除非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外面的街上来了不少警车。 玉春楼坐在角落里,要了酒,有几个男的立刻靠了上去。 服务生问我要什么,我点了最贵的酒。 刚坐下,有个女的就坐到我对面,对我说:“哥,你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我看看这个女人,一副太妹打扮,给人一种强的冲动,估计她早就被人蹂躏烂了,“当然可以!” 警察已经进了酒吧,开始询问酒吧的管理和保安。 五月酒吧较大,还有外国佬,他们倒是没有大张旗鼓。 其实,在2000年的时候,外国佬的地位就已经很高了。你若丢了自行车一辈子都找不到,若是他一个大老黑丢了自行车,保证找到,即使真找不到了,也会赔钱。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现在这两年,情况越发严重起来,不但白给着大把的钞票,还给几个异性陪伴。 不要生气,也不要自卑。 没有用。 所谓的社会精英就是想让你看到这一切。 只不过2000年时,网络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没有传播开来。 警察开始扩大范围。 我拉起女人走进舞池,混在人群里慢慢晃悠。 不过,警察看到舞池里的外国人,更没那个胆子大张旗鼓地调查。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酒吧里那些欢乐至死的人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累,从来都没有停下过。 就好像明天的太阳不再升起。 音乐渐渐地停了下来,妖艳的主持人走了出来,头顶的灯光也跟着停了下来,变幻的灯光给人一种伤感的感觉。 主持人见舞池里的人渐渐停了,这才开口说:“女士们,先生们。刚才我们是不是体会到了生命的热情。但我们生命不仅仅只有激情,还有我们的喜怒哀乐,下面有位美丽的女士,想给今天来的一位男士演唱一首歌。” 酒吧里的人开始鼓掌。 低沉还带着一丝哀怨的声音响起,我听出这是《女人花》的伴奏。 看到女人出场的那一刻,我惊呆了。 是南程! 她缓缓地从幕后走了出来,刚一出场场下就欢呼起来。她穿着一身蓝色服装,这种蓝色人一看到就有些伤感。 在这样喧闹浮躁的环境里,南程就像一首纯洁的诗。 她走到话筒前,低下了头,接着又抬起头,用一种忧伤的眼神看着台下的人群,张开了口, ……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 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爱过知情重 醉过知酒浓 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分不停留 像春风来又走 女人如花花似梦 …… 音乐结束,酒吧里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南程冲着台下的人们微微一笑,笑得是那么好看,那么妖娆。无论是男是女都注视着她。有服务生给她端来了红酒,她端起酒杯冲着下面的人举起杯,眼睛把每一个人都扫了一遍。 直到她看到我。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 酒吧里的音乐小了很多,人群喧闹的声音也停止了。 精彩的演出已经结束,接下来活动也没有什么意思。 很多人携着女伴或者男伴离开酒吧,只有一些单身男希望能跟南程有个短暂的交集。但很多人还是知趣地走开了。 一个肥头大耳满身油腻的男人带着几个文身小弟向南程走了过去,一步三晃。 油腻男坐到她的身边,冲着服务生说,“两杯红酒……” 服务生把酒放到油腻男的前面。 油腻男把红酒又推到南程的面前,“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南程转过头冲着油腻男笑了笑,没有端起红酒,带着一丝不屑说,“对不起先生,我的名字是秘密。” “美女,在这里唱歌太不值得,不如跟哥回家,哥什么都有。” 南程没说话,看到了一眼正走来的我。 我看着油腻男,心想有种莫名其妙的怒火。 油腻男看到南程看着别的地方,也转过头,看到我过来,冲着我喊了一句,“你谁呀,给我滚,影响我跟女神的约会,小心我废了你!” 我不以为然,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油腻男还有几个小弟同时向我围了过来,油腻男伸手指着我骂道,“他妈的,不知道该死的鬼……”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他一声惨叫,同时我左手把他的脑袋按在桌子上, “都别动,再动你的胳臂就废物了……” 他身后的小弟一时间没敢上前,而是后退了两步,油腻男狠狠地说,“小子,我算是记住你了……” “是吗?记住了又能怎么样。” “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没说话,而是轻轻地掀开衣服的一角,黑色手枪像是死神一样等待着有人把它拔出。 油腻男看到枪吓得脸色都变了,这次算是遇到真正道上的人了,“大哥,有话好好说。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放开了他,“快滚!” “是是是……” 他大话不敢说,带着几个小弟屁滚尿流地跑了。 南程把刚才油腻男要的那杯红酒推到我的面前,“谢谢你帮我打发了他,这酒是那胖子请的。” 我端起酒杯,一口喝光杯中红酒。 南程笑了起来,“你这哪里是喝酒,你这是喝水。” 我看出她的心事,也知道她的心事,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 落地窗帘随着潮湿的风轻轻摆动,宽大的奢华大床洁白如雪,给人一种浪漫感觉。 我和南程面对面地站着。 面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但我们两个人似乎感觉不到这一切。南程慢慢地低下头,又抬起头,深情地看着我,冰冷的指尖从我的肩膀划过胸膛。 突然,我的脑海里浮过这样一个画面:南程趁着我不备,猛地掏出我腰间的手枪,顶住我的脑袋,随着手指扣动扳机,子弹打爆我的脑袋。 我突然一把推开了她…… 天亮了,我一个翻身,想搂住身边的南程,却扑了一个空。我醒了过来,她睡的位置已经凉了。 南程正对着镜子穿着衣服,对着镜子说,“你醒了……” 我没说话。 她接着说,“我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却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完,她露出一丝苦笑。 我知道,当我对付南旗瑞的那一刻,我们两个就已经不可能了。 女人用一生最宝贵的时光积蓄力量,迎接那一次无怨无悔的绽放,然后用余下的生命等待枯萎和凋零。 刹那间的芳菲惊艳了世界,却黑白了自己。 谁能理解遍地繁华下贫瘠的泥土和孱弱的根,谁能读懂无尽眼泪里冲刷出的真。 女人心是水做的,所以眼泪总也流不干,流干了,也就没有心了。 南程走了,无声无息。 我站在窗前,看到她停了一下,想要回头看看楼上,她知道我一定在窗户前面看着她。但她只是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54章:君子远庖厨 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南旗瑞在风城丢尽脸,其实也不完全在我的身上。他处心积虑的对付我,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而且看得出来,荣曼似乎在故意躲着,在他被打之后才站出来义愤填膺。 其中缘由虽耐人寻味,但结果一样。 而且南程从来跟我不是一条战线上的,她所做的一切,包括她献出自己的身体,都是有目的性的。 我拿起脖子上玉坠看看,紧紧握在手里。 下了楼,我去路边的早点摊子买些吃的,无意中发现摊子对面停着一辆面包车,就是昨天袭击我的那辆,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我掏出电话,打给了刘大强。 面包车停在一家黑白颠倒的饭店前面。 这种饭店凌晨后营业,白天休息。 刘大强开着一辆皮卡过来,有人下了车,掏出工具撬锁,就听“哗啦”一声,卷帘门被拉起,他们没有贸然冲到楼上去,而是大喊大叫着。 很快,从楼上冲下一伙人。 双方在狭小的空间里打了起来,桌子椅子被撞得四分五裂,玻璃瓶子到处乱飞,短短的一分钟过去,那几个人就被人打倒在地。 这种小规模的斗殴,在海瑞很常见。 饭店下来的这些人看上去也不是好人,附近的人看完了热闹,又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 刘大强给我打来电话,“老表,过来吧!” 我拎着早点过去。 刘大强把卷帘门拉下,把袭击我的人赶到楼上去。 到了楼上,刘大强的带来的兄弟二话不说,对着他们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带头的连连求饶,“大哥,各位大哥,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们也是受人之托。” 刘大强上去又是一大耳光,“受人之托,用词不当,打!” 带头的被打了个半死。 我蹲在他的面前,扭住他的下巴,“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是受人之托?” 他吓得两眼空洞,道:“是这样的,昨天我接到一个老板的电话,说要我对付两三个人,给的钱价格非常我高,他说他发现您的行踪,叫我尽快码人,所以我就叫了十几个人,因为对方说你们不好对付,我连枪都拿上了,直到袭击你们之前,老板又下令,让我把人打死,给五万,给五万块钱呐,所以我一直见面就开了枪!” 我明白了。 昨天我偷听南一华说话的时候,应该是被他们发现了。 或者说一开始玉春楼粘口香糖的时候南一华已经知道我就在后面。 所以才有这么一次精准打击。 刘大强又一脚踹在带头的脸上,“妈的,连我老表的命都想要,给我打!往死里打!” 带头的跪在求饶。 我问:“那个人在哪?” …… 和我所想一样,南一华带着人走了。 只上我不明白,现在他脱离了南家,脱离了霍健,以他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就想对付我,底气十足!这很不正常,没有了靠山的他,就是一只丧家犬。 可是他太镇定了。 这点非常奇怪。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一看号码。 是素颜打来的。 她说:“四爷,你在海瑞吗?” 我说:“我刚回来两天。” 她很高兴地说,“那太好了,有时间吗?” 我说:“有。你在哪?” 她说:“我去找你。” 我说:“那好,我在家里等你。” 玉春楼和初画出去找南一华和霍健的线索了,所以家里就我们两个人。 素颜这是第一次来到我家,像个女主人似的到处看,然后冲着我微笑,“你说你买了房子也不告诉我一声,乔迁之喜。” 我摆摆手,“行什么乔迁,只是有个固定的窝。” 素颜扶着沙发扶手,问道:“你吃饭了吗?” 我摇头。 她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 我也站了起来,“我帮忙。” 她按住我的肩膀,“不用。哪有男人做饭的,你又不是厨师,就算是厨师,在家里,怎么能让男人做饭。从古到今,不都是女人做饭吗?现在好多女人都以男人做饭做家务引以为傲,有什么可骄傲的,那只能证明男人无能,君子远庖厨。” 我虽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但她说的不错。 传统女性。 已经在她的骨子里根深蒂固。 如果将来她再找人嫁了,那么这个男人会很幸福的。 没过多久,几样小菜端了上来。 可以说是色香味美。 吃过饭,她收拾好了,坐到我身边,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放进我的嘴里,给我点上,“我今天才听我爸说,你在风城把南旗瑞搞了?” 我点了点头,“是。我也是没办法,他三番五次地对付我,我必须还手。” 她如葱白的手搭在我的肩膀,我忍不住地捏住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四爷,能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外边忙,我也没敢打搅你,直到昨天我爸说起了风城的事,我为你捏了一把汗。” 我们目光相对。 谁都知道,我们要发生些什么。 我不是柳下惠,此情此景,我站起来,一下子抱起了她,进了卧室。 她缓缓脱掉外衣…… 跪在我腹部处,把头低了下来…… 就在我的手摸到她头发的时候,她放在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她皱了一下眉头,没理电话,继续。 电话响了好久,才安静下来。 接着又响了起来,她低声埋怨道:“谁这么讨厌,真烦人!” 我坐了起来,轻轻抚摸着她的乌黑亮丽的长发,“看看是谁吧,没准真有事。” 素颜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电话再次响起,她直接开了免提,“你发什么神经,我这正忙着呢!”说着,她的头更低了,一脸潮红,不敢看我。 “姐,我是真有事,不然我也不这么急着找你,你知道童博学在哪吗?我想见他。” “你找他干什么?” “还不是关于赌船的事!” 素颜看着我,似乎在征求的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 素颜又指指床。 我再次点头。 她这才把我的地址说了出来。 电话挂了。 她看着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两个衣冠不整,紧紧地抱了我一下,又连忙收拾自己。 我也有些失望,美好的夜晚被他弟弟给搅合了。 如果是龙一凯来,我可能不以为然。 但素飞上次对付我,看到素颜的面子上,我放了他一条生路,没想到他自己找上门来。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素颜过去开门。 他有些尴尬,看到我,便道:“童哥,对不起,这么晚打搅你!上次的事……” 我伸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用再提,人要往前看,坐。” 素颜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子,一瓶给了我,一瓶给了素飞,她依然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只搭在我的肩膀。 她和我一样,有些不太开心。 我主动开口,“什么事?” 素飞道:“是这样的,我听说您在风城对南旗瑞动了手,后来又有他的仇家找上门,现在他的场子根本没生意,所以放出话来,想把场子出售。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我没说话。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探一下我的态度,所以我不表明态度。 见我不说话,他接着说,“我想我们应该把场子盘下来。现在我们素家在生意上遇到了一些困难,周转资金不足,所以必须要有一条生财之道,而且还要快速的生财之道。南程的赌船虽然我们素家入股,但还在装修之中,我想短时间内也不能回笼大量的资金,但南旗瑞的场子不同,只要接手,立刻就能盈利。我爸爸有这个想法,但他不想自己出面盘下,让别人说趁火打劫。” 我依旧不说话。 他又一次探口风失败,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所以呢,我想请您出手,做一个大局,彻底把南旗瑞踢出局,只要他彻底出局,拿下场子就不会有人说什么了。风城那些大家族,都不愿意开场子,因为谁都知道,这种生意可以说是没有明天的生意。但素家太需要资金的支持了。童哥,需要什么,您尽管开口,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说完,他很期待地看着我。 我还是不表态。 他有些失望,不由地看向素颜。 素颜笑着说:“你别看我,这种事情我不参与,那是你们男人之间商量的,我更喜欢相夫教子。”她表明了态度,不参与。 给我留了很大空间。 如果她说话,我不太可能拒绝。 素飞道:“童哥,只要拿下场子,我算入股可以吗?我们三七分成,你拿七,我拿三。海瑞的赌船你尽可放心,保证把黑白两道安排妥当!” 我稍稍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不过,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要一个完美的计划也不是短时间想出来的。资金嘛,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我愿意往素家公司投资两千万。” 素飞愣了一下。 素颜也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我居然这么轻松的拿出两千万。 因为跟素颜在一起我没上过几次大局,在李加太那里,我弄来了现金和金条,就不止两千万,在南旗瑞的场子我搞来了一个亿。 我是看在素颜的面子上,再加上素颜的爸爸愿意做后盾,我才拿出这两千万,“两千万的资金先拿去用,对付南旗瑞是早晚的事,他不会放过我。我要好好的计划一番。” 素飞得到了意外的惊喜。 我这么做,也是给自己一个的缓冲的余地。 因为除了对付南旗瑞,还有一大堆的麻烦需要解决,顺序一定在计划好。 素飞起了身,“谢谢童哥。”他又问素颜,“姐,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素颜摇头,“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他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了。对了,我打听到,南旗瑞要在南程赌船开业的那一天对付你!” 我送他出了门,刹那间,我的脑海里闪出一句:来得好快! 第255章:救兵 素飞没有成家。 跟着他爸一起住。 从他家出发到我这里,开车最少要半个小时,可是他却连十分钟都没用,就到了门口,而且,素颜刚刚到了我这,他就打来电话,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有点儿欲盖弥彰的味道。 想必素颜一出来,他就在后面跟踪。 只是到了小区,他不知道我住在几层。 所以,他只能打电话问。 如果上来得太早,很容易让人怀疑。 不过十分钟,时间上还是太短了。 素颜一手搂着我的肩膀,一手拿起手机,关掉了,“这次没人再打搅我们了……” …… 一觉醒来。 天已大亮。 素颜还没有醒,我悄悄起身,穿好衣服,下楼去买早点。 可是我发现早点摊子居然没有一家开门的,卖烧饼的老头正整理着炉灶,我问了一句:“大爷,怎么回事?” 老头头也不抬地说:“停电了。” 我点了点头,去别的地方买吧。 不远处有个卖煎饼馃子的,我走了过去,前面有几个人排队,但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这已经是街角,又没有城管,怎么卖煎饼的跑到这里来了。 突然,有人用枪顶住了我的后背,“别动,再动打死你!” 我不是神仙,这种情况动手,很可能一枪致命! 卖煎饼的妇女立刻收拾摊子,几个男的把我推进了面包车里。 妈的! 我被人跟上了! 刹那间,我怀疑是素飞出卖了我。 因为我每次回家,都是小心再小心! 而现在,有人堵到了我的家门口,我想停电也是有人故意搞破坏! 就在这时,玉春楼正好回来,看到我,刚要打招呼,发现我身边站着人,但手已经举了起来,她开口道:“学哥,大清早你这是去哪呀?” 站在我背后的人,又用枪顶了我一下。 我眯着眼说:“啊,朋友请我去喝茶,大佬相请,不得不去啊!” 大雨滂沱,闪电像魔鬼的大手撕开了黑暗的天空。 龙河南岸。 十多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打手死死地架住了我的身体,砰砰砰,一拳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我嘴里塞着毛巾,双手又被绳子绑得死死的,任凭他们怎么打,我也叫不出声。 雨浇灌在我的头上,让我一直清醒。 我知道这些人暂时不会打死我,即使要折磨我,我也能活一段时间,玉春楼一定会来的。 “嗯!”站在雨伞下在的那个穿着黄色风衣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示意了一下打我的人。 打手停了下来,揪出了我嘴里的毛巾。 我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喷到了打手的身上,还有大量的血滴到地上,很快被大雨冲走,连血腥味都闻不到。 风衣男走到我的面前,身后的两个手下打着雨伞跟在后面,他弯下了腰,对着我吐了口雪茄。 他得意的笑笑,然后站直了身子,说:“我应该叫你童博学,还是应该叫你周离,我劝你还是说出来吧,说出来对你对我都有利。只要你说出来,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你也早点儿解脱,不是两全其美?” 我抬起头,血水顺着我脸急速地滑落。 一道闪电划过,我这才看清了他的脸,李加太! 当时,纪石清跟我说李加太活着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他看到我的表情,前倾的身子道:“不明白?死的那个是我弟弟,我还活着。你抢走了我的钱,你的同伙要了我的命,那个叫周墨的女人到底是谁?” 我没说话。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他接着说:“把东西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儿!” 我有些不解,“什么东西?” 他哼了一声,“跟我装糊涂?十二生肖在你的手里,你还不承认,交出来,那东西留在你身上没有用。” “交你妈……” 又是一拳,打手重重打在我的脸上,打手骂道:“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他妈这么嘴硬,我看你还能撑多久!”接着他又展开了对我肚子的攻击。 我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大叫出来。 “别嘴硬了,还是说吧。看着你这么痛苦我的心都疼了!”李加太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儿。” 我再一次笑了,吐了一口血,整个脸都麻木了,说:“笑话,我还不想死呢!我要是说了,我还能活命吗?” “那就在耗着吧,其实你不说我也一样能够查到,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到时候我查到了,你再想说的话,就晚了,你会死得很惨,很难看,连我都不敢想,啊……” “瞧你妈那个德行!”看着他捂住脸我再次骂道。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我说:“周离,我知道你在等你的援兵,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是不会来了。” 我心里猛地一震。 因为我被他们绑了之后,就被打昏了,直到傍晚才醒了过来。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就在龙河边上。 玉春楼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被带出海瑞。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我在这里忍耗了一个多小时,按照正常的情况,玉春楼早就应该来了。 她们会奋不顾身地救我的。 但我仔细一想,不太可能,玉春楼跟踪技术一流,肯定不会跟丢,难道她出事了? 我想也不太可能。 可是李加太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我身边出了奸细。 是初画? 是玉春楼? 我把她们都否定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素飞! 没错! 一定是他! 一个个问题在我的脑子里来回旋转着,一时间,我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李加太得意道:“不用想了,她们两个人已经死了,现在正躺在龙河水底我永远地睡着了!” 我愣住了! 他把我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知道我身边有两个人。 所以,玉春楼在和我招呼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她的来历。 “别撑了,撑到死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一定觉得奇怪,我对你怎么会这么的清楚?你可能还会想,也许是我的人发现了你的行踪,跟着你呢。” 我的身子猛得一怔,全身的力气都散掉了,架着我的人也松了手,我一下子瘫软的坐到地上。 “周离,其实你也挺可怜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告诉我东西在哪,我拿到了,就放了你!” “去你妈的!”我对着大喊着,但喊声却淹没在雨中。 我突然站起身来,冲上前去,我知道我无法杀死他,但我还是要冲,我要咬掉他的耳朵,不,我要咬断的他的喉咙,与他同归于尽。 但我还没有冲到他的前面,就被人一脚踹在胸前,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摔倒在地,溅起大片的水花,我再次被人提了起来,打了几拳。 打手回过头,对李加太说:“大哥,这家伙是个硬骨头,杀了算了,他是不会说的。” 李加太长长地呼了口气,说:“也好,割了!” 听到这个词语,我仰天长笑,那是绝望且悲凉的笑。割了的意思我明白,就是割断我的喉咙,这是道上的人对自己的敌人尊重的做法。 我知道就要血溅三尺,沉尸河底了。 李加太后面的那个打伞的人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手腕甩动了两下,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手里如同变魔术一般多了一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匕首。 “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说不说,说了你就可以活!” 我没开口。 “动手吧!”李加太说了最后三个字。 有人抓起了我的头发,我仰着头,豆子般的雨水砸着我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的声响起,李加太掏出手机,而那把锋利的匕首离我的脖子不到两公分,也正因为这个电话,打手停下了动作。 他看了一下电话,示意让打手暂停,他接起了电话,对着电话里嗯嗯了几次,最后说了一句:“放心吧,没人知道,我做事的方法你清楚,只要你那边不出乱子,我这边也不会出现乱子,动手!” 匕首再一次下落。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我只觉脸上一热,一股鲜血溅到了我的脸上,我抬头一看,我正对的打手一枪被人打碎了脑袋,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下去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是那么一瞬间,喊杀声响起。 李加太没有丝毫的防备,一时间就被杀乱,刀起刀落之间惨叫声不断。 架住我的两个人也顾不上管我了,把我扔到地上,与这些人厮打起来。 “老弟,老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顿时我就笑了,笑了两声之后,眼睛不争气地滑落。 喊我的人手里提着伸缩刺,一路冲杀,来到我面前,立刻扔下手里的武器,哭着喊:“老弟,是姐对不起你,我来晚了!”她使劲地擦了一把眼泪。 “姐,你怎么来了?”我很吃惊,向四周看了一眼。 “先不说这个了,什么我都知道了。”他扶起我,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割断了绳子。 喊杀声停止。 玉春楼和初画跑了过来。 这时,一个贺安红的手下道:“红姐,都清理过了。” 贺安红点点头,说:“把受伤的都放了,清理现场,天要亮了。” 我伤得很重,贺安红想扶着我走,可是我走得很慢,最后她背起了我,虽然有人想过来帮忙,但她拒绝了。 第256章:兄弟情(1) 那一刻,我感动极了。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 后来才知道,玉春楼一路跟踪,到了龙河边上。她发现周围都是李加太的人,凭她和初画两个人,根本无法把我救出来的。 就是她们两个也有可能被抓。 玉春楼本想叫刘大强来。 但仔细一想,刘大强做事太过于极端。 贺安红不一样,双方火拼,可能有人死去或者受伤,不惊动警察是最重要的,所以她给贺安红打了电话,贺安红立刻集合人马,迅速赶来海瑞。 由于李加太也做得非常谨慎。 贺安红摸清了情况,突然发起攻击,带来的人只有几个人受伤,李加太被活捉。 现在还被关在风城基地。 我倒是没受什么重伤,骨头没断,就是被打得挺惨。 到了风城。 随着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李加太被绑在床边,见到我来,冲着我大骂。 后面有贺安红的心腹上前一脚,踹在裤裆处,李加太疼得脸都扭曲。 我淡淡道:“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那么嚣张。老老实实的,有事儿你早点儿说,也许我们坐下可以谈谈,其实呢,我们之间没有仇恨,我千了你的钱,抢了你的钱,但你弟弟的死不是我干的,和我没关系。” 李加太骂道:“去你妈的!你以为我眼睛瞎了!如果不是你主动来千我,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要是早知道你是周长远的孽种,我该弄死你!” 我不屑地冷笑,“说什么都晚了。我给你一次活命机会,只要你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一条丧家狗,你是死是活跟我的关系不大。” 李加太听后,不屑道:“好啊,好啊,原来你不知道你爸的过去,我现在就告诉你,他是个什么人?当年我们把兄弟在江湖也是赫赫有名的老千,直到我们的名气也和你爸渐渐齐名……” 他下面的话让我对当年有了大致的了解。 焦仁举,查宝凤,夏嗣芳,何琼华,千门四鬼,浪翻云,鬼眼蹉跎还有李加太等十五人是把兄弟。 他们成为把兄弟是因为十二生肖,十二生肖其中多一个麒麟,所以是十三个碗,而且还有两只紫视头,他们每人手里有一件。 当时他们在京津一带的江湖被称为蓝道十五太保。 说实在的,这些人虽是把兄弟,但人心不齐,都有各自的想法。 不过是因为这些人千术一流,遇到厉害的人物就来个蜂群战术,京津一带的老千被他们打压得抬不起头,尤其是场子。 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果赌场想要经营,要四成收入。 如果赌场老板不同意,不出一个晚上,场子就被赢得倒闭了! 很多老板最后妥协,但是那些不妥协的不是关门了,就是莫名其妙地死了。 其中,有个叫画中仙的,不妥协。 他被人追杀,逃了出来,去了南方。 那时,千门四圣在南方也是大名鼎鼎。 但江湖有时存在一种默契。 以秦岭灰淮河为分界线,北方蓝道上的人不去北方挑衅,南方蓝道也不北方去捞金。 画中仙和千门四圣有些渊源,也正是这个原因,千门四圣率先打破规矩,进入北方蓝道。并以暗灯的身份潜入一些还没有妥协的赌场。 结果第一个撞枪口的人就是焦仁举。 他在十五太保中是最没存在感的一个,结果去场里找茬,在数子时被抓个正着。 那时的蓝道还没有千一吐百一说。 如果是普通客人出千,抓住了,也不至于去手那么严重,多是打一顿,没收赌资。但如果是有目的性的出千,那可就不一样。 去手是必须的。 开赌场的老板都恨透了十五太保,这下抓住了理由,他们才不管什么十五太保,直接把双手给剁了。如果是现在的江湖,拳头说了算,双方早就动手了。 但在那个年代,江湖还有规矩。 焦仁举去手后,双方并没有火拼,而是做了大量的准备。 能抓出焦仁举出千,来人绝对不简单。 后来,他们查出,是千门四圣来到北方插手,所以一场四对十四的江湖赌局拉开序幕。 十五太保也不是泛泛之辈,千门四圣也研究了对方。 双方通过中间人,约定好了时间。 当时,十五太保中的李加太正在东南亚,听到这个消息后,打算立刻回国,与他一起的,还有查宝凤和夏嗣芳。其中以夏嗣芳的千术最高。 结果千门四圣卑鄙无耻,他们买通了当地的官员,把他们三个给抓了起来。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疑惑地问道:“你说你是千术高手,为什么我们千你的时候,你会无动于衷?” 李加太突然扯开胸前的衣服,胸口有个伤疤,好像用什么利器捅伤的,顿时,我就明白了,这是三刀六洞,“看到了吧。这是我不用我的千术赌的原因。”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多少年没用千术,人就渐渐废了。我知道那个臭娘们儿有问题,至于你,我还真没看出来!” 他平息了愤怒继续说道。 七十年代末,东南亚的一些小国政权并不稳定,所以社会黑暗,政治腐败。 所以千门四圣通过关系买通官员很正常。 李加太一行三人,刚要登上回国的飞机,准备参加赌局,就被当地警察以谋杀的理由关进了监狱。 在监狱里他们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查宝凤刚被关进监狱之后,就与监狱里的人发生矛盾,被人一盆热水泼到身上,整个肚皮都掉了。 不过,在第五天后,监狱搬迁。 这时,李加太说得尤为深刻。 那时的监狱管理松懈,和电影里的监狱风云较为相似,在里面抽烟一般狱警也不会管,赌钱狱警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时候抽成。 他们三人通过出千赢了一些钱,收买了狱警。 所以,在他们押上火车后,三个人被关在一切车厢里,而且那节车厢只有他们三个。 但十五太保的其他人也没闲着,收买当地私人武装,在半路上把火车给炸了,最后只有李加太一个逃了出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加太忍不住地哭了。 看得出来。 他与夏嗣芳的感情非常好。 他半天没说话,道:“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与我后来对付茶苏有关!” 那是李加太刚刚五十岁的时候,清明节前夕,当时他和夏嗣芳还不认识,在城市里过着最下层的生活,混迹于市井之间,那时候他是善良的人,后来混得越来越好,性格也越来越坏,都是让这个社会给逼的。 他是个孤儿。 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后来奶奶死了,他独自一个人生活。 无奈之下,他推着一辆破三轮车打算在批发市场里卖点儿东西,可是没想到市场里的保安不让他卖。不让卖,他推着走就是了,可是几个保安连踢带踹地把他带进了保安室,让他交罚款。 他把身上的所有的钱都买了三轮和上货用了,口袋里只有刚刚卖的二十块钱,让他交罚款,是要他的命。 没想到的是,保安室里还有和他一样的穷鬼。 “你们到底交不了交吧,如果你们不交,那你把车和东西留下就走吧,等有钱了再赎回。”保安对着他们冷笑。 “我求求你们了,我身上只有二十块钱,我下次不来这里卖就是了,你们就行行好吧。”他苦苦地哀求着。 穷鬼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对着保安说:“我们要是有钱,谁还干这个,钱我是真没有。” 保安见他就是不肯交钱,立刻怒了,“噌”地站起来,指着门口喊:“没钱,没钱就给我滚蛋!” 李加太刚要开口说话,想求求他们,没想到穷鬼比他脾气大,“我告诉你们几个,你们记住了,我早晚会找你们算帐!”然后又转过头,对李加太说,“兄弟,走吧,你再求他们也没用,他们只认钱!” “我告诉你小子,别他妈的在这里猖狂,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保安说完这句话,屋子里其他的几个保安也跟着站起来。 李加太意识到事情不妙,拉了拉穷鬼的衣服,“大哥,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走!”穷鬼说完拉起他走出了保安室。 屋子里传出了大笑声,有人说:“瞧瞧两人这个x型,装什么蛋!” 出了市场,李加太的心悲凉起来,口袋里只有二十块钱,明天可怎么过呢?走出没多远,他蹲在南墙下,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好温暖,谁知道,他连饭都快混不上了。 穷鬼蹲了他旁边,递给他一支烟,他没拒绝,接到手里,点着就抽了两口。 这两口抽的比较用力,有点儿醉。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穷鬼问李加太。 “我叫李加太。你呢?” “我叫夏嗣芳。” “我们刚才求求他们,他们有可能会把车和货还给我们。” “呸!”夏嗣芳吐了口唾沫,“你还不知道那几个保安是什么东西吧?” “他们不是保安?” “现在是,曾经不是。” “什么意思?” “他们以前都是小混混,后来这里建起了市场,不过市场管理处只从商户手里收上了摊位费,至于那些管理费,清洁费,水费都收不上来。市场告到了法院,可是商户都交了租金,法院也没办法。” “后来就找来几个混混。”此时李加太就明白了。 现在这个社会,有时候光靠白道解决不了问题。 “对!”夏嗣芳抽了一口烟,随手扔掉了手里的烟头,“没想到他们一来,所有的费用都收上了,收上来的钱市场得与这几个混混平分。” “看样子这里油水不少了啊,几个小混混宁愿做起了保安,他们不怕人来抢。” “这破地方很多人看不上,所以这两年他们平安无事。” “唉,明天都不知道怎么过呐,身上还有二十块钱。” “那还比我强呢,我身上的钱都买烧纸了,一分都没卖呢,这帮王八蛋,收了我的烧纸给他自己烧去吧。” “没吃饭呢吧,我请你吃饭,这二十块钱花完了,明天我们两个一起去扛包做苦力。”李加太无奈的笑笑。 “也好,不过吃完饭,我们不去扛包,他妈的,抢老子的东西,我要让他们知道老子的厉害!” “你打算怎么做,打他们一顿。” “打他们一顿算是便宜他们了,我们不但要打,还要打来钱。” 第257章:兄弟情(2) 中午他们两个人吃了炒面,一人喝了瓶啤酒,还要了两瓶水,最后李加太的手里还剩下一块钱。 吃完饭他们走出狗食馆(海瑞风城路边的小吃都叫做狗食馆),蹲在市场的对面。 他不知道夏嗣芳为什么要这么做。 整整一个下午,李加太都坐烦了,直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肚子又饿了,夏嗣芳还盯着市场的门口。 “芳哥,我们在这里干什么?”李加太忍不住地问他。 “马上你就知道了,你看,保安室里有人出来了。”夏嗣芳指着市场的大门口。 一个保安从屋子里出来,一步三摆地晃着身子,嘴里哼着歌。 夏嗣芳抓起屁股下面的砖头,对李加太说:“抄家伙,上!” “我x,你想拍他?这东西要拍人,不得把人拍死!”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快他妈的走呀,一会儿人跑了!” 李加太心里一横,想起白天的事,怒气冲天,要报仇,打个半死,大不了回老家种地去。他也抄起砖头,跟在夏嗣芳的后面。 市场比较偏僻,连路灯都没有,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他们快步的跟了上去,保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看了一眼,没在意,继续向前在走。 夏嗣芳举起手里的砖头,跑了起来,保安刚转过头,他手里的砖头就拍了下去。 保安嗷的一声惨叫,捂着头想跑,夏嗣芳哪里给他逃跑的机会,追上前去,在他的脑后又重重的拍了一下。 保安连叫都没叫,倒地上了。 夏嗣芳翻过他的身体,李加太一看,正好是白天没收他们东西的那个保安。 “真是冤家路窄,又是你!”李加太一脚踹在保安的肚子上。 “哎哟。”保安的身子立刻弯成一个虾米,夏嗣芳按住他的身体,挥起手里的砖头又是拍下去。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了!”保安扭动着身体,满脸是血。 “x你妈!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没收我的东西,我就要你的命!” “别,别……大哥,不就是一辆三轮车吗?我还你们就是了。” “晚了,现在涨价了,拿钱!” “大哥你要多少钱?” “两千!” “大哥我身上没那么多钱,我去银行取!” “玩老子,想跑吧,你没这个机会。”夏嗣芳转过头,对李加太说,“翻翻他的口袋,把钱拿走。” “芳哥,这是抢劫!” “放心,他要敢报警,老子明天弄死他!” “大哥,大哥,我不报警,真的不报警,我的钱你都拿走,求你放了我吧。” “贱骨头,妈的!翻!” 李加太心里一横,翻就翻,反正保安也不认识他,把身上所有口袋翻了一遍,身上有三千块钱,还有一部手机。 “这么多钱?” “拿走。” “那手机要不要?” “要那破玩意儿干什么?扔沟里去。” “怎么了?” “你他妈傻呀,你真不怕他打电话报警!” 李加太顺手把手机扔进下水道。 夏嗣芳放开了保安,站起来,又踢了他两脚,保安不敢起来跑,就躺在地上,每踢一脚叫一声。“把钱收好,快走!” 李加太把钱揣进口袋,跟着夏嗣芳进了胡同,左转右拐的,跑了大约一个多小时。 “我们要去哪啊?” “找个没人的地方。” “分钱?” “分个屁钱,把钱收好,这可是我们第一桶金,明天接着抢!” “我x,我看你是他妈的疯了吧!有句话你不知道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下次我们不抢钱,直接抢地盘,这种非人的日子我是他妈的过够了,加太,敢不敢跟我干?” 反正抢也抢了,李加太一咬牙,说:“干!” “好,我们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然后计划一下明天干什么?” “去吃什么?我们有钱了,去吃大餐?” “瞧你那点儿出息,有钱也不能乱花,有了钱得学会投资,今天把钱花完了,明天怎么活?” 夏嗣芳对这里很熟悉,在胡同里绕了两圈,就到大马路。这里市场比较远了,李加太的心也就渐渐的放下了。 他还以为夏嗣芳会带他去餐馆里吃饭,没想到他带着李加太进了一家牛肉板面的小吃店。 一进屋,夏嗣芳就对着厨房里面的人喊了一句:“来两大碗板面,什么都不要加,多放点儿辣椒,再来两瓶啤酒。” “芳哥,我们吃完饭干什么?” “这不废话吗?去我那里睡觉,我在这附近租了一间破房子。” 吃完饭,夏嗣芳带着李加太去了住的地方,到处是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屋子里乱着和鸟巢一样,烟头,酒瓶扔得到处都是,有的馒头都发了霉,床上的被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我们老家的猪圈都比这个干净。”李加太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他没有在意地就坐到了床上。 都是男人,都是懒人! “等我有了钱,我再买房子,找十个美女天天给我收拾屋子。” “行了行了,等有了钱再说吧。” “睡觉吧,明天我们还得去蹲点儿呢?” “你一直说蹲点儿,怎么个蹲法?” “你猪脑子,明天跟着我去,还和今天一样,晚上有人出来走单了,我们接着拍,接着抢。” “我们这么抢,他们肯定会报警。” “你就放心吧,他们这些人都有案底,不敢报警。警察一来调下档案,自己有事都说不清楚。” 李加太一夜没怎么睡好,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无所事事在家里呆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坐上最后一趟公交车,去了市场。 当他们到达的市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们换了个地方,找个比较隐秘的拐角处,盯着对面的保安室。 保安室传出的声音挺大,全是污言秽语,大笑声不断。 夏嗣芳得意的笑笑说:“笑吧,一会你们哭都找不着调!家伙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李加太手里拎着两块砖头,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不错,有进步。” 他正说着话,后面亮起了灯光,吓得李加太立刻把手放到前面,回头一看,一个打着手电的人正向我们这里走来。 李加太有点儿紧张。 夏嗣芳小声说:“没事,估计是过路的。” 手电光离他们越来越近,脚步也越来越慢。 光线很刺眼,他们不知道打手电的人是男还是女,还朝他们脸上照。 夏嗣芳冲着那人低声喊:“照什么照……找死呀!” 那个人立刻调转了光线,拐个弯就走了。 “他不会去叫人了吧。” “不会。” “为什么?” “因为那人是个男的,能叫来人打我们的人,不可能这么老实地走开。” “有没有感觉到,我们两个在这里站着,很多人都以为我们不是好人,鬼鬼祟祟的。” “这不废话吗?我们本来就不是好人。” 到了八点多的时候,保安室里的门开了,传出的声音也挺大,有人走出了保安室。 屋里头有人探出头来,喊道:“小心点儿,今天别被人拍了。” “滚蛋。” “还是小心点儿。” “谁敢拍我,我弄死他!” 保安出了市场,嘴里叼着一根烟,向西走去。 夏嗣芳对李加太的说了一句:“走,到他的前面去,半路上截住他。” “我们从后面跟上去不更好吗?” “你傻x呀,昨天已经用过这一招了,今天还用?你有没有长脑子?” 他们从马路另一面快速前进,大约走了一百米之后,穿过公路,走到了公路北侧,李加太回头看了一眼,保安就在他们的身后。 保安走的比较快,他们故意放慢了脚步,夏嗣芳搂着李加太的肩膀,等着他上来。 保安一直注意身后有没有什么异常,却忽略了前面的人。 他走过李加太身边,看了一眼,夏嗣芳突然挥起了手里的砖头,一下就拍了下去,这个保安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这个保安比较穷,只翻出了八百块钱,还有一部手机,他们再次把手机扔进下水道,也不管那个保安,快步离开。 李加太还是有担心,不时地回过头看看那个保安起来没有。 “别看了,一会儿他自己就醒过来了,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 “我们明天还接着抢吗?” “抢个屁,我利用了人们普遍的心理,第一次抢完之后,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接着抢第二次。明天再抢我们就是找死,这两天先不要来这里了,被他们发现,我们两个算是栽了,做什么事情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你要抢过路的,不出三天就能抓着你。” 两天他们抢了四千块钱,怪不得有人铤而走险去抢劫。 大约过了两三天,他们再一次在狗食馆里吃着板面,突然从门口的外面冲进十五六个人,带头的那个是光头,脖子还纹着花,看上去比他们大不了多少。 从他的身后蹿出两个脑袋上缠着纱布的人。 李加太一看就傻眼了,他们两个就是被拍的保安。 两个人指着他们,异口同声的喊道:“就是这两个逼崽子!” “加太,干!”夏嗣芳说完抄起屁股底下的凳子朝着这群人抡了出去。 说到这里,李加太居然笑了,我想他回忆从前的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而我也想起了胡永吉。 我们曾经也一起这样大打出手,虽然身受重伤,但痛并快乐着。 李加太接着说:“那次我们两个打了十五个人,芳哥很厉害,我们打赢了,但也受了很重的伤。那些保安逃出去之后,我们也逃了,半路上我们遇到一个老头,他因为哮喘发病,拿不到药,我们救了他,从那以后,我们就跟着这个老头学艺,他把他毕生的千术都教了我们。” 我长长呼了口气。 他突然冲着我大吼,“如果不是茶苏,芳哥怎么会死!怎么会!如果不是南旗航这个王八蛋透露了消息,茶苏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第258章:一切才刚刚开始 虽然李加太是我的敌人。 但他和我一样,都有曾经的兄弟,那种感情超越生死。 所以,如果真是千门四圣通过这种手段杀了夏嗣芳,我不怪他恨我爸。 我看着满脸通红的李加太,淡淡道:“你恨可以,骂就算了。你说茶苏卑鄙也好,但这证明你在江湖上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什么是江湖?江湖是尔虞我诈,没有快意恩仇!” 李加太听后愣了。 他不得不承认,我说得很对。 道理很简单。 你被别人耍了,难道不应该愿意自己吗?这就好比古玩行很多的捡漏,你往局里钻,只能证明你傻。 江湖,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 他接着告诉我。 火车被炸后,他一人逃了出来,回到国内。 原来的十五太保变成了十二人。 这场赌局吸引了当时蓝道上的所有高手,赌局就在离愁码头举行。 茶苏在千门四圣中,排行老四,人称“四爷”。 他首战。 而且是败退。 也就是说,只要他赢,他就会一直迎战,不论十二太保谁上,只有他输了,才换人。 人们都说茶苏骄傲自大。 赌注非常简单,就是十五太保手里的东西。 因为当时有两个人死得太突然,火车爆炸后,人就死了。 他们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把碗搞到手,做赌注。 除了碗之外,每人必须要拿出身上的一件零件,当然命也可以。 李我加太看得出来,千门四圣来到北方蓝道,其主要目的就是要搞垮十五太保。 两人已死,一人残废。 他想以一对十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所以,人们觉得茶苏必死! 在赌局第一局,茶苏迎战的就是何琼华,也就后来的棺匠鬼七。 鬼七年轻时放荡不羁,就喜欢到处采花,很多年轻漂亮的女性惨遭他的毒手,这种人为天下人不齿。当然,鬼七没把茶苏放在眼里,他还说,不就是身上的零件吗?他把男人最重要的东西押上。 茶苏当时说,他不押这个赌注,也不会放过他。 他们赌的是扑克,大夭进。 就是九十年代后陈间最流行的玩法,以大管小,其中a23是主牌,四最小。 也没有炸弹一说,更没有火箭。 所以牌里最大的就是四个三。 牌拿出去一半,两个人手里一人十三张牌,一人十四张牌,谁先出完谁赢。 没有三局两胜,一局定生死。 最后,鬼七手里剩了大小王,输在了三个四手里。 茶苏在那一刻,按住鬼七,手起刀落,一个世间恶魔,成了太监,再也无法祸害女性。 李加太说到这里,倒是没有怪茶苏,反而欣赏他的做法。他还说,如果他不是身处十五太保之中,他也会这么做,他觉得,江湖人可以杀人,可是抢劫,但不能祸害女人。 万恶淫为首! 从这次以后,鬼七性情大变。 痛改前非! 居然成了茶苏的人。 茶苏死后,他也退出江湖,以做棺材为生,终日酗酒。 其中,还有一个人和鬼七一样,他就是我的师父迷勒佛,同样被茶苏一刀切成了太监。 李加太的赌注是三刀六洞! 在那时的江湖,仇人之间如果上了赌桌,可以赌命。 但李加太也是明白人,自己输在计谋上,无可厚非。所以下了三刀六洞的赌注,当然这个三刀六洞和电视上演的不太一样。 输了的人会被人绑在一个转轮的上面。 赢得一方把眼睛蒙住,拿着长矛对着绑在转轮上来回旋转的人进行刺杀。 如果三次没有刺中对方,也不能再刺。 李加太输了。 茶苏是什么人?就算蒙着眼睛也能准确无误地刺进对方的腹部,因为转轮无论怎么转,中心点是不会变的。但是茶苏没有,三次每次都刺中了他的胸口。 但每一次都没有刺中要害。 胸口的位置是不断变化的,既然三次都能刺中胸口,想要他的命,易如反掌,可每次都巧妙的没刺中要害,就证明茶苏手下留情,没想要他的命。 我有些鄙夷。 既然放过了他,他后来还要追杀我爸。 一恩换一恩。 就算我爸落在他的手里,按规矩,他也要放过我爸一命。 就种人,像极了南旗瑞。 明明他已经死了好多次了,却一次又一次的不知悔改,总认自己可以杀死对手,其实,他不知道,他能活,是因为对手手下留情了。 李加太冷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时茶苏落难,我是追杀了他,但是我并没有成功,而是让他逃了。如果只是因为我自己,他放过我一马,我自然也要放他一马,但他害死了我芳哥,如果他那次死在我的心里,我也自杀!” 至于他到底死不死。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江湖没有如果。 一次错过,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我不由地问:“画中仙也是你们的人?” 李加太又一次咆哮道:“这个叛徒,他贪生怕死!被千门四圣收买,出卖了我们,才让鬼眼蹉跎输了一只眼,成了废人。” 我说:“当时以你们的财富,可以说富可敌国。我很好奇,什么东西能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李加太冷笑,“还有什么?你说男人除了钱之外,还要需要什么?当然是女人。就是你爸的姘头,白苏!” 我无比震惊! 刹那之后,我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不相信!白苏那么爱茶苏……” 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白苏因为深爱着的我爸,所以才心甘情愿地被利用? 李加太哈哈大笑,“说呀,接着往下说!你爸那时已经跟瞿晨芳在一起,知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吗?” 我摇头。 李加太道:“因为是瞿晨芳勾引了你爸!在我们和千门四圣井水不犯河水的时候,江湖上就说茶苏白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结果瞿晨芳横刀夺爱,为了能拿下茶苏,把自己献出来了,你知道,男人需要的是什么,怪就怪白苏太过保守,非讲什么明媒正娶,结果被别人抢了先机……” 听到这里,我怒不可遏,冲上前去,一脚踹在李加太的胸口。 他被我踹到床上,我骑在他的身上,死死抓住他的领口,挥拳击打在他的脸上,“x你妈!x你妈!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直到我把李加太打得满脸是血。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大吼一声,“起开!” 贺安红坚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够了!他要是死了,恐怕你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听到这里,我愣住了。 李加太又缓缓坐了起来,抬起胳膊擦擦脸上的血,继续挑衅道:“怎么?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完,你不是想知道过去吗?你不是一直要查茶苏死亡的真相吗?坐好,我接着说给你听!” 我强忍着怒火,没说话。 其实,如果他说的话是真的,我也没理由发火。 李加太接着说:“为了能够赢我们,他不知说了什么花言巧语,白苏居然相信了他的话,做了画中仙的女人。画中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得到了白苏就应该好好珍惜,在千门四圣出事后,他居然也失去了踪迹。你可能想不到,你爸是吃着盘里的,看着锅里的,在白苏跟画中仙之前,他自己就先用上了。而傻x一样的画中仙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是个二手货,哈哈哈……” 我忍无可忍! 冲上去就要接着打,被贺安红拉住。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这是我故意激怒我,“你想死,我不会让你死。你说这我完全不信,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茶苏是我爸,永远都是,他对我很好,我妈对我也很好,他们在一起很恩爱,所以,他们年轻时做过什么,我不想知道。” 李加太冷笑,“既然你不想知道,那么多说无意。你不是想知道你爸为什么死吗?我告诉你,他们不但把我们十五个人害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们的钱,多得让人发疯。你爸究竟留下了多少财富,谁也不清楚,却因为这财富把命丢了。” 我问道:“那千门四圣的其他人呢?” 李加太神秘冷笑,“想知道吗?去海瑞医院看看,你最好混进施工队,这才刚刚开始!” 我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突然,后面响起一阵“砰砰”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一看,李加太的身体出现了好几个血窟窿,经过检查之后,才知道他的肉里镶嵌了炸药。至于他是怎么控制爆炸,一时也查不出来。 贺安红问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我点头,“相信。我还相信,一直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是不用死的!” 海瑞下起了小雨。 小雨不能阻止海瑞医院改造工程的进度。工人冒雨清理着荒废了几十年的旧楼,在地下室意外地发现一间冷库。大门被工人强行打开,里面存放着大量过期药品和一具不知被冰冻了多少年的尸体。尸体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闻讯而来的老院长站在尸体旁扶了扶眼镜,错愕得自言自语:“我在医院工作二十年,怎么不知道地下室里有冷库?” 年轻医生道:“冷库是五十年前建造的。到现在还能正常工作,了不起。” 老院长看着尸体稍稍思索道:“尸体上没有铭牌,医院无权处理无名尸体,报警吧。” 警车呼啸着驶入医院,内部道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不知道的还以为医院发生了什么突发案件,一时间人心惶惶。警察出具相关手续后,带走尸体,送到海瑞安法检处。 我看着警车远去。 心想着,难道这具尸体就是李加太所说的阴谋的开始? 第259章:乌龙事件 海瑞医院后面是片烂尾楼。 平日不见人影,破旧的大门处只有头发花白牙齿掉光的保安看守。但此时烂尾楼区内十分热闹。 有两名穿着保安服的老人手里提着防暴盾对着楼道喊:“我们已经报警了,你最好自己出来!争取宽大处理!不要伤害人质……” 楼道口露出女人的脸,惊恐地看着外面的人群,脖子后面是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有人躲在女人身后大声喊道:“老子不怕!反正老子也活够了!把张义给我叫来,不然我杀了这儿娘们儿!” 警车刚离开医院没多久,又有两辆警车开了进来,数名警察下车,向看热闹的人打听情况:有人劫持人质,嫌疑人要见一个叫张义的人,如果一个小时之内见不到人,他就杀了人质。警察细问之下,没人知道嫌疑人是谁,更不知道张义是何方神圣。 情况危机,人质时刻有生命危险。 警察立刻打电话要求支援,特警支队派出三名优秀枪手协助。公安局的命令是:如果嫌疑人伤害人质,开枪击毙。 基层警察疏散医院人员,几名特警提枪进入,吓得病人医生纷纷避让,有警察大喊:“不要惊慌不要惊慌……”但无济于事,人群晃动给特警带来不少干扰。 特警登上医院楼顶,子弹上膛。 闲得无事的记者们也快速赶到现场,有限的警力勉强维持着秩序,虽然一再强调禁止拍照播报,但相机的“咔咔”声一声接着一声。警察面对攒动的黑压压的人头,脑袋大了一圈,如果不是身上穿着警服,早就被人群冲散。 透过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特警只能看到女人和一把刀。 作战经验丰富的特警根据人质和刀的位置,确定了嫌犯位置,通过耳机向上级报告:“祁队,祁队,我已锁定目标,嫌疑人在楼梯后面,楼梯厚度十公分,一枪便可击毙!” 耳机传来一声吼:“你脑子进水了?开什么玩笑!嫌犯躲在楼梯后面你能看得到?你以为你在拍电影隔墙打人!万一失手,嫌犯孤注一掷伤害人质,你我吃不了兜着走!继续待命!” “是!” 祁龙刚刚骂完,听到楼梯里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我和玉春楼上来了。 他非常惊讶,“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我笑了笑,“我要想上来,不是什么难事,我有办法能帮你把人救出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祁龙皱起眉头,“你们……” 我反问:“怎么?不相信?我们要想摸上去,非常容易。如果我救出了人质,你要答应,告诉那具冷冻的尸体是谁?” 祁龙不解地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祁龙说:“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朝着嫌犯的方向指去,“龙哥,现在那个人情绪激动,非要见张义这个人。如果不控制住他,人质就危险了。你不觉得这像是场闹剧?” “哦?”祁龙看了好久也没看出端倪,“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仔细想想,一般情况下,这样的情况都是被警察逼得走投无路才劫持人质。现在情况不同,那个人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劫持了人质,这不是画蛇添足吗?你有没有觉得嫌犯和人质有点儿做戏的味道?” 祁龙边看边说:“确实有点儿。尤其是刚才人质都可逃跑的。她却没有,也有可能吓坏了。我想嫌犯应该是想把事情闹大,逼我们警方答应他的条件。” 我摇摇头道:“不会。他要让你们打张义,至少得告诉你们张义是谁,在海瑞叫张义的估计一个加强连都不止,他却一直都不说,还有可能被上面的特警一枪击毙,只要脑子没问题,正常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祁龙心急如焚,担心人质的安全,“如果你们做砸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我做砸过吗?” 我们从烂尾楼后方潜入,进入顶楼,我倒挂着慢慢滑下绳子,手里握着钢牌,因为嫌犯躲在楼梯后面,他无法看到头顶的情况。我要慢慢靠近嫌犯,用钢牌打飞他手里的匕首,趁对方赤手空拳时,制服他。 玉春楼从别的地方进入楼区。 如果有意外情况,她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顺利多了。 随着我手里的钢牌飞出,嫌犯手里的刀被打飞,我飞速下滑,滚到地上,刚要动手,嫌犯主动趴到地上,被劫持的女人趁着这个机时逃走了。 他双手举过头顶,大声地喊:“我投降,我投降……” 祁龙也在这时冲了上来,分愤怒到了极点,强忍着狠狠揍嫌疑人的冲动。 隐藏在附近的警察一拥而上,顺利抓捕,可再回过头时,早就没了人质的影子。 嫌犯被押回警局。 祁龙告诉我,他一言不发,选择沉默。审讯的警察用尽各种方法,他一个字不说。 警察气得拍着桌子大喊:“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我们的政策你应该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抗拒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加重你的罪行!” 嫌犯抬头,漠然地看着两名警察,喉咙动了动,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祁龙也说到做到,真的把尸检报告拿出来给我。 我看完报告,脸色陡变,不禁抬头看着祁龙:“谋杀!” 祁龙道:“对,谋杀!尸体双眼被人剜去,应该用的是指甲类或者勺子形状的利器被生生剜去的,再放进尸体手心。眼眶处没有血迹,被清理过。从尸斑分布情况来看,尸体死后就被运进冷库,再也没有移动过。从身体组织情况分析,尸体最少被冰冻了十年。” 我不由地后退两步,差点儿没有站稳。我想起照片,我妈就是被人剜去双眼的,连忙问:“尸体是男性还是女性?” 祁龙诧异地看着我,“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说出来,也许我能够帮你!” 我摇头,“一时也说不清楚,这报告上怎么没写男女?” 祁龙点了支烟,紧皱眉头,形成一个川字,“男性!太残忍了,凶手和他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连医院工作时间最长的院长都不知道冷库,尸体又被冰冻这么久,想到查出尸体真实身份,恐怕很难。不过,这具尸体心脏附近有弹头。” 男性,胸口受过枪伤! 这他妈不是南旗龙的死法吗? 祁龙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具尸体那么感兴趣,我可以告诉你,因为弹头离心脏很近,手术难度很大。所以弹头就留在身体里。而且,弹头不是普通弹头,是qbz发射出来的5.8毫米的子弹。” 我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祁龙道:“你没当过兵,对枪械的分布情况并不了解。警用子弹多是9毫米子弹。只有军队和一些特殊部门才会用军用5.8毫米。” 我不由地说:“军队可能性不大。哪些特殊部门?” “监狱。” 我知道祁龙和我说这些,是想探我的底。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具尸体是南祁龙,他怎么会被冻在一间连院长都不知道的冷库里? 我想南家人肯定是知道的。 南旗航死了,南旗瑞至少也知道一些。 祁龙说,他要去监狱一趟,如果有结果,他会告诉我。 傍晚的时候,祁龙约我见面,把他在监狱里的发现告诉了我,他说:“风城监狱在八年前发生过一起枪支弹药丢失事件。当时的保管员叫张义。因为这是重大失职,被开除公职。” “后来呢?” “那就不知道了。” “有张义的照片吗?” 祁龙拿出一张照片:“最后排最左边的那人就是,那是他离开监狱前两个月他们的一次合影。” 就在这时,祁龙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来大叫声:“不好了,祁哥,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嫌疑人跑了?” “比跑了还严重。” “什么意思?” “嫌疑人开口了。” “这是好事……” “他是个剧组的演员,说是模拟演戏,不知情的群众看到他劫持人质后报警,还说这都是剧本里写好的,现在导演来了。我们在电视上见过,沈佳辉沈导演。” 沈佳辉解释的很清楚。因为拍摄时间问题,进行模拟表演,争取一次通过。烂尾楼是剧组承包下来的。演员是从影城请来的。 导演出面解释,但祁龙不信。 尤其是张义这个名字。 祁龙对沈佳辉道:“沈导演,您的剧组闹出这么大乌龙,我们肯定要调查清楚,要给海瑞市民一个交代。毕竟影响太大,您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吧。” 沈佳辉没有导演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眯开眼笑,“理解理解。是我的失误。我原以为工地是密封场所,谁知……” “沈导演,谁都有想不到的时候。我尽快调查清楚。” 他走后,我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他们所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祁龙看着我,“你最好保密,不然我得脱警服。” 我点点头,“巧啊,妙啊!我明白了!” 第260章:阴错阳差,逃过一劫 晚上我把祁龙约了出来。 在一起吃点儿东西。 没过多久,祁龙带来的两个手下也加入了饭局。 他手下知道我和祁龙的关系后,祁龙又说我不是外人,这才道:“祁哥,查过了。这个演员叫胡旭,他和张义一样,以前在同一个监狱,胡旭是当时保卫科的科长。”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胡旭最终被放了出来。 祁龙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胡旭被放出来之后,祁龙带着他去了一家餐厅,我也在场。 祁龙缓缓开口道:“为什么要选中我?” 胡旭微微一笑,“什么意思,我不懂,呵呵。” “我刚调到这里,这么巧的案件就发生了。从发现张义,到我到监狱,你又出现,应该是想告诉我什么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祁龙不以为然,“你闹出这么大动静,想把我引到监狱。难道你没想过,现在沈导演出面,公安局发布案情真相,你就会被释放。不超三天,就没人记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动静不够大,你的目的就达不到。” 胡旭有些不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能大张旗鼓地进来,也能轻轻松松地出去。你刚把我送出警局大门外,就得轰轰烈烈地找我。” 我突然觉得非常有意思,他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更不知道他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 祁龙把剧本给了我,剧本是两年前一家工作室提供的,内容和烂尾楼的情况一样,甚至出动多少警力,派出多少特警都写得清清楚楚。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连怎么营救人质都出自剧本。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对方太狡猾,精确计算到每一步。 我看着祁龙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有人把我们的心思摸得很透。明显是想让我们按照他意思查下去。” 祁龙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什么叫我们?这里面有你的事儿。” 我点了点头,“感觉。我发现一个问题。那个被劫持的女人找不到了。连剧组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我觉得这里面有鬼。” 轰隆! 雷声响起。 天阴的厉害,树枝在狂风中摇曳,像是挣扎,又像坚持。在狂风眼中,树枝是弱小的,但树枝有韧性,不是狂风能够轻易打败的。 贺安红针对柯文中的计划已经正式进入正轨。 南程的赌船装修已经完毕,收尾工程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差选个良辰吉日开业了。 首先我们要对付的就是王海亮的儿子王健,他的人员都在风城北面的一片园林里。不得不说,王海亮还是非常有眼光的,两千年的时候,人们还不知道什么叫转基因,什么叫绿色。但他已经在园林里养殖了不少散养的山羊,而且羊群无论何时都有怀孕的母羊。 专门用来招待领导的。 在园林的深处,有几所房子,平里不见人,一有领导过来,那么在晚上会有车辆悄悄来到这里。 欢欢笑笑的女人就出现在这里。 和朝新度假村有相似之处。来这里的领导,多是一些小领导,生怕被人发现,那些个有后台的家伙都去了度假村,人家根本就不怕被发现。 就算被记者拍了个正着,新闻也不发不出来。 毕竟,电视台,报纸和网络都有自己的难处,不是独立的。你所看到的,都是让你看到的,不能让你看到的,你看到了,恐怕你离被抓也不远了。 背后的水深得很。 下午的时候,我登上了位于园林南面一处高楼。 通过高倍电子望远镜看了一下园林的情况。 原来这里是一家天文馆,所以有两架天文望远镜,我刚碰到天文镜的时候,就感觉非常粘手,就好像厨房的油泥。 观察后,画成图纸,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情况,也好撤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我下了楼,到了二楼的时候,楼下有人上来。 楼道里的灯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下来的时候声控灯居然没有亮起,坏掉了。但是刹那间我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似乎从哪里见过。 她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可能因为天黑,摔倒在楼梯上,手里的包掉到了地上,我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又把她的包捡起,还给了她。 她客气地说:“谢谢!” 我回头看了一下她上楼的背影,就是想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 可是我没想到当夜,我就被一群警察堵在了饭店的门口。 不由分说,就把我抓了起来。 到了公安局,我才知道,原来我与一件命案扯上了关系。 有人从天文馆下面的草丛里发现一具女尸。 死者不是别人,正是剧组里被劫持的那个人质。法医在她身上发现了伤痕和拖拽痕迹。在楼顶的边缘处,摆着几颗石子。 资深警察一眼就看出石子的作用是什么。 首先凶手通过什么方法弄昏了死者,拖拽到楼顶,悄悄离开。死者渐渐苏醒,因为身下有石子,下意识地会翻动身体,人就会掉下去。这种杀人的手法太拙劣,入不了警察的眼。 我有重大作案嫌疑。 因为天文馆虽然现在已经关闭,被一家小作坊承包了一部分,但经常有外人进入天文馆去看星星。小作坊有监控视频。 警察通过视频发现,只有我和演员进去过。 而女生的身上胳膊处,手腕处,还有包上,有我的指纹。 刚刚平息的劫持人质案,谁都没想电影里的演员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 整个风城再次轰动。 社会各界认为警察办案太不负责,怀疑警察办案能力,一时间,无论是报纸新闻都把谋杀案放到头版头条,添油加醋地乱说。 无论是烂尾楼还是剧组的每个人,都没有任何问题。 唯独有问题的是我。 我再一次见到了祁龙,我把去天文馆的经过说了一下,可是哪里有那么巧。 在我被关押期间,我把前前后后都想了一下,李加太的出现就是为了把海瑞医院引出来,可是这样的吸引太过于突兀,可是因为他说出我爸的过去,我把所有的细节都忽略了。 他说到海瑞医院,就说明李加太知道那里有具尸体。 只是尸体到底是不是南旗瑞呢。 想出去,不是多难。主要是我还不能把前面的经过都说出来。 李加太死在贺安红的基地里,只要说出来,贺安红虽然可能会提前得到消息逃走,但她的基地就彻底暴露了。我忍不住地捶了一下椅子。 对手把我们拿捏得死死的。 因为很多暗地里做的事根本不能在警察面前说,只要说出一个字,就会引出无数的破绽。 明天还有行动,我这被抓起来,也不知道贺安红会不会因为我而停止行动。 虽然贺安红跟我的关系很好,但是,我还是希望她临时换人,继续行动,她的事情我越少参与越好。有一句话说得好,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经过两天的调查。 警察没有拿到实质性的证据,总不能因为我和死者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就断定人是我的杀的。 小作坊里还有工人,谁都有作案嫌疑。 被关的这两天,我想明白了,只要知道那具被冻了十年的尸体是谁,就能解开很多谜团。南风曾经说过,没人知道南旗瑞的坟墓在哪里,怪不得。 他冻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冷库里。 这天下午。 我被警察带了出来,说把我放了。 警察不能因为找不到证据,就一直关着我。 出来后,我才知道风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贺安红倒了! 倒得很突然,一夜之间就土崩瓦解了。 初画把车停在路边,跟我说起了经过。 贺安红没有因为我被抓起来,而停止行动,她临时换了人,先找茬进入了园林,后来双方打了起来,但王海亮做足了准备,情急之下,就给贺安红打电话,贺安红再次派人,可没到半路上,就被警察给拦住,从车上发现武器和几把枪支。 基地因为人员不够而异常空虚。 王海亮的人又趁夜杀进了基地,洗劫了一切,清理好现场后,警察就来了,那些反抗的有的被抓,有的被击毙。 我因为被关在里面,从而逃过一劫难。 听初画说完,我连忙问:“贺安红呢?” 初画道:“她躲起来了,春楼已经去跟踪了。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当说不当说,说吧。” “春楼要是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顿时,我就明白初画的意思,但下意识地装傻问:“你什么意思?” 初画道:“现在红姐虽然逃了,但是王海亮肯定不会放过他,警察也不会。她知道我们太多的秘密,我相信春楼用不了多久就会查到她的下落,你做好选择。” 我愣住了,手里的烟也不由地颤抖起来。 初画接着说:“因为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预料的。想要她永远保住你的秘密,只是一个办法,那就是死人是无法开口的。如果王海亮知道你与贺安红私下对付过他,还陷害过王健,以他的实力想要杀你很容易。当然,他们不是官面上的人,就算知道你的过去,你也可以躲起来。但是如果警察有办法让她开口,而把你交代出来,要么你逃亡,要么你出国,要么你被警察抓起来,枪毙!” 第261章:泥瓦子 虽然贺安红与我的关系很好。但初画的话我也没有怪她。 确实如此,如果贺安红真的把我出卖,那么只要交代出我的一点儿过去,那等待我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可一时间,我也拿不定主意。 杀贺安红,我下不去手。 不杀贺安红,对我来说始终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江湖就是如此。 就如南程,我帮过她,到头来她依然要害我。 想起南程,一件小事突然映入我的脑海。 我转头问玉春楼:“春楼,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帮我找南程的时候,她跟我说的那句话吗?她说她代表着她的哥哥来参加赌局的。可是她的哥哥只有一个,那就是南一华。但是他们的关系非常不好,南程怎么可能会替他出面去赌。” 当然,我这句话一语双关。 因为自从玉春楼来到我的身边,我就是一直怀疑她的目的。 到头来,她为我出生入死,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 有时候,我甚至想,我和她之间可能真是无意间走到一起的。但每次我有这样想法的时候,我都会摇摇头,如果不是她,就是不会出现南程。 想走进我的视线,可以有很多种办法。 但她为什么会选择了一种让人一看就有问题的方法,因为十块钱,又给我赌资,让刘大强走到今天这一步。 难道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但这也计算太精确。 不过,仔细一想,海瑞医院里的闹剧,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剧本里写得和发生的简直一模一样。究竟是什么人能把每一步计算的如此精确。 在我看不见的背后,始终有一双眼睛。 我越想起乱,不如好好想想眼前的事情。 李加太出现就死了,在他临死之前,却告诉了我海瑞医院要发生的一切,我被抓进去,却躲过致命一击,如果不是因为我被抓,想必和现在的贺安红一样,开始逃亡了。 一时间,我无法确定。 李加太的突然出现,到底是找我报仇,还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一切,让我躲过这一劫难。 不过,随着他的死,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 玉春楼听完我的话,脸色也不太好,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就凭这一点儿,她肯定有事瞒着我。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再问。 我倒想看看,她要我的身边隐藏到什么时候。 现在这一步,给我的感觉也是黎明前的黑暗,曙光就要来临。 我没有继续说出来,问道:“春楼,你能找到贺安红的下落吗?” 玉春楼立刻道:“能。她现在就躲在风城,现在全风城的警察都在找她,她根本离不开,她有个秘密的藏身点,我想肯定是藏在那里,在那里坚持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我点了点头,“很好,现在你立刻去风城,一定不能让贺安红离开你的视线。如果有人要抓她,无论黑道还是白道,你都要帮一把。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你要找机会干掉她。” 说完这句话。 我开始恨自己。 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刚刚走到江湖的那个年轻的小伙。 玉春楼有些诧异。 她不是初画。 初画是索命门出来的人,她要做的,就是把潜在的危险全部消灭,哪怕是自己的朋友,就如后来有一部电影里演的那样。 得加钱! 可玉春楼不是。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面对朋友落难,她可以把命豁出去。 我在下这样命令的时候,也非常难过。但现在情况不同,原来贺安红落难时,我也可以把命豁出去,但现在我不能死。 如果是江湖上的人追杀她,我可以救她。 但是官面上的人一出现,所有的性质都变了。 玉春楼没有动。 我又说了一遍,“现在就去,我是说不到万不得已。尤其是警察,她一旦逃不掉,你就杀了她。” 玉春楼点点头,走了。 初画见她走了之后,问道:“你就不怕她会放了贺安红?” 我不由地问:“何以见得?” 初画坐了下来,“因为她懂你和我贺安红之间的感情,如果她真的杀了贺安红,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后悔,她太了解你了。” 我笑了笑,“她一点儿都不了解我。我让她去,就是诸葛亮派关羽去劫杀曹操,诸葛亮早就想到,关羽是不会杀了曹操的,但还是派他去了,而且还立了军令状,其目的就是磨磨的关羽的性子。我派她去有两个目的,一是试试贺安红知道我这么做,她是什么反应,二是我要让她离开我一段时间。” 初画道:“你还在怀疑她。” 我站了起来,“她一直都是怀疑的对象。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有空,我们去找一下金宝楼的老板,他姓洛,这是玉春楼说的。” 初画知道我的目的后,不由地问:“你为什么不早找?” 我说:“其实我一直在等一个突破口,但这个突破口究竟什么时候出现,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我都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只要突破口出现的时候我就能知道。” 初画问:“你是说这次海瑞医院的事?” 我点头,“没错。无论背后的这只手究竟是帮我还是暂时不让我出事,他都动了起来。他是怎么知道王海亮做足了我准备?他又是怎么知道贺安红一定会栽跟头。所以这个人,一定在我和贺安红的中间,既认识贺安红和又认我的人,而且还是熟人,真的不多。你和贺安红的关系一般,说句难听的,你是她买来送给我的,所以你不可能知道贺安红更多的内情,而玉春楼跟贺安红没什么关系,自然也不知道内情。” 初画皱起眉头,“那还有谁?你的身边没有人了!你是说龙一凯。” 我摇头,“当然不是龙一凯,他的背景强大,如果不是想跟着我学千术,他也不会跟我们在一起。还有一个人,突然离开了我,却一直没有消息的人。既然王海亮能把贺安红拿捏得死死的,怎么可能放过她,让她逃走,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的身边有高手,二是王海亮故意放水。我原以为我挑拨了代祖德和王海亮的关系,他们就会有隔阂,但现在看来,我错了。我计划的每一步都是对方的计算之内。” 初画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我笑了,“真的想不起来。他就是,唐刀!” 初画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他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但小依死在朝新在度假村,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刘大强。” “这就对了。贺安红除了欣赏我之外,还欣赏唐刀,如果不是唐刀欠我一个人情,贺安红一定会把他拉拢过去。唐刀离开我之后,他还能去哪里,投靠贺安红才是最好的选择。就如我刚才说的,贺安红的身边要么有高手,要么对方故意放水。” “可是,可是这也不能证明就是唐刀我出卖了贺安红。再说唐刀是不是跟在贺安红的身边都不清楚,一切都只是我们的分析,哦,不是,是猜想!” 我说:“猜得对不对,就看玉春楼的了,现在我们去找洛老板。” 初画问:“我们去哪里找?” 我说:“我有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准备好一切后,我给南风打了个电话,让她给我找一个做高仿的高手。南风在电话里说,她打算回来,我没同意,她不适合这个江湖。 现在我依然处于危险之中。 尤其是接下来我要做得事,会更加危险。 南风没有多问,告诉我一个电话,就说是她让我找他的。 我按照南风所说的电话,打了过去,对方告诉了我一个地址,一个非常偏僻又非常难找的地方,如果不是南风告诉我,我可能永远无法意识到一个高仿的人会住在这个地方。 一个破旧的小院子。 门还是那种老式木门,村子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多户,想要进村,别说汽车,就是山羊恐怕见得都得汗颜,从山顶到山下的盆地,足足走了一天一夜。 我轻轻敲了敲了门,里面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回应,“谁?” “北燕让我来找你的,我带着她给你的一封信。” 听到我的暗语后,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大约我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色红润,显然刚刚喝了酒,“你是周离?” 我点头。 他喝得都有点儿大舌头了,“既然是风姐的朋友,自然信得过。”他说完,转身往屋里走,进屋之后,继续喝酒。 没想一碗酒没喝完,直接躺地上,睡着了。 初画愣愣的看着我,“哥,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我摇头,“肯定没错,南风介绍的人,肯定有些真本领。” 南风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人叫刘巧手,人如其名,心灵手巧。以前我说过,有些古董是从博物馆里偷出来的,如果不放一个一样的进去,博物馆一报警,肯定能查出来。所以,真品偷出来之后,就会放一个高仿的赝品进去。 想要瞒过专家的眼睛不是易事。 像刘巧手这种人就有了用途。 在旧社会,这种人叫泥瓦子,专门造假,并且有些大师级的人物都被这种人蒙骗过。 初画听后,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他就是因为为博物馆里的自盗者作假,被警察通缉,跑到这个地方来,还以造假为生。” 刘巧手就这样躺在地上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了过来,他见到我,拍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是风姐介绍来的,要做什么东西?不过我有个毛病,只要不是我喜欢的东西,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做,你最好说一个我喜欢的,说吧。” 第262章:二顾茅庐 我看着刘巧手,感觉他说的是真的。 同时,我也有些怪南风,这是给我找的什么人,一点儿都不靠谱。 像刘巧手这种人是天生天才,天才都有些恃才放旷,这倒不是因为天才都有个性,那是让人给惯的。民间有句话说的好,惯什么有什么。 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他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都躲到这破地方来了,还装什么清高,就如有人对我说过一句话: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我问道:“你是什么都能做吗?” 刘巧手说:“没错,只是要我见过的,我都能做的出来,如果我没见过的,只要高清电子版图片,我也能做的出来。” 我又问:“那钞票呢?” 刘巧手有些得意地说:“那都是我玩儿剩下的。” 我点了点头,“好,我还真有电子版高清的,是十二生效里的虎碗,你帮我做一个,一定要真,钱,你说个数。” 刘巧手一听,有些泄气,道:“我当是什么好东西,那东西我见过,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这次轮到了我吃惊了,“你从哪里见过?” 刘巧手看着我,来了一句:“我管得着吗?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的东西我不做,十万,你走吧。” 我愣了一下,不但不做,还要十万块钱,哪来的这种规矩,这不是抢钱吗,我呵呵笑了笑,“刘巧手,既然我能找到这来,就把所有的情况都想好了,最坏的我也打算过了。我做事,多数都是一次,像三顾茅庐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我是没有的,我做不出来。因为如果是我的话,第二次到茅庐要是没结果,我就杀了诸葛亮……” 没等我说完。 刘巧手手一挥,不耐烦地说:“少他妈威胁我,老子我不是吓大的,现在,现在马上给我滚!” 初画走上前来,就要动手。 我拦住了她,对刘巧手道:“我说过,我不会三顾茅庐,如果第二次没有结果,就没有第三次了,当然话也从来不说三遍……” “哪他妈那么多废话,聒噪,滚!”他使劲儿推着我,把我轰出了小院,关上了房门。 初画脸色难看,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就是有,也是大人物的,这种乡野小瘪三儿,也这么猖狂。 我走到门前,再次缓缓敲门。 刘巧手在院子喊,“给我滚,滚,懂吗?” 我深呼吸一口,看来不给他点儿颜色,他还不知道锅是铁打的,不好好给他上江湖一课,他还不懂什么叫人要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道理。我后退一步,抬起脚重重踹在门上,这种木门表面看上去非常结实,但门框是弱点,再加上年久失修,“咚”的一声,门没有坏,但门框却轰然倒了下去,扬起一阵灰尘。 刘巧手吃惊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去,一脚蹋飞了脚下的砖头,径直走向他,我向前走,他就向后退。 他神色越发的惊慌起来,直到后背撞上了墙,“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逼我我也不做,大丈夫,宁可跪着死,也不站着生!” 我说:“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现在你明白了,我这已经是第二次来了,如果你不做,我就活不了,我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你之所以这么有个性,那是因为世人给你的活的机会太多了。” 刘巧手的眼神出卖了他。 因为眼神骗不了人,他的内心是恐惧的。 我说:“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不好好珍惜,那么恐怕你只有死了。” 刘巧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屈服的。” 我无奈地点点头,“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初画,动手!” 初画比我的手段可狠多了,她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抓起刘巧手的衣领,直接扔向了旁边的草垛,又掏出了刀,踩住他的胸口,“你要不做的话,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来,再切断你的手,让你生不如死!” 因为她受到专业的训练,眼神都不一样。 刘巧手没说话。 初画突然挥起了刀。 吓得刘巧手大叫一声,“我做我做……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初画手里的刀停在了半空中,“早这样,你就少了一顿打。” 刘巧手鼓起勇气,“但是钱不能少给!” 初画道:“好,只要你做得好,钱就是一个数,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做!” 刘巧手小心地起来,下意识地摸摸耳朵,带着我们走进西边的厢房,推开破门,里面倒是摆放着不少东西,大缸小罐的,墙角还堆放着一大堆的木炭,还有一堆红胶泥。 墙壁被凿开了一部分,建造一个炉子。 屋里连个电灯都没有,墙上镶嵌着几个烛台,他把蜡烛点燃。 整间屋子的东西材料有很多,但没有一件东西是现代的,除了一个打火机和烟。 刘巧手打开水缸,从不同的罐子里拿出一些土,按不同的比例先后放入,一次性加足了水,和泥,不多时,一团烧制瓷器的粘土就成形。 但他没有马上做。 而是拿着木炭放进炉子下面,点着之后,也不看温度,时不时地用手背触碰一下,似乎在感觉温度。 这个过程,足足烧了两个多小时。 从头到尾,他都没再看我一眼,只是在烧炉的时候,抽着几根烟,他转过头对我说:“你过来,烧火,加炭不要太多,一直保持现在这样。” 我坐在炉前,放着木炭,拉着古代的风箱。 他坐在旋弧机前,两脚蹬着踏板,把刚才和好的泥放在上面,开始制造碗的雏形。 我惊诧无比,他连图纸和比例都没有,就想做碗,古代的工匠似乎也没有这么牛x的,但我渐渐发现,泥土在他的手里渐渐成型,虽然我不知道十二生肖碗到底有多大,但一眼看去,大小真的差不多。 可以肯定,刘巧手真的见过十二生肖的虎碗。 就在我看得入神时,他突然说:“你别看我,看炉子,如果火候不准,烧废了,还得重做,你要付双份的钱。” 我这才回过神,继续烧火。 没过多久,他把碗的雏形拿过来,拉开炉子,把碗放进容器里,又放进炉子,扒拉我一下,“一边去,这个活你干不了。这个过程大约需要十个小时,你们可以去睡觉。” 我蹲在刘巧手的旁边,拿出烟给了他一支,忍不住地问:“烧碗不是这个过程吧,应该是制模,上釉,你拿个坯子就烧,步骤似乎不对。” 刘巧手接过我的烟,白了我一眼,“你懂个屁,唐宋时候怎么烧的你见过。还不是在电视里面看到的,现学现卖。古代给皇室烧制瓷器,那都是秘密,怎么可能传入民间?真正的工匠都是单传,甚至有的皇帝死了之后,连工匠都杀了,就是不想把秘密流传出去。” 我说:“一个瓷器,又不是圣旨,哪有那么多秘密。” 刘巧手道:“那是你不懂。有些瓷器上面的图案代表着皇室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又怎么能让外人知道。这就好比《史记》,都是真的吗?无论是《史记》,还是其他记载历史的书,都不一定是真的,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现在的新闻,报纸,网络,不都一样吗?就是那个最牛逼的节目,不也是一片和谐,一片繁荣,最后一片痛苦吗?野史有很多也是真的,真正的想知道历史,那就多了解民间。清朝才灭亡了多长时间,世人皆知康乾盛世,又有多少人知道那时的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当时英法打到了北京,要是没人给他们带路,恐怕他们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又是谁带领着他们找到了圆明园?这些,你在历史书看到过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就是他的后代带头去的……” 他和我说了很多。 同时,我也知道了,他其实挺孤独的。像他这样的手艺人,混在古玩行里,都是坐上宾,可以说他见过的世面比普通见过的多得多。享受了城市的繁华,也过惯了纸醉金迷的生活,现在却隐藏在这穷乡僻壤地方继续做着赝品。 他的心态很好,强过太多人。 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我从未有过的感悟。 也许,只有放下,才能解脱,只有解脱,才能大彻大悟。 凤凰只有浴火,才能涅槃重生。 我实在忍不住,回去睡觉。 但初画没有,一直坐在门口,摆弄着手里的匕首。 直到叮当的声音把我吵醒,刘巧手已经烧完了碗,正放在桌子上面自然冷却。他正敲打着黄金,打造成一段段,又用砂纸细细打磨。 我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就简单地几根金条儿,他就足足做到了下午。 忙活完这些,他才开始给碗上釉,依然没有图纸,就靠脑子和手的配合,渐渐的,一只老虎的外形形成。 又到了晚上。 屋里的灯光暗淡,他却不以为然,拿起挫刀开始把老虎黄色的部分打磨掉,打造出凹下的样子,再把黄金镶嵌进去,再一次填上粘土,开始烧制。 不过这一次的时间不长。 等到自然冷却后,继续打磨着细微的痕迹,不过对于那层釉面,没有丝毫的破坏。 天亮之后,他又开始忙活,又一次给老虎黄色的部分上釉,这一次他亲自烧炉,根本不用我,同时密切关注着温度的高低。 直到二十四小时之后。 他才打开炉门,把碗取出来后,立刻放进油里。 油的表面燃起大火,但碗沉入了油底,在油里进行冷却,他用湿布把油桶盖住,油熄灭后,拿出碗,又放进水里,用一种特制的毛巾在水里细细擦拭,把碗取了出来,放在桌面上,对我说:“看看,你能不能分出真假!” 第263章:霸王餐(1) 我小心地把碗拿在手里,举过头顶,仔细地看。 一眼放去,根本看不出真假,如果这种物件放在路边摊子上,想捡漏的话,肯定得打眼,因为我看了半天,才发现一丝丝的端倪。捡漏的时候,如果这么仔细地看,肯定不能捡漏,所以上当受骗的可能性很大。 我不禁摇头,“这世间真有如此完美的赝品,了不起!” 刘巧手道:“如果不是这里环境不好,受到诸多限制,再加上制作的过程有很多省略的地方,不然的话,再高的高手都看不出来,别的我不知道,但是原来那家博物馆里百分之八十的都是假的,真的早就卖到国外了。其中经过我手的不少于二十件,其中一个唐代的紫花细叶大青瓶,为了制作出来的逼真,我足足准备了半年。” 我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那只龙碗上面的龙鳞看上去非常有质地感,原来在碗的里面加了黄金进去。其他几件的动物的毛或者羽毛也非常精妙,都是加了东西。” 刘巧手解释说:“没错。如果下面不放黄金,是烧不出来的。因为黄金的比热和泥土的比热是不同的,所以在烧纸的过程中,受热部分先后热起来的温度不同,冷却时,降低的温度不同,这才有了质地感。我想,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没人比这做的赝品更好。” 其实,我非常好奇。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但,这是他的秘密,即使我问了,他也不会说。 如果再逼他说出真相,那就太没有江湖道义了。 我把碗小心地收好。 刘巧手伸手道:“钱呐,你不是说我要多少钱你给多少钱吗?好,现在给钱吧,一个亿!” 初画走上前,冷笑,“好啊,我给你一个亿,不是人民币,是美元。”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烧纸拍到刘巧手的手里,“不用找了!” 刘巧手气得脸色发青,“你们,你们……” 连我也很奇怪,初画身上怎么会带着一张烧纸?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生意得有做生意的样子,说个数。” 刘巧手这才道:“我做东西,无论简单的还是复杂的,无论是做还是不做,都是一个价,十万,多一分我不要,少一分也不行。如果没带现金,可以,打电话叫人把钱送过来。” 我拿过初画手里的包,从里面拿出十万块钱,“当面点清,离开概不负责。” 刘巧手接过钱,也没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万,你们走吧,下次要是找我做东西,就要涨价了,二十万,以后同一个人每来一次,价格翻倍。” 我点了点头,“好。不过我倒可以给你个建议,以后多接点儿活,多挣些钱,不然跑路时候钱可能不够。” 刘巧手不以为然,“如果我是个活就接,那么我恐怕早就累死了。” 我们拿着碗离开了盆地,回到海瑞。 现在海瑞盯着我的人已经正式动了起来,因为他们不惜代价的灭掉贺安红来保证我的安全。当时,我和胡永吉收破烂的时候,我就觉得碗是一个圈套,所有的人都是为了碗而来的,现在还有虎碗,牛碗,鼠碗和麒麟碗没出现。 也许是持碗的人躲得太隐蔽,我一时不知道。 所以我就造一只假碗出来,来迷惑对方。如果金宝楼的那个洛老头没有虎碗,那么他很可能出现,同时计划也被我的赝品打乱,只有打乱对方,我才好浑水摸鱼。 表面上我是离开了。 但初画并没有跟我一起回来。 离开盆地之后,我就把初画留在半路上,对她说:“你留下,那家伙不是喜欢喝酒吗?你在他的酒里下些药,三天他都醒不过来,带着他藏起来,我还有用。” 而我找到了半边楼。 里面的工作人员告诉我,想要拍卖东西,最少要凑齐五件不同的古董,同时这五件古董还不能是同一个人所有。 条件非常苛刻。 就是我出钱,对方也不答应。 再过一个星期,就有一次拍卖会,可是我想拍卖东西也加不进去。因为拍卖的东西已经确定好。这就好比某个戏子开演唱会,先要有一段时间造势。不然也不会有人去参加。半边楼也是这样,先在道上散出消息,等一段时间再开。 半边楼不接生意,我的计划就不能实施。 想让半边楼单独为我开一次拍卖会,以我的实力不主允许。如果是更强大的力量来了,如金宝楼,估计还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眼睛一亮,不如来一次借刀杀人。 而杀的人就是我自己。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一旦出现失误,我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想来想去,觉得办法可行。 给半边楼来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我潜伏在半边楼附近,好在现在天气已经暖和,我装成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乞丐,一直在周边晃悠,而且我还在附近的野地里发现了流浪者的痕迹,有一座石板桥的下面有被子和蚊香。 海瑞在2000年时,比较黑暗,经常把一些外来访问人员逼着走头无路。 在这里活动,不会引起金宝楼的注意。 这次根本没做什么计划,就一个字:干! 我把玉春楼叫了回来,贺安红已经不在再重要,我还让龙一凯帮我找两个信得过的人,人不用多,只要够猛。 龙一凯给我找来两个。 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 而那个子胖子看上去还有点儿傻的样子。 因为这次拍卖会与上次拍卖不同,货不是太值钱,进了楼中楼后,玉春楼就不见了踪迹。 胖子被当成老板,请帖也是假的。 每次拍卖会的请帖都不一样,但龙一凯通过关系弄到了样本,到了保安那里,他们也就是看一眼,又不是钱,防伪做得不是那么高。 我们来得比较早,坐到了前面的位置。 展品还在后台放着。 随着楼里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大厅热闹起来,我朝着二楼看了看,包间里就坐着两个人,看来没什么大户来参加。 胖子是老板。 我们站在身后。 没过多久,楼里响起了音乐,顿时,闹哄哄的大厅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两个漂亮女人从后台走了出来。 第一件拍卖品被掀开红布之后,是一件人俑,金属的。 主持人介绍,人捅是唐代的。 唐代金属人捅不值钱,不过主持人在里面点上灯之后,墙壁上就会出现一幅美丽的图画。说着,三点女郎在里面点上了一块酒精,果然后面那块红布上出现了一条河,里面的烟雾影响了空气的变化,所以河水看起来是流动的。 顿时全场的人纷纷叫绝,这件东西起拍价是一百万,每次加价一百万。 拍卖刚喊开始,有人就出价五百万,拍卖起价较低,几轮出价之后,就涨了两千多万。中停休息了五分钟,最终这件人俑已五千万的价格拍卖成功。 拍卖的价格超出我的想象。 其实很多拍卖场都有自己拍自己东西的套路。 这么做,就是吸引更多的人来,五千万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来这里拍卖,没有好的货源,拍卖行就无法抽水。 即使这么做,也比很多合法的拍卖行好得多。 在这里拍卖的东西,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如果在这里买到了赝品,那么楼中楼会以双倍的价格回收。 就在前两年。 楼中楼被高仿品打了眼,拍了一千两百万。 最后,真以两千四百万的价格收了加去。 在道上,被传为佳话。 第二件拍卖品被端了出来,主持人掀开红布,顿时愣住了,因为盘子里放着一只碗,她应该不知道怎么回事?拿起盘子里的介绍看了看,硬着头皮介绍着碗的来历。 说这只碗是十二生肖中的虎碗。 要说十二生肖好多人是听说过的,所以下面的人并不觉得奇怪。 主持人按照介绍,给拍卖者念完,起拍价是一百万,每次加价十万,超过一千万,每次加价一百万。她说完后,对旁边的女人小声说了什么,那女人走进后台,估计是询问去了。 刚开始,就有人出价。 而且前一人出价后,后面的人跟得很快。 没想一只假碗也有人抢着买。 我让胖子举牌,胖子就举。 但让我奇怪的是,场子里还有人在叫价。这不正常,一只碗怎么会值这么多钱。就在我沉思的时候,一条短信发到我的手机上,号码是隐藏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无论多少,都要拍下来。 发信息的人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楼中楼? 这次,我已经非常小心,还在被人发现! 随着虎碗的价格越来越高,最后只剩下两家。 经过十几分钟的叫价,碗居然被拍到了五亿。就是商代的青铜器他他妈也值不了这么多钱! 我心想,这是有人故意叫价啊,难道是楼中楼的人发现了是我的动的手脚?反正这次拍卖,我也没打算给钱。 楼中楼的规矩写得很清楚,如果有人拍下东西之后,没有能力购买,那就要赔付百分之十,如果连这百分之十都赔不起的话,那么后果自负。 我刚出价六亿,就有另外一家举牌出七亿。 中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隔。 我看向初画,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离开了。 胖子有点儿傻,他连看都没看,就一直吃着瓜子,我心想,胖子呀,胖子,你快倒霉了。 既然打算不给钱,就不管钱多少了。 不停地举牌再举牌。 楼中楼这么多年拍卖都相安无事,肯定做足了准备,实力大的人多的去了,来到这里都非常规矩,估计我们要是不给钱,后果相当严重。 当龙一凯举牌十亿的时候,那外一家也没举牌。 “十亿一次!” “十亿两次!” “十亿三次!成交!” 整个拍卖行响起热烈掌声。 拍卖继续。 剩下的那几件拍卖品,价格都不高。 有两件拍卖品最后都没人出价。 人们渐渐离开,数十个黑西装跟在两个美女的身后,前面的那个美女把一本证书给了我,虽然证书不是官方正式,但比官方证书可强太多了。 美女说:“先生,请问您的付款方式!” 我没说话我,看了一下周围,道:“这是我们老板。” 女人又对胖子说:“老板,请您付款!” 胖子问:“多少钱?” “十亿!” 胖子一听,嘴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什么?十亿!价是他们出的,不是我出的,要钱你们找他们,跟我没关系,别找我!” 女人意识到我们有问题,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 我解释说:“我们老板是代表他爸来的,当然我们也不可能在身上带着十亿。” 女人微笑道:“我们可以跟您去取,如果你们无法承受这个价格,您要赔付拍卖价的百分之十,也就是一亿。” 我冷笑,“要是一亿我们都没有呢?” 第264章:霸王餐(2) 女人也不在意。 她淡淡地看着我:“先生,你们说笑了。你们都是道上的贵人,如果想留我的是电话,我倒是乐意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能承受拍卖的价格,只要交付违约金就够了。” 我笑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违约金都交不起的话会怎么?” 她说:“很简单,去手?” 我不由一愣,“哦,原来古玩行和蓝道一样,要砍手啊。” 她身后的那几个黑西装慢慢把手摸进怀里,想应该是要掏枪。现在大厅里还有好奇的人看着,他们不敢贸然掏枪,“请几位跟我们去后常休息一下。”说着,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胖子突然发难,一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这些人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动手,女人砸倒了几个西装男,他们来枪都没来得及掏,就倒成一片。 我们这里发生打斗,那些没离开的人停下脚步,看着热闹。 半边楼的调度非常快,刚一动手,就从门外冲进十几个手拿着甩棍的打手。 那些被砸倒的黑西装也爬了起来,他们掏出来的不是枪,也是甩棍,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胖子和瘦子的功夫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们出手迅速,刚猛有力,区区几十个人对我们来说轻轻松松拿下。 虎碗已经在打斗过程中碎掉了。 光赔违约金已经不可能。 可我们刚冲到门口,就从外面冲进一群人来,他们手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们。面对枪口,再好的功夫都是枉然。 龙一凯看看我,笑了笑。 我们都举起双手,投降。 两个黑西装过来,用枪顶住我们的后背,彻底被控制。 刚才被胖子踹的过那个女人气冲冲的走过来,对着胖子的裤裆就是一脚,胖子双手捂着裤裆跪到地上,“把他们带到后面,给我看好了这头猪,一会儿我亲自审问。” 胖子的表情不是那么痛苦。 他的样子似乎是装得。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金钟罩? 我们被押着关进了楼中楼的后面,这应该是后面的核心部分,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很多。有人把龙一觊给带走了。 他冲我笑了一下,乖乖地跟着人离开。 我倒是不担心龙一凯的安全,他的来头就是最好的护身符,关键时刻,只要亮出自己的身份就行。而我们被晾到一边,看着墙壁上的时钟,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几个小时过去了,居然没有人过来,好像把我们忘了一般。 直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房门开了。 我们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拿走,被戴上了手铐,被人押解着出了楼中楼,胖子瘦子和我被分别推进了三辆车里。 有打手用枪顶住了我的腰。 我问了一句:“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打手道:“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很纳闷,碗明明是玉春楼强行调包才得以进行拍卖的,即使摔了,问题也应该不大,难道楼中楼要趁机敲诈我。 但是,如果要敲诈。 也得问问我的来历。 他们什么都不问,就要带我走,看来是知道我的身份。 谁知三辆车刚刚离开楼中楼,前面的公路上就横着几辆厢式货车,车前面是几十号打手,他们同样青一色的黑西装,板寸头,赤手空拳,见商务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浩浩荡荡地朝着车走了过来。 车里的人意识到事情不妙,想要掉头。 可车后面亮了灯光,也有几辆货车挡住了去路。 同样有很多赤手空拳的家伙靠拢过来。 看守我们的楼中楼打手按着我们下车,双方在距离大约十米左右的距离都停下了,有人用枪顶住了我的脑袋,“你们再往前靠近一步,我就打死他!” 话就像树叶一样,无声的飘落。 对方根本就不在意,带头的人掏出手枪,对准了用枪顶着的我的人,没有丝毫犹豫就开了枪,子弹带着火光飞了过来,用枪顶着我的人突然怔了一下,额头也被子弹击中,接着一连几声枪响,几个黑西装手里的枪被打飞。 这些人来头不小。 枪法准。 没废话。 根本就没想坐下来谈。 楼中楼的打手也是人,他们没了武器,就是有武器,他们也不敢再反抗,全部举起了双手。从人群的后面走出一个人来,我一看,熟人,那个几次在危机时刻出现救我的小平头。他笑着朝我走了过来,这一次,他走到我面前,对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少爷,是周先生让我来救你的……” 听到这里,我猛地一愣,不由地问:“我爸?” 平头见我惊愕,道:“是的。周先生叫我们来保护你的安全,对不起,少爷,我们来晚了一步,让你受苦了。楼中楼的人没大没小,竟然欺负到少爷的头上,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还以为在做梦。 再次问了一句:“是我爸叫你们来的?” 一时间,我激动无比。 我爸还活着! 刹那间,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接着问:“他人呢?”我要问问他,这十多年他跑到哪里去了?他知不知道自从他和我妈失踪后,我寄人篱下,受尽屈辱,还险些被人折磨而死。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把我接走,我要好好问问他,我要大声的质问他! 他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救我,却一直不肯露面。 平头道:“少爷,我不知道周先生在哪?我是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让我们到这里来救你。” 情况很危机,龙一凯还在他们的手里,玉春楼和初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没有多问,说:“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朋友还被扣在楼中楼里,帮我把人要出来。” 平头轻轻一笑,“放心,少爷,我们一去,他们一准把人交出来。” 楼中楼的那几个打手被人装进货车里。 平头带着人回到了楼中楼。 楼中楼里面的人一看情况不对,我们这阵势,明摆着就是要血洗楼中楼,里面的管事的跑了出来,“各位,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有事儿说事儿,不必大动干戈吧!” 我一把拉过管事,问了一句:“我朋友呢?” 管事道:“还在我们这,我们好吃好喝好待遇。” “把他给我放了!” 管事的立刻叫人进去把人带出来,这时,玉春楼突然从后台走出来,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因为她手上戴着指刀。 我摆了一下手,“别担心,我朋友。” 玉春楼走了过来,把我拉到一边,悄声对我说:“四爷,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强行换碗计划没有成功……” 我不由一愣,“那碗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场拍卖会就有虎碗,我把真品偷了出来,把赝品放了进去。” “什么?” “是的,虎碗是最后的拍卖品。”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主持人看到碗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她肯定以为是下面的人拿错了顺序,根本没想过碗是假的,我低声问:“那真的呢?” 玉春楼道:“我把它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就放心吧,没人能够找得到。” 听到这里,我用力捶了一下桌子,妈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竞拍这个碗了,我倒想看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在盯着碗。 现在看来,那个跟我竞拍的人应该不是楼中楼的托。 我走到管事面前,再一次揪住他的衣领,“这个碗是谁的?” 管事道:“这我们可真的不知道,我们拍卖东西,就是个中介,你们把钱给我们,我们再把钱给卖家。” 我又问:“你们的老板是谁?” 管道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像这种地下拍卖行,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端了,老板是谁,怎么可能让下边的人知道。那些开赌场的,哪个不是找个代理人。” 我有些不太相信,带着人就要搜。 管事拦住我,“年轻人,我们楼中楼向来和气生财,你要搜我们,以后我们的脸还往哪放。别以为我们楼中楼会怕你们!” 平头走了过来,抬起手,一枪托打在管事脑袋上,道:“楼中楼什么时候这么牛了!我们金宝楼拿下你们分分钟,想跟我们金宝楼拼一把,你们有那实力吗?搜!” 楼中楼里的人被平头控制。 在我们搜的过程,我看到龙一凯和玉春楼正在一间房子里找着什么,原来,他们发现了一本账本,上面详细的记录了近十年的所有账目,这个东西太重要了,我把账本看了一下。 账本上记录着很多拍卖的买家,卖家。 我记得去年拍卖过一次十二生肖碗,当我翻到那页的时候,上面根本没有记录。 这一次,也是一样。 没有卖家的名字。 看来卖碗的人实力太强,没有按规矩来。 如果你有钱,规矩就是为你服务的。 如果你有权,你就是规矩的制造人。 如果你没钱也没权,那么规矩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世界的规则,甚至人类的规则,就是这么残酷的。 在搜楼的同时,我们还发现了大量的现金,平头让人把钱收起来,并让手下把关键的地方浇上汽油,要一把火烧了这里。 我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要烧了?抢也抢了,闹也闹了!” 平头道:“少爷,我跟你多说一句,周先生在电话里告诉我,救你是最第一位的,把你救出来之后,就放火烧了这里。周先生也想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可是老板太神秘,查不到。只能通过个办法把后台的老板逼出来。少爷,听我一句劝,你还是潇洒的做着少爷,有些事,周先生会出面解决的。” 我摇头,“我爸都不知道老板是谁,他就敢烧?他不怕……” 平头道:“这是周先生的意思,浑水摸鱼,情况越乱,对我们就越有利。” 他带着人就要动手,我问道:“为什么我每一次有难你们都能准确的知道,你们一直在盯着我?” 平头微笑,“我们是周先生派来保护你安全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会出面。少爷,现在你知道了,以后你可胡作非为,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了,周先生都会替你摆平!” 平头让我们先行离开。 当们驾车离开时候,楼中楼大部分地方亮起了火光,虽然刚刚燃烧起来,就比晚霞还要壮丽。 我给初画打了电话。 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哥,我知道跟你竞拍的人是谁了?” 第265章:奇怪的会议(1) 这是个意外的收获。 初画迅速带着我来到那个竞拍者落脚的地方,一个非常小的旅馆,如果不是初画跟踪,我都不知道那是一家旅馆。 确切的说,应该是某些人共用的落脚点。 我原来就说过,有一家叫建筑师之家的地方,从门牌上来看,谁能想到那是领导们偷腥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也是这么立的招牌,叫秋宇工作室。 只有一个灯厢。 也没写是做什么的。 但是,如果一个组织内部,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人,根本不认识,有时候行动后或者行动前,就会在这种地方聚集。 虽然这种地方给同一组织的人员提供方便,但也带来了很多的不确定因素。 一般情况下,分别两种,门口有密码锁,二是有暗语。 不管来人是谁,只要能对上暗号,就能进入。 我站在远处的高坡上看着,指着红色的大门,问:“他们就是进入那家了。” 初画点了点头,“对,他在门前敲了几下门,里面有人开门,就走了进去。” 看来这是靠暗语才能进去的地方。 但想要知道暗语是什么,并不简单。除非能抓住个人,逼问他。但这里有个更大的不确定因素,就是如果抓来的人故意说错一个字,那么就会立刻惊动里面的人。 说不定,因为一个字的错误而丧命。 我让玉春楼跟我一起,初画带着龙一凯继续在这里观察,如果有人出来就跟踪,但重要的一点就是,宁可跟丢了,也不能让人发现后面有尾巴。 回到市区。 玉春楼买了不少化妆品。 在她的精心打扮下,我的外貌有了很大的变化。 站在镜子前,我看我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 我们从另外一个方向靠近秋宇工作室,同时让初画他们离开,找个地方休息。 秋宇工作室在楼中楼以东的镇子上,镇上本地人口不多,很多外来打工人员都会住在这里,操着各地噪音的人到处都是,我说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在路边的摊子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坐在秋宇工作室对面的小饭店里要了些吃的。 工作室在街边。 四周是围墙,院子里是三层小楼。 三楼的墙体的侧面留着窗户,装有百叶窗。 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外面人的看不到里面。 我慢慢喝着酒,从下午坐到了天黑。 终于,有人来到工作室的门口,敲门。 里面传来狗叫声。 有人说话。 但因为隔着一街,再加上狗叫,我根本听不清他们说得是什么? 晚上,我住在旅馆里。 虽然是二楼,但能看到工作室的大门。 后半夜,来了几批人,每批人大约三两个,这院子真是热闹。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三楼的也没有亮起灯光,我想这些人不可能都在里面打地铺睡着吧。 直到第二天天亮,大约四点半左右。 又有一批人进入工作室。 来人比较多,八个人。 之后,整整一天,也没有人来过。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只有进的人,却没有出来的人。 难道这些人都不吃饭吗? 我从旅馆出来,刚下楼,就看到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轻轻地关上门,非常神秘。 玉春楼也发现了情况,从楼上下来,与我汇合。 我们跟踪他们两个人。 直到到了一家麻将馆。 两个人走了进去。 我想他们应该不认识我,也跟着进去。 镇子上的麻将馆才叫休闲,输应不是很大,老年人和年轻人各占一半。 老年人打的多是锅牌,就是每人拿多少钱。即使有人输光也不用给钱,也一定打完十六把。 年轻人打的不是,都是多少钱一把,七对子,会儿吊(河北一带主要打法,麻将中有全能牌,就是什么都可以当,例如白板为全能牌,可以当条当万等,所以白板在当做将牌时,抓什么牌都和牌,称之为会儿吊),一气通贯的牌型加一些钱。 这两个家伙坐上了桌。 等着人过来凑手。 但我没有上,而是到了旁边的老头桌上玩起了骰子。 我控制着全场,不让老头大输大赢,像乡镇这种地方,老年人在年轻的时候做出了很多贡献,但却没有得到相应的补偿,不像有些领导退休金每月就有成千上万。这些人没有,所以老人手里的钱都不多。 赌是会让人上瘾的。 他们两人一直打到了晚上九点。 麻将馆里的人越来越小,有时候还凑不上手。 不过,到了晚上,大局多,两个人没走。 其中一个家伙对另外一个家伙说了什么,就起身离开,玉春楼一直坐在角落里等我,她也起了身,跟了出去。没一会儿的功夫,我们这桌也散局了。 我离开了麻将馆。 出了门,电话响了起来。 玉春楼道:“人我抓到了……” 我们把人打昏,塞进车里。 我让玉春楼回去上桌,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当被抓得这个家伙醒来时,先是慢慢睁开眼睛,然后一脸懵逼,直到看到我们,顿时吓了一跳,却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 他刚要大叫。 胖子一个大嘴巴抽了上去,“敢叫一声,我打掉你满嘴牙!叫什么!” “李东。” “这位是我们大哥,他有话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不然,弄死你!” 李东连连点头。 我走过去,问道:“秋雨工作室是干什么的?” 李东眼睛转了转,“是找小姐地方。” 我心想,扯蛋! 找女人地方有进有出。 即使有的地方进来和出去的地方不同。 但是那所院子我观察过了,旁边的院子就是一家普通的住户,不可能是几家连在一起的,我怀疑他们有别的出口,有可能是地下出口,只是我不知道。 我装出什么都不知道样子,点点头,“你们的暗语是什么?” 李东连想都没想,便说:“里面的人问,谁,外面的人只要说,找小花的,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又点点头,“里面有多少女人?” “十几个。” “你什么时候去的?” “今天下午。” “几点?” “三点。” 我回忆了一下,下午的时候连一伙人都没进去,所以这话也是假的,从头到尾,没一句实话,我转头问胖子,“我刚才问了几个问题?” 胖子道:“五个。” 我说:“五个问题,没一个说实话的,动手!” 胖子戴上了防刺的铁丝手套。 李东吓得连连求饶,“大哥,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 但是,晚了! 江湖就是这样残酷! 有时候,你即使想说实话,也是死路一条! 胖子一个嘴巴抽了下去。 李东叫了一声,半边脸的皮都掉了一层。 胖子扶住他的脑袋,又是一下。 李东的脑袋耷拉下来,半边脸上都流了出血,嘴里也吐出了血,我没有丝毫的怜悯。他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打手,并不知内情。 但他就好比一个军人,上战场只是接受一个命令。 死,也要冲锋! 胖子打了两下,我示意他停下,再打下去,估计脑子就坏了。 等李东脑子清醒过来,我又一次问道:“秋宇工作室是做什么的?” 李东老实的回答,“是个开会的地方,每年都在六月一号开会。” 现在是五月三十号。 也就是说,后天就是开会的日子。 我问:“开的什么会?” 李东哀求道:“大哥,他们开什么会,我可不知道,我就是个看门的,有人来了我接待,他们开会的时候,我不在场,我说是真的,不骗你!” 我点了点头,“你们的暗语是什么?” 李东道:“来人说……” 问完一切,我走出房间。 初画问我,“他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让胖子他们带走,至于结果,我不管,或者过两天开完会,把人放了。”我又对龙一凯说:“一凯,跟我们进去,我要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而另外一个人在麻将馆等着同伙。 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刚走出麻将馆的门口几步,黑暗里就有人一双手伸了出来,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因为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门没有锁,我们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龙一凯和玉春楼进了门卫室。而我和初画进了小楼。 多数人都已经睡了,很安静。 我们来到大厅,竟然有类似服务员的工作人员,桌上放着火锅,旁边的桌上还有人吃饭。我也没客气,坐到桌子前,服务员给我们端来火锅,至于食材,都放在保鲜柜里。 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是自助餐厅。 我和初画坐下来就吃。 吃完东西,服务员带着我们上楼睡觉。 我心想,这他妈什么地方。 住了一天,才知道,原来往这里送货的每三天才来一次,垃圾也是三天清理一次,残羹剩饭都放在密封的桶里。 怪不得我一直没看到有人进来出去,原来是时间不对。 趁着这一天的时间,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院子里还有一条秘密通道,进来的人想要出去,要走地下通道。 通道通往哪里,我一时还没有摸清楚。 不过,今天,倒是没什么人来了,估计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到了六月一日中午,有服务员敲门,说叫我们去三楼大厅。 三楼的一间大厅内,摆着一张大圆桌,周围都是沙发,我看了看,一个人都不认识。 开会的人大约十几个,有几个是年纪大的,有几个跟我岁数差不多。有个混子模样的小青年正开着电脑打着游戏,声音开得很大。 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也不说话。 开始的时候挺静,也没人说话,渐渐的,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声音也越来越大,声音很快盖过了游戏的声音。 最后,有个大约四五十岁的光头大声道:“这都几点了,当家的怎么还不来?去年就没来,今年又不来,难不成要等我们这些老家伙全都死光了,他才安心!” 第266章:奇怪的会议(2) 听到有人嚷嚷,一个大黑脸笑了一下,“老曹,你喊个锤子!现在还看不出来?每年来这儿的,老人越来越少,年轻的越来越多,恐怕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这帮老家伙就死得差多了。” 光头见黑脸笑,“你还笑,你笑个锤子!” 黑脸也不怒,“留点儿力气吧!不笑还哭!已经连续好几年了,当家的不露面,这不明摆着的吗?我们要是不死,当家的心里不安。大傻x王帅也不见了人,何昌停也装成死长虫(蛇),能不露面就不露面!” 何昌停。 信芳镇道观旁金宝楼分店的老板。 因为那只碗,我们还一起商量过价格。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似乎这里的人对当家的都非常不满。 我不动声色,就听着。 几个年轻人都自己干着自己的,只有这群老家伙说个没完,而且越说越激动,最后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而且这些人说话,都非常默契。 实际上什么都说了,但外人根本听不懂。 如果现在当家的要是出来,这些人没准一起发难。何昌停在这里个组织里似乎也有些地位。 光头接着骂:“王帅这个王八蛋!仗着能给当家的传话,还把自己当老大了,他今年要是再他妈的跟我装蛋,我他妈的宰了他,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一天到晚担惊受怕,说不定哪天就他妈的被人弄死!死之前,我也拉个垫背的,当家的要是还敷衍,就是再他妈的当家的,我也不吃这套!” 那个打着游戏的青年,突然大叫一声:“我x!boss死了……” 顿时,几个老人都皱起眉头! 我觉得这青年也是太过轻狂。 人家都是要死的人了,他还在这里打着游戏大喊大叫,那参加这个会议的,肯定都有些来头,难不成他老子已经死了。我想应该没有,如果死了,他也不可能来了。 几个老家伙眼神里有些疑惑。 似乎摸不清青年人的来历。 这种聚会的不确定因素太多,青年也有可能是当家派来的卧底。 时间过得很快。 到了下午三点。 没见重要的人过来。 这些人的议论渐渐停止。 我想离开这里,听得出来,几个重要的人都没出现,那么这场会议也就失去了意义,我看了看初画。 初画明白我的意思,起身。 我们走出房间。 初画小声地说:“哥,我觉得我们不能走,这些个老家伙虽然义愤填膺。但是,这些年轻人似乎都在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之所以这么做,因为他们似乎不用死。等这些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走。也许我们刚一走,重要的人就来了,岂不是白来了!” 我们又回到会议室。 前面有服务员叫我,看来这是提前约定好的,即使重要人没来主持会议,也要在这个时间过去。 直到傍晚,议论声再次响了起来。 就在这些人吵得面红耳赤的时候,门开了,何昌停走了进来,顿时,屋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何昌停看上去满面红光,虽然原来被我揍过,但日子还过得不错,不像屋子里这些老家伙们,个个面对死灰。 他究竟在这个组织只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一来,人都不说话了,都非常惧怕,他坐了下来,环视一圈后,把目光落在几个老家伙身上,道:“喊呀,吵呀,怎么不说了?不是说要弄死当家的吗?不是说弄死我吗?我来了,有什么话直接说!” 言语中带着威胁!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如果把刚才的那种拧成绳的气势拿出来。 十个何昌停也得被啃得只剩下骨头。 面对死亡,没有人不怕! 光头首先开口:“何昌停,你这次来是代表当家的,还是代表你自己?如果你代表你自己,你就给我闭嘴!老子担惊受怕够了!” 他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 何昌停带来的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光头也站了起来,扯开外套,当时把我吓了一跳,他的腰间绑着雷管,手揪住了导火锁,而且引线非常短,只要一拉引线,这一屋子人一个都别想活。 何昌停也面露恐惧之色,他没有惊慌失措,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回去,“大头啊,我知道,你恨当家的,我们每个人还不是一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当家的不在,我连个传话的都不是。” 光头缓和了很多,坐了下来。 大黑脸道:“我们这些年被索命缠上,死的死,亡的亡!说实话,我受够了,真想索命的现在就出现我面前,弄死我得了。当家的躲起来,把我们抛下,太说不过去了。我原以为茶苏已经够阴险了,白苏他妈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和茶苏争,倒霉的是我们。” 何昌停道:“谁说不是!你们知道茶苏和纳兰梅是怎么死的吗?你们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可白苏以为我们知道,就想把我们弄死,虽说每年都给我们发着红利,但对我们来说,钱又算什么!” 看来这何昌停也对白苏的意见很大。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故意这么说的。 光头身上的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 何昌停接着说:“我们本来的计划是用碗把茶苏的党羽引出来,没想到却让茶苏的儿子机缘巧合的碰上了,真他妈的是一群饭桶!” 黑脸道:“还他妈的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把南家也引出来,要怪就怪霍霍这个小憋三儿,他睡了南旗航的姘头,想把姓胡的扣死,也他妈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不过也奇怪,茶苏的儿子怎么会活着?周梅新也该死!半年的时间,没弄死这个小王八蛋!” 听到这里。 我的心里猛然一怔。 周梅新怎么会和这些人认识? 黑脸说:“小王八蛋命大……” 另外一个白发老头也骂道:“肯定是茶苏的人救了他,门东星,刘老虎,还有祝由扬。这三个人是茶苏的走狗!说到底,就是周梅新!成事不足!” 还有一个声音道:“行了,现在发狠有什么用!还是找碗要紧,现在一个碗都没得到,竞拍的人是谁?抢我们的东西?” 何昌停冷笑,“还能有谁,茶苏的儿子周离,他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拍卖的事儿,还把楼中楼给烧了,楼中楼的老板也个软蛋,楼被人烧了,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 黑脸说:“还不是因为怕周离后面的人,他们的金宝楼现在越来越大,我们的金宝楼越来越弱。你说茶苏和纳兰梅都已经死了,是谁维持着金宝楼,这么多年一直盛气凌人的。” 何昌停想了想,“我想应该是谢南生。” 我这才恍然大悟。 金宝楼有两个。 一个是白苏开的。 一个是我爸开的。 虽然都是金宝楼,却有两个不同老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谢南生应该就是静水的爷爷,救我的那个老头。 但是有一点儿我不明白,如果=门东星,刘老虎和祝由扬是我的三个师父,他们都是我爸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年发生的一切,为什么门东星要和我走到对立面。 虽然他们说得云里雾里。 我还是听明白了一些。 可是这碗的作用究竟是什么,又是怎么流出来的? 这些人难道不想这个问题?像楼中楼这样的地方,只要下狠手,肯定知道背后卖碗的是谁?我就不相信找不出来,只有找到卖碗的人,很多问题就可以解决。 我又想到了刚才他们说的话。 第一只出现的猪碗,不是针对我的,又是针对谁的? 何昌停道:“眼下还是尽快找到碗,十三只碗凑齐,我们也许还能翻身!” 光头一吸泄气了,“到现在,一只碗都没有!南家手里应该有,不过南旗航死了,南旗瑞现在还处于低谷,但我想南旗瑞手里没有,我听说,前两天,在海瑞医院的冷库里发现一具尸体,是南旗龙。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妈的,原来被人藏在那里了。我已经托了关系,打听到一些事情,据说南旗龙的肚子里藏着一只,不过,碗在警察局,弄不出来。只要有一只在我们手里,计划就成不了!” 计划? 碗里有计划? 碗都在我和南风的手里。 白头发老头担忧道:“这都多少年了,碗是不是完整的还不一定……” 他这句话,说中了每个人的心里。 已经不完整了! 南风一气之下把碗摔了好几个,还把紫视头给踩碎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套完整的十二生肖,他们的找碗计划永远都不可能成功。我一直寻思着怎么开口问问,但又怕与这些人默契不够,万一怀疑我,就麻烦了。 今天能混进来,已经收获很大。 一直商量到晚上八点,这些人脑洞大开,说出了碗的大致方向。 最后,竟然把矛头全都指向了我,因为有证据证明,最少有三只碗在我的手里。 就在众人商量着吃完饭就散的时候,又有人走了进来,是周墨。 白苏和我爸的女儿。 她一进来,屋里立刻冷到了极点,吓得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那个一直玩着游戏的小青年也像个孩子似的合上了电脑盖子。她坐了下来,把屋里的人都看了一遍,一伸手,有人递给她一支女士细烟,给她点上。她把目光落在光头的身上,“大头叔,我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你还带了雷管,想炸死我们?” 光头一开始挺怕的。 但周墨这么一问,他反而释然了,又一次拉开了衣服,手放在导火锁上,不屑道:“对,我是带了雷管,那又怎么样?白苏现在控制不了局面!也不管我们的死活!一个一个的都被索命的要了命,她却袖手旁观,你来了正好!你是二苏的闺女,正好给我们个交代。他妈的,纳兰梅和茶苏都死了十多年了,妈x的白苏还抓着我们不放,不给我一个交代,今天我就让你跟我一起死!” 第267章:两种女人 光头非常激动。 他的手都开始颤抖。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露出恐惧之色,只要他的手一抖,拉动导火锁,不出两秒,楼房化为平地,即使不被炸死,也会被活埋。 周墨却面不改色,“大头叔,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像孩子似的?有意思吗?你要是想死,也活不到今天,你拿个破雷管,吓唬谁?有种你就拉,我就在这里,拉吧,你拉了我要是眨下眼,我就姓你的姓,拉……拉呀!” 光头的身体不由颤抖起来,显然没想到周墨的态度会如此强硬。 谁都怕死! 光头也不例外。 都是老江湖,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认怂,那就是万劫不复,“好,姓周的,你有种!他妈的拉就拉!” 起初我以为光头后面还有废话,却没想到,他突然手一拉,导火锁发生“嘶嘶”的声音,闪着火光,他一阵大笑。 这吓坏了我们所有的人。 其他人立刻趴到地上,要么躲在沙发后面。 我刚要拉着初画从窗户处跳下去,却被她一把拉住。 她示意我看向周墨。 周墨稳坐钓鱼台,一点儿也没有慌乱的样子,就看着光头。 随着导火锁燃烧到了底部,光头哈哈大笑,但是雷管却没有响,光头的脸色陡变,“他妈的……” 话音刚落,周墨身后的人突然冲到光头前面,一个肘击砸中光头的腮上,光头一头栽倒在地。 周墨站了起来,走到光头前面,“大头叔,火气别那么大。” 光头解开雷管,看了两眼,“姓周的,偷梁换柱的玩儿得不错,我还真是太小看你了,不愧是茶苏和白苏的种,论阴险狡诈,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有人把光头从地上拎了起来,按在沙发上绑了起来,又用黑布蒙住了眼睛。 周墨说:“我记得我妈说过,如果让一个人死,那一定要蒙住他的眼睛,不然他死后的魂魄会到阴间告我的状,阎王会拉我下十八层地狱。光头叔,你安心去吧,你不是第一个死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的人从外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冰长方形的冰,对着他的脖子就划了一下。 光头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开始挣扎。 两个人强按住了他。 渐渐的,光头不动了。 其中一个人把手指伸到了他的鼻子下面试了一下鼻息,对周墨说:“他死了!” 我不由地惊呆了! 人就这么死了? 周墨看着光头的尸体,鄙夷地说:“就你是这种人还想当英雄?一块冰就能把你吓死,你离英雄还差不十万八千里。” 这才叫杀人不用刀,不见血! 她环视着屋里的人,尤其是那几个老家伙,早就被吓坏了。她又看向我,因为刚才光头拉动导火锁的时候,只有我和初画没有动,她不由地多看了我两眼。 但我可以肯定,她并没有认出我。 虽然我们同父异母。 可白苏和我妈之间如同水火,她要是认出我来,早就对我动手了。 周墨说:“各位,我知道你们害怕!我还不是一样,现在索命地缠上了我们,我们躲是躲不掉的,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 黑脸道:“团结有什么用?我们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只要索命的一出现,一准在你背后,你看不到他,他却天天盯着你。他们只是想要碗,只要我们找到碗,拿碗换一命,希望才大些。我们苦苦找了这么长时间,一只碗都没找到,我怀疑是茶苏的人干的,他都死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人继续走他的路,要我们死!” 我渐渐明白了。 白苏这股势力不知什么原因,招惹上了索命门,肯定是死不了不少人。 想到活命,就用十二生肖碗来换。 这中间有我爸的原因。 我就奇怪了,白苏都给我爸生了个女儿,两个人应该是有感情的,即使只有一夜,看在女儿的份上,也不能斩尽杀绝,现在看来,我爸连周墨都没打算放过。 都说虎毒不食子,我爸做得确实有些过分。 而且我在墓地里见白苏的时候,她依旧深爱的我爸。 可怎么两个人现在势成水火,我爸非要杀死这些人呢? 像这样的会议恐怕不知道开了几年了,那些没来的老人,有的可能已经被杀死了! 周墨再次把我们扫视一遍,道:“现在我们知道,有几只碗已经落在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手里,想要保命,就要杀死他抢到碗。” 黑脸道:“那个开始叫童博学,后来叫周离的人?我听说过他,他现在仗着身后有金宝楼,到处招摇,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个家伙善于做局,又好斗,南旗瑞在风城的开场的第一天,就被他给搅和黄了。而且这个人,神出鬼没,都知道去哪里找他。” 周墨冷笑,“是人都有弱点。南家姐妹就是他的弱点,只要她们出事,周离一定会出现。我打听过了,南程的赌船就要开业,她一定会回来,到时,我们拿下南程和南风这两个贱人,那个孽种就得跪地求饶!” 我心想,你想不到吧,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 等到时机成熟时,就是你周墨的死期! …… 赌船装修完毕,就等着开业了。 我特意把南程叫了回来。 至于南风,我让她躲在大西北一定别回来。 虽然海瑞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实际暗流涌动。 回到宾馆,我问初画:“那个泥瓦子呢?” 初画道:“他还好,跑不了。” 我问玉春楼:“贺安红呢?” 玉春楼道:“她已经离开风城,逃到南方去了,南家小七儿也跟着一起去了。” 我拿起挂在墙上的吊坠,挂在脖子上,又紧紧地攥了一下,道:“初画,你跟我去机场,接南程,主角回来了。” 接完南程,我带着南程到了船上,剩余的尾款还是我结清的,我从南旗瑞的场子捞了一亿回来,也是时候出点儿血了,南程很兴奋,像个孩子似的在船里跑跑跳跳。 最后,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老公,我送你的玉坠你一直戴在身上?” 我听了,愣住了,“你叫我什么?” “老公啊!” “……” “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 南程要回南家。 我不愿意跟着去。 晚上,我和龙一凯坐在一起喝了点儿小酒。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热风吹到了微醺的身体上,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龙一凯给我倒了杯酒,“师父,你刚是说,这些人都要跳出来?” 我使劲儿抽了口烟,“有些人面具戴得久了,也是时候撕开了。” 刚躺到了床上,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玩儿了一下贪吃蛇来缓解压力,电话响了起来,是南程打给我的,她在电话里温柔的对我说:“老公,你睡了吗?” 这种嗲嗲的声音。 从骨子里透出的酥软。 而且还有些口吃。 我问:“你喝酒了?” 她笑了一声,“老公,我回到家,空空的,我就出来了,在中天这呢,好无聊,你过来好不好,我想你了,再商量一下赌船的事,以后,这船就是我们的了。” 我想了想,“好,你等我。” 到了中天。 服务生把我带到房间。 南程听到敲门声开门,见到我,立刻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抱着我一转身,一抬腿,把门关上了。 房间里亮着粉红的灯光,刺激着雄性的荷尔蒙。 她抱着我一直没有松开,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老公,你知道吗?你让我躲起来这段日子,我很想你,我好想回来见你,但我知道,我要是回来,肯定会给你添乱。” 我内心冷哼! 她看不到我的我表情! 这些话,鬼都不会相信。 她松开我,紧紧拉着我的手,来到桌前,上面还有半瓶红酒,看样子她喝了不少,脸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红润,像熟透了的苹果,她给我倒了一杯酒,“老公,给你!我们喝一杯!” 我接过酒杯,但没有喝。 她看出我的敷衍和冷漠,问:“老公,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 我假装惊讶地“啊”了一声,“你喝多了?胡说什么呢?这几天快忙死我了,刚才和龙一凯喝了不少,有些困。” 既然都是在演戏,那就要看谁演得更像。 我接着说:“其实,我现在很担心,你赌船开业,原来的那些对头恐怕都得跳出来,霍建,南一华,如果你和我掺和到一起,南旗瑞虽然不太可能直接我在与,但荣家也不可能让你轻松营业下去。再者说,海瑞的博彩业的地震刚刚过去不久,现在开业,恐怕官面上都说不过去。” 南程却信誓旦旦地说:“有素家出面,官面上一定能摆平。而且,我找到南一华,他说他愿意站在我这边,只要到时候分他一些就行。原来南旗航的朋友也都会过来。” 我不由地暗叹一口。 南程经营海瑞宾馆好多年,眼光没有一丝长进,鼠目寸光。 如果不是南旗航和南旗瑞,就一个南一华就能要了她的命,如果没有北北的努力,也不可能运营那么久,如果没有张宇这样的千门舔狗,估计早就被老千赢得关门。 她还天真的以为这是她的能力。 从头到尾,有没有她都一样。 除了她能找些打手,保护着场子。 她居然更傻x到找南一华。 这分明是饮鸩止渴,与虎谋皮! 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霍建,这个家伙老谋深算,现在躲了起来,肯定趁着这段时间计划了很久,他越是不出面,就证明开业的那天越危险。 我没心情喝酒。 南程也没有喝,拉起我,来到卧室前面,里面是一张豪华的圆形大床,“老公,等船开业后,我们买所大房子,也一定要这种大床。”她又拉着我来到床边。 顺势把我推倒。 头贴在我的胸口。 这种情况下,我如果再拒绝,再傻的人也看得出来我心里有鬼。 所以我一翻身,把南种按在身下。 她长得很漂亮。 但女人分为了两种,一种是福星,一种是毒药。 毫无疑问,南程属于后者。 她初次把自己交给我的时候,恐怕就是为了今天。她这种人,觉得能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却是被玩儿的那个家伙。 毒药的女人,一旦沾上。 后果不堪设想。 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无穷的麻烦。 更有可能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一觉醒来。 天已大亮。 南程起来后,说还有一些事情。 她一走,我就拿起电话,打给素颜,“素颜,你在保险公司有关系吗……” 第268章:暴风雨 很快,素颜有了结果,把我叫了过去。 她把一张纸平铺在桌子上,推向我。 我拿起来,点了点头,“原来,原来是这样。” 素颜没有接我的话题,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阿离……”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 一觉醒来。 素颜的头躺在我的胸口,黑色如瀑布的长发垂下,也许是心灵默契,她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我,“你醒了!”停顿,“阿离,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想跟你说,这次赌船开业太危险,你要小心。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种感觉,我何尝没有? 随着赌船开业的日子临近,我的心里也越来越不踏实。 所以我已经做好决定,无论开业的那天来了什么样的老千,我都不会出手。 只要不出手,就不会招惹是非。 除非…… 我搂了搂她的头,轻抚着她的长发,“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开业那天我让南程不要营业,开完业再说,万事大吉。” 素颜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伸手拿起了手机,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素飞。 赌船能够顺利开业,他在中间也忙活不少,虽然我很不想见他,但还是得见,在电话里,素颜和他说了两句,然后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电话挂断之后,我和素颜才起。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素颜开门。 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人是素飞,另外一个人我不认识。 坐下后,素飞解释说:“离哥,恕我冒昧,这位是我爸的朋友,他叫李择怀。” 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句你好,连手都没握。 因为我始终觉得,人以类聚。 能够和素飞在一起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素飞接着说:“离哥,是这样的。自从上次你挑了南旗瑞的场子,荣家就扬言不会放过你。这次南程的场子开业,荣家一定会过来,还请来了一名高手,外号迷勒佛。” 我并不意外。 因为上次挑南旗瑞场子的时候,我师父没出现。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听说了。” 看来素飞并不知道他是我师父。 素飞有点儿小得意,“离哥,这位李先生曾在十年前跟他交过手,虽然最后输了,但却发现了他是怎么出千的,我想这对你是非常有帮助的。谁也不想赌船头一天开业就被人赢得关门大吉。” 我看向李择怀。 他说:“他出千的手法没什么特别,却又是最特别的。就是一个字,快,快得让人无法抓住他的千。” 我的师父我能不了解?所以他下面的话我都没听,脑子一直想着别的事情,点了一支烟,他讲完后,我点了点头,“我懂了,你们想好什么对策了吗?” 素飞道:“我想他的速度不会比任何人差,即使你想抓千,也没他的手快。想要赢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偷梁换柱。” 我不解地问:“怎么个偷梁换柱?” 素飞说:“论速度快,李先生只是比他稍差一些。所以在赌局进行时,我想让你们二位配合。利用李先生的飞牌技术把牌放在您身上,换牌之后,再把脏牌拿走。只要配合得当,想要赢了他没有任何问题。” 我再次点了点头。 但没有发表意见。 我转头看向素颜,问道:“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吗?” 素颜也是资深老千,她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有些担忧地说:“方法可行,但危险性较大。因为老千最忌讳的就是身上有脏,内地不是澳门,一旦出千被抓,后果不堪设想。我个人意见,不能用这种办法。” 素飞一听,眼神中透出一股怒气,中间还带着一丝杀气,“至于留脏的问题,李哥,你放心,有李先生在,是万无一失的。即使被抓住了,又能如何?” 话是没错! 在绝对力量前面,所有的规矩都不是规矩。 规矩是强者定的。 弱者只能无条件遵守。 我想了一下,道:“好,就按你的方法办,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赌船不会发生骚乱。” 素飞道:“放心,我会多带些人去。” 他们走后。 素颜又一次对我说:“我不同意你这样做,不要小看荣家的人,而且南旗瑞虽然在开场的第一天就成了笑话,但他在风城的势力依然很大,你现在没有贺安红做后盾,再者即使有,她也是风城的。你身边是有初画和玉春楼,就凭你们几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荣南两家。” 我非常感动。 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我对她有爱情吗? 说不好,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 在开业的前一天,我接到南程的电话,她想和我商量一下明天的事宜。 到了海边。 我看到了龙一凯也在,我奇怪地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龙一凯说:“是南程叫我来的,他说你也会过来,我就过来了。” 我心想,南程这次算有心机,想拉上龙一凯这棵树。 赌船经过特殊的改装,一进大厅,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型的商业聚会的宴会厅。 南程给我解释说,因为她担心南家会出手对付他,尤其是官面上的,所以她把大厅进行改装,船到了公海后,再把赌船的桌子重新摆好,就是豪华赌台。 船也改了国籍。 真的注册成了巴拿马籍。 其实,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虽然注册巴拿马籍有很多方便。但船上的赌客依然是中国人,所以官面想要对付南程,有很多办法。 就在这时,南程原来的一名普通打手亚东华走了进来。 他原来只是一名普通的打手,因为学过一些功夫,后来随着南程出事,他也没离开,现在又重开了赌船,他成了保安队长,也算是人生的第二春,“南总,南旗瑞和荣曼了,带着不少人,来者不善!” 南程脸色难看,道:“把他们挡在外面,让兄弟们带好家伙!” 我们一同走了出去。 我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在南旗瑞的身后足足有二三十个人。 亚东华带着几十人迎面跑了过去,在悬梯前面挡住了他们。 荣曼见亚东华都敢拦住他的去路,怒气冲天,骂道:“没想到一条狗也敢挡在我面前,给我让开!” 南程边走边道:“二婶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这小小的赌船还没开业呢?”下来后,南程一挥手,亚东华带着人退到一边。 荣曼笑道:“你这小妮子长出息了,你叔早就说过,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走什么蓝道,女人的归宿吗?都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在家相夫教子多好,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开场子,不如重开海瑞宾馆,有你叔叔罩着,生意还能接着火。” 好家伙! 说得比唱得好听! 不知道的,还以为叔侄的感情有多好。 南程讽刺道:“海瑞我是开不下去了,一个个的全是仇家,当时南一华对付我的时候,多少次死里逃生,现在我要开到公海去,我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荣曼当然听得出来,依然微笑。 可是微笑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看到了我,“你就是周离?” 我没点头,也不摇头,既不承认,也不否定,淡淡地看着她。 她以为我不是敢回答,默认了,“旗瑞开场的第一天,你就让他成了笑话。你知不知道,那场子不是南家的,是我们荣家的,你砸了荣家的场子,账可还没算呢。” 我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荣曼这才明白过来,我这是根本不屑回答她,把她当成空气,顿时,她的火气被我激发出来,吼了一句:“你给我说话!” 我还是不说话。 她再也控制不住,骂道:“不说话是吧,你个小瘪三儿……我让你嘴贱……”说完,她抬手就想打我。 手猛地抬起,却只能尴尬在停在半空中,因为我已经掏出了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我静静地看着她。 她冷笑,“玩儿枪!我玩儿枪的时候你还还撒尿活泥呢,有种你开枪!” 我淡淡道:“你的手落下来试试,你敢落,我就敢开!我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 南旗瑞往后拉了一下荣曼,“小程,周离跟你一起开的?” 南程道:“对,我们拜过堂,我是她老婆,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 我始终不会忘记师父的话,老千是不能沾场子的,所以,当南旗瑞看向我的时候,我说:“我只是个老千,收钱抓千,出千赢钱,场子的事情我不参与。” 南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接着解释,“她是我老婆,挣了钱,给我花,是应该的。” 这句话,既撇清了我与赌船的关系,又维护了南程的颜面,现在我们都是在演戏,还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 荣曼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一把推开南旗瑞,“你个废物,我都被人拿枪指着,你都无动于衷,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把这个瘪三儿给我拿下!” 她身后的打手立刻就要涌上来。 我再次举起了手枪,“我看谁敢动!” 荣曼挺了挺胸口,“开枪吧!” 我举得手枪道:“好,我和你赌一次,这是一把左轮手枪,如果下一颗子弹是臭弹,我的命你的。如果枪响了,你的命就是我的,我数到三,我就开枪!一,二……” 荣曼真没动! 她赌我不敢开枪! 随着我一声“三”数完。 我扣动了扳机。 “砰!” “啊!” 随着枪响,荣曼吓得大叫一声。 但她发现,自己好好地站在原地。 我不由地嘲笑,“枪声是我给配音的,一把假枪就把你吓成这样,在我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吗?想跟人赌命,再练两年,什么时候不吓的崩溃大叫什么时候再赌!” 说着,我把假枪扔到荣曼的脚下。 吓得她立刻退后两步。 对荣曼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她再次大喝一声,“给我上!” 南程手一挥,“我看谁敢!谁也动我老公一个手指头,我要他的命!” 第269章:各怀鬼胎 亚东华随手掏出身上的武器,与荣曼的人发生对峙。 南旗瑞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打圆场,“荣曼,小程她明天就要开业了,没必要因为一个小瘪三儿跟小程争执,他本就是一个江湖下三烂的小老千。” 荣曼脸色难看得要死,鄙夷地说:“像你这种小老千我见过太多,死在我手里的不止一个,你给我小心点儿!还有你,你个废物!”她又冲着南旗瑞骂。 看来在荣曼的眼里,南旗瑞连个人都不算。 她见过风风雨雨,知道在外人面前,要给男人留面子。 如果一个女人不给男人丝毫面子,那就说明他在女人的心里连狗都不如。 我不明白,作为堂堂南氏老总,即使实力没有荣家强大,也不必这样委曲求全。 荣曼离开前,死死地盯着我,“在我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在实力面前,有人说话就是真理,有人掌握生杀大权。 像荣曼这种黑白通吃的人,就掌握着一些人的生死。 在她的眼里,我不过是一只蚂蚁。 身在江湖,我不怕威胁,更不怕面对。 等他们走后,南程看着我,“老公,我们怎么办?” 我摇头。 离开码头后,在车上,龙一凯担忧地说道:“师父,现在我们怎么办?荣曼真的不会放过你,明天就是开业,你无论如何都是要参加的,躲不开。” 我深呼吸一口。 龙一凯说:“要不明天我们就不参加,我看她拿我们怎么样。” 我摇头,“逃避不是办法,越逃避他们会以为我们软弱可欺。参加一定是要参加的。”我又把素飞跟我说过的计划告诉了龙一凯。 他听后,道:“师父,素飞肯定靠不住。他太阴险,目光短浅,我都怀疑他是与南家串通好了,给你身上留脏,到时候剁你一只手。” 和我所想一致。 恐怕南程不会想到,所有人都在围着她的赌船转动起来,这才叫风口浪尖。 周墨,南一华,霍建,素飞,甚至还有看不见的黑手。 我把玉春楼初画龙一凯都叫来,商量了一下,准备应付明天发生的一切,暴风雨真的要来了。 晚上,我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白,久久不能睡下。 直到凌晨五点,我才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上午,我准备了一下,去了港口。 风很大,乌云密布。 老天都在告诉我,今天赌船开业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和龙一凯上了车,去了港口。 之所以和他一起去,因为他这棵大树就是最好的避风港,这谈不上利用,徒弟比师父的实力强,也没什么。就如员工比老板有钱。 当我到达港口时,已经有人到了。 南程见我来,走了过来,对我说:“一会儿有几个我爸的朋友过来,我们一起剪彩。” 我点头,没说话。 南程到现在还想把我和她绑在一起,可能吗? 不可能! 就在这时,几辆奔驰开了过来,我一看是素颜的爸爸过来了,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素颜和素飞,跟在人群里的还有李择怀。虽然我没听说过李择怀这个人,但这个人在素家的位置应该很高。 南程立刻迎了上去,与素颜和爸爸寒暄几句。 然后收了一份豪华大礼。 很快,又有几辆车过来,都是原来南旗航生意上的朋友。 同样拿来了贺礼。 我对南程这种做法并不认同,开的是赌船,风头越小越好,现在弄得人人皆知,不是什么好事。 她肯定在想,把这些人叫来,就是给自己助威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除了素颜的爸爸,其他大佬过来,不过是走个过场,南旗航要是活着,这些人是真心来道贺的,不过人死了,这些人再过来,不过是给活人看的,让别人看看自己的义气。 南程没脑子,都是小聪明。 奇怪的是,南旗瑞和荣曼还没有过来。 南程道:“各位叔叔,我找算命的算过了,十一点十一分是吉时……” 话还没有说完,又有车队过来。 南旗瑞带着荣曼过来了。 南程不由眉头皱起,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荣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硬着头皮迎上去,“伯,婶儿。” 荣曼满脸笑意,就像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有人抬着一件大礼过来,上面盖着一块黄布,先不说下面是什么礼物,就是这块黄内布,也够恶心人的。 黄,代表着黄了。 荣曼掀开黄布,下面是一架雕像。 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传说中的水猴子。 不过,荣曼解释说:“这是我从小……我从日本买来的河童,保佑船在海上平安。” 南程气得脸色发青。 在日本河童代表什么我不清楚,但这玩意儿到了中国就是水猴子,船上放只水猴子,也就是水鬼,能好得着吗? 荣曼真他妈的阴险。 恶心人也是一绝。 荣曼一来,耽误了吉时。 南程硬着头皮感几句,就对我说:“老公,我们一起吧。” 我摇头,“我不参与,你们去吧。” 南程愣愣地看着我,有些哀怨。 一行人,在甲板前忙活一阵,剪彩才结束。 到了大厅,赌桌并没有合在一起。 这时,祁凤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我,和我招手,我满面春风的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脸,“你来了。” 祁凤用力地点点头。 我们两个人亲密的举动吸引了不少人的面光,尤其是南程,她恨恨地看着我,因为在外人看来,我和祁凤就是热恋中的情侣。我还故意拉着她的手这看看那看看,还拿了一些吃的给她。 终于,有人开始发难了。 荣曼狠狠一拍桌子,顿时,大厅安静起来,“姓周的,作为小程的婶子,我看不下去了,你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到底心里还没有她。她爱你,能忍你,我忍不了你!” 我听后,心里乐了。 这是我早就准备的好一出戏。 来之前,我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把事挑起来,想过很多办法,最终,我用了这个办法。因为荣曼也想把事儿挑起,如果我一直低头吃东西,她就没有理由发作。 我给了她这个机会。 表面上看,是为了南程出头,实际上,她是想一箭双雕,对付南程的同时,也对付我。 我依然没有松开祁凤的手,拉着她看着荣曼,“你管得着吗?” 荣曼咬着牙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老千,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个小瘪三儿的来历,他就是一个在场子出点儿小千千钱的,是南程好心收留了他,他却给小程灌了迷魂汤,如果不是他,小程怎么会落到现在的下场,押上了身家开赌船,现在赌船开了,他又去勾搭别人女人,这种小人,卑鄙无耻!本来,南家内部是和睦的,但他出现后,小程和南一华反目,八大金刚,四大护法都被他给害死了,一华也跟着失踪了,我都怀疑,我的大伯子南旗航都是这小王八蛋给害死的。我调查过,我大伯子出事前,在夜里跟他见过面!” 我很震惊。 南旗航约我见面,她怎么会知道?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南旗航死后,她收买了人心。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南程猛地看向我。 我不否认。 荣曼道:“姓周的,你身份成迷,到处招摇撞骗,说什么茶苏是你爹。茶苏跟南旗航是好朋友,你居然害死了他,你哪怕有点儿良心,也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什么叫义愤填膺,什么叫嫉恶如仇? 在荣曼的脸上表达的淋漓尽致! 我淡淡地说:“别说我在夜里见过南旗航,我在他的密室里也见过他,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你说是我害死了他,也好,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南旗航的心腹打手小七走了进来,他戴着一副手套,提着一个箱子进来。 荣曼一脸不解,她是认识小七的,但肯定不明白他怎么会跟我混在一起。 小七把箱子放到桌子上面,打开,里面是一只普通的饭碗,他说:“这是南总生前一直用的碗,他有个习惯,只要碗不破,就只用这一只,南总出事前,因为保姆临时有事,并没有洗,第二天南总就出事了,所以这只碗就一直没洗过,南总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死亡呢,所以我当时就怀疑这中间有鬼,我拿着碗找了鉴定的部门,证明碗里的剩饭里有毒!”他说完,拿出鉴定报告出来,“这是鉴定报告!” 我看到荣曼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南旗瑞一脸平静。 他们的表情似乎都证明着他们心里有鬼。 小七接着说:“想到碗里可能有毒,所以我在收碗的时候,戴上了手套。同时鉴定部门在上面发现了不同的指纹,有南总的,有其他人的,不过南总身边的人我都查过,指纹都不对。我又查了监控,在南总出事前,一共只有四个人见过他,他们是周离,荣曼,霍建还有一个保姆。保姆我已经找到了,指纹不是她的,那么还剩下三个人,霍建现在失踪了,所以我现在要提取周离和荣曼的指纹,你们二位没有意见吧。” 说到这里。 我又一次看向荣曼,她的脸色有些惨白。 她顿时怒了,“小七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这个瘪三儿相提并论!你算个什么东西,想提我的指纹,你是警察吗?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一只破碗,你跟这个瘪三儿混在一起,谁知道你们在一起有什么阴谋!” 没错! 除了警察,谁也不可能强行提取他的指纹。 南程肯定不知道南旗航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也无法控制局面,不由把目光看向南旗航生前的朋友,“各位叔叔,还请你们给主持公道。”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 素颜的爸爸是个老狐狸,他哪边都不想得罪,突然道:“我倒是有个提议!都是混蓝道的,我们都不是官家人,谁弄死谁,在江湖太常见,赌局上面无父子,我看还是老规矩,千门事,千门了!” 这句话,正中荣曼的下怀,她大声道:“好!” 她这次没看向我,而是看向南程。 这个提议同样正中南程的下怀,她也大声道:“好!” 龙一凯看向我,低声对我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各怀鬼胎!” 第270章:师徒对赌 看着这些所谓的老江湖的背影。 我冷笑。 生前是好朋友,人死了,狗屁! 千门事,千门了? 朋友亲人都被人害死了,还他妈千门了! 他们怕的是,一旦追究起南旗航的死因,把自己连累上,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 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利益永恒不变。 就连素颜的爹,也是墙头草。 再看南程,她根本并不关心南旗航的死,南旗瑞才是他爹,她刚才情绪激动,也如这些老江湖一样,做给活人看的,她真正的目的如何,先抛一边,她只想把赌场好好的经营下去。 赚钱,才是硬道理。 本来我真想复制下荣曼的指纹。 不过看她表情,我知道,南旗航就是她害死的。 看着南程的背影,我也有些奇怪。 本来今天是不营业的,大家参观一下,就去吃饭。即使现在我有赌局,也不应该在船上。 荣曼肯定看上了这条已经装修好的赌船,和新的一样,拿在手里,就相当一棵摇钱树,如果赌,正中她的下怀,她满可以叫来人官面上的人前来查封。 然后再通关系把船弄回来。 以现在南程的势力,是根本斗不过她的。 所以赌局不应该在船上。 她那么希望船能营业下去,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看她的意思,根本没想走,反而想把赌局安排在船上。 进了船舱,来人都被里面装修程度惊呆了,比起国外的那些赌船,并不逊色。 就连荣曼都忍不住地来回张望。 祁凤并没有根本着我一起进船,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荣曼,南程和我的身上,少了她,其他人并没有注意。素颜悄悄地走到我身边,悄声对我说:“阿离,小心,我已经叫来了人,无论输赢,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素飞也说道:“姐,你不用担心,李择怀已经准备好了,拿下南旗瑞和荣曼,我们在海瑞与风城的生意就再也没有阻碍,周先生,一会儿下注的时候,你一定要加码,我姐说得对,不要担心输,输了我们也能保你出去。” 我暗暗冷笑。 如果是素颜这么说,我无条件相信。 素飞不一样,他肯定有自己的阴谋。 我们参观了一下,我不由地朝船尾看了一眼,后面拴着一条救生艇。这种救生艇平时都是放在仓库里的,紧急情况下才会放出来,可是现在为什么要栓起来呢。 南程又下达了开船的命令。 这是令我没想到的。 就如我刚才所说,我和荣曼之间的赌,是不存在现金什么的,警察来了,也不会发现赌资。 开船用不着。 不在船上赌,是为了减少潜在的麻烦。 以南程的脑子她开船绝对不是要让荣曼没有帮手,荣曼不可能自己亲自上阵,一定会派代理人我师父上场,现在开船,导航一关,进了公海,现在天气阴得厉害,连东南西北都不知道,想叫人也过不来。 所以,荣曼一定会输。 不过,南程绝对想不到,她只考虑眼前的利益,我意识到了不好的情况,趁着赌局还没有正式开始,我把初画,素颜和龙一凯叫了出来,告诉他们,一定不要让他们离我太远。 素颜和龙一凯面面相觑。 只有初画一脸担忧。 我又给隐藏在船里的玉春楼发了信息,让她盯着我,我去哪里,就跟到哪里。 船越开越快。 海瑞是沿海城市,这船的最快速度大约在23节每小时,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公海。 不过想要到公海,是要先到海事局备案,不然根本进入不了公海,遇到海警船,轻则劝返,重则扣船加罚款。 我正琢磨着,船员已经升起了中国国旗。 嗯? 南程不是说,船已经改成了巴拿马籍了吗? 为什么要悬挂中国国旗? 那只有一个可能,南程从来没有改船籍。 南程镇定自若,看来已经到海事局备案过了。 她这是早有准备。 我还是小看她了。 不,她的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荣曼和南旗瑞并不着急,和南程一样,镇定自若。 素颜见素飞走了之后,有些紧张地抓着我的胳膊,低声说:“阿离,我现在心里很不踏实,心很慌乱,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 我微微摇头,“恐怕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当船进入公海之后,南程拿着对讲机叫来服务生,把赌桌拼好,她走到赌桌前,道:“各位叔叔,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南旗航不是我爸,南旗瑞才是……” 听她这么一说,下面一片哗然。 南程接着说:“我本以为,作为父亲的他,会保护我。可是我错了,在南家,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南旗航为了一件古董亲手开枪打伤了南风,而现在有人想抢我的船,父亲却不敢出声。亲情走到现在,可悲可叹。既然他答应了赌局,就真应了那句话,赌桌上面无父子,既然想赌,我奉陪。来人,上牌!” 服务生端着几件牌具上来。 骰子,麻将,扑克,牛牌,数子,竹签。 南程看向南旗瑞,南旗瑞目光有些躲躲闪闪,她又看向荣曼,荣曼一脸高傲,“赌局开始。南旗瑞,荣曼,你们谁来?” 荣曼冷笑,“小妮子,你以为你把船开到公海,就拿你没办法?你以为我想不到,请弥勒老爷子出来。” 我师父在几个打手的护送下从里面出来,南程并不感到意外,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些人肯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上的船。 但我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 就在我师父来到赌桌前,还没站好,我突然冲过去,掏出匕首,就朝着他的脖子上划去,这一下吓坏了其他人,他们还以为我是怕赌不过我师父,想杀人灭口,老千若是死了,还能赌什么,最后也只是个平局。 就在我的匕首要割破我师父的脖子时。 突然,一张钢牌从角落里飞了出来,飞向我的胸口。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 钢牌被子弹打飞,掉到赌桌上。 初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枪在手。 从暗处走出一个人来。 我也认识。 他是我的功夫老师。 我没有任何意外,收起匕首,“师父,我就知道你在!” 功夫老师走到我面前,“小离,一年多没见,你这么成熟了,你刚才这一刀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吧。如果我不出来,你真会杀了你的师父?”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会杀了我师父。我不问,也不想知道,你们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利用了我。等我赢了我千术师父,我就跟你比一场。” 弥勒佛笑了笑,“你的千术都是我教的,你就那么有把握能赢了我?” “有。会了徒弟,饿死师父,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 功夫老师没说话,冷笑。 南程道:“既然都来了,那就开始吧,南旗瑞,荣曼,我们赌注是什么?” 荣曼道:“很简单,如果你们赢了,我不再找你们的麻烦,以前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如果你输了,把你的船输给我。” 南程愣住了。 赌船是她的心血,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押上。 我看向南程。 她也看向我。 我知道,她是相信我的。 但是,相信归相信。 师父和徒弟对赌,胜算又有几分? 她为难,我也不怪她,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犹豫。 我对南程说:“南程,你觉得就算赢了,你的船能经营下去吗?不能,既然她来了,就代表着宣战,你营业得越久,赌船会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 南风突然醒悟过来,点头,“好,我答应你,赌了!” 荣曼露出胜利的笑容,“那我就提前谢你了,轻易在得到一艘赌船,荣家的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我看向我师父,“师父,他们赌完了,我们赌什么?” 弥勒佛淡淡道:“我就是个代理人……” 我打断他的话,“师父,我记得你说过,赌手赌脚是傻x,但现在我也傻x一回,我要和你赌手,谁输了谁剁手,你输了,剁一手,我输了剁双手双脚,但有一点,你要把我爸的过去告诉我。” “好,我答应你。” “茶苏是被人砍断双脚双手,纳兰梅是被人挖眼,所以这些我都要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弥勒佛够狠! 但我摇头,“我不同意!如果要砍我双脚,挖我双眼,我不要你的,我要南旗瑞的双脚,我要荣曼的双眼。” 南旗瑞和荣曼一听,脸色陡变。 弥勒佛痛快答应,“好!” 我打断他的话,“你先别急着答应!得问问他们……” 荣曼和南旗瑞希望置我于死地,如果他们不答应,那么赌局很可能不会进行。他们同时看向弥勒佛。 弥勒佛信誓旦旦道:“放心,我是不会输的。” 荣曼这才放下心来,“好,赌了!” 我深呼吸一口,“那好,赌什么?” 弥勒佛有些疑惑道:“你很自信,但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紧张,你的双手已经出汗,这是老千的大忌!” 我说:“这说明不了什么。” 弥勒佛冷笑,“你爸是一代千王,出道十二年,没有败绩!我和茶苏同时出道,唯一输过的一次就是输在他的手里,就连南旗龙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顷刻间! 南程,初画,龙一凯,素颜都紧张地看着我。 弥勒佛不是说谎。 跟他赌,我几乎毫无胜算! 第271章:利益永恒不变 弥勒佛之所以把过去说出来。 就是要给我造成心理的压力,老千想要出千成功,心理素质占很大的一部分。 人是有极限的。 弥勒佛是人,所以他的千术再高,也不可能凭空变牌,无中生有。 我看向素颜他们,发现素飞的表情很不自然,他刚刚知道眼前的弥勒佛是我师父。 弥勒佛问:“徒弟,你说赌什么?” 我也自信满满地说:“你是我的师父,听你的。” 弥勒佛道:“好,那我们就先赌骰子吧。” 我一愣。 弥勒佛并不擅长骰子,而我擅长骰子,他曾经说过,我骰子的技术不比他差,甚至有当年我爸的风范。 他接着说:“既然我是师父,我要有师父的样子,三局两胜,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只要你能赢我一局,就算我输,我的双手双脚双眼全部拿出来。如果平局或者我胜,就换一种玩儿法!” 好大的口气! 他又一次给我制造压力。 老千是人。 我是老千。 当然也会紧张。 我喊了一句:“服务生,你当荷官!” 服务生是个非常英俊的男性青年,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好,二位,请验骰子!” 我和弥勒佛的前面各放着四副骰子,我们赌得是四颗骰子,弥勒佛也有弱点,我离开他之前,他都不能熟练的掌握十二颗骰子的技巧。为了胜利,我说:“十二颗太少,十四颗!” 所有人不由惊呼起来。 十四颗! 弥勒佛不由皱起眉头。 他了解我,我同样了解他。 如果让荣曼看到弥勒佛的表情,估计心要跳到嗓子眼。 同样,十四颗,我也不熟练。 这么做,也要给他造成心理压力。 服务生再次加了两颗。 而这一次,我没有装x到拿玻璃杯,用的是大号的骰盅,非常正规。 我说:“师父,请!” 弥勒佛拿起骰盅里里外外看了看,这里的赌具都是南程提供的,小心是应该的,“我们玩儿点儿的难度的,比对子吧!” 比对子在骰子玩法中非常少见,所用的骰子都是双数,二颗,四颗,六颗……以摇出最多的对子数为赢,比如六颗骰子,出现三对,如两个一点,两个二点,两个三点,为三对。如果出现四个六点,两个五点,则为两对,如果六颗都是四点,则为一对。如果三个一,三个二,则不算对子,零对子,必输!所以,这局中最大的点数就是对子一对到对子六,六个对子。 即使碎骰,也不会出现七点。 花式骰子也不可能出现多出一对。 这个规则是把所有想法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我这才明白。 为什么弥勒佛选择十二颗,而不是十四颗,他肯定有能力控制十二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因为我也装x了一次,加了两颗,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对我来说,难度也呈几何增长。 阴险! 这种玩法,非常少见,他吃定了我没练过这种摇法! 弥勒佛还故意激我,“徒弟,要是不敢,可以换一种!这一局算我们平局,作为师父,要有师父的样子!” 年纪轻轻的我,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不用,反正输了还有两局!你自己说的,输一局就算你输!” 弥勒佛没说话,突然挥起骰盅,一下子吞掉十四颗,速度比我快,手比我稳。 有句话说得很对,自信源于实力。 他只晃了两下,骰盅就从左手飞向右手,右手并没有接住,骰盅“咣”的一声,掉到了桌上,这足以让荣曼和南旗瑞的脸色陡变,他们还没看清点数,荣曼就大喊一声:“这局不……” 弥勒佛猛地回头,双目瞪圆,硬是把荣曼后面的那个“算”字吓得没说出来。 随着骰盅落掉,骰子也露出了真实面目。 连我都惊呆了。 骰子整整齐齐在排成横向一串,从对一点到对六点,有两颗骰子随着骰盅的落地也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弥勒佛是故意还是巧合,地上的两颗骰子都是六点。 只是两颗地上的骰子根本没用。 他已经摇出最大的点数。 即使我再怎么摇,也是平局。 我想放弃,但仔细一想,我不能。 他看似摇骰失误,实际上是在作秀。 荣曼长长松了口气,接着,底气十足。 弥勒佛问:“徒弟,你还用来吗?” 我点点头,“试试吧。” 他赌定我玩儿不出什么花样。 我看看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对服务生道:“给我端盆手来,我要洗手。” 荣曼嘲笑道:“哼!洗手,你再怎么洗,也洗不掉你输的命运!” 服务生很快端着水过来,我开始洗手,怎么洗也洗不完,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在拖延时间,我洗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皮肤都洗掉一层,荣曼催促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不理她,继续洗手。 洗完之后,我就擦手,使劲儿地擦! 足足擦了五分钟。 就连一旁的看客都看不下了,“如果再不赌,就算你输了,出千算负……” 从洗手到擦完手,足足用了十多分钟,让所有人都不耐烦起来。 我拿起骰盅,猛地一吞,一个转身,趁着转身的那一刻,我晃了两下骰盅,重重落桌。 弥勒佛神情诧异,我的速度更快,就算他耳朵再灵,也听不出来我到底摇出了什么点数,随着我抬起骰盅,更让所有人惊呼起来,我的骰盅下面,只有十二颗,另外两颗已经碎掉了。 同样也是对一点到对六点。 只不过弥勒佛是一串,而我的呈现四方形的,也是整整齐齐。 他可以玩儿漂,我也玩儿漂。 我相信此时的荣曼的心情又一次大跌! 弥勒佛哈哈大笑,“果然是我的徒弟,千术不再我之下,平局。麻将吧!” 新的麻将牌摆上了桌。 玩儿法简单。 盲摸盲打。 麻将牌先是正面朝上,验牌,然后扣下,十三张牌由自己挑选。 而服务生负责抓牌,除了我们手里的十三张牌外,我们不能摸牌。 所以我们两个人不是庄家。 如果同时有吃牌,有人碰牌,那么碰牌的人是先手,然后就是杠牌,最先手的就是和牌。 因为南北方有差异。 所以麻将的张数是不同的。 北方的麻将有万筒条共108张,东南西北共16张,中发白共12张,一共一百三十六张。而南方的麻将多出春夏秋冬梅兰竹菊各一张,共8张,南方麻将是一百四十四张。 牌数越多,越难记牌。 这次我们用的是北方麻将,没有花牌。 弥勒佛又问:“我们打台湾麻将?” 我摇头,“不,就国际麻将吧。” 台湾麻将是十七张牌,多出三张,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十七张麻将有缺陷,就是很多番数都会改变,没有了十三幺等役满牌,和牌都不大,而且牌越多,和牌越不容易,我只想快点儿结束牌局,把所有胜利的希望都寄托在扑克上面。(注:麻将的正确写法是麻雀。“万”即赏钱的单位,几万就是赏钱的数目。“筒”是枪口的横面,即枪筒,几筒则表示几支火药枪。条并不读条,而是读“索”,是绑雀鸟的绳子,所以“一索”的图案以鸟代表,几索就是绑住的几只鸟。麻将跟捕鸟有关,起源于南方。) 刚才扣牌的时候,我已经记下了全部的牌。 我相信以我弥勒佛的能力,能也轻易记住。 但在抓牌之前,我又一次说:“服务生,给我端盆水来,我要洗手!” 弥勒佛诧异地看着我。 当服务生端来水后,他又一次盯着我的手。 因为他觉得我可能出千了,那么唯一有可能出千的地方就是洗手的过程。 水就是普通的自来水。 盆也是普通的塑料盆,满大街都是卖的。 毛巾也一样,十块钱十条的那种。 而且我洗手慢,擦手慢,让他一次看个够。 他瞪大了眼睛。 这一次,我又足足洗了十多分钟才完成。 我突然提议道,“师父,我看这样吧,我们两个都把眼睛蒙起来,再拿一副麻将,每人挑选,然后把底牌洗了,如何。” 弥勒佛点点头。 我们的眼前被蒙上了黑布。 接着,有人拿来麻将,按照我的方法拿来新的麻将。 两桌麻将摆在我们的前面,每人各一副,这么做的就是不想让对方看到我手里有什么牌。 我伸手摸到牌的两角,快速抓牌,抓到自己想到的牌。 因为都是十三张,我们谁也不可能先和。 我短短半分钟就拿到了想要的牌。 当我们掀开黑布,眼前只剩下一副麻将,而且已经被人洗乱了,我随手拿出烟来,吸了一大口,烟雾开始缭绕,低头看着桌面上扣着的牌,对服务生说:“你来抓牌!” 接着我又吸了一大口。 烟雾越来越大,我抬头看向弥勒佛,他在烟雾的遮挡下,脸开始扭曲。 他对着我笑,就像一个老人看着一个孩子幼稚的表演。 服务生抓起一张牌,“一条!” 我和弥勒同时摇头! 弥勒佛有些诧异,突然道:“徒弟,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烟虽然经过重新配比,但对我来说没用,这种方法你是通过祁凤知道的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她给了我解药。” 我不由大吃一惊,“你怎么会认识她?” 弥勒佛语重心长地说:“世间人呐,能有几个不贪的,钱,都是为了钱!朋友的友谊再深,也不如钱的诱惑大……” 我立刻像泄气的皮球。 就在刚刚我还在想,人和人之间,利益永恒不变! 第272章:炫技 荣曼又一次得意地看着我。 当服务生打出一张八筒后。 我和弥勒佛同时把牌一推,同时道:“和了!” 这局没有庄家一说。 也没有东南西北上下手之说,所以我们算同时赢,又平了这一局。 谁也没有想到,我和弥勒佛能够同时平两局,第三局肯定是扑克,这也是弥勒佛的强项,我没有任何把握。 有人要宣布第三局开始,我提出休息。 也不管弥勒佛同不同意,我直接走到船外面。 这里是公海,正下着雨,风也很大,浪花不断地拍打着船头,风中,我点头了一支烟,烟雾迅速被风吹散。 我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给我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没有方向,四周的都是吃人的海水。 素颜也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抓着护栏,头发在无情的海风中纠缠起来,她说:“阿离,我知道你很紧张,更有一种期待,其实有时候输赢并不能带你走到真相的终点。你想想,不是吗?” 我点了点头。 每次我查到我爸的过去,都不是因为赌。 即使赌赢了,那些人告诉我的真相很含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不过,现在看来,我爸很可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说他好的人寥寥无几,说我妈是第三者。甚至,有时候,我又害怕查出真相,如果像《天龙八部》中那样,主角苦苦追寻的大恶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心理承受小的。 有可能真场吐血! 素颜接着说:“我看得出来,你想得太多,你一直都在输赢之间考虑!其实,你不用考虑那么多,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赢,曾经我们千李加太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想过输,现在不是一样吗?” 我苦笑,“那你说我能赢吗?” 素颜坚定地说:“能!” “那可是我的师父,猫做老虎的时候,都留了一手!” “但老虎和猫在针峰相对的时候,猫有胜算吗?猫能赢,要有足够的空间,如果在笼子里,猫没有赢得机会!” 我恍然大悟,“素谢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居然没想过!” …… 抽完烟。 我和素颜一起走回船舱。 其他人都坐在椅子上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弥勒佛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面的海浪。 荣曼见到我回来,站了起来,“姓周的,你就是一个输不起的人,怕输不如主动认输,如果你现在认输,我留你一只手吃饭,趁着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没必要拖延时间!” 我冷冷地看了看荣曼,没理他。 弥勒佛也转过身,走到赌桌前。 我双手按着桌子,道:“师父,你说,我们赌什么?” 弥勒佛答非所问,“看来你休息是对的,我已经看不到你的眼中的慌乱,你虽紧张,但心无杂念。” 我胸中惊涛骇浪。 他果然是老江湖,从眼神就能看到人的内心。 我不能让他的话影响我的心绪,又问:“我们赌什么?” 弥勒佛看看桌上,“扑克吧!新城港式五张,单指摸牌,谁大谁赢!” 新城港式五张规则与普通的港式五张不同。 由五副牌组成。 最大的牌已经不是皇家同花顺,而是泰山。 泰山就是五张同一花色的黑桃a。 这种玩法在香港新界的地下赌场比较流行,也是赌徒心理的产物。这里面的大牌非常多,所以就算抓到四梅都非常有可能输,为的就是让人下大注。 不过这种玩法在两年前刚刚发展。 还没有传到内地,只有小范围的流行。 如果不是龙一凯跟我说过,我都不知道。 就凭这一点儿,弥勒佛绝对不是我曾经看到的那个蜗居于城中村的落魄老人,他肯定去过香港,还练习过这种玩法,不然他不会提出来。现在看来,他早就料到我会去偷偷地见他。 他的行为越发让我迷惑! 作为我十年的老师,他隐藏了所有。 弥勒佛对我说:“徒弟,我可以给你讲一下规则!” 我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我懂!” 他也不废话,“那开始吧。” 服务生已经挑完了扑克,把牌推到我们面前,“二位,请验牌!” 弥勒佛拿起牌,正面朝上单手一摊,扑克牌呈现出完美的弧形,每张牌之间都露出了花色。他当然不会在我面前炫耀自己的手技,他这是记牌。 虽然牌的点数较少,大量的同花同点。 但并不代表着越容易记住牌序,没经过练习的,会觉得眼花缭乱。 长时间的记忆练习让人有一种习惯,如果第一张是黑桃a,那么剩下的牌就不会出现黑桃a,大脑的潜意识会忽略掉这张牌,但现在不同,很可能出现红桃j红桃j红桃q又是红桃j的情况。 非常容易记错。 弥勒佛因为前两局的平局,发现我并不是那么好赢,所以才用这种玩儿法。 他验完牌,又推到我的面前,道:“你来!” 我并没有接牌,而是淡淡地说:“我不看了,就这样吧。” 并不是我装x,因为记这种牌后来我也练习过,所以同花同点牌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点,但我这个举动足以让所有人吃惊,普通人都觉得,如果连牌都不碰,是不能出千的。 老千局。 不出千,怎么能赢? 弥勒佛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服务生收起牌,开始洗牌,只洗了一次。 他把牌平摊在桌面上,让我们抽牌。 我又一次说道:“拿水盆来,我要洗手。” 每次开局前,我都洗手,都以为我是想出千了,但谁也抓不出我的千。 我磨蹭了十多分钟。 服务生问我们:“二位,谁先手。” 我说:“没剁手之前,他是师父,他先手!” 弥勒佛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一眼,单指指尖在牌面轻轻一敲,牌就贴着桌面飞到自己的面前。 我也用相同的手法弹出一张牌。 首张是暗牌。 我们都没有看牌。 第二张开始就是明牌。 弥勒佛亮了出来,是张黑桃k。 我是一张红桃q。 他非常有信心,看着我。 服务生道:“黑桃k,请抽牌!” 弥勒佛手指随意在牌上点了一下,又是一张黑桃k。 而我是则是一张红桃a。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底牌。 我有些紧张地掀开底牌的一角,是一张红桃a。 现在已经是同花对子,但跟他的牌面比起来,我还是很小,因为他抽的第一张也是黑桃k,所以他现在的牌是同花三条。 同样的,他也知道我的牌。 服务道:“对子k请抽牌!” 弥勒佛并没有马上抽牌,对我说:“徒弟,我们这样干抽牌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也加点儿注吧。” 我点头,“好。你说加什么?” “我知道你的手里有几只碗,不如把你的碗拿出来下注,如果你要输了的话,你就把碗交出来,可以保你一只手,一只碗一根手指头,我想,如果你都押上,你的双手就保住了。” 他的主意确实不错。 我输了,可以保住双手。 不过,这个么下注的方法,对荣曼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我输了,只要交出碗就可以保住双手。 赢了,就要切他们的手脚。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但牌局已经开始。 她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弥勒佛不是花钱就可以请来的,她也不是他的金主,他能过来,主要是想要我手里的碗,如果半途干涉了他,最后的结果最惨的就是她。 我赢了,可以毫发无损。 我输了,同样毫发无损。 碗,对弥勒佛非常重要。 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到,“谢谢你师父,给我一个机会。赌了!” 弥勒佛道:“好。” 我反问:“你不怕我食言,碗不在我的身上。” 弥勒佛淡淡道:“只要你活着就行。”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充满了威胁。 我不由看向他旁边的人,我的功夫师父。 原来弥勒佛跟他聊天的时候,当时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弥勒佛叫了他一声老祝。我想他的真名就叫祝由扬。 他跟着弥勒佛一起出现,就是要保护他的安全。 但有一句话说好,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弥勒佛又一次抽牌,动作行云流水,再次亮出一张黑桃k。 他现在已经是四张黑桃k,如果我要赢的话,只能抽走下一张黑桃k,他是四张同花k是大不过我的红桃a。 我也的手指轻轻一碰牌。 牌在弹出的瞬间,在空中飘了起来,规规矩矩摞在我的牌上面,还是一张红桃a。 现在我们都是四张牌。 他知道,抽走我的红桃a,牌面依然大。 但我再怎么抽,也是输! 他明牌比我大,轮不到我先手,顿时,我额头上的汗就冒了出来。 我输了话,虽然保全双手,交出碗,但我却不能报复南旗瑞和荣曼,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给我拿水来,我要洗手!” 荣曼听后,哈哈大笑。 她以为我洗手是因为我出千紧张,要降温。 但弥勒佛可不这么认为,他一直以为我是想靠着洗手出千。 我又一次洗了十多分钟。 弥勒佛见我洗完手,露出笑容,“徒弟,你能保住多少手指头,就要看你手里有多少只碗!”说着他的手指飞速在牌前一过,一张牌居然被他顶在指尖,正飞速旋转,手指突然一回,牌缓缓落地。 红桃a! 第273章:一牌辨人心 我不由地闭上眼睛。 全场哗然。 像我们这样的老千局,不用想都知道我们手里是什么牌。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红桃a是我最后的机会,却被他抽走,所以我必输。 荣曼大声嚷嚷道:“姓周的,我看你拿什么赢!” 牌只有五副,红桃a已经没有,即使我身上藏牌了,那也多出一张牌,即使查不出来,那么这局也是作废局。 而且,赌场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谁先亮牌谁为大。 就是说,我即使出了红桃a,也是输,因为弥勒佛已经把红桃a亮了出来。不过,既然不成文,就不认。 谁拿我也没办法。 我再次说道:“我要洗手!” 弥勒佛道:“你还有抽牌的必要吗?” 我点点头,“不到最后,绝不认输,这是您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您还说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服务生再次端来水,我又仔细地洗手,擦手。 在我擦完手的放毛巾的时候,故意把毛巾重重摔在脸盆上。 服务生一个没端住,水盆掉到了地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服务生的身上,却忽略了我身后另一边的李择怀。突然,我感觉手里有什么东西碰了我一下。 正好落在我双指间的缝隙。 我知道是牌。 但只是那么一个瞬间,我的手指微微一动,牌就消失不见。 服务生捡起地上毛巾和水盆,连声说:“对不起!” 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麻烦你了!”我回头看了一眼素颜。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肯定知道李择怀给了我牌。 六张红桃a,都是真牌。 就算撞牌,我死不承认,一口咬定牌出现了错误,除了我和弥勒佛之外,没人记得住。 我深呼吸一口,手在牌前一扫,学着弥勒佛的手法抽出一张,既然炫牌技,那就来个更厉害的。 纸牌在我的指尖旋转之后,我一甩牌,牌旋转着围绕着我身体转了一圈。 整整齐齐地落在桌面。 红桃q。 这张牌一落地。 所有人都无法掩饰自己的表情。 弥勒佛哈哈大笑。 荣曼双手鼓掌。 素颜满脸担心,十指交叉。 初画不禁皱眉。 素飞和李择怀一脸疑惑。 谁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有一个人一直平静,南程,波澜不惊。 有的人希望我赢! 有的人希望我输! 有的人希望我死! 弥勒佛道:“徒弟,我还以为你跟着玉春楼,得到了他师父的真传,练成了无限幻化,借假修真的手艺。” 我看着红桃q说:“我都没见过他,怎么学。” 弥勒佛道:“徒弟,你输了!你不过是三条。” 我冷笑,“师父,你都没看底牌呢,你怎么知道我输?” 弥勒佛反问:“你觉得你能赢吗?” 我摇头,“我不见得输……” 荣曼又一次站了出来,“姓周的,既然你这么有把握,不如加注!” 我问道:“怎么加?” “如果你输了,不但碗要交出来,我要你的双手双脚。” “如果你输了,我要南旗瑞把南氏交出来,还给她们姐妹。” 南旗瑞就是荣曼的一个傀儡,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好,赌了,一个小小的南氏,在我荣家的眼里算不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痛快!不过,现在我要解决一个问题,就是不想有干扰我们的赌局!动手!” “砰砰砰”。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响起了枪声。 祝由扬举着手枪,三枪打在楼顶的吊灯上面,枪口还冒着烟。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发现他开枪的方向是舱顶,都松了口气,但人们朝着楼顶望去的时候,发现吊灯的上面有血液渗出,接着血滴到了地上。 上面有人。 祝由扬冷冷地看着我,“徒弟,你所想的,都是我教你的。” 我叹了口气,“我想到的,你都已经想到了。” 他冷笑,“我一进来,就知道上面有人,只要有人用枪指着我,我就能感觉到!”说着,他又连开三枪。 舱顶被打了几个窟窿。 细微断裂的声音响起,顶部坍塌,连同藏在后面的人都掉了下一来,一个穿着服务生服装的杀手身中几枪,死了。 有人过来抬走了尸体。 身上肯定绑了石头,沉入海底。 祝由扬不禁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船上?” 我说:“你是我的师父,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却了解你的习惯,在这条船上是没有人吸药,除了你!没想到你吸了十年的药,还是这么厉害,还活着!” 他刚要开口。 我继续说:“但是,江湖就是你死我活,对不起,师父!” 他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举枪对瞄准了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砰”的一声枪响了。 素颜“啊”地大叫一声。 初画立刻冲了过来。 但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因为我站得好好的,没有倒下。 倒是祝由扬的胸口出现一个血窟窿,他的枪口冒着烟,显然他是扣动扳机了。 他看着完整无损的我,又低头看看胸口,嘴里吐着血,“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说:“怎么?不明白……你不是翻云覆雨的老千,也不是防不胜防的飞贼,你的枪我动了动手脚,你用的是gp100左轮手枪,弹容易量七发,你只开了六枪,最后一颗子弹就是给我准备的,是一颗0.357的马格努姆的颗空包弹,是我让人换的……” 祝由扬听后,又吐了一大口血,身子向后一挺,死了! 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这枪是谁开的。 南旗瑞和荣曼吓坏了,下意识的往保镖的身后躲,因为下一声枪响可能就轮到他们了。 不要说我无情。 更不要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江湖,只有尔虞我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不能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换掉祝由扬枪里的子弹,那么死的人就是我。 我再次看向弥勒佛,“师父,你亮牌吧!” 弥勒佛并不害怕,他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猛得把牌翻过来,所有人都一声惊呼。 黑桃k。 荣曼一看她赢了,大喝一声,“来人,拿刀来,我要亲自动手剁了这个王八蛋!” 初画和素颜挺身而出来,“我看谁敢!” 素飞一把拉回素颜,低声喝道:“你出什么风头,姐!” 初画挡在我的前面,手握横刀。 龙一凯也挺身而出,“谁敢动我师父,都要死!” 南旗瑞道:“周离,蓝道中人,愿赌服输。” 我冷笑,“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这句话,你不配说!” 荣曼怒气冲天,“你想反悔?” 我摇头,“不,我愿赌服输。”说着,我推开龙一凯和初画。 荣曼巾帼不让须眉,手里握着一把刀就走了过来,“把双手伸出来,我先剁你哪一只呢……” 我没理他,看向弥勒佛,“师父,你自己交出来吧!” 弥勒佛一愣,“什么意思?” 我说:“你藏牌了,牌就在你的袖子里……敢不敢抖一下。” 弥勒佛大笑,“想耍赖!”说着,他连连抖动着袖子,没有牌掉出来,即使他袖子里真有牌,也不会甩出来。 他甩袖子。 只是让人看到他的一种态度。 我皱起眉头,“数牌!” 服务生把牌翻了过来,发现黑桃k少了一张。 我又一次问道:“牌呢!” 弥勒佛也是一脸疑惑,他确实不知道那么黑桃k在什么地方。 我说:“服务生,搜他的身!” 因为黑桃k对我来说没什么用,但对他来说有大用途。 服务生在他的身上摸了摸,在领口处发现了两张黑桃k,还多了一张。 弥勒佛脸色陡变,“怎么可能,不可能……”他突然一下子抓住了服务生的手,吓得服务生一个哆嗦,“说,你是不是跟他一伙的?” 我淡淡地说:“师父,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服务生,又不是荷官,给人斟茶倒水的,你觉得他有可能在你不知道的情况在你身上藏牌吗?” 弥勒佛不由地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后面的椅子上。 突然,又站了起来,“毛巾,毛巾有问题!” 他刚说完,荣曼身边就有打手跑了出去,把毛巾找了回来,送到他面前,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能检查出什么?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利用毛巾出过千。 弥勒佛虽然是老江湖,但他并不适合现代这个江湖。 在他的意识里,我可能通过洗手擦手方式出千,但我没有,但是这是我的障眼法,为得就是服务生盆掉的时候,李择怀给我飞牌。 但就在我藏牌的那一刻,我又改变了主意。 我的手法再快,也不见得瞒得过他的眼睛,这种耍赖的方法太过于冒险。 我放弃了。 弥勒佛面如死灰,突然又大笑起来,“好,我的好徒弟,栽赃陷害的方法都用上了,说我出千,难道你没有?你是根本抽不出红桃a的,因为红桃a在我的这里!”他一伸手,手掌掌心里浮着一张红桃a。 一查剩余的牌。 果然多了一张红桃a。 弥勒佛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洗手擦手,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给牌贴膜,你这种小把戏怎么会瞒过我的眼睛!你觉得最低级的办法就是最安全的办法?做梦!服务生检查他的牌!” 服务生走地过来,拿走我的红桃a,来回仔细地看。 弥勒佛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一把抢过服务生手里的牌,动了动手,却惊奇的发现我的两张红桃a并没有问题。 我说:“师父,我怎么觉得你那张红桃a有问题!” 弥勒佛又是一愣,拿起他刚才那张红桃a,手轻轻一搓,一张印有红桃a的薄膜被揭了下来,他惊讶地合不上嘴,死死地盯着我……,“你……你……” 我说:“你输了!” 荣曼一看情况不对,刚要转身,我的手一挥! “啊!”的一声惨叫。 荣曼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疯狂打滚,几个人都按不住她! 第274章:罪恶沉海 既然选择了赌。 无论是荣曼,还是我的师父,都要愿赌服输。 所以荣曼押上了眼睛,就要付出。 我看向南旗瑞。 他吓得面无血色,但非常忌讳隐藏在人群里的枪手,又把不敢振臂一呼让打手围攻我。 我看向弥勒佛,“师父,你输了,是不是应该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看在我们多年师徒的份上,我放过你。从此无缘,江湖不见!” 弥勒佛哈哈大笑,表情狰狞起来,“我真后悔,为什么不早早杀了你!真不应该救你,当年的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说着,他突然往船舱的外面冲去,看样子是想跳海! 我甩出钢牌。 弥勒佛头也不回地一侧身,牌扎进墙里。 我从后面追了上前。 他刚拉开舱门,突然一愣,停下脚下。 我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慢慢向后退。 首先看到的是门外伸出一只握枪的手,对准了他的脑袋。 看到这一幕,船舱里的人都吓坏了,都不由地向后退。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走了进来。 我看到了自己同父亲异母的周墨。 她也看向了我,突然微微一笑,“今天真是过年了,都聚集在这条船上,赌局谁赢了?” 素飞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脸小人得志地说:“周姐,是周离赢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讶起来。 原来他们两个人早已经勾结到了一起。 素颜一脸惊愕。 周墨失望起来,“我是来这里主持公道的,我就怕有人愿赌不服输。”她看向弥勒佛,“原来是门前辈,如果不是我来,恐怕你就跑了吧,我告诉你吧,即使有‘海中龙’称号,就像水里的鱼,但你的人早就被我拿下了。我最看不起愿赌不服输的人。动手!” 话音刚落。 随着一声枪响,弥勒佛的后脑冒出一阵血花。 几名枪手抬走了弥勒佛的尸体,扔进大海。 周墨满意地向前走,人们开始后退。 但我没有。 虽然以我的能力无法杀掉周墨带来的所有人,但我要杀死周墨没有任何问题。 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弟弟。我是你的姐姐……” 我冷笑,“对不起,我没有姐姐。” 周墨冷起脸,“既然你不认我,那好,就别怪我无情。非常可惜,今天的赌局你赢了,不然的话,我也会杀掉你。” 素飞在一旁谄媚地说:“周姐,虽然周离没有输,但他出千了。怎么办?” 周墨说:“简单,蓝道规矩,剁手!” 素飞道:“他身上藏牌了!” 我死死地盯着素飞。 素飞把头伸到我的面前,得意忘形,“怎么?还没明白,你以为我是真的想帮你赢了赌局?做梦,你太天真了,我怎么可能会帮一个曾经要杀我的人呢?” 素颜跑了出来,一把拉住素飞地手,“小飞,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原来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小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素飞一把推开素颜,“姐,你醒醒吧!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样对他死心塌地。他就是一个小老千,跟他在一起你有什么希望,有什么未来……” 素颜被推倒在地。 我走过去,扶起素颜,擦擦她的眼泪,“素颜,没事的。现在你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 素颜哭着对我说:“阿离,对不起,对不起……”她挡在我的面前,大喝道:“要剁手,就剁我的吧!” 我躲在素颜的身后,看着周围的人。 素飞和素颜的爸爸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我一直以为南旗瑞南旗航够狠,但现在看来,素家也一样。 初画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 我拉过素颜,说:“素颜,你都看到了吧,所有人的真面目。”我看向素飞,“你不是说我藏牌了吗?好,你就搜吧,我们赌一把,如果你搜到了牌,我当场吞枪,如果你搜不到,我割了你的舌头,敢赌吗?” 素飞皱起眉头,不敢答应。 他不由地看向李择怀。 李择怀放声大笑,“周离,到现在了,你还想吓唬谁?牌就在你的身上,因为我一直都盯着你,你是不可能把牌转移的。” 素飞选择相信李择怀,“赌了!” 我张开双臂。 刚才一直给我们发牌的服务生上前搜我的身,我脱掉了衣服,仔细检查,一无所获。 素飞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脸惊恐。 我一件一件把衣服穿上,手里握着钢牌,一步一步走向素飞,“你输了!” 素飞一步一步后退。 素颜刚要过来阻止,我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你忘了上次怎么跟我说的吗?我与他无怨无仇,他千方百计的害我,难道不该受罚吗?”说完,我又走向素飞。 素飞的身体撞到了墙,苦苦哀求道:“离哥,离哥,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 我冷漠地看着他。 人可以犯错。 但不能一错再错! 素颜的爸爸走过来,挡在我的面前,“周先生,千错万错,是小飞的错,是我教子无方,如果你要动手,就对我动手吧。” 我冷笑,“素先生,你真让我大开眼界。素颜替我剁手的时候,你选择了默认,现在轮到他了,你站了出来?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我知道,你怪素颜,她曾经没有听你的安排选择婚姻,但她是善良的。如果不是她,素飞活不到今天!” 初画走了过来,一把拽走了素颜的爸,同时也一把拽住了素颜。 素飞看向周墨,“周姐,救我!” 周墨一动不动,“刚来的时候,我就说了,蓝道规矩,你没抓住千,那能怪谁?只能怪你自己,愿赌服输!” 我手里紧紧捏着钢牌。 素飞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输。 很简单。 服务生水盆落地时,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牌藏在他的身上。 李择也非常奇怪。 他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把牌转移了,你曾经拍了一下服务生,服务生有问题!牌一定在他的身上。”说着,他一把拉过服务生。 接着,是一声惨叫。 四根手指头被切断! 服务生冲着李择怀笑,声音也换了,“想不到吧!”当他摘下假发,脱掉外套,双手一张,指刀! 李择怀强忍着疼痛,惊呼:“玉春楼!” 素飞这才明白过来,从一上船,他就没见过玉春楼,但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输了! 输得永世不得翻身! 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素飞与我没有任何过节。 只是我没收他做徒弟,他就下了死手。 我没有用李择怀的牌,早就知道这里边会出现变数。 素飞恨我不死,怎么会和我合作? 所以,他再次找上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利用素颜故意接近我,为得就是把我算计死。我不知道他和周墨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我可以肯定,素家的人除了素颜之外,都知道内情。 周墨突然问了旁边的打手一句:“现在几点了?” 这句话让我们所有人一愣。 打手道:“一点半。” 周墨道:“是时候了,我们也该走了。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一句,这条船我已经动了手脚,船上的通讯设备已经损坏,又远离正常航线。要怪你们就怪周离吧,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我妈复仇,所以你们要跟他一起死……” 突然,船头的舵手闯了进来,“不好了,我们的船被人破坏,开始下沉了!” 周墨带来的一众打手全部掏出了枪,对准了我们,“对不起,各位,再见。素先生,你的动气太差,所以我们合作也终止了,要怪就怪你们爷俩太自负!” 众枪手围着周墨出了船。 一条汽艇开了过来,他们全部上了船。 所有人都慌乱起来。 因为整条船已经开始倾斜。 短短的半分钟,船头就已经翘起三十度。 人们惊慌失措的从船舱里涌出,看到船发生事故,船身又倾斜着,无不尖叫的朝着船头冲来,争先恐后,后面的抓着前面的,生怕自己落在后面掉进海里,被抓倒的,抓空的,一个个像球似的滚向船尾。 惊叫声,叫骂声,人们的欲望暴露无疑,只要自己能活,谁还管其他人。 素飞吓着六神无主,一个浪花过来,船身的倾斜度加大,他“啊”的一声惨叫,滚向船尾,连连砸倒了冲过来的人群,李择怀也被他砸到了船尾。 我保持着镇静,抓着护栏跳进走廊,我记得墙上挂着消防斧。走廊里乱做一团,到处都是冲撞的人往船外涌,有的人还跟别人抢救生衣,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男人狠狠一脚踹开荷官,把救生衣穿到自己身上,跑出船外,留下女人破口大骂。 我连连扒拉开人群,冲到消防栓处,一脚踹开玻璃,抓起消防斧再次冲出船舱。 有人看到我从窗户处跳出,也要跟着一起跳,我绝对不能让别人给我抢这最后的生存资源,踹在他的胸口,又把他踹进走廊。 人们还没有涌上船头,我一手抓着固定在甲板上的椅子,一手挥着消防斧砍断桌子的四条腿。桌子是树脂的,密度很小,面积还算大,希望它能撑一个人的重量。 我把消防斧别在腰间,看到素颜正抓着椅子腿尖叫。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稳好身体,把桌子推到她的面前,大声喊:“抱着它,往水里跳,千万别往人多的地方跳。” 我再次看看冲过来的人群,你抓我我抓你的夺命,加上船倾斜的已经非常厉害,大大降低了他们冲过来的速度。 素颜连连点头,我扶着她,她紧紧地抱着桌子,看看船下的大海,突然崩溃地大喊:“我不敢跳!” 我急了,喊道:“抱紧了吗?” 她用力地点点头,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没等她反应过来,我用力踹了她一脚,她尖叫着从船上掉了下去。 船头还有一张桌子,我抽出消防斧,再次把桌子砍下。 冲过来的人明白我的意图,大骂着:“把桌子给我!”他过来就要跟我抢,我灵活一躲,他的身体向前一个俯冲,接着迎面摔倒,像一条白色的肉虫滑了下去。 一连撞倒了几个人。 初画和玉春楼也抓住护栏过来。 我安慰她们道:“别担心!有人会救我们的。”我转头看向龙一凯,“徒弟,你的人呢?” 龙一凯一点儿也不害怕,“师父,别担心,他们再不来,我就把他们喂鱼……” 我把桌子给了龙一凯。 他功夫不好,在海里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船身倾斜更加厉害,如果超过四十五度,船身会顷刻间直立起来,到那个时候,我就是有条救生艇都要被淹死在大海里。 再次有人冲了过来。 我下了狠手,每一拳每一脚都用尽全力,打退了几个人,双脚用力一蹬地,跳进海里,我沉了很深,我努力向上浮去。好在海面上没风,浪并不大,我快速划着水面,远离船只。 不是怕船,而是怕人。 这种海上事故,人们本能的会朝安全的地方跑。可一旦人多了起来,船只倾覆,大量的人聚集在一起,为了活命,就会死死地抓住其他人。就算水性再好的人,最终也被拖进海里活活淹死。 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正当我庆幸远离人群开始划水时,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脚,毫无防备的被拖进水里,水涌进嘴里,一阵强烈的咳嗽感。我努力不让自己咳嗽,一旦咳嗽,水就会被吸入肺里,必死无疑。 我用力蹬着抓着我脚的荷官,一脚踩在他的嘴上,他吃痛,本能想叫,这一张嘴就要了他的命,他马上松开我的脚,双手乱挥着在水里狂乱地挣扎起来。我屏住呼吸,又开始上浮,可还没浮出水面,又有人抓住我的脚。 挣扎是没有用力,我憋气已经到了极限,无力再乱蹬乱踹,向下翻身,是素飞,他意识都已经模糊了,却丝毫没有放下我的意思,这是想和我同归于尽,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弯着身子,使劲儿掰开他的手指,又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我拼命地向上浮,“哗”的一下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船上又发出一阵大叫。 我抬头看去,船身倾斜已经超过四十五度,突然就直立起来,那些站在船头的人三五成群像下锅的饺子似的掉进水里,溅起一片片水花。 在无边无际的水里,人的本性被激发出来,互相抓着扯着。 一个接着一个的小浪花拍打向人群,有的被冲散,有的再也没有浮出水面。 短短的十分钟,船身已经完全沉入海底,还有一些水性好的,也像我似的远离人群,那些没有抓着漂浮物做为依靠的人,体力根本撑不了多久。 海面渐渐恢复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然的力量是渺小的人类永远无法抗衡的。 我们几个人聚集到一起,看向远去时,一艘快艇离我们越来越远。 就在我们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龙一凯兴奋大叫:“师父,我们的人来了!” 直升机在我们的头顶停下,放下卷梯…… 第275章:物是人非 我们都上了软梯。 素颜也爬上了上来。 就要直升机刚刚要离开时,她看到了还在海水里挣扎的父亲,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龙一凯急得大叫。 我朝着素颜大喊。 不知道是她听不到,还是直升机的声音太大,还是我的声音被风吹散。 她没有回应我。 龙一凯看着我。 我知道直升机的耗油量很大,而且还要返程,我朝着龙一凯使了个眼色,直升机开走了。 素颜,你不要怪我心狠。 因为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为了你一个,让所有人跟着你一起葬身大海。 亲情,是永远也不抹去不了的。 安全之后。 直升机飞走。 我站在海边看着远方,想必这个时候素颜和他的爸已经沉尸海底了。如果他们父子像素颜一样善良,也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哎! 我转头问龙一凯,“一凯,我是不是很无情?” 龙一凯道:“江湖就是这样。有情可以,但我们都得死,其实,你当时没对素飞下手,已经是很仁慈了。如果换做是我,他活不到现在,也不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他短停顿了一下又说,“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遇到危险的?” 我不是诸葛亮,没有借东风那样的本领。 我更不是包青天,能够审阴司。 只是我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下。 如果船就在港口,那么金宝楼的人会出现。 如果船出海,那么以龙一凯的能力调来一架直升机没有任何问题。 这都是最坏的打算。 在南程下令开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初画道:“南程自己跑了,估计再也找不到她了,她和周墨前后走的,会不会被周墨干掉?” 我摇头,“周墨有目的性,她不会对南程怎么样,在整件事情中,南程可有可无,有没有她都一样!” 船沉了。 成了重大新闻。 已经有救援队前去救援了,一共发现了十六具尸体。 南旗瑞,荣曼,素飞,李择怀死了。 南程下落不明。 南程成了南氏的继承人。 而官方给的解释是,发动机发生故障,导致沉海,并没有说船是赌船,我想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把事情压下了。 沉船就像交通事故。 没什么可惊讶的。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一声,是条短信:阿离,对不起! 素颜发来的。 我震惊无比! 素颜居然活着! 看着短信,我心里是激动的。 但我没有回,是我把她扔在大海里不管她,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必是我们走后,有经过的船只救了他们。 我刚回过神,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是南程:周离,我在冰冰凉冷饮等你! 好的,我马上到! 我到了冰冰凉冷饮店,店里冷冷清清,没有几个客人。南程坐在角落里,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穿衣的风格与平时有很大的不同,肩膀上还露着一块文身。 文身是靠纸贴粘上去的。 如果不是熟人,看不出来。 我走过去,坐到她的对面。 她看到我有些吃惊,“周离,我没想到你还活着?你的命可够大的!” 我说:“这有什么难的,因为我一上船,就知道你要动手,又挣一大笔吧,船也不是你的名字,你是为自己做好了准备。” 南程恐惧地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来,推到他的面前,是一张保险单。 船险和车险一样,很普通,但不同的是,被保险人的名字不是南程,而是莫北北。自己的船为什么被被保险人不是自己呢? 那就是承担风险。 就像公司的法人,可能只是责任承担人。 而且船上的险种太多了。 只要船一沉,莫北北就是最大的受益人,而她和莫北北的关系到现在都让人琢磨不透。 南程看了看,突然笑了,“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我说:“我想动手,但是我们曾经是朋友,但经过这一次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下面见面的时候,如果我们站在对立面对上,我不会手下留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只是我不忍心下手。” 南程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把刚刚拿来的玉坠子递给南程,“南程,你知道吗?我早就发现这里面有问题,这是跟踪器吧。如果不是无意中的一次赌局,我还不知道。当我用电子扫描机扫描的时候,会发生声响。后来我把玉坠子拆开了,里面是一个电子设备,我找人看过,这东西可以跟踪,但因为体积太小,没有录音功能。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我躲到哪里,都会有人来追杀我,后来我明白了。我身边有一只潜伏的老虎要把我吃掉!” 停顿。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你想好去哪了吗?” 南程苦笑,答非所问,“我从小就把南旗航当成榜样,虽然我是女人,家里的人都把我当成公主一样疼爱,但我不想。我想有自己的天下。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太理想。我发现以我的能力是根本做不到的,所以我也开始依靠男人。这个男人不是我的工具,应该是我的老公,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符合条件的人是你!起初,你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混江湖的小老千。” 我点头。 她说:“记得我把第一次交给你的时候吗?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真的,我真不介意南风也分享你,那次拜天地,我把它当成真的。可你呢,你接近我和南程难道就没有目的吗?” 我不想听她讲述过去。 发生的已经发生。 没有如果。 回不到从前。 我打断她的话,“南程,我们都不是小孩子,说重点吧。如果你非常顺利的话,你肯定不会找我。你的海瑞宾馆的地皮已经卖了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跑路遇到了问题。” 南程皱起眉头,“你调查过我?” 我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南程笑了一下,“是的,现在船沉了,各方各面的人都在找我,包括警察!所以我想让你帮我逃出海瑞!” 我问道:“你为什么肯定我能帮你离开?” 南程道:“刘大强出事,你不也把他送出海瑞了吗,你既然能送走他,也能送走我。” 我没有马上答应,“我想想办法吧。你先找到地方躲起来,到时候我会联系你。记得手机号不能再用了。” 南程说:“刚才给你发完信息,我就把手机卡扔掉了。” 我走出冷饮店。 南程上了一辆出租车,消息在黑夜里。 有一个人,我应该去见见了。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的老朋友,莫北北。 如果不是船保险单上写着她的名字,我还以为她失踪了。 我拨了她的电话,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但我继续打。 直到第三遍的时候,电话才接通,“谁呀,这么讨厌,你打错了!” “北北,是我,我是童博学……” 我按照她给我的地址,来到一个普通小区,轻轻敲门,莫北北给我开门,看到我时,并不是多惊讶,我看到屋子里已经打扫着干干净净,个人物品有一部分已经收拾好了,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怎么说呢? 我和莫北北算不上多熟悉,顶多就是普通朋友。 她示意我进去,我没客气,坐到沙发上,看了看,“北北,我一直以为宾馆倒闭之后,你就失踪了,原来一直在这里,你这是要跟南程一起走吗?” 莫北北愣了一下道,“我跟南程一起走?你开什么玩笑?” 我下轮到我愕然了,“她把被保险人的名字都写成你了,现在船出事了,你是最大的受益人,保险金达到四千多万,你拿着钱跑路,她也没办法?四千万,一般朋友做得到吗?” 她笑了,“你还没吃吧,正好,我也没吃,我给你下点儿面吧。” 没等我说话,她就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蔬菜,炒了两个小菜,两碗凉面端上了桌。我们也算认识时间不短。 但对于她,我并不了解。 莫北北笑眯眯地看着我,“来,尝尝我做得好吃吗?” 此情此景。 像是久别的朋友。 我端起碗来,尝了一口。 “怎么样?” “说实话,真的不怎么样……” 莫北北笑了,“别说得那么直接好吗?” 我随口问道:“你和南程应该认识好多年了吧。” 莫北北摇头,“没有多长时间,你刚到场子的那会儿,我也刚到几个月,倒是那个秦肖玉来得比较早。” 我不由地念起这个名字:“秦肖玉……” “你对她还是念念不忘,你可真是多情……” 我摇头,“那倒不是,你是秦肖玉介绍来的,还是南程找你的,我觉得吧,一般情况下不会是对外招聘的,就像好多公司,那些做经理的,当主管的,不是空降就是从生产线一点一点爬上来的。” 莫北北说:“学哥,其实我挺讨厌老千的,更不想在场子里上班,我对赌是很反感的。” 我不由地问:“你是为了钱吗?” 她摇头,“不是,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只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我呢,要走了。虽然船的被保险人是我,但是如果想让保险公司吐出这么多钱来,也不容易,我已经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找关系跑路子了,南程拿不到钱就拿不到吧,反正她现在也不缺那四千万。她是不是走了?” “对,她没告诉我她去了哪里?但她逃不出我的手心。” 渐渐的,我觉得我的眼睛模糊起来,感觉就像酒喝多了,非常困倦。 我意识到事情不妙。 饭有问题! 莫北北下了药! 但大脑不受控制,我双眼迷离,眼睛看向莫北北的胸口,残存的意识告诉我,这是陷阱。 莫北北走到我身边。 我一把拉过她,开始吻她。 恍惚间,我听到她说:“周离,跟我一起走,她会告诉你过去的一切……” 我根本听不下去,把她按倒在沙发上…… 第276章:回家 当我醒来。 依然睡在沙发上。 身上的衣服好好的。 房间里已经没有莫北北的影子。 我甚至怀疑昨天是不是梦?我起身来回看看,桌子也没有盘子碗的,我使劲儿晃晃脑袋,仔细回忆昨天发生的一切。 明明就是莫北北把自己交了出来。 但我又否定。 她和我之间没有什么纠葛,熟悉吧,也只是一段时间,但再怎么熟悉她也不会把自己交给我,她又不是白蛇千年之后来报恩。 起身走到窗前,向前面一望。 赫然发现楼的对面就是我住了十年的地方。 我记得临走时,老头对我说过,如果没有必要,不要回来,那里将是我最后一个避风的港湾。 因为莫北北的楼层在十六楼,我曾经住的地方是一片平房区。虽是平房,但都是统一建造起的四合院,在现在这个浮躁和资本横行的时代,四合院的价值远远高于普通住宅楼。 我仔细观察。 院子里的梧桐树更加茂盛,把整个院子的阳光都要遮挡住了。 梧桐树的旁边是一张石桌,闲来无事的时候,弥勒佛和祝由扬就坐在石桌前面下着象棋,虽然两个人的棋术非常差,但经常因为一步棋而争得面红耳赤。 最后,他们还约定了一条:那就是落地为死。 性格豪放的静水得出的结论是:无论多臭的棋术只要拿着棋子不走,那就是装x很像的高手。 老头经常躺在椅子上看着两个人,有时候还会笑笑。 只有我的古董老师在一边摆弄着一些小玩意儿,他似乎与世无争。 我不上学的时候,也会加入棋局。 想想,那个时候是快乐的。 所在跟了老头不久之后,我就把仇恨渐渐忘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根本不是记住的仇恨的年龄。 要不是他们在我高中时候离开,那么我想我很可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 现在弥勒佛,祝由扬死了。 我想起前些日子,有人叫出两个名字,刘老虎,谢南生。 刘老虎应该就是我古董老师的名字。 谢南生就是那个老头。 静水似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我好奇起来。 同时也想起一句话来。 如果一个地方要隐藏起秘密,不想让人发现,那么最不容易找到就是那个人熟悉的地方。 我觉得四合院一定有秘密。 只是我一直生活在那里,把很多细节都忽略。 例如。 我在学校的时候,也有朋友。 但他们听说我住在四合院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疏远了我。我也去过同学家,但我邀请同学到我家的时候,却没有一个来的。 就连我最好的朋友胡永吉都没有来过。 而且四合院不止一栋,但是我很少看到有人出现。 即使是独栋的别墅,也应该会见到人。 现在仔细一想,四合院好像人很少。 十年多的时间。 好像也没有人一个人登门。 尤其是谢南生,几乎都没有出去过。 静水虽然比大五六岁,但那个年龄也应该是上学啊,但她没有上过学,也一直住在那里。 这不符合逻辑。 我站在楼上看着,大白天的,数十栋四合院里死气沉沉,连辆车都看不到,我足足看了一个小时,只看到有院子走出一个女人倒水。 像这种四合院,住在里面的人都不是穷人。 至少得有车吧。 但我却没看到一辆。 现在是白天,也许到了晚上人就多了。 可到了晚上,连灯都亮得很少。 生活十年的地方,我居然一点儿都不了解。 我忍不住了,下了楼。 到了四合院的门前,门卫室还有保安,不过已经睡着了。保安我认识,我想他应该还认识我。我走到窗户前,敲了两下,保安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向我,“哟,小学,好长时间没回家住了,是不是去外地上学去了?” 我点了点头,“是,这不刚回来吗?” 保安直接让我进去了。 走到里面快拐弯的时候,我感觉身后好像有人盯着我,回了一下头,只看到保安在打电话,因为保安室关着窗户开着空调,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好像还哈哈大笑。 因为我们住在最里面。 刚进去,迎面就走出一对夫老妻,小区的照明非常好。 男的看到我,“哟,小学回来了……”他非常亲切地跟我打招呼。 我下意识地说:“刚回来。” 直到他们走了,我也没想起我到底是不是见过这对夫妻。 他们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好像经常见到我似的。 来到家门口。 红色的大门紧闭着。 我向上看了一下,没有发现蜘蛛网什么的,应该经常有保洁打扫吧,物业费老头应该交了很多年,大门上挂着锁,这种锁难不住我,掏出耳掏,打开了锁。 我深呼吸一口,双手放在门上。 我甚至想,也许我打开大门的那一刻,里面的东西让我大吃一惊。 突然,手里响了。 吓了我一跳。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条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勿进! 顿时,我的汗毛孔都立了起来。 这说明,有人一直在盯着我。 我走得每一步对方都知道。 看了看手机号,我尝试着拨打回去,提示关机,应该是甚至了呼叫转移,只能回信心,不能打电话。 我横下心来,既然来了,就不能不进,推开了门。 随着大门“吱呀”一声,并没有发生可怕的事情。 院子地面是水泥砖铺的,缝隙中有些杂草钻了出来,梧桐树下的石桌上面落着不少叶子,桌子上还有一盘没有下完的象棋。 看来,在我高中毕业回家前。 弥勒佛和祝由扬还在下棋,我回来后,他们没有下完,吃饭,然后我做梦。 在把我迷昏后,他们也离开了这里,连东西都没有收拾。 显得很匆忙。 正门没有锁,我推门而入,客厅里的摆设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老样子,但桌子非常干净,沙发上也没有灰尘,我又紧张起来。 没有灰尘,就证明一直有人在这里打扫。 房子一共有六间。 最西面的是静水住的,十年里,我从来没有进去过,曾经也好奇过女人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她房间的窗帘好像从来没有拉开过,还是那种厚厚的红色的老式窗帘。 现在已经没人了。 我推了一下门,没有锁,门一下子就开了。 房间里的墙壁上贴着明星海报,还挂着一把吉他,同样也没有灰尘。 我又到谢南生的房间,也没什么变化。 刘老虎最懒,这都一年多了,被子还是没叠时候的样子。 来到我的房间前面,我推开了门,一愣。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房间的布置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从小,我就喜欢蓝色,尤其是那种看了让人忧郁的蓝,所以有一面墙壁上贴上了蓝天白云。 可现在已经没有了。 那面墙上挂着不少相片。 每张相片里几乎都有我爸,有的相片里还有我妈。 其中有一张相片深深吸引了我,那是一片果园,我爸站在果园小屋的前面牵着我妈的手,我妈怀里抱着个孩子,因为孩子还小,只有几岁的样子,还穿着开裆裤。 所以孩子是个男孩儿。 应该是我。 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恩爱的夫妻,怎么可能是第三者插足抢来的? 我妈看上去很漂亮,但绝对不是倾国倾城的容颜。 房间被动过。 看来,把我迷昏后,他们并没有马上走,而是接着住了一段时间。 我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回来? 这是我的家啊! 果园? 我猛得想起。 南旗航带我去过果园。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虽然相片上的果园拍摄的位置与我晚上见到的些不同,但后面的那所小房子不会变化,只有一小间。 应该是供人休息的。 尤其是窗户,跟那晚见到的一样。 我下意识的掏出烟和火机,一不小心火机掉到了地上,我捡了起来,但马上又低下了头,我注意到了地毯的变化,虽然无论是从纹理还是新旧程度来看,都和原来的地毯没什么不同。 但从小到练习千术的我,眼力是超强的。 我可以肯定,地毯更换过。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削水果划到手了,血滴到地毯上,刀也掉到了地上,把地毯扎破了。那个时候小,地毯又贵,所以不敢说,所以平时踩的时候都躲开了那个地方。 直到现在,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地毯有个小小的破洞。 即使有人看到,也会直接忽略。 我趴到地上,仔细检查,破洞没有了。 如果墙壁上的东西换过,是要我发现,那最不起眼的地毯为什么也要换呢?只能说明有人可能连地面都改造了,地毯换掉就很难再完整地铺成原来的样子。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只能换成一块同样的旧的。 这也说明,有人不想让我发现地下的东西。 而墙上的变化无非是吸引人的注意。 那这个人是谁呢? 有可能是我,也有可能是别人! 我掏出匕首,把地毯划开一道口子,果然地面是有刻痕,我割下一大块,刻痕终于看清楚了,是一幅十三图,看似都是一些不规则的曲线,有的地方还画着一个碗符号,十二生肖加上麒麟碗正好十三个,但碗的排列不规则,我看了一下,这应该是解开某些机关的机械。 最后要按照麒麟,鼠,牛一直到猪的顺序排好。 一种特殊的拼图游戏。 有六六拼图和九九拼图。 打乱顺序后,可以拿下一张拼图,然后把拼图拼好,直到最后一步,把拿下来的那块拼图放上去,正好一幅完整的图案。 但地上的这图是曲线,而且还标注的箭头。 意思应该是拼图开始后,只能进,而不能退。 能拿下来的是麒麟。 我想像这种只能进不能退的游戏,肯定有固定的步骤,走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路。我把图记在脑子里,但有一点儿我没想明白,如果说十三碗代表着上面的碗图案,那么哪怕不是真碗,这个游戏也可以继续下去。 但始终我不明白。 两颗紫视头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就在这时,灯突然黑了。 接着屋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看来有人知道我来了这里,准备动手杀我,我来不及细想,凭着强大的暗中行动能力拉开了门。 刚一出来。 就有一把刀从暗处伸了出来。 我躲闪了一下,没有恋战,直接逃出了大门,冲到公路上。 这时,一辆车突然向我冲撞过来,我立刻朝旁边窜去,躲到大树后面,汽车到了前面停下,有人从黑暗中出来,直接上了车。 也许是因为司机太紧张。 刚出路口,就发生了事故。 两个人下车就跑,留下对方的司机破口大骂,他刚要掏出手机报警,我就跑到了他前面,“别报警,你的车,我要了,赔你一辆新的。” 司机愣了。 我给玉春楼打了电话,让她拿钱过来。 而我掀开汽车前机盖,看了一下发动机号。 我又给祁龙打了电话,问:“龙哥,你在交警队有朋友吗?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第277章:如果认真,我就真的输了 我把初画和玉春楼叫到一起。 没有龙一凯。 我已经认定他是我的徒弟,没有必要把他卷进来。 坐在沙发上,我静静地抽了两口烟,道:“我已经让祁龙查了那辆车,是风城的。那个人也查到了,他是我姑姑的手下。她千算万算没算到车会出了事故。而且我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 初画道:“你什么意思?” 我深呼吸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如果把对手分成两股势力,有一股势力是想把我留在海瑞。就像南祁航,素颜,他们都牵绊着我,始终让我留下来。但另外一股势力却要把我拉向风城,像贺安红,刘大强。我们被两股势力互相拉扯,像个陀螺似的不停地转。毫无选择的能力,从头到尾,没有逻辑,如同一盘散沙,这是因为双方争斗的结果,他们虽然互斗,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迷惑我,把我引向他们要我们走的那条路。就在刚刚,我知道了,所谓的十二生肖碗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千门四圣留下的财富。” 玉春楼明白了我的意思,“四爷,那我们就不动了。没有我们作为中间人,他们只能斗。” 我摇头,“不可能。我们是一个平衡点,制约的双方,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被人算计,却一直没死的原因,有人不想让我死,他在利用我找到他们想到的。” 初画不解地问:“你说这些和事故有什么关系?” 我把烟头掐灭,“因为有一方人等不及了,他们派出了莫北北把我引向了我住了十年的地方。南程就是其中一个人,无论是沉船还是借我之手让我帮她离开,目的就是把我自然的引向莫北北。现在一想,这不符合逻辑,对手的计划不会这么唐突,几乎是硬生生地把我推到那里。” 初画明白了,“也就是说,你被推到那里后,一直盯着你的人一看情况不对,就想杀了你?” 我说:“没错!他们其中一方一定遇到了变故,怪不得贺安红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垮,是因为没有了她,我在风城就无立足之地。” 玉春楼问:“你是想去风城?” 我点了点头,“把我们引向风城的人让我发现了我家的秘密,而风城的人却要杀我,就是他们不想让我去得太早,现在去可能打乱他们的计划。所以我们要去风城,我倒想看看,我去了风城会怎么样?现在那辆车就是姑姑的,有些事,我还得去找祁龙问问。” 此时的我,也不再相信任何人。 在饭馆里,我约见了祁龙,他虽然没收我的好处,但最近这段时间他却没少吃我。 有句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祁龙一边吃一边说:“我告诉你件事儿,你一定感兴趣?” 我笑呵呵地问:“什么事?好像我想知道的事都是你们警察感兴趣的事儿吧。” 祁龙笑了,又喝了一杯啤酒,“那辆车属于个人的,是周梅新转卖给他的。我又查了查周梅新的情况,一查,才发现有问题。她不是你的亲姑姑……” 我震惊无比,“哦?” 祁龙说:“我跟你说,你姑姑在二十年前加入到你家的户口,十年前,她又从你家的户口里迁出了。我当时只是觉得有意思,多少也听过你过去的情况,但当时我想,人都结婚了,在你家户口本上又待了十年,又不拆迁,又不分地的,为什么要迁出呢,我一查,周梅新的过去竟然是空白的……” “空白?”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就是说,她这个人是突然跳进你家户口本里的,我想当时一定是托了关系,把她加进去的。因为户籍系统是不断变更的,不像农村,人死了一埋,也不去注销户口,也许人死了好多年名字还挂在户口本上。但城市不会,人死了都是火化,所以人死了都是有确切时间的。还有,结婚。一旦结婚,户口本上的婚姻状态,就变成了已婚。但现在周梅新的婚姻状态还是未婚,可能是她从来没有结过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传统婚姻,办了酒席就是结婚了!” 未婚? 不太可能! 刘大强和刘小强都比我大,出生于八十年代。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疯狂收割韭菜,没有结婚证能生孩子,能上户口,那是不可能的,相关部门你都躲不过去,查得非常严格,不亚于前两年的新冠。 想给刘大强和刘小强上户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对。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刚到周梅新家的那会儿,她对我挺好,有一次在她家翻找东西的时候,还看到结婚证。 身份证有假的,护照有假的。 但结婚证很少有假的。 那她怎么会没有结婚呢? 现在看来,我得去风城一次。 在离开海瑞之前,我让初画那个做假货的泥瓦子叫了出来,把残缺的十二生肖补齐,而我要找到的则是千门四圣的留下的那个机关在哪里。 我并没有马上离开。 而是等南程的电话。 第二天上午,她的电话就来了,而且我发现现在想让她离开海瑞更是难上加难。早上,我在吃早点的时候,看到一则早间新闻,才知道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 风向突然改变。 在海瑞的龙河里发现一具女尸。 虽然新闻里播放的角度没有让人看到女人的脸,但是身上的衣服我却认得,莫北北。新闻里,还向广大群众征集线索。 看来南程和莫北北把我们引向那里,是冒着生命危险。 我想杀死莫北北的人想要把尸体藏起来,那么警察一辈子都找不到,但现在让人发现,其目的就是让人看到,我想一定是给南程和我看的。 南程在电话里焦急地说:“周离,只要你能送我离开海瑞,躲起来,你要什么都可以。如果可以,如果你可以放下仇恨,我们一起走吧。” 这一刻,我真的很感动。 但, 如果认真,我就真的输了。 能和美女在一起,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可是跟南程这样的女人在一起,那就是与狼共枕。 也许前一秒还对你微笑,下一秒就要了你的命。 我说:“你在哪里?正好有些事情我想问你,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送你离开,甚至出国。” 挂了电话,我出了门。 我也没有刻意化妆自己,上了车,转了两圈,看看后面是不是有明显的尾巴。现在我已经不像从前那么谨慎了,因为跟踪的人太高明,我走到哪里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不过,为了保持常态化,我还是故意兜圈子。 我随机选了一个菜市场,把车开了进去,这时,正处早高峰,都是出来买菜的大叔大妈,年轻人很少,我把车停在停车场里,混进了群里。 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我来到菜市场后面的小区后门进入,上了楼,打开房门,从头到尾给自己化妆。 其实,我不是不会化妆,以前都是玉春楼帮忙,那只是一种假象。 就如后来电视里演出的那样,被人扔进水里,拼命挣扎着大喊不会水,结果把他关在了四周都是水的地方,他却潜水逃走了。 不到关键时刻,绝不对轻易拿出来。 我在海瑞租的房子不止几十处。 如果兔子不知道多弄几个假窝,那就是一只傻兔子。 祝由扬跟我说过,求人不如求自己,观音也要拜观音。 我换好衣服之后,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年龄看上去大了很多,走路的姿势也换了,活脱一个翻版张纪中,越是这样,越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走进卫生间,我打了一大桶水,又拿起洗车用的拖把,乘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找到准备好的车辆,从车上拿下电瓶,电动气泵,给汽车换上电瓶,轮胎充上气,不慌不忙地清洗着车子。 一切忙活之后,都快中午了。 我把拖把,换下的电瓶,气泵都扔进了垃圾桶,开着车大大方方的开出了小区。 上了公路,我给南程打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她告诉我一个地址。 按照她的地址,我到了一个小区的门口,南程已经站在小区门口等我了。她虽然没有经营生意的能力,但江湖经验还是有一些的。 大方的站在小区前,更加安全。 我开着车,没有任何减速直接开了过去,拐过弯,我打通了电话,“你打一辆出租车,我们去海瑞公园见面,公园的厕所。” 我提前到了公园,站在假山后面观察着。 南程提着名牌包包走进公园,没有发现跟踪他的人,如果有人想算计我,那么即使不跟进公园,也会在门口埋伏着我。 我见没有危险,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去停车场里找一辆车。 但我故意说了一辆别的车牌。 南程来到车前,发现车上没人,我突然从旁边的车上下来,一把拉起她,上了车。 到了安全的路边,她坐在副驾驶,看着前方。 我淡定地点着了一支烟,“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你就能离开,如果你不说,相信我,你不止单单坐牢那么简单,你会生不如死,就像那间破旧的土房子。” 土房子里有什么呢? 各种刑具。 被关进去的人生不如死,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听到我说土房子,南程不由得全身颤抖起来,她有些颤抖地说:“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就能放你走,杀掉你的上下线,做得滴水不露!” 南程深呼吸一口道:“南旗航的身边的小七叫张东胜,他早就投靠了风城的周梅新。其实当年千门四圣利用赢来的钱,收购了一个组织,也就是江湖外八行的索命门,代号天网。原来这个组织是由南旗龙掌握的,后来南旗龙死了,就到了南旗航的手里。南旗航死后,小七果然偷到了南旗航身上的硬盘,交给了周梅新。但是现在硬盘到了周梅新的手里也没有用,因为硬盘是加密的,打不开,就不能获取这个组织的资料,更得不到当年千门四圣留下的财富。” 我说:“看来你在组织里的地位不低。” 南程苦笑,“那又能代表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组织的人。” 我说:“因为初画跟我说过,索命的人不都是冷血无情的人,见人就杀。他们有的成了工人,有的变成老板。可能这些人一辈子都用不上,但不能没有。自从我知道你给我的玉坠子有问题之后,我就让初画跟踪了你,在你们的那个组织里,武人的文身都是明的,文人的文身都是隐藏的。我让初画把你迷晕过后,在你身上涂了酒精……” 第278章:演戏 在天网在这个组织里。 有武人和文人两种。 初画就是武者,她不需要头脑,行动要么听上级,要么听雇主,就算让她死,她也会去。 但文人不一样,她是组织计划或者行动的策划者,就如南程,她加入时候要经过一系列的审核,我想天网看中她的肯定不是她脑子的能力,而是她的经济能力和人脉。 文人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可以向武人发布任务或者指令。 南程听到这里,目光黯淡下来。 她坐在副驾驶,沉默着。 外面的喧闹被玻璃挡住,车内静得可怕,“那么你现在任务是什么?” 南程也没在隐瞒,“我得到的命令是杀掉你,但他们并不知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不死,我就会死,莫北北死了,就是他们对我的警告,如果你又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么死的就是我。除非我出国躲起来。但现在我已经被警察盯上,只能偷渡。” 我又问:“你是怎么加入到这个组织里的?” 南程说:“被迫的。我爸曾经设计杀死过一个官面上的人,证据落在天网的人手里。如果我不同意加入,他们就对付我爸,所以我才加入的。”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 有些情况,不能刨根问底。 我说:“你要再等几天,现在你离不开海瑞,不过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 南程下了车。 我一直盯着她的手,看似自然地放在衣兜里,我知道她手里握着枪。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 海瑞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我带着玉春楼来到风城,手臂上打着一层石膏,给人的感觉是骨头断了。 从拍卖行里出来。 我单手抱着一件古董来到车前,拉了拉开门,车门是锁着的。我把古董放在地上,伸手去掏另外一边的口袋,可怎么也够不着。 这时,有个停车场的保安急忙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我戴着眼镜看向保安,“钥匙在口袋里,你帮我掏一下。” 保安帮我把钥匙掏出来,打开了车门,可依然开不了车。 我问道:“我朋友临时有急事走了,你会开车吗?” 保安明白我的意思,“会,可是我在上班。” 我说:“这样,你擅离职守,肯定要扣钱,我付你十倍的价钱,帮我开下车,把我送到宾馆去。” 保安心动了,“那好。” 我坐在车的后排,摘下眼镜,保安通过后视镜盯着我,没有启动车辆,我奇怪地问:“还有什么事儿吗?” 保安这才回过神,“原来是您……” 我更加疑惑了,“您认识我?” 保安笑道:“我以前见过您,也见过您在赌场里的精彩对决,比电影可精彩多了。”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您也是原来场子里的常客,不过,那都是雕虫小技。” 保安道:“您是我的偶像……” 我叹了口气,“一个老千,没什么资格做别人的偶像。”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递给他,“这是你这次的酬劳。” 保安一看,连连拒绝,“周先生,这太多了,用不了。” 我笑了笑,“男人需要钱的地方多了,交女朋友结婚都是用钱的。” 保安有些尴尬,“我还没有女朋友……” “这是一个靠脸吃饭的年代,你怎么会……” 到了宾馆的一间包间。 我拿着古董推门进去,保安跟在我的身后。 桌子前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男人,保安一看到男人,神情有些恐惧,“孙总……” 我有些奇怪地问:“你们认识?” 孙总鄙夷地看了一眼保安,“他……他是个干什么都不行的废物,原来是周梅新的司机,后来撞车了,还把生意给搅合黄了,被开了。我看他的车技好,就好心收留了他,谁知道,他又撞死了两个人,什么车技好,狗屁……废物。” 保安越发的尴尬起来。 我拿起古董,放到桌上,“孙总,你看看我这新拍的东西,给我长长眼。” 孙总小心地拿起古董看看,又小心翼翼地放下,“好东西,好东西啊……”说完,他还下意识地搓了搓手。 “既然孙总喜欢,那我就送给孙总了。” “那怎么可以,好东西,很开门的,明代崇祯的把玩儿物。” 我很开心,把瓶子收了起来,递给了保安,“帮我收好,拿到车上去。” 保安有些诧异,因为他就是我刚刚从停车场里认识的,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他有些过于冒险。保安有些受宠若惊,小心地拿起来,但在他拿起的一刹那,保安觉得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松开了! “我靠!” “妈的!” 保安和孙总同时想接住,但两个人同时弯腰,脑袋撞到一起,谁也没接住。 “砰”的一声。 盒子掉到地上。 这种盒子都是特制的,保护性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了盒子一看,瓶子碎了。 孙总一看,大骂一声,“你这个废物!”起身就抽了保安一个耳光,接着又是一脚。 保安被踹倒,手按在盒子里,被扎开一道口子。 我连忙站了起来,“孙总,你这是干什么!”我一把拉住他,扶起了地上的保安。 孙总气呼呼地坐下,指着保安接着骂:“你他妈个废物,知道这多少钱吗?” 保安眼睛通红,“对不起,我……我愿意赔……” 孙总站起来又要打,“赔你妈的个大头鬼!这瓶子八百多万,你拿鸡毛赔……” 保安不由张大了嘴! 我摆了摆手,“算了。不就是一个瓶子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是多值钱。”我随手从身上掏出一块纸巾,递给保安,“去上点儿药吧。” 保安没动。 我接着说:“我觉得吧,每个人每件东西都有他的命运。也许这瓶子的命运就是为了听一声响儿。”我说得很轻松,“之所以值钱就因为保存到现在东西太少,它碎了,也没什么。” 孙总道:“可是让你白白损失了几百万……” 我摆摆手,“区区八百万算什么,一个完美的东西注定要有一个悲伤的结局,你不是喜欢研究古董吗?这些破瓷器片子我送给你研究好了。” 其实,珍贵的东西,尤其是瓷器,即使摔碎了,拼接起来,也值钱。 如果掉到地砖上,飞溅的碎片哪里都是,即使拼接好了,也出会出很多的瑕疵,但这个瓶子碎在盒子里,而且只碎成了几片,拼接好之后,最少也值四百万。 出来后。 我上了车,呼了口气。 保安道:“对不起,周先生!”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张卡给我。 我震惊无比,因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为得就是保安身上的这张卡,“你……” 保安道:“周先生,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到这,其实我早知道,不然我也不可能给两个老总当司机,你想要就拿去吧。”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被人识破的感觉真不爽。 为了打尴尬,我从车后座上拿起一个包,里面装着二十万,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二十万不多,但在2001年的时候是,能在北京三环边上买所大房子了。 我把钱给了他,“拿着钱走吧。我们以后不再见面。” 保安道:“周先生,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这东西给你吗?” 我摇头,“不知道。” “因为我恨周梅新……” 我不知道他和周梅新究竟有什么过节,这不重要,重要是我拿到了他手里的卡。 这是一张进入朝新度假村的工作卡,只有内部人员才有,有了卡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入度假村,胡永吉和小依死在那里,我是永远都不会忘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我回到海瑞。 来到上次南旗航带我来的那片果园。 其他地方的苹果已经结满了枝头,而我所在地方寥寥无几地挂着几个,我跟附近的果农聊了几句,才得知。这片果园不是没人管,每当秋天收获的时候,都会有几个人过来摘一下,没人管理,苹果的质量很差,不是腐烂的,就是生了虫子的,这些人把好的果实摘走,其他的就烂在地里。 果农还说。 这块地的主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想必是外面发了财,但又舍不得扔掉这片果园,所以才让人回来摘。 就像有的人,在有钱之后,遇到不开心的时候,反而会怀念清苦的日子。 人是一种很矛盾的动物。 我推开小屋,仔细打量,我甚至想,我爸那么有钱,却一直放不下这果园,那么这里对他来说肯定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我围着小屋仔细地寻找,我房间里的照片给我的我感觉这里一定有问题。 果然,我发现了一丝端倪。 是小屋里的一张已经发黄的财神像。 但问题出在哪里,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我仔细地观察着,开始注意财神的手指头,多数财神像手里拿着的都是一张恭喜发财的对子,不过由于这张财神像因为印刷的时候塑料有问题,中间有一块发生了褶皱,伸开后,有的一部分指向了上面。 我想了想,谁买财神像也不会选一张残缺的。 难道这是有意为之? 不管是不是,先试试再说。 我走到墙边,向上看去,这种小屋都是用红砖盖的,看上去都差不多,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我心想,也许这张财神像本来就没有问题,只不过是我的心理问题弄得草木皆兵。 我刚低头看地上,猛得抬头再上看去。 因为有一块砖看起来颜色不大一样,颜色有些发灰,正好跟财神的手颜色相似。 我踩着东西抠了一下,拿不出来。 不过,好在砖都是用泥砌的,我掏出匕首,把砖硬生生的抠了下来,来回仔细地看,没看什么什么问题,我不死心,清理上面的泥土。 这一清理我才发现,砖不是完整的。 而是通过高超的手段把一块断开的砖拼在一起的,我没有犹豫,就往地上一摔,砖断开了,一块被蜡密封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 第279章:开弓没有回头箭 正当我刚要把东西捡起的时候,突然一道影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敢相信,是南程站在门外,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我。 在这个距离下,我功夫再好,也不可能躲过一颗子弹,而且空间我太小,我也没地方躲,如果像电影里突然动手,她会下意识的扣动扳机。 南程死死地盯着我,“周离,我求你把东西给我,我放你走。” 看来她知道里面是什么,她的出现,莫北北的死,不过都是为了这块蜡而来的,连我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我一直都没来过这里,如果对方想找东西,早就找到了,为什么要等着我来? 这就说明,四周有人保护着。 我记得师父跟我说过,有些小山村住着一些人,其实有时候是古代留下的守墓人。 时间长了,渐渐的也就忘记了祖先为什么会来这里。 而只要有一天他们要等的人一来,守在这里的人,就会离开,因为任务已经完成。 南程流下眼睛,“我不想杀你,我确实爱你,把东西给我,只要你给我,我们一起远走我高飞,我更不介意别的女人会和我一起分享你。” 我不会再相信她。 她脑子虽然不好使,容易被人利用,但她的演技是一流的。 我摇头,“南程,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当时你给我玉坠子的时候没有暗示,哪怕一丝暗示也好,可是你没有,这叫爱吗?你驾船离开时那么决绝,如果不是我提前叫龙一凯安排好,我早就成了公海里的鱼食,你要杀死我们所有的人,你可以说你信上帝,可以说你信耶稣,但你不配说爱。” 南程不断摇头,“别说了,把东西给我!” 我看到她的手指正慢慢用力,随时可能都击出子弹,为了稳住她,我问:“好,只要你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就给你,我要弄个明白。” 南程道:“就是你的姑姑周梅新。” 我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伸出手,把蜡块伸到南程面前,“这东西或许一开始就不属于我的,你拿走吧。” 南程很小心,“放到地上,转过身,举起双手,面朝着墙站好,如果你敢动,我就开枪!” 眼下,我只能听她的。 但她忽略我的耳力,我听到她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弯下腰,一只手握枪对准了我,一只手去捡地上的蜡块,趁着这个机会,我突然一转身,飞踢一脚,她没来得及扣动扳机,枪就被踢飞。 我立刻掏出身上的枪对准了她的脑门。 这是一把左轮手枪,银光闪闪的。 南程愣住了,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 我一下抢过她手里蜡块,放到口袋,“你走吧。”我转身就走,突然,听到后面有细微的声音响起,猛得回手,她手里握着一把小刀砍向了我,因为我用手一挡,刀割在我的手背,一吃痛,枪掉到了地上,我下意识的一脚踹在南程的肚子上。 她倒在地上。 我闭了一下眼睛,再次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南程突然捡起地上的手枪,大叫着“啊”的一声,就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 枪没响。 她又扣了一下扳机,枪还是没有响。 我看着她,她全身颤抖着,走到她的前面,我淡淡地说:“枪里没有子弹,这下你明白了,因为我们是敌人,我的枪你不会用!”说着,我一下子夺过他手里的枪,瞄准了她,“南程,我已经给了你两次机会,但是你没有把握,对不起!” 一声枪响。 南程怔怔地看着我,又看了一下身上的弹孔,血流了出来,她此时才明白我的意思,两次机会,因为枪的前两个弹仓并没有子弹。 如果她只开一枪,我就放她一条生路。 但是,她没有! 果园里的果农早就不见了踪影,他们应该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人。 我和他们一接触,他们就知道等的人到了,任务完成。 我颓然在坐到地上,抱起南程的尸体,回忆起我们从前的点点滴滴,我就再想,如果没有仇恨该有多好,谁也不会去死。 老千不是杀手。 我更不是一个冷血的机器。 南程死在我的手里,我很难过。 我给初画打了电话,没过多久,她来了,带来了氯仿和有机玻璃,混在水桶里,把南程放了进去,这样可以让她永不腐烂。 初画道:“哥,你别难过……” 我把她埋在这片果园里,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还活着。 处理好南程的尸体。 我把蜡块打开,里面是一张地图,同样在这片果园里,我问:“春楼的碗制作好了吗?” 在果园里,我住了一个星期。 也不管外面的发生了什么。 当玉春楼带着整套的十三碗过来,我来到另一块地里的小屋里,地面铺设着一张床,把床扔到外面,开始挖掘,大约挖了一米多深,就出现了一块铁板,撬开铁板后,地下是个洞,还有梯子。 我用蜡烛试了一下,到下面就熄灭了。 想必这个洞已经有好多年没人进去,密度较大的二氧化碳已经下沉,通风过后,我打着手电下去。 下面的空间很大,大约三十个平方,有床,有装干电池的灯,还有一张书案,上面放着很多杂志,我注意到桌子下面的地磨着都出现了坑。 住在这里的人,应该忍受了很长时间的寂寞。 谁愿意像老鼠一样长期生活在黑暗的地下。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里除了书,本,还有日常生活用品外,没有任何关于个人信息的东西,不过墙壁上写着一些字,我看了一下,上面说,掀开地面,下面有机器设置,把碗按照老屋的位置放进去,之后,地下的发条就会启动,把碗按照生肖的位置排好,就能打开下面。 如果强行打开,埋在下面的炸药就会爆炸,一切都会毁灭。 我把地面的地毯掀开,一个由铁架连接的轨道出现在眼前,因为采用了不锈钢材质,依然发亮。上面的坑洞设计的非常好,碗只要放进去,就再也拿不出来。只能沿着轨道慢慢推。 因为碗的重量和四周花纹凸起的不同,会被洞识别。 在墙壁的一边还有一台密封的发电机,最老式的那种手摇的,传动皮带同样被密封,我仔细研究了一下。 移动碗是有次数限制的。 如果到了次数没有把碗推到指定的位置,机器就会锁死,再也打不开。 因为计数器是机械的,但要靠电驱动,所以才准备了一台发电机。 而且识别碗的真假,是靠红外线扫描的。 看说明,没有提到不小心放错了会怎么样,于是我拿起一只碗放进坑里,摇着了发电机,那个坑里的卡口发出“咔嚓”一声,就把碗锁住了,红外线开始扫描,在确定碗的真假。 现在看来。 机器也不是万能的,它就是靠凸起的部分识别,随着红外扫描,碗在下面转了两下,但被弹了出来,碗不对。 我是故意放错的。 看来,设计者跟我想的一样。 我本想把碗都放进去,可是一旦都放对了,那么启动机器,机器就会真正的运转起来,开始计数。 这种类似于推箱子的游戏,是不能走错的,一步走错,步数就超过了限制。 我看了一下计数器,最大的步数应该是九百九十九步,我想即使是天才,也不能看出九百九十九步,因为有十三个碗,步数会很多,除非有人提前为摸索,不然肯定走错。 靠着人工试错,有可能一辈子也试不出来。 好在计算机的出现。 这个过程就好比解密,让计算机一个一个的去试,把人强大多了。 我让初画带着图纸找个公司设计一个程序,应该不是太难,利用象棋中的算法来解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解开。 花钱不怕。 哪怕请一个专业的团队来做,时间越短越好。 我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对手已经等不及了。 初画去找设计团队,过了三天才回来。她告诉我一个震惊的消息,如果按照我给图设计,那么是根本无法解开的。 因为走到第三百二十一步的时候。 程序就无法再继续下去,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无解的游戏。 我相信计算机。 它要说无解,那就是真的无解。 初画问道:“哥,你会不会我看错了图纸,有的碗位置你记错了。” 我摇头,“肯定不会,我相信自己。几副牌放在我前面一晃而过,我都能记住牌的顺序,更不用说只有十三个碗了。”我坐下来休息,开始思考,到底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 突然,我眼前一亮。 我想设计的人,肯定早就知道是解不开的。 而他这么做,就是想给后面来解的人造成顾忌。 因为机会只有一次,错了,下面的东西就毁了。 但是有人直接打开下面,应该也不会出事,或者说把碗按照顺序放好,启动机器,也能打开。我心一横,“反正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要试一次,试成功了,一切真相大白,试失败了,我就要死,你们先出去。” 初画和玉春楼没有动,看着我。 我笑了笑,“你们想跟着我一起死,下面可是炸药。” 她们还是没有动,“好,既然你们想跟我一起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把碗全拿过来。” 因为多数来的人都和我一样,把各种情况都想到,只有先试试成了人的第一个想法,不会有人冒险全都放进去,让机器启动。 开弓没有回头箭! 越是这样,机关越打不开。 我把碗全都放了进去,走到发电机前,再次摇着了柴油机。 红外扫描全部启动。 而且在摆放的时候,我还我故意把碗摆错了一个,果然有两个碗弹了出来,我把两个碗调换过后,红外线又开始扫描。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 扫描了一下之后,机器下面开始发出声响,碗居然自己移动起来。 也没有按照说明那样自动排列。 机器响过之后,旁边的地方缓缓升起一块,是一个普通的塑料盒子。 我连忙跑了过去。 打开盒子一看,没有贵重的物品,只有一个信封一样的东西,当我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字时,我想哭,因为上面是我妈的字迹。 上面讲述了他们遇害的全部经过。 我很奇怪,既然遇害,怎么可能还留下手记,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的发生。 上面写道: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许是我的儿子,也许是阿远的女儿,或者是为了东西而来的人,我和茶苏,也就是海瑞的周长远相识于果园,相爱。 爱情是自私的。 我不能跟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的,茶苏是我的。 对不起,白苏,我的好姐妹。 看到这里,我就明白了。 我妈真的是第三者,她把我爸和白苏分开,我长长呼了口气,此时我就想,即使我爸是被我妈抢走的,白苏也至于杀死我爸吧,杀我妈和我很正常。 我继续往下看: 白苏恨我,我不怪她,如果不是我和茶苏,她也不会失去儿子。是我们看周梅新可怜,又救过茶苏的命,所以我们收留了她。 却没想到,在她善良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罪恶的心。 她为了得到组织,拿白苏的儿子威胁我们,也怪我,我见茶苏太喜欢他和白苏的儿子,生怕有一天他会嫌弃我的儿子,所以,我故意让人刺激周梅新,果然,她情急这下杀了孩子。 怪我! 都是我的错! 她要杀我就杀吧! 下面有一块地方有水迹,应该是写的时候流下的眼泪。此时,我的内心是波澜的,我妈做得也太过分,这种仇恨无论谁也无法放下。 怪不得周墨想方设法地让我死。 我一直以为是爱情,原来是这样。 下面写得有些潦草,意思是说,当我爸知道真相后,带着我妈去了离愁码头,让白苏报仇。当然,不是让我死,是让我妈死。 但白苏没有来。 周梅新提前知道消息之后,派人假扮白苏的与我爸赌,结果他们在我爸的茶水下了药,为了让我爸交出组织的信息,我爸最终在威胁下还是说了出来,可周梅新并没有放过他们,她丧心病狂的捅伤了我妈的眼,把她钉在树上,还砍下了我爸的四肢,拍了照。 为了震慑其他三个人。 周梅新拍照之后,把我爸和我妈扔到了离愁码头下面的。 下面有个河流形成的湖,叫静水湖。 没想到湖中正是好人。 我爸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了,我妈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一只眼彻底失明,另一只眼受了伤,视力差了很多,但还能看得见。 接着千门三圣相继出事。 周梅新提前做好安排,让我爸爸去医院看老板,当天老板死了,我爸顺理成章的成了凶手,接着在离愁码头动手,然后失踪。 所有的矛头指向了我爸。 其他三人也受到了威胁,结果没有一个跟周梅新合作,她利用自己的势力杀了其他三人,并对千门四圣的残余进行清洗。 一时间,死伤遍地,哀鸿遍野。 有些人嗅到不对,躲了起来。 其中,门东星,祝由扬被周梅新活捉,为了活命,他们投靠了周梅新。 至于李加太那些人,跟我爸被杀没什么关系,他们不过是一些小插曲。 资料在南旗龙的手里,但周梅新并不确定,所以她秘密地监视着南旗航和南旗瑞,但并没有发现异常,他们可能真的并不知情,这才活了下来。 直到南旗航跟我在果园里见面之后。 周梅新觉得情况不对,出手把南旗航杀了,并从他的身上得到了硬盘,但硬盘有密码,周梅新一时破解不了。 看到这里。 我很奇怪,这些事都是今年才发生的,信上写了,就证明我妈知道这一切,而且她还活着。 而地下的二氧化碳,应该是故意放的。 周梅新在没有得到硬盘之前,都是靠着人工来寻找组织信息的,最近这两年,她发现江湖上出现了两个金宝楼。 一个是我妈创建起来的。 主要是为了跟周梅新对抗,其中,初画就是金宝楼的人,通过贺安红的关系送到了我身边,但贺安红并不属于金宝楼,她并不知情。 周梅新发现每次我遇到危险生死存亡的时候,就会有神秘的人出现。 做事风格从不拖泥带水,杀人不眨眼。 她知道我有人保护。 但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亲人,原来我爸的那些旧部都已经被周梅新杀得差不多了,剩余的虾兵蟹将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她就想到我爸或者我妈可能还活着。她曾经也去下面寻找过尸体,但没有找到。 当然也有可能被水冲走。 于是,周梅新把我接走,开始的时候对我挺好,她想,如果我父母还活着,他们一定会出现,可是没有。 后来,周梅新开始虐待我。 我的姑夫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刘大强刘小强都是周梅新收养的,他们对我的虐待,为得就是让人看到,把消息传出去。 但她依然没有等来我父母前来救我。 不过,由于周梅新请来的演员不配合,喝多了酒,不但我跑了,还让谢南生给救了! 谢南生,可能是周梅新最大的败笔! 第280章:筹码 谢南生是我妈的手下。 而周梅新却只顾着清洗千门四圣的人。 谢南生从我妈那里知道我在哪里,想把我救走,没想到我自己跑了出来。 不过,周梅新觉得我一个小孩子不太可能有勇气跑出去,或许有人故意安排的,她立刻让没有暴露的门东星和祝由扬出去寻找。还好,她赌对了,几个人汇合到了一起。 门东星他们从谢南生的嘴里知道我妈还没有死。 周梅新就让他们潜伏着。 相信我长大之后,总有一天会继承我爸的一切,那个时候,他再对付我就简单了。 可是当我出师之后,却没有按照她的设计走下去。 谢南生居然只把我带到了海瑞,让我见了刘大强,并把他带走了赌博的道路,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这是周梅新没想到的。 我就像一个独立的个体,看谁不顺眼,就跟谁赌,在计划里的人有的被我设计死了,我一直以为我的所的行动都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控制我的方向。 我妈和谢南生早就知道我一直在周梅新的监视之下,但他们觉得只要我妈不出现,我就是安全的。 因为到处惹事生非,我妈不得不派人跟踪保护我,机缘巧合下,我还认识了龙一凯,这可是一颗大树。 后面还写了很多,我无心看下去。 真相其实很简单,不过由于我过于所谓的勇猛,把所有人的计划都打乱了。 我想,之所以现在周梅新引我来到风城,是因为她可能真的打不开密码。 在盒子下面,还有一张纸条,是硬盘的密码,长达十八位,其中密码的部分还有汉字和空格。想要靠着计算机一个一个去试,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 有人说,十六密码很好破解。 那是因为我们日常所用的密码都相对简单。 像两千年时的qq密码,都是由数字和字母组成,有的密码都是简单的123456,就是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些特殊字符,这根本就不安全。如果把数字字母特殊字符和汉字都加上的话,组成一到十六位的密码,堪比圆周率。 直到此时,真相大白。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 即使是刘大强,也不算计划里的人,本来就不是周梅新亲生的,他是死是活跟她也没多大关系。 我故意甩开了初画和玉春楼,悄悄来到风城,像个幽灵似的盯上了周梅新。 两天后,她去了朝新度假村。 我利用那张卡顺利地进入村子里,畅行无阻碍。 因为没人想到我会进来,我到哪里都不受限制,直到我来到周梅新进去的地方。 我轻轻推开门,发出细微的声响。 周梅新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她头也不回地说:“把东西放到桌子上你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清静清静。” 我没有动,也没说话。 周梅新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我说话你没听到,放桌子上,出去!”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可是我还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她偏了一下头,想通过前面的玻璃看看她身后,她一看,突然就站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脸色惨白,当她看清楚是我的时候,不由道:“周离!”她想不到此时我会出现。 我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与我毫无血缘的姑姑,她保养的极好,十年没有仔细看她了,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眼神。在我的印象里,她的眼神是凶残的,像吃人的老虎,而现在,她的眼神里除了多了些沧桑之外,更多的是恐惧。 见我不说话,她用颤抖地声音说:“周离,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一时想不明白,我居然毫无声息地来到她面前,没有被人发现。她的眼神下意识的朝旁边看看,桌子上放着手包,我想手包里应该是她的随身武器。 我还是没有出声,从身上掏出手枪,对准了她。 她身体不由地晃了一下,险些要跌到,我说过,即使是凶人不眨眼的魔鬼,面对自己的生死,很少有人做到坦然。她当然也不例外,她可以残忍的杀掉我的父母,但轮到自己要死了,也会崩溃。 我来是要她命的。 只要她敢乱动一下,或者喊一声,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周梅新看着我,见我没动手,脸色稍稍平静,如果我要动手,一进来我就乱枪打死她了。我这么做,一定是想问她什么。但我知道,她自己会动起来的,她和南程一样,演技一流。 就像上一次。 我们也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她还说要我去她家吃饭。 我注意到她手上的戒指,个头很大,师父跟我说过,这种戒指里面可能是杀人的毒针。 她通过几年的发展,有现在这么大的公司,是靠着组织有限的人达到的成就,如果她真的得到了组织的全部资料,她将会更疯狂,她当年接近我爸,无非就是想抢回组织得到财富。 在组织里,我也不知道她是武人还是文人。 如果是武人,那我就很危险。 我不想得到组织的资料,也不想得到千门四圣的留下的财富,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想想也真是可笑,原来我爸这么有钱,可惜我只做了十年的富二代。 杀掉周梅新,很简单。 但她却算得上一个公众人物,绝不会像杀一个普通的江湖人那样,没人追究。 她要被我杀了,那么很可能我也会死! 还有一个更致命的问题。 她要死了,资料怎么办?落到别人的手里,就会出现新的李梅新,王梅新。 这时,我看到了一台电脑,虽然屏幕没有对着我,但通过玻璃我能看到一行一行的字母飞快滚动,像这样工作的电脑绝对不止一台。 她突然道:“周离,既然来了,请坐,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说着,她就抓起桌子上的茶杯。 我一抬头,一张飞牌从我的手里飞出,钢牌打碎了玻璃,扎进沙发里,吓得她一个哆嗦。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过是想分散的我注意力,不想让我看到电脑里的东西。 没等到她回到神,我冲过去,拿起笔记本电脑,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这是什么东西?” 周梅新的表情复杂,因为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实话,她思考片刻道:“这是你爸留下的,里面有他的财富,还有组织人员的资料。”她说了实话,“既然你来了,等密码破译之后,我就送给你。因为这个东西,害死太多人了。” 停顿! 她继续说:“其实,我让南程去,是想让你带她走。我跟她说了,只要拿到东西,就让你们离开,你应该把她杀了吧,她很爱你!” 这感情牌打得不错。 我冷笑,“爱我?她爱我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我的枪里前两个弹仓是没有子弹的,她连开两枪,你的话鬼都不信!” 周梅新一脸无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也许不想让你被人分享吧。阿离,”她换了一个称呼,“如果,如果你能帮我,组织就是你的,这里面本来就有你一部分,我知道你不喜欢江湖,但你可以得到你爸留下的财富。他们辉煌的时候,横扫世界各大赌场,黄金,宝石,多的让人发疯,你不想得到这些吗?而且千门四圣除了你爸和南家,都没有留下后人,现在南家就还剩下一个南风,你可以全部拿走,我只要这个组织的资料,难道这样不好吗?你带着钱远走高飞,我带领的组织纵横四海,我们永见面,对你对我,都是利益最大化。” 她的野心很大。 我听明白了,周梅新原来在天网这个组织里,应该是有些地位的。 但却被给老板给卖了。 她不甘心。 一心想把组织夺回来。 我犹豫起来。 周梅新走了过来,她接着说:“阿离,你想想,难道这样不好吗?”说着,她拍拍我的肩膀,突然她猛得挥拳打向我,瞬间,戒指里的尖刺弹出,若不是我早有准备,肯定会被扎上,上面有毒,扎上不是昏迷就是死。 但她还没有碰到我的胸口,就被我一手抓住手腕,用力一拧。 她“啊”的一声,拼命挣扎,但没有任何用途,我拧着她胳膊到了后背,按在沙发上,膝盖顶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掰开的手指,摘下戒指,扔了出去。 我忍不住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果不是我爸看你可怜收留你,你这出戏怎么演下去!买了你们的组织又不是我爸的错,什么他妈的纵横四海!狗屁,现在什么社会,法制社会,多么庞大多么森严的组织最后的命运都是被围剿,消灭,你以为国内是东南亚吗?扯蛋,你为得就是得到千门四圣的财产。你砍了我爸的四肢,弄瞎了我妈的眼,我怎么可能为了钱跟你合作,你去死吧!” 在这关键时刻,我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反派死于话多! 但有些话我控制不住的说出来。 周梅新吓坏了,因为我已经掏出了钢牌,“周离,你要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怕的,你身边最在乎的人现在都在我的手里!” 听到这里,我不由愣住了,“你说什么……” 周梅新冷冷道:“放开我。” 我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好,慢慢松开了她。 她起身揉揉胳膊,又看看手指,戒指已经没有,而她穿得又是睡衣,根本没有藏武器的地方,想要杀我,根本不可能。 我说:“说清楚!” 周梅新冷笑,“谁都是有自己的软肋,你也一样,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南程,眼睁睁地看着一船人死在海上,但你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来这里之后,我就把你们的朋友请来了,你想不想看看她们。” 我不由笑了,“这话小孩子都不相信,初画是什么人,你想抓她容易吗?玉春楼是什么人,她要想精逃,你就派一个加强连的人都别看清她的脸……” 周梅新打断了我的话,微微一笑,走到酒柜前,拿起座机,“打开。” 接着,屋顶的一台把投影机亮了起来,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画面:初画,南风还有龙一凯被关在一间房间里,他们并没有遭受虐待,也没有被绑,不停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看起来有些无聊。 周梅新露出胜利的笑容,“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初画不过是你买来的杀手,但龙一凯是你徒弟,尤其是南风,她应该才是你的真爱吧。你想把他们撇开,想一个人对付我,就是不想连累他们,但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没想到,你居然找到这里来。既然你来了,就一定知道当年的真相,也知道了密码,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了他们,你若不交出来,我就一个一个的杀掉他们……” 此时,我真后悔,没有一进门就杀掉周梅新。 因为没有顾忌。 但现在不同了,我知道了真相,就不能不顾他们的命。 周梅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你考虑的时间已经更长了。我每数一个数,他们就会死掉一个,就从初画开始吧。”说着,她拿起电话。 我拦住了她,“等等,我要把密码告诉你,还能不能得到我爸留下财富?” 周梅新现在已经有了足够拿捏我的筹码,想了想,“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我深呼吸一口。 表现出深思,权衡。其实,我根本不想要什么财富,我这个大老千要是没钱了,去哪里走上一圈,钱就大把。 而且我不是纨绔子弟。 钱,够花就行。 突然,我想周梅新的一句话,她刚刚说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这说明我来之前,她并没有防备,即使我不来,她也会通知我。 我立刻想到了电脑。 上面飞快闪烁数字应该是破译密码的部分,这些数据非常重要,也许硬盘都在里面,我假装捏住下巴,在房间里走动,继续思考,转过身眼睛向茶几上偷瞄,电脑外面有一块硬盘,一定是最重要的数据。 我透过玻璃还看到周梅新有些紧张,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趁我转身的时候还不由地看向电脑,应该是怕注意到,“你知道,密码你们一辈子都破译不了的,你想得也没有错,我确实知道密码是什么,我用密码换他们的命,就如你开始所说的,我还要千门四圣留下的财富!” 周梅新猛地拍下桌子,喝道:“你做梦!现在交出密码,我放了他们。” 我深呼吸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手里的筹码不够多,那我告诉你,你把我的筹码带来了,谢谢!” 听到这里,周梅新脸色陡变,不由地看向电脑。 但我早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扯下连接线。 周梅新大叫一声,“你他妈的疯了!这样会破坏数据的!” 我不以然为,掏出手枪,对准硬盘,“只要我开枪,所有收据就化为乌有。” 她再也控制,哀求道:“不要,不要……” 第281章:无奈的选择 对周梅新来说。 硬盘比什么都重要。 别说绑架了我几个朋友,就是绑架了我几十个朋友,也能换回来。 我依然用枪指着硬盘,“现在我们做个交易,我选个地方,你带着我的朋友来换硬盘,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我保证这东西一定保不住,大约,我想大约三天吧,地方我会以短信的方式通知你,记得注意,别忙得没看见,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硬盘是周梅新致命点。 我带着硬盘大大方方的离开了。 刚关上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是玻璃杯破碎的声音。 但我并没有离开度假村。 而是找了一个地方上了屋顶。 度假村这种肮脏权钱交易的地方,监控是很少的,没有领导不怕被拍。 我把一根绳子摔在屋顶的假烟囱上,倒立而下,通过一扇开着的窗户进入房间,再次进入走廊,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刚才周梅新所在的隔壁,没过多久,我听到开门声,看到周梅新出去了。 她一走,我再次进入了房间。 现在夜已深,我想在她的房间里找找线索,看看能不能把龙一凯他们救出来。 可是刚进入房间,外面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吓得我立刻躲到里间的窗帘后面。 周梅新又一次坐到沙发上,有些颓废,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慢慢的搅动着。 外面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她走到沙发前坐下,是白苏。 我很诧异,她们怎么会搞在一起。 周梅新杀了我爸,白苏应该恨周梅新才对,怎么会坐在一起? 白苏淡淡道:“都这个年龄了,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要总喝咖啡,该休息就得休息,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说到这里,白苏突然凶狠起来,“我一定要找到瞿晨芳这个贱人,一定要在她前面杀了她儿子,才解我心头之恨。她肯定知道苏哥当年怎么死的。” 周梅新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刚才周离来过,抢走了硬盘,让我去交换!” 白苏啊了一声,“什么?他是怎么进来的?” 周梅新道:“这里又不是军事基地,他进来有什么奇怪的,看来他盯上了我,不然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 白苏思索了一下,“虽然我没真正的见过这个孽种,但从他做事风格来看,他诡计多端,做事随心所欲,杀人从不拖泥带水,真是遗传了那个贱人的基因。那几个人可一定要看好,我怕这小子知道后,把人救走,我们就没有任何筹码了,我再派金宝楼的人去,以防万一。” 周梅新摇头,“不用,人太多,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说了,这小子诡计多端,说不定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盯着我们,只要我们一动起来,他肯定能发现。你的金宝楼跟瞿晨芳的金宝楼在实力上可没法比。他们在大黄山的矿洞里,他是怎么也找不到那里去的,我们呢,做好准备,只要他出现,就不能让他跑了。麻杆儿打狼,现在是两头怕,他怕我伤害他的朋友,我怕他毁了硬盘。现在最大的难题是那姓龙的,如果他的家族知道是我们绑架了他,对我们来说就是灭顶之灾啊!” …… 早上。 蓝水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伸伸懒腰,来到车前。 这是一辆本田s2000,在当年,绝对是有钱人的玩具,男人并没有马上上车,而是围着车身转了转,手也没离开车身,可见他对这辆车的喜欢,又站在车头前,忍不住的弯下腰看看两边的流线。 他带着微笑上了车,并把车顶打开了。 敞篷跑车掀开车顶才够炫。 突然,整个停车场突然黑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哎呀”他轻叫一声,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接着他感觉头晕目眩,昏死在了车上,接着地下停车场的灯又亮了起来。 此时的车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 黑暗中有人提着箱子走了出来。 坐在副驾驶的人是我,我扶正了中年男人的脸,对黑暗里的人说:“要快,只给你一个钟头的时间。” …… 这种人皮面具对我来说是最后一张。 我化身中年男人的脸孔,在镜子里照照自己的脸,又摸摸下巴,时间虽短,但面具做得太精妙了。我启动车辆,迅速赶往矿山。 矿山原来是周梅新的产业,不过因为地下的矿石是贫矿,就停止了对矿山的开发,虽然是半荒废状态,但想到进去也不容易,没有这张脸强闯进去,没好果子吃。 进矿山的路并不难走,到矿洞前,我经过了三四道检查。 脸就是通行证。 到了洞口前,两个打手齐声叫道:“洪哥。” 我揉了揉喉结,咳嗽一声,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人还好吗?” 打手一听,有些奇怪,问:“洪哥,您的嗓子怎么了?” 我说:“别提了,昨天扁桃体声带突然发炎,现在成半个哑巴了,走,去看看这几个人怎么样了?” 矿洞不深,也就十多米。 把原来的一间小屋改造成了牢笼,门上挂着锁。开这种锁问题不大,但门外二十四小时有人监视,根本没法动手,我看了看他们的情况,说:“老大让我把他们带走去交易,你们把他们绑好,带两个人跟我一起回去。” 打手没有任何怀疑,几把枪对准他们,把他们绑了一个结实。 他们被关进一辆大型越野车改造成的货车,四个打手和我一起上了车。 因为从进矿山到矿洞一共有五批人,中间大约间隔一公里左右,因为道路是弯曲的,所以在中间动手是最安全的。来的时候,我就看好了一个地方,有一处地面塌陷,动手后,把人扔进去就行,我靠着脸带着人出去。 虽然冒险,也是最安全的。 如果上山,南风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车来到拐弯处,我突然一伸手。 司机一脚刹车,有些紧张地问:“洪哥,怎么了?” 我假装侧耳倾听,“不对,后面有动静,准备好,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我们全都下了车,三个人拿着枪瞄准了车厢,有个人开厢门,门刚一拉开,我突然动手,打倒了枪手。初画反应很快,一脚踢在开门人的脸上,接着跳下了车,又脚飞踢上脸,人昏死过去。 我没说话,掏出刀,割开他们身上的绳子,“把人扔进坑里去,走!” 他们都听出了我的声音,激动地叫出了声。 我连忙制止他们,“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万一这些人跟周梅新确认,就麻烦了!” 初画跟我把人扔进坑里,车还没有启动,突然从坑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声响,一颗信号弹冲天而起。 妈的! 刚才下手太轻,有人没昏过去! 我气急败坏地冲到坑边,看到有个打手正对着我笑,“这下你们跑不了!” 初画冷冷道:“你是看不到了!”说着一把掏出我口袋里的枪,对着打手的胸口连开了四枪,“哥,前后方的人一定看到了,我们冲出去!” 我摇头,“不行,他们人太多,我要保证你们的安全,上山!” 山势有些陡峭,但好在有些巨石,树木不少,爬山不是多难。 我让南风他们在前,我和初画在后,不时的回头看着下山是不是有人追来。 没过多久,山下再次响起了信号弹。 应该是几批人汇合到了一起,也开始上山。 越到山上,越不好走。 渐渐的,我们和打手的距离越来越近。 但我和初画步伐快而坚决,没有回头路,只有朝前走。 树木越来越多,地面也越来越滑。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青苔和花草的香气,龙一凯在最前面,紧拉着南风的手的人的手,低声咒骂着什么。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与周围的自然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独特的画面。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 我紧张地回头张望,虽然已经到了山顶,周围只有树木和蜿蜒的小路。这时,龙一凯指着山下,大声喊道:“快看!河!”我看到了希望的光芒,纷纷加速。 我们跑得越来越快,直到抵达河边。 后面的人也跟着冲下了山。 枪声一声接着一声。 子弹打在岩石上,溅起火花。 我们刚要跳进河里,一颗子弹打在南风的腿上,她倒在地上,我扶起她,可是速度根本提不起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后面的打手追上。 南风突然推开我,“周离,你们走,别管我,不然我们都得死!” 我生气地喊道:“你胡说什么?我就是死也要带你走!” 南风又一次推开,“我们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初画道:“把她留下,我们走!” 我疑惑地看着初画。 初画解释说:“东西在你身上,周梅新不会把她怎么样?反而还会给她看伤……”说到这里,她举枪朝着后面的人开了两枪,有两个人一个爆头,一个胸口中弹倒下了。 剩下的人都慌忙的躲在石头后面,不敢露头。 初画接着说:“只有我们活着,才有机会救她。” 我权衡了一下,初画说的对,“走,下水。” 丢下南风,我也很无奈。 只要硬盘在手里,就问题不大。 就算南风恨我,等把她救出来之后再说。 初画一边倒游,一边开枪。 当我们游到对岸的时候,打手带走了受伤的南风。 我不由地问:“你说南风会不会恨我?” 龙一凯道:“不会,师娘那么爱你,只要你安全,她就满足了!” 第282章: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初画回来后,眉头紧皱。 她突然站了起来,“哥,现在周梅新已经和白苏联合起来,对我们很不利,我有办法把南风救出来。” 我不由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初画道:“我是干什么的你很清楚,上山能打虎,下水能擒龙。只不过,我要救出南风,恐怕你的仇就再也报不了,你考虑清楚。” 此时我的内心是矛盾的,仇恨怎么能够放下?但如果因为我的仇恨害了南风,我也不能原谅自己,犹豫片刻,我坚定地说:“既然这样,那你去救吧,救出来,我带你们走,等风声过后,我再回来!” 初画离开了。 她一走,龙一凯道:“师父,你就这么相信初画能够把人救出来?” 我点头,“她一定有办法的。”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 “因为有些事情我是不能知道的。” “我怎么没看到玉春楼?” “她……”我停顿了一下,“很快你就会见到她了。” 天快放亮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我拿起电话:“喂……” 车在风城的郊区开了很久,到处都是茂盛的玉米地,前面就是一个村子。 我想这应该是初画给我们安排的落脚点。 像初画这种人和我一样,都有自己隐藏的地方,而且还不止一处,情况紧急的话,可以用来做跳板。 我们开的是一辆红色的破二手车,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初画七拐八绕地来到一所院子前,掏出一把钥匙给我,我打开了锁,车开进院子,又把门关上。 此时的农村已经不是农忙季节,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才会早起。 我们坐到椅子上休息,但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问初画是怎么把人救出来的,因为我早已经知道。 南风的腿上还缠着纱布。 我关心地问:“你的伤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南风点头,“能,伤没事,子弹没有打到我的骨头,纯外伤,过几天就没事了,初画,你可真厉害,能在那么多人的监视下把我从医院里救出来。” 初画笑了一下,“这里的条件有些差,没有空调,只有电扇。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到晚上,我们再离开。不要小看周梅新,她手眼通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来。” 车上有些吃的。 吃过会,我浅睡了一下。 夜幕渐渐降临。 因为开着灯,如果有人在墙外,能够看清屋里的情况,而我们却看不到外面。 我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上,突然感觉一阵凉气袭来,一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机械手枪,子弹不是靠火药击发,类似于弓弩,弹头是三棱形状。 如此近的距离,射出的子弹也足以要了我的命。 初画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哥,对不起,我也没办法。犹豫再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和南风只能活一个,死得连同硬盘我一起带走。” 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什么话都没有。 这个距离,我突然出手的话,有机会能够抢到初画手里的枪,不过,我仔细一想,初画把我带到这里来,应该是做足了准备。 即使我杀了初画,也没有多大机会逃离这里。 我松了口气,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相信的,在关键时刻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 南风进来了。 她看到初画用枪指着我,尖叫一声,“初画,你要干什么?”立刻挡在我前面,“你要杀他,先杀我!” 初画的手更加颤抖,“你们不要逼我。哥,你把硬盘给我,打晕我,把我绑起来,但你要交出硬盘,我就放你们走!” 我把南风拉到身后,摇头,“硬盘是我的护身符,交出来,我活不了,外面不知隐藏了多少人,只要我敢出去,肯定会被乱枪打死!” 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 虽然我听到了,但没有分散我的注意力。 初画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 趁此机会,我突然一把握住初画的手,扣动扳机,子弹无声地射出,这种没有火药的机械枪打完一颗子弹就要费力地拉动枪栓。 我接着一个肘击,打在了初画的下巴上。 她倒在地上。 外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随手甩出手里的钢牌,穿过门帘,击中了外面的人,有人应声倒地。 南风惊恐地看着我,“现在我们怎么办,外面一定有很多人。” 我说:“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到了门口,我刚露出身影,就有几根弩箭射了进来,其中一支还刺中了我的肩膀,好在只穿破了皮肤,并无大碍。 外面有人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给你们三分钟的时候,如果你们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到时候鱼死网破,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接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在对方扔得不准,有东西撞到台阶上,被弹了回去,接着“呲呲”地冒着白烟。 妈的! 催泪瓦斯! 我还没来及反应,接着又一颗准确地扔进屋里,白烟瞬间扩大,我捡起来,扔到外面去,但七八颗催泪瓦斯被扔了进来。 刹那间,我们被呛得连连咳嗽,眼睛疼痛,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在屋里,即使能坚持,很快也会被呛晕过去,冲出去也是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身后一声爆响,柜子倒塌,“四爷,快走!”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唐刀! 我来不及多想,拉起南程向柜子处跑去。 唐刀也一把拉过昏过去的初画。 柜子下面是个洞,洞很深,应该能够通向外面。 唐刀虽然拉着个人,但行动迅速,地洞四通八达,经过一段时间的前进,我们终于出了村子,唐刀道:“四爷,欠你的我还清了,初画我要带走,因为我们之间还有一些恩怨要解决。” 等唐刀扛着初画走后,我拉着南风就要逃走。 突然,四周的地下冒起一阵阵的烟雾,我只感觉一阵眩晕…… “砰”的一声。 有人用枪托重重砸在我后脑…… 当我渐渐睁眼开眼睛时,发现我被绑在椅子上。 昏黄的灯光下,有个人慢慢地靠近我,我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这才看清,原来是霍建,他的身后是刘小强。 霍建冷冷地看着我,坚硬的皮鞋踢在我的脸上。 我连同椅子一起被踢倒,接着有人把我扶了起来,我挣扎了两下,根本动弹不得,而且越来越紧,应该打的是水手结,自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 挣扎没有意义,破口大骂也没有意义,哀求更没有意义。 我唯一能考虑的就是怎么利用硬盘保南风活下来。 刘小强把霍建拉到后面,“你想报仇,等我们得到东西之后,就会把人给你,如果没有你,我们还真找不到南风。” 这时,我才明白。 南风明明藏了起来,但还是被抓了。 原来是霍建。 他一定有自己的渠道。 刘小强接着说:“现在他还不能死,带走!” 有人把药物注射到我的胳膊,我再一次昏迷。 一桶冷水从我的头顶浇下。 刘小强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我真想不到,你倒是有些本事,三番五次的让你逃走,我看你这次怎么跑!” 我发现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我被绑在十字架上。 浑身是伤。 这帮浑蛋,在我昏迷的时候打我,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过,随着我的醒来,药物渐渐失去作用,全身疼痛难忍。 刘小强端起一盆冷水泼到我的身上,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疼,这不是普通的冷水,是盐水。 我忍不住地哼叫起来。 因为我也是人,我也有极限。 刘小强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道:“告诉我,硬盘在哪?我让你死得痛快点儿!” 我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脸上,他并没有闭上眼睛,只是用手抹了一下,对着我的肚子就狠狠击打了两下,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打碎了。 他停了手,脑门几乎顶住了我,“我知道这么打你,你不怕!” 突然,我用力伸出脑袋,撞向了刘小强的眼眶。 我自己被撞得眼冒金星。 刘小强捂着眼眶连退几步,手松开手,肿起老高,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铁棍就向我抢了过来。 “住手!”一声女人的大叫声。 我看到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周梅新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一脸欣赏的看着我,对周梅新道:“他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能抵抗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愿意好好训练他,他的底子很好。” 周梅新道:“他手里有整个天网的硬盘。”说着,她走到我面前,劝道,“周离,我劝你还是交出来吧,洪先生非常欣赏你,只要你交出硬盘,洪先生做你的老师,你就是天网的人,难道这样不好吗?你苦苦支撑,有什么意义。是我杀了你爸,害了你妈,天网就不应该归他们,天网是我们的,这和杀父之仇有什么不同!” 我冷笑,“想让我交出来,做梦!我不想死,交出来我能活吗?” 周梅新叹了口气,“我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也不是一个冷血动物。我不想看你受罪,现在没有人来救你,你指着唐春和初画,他们来不了了。你可能不知道,初画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杀人了,杀了唐春的一家,现在他们两个人已经拼得两败俱伤,就等着我们收拾残局呢!” 我不说话,闭上眼睛。 周梅新接着劝道:“我知道你的弱点,南风是吧。你们几个去吧,好好问问话,手下留情一些,不然明天就走不动路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周梅新,我x你妈!有种冲我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周梅新一把扯过我的衣领,“记住,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谁让她是你喜欢的女人呐,你把她藏起来,不就是不想连累她吗?你把南程叫出来,不就是想让她死吗?论阴谋,论诡计,论谁冷血,你比我毫不逊色!” 我再次拼命挣扎,“周梅新,我他妈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梅新摆摆手,“行了,别叫了。我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当然,你给我的答案不同,我给你的结果也不一样!你们留下两个看好他,其他人好好休息,明天,明天你们轮流在他面给我好好审问他的女人!” 说完,她扬长而去! 第283章:破釜沉舟 两个打手也走出小屋,关上了门。 外面响起风声,夹杂着不知名的虫鸣。 安静极了。 大约半夜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人脚步声,打手开了门,刘小强进来看了看我,“你们给我看好了。” “是。” 接着又是一阵沉静。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你先看着点儿,我肚子疼。” 那个人一路小跑。 刚刚听不到脚步声,我就听到有人闷哼一声,应该是门口的守卫被人捂住了嘴,拧断了脖子,接着门开了。 是唐刀。 我震惊无比。 周梅新不是说他和初画互相残杀了吗? 唐刀掏出身上刀,割断了绳子,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快走,正前方偏左三十度方向,那有个解手的人,记住他是你的同伙。再往前走,有一片空地,有车,还有直升机。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有命,朝新度假村见!” 我有很多话要说。 唐刀转身就走,他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南风不在这里,如果你想救她,只有你逃出去才有一线生机!” 他一走,我发现墙角有一包东西。 打开一看,有两颗手雷,一把手枪和两个弹夹。 我没动门口的尸体,把门关好,拔下手雷的保险针,压在尸体下面,如果刘小强再来检查,看到尸体,一定会翻过来看,只要尸体一翻,信管就会弹出来。 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枪别在腰间,朝着唐刀给我指的方向摸去。 果然,我又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应该是解手的那个人。 他的身上还有一些武器,附近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我终于明白了唐刀那句话,这个人是我的同伙,我捡起地上的手枪,抓了一下枪柄,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我前进了大约几百米。 就看到了前面的空地,空地的中间有一个木头架子,有灯照射着空地。 唯一的缺点就是灯下黑。 我改变了方向,朝着木头架子摸去。 通往架子的梯子已经收起来,想到摸到直升机,要冲刺大约一百米左右,不打死上面的人,肯定跑不过去。 我静静地等着。 因为我始终相信,一定会有人再次看我。 只要那边一发生爆炸,那么架子上的人一定会被吸引,那时里面的人才会露出头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把手雷扔到上面。 动静太大。 夏天天亮得早。 我刚才从尸体身上搜出一块手表,看看时间,凌晨三点。 就在这时,北面突然亮了一下,接着“轰”的一声,肯定是关押我的地方爆炸了,在架子上的守卫立刻被吸引。 听脚步声,是两个人。 我趁着爆炸的时候,摸到了下面。 上面的人只顾着观察爆炸的方向,完全没想到脚下有人,当他们同时伸出脖子向远处望的时候,两声轻微的枪声响起。 其中一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 我扔掉手里的枪,换了一把步枪。 空地上停着两架直升机,我跑到一架直升机的前面,把手雷放在起落架的下面,只要飞机起飞,手雷就会爆炸。 汽车就更简单了,我把车座椅拉下,夹住手雷。 我跑走另外一架直升机,上了飞机。 原来跟师父的时候,开过几次,这东西和车差不多,虽然内部不太一样,但大同小异。 我启动直升机,加大油门,飞机缓缓上升。 因为直升机的噪音很大,我这边一起飞,远处的人就听到了,有人一边开枪一边向我这里开枪,四百米的距离对于步枪来说很容易,有子弹打在机身上,但并不影响飞机的正常起飞。 当我飞出不远后,空地发生了两声爆炸。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敢高空飞行,非常容易被发现,在国内,就是低空也不开放。 大约开了十几公里。 找了一个地方,缓缓下降,螺旋桨不断抽打着树叶。 只要降落,就再也不能起飞。 我浑身都是伤,在茂密的树林里穿梭着,直到上午十点,我才冲出树林,树林的外面有条河,我跳进水里,对了对岸。 长时间没有进食,我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 随手摘了一些野果子,也不管有毒没毒,吃了再说。 这种深山老林的地方一定是周梅新的基地,再不跑,就会被人追上。 野果非常难吃,根本咽不进去,好在我在树枝上发现了一条蛇,一把捏住蛇头,开膛破肚,切了两块蛇肉生吞下去。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过,很快,胃里就传来舒服的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 我再次钻进树林,一直到天黑,才算彻底走了出来,没有直升机,想进入基地只能步行,前面有个镇子,看上去还算繁华。 趁着夜色,我潜入一家的院子,偷了衣服换上。 把步枪扔进水里,只留了一把手枪和两个弹夹。 走到一家小饭店,我要了点儿吃的,老板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我的脸上也有伤,老板的表情有些奇怪。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 从柜台前面我拿了包烟,本来想结账的时候一起算的,却无意中柜台里放着一张黑白相片,相片上是我。 糟糕! 我冲进后厨,一把抓过老板,低吼道:“把手机给我拿来!” 老板吓得脸如土色。 我拿起他的手机,按了拨打的第一个号码,电话一通,电话那头传来了急切的声音,“拖住他,到你门口了!” 正说着,外面有人闯了进来。 我一下子打昏了老板,走了出来,只见十来个人手持武器堵住了门口。 他们看了看我,带头的一挥手,“上!” 第一个冲上来的人挥着铁棍打向我的头,我躲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脚,顺手把钢管抢到了手。 一时间,狭小的饭店里叫声不断。 我拼尽全力挥着武器,几分钟就把十多个人全部放倒,再次冲进后厨,抢了一只烧鸡,冲出饭店,一辆摩托车停了下来,戴着头盔看着我,“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就在他摘头盔的那一刻,我跑了两步,腾空跳起。 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这一脚被我踹出老远。 如果按照电影里的情节,我应该等他摘下头盔后,然后高手对决说两句话,接着战斗,但我没有,他躺在地上,我骑上摩托飞快离开。 饭店里的打斗惊动了警察。 后面的警车呼啸而来。 我骑着摩托冲上泥泞的小路,汽车根本开不起来,我越跑越远。 我长长松了口气。 可我低估了周梅新的势力,很快,数十辆摩托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前面又是个村落,而且这些围堵我的人车技非常好,速度比我快。 有人坐在后座上挥着刀砍我。 我只能加大油门躲闪,有两次,刀身贴着我头发就砍了过去,想要甩掉这些人,只能冲进胡同,胡同窄小,他们不可能同时冲进来。 不过路边有马路牙子,而且还没有路口。 情急之下,我猛地一抬前轮,摩托直接冲了上去,我使劲儿稳住车身,才没有摔倒,不过,车头撞上了路边商店的卷帘门。 好在卷帘门弹性很大,我只是手臂擦破了皮。 如果撞在墙上,当场没命了。 后面的车手没反应过来,冲了过去。 不过,有一辆越野车从后面撞过来,我跳向一边,躲了过去,车上下来五个人,手里拿着武器,此时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掏出手枪,连开两枪,冲向越野车。刚钻进车里,摩托车队就过来了,他们挥着武器砸向车身,玻璃被砸碎。 我挂档起车,弹射起步,我前面的摩托被撞翻了两辆。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人有下了车,立刻把受伤的人抬上了车,警察真追究起来就麻烦了。 我庆幸硬盘没有带在身上,不然周梅新早就把我杀了。 现在的她,不惜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已经是孤注一掷! 好在,她并没有放弃硬盘。 如果用枪,我逃不到现在。 前面的路况非常差,根本提不起速度,有人居然拿着燃烧瓶向我扔来,我一个漂移,撞翻了摩托,摩托倒了,大火呼的一下就燃烧起来。 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因为左右乱撞,摩托不敢跟车硬拼,只能在后面跟着。 远远的,我就看到有楼房,应该是个县城,连路灯都有了,大街的两边还有放着音响的大爷大妈们,2000年的时候,广场舞还没有发展开来,都是扭秧歌。 我驾着车轰鸣而过,扬起一路灰尘,后面的摩托车队蜂拥而至。 吓得这些大爷大妈们鸡飞狗跳。 我知道,现在我根本无法甩开后面的人,横下一条心,看到县公安局,把车停在了门口。 这下,后面的人没再追上来。 刚才这辆车还有一个电话,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打这个电话。 我拿了起来,翻开电话本,拨打了第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的声音,“怎么样了?” “我找周梅新。” “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让周梅新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在公安局门口。”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好吧。” 我挂了电话。 很快,电话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周梅新的声音,她显然很平静,“周离,有事吗?既然逃走了,为什么还要打电话。” 我说:“我现在再给你三分钟时间,叫你的人离开,如果我发现一个人,我就把朝新度假村里的视频还有硬盘交给警察,我觉得他们会感兴趣。” “你说什么……” “少废话,按我说的去做,我数到三,一,二……” “问问下面的人到底怎么回事?把人给我叫回来!” 很快,远处的那些摩托车都返回了。 周梅新说:“周离,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南风在我手里,只要你把证据和硬盘交给我,我立刻放了南风,如果你不交,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我x,你他妈的威胁我!现在我连自己都保不住,还管得了别人。我是不想看着南风死,但那得有个前提,就是我得活着,你他妈的小说电视看多了,我他妈怎么可能傻x到那种份上,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那你说,怎么把东西给我?” “简单,一亿加上南风,我就给你,否则免谈!” 周梅新沉默了一下,“周离,你不是老千吗?我们赌一把……” 我打断她的话,“赌,好。我们就赌我敢不敢进公安局?你喜欢赌,我陪你,你把南风和一亿给我准备好,剩下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你……” “你没得选择,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我挂了电话,启动车辆,找了个旅馆好好吃了一顿,又买了些药品,上好药,打算好好睡一觉。 周梅新此时根本没有胆子来抢东西。 黑暗的天空乌云密布。 我长呼一口气。 江湖没有退路,江湖没有浪子,暴风雨,总要来的……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我给周梅新发了一条信息:如果明天中午我见不到5000万进账,我就把东西交出去。因为五千万属于大额转账,只能往龙一凯的公司打钱,然后再给我。 现在我不想要钱,要钱只是给周梅新一个错觉。 白天,我关掉手机,打听到了确切的地点,这是一座边境小城,非常开放,在城南有座山,当地人叫仙人山。 没有上山的路。 想要上去看风景,只能乘坐飞机上去。 我通过龙一凯让他在风城给周梅新发一条信息。 以周梅新的能力,很容易查到短信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从风城到这里连续不停地开车,需要七个小时,航班并不是天天都有。 我要让周梅新摸不着头,不能确定我到底是在边境还是风城。 最终,我把交易的地点选在仙人山。 此时是旅游淡季,上山的飞机已经停动,除非花大价钱。 想要单纯地靠绳索上山,恐怕需要很长时间。 而我只能选择体力上山。 山上没有什么商店超市什么的,没人旅游就是一座无人涉及的荒山,我在山上边吃边寻找着最佳的交易点。 同时,我让远在风城的龙一凯不断地发信息,要求周梅新按照我所说的地方不断转移。 龙一凯也通过他家的关系调集了人马。 金宝楼的人被我秘密调到了边境小城。 当龙一凯把周梅新弄得头晕目眩的时候,八个小时之后,我给周梅新发了信息,让她再次回到边境。 山下就是旅游景点,我通过望远镜观察,连个人影都没有,如果有人过来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早上,景区里破天荒地来了一辆旅游车,他们并没有像真正的游客一样,下车之后被导游聚在一起,开始各种强迫购物。 车上下来一群人。 虽然穿着统一的旅游服,但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一看就不是旅游的。 我想应该是周梅新从附近调集了人马,我掏出电话给平头打了个电话,“大巴车不正常。” 后来我才知道。 这些人寻找一番之后,没发现我的踪迹,乘车回去的时候,突然爆胎,大巴车摔到山下去了,全车人无一生还。 我要让周梅新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第三天早上,我又一次给周梅新打电话,“你只许带一个助手来,带上南风,上仙人山,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保证证据会落到警察的手里,你不要小看我徒弟的能力!” 仙人山。 头顶乌云,雾气弥漫。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第284章:但愿没有仇恨 快到约定的时间点。 我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一架直升机升了上来。 肯定是周梅新花钱租用了下面的飞机。 她也知道我会躲在某个地方盯着她,她带着南风,还有刘小强上了来。 刘小强不太好对付。 我打通了周梅新的电话,“现在你把刘小强绑起来,不然的话我不露面!” 周梅新咬着牙,不得不做,但嘴里却说:“我没有绳子,怎么绑?” 我哼了一声,“别跟我耍花样,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撕开,绑好了,不要用你自己的小聪明,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楚!” 她跟刘小强说了什么。 刘小强把衣服脱了下来,撕成布条,绑起了双手,结打得还算结实。 然后我在电话里告诉她,直线前进。 因为我早就观察好了地形,他们直行过来,有一个小坡,非常不好走,而且荒草较多,非常容易隐藏,我就躲在草丛的后面。 周梅来到附近。 我才发现她手的手腕上居然系着一根细线,细线的一头在南风的身上,不用想都知道是爆炸物,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只要她一拉线,南风就会死。 她在赌。 赌南风在我心里的位置。 当周梅新费力爬上了陡坡后,我突然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先是甩出飞牌,割断了绳子,接着一脚踢在周梅新的肩膀,她滚了下去。 刘小强的实力比我想象的要强太多了。 他一看情况不对,手上的布条像变戏法似的松开,一把勒住南风的肩膀,抓住了绳子的一头。 而我一把揪起了周梅新,以极快的速度扯了她的双臂,胳膊瞬间脱臼,我用枪顶住了她的后脑,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 周梅新一下子慌了,立刻道:“周离,别冲动,别冲动……” “我没冲动,让他放开手里的线儿,不然我就开枪打死你!” “周离,你的要求太过分,如果我放了南风,你打死我们怎么办?”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说着,我从身上掏出了硬盘。 周梅新看了两眼硬盘,“我怎么知道里面的内容还有没有?”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相信。”说着,我把硬盘扔向一边。 周梅新大叫一声,“你疯了,会摔坏的!” 我根本就不担心硬盘。 刘小强一手拉着南风,一手握着枪,慢慢地朝着硬盘走去,我们的距离就拉开了一些,他小心地捡起硬盘,看了看。 他的动作证明硬盘上面肯定有细微的记号。 接着,刘小强露出满意的笑容,冷冷一笑,“谢谢,我要和你们说再见了!” 我听后,愣了。 周梅新也愣了,“小强,你要干什么?” 刘小强道:“周梅新,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和我哥全是你收养的孩子,你把我送进训练营,就是给你当爪牙的,我对你的天网组织根本就没兴趣,我要千门四圣留下的财富!” 周梅新怒道:“你胡说什么?” 刘小强冷哼,“你和白苏说话的时候,被我听到了,你可真能忍,这么多年一直骗我。我有了钱,谁也别想控制我!” 周梅新大声道:“钱给你,组织的资料给我!” “哼,等我安全下山之后再说,如果我是安全的,我就给你!”说着,刘小强拖着南风慢慢往后走。 事情的发展超出我的意料,我没想到刘小强会倒戈。 刹那间,我和周梅居然站在同一战线。 我想保住南风的命。 周梅新想要得到硬盘里的钱和资料。 我料定周梅新也没想到会是有这种情况的发现。 刘小强慢慢后退,我们刚迈了一步,他便威胁道:“你们谁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拉响手雷,我们谁也别想活!”他又拿出对讲机道:“你们上来,我要走了!” 过了两分钟,一架直升机上来了。 飞到刘小强的头顶,放下软梯。 刘小强受到专业的训练,她虽然没有拖着南风一起上电梯,但以他的枪法打死南风没有问题。 周梅新急得大喊:“小强,如果你敢走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刘小强一手抓着软梯,一手拿枪指着南风,“别发狠了,你是看不到了,我醒醒吧,我现在告诉你,你的朝度假村已经被警察抄了,你完蛋了!” 正当他得意的时候,突然直升机打开了门,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刘小强突然肩膀中枪,从软梯上掉了下去。 戴着深色墨镜的女人探出了头。 周梅新刚要冲过去。 墨镜女人就朝着周梅新的脚下开了一枪,“东西是苏哥的,我不会让别人把他任何东西拿走。这里面的资料和财富害了那么多人,今天我就要毁了它!” “不要!” “周梅新,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害了苏哥,我之所以和你合作,就了为了今天,东西就在你眼前,我就让你得不到,我要让你看着它消失在你面前!” 话音刚落,白苏就从飞机上下来,捡起硬盘,重重地摔在石头上,顿时,硬盘四分五裂。 周梅新大叫一声,突然扑到硬盘前面,放声痛哭。 白苏怎么可能放过周梅新,就在她抓着硬盘双手颤抖的时候,白苏的枪口顶住了她的脑袋,没有任何犹豫,就扣动扳机。 周梅新死了。 白苏仰天大笑,“苏哥,你在天之灵看看啊,害你的人死了,死了……” 接着,又放声痛哭起来。 爱情就是一个奇迹! 催人老的不是岁月,是情,伤人的也不是痛苦,是爱! 白苏,曾经也是一个少女,柔情与文静何时在光阴的摧残下化为乌有?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仔细地看看,细细地摩挲,“苏哥,我终于可以随你而去了……” 我意识到事情不妙,跑了过去。 但白苏跑得很快,来到悬崖边上,跳了下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教人生死相许! …… 龙一凯带着人开着直升机过来。 我放过了刘小强。 当我回到风城,周家已经全部被封。 刘大强坐在大树下面,一脸愁容,“哎,我曾经也是个富二代,完蛋了,早知道这样,把财产留给我呀!” 我看着远处的朝新度假村,嘴角不由发出一丝冷笑。 刺耳的轮胎声突然响起,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直冲向树下的刘大强,突然的变故让他反应不过来,“砰”的一声…… 雨刷器来回的晃动着。 胡全乐满脸是血,我拨打了120,人没到医院,就死了。 自从胡合乐知道胡永吉被刘大强杀死在朝新度假村,就计划复仇,他没想苟活下去,才用了这个办法,有时候死是一种解脱。 在省城监狱的门外。 玉春楼等着一个老头出来。 她回头看到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都过去了,该死的人都死了,既然摘老爷出狱了,你就带着他走吧,但愿在以后的江湖路上我们不再见面。” 无论是海瑞还是风城。 还有很多潜在的危险。 周梅新死了,我父亲的仇已经报了,哪怕她没死在我的手里,但我并没有复仇的快感。 我努力地寻找了一段时间我妈的下落,可她杳无音讯。 南风对我说:“也许,她就是不想见你吧,如果她想见你,一定会出现的,现在各方的残余势力依然存在,我们还是走吧。” 我点了点头。 就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收到一个邮政速递的包裹。 打开之后,是白苏的骨灰。 还有一张我爸和她的照片,抱着两个孩子。 顿时,我就明白了。 有人想让把她的骨灰和我爸埋在一起。 路边的摊子上有卖冷饮的。 南风拉着我,“周离,我就喜欢喝这个苹果味的……” 她说到这里,我的眼睛突然一亮,苹果园! 我立刻回到家里,玉春楼在门前等着我,因为我要急着去果园,就把她们两个人留在家里。 玉春楼告诉我,她师父因为生病,申请的保外就医,不过病已经是晚期,趁着还有自由活动,吃了很多山珍海味,又喝了很多酒。 最后也没抢救过来。 说到底,玉春楼虽然已经天网的一部分,但最后的关键时刻,她却没有出手害我,我不怪她。 我开着车,再一次去了那片苹果园。当我走到那间小屋前,门已经安好了,也没有上锁,我推了两下,没有推开,门从里面顶住了,我一脚踹开了门,顿时一股腐臭味道扑而来。 地下室的床边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谢南生,一个是丁少轻。 桌子上面摆着一个骨灰盒,我知道那是我妈的骨灰,无声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桌子上的一张字条,上面是我的妈的字迹: 阿离,不要怪我。 现在仇人死了,我和你爸的东西都留给了你! 下面是个地址。 我把谢南生和丁少轻埋在地下室,带走了我妈的骨灰。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纵使的千万恩怨,亿万家产,最后也只能在地下长眠。 三个人的骨灰埋在一起。 也许在阴间他们不再是仇人。 我收起悲伤,回到风城。 到了楼下,正好遇到南风,她买了一些吃的,我说:“春楼走了?” 南风道:“你让她去哪里?师父死了,男朋友也没有……” 我推开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玉春楼倒在地上,我连忙跑了过去,一摸,身体还是热的,但已经没有气息。 人刚死! 我翻过她的身体,背后扎着一根拇指粗的铁签。 因为没有血槽,并没有流多少血。 南风几步走到桌前,拿起一张纸看了看,“是周墨。她派人过来杀我的,却错杀了玉春楼!” 我拿过纸条一看,上面写道:周离,我也要你体会一下失去爱人的痛苦,我妈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周墨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