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我全都要》 第一章 贾进异世两重天,琼入红楼一线牵 大正-神京 贾琼一人独自走出巷子,略显清瘦的身影形单影只,踽踽独行。 巍峨城池如耄耋老人,经风历雨,颇具沧桑之感。 触摸巷子的墙壁,感受岁月的痕迹。 神京历宋,元,明,又至大正约满七百年。累四朝之国运,方可与姬周比肩。 此界与原界又有不同。赵宋太祖长寿,国祚绵长,比之原界,国祚得延两甲子。 至五胡后,蒙元又窃神器以自居,朱明再复河山而北望。 后至明英宗土木堡之变,丧师辱国,比之原界更胜,至神宗而亡,明之一朝国祚作252载。 神州又遭屠戮之际,华夏衣冠覆灭在即。 大正太祖以商人之身效冉闵杀胡令,组精锐敢战之士,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再复汉家故土,立大正之国,以正治国。 以示与过往历朝之不同,去庸碌无为之官,扫贪婪腐败之风,正军人傲骨之气。 大正立国至今,承平百年,历四位帝王治理,又复前朝种种弊端。 西城,宁荣街宽阔而直长,颇有势若骏马奔平川之态。 此街皆因宁荣二府而得名。 所谓宁荣二府,一曰:宁国,一曰:荣国。 宁荣二祖为一母同胞兄弟,两兄弟,追随大正太祖南征北战,所立大小战功无法计数。 后两兄弟分别被赐予宁国公与荣国公爵位,与国同休。 神京又有四王八公一十二候,战功彪炳,名列前茅。其余各类虚候杂号将军更是多不胜数。 八公独占其二,又为兄弟,守望相助,不下王爵。一门双公显赫一时,更不是别家可比。 宁荣周边皆是贾家旁支子弟,绕宁荣而居,倚两府为生。各色居所拱卫四周,如棋盘落子,星星点点,却又各有间距。 其间行巷通衢,道道比邻。 历经风雨的巷道如老妪更衣,道道青墙显斑驳,家家红瓦更参差。 着眼扫过,墙壁上裸露出的砖石,呈现出一片驳杂,层层叠叠的纹路,显出点点沧桑,安静的巷子,忽又扬起阵阵红尘。 来到了宁荣街头,面对着宁荣二府,不由又是一阵出神。 面至宁荣二府高门大院,也只是希冀苟且偷生。 贾琼常来观看二府门面,羡慕有之,畅想有之,更多的是给自己一种向上的动力。 再就是稍微满足前世那种不可言说的想法,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不足为他人道。 透过额前虚抬的手掌,迎着落日的余晖,向前斜斜的看去,只余一片青砖绿瓦。 半眯着的眼睛,回首而忘,行巷质朴,岁月年轮。 让贾琼仿佛穿梭了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三两孩童沿着巷子奔跑,玩耍。 远处升起缕缕炊烟,只留下墙角的数支竹马,完全不知主人何去。 青石路上铺满了各色的叶子,红黄绿彼此相交,看着深浅不一,浓淡不同,却又彼此相容。 这美,矛盾且相容。 他是一个穿越者,或者重生者吧,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类小说也没少看,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前世也只是中专毕业,因为英语的原因,没有考上高中,其他成绩基本接近满分。 可惜没有更进一步,不然现在也不用后悔当初没认真读书。人生的道路千万条,要慎重选好每一条道路。 去当了五年兵,然后回到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这也许是前世很多人差不多的经历吧。 重生红楼是很多男人或许都有过的一段yy的想法。 红楼他也有看过几遍,比不上那些专门研究的。 十五岁看红楼,喜欢宝二爷的丫鬟袭人,枕边人嘛,算是小说主角的第一位女人,有那种第一位女人,第一次的情节。 十九岁看红楼,稍微有点文青的他。 喜欢薛宝钗照顾弱者的感受,品格端方,容貌美丽,且天质聪慧,博学宏览。主要是书上形容的太过完美。 林黛玉,容貌清丽,兼有诗才,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极富灵气的经典女性形象。虽然有点小性子,但是生活条件好的女子,谁没有点小性子。 再到二十五岁,结婚生子之后。 本来喜欢的宝钗就感觉有点热毒冷香的意味了,冷香无非就是对外香气袭人,让人喜欢,内里却是有着一种如火之毒,对生命的默然。 还有曾经喜欢过的黛玉,从头到尾是小性子不断,不适合结婚。这个岁数的他讨厌这种感觉,颇烦的慌。 他更喜欢兼美,也就是兼钗黛之美的秦可卿,没被贾珍骚扰过的秦可卿,还有敏探春,慧岫烟。 最后人到三十岁的他,都喜欢谁?还挑啥呀,全喜欢,最好打包。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自己何苦为难自己。 红楼不集邮还叫红楼吗?代替宝二爷纵戏花丛他不香吗? 这不像前世,这世三妻四妾都合法,只要能养起即可。 不是说这三十六人最美的,无人可比。比此类优秀的贾琼相信也是不知凡几。 但是真多的话,身体也吃不消啊! 如果喂不饱这群莺莺燕燕,被带了帽子自己必是要后悔的!红楼中这样的事情也不少。 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三十六位天仙般的女子。 元迎探惜肯定是无法入手,毕竟同姓,古有同姓不婚。 再有王熙凤和巧姐儿是母女关系,必然是断断不能碰的。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么偷偷做的人肯定大有人在,但是不能别人人渣自己也去学。 他只需保证自己守好自己的人伦底线就好。 只是他没想到,他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了贾府旁支贾琼身上,祖上和贾寅是兄弟,所以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旁支。 出了五服,就没有那么多的伦理别扭了。 想了一会,意识又仿佛重新回到了现在的身体上。 巷子里面的贾家人不少,但也有不少像他们家一样的孤儿寡母。 不似宁荣二府,公中有各种传下来的田地,庄子,铺子还有各种银钱来路。他们这些旁支只能靠父辈去拼搏。 或是给两府效力,或是自己种田,或是像祖上哪样从军,不一而等。 母亲则是带着自己和妹妹过活,给大户人家做些针线活,再或者给别人浆洗衣物,以此赚点银钱。 “哥哥,哥哥。娘亲让我喊你呢。” 第二章 忆往事之艰辛,思日后之前程 闻听此声,贾琼下意识转头回顾,只见一垂髫幼女,跳蹦之间奔向贾琼。 幼女,身穿灰布粗衣,和自己身上的衣服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自己身上大点,妹妹身上小点。即使这样,在妹妹身上仍是过于宽松。 贾琼知道,这件就是自己去年穿着显小,今年实在穿不上了,然后给了妹妹穿的。 妹妹清秀的脸上,一点不像巷子里其他小孩一样,留着大鼻涕,可能是女孩子比较害羞吧。每次都跟着贾琼学习,洗手,洗脸,清涕也需用手绢清理,然后过水再清洗。 绝对不像隔壁的芸哥儿和倪二哥,把它甩在门口沿墙的菜圃里。 妹妹叫四姐儿,是父亲的遗腹子。 母亲是个不太识字的,父亲又去的早,也就没有给四妹妹正经的取个名字。 贾琼前面还有贾琢,贾玟都早夭了。 所以最小的妹妹就按顺序称呼着四姐儿。 眼看着妹妹离自己两米远,贾琼就下意识的蹲下,膝盖弯曲,臀部坐与右脚后跟之上,紧跟着张开双手。 四姐儿就一下子扑到了贾琼的怀里,然后用自己的小脑袋在贾琼的怀里来回的蹭了好几下。 “哥哥,哥哥,今天是你过生儿,妈妈在准备饭食,让我喊你回去呢。” 怀里的四姐儿,边说话边又来回蹭了几下。 贾琼看着这个正在怀里撒娇的妹妹,又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很喜欢这个妹妹,感觉就像自己前世的女儿一样,心里由衷的开心。 “嘿嘿。”贾琼咧嘴一笑,嘴角又自然而然的向上勾去,挑飞的眉毛也不能遮掩瞳中的喜爱。“好,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去。 哥哥只是喜欢在这街上走走看看,妹妹若不来,我也要回家寻你了。” 贾家二十房,十二房在金陵,八房在京城。 贾琼这一房,上一辈有大伯贾敦,二伯贾故和自己的父亲贾攸三人。 幼时清贫,父母早逝,连祖宅都被冷血的亲戚骗走售卖,三兄弟也只能互相依靠。没少受地痞无赖欺负。 大伯辛辛苦苦将二伯和自己的父亲拉扯大。 又走了贾家的门路进了京营,借了上辈的恩情,求了一个把总,将两位弟弟放在自己手下做了两个队正。 大伯算是个实诚人,恪守一些底线,没有吃空饷,也没喝兵血,完全是实兵实饷。所以是他们营的牌面队伍。 但也不完全是迂腐之人,借着油头稍微捞了点钱,然后给最小的弟弟贾攸娶妻,大伯和二伯却没有娶妻。 贾琼记得很清楚,三年前自己三岁时,父亲特地请假回家吃饭,然后早早的就把自己洗洗放在床上睡觉。 父亲和母亲就在自己身边几度共赴巫山,行云布雨。 完全不在意旁边这个三岁的小孩,但是这个三岁的身体里,确是三十多岁的灵魂啊,再加上这世的三岁,都三十五岁了,不论比今世的父亲,还是母亲都要大的多。 贾琼本来再想着自己已经到这个世上三年了,再过个两到三年就完全可以上族学了。 到时候也可以好好了解下这个世界的朝代,再考虑以后自己怎么发展,在家完全接触不到那些东西。 因为还小,父亲又在京营训练,不在自己身边说,半月才回来两次。所以贾琼对这个世界了解很少,只能从他们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自己可能是穿越或者重生到了红楼世界里面。但是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毕竟宁荣二府,贾敬,贾赦,贾政,贾代善这些名字父亲偶尔也会带出来。在贾琼的思想里面,就必然猜测这是红楼梦的世界了,如果真不是也没关系,到时候再慢慢了解。 结果当天搞的贾琼是极为尴尬,听着耳边的靡靡之音,啪啪声响,完全静不下心来思考。 偶尔灌进被窝的凉风,让他连睡觉都不行。 刚刚进入十月,早晚还是有点寒气的,完全不似往年的秋老虎。 三岁的身体虽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三十五岁的灵魂却完全没法安静。 终于一炷香后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当时听父亲对母亲悄悄说道:“娴妹,这几天我们要出个公差,将会有大笔赏银,到时候加上家里的积蓄,完全可以买一个二进小院。” “我们再去稍微借点,就可以给大哥二哥娶妻了。到时候我们一大家都住在二进小院里面,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在外当差,你们三个妯娌在家一起互相帮助,等大哥二哥家里生孩子之后,琼哥儿这个做兄长的,到时候来帮你们照顾好他弟弟妹妹们。” 父亲不时的看向母亲,母亲也用一脸憧憬的目光看着他,一边听一边点头,满脸的晕红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希望与幸福。还一边轻声附和,偶尔帮忙出出主意。 夫妻两依靠在一起又是恩爱,又是遐想。仿佛过几个月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了。 不用在现在这个破房子里面住了,漏雨倒不至于,家里毕竟有三个男人,但是这个小院子只有一个东卧室和一个西卧室,中间一个厅堂,外面的院子里面,右边是一个厨房,左边是一个小院子,院角还有一高栏水井,勉强够一家四口住的。 有时候大伯二伯在家的时候,母亲有些事情还不方便。 所以后来大伯二伯都住在军营里,偶尔和父亲回来吃顿饭,然后他们又回军营,留父亲在家歇息。 母亲很感激大伯二伯,因为这个小家,本来就是大伯二伯帮父亲置办下来的。 所以对自家相公说的这些,也很是憧憬。 夫妻两人又温存了一会,父亲就直接连夜赶回了京营。 然而这一去就是永别,三天后围绕着宁荣二府生存的贾家旁支基本家家戴孝,户户披麻。留下来一堆孤儿寡母。 贾琼的大伯二伯还有自己的父亲,三人都再有没回来。 贾琼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宁荣二府也给每家按人头给了钱,每人20两银子,给自己家里留下了60两银子就走了,之后就没有什么说法了。 贾琼知道,这是给自己三位亲人的卖命钱。 他也不敢去打听什么,自己现在还小,不说这些死人的家庭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即使打听到了,知道了,他还怕被人灭口呢。他现在是个小孩子,知道了超过自己分量的消息,很危险。 想着想着,视线中出现一辆马车,由远及近,伴随着‘吁’的一声,紧接着马嘶声,‘吱吱吱’的木质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中间又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马铃声。种种声音将贾琼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 贾琼抬眸回首而望,数位奴仆长随,簇拥着几人下车进门。 贾琼知道,这就是今世的目标,不是什么宁荣二府的争端,而是权力。 重活一世,断不能像前世那样虚度。也还好给前世的父母妻女留下了足够生活的钱财。不然他必定要懊悔不已。 他要不断努力,一步一个脚印,不断的向上爬。 第三章 家贫不变向学心,心富方立长远志 神京的布局如棋盘无二,街巷笔直而不显狭窄。 宋时略有杂乱,至蒙元时期,忽必烈建大都时,按周礼对都城进行了全面规划与改造。 在都城的每座城门内都辟出一条干道,由此再引申出一块块棋盘形的间隔布局,这些便于人马车行的隔带按宽窄不同被分别称为大街,小街和胡同(巷子)。 北方冬季天气比较冷,因为需要日照和抵御寒风,神京的胡同多以东西走向为主,南北走向胡同都是根据实际需要,因地制宜而相继产生的。 元朝的大街宽24步(约14米),小街宽12步(约7米),胡同也就是巷子宽6步(约3-4米) 胡同与大街、小街不同,它是宅系、院落和房屋连成的一排排民宅间的隔离带,所以在神京会见到很多这样的景象:两个院落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要从一个院的正门到另一个院的正门,却得绕上一个大圈子。 所以形成了很多很多多重多进的四合院。 两边沿墙的菜圃,让本来宽敞的街巷略显拥挤, 绕过两个巷口,直至诸多房舍的内围,贾琼看着也是想笑。 不论何时何处,沿街必然是房舍俨然,谈不上琼楼玉宇,但也是宽敞明亮。 而内围确是破败不堪,门户无有修缮。 说是时光的沉淀,历史的底蕴,却不知是家中无人顶梁,无人修缮,何人不喜新。 贾家东西两府没有合格的领头人,不说旁系子弟,即使内部也是管理不善,端端是华屋秋墟不自知。 三弯两拐来到了院子门口。 院墙边的菜圃里,小葱和菠菜格外的葱绿,万物萧瑟的季节里增添一抹生机。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院内须臾传来了声音。 “是琼儿和四姐儿回来了吗?” “嗯,母亲。我和妹妹回来了,母亲下次您不能让妹妹单独出去了,虽然周边都是沾亲带故的,也都是贾家旁支,但是保不齐就有拍花子,妹妹还小。” “而且孩儿也大了,些许事情孩儿心中有数的。” “是~,我的乖儿长大了,心中有数了,快进来吃饭吧,今天是你的生儿,为娘就多了弄了两个菜,小米饭也管饱,就是没有荤腥。” 话未说完,贾琼一手搀着四姐儿,一手推开院门,踱步走进院子。 只见院内的小桌上摆放这三道小菜,一盘葱白炖豆腐,一盘素炒菠菜,一盘炒豆芽,豆芽也都是自己家发的,用前世的话就是纯天然无污染。 “母亲,没事,豆腐很好吃呢,儿子很喜欢吃呢。还有菠菜豆芽都很好,我前儿听宁荣街回春堂的胡大夫说‘这些菜对身体好呢’。” 贾琼看到桌上的饭菜,是真的开心。 平常别说荤腥了,豆腐都难得一见,这两年也就过年母亲才会割个二两肉,和菜一起炖。 豆腐也是几个月才能见一次。 桌旁站一妇人,身着葛色长裙,头戴褚葛浣巾,面带菜色,眼角略带些皱纹,配着头上的褚葛浣巾,花信年华的妇人仿佛已到不惑之年。 满是皱纹的手上带着些皲裂,这还未到三九寒冬啊。 看得贾琼心中格外难受,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肴。 不忍的将目光转向一旁,母亲沈娴现在才二十六岁,自己都六岁整,马上虚七岁了。 在前世,这样的年纪还有好多人没成家,还在没心没肺的只顾自己玩乐。 屋外的银杏笔直而挺立,金黄的银杏叶随风而下,转转悠悠落到了水井中。 趁着母亲不注意,贾琼又偷偷的瞄了下母亲,心头又更是难受。 许是贾琼下意识的动作,让沈娴产生了误会,面上微微一红,眼中尽是愧疚之色。 “琼儿,四姐儿你们先盥洗一下,准备吃饭,母亲去给你们盛饭。” 自己也曾为人父母,如何又不知道母亲的心情想法呢?但是自己真有点忍受不住。 自从重生后,贾琼觉得自己心里年龄好像也变小了,没有前世那么深沉,也没那么理性了,变的更加感性。 六年来,母亲沈娴对自己的爱护,对家的眷恋,对父亲的思恋贾琼都心知肚明。 只是自己还小,无法为家里做些什么,伙食不济,导致身体也略有虚弱,稍微需要点力气的活就做不了,最多就是往灶里添火,再帮着母亲带着妹妹,只能靠母亲不断的操劳。 吃饭间,就听母亲絮絮叨叨的说道:“琼儿,你明天就蒙学了,今晚要早些休息。” “前两天给代儒族叔的二十个鸡蛋,也不知能否让他满意。 虽然族学对贾家子弟不收束脩,但是也不能真不给。 毕竟都要他教授于你,他若是不上心,孩儿你就更没法好好学习了。” 贾琼看着母亲手上只拿着碗筷,也不用餐。 心里知道母亲只是借着说话的由头,想让他们兄妹多吃点,也不点破。 “嗯,嗯,嗯。” 贾琼,快速的吃着饭菜,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 食不言,寝不语。 并不是说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而是嘴里有饭菜的时候不要言语,不然嘴里有饭菜可能会掉出来。 寝不语是说准备睡觉的时候那么就不要说话思考之类,不然不能快速入睡。 咽下嘴里的饭食,贾琼目光迥然的看着母亲,认真的答道。 “母亲不妨事的。孩儿自会用功,早日取的功名,为母亲挣下一个诰命。” 第四章 前尘往事随云烟,春去秋来志不迁 “琼儿,昨日我与你从族学回来后,去你五嫂子家哪里一趟,知晓到他家也凑了一份束脩,昨日下午也给代儒族叔送去了,明日应会与你一起就读。她家的芸哥儿虽然比你小了一辈儿,但是你们也是同龄之人。不要摆哪叔叔的辈分,和他一起就读,路上也能让为娘也放心些。” “五侄儿媳妇也是个苦命人,他家那口子也是在你大伯手下公干的,与你父亲也相交默契,两家也是常往来的。” “你和芸哥儿也要相互扶持,隔壁家倪二的父亲也曾在你父账下效力,他们虽去了,但是你们小的也不要断了往来,互相帮衬着,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娘看你虽然和他们相熟,但是又不一起玩耍,别落了上辈的情分。” 贾琼听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阵汗颜。三十多岁的灵魂真的有点放不开啊,怎么好意思和一群小孩子去疯,去皮。习惯性的抬起拿筷子的手,蹭了蹭额头。 沈娴看到贾琼这个模样,又不由的接着说道。 “孩儿当知晓,老人们常言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 “还有后后巷子的?哥儿和他妹妹喜鸾,隔壁街道的珩哥儿,璎哥儿,琛哥儿,璘哥儿,珖哥儿,还有代儒族叔家的瑞哥儿,他们都是你兄辈的。他们哪个玩的不好? 你侄儿辈的除了芸哥儿还有东府隔壁街巷里的菖哥儿,菱哥儿,芹哥儿,萍哥儿,蓁哥儿,藻哥儿,蘅哥儿,还有芬哥儿和芳哥儿这对兄弟,再有后大街的芝哥儿,前两日被接进宁国府居住的蔷哥儿。以前也都是有在一起玩的。 单单你不合群,若不能处好自家兄弟,日后困难,他们又怎会偏帮与你呢。 而且他们也都在进学,你平日里定要谨言慎行,虽然都是家里人,但是毕竟也远了些。 不能恶了他们,他们除了芸哥儿和蔷哥儿与你同龄,其他人都比你大。可不能吃了亏去。晚些我带着你去芸哥儿他们家。” “是啊,琼兄弟,婶娘这话说的在理。你和芸哥儿要互相扶持,咱两家说不是一个巷子,但也是背对背的人家,前后屋子。” 闻听此言,正在吃饭的几人,看向门口。原来是芸哥儿他娘带着芸哥儿过来了,想来也是和沈娴存的一个心思。 沈娴看着来人,不由说道:“芸哥儿他娘,你和芸哥儿吃过了吗?要不在我家再吃点吧。我去给你们盛饭。” 说着沈娴就要起身去灶房。 看着客气的沈娴,五嫂子不由笑着说道。 “哪能麻烦婶娘呢,我们在家都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就好了,我带着芸哥儿来找他叔叔来着。明日去族学还得麻烦他叔叔带带芸哥儿呢。您吃您的,我和芸哥儿就在旁边坐坐就好。” 贾琼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岁,又比自己大两个月的贾芸,一个人面前比较腼腆的小男孩。 他可知道这贾芸和倪二一样,有着一手上树拿鸟的本事的。周边巷子里的几颗树,哪颗没有他们两的足迹。 偶尔还和隔壁巷子的贾芹,贾菱玩骑马打仗,年龄没人家大,身体也没人家壮,肯定打不过人家,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也只有倪二能抗一会。 贾琼笑着向五嫂子和贾芸打了个招呼。 “五嫂子好。还有芸哥儿,你来了。过会一起耍。” 互相招呼过后,五嫂子又和沈娴聊了起来。 “婶娘说的是,他们这些人家也都是和咱们这些家一样的可怜人。说起可怜还是荇哥儿,芷哥儿和蓝哥儿这几家可怜些。这三个娃娃才和你家四姐儿一样大,这几个嫂子们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我有时候也想学蔷哥儿他娘,一死了之,让两府把芸哥儿带去抚养。 不过又有些担心,现在敬老爷不管宗族了,就怕主家那边,不上心了。 那没良心的,就这么把我们娘两扔下了。” “三年前。。。。唉。” 看着沈娴也眼神变化的样子,方想起这位婶娘和自家一样。就止住了这个话题。 沈娴和五嫂子虽然笑着聊天,贾琼却从她们眼角都看到了一些湿润。 耳边听着母亲和五嫂子的话语,嘴里咀嚼着略已渐凉的菜食,又看了看正在咽口水的贾芸。贾琼拿出了前世当兵时的吃饭速度,三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菜,三个菜也被他吃了一半。 他知道,如果他不把菜吃到一半,然后妹妹再吃掉剩下的一半,那么母亲绝对不会去吃,如果剩菜太多,母亲定要将菜留着明天再食。自己却不去食剩下的,托词说胃口不好,不想多食,家里的苦活累活都是母亲,又怎会不想吃呢? 如果剩的不多的时候,不够明日再食的话,母亲才会将剩余的全部吃完。 贾芸,他才不管呢,自己家都不够,如果有多余的他也不会介意,但是人家明显吃过饭了,只是没有自家的好,这小家伙馋了而已。 且现世一天就食两顿,一曰朝食,一曰夕食。只吃那么一点,母亲如何能扛得住呢。 经过以前的几次试探,贾琼就琢磨到这个规律,所以就每次主动吃快点,吃掉一半,妹妹再吃掉一部分,这样母亲才能快点吃上热食,也能多吃点菜。 贾琼吃完,天还大亮,残阳依然挂在天边,天空依然明亮。 若是吃的稍慢了些,可能金乌就完全西沉,天黑后必然要点上烛台。那么定要浪费些不该浪费的银钱。 所以夕食必然要早早吃完,碗筷,家人的洗漱也要在黑幕落下之前都收拾好。 老天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五嫂子和沈娴聊了几句后,许是刚刚话题聊的过于沉重。说定明日贾琼和贾芸一起上学的事,也就带着贾芸回去了。 许是看着贾琼已用食完毕,沈娴吃饭的速度也快了几分,不再言语。 贾琼看着吃饭的沈娴,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气,免得眼角的湿润,不能自控。 心里不由暗暗下定决心,贾府灭绝,金陵十二钗的,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妹妹吃饱穿好,住上高门大院。 都说饱暖思银欲,饥寒起盗心。 贾琼是真的理解这句话了,他自己都恨不能去偷去抢,但是心里知道这绝不能做,也绝不可能去做。 两府现在就是吃饱穿暖,有了太多不可言说的想法了。 他只能明日之后,认真蒙学,早点中秀才,每月可以从官府领到1两白银,还可以去领大米,一天一升,偶尔还会有鱼肉,油,盐等等。 大正承明制,就像唐承隋制,汉承秦制一样。只要考中秀才就算是什么也不干,只要考过了,也饿不死了。这样母亲和妹妹生活好了,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心,日后再好好给自己谋划。 想到这里,贾琼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前尘往事随云烟,春去秋来志不迁” 三年内必要考中秀才。 第五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 睡眼朦胧的羲和满面晕红,娇羞中招来徐徐微风,驱散了素娥滞留的点点寒气。 卯正之时(6点)天已大亮, 早早用过朝食的贾琼,会同贾芸,结伴前往族学。 过宁荣街,沿荣府西侧院墙,向北而去。 一路行来,沿途的街市已早早开门。 各类吃食的店铺纷纷忙活不停,早起的力夫运输着各类货物。 叫卖声,吆喝声又混杂着车马声不断的汇聚在贾琼的耳中,再看着古色古香的店铺街道,仍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又向四周看去。 镖局客栈车马行,茶肆酒楼兑钱庄,米面油粮杂货铺,莫若风流烟花巷。 走到街尾,又绕向二府的后门,经梨香苑,过引水桥。又沿着会芳园的引水外河一路向北而去。 沿河杨柳难留青翠,小径丹草早已枯黄。 数折而过,行二三里,水之隈,山之奥,岩石之间,茂树之下,有屋数楹,是为贾家族学。 贾琼打眼扫过,溪边游鱼雀跃,生机盎然,端是一好去处。 看着溪中的游鱼,贾琼若有所思。 及行数步,至院门前。 门前挂一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传言是贾代儒回金陵祖宅时,又去无锡会友,在一书院所见,一时心喜,归来后也将之刻于族学,以作劝学。 贾琼明白,前世的时候,这是东林书院的劝学对联。 眉头微皱,心中有所悟。 看来这世也有东林书院类似的书院,也有东林党这样的存在,日后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多多了解。 门外泊有两辆马车,几位小厮于近前嬉戏打闹。 进入院内,有数人,贾琼倒也相识。 皆是贾琼之母昨日所说之人。 贾琼刚准备上前招呼,就看贾芸已经向前跑去。 人还没靠近对方,就咬牙切齿的喊着。 “贾菱,贾芹你们两个嬢球的,昨日耍赖。没等我准备好,就偷袭于我。” 听的贾琼无语至极,这招呼打的真是满嘴芬芳。不过也没什么,都是小孩子,也不甚在意。 “嘿嘿嘿,芸老三,你个狗肏的也来蒙学了,昨天那叫兵不厌诈,你懂不懂。” 对面的贾菱和贾芹两人,咧着嘴大笑着说道。俊秀的脸庞也遮不住那份猥琐。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是兵卒还是将校,还兵不厌诈。都还自家兄弟呢,抽冷子给我下狠手。那根树枝都断了。” 贾琼看着贾芸的大喊,这才有点诧异。 昨天没有看到这几个家伙骑马打仗,而是去了宁荣街走了走,没想到还有这事。 “我们都是勋贵人家,祖上和父辈也都是从军的。你怎么就那么实诚呢。你家这一房就你一个,还整天跟着倪二这个二傻子后面玩,你傻了吧。做你的芸老三吧。” 一阵喧闹中,时间流逝,看着贾芸还要再说什么,贾琼忙上前拦住。 一声钟鸣声响起,几人都是立定原地。贾琼立刻对几人说道: “芸哥儿,别说了,我们先去学堂。菱哥儿,芹哥儿,我们一起进去吧。” “对对对,琼三叔说的对,芸老三,我们先别吵,进学堂。今天你们新来,先生肯定要早到。先生打手心可疼了。” 学堂内面积稍大,两边门窗尽皆大开,堂内更显明亮。 室内的实木长桌,如鳞次栉比,布置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堂前供奉有至圣先师,文圣孔子画像。 早读业已开始,有的读论语,有的诵大学,更多的是三字经,千字文和论语-学而篇。 大部分人他都相识,只有数人未曾见过。 只见刚刚还得意无比的贾菱贾芹满脸严肃,信步走进,并着贾芸一起来到最前排的座位旁,作了一揖。 “请珠大叔安。” 只见正在读论语之人,也不曾停顿,只是微微一颔首,以示见礼。 贾菱贾芹见后也不说话,又向另外两排的首位一一见礼。 “请琏二叔安,请蓉大哥安。” 这两人倒是不在意,随手摆了摆。 看着这个状况,贾琼倒是明白了,这几个不认识的是两府的公子,基本很少出来和他们玩。本身他也不是爱玩的,所以不曾见过。 贾琼倏然一惊想到。 这是贾珠?还没死。 我这是重生到哪一年了,贾珠现在还在族学读书,而且看着也不大。 转而又一思,也对,贾芸也是个总角孩提呢。 记得原著前两章里曾有提过,冷子兴介绍荣国府,贾珠未满20岁就病死了。但是具体多少岁死的不知道。 而且刚刚贾芹的话也提醒了贾琼,自己上一辈的,文字辈的贾家旁支菁华大部分都从了军。 三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全部没了,不然贾家二十房,不会只有那么几个文字辈的,大猫小猫两三只。 而且由于文字辈和玉子辈很多菁华中断,后面单亲的玉子辈和草字辈就没人管教,皆成为一些纨绔子弟。 即使有也只剩下一些歪瓜裂枣,不足以拱卫主支。 主支的二府也是人才凋零,没有几个上的台面的。 看来贾家没落和三年前或者更早年间的事情应该有莫大关系。 只是现在所知甚少,日后有别的消息再详加推敲。 想到这里又仔细观察了下贾珠。 那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端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俊秀又略显稚嫩的脸庞,不卑不亢。着一身文人长衫,显得端是儒雅随和。不过料子却极为精致。 只是现在年岁尚小,还看不出太多。 再有几岁,或许就更加俊美了,当称得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第六章 黑发更需勤学早,白首不悔读书迟 不得不说,贾家的基因确实强,皆是俊男美女。 现在看样子才十岁左右,也就比自己大个四五岁。 贾珠还在,说明红楼梦还未进入主题,贾珠年龄差别人太多了。 如果相差太大,自己日后还怎么下手,难道老牛吃嫩草吗? 想到这里不由一阵恶寒。 现在也不宜多想,日后再说吧。 贾琼想罢,也前行数步向贾珠见礼。 “贾琼请珠大哥安。” 听到这里,贾珠诵读的声音停下,看了眼贾琼。 面带微笑稍露齿,气质和煦不张扬。 略一点头,对着贾琼和气的说道。 “琼哥儿安好。” 接着又问到:“琼哥儿,你是哪一房,哪一支的。倒是未曾有见过。” 贾琼诧异的看了一样贾珠,遂说道:“回珠大哥,我是五房二支的。” 贾家在神京的八房以宁府为一房,荣府为二房。荣府前面倒算得上是单传,到这世如果贾赦和贾政没分家就是一支;如果分家,贾赦就是二房一支,贾政就是二房二支。 贾琼父辈没分支,倒是爷辈分支的,后来也没落了,贾璎就是五房一支的独苗。 如果贾琼父辈分家的话,那么掌家的是五房二支,不掌家的就是五房二支旁系。不在继续分什么支什么房,统一称呼旁系了。 贾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对贾琼说到。 “既然你已蒙学,定要认真与先生学习,日后重振你们那一支。若是有长进,宗族也能多帮衬你一二。” 两人略聊几句之后,贾珠又继续诵读手上的论语。 贾琼又与剩下的人一一见礼完,另找了一无人的位置坐下。 至于贾琏贾蓉倒是和87版红楼很像,也可能现在是小时候吧。贾琼见礼之后倒也未太过关注。 待他们找位子坐好之后,又进来数人。 贾琼大概默数了下,学堂里有二十三人。 几人之后就一老者紧跟而入。 老人两鬓斑白,双眼炯炯有神,身着夫子长衫。 学堂内瞬间安静,众人齐齐站立,面向夫子深深作揖。 夫子还了一礼后,遂说道:“今日我贾家族学,又有总角幼子蒙学,以昭示我贾家人丁兴旺。” “其他人各自默诵昨日学过的内容,过后我要考较汝等一番。” “贾琼,贾蔷,贾芸汝等三人,今日初次蒙学,有些规矩需给汝等立起来。” “吾贾代儒今年四十有五,将至知天命之年。按族中算来,我是汝等祖父,甚至曾祖父。但是在学中一律称呼我为先生或夫子,不可逾距。” 听到这里,三人齐齐起身。 目不斜视的说道:“是,先生。” 贾代儒微微点头,右手稍稍一压,示意三人坐下。 接着说道。 “学堂书本自有定数,汝等可用不可带回。若想带回,只可带回汝等的抄录本。 学堂也供给尔等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皆是族内公费所出,不需尔等另外花销。 族内供应皆是寻常物件,若想更加精致,需汝等自费采买。” 听到这里,贾琼也不禁讶然,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算下来,按照贾家的习惯,加上之前蒙学的兄长,曾经的形容。再集中购买,也至少需要每人每月八两纹银,每年每人就将百两。 二十多人,一年两千多两。算下来真不是小数目,两府真是家大业大。 不管贾琼等人如何作想,贾代儒任然自顾自的说着。 “既进我贾家族学,那一应杂事不需尔等考虑,汝等只需用心学业,日后也好振兴宗族。” “族学不比外界书院,乡村蒙学,启蒙先学三字经,千字文。然汝等需先学论语-学而篇。后学三字经,千字文等其他诸多蒙学课业。汝等三人前来领取书籍。” 贾琼看了看,到手的论语-学而篇,三字经,千字文,还有内篇(宋代编撰的字典,中国古代有战国的尔雅,东汉的说文解字,梁代的玉篇,宋代的内篇,明代的字汇和正字通,清代的康熙字典,民国的中华大字典,现代的新华字典。)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贾琼无语的看了看贾代儒,随后也不再整理书籍,直接翻开论语-学而篇的第一页,跟着贾代儒一起读了起来。 心中则想着一点引导都没有,直来直去,真的好吗。 孔子说:“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子吗?” 读了几遍又为三人讲解了一番这两句的意思,然后就不管了,不管了。 又去教授其他人论语,三字经,千字文不一二等。 真真是粗放式教育。 也就只能自学了,贾琼还是相信自己的自控能力的。 随即自是独自看起书本,略微读几遍,认了认这些字的繁体字。 又自己研墨,在领来的空白书本上开始抄录起论语-学而篇。 一是为了练字,二是熟悉古体字。 想来族学也是这番考虑。 毛笔也就是前世学校时练过几次,知道毛笔怎么拿,知道怎么写。 就是写的不是那么好看。但是只要持之以恒的练习,后面终归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来。 思毕,贾琼便执狼毫一笔一划的开始书写抄录。 “砰砰砰。”一阵有节奏的敲打声,将贾琼惊扰。 抬眸看去,不知何时,贾代儒正站在旁边。 而贾蔷和贾芸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贾代儒,两人皆是怯怯诺诺。 “伸出手来。”贾代儒面无表情看着两人微微说道。 两人也是怯怯的伸出手。 啪啪啪,啪啪啪 “用心诵读,切不可再会周公。亦或可如贾琼一样抄录书本。” 贾代儒也没有这么用力的往两人手心各打了三下,以示惩罚。 “周公,周公是谁啊,我没有会他啊?”贾蔷摸着脑袋,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轻微嘟囔道。 周围的孩子听到后,纷纷哈哈大笑。 这些孩子都比三人早来了半年以及一年以上。 有人也被贾代儒教训过,也都知道周公的意思是说的睡觉,但见贾蔷不懂的样子,也是乐不可支,一个个哈哈大笑。 贾琼也是不禁莞尔一笑。 又回顾四周,众人哈哈大笑,更有甚者还拍起课座。只有贾珠和他一样稍显含蓄。 贾珠仿佛感应到什么,目光和煦的看着贾琼,约莫两息,两人相视一笑。 在这严肃的课堂里,也就这点笑点了。 贾芸倒是聪明,一声不发,捧着书本假装诵读,不过脸上也是一脸疑惑。 贾代儒听到后,也并没有气的吹胡子瞪眼,说什么孺子不可教也之类的话语。而是无奈的制止了孩子的笑闹,讲解了起来。 “周公者,西周贤人也,姓姬名旦,亦称叔旦,儒学先驱者。 辅成王摄政,为周朝立下了重大功勋,后世尊他为先贤,至圣先师亦是非常推崇周公,以至于常常梦到周公。” “后世不知何时起,睡觉也被称为会周公。 你们可明白了,日后若要为官作宰,出将入相,成为贤人,必须要手不释卷,用心攻读。 切莫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尤其是你们两个,若是被吾见到尔等再会周公,一顿教鞭是免不了的。” 贾代儒讲完之后,又布置了一些诵读与抄录课业,则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悠然自得的品起茶来。 回顾四周,贾琼看了看周围的稚子幼童,还是懵懂无知之时。 他不会去相比,暂时唯一让他看得上的只有贾珠,然而又是荣府贾政长子,天生富贵,也是不能相比的。 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 心中不由自我警示道。 “黑发更需勤学早,白首不悔读书迟。” 第七章 无知幼子最快意 ,蒙昧孩童欢乐多 天施伟力,驱曦车行穹冥之上。 地展乾坤,驭黎庶于坤舆为生。 除巳初休息了盏茶时间,以用于让众人解决三急之事。 其余时辰皆在书房内攻读学业,贾代儒也未放众人随意离开。 贾琼倒也不急,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不论是背诵现学的论语-学而篇,还是抄录各类课本。皆需要足够时间去完成。 他欲先将今天领到的《论语-学而篇》《三字经》《千字文》皆抄录完毕后,再行背诵。大部分文字他都知晓,即使一些不常见的繁体字,也可通过内篇一一查阅,若再不知才请教夫子。 上午三个时辰的时间,也只是将论语-学而篇堪堪完成大半。 虽说论语-学而篇全文总计才360句,合计1080字。这字不算多,但是毛笔字属实难写,且主要是为了练字,因此不得不减慢书写速度,以练字为主。 至于这数书籍中的意思,贾琼并不在意,前世之时本身亦有涉略。 首先当年上学也曾教授过此些书籍,虽早已遗忘大部。 但再之后,女儿蒙学,他亲自教授,倒也帮他补回不少。 正应了那句‘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现贾琼唯一目标即是取得功名,秀才亦可。 除却论语-学而篇,三字经,千字文这些,今世的这些课业也都曾学过,至少也有多次阅览。 即使论语,大学,中庸,孟子这些,他也有涉略。前世从军之时除了训练,站岗,执勤,再就和战友打牌。 剩下的时间全用来看这些书本,四书五经都粗粗的翻过,当年不是爱好,只是好奇,甚至推背图,皇帝内经,陕甘宁中草药选(赤脚医生手册)这些都有涉略。这类爱好的人当有很多。 虽然基本记不太全,也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可今世只需再温习几遍,必也能有所获,再将此类种种记与脑中。 用今世的思考方略去理解它即可,毕竟自身已在此世生存五年(肚子里那年不算),多少也有几分今世的思考习惯。 也许很多人不解军人如何这般闲散?须知他入伍那年还未有智能手机,流传的也都是些mp3之类的,网吧亦正是最流行之时。 不可随便离开军营,部队的一些常规训练来打发时间,再无别法,若不读书,真正是无聊透顶。 且前世看小说之时,一些稀奇古怪之理论,乱七八糟之知识,看之惊奇之本领,必定要去网上了解研究一番。相信大部分读者也是这样。 甚至连蘑菇蛋的建造与工作原理图纸,也曾翻出来看了几遍,虽然看不懂,也单纯就是好奇。(网上有很多这类解密图纸,大家随便百度。) 看古之小说时,网上的八股文章也曾翻出了解过,可惜不懂而已。 于贾琼的认知中,天才亦是人,只是比常人在某些方面更强而已。 天才有天生的变通能力,过人的理解能力,超人一等的记忆能力,以及后天变态的学习能力。 贾琼略思忖之后,想到自己三十多岁的阅历,自是超过同龄人的理解能力;记忆能力嘛,自也不必说; 后天学习能力亦能跟上,变通能力或许不能超过极个别的变态之人,但也应该不会差太多。 且这身体还在不断长大,自己的大脑也在不断发育,然而底子与其他新生儿的零级底子不一样,自己的底子是三十多级的底子,再成长肯定也是成倍的。 如此算来自身也算天才一枚。 所以贾琼对三年学习到一定的知识,还是颇有自信的。 家里的穷困,他自有办法解决。 自身对一些生财之道,也略知一二。只是本身根基全无,若无一定底蕴,贸然用出生钱法门,只是自寻灭门之祸。 钱与权不可同一而论,却也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学堂里传来了贾代儒的话语。 “已至午正,汝等休课,皆随我前去用餐,饭后休半个时辰,再继续午后的课业。” 说完,贾代儒自顾自的离开了书房。 随着贾代儒离开,学堂里就是一阵‘啊啊啊’‘砰砰砰’的声音。 “累死爷了,这学业真真不是人干的事。” “就是,小爷我眼睛都酸了,嘴巴也干了。这老。。。老夫子也真是的,也不准我们多休息一会。” 随着一众喧哗之后,众人相继来到学堂的公厨用餐。 每人皆有两三片肉食,再加几样荤腥。 众旁系皆穷苦之人,倒也无甚挑剔可言,就这已然如过年一般。 唯贾珠,贾琏,贾蓉,贾蔷四人进了里间包厢单点。 真真是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的主家人员。 “贾菱,贾芹。汝等可敢与我单独一战吗? 树荫下,正在遐思之时,只看贾芸胯下骑着黄荆条以作战马,手上亦举着一根黄荆条充作战刀,远远的就向贾菱贾芹二人下达战书。 只是配上身上穿的刚刚领到的士子服,看着极不协调。 本以为,只贾芸一人,未曾想到,随后而至的十多人,皆是一副如此打扮。 看的贾琼一阵好笑。 这就军团作战了,不愧是武勋之后。 普通幼子也只是少数几人的对战,他们直接上了十人以上。 午休之时,真无几人去休息。 皆是一群总角及黄口幼子,再多也只是舞勺少年。具是精力充沛之时。 贾琼猛然想起入学时路过的溪水,再看到众人的荆条,当即欣喜万分。急切的问道: “芸哥儿,你们的荆条哪里来的。” “琼三叔,你也要一起耍?太好了,我。。。。。。” 啪啪啪 “贾芹,你个狗肏的嬢球玩意,又偷袭于我,不讲武德。” 贾芸,顿时满脸怒气的冲向贾芹。 “你没见到琼三叔在问话吗?” 只见贾芹一脸怪笑的看着贾芸说道:“啊,我未曾听到,再说战场上哪能分心呢?你说是吧。” 又跟着对贾琼说道:“琼三叔,我刚刚真没有听到呢,荆条就在书院后面那一块的溪水旁边,书院前面的荆条早就被我们用完了。” “你今天入学应该看到河边的那些根了吧,夫子曾说过,‘我们蒙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必须手不释卷,用心攻读方能从容应付。腹中有墨则可进退自如。” “又说我们武勋从文,日后朝堂为官,必然前后左右皆是荆棘丛生,要利用所学,破开荆棘,方能振兴宗族。’ 所以我们就把前面的荆条全部折断,作为我们的战马战刀。” “我们与夫子叙说时,夫子居然将我们每人都打了三下戒尺。问我们是如何作想的。我们还奇怪夫子是如何想的呢。” 贾琼尚未咽下的半口茶水,终是喷涌而出,局部降下一场甘霖。 咳咳咳 却又被茶水呛到了喉咙,颤颤巍巍的放回茶盏,用手猛烈的拍打自己的胸前。 贾琼听的一阵气苦,我tm居然受这罪,被水呛成这样。心里却在思考,别说夫子,我tm也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良久,方才慢慢缓过劲来。 “不,我不玩,你们继续。” 第八章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琼不穷贾府旁支真的穷 溪中游鱼肥美,本就想若是每日带几尾回去,必然能改善母亲与妹妹的吃食。 刚刚也在思考,如何才能做到,本身又在蒙学,不能前去垂钓,再说也无吊钩。 盐铁官营,本身因产量问题,及其稀少,甚至有人家连铁锅铁刀都不齐全。又那里有钓钩。他又不能偷母亲做针线活的针去做钓钩。 也是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直到看见众人胯下的荆条,方想起可以自己编织一个简陋的鱼笼,用以捕鱼。 还不需要人时时盯着。 而且自己编织的也不需要精致好看,只需成型,网孔不需太大,方便流水,这样还是很简单的。不光前世看过,就算今生也曾见过多次,宁荣街南边儿的棋盘胡同,就有一个专门编筐的胡老头。贾琼也多次的看过。 想到即做。 遂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对着贾芸叫道:“芸哥儿,陪我去趟书院后面。” 溪水边,贾琼将刚刚编好的鱼笼,放进几块石头。 又塞进一直扒了皮的小鸟。 这小鸟则是贾芸刚刚上树掏的鸟窝。 本来贾琼只想弄几个鸟蛋打碎放进去就可以。 没想到会弄到一只幼鸟。 “琼兄弟,你和芸哥儿这是干嘛?捕鱼吗?” 突然的声音倒是吓了贾琼和贾芸一跳。 回首而望,不知何时,那颗高大的红枫树的阴影下,正站立这一人。 日至正午,阳光格外刺眼,使人目眩,蹲下的两人乍然起身,视线一片模糊,良久放好,仔细一看,却是贾珠立于阴影之下。 “我方才于前院,瞧你询问他们荆条在那里?我看着你也不像是喜欢和他们玩闹的人,所以也就相随而来。” “若是有不到之处,还请琼弟予以谅解。” 说完,贾珠右手置于左手内,两手叠交,向着贾琼两人方向拱手低头。 即使是道歉,也给人一种谦谦君子,儒雅随行,让人难以生出任何不满的感觉。 “珠大哥,这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再说都是自家兄弟,事无不可对人言。何需如此?” 看着一脸真挚的贾珠,贾琼也立马整理一下刚刚弄乱的衣衫,躬身还礼。 “琼兄弟,为兄有一问,烦请代为解惑。” 在贾琼伸手示意后。贾珠又继续说道: “上午课业之时,即使吾也曾在劳累之时,略作休息,唯有琼兄弟一直在奋笔疾书,我观琼兄弟颇具向学之心,不畏劳累,亦不曾左顾右盼,必也是不为他物改其志之人。 如今汝却与芸哥儿在此作这般游戏姿态,岂不本末倒置。吾想琼哥儿必不是如此之人,故为兄有所请。望弟不吝指教” 贾琼怔怔的看着贾珠,先是茫然,再是愕然,最后释然。 贾政的长公子,必然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切都有人帮其料理齐全,无需考虑多余的散事,有此一问也不算太过稀奇。 有些惊才绝艳。 别的不说,就心态而言则远超同龄人,在堂内那一幕,贾琼就敢断然下此结论。当时贾代儒惩戒贾芸贾蔷时,贾珠那晒然一笑中,无任何不屑,更无任何鄙视。说明他心兴必然远超同龄之人。 其次就他阅读的论语来看,才学也是远超他人。本来贾琏,贾瑞,贾珩,贾琛都要略长他几岁的。阅读的书籍却是其他人拍马难及。 论语有二十篇,合计四百九十二章,约一万六千字左右。如果再加上各种注释,二三十万字也是有的。且论语以语录体为主,叙事体为辅,呈现了孔子及儒家学派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观念、教育原则等等理论,所囊括的范围何其之多。 而其他人所诵读的大学,原是《小戴礼记》中的第四十二篇。仅是其中一篇而已。 以这个年龄就开始诵读阳货篇,不得不让贾琼高看一眼。 然而毕竟阅历尚浅。 贾琼随即又看了几眼贾珠,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直言不讳道:“珠大哥,言重了。捕鱼,自然是为了食用。” 没想到贾琼这一番解释,却让贾珠更加疑惑,随即又问道: “今日先生也曾有言‘学堂自会为我等供给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吾等只需用心学业,一应琐碎杂事不用吾等考虑。’为何琼兄弟还要捕鱼食用。” 这一番话也让贾琼更加确信,两府对他的培养只是注重书本上的知识,对其他的反而培养很少,阅历严重不足。 除开书本,教育的也可能都是些公侯府邸的人情往来,至少礼仪上无可挑剔。然而对民生确所知不多。 贾琼觉得贾政有点本末倒置了,如果对民生不关注还好说,却连同宗子弟家大概的生活水平都不知晓,如何亲善宗族兄弟,即使奖励例银都不晓得给多少吧。又想到红楼原著上贾政的描写也就释然了。 父子何其相似。 遂又解释道:“宗族虽然为我等供给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也说吾等只需用心学业,一应琐碎杂事不用吾等考虑。 然而吾等家庭却难以糊口,吾虽于食堂中饱食,然家中母亲和妹妹却不能饱食。又不许我们将吃食带回。 吾心难安,今日有此机缘,知晓此处游鱼肥美,只需编筐捕鱼,以济家中口粮,且日后只需朝下夕收,即有收获,吾自当排除万难,以济家用。” “琼兄弟,汝家中何至于如此困难。需汝以此六岁身躯,行此事。” 贾琼又看了看惊讶的贾珠,心中也是嘀咕道:‘这些养在这些深宅大院中的公子哥真是舒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果自己当时投胎到他们家多好。’ 一阵腹议之后又说道:“珠大哥,你一月的例银大概五两吧。然而这五两却够我们一家稍微清苦点的生活一季。” 贾珠满脸羞红的看着贾琼,他有点羞于启齿,心里也是默默计算着‘他贾珠的月例那是一月五两啊,足足一月二十两纹银,是用于他额外花销的。 按照这琼哥儿的说法,他一月可用花销,够贾琼这样的人家生活一年的了。’ 好似也明白了贾琼为何与他说此话。遂又向贾琼深深作了一揖,言道:“多谢琼兄弟,为兄这是犯了‘何不食肉糜’之错了” 看着贾珠这份认真的模样,贾琼不由哈哈一笑。认真的将鱼笼下到溪水里,试试了浮力,又加了几块石头,方将鱼笼彻底沉入水中。 “珠大哥,金陵老宅那边的族兄来京游玩之时,曾经说过一句在金陵流传甚广的话。却是外人说我们贾家如何富裕的调侃之言,珠大哥或曾听过。” 半蹲的贾琼回首看到贾珠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随即调笑着说道。 “两府虽富裕,然珠大哥却不知我们这些旁支的苦,我就以我的名字附和一句,全且与珠大哥一笑。”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琼不穷贾府旁支真的穷。” 第九章 达者虑未来,无知乐现在 贾琼轻轻的抖了抖鱼笼,看着已经远去的贾珠。 若有所思,贾琼刚刚调笑所吟短句,倒也不光是调笑,他这个心理年龄还不至于如此行事。也是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贾珠到底是何种样人物。 自己毕竟姓贾,无论如何与贾家都脱不了关系。且现在必须依靠贾家,若是取得功名,后续也需要贾家帮他运作,即使贾家没落,但破船也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稍微点点头,就能让自己少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努力。 数年后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贾家,只用部分资源也养起了两名大员,一个王子腾从武,一个贾时飞从文。 可惜俱是白眼狼,一个是联姻关系,一个只是因为姓氏一样,再稍有点文采,然后再是亲戚推荐。居然就得到举荐,或许其中还有些不足为外人知的原由。但是从识人上来看,就让贾琼低看一头。 贾琼想了一会,又从新琢磨起了贾珠。 他前世也曾查阅过记录,清朝两百六十年的统制中,累积了四百万童生与六十万秀才。也得知,童生的平均年龄是十七岁,秀才的平均年龄是二十四岁,而每三年一次的举人平均年龄是三十一岁。 这虽只是清朝一家,但是从这可观的人数上来说,得出的结果也是应该也可以类比其他朝代,应该大差不差。 贾珠才十四岁就中秀才,绝对是一个天才。 据他所知,前世整个华夏几千年,最小的秀才为9岁的林延禧,生于清朝道光年间,至少还有两百年才会出生; 其次是前明首辅杨廷和,十岁中秀才,十二岁中举人,不光是最年轻的秀才之一,也是最年轻的举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即使前世的禁烟领袖林则徐也才是十二岁中的秀才。 且刚刚与贾珠说调笑之言时,贾珠虽一脸苦笑,却流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目光,虽然在眸中一闪而逝,却也被贾琼捕捉到了。 这就让贾琼觉得有点不对了,贾珠那一丝异样的目光,在他看来颇有些意味深长。 “这个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那么他来找自己是故意的试探自己?还是真的像他所说来询问问题的,然后听自己的调笑之语才无意中表现出来的。 又不太对,自己才第一天蒙学,也没有如何表现,甚至之前都不曾相识,只是表现的比较爱学习而已,他为何要来试探自己。 若他是有城府的人,那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若他是没城府的人,那那一丝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还是我想多了?” 缓缓走到贾珠刚刚站立的地方,也无甚发现。 红枫树应是有些年头了,裸露在外面的树根,多年来被顽劣的孩童,弄出一道道断枝,从缺口处的年轮看来应有百年历史了,可能更早于族学的建立。 藤蔓略显粗大,思绪有点纷乱的贾琼,轻轻的闭上眼眸,坐直的身躯,缓缓的向后靠去,枕在那藤蔓之上。 秋日的阳光并不耀眼,正午时分也稍显柔和,透过枝头的枫叶,业已变得稀疏散乱,暗影婆娑,柔和的撒向树下的士子。 倏然一阵劲风扫过,枝叶摇摆,一片片飘落,几片掩盖士子,几片落入溪水,激起鱼儿争相哄抢。 原本斜躺的贾琼,执起覆盖眼上的枫叶,两指搓揉,红枫来回翻转,又猛然坐起。 嘴里喃喃道:“真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论他前面为何来找我,只需知道他是因为我那句话才有些异样。” “我话中的意思他也应该听出来了,贾家现在是首尾不连,两项断代。菁华不在,则如烈火烹油,外则繁花似锦,内里却枯木难支。” “不论他是有意来此,还是无意来此,眼中异样应是理解了此句话的含义,若是理解了,面上却毫无破绽,那么绝对是个人物。” “若真是个人物,必然应该已知贾家的内忧外患,需要培养族内子弟。 那么他许是见我认真读书,方才有此一事,也许只是想暗中观察,也许特来试探。或许是看我是否值得培养。” “不管何种原因,都说明他的焦急。那样我只需不断展露才学,那么就必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就这份心机,必然是当家主在培养,即使不是,也不是贾琏那样的人可比,要做上家主也是唾手可得。” “可惜英年早逝,不然贾家说不定真无须像书上一样,落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不过长期与这样有城府的人交往,也是一种耗费精力的事情。但也无事,如此算来贾珠短期内应该能给我不少帮助。” 起身回转,走出荆棘林,沿着溪水而行,走向前院。 高达五米的银杏树,脚下铺满金黄。 少年们仍在骑马打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蓉哥儿,你个狗肏的嬢球货色。也敢跟我摆谱下帖。胆子肥了!现在也不说叔侄的辈分。” “十对十,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道歉,反之我给你道歉。你年龄小,我这也不算占你便宜吧。” 贾琏赤红着脸,对贾蓉吼道。 “好,琏二叔,这边都是叔伯兄弟,也没有外人。没必要真闹出个好歹,真出事,我祖父和叔伯祖父也不会绕过我们,就按你说的办。” 贾琼又往另一边看去,贾蓉也是赤头白脸,小小的人发髻之下居然也青筋涌现。 与原本混乱场面截然不同,原来三三两两的的决斗,形成了一场十对十的战场。 课堂计有二十三人,由于刚刚贾琼与贾芸前去后院,贾珠也尾随而至。 剩下的二十人皆参与了这场混战。 领头之人分别是荣国贾琏,宁国贾蓉。 两人现今的岁数俱不大,贾琏方十三有余,贾蓉也才十岁。 相差不大,不知因何事,争吵起来,还让两府旁支分别战队,来了一场较量。 “贾芹,踢他,跩死贾蔷这狗肏的。居然跟着蓉哥儿混,也不跟着我混。” 听的贾琼一脸冷汗,心里却想着。这贾琏真会浑说。 这贾蔷住在东府,他怎么帮你,以后还想不想住了,你还能帮他在西府安家不成。 “贾蔷,你不要和贾芹拼命,他比你大,你缠住他就好。等我们其他地方解决了,再来帮你” “贾璜你先把贾琛干掉,然后去帮贾璎。” 一阵阵喧哗中,不断有人倒地喊疼。最后贾琏和贾蓉也是没有好到那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 伴随着一阵钟鸣,原本躺在地上的一些少年,全部骨碌一下爬了起来。奔向了书房。 书房中,夫子正在考较每一个人。 看了看刚刚背诵完两句论语-学而篇的贾蔷,贾芸不由凑上前去,询问刚刚午休时那种混战的后续。 “蔷哥儿,你们为什么那么打闹啊!” 第十章 菁华不在寒冬至,难得一人过江东 “蔷哥儿,你们为什么那么打闹啊!” 贾琼三人刚刚蒙学,学的东西也不多,夫子倒也没太计较他们,只是简单的考较一番后,就让他们自己诵读。 贾琼正对着又一次抄录完的纸张吹气,想让墨水尽快晾干。 听到旁边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看向正凑在一起,悄悄说话的两人。 只见贾蔷缓缓靠近贾芸,又偷偷的打量着周边的情况,看只有贾琼一人看着他们,也没在意,本来三人就挨着坐一张长桌。 而且他们三人同岁,也不担心泄露秘密,甚至还向贾琼隐晦的招了招手,示意贾琼凑过去。 看到贾琼略微摇头后,才用右手半挡住嘴巴,靠近贾芸说道。 “刚刚昼食出来后,璜大叔来找琏二叔,正好我和蓉大哥还有琏二叔在一块。 璜大叔问琏二叔,西府有没有那个丫鬟比较好看而且准备放出来的。 琏二叔就问他原因。璜大叔说他今年十五了,明年不准备继续蒙学了。 且家里最近没什么银子,想从府里讨一个做收房。” “然后两人就说了一会,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一个姓金的丫鬟,又说长的像蓉哥儿的母亲。” 贾蔷看了看正认真倾听的贾芸,脸上不由也散发着一股意气风发。 听到旁边的突然安静,贾琼不由抬头看去,发现贾蔷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阵好笑。 贾蔷看到见正在注视自己的贾琼贾芸,表情越发肆意,得意洋洋的脸上好像在告诉别人,也有人围着他蔷大爷转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由摇了摇头。贾琼又继续吹着墨水,其实听不听都无所谓,两人就在自己的旁边,怎么都能听到声音。 以贾蔷现在的显摆欲,自己搭不搭理,他也会说下去的。 果然,贾蔷拿起自己桌上的茶水微微抿了抿,又继续开口说道: “然后这璜大叔就问琏二叔这丫鬟在府里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人下手过,风骚不风骚。别再讨回个破鞋回去。” “蓉大哥好像听错了,以为璜大叔和琏二叔在骂珍大奶奶,说她风骚。 就气的大骂起璜大叔,说璜大叔他娘才风骚,才是破鞋。 许是骂的多了,璜大叔脸上格外难看,琏二叔也感觉丢了面子,就说了蓉大哥几句。” “没想到蓉大哥跟扎了刺的猫一样,大骂起琏二叔了。说琏二叔的母亲去世了之后,赦老爷就将他母亲的陪房提成了正妻。他母亲也就是个丫鬟命。” “当时蓉大哥被暴怒的琏二叔直接掌掴了。琏二叔还一脚又将璜大叔蹿飞了。” 贾琼之前听的几句倒没太在意,没想到听到个惊天暴雷,不由又转头看着贾蔷,竖起了耳朵,想看看能不能再听到什么大瓜。 心里又想到,原配的陪房提成正妻是什么鬼。 还能这样操作,不过原著贾赦的妻子,邢夫人的确是小门小户出身,如果说是陪房丫鬟倒也可能,虽然是奴籍,只要将奴契还回去再从新登记也确实能做到。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一个国公府的承爵人的正妻是小门小户已经够别人笑话的了,那奴籍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即使是脱了奴籍,也会被人鄙视一辈子。 虽然现在有了诰命或许会好点,但是总归人言可畏啊。 看着贾蔷缩着脑袋东张西望,仿佛在观察有没有人在注意到他一样。 贾芸看着贾蔷的模样,眼睛也偷偷摸摸的四处观察,发现只有贾琼一人注意他们,也就不在意的继续低头说着,声音也更小了点。 贾琼拿起书本,假装诵读,也偷偷的观察了下四周。 也发现本身贾代儒为了教授方便,将不同个年龄段与学习不同课业的人分别放在一起,中间又隔开了一桌。 他们三人又是最后蒙学的,所以三人也只有坐在了角落里。 每次贾代儒授课时,都会来到不同的群体旁专门授课。 自也没有太多人听见。 随后放下书本又继续偷听。 只见贾蔷又说道:“本来琏二叔也想揍我的,看着我年龄太小,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吓的我立马学璜大叔跑别的地方去耍。但是我走之前,还听到琏二叔说蓉大哥呢。” 说着,贾蔷又偷偷瞄了瞄四周,发现还是没人关注。这又才说道: “距离有点远,我也有点听不清,好像是说你们东府好,你娘也好,真好。 好的话,敬太爷也不会做道士,说你娘肚子里那个,你是叫叔叔或者姑姑还是叫兄弟姐妹。” “我也不知道琏二叔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我感觉琏二叔应该是在骂蓉大哥。” “后来珠大叔就来了,也没问原因,让琏二叔他们按照武勋的规矩来办。” “最后他们两就来请我们帮忙,他喊一个,你喊一个的,人就全被喊上了,可惜你们俩刚刚不在。” 听到这里,贾琼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是什么情况,两府这么乱的嘛? 不过仔细一想,加上原著的说法,贾惜春乃贾敬幼女,然彼时贾敬已有子,有孙。 即使以十五岁结婚,十六岁生子算来。贾敬父子皆十六岁生子,再按现在贾蓉十岁。 那现在贾敬四十有二了,贾蓉才如此年龄,贾珠也还在世,惜春也可能真没有出生,肚子里还真有可能是惜春,那就是说贾敬有可能上了自己的儿媳妇,然后愧疚的出家修道。那贾珍后来想搞自己的儿媳妇,这这这,虎父无犬子啊! 好像之前听说贾敬确实是去年出家的,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贾琼都在怀疑,怎么辛辛苦苦考个进士就去出家了,原来如此。 一下午,贾琼都没有静下心来抄录课本。 期间甚至还写毁了几张纸。 不知过了多久, 屋外传来阵阵鼓声,贾代儒也不说话,就收起茶盏默默离开。 贾琼方静下心来,对贾芸与贾蔷嘱咐道:“芸哥儿,蔷哥儿,这事不要对任何说,包括你们的家人,烂在肚子里,若是泄露出去,两府必要活活杖毙你们。” 也不待两人说话,就示意两人离开。 晨钟阵阵,荡不尽长空, 暮鼓悠悠,叙不完杂思。 贾琼看着四周奔跑远去的诸多少年,也是感情复杂,听到这样的消息,又身在这样的家族,也只能报以苦涩一笑。 看了一眼乘上马车,准备归去的贾珠,心有所感,或许他是知道的吧。 又看了看族学周围的景色。 这族学端也是有意思,院前一颗大银杏,院后一颗粗红枫。 各自又围绕着数颗小银杏和小红枫。 四周又遍部荆棘丛林,这开办族学的老祖也是人才。 也不知如何作想的,又包含什么意义,还是风水问题。 前院银杏,后院红枫 前银后枫,银前枫后。 原来如此。 银前枫后,银前枫后,端的好想法,可惜,三年前文草两辈断去菁华。 只怕是。。。 前院银杏后院枫,自是不与四时同。 菁华不在寒冬至,难得一人过江东。 第十一章 茫茫江山无限好,皑皑白雪自成画 苍茫大地白茫茫一片。 路上行人稀少。 在这偏僻的小径里,两人正沿着河道向北而去。 呼啸的北风,迎面吹来。两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哈~~哈~~,冻死我了,好冷啊。”贾芸头戴狗皮毡帽,身着紧身灰布夹袄。每向前走几步路,就不断跺脚。又将双手抬至嘴边,拼命哈气。 “琼三叔,夫子不是已经与我们说,无须再卯正赴学,只需在晨初报到。为何你还是要坚持这么早到族学啊。” 说着话,还转头看着贾琼。 贾琼也是身着同样服饰,同样冻的发抖,上下牙齿直打架。 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将挎着的书箱向身后又移了移。略显沉重的书箱,让贾琼的脚印也深了几分。 “芸哥儿,你不晓得,现在尚未化雪,天气虽冷,然亦可承受。 晨初红日已然高升,天际亦是大明。 彼时自然化雪多时,若是待雪化之时,气温必然再次降低。 就族学与我们的这些衣物,我俩未必能承受,说不得就得风寒入体,到时亦是拖累家人。 且族学中有碳火可以取暖。早到为好,路上这段时间是避免不了的。我们两家也没有马车之类的,况且马车今日也不太好行驶。” “最重要的是读书必须要努力,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这不能只当作一句劝学诗,我们要做到实处来,以此为准则,学业方能不断精进,也才不负家人寄予的厚望。” 贾琼转头看了眼和他并行的少年,又继续向前走去。 听到这句话,面上转为愕然的贾芸突然停住脚步。 “这样啊,这样确实要早点起来赶路。万不能生病了,不然就要拖累娘亲,不能让娘亲再那么辛苦了。” 又想起那日自己带着一尾鲜鱼回家的时候,就是满脸的幸福,沉浸在回忆当中。 那日带鱼回家,母亲先是惊讶,再是愤怒,还骂了他一通。 教训他‘堂堂男儿汉,为何作偷鸡摸狗的勾当’,还勒令自己还回去。 自己好一通解释,母亲才释怀,然后还带着自己去琼三叔那里询问。 问琼三叔,他有没有撒谎。 知道原由后,又连忙不迭的感谢琼三叔,还嘱咐自己一定要听琼三叔的话。 他从心里感谢贾琼,毕竟自从父亲过世后,也就琼三叔真心帮自己,连舅舅都不是个好东西。 那名字取的,卜世仁,真他娘的不是人。 自己家都那样了,还来我们家借钱,没钱还骂娘亲。 我们又不欠他的,听母亲说,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曾多次帮过这个舅舅,还帮他开了个香料铺子。 没想到父亲走了之后,这个舅舅不仅不感恩的接济自己母子,还落井下石。 真真不是个东西。 母亲也曾说过,他不想认这个哥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哼,等我成年后,一定要让他好看。 不过琼三叔也多次与我说,没有能力之前一定要忍着,我得听琼三叔的。 家里已经这般困难,我万不可再让母亲担心。 而且母亲也说过琼三叔是个有本事的,让我一定要跟着琼三叔,也要好好蒙学。 只是母亲不知道,琼三叔的厉害,用旁人的话说,真真是个文曲星下凡。 夫子也说琼三叔是贾家的麒麟子,日后和珠大叔携手共进,必能使贾家更上一层楼。 当时两个多月时间,自己将将把论语-学而篇学完(会读,会背,能些,能默,随便挑一句还能解释出含义)。 琼三叔都已将论语-学而篇,三字经,千字文,这些全部学完。 且已经开始学习大学,论语这些了。听说这些是日后科举才用的东西。琼三叔才多大啊,也才和我同岁。 日后必然是要为官作宰的。自己定然要跟着琼三叔的。 现在一年多过去,自己只是将基本蒙学学完。 而琼三叔早就在去年开始学起了大学论语这些书籍。谁知道琼三叔的学业到底是什么水准了。 “芸哥儿,怎么停住了,快些跟上来。站在原地会更冷的。” 正喃喃自语浮想联翩的贾芸听到这句话。 猛然抬头,看到正在前面赶路的贾琼,已然渐行渐远。连忙疾跑几步,追赶上去。继续和贾琼说起话。 “琼三叔,谢谢你愿意一直这么带着我,帮着我,还愿意每日分一尾鱼给我。现在娘亲脸上的气色好多了。” 说着感谢之言的贾芸,满面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害羞的。 “芸哥儿,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客气的话了,当日编织鱼笼的时候,你也有帮忙。而且每天还要你上树拿鸟,以做鱼饵呢。” 听到这句话,贾琼面上也会心一笑,嘴上淡淡的解释这。 不过贾琼的开心,并不是因为贾芸的感激。 对于给予贾芸的帮助也是随手为之,毕竟原著中贾芸也是难得的人才 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些许帮助,也无甚碍事,只是结个善缘。 而只是因为他母亲和妹妹现在也是气色大好,不再面露饥色。 妹妹身上也长了点肉。 除了最开始那次带鱼回家,被母亲询问了下,后面倒也顺其自然了。 想起第一次带鱼回家的那天,妹妹那小眼睛,简直像放光了一样,紧紧的盯着鱼。 问自己说:“哥哥,这是我们自己家吃的嘛?” 当时妹妹看着那尾鲜鱼,恨不能活吃了它。 后来母亲杀鱼的时候,小丫头也难得的没缠着自己。看着鲜血淋漓的场面不仅没害怕,居然直咽口水。 鱼笼做的也不大,一个笼子最多也就能装三至四条鱼。所以鱼基本是有定数的。 每次贾芸带一条,给夫子孝敬一条,自己有时一条,有时两条。 也许两个多月来,妹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天守着门口等自己带鱼回家吧。 自己每次回家之后,先冲入自己怀中,用小脑瓜来回蹭蹭,然后接过自己手中的鱼递给娘亲。 两人各自装着心中的柔软,继续前行,寒风仿佛也减弱了几分。 贾芸看了看被冰封的河面说道:“可惜这河面冰了几天了,也没法捕鱼了。” 贾琼看了看四周,也是有点无奈。这又不在山里,不然还能弄点陷阱捉点野兔什么的 “这鱼捕不了,路也不好走。还要再走几里路才能到族学。这雪下的可真不是时候。” “好了,芸哥儿,些许小事,不用纠结气馁。这大雪封河。我们赶路虽不方便,但是在今天这个日子里下雪也未必是坏事啊!瑞雪兆丰年啊” 茫茫江山无限好,皑皑白雪自成画 第十二章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族学,院内,两位少年将清扫的积雪,堆积一旁,做了个简单的雪人。 又从灶房内取了留存的草木积灰洒在了主干要道上。 贾琼复又想了想对贾芸说道:“芸哥儿,你去将学堂内的碳火升起。我去看看夫子那里是否需要帮忙。” 在贾芸示意知道后,贾琼方离开族学,向紧邻的院落走去。 贾代儒因在族学里教授家族子弟,为了方便,便在族学旁安了家。 族学由公中出钱维持,每日银钱流转亦是相当多。他却未贪污分毫,为人清正廉洁,十分令人佩服。 想是刚刚家里刚刚亦在清理积雪,小小的院落中门大开,可以直接走进去,院子里栽着一丛竹子,给院落增添了几分诗意。 走进门时,贾代儒正在整饬自家的竹子。大雪风紧,积雪压弯了翠竹,贾代儒担心竹子会被折断,正拿着小扫帚帮着竹子清扫积雪呢。 “先生,学生与芸哥儿刚刚清理完学堂,想着夫子这边可能需要帮助,未曾想瑞大哥已经清理完积雪了。”贾琼进了院子,就对整饬竹子的贾代儒拱手行礼。 贾代儒看了看贾琼,半晌不曾言语。 又回头掸了掸竹上的积雪,恰巧一阵寒风吹来。刚刚被掸开的积雪被风儿一带,又飘散而开。 贾代儒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有感而发。 随即一边整饬竹子一边对贾琼道,“琼哥儿,对这竹子,可有什么感悟,正好你已学诗韵一月有余,不如就赋诗一首” 对竹子的感悟? 明白这必是贾代儒对他的考验,看了看面前的翠竹。贾琼凝神思考。 昨夜狂风暴雪之下,翠绿的竹身不曾弯曲,周边也无断枝残竹。 左右踱步,关于竹子的诗,我自己稍微会些一点,也能胡诌几首出来,但是未必能让先生满意。 亦不知先生为何考较与我,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若是普通考较还无甚关系,若是有机缘,错过必然可惜。 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人脉和名声,但是现在年岁还小,人脉暂时不急。 但是名声这东西不嫌多,若是名声在外,与士林接触也能更受欢迎,且自己是武勋,天然不被文官所喜,若是名声在外,在仕途上应该也会相对轻松点。 即使最后实在不行,最多凭借武勋的名头,去做一个儒帅,还不用向武将那样冲锋陷阵。日后倒还是要再学习下兵法。 并且族学院门上的那首楹联。先生必然也有自己的亲朋故友,还极有可能是东林书院之人。 若是能借力也是极好的,即使无法借力,也影响不大,亦能扩散名声。 应不至出名为人所仇,若真被人仇视,最多学那伤仲永一学。亦可如刘皇叔韬光养晦,那样自己再低调读书也未尝不可。 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翠竹,既然利大于弊,且不一定存在弊端,还是一鸣惊人比较好。 借竹永志的诗,应该当属前世板桥公的竹石为最。不妨当一回文抄公,再说郑板桥离出世还差一百年呢,等他能写诗的时候只会感觉我是他的知己,他又不知我抄他。 随即又向前走了两步,方吟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贾代儒闻言,放下扫帚,深深看了看贾琼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半晌方道,“好一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琼哥儿,冬竹傲雪凌霜正气凌然,但是大雪飘洒,硬抗积雪,宁折不弯,最终会被积雪压断。 最好还是落雪后要学会弯曲,静待天时,等到积雪融化,落在地上滋润了根系,反而会茁壮成长,挺拔如初。 再或者要找一位如老夫这样的人,为之看护,你自顾自由成长,待雪多时,为你掸去部分积雪,如此日后方能承受更多积雪。” “琼哥儿,我一生看人颇准,在你身上也不曾大错,与人为善,却不与人亲厚;做事圆滑又不失规矩;总有一股绝世独立,笑看天下风云变幻,我则独善其身。” “但是我未曾想到你是一个如此刚烈之人,见诗识人。这于你日后为官颇为不妥,刚烈存于骨即可,以你平常行事反而最佳。” “要能伸能曲,背后又有依靠,只要守着根就不会偏离本心!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人,总归要抱团取暖的,宗族其实待你不差。” “谢祖父教诲,琼儿受益良多。”贾琼,深深作了一揖。 闻听此言,贾代儒先是一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贾琼,随后抚须大笑“如此甚好,琼哥儿,你是可造之才。于我而言,你之机变灵活,足以名列贾家前五了。聪明才智更是在贾家无人可及,即使在滚滚历史洪流中,也能名列前茅。” “有此一节,吾甚看好汝,以吾之学识,已无法更好的教授汝了。前日我和西府的存周已经说了,让你和珠哥儿一同拜国子监祭酒李守忠大人为师。今晚李守忠大人会去荣府做客,下午你与我一道早些前去吧。” “以汝之聪慧,只要在李大人坐下用心攻学,对科举那些八股文章,亦是易如反掌。” “我贾家有你等两位麒麟子,必能让宗族更上一层楼。” 此时贾琼方才明白,贾代儒不是为了考较他,而是为了试探他的心性。是否值得宗族在他身上投资。 自己这一年多与这些小毛孩若即若离的表现,让贾代儒略有些担心。不过我只是表现的身有正气,并无心性凉薄。 不过我真的不是与贾家貌合神离啊!只是我实在和这群小毛孩玩不到一块啊。我灵魂三十多了,已经奔四了。 贾琼心里不由一阵呐喊。 虽然不知道贾代儒为什么有这权利,但是现在已经代表贾家可能会投资自己了。 离开院落,看着远方树木银装素裹,大地披白,房舍笼罩在皑皑白雪中。 第十三章 首进荣国府,初见群芳妒 未正,荣府门外。 贾代儒携贾琼方才到来,不似以往那般随意。 而是非常郑重的递交了拜帖,等待小厮前往通报。 两人皆在门外等候,贾琼看着眼前的荣国府,颇有些感慨。 这乃重生后第一次如此近的站在两府门前,以往皆隔着十多米的大街遥望。 当时思绪霞飞,有羡慕,有畅想来日,给自己注入向上的动力。 一年多来,每日刻苦学习,三更灯火五更鸡,终是让他向前踏了一小步。 向着原来常驻足的地方看去,与以往不同,往常只看到贾府的高门大院,让人羡慕。 今日从贾府处向对面观看,只见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各类叫卖灌入耳帘。 方觉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 不同角度,不同感悟。 转身回首,只见身旁的贾代儒,也是在四处打量。 贾琼复又打量起起荣府的布局。 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 正门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 西角门旁,贾琼看着荣府内的小厮们进进出出井然有序的。 真不愧是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至少现在还不曾没落。 “咳咳。” 正在四处打量的贾琼听到这咳嗽声,正准备看向身旁的贾代儒。 却见从角门内走出一人,上着湛蓝大夹袄,套着一件士子常服,外罩乳白狐皮氅。 仔细一看原来是贾珠迎出门来,望见两人又急行数步, 未到近处,就向两人拱手作揖。 “让先生和琼兄弟久等了,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家父方到府中不久,正在更衣。便听得小厮报道,说先生递了拜帖携琼兄弟拜访。家父说不可慢待先生,万不可让先生久等。且都是家里人,先生只需与门房说一声,自可直接进来,何需在此等候。” “珠儿,客气了,忘自唐突,岂不失了礼数。本说的就是申正来访,却又思琼哥儿也是一家人,便带他来拜访一下大嫂子,认认家里人。” 贾代儒满面微笑,看着贾珠。 “先生,教训的是,珠儿受教了。我先引先生和琼兄弟前往父亲那边。珠儿早该引琼兄弟拜访祖母,只是一直未成赶巧。” 说完仔细看了两人一样,才发现贾代儒与贾琼身上俱着族学里配套的士子大袄与常服,头戴儒巾。 说着就搀扶着贾代儒向里走去,贾琼则坠在身后两步之遥。 贾琼亦是客气的说道:“珠大哥,你不怪我就是弟之幸事。此前家中琐事甚多,未早些前来拜访老祖宗,此皆是弟之罪也。” 三人闲聊中过大门,经贾政外书房,向里而去。又沿着抄手游廊行进” 一路上青松翠绿,院内梅花傲雪凌霜。 小厮仆妇时而可见,遇上几人时,躬身靠边,打辑行礼。 贾代儒向后看了一眼贾琼,又对身旁的贾珠问道:“琏哥儿可在府上。” “回先生,琏弟被大老爷招去答对了。先生既到,想来大老爷过会必然带着琏弟一起过来。” 几人又行进内角门,过外仪门从西又向东行走,走了将近十余丈,又折向北一路向前又行十余丈,看到一排房舍,观看上面的字才知道这是暖阁。 过了暖阁,贾珠复又带着他们沿着外部游廊继续向前。又七拐八绕的走了百十米方才到了贾政书房所在的体仁沐德院。 光在荣府内赶路,都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这还是因为贾政的内书房靠近荣禧堂,属于整个荣府的中心靠东的位置。 若是从头走到尾不是更花时间,贾琼不由长呼一口气,之前去族学的时候,沿着外院墙走,怎么就没觉得这么远,这么累呢。这荣府占地岂不是要百亩以上 将进体仁沐德院时,就有一人迎了出来。 只见来人,脸型方正,颔下蓄须,身着黄灰色的文士服,头戴儒巾。方巾大袖,雍容儒雅。 来人边前行边拱手:“族叔前来,政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看到来人,如此恭敬有礼,贾代儒颇觉面上有光,亦是向前拉住贾政的手。 笑着说道;“存周客气了,此次还是老夫叨扰你了。珠儿应该和你提过了,老夫想让琼哥儿拜入守中的门下,还要麻烦存周了。” “叔父你这是折煞政了,政幼时蒙学也得益于先生。现在若说此话,岂不是将我臊死。 且听珠儿说琼哥儿也是个能读书上进的。一年多已经达到珠儿前面五年的学业成果,此乃我贾家麒麟子也,我又如何能不关照。 况且我送守中兄一位佳徒,那是他得了便宜。” 听到这里,贾琼心中高兴,但是又想到平常淡然处事习惯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若是现在还秉承这一行事的话,可能就让人感觉太过傲气了。 想到这里,不由就屏气敛息,面上微微用力,将脸庞撑红,几息后,回复呼吸,嘴露憨笑,仿佛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贾政贾代儒边说话,边回头看了一眼和贾珠并行的贾琼, 看到投视过来的目光,贾琼向贾政方向拱手行礼。 “二老爷,过誉了,侄儿也只是死读书而已,当不得二老爷如此盛赞。侄儿还要向珠大哥多多学习。 闻言,贾代儒和贾政看向贾琼的面色不由皆是哈哈大笑。 “珠儿,我先与先生进去闲聊,你自带着琼哥儿,去你祖母那里拜见。” 说完贾政就搀着贾代儒进了梦坡斋,只留下贾珠贾琼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几息,两人相视一笑,贾珠复又引着贾琼往荣禧后堂而去。 及进内院,风光自与前院不同。内院花草繁盛,各类花束盆景随处可见。 这可是冬天啊!贾琼很想问这是怎么保存下来的,但是后来一想,里面应该有专门放花的地室花房,常年保暖。 且内院的丫鬟仆妇婆子们与外院又不同,婆子们蓝衣乌布,垂头屏息,丫鬟们却是一色青绸掐牙白的装束,但在花色细节上又各有各的不同,姿容俏丽,婀娜娉婷。 刚到荣禧堂门口,贾珠就随手将身上的大氅递给旁边的丫鬟,随即让另外的丫鬟进去通报。 贾琼见此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心想这贾珠却是个心细的。 正在这时,却听到里间传来声音。 “老祖宗就是浑说,大家都知道老祖宗是个为人心善,又多福多寿。不说府上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我这外面来的亲戚不也经常来沾沾老祖宗的福气吗?” 贾琼一愣,又是想道现在荣府诸公子小姐都还小,也不知是那个女子话音如此大。 第十四章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荣禧堂内,贾母正与两位儿媳并一些姑娘在说笑,周边围着一些丫鬟仆妇,不时的附和一声。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悄悄上前在王夫人耳旁说了几句话。 贾母见状,遂问到:“政儿媳妇,这是有什么事吗?” 王夫人听到贾母问话,遂笑到:“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前院老爷的事,说族学里的那位老先生,今天带着两府的一位旁支上门拜见老爷呢。” “听说这位旁支是个能读书的,远胜其他人,珠儿往常也在我和老爷耳边提过几次。” 贾母闻言,也接着话头说道:“哦,你说的这个,珠儿这一年多可是没少提,我记得好像是五房二支的。名字好像是叫贾琼的。说是读书一年多,就快跟上了珠儿六年的努力。” 贾母说完顿了顿,仍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夫人,又开口说道: “不是说申正才来吗?怎么这个时辰就来了。 这时旁边有个上着金丝大红袄,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别凤头绿玉钗的少女。正坐在贾母身边,脸靠在贾母腿上。插言说道:“老祖宗就是浑说,大家都知道老祖宗是个为人心善,又多福多寿。不说府上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我这外面来的亲戚不也经常来沾沾老祖宗的福气吗?” 听的这话,贾母心头开心,面上却表现无可奈何,用手指着少女道:“你个凤丫头,这嘴是真真能说,日后也不知哪家有福气能娶了你做媳妇呢。” 此时仍未嫁人的王熙凤咋听得此话,也是羞的满面通红。 旁边丫鬟仆妇都抿嘴笑着。 王夫人看了看被王熙凤吸引了目光的贾母,不由长呼一口气,心里自是感觉婆婆威势不减当年。 遂不假思索道:“想是因为是一家子,老先生就带来先拜见老太太您了。 贾母看了看王夫人,所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大笑说道:“是这个理,是我老糊涂了。” 正在这时,门外有丫头进来通报说道:“老祖宗,珠大爷带着一个小公子来给您请安呢,说是五房二支的琼三爷。” “既然来了,就唤进来吧” 听到这话,身旁有几位姑娘起身准备离开。 贾母见此,说道:“你们就坐着吧,有甚要回避的。左右不过是个小孩子,听说今年也才七岁多。也是你们的兄弟。” 得进内里,贾琼看着房内的莺莺燕燕,当即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跟随者贾珠向前走了几步。 贾琼不敢有丝毫逾距,他是贾府旁支,和两府早已出了五服,若是稍有不对,被人挑了刺,家里就不好过了。 孔夫子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四句话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贾珠看着贾琼这正经模样也是心里好笑,这琼哥儿完全不似往常,倒像是一个小老头了。 贾琼也不需人介绍,知道被几女簇拥在中间的皓首银发的老太太必然就是贾府的老祖宗。 随即向前几步,来不及看其周围的女孩子们,贾琼躬身跪下行了个大礼,“见过老太君,琼代母亲向老太君问好。” “快起来。”贾母声音温和,面部气色极佳,若不是那满头银发,别人自不会以为这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妪。 “近前点,让我好好看看,你小时候,我也是抱过你的。当年你父母带你来的时候,你还尚在襁褓之中,当时呼呼大睡,怎么也逗弄不醒。没成想才五六年的功夫,你都这般大了。” 贾琼闻言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曾经来过荣国府。心中又想到,‘也是,自己当时还小,整天爱胡思乱想,小小的身体根本谈不上多快发育,大脑完全跟不上自己三十多岁灵魂的思考速度。所以经常想一段时间之后就头晕。然后就呼呼大睡。’ 接着又听贾母说道:“那时你父亲也还在,这些年终究是两府亏欠了你们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贾琼的错觉,总感觉贾母向右手边飘了一眼。且贾琼也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贾母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所以也只能斟酌着说道: “可当不起老太君这般说,既然先父当初跟着府里去做事,那就说明先父认为做的事情是应该做的。既然是应该做的,那就谈不上亏欠。” 一番话说的,贾母面上微微动容,随即又说道;“好孩子,你说的对,那都是成年男儿们的事,只要他们认为是对的就行,你也不要喊我老祖宗了,就和珠儿一样,喊我祖母吧。” 贾琼闻言,稍一愣神,旋即又躬身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应道:“是,祖母。” 贾母闻言,思量一会,看了看贾琼,方才离地向前几步,从手挽上取下一串紫檀佛珠,递到了贾琼的手上。 眼睛紧紧的盯着贾琼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 “琼哥儿,这是祖母带了多年的老物件了,也是请得道之人开过光的,这些年一直放在身上不曾取下。说不得我能这么健康的活到现在就是亏了它呢。 今个我把他给你,也是聊表当年两府对你们家的歉意,也是祖母的一个心意。 望你能好好善待这个物件,说不得这开光的佛珠也能保佑你长命百岁,保佑你给你们五房二支挣下一份大大的家业,你读书的厉害我也是晓得的,说不定日后就能出将入相。” 看到这一幕,周围人一阵惊讶,众人皆是顾盼流转,心事不一。 王夫人甚至还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却也不知是何意。 贾琼看着贾母别的不给,偏偏给这佛珠,听这话后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双眸紧盯着贾母的眼睛,一点不带犹豫,坚定不移的说道:“孙儿谢祖母厚赐,必定好好保管好这串佛珠,就像祖母说的,它说不定也可以庇护我的运道。我和它两两扶持,方能越走越远。” 贾母听到贾琼如此说,才缓缓的退回塌上做好,不过内心既是开心也是惊讶。 开心这孩子懂了自己的意思。惊讶这孩子这么小,心思就能这么透彻,也是个有城府的。 略微喝了口茶,然后方指向了她左手边坐着的两人。 “好,好孩子,来见过你的大伯母和二伯母。” 贾琼连忙跟着贾母的指引一一拜见了邢夫人和王夫人。 贾琼在看到邢夫人时,只是觉得此人,脸上无肉略显消瘦。 不知道怎的,脑海中突然感觉邢夫人是无福之人。 贾家这么钟鸣鼎食的官宦人家,居然没有将她的脸庞稍微养出一点肉来。 再看王夫人时,此人慈眉善目,但是嘴唇又有些偏薄,说话和气中,不知怎又感觉带点凶厉。 贾琼前世今生,都不是太相信别人的判断,看了别人解读的原著,总觉得是那些咬文嚼字,到处扣字眼强行解释出来的。 但是现在看了两人的气象,也不禁有些怀疑。都说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命由心造,福祸自召,或许他们的性情说不定是真的那样。 见过两位长辈后。 贾母又说道:“这是你珍大嫂子,是二太太的内侄女。下次你见到只管喊她大嫂子即可。” 贾珍的妻子不是尤氏吗?怎么会是? 这女子是王夫人的内侄女,那不是王熙凤吗?怎么贾珍的媳妇也。 贾琼心里虽有疑惑,但是也没慢了身形,跟着上前见礼道:“见过珍大嫂子。” 待那女子也起身还了一礼之后。 贾母又指着身边的几个女子说道:“这也是二太太家的内侄女,你就喊她王家姐姐好了。 这个是二太太的大姑娘,你珠大哥的胞妹,喊她大姐姐就好了。” 贾琼先是看了眼贾母说的王家姐姐,才十一二岁左右,但是模样反而和前世的王熙凤是一个模子刻的一样,心中几分了然 尚未出格的少女,也不像成亲之后那样打扮。 只是上着金丝大红袄,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别凤头绿玉钗,即使现在也不愧神妃仙子之名。 遂称呼了一声:“王家姐姐安好。” 王熙凤那狭长的凤眸,一眨一眨的看着贾琼,心中却也在想,‘倒是个生的俊俏的,完全不下于琏二哥与珠大哥哥,听老祖宗话中的意思,倒是个能读书,肯上进的,可惜家世忒差了点,只是个他房别支的。且看着这穿着也是个寒酸的,家中可见也无几个钱财。倒应了这名字。 也是迎迎一福,唤了声:“琼兄弟安好。” 再转头看着这个大姐姐,在贾府能被这么称呼的也只有贾元春了,看到她,贾琼不由的想起了洛神赋。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自信的贵气。 贾元春望着贾琼穿着族学士子服饰,虽不显富贵,却带了点温文尔雅,加上十分俊美的模样,倒也有点风流倜傥的才子之气,说话行事不卑不亢倒是更显些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弟弟日后定也是个能顶门立户的。 在两人各自思量中互相见了个礼。 贾母又指着站在边上的一个三岁的女孩说道:“这是你赦伯父的女儿迎春,你喊他二妹妹就可。 贾琼看着这两个小不点,迎春偏瘦,探春圆润,却是觉得分外可爱,毕竟还小,也无太多感受。又一一与两位妹妹打了个招呼。 最后贾母又指着一个正躺在他旁边睡觉的小孩说道:“这是你政伯父与二太太的二子,你珠大哥的胞弟,今方两岁,名唤宝玉。你日后可以称呼他宝兄弟。” 贾琼听到这里,方精神一震。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小孩,这就是日后的大脸宝了,从小就胖嘟嘟的。 遂问道:“祖母,这就是那位衔玉而生的宝兄弟吗?看着就是个有福相的,再兼有那衔玉而生的福源,想来日后定是个有大造化的。 听的词语,也是让贾母与王夫人笑容满面,夸她们不如夸孩子 这时贾琼心里想的却是,今日大雪纷飞,待到日后也不知能救下几个,可惜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第十五章 百年勋贵隐秘多,布局未来医者说 与众姐妹见罢,贾母又问些家长里短之后,也是一时无言。 礼法甚严的时代,在长辈面前,说话谨慎断是没错的。 且又是今日才相识,贾琼一时也不知与众人聊什么,本就不甚亲近,若是说错什么,也是得罪于人,就准备告辞。 便向贾珠递了几个颜色,却见贾珠正和贾元春正悄悄的说着话,未曾见到。 颇有几分尴尬。 正在众人谈笑之时,门外进来一男子。 直接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伏于地,大声说道: “老祖宗,琏儿给你请安了。” 贾母见状,也是大笑开怀,忙手臂虚抬,喊道:“琏儿,快起来,天寒地冻,在地上小心着凉。” 众人又略聊几句,贾母看了一眼贾琼,遂说道:“琏儿,珠儿,你们兄弟领着琼哥儿到处逛逛。我也有些乏了,暂且休息一会。你们也都散了吧。不用陪着我老婆子在这干耗。” 三人又从抄手游廊,向北而去,经南北宽夹道,直至粉油大影壁。 这时贾琏停下身形,对着贾琼道:“到了,琼兄弟,后面就是我居住的小院了。” 贾琼闻言,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下后面的院子。 只见几道人影走过,也未放在心上。 但心中颇是奇怪,看着这宽敞的宽夹道,犹如一个大大的院子,站下百十人是不成问题的。 又转身向南看去,贾琏院子的位置正对着荣禧后堂。心中有着疑惑,却也不开口说什么。 随即又跟着贾琏在他的院子里小转了一会。 真真是亭台楼阁花水榭,雕梁画栋玉宇楼。 在脑海中模拟了下今天所经过的路线,赫然发现,贾琏居所与正大门,仪门,暖阁,荣禧堂,荣禧后堂,后院的东大院,在一条中轴线上。所处的位置乃荣府的中心,真正的中心。 此居所为贾家的基点所在位置,左右皆有几处小院落,院后则是一大片的院落。 若是按照风水布局,这是绝对的中心,反倒是荣禧堂,荣禧后堂,左右的院落理应是给门人清客居住,然而此时左边住的确是贾母与一众孙女,右边是贾政夫妻并几个姨娘。 而按照这个院落算下来,位于贾政院南边的贾赦所居住的位置,那一片应该是马夫仆人所居住,那边可紧挨着南院马棚。 与贾赦居所正对的西大院,则是护院,小厮,亲卫所居住的。 当然贾府的中心是荣禧堂与荣禧后堂。前者是当家男主接待客人居所,后者为内眷聚会之所。 但是住在两边的话,理应最多留一个外书房即可。又怎么会变成贾政的居住院落。 贾政贾赦两兄弟不和,贾赦住东跨院,说贾政得宠,为家主,那怎么贾母也自降身份住在偏院或者去荣禧后堂呢。 按理说荣禧堂是给主家面见外客,荣禧后堂,则是见密客,亲近之人。 而真真的女眷会客的地方是贾琏这个内院,春秋在院中,夏冬在院内, 此地宽大异常,因是内院搭戏台之地,平常玩乐之所。 而外面所请的戏台班子应该是仪门与暖阁的中间才对。 难道贾家想隐瞒什么?又或者对外展示什么?亦或者说要掩饰缓住某些人。 贾琼不敢仔细思量,更不敢胡思乱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骇。 又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故作轻松道:“琏二哥,稍等,我整理下衣服,再进去随您拜见赦伯。” “哎哎哎,琼兄弟,无须如此。此处就我一人居住,家父不在此处。父亲喜玩乐,在此多有不便,就搬去了前面的东跨院居住。至我记事起,只有奶嬷嬷并几个丫鬟,在此照顾我。” 贾琏也无甚在意挥挥手,打断了贾琼整冠理服的动作。 又引着两人进到堂内,不分主次的围着碳火坐在一起,招呼丫鬟们上了茶水点心。 这才说道:“今天你们两到来,我这也添上了些人气,平常父母长辈,姐妹们都在前院,我这也有些冷清。” “大兄也整天抱着那些之乎者也的书本,也不像小时常来找我耍耍,我也不敢去找他,每次过去,政叔都要考较我功课,一来二去的我也不想过去了。” 闻听此言,贾珠也是微微一笑,妖媚的眼睛仿若桃花,薄唇亲启:“琏弟不知书中之趣也,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贾琼听贾珠说起荀子的劝学,也是一笑。遂也附和道: “读之以为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读之以友朋,幽忧读之以当金石琴瑟。” 心中嘀咕着,贾家子孙俊美他是知晓的,包括他自己,只要在学堂见过的那些,就没有一个不俊的,即使贾芹有些猥琐,也不能否认他的俊俏。但是这兄弟两人也太妩媚了,这么就有一点男生女相呢! 贾琏闻听两人又说起这些文绉绉的话语,随即就叹气的:“唉,还想我们兄弟聚在一起想个点儿耍耍,你们就在这说文道语的,真真无趣。” “琏弟,我们终归要顶门立户的。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我们宁荣二府的先祖也同样如此。若你不愿学文,也可去学武。日后也能。。。” 贾珠看了贾琏不感兴趣的模样,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 “我是武勋之后,又不想着去考个状元,去读书也只是识上几个字,不考虑那些文武大事。还是大老爷那样的生活才是我所想的。日后不行就去捐个官当当就行。咱们这样的家庭也不缺这点银子。开国时就说只要咱们这样的家庭不造反,就与国同修。我们也不去作奸犯科,自然也不会给家族带来灾祸,皇家养着我们还可以养名,做一太平纨绔才是我的追求。平常管管家,然后自个高乐就是。” 说完又笑着白了两人一眼,一双桃花眼,仿佛如电一般。 听的此话,贾珠和贾琼也不再提此类话语。 贾琼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娘的,如果这两人是女的,自己说不定就动心了。 原著说着贾琏喜欢些眉清目秀的小厮,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学到这些爱好。应该还没有,至少应该先女人,然后玩花了才喜欢的吧。 想到这事,贾琼又想到日后贾宝玉纵戏花丛,心里却突然不可止的冒出个念头。 室外,贾元春与王熙凤两人早就在外听了半晌,之前与三人前后脚,她两刚到院外,就看见三人进了屋子。 于是两人就想听听三个年前男子会单独聊些什么,与她们女儿家聊的都有些什么样的区别。 结果听到贾珠贾琼两人劝贾琏读书的话语,元春不由认可的点点头。而王熙凤嘴上没说什么,面上却不甚在意。 两人刚想进去,却又听里头有声音传来。 “琏二哥,珠大哥,琏二哥刚说纨绔高乐,我倒是想起个稀奇事来。说来你们应当未曾听过。我还是从一本杂书中看来的呢。” “哦,琼兄弟,你是个惯爱读书的,我也知晓你还喜欢读些杂书,有次我出府玩乐时,还曾看到你从一个书铺买了些杂书瞧。我在后面叫你,你也未曾有反应。正巧又碰上珍大哥,我也就与珍大哥去东府高乐去了。你且说与我和珠大哥听听。” 贾琼也是一愣,未曾想贾琏还碰上过自己去买书,记得当时是想买些这个时代的古本记录的。 既然贾琏这样说,他也就顺着话头说下去。 “琏二哥,我也不知你是那次碰上我去买书的,我倒是有买过两三次。” “我记得有一次买书的时候,曾在地摊上陶买到一本古之医经,可惜后来这书还被我不小心碰倒烛台给点燃了。里面倒是有不少实用之方,只粗略的看了几篇,当中有一篇讲的还是男女之事。” 如此一言,贾琏倒是更兴奋的看着贾琼,用那桃花眼示意贾琼继续。 而屋外准备进屋的两女,听到这皆是面上霞红,元春拭起手绢遮住面庞,而王熙凤却用若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呸了下。两人相视一眼,倒是谁也没有提起离开之语。 屋内说话还在继续。 贾琼又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应该都知晓同姓为婚,其生不藩。若是为婚,生出的孩子不是身体残缺,就是智能低下。这些你们应是知晓的。 而这古医者为了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就从官媒婆那边调了大半个都城人的婚约,又逐一拜访,询问子孙生育情况,想来其中多有困难,但是最终还是得出结论。 其皆因同姓具是血缘相近之人,我想因此那先前贤大儒才定下纲常伦理,五服之内不准为婚,最低亦是要三服以上方可避免。 但是这是医书,我们士子都不曾仔细阅读,又几经断代所以知晓的人就少了。 而真正重要的是,这血缘相近不是完全是男子,女子亦在这五服之说中,就好比男子的关系在五服之外,然女子在五服以内,一样是同姓为婚其生不藩之结果。 我想那些老亲家早夭的子孙可能皆是此种情况。” 听到这话,贾珠和贾琏皆是一惊,这神城女子在五服内结婚的事情太多了,早夭的孩子也不少,难道皆是因此。 而门外的两女先是呸的一声,然后亦是心中一动,若是日后的男子是自己不喜之人,或可以此为由,必然少去不少压力。念及此两人皆不再留下,同往元春院子而去。 三人出的房内见此一幕,不由面面相觑。互相干笑几分,进的屋内继续畅聊。 不知聊了多久,忽然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珠大爷,琏二爷,琼三爷,前院老爷那边着人来通知,李祭酒已到了,着三位爷去陪侍待客。” 第十六章 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 三人在外,就听到室内众人闲谈。 “存周,这么些年了,你为何还是不能放下。为了你贾家着想,你也不该在工部员外郎上浑浑噩噩的渡过。以你的才学。。。” 尚未说完,就被贾政竖起的手掌止住。 “守忠,你也不用说了,这些事情我明了。此次我希望你能帮我教授两个后辈,已作人去唤了。” “哦,为何,凭你的才学,教授几个顽童,应该绰绰有余,状元不敢说,考个举人应该无甚难处吧。”李守忠又不死心的想要争取道。 “哈哈,守忠,你高看我了,我又哪有那等本事。”贾政虽然笑着说这些话,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又有些严肃。 身旁贾代儒与贾赦也是附和着贾政笑道。 屋外三人,茫然的互相望了望,都未曾想贾政好似才学过人,却自己又不承认。三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权当不知。 贾珠当先向前几步走去,又故意加重了脚步,随即室内的声音立马又换了个话题。 即到庭前,三人一字站开,分别向贾代儒,贾赦,贾政,李守忠一一作揖见礼。 李守忠与贾政一样都是寻常文士打扮,国字脸加上那一头士子厂发,倒有几分威严,脸色坚毅方正。 “存周,你所说欲让我收两位弟子,不知是哪两位。” 李守忠,看着面前三人,一边打量一边思索着说道。 话虽如此说,目光却盯着贾琼和贾琏。 贾珠与他的女儿自小就定了娃娃亲,他也是常见常了解的。所以另外收的一人必是这两人之一。贾政的为人他亦是了解的,绝做不出让他收两个加上女婿算三个的事情,凭他们的关系,如果想让他收三个直说就是,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爽快的就来了。 “守忠,你有所不知,此乃我贾家麒麟子也,珠儿不及他万一。我素知你性子,若不是定能让你满意,我亦不会叨扰你的。” 贾政指着贾琼,笑着对李守忠说道。 既存周如此说了,我倒来考较一下,看看是否言过其实。不由问道:“都读过那些书?” 贾琼上前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跟着祖父粗略读了些四书。” 李守忠看了看贾琼,倒也未曾表态,既是贾政特地邀他上门见面,也不像以往那样避嫌。说明十分看中此子,既然如此,也必有过人之处。或许有些情况,但也必是有些本事的。 看着李守忠的面上并无异色,心中也是敬佩,不亏是国子监祭酒。(相当于现在的教育部长,最高教育长官,国子监里面都算他的学生,)文臣摇篮之地。也只是近些年书院起来之后,再加上各家勋贵都向国子监捐输,让家里人进去谋个读书的位子,以至于精华与糟粕一起。反而是书院学生少,倒是可以挑选精英。 “既如此,你且说说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这句出自哪里,又是和意义。”李守忠随意的说道。 “此句出自论语,公冶长篇,全文为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可知其意?” “略知。” “且说来听听。” “是,意思是孟武伯问:“子路算得上有仁德吗?”孔子说:“不知道。”孟武伯又问一遍。孔子说:“仲由呵,一个具备千辆兵车的大国,可以让他去负责军事。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就不知道了。”又问:“冉求怎么样?”孔子说:“求呢,一个千户规模的大邑,一个具备兵车百辆的大夫封地,可以让他当总管。至于他的仁德,我弄不清。”孟武伯继续问:“公西赤怎么样?”孔子说:“赤呀,穿上礼服,站在朝廷上,可以让他和宾客会谈。他仁不仁,我就不知道了。” 李守忠,则笑道:“还算不错,对全文知之不错,对其中精义了解还有些肤浅,若是认真攻读,日后必能大作长进。” 走到窗口看到窗外一丛翠竹,其上附着紫色斑斑点点,外则是一片绿意,其上又覆盖着雪化。不由对贾琼说道:“正好窗前有此翠竹,汝就以此为题,试作诗一首吧。” 贾琼闻言不由一怔,怎么都喜欢用竹子考较。想着昨天既然说了竹石被贾代儒训斥,那自己就胡诌个,算是符合自己这个年纪所作吧。遂写了几句递与李守忠。 李守忠单手执起,迎着窗外的光线,读了起来。 “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庶民黔首奔相走,最是一年好节气。” “哼,小小年纪,居然也是阿谀之人。你难道认为圣人南游是好事,那些盐商们借此赚了多少国库钱财,日前有人说圣人南游之事是好事,被圣人夸奖升官,你是认为这是好气节了。别以为借着瑞雪兆丰年之句能赢得圣人喜欢。” 李守忠越说越气,甚至要吹胡子瞪眼了。 说的贾琼一脸懵逼。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但也知道李守忠应该是误会什么了。 这时贾政说道,守忠,愚侄这两日一直在族学读书,不知此事,今日方才过府。 正在这时贾代儒也接话道;“守忠有所不知,我昨日我亦以我院内绿玉考较于他。 他昨日所作诗词,定为汝所喜。只是我却不甚喜欢,所以曾训斥他一番。” “琼儿你再吟与祭酒大人试听,祭酒大人定当爱之。” 贾琼闻言,遂又将‘竹石’吟了出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李守忠,听着前后明显不一的风格,也不禁怀疑到,难道刚刚那首诗真的说的是雪和竹子,不是说的圣人和盐商,百姓,真的误会了? 想到这一茬,李守忠就直接叉开话题,对着贾代儒说道:“我就跟着存周叫你一声族叔,只是族叔你这是误人子弟,你不喜就逼他改变,岂不知差点毁一良臣也。为人臣子就应该有此风格。” 贾代儒看着李守忠幽幽的说道:“但是他更是一个贾家人。” 李守忠愣愣的看着贾代儒,后又看了看贾政,贾赦,又看向了贾琼三人,最后又重重的看了看贾政。 看着贾政脸上那不明所以的愕然模样。 最终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 第十七章 他人府虽美,自家院最好 走在熟悉的巷道内,早晨还白皙的积雪,业已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片黄白交加,到处泥泞。 贾琼也只能沿着菜圃旁的砖石上行走,一阵风起,树上尚未化开的积雪,洋洋洒洒的飘落而下。 面上偶尔传来的凉意,使的贾琼面上的火热稍减几分。 饭前的闲聊中,李守忠最终还是收下了贾琼,贾政替贾琼答应,第二日亲自带着贾琼正式的去拜师,贾代儒自是不会不拒绝,本就是他一力荐之。 且他自己知晓自己水准,充其量是个秀才,如果运气不错也能考个举人。但是现在的岁数已经意义不大了,与自己与宗族皆意义不大。 以往年轻时考中童生,几次秀才未中,也就绝了心事。 后来岁数大了也就断了这个念头,安心在族学教授族内弟子。也曾教导过贾敬,贾赦,贾政三兄弟,及一众当时的文字辈。 三兄弟完全没经过外面的名士教导,单纯只是贾代儒自己教导。 然贾敬天资聪颖,又刻苦攻读,一路从县试考到了举人。当时还想着若县试不过,就用了家里的恩监,到国子监读书,后直接去考举人。未曾想贾敬太是逆天,一路考到秀才,再自学考上举人,最后会试得中进士。 待回头贾代儒也曾和贾敬探讨询问,发现自己真比不过贾敬,贾代儒不得不服老。 原准备让贾敬教导潜力较大之人,未曾想前些年发生了一些事,贾敬直接出家不问世事。 所以现在只要稍有天赋,且贾代儒自觉教导略微勉强时,便为之寻名师教导。 贾琼见今日李守忠未曾多考较贾珠,便知李守忠是知晓贾珠的,却也未曾想贾珠与李纨是娃娃亲,李守忠也多有教导。 彼时,夕食,贾政与贾代儒同坐主位,李守忠与贾赦坐次位,贾珠挨着李守忠而坐,贾琏挨贾赦而坐,至于贾琼当然忝陪末席。 几人推杯换盏之间,又考较了三人一番。 时值李守忠教于贾珠:“珠儿,你今已一十有二,下一科将在隆兴四年,尚有两年时日。 你的经义我是知晓的,你若下科上场,必然能考中秀才。 那你亦算是史上少有之天众奇才也,往后两年我将亲自教汝。” “且陛下于去岁十月御极天下,然去岁那一科不论是秀才亦或举人、进士名义上虽算陛下登临大宝的第一科,然举人那一科在八月就已乡试完毕。 当时会试很多学子业已站队,因此那一科殿试陛下就如过场一般。 因此正正意义上属于陛下临朝后的第一科是后年。” 看着李守忠的谆谆教导,其余几人尽皆放下碗筷,于一旁静静的听之。 李守忠见场间寂静无声,也浑不在意,继续对贾珠言道: “待吾再教授汝一年,汝明岁提前半载南下金陵,以习惯当地之风土人情,以免到时水土不服,影响举业。” 不知是不是贾琼的错觉,李守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四周环顾,虽也看了自己与贾琏,但李守忠看贾政的时间却稍微多停顿了一息。 但贾政面上无任何异样,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李守忠提携教导贾珠。 略微呷了口茶水,滋润了下喉咙,又接着说道: “你需从县市,府试,院士始。全于陛下御极之后考中,再过三年得中举人再至进士,则乃陛下之嫡系,到时两府再稍微表态,也不需完全表态,那么贾家必然能改善现在的窘境。 若是能再窥视一下一甲之位,那必然更好。” 贾珠看着李守忠的谆谆教诲,心中亦是涌现感激之情,却仍然与以往一样,面色淡然,薄唇轻启,只有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精光,才能代表他的激动,随即道: “是,谢师父教诲。珠儿必牢记师父今日之言,不负师父之拳拳之意。” 贾政听到这时不由对着李守忠道: “还是守忠兄智谋深远,弟甚为感激。待下科结束之后,不论珠儿是否考中,再晚一年就让珠儿去迎娶纨儿吧!他们从小定亲。。。” 李守忠看着贾政那笑眯眯的样子,不由的哼了一声,随即转头,打断了贾政的话语。结果正对着贾琏和贾琼。 想了想,方又对贾琼说道:“至于琼儿你,虽吾已收下汝,然吾对于你的课业并未太过了解,刚之考较也非很全面,后面这一年里,若是吾认为合适,你就与珠儿一起走一趟。若是我觉得不行,你就得晚三年再去。” “是,师父。” 贾琼闻言,也就立马起身行礼。 谢过之后,众人又略聊了一会。 贾琏,贾珠,贾琼在长辈的示意下离开了室内,留下几位长辈单独聊天 三人小聚一会,又在送离李守忠之后,方才各自散开回屋。 想到这里,贾琼仍是难掩心中激动,算是又往前行了一步,也和荣府的当家人确立了联系,日后再有交集也是方便。 此时天空一片漆黑,然而他心中确实充满光明,充满希望,不负一年多的苦读,虽然他拥有前世三十多年的阅历,读书较他人快,不论是背诵还是理解,甚至练字,当然拿一个成年人的思维与自控和六到十五岁的孩子来比较,本身确实不公平。 但是他却也亦是付出了不少,每日卯初起床晨读,母亲为他准备好朝食,卯正到族学,酉初放学,酉正到家,然入睡时已至丑初。一天仅休息三个时辰,路上一个时辰,剩余八个时辰除开吃饭几乎皆在读书背书与抄录书本,且需完成贾代儒的课业。 雪过天晴,月光避开乌云的刹那,即将自己的精华倾泻于大地上,积雪的反射,为黑夜增加一丝光明。 这一丝光明仿若让他想起了前世。 不由一阵感叹,也就是在这个玩乐较少的年代,他才能一门心思的去学习,若是有手机电脑电视这类的东西,贾琼扪心自问,他真不一定能一心向学。 至于这个年代的玩乐,与小孩子去玩,他抹不开面子,也就最多陪自己的妹妹玩会。 再其余的打牌,看戏之类的娱乐,抱歉,家中并无余资,真正的实力不允许。 最后大部分这世人的夜晚娱乐,也是抱歉,身体还小,一样实力不允许。 想着想着自己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在无意识的遐想中已然到了自家的院门口。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小黑影直冲冲的奔着贾琼冲来,贾琼正在思考的大脑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待到来人冲进怀里,对着他喊:“哥哥,抱抱。” 贾琼才低下头,看着比一年多前比气色明显好很多,面上也并不像之前那样的菜色。 妹妹就这样抬着头看着自己,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伴随着月光,犹如两位精灵一般在寒冬中翩翩起舞。 看着妹妹眼中那一丝丝的水珠,下意识的蹲下,将妹妹拥入怀中,又习惯性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四姐儿被贾琼拥入怀里的刹那,就将翘首藏进贾琼的脖子,左右动了动,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又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 “哥哥,我好想你啊,你今日回来的好晚。” 第十八章 往事多少密辛,今生几多坎坷 “哥哥,我好想你啊,你今日回来的好晚。” 听着妹妹说的话,看着她那么依赖自己的样子,贾琼嘴角不由流露出一丝笑意。 想起自己往日那么宠她,去年又一直带鱼回来给她吃,她或许不光把自己当成了哥哥,也还把自己当成了父亲。 这世父亲去世的太早,母亲又独自一人,从怀胎到生产,生下妹妹之后还要负担家里,那么长的时间早就将家里的积蓄花完。 虽然宁荣两府从公中给自己家六十量白银,但是处理三位长辈的后事之后本就没剩多少。 再加之母亲怀胎,自己又是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哪能留下什么积蓄。 家里唯有五两散碎银子,母亲从不敢动,贾琼知道,这是为了应付家里谁有个头疼脑热之时用的。 不然一旦谁生病,家里却没有钱财治疗,若是走了一人,估计母亲是撑不下去的。 而且家里没有顶梁柱,也不能去借印子钱,那就不是借钱,等于就是卖身,且是卖两个救一个。 想了一会,便准备起身进屋,却不曾想四姐儿居然已经睡着。 “琼儿,四姐儿,睡着了吧!他从夕食过后就一直在等你回来了。” 贾琼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母亲沈娴业已到了门口,且嘴上说着话,身体也蹲了下来,伸手想要将四姐儿接过去。 看着沈娴面上的疲惫,贾琼深深的呼吸了一遍,压下心中的动荡。 对着沈娴轻轻说道:“母亲,儿子来抱就即可,这一年在族学里有昼食,还有茶水点心,儿子身体壮了许多,也很是涨了点气力。抱得动妹妹的。” 沈娴看了看贾琼,又看了看四姐儿,嘴角微微露出笑意,额头的皱纹都淡了几分,心里的开心也让她未注意到自己眼角已经湿润。 看着贾琼略显清瘦的身形,吃力的抱起四姐儿,沈娴不由担心的护在身旁,伸手虚托,防止贾琼气力不支,三人就以这一怪异的姿势进入了院内。 四姐儿早已洗漱过,只是在等待尚未回来的哥哥,现在倒是方便,直接送进东卧室,将妹妹放在床上,由母亲来看着,方回到自己的西卧室。 这一年多,族学的书本已被他全部抄录了一遍,现在回到家中倒也不影响他学习。 点上烛台,铺好书本,手上却未动笔。 心中也在想着,日后不在族学,还需常到李守忠处听讲,日后族学的一些衣食福利却是没有了。 必须得想法赚些银钱,遂在纸上罗列了一些分类,又一一排除。 写书不行,自己读书的时间都不够。 其次一些小产品倒是能赚些银子,但是自己守不住啊,没有什么根基啊。 而且身边没个可用之人,母亲娘家也没人了,父辈也没人了,还没个兄弟辈的依靠或者帮忙。也没个同龄之人可用,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年龄太小。 闭上眼睛,仔细思考自己的优劣,看看是否能找到一条可靠的路子,能挺住几年,到自己考上秀才,稍微有点立身之地时,应当会好很多,想着想着,就在贾琼即将睡着之时。 “砰砰砰。” 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不急不缓,来人应该无甚急事,又是天将黑,周围邻里也都未完全休息。 贾琼看了眼研磨好的墨汁,只好搁下笔,前去开门。 乘着月色,来到院门边,轻轻的听着院外的动静。 院外的人应是听到了刚刚的脚步声,见来人到来却未开门。 略一反应也就明白,只听院外之人说道:“琼三爷,是琼三爷吗?我是荣府的赖大,老太君吩咐我来给你送点银子过来。” 贾琼今日虽然见过赖大,但是却未曾交谈多少。只能算是见个面,连头都不一定点的那种。 然而贾母却让赖大连夜赶来,就有些蹊跷,再说还不一定是赖大呢。 自家的穷是真的,乡里乡亲的也都知晓,应该无人惦记,但是母亲和妹妹正在里间,还是当以稳妥为主。 念及此处,遂说道:“我上午在老祖宗那边时,老祖宗为何没有与我分说。” 只听院外之人略有些闷闷的说道:“琼三爷,这个就不是小的能知晓的了,我原也只是为了完成老祖宗的交代,老祖宗说,‘既今日你喊了我为祖母,那祖母也不能慢待了你。’再说您不是午后才至府内吗?” “所以,琼三爷,老祖宗给您钱,您只管收下,这刚下过大雪,天也怪寒冷的,早些让老奴回去歇息吧。” 听到赖大如此言说,贾琼也就信了几分,毕竟这是是今天下午才发生的,就算消息传的再快也不能这么快,即使传的这么快也不应有人来对付他才对,看来是自己太过谨慎了。 至于不信的几分是贾琼的谨慎,他向来对任何事情都保留几分怀疑,不论多么真实,永远保留一丝不确定。 将院门打开,贾琼不由面露微笑的说道:“对不住赖管家您了,琼年岁尚小,担心遇上歹人,倒让赖管家您受累了。 赖大闻言,面上也是浮现几丝笑意,说道:“那里能有受累,我们本就是府里的家仆,原就是给府里做事的,三爷您说的对不住,就折煞小人了。” “老祖宗说:‘三爷您家里拮据,明日又不在族学里就读了,日后与府内的珠大爷一样给您二十两的月例,让您放宽心的读书。 也在府里给您留个小院,太太和四小姐也可以一起搬进府里居住。日后您也不用担心家里,也方便您与珠大爷一起就读。 到时前去祭酒大人那时,同乘马车也能遮风避雨的。” 听到这话,贾琼心里一怔,这待遇也未免太好了点,暂时也来不及考虑得失,先招呼好这赖大再说,至少本身不够强大之时,万不能得罪这赖大。 遂说道:“这么晚麻烦赖管家跑这一趟,倒让琼心里过意不去了,这天时已晚,待我明日谢了祖母再行分说如何。” “琼三爷,您这话说的也是在理,哪您收下这二十两银子,其余待你明日谢老祖宗时再说不迟。” 贾琼看了看赖大,心想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人跑空,不能什么目的都未达到就让人回去,再说自己正好缺银子,有银子也能让母亲少操劳点。 且本就是贾家人,日后必要借助贾家,欠多欠少都是要欠的,既如此那就现在就欠着,养好家里也是好的,这也只是贾母或者说贾家对旁支的一种投资,至少他们认为自己有被投资的价值,日后定能收获千百倍。想到这里也就不再纠结。 遂收下银子,对着赖大客气道:“赖管家,进来喝杯茶水暖暖身子,再行回去吧。” “三爷,您说那的话,既然事情办了一部分,我也要回去报于老祖宗知晓,就不打扰您读书了。”赖大客气回复同时,心里却啐了一口,这么晚请我进你家这点小院子,你有一点真心吗,收了钱就赶人。 若不是老祖宗千万交代亲自送到你手上,你认为这二十两能到你手上。 随即便于贾琼客套了几句,上了马车直奔荣府而去。 看着马车离开的身影,贾琼方关门回转室内。 洗漱完毕的贾琼,默默的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所遇之人,所见之事,所聊之言,查缺补漏。本想着与母亲了解一下贾家的以往之事,也给耽搁了。 现在自己身份低位,只能谨言慎行,一再小心。母亲已经休息,贾家的事情,日后再与母亲了解吧。 看了看天色,又听了听打更声,已到子初,今日事情想的太多,精神也极端疲惫,再读书也支撑不住了。那就早些休息,今日权且偷个懒吧。 半梦半醒之间,不由击节哼唱道:“往事多少密辛,今生几多坎坷” 第十九章 见在世圣人,吐平生之志 雄鸡鸣镝天下白,扫遍残星和晓月 用罢朝食,贾琼早早的来到荣府,会同贾政贾珠贾代儒几人。 一路由宁荣街向东而去,经礼王府转向北,稍行数里,又转向东沿着地安门大道,约莫又行驶数里,转道向北,方到了国子监旁的万家胡同。 李守忠忝为国子监祭酒,便在国子监旁置办了一座二进宅院,以方便日常出入国子监。 几人及到李府门口,递上拜帖,请门房代为通报。 很快迎出二人,一人正是李守忠,另一人却是未曾见过,但见其穿着,也是一儒生打扮,面向稳重,单手置于腹前,另只手背于背后。 几人互相及近,遂互相拱手致礼。 “哈哈,子先,你如何在神京。守忠却不曾说今日你在。守忠真真不是老实之人啊!” 看到来人,贾政突然激动起来,对着与李守忠同来之人,大声交谈起来,也无文人那些矜持。 “存周错怪我也,我本也不知子先会在神京,昨日从你处归家,未曾想门房禀报于我,说今日有人给我留了拜帖,我看完拜帖才知晓是子先来京述职,欲今日返回天津继续他那民生大计呢。我便遣人连夜前去,叙说我今日收徒,约好过来,明日再回。走走,先入书房内再聊。” 门口浅谈几句,几人互相簇拥着进入书房。分主次做好,贾琼贾珠分侍两旁。 书房内贾政直接拉着这位名叫子先的手说道:“子先,你我已有四年未曾见过,今日我等几人定要促膝长谈。你在天津卫这些年如何了。我知晓你这些年一直忙于农务,都不肯与我们联系。我是真想去见你的,若是你不来神京,恐怕。。。。唉,最近过的如何。来来,珠儿,琼儿,这位大人姓徐,名光启,字子先,号玄扈。可是一位有德高士,乃吾之至交,你们称呼他伯父即可。” “是,侄儿拜见伯父。”贾琼与贾珠,两人同时起身,躬身行礼。 “哈哈,无事无事,你两且坐。存周,你如何也作这妇人状了,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我嘛,在天津卫,也无甚事,还是在培育番薯洋芋这些农作物,当年你不是也很赞同我吗?” 贾琼原本行礼之时,就在疑惑,好耳熟的名字,自己这几年所了解的贾家老亲中,应无此人才对,可是自己却很耳熟,应当听过才对,一时也未想到是前世所听闻。 方才听到这徐光启自称在培育番薯,洋芋之后才猛然醒悟,这乃前世所听闻之人,乃当代神农一样的人物,书中曾记载神农尝百草发现了最初的粮食黍,加上此人,番薯即后世的红薯,洋芋即后世的土豆,几百年活人无数,自是功德无量,若是神话真存,凭此或可功德成圣。 或许福建的陈振龙亦可获此殊荣,陈振龙此人历经千难万险与南洋取回番薯之藤蔓,方使中原大地得一神种。又经在此的徐光启不断培育,方得到适用于国内的良种。 想到此处,贾琼面色倏然而变,随即立身而起。他知晓这有些逾距,但是却也难掩心中激动。疾步走之徐光启身前,双手相持,躬身行礼,一揖到地。 遂复起身,看着周围众人诧异的眼光,嗓音带颤的解释道:“诸位长辈,请恕小子唐突,自家父故去之后,家中生活颇为困苦,周遭邻里皆是如此,虽两府多有支持但仍有些难支,且学生之前就读于族内族学,因此也算识字明理。 曾闻天下若有大灾大害饿死着甚多,食树皮草根,观音土此类不知凡几,甚至多有易子而食之人,颇有些感同身受。 于此,琼也曾多次查阅书籍,看看是否有可以提高产量的作物,以活天下万民,曾查到记录记载,福建振龙公历经千难万险,于南洋盗得番薯之藤蔓,加以种植,活命着众,为国之幸事。若非如此,当年福建大灾亦不会如此轻易平息。 可惜藤蔓有些地理之别,不完全适应于我国之土力,需加以改良,吾原想待日后有能力之时,以尽人力,未曾想叔父已有行之,此乃小子心中之愿也,吾不能代表天下人,仅代表小子个人与叔父行礼。” 众人听闻此言,先是观贾政之色,后又想起存周也不知今日可遇徐光启,倒也尽皆释然的看着贾琼。 徐光启亦是思到此处,遂也目不斜视的看着贾琼,说道:“好,不曾想汝也有此志向,不过汝可不必学吾,吾早来半盏茶时间。 你师也与我谈起你,又言说,你仅用一年多,就达到存周大公子五年之努力,本身存周的公子就是一天纵之才,这就更为难得。 你若有向民之心,定当奋起努力,日后也好官居高位,多为百姓着想,方为正道。” 看着徐光启眼中毫无任何异样情绪,贾琼知晓这是徐光启最客观想法,也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略过此事继续叙旧,后又谈起经学,且房中众人,皆算是有一定的文学底蕴,所以也是相谈甚欢。尤其李守忠更是国子监祭酒,学问自然极好,然徐光启也不逊色太多。 不过今日贾琼最大的发现,还是贾政与几人交谈,竟也是旁征博引,不落下风。 不由又想起,原著说贾政只知清谈疏于庶务,是真不会还是不屑,贾琼不得而知。 贾琼此次听几人谈经也是获益良多,曾经不解之处,也是茅塞顿开。偶尔瞥向贾政的目光中,却未曾发现任何端倪,一如平常。 贾政府上的清客,贾琼倒未见过,若是都如今日之几位大贤一样,那说明贾政此人也是个高人。若是那些清客是些庸人,那贾琼就不能想象贾政为何要如此了。 桌上的茶香弥漫在书房之内,沁人心脾。其实非什么多明媚之味道,只是茶本身的纯朴香味,在空气里慢慢地渲染着。 贾琼看着身边的几位高士,谈笑间往往让人生有如沐春风之感。 正应了那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贾琼贾珠也不对话,手端香茗,倾听几人贪谈吐。 正在这时一中年仆从打外边进来,立于屏风旁边等候通报。 “老爷,外边已准备得差不多了,香案已经布置妥帖,桌椅业已摆设好。” “你先到前面去,我们就来。”李守忠回道 仆从点了点头,退出书房。 第二十章 李祭酒巧收佳徒,三童子得遇名师 正厅里的香案已经布置好了,香案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黄花梨雕桌,香案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副至圣先师孔圣画像。 香案一字排开三樽古朴香炉,香炉上并未插着香,香案下摆着一张同样式黄花梨的大椅。 在那张大椅低一些的地方,又在旁边放置了一张小些的椅子。 再往下才是堂中,两边设有一应客椅,这些椅子是为观礼的宾客亲友准备的。 正厅陈设非常的端重,平日里摆着的盆栽,花瓶尽都撤下,换成了书本笔砚这样的摆放在铜盆里,用木架顶着。 两边的墙面上,则有李守忠平日喜欢的山水图,名画名字裱在墙上。 堂中两列座椅中间还摆放着一口大箱子,箱子里摆放着各种行拜师礼所需的东西。 贾代儒和贾政徐光启一起到了正堂,嘱咐了座位。并没有小厮上来奉茶,今日这座正厅里的茶,只有一个人可以吃得。 “几位老友,家里下人少,多有怠慢了。” “今日随你怠慢,若他日再怠慢,我们可不依,今日的大事为重,我们只是闲人。” 贾政听着李守忠话语,不由也开启了玩笑之言。 身边众人闻言也是大笑。 李守忠闻言也是哈哈大笑:“存周,你啊你,这才有当年几分风范。” 贾政闻言面上一愕,倒是不在说话,立于旁边,以作观礼。 李守忠与徐光启相视一眼,也不在言语。 贾琼与贾珠两人俱在厅内等候,正厅里,师长父祖,皆是他们长辈,这里并不是荣国府的内宅,此等读书人的场合,没有师傅父亲叔祖说话,后辈插嘴的道理, 正在拜师之礼将将开始之时,门外又进来一人,这个人一脸方正,稍显斑白的须发同样修剪的干干净净,脸上笑意盈盈,人还未进来就大声说道:“守忠兄,弟沈珫来也,不知可否迟到。” 堂内数人皆是心中大喜,急忙迎出厅外。 “季玉,你也来京了。多年未曾见到了,你又如何知晓今日之事。”李守忠开心的双手握住此人之手。 来人也是激动的,拍了拍李守忠,又与徐光启,贾政互相见礼。遂才慢慢说道:“我昨日方进城,一是回京述职,二是为了送小子自征,小女宜修进京,三是想和你了解些情况。 最近山东有点不太平啊,放京中我也放心些。好了,闲话少叙,不能误了你们的吉时,但是今日你既然收弟子,那便将小犬一并收入门下吧!我正自担心,送入京中无人教导呢,这次倒是让我赶上了。” “无甚,无甚,你沈季玉亲自教导的底子在,再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既如此我就一并收了,珠儿今年十二岁就是大师兄,自征今年九岁为二师兄,琼儿今年七岁就作为小师弟吧。他们就作为我的关门弟子了,今日算是数喜临门啊!宜修,你去找你纨姐姐去吧,你也是知晓地方的。” 贾政贾代儒徐光启沈珫也不再叙旧,因为吉时已到,需认真观礼。 香案前的黄花梨大椅并无人去坐,李守忠立于香案之前,作为主礼的贾代儒立于香案左侧,贾珠,贾琼,沈自征站在堂中,其他诸人立于两旁。 贾代儒古朴苍老的声音慢慢道出:“祭圣人。” 正厅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上香。” 李守忠拿起三炷香,于香案上的烛火点燃,左手覆在右手之前,作打揖状,躬身三拜。 “叩首。” 贾琼,贾珠,沈自征跪在堂中,双手覆在额头,伏身五体投地,三叩首。 “呈帖。” 李守忠退到一边早就备好的小黄花梨椅,安身端坐。 三人起身,一一接过旁边递上的拜师帖,走到李守忠面前,将拜师帖双手奉至头顶,奉帖。 李守忠接帖,三人分别叩拜。 “奉束脩六礼。” 贾政等人早就指挥着下人们将角落里的箱子抬到堂中央,搭手递给三人。 “学生拜奉香芹,有志业精于勤。” 三人各接过一把芹菜,奉给李守忠,李守忠含笑收下,又有徐光启从李守忠手中接过。 “师傅收受莲子,承诺苦心教育。” 三人又各自捧着一盘莲子,李守忠接过。 “学生拜奉红豆,师徒鸿运高照。” 三人又各自奉上一盘红豆,李守忠接过。 ............... 经过半日的操劳,几人皆已头皮发麻了,就连李守忠都有些吃不消,不过总归是快要结束了。 贾代儒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又道:“敬茶。” 三人举杯齐眉,以腰为轴,躬身将茶奉到李守忠的面前。 李守忠分别接过几人的拜师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微笑着对三人点了点头。 “珠儿,自征,琼儿今后你等就要入我门下了,从此我为你等师,珠儿为师兄,自征第二,琼儿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为师希望你等以后勤于学业,做人清白,有始有终。” “这毛笔是为师的回礼,汝等去净手吧。也幸好在家,书房里有数支备用毛笔。” “恭喜守忠喜获三位良徒。”周围几人皆是拱手恭贺,面露祝福。 “多谢多谢。”李守忠也笑着拱手感谢。 贾琼三人双手接过毛笔,微微躬身,就下去净手。 李守忠府上有喜宴,留待宾客们享用,其实也都是至交好友。 而贾琼,贾珠,沈自征三人净手之后倒也互相行礼,互相了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前厅的宴席还在继续,三人却被诸位长辈赶了出来,美其名曰你们熟悉熟悉,日后皆是师兄弟。 于是三人来到院内的石桌旁,分左右坐下,贾珠立于中间,为兄长,沈自征坐于左,贾琼立于右,三人互相攀谈起来。 三人皆有才情,自忖不弱于人,未曾想今日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所谈涉及面之广,三人各自也都暗自心惊,诗词歌赋,医卜星相,算术九章,互相皆能接下话来。正在几人交谈正欢之时。 旁边传来一阵宫佩交错之声。 转角处却走出两名丽人。 第二十一章 何独终身数相见,儿女长作隔墙人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两女自拐角而出,乍见三人坐与石凳之上,也是倏然一惊,观三人皆仪表堂堂,两人一阵羞意平息之后,还是及步前来。 毕竟三人中又互相都有熟悉之关系,贾珠与李纨自小订婚,双方也知道。虽守礼法却也见过几面。 而沈宜修与沈自征却也是姐弟关系,唯有贾琼与几人又隔了一层,只与贾珠是同族兄弟,不过今日之后三子却又是同门师兄弟,倒也不太碍事。 贾琼看了看过来的两女,知道一位是恩师的唯一女儿李纨,另一位是刚刚来的师伯沈珫的长女,便宜二师兄的长姐沈宜修。 除此二女,院内再无其他如此年龄的女子。 虽如此,但却不知到底两女分别是谁,只知其名,不曾谋面。 遂向贾珠与沈自征的方向各看了看,面露疑问之色。 两人也是会意,互相看了看,贾珠先起身来到一身材高挑之女子面前。 又对贾琼说道:“琼师弟,她乃师傅之女,李纨,你应当喊其师姐。” 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贾琼看着面前女子,身材高挑,眉目清秀,琼鼻细腻,云鬓微垂,头挽朝月髻,上别绿玉钗,身着云纹绉纱袍,外罩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端是清素若九秋之菊。 知晓这是贾珠未来的媳妇,需非礼勿视,随即向前两步,略微躬身行礼,算是见过。 又叫了声:“师姐好。” 李纨见贾琼如此,且也知是父亲刚刚收的弟子,又是珠大哥的族弟,看了一眼贾珠,面上瞬间浮现红晕,仿若以贾珠内人接见外客一般。略显扭捏的向前一小步与贾琼福了一福,以作见礼。 贾琼看着面前的少女,又看了看贾珠,也知晓其有些羞意。 遂退后两步,又用眼神询问刚刚过来的沈自征。 沈自征也是会意到:“琼师弟,此乃家姐,沈宜修。尚还大我一岁,今你喊我师兄,你便随我一起喊姐姐吧。” 贾琼也略微看了一眼面前的沈宜修。此女与李纨不同,鹅蛋脸恰若三春之桃,却是美艳不可方物,身着百蝶穿花云锦袄,外罩织锦镶毛斗篷,头挽惊鹄髻。 贾琼前世也曾见过网络上无数美女了,毕竟也养了几个视频号,今世也见过王熙凤与贾元春,也算是见过钟灵毓秀之女子了。 但其余诸人与沈宜修一比,犹如美玉如顽石,沈宜修自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之美,或许也只有贾元春或可与之一比。 二女看着面前的贾琼,听说年方七岁,一个稚气未脱,绒毛未去的总角少年。却用一年时间读出贾珠五年方读完的书籍。 但稚气的脸上却又一种仿佛在父亲身上才有的从容。 李纨倒是未曾有所多心,知晓贾琼是贾珠的弟弟,也曾从父亲那边知晓他的身世。日后待她与贾珠完婚,也可能会常有往来,只当是一位早熟的弟弟。 然沈宜修看着面前的少年,虽然稚气未脱,却仿佛比自己还要沉稳。 往日沈珫不在时,皆有自己来管教弟弟,再带着弟弟一起完成学业。 此前一直自认,同龄之人,无论男女,应少有能及自己者,未曾想今日就有一人,无论从别处听来之读书,还是性格之沉稳,仿佛皆略胜一筹,然年龄又比自己小上三岁。不知想到什么,沈宜修面上忽然浮现多多红霞。 两人分别上前见礼,各称呼了对方一声。 “沈家姐姐好。”“贾家弟弟好。” 又略微观察了下几人,李纨应比贾珠大概大上一岁,贾珠今年大自己五岁,哪李纨比自己大六岁。 而沈自征比自己大上两岁,又说沈宜修较他大,可观起面貌也不是大太多,估计也就一岁左右,那么沈宜修应当在十岁左右,将将比自己大上三岁。 心中默算了下,大概有数就行,也未曾做太多计较。 几人略聊了几句,便也不知再说些什么,男女有别,话题亦不知如何开头。 贾琼有心想找些话题打破这个尴尬,除却贾珠又和众人不熟悉,皆是今日方才认识,所以也不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贾代儒出的厅来,叙说今日几人今日要促膝长谈,让贾珠与贾琼先行回去准备学业,每七日来此两日,平常互相学习。沈自征亦是如此,让沈宜修与沈自征也先回家中。 众人又浅聊几句,以作告别。 ----------------- 贾琼回到了熟悉的巷道,熟悉的院子。 刚刚进院门,只见妹妹四姐儿独自在院内玩耍,推雪。 咋见贾琼回家,四姐儿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先是大叫一声,然后仿佛才反应过来。一下又冲进贾琼的怀里,仿佛这已经是她的本能反应,除了抱住哥哥,其他的就什么也不晓得一样。 尚未说什么。就在贾琼怀中哭成一个泪人,在贾琼不断用手拍打后背以安抚下,方慢慢平息,用哽咽的声音说道: “哥哥,嗯嗯,哥哥,呜呜。今日走时为何不与我说一声,呜呜,为何不与四姐儿说一声,四姐儿以为你不要我了。” 贾琼也是无法,只能一边安抚,一边解释到:“四姐儿是哥哥心中最美丽的小仙女,可不能哭成小花猫一样。那样就不再是小仙女了。 哥哥听说小仙女要多睡觉才长的更加美丽。哥哥今日有急事,方早早离开,但是又不能让哥哥的小仙女长的不美丽,所以就未曾叫醒你。哥哥是最爱四姐儿的。” 听着贾琼的话语,四姐儿方抬起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眼睛上尚带着几丝泪珠,面上也留有淡淡泪痕。看着眼前四姐儿的模样,贾琼不由嘴角微微勾起。 四姐儿看着贾琼露出笑意的面庞,也不禁跟着甜甜的笑了起来。用尚有些哽咽的声音继续说道:“哥哥不能骗四姐儿哦,哥哥永远是四姐儿最亲近的哥哥,四姐儿也永远是哥哥的小仙女,长的最美丽的小仙女。四姐儿永远都喜欢哥哥。” 听着这童言稚语,贾琼又想起了前世最爱缠着他的宝贝女儿,心中也是有些怅然若失,也不知是否有机会回到原界。 他到了此界数年,过着如此清平的日子,也无甚太多留念。唯一不舍的就是自己今世的母亲与妹妹,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两人,其余大多数不在意,或有些关心,然又不是离不开谁。 唯有此两人是贾琼割舍不了,正如前世的父母妻女同样无法割舍。 不知他们现在生活可好,妻子是否改嫁他人,女儿是否健康快乐。父母身体是否康健。 他无法割舍这种感情,无法舍弃那些对他好的人,只想好好努力回报于他们,照顾好他们。 前世今生仿佛变成一个打乱线团,让他无法选择,理智又与他说。 已不能回到从前,只能留于现在。 不由长叹道: “何独终身数相见,儿女长作隔墙人。” 第二十二章 瑶琴能挑文君意,玉笛安知虢国心 贾琼也不知遐想了多久。 直到沈娴出来唤醒他:“琼儿,怎么了,在想何事情,可方便与为娘说说,若是为娘知晓,也可与你见解一番。” 贾琼面色一怔,有多久了,刚刚思恋前世的父母妻女,脸上浮现的茫然之色,或许被母亲瞧见了,也就刚刚到这世的前三年,他多有不舍,经常思念。 最近几年才渐少,即使偶有思念,也不曾被娘亲瞧见,平常在她面前皆是一副沉稳之色,表现的也是智珠在握。 方才的一时失态,让她担忧了。 念及此处,方又自信浮现面上。对着母亲哪隐现担忧的面庞,看着哪眼角又增加了几许皱纹,忍着心中的痛惜。 嘴上露出些微笑,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母亲,也没什事情,只是儿子听见一些事情,有些想不清。不知是否能对儿日后是否有些帮助,且还有一事要和母亲商量,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所以有些迷茫,让母亲担忧,是儿之罪孽也。” 沈娴听着贾琼如此说,心中方放下心来,亦是满脸微笑的看着贾琼,眉头哪一丝微不可查的愁绪也渐渐散开。 对着贾琼柔声细语道:“哪孩儿可以直接与为娘说了,你是为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哪有什么避讳之言,你尽管与为娘说,为娘也好与你出出主意,或没有多大有用之言,但亦可帮你分担些。” 贾琼听着沈娴的情真意切,稍微整理了下思绪,也组织一下语言,如何与沈娴说来。 三五呼吸之后,贾琼方缓缓开口说道:“母亲,是这么一个原由,昨日政伯父与叔祖父给孩儿又寻一名师,您也是知晓的。 后来晚间,您和妹妹休息之后,荣府的赖大管家,前来敲门,与孩儿说了一下荣府老祖宗递的话。” 看了一眼沈娴不变的面容,仍在倾听的模样,贾琼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昨日哪赖大管家送来了老太太给予的二十两银子,又与孩儿说,日后每月给予儿子二十两的月列,与荣府的珠大哥一样的待遇。 又说给孩儿在荣府留下一个院子,让孩儿常与荣府的珠大哥一起读书写字。又说让您和妹妹也与我一起进去住。孩儿正不知如何抉择,如何与荣府的老太太说呢。此前也让儿子称呼她为祖母呢。 且今日所拜之恩师,也有言与我们,每七日教导我们两日,其余五日我们自我学习。就这些许事情,不知娘亲如何作想。” 贾琼方才边说话边观察母亲的面色,看着母亲前面倾听,后面时候皱眉,时而沉思,眉目微凝,也知晓母亲正在认真思考。 略微过了盏茶功夫,正与四姐儿玩耍的贾琼回眸一瞥,发现母亲已经回神,当已是有些计议。 遂带着妹妹,往堂内走去,又对着沈娴说:“母亲外面太冷,我们进屋再与分说。” 厅内各自安做好之后,沈娴也是直接问起贾琼:“琼儿,你自己又是如何作想的,为娘想听听你的想法,然后再给予你建议。” 想法已有计议的沈娴一如以往,仍然面带微笑的看着贾琼,仿佛看着贾琼,她心头就有一种寄托一样。 贾琼见沈娴如此表情,也只得先与母亲说道:“孩儿想着,祖母本已给予儿子二十两银子,咱家的情况,无论如何都得收着。 这既是祖母的看重,亦是缓解咱家的困顿。日后孩儿自信必会挣下一份大大的前程,回报于他们家。” “所以孩儿认为这月列银子,咱们家拿了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去不去两府居住皆有利弊。 若去,母亲与妹妹在府里必然更加安全,不用担心在这边有歹人骚扰。 其次,吃食上面也会好上很多,妹妹正是长身体之时,自然需要多吃些好东西。 再次,荣府毕竟有专门的教养嬷嬷,可以教妹妹认识些字儿,写字画画什么对妹妹也多有些好处。 但是也有些不好之处,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份福报靠的是别人的恩赐,日后若是在荣府惹恼或无形中得罪些人,不光是折了面子,或是再被赶将出来,哪不光得不到荣府的一些潜在帮助,甚至会导致一些人来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母亲,孩儿暂时想到这些。” 看着贾琼的条理分明,沈娴面上的笑容则更深几分,心中颇感欣慰,也算没有愧对了夫君,自己对的起他了,也对得起当初一门心思帮着这个家的大伯二伯,没使这一支断了希望。想着想着,沈娴心中难免又再升起一丝悲切。 看了看面前的儿子,沈娴稍缓了几口气,慢慢平息下来,温润的对贾琼说道: “孩儿你考虑的都对,想的事情也颇为全面,日后也让为娘少些担忧了。至于这两件事情,为娘认为孩儿你说的对,钱咱们先收着。 一,不能落了老太太的面子,让荣府对我们这边生了嫌隙。 二,就像孩儿你说的,你日后读书也方便些,家里的书都是你抄录的族学里的书籍。 但是为娘听说族学你很多书是没有的,但是荣府是肯定有的,娘还听说政老爷是个爱读书的,且你珠大哥也是个爱读书的,那样荣府的藏书绝对不会少了。 只要能方便你读书即可,至于给你留的院子,你可以用来累了时稍事休息,或者风霜雨雪,道路难行之时,你也留在哪里暂住。 至于为娘和你妹妹,无论如何都不能过去的,荣府现在看中的是儿子你的读书上进,如此自然要高看你一头。 若是为娘和你妹妹也去居住,则平白让人又看轻你一头。若是为娘和你妹妹不在,你稍有什么未做好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太过怪罪于你,若是我们在的话,难免会有人作妖。 再次,你所担心的为娘和你妹妹身体的事情,其实你也无须担忧。你现在已有二十两的月列了,难道娘还真舍不得花销吗? 以前是你父亲不在了,家里少了一个大的进项,仅靠为娘挣的一点钱如何够得了家中开销,娘自然是能省得省。 你妹妹读书不读书,倒是不紧要。关键是琼儿你需要读书,若你有心,在时间闲暇时倒可以教授教授你妹妹。 现在自然无需如此,每隔两三天给你妹妹添上几块肉还是可以的。” 母子两又稍微聊了几句,方确定下来。 日后贾琼每天去荣府与贾珠一块儿学习,方便即回,不方便则留在那边。 沈娴和四姐儿留在老屋,若人都走了,老屋要不了多久也会破败。只需贾琼时常回来看看,好在离的也不远。 确定下事情之后,沈娴又突然对贾琼说道:“琼儿,你父走的早,未曾给四姐儿取个正经名字,如今你已学习一年多了,想来认识些字,要不就由你来给你妹妹取个名字,毕竟长兄如父,长姐如母。那天若是为娘不在了,你可要照顾好你妹妹。” 闻言,贾琼不由地呸呸呸,又对沈娴说道:“母亲快将这话呸出去。孩儿在,又如何能让你受累到这一步。” 与沈娴僵持了几句之后,在沈娴又面露微笑之后,方才正式的想起字来,想想给四姐儿取什么名字。 半晌,方念到瑶琴能挑文君意,玉笛安知虢国心。 娘,妹妹的名字就叫贾瑶。 第二十三章 钓历史之隐秘,筹未来之布局 “贾瑶,好哦,我就叫贾瑶了,哥哥取的名字最好听了。四姐儿最爱哥哥了,不对,不对,是瑶瑶最爱哥哥了。” 身旁,小不点的四姐儿,现在的贾瑶。蹦来跳去,好不开心,头上的两个总角小辫,也随着颠来倒去,上下翻飞。 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母亲沈娴与哥哥贾琼。粉扑扑的脸上泪痕尚未干透,搭配着正咧嘴笑的小嘴,煞是可爱。 小手用力的互相拍着,绕着两人转起了圈儿。让人心中不禁好笑,稚子孩提的快乐也许就是如此简单。 沈娴看着眼前一幕,又想起刚刚贾琼说有二十两银子的月例,心中的压力也是去了好多,整个人不由放松下来,身体也不在紧绷。疲惫的面上露出一些晕红,嘴角也流露出一股温馨的笑意,眉眼间尽是温柔。 贾琼看着身边轻松了许多的母亲,活泼的妹妹,心中不由也是一阵满足。只是也有些后悔,为何昨日不与母亲叙说,至少能让她早一天开心。 生活是什么,生活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无非就是家人安康,幸福美满。 待有了一定的资本再去想哪花花世界,若是家人都生活困顿,仍旧只顾自己玩乐,哪还算什么男人。 这样的人没有一点责任与担当,贾琼也是看他不起。 眼含笑意的又看了一阵之后,贾琼方拾掇好心情,又与沈娴说道: “娘亲,还有些事孩儿想与您问下。” 沈娴诧异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嘴角带笑,轻声慢语的说道:“琼儿,你说,为娘听着。若是知道,必定也不会瞒着孩儿你的。” 看着沈娴的笑容,贾琼也是回以一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那日老太君与我说,我小时候你与父亲曾带我去过荣府,还说曾抱过我呢,可是有这事。” 沈娴面色微微一顿,又略带苦涩的笑了下,慢慢说道:“是啊,当时你父亲仍在世。那日是带我们去见大老爷的,当日还有你大伯二伯。说起来,你大伯二伯还有你父皆是你赦伯的下属呢。” “赦伯,他统帅过兵马?”贾琼疑惑的插了句嘴。 “是啊,你父亲皆是如此说的。然后正逢老太太唤你赦伯,你赦伯就带着我们一起过去了。当时你还小,老太太确实也抱过你的。” “那时两府与我们这些旁支来往还是很密切的,也就四年多前吧。” “可惜,后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贾府旁支只要在京营之人,应该都去做的同一件事,也没有听说谁活了下来。” 说着说着,将凳子向前稍微挪了挪,右臂撑在桌上,用手拖着脸庞,双眼呆呆的看着远方,神思发散,接着说道: “那日过后,我们这些旁支基本家家戴孝,户户披麻。不光如此,城内好多人家皆是如此。连白布,寿材这些都涨了三成,最高涨到五成呢。” 沈娴说着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只有嘴角的波动能看出她在喃喃自语。 贾琼知道,这是勾起了母亲不好的回忆,也不好喊她。就坐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着,偶尔摸摸贾瑶的脑袋,揉揉她的头发。 贾瑶,歪着脑袋默默的看着哥哥,一会又看看母亲,来回的看了几次。 仿佛感受到了气氛不对,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贾琼身旁,将脑袋枕在哥哥的腿上,玩起自己的头发。 约莫过了半晌,沈娴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向贾琼与贾瑶。 略定了定神,面上又从新浮现出熟悉的笑容,遂又温柔的说道:“琼儿,刚刚为娘想事想差神了。你接着说,若是娘知道的都与你分说。” 贾琼想了想也只能换个话题,不能总是勾起母亲的回忆。 看了看院外的银杏树,思绪仿佛又回到了族学,发生了很多事情的族学。想起了第一天进入族学听到的事情。 遂又开口道:“母亲,孩儿之前在族学时,怎么听说,赦伯现在的夫人邢婶子,是赦伯的原配夫人的丫鬟啊。 孩儿想知道些两府的事情,以免日后在荣府读书时,一时不查再得罪了人,自己再还不曾知道,哪罪就大了。” 沈娴看了看贾琼,眉间带了点疑惑,略微思考了下,才说道:“琼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父在世时,也只带着为娘去过几次两府,很多事情娘也不曾知晓。 不过你说的这件事情,娘当时倒是听说过,也见过。还有些是当初蔷哥儿的母亲与我说的呢。” 说着,停顿了下,沈娴又在整理一下思绪,一会又接着说道:“当时你赦伯的原配名字应当是叫林如雅,听说也是一个侯爵之家,与两府也一直是老亲,不过好像上一辈就不曾习爵了。 你这赦婶娘好像还有一个哥哥,名字叫林如海,与东府你敬伯是一科的进士。当时与你赦伯成亲时,好像就带了一个通房丫鬟,就是你现在婶娘。” 贾琼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未曾想贾家与林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更未曾想这邢氏也是一个有造化的,从一个奴仆到陪房,最后又到了国公府袭爵之人的大妇。 未想完就又听到母亲继续讲道: “三年多前吧,就是你父亲他们去世后几个月,也突然生病去世了。 听说又过了几个月,荣府的老太太将她最喜欢的小女儿,你那个敏姑姑,许配给了你婶娘的哥哥,就是这个林如海。 听说当时的前一二年,你这个林伯父就在扬州那边做了一个大官。” “当时也没怎么听说,还是事后才知晓的,就是哪蔷哥儿的母亲与我们几个说的,我们也都是寡居的妇人,没事时也会在一起说说话。 不过他们年龄相差有点大了,当时林如海好像都三十有八了,而你敏姑姑才双九年华,差了有小二十呢。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再具体的为娘也不曾知晓了,只知晓当初事情没有大办,连我们这些旁支都没说,也不知是和原由,不说我们孤儿寡母这样的人家,即使有男人在的旁支家里,也未曾知晓这件事。 也都是事后才慢慢知晓。只听说荣府那边给的陪嫁倒是很多,用孩儿你们读书人的话说,就叫什么十里红妆吧!” 听到这里,贾琼也知晓母亲也所知不多,不过就现在这些事情,也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了。 至于母亲刚刚说的林如海在扬州做大官,估计也即使巡盐御史。这样算来,已经做了五年左右了。 而林如雅如何死亡,在当年一大批贾家旁支菁华死完后死的,又怎么能让人相信她是正常死亡呢。是否正常,这个不用管,也管不了。 还有贾赦为何提一个通房做大妇,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估计也掩藏这什么,也不用管。 现在唯一要考虑的还是要读书,考取功名,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至少现在有了月列之后,就不用像以前那样困苦了。 刚刚得到的零散消息,贾琼仍然觉得很有用,只是现在无用罢了,未来必然会有些用处。 听听这类的故事,也还是有些好处的。 钓历史之隐秘,筹未来之布局 第二十四章 贾长子询宁荣境遇,琼三爷奏两府帷幄 荣府,梦坡斋。 贾琼四处略微观看后,对整体的布局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看着面前这个院落,心中亦是怀有对未来的一份期待。 院落前边是一个单独的花园,后边是书房,再后边是贾政与王夫人居所。 前面是贾赦与邢夫人所居住的东跨院。 西边是体仁沐德院,再西则是荣府的中心荣禧堂。 东边则是与荣府院墙紧挨着的南北过道,围墙外面则是宁荣二府的间的内部巷道,再向东边而去则是建立在宁府的宗族祠堂。 此书房算是完全坐落于两府的最中间。 集宁荣之气运,汇两府之菁华。 “珠大哥,陪我看看这个院子如何。前日有几位长辈于身旁,也未好好观赏过小院。日后需要在此陪珠大哥度过数年。欲先游览一番,不知可否。”贾琼看着身旁的贾珠,面露一丝微笑。 “哈哈,琼弟相邀,自无不可。与琼弟此等天才同游,乃一件幸事也。 贾珠的轻松写意,洒脱自在,在这寒冬腊月,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贾琼也不得不佩服贾珠的为人,或许有些人是天生的气质,胸怀,想象不来。让人不由得愿意为他做事。 或许读书上贾琼或可以与贾珠一拼,然气质这块被拿捏的死死的。 再或许自己增加一些年岁,一些进步,再学习一些权谋,方可达到贾珠这样的气场吧。 说着两人携手而过。 院内各种花草树木皆有,唯可惜此时乃是寒冬腊月,草木枯败。 只有墙角余有几株梅花,凌寒傲雪,孤芳自赏。 与之相对的,在院子的另一个角落,芸窗旁边的墙角处,有着几丛潇湘泪竹,带着一丝绿意,在冬日里增添一抹生机。 贾珠看了几眼之后,也不在观看,转而观察起贾琼。 待贾琼观罢,方问起:“琼弟,此院落如何,不知可有感想教兄。前日闻听琼弟两首佳作,兄唯有叹服。” 听的此言,也不知贾珠是何意思,但是借机离开贾珠身边倒是不错。 遂仔细思考了下,贾琼默不作声的抽出手臂,向着梅花走了数步。 沉吟片刻,唯有一叹: “此情此景,唯有半山公的梅花一诗可以言喻,余词皆不足道。” 贾珠闻言,也向着贾琼方向踱了数步,喃喃自语了几句,又慢慢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不错不错。琼弟此言甚是,果是博学强识。” 贾琼刚刚准备谦虚两句,又听贾珠开口说道:“琼弟也是个有心之人,不知琼弟觉得此院的情景是否有些相识之感。” 说着,也不待贾琼开口,接着说道:“去年的前几个月,琼弟刚刚入学时,给为兄着实上了一课。那琼弟是否觉得这院内景象与我两府八房有些相似之处呢?” 说完,就用那一双妖媚的眼睛死死盯着贾琼,嘴角带笑,两腮微红,颇有西晋名士的风采。 然而这风流才子的人儿,却让贾琼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压力铺面而来。 知道若不真说些什么贾珠肯定不会愿意,若是有的放矢,必然更被看重。 这贾府中现在唯一能让他高看的只有贾珠。虽然今年才十二岁,但是有些人真是天纵奇才,无师自通。 更不必说让他感觉颇为神秘的贾政,还有贾赦也不一定是吃素的。 再有那个传说当了道士的贾敬,贾琼真不信他是一心修道,如果一心修道为何却又在四十二岁生了惜春,今年初四月初四生的,到如今已经六个月了。 现在元迎探惜四春都已出生。惜春算是十二金钗中最小的几个之一了,她都出生了,那么红楼也快开始了,最多还有四年。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早。需先将贾珠这个问题答了才行。 在贾珠的眼中,贾琼先是皱眉,后是释然,最后若有所思。 看着周围的院子光景,贾琼来回走了几圈,方对视上贾珠的眼睛,慢慢的说道:“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贾珠见贾琼先是与自己对视,然后又说出这么一句话。 眉头微微凝起,仔细咀嚼了几遍这句话,半晌说道:“琼兄弟此言有理。那不知琼弟有何教为兄。” 贾琼闻言又是一怔,刚刚欣赏梅花的目光又转了过来,双眼注视着贾珠。他知道,虽然前后两句话略微相同,却又大相径庭。 一句可有教和一句有何教,意义完全不一样。 前一句是问贾琼是否看穿贾府的形式,这后一句是在问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做。 想到这里,贾琼也不在四处游览,皱着眉头缓缓来到石桌前,桌面上刻着纵横十三路的棋盘。(围棋棋盘) 也不顾腊月气凉,石凳冰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复又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坐与他对面的贾珠, 不悲不喜的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贾珠闻言,眉头不由大皱。这一句大学之中的套话,他也不知背的多熟。 这话谁都懂,但是谁又能完全做到呢,贾珠甚至认为说了此话的曾子都不一定有做到。 但是贾琼却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认为贾琼是一个有见地的人,应该不会无的放矢。 原文他记的很清楚。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心中不由默默背诵起这篇《礼记·大学》,越背眉头皱的越深。不觉又多背了几遍。 又是半晌,贾珠方眉头缓缓绽开,所有所思,最后面上现出恍然大悟之神采。 “琼兄弟,此言大善,于我而言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请受愚兄一拜。” 遂起身,对着贾琼就要躬身一拜。 贾琼忙慌不跌的避开身形,向前两步将贾珠搀住。 心中却想着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贾珠行礼。 在贾家有点说不清啊,贾政或许能理解,但是别人不一定行啊,人言可畏,虽他不畏惧,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若是日后我得势,不需依靠别人,就可自立。承受你一拜倒也无妨,毕竟有的教你。 有此想法,也不在言语,遂又主动拉起贾珠的手,向里屋走去。 “兄既有所得,弟也有所悟,院子先游览到这,不如我们去内里赏玩一番。政伯父的书房我倒也是第一次进来。想必内部藏书必然丰富,兄需允弟抄录一番才可。” 说着贾琼就拉着贾珠向内而去。 第二十五章 欲速则不达,骤进祗取亡 书房内,贾琼贾珠二人皆在攻读学业,至今已有月余。 今日亦是从天明攻读,现已有近三个时辰。 贾琼搁下手中狼毫,置于笔架之上,望于比邻之贾珠,相视而笑,两人皆端起香茗,隔空示意,略泯几口,润与喉咙。 遂起身,稍适伸展双臂,略微活动身躯。移步至芸窗前,对窗而坐。窗已微开,窗外细雨绵绵,凉风阵阵,微醺之思绪,稍有缓解。 忆初来之时,也有几分感慨。 思绪飘飞,仿佛从回当日,若刚至梦坡斋小院之时。 贾琼携贾珠向内而去,避开之前所聊,前行数步,身前横一游廊,共有大小房间三处。 中间为书房正室,沿游廊至右,有杂物存放之小屋。,再至右乃通往贾政跨院之小路,尽头有一门户,夜闭昼开。 又起书房沿游廊至左,为一大一小两间卧室,靠书房侧为大卧室,靠西小院墙侧为小卧室。 卧室内又各分一大一小两间房间,外间有一小床一小柜一壁橱;内间有一大床,靠外间墙壁又有一大壁柜,壁柜正对另一墙面处有一排书架,架上尚有数本书籍,与床正对乃一纱窗,窗外即是游廊,窗内有一柳木书桌,依窗而置,桌前有一柳木背椅,柳木桌上文房四宝俱全。 一大一小两间卧室一应布置皆是相同,贾琼遂选一小间,做日后休憩之所,推开纱窗,及目而视,正对院内梅花朵朵。 放下随身携带之物,又与贾珠出的房门,沿游廊至书房外。 推开书房正门,两人携手,共进书房。 书房颇为宽敞,与门相对,乃一厅堂;左侧与大卧室墙壁比邻,右侧墙壁靠正门旁有一小门,推门而入,方知内部天地。 右侧靠游廊处,有一芸窗,接顶落地以作移门之效;芸窗下又有一矮几,坐落于榻米之上;边有柜桌三两,以作杂物存放; 靠左乃读书习字之正室,室内有一大红木书桌,横南北而置,学者坐西而望东; 隔茫茫墙壁或可见宗族宗祠;闭目遐思,亦可遥想天阙,垂聆圣恩; 抬眸忘之芸窗,或可见窗外,潇湘妃子入红尘,倘若望室内,斑斑泪竹还仙恩。此处亦是日后宝玉读书之所。 红木书桌背有书架一座,架上书籍盈满,瓷器数件;正东墙壁上,挂有书画几幅,俱名家手笔。 前有两张略小之柳木书桌,面对芸窗而置。士子坐北朝南,背又有一大书架,架上亦是书籍盈满。学时背可取书,闲时坐望窗外潇湘。 那日与贾珠所言,也不是忘语。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也是深有含义的,与当日刚刚蒙学时所说:“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琼不穷贾府旁支真的穷。”乃同一个意思,无非是贾家现在外强中干,虽繁花似锦,然首尾不连,两项断代。菁华不在,如烈火烹油。 那日亦是一个意思,院内只余几丛翠竹,几株梅花,就如这贾家两府一样。 宁荣各表一枝,但是又无旁支的拱卫,又怎么能算是繁花似锦呢? 这个冬天仿若贾家的寒冬一样,冷冽的天气将旁支所代表的花草树木全部冻死。独留两府又如何能称作百花齐放春满园呢。 贾琼明白,贾珠亦是明白。甚至贾琼猜测贾敬贾赦贾政都明白,包括贾母可能也明白这些个道理。但是为何却又无动于衷。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不是真的修身养性,而是立身,得有一定的资本,方才有话语权,这就是表示他们必须早早得权,有功名或者有军功,文武皆是一条路线; 齐家则是处理家族内部矛盾,比如奴仆尾大不掉,贪污贾家钱财,处理不法之人之类。 对外要让族内旁支的年轻人立得住脚,站得起来,这些人也得有一定的资本,才有实力拱卫主干,毕竟旁支都是依附主干生存,就如一颗参天大树的根须,树枝树叶,才有枝繁叶茂之说。 若是一颗大树的根须以及树枝全部被砍断,那么这颗大树离死也不远了,即使活着也是吊着一口气。如果这些根须能从新长出来,大树必将从新复活。 治国,只有身居高位才有机会,更是只有有了官身,且家族强盛才能提出自己的执政理念,这样才能避免被清算。 若说文官没有家族不一样治理国家吗?其实不然,他们家族或许稍有弱小,但是也有党派,如浙党,东林党,宦党这些。 又分南北东西几派,再细分还有商贾士绅之派别,林林总总无有尽。 平天下就更无需叙说之。 正在贾琼心思百转千回之时,不由的眼前浮现一人影,倒是将贾琼唤醒。 原来贾珠也踱步而来,坐西朝东,面向贾琼。往日两人同读同休,所以看贾琼休息也就一起随了过来,也可互相交流读书心得。 看着贾琼那如梦方醒的样子,贾珠嘴角又是浮现一阵浅笑。双眼温和的看着贾琼,眼中充满求索,探知的意味,虽同吃同住,贾珠却觉得不是太了解这个族兄弟。 想了想,贾珠开口道:“琼弟,月前你与我说‘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这话我知晓,更是清楚他的危害。 所以我对你所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非常认同。 然现在我们贾氏在京的八房,菁华尽去,所余着皆是余你我一般大的之人,今年我方十二,琼弟汝也才七岁。 再过两月我也才十三,你也才八岁。主支旁支尽皆凋零,然时间却不等人。 最大的珍大哥是袭爵之人,也是族长,彼不会轻动,况且珍大哥也有些他的想法。 玫大哥不知所踪,琏二哥与三房的琛大哥还有七房的蘅侄儿只大我两岁,旁支中先生的孙子瑞大哥和六房的璘大哥大我一岁,珖兄弟璎兄弟小辈的藻哥儿与我同岁,唯有四房的璜大哥已经成年,今年已经娶了府里出去的金家丫头。 余着年岁俱都小我一到两岁,其他更多与琼兄弟相差不大。旁支现如此,如何拱卫主支,不知兄弟可有教我。” 贾琼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不由暗叹道:“来了,来了,又来了,时隔一个月之后还是被你问出来了。当时就想躲开这个话题的。 哥,你也是个天才啊,不要一直来问我啊,你自己不要面子的嘛?你怎么那么焦急呢。” 之前听着贾珠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他就感觉到不对了。 挠了挠百会穴上的发丝,贾琼强迫自己从新冷静下来,又思考了一阵。 缓缓抬头,双眸紧紧的注视着贾珠的瞳孔。深呼了一口气,又缓缓的说道:“珠大哥,可曾读过前宋石堂先生的《冬华一夜霜》” 贾珠听着贾琼所说,皱眉苦思,良久,方说道:“未曾读过,弟可言述一二。” 这是贾琼前世曾经偶然机会下,所翻阅过的一本书中所带。 他认为很符合贾家的境遇,甚至连姓都类似。 仿佛贾家从盛至衰,包括探春远嫁的大概方向,院内的取名等等,甚至于绛珠仙草这些都有。 (作者本人很怀疑曹大家是看着这篇文章来写的石头记,顺便将文章分享给读过原著的各位读者。现在是免费时候,不算水字数。这是我对红楼梦一些发现,以及观点阐述写在小说中,分享给大家。) 略一沉吟,贾琼来到书案旁,便默写起这一文章。 天地生万物,节度各有常。毫发不可乱,奉时以行藏。不惟寡悔吝,尤可免折伤。倘不如所受,一一皆自伐。今年初冬月,造物如不详。阴阳忽倒植,连朝状春光。无知桃李辈,定序忽迷忘。点缀老枝上,纷纷发出狂。一桂为倡首,弹冠起群芳。杏思作霞燥,梨亦拟雪香。西蜀亦不远,得无欺海棠。洛阳近咫尺,能不动花王。冻蜂与寒蝶,入秋皆死僵。向令当此日,鼓舞又一场。安知理自在,此事无久长。一夕天地正,严风动昏黄。吹起四泽水,结为万瓦霜。凌晨为着目,憔悴不可当。萎形与死状,贻笑於大方。古来此事多,青史长相望。惟有知道者,进退不狂扬。有莘必三聘,幡然始就汤。草庐亦三顾,然后起南阳。万牛挽不至,料饵岂足尝。贾生一召至,未期在帝旁。不知怒绛灌,一落千丈强。孝文且如此,何况景武皇。申辕见汉武,席不暖客床。昭昭万古监,赵绾与王臧。当时蒲轮至,老推皆腾骧。焉知青云路,转眼成灾殃。大抵天下事,进退贵审量。欲速则不达,骤进祗取亡。善人忽急合,善事有当防。轻浮非君子,躁急最不祥。骑虎作麒麟,驾鹗若凤凰。九疑峰对面,盘谷且徜徉。 贾珠立于贾琼身旁,贾琼每写一句,他便读一句,由开始的朗声到最后的无闻。贾琼也是不知贾珠如何是想,只知他写完后,贾珠将所有书稿全部拿走,回至座位,慢慢品读思量。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一人,大喊道:“大兄,琼兄弟快和我走,文官家里的那帮纨绔居然与我们武勋之后来比斗,光嘴皮子厉害,不与我们打斗。家里就你两的文学最好,快与我前去,不能与咱们武勋丢人,更不能丢咱们贾家两府八房的脸面。” 说着来人就要将两人拉走。 第二十六章 梦坡斋两子谈未来,锦香楼众人斗文武 “琏弟,别拉,别拉,我们自己走,再说就算要去,你得和我们说下情况吧。” 贾琼倒是无所谓,但是贾珠不行,今年十二岁,基本面子还是要的。 贾琏闻言立马松手,贾珠这才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袖口。 两人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贾琏,只见其衣物有些褶皱,头发也有些散乱,显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琏二哥,到底何事,若不说,我和珠大哥必不会去的,我们今日课业尚未完成。” 贾琼说着就装着要去拉贾珠,准备向书房走去,他和贾珠贾琏不同,他们有两府撑腰,自己却无人可依仗。 虽然现住在荣府中,但毕竟是过客。 人家看中的是自己未来,是自己读书的本事,并不是自己惹事的能力。 虽然所有事情都祸福相依,但是这祸福如何解开,这祸谁去承担,这福谁受益更多,这就很有的说道了。 千人千面,万事万法。不清不楚的去送人头吗? 即使看着人情必须要去,那也必须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原由,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段时间他也有在学兵法,前世也曾听过些名言。虽然三十多岁,但有些事不是你岁数在这,就代表你经历过,必须经历一遍才能度衡。 贾珠闻言也不多说,知道贾琼做事有自己的章法,也明白贾琼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不过他也正有此意,随即便主动的挽起了贾琼的臂膀,将之向里面带去。 贾琏看着两人的动作,心里不由大急。 ‘他可是和他的朋友保证过的,比如北静郡王的少孙水溶,齐国公孙马尚,大兄舅舅家的儿子王仁,他都答应好了,千万不能失诺。’ ‘而且这件事就是因为这王仁才引起的,大兄必然不能拒绝。’ 一想到这里,贾琏心情就完全放松下来。不由站在游廊上,原地思量,眼看着两人走进屋内。 心里琢磨,‘此事若是处理的好,或可让大兄欠我一个人情。’ ‘不过琼哥儿就没法了,这是本就与他无关,而且向来只爱读书,比大兄心思还纯粹,之前琼兄弟只用一年多就追上大兄近六年的努力,前次他们对答就已不落下风,现今又过去一月,都有可能比大兄还要强上几分。若我有他一份心性,定然也可认真读书。’ ‘呸,想什么去了。’贾琏不由心中也是呸了自己一下。 ‘不过,借机与琼兄弟关系再好上三分,日后有事也好开口,不用去找大兄环转。’ ‘且大兄又与琼哥儿私交甚好,如此琼哥儿必不会拒绝。若是一人,或可能失败;若是琼哥儿和大兄联手,若还不能胜,他是完全不信的,所以这次必须将他两都带去。’ 思虑到这,贾琏在自己身上四处看了看,衣衫略有杂乱,随即两手稍作整理,又理了下自己头上束发,重新卷起插上绿玉簪。 一番自我查看之后,贾琏玉面上略施薄粉,没想之前的细雨也未破坏其脸上之妆容,嘴角又浮现出了那勾人心魄的笑容,缓步向堂内书房走去。 此时两人又坐回茶几处斟茶饮水,笑谈风雨,不过两人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门外的贾琏身上。 这种事情,兄弟上门了,如何拒绝,这个年代讲究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若是拒绝被宗族兄弟知道,必会被耻笑。 又讲究亲亲相隐,即使知道家里人犯法,也要帮忙掩藏,若是不隐藏,又是没有足够的威望,别人说不定都不惜的理你,偏激的能砍了你。 所以去必须得去,事也必须得了解清楚,知道事情始末,才知道自己过会出多大的力,分多少好处,不论是名还是利,没好处的话,最多出个人场,过去站个台面,顺便吃个瓜,还能有些谈资。 这次贾珠坐北朝南,贾琼坐东朝西,独留下门口的那张位置给贾琏,无非是等贾琏进来解释,顺便更利于两人观察他。 待贾琏进屋坐下,看向两人。一如方才,双眼如丝,嘴角又露出一股笑意,看向两人。 贾琼看着那略有些邪魅的笑容,不由内心打了个寒颤,心中思忖道:‘难怪如王熙凤那傲娇般的性子也迷乱进去。要搞死贾琏的那些妾室,通房,估计更多的是想独占他吧。 其他诸如怕贾琏得脏病也有可能。 怕妾室先生长子,其实可能性不大,以王熙凤的手段有的是办法。 更多的是贾琏实在是太魅惑人了,贾琼甚至想若不是有前世三十多年的记忆,且自己是个男直,不是个弯的,也不是个女的,不然自己都有可能沦陷。’ 又看了看旁边的贾珠,再看了看对面的贾琏。这两人都眉眼俊秀,俊美胜潘安。 看着两人都盯着自己看,心里也明白两人刚刚是做样子,不会不帮忙,只是想了解事情的原委。 遂说道:“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今日我们几家勋贵同龄的子弟,相邀去锦香院高乐,有北静郡王的少孙水溶,齐国公孙马尚这些人,大兄舅舅家的儿子王仁,还有些门户低于我们这些人家的人,名字也不甚记住。” 看了眼面无反应的两人,贾琏也不气馁,接着说道: “我们几人皆在包厢之内喝茶听曲呢,唯有大兄的表兄王仁,来的稍晚,我们也就没有等他。结果等他到了锦香院后,遇到了刑部右侍郎高攀龙家的二儿子高世学,还有内阁次辅顾宪成家的小孙子顾鑫,还有几个未曾见过。” “他们见王仁表弟独自从门口进入,以为表弟就一人,遂笑他一个莽夫还来锦香院这样的场所来听曲,连首诗赋都不会,纯粹是来附庸风雅之类的话语,结果话不投机。 王仁表弟又是个不认字的,仗着自己练过几年功。说不过人家,就动了手,一人又打不过对方多人。 而且这群人中有两个练家子,最后说又没说过,打又没打过。就被人打成了猪头,脸都肿了,好像肋骨都断了两根。” 贾琏一边说一边注视着贾珠面上的表情。前面还好,听到中间也就眉头微微皱了下,但是听到后面贾珠嘴角却抽了抽。 贾琏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听别人说了经过,他当时也很来气,再怎么说也是他贾家的姻亲,可不能这么看着他受伤。 后来看到王仁那惨样,自己几人都差点笑出声来,但是对手就在旁边,几人也只能拼命忍住。 看着还是无动于衷的两人,话都不说一句,也不知两人在想些什么。 贾琏也无法,这些读书人心眼太多,自己比不过他们。又接着说道: “本来我们就在楼上包厢高乐,未听清楼下的声音。等我们在楼上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下楼之后,王仁表弟已经被打成了猪头。 于是我们就围住了他们,我们一群人皆是武勋出身,虽然上战场有点勉强,但是手上的拳脚揍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他们也就两个练家子而已。” 说道这里又看了看两人,结果这两人还是不接话。无奈又继续的说着: “他们就说,是王仁表弟先动手在前,他们动手在后,错在王仁; 又说他们本来也没说错,这里的是才子佳人应该来的地方,说我们这群武勋连字都不识,来这也是自找没趣。 就和我们提出轮流赋诗,又让在场众人作为仲裁,输的给赢的道歉,日后输的绕着赢的走。 而且可以请外援,最多两人,三局两胜,或者一场定胜负皆可。 又说王仁表弟养伤钱,可以十倍赔偿,我算了下,十倍大概一千两,于是我就回来找你们救场去。” 听到这里,贾珠最终还是忍不住了,遂问到:“那你们就同意了,就让王仁表兄白受伤了。” 贾琏看着终于开口的贾珠,不由得意,但面上也不露分毫,心中却想到,终于还是开口了,不容易啊。 嘴上却说道:“那不能,我们先揍了他们一顿,然后我回来请你们,你们去看了情况,再决定是否同意,这毕竟是我们勋贵整体的面子。你们看?” 贾琼听到这里,想了想,遂说道:“琏二哥,要不我就不去了吧。” “你不去?那不行,你才学如此之高,又是文斗,正好扬名,岂不更好。且珠大哥如此帮助与你,现在珠大哥舅家弟弟受难,你不帮忙有些不好吧。”贾琏见贾琼拒绝,不由有些着急,半威胁半怄气的喊道。 听到这里,贾琼就知道事情必须得去了,心中也不由叹了口气。 第二十七章 细节决定成败,心态决定人生 看着两人的面色,贾琏心中也是得意,虽然你们学习文章比我厉害,但是心眼我也不会差你们太多。想着想着嘴角又不自觉的勾出一丝笑意。 遂引二人前往前往锦香院,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出得府门,就向东而去。 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贾琼想了下,还是要了解清楚一些细节情况。 这锦香院听名字就知道是青楼妓馆一类的地方,中国古代取名相当有条理,以用来区分等级。 宫只有皇家才能享用,或许有被特批的很少。 府只有只有官员才可以,后来连士绅商贾也这样取名,在后来稍微有一定家资,房舍又大的也可以称为府。 宅乃是城里有点小钱的人家,或者乡下的大户人家。 室乃是平民百姓所用。 而院正常是书院的使用,后来大户人家也用来称呼院落。再后来连卖艺不卖身的青绾人所在的青楼也开始使用,以明示自己这边是有学问的居所。 而楼只是一个统称,只要两层以上或高过一定距离的房舍这些都可以使用。正常青楼用的多。 这锦香院一听就不是书院之类的居所,一个锦一个香一个院,三个字也就院和书院搭接。所以只能是青楼一样青绾人所在的地方。(以前青楼卖艺不卖身,妓院也是。这是明的,暗地里什么没有。)卖身的地方叫暗娼(掩门子) 而几人在这个地方最大的可能是争风吃醋,两方有斗争是肯定的,而武勋也确实不太会这类咬文嚼字的事情。这事必须得了解的更细致点。 贾琼沉思了一会,遂又看向贾琏。 “琏二哥,这个锦香院是个什么样的去处啊,为什么你们都要去这玩耍啊!” 贾琏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贾琼,心中暗道糟糕。 ‘之前光想着救场,忘了琼弟还太小,这有点得意忘形了。不适合进这类场所,方才他拒绝时,不应该阻拦的。虽然大兄也小,但是也不算太大的事情,再过个把月都十三了,然后再过两年就能成亲了,全然忘记自己的年纪也不大。’ ‘若是让父亲和二叔知道了,少不得要吃些挂落,除了敬伯和二叔,家里唯二的两个读书苗子被我带来了,若是以后不用心读书了,父亲和二叔他们能扒了我的皮。’ 想到这里,贾琏立马扒着车窗,将头伸了出去,看看已经离开多远,是不是想办法让贾琼回去。结果向着路旁看去,还有一里路就到锦香院了。 又想了想,‘好像锦香院离着确实不远,不过得给琼弟一个交代才行,不能请人帮忙还恼了人。’ ‘而且琼弟那么聪明,到了地方肯定知道,这个事情也瞒不住。还不如和他说实话。’ 想到这里,贾琏方才大手一拍脑门,面露酸涩,只有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媚眼如丝。 嘴角苦笑的说道:“琼弟,是为兄虑事不周,光想着救场了,这地方确实不适合你来。 这里是青楼,都是些女子卖艺的地方,为兄也是第一次来,也是被水小王爷和齐国公的孙子马尚叫来的,王仁表弟好像也是马尚联络的,我是到了锦香院才知晓。 而且现在已经到了,前面就是,要不你就在马车内,等待我们。” 看着贾琏的苦笑,听着他的话语。贾琼就知道,也明白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遂疑问的看着贾琏说道:“琏二哥,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啊,不是说就进去比试学问的嘛?怎么珠大哥能进,我不能进啊” 贾琏:“。。。。。。” 嘴上说着,心中却想‘距离怎么这么近,这才盏茶不到的时间。’ 贾琼想了想,就直接的问到:“琏二哥,这个地方这么近吗?你们几人来玩怎么约好时间的啊,和你一起耍的几家都住在旁边吗?还有你说的那几个文官家的纨绔也住在旁边吗?” 贾琏听贾琼这么问他,也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几个武勋家都靠近这边,这锦香院又在我们几家中间,过来还是很快的,所以让下面人跑一趟,大概什么时辰到这边就行,时间自己安排。” “至于你说的,那几家文官家,他们都在东城呢,不在西城,估计就碰巧碰上了。” 贾琏说完又看了眼贾琼,眼神询问着为什么要这么问。哪知贾琼仿佛没看到这个眼神,又接着问道:“那东城没有这样的地方吗?为什么他们要来西城?” 这时候贾琼面上也没有了迷茫之色,一脸严肃的看着贾琏。 贾琏想了想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青楼,并不是太知晓,但想来不该没有。琼弟你是说他们故意针对我们?但是我们这次过来也是临时约的。不太可能吧。” 几人略微思考了一会,没想明白,也就准备直接下车准备进锦香院。 看着贾珠和贾琏下车后,贾琼也左手掀起门帘,右手扶着马车的门框,向外看去,准备下车。 抬眸扫过,这锦香院倒是很大,大概六百至七百平米,再加上有三层,倒也不算小。 门面稍大,门口也无人迎接,遂随着贾琏贾珠一起缓步入内。 中间是一个大的厅堂,堂内有不少损坏的桌面,格外醒目。 最里面有一个四方的舞台。 厅堂内的人分为了三股,其中两股争锋相对,其中一股锦衣领头几人俱坐在背椅上等待,背后站着家丁近卫,贾琏带着他们两人向这方走去,贾琼心里也就明白这边的人皆是勋贵。 而另一股则是几个头戴纶巾的士子,或坐或躺,一些带着仆帽的家丁则将几个士子围在中间,仅留下正面对着勋贵几人。 两股人隔着中间的舞台对视,也不说狠话,虽然看着士子一方明显吃亏,但是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的。 最后一股形形色色,有官宦,有士绅,还有商贾。都坐在四周围观着这量群人,不时与就近的人聊上几句,说这个是谁,那个是谁。 不过这种时候,还敢留在这的,应俱是有些自己的能量。 贾琼看了看四周,又抬头向楼上看去,四周梁柱上挂着一串串灯笼,上下三层,尽皆如此。 只是二楼三楼的围栏处,站着一群莺莺燕燕,屏气凝神的看着下面,偶尔有一两人互相靠近小声说些什么。 待到贾琏带着两人进至厅内,顿时满场安静,所有目光皆投视而来。 只见勋贵一方几位领头之人看着贾琏到来,尽皆起身等着贾琏过去。 三人到得近前,贾琏随即指着两人,向几人介绍道:“水世兄,还并几位世兄。小弟幸不辱命,此乃族兄贾珠与族弟贾琼。” 忽又转头,对着贾珠贾琼说道:“大兄,琼弟,这位是水溶水世兄,这位是马尚马世兄,这几位也都是勋贵一脉的同龄兄弟。” 马尚看着眼前的贾珠与贾琼,遂说道:“琏世弟,你带珠世兄过来也就算了,他之才学我们是知晓的,如何带来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看着也才七八岁。” 说完嘴中又嘟囔道:“这贾家是没人了吗?连这样的娃娃都带过来。” 这话听的三人,皆是眉头皱起,贾琏冷冷的看了眼马尚说道:“我贾家是没人,也比你马家没有读书人的好吧。” 马尚听贾琏如此说,眼角微凝,瞳中微光闪烁,随即又不在意的笑了笑。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好了,你们的人也来了,可以比试了。” ps:读者群,497742234 求推荐票,月票,点赞,收藏,追读,若是可以帮忙分享此书给其他爱看红楼,历史,解密这一类的朋友们。若是能成为粉丝就更好了。编辑要看这些数据给推广位置,麻烦各位书友帮帮忙。 第二十八章 施小计,郡王世子争语利;展智谋,国公长孙夺话权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好了,你们的人也来了,可以比试了。” 闻听此言,勋贵方几位门户稍小的人,对视一眼,立马扯着嗓子喊道:“狗肏的,你们几个是嫌揍的少了是吧!爷们几个同意你们比文,是给你们长辈的面子,你以为你们几个算个啥啊!” “就是,就是,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 “还是大哥说的对,不过大哥说错了,他们应该不算什么东西吧。是吧,哈哈哈。” 对面几个士子听到这些人的话,顿时面上青筋暴现,对着几人怒目而视,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遂一士子出面,面露鄙夷的说道:“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此地乃吟诗作画之所,你等粗鄙武夫又能懂几个诗赋,又怎晓丝竹管弦之乐。” 随之又一士子出面符合道:“韩兄所言极是,此等武夫如何懂这些,都是些寡廉鲜耻之徒。让他们在此与我们比试诗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徒惹桑大家笑话。” “就是,就是,不要在此地玷污了桑大家耳朵。” 此话一出,又是引来一片人的附和。 随着众人一阵争吵。 水溶也趁这个时间,与贾珠贾琼介绍起了对面几人,贾琏与马尚则在一旁补充。 “坐着的两人一个是顾鑫,是内阁次辅顾宪成的孙子,这顾宪成是东林党魁首,听说前几年辞官回老家办了个书院,去年才回来,直接变成次辅了。 这是陛下特招回来的,珠兄弟你是个读书明理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和那些个光逞匹夫之勇的家伙没法说,他们一点头脑都没,自己舒服了就不顾家里了。 所以我们只能稍微教训下,为王世弟报仇,但是却不能下狠手。一切都要在一个范围之内。” 水溶边说边观察这贾珠的面色,见其面上并无什么表示,看不出什么高兴愤怒。仍是洗耳恭听的模样。 水溶却觉得这是个好消息,至少不是个鲁莽的。虽然有点小了,比自己小将近四岁。 又继续说道;“我们与他们争斗的范围很有限,只能做纨绔之事,在一些场面上要给到的,但是具体什么事情,由我们来决定,用一句话说,面子可以给到,但是里子我们必须得得到。” 贾珠听到这里,不由上下打量了下水溶,心中叹道‘这水世兄如此嘱托自己,把自己当小孩哄骗。让王仁表兄吃这个亏,又让琏弟请我来,是想要挨家挨户争夺武勋年轻一辈的话语权了。 这一次是我们贾家,下一次应该是别家了。既然你小看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说不得要给你个惊喜。这年轻一辈的话语权我贾珠夺定了。’ 遂让人又搬了几张背椅,与水溶旁面对面坐下,又示意贾琼贾琏也分别坐在了过来。这才开口道: “水世兄,我想你说的范围应该只代表武对文,而不代表文对文吧。 既然我表兄受伤,自然该贾家或者王家为其出头。 不过咱们勋贵皆是一家,弟也在此谢过水世兄代为转圜。下面就让小弟我与他们沟通沟通。” 说完,就是嘴角含笑的看着水溶,眼神的笑意中又透着精明与冷意。 听到这里,水溶眉头不禁一皱,这贾珠有点意思,听其话也有些想与自己争夺年轻一辈的话语权。有些像当初父亲描述的那个贾敬啊。 思绪翻飞之后,水溶还是冷静了下来。也是满面笑容的对着贾珠道: “珠兄弟说的不错,确实文对文不在此列,不过珠兄弟暂不用急,待为兄解释完之后,弟你自然明晓。 毕竟弟你常年读书,无闲暇了解这神京中的各家情况,而愚兄倒是略知一二,或可解弟一二疑惑。” 话越说笑容越是灿烂。 贾琼看着两人的对话,从中也听出了一二,心里直说两个影帝,太tm能说会演了。 不过自己的面上却保持这一股茫然的样子,嘴上带着点笑容,呆呆的看着两人,偶尔看向贾琏,却发现对方与他一样表情。 又看了眼旁边的马尚,此人更是懵懂,一个单纯的武夫吧。 再看向水溶,见他说完就端起面前小桌上的茶水抿了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贾珠,只不过眉梢上的一丝得意却怎么也无法掩藏。 贾琼随即又看向贾珠,不知道他如何应招。 虽然他也有办法应对,但是现在主事人是贾珠,他绝不能插手,除非等到贾珠给他信号或者眼色。 只见贾珠嘴角又荡漾出那股勾人夺魄的微笑,简直与贾琏之前一般无二,眉梢微挑,就对着水溶说道: “水世兄所言甚是,还要麻烦水世兄解惑一二。” 贾珠稍一停顿,看向水溶。只见其嘴角露出的笑意流露,背靠在背椅上的身体向前微微倾斜,更加靠近贾珠,放下手中的水杯,右手抚摸下颚,仿佛那边已经长出胡须。 见此情况,贾珠不待水溶说话,又接着说道:“不过,水世兄,既然这次是文斗,待世兄介绍完之后,再由我和他们商量文斗内容及方式吧,然后再决由我还是琼弟先上。世兄替我们压阵,不知可好。” 听得此言,水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世弟,或许不曾知晓,为兄也曾读过些书,若非要承爵,想来已是进士。 听到这样的回道,贾珠桃花眼略微眯了眯,随即又笑着说道:“我自是晓得世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然如世兄所言,兄毕竟需要袭爵,仍还算是武勋,惜非纯粹之文人。 因此不能让彼等说世兄以势压人,毕竟老郡王大人已将兄立为世孙,若彼等惧怕世兄承爵后报复于他们,不敢比试,岂不是错失这一机会。 而我和琼弟则无此忧虑,且荣府承爵人是琏弟。不知世兄是否认可呢?” 听到贾珠如此说,水溶心中也不由胸气郁积,喘息都有些不太顺畅。他当然听懂贾珠是什么意思。 自己这是失了一城啊,不由端起茶水抿了抿。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喝完后,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对贾珠说道:“弟此言乃中肯之语。” 随即在贾珠一连串的“缪赞了,缪赞了,世兄真是缪赞了”的话语中,又继续介绍起了另一人: “顾鑫此子,精通琴、书、诗赋,对八股稍弱,上科未曾考中秀才,对下科当把握不小。 高世学其父为刑部尚书高攀龙,与我们无甚关系,背景我们也不惧。 但高世学此人也不是弱者,精通棋书画,书法略低于顾鑫,然诗词才情皆不弱人。与顾鑫相约下科同中秀才。再下科同中举人。 而高攀龙与顾宪成相交莫逆,江南的东林书院就是由两人在六年前成立。现今无朝堂为官者,但上科庶吉士有两人乃东林书院所出。 我所了解的仅有这些,世弟可记下了?” 贾珠仿佛未注意到水溶几次改变对他称呼,也权作未曾听见,又接着说道: “世兄所言非常详尽。之后就由我与这顾鑫和高世学来沟通,世兄稍作,且替我们压阵。” 虽然心中犹如滴血,但是水溶仍然笑容和煦的说道:“理当如此,世弟请便。” 第二十九章 你言计谋,我话机锋 看着水溶略显苦涩的笑容,贾珠看向贾琼,随即相视一笑,又抿紧了嘴巴,但是眼角的笑意是如何也掩藏不了的。 未几,贾珠看着贾琼给了一个眼神,随即起身向对面走去,贾琼也会意的跟了上去。 现在就是两人的征途了。 在两人起身走去的同时,士子处见贾琼也往台上而去,不由一片喧哗。 “怎么这么个小娃娃也上台,他会作诗,会弹琴,会作画吗?想出名想疯了吧。” “就是,乳臭未干的小子,快下台,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小小年纪就来这种场所,还欲上台,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就是,快下台来吧,免得丢人现眼,或许读过基本书,然也别丢了我们文人的面子。” 贾琼见状,不由看了看贾珠。 贾珠见状,不由笑了笑,在贾琼臂膀上轻轻拍了几下,以示无事。 随即说道:“岂不闻,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或许你们这些人并不知晓这些道理吧。回去多读写书,别光看了论语两字,就认为自己读懂了先贤。” 一直注意着贾珠贾琼的顾鑫与高世学,彼此对视一眼。立身而起,对着贾珠说道: “贾家兄弟,确是达者为师,然这小小年纪,兄自有些不信的。若是真有真才实学,我两愿替诸位秀才公向这位兄弟道歉。” 随即向着台中央走去。 舞台中间,贾珠贾琼顾鑫高世学四人都面带微笑,互相抱拳躬身行士子礼。 站定后,贾珠未等他人说话,便先嘴角带笑的说道:“不知两位先打伤我舅家兄弟,然后再让琏弟邀请我们师兄弟过来,是如何作想的。” 顾鑫与高世学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诧异,略微眼神示意后,高世学开口说道: “贾兄,这事情原也和水郡王世子解释清楚,错不在吾等,乃贵表兄先行失礼在先,吾等才无奈自保。现今就是为了解决贵兄之事,才来这一场文斗。” 贾珠看着两人,面上笑容依旧,眼角却无半点笑意,看着两人说道: “现在是我与两位谈,两位是看不上我们贾家,还是瞧不起我等勋贵。” 听出贾珠话语中的冷意,又看了看贾珠身旁的贾琼,才七岁到八岁的模样,乳臭未干,嘴上绒毛依旧。遂也不放在心上。 因此就只看着贾珠说道:“贾兄,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王仁无礼在先,动手再后。怎的我等不可还手?” 听见两人如此说,贾珠面上流露出一丝笑意,半眯着桃花眼,笑着说道:“为何我了解的与你等所说不一呢?我所知晓的是你等无故拦住我表兄,肆意侮辱。逼得他不得不动手。” 见对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的看着他,贾珠又接着说道:“若是你等只有一人与我表兄舌辩,又如何会出现此等事情,必是尔等见一人辩不赢我表兄。便众人一拥而上群魔乱舞,舌骂我表兄。 我兄见此才不耻尔等,挥拳相向。你等又群起而攻之,吾表兄不敌,被尔等欺辱至这般境地,如此才急送医馆。” 听贾珠如此说,顾鑫与高世学也不由有些气急败坏。虽然事情属实,但是贾珠说自己等人颠倒黑白,是要毁他们的名声,这可不行,这些勋贵惯是嚣张跋扈。 两人对视一眼后,知晓事情必须要解决,不能让名声毁于这等小事,便也满眼笑意的看着贾珠,嘴角微微弯出一到弧线,随即与贾珠说道: “贾兄所言,虽不全部吻合,毕竟王兄因此受伤。即使错在他,我们也是还手过重。” 说着,两人眉毛也是挑高几分,也不待贾珠说话,继续说道: “且贾兄之话也有些许道理。我等之前也有少许错过错,此前虽也答应诸位十倍赔偿,但如今既是贾兄如此说,我等便二十倍赔偿好了。些许银子,吾等还是能凑齐的,我等也佩服贾兄的刻苦好学,这个面子需给的。” 说完,顾鑫与高世学相视一笑,又瞥了眼旁边不远的水溶,颇为挑衅的看着贾珠。 贾珠看着两人得意的笑容后,知晓自己是中了对方的陷阱,随即便陪着两人一起笑起。 在贾琼的眼中,三人机锋不断,但是面上确是笑容满面,如亲朋叙旧,知己交心一般。 也不得不佩服,这世的年轻人,或许高门大户的弟子皆是如此吧,着重培养这些,也可能是耳濡目染。才大至十七八,小至十二三,俱是机心不断,斗谋斗智。 贾琼看了顾鑫与高世学良久之后,方缓缓看向贾珠。 只见贾珠,眉头紧锁,想是未想出破局之法,便附和这两人呵呵笑起,意味深长。 贾琼知道,这是贾珠在拖时间,贾琼不知如何破这局,但是他也在等贾珠的求救,不然终是送上门的菜,不香。 贾琼喜欢当初看毛选之时,得出的一个结论。 自己不能跟着他们的话题来走,自己得动起来,让别人随之动而动。 只要动起来就有破绽,那就代表有机会,不论是军事还是说话艺术皆是一样。 若是被人围在一处,必有弹尽粮绝的那一天。 终于在三人又笑了几息,贾珠对着贾琼说道:“琼弟,你怎么看。” 贾琼便会意的看向贾珠,对贾珠说道:“珠大哥,我觉得这位顾大哥和高大哥说的对,人家已经很有诚意了,将养伤的银两增加到了五千两。王大哥现在不在,我们得替王大哥接受他们的好意。” 闻听此言,其他三人尽是一惊,面色诧异的看着贾琼。 贾琼见着三人皆是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 贾珠面上随即凝眉,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未制止贾琼发言。 顾鑫与高世学则一脸便秘的盯着他,然后又看向了贾珠。 而贾珠右手微微前伸,示意贾琼说话可以代表自己的意思。 于是其他三人俱又看向贾琼,仿佛三人皆在等他解释。 随即挠了挠头,贾琼装着不好意思的憨笑着开口说道: “刚刚琏二哥送医的时候说医馆要两百五十两,二十倍是五千两,难道我算错了,先生说我的九章很好的啊。 这都是两位兄长的好意,我觉得不该拒绝。” 贾珠看着贾琼的眼神更是疑惑,他记得很清楚,毕竟也才不过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怎么可能忘却,当时琏弟说的是一百两银子就够了。 贾珠虽想不清楚,但也不妨碍他转头看顾鑫与高世学。 此刻两人笑容却有些勉强,思考了一阵,两人双眼对视,俱从对方眼中读懂意思,随即一点头。 高世学声音略微冷淡的说道:“这没有问题,如此那我们考虑下如何比试吧!” 贾琼看着对方两人的样子,不等贾珠说话,却又说道: “珠大哥,他们两空口无凭,也没现银,我们让水世兄还有双方几个主事的皆过来做个见证如何。” 听得此言,顾鑫与高世学仿佛受了刺激的猫一样,对着贾琼恨恨的说道: “这位小贾兄弟,你认为吾等二人的面子还比不过这区区五千两银子吗?还是说故意贬低吾等二人。” 见状,贾琼也知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很多人将面子看的比一切都重要,但是没想到这就一下让自己碰上两个。 随即装着无知的模样,向两人问到:“这样吗,府里的祖母每月给我二十两的月例,支助我学业,我平常一直读书,也不常出门,不是太清楚唉。 我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例,也要二十一年方才能累积到五千两银子。这不少啊,你们居然说区区,真有钱。” 一句懵懂童言,说的两人哑口无言。人家不懂事,才这样说。 而且每月二十两银子,也是各大家族培养嫡系的月列。 自己这钱也还是从各方面。。。嗯,省下来的。 自己家是不缺钱,但也不能对外炫耀吧,如是如此,岂不是厕所里打灯笼。 又看了看两人仍是看着他们,无法只得写下字据交给了贾珠。 贾珠看着两人脸上满是纠结,又哑口无言的样子。又看着贾琼对他的暗暗点头示意,也就对两人说着: “既如此,当商议文学切磋之事。你我双方各自回去,思考题目,切磋方式,参与人数,等相关事宜,过会吾等再从新汇聚此处商议,然后再公布与众。” 其实这事和王仁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已经变成为文臣与勋贵的一次较量。 几人略作点头之后,贾珠便将贾琼拉到一边,他需要一个解释,若是此次解释不合格,他需要从新定位贾琼,是否值得他如此支持。 两人与水溶等人道了个歉意,就来到了角落,贾珠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贾琼。 第三十章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贾琼看着贾珠的面色无丁点笑意,遂笑着对贾珠解释道:“珠大哥,刚刚我们已经落入他们的语言陷阱中,如何说皆是错。 就于珠大哥刚刚与水世兄所言时,不论水世兄如何选都是错。” 说到这里,贾琼又看向了贾珠,发现其面上有所缓和,虽还无笑意,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冷冽。遂又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要想获得主动,就必须另辟蹊径,将他们一军。不论他们钱财够不够,只要多花钱,他们就必然落了下乘。 关键就还是文学比试。 我想刚刚珠大哥与他们交谈,也是让他们按照文学比试来的意思,只是珠大哥你想拿到话语权而已。然现在结果还是一样。” 看着贾珠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随后又点点头。贾琼当作未曾看见,又接着说道: “虽然他们赔付的钱财不多,却也有几个效用。 其一,本来谈好价钱,现在又要多出,下面人必然认为他们任事还是略有不行,既然他们可以离间我们,我们一样可以离间他们。” 看着贾珠脸上又从新露出了点点笑容,贾琼又接着说道: “其二,双方互相离间的结果,就是双方都需要从新联络感情,或者一些其他事由,都是需要用到钱的,然这钱有人替我们掏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贾琼,贾珠也是心思复杂,自己未必驾驭的住啊! 不过想到毕竟是一个宗族,贾琼往日对家人的心思他也知晓,说明贾琼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略微想了下,又听到贾琼继续说着。 “其三,他们想在文试中赢得珠大哥而扬名,岂不知我们也是这个心思。我甚至怀疑他们是故意打伤王仁表兄,然后等着珠大哥。” 贾琼冷冷的说出最后一句话,还有几点他没说与贾珠。 他没办法,现在依靠着贾家,那就必须为贾家考虑,必须为贾珠兜底。 凭着现在的自己,其实没有一点上场作为棋手的资格,但富贵险中求,自己也必须要扬名,不能总是依靠贾家,只要行事稳妥些就好。且这贾珠还是个短寿的。 他想得到神童之名,除了自己做学问,还可以踩着别人上位。 至于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那就是废话,你留线,别人也未必留。 他信奉的是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要留一线也可以,但这缓和的余地必须自己来把握。 既然出手,那么后劲便要连绵不绝,一次性伤害就疼一下,但是持续流血就恶心人了。 且他这次出手必然暴露在别人的视野里,说不定有人就想对自己出手。 那些有大能量的可能不屑,中下的让贾府挡着,也不至于牺牲自己。 那下面的小喽啰怎么办,在自己没有底蕴之前,他要让别人顾忌对他出手。 让对方日后自乱阵脚,以后才能安心学业。 他非常认同前世的一句话:“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两人叙说完毕,便向水溶等人处而去。 贾琼抬头望去,四面环顾。 一群莺莺燕燕交头接耳,耳鬓厮磨。 见贾琼如此模样,贾珠也是微抬首,目而视之 见少年抬眸,自是媚眼如丝,欲拒还迎,柔荑丝帕轻挑,纤珪回而掩唇。斜望眼,娇羞骤现,腮红微抹,暗送秋波。 拭问夜阑珊,睡意如何,三更鼓、玉波流转。怅望月、明眸皓颜来,又屈指、芳年几时轮换。雨夜思,月夜思,无限愁啊。 又道朱红栏杆依丽人,昏暗室内非小姐。 看着眼前一幕,贾琼无感,自非柳下惠,皆是是阅历太多,也曾做过累死的牛,今生自然谨慎。 春风或可吹皱一池春水,却吹不动一块寒冰。 猎艳,不存在的,不是什么都可以称为艳。 此地之人于他而言,只有一首诗可以表达。 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 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 嗯,主要是这身体也太小了点,不然,或会逢场作戏。 人生的追求自不是寻花问柳,而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此美人与彼美人不可同一而论。 未曾遐思几何,就已到勋贵众人处。 北静郡王世子水溶,看着到了面前的两人。嘴上笑意盈盈,眼睛却有一丝冷意。 为何两人离台之后,先私自交流。却不与自己沟通,现在是沟通好了,再与我知晓? 带着这一想法,水溶遂说道:“两位贾世弟,不知商谈如何?” 听闻此言,贾珠贾琼两人皆是眉头微微皱起,年轻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表情,做不到面瘫脸,更做不到,该笑笑,该哭哭。或许再过几年就能控制,贾珠也就稍微好了贾琼一点。 两人皆是明白,这水世兄是有些生气了。当然生气也无法,方才那种情况,两人势必要先沟通一下。 贾琼更加明白一点,他只是个旁支,世弟只能在主支互相称呼,若真的看得起自己,也可抬爱称呼一二,然在贾珠面前,却如此称呼,分明也是想略微膈应下两人。若是被离间那就更好。 相视一眼,贾琼驻足,贾珠向前一步,开口道:“略微谈了几句,还需世兄加以斧正。” 既然你说我们谈了,那就当谈了吧,也没必要和你解释清楚,也不能解释清楚,你说是就是吧。虽说是双方交好,但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沟通,我也没必要去舔你一个郡王世子,两家地位又相差不大。 水溶闻言,仿佛未曾听懂贾珠话中的意思。 顿时哈哈大笑道:“善,既如此,世兄我洗耳恭听,世弟自请言明。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水溶认真看了贾珠两眼,又四周环视,对着身边之人说道:“诸位说是也不是,都是勋贵之家,自当同舟共济。” 说完再次环视四周,楼上阑干横斗柄,娇羞丽人拒还迎。 更是让水溶暗自开心,这些青绾人虽也颇具姿色,又兼具文采,但对他来说可以可无,唯一让他高看一眼只有一人,桑言儿桑大家。 如今还在闺中,并未出来。然这一群官宦犯妇之女,那眼中的神采,搭配现在的情况,还是让他心中暗自开心。 流转几圈,眼含笑意的水溶又从新看向了贾珠。 此时贾珠也看向了水溶,两人对视数息,不由皆是收敛面容,转瞬面上又浮现出点点笑意。 略过数息,贾琼便缓缓开口道:“既是文斗,那么自然选诗词歌赋。不然,其他几项时间略长,也无必要。” 闻言,水溶眼神几分闪烁。略思考了下,对着贾珠说道:“世弟,对面之强项如此,未必会如你所愿啊!” 第三十一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说完也不分辨,水溶在另外几人的簇拥下,走上了高台。 贾珠贾琼对视一眼,随即也和贾琏一起走上高台。 见此顾鑫高世学也缓步而上。 贾珠遂向前几步,略一拱手,与两人说道:“顾兄,高兄。此次文比,我方提议不如就请人拟一题,各自题诗作赋如何?” 未曾想,对面顾鑫向前一步,谦逊拱手后,说道:“贾兄所言,吾不敢苟同,诗赋虽好,然此地是锦香院,桑大家当面,且桑大家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诗词歌赋,无所不晓,自然依次比较,桑大家亦可作为仲裁。” 说着向侧边示意,不知何时走来一女子,二九年华,面容姣好,乌发蝉鬓,步摇附肌,又娥眉青黛。体态袅娜,风姿绰约,行走时垂珠一步三摇,嘴角带笑。 来到众人面前,与中处略作福礼,无有先后。 又出言道:“小女子桑言儿,见过诸位公子,言儿当不得顾公子所言,也当不得这仲裁之位,还请诸位在场中再寻有德之人,或可更好。” 桑言儿言毕,又是与众人福了一礼,楚楚可怜的看着众人。 她也是无法,两方皆不敢得罪,若是寻常士子,她还可以仲裁一二。现今二方,她若是做了仲裁,不论那方赢,他俱会得罪另外一方。 锦香院的妈妈让她来,他不来不行,但她也不敢随意得罪于谁。本就是犯官之女,凭借才学才能安坐于此,保全名节。 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那么锦香院背后之人或许会直接放弃她,再从新培养一名花魁。院子背后之人能量虽也巨大,但也不会为她一为青绾人随便得罪任何一方。 闻言,贾珠看了看贾琼,见其面上无多太表情,只是一心倾听,颇有听之任之的态度,你们决定好了,我上场就行。 贾琼也不好多说话,现在人太多,比方才还要多人。他可以在诗才上胜于人,或会得一神童之名。 但是若在此时再插手,那么压力他扛不住,除非有两全之策。 他也不想再随意得罪人,得罪人之后,若不能一击毙命,就是徒留威胁,那又何苦呢,而这两人后手已布,只待发酵。 正在此时,水溶向前几步,右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后,略作微笑,随后说道: “倒也不必为难桑大家,吾等既在此处,便皆是仰慕桑大家之名,桑大家高洁,我等未多做准备,若出涂鸦之作,则又污其视听也,岂不贻笑大方,或让桑大家与远处观之。” 略作停顿,观察了下几人的表情,随后又接着说道:“毕竟君子有六艺,双方意见些许不同,那就直接六艺皆比如何。” 众人闻言多为颔首,唯有需要参加文斗的四人皆微微皱眉。 不由皆想到这水溶确是厉害,被他这样一说,则变成了五样比赛,其中两样还是武赛。 略微思考了一会,贾珠贾琼相视一眼,默默点头。 于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顾鑫与高世学,他们自是知道对方两人绝不会同意,不然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之前也只是略作遐思而已。 果然顾鑫与高世学,听得此言,也不作考虑。 顾鑫随即走出两步,笑着说道:“水世子,说笑了,这六艺也只能比五艺,虽然五局三胜,但射御却极为不方便,且在场众人皆无此时间。” 说着环顾四周,见众人皆是附和,也笑着一一点头回礼致意。又接着说道: “若再去别处比较,也无甚意义了。若是需五局三胜,不如只取乐书数外加棋画如何?此数样皆不需太花费多少时间。” 也不待水溶说话,高世学也前出两步,说道:“顾兄所言极是,大家说是吧。” 人群又是一片附和之声。 见此,水溶本想迈出去的腿也就收回。驻在原地,接着说道:“这本是文斗,既六艺中有,吾也只是提些许建议,关键还需看双方上场之人,如何选择。既是时间不充裕也无须五场,那就改为三场更好,三局两胜岂不更快。” 说完也不再言语,带着马尚等人回到茶桌附近,在自己的位置上径直坐下,坐看场中数人争论。 嘴角不由浮现一股讥讽的看着顾鑫与高世学,我是想争这勋贵的话事权,但也不会被你们随便挑拨了,既然我争取不到机会,也不会看着你们借着我的话语给勋贵方挖坑。 思毕,右腿抬起架于左腿之上,向后靠于椅背,右手端起桌上香茗,轻轻呷了一口。 半眯着眼睛向前看去,不知何时,随从又招来两名青绾人为其捏肩。 看着三人勾心斗角的模样,又细想是否有两全之法,又过几息。 贾琼不由前行数步插言道:“乐无法可判高下,棋时间略长,画时间亦长,唯有诗书时间尚可。三场亦是太多,不如这样如何,就比诗书,由桑大家出题,吾等两两一起作诗赋,双方择其优着而取之,则由另一人而书之,这样合两样作品为一作品,也方便评判。至于高下,就由桑大家与在场众人一起决定如何。” 另外三人闻言,略作思考,也是转瞬明白,这样做的好处,均是点头同意。 于是事情就从原来为王仁打抱不平,转变为文武双方的竞争,再变为双方扬名之所了。这就是利益的转换与妥协。 王仁也只是个匹夫而已,又何须太过关注他,再说银钱都二十倍赔偿了。 随即四人在台上,让身边小厮将商议结果,大声说与众人。 闻听此结果,水溶也不由将茶杯重重的置于桌上。 嘴中喃喃道:“贾世弟这事做的不仗义啊!不是大丈夫所为,给勋贵丢脸了。” 声音虽小,马尚并周边几家小户的勋贵也尽皆听清,面上不由难看了几分,他们也知晓事情性质不一样了。 贾琏看了看周围之人,又看了看水溶,眉头微微上皱,不清楚这水溶到底想干些什么。 且这次乃水溶邀局,现在又这样贬低贾家之人,是何用意。 这水溶原也是这般打算,为何现在又这般说? 贾琏思考了一会方才说道:“水世兄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我等刚刚也在彼处,现在离的稍远,具体事由并不清楚。 或许有我等所不知的原由,还是等大兄和琼弟回来之后,由他们略微解释一二吧。 背后论人毕竟不好,世兄,你说是吧。” 说完也只能心中计较,他不知具体事由,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给二人稍微拖点时间吧! 计较一定,遂看向场中。 正在这时,桑言儿走入场中,对着四人又一齐见礼,神情委婉,似凄还惨;眼波承转,晶莹流露,颇有些惹人怜爱,思忖良久,才眼神迷离地说道: “承蒙四位公子错爱,让小女子作为出题之人,想必四位公子必皆是文采斐然之人。今日既在此锦香院相遇,必也是懂得女儿心思之人,不若就以女子为题,作诗或赋一首吧。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声音中充满空灵,仿佛人不在场中。 想必是刚刚的事情,让他产生了一丝自怜自爱之心吧。 闻听此言,贾珠贾琼互相对视一眼,不知这桑言儿是自怜之时的无心之举,还是故意偏袒向顾鑫与高世学。 随即看向对面的顾鑫和高世学,除了在其眼中看出一些喜色,其余倒也未看出什么。 随即顾鑫与高世学也看向了两人,知道写这女子的诗赋,必然是占了对方的大便宜,对方指不定就会不同意,所以惊喜之后也未放在心上,等着贾珠贾琼的反驳。 而也确实,这时候贾珠开口拒绝题目也不好,不拒绝题目也不好,两者皆是错。贾珠也只得一筹莫展的看了看贾琼。 只见贾琼先是迷茫的看了看桑言儿,又看了看顾鑫与高世学。随即眉头微皱,过会又从新舒展,接着嘴上又露出了以往笑容。 面色几多变化,也是看的贾珠一愣。 片刻后贾琼亦是看向贾珠,见其面上稍有难色。遂眼色示意,无需担心。 贾珠正想着贾琼是何意时,却见贾琼开口说道。 “珠大哥,与两位大哥皆是学问至上之人,小弟自小孤苦,父亲早亡,唯有母亲带着我与妹妹长大,辛劳数年,方才这位姐姐出这样的题目,小弟也是心中有感。 感慨母亲对父亲的思恋,每日操劳之后还要照顾我等兄妹。心中已有一得,既是小子对自家母亲的关爱,也是母亲对父亲之思恋,亦有些我当年见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感触。 不若就由小弟一鞭先著如何。” 贾珠目光微一闪烁,随即点头同意。 见此,顾鑫与高世学也不介意,伸手示意贾琼先行。 “我且吟一首,烦珠大哥录于纸上吧。” 名字就叫: 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 第三十二章 文轻武夫不尚学,将仇士子非丈夫 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原本嘈杂的厅中,随着贾琼吟诗之时已开始慢慢安静。 贾珠按着贾琼所吟,略简单书写一遍,留着与贾琼确定后再慢慢誉写。 然越写越是心惊,他自是不懂男女之爱,更少男女之情,也只是偶尔去恩师府中时,遇见李纨心中会有一丝悸动。 听着诗词,再根据贾琼方才所述,仿佛在脑海中看见一妇人,其夫君与其生死相辞,可供思念的也只有到两人常住之地,看那漫天落叶飘零,院内群芳凋谢。 唯有在夜晚孤灯下,看着儿女熟睡的样子,才有那么一丝欢笑,再忆起亡夫,唯有刀绞,情恨交加,无人可晓。 正如其半生辛劳,到最了,红颜老去,只余寂寥。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贾珠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懂男女之情,然而却直接理解了这首诗的感情。 抬首望于贾琼,只见其闭幕立于厅中。年岁尚小,却颇显伟岸。 而顾鑫高世学也立于一旁,同样闭幕遐思。 又见厅内仍是安静,四周环视,厅内之人尽皆无声,细心体会。 不由心中一叹,也是,能来这等地方的,多少有些诗才功底,不然只是徒惹人笑。 又见武勋团体,除水溶闭幕遐思,贾琏略微皱眉思考,再无他人可理解此中之意。 许是不敢打扰闭目养神的水溶,周边几个杂号将军之子皆是小声交头接耳。 从其嘴型,贾珠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这说的是什么意思,说的怪顺口,尤其是最后一句,怪好听的。’ 略看几秒,贾珠也只得以手扶额,别望他处。 又见桑言儿,独立楼梯之下,阁台之上。置于腹前的丝帕已被绞的变形,目光怔怔的看着贾琼,朱唇玉面满是复杂。 眼中星星点点,转转悠悠。嘴中反复念着那一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想到这里贾珠不由心中一笑,又看向场中贾琼,顾鑫,高世学三人。 不知何时三人皆已睁开眼睛,贾琼正一脸微笑,目光和煦的看着对面两人。 但眉间却又有一丝复杂。 他不知道的是,贾琼现在也是内心一片复杂,这首诗被他剑走偏锋的文抄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解释得通,周围群众会不会说一些他招架不住的话语,毕竟现在真有些心虚。 贾琼看了看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顾鑫与高世学,又回首看了看在他背后两步远的贾珠。 见其一脸微笑,微笑中也带着点复杂与难以置信,贾琼知道,这个笔装大了,不过如此更好,本就是为此,才率先出手,神童之名流传,与日后也有益。 回身数步,及到贾珠面前,略聊几许,一说一写,工整的将一首蝶恋花誉写一遍于纸上。 看了又看,从头至尾的又读了几遍。贾珠方沉沉的一个深呼吸,缓缓突出浊气。 也未过去多久,然而贾珠却觉得仿佛过了好久,他自认为这是他字写的最好的一次了。 瘦金体的字当不负琼弟这首诗了。 遂看向身旁的贾琼,微微一点头,就抬眸望向对面,倒是吓了他一跳。 不知何时身边已围满了人,自认有点文采,有点能量的皆在身周。 面上先是一惊,接着嘴角又露出玩味的笑容,桃花眼也露出点凤眸的味道,看向了也在面前的顾鑫、高世学二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遂说道: “顾兄,高兄,小弟自认比不得琼弟的诗才,也就不再露丑了。且这字也是小弟暂时所能达到的极限。 下面还请两位兄长一展所长,让我兄弟学习一二。” 闻听此言,顾鑫与高世学,相对一视,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苦涩。 这次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还被赤裸裸的打脸了,此前还说这贾琼是乳臭未干的孩提,如今却作出这般诗赋来。 向后看去,只见己方的那群士子,皆面色难看,如吞刀剑,闭口不言。 不过也未多考虑,方才在围观贾珠书写时他们就已经得出结论,也曾后退几步私下聊过了。 高世学也自负诗才,自忖同龄之人无有出其右着,结果出现一年方七岁的妖孽。 但是高世学也是无语,人家这么多年的亲身感悟,听到此题,方一吟而就。 只能哀叹一声,这贾琼占着天时地利与人和,如何可比。 不过对贾珠的书法,他两倒未曾觉得有多么惊艳,因为他也能做到。 甚至顾鑫若是书此诗,当更胜一筹。 有时候书一刚出的佳作,心神同济之下,是会有一定的突破。 方才贾珠明显突破了,也才与两人现在水平相差无几。 但又转眼一想贾珠的年龄,心中又是一阵哀叹。这贾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妖孽啊。 而与之对视的顾鑫心中也是叹息,他也知晓高世学写不出这样的诗来,至少浸淫此道十年方可能有此诗成,但是未成想碰上这么一个小妖孽,从小就经历这样的生活,有这样的感悟也属正常。 他同样不服气贾珠的字啊!自己的字虽不逊色甚至略高一筹,但是若无好诗配合,别人就会觉得你的字低上一头,终了,也只得心中一叹,又何必强比下去,徒增笑耳。 两人对视苦笑之后,顾鑫高世学同时向贾珠贾琼拱手,高世学随后说道: “小贾兄弟,诗才高人一筹,确为达者,可为人师。我等自忖做不出此等诗赋,唯心服口服。” 顾鑫也随口附和道:“然也,此等诗赋,我等心服口服,当世也未必有几人能作出。还有贾家兄弟这手瘦金体也颇有大家之风,嗯,也不错。” 闻听此言,贾珠贾琼皆是微微一皱眉,又同时舒展开。 贾珠面带微笑的向两人开口说道:“顾兄高兄,过誉了。” 贾珠心中却在想着,这是不服自己,也对,自己的字在他们眼中也只能算平分秋色吧。 但是说的当世也未有几人可作,这是要捧杀琼弟啊! 琼兄弟这首诗,做的确有大家之风。 既捧杀,又挑拨我两,如此情况还能作出这样应对,不亏是次辅大人的孙子啊。 汝等这般挑拨也未免太看不起我的心胸了,我贾家一门双公,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琼兄弟是比我强,日后我若驾驭不了,那就帮他一把,变成一门双公外加一相岂不更好。 我贾珠要的是家族强大,可不是为了称雄族内。 念及此,遂又向两人说道;“我们尚还年幼,还需寒窗苦读,笔耕不辍,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哪知顾鑫又说道:“贾兄说的那里话,如此俊才,尚且如此努力,我等庸才,岂不是。。。” 未等顾鑫说完,贾琼挠挠头就说道:“珠大哥,我们赶快去看看王仁表兄吧。琏二哥刚刚与与我说,王仁表哥伤的有点重呢,在医馆治疗呢。” 正站在旁边的贾琏闻言不由一愕,随即附和着说道:“正是,大兄我们现在快去吧。” 贾琼也不敢任这顾鑫说下去了,这诗一出,神童之名必然是有了,目的已经达到了。 然若是让他们这么一直捧杀,就不是好事了。这阿谀谄媚之词,少听为好,听多了会真以为自己有多牛呢。 而且一直与此等几人聊下去,勋贵那边也不好说,真的是要交好士子,远离勋贵吗? 水溶看了一眼聊天的几人,也走上前来,哈哈一笑,分别拍了拍贾珠与贾琼的臂膀。 又扫视了一圈,说道:“两位弟弟做的不错,谁人又能说我们勋贵读不了书啊!我这两位弟弟不就读的很好吗?既然顾兄高兄,自认作不出更好的,那我就当众宣布了。” 台间四人闻言,皆是有一种烦躁之感。 贾琼也是明白,这水溶一句话的功效,心中也是暗叹,不亏是郡王府培养的人才啊。 贾琏看着几人的聊天,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也觉得场面有几分尴尬,遂哈哈大笑的插言道:“诸位兄弟,今日我未经长辈允许,偷偷将两位弟弟带出来的,现在要送他们回家,不然我这皮可受不了。 既然大兄琼弟两人赢的这场文斗,那就是我们勋贵赢了,不若三日后在天然居大家聚聚,一起为大兄与琼弟庆贺一番,我贾琏请客,诸位可有时间。” 听闻此言,正有些尴尬的几人皆诧异的看向贾琏,这贾琏是无心之举,还是。。。 包括略有得意的水溶,也是面色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贾琏。 见到这一幕,想清其中内情后,贾珠面上再次浮出笑意,如何也掩饰不住。 笑着看了眼贾琏,随即就要和众人告辞。 第三十三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母亲在处是家乡 正在这时,贾琼看见那位名叫桑言儿的女子向他踱步而来。 面上如晚霞布彩,嘴角却有些纠结,步摇不断击打发丝,手中已被绞的有些变形的丝帕,无一不言述着她的心情紧张。 几步之遥,转眼即到,来人向他与贾珠分别福了一礼。 贾琼尚未开口,即听到这桑言儿说道:“这位小贾公子,妾身与您见礼了。 只是心中所思,未曾想随口而出,方才妾身也是担心两位公子,恐两位误会,特来赔罪。” 贾琼闻言,面上也不流露什么神色,轻轻的看了一眼桑言儿,又与贾珠相对一视,略微点头。 贾珠向前一步,说道:“桑大家客气了,本就无心之言,又何来怪罪,若非如此,我等在座众人,又哪能听得这等佳句。桑大家就无需如此了。” 桑言儿闻言,看了一眼贾珠,又福了一礼以致谢。 随即又看向了贾琼,目中带有丝丝期盼。 贾琼也不甚知晓,只以为这桑言儿以为需要自己原谅,随即点头表示原谅,以为这桑言儿应该就会离开。 未曾想这桑言儿不仅没有离开,又接着说道:“多谢两位公子原谅,这题目乃言儿心中所思所想,也曾想世间男儿当无人能真正懂女子心事。未曾想今日小贾公子,所作之诗尽是道尽女子之难处。” 说着看着没什么波动两人,目光看向贾琼,樱唇轻启:“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妾身想向两位公子求取这份诗稿,不知可否。” 贾琼听闻此言,心知要糟,装着看向贾珠的时间,扫了眼场中众人,见那些若有若无的思量眼神。 脑袋快速的想了想,随即右手挠了挠脑袋,对着桑言儿摇头说道:“姐姐,你说这个啊,不行呢,我这要给我娘亲的。” 闻听此言,场中一片大笑。 桑言儿也捂唇轻笑的附和着,只是眼神那一片黯然却无人见到。。 贾琼众人也在谈笑中缓缓离开了锦香院,回到了荣国府。梦坡斋 三人如之前一般,贾珠坐于主位,隔着打开的芸窗,可随时看到窗外的斑斑翠竹。 不过现在他的目光并未看向那些竹子,而是看向略有开心,却身体又紧绷的贾琏。 贾琼坐东望西,先是看了看贾珠,后又看向坐与靠近门口的贾琏。 两人桃花眼倒是如出一辙。既非同父,也非同母,贾琼也想不清为何两人的眼睛如此相似。也只能说隔代传吧。 贾珠一脸笑意的看着贾琏,桃花眼也是格外有神。 “琏弟,刚刚的应对的真不错。我当时也未想到办法,没想到琏弟会反应过来,能找借口来将我们带回来。” 之前贾珠贾琼在马车上一言不发,都皱着眉头想事情之时,可是吓了贾琏一跳。 都是自家兄弟,若是因为今日之事,让两人心里不舒服,他也不会好受,不论是父母叔婶那边,还是自己的心里都会过不去。 看着现在两人的轻松的表情,贾琏紧绷的身躯也放松了下来。倒不是惧怕,只是兄弟感情,难免上心了些,也太过在意了些,若是外人,他眉头都不一定会皱下。 “大兄,琼弟,你们不怪我就好,此次出去,也未想到会出这等事情。” 贾琏看了看贾珠,面上欲言又止,又考虑了会,方说道: “本想着水溶与马尚他们俱是勋贵,日后少不得一起耍,一起高乐。也就去了,只是碰上王仁表弟这事。 想着与我们也是亲戚,和大兄关系更近。水溶也知道大兄与琼弟之才学,故让我回府邀你们走这一趟。哪知这水溶做事会这么不地道。” “不地道?”贾珠贾琼两人同时低声问道。 随后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水溶当不是专门说给贾琏听的,应该是说给其他勋贵的。至于结果要等贾琏形容下当时的情况,才能了解判断。 “不地道,琏弟说的是何意?可是我与琼弟离开之后,这水溶又说了些什么?” 说完就一脸探究的看向贾琏,身体又不自觉的略微前倾了一点。 贾琏看了看贾珠下意识的动作,斟酌了一番,慢慢说道: “今日你与琼弟上台与那顾鑫两人谈题目之时,水溶在众人面前说‘这事大兄你办的不地道。’当时马尚和另外几人,面色黑的难看。” 听到这话,贾珠和贾琼都是恍然大悟,随即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应该只是水溶夺取武勋小辈话语权的一个方式。 之前,事情从帮王仁说话,到文人和武勋的争斗,再到最后成为四人的扬名场所,怎么说呢? 确实有点不地道。 但是换成水溶他自己,应该也会这样做。 只是他没占到便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若是他也得利,应该还会帮忙献策呢。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眉头轻皱。 没有得到一定的利益,就要拆台,这事从人性上来说是正常的,谁都想分一杯羹。 但是从情感上来说,贾琼还是不喜欢的。 看来下次做事得考虑的更全面点,大家双赢或者多赢结果应当更好。 也不是说为了讨好谁,而是为了借力,借势。 日后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利益的捆绑才是最牢靠的。 比什么朋友啊,亲情啊,还要可靠,当然自己得有一定的底蕴,不然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甚至有怀璧其罪的可能。 看来这两天要捣鼓出一些可以赚钱的营生,可惜未有本钱啊。 半天未曾听见贾琼发声,贾珠与贾琏不由看了过去,发现贾琼不时皱眉,不由出声问道: “琼弟,可有什么事情难办,不妨说与我两,我两也可以给你筹划筹划。” 贾珠回眸看了眼说话的贾琏,也就未再说什么。 正在遐思的贾琼,突然被贾琏这一声也喊的回神了。 看了看贾珠贾琏两人,遂说道:“想着今日所作这诗,待今晚回去之后,拿给母亲,我想娘亲一定会开心的吧。” 说着说着,嘴上弥漫出丝丝笑意,思绪又是远去。 突然一个糯糯的女声传来: “还是这样的琼弟才帅气,俊美。往日与大兄一样,倒像个小老头了。” 第三十四章 莫问庭前芳草痕,留得人间几度春 “还是这样的琼弟才帅气,俊美。往日与大兄一样,倒像个小老头了。” 三人闻言,尽皆看向门口,原来在贾珠贾琏两人都看向贾琼,而贾琼又神游太虚,几人都未发现贾元春来到了门口。 只见那圆润如鹅蛋的脸上,尽显端庄贵气,眉下是俊秀的双眸,头上绾着蝉云髻,耳上戴着的是填丝坦桑石耳坠,云鬓别致更点缀着凤头银簪,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镶嵌蓝水种翡翠手镯,腰间系着铬黄丝攒花结长穗网绦,轻挂着绣双喜纹杭缎香囊,穿着一袭啡色发绣菱形忍冬锦雨花锦和花啡马鬃绣箭袖乌驎褙子,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碧绿斜一丝拷花裙,一双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底靴。 许是三人同时望向她,面上又浮现出朵朵晚霞,无言的嗔视了三人一眼。 这一嗔视,贾珠和贾琏倒是无碍,然而却扰乱了贾琼这么多年的心境。 元春看着贾琼那突然放大的瞳孔,明显受到震动,心中也是一片窃喜。 这琼弟难道被自己惊艳到了,不过自己可是她族姐啊,还是同姓之人,他又不该有什么非分想法。 又想到那日偷听到的男女隔了五服,俱可成亲,无同姓的说法。 心中羞涩的同时,也暗暗想,当日不会是故意对自己说的吧。记得当日,琼弟停下后还往回看了好几次,是不是发现自己了,然后才故意说的这番话。 虽然还小,但是也是一个俊美的。又想到对方与自己一样是个爱读书的,心里又有些为其上进而开心。 然又想到是同姓同族之人,而且自己比对方大了四岁,便知这事是不可能的。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的元春,看着还在望着自己的三人,脸色不由瞬间红的像一个苹果。 几次深呼吸之后,元春方平静下来。 几步向前,与贾珠同席,紧挨着贾琏坐下,随后问道: “大兄,琼弟你们今天去哪里了,我今日来寻了两次,都未曾见到你们,还有琏二哥今日怎么也在啊。” “哦,今日有事,我与琏弟还有琼弟出去办事了。你今日怎么未曾照顾宝玉,反而来了我这里啊。”贾珠侧身问起了元春。 听到贾珠的问话,元春面上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又解释道: “宝玉睡了呢,嘻嘻,宝玉可好玩了,我日后定要教他读书习字,像大兄一样风流倜傥。” 贾珠与元春闲聊几句之后,想起今日的字尚有进步空间,遂回桌上练字,徒留下三人聊天。 见贾珠离开,贾元春遂问起两人今天到底为何事离开。 听的此问,贾琏就开口对着元春解释了一遍今日之事。 从水溶邀请几人去耍乐到王仁被打,再从自己回来请两人帮助到贾琼作诗一首,由贾珠誉写,锦香院的青绾人讨要,贾琼未曾同意,说要带给母亲等等全说了一遍。 说到兴起的贾琏完全没注意到,贾琼不断的给他使眼色,贾珠也隔着几米远咳嗽了几声。 倒是元春注意到了,望了两人一眼,随后皱了皱琼鼻,做了很凶的脸色,用眼神威胁了两人一下。 两人无奈,只得由着贾琏讲下去。 听到贾琏说贾琼做诗,那些士子直接认输时,贾元春也是一阵惊讶,双目顾盼神飞,聚精会神的听着贾琏叙说,偶尔回眸瞥一眼贾琼。 如那国色天香的杨玉环一样,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听得兴起之时,元春随即向贾琼讨要起文稿,即使贾琼不想,在看了元春眼神中的威胁之意后,也只得从袖中拿出诗稿递了过去,让其慢慢品读。 贾琼无奈,难道还真和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计较啊,再说这小女孩长的是真漂亮,如落入人间的仙子一样。 元春看着手中的诗稿,又想起贾琏方才说的贾琼的家庭情况。 也是觉得这琼弟,从小实在辛苦,这字里行间都显露出这个叔婶子的辛劳,愁思,对这个弟弟和妹妹的照顾,舐犊之情也跃于纸上。 也许正是这样的环境,才促使着琼弟如此的坚定学业吧。 许是最近一直照顾宝玉的原因,面上居然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经过最开始的那几息时间的激动,贾琼眼神渐渐回复清明。 看了眼桌面上的茶水,随即右手作兰花状,连着底托和茶杯一起端起,递至面前,左手略微掀开杯盖,沿着水面略扫了扫。 看着那正冒着热气的青翠,不由轻嗅,又用杯盖轻微的将热气扇向自己。 稍过两息,半掩这茶杯,略微吹了两口后,方抿了两口,便品起香茗。 偶尔看向正在认真阅读诗稿的元春,格外的赏心悦目。 尤其是认真品读的时候格外美丽,看到精彩处,双目格外闪亮,睫毛偶尔一闪。看到不解之处又琼鼻皱起,连带着眉间也有一丝微蹙。 看着看着贾琼又不由看呆了,逐渐陷入进去了。 “琼弟,琼弟。”贾琏一连唤了好几声,方将贾琼唤醒。 回国神的贾琼茫然看了看贾琏,又看向了旁边满脸通红的贾元春,再看看手上的茶杯,方反应过来刚刚孟浪了。 随即解释道:“琏二哥还有大姐姐,怎么了,刚刚弟想事想出神了。” 贾琏听道贾琼如此说,倒也未放心上。怎么说这是族姐弟,而且贾琼年龄才七岁,还是什么都不懂。可能真的想事情想差了,未曾反应过来吧。就随口说道: “哦,没事,只是元春妹妹,刚刚在和你说事的事情。叫了你几声,你未听到,我就又唤了你几声。” 听得此言,贾琼又连忙与两人告饶,又向元春问道:“大姐姐,刚刚说什么,小弟未曾听到,还烦请再复述一边。” “并无甚重要事情,只是看到琼弟这词写的极美、虽然姐姐未曾体会其中的感受,但是姐姐仍然从中听出一丝凄美。所以想与琼弟聊这赐的。” 看着贾琼这告饶的样子,元春面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调皮。 换了一个姿势,右肘垫于茶几之上,右手拖着脸庞,随后歪着头,看着贾琼。 娇俏的笑说道:“不过,相比于词,我更想知道,刚刚到底什么事情能让琼弟你这么入神。” 这话刚刚说完,元春面上不由浮现一股羞红。心中想着,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与琼弟说这样的话。 看着贾琼那一丝尴尬的模样,元春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可能感觉到不合适,便又敛去笑容。 不过仍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贾琼,眼睛一眨一眨的,今天方觉得这琼弟真有意思。 看着满脸笑意看着自己的元春,贾琼下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在想今夕是何年。” 闻听此言,贾元春脸又刷的红了,这首诗她可是知道的,最后一句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虽说是亲人远离,隔着千山万水一起抬头望月,仿佛团圆一般,寄托那亲人间的相思之情。 但是最近一二年,看的那些家人不给看的书上说,也说代表了情人之间的相思之情。 这琼弟难道想暗示什么? 听到此言的贾琏,倒是无有那般多想法,随口说道:“今年不是隆兴二年吗?你们不是说隆兴四年要考试,明年下半年就要往金陵去吗?” 听到此言,贾琼心中也是高兴,还是贾琏捧场,这人能处,今日两次为自己解难了,略想了想。 遂说道:“我刚刚不是在计算隆兴纪年,陛下方才御极天下,这个纪年又怎么会忘记呢。弟刚刚在考虑黄帝纪元,尚未算清是多少年。” 闻言,贾珠也搁下手中的毛笔,诧异的看向贾琼,又心中默算了一会,方说道:“今年是黄帝纪元四千二百九十七年。琼弟为什么要算这个” 看了看搁下笔从新过来落座的贾珠,又看了看一脸倾听的贾元春和贾琏。 尴尬方才缓缓消失,遂说道: “我曾根据史籍记载的资料,根据整理出了一份资料,自唐以后记录的所有战争,平均每五至十年有一场局部战争,可能因为天灾人祸造成的。 每二十年左右有一次波及几省之战,每五十年有一场波及整个朝廷的战争,超过时间越久,战争范围越大。 再过五至六年左右吧,我们贾家从新光耀门楣的机会来了,或科举或从军。” 遂又看了看周围之人,又说道:“这话不说了,以后等我们为官时再做计较。” 看着仍一脸求知欲的看着自己的三人,无奈的就想换一个话题。遂又问到: “琏二哥,珠大哥还有大姐姐都是什么星座的。” 从一个话题突兀的换成另一个话题,几人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元春反应最快的说道: “我是星纪,琼弟你呢?应该比较小吧。” 看着反应如此之快的元春,贾琼摸了摸鼻子,说道: “我是寿星,珠大哥和琏二哥呢?” 听到元春与贾琼的答对,贾珠也是反应了过来。还是第一次用这星座方式来闲叙,倒也有趣。遂也跟着说道: “我平常未算这些,但也知晓我是大梁。” 贾琏挠了挠脑门,说道:“我是三月初九,好像是降娄。 不知怎么,元春面上又是一红,怎么琼弟变着法问了人家生辰月份啊!遂也未向三人告辞,就直接满脸羞红的跑了出去。 直至到门外,才听到声音:“琏二哥,大兄还有琼弟,我想到一要紧事,我先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又互相看了又看的三人。 看时间已至申正,贾琼方向两人告别,出的荣府,回归自家。 第三十五章 落子天下谁是棋手谁是棋,布局乾坤慎者谋划愚者迷 大正,皇宫,养心殿门口。 隆兴帝杨骕坐于玉案后,看了看面前的奏折,凝神思索。 良久方执起朱笔,批了个‘准’字。 又将其置于右手边那一堆批改好的奏折上。 端起茶水抿了抿,看了眼刚刚进来,从新侍立一旁的太监戴权。随口道:“说吧。” 听到问话的戴权,头不由更低了几分。回道:“回陛下,是王大人的事情,下面传消息进来了。” 听到此言,隆兴帝不由放下手中的茶杯,面上明显提起几分兴致。 今日特地打过招呼,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不要打扰自己。 主要是在等王子腾的消息,这关乎到自己下一步谋划。 笑着说道:“哦,王子腾的事情。说吧,他办的怎么样” 看着兴致提上来的隆兴帝,戴权心中更是几分难受,不断的咒骂着王子腾,好好一件小事,怎么就办成这样了。 但是他也不敢拖延,听到皇帝开口问了,随即说道: “回陛下,王大人的事情有些不太理想。” 闻言,隆兴帝就是一皱眉,语气不善道:“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什么叫不太理想,你仔细回禀于朕,不要漏了一个字。” 听到皇帝语气有些不善的,戴权也是有苦难言,不过也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道:“王大人与贾家是姻亲,其侄王仁与荣府的贾琏交好,常一起玩乐。 又常与其言说北静郡王世子水溶是个爱玩乐的,可以一起高乐。 前日借贾琏的名义给水溶下了贴,约今日一同去锦香楼游玩。 又密潜人告于次辅嫡孙顾鑫与刑部尚书高攀龙家的公子高世学。言说武勋今日聚会,也言说了贾琏会参加。” 听到这里,隆兴帝打断了戴权的说话,随口问道:“怎么会是贾琏,不是贾珠。还有这顾鑫与高世学是多次想拜国子监祭酒李守忠为师的那两人吧?” 听到隆兴帝的问话,戴权也不犹豫:“回陛下,是的。” 听到这个回答,隆兴帝又饶有兴趣的问道:“这顾鑫与高世学和贾琏有仇?” 看着右一次打断自己说话的隆兴帝,戴权也是无奈。 陛下哪里都好,就是初登大宝,对一切都有很强烈的掌控欲,一切都要了如指掌。 但面上也不敢有多余的情绪,又恭敬的说道:“回陛下,这贾珠与其族弟贾琼整日在家用心学业,也不外出。 以前还前往贾家族学,现今拜了李守忠为师之后,就不再外出,每旬只有再李大人休息时,才会去上几日。 而这顾鑫与高世学和贾琏无仇,只是有些不忿这贾珠与贾琼被李大人收为弟子。” 听到这里,隆兴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接着说。” 闻言,戴权又说道:“这王仁与贾琏和水溶都说了时间,未曾想这两人居然提前了半个时辰。 结果到了时间后,贾琏未碰上顾鑫与高世学,反倒让他王仁碰上了顾鑫与高世学。 之前通报顾鑫他们贾琏消息时,这王仁也不敢泄露自己身份。所以他替贾琏扛了灾。” 隆兴帝闻言,不由一脸愕然,心中想这王子腾的侄儿是不是傻,他帮忙约的人,他自己不应该提前吗?他已经明白王子腾的计划了。 随即出口问道:“难道王子腾这一石三鸟的计划,就被他这个。。。” 到最后也没说下去,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戴权。 戴权会意的解释道:“没有,其实不论王仁还是贾琏都与贾珠有亲戚关系,谁受伤贾珠都得去,而且也去了。” 戴权也不准备等隆兴帝细问了,接着说道:“这计划确实如王大人所预料,水溶也确实与贾珠争抢小一辈的话事权。 想从侧面给予贾府压力,毕竟北静郡王府现在的确强于贾家,若也想争夺京营节度使的话,那么确实不如交给王大人合适,毕竟老亲还是比不上姻亲。 而王大人又让其侄寻来顾鑫,高世学等人,也会被视为文臣准备逼迫武勋。 那么勋贵群体众人都会逼着贾家将京营节度使给定下来,这种情况下只有王大人合适。 之所以不理想,是因为不论水溶与马尚还是顾鑫高世学两批人都没有赢。 效果可能弱了些,但是姿态做出去了。王大人再去贾府请帮忙,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听到这里,隆兴帝内心也是无语至极,心中也是几分感叹。 这王子腾一个妹妹做了荣府的当家太太,还有个内侄女做了宁国贾珍的妻子。 两层姻亲,居然还不能让贾家出头为他谋位置。现在还要动用这般手段。 若非潜邸之时,王子腾就效忠朕,朕真想。。。 只恨朕才刚刚登基一年有余,手上暂无足够可用之人,这王子腾。。。 这贾家想干什么,这贾敬都去修道了,贾赦现在也不理事,贾政又是一个懒散之人,不理政务。 这贾敬与贾赦为什么还不愿意保举王子腾,至少王子腾升任京营节度使,对他们两府也是能起到一份支撑吧。 难道他们还妄想着大哥能够重新起来吗? 看来还是得让贾家交出京营节度使啊!虽然无人任职京营,但京营这几年若无贾家点头,谁去了都没用啊。 看来日后等王子腾就任,少不得要清理一遍啊! 想了想遂又问道:“这贾珠与贾琼是如何赢的。” 待戴权叙述完毕,又将另外抄录的诗稿奉给隆兴帝。 品读了几遍后隆兴帝方才说道: “贾家这贾珠,贾琼倒是可造之才,可惜至少还要十年啊,朕有些等不起啊。” 又想到方才戴权说的贾琼,好像有些印象,遂又看向戴权,问到:“这贾琼?” 戴权也立马回复道:“回陛下,这贾琼是贾府旁支贾攸的儿子,是李守忠大人的关门弟子。 与其父其伯为文武两个极端,他大伯二伯是已故的贾敦贾故,当初京营三千营中的骁骑营的把总,后晋级为千总,当年的那个。。。” 还未说完,就被隆兴帝伸手打断:“这三人我知晓,可惜这三员悍将,一个营硬是杀溃了三个营。若是这三人中有一人还在,并且效忠于朕,这京营还是他贾家说了算。” “这王子腾这两日该去贾府了吧” ps:求投资,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三十六章 母亲之所在,方才是家乡 回到家中,贾琼与贾瑶略玩闹了一会。 来到自己的房中,看了看整齐的桌面,又走到书架旁。 书架上摆满了百十本书,大部分是自己抄录的,还有小部分是在书局,书店再或者一些摊子上购买的。 书局,书店的书比较贵,贾琼也只有买些廉价的书籍,纸张略差。 也只有书摊上偶尔会淘些尚有些破旧的书籍,这基本都是些家道中落,家中原有人读书,后又因故不读书或者其他问题的人家,才会拿出来发卖。 不过内里却又有很多别人的注释,有对有错。所以贾琼更喜欢在书摊上淘换。 摸了摸略全新的书架,心中也是有几分感慨。 这书架还是月前找隔壁巷子的老木匠做的,以往并未有这物件,当时也是花了一吊钱的。 此前书籍都是对方在一个大木箱内,桌上也会放置一些。 母亲也常会帮忙收拾一下,自从上月荣府老太太着赖大送了二十两银子,沈娴就请隔壁巷子的老木匠帮忙定做的。 彼时贾琼与贾瑶皆在,贾琼当时也曾劝说:“母亲,无须做这书架,家中亦是有些地方可以置书,何必浪费这些银钱。” 哪知沈娴却说:“不行,必须做,家中地方杂乱,你的书籍放置的不妥帖,也容易损坏,近来雨雪天比较多。 室内经常返潮,需做一个这样的架子。 儿那些书,大部都是儿一笔一笔抄录的。其中皆是我儿的心血,如何能随意安置。” 看着一脸认真的沈娴,贾琼也辩解道:“娘,无事的,这些书,孩儿都已背诵于心,不再需要。 若是日后真的需要,孩儿再抄录一边即可,还可以练习书法,不碍事的。” 看着还在分辨的贾琼,沈娴面上也是微微生气,脸色也不由板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儿啊,你从新抄录,必然要一些笔墨纸砚,以前从族学尚还好说,现今你在府中,若是频繁的从那边支取这些,也有些于名声有碍。 若是你在府中抄录一些东西,留在府上尚还好说,或者是为府上抄录,那府中人自无话可说。 然你抄录之后,俱是带回,人家再好心,心里也必然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府中看中我儿能读书,但我儿不可因这些小便宜而吃了大亏。 别人皆可去府中打秋风,占便宜,但我儿你不可。 你须知你与他们不同,他们不爱学业,为的是生计,然我儿已经有了如此多的列银,还占这些便宜,平白让人低看了去。 日后家中的笔墨纸砚皆从这些银钱中购买。” 说了半天的沈娴,看了看身旁不以为然的贾琼。 又接着说道:“我儿,我知晓你是个有上进心,也愿意学习的。也知晓你愿意学成之后再回报于府内。 但若是因这等小事,就让府中的人觉得我儿贪得无厌,日后即使我儿高中进士,也不好从府中借多少力。 人要贵有自知之明。 当年你父亲与两位伯伯,除了借府上的人情谋了官位,其他时日从不烦扰府中,还经常与两府方便,所以两府谁不称赞你父与两位伯伯。 且你说你抄录,也需花费时日吧。 娘常看到我儿为了抄录这些书,熬至丑时,第二日卯时就起床,一天仅两个时辰休息,熬的都是我儿的精血啊。你这是想再熬一遍精血吗? 再且说,你还需攻读学业,时间不能浪费抄录书本这些上面。 所以今日必须要做一书架,给予我儿妥善保管这些书籍,娘也经常为你去打扫一二。” 看着处处替自己考虑,从不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沈娴。贾琼眼中泪水差点就忍不住流出来。 偏过头,歇了几息,虽又和沈娴说道:“母亲说的是,但也可以晚个把月做。现在天气寒冷,容易生病。 先给你和妹妹置办些冬日衣物吧。家中也添些肉菜,让您和妹妹将补将补。” 听着儿子为了自己考虑,本来冷冽的面颊,也是添上了些笑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贾琼眉心。 笑着说道:“我儿放心,娘有考虑到。 这二十两银子够了,给你添些笔墨纸砚,即使你要练字,至多也就需要十两,娘也未给你买那些太好的,都是些不甚好的。 自是不如府上,孩儿莫要嫌弃太差才是,至于家中的衣物我也预留着银钱了,这过日子啊,娘比你会过,虽娘不识些字,但这银钱娘不会算差了。 你就放心攻读学业,家中不需我儿担心。等你日后娶妻了,这管家的事就交给你媳妇亲自来。” 当时听得这些,也把贾琼骚的满脸通红,连道不敢。 自己前世,生意上应酬多,所以管着钱,这事基本都自己来。 媳妇赚的钱也都是她自己花销,从来皆不问,媳妇有时不够花销了,自己再给她点。 哪知有一次缺钱的时候,才知晓,媳妇是看自己大手大脚的惯了,就将她自己的钱存了起来,只留下部分应急花销,不够了再和自己拿,虽那一次帮了自己大忙。 但这管钱的性格是落下了,毕竟钱是英雄胆嘛! 未想自己只是提议下钱财怎么花销,这是习惯性使然,居然被母亲认为自己有管钱想法。 遂后来也再未多说,也无有多余想法,正真在乎自己的,钱在谁手上都一样,母亲又不贪图自己的钱财。 日后若真找到一个和自己前世一样的妻子,愿意真心过日子的,钱财在谁的手上不一样,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若是那种扶弟魔或者不是个东西的,干嘛非要娶她,找罪受吗,留着钱买醉啊。 不过这世应该无太多这样的女子吧,出嫁从夫,基本都是一心想过日子的多吧。 这世自己只需想着如何赚钱,至于花钱,就交给自己的母亲与妻女吧。 想到了这里,随即从书柜最里间取出基本书,打开夹盖又从夹层里面拿出二本书,置于桌案。 一本上书天工,一本上书天策。 天工俱是他回想前世的一些小物件,今世方便赚钱的物件,可以在现在能做出来的产品。 都是从前世小说或者网上查到的东西,趁着还记得住,就记录于纸上了。 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了很多小东西。 天策是自己策划未来该走什么样的道路,现在只写了很少的字,那就是全力读书。 他当时也中二的认为,我是重生过来的,我有这么多年的见识,那就是天上来人。 可是白日与这几个士子还有那水溶等人,勾心斗角,猜测他人的意思,反应。 真真是累坏了,自觉以往小觑了古人,之前都是与同龄人打交道,而且都是些贫苦的小孩,也皆是贾家的族人,哪又能有那么多的机心。 今日与这几个专门学过这些的人过招,可是耗死了无数脑细胞,精神也萎靡了许多。 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与太阳穴,舒缓了下情绪,方才好了很多。 看了看本上记载的一些东西,肥皂,香水,火药,水泥,钢铁等等,各样东西什么都有。 不过,现世里亦早有一些东西,比如肥皂在宋朝就有了,当时只是自己不知道,家中也未曾购买。 最近才知晓,原来已经有了。既然记录了,也不可能撕掉扔了,也就一直留着。 虽然只要改进工艺一样获利,只是没有底蕴,仍然不能去做。但终归还是自己年龄太小啊。 什么钱最好赚,最暴利。贾琼知道一些,但还有更多的不知道的,唯一记载最清楚的书,也许就是律法上所记载的那些吧。 其次就是黄赌毒,这些决不能占。 想起这个又想起前世人常说的,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今世,黄,无非是些女子求生的手段,当然不乏是有这类爱好的。 不过更多数的人,谁有好日子不过,想来受这种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贾琼也不想去沾。 之前没有本钱,没底蕴。 但今日事毕,贾珠与他说,这五千两到手之后,给予王仁二千两,给予自己一千两。 剩余的两千两留着日后,与勋贵这些同龄之人结交时花销。 而底蕴就在于贾府这一类的勋贵,具体要看三日后如何筹谋,是否能拉一些人过来了。 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还是决定不拿出来,上面都是些暴利行业。一旦被盯上,自己则有可能死无全尸。 还是只能找些其他方法。 “琼儿,瑶儿,饭食好了,出来用饭吧。” 不知过了多久,贾琼被沈娴的喊声唤醒,随即答应了一声,就起身准备出去。 结果刚刚转身,就看到贾瑶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凳上,趴在床沿睡着了。 方才也听到母亲的说话,那睡眼朦胧,迷茫的四周看来看去。 看的贾琼也是心中一乐,随即又后怕的说道: “妹妹,为何在这里睡着了。这天气寒冷,若是寒气入体就遭了,过会要多吃两碗饭才行。” 听到贾琼的问话,贾瑶也就慢慢的醒转过来,不过还是有点茫然的样子显得憨憨的。 看着贾琼有些笑话他的模样,瘪着嘴说道:“我看哥哥刚刚就陪我玩了一会,我方才在外面无聊,就想进来找哥哥玩耍,但是看到哥哥在忙。 我就在床边等你的,未曾想就睡着了。” 说着说着,自己又害羞了起来,挠了挠头发,立马跑了出去。 现在有了些银钱,家里伙食倒不像以往那么拮据,桌上偶尔也能有一些肉食,母亲也不再等着兄妹两人吃完才吃。 所以一家饭食吃的也快,又聊了些天,母亲忙完事情也早早带着妹妹休息了。 本想着与母亲说白日那事,想了想后来也就算了,免得母亲担忧,钱财等事也就没有与母亲叙说,只等日后找个合适机会的。 由于今日太过忙碌,精神比较疲倦,贾琼温习了一下功课后,也草草的收拾了书桌,将天工,天策两本书放入夹层,盖好夹盖,又放上书本,便草草睡去。 第三十七章 谁道三冬无春色, 冰山高处万里霞 翌日,拂晓 贾琼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用过朝食。 前往荣府,这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天气还是十分的寒冷。 即使穿着夹袄,也有些扛不住,抬起手放在嘴边一边会气,一边行走。 少时,至荣府后,见贾珠正在读书,倒也不去打扰,也拿起自己的书本,诵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贾珠说道: “琼弟,今日倒是比往日晚了几分啊。这可不像你啊,平常你颇为守时的。” 贾珠看着贾琼调笑着说话,贾琼闻言,也就随之放下手中的书本。 看着正在喝茶的贾珠,也不由端起茶水呷了两口。遂和贾珠解释道: “今日早上我碰到了芸哥儿,他与我说,昨日锦香院的事情,当日就已经传的到处都是。我怀疑是水溶在刻意传播,好一起扬名。” 闻言,贾珠也是不由点点头,随口说道:“是极,这水溶必是想与我贾家争夺年轻一辈的话语权。” “不过,芸哥儿还说,有人传言‘文臣想对我们勋贵动手’,也不知真假。” 听到贾珠所言,贾琼也顺着其的话接着说了下来,他不知晓贾珠知不知道这些消息,正好顺便试探下。 听到贾琼刚刚说的这句话,贾珠不由放下手中的茶水。自言自语道: “文臣想对我们勋贵下手?这倒是未曾知晓。” 两人不禁走到茶几处落座,准备详谈几句。 “大兄,琼弟。你们在休息呀,我就知道我来的时间刚刚好。” 原来是元春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两,他的丫鬟抱琴则立在院内等候。 窈窕玉立,本就圆润的身材已经有些发育。 十一岁的小姑娘,即使过完年也才十二岁,长的却像十五六岁的样子。 “每次你两都读一个半时辰,才休息喝茶。方才宝玉被祖母带去了,我就来你们这看看。若是你们正好休息,我就给你们抚琴一曲。” 说着,恬淡的面庞上露出丝丝红润,嘴角带起一丝浅笑,两个酒窝分外迷人。 贾珠闻言,顿时乐呵道:“大妹的琴艺可是高出为兄不少,能听得大妹你抚的琴音,可是我两的福分啊!琼弟你说是吧” 贾琼见贾珠说如此恭维的话,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这珠大哥与自己一样,是个疼爱妹妹的。 遂也接着贾珠的话说道:“是极,大姐姐的琴音必是天上之音,当绕梁三日方才罢休。” 见两人都说些恭维的话,元春饶是稳重惯了,也还是浮上一丝羞意,娇羞的瞥了两人一眼。 稳重贵气的面庞红霞漫天,圆润的面颊看的贾琼都想去捏一把。 正好书房也有一张古琴,平常贾珠偶尔会弹上一曲,也皆是调试好的。 元春也是知晓的,随即走上前去,随意的试了几个音节,就开始了正式的的弹奏。 琴音入耳,贾琼感觉自己仿佛已经不在这室内,而至于大山之中,身边鸟鸣青翠,寻声前行。 仿佛又远远看见一瀑布,瀑布之水顺流而下,沿着山脊低洼处形成了一条小溪。 溪中游鱼雀跃,偶尔有鸟儿前来饮水。白兔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梅花鹿,狐狸等森林异兽其乐融融,和睦相处。 感山林之幽幽,听溪水之潺潺。 仿佛只身进入了世外桃源一般,身心俱是像被洗涤了一边,放松不少。 不知多久,琴音消散。 贾琼缓缓从梦境中醒来,只见贾珠与贾元春两人一边饮着茶水,一边注视着他。 也不禁面上一红,看着贾元春起身拱手道:“大姐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确有绕梁三日之效。” 元春见此,也起身还了一礼,随后说道:“琼弟,你太过誉了,哪能当得起这样的美誉。” 看着谦虚的元春,圆润的面庞,因为夸赞有浮起点点红晕,嘴里就不由的说道:“大姐姐当得起的,若不是弟愚笨,不然都想请大姐姐教授我学琴了。” 说完,心中又有几分后悔,都已经重生七年了,怎么这会看到美丽女孩,还是恢复前世那嘴花花的样子,忍不住想调笑两句。现世法礼甚严,虽是姐弟,但还是要避些嫌隙的。 却哪知贾元春听贾琼如此说,反而有些开心的说道:“好呀,平日里初了带宝玉,就是自己看看书,抚抚琴。 也有些无聊。既然琼弟想学,我就每日这个时辰来寻你,教你半个时辰。” 贾琼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是满口答应。 贾珠在旁看着互相见礼,还有说有笑的两人,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有点酸。 随后调笑道:“你们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倒行起礼来了。琼弟当是第一次听,日后常听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见贾珠如此说,元春白了其一眼,,更是有一丝别样的风情。 说道:“大兄这话说的好不在理,你有琼弟相陪,偶尔琏二哥还来找你玩耍。 妹妹呢?迎春妹妹和探春妹妹都还小,正是爱闹的时候,也没法聊天,唯有宝玉这时是最好玩的时候。 但是祖母和母亲经常把宝玉带去,都没人陪我玩乐。” 说着说着,反而有些悬泣欲滴的模样,看着破有些可怜,好像被人抛弃的小姑娘一样。 但看上去更是诱人,贾琼忙在心中默念,‘冷静冷静,这还是小孩子’。 一时看的贾珠有些目瞪口呆,连连道歉。 哪知元春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那大兄是觉得妹妹抚的琴不好吗?” 听得此言,贾珠更是有些头扎欲裂,连忙说道:“妹妹哪里的话,为兄哪有此意,只是与琼弟的一句调笑之言罢了。” 而在一旁的贾琼看着元春,那一颦一笑,含羞带媚,圆润的面庞又带着丝丝母性般的温柔。 撒娇时泫弦欲泣,眼中又透着丝丝狡黠。 贾琼不由扪心自问,这真是日后那端庄贤淑的贤德妃吗? 怎会如此大的诧异,难道是日后宫廷里面的数年生涯,才会将她变成那样吗? 不过那个样子的贾元春真是不愧贵妃之名,只可远而观之,心中不敢有半分亵渎。 兄妹两又一个撒娇,一个安慰的闹了一小会。 说好每日这个时辰来教授贾琼练琴。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贾珠小厮听风的声音: “大爷,今个太太的哥哥,您的舅舅来了,正在荣禧堂那边与二老爷闲聊。二老爷通知让您也过去,还有元春小姐与琼三爷也走一趟。听说还请了东府的珍大爷和珍大奶奶。” 贾珠看了眼站于门外,也未进来的听风,遂回了句:“知道了,你先与二老爷那边说下,我马上带着妹妹与琼弟过去。” 第三十八章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想着方才听风所言,贾琼不由看向了贾珠与元春。 目光闪烁的说道:“珠大哥,你说王家舅舅,见你和元春姐姐,为何二老爷又还需我去见礼。难道二老爷也知晓了昨日之事,二老爷平常不是不关心这些俗物吗?” 贾珠闻言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对着贾琼虚指了几下,随即开口道:“琼弟,枉你平日聪明机警,怎的现在没反应过来。” 旁边元春也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眉眼间也掩藏不住那一丝得欢愉,眉毛与眼甲都向下弯成半月。也随着贾珠一起说道: “琼弟,应当是你昨日比文时,赢了那群士子,也算是帮王仁表哥报了一箭之仇,也涨了咱们勋贵的气势。让舅舅知晓了,今日舅舅就来谢过父亲,随便提点下你和大兄。那样父亲不就知晓了吗?” 看着贾元春巧笑嫣然,又听得两人解释,贾琼装着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由用手拍了拍脑门,又跟着叹了口气道: “唉,糊涂了,糊涂了,这事居然没反应过来,到让珠大哥与大姐姐见笑了。” 看着贾琼小人又装作老成的样子,元春心中的一丝异样倒是淡了一些,也是毕竟都还是孩子呢。 几人一路闲聊,一路向荣禧堂走去。两边离的很近,直线距离也才二百米不到,就是亭台楼阁,院落环廊有些多。行进间过于繁琐,几经折绕,方来到左近。 到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之间,只见有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抬头迎面“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荣禧堂”。 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 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彝,一边是玻璃。 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三个大字“荣禧堂”是皇帝亲笔“书赐荣国公贾源”的,下面是皇帝的印章:“万几宸翰之宝”。 只见贾政贾赦王子腾,还有贾珍贾蓉贾琏居然俱在,正分宾主坐落。 贾赦贾政分别坐于主位两侧,贾珍辈分略低,然是族长就坐与左手第一,王子腾坐于右手第一。 而贾琏,贾蓉分别坐于贾珍下手。 看到几人到来,几人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三人。 看着室内安静的众人,贾琼便也跟随着贾珠贾元春二人,几人又一一与王子腾见礼。 之后又一一给贾赦,贾政见礼。 后又向贾珍,贾琏两人见礼。最后方与贾蓉点头示意,毕竟他们曾经也是同学。 因这边仅有贾琼与王子腾无有关系,贾琼也只得随贾珠贾元春等人一起称其为舅舅。 众人见礼完毕后,就见王子腾对着贾政说道: “存周啊,我今日可是特地来感谢你的。方亏了珠儿去帮他表兄这次,不然他还真就要被人打了,然后再落了面子,还找不回头呢。” 贾政闻言,面上有些疑惑,随即问道:“哦,什么事,居然是珠儿帮忙解决的。珠儿不是一直与琼儿在家攻读学业的嘛?” 王子腾看了看贾政面上的疑惑神色,不似作假。 又看了看旁边的贾赦好像也不知道的样子,再看看面色淡然的贾珍。 心头不由咯噔,难道这存周与恩侯真不知道。 这与他的心里预期可不太一样啊,昨日不是特地与妹妹和内侄女说了,让他们与两府这边说这件事的嘛? 而且这贾珠与贾琏没有和他们父亲说这事? 不由下意识的问出了口:“存周,恩侯,你们真不知晓?” 贾政看着面色愕然的王子腾,仿佛昨日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皱着眉头说道:“我昨日并未在府上,而是和一老友聊天较晚,又略微喝了些酒。确实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随即又转头看向贾赦道:“大兄,你知道吗?” 贾赦闻言,也皱了皱眉头,面上寡淡的说道:“为兄昨日亦不在府上。难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珍哥儿你知道吗?” 贾珍听见贾赦问他,眉目间也皱了皱,起身答道:“大老爷,二老爷,我父昨日上午就让人来唤我。然后我便与焦大一同去了铁槛寺。昨夜并未回府,今日大早方赶了回来。” 听得三人之言,王子腾也是一阵无言,昨日三人居然俱不在府。 遂做了个深呼吸,面上又从新浮现出笑容。笑着说道:“原来居然如此不凑巧,是这么回事,昨日仁儿与琏儿邀请了北静王府的世子水溶在锦香院高乐。仁儿被次辅家的顾鑫与刑部尚书家的高世学给故意挑衅了。后又仗着人多势众,将仁儿打的送进了医署。” 看了下几人认真倾听的情况,在听到锦香院时,贾政甚至皱了皱眉。 王子腾不由又相信了几分,这三人应该真的不在府里。随即又看向了贾琏,对贾琏笑了笑。 随即又说道:“还好后来琏儿发现了情况,与水溶还有马尚并着几家名号小的帮仁儿报了仇。不过那几个士子身份特殊,也不好过于得罪,于是双方约好了文斗,琏儿遂又唤来了珠儿与这位琼哥儿,与那些士子文斗。尤其是这位琼哥儿,一首诗让那些士子甘拜下风,投笔认输。所以我今日特地来谢谢存周与恩侯的。” 听完此言,贾赦贾政皆不由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眼中隐约有些别样的情绪。 “所以今日我是特来感谢的两位兄弟,以及几位侄儿的。二来,是为了见见这个一日名满神京城的琼哥儿的。三来,也是见见妹妹和内侄女,我们也有些时日没见了。” 仔细看了看场中众人的面色,王子腾也不由觉得有些难办。 这三人不在府内,没了解过事情,也不知道信不信文臣要对武勋动手的谣传。 思绪一片杂乱,王子腾不由又端起桌上的茶水,仔细思考了下,方又对贾赦贾政说道: “最后嘛,我想与两位兄长,还有珍哥儿聊聊这,文官想对付我们武勋的事情,我们日后怎么办。从前我们王家一直是靠宁荣二公起家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若不知晓,还说得过去,若是知晓,那必须要来与几位商议下如何共同对抗那些文臣。” 说完,王子腾又看了看几人。这时贾政又开口道:“内兄说的事,勋贵同气连枝,更何况我们还是老亲。这些小忙必须要帮的。” 正在这时,屋外进来一仆妇,对着贾政说道:“老爷,老太太问,老亲过来,今日如何安排,可要在后院设一桌,让几家长辈见上一见。 贾政闻言看了看贾赦,又看了看王子腾,又说道:“内兄,不如我们先用饭,过会再闲叙这个事情。如何?” 王子腾看着正在思考的几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己也需要时间来思考。。 第三十九章 人真人假分不清,戏里戏外难辨明 贾政又看了一眼贾赦,方对等候的丫鬟说道:“去回禀老太太,内兄就与我们在一旁的偏厅用食吧。” 在丫鬟点头应是,又行礼离开之后,贾政随即又看向元春: “元春,你带你舅舅先去见见老太太,你母亲和你珍大嫂子应该也在那里,正好方便你舅舅见见他们,然后你就在后院用饭吧。” 听着贾政的话语,王子腾知道这贾赦贾政想了解下昨日之事的原由。心中想道,这样倒也更好些,无需自己多言叙述,他们也能更相信些。 随即也就起身与元春前往荣禧后堂,也去与老太太见礼。 今日方到,就直接寻了贾政几人,已然有些失了礼数,遂也不多言,场中众人皆起身以示平礼。 贾政又看了看身旁侍立的丫鬟,着其前去厨房问问菜食安排情况。 待几人一一走后。原本冷漠寡淡的贾赦,脸色犹如这寒冬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面若寒霜的看向了贾琏说道: “逆子,说吧,昨日之事到底为何。若敢有任何隐瞒,让我知晓了,仔细你的皮。” 贾琏立马起身,立于堂中,方又将昨日之事一一详细叙述,不敢有任何隐瞒,也不敢有任何添油加醋。 说完低下头等待训斥,反正已经习惯了,今日又有这么多人,父亲未必就会大动肝火的训斥于他。 果然,良久未听到贾赦训话,偷偷抬头,瞄了一眼贾赦,哪知正好对上贾赦的目光。 只见其皱着眉头,而又目光阴沉,也不敢多言。 贾政见此,又微微皱了下眉头,开口说道:“珠儿,你昨日也在,说说你的想法。” 贾珠闻言,也起身立于堂中,紧挨着贾琏站定,看了看高坐堂中的两人,又看向旁边不大在意的贾珍。理了下思绪,随后开口说道: “儿觉得,昨日之事有些蹊跷。 其一、这顾鑫等人来的有些太巧了些,琏弟与水溶等人方才聊了片刻。这几人就来到,并与王仁表兄争执起来。太过巧合。 其二、这水溶昨日也与而机锋不断,显然是要抢夺年轻一辈的话语权。 其三、最后得名的除了琼弟与我,就仅有水溶。 所以儿怀疑,乃是这水溶想借文臣之手,给予我贾家压力,当想争取什么东西,其余儿就不知晓了。” 贾政听贾珠说得名时将贾琼排在第一,不由也诧异的看了眼贾琼。待贾珠说完后,点头略微宽慰了两句。 又看向贾琼准备说话时,贾赦突然说道:“珠哥儿能看出这些,你个逆子都看出些什么了。” 室内众人骤然听到贾赦的问话,皆是吓了一跳。后又都诧异的看了看贾赦,随后又看向贾琏。 贾琏方才亦被吓了一跳,骤听其父所言,一时紧张不知说些什么。 唯唯诺诺的回道:“儿,儿,儿想的与大兄一般无二。虽,虽略有出入,但,但也不尽相同。” 贾赦听得贾琏如此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涨红的脸色四周看了看,随即重重的哼了一身。 又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个逆子,你,你若再敢带你兄弟去那烟花柳巷,不知长进,我打断你的骨头。” 贾政听得此言,看向贾赦盛怒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随即化作一声叹息。 又看向贾琼说道:“琼哥儿,方才我也听珠儿说了你的诗,嗯,这些年确实苦了你们这些旁支了。你之前的诗伯父也知晓,志向我也清楚。然你这首诗有些儿女情长了,日后少去这些地方,你家可否再立门楣还要靠你自己。” 贾赦闻言,看了看面前站立的贾琼,年龄遂小,然却不卑不亢,深深的看了一眼。 和颜悦色的说道:“琼哥儿,你伯你父俱是军中骁将,你今虽从文,然也不可懈怠武功,我等家庭毕竟是武勋,不要光。。。唉” 贾琼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禁纳闷,这是贾赦与贾政说的话。 心头呐呐的想道,这话说的不像这两的为人啊,原著不是这么描写的啊,你们不按剧本来啊! 不是一个应该整日下棋弹琴,再或者与清客相公高谈阔论吗?然后去工部混混日子,这才是那种迂腐的腐儒才对吧。 另应该一个也是荒淫无度,千方百计的纳小妾,且对自己的儿子恨不得打死吗,刚刚训贾琏那一段才符合人设才对。 上次贾政已经让他惊讶了,怎么你贾赦也要吓我一跳啊,贾琼不由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重生到一个假的红楼梦里面了。 脑中胡思乱想,但面上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表现,贾琼作揖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谢两位伯父教导,侄儿日后定当注意。读书同时也会习练些武艺,强身健体。” 众人略又聊了几句,王子腾也从后院回到前厅,饭菜也开始陆续上了起来。 众人一一落座,桌上各类吃食,种类繁多,细细一数,光热菜都有十多样,汤亦有多样。 贾赦等人俱陪着王子腾吃饭喝酒,聊着一些外部事情。 贾琼等人,边吃饭边听着几人聊天。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听着耳边的言语。时值贾琼端着一盅鸽子蛋正在吃。 突然听到王子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什么,好像酒喝的有点多了,也是刚刚连干了三大碗。 度数再低也能醉人啊,就像啤酒也能醉人一样。只听其带着哭腔说道: “存周,恩侯,想我王家祖上也曾是都太尉统制县伯,如今却被文臣一儿孙辈欺辱到头上,还无法予以报复,正真是愧对祖宗。这次若不是琏哥儿,珠哥儿还有这琼哥儿帮忙,我侄儿、我侄儿他。。。唉。” 边说还边用手指指着三人,嘴上说着道谢的话。 又用衣袖擦了擦面上的泪水,还向三人拱手道谢,虎的三人连忙侧身让开。 接着又听他说道:“现今武勋的日子难过啊。恩侯,存周今日不知你等有没有听到一个传言啊!” 边说边看着桌上众人,见无人答话,又自顾自的说道: “我听说今早有御史上书,好似弹劾五城兵马司裘良,这罪名居然是贪腐与渎职,你可知晓。 这裘良今年方才上任,正是大干一场之时,又如何会渎职,具体罪名也不甚知,听说奏折被陛下留中不发。” 说完又叹了口气,看着面色终于有些变化的贾赦贾政,心中也不由舒了一口气。 端起桌上酒杯又是一连三大口下去。 贾琼默算了下,算下来,今晚他一人就喝了一坛多了。 看着已经明显喝高的王子腾,贾政只能出言劝道:“舅兄,可不能再喝下去了,现已喝多,再饮必要伤身,若想饮酒,下次再饮也不迟。” 看着一旁劝解的贾政,王子腾不由用手擦了擦眼睛,说道:“存周,你不要晃来晃去的,我有些头晕。我和你说,我王家现在家道中落,身上只顶着个虚闲,若是有个一官半职的实缺,我,我定要,定要。。。” 贾政目光闪烁的看了看已经烂醉如泥的王子腾,让小厮送去客房。 揉了揉额头又看了看贾赦说道:“大兄,珍哥儿去我书房一趟吧。” 瞥了一眼贾琼等人说道:“你们都散去吧,珠儿,琼哥儿你两回去认真读书去,下午我再考较你等。” 第四十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珠大哥,收拾好了吗?已经晨正了。到恩师那里估计要巳初了。” 贾琼看了看收整东西的贾珠,做事慢条斯理,为人斯斯文文,行事又波澜不惊,无一丝拖泥带水。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之态。 也不由感叹这贾珠不死,贾府当不会那般轻易的败落,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 就是不知他日后如何死的,有说一病而死,有说叔嫂通奸,被贾政知晓,活活打成重伤,不治而亡。 略微想了几句,思绪还未展开,就听贾珠说道: “琼弟,无事的。恩师年岁已大,我们去的早了必然要打扰其休息。” 看着说话的贾珠,贾琼即使有三十多年的心里年龄,仍是有那么一丝丝嫉妒,嫉妒其风采,也使得自己居然有了那么一丝不自信。 其说话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无悲无喜。嘴角总是挂着那么一丝丝浅笑,充满了自信。 腹中文采溢然于言表,这份气质自己是绝对没有的,即使前世几十年也没有。 有的只是人过三十,为了家庭奔波,一切向钱看齐,充满了市侩,心中也是充满了勾心斗角。 这世方晓得读书好,努力上进,可惜家中父亲早逝,无人养家。自己又像前世一样,想着拼命努力挣钱养家,虽说这不是错,但也失了一份本真。 见贾琼怔怔的看着自己,贾珠不由嘴角弯了弯,笑着说道: “琼弟,怎么了,可是为兄身上有何不妥之处。” 听到贾珠的问话,贾琼心中也不由有几分折服。自己虽背的诗书很多,阅历也很多,也超过了贾珠。 但贾珠这气质,需有足够的家世,足够的文采,足够的教育才能慢慢养成。 且贾珠对族中兄弟,不分彼此,兄友弟恭,为人称道,族中蒙学时那些同族之人就无有不服的。 自己不论是前世今生都无足够的家世,前世文采也没那么高,那种全方位的自信风采还真没有。 遂也微笑着开口道:“珠大哥并无任何不妥,只是珠大哥这风流倜傥的样子让人心折,想必这神京城内无有出你右者,即使前日之水溶,次辅之孙顾鑫等人,也多有不如你,弟甚有感触。” 贾琼不知道的是,自己也在下意识的学贾珠的说话做事的方法,或许有些可笑。 贾珠听出贾琼话音中的几分嫉妒之意,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哈哈大笑,颇为肆意。 停下手上的活计,用手上下的指了指贾琼,又收回置于胸前,笑着说道: “哈哈哈,琼弟,你可知晓,为兄也是相当的佩服你,亦有少许嫉妒啊。你才是天纵奇才,钟天地之灵秀,吸日月之精华。 父亲在为兄五岁多就与我蒙学,直到四年前方进入族学。而你仅一年多时间就赶得上为兄,六七年的努力啊!为兄也不由得嫉妒你。 所以那日先生与我言‘想让我请父亲与恩师言说一起收你为徒时,为兄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你是族人,理当互相帮助;二与你这样的人杰共读书,也是为兄之幸事,必能更进一步。” 见贾珠如此言语,贾琼又几分汗颜,自信又更多了几分。 嘴角也是露出一丝浅笑,看着贾珠抱手拱拳的说道:“珠大哥,日后可要多指点小弟几分。” 看着贾琼玩笑似的拱拳,贾珠也配合着拱拳道:“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我们共勉之。”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呀,大兄,琼弟。你们两这是作甚呢,笑的这么欢乐。” 听到此言,闻声而视,只见贾元春手拿帕子,正站在门口处。嘴上露出一股浅笑,搭配着那浅浅的酒窝分外迷人,见两人看来,还俏皮的眨眨眼。 身旁王熙凤也诧异的看着两人,小嘴微张,仿佛不敢相信,一直以来文质彬彬的贾珠居然也有这么肆意的一幕。 而抱琴则与平儿在两人身后,看着王熙凤的样子,吃吃的笑着。手上拿着帕子挡住嘴唇,身体一耸一耸的,显然在极力忍受。 他们不懂王熙凤吃惊什么,但是感觉王熙凤的样子真是好玩。还从未见过一向要强的凤哥儿这般表现。 “表妹好,大妹,今日缘何如此早的过来呀!” 贾珠眉眼带笑的说着,边说还边示意几人去茶几那边坐坐。 贾琼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想发笑,不过也能忍得住,随即向几人欠身行礼打起了招呼。 “大姐姐好,王家姐姐好,还有抱琴姐姐,平儿姐姐好。” 元春,王熙凤分别与贾琼见了个礼。 随后王熙凤又狐疑的看了看被唬的有些后退的抱琴和平儿,两人正对贾琼连说‘不该,不该,不敢承三爷的招呼,折煞两人之类的话’。 想起方才两人笑她,随即开口说道:“好你们两个小浪蹄子,刚刚居然敢笑我,等回大姐姐屋里看我不咯吱你们。” 元春也笑意盈盈的看着王熙凤说两人,也不怪其一起说了她的丫鬟抱琴。 抱琴与平儿见两个主子的样子才慢慢松了口气,也不敢多言语,就站于书房外,目送两位小姐进入书房。 看着几人的样子,贾琼也是有些懊悔,这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两女皆是两人的大丫鬟,日后要跟随一起嫁出去的。现在若和外男多说几句,那还是有些不妥的,小姐都没让她们说话,而且自己还四人的名字一起说了出来。 知道哪里错了的贾琼,也不好多说,只得陪着笑了两声。若再说下去,元春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是王熙凤可能就要无中生有的怀疑什么了。 贾珠见状,笑着对着两女说道:“大妹今日怎么过来了,还和表妹一起过来。” “今日宝玉休息的早,无人说话,我又想到过会要来教你学琴,遂就早点过来了。正巧王家姐姐方才到了,就结伴一起来了。” 闻言,贾珠贾琼皆是相对看了一眼,心中无语,两人俱是把这事给忘了,也未着人去说一声。想起这点,两人俱是庆幸,不然等回来,元春不知怎么说两人呢。 想起昨日元春古灵精怪的样子,含羞带笑,泫弦欲泣的样子,贾琼内心居然还有一丝丝期望。但别人终究是为了教你学琴,若是出去没通知人家,毕竟有些不好,让人知晓还说你没礼貌呢,平白也让人看低自己几分。 遂解释到:“方才珠大哥还说,要着人与大姐姐说一声呢,今日恩师休沐,我两要前去请教学业,准备收拾好就走呢。正准备着人去与大姐姐说,未想大姐姐就和王家姐姐一起来了。” 元春,看着贾琼说话的样子,不由眨了眨眼,嘴角勾起的浅笑仿佛在问,‘真的吗?’。 听完贾琼的解释,元春有随即看向贾珠:“大兄,琼弟说你们要去纨姐姐哪里,是真的嘛?能不能带我和凤表妹一起去啊!我们去见见未来的大嫂子。” 说着又转头望向王熙凤,说道:“凤妹妹,你一起去吗?” 王熙凤看了看贾珠贾琼,又看了看元春,犹豫了下说道:“看珠大哥与大姐姐的,只是不知晓是否方便。” 虽然张扬惯了,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且又是去这表兄的恩师家里。 元春随即看向了面色有些犹豫的贾珠,嘴角不由一瘪,就这么看着贾珠。真有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见着贾珠无奈只好点头同意,而元春嘴角又带起一丝得意的浅笑,面上又从新浮现一丝丝母性的温柔。 贾琼也不得不感叹,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这贾元春估计也只有在贾珠面前,才会露出这番撒娇的表情吧。 随即贾珠着人与后院众人说了下,带着各自的丫鬟小厮,合乘着两辆马车,向着李守忠的府邸而去。 第四十一章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李伯,恩师在吧。” 两人下的车来,贾珠面上露出那一如既往的笑容,看着老者轻笑着问道: 看着这个面色红润但又略显得有些苍老的老人,平日总是和蔼可亲,宛如邻家爷爷一样。 这是老师的族人,也是李守忠的管家,从金陵一直跟到了神京。 李守忠平常非常节俭,也不贪污,最多收些束脩。 家中除了这位李伯之外,也就还有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厨娘,外加李纨的两个丫鬟,再无其他人。 “在的,在的,你们两个小家伙,今日来的有些晚了啊。刚刚那个沈小子倒先来了呢。” 老者笑呵呵的看着两人说着,又向后看了看另外一辆马车。 眼神示意了一下,面上露出了询问的意思,问道:“带人来的?” “嗯呢,今日家中妹妹得知我要来恩师处,便央求我带着过来。 想着师姐平日一人独自在家也无事,遂就带着妹妹来见见师姐,如此师姐不至于闺中无聊,多一两手帕之交也是好的。” 虽然还是面带微笑,但是看到老者面上意味深长的笑容,贾珠面上还是不由自主的红润了一些。 老者看着贾珠平素稳重的面上露出一丝羞涩,也不由抚须大笑。 “哈哈哈,好了,你们两个小子快进去吧,正好沈家那小子,今日也带他家姐过来了。 也说陪小姐说话聊天,不至于孤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贾琼看着被老人调笑的贾珠,也是面上带着笑意,很少见贾珠这窘迫的样子。 便拉着贾珠一起与李伯言语了两句,就随即让贾珠的两个小厮听风闻雪一起架着马车,进入院子。 书房,靠窗的书桌,桌上三五本书,桌角立一袖珍铜鹤香炉,内里一盘篆香,炉盖处飘起几缕青烟,一股如麝如兰的味道从中飘出,优雅而清淡,颇有些提神醒脑之功效。 李守忠与沈自征相对而坐,一问一答。 两人刚至门外,李守忠便已发现,遂眼神示意他们进内坐下,又接着考较沈自征。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何篇,何解!” 端坐身体的沈自征闻言,不假思索的说道: “此乃论语为政篇,子夏问什么是孝道,孔子说: “侍奉父母经常保持和颜悦色最难。遇到事情,由年轻人去做;有好吃好喝的,让老年人享受,难道这样就是孝吗?” “自征认为‘每人皆有天性,若常为杂事烦,或有心情不佳之时。 于此时见父母,情绪不佳或影响父母。此虽非是不孝,然必也让孝心有所折减,未有应有之效果。 所以圣人言,若真心孝顺父母,不仅需对父母心存敬爱,态度恭敬,还需注意自己的言行。 此点,于性格急躁、反复多变之人尤为重要。 若父母见子或不安或烦躁,或以为子对其不敬,心中自不会高乐。 若其深知其子,知晓其子纯孝,则必认子与祸事,自会忧其子,而不乐己。 因此,圣人言,子不悦时不宜见其父母,若不可避免,当收己之情绪,以轻松之态见之父母,其等才会愉悦。” 话毕,沈自征不由看向李守忠,见李守忠面上露出一丝赞许笑,方松下紧绷之身。 仿佛也是看出了沈自征的紧张,其中又带了几分期待。 李守忠也是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回忆到自己年轻时也是这般。遂出言道: “自征说的不错,已入三味,然还需更加努力。” 在沈自征答是之后,随即又看向贾珠与贾琼: “今日缘何晚了些?” 贾珠又将门口之言与李守忠又叙述了一遍,又恭敬说道: “方才见老师与沈师弟问答,不便打扰,徒便让其直接找师姐去了,失礼之处,还望老师海涵。” 看着面前这个做事稳重,又风流倜傥的少年,既是自己给女儿挑的夫婿,也是自己的弟子,如何又能不满意。 嘴角刚刚露出丝丝微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意完全敛去。 沉声道:“你两这两日倒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啊,少年英才,名满神京,一首诗逼得次辅之孙,刑部侍郎之子弃笔投降,好大的能耐啊!” 由于刚刚两人皆是低头行礼,也未注意到李守忠面上具体是何表情,然现在之表情却有些阴沉,眉目紧锁,不苟言笑。 沉默半晌,遂对两人言: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何篇,何解?” 贾珠贾琼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老师这是要教导二人,谁都逃不掉,谁先上都一样,最后则是长兄作为示范了。 贾珠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此篇为论语、述而篇。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 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看了一眼仍旧默不作声的李守忠,也只得言道: “孔子对颜渊说:“如果用我,就去积极行动;如果不用我,就藏起来。 只有我和你才能这样吧!”子路说:“如果让您率领三军,您愿找谁一起共事呢?” 孔子说:“赤手空拳和老虎搏斗,徒步涉水过大河,即使这样死了都不后悔的人,我是不会与他共事的。 我所要找的共事的人,一定是遇事谨慎小心,善于谋划而且能完成任务的人。”” “颜回公秉持用舍行藏的处世态度,深受圣人赞赏。 用舍行藏是说如果能为当世所用,就施展才华,在天下大力推行仁道; 若是不为当世所用,当隐藏才能,韬光养晦,退而隐居起来。 依天下之情而决定进退,洒脱自如,堪称大智慧,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李守忠看着对答如流的贾珠,还要出口述说,遂打断道: “好了,珠儿。琼儿,后面你来答。” 闻言贾琼亦是上前一步,向李守忠躬身行礼,又出口道: “圣人以此教子路,不懂智谋之人,如人路遇老虎,明知不敌老虎,却仍要赤手上阵; 明知自己不识水性,却仍要涉水过河一样,这种行为是无知的鲁莽,会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无异于自取灭亡。 此乃有勇无谋之人,虽四肢发达,但头脑简单,根本不值一提。 遂圣人于子路说,“吾不与也”,意思为坚决不与有勇无谋之人合作。” 听着小徒弟的解释,李守忠心中终归有些欣慰,至少其面上终归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于尊师重道而言,其做的还算不错。 想了想又问道:“然结果呢?” 贾琼默然了片刻,他知道李守忠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行事时,他也有这种担心,但是形势逼人啊。 心中不禁想到,老师你不是我,又如何知道我之难处啊。 不过也未多言,继续开口说道: “子路未听其师之言,仍保持着刚勇之性,以至于因此而送命。 其为了阻止卫国政变,而找蒯聩说理,而蒯聩却命人攻击子路,子路帽子被打落,仍坚持“君子死,而冠不免”,在系帽缨时被杀。” 贾琼愣了一下又说道: “其若机敏灵活,或可避免一死。 勇敢固没有错,但不能一味刚勇,应行之以勇,施之以谋。 方可自保,亦可任事。” 李守忠看了眼面上有些不忿的贾琼,说道: “你尚年轻,不知人间险恶,如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日后少不得吃些苦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可明白。” 贾琼看着谆谆教导的李守忠,有些摸不清头脑,其话语中的意思说自己无父兄依靠,更无家族支撑。 然恩师与贾家相熟,贾珠又是其女婿。 自己现在依靠的也是贾家,承贾珠之情,日后必定要回报贾珠,他有些不明白老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一脸迷茫的贾琼,李守忠也只能叹道: “无知幼子,毕竟还有些年少。 算了,你们三个师兄弟一起攻读,互相讨论,为师先去歇息了。 午后有不会之处再询我。” 说罢,李守忠也不再理会三人,径直离开了书房。 ps:我感觉这章教育意义很重要,但是我估计很多人看不懂,也看不下去,日后这类的教育文就不写了。作者纯手打。 第四十二章 叙天下禄蠹,展平生壮志 “大师兄好。”“二师弟好。”“二师兄好。”“小师弟好。” 李守忠方离开书房,三人又在一阵师兄师弟的问候声中重新落座。 贾珠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师弟,俱是俊美异常。 尤其是一周方见一次的二师弟越显风流,与小师弟贾琼不同,这二师弟明显长开了几分。 “大师兄,小师弟,听说前日你们武勋在锦香楼之中,与次辅公子他们争斗了啊。 就应该狠狠的打打他们的脸,神州内忧外患,偏偏又标榜太平盛世,只会歌功颂德,一群禄蠹蛀虫。 小师弟以这一首蝶恋花逼的他们弃笔而降啊! 做的好啊,这首诗写的真是太好了,兄仿佛身临其境,未曾想小师弟家中也这么困苦。 也该让这群官宦知晓百姓之不易也。” 看着沈自征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两人也不禁讶然失笑。 其虽排行第二,然就心里行为来说,确是最小。 看着傲气的沈自征,贾珠眼神不禁有些闪烁,又哑然一笑道: “确是如此。怎么师弟也有想法吗?也想写一首诗?” “不不不,大师兄你搞错了。我倒不曾想过也写那么一首诗,写的话也比不上小师弟这首,我只想为其填词作曲。 你们或不知晓我,这普天下余独爱曲与兵。 诗词与我而言只是粗通,略作点缀,擅鉴赏而不擅作,学文也只是增加学识而已。”说完又是一副傲气模样。 说完,见贾珠贾琼一脸诧异的样子,又自顾自的说道: “这些文官不知军事,却言兵,腐儒也,只知空谈误国。 月前大雪,女真人进犯,又掳我百姓数万,掠我钱粮无可数,此不共戴天之恨,那些文官如何做的,收兵入城,徒留百姓于敌酋屠刀之下。 哼,自李成梁被弹劾归家,又生病修养,辽东局面一日不如一日,吾以彼等为耻,羞与共之。” 贾珠闻言,不禁笑意更盛,桃花眼一瞬间仿佛满月,银光乍泄。 略收敛,又犹如春风拂面一般,微笑着问道: “那师弟是更倾向于我们武勋,为国横刀立马,报效疆场了。” 此言说完,其仍是春风满面般的看向沈自征。微笑中带着一丝愉悦,又兼一丝惊喜,又夹杂一丝自得。 哪知听得此言的沈自征,先是一怔,随后诧异的看向贾珠。 脱口而出道:“师兄,这是哪里话,我认同你和小师弟不假,然皆有因果,何来我认同勋贵。 彼等一如文官,亦是一群酒囊饭袋,吃兵肉喝兵血,二十万京营,能凑出五万可战之士就是天大幸事。更遑论腐朽更严重之边军也。” “咳咳咳,咳咳咳。” 听着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贾珠与沈自征不由皆望向贾琼。 只见贾琼正捂着嘴,满脸涨得通红,拼命忍受,但是眉眼中的那一丝挥之不去的笑意,还是让两人看在眼中。 贾琼也不由得心想,自己好歹前世也当过五年兵,怎么说都算受过专业训练,怎么这次就没忍住。 想一想也只能怪这沈自征年方十岁,就比自己大三岁,又比贾珠小两岁。 然后两人一本正经的商谈,而贾珠还想拉弄他,结果是这么个情况,文武皆被骂。 又咳嗽一阵,方看向两人。 只见原本贾珠,带着尴尬的笑容渐渐散去,只是摇头苦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又用手指了指贾琼沈自征两人。 而沈自征仿佛也发现自己刚刚孟浪了些,随即向两人歉意的笑了笑。 看着两人并无生气的模样,遂也松了口气,又向着两人笑了笑,解释道: “师兄师弟,我认同你们有几点原因; 一、是因为咱们是同门师兄弟,理当互相敬重。 二、我父与伯父们是亲朋好友,我很少见父那般高兴,他们必然是互相了解,互引知己之人。 我不相信以我父之性情会结交匪类,与人虚与委蛇。 既如此,伯父们必然也是高士,其子女也必非凡人。 我父之眼光胜我百倍,我自是信其判断。 三、是因为这月余也在老师这见过几次,聊过几次。 我自是知晓些师兄与师弟之为人,也皆是有抱负之人。 家中富裕那是家中之事,或有些鸡鸣狗盗,欺压良善,掠人钱财之事,相比并非尔等,或有些疏于管教。 我家虽清贫,然并不仇富。虽寄居父亲朋友之家,但我与家姐皆是怡然自得。 四、我料定师兄与师弟,有朝一日必将鱼跃龙门。 以你等之心性,必能为国为家为我华夏做些大贡献。 不似那类禄蠹之人,受民之香火,却又不办其事,更胜者敲民骨吸民髓,何其歹毒。 五、师兄师弟皆从文,日后自非武勋,又何须在意些许事情。 我父曾教于我‘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终古少完人’,圣人亦然。 这些年陪父亲走南闯北,所见所闻,吾深以为然。 听得此话,贾珠贾琼两人面上再无笑意,一脸惊诧的看着沈自征。 就凭这些话,说的条理分明,更知晓人间是非,就明白其亦非凡人。 贾珠本以为自己是天纵之才,后来碰上了贾琼,现在又碰上这沈自征,不禁有了一丝挫败之感。 然转头一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放下心中一丝郁郁,露出一丝笑容。 贾琼心中只有一声‘卧槽,不会也和我一样是重生吧’,不过再想想前世沈珫兄弟,沈自征沈宜修姐弟,再想想沈宜修那些女儿,不愧书香世家之名,家学渊源啊。 再想想沈珫的为官清正,二十年如一日,清廉奉公,俸禄家资皆资助贫困人等,余资尚不够照顾一双儿女,将其寄居与好友张博家。(张博为作者杜撰,只知姓张,没查到名,其女张倩倩,沈自征的发妻。) 遂也满面含笑的看了看沈自征,又看了看贾珠,出言道: “师兄所言甚是,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番薯。” 说着又看了看贾珠与沈自征正一脸倾听的模样,又接着说道: “士农工商兵,犹如国之四肢与躯干,缺一不可,不可偏重一方,不可削弱一方。 五方均衡方乃我中华稳定之根基,若此,则区区蛮夷胡虏,不在话下也。帝王为国之头颅也,若可均衡五方,好似下政令于身躯,必如臂使指。” 听得贾琼慷慨激昂之言,贾珠亦是兴趣满满,也插言道: “弟所言甚合我意,吾之勋贵不求高待,只求公平,然彼等文官咄咄逼人。。。。。” 。。。。。。。(不写这些理政之法,省的说我水字,日后在文中慢慢体现。) 三人越说越开,颇觉相见恨晚。足足聊了一个多时辰,直至口干舌燥,杯内壶内皆无茶水,方暂时停歇。 相约入院内散散身心燥热之感 与书房内,李守忠教育三子及三子讨论政策不同。 元春李纨沈宜修王熙凤四女多聊些闺中密语,或针黹女红,或诗词歌赋,又感冷落于王熙凤,遂也结伴入院内略游。 待师兄弟三人围院内石桌坐定,拐角处一如上次,出来几位丽人。 双方皆是讶然,又是一阵桃李争芳,面若娇花。 ps:下一章写七人交谈,王熙凤不会诗才(识字,但不懂诗赋),剩余六人。作者争取给每一位配一首符合其性格的诗,借他们的口出来,不过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但是王熙凤也会有属于她的表现,或可能一章结束,或可能几章。上次写锦香院斗智,以前看过的书友都知道,里面写了很多分析,比如心情,表情,话语等各种事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后来有书友说留着不好,没有读者的考虑空间了。我就删除了哪些,顺便有把以前的大章全部分成小章了。不然之前只有二十章左右,而现在有四十二章了。下一章我会把这些分析或多或少放一些进去。时间可能很长,三个小时不一定够。今晚不一定能出的来,出来即发,若是过了十二点,书友们就别等了。 本来想写一个大章,标题叫三兄弟各展平生壮志,四佳人皆叙腹中诗书 但是章节不允许啊。 第四十三章 三兄弟欲展平生壮志,四佳人各叙腹中诗书 看着四位娉婷袅娜之人,各有千秋之风采,如桃柳争妍,各展妍姿艳质。 或含蓄,或委婉,或明艳,或内敛。 贾琼不由想起那句出自华严经偈子,‘相由心生、命由心造,境随心转、福自我召’。 又想起洛神赋中的‘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眉目传情,方显人之本性。 人之性情,可表于服饰,可表于言行,亦可表于面颊,然最显露性情之处,在于眉目。 前世有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完全没错。 但这眼睛包含了眼与眉。 这几女贾琼也都见过几次了,此前倒未觉得什么。 然现在四女立于一处,皆是容貌动人,可能皆起了女子间那一丝争艳之意。 彼等自己或尚未察觉,但师兄弟三人,却觉得眼前明亮。 李纨为主家之人,先一步前行。带着其余三女与众人行了个礼。 三师兄弟也自然一一回礼,此时也未到男女大防之时。 (古代中国女七男八,女七指七岁一轮,七岁开始发育,长身体,十四岁来月经,二十一岁妙龄,一直到四十九岁绝经。 男八是,八岁一轮,八岁长身体,十六岁首次精子充裕一直到六十四岁没有精子。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因人而异,或者提前或者延后1-2年,所以古代正常在14-16岁左右结婚。 正常男子15结婚16生或者16结婚17生。女子14结婚15生。男女大防提前两年左右,双方中一人未到都不用太在意。) 众人刚刚见礼完毕,只见王熙凤柳叶眉一挑,丹凤眼眸微一张合,就向着贾琼看来。脱口说道: “琼兄弟,方才我们几个姐妹,于闺中聊些私密。 她们尽说些针黹女红,我虽会些然又不像她们那般精通; 若与我聊些银钱账簿,管家之道,我倒也能说个一二; 后那沈家妹妹言其弟与她说了些你作的诗,她颇为称赞,说你最懂女儿家的心思。 虽然我亦认为那首诗,听着舒服,但是又不懂。 后元春妹妹又说了你曾作过的那劳什子竹石,沈家妹妹与纨姐姐又说你气节高坚; 元春妹妹又说你那没有标题的什么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她们又说你忧国忧民,懂得为民思虑。” 听得王熙凤如连珠炮一般,将这些闺中密语与男子说了出来,且还是所聊之人。 李纨与沈宜修眼中皆是露出一丝羞恼,连贾元春也未想到这王熙凤直接将这些话直接说了出来,也是露出了一丝羞赧。 三人皆是面色一片绯红,羞臊的瞪了一眼王熙凤。哪知王熙凤凤眸戏谑的看了三人一眼。 三人皆是聪明之人,从王熙凤眼中也看出她是在故意调笑,知晓或是方才不经意的冷略,让她小小的报复了下。 然想到贾琼年岁还小,也就不甚在意。想完三人对视一眼,又是羞恼的瞪了王熙凤一眼。 随即各自一面看向他处,偶尔羞涩的回眸看上一眼贾琼。 看着众女闭月羞花的容貌,偶尔含羞带涩的回眸,贾琼也不禁有些思绪飘飘,未等遐想,就听王熙凤又说道: “既琼兄弟,如此腹有诗书,何不就以现在之景色再作诗赋一首,让我们一起鉴赏呢。 我虽不会写那劳什子诗书,但是看看还是会的。” 说完王熙凤还指着四周转了一圈,穿着大红锦袄,外罩猩红大氅,配着金色蝴蝶样式的簪子,宛若神仙妃子谪入凡尘。 也不顾忌他人想法,转完一圈后,又直直的看向贾琼。 愣愣的看了一眼王熙凤,贾琼没想到,今世居然也会被女子调笑。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还是小女孩的凤姐儿。遂嘴角噙起一丝微笑,促狭的对着王熙凤说道: “既然风姐姐有此要求,小弟亦当从命,然一人不独吟,不若众人皆齐乐,我们各作一首,凤姐姐意下如何。” 听贾琼如此说话,她也是第一次被男子称凤姐姐。 以往都是些妹妹这么称呼,连自家兄弟喊的也是姐姐妹妹。 还有珠大哥喊的也是表妹,怎么他就敢喊的如此亲昵。 且又让自己也作诗,这不是为难我王熙凤吗?也有些羞恼。 念及此上种种,面上也是飘起多多红霞,转头思绪一飘,凤眸精光闪过,又对着贾琼说道: “琼兄弟,姐姐我自不会吟诗作赋,然你等六人皆是才华横溢之人,必能作出传世佳作。 姐姐虽不会,然也知道些规矩,就由我给你们出题限韵吧。 至于其他几位姐妹,或珠大哥,或这位沈家弟弟是否作诗赋,那你可得自己问他们了。” 听着两人所聊之语,三女也顾不得羞涩,转而看向贾琼。 而贾珠与沈自征听得此言,也是相对一视,又同时看向贾琼,他们也想再听听贾琼可否再出佳作。 尤其是沈自征自方才两人对话中知晓,这贾琼还有两首诗赋他不曾知晓,若是好诗,他再填上好曲,必是佳事。 看着场中略微沉闷了几息,贾珠遂轻笑一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而来。见此,方说道: “作诗,琼弟必然是作的出的,我亦可以陪附一二。” 说话同时又看向沈自征,见其微微颔首。又接着说道: “想来自征师弟也当无问题,不知纨师姐与两位妹妹是否参与。” 三女见贾珠如此说话,面色红晕未减,彼此又对视一眼,方齐声说:“可。” 王熙凤见几人皆参与了,遂又言道: “几位姐妹都腹有诗书,自是参与的,不如我来限题定韵如何。” 说着又看了眼贾琼,随后看向了众人,最后又看向了贾珠。 贾珠又抬眸扫视了众人一番,又看了看周围风景,略作思量,就笑着说道: “表妹,这限题定韵大可不必了,为兄才疏学浅,若是限题定韵了,则不自在了,若不限题定韵,方得大自在。” 王熙凤闻言,头略一偏斜,想了想说道: “也是,那得麻烦纨姐姐,命人取一炷香来,再添些桌椅,还有取些笔墨纸砚来。也好让我观瞻你等才子佳人的美作。” 话未说完,倒是自己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倒如凤鸣一般悦耳。 笑的几女面上又添些晚霞。 未过多久,桌椅板凳尽皆到位。 贾珠又起身道:“不若这样,我们之中琼弟诗才最佳,不论时间如何,以其为大轴,我们其余人,写完后或以开场,或以承中,或以压轴,已作完诗赋的顺序来排序如何。 到时候由凤表妹作唱作之人,我等皆围而观之。如何?” 众人尽皆点头之下,随即众人皆看向周围之景色。 四周银杏红枫皆快落完,枝头又露出丝丝嫩芽,周围寒风咋起,旁边的几株梅树飞起片片花瓣。树旁草木枯败,再无任何可言景色。 众人又略微看了看,遂研墨自书,王熙凤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仿佛仲裁一般。 贾珠贾琼沈自征三人双双对视之后,略作调整,也跟着研起墨来。 未久就有一人,书写完毕,停墨搁笔。 ps:具体诗句,明天再写了,作者暂时只想出两首。 第四十四章 东风凭借力,送我入天帷 王熙凤看着李纨落笔,也是大惊。几人皆有诗才,她是知晓的,然未曾想,确是这纨姐姐最先诗毕。 见其搁笔,王熙凤遂围而观之,纸上已有诗篇,心中默念。 虽有些字不识,但看字迹娟秀,却也觉得是好的,至少自己是比不上了。 又抬眸看香,见已渐渐燃尽,遂催促道:“元春妹妹,沈家妹妹,你们可好了吗?” 话音刚落,就见贾元春与沈宜修同时搁笔。 两人对视一眼,皆腼腆一笑。 又同时看向一旁的三子,只见贾珠先沈自征与贾琼一步搁笔。 于是顺序就此定下。 贾珠见众人尽皆搁笔,遂对王熙凤说道:“表妹,既我们皆已书写完毕,就先由表妹你来唱稿,然后我们再围观拜读吧。” 王熙凤闻言,也知方才孟浪了。自己虽也识些字,但刚刚围观几人时,却发现皆有些字不认识,而且读的还不一定通顺,到时候岂不更加丢人。 柳梢眉微微凝起,凤眸一转,已是想到一法,便说道: “表兄,方才我考虑了一下,还是不由我来唱稿较好,你们写此诗赋,皆入你们之心,融你们之血,我必是读不出那份情感,若是稍微差错,岂不是辜负了你们。 还是由你们自己来吟唱吧,顺序就像方才那样。岂不更好。”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之前规矩已定下,如此再改,也不太好。 不过这王熙凤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由他人来吟读,无那分灵魂,却也辜负了自己的心血。 众人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确实如凤姐姐(表妹,王家姐姐)所说这样,倒也更好。” 贾珠见众人尽皆同意,遂说道: “既如此,就按顺序各自诵读吧。师姐,由你起头吧。” 李纨见贾珠如此说,也向贾珠点头示意,面颊白腻中浮起丝丝红霞。 又见其身着淡红长袄,又外罩玫瑰茜红色的披风。 黛眉轻点,嘴角微弯,恬静中带着一丝自然,仿佛自带凤冠霞帔。 略显含蓄的又回眸看了下贾珠,见其也是注视着她,微红面颊倏然如血一般。 稍停几息,贝齿轻启,吴侬软语脱口而出: “公孙树下理禅机,坐看片片起,俊银杏,俏霜火,双双随风伴相佐。 南天竹旁治学嬉,笑谈声声济,闻红香,捻白果,丝扣愿被红尘锁。” 众人听其念来,皆是诧异的看向她。 李纨见众人看来,又是有些羞赧,这诗过于露骨了。 虽她自小与贾珠定亲,且也是常见的。 知自己日后相公只能是他,想着今年一十有三,再过两年即可成婚,而贾珠再过两年亦会参加科考,按父亲说法,珠弟必然会高中。 那时或许要称呼他相公了,她自然也是愿意的,愿为他相夫教子,白首不悔。 不经意间就将情思流露于诗赋中,变成了情诗了。 眼中闪过又一抹担忧,这珠弟不会认为我是浪荡之人吧。 念及此处,面色发白,又紧张的看向贾珠,见其面带微笑,双目含光的看着她,俊秀的外表越显风流倜傥。 不由也是心中一甜,面上从新涌出血色。 众人见李纨如川剧变脸一般,脸上神色几变,都是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的李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元春见状,知道这未来嫂嫂,面上有些绷不住,遂向前一步,为其解除尴尬。 又与众人一一见礼,准备诵读自己的诗赋。 贾元春看着众人自信一笑,只见其脸若鹅蛋,面自华贵,双手拘于腹部;新月明眉微微绽放,嘴角带起起浅浅酒窝,一丝贵气溢于言表,偏偏又内敛于其中,展而不漏。 看着众人,又取诗稿于胸前,声音清脆的读起自己的诗: “圣叶金蒲扇,银杏好似鸭。 檗木紫糖槭,红枫类鸡爪。 夏至千枝展,秋后万物杀。 冬去辞旧颜,春来发新芽。” 贾琼听着贾元春的诗,诧异不已。 这诗用词极为华贵,圣金银,檗紫红,皆是大富大贵,也符合其心态。 然其不光享受富贵,却也知晓贾家现在的境地尴尬,秋去万物杀极好的形容了这点。 不过其认为冬天总会过去,到春天来临之时,新芽发出,就会慢慢补全,焕发第二春,可能也是隐晦的提醒贾珠吧。 不由看向贾珠,正好贾珠也向其看来,皆见对方面有疑惑。遂知晓,不是对方所说。 那必然是其自己所思所想,两人也有些喜出望外。 贾珠略作思考,向前一步说道:“妹妹这首诗,真是磅礴大气,却如妹妹所言,冬去春来,终归是新老交替,万物再展,写的很有意境。” 贾元春,听得贾珠如此说,也知晓哥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也完颜一笑,说道: “哥哥说笑了,我这诗权是一时玩乐,有辱众听了。” 说完又歉意的向其他人绽妍一笑。 贾琼倒是了然于胸,也是口中称赞。 环顾四周,却见沈宜修沈自征姐弟两,都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是他们随其父见的也多了。 沈宜修略一思考,这也是别人自家之事,也不好让其冷场。 想着正好又到自己了,遂也于桌上取回自己的诗稿,向前走了一步。 但见其,素装淡雅,腮红微抹,几微不可查。 与元春面像类似,只是一贵气,一儒像,一棱角分明,一柔和淡雅,两厢不好相较。 沈宜修穿着如其人,淡雅异常,白袄银披,上绣蝴蝶花纹,朝气蓬勃,又不显富贵侵性。 亦是一口吴侬软语,向众人吟出赋来。 “往往红梅雪散去,急风卷成群,片片飞花,宜入凡尘书香家。 处处银杏枫将尽。草木枯败,更无景。老枝露嫩芽,独爱她。” 倒尽显婉约,却又略显悲秋伤春。孤芳自赏,独爱自怜。 众人皆是懂词之人,又是一阵夸赞叫好。 唯有王熙凤凤眸闪烁,柳叶眉不经意的凝了凝,这虽然听的不懂,但感觉里面的字好像有些不好,遂自在嘴中嘟囔了两句。 贾珠又是夸赞了几女一番,遂也不再多言,直接诵起自己的诗作来。 “花飞万千,玉蝶何须寒酥怜。洁身当自好,不为他人牵。 叶落漫天,银杏更在红枫前。夷吾或成霸,平仲亦称贤。” 诵完后,贾珠也面向众人,由众人点评。 “珠大哥,这诗我虽不懂,却也听出些霸气来,当得男子汉气概。”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面色诧异的看向王熙凤,其虽说的不全,也有其中一味。 倒是把王熙凤看的脸上一红,嘟囔了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独自在凳子上坐下。 看的贾琼一阵失笑,也就是现在这个岁数的凤丫头。若是再过几年,变成那凤哥儿,保准给你顶回来。 李纨也略带羞涩的说道:“珠大哥志向高远,自是比我们女儿家想的多些。师姐在这里祝珠弟早日得偿所愿。” 元春看着李纨羞涩的样子,知这未来嫂子是懂大兄的,也不舍得其尴尬,接口道: “大兄这诗赋作的确实大气,正好附和了妹妹的玩笑之作。大兄永远是这样的风流倜傥。” 沈宜修见几女都评价过了,唯剩自己,遂也笑着向前一步,说道: “贾家兄长这诗赋确实煌煌大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考虑到了。” 说着又看向沈自征说道:“弟弟日后你定要向贾家兄长多学习。” 沈自征闻言,立马点头道:“是,姐姐,弟知晓。” 沈自征是相当敬重这个姐姐的,幼时母亲早逝,父亲为官,几年一迁。 苦了她两了,平常都是自己姐姐照顾自己,又比自己更聪明几分,常教自己读书识字。 所以沈自征从不违逆自家姐姐,毕竟长姐如母一般的照顾自己。 答复了沈宜修之后,沈自征也向前一步,唱起自己的曲赋作来。 “飞花落叶列前行,一将亦成军。战鼓起,不鸣金,杀尽胡虏慰我心。 飘雨起风仍将兵,万马也齐喑。独唱曲,寄银屏,不负家国不负卿。” 几女闻之,不由皆是目光闪烁,不想这沈自征,年纪弱小,志向却如此伟大。侠骨柔肠皆系于身。 听得此曲赋,贾珠与贾琼不由击节而起。分别说道: “好,好一个一将亦成军。好一个战鼓起,不鸣金,杀尽胡虏慰我心,更展男儿雄心。” “飘雨起风仍将兵,万马也齐喑。独唱曲,寄银屏,不负家国不负卿。 侠骨柔肠独系一身,二师兄确不负家国不负卿。也方对得上书房内所说的,独爱曲与兵。” 见众人皆是感叹,贾琼也是颇有感触,遂想拿起自己的诗稿,然尚未动作,却被不知何时过来的王熙凤拿走,只见其说道: “琼表弟,你这诗中字我倒是皆认识,不如就由我给你诵读吧。” 随即凤眸有神的盯着贾琼,甚担心贾琼不同意,落了她的面子。 贾琼见此,也有几分无奈,遂点点头。 见其点头,王熙凤清脆的诵读了起来。 也算是雏凤鸣清声,潜龙吟浊音了。 “文治华夏魂,武扬中国威。 诗书代代传,卫矛熠熠辉。 银杏文脉铸,红枫血战回。 东风凭借力,送我入天帷。” 一诗作罢,众女皆目光盈盈的看向贾琼,好大的志向。 沈自征也是相当佩服的看了看贾琼,本以为自己算是学兵之人。 然这师弟,更是文武兼具,志向远大。此诗较自己那曲赋更家酣畅大气。 见众人皆不开口,贾珠遂向前到:“琼弟这诗,以文铸魂,以武扬威,端是霸气。琼弟虽年岁尚小,然待日后,必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众人听贾珠点评,不由皆是点头称赞不已。 又听起说道: “此次未限题定韵,或无可较之处。 但我还是认为,琼弟之诗当为首,自征师弟之曲赋次之,众位姐姐妹妹,同属三等,我则甘附骥尾。” “咳咳,好了,既然玩乐已毕,就都回屋去吧。天气寒凉,不可久待。” 闻听此言,众人皆寻声而视,原来是李守忠,立于众人身后,为人所挡。却不知何时来到。众人也只得随其意,各归屋内。 ps:今天我要厚颜无耻的求打赏。 求推荐票,求月票。作者不太监,放心投资。 今天就这一张,累死我了,从昨晚,到今早,又至现在,耗干我的精力了。要结合少的可怜的环境,结合各人的人物性格,兴趣爱好,家庭背景,作诗风格,未来志向,还有谶语箴言。写出这六首不同风格的诗词曲赋。 标题就不定了,让读者补齐,别让我小看你们。 说明一下以后大概的写作方向 有些读者嫌弃我,不走武勋的路子,但是我要解释下。 其一、主角设定是六岁,今年方才七岁多,过完年八岁。你让他怎么去走武勋的路子。 其二、作者是想要像暗黑西游一样,从另一个方面去解读红楼梦,不能光爽就完事了。作者也能写的很爽,但是要考虑实际情况。 其三、作者的笔名是去病弃疾克难,本意是像辛弃疾一样,文从武。(辛弃疾的剧本)主角现在七岁,按时间线走下去,九岁秀才,十二岁举人,十三岁殿试,给个探花。(探花不是剧透,道理大家懂的。) 其四、这个时候年龄大了,再观政啊,结婚啊,就可以走武勋路线,快速刷等级了。(霍去病的剧本)最终结果是出将入相,谋夺天下。(王莽和赵匡胤的剧本) 然后,这是粗纲,分纲和细纲就不说了。 还有书友说我抄古文,确实抄了(哪是借鉴),抄的论语(作者写不出大贤那些话来),本来有我自己的注释,但是分章的时候删了一些东西,包括自己对古文的一些理解,老读者知道的。 我写诗是想说,我不光能抄(借鉴),也能自己写。 现在也不算剧透,关键看作者怎么去塑造人物。塑造的不行,再好的剧本也没用。 qq群:497742234,喜欢的此书的朋友可以加群,大家一起讨论 主要是作者珍惜每一位读者,不希望每一位入坑的读者离开。在此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最后,这样写诗太累,以后避免写诗,考虑的东西太多,读者还不一定喜欢看。 求打赏,求推荐票,求月票,作者不太监,放心投资。 若是作者有事,会提前和大家说。 第四十五章 梦坡斋内话科举,天然居中斗文武 梦坡斋,书房 芸窗之下,榻米之上。 三人围茶几而坐,畅聊所学。 “沈师弟,还是来此与我两一起春诵夏弦,同吃同住共同攻学, 读书时一起学那闻鸡起舞韦编三绝,疑惑时可互通有无取长补短,闲时一起抚琴品茗唱曲论兵,或可一起相倚为强说古论今,岂不快哉。” 看着眼前的沈自征,贾珠是满面春风。自昨日那场吟诗过后,其十分认同这位师弟,更希望其能搬来一起同吃同住,共同学习。 与知己之人抵足而眠,促膝长谈乃人生一大幸事,更何况三人俱是天纵之才。若是如此,日后定是一段佳话。遂不禁心情流露,道出方才之言。 贾琼看着贾珠的样子,不由想起前世读原著的感受。他认为这贾珠与贾宝玉都有一种的癖好,贾宝玉乐意与花容月貌之少女闲聊,而这贾珠则喜欢与多才多艺的士子泛论。心中不由一怔怪异,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还好这贾珠取向正常。 “师兄,你这就客气了。弟与家姐借助于伯父家,习惯那清贫日子若入荣府反而不自在了。况今日是与师兄还有师弟告别的。” 嘴中说着话,手中又端起起刚刚斟满的茶水,遥遥向贾珠贾琼两人,举手示意。 “告别,这是为何。可是为兄招待不周,若是哪里有不到之处,望兄弟说出来,为兄必然改正。”贾珠见沈自征居然说出告别这样的话,面上不免有几分焦急。 而贾琼心中也是一惊,这师兄却是个有本事的,他也正想结交。之前贾珠邀请沈自征时,他毕竟不是府上之人,也不好多言。 想着贾珠邀人过来,日后畅聊,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现世三同的效果还是很强的,自己也不想做什么独夫,以往不与人交往,只是没有看上之人而已。 再说日后,不论从政还是从军,都需要一定的自己人。就像贾珠择自己一样,自己也择贾珠。 现在两人皆想结交这同门师兄弟,虽然也在三同之类,然再同,没有熟悉的关系维持,日后就只能凭单纯的利益来结交了。 所以听沈自征说告别,心中不由也是一急,急忙放下茶杯,准备询问。 随之而来的就是惋惜,他们是同类人,若是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是不会因为什么普通的原因而改变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二师兄特地来告别,说明是看得上两人的,既如此说明是有其他必须要做的事。念及此处,面上收起焦急之色,疑问的看向沈自征 看着两人惊讶后,又焦急的放下茶杯,随后又同时的面露疑问。沈自征也是无奈的呷了一口茶水,遂放下茶杯。 “师兄,师弟你们误会了,这眼瞅还有月余就要过年了。我与家姐商谈了下,欲往山东去寻家严。有几年未曾一起过团圆年了。” 两人听到沈自征说出这话,既是松了口气,又是无可奈何。 这话怎么接,他们是想其过来,长期读书,但是人家又拒绝了。现在连门都焊死了,不给挽留的机会啊。 贾琼略微想了想说道:“师兄此话是正理,昨日恩师也说明年我们就要去金陵,本想着趁着几个月。珠大哥也是想着,我们师兄弟能在一起好好攻读,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见贾琼如此说,贾珠也接口道:“确是如此,恩师让我们皆参加下科隆兴四年的乡试,然我们皆无功名,还需参加二月的县试,四月的府试,然后方可参加八月院试。(此处皆是农历,不要按现在的公历来,公历正常要顺延一月左右,具体要看润几月。) 所以要我们至少要提前半年赶往金陵。 一是提前见识当地风土人情,名人士子; 二是适应当地饮食习惯,不至于到最后赶至金陵,却因水土不服等原因误了科考; 三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到处走走增长些见识,也可融会贯通我们所学之知识。 所以,我们留在京中的时间最多也就剩三五个月,本想着趁这时间,师兄弟可以一起攻读,倒是可惜了。” 说完略一叹息,端起茶水,向两人示意,三人满饮后。 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贾珠又与两人一一斟满,最后方斟起自己的茶杯。 一边斟水,一遍又向沈自征问道:“师弟,不知何时前往山东?走水路还是陆路?护卫安排如何?” 听着贾珠之言,沈自征遂浅笑一声,说道:“还未定,回去还要与家姐再商量一二,应就在这两日。张伯父这两日有事外出,待其回来还需与其说一声,方才离京。” 贾珠将茶壶置于小炉上,又向其中添了些水。又对着沈自征说道: “既还未定,不如乘坐我姨妈家的商船前往山东。我这姨妈家乃皇商,在金陵与京中多有营生,每旬日必有船只前往两地。 倒是正好在山东下船,再去沈伯父那里当安全些,也无须像陆地上那样劳累。我再与几人护你们一程。” 看着沈自征要出口拒绝的样子,贾珠遂伸手打断了他的说话。又说道: “师弟,不需立马拒绝,听为兄说来与你听。你一男子倒还好,不过你家姐不必男子,恐受不得舟车劳顿之苦,然舟船也较车马来的轻松些。 且我旬日前听说,神京与山东之间盘桓了一股盗匪,四处打家劫舍。若是碰上,必不为善事。 你若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家姐考虑,况我父也与你父相交甚笃,所以也不用拒绝,那边是你伯父,这边亦是也。” 沈自征也无法,若是说的太生分了,这贾伯父知晓,可能真会生气。 遂说道:“不如先待我回去与家姐商议一二,明日再回师兄。如何?” 贾珠略想了下,随即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刚欲开口说话,却听有人喊道: “大兄,琼弟,快快收拾下。三天前就约好的,今日在天然居请客庆宴的。 你两就不知来寻我吗?桌子定下了。上次父亲与二叔知晓后,还特意从公中批了二百两银子给我。” 只见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书房内。 贾琏向茶几处看去,却见多了一人,忙看向贾珠。 待贾珠为两人互为引荐后,贾琏又说道:“上日听了你两的分析后,我觉得我们面子是要给到的,那些有骨气的小户们还是看中这些的。 不在意面子的小户,我们也不用太在意,所以应当早些前去,至少不能让这水溶邀买人心。毕竟这是你两的庆贺宴,不能让他抢了风头去。” 说了几句,贾琏直接端起贾珠刚刚为他斟上的茶水,一口饮尽。 放下茶杯,示意贾珠再斟一杯,又接着说道:“上次水溶吃了些亏,这次说不定要找机会补回来。上午我听说,他去约了好多他熟悉的武勋。这是要给我们下帖子啊。” ps:我发现为了勾勒出主角为了学业,而暂时隐忍的性子,让其做事不去再意争斗。 我感觉我都快被自己催眠成这性格了,后面开始我要发起斗争,还要开始断章。 不光与书里的角色斗,与自己斗,与读者斗。我要催眠自己后面这样写。不然文章太平淡流水了,没意思。昨天被那书友说这样看书不爽,我突然也有点不爽起来了。不就是斗嘛。 今天一章,我来构思下后面章节的内容,细纲。我要学其他作者的断章法门,这样才斗的起来。 白天较忙,晚上又教小孩做作业,今天码字时间比较少,就发一章了。 第四十六章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几人乘坐马车,来到天然居门口。 下得马车,贾琼不由抬头看去。这天然居可是慕名而久了。 他依稀记得前世时,曾看过一则典故,清朝皇帝曾于此吃过饭食,还留下一副对联。 想到此不由摇头一笑,现在这世可是大正的天下,虽然关外也有一个叫努尔哈赤的女真部落,也有一个叫李成梁的总兵。 但是这世这女真能不能起来,这皇太极能不能建立大清还是两说呢。 看了两边,并无前世记忆中的那副对联,也就无甚兴致的陪着贾珠贾琏沈自征进了室内。 几人跟随者着贾琏,来到了二楼,这天然居二楼已经被贾琏包场。 “琏世弟,今日怎会包场这样的小酒楼,这有些不符合你贾家的身份地位啊!” 听到这话,几人听到这话,忙向着声音所在看了过去。 却发现水溶正与十来人坐在窗边,凭栏而望。想是刚刚在上面看见几人到来,特地看着楼梯口等待几人。 贾琏闻言,不由大笑两声,缓解尴尬,本想提前到来,等待他们。未曾想,还是让客人等待主人了。 随即又笑着说道:“不知水世兄与诸位世兄世弟,如何这般早就到了。这离约定的时间可还有半个时辰呢?我还想着先到了等你们。 主要是考虑此处在大伙中间,来的话也都方便些。” 见此情况,水溶身旁的马尚看了几人一眼,面色复杂的变化了几下,随后便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闲着也是无事,弟兄们一起聚聚也是好的,再说有白吃的地方,为何不早点来呢?是吧,诸位兄弟。” 场中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这治国公家的马尚是什么情况。说话有点冲啊! 治国公府与宁荣两公府邸不是老亲吗?平日相交也不错,为何今日会说如此没有分寸的话。 众人不清楚原由,也就跟随随意的干笑了几下。 贾琏狐疑的看了下马尚,随即也笑着说道: “马世兄说的对,今日不光是庆贺上次锦香院的胜利,也是为了咱们勋贵兄弟日后可以多多聚聚,一起耍乐才是正理。 我大兄和琼弟毕竟代表勋贵胜了,而且还是在他们擅长的方面。” 众人闻言纷纷符合的说道:“这话说的对,我们武勋就该全方位的压制他们文官。 这大正的天下是我们先祖陪着太祖打下来的。这些文官先是跳到我们头上了。” “就是,就是。” “柳兄弟,这话的是。” 贾琏听的心里也是一阵舒服,这柳芳说话可要比马尚说话中意多了。 随即也对贾珠贾琼两人说道:“大兄,琼弟这位是理国公家的柳世叔,虽然只比我们大几岁,辈分上却比我们大了一辈。” 只见这柳芳却向人摆摆手说道:“琏兄弟,可别如此称呼,就如你们与水兄相交一样,就称呼我柳世兄就好了。” 贾琼闻听此言,面上一惊不由面向贾珠,低声问道:“珠大哥,他们都是我们叔叔辈?包括这水溶也是?” 贾珠闻言,也是低声回道:“确如此,往日虽未见过他们,但也知晓,他们与我等父辈平辈。往祖辈上来说,我们先祖宁荣二公,年龄稍长于其他几家国公和郡王。 且先比他们先有子嗣,但军旅中他们就同辈论交了。 互相结亲的也比较多,所以我们武勋几家,辈分颇为混乱,从祖上的年龄还有结亲的关系来看,我们与他们几个是同辈; 但若是从辈分上来看,我们就是他们晚辈。 只要在有更大的长辈或者大事上来说时,他们就是长辈,我们私下相处,就是同辈。” “柳世兄。”贾珠贾琼也同时向这柳芳打了个招呼。随着又是一路打了招呼。 又走几步,来到马尚身旁。 贾珠桃花眼略微眯了眯,又直勾勾的盯着马尚,嘴上挂着一如以往的微笑,缓缓的问道:“马世兄,三日不见,缘何如此见外。” 看了看贾珠,马尚眉头微皱,随即牙齿一咬,说道: “不敢当,你与这贾琼乃是大文人,如何敢当啊。 说是勋贵,却连一丝骑马射箭或者刀枪棍棒的本领都没,我觉得你们是不想当这武勋吧。 还有上次你们是得益于王家兄弟吧,今日缘何没见到王家兄弟。” 闻听此言,众人都是皱起眉头,心中皆在思索,这王仁还没恢复,肯定难以前来,这王仁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马尚说这话的意思。 今日本是庆贺,宁荣二府才邀的人。然马尚平常不是不知深浅之人,今日既受邀前来,不该如此才对,难道是为谁张目? 念及此处,众人也不由互相打量起来。最后众人目光却慢慢汇聚向水溶,哪知其面上也充满了迷茫的神色。 众人禁不住有些狐疑。 “两位贾兄,原来你们真在此处。” 只见楼梯旁有上了几个人来,原来是那日的顾鑫,高世学等人,只是今日又添了几人。 “顾兄,高兄,不知今日所谓何事,今日乃我贾珠邀请,勋贵好友前来耍乐。当与你们无有关系吧。” 贾珠皱了皱眉头,还是向前走了两步,问了出来。 贾琼也是觉得有点不对,上次武勋聚会,这文臣家的人来了,说是碰巧。 那今日武勋聚会,为何这些人又来了,是否太过巧合了。 众人皆不由的望向了马尚,两次他都在场,这次还与这贾家几人闹了矛盾,难道治国公府要背叛勋贵。 “哈哈,贾兄说笑了。两位贾兄弟平常攻读学业,很少外出。我等也不好叨扰,今日听说几位兄在李大人府邸作了几手诗赋,兄深感压力。 想起三日前的时间,弟虽输的心服口服,然还是想再和两位贾兄切磋一二。 那日这位琏兄弟也在,当时说今日在此邀请勋贵,所以我们今日就不请自来了。” 听到这里,水溶也不由上前一步,看着几人说道: “上次你们已输给勋贵,输给了两位贾家兄弟,这次你们还是想比诗词吗?也不怕自取其辱。” 贾珠贾琼,听到这话,不由同时看向水溶。这水溶是什么意思,不是推辞,居然直接问比什么。 这是要替他贾家做主?这事做的过了。 想到这里,贾珠就要说话,水溶却看向了他说道: “还要麻烦两位贾家兄弟,不要为我们勋贵丢脸,一定得继续增光。 ‘捧杀,绝壁捧杀’这是贾琼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难道两次都是水溶的算计,只是为了借助文官的压力,拿到勋贵说话权。 虽然他们家功劳最大,到现在还承这王爵。其他人家都只剩下一到三品的将军,有些当初那些爵位低的,现如今也只是苟延残喘。 顾鑫等人又说道: “不不不,与这位贾琼兄弟比诗词,我就是老寿星上吊了。 听说昨日两位贾兄弟还作了些诗词,诗词曲赋无所不精啊。 今日正好兵部侍郎的公子杨嗣昌,杨兄弟在我处,与我闲聊,我想着今日反正都在一起,那就带出来与你见见你珠兄弟。 哪曾想,杨兄弟对对联非常感兴趣,又知你们长写诗赋,便知定知晓对联。这位兄弟也是想与你们切磋一番。” 贾琼还未想明白,昨日之事为何传播这么快,就听见对面那十二三岁的少年开口说道: “小弟杨嗣昌,今日来此只是来看看名满神京之人是否名副其实。 我出一对,你若对不出,我就走,若对的出,那就由你们出题,随后轮流出题。听好我的上联。” 不待众人说话,就直接说出了上联。 “我的上联是---读书随处净土,请对下联。” 贾珠贾琼面面相觑,这家伙这么傲气的吗? 虽不想理他,但也不能让人小觑了。 贾琼想了想,随口说道:“闭门即是深山。” 看着贾琼随口就能打出,这杨嗣昌到也傲气,说道:“出题吧!” 碰上这颇为傲气的杨嗣昌,想起他的过往,贾琼也来了兴趣,有心要试试底。 想起这天然居的典故,眉目之间,珠光流转,开口说道: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请对下联。” 第四十七章 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请对下联。” 贾珠也未想到,这琼弟居然直接应了下来,不光对了对联,还还了一个对联过去。为何今日变化如此之大。 众人闻听此对联,本准备找位子坐下的士子文人们,突然皆是一愣。 一手扶着背椅,一手拿着扇子,惊愕的向几人望去。 前面杨嗣昌出的对子,大家都有几分把握,慢慢来嘛。 本来想着应该会互相逐渐增加难度,准备先欣赏一番。若是可以,自己经时或也可上去露两手。 扬名嘛,大家一起来,日后也是一番佳话。 为何?为何?为何这贾琼不按套路来,一上来就来这样的对联。 你这直接上最难的,你一个人扬名,你懂不懂切磋的规矩啊。 也未管他人如何作想,杨嗣昌听得贾琼的对联,眉头不禁也皱了起来。 回文联,算是最难的一类对联了。 众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皆是皱眉苦思,总不能第一局就被人一个对联给拦住了吧。 勋贵们看着思考的文官子弟,皆是不由一乐,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我们先吃喝起来,让这些文官子弟先考虑会。 琏兄弟,你今日请客,要不给这些这些家伙上些茶水。” 也不待贾琏说话,自己则喊道:“伙计上酒上菜。” 众人不禁向说话之处看去。 只见马尚正乐不可支的斟着茶水,还与身旁之人调笑。 其见顾鑫等人看来,冷笑一声回望而去,看的这些士子面色不由一阵青白。 这群文士显然拿这治国公的孙子无法,只能愤恨的看了眼贾琼,随后又小声的商讨起来。 贾琼甚至听到有人说‘这么难的回文联,基本算是绝对了,这如何能做得出来。我不相信场中有人能对出来,包括这贾琼。’就这还在士子中引来几声附和。 水溶等人稍有些才学的武勋,也不由皱眉看向马尚,这打脸有点狠了。 不过也不好当着众武勋的面,难道还能打自己人的面子,给这些文人留面子。 “来喽,来喽。” 楼下的伙计也不知上面何人所喊,但听楼上说着上酒上菜。也就直接开始上起已准备好的美酒与熟食。 看着马尚真端起酒壶,向着杯杓中斟去。 闻着那酒香,又想起三日前在锦香院见到的桑言儿,心中略又所感。 又仔细斟酌了下,看向仍皱眉苦思的文人士子,心中也是畅快无比。 尚未喝酒,只是闻闻那酒香,就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直接将马尚斟好的酒水端了起来,走向贾琼面前,说道: “琼师弟,为兄已有下联,虽不大恰当,但亦是为兄最高水准了。 是现在说与你,还是等这些文人士子一起,亦或者写在纸上与你。” 说完又看了看对面的士子,面上露出的笑容,如清风拂面一般。 然而众士子文臣,却觉得这份笑容中充满讥笑。 贾琼闻听此言,也不由一笑。 这水溶是打算把自己推到前面来,自己跟着一起扬名。但是责任就是自己承担了,想的确实不错,但是遂了他的愿又如何。 这群文士本来就是来砸场子的,更何况今天是贾珠与自己的庆贺宴,是这些文官子弟先来找事。 即使不遂了他,这些文官子弟也不会善待自己,不管水溶是否先作出来,这仇恨就已经被自己承担了。 况且这杨嗣昌这直来直去的傲气性格,估计是被这群文人忽悠来的。 只要这杨嗣昌能做出来,或作出更好的,自己交好杨嗣昌就好了。那么那群文人士子也不好说的太过分。 想到这里,看向丰神如玉的水溶,遂说道:“既然水世兄先拔的头筹,就直接吟出来吧,让大伙看看,我这对子可是绝对。” 闻言,水溶诧异的看了一眼贾琼,道了声好。 随即向前走了两步,又呷了口杯中酒水,虽不是一等酒水,但个中滋味在水溶看来又不下一等。 随即看着众人吟道: “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我对下联:香酒似美人,人美似酒香。” 听见这一下联,贾珠与杨嗣昌两人皆是所有所思的点点头。 稍过几息,顾鑫与高世学也是明晓的点了点头,又沉思了起来。 看了一圈周围众士子的面色,不由心中一份得意,随即看向贾琼,问道:“琼师弟,兄这对联如何?” 嘴上说着这话,水溶看来了一眼贾琼后,却用更多时间看向了贾珠。 这勋贵中来说,这能读书且有心计的,暂时也就他水溶并贾珠与这贾琼了,再多的就不是这一年龄段的了。 所以能与他竞争的只有贾珠,贾琼一个年龄太小,还有十年才能成人,再一个是旁支,威胁不大。 今日他比贾珠先对出来,他还是有几分自得的,更何况有那么多的文人士子作为陪衬。 看着水溶面上的自得,贾琼也是一笑的说道: “虽不太完美,但现下也算一合适之下联了。” 见贾琼如此说,水溶虽不太满意,但也知道是事实。 但若别人对不出,那他就是今日除贾琼外最出彩的了。 于名声大有益处,心中倒也感叹,今日来的不亏。 心中所想也未露在表面,反而又说道:“琼世弟,所言甚是。还要请其他俊才多多指教才是。” 贾珠看了看,在场众士子犹如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的样子。 心中也是有几分笑意,今日琼弟与水溶是联手打了这些文士的面子了。 不过又想到,你水溶是涨了面子,但是你不该来挑衅我,且这名声如何能让你一人独占呢? 想到刚刚听到水溶下联时那偶然所得,遂也走前两步说道: “琼弟,水世兄的下联虽不太完美,然倒是符合其心性与平常所为,能得此下联实属应该。 正好为兄也得一下联,请琼弟也帮忙指教一二。” 众人本来就被水溶喂了一口苍蝇,现在贾珠又这么一说。更如吃了一口那五谷轮回之物,面色颇为难看。 正在这时,之前面有难色的杨嗣昌也走向前来。说道:“正好,我亦有一下联。待贾兄对完后,我亦对于众人听吧。” 闻言,见杨嗣昌走到前面,众士子面上终于好看了点。至少自己这方不是全军覆没,被对面勋贵完全比下。 若是在做学问上还被勋贵碾压,那他们神京中的这些士子,尤其是今天在场的士子,会被全天下的文人耻笑的。 看了看面前三人各不相同的神色,贾琼也是一阵好笑。说道:“正好,我方才远眺窗外时也得一下联。既如此,我等三人分别说出下联吧。” 贾珠听得贾琼之言,心中也是一惊,这琼弟之才智,真是少有人能及啊,自己是自愧弗如了。 又看了看周围士子面色几变的样子,也不多说,这些人若是考上个功名,方与自己对等。现在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若是有动作,平白落了自己的面子。 遂也不再管众人,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既如此,我们就按方才顺序来吧。” 看了几人面色无有反对,遂对起了自己的下联:“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我对下联:财东山成玉,玉成山东财。” “不错,确实较我之处高上一筹,山东玉石也算远近闻名了。离神京也算距离不远。算的上好对。” 听到贾珠的对联后,水溶虽然面上不屑,但是该捧还是捧。至少能打文人士子的脸啊,还有人抗伤害。这个他愿意啊,别人还能说他谦虚。 杨嗣昌听得此下联,也是不由的点点头,此下联算得上工整。略夸一句,就像众人点了点头。 说道:“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我对下联:斋成瑞聚永,永聚瑞成斋。” 此联刚刚说完,只见顾鑫就站了出来,说道:“好,吃斋念佛方有瑞。斋成瑞聚永,永聚瑞成斋。好对。” 众士子一阵附和,随即又看向贾琼。 贾琼也明白众人的意思。 走向邻窗的位置,向远方的寺庙指了指。 第四十八章 众士子联对联,贾少年断小案 众人随贾琼来到窗前,眺望远方。 看远处,人声鼎沸,稍显嘈杂。 观布局,亭台楼阁,略隐古刹。 看着远处人景,古刹风光。众人心思不一,眉头紧皱。 良久,无人言语,只是默看静思。 看着贾珠、水溶、杨嗣昌、顾鑫、高世学几人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知晓他们已有朦胧感受,刚欲上前,说出下联。就听见后方有人说道: “说个下联还打哑谜,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估计也就是虚张声势,故作姿态。” 而刚刚有所得的几人面上表情各不相同,精彩纷纭。 贾珠与水溶相视一眼,嘴角都露出一丝揶揄。 而顾鑫和高世学面上却分外难看,心中也只是暗叹。遇人不淑,尽是些腹中空空之人,又自比学富五车,真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而杨嗣昌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屑,回眸一瞥,嘴角讥讽之色不加掩饰。 像他这样的天才,也只会与天才相结交,至少此地配与他结交之人,也只有面前这几个面有所得之人。 其余的皆是些空谈儒生而已,只会装模作样的说两句之乎者也,与那些勋贵又有几分差别。 想到此处,随即对着贾琼抱拳行礼道:“贾兄,吾已有所得,可否由我说来,再请贾兄指教。” 看着杨嗣昌的样子,毕竟仍是少年。心机是有的,但确是傲气,这就帮忙挡枪了。 思绪不过三息,贾琼遂对杨嗣昌说道:“杨兄,既是如此,不如我两各书写与纸上。也学学那诸葛孔明与周公瑾,如何?” 闻言,杨嗣昌满面笑容,这是神童间的互相认可,自无不同意之理。 让店家拿来两套文房四宝,贾珠与顾鑫分别给两人研墨,虽然两人亦有所得,然还在斟酌之中。 既两位神童已作出,那又何惜亲身研墨,也能近观佳作,日后若是流传,也是佳话中的一角。 墨成之时,两人向后略让一步,给出足够的空间。贾琼杨嗣昌相视一笑 随即两人都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只见贾琼一手台阁体书法颇为漂亮,字迹方正,等大,又与白纸相比端是黑白分明,光沼流萤。(后来清朝改为馆阁体) 而杨嗣昌书写的确是宋徽宗赵佶所创的瘦金体。瘦金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 因其笔画相对瘦硬,故笔法外露,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 写出的字迹飘逸灵动,颇为洒脱,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与草书又不同,瘦金体又有些铁画银钩。 见两人尽皆书写完毕,又置于一桌之上,众人皆围而观之。 只见两人都写着:“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下联: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贾琼看了看杨嗣昌,正好杨嗣昌也放眼望来。两人不禁又是一笑,相互微微颔首。 又向周围看去,只见贾珠与顾鑫还有高世学三人,面色如常,且还挂着淡淡笑意。 想起方才其若有所思的样子,也知晓三人也想到这一下联,只是当时没有完全斟酌清楚,现在也只是做了一个印证。 又看向了水溶,只见其面上,恍然大悟,心中也是一叹。 虽有所得,然还是差了这些文人子弟一筹啊。 而水溶明悟清醒之后,又看到众人先是面色一滞,随即又复杂的望向贾琼。 遂对着几人说道:“珠世弟,琼世弟,还有顾兄,高兄以及这位杨兄弟。不如我们六人一桌,于窗边交谈些诗词歌赋,再给其他人也安排些吃食,如何?” 几人回头四顾,略作沉思,随后默默点头,同去临窗的桌子坐下。 这或许是几人的惺惺相惜,然落在别人眼里,却让众人皆是心思各异。 略聊半刻,众士子看到勋贵时不时那望来的眼神,不知为何,总觉得充满了讥笑。遂也不想停留,就欲起身告辞。 “放开我,放开我,这女人偷我家菜,为何你们打我,却不打她。” “哼,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你也不害臊。你这五大三粗的样子,这女人敢偷你家的东西吗?” “就是,就是,看他那一脸长相,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再看看他手上还有刀疤呢,肯定是年轻时与人斗殴留下的。这瘸腿估计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你们别瞎说,他以前也是京营的士卒,只是受了伤,才解甲归田。 在这城内讨生活,现在也只是住在里间的巷子,守着母亲和儿子过着辛苦的日子。 受伤了又不能干重活,日子过的清苦,但是为人不错。你们别打错人了。” 也有认得此人的邻居为其辩解。不过众人确是不信,又七嘴八舌的说道: “我看你和他就是一伙的,这女的怕不是被你们盯上的。我看最好把这两人送官。” “对,送官。我也是里间巷子的,我见过他,他曾经把自己的媳妇生生打跑了,平常脾气也极为暴躁。 我觉得这次是他暴脾气上来了,想找个女人发泄吧。” 此起彼伏的声音,嘈杂混乱,街上乱哄哄的一片。 闻听此声,贾琼等人不由探头外视。 只见五城兵马司的巡街兵卒,见此地混乱,吵闹喊骂声不绝于耳,遂从远处赶来。 见巡街兵卒赶来,几人也不再观望,皆是些鸡鸣狗盗之事,一一坐下又开始品茶交谈。 顾鑫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抬头却看贾琼仍在观看。遂说道: “贾兄弟,难道对这些鸡鸣狗盗,刑名问捕之事也有兴趣。” 闻言,贾琼回眸看了几人一眼,说道:“学以致用,暂且观看一下,看看五城兵马司是如何处理的,说不定日后就会用到。” 听闻贾琼所说,场中众人皆是笑道,杨嗣昌也笑着说道:“场中有人认识他,也说其有打女人的前科,还将自己发妻生生打跑。这还有何疑问之处吗?” “那些话语,皆是他人所说。至于这男的如何,我们又不能凭着长相以往来判断现在。若是如此,岂不容易错怪好人,若如此,则是渎职,且必会改变一人的一生。” 贾琼听着众人的说法,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也是深有感触,前世各类新闻看的太多了。 “既如此,我们不妨陪贾兄弟下楼观个真切,也学以致用一回。”顾鑫看了看几人随即对着众人笑着说道。 一声声附和声中,贾琼也就伴着众人一起来到了楼下。 此时巡城兵卒刚好赶到,准备询问事情原由。 见众勋贵士子的到来,也是认了出来。 他们这类在神京城,为兵为卒的必须要了解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哪些人有什么背景。 其他人或不认识,但是这水溶与贾琏,这两人倒是见过多次,两人皆是喜欢在外面高乐的。 且他们上官裘良,也是勋贵一员,经常与这水溶见面。他们自也是见过的。 其他人俱是绫罗绸缎的大袄,或者作士子打扮的青衫棉袄,有些还披着大氅与披风。有些外面还镶着金丝银线,有些腰上还别着宝剑,挂着折扇香囊。 这大冬天还带折扇的,想想也是不能得罪的。 于是领头之人,特地小跑几步,来到众人前。向水溶与贾琏问好。 贾琏点了个头,遂又对着贾琼道:“琼弟,我们是直接看他们办案,还是也上去问问。” 这几个巡城兵卒见状,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贾琼,这么多文人士子武勋贵族,这贾家公子居然先问这个小孩一样的人。 难道有什么背景,日后得了解了解,以防得罪不该得罪之人。 不过看着身上衣着朴素,毫无奢华之感,与众人形成明显不是同一等级之人。 又看向水溶以及场中众人,却未想到众人俱是看向这少年,仿佛着少年是领头的。 这几个巡城兵卒心中不禁思忖,难道是扮猪吃虎的爷。 日后看人得注意点了,不能光看衣服,还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些读书人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气质了。 贾琼见几个兵卒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己,心中也是一阵愕然,随即看向周围众人。也知晓这几人时误会了,不过也无须解释。 遂也说道:“琏二哥,这乃这几位巡城兵卒的事务,我们不好多嘴,旁观即可,不知珠大哥,水世兄,顾兄,高兄,杨兄意下如何。” 说着又与贾珠默然对视了一眼,两人微微点头。 听见此言,众人不由皆是看向了几位巡城兵卒。 巡城兵卒心中无言,按以往哪里有那么多的事,现在只能向这妇人与男子走去。 “丁老二,是你,你还活着,怎么回到神京了。你不是被。。被调到边军了吗?” 这巡城兵丁算是第一次看清这男子,不由诧异的问道。 这个叫丁老二的男子闻言,挣开压在他身上的手。看向这巡城兵卒,愣了良久,方一脸诧异的看着巡城兵卒,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即说道: “贺老三,四年了,你怎么做起巡城兵卒啊。” 这名叫贺老三的巡城兵卒,就是几个兵卒的领头人。听着丁老二所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还不是拜你所赐,当初如果不是你那一刀,伤了我的左手经脉,说不定我的日子要好过很多,升官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你,不是到边军去了吗?为何会在神京,若你是逃兵,那今日可不是什么小事啊。我倒不介意拿你来立功。” 说着,手已经摸上刀柄。周围几位兵卒看着贺老三的动作,也不由手摸刀柄,将丁老二围了起来。 看着众兵丁的动作,丁老二,面露苦涩的笑道: “贺老三,你也不用吓我,我回神京半年了,当初在边军立了不少功劳。右手和左脚皆废了,肋骨当初也断了几根。 功劳也算比较大,上面赦免了我的罪责,还将我的兵户变为民户了,兵部是有档案的。老兄弟们也就凑钱让我回了神京,让我有机会替他们照看下家人而已。” 听得此言,贺老三也不禁放开刀柄,说道:“你回神京半年了,为何我不曾见过你?这条街也是我在管辖。” 说着又看了看丁老二的右手与左脚,见其确实无力的样子,也就更信了几分。又听丁老二说道: “我出来干什么,半废的人了,平常照顾老母亲与孩子就够了。最多在老兄弟们的家旁边远远看两眼就好了。 知道他们能过的下去就行,毕竟我现在也是个废人,帮不了什么忙。” 看着这丁老二的满脸苦涩,贺老三心中的怨气也散了不少,毕竟当初各为其主。尤其现在还是个半废之人,心中不由也是涌现出一阵兔死狐悲的感受。当初拼命的是他们,现在又有几个还活着,又有几个升官的。 心中几分杂思之后,不禁问出了心中的问题:“那你回来后,既然过的这么困苦,为何不去见他们?” 说着还向贾琏方向隐晦的看了一眼。 丁老二见贺老三这幅表情,眼神也是隐晦的向这个方向扫了一下。 随后又不在意的说道:“没必要,不是吗?道理你也懂的,自从我们离开神京的那一刻。 我们都是一群臭丘八而已,结果已经注定了。 只是我也未想到,到了还能回来照顾家人,也还能看看兄弟们的家小。” 两人一阵闲聊,众人也知晓以前两人认识,并且还有仇,只是没想到两人见面如此平淡。 贺老三刚刚眼神扫视时,也看到诸位贵公子眼中的不耐。随即对着丁老二说道: “丁老二,你说吧。这是这么回事,我们虽然有仇,但我还不屑在你这个时候报复你。” 听到贺老三这么说,丁老二也就向众人说起了经过。 “我手脚有伤,肋骨也曾断过,干不了重活。只能靠着家里的薄田度日,最近地里的茄子,总是被偷。 今日这妇人被我捉了个现行,我就上前理论,哪知这妇人一见我就跑,方一路追到这街上。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晓了。” 贺老三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也不多说。随即又问起这妇人:“你这妇人,丁老二说的可是事实。” 这妇人听得此言,连忙跪了下来。说道: “大人,你可以要为小民做主啊。这些菜是小人,从家里的院子里摘的,这丁老二是我后巷子的,背对背。 我们两家的茄子地靠在一起,他看我手上拿着茄子,就诬赖我偷盗他家的茄子。请大人明察啊。” 贺老三闻言一阵头疼,自己一个大老粗如何会断案。更何况两家地靠在一起,丁老二家的茄子被偷了,即使本人看着最多打一顿。 但是你闹大之后,那就得讲证据的。如是你没证据,人家还说你诬告,自己看错了,即使顺天府尹来了也没用啊。 想到这里,就直接说道: “丁老二,你有证据吗?有的话,无需多说,偷盗茄子,我罚这妇人钱财与你。 若是无证据,你前面涉嫌殴打妇人,可能会被关进监狱几天。” 众人闻言,也不由点头。包括之前压着丁老二的几个男子,还有周围的士子与勋贵皆是同时点点头。 丁老二见众人模样,面色悲苦的说道:“我亲眼所见,也当不得证据吗?” 听着丁老二说的话,又见其面上悲苦的表情,贺老三也相信了几分,知晓当初丁老二所在的那个营,算是京营中治军最严的,然而现在代表不了什么。 贺老三不由砸了砸嘴,说道: “丁老二,事情你明白的,当初攸营正是最看重这些的,府衙也最重视这些的。我信你没用,且说了不算,要证据才行。” 听闻此言,丁老二不由晒然一笑,双目缓缓闭上,说道:“我只是亲眼看到,没有证据,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 听到丁老二这么说,贺老三叹了口气说道:“兄弟,那就对不住了。” 说完就要将这丁老二锁拿带走。 贾琼见这一状况,也不由心中一叹,方才听得那些言语,知道这两男子都参与四年前的事情。尤其是这一位丁老二,可能与自己父亲有关。 他方才看的清楚,这丁老二看了一眼贾琏,又看了一眼自己。而且贺老三说的攸营正,可能是自己的父亲。 当初父亲曾经吹嘘说,‘自己营是整个京营治军最严的,凭此说很快就能升任营正。’ 看来后来确实升官了,只是没来得及和家里说。看来得先想想办法,保住这丁老二,这丁老二看样子说的是真的,只是没证据。 想到此处,遂说道:“贺领队,不知可否由我来问几句?” 这贺老三,一听贾琼所言,想着是个不能得罪之人,至少现在不知其底细。遂说道:“这位公子,请便。” 贾琼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丁老二说这妇人偷盗茄子,而这妇人又说茄子是自己家的,那茄子在哪里。”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丁老二与这妇人。 在众人的目光下,妇人从身旁取出一个布袋,将茄子一一取出。 说道:“这位公子,这就是我自家的茄子。” 贾琼看了一眼,这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各不相同的茄子,心中有了点数。 又说道:“既然你说是你家的茄子,那麻烦你把成熟的放一块,未成熟的放一块。” 看着这妇人照自己说的,将成熟与未成熟的分别放好后。 数了一下,成熟的十二个,未成熟的十个。才对贺老三说道: “贺领队,这妇人是窃贼,麻烦将她锁拿了。” ps:今晚五千多字的大章,不分章了。今晚一更。 求推荐票,求月票,作者不太监,放心投资。 感谢各位大佬的打赏,月票,推荐票 这些是从开书到今天的所有书友,感恩各位书友陪作者,也陪主角一起成长。 感谢梦想的柠檬、凤嘤嘤、蟹甲智多星、韩苏子、流光痕、书友20190301104200404、余乐成溪、昱裕、书友20220604185404265、书友20210301106567718062的打赏。 感谢迷途小胖子、方橙子、八云紫的罪袋式神、书友160924173617811、frefight、丧心病狂pandas、青衣冷、目眠e、凤嘤嘤、慧心、臭你个包子、书友20201012213819939、读者1409855329654878208、书友161015131950798、栗山陌陌等人的月票。 不分多少,按顺序写下来的。感谢各位书友的推荐票,太多,打不过来了,希望兄弟们见谅。 纯手打。 《红楼之我全都要》感谢各位大佬的打赏,月票,推荐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之我全都要》何以笙箫默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yetianlian.org 第四十九章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穹冥落帷幕,停遍人间烟火。 大正,皇宫,养心殿。仍有灯笼高挂,烛光点点。 隆兴帝杨骕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戴权。 眉头微皱,右手食指无意识的敲击着玉案。良久方才开口道: “这么说,林如海这几年把盐务梳理的非常不错?” 戴权直立上身,双手相交于腹前。眉眼下垂,不敢直视隆兴帝,听见皇帝问话,略作思考,说道: “林如海已经将两淮盐务全部梳理清楚了,清理了两家不听话的,剩下的都服服帖帖的。况且有贾家人帮忙,还代表着太上皇,那些人不敢与林如海闹的太僵。” 听到这说法,隆兴帝不由看向戴权,有意无意的说道: “戴权,你也是跟着朕的老人了。你说为何这些武勋还向着那边。 且如这林如海,祖上的爵位已经没了,他也变成文臣了。为何就不主动靠拢朕呢?” 抬眼微微看了下隆兴帝,发现皇帝虽然点了自己的名字,然而却在闭幕养神,并未看向他。遂说道: “陛下,奴婢觉得,诸位大人应当认为陛下是一位孝顺之人,不敢坏了陛下的名声,想必日后当会好的。” “呵呵,日后,是啊,日后。只是朕未必能等到,也未必愿意去等。 若是朕没登上这个位置,也就不甚在意,但是朕在这个位置,他们不该如此的。” 戴权又不由偷看了一眼皇帝,只见其面上笑意盈盈,眼角却冷若冰霜,说出的话又掷地有声。 一直陪着皇帝的他,知道皇帝是有些生气了。倒是得想个办法让陛下开心下。 “戴权,这勋贵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那几家可有与贾家沟通,还有王子腾的事情可有眉目。” “回陛下,勋贵暂时没有动作,王大人的事情暂时也无进展,毕竟贾敬一人压了整个勋贵集体二十多载。 他人虽说出家了,但是影响力仍在。谁也不知,他是否会在幕后指挥。” “嗯。” 隆兴帝闻言,简单的嗯了一声,又听戴权说道: “不过今日倒是发生了一件趣事。也是事关贾家与勋贵,还有次辅,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家里人都参与了。” 听的此言,隆兴帝不由来了几分兴趣。 抬眸间瞳孔都有几分变化,搁下手中朱笔,好整以暇的坐在龙椅上,端起茶水抿了抿,随后方说道: “那你给我详细说说,怎么个有趣事,值得你这个时候说与朕听。” 戴权看着皇帝来了兴致,心中也是松了口气。随后说道: “这事还得从三天前锦香院说起,那天贾珠贾琼与次辅孙子顾鑫,还有刑部高大人的嫡次子文斗。 那日几人争斗之后,荣国公后,承爵一等神威将军贾赦之嫡次子贾琏,与众勋贵约好今日与天然居请客。 哪知这些文官子弟当日也听到这消息,今日便也去了,又是发生了一场文斗。事情......” 。。。。。。。 “不错,这贾珠,贾琼与杨嗣昌都是可造之材,这顾鑫与高世学也不错,武勋中这水溶也是有些心眼,日后倒也可用用。 这丁老二倒是可惜了,有些忠贞之心,不过人既然已废就算了。” 想了片刻,隆兴帝又问道: “还有这贾琼为何会断言,这妇人是偷盗之人,他又有何证据。” 听见皇帝的打断,戴权嘴角也是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这贾琼,自幼贫苦,家中也常种些蔬菜果实,知晓些农家之事。 他故意让那妇人将茄子把那成熟与未成熟的分开,其实就是给这妇人下了个小陷阱。 农家之人,再是贫苦,只要不到走投无路时,是不会采摘自家未成熟蔬菜的。若是采摘了,日后则恐无成熟蔬菜可用。 但是偷采别人家之茄子时,则无须辨别,只要尽快采摘,以防他人看到。 所以这妇人采摘的绝不是自家菜圃里,而是偷盗于别家菜圃。场中众人大部分人家庭中皆有种些蔬菜瓜果,皆知晓这些个道理。” 听到这里,隆兴帝哑然失笑,嘴中不无赞扬的说道: “不错,这贾琼倒是个知晓民生的,窥一斑而知全豹,日后必然也是一干臣。 可惜年岁太小了些,不然倒是或可一用。” 赞叹了贾琼两句,隆兴帝想了想,他现在又有些想知道,这下面人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遂又问道:“那最后是如何处置这妇人的。” 听见隆兴帝又问了起来,戴权也是一愣,平常陛下是不会关注这些的。 心中也是有些庆幸,还好当时多问了两句,便向隆兴帝接着说了起来。 “当时这贺老三,见确有证据证明这妇人是偷盗,也是愣了一下。 然这妇人不断向这贺老三哭泣祈求,言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愿意偿还偷盗的茄子,还将自己菜地里的茄子补还一半,再赔些银钱。 又说自己家还有两个小孩与老太太要养,自己丈夫整日只知赌钱喝酒,不管家中,还经常来家中索要银钱,她也是迫不得已。 若是被带走了,家中孩子与老母则无人照顾,自己进入那牢狱中说不得,说不得。” “说不得什么,磨磨蹭蹭的,你戴权何时如此说话了。直接说便是。”隆兴帝有些愠怒的说道。 “陛下恕罪,这话有些不堪入耳,恐污了圣听。 这妇人最后说,若是进入牢狱,与那些犯人关押一起,说不得会丢了贞洁。 所以最后这附近之人皆是有些心软,都请求贺老三放过这妇人,有些人也希望这丁老二原谅这妇人。” 听到这里,隆兴帝今日再一次皱起了眉头,沉着脸说道: “这律法既定,如何随便更改,不过却也无两全之法。还有这妇人为何说恐失了贞洁,嗯,朕记得有专门的女监的吧?” 说着目光有些寒冷的看着戴权,平常无有关心,也不知晓刑名问捕的事情具体运作。 但他知晓下面肯定有些糟乱,只是未想到女子收监还需担心这些。 又不是进入教坊司之类所在。 戴权看着隆兴帝如此表情,心中也是暗叹,这事坏菜了。 有些谨慎的说道:“想是女子犯罪本就少之又少,可能女监本就少有,有些不够用吧。” 听到这完全不称自己心意的答复,心中也是暗哼一声。 不过也知晓戴权是内侍,不可能知晓这顺天府运转流程,自己不也是不完全知晓吗。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后说道: “那后来呢?” 戴权闻言心中方松了一口气,知晓这事不在自己身上。 只是顺天府尹可能要倒霉而已,无事,死道友不死贫道。若是有机会就提点下他吧,就看这顺天府尹会不会做人了。 未曾多想,就接着隆兴帝的问题答了下来,说道: “这贺老三见众人皆是如此,遂问起了丁老二,只是丁老二自感有些憋屈,但又不好犯众怒,也就闭口不言。 贺老三无法,遂请教周围的文官子弟与勋贵们。 勋贵子弟也不说话,只在一旁看戏,诸文官子弟皆劝丁老二与人为善,退一步海阔天空。 次辅之孙与高大人之嫡次子也少言劝了几句。 只有贾琼,贾珠,水溶以及兵部尚书杨大人的嫡子未曾劝言。 后这贾琼还站了出来与贺老三言说: “律法是教化世人,却非是同情弱者,若同情弱者,则等于鼓励其偷盗,犯罪。同情也要是一种正当的同情,是授人以渔般的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可因此而坏了律法。” 当时说完,这贾琼还当场掏出一两碎银,又与这妇人说, ‘若是家中却如这等情况,这一两碎银就与她家中添些衣食。’ 可以请贺老三帮忙监督,若是其夫敢回来抢夺这一两银子,周围这些人皆可帮忙拦住其夫。 又对场中其他人说: ‘你们既是同情这妇人,也无需让这吃了亏的丁老二来原谅她,凭什么吃苦的是他,然后由你们来原谅。 若是有朝一日你们被如此诬赖后,你们愿意原谅别人吗? 若是你们愿意原谅,你们尽可予些钱银与这妇人。方显得你们大度,一文不嫌少,一吊不嫌多。’ 众人听得此言,皆是不愿再帮此妇人说话。 说到这里,戴权又看了看隆兴帝仍是一脸感兴趣的听着。见其突然停顿,还特地眼神询问了一下。 见此戴权又继续说道:“后来贾琼又对士子们说: ‘理圣朱子,其乃集儒学大成者,曾言‘存天理,灭人欲’。 就是要告诉我们,要秉持心中那一份公理,良知,祛除多余不该有的欲望。你们这恻隐之心,有些触犯律法了。 圣人亦有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所以吾等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以责人之心责己,以恕己之心恕人。以己之心入彼之心,方能秉公而行。 如此,方乃正道。’ 后来,这贺老三就将这妇人交给了顺天府衙门。” 听到这里,隆兴帝方点点头说大: “此乃正理,这贺老三也是个知晓进退,不越俎代庖是个好事。虽五城兵马司与顺天府的司务有些内同,重叠。然具体刑名问捕还是顺天府好点。 这贾琼此言,颇得儒法精髓,有些儒皮法骨之意味,不错,不错。” 说道这里,隆兴帝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遂又向戴权问道: “我记得上月这贾琼曾说过,有古医者书稿被他得去,言说同姓为婚,其生不蕃,近亲而婚,其生不智,尤以三服之内为祸甚烈,五服之后而无事。 还言这三服五服之说,不止男子,女子亦在内。这事你查的如何了,可惜此拓本被他无意点燃,你可有找到此古书其他拓本。” 想起当初,几人虽不知晓有人会偷听这种事,但皇帝仍是派人去贾琼家里查看过,并未找到这古本。 不过也幸好当初天工未曾写出。 听到隆兴帝的问话,戴权躬身回话道: “内院、太医院与翰林院皆未找到此类拓本,想来是孤本。由于书籍过于繁多,所以今日才有回复。 不过奴婢正想与陛下言说此事,既然古医者调阅了半个城池的官媒,我们亦可抽调官媒这百年的文凭记录,再查询其子孙是否不蕃不智,因此奴婢想请陛下旨意。 皇家婚姻亦可知会大宗正,由皇家内部勘察。想来有数月便可出结果。” 隆兴帝思量了下,遂言道: “将此事与内阁知晓,由内阁票拟,公之六部,由礼部来办吧。 事关子孙,又能流芳千古,更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想必他们会尽心尽力。 若是属实,则明旨天下,传于四海。” 又略略交代了几句,方继续批阅起奏折。 ps:今天添加了很多新角色,都是你们要求的,有惊喜哦。是不是该给点推荐票,月票,打赏之类的。有投资机会的麻烦投资本书,满一百作者还能多个推荐位。 第五十章 两师兄结伴离神京,小师弟独自守家中 两日后,梦坡斋书房。 贾珠贾琼沈自征三人围茶几而坐,品茗笑谈,聆听仙乐。 未几,元春抚琴毕,亦围坐而来。 看着端坐品茶的元春,丰满的面颊细腻如雪,朱唇点点,眼神婉转,颇为赏心悦目。 虽这琴音听过数次,然贾琼仍感觉一如初次,每次皆闭目倾听。 琴停音歇,仍有余音绕梁之感。 不由夸赞道:“大姐姐的琴技高超,弟每次倾听皆仿佛如第一次听闻,不由闭目聆听。 这数次所奏各有不同,或小桥流水;或高山幽寂;或如金如石,如入战场闻那金戈铁马。弟甚钦佩之。” 听着贾琼那好不吝啬的夸赞,元春眉低目垂,杏眼微眯,眼角流转出笑意,又两腮微红,嘴角上扬,带起浅浅酒窝。看着贾琼说道: “琼弟,你如何每次都这样调笑姐姐,姐姐哪有你夸赞的这般好。” 说完,一手端起茶盏,捏着丝绢的手,成兰花指般又执起杯盖,连着丝绢一起遮住面庞,递至唇前,略呷了两口。 星眸流转,微微抬眸,偷偷看了眼贾琼三人。见三人皆未看向自己,方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贾珠闻言,桃花眼也是笑意盈盈,嘴中调笑道:“大妹的琴艺一如往常,优美动听。” 听到两人的夸赞,沈自征遂也说道:“贾家姐姐,琴技高超,不同凡响,与家姐还并张家姐姐不分轩辕,难较高下。日后若是有机会再与家姐见面,当有共同言语之处。” 听见三人俱是不断夸赞自己,元春自信的面颊上,也是不断涌现羞意,潮红阵阵。 遂简单找了由头,说道:“大兄与琼弟还有沈家弟弟且聊着,我去后院找老祖宗,看看宝玉醒了没。” 随后便拢着褶裙,向院外而去,出的书房,一路小跑,带起阵阵环佩玎珰,声音不绝于耳。 抱琴也只得随之一路小跑而去。 见着元春离开,贾珠定了定神,随后便向沈自征问道:“师弟,你与张家伯父还有沈妹妹可说定了。” 沈自征见贾珠如此说,也知晓贾珠是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的。笑着看了看贾珠与贾琼,随后又面向贾珠,说道: “谢师兄关爱,昨日张家伯伯提前回来,弟与伯父言说了。 伯父虽同意我姐弟去父亲那边过年,然又担心我等路上安全。 我又言说师兄之言,伯父便也同意了下来。 我与家姐沟通后,也皆是觉得师兄提议甚好,这事就要麻烦师兄了。” “这有何可谢之处,师兄弟之间本就要互相关爱。再说我两父辈也相交默契,我三人又师出同门,兄友弟恭,理所应当。 正好明日我姨娘家便有一艘商船出发前往金陵,会于山东临清停靠,再之后你们寻沈伯父也方便些。” 事情说毕,三人又品茗一番。 看着窗外的潇湘斑竹,沈自征仿佛想起了什么,遂说道:“师弟,之前在恩师家中时,曾闻你作过两首关于翠竹诗赋,可否诵读一番。让为兄也一饱耳福,品鉴几分。” 贾琼闻言,遂将竹石与自己做的那首杂诗一一诵读,贾珠与沈自征自然又是一番品鉴,艳羡贾琼之诗才。 又知晓两日前自己走后,贾琼与天然居所作对联,和智断丁老二的案子,更是赞不绝口。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人连忙看向门口。 只见王夫人带着几个丫鬟,快速走进书房。 三人连忙起身,给王夫人躬身行礼,又侍立于旁。 王夫人见状,面上露出些难色,看了看三人,遂说道: “珠儿,这位小哥儿是哪家公子。为娘倒是未曾见过,你与为娘介绍下吧。” 贾珠见母亲如此问,面上浮现一股诧异,平日里母亲从不会到书房来,也不会询问自己结交些什么样的人。 今日突然而来,想必有事,母亲知晓琼弟,却不知晓自征师弟,所以可能在考虑是否能让自征师弟听到吧。 想到这里,遂对着王夫人说道: “母亲,这是我的师弟,恩师收的二弟子,琼弟是恩师的关门弟子,我三人乃师兄弟,恩师也仅有我三位弟子。 师弟姓沈名自征,其父乃父亲的至交好友。今日也是儿邀请师弟过来做客的。” 听贾珠如此说,王夫人面上露出一些为难神色,数息间又慢慢淡去。 贾琼与沈自征看着王夫人的面色,也知晓其可能有事要与贾珠说。 两人在此有些不方便。 遂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说道,师兄你与婶娘聊,我们去院子走走。 约莫半柱香时间,方见王夫人出的书房,来到院子,招呼丫鬟准备离开梦坡斋。 刚到院子,瞧见两人,面上露出一丝笑容,看了两人一眼,略一停顿,又踱步走了过来。叮嘱道: “这位沈家侄儿还有琼儿,你们在这好好玩乐,与你们师兄多聊聊,等会我让后厨给你们送些晌食过来,再并些瓜子花生等零嘴过来。” 又勉励了两人几句,方与丫鬟离开了梦坡斋。 两人进的屋内,看着正在沉思的贾珠,也不多言。贾琼与沈自征斟起茶水,又与自己斟了一杯,慢慢品茗起来。 良久,贾珠回过神来,看着自斟自饮的两人,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家伙,也不知给大师兄斟上。” 看着两人面上的关心,笑了笑说道: “无事,刚刚母亲说了些家中事而已,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明日自征师弟去山东,为兄也要跟着一起去了。” 沈自征闻言愣了愣,说道:“师兄也去山东?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师弟效劳的。” 听到沈自征如此说,贾珠嘴角带笑的说道: “倒是我的话让自征师弟误解了,为兄不去山东,只是路过山东而已,为兄这次去金陵。 家中姨丈过世,母亲与姨娘多年未见,颇为担心,让师兄代她去见见姨娘,宽慰一番。 本准备等过完年再去,一路游历至山东,接上自征师弟,再一同南下,想来也是快意之事。 到时顺便把亲戚家都去一趟,若是如此,还可去趟扬州。见识一番李太白所说的‘烟花三月下扬州’又是何等意趣。 再一路游历至金陵,估计也才五月,我们再游览周边的风景名胜,结交当地的士子,一起品谈天下。 惜哉,家中有长辈过世,需提前过去,无法留在家中过年。所以我方说明日要与自征师弟一同南下了。” 说道这里,又不由的看向贾琼,说道:“琼弟,你如何安排,是先于神京过年还是与为兄一同南下。不过这一去可能需要两年时间才能返转。” 听到贾珠如此说,贾琼也不考虑,说道:“弟还是先于家中过年,此去时间太久,需与母亲妹妹将家中之事略作安排。年后再乘坐姨娘家之商船南下吧。 又笑闹一阵,贾琼与沈自征才纷纷告别离开。 第五十一章 百福尽随新节至,千祥俱自早春来 欲向正元歌万寿,暂留欢赏寄春前。 贾琼拜访完李守忠,被李守忠留了顿饭食,又考较了一番,方回到宁荣街,准备回家。今日除夕夜,明日就是大年初一了。 这几日也将几家贾府同宗的都拜访了一遍,恩师李守忠这边是最后一位了。 来到这个世界七年了,今年可能是过的最富裕的一个年了吧。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想着去年刚刚准备蒙学时,家中还是一穷二白。 当时只想着早日考取功名,有了秀才就能领取一份官府给予的福利。 只是未想到蒙学第一日在学堂那边做了个鱼笼,每日都能给家里带来一两尾鲜鱼。 前两个月,又得了荣府老太君的恩,每月有个二十两银子,算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然这是好事,好的变化,对贾琼来说多多益善。 只是也不能过于依赖这种变化,人贵在自强。外人给的再多,也不及自己努力得来的稳妥。 若是你不能给别人带来足够的收益,时间一久,别人自然会放弃你。 靠人人会跑,靠山山会倒,靠自己最好,贾琼一直坚信这句话。 离上次贾珠与沈自征和沈宜修姐弟离开神京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自那次贾珠离开神京,贾琼去荣府也去的少了,也只是家中的书籍看完,才去那边借阅,抄录。 倒是贾元春经常在书房读书,每次贾琼去的时候,读书抄录一段时间,元春就教他抚琴。 虽然还是不太能完整弹奏一曲,但是起码了解了古琴的结构,种类。 比如以金木水火土象征的五弦琴;五行再加上文武的七弦琴,也知道了弹琴时的坐姿与发力。 最起码的音节什么的也知晓了,知晓了这些基础后,元春就教的少了,主要让他自己弹奏,用元春的说法就是后面完全看天赋。 想了一些杂事,也到了家门外,看着沿墙的菜圃已经无甚多少蔬菜。 菜圃旁的银杏上,正立着几只喜鹊,看到这一幕,贾琼内心也是喜悦了不少。 隔着门缝就看着院内,贾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旁,两手拖着下巴,手肘置于桌案上。抬头眼巴巴的看着灶房顶上的炊烟。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母亲,你快看,有喜鹊,喜鹊他还在叫呢。不对,哥哥说这是灵雀,对,是灵雀,母亲,灵雀叫了,灵雀在咱们家叫呢。” 贾瑶激动的站了起来,向着灶房门口看了几眼,又喊了几声,最后又盯着银杏树顶的喜鹊。嘴中喊道: “母亲,你快来看看灵雀,它在我们家叫呢,我们家肯定有喜事呢。” 在灶房内的沈娴,闻言不由摇摇头,灵雀报喜,只是老年人说着玩玩的,哪有什么喜事啊!自己这半生见过的喜鹊太多了,也未见有什么喜事。 今日除夕,家里这团子还未做好。 自己长这么大算是第二次做团子吧,第一次是夫君与大伯二伯他们刚刚从军月余,那次他们三第一次拿了俸禄。 跑到家就说‘娘子,我们今天要吃肉团子。我们刚刚在外面割了肉了。’ 两个叔叔也说‘弟妹,今天给我们做肉团子吧,都快十年没吃过家里的肉团子了’ 看了看锅中的热油有些冷了,而自己手上又是面与肉,遂喊道:“四姐儿,快进来帮为娘在灶台底下家把材火。” “哦,来了。”贾瑶嘴上回着母亲的话语,又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树顶的喜鹊。随即准备向灶房走去。 这时贾琼推门而入,嘎吱声响惊扰了贾瑶,贾瑶转头看去,见着是贾琼推门而入。遂高兴的喊道: “娘亲,娘亲,哥哥回来了。这喜鹊叫的真准,真的是好事,它一叫哥哥就回来了。” 说完也忘了娘亲让她给灶台添火的事情,直接奔向贾琼,兄妹两一如往常。 一个下蹲,一个冲入怀中,然后在怀中蹭着脑袋,好找个舒服的位置。 看着怀中的贾瑶,贾琼又摸了摸贾瑶的额头,说道:“妹妹快些起来,哥哥去帮母亲给灶房添些材火。” 在贾瑶害羞的目光中,贾琼缓缓起身,搀着她来到了灶房。 沈娴见着贾琼进来,疲惫的脸上露出丝丝温柔,嘴角噙出一丝微笑,脸颊的酒窝更深了几分,面向贾琼说道:“琼儿回来啦。” “嗯,母亲。儿子来给你添些材火。” 贾琼两三步走至灶台后面,向灶膛内添了些木材,分开叠加在一起,又用细木挑了挑灶膛内的木材,使的空间大了几分,火焰也立即大了几许。 随即又从灶台后走了出来。 看着出来的贾琼,沈娴抬起布满肉末与米粉的右手,用手腕捋了捋额前的发丝,笑着说道: “你恩师还有璎哥儿家以及几位亲戚家,都一一拜访过了吧。” “嗯,母亲,都拜访过了,些许事情,孩儿省的。” 贾琼看着母亲面上的疲惫心中也有几分难受,不由想转移话题,遂说道:“母亲,儿去将对联写出贴起来。” 说着便走出了灶房,却未看见沈娴面上虽然疲惫,然眼中却有了一丝盼头,一丝希冀。 “百福尽随新节至,千祥俱自早春来。横批:纳福迎祥” 院内的桌上,贾琼将已经干透的春联反置于桌上,又将调和好的米浆涂抹其上。 随后拿着对联在院门上比划。 贾瑶则站在身后喊着:“哥哥,高点,有点太高了,再低点。好,稍微有点斜了,再往左去去。” 忙活良久,兄妹两才将对联贴好。 “三爷,贴春联呢。” 贾琼正在欣赏自己书写的春联,突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忙回头看去,只见赖大站于身后。 随即便拱手行了一礼,说道:“赖管家,我这提前与你说声新年好了。” 赖大见状,忙躬身还礼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三爷。怎么也该是老奴给三爷提前说新年好啊。” 看着赖大客气的样子,遂笑着说道:“赖管家,客气了,上次夜里还烦你老跑了一趟,琼心中很是感激呀。” 两人一阵说笑后,赖大又说道:“今日各房各支的老少爷们,还有别家孀居的夫人们,都前往两府领取年礼。 老太太与太太未见到三爷,想着这几日你正是忙的时候。 且您前两日去府里拜访两位老爷还有老太太太太时说了这事,老太太与太太便命我将年礼给三爷送来。” 闻言,贾琼亦是一阵感慨,没想到贾珠走后,府里还记着自己的年礼。他虽然心中觉得可能会有,但也不好意思直接去领。 毕竟自己每月二十两,比元春还多了十五两,怎么还好意思再领取这些,人得知足。 不过既然送上门了,贾琼也不会傻的推出去,随即与赖大说道: “倒是麻烦赖管家了,这个时辰还给我送来。请赖管家帮我与祖母还有婶娘说,待过了初三,琼儿去给她们磕头。” 两人又是一阵客套,赖大便主动告辞,说也需回府忙碌。 贾琼将其送至巷口,便准备返回家中。却在巷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 ps:刚刚码完,还未复检,来不及了,有点事要弄,先发出来,十分钟后复检。 第五十二章 除夕尤该除往事,新年更踏新征程 贾琼将其送至巷口,便准备返回家中。却在巷角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 前面的身影,闻听脚步声,仍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只是手中拄着的拐杖快了几分。 “丁老二,你别走了。我知晓是你,你现在走了,我终归可以去你家中寻你。” 前方身影听的此言,停住了身形,身影微微一晃,怔在了原地。 贾琼又疾跑几步,追上丁老二,绕至其身前。 “贾公子,不知叫停小人,有何事吩咐。”丁老二看着站在面前的贾琼,不悲不喜的说着。 “丁老二,今日是除夕,你为何来我们这边的巷子。”贾琼目光灼灼的看着丁老二,嘴中问的却有些随意。 丁老二随意的挪动了下身子,向前几步,随即坐在了菜圃旁的一块青石上。敲了敲有些发酸的膝盖,又揉了揉小腿,随后说道: “上次事情,得贾公子帮忙寻出证据。一直想感谢小公子,今日真巧路过,便准备上门感谢一二,未曾想公子正在与客交谈,遂也就未露面。” 说着又活动了下双腿,抬头看向贾琼,又接着说道:“既然小公子看见小人了,那小人正好也谢过小公子那日的帮助。只是家中无有余财,不能奉些谢礼,倒让小人惭愧了。” 见丁老二不愿与自己交谈,贾琼遂也在青石旁边的巷碑上坐下。 想着前次的猜测,这丁老二可能是自己父亲的兵卒,贾琼想知道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也不敢邀其入家中闲谈,毕竟家中仅有母亲与妹妹,自己身体也还弱小。 若是猜错,这丁老二再有什么好歹的想法,容易出现不好的影响。 重生这么多年,贾琼就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绝不能立于危墙之下,有一点危险都不行。 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又重新看向丁老二说道:“既是如此,不如与我多聊两句,我正好有很多事情想请教于你。” 见贾琼沉思一会方才出言,丁老二眼角闪过一丝玩味,也略考虑了下说道: “不知小公子,想问些什么事情,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到这句话,贾琼面上若有若无的笑了笑。丁老二这话的潜台词他听到了,知无不言不必说,但是自己不想说的就是不知了。 贾琼想到这里调整身体,换了个方向,直面丁老二。 双手分别盘在双膝上,两个中指无意识的敲击着韧带。略微沉思了下,说道: “你是我父亲的兵吧,别急着否认,我查过资料,况那日你与贺老三交谈时,曾说过攸营正,那正是家父名讳。” 听到贾琼的问话,丁老二眉头先是一皱,又听到后面的话语,又缓缓放松。 良久吐出一口浊气,随着冬春时节的气温,缓缓飘出一股白色雾气,一会又消失在眼前。 又怔了怔,方点头嗯了一声。 听到这回答,贾琼笑了笑,面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又接着说道:“你今日来也不是顺路,正如你那日所说,是为了看看老兄弟们的孩子与家属,看看他们日子过的怎么样。 而我们这片大部分都是贾家子弟,还有倪二家吧。” 丁老二诧异的看了看贾琼,眼神复杂,嘴角带起丝丝苦笑,遂说道: “小贾公子,果然聪慧。不知具体想问些什么。” “其实,我想问的不多。”贾琼笑了笑,随即向四周看去,周边空旷,想必各家都在家中忙碌除夕饭食吧。 见四周无人,贾琼便向丁老二靠近了几分,又压低了些声音,缓缓问道: “四年前,你们大部分都没死,只是被调换到了边军吧,我想知道我的父亲,大伯,二伯可还在人世。” 丁老二闻言,惊诧的转头看向贾琼,两眼不复茫然,目光灼然的盯着贾琼的双眼,全身肌肉紧绷。数息过后,又缓缓放松下来,说道: “攸营正,故营正,敦营正三人当初全部战死了,我们剩下的人无法,只能束手就擒,后来就去了边军。” “哥哥,快回来吃饭了,我和娘来寻你了。” 贾琼看着丁老二,刚刚张嘴想再问些什么,就听见贾瑶的呼喊。 回头看去,只见沈娴带着贾瑶从拐角处出来,正向着贾琼这个方向走来。 丁老二听见声音,也转头看去,见沈娴往这而来,眼神闪烁了几下,对着贾琼说道: “小贾公子,我先走了,你若是想知道什么,就元宵节去寻我。” 说着也不待贾琼回话,就起身而走。 贾琼见状便也起身向沈娴方向走去。 三人回到家中,贾琼关好房门,见沈娴面带疑惑,好似心思重重的样子。 不禁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沈娴皱着的眉头越发紧凑,看了看贾琼,问道:“琼儿,刚刚那个是小仲吗?” 看着贾琼面现疑惑,想了想,又补充道:“刚刚那个人是丁仲吗?” 听沈娴如此问,他不禁疑惑了起来,母亲居然认识这个人,看来母亲知道什么。想了想遂接着沈娴的问题说道: “娘,儿不知晓其叫什么名字,方才送完赖管家,回来的时候就碰见了这人,遂一起坐着聊聊而已。娘认识他吗?” 沈娴愣了几个呼吸,看着贾琼说道: “可能是为娘看错了,丁仲是你父亲手下的兵丁,你父曾说过他们兄弟三人曾和丁仲一起乞讨过,所以几人玩的极好。 你父曾带回来吃过几次饭,那次他成亲时,你父还有你大伯二伯,还特地去了他家喝了不少酒。 后来听说他与你父一起没了,娘以为是丁仲,想是看错了。” 听到这里,贾琼就明白沈娴是什么意思了。 可能是想到,若是这丁仲还活着,只是去了什么地方,那么父亲可能也还活着,若是如此可能真的让母亲抱了希望,又会大失所望了吧。 还好母亲认为是自己认错人了,这样也好,无需解释了。 看向沈娴,见其一脸悲色,与这除夕夜的气氛分外冲突。想了想,不由安慰道: “娘亲,前些日儿已于荣府珠大哥说好,年后会前往金陵。 提前适应南方水土,顺便见见外面风土人情。这次定考中秀才,为母亲面上添光增彩。” 说完这句话,贾琼不由想打自己一个嘴巴,方才母亲还在思念父亲。 自己如今说南下赴考,岂不是更让母亲伤心,这么也得到过了正月,快走之前再说才对。 沈娴听到这话,面上一怔,思念神色完全化为了惊愕。有些担心的说道: “儿,你有把握了吗?确定年后要走?大概什么时候南下。” 听着沈娴的问话,心中也是暖意阵阵。笑了笑。说道:“娘亲,儿有把握的。年后过了正月再走。” 听了好几句,方才明白意思的贾瑶,总算知道兄长好像要离开,大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泪珠儿直接就流淌了下来。随即扑到贾琼怀中,哽咽的说道: “哥哥,哥哥,你不要离开四姐儿,不对,你不要离开瑶瑶,四姐儿舍不得哥哥走。我要哥哥在家,每天都要看到哥哥。” 见到贾瑶这个样子,母子两也不在叙述,一起哄起了贾瑶。 贾琼哄了一阵不见结果,只能说道:“瑶妹,大兄是要参加科举,只要能考中科举,家中就不会那么穷困了,可以到官府领吃食了,母亲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听到母亲不用那么辛苦,贾瑶方慢慢止住了哭泣,两只眼中,泪珠晶莹,在眼眶中不断打旋,就是不再滴落下来。 良久,贾瑶方说道:“那哥哥以后要常回来看看瑶瑶,看看四姐儿。” 一家在一阵的哭泣笑闹之后,开始用起了除夕的夕食。 几年里最丰盛的一顿,然而各人皆有心思,竟然未像想象中那样吃的那么多。 早早吃完,看着夜幕落下,贾琼不由感叹道,八岁了,该开启新的征程了。 ps:给第一卷来个总结,主要是解密一些贾家的事情,然后是修心养性的修身。后面是齐家包括一些治国。 第五十三章 王子腾再求节度使,贾元春明辩宗族观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隔着船窗望着运河两旁的杨柳,贾琼不由几分感慨。 已经离开神京半月有余了,大概还有一天就到临清了,贾琼准备到时候可以先拜访沈珫一家,再约上沈自征一道南下。 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放下手中的书籍。 船只行进在水中,太过颠簸,有些或轻或重的晃动,让习惯看书的贾琼颇为不自在。 遂离开了房间,看着船头破开水面,偶尔有些游鱼跟着船只一起游动。 思绪飘飞,不由回到了当初在神京时。 日子极为简单,每天早起读书,然后锻炼身体,再之后用饭;饭毕后,又是读书习字,日子简单枯燥,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了。 自那日贾赦说,毕竟是武勋之后,多少要强身健体的,又想起贾珠得病而死,便从那之后开始锻炼身体。至于弓马娴熟,刀枪剑戟,这些倒是未曾练习。 初三那日拜访荣府,给贾母,王夫人,贾赦,贾政等人一一拜年。 本来贾琏想着找他玩乐,结果贾琼直接奔着梦坡斋的书房去了,遂也就没打扰他。 倒是他看书时,元春在一旁抚琴,聊了半日。 元春抚琴完毕,两人就一起于茶几处,一起喝了点茶,又聊了一段时间。 元春当时与他说:“琼弟,大兄常说你足智多谋,今日大姐姐询你些事,你不准与人说去。” 贾琼看着一脸郑重的元春,遂说道:“大姐姐,你说,弟知晓分寸的。当然,若是不方便的事情,也可不必与弟分说就是。” 元春杏眉都快凝成了川字,手中的帕子被绞了一圈又一圈,良久方说道: “琼弟,前些日子,舅舅来找我母亲,言说了一些事。主要是让母亲游说父亲,让父亲帮舅舅运作,使舅舅能成为京营节度使。好像珍大嫂子也与珍大哥分说了这事。” 贾琼打量了会元春,心中有些疑惑。这事貌似与元春无大关系啊。 仿佛看出了贾琼的疑惑,遂说道:“这京营节度使原是给赦伯家的瑚大哥留着的,现在母亲却想让舅舅来继承,我感觉有些过了。而且舅舅还想让王仁表兄与我定亲,说可以晚几年完婚。” 说着面颊微红的看向贾琼,这女儿家订婚的事情,与外男说,终归有些难以启齿,即使这人是自己的族弟。 听着这话的贾琼一愣,放下手中的茶盏,蓦然抬头看向元春。 心中想到元春今年已十二岁,按照现在的风俗习惯来说,再有两到三年结婚是正常的,现在订婚也不算太早。 不知为何,贾琼心中有些不太舒服,但也能压制住。 更多的是有几分惊恐,元春日后不是要进宫的吗。 难道自己蝴蝶翅膀还能影响这事,自己也没做多少事情啊,已经足够小心谨慎了。若是如此,日后不会变化到自己不知晓的地步吧。 遂紧张的问道:“难道婶娘同意了?” 看着面色骤变的贾琼,没提京营节度使的事情,反而先关心自己有没有订婚。 元春先是一愣,随即面上一片羞红,仿佛十月的红枫,又如初升的朝阳,更似那斑斓的晚霞。 羞赧半天,随即弱弱的说道: “没,我当时虽然在窗外听不太清,但是母亲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说要与父亲沟通。 后来母亲说京营节度使的事情会与父亲分说。” 听着元春没有与王仁订婚,知晓自己这蝴蝶翅膀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不由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看着元春面上那丝春意盎然之色,知晓其误会了什么,但也并未做过多解释。 又接着问道:“瑚大哥?我怎未曾听过?也未曾见过?还有婶娘为什么会这么做啊。” 听着贾琼连珠炮一般的问题,元春细腻白皙的面颊又渐渐染上云霞。 先关心自己的问题,随后清楚自己没事,竟然一连问出这么多问题。 想到这里,遂就一一回答了起来。 “瑚大哥是赦伯的长子,四年多前赦伯帮他安排到了九边从军了,走的时候才十六。 我当时方与你今日同岁。虽还记得他,但是长相却快忘了,估计也只有见到时才能想起。 你那时还小,定然是未见过的,我们也从未聊过瑚大哥,想是因此你才未听过吧。 至于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好似因为当初小姑的事情,小姑常与我娘亲吵嘴,祖母又常偏袒小姑。 且小姑文采心机皆高于娘亲,娘亲又说不过小姑,又有祖母偏袒。 所以娘亲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个能帮忙的娘家,我小时常听母亲这般自言自语。 当时也未防着我,只是近年来说的少了,且舅舅也有几次用这话与娘亲说,想是因此吧。” 听着此言,贾琼也有些纳闷,这贾元春什么都知晓,为何又说要来询问自己。又想询问什么呢? 想到这,也就直接问道:“那大姐姐是想问弟何事呢?” 元春听到贾琼的反问,面上露出些茫然,随即说道: “我不知晓母亲这般做可对,我也不知是否该告知父亲。” 听到这样的问题,贾琼面上也是有一丝为难。这话他如何说,想了想,方问道: “大姐姐自己觉得婶娘这事做的对吗?若是大姐姐处在这个位置,又该如何做。” 元春未听到贾琼的解释,反而听到了提问,但心中却沉静了下来,慢慢思考了一会。说道: “我不知晓娘亲这做的是对还是错,但是若是我的话,我或许不会如母亲这般做。毕竟我是贾家女,不是贾家媳。 我觉得这是瑚大哥的,就不该给舅舅。我们才是一个姓,舅舅毕竟远了一些。 若是不抢宗族主支人员的资源人脉,其他的或许可以给舅舅,然这份机遇太大了,等于从我们贾家身上割肉喂舅舅家。 可能娘亲与我一样,只是她以王家女的身份在想事,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强有力的娘家给予支撑吧。 但是我并不赞同母亲的做法,毕竟她已是贾家媳,也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 若是我,我会从外面擢取资源来帮助夫家才对。” 说到这里,仿佛反应过来了什么,面色又刷的红了。对着贾琼说道: “琼弟,你先看书,大姐想到些事情,就先走了。”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又是笑了起来。他知晓元春也懂得这些事情,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想找个人印证而已。 这阵笑声听的一旁的薛家船工,有些莫名其妙。 有些惊醒的贾琼向着旁边的船工歉意的笑了笑。 又想起元宵节那日,自己去寻找丁仲,随后碰到的秦可卿一家,知晓秦可卿原来就住在这丁仲家旁边。 “那日......” 第五十四章 上元日天官赐福寿,元宵节贾琼识秦业 从天然居旁经过,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很多店家在准备灯笼灯谜,各类吃食。 贾琼甚至在旁边看见了几件舞狮道具,狮头,狮背,狮裤,上衣,绣球,引球服装之类的。 刚过新年,且今日又是上元节,可是天官赐福之日,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上元节正月十五,天官赐福。中元节七月十五,鬼节。下元节十月十五,祭祖。都是农历。) 有人祈祷今年风调雨顺;有人祈祷生意兴隆,今年能赚个钵满盆满;更有人祈祷今年官运亨通,等等不一而足。 看着身旁这些辛劳愉悦的人,贾琼心里也是更加愉悦,毕竟笑容是会传染的。 又向前行了半里,转进巷子,再行半里,来到当日丁仲所说之处,贾琼有些不知晓是哪一栋了。 他只知晓丁仲是住在这附近,却不知具体是哪一个院子。 有心想找个人问问,但是这午后,人却稀少。 俱在家中午休,且今日乃元宵节。皆准备养足精神,留待晚上元宵灯会可以尽情游乐。 四处回顾,见方才进来的巷口进来一老者,内穿青袄,外着褚葛色文士服。头戴方冠,鬓角露出一丝银白。 右手搀一幼童,白白净净。跟着老人亦步亦趋的向着贾琼方向走来。 贾琼见状,急行几步,来到老人身前,躬身行礼道:“老丈,新年安好。” 老者见贾琼上前问好,不由上下打量起贾琼,见其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身着文士长衫,内穿藏青夹袄;举止大方,恭敬有礼。 端一风度翩翩美少年,有些少年老成。可惜面上仍是稚气未脱,绒毛几许。然在这总角之年中,能如此得体者,也甚少见到,老者不禁抚须回道: “好好,少年你也新年好。不过今日可是上元节了,你当说声上元纳福,庚子安康! 还有你是哪家的龆龀少年,为何老夫未曾在巷子里见过。” 听见老者前文后话,贾琼也未多说,看着老者拱手笑道: “老丈好,我非此巷之人。而是来此寻家中亲友,他住在此巷,却不知是哪一所房舍。” 老者又上下打量了下贾琼,心中计较了一番,这少年文质彬彬,想也是个读书人家,衣着虽不华丽,想来也有几分家资。 未曾想居然还念着巷中的穷亲戚,心性倒是可以。 遂又说道:“你欲寻哪家,老夫在此巷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周围人家皆略知一二,我或可与你说个一二。” 见这老者也是个渐聊的,贾琼遂说道:“我来寻丁仲,不知老丈可否知晓。” 老者狐疑的看了眼贾琼,又说道: “我自是知晓的,他与我比邻而居,中无巷道,仅一墙之隔。只是我与他家认识二十多载,其人其父其子我俱知晓。 其人外出几年,也就半年前方才归来。但是我从未听说其家中还有何亲戚,就是他当年成亲之日,我也曾喝过几杯喜酒。” 仔细看了眼老者,又看了眼他搀着的少年,贾琼也是诧异,真有这么巧?带着疑惑思考了下,遂说道: “小子贾琼,乃宁荣二府,贾家子弟。丁叔乃家父结义兄弟,今日乃是替父拜访丁叔。若老丈真知晓,倒是要烦扰老丈了。” 老者听明白贾琼话语中的试探与示威,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笑意。 又想到贾琼话语中所提到的宁荣二府,心中想到些事情,不由哈哈大笑: “原来你就是存周的族侄,老夫乃工部营缮郎秦业,与你族叔贾存周乃同僚。 你族叔也常提起你,再加上你拜国子监李祭酒为师,被其收为关门弟子,整个神京达官贵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还有你那几首诗赋,六部官员都有流传,连圣上也是多少知晓些,俱赞你气节高洁,又小小年纪就知晓民事。 你在大家口中可是神京中少有的俊才啊,六部官员每个人都说生子当如你啊。 若不是存周说你过完年才八岁,老夫都要以为你十一二岁了。” 听到秦业的这些话,贾琼又是微微凝眉,真这么巧? 自己现在确实声明在外,但是不至于碰上就能攀扯上关系吧。 想了想,准备再试探下,遂面带微笑的说道: “原来是秦伯父当面,秦伯父身体康健一如而立之年,当真福高寿长。您搀扶的是您小孙子吧,饴儿弄孙乃真福气也。” 贾琼这番话说的秦业又是开心,又是尴尬。略愣了下,又从新面向贾琼,用手指了指,笑着说道: “哈哈,你小子,老夫今年五十有三了,哪能比而立之年。” 说完看了看,面上的笑容略带苦涩,又接着说道: “老夫无子嗣,这是老夫今日刚刚从养生堂领养的假子,取名秦钟,准备抚养几年,日后也好有人给老夫养老送终。” 说完,又落寞的叹了口气。 贾琼闻言,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拍花子就好。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是真的,那就是秦可卿的养父了。 想起前世对秦可卿的描述,贾母最认可的一个孙媳妇,说无人可与她比,不论自己的儿媳还是孙女,皆不如她,乃是兼钗黛之美的人。 想到这里,心中也是不由一热,未曾想问个路居然碰上秦可卿的养父。 贾琼是真想见见红楼中这最神秘的女子,但是又不熟,说几句话而已,难道还能提出拜访。 沉思了一刻,然彼时秦业也在叹息,两人倒也互不相扰,互未发现。 一声叹息后,两人彼此惊醒,互相对视,皆尴尬的笑了笑。 于是秦业搀着秦钟与贾琼并行,一路闲聊。 “这位琼小哥儿,既然你是存周的族侄,我就也称呼你琼侄儿吧。 你既然也颇有文采,今晚的元宵佳节可要多逛逛,猜猜灯谜,吟些新作的佳作,再结交些同龄之人,想来对你也颇有好处。” 听着秦业的关爱之词,贾琼想了想,可能是与贾政同僚,方才愿意提点自己两句吧。 不过元宵灯会想来不错,来到这个世界八年了,还未正经的见识过一次呢。想到这里,遂说道: “小侄多谢秦伯父提点,小侄准备拜访完丁叔叔家,回去也与家人出来共赏灯会,见见这众多文人墨客诗中的世界,也多结交些当世人杰。” 随着一路闲聊,两人来到了秦业家门口。一个简单的二进小院,至少比贾琼家要强上不少。 秦业看了看贾琼,笑着说道:“这丁仲家就是旁边的那个门,稍微敲两声就可以了,要不先到秦伯家里做做。” 贾琼听到秦业的话语,虽然心动,但也不想让人小觑了,毕竟自己是来找的丁仲。略犹豫了两息,随即说道: “侄儿就不多打扰秦伯父了,拜访完丁叔后,若时间足够,便来叨扰秦伯父。若是时间来不及,晚上灯会或也会撞见秦伯呢。” 听着贾琼如此说,秦业也是莞尔一笑。说道:“可,那你去吧。” 见秦业同意,贾琼方又是躬身行了一礼,遂才说道: “那这里小侄就多谢秦伯了,侄儿就先去丁叔家中拜访了,秦伯父您先忙事。” 说完则转身向丁仲家走去。 第五十五章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贾琼行至丁仲门前,看了看旁边的菜圃倒是颇为整洁,只是门面有些破旧了。 倒也未再仔细观察下去,看了看门环,除了经常接触的地方有些发亮,其他地方却有些发黄,显然无人修缮,维护。 执起门环,轻轻的扣了几下。 “锵锵,锵锵。” “来了,来了。” 伴随着几声门环的敲击声响,里面传来了男子的声音。贾琼一听,就知晓是丁仲的声音,毕竟已是听过多次。 且这丁仲的声音洪亮中有些沙哑再带些低沉,属于那种低亢之声,属于那种经常嘶吼之人,与寻常人有些不一样。 略过一会,随着脚步声越来大,贾琼向后退了两步。果然数息后,丁仲从内打开了院门。 其见是贾琼,略微沉默了下,又稍微的点点头,说道:“进来吧。” 贾琼见状,也向其点点头,又转向秦业的方向,见其任在门外看着自己,并未归家。 随即贾琼又面向着秦业微笑颔首,与丁仲一起进了院子。 两人并行向里,略走几步,来到院内的小桌旁,两人分主次相对而坐,取下桌上倒扣的粗碗,为贾琼倒了一碗凉开水。遂看着贾琼说道: “你与秦老大人相识?” 贾琼抬眸看了看那一墙之隔的院子。笑着说道: “并未相识,只是来寻你时,到了这个巷子,却不知晓你具体是哪那一个院子。想着找人询问,恰巧遇见秦伯父与其子,得其指引,遂寻到了你的家门。” “哦。” 丁仲闻言,面上并无太多波动。一副可有可无又漫不经心的说着。 说完,可能是觉得太过敷衍,又问道:“你称呼秦老大人伯父?” 贾琼看了看漫不经心的丁仲,知晓他有些不愿与人说话。那就先顺着他的话头聊一聊,说不定聊开了,就愿意说了。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但有机会的事情都可以尝试一下,又不损失什么,想到这里随即答道: “是的,秦伯父与政伯父为同僚,政伯父也常与他提起我,今日相见,我们又聊了一会。所以秦伯父让我称其为伯父。 对了,我听说丁叔你有个儿子,多大了,是我的兄长还是弟弟。平常是读书还是习武。” 可能是听见贾琼提起了他的儿子,丁仲嘴角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又慢慢敛去。但缓和下来的眼神没有再僵硬起来,想了想遂说道: “我比你父亲他们幸运,当初讨饭时,我被家父收养,充作养子。家父家母为我找了一门媳妇,比你父早了一年,你母亲当与你说过我们讨饭的事情把。 烨儿比你大一岁,这半年来也就是打熬下身体,算不上习武,只是身子壮了些。” …… 两人又聊了一会,贾琼方压低声音问道: “丁叔,既然你与我父以及我两位伯伯是生死兄弟,我想请您告诉我他们的死因,我想为他们报仇。” 与贾琼聊了一会,原本有些解冻的面庞,又瞬间僵硬。过了半晌遂说道: “我知晓你来寻我就是想和我了解这事,但是我不能与你说。你现在太小,等你有权有势之时再说吧。 你是勋贵从文,日后无论从文还是从武都很难走。 若是你有朝一日,或文拜金銮,或武掌一军之时,有了一定底气后,我再与你说。” 贾琼听丁仲如此说,却有些气急,前面聊的那么好,感情一点用也没啊。 自己也不是不谨慎的人,但是做个睁眼瞎显然不行。 现在自己已经有些冒头,了解清楚父亲当初的事情,至少知道会不会牵连自己。 不管是否牵连,自己也好想法应对,总好过事情上门,自己还不知晓吧。 遂想逼上一逼,看能不能看在已故父亲的面子上说与自己听。 刚欲张口,却听到隔壁院子响起了秦业的声音。 “可儿,你休息好啦,这是为父刚刚收养的孩子钟儿。刚刚为父让吴妈烧了些热水。你让宝珠瑞珠带着钟儿去洗洗吧。” 听到这话,正在交谈的贾琼与丁仲瞬间安静了下来。 又听见隔壁院子中传来一阵软软糯糯女声,略带娇嗔的说道: “爹爹,哪有上元节洗头的,今日天官赐福,这不是要将福寿财全部洗掉吗?” 听见少女的说话,秦业不由拍了拍额头,直呼:“老了,老了。这事都给忘记了。” 女声略微停顿了下,声音又显清正地说道: “还是明日再洗吧,一日倒也不碍事,不妨先与换身干净衣裳,也算是去掉身上的霉晦之气,爹爹认为可妥帖。” “不错,可儿安排的妥当,就按可儿说的来。为父年龄已高,后面不如就由可儿多带带你弟弟吧,你这也是长姐了。” 秦业说完,又叹了口气,嘴中又喃喃的说道:“不服老都不行了。” 秦业方说完,就听隔壁院内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 略笑几声,少女又撒娇道:“爹爹哪里老了,爹爹日后必定长寿,还要看弟弟娶妻生子呢。” 一番话说秦业老怀大慰,又略笑几声,随后说道: “等宝珠,瑞珠将钟儿换好衣物,你便带着他,再陪他玩会吧。日后,需你多劳心劳力了。” 秦业说完,又传来少女一会清正一会软糯的声音。 “爹爹,女儿自当照顾好弟弟,日后教他读书习字,再教他填诗作赋,还可以叫他弹琴作画。” 说道这略微一顿,又接着说道:“嗯,我现在就带他去室内,给他弹一首琵琶曲,看他是否有这天赋。” 话刚刚说完,又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后便是一阵寂静无声。 听得这般言语,贾琼心中明白,这应就是秦业的养女秦可卿了;也是贾母口中那独一无二的孙媳,无人可比的媳妇儿。 只是现在应该才是一个花季少女,正是天真烂漫之时。 虽已心中确认,但想了想又看向丁仲,问道:“这是否就是秦伯父的养女,秦可卿。” 听到这问题,丁仲也是点头称是。 正欲再聊,隔壁院内传来一连串的琵琶声响。 “嘀嘀噹,嘀嘀噹......” 贾琼不由闭上双目,静心感受这清澈响亮,又饱满润泽的声音,时而低沉浑厚,时而高亢激昂,气势磅礴。仿若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珠玉落在那玉盘之上一样。 心中不由浮出那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不由随着琵琶的节奏微微晃动身躯,右手食指也伴随着节奏轻点桌面。 仿若看见一艘小船在水面上游荡,从一座小桥穿行到另一座小桥,或高歌或吟唱。 又仿若身在室内,残觞酒凉,彼时西厢,玉屏风上雕鸳鸯,坐对铜镜贴花黄,薄唇点绛,影斜云纱窗。 好似见一女子身着白衣,半抱琵琶,轻吟低语。 不过过了多久,琵琶声缓缓消失,贾琼也缓缓醒转。见天已将暮,而丁仲又不愿细说,只得回转家中。 贾琼也想与母亲带着妹妹来这元宵灯会上走走,不论自己还是母亲,皆是多年未曾来过了。 第五十六章 上元佳节初会琼,下定凡间一世情 早早用过夕食,兄妹两好容易才劝说好沈娴。一家三口特地穿上最好的衣衫,贾琼甚至穿上了一套贾珠所赠的锦衣玉服。 缓步走出巷口,来到宁荣街,由西向东前往闹市区的元宵灯会。 华灯初上,沿街而望,各类摊位商家数不胜数,一眼望不到头。 叫卖声,吆喝声,游玩人们的窃窃私语,交杂在一起,盛世一片。 “哥哥,你快看,这个红绳真漂亮。这根彩带也好好看。” 说着眼神中露出了羡慕渴望之色,随即又跑向别处。 贾琼看了一眼跑向别处的四姐儿,随即又与卖绳的妇人,谈了会价格,便拿了几根红绳,几根彩带。 落在沈娴眼里,几次张口欲说,最后叹了口气,经过贾琼,向着四姐儿走去。 “哥哥,你快看,这个竹编编的可真好,比棋盘胡同的胡老头编的还好看。” 贾琼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胡老头一脸尴尬,两人对视一眼,只能相对苦笑。 贾瑶一路小跑,看着这个坠儿,那个红丝绳,这个彩带,那个精致的竹编,兴奋的像只花蝴蝶,一会儿飞到这,一会儿飞到那。 唬的沈娴连忙急行几步,紧紧的搀着四姐儿,贾琼则在一旁陪着两人说些话。 又向前行半里路,几名少女从三人身旁经过,内穿夹袄,外罩披风,腰挂香囊,手执纨扇,一头秀发被披风遮盖。 随即一阵香风扑鼻,四姐儿红润的小脸攒着一股劲,用力的抽了抽琼鼻,良久才说道: “哥哥,哥哥。刚刚几位姐姐路过,空气都好香啊。” 少女们正在前方的摊位看着些玉珠串子,闻言不由偏头看来,见一妇人带着一男孩一女孩。俱长相俊美,不由嫣然一笑。 “让让,让让,借过,借过。” 沈娴连忙拉起贾琼的胳膊,又攥紧四姐儿的小手,向旁边让了让。 贾琼回眸而望,只见一匹洁白如雪的骏马,身无杂色,拉着一辆雕满花纹的马车从身旁经过。 隔着马车微微打开的窗帘,内里好似有一二少女在隔窗而望。 “嘭嘭嘭,嘭嘭嘭。” 只见前方一阵耀眼的光彩,随着声响,迅疾的飞上天空。 “啪啪啪,啪啪啪。” 又随着几声音响,又见天空落下了五彩斑斓的烟火。 赤橙黄绿青蓝紫,天官赐福金银雨。 随着烟火的绽放,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抬头看着空中的九彩之色。 唯有刚刚的白马,被惊的向前冲了几步,然后在驾车人娴熟的技术下,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只是有几人被受惊的马儿,唬的向一旁避让,难免有些磕磕碰碰。 “哥哥,今日这边好美啊。四姐儿真是太开心了。” 四姐儿一手拽着沈娴的手,一手又拽着贾琼的手,一蹦一跳的向前走着。 飞上天空的烟火,忽明忽暗,最终消失不见,紧跟着又是一团烟火在更高的空中绽开。一团接一团,仿佛无穷尽。 这烟火如东风吹散千树繁花一样,又吹得烟火纷纷,乱落如雨。 豪华的马车满路芳香。 悠扬的凤箫声四处回荡,玉壶般的明月渐渐西斜,一夜鱼龙灯飞舞,笑语喧哗。 美人头上都戴着亮丽的饰物,笑语盈盈地随人群走过,身上香气飘洒。 满城的灯火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般,城市中万家灯火,花灯点缀,花香弥漫,宝马雕车中的富贵佳人。 普通人家的男男女女,携老扶幼,缓缓步行其中,走马观花,看舞龙舞狮,听奏乐评书,各种才艺表演让人应接不暇。 又有那风流才子猜灯谜,只为博得佳人一笑,更有那达官贵胄换上便服,与民同乐,俨然就是一座不夜城。 随着烟火的明暗起落,贾琼虽然前世看过更好看的烟火,此刻仍然不自觉的向天上看去。 “哥哥,哥哥,你快看,前面的那个姐姐可真美啊,四姐儿都没见过如此美的姐姐呢。” 贾瑶一边对贾琼说着,一边摇着贾琼的手臂。 笑弯的眉毛,勾起的嘴角,满脸的红晕,头上扎着贾琼刚买的红绳。 无不显示着贾瑶现在极度兴奋,兴奋中又带着些羡慕,甚至有些这个岁数少有的嫉妒。 贾琼闻言,不由向四姐儿说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多步之外,秦业正带着三女一子,也在灯会中闲逛。 秦业一如白天时的衣着,而秦钟则换了一副衣着,粉雕玉琢,仿若女孩,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开心的吃着。 一女子行于秦钟里侧,与秦业两人并行,将秦钟护于中间。 另两女子一左一右落后前方女子两步。 两女子穿的素装淡雅,服饰偏向丫鬟,贾琼未作多余思考,就明白那两女子应该就是宝珠与瑞珠。 而前方女子应就是秦可卿了,几人从里侧巷子中出来方未多久。 几人时而抬头望月,时而细看烟火,时而围绕小摊。 又见秦可卿手执丝帕半蹲,在秦钟面上轻轻擦了擦,拭去其面上的糖浆,缓缓起得身来。 十一二岁的人儿,竟出落的如二八年华一般。 贾琼仔细看去,只见秦可卿上身穿淡青夹袄,外罩素月华裙,画裙淡浅,裙幅十幅,腰间的褶裥细密,每褶皆是素色,轻描淡绘,上有云纹,色极淡雅,风动如月华。 腰系一根银白丝带,腰肢更显纤细。 头上绾了个随云髻,绾起的头发中插着根绿玉蝴蝶钗,云鬓精致,腰肢上挂了个绣白鹤展翅的香袋,别着一根墨绿色的翠竹萧,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攒珠底靴。 裙拖六幅湘江水,鬓耸巫山一段云。 远远观之,见其伸出纤纤玉手,将额前的的秀发别于耳后,望向而来。 恰在这时,一束烟火绽开,刹那芳华,与这白衣素人形成了一副美妙绝伦的画像,摊位上的灯笼映的她面颊晕红。 又见其向前行进一步,仿若从画中走出的神女仙子一般。 增之一分则太肥、减之一分则太瘦。施之粉则太白、施之朱则太赤。 几人又向前行进几步,却见秦业正好也顺着秦可卿的目光望了过来,向着贾琼笑说道:“贤侄,你果然来了。” 贾琼看了一眼母亲,几人遂走至近前,拱手行礼道: “秦伯安好,伯父白日既提点过小侄,小侄定当来这元宵灯会一行。秦伯,此乃家慈,这乃舍妹。” 遂又回头看向沈娴与贾瑶,向着秦业等人介绍道: “母亲,这是秦伯,是贾政族伯的同僚,今日偶然相识。” 介绍完两人之后,复又看向秦业。 秦业将搀着的秦钟,交给宝珠瑞珠两人。见贾琼介绍完,微笑施礼。 又见贾琼望来,遂看了看秦可卿与秦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中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感觉,略作驱赶,遂指着秦钟与秦可卿说道: “此乃我之子秦钟,你是认识的。此我之长女,与你大上几岁,按岁数算来可作你姐姐。” 又转身对着秦可卿说道:“这琼小子,是为父同僚家的子侄,姓贾名琼,几首诗赋算是名满神京。 贾琼遂向着秦可卿拱手行礼道:“秦家姐姐好。” 秦可卿初见贾琼与其父打招呼时,还觉得有些奇怪。 为何她不知家中有此亲戚,见此少年介绍,方知是父亲同僚家的子侄。 但又觉得父亲那句‘你果然来了’有些奇怪,起初听琼小子,还以为是穷小子,又奇怪穷小子怎么穿着锦衣玉服。再后来方知自己听错了。 观之容貌俊美,面庞柔和却一脸正气,身躯消瘦却又显挺拔,锦衣玉服,若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年龄仿若十二三岁之少年,不想却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 只是父亲这说话方式好生奇怪,仿佛是将自己介绍给此少年一般,面颊不由生出红晕。 又见这贾家名琼的弟弟与自己见礼,看了一眼贾琼,又看向立于一旁,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沈娴。 遂先与沈娴福了一礼,说道:“伯母安好。” 沈娴见其与自己行礼,遂夸赞道:“好俊的姑娘,日后哪家娶到都是这家的福气。” 秦可卿闻言两鬓微红,见这第一次见面的伯母夸赞自己,羞赧的笑了笑,也不好多言什么。 又见贾琼侍立一旁,忙又向贾琼福礼道:“贾家弟弟好。” 只听秦可卿的声音清净空灵若百灵鸟一般,不似白昼时的软糯清正,更无那银铃般的笑声。 贾琼未曾想这秦可卿声音如此多变,如那口技者一般。 与远处相望不同,近处所见,又觉是另一幅颜色。 只觉这秦可卿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赛过西施,比过貂蝉,胜过昭君,羞退玉环。 仙腰婀娜,玉腿修长,前行时若翩翩起舞花蝴蝶,停下后似安安静静蝴蝶花; 三千青丝墨菊色,金花黄橙压云鬓,玉簪花青卷盘龙,墨根扎条系红绳; 柳叶花眉弯又细,葡萄明眸水灵灵,悬灵花色俏鼻梁,朱唇轻点樱桃红; 玉耳俏似花元宝,银牙灿若玉米花,丁香排环耀眼明,腰系玉坠灯笼花; 胳膊白若莲花藕,玉指恰似无花葱,模样比花花无色,身段论柳柳不俏。 也不好多瞧,遂将目光偏向秦业。 几人略聊几句,又结伴同行,继续向着内城方向而行,及行数步, 看着面前的景色,贾琼不由停下脚步,忆起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心中略有所感。 遂缓缓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略一停顿,更是感慨万千。刚欲张嘴,吟下半阙。却先听到秦可卿吟起了下半阙。 原来秦可卿见贾琼吟了上半阙,就停顿下来。又想起父亲说其诗赋文明神京,以为这贾家弟弟想要考较自己,遂声音软糯的接着吟道: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吟完又觉的不对,这下半阙内容有些男女之情。这贾家弟弟如此年弱,怎会用这青玉案-元夕来戏弄自己。 不觉抬眸看向贾琼,只见其嘴巴微张,在一片灯火阑珊中,一脸诧异的看向自己。 这才知晓乃是自己会错了意。不由羞赧一片,面颊红润,仿若那六月熟透的樱桃,吹弹可破。 秦业见两人会错意,莞尔一笑,也不甚在意,年龄都还小,自己自然也不会向那处想。 又见身旁的沈娴也稍有尴尬,随即双方会意,略聊几句,又各找原由,各自闲逛。 想到这里,心中笑意更盛,他对秦可卿还是很有好感的。 哪知这二月天,运河上的风居然还是如此寒凉,不由打了个哆嗦。 在薛家船工惊诧的眼神中,离开船头,回到船内客房。 ps:就这一章,想了我一天,最多写到六千字,又不断修改,删删减减,到了现在三千五百字左右,今晚就一章 第五十七章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坐在商船客房的床上,略显狭窄的空间有些压抑。 看着窗外不断向后流逝的树木,槐楸榆柳松柏桑,沿着官道密集遍布。树下杂草丛生,竞相生长。 却遮不住后方那一片绿油油的秧田。田边杜鹃水仙先迎春,玉兰木棉再报春,姹紫嫣红的野花争奇斗艳。 二月二龙抬头刚过几天,就到处都是忙碌的人,暖风吹过,秧苗在水中不断地摇曳,荡出一圈圈的波纹,格外好看。 贾琼也是有些无语,更有些惭愧,身体还是太过瘦弱,日后读完书还是需要经常锻炼。 自己站在船头,穿的还比较厚实,却扛不住这二月春风,只觉春寒料峭。 然而田间地头,那些忙碌的人们只穿着单衣薄衫,袖子裤脚挽的老高,虽然是为了防水,但是看着他们不断用毛巾衣袖,擦拭着自己的额头,就知道他们不断的在流汗。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想着现在略好的生活,感慨万千。 贾琼看着一路向后移动的景色,明白这是自己的转折点。以后的生活将和之前截然不同!以往的悲苦都已流逝,就像这风景一样走向身后,慢慢远去。 只要自己砥砺前行,闯过各种难关,文拜金銮,那么付出就是值得的。 又行几日,终于到了东昌府,沈珫现为东昌府知府。 运河港口就在府城西门,与薛家掌柜李祥告别。 “李掌柜,此次多有麻烦,日后到神京琼再做东感谢于你。”贾琼看着送其下船的李祥拱了拱手。 李祥见贾琼这般客气,又本就是走南闯北的人,场面话还是相当会说的,也随即客气的回礼说道: “小贾公子客气了,贾薛两家本是亲戚,互相帮忙理所应当。且东家也早有打过招呼,不论哪艘商船,只要您来,都有位置。” 他也知晓贾琼这次南下是准备明年科举,这么小的公子就名满神京,日后必然能有所作为,若贾家再稍微运作,日后前途必然不凡。 此前不知晓,现在知晓后,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两人一阵恭维过后,李祥复才上船南下,而贾琼见其开拔,又略留了几息才独自往府城而去。 李祥原是神京薛家掌柜。且李祥又与周瑞家的一样,他们的妻子都是从王家出来的陪房。可以互相关照。 所以李祥长期在神京与金陵两地跑,因此比较相熟。 这次南下也是亲自押送一批货物而去,货物贵重,不想让外人随船。 若不是贾琼是贾家人,且薛家现在的掌家人,薛王氏的姐姐让周瑞家的亲自打招呼,还不一定上的了船。 既然人家给了面子,不管给了谁的面子,那么贾琼必然要承这份情,不大却又必须得有。 城门处交了进城费用后,独自行进在府城里,城内的治安尚算可以,然卫生嘛,却不尽如意,至少比不上神京,比后世更是不如。 街上行人冲冲,街角杂乱,甚至看到几人随地解手,而公共茅厕就在其身旁十多步左右。 沿着主干道一路向东,古代县衙基本都在县城的最中央,所以也不虞迷路,一路向行。又与路人简单确认,来到了县衙门口。 左右两只大石雕刻而成獬豸,如狮子,又像麒麟。正龇牙弄嘴,身体歪斜的看着前方。 门前空旷,门前有一走廊,横贯东西,杆栏围靠。一侧架有一鼓,鼓下双锤相交,想必就是鸣冤鼓。 门下站一衙役,身材不算高大,又面庞清瘦,嘴上留有一撇胡须,眼睛四处乱看,手中执一木棒,腿脚不停抖动。 衙役见贾琼信步走至面前,仪表堂堂又锦衣玉服,虽看着像外来人,但当是富贵人家子弟。 眼睛三眨两转悠,显得颇为事故,愣了两息说道: “你是哪家的娃娃,为何来府衙。” 贾琼见衙役问话,遂拱手行了一士子礼。 说道:“这位差役大哥,小弟乃京城人事,东昌府府尊乃我师伯,其公子乃在下同门师兄。今日特从神京来此拜会,还请差役大哥通传一二。” 说完,又是拱手一礼。 衙役听完,随即愣了下,眼中露出了一丝庆幸的神色,随即又狐疑的看向贾琼。 说道:“你说你是大人师侄,可有拜帖。” 贾琼听这话倒是一愣,拜帖他还真未准备,虽然见贾代儒准备过一次,但是他真没这个习惯,每次去什么地方都是与门房说一下,然后直接放行。 前世也只是做个登记,或者打个电话,不论前世今生还真没用过。 心中略一思考,先试着让这衙役通报,实在不行再给些银钱,毕竟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来之前将贾珠当初给予的一千两给了母亲八百两,自己留了两百量以作应急,三张五十两的通兑,外加几块银锭和散碎银子。 若是因为这种小事都需花钱,也太过奢靡了,不是给不起,是穷怕了。 思毕,方对着衙役说道: “差役大哥还请见谅,在下刚刚下船即来此处,尚未来得及准备拜帖。再说小可年龄尚未及冠,又何敢来这县衙胡言乱语,还烦劳通报一声。” 见贾琼说话条理分明,想必是见过世面的,且说话妥帖,当不是假的。看了看贾琼浑不似传说中神京公子的豪爽,撇了撇嘴,随后又正色的说道: “大人今日外出公干,并未在府中。小公子不如找个地方先休息。待大人回来再行过来。” 听着衙役如此言说,贾琼心中一阵暗思,难道这衙役这般贪财,不见银钱不撒鹰。又想起沈珫的为人,忙是肯定的,也可能真出去了。 且前世了解过,沈珫御下极为严苛,手下应当不会明目张胆做这种事情。 又想了想说道:“那烦请差役大哥,与沈伯父公子,我的师兄通报一下。就说其师弟贾琼拜访。” 衙役闻听这话,不由一拍脑门说道: “哎呀,公子说的是,小人糊涂,刚刚倒是小人没听清公子所说的话了。理当如此,不过府尊公子居于府衙后院,我这需守着前院,以防有人告官却无人值守。” 说完一脸为难的看着贾琼,只是在其将手掌抽回之前,贾琼仍在其眼中看到了一丝鄙夷,一丝不屑。想必未曾想到这神京来的公子,也是如此抠搜吧。 贾琼见此也是无法,只得独自绕行至后院门口。看着后院门外,尚算整洁,想来是常有人打扫的。 见无人把守,遂自己上前几步,执起铜环,轻扣几声。 不久内院就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只见门微微打开,沈自征从门内现身而出,看到贾琼立于门外,不由大喜。 几步向前,与贾琼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稍过两息,才缓缓放开,握住贾琼的手,笑着说道: “琼师弟,未曾想你今日就来了,也不提前书信一封,走走,快与我进院。” 第五十八章 纵横北斗心机大,颠倒南辰胆气雄 两人携手同进院内,一股若有若无的洞箫声音传入耳内,方才在门外时业已听到,只是有些朦胧。 府衙后院也不甚大,两人略行几步。 只见几丛翠竹郁郁葱葱,竹身碧绿,竹叶晶莹。抬眸看去,翠竹高挺,仿佛直插云霄。 竹梢顶部立有几只画眉,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阳光透过竹叶撒向大地,暗影婆娑。 翠竹旁摆放几张绿竹做成的桌椅,桌面上摆放几许茶具,桌旁还立有一琴架,架上古琴蕴意十足。 阳光撒下,桌面的茶具与琴架上的古琴忽明忽暗,疏影横斜。 有一佳人,立身于旁,背对两人,女子正闲看竹林抚洞箫,箫声婉转,声音悠长,如溪水潺潺流入耳中。 一袭白衣盛如雪,三千青丝如墨色。 微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碧绿色的竹叶,白色的月华裙摆,墨黑色的三千青丝皆随风摇曳,箫音随风,自然和谐。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沈宜修回身而望,明眸皓齿,熠熠流萤,佳人素妆淡雅却又顾盼生辉。 又或是动作幅度偏大,素色的月华裙摆自然绽放,绿丝秀成的云纹自然散开,彷若孔雀开平。 三千青丝荡起层层涟漪,随风飘扬。红色扎绳随风散开,与绿竹白衣乌发粉面形成一股难得美景,素却不淡,红且不妖,绿的正好,黑秀甚美。 沈宜修见场中不止自家弟弟一人,还有一位贾家弟弟,眼中不由浮现一股羞涩,面上红霞阵阵。 贾琼脑中瞬间浮现无数诗篇,粉面桃花两靥红,嫣然一笑醉春风。 倚竹佳人翠袖长,天寒犹著薄罗裳。 佳人倚脩竹,铅华为谁施。 倚竹有佳人,天寒玉肌温。永怀经年别,及此春日暄。 见此难得盛景,唯佳人与翠竹。 “咳咳。” 沈自征第一次见贾琼失态,直盯着自己姐姐。上次几女共立也未如此,不由咳嗽一声。 将贾琼从遐思中惊醒,又见对面沈宜修满面桃红,娇羞的看着别处。一手绞着裙摆,一手执着洞箫,萧随手动,无处安放。 在一身白衣素服映衬下更显娇羞,白中带粉,粉中带红。 闭上双眸,做了一个深呼吸,方缓缓睁开双眼,瞳中恢复清明。 知晓方才唐突了佳人,心中也是过意不去,贾琼遂拱手行礼道: “沈家姐姐好,姐姐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小弟唐突,不由多看了两眼。” 沈宜修听着贾琼的夸赞之语,面上更显羞赧,只是心中所想却与方才不同。 方才以为这贾家弟弟即使家中穷苦,但最近在荣府中只怕也染上了纨绔之心。 然其所说言语也是让自己心中暗喜,况且刚刚自己的弟弟也是一瞬间失神。 想到这里,面上虽有红晕,然已不再怪着贾琼。 便也向前两步,嘴角掀起微微的酒窝,微笑着说道: “贾家弟弟不用在意,快与自征坐下用茶吧。” 嘴上说着,又取出一个茶杯,坐与主位,用热水给茶杯洗了洗。 方拎起茶盏为贾琼斟上茶水,复递至其面前。 做完一切,沈宜修方面向贾琼说道: “贾家弟弟,这次南下想是赴明年二月金陵的县试吧,只是不知为何如此之早。” 贾琼看了看沈宜修,说道: “此次确是准备赴明年二月县试,弟自忖读了些诗书,然却未融会贯通。 想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便提前南下,准备先约上师兄,一起到处走走看看。增加见闻,化知识为实践。” 沈宜修闻言略作思考,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贾家弟弟此话在理,虽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然前明阳明公所言‘知行合一’更是正理。 书读百遍不如亲身实践,与荀子的百闻不如一见颇有共同通之处。 此事我颇为赞同,待父亲归家,与其商量一番,当无甚问题。” 说到这里,又想到贾琼毕竟不是自家弟弟,虽其年幼,但也不好过多攀谈,遂说道: “自征,你与贾家弟弟聊着。我去将昨日未做完的鞋履完成,待父亲归来与他换上。” 说完又向贾琼告个不是,准备离开。 “婉君,别走啊。怎么我刚来你就要离开。” 三人闻声向着后院入口处看去,只见一少年模样清秀,打扮的衣冠楚楚,也算风流倜傥。二月春寒未去,手中却执一纸折扇。 原来刚刚沈宜修向两人告辞离开时,又如方才一样,转身时发丝飞舞,荡起千层波,那一瞬的侧颜被这年轻公子所见。 只见其眼光直直的盯着沈宜修,与贾琼的目光不同的是,贾琼目光中皆是欣赏,而其眼中却含有一丝淫邪,嘴角向一边勾起一丝弧度。 看的贾琼一阵恍然,手中茶盏差点没拿稳,心中不由思忖道: ‘这也太装逼了吧,这天气拿扇子还偶尔扇上两下,也不嫌冷。’ 又看了看沈宜修与沈自征,只见沈宜修粉面薄怒,恨恨的看了一样面前男子,随即又向沈自征瞪了一眼。 而沈自征则满脸阴沉的看着面前男子,起身向其走去,其明显在压抑自己的怒气。 也怪自己,方才见到贾琼太过激动,居然忘了关门。 贾琼不知情况,看了场中几眼后,连忙跟上,却见沈自征用手示意其回来。 又见沈自征向前走去,与对面年轻人面对面站立,面含愠色的说道: “张琅,你为何擅入府衙后院,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名叫张琅的年轻人,听见沈自征的问话,轻挑的笑了笑: “相比兄弟你叫我张琅,我更希望婉君唤我张琅,你唤我大兄更为妥帖。 况我见院门没关,想必是给我留了门的,所以我自然进来了。” 说着还瞥了眼贾琼,他来之前收到下面人报告说,沈自征迎了一个年轻男子入了府衙后宅。 也没听完全部,就急冲冲的赶了过来。没曾想却是个小不点,想来最多十岁左右,这点他是十分确认的。 听到这话,任沈宜修姐弟两个好脾气,也不由同时骂了一声:“无耻。” 这张琅仿佛未曾听到两人的辱骂,只是将手中打开的折扇用力一抬,只听‘啪’的一声,折扇合拢。 右手执着折扇不断在自己的左手上敲击,转向看着贾琼。 见贾琼虽然身着锦衣玉服,然而身上却又颇多褶皱,想必不是太过富有的人家,随即意兴阑珊的说道: “再说,我听说有个宵小趁机入了府衙后院,所以特地过来保护婉君的。 小可姓张,族叔添为吏部郎中,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 贾琼见这张琅将由头对准自己,遂也不得不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其拱了拱手: “小姓贾,神京和金陵的那个贾。自征为我师兄,特从神京赶来,与其一同攻学,今日方才赶到。不知这位张兄有何指教。” 听闻此言,张琅目中闪现一丝狐疑,难道真这么巧。 之前想追求这沈宜修的时候,全面了解过沈家的消息,知晓这沈自征拜师国子监祭酒李守忠。 其还有一师兄一师弟,俱是神京贾家的人,听说这两人在神京也是大有名声,他们家自然比不上这宁荣二府。 想到这里,遂将折扇置于扇带,双手相交,对着贾琼正式的拱手行礼,说道: “原来是神京贾家兄弟,愚兄家族在东昌府也算望族,家祖张麟,家叔张凤翔添为吏部选司郎中。 沈伯父乃我叔张凤翔举荐为东昌府知府,两家有意结亲,所以多有玩笑之言。 贾家兄弟或许不太清楚我们平常如何聊天,倒是愚兄思虑不周,让兄弟见笑了。就让我以茶代酒给兄弟陪个不是。” 说完又笑意盈盈的来到茶桌旁,准备坐与沈宜修方才所做的位置。 沈宜修面上浮现一股羞怒之色,方才院内仅有自己三人,也未在意,未喝完的茶水就置于桌上,待两人聊完,自家弟弟自会帮自己收拾了。 未曾想这张琅居然会进来,现在又要用自己的杯子喝茶,简直是羞辱自己。 贾琼瞥了一眼沈宜修,见其面现羞恼,也知晓怎么回事。 随即快走几步,先张琅一步坐于沈宜修的位置。 随即伸手示意张琅坐于自己位置,又指了指沈自征的位置, 喊道:“师兄,暂且落座喝茶。” 随即端起沈宜修方才用的茶杯,将半杯茶水一饮而尽。 从新将自己原来的杯子斟满,又将自己现在的杯子斟满。随即嘴角含笑的看着张琅,伸手示意。 沈宜修看着贾琼伸手示意张琅喝茶,也不洗杯,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 又想到贾琼刚刚直接用了自己的杯子,心中又羞又恼。 知晓这是为了帮助自己,但是你也不能将自己未喝完的茶水一饮而尽啊。 随即也不再继续看下去,连忙转身快走几步,回归自己的闺房。 而沈自征与这张琅也是诧异的看着贾琼,沈自征还好,也明白自己这师弟是为了帮自己。 但是张琅诧异完之后,眼角微眯,然面上仍笑意盈盈。心中暗忖: ‘自己又不是傻子,刚刚也见沈宜修坐的什么位置,现已经给足了面子,这贾家人居然如此不给面子,都说自己与沈家结亲在即了。 回头定要好好查探下这人的身份,若是有机会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不过现在身份不明暂时还需谨慎。’ 想到这里,又见贾琼伸手示意,遂也毫不在意的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目光含笑的看向贾琼,刚刚准备说话,却见贾琼也不看他,只是端着茶水在自己手中把玩。 饶是张琅认为自己心性高人一筹,也不由有些气急败坏。 随即又忍下心中怒火,说道: “既然贾家兄弟与自征兄弟有事要聊,我就不多打扰。下次再来叨扰。” 见听到这话的贾琼,只是含笑点头,也不起身。 张琅只感觉自己怒气仿佛有些压抑不住,勉强做了个笑脸,随即转身离开。 ps:你们要的爽点,我现在开始慢慢安排。 第五十九章 栋梁多歧枝,贵人常修葺 两人见这张琅业已离去,又略坐一刻,沈自征方上前将院门落锁。 复又坐与竹下,各归原位。 沈自征熟练的取回几个茶杯,置于盆中,倒上热水,从新将几个茶杯烫洗一边。 又从新分配,斟上茶水。一边做着这些动作,一边抬头对贾琼说道: “师弟,这事当会影响于你,其实无需为我等出头,且你现在无功名在身,终归有些。。。” 看着关心自己的沈自征,贾琼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师兄,此事无甚大碍。这张琅明显不知我具体身份,他做这些事情还需去慢慢核对查验,这些都需要时间。 只要待伯父归来,些许事情与他一说,想必伯父自会解决。 我做的无非就是一缓兵之计,若真有什么事情,我们再离开这东昌府即可。” 闻言,沈自征也是点点头,端起滚烫的茶水,略微吹了几下,方才抿了抿。 搁下茶杯,又面对着贾琼,说道: “确是如此,待父亲归来,事情自然可以解决。” 见沈自征心中仿佛有心事一般,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不符合其之前心性。 贾琼遂拿着茶杯仿佛荡着杯中热水,凝眉沉思,良久才看着沈自征说道: “师兄,有句话师弟问的可能不合适,但还是想问一下,请师兄莫怪。” 听贾琼如此言说,沈自征看了眼贾琼,心中有所感觉,但还是对着贾琼说道: “师弟这是什么话,但说无妨。” 想了想,贾琼便说道: “师兄与沈姐姐应当方到东昌府不过两月左右,为何就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略作思考,沈自征还是对贾琼说道: “如方才张琅所说,我父这东昌府府尹却是其叔父所举。 而这张家确是这东昌府一毒瘤,常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然我父为官清廉,自是看不过去,欲寻法惩治这张家。 我父认为,这张凤翔既知他为人,必然不能愧对与他。 本只是为了小惩一番,未曾想最近微服私访之后,却发现这张家何止横行乡里这般简单。 所犯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手上累累血债,强买他人田地,欺男霸女,逼良为娼。又把控官府,罗织构陷等等。 我父这年把秘密查证,且整理府衙。 欲按国法惩处之,又为其所知,想拉我父下水,我父又岂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他们便想着与我家结亲,欲将族中嫡女许配与我,为我父所拒。便将想法打到家姐身上。 那日我们到了东昌府,就为其所知,这连日来,也有过几次骚扰,索性我们居住与府衙内,安全方面倒也无虞。” 听到沈自征的详细解释,贾琼心中大概也有了一个数。 这张凤翔举荐了沈珫,只是沈珫为人正直,眼中揉不得沙子,势要拔了这颗为祸东昌府的毒瘤来报答张凤翔的知遇之恩。 想到这里随即说道:“既叔父有此考虑,必有详细对策。 吾等只需安好的住在府衙内,不为叔父累赘,那叔父惩处他们必然小菜一碟。 再根据师兄你方才所言,叔父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沈自征听着贾琼所言,眼皮微抬,比之前稍高几分,瞳中精光闪烁,嘴角也是微微上扬,心中几分自得,自是为自己父亲骄傲。 “嘿嘿,那是自然。我父这些年为官,岂能是浪得虚名。 可惜我尚年弱,不能助父亲一臂之力。若是可以,我真想亲自处决了这张琅。” “黄口小儿,焉敢大放厥词。” 一阵威严的声音传入,贾琼与沈自征耳中。 两人连忙转身回望,却见沈珫身着便衣,一套青白色的儒士长衫,头发绾起,带着一儒士方帽。 龙行虎步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沈宜修则迈着碎步紧随其后。 见父亲突然提前归来,沈自征颇感诧异,往日里天不黑,是不会看到其父归家,有时连饭食都未必来得及吃。 念及此处,遂开口问道:“父亲,今日缘何如此早归。” 沈珫淡漠的看了眼沈自征,轻哼一声,随即看向贾琼。 贾琼见沈珫看向自己,连忙抱拳躬身行礼,起身后方说道:“沈叔父安好,侄儿这边多有打扰了。” 听着贾琼的问好,沈珫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遍,方才说道: “琼哥儿,来之前缘何不让你师父提前给我来封信。最近这路上可不安全,而且这东昌府也非善地。 你若今日未到,我明日也会将宜修与自征送走。 正巧你今日来了,那么便一起走吧。” 贾琼听着沈珫的话,也是脑袋有些发蒙,什么情况,刚刚到就赶人,连自家子女一起踢走,这东昌府真的这般凶险? 想到这里还未说什么,就只见沈自征急冲冲的向前一步,喊道:“父亲,你。。。” 随后就被沈珫伸手打断,又见沈珫说道: “无需多言,为父心意已决,本也在考虑去和地界安全方便。 此前想着一是让你们去苏州老家,寻你伯父;二去你张伯老家;三去神京你张伯家,然此三地,俱有些风险。 现今既然琼哥儿也在,那么你们姐弟俱一起随其奔赴金陵吧。 存周也乃我之好友,况且如你年前所说,这贾珠侄儿也是看中你们两师兄弟的,借住一段时间当是无妨。” 沈珫看了三人一眼,随即来到茶桌旁,落座与主位,洗了两个茶杯,给沈宜修与自己分别斟了杯茶水,方对着贾琼与沈家姐弟说道: “你们俱坐下吧,我交代些事情于你们。” 呷了半杯茶水之后,又看了几人一眼,思虑一会方对着贾琼说道: “琼哥儿,我听说你父早亡,大概是你几岁时的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贾琼眉头皱了皱,这叔父话题太跳跃了,两个话题转换幅度这么大的嘛。 不过也未及多想,便对着沈珫说道:“禀叔父,约四年多前,侄儿三岁时,我父过世。” 贾琼这回答,让沈珫眉头也是一皱,过了一会仿佛想起了什么,随即释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随即又对贾琼说道: “你既然称呼我为叔父,那我便唤你贤侄吧。 贤侄啊,我也听过你那首竹石,心中颇为认可,更是非常赞同。 然前些时日我听自征说了些你最近的事情,觉得你有些走上了歧路。既然今日有幸相遇,叔父便与你唠叨两句。” 见沈珫如此说,贾琼连忙起身,侍立一旁,准备聆听教训。 沈珫看贾琼如此作为,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贾琼继续坐回原位,随后又说道: “你乃宁荣二府旁支,父亲又早亡,想必是因无人教导,方走了些歧路。 你蒙学那一年所作所为反而最好,之后你与贾珠进入那锦香院便是歧路,而后与众文臣子弟于天然居文斗更是着相。 或是你少年心性发作,亦或是你心机不够着了他人道。” 看着贾琼几次想张嘴,然最后又忍了下去,仿佛一眼将贾琼看透,笑了笑,随后又接着说道: “或许你为了所谓的名气吧,然这些都是虚名而已,只有你实际拥有的才是你的。 你须知,你无任何根基与底蕴。 若是得了名气,伤了别人面子,你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只蚂蚁罢了。 即使有贾家护着,也只是大一些的蚂蚁,想要对你如何的话,易如反掌。 只是他们可能顾忌贾家,到时候多花些打点而已,而你却成了他人的马前卒,自己日后即使有些成就,也是有限,一切都受制于人。” 许是话说的有些多了,沈珫端起茶杯抿了几口,润了润喉咙,方又接着说道: “如我方才所言,只要你在明年取得了功名,那么便是全天下最年轻的秀才,也是从古至今最年轻的秀才。 这时名气自然纷至沓来,若是下下科得中举人,那风光将耀眼天下,无人不知,榜下被人捉婿都是必然的。” 看着若有所思的贾琼,沈珫心中也有几分开心,能听懂并听进去是最好的。 起先贾琼心中或许不以为然,然听沈珫一言道出自己的想法,心中也是有几分惊慌。 也暗想这沈珫不亏官宦十多年,察言观色,辨别人心的本事是真的高。 而且其所说的也确实在理,这些少年间名气终归是虚的,考上秀才举人才是自己的。 自己一年顶别人几年的努力,心态还是有些飘了,着相了。 与之前定下的目标偏离太多了,想来应该是对荣府的帮助产生了依赖。 想到这里,贾琼复又起身,对着沈珫来了一个大礼,一躬到底。 自己确实需要这么一个能真心教导自己,还能偶尔提点自己的。 前世虽然也有些阅历基础,然心性还是有些不过关,当局者迷啊。 只是李守忠为何后来不再教导自己呢,第一次见面时还说过自己心性。 遂对着沈珫说道:“侄儿,谢叔父指点。” 仿佛看出了贾琼的疑惑,又笑着让贾琼坐下,说道:“你想必是疑惑你师父与贾家人为何不提醒于你吧。” 听沈珫如此说,贾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着头说道: “宁荣主支为何如此做,侄儿自是明白,然却有些不明白恩师为何也不曾提点侄儿。还请叔父为侄儿解惑。” 沈珫诧异的看了看贾琼,心中也是暗暗想到,看来还是小瞧了这贾琼的天赋了。 随即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沈自征,两息过后,又看了看沈宜修,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的儿子已经足够妖孽了,未曾想这贾琼居然更是如此妖孽,若是宜修是个男子想必不会比这贾琼差。 想到这里,也知晓不太现实,便又对着贾琼说道: “你对一些事情不曾知晓,所以不知才是正常,守忠当年欠了存周一个还不清的大人情。 不然他国子监祭酒又何必自小将女儿与勋贵结亲,他与我等可是看不上勋贵的,也就存周能让他与我等看上几分。 所以守忠不光为自己弟子考虑,还要替存周考虑。 他教导你学识自是无问题,然而他也要为存周的儿子培养一个得力助手,更何况这还是他的女婿。 所以对这些阴私勾斗之事,想是不会教导与你,人终归是有私心的。 学成文武艺,报效帝王家,更是为民做主。 可不是为了这些勋贵,也不是为了这些文臣党争。” 等着贾琼消化了一会,自己也品起了茶,又过了半晌才接着说道: “所以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明日与自征宜修前往金陵。 继续托庇于两府,但无须外出理会那些俗事。 只需一心攻读,直至明年县试开始,一直到院试结束,争取取得功名,才是正理。 我见过之少年,如过江之鲫,但有你之成就的,又凤毛麟角,用一年就得别人数年之功。 我甚看好你,不忍你走入歧途,仍不自知,那时便只能惜呼哀哉。 对你现在而言,科举方是正途,其他皆乃歧路。 只有获得稳定根基之后,那些才是你能追求的。” 贾琼听着情真意切的教导,如醍醐灌顶,声声入耳。 心中也是十分感激,能说出这般道理与自己听的,比自己的恩师还恩重。 毕竟又不是自己的父亲,随即起身,大礼参拜。 复又起身后,才对着沈珫说道: “谢叔父教导,叔父拳拳之心,侄儿铭感五内。” 与贾琼说毕后,沈珫又对着沈宜修说道: “婉君,自征年岁尚小,还有些冲动。到了金陵你替为父多操心些,不可使其胡乱外出。” 话将将说完,沈自征双面凌然,立身而起,对着沈珫说道: “父亲,缘何如此。且这张凤翔侍郎既然认可父亲的为人。 自是希望你如此做的,这张家如此不堪,父亲你必然手到擒来。 又何须让我与姐姐离开这里。” 听到儿子如此浅薄的话语,沈珫不由又是哼了一声,说道: “黄口孺子,你懂些什么。这张凤翔虽然为人正直,但你以为这张凤翔,真会希望为父端了他的老家吗? 当初为父在神京身为刑部郎中,为何会外放到这东昌知府,虽然升了一品,然却被调出了中枢。不过也好,为父更可以为民做主了。 当初原因也有几点: 其一当初我作为刑部侍郎时,掌握了一些人的证据; 其二,我挡了别人的路而已,你真以为他如此高洁,那只是一种利益的调换而已。 只是他们想借助张家在此地的影响力,以此困住为父,可能要让他们失望了。 不过到最后,若是他们狗急跳墙,对你们不利,那会让为父投鼠忌器。 所以你们必须和琼贤侄离开东昌府。” 沈珫说完,又饮尽杯中茶水,不再理会三人,起身离开院落,往书房而去。 第六十章 奢俭由人,安危在己 金陵,荣府老宅。 贾琼携沈自征下的马车,看着这高门大院,比之神京荣府,略小了些。然占地面积也是不少。 两旁的石狮子昂然挺胸,朱门红漆照富贵,高梁绿瓦显荣华。 角门处,荣府门子见贾琼与沈自征穿着不凡,仪表堂堂,应该是哪家富贵人家前来拜访大公子。 至去岁,珠大公子来到金陵,拜访了薛家,后又拜访了几家老亲,并且安居金陵待考。 从那之后,隔三差五就有各家公子前来拜访。 以往都是看人下菜,后来出了一次差错,被珠大爷随口说了两句,大家就谨慎了许多。 虽然珠大爷未曾多怪,但是金彩管家可不管啊,逮着众人就训。 想到这里,遂上前问道:“请问是哪家公子,来我荣国府邸有何贵干。” 贾琼看了看门前的门子,心中疑惑,听说金陵的本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 门子也是眼高于顶的,为何如此有礼。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不明白权且先不想了。 向前几步,贾琼拱手说道:“我乃神京五房二支的贾琼,前来金陵待考,珠大哥可在家中。” 门子听此言语,面上一惊,随即满面带笑的说道: “原来是三爷来了金陵,珠大爷早有交代,若是三爷到来,就早些禀报于他。 而且听说大爷在他书房旁特地给您留了个院子,您先进府。” 看了看贾琼身后的两辆马车,说着就要伸手给贾琼指路:“这些马车我来给您安排。” 贾琼听着门子的话,笑了笑说道: “那倒不用了,这些马车俱是在码头雇佣的,我刚刚已经付了车马费,倒无须再做安排。 帮我唤一二仆妇与我们取些东西,都是些轻便的。 你再着人报于珠大哥,我与自征师兄先去换身衣服再去拜见他。” 贾琼说完,便回头望向沈宜修所在的马车,准备唤沈宜修与他俩一起进府。 只见马车窗帘被掀开一角,沈宜修面罩纱巾,正隔着窗帘向外探视。 见着贾琼目光望来,顿时面上一红,忙将窗帘放下。贾琼也是无言一笑。 正在这时,门子已经唤来了两名仆妇,还有金陵大管家金彩的大公子金文翔。 在金文翔的引领下,贾琼沈自征并行于前,沈宜修与其丫鬟轻风落后两步,向着内院而去。 两名仆妇拿着行礼紧随其后,略行几步。 “这琼三爷年岁看着不大,未曾想却是个风流人物。来金陵待考,居然带着家眷随行。” 本小心跟着前方队伍的沈宜修,闻听此言。面色刹时红云密布,羞意难挡,也不好与门子解释。 不过心中也是一阵忧烦,这次父亲让其姐弟随着贾琼一起南下,是不是有些不太恰当。 弟弟自然无妨,然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带着这样的忧思,众人来到了贾珠为贾琼准备的小院。 位置靠近前院,所以金文翔与仆妇等人也可来此。 小院坐北朝南,门向东开。西边的侧门暂被封闭。 东边隔着一个巷道,另一边就是贾珠现在的书房。 几人略作观察,考虑如何安置。 正在这时,贾珠从书房处来到小院。示意金文翔等人先下去。 随后又对贾琼几人说道:“自征师弟你与琼弟为何来的如此之晚,为兄可是心念多时了。” 刚刚说完,又对着立与一旁的沈宜修说道: “沈家妹妹也来了,此我之过也,安排不甚妥当,不若我在后院为沈家妹妹另安排一处小院如何。” 沈宜修听着贾珠所言,然想到方才那些门子所言,心中也是纠结。 此次随自家弟弟一起来金陵,就是个错误,还不如回神京与张家妹妹为伴。 这张家妹妹日后说不定是自己弟妹呢,平常那么喜欢与自家弟弟聊天。 如今刚刚进这荣府被人以为是这贾琼弟弟的内眷。 若是按这贾家兄长所言,住进内院又被说成什么? 这富贵人家,真是人言可畏。 看了看身前的沈自征,又看了看贾琼。思虑了下,遂对着贾珠说道: “贾家兄长客气了,我便与舍弟还有贾琼弟弟一起暂住这个小院吧。现在已是叨扰,再多烦扰毕竟不好。” 贾珠见状,也未多说,笑着点了点。 看着几人面有倦色,知晓三人皆舟车劳顿,想必等安置好后,仍需休息两日才能回复。 如上次自己前来,也是舟车劳顿,随即又接着参加姨夫家中白事。 一连劳累多日,后来可是病了旬日,修养了一段方才慢慢变好。 想到这里,贾珠又说道: “既然沈家妹妹与两位师弟住与此院,那过会我就安排几个仆妇前来,再给你们每人安排一个丫鬟,与你们做些杂事,还有端茶递水什么的。” 听得此言,沈宜修连忙上前说道:“贾家兄长,倒是无须安排,我与舍弟也清贫惯了,且我也带了轻风前来。无需再安排人手了。” 贾琼听着沈宜修的说话,也上前说道: “珠大哥,确实如此。无需安排人手前来伺候,不说沈家姐姐与二师兄。 单我这边自小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无需如此。 若是养成习惯,恐日后慵懒了。” 说完又自嘲一笑。 贾珠听见三人不受,笑着又劝了几句,又遭拒绝后,也未多说。 便与三人告别,说好自己先回书房,待他们休息好后,自己明日再来拜访。 小院与神京梦坡斋布局相似,只是内部无有独立书房。 院内靠墙位置仍是几丛翠竹,看着枝叶繁茂,想来是有些年头了。再看看旁边有几颗桃李,被石台所圈。 此时已值三月,正是盛开时节,树上繁花似锦,树下也置放着各类花草,犹如进入花海。 三人方用过昼食,就见院内进来几名仆妇与两名丫鬟。 就见一名领头的说道:“三爷,还有这位公子小姐,早先就珠大爷吩咐了下来,为两位公子准备个丫鬟。 小姐这边一个早先没有安排,另一个自己带的使着方便些,大爷也说勿用再准备。 指了指旁边几个仆妇说道,这三人每日为你们浆洗些衣物,打扫下院里院外。” 又指着身旁两个小丫鬟说道:“这是小女金鸳鸯,今年八岁,这是鹦哥今年七岁。 本准备过两年送去神京伺候老太太的,后来大爷吩咐说,让小女先跟着三爷,也可以帮着三爷端茶递水,铺床叠被之类的。 这个鹦哥是去岁父母活不下去了,卖进府里的。珠大爷让其先跟着这位沈公子。 大爷说三爷与这位公子,才华横溢,明年必然能得中秀才,不能让您两位在攻学之后还忙些琐碎之事。所以。。。。” 贾琼闻言不由多看两眼,这就是日后的金鸳鸯,府内丫鬟最高的存在,而这领头的根据方才所言,当是其母吧。 还有这鹦哥应该是日后林黛玉的紫鹃吧。 看着两人也不由感叹,这红楼中真是人比人得死啊,一个少爷或者小姐有人伺候,而做事的确是同岁或大个二三岁的小女孩。 不等这妇人说完,沈自征就出言拒绝到:“方才已与师兄说过,我无需别人伺候。” 说着又看了眼贾琼,见贾琼正呆呆的看着两女,不由一怔,遂又说道: “我无需别人伺候,他们两就去师弟那吧。” 闻听此言,贾琼不由一愣,随即苦笑到: “师兄这说的什么话,我亦是吃苦之人,如何需要别人来伺候了。这一路上那样事情不是自己动手。” 说完也对着这领头妇人说道: “这位。。。鸳鸯母亲是吧,我亦无需别人伺候,你带着她们下去吧。” 见两人皆说不要,这鸳鸯的母亲,也是有些着急。 看了看场中几人,随即转头给带来的几人一个颜色,又回身对着贾琼三人说道: “那不如这样,三爷,还有这位公子与小姐。 让她们几个先在这,她们都拿着铺盖,来回也不方便,我先去请示下珠大爷。” 三人闻言俱是点头,妇人见状,随即离开,前往贾珠所在书房。 第六十一章 俏鹦哥存活命心,烈鸳鸯明婢女志 等候良久,不见鸳鸯母亲归来,沈宜修便在挑好的房内休息去了。留着贾琼与沈自征在此等候。 旁边仆妇们则连忙收拾起桌上碗筷,轻风见状也就随着沈宜修去了房间,在外面的小间也铺好床铺,靠在床上沉沉睡去。 毕竟也半个月没有睡个囫囵觉了,此前一直皆在船上,上下颠簸,是真的无心睡眠。 又等待一刻,人还未归来。 无法,贾琼与沈自征遂让鸳鸯领路,前往贾珠的书房。 然而他们不知晓的是,他们刚刚离开,仆妇们就进入早先安排好的房间,开始收拾卫生,铺床叠被,安置随身携带的东西。 而鹦哥则开始拿着自己与鸳鸯的被褥,在贾琼与沈自征的房间里面也开始整理被褥。 贾琼两人在鸳鸯的引领下来到了贾珠书房,只见贾珠正临窗而读。 见三人进来,连忙起身相迎,让两人坐于茶几处,为两人斟上热茶。 随后才看向侍立一旁的鸳鸯说道:“鸳鸯,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见鸳鸯离去,遂对着两人说道:“两位师弟,为兄不是说明早,我去拜访你们嘛,如何你们反倒先过来了。” 沈自征见状,也是面色一愕,随即没有好气的说道: “师兄,弟都说无需人来伺候,如何又安排人来了。还有那位引头之人可有来你这。” 贾珠闻言不禁婉尔一笑,说道: “自征兄弟,你所作的不负家国不负卿,你年方十一,又哪来的卿,今日又何妨让你的曲赋完整些呢。 一切事由皆不怕,为何又担心用一侍女。况且朋友又通财之谊,赠一婢女又有何哉。 既然赠送出去了,为兄又岂有收回之意。” 沈自征闻言,不由苦笑道:“师兄,你也别调笑小弟了,这个卿另有其人。 就无需为小弟再安排人手了,若是不愿收回,不如就将那鹦哥给予小师弟吧。 方才那鸳鸯与鹦哥来时,小师弟可是盯着看了良久的。” 贾琼闻言,不由大急,虽然他确实想要,但是现在皆是小孩,自己都养不活还怎么养得起丫鬟婢女啊。 怎么也得自己有了一定基本盘再说啊,母亲与妹妹还没照顾好,如何养别人。 而且这两人真带回去,还能让她们干重活啊,估计是和那些小姐差不多了,做些针黹女红罢了。 真做些重活还不如男人,还要给她们月列,不划算。 遂说道:“大兄方才弟也与你说了,弟也无需侍女伺候。自己照顾自己已经习惯了。” 贾珠闻言不由看向了贾琼,又想起之前贾琼所说,面色不由有些古怪。 好像,这琼弟先说了家中贫困,然后才说不需要吧。 这是怕养不起,不是不想要。 又想起当初,贾琼看自己大妹,王家表妹,还有抱琴与平儿,还有那沈家妹妹,皆是多看了几眼。 未曾想这琼弟才是个真风流之人啊,可惜年岁尚小。 与大妹又是同族同姓,不可婚约,不然倒是不错。 想到这里,随即哈哈大笑道: “好了,两位师弟,人我是送出去了。 怎么安排是你们的事情,自征师弟若是不想要,就像你说的那样,送给琼弟即可。 若是琼弟不需要,就让他们自己回去吧。” 三人又随意的攀扯闲聊,方才散开。 回到隔壁小院,两人各回房中,皆见到了屋中的丫鬟。 贾琼看着与自己同岁,想必还无日后烈鸳鸯的精明,心中想了想,随即苦口婆心的对鸳鸯说道: “鸳鸯,我是来待考的,无需人员伺候。日后还要回神京的,你现在跟着我,对你影响不好。。。” 话未说完,只见鹦哥哭啼啼的抱着被褥走了进来。对着贾琼说道: “三爷,沈公子说他与你说好了‘将我给你’,就让我来你这了。 我刚刚进来听你说‘你连鸳鸯姐姐都不要’,你不会也不要我吧。 若是如此,我会被再次卖出府的,求求三爷留下婢子。” 边说还边抽泣。 鸳鸯见贾琼与鹦哥说完,才接着贾琼的问题回答道: “三爷,婢子知晓你是来待考的,然珠大爷既已将婢子给了你,你便是婢子的爷,是第一位爷,也是最后一位爷。 若爷不要婢子,那婢子就去死好了。 有道是忠臣不侍二主,忠婢也不会伺候第二位主子,还请三爷收留。” 贾琼闻言,看着这红楼里的四大烈婢之首,还有未来林黛玉的婢女。 他有些不敢收,一是自己养不起,二是他怕影响历史变动,一丁点都不敢。 至少他现在没有一定权利,没有一定地位时,他是不敢的。 想到这里,看了看鸳鸯与鹦哥,遂说道: “鸳鸯还有鹦哥,不是我不收你们。 而是因为我乃府中偏房别支,家中并不富裕,养不起你们,也无月例与你们,那样清贫的日子,你们吃不消的。 况且鸳鸯你母亲也说了,原本是过两年将你们两送入神京,侍候祖母的,在那不是比在我这要好吗?” 听闻这样的说话,鸳鸯与鹦哥异口同声的说道:“婢子吃得消。” 鸳鸯看了看鹦哥,随即示意鹦哥先说。 鹦哥见状,遂说道: “三爷,婢子自小家中贫困,是活不下去,才将婢子卖入府内求生,当然吃得消。 婢子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婢子见过好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活活饿死,而他们家人无能为力。 只是一人独自离府,无人依靠,则必死无疑。 日后三爷弱不嫌弃,待婢子大了给三爷暖床叠被。 若是看不上婢子的姿色,婢子亦可做些力气活,浆洗衣服之类的。求三爷不要抛弃婢子。” 鸳鸯见鹦哥说完,贾琼也不给个准信,遂也说道: “三爷,婢子还是那句话,忠婢不侍二主。 若三爷担心银钱不够我们的月列,也无需担心,我们这两年的月列皆是从府内公中所出。 待日后三爷中得秀才,必然有人投献土地,家中条件必然改善。 再之后若能再中的举人,府中必然为三爷谋一官身,到时养家糊口早已不是难事,也就无需再担心月列。 再说月例少些也是无事,婢子跟着三爷也不是为了这些钱财。” 听着两人所说,贾琼也是有些无奈。 鹦哥是为了求生,若她不要,也不至于让一个小丫鬟被赶出府内,但是她自己必然要多想。 而鸳鸯的性子太烈了,居然都考虑这些事情了,现今方与自己同岁啊。这么妖孽的嘛? 鸳鸯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在自己没有底蕴之前,决不能改变这些事情。 想了想,随即对着两人说道: “若如你们所说,那从今日起一直到我回神京,你们就呆在我这。 到时若我还无力养你们,你们自己按照先前鸳鸯母亲所说的那样,进神京照顾祖母。 若是我有能力了,有钱养你们了,我再和祖母讨要你们。你们觉得这样行吧。” 想到这里,贾琼也给自己点了个赞,先忽悠了再说。 日后若有机会,她们不拒绝,自己肯定也要要回来的。 听到贾琼所说,鸳鸯随即说道: “既然三爷如此说,那鸳鸯听三爷的,到时进入府内,若是照顾老太太或者其他小姐,则无事。 若是让我照顾其他爷,那还要三爷将婢子赎出来。” 鹦哥闻言。也说道:“三爷,我也一样。” 今日请假 http://.biquxs.info/
此前作者改变了大纲,山东本来有一段要写的。后来因为有书友提议,年龄太小,还是按正规科举来比较好,不然有些不符合常理,作者没坚持住自己的想法。 导致有两年的空档,因为前面跳过山东,现在若再跳过这两年,就显的有些空洞了。 今晚作者一直在构思大纲,怎么才能更好的叙述。一直在查资料,大概方向有了,来不及码字更新了。 今晚把思路整理好后,明日再码字。若是书友们有什么建议,可以留言,或者加群,大家一起聊聊想法。 或者留在章评里面,给作者抄书评也行。第一次写小说,准备有些不足。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红楼之我全都要》今日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之我全都要》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六十二章 客商谈天灾,贾琼思前事 http://.biquxs.info/ “爷,你又要早起晨跑吗?” 外间的小床上,鸳鸯听到里屋的动静,不由揉揉了惺忪的睡眼。 鹦哥听到鸳鸯的说话,也揉揉了眼睛,望向鸳鸯,只见鸳鸯正往亵衣上披着罩衣,随即也连忙起身开始穿起外衣。 只见两人还未穿好,贾琼便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着两人正在穿衣服。 不过也无甚,皆是些孩子。 随即说道:“嗯,我正要出去晨跑,你们年岁还小,在床上多休息会,过会再起床忙碌。” 鸳鸯听贾琼如此说,遂接着贾琼的话茬说道: “爷你这话说的,哪有爷起来,我们做丫鬟的还躺在床上休息。 况且爷也只是与我们年岁相仿,这半旬每日读书到子初,卯正又起床晨跑,每日只睡上三个时辰。 爷能吃得消,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又如何吃不消了。 知晓爷是疼惜我与鹦哥,外人若不知晓,还道我们恃宠而骄,眼中无有活计,没个尊卑了。” 听着鸳鸯说的条理分明,贾琼不禁哑然一笑,这鸳鸯外表看着柔和,内里却又自己的原则。 而且事事为自己贾琼考虑,远比很多人更适合相夫教子。 这一周已经说了多次了。遂也不再说别的,只是向两人简单嘱咐着说道: “既如此,那你们忙好就简单洗漱下,屋内也无甚太多事,你们闲了,就拿我的书本简单看看,待我有闲暇了也可以教你们读些书。” 听到贾琼如此说,鸳鸯上前,替贾琼整理了下未捋妥的衣衫,随后托着贾琼的臂膀,将其向门外推去,笑着说道: “爷,你且去晨跑吧,无需在我与鹦哥身上浪费时间。 过会我让赵嬷嬷去灶房取些粥蛋回来温着,虽不知晓爷为什么不吃了再去晨跑,然也不能让爷回来再饿着肚子,亏了身体。 至于读书识字什么的,父亲曾请女夫子教导过我识字,鹦哥这边我来教授就行。怎能平白浪费了爷的时间。” 鹦哥方被买回府中没有多久,也无太多见识,见鸳鸯姐姐与贾琼如此说,不由一直点头,最后也说道: “爷,鸳鸯姐姐说的对,无需在婢子身上浪费时间。 府中有教养嬷嬷,屋内还有鸳鸯姐姐,我跟着他们学习就可以了。” 见两人皆如此说,贾琼也是无法,遂出的房门,邀上沈自征一道去晨跑。 本来两人俱想邀请贾珠同跑,然未曾想,去年贾珠赶来金陵时,着了病。 后来又连日劳碌,未曾完全根治,留了些病根。 这两日天气有些反复,又咳嗽了起来,还时常有些鼻涕,卧床的时间多了些,书都看的有些少了。 若是在前世,贾琼倒是立马能说快你去吃点黄那敏什么的,然这世他可不敢说。 虽然前世自学过中医,也看过赤脚医生手册,知晓些偏方。 但是他可不敢在贾珠身上实验,贾府能联系到医者很多,他又何必犯险。 只是说些贾珠房内要多通风,勤喝水之类的话。 遂后来也就留着贾珠养病,自己两人去晨跑,吃完饭后再去探视一二。 到读书时再一起与书房就读。 如往日一般,出的府门一路由东向西,再折北,绕着两府跑圈。 绕过前门,看到这几日晨跑时熟悉的摊子,偶尔也会打个招呼。 又向前跑了一段,见一早摊上,数人坐在位置上喝着豆浆,吃着包子。 这家的豆浆与包子算是远近一绝,豆浆香气四溢,包子大而馅多。 所以每日来往的客商都喜欢在此吃些早食,贾琼也曾吃过两次。 两人本想着早些跑完回府再吃,然而路过时,桌上几人的聊天让贾琼停住了脚步。 回转身体,看了看正好有一桌人吃完准备走开,遂拉着沈自征一起坐与桌旁。 招呼老板上了两碗豆浆,与两份包子。 又听到隔壁的客商说道:“却如兄台所言,今年天气太过反常,而且近年来一年比一年冷了些,雨水也多了些。忒不方便了。” 又见一个路过的老农,听见几人说话,接着话茬说道: “你们这些跑商的,就为了图自己方便,雨水多还能不好,你们还能喜欢大旱啊。 雨水充足我们这些土里刨食的才能有足够的收成啊。” 旁边的商人听着老农的说话,笑了笑说道: “老丈,你会错意了,我们这些跑商的怎么会喜欢大旱,下雨什么的也不在意,只是近年雨水多的有些过分了。 我这次从河南跑商回来,一路上阴雨连绵不绝,这中原各地到处都在下雨,就是担心有水患啊。日后日子难过。” 老丈听客商如此说,遂也笑了笑说道: “北方那些地方老头子管不了,只要我们这风调雨顺,老头子就烧高香了。 再说有水患也影响不到我们金陵,我们周边就是大江,水还能漫过大江流到我们田里啊。” 说着笑着摇了摇头,随着人流而去。 旁边听几位客商聊天的人,本来还有些担心,听了老者这话,也是长呼一口气。 随即又安静的听着这些走南闯北的客商聊天,也能增加些见闻,日后与人聊天,也能炫耀几分。 几人见周围人俱都看着他们,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聊天,不由也起了几分卖弄的心思。 随即一位客商说道:“要说这天气反常啊,去年就有的,那时更是奇怪。 我听在扬州做盐商的朋友说起过,他们往辽东与九边运粮换盐引时。 一路去往北方,去年畿辅八府及山东、山西、辽宁、河南饥荒、大旱、早霜冰雹,天灾人祸不断啊。” 又几个客商接着话茬说道: “这事我也知晓,那时我就在河南府。 而且河南府新蔡,正月初九,大雪四十日。 冻死百姓与牲畜无数,可是奇了怪了。 “我们江南去年也是天气反常啊,徽州府,杭州府,绍兴府,宁波府,严州府,金华府这些地方。 六月寒气逼人,山中飞雪成堆,深山亦然。 大家都说肯定冤死了人了,听说官府还有好多御史来巡查。 又至七月始热,八、九月仍热如故,人民大病,疫病流转。” “那前年也好不到哪去吧,嘉兴、嘉善,冬运河冰冻。 我们这些大宗货物在船上的,去年是血亏啊。 不说跟着我吃饭的那些劳力,每月要发放工钱。 就是延误了交货时日,那边老客要扣我们部分货款,也还不能不认,不然老客跑了,以后就没法做了。 我这是打碎牙齿和着血往下咽啊。这我还没处说理去,现在跑商难做啊。” 又有一路过的客商,听到几人闲聊,不由也坐了下来。 招呼老板上些吃食,随后一腔浓重的川音从其嘴中脱口而出: “要说奇事,你们刚刚说的都不算什么,也就那六月飞雪值得勉强聊聊。 而我们四川什邡那边冬日,桃树杏树皆开花,而且结了果实。你们说这稀奇不。” 听到这里,贾琼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起去年,与贾珠贾琏还有元春闲聊时,曾经说过去年是黄帝纪元四千二百九十七年。 那对应的前世西历纪年来说,就是1601年,而今年是1602年。 听到这六月飞雪与冬日桃杏开花且实,他方想了起来,不由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以前光在意读书了,偶尔练习些武功。 竟然忘了现在是小冰河时期,前世大明二百七十六年的统治中,全国共发生了三千九百五十二此自然灾害,人祸就更不说了。 这还是有记载的,无记载的还不知是否有呢。 相当于每年全国有十四点三二个自然灾害,而今年也是多灾之年。 想起来金陵时,船上的船工也有说,今年这水位比往年要高了不少。 但是行船要方便多了,也不担心运河里的那些沉积淤泥了。 今年算下来是1602年,黄帝纪元四千二百九十八年。 按记载来说中原多水,南方多冬雪。湖南浏阳,春大雪,民僵死。 意思湖光的粮食可能要减产,甚至绝收一季的可能。 而且大雪封路,粮食必然出不来。 那边还需振灾,而南直隶这边以盐和丝布为主,粮食反而少了。 而且中原大水,想来粮食必然也会短缺。 光靠存粮,估计又是天灾人祸一起到来,那些奸商估计也是哄抬物价。 想到这里,便催促沈自征快些吃。 随后自己也草草的将包子塞进嘴中,又将豆浆快速喝完,两人直奔府中而去。 鸳鸯见贾琼归来,连忙将温着的粥蛋取了过来,嘴上说道: “爷今日倒比前两日晚了半刻呢。快些吃些饭食,别饿坏了身体。” 说完又对着沈自征说道:“沈公子,婢子这边也与你留了一份,沈小姐那边已经吃好了。” 贾琼看了看面前的粥蛋,也不多说,看了看沈自征,两人端起来就吃。 本来现在就是长身体,又兼跑了一程。方才想起事来,急着回府草草了事,也只是吃了个七分饱。 吃完后,贾琼又对着鸳鸯说道: “鸳鸯,你去找下你的大兄,让他到珠大哥的书房。 过会我与师兄还有珠大哥一起在书房等他。” ps:今日尽量三更,大概一万字左右。补上昨天请假的缺。一章大概三千多字。 第六十三章 天灾人祸乱人心,运筹帷幄先布局 http://.biquxs.info/ 两人来到书房内,只见贾珠业已用饭完毕,正在早读。 贾琼向两人叙述了下自己的猜想,无非就是说这南直隶可能大范围缺粮。 听贾琼如此说,贾珠与沈自征不由对视一眼,心中多少有了几分猜测,不过也不点破,随后又同时看向了贾琼。 愣了片刻,贾珠先开口道:“琼弟,那你的意思是?” 贾琼看了看两人,随即面向贾珠说道:“我想与珠大哥借些钱财,用以囤粮。珠大哥或可与我一起,亦可喊上姨妈那边一道囤粮。” 见贾琼如此说,沈自征眉头不由皱起。 在他印象中,这师弟并非这样的人,难道有什么样的隐情,或者自己事情未考虑周全。 想了想,便看向贾琼,等待解释。 贾琼见两人目光俱汇聚而来,随即笑了笑说道: “若是天灾人祸到来,这些商贾必然会囤积居奇,百姓若无米下锅,必然闹僵起来。 此时,待米市中无粮或粮价过高时再行售出,一是我们赚些银钱,二是可以用来平抑粮价。 最后嘛,为府中赚些名声回来,这两日我听说金陵这边的族人,往常做了些不太地道的事情。 这一是赎罪,二是日后若有些什么事情,大家也能偏向些我们,也算一个自保之道吧。” 说完,目光在两人之间环视。 听的此言,两人俱是默默点头。不过三人各看中什么,那就各有想法了。 贾珠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本来生病就有些不太舒服,现在又如此思考,更觉精力有些不够用。 略做休息,又看向贾琼,准备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鸳鸯在门口说道:“禀珠大爷与三爷,婢子父亲与大兄正在门外求见。” 听到鸳鸯所言,贾琼遂道: “珠大哥,鸳鸯兄长是我请来的,想必其父有些担心,便一起来了吧。” 贾珠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鸳鸯说道: “鸳鸯,那就让你父亲与你兄长进来吧。” 略过几息,鸳鸯父亲金彩与其兄金文翔立于书房中,向几人问好后,就等待贾珠发话。 看了金彩几眼,贾珠眉头微微皱了皱,仿佛心中在下着什么决定。 贾琼见状,心中陡然一突,知晓自己孟浪了。 暗中更有些警醒,怎么现在行事还不如前世谨慎了。 应该由贾珠唤金彩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好像有些在逼着贾珠做决定的意味。 这两年贾珠看中自己,自己心态有些变了。自己觉得借些钱,应当不是什么问题,却忘了别人不欠自己什么。 现在也没有办法,自己没有第一桶金,此前一千两银子,留给了母亲八百两,自己只带了两百两,还花销了十多两,再说一千两在这样的机遇面前,确有些小家子气了。 只怪自己没有本金做事,也只能在贾珠身上想办法了,然这却突破行事的底线了。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有些惴惴不安,这次事情不论成功与否,以后都不能孟浪了。 只见贾珠左手按压着太阳穴,右手在书桌上不断的敲击。良久问道: “金管家,金陵府中公库还有多少银两。还有各类铺子有多少,主要说下米面这些铺子” 金彩闻言,随即说道: “禀珠大爷,府中公库,现有存银三万三千二百多两。 年前送往神京五万两,这些年府中旁支各又零零散散的借取了一些,合计两万两左右。 至于各类铺子的话,仅有米面铺两间,其他铺子。。。” 听到这里,又思索了一会,皱着的眉头越发紧了几分,疲惫的眨了眨眼睛,方对着两人挥挥手,又紧跟着补充说道: “你们先与外面候着,待我与琼弟沟通好了,你们再听他的吩咐做事。” 待二人离开,贾珠便看向沈自征与贾琼,思索了一会,对着沈自征说道: “自征师弟,琼弟说的这件事情,为兄准备参上一股,不知师弟你需不需要参上一股。” 听着贾珠所言,沈自征哈哈一笑,说道: “哈哈,师兄。我不爱这商贾之事,便不参与了。不过你们谈这些事情,弟还是回避一二比较好。”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贾珠见状,不由手掌虚按了两下,示意其坐下一起听听。嘴上紧跟着说道: “师弟无需如此,这没有什么需要避嫌的。 我们皆是师兄弟,再说世间万事,触类旁通,听听倒也有些好处。” 说完,又转头看向贾琼,嘴角含笑的说道: “琼弟是个目光长远的,想事也是有些周到,却如弟所言,我们贾家是需要赚些名声回来,毕竟好名声不嫌多。” 说道这里,见贾琼只是笑着谦虚两声。随即也跟着笑了笑,随后又呷了口茶水,接着说道: “琼弟想要借些钱财,大兄自不会拒绝,不过现今公中只有三万多两现银。 其中我拿出一万两借与你,再拿一万两出来,你帮我一起囤积粮食。 然后再拿出两千两出来,这两千两购买的所有粮食,不用于对外出售,皆用于族内贫苦之家。 到时不必接济银子,直接给予粮食,想必更能让他们满意。 最后,光凭这两万两,想来还不足以采买到足够的粮食用来平抑粮价。 若是无法赢取名声,盈利或许不少,然对我们两府也只是锦上添花。 午后,琼弟你再随我去一趟姨妈家,想来也能借个三五万两,若是姨妈家再参与其中,想必合两家之力,当能囤下不少粮食。 况你来金陵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未正式的拜访过。正好也去见见,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方便些。” 说完,又双眼疲惫的看了眼贾琼,整个人显的很是劳累。 见贾珠如此说,贾琼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即使贾珠不借银子,贾琼心中也不会又任何怨怼,只是会感觉有些可惜,错失一次机遇。 毕竟人家借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 两人虽然是同族,又是同门,然毕竟不是亲兄弟,更何况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想到这里,贾琼遂说道: “珠大哥此话,弟已明了。弟会与金管家那边沟通好的,银子与名声一个都不会少的挣回来。” 停顿一下,贾琼又看向贾珠说道: “大兄,你身体如何。看着太过疲惫,是否请医者过来为你再治疗一二。” 听着贾琼的关心,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无甚事情,只是有些累了,过会再去休息。你让金管家给薛家姨妈那边下个拜帖,不然突然上门倒也有些不好。 再有按琼弟你如此说,想必有心人也开始准备了,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先与金管家还有其子沟通吧,大概交代下要做的事情,吩咐其子去做。下午金彩与我们一起拜访姨妈那里。 至于自征师弟,我觉得你可以一起跟着琼弟去见识见识,日后若是为官想来会接触此类事情。” 贾琼与沈自征闻言皆是点了点头,出了书房,准备叫上金彩父子去其他地方议事。 刚刚走出书房门口,贾琼突然面色变了变,心中又是一阵起伏。 不由感叹这贾珠是真的妖孽,从小接触这些权谋,是真的厉害。 这点自己是拍马也追不上了。要学的东西很多啊。 这贾珠居然一石多鸟,仔细想了想至少有八点好处,再多他也想不出来了。 ps:今天本来想着三章的,补上昨天的,结果下午和晚上发生了好多事情,实在是没有时间码字了。实在不好意思,两章加起来六千字。 第六十四章 素人素衣素心,才子才气才能 http://.biquxs.info/ 薛家,后院。 贾珠,贾琼,金彩三人刚刚到达府中,在仆人的引领下往客厅而去。另有一仆人则前往后院禀报,与后院的丫鬟说了几句后方才离开。 “禀夫人,荣府贾大爷到了,前院已经引往客厅了。”丫鬟在薛王氏门前说道。 薛王氏慵懒的伸了伸腰肢,单手支撑着从床上斜坐着。此正值春困之时,难免有些乏力。 听着丫鬟的话语,诧异的抬了抬额头,杏眸中透着些迷茫,看着身旁的丫鬟同喜,又看了看刚刚进门禀报的同贵。 其夫将将过世半年,其身仍着一身素服,头上绾着素色丝巾。 看着有些乏力的薛王氏,同喜连忙多拿了两件枕头垫在其腋下。 薛王氏见此情况,不由向着枕头靠去,许是动作幅度过于大了些,导致身前一阵晃动。室内三人皆是女子,倒也未在意。 其随即看向同贵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珠儿如何这么早就到了。” 同喜看了看窗外,随即说道:“禀太太,快到未正了。贾大爷想必是有事相商吧。” 薛王氏闻言,不由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如何将人引到客厅了,不是与你们说过,珠儿过来直接引到后院即可嘛,还有蟠儿和宝儿那边可着人通知了。” 同贵见太太问话,随即答道:“都着人通知到了,贾大爷今日多带了几个人,当有事相商。” 薛王氏听到这话,略带悲伤的面容缓解了几分,嘴角略微勾起一些,笑着说道: “那你们这两个小蹄子还愣着干嘛,还不与我穿衣。我们到前院见见珠儿去,也瞧瞧他能有何事,还值得他特地递上拜帖。” 贾珠,贾琼两人在客厅稍待了一刻钟时间,两人无事打量了一会室内。金彩则由薛府的管家陪在偏厅内。 雍容奢华,虽比不上荣府,但也未逊色几分。只是内里一应事物,皆换成了相对素淡的物品。 薛王氏早就到了客厅,在帘后观察了一阵,看看带着自己儿女过来是否合适。 见只有自己的姐姐的孩子,另还有一位十岁左右的少年。遂也不再担心,便搀着一双儿女同进了客厅。 “沙沙沙。” 正在喝茶的两人,听见珠帘拨动的沙沙声,忙起身偏头望去。 只见客厅内里的珠帘被一丫鬟挑起。打头进来的是一位二十四五左右的妇人,左右手各跟着一总角孩提,一男一女,身后又跟进来两三位丫鬟。 少妇身材丰腴,体态婀娜。行进时身前衣物一步三晃,上下起伏,视之赏心悦目,颇为匀称,适宜唯美。 面上未施粉黛,一身类似孝服的素衣,也遮掩不住其本身的俏丽。 想想也是,若是本身不出众,又如何生养出薛宝钗这样的女子,其身上有着一种淡淡的自信。 只见其也未落座,几步来到贾珠身前,仔细打量了几眼。随即说道:“珠儿,前些时日,听说你病了,可曾好些了。” 贾珠见其姨妈询问自己身体的事情,随即说道:“姨妈放心,侄儿已大好。” 随即又指了指身旁仍站着的贾琼,对着薛姨妈说道:“姨妈,这乃我族中兄弟,是我们五房二支的贾琼,我平常唤他琼弟。 颇受祖母喜爱,赐予的月例与我相同。琼弟也是天纵之才,今年方才八岁,仅一年多时间的学习,抵得上珠儿五六年的努力,现今更是远超于我,今年与我一同在金陵待考。 想着姨妈从未见过,遂带其来见见姨妈。” 听到贾珠如此盛赞,薛姨妈双目不由神采奕奕的看向贾琼,檀口微张,吃惊的表情溢于言表。 眸中充满怀疑,看着如十岁的少年,未曾想才八岁,也只是比自己的蟠儿大上一岁而已。 而珠儿又说此子才华却不下于他,甚至还超过他,简直难以想象。 看了看贾琼,又看了看身旁的薛蟠,随即笑靥如花的对着贾琼说道: “琼哥儿,你好。既然早些时日就到了金陵,应该早些让你珠大哥带你过来的。贾薛两家乃是老亲,更需常走动。” 贾珠与贾琼闻言,连忙说道:“姨妈说的乃是正理,自然该经常走动。” 随即又指着薛蟠与薛宝钗,对着贾琼说道: “这是我儿薛蟠,比你就小上一岁,那是小女宝钗比你小上三岁。年龄相差不大,你们当玩得到一起。” 待几位小辈互相见礼后,又看着贾琼说道: “前些时日,家中事物繁忙,也未让他们去打扰你珠大哥。 最近忙好了,平日里可以来府中走动走动,或者让他们去那边府里寻你们一起读书。 想来跟着你们,蟠儿也能上进些。” 这薛姨妈越说越觉得可行,之前贾珠与薛蟠相差太大,恐玩不到一块去,也就未让薛蟠寻贾珠去。 现今看着这个只大了自己儿子一岁的贾琼,不由心中愉快了几分,压下了那丧夫之痛,向着贾琼走了几步,一摇三晃。 此时贾琼身高同龄中已是不矮,平视的目光正好看着眼前的摇晃,心中一丝荡起一丝涟漪。 不由昂起头颅,看向薛姨妈面庞。他怕他低下头,反而让其联想到什么。 看着未施粉黛的面上,如玉洁白。睫毛偶尔颤动一下,檀口开合间与贾琼说着话。由于靠的有些近了,视线无法避过眼前起伏,又闻着那若有若无的香气。 贾琼不由想起前世,多了几许思念,不自觉的多嗅了几下。 或许也只有孩提时能得如此,大了则是另一种做法吧。 听着薛姨妈的话,贾琼也明白了其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薛蟠跟着自己,多学些知识,日后若也能参加科举那便最好,即使不行也能明理。 本来就是求人的,口中自然无有不允。 许是说的有些久了,薛姨妈也觉得有些太近了,随即往后退了几步。但是看着年近八岁的贾琼,也就不在放在心上,还是个小孩子呢。 便让两人坐下,又安排身边的丫鬟给两人从新上茶。 待几人纷纷坐定后,薛姨妈也就结束了亲戚般的闲聊,面带微笑的看着贾珠说道: “珠儿,我听下面人说,此次你除了带琼哥儿前来。还带着金彩一起来的,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姨妈帮忙的嘛?” 贾珠闻言,便将上午贾琼的猜测与分析,说与薛姨妈听,又提了提自己想借个五万两银子的事情。 介绍完毕后,见姨妈凝眉沉思,两人不由端着茶盏喝起了茶水。 良久,薛姨妈才从沉思中惊醒,看着正在喝茶的两人,随即看向了同贵问道:“同贵,老苍头与张德辉并李祥三人还在金陵吧?” 同贵见太太问话,略思考了下,说道:“老苍管家正在陪金管家喝茶,张德辉在当铺那边查账,李祥应当在大库房那边,当是明日前往金陵。” “既是如此,那就着人让张德辉与李祥一起来府中一趟,让他们先去偏厅,陪金管家喝喝茶。”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嗯,再去请二老爷来一趟吧。” 看着下去的同贵,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又思索了一下,方对着贾珠与贾琼说道: “既然珠儿与琼儿,先提出这个想法,想必已经有了一定的思虑了,不如先和姨妈聊聊。若是问题不大,不论我薛家是否参与,都会借你们一笔银子的。 姨妈虽然很少直接管理,然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一些浅显的道理还是知晓的,或可为你们提些意见,你们觉得如何。” 准备改书名 http://.biquxs.info/ 书友们有什么建议吗? 1、红楼之克难 取意为自己克难,为金钗克难,为国克难,主角表字克难。 2、红楼之效仿王莽 取意就是简介,还有简介也被作者给改了。 3、红楼之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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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聊了多久,只见客厅外走来一人,大步流星。 进到厅内,看了眼场中众人,随即给薛姨妈拱手行礼道:“大嫂安好,不知唤弟来何事。” 薛姨妈见状连忙起身还礼说道: “二叔,这次珠儿带着其族内兄弟前来,是有一事与我家商议,嫂子这边拿不定主意,想问问二叔的意见。” 说着又指了指贾琼道: “珠儿,二叔是知晓的,这位是贾琼,琼哥儿。 少年俊才,年方八岁,此番来金陵待考,有了些消息由来,欲与薛家做一笔生意。 后面可以由珠儿与这琼哥儿与你解释。” 随即又对着贾琼说道: “琼哥儿,此是你文龙兄弟的叔父薛岩。你也和珠儿一样,随着文龙一起称呼叔父吧。” 随着一阵互相问候之后,贾琼遂又从新介绍了之前获得的信息,与猜想。 只是湖广今春大雪的事情,还是未与众人分说,这件事一旦说出,被人知晓。 金陵粮价,立马会飙高一大截。而且按照这个情况,最多再有旬日就会被广大客商知晓,消息灵通的估计再有半旬也能得到消息。 贾琼也没法,谁让自己才想起这么一回事呢,只能尽皆全力来促成这件事。 听完原由后,薛岩坐于客座右首位,手中端着茶杯,看着杯中茶叶飘荡,陷入沉思,众人见状也未打扰。 良久之后,放下茶杯,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又抬头看向薛姨妈,问道: “敢问大嫂如何作想,可有什么吩咐。” 听见薛岩所说,薛姨妈内心如释重担,嘴中呼出一口浊气,笑着说道: “这事,我想着我们薛家与贾家老亲如此多年,一向同气连枝。 现在我们几家皆有些落寞,全靠着老亲帮衬,珠儿既是开口了,怎么也得借些银两。 至于是否参与这件事情,但凭二叔做主。 你大兄在世时,常说若不是你帮衬着,薛家也做不到现在的规模。 嫂子毕竟是一妇道人家,眼光有些不足,比不得二叔的眼光。只能在这后宅教教蟠儿和宝钗。” 说道这里,略微停息,看着薛岩仍认真倾听的样子。又说道: “现在蟠儿与蝌儿,还有宝钗与宝琴俱还小,二叔不妨让他们常来找他们大兄大姐儿玩耍。 日后感情深厚,往后也能互相帮衬着不是。” 听着大嫂子所言,薛岩先是一愣,随即恭敬的说道: “大嫂所言极是,日后定当让蝌儿与宝琴常来找他大兄大姐玩耍。” 随即又沉吟了一会,缓缓舒展开皱起的眉头,说道: “大嫂,弟觉得可以参与,至少弟这二房没有问题,不知大嫂这边如何考虑。 若是大嫂愿意,弟可帮忙代为监管大房的掌柜,一应账目交由大嫂过目。 若是不愿,那也无事。” 听着薛岩的话语,薛姨妈明了他的意思,心中一片纠结。 自己相公去世的早,蟠儿又未成人,无法支撑门楣。 而自己妇道人家,无法经常见外面管事,只能例行查账,无法管理生意。 既想请二房帮忙操持生意,又担心二房咬自己家的肉,并了大房。 且又担心二房代管营生,到时候分配盈利时克扣自己家,又如何办。 若是不请二叔代为操持,又怕坐吃山空。 显然薛岩也看清了其中的道理,直接将两房划分清楚。 看着自家大嫂面上的纠结,心中也无多余想法。 随即又端起桌上茶水品了起来,静待答复。 前面没有机会说清,正好趁这件事说清,本身薛家就有涉足米粮交易,这次有着贾家参与,想必大嫂不会有多余担心。 薛姨妈思考良久,好似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随即看着薛岩说道: “那就麻烦二叔帮忙代为监管了,珠儿与琼哥儿带着金彩一起来此,想必也有了全盘考虑。 过会可与二叔仔细探讨,再让下面的掌柜们一起出出主意。 还有一件事需要二叔拿拿主意,就是二叔觉得我们应该拿出多少银两,囤多少粮食为好。 不知可否与嫂子介绍一下。” 听到这里,薛岩不由又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仔细想了想说道: “金陵城现有坊厢户七千多户,船居户六百多户,匠户八百多户,里甲户三万多户,还有七个卫所大概四万多人,每个兵丁又有家人,合计四十至五十万人。 壮丁每日消耗一到两斤,若真是缺粮,按照每户每日消耗四斤米粮算来,四十多万人至少需要每日七千多石。 若是水灾持续一月以上,再加上很多人家需要存粮与留种,还有后续外地粮食运进来,则还需一月以上。 按六十日计算,则需要四十万石粮食,当然这是最低消耗。 若是再算上各大府中的消耗,还有外地逃难而来的人员的话,则至少需要八十万石采购消耗。 若是再备上几个月消耗的话,则需要的更多,可能要一百万石以上。 但是金陵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各大粮商很多,我们最多吃下两层左右,也就是二十万石。” 说完这些,狠狠的喝下一大杯茶水,待喉咙湿润之后,方看向在场众人的反应,众人皆是暗自点头。 扫视一圈后,又说道: “按照现在的粮价来说,一两银子可以采买一石多米粮。 若是大量采买的话,很快一两银子只能采买一石米粮。 我们至少需要十五万两白银。 若按大嫂与珠哥儿和琼哥儿方才所说,一家备齐五万两白银就差不离了。” 听到这里,众人皆是长呼一口气,包括贾琼也是,听到专业的人来分析,就是不一样。 薛姨妈又是笑了笑,随即对着贾珠道: “珠儿,既如此。 我再借与你三万两,加上你的两万两合计五万两白银。 我再单独拿出五万两参上一份,请二叔帮忙运作。” 贾琼听到几人说完后,想了想,看向薛岩,说道: “薛家二叔,侄儿想请教几个问题: 这米粮从哪里采买?可否在七日内采买完毕?金陵这边的常平仓有多少粮食?知府是否会启用常平仓平抑粮价? 这件事我们是要为两家赚取银钱的同时,还要赢取名声,更不能坏了名声。 此事是否会让府衙与留守的南京六部反感。” 听到这里,几人皆是一愣,前面几个问题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唯有长期浸淫商贾之道的薛岩,有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敢问琼哥儿,是不是有些其他什么消息,未曾说明。 而正是此消息使得我们必须在七日内采买完毕,且限定了从买粮。” 贾琼听到薛岩此话,随即点了点头说道: “也不算是消息,只是我的一些猜测,近来金陵城内各地客商皆是很多,唯独没有多少湖广的商人。 听说不光陆运,连大江上也很少有湖广的船只过来。 加上今年春日比往年要寒上几许,我怀疑湖广可能有春大雪,道路难行,甚至春苗都有可能受到影响。 不过我们可能来不及核实了。” 听到这里,薛岩算是明白了,若真是如此,确实必须在七日内采买完成。 不然其他人家皆是能得知消息,粮价就得上涨了。说不定报信之人已然在路上了。 想了想说道: “其实金陵之米粮存粮,足够整个金陵之人食用半年了,只是若真有天灾,外地粮食进不来,必然是要涨价的。 常平仓中其实无多少米粮,早已被那些豪族勾结官吏盗取了大半,只有部分陈粮混合沙土在其中。 数年前曾有人邀我们薛家一起分杯羹,大兄曾询问宁府敬大兄,敬大兄未曾同意我们入局。 只是我们店铺之类皆已铺好,未有办法,只能从湖广购粮售卖,几年都未有多少盈利,去年底便与那边停了联系。 听得刚刚之事,本想着继续续上联系,从新买粮。 然如琼哥儿所说,唯有在这金陵就地采买了。 可是又有何法,让这些大户不疑有他,从而卖粮与我们。” 听到这里,贾琼也明白了自己的猜想是成立的,随即说道: “这样说来,就地采买粮食是完全可行的。只是要找个合适的方法,还要让这些大户自愿出售方是最好。” 贾珠见贾琼如此说,方哈哈一笑的说道: “琼弟,说些胡话了,这些人如何自愿,你又不是采买军粮。” 贾珠的无心之言,倒是让贾琼眼中一亮,随即说道: “珠大哥此言有理,采买军粮倒是一法。薛二叔,不知薛家可有涉及盐引的营生。” 薛岩闻言,也是眼中一亮,闻弦歌而知雅意,随即说道: “虽然薛家有一定的资本,然却未涉及盐引之事,底蕴还是有些不如盐商。” 虽心中已有所感,然还未透彻,正好亦可试探下贾琼。随即眼中带笑的示意贾琼继续说下去。 贾琼见状,也是笑了笑,知晓薛岩亦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随即给薛姨妈与贾珠解释道: “我听说敏姑姑嫁到扬州,姑父林如海乃巡盐御史,正在推行开中法。 不如由薛二叔出头,就说林姑父准许薛家盐引,然需先将军粮运输到九边以及辽东。 而薛二叔可言说在金陵采购二十万石先行运输,再从他处采买八十万石。 一可借此机会,引得他们自愿上钩,想必很多人愿意加入盐商行列。 二可压低粮价,降低成本。 三者若是此事成功,赚取足够银钱,或可真借此机会与林伯父谈谈盐引之事。” 听完贾琼所说,贾珠倒是无感,只需家族壮大,到底挣上几分银钱,他倒是不太在意。但是见有了解决方案心中也是高兴几分。 而薛姨妈自是知晓盐引的赚钱之处,毕竟其夫还在时曾与他说过。见贾琼与薛岩相视一笑,不由又有些纠结。 看了看薛岩,又看了看薛蟠,面上的笑容也带起了一片苦涩。 众人又谈了一会,确定下行事方案,便皆唤来了底下的账房。详细交代了一番之后,便由薛岩带着几位管家掌柜去办理此事,也说好后面需要银子时,再统一运送。 而薛姨妈见薛岩带着管家们外出办事后,看了一眼薛蟠,心中叹了口气。 遂推脱身体不舒服下去休息,让薛蟠与薛宝钗陪着贾珠和贾琼在府中走走玩玩。 在薛府用过夕食,两人回到贾府书房,贾珠想了良久,才对着贾琼说道: “琼弟,既然此番事情已经谈妥,那么此次除我借你的一万两,方才姨妈借来的三万两中,也算你一万两。 这样就算你两万两本钱,可好。” 听贾珠如此说,贾琼眉头一皱,随即也想明白贾珠的意思了,遂回道:“一切但凭珠大哥安排,弟无敢不从。” ps:一、今晚一章,大章就不分章了。想学着断章,我发觉我有些不会断章啊,一定要在上架前学会断章。 其二、关于改书名,作者想着日后四春的事情。虽然设计了三服与五服的关系,但是同姓不婚的概念深入人心。一时难以扭转,想着以后主角立功,皇帝赐姓,若是书名再叫贾琼,就有些不方便了。 因此想改名,望书友们给点意见。 作者求助 http://.biquxs.info/ 书友圈 无叶殇书友表示 作者写的书太杂了,认为作者什么都想写,又什么都没写好,没看明白作者想表达什么样的重点。(这点作者也是认同的,作者也有这种感受。) 这里解释下, 作者写了五条线,一条是学业科举,第二条是解密,第三条是发展,第四条是身心成长,第五条是泡妞。其实后面还会再穿插上第六条从军。 暗线还有各种个人的情感。又夹杂着各人的勾心斗角。 正真的主线就是借各种势积聚自己的底蕴,每隔几章都是这样的,从这个角度看,基本都是随着这条线来的,其他都是支线。 作者有些好高骛远了,几乎是齐头并进,其中还穿插了些中国历史文化的小知识。明暗互相搭配。 基本每章里面都包含了其中三条以上的内容,所以显的有些杂乱。 作者水平有限,可能让书友们看的有些不清楚。 主要是现在可写的爽点太少,或者说作者架设的剧情,没有写出让书友喜欢的爽点。 但是设定的年龄太小,这个是硬伤,比如说泡妞什么的现在没法写,但是现在不写又不行。 想请书友们提个意见,之后侧重点该写什么比较好。 第六十六章 人心互换,真心互给 http://.biquxs.info/ 翌日,金乌东升。 贾琼一身热汗回到室内,锦衣紧贴在身上,仿佛刚刚沐浴过一般。 鸳鸯见贾琼进到室内,全身这副情况。忙拿来汗巾,又端上早先准备的温水。欲给贾琼擦拭一下身上的汗水。 “爷身上又湿成这样了。快些将这汗水擦掉,以免再受凉生病了去。” 说完又对着鹦哥说道:“鹦哥,快去里间收拾一套干爽的衣物,等爷擦拭好后好有衣服换。” 鹦哥听到鸳鸯的话,连忙‘哎’的一声进入里间忙碌了起来。 贾琼见鸳鸯事事考虑周到,每样都想在前头,这连续半个月皆是如此。 心中也不由暗想,难怪日后贾母会说离不开鸳鸯。 自己本来不习惯别人伺候的人,但是每天都有人将事物想在你前头,又都给你安排好了。 不由也是养成了一些习惯,日后若是离开她估计又要从新适应。 这鸳鸯是个烈性子,愿意跟着自己。 但是金管家与其妻更希望其能进神京跟着老祖宗,只是现在听着贾珠的话,也不好开口拒绝罢了。 不然也不会半个月间,未见其来见鸳鸯,每次都是鸳鸯去他们的院子。 想了想,对鸳鸯笑着说道: “不碍事的,我身体年轻,最近晨跑也健壮了些。不会轻易染病。” 听着贾琼的说话,鸳鸯连忙伸手欲挡在贾琼的嘴上,伸到一半,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又缩了回去,柔声的说道: “爷,切不可再如此说话,神仙鬼怪的都在看着,那些疫病之神更是无处不在。 切不可说这些让他们听见,以为爷小觑了他们。若是再找上门来,平白找罪受了。 不说珠大爷,隔壁的沈公子身体也一向康健。 他们还俱大你几岁,身体也更要好些,昨日不也病了吗?” 贾琼听到这,不由讶然一笑。有心想与她说这个世界没有神仙鬼怪,俱是人自吓人。 但是想到鸳鸯这性子,还是算了吧,从小信奉这些是没法改的了。 若是前世。。。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一愣,踏马的,若是没有神仙鬼怪,自己是如何到这红楼世界的。 看着贾琼先是不在意的笑着,随即又愣了愣,鸳鸯忙说道: “爷,不管爷信不信,你就当他有就行了。我们不供奉神鬼,也不能恶了神鬼。有没有我们权且不管,也不在言语间冒犯得罪了。” 见鸳鸯如此说,也知晓她是关心自己。随即宽慰了其两句,也不好意思让鸳鸯伺候,毕竟她也是个小孩子,自己用汗巾擦拭好起了身体。 若是都十五六岁,甚至十八九岁,那么自己也不会忌讳什么。 持心正,但不代表是柳下惠。 将鸳鸯与鹦哥都推出里间,停了几息,见两人未进来,便自己动手换上衣物。 来到厅内,鸳鸯已将温着的粥与蛋端了过来。 一边喝着粥,一边看向正再剥蛋的鸳鸯,随口问道: “鸳鸯,二师兄今日如何,他可曾用过饭了。” 听到贾琼问话,鸳鸯抬头看向贾琼,将剥好的蛋放在空置的盘中。 又将额前的秀发向后捋了捋,不假思索的说道: “自征公子那边,应当用好了。每日将粥食端了过去,他也不许我们留在那里。 我们皆是过上一会,见其用完饭,再去将碗筷端出来。鹦哥刚刚应当就是去收拾碗筷了。” 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问道: “你与鹦哥用过饭食了吗?” 鸳鸯柔和的面庞顿了顿,迎着贾琼的目光,摇了摇螓首,心底隐隐有些甜蜜,只觉没有跟错了主子,爷是个体贴人的。 眉头微微下垂,随即又抬眸看向贾琼,嘴角勾起一弯浅笑,道: “哪有爷未用食,婢子们倒先用上的。爷吃完去读书时,婢子们再去用餐。” 贾琼责怪的看了看鸳鸯,眼中又带了几分无奈,自己已经与她俩说了很多次了,却总是不改。 说了不必等自己,然而每次皆等自己晨跑回来后,吃完去书房读书了,她们才去用饭。 不由长呼一口气,随后严肃认真的盯着鸳鸯的双眸,看了良久,只看的鸳鸯面上有些微微发红。忍着心中的笑意,板着脸说道: “日后你与鹦哥不必等我,自己先用朝食,你们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之时,不可亏了身体。 爷有时会在府外用餐,好比前几日那样,你们岂能一直等着,若饿坏了身体,那不亏了根本了。” 听着贾琼这责怪的话语,鸳鸯抬眸看了看贾琼,笑着说道:“爷,婢子知晓了,明日定按照爷说的来。” 见鸳鸯又如前几日一般说话,贾琼心中更是无奈,甚至因为说的次数多了,有了几分不悦,随即语气重了几分说道: “知晓,知晓,你往日都说知晓。又哪日按爷说的去做了,若明日再不按爷说的去做,那爷身边也不适合自作主张之人伺候。” 说完,又轻轻哼了一声。 见贾琼好似有些生气的样子,鸳鸯不由有些着急,不复之前那般稳重,急急的说道:“若被外人知晓,岂不伤了爷的体面。” 贾琼抬眸,带起一丝笑意,缓缓的解释道:“人之体面,不在于此。” 说完,拿起筷子,夹起鸡蛋就着粥,吃了起来。 鸳鸯闻言,抬眸怔怔的看着少年,心中隐约明白了他伺候的这位爷,往日里说的话,并非随口而为的人情之语,而是真的这般考虑。 想到这里,不由甜甜一笑,眼角微眯,嘴角勾起的酒窝,显示着她心情格外的好。 “爷,鸳鸯姐姐的大兄来了,想要求见爷呢,正在院门处。”正在这时,鹦哥从屋外走了进来,向着贾琼禀报到。 听到这话,贾琼不由看向鹦哥,见眼中却珠光盈动,然其面上也如鸳鸯一般,嘴角带着浅浅笑意,认真的看着自己,便知晓方才鹦哥在屋外听见了自己与鸳鸯的谈话。 看了看身旁的鸳鸯,想了想,随即说道:“鸳鸯,你让你大兄先去珠大哥的书房,我过会看过师兄便过去见他。” 随即几口喝完碗中的粥汤,吃完鸡蛋。却见鹦哥未像往常那样,递来帕子与自己擦嘴与擦手,只见鹦哥只是痴痴的看着自己,瞳孔仿佛没有焦点一般,想着事情。 随后又一激灵,好似反应了过来一样,忙将帕子递了过来。 轻轻擦拭了一下,看着低着头的鹦哥,想起日后的林妹妹,不由莞尔一笑。 也不多想,出得门口,右转而去,走向沈自征所在房间。 ps:今晚一章,前面作者把贾珠与贾琏的年龄搞错了,过会要修改这个。 明日整理下大纲,将囤粮的篇章写完,算是给主角立下一个底蕴,为日后留下伏笔。就改变偏向线路。 根据书友的建议,之后主写科举,辅写练武,到中举之后再主写武功,辅写文臣。那个时候会开始逐步套上辛弃疾的模板了。 其他主线会试着简化着写,或者将那些变为暗线。至于男女之间的开车,暂时就不开了,主角和其他人物年龄相差太大。 发展什么的等秀才之后再去发展,身心成长的话,以后就少写了,可能过个几十章才会来一次。 还有书名,很多书友都不建议作者改,那作者也听从建议暂时不改,只是最终目的是做皇帝,如果皇帝姓贾,贾皇帝总感觉怪怪的。 最后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第六十七章 计划不敌变化,筹谋难改大势 http://.biquxs.info/ 分别见了沈自征与贾珠后,见两人俱是吃完了药,坐在室内的桌旁看书,都有些咳嗽不已。 贾琼无法,也只能嘱托两人要多休息,等身体好了之后再行看书。 毕竟有一句话叫磨刀不误砍柴工,身体养好后有的是时间,没必要抓着这丁点时间消磨。 又与贾珠说了金文翔来禀报囤粮事宜,贾珠也只是让贾琼自己看着处理,待其身体好了之后,再行了解即可,随即就让贾琼自己去书房处理。 一番交谈过后,贾琼离开贾珠所在院子,来到了书房。 “三爷,您来了。”金文翔见贾琼从贾珠的院子而来,随即上前行了个礼。 一路上行来,贾琼也想明白了事情,当时他还在怀疑,为何金文翔未直接禀报贾珠,却来寻自己。 想必是提前禀报过贾珠,或者见了贾珠,得其信才来寻的自己,而不是有什么别的心思,看来贾珠也在有意的试探自己。 毕竟这金文翔是直接面对贾珠的院子等待的。 想到这里贾琼心中也有了几分明了,随即看着这位与鸳鸯几分相似的男子。笑着说道: “谈不上三爷,金大哥只管称呼我琼兄弟即可。” 金文翔见贾琼如此说,面上一僵,随即又略带尴尬的笑道:“三爷,您这不是打小的脸吗?小人如何敢如此称呼三爷。” 看着金文翔的面色,也未仔细听其言,但心中却更是确认了几分。 看着面上尴尬的金文翔,不算熟悉,然其日后是贾母的专职采买,想来是有一定的本事。且也未记得原著说他贪婪。 心中有些意动,随即笑着对其说道: “我若不是得珠大哥看中,怎有今日之富贵。 以往家中也是贫困之户,且现在也不算富裕,只能混个温饱,更是比不上金大哥你了。” 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面前有些不明所以,仍继续干笑的金文翔。继续说道: “如今珠大哥又让你妹子做我丫鬟,虽然我年岁尚小,然称呼你一声大哥当不为过。” 也不待其说话,随即当先进了书房,金文翔看着贾琼的背影,几次张口欲言,抬起的右手最后还是缓缓的放了下来。 不再言语,紧随贾琼进了书房。 坐下后,看着立于身前的金文翔,笑着让其坐下聊。便开始在小炉上烧水泡茶。 一套流程做完,见金文翔仍立于身前,遂说道: “金大哥,小弟也非与你说笑。我与鸳鸯也是一般如此,你且坐下与我交谈。没有别的意思。” 几次客套后,看着坐与身前的金文翔,贾琼右手半握拳,曲起的食指骨节在鼻尖上来回摩擦。 仔细打量了一会金文翔,方才说道:“金大哥,这次前来有何要事吗?” 见贾琼半天才开始与自己聊正事,本来有些紧绷的他不由松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对面的贾琼。 略一停顿,心中仔细思考了下说辞,道: “回三爷,小的要与您说的是五日前您与珠大爷还并薛二老爷谈的囤粮事情。 本来按照之前所约,欲采买二十万石粮食。 薛二老爷带着家父与薛家几位掌柜,联系了几家,俱已谈妥。 这三日已经开始陆续装运米粮进入薛家仓库,然昨日却从湖广方向传来消息。 说湖广今春大雪,民冻死者甚多,不论是陆运还是江上的船运,皆来不及运输粮食来金陵。 (作者所写的天灾人祸,俱有史可查,包括前文写的,皆非杜撰,也不想杜撰什么天灾,而让神州承难。以后还会写些史实的天灾,这次天灾为1602年。黄帝纪元四千二百九十七年。) 随后便有几家不惧我们两家权势之人,毁了诺言,退还了定金,不再售卖米粮与我们两家。此次囤粮估计仅有一半左右,大概有十万石。” 说到这,不由停顿下看了眼贾琼,他自是知晓这件事正是面前这个少年促成的。 只是时间晚了些,或者未想到那些商人会毁诺,不然这次金陵这边收益定不会低,心中自是万分佩服。 而那些毁诺之人想必也是得到各自背后的主子示意,他只知晓这些人背后之人也是极其有分量。 毕竟贾薛两家也不是一般府邸能得罪的,敢拒绝的没有几分能量是不可能的。 至于那些小的倒是不用在意,而且自己父亲与薛家二老爷都没有追究的想法,自己也只是来例行报告。 更具体的事情,想必日后父亲自会与珠大爷禀报。想到这里不由更加觉得这琼三爷是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能提前算到这些。 自己妹妹伺候这样的爷想来是不会吃亏的,又想到自己正坐在其面前,不由有了几分拘谨,自己刚刚怎么就迷了心的真坐下了。 贾琼见状,笑了笑,看着烧开的热水,随即泡起了茶来,又为金文翔斟了一杯。 毕竟其现在的身份不见得就比金文翔高到哪里去,也是在考虑是否有机会能收为己用。 将斟好的茶水,端到其面见,看着从开始的略有谨慎到现在有些拘谨的金文翔,笑了笑,风淡云轻的说道: “金大哥,先喝杯茶水,润润喉咙,再继续说。此事不急,已然到此地步,急也无用,我们只需随机应变即可。 看着略抿了几口茶水,又将杯子轻轻放下的金文翔,遂又伸手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金文翔看着贾琼的示意,又思虑了一会,遂说道: “薛二老爷的意思是,米粮准备不足,可能这次收益不及预期,或起不到压抑粮价的作用。” 见其说完,贾琼也不说话,只是端起茶壶为金文翔又续了点茶水。 随后端起自己茶盏轻轻吹了几下,走慢慢品了几口,心中想了想,遂对金文翔说道: “你与薛家二伯说,若是无法采买到更多的米粮,就无需采买了。 咱们现在采买的这些已经够了,没必要做什么巧取豪夺之事,珠大哥本就是为了名声才行此事。 且十万石,所能赚取的银钱已经足够多了,钱财是赚不完的。 事情终归会过去,只要落下个好名声,日后百姓们都会念着他们的好,那么以后他们家的商铺生意自是不愁的。 至于米粮不够也是无法,毕竟我们已经尽力了。” 说道这里,贾琼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妥,随即又说道:“你与你父亲这般言说,让你父亲看情况与薛家二伯分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了解的更透彻之后,见金文翔再无事言说,贾琼方让其离开寻其父去。 看着金文翔离去的背影,贾琼倒也有几分可惜。 此次极力促成这件事,自是为了名利双收。日后在缺粮时,只要低别人一成或二成价格出售,买的人自然是极多的。 只要再严格限定人员,购粮必须出具自己的身份证明,予以登记,限制有钱人多购粮,那这些普通人的民心自然偏向而来。 只要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情,自会有几分隐形的好处。 此次自己厚着面皮,与贾珠借钱,无非是想赚一笔大的,给自己留下一定的钱财。 若是日后贾珠还如原著那般英年早逝,自己就无这般机会快速积聚原始资金了。 未曾想,收益居然要被斩去一半。 待明年考上秀才之后,那么生员的身份,加上这次的钱财,之后就不用在这些方面太过依赖贾家了。 低人一等的感觉其实并不那么美妙,即使有钱拿。 这样再有交接的话,也就是中举之后需要贾府帮忙跑官,那样就是人情债而已,但是身份上就不会那么低人一等了。 想到科举,他也曾疑惑,为何不在神京寄籍考试,非要来到这金陵之地。 半月前,也是在这间书房,他特地问了贾珠。 当时,贾珠先是笑了笑,随后又谨慎的说道:“琼弟,你也知晓,我们俱是武勋出身,这些文官其实并不希望我们从文。 若是我们从文之后,家族是武勋,在军中又有话语权,很容易成为王莽,霍光,曹操这类的人。 文官们惧怕着呢,其实皇帝陛下也不愿意我们从文,除非我们彻底放弃军权。 然武勋的家业是祖上传下来的,又如何能轻易放弃啊。” 贾琼不由皱了皱眉头,贾珠此言有些答非所问啊。 但是既然如此说,想必定是有些原由的,应是自己没有搞明白其中原由,遂不解的看向贾珠。 当时看着自己面上有些不解,贾珠又问他:“琼弟,你为何要从文,却不去从武。” 贾琼看着面若桃花的贾珠,下意识的说道:“我之年岁太小,只有从文,且之前家中情况,从武自是力不从心。” 贾珠听到他的回答,当时就哈哈一笑,伸手虚指了他几下,方说道: “琼弟所言甚是,却没有说到根上。 从文从武需要看时机,若是开国之前,征战天下,自是从军比较好,加官进爵更容易些。 现在承平百年,不说军功难挣,就说治理天下也只能是文官。 且不论什么朝代,开国以后皆是以文御武,更有甚者还有皇帝让太监作为监军。 这些人就如自征师弟所言,不懂军事却言军事,乃国家之禄蠹囊虫也。 不光是对我们这些勋贵祖上的亵渎,也是对这些边军将士的性命不负责。 所以日后是文臣的当道,我们这些勋贵要想正真的与国同休,除非开国时立下如老北静王那样的功劳,世袭罔替,不降等袭爵。 剩下只能走文臣道路,就如我两府看似风光,然爵位却是越来越低,再过两代,则再无爵位。 就如林姑父家,祖上亦有武爵,封袭三世,又因圣人隆恩,远迈前代,额外加恩,至姑父之父,又袭了一代,方断了爵位,遂姑父只能从文,以探花取得巡盐御史之职位。 他们的今日就是我们的明日,所以敬伯与我父皆从文,现在唯有赦伯与珍大哥从武,在我们未在文官上取得地位时,是不会放弃军权。 若我们文官取得一定地位时,可以以文御武,那么放不放弃军权,其实影响不大了。 至少我们武勋出身的文臣,比那些单纯的文官更懂调兵遣将,也更容易得到将士的爱戴。 而文官们在我们未放弃军权时,绝不会让我们在文官上取得高位,甚至不会让我们轻易得中秀才,举人。这下你明白了吗?” 已经解释如此清楚,若是再不明白,贾琼也无需再从文了。 即使从文,也属于那种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货,也不值得贾家再培养下去了。 说白了这就是君权与臣权的对抗,而臣权又分为相权与将权,三足鼎立。但是君权与相权心照不宣的都想控制住军权。 而在神京内,贾家没有交出京营军权之前,不论是皇帝还是文臣都不会让你轻易上位,即使再看中你也不行。 而日后是文臣的天下,以文御武终归会让武将低上一头,大势如此,皇帝与文臣铁了心要一起分割武将。 二对一,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其中。 这是政争,不会为了你一个小人物来改变底线,任你惊才绝艳,不是他们派系的,更会打压。 而贾家在没有一定文臣背景时,也不敢孤注一掷。 神京不行,那就到可以行的地方。四大家族在金陵发展这么多年,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虽然主支搬去神京,然与金陵联系也未断开,那些老亲也在联系着。 回忆起这些,贾琼还是忍不住点点头,贾家想的够远的。 不知日后将京营节度使交给王子腾到底是何原因。 又想起方才金文翔所说。整理了下思绪,随即向贾珠房间而去。 第六十八章 恰逢薛家平粮价,巧遇高手石敬岩 http://.biquxs.info/ 正在晨跑的贾琼,听着远处的一阵吵闹。不由停下脚步,向着吵闹处走去,从外围向里看去。 抬眸向匾额看去,只见其上写着‘薛家米粮铺’。 原来此处正是薛家靠近贾府附近的一间米粮铺,此时离上次已有半月有余,随着各地天灾,到处缺粮。 接着又传来湖广大雪,湖广产的粮食运不过来。 而江面上的船只虽然通行,然米粮要运送到渡口,也不是一件易事。 要先从各仓库送到码头,而大雪封路,湖广内河又结冰无法通行。 所以粮食很难运输过来。 这半月来,粮价应声而涨,一日三变,到如今已涨了十倍有余。 “赵牙子,请你行行好,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可怜可怜老太婆吧。这米粮太贵了,老婆子吃不起啊。” 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妇人,正排在长长的队伍之前,满脸哀求的看着面前的粮铺伙计。 刚刚买完米粮之人,见老妇人如此说,本想走开的身形也不由停了下来。 伙计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又看了看身后的长龙,只见其他人见老人如此说,俱安静了下来,只是拿目光盯着他,面上俱是期盼。 伙计见状,一脸为难的看着面前的老妇人,不由说道: “老阿妈,我知晓你为难,小子以往也承您可怜,若不是您以前赏我一口饭。 小子也活不到今日。更别说在二老爷店里做着伙计,然您也知晓。。。。” 正在这时,一青年路过,见老妇人可怜,便问道: “你这伙计,人家以往既对你有活命之恩,为何不能便宜点卖与他。” 伙计与众人也听到这青年说话,也不由转头看去向着说话之人看去,只见其腰挂长剑,身背行囊,手中提着一杆浑铁长棍。 面上风尘仆仆,想来是长期在外奔波,刚刚来到金陵城。 见这人一身侠客装扮,伙计也不敢恼其突然打断自己的说话,苦笑着说道: “我只是一名伙计,平日价格是否能便宜,需得问过掌柜。 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价格是又薛二老爷亲定,更改不了。 我自是无法给老阿妈帮助,若是不行,我倒是愿意用我的工钱为阿妈补上剩余部分。” 看着面前的长龙,随即又自豪的说道: “我们粮铺的价格公道,金陵贾家与我们家薛二老爷联手。 为了照顾乡里乡亲的,一斤米粮只需一两银子,公道无比,童叟无欺。” 听到这话,这青年汉子不由勃然大怒,说道: “你这黑店,你家米粮恁的贵,你是看我是外来的是吧。 月前我出来时,亦曾为家中买过米粮,一两银子可买一石米粮,我砸了你家的黑店。” 说着,就举起了手中的浑铁长棍,作势欲打。 而内里的掌柜,看着停下来的伙计,就出来看看,未曾想居然碰上个闹事的。 随即说道:“里面的,都出来,有人闹事。给我打个半死,送到衙门去。” 旁边排队的众人见状,连忙向一旁闪躲,又看着正在排着的队伍,也不敢离的太远。 不由各自暗暗嘀咕,‘哪来的多管闲事的,打扰我们采买粮食。’ 青年也是耳尖,听到这些人的嘀咕,不由转头看去,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狠狠的瞪了过去。 见薛家的六个打手,手中俱拿着短棒,一拥而上,将其团团围住。 前后两人突然跳起,高举短棒由上而下的劈了过来,左右两人则将短棒像刀一样来了个横扫。 另外两人则斜举着短棒,看着青年,随时准备封住他的行动空间。 一看就是经常合作打过架的。 青年见状也是发了一股狠心,将手中的浑铁长棍,突然用力向着前面的打手捅去。 身体也随着长棍向前而去,让开三个方向的偷袭。 长棍一击捅在前方跳起之人的腹部,其人里面从空中跌坐了下来。 又犹如虾米一样侧倒在地上,弓着身子在那呻吟。 其他打手见青年一击就废了一个,不由面面相觑。 青年见状不由肆意的大笑了起来,看着倒地的打手,也不多言,随后转身对着另外几人说道: “一寸长,一寸强,浑铁棍的重量加上我的气力,也是你们能承受的。” 剩余五人见状,连忙互相看了看,都感觉有些棘手,遂又看向了一旁一脸阴沉的掌柜。 领头之人,心中也是一阵发狠,说道: “我们现在吃着薛家的饭,那我们就要为薛家分忧,不用留手,我们五人一起上。” 说完,就当先斜竖着长棍向前冲去,也不出手,想着不论这狠人是捅,劈,撩,扫,自己怎么都可以应变,随后剩下的兄弟就可以偷袭。 其余四人见状,或劈或扫的冲了上来。 这青年见状,则是轻蔑一笑,棍子向前一送,身形向后移了几步,手持浑铁棍尾,猛地将铁棍扫了一个半圆。 几人见状连忙皆竖着手中短棒准备格挡,却小瞧了浑铁长棍的重量,几人手中短棒皆被击飞,空着的双手俱是颤抖不已。 青年看着几人的状况,轻蔑一笑,说道: “就凭你们,也配做我常熟石敬岩的对手。” (明朝五大高手之一,真实存在,非杜撰,也确实是这个年代的。) 掌柜见状,也知晓几人不是这自称石敬岩之人的对手,随即前行数步,说道: “这位壮士,若是你不买米粮,那就别在此撒野,此店铺乃是贾家与我们薛家一起开的。 你是想同时得罪贾家与我们薛家吗?若是如此,你别想走出这金陵城。” 说完,见这青年不以为然。 又见这些排队之人只是旁观,也不说话,想来皆是有些惧怕这青年。 随即眼睛三眨两转之后,便说道: “今日我店铺之人已然受伤,今日便不再售卖米粮,明日看情况再说。” 随即又对米铺的伙计赵牙子与打手说道: “今日休息,关门吧。你去将事情报官,我去将事情原由报于二老爷。 今日方第一日开业,就碰上这晦气事情,老爷必然要怪罪于我,你们且回去养伤吧。” 围观众人见掌柜如此说,心中不由焦急万分,顿时七嘴八舌的说道: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薛家米粮比市面上其他家要低个一成,别人家十一两,他家才十两。” “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以为自己是什么瘪三玩意。” 这石敬岩闻言不由目露凶光的看着说话众人,扬了扬手中的混铁棍。 众人见状,不由后退几步,刚刚一急,都忘了这凶人方才的厉害了。 石敬岩看着害怕的众人,冷笑了几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尔等的计量,方才这老妇人,想与伙计还价,你们俱想少些银钱,也不出言。 看我上场,以为我能逼他们降低银钱,也不多言。 现在看买不了米粮,就来骂我,一群软骨头。” 见到场中众人,逐渐平息,而青年仿佛也知道自己办错了事,只是一时没有台面可下。 贾琼随即几步走向前去,说道: “这位大兄,这并非薛家价格高,而是事出有因,已经比市面低了一成了,有时甚至低个两成。 他们出这个价格,才让市面上价格不至于那么高。 我了解过别的地方的粮价,天灾之时,最高能到二十两,甚至三十两一石。 所以,。。。。。。” 石敬岩闻言,有了台阶之后,不由黑着脸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这位小公子说的是,是我鲁莽了。” 贾琼闻言,遂看向薛家掌柜,此人他也见过,制定价格时,两人也在场,也曾说过几句话。 便对掌柜的说道: “薛掌柜,既是如此,你们继续售卖米粮吧。 我们贾薛两家低价售粮,是为了帮助乡里乡亲的,不是为了为难他们,也别让薛二伯生气。” 这掌柜见贾琼如此说,随即点点头,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琼三爷说的是,小人这就继续售粮。” 随即又看向场中众人,说道: “各位街坊邻里,大家继续采买米粮吧,都排好队不要闹事。” 众人见又能继续买粮,皆轰然答应。 身旁的石敬岩听掌柜如此说,双眸闪烁不停,一脸探究的看向贾琼。 又见贾琼说完又向他看来,不由抱拳行了一礼,随即出口问道: “石敬岩多谢小公子解围,不知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 看着一脸郑重的石敬岩,贾琼心中电光火石间一阵思虑。 此人伸手高超,明显不是普通之人,薛家养的六个打手居然不能近身。 一击之下打的五人毫无还手之力,若是能招募过来就最好了,可惜自己没有底蕴。 即使不能招募,若是能与他学个一招半式,也能享用半生。 又想起那日贾珠所言文官排斥武勋,日后还真不一定在文官上走多远。 如此就得考虑武勋的出路了,至少多一条后路,绝对没错。 再说训练的身体强健,那不更好,自己前世也向往这些侠客生活。 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奈何人生处处是牵挂,一是结婚太早有了娃,二是身上钱财不够花,三是父母尚在太牵挂,最终无奈取消了计划。 自己一直跑步训练,体能倒是跟上了些,然对于拳脚棍棒这些是一窍不通,得想个办法才是。 想到这里,贾琼双手抱拳还了一礼,说道: “小子贾琼,隔壁贾府中人。石大哥好身手,小弟甚是佩服。 不如就由小弟做东,到隔壁早食摊上聊上一聊,顺便一起吃些朝食,如何?” ps:今日一更,明日开始两更。大纲整理好了一部分,暂时够写一百章不停顿了。 第六十九章 石敬岩明原由,薛二爷问对策 http://.biquxs.info/ “石大哥,请坐。这家的包子可是一绝,我可是来吃了多次了。” 两人来到了食铺之前,分别落座。 看着身前坐下的石敬岩,身材七尺,身形修瘦,风度翩翩,不想居然如此刚猛有力。 贾琼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 “不过今日在此吃朝食的客商倒是少了些。” 正在这时,店铺老板,走了过来,听见贾琼说话,遂接言说道: “小公子说的正是,若非要养家糊口,小老儿都想暂时不做了,这粮食价格上涨十倍还多。 菜肉价格也涨了十多倍,没法,小老儿这价格也涨了不少。 所以常来的老客也少了不少,不过他们也理解小老儿,知晓小老儿不是胡乱涨价。” 听到这话,贾琼也是有些愕然,他倒是没反应过来。然这石敬岩就在身旁,也不好落了面子。 随即看着上了年纪的老板,说道: “既如此,也无事,你给我上些包子与豆浆吧,不够再上吧。” 老板听贾琼此言,面上笑容越发灿烂。连连说好,一路回到后厨准备吃食去了。 今日与这石敬岩相识,也是缘分,还是要抓住这个机会。遂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 “石大哥,身手如此之好,平日在何处习武?来金陵多久了?” 听贾琼如此说,石敬岩笑了笑,随即说道: “小公子,缪赞了,我幼年时曾受教于常熟县令耿橘学剑法。 后随少林洪纪大师学习棍法,又随少林僧刘德长大师学枪法。 四处云游,居无定所。来这金陵城已一月有余了。” “哦,石大哥,不曾想是幼年就开始学武了,难怪身手如此之好。” 听闻此言,贾琼随口敷衍着。 但心中却有些狐疑,来金陵一月有余,那不可能不知道粮价上涨的缘由。 却仍在薛家粮店寻事,必然是有所求。 或是瞧见了贾琼面上的探究之色,石敬岩拱手道: “小公子莫怪,我来此处却有一月有余。 幼年时曾受县父母教导,常思报效朝廷,欲从军,然县父母已然故去,无人引荐。 也自忖身手不错,遂来金陵城中寻找门路,未曾想这金陵城是看钱办事之所。 欲为国效力,一展抱负,却无有门路。 现到处天灾,我亦受困于银钱,遂想找一门路。 恰巧半旬前薛府开仓放粮,救济穷苦之人,比寻常粮铺要低个一到二成,言说乃是贾薛两家共同筹措的粮食。 虽仍高于平日之价,然为国分忧之心众人皆知。 而贾家又是勋贵之家,因此我想拜于贾府为客卿,想寻一军中之职,因此也曾与几家粮铺掌柜沟通,然彼等却不拿正眼瞧我,更不谈引荐。 这几日我常在荣府四周查看,知晓小公子常出来晨练,也曾与别人打听过小公子之相貌。遂在此等候,未曾想今日薛家与此处另开了一米粮铺。 小公子刚到之时,我已发现,便起了心思欲一展身手。” 听到这里,贾琼业已明白,这石敬岩是故意等着自己的,没想到一向小心的自己,居然还是被有心人查探了。 这石敬岩不甘从一兵卒做起,想直接有一定的官身,所以才有这样的心思。 若是有谁有心想害自己,岂不是就危险了,日后得小心了。 想到这里,贾琼冲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石大哥,有此心,分属正常。你之身手,我是万分佩服,不若与我先回府中,正好也教授我如何练习这刀枪棍棒。 待明年科举完毕,回归神京后,与族中禀明,为石大哥谋一官身。” 两人皆是有心,遂一拍即合,快速吃完朝食,同回贾府。 在门房处,让人寻来了金文翔,贾琼遂对其说道: “金大哥,你帮这位高大哥在前院安排个住所,高大哥可是个高人,寻常人敌不过他一合。 让他离演武场稍微近点,我与珠大哥还有二师兄可常去习练武艺。 再让个小厮与高大哥去客栈取来行礼。” 金文翔闻言,忙说道:“三爷,您放心,小的定当妥帖安排。” 说着又对身旁的一个小厮,说道:“你与这位高侠士去取回行礼。” 待两人离开后,贾琼望着已经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金文翔,平静的说道: “金大哥,麻烦你安排人去调查下此人,不论用什么方法。 先前我与他聊天时,他曾说自己是常熟石家村人,其姓石名电,字敬岩,家中有妻有子,应当好查些。 不过需要注意,勿要让其家人发觉。我过会也会与珠大哥说下。” 话说完,就准备离开,却见金文翔并未离开。 不由问道:“金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金文翔看了看贾琼,思忖了一会说道: “三爷,今日一大早,薛家二爷派人前来询问事由。 恰巧您去晨练了,那位薛家掌柜店里还有有急事,便离开了。” 听到这里,贾琼便又后退几步,重新落座。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示意其坐下说。 金文翔落座后,方说道: “薛二爷想询问,我们如此买真的没有问题吗? 老的的米粮铺加最近新开的几个米粮铺,已经售卖了八万石左右,还剩下两万石,支撑不了半旬了。 其让我问与您问清楚后再去与薛二爷禀报。” 贾琼闻言,看了看金文翔,不由笑了笑,说道: “不妨事,事情已经一月有余,湖广商人亦是知晓现在情形,他们也急着将米粮运来售卖。 你回薛二伯,不必刻意的支撑时间,也不必在湖广商人米粮到来之前就售卖完毕。 正常售卖即可,就算剩下一万石没卖出也无妨,我们赚的已经够多了。 若是我们真的吃个盆满钵满,其他家族那就要敌对我们了。 我们本身控制粮价,有着大义的名分,再加上我们贾薛两家的背景,他们方不敢过分行事。 若是我们全部售卖完,湖广商人就来,可能就要被他们误会了。我们不怕事,也不能给族里惹事。” 又简单聊了几句,见金文翔离开,贾琼倒也不急了。 仔细算了下盈利,这次一两到一两多银子的成本,售卖价却达到了十两,将近十倍的差价。 本来借了两万两,后来只用了一万两,算下来将近八万多两的利润,若是有一部分没有售卖完,那至少都有七万多的利润。 若是当时两万两全部采买了米粮,则盈利至少能达到十五万两以上,不过也只能想想了。 想到这里,贾琼也知晓,贾珠这个人情欠大了。 若是贾珠还如原著那样英年早逝,那日后必然要拿出一部分银钱帮李纨开个店铺。 或者给她算个分子,就说是贾珠留下的。 不让其像原著那样抠搜,被人耻笑。 若是其未英年早逝,那么可以携手共进,日后朝堂也有一助力,当更能借两府的势。 事情想完,贾琼遂离开前院,回到自己的院子。 看到正在用饭的鸳鸯与鹦哥,遂又坐下,陪她们又一起吃了点。说道: “合该如此,我若回来晚了,你们自用便是,不必等我。” 因为之前的事情,耽搁了太多时间,待贾琼来到书房时,贾珠沈自征并沈宜修俱在书房内。 ps:晚上还有一章。 本来想写很多东西,但是很多书友不想等了,只能加快进程了。 第七十章 三子欲练武,一女教洞箫 http://.biquxs.info/ 贾琼看着书房内的几人,向着三人一一问好道: “珠大哥,沈师兄安好,这般早就来读书,可见身体已然大好,沈姐姐也安好。” 众人亦是一一回礼说道:“琼弟安好,小师弟安好,贾家弟弟安好。” 看着贾琼的到来,贾珠随即又取出一茶盅,用热水一番冲洗后,方斟上茶水,递至贾琼面前,眸中精光闪烁,随口调笑到: “我与自征师弟再不大好,可就跟不上琼弟的学业了。琼弟本就比我两聪慧,又如此努力,若我两再不努力,岂不被远远的被抛之身后。” 听着贾珠的调笑之语,贾琼抿了口茶水,笑着说道: “大兄此言大缪,用陶公所言,弟只是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又何谈聪慧。” 闻听此言,贾珠与沈自征皆是笑着伸起食指,虚点着贾琼。 沈宜修在一旁,也是以袖拂面,朱唇微抿,然看其眼角下弯,便知其亦在俳笑。 几人一阵笑谈后,沈自征问道:“师弟,今日缘何晚了些。往日你可是最早来晨读的。” 贾琼见状,便向众人解释了一番,从早上晨读,到薛家粮铺前的事情,到石敬岩故意接近自己,到自己的安排,包括自己的猜想。 唯独薛家二伯之事,未在人前叙说,待只剩下他与贾珠时再行分说,更好些。 说完这些,便又看向贾珠说道:“珠大哥,不知我这番安排可行否?” 贾珠闻言,不由摸了摸鼻尖,心中略作思考,随即说道: “琼弟此事安排自是妥帖,这石电,若真是个有本事的,只要愿意为国效力,我贾家也不吝帮其求取一官职,全他那一展抱负之心。 何况其又亲近我贾家,不若先按由琼弟安排,在那演武场附近居住着。 我们也可观察他之心性,若是个知恩的,也愿为国马革裹尸,或是九边,或是中都哪里皆可。” 贾珠一番话说毕,贾琼三人皆是面带笑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然眼中却各有闪烁。 略过几息,贾琼见着有些冷场,遂说道:“珠大哥,所言乃是正理,弟也有此思考,让其先住在演武场附近。 正好我与珠大哥皆是武勋出身,然却不懂拳脚,师兄亦有从军之心,我等三人日后亦可与其学些拳脚,再学些刀枪棍棒,若是哪一日需要上战场之时,也能有些自保之力。” 略饮几个茶水后,看了看三人,随后接着说道: “即使不如彼等十多年的苦熬,亦可强身健体,珠大哥与师兄此次风邪入体,伤了些元气,若是与弟一起打熬身体,当不至于此。 往日里武将与那些身体强健之士卒少有生病,诸邪不侵,想来皆是如此。” 听得贾琼所言,贾珠与沈自征皆不由点了点头,而沈宜修听得此言,又想起往日里的见闻,那些医者也多有练些功夫,不由看着沈自征嘱咐道: “弟,贾家弟弟所言甚是,日后你亦随这石电侠士多多打熬身体,你又是个愿从军的,有个好的体魄也不至于连累他人。” 沈自征见家姐也如此说,自不会拒绝,随即说道:“姐姐放心,弟知晓了,日后必会打熬身体。其实之前我亦有和师弟一块晨练。” 贾珠闻听几人皆是如此说,遂也说道:“琼弟与沈家妹妹所言甚是,我等文人不求马上报国,然君子六艺,缺一不可,强身健体亦是极好的。” 沈宜修见这生病的两人俱是如此说,一双杏眼看向贾琼说道:“贾家弟弟还说自己不够聪慧,事事都想在别人前面。” 说完又捂唇轻笑。 贾琼见沈宜修也开起了自己的玩笑,遂说道:“沈姐姐,你也别喊我贾家弟弟了,就直呼我琼弟,或者徒儿皆可,那日在山东时,你可是答应我要教我吹箫的。我可得称呼你一声师傅。” 听得贾琼如此调笑,沈宜修嗔视其一眼,面上略带几分羞红,端起茶水抿了几口,面上红晕方才慢慢隐去。 随即看着贾琼说道:“那日后我就称呼你琼弟吧,可别说什么师傅徒儿之类的话,岂不是要笑姐姐了。 此前说好,然之后琼弟你一直有事,倒是未曾练习。” 说完,看了看周边的并无洞箫,随后对着书房外喊道:“轻风,去我室内将我那两支洞箫取来。” 贾琼见沈宜修如此说,不由愕然的看着她,刚刚他只是随意的调笑之言,现在沈宜修将她用过的洞箫给自己用是什么意思。 许是看见贾琼面上的愕然,沈宜修也是反应过来,顿时面若桃花,期期艾艾的说道: “以前父亲送我的一支有些长了,我用不过来,后来又送我一支短些的。我见室内无有洞箫,这长的便先与你用。日后你有了好的,便再还我。再说与你一件拜师礼才行啊。” 说完自己先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入耳。 贾琼看着眼前满脸羞红的沈宜修,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道:“那便依沈姐姐的说法,不过这洞箫是姐姐送与我的,日后即使有好的,那也是给姐姐好的,这箫我便自用吧。” 相处时日也不短了,他也知晓沈宜修比自己大了四岁,平常温文尔雅,少有羞怯。未曾想今日仿若出水芙蓉一般。 沈宜修看着面前的贾琼,定了定心神,想到其比自己小上不少,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虽少有聪慧,然对男女之事应当不知。 遂面上又逐渐浮起恬静淡雅之色,看着丫鬟已取来洞箫,递与贾琼一支,便对贾琼讲解了起来。 看着手中的洞箫,耳边一边听着沈宜修的讲解,一边想起前世损友对他说过的话。 “洞箫之学,一人行、必会发情,二人行、必会激情,三人行、必有奸情。”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而沈宜修的讲解还在继续。 “箫分开口与封口,又分正手与反手。两手分别持之,以指按孔,吹奏即可。 我听贾兄长说,你亦懂琴。其实不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你只需要知晓最基本的知识即可。 箫亦是如此,你只需要知晓这些基础,随后多练习名家作品即可,无他,多练,手熟自然会了。” 听着沈宜修这粗狂式的教育,心中不由滴了几滴冷汗。 脑袋僵硬的转向沈自征,沈自征自是知晓这师弟为何如此,然自家姐姐确实厉害了点,自己也是万分钦佩。 只要知晓基础知识,基本规则之后,很快便孰能生巧,随即无言的点了点头。 就连贾珠也茫然的看了看沈宜修。 沈宜修看着三人皆望过来的目光,不由腼腆的笑了笑,随即又对贾琼说道:“日后我多与你吹奏几首名曲,你多练习就自然熟练了。” 随着几人一番交谈,时间也是转瞬即逝。 门外突然想起小厮的声音:“禀珠大爷,薛家的薛大爷带着薛小姐前来,正在前院,小人先行几步,想问大爷可否要引接来此。” ps:第二更,后面会跳节奏,直接略过县试,府试然后乡试考秀才,现在年龄小斗不起来,大家看的不舒服,之后加快更新速度,等年龄大点再争斗吧。之前总是想写争斗的,写了好多,又删了好多,怎么写都感觉不合理。没有装逼打脸大家看着也不爽,我准备快速跳过年龄,把每个年龄安排几件重要的事情,就跳过了。 加更规则 http://.biquxs.info/ 我还没上架,本来不该考虑这事的,作者不准备在二十万字上架的,准备等着三十到四十万字再上架,现在收藏太少。 只是今天,有朋自远方来不e乐乎大佬突然打赏了一万点,问是否可以加更。作者真没想到也会有这待遇。特地从网上查找加更规则。 根据下面的规则,我需要加更两章。 还有之前6.25号八云紫的罪袋式神大佬打赏了5000起点币,当时没问加更的事,作者也忘了有加更规则,新人作者不知道情况。现在也差一章。 合计三章。加上明天要更新的两章,合计五章。作者每天码字时间比较少,明天不一定更新得出来。只能劲量,若是来不及,则这三天每天更新三章。肯定补上。 若是日后,作者更新量变成大章以后,规则可能会变,但是作者会提前一周通知。 若是日后,作者更新量变成大章以后,规则可能会变,但是作者会提前一周通知。 若是日后,作者更新量变成大章以后,规则可能会变,但是作者会提前一周通知。 以下是规则: 1、每天有一百五十推荐票以上,第二天加更一章; (更多的就不敢想了) (当天凌晨12点前统计,截图发群里) …… 2、每天有三十张月票以上,第二天加更一章; (更多的就不敢想了) (也是当天凌晨12点统计,截图发群里) …… 3、每天打赏超过五千点,第二天加更一章。 (多的是不敢想了) (也是当天凌晨12点统计,截图发群里) 【其实关于打赏我是不太敢想的,真的,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真是大风刮来的当我没说),所以关于打赏这件事,大家看着办吧。】 【但我内心还是希望被包养和吃软饭的,毕竟我也是靠本事被包养和吃软饭嘛,哈哈~】 …… 4、当天新增收藏过一千,第二天加更一章; …… (每天加更时间不具体定,当日交稿) (注:四个条件满足其一便可,若是四个都满足,直接加更四章,也就是差不多两万字。) …… 最后求包养,医生说我胃不好,适合吃软饭。(?w?) 第七十一章 稚童无有管教,白纸任人涂鸦 http://.biquxs.info/ “哈哈,珠大哥,琼三哥。我与妹妹来找你们高乐来了。” 室内众人,循着声音隔着打开纱窗向院内看去。 又过了两息,方见一龆年稚童从拐角处来到了院内,稚童肥头大耳,身着锦衣华服,看着破有些滑稽。 其人身后跟着一粉装玉琢的髫年稚女,脸蛋圆润,两腮微微鼓起,娇俏可爱。 待过几息,两人进得书房,几人方细细观之。 稚童只是面盘与骨架有些大,看着有些壮实。锦衣华服穿着有些不伦不类,从小便如此健硕的身材,若是长大后,最适合的反而是甲胄。 稚女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乌黑色的秀发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微灵钗,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有一种肥美之感,待日后及笄或不下于羞花之美。 两人进来后,见场中有数人,在贾珠的引荐下,几人互相见礼。 见礼完毕,薛蟠见贾珠小厮听风又搬来两章背椅,直接大大咧咧的在其中一张背椅上坐下,一腿盘于其上;一腿曲立于椅上,双手架于膝盖之上,整个人向后靠去。左右动了动,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随后才说道:“珠大哥,你这有什么好玩的玩意,可以高乐高乐的。” 众人见状,皆是一愣,随后各自皱眉,也不多言,沈自征姐弟皆看了看贾琼。心中也是暗暗计较,此人也就比琼弟小上一岁,小小年纪就如此纨绔。 贾珠更是眉头皱起,贾史王薛四家说是同气连枝,然皆是依靠贾府过活,很多事情要征求贾家的意见,见到贾家主家皆保持一定的风度。 怎么这薛家弟弟如此没有礼貌,更是无一点心机。 在贾府现在青黄不接之时,还要靠着三家拱卫,子弟竟然如此纨绔。想到这里,眉头越发皱起。张开嘴刚刚准备说话。 却听这薛家妹妹说道:“大兄,你又如此。这边不是家中,现在没有父亲管你了是吧,回去我就与母亲说,让母亲教训你。” 这薛蟠见其妹如此说,不由双手抓住扶手,双足也立马置于地面,恭敬的站了起来。嘴上讨饶道:“妹妹,我的好妹妹,快别与母亲说,母亲听了又得哭了。哥哥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薛宝钗见其兄如此言说,才说道:“那你可要坐好了,不许再如此了。” 见其妹如此说,薛蟠方长舒一口气,端坐与背椅上。 又见到薛蟠这般模样,贾珠心中也不由想到,到底还是个小孩,不是所有人皆如琼弟与自征师弟的。 想到这里,冷峻的面庞方慢慢缓和下来,有心想帮着姨爹姨妈教教这个表弟。 沈宜修见到厅内冷场,见场中唯有她与这薛宝钗是女子,年仅五岁,又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十分可爱,少女心中格外喜欢。 遂眉眼带笑,嘴角勾起,露出两边浅浅的酒窝,对薛宝钗伸出手,温柔的说道: “薛家妹妹,来姐姐这儿,我们一起听你哥哥们聊天。” 哪知薛宝钗,却伸出两只小手一把抱住贾琼的一条腿,转头看向沈宜修。鹅蛋般的小脸上,双眼扑闪,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天真无邪的说道: “不了,沈姐姐,我想听琼三哥讲话本,琼三哥说的话本可有意思了,暂时就不去姐姐那里了。” 看着沈宜修投来的惊愕目光,无奈的笑了笑,想起了尚在神京的四姐儿。 不由揉了揉薛宝钗脑袋,又了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五岁小孩的脸蛋捏起来最有肉了。 对着薛宝钗说道:“薛妹妹,快松开。珠大哥有话与薛表弟言说,过会琼三哥再与你讲。” 薛宝钗听着贾琼的话,非但没有松开,还越发的抱紧了几分。说道:“不,琼三哥骗人,上次你也说过会讲,结果你与珠大哥却回家了。都没给宝钗讲后面的话本。” 薛蟠听其妹如此说,遂也拍手欢快的说道:“是极,是极。听琼三哥说话本,也是极好的,俱是些外人没讲过的。” 听到薛蟠如此说,贾琼不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贾珠。贾珠看着场中的情形,无奈的笑了两声,这表弟还是个孩子啊,要如何才能挑起薛家门楣啊,若是像琼弟这样聪慧该有多好。 对着贾琼道:“琼弟,先不慌讲话本。我先与文龙表弟说上两句话。” 整了整脸色,随即对着薛蟠严肃的说道:“文龙,我想问你,你刚刚所提的高乐是为何物?你觉得什么才能让你高乐?” 看着贾珠严肃的表情,薛蟠不由挠了挠脑袋,茫然的看着贾珠,随即说道: “珠大哥这是什么话,高乐不就是高乐吗?只要我开心了就是高乐。一定要什么事情吗? 父亲在的时候,一直管我,我就不开心,父亲走的时候,我很伤心,但是现在没人管着,我就觉得高乐; 之前我与府里的小厮赌钱,赢钱的时候我就很开心,输钱的时候就不开心; 然后他们带着我拿鸟啊,斗蛐蛐什么的都开心,我觉得就是高乐; 现在我觉得琼三哥说的话本,就让我很开心,我就觉的很高乐。” 听着薛蟠的话语,贾珠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是什么话吗?就是他了自己开心。归根结底就是无人管教,不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姨妈也不知怎么教导。比琏弟还不如,没碰上过这样的问题,一时也不知晓如何下口,一直愣了半天。 贾琼听着这话,也是一阵汗颜。薛姨妈或有管教,然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这薛蟠自是不愿意听从,这明显还是张白纸,就被那些小厮随意涂抹。一些谄媚之言,能哄的薛蟠晕头转向,或许人不笨,然性子养成,日后终究难改。 贾琼也不知如何劝,也不想劝,贾珠或可开口,他没有这个身份与必要。若恼了人,更是不好,包括贾家的那些人,不过对贾珠提些建议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遂对着贾珠说道:“珠大哥,神京那边的本家兄弟们想必也是一样。得多想些办法。” 听到这话,薛蟠与薛宝钗不由茫然的看着贾琼,而贾珠面色不由一凝,皱眉沉思起来。 而沈自征不由看向了沈宜修,感激的笑了笑,沈宜修也欣慰的回以一笑。 扫视四周,见众人皆是不言,沈宜修杏眸流转间看向贾琼,不由说道:“琼弟,方才薛家妹妹所言,说你话本极是有趣,不知可否与我言说一二。以薛家兄弟所言,让我们也都高乐高乐。” ps:第一更,未复检,兄弟们看到了,请留言。还有两章要码,不然来不及了。 第七十二章 贾琼引经据典,薛蟠语出惊人 http://.biquxs.info/ 听闻沈宜修如此说,正在逗弄薛宝钗的贾琼,不由抬眸向其看去。 见其杏眸流转,嘴角含笑,眸中那若有若无的调侃,目光四处飘飞,偶尔瞥向薛宝钗的目光,带着几分喜欢,几分复杂。 贾琼不由看的呆了呆,待身旁的薛宝钗扯了扯他个胳膊,方醒转过来,不由低头,看向薛宝钗。见其说道: “琼三哥,沈姐姐与你说话呢。她也想听你讲话本,你怎么不言语。” 薛宝钗的话让贾琼面色一愕,不由再度看向沈宜修,但见其面庞泛红,瞧向别处。 也知晓其是为解场中尴尬的气氛,而自己刚刚多瞧了几眼,让其有些羞赧,不由对着沈宜修笑了笑。说道: “沈姐姐,说笑了,弟哪知晓什么话本,只是一些小故事,里面包含了些警言警语。薛家弟弟与宝钗妹妹只是未曾听过,觉得比较新鲜,以为是外面说书人的话本一般。” 说完低下头看了看薛宝钗,不由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脸。这个时候不揉不捏,以后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前世也曾幻想过啊,二十岁之前的完美女神。 见贾琼接二连三的揉自己的脑袋,还捏自己的面庞,薛宝钗不由‘哼’了一声,随后说道:“琼三哥,你别再弄了,头发都弄乱了。宝钗的脸都有些疼了,你一定要多说几个话本,不对,多说几个故事给宝钗听。” 看着贾琼的动作,听着薛宝钗的抱怨,沈宜修不由‘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未曾想这琼弟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 笑完,不由面上一红,这室内不光有自己的弟弟,还有琼弟与贾家兄长。还有这刚刚来的薛家弟弟,自己有些唐突了。 又想离开,又怕恼了几人,又想听贾琼说的警言警语故事,急切间有些纠结,面庞更显红晕。 想了想,随即执起绣帕挡住了面庞,又假装不舒服,轻轻咳嗽了两声。对着贾琼说道:“琼弟,可否言说一二,也好让贾家兄长与我,还有几位弟弟妹妹们听听。” 听到沈宜修又如此说,而贾珠,沈自征包括薛蟠与薛宝钗皆将目光投了过来,遂也不在矜持。对着几人言说道: “那日珠大哥带我去薛姨妈那里拜访,后又与珠大哥,文龙表弟,宝钗妹妹在府中一起闲逛了会,见无事,就讲了个小故事。” 听到这里,薛蟠仿佛想起了那日之事,兴高采烈的插言道:“那日,琼三哥,讲了个说谎的放羊娃的故事。” 见自己兄长高兴的样子,薛宝钗不由白了其兄一眼。随后说道: “你还笑,琼三哥讲了那么多故事,你就记得这一个。 而且你也不想想琼三哥为何讲这个故事,当日还不是你骗了珠大哥与琼三哥。 大兄你就是这个放羊娃,琼三哥与珠大哥也是这个放羊娃,讲完这个故事。 还说过会继续讲,结果就与珠大哥回家了。” 听得薛宝钗如此说,贾珠与贾琼不由相视一眼,皆是一脸尴尬,被一个小女孩堵上门说自己骗人。终归年龄尚浅,还不是日后那品格端方处事圆滑的薛宝钗。 两人同时望向薛蟠,只见其挠了挠头,哈哈一笑,随即又接着说道: “琼三哥那日说,以前有个放羊娃赶着羊群到村外很远的地方去放牧。他老是喜欢说谎,开玩笑,时常大声向村里人呼救,谎称有狼来袭击他的羊群。 开始两三回,村里人都来帮他,但是被他嘲笑后,便不高兴地回去了。后来,有一天,狼真的来了,窜入羊群,大肆咬杀。 放羊娃对着村里拼命呼喊救命,村里人却认为他又是再骗人,没人理会他,结果他的羊全被吃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哪里哭。 要我说,琼三哥就是被这些人晃点了,肯定是这些佃户合伙欺骗主家。杀了羊卖肉了,或者自己吃掉了,不然那些狼为什么不吃这小孩,却吃这些羊。” 听到薛蟠之言,室内众人皆是一脸汗颜,包括薛宝钗也不由举起肉嘟嘟的小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贾珠与贾琼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薛蟠,心中不由想到,这脑袋也不笨啊,只是思考的角度好像与人迥异。 贾琼甚至想起了前世的段子与皮友,皆是脑洞清奇之人,往往想人之未想,角度刁钻,待理解其所言所语,又不由会心一笑。 正在这时,沈自征突然从座上站起,双手相击,一脸了然又含了些兴奋的说道: “难怪师弟言说是小故事,又含着警言警语。这与典故一般无二,缩事成语,当引为美谈。不若师弟再与我等说上一两个如此典故,如何?” 听到此言,贾琼自不会拒绝,看了看众人,又转头看向薛蟠。不由嘴角含笑,遂说道:“既然二师兄说到典故,那我就说个关于战国策的典故,亡羊补牢,我将其简化成小故事言于大家听,如何?” 众人见其还特地看了眼薛蟠,知晓其想用典故点一点薛蟠,遂皆附和‘可以’。 贾珠还特地看向了薛蟠说道:“文龙表弟,你需认真听你琼三哥的典故,过会与表兄说说你的看法。” 待薛蟠点头后,贾琼看了看仍抱着自己大腿的薛宝钗,又从新看向薛蟠说道: “从前有一个牧民,养了几十只羊,白天放牧,晚上赶进一个用柴草和木桩等物围起来的羊圈内。 一天早晨,这个牧民去放羊,发现羊少了一只。 原来羊圈破了个窟窿,夜间有狼从窟窿里钻了进来,把一只羊叼走了。 邻居劝告他说:‘赶快把羊圈修一修,堵上那个窟窿吧。’ 他说:‘羊已经丢了,还去修羊圈干什么呢?’没有接受邻居的好心劝告。 第二天早上,他去放羊,发现又少了一只羊。原来狼又从窟窿里钻进羊圈,又叼走了一只羊。 这位牧民很后悔没有认直接受邻居的劝告,去及时采取补救措施。 于是,他赶紧堵上那个窟窿,又从整体进行加固,把羊圈修得牢牢实实的。 从此,这个牧民的羊就再也没有被野狼叼走过了。文龙表弟你听了这个故事有什么样的感受。” 场中众人,皆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薛蟠,他们俱是了解过这个典故的,这薛家兄妹两人或未了解过,一个只顾着高乐,不愿读书。另一个看着是个愿意学习的,却年龄太小。 这个典故出自《战国策-楚策四》,原文为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说的是,战国时楚国大臣庄辛劝诫楚庄王的事情。结果楚庄王不听,将庄辛赶出楚国,后连国都都被人占领,又去求教庄辛。后庄辛与楚庄王回归楚国,对其言说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则补牢,未为迟也。用以劝诫楚庄王。 此道理简单明了,难道这薛蟠还能又如方才说出什么惊世之言否。 薛蟠见众人皆看过来,也不由笑道:“这有何难,我若是这牧民,我绝对不会补牢,我会找人布下陷阱,待狼来,直接杀了吃肉,一劳永逸。” 说完不由看向众人,见众人一脸的目瞪口呆,更是得意万分,哈哈笑了起来。 看着兀自笑着的薛蟠,贾珠与贾琼还并沈自征,不由互相对视。这不笨啊,只是无人引导,这方法十分符合兵书阵法,“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引蛇出洞而断其归路。” 想到这里,贾珠遂说道:“文龙表弟,不若我与姨妈说一声,你就住我府中与我读些兵书阵法,习练武艺,此事极为高乐。 我府中有一高人,一跳三丈高,能拳打猛虎,脚踢蛟龙,端是厉害无比。” ps:第二更,还有一更。 未复检,有错误请留言,作者码第三章了。不然来不及。 第七十三章 三爷心意诚,文龙太单纯 http://.biquxs.info/ 此更为八云紫的罪袋式神加更,还欠有朋自远方来不e乐乎两更。 听到贾珠这话,薛蟠不由瞪大了眼睛,面上兴奋不已。一跳三丈高啊,那确实是个高人。不由两眼放光的看着贾珠,问道: “珠大哥,你没有骗我?这个高人真的能一跳三丈高?真的能拳打猛虎,脚踢蛟龙?还有这兵书阵法真的如此高乐?” 贾珠闻言,也是一脸尴尬,未曾想这薛蟠如此较真。不由看了看贾琼,遂说道: “你不信可以问你琼三哥,人是他带回府的,他又与你讲了放羊娃的典故,想是不会骗你。” 听着贾珠的言语,又见满脸希冀,转头看向自己的薛蟠。贾琼先是一愣,随即一脸真诚的说道: “珠大哥自然没有骗你,不光是这位高人,我还见过别人一跳三丈,端是厉害无比。读这兵书阵法自然高乐,至少我与珠大哥和二师兄看的如痴如醉,恨不能把他吃进肚子里。” 贾琼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我确实不是骗你,也确实见过人一跳三丈高。只是我未与你说是向上跳还是向下跳,前世陈师行道长,从九米多高的悬崖上一连跳了三次,一直到了悬崖底,可不就是三丈吗? 见贾珠与贾琼皆是如此说,还说的如此情真意切,薛蟠不由信了几分,立马要见一见这高人。 贾琼见此,尴尬的用力揉了揉薛宝钗的脑袋,薛宝钗不由松开双手,身体一阵扭动,见脱离开贾琼,立马跑向旁边的沈宜修,对着沈宜修说道: “沈姐姐,宝钗来找你玩,琼三哥真讨厌,总是揉我头发,头发都被他揉乱了。不过沈姐姐你真美,就像画中的仙子一样,刚刚琼三哥看你看的都有些呆了。” 听着薛宝钗的童言稚语,沈宜修面上不由滚烫,心中也是一阵羞涩。她也知晓这薛家妹妹是无心之言,正所谓童言无忌,她还能怪一个稚女幼童吗? 薛家妹妹不懂,然自己已经一十有二,再过二三年即可谈婚论嫁,与这些男子呆在一块终归有些不便。 不过又想到弟弟在此待考,还要一年多将近两年,方才能离开这里,沈宜修不由又是一阵面热。 想到这里,不由狠狠的剐了贾琼一眼,随即搀着薛宝钗来到旁边坐下,说些女儿家的事。 听着沈宜修与薛宝钗的对话,这师兄可在身旁呢,他还怕沈自征暴起揍他一顿,他还不好还手。貌似自己好像真的无意中撩了他的姐姐,却也不敢看向沈自征。 随即目光一转,想到一法,见薛蟠正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贾琼遂叉开话题说道: “薛兄弟,这高人有事不在府中,外出办事了,晚些才能回返,方才珠大哥也说了,需与姨妈商谈,方能确定你是否来此锻炼。 若是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惹得高人不快,岂不是让珠大哥与我难做。 而且珠大哥与师兄还有我皆准备与其学些功夫防身,我们皆要读书,只能学些皮毛。 然薛兄弟你不爱读书,或可能学其精髓,他日也能一战天下群豪。” 说完心中也是有几分自得,反正我没有骗你薛文龙,日后也能解释得过来。你若是真能练得一身武艺,日后也无惧那河东狮,或者也能娶更好的。率领千军万马战于敌我战阵之前,可不就是一战天下群豪吗? 带着这样的心思,一脸正色的看着薛蟠,心中毫无愧疚。只见薛蟠双眼放光,眼神涣散,必然已是陷入自己的遐思中了。 时间就在众人闲聊中慢慢过去,待吃完昼食。 几人又是一阵闲聊,恰巧这时,金文翔前来,看了看贾珠又看了看贾琼,随后向众人施礼,禀报道: “珠大爷,琼三爷,石侠士归来了。已安排在校场旁的小院,与护院们居在一起。不知大爷是否要见上一见。” 薛蟠听到金文翔的话,满面兴奋,本来有些郁郁的模样,立马来了精神。 从座位上一蹦三尺高,不及站稳就冲向金文翔,及至其面前,立马抓住其双手,随即对着金文翔说道:“金兄弟,你说的可是那位高士?” 这话听到金文翔一头雾水,不由打眼看向贾珠与贾琼。见两人皆是以手扶额,又略微点了点头。 金文翔虽不明白两人意思,但见两人点头,随即对着薛蟠说道:“禀薛大爷,这石电确乃高士。听琼三爷说,今日在你薛家米粮铺那边,与你薛家打手对了几招。六人联手亦非其一合之敌。” 听到金文翔的话,薛蟠眼中更是兴奋不已,已经有自家人试探过了,那更做不得假了。想来必是一高人,自家的打手,自是知晓的。 他曾偷偷的召见过一些打手,他们也都是可以一对多之人,当时打的格外精彩,自己可是也曾羡慕过的。 这石电能一人对六个打手,若是对上普通人,岂不是还得翻个好几倍,那不就像那古之霸王,勇冠天下,戏文里可是经常说的。 想着自己以后也能成为这样的人,薛蟠不由一阵心驰神往,浮想翩翩。 连忙催促贾珠与贾琼前往那什么演武场,自己想早些见到这高人。 贾珠无奈的看了眼贾琼,随即又想到,既然琼弟将此人说的如此厉害,今日见见倒也无妨。随即让金文翔前去通知这石电,自己几人则漫步向演武场方向走去。 演武场内,石电已在等候,几位护卫紧随其后,只见其赤手空拳的站在场中,其所佩戴的佩剑与浑铁棍置于兵器架上。 金文翔记得清楚,今日三爷还让调查其身份,想必也不是太放心他。通知完石电后,又让几位护卫紧随而来,以免不测。 待众人来到场中,贾琼上前几步对着石电说道:“敬岩兄,此我贾府长公子,现在想一观你之本领,看看是否言过其实。日后亦可挑选合适位置安排你。” 石电知晓这是应有之意,也不在意,随即对众人拱手行礼。 打起了一套少林拳法,其间风声雷动虎虎生威,拳法刚劲勇猛,演武至兴时,随脚一跺,开碑裂石,场中铺地的青石碎成数块,脚尖勾起碎石,铁拳后发先至,将那碎石击成齑粉。 众人皆是吃惊不已。 也看的薛蟠目眩神迷,心向往之,遂右向前数步,说道:“我看演武场上的这些兵器你会多少,能不能一一展示。” 听到薛蟠的询问,石电不由看向贾琼与贾珠。 贾珠看了看身周的十多名护卫,略一思索,随即点头说道:“可,琼弟说你还会剑法与棍法,你便演示一二吧。” 又是一阵演示,剑影随身,飘忽不定,棍法大开大合,击金碎铁。 薛蟠看的如痴如醉,直至薛家小厮前来催促,需要归家。方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贾府。又对着贾珠嘱咐道: “珠表兄,你明日一定要早早的来我家,与我娘分说。或你今晚一道随我过去,就住我家中,明日我再随你一道过来。正好我收拾下衣物,来你家长住。” ps:第三更结束。 顺便问个问题,你们希望薛蟠从军吗? 刚刚码完,还没复检,正好11.59分多,就直接发布了。过会复检。 此更为八云紫的罪袋式神加更,还欠有朋自远方来不e乐乎两更。 第七十四章 欲求练武未开花,筹谋米粮先结果 http://.biquxs.info/ 又过数日,薛家二老爷,薛岩着人来邀请贾珠与贾琼过府。其间薛蟠每日皆遣人来催贾珠与贾琼。 待二人过府已是申正,酒席已经备下,此次仍在薛姨妈府上。听到下人禀报,薛蟠也不待下人跟上,急冲冲的来到府门前。 此前还兴冲冲的薛蟠,在来到贾珠贾琼面前,磨蹭了几步后停下。斜歪着脑袋,抬眸瞥向贾珠,一脸幽怨的抱怨道: “珠表兄,那日不是说好,第二日即来的嘛?为何过了这么许多日才来。 我母亲也不愿我一直过府打扰,便不准我出府。表兄今日定要与我母亲多多分说,让我去跟着高人习练武艺才好。” 贾珠见薛蟠如此猴急模样,也是有点不知如何说,那日想着薛蟠如此纨绔,有心想替薛姨妈教导一番。 然过后就有些后悔,不说姨妈家锦衣玉食,仅有一子可传宗接代,姨妈不定同意其习武参军。 虽为其子好,然若是姨妈不愿,岂不是得罪了人,后来一忙也就忘了。 贾琼见贾珠不语,知道其难处,毕竟其与自己说过,随即上前两步与薛蟠说道:“薛兄弟,珠大哥念着呢。 其一、不知姨妈是否同意,你乃薛家大房独子,若是练武有个好歹,姨妈岂不伤心。” 听到这话,眼珠转动间,薛蟠立即插嘴道:“同意,同意,娘亲已经同意了。起先娘亲不同意,这两天我都不肯吃饭,母亲无法,便同意了,这几天可饿死我了。” 闻听薛蟠如此说,贾琼只觉自己脑门仿佛有几条黑线一样。随即对薛蟠说道:“薛兄弟,你先不用言语,待我说完之后,再考虑看看。” 随即又接着前面说的话,继续说道: “再说姨妈以后是希望你从商,读书还是从军,我们俱是不知,自然要征求姨妈的意思。 毕竟从商是你祖上的家业,读书是日后的前程,从军可博取封侯的机会,日后或可为姨妈得一诰命。” 三人边说边向会客之所走去,由于大公子亲自前来接引,下面的仆人小厮便纷纷离去,刚刚跟着薛蟠来到的丫鬟们,紧随其后,一路穿廊过室。 看着几次有些想插言的薛蟠,在贾珠与贾琼的眼神下只能缄默其口。 “其二、也是担心你无恒心做一件事,便想着等上几天,熬熬你的性子,若是你还愿意练武, 那就说明你是个有恒心的,日后亦能在此道上大有长进,不至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若是你现在不愿练武还无事,若是在珠大哥面前做着前功尽弃之事,那珠大哥或会。。。” 说着,说着贾琼便看向贾珠,薛蟠见贾琼目光看向表兄,随即也看了过来,征求贾珠意见。 “珠儿,琼哥儿,你们来了。”三人抬眸向前看去,只见薛姨妈带着宝钗正与会客室门口所立,身旁的薛二老爷也带着其妻,其子女也立于一旁。 原来不知何时,三人在闲聊间已经来到了会客之所。 贾珠贾琼随即不再与薛蟠闲聊,向前几步来拜见几位长辈。 长辈本来无需再门口处等待晚辈,然方才薛蟠离去,心心念念的想要练武,屋内薛姨妈有些放心不下,想提前来等着。 而薛二老爷在此亦如客人一般,毕竟兄弟二人已经各有宅院,相当于已经分家,只是两家来往仍有些密切。 现在薛姨妈前往院外,若自己一家在室内,总感觉有些鸠占鹊巢的意味。随即也带着妻女一同来到门外等候,不让她人有闲话。 至大兄过世之后,这大嫂已经明里暗里的试探过他几次了,看其是否有夺取家业之心。他也不想让其嫂多想。 一番客套之后,众人落座。 薛二爷看了看自己大嫂,随即说道:“大嫂,今日米粮俱已售卖完毕,掌柜们已经统计好售卖情况,苍管家与张德辉并李祥还有珠哥儿家金管家皆知晓,要不我先与大嫂并珠哥儿,琼哥儿说说。” 薛姨妈见小叔子如此说,眉眼中也有几分笑意。 这段时日,自家的管家虽然忙碌,然也常会与自己说上一二,知晓赚的不少。 今日看看小叔如何说法,便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日后也知晓如何应对。 随即嘴角微微勾起,带起浅浅酒窝,两弯柳梢眉更显俏丽,杏眼柔和,朱唇轻启说道: “这段时日倒是多亏了叔叔了,全赖叔叔在外边操持,人前人后的忙活,弟妹这些时日也常来与我闲聊,聊解烦心之事。” 说完,顿了顿又说道:“既然事情已然结束,就烦请叔叔言说一二。” 薛岩见自己嫂嫂如此说,与自己的妻子连说无需如此。客套了一番后,遂说道: “此次多亏了珠儿与琼哥儿的法子,我们上月采买了十一万石不到的米粮,均价一两三钱银子,花费了十四万二千多两,这次售卖了十万石出头,余下了一万石不到的米粮,皆因湖广米粮到来的有些快了。 以九两银钱到十两三钱左右的价格,分别售卖。售出所得银钱一百零三万四千多两,获利八十九万二千多量,按事先约定的比例,我与大嫂当分得二十九万量,珠儿分得十七万两,琼哥儿分得十一万八千两,其余盈利需付几家租用的库房银钱。” 几人听薛岩如此说,心中皆是有些激动,包括薛岩亦是如此,说话的嗓音都有些颤抖。虽此间除了贾琼非大富大贵,其他人皆是富裕之人,然一个多月赚取这般多的银钱,也是很难碰见的。 听得此言,贾琼头脑也是有些懵的,毕竟他没有直接接触采买与售卖。当初大概算了之后,以为自己获利八万两左右,未曾想今日居然有了个惊天之喜。 他日回到神京亦能购买座三进或四进的房舍,雇佣些丫鬟仆人伺候母亲。 再请个教养嬷嬷教授妹妹,眼瞅妹妹今年五岁,与薛宝钗同龄,明年六岁,不论前世还是今生,皆可以入学受教了。 而且现在有了这些银钱,自己好多想法也有了本钱。 薛岩知晓需先让众人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当初几番核对之后,自己亦是心意难平,即使现在也有些仿若做梦一样。 虽然自家其他所有营生加起来,三月也能赚到如此多的银钱,然这次一个多月就赚取如此多的银钱,恍若做梦。 随即端起茶杯呷了几口,扫视众人,只见薛姨妈与自己的妻子亦是端着茶杯兀自饮了起来,而珠哥儿则是表现的风淡云轻,轻轻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两口。 而这琼哥儿,则不如前些时日那般稳重,双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也是端着茶杯豪饮了起来。不过在如此年纪就有如此心性,实属难得,百年难遇。 又看着身旁的薛蟠宝钗与薛科三人,皆是茫然四顾,不知众人为何如此激动,而自己的女儿还站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妻子的腿。 可惜琴儿太小了些。 在过了盏茶功夫后,待众人渐渐稳定,随后又说道: “至于新开的店铺如何划分,需要看看嫂嫂与珠哥儿,琼哥儿的意思,如果需要店铺,则需扣除当时购买银钱。” ps:第一更 问下,你们觉得在金陵需要个店铺吗? 未检查,先去吃晚饭了,过会码第二章,有错误的地方请留言,我忙完再修改。 第七十五章 思过往三次小冰河,计未来四家再合作 http://.biquxs.info/ 听得薛岩所言,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阵沉默。 贾琼见几人皆不说话,都有各自的考虑。毕竟银子是一次性的,而店铺确是下金蛋的母鸡。 略作思索,随即说道:“我日后当长住神京,金陵这边就无需店铺了,若是珠大哥需要,就将我这一份给予珠大哥。” 随着贾琼说完,众人也慢慢醒转,略一思索也明白其中道理。 贾琼现在只是暂住金陵,日后终归要回归神京,若是他日再为官的话,说不定又到了其他州府。 在此地有一营生其实不太方便,且家中也无可信赖之人帮其打理。 贾珠见贾琼如此说,侧身看了看贾琼,略一思考之后,已是明白,随即与其点点头。 他也明白银子是一次性的,需要给金陵族人留些铺子营生,以免其穷困难捱。 想到这里,随即看向众人说道:“既是如此,琼弟不要,那我与姨妈还有薛二叔就均分了吧。” 见贾珠说出这样的结果,也不出两人所料,随即皆是点点头。 薛岩见事情已经谈妥,双眸略微打转了几圈,随即看向贾琼,笑着说道: “此次皆多亏了琼哥儿的先见之明,不知琼哥儿可有什么营生,我们四家仍可如这次一般,一起合作赚取银钱。 琼哥儿只需提供些想法思路,具体的事情由我来做,大嫂这里出点人,我们两家将商面上的事情全部解决,而珠哥儿贵为荣府长公子,官面上想必都会给上几分面子。 且琼哥儿现在也有些本钱了,日后出了分子,咱们皆可四家均分。不知琼哥儿意下如何。” 几人闻言,不由都看向了贾琼,只凭一件事,提前采买了些米粮,就赚的这般多,还将人心都拢了过来。 他们自是知晓,日后他们薛家和贾家在金陵的营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况且这琼哥儿还是个爱读书的,名传神京,虽然在金陵这里时内敛了不少。然日后必然是个有大前途的。 眼光又如此独到,想必日后也不是那种以清流自称的臣子,如此贾府必然愿意为其筹谋,以做珠哥儿的臂膀。 想通这里,薛岩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宝琴,心中叹了口气,终归小了些。 待她大了,想必琼哥儿已有婚约,而且待日后这琼哥儿有了官身,未必看得上自己这商贾身份,日后再让琴儿平白低了几分,心中不由叹息。 想到自家女儿不行,突然看到了自家大兄家的宝钗,正围着贾琼玩耍。 眼中不由闪烁了几下,看向自家嫂嫂。却见自家嫂嫂也看向了自己,不由微微点头。 薛姨妈见自己小叔点头,心中更是确认了几分,然见两人皆还小,也不必如此着急。 想了想,还是觉得过两年再做计较更好些,也可看看这琼哥儿能否鱼跃化龙。 甚至连贾珠心中也是想起了远在神京的妹妹,可惜同姓不可婚,也只能在心中略做叹息。 随即又看向贾琼,只觉这琼弟过分妖孽了些。 听着薛岩的言语,又见几人皆面带思索,贾琼不由多了个心思,他确实还有很多想法,然此时不宜说出来。 待钱财到手,自己也得到生员的身份再说,最好得一官身,更是可靠些。 现在无需着急,至少自己不会再缺钱了。几年还是等得起,毕竟自己家也穷了这么多年了。 又看了看众人,随即说道:“薛二叔客气了,这等事情本就可遇而不可求。 哪能时时有之。待日后琼再有判断时,可与珠大哥,薛姨妈还有薛二叔言说。” 见贾琼如此说,薛岩虽然早有预料,然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看着众人有些失望的表情,又想起这次赚取钱粮的原由,贾琼不由想到现在乃是小冰河时期。 正是天灾人祸频发之时,每次小冰河时期皆持续约三百年左右。 而自己的银钱放着也是无用,不如拿出一部分用来慢慢增收,自己留下一部分即可。 又仔细思考了一会,抬眸扫视了一圈众人,遂说道: “珠大哥,薛姨妈,还有薛家二叔,其实我们这米粮生意仍然可以继续做下去。 此次机会皆因天灾。而近些年天灾频发,根据古籍记载乃小冰河时期。 我曾读古籍,有记载我神州曾经发生过数次这般情况。 第一次小冰河在:殷商末期到西周初年。 第二次小冰河在:东汉末年、三国、西晋之时。 第三次小冰河在:唐末、五代、北宋初。 第四次小冰河从元末到明一直到现在,按时间计算可能还将持续百年之久。 而每次出现小冰河时皆是天灾频发,甚至连两广皆将暴雪。 若是我们能将米粮生意做大,日后便是根本,利润不下盐铁。” 众人见贾琼又如此说,眼中不由精光闪烁,心思各异。随后皆看向贾琼,这明显乃长久之计,这琼哥儿之前分明是不想说的,为何现在又说了出来。 贾琼方才也为自己的狭隘思想有些惭愧,光想着赚钱了。 前世明朝不光全是因为官员的贪腐,更因为这小冰河,导致各种天灾人祸,神州元气大伤,使得胡掳犯我中华,轻易扣门。 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者众,想当初知晓徐光启培育番薯时,还有着激动心情,然这两年过的稍微好些,就忘了本心,不由更是惭愧。 现在只要几家联手贩卖粮食,尝到了甜头,日后自己得中官身,表现出极大的潜力,再有贾珠作为庇护,薛家绝不会对自己如何。 若是自己成了最年轻的秀才与举人,甚至进士。那么他们只会向自己靠拢,而不敢得罪自己。 待日后徐光启番薯培育成功,就可以借他们之手推广番薯,使得番薯能快速遍布全国。 想到这里,心中也是难掩激动,略作平复后,对着几人说道: “我无根基,唯有珠大哥看中于我,又无姨妈与薛二伯之商渠,日后若再想出什么营生,仍是如此操作如何。” 几人见状,皆是眼中各有所思,又看了看贾琼年幼的模样,随即下定了决定。 众人一拍即合,每人出了五万两白银,合计二十万,先试作合作。看日后贾琼能走多远再做计较。 计定如此,众人又聊起了别的。 薛蟠见状,忙与其母提出要去贾府习练武功。 薛姨妈看了看贾珠,又看了看贾琼,最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薛宝钗,心中略作思量,随即说道: “既如此,我儿便去吧,不过需要多注意身体。为娘到时常去看你。 你若能心诚坚持下来也是好的,有个好的身体,为娘也放心些。 不过你不能光去练武,也要与你珠大哥,琼三哥多读些书,方是好的。” ps:第二更, 还是没有检查,书友们看到错误留言,我忙完了一起修改。过会要码第三更 第七十六章 时光荏苒月如梭,不负韶华未来期 http://.biquxs.info/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转眼而过又是一年秋。 今日沈宜修特地起了个大早,看着书房外的三人,祝福道: “贾家兄长,弟弟还有琼弟,今日院试,宜修祝你们皆能榜上题名,得中秀才。” 贾琼,贾珠,沈自征三人皆过了二月的县试,四月的府试,即将参加今日这八月的院试。 贾家在金陵的影响确实颇大,此前县试,府试时,府尊让人打听清楚贾府几人参加考试。 还让人传言到府内,言说不管考的怎么样都能过,即使人不来也没事,无非找人代笔。 他们三人自不会做如此之事,他们只是担心在神京被故意打压,方来金陵科考。 既有真才实学,又怎会做这掩耳盗铃之事,岂不是落人口实,毕竟这世间无不透风之墙。 三人俱是用心做了一遍题目,县试与府试贾珠皆得了头名,沈自征与贾琼次之。 今日到了院试的日子了,所以才起了个大早,前往考场外排队。本来可以由家丁帮忙排好,他们再去。 哪知府尊突然传来消息,言说神京突然来了督学御史,并着金陵陪都的御史一起核查,锦衣府监督。 任何事由皆在其检查范围之内,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挑刺,时间一到便会关闭龙门。 三人也未太放在心上,些许小事。族内已为他们准备好一切考试物品,甚至连吃食皆已备齐。 想起这一年多的日子,贾琼不由陷入了遐想。 自从被沈珫提点过后,贾琼算是沉下心做起了学问。 这年把每日就是读书练字,跑步练体。 自石电到来后,三人也常随着其练些刀枪棍棒,之前安排金文翔调差其身份,也得到了回报,却如石电所言,甚至还派人去了少林寺也去了解了一番。 练武贾珠倒是未曾多练,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他已经决定要走科举之路,只是偶尔读写兵书阵法。 而贾琼与沈自征倒是陪着薛蟠,刻苦训练,前几日石敬岩还曾与他们言说,基本功已经练会,剩下只有苦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间断的苦修。 想起薛蟠练武,贾琼不由笑出了声。 其初时兴高采烈,待真正锻炼起来,方知晓练武之艰苦,便有些坚持不下来了,哭爹喊娘的说累。 然贾珠却未放过他,只是让石电逼着他苦练,完成其布置的任务,方准他休息。 而薛姨妈在薛蟠练武半月后也曾来见过他,刚见母亲到来,薛蟠是鼻涕与眼泪齐飞,皮肤与大地一色,看的薛姨妈也是颇有些舍不得。 不过见薛蟠确是健壮了些,而且说话条理也不似往常。又想起夫君早逝,自己也管束不住薛蟠。 还不如让其在此吃些苦头,至少这珠儿与琼儿不会害了他,自己也放心些。 且想起宝钗,又觉得这琼哥儿未来也是个大有作为的,若是有机会,也能与自己的儿子互相帮衬,随即不顾薛蟠的哀求,用饭完毕后带着薛宝钗就离开了贾府。 薛姨妈这一行为,一下让薛蟠迷茫了几天,仿佛自己变成了个没人要的孤儿一般。为此几人倒是安慰了几次。 石电见此情况,想了个办法,就是在薛蟠灰心之时,表演上一两次武功,看的薛蟠是心痒难耐,又继续练了起来。 有一次薛蟠问石电能否一跳三丈,问的石电当时就有点懵,有点木然的回答道:“薛大爷,如何有人能一跳三丈高啊,若是有人可以,岂不成了神仙。” 听着石电的话,薛蟠火热的内心,犹如被凉水浇头了一般,再无一丝火热。想起当日之事,随即就拉着石电与贾珠贾琼对质。 本来三人正在书房读书,见薛蟠与石电而来还有点懵,薛蟠也不多言,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在那喝起了闷茶,石电随即将方才之事与几人说了一遍。 贾珠听到一脸尴尬,随即看向贾琼,贾琼会意的站了起来对着薛蟠笑了笑,随后说道: “薛兄弟,你当初错听我之言语了,我确实见一高士能一跳三丈高,不过并非是向上,而是向下,悬崖边有几处矮台,每一丈一处。 高人于山顶向下跳去,每跳一丈不作休息接着向下跳去,连跳了三次,便跳了三丈。” 听到贾琼这话,薛蟠又是立马从椅子上蹦了下来,他自是见过三丈悬崖有多高的。在他看来向上跳三丈高,还比不过向下跳三丈厉害,只要身体无事,那妥妥的豪侠啊。 遂满脸紧张的看着贾琼问道:“琼三哥,你这次没有骗我?” 这时石电长舒了一口气,走了过来说道: “原来如此,我以为真有人能向上跳三丈高呢。若是从山顶向下跳三丈,每丈还有个落脚处,我亦可以做到。 就算再加三丈亦是无事,我当年在嵩山少林时,就曾跳过五丈悬崖而无事。如果几位爷若感兴趣,我们不妨寻一去处,我给几位爷演示一二。” 那日薛蟠随即表示,若是石电真能做到,日后练武绝不摆赖。 最后几人来到了金陵山,正好此处有一绝壁,四丈多高,其间有几处平台可作落脚处,随即石电独自登高,贾琼贾珠沈自征薛蟠则在底下等候。 薛蟠在等候时望眼欲穿,待石电站于山顶之时,才欢呼了两声。随后屏声凝气,不敢呼吸。随着石电一跃而下,视线随之转动,待石电最后出现在面前时,方欢呼出声。 至那日后,三人每日早起出得府门,沿着整个荣府院墙跑上两圈,大概有个七里路不到。回院子后用过朝食,方去书房读书,至于练字则和蹲马步一起来,蹲着马步,手上吊着砖石,手提狼毫笔走游龙。 临近中午时,几人或抚琴吹箫,或吟诗作赋,或绘画下棋。中间贾琼又随着沈宜修学一会吹箫。 用完昼食则小睡一场,午后又是一起读书习字。 早早的用过夕食后,又是出府跑上两圈,再练些拳脚,或刀枪棍棒。 晚上几人又在书房内点上烛台,继续温习学业,学哪承题破题八股学问,每日做上一篇,互相评鉴。 看着贾琼盯着自己,面上洋溢着微笑,一旁的沈宜修不由又是霞飞漫天,执起丝帕,半遮面庞,轻轻咳嗽了两声。 听着咳嗽,贾琼方从遐思从缓缓转醒,转头看向沈宜修,见其满面红晕,不由疑惑万分。 “琼弟,走了”“琼师弟,走了。” 随即在贾珠与沈自征的催促下,几人同出府门,向着考场而去。 ps:第三更,还差有朋自远方来不e乐乎大佬一更,明日补上。 太好了,就差一更了。这两天真累。 这章也未复检,我先上传了,休息一会,过会连着前面两章一起检查,一起修改。不然来不及了 第七十七章 文武争有系,阵营战无血 http://.biquxs.info/ 三人告别贾府众人来到了贡院门前,此处人山人海,不光有参加科举的士子,也有送其来的家人。 院试共考三场,每场考试皆要在号舍里连续待上三天两晚,三场试下来就是九天六晚。 只有每场考试结束的那天晚上,考生才能回到住地休息,换洗衣服,整理被褥,更换笔墨纸砚、餐食烛台,以备明朝再战一场,说来也算合理。 贾珠贾琼沈自征每人皆乘坐了一辆马车,即将进入考场,考舍狭窄逼仄,总不能来之前先体验一遍吧。 不过相对来说也是无碍,三人或多或少,皆练了接近两年的武艺,倒也不那么娇惯。 又分别从马车上取下被褥,书箱,饭盒,与专门盛水的竹筒。一一打包背与背上。 “你们快看,这里还有个小孩。毛都没长齐了吧,居然就来院试。” 一个眼见的士子瞧见贾琼身材矮小,又见其面上绒毛未褪,知晓不会判断错误,随即对着场中大喊道。 随即就有无数目光投了过来,见贾琼确是一个孩童,皆不由出声评论,现场一阵杂乱。 “也许这少年是一神童吧。”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见此人如此说,不由也是大笑起来。 “神童,或许吧。也许人家家中手眼通天呢。”一穿着朴素,面带菜色之人。看了看贾琼三人,皆是大箱小箱背上还背着崭新的丝绸被褥,不由有些酸酸的说道。 眼中不无羡艳,更带着些嫉妒与仇视。 “梅兄,无需如此,此类之人皆是官宦之家,若是得罪了他们,再遭了记恨就不太美了。” 身旁一士子,见兄弟如此说,不由出言相劝。 这被称为梅兄之人,闻言略作点头,与其友不由向后远离几步,远远地看着此处。 刚刚收拾完毕的贾琼不由看向了说话之人,心中也是理解几分,仇富嘛,自古有之。自己以前不也有些羡慕吗?然这心里却有些极端了。 这梅兄与其好友见贾琼目光看了过来,面上不由难看了几分,心中不由一沉,难道真的被这人记恨上了。眸光闪烁,随即看向了别处,也不将正面留给贾琼。 见状,贾琼笑了笑,色厉胆薄之人,无需太过关注。 无有底气就忍着,挑了头又害怕,害怕就别说,小人也。 无言的摇了摇头,三人聚在一起看向贡院门口。 只见见贡院门前高台上来了几名身着官服之人,其中一人向前几步说道: “众军士,将赶考士子之外的人,全部请出去。” 随着一声令下,考场周围士卒皆纷纷上前,刀不出鞘开始赶人。 略过盏茶功夫,待场内渐渐安静下来。领头之人方说道:“应天府果然人文荟萃,院试士子如此之多。” 顿了下,随后面朝北方,双手抱拳向天际拱了拱手,方说道: “上半年,陛下得锦衣府密报,听说应天府有人科举十分容易,甚至有人放话说,进了科场随便做做就可高中,即使不来,也只是花费些手脚,然也无多大问题。” 听到此言,现场顿时如油锅中浇了水一般。众士子讨论个不停,贾琼贾珠沈自征三人也是皱眉不已,看着周围之人皆投来鄙夷的目光,皆是有些火起。 也不好多言。 见场中情形却如自己所料一般,不由心中得意,看了看贾珠贾琼沈自征三人,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意。 笑了笑,随即看向场中,双手高举,缓缓下压,待众人再次安静下来,又说道: “因此,陛下派我前来,看看应天府是否真如这般通情达意。 府尊,你是老前辈了,不知你如何看,又觉得该怎么做。” 被称为府尊之人,面色冷峻,然听这督学御史之言时,嘴皮不自觉的颤了颤。随即说道: “御史大人,你奉圣命前来督学,自该以你为准。”说完,随即也不再搭理此人,立于一旁。 这御史又言道:“好,既然府尊大人说以我为准,那就按考举标准进行检验。秀才的标准嘛,低了些。” 说完又对身旁一穿飞鱼服之人说道:“那就麻烦赵千户了,应天府锦衣千户亦属于你们锦衣府之人。不如由赵千户一并指挥,以考举标准执行。” 听得此言,身旁这名身着飞鱼服的赵千户,双眼微眯,面上有些不快。 心道这些文人,真是阴险,自己撕个口子,让我来得罪人。但是其秉承圣命,却不能违逆。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心中思索片刻随即道:“既然钱御史如此说了,那李千户我就逾越了。李千户,事情由兵丁来实行,你们来监管,我从神京带来的人则监管你们。可否?” 李千户闻言,感激的看了眼这同僚,终归皆是锦衣府之人,到底还是向着自己人的。不过也知晓,这是想让自己出头顶坑,不过相对来说已经很好了。 说明其不会参与其他事宜,投桃报李,那这坏人就又我来做吧。又看了看府尊,随即说道:“御史大人所言甚是,卑职必然服从赵千户之意。” 说着又向赵千户点了点头,走上高台,看了看场下众人,说道: “奉督学御史赵大人令,此次院试以会试之法巡检。 士子所携带之一切物品皆需检查,被褥拆开,食物切碎,退去衣物检查全身,防止口腔与肛门夹带。 所有士卒下场维持秩序,金陵锦衣府负责监督。 再次劝诫,若是有夹带之人,现在丢弃不受惩罚,若是被检查出来,即按夹带处理,一律革除童生功名,且杖三十,保举之人连坐。” 闻听此言,钱御史面色倏然而变,眼中寒光凛冽,自己说的明明是考举之法,这群鹰犬竟然乱改,他们到底那来的胆量居然敢改自己的命令。 然命令已出,不可更改,若是更改自己朝令夕改,平白被场中所有人看低几分。若是不改,又自绝于士子。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踌躇。 场中士子面色更是一连几变,简直是侮辱,居然还需褪衣检查全身,难怪让家人离开,毕竟不是进入贡院。 想到这里众人皆面色僵硬的看向钱姓御史,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或许会犹豫,或许会停顿,然士卒们却不会。 不由将士子像鸡仔一样,强制排好队伍,一个一个的向贡院方向赶去,分成几组,一个切食物,一个检查被褥,一个帮士子脱衣,只是动作有些野蛮。另有一人已经准备好木棍,准备检查肛门。 听着前面偶尔传来的‘啊啊啊’声音,后面排队之人顿时一顿肝颤。 然也无法,难道自己还能放弃这次科考吗? 见此,不论已被检查过的,还是未被检查的,更是仇视的看着这钱御史。 府尊看着眼前的情景,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我金陵的事也是你能插手的。 李千户最多是听错命令,高台上,我们这么多人作证呢。 如此检查也很有效果,查出不少夹带的,被杖了三十后就丢向外面,让其家人接走。 然更多未被检查出之人,在进入贡院时皆狠狠的看了眼钱御史。 又是一炷香过后,看着即将轮到贾珠几人,府尊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钱御史。 随即给李千户使了个眼色,见其微微点头后,向前几步,大声喊道: “够了,简直有辱斯文。钱御史,你就是这般完成圣命的。未免太过了些,我们俱是从这个时候科举过来的。 这与侮辱有何不同。 士卒也是检查惯了的,哪些地方可以夹带,士卒们如何不知。你这做法有失偏颇了吧。” ps:第一更 第七十八章 阳谋如何解,子曰不清楚 http://.biquxs.info/ 钱御史闻言,面色不由更是黑了几分,他方才也见到这府尊与李千户使的眼色,然亦是无法。 未曾想金陵之人居然如此阳奉阴违,不将自己放在眼中。自己好歹也是领了圣命出京办事的,这贾家在金陵竟然有如此大的底蕴,看来事情难办了。 “钱御史,为何不言语,后面难道还是如此行事不成,你要置众士子颜面何在。”府尊见其不说话,兀自沉思,不由将嗓门拔到最高,直接质问了起来。 未想多久,突然听见府尊如此言语,不由惊醒过来。前面检查了如此多人,现在突然让我不检查了,无非是看见贾家人到了。 现在若停止,那么将得罪死前面那批士子,除非他们日后无一人为官。 若不停止,又将彻底得罪死后面这批士子,结果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更是狠狠的瞪了眼府尊与办事的千户,不再言语。 行,这个亏我认了。 未曾想自己不说话,这金陵府尊也不愿息事宁人。继续说道:“钱御史,此事该如何处理。需给个准信吧。” 钱御史闻言面若寒霜,抬眸向府尊看去,只见其面色无波无澜,只是眼角的哪丝冷意。让他明白,这事还没结束。 想到这里,一时也没有什么好想法,又不能将决策交予他人。随即也不再看诸人,向前数步,面对广场,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切照旧。” 只见说完之后,贾琼贾珠沈自征三人,已经被检查完放了进去。面色不由更黑了几分,偷鸡不成蚀把米,刚刚被府尊转移了精力,没有关注巡检之人。 自己还无法提出异议,锦衣卫俱在一旁监督,自己难道还能向锦衣卫提出质疑吗? 见此,回到高台下,坐于此前备着的桌椅处,心中不由想到,无法向贾家施压,回神京也不好交代啊。 见钱御史如此为难,自神京跟出来的随从官员,向前两步,在其耳边说道:“钱大人,若是如此,我们不如给其安排个臭号,若是臭号,他们绝对无法集中精力考试。” 钱御史闻言,不由上下打量起这个官员,看着其面带得色。心中不由腹议: ‘这到底是谁推荐过来的,居然如此没有脑子。之前来时也对自己爱答不理,难道是东林党派过来误导自己的? 在金陵这个地方,你还想给他们安排臭号,我怕你自己臭了,他们都不一定能进臭号。’ 随即说道:“这位大人,你是不想完好的离开金陵了是吧。我们来是为了保持科举公正,不是为了针对谁。你可知晓?” 随即不再多言。 贾琼根据号牌来到自己的位置,看着自己的号舍中灰蒙蒙的一片,桌板上仿佛撒了一层土,枯枝烂叶到处都是。 他也知晓科举院试,乡试,会试一般三年一次,所以号舍使用一次后,就得封存三年,直到下次考试才开启。 三年间无人整理,号舍里泥灰遍布,尘土飞扬,挂满了蜘蛛网。有的号舍破旧到“上雨旁风,架构绵络”,连风雨都不能遮挡。 不由从旁边拿来工具,略作打扫。又从贡院井中打了些水擦拭起木板,贡院水井三年一用,从不清洗,水中混杂着一些浮游之物,不可食用。 再加上天气炎热,自己带来留着喝的水更不能轻易动用,不然他怕自己在贡院突发肠道疾病身亡,这都是府尊特地着人通知的。 打开食盒看着也是很无语,月饼、蜜橙糕、莲米、圆眼肉、人参、酱瓜、板鸭等美食,还有“阿魏”等助消化的中药。 除了人参,其余已经被士卒切碎,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贾琼收拾妥当后,便等着发卷,别的号舍内仍陆续有考生进入,左邻右舍陆续都有了学子书生。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听一声金击之音,自明远楼方向传来。 抬头就看到明远楼上数面令旗挥舞,之后便是模糊的声音自大门处传来。 “入场完毕,闭门锁钥,全场肃静!” 方知刚才才金击之音乃云板之声,贾琼有些后知后觉,此刻大门、仪门皆已被封锁。 击云板则意味着考试已然正式开始,院试时于考纪要求非常严格,更何况今日还有督学御史前来监督,在号舍前有着不少衙役和跨刀军士监督。 若有私自更换座位、调换卷子或随便扔纸团、说话聊天、背书等情形皆按舞弊论处,若被发现则予以严惩,因此整个贡院变的极为安静,落针可闻。 只是可怜了那些后来之人,无有时间整理,案板上还是脏污不堪,只能用自己的衣袖擦拭。 击云板之后,差役陆续将试卷分发于个人,除了试卷,每人亦有数张草纸。 试题与前次县试府试一般,院试考题亦是粘贴于木板之上,数位衙役手持着考题木牌,于考场内来回行走,以供考生查阅考题。 然当衙役举着考题木牌于考场行走时,贾琼明显的听到远处发出一片轰然之声,紧接着就听到跨刀而立的军士嘶声大吼道:“肃静,若再敢喧哗,则以作弊论处。” 于跨刀军士之弹压下,考场霎时安静,然却也能听到四周零星传来的倒抽凉气之声,只是明显尽皆压抑着。 难道说今日的考题有些变态? 贾琼一边将毛笔浸没在研好的墨汁中,一边不无恶趣味的想着,题目不会是前世所看的那篇怪题吧,画一个圆圈让考生破题。 历史中这道题考第一名的考生,破题非常巧妙: “圣人治学之始也,空空如也”,这句话是对圆圈绝佳的破题。若这次考题也是此题的话,自己必然沾了大光了。 然当衙役举着考题木牌来到贾琼之处时,其看了眼题目,方知晓为何众人见题后,会是那般反应。 考题中共有四书题两道,五经题一道,总共三道题。 五经题无甚可说,这道五经题是帖经,与前世上学的填空题差不多,只是形式不同,帖经考起来乃把两头留着,中间空置,然后填写。 院试的这道帖经题无非是填空的内容略长了些,贾琼经常温读四书五经,所以此道题只一眼,便知后续,很快就能写出,也相信对于苦读士子亦不会有多难。 两道四经题却有些过于奇葩,又让人崩溃。 第一题仅有两字:子曰。 只这第一题就有些让人头疼欲裂,子曰,子曰,孔子说的话多了去了,这让人如何破题,如何写文! ps:第二更,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小孩有点闹,第三更会晚些,可能在十二点以后,今晚肯定更,大家可以明早看。 第七十九章 院试已然结束,相思方才开始 http://.biquxs.info/ 然而贾琼在见到此题时,却有些忍俊不禁,此题前世他也曾经见过,也知晓如何准确破题。 此题虽然不及自己方才所想的圆圈题,然也有几分困难。 因此贾琼见到题目后,并未如其他人那般愁眉苦脸,但也忍不住勾起唇角,无声的笑了笑。 举牌的衙役见了众多考生的表情,自己虽不懂,也知晓题目异常的难。 看着贾琼在笑,顿时露出了一个怜悯的眼神,以他所见这考生定是因这题目气极反笑了,应当是被题目摧残的最惨的吧。 终归还是个孩子,不由又对贾琼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贾琼并不知晓自己正被人同情着,将第一道题目用台阁体工整的抄写在草纸上后,便开始看第二道题。 第二题就较为普通,题目为:君子上达小人下达。 此题出自《论语》,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 总共三道题,帖经题诸考生基本皆会,无法差距,起定鼎之功的还是这两道四书八股文, 第一题确是诸多考生一时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如何破题, 幸而第二道稍普通些,不然再多些跨刀军士也难完全弹压。 相对于其他诸多考生的绞尽脑汁、焦头烂额来说。 贾琼就轻松随意多了,举笔便在草稿纸上开始破题。 想来此题对贾珠与沈自征来说,应当也无大碍。 第一题子曰,在科举出题中乃属小题,大题一般或多句或整章,小题则是一句或者一句中的数个字,皆如第一题中“子曰”就是两字小题。 破题乃八股中最重要的一点,阅卷时颇有些偷懒的阅卷官只看破题,破题精妙则说明立意高深。 若破题好,才会一观文章,若破题不好,对不起,再见。 所谓破题,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分析题目,本文要讲的大概意思。 八股文对破题有些苛刻要求,规定只能用两句,虽然也有三句的,但都是一个长句中有顿处,看着像三句。 你要概括题义、解释题义,但是你又不能直说题义,破题是八股文的开始也是精华,题目破的好,事半功倍。 “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 这边是贾琼抄写在草稿纸上的破题二句,这是“子曰”最标准的破题。 百世师说的是子,天下法说的是曰,连在一起就是子曰,解释标准透彻也显霸气侧漏,更符合其志向。 破题之后更需承题,题目已破,那承题、起讲、八股四比、收结等就相对容易了,贾琼稍作构思酝酿,便提笔在草稿纸上,继续用台阁体书写了起来。 洋洋洒洒一挥而就,不到一个时辰便将第一题做完。 当贾琼做完第一题,刚刚放下毛笔时,便听到明远楼上传来三声鼓,随后便听到附近衙役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 “饮茶如厕自便,不得喧哗,违者以舞弊论处。” 请了出恭入敬牌后,前往恭房释放腹中压力。 回到考舍,看了看已经做好的第一道八股题草稿,贾琼随后又做起那道帖经提,简单又不用浪费时间,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将其做完,且工整的写在了草纸上。 帖经题做完,贾琼又继续做起第二道八股题。 “君子上达小人下达。” 思索许久,继而又推敲了片刻后,方才执起毛笔在砚台上蘸了一下墨汁,随后又工整的用台阁体将构思好的八股文书写在草纸上。 三道题的草稿全部书写完毕,贾琼方伸了一个懒腰,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在如此憋屈的环境下伏案写字,对身体也算是一种摧残,即使已练武一年有余,仍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略作休息好,便又开始将做好的题目,工整的抄录与试卷之上,这么多年抄录书本,已是有些习惯,唯有这逼仄的空间让他难受,且还不能多做活动。 此前督学御史,已在他这边转悠了几次,不可被其挑出错来。 抄录试卷时尤其得当心,若是有墨汁过多,污了卷面,或者卷面有所折弯等等,就基本代表试卷废了。 督学御史一旦查到,你再通天的关系,他也可以直接罢黜,这在他的职权之内,况且他遭了这般委屈,又如何不想着找补回来。 一字一顿,不敢有分毫大意。 抄写完第一道题后,便听到三声鼓响, 随后贾琼安静的坐进自己的考舍中,将试卷与草稿收入书袋,挂与墙上。 品尝着带来的板鸭,听着那蚊虫飞舞,自己题目皆已做完,只要抄录时不出错,基本无问题,遂心情轻松不少。 天气炎热,若不将板鸭吃完,必然是要馊了的,又喝了些自带的茶水,方趴在桌面上休息了起来。 苏醒后又继续抄录,如此反复考了三场。时间匆匆,九天时间转眼即逝。 随着云板击响,衙役随即喝令众人停笔,由统一收卷之人一一收录封定。 待诸事完毕,锁钥开启,众人争先恐后出得贡院。贪婪的呼吸了起来,好像若在不呼吸就要窒息一般。 贾珠贾琼沈自征三人互相看了看,皆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那股子馊味,不由相视一笑。 贾府仆役早已等候多时,见三人出来,立马上前迎接。 三人也未多言,上了马车直接回归贾府,这几日累坏了,精力消耗了不少,三人只想大睡几日。 。。。。。。 过了几日,书房内贾琼三人相对而坐,正讨论着之前的考题。 只见书房门外薛蟠正探头探脑向着室内观看,贾珠见状,连忙喊道: “文龙表弟,这可不符合你的性子啊,有什么事直接进来说,何必在门外鬼鬼祟祟的。” 薛蟠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身丝绸裁剪成的侠客服装,总感觉有些违和。 颇有些豪气干云的说道:“还是大表兄你了解我,嘿嘿,我来是与你们说一件怪事。 啧啧,真是千年少见的怪事。就你们前几日科考时,从神京传来了一项新的法律,居然说的是婚姻嫁娶的。 也不知晓这皇帝和内阁,还有这太医院和官媒署是不是吃饱了撑着的,居然是中旨明发全国,两京一十三省全部张榜。 居然规定了新的男子娶妻的律法,言说若男女有姻亲关系的,女子亦在三服之内的,不准嫁娶,只准娶三服之外的,还说最好是四服或五服以外的,且必须要遵守,若是什么村落未遵守的,则增加全村的税。 若是文臣或武勋人家未遵守,或减俸或降爵。 又说同姓之人,只要在三服以外,也不再限制嫁娶,俱看各自宗族自家决定,你们说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不是说同姓为婚,其生不蕃吗?” 贾珠闻言不由大惊,遂说道:“中旨没有说原因吗?或者张贴的榜单上没有说吗?” 贾琼听到薛蟠所言,心中亦是激动不已,听到这律法更改,脑海中第一时间浮起了元春的面庞,随即又想起了日后红楼中的其他三春。 最后面色又是倏然一变,原著没有这种事情啊,怎么会变更了,若不是历史,则必然是自己带来的缘故。 仔细思量一边后,脸色不由有些僵硬,他想起来了。那日他与贾珠贾琏说过此事,外间也只有元春与王熙凤听到,随后再无他人。 朝廷是如何知晓的,或者说皇帝是如何知晓的,或许也只有锦衣卫了,但是那日房中并无其他人员啊。 带着这样的思虑,又不由看向薛蟠,仔细听他说的每一句话。 听到贾珠的问题,薛蟠不由挠了挠脑袋,随即说道:“我也不知晓啊,我是那次练武时听府上的小厮说的。” “薛大爷,你若是再偷懒,你就与珠大爷言说一二,不要让我再教授你武功了。”几人聊天尚未结束,门外就传来了石电的声音。 ps:第三更,为有朋自远方来不e乐乎大佬加更 所有加更已经结束,轻松了,明天压力就小了。 第八十章 贾琼得中案首,今日喜事多更 http://.biquxs.info/ 听到石电所言,几人均是惊诧的看向薛蟠。 你薛大爷也会想办法偷懒了。 此前练武,你可不是这般啊。不练就直接不练了,借口是绝不会找的。兴致来了,再累也会练。 薛蟠听石电如此说,面上也是有些挂不住,虽然方才八岁,却也知晓了礼义廉耻。眼黑眸转动,瞳孔瞬时放大,闪过一丝得意,随即笑了笑说道: “石师傅,你可错怪我了,今日放榜,想询问大表兄他们是否去看榜。方才又想到前些时日府衙张贴的消息,遂又与大表兄他们说了说这事。” 贾珠见薛蟠面上有些尴尬,略一思索,也知晓不好打击了其自信,随即看向石电,接口道:“石师傅,却如文龙表弟所言,方才与我们说了这神京传来的政令。” 说完又看了看薛蟠,见其面色稍有缓和,又说道: “我与自征师弟还有琼弟已经想好了,再过半个时辰再去。已经让金文翔前去酒楼定了个雅间。 不过石师傅说的也是,下次走之前与石师傅说上一声,以免其担心。” 看着石电面上的愕然,薛蟠更是有些自得,我薛蟠叫薛文龙,又不是学大傻子。这点事还能难倒我。眼珠转了转又说道: “石师傅,上次我未听全,你应当知晓是何原由吧。不如给我们说说吧。” 众人一听,心想确实如此,不由皆看向石电,待其叙说。 石电见众人目光投视过来,也不在矜持,毕竟能与主家打好交道,也是一件好事,日后亦能推荐一个好点的去处。随即清了清嗓门说道: “此事听说乃太医院得一古籍,言说同姓为婚,其生不蕃,近亲为婚,其生不智。 而这近亲在古籍中言说,不光为父族之近亲,母族亦在此列。 张贴之榜上也言说了,太医院调取了官媒署数年档案,一一排查,凡男女三代以内为婚,多有不蕃不智。 因此皇帝陛下御批,内阁草拟,太医院与官媒署实查。经过将近两年反复核查,方得出此结果。 遂广布天下,旨意明发全国。听说甚至要发之海外,晓于四夷。” 听到这里,贾珠也不由看了看贾琼,若是真有如此多古籍,又怎会今日方出结果。且还是从前年开始查起,前年时唯有琼弟说过此事。 看来家中锦衣密布,比之想象中还要多上几分。难怪父亲与几位叔伯如此韬光养晦。 众人又谈笑一阵,便一齐前往街市所定的雅间。 今日贡院门口,人声鼎沸,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 贾珠小厮观雨独自前往榜下,待榜单公布,而听风引则着众人来到了酒楼前。 只见金文翔立于楼下,待其见到听风时,不由眼前一亮,随即上前几步,对着贾珠说道:“大爷,楼上雅间已经准备妥当,与我上去吧。” 随即引着众人来到了一门前,门上写‘牡丹’二字。终归是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挑选雅间也要挑花中魁首。 正在这时,旁边的梅花雅间打开了房门,只见薛岩从内走了出来。笑着说道: “方才里间听到文翔的声音,我便知晓是珠哥儿你们来了,本以为你会在家等候,正好今日给珠哥儿介绍一俊杰。” 贾珠贾琼看见来人,不由皆躬身行礼。“薛家二叔安好。” 一阵见礼后,薛岩遂拉过身旁一身着儒衫的士子,说道: “珠哥儿,琼哥儿这是梅兄,乃我之多年好友梅林,你们可以称一声梅叔父。 亦是与你们同科而试,今日偶然相见。你们读书人或有些共同之语。” 贾琼三人不由抬头看去,只见这被薛岩称之为梅兄的士子面色难看,有些面熟。 遂仔细思索,方想起是日前贡院门口之小人,随即不在意的笑了笑。 看着有些冷淡的场面,薛岩不由有些尴尬,又笑着说道: “梅兄这次,可是豪气干云,言考题偏难,然他把握甚大,或有可能得中秀才。 不知珠哥儿琼哥儿,你们考的怎么样。” 贾珠上次也见过这梅林的为人,也不想多言。随即只是客套的说道:“题目尚可,当能榜上有名。” 闻听此言,薛岩更是开心。这次与贾珠贾琼的合作,算是近些年来最成功的一次。随即也想与贾琼拉进些关系,又看了看两人周边数人,又说道: “刚刚我与梅兄闲聊,他家嫡子与我家宝琴年岁相当,早些年也曾说笑,若一男一女便结个娃娃亲。 今日若梅兄得中秀才,我便添个双喜临门。珠哥儿,琼哥儿,还有诸位小友不如一起坐坐。” 听到这话,贾琼不由想起前世看的原著,薛岩资助这梅林,薛宝琴与梅翰林家的儿子自幼订婚。 然薛家家道中落,已经作为翰林的梅林却想悔婚。 在薛宝琴进京准备完婚时,带着其妻其子赴外地上任,留着薛宝琴投靠薛姨妈,一并寄居贾家。 想到这里,又回忆起那日这梅林的为人,又想起日后力压众金钗诗词一头的薛宝琴。不由轻哼道:“并非良配。” 众人听见贾琼所言,不由皆是一愣,怔怔的看着贾琼,不知其是何意。这不私贾琼往日为人。 “喜报,喜报。恭喜暂住此楼的梅林士子排的第九十五名,得中秀才。” 一声喜报,驱散众人间的尴尬。 贾珠随即说道,薛二叔,今日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来日再叙如何。 众人本就有些尴尬,随即各归各房。 听着外间陆续的喜报,过了盏茶功夫。 观雨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大爷,大爷,大喜啊,刚刚我从榜下看了榜单,先跑了回来。大爷你得中第三名,沈家公子得中第二名秀才,然琼三爷高中案首。” 贾珠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面上一如之前,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伸手虚虚指了指贾琼与沈自征,说道: “你们两啊,我这做师兄的还是被你们两超过了。不过恩师若是知道我们的成绩应当会畅饮三杯吧。” 两人见贾珠如此说,也知晓其无有嫉妒。 然想起恩师,皆是有些忍俊不禁,师父很少饮酒,每次饮酒必然喝醉。 隔壁梅花间,薛岩与梅林聊天不复之前那么和谐愉悦,反而有些彼此敷衍,没话找话说的尴尬。 又聊半刻,见薛岩再决口不提婚约之事,不由更是尴尬,遂向薛岩告辞,说道: “薛兄长,小弟家中还有些事由,需得提前回去,今日就多谢薛兄款待,来日小弟必当回请。” 薛岩此时正在回想,贾琼所言到底是何意思,这不像其为人,他们也算共事了一个多月,或多或少知道些。 听到梅林所言,一时未反应过来,略愣了片刻。方起身说道:“无事,那梅兄有事,尽管先忙,不必在意为兄。” 梅林见薛岩态度不似往常,胸中更是气息郁结,闷闷的说了两句,便出的雅间,听着隔壁牡丹间的欢声笑语,心中不由火起。 “喜报,喜报。恭喜暂住此楼的贾珠士子排的第三名,得中秀才。” “喜报,喜报。恭喜暂住此楼的沈自征士子排的第二名,得中秀才。” “喜报,喜报。恭喜暂住此楼的贾琼士子排的第一名,得中秀才,高中案首。” “喜报,喜报。恭喜暂住此楼的贾琼士子排的第一名,得中秀才,高中案首。” “喜报,喜报。恭喜暂住此楼的贾琼士子排的第一名,得中秀才,高中案首。” 想起方才贾琼所言与其家世,不由恨恨的看了一眼,也不敢多留,随即离开了酒楼。 画着的牡丹雅间内,在打赏完报喜之人后,也最终确定了却如观雨所说。不由闲聊了起来。 又过半刻,只见贾珠小厮在雅间外向着里间说道。 “禀大爷,小的有事禀报。” 贾珠见此,看了看门外,听声音也知是听风,遂说道:“那你便进来禀报吧。” 声音停下,只见听风推门而入,向着贾珠行了个礼,随即大声说道: “大爷,方才府内金彩管家着人通知,说神京来信。政老爷的姨娘添了一个儿子,您多了个弟弟。让您若是科考完毕,便早日回归神京。” 听清听风所言,贾珠不由面上一喜,随即笑着说道:“好,好,我贾家人丁兴旺。日后族内兄弟皆能携手共进。” 略过数息,又听门外传来声音。 “禀大爷,小的观雨,也有事禀报。”只见门外另外一个小厮,在与人说完话后,对着雅间说道。 “哦,进来,进来说。”贾珠看着推门而入的观雨,满面春风。不由笑着问道:“你又有何事禀报啊。” 观雨整日跟着贾珠,偶尔也会读书习字,身上遂也带了些书生气。不过今日却不见了那份淡雅,面上笑意盈盈的说道: “回大爷,方才府内金彩管家又遣人来报。说是扬州巡盐御史府的消息,您姑姑贾敏遣人来消息说,前些时日其诞下一子。 知你在金陵,希望你在回京之前去上一趟。一是让您见见这姑表弟,二是您姑姑想见见娘家之人。” 听到这里,贾珠面上笑意盎然,不再收敛,眉眼带笑的说道:“该去,该去。自是该去见见姑姑,与姑表弟。说来我也有快五年未曾见过了。” 又看了看贾琼与沈自征还有薛蟠并石电,随即说道:“今日真当时人逢喜事精神爽,好运临门,一日多喜。先是我与自征师弟中得秀才,再是琼弟得中案首,然后又知晓父亲再添一子,我贾家人丁兴旺,现在林姑父家亦是添丁加口。” 贾琼看着良久仍笑意不减的贾珠,不由说道:“今日是五福临门啊。” 石电看着高兴的贾珠也笑着符合道:“今日当浮一大白,方对得起今日之喜。” 沈自征看着沉浸欢乐的众人,不由开起了玩笑,说道:“要不,买些烟火放放?” 随即众人相视而笑,同说:“是极,是极,今日不管其他,开心快乐才是根本。” ps:第一更,此乃加更。平常更新,等晚上再说。 第八十一章 离金陵北归家门,过扬州拜访林府 http://.biquxs.info/ “大爷,薛家船工方才与我说,已经到达扬州码头,过会即可靠岸,他们让我们准备下。” 狭小的船舱内,闲聊的数人不由皆看向了舱门口,只见听风从舱门外走了进来。 听见这话,贾珠略作思量,又不由看向了沈自征与沈宜修,随即说道: “自征师弟与沈家妹妹不若与我们一道去趟扬州城,这扬州亦是我神州少有的富裕繁华之地。 李太白曾言,烟花三月下扬州,若不来一趟,岂不可惜。” 沈自征见贾珠如此说,心中不由有些心动,然看了看身旁的姐姐沈宜修,也知晓其多有不便,这两年一直寄居与贾府。已是有碍名声,现科举已毕,自然该早些回归神京。 想到这里,随即歉意的看了看贾珠,淡然的笑了笑,随后说道: “师兄,一别神京已有两年,我就不陪师兄前往扬州了,日后自然还有许多机会。我且先与家姐前往神京吧,毕竟京中亦有些事物需要处理。” 见沈自征拒绝,贾珠眼中不由浮现一丝惋惜。他想拉着沈自征到处走走,师兄弟之间感情也深厚些。 日后朝堂为官亦可互为助力,而且这沈家妹妹也是婉约动人,腹有诗书,他十分想撮合这沈家妹妹与贾琼。 一、是贾琼与他毕竟为同族,日后自会同气连枝。 二、亦可让贾琼的底蕴更深厚些,那么沈家伯父就与贾琼也能更紧密些,而自己与沈自征并贾琼本是同门,日后自会守望相助。若是有姻亲,再通过同族纽带,那么也等同于沈家与贾家更紧密了。 三、这沈家妹妹也高看琼弟一眼,与自己称呼时皆为贾家兄长,而与琼弟称呼时,便为琼弟。可能是琼弟年岁幼小,然必定有琼弟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原由。沈家妹妹这样冰雪聪明之人,或也只有琼弟方能压其一头吧。 想到这里,贾珠不由看向了贾琼,只见贾琼只是低头微笑,眼中神光无有集中,当是在想什么事情想的入了神。 并未听到自己等人方才的聊天,随即轻轻的咳了两声,却见贾琼仿佛无有听到一般。 沈宜修与沈自征注意到贾珠的目光,随即也看向了贾琼,见贾珠咳嗽也未唤醒贾琼。 三人互相看了看,不由皆是露出一丝笑意。 沈宜修也不忍贾琼出丑,随即贝齿轻启,柔声说道:“琼弟,半天未见你说话,可有事否?” 遐思中的贾琼,听见沈宜修唤他,不由慢慢回转心神,迷茫的看向沈宜修问道: “沈姐姐,方才琼想些事情,未曾听清姐姐说些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沈宜修见贾琼如此反应,不由执起丝帕遮住朱唇,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将方才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 见沈宜修如此说完,贾琼不由看向了贾珠,只见其面带微笑,然嘴角却有些促狭。随即说道:“珠大哥,还请海涵,弟有些失神了。” 贾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甚事,自征师弟与沈家妹妹不与我们一道前往扬州,你让鸳鸯与鹦哥收拾下,与我一道去姑姑那边吧。” 听得贾珠言语,贾琼不由一愣。贾珠与贾敏是亲姑侄,自己却与其无太近的关系。虽然同族,却从未见过面,林如海更就别说了。 接近两年没有回家见过母亲与妹妹,贾琼还是格外有些思念。也不知这两年过的如何,家中是否有事。 未考完时还没什么,考完试后,那一股思念之意如何也压抑不住。坐到船上后,更是恨不得能瞬间回到神京,回到那有些破旧的小屋。 不由看了看沈宜修与沈自征,只觉得他们不合适,自己又能有多合适。虽然自己也挺想去见见这个时候的林黛玉,但是终归有些不合适。 随即有些疑惑的看着贾珠说道:“珠大哥,我去合适吗?是否有些不方便。” 听到贾琼的问话,贾珠不由也是一愣,随即又爽朗的笑了笑,说道: “这又如何不方便了,敏姑姑是我的姑姑,亦是你的姑姑,别忘了,我们可是同族。穷人家走的远些,还会在当地找找自家的亲戚。 再说林姑父可是探花出身,我们亦可以多多请教些学识。而且日后若是你有事,单独来扬州,还能不与亲戚们走动吗?若出门在外碰到了难事,也能请亲戚帮个手,就当是提前摸个门路吧。” 听到这里,压下了心中的思乡之情,理性的想了想,也觉贾珠说的很有道理。 随即对着贾珠说道:“既是如此,但凭珠大哥安排。” 便招呼鸳鸯与鹦哥收拾起了行囊。 又看向沈宜修姐弟,拱了拱手说道:“既如此,那我就不陪着师兄与沈姐姐一同进京了。” 待三人互相客套了几句后,贾珠看了看贾琼,揶揄的说道:“其实为兄更想知晓,是什么事情让琼弟想的如此出神。” 说完又隐晦的看了看沈宜修,贾珠虽然隐晦,却还是被三人发现。 沈宜修面上霎时红霞密布,自己确对琼弟有一丝好感,想起了那句女大四福寿至,更有些羞怯难当。 然也不好走开,本来方才来这里,就是为了给两人送行。 不然她一闺阁姑娘如何能常与外男待在一起,只是这两年相处习惯了,知晓两人的为人,也少了些忌讳。 随即端起面前的茶杯,以手遮面,轻轻呷了几口,缓解这淡淡的尴尬。 沈自征在一旁见状,也只是略微的笑了笑。其实若是师弟与自己姐姐能成事,他也是极愿看到的。 这两年的相处,贾琼不论在文章还是练武,俱是压了他们这两位师兄一头,时间长了心中是极为佩服。 且姐姐也是个自傲的,也不会将寻常之人看在眼中,唯有师弟能让其高看一眼。见贾珠如此,他也乐意成见。 几人的表现让贾琼心中既是无语,又是开心,还有一点点无奈。他也喜欢沈宜修,可惜自己年龄太小了些。 见贾琼不说话,沈自征也来了兴趣,又重复其贾珠的问题,说道:“师弟,你方才想什么事情这般入神。” 听到这话,沈宜修也不由放下茶杯,看向贾琼,也是疑惑。 见众人望来,不由连连摆手,他自是不会与众人说。 他方才在想着金陵的那个小丫头薛宝钗。 来之前贾薛两家又聚了聚,一起吃了顿便饭,小丫头缠着他讲了好多故事,还让他要常去找她,要多给他讲些故事。 毕竟还不是日后那处处谨慎,事事圆滑的薛宝钗。 而且饭后,除了谈好一起用来做生意的五万两,薛岩将剩下的六万八千量都换成通兑给了他,即使到神京亦有地方换取银钱。又在金陵送了一套宅院给他。 ps:今晚喝了点酒,码字时间不够,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本书改名为《红楼之我全都要》 http://.biquxs.info/ 《红楼之我全都要》这个标题,毫无疑问最吸引读者,怕书友迷路,下周一再改。 一、不论是江山美人全都要,二、成绩太差,没有读者一切都是假的,保留这点矜持,就是自欺欺人。 改名成这个,先吸引读者。就算有些不喜欢慢热的,也会留下一点,不然作者怕那天坚持不住切了。 内容作者可以把握分寸。 《红楼之我全都要》本书改名为《红楼之我全都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之我全都要》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八十二章 富庶扬州路,文武非殊途 http://.biquxs.info/ 驾一叶扁舟,举一杯浊酒,经帆樯如云之津渡,见百舸争流千帆竞发。 租一辆马车,行一路风尘,过阡陌连绵之工坊,观商贾如云富贵繁华。 下得船来,回首远眺,只见渺渺天际,船帆迟迟,如星如豆。 贾珠并着贾琼,还有鸳鸯鹦哥坐于车内,听风观雨与车夫坐于前室。 掀开马车车窗的纱帘,看着繁华的街道,各处皆有的工坊。 扬州位于京杭运河和长江的交汇处,丘陵地带极少,基本上都是广阔的平原,雨量充足,适宜农作物的生长。 从汉初汉章帝时期的马琳开始,历代广陵地区(即今扬州)的地方官多重视兴修水利,扬州的天然地理优势得到充分发挥。 所以水稻田等农作物种植面积不断扩大,不仅是水稻种植,麦稻禾、鱼虾蟹丰饶,桑麻茶竹种植也是充足。 相应的鱼加工业、纺织业、制茶叶、编织业、制药业等下游产业在当时国内也位于领先水平。 在农业发达的基础上,扬州商业迅猛发展,经济繁荣,人物荟萃。 甚至有人称扬州:“俗尚商贾,不事农业。” 此原由皆是因扬州盐业而起,扬州有丰饶的海盐资源,扬州百姓多以煮盐为业,盐业发达。 《史记·吴王濞列传》有记载:“濞则招致天下亡命者,盗铸钱,煮海水为盐,以故无赋,国力富饶。” 一路行来,看着宽阔道路两旁的工坊,规模大,品种多,军器、木器、漆器、玉器、铜器、造纸、印刷、制茶应有尽有。 不由停下马车,看着路边店铺的商品,俱是精品,比神京与金陵售卖的还要好上不少。 无怪乎扬州的产品能蜚声海外。 贾珠贾琼下得车来,一路走走看看,听风相随,观雨驾车。 看的东西有点多了,贾琼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在一店铺内购买了两只铜器,乃是女子最爱的扬州手持青铜镜。 两人回到马车上,贾琼看了看鸳鸯与鹦哥,便伸手将铜镜递了过去,又对着两人努努嘴说道: “你们跟了我将近两年,也没送过你们什么像样的东西。方才在店铺内见这镜子精致雅观,便给你两一人买了一个。” 两人见贾琼递来铜镜,面上俱浮现了些红晕,两人这两年俱读了些书,有时沈宜修也会教授两人些诗词。 也知晓些镜子的含义,明白贾琼是将两人当作贴身丫鬟在看。 不由有些羞涩的从贾琼手上接过铜镜,同时向贾琼道:“婢子谢谢爷。” 鸳鸯看了看手中的铜镜,眉头轻轻皱起,随即又对着贾琼说道:“爷,你给我们送礼物,婢子受了。然爷离家两载,长久未见太太与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回神京前,备些礼物带回去。” 听着鸳鸯所言,鹦哥也是反应了过来,不由看向贾琼点了点头。虽然慢了一拍,但随即附和道: “爷,鸳鸯姐姐说的是呢,我们需要在回京前准备些礼物,不光太太与小姐,还有公子的故旧亲朋,是否也需要准备些。” 贾琼听着鸳鸯与鹦哥的话语,心中也是几分开心。不愧是后来的金鸳鸯俏紫鹃,尽皆聪慧灵敏,做事周全。遂浅笑了下,对着两人摆摆手说道: “不急,方才珠大哥与我说,我们可能要在扬州待上几天,到时候再采买些带回去吧。” 听着主仆三人的闲聊,贾珠尴尬的探身看着窗外,心中不由感慨,为什么自己出京前就没带两个丫鬟,带着两小厮来了。 当时为了与贾琼闲聊,便只租了一个大马车,现在倒有些后悔了。 不过想到听风和观雨,也跟着自己在金陵待了两年多,也只得无语的笑了笑,准备明日再予他们些银钱,让他们独自高乐去。 贾琼看着贾珠有些尴尬的模样,不由笑了笑,与贾珠攀谈了起来。 “珠大哥,林姑父在扬州这等富裕繁华之所,又是巡盐御史,想来是颇得皇上看中吧。” 正看着窗外的贾珠,听贾琼如此说,不由放下纱帘,回身向内,上下打量了下贾琼,又仔细思量了一会,遂认真说道: “琼弟,你尚未接触这官场政事,且年龄幼小,不懂这些也属正常。 我本也不知,还是出京前的一些时日,敬伯与我讲了一些道理,我才算明了。 姑父这巡盐御史确有陛下之看重,然亦有我宁荣二府的角力。 若无其他资源的交换,再无圣人垂怜,姑父又如何会坐稳这巡盐御史。 此乃肥缺,欲坐此位置者,犹如过江之鲫。 我曾与你说过,林姑父祖上亦是勋贵。 开国勋贵我宁荣二祖功劳最大,然功高震主,本可一门双王,但若如此,则乃取死之道。 便与那前明徐达一家那般选择,放弃双王,降为双公,与国同休,不降等习爵。 然祖上曾犯一事,才又变为降等习爵。 而其他开过郡王与国公俱低了我们一头,所以一直由我们贾家作为勋贵领头者,话事人。 而最近十年年,我们贾家发生过几次事情,势头便弱了些,上次在那锦香院你应当有所了解。” 说着贾珠看了看贾琼,看了看一旁正低着头照着镜子的鸳鸯与鹦哥。 又停顿思忖了一会,方才说道: “我们武勋与文臣一样,派系众多。 文臣分了南方与北方,南北中又分地区州府之乡党。而根据学院又分学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我们武勋中,开国四王和我们贾家这一门双公,分领五个派系,其他国公或大或小也是有自己的算盘。 而新进的武举有些投靠我们这些勋贵,有些投靠文臣。 而我们也暗中培养了不少自己的文臣,有武勋弃武从文,有家道中落不得不从文,还有从士子中选择一些培养。 而文臣也在不断通过各种方式来进入军中,如欠发粮饷,压制功劳,提拔亲信等等。 因此也有不少武将投靠了过去。 其实我们勋贵与文臣已经混为一体,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大小小各个派系,互相倾轧。 如我们贾家盟友有,林姑父他们的林家,还有我舅舅的王家,薛姨妈的薛家,还有祖母的史家。 还包括一些小一点的勋贵家庭,只是皆如林姑父家断了爵位,又文不成武不就,现在便少了联系。 有所不同的是,我们是勋贵,他们是文臣。 我们比他们多了一个世袭,我们若是失败,只要元气不大伤,仍然可以从来。 而他们无法世袭,若是衰落则变为乡绅。 所以他们不断的打压我们,但我们领头之人无法像文臣那般,不断前赴后继,我们一旦失败就意味着可能要降爵。 我们争的是什么,你应该明白了吧。” 听到这里,贾琼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他自是知晓贾珠为何说的如此隐晦,也知晓很多问题不该在丫鬟面前询问。 这或许就是古代的文武争斗,武勋总是输掉的原因吧。 如果比喻成游戏的话,虽然一个有着复活的机会,可以重开棋盘; 但另外一个是爆兵流,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上,终归堆死你。 大家只是起点根基不一样,但争的都是权利。 然而互相争斗的两方之外还有一个皇帝。 三者互相制衡。 今朝更是复杂,皇帝之后还有一太上皇。 除非你一家独大,把屠刀架在其他人头上。 虽然这样的代表人物也很多,但不代表任何人都能成功。 看着贾琼若有所思的样子,贾珠满意的笑了笑,随即说道:“琼弟,我很看好你,有生之年,我们定能相互扶持,一路前行。” 一路闲聊中,马车已经来到了巡盐御史的官邸。 ps:第一更 第八十三章 酷似其母林黛玉,风流倜傥琼哥儿 http://.biquxs.info/ “砰砰砰。” 巡盐御史府的后门,贾琼听着这铜环敲击的声音,看着马车外的听风正在叩门。 贾琼又看了看身旁的贾珠,想起贾珠方才所言。 心中也是不由暗想,这贾珠不愧是长公子,如此年纪,居然如此妖孽,对这些事情如洞若观火一般。 又想起贾家京中其他旁支,皆是些禄蠹纨绔之辈,唯有少数几人或可一用。 简直是一个人吸收了一辈人的菁华。 若是活着贾家必然必然再现辉煌,若是像前世那般病逝,那。。。。。。 “你是何人,为何叩门。” “我们是神京贾府之人,我们大爷姓贾名珠,府中夫人是我们大爷的亲姑姑。”听风说着又拿出一张拜帖,递与门房。 接着又说道:“还烦请通报。” 一阵交谈声将贾琼从遐思中惊醒,不由抬眸看去。 只见车外听风正与林府的门子在交谈,递上名帖。 又见贾珠已经整理好衣衫,正看着他,示意其一起下车,前往等待。 贾琼会意的点了点头,正欲整理衣衫,却发现从旁边伸来两双小手,已经为其开始整理起来。 这是他出了神京后,第一次有人为他整理衣衫,以往也只有在家中时,母亲沈娴偶尔会帮其整理一二。 不由有些怪异,家中穷惯了,平日皆是自力更生。 虽然与鸳鸯并鹦哥相处快两年了,但这别人帮忙整理衣物,还是让其有些不习惯。 可能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吧。 若是自己与她们皆大了,他不介意互动一二,但是这整理衣衫,至少现在是不习惯的。 本身衣衫也不是很乱,只是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也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更是对自己品格的养成。 毕竟小处看人品,大处看是非。 数息时间便整理完毕,两丫鬟跟随两人走下马车,立于门前,站于贾琼身后。 过了盏茶不到的时间,只见一年轻妇人,从门内疾步而出,三步并着两步,显得有些风风火火。 而身后跟着一丫鬟,手中抱着着一略显瘦弱的孩提幼女, 来到了贾珠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眼,见贾珠欲要行礼,不由伸手打断。 随即又拉起贾珠的双手,又是打量了几眼,方才满面笑意的说道: “珠儿,姑姑可是有些年没见到你了,现在学业怎么样?家里还好吗?你去金陵前,你祖母身体可还康健?” 这一连串的问题,也是问的贾珠有些失笑。看着贾敏说道:“姑姑,无需着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琼弟。其他过会进去再说吧。” 听到这里,贾敏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是极,姑姑着急了些,随即顺着贾珠的目光看向了贾琼。” 听其说道:“姑姑,这是五房二支的琼弟,才学机敏皆远胜常人,比侄儿小了五岁,却与侄儿同科,且今岁院试得中秀才,更是被奉为案首。” 贾敏闻言,不由看向贾琼,仔细打量了起来。 只见少年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身材不像自己亲侄儿那般消瘦,仿佛练了些武术,身体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 自六年前神京发生大事,族中菁华尽去。 接着大嫂如雅去世,母亲让她与夫君联姻,已经多年未曾回去,不曾想旁支里倒是出了个人物。 又见贾琼双手抱拳拱手,向着她作了一揖,唇齿开合间同她问好说道: “敏姑姑安好。侄儿贾琼给您见礼了。” 贾琼在贾敏方才出来时就一直打量,方出来时,唯觉其 袅袅似芙蓉,步步起清风。 细观时,只见其鬟髻高耸,柳叶细眉,琼鼻细腻,吐气如兰,面若桃花,朱唇轻点。 美目流盼如星光灿烂,唇齿开合似束贝含犀。 方才与贾珠谈笑间,贝齿洁白如玉,身材修瘦,双臂柔弱,抬举间仿若无有骨头一般,玉手纤纤,冰肌玉骨。 温柔里带点精明,优雅中露些锋芒。 与后世的林黛玉有个七八分相似。 只是一个如女将军,一个似病西子。 贾敏见贾琼向其行礼问好,随即笑着说道:“琼哥儿好。” 说完将身后丫鬟抱着的小女孩,抱到怀中,对着两人说道:“珠儿,琼哥儿,这是我的女儿,小名黛玉,今年方三岁,你们唤其表妹即可。” 说完又对怀中的林黛玉说道:“玉儿,这是你珠大表兄与琼表哥,与他们问声好。” 贾敏怀中酷似其母的林黛玉,听见其母亲的话,随即奶声奶气的向两人问起好来: “珠大表兄好,琼表哥好。” 几人略微闲聊了几句,便一同向院内而去。 贾琼发现,这世的人,只要稍微有些诗书才气,皆喜欢在自家院内种些桃李梅菊,墙角再种上几丛翠竹,林家亦然。 若有些条件的还会,弄些小桥流水,亭台楼阁。 不过这是官邸内宅,倒是无那些精致,然也是相当富贵之所。 一路穿廊过院,来到了后宅偏厅。 让丫鬟领着听风观雨并着鸳鸯鹦哥分别前往客房后,方才向旁边招呼了一声。 只见一个乳娘抱着才五个多月婴儿来到了房间,对着贾敏说道:“太太,小公子来了,方才已吃过,现睡着了。” 贾敏见状,起的身来,从乳娘怀中小心的结果婴儿,对着两人说道:“珠儿,琼哥儿,来瞧瞧你们的表弟。” 说着又小声说道:“这会子可清净了,方才可是一直哭闹呢。” 两人上前瞧了瞧这尚在襁褓中的弟弟,贾琼只觉这孩子只有三分像贾敏,或是未曾长开,亦或是像林如海多些吧。 “咳咳咳。” 心中正在比较婴孩像谁时,忽听耳边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不由向一旁看去,只见黛玉正垫着小脚,扒着小脸,费力的想要拔高一点,好似也想看看自己的弟弟。 看着方才三岁的林黛玉吃力的模样,不由心中好笑,想着也非忌讳之年龄。随即身形下蹲,拥住其双腿,将其微微抱起。 只见林黛玉觉得身形不稳,连忙将贾琼的头紧紧抱住。 待稳定后,黛玉不由探头看向抱起自己之人,发现是方才认识的琼表哥。不由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微微浮现了点红晕。 待贾琼站起后,正好两人皆能看到襁褓中的婴孩,遂也知道这琼表哥的好意,随即在贾琼耳边,羞赧的低声说道:“谢谢琼表哥。” 贾敏见状,不由笑了笑,看了看贾琼,又看了看林黛玉,笑着说道:“今日倒是我做的差了,玉儿平常最喜欢在一旁看她弟弟,方才却忘了她了。” 随即又对贾琼说道:“琼哥儿,你年岁还小,不如让玉儿的乳娘来抱着吧。可别累着你了。” 贾琼听到贾敏所言,不由看了看怀中的林黛玉。比较瘦弱的身体,仿若没有什么重量一般,再加上自己这两年习武,个头和力气都涨了不少。更何况这可是林黛玉啊,虽然还是个丫头。但。。。。 随即对贾敏笑着说道:“姑姑,无事的,妹妹这身体倒是不重,侄儿这两年也练了些武,有把子力气,倒也无碍。” 正在这时,怀中的林黛玉,又不由轻轻的咳嗽了起来。 贾琼见状看了看林黛玉,又看向贾敏说道:“姑姑,自进来后,妹妹咳嗽了多次,不知这是为何?” 闻听此言,贾敏也不由看了看林黛玉,笑着说道:“也无事,只是身子骨弱了些,稍微受些凉,就会咳嗽,让其乳娘带她去吃些药吧。” 第八十四章 助我登高峰,天下皆棋子 http://.biquxs.info/ 略过少许,贾敏让两位乳娘分别将黛玉与其弟弟带走。 一个去睡觉,一个去吃药。 看着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贾敏,贾琼知晓,其是有话想与贾珠单独聊,思及此,也不好再打扰,随即说道: “敏姑姑,这两日舟车劳顿,侄儿想先去休息一二,可否让人领侄儿前去厢房。” 贾敏闻言,看了贾珠,见其面无异色,随即又看向贾琼,笑着说道:“此是正理,是姑姑想的差了,理该如此。” 随即又对着侍立一旁的丫鬟说道:“邀月,带着表少爷前往厢房。” 丫鬟邀月于前引路,贾琼跟随于后,一路前行。 其不时回头与贾琼言说一二,叙说院内居所安排,道路如何行走,府内有何禁忌等等,想来也是个有心的。 望着身前之人丰乳肥臀,摇曳多姿,不由有些口干舌燥。 来到此世已有多年,虽还不习惯别人伺候,但心态也逐渐转变。见清丽漂亮之女子,又不由多看几眼,一如前世养号一般。 只恨此身年龄太小,岁月流逝太慢。 恍惚间又想起刚刚重生入此界的那几年,日子清贫时可无现在这般想法。 不由摇头感叹,饱暖思**,饥寒起盗心,古人诚不欺我。 来到厢房,见鸳鸯与鹦哥已经收拾完毕,正坐在套间的床沿边闲聊。说到高兴处,俱是咯咯的笑着,两双小腿随性的荡来荡去。 看着两个娇俏可爱的小丫头,方才腾起的火焰,缓缓消散。 自己日后或许会心动,然却不会对小孩子有所想法,前世他就搞不明白,为何有如此多的非人心态之人。 心中火再盛,身却无所欲。 正对着房门的鸳鸯见贾琼从室外走了进来,不由停下摇曳的小腿,站了起来,有拉了下鹦哥。 两人起身向贾琼走了过来,鸳鸯看着贾琼,边走边说到:“爷,怎么这般快就过来了,怎不多聊一会。” 又看了看了贾琼略显疲惫的面色,随即又说道:“爷可是累了,是否要休息一会。” 听着鸳鸯关心的话语,粉红的小脸上,略有几个雀斑,随着说话时脸庞的抖动,忽隐忽现。又瞧一旁的鹦哥也是眼含关心的看着他,随即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着说道: “无事,只是敏姑姑有事要询问珠大哥,我在那边有些拘谨,便讨了借口,先过来了。” 又见两人也是面带疲惫之色,遂又说道:“我倒是无需休息,毕竟练了两年的武。然你们两这几日也与我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船随水动,夜晚无法安睡,你们可以休息会。” 鸳鸯听贾琼如此说,不由偏头看了看面色疲惫,又一脸意动的鹦哥,随即又看向贾琼,抿着嘴略想了一会,说道: “爷,你跟着珠大爷来此,算是府上的客人,大爷与主家正在聊天。我们又俱是你的婢子,哪有爷跟着做客,尚未休息,婢子先休息的。再说天色已过申初,天也将黑,待吃过夕食,再安息更好些。” 说着便走向一旁与贾琼到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又对着茶水吹了吹,方递与贾琼。嘴角露出丝丝笑意,说道: “爷方才说话时嗓子有些干涩,想来是长时间未用水了,茶水有些热,先抿些润润喉咙吧。” 看着细心体贴做事周到的鸳鸯,还有言语中提醒自己的话语。又看了看若有所思一脸学习的鹦哥,贾琼不由一笑,接过茶杯微微的呷了起来。 不由想到,这么体贴,又知冷知热的丫鬟当真少有,若在前世,长大后必然是贤妻良母。 又心中自问道,难道日后真要送到贾府伺候贾母吗? 以前曾想着,以贾母在贾府的权威,自是无语伦比,若是有个说得上话的,经常帮忙美言几句。 而后老太太又在府中叔伯那里夸耀几次,或许能获得更多的贾府资源,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至少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放弃一丫鬟,或许可以增加一定的晋升之道,再说也不一定需要放弃,待日后其长大了,再找机会讨要回来,想必贾母也是不会拒绝的,而鸳鸯应当也不会拒绝。 鹦哥对他来说,倒是可有可无,其毕竟不如鸳鸯多矣。 自己这一世在乎的更多的是权利,他要不断的向上爬,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自蒙学时,他就不断表现自己,不断借贾珠的势。即使出去与文臣勋贵文斗,他也不惜亲身上阵。 那次若是谁不给贾府的面子,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收拾自己,不过收获也是满满,至少贾珠更信任自己了,且神童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想到这里,不由会心一笑。 权利比女人要香的多,权钱到手,女人自然不会缺,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追求要高端点。 前世读红楼时,总是可惜这个,惋惜那个。然此身已然来此,又生活困苦多年,也未享受太多福祉,细细思量,那与我何干。 我现在要改的是自己的命,并非你们的,若是可以随手救之,倒也不会吝啬。 即使是那些金钗,只要还未成为自己的女人,他就不会有那种保护的思想,除非她是自己的女人。 若是能给自己带来更高的利益,也不介意舍弃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女人。 他蒙学后就未再压抑内心,压抑这已然改变的想法。 除了人伦大防和未成年的少女,这些心中恪守的底线。 日后也不妨纵戏花丛,当然前提是女子愿意,他从不是个强迫她人的人。 然看着如此体贴,又知冷知热的鸳鸯,心中又不由有些犹豫。 她是真心为自己好的,若是如此对她,岂不辜负少女之心了。 不过她俩在自己室内照顾自己两年,想必贾母未必会再选择她们吧,叹了一口气后,也只能日后随缘了。 端着茶盏想了许久,随即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杂思,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狠,远不如刘备曹操那样的枭雄。 厚而无形、黑而无色,自己可差多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不知何日可实现。 重生者嘛,至少得有些追求吧。 只是可惜自己太过年弱,若是再涨上几岁,必然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鸳鸯看着坐在面前喝茶的贾琼,眼神时而欣慰,时而开怀,时而冷厉,面色多变。不由有些担心害怕。 看着贾琼握住茶杯的手,因为用力已经隐隐发红,又见茶水慢慢饮尽。 随即一手拎起茶壶,另一只小手欲取过茶杯,不经意间触碰到贾琼的手背。 将完全陷入沉思的贾琼惊醒。 豁然抬眸,看向面前的鸳鸯,眼神凌厉,倒是将鸳鸯吓了一跳。 两年习武,身体毕竟有了些气力,九岁的黄口,长的越发像十三四的舞勺少年。 若是搁在前世,别人知晓年龄的话,准会说‘这小子不会是吃激素长大的吧,’ 见与自己同岁的贾琼眼神凌厉,鸳鸯颤颤巍巍的小声说道:“爷,杯中没有水了,我给爷再添些吧。” 看着颤颤巍巍的鸳鸯,又看了看缩在一旁的鹦哥,不由觉得有些诧异,自己方才很吓人吗? 也不作多想,柔声笑道:“那鸳鸯再与爷续上一杯吧。” 又对一旁的鹦哥说道:“鹦哥,你将沈姐姐送与爷的那支洞箫取来。” 闻听此言,鹦哥还未发觉,然鸳鸯却敏锐的感觉到了贾琼的转变,以往与他们说话时,皆是我,今日却变成爷了。也未多想,随即给贾琼续上了些茶水。 见鹦哥取来洞箫,又想到此时原著的那对主仆在一个府内,却不自知,又是莞尔一笑。 略呷半口后,放下茶杯,取过洞箫,对着侍立一旁的两女道: “我方才进院时,我们院内树荫旁,正好有几丛翠竹,旁边还有些石桌石凳。既然你们不愿休息,便与我去院子里走走,我为你们吹奏一曲吧。” 心中却暗暗叹息了一声。 助我登高峰,天下皆棋子。 求一首洞箫曲 http://.biquxs.info/ 初秋,树荫,翠竹。主角豪迈洒脱,文采斐然文武双全有勾践的忍耐,日后想要一步步登上高位,现在在蛰伏借洞箫叙述心情额,看我小说的,基本都该明白我什么意思。 符合场景或者心性都可以作者要先听几遍,然后再来描写。前面描写,元春弹琴,可卿弹琵琶。 作者都自己听了几遍,不然不知道怎么描写 《红楼之我全都要》求一首洞箫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之我全都要》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八十五章 红光霞影展奇志,竹海叶动按玉萧 http://.biquxs.info/ 贾琼在前,鸳鸯与鹦哥在后,三人出得房门,沿着廊坊进入院内,向着树荫旁的翠竹而去。 想起方才所思,不由讶然失笑,自己现在连官身都没有,也就有一秀才的功名,就想的那般远。 不过这数年,贾珠倒是教会了自己不少东西,如何友善同族,如何运用心机,如何看懂局势。 前世虽小说上看过不少,然未曾经历过实际事物,实际争斗。且无人与你分析,等于没有经历。 就好似画画一样,脑子懂了,手废了。 约莫走了十多步,来到了石桌前。 贾琼将洞箫置于石桌之上,来到几丛翠竹前,细细观摩,翠竹显然常有人打理。 只见竹下无有太多枯枝败叶,时值八月,翠竹古树皆郁郁葱葱。 天空火红入云,晚霞映照,忽起一阵秋风,接连不停。数年留长的黑发随风飘荡。 树枝摇曳,竹叶飒飒。 贾琼不由微微闭目,感受身边的阵阵波动,不由想起了前世胡立伟老先生的碧海潮生曲。 又过良久,贾琼双眸倏然睁开,执起洞箫与胸前,双手扶持,置于唇前,轻轻吹气,音如蛟龙,随风而动。 起先箫声呜咽、悠呜、婉转悠长。 悠然一阵后,箫声陡然一变,音符轻快,肆意昂扬,潇洒自如,铿锵有力。 秋风仿佛伴随音符一般,音骤风疾,洋洋洒洒。 贾琼稳重沉着的身形,也不由跟随乐曲的波动,随着起伏的秋风,肆意摆动。 仿佛秋风中的片片落叶,犹如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洞箫犹如千针万孔,风声尖锐,漫天呼啸。 良久风停音歇,贾琼肆意而动的身形,也骤然停顿。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长时间的吹奏,身上早已大汗淋漓,这对年轻的身体还是有着不小的负荷,。 身形略微晃了晃,半眯着眼,转身坐与身旁的石凳之上。 端起鸳鸯早已备好的茶水,不由猛灌了几口,又张大嘴巴做了几个深呼吸,方才慢慢缓了过来。 旁边的鸳鸯手中执着一块丝帕,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贾琼身前,面上皆是满足之色。 方才爷可是说,这是为自己与鹦哥吹奏的,又有哪家的爷会为自己的丫鬟专门吹奏乐曲呢。 那岂不是犹如戏子一般了。 看着贾琼满头大汗,便执起丝帕,轻轻的替贾琼擦拭起来。 原本闭目的贾琼,本感觉有些气短,又觉得有些天旋地转,正自难受。 突然察觉一只温润的小手,执着丝帕,在自己面上擦拭。 随着汗水干爽,秋风吹来,顿感一阵清凉。 不由缓缓睁开双眼,只见鸳鸯正站在自己身旁,小心擦拭。 鹦哥也在一旁,给茶杯中续上茶水,小心的吹着,仿佛要让茶水凉的快些。 然眼角的余光,却又瞟见数人正站在旁边数米远的游廊内,为花草树木所挡,看的不太真切。 不由伸手抓住鸳鸯的柔荑,轻轻置于一旁,缓缓站起身形,向人影站立的地方望去。 本身被贾琼握住了小手的鸳鸯正自害羞,偷偷瞄着贾琼,见贾琼松开自己的手,而目光看向他处,不由顺着其目光扫视而去。 而游廊中的众人,一见贾琼吹奏已毕,二见已被贾琼等人发现。 遂不再隐瞒身形,从花草树木之后走了出来。 原来正是贾敏贾珠等人,簇拥着一中年文士,而贾敏手中搀着的正是黛玉。 身后又跟着数位丫鬟,正满脸讶异的看着贾琼。 走出廊坊的林黛玉不由甩开了贾敏的手,跑到贾琼的身边,抱着贾琼小腿,抬头望着贾琼。 贾琼见状也不由低下头看着黛玉。 黛玉见贾琼看向她,满脸陶醉的说道:“琼表哥,你吹的真好听,比娘亲与父亲吹的还好听。你可以再吹一遍给玉儿听听吗?” 听着黛玉的央求,见自己未说话,又摇晃起自己,不由哑然失笑。 正欲解释,却听对面的中年男子说道:“玉儿,快别打扰你琼表哥了。吹奏乐曲也是颇耗体力的,快别摇晃了,让你表兄休息休息,你快来为父身边。” 听着父亲说话,黛玉不由瘪了瘪醉,随即说道:“那琼表哥,你可要教玉儿吹这首曲子啊。” 贾琼见状不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表哥定教会玉儿妹妹的。” 这可与日后那为还仙恩泪一生的林妹妹大为不同。 现在有母亲疼着,父亲爱着,下面还有个每天可以逗弄的弟弟。 正是天真浪漫之时,偶尔还会撒点小娇。 听闻贾琼所言,黛玉瘪着的小嘴,不由转嗔为喜。 笑着点了点头,一路跳蹦的来到母亲身边,从新搀起贾敏的手来。 林如海见状,不禁由衷一笑,又看了一眼林黛玉,随即缓步走向贾琼,说道:“贤侄,你这曲子我倒未听过,不知叫什么曲名。” 虽已有猜测,但贾琼还是看了看贾珠,毕竟自己是贾珠带着过来的,现在也必须以贾珠马首是瞻,方能换取更多的资源。 贾珠见贾琼看向他,会心一笑,随即向前几步介绍道:“琼弟,这就是我往日里与你提的林姑父,玉儿妹妹的父亲。” 贾琼见贾珠如此说,遂面向林如海,抱拳拱手,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说道: “林姑父安好,此曲乃小侄方才见竹林随风摇曳,犹如大江上风高浪急,又想起书籍中所描绘的大海,灵感一念间,即于浮想中所创,欲称作碧海潮生曲。” (原曲是几种乐器合奏,我给描述成一个洞箫了。在彩蛋章。) 林如海闻言,不由抚须而笑道:“碧海潮生,碧海潮生。” 顿了顿又说道:“不错,见竹林而遥想天池,听风起而悠思重溟,确为碧海潮生。 箫向来音色圆润轻柔,幽静典雅。不曾想贤侄居然吹奏出这般洒脱之意。当为传世经典之一。” 贾琼见林如海赞美之词溢于言表,甚至不做停顿。 也是有几分羞涩,面上带出几分羞赧,这可是前世胡立伟老先生所创作的曲子,自己算是又盗了一次经典。 遂对着林如海连道不敢,又言说道:“林姑父折煞小侄了,小侄何德何能,敢言传世。” 林如海闻言,不由又是哈哈大笑,向前几步,绕过贾琼,坐于石凳上,又对着旁边的石凳指了指,让贾琼坐下。 贾琼见状,不由看了看贾珠与贾敏,见两人皆示意自己坐下,遂不在矫情,坐了下来。 随后贾珠贾敏皆落座于另外两张石凳,贾敏又将林黛玉抱坐于双腿之上。 林如海见状,端起鸳鸯刚刚斟满的另外一个茶杯,直接饮了一口。 向众人看了看,见几人皆看着自己。 唯有自己的女儿林黛玉,坐于贾敏腿上,两只小胳膊撑于石桌,两手拖着腮帮正看着贾琼。 也未在意,笑了笑后说道:“贤侄,不必过谦。你这曲子,初时婉转悠长,后时又犹如千针万孔,风声尖锐,漫天呼啸。 自是开了洞箫之先河,日后或可自成一派。 其实我早就知晓你了,你政伯父数次与我通信皆提到与你。 方才珠儿又与我的介绍了一下你,言说你此次科考高中案首,得了南直隶第一名的秀才。 这便无需自谦了,年轻人该有些张狂自傲之气,不必如我等将近半百之人学那沉稳。 我从你之曲中,时而听出欲居庙堂之高,时而听着又要处江湖之远。 如此多变,你可是心中有什么疑虑难定之事。” 贾琼闻言不由有些凛然,这心随意动,感情流露,居然在这箫声之中体现,还被这林如海听了出来。 愣了愣之后,随即说道:“林姑父过于夸赞小子了,小侄心中并无什么忧虑杂思。” 林如海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端着茶水又喝了两口,张嘴正欲说话。 这时贾敏忽然插嘴说道:“夫君,妾身方才也从这箫声中听出些东西呢。 时而温文尔雅,处君子之方;时而金戈铁马,立厮杀战场。 豪气干云,欲与天公试比高。” 贾敏一边说着,一边向看着自己的夫君,轻轻摇了摇头,他已从贾珠嘴中了解了其的打算。 这琼哥儿是个有能为的,必不是郁郁久居人下之人,珠儿是想与他结为坚不可摧之盟友,互相扶持,一路前行,不必过多点其效忠与人。 贾珠见状,亦是笑了笑说道:“林姑父,琼弟前两年在恩师处可是作了一首好诗,以文铸魂,以武扬威,端是将这天下人比下不少。” 说着便将诗赋说与林如海。 林如海闻言,也知晓两人之意,随即不在多言,了解下两人之学识,欲指教两人一番。 第八十六章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http://.biquxs.info/ 晨曦撕破夜空,烈阳照耀大地。 回到阔别已久的宁荣街,看着街头熟悉的场景,不由一阵宽慰。 贾琼下得马车,看着近在咫尺的宁荣二府,又是一阵振奋。 此次回来已与以往不同,有了自己的功名,就有一定的底气,虽然还是太过弱小,至少付出有了回报。 又看了看正站在身边的贾珠,其也默默的看着街头的两府门面。 两人之前在扬州盘桓了七八日,方才归来。 那几日也无甚事情,每日在院内读书习字,吹箫抚琴,偶尔去扬州街头游览一番,又给家中亲友采买些礼物。 林如海偶尔也会指导两人一番功课,人生阅历,文化功底自不是两人可比,然两人之聪慧也让林如海刮目相看。 几人聊的也相当愉快,约定过两年再去扬州一趟,在两人乡试之前再教导一番。 其余时间就是教黛玉吹箫,抚琴。 或者讲些小故事,却与将给宝钗的故事又有不同。 主要是贾敏见了娘家人,心情愉悦了不少,再三挽留。 如此过了七八日,方才离开扬州,北归神京。 街头,贾琼看着仍在缅怀的贾珠,思忖了一会,遂对着其说道: “珠大哥,我先归家,午后再来府上给祖母磕头。鸳鸯与鹦哥就先由珠大哥带走,她们。。。” 在其刚刚开口时,贾珠便不再缅怀,转头看向贾琼,听其言说。 待又见贾琼如此说后,随即打断了贾琼的说话,面上露出些不悦,言说道: “琼弟,无需如此言说,既然兄让其俩人照顾于你,作为你的婢女,又怎会讨回。 兄想与琼弟,携手并肩,日后共进,无有先后,琼弟不必以言语试探。”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贾琼,说道: “琼弟之学识,兄深为钦佩,且琼弟也不是那种愿居人下之人。那日箫声中,兄亦是听的出来,弟是不甘寂寞之人。” 贾琼闻听贾珠所言,眼中总亦是有些惊诧,这贾珠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几分。不由说道: “珠大哥,误会小弟了,只是家中狭小,无可住人。 这段时日,准备另寻一住处,再着人打扫,又是时间,来来回回可能需要旬日,亦可能需要月余,若无合适住处,更可能需要数月,此间事了,方能接鸳鸯与鹦哥回来。” 听贾琼这般言说,贾珠不由赞同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倒是为兄多想了,琼弟此言方乃正理,让其俩人居住上月余自是无事。 正好琼弟常来府上读书,就让她俩住在你的房间里把。 不过现在,琼弟自要带她们先去见见婶娘。午后,琼弟来府中时,再带过来吧。” 俩人一阵笑谈,缓步前行,感受着宁荣街的繁华,马车跟随。 “珠大哥,那弟先行告辞,午后再去拜会。” 待到路口,贾琼方与贾珠告别,重新上得马车,与车夫指明道路。 贾珠看着贾琼离开的背影,不由喃喃自语道: “琼弟啊,琼弟。你之聪明才智与机变灵活太过优秀了,沉着冷静,韬光养晦,又适时而动,为兄是甘拜下风。 若非同族同姓,我定要说服父亲,将大妹妹嫁与你为妻。” 略作感慨后,亦是上得马车直奔荣府而去。 古巷,小院。 马车停在了贾琼家的门口,鸳鸯,鹦哥跟随者贾琼下得马车。 站于门前,贾琼上前几步,看着院门紧闭,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虽然也很思念母亲与妹妹,然心里毕竟是成年人,倒是无太多激动。 前世当兵几年,未曾归家,也只是想念,归家后有一丝激动,再无其他。 沈娴正在院内做真黹女红,四姐儿围着其看着,偶尔帮忙理下布料,递根丝线。 听到院外的敲门声,两人皆抬头看向门口,只见院门上别着一根木栓,并未被推开。 紧跟着又是声敲门声传来,沈娴不由问道:“谁啊,有什么事吗?” 听到母亲确实在家,贾琼不由失声喊道:“母亲,孩儿贾琼回来了。” 听到屋外有些熟悉的声音,以及这话中的言语,沈娴激动万分的站了起来,连针线掉在地上都未发觉,就要向门前而去。 哪知四姐儿比她还要迅速的起身,奔跑。一路来到院门口,拔下木栓,打开院门,一气呵成。 见门前站着的确是自己的哥哥,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未如以往那般直接扑进贾琼的怀中,反而有些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弱弱的呢喃道: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瑶瑶以后肯定听话,哥哥不要再离开我了,千万别不要四姐儿。” 本来无有激动的贾琼,听四姐儿如此说,不由鼻头一酸,眼中略湿润了些。 不由蹲下身形,将妹妹轻轻抱起。对着贾瑶说道: “你永远是哥哥的妹妹,哥哥怎会不要你呢。这两年哥哥去游历考试去了,还给妹妹你买了不少礼物回来了。 听见贾琼说话,贾瑶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贾琼的脖子,缩在其怀中,小小的脑袋藏在哥哥的发丝里。 此时尚未加冠,头发还是有些偏长的。 正在这时,沈娴缓缓踱步来到门前,湿润的眼眸中,边布血丝。静静地看着相拥的兄妹两人,也不说话。 贾琼抬头看着面前的母亲,看清其眼中的血丝,也知晓其在自己离去的两年里,必然还在做着针线活计。 自己走时可是留了八百两纹银,为何就是舍不得花销呢。 也不愿苛责母亲,看着母亲眼中打转的泪珠,只能轻声的说道:“母亲,你的琼儿回来了。” 听贾琼如此说,沈娴忍了半天的泪水,终是从眼角缓缓流出。 或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又或是看见贾琼的两个女孩和那辆马车。 不由转向用丝帕拭去泪水,随后看着鸳鸯与鹦哥,只见两人粉装玉琢,俱是美人胚子。 诧异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即道: “琼儿,这两姑娘还有这马车是怎么回事?” 贾琼闻言,先是拍了拍贾瑶的后背,对着贾瑶说道:“妹妹你先下来,哥哥还有些事情。” 听哥哥如此说,怕不听话惹哥哥生气,担心哥哥再次离开。贾瑶便不情愿的扭了扭,随即‘哦’的一声,从贾琼怀中下来。 起身后,贾琼对着母亲沈娴笑了笑,说道:“这是在金陵时,珠大哥让她们照顾我起居,后便一直跟随我,这次来京,便跟着我一起来了。” 简单的说了一下后,又对着母亲说道:“母亲,过会再与你分说。我先让车夫将东西帮我取下来,我们放进屋内。” 说完,贾琼便与车夫言说一二,又多给了几文钱,车夫便与贾琼将东西一一卸下。沈娴带着鸳鸯与鹦哥将东西一一搬进院内,贾瑶则挑了些小物件也向院内拿去。 待车夫走后,事情慢慢收拾妥当,贾琼便向沈娴说起了一路上去金陵之事。 从乘坐船只前往山东见自家师兄,到同往金陵住在贾家备考,再到与薛家做生意,赚一万多两银子,然后遇见石电练武,一直到考上秀才,高中案首。 又在回神京时去扬州,见了见母亲以往说的这个贾敏姑姑,最后又回到神京。 挑了些重要的说了一说。 沈娴从贾琼开始言说时,便一脸担忧的听着,听到到山东,一直到金陵都无事,方长舒一口气,又听南直隶发生水灾,湖广发生雪灾,金陵缺米粮又是提心吊胆。 虽然儿子安然站在身前,但又担心其吃了苦头,再听见其考中秀才,得中案首,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也不再听贾琼之后如何说,独自去房内哭泣。 贾琼见状也是无法,只得将鸳鸯与鹦哥介绍给贾瑶,又将从金陵和扬州待的一些小礼物拿给了妹妹。 “攸哥,我对得起你了。。。咱们的儿子中秀才了。。。大伯二伯,你们。。。” 看着妹妹那笑靥如花的面颊,听着室内母亲哭泣中又不断念着父亲的名字,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偶尔又带几句大伯二伯的称呼。 贾琼知晓,母亲坚忍了这么多年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宣泄。 自己这辈子的努力,不是去救赎别人,而是让母亲与妹妹过上好日子。然后娶上几房妻妾,过自己得意的日子。 若是能一登高峰,亦可不惜一试,只要安排好自己的母亲与妹妹即可。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第八十七章 粗茶淡饭良人相伴,琴瑟和鸣鹣鲽情深 http://.biquxs.info/ 与妹妹聊了一会,母亲沈娴方才出来,红肿的眼睛,脸上尚未消逝的泪痕。 看见众人在院内聊天,面色带点不好意思,掩着面庞就要从旁边过去,端着准备去井边打些水来洗漱一番。 贾瑶见状忙起身去端盆,准备替母亲打水。 鸳鸯见状忙拉着鹦哥起身,随即去接过木盆,说道:“太太,这事情还是我们来吧,您在房内等着我们。” 又对鹦哥说道:“鹦哥你跟着小姐去打些热水,我去井边打些冷水。兑一兑,水稍微温些,洗的也舒服点。” 说着,在沈娴没注意时,便端走了其手中的木盆。 从未有人服侍过的沈娴,不由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怎么办。虽然也进过荣府,也知晓大户人家是有婢女的,但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让人伺候。 待鸳鸯与鹦哥两人将水端了过来,沈娴不由看向贾琼,一时甚至连手都不知放在那里,仿佛待的地方不是自己家一般。 看着母亲望来的目光,贾琼不由笑了笑说道:“母亲,他们是儿的婢女,皆是身边人,照顾你是应有之意。 不过短时间只有这一次了。午后,我带着她们前往荣府,到时候让她们居住在府内。” 听到贾琼所言,鸳鸯忙将水置于小桌之上,又上前几步,跪于贾琼面前,鹦哥稍微落后一会,也同样跪了下来。 贾琼见两人这般模样,眼中不由闪过一阵思索,只见鸳鸯倔强的说道:“爷,你这是不要鸳鸯与鹦哥了吗?鸳鸯说过忠仆不侍二主,若也执意不要婢子,如此婢子只有一死了之。” 见鸳鸯这般如此,贾琼由衷笑道:“鸳鸯,鹦哥,不必如此。只是家中小了些,无有地方休息,家中不像两府房中有套间。所以让你们先居于两府。” 听贾琼这般说,鸳鸯小脸上不由一红,没有套间,又没有多余床铺休息,如果再要求留在这里,岂不是要到爷的床上了,想到这里,不由心中自己啐自己一口,面色更显红润。 她自是知晓自家爷手中有多少钱财,自己父亲与大兄也曾偷偷与她说过。只能希望爷早日买一座二进三进这样的院子,只是主家的钱财安排,又如何是她一个婢子能说的。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希冀的看向贾琼。 贾琼一愣,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随即对鸳鸯说道: “你与鹦哥先去府内,府内的书房中,给我留了一间屋子,里面有大小套间,我往日也会去那边与珠大哥一起读书,你们不妨先去那边住上月余。 这些时日我再着人帮忙留意着,购置一座三进四进的宅邸。到时候再接你们过来。” 随即又对兀自皱眉的沈娴说道: “娘亲,儿这次也挣了不少银钱,正好购置一座大点的宅邸,日后也体面一些,再采买些婢女来照应你,也再找两位教引嬷嬷来教导妹妹。往后就由儿来担起这个家吧,母亲你只管享福就可。” 见儿子如此说,沈娴刚刚净过的面庞,湿润的眸中仿佛又要流出泪水。 贾琼不由打岔到:“母亲,儿饿了。家中有些什么菜吗?让鸳鸯与鹦哥去做点。还有儿走前不是给你留了不少银钱吗?怎么还如此劳累自己。” 听贾琼如此说,沈娴连忙起身说道:“儿,那你坐着,为娘给你做些饭菜,倒是不用这两闺女了,瓷娃娃一般模样,做这些活计,平白糟践了。” 鸳鸯与鹦哥听沈娴这般说,哪里敢应承,忙随着沈娴去沿墙的菜圃里一起摘菜拣菜。 待回来后,又从梁上取了一块腊肉,搓洗了一番,三人又一起挤进灶房做事,鸳鸯切菜,鹦哥生火,沈娴面带微笑的看着忙碌的两人,待鸳鸯切好菜,则向锅内倒了些油,炒了会腊肉方倒入蔬菜,过后加水一锅烩了。 待诸事忙毕,一家三口时围坐一桌。 沈娴见鸳鸯与鹦哥侍立一旁,又连忙让两人坐下。几次三番之后,鸳鸯与鹦哥并着一个桌面,几人小口的吃着饭。 看着满满当当的人口,其乐融融的气氛让沈娴不由笑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两女,又看了贾琼。不由叹了口气说道: “可惜孩儿你们岁数小了些,不然倒是真有一家子的气氛了。 听着沈娴的感叹,贾琼不由笑了起来,宽慰道:“母亲毋需如此,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沈娴见儿子这般言语,也不由笑道:“对,孩儿你说的都对,日子长着呢。” 又不由看着鸳鸯与鹦哥说道:“娘亲只望你能给你父这一支传宗接代,孩子多了后,再过继两个到你大伯二伯的名下。也不枉娘这么多年的辛劳。” 说着自己不由先笑了起来,儿子还这般小,自己现在就急了起来。 鸳鸯与鹦哥见沈娴与贾琼闲聊,还常看向她们,面色羞红,不由低下头用筷子挑着饭粒,一粒一粒的吃了起来,害羞的连菜也忘了夹了。 看着两女如此表现,沈娴心中自是高兴万分,当年夫君许诺她购置个二进小院,他们在外打拼,自己与妯娌一起在家照顾家里,贾琼带着弟弟妹妹们,虽然夫君没有实现这个诺言。 但是儿子马上就要帮其实现了,心中欣慰,激动,委屈纷至沓来。 面色复杂,高兴的面庞上又不争气的流出了泪水。 不过除了贾琼,众人皆是低头吃饭,倒也未曾见到。 贾琼见状,知晓母亲这是喜极而泣,也难以劝解,但又担心其情绪大起大落间再生出病来。不由说道:“母亲,你也快些吃,吃完我再与你说说我在金陵的事情,你也与我说说家里的事情。” 听儿子这般说,沈娴波动的情绪倒也很快稳住,分别叉了几筷子菜食给予了鸳鸯与鹦哥。 随后自己也吃了起来。 。。。。。。 家中事情简单安顿过后,贾琼便带着鸳鸯与鹦哥来到了梦坡斋。给两人指明了房间,让她们自己整理其了床褥,便独自来到书房。 进入书房,便见元春一人独自在斟茶饮水,紧挨着的地方真放置一斟满茶水的杯子。 贾琼见此,忙想元春拱手行礼道:“大姐姐,安好。” 元春见状亦是起身回了一礼,面色微红的说道:“琼弟,安好。” 元春指了指那杯茶水所在的位置,说道:“琼弟,你坐这吧,方才我就瞧见了你带着两个婢女进了院子,想必是要来这一趟,便先与你斟了些茶水。” 待贾琼坐下后,元春饶有兴致的看着贾琼,方九岁的少年看着也就比自己小了一岁一般,随后对着贾琼说道:“将近两年未见,琼弟倒是多了些英武之气。” 见元春这般模样,便也接着话茬说道:“前年与金陵倒是结识了一位侠士,暂住与府中,与其练了些棍棒拳脚。身体却也健壮了不少。” 元春见贾琼这般说,又看了置于其身边的洞箫,不自然的说道:“我们祖上又是武勋,练武倒是应该的,不过练武却也十分辛苦。你又是个刻苦学习的,今朝在县试得中案首,有了秀才功名,想必分担了不少心神。” 说道这里,更是有些神色不自然的望向芸窗外的翠竹,余光看着贾琼问道:“现在古琴可还有再练了。” 贾琼闻言,也是一愣,这情景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见过这一幕一样,略愣了片刻,随即道:“自是一直有练习的,大姐姐不辞辛劳的教诲我,我又怎敢辜负大姐姐。” 说着又举起手中洞箫,说道:“我又学习了洞箫,自己填了一曲,是一合奏曲,正想让大姐姐评鉴一二呢。” 两人又聊几句,元春看了看天色,面色有些纠结,略过几息。 想起上午,大兄见完家中长辈后,在书房自言自语的样子,面色又是倏然一红。随即又是想起另外一事,面色又是刷的一白。 第八十八章 贾元春心中惆怅,琼三爷缓解芳心 http://.biquxs.info/ 见元春面色一连数变,贾琼不由有些讶然,关切的看向元春。 元春抬眸瞥了一眼贾琼,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纠结中带着些扭捏,随后看向贾琼,贝齿咬了咬朱唇,犹豫中唇齿分开,欲要说些什么。 “琼弟,你。。。” 感受着有些干涩的喉咙,不由又停下言语,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几口,略微润了润喉咙,刚刚鼓起的勇气,仿佛又淡了些。 放下茶杯,右手抬起将额前秀发别与耳后,动作轻松写意,完全不似方才之紧张。 贾琼见之,也不在放在心上,他也曾幻想过元春,然也知晓,同族同姓几乎无有可能。 若是有可能,这般才貌俱佳的女子,怎么也得争取一二。 遂不在意的端起茶杯,呷了几口,只是眼角的余光却瞧见元春不时的瞥向他,又见其左手中的丝帕,已被绞的变了形。 心中不由有一丝怦然心动。 室内这一份不言不语的尴尬,终是影响了两人。 元春见其饮完茶水,又瞥了瞥贾琼,看向芸窗外的杏眸偶尔余光一扫,不经意的说道: “琼弟,今年开春后,神京内就流传一消息。言说,皇帝下旨,内阁草拟,太医院与官媒署实查同姓为婚,其生不蕃,近亲为婚,其生不智之事。” 看着芸窗外,绿竹沙沙,恼人心烦,屏了一口气,双手将手中的丝帕绞的变了形,方才说道: “算了算时间,好像就是琼弟你言说之后,没多久之事。你当初怎么会想起与珠大哥和琏兄弟说此事啊。” 说完又瞥了瞥贾琼,随后又迅速的看向翠竹。 见贾元春这般动作模样,仿佛怀春少女一般,贾琼不由有些疑惑,这不应该啊。 自己两年未在神京,以往虽开了几句玩笑,但也未言男女之事,他不相信自己能让一位天之娇女倾心。 更何况元春今年方一十有三,自己也才九岁,明年才十岁,不应该这般早想这事才对。 况且以往一向是谨言慎行,元春为何会这般。 有些想不明白,抚摸了下自己的鼻尖,那索性便不再想了,遂说道: “大姐姐说笑了,我当时也是想着随便寻一话题,当日若说学业,琏二哥想必是不愿意聊的,也就胡乱扯了这个话题。” 元春见贾琼这般言说,有些不死心,女孩家面皮都撕下了,不得到称心的答案必然不肯罢休,只是依旧有些腼腆。 虽然面色依然有些红晕,但也能克制了,随即转身正面贾琼,说道:“那日你与珠大哥与琏兄弟在前面行走,我和凤表姐在后,你转身是不是看到我们了。” 听元春如此说,贾琼也是一愣,想了半天方才想了起来元春到底说的什么事情。 但是又联系到元春之前的话语,若是说看到,岂不是让人家联想到自己是处心积虑的在行此事。 虽然自己确实有点处心积虑,当时只是想到大脸宝日后纵戏花丛,心中有些不爽。 便想着说出此事,日后元春为贤德妃时,必然会与贾母和王夫人言说,不使其与这几女成亲,断了他的念想。 只是怎么感觉元春反而先入了套,还对自己有想法,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虎躯一震的本领。 想不明白,先蒙混过关吧。 皱着眉头,装作苦思良久,贾琼方才‘哦’的一声说道: “哦,大姐姐说的那事啊。那日后面跟着的是大姐姐与凤表姐啊。我当时只是看到有数道人影,并未看清是谁。也没去细想,大姐姐为何想问这事啊。” 听贾琼言语,又见其面色,元春未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由露出几分失落,几分庆幸,几分茫然,又带几分无奈,面色复杂,难以言表。 愣了半晌,呆呆的看着外面窗外景色,面色一片茫然。 贾琼见状,心中不由暗道:‘这大姐姐到底怎么了,不符合其为人啊,向来持正的人,为何今日好像被扰乱了心神。 好像还对自己有些芳心暗许的意思,这有点不对啊。 自己没有任何底蕴娶她,若是有机会,自己倒不介意娶她。毕竟是才貌双全,三春怎及初春景的人儿。 但是同族不婚,同姓不娶的铁律,又如何能这般轻易的打破。 不过又想到日后贾元春或为贵妃,也许是一条路,日后或许更能借势。 想到这些,贾琼也心中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或许保持暧昧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思毕,随即说道:“大姐姐,今日有什么为难之事吗?或可以说与我听,我或可为大姐姐解除困惑,一如当初我离京时那次。” 听到此言,元春也是一愣,茫然之色慢慢隐去,心中一想,‘也是,琼弟聪慧,或许能帮助一二,即使不行,也权当找个人倾述一番。’ 又转身看向贾琼,面上重新浮现笑容,只是看着有些勉强,顿了两息,方才说道: “也还是与那次事情差不多吧。自上次京中传了朝廷下的旨意,说三服之内不准结亲,舅舅又来寻了母亲,不提与王家表弟定亲,却言说让我进入公中充作女官。” 说道这,停顿一二,面带羞涩的又模糊不清的说道: “又说,若是,若是,若是得临圣恩,或许可与大兄互为臂膀。 正巧前些时日大兄与你得中秀才之事传回了府上,母亲很是意动,与我提了几次。 虽与我说,皆看我之想法,但我感觉娘亲是希望我这般做的。只是父亲不愿而已,便一直拖着,但是父亲也未说为何不愿。 姐姐有些心绪不宁,倒是让琼弟笑话了。不知琼弟可有何办法,为姐姐解惑。” 说完,元春仿佛完全放开了一般,一双杏眸紧紧的盯着贾琼。 贾琼听完元春所言后,不由皱眉沉思,想着如何更简单的开导,又能留有一丝暧昧好感,保持一份关系,也能方便日后借力。 若说让元春不进宫,自己没那个能力,两府管家之人也不会听自己的。 而且同族同姓,自己又难娶她,不能光同情她,就违了自己本心。想了想遂说道: “大姐姐这般说,自是不愿意进宫的。不愿进这不得见人之处,过着犹如一囚笼一般的日子。” 见元春听到这话,不住的点头,贾琼又接着说道: “然我们两府是勋贵出生,若是再为皇亲国戚,就犯了大忌讳,我想这才是政伯不同意的原由吧。 且珠大哥为人,必不会牺牲姐姐一生之事来成全自己。婶娘或为大姐姐舅舅说动了,有这想法倒是不奇怪。 最后再说句不好听的,即使有意外,姐姐真进了宫,充作那女官。 只要未临圣恩,到时姐姐还是不愿,弟必然努力上进,立下功勋,请陛下将大姐姐放出归家。” 听贾琼如此言说,元春不由芳心一颤,此前乱了心神,皆是因为大兄的自言自语被自己不小心听到。 但琼弟这愿意为自己担当的样子,有些不符合他这年龄的担当。 比母亲更值得依赖几分,又不似父亲那般守口如瓶。 自己也不是没有猜测,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然只是求个安慰。 未曾想也是这般难,若父亲与母亲随便谁愿意与自己解释一二,自己都愿意顺他们的意。 且心中不会有半分怨怼,公侯家的子女向来是为了家族联姻,如何能找到称心如意之人,自己心中早有准备。 唯有琼弟有此心,难怪琼弟能作出如此懂女儿家心思的诗赋。 心中郁闷稍解,且也未到那必须进宫之时,随即也不再提这话题。 想了想便说道:“琼弟,你方才说,你编了一琴箫合奏之曲,不如与大姐姐言说一二,看看我们是否能演奏出来。” 。。。。。。 过了几炷香,贾琼已与元春解释清如何合奏。 俩人俱是懂琴箫之人,就琴技而言,元春更胜贾琼一头,很快便摸索清楚。 俩人配合着演奏了起来,经过初时的不搭,略作磨合。 后续几遍皆是配合无间,仿佛心意相通一般,两人不由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时间伴随落叶,随风而逝。 两个时辰转眼而过,贾琼方将元春送出梦坡斋,准备前去看看鸳鸯与鹦哥。 方转身,却被吓了一跳。 第八十九章 九子夺嫡,蛋不同篮 http://.biquxs.info/ 转身后,只见贾珠正立身于前,鸳鸯鹦哥皆拘谨的站在游廊之上。 贾琼见状,眉头不由一凝,随即笑着向前数步,对着贾珠说道: “珠大哥,你何时回到院子的,弟怎不知晓。”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贾琼,贾珠不由伸手向石桌扬了扬,随后两人共同落座。 贾珠笑着说道:“琼弟,莫要怪罪她俩,是我不让她们说话的。” 说着对着贾琼眨眨眼,随后又说道:“我一直在院内午休,只是方才被一阵琴箫合奏惊醒,便一直听了许久。” 贾琼闻言,不由一阵愣神,贾珠这是何意,既然早就醒来,为何不阻止。 难道是在有意放纵,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事情知晓的有些少,也不知贾珠怎么个想法。便不再提这话题,随即说道: “珠大哥,那日从金陵北归神京,你说归京后需要教导旁支兄弟。不知如何教导,他们很多人皆无心从文,可是希望他们从武。” 见贾琼故意转移话题,也不知其如何想,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 “自是从武,文武两道终归取其一,若是再不行,就只能让他们去庄子上,店铺里做些伙计了。 几年时间转眼而过,这璜大哥已取了府上家生女,而先生家的瑞大哥,还有其他几房的琛大哥,璘大哥,还有蘅侄儿俱已到了可成家的年龄。 其他小一些的若是再不管束一二,日后族中真要断代了。” 听着贾珠如此说,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念头,遂对着鸳鸯与鹦哥说道:“鸳鸯,鹦哥,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与珠大哥单独聊聊。” 待两人走后,贾琼扫视了一圈周围,换了一位置,与贾珠相邻而坐,可以随时观看大门与小巷。 又思忖一二,方说道: “珠大哥,族中小辈断代,我两俱是明白,连大姐姐也是知晓,为何三位伯伯却故作不知,而身为族长的珍大哥却也不插手,小弟实在困惑良久,望珠大哥解惑。” 听见这话,贾珠不由沉默了起来,双眸不由紧紧的盯着贾琼的眼睛,右手四指轮流在石桌上弹起落下,发出了如骏马奔跑的声音,良久方才说道: “琼弟,此事复杂,个中缘由兄也不是太知晓,父亲与赦伯还有敬伯不准我探听此事,只是让我用心学业,争取早日得中进士,若是进入一甲前三则更好。 然他们话里话外也曾提点过我一二,只是为兄也未完全理顺,只能将知晓的说与你一二。 为兄只知晓六年前,曾经发生一件事,十二年前也曾发生一件事。这两事,对族中影响极大。 十二年前还好,人员损失不大,但是却消耗了圣人的恩典和不少老亲的情谊,以往欠我们的人情,倒是还了不少。 除非让他们再次欠下人情,不然之后若是犯下大事,他们就很难过问。” 听了半天,也未听到太多有用的消息,贾琼心中不禁有些哽的慌,贾珠明显知晓一些消息,却顾忌一些事情,不愿说与自己听。 搞的自己七上八下,有心想开口再试探下,但是又担心让贾珠反感。 虽然贾珠今年已经十四,过年十五,按原著再过几年就可能去世。 但是自己还想借助贾珠向上再行几步,也不愿现在就恶了他。 一时间也是有些踌躇,想了想,便准备放弃。 日后再从他处了解吧,那丁仲作为实际参与人员,虽然比较底层,但应该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想到这里,便准备不再询问。 这时一直观察贾琼的贾珠,见贾琼眼中先是复杂,最后释然准备放弃。 见此,便想到可能贾琼是想了解自己父亲的死因吧,又担心恶了自己,不然不会那般快的想放弃。 日后仍需合作,这点事情说与他应当无事,也不恶了两人的关系。 思忖之后,遂说道:“琼弟,为兄知晓的也只是六年前的一些事,便稍微与你说个一二吧。 六年前,圣人身体突然病重,来不及立下继承人,而太子几度废立,让其他皇子看到希望。 最后以至于九子夺嫡,所有王公大臣,武将勋贵基本皆有参与。” 说道这,不由顿了顿,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又仔细看了看周围,声音放低道: “当初族中早已看出此点,然先前敬伯已为太子侍读,与太子相交莫逆。 结果太子几番被废,让我族中人脉底蕴皆是消耗了不少,却未见到从龙之功的影子,甚至很有可能失败。” 听说十年前敬伯因此向祖父建议,鸡蛋绝不放在一个篮子中,不行就牺牲他一个。 让族中几位长辈分别支持一位,具体人员由大家自己选择,不准与他说,大家各凭本事辅佐。 赦伯与珍大哥也暗中支持了一位,具体是谁,我却不知。 包括我父亲,也曾选择一位准备支持。 父亲这事是恩师与林姑父与我言说的,说贾家后辈挑选的几人全是一时人杰,皆有机会登上大宝。 然眼光最准的乃我父亲,他与我这般大时就曾递贴于当今陛下,言明某某年几月几号拜见,提前了两年写的拜帖。 可惜时运不济,我父欲准备效仿敬伯一样参加科举,一路绝尘,在最顶峰时去拜见还在潜邸的陛下。 然第一次科举,碰见落水的恩师,两人本就相识,便下水一救。 虽救上了恩师,父亲却被冷水激了身体,大病一场,整个人浑浑噩噩。 待好了之后考试已然结束,因此恩师欠了父亲这终身难还的恩情,所以与我父沟通,他日若双方有了孩子便结为亲家。” 说完,看了看正认真倾听的贾琼,又说道:“因此我与师姐自小定亲,待第二次科举时,我父又如前一次递了拜帖。 结果又碰上天灾,到了金陵已经有些晚了,更有些水土不服,又是长时间的修养。 身体恢复后,又是错过了考试。 其实当时金陵府尹建议让人代我父亲参考,日后考举人时亲自上,证明有真才实学即可。 然父亲并不同意,其实我亦理解父亲,换做是我,我亦不会同意。 最后这次,祖父不同意我父亲赴金陵参考,要用上府上的恩典,直接去国子监就读,日后直接考举人。 祖母也与我说过,当初祖父还与父亲言说,前面两次已经给了你任性的机会了,事可一可二却不可三,时间已经不够你任性的了,父亲无奈只能同意。 却未曾想,时间真的不够了,一直到六年前天家九子夺嫡,父亲都未取得功名,因此便没有在陛下潜邸时拜入,贾家也就没有人支持当今陛下。 哪曾想太上皇也留有后手,让人传召了几位皇子大臣进宫聆听旨意,却全被扣押。 又让锦衣卫,捉拿了参与此次事件全部千总以上人的家属,逼的众将放下刀枪。 又言京营换防去边军,从新招募京营,不治他们死罪,然此生不得离开边军,生死皆在边地。 方将此事平叛,太上皇心灰意冷之后,便立了一向有孝心的当今陛下。 未曾想此事过后,静养数月,太上皇身体又回复,拿回军权,幕后当政,想从新处理之前犯事军卒,与支持各皇子政变的王公大臣。 我贾家男丁,除我父亲其余皆有参与,不光被发配去边军的旁支,还有主支的敬伯与赦伯。 若是太上皇追究,这伤害太大,族内承担不起。 遂祖父进宫见了太上皇,以死相求。 太上皇看在祖父曾救过他的份上,勉强同意了。 因此祖父自绝于家中,又临终一本,举荐我父为官,因此我父才得了现在这职位。 我父觉得因他任性,使整个宗族错失了这次机会,而几次错误便是老天爷不让他出世。” 说到这,贾珠方看向他处,又说道: “再多余的,我便不知晓了。” 贾琼闻言,不由一阵长吁短叹,遂岔开话题说道: “大兄,今日回京,不如我们明日同去拜会恩师,再看看师兄是否在京吧。” 两人闲聊间,忽听贾珠小厮听风前来禀报: “大爷,门房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国子监李祭酒来了,老爷亲自迎接的,现在应该在荣禧堂。” ps:还没检查,刚刚码完 第九十章 外人难融贾家事,已有本钱自发展 http://.biquxs.info/ 荣禧堂内,贾政李守忠分主次做好,内无小厮与丫鬟伺候。 唯有两人斟茶对饮。 又过几息,贾政放下茶杯,看着李守忠严肃的说道:“守忠兄,这事确定了?” 见贾政这般说,李守忠也是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道:“无论是否确定,然消息已经传出,此事基本已成定局,难以更改,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厅外,听到恩师李守忠这般言语,贾珠与贾琼皆是一愣,这前言未有听见,两人皆是有些迷糊。 随即,贾珠直接与厅外,大声喊道:“父亲,珠儿携琼弟起来拜见恩师。” 听到屋外贾珠禀报的声音,贾政看着李守忠笑了笑说道:“守忠兄,你这两弟子,听说你来了,就立马前来拜见了,还尚未拜见过我呢,可见如何敬重你。” 见贾政这般说,面上还带着吃醋的样子,李守忠不由莞尔一笑,面上的凝重淡了不少。随即连连摆手笑道:“存周,你就这般取笑我吧,这再敬重我,他们也都是你贾家的人啊。” 见李守忠面色的凝重淡了不少,贾政也笑了起来,随后对门外说道:“进来吧,算你们没有晚了。” 说完看着李守忠又笑了笑说道:“这虽是贾家人,但这不都是你的半个子吗?若是你说的不差,那过了正月就让珠儿迎娶你家纨儿,也好让你安心的离去。 还有这琼哥儿可是你真正的关门弟子,师父师父,亦师亦父嘛。” 这话一出,李守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有几分欣慰。 不由伸手隔空虚指贾政几下,笑着说道:“你就别说好话让我开心了,我们两认识这么多年了,互相有什么不了解的。” 待见两人进入厅内,便停下聊天。 见此,贾珠贾琼皆上前与两人分别见礼。 礼毕过后,又在贾政示意下,落座下手。 贾政一一看了看场中几人,随即对贾珠说道:“珠儿,年前你就不必再去你师父那里了。待年后,你师父可能需要转任金陵国子监祭酒。过完年,你便去提亲吧,让你泰山大人放宽心。” 一阵调笑之后,贾珠便趁机问道:“恩师,为何要调您前往金陵国子监,您这些年为国家选士不少,也一直无人对您出手,为何这次?” 李守忠闻言,看了一眼贾政,眼神略微示意制止了下,随后看着贾珠道: “也无甚事,只是朝廷内的一些斗争,之前我虽与你父交好,但是一直无有收弟子,朝廷上下倒也不是太担心,毕竟我名义上的弟子还是不少。 然这次一下子收了你们三个,除了自征是季玉之子,分属文臣,你与琼儿皆是贾家子弟。然季玉确又是清流,还是一个务实的清流。 而自征也不是个单纯的儒生,还喜欢些兵书阵法,这虽然未广泛流传,却也有不少有心人知晓。 因此,这些文臣党派皆是认为我要靠近武勋,亦或者说靠近你们贾家。 一些政争,不足挂齿,正好为师也想清净些。” 听得恩师如此说,贾琼面上有些疑惑,这不似恩师为人。 师徒之间与家人无异,与人报喜,绝不与人报忧。 今却以忧开头,想必是在隐藏些什么,要么隐藏不能为两人知道的消息,更或者在隐藏更大的事情。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前世也曾学过,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这是记叙文的六要素,但是这也是大部分事情的六要素,不论是案件还是战争,更或者是政争。 现在结果是恩师要去任金陵国子监祭酒,这是结果,那么必然还有起因。 想必有很多错综复杂的事情,最后才争斗出这样的结果。但是这个结果能给贾家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呢,贾琼不得而知。 一边听着几人聊天,一边不由将这两年发生的大事仔细回想一遍。 转任金陵,当初在金陵发生的事情不多,但是也有几件,天灾人祸这些与贾家无关,唯有考秀才那次,居然有督学御史前往金陵,难道是因为这事。 又想起贾珠与自己言说的事情,贾家在神京容易被文臣可以针对,所以便去金陵科举。 皆因贾家在金陵根深蒂固,上至府尊,下至办事吏员,甚至连金陵锦衣卫都或多或少的偏向贾家。 那便是皇帝与内阁要针对贾家,又想起元春与他言说的事情,王子腾欲求京营节度使,还有这次建议元春进宫,然原著又说,王子腾后来又代天巡查九边,还与贾家若即若离。 若是如此,王子腾可能早早的投靠了皇帝,却又未与贾家说,可能贾家也是知晓的,所以才一直未推荐其为京营节度使。 但是他想不明白,贾家发生那样的事情后,菁华尽去,又是如何把控的京营之兵的。 这事放开先不谈,若王子腾真投靠了皇帝,那恩师南下,与元春进宫必然是皇帝授意,才传了出来。 元春还小,皇帝自然不会是为了其女色,必然是一种政治妥协。 既然是政治妥协,那必然几方都要有所得,不然其他人定要阻止,而李守忠卸任神京国子监祭酒,得利的只能是文臣,不论这文臣是帝系还是下面的各个党派。 若是如此,皇帝求的必然是京营节度使的兵权,但是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贾家放弃兵权。 现在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好处,就是李守忠南下,能保证贾珠下一阶段考举人的安稳。但是这个条件太小了些,比兵权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是没有眼前的利益,必然是长远的利益。 难道真如元春所言,待元春大了,给贾家一皇亲国戚的身份,再给贾珠仕途平坦的未来,让他们互为臂膀。 原著元春确实成为了妃子,但是想到贾珠的早逝,难道皇帝许了什么诺言,再绝了贾珠的命,那就不用兑现了。 也不可能,皇帝不会这么蠢。这种事情若是有一丁点的风声传出,皇帝必然不被大臣待见,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勋。 想了许久,也只想到除了能护佑自己三人下一阶段仕途平摊,其他全无头绪。不由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抿了几个,摇了摇头,放空下思想。 三人见贾琼摇头,不由相视一眼。李守忠看了看几人,遂问到:“琼儿,方才你师兄言说你此次高中案首,得了秀才功名,你为何要摇头啊。” 听恩师如此说,贾琼不由一愣,方才想事情入了神,倒是未听到几人聊这些。 然这种别人夸赞的事情,只需客套几句就能圆过去,遂说道:“恩师,这是珠大哥,故意夸赞徒儿呢,徒儿的学识,恩师您还不知晓吗。” 几人又是一阵笑谈,贾政遂说道:“行了,你们也见过你们的恩师了,先去吧,我有事单独与你们恩师说。” 听见贾政已下达逐客令,贾珠与贾琼也只能离开。他们谈的事情明显不想让两人知晓,只能另外寻办法了。 自己还是太小,也非贾家之人,从前次的扬州,这次的事情。他们或许会看在贾家的份上给自己方便一二,但绝不会当作自己人。 日后贾家暂时也无需多来,再勉强过来也无大用,除了贾珠稍微看中自己一二,其他人现在也不会看中自己。 思毕,再想到自己有了一定本钱,自己明年也十岁了,身材健壮的倒像十三四岁。手上也有些本钱,一些事情也是可以去做了。 出得大厅,贾珠看着沉思的贾琼说道:“琼弟,我回府之后,尚未见过三弟,不若你陪我一起走一趟吧。” 听贾珠如此言说,贾琼自是不会拒绝,方才也想着要与贾珠告辞,既然如此,再陪他走走也是无妨。 第九十一章 惊两府布局深远,唯一人独自发展 http://.biquxs.info/ 自己本身就有这般打算,正好这次的事情将自己的筹算提前了几个月而已。 心中斟酌着如何与贾珠开口,一路跟随贾珠穿廊过院,来到贾政所在的东院。 此院略大,除了贾政与王夫人居住的正院,旁边还有赵姨娘与周姨娘的小院,而正院后方还有东廊三间小正方与东小院。 而东廊三间小正房之后又是一小院,与贾琏所在院落紧邻,此处乃是贾珠成年后的居所,亦是日后李纨所在。 此时院内妇人小姐皆陪着贾母与荣禧后堂高乐,唯有赵姨娘因贾环尚年幼,在此院内陪着贾环。 因此两人来到院落后,问了几个丫鬟,知晓众人皆不在,便径直来到赵姨娘小院。 见到这比贾珠大了五六岁的赵姨娘,贾琼心中也是暗道男人果然都是同道中人。 贾珠与其简单略聊了几句,又见了见尚在襁褓的贾环。 贾珠便对赵姨娘言说了一些话,诸如三弟这模样,出落的也是个好的。日后好好培养,待到可以进学的时候,我再领其读书识字。我自是不会亏待了自家兄弟,日后三兄弟并肩联手,不论是否成才,日后为他立上一份家业之言。 喜的赵姨娘连连点头,高兴不已。 他自是相信贾珠这般话语,贾珠的为人她也是看在眼中的,连旁支的这位琼哥儿也是这般照顾,更何况他的亲兄弟呢。 事情过后,亲自一路将两人送出小院,看着两人向梦坡斋好去。 两人随便聊着些话题,俱是些如何引导旁支,若是不从文则从武的事情安排。 两人回到书房,贾珠继续说道:“琼弟,为兄尚未与父亲言说此事,然想必两府俱会同意,但此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商榷。 只是事情也不容拖沓,需提前准备起来。 此事为兄考虑的有些不周,金陵盈利毕竟是公中银两作为本钱,所以为兄俱留在了金陵,不然此时也不会缺了银钱。 兄弟可否替为兄先准备起来,待事情商榷完毕。公中拨付银钱后,为兄再将银钱还给琼弟。” 听得贾珠如此说,贾琼不做分毫犹豫,说道:“大兄这是哪里话,若非大兄借予银钱给我,弟又如何得这般多的银两。 此前我怕母亲担忧,有多余想法,只说赚了一万余两,这些银钱购置个三进四进宅院搓搓有余。 大兄既有用,弟又有何舍不得呢。” 听贾琼如此说,贾珠也是点头微笑,自己确没有看错人。遂说道: “既如此,那就需要琼弟多多操劳,此事还需单独购置田地,最好紧邻大山大湖或者河流旁边。 正好琼弟需要购置宅院,也无需到处寻找,这顺天府有不少犯官宅院需要发卖,琼弟可购置一大点的府邸,到时我让听风送去名帖,想必能便宜不少。” 贾琼闻言,看着一脸真诚的贾珠,随后笑了笑说道:“珠大哥,我仅有一秀才功名,如何能住的了那高门大院,弟还是购置一三进宅院即可。且家中也无那般多人,日后若是为官,有一定品级之后,再去购置那大些的宅院好了。” 听贾琼如此说,贾珠不由以手扶额,仿佛才想了起来,随后说道:“琼弟说的是,兄忘了这茬了,弟是个有分寸的。” 说道练武之事,贾琼想到石电按理说也是这几日应当到了。此前北归神京时,想着带着石电一起,然石电又有些担心妻儿,寻思着要回去见见。 贾琼当时便建议其回乡接了妻儿,一并来神京,无论如何也不会缺了其的位置,饿了他家人。 石电一想也是,便也同意了此事,约定先回乡皆了妻儿,再回金陵,借薛家船只北上神京。 自己与贾珠在扬州耽搁了七八日,想必他们来回,再加上处理乡中的事情,时间上最多还有三五日,便能赶到。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向贾珠问道:“珠大哥,两府俱是军中起家,为何无有人员教导族中子弟武功,还需从外请石师傅来教授。” 贾珠端起手中茶杯,双指来回旋转,看着杯中茶叶游荡,热气升腾,茶香伴随热气一起飘荡了出来,又略思忖一会方说道: “此事也算家族隐秘,但几年时间已过,局中人俱是知晓,说与琼弟也是无妨。 六年前那事结束之后,京营皆被调去了辽东苦寒之地,也不知晓这些人怎么样,这些人俱是赦伯的心腹,赦伯也不与我们言说。 两府担忧京营实权旁落,借着由头,各家勋贵与我贾家两府,皆将十数年培养的人才安进去了大半。 我贾家遂辞去了京营节度使之职,然其他人上位,若无我贾家点头,也难指挥太多人马。 彼等现在俱是身居一定官职,具体是谁,为兄也是不知。 剩下的一些人则都被瑚大哥带去了榆林,想着立些功勋回来接掌京营。 再剩下之人,有些或是上不得台面,守护两府都有些够呛。真正有本领的哪里还会让他们留在府内啊。” 说道这里,贾珠不由一声长叹,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听到这里,贾琼方解开前世今生的疑惑,两府从开国算起,也才百年左右,现在也才四代怎么会这般落寞。 虽说富不过三代,然那只是普通人家,不知培养后代的家族,真正有远见的,那家不培养。 君不见山东孔家,王朝更替,他家也是无恙,虽不苟其家族品行,但也是存世之道。 贾家力量被分散到这种地步,一在辽东,一在京营,一在榆林。这样又如何能将力量集中,京营还是有实无名,名义上还不能指挥。 贾家现在是烈火烹油,这是手中举着所有人都觊觎的京营,却没有实际名义啊,若是敢动用,真的就是谋反之罪了。 这些人俱不是贾府嫡系与旁支,只是自幼收养的孤儿,短时间还能听从贾家,若是时间一长,不断被外界引诱,说不定就会靠向别人,除非贾瑚回来接掌职务。 这京营若是不能指挥,那就是一个烫手山药啊。 只是原著的京营节度使明明是王子腾,那贾瑚去了那里,为何没有回来,难道战死了。 了解越深,越是不敢多言,自己这小胳膊小腿,可扛不住啊。 还是自己慢慢发展底蕴吧,想到这里,不由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 又闲聊了几句,贾琼又招来鸳鸯与鹦哥,对两人说道: “我之后这段时间会很少来府上,需要去购置宅院,时间或短或长,这眼瞅着要过年了,事情若是拖长,可能就要到了明年了。 到宅院购置好后,我再接你们回去。现在权且住在府中,不过你们要眼中有活,帮着在府中做些事情,可知晓了。” 两人见贾琼如此说,俱是点头称是,自己爷去购置宅院,自己在这府上在学些东西,到时再去伺候爷,也是好的。 见两人俱应是后,方又转头对着贾珠说道:“珠大哥,天色不早,弟先归家了。这数年未见,弟倒是想与母亲和妹妹在一起多吃些饭。” ps:隔离中,今晚排队领取物资,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没检查,过会检查。 第九十二章 丁仲三思定后路,贾琼以计试可卿 http://.biquxs.info/ 翌日,天刚方亮,下弦月若隐若现。 贾琼已绕着几个巷子跑了几圈,约有七八公里远。 把从街市上买的豆浆与包子放在桌上,是时,母亲沈娴带着妹妹于院内端坐,正给她扎着辫子,用的还是那年元宵节贾琼买的红绳。 看着俩人有事,贾琼也不急着用饭,便在院内做了百十个俯卧撑,又练了一会石电教授他的拳法,活动着身体。 他当初问石电:“石师傅,这话本中尽是些高来高去的本领,还有些什么武功秘籍,修仙秘法。石师傅可会这些。” 石电当时只是笑了笑,随后说道:“这世上有没有这类功法秘籍,我确是不知,也未曾接触过,更未曾遇见过这类的人。 我所知的,只是些强身健体的招式,不过呼吸入体,养身练气的法门。 也不是什么多复杂的事,就是睡觉时身体放松,腿要伸直,双手置于胸前或枕下或丹田之上,全身之气可以循环流淌。这样不至于阻塞经脉等等” 经过石电讲解,贾琼方才明白原理,好比人什么部位曲的过久,会有酸麻之感,这就是经脉血液之类被阻塞了。 站直时不要弓腰驼背,与前世部队差不多的训练,无非就是挺胸抬头收腹提臀。 适当伸展四肢,可以使五肢俱长长些,也可固精培元;若是驼背塌胸弯腰容易导致缩阳入腹。 所以贾琼现在格外注意养身,按照石电所言方法,气力增长确实快了不少。 每日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养身嘛,不寒碜,以后可是有大用的。 现在身体比前世其实还差点,包括俯卧撑什么的,前世当兵前最多三十个。 当兵后,也就是八十到一百。这世却能轻松做一百以上,或可能就有这养身之法的功劳。 陪着母亲与妹妹用完朝食,贾琼便与两人说了一声,离家朝着丁仲处而去。 他想的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不说自己是否有这个精力,即使有这个精力,那自己读书习武的事情可就耽搁了。 按以往交谈所了解,这丁仲乃是父亲的部下,因为受了伤,还立下了足够大的功勋,才从新回到神京。想必也有贾家出了力,不然一个兵丁是无人会去管你死活的。 这受了伤无有太多精力劳作,想必也是缺钱的,且这么多军中兄弟家的子侄需要看护,没钱绝对是不行的,既如此就有办法了。 无非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两地离的也不算远,一刻钟时间就来到了丁仲家的巷子。 走进巷子,将到丁仲家门前时,远远瞧见丁仲正在菜圃中忙些什么,不由快行几步。 经过秦业家门时,听着院内欢声笑语,银铃清脆,不由下意识的瞧了瞧,只见院门紧锁,也就不再观望。 离的近了,方看清丁仲正在菜圃中拔着草,遂也不言语,卷起袖子也帮其忙来。 待两人忙碌完后,丁仲沉默的看了贾琼良久,随即点了点头,又向着门口歪头示意,便当先一步进了院内。 贾琼见状,也只是笑笑,也只是见过那么两三次,人家愿意见自己也只是看着已逝父亲的份上。 两人相对而坐,一如上次,丁仲只是给贾琼倒了一大碗热水,便不再言语,只是平淡的望着碗中茶水。 见此状况,贾琼也明白这是等自己先开口,上下打量了下丁仲,见看不出什么。遂说道: “丁叔,两年未见了,现在日子过的怎么样,可还常去看看各家?这些人家过的如何?还有斌大哥去那了?” 听着问题,丁仲本不欲回答,然听贾琼询问其子,想着日后或许能给自家孩子留一条路子,遂说道: “每家都有去见过,都是些孤儿寡母的,也不便见面。唯有几家的孩子大了些,我去见过一二,现在与斌儿一起给大户人家做帮闲。做些活计填补家用。” 贾琼闻言不由皱眉,他上次来时,丁仲言说自己的儿子才十一岁,还教他打熬身体,练习武功,未曾想现在居然中断了。能与丁仲玩到一起的,也只能是些差不多的。 看了看丁仲,问道:“丁叔,你说大了,那这些兄弟们俱有多大了,可是和斌哥差不多大,现在做活计是否有些早了。” 未曾想丁仲听到这话,只是诧异的看了看贾琼,随即释然的笑了笑。 见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贾琼也是感觉脸上有些发热,随即端起碗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若无其事的说道: “丁叔,我准备想做一工坊,做些小物件。东西已经我自己摸索出来了,需要些人手帮忙,无需体力,妇人即可,不知丁叔可否帮忙。” 丁仲不由皱眉凝目,双眼有神的看着贾琼,随即问道: “为何让我来与你寻人,你是贾家旁支,想必是不会缺这点人,你们族中之人多的是; 况且街市上有的是人招工,也不会缺了人手; 也不用说看在以往我是你父亲属下之类的话语,没有必要,若是这关系有用,想必你也早就来找我了。 而且我手脚皆有些废了,干不动重活。” 丁仲的话语让贾琼不由一窒,心中也是暗道,你把所有路都堵死了,难道就不想找个正经拿银钱的地方吗,光凭着各家小孩去做帮闲能赚什么钱啊。 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想了想,又发觉不对,你堵我话,难道我还不能说了。 随即说道:“丁叔,若是你非我父亲的属下,我又不认识你的话,我又何必来找你,我随便找些人即可。 正是因为你是,所以我才来寻你。 贾家旁支中虽然困苦,然皆有两府帮衬,虽生活贫苦了些,但也能生活下去。 其次我母亲常说,父亲与你们这些兄弟处的极好,感情深厚,以前就常说没帮到兄弟们,所以我想着能帮衬的就劲量帮衬着。 最后,我的工坊准备生产的物件,比其他人家要好些,所以需要保密,除了族内兄弟,我能想到的只有父亲的生死兄弟了,以及他们的家人。 我给予工钱,承担昼食与夕食。” 听贾琼如此言说,丁仲不由坐正身躯,仔细思忖了一会说道:“你要做些什么物件,居然还要保密。” 见此贾琼也是思索了一会方说道:“我要做蜡烛与肥皂,是我在金陵时曾无意中做出来的。 我的蜡烛与其他工坊生产有所不同,其他烛台燃烧时有烟雾升腾,还有呛人的气味,而且烛心也不需要经常修剪。” 说道这里,贾琼内心也是不由一笑,若是我早生几百年,且又早些做出蜡烛来,或许李商隐就没有那首‘何当共剪西窗烛’了。 心中自嘲一下,又面向丁仲,接着说道:“另外我这肥皂与寻常用的皂角,以及市面上的肥皂也有些许不同,彼等色泽暗黄,枯燥。 我之肥皂确犹如白雪,细腻如肤,更香气袭人。 这些物件皆是能挣大营生的,因此需要保密,更需亲近之人来做工,丁叔可曾放心了。” 看着对面陷入沉思的丁仲,贾琼也仔细回想自己方才的话语来,并未发现错漏之处,随即端起茶碗,饮了起来。 饮到一半又想起自己所说的香气袭人,突然想到这袭人来了,好似与晴雯一般,是被卖进府的,也不知晓现在有没有在贾府。 不由摇了摇头,看向已经思虑完毕的丁仲,待其说话。 丁仲见贾琼这般模样,遂点点头说道:“若是如此,可以做得,然我必须先去一趟你所说的场所,见一见是否有其事。然后才可联系这些人家。” 这话问的贾琼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妨碍他答应此事,随即说道:“自该如此,我场地与器械都未准备齐全。” 贾琼见自己如此说后,丁仲面色霍然一变,眼含冷光的盯着自己,随即又继续说道: “这次找完丁叔,便准备办理此事。既然丁叔答应,不如由丁叔陪着我一起跑下场地。 正好族中也准备寻一场所以作练武之用,我亦准备寻一地购进宅院,三者事情可一起办了。” 见贾琼如此说,丁仲发冷的面色方渐渐缓和下来。 见此贾琼狐疑的看了看他,不过现在也不是问的适合,随即说道: “且我觉得兄弟们年岁还是小了些,此时还需打熬身体,读书识字什么的。 而且现在的生计赚取银钱也少了些,不值得为此而奔波。 不如一起进入这练武场地,习练武艺,也能为日后谋求一富贵,不能如此浑浑噩噩的过着一辈子吧。” 听到此言,丁仲不由笑出了声,声音中带了距离感,又带了几分丝丝冷意,也有几分释然,更多了几分无奈。便说道: “不愧是读书人,也不亏是贾家人,更不亏是攸营正的公子,你这是要我们这些人的家属效忠于你,你是要拿这些少年培养你的班底啊。 你父亲当年就是这般,我们总是上他的当。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 见丁仲这般言说,贾琼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意思,当班底培养他就放心了,那刚刚在担心什么?还有这话语中若即若离的距离感是什么意思? 吹了吹手中的茶碗,刚刚倒的茶水还是有些偏热,不由放下茶碗,准备开口询问一二。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隔壁有声音传来。 “呀,飞过头了。”“姐姐,你把毽子踢过强了。” 两人闻言不由抬头看去,只见一毽子正向丁仲迎面飞来,两人俱是有一定的身手,自是不惧这毽子。 然隔壁的两人是毽子飞了之后,才喊的,等两人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的毽子俱是用两道三枚铜钱叠加,外面裹着面部,又在上面插些鸡尾鸟羽之物,还是有些分量的。 旋即,丁仲头颅微微侧开,让开毽子,袖子轻轻一拂,便将毽子掸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迟滞之感。 然却未发现,毽子被弹开的方向却是,贾琼方才置于桌面上的热水。 “噗呲。” 伴随着毽子入水声音而来的是,无数的热水珠。随即两人又是一阵避让,让开正面,又挥起衣袖来阻挡这水煮。 “嘶嘶嘶。”“嘶嘶嘶。” 两人一阵龇牙咧嘴,看着自己手背上被烫的丝丝红点,俱是有些无奈。 贾琼不由无语的看了看丁仲,只见见其不复之前的冰冷,略带尴尬的说道: “额,手受伤了。这个,力道有些偏差,未想到毽子会,会掉入茶碗中。” 正在这时,院墙那头又传来声音:“丁叔,你没事吧,难道毽子砸到你了。” 听到隔壁的声音,丁仲又是一阵尴尬,这又不是流矢,怎会轻易被砸中呢,但是这次比被砸中还尴尬。随即说道:“无事,无事,秦家丫头,我这便把毽子给你丢过去。” 贾琼一听声音就知晓是秦可卿,毕竟声音能如银铃般清脆的也是少有,况且隔壁只有秦业一家。彼处唯有秦可卿与她的丫鬟宝珠瑞珠,还有一烧饭的厨娘。 因此这声音必然是秦可卿,想起那年元宵灯会之后再未见过,当初自己对她非常有好感。不由又想起她的容貌,兼钗黛之美,若说此世最想娶的是谁,那便是此女。 思忖到此,心中不由转了个念头,随即说道:“丁叔,你还说没事,以你这手上功夫,居然将毽子弹到这开水中。 丁叔,你这可有烫伤之药,我这手背火辣辣的,感觉好似要起水泡了。若是无有,你现在便与我去药房,两人俱开些烫伤药物吧。” 见贾琼这般言说,丁仲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虽然仍火辣辣的,但是并未有气泡的样子,自己曾经被油溅过,也未气泡啊。 不由纳闷的看向贾琼,难道是年龄小,皮肤嫩。想到这里随即说道: “琼哥儿,你皮肤真的那么疼,我来看看,是否会真起泡,这点见识我还是有的。” 听到贾琼与丁仲的对话,隔壁的秦可卿只觉这声音分外耳熟。 自己常年居于家中未曾外出,所见男子也唯有自己的父亲与弟弟,偶尔会见到隔壁的丁叔丁家弟弟,再或者逢年过节会去寺庙祭拜,然也很少见人。 隔壁丁叔的客人,自己从未见过,也从未见过丁叔见过客人。而且这名字有些耳熟,琼哥儿。 此人声音如此年轻,又有些熟悉。想了一会,方想起那年元宵灯会,所遇见的贾琼。 听说是神京少有的神童,与父亲相识,父亲夸赞过他几次,那日父亲解释他时,好像说的就是琼哥儿。 又与丁叔相识,或许唯有他了。 前几日父亲于工部当差时听得消息,言说这贾琼年方九岁,就高中案首,得秀才功名,千古无有之人,即使前明首辅杨大人也才十岁中的秀才。 所以这几日倒是听过几次这名字,想到这里,秦可卿便说道:“是贾家弟弟吗?” 闻听此言,贾琼便知有希望了,随即说道:“哦,秦家姐姐安好,正是小弟贾琼。” 说完,又看向丁仲,将手伸了过去,便对着面露狐疑的丁仲说道:“丁叔,你这有没有烫伤之药,小侄确实感到有些疼痛。” 丁仲见贾琼练手都伸了过来,也不疑有他,便仔细看了看,确实比自己重了些,可能真是年轻人,皮肤嫩,但是应当不会起水泡。” 遂说道:“琼哥儿,你这确实烫的比为叔的重了些。不过也只是更红了些,应当不会起泡。” 隔壁秦可卿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对着自己院内喊道:“宝珠,你快去将家中备着的烫伤膏取一份来。送给隔壁丁叔与贾家弟弟使用。” 闻听此言,看来秦可卿是不会过来的。 也对,虽然俱是熟悉的人,但毕竟待字闺中,若是这般心性,那更是好了。 自己现在已是秀才功名,还是自古以来最年轻的秀才。 若是让人来说亲,想必也是有可能,不妨在恩师离京前,让恩师替我前来说亲,若是可以定亲便是最好了。 原著贾母说秦可卿比任何姑娘媳妇都要好,死时府中下人为其哭泣,想必自有其道理,只是因为嫁错了人家。 今日试探,她亦是个知晓本分的。日后找个机会着人打听一二,没有问题便去请恩师帮忙提亲。 想到这里,随即说道:“多谢秦家姐姐,丁叔这想必是有烫伤之药的,就不劳烦姐姐了。” 说着来到井水处,从深井中打起水来,又对着丁仲边摇头,边说道:“丁叔,你帮我去取烫伤药啊。” 丁仲一看,自己方才怎么就忘了井水了,随即会意的说道:“来了,来了,烫伤药来了,随即两人将手放入打上来的井水中。” 同时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舒服。” ps:后面开大章加快节奏,不然剧情确实太慢了些。 还没检查,先上架了,我去码第二章了。等两章码完再检查。 这章是五千字大章,以后劲量往五千字上写。争取每天两章,日更万字,但是今晚不一定来得及出第二章了。若是来得及就发,来不及就等明天吧。 第九十三章 辛苦多年置新家,展望未来多谋划 http://.biquxs.info/ 两人正在泡着井水,正自舒服时,却瞧见院门被人推开。 正是那日元宵时见的一女子,想来便是秦可卿所言的宝珠了。 宝珠进入院后,见两人俱是将手泡在井水中,便知晓这是没有烫伤药,只是怕落了小姐的面子,又见两人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 随即笑了笑,说道:“丁老爷,琼三爷,烫伤药婢子就放在桌上了。小姐让我给您两位陪个不是,还请包涵。” 说着又偷瞧了瞧贾琼,心道,这琼三爷可真俊啊。而且不像其他士子那般,没有一点柔弱的样子。 平常自己去采买过东西时,也见到过些士子,怎么就感觉他们那般柔弱,仿佛还没自己有气力一般。 几步向前,来到院内的桌旁,随即将烫伤药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正在茶碗中的毽子,仅剩的茶水还若有若无的冒着热气。 将毽子取出,不由又回头瞧了两人一眼,只见两人将手放在井水中,一脸尴尬的看着她。 不由手捂嘴唇,噗呲一声笑了起来,三步并着两步,出了院子。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隔着院墙却又听到宝珠呲呲的笑声。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一起起身前往桌旁,在桌布上随意的擦了擦手,便开始各自抹起了烫伤药。 只听院墙那边,宝珠呲呲的笑完后,就小声的说些什么,声音若有若无,只听道:“小姐,隔壁。。。。琼。。。好俊啊。比我上街。。。瞧见的。。。都要。。。” 紧跟着又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笑闹声,拍打声。 又听到,秦可卿说道:“鲸卿,我们去室内玩吧。” 两人抹完药后,听见隔壁院落的话语声,脚步声渐渐消失。 感受着手上的丝丝清凉,冷风一吹,不由又感受一阵寒意,现在已是晚秋,方才被这热水汤过之后没有注意,只是用冷水激了下,若是不能短期好起来,待冬日来领,很容易便会得了冻疮。 互相看了一眼后,贾琼方说道:“丁叔,既然如此,便择日不如撞日吧,陪我去一趟牙房如何?” 丁仲见贾琼如此说,也不思索,便默然的点了点头。 贾琼见状,便起身走之门外,待丁仲出得院门,落了锁后,两人便结伴而行,前往大街。 ------------ 宁荣街上,牙行内。 市侩的牙商,瞧着刚刚进门的两人。 只见当前进来的是一身锦衣玉服的少年,长相英武不凡,气质文雅,想必是那家的贵少爷。又瞧见其身后粗布长衫的丁仲,身材魁梧,一身腱肉,必是孔武有力的。心中更是有几分确认。 随即笑意盈盈的来到贾琼面前,点头哈腰的问道:“这位爷,来我们牙行,是想买些什么,我们行中一应事物应有尽有。” 贾琼也是第一次到这种牙行来,不由有些四处看看,都出售些什么东西。 听着牙郎的话语,不由诧异的看了看问道:“你们什么背景,居然敢这般大口气,都售卖些什么东西啊。” 听着贾琼的话语,牙郎不由傲然一笑,看着贾琼说道: “我们既是官牙也是私牙。官牙有的我们全都有,官牙没有的我们也有。所以这位大爷不必问的那么清楚,只需知晓我们这边该有的有,不该有的也有。” 听着牙郎如此说,贾琼不由驻足,仔细看了看牙郎。说道: “既如此,那你给我详细介绍介绍你们这都有什么,我可以考虑考虑。看看你们和其他牙行有什么样的区别。” 未曾想牙郎无有说话,却上下打量了一番贾琼,然后才说道: “这位爷想必很少接触牙行,我们牙行在整个神京有二十三家,边布城内各处,甚至连南城的贫民区都有,只是各有侧重。 且爷你也别想试探什么,你只需说出你的要求,我们俱会替你完成。若是我们牙行完不成,我现在即可与你回复,想必整个神京都无有牙行可以做多。 不过我也可以与你略微解释一二,我们可以帮忙办理的有人口、商铺、房屋、田地、庄园等。” 这话听的贾琼一惊,第一个就是人口,这么大胆的嘛?不由望向牙郎说道:“贩卖人口可是死罪,你们居然如此猖狂的直接说出来。” 牙郎闻言哈哈一笑,随即说道: “这位爷,我方才便说了。我们这既是官牙也是私牙,这些人俱是活不下去的,自愿卖身,我们供其吃穿,让其活命; 或者被其家人卖来的,所有人皆有衙门开的保单,现在皆是奴籍。 您买了去,不会有任何风险。我们会与县衙将奴籍入您名下,连人带户籍一起交付与您,不用您有任何顾虑。” 听着如此狂傲的口气,贾琼也是有点骇然,这朝堂禁止私下人口买卖,禁止拐卖幼童,惩罚严重,动不动就腰斩凌迟,却想不到还有公然售卖,只要是其本人自愿即可。 不过这牙郎如此言之凿凿,想必也是真有些东西。这人口买卖是封建时代的毒瘤,自己也是无有办法,再说自己又不是圣人,只是内心触动比较大而已。 遂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我需要购置一处三进宅院,一处二进宅院。最好是靠在一起,这两处宅院最好就在这西城,若是旁边再有些空地则更好些。 其次我还需要一个农庄,面积可大可小,具体的看你价钱几何。再其余的还要配套些丫鬟小厮仆妇这些。” 说完便看着面前的牙郎,看其如何回答。 牙郎闻言,直接来到了柜台,翻起一本账簿,仔细查了查。便翻出了一合适之所,离着贾琼家隔了大概三五个巷子所在的地方,便有这样的住所,便与贾琼说了起来。 贾琼也未想到如此之快,可能就如前世的房产中介一样,自己找上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找到,但是人家牙行只需在账簿上查询一二即可,术业有专攻。 不过也不急,随即又看向这牙郎,牙郎会意又接着说道: “这神京的农庄却是不少,然俱是有主之物,无有多少人会售卖,不过还是有些偏的农庄。 不过也并非没有,离西城十多公里处,有一矮山,仅有十多丈高。旁边还有一条大河,这矮山也属于庄园之有,连矮山带庄园加农田大概方圆十里,售价为两万贯。 只是因为靠山,占了太多面积,可种植面积少了些。所以价格便宜了些。若是其他农庄低于三万贯是绝无可能买到。当然,若是不在这神京,而在其他地方,可能只需要一万贯到一万五千贯即可购置到。” 听着牙郎如此介绍,贾琼倒是不在意,购买农庄只是为了日后,在他的记忆中,明年是一六零四年,也是多灾多难的年头。 北京、保定、辽东、山东、陕西、凤阳报水旱灾。北京延庆冬大雪。 河北香河,九月杏华。定兴、新城,冬十二月,雨冰,树枝多折。安新,冬,大雪连旬,平地数尺。清河,冬祁寒,树枝著冰,损折大半。 河南方城、南召,十月,桃花盛开如春,牡丹开花数十朵。 这过了年就是一六零四年了,最多再有几个月,到时候又会有不少流民与孤儿。 关外可是有着努尔哈赤的女真族,前世可是灭了大明的,虽然也有李闯这个掘墓人的原由,但也不可否认女真的强大。 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培养一些人才,日后还是要从军为主,科举只是一个踏脚石,以文御武的踏脚石,也免得日后从军还需要被文官辖制。 他现在有足够的银钱可以养些人,到时候收留点孤儿,训练他们武艺,日后不论从文还是从武都有了一定的底蕴。 即使以文御武,也要有亲信之人,不管贾家的族人还是外面招募的人,都比不过自己从小培养的。 现在自己还小,也还需科举,有的是时间,想到这里,便也做了决定,这有山反而更好,还能遮掩些。 到时候招募了流民作为生产需要,稚童与孤儿则作为亲卫训练,再加上贾家的旁支需要训练,亦可做为一个掩饰。 想到这里便计定,对着牙郎说道:“既如此,你便与我先去一趟这城内的院落,再去这城外的庄园,本来就是为了作为族内旁支子弟训练之用,想必你也不敢欺骗我宁荣二府。” 听闻贾琼如此说,牙郎面上倒是露出了一股释然之色。原来如此,想来购置这些三进宅院是为了给外室居住的。 这丫鬟婢女之类的也未继续提下去,毕竟要等宅院安排妥当,再行考虑。 而且鸳鸯与鹦哥还不一定被贾母看中,若是未被看中,当然要接回府内。 这等贴心的丫鬟,除非是照顾贾母林黛玉这类的妇人孩提,若留给别的男人就是平白恶心自己。 坐上牙行准备的车马,倒也快速,不用一刻钟就赶到了牙郎所说的院落。 从宅门进入,院落内并无他人,看了看一排倒座房,就听牙郎在耳边说道: “此处宅院,原为一商人所有,后犯了事,房舍为府衙出售,我们东家便买了下来。只是留着日后售卖,拍卖所得毕竟便宜了些,我们东家也能挣些。” 闻言,贾琼也只是笑了笑,随便买三进宅院的,身价绝不会低,若是一点点盈利,不至于让他们去烦,想必是官府以低价售卖给他们,然后他们再按市价售出,若是数量有这么几套,也是一笔收入。 边听边往院内走去,过了倒座房便是垂花门,两旁又抄手游廊,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庭院。 东西则是两个厢房,正对大门的乃是一正房,两边又各又两套小的耳房过了耳房后,又是一套后罩房。 中规中矩,也没有任何新奇之处,只是靠着原来的住所近些,日后方便些。 随后又看了看二进院,也是差不多的样子。比一进院要好很多,更比自家那三间房好的多。 这三进院里里外外二十间房,还有两露天水井。 看完之后,贾琼便定了下来,二进院六百两,三进院一千两。 贾琼也只是打算,还有几个月,将里面翻新一下,清扫清扫,若是可以,年前就在这新院落内过年。 见贾琼如此爽快,院落定下后,牙郎又陪着贾琼来到城外的庄园。 看着这个方圆十里的地方,此前也没多大映象,靠近一看原来就是一长约一千五百米长,宽约一千五百米长的地方。 其中背靠矮山,边沿大河,矮山都占了不少面积,再加上山脚的石头不宜种植,正真能算得上良田的就几十亩。 这地方说是农庄,还不如说将山当农庄在售卖,不过面积是实打实的。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将工坊建在这里,不用在城内那人多口杂的地方。 几人回到神京之后,天色已至午后,连庄园也一并定下。 贾琼仔细思考了一会,取了一百两银子与丁仲,又说了些自己对庄园的要求,需要在山脚下建造一个小型的校场,以作训练之用,其实就是一块平地。 旁边再建造一片民房,挖些水井,还有需要建造什么样的工坊,只要秘方没有泄露便无事,便将剩下的事情俱交给丁仲去办。 一个是自己无有精力一切都亲力亲为,日后终归要找些熟悉的人,父亲以往的下属倒是不错,即使身体有伤,但是要的是忠心。 二是自己也不再是以往那穷困少年,一百两的亏还是吃得起的,能试出人心也是好的,毕竟若是个好的,日后自己也可以大用。也试探下这丁仲为人与能力,此人有子,必有顾忌。 其三再加上贾家的背景,想必不敢妄动。自己即使借不了太多的事情,也可扯大旗,再说这寻找训练场地之事,确是贾珠交代。自己只是做的大了些,也想着训练点自己人而已。 之后若再需要银两,再和他取便是了,银两少还无事,若是多了他怕丁仲见财起意,小的试探不可少,大的试探完全没必要,点到即止,人心禁不起太大的诱惑。 因此本来因粮食赚取的十一万两,五万入了薛家的分子,现在又拿出两万一千多两,还剩下四万多两。 将事情皆交予丁仲后,贾琼便回归了日常生活,整日在家读书写字练武。 今晚一更 http://.biquxs.info/ 今晚就前面的4000字的章节,我们这里隔离中,明天要跑证明,然后带小孩去医院,明天不一定有时间码字,今晚我熬夜码一章出来,留着明天的量。 《红楼之我全都要》今晚一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之我全都要》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九十四章 荣府珠大爷新婚,宫中贾元春为婢 http://.biquxs.info/ 今日荣府门前宾客盈门,喜气洋洋,四处悬挂的红绸丝带,大红灯笼无不显示着今日府上正办着喜事。 看着前方那些恭贺的声音,四处皆有,贾琼也不由随着人流向前行进。 来到贾珠面前,看着其一身大红喜袍,双手抱拳拱手,由衷恭喜道: “恭喜恭喜,祝珠大哥与师姐瓜瓞延绵、情投意合、夫唱妇随、珠联壁合。 你们两人就是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贾珠见贾琼到来,眼中也是有些开心,忙抱拳拱手还礼,说道:“多谢琼弟,多谢琼弟,今日定要吃的开心。” 见贾珠说完,贾琼又低声说道:“今日那边收尾,已经全部弄好,珠大哥过两日即可过去。” 听贾琼说完,贾珠遂点头示意收到,又说道:“你先去书房,那边有人等你。” 贾琼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点头示意明白。他有些奇怪,今天乃贾珠新婚之日,府中上下皆忙碌万分,怎会有人专门等着自己呢。 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未表露,与贾珠分别后,便沿着平日行走的道路一路往梦坡斋而去。 一路上不论是抄手游廊还是亭台楼阁,更有花草树木上,皆是披红挂彩,每个一段路就挂着两盏灯笼,尤其是道路的汇聚处亦是六盏或八盏灯笼。 每个人脸上皆是喜气洋洋,今日珠大爷新婚,娶了正妻,每个人是由衷祝福,不光是珠大爷待人和善,还有每次大喜事之后,府中都会有大额赏赐,绝不吝啬。 每人或想法不一,但绝对是由心祝福。 看着众人脸上的笑意,贾琼在一声声互相问好声中,来到了梦坡斋。 书房中,芸窗下,榻米上,茶几旁,元春一人烧水泡茶,自斟自饮,眉头紧锁,心中无限心思。 就连贾琼进了书房,也未曾发觉,仍自思量。 贾琼也不打扰,直接坐于元春下手。 许是动静大了点,元春方抬眸观望,迷茫的眼神慢慢聚焦,见贾琼已然落座。 茫然的神色倏然变的笑颜如花,对着贾琼朱唇亲启说道:“琼弟,来了。” 贾琼看着明显有无限心思的元春,心中有了一点准备,可能是她要进宫了。便也慢慢点头示意,说道:“大姐姐,安好。” 看着旁边安坐的贾琼,又是几月未见,越发挺拔了,模样也俊俏了些,更显英姿飒爽,风流倜傥。 又是一阵愣神,想起去岁大兄所言,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终归是同族同姓,虽然律法已改,然宗族又如何可能会同意这荒唐之举,更不可能开天下宗族之先河,冒天下伦理之大不韪。 若是可以,她自是愿意的,奈何宗族女子只能替宗族联姻,自己这长女更是要做出表率。 更何况现在还非联姻,只是去伺候人,是否需要联姻还得看日后的运道,是否真能得赐圣恩,为家族赚得那一线生机。 家族现在菁华尽去,两项断代,自己若是不能去续上一线生机,为家族拖延时间,家族说不定真的得一蹶不振。 想到这里内心不由一阵悲哀,面上作这几分假颜虚笑,端起茶盅与贾琼斟了一杯茶水,待贾琼呷了几口后,几度纠结后,方缓缓说道: “琼弟,我明日就要进龙首宫太上皇处为那女官了。” 听着元春这简单的一句话,说的那般艰难,声音婉转中带着点哀叹,凄切中带着点落寞,如杜鹃啼血,又如孤鸿哀鸣。 听着这话,贾琼虽说早有准备,却仍然如被刀绞,心中有几分不自在。 他从后世来,后世同宗同姓结婚的有很多,只要出了五服就无问题,所以对这一世的同宗同姓不会,心中也有些嗤之以鼻。 往日里,他自觉得学这厚黑学已有一定水准,若是能用一无甚关系的女子,换来一场富贵,或留下一条可贵的人脉之路,必然是终南捷径,可喜可贺之事。 然这次他内心确实阵阵难受,想起这女子往日里这一口一个琼弟的叫着,初识时教自己弹琴,那日吟诗时的高瞻远瞩,皆一一印在自己的心中,一时脑海里也是充满回忆。 看着身旁女子微笑中带着些悲伤,贾琼内心一阵触动,不由说道:“大姐姐,我一定会将你接出来的,定不会让你委屈了,你等我。” 听闻贾琼这般言说,元春面上的笑容不由更加甜美,嘴角缓缓勾起,带起两弯浅浅的酒窝,柳叶细眉微微弯曲,杏眼中柔和,两腮酡红仿佛喝醉了酒一般,美眸中带着点点希望看向贾琼,随即用力的点了点头。 良久,仿佛发现自己有些逾距了,和那西厢记中眉目传情的崔莺莺有何区别。 想到这里,便不再言语,目光也转向案几上的茶水。将盅添上些茶水,又给贾琼与自己分别斟满,三泡的茶水不再如之前一般浓厚,显的香气四溢。 两人端起茶杯,各自抿了几个。 看着窗外良久,元春方又说道:“大兄昨日让我在此等你,告诉你前两日瑚大哥去了,族中怕人心惶惶,又担心外人看出虚实,瑚大哥的躯体还在路上,今日大兄婚礼便照常进行。回来后,便秘密下葬。 大兄说,家族原本由瑚大哥从武,大兄从文,一文一武,互相扶持。 现在瑚大哥去了,大兄说你这边得加快速度,必须快速培养这些本家子弟,若不能从文,则全部从武。家族明面上不会给太大支持,需示人以弱。 我需要在宫内尽力的向上争取。” 元春说着又看了眼贾琼,从贾琼的眼中她知晓其也对自己有着些许情谊,只是不知这是姐弟之情还是同族之情,只是不知其中有没有那么一丝丝其他的情谊。 想着自己进入宫中不过是个添头罢了,算是族中对皇家的一种示好,也是皇家对家族的一次安抚。 否则族中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稳住跟脚,培养人才,恢复元气。 琼弟今年方才十岁,虽然足够妖孽,但是自己未必等的了啊。 自己今年已经一十有四,若是六年内家族还是没有站住跟脚,自己只能进入后宫成为诸多妃子中的一员,进入那不得见人之所,从此困顿一生。 这是皇家对自己家族交出京营的安抚。 敬伯,赦伯还有珍大哥俱被打上了标签,他们是上一辈其他皇子的人,现在新皇登基数年,太上皇又不准他们参与任何事情,不然就是族内的灾难。 唯有父亲当初没有跟着任何皇子,才有机会在朝堂为官,却还只是个工部员外郎,无有实权,更没法行事,若是行将踏错,族中将更没有机会,只能韬光养晦度日如年的等待族中后辈从续菁华。 可惜若是当初无意外的话,必然高中秀才,想必父亲已经跟着陛下有了从龙之功,父亲当初为何如此自傲啊。 舅舅当初也只是随着父亲的判断,才跟随的陛下,如今却截走了族内的京营节度使位置。 想到这里,元春轻轻叹了口气,对着贾琼说道:“琼弟,若是,若是八年之内仍没有把握让我们两府站住跟脚的话,你就不用再记着这事了。” 方才听元春所言说‘贾瑚去世了’,他还心中震惊,难怪原著中没有提到贾瑚。现在又听元春这般言说,不由插言道: “大姐姐,瑚大哥是怎么去的,还有为什么必须在八年里让两府站住跟脚。” 元春听贾琼这般询问,不由转身看向贾琼,仔细思量以后,说道: “府中得榆林密保,年前鞑靼人所在的草原上突降大雪,蒙古诸部冒雪入侵榆林,瑚大哥得夜不收回报,便出兵迟滞敌锋,令人向四处求援,皆是各有理由,拒不出援。 不得已回防卫所,卫所以外被鞑靼人掳掠一空,瑚大哥死扛十日后,被流失射中而亡。而鞑靼人担心被其他卫所联手包围,便带着劫掠的物资提前遁走。” 见贾琼无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元春又接着说道:“赦伯与父亲还有珍大哥商量,将京营节度使交给了舅舅,明日便会上奏天子保举舅舅为京营节度使。 舅舅自以为已投效陛下无人知晓,却不知父亲他们早已知晓。 不然六年前就将京营节度使给他了,待瑚大哥归来,族内可以想法让他再升一级,京营再由瑚大哥接手。 父亲他们知晓舅舅现在脱离我们家族,便不愿意将族内的资源放给舅舅,让他摆脱我们家族,去自立门户。” 听到这里,贾琼方算是完全明白,虽然元春有些地方没有去说,但是他也明白了。 这鞑靼人入侵,或许早在朝中一些人的算计之下了,也可能是顺水推舟。 从先前的将恩师调离神京就是一种资源的互换,他们知晓贾家想要进入文臣,以文御武,从而摆脱爵位不断降等的劫难。 若是有朝一日无有爵位,或爵位降低到一定程度。那么贾家覆灭或者从一等家族跌落就是必然的事情。 正好贾家手中有他们最需要的兵权,那就在规则之内互相试探。 此前派了督学御史只是一个恐吓,若是你贾家不愿意交出兵权,你就别想进入文臣的行列,休想以后诗书传家。 若是你贾家不愿意,下次就不是督学御史,而是换个应天府尊,绝对是内阁草拟皇帝御批的。 文臣会严格卡着贾家,若是你交出兵权,那就让李守忠去南京国子监主持一次乡试,乡试一过就是举人,必然进入文官序列,这样文臣与皇帝放心,贾家也能安心过度,算是博弈之后的结果吧。 正好还从贾家手中夺下了神京国子监,这处为天下育才之所在,朝堂大量官员皆从此出,算是大量官员的恩主,不论内阁还是皇帝,说不眼红是假的。 但李守忠一向持正,不偏不倚,即使与贾家结亲也是因为受了贾政的恩惠。即使这样,也没过度偏向贾家,再加上李守忠的文采也确实是有的,大家也一直未动他,可是现在贾珠中了秀才,而贾琼更是案首。 你李守忠的另外一个弟子也中了秀才,还俱是这般年轻。行,我们都承认你会教学生,但是你收的关门弟子却全是贾家的,另外一个虽然不是,也和贾家关系甚好。 加上现在两个孩子年龄也够了,也到了成亲的年龄了,那你就别在这个位置上待着了,你已经有了偏向,不再中正。 所以李守忠调任金陵国子监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未曾想到的是,在这一切谈好,要交出京营之时,贾瑚却出事了。 那么贾家必然不再安心,所以皇帝与太上皇为了安贾家的心,就给你贾家培养后辈的时间,你将长女送进宫作为女官,若是短期培养不出来,皇帝就纳你家女儿为妃。 这样你就是皇亲国戚了,你总该放心交出兵权了吧。 这样一来,贾琼就明白元春为什么要说八年这个时间了,贾琏与元春同岁,现在十四岁,八年后二十二岁。 贾蓉今年十三岁,八年后则是二十一岁,而贾宝玉今年五岁,八年后则是十三岁,能不能读书一眼就知晓了。 若是个能读书的,贾琏与贾蓉也皆能挑起大梁,你贾家也能放心,你家长女回去,可自由嫁人。 若是不行,则纳元春为妃,只要这层关系在这,你贾家便可以安心,你贾家继续培养后人。 至于旁支,除非特别优秀,不然府上是不会培养的。 你旁支只能用来拱卫主支,若是旁系过强,那主支如何自处,除非主支足够优秀,能压你旁支人才一头,最次也要平分秋色。 想到这里,贾琼方完全明白贾珠为何让他单独来这一趟了,为何不顾今日新婚大喜,都要让自己先来这边一趟了,他心中着急了,心有些不稳了。 一、是知晓他对元春有着若有若无的情愫,元春对她可能也有好感。 这样的话,若你贾琼是个上进的,那便努力,将元春接回来。 然说到底,其实这丝好感聊胜于无。 元春往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过的外男唯有自己,顶多再加上见过两次的自征师兄,对自己有好感或许是真的,但是完全谈不上爱意的地步。 那么元春如此这般到底是真有情愫,还是美人计就值得深思了。 看来这珠大哥却有些急了,瑚大哥的死让他有些措不及防啊。 不过不管如何,自己与他目的相同,必然是要不断努力的。 二、是让他了解族内现在的境况,不要坐以待毙,府中旁支需要培养,既是你提出来的,那就要努力,甚至有让他贾琼弃文从武的打算,毕竟一文一武相互搭配才是根本。 从文只是为了家族的延续,但是兵权才是贾家的根本,等主支有人能接收兵权时再接手回来。 若是你贾琼争气,独自挑起一门,使的贾家更加兴旺,那主支变为三支也并无不可。 三、我贾珠是个有度量的,不担心你贾琼压我一头,只要你有能耐,族内就会将资源倾斜于你。 但是贾琼心中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既然家族如此青黄不接了,你族内四个当家的,为何不出马培养人才,即使不能为官,还不能为家族培养人才吗? 原著上怎么一个去修道,一个整天玩女人,另一个整天与清客相公闲聊,还有一个更是离谱,居然扒灰。 即使韬光养晦也不能这么彻底吧,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 仅现在知晓的,放在前世怎么都不敢相信,看来不能以前世的眼光看待这些人了。 若是如此,贾珠千万不能有事,更不能早夭了,不然之后自己的官路可能就要崎岖不少,可惜不知贾珠是如何去世的,若是知晓,也能告诫贾珠一番。 贾家入不了低谷,自己娶不到金钗是小事,若是让自己在这样的官场上来斗心机,自己可吃不消啊。 若是猜测正确,那这官场得变态到什么程度,随时能让你倾覆啊。 越想越是惊骇,正春寒料峭之时,身上居然淌出细密的汗水来。 元春见贾琼这般模样,便知晓贾琼已然明了,自己尚有些地方也未完全明了,只是大兄与自己说时,面色凝重,让自己也颇为担忧。 不过这样也好,这府外的事情还是让男子们去担当吧,自己明日便要进宫去做那伺候人的活了。日后还能不能以贾家的身份行事还是个未定之数。 想到这里,有些失魂落魄的元春将手中丝帕递与贾琼,说道:“琼弟,你满头是汗,还是擦擦吧。” 贾琼闻言,尚有些心绪不宁,也未在意,接起丝帕便擦了起来。只到问道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方才惊醒,一看原来是元春的丝帕,不由又轻轻的嗅了两下。 元春见状,也是倏然醒转,见自己失神之下,居然将贴身丝帕递与琼弟使用,而琼弟还那样嗅来嗅去的,不由羞赧的别向他处。 贾琼见元春未说话,只是看向他处,是否有情愫还要试探一番,不由将丝帕放入袖中,方端起茶水豪饮了起来。 听着背后饮水的声音,元春方回转身形,想取回丝帕。哪知转身后,却未在案几上见到丝帕,只是在琼弟高举的袖中见到丝帕的一角。 杏眸中带起一丝羞恼,然芳心深处却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悸动,良久,嘴角又不由微微勾起。 想着明日自己就要离开府中几年,元春也不想再讨回,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看着元春这模样,杏眸晶莹剔透,波光闪闪,分明有泪珠与其中打转,明明委屈的想哭,却任然满面笑容的与自己说着话。 虽然眼中有一丝羞恼,但也没法确认这是美人计还是真有情愫,想到自己目标与他们目的相同,也就不在意了。 又想到明日之后将再难见到,心中也不由暗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元春见贾琼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由巧笑嫣然的说道: “琼弟,上次你与我合奏的那首碧海潮生,姐姐格外喜欢,今日乃是大兄大喜之日,不若我们合奏一曲凤求凰如何。” 第九十五章 工坊产品已开工,校场少年兴冲冲 http://.biquxs.info/ 城外,农庄内。 几个月时间过去,看着已经被平整好的土地,四周建起标准的房舍。 地方颇大,要建的东西也多,冬天冻土也难以施为,再加上一场大雪,却拖延了节奏。 方拖延的过了年,在贾珠结婚这一日才完工。 看着田间地头忙碌的人群,插着早秧。 工坊内正砌着一些高台,以便安装锅炉。 贾琼带着丁仲并两位招募来的匠人师傅来到实验房中。 这里是贾琼专门留出来用来做各种实验的地方,像这样的地方还有几处,平日里都是锁上的,无事不得打开。 让人先烧了两锅热水,随后又将碱面与生石灰分别融入水中,各得到了一锅碳酸钠溶液和氢氧化钙溶液。 按照贾琼的指挥又将两种溶液混合,师傅在充分搅拌之后方将溶液装入一大桶内。 待大桶中的混合液体慢慢静止,最后生成的碳酸钙变成固体下沉,上面就只剩下氢氧化钠溶液。虽然其中还有些杂质,不够纯净,但也勉强能用。 随后再把方才提炼出的氢氧化钠溶液倒入数个坎锅中,按照不同比例放入猪油和菜籽油再加热,自己则将比列记载在事先准备好的纸上。 接着几人同时上手,不停的的搅拌,很快发现坎锅中的油层在慢慢消失。 贾琼却知道这就是油脂与碳酸钠反应的结果。 他只是不知道具体配比了,方准备数个坎锅,就是为了实验出具体的数据。 待油层完全消失之后,贾琼又往大锅中撒入了一些食盐,清亮的溶液中慢慢出现一些淡黄色的固体,越凝越多。 犹如卤水点豆腐一般神奇。 看着这些刚刚加工好的初级肥皂,贾琼又执刀将这些初级肥皂一分为二,其中之一加入一定量的牛奶,另外之一又加入了适量的硫磺。 随着这些加工好后的肥皂,装入一个个巴掌大的长方形雕花软木盒中冷却。 待其冷却成型后,雕琢着美丽花纹的牛奶香皂和硫磺香皂方算制作完工。 牛奶有着美肤养颜,硫磺杀菌消毒,皆是制造肥皂的常见材料。 之所以制作这些肥皂,主要是因为这几年,全国各地天灾频发,各种疫病皆有,神京亦发生过几起。 贾琼曾远远见过这类人,也曾庆幸自己小时候未曾生病过,多亏了母亲照顾周到,不然很有可能早夭。 虽然他前世也曾拜读过赤脚医生手册,然其中各类配方甚多,哪是他能记得住的。 除了常用的感冒与热伤风,还有几个稀奇古怪的病症能记住药方之外。 他剩下记得就是一些补肾壮阳的偏方了,这个他记得格外牢固。 他也曾想,是否等手上事情办完之后,再尝试能否将这药方中的汤剂制作成丸剂,再售卖出去,不过现在不好施为,还有些其他顾虑。 所以在无法之时,也只能从源头想法,让众人讲些卫生。 普通肥皂,他不准备卖的多贵,只需稍微盈利即可,每块去除成本只需赚个两文即可,走薄利多销之路。 而牛奶与硫磺方是他下刀所在的地方,不赚他一两银子的利润都有些对不起自己,走奢侈品路线。 看着已经完工的肥皂,众人走出实验室,贾琼将实验好的配方交予丁仲。 丁仲经过这几月相处,也算是初步了解,交予他倒也无妨,反正这庄子被高墙所围,除了正门那都出不去。 而要去正门,需经过校场,此处为石电等人训练之所,大门由他们守住。 要出此门必须说明原由,需要去那里做什么,两两连坐。 农庄被雇佣来的匠人,皆给予外面三倍银钱,吃喝皆有贾琼负责,包括丁仲所唤来的这些妇人。 看着身边的丁仲,又想起那日去寻他时,非要先看过场地才决定之事。 现在见事情皆已提上日程,也不再有那般多的顾忌。不由出声问道:“丁叔,侄儿有一言也不知当问不当问。” 说完便一直注视着丁仲,见其点头后,方又问道:“不知那日琼寻你时,丁叔为何一定要来看看这场地与物件,可否为小侄解惑。” 丁仲看了看身前的工坊,又看了看各军中兄弟的妻子劳碌的场景,又听到前方演武场中,少年与稚童训练时的嘶吼声。 愣了许久,方说道:“当日你说是你自己的工坊,并非贾家的工坊,然那时你家中也无钱财,又如何做这工坊,我有些担心罢了。 这些兄弟们的妻儿,我帮不上什么大忙,然再贫苦也只是累了些,总好过被人骗走或卖进暗娼之处要好。 若是如此,我如何能对得起那些兄弟。所以我情愿谨慎点,也不想因为我而使得她们被骗了。” 听到这里,贾琼心中也是安定不少,至少这丁仲重感情是好事。 想了想又带着丁仲与另外的两个师傅,又进入另外一处实验室,教授他们如何提取无烟蜡。 将碱面提纯后,变成弱一些的强碱把油脂皂化,再把得到的肥皂用盐酸分解,担取出硬脂酸。 这是一种白色物质,手摸着有油腻感,用它制成的蜡烛质地很软,价钱更加便宜。 此世的烛芯是用棉线搓成的,直立在火焰的中心,由于无法烧尽而炭化,所以必须不时地用剪刀将残留的烛心末端剪掉,所以这无疑是一件麻烦的事。 贾琼根据前世所记,便让他们用三根棉线编成的烛芯,使烛芯燃烧时自然松开,末端正好翘到火焰外侧,此便可以完全燃烧。 又实验完毕之后,便让丁仲安排生产。 他不准备自己安排销售,只需赚取一定银钱后,全部交由薛家商铺,再与薛家分钱。 这样风险便有人帮忙承担,自己只需隐匿起来即可,毕竟自己底蕴还是差了些。 随着工坊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贾琼方来到前方校场,看着石电训练众人,这些皆是丁仲寻来之人,皆是父亲与两位伯父下属的家人。 当初贾琼特地为石电在城内准备了一二进宅院,未曾想他却选择在城外的农庄内,让其妻其子一起居住于此。 贾珠曾许诺,在此帮忙训练三年,只要将此庄子弟全部训练完毕,并且让其满意。 便保举他去往边军为一把总,若是立有功劳也会为其运作。 两人正说着什么,只见远处贾珠带着旁支子弟二十多人而来。 原本在族学读书的,居然全部来了,无有一人留下。 原来众人一听不用读书,三餐皆有,还需住在训练之处,不为母亲管束,皆是兴奋异常。 待众人到来,贾琼不由愣愣的看着场中众人,一刹那间就明白了原由,随后望着贾珠说道:“珠大哥,先生他没有生气吗?” 听贾琼如此言说,贾珠先是苦笑一阵,随后说道: “先生如何不气,只是先生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只是气过之后又与我说 ‘让他们先来吃些苦头,随后再让他们回去读书。 若是真能吃这训练之苦,却又吃不了这读书之苦,则说明他们是这块料子,强行让他们读书,反而不美。’” 贾琼听罢,也是无语,不过想想也对,贾代儒这话倒是中肯之言。 想想若是训练好这些人,那这开局,就比原著好多了。 即使这些人不能为助力,也至少不会太拖后腿,以后偷奸耍滑之事也会少些,避免其养成纨绔性格,本身家资不丰,却还爱玩乐。 比如说这贾芹日后还在祖地吃酒耍钱,甚至招妓,其中居然还有尼姑。 毕竟自己若想长期向上爬,缺了贾家则难如登天,他从来不信白手起家的鸡汤,那都是骗人的。 或许有一二人可以成功,但是贾琼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也肯定能做到,他已经挨过社会的毒打了,有着一定的自知之明。 未想多久,便掐灭心中的遐思,场中众人皆是他认识之人,但是他还是想问问这些人是作何想法。 结果还未问出口,就见众人皆与他打起了招呼,琼兄弟好,琼三叔好的,嘈杂不堪,场面颇为混乱。 让贾琼也是有几分诧异。 贾琼以前刚刚蒙学时,大家都不在意,只是族内关系在着,皆称呼其一声琼兄弟,或者琼三叔,正正愿意和他玩的也只有贾芸。 不过也是他自己原因,是他自己不愿意与这群小屁孩一起玩耍。 所以众人倒是不太在意他,直到其学习进步迅速,甚至赶上他们最敬重的珠大哥,珠大叔。 因此众人才正视他,可是那时候贾琼又随贾珠一起,拜师于国子监祭酒李守忠大人,读书俱在荣府中,后来众人也不太见面。 未曾想两年后再见时,方才十岁的贾琼便已挣下一份家资,在附近购置了一处三进院落。 所以这些少年,都将他拔高到另一个高度,旁支子弟自是羡慕异常,多有眼红。 主支的贾琏贾蓉也是有些羡慕嫉妒,恨不能以身代之。 此次皆愿来此,也有要结识贾琼的意思,以往错过了,现在便不愿再错过。 此前贾珠结婚前曾专门去过蒙学,也与他们言说过,各自家中母亲皆希望他们来认识贾琼。 毕竟贾琼是与他们一样的旁支,日后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衬一二。 主支那边,自从自家顶梁柱离去后,便生分了不少,除了逢年过节的年礼未曾少了,其他少有交接。 即使开宗祠祭祖,也都是小孩们前去,无她们这些妇人什么事。 看着当先的贾琏与贾蓉,两人皆是俊秀异常。 尤其贾琏面若冠玉,眼带桃花,两人如何看都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 随即问道:“琏二哥,蓉哥儿,你们两怎么也来了。” 听贾琼的问话,贾琏眼中不由闪过一阵悲痛,转瞬即逝,说道:“我是个没性子读书的,也想为族中添把力,所以只能来这试试了。” 闻言,贾琼也只是点点头,虽然那两年也多有接触,但毕竟还是远了些。 他没法说主家这承爵人什么话,也不想着奉承他,不知其以后是否还是那浪荡公子。 不过这贾琏明显是因为知晓其大兄过世,伤心过后的冲动而已,是否能坚持下去还是回事。 而其又是府中唯一的承爵嫡子,贾赦是否愿意让其参加还是回事呢。 想到这里又看向贾蓉,贾蓉见贾琼看来,嬉皮笑脸的说道: “琼三叔,你别这般看着我,我父亲瞧我不爱读书,便让我来了这里。 让我别在其面前瞎混,不然啐我一脸,还要打断我的腿呢。所以我就来了。” 贾蓉这话听得贾琼面皮一阵抽动,想了想也不再说什么,等过会再一起说吧。 想到这又不由看向正对着自己笑的贾瑞,其已经一十有六,按理是到了成亲之时了,不过两府周边之人皆有些看不上他,以致一直未婚,不由诧异的问道: “瑞大哥,先生怎会放你来此,他不是更希望你读书科举吗?” 贾瑞闻言,不由挠了挠头,笑着说道:“祖父确是一直让我读书,若我是能读进去书的,早就与珠大哥还有你一起去金陵了,又怎会到现在才读完论语和大学,且还是一知半解。 所以我就想来试试这练武,看看日后是否能从军。” 贾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贾芸,贾芸见状嘿嘿笑了两声,随后说道: “琼三叔,我也是有些读不进书,我娘亲也让我来,还有听说你与倪二哥皆在这里,我便来了。” 闻言,贾琼心中也是有些无奈,毕竟都是些年少的孩子,自己若不是两世为人与他们又有何区别,前世自己不也是不想学英语嘛。 可惜了先生对他们的谆谆教导了,当日贾代儒说的切莫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这句话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看着皆羡慕的看着自己的众人,也不再单独找谁,只是对着众人宽言两句,便带着众人来到校场。 让众人立于下方,随即便带着贾珠与石电来到高台之上。 看了看三三两两没有正行的贾家子弟,又看了看被自己训练了几个月队列的少年。 这些少年俱是丁仲找来的,俱是当年父亲与两位伯伯的后人,其母亲家属现在俱在农庄中干些活计。 练了几个月队列之后,现在由石电开始训练起拳脚棍棒。 又仔细打量了眼两边的众人,便给了石电一个眼神,示意其集合。 只见其执起挂在胸前的铁哨子,这铁哨子只做了几个,贾琼与石电各一个,其余留着备用。 这本就是早已说好,一是给这些族内子弟多些目标;二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哔,哔哔。” 旁边训练的众人,听见集合哨声音后,立马停止了训练,在各自选出的什长指挥下,列成队列,向台下集合。 待众人集合完毕,一什什长,又是一阵后世军人的指令下达,待众人执行了今世的执刀军礼后,一什什长方上前回报,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在一旁的贾家子弟皆是看的目炫神往,心头澎湃,激动的全身颤抖,恨不能化身其中,主要是这阵型太飒了。 横看,竖看,斜看皆是一条线。 贾珠见状,不由感慨道:“琼弟,兄每次观你集合队伍,统一训练之时,总是这般震撼人心,荡魂摄魄。 尤其是行进之时,其整齐划一更是少有能及,日后琼弟若是从军,定能练出天下第一强军。 若是琼弟再大些,当初与瑚大哥一起,这鞑靼人也未必能得逞。” 贾琼看了看场中众人,随即对着贾珠道:“珠大哥,你去说上两句吧。” 贾珠闻言随即莞尔一笑,认真看了眼贾琼,知晓其的意思,这族内子弟对自己的敬畏远高于贾琼,现在需要自己为其张目。随即对着贾琼点点头,方说道: “琼弟,我可不如你这般通晓军事,文武双全,为兄只是粗通文墨而已。不过既然琼弟有言,那便上去说两句。只是日后之事要琼弟多多上心了。” 在贾琼一阵谦虚之后,贾珠遂向前两步,对着场中众人说道:“族内的兄弟和侄儿们,你们看着旁边的弟兄们是不是英姿飒爽,英武不凡,颇有强军之像。” 看着场中族内子弟皆是手舞足蹈,大声符合,再看看旁边队列纹丝不动,如松树般挺立,贾珠也感觉差距颇大。 随即又说道:“这皆是琼弟与石教头的训练之功,你们若是也想如此,在此务必好好受训。 其次琼弟练兵之效,你等也是有目共睹。因此,在此地唯有琼弟说了算。 其次就是石师傅,你等务必听从,即使是我,在这校场之内,也必须听从琼弟吩咐。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随着贾珠声音落下,贾家子弟皆是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知晓了,珠大哥。” “明白了,珠大叔。” 场中又是一阵杂乱,略过十数息后,方缓缓止住。 贾珠见状,方转身让贾琼上前说话。 见状贾琼便向前两步,来到众人身前,看着台下众人,也不说话,直到场中完全安静,方开口道: “你们虽然都是我的族内兄弟子侄,都是各房各支的男丁,父亲不在了,那你们都需要顶起各自的门楣。 既然吃不了读书的库,就要吃的训练的苦,吃得起日后从军的苦。 如若不然你们将吃尽自己无能的苦。 当然也不能笼统的说完,日后或许你们不从文,更不从武,那日后除了从商,你们可能就要看人脸色去做事,可能受惊别人白眼。 我说这些不是吓唬你们,而是你们旁边这些兄弟,已经吃过这些苦,所以他们格外珍惜这训练的机会,日后从军,或许皆能为自家鼎立门楣。 也不说太多,既然你们到了这里,将不在有什么特殊身份,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兵。 我不论你与我关系多亲近,我绝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训练七日后,我会给你们一个离开的机会。 七日之前一个都不准离开,或者过会就与珠大哥离开这里。这只是对你们的一个小小考验。 我和你们说着七日对你们来说,将会是地府一样的痛苦,也别说我吓你们,这确是事实,过会若要与珠大哥离开之人皆站出来,不然你们就要尝试这地府酷刑一般的痛苦。” 良久无人站出来,贾琼方又说道:“既如此,过会会让你们什长来挑选你们,你们便在此等候吧。” 随即对着旁边队列的人说道:“各自副什长出列,由你们担任新的什长,挑选你们的新兵。我当初是怎么训你们的,你们就怎么训他们。” 贾珠见状,也不由暗暗点头。 布置完一系列的人物后,贾琼方转头看向石电道:“石师傅,我之事情太多,后面由你监督,如果不服气的你就给我打福气,不用像当初对待薛家兄弟那般。” 说着又对贾珠说道:“珠大哥,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无需管他们了,这些什长皆是我训练出来的,他们知晓如何训练。” 贾珠闻言不由有些愕然,不过此前话已说出,那在此处便不会质疑贾琼,即使有需要,也是离开之后的事情。 远远看着的丁仲,见此情况,心中也是颇有感慨。 这攸营正的儿子,比其父其伯还擅练兵,若是当初他们也是这般,或许就有了从龙之功,其他兄弟也不至于枉死边疆,终身不能与家人团聚。 只希望其他兄弟还活着,这琼侄儿现在虽然从文,就凭他这练军之法,日后定是个兵部大员,更有可能成为武官,若是前往辽东,那弟兄们还能有些机会。 两人离开校场,来到贾琼在这边的居所,一个很简单的小院,其他所有受训之人,皆是一什一个房间。 两人落座后,贾珠方说道:“琼弟,此前与你说的出钱的事,兄可能要失诺了。” ps:本来想每天两更五千字章节,却发现对我来说有些困难。白天怎么都不想码字,大脑一片浆糊,一到夜里就写得出了,但是第二天还得照顾小孩,没法不能熬太晚。 第九十六章 文韬武略尚可学,阴谋诡计需阅历 http://.biquxs.info/ 听贾珠如此说,贾琼不由皱眉沉思,这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贾家现在也不缺这两三万两银子,为何还要如此做,不说各地的田庄,即使金陵这次还进项不少。 而且是给贾家旁支练武,是为了培养族人,是他们主支的责任,不然旁支为何要拱卫他们,为了主支的一句话,前赴后继的去死,留下孤儿寡母无人赡养。 虽然自己也想着借鸡生蛋培养些人,但是这也无太大干戈才对。 想了半天也未曾想明白原由,不由看向贾珠,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哦,珠大哥,不知是何原由。可否为小弟解惑。” 听着贾琼的疑问,贾珠也是不由苦笑一声说道:“琼弟,实不相瞒,兄也不知具体原由。年前与父亲言说时,父亲就未给明确答复。 后来父亲又与赦伯并珍大哥商谈,也未商谈出结果来。珍大哥便去见了敬伯,只知回来后,父亲便与我言说,这事族内不便行事,若是我与你想做,便自己来做。 然兄无银钱,此前盈利皆在金陵,入了金陵的账册。 现今为兄与琼弟言说此事,一是担心引起琼弟误会,二是我们两一起参详看看是何原由。” 两人相对而坐,思索了半晌都未想明白是何原由。 贾琼心中颇为纳闷,自己是旁支不知一些消息,推断不出倒也可以说得过去。 然贾珠是主支,贾瑚走了后,他又是荣府的长公子,只是非承爵人罢了,为何他也不知晓其他消息,是未告诉贾珠,还是自己与贾珠太过年轻,未想到其中的深意。 这只是办一个小校场,用以训练家族子弟,培养后辈,他们却不愿意给银钱,这能有什么深意,看来自己还需磨炼。 想不明白便暂时不再想,不然徒耗精力罢了,又想起那日元春所言,遂看向贾珠说道: “珠大哥,那日大姐姐所言的京营节度使的事情现今如何了?” 听得此言,贾珠诧异的看了看贾琼,怎么琼兄弟却关心上这事了,这与他现在可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啊。 也不问出口,只是说道:“昨日赦伯已然上书,今日我来此之前便听说舅舅去参加了朝会,想必便是为了这事。应当不会有其他变故。” “无有变故?那这些文臣党派不想控制?他们是要白忙活吗?”听贾珠如此说,贾琼不由发问道,自己前世并非什么政客,对这些道道并不是太过清楚,若是些简单的,他倒是能想的明白。 只是这次文臣甘为前卒,一门心思的替皇帝冲锋,十分反常,若无所得,又怎会愿意呢。于这样的事情,他只是一个初学者,不乘着贾珠还活着能教授自己一些,日后他再去世了,可无人这般看重自己,也无人愿意教授自己。 这种权谋之术,要么由父亲传授,所父亲不在则由宗族长辈传授,或者授业恩师教导。 然现在自己父亲不在,宗族虽对自己多有培养,却不曾教授自己这些,而恩师李守忠只是想为自己的女婿培养一助手而已,以往或有关心过自己,只是后来甚少。 只有贾珠一如既往的看重自己,想将自己培养成能与他携手与共之人,日后互相扶持,他也不清楚为何当初贾珠如此看重他,难道仅是族内子弟无人可培养吗? 且前日李纨回门之后,于第二日已前往金陵任职,自己也曾相送,府中之人也随其南下了。 自己本想由恩师帮自己向秦业提亲,这事也在忙碌之中未来得及言说,只能静待日后了。 或看出贾琼的疑惑,贾珠桃花眼微微一挑,笑着说道:“琼弟,你可能想的有些差了,这其中存有很多勾当。 本身这京营只能由皇帝掌管,文臣不可掺杂。 只是这京营百年来皆有我贾家说的算,虽几次浮沉,然皆在掌控之中。 且我贾家一门忠烈,或有站队之嫌,涉及了些党派之争,然却一直效忠皇族,这点不论是皇家还是文武大臣,皆心知肚明,所以对于我们掌控京营并无异议。 只是这一次,我们却未来得及在陛下身上下注,陛下更相信投效他之人。 再加上天下承平百年,即使有些芥癣之疾,也不足挂齿。 所以对于皇帝与文臣来说,我们这些武勋就有些可有可无了。 反正能打的将军还有武举可以选拔,然我们手握兵权之勋贵却难以根除。 就与我以往与你所说那般,宗族也在进行文武转变。 这次宗族来受训之子弟,大部分只是让他们多吃些苦头,随后还是要让他们去读书的,琼弟不妨加强些训练力度。 说回文臣,他们这次并非只是做急先锋,我泰山的国子监祭酒可是被他们得去了,文臣内部只要有一个位置变动,其他党派之人,皆会互有上下,很多人因此而得利。 所以这次是陛下与文臣胜了一筹,武勋吃了一个大亏。 然这个亏还必须得吃,这代表了文臣给我们让开了口子,允许我们贾家入这文臣行列,日后有机会以文御武。 终究来说,这算是一个勉强的多赢吧,我们贾家快了其他武勋一头,这也是文臣们的一个挑拨之计。 这样以我们贾家为首的勋贵,将不在那么团结,日后也更好分化些。 除非还要将资源分予其他武勋,这算是阳谋了,我们只能吃亏。 如此言说,琼弟你可懂了?” 听完贾珠的分析,贾琼算是明白了,以前锦香院的斗文,其中的勾心斗角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是娃娃们玩的把戏。 不过也确实是娃娃们在游戏,当初自己方才七岁。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有些不寒而栗,心中多少有些发慌,自己前世的那些阅历,在其他方面或许不错,然心机确实差了点,还得多加磨炼,多多学习。 这次族内不愿给予银钱,或许真有自己未曾想到之事,不过也无甚事情,自己本身尚还年幼,还有机会,但愿这贾珠能活的长久些吧。 两人聊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方才慢慢停歇。 活动了下身躯,走到校场,看着场中众人皆是按照自己所传授的方式,以前世部队训练新兵的方式在训练。 三公里,五公里,队列,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还有四百米障碍什么的,而那些已经完成基础队列的则由石电训练武艺。 贾琼想起方才所聊,便又走向石电,嘱托其给众人加加量,看着这群九到十七岁的少年,或许狠了些,但想想古代人的体质,尝试一下吧。 布置完任务后,两人沿着校场的外围游走,贾珠看了看身边的贾琼,过了良久,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随后说道:“琼弟,此次还有一事,与你之婢女有关,你需与我回府中一趟,见见祖母。” ps:今天带小孩去医院,先发个小章,明天再补个小章,过几天需要回老家就医。后面看情况更新,可能都是小章,有时间就大章。 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第九十七章 宝二爷无端生闷气,长公子替父训礼仪 http://.biquxs.info/ 话题猛然一转,贾琼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应当说的是鸳鸯与鹦哥的事情,想想她俩居住在贾府已有半年。 平日里都是住在梦坡斋自己的房内,每日整理下书房,还有帮府中做些事情,难道真的入了老太太的眼了。 本来自己在贾珠大婚前几日已经搬进新家,母亲与妹妹住在其中,常说宅子太大,缺了些人气,想让自己把鸳鸯与鹦哥带回来。 想着半年都未入老太太的眼睛,应当不是两人的问题,而是无机会见到老太太,或者即使见到,听说是自己贴身婢女,老太太便无有想法了。 而且自己考虑再三,也是觉得带回比较好,以往有这样的想法,皆是因为自己无有底蕴,现在较以往要好的多了,只需自己努力即可。 现在若是再将这两贴心的丫鬟送人,就有些没有必要了,毕竟所获得的收益也要小的多,更因为自己心中也多有不舍。 想起几年前,自己为了不让贾宝玉娶了林黛玉和薛宝钗,说了三服五服之事,若是现在再被贾宝玉要走,就太膈应自己了。 前些时日贾珠大婚,又向着鸳鸯与鹦哥在那住了这么久,直接离开也不好。 便与她俩说,毕竟住了这么久,等大婚过后再跟他回家,这几日权且留下帮忙,两人思忖之后也是认同。 今贾珠已然大婚几日,连李纨回门的事情业已完毕,自然该是带回之日了,本已打算明日去荣府一趟,将两人带回。 却不想老太太今日便要言说此事,还让贾珠来带话,难道是贾珠大婚时,两人做事周到,被贾母看的入眼了? 这事发展的,让贾琼仿佛吃了一口苍蝇,之前想送时没被发现,没被看中,现在自己不舍得了,你倒是来了,真是世事无常。 一路无言,来到了荣府,荣禧堂内。 贾琼落后贾珠一步进入,扫视周围众人。 一如初次来时,只是场中少了元春与王熙凤,一个进宫为女官,另外一个则是年龄大了,也不好常往这边来。 贾母一如以往的坐在正中,贾琼与贾珠一同与贾母见礼道: “祖母安好,不知祖母让珠大哥唤孙儿前来,所为何事。” 贾母见状点点头,让两人起身,随后说道:“此事不急,你先与你婶娘和众姐妹见礼,过会再说此事。” 贾琼闻言,又分别与场中众人一一见礼,随后又看了看正与迎春探春惜春坐在一起说笑贾宝玉,见其手上正拿着几个九连环,与姐姐妹妹玩的不亦乐乎。 见贾琼走近,正要与其见礼,随即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有甚好见礼的,你们说你们的。我自与二姐和三妹妹还有四妹妹说话玩乐。” 说着不由又摆弄其手中的九连环,献宝似的与三位姐妹说该怎么弄。 倒是让贾琼一愣,我是兄长,不该你与我见礼吗?这虽在荣府,但是两人皆是族中兄弟。 不过想想,还能与一五岁小孩过意不去啊,自己已经毁了他与林黛玉和薛宝钗日后的可能,若说对不起,那也该自己来说,因此也不在意。 贾珠闻言,却面色不由一冷说道:“宝玉,你们几个还不快与你们琼三哥见礼。” 贾宝玉闻听自家大兄所言,不情愿的瞥了瞥贾琼,不想搭理。随即低着头也不向几人看去,就盯着手中的九连环,更不说话。 贾珠见状,不由轻轻‘哼’了一声,宝玉听其声音,畏惧的看了看贾珠,不由瘪了瘪嘴,又看向贾母与王夫人。 哪知一向疼爱自己的娘亲,只是看着自家大兄点头微笑,偶尔看向自己的目光虽然一如既往,但是却并不向着自己。 不由瘪着嘴,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又看了看贾珠冷若冰霜的面庞,愣是不敢留下一滴。 见母亲与贾珠不肯理自己,不由又看向祖母。 贾母见状,不由双眉微弯,眼角的皱纹也被笑意牵动,平日里自己几人,包括刚刚进宫的长孙女,皆是宠溺着他,唯有贾珠会对其弟弟这般面色,看着这一物降一物的样子,也半是好笑半是欣慰。 随即对着贾宝玉宽慰道:“乖,我的好孙儿,祖母的好宝玉,听你大兄的,快快与你琼三哥见礼。” 听着祖母所言,贾宝玉不由双眼圆瞪,吃惊的看了眼众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家今日都不喜欢我,让我与这外来的贾琼见礼。 想到这里,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见贾宝玉这般如此,贾琼也有些无语,知道其娇惯,未曾想心中居然因为一个见礼,而范别扭。 想着毕竟是贾府,也不能真让贾宝玉哭个昏天黑地的,岂不是让贾母与王夫人心里不舒服。 虽然准备自己自立根深,但日后或多或少的要借两府的势,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子闹僵了,女人护短他可是见过的。 不由向前几步,半笑半哄的说道:“宝兄弟,如何这般,是你琼三哥错了,琼三哥给你道歉了。” 哪知贾宝玉闻言,更是哭的伤心,往地上一坐,就要打滚。 贾珠见状,不由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大:“起来,不然为兄就要好好的教教你了。” 见贾珠有些生气的样子,本见礼完毕,业已坐下的迎春、探春、惜春三人不由皆是起身,站于凳旁,向后退了两步。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以为是谁来帮他,不由向后看了看,结果看见三位姐妹原来是向后退了几步,仿佛是要躲避他一般。 愣了一下,不由整个人往地上一趟,仿佛忘了贾珠正在身边,双手双脚不由胡乱扑腾。 结果一不小心,却将胸前挂着的通灵宝玉扒拉了下来。 贾琼不由蹲下身形,想要捡起来观看一番,前世看原著时就很想见见这补天之石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同一时间,贾母与王夫人并着服侍宝玉的丫鬟见状,皆要向通灵宝玉赶来,欲要捡了起来。 贾母起身欲要赶来时,嘴上还大声说道:“我的宝玉啊,你这是干嘛?如何要把他给扯下来啊,他可是你的命根子啊。” 见众人模样,贾珠不由大声喝道:“都给我回去。” 看着因为他这一声而停住身形的众人,诧异着看向他的祖母与母亲,贾珠随即向两人拱手施礼道: “祖母,母亲,宝玉今年已有五岁,不小了。琼弟五岁就为家中忙活,六岁即蒙学,方有今日之成就。 如今宝玉亦有五岁,不可再如此娇惯,况且这地上皆是毛毯,玉又未曾摔坏,不需如此紧张。 还有从明日起,宝玉便来梦坡斋吧,我亲自为他蒙学,教授些他暂时能学的。 正好现在琼弟也事情繁多,忙碌异常,无有闲暇与我一起攻读,宝玉来了也好些。” 见两人叹了口气,又坐回原来位置后,复又看向躺在地上的贾宝玉,伸手捋了捋袖子,对着丫鬟们说道:“你们先下去。” 见平日里温文儒雅的珠大爷这般生气,仿佛要动手一般。 众人本都不敢妄动,又听其吩咐,不由都看向场中的贾母与王夫人,待两人点头后,便都是离身而去。 看着这与自己设想完全不同的场景,贾宝玉不由愣了半晌,仿佛望了哭泣一般。 随后缓缓转头,委屈的看向贾珠,瘪了瘪嘴,随后略带哭声的说道:“大兄。” 哪知贾珠只是冷冷的看了眼他,只是看了看他,随后又看了通灵宝玉,又看了看贾琼,方说道: “自己起身,把玉捡起来,再与你琼三哥见礼并道歉。” 闻言,贾宝玉又瘪了瘪肉嘟嘟的小嘴,又看向场中众人,见无人理他。 不由如死了心一般,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随即起身捡起了宝玉,歪歪扭扭的挂在胸前,来到贾琼身前,抱拳拱手抽泣道:“琼三哥安好。” 说完又不由看向贾珠,只见贾珠轻轻的‘哼’了一声,不由浑身一颤,随即又面向贾琼说道:“此事是宝玉错了,烦请琼三哥见谅。” 见贾宝玉如此,贾琼不由上前两步,一边将灵宝玉捉于手上仔细看着,另一边又将串着玉佩的红绳捋了捋,将其摆正。 也未看出如何神奇,方放下手中通灵宝玉,后退两步说道: “宝兄弟,无需如此,若是这般则见外了。” 见场中事情消弭,贾母与王夫人皆是舒了一口气,看着场中三人,眼中皆是满意之色。 贾珠见状,随即说道:“祖母,你让孙儿唤琼弟前来,如今因宝玉耽误了些时间,不如直说此事吧。” 第九十八章 费尽心机求两女,阴差阳错收三婢 http://.biquxs.info/ 贾母闻言,不由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贾琼,贾珠,贾宝玉三人。 随即说道:“珠儿说的是,琼哥儿是这样子的。 日前你珠大哥大婚之时,那鸳鸯与鹦哥帮着府中做了不少事,祖母瞧着颇为喜欢,你看能不能舍与祖母。 当然祖母也不让琼哥儿你吃了亏去,我身边也有些新进府的婢子,皆是调教好了的,可以舍与你,都是些细心又体贴人的。” 说完又对门外刚刚出去的丫鬟喊道:“鸳鸯,鹦哥,琥珀,珍珠,翡翠,玻璃,你们都进来。” 贾琼闻言,不由心中一愣,这是想干嘛?换婢女?金鸳鸯对你贾母真有这般吸引力吗?还是说原著的车轮真不可抗拒。 但是也不应该啊,自己不是改变了吗?现在也在改变其他人等啊。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想了一会,贾琼也是想不明白。 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位婢子,贾琼不由一阵无语,他现在自是不想换了,也不想将鸳鸯与鹦哥送与贾母,其他婢女在鸳鸯和鹦哥面前皆是黯然失色,然却没法拒绝。 自己这些年受贾家恩惠颇多,若是为了两个婢女拒绝贾母的要求,有些说不过去,心中不由涌现出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尤其是鸳鸯与鹦哥突然见到自己,眉目流转间皆是期盼,一脸兴奋,仿佛见到了家人,自己两人也不再是孤零零的,寄居在别人家的孤儿一样。 毕竟前些时日自己已经与她们说好了,这两日接她们回家。 想到这里不由十分纠结,眉头紧皱,思忖了一会,说道:“祖母,这两婢子颇得我娘亲看重,着我今日带她们回家,也好陪陪她。” 鸳鸯与鹦哥闻言,不由都羞赧的低下头来,想起那日太太沈娴看她们的样子,让她们同桌吃饭,然后又说的那些羞人话,心中也是有几分激动。 贾母闻言,又见两婢女这般样子,面色倒未怎么变,只是面现惋惜,笑着说道:“本来祖母还想把珍珠与翡翠给你呢,既然你母亲也是喜欢,那便算了吧。” 听到贾母说话,鸳鸯与鹦哥起先大吃一惊,连忙看向贾琼,见其面上有着不愿之色,又听贾母后面半句话,方才长舒一口气。 说完贾母方对着贾宝玉说道:“宝玉,祖母将珍珠与翡翠与你如何,她们俱也是个细心的。” 贾宝玉闻言,不由低着脑袋,也不看贾母,只是双手抱着王夫人的腿摇晃,嘴中还嘟囔着说道:“娘亲,我要。” 王夫人闻言,心中也是直范别扭,直到又被贾宝玉磨蹭了一会,方有些不耐烦。 伸手拍了拍贾宝玉的后背,又歉意的看向贾琼,说道: “琼哥儿,你宝兄弟还小,你看能不能将鸳鸯与鹦哥让与他,我院子里还有金钏玉钏儿姐妹俩,和这鸳鸯和鹦哥差不多大,也与老太太房里的几人一样,俱是调教过的。 金钏儿比你小上一岁,玉钏儿与你妹妹四姐儿一样大,正好也让你妹妹多个玩伴。 你看这样可行?” 贾琼闻言,脸色的笑容有些僵硬。 心中不由想到,终归还是外人啊,因为自己儿子的一句话,就要来换我的婢女,明知道我拒绝了,还要再提,这是要逼我的意思啊。 虽然自己之前也确有想法,然是为了照顾贾母或者林黛玉这样的女眷,不光能帮助自己,且日后还有机会要回来。 正在贾琼沉思之时,贾宝玉突然说道:“祖母,娘亲,珍珠姐姐与金钏儿我也要。” 几人闻言不由皆看向贾宝玉,面色都有些变幻。 贾珠更是铁青着一张脸,本以为是祖母看上了这鸳鸯与鹦哥,自己也不便多说,未曾想却是自己的弟弟贾宝玉看上了,还想借祖母与娘亲讨要别人婢女,不由气急,随即看着他说道:“你再说一遍。” 贾宝玉听贾珠所言,想起方才的事,不由一缩脑袋,趴在其母腿上,躲在臂膀下面。 贾琼看了看贾珠,想了想,不由伸手拉了他的衣服,说道: “虽然鸳鸯与鹦哥是我的房里人,然祖母若是喜欢,权且让她们先跟着您,等八年后他们大了,或者祖母身边有更喜欢的人了,再让他们回我身边如何。” 鸳鸯与鹦哥听贾琼言语,先是面上一白,随即听到后面所言又是面红耳赤。 再过八年,自己两人早就大了,到了做通房的时候了,这时候若再要回去,想想就知晓什么原由。 听着贾琼的说法,贾母与王夫人不由皆是一愣,已经是房里人了,还这么小怎么就。。。。 王夫人诧异的看了看贾琼,也是有些惋惜,看来是金陵时候就住这琼哥儿的套间里吧。 既是房里人,便算了吧,此前一直放在府中,以为并未进房,而贾琼这半年很少来这,以为就是读书时奉茶的。 而贾母听了贾琼的言语确是愣了半天,这八年是否意有所指,将两女放我身边,八年后再要回去,这是要靠他自己的才华发展吗? 上次听代儒小叔说,这孩子内里是个烈性子,我还不信,未曾想却真是个这样的人儿。 而且这事怎么与大孙女有些类似,这琼哥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与皇家逼迫我们一样,在逼迫他吗? 还是想表示,他也知晓了元春的事情,想通过自己的才华与珠儿携手同进,让元春早些回来,若是这个意思,那就是个好孩子了,是个知恩图报的,若是其他想法的话。。。 想到这里不由看向贾珠,这琼哥儿能知晓事情的途径也只有珠儿或者元春自己了。 贾珠方才听贾琼这般说的时候也是一愣,不由反应了过来,随即会心一笑,看来这琼弟心中是有大妹妹的,日后若是有机会。。。。 又见祖母望了过来,不由点了点头,嘴巴微微开合之间,无声的说了两个字,贾母随即会意。 随即说道:“琼哥儿勿怪,祖母起先不知她们是你的房中人,以为只是简单的递茶倒水的,觉得有些可惜了。 若是知晓,祖母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鸳鸯与鹦哥你走时带回去便是。 权当祖母今日未说过这话,祖母再送你一个婢女,你自己挑选一个吧,算是祖母给你道歉了。” 听贾母如此说,贾琼连忙躬身行了个大礼,随后说道:“祖母这般说,岂不是要折煞孙儿。孙儿岂能如此。” 贾珠见贾琼这般说,不由看了看贾母,又看了仍躲在母亲臂膀下撒娇的弟弟,眉头不由皱了皱,随即说道: “琼弟,祖母与你道歉,你若不接受岂不是又让祖母难做,不如为兄来为你挑选一个。” 随即在方才宝玉说的珍珠与翡翠两人中看了看,又对着贾琼说道:“我观这个珍珠是个不错的,不如这珍珠过会就与你一起走好了。” 又看了看其母喊进来的金钏儿和玉钏儿,对着王夫人说道: “娘亲,宝玉年龄还小,身边不需那么多婢子伺候,除了其乳母,不如就让祖母方才说的翡翠跟着他吧。 这金钏儿和玉钏儿一并与了琼弟,正如娘亲所言,一个与其为婢女,一个与其妹为婢女。 这样琼弟就有鸳鸯,鹦哥,金钏儿与珍珠四个婢女,也不算多了,况琼弟是个矜持之人。” 贾琼听贾珠所言,心中不由一乐,这是把四大婢女都要给自己吗?珠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可惜平儿是王熙凤的陪嫁丫鬟,日后注定要跟着王熙凤与贾琏的。 心中虽有几分开心,但是面上却表现的有些窘困,连忙起身对着贾珠说道:“珠大哥,你这般确是不对了,三人皆是宝兄弟,呃。。。万不可如此。” 说着说着,贾琼一时也不知晓说些什么了,再说下去,仿佛是要背刺贾宝玉一般,这在座的都是人精,若是言语上有什么失措之处,必然让彼等不开心,随即连忙住了嘴。 看着年近五岁的贾宝玉,贾珠倒也无甚在意的,一个十岁和一个五岁能为几个婢女争风吃醋吗? 看了看瘪着嘴红着眼看着自己的贾宝玉,又见母亲面色也是有些不虞的神色,贾珠知晓母亲是看自己,尽将东西给了琼弟,却忘了自家兄弟了。 随即看着贾宝玉说道:“宝玉,你现在年岁还小,待你日后成。。。嗯,待你日后大了些,好婢女还多的事,现在就让祖母的翡翠先跟着你吧。 明日你便随我去蒙学吧,这个翡翠便跟着你端茶递水即可,可不能被太多的婢子带的散了性子。” 说完见自己母亲面色缓和了不少,也知晓母亲明白了自己的考虑,以免弟弟自小便被这些婢子带坏,这宝玉可没有琼弟的定性啊。 随即看向贾母说道:“祖母,你认为如何。” 贾母听了贾珠的话语,也不由点了点头,说道:“珠儿说的不错,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分寸,男子考虑事情就是比我们后宅妇人要强的多。” 说着看了看一旁侍立的李纨,与孙子孙女,随后面向王夫人说道:“政儿家的,现在珠儿已然娶亲,待纨儿生了之后,你便让她管家吧,你现在多教教她,就与我以往教你那般。” 与几人说完后,贾母方又看向贾琼道:“琼哥儿,既然珠儿这般言说,你过会走时,便将这珍珠与金钏儿和玉钏儿这对姐妹一并带走吧。 珠儿与你既是同宗同姓,又是同门,感情还这般深厚,什么事情都要替你想着,日后你们可要相互扶持,一路砥砺同行,万不能行将踏错了。” ps:等贾珠死了就准备上架了,那样套回红楼梦原著。快了,到时候求追读,求订阅。 说一下 http://.biquxs.info/ 主角不是什么伟光正的人,我要写的是枭雄,如果不是枭雄,日后也不会篡位。 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是这个不折手段有底线,一切全部可以交易,我书中不会写性格单一的人,至少要赋予他两种以上的性格,现在出来的人,还有这段时间我要写的就是主角又当又立的性格。 至于送女是不会的,这次的事情是给主角一个警告,做事要有分寸,给主角设立一个底线。 不要说我小看诸位,若是真的穿越,以各位的性格,活不活的过三集都是一回事,君不见易小川和高要,这就是两个极端,你们自信自己能成为易小川吗。 若日后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的性命来换主角的命,主角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只是会又当又立,以自己的性命为最佳考虑。 就比如曹操杀吕伯奢一家,也是怀疑吕可能杀自己,他只是为求自己活着,当然我不是赞扬这种性格。 其次主角今年十岁,有些东西不好写,现在写的都是比较合理的,包括前面书友评论的十岁小孩脸上有母性,还有几岁小孩是否太过妖孽,其实确实有这样的人,你们也别太小看小孩,这样的小孩我见的太多了。 包括贾宝玉这个时候心里是否过于聪明了,这里确实没错,林黛玉7岁不到进府,贾宝玉8岁不到,已经能引经据典,写诗写赋了,怎么可能会差,本身就很聪明。 争斗现在是在收着点写,包括开车作者都很少开,不是作者不会开,而是这个年龄不适合写,群里的书友都知道的,如果要开车的话,作者能直接起步三百码,车门焊死让你们下不了车的那种,如果阅历少点的读者,可能看了还不知什么意思。 暧昧的开车或者直接飙车都可以,只是每个年龄段都要符合其心性,作者两个女儿,所以我不会对小女孩开车,现在国家法律是满十四岁以上(这里说的是孤儿,无父无母的那种。),女子自愿不算强女干,十四以下,不论女子是否愿意都算。 但是作者的心里年龄是希望女的在十六以上,成亲最好再十八以上,所以主角身边女子没在十六以上,我是不会开车的。 还有主角人物塑造,我选的不光有辛弃疾,霍去病,王莽和赵匡胤,然后还有陈庆之,冉闵等等,只要历史上出名的人物我都会选一些性格融入进来,包括前期,中期,晚期性格都会变化的。 甚至连杨广我也会选一点性格进来。 十岁到十一岁还有三件事左右,然后贾珠身死,那我的铺垫基本完成了70%,到时候会选择上架,估计三十万字左右了。 至于为什么要套回红楼梦原著,是因为这是一个起点,然后从这个起点再行分叉,刚刚写这本书的时候,你们基本没有参考,套回去,你们就有参考了。 还有为什么前面很多事情引而不发,是为了铺垫后面,等贾珠死了之后,主角再独立完成。 还有女主什么的,虽然书名是全都要,但是作者的意思是看作者能否塑造好,如果塑造不好,那就是见人就上了。 就解释这么多了。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投资,求追读,求打赏。 作者的书快死了。加更规则不变,等后面上架剧情已经铺垫开了,到时候看均订来决定加更。 第九十九章 慧鸳鸯忙诸事,琼三爷补家缺 http://.biquxs.info/ 一阵忙碌,众女子收拾完毕,随着贾琼登上马车,一路过街串巷,来到新家。 看着为自己开门的四姐儿,一蹦一跳的模样,天真无邪,煞是可爱,贾琼揉了揉其到处乱晃的小脑袋,轻轻拍了拍其后背。说道: “妹妹,快些松开兄长,你现在大了,不能动不动的抱哥哥了。” 看着瘪着嘴的四姐儿,沈娴也是不由好笑,将其从贾琼手中搀了过来,随后说道: “四姐儿,你兄长说的对,男女授受不亲,即使你们是兄妹,也不能这般过于亲密,女孩子要矜持些。” 说完又看向贾琼身后,看到正大包小包拿着东西的鸳鸯与鹦哥,不由说道: “鸳鸯,鹦哥,你们两个孩子,怎么拿这么些东西,快些与我两件,我帮你们分担些,别累着了身体。” 说完又白了眼贾琼,仿佛在责怪其为什么不帮忙拿上两件东西。 鸳鸯与鹦哥见沈娴这般模样,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说道:“太太不可如此,这些东西也不重,我们吃得消的。” 正在这时,从门外又走进三女,沈娴又是一愣,怎么尽是些孩子般的女子,不由狐疑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这孩子也是个穷苦惯的,怎么现在这般需要人照顾,难道还是个风流人不成。 贾琼见状,对着五人说道:“你们先将东西放下,各自歇息一会,过会再与你们安排屋舍。” 说完便搀着沈娴来到院内的花坛上坐下,向其解释了一番荣府内发生的事情。 说完又看了看几女,只见几人站在花树之下,俱是明艳动,只觉如诗如画一般。 院内,桃李争芳,姹紫嫣红; 树下,众女斗艳,各自妖娆。 过了几息,方转身看向母亲,又对着其说道:“这样也好,鸳鸯与鹦哥继续跟着我,这珍珠与金钏儿跟着您,那玉钏儿与妹妹同龄便跟着妹妹吧。这样也有人能帮你们做些活计,又能说话解闷。” 听着贾琼的说法,沈娴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为娘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哪里就需要人伺候了,就让鸳鸯她们四个跟着你吧,这个小点的女娃娃跟着你妹妹。为娘不需要人伺候。” 说完看着贾琼面色有些着急,又准备说话的样子,不由又是欣慰,又是好笑。 随即又说道:“孩儿,你无需如此,为娘确不需要人来伺候。况这四个丫头,皆是荣府的珠哥儿送与你的,若是再让她们跟着我也是不好。 再说几人都与一般大小,这是让她们伺候为娘,还是让为娘伺候她们啊。 若儿有心,以后再为娘再寻两个大些的吧。” 听着母亲的话,贾琼也只能答应,不过心中也有些为难,这大些的怎么算,现在女子皆是十六岁开始成亲,晚点的十七八岁。 若是寻个十三四岁的,那就得三四年换一个,想了想,也不算什么大事,便按母亲说的来吧。 想到这里,便对着沈娴点了点头。 虽然离开了以往的那个小院,但是母亲想种蔬菜的习惯确是未曾改变,由于已经变成三进小院,一些面子要给自家儿子兜着,便在后罩房的檐廊下开辟了一些菜地。 为了方便种植,便住在了后罩房,却让贾琼住了正房,由于家中皆是妇人,贾琼便也未出去采买仆役小厮,怕自己不在家时再出个好歹。 现在看来至少得出去寻几个健妇,厨娘之类的了,让他们看护家里也是方便,也免得自己以后每日奔波。 想到这里,仔细打量起这几个丫鬟,又与几人聊了一阵,又想到原著的名字,也不由觉得给她们换到原著名字更好些,看看改回原著名字之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历史反应。 原著可是说这世界中有些修道之人的,不知真假,看看能否发现一二,杠上一杠。 若是无修道之人则罢,若是有修道之人,自己说不定还能得些机缘,若是有修道成仙之路,谁还在意这人间富贵。 除了女子,想必没什么能吸引自己的了,即使一心问道,也得给自己找些乐趣不是,毕竟阴阳调和乃天地运行至理。 想到这里,遂说道:“鹦哥,你以后便唤紫鹃吧,珍珠唤袭人。至于鸳鸯与金钏儿和玉钏儿,你们的名字便不再变了,你们的名字我挺是喜欢的。” “鸳鸯与鹦哥你们暂且跟着我吧,如以往那般即可,至于金钏儿和珍珠你们便暂时跟着太太吧,玉钏儿你则跟着小姐。 你们几个皆听鸳鸯的话,鸳鸯做不了主的可以询我,我若不在则询太太做主。 你们房间的话,在东厢房各挑一间住着,我外边的套间,就由鸳鸯与紫鹃轮流过来吧。” 在几女低声应是之后,便不再说话。 沈娴看了看远处的落日,随即说道:“孩儿,你与四姐儿还有鸳鸯他们在这待着,为娘去前边灶房做些夕食去。” 几女闻言,不由皆是一愣,鸳鸯与紫鹃方想到那日到那老宅时的光景,两人不由相视一眼,随即鸳鸯前行几步,搀着沈娴的手说道:“太太,您且休息,只需与我说下菜在那里,剩下的,我与金钏儿和袭人会忙好的。” 说完又对紫鹃说道:“紫鹃,你就无需与我们去了,你为太太和爷准备写茶水吧。还有玉钏儿你就陪着小姐玩耍即可。” 看着另外三女明显慢了一拍的样子,估计也未曾想到,来到府中,还需自己动手做饭,不是皆有厨娘做好,他们去取了就吃嘛? 不过此中事情也是难不住几人,除了鸳鸯出生好点,其他人皆是差不多,以往在家中也是常做这些的。 沈娴见鸳鸯将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光做活的人,甚至不由更是喜欢,反手握住鸳鸯的手说道:“好孩子,我与你们一起过去吧,这府内你们刚刚才来,这东西放置什么的皆是不清楚,我与你们说上一二。” 早早用过夕食后,贾琼略微走动了一会,活动下身体。 回到书房,推开门窗,看了看墙角的数从翠竹,也是有些好笑,这古人为何皆愿意在院内种竹子,也不怕竹根把地砖给你顶了。 在神京荣府与金陵贾府,还有自己恩师的家中,皆种这翠竹,而院落的前主人也种着竹子,也是少见的斑竹,便未铲除,仍留在了这边。 执起书本,却见鸳鸯正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说道:“爷,您活动身体的时候,婢子已然开过窗户,给室内通过风了。 这神京不必金陵,这三月天寒气还是有些重,爷又刚刚活动过身体,身体俱已展开,若是此时再吹上凉风,容易寒气入体,要不,让婢子将窗子关上。 贾琼闻听鸳鸯如此说,不由更是高看一眼,从其住进荣府,已有半年未曾服侍自己,不曾想自己的习惯,她还是记得如此清楚。 看着连续忙碌,鼻尖已经有些细密汗珠的鸳鸯,笑了笑说道:“好,那鸳鸯你将窗子关上吧。” 心中确实想着,明日定要采买些健妇与厨娘回来。 之前就自己兄妹与母亲,一家子聚在一起忙碌,反而开心,有说有笑的,现在又多了几人那就不一样了,日后若是再娶妻就更不行了,这些得给家中都安排上。 ps:节奏还是有些慢了,明天继续加速。 第一百章 志不坚定少成才,绸缪帷幄多把握 http://.biquxs.info/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又是一年匆匆而过。 农庄校场隔壁的民房内,贾琼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对着门外喊道:“蘅哥儿,今日是你当值吗?今日为何还没训练。” 听着室内的声音,贾蘅走进室内,看了看正坐在书桌旁的贾琼,说道:“琼三叔,今日是我当值,昨夜大雪,快三尺深了,难以行进,石教官就未让大家训练。” 贾琼皱着眉头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贾蘅说道:“你前些时日请假回家,珠大哥身体病重,可好些了?” “禀琼三叔,珠大叔的事情我也是听族中兄弟说的,并未见到,只知晓病的不清,具体的侄儿也不知晓。” 贾琼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蘅侄儿,你比我大,我们玉草两辈同龄中少有懂事之人,好好训练,不可懈怠。你当初坚持下来,就代表着你有可取之处。 我当初对你们一视同仁,然当初两辈中,也只有你与璎兄弟,?兄弟还有萍哥儿坚持下来。 其他人受不了这练武之苦,回到府中读书识字,本想着吃了这边的苦头,能有几分上进之心,然也未有太多建树。 我前些时日回了族学一趟,特地与先生聊了聊,这族学中没有几个成器的。即使先生的孙子瑞兄弟,先生那么教导,也是个不成器,不爱读书,辜负了先生的期望。 你日后即使回去与他们玩乐,也注意着点分寸。不可沾染了他们的惫懒之气,你也与他们三人说下,就说是我说的。 你们各家与我家一样,俱是要我们自己顶门立户,不然终归被人瞧不上眼。 我日后也会多帮衬着你们。” 说完,贾琼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看着兀自点头称是的贾蘅,随即又说道: “且你也到了成家的年龄,早些让嫂子与你寻个合适的,若是家中钱财不够,不光两府可以支取银钱,我这也可以与你二十两,算作我的贺礼。 不光你有,他们三人也是一样。至于府内那些不成器的兄弟,若是也需要,倒是要少你们一点,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这些道理我想你现在也都是知晓的。” 贾蘅闻言,不由更是行了个大礼,对着贾琼说道:“琼三叔关爱,侄儿感激涕零。日后琼三叔让侄儿向东,侄儿绝不向西。一切以三叔之言为准。” 听着贾蘅仿佛效忠之言,贾琼也是微微一笑,这种话虽听着提气,但也不能全部当真。 遂对其挥挥手说道:“你去唤石教官前来,我有事与他说。” 看着贾蘅离去的身影,贾琼不由皱了皱眉头,这贾珠突然大病月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知晓原著的贾珠是否练习武功,他倒是建议了贾珠多多锻炼身体,贾珠也确实常有锻炼,未曾想还是得了大病。 皆因为他见识了这官场倾轧,自忖自己不一定是那种老狐狸的对手,因此也想有一些政治盟友,亲密无间的那种。 而贾珠与沈自征就是他选择的人选,不光是两人文采斐然,必然与自己一样早早为官。 更因为两人皆有一定的资本,贾珠背靠两府,资源人脉俱是不少,而沈自征的父亲也是一府府尊。 且沈宜修也是个宜家宜室的之人,贾琼也有想过,待过了这个春天,便请贾政为其向沈珫说亲。 至于其他金钗,暂时还是算了吧,日后走向权利巅峰也不会缺了女人,若是以后还有的选择,那肯定会优先选择金钗。 不过现在,肯定以自己日后前程为主,借女人上位或许不耻,但确实最快速的。 也不知道前世传言秦可卿是废太子的女儿是否是真的,自己还不好去打听,若是打听之后去定亲,那就显得刻意了。 若是不打听就定亲,则可理解为见过几次,一见钟情,最多多些贪慕女色之名。 若是真的,这废太子也还活着,其党羽也仍有一部分,或许也能借力一二。 这太上皇还在,皇帝倒也不敢动自己的兄弟,比李世民差了不少。 现在贾珠若是随着原著那般不在了,那元春出宫便最好了,也不知这贾政是否愿意将其嫁给自己,若是娶了这大姐姐,贾家的资源自己必然能多沾一些。 不过贾珠若是不死则更好,两人在一起学习也有五年之久,互相多有了解,远比元春嫁与自己更有好处,不过两者如果能同时的话那便更好。 自己今年已有十一,再过几年便可成亲,现在提前先谋划好也好。 至于秦可卿这边,近日大雪道路难行,且再过数日便是二月十九,这神京城当有不少人前去拜佛。 或可安排一场巧遇,再让母亲见见这秦可卿,让母亲找人提亲或许好点。 贾政这边或许可能知晓秦可卿的身份,不过不管其是什么身份,都有的赚。 若是这身份,便赚大了,至少在太上皇未去世之前,这废太子的人脉,或许也能支撑我一二。 若非这身份,那便赚一个如花似玉,多才多艺的佳人,反正也不是太亏。既然能得贾母如此夸耀,必然也是一持家之人。 “琼三叔,石教头来了。” 正自遐思的贾琼,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不由起身望向门外,看着裹的严实石电,向前两步,略迎了迎。 对着贾蘅道:“衡侄儿,你且去与他们高乐吧,暂且不需你值岗了。” 看到听了其言的贾蘅,高兴的对自己行了个礼,随即便向贾璎他们房间走去。 待其渐渐走远,贾琼才将石电请进屋里,随后笑着说道:“石师傅,这天还多有打搅你,颇为不该。然我听衡侄儿说,今日未曾训练,不知石师傅可有其他安排。” 听着贾琼的话,石电颇为诧异,往日里皆是自己训练,贾琼从未多嘴,怎么今日却询问自己这事,且好像还有些不快的样子,虽然面上与语气未展现出来,但是石电能感觉得到。 石电想了想,便如实说道:“是的,三爷。这化雪之时,风大寒重,恐受了风寒,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这毕竟不是私人练武,而是众人演军,所以今日未曾安排训练。” 贾琼也是明白石电的顾虑,自己也确实希望这大雪天最好继续训练,但是若不解释清楚,难免让其心里不舒服。略作思忖,随即说道: “石师傅,前几日我回府时,在两府得了一些消息。有塘报说,去岁冬,鞑靼人那边草原大雪,牲畜十不存一,鞑靼人冒雪扣边。 还有辽东人亦是冒着严寒侵犯了哈刺部,对我辽东产生了严重威胁。两方俱是冒雪前来,我想着石师傅此前说过,想去边疆为国效力。 然北方太过寒冷,最好多加训练这冒雪作战,日后或能有奇效,即使未能建功,也可避免被敌人冒雪偷袭。” 这事他是知晓的,据说塘报上有记载,而塘报这种东西,是七品以上官员都能收到的,怎么可能掩盖得了,且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神京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想到这里,石电也不由点头附和,随即说道:“琼三爷说的是,是电考虑的少了,我过会就吹紧急集合哨,加强严寒训练。” 贾琼想了想,其他事情也不好多说,自己与石电当初说好的,自己只训练队列,其他交予石电训练。 也不好总是多言,想了想说道。那石师傅便去吹吧,我仍然与大家一起训练,待会训练结束,我再回城中一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几日便不再来这里了。” ps:明天赶路回老家,今天只能一章了。 第一百零一章 贤士不贪婪,倜傥更风流 http://.biquxs.info/ 一阵训练下来,众人俱是大汗淋漓,冷风一吹,不由瑟瑟发抖。 贾琼看着身边这几十人,不由笑了笑,这边的人大部分都是自己父亲与伯伯们的下属子弟,已经相处快一年了,皆早已认识熟识,他们也知晓吃喝花销用的都是自己的,平常对他也是多有恭敬。 为了鼓舞这群同龄的兄弟,不由说道:“大家快点,早些回去擦干身体,换身干爽的衣物。公厨中有热姜汤,还有肥腻多汁的肉汤与白面膜,量大管饱。” 众人闻言,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 琼三爷这一年对他们很照顾,每日都能吃些肉食,饭食也管饱,但是身体是真的缺油,而且也不是一年就能补起来的,听见肥肉便有些馋得慌。 况且这也是第一次早食吃肉汤啊。 在肉汤的刺激下,众人不由紧跟着贾琼身后,排着整齐的队列,回到了居住地,被分别带回擦拭身体,更换衣裳。 在食堂内,陪众人草草用了一顿早食,走出门口,便准备回府中。 正在这时,丁仲远远的喊道:“公子,请等下。” 听着远处的声音,贾琼不由停下身形,虽未回头,但是他却知道是谁,整个农庄,喊他公子的也未有丁仲一人。 随即转身回头,诧异的看着快步而来的丁仲。 丁仲平日里也无事,主要负责工坊生产的事,还有这农庄的后勤事物,没有特定的事情是不会来找他的。若是找他,说明是他解决不了这一类的事情。 可惜自己无商业上的人才,只能自己慢慢培养,或者从别的地方挖人,不过挖的人毕竟没有多少忠诚度可言,唯有利益才能绑定。 而要培养的话,也只能从身边人着手,他能想到的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贾芸。 其对学习不是太喜欢,且今年也方才十一,虽吃得了苦,但身体过于单薄,练武也只能勉强坚持的下来,然每次却都是最后几名。 索性便将安排到了薛家商铺做事,只能期待日后有所长进,再单独让他负责对外的事宜。 还未多想,丁仲已来到了贾琼身旁。对其说道: “公子,库中积压的货物太多了,本与薛家说好,半月前便要来拉走成衣,然这大雪封路,他们人或能来,但这运送货物的马车却来不了。 且库中所有原料皆已用完,原料进不来,货物出不去。 不说那些烛台与肥皂,即使去年备的棉花与棉布,俱已做成成衣,若是不能快速运出,等这天时一过,或许就不能赚足银钱。 而且这段时间,大家就得闲着了,不说农庄本来的人,还有收留的流民,这大几千人的消耗太大了。 虽然库中米粮足够,地窖中的菜也很多,然最要紧的是这肉却不够了。 我们这后面小土山上,也没有什么大虫野猪之类打牙祭的东西,这正月里东西消耗的有些快。 公子又让小家伙们可着劲吃,虽然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但是也不能太惯着他们。 我以前担心公子亏待了他们,但是我现在却怕公子把他们养成白眼狼,现在一个个身体很壮实,兄弟们的家室也很念公子的好,我就是怕。。。” 贾琼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看着不远处的人群,索性也暂时不回府中,便带着丁仲来到了,自己的院子。 两人对坐了一会,贾琼方才问道:“丁叔,你为何这么说,可是兄弟们有什么想法是我没注意到的。” 听着贾琼的话,丁仲不由一愣,半晌方反应过来。心中略有些复杂,随即说道: “我是怕公子待他们太过好了,让他们习惯成自然,升米恩,斗米仇。现在他们倒没有什么想法,若是有什么想法的话,我亲手宰了他们。 然也没必要天天有肉,这庄中养了那么些猪鸭鸡还不够吃的,且我对管理农庄不是太懂,若是单独工坊还好说点。 还有这与薛家这一年的生意往来,肥皂与烛台,赚了不下十万两白银。 我又是个粗鄙不懂事的,不太会算这些账,每次都是薛家算好账,然后给予公子你核对,但公子你又忙碌,我这。。。” 看着丁仲欲言又止的样子,说话又有些不清不楚。 账目每次都是自己核对,随后将银两交予丁仲放入农庄的底下密室中。而这密室有几道锁,只有自己有钥匙,自己不在时,门口必然有人守卫。 按理说,丁仲不该有这些顾虑才对,还有自己对这些弟兄好,他应该开心才对,现在说这些是什么原由。 思忖了一会,他方明白过来,这丁仲或许是觉得自己手中掌管的权利太多了。 怕自己受不了诱惑,便想着减少点权利,让自己放心。 也可能是真的想劝诫自己,让自己对这些兄弟思想教育上抓紧点,自己一个农庄这么多人已经有些离谱,训练这些幼童还是借着贾家的名头在做的。 若是在宣扬让他们效忠自己,怕会死的更快,别说自己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即使是当朝一品大员也不敢吧。 唯有这百年来一直培养幼童从军的贾家,或者说是大些的勋贵,皇帝才会容忍一二。 毕竟这些是武勋的根本,也可以说是四王八公的权力,只要数量不要过多,且培养的都是武功,而不是征战天下的将帅。 皇帝基本上都不会怪罪,若是再过几代,这勋贵彻底从文,恐怕也会失去这权利。 所以这种原由恐怕不大可能,那就只剩下一个度,自己培养这些人要把握的度,既要让他们效忠自己,又不能明着来的那种度。 要让他们从内心中认可自己,还不会产生升米恩,斗米仇的结果,想到这里,也是有些心烦,这是一种人格魅力,自己,唉。 现在这丁仲这般说,或许自己的这种人格魅力也有一定成长吧。 但他是成年人,经历过苦难,懂的珍惜,而年少之人,也只能在战场上折服吧,至少自己还未想到什么好的方法。 想到这里,又想到丁仲方才说的事情,这要将手中权利减少,无非就是过账,涉及银钱的事情。 自己可信任的人太少,或许只有自家人才行吧。 而母亲又不懂这些,涉及的银钱太多,又怕母亲乱想。 边想便给丁仲与自己倒了一杯开水,也未放什么茶叶,自从以军人的方式训练后,好久没喝茶了,毕竟喝茶去油,每日里训练完要补充的营养都不够。 端起茶碗,也未饮用,只是静静地看着碗中的茶水,轻轻一吹,荡起一层层波纹,眼睛微微眯起。 这亲近之人倒也是有的,自己的贴身丫鬟鸳鸯,因自己来了军营倒未跟着,其性子也烈,想必不是贪婪之人,其前世帮着贾母管着体己,原著也未说起有什么不好之处。 只是其年龄也小,现在不适合做这些事物,涉及的东西远超其所知,或许现在得置办些产业,让其先练习着。 或许也只能娶个妻子,然自己年龄尚小,也不适合成亲,这也需要至少四年时间。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之前考虑的事情,自己认识,并且相对熟悉的只有贾元春与沈宜修,皆处了几个年头。 而元春进宫,显然无有可能; 沈宜修家中向来清贫,对钱财不甚在意,更喜欢士子风流,或吟诗作赋,或抚琴吹箫才是她的最爱; 现今唯有秦可卿最为合适,不论是原著贾母所述,还是现世几次听闻。 秦业家中现在就是秦可卿在半当家,而秦业年岁大了,经常有些事情或忘,或丢的。 柴米油盐酱醋茶,家中开销,皆是由她吩咐宝珠瑞珠前去采买。 不说管的家业大小,只需是个会管家的就行,自己日后再好好调教即可,与自己一样慢慢成长即可。 只是需要丁仲在干个几年,待自己大了能娶妻,随后再兼祧。 想到这里不由看向丁仲,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 “丁叔,我听说秦家姐姐是个宜家宜室的,不知她可信奉佛法。我母亲此前与我说,二月十九要去隆安寺去上香,为我求取一道平安福,也不知晓会不会凑巧碰见。” 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丁仲,见其热水喝完,又与他续上一杯。贾琼随后又仿佛陷入回忆一般,接着说道: “秦家姐姐的诗赋与琵琶我是万分佩服,上次还是上元节时,我去丁叔那里之前,碰到了秦伯,这事你也是知晓的。 那日秦伯约我去游览元宵灯会,我母亲与妹妹皆是见过这秦家姐姐的,我也有幸聆听了秦姐姐的诗赋。” 听着贾琼的前后几句话,丁仲不由愣了愣,随即苦笑。 他自是听明白了贾琼的意思,也知晓贾琼明白了他的意思。让自己再做几年,等他娶了秦可卿,便让秦可卿来接手这生意上的事情。 虽然感激贾琼的信任,然现在还需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也是一阵为难。 看着贾琼,几次张嘴欲言,然又见贾琼为他续上热水,不由长叹一声,将碗中茶水一饮而尽,便起身准备告别。 见其样,贾琼又说道:“丁叔,我有一法或可雪中运货,过会我与你一起去趟旁边。” ps:今日带小孩回老家就医了,没什么时间码字,后面几天可能也是一章的量。但是基本不会断更。 请书友们多多见谅,还有欠书友160619203455776打赏的一更。 等事情忙完,一章章补回去。加这个打赏的一更连上今天的,欠了三更。前面大章没分章的不算啊。 上架前补完,不补完我不上架。 第一百零二章 无意间竟出利器,忧虑中思及得失 http://.biquxs.info/ 来到工坊内的木工房中,指导者农庄唯二的木匠,与他们大概说了下雪橇的原理。 两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的茫然让他两知晓,对方也不知晓这种事情。 一年长木工遂出言道:“三爷,这此法古未有之,无有轮子又如何行进。此法当是平白浪费木料与时间。或无必要如此行事。” 贾琼看了看两木工的神色,面上带些懒散。年长之人虽然话语恳切,然担心的眼神中又夹杂着一丝怀疑,一丝不满。 那种被外行指导了自己的工作,教自己做事的不满。 贾琼看着两人,面色也有几分复杂,眼神也有些闪烁。这或许是为自己好,但也多少小看了自己,而且有些不太听话,自己庄上的人当面反驳自己,多少有些心里不舒服。 虽然他也明白这是人之常情,就如前世在部队时质疑班长;工作时知晓领导说的不对,又质疑领导一般。虽然不至于生气,然多少有些心中不舒服。 也不思忖,只是看着两人笑了笑,只是落入那年长之人眼中,这笑容多少有些意味深长。 随即又听贾琼说道:“这工匠需有探索的能力,想当年鲁班若没有那些奇思妙想,或许也没有现在这般多的物件吧。 老丈尽管做便是,这些木料俱是庄上产物,我让你做,若是做差了,断无让你赔的道理。” 贾琼话虽说的客气,然其中的一丝不悦却让年长的木工感受到了,也知晓自己两人只是在庄上做活求生,并非主家。 老木工毕竟阅历颇多,闻贾琼所言便明白自己说话有些僭越了,或会引起主家的不悦。 想到这里,老木工便喝令了一声年轻木工。两人随即按照贾琼的描述,取来木工锯将一圆木锯出两块木板,又将其放在火上微微加热,进行弯曲。 以绳固定,使其定型。 接着又打造了一辆板车,下面留下框架使其固定,最终成为上面平整的板车,而下面的轮子变成了雪橇的样子。 看着已经做好的雪橇车,贾琼不由转身对着丁仲说道:“丁叔,车子已然做好,你去牵一匹马来,尝试看看。再在上面加些重物,看看是否可以拉动。” 见着模样甚怪的马车,丁仲皱了皱眉头,疑惑的看向贾琼,又听起言,只得去牵了一批驮马。 套上缰绳后,又般了几袋货物,随后几人皆坐与车上。 丁仲回身看了看已经坐好的几人,不由一抖缰绳,伴随着‘驾’的一声,雪橇车在雪地中慢慢行驶起来。 看着动起来的车身,丁仲回头茫然的看了看贾琼,又不信邪的低下头看了看板车下并无轮子,只有两块木板,在雪地中慢慢滑着。 见此,其双眸不由圆圆的瞪起,双手猛地一抖缰绳,马儿吃痛之下,不由沿着工坊大道上快速奔跑。 车上三人随着马儿的加速,不由一个趔趄,差点被甩下马车,连忙抓住两旁的扶手,方缓缓稳住身形。 两位木工看着马车这飞奔的模样,不比平日马车慢多少,互相对望一眼,皆是不敢相信这样的物件是在两人手中诞生。 下得马车后,随即同时看向贾琼,异口同声道: “三爷,这无有车轮如何这般行驶如飞,好似装上了翅膀一般。不知是何原由,三爷可否指点小老儿一二。” 听着两位木工的话语,贾琼心中也是有些自得,看你们日后还敢小觑他人。 这原理他自是知晓,前世物理课也不是没上,不过却无法与几人解释,正想着如何以现世的方法解释时。 突然听到丁仲长叹一口气,随即说道: “若是当初在辽东时,我们有这雪车,粮草便能快些到达。另外几个营也不会是那般下场,那些兄弟也不会因为饥饿交加,受不了寒风刺骨而体力不支,被建奴得了便宜。 若非如此,这些兄弟必然建在,若是这车子在草地上也能健步如飞就好了。只要粮草能够跟上,我们必然可以远追鞑靼人与蒙古人,甚至将他们赶出草原都可以。” 听着丁仲的感叹,又见其面色复杂,贾琼面上忽然一惊,随即有些游移不定。 看了看还在感叹的丁仲说道:“将此车毁了,车子劈成材火送到厨房。所有货物等化雪之后让薛家来运输,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这辆车。” 老木工听着丁仲所言,本来兴高采烈的表情微微收敛,随即又听贾琼这般说,不由浑身发抖,拉了拉年轻木工,打断了其的兴奋,随即看向贾琼说道: “三爷,小人觉得这个车子还能改进,现在运送货物是有些不方便,小老儿与这本家就在庄内给三爷您改进这个如何。 且小老儿两人家人俱在庄内,平日里足不出户的,也无甚亲戚需要走动,这样更可以安心为三爷您上工。 且小老儿祖上乃是隋朝的李春大人的其中一支,不光木工手艺精湛,架桥也有几分本领,曾主持了顺德府的赵州桥,已有几百年历史,多有使用,至今无事。” 旁边年轻木工见老者如此说,且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随即说道: “二大爷,你怎么结巴了,老毛病犯了啊。” 说完又对着贾琼说道:“三爷,您能否与我们说说这是什么原由啊,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我看隔壁村的赵老头再敢小看我们。” 听到两个木工的话语,贾琼不由眼神复杂的看着两人,面上多有纠结,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而丁仲见场中几人几句话之后,变得有些冷场,本来感叹之后也想与贾琼说些话,然见到贾琼时而变冷,时而纠结的眼光,又想起方才自己的话语,不由也是反应了过来。 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将贾琼护于身后,大有贾琼一声令下,便将两人格杀于此的样子。 思考良久之后,贾琼不由叹了口气,说道: “你两的家人接到工坊处来居住,不住在前面的农庄里了。小点的孩子全部送入儿童亲军,参与日常训练,至于庄子,以后你们就别出去了,差什么由庄子提供。 至于原理嘛?” 说着又看了一眼丁仲,随即说道:“我去年见一群稚子,拿这木板,垫于臀下,从山坡草地之上滑了下来,又见平日里拎不动的东西,拖着反而能走的起来,若是在下面垫些东西反而更快。所以今日方有此想法。” 将原理简单的说了之后,思忖一会,不由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心中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看向丁仲,拍了拍其肩膀,说道: “丁叔,他俩以后就在你手下做事,就做些像鲁班那样的发明创造之事吧。做好的一应物件,若是有用,便毁了,留好记录。”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工坊。贾琼相信丁仲能听明白自己的话,他自己有很多事需要丁仲做,现在也只能选择信任丁仲,且其子也在庄上练武,倒还好些,不担心其外出。 再说外面还有石电带着的年轻人把守着,只需再与其说上一二即可。 ------------ 荣府,贾珠院落。 贾琼看着已经下地的贾珠,心中不由长舒一口气,至少贾珠熬了过来,想来不会如原著那般早早便夭折了。 再看看一旁的李纨微微隆起的腹部,正担心的跟着被丫鬟搀着的贾珠,不由笑着说道:“师姐,你这般不放心大兄,是担心大兄纳妾嘛,然大兄现在这身体想来是不行的。” 本来有些虚弱的贾珠,听贾琼这般说,不由没好气的笑了笑,随即用手虚指了指贾琼,笑着说道: “琼弟,以往为兄怎么就没发现你这般嘴贫,真正是个不下于凤表妹的,你师姐不是这般人,只是担心为兄而已。” 李纨听贾琼这般言说,不由白了其一眼,又听自家夫君这般说,心中一甜,面上笑容自然而露。 随即笑着对着贾琼说道:“师弟,在你眼中师姐就是这般好妒吗?你珠大哥若非身体受累,师姐都准备为其纳上两房妾室了。” 说完看着两人正笑着看着自己,知晓两人可能是有事要谈,随即又白了两人一眼,说道: “得得得,是我白担心了,也枉做小人了,你们两兄弟聊着。 素云,碧月,将大爷交给琼三爷搀扶,你们扶着我回屋休息。” 看着俩个丫鬟仍有些不放心的样子,随即没好气的说道:“快些走吧,别舍不得了,你们随我一起长大,自是我的陪嫁丫鬟,日后有你俩的分。” 说完当先便走向小院,两个丫鬟看着李纨当先的身影,又看向贾珠,在贾珠点头后,便将贾珠交给贾琼搀扶。 随即齐齐的追向李纨,去搀扶李纨回房。 贾珠见状,不由笑了起来,笑了一会,中气有些不足,看着李纨走进房中的背影,随即看向一旁的贾琼。 见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正看着自己,随即对着前面的书房的茶室指了指,说道:“我们去那边坐着吧。” 两人坐定后,贾珠又接着说道:“这天降大雪,都有三尺之厚,你怎么突然回城了,路上可得注意安全。” “也无事,只是这次在庄子呆了不少时间,好久没来看看珠大哥,也不知珠大哥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心中有些放不下,便回来看看。 而且年前时,母亲便与我说,二月十九要去寺庙祈福,眼瞅着还有半月不到。这大雪也不知何时可以化去,索性我便回来一趟,到时与母亲一起前去,也不至于到时候太赶。” 贾琼说完,又看向贾珠的身体问道:“珠大哥,身体如何了,还需多久能恢复,找的是什么样的医者。” 贾珠诧异的看了一眼贾琼,随后说道:“是太医院正堂主官王君效为我诊治开药,约莫着还有半月左右就能恢复。怎么了?” 见贾珠这般说,贾琼仔细思忖了一会,随即又斟酌着说道: “不如在外面多找些医者,看看是否有不同的看法,毕竟大兄这次病的时间有些长了,毕竟我们再过几月就得前往金陵了,我担心你这身体是否吃得消。” 贾珠闻言,目光也不由闪烁了几下,随即说道:“好,我试试琼弟的建议。” 愣了几面,贾珠又问道:“其他旁支的兄弟怎么样,可有出色的值得培养。” 听着贾珠的话语,贾琼有些不明就里,疑惑中只得顺着贾珠的话题,实话实说道: “练武的这两位兄长,两位侄子都还可以。芸哥儿是个能做事的,我让其在薛姨妈家的商铺里学些东西。可惜其不愿学文,虽然其心性可以,但武功还是差了些。 至于。。。至于族学的兄弟子侄,嗯,俱需要再给些时间吧。” 听着贾琼的话语,贾珠也不由感觉其变的比以往更有些圆滑了,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眼贾琼,随即笑了笑。 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对着贾琼眨眨眼,问道:“你这年龄,下半年便要前往金陵,待后岁回神京便十三了,按理来说便可以定亲了。 婶娘可给你考虑了,需不需要为兄给你建议个,而且琼弟你倜傥风流,或可以选择兼祧之法,继你两位伯伯的门楣,一门兼祧三门,娶上三房正妻,我觉得沈家妹妹倒是不错,你觉得呢。” 贾琼闻言,不由笑容一窒,愣愣的看向贾珠。心中暗道,这贾珠怎么连自己这想法都看出来了,自己以往还小,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既然他知晓,也没必要否认,平白让贾珠小看了。随即说道: “既然珠大哥有此心,还请珠大哥代为与政伯父说上一声,日后帮小侄一忙,待过上两年,为小侄说上这门亲事。” 见贾琼也不反驳,还一口承认,并且又让自己帮忙,倒是让贾珠愣了一下,心中也是暗道‘这琼弟的风流,面皮或不下三国之曹操吧。’ 两人一阵笑谈之后,贾琼看了看四周,随即小声对贾珠说道:“珠大哥,今日有一事需与你商谈。” ps:大章,未分章。算两章,还欠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寺庙拜佛巧相遇,竹签求解万事吉 http://.biquxs.info/ 位于神京西北的护国寺。 贾琼正带着母亲与妹妹,还并着鸳鸯与鹦哥,五人正随着人流慢步行进。 今日是观音的诞辰,前来烧香拜佛的人很多,平民,富商,达官贵人,皆徒步而行。 回首望台阶下,只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爷,你看,那是不是西府的珠大奶奶。” 贾琼闻言,不由向鸳鸯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前方李纨身着素衣,淡雅洁净,面带轻纱,外罩披风。在几个丫鬟仆妇的保护下,也在缓步而行。 身旁还有贾珠的几位小厮护卫,旁边人群见状,也自动与他们隔开几步,以免冲撞了贵人。 就在贾珠成亲后见过两面,也难为鸳鸯能认出来。 贾琼见状,不由想起前几日去见贾珠的事情。 那日贾琼说完,贾珠只是眸中带笑的看着他,见贾琼面色有些纠结,微微颔首。说道: “琼弟,你直说便是。与大兄还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贾琼犹豫半晌,见李纨微微隆起的小腹,又下地行动,必然已有三月以上的身孕,不然这些嬷嬷绝不会让她轻易下床。 而贾兰是贾珠的遗腹子,说明其必然是在贾兰生下前就去世了,这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的功夫。 而原著说贾珠是一病而死,现在病已然有些回转,但是这几个月会不会复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贾珠先死了将会打乱自己的计划,想到这里,贾琼也只能自打自己的脸了。 犹豫半天后,说道:“珠大哥方才也提到族中兄弟,弟觉得他们需要时间,自然可慢慢成才,然我们未必有这么多时间等候。 不妨族中兄弟一分为三,可练武的几个继续在我这。能读书的,继续读书。其他的全部让他们出来吃吃生活的苦,有个几月。必然能令他们有所改变,到时候当能定下心来学习,或者生活,至少不能使其拖累族中。” 若是贾珠能将贾琼的旁支能更理顺一些便是最好,自己终归年弱了些,人微言轻。族中兄弟倒是钦佩自己,但未必愿意听自己话,他们最服气的还是贾珠,其他同辈皆做不到这一步。 贾琼也只能叹息,自己也是旁支,对待同样是旁支的,名不正则言不顺。 看着近在眼前的李纨,贾琼上前几步,旁边丫鬟小厮皆是认识他,遂便让几人进了内圈。 “母亲,这是西府珠大哥的媳妇,也是我恩师的女儿,李纨师姐。” “师姐安好,这是我母亲与妹妹。” 说着向沈娴与贾瑶指了指。 李纨见状,向沈娴轻轻福了一礼,由于腹有身孕,福礼几乎微不可查。 沈娴见状也知晓其身体的状况,随后微微点头,夸赞了几句。 见几人互相见礼,聊了几句,不由看着李纨道:“师姐有孕在身,怎么今日也来上香了。” 李纨见贾琼这般说,隔着面纱的嘴角笑了笑,说道:“那日你去见你珠大哥,后来你珠大哥与我说了你今日要来祈福。 我想着夫君身体抱恙,便也想着来给夫君求个平安,希望菩萨能保佑他健健康康。” 谈笑间来到门口,只见边缘处丁仲对其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宝殿内努了努嘴。 贾琼了然,随即对着几人说道:“娘亲,师姐咱们快些进去吧。” 几人进得殿内,只见殿内十数人正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不言,心中默默的祷告着。 而另有几人在一旁排队,一名和尚在一旁给几人发着香,几人随后又掏出香火钱置于盘中。 “哥哥,你快看,四姐儿好像见过那个姐姐。” 贾琼闻言,低头对着四姐儿笑了笑说道:“就是前几年元宵灯会上你见过的秦家姐姐。” 沈娴闻言,不由顺着队伍向前看去,确是如贾琼所言,是那次元宵灯会的姑娘,正转身与一妇人聊着什么。 不由转头狐疑的看了看贾琼,上下的打量了一番。 自己儿子今年方才十一岁,那年元宵灯会也才八岁,如今三年过去了,怎么记得这般清楚。 不过既然见到了,又是认识的,且还不知自己儿子是什么意思,便上前几步,小声说道: “秦家闺女好,许久未见,出落的越发俊俏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些银钱置桌上盘中,又从和尚手里接过三炷香。 旁边的秦可卿闻言,不由看向沈娴,略一愣神,方想了起来。 袅娜的身姿随即盈盈一福礼说道:“贾家伯母安好。” “妹妹,你也来上香了。”闻听此声,沈娴不由侧头一看。 原来是同族中的媳妇,与自己家差不多样子的人家,只是自己因为儿子,现在生活比他们要好了些。 随即说道:“原来是珩哥儿他娘啊,董姐姐有些时日未见了,不曾想今日却在这里见到了。 我今日来是为了琼儿与四姐儿求个平安牌子。” “董姐姐与秦家闺女也相熟嘛?今日求的是什么啊,方便说与我听听不?” 沈娴一边说着,一边又看向从门口走来的贾琼。 只见这董氏看了看身旁的秦可卿,随即笑道:“我家珩哥儿也年长了,我准备为其求个平安富贵,再求个姻缘。” 说着看了看跟上来的贾琼,笑着说道:“日后妹妹倒是个享福的命了,不像我们这些人还要继续操心劳力的。” 说完,随即看向了秦可卿,她也想知晓秦可卿是为了什么来的。 沈娴见状也不由一起看向秦可卿。 秦可卿见其两人看来,只是轻轻一笑,随即说道: “我与这位董伯母倒是今日才相识,也未曾想两位伯母是相熟之人。 今日特来为父亲与弟弟烧上一炷平安香,求个吉利。” 正说这话时,李纨也走上前来,从和尚手中取过三炷香,见贾琼目光灼灼的看向秦可卿,眸中带着一丝思索,不由一笑。 心道,难怪相公说,这琼师弟是个真倜傥风流的。 想了想,随即说道:“婶娘,可否与我介绍下这位婶娘与妹妹。” 沈娴见李纨这般说,柔和的笑了笑,随即说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这是府中旁支的珩哥儿他娘,与我一样,皆是寡居之人,独自抚养顽童长大。” 一边说一边指着两人,对着李纨介绍。 只是余光中,见贾琼双眸正注视着秦可卿; 又扫了一眼也边听边思索的董氏,心中略一思量,随即说道: “这是府中政老爷同僚家的闺女,政老爷曾与其父多次夸奖过琼儿,而琼儿几年前也曾巧合认识了其父,元宵灯会时两家一起走了走,聊了聊。” 李纨一听,也知晓几人的心思,又看了一眼贾琼,见其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明白其意,其与自己夫君如此相熟,又是父亲的关门弟子,是自己的师弟,自然该多多帮助,随即淡淡一笑说道: “既是父亲同僚家的妹妹,不妨来我这,我们一起多说会话,让两位婶娘多聊聊。” 几人略聊几句,便见前面众人已然起身,便也接了前面人等的位置,按照指引一一烧香拜佛,心中各自祷告。 事毕,几人结伴回到了大门处,见旁边一和尚正为众人解签。 李纨思索一番,不由说道:“琼兄弟,你与你珠大哥今岁又得赴金陵赶考,而且你年岁已到了可以订婚的年龄,不如来求上一签如何。” 贾琼闻言,刚刚准备拒绝,又见娘亲沈娴正期待的看着他,秦可卿与董氏,还有一并丫鬟小厮,也驻步而观。 略一思索,随即走向和尚,从桌上取来另外的签桶,一阵摇晃掉出一根签来。 和尚见签已掉出,遂执了起来,虽然方才也听到旁边女子劝其求什么签,但还是问道:“不知施主想问些什么?” 见和尚这般问,贾琼也是有些茫然,不知求取什么,他倒是不太信这个,但是想到这一世的目标。 不由转头看了看沈娴与四姐儿,又看了看秦可卿与李纨,随即转身看向和尚,说道: “大师,我心中所求很多,却又无法一一道出,不知具体所求,不知大师可有解。” 此言一出,和尚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悦。 而贾琼身后几人也是微微凝眉,沈娴更是出口道:“琼儿,你说的什么胡话,自是求科举了。” 和尚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贾琼,瞥了一眼签上谶语箴言,嘴角不由露出丝丝笑意。随即道:“小施主不知心中何求,但也不是不能解。” 众人闻言,皆诧异的看了看和尚。 随即又听其说道:“小施主的签乃是上上签 诗曰:天开地辟作良缘,日吉时良万物全;若得此签非小可,公行忠正帝王宣。 意思便是:急速非速,年来直时,佛神择笔,先报君知。此签万事求谋具吉利也。” 说完,又将手中竹签递与几人观看,众人见签上所写,皆如和尚所说,面上俱是喜笑颜开。 李纨见状,又看了一眼秦可卿,对着其调笑说道:“秦家妹妹,不妨你也去求上一签,你毕竟年少,求上一签也是无事,或可求求姻缘。” 秦可卿为难的看了看李纨,自己这闺中待嫁之人,能求什么签,还能真的去求姻缘嘛。 刚刚想拒绝,就听一旁的董氏也说道:“是啊,秦家小姐,不妨求上一签,就当是玩乐了。” 秦可卿闻言,不由看了过来,只见沈娴,董氏,还有四姐儿,与旁边的几个丫鬟都兴奋的看着自己。 连自家的丫鬟瑞珠与宝珠也好奇的看着自己,嘴角不由一阵委婉而笑。 想了想,那便当玩乐吧,不如就像方才贾家弟弟那般。 随即也向前摇了摇签桶,将掉在桌上的竹签执起递与和尚,又随即说道:“大师,我心中亦不知何求,大师看着解便是。” 这话一出,和尚面上又是一愣,不由反复的看了看贾琼与秦可卿。 狐疑的神色让秦可卿面上一红,隔着素白的面纱,都能看到其面庞上有着丝丝红晕。 有过一次经历之后,和尚不在意的瞥了几眼两人,随即看向手中竹签,只见其上诗曰: “愁眉思虑渐时开,启出云宵喜日来;宛如粪土一块玉,良工一举出尘埃。” ps: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投资,求打赏。 第一百零四章 美可卿独一无二,慧鸳鸯与众不同 http://.biquxs.info/ 和尚说着看了看秦可卿,又看了看贾琼,最后复又看向秦可卿。随即说道: “恭喜这位小姐,此签亦是上上签,其签的意思便是:得处无失,损中有益,不用多求,必定遇吉。此签良工举玉之象,凡事谋皆大吉。 此签一如方才小友之签一般,不论求什么,一一皆准。若求事,当逢凶化吉,若求姻缘则亦有完美归宿。” 一番话说的秦可卿几多畅想,为父亲,弟弟可以逢凶化吉,疾病祛除而开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和尚说这姻缘亦有完美归属。 虽知这只是些吉利话,但心中还是不由自主有些愉悦。 想着解签中良工举玉,难道是自己会是那雕琢美玉的良工,与夫君举案齐眉。 想到这里不由又是一愣,偷偷瞥了一眼贾琼,只因今日偶然相逢,还因为这双双解签,更因为贾琼的名字,名中带着一琼字,琼乃最美之玉。 又想起贾琼神京闻名的学识,还有几年前父亲那特别的介绍方式,不由一阵羞赧。又细思道,可是当年这贾家弟弟才多大啊。 秦可卿想着想着,又是接连瞥了几次贾琼,虽然其年岁尚小,然身高却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 众人一路闲聊,一路往寺外而去,看着已经乘车远去的秦可卿。 李纨情不自禁的夸赞道:“我虽与这妹妹刚刚私下聊的不多,但是其不论身段模样还是才学品行皆是高人一等,尤其是性子温婉,为人思虑,是个怜贫惜弱的。 更兼说话不卑不亢,有理有节,是个能相夫教子,劝人上进的。 这般心性,想来日后其夫,必然是愿意为其封妻荫子奋斗的,日后不论嫁到哪家当都能享福。” 此话一出,沈娴与董氏目光俱是各有几分闪烁,心中自有各自想法。 随着李纨也离开后,贾琼回首看了一眼丁仲,对其使了个眼色,随即扶着娘亲与妹妹上了马车。 沈娴原本想携带董氏一程,然其说还有它事,便也作罢,各自归去。 回到府中,坐于庭院,鸳鸯给几人上了些茶水,贾琼看了看沈娴,与玩乐累了的四姐儿,正想说话。 便见袭人从一旁而来,手上正执着一大红请帖。看了看沈娴与贾琼,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鸳鸯。随后说道: “禀太太,禀三爷。今日太太携三爷还有小姐去拜佛时,西府赖大管家送来喜帖一封。” 说着便将手中的请帖递与贾琼。 贾琼打开请帖,仔细的看了看,略过一会,则独自沉思了起来。 “儿,到底何事,让你如此为难。可否说与娘亲听听。” 沈娴见贾琼只是自己低头沉思,也不说话,不由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打断了贾琼的沉思,关切的问了起来。 被声音打断的贾琼,抬眼望了望母亲,见其眉头紧皱,双眼关切的看着自己,面上是担忧之色。 随即笑了笑,面上迷茫的情绪,消散不见,对着沈娴说道: “娘亲,不碍事的,是西府上的喜事,琏二哥要娶妻了,日子定在一个半月之后的三月二十八日。只是其中些事情,孩儿想不明白。” 沈娴诧异的看了看贾琼,随即应道:“是个好日子,适宜娶妻,西府必然找人挑了日子的,孩儿有什么不明白的。” 瞧着母亲面上的诧异,贾琼想了又说道:“儿只是奇怪,这娶的还是京营节度使王家的女儿。 现在东西两府的主家皆是王家的人,现在承爵的琏二哥,娶的还是王家女。 颇有些不知其中道理,这世家大族,如何会让几支嫡系只与一家联姻。” 沈娴闻言,才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随口说了起来: “这是两府掌家人该考虑的事情,我儿若是不明白,便无需多想了。你父以往也与我说过几次,想是其中还有很多利益勾搭吧,为娘也不是太懂。 当初你父也是文武双全,一点不必孩儿差呢,若是你父还在世,想来可以多多教教你。” 声音不复方才的凝重,只是声音中带了些感伤。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四姐儿,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 过了良久,沈娴看向贾琼,仿佛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孩儿,这秦家小姐你好似几年前才见过一次,怎么记得这般清楚啊。” 听着母亲的问话,贾琼不由沉思了几息,这时候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情必然要让母亲知晓,替其操办。 想到这里,随即说道:“娘,孩儿读书这般厉害,一年能顶别人数年,自然是有些过目不忘的本领,虽不及书中这般厉害,但是自忖还是有几分能耐。” 说完,看着母亲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又说道: “再说,这秦家姐姐,是个明艳动人,且秀外慧中的,自然比别的人事又多了几分深刻记忆。且儿子今年已有十一了,见到便记起也属正常。” 方才听前面时,沈娴还属正常,这秦家闺女确实如贾琼所言,倒是不差。只是后面儿子主动说他今年十一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般早慧。 又想起前些时日儿子特地与她说,再过个把月便要再度南下金陵备考。 难道是担心这秦家女大了,先许了人。想让自己先去给他张罗起来,想到这里,沈娴不由又想试探一下。随即说道: “琼儿,为娘也不小了。如果当初你的两位兄长没有早夭的话,想必业已娶妻生子,娘现在必然含饴弄孙了。 若是儿日后娶妻,想娶个什么样的女子啊,会不会有了新妇便忘了娘啊。” 沈娴说完,便自己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打眼看着贾琼,随后端起桌上凉了几分的茶水,慢慢喝了起来。 贾琼见母亲还想要试探的样子,也不犹豫,随即说道: “就像秦家姐姐这样的吧,不说容颜,就是性格也是个美的,是个独一无二的。 如师姐所言,要娶就娶这样温婉可人,宜家宜室的,日后与母亲相处也是和和睦睦的。” 听着儿子这不加掩饰的掩饰,跟明着说有什么区别,儿子这也太过早慧了。 不过儿子还有几年,瞧着秦家女的身体是个能生养的。而且今日那珠哥儿媳妇那样比自己又见地的人儿,也这般夸赞,想来是不会差的。 且那大师解的签也是良工举玉之像,而自己儿子的琼才是最美的玉,想来也是天作之合。 且儿子也是有这般想法,既然如此,那便着人打听一二,若是个不差的,便请个媒婆去试试。 看着母亲,先是凝眉,忽然又是狐疑的看了自己几眼,随即又兀自想着事情,想来已经有这方面的考虑了。 看了看仍然侍立一旁的鸳鸯与袭人,想起方才袭人那一幕,随即说道:“袭人,我听说你还有个兄长,多大了,现在做些什么营生啊,家中还有一老母。” 袭人奇怪的看了看贾琼,自己方才进西府没几月,便被老太君送给了这琼三爷,自己也未与府中说自己的家事,来这边也还没回禀,这三爷是如何知晓的。 心中虽然不明白,但是嘴中仍然说道:“禀三爷,婢子家中还有一老母,兄长比婢子大个七岁,今年一十有五,暂时还无营生,准备过些时日做些小本生意,维持家用。” 贾琼闻言,点了点头,自己现在让袭人与金钏儿跟着母亲,也算是家里人了。 原著上花自芳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也不是那种贪婪不知进退的,不如用上一用,自己现在的可用的人,还是少了些。随即说道: “那过两日你回去一趟,让你兄长来见见我,我这里有些营生倒是缺些人手,不如让你兄长来试试。 至于你就跟着我母亲,日后多听你鸳鸯姐姐的话。” 说完,又看了看鸳鸯,随即又说道: “鸳鸯,这两日你替我母亲参考参考,待琏二哥大婚时,我们送些礼物去。上次珠大哥大婚时,你建议的就很不错。” 沈娴本来正想着事情,听贾琼如此说,也想起方才的事情,不由白了贾琼一眼。不过这一年的相处,自己也很喜欢鸳鸯这丫头,随即笑了笑。 对鸳鸯招招手,唤其来到自己的身边坐在矮几上,执起鸳鸯的双手说道: “鸳鸯自是与别人不同,她自小在府中长大,眼光见识比我还高上一筹,那些建议自然是极好的。 我儿说的对,鸳鸯你要多与我参考参考。” ps:下一章十二点以后,开始刀人。 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投资,求打赏。 第一百零五章 纳采问名雁下达,纳吉纳征送文聘 http://.biquxs.info/ 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瞬即逝。 转眼过了一个多月,贾琼在当初与袭人说了第二天,便见到了花自芳,聊了半个时辰,便让其跟着丁仲去做事。 这日,贾琼结束晨练,用完朝食,正准备前往书房读书,便听身后沈娴喊道: “琼儿,今日你午后先不妨去早读,今日我有些事与你商量。” 贾琼闻言,又回身坐于桌前,看着一脸笑意的沈娴,倒是不太诧异,娘亲之前着人去打探秦可卿的事情她也知晓。 甚至都问到了丁仲家里,丁仲那段时日常在家中等待,就是为了此事,不偏不倚,如实的告诉了媒婆。 甚至贾琼还知晓,族中珩兄弟的母亲董婶娘也曾着人打探秦可卿,也询问过丁仲,被丁仲套了出来。 此事,母亲就未必知晓了,今日母亲沈娴特地与她闲聊,想必是准备为其订婚了。 若是自己没有让秦业知道,又没有想法让母亲去了解秦可卿,或许秦可卿就与这珩哥儿定亲了,更有可能如原著那般嫁给了贾蓉。 自己已经开始影响红楼中的女子,不过应该影响不了大势,贾琼心中又是不由有几分焦急,自己的底蕴还是少了些。 他现在仿佛有些明白,当初两府为什么不愿意将银钱给予自己了,现在自己积累的是自己的底蕴,虽然是明着的,但是两府也在刻意培养自己,自己应该是入了这几人的眼。 虽然已经猜到,但是贾琼仍然一脸迷茫的看着沈娴,随即问道:“母亲有何事,尽管吩咐孩儿。” 沈娴看了看贾琼,心中也是多有欣慰,随即说道: “这是好事,你现在也十一了,可以定亲了,再加上你今岁还要去金陵待考,等回来之后你也十三了,再过两三年便可成亲。 所以为娘这些时日便去打探了一番,最后还是这秦家小姐最好不过,也与我家门当户对。她家虽是官宦,然我儿亦是神童,我与人了解过,九岁的秀才古未有之。 虽然现在只是两府的他房旁支,但是日后定是个大有作为的,她父亲便同意了其女与我儿定亲。 纳采,问名已让官媒婆提前做好了,你们生辰八字皆是天作之合,且这秦家闺女大你三岁,正是女大三抱金砖之时。 今日你只需前去纳吉即可。” 说着,不由端起鸳鸯刚刚斟好的茶水,扫了一眼正在收拾桌子的紫鹃,袭人与金钏儿。 说着又看了看侍立一旁的鸳鸯,想来是得过沈娴的吩咐,没有与他们一起忙碌,虽然现在又买了些丫鬟仆妇,但是正真在内宅的仍是这几女。 我与鸳鸯已为你准备好三书六娉之礼,不过你不可怪鸳鸯,是我让她不与你说的。 今日你得随我一起去趟你未来的丈人家中。” 贾琼闻言,笑了笑,心中亦是不由激动了起来,终于到了订婚这一步了。只要后面不出差错,秦可卿必然成为自己的妻子。 前世粗读红楼时并未在意的女子,后来反复看了几遍,才发现其是红楼中最完美的女子。 即使今世,几次短暂相见,或者隔墙闻其言,听其乐,便知晓其是个才华横溢,身材袅娜,性格温婉,待人和善。 可惜所嫁非人,所遇家庭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只是听贾珠所言,这贾珍亦是个有想法的,为何作这般畜牲所为之事,不过日后倒是不用担心了。 敢伸手,自己就敢剁了他的爪子,自己可不是贾蓉这个废物。 兼美,兼钗黛之美,兼众女子之美,曾经幻想过的女子,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想到这里,又不由看了看鸳鸯,鸳鸯坐在矮几上本就只露出了个头来,见贾琼望来的目光,不由面上一红,低下头去。 贾琼见状也是笑了笑,十一岁,这般会演戏。鸳鸯自是未瞒着他,皆与他说了,只是还装着未说的样子,让贾琼颇感好笑。 几人略聊几句,只见管媒婆带着人来到了厅内。 而诸如上了一定年龄的贾府旁支,与相亲邻里,俱是来到了贾琼家中,沈娴遂带着众人来到倒座房,打开靠门的一间,里面全是提前准备好的聘礼。 转身看了一眼故作吃惊的贾琼,笑了笑,随即对着这些邻里说道:“今日倒是要麻烦各位旁支兄弟,还有邻里兄弟了。 待事情忙完,让我家琼儿做东请大家吃上一顿,以作酬谢。” 说完又让鸳鸯与鹦哥等人,拿出一把把糖果分与众人。 随着诸事停当,贾琼则骑着高头大马,并着沈娴与媒婆,还有一并挑着聘礼的人们来到了秦业府上。 今日虽不是迎亲,然也是下聘的日子,不可同日而语,前面可以让媒婆代替,今日必须沈娴和贾琼亲自到场,方显尊重。 秦府,今日中门大开,虽然二进院有也只有一个门。 沈娴在前,贾琼与官媒婆并行其后,在秦业的迎接下,来到了大厅。厅内无有外人,只有秦家自家人,并着宝珠瑞珠。 而贾琼一家也只有沈娴与贾琼在场,其次是管媒婆。剩余人等皆留于院中。 在一番客套之下,秦业与沈娴,并坐主位。 而秦可卿今日身着红色喜庆衣衫,与贾琼并排而立,偶尔惊鸿一瞥的看向贾琼,面色不由几分红晕,她一月前便已知晓,直至今日。 虽然还是害羞,但是也不像初听消息的那几天,动不动就是羞的满面通红,从头热到脚。 其实今日几人并无太多事情,只是听媒婆唱媒,说些好听的吉利话。把之前纳采问名之事再重复一遍,又听媒婆开始唱聘。 贾府琼公子奉上聘金八百两。 奉上聘饼一担五十斤。 奉上海味六式,有发菜、鲍鱼、元贝、冬菇、虾米、鱿鱼 奉上三牲,一雄一雌鸡一对,猪肉六斤,大鱼两尾。 奉上椰子一对。 。。。。。。 奉上四色糖,冰糖、桔饼、冬瓜糖和金枣。 奉上斗二米,十二斤糯米,三斤二两砂糖。 在一连串的聘礼单递与秦业手中,其只是略扫一眼,以作表示,便将其置于桌上。看着身旁的沈娴,又有几分尴尬,不知与其聊什么,这毕竟不是贾琼之父,不然两人多少可言聊点。 最后无法,秦业便将贾琼唤至面前,互相聊了起来。 而沈娴面临同样的尴尬,也将秦可卿唤与面前略聊了聊。 一番事情完毕,便约定好在贾琼到十五岁时,再行成婚,彼时秦可卿业已双九年华,不可再等下去了。 遂是喜事,然一家没了妇人,一家没了男人,不知聊些什么,便简单用了一顿便饭。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鸳鸯的禀报声音。 “爷,方才西府珠大爷的小厮到府中有急事来寻你,紫鹃与他说爷在这里。紫鹃是个有分寸的,想来不是急事,紫鹃不会让其来打扰你的。” ps:头痛脖子酸的,这章码的不太满意 第一百零六章 花前月下为玉人,优柔寡断思春时 http://.biquxs.info/ 荣府梦坡斋内,贾珠与贾琼正在小叙,只是比以往少了元春,让贾琼有些不自在。 聊过一阵,贾琼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抿了两口,笑着说道:“珠大哥,今日琏二哥大婚,我们这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 贾珠闻言,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嘴角比以往咧的更大些,哈哈大笑几声,随即说道: “这可没有什么不地道的,今日是他最忙的时候,现在来的都是族中各房之人,待午后才是各府的老亲,待其他各府的人来时,我再帮他迎客去。 前次我大婚的时候,我可是听小厮们说了,他偷偷躲起来高乐了,今日我也要看看他是否焦头烂额。” 说着两人俱是一阵欢笑,躲起来不帮忙自是不会,自是兄弟间的玩笑之举。 两人正笑闹之时,只听门外传来了贾珠小厮听风的声音。 “禀大爷,东府的珍大爷遣人来唤你过去商量事情。” 听到听风所言,贾珠歉意的看了看贾琼,随即对门外说道:“进来说会话吧。” 略过几息见听风进来后,贾珠看了看他,见其面有难色的看了看贾琼,便说道: “无事,琼弟与我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无需瞒着琼弟。倒是珍大兄为何这个时候来唤我,是让哪个小厮来的,你怎么不带进来。” 听风看了看贾珠,随即又看了看贾琼,在贾珠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说道: “禀大爷,来的非珍大爷的小厮,而是珍大奶奶的丫鬟,说珍大爷的小厮出去办事了。其说珍大爷让大爷您一人前去即可。” 听到这话,贾珠面上不由闪过一丝疑惑,今日琏弟大婚,珍大哥下午也会过府,为何这个时候邀我过府,难道是前几日说的事有眉目了。 但是珍大哥应当知晓,琼弟在我处,难道事情不能对琼弟言,想了一会,贾珠又歉意的看了看贾琼,随后说道: “琼弟,既是珍大哥如此说,我便先去上一趟。还烦劳琼弟在此多待会,晚些我回来了再畅聊。” 两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后,贾琼便示意贾珠自便。 见人已远去,贾琼不由想起今早对账的事情。 离定亲事情已过去几日,今日是贾琏大婚之时,上午贾琼详细查对了一番生意的账目,便交给鸳鸯收了起来。 现在他涉及的行业并不多,主要还是只有肥皂,蜡烛一类的事物,其他诸如冬衣只是作为辅助,对季节时做些零散。 这些物件自己盈利一遍之后,再由薛家安排出售,售的银钱由薛家占六成,贾琼四成,毕竟薛家提供各类铺面,人工。还要抗住被人觊觎的风险,多分些也说得过去。 与庄子里说好,每月月底查一遍账,没半年再大查一遍账,盈利上很可观。 出售给贫民的普通肥皂自己先赚十文,与薛家合作再赚四十文。每月将近五万块普通肥皂,一月盈利白银二千五百两左右。 精品肥皂自己先赚五百文,再从薛家赚一两银子。每月都有六千块精品肥皂,每月盈利约二万二千五百两白银。 蜡烛自己先赚三文,再从薛家分得七文,每月十万支的蜡烛,盈利也能达到一千两。 而蜡烛每月十万支,仍有些供不应求。能买得起这种无烟,还不需要剪芯的蜡烛只有富贵人家可以买得起。整个神京那般多的府邸,还有皇宫让作为贡品,这些量确实有些杯水车薪。 且这些盈利俱是扣除农庄各项成本之后的盈利,每月盈利合计两万六千两。 财帛动人心,所以每次对账贾琼都要亲自对着,这一年赚了三十多万量,贾琼还是很知足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掌握一个秘方。 月前薛家与他说想要扩大产量,现在终归有些小家子气,自己也有动心。现在的量,光是神京城都难以满足。 这一年,很多人都查到了这几样产品都是从庄子里流出来的。 几次想遣人混进来,还有售卖庄户的,只是贾琼对他们颇好,很多人不愿意背叛,更多的原因是担心贾琼连坐他们家人。 收买不成,又派高手翻墙进来准备偷些原料配比,书籍秘方之类的,俱被石电击杀,击伤。 伤者俱被贾珠着人送入九边,也不走官府,若是走了官府,则差役就有理由进入农庄,那后面秘方就有了泄露的风险。 这些人只是一直忌惮贾家的威势,所以不敢过分举动,然而贾珠前几日传来的消息,让贾琼有些慌了心神。 那日贾琼见鸳鸯这般说,心中不由一凝,贾珠的小厮。难道是贾珠出事了,李纨已经怀胎五个月了,若是贾珠出事倒是很有可能。 想到这里,霍然起身,对着几人拱手道:“秦伯,娘亲,秦姐姐你们先聊,我去去就回。” 看着进来的鸳鸯,秦业又看了看贾琼,随即点头微笑,示意其自去忙便是。 随后贾琼便与鸳鸯出的客厅,在角落见到了听风,才知晓,原来并不是贾珠出事。 而是府上得到消息,有人要对贾家年轻一辈不利,而年轻一辈除了贾珠贾琏和贾蓉之外并无外人,俱是身份特殊,其他人又如何敢动手。 所以贾珠的判断便是有人要对贾琼不利,让贾琼要格外注意自己的安全。 后来回到厅中也未与几人解释,又因为双方虽已定亲,然贾琼因为父亲不在,秦业妻子也不在,无法聊到一块。 而秦可卿虽有些羞涩,然见冷场,便主动与沈娴聊起了一些女子之事;让贾琼与秦业聊些科举取士之事。 聊的虽不至于冷场,但也无那般畅快。吃了饭后,又闲聊一阵,才行分别。言说好,只待贾琼十五或十六了再约定婚期。 想到这里,贾琼思绪又回到了室内。看着角落的古琴,又想起去岁贾珠大婚,元春与他在此琴箫合奏。 想起元春当日柔弱的模样,贾琼心中有些悸动,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走向古琴。 慢慢抚过每一根琴丝,每一寸琴面,好似看到元春正巧笑嫣然的站在他面前。 一如初学琴时,元春教他如何辩琴弦,听弦音,偶尔手指互相触碰,那一瞬的羞涩。明眸皓齿,巧笑嫣然,在元春进宫为女官后,也曾让他几度魂牵梦绕。 不由弹奏起元春第一次弹奏的曲子,让自己融入自然,见见林中万物,琴音的一丝变化,仿佛让他在林中又见了一次元春。 良久一阵叹息,轻声吟道: 幽篁里,去岁春意盎然,弹琴长啸,合奏凤求凰, 书房中,今朝碎琼乱玉,抚丝而鸣,独弹林中鸟。 又是抚摸一阵古琴,睹物思人,略作遣怀。 略过一阵,眼中思绪尽去,立身而起,坐回原位,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男子可与女子柔情蜜意,花前月下,却不可优柔寡断,又仔细思索起事情。 一个多时辰转眼而逝,还未见贾珠归来,贾琼不由来到院中,看向门口。 正在这时,贾珠另外一小厮观雨,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梦坡斋,看到院中的贾琼,不由急声说道: “琼三爷,你快去救救珠大爷,他快被政老爷打死了。太太与老太太,皆让我来唤你去帮忙救救珠大爷。” ps:这几天忙小孩的事情,一直没时间好好码字,白天忙一天,晚上到家码字,一写就到夜里一两点。 今天好多事情都忙完了,明天略微休息一下,然后后面正常码字,加上今日的总共欠了四更。 到月底还剩下五天时间,之后每天三更,把之前的欠更补上。 准备八月一号上架了。到时候求追读,求订阅。 第一百零七章 珠联玉合更聚菁华,玉碎珠沉唯余糟粕 http://.biquxs.info/ 书房内,贾琼坐在临窗的书桌前,闭目凝神,回忆之前的事情,一直到大脑胀痛。 方单手扶额,以拇指与中指用力按压太阳穴。 一旁的鸳鸯见状,不由为其上了一杯茶水,以做醒神。 随后又走至贾琼身后,握住贾琼的手,缓缓放下,鸳鸯自己伸出双手为贾琼按起了穴位。 一边轻柔的按着,嘴中还说道:“爷,都已经三更天了,要不你早些歇息。您现在年龄也还小,这般熬夜对身体不好。” 过了良久,昏沉的思绪才缓缓集中。 转身看了眼疲惫的鸳鸯,贾琼不由笑了笑说道:“鸳鸯,你先去休息吧。爷再想一会。事情没想透彻,真的睡不安稳。” 事情已然过了一个多月了,贾琼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每日忙完了事情,便在思考这件事。 贾琏大婚之日,以贾珠的心性怎么会私通贾珍的妻子,才貌双全,想要小妾的话,多的是人愿意,如何会去搞这么个人。 而且来唤贾珠的还是王熙鸾的丫鬟,而且贾珠去后贾珍却不在,只有王熙鸾在偏厅招待了他,最后两人喝了些茶水便擦枪走火。 贾珠的面色明显是被下了药的,两人其实并未成就好事。没过多久贾珍就回来了,而贾政也被人告知了此事,两人前后脚同时到了院子,撞破此事。 随后贾政便将贾珠带回,之后便是一顿棍棒伺候。 难道贾珠让小厮说的,有人要对付贾家年轻人,难道正真想对付的是贾珠,但是两府怎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并且说与贾珠。 “咣,咣,咣,咣。” 一阵云板相击的声音,又远及近传来,本有些迷糊,想要睡觉的贾琼倏然清醒了过来,心中一阵担忧。 看了一眼旁边打瞌睡的鸳鸯,心中有些沉重,不由站起身看向鸳鸯,随后问道:“鸳鸯,这是那里的云板声音?” 见贾琼如此问,清醒过来的鸳鸯也不由侧耳倾听,直到声音结束,鸳鸯才面色凝重的看了看贾琼。 她自是知晓贾琼这几日为何常坐在窗前思考,连身体都未去锻炼,对着贾琼纠结了几息,方缓缓说道: “应该是东西两府方向传来的声音,如果是其他府传来的声音,到这里不会那般清脆,刚刚云板四响,应该是府中有主家之人去了。” 被鸳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贾琼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叹了几口气后,方说道: “鸳鸯,去给我准备一套素服,我现在去趟西府,看看是不是珠大哥出事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几分肯定,事情仍然发生了,自己日后如何行事,该怎么走,都要好好想想。 从之前贾珠出事之后,贾琼便已在思考此事,只是心中还有一份期盼,期盼贾珠无事,金钗一切都是假的,日后若有人能互相扶持,共同前行才是最重要的。 五年了,与贾珠相处五年了,自己很多事情都是靠贾珠起来的,若是贾珠不在了,自己必然要少个臂助。 想到这里,心神更有些失落,在鸳鸯帮助下穿起素衣。 “咣,咣,咣,咣。” 这时又传来四声云板相击的声音,贾琼不由豁然起身,方才已是四声云板响起,现在又是四声,这时什么情况,难道两府死了两个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举起灯笼连夜而去。 荣府门口,赖大正组织人手挂上白布灵幡,看到贾琼,连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贾琼看着上前行礼的赖大,不由挥挥手示意免礼,以前这赖大高过自己一头,然现在自己已经置办下不小的家业,而其还是一个西府管家,已经不需要再与他过分小心。 贾琼看着面带悲色的赖大,也不知几分真假,不及多想,着急的问道:“是谁去了。” 看着急切的贾琼,赖大面带悲色,小心翼翼的说道:“禀三爷,是珠大爷去了。” 听到这确定的话语,贾琼身体不由一晃,五年的相交相知,说是挚友一点也不夸张。况且贾珠对自己的帮助实在太过恩重。 从起先的看重,后来的培养,再后来各样事物都带自己去见识,或有别的心思,然此世对他帮助最大的非贾珠莫属。 到后来金陵借予自己银钱,让自己一下子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贾珠对他的心思再无其他想法,只有培养自己,日后互相扶持一起光耀宗族。 贾家的其他人,他或许看不上,然贾珠却让他十分认可,也曾幻想过贾珠若是去了,自己要怎么好好对待李纨,如何帮助她。 或给予银钱,或为其后背,决不能让其如原著那般抠搜,其实他所谓的也不是自己,只是为了贾兰,只是为了日后自己不至于困苦,不被人小觑。 一如自己母亲独立抚养自己与妹妹长大,前世自己父母双全无有这种感想,今生却只有母亲一人,所以感慨颇多。 现在事到临头,又觉得以往想法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想到这里,又想起方才两次云板敲击,不由又看向赖大,问道:“赖管家,方才为何两次云板敲击?除了珠大哥还有其他人吗?珠大哥现在停在哪里?珠大嫂子怎么样。” 看着贾琼面色悲怆,赖大又小心翼翼的说道: “方珠大爷刚刚去世不久,东府那边便传来消息,珍大奶奶也去了。时间太急,珠大爷还在自己房内,珠大奶奶也在彼处。老奴未曾见过,只是内里传话让做白事。” 这话听的贾琼面色一凝,根据以往的猜想,这惜春若是这王熙鸾所生,那么她必然不是个轻易赴死的。 更不可能为了未曾欢好过的贾珠而殉情,那么只能是别的情况,也没法多想。 与赖大了解清楚后,便不再多说,向贾珠所在的院落匆匆而去。 路上碰上各类丫鬟小厮,皆是慌张的忙些事情,到了院门口与人通报一声,便进了贾珠小院。 看着贾母,王夫人哭的如泪人一般,李纨则坐在床头,不停的抽泣着,双眼无神,声音中充满迷茫。 贾政远远的坐在凳上,看着床上的贾珠,双目无神,即使贾琼进来,也如未见到一般。又看其面色,尽是悔恨之色。 贾琼也不管其他,直接看向贾政,略带颤抖的声音,缓缓说道:“政伯,珠大哥怎么就突然去了,白日里我走的时候,不还有好转迹象吗?” 许是贾琼声音有些大了,几人不由都转向看来。 这半夜时刻,贾琼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内院,几人也未怪罪,反而心中还有些欣慰,皆想着贾珠没有看错人。 只见贾政慢慢转身,散乱的目光缓缓聚焦,对着贾琼突然失声痛哭道: “琼哥儿,我悔不当初啊,那日便应该听你说的。珠儿身体大病初愈,哪里就能承受我的棍棒了。我为什么没有听你的劝啊。” 贾母听到这里,哭声中带着点愤愤,随即说道: “是啊,你为什么不听劝,一贯的管教着珠儿,让他早早担起家族责任,你自己为什么不动作呢,现在他死了你开心了。 琼哥儿未来时,老太婆当时都要跪下求你了,你也不住手,就想着,想着。。。 家族家族,你干嘛让珠儿来,来,来。。。。 唉。” 说道激动处,又恨恨的看了一眼王夫人与贾政。接着说道: “东府的那个贱人死了更好,算个什么东西,珠儿啊,我的珠儿。” 急促短暂的声音,连续几句,突然戛然而止,又说起别的话来。 听着两人的对话,贾琼心中一凛,看来话中有话,自主掐断了话头。 也不敢细想,看着面色悲怆的几人,又看了看李纨仍然低声抽泣,随即说道: “祖母,政伯,太太。师姐腹中乃珠大哥唯一血脉,可不能让她在此悲伤过度,若是动了胎气便是罪过了。” 听着贾琼的话语,几人不由看向李纨,只见李纨缓缓转身回头,语带凝噎道: “师弟,你不必再劝了,我想多陪陪相公,腹中胎儿是相公的唯一骨血,我会注意自己身体的。万不可让我现在离开相公。” 第一百零八章 铁槛寺送别贾珠,小院内面见贾敬 http://.biquxs.info/ 两府门外设有停灵棚,贾珠与王熙鸾俱停灵于此。 停灵已有七日,今日饭毕将送往铁槛寺。 贾琼从那晚开始,就没好好的睡过一觉,他只想在这几天里,尽一份自己的心意。 两府上下,主支,别支,皆汇聚而来,吃着这一顿送别饭。 各个勋贵家庭,或是长辈,或是晚辈俱来到了这里。 水溶,马尚,杨嗣昌,顾鑫,高世学等人俱是前来送行,各自上了一炷香。 一旁已有六岁的贾宝玉,看着场中众人有说有笑,浑然没有任何悲伤情绪。 而自己父亲,母亲还有祖母,俱是伤心不已。 虽然往日里惧怕自己兄长,然也爱戴自己兄长,想到这里,不由愤恨的大声喊道: “琼三哥,平日里大兄最为器重你,你说为什么大兄过世,要把这些亲戚,还有这些客人都喊来。难道就是要看他们聚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 闻听贾宝玉如此话语,贾琼心中一阵叹息,毕竟比贾珠要差了很多。自己已经提前打好预防针,他与林黛玉薛宝钗再无可能,也不知日后会变成怎般模样。 只见贾政突然起身,对着身旁小厮说道:“你们将这无知的蠢货带回去,等我回去再教训他。。” 而贾母见状,不由恨恨的瞪了一眼贾政,随即柔声说道:“宝玉,随祖母进内院吧。” 看着场中众人,因为听见贾宝玉如此说话,虽然贾宝玉还是小孩,但是众人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快。 贾母分明是将对贾珠的爱,全部转移到了贾宝玉身上,贾琼也不希望,贾珠刚刚去世而让来送灵的人不快。 随即面对贾宝玉,拍了拍其肩膀,略一思索,随即面对着贾宝玉大声说道: “宝玉,大家来是因为尊重珠大哥,也是尊重两府。 而府上请大家来,也是为了告诉别人,贾家还没有散,还有能顶门立户的男人。 你日后要多学习珠大哥,好生学习,日后光耀宗族,顶门立户。” 听着贾琼的话语,贾政面色慢慢缓和,对着贾琼略微点了点头。 再看向场中,众人也皆是面色缓和,看了看已经封存的寿材,不由又是一声长叹。 场中也没什么不开眼的人惹事,毕竟死者为大。 夜晚,铁槛寺。 贾琼坐在寺内的石桌前,看着漫天星光,也有些迷茫,不过他与李纨的迷茫不同。 他没想到贾珠是这么死的,现在他失去了一个助力,日后该如何面对两府,西府对他来说有些亲近,但更多的是陌生。 东府更是未打过交道,只有贾蓉曾一同蒙学,族中祭祖的时候,一些人其他族人倒是常有见过,然毕竟不熟。 在两府最熟悉的只有贾珠,即使贾琏也只是点头之交,虽也有聊天,但是毕竟远了些。 即使那便宜祖母,自己当初也只是为了向上爬而已,借力嘛。 然贾珠。。。。 “唉。” 长叹一声之后,贾琼只能仔细思考起自己的资源,思考自己日后如何前行。 “琼三爷,敬老爷唤你过去一趟。” 听到声音,贾琼不由倏然转身,向着说话之处看去,不知何时,身边立有一道童。 不由骇的贾琼心中一凛,自己练武已有数年,已是耳聪目明,石电说自己技艺俱已熟悉。 唯有不断打熬身体,增长气力即可,农庄中练了一年的好手,没有几个是自己的敌手。 即使三五人一起上,贾琼也自信在数十招之内胜出,若是生死相斗的话,也能快速斩杀目标。 今世的练武,加上前世军中学习的一些格杀技巧,也是有了一定的底蕴,精妙之处,也让石电拍案叫绝。 石电毕竟是一江湖武士,只是现在想报效从军,然一些后世凝练过的格杀技巧,也能让他获益匪浅。 望向而去,只见道童眼中隐有精光闪过,太阳穴凸起,可见是一高手。 只是身体教自己强壮,年龄较自己也长了些,气力什么的都比自己大,自己现在还不是对手。 想着这铁槛寺是贾家私庙,也就放下心来,想来这道童是贾敬的护卫,不过想到贾珠在府内还能中招,贾琼不由又小心了几分。 随即问道:“大老爷在何处?为何这个时候要见我?除了我还有别人嘛?” 道童看着贾琼谨慎的样子,略微笑了笑,只是眼中有着少许轻蔑。略过几息,随即说道: “敬老爷自然在寺内他的房中,除了你,别无他人,我只负责将你带到,其他不是我能过问的事情。 你也不用如此小心,若是我真想对你如何,你抵抗不了三招。” 听到道童所言,贾琼心中也稍微放下心。 其所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扛不住,不是招数不精妙,而是一个小孩招式再精妙,也打不过一个成年人。 至少没有直接对自己动手,便明晓了一些事情。” 随着道童,四处行走,来到了寺院内的一个隐蔽之所。道童看着贾琼向内指了指,随后又独自来到门前说道:“老爷,琼三爷带到了。” 听着门外的声音,只见室内过了两息才说道:“让他进来,你便离开院子吧。” 听着门内的吩咐,道童看了一眼贾琼,随即给了贾琼一个眼神示意,随即向着院门处而去,来到门外,还将大门带了起来。 看着道童离去的身影,贾琼不由来到门前,抱手拱拳道:“大老爷,小子贾琼请见。” “进来吧。” 只听室内传来一声干涩的声音,仿佛几天未曾进水一般,干燥而沙哑。 得到允许后,贾琼推门而入,室内装饰极其简单,对门处挂一画像,非佛非道,乃是一将军打扮之人。 昏暗的烛台下,贾敬坐于蒲团之上,正远远打量着他。 贾琼见状及行数步,对其躬身行礼,一揖到底。 待贾琼走至近前时,贾敬指了指面前的另外一个蒲团,说道:“坐吧,我与你聊些事情。” 贾琼闻言,不由依言盘腿坐于蒲团之上,仔细打量起了贾敬。 只见其面容清瘦,两腮无肉,细长的双眼无力低垂,微微眯起,眸中却又透着股精光,颌下蓄须,两鬓隐隐透着斑白,身穿道袍,盘膝坐于蒲团之上。 手中拂尘自然置于双膝之上,顺着忽明忽暗的烛台也在打量着自己。 顺着贾琼的目光,瞧了瞧身侧的烛台,随即说道:“这蜡烛便是你庄中工坊制作的蜡烛,颇是不错,无烟,还不需要经常去剪烛芯。” 说着停了两息说道:“你的事我多有了解,本来族中你们这一辈我们想培养的只有瑚儿和珠儿,琏儿和蓉儿要差他们两人几分。 后来珠哥儿向我们说了你,说也可以重点培养,我们考察了一段时日,便也将你加了进去,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其他旁支资质倒差你不少。 未曾想瑚哥儿与珠哥儿相继离世,现在值得培养的唯有你, 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有什么想问的嘛?” ps:下一章已经写好八千五百字,还在修改,算是补前面的欠更,就不分章了。 第一百零九章 政争无所不用,传家一切皆法 http://.biquxs.info/ 听着贾敬简单的话语,贾琼不由深深呼吸几次,定了定心神,以往两府掌权人,自己都有见过,只是很少说些什么,今日这贾敬如此说,意思是想在自己身上押宝吗? 关于这点,贾琼不清楚。但是这也是一次机遇,可以了解很多贾家事情的机会。 贾琼思忖了一会,抬眸看向贾敬,其见自己看去,低垂的眼皮稍微抬了几分,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 见此,贾琼便问道:“大老爷,珠大哥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变成这般情况。” 贾敬闻言,看着贾琼的眸光异常冷静,面色毫无波动的说道:“珠儿只是暴毙而已。” 听着贾敬这清冷的声音,贾琼不由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贾敬。 不假思索的说道:“暴毙,怎么可能是暴毙,不说东府的事情。政伯他。。。” 看着贾琼惊诧到不可思议的样子,贾敬不由露出一丝冷笑,随即说道: “你还是不如瑚儿与珠儿,若是他们两就绝不会问出来,或者你也明白其中的原由,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便给你掰开了揉碎了,与你解释一遍这为人处世,过了今日,你需自己学会考虑,无人再教授于你。” 说完,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停了几息,方说道: “暴毙,也只能是暴毙,不然两府丢不起这个人。至于具体原由,不过是争斗失败了而已,这些人不要脸的程度是不断刷新底线啊。 此前文臣与皇帝以珠儿与你更进一步的机会,让两府以京营军权作为交换。然事情过去这般长时间,他们这是后悔了,政治交换都出而反而,哼。 因此便使人来败坏珠儿的名声,这是其一; 其二珠儿身体大病初愈,未必能承受的了这酒色掏空。 其三若珠儿身体受损,明年的科举珠儿未必参加的了。 这有可能是皇帝安排的,也可能是文臣几个党派安排的,还有可能是勋贵安排的,也不排除是王子腾这个舅舅安排的。 那日去唤珠儿的丫鬟,其与其全家尽皆死了,无从查起。 所以你日后不可小觑了这政争,做事要思虑周全,再行考虑。” 说完,略微咳嗽几声,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又极度冷静的说道: “至于你政伯,他只是怒其不争而已,如此轻易的着了别人的道,便想让他长个教训。 你也不要觉得你政伯打的重,我们哪个不是棍棒底下出来的。 他只是顺势而为,且你政伯也留手了。 只是未想到珠儿身体不曾完全恢复,经此一事,郁气凝结,居然一病不起,以至于现在身亡。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之处,珠儿用的药有些问题,用药皆是固本培源之药,药方不曾有问题。 而是有一味药被替换了,虽然此药也是补药,只是不曾想两药混合,则变得无药性,更有些慢毒。 本来只是顺便就此机会,除了你珍大哥的媳妇,只因其为王家争取的东西太过了,东府自她管账,已经被他暗中给予了王家诸多好处,银钱也有数十万两之多。” 此话一出,贾琼既是震惊又是惋惜,未曾想贾珠的去世居然如此戏剧化,也更恐惧政争如此残酷,如此无所不用其极。 说完看了看贾琼,眉头微微皱起,思忖了一会,方说道:“你可知除了这点,我们为何要除去这王熙鸾,却又不让你珍大哥将她修了。” 贾琼听闻此言,也知晓贾敬想要考较自己,收起心中的震惊,略思忖一二,尝试着说道: “其一,现在两府三位嫡系的大妇全部是王家女,日后若有意外,很有可能导致宗族弱于王家,使得族内资源更容易被王家攫取,需要至少去掉一位。” 说完,看着贾敬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他,随即想了一会才又说道: “现在王家叔父掌管京营,我们需要与他和善相处,不好得罪于他,所以这珍大嫂子只能犯错而自裁,而不能修了。” 嘴上说着,贾琼心中却想着,世家大族果然够狠。 且贾敬自己在意名声,当时不杀了王熙鸾,现在借着贾珠的事情处死王熙鸾,果然双标。 他可不信王熙鸾是自裁,应当是被贾珍亲手杀了,说是自缢了;也有可能是贾敬安排人出的手。 见贾琼良久不说话,贾敬遂问到:“可还有了?” 贾琼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再多的原由,旋即摇了摇头,说道:“小侄暂时只能想到这些。” 贾敬闻言,仍是不语,看了贾琼一会,方说道: “其三,京营中多有我宗族势力,他无法全部指挥,而我们需要其遮掩一二。 此事,他只能与我们保持默契,他需要一个听话的京营,使其向皇帝邀功。 而我们需要保下京营中的一些人,有些人或会被他与皇帝收买,但有些人不会。 其四,王家嫁到我们贾家的这对姑侄女,你又能了解多少。 他们这对姑侄女,凭这在我贾家两府之间都是主母,以各种方式,支取,偷取,做营生亏本的方式,给王家送去了一百多万两白银。 本来我们早就可以还掉吏部的欠款,结果都被她们送到王家,让王家去还了欠款。 其次还借用贾家的各种人脉,人情给王家牟利,这是要把我贾家敲骨吸髓来养他们王家。前面我们不知道,后来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 也不知道王家的闺女是怎么养的,我倒也想让贾家养几个这样的女子,可惜。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嫁给薛家的那个,挺为薛家考虑的,而我贾家这两个却不把自己当贾家人呢。 其五,他还需我们贾家为其更进一步,所以这王熙鸾不论是否自裁,那都是自裁。 一如珠儿是否暴毙,那都是暴毙。 王子腾不敢追究,也不会追究,这事本就是王熙鸾的错误,其次他还需要用到我们两府,而我们两府也还需要用到他。 我们自己有大仇恨,又没有仇恨,只有利益的合作。” 听到这里,贾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不由感叹贾敬的心硬,一切皆可为筹码,不为情感而波动。 见贾敬说完,贾琼想了想又问道:“为何大老爷你们对两府置之不顾,却让,却让。。。” “却让妇人管家,将两府的弱点故意送到王家手中是吧。” 贾敬越发仙风道骨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琢磨的微笑,更添一丝难以言明的缥缈。 “只是因为自保而已,当年的一些事不便与你细说,王子腾投靠当今皇帝。 我们需要通过她传递给皇帝一些自污的消息,再加上锦衣卫,如果再有别的消息互相比对,则皇帝更信任几分。” 这些话,贾琼有些懂了,有些还是未懂,想了想,便准备主动问些自己想不清楚的事情。遂问道: “大老爷侄儿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二。 贾敬看了看突然有些跃跃欲试的贾琼,微微一笑,眼角微微眯起,仿佛看透了贾琼一般,略过几息说道: “既求教,汝便言之吧。” 贾琼想了想,带着思索的目光看向贾敬,随即问道: “侄儿很长时间都想不明白,祖母为何与我二十两的月例,与珠大哥一般多。而大姐姐与琏二哥都才五两。” “哈哈。”哪知贾敬闻言只是哈哈一笑,又随即说道: “琼哥儿,你无需妄自菲薄,你之年龄便有这般学识,古未有之,更超前明杨廷和。别说每月二十两,即使每月二百两也并无不可。 再说琏儿他无需这般多的银钱,他若混吃等死,族中何必这般培养他,给他钱财去做纨绔不成。 爵位有他大兄瑚哥儿,他只是备选,若是瑚哥儿在战场上不幸牺牲,他便作为承爵之人,若是他大哥无事,他就是偏房,自己若不争气,养了也是无用。 元春,她一个后宅小姐需要这般多的银钱干嘛,日后终归是别人家的媳妇。” 说着又特地双眼眯起,瞄着贾琼,缓缓说道: “且你说这话,有些将你独立与宗族之外了,你既然生在宗族,那就与宗族脱不开身,即使你想脱开,朝堂上下也不会这般认为,只是认为苦肉计罢了。”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贾琼,随即又说道: “你要知晓,宗族不曾亏待过你们。别说是你,只要族内旁支有任何一人值得培养,宗族都不会吝啬培养。” 听到这里,贾琼不由有些疑惑。 ‘不曾亏待?为何自己家那般困难的时候,都不见宗族救助。’ 想到这里,便口随心动的问了出来。 贾敬闻言不由叹了口气,上下打量了一番贾琼,略作斟酌,方说道: “你们不明白家族的想法做法,若是那时不锻炼你们的心性,如何会有你这般上进的心,只要有一人,这做法便是值得。 两府这边锦衣玉食同样有纨绔之人。 况家族又不会让你们真的饿死,若是心性学识有一者可以,必然会重用的。若真的活不下去,如贾蔷不就被接到府上居住了。 我们身体流着相同的血,宗族要磨炼你们的心性,确不会将你们饿死。 最后说句不中听的,若是你们自己是个不上进的,家族为何要浪费钱粮来养着你们。” 贾琼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这家族流传之道,冷酷无情,唯有这样才能长久。若是优柔寡断,早就泯灭于众人了。 心中略作消化,贾琼也是无奈,确如贾敬所言,自己已经被绑在了贾家的马车上了。 若是自立门户可以,但绝不能背叛两府,日后还得为两府做上几件事情,偿还这恩情。 两府对自己如此有恩,若自己背叛,日后跟随自己之人,也不会信任自己。想了想随即说道: “侄儿已有十一,而且上次外出一直到秋闱的路上,走过,路过,见过,了解到很多东西。 在山东也看到过很多家族做了一些不当的事情,从而有被抄家灭族的风险。 我们贾家现在亦是烈火烹油,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阖府当自律自强,若不变恐危矣。” 侄有几个问题,请大老爷解惑一二,此前也与珠大哥交谈过。 “一,家族子弟纨绔不堪,不思正业,整日斗鸡遛狗,流连于勾栏瓦舍之间,声色犬马,如此如何能中兴家族,无人去整顿族学。” “二,家奴肆意妄为,对主家多有敷衍之意,仗着我们贾家在外面多行不法之事。却无人管束,他们得利,毁的却是我们贾家的名声。再不整顿,有可能给我们贾家带来灭族之祸。” “嗯,不错,继续。” 贾敬见贾琼说话,已然代入宗族,不由一笑,随即闭上双眸一边听,一边附和着说道。 等了一会,又不见贾琼继续。 脸上不动声色,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可惜之色。 贾敬睁开双眸默默的盯着贾琼,也不言语,良久才道; “汝之年岁,有此言,亦有高屋建瓴之意。既有所思,则必有所对。吾必听尔叙之。” 说完就直直的看着贾琼,目光不在似之前那般柔和,充满了锐利,甚至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 嘴角露出一丝阴鸷的笑意,让贾琼有一种被老狐狸盯上的感觉。全身不由露出一些鸡皮疙瘩。 “是,大老爷,小侄认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家现在要做的就是修身齐家,然后才能考虑治国平天下。” 说完贾琼看了看贾敬的脸色,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又继续道: “刚刚侄儿提到两个问题就是针对修身齐家,如果家族子弟身不正,则青黄不接,不说给家族做后盾,甚至可能是家族的拖累。 所以我觉得要整顿族学,另请名师言教,先生现在年岁大了,有些力不从心。 所有贾家子弟和家生子,适龄之后全部入族学,再从新规定族学规矩,设定奖惩之法,为我贾家培养人才。” “其次,违法家奴,视情节的轻重缓急,予以不同惩罚,如果是作奸犯科的一律交给有关法司,如果是对主子不忠的话,直接乱棍打死。 对于贾家忠心的则予以奖励,然后让下面人互相监督,给予一定奖惩。” “大老爷,侄儿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贾琼说完就望向贾敬,恭顺的说到。 贾琼虽如此言说,然心中也有所隐藏,他不敢完全相信贾敬的忽悠。 贾敬也不说话,前面还显的精神奕奕的表情,突然又露出了一股衰败的感觉,良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又紧跟着说道: “你是我侄儿,也别叫我大老爷了,就叫我敬伯吧。” 看着刚准备开口的贾琼。又打断道:“你先不用开口,我要你答的时候再说话。” “看样子你也了解了一些东西,知道家族的一息弊端。罢了,家族也确实等不下去了。” 面对着贾琼思忖了一会,缓缓说道: “你看问题的角度还算可以,有那么一点眼光,但是作为家族年轻一辈还是不够。不够深入,对全局把控也不够,做事也太过稚嫩,不够狠辣。” 贾敬看着贾琼脸上恭敬的表情,缓缓的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先不评价你看事情的角度和做事的方法,就你提出的两个问题,就能看出,你很质疑我们。我给你讲述一下,你或许就能理解,就能明白了。” “你不明白,你政伯和你赦伯,亲兄弟之间为什么闹的那么僵,然而又对家族管理不闻不问,一个只是整日的声色犬马; 另一个也整日与清客相公清谈,不务正业的聊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而我连家族和儿孙也不管,只管修仙问道。 当年我们几人犯了天大的忌讳,不能再管家了,具体原由不能与你说。 所以只能由后宅妇人,或者珠儿与瑚儿还有蓉儿长大才行。 若是我们胡乱插手,引起太上皇与皇帝的不满,随时可以将我们满门抄斩,那便有些得不偿失。 我们只能给予他们一个态度,我的情况最为严重,只能呆在庙中修道。你赦伯与政伯还有你珍大哥还能私下里做些事情,培养族人。” 最主要的还要靠先生教导你们,不然家族不会在族学投资这般大。” 看着贾琼面上认同的神色,贾敬不由笑了笑。跟着说道: “你赦伯恨你政伯是因为他太自傲了,若是当初他早些投靠当今陛下,两府绝不会是现在的情况。即使他们再有不和,你可见他们两人有何斗争之处吗?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便无有回去的可能,只能行这韬光养晦之策。 你政伯整日与清客相公交谈,是因为其中有锦衣卫,两府中有不少锦衣卫,他要借他们传递贾家的境况出去。 至于你赦伯,数年如一日的流年于勾栏瓦舍之间,卧榻于妇人美婢之侧,色是刮骨刀,时间这般长,心性再坚定也会改变。 美人乃英雄冢,这话你当听说过吧。” 听到这里,贾琼不由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是贾赦的为人,若贾赦之前也曾英明伟岸过,这对他的心里冲击太过巨大。 虽历史常有年轻之时丰功伟绩,年迈之后昏庸无德,但是他不敢相信贾赦也是这样的人。 想起日后贾赦将迎春以五千两银子卖于孙绍祖,也不急于询问赖大这类贪腐下人的事情,不由想了一法,准备套套贾敬的口气,随即说道: “前面敬伯曾说,想要培养几位如王家女一般的人,为家族攫取资源。若是如此那贾家女儿岂不就是一种交换资源。 若那男子是个虐待妇人之人,那也要去联姻吗?不考虑族中姐妹的性命。” 听到这话,贾敬只是回以一个冷笑,随即说道: “当然需要联姻,他们受族内这般多的恩养,从小锦衣玉食,比之贫民家庭要幸福不知多少。 既然如此,当然需要为家族贡献自己的价值。 如你所说,那男子若是虐待妇人之人。则说明我们贾家已经虚弱无比,不能作为其后盾。若是家族仍然权重,还能护不住一女子吗。 若是真到了那时,护不住便护不住了,宗族都要亡了,哪还管得了她。 只能怪这一辈的男儿无用,不能光耀家族门楣,顶门立户。” 贾敬之言太过冷酷,于他而言只有家族利益,再无其他。贾琼有些不敢苟同,心神冲击之下,嘶声说道: “那前明的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道理,我们贾家不能用吗?” 贾敬看着贾琼面色复杂,心神大受冲击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至少是个愿意为家族考虑的,值得培养。 随即笑着说道:“前明种种策略针对的只是外族,对内他与大臣照样联姻,照样是用来培育拱卫皇权子弟的棋子,与我们现在一般无二。 我们杀过的外族也不少,可曾与外族和亲了。” 听着贾敬的话语,贾琼明了的面色上,几许茫然,几许纠结,又几许欣慰,但是心中任然不敢相信贾赦会是这般为人。 了解了一些两府的行为处事之道,心神略微放松,低下头颅认真思虑。 看来真的是自己考虑的有些少了。略歇息一刻,随即抬眸望向贾敬,问道:“那那些贪婪的家仆下人呢?” 见贾琼如此快的醒转过来,贾敬面上不由诧异了几分,随即欣慰的点了点头。 想了想,准备继续冲击贾琼一番,随即笑着说道: “那些老仆贪腐,是我们故意放纵的。” 听着贾敬的说法,虽知晓其是故意引诱自己,却仍然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贾敬见贾琼这般,不由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 “这些贪腐的老仆,对宗族来说,好坏参半,关键是主家是否够强而已。原因有很多,我与你说上几点。 先说坏处, 一、做些作奸犯科之事,无非就是败坏家族名声。但是我们不造反要什么好名声,有了好名声皇帝要不放心了。 二、借着我们家族的势力,在外坑蒙拐骗,巧取豪夺,赚些银钱。 三、蒙骗宗族,骗取宗族银钱。 四、借着得势,奴大欺主。 无非也就这些了,再说好处, 一、我们要名声,但是也不要名声,要有把柄在皇帝与文臣的手上,奴仆去做总好过我们去做。奴仆做可以杀,如果主家做被人盯上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二、这些奴仆虽然犯事,但是却会增加我们家族的威望,或许有不少坏名声,日后只需杀掉几个泄愤便是。 却让外人不敢随便对族中人动手,人善被欺,马善被骑,自古世家皆是如此。 三、他们骗取的银钱再多,不论是在族内,还是在外界。 那都是好事,他们只是奴籍,我们想杀的话,都不需要报官,只要与官府报备一下,刁奴恶仆行事乖张,欺辱主人,又借我们贾家势力为恶多段。 那他们弄到再多的银钱也是我们的,肉烂在锅里罢了,就如方才所言,还能得到些好名声。 四、如果让其得势,奴大欺主,那说明这个主子就是个废物,不值得培养,就如朝堂一般,终归要留下点磨刀石给太子一样。 我们世家一样如此,要给后继之人留下磨刀石,一则磨炼其心智,二则增加威望,三则凝练族心。 若是没有足够的心智,足够的威望,登上这爵位,做了这领头之人也无法迎接族外的挑战,那样才是对宗族的不负责任。 只有厮杀出来的人,才是合格的家族领头人。 到最后也只是被外人设计灭杀,若是如此,还不如让其自生自灭。 不然积累越多,族人受的苦难越多。 当然瑚儿与珠儿还有你这样宿慧之人不在此列。 所以,每一件事都有两面性,看你如何自处。 不过府上的事情,无需你插手,你只需要安心就读,发展你那一房,若是得势,日后与两府互为臂助,这是珠儿的建议,我相信他的眼光。 府中的那些破事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便是,若是日后他们不行了,你再拉上一把。” 之前,贾琼还觉得贾敬有些过于冷漠,听完这番话后,贾琼不知如何评价才好。 或许这就是大家族的传承之道,前世无有接触,自是不清楚其中对错,但是他自己当不会如此行事。 且贾敬让自己安心发展自己一房,无非也在防着自己,担忧支强主弱的事,他也无心插手两府之事,若是金钗有事他倒是不介意插手。 想到这里,又仔细思考前世的疑惑,斟酌贾敬方才所言。 良久,只能咂咂舌,过了几息又问道: “若是按照敬伯你这般说法,敬伯,赦伯,珍大哥无法出手,或可解释,然政伯不管家有些说不通吧。” 听着贾琼的说法,贾敬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你政伯只是退路,他要给家族留下一条退路,日后你们这一辈不论是否有得意之人,他皆有法保存自己。 若是有人能官运亨通,重回权贵,那他就只当做游戏人间。 若是贾家破落,他自然要为家族留下一线生机,从新进入权贵,不至于成为寒门。 现在瑚儿与珠儿相继离世,琏儿与蓉儿现在也还是个不成器的。 不过旁支中有你作为一线生机了,那我们自然将资源倾斜与你。” 听着贾敬说的话,贾琼有些无悲无喜,这或许就是贾敬画的大饼罢了。 按贾敬说法,不论这资源倾斜是否为真,他现在只想搞明白前世的疑惑。 想知道贾敬说的一线生机是什么,突然想起前世贾兰,通过科举得中进士,难道是这个。不由问道: “一线生机是什么意思?如何保存。” 贾琼话语刚刚落下,贾敬嘴角便露出一丝冷笑。 “自然是放弃所有无关紧要的人,只保留一两个能起家的男子,只要血脉流传,我贾家便是不灭。” 贾琼已经不在意贾敬说话的语气,连忙抓紧问道:“若是所保留的生机无用呢,并不能保家族重入权贵怎么办?” 听到贾琼这话,贾敬第一次将眼睛全部睁开,冷冷的看着贾琼,随即传出一股平淡冷冽的声音。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无法成功,便无法成功吧。那时我早已死去,我又何必在意这后事如何。 索性还有你在,不然两府真的要青黄不接十年左右了,那时可能真的无法挽回。 你大姐姐元春就是为了家族延续这时间之人,当初瑚哥儿兵败被杀的消息传了回来,我们便议定了让元春进宫。 八年时间足够你与珠儿进入文臣行列,到时候我们再用一些资源交换,足够你们快速升官,从新以文御武。只是没想到。。。。 本来想着若是你们两八年之内未能成功,那便让元春为妃,这是皇家补给我们的,这样还能为你们再延长五到八年。 若是再无法成功,那就不成功吧。那时或许我已经不在了。 不过,我听珠儿说,你对元春有些爱慕之意,若是你能在八年之内成功做出一番功绩,我倒是不介意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你们同姓为婚。 这太医院与官媒署的合作,我贾家也有人在其中,确实如此。也不知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医书的。” 说着又眼神莫测的看了看贾琼。 贾琼不由一阵默然,虽然知晓这贾敬在画大饼,日后或可能如文臣那般后悔一样,不过心中却仍有几分意动。 随着话题结束,两人皆是沉默了下来。 从头串联贾敬的说法,却发现有些不对,这路子怎么说呢。有些像玩游戏,防守,然后慢慢发育。 但是这却不符合勋贵的以战养战之法,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菁华断代,如何以战养战,可用之人都没。 京营交出去了,榆林的瑚大哥也走了,留在那里的旁支还不知依靠谁,看来日后王子腾巡视九边,也是依靠这股力量。 而被罚去辽东的原京营所部,现在还不知具体情况。 族中人员还不全,如何以战养战。 而贾敬,贾赦,贾珍被太上皇勒令无法出手,不出手还会保住你们,若是出手则可能会提前满门抄斩。 想到这里,又想起前世贾家的悲惨境遇,最终落得个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看来贾家也是太上皇留给新皇的磨刀石,一如贾敬三人将恶仆留给两府的年轻公子一般。 一切梳理完后,不由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精神缓缓放下,身体却有些疲软下来,无法再保证身体正直。 见贾琼不再问话,随即说道:“你与秦业家的婚事,唉,自己注意吧。 珠儿说你是个真风流的,想来是要兼祧你两位伯伯家的门楣了,不过你也别认为我是给你画饼充饥,你尽管可以给元春留一位置。 只要你能在八年内让我看到希望,我去帮你把事情办了,其他的人我便不管了。” 听到这话,贾琼心中一动,看来秦可卿确是废太子的女儿,不然一个秦可卿不值得贾敬特地嘱咐一句,日后废太子留下的臣子或许可以借力。 不过元春这事倒是大有可为了。 看着贾琼面色变幻了一下,仿佛不知晓秦可卿身份一般,贾敬也不在意。 贾琼想了想,又想起一事,随即说道:“既然两府已有两位主母为王家妇,为何还要让琏二哥娶王家女。” 听贾琼如此说,贾敬也有些无奈,这琼哥儿才学或是可以,然这心计却差了些,不过也是无法。 两府现在青年一辈无人继承,只能先培养这旁支,待她成长起来或可为琏哥儿和蓉哥儿作为挡风之人,亦可为两人拖住时间,想到这里,便解释道: “这不是娶不娶第三人的问题,而是这两人间必须要去处一位,思来想去,唯有这王熙鸾最为合适。 而你琏二哥娶这王熙凤,亦是一种妥协与交换,增加与王家的姻亲关系,至于这王熙鸾怎么死的,已经联姻这么多年的人能有什么影响。” 今日这事,加上以往贾珠所言,算是让贾琼了解了世家大族的争斗,一场政争失败,会影响这般多的事情。 外面在争,府内也在争,贾琼有些茫然,自己以往的心机在这其中又算得了什么,只是仗着心里年龄稍微大点而已。 不过重活一世,争就争吧,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自己也要尝尝着权利的味道,如是前世,自己想都不敢想。 又过良久,仿佛见贾琼无有问题了,随即说道: “你明日交代好一些事情,便带上你庄中几个好手,去扬州一趟吧,我这有封信让你带给你林姑父,随后你便去金陵待考吧。 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不要再留在京中,不然你也可能是他们下手的对象。” ps:本来写到一万多字,又被精简到现在的程度,不然随便分个4-5章都是小意思,想想就算了,这章就不分章了,算是补上之前的欠更了。 最后就是这一卷全是完事了,下面开启新的篇章,8月1号上架。 第一章 今朝独自前行,往事仍未结束 http://.biquxs.info/ 贾琼正靠在马车上,想着事情,身体随着马车而晃动。 余光中,只见身旁的紫鹃缓缓放下车帘,转身看着贾琼,巧笑嫣然的说道: “爷,前面再拐一个路口,就到林大人的府邸了,婢子上次与爷一起过来,想来没有看错。” 听着紫鹃的说话,看着紫鹃邀功一般的神情,贾琼会心一笑,到底是个才十岁的小女孩,心性跳脱,远没有鸳鸯的稳重。 不由揉了揉其琼鼻,随口说道: “我们从船上下来,租了马车,到巡盐御史府邸本来就不远。算算时间,到了也是正常。” 看着贾琼的面容从原本的凝眉到现在有些微笑,紫鹃不由跟着甜甜一笑,随即说道: “爷,你现在笑起来就俊美多了,比方才愁容满面要好多了。 来时,鸳鸯姐姐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好爷,若是爷不开心,鸳鸯姐姐会说我的。” 贾琼闻言,不由一愕,原来紫鹃是故意在逗自己开心,看来跟着鸳鸯倒是成长了不少。 此次出来,贾琼只带了紫鹃,并着庄上几个年岁大的贾府旁支,石电带着妻儿随行。 那日从铁槛寺回来之后,贾琼便摈弃其他人,只留下母亲沈娴,妹妹贾瑶,还有鸳鸯。 路上时已经思忖好如何说辞,见众人离开,便对母亲说道:“娘亲,这两三日,我将府中的事情稍微忙活完,便要提前前往金陵,有些事情要处理。” 沈娴闻听此言,不由诧异的看向贾琼,想了想,声音柔和的说道: “我儿,是个有想法,有见识的。为娘也不知晓多少道理,孩儿有事自去处理。 只是我儿出去要万分注意安全,不要让人欺负了去,若是碰到什么不能为的事情,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吃些亏也是无妨。” 贾琼听母亲这般言说,面上浮出笑意,他自是知晓,母亲是千万舍不得,随即又看向贾瑶这个妹妹。 贾瑶见兄长看来,不由收回扫向门口的目光,说道: “兄长,路上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四姐儿会想你的。” 听着四姐儿不像以往的那般哭闹,贾琼倒是突然有些不适应了,顺着贾瑶之前的目光向门口处看去,只见玉钏儿立马缩回了脑袋。 贾琼仿佛感觉额角有冷汗留下,有些不得味,自从将玉钏儿安排给她后,两个小丫头好的和姐妹一般。 虽然贾瑶也不缠着自己了,得了些清闲,但是心中反而觉得空了什么。 本来还想着这次出去,妹妹若是再哭闹怎么办呢,心中想了不少方法来安慰贾瑶。只是万万没想到,妹妹压根没有以往那种不舍了。 摇了摇头脑,驱赶掉心中这怪异的想法,随即说道:“妹妹,哥哥离开后,你要与嬷嬷多多学习些知识,要听娘亲的话。” 只是说话之时,只见贾瑶虽然认真听讲,但是其眼神中的焦急让贾琼也是无法,贾瑶已经八岁了,从两年前便请了教养嬷嬷在教导。 但是聪明的头脑,俱用在如何与玉钏儿如何玩乐上了,学业虽然不差,但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吧。 看着有些着急的贾瑶,毕竟家中不像以往那么穷苦,爱玩乐便让她稍微玩些吧。 前世女儿这个岁数也有二年级了,以往自己管的严了些,便留下了爱哭的毛病,今世的妹妹便适当放松些吧,学习还是要在于引导为主,一味强压也是无用。 想通后,随即虽说道:“好了,你去找玉钏儿玩吧,不过日后让玉钏儿跟着你一起就学吧,也能有个伴。若是学的好,我便为你准备一份礼物。” 一句话还未说完,贾瑶已经冲出了大厅,见此不由又是摇了摇头。 回过身来,贾琼看了看鸳鸯,又看了看沈娴,思考了一下说道: “娘亲,这次我出去时间有些久,让鸳鸯留下帮你一起照看家里吧。” 沈娴闻言不由一愣,看着同样有些愕然的鸳鸯,随即说道: “我儿这次便带着鸳鸯一道去吧,你平常做事常忘了吃饭,脑中也无个时辰点数,而鸳鸯做事周到,能时时替你想着,为娘也能放心些。 且鸳鸯虽未与为娘提过,但是其来神京已有一年多了,必然想着父母。 让她跟着你一起去,也能见见爹娘,她爹娘必然也想着念着她呢。 你以前离京,为娘也能把家里看护的很好,哪里就要让鸳鸯帮衬了。” 贾琼闻言只是笑了笑,看着担心的沈娴,又看了看期待的鸳鸯,思忖了一下,还是说道: “娘亲,正是因为鸳鸯做事周到,才要让她留下陪着您,也能陪您说话解闷。” 说话之时,余光瞥向鸳鸯,见其面色有些黯然,想了想又说道: “且孩儿在外面有些营生,鸳鸯跟随孩儿很久,孩儿也教会了她如何对账。需要她留下帮你管着这些丫鬟,仆妇,也还要帮着孩儿每月对些账册呢。” 说完,贾琼不由看向鸳鸯,见其面色突然有些羞红,不由有些愕然,随即问道:“鸳鸯,你怎么看,是否愿意留在神京。” 她不是紫鹃,袭人这些后来被买来的丫鬟,也不像金钏儿与玉钏儿这样低一辈的家生子。 在金陵时,其父其母就曾与她言说过一些府内的事情,她知晓贾琼让她帮忙对账,是将她当作贴心人来看待的。 虽然不能见到爹娘,有些可惜,但是若是能帮爷对好账簿,也对得起爷的看重。 待爷回来后,再单独求爷一趟,让其回金陵见见爹娘与大兄,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见贾琼与沈娴的目光看来,鸳鸯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低声说道:“婢子听爷的,爷让婢子去哪里,婢子就去哪里。” 说完又抬眸转身看向沈娴说道:“婢子谢太太爱护,爷既然看中婢子,婢子自然得帮爷做好事情。” 沈娴闻言,看向鸳鸯的眸中有些晶莹闪烁,起得身来,将鸳鸯拉到身边,摸了摸其面颊。随即说道: “只是苦了孩子你了,以后你不要自称婢子,你在我与琼儿面前自称鸳鸯就是,你不比其他人。” 见鸳鸯本来就有些红润的面庞,听得沈娴此话后,更加红润。贾琼不由笑着说道: “确是如此,爷早就与你说过了,你在我面前自称鸳鸯即可,现在太太这般说了,你可要听着了吧。” 本来想着让母亲管账,但是母亲是个完全不识字的,而且若是母亲知晓这些事情,对母亲也无太多好处。 最后,便留着鸳鸯在神京对对账册,且家中丫鬟皆是她在管教,省了贾琼与沈娴很多事情,且母亲沈娴也对鸳鸯颇为满意。 处理完府上的事情,又带着鸳鸯一一见了贾芸与丁仲,对她俩说了自己的安排。 现在贾芸在学徒做了一年多,便跟着掌柜学习记账的事情,现在薛家与农庄的生意账单皆由贾芸负责,每月带到贾琼府上。 做完这些事后,贾琼又带着鸳鸯来到荣府,想着前往金陵,看看李纨是否有话要带给李守忠。 顺便临走前去拜见贾母一趟,再见见贾琏,与他言说一二。 纵观原著,贾琏或许喜欢女人,却是个有底线的,也无太多差错之处,做事能力很强,想着贾珠已去,看看贾琏是否能作为以后的盟友。 毕竟贾敬说的很清楚了,自己或许能得到贾家的资源,但是不要插手两府的事情,他们还要继续培养贾琏与贾蓉。 带着鸳鸯来到荣府,与丫鬟了解下,知晓贾母与王夫人等人俱不在荣禧后堂,而是在各自院内。 贾母则在自己的小三间内休息,无有心神前往荣禧后堂玩乐,事也确实如此,贾珠刚去,众人如何有心思玩乐。 本来管着事情的王夫人近日也不再管事,请了一座观音像于府中,整日里诵经念佛。 跟随者丫鬟的指引,来到了贾母院,等候一番后,贾琼起身给抱拳拱手一揖到地。口中说道: “祖母安好,贾琼给您行礼了。” 贾母本有些缓和的面容,见贾琼如此,眼中不由又是湿润了起来,说道: “琼哥儿,这些天来倒是辛苦你了。老婆子这几日心绪不佳,有些乏累,琼哥儿可有事吗。” 贾琼闻言,也知晓贾母心情不佳,也不想多打扰她,随即说道: “琼明日便要南下,今日一来向老祖宗辞别,二来想着师姐这边是否有事要我递与恩师,所以前来叨扰。” 听到贾琼这话,贾母不由更是伤心,若是珠儿还在,想必两人今日定然是结伴同行的。 不由有些睹人思人,勾起心中伤心事,也知晓贾琼不是有心这般,反而是心中念着这边的好,提起丝帕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睛。随后说道: “琼哥儿,你是个有心的,倒是要劳烦你了。” 想着贾敬也着人与她提过让贾琼提前南下事宜,看了看今日来安慰自己的赖嬷嬷,略微思忖说道: “赖嬷嬷,还要你引琼哥儿去一趟珠儿媳妇那边了。” 赖嬷嬷闻言,不由会意的点了点头,也知晓内眷不能轻易见外男,即使这琼哥儿是贾珠的同族兄弟,又是这珠大奶奶的师弟,然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 老太太担心这珠大奶奶睹人思人哭了起来,到时候自己也忍不住;还有若是珠大奶奶却有事要传递,必然有些话不方便别人听到。 即使自己去,也只好远远看着两人罢了。 思定之后,便看向贾母说道:“是,老太太,老奴这就引琼哥儿去。” 与贾母行了一礼,贾琼便带着鸳鸯随着赖嬷嬷来到的李纨的小院。 丫鬟前去通禀之时,贾琼来到院内的石桌处,遥望着上次与贾珠商谈的书房,也有些睹物思人。 未过多久,李纨便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院内石桌旁。 其也知晓男女之别,若是在厅内相见,则多有不便,还不如在院内,到时候让丫鬟们离远些,还好说些话。 贾琼恍惚中见李纨到来,忙起身行礼,说道:“师姐安好,师弟贾琼见礼了。” 见贾琼行礼,李纨看了看自己的已经挺起的腹部,随即望向贾琼说道:“师姐身体有些不便还礼,还请师弟多多担待。” 不待贾琼说话,李纨瞥了一眼赖嬷嬷,又说道:“不知师弟前来所为何事,可是需要师姐帮忙。” 贾琼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师弟要前往金陵,想来问问师姐可有话递给恩师的。” 说着也瞥了下赖嬷嬷,随后说道:“师弟,不知如何前来师姐院子,便先见了祖母一趟,祖母安排了赖嬷嬷为师弟指引,倒是麻烦了赖嬷嬷了。” 说着又向赖嬷嬷点了点头,赖嬷嬷见状想贾琼还了一礼,嘴上说道:“琼三爷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说完也想李纨解释了一遍。 李纨见状,点了点头,瞧着石凳上已被丫鬟素云铺上了软垫,随后踱步到跟前,坐了下来。 想了想,便看了看赖嬷嬷,又看向素云碧月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与师弟说上几句话,让其带给我父亲。” 随着几声应是之后,三人便离的远远的看向两人,李纨见状随即低声说道: “师弟,你便与我父亲说我一切都好,不要将夫君之事说与父亲,免得让其担心了。” 听着李纨的话语,贾琼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么,不由长叹一声。 抬眸看向李纨,面色有些复杂,为人子女想必皆是如此吧,想了想随即说道: “师姐之言,弟记住了,必不让恩师担忧。只是师姐也需注意身体。毕竟你现有身孕,不能亏待了自己。” 很多宽慰之言就在嘴边,却不知如何说起。就怕李纨会敏感,若是有了误会更是不好。 李纨见贾琼这般模样,发苦着的心中,不由有些欣慰,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反而安慰起贾琼说道: “师弟无需这般,师姐没有这般脆弱,这条路是夫君自己选的,那师姐就要支持他。” 听着这是是而非的安慰之言,贾琼不由一愣。什么意思,贾珠自己的选择,看着李纨那悲伤的笑容,贾琼有些纠结,想了想还是问道: “师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珠大哥自己的选择。” 李纨见贾琼这般模样,方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看了看离的有些远的三人。 想着已去的夫君,不由低头咬了咬嘴唇,过了几息,抬眸看向贾琼,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台面上捏着丝帕的手,不由缓缓放松,又愣了几下方说道: “相公此前与我说过,爹棒打相公的事情,是相公提出的苦肉计。相公说与你说了这话,你会懂的,只是有些家丑外扬,而你是知道此事的,倒也不便隐藏。” 李纨这话,让贾琼有一丝不寒而栗。 贾政棒打贾珠的事情,居然是父子两人的苦肉计,还是贾珠提出来的。 居然就是为除掉王熙鸾,收回两府的权利,再逼着自己母亲放弃权利,将手中权利过度给李纨。 贾琼从未想过,贾珠是如此心狠的一个人,居然对自己都这般狠。 看来元春当初与自己说的那些事情,也曾与贾珠说过;或者元春没说过,只是贾珠也发现了这些事。 为了家族没法对母亲下手,只能针对这王熙鸾,而贾敬与贾珍想必也赞同除去王熙鸾,才有后来的事情。 想起原著贾赦后来娶的邢妇人,完全接触不到钱财。 而贾珍后来的妻子尤氏,也是接触不到钱财之人。 如此想来便有些明了,可惜功亏一篑的是,贾珠身死,让最重要的一环失去了保障。 若是贾珠不死,或许李纨也未必管得了家,可能被贾珠自己管着吧。 贾珠自忖也练过一段时间身体,加上身体恢复才行这苦肉计。而若是苦肉计,贾政也不可能下狠手。 哪知病症只是潜伏了,却未彻底根治,受了伤之后,又被人调换了药。 想到这里,随即面向李纨问道:“师姐,那珠大哥这药是谁在熬的。” 李纨听贾琼这般说,泪水不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看的贾琼不由一阵无奈,不知如何劝解,更不知如何安慰,如何让李纨说话,无奈,只能等着了。 略过一会,李纨方慢慢缓了过来,擦了擦面上的泪水,随后说道: “药是相公原来的丫鬟熬的,我因为有身孕,不能熬药。 相公担心其他人照顾我不细心,又不熟悉我的习惯,便让素云碧月继续照顾着我,哪知药被人调换了,而这丫鬟在相公出事之后便却不见了。” 听到这里,贾琼有些疑惑,贾敬为何不与自己明说呢,不对,他说了,说的很隐晦,只是当时自己没反应过来。 看来这个便宜敬伯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有所隐瞒。 也对,自己毕竟不是两府嫡系,只是这事其中又包含什么样的问题。 想到这里,车身不由一阵晃动,贾蘅在车外喊道:“三叔,我们到了位置了。” ps:大章,没分章。 开个单章解释一下 http://.biquxs.info/ 关于贾珠的死,我从来没有说他的死是一个结束,这是一个开始。只是很多人因为贾珠的死很不满。 我文中描写的那些,是主角不知道的事情,而其他人愿不愿意与主角说实话,还是回事情。 贾珠的事情,我伏笔最早埋在四十多章,夺两府主母权的事情,我也埋过三次伏笔,难道非要什么都写明白吗。 那不是和小白文差不多了。本来有很多东西要写,但是年龄太小,吸引不了读者,我放弃了很多东西,调整了一下大纲。 加快了速度,没有铺垫,比较生硬,所以大家感觉我这么描写贾珠死去很突兀,很不合常理。 我后面会用倒叙的方式来解释的。 《红楼之我全都要》开个单章解释一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之我全都要》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二章 初见贾雨村,再会林黛玉 http://.biquxs.info/ 贾琼见至巡盐御史府,便下得车来,与门前门子言说。 (这边是作者设定错误,今天从新看了原著,才发现原著林如海这个时候才官拜巡盐御史,前面与贾珠拜访林如海是错的,那个时候应该还在苏州,书友们就当作者而二设吧。虽然改也能改,就是动刀子有些大,好多章节要改。今晚肯定来不及了,如果书友们强烈要求,作者也可以更改。) 因前次来过,门子也认识贾琼,知是夫人娘家之人,便也未多问,接了拜帖便进去禀报。 不多时,却见林如海从内里走了出来。 贾琼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道:“侄儿贾琼,拜见林姑父。” 林如海如雅的面庞上带着淡淡忧伤,嘴角却仍旧扯起丝丝笑容,向前数步,托起贾琼,看着贾琼说道:“琼哥儿无需客套。” 说完又向周边看了看,见未见到贾珠,面上带着些疑惑,随即看向贾琼说道:“珠儿没来吗?” 听林如海这般言说,贾琼露出一丝苦笑,看向林如海叹了口气,停顿几息方说道: “珠大哥月前去了,敬伯让我先来扬州给林姑父带封信,然后晚几天再前往金陵。” 林如海闻言,面色不由一滞,准备引领贾琼向内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过了数息,方缓缓叹了口气,对着贾琼说道: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这就是珠儿的命吧。走,琼哥儿,你们随我进府吧。” 走进院内,院中树木枝繁叶茂,只是树枝上俱绑着白色绸布。见这般模样,贾琼不由一愣。 林如海见贾琼突然停下身形,不由回头,见其愣愣的看着树上的白布。 林如海身形一滞,不由悲从中来,泪水顺着面颊缓缓流下,愣了几息对着贾琼解释道: “你兄弟数月前也早夭了,所以挂上这些白幡为其引路,你姑姑因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你切不可在其面前提起你这兄弟与你珠大哥,也免得其悲伤。” 见贾琼会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贾琼身后的众人,略一思索便说道: “琼哥儿,你随我前往书房吧,他们跟着邀月前往厢房,还是你们以往居住的院子。 不过那小院内还住着玉儿的西席老师,勿要吵着他了,他是早我一届的进士,只是因事被罢了官,其人多有真才实学。 你当多尊敬些他,明年你要科举,不妨在我处多留些时日,可以多向其请教。” 贾琼闻言,心中一愣,方反应过来,应该就是红楼梦开头所提的贾雨村了。 贾雨村这人按原著来说,是个刻薄寡恩的,一门心思的向上专营,却又不是个记恩的,能帮他时,你就是亲兄弟,是他爹。 帮不到他时,他便不再理你,若是能得利还会落井下石,踩着你肩膀向上爬。 心中无感,便也不想多说,也知晓林如海是好意,应了一声,随即对着身旁众人说道: “蘅哥儿,你带着他们几个跟着紫鹃,与邀月姑娘前往别院。紫鹃在这边也住过十天半月,到了小院,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紫鹃吧。” 见众人跟随林如海小厮离开,贾琼也跟随林如海来到书房外。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书房外,贾琼先是听一中年男子读着大学,随后又听一稚子女童的声音,其也再复读着大学。 也未思索,贾琼就心中了然。 这中年男子的声音,应当便是方才林如海所说的贾雨村,而这女童的声音,应该就是林黛玉了。 走进房内,果然见林黛玉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中年男子的对面,纤细的小手勉强的捧着一本书,留下一个后脑勺给贾琼,黑顺的秀发被简单的挽了个髻。 贾雨村见林如海携带着贾琼走了进来,忙起身与林如海拱手行了个礼,随即说道:“东翁好。” 林如海见状,看向贾雨村客套的笑了笑,随后说道:“雨村兄切莫如此,你我无需客气。 又看向转身的林黛玉,面上浮起一丝柔和的微笑。随后问道: “这些日子,家中繁忙,未曾多关注过玉儿,倒是烦扰的雨村兄。不知玉儿可有调皮,若是玉儿不堪教导,雨村兄尽管与我言说。” 看着客套的林如海,贾雨村笑了笑随即说道:“女公子天资聪颖,如何会有不堪教导之言,东翁可真是说笑了。” 听贾雨村如此夸耀林黛玉,林如海不由抚须摇头,随即笑着说道: “雨村兄,切莫如此说。若说天资聪颖这词,玉儿可当不起。” 随即指了指一旁贾琼说道:“若说天资聪颖唯有此子,这乃内人的子侄。今年方十一,前年那科便高中案首,得了秀才功名,千年少有的俊才。 今年会在我这住上年把,明年再赶往金陵待考,日后可要麻烦雨村兄多多提点了。” 贾雨村闻言,不由一声惊呼,随即说道:“东翁,难道他便是那十一岁的秀才贾琼,我可是闻名遐迩,其声名可是响彻士林,多少学子欲求与其一见而不得啊。 如此神童如何谈得上提点,日后成就必然高过在下。” 林如海闻言不由看向贾琼,正欲让贾琼见过贾雨村,贾琼也明白林如海的好意,想了想,便向前几步,躬身行礼道: “后学末进,见过前辈,日后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林如海与贾雨村闻言,不由皆是一愣。 不过贾雨村毕竟非平常人等,愣过之后,随即笑着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日后若有闲暇,我们一起互相探讨。” 林如海见贾琼这般言说,不由有些不明所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皆看向了林黛玉。 只见见林黛玉斜歪着的脑袋看着贾琼,秀眉微皱,小脸上写满了茫然,细腻的琼鼻上有些细密的汗水。 又过几息,仿佛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的站起身来,冲到贾琼身前说道:“你是琼表哥对不对?” 贾琼闻言,不由蹲下身形,刮了刮黛玉细腻的琼鼻,随后说道: “是我呢,玉儿妹妹。妹妹你开始读书啦,学的怎么样了,可还习惯。” 听贾琼这般言说,黛玉不由像只骄傲的孔雀,抬眸看向贾琼说道: “玉儿读书可认真了,先生说我再多读点书,也能些诗呢,玉儿肯定也能写出像琼表哥写的那些诗来。 只是玉儿太小了,琼表哥教我的箫曲,玉儿没有那么多气力吹奏,琴也只能勉强弹完。” 贾琼闻言刚刚准备鼓励下黛玉,突然又看见黛玉低下头,声音哽咽的说道: “娘亲就能弹完,也能吹奏琼表哥的箫曲,以前弟弟还在的时候,娘亲常吹给我与弟弟听。 弟弟不在之后,玉儿都好久没听娘亲吹过了,玉儿好想听娘亲弹琴吹箫呢,也好想弟弟。” 贾琼闻言,不由又是一滞,见黛玉这伤心哭泣的模样,感觉心都是一抽。 自从前世有了孩子后,就见不得小孩子哭,不论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让人有种揪心的感觉。 更何况其身上又是这般悲苦,虽然前世有些不喜欢黛玉那矫揉造作的性格,不过现在毕竟是个小孩子。 贾琼不由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黛玉的额头,另一只手从袖中取出丝帕,轻轻替其擦拭起眼泪,出言哄道: “玉儿妹妹,快别哭了,表哥要在你家住上一段时间,往后表哥再教你弹琴吹箫如何。” 林黛玉闻言,不由抬眸看向贾琼,仿若梨花带雨蝉露秋枝,见贾琼这般说,黛玉不由轻轻的‘嗯’了一声。 林如海见场中这般情况,心中也是一抽,自己经常要府外忙碌,时常顾不到家里。自己夫人又病重,冷落了女儿。 微微叹了一口气,也忘了方才的情况,不由看向贾雨村说道: “雨村兄,今日不若就休沐一日,让玉儿与她表兄说说话。” 贾雨村见林如海这般说,神情庄肃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理当如此,今日该让女公子与其表兄多多说话才是。正好东翁在府内,也可与女公子多说说话。” 见贾雨村这般说,林如海微微笑了笑,显得儒雅随和,随后又说道: “雨村兄,得与你说声抱歉了,日后内侄与其带了的人也与你住在一个院内,还请多多包涵。” “无碍,无碍。在下也是客居东翁府上,东翁如何这般言说,可是折煞我了。” 望着贾雨村与自己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书房前往自己的小院。 林如海又转身看着贾琼,随即指了指书房的桌椅。 几人坐下后,贾琼便从怀中取出贾敬的书信递与林如海。 接过书信,先为贾琼斟了一杯茶水,林如海方才即拆开书信说道: “琼哥儿,还请稍息一会。” 说完,又看向林黛玉说道:“玉儿,你与你琼表兄说会话,过会等爹爹与你琼表兄说完话,带你去见你娘亲。” “林姑父,你先看着信件,不用管我与玉儿妹妹。” 见贾琼这般言说,林黛玉不由看了其一眼,随后说道: “爹爹,玉儿知晓,会陪好琼表兄的。” 见两人如此说,林如海才展开书信慢慢读了起来。 两人也不敢打扰林如海,来到旁边的低几处,取出围棋盘,开始玩起了五子棋。 五子棋还是上次来林如海这里时教的林黛玉,不然光吹箫弹琴什么的,烦也烦死了,便教了林黛玉下着五子棋,比围棋要快的多,林黛玉倒是颇为喜欢。 两人下了一会,看着林黛玉皱眉沉思的样子,贾琼不由想逗逗她,随即说道: “玉儿妹妹,一年多未见,棋艺长进了不少。表哥不在,可有想起表哥,表哥方才见你想了好久才想起我。” 想了许久的林黛玉,向盘中落了一子,随即抬眸看向贾琼说道: “我自是常有想起表兄的,只是表兄你许久不来看玉儿,现在又变了些模样,玉儿才一时未想起,表兄倒先说起玉儿的不是了。” 贾琼闻言,不由一愕,这腔这味,对上了。 前世就在想,如果学林黛玉说话反怼她,那会个什么样的场景。 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林如海,见其仍然看着信件,想想还是算了吧。思忖了一会才说道: “玉儿妹妹,这是那里话。表兄那次出来两年,许久未见过娘亲,在家里住了段时间。现在不是来看玉儿妹妹了吗?” 黛玉闻言,遂低下脑袋,看着棋盘,见贾琼还未落子,便轻声说道:“表兄,该你落子了呢。” 贾琼闻言,便低头看向棋盘,见黛玉即将成三三连横,想了想当作没看到,五岁便将五子棋下到这般境地,不由感叹说道: “青山如黛,人美如玉,又聪明伶俐,锦心绣肠。玉儿妹妹日后必然人如其名,端如美玉。” 林黛玉闻言不由又是抬眸看了一眼贾琼,随即说道:“琼表兄,你这名字中的琼,自古便是最美之玉,如此夸耀玉儿的名字,想来是因你有更好的。” 贾琼闻言,不由一阵无语,到底还是林妹妹,虽说没有以后那么尖利,现在也不差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下了三局,贾琼故意相让下让林黛玉赢了两局,倒是让其面上多了些笑容,不知是因为赢了棋,还是因为有人玩乐才开心的。 不过随着之前贾琼的言语,黛玉倒是未再怼他。 两人刚刚准备下起第四局,便听林如海说道:“玉儿,不要再烦扰你表兄了,你先将棋子收起。待为父与你表兄说完话,晚些你们再玩。” 说完,又看向贾琼说道:“琼哥儿,你过来。我与你问些事情,棋子让玉儿收拾即可。” 贾琼闻言,看了看林黛玉,心中忖道‘五岁了,收拾棋子也无事’,便对着林黛玉说道: “那麻烦玉儿妹妹了,表兄先与林姑父说些话。” 林黛玉闻言,不由瞥了一眼贾琼,又看了看林如海,随即说道:“琼表兄你自去便是,玉儿能收拾的。” 看着坐在面前的贾琼,林如海端起茶杯,抿了几个,心中略微思忖了一会说道: “琼哥儿,你敬伯心中说,与你说了你珠大哥的事情。你与说下你敬伯是怎么说的。” 贾琼闻言一滞,贾敬什么情况,当日关于贾珠的事情,也未言说多说。信中怎么还提了这事,林如海也问起自己。 想了想,便将贾敬当日说的事情,言说了一遍,关于李纨说的,与自己猜想的事情倒是未提起。 听完贾琼的叙述,林如海不由沉默了起来。略过一会又说道: “你敬伯真的说珠儿是暴毙?还说有可能是陛下安排的,也可能是文臣几个党派安排的,还有可能是勋贵安排的,也不排除是王子腾这个舅舅安排的?” 贾琼听林如海这般言说,心中不由有些诧异,这话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这只是贾敬的猜测,将可能的人都说了一遍,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机吗? 想不明白,贾琼索性也不再想,随即说道:“是的,林姑父,敬伯确实是如此说道。” 林如海得到贾琼的准确答复,想了想又问道:“你敬伯可有说是谁换的药。” 贾琼心中更是奇怪,他不明白林如海会什么又问这样的问题,难道他有什么猜测,虽然贾敬没有说,但是李纨与他说了。 想了想,便按贾敬的说法来,如果按李纨的说法,别再让林如海判断错什么事情。 装作仔细回想了一遍,贾琼方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敬伯并未与我说着事情。” “嗯。” 林如海闻言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又过了半晌方说道:“琼哥儿,那你便在我这住上一年,明年四五月再前往金陵吧。现在跟着我去见见你姑姑吧。” ps:大章,还是不分章,一章当两章。 第三章 见病态之色而敏,闻无心之言而教 http://.biquxs.info/ 四月已进入夏季,时值正午。 阳光格外燥热,突然一阵暖风吹来,闷热之气扑面而来。 三人走出房门前往后宅,林如海搀着林黛玉与贾琼平行,行步间简单聊着天。 “咳咳,咳咳。” 走到树荫下,听见林黛玉突然咳嗽了两声,贾琼心中知晓这应该就是林黛玉从小得的病。 根据原著的形容,后世人推测可能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但具体的谁知晓呢。 上次见面时,就曾听其咳过一两声。当时想说,但是黛玉太小,怕讨人烦,且后来教授黛玉时,也未听其咳嗽,也就不再提了。 况且那时候大家不熟悉,你林黛玉一个小孩,自有你父母做主,我又何必替你抄心。 干嘛要替你劳心劳力的,还可能被人怀疑别有用心。 而且对着一个小孩,自己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可不像倭寇那般有养成的心态。 想起方才林如海那话语中藏着的一些潜台词,贾琼不由多了一些想法,或许可以拉近些关系。 心中略一思忖,便侧头看向林如海问道: “林姑父,这天气炎热,玉儿妹妹怎么还咳嗽起来了,莫不是夜间过于贪凉了。” 林如海闻言,不由看向林黛玉,面上愁容浮现,对着贾琼说道: “玉儿自小便体弱多病,会吃饭时便吃药,到如今已有三四年了,求医问卜皆是无用。 只有前两年,府上来了个癞头和尚与坡足道人,说要化走玉儿,不然难以长久。 我与她母亲皆是不愿,那和尚道士便留了个方子,说可以治疗玉儿的咳嗽。 这方子也确实管用,然服药虽不在咳嗽,但药一停咳嗽便又复发,这一用就是数年。 就你科考那年四五月份的事情。” 听着林如海的话语,贾琼心中不由一慌,难道这癞头和尚与坡足道人真的存在,那不是此界真有修仙着,按照黄帝纪年算,不是应该快到现世了吗? 再过百十年白头鹰第一任总统就该出生了,怎么还真有修仙的事情啊。 不是说自汉朝大魔导师之后就进入末法时代,不是说大唐以后完全没有修仙者嘛?不是说张三丰都没成功吗? 想到这里,贾琼内心不由一阵慌乱,但是又有些惊喜。 正想着事情的贾琼,面色却没有改变。随即说道: “不知是什么药物,按照姑父所言,倒也灵验。但哪有服药不咳嗽,药停咳嗽便复发的方子。 不知姑父寻过多少医者,开过多少药方。玉儿妹妹现在年幼,若是长期服用此药,亏了根本如何是好。 再说待玉儿妹妹大了,始终是要,嗯,别人家若是嫌弃妹妹体弱怎么办。” 听着贾琼话语,林如海不由心中一突,驻足停下。 心中自是明白这个原由,这些年也找过不少医者,然见过玉儿后,皆说不知是何病症,不敢随便下药。 玉儿现在还年弱,有机会将补回来,若是时间长了,日后嫁人也是有些困难,再想医治就为时晚矣。 然这些年家中事务颇多,走不开身,寻不到合适的医者,而自己派出去的人有些杳无音信,有些寻人回来后,也治不了,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 林如海自是明白贾琼话中的意思,也听出了些情真意切的意味,虽然有些亲戚关系,毕竟远了些。 常人或许会关心一二,但又哪里会替自己女儿想的这般深远。 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一声,又想起幼子早夭,妻子也病重,即使一向稳重的林如海也有些情不自禁,蹲下看着林黛玉的面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爹爹,你怎么了,玉儿会很乖的,玉儿会听先生话认真学习,不会姑父爹爹与娘亲的期望。” 看着女儿乖巧懂事的模样,林如海感觉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看着劝不住自己爹爹,林黛玉不由有些愤愤的看向贾琼,他虽然不知父亲为何哭的这般伤心,但也知晓是与这琼表兄说话后才这般的。 想到这里,嘴中不由说道:“琼表兄,爹爹这般伤心,不知因为什么,表兄可否帮我劝劝爹爹。” 听着黛玉话语,客气中带着些陌生,陌生中又带着点责怪,责怪中又带着点懂事,贾琼心中也是不知说些什么好。 想了想,看向林如海,便说道:“林姑父,妹妹用的是什么药,可需要从神京再寻些医者。也不知这些庸医是不会还是不敢。” 林如海闻言,不由说道:“琼贤侄慎言,这些医者皆是远近闻名之人,世代从医,医者世家。 怎么会是庸医,或许是未曾见过这种病症。又如何说不会或者不敢呢?” 林如海越说声音月底,面色凝重,细长的眼眸微微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随即转瞬即逝,接着说道: “玉儿用的药是,人参养容丸。以人参为药引,再辅以一些其他珍贵药材制作而成的。” 听着林如海的亲口答复,贾琼也是有些不可置信,随即说道: “人参,这般大补的东西,玉儿妹妹怎么能吃得消。即使身体有亏,稍微补个几次即可,怎么可以当饭吃呢。医者不是常说虚不受补吗?” 谁知林如海面色先是一沉,随即犹如碰上什么开心的事情,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不急,我们先去见见你姑姑,晚些我们叔侄两再聊。” 来到后室,只见贾敏坐与桌旁,身后侍立的正是邀月与怜星。 贾琼心中知晓,当时林如海提前吩咐了邀月,先行引紫鹃他们前往别院,随后又来到贾敏与其禀报。 贾敏见三人进来,随即起身说道:“夫君怎么与琼哥儿聊的这般久,还将玉儿也带了过来。” 只见贾敏一身病态,不负前年的女将军风范,更像日后的林黛玉,眉目中多了些惆怅敏感,少了些英武之气。 正观察间,便听林黛玉向前数步,拉起贾敏的手来,嘴中说道: “娘亲,玉儿好想你,好想陪着你,你多好久没有陪玉儿了。” 贾敏瞧着林黛玉楚楚可怜的样子,面上柔情浮现,更是有些母性迸发,摸了摸其发丝说道: “玉儿乖,娘先与你琼表兄说话,晚些再陪玉儿玩乐,你不是喜欢抚琴吹箫嘛,日后可以让你琼表兄多教教你。” 说完又看向贾琼说道:“琼哥儿越发俊美了,比珠儿还要倜傥风流。 今岁在你姑父这里,好好温习功课,明岁争取得一好点的名次,为你们那一房,也未两府,为宗族挣些体面。 这数十年除了敬大哥,武勋中可没有人能高中。” 贾敏嘴上说着,心中却又想到,若是自己的孩子未曾早夭,自己与夫君倾心教导,或许日后也能不下这琼哥儿吧。 贾琼听着贾敏的话语,心中不由长舒一口气,若是她问起贾珠的事情,自己还有些不好回答,总不能欺骗她吧。 心中舒缓过后,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恍然中明白了过来,贾敏这是已经知晓了。 随即便听到林如海问道:“娘子,为夫今日听琼哥儿言说方才知晓,你是何时知晓的?” 听着丈夫的问话,贾敏面带悲伤的笑了笑,说道:“娘亲曾派人给我送了一封家书,夫君一直公务繁忙,便也未与你提起,还请夫君勿要怪罪。” 见林如海无奈的摇着头,贾敏会心一笑,随后又看向贾琼问道: “琼哥儿,珠儿的媳妇现在怎么样,是个什么样子的,我还未曾见过呢。” 。。。。。。 闲聊问候过后,看着有些疲惫的贾敏,林如海便带着贾琼从新回到书房,只留下邀月怜星带着林黛玉陪着贾敏。 书房中,两人又分宾主做好,林如海复又为贾琼斟上茶水,将贾敬的书信递与贾琼,让其观阅。 随后又独自思考了半晌,在贾琼看完书信又思考了一会,方才看向贾琼。缓缓说道: “你敬伯的来信,我详细看了一遍,本准备过些时日考验你一番,再与你言说。 只是方才你之一言点醒了我,让我困惑数月的事情得以搞明白,我便提前教导你吧。” 贾琼闻言,不由有些困惑。贾敬的书信他亦看了,并未说什么事情,只是问候了一些事情,介绍了一些自己的事情。 又说了一些贾家的近况,说了贾珠之死,甚至还让具体的事情找自己了解,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心中思及,随即问道:“难道敬伯与姑父言说了珠大哥的死因,为何我信中未曾见到。” 看着贾琼面上的困惑,林如海笑了笑,随即说道: “你倒是反应快,可惜家中无长辈与你教导,不过也是无妨,这年把你便随我到处走走,见见这官场黑暗之事吧,你今年十一,不过身材却如十五六岁,倒也无妨。” 说话看了看贾琼,见其面色有异,笑了笑,呷了两口茶水,随即又说道: “信中并无什么暗语,只是你之思考方式有些浅薄。 你敬伯当初与你言说了很多人,然这些人或有可能这般做,然可能性却较小,他未说出的人才是最有可能的。 不过这事情涉及一些隐秘,我现在不会与你一一言说,等你日后接触的事情多了,懂了这官场之道,便自然能够理解了。 我即使现在与你说了,让你懂了。日后你碰上这类的事情,可能仍然搞不清楚。” 听到这里,贾琼已是明白最有可能杀了贾珠的人是谁。只是心中仍有些不太肯定,既然林如海这般言说,自然有其道理。 其实这道理也很是明白,一如前世自己退伍后做起销售,老业务教了自己多少遍,过后可能就忘了。 然只要实质的开展业务,接触几遍,其中道道便全部懂了。 想到这里,刚刚准备向林如海表示感谢,却又听林如海说道: “我方才说你点醒了我,是因为珠儿之死,可能与我儿一样是被同一人所害,或者说背后是同一人。 你敬伯不与你说是何人下药,其实便是这个道理,具体下药的乃是做事之人,后面必然有人。 可能不光我儿,甚至玉儿的病,你姑姑的这病,皆可能是因为此人。” 听到这里贾琼更是疑惑,林如海到底是如何将这些串联起来的,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看着贾琼面上复又露出疑惑的神色,随即又说道: “你方才与我言,‘这些庸医是不会还是不敢。’是啊,他们皆是医药传家,医者世家,见过的病症何止万千,一人或不可能,怎么所有人皆是如此。 我着人寻便这苏州府,金陵府,扬州府的所有医药世家,或许早就有人打过招呼了,也可能我派出去的人,很多都被收买了。 效忠我林家的皆被灭口了,投效他们的才被放了回来吧。 琼哥儿,你敬伯特地嘱咐你来扬州带些好手,其中可有能护住这院落的。 贾琼略一思忖,想到前世石电的事迹,便将石电的事情与林如海说了一遍,跟着又说道: “石教头武艺之高强,想来整个大正无有几人是其对手,且我与另外四位本家兄弟,也颇得石师真传,应付寻常好手也不是问题。 然双拳难敌四手,就怕他们人多势重。” 林如海闻言,眼神发冷的笑了笑,全无之前的儒士风范,随即便听林如海说道: “无妨,只是些许盐商而已,以为跟着这个失败的主子,还能再站起来不曾。 巡盐御史府下面还有不少巡盐兵丁,做事自然得让他们上,这石师傅与你本家守着院子以免发生意外罢了。 我父辈也是武勋出身,从文之后,也不代表我真的变成腐儒。既然他们敢初一,我便敢做十五,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人嘛。” 贾琼闻言,也从其话语中得出不少信息,可能是有什么人在全国各处都有很大背景,甚至还有盐商投效。 在神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贾珠,这边还能除掉林如海的儿子,这便有些不正常了。 综合各种信息,有可能做到的只有二三人。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两人还待闲聊,便听到门外喊道:“老爷,方才八大盐商联盟递了拜帖过来,想宴请老爷。” ps:八月一日上架,求首订美丽。 第四章 文武分职、将相殊途 http://.biquxs.info/ 林如海将手中拜帖看了一遍,不由轻声哼道: “我原本还有些犹豫,你们这是逼我这般做啊。正好可以联手几家推出一个新的盐商。” 贾琼闻言,不由看向林如海,思忖了一会方说道:“以姑父的意思,是要铲除一个盐商?” 林如海见贾琼接着自己的话茬,想了一下,便想考较一番贾琼,遂点点头说道: “然也,琼哥儿可有见解。” 听着林如海的询问之言,贾琼不假思索道: “我虽不知这盐商具体家族如何,背后人物是谁。然姑父上任巡盐御史已有时日,想必已经理清其中门道,手中也有些他们的把柄。 可姑父乃巡盐御史,却非扬州府尊,若是处理起来理由是否足够。 且叔父言说,欲联合几家成立一个新的盐商,是否触犯忌讳。” 听着贾琼的问题,林如海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忖道,这琼哥儿知道信息较少,保存自己是理所当然,然却有些不符合武勋的性子。 思考一番之后,方对着贾琼说道: “琼哥儿,这扬州有八大盐商:话事的分别是江家的江春、大黄家的黄均泰、马家兄弟马曰琯与马曰璐、程家的程之韺、汪家汪应庚、小黄家的黄至筠、以及鲍家的鲍志道。 每家的罪恶皆是罄竹难书,什么田地兼并,欺男霸女,贿赂官府事情太过多了,保证一查一个准。 不过琼哥儿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我是巡盐御史,并非府尊,插手不了这些事情。 但是他们盐商在售盐上也颇有罪责,如盐引之外的私盐;开中法的粮草未到位,或者粮草不符合规定;再如欺压灶户,以极低的价格购买,再高价售出,这些都可以找他们麻烦。 就大规模售卖私盐一项,我便可以将他们抄家。 只需事后上报朝廷,其大量贩卖私盐,有损国本,意图造反之类的。 现在国库空虚,我只需将银钱大部分上交国库,陛下自然会将此事大而化小,甚至将被捉盐商满门抄斩亦有可能。” 虽前世多有耳闻,网上各种消息乱飞,也看过不少,却无直观感受过,今日林如海算是给他补上了这一课。 听着林如海的冷酷之言,贾琼不由打了个寒颤,虽然今世已有十一岁,心里年龄更是有四十出头。 但是真的未见过一言决人生死之事,还是整族生死。 虽懂其意,但还是想看看林如海是怎么个想法,想了想,遂说道:“请姑父指教。” 林如海看了看恭敬的贾琼,双眼微微眯起,意味深长的说道: “哼哼,每一个世家,甚至是稍微有些钱财的大族,其手中必然是血债累累,无有任何干净之处,历朝历代皆是如此。 心善的,做事干净的早就被人吞了个干净。或者子孙稍有干净,然祖上的银钱必然带血,或是欺骗所得。 即使我们林家与你们贾家亦是如此,武勋出身,杀的人多如牛毛,不然怎有现在的富贵。” 看着若有所思的贾琼,林如海欣慰的点了点头,终归不是死读书的,随即问道: “那你可知两府与勋贵各方,为何让我做这巡盐御史,甚至连陛下也未阻拦嘛?” 看着林如海考较的目光,贾琼略作思忖,随即说道: “首先姑父武勋转文,不会被文臣过分排斥; 其次虽然盐引获利巨大,然开中法需要为边军运粮,因此勋贵和非勋贵的军方,皆需要一个武勋转文之人在此; 再次盐商贪婪,文臣易被收买,需要杀伐果断的武勋予以镇压,文武相济方乃根本。” 林如海闻言不由大笑,笑的那般酣畅淋漓,笑过之后方又说道: “哈哈,不错,所以我这巡盐御史府下辖巡盐兵丁数千人,可不比一般卫所差上多少。 因此我们武勋转文是迫在眉睫,但也无需与这些文臣腐儒真的同流合污。 文臣有风骨者少,武勋才是保家卫国之人。除了开国文臣,见惯杀伐,其余没有多少文臣能让我们武勋之后看中。 他们不曾见过血染疆场,马革裹尸。在他们眼中将士们只是一个个数字而已,以文御武者多有贪婪腐败之辈。 仿佛我们武勋将士就该如此去做,就该为他们守护家产一般。 我们勋贵将士守护的是我们大正,是我们这个民族而已。 他们认为众将士粗鄙不堪,自己整日里高高在上。其实在众将士眼中,他们又算个什么东西。 日后你若是以文御武,需切记此点,不求你与将士同吃同住,然不可贬低了他们。 一群只知享受太平,为自己家族牟利的家伙。 我们武勋享受祖宗余荫还说得过去,还有若是碰上胡掳犯边还需我们武人征战,但那些贪官污吏算什么,又凭什么,你说是吧。” 见贾琼一如既往的认真聆听,林如海抿了几口茶水,接着说道: “虽然我享受着这优渥生活,但我林如海亦不会否认我说的这些事情。 这些文臣不耻武勋的一些纨绔,但也不能否认武勋乃是国之柱石。 我更倾向于对外族行武悼天王的杀胡令,一如大正开国圣主,对我大正,对我中华人如沐春风即可。” 贾琼闻言,知晓林如海是为了引导自己,便配合着热血满面,况前世也曾幻想若是与武悼天王同一年代,必然为国杀尽胡掳。 看着贾琼的面色,林如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神色了然,便又问道: “琼哥儿,你可知我大正为何以正为名。” 突然听见这一问题,让贾琼有些措手不及,此问与前面所言相差甚大。想了想便说道: “当是以正治国,公平公正,让人不至于有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思想。” 林如海闻言一愣,随即笑容满面,略过几息,又点了点头后说道: “琼哥儿所言,有几分意思。然更重要的是,正乃五笔,分别代表士农工商兵,五笔长短不一,然却固定。 以文为天、牧守四方;以武为地、定国安邦;以农为枝干、秋收冬藏;又以工商最短,国之走廊。 当初还有正域彼四方之意,更有你说的正国,正民,正天下之意。 可惜世道无常,总有奸佞之人。” 林如海说完,叹了口气,方有说道: “你要记着,我们勋贵不是斗不过这些文臣,只是不屑而已,真到最后无非血溅三尺。只是怕被陛下误会。 虽然家族纨绔多了些,然遇见外族时,我们是绝对不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着林如海洋洋洒洒深邃博大地般的话语,贾琼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前世只是不懂权谋,然这些年贾珠的引导,沈珫的教诲,还有方才林如海的话语,皆是让他明白了这些道理。 林如海的意思无非是让自己坚定立场,永远站在勋贵一方。 想来是记起自己以前那首文武兼备的诗,怕自己日后从文再偏向文臣。 以家国天下来框柱自己,将自己绑在勋贵的战马上。 想清楚后,便起身看向林如海,抱拳拱手躬身行礼道: “谢姑父教诲,侄儿明了了。我是勋贵出生,日后自然该为国布武。” 林如海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忖道,总算没辜负自己这一番言语。 愣了半晌,又说道:“你先在府中歇息几日,三日后与我一同见见这些盐商。” ps:明日上架,求订阅美丽 上架感言 http://.biquxs.info/ 第一个感谢红楼之挽天倾的作者,因为他我才开了这本书,写了第一章。 第二个感谢书友20200203234347708。当初就写了一章,被他看到了,说写的不错,我才继续写的第二章,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追读,话说他看到之前我还停更了一天。 第三个感谢的第一个投资我的书友,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因为他我才开的第三章。 第四个感谢的编辑桔子,三章让我签约了,然后我才继续写了下来。 这四个人少一个人,我这本书都不会写这么多字。 最后感谢所有读我书的书友,萌新第一次写书,犯了不少错误,很多书友也都给了建议。 很多书友投了不少推荐票与月票,也持续不断地鼓励我。 主要是打赏更有动力。感谢各位打赏的大佬。 可把我自己感动坏了,作者先哭个,书友们随意。 最后,书友们负责追定与打赏,我负责更新。 谢谢大家,我的话说完了。 明天上架,求首订不要太难看。 第五章 琼三爷高中解元,林夫人病逝扬州 http://.biquxs.info/ 金陵,贾府。 贾琼自己的三进宅院,金陵国子监对面,旁边便是秦淮河,寸土寸金的地方。 并非宁荣二府的贾府,此处便是上次薛家送与的宅院,连房契皆入的贾琼名下。 “师弟,恭喜你高中解元,得了金陵府的头名举人。 还有这九岁秀才,十二岁举人,可是前无古人之成就,即使后世有人能得此成就,必然也是凤毛麟角。 明年会试,想必能大放异彩,若是再高中状元,取得大三元,想必恩师得高兴坏了。” 看着门外报喜的人离去,又听着师兄沉自征的吹捧。贾琼也有无语,他映象中的沉自征可不是这般人啊。 想到这里,不由说道:“师兄,这可不是你的为人啊,你什么时候也会熘须拍马了。 小弟认为比你的成绩还要差点呢,按理说该你得这解元才是,现在却屈居亚元,委实有些不对。” 沉自征闻言,不由一愣,随即笑着指了指贾琼说道: “你我是师兄弟,这算什么阿谀奉承。 且以恩师的为人,若是你我不行,别说这第一第二名的位置,我们能不能中得举人还是会事。 若非你我互相探讨这数月,师兄是否能得到这名次,尚且是个未知数,你得这解元,师兄是相当认可。” 看着面前志得意满的沉自征,贾琼不由想起贾珠。 若是贾珠还在,三人日后同殿为臣,想来恩师应该也能更开心些,日后互为臂助,也能走的更远。 想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沉自征见状,也是明白原由,当初刚刚知晓时也曾叹息贾珠英年早逝。 两人又笑谈一会,沉自征不由看向贾琼,郑重的说道: “师弟,家姐之事你是如何作想。年前叔父曾与我父介绍了一人,乃是我们同乡的叶绍袁,其人也机敏多才,今岁与我们同科,可惜未曾中举。 家姐佩服师弟文采,常执着你送予的玉箫吹奏,还曾凭借记忆为你画过几幅肖像。她的想法我也明白,不知师弟如何作想。” 见沉自征如此郑重,贾琼不由仔细斟酌了起来,文人自有傲气,若是对答不好,甚至有可能师兄弟反目,略过一会,在沉自征有些着急时方说道: “师兄,去年我来金陵之前,家母便为我定了一门亲事,乃是工部营缮郎家的小姐,我知晓时已经晚矣。” 贾琼一边说,一边看着沉自征的面色,见其脸色渐渐发黑,立马又说道: “我自是爱慕沉姐姐,曾想一法只是怕有碍沉姐姐的声名,也怕委屈了沉姐姐。” 听到这里,沉自征豁然起身,面色发冷的看向贾琼说道: “师弟,家姐是有些爱慕你的才华,然我沉家亦是书香世家,怎么可能去给人伏低做小,师弟说话当慎之。” 听沉自征这般言说,贾琼不由心中一松,暗暗舒了口气,急忙说道: “师兄错怪小弟了,琼再自傲也不敢让沉姐姐伏低做小。 师兄亦知晓我两位伯父早逝,两脉无人传承香火,母亲曾说待我日后子嗣多了,需过继两子到两位伯父家。 师弟知晓有一兼祧之法,然又恐委屈了沉姐姐,因此不敢提这过分要求。” 听到贾琼的话语,沉自征面色方慢慢缓和下来,知晓自己误会了贾琼。 也是,自己两人为师兄弟,也曾相处几年,又如何会做这种荒唐之事。 不过这种方式也不算差,只是两女共事一夫终归委屈了姐姐,可是姐姐倾慕师弟的才华也是真的。 算了,还是交由父亲来处理,或者又姐姐自己抉择吧。 想到这里,沉自征不由看向贾琼说道: “师弟,这两年我们随张家伯父回了苏州祖宅,倒也不便联系。不若你让师,让政伯父与我父亲书信一封。” 贾琼闻言,心中亦是一安,连忙对沉自征说道: “师兄此言有理,待我回神京之后,便让政伯父与沉伯父书信一封。” “砰砰砰。” 正在聊天的两人连忙向门外看去,只见紫娟站在门外焦急的看向贾琼。 贾琼见状,不由有些奇怪,沉自征在自己这住了已有半年,关系相熟,紫娟又不是不知晓。 不由说道:“紫娟,什么事情直接说好了,师兄不是外人。” 紫娟闻言,又纠结了两秒,随后说道:“爷,方才您留在扬州林大人那边的蘅公子来了,言说您姑姑去了,看您是否有时间去一趟。”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贾琼闻言不由一愣,怎么回事,自己不是特地寻了苏州吴江的张景岳,前去给林黛玉与贾敏治病嘛。 要说这张景岳也是苏州吴江人,与沉自征是同乡,与林如海亦是同乡。 当初林如海第一个寻的便是张景岳,然做事之人言说,张景岳闻听湖广之地突发疫病,便去了湖广,寻不到其人,待其回来需要年把。 后来林如海便也息了心思,那日林如海自己醒悟后,处理完扬州之事,便向自己皆了石电前往请人,未曾想如猜测一般,张景岳从未离开过苏州。 后张景岳随石电到了扬州,为林黛玉与贾敏治病,虽然疗效较慢,但也有好转。 本该今岁五月左右去世的贾敏不曾有事,贾琼还曾感叹历史可改,未曾想只是这时间被延缓到八月。 去年一年,林如海也教了贾琼不少,对其也是有恩。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起身问道:“林姑父派来的人呢?” 紫娟闻言,不由说道:“爷,蘅公子正在客厅,知晓爷在书房会客,便让我来通禀一声。” 听到紫娟说法,贾琼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现在急也是无法。人已经去了,现在去只能算是祭拜。 想了想随后说道:“紫娟,你先去与蘅哥儿说下,让他先休息。然后与香菱收拾收拾,还有通知璎大哥,?大哥与萍哥儿。 过会我与师兄去恩师那里说声,午后我们便乘船去扬州,有什么事情让蘅哥儿在船上与我言说。” 说完又看向沉自征说道:“师兄,弟万分歉意,本想与师兄再逛逛这金陵山水,可是现在又有这样的急事。” 沉自征闻言,不由摆摆手说道:“师弟说的那里话,这正事为主,正好为兄明日也要回苏州,许久未见家姐了。” 贾琼听沉自征如此说,也是明白其中原由,随即点了点头,两人向李守忠府中而去。 待贾琼登上客船已是午后,一边听着贾蘅所言,一边不由想起了在扬州的日子。 那日林如海带他前去找盐商,也算是让他见识了林如海的杀伐果断。 ps:第一更,剩余的更新等白天的,争取六更。 第六章 盐商倚老卖老,如海将计就计 http://.biquxs.info/ 那日,贾琼正与贾雨村,林黛玉在书房就读。 “琼公子,你之水准确实可以,同龄无人可比,即使再大上十岁之人也鲜有能及你的,然这破题承题仍有可以进步之处。” 闻听贾雨村所言,贾琼不由坐正了身体,向其看去说道: “还请贾先生赐教。” 见贾琼这般言说,贾雨村面上隐隐有自得之意,随即笑了笑说道: “然你这破题承题虽然精妙,但这正文却些许瑕疵,如。 。 。” 听了贾雨村的一番叙述后,贾琼不得不感慨,虽自己不喜其为人,但也不能否认其之才学。 此人可为治学之友,却不可为处事之朋。 一旁正读书的林黛玉,见贾琼与贾雨村聊的有来有回,不由以书遮面偷偷看向贾琼,见贾琼望来,又偷偷对其竖起一根大拇指。 见此,贾琼不有莞尔一笑,到底还是小孩子。 “琼三爷,老爷请你去前厅与其赴宴。”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邀月的声音,几人忙看向门外。 只见邀月穿着玉色红青酡绒三色缎子斗的水田小夹袄,却掩不住胸前伟岸 束着一条柳绿汗巾,更显腰肢纤细,底下水红撒花夹裤,臀部丰腴。 离门三尺,看着场中众人。 贾琼点点头,欲回身与贾雨村告辞,只见贾雨村眼神闪烁,见贾琼望来方止住波动,看向贾琼。 贾琼心中一笑,你为西席,怎可有此想法,也未点破。 与贾雨村言说两句,便随着邀月前去面见林如海。 看着前行引路的邀月,心底不由一阵躁动干涩,自己与贾雨村也乃同道中人啊。 林姑父府上,更不该有这般想法,不由强迫自己想着如花一样的老妪,心中对邀月的想法随之澹去。 暮时,华灯初上。 扬州最大的酒楼,贾琼跟随林如海乘马车而至,在小厮的引领下缓步上楼,进入包房,石电则在楼下与八家众人同用饭食。 只见房内八大盐商一个不少,皆起身站起,看向林如海。 只见一身着青衫的老者缓步向前,笑着说道:“林大人前来,老朽们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见诸人这般情况,林如海也不在意,笑了笑说道: “黄老客气了,诸位长者,身体年迈不宜多做跑动,怎不让诸位后辈前来呢。 像鲍家做的就不错,鲍志道知道自己老了,不便走动,便让后生前来。 这位是鲍家的哪位,还请诸位帮忙介绍一二。” 盐商见林如海说,不由面面相觑。 皆不知林如海这话中是何原由,一点不像以往的外儒内刚。对自己等人倚老卖老不作无有波动,却又彷佛自降一头为小辈。 正在这时,那鲍家年轻人站了起来,让下人招呼楼下上菜,随即对着林如海缓缓说道:“诸位长者前辈等了许久,想来是饿了,不若我们边吃边聊。” 林如海看了看,知晓这鲍家年轻人是众人特地安排,用来给自己难看的,替这些老者张目而已,想了想便说道: “鲍家兄弟说的是,诸位长者都坐吧。我们过会边吃边聊,这快活楼酒食倒是好吃。 上次吃时还是如海刚刚赴任之时,当时也是诸位相请,那日到未见过鲍家兄弟呢。” 说完又看向自己身边的贾琼,微笑着说道 “琼哥儿待会得多吃点,这里可是一饭千金的场所。” 众人闻言,不由皆是看向贾琼,那鲍家年轻人不由站起说道: “这位便是神京来的小贾公子吧,我是鲍家的鲍辰。听闻你天资聪颖,是千百年来最年轻的秀才,比之前明首辅杨廷和更要厉害几分。我亦是秀才功名,过会我们一起喝上两盅。” 闻听这鲍辰所言,贾琼笑了笑说道: “此次我只是随姑父前来见见世面,诸位长者尽管交谈,不便与我多做考虑。且我年龄尚幼,不便饮酒。” 贾琼话毕,哪知这鲍辰又说道:“贾家兄弟客气了,虽年龄尚小,然以你之体格,当不在话下。 又听闻你之婢女已有多人,想来是个爱美之人,可惜林大人不愿在楼下别院中用饭,不然别院中的扬州瘦马多有情趣。” 贾琼见此一脸微笑的拒绝着,然心中却暗暗警惕起来,这才多久,这些人就将自己底细调查了一边,或者前年来此时,便已调查了。 现在说这话,无非是想将自己拉下水罢了,还试探自己兴趣爱好。 场中众人见鲍辰与贾琼相聊,皆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毫无诧异之处。 林如海见状,不由笑了笑打断道: “正好诸位皆在,不如一起谈谈这今年盐引之事吧。还是采用开中法,粮到边军,持边军收贴与兵部签文兑换盐引。” 八人都未想到林如海突然说起这事,皆一改方才懒洋洋的模样,也不再搭理抱鲍辰与贾琼的闲聊,端正的看向说话的林如海。 听得此言,鲍辰也不再搭理贾琼,一样看向了林如海。 心中也是暗急,本来是八家想联手压迫林如海。几家说好后,自己爷爷便未曾前来,顺便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露露脸。 只是恐怕自己很难在这七人的手中讨得好处,这次被这七个老不死的坑了,或许他们早有所聊。 见状,贾琼不由暗暗点头,这就是手上有权有底牌的好处,自己是知晓这道理,今日方更直观的懂了,自己无任何底牌,在此只会被众人调笑。 想到这里,也不由看向林如海,看他如何应付。 只见林如海环视众人一圈,随后说道: “今年沿海多风,沿海居民更见有龙吸水之状,按老农估算,这之后数月可能还会有数次,灶户之盐将至少减产两成。” 且去岁以及年初时,神京、保定、辽东、山东、陕西、凤阳报水旱灾。 北京延庆冬大雪。河北香河,九月杏华。定兴、新城,冬十二月,雨冰,树枝多折。安新,冬,大雪连旬,平地数尺。 清河,冬祁寒,树枝着冰,损折大半。河南方城、南召,十月,桃花盛开如春,牡丹开花数十朵。 朝廷无法,便要在我们盐道上寻求税赋。 内阁与六部严令,今岁每个河道港口皆设关卡,大型车队必须监督,严厉巡查严厉打击私盐,且盐引也不会增多。” 说完见场中鸦雀无声,众人皆望向自己,林如海笑了笑,夹起一块鱼肉给予贾琼。 随后自己也夹了一块放入嘴中,缓缓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见场中众人也不动快,只是打眼看着自己,不由笑了笑说道:“诸位长者长期等待,想来是饿了,我们先行用餐,边吃边聊。” ps:第二更 第七章 盐商争利分盐引,兵丁奉命抄汪府 http://.biquxs.info/ 众人听着林如海有些调侃的话语,面上皆是一僵,犹如吃了什么老鼠屎一般。 黄姓老者干笑两声,看向林如海尴尬的说道: “老父母说笑了,我们年纪大了,晌时吃的有些多了,暂时还不饿。还请大人为我们解惑,可有方法。” 众人闻听黄均泰所言,一起望向林如海,皆是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点头附和。 林如海看着场中众人的样子,不由笑道:“诸位长者请勿如此,我并非这扬州府尊,只是巡盐御史而已。当不得老父母之说。” 不待黄均泰言语,众人齐声说道:“当得,当得,如何当不得。” 说完又见黄均泰起身,满脸堆笑的说道:“府尊是父母官,而林大人管着我们盐业之事,自然也是我们盐商的父母官,自然当得老父母之言。” 听着众人的阿谀,贾琼便见林如海含笑不语的看向自己,其意不言而喻,贾琼自然明白。 随后又见林如海看向别人,笑着说道:“诸位长者真的不饿?可是如海与小侄却有些饿了。” 黄均泰见林如海仍是这般表情,面色不由一滞,未曾想自己等人已经示弱,这林如海彷佛得理不饶人一样。 林如海方才所言,他们早已知晓,朝中耳目他们亦是不少。 确实是事关他们今年赚钱银钱的大事,不然几家也不会想着联手逼他就范。 未曾想林如海自己先提了出来。 也无时间思忖,强忍住心中不爽,继续说道: “老父母万不可称呼老朽等为长者,我们长者之词只是族内子弟敬称我等,老父母这般称呼便是折煞我等了。” 见众人这般情况,也知晓彼等爱好面子,想着先前已经提前计划好,便也不再继续压迫。 正了正面色,林如海环视了一圈众人随即说道: “私盐之事,诸位就不必多想了,绝无可能。且盐引今年也肯定下浮两成,今年所产盐颗还不够填补盐引空缺,更何况私盐。 你们俱有自己的渠道,知晓我说的事情无有半分夸大,若不想天使下来将我与你等抄家灭族,便不要作此想法。 事已说明,具体如何分配看诸位自己。” 各家盐商家主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同时看向鲍辰。几家本就暗地里商量好了,将这最坏的结局俱是考虑到了,所以特意让这鲍家族长在家摆谱。 一是能恶了林如海,二亦能在最后之时少分配些盐引给他们家。 不过这老奸巨猾的鲍家居然同意了,让他们始料不及。 凭三代之力坐上八大盐商,虽然是末席,应该不至于这般容易忽悠才对。 让盐商几位家主讨论了半天,也不得其所。 程家只是付出一个嫡女嫁入他们家而已,这种联姻应该不至于那么轻信才对。 不过今日有意外之喜倒也更好。 想到这里,黄姓老者不由看向鲍辰,笑着说道: “贤侄,你们鲍家不论资产还是人脉是八家垫底,不若你们家今年就不用参与了,如何。” 鲍辰闻听此言,面色不由异常难看,看了看场中众人皆是和颜悦色的看着自己,彷佛自家长辈一样。 做的事情却如此过河拆桥,不由冷哼道: “谢黄伯父,我们家族虽然底蕴差了些,然钱财还是有些许的。此次祖父让我前来,自然不会不明不白的丢了分子。 《天阿降临》 否则我日后也难以继承家业,若是如此的话,还请诸位伯伯体量小侄。” 听着鲍辰的威胁之语,几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他们这般年岁,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如何会在意这种言语。 旁边的马曰琯与马曰路兄弟也笑着对鲍辰说道: “贤侄,你父今日未至,自然不算数的。” “大兄说的对,这盐引一事自然该我们这些掌家之人做主,你就呆在一边听听就好,也好积攒点经验。” 看着场中众人继续明里暗里的打压鲍辰,贾琼便在一旁看着其如何应对。 这不光是林如海的吩咐,贾琼自己也是这般打算,多听多看少说话,学习这从未学过的权谋。 几人争争抢抢,将盐引分的七七八八,唯有鲍辰还剩不到小半成,比以往少了四之又三。 看着鲍辰黑着脸坐在一旁,贾琼不明白林如海特意关照自己,一定多关注这人是何意思。 其他七人又讨论一番,直至夜幕深沉,路上行人稀少。 方将结果定下,看向林如海,欲要商谈。 只见林如海也不搭理众人,走向窗前,凭栏而望。 “老爷,老爷,府上被巡盐兵丁围住了,妇人小姐公子全被拘押了,说是要抄家。” 正想与林如海说事的众人,闻听此言,不由一惊,皆是看向门口,只见一贼眉鼠眼之人对着里间喊道。 “汪才,是你?你不是出去办事了吗?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汪家家主汪应庚看着这本家之人,不由心中一怔,狐疑的问道。 被称为汪才之人,看着汪应庚不由说道: “老爷,我今日方从苏州回来,准备回府上回报,结果看到大爷与太太还有老夫人皆被巡盐兵丁抓住。 便准备去隔壁的程老爷家问个情况,听他们家的说,您和几位老爷都在这里吃饭,我便寻了过来。” 听闻此言,汪应庚深深的呼吸几次,看了一眼林如海,随后又看向那汪才,冰冷的说道: “汪才,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巡盐兵丁吗?” 听着汪应庚所言,林如海浅浅的笑了下,不待汪才说话,便先说道: “此人说的没错,确实巡盐兵丁的人,想来此时人已全被捉住,现在正在抄家吧。” 听到林如海确定之言,汪应庚不由冷冷的看了过来,面色无有动容,唯有额头鼓起的青筋,皱起的眉头才能看出其的怒意。 只见其仍旧一副冷冷的说道:“林大人,你应当没有这个权利吧。” 林如海也不在意,从新走回桌面,夹其一块红烧肉,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方才送进嘴中,自言自语的说大: “不错,果然肥嫩多汁,油而不腻,的确可口,不亏是扬州最大的酒楼。” 看着已经有些要怒急而动的汪应庚,林如海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你方才还叫我老父母,怎么现在又觉得我没有这个权利了。” 听着林如海的说话,汪应庚慢慢的冷静下来,知晓自己方才被是怒急攻心,冲昏了头脑。 知晓现在万事不能急,错一步则有可能身死族灭,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复又看向林如海问道:“为什么,我想知道原由。” 听到汪应庚这话,另外几家家主不由皆是将目光投向林如海。 而林如海也是环视一圈,随即缓缓的说道:“小儿是你下的手吧?” ps:第三更 第八章 弱者亦有强处,强者亦有弱处 http://.biquxs.info/ 汪应庚闻言,眼中不由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但面色却不便,冷冷的笑了几声,随即说道: “林大人,说笑了,全扬州城皆知晓林公子早夭是病逝,如何怪到我们汪家身上。” 林如海闻言,又扫视了一圈众人,随即又说道: “哦,是吗?看来我错怪你了。不过也无事,你们汪家贩卖私盐,动摇国本。 我作为巡盐御史自然不能视而不见,现抄没家产上缴国库,至于你之家人吗?则交由圣上旨意或内阁政令。 至少短期内,他们不会有事,还有汪老,你过会也去陪陪你的家人吧。” 见林如海几句话将事情定性,一直坐着的江家家主江春终于坐不住了。也不起身,看着林如海笑了笑说道: “林大人,此事是否有些武断了。我们几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汪兄弟又怎么会做出这般不知深浅之事,想来是多有误会。” 看着林如海仍是不言语,只是笑着看着自己众人。 随着时间流逝,汪应庚渐渐有些坐立不安,若是再拖下去,自己家族就全完了。 没有家资以后,那些达官显贵不会多瞧自己一眼,甚至会落井下石。 想到这里,不由起身冷冷的看向林如海,随即说道: “林大人,我们八家同气连枝,你要抄我家得拿出证据出来,不然我必会一路告到内阁。” 几家家主闻言,也不做反对,只是冷冷的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见状,分外诧异的笑了笑说道:“你是觉得我没有证据,还是觉得我抄了你的家后还没有证据。” 听着林如海近乎无赖的话语,汪应庚不由气急,这踏马不是废话,我们都知道你若是没证据不会动手,但是你这般作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即身体向后靠去,重重坐在背椅上,不做任何掩饰的说道: “林大人,就怕你抄了我的家后,你今日也难离去,还有你这府内的妻妾子女都难逃一劫吧。” 听得此言,林如海也不在意,向着汪应庚伸伸手示意道: “没事,你可以试试,我不在意。” 闻听林如海这般言说,众人一时摸不着分寸。 众人可以等待慢慢试探,然汪应庚却无时间等待,直接对着楼下喊道: “所有人都上来,请我们林大人到隔壁别院玩玩。再去几人至林大人府上,请林夫人与林小姐前来。” 众人见汪应庚故意混淆着下了命令,却也未阻止,皆想看看林如海的反应。 哪知这时一直坐在角落的鲍辰突然对着楼下喊道:“鲍家的人不用动,其他家的人干什么,你们不用管。” 看着众人投来的愤怒目光,鲍辰无所谓的笑了笑笑,说道: “刚刚汪伯伯与几位伯伯挺照顾小侄的,那这事上我也不能阻止汪伯伯出风头啊。” 闻听此言,汪应庚不由气的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看向鲍辰,眼神闪烁几分,随后说道: “贤侄,今日本就是你鲍家为主,楼下七成之人皆是你们鲍家的。你若是不帮忙,你们鲍家也难逃一劫。” 鲍辰上下打量了一番汪应庚,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疑问的抬了抬眉,彷佛在看白痴一般。 随后说道:“汪伯,杀官造反的事情,我鲍家可不敢做,我们只是做些小本生意。 今日也是看家中子弟辛苦了,便借机在这里犒劳他们一番,这有什么问题吗?” 鲍辰说完,也不给汪应庚辩解的机会,又看向林如海说道:“林大人,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林如海见这鲍辰模样,不多言语,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汪应庚见此,不由又大声喊道:“楼下的人全部上来。” “汪老爷,别叫了,你们汪家的人都躺在地上呢,可能是我的动作轻了些。没让你们听到声音吧。” 听着楼下传来石电的话语,林如海不由看了看贾琼,随即又扫视了一圈,复又看向汪应庚,也不言语。 汪应庚见此,扫视了场中众人,见众人皆是目光闪烁,随即又说道: “你们确定要让林如海将我们一一分割,而不问分毫吗?你们也不见得有多干净,不怕他日后故技重施。还有鲍家应该已经背叛了我们,投靠了林如海。” 听着汪应庚的最后之语,林如海彷佛作出保证一般的说道: “不至于,我巡盐衙门还要运转,我只是想报这丧子之仇罢了。再说你们汪家若是去了,剩下的份额不就是他们几家分配了吗?” 听闻此言,几位家主相视一眼,随后皆看向了坐在角落的鲍辰,心中若有所思,最后复又看向汪应庚给了个隐晦的眼神。 看着众人的眼神,汪应庚知晓自己被放弃了,不由看了眼江春,眼中不敢有丝毫怨怼,这江春乃是那人的话事人。 既然给了自己眼色,就说明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他们会将自己的家小保下,思及至此,也不由破罐子破摔,随即对着林如海问道: 《仙木奇缘》 “林如海,你确定要跟着贾家一条路走到黑,你林家可只剩下你这一根独苗了。 当初若非贾家明哲保身,不敢使出全力,我们至于落败吗,他祭出了大家作为替死鬼,就该被各家针对。 他贾家倒是保下来了,但是你林家呢,我们这些家族送去京营嫡子呢。 贾家给你一个女人就让你束手就擒,现在还要整治我们这些盐商,你林如海是怎么想的? 若非贾家怕死,你父亲也不至于战死,还将责任都归于令妹,皆说是令妹偷盗令牌给你父,最后令妹也身死,这就是你林如海要的嘛? 啊,你林如海是怎么想的?” 看着大放厥词的汪应庚,场中众人面色皆是大变,连忙拿东西遮住其嘴。 想到这里,贾琼仍有些后背发凉,这些世家大族,豪商巨贾没有一个是心善的。 开始以为是处于弱势的鲍家,其实是将计就计,贾琼甚至怀疑,林如海丧子的事情就是鲍家告密的,其前后反差太大。 而其他几家,涉及自身时,毫不犹豫的将汪家卖了,从新分配起空下的盐引,不过却被鲍家占了大头。 他怀疑几家家主皆怀疑鲍家,却也不敢轻易出手。 不过事情当初既然已告一段落,为何现在贾敏仍旧去世了。 ps:第四更,本来准备六更的,但是成绩太差,今天提不起精神码字了,后面慢慢来,今日就四更了。 第九章 至扬州吊唁贾敏,言往事叙说妙玉 http://.biquxs.info/ 经过两天行船,又是骑马而行,贾琼一行又回到了扬州,待了一年的地方。 此时贾琼等人来到巡盐御史衙门正面,大门虽开,里面却是静悄悄的。 不过门外候着许多衙役,见到贾琼身披白孝,便知为吊唁而来,于是立马便有一人翻身上马,将贾琼等人沿着白墙往东引。 贾琼自是丝毫不意外,虽与府上人认识,然彼等衙役却未见过,这些年走南闯北,这些基本的常识他还是有的。 哪怕官职再高,也不可能占用前面的官衙办红白之事,所以贾敏的灵堂,只可能设在后面的私邸之中。 来到东面官邸的正门,果见这边一片惨澹,白帆高挂。 高墙之内,隐隐可听得诵经念佛之声。 贾琼等人缓缓在门前停下,看着熟悉的景色不由想起以往。 这林府的这一年中,贾敏也不像第一次刚见贾琼时的陌生,许是因为自己亲子去世,又听贾珠去世,且黛玉十分原意随着贾琼玩耍。 对贾琼也是真心实意的好,况贾琼也不是自独之人,因此贾敏对他好他也受着了,宛如第二个家一般。 思绪飘飞,余光瞥见从内迎出来一个披白的老者,知是林如海的管家。 老者瞧见是贾琼等人,便快行几步,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道: “琼三爷,您来了,快与我进来吧,夫人她,唉。 。” 其他祭拜之人心中十分奇怪,只看眼前一行人的模样,便知是来吊唁。 只是贾琼等人十分面生,二来距离送讣之期已过四五日,并非各门各府集中吊唁的日子,三则几人也没有递交拜帖。故而贾琼一行到此,有些突兀。 再说,若非林家至亲后辈,前来祭奠,只消穿的素净一些,然后到门内领一根孝带系上,便足够尊重。 如何像贾琼一般,竟是通身的白孝?虽疑惑,然也未多问。 走了几步,老管家回身看向贾琼,见其面有哀色,满眼的伤寂。 想了想才问道:“琼三爷,您先去见夫人还是先去见老爷。” 贾琼闻言,不由有些诧异,难道林如海不在灵堂。 “自然是先带我去灵堂,我先给姑母磕头吧,之后再去拜见姑父。” 看着贾琼的真情实意,老管家掩去面上的感激之色:“琼三爷说的是,请……” 林府私邸,南面的一间偏厅内。 林如海看着面前的十余人,摇头道:“江家主,你们几位也无需在此逼迫我,此乃朝廷的意思,我不可能也不会私自驳回的。” 江春等人彷佛已然沟通好了一般,听闻林如海这般说,又说道: “大人,我等不敢逼迫大人,只是想请大人为我等做主,向朝廷陈明我等的难处……” “是呀是呀,这‘捐输’之事,实在是太难为人了,实在不行,我等再多缴些许税银也可啊,这捐输之例不能开啊!” “就是啊,林大人,自从您做了巡盐御史之后,我等可都是全力支持的。 每年的正课盐税,我们也都是一文不少,全部如数上交给您了。今年也未如去年那般多灾多难,如今,您可不能无缘无故就撤了我等的盐引啊……” “我说了,并非要撤去你们的盐引……”一番番的苦情牌,打的林如海十分心累。 正巧看见管家出现在厅侧,便招手问他何事。 老管家附耳在其耳边低语数句,令林如海面露诧异之色,点点头之后,转身与厅内众人道:“有些私事,失陪一下。” 回到书房,林如海方问:“琼哥儿这般快便到了?” 老管家正色道:“回老爷的话,确实到了。” 林如海一如老管家之前的想法:“算算时间,他刚刚科考完毕,倒是我这个姑父不近人情了。” “老爷哪的话,这一年多时间,老爷与夫人待他如亲子,这般快的到来是理所应当的!” 林如海闻言,不由点了点头,这个琼哥儿是个知恩的,不枉自己教了一年。 想了想,心中更是欣慰,不由看向管家问道: “既如此,为何不把他带来见我?” “本来老奴也询问了琼三爷,是否先来见老爷,只是琼三爷却说,先祭奠太太要紧。 如今琼三爷正在灵堂诵念祭文呢,看那篇幅,一时半会只怕还不能完。” 林如海便抚了抚下颚的胡须,点头道:“好,是个有孝心的。既如此,等他祭完了,便带他到书房来见我。” 管家应是,又问:“那偏厅里这盐商七大家。 。” 闻听管家这般说,林如海想了想,随即说道: “就说我身体不适,叫他们都各自回去吧。” “是。” 管家立马点头,知道老爷厌烦这些人,但又不得不打交道,谁让他坐了这个位置呢。 本来太太去了之后,老爷的精神就不太好,这些人倒好,一次次的来烦老爷,确实可恶! 若非此事查出与他们无关,否则定要让他们这些人家,也挂上白幡。 转身欲走,迟疑了半晌,又回头看向林如海。 “还有何事?” “回老爷,苏州那边的同族还未到来,当日传讯之人与蘅公子一起离开扬州,按理说也该到了才是。只是到现在还没瞧见人影。” 林如海刚刚翻开书页的手微微一顿,然后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瞧着管家离去的身影,林如海眼睛不由微微眯起,微微叹了一口气,自从自己的父亲过世,且自己又来到这扬州之地,这同族关系就远了,澹了。 贾琼将自己在船上写好的祭文,缓缓投入面前的火盆中,看着升腾的火焰,也是惆怅了一会,待它燃尽之后,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自己写的这篇祭文,文采不一定多么的好,但是用词足够斟酌,也足够情真意切! 又磕了几个头后,方才起身。 看着门外迎来送往的管家,又透过人群的缝隙,瞧见林黛玉身着孝服跪在灵前。 “琼三爷,老爷请你过去。” 见贾琼总算完事的样子,早在边上候着的小厮立马上前来请。 贾琼点点头,最后朝着内堂瞄了一眼。 走过两三道长廊,来到一座小小的抱厦处,引路的小厮退下,另有两个侍立的门童通传:“老爷,琼三爷到了。” “进来。” 听得里面传来的中正儒雅的声音,贾琼正了正胸口衣领,然后举步踏入。 还是以往的那个书房,并不算太大,但是一个个书架上,那满满当当,塞的几乎不留空隙的书,也是贾琼学习了一年的地方。 林如海在下人的提醒下,已经瞧见快步而来的贾琼,疲惫的面上不由露出一丝欣慰。 “姑父,姑姑怎么突然就去了?之前不是还很好?张大夫也治不好?” 听着贾琼一连数个问题,林如海不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贾琼的肩膀说道: “那日我外出公务,下午府中便传来消息,言说你姑姑去了,我回来后也调查了一遍,并无发现。 此前你姑姑被你请来的张大夫瞧了之后,身体虽略有好转,但也无法根治。 此前便一直思念已去的孩子,以至身虚体弱,亏空太多。 过后我让午作详细验看了,你姑姑并未中毒,身上也无任何殴打痕迹,想来确是正常去世。” 听了林如海的话,心中仍有些疑惑,他也知晓有数种方式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也不知林如海是不知,还是有原由装作不知。 林如海见贾琼面上疑惑,也未再做解释,又见贾琼通身的白孝,穿戴整齐,无一点敷衍之色,心下越发满意: “自我让人送信金陵,如今算来总共也不过四五日,又碰上你科考,如何这般快就到了扬州?” 见但也贾琼躬身回答:“回姑父的话,在府中姑姑待我如亲子一般,侄儿自当过来为其戴孝。自接到姑姑病逝的消息,侄儿便一路紧赶慢赶。 《一剑独尊》 小侄因怕错过姑母停灵之期,过江之后便舍弃船只,带着人一路乘马北上。 今日总算赶至扬州。进城之后,未作修整,小侄便立马赶过来。因事出仓促,未能预先备帖通报姑父,还请姑父恕无礼之罪。” “哪里,你能这般,倒是我与你姑姑两个的福气,又如何见怪。” 林如海一叹。虽然贾琼说的轻便,但是只算时日便知贾琼此行的不易。 又见他虽然强作精神,但是细细看去还是能从眉眼间瞧出些许倦态,心下十分感触。 这般气度言谈,又知礼孝顺,在府上住这一年,性格自己与夫人皆是熟悉,家中又无男子继承香火,若是这琼哥儿能与玉儿结亲倒是好了。 可惜玉儿还小,而这琼哥儿又与自己说过,是兼祧三房,为其两位伯父承接香火,顶门立户。 与多女共事一夫,如此又委屈了玉儿。如此俊杰为何早早便定了亲,可惜。 贾琼也未想到,林如海在自己夫人白事中,居然为黛玉想着这般事情。 只是思考了一阵后说道:“小侄除了赶回来祭奠姑姑,还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姑父商议。” 闻听此言,林如海也有几分诧异,不由看向贾琼道:“你说,还有何事能与你姑姑之事相提并论。” 听着林如海的话语,贾琼斟酌了一会,方说道: “小侄仍觉得姑姑死的蹊跷,姑父在这巡盐御史之位上多有得罪人,不如将玉儿妹妹送到神京祖母那里照看,姑父在此也能大展拳脚。” 说道这里,贾琼想起沉珫那日的行为,方又对林如海简单说了一二。 闻得贾琼此言,林如海直到此时,面上方露出丝丝微笑,目中也带些欣慰。 于他而言确是如此,现在妻子病故。他也知道,以他的公务之繁忙,定是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照顾病弱的女儿。 所以能够将女儿送到他外祖母的身边教养,于他于言也是轻便不少,遂看着贾琼说道: “琼哥儿,你说的不错,我也有此考虑,只是你姑姑事情还未结束,便未与玉儿提起。 我前些时日,也让人与你荣府送信,想来再过些时日便能收到。 前些年泰水便说过,让你姑姑带玉儿前往神京小住,只是玉儿还太小,还有。 。 正好待你姑姑事情完毕,想来神京的人便到了,今日你既然提起,那还要劳烦你一二,到时带着玉儿前往神京。” 闻听此言,贾琼自不会拒绝,随即郑重的看向林如海说道: “姑父放心,我一定将玉儿妹妹平安送到神京。” 见贾琼义正言辞的话语,林如海不由颔首,想了想又与贾琼说道: “今日这盐商几大家族来此想逼我就范,以为在我心烦意乱时,就会做出了决定,不过他们这般做也惹恼了我,看来是忘了去年的汪家了,琼哥儿可有什么见解。” 听着林如海霸气的话语,贾琼不由想起那日在酒楼中的事情,林如海借盐引一事便让几大家族内斗,又乘机掘了汪家。 自林如海上缴了三百多万两的白银与皇帝后,国库与内库各一半。 内阁上书,皇帝特旨将盐商全族徒三千里,算是给了太上皇与义忠亲王的面子。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一件未曾留意的事情,不由看向林如海说道: “姑父,你还记得那日在酒楼中时,那汪家家主汪应庚与他家的汪才所说的话吗?” 听着贾琼话语,林如海不由陷入回忆,半天未曾想明白,不由说道: “琼哥儿,你想起什么就直言吧,姑父四十有六,记的不太清楚了。” 贾琼又仔细想了想,随即说道:“当日那汪应庚听姑父之话时,面色虽未变,眼神好似有一丝释然,想来事情是他做的。 那汪才进来后,汪应庚好像说汪才去苏州办事,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 后来没有继续说下去就被事情岔开,姑父刚刚提到去年之事,侄儿方才想起。 不知苏州还有和能影响到姑父做决定人吗?” 听到这话,林如海面色不由数变,那日自己未曾听清这汪才所言,若是真如琼哥儿所言的话。 想到这里,不敢再细想下去,眼神又是变化几次,方看向贾琼说道: “琼哥儿,还要烦扰你陪玉儿去一趟苏州,苏州有个玄墓蟠香寺,里面住着一女尼,名叫妙玉,其亦是我嫡女,乃是原配所生。 因其与玉儿一样体弱,找了好多替身无用,便送进了庵中代发修行。你姑姑来到时便在那里,此事两府与你姑姑也不知晓,只以为我原配无子。” 贾琼闻言,不由一惊,良久方缓缓点头,未曾想这妙玉也是林如海的女儿。 见贾琼面色疑惑,林如海也不想再多做解释,随即说道: “你去了玄墓蟠香寺,先去旁边找一叫邢忠的,其夫妻两人带着一女邢岫烟,帮我暗中保护。 平日里都是他传递消息与我,他之妹妹当年随玉儿的姑姑嫁入了荣府。就是你赦伯的夫人。” ps:兄弟们,时间来不及了,以为能打起来,光关注新闻了,码字时间不够。标题来不及写,就随便打了这个字。 等我和编辑要下权限,标题为“至扬州吊唁贾敏,言往事叙说妙玉。” 第十章 盐商闹事为私利,贾琼骂人以明志 http://.biquxs.info/ 贾琼一边听着林如海的叙说,一边独自思忖,也不插言,听完后更觉惊悚,没想到妙玉居然也是林如海的女儿。 又与林如海确认几遍,将其说的一一记在心中。 想起林如海之前的问题,方问道: “姑父,你说的这盐商几大家,今日到底是为了何事,想逼与您?” “自然还是因为盐引之事,开中法仍有些不足之处。此前推行开中法,他们将粮食运输到边关时损耗颇大。 后来彼等盐商便在山西等兵镇开荒种粮,取的印信后来扬州换取盐引。 然天下缺粮的兵镇又何止山陕之地,还有北平辽东等地,九边何其辽阔。 朝廷便下令要在其他地方也要算入开中捐输之列。还要考虑换取比例,而辽东等地又不适宜种植粮食,盐商们需要长途运输,便有些不乐意罢了。” 贾琼听清林如海的言语,心中第一反应便是徐光启正在培育的番薯土豆以及玉米之类的物种。 皆是耐寒耐旱作物,若是再改良数代,想来便能适应辽东等地的环境。 只是现在尚未培育成熟,也不好与林如海说,即使说了也是为盐商帮忙,思忖之后说道: “姑父你身为御史,也算上官,不能什么事皆由姑父出头,也当找些幕僚,今日不如由我去与盐商先聊聊。” 林如海闻言,也明白贾琼话中的意思,要培养几个专门为自己出面的人物。 只是自己上任时间尚短,家中又发生这般多的事情。本来想用贾雨村为西席,未曾想也是个不甘于人后的,用之有些顾虑。 想到这里点了点头,示意贾琼可以去试试。 来到后院门口,十余个遍身罗绮的人堵在厅门口,冲着林府管家发泄着情绪。 这些人等贾琼那日在酒楼也是见过,皆是剩余七大家族的盐商。 他也知晓盐商和盐政衙门,其实是互相依存合作的关系。 盐政衙门固然掌控着盐商的富贵、生死。但是反过来,盐商们亦是盐政衙门不可缺少的合作伙伴。 盐政毕竟事关千千万万的百姓民生,仅靠盐政衙门那点子兵丁,根本照应不过来。 所以此前那般大的事情,林如海都未下死手,若是将八大家灭了也不是不可,只是那时林如海一家必然也将倒霉。 朝廷的政策就是,你们斗可以,但是不能影响大的政策。 以致于在有些盐商中间,形成了一种观念,那就是朝廷那盐政官的位置坐不坐得住,能不能够好好的做,其实全在于他们给不给面子…… 毕竟每年数以百万甚至上千万白花花的盐税银子,要是他们不合作的话,盐政衙门还真不好收上来! 就算收,也不一定能够如数的收,要是拖上个几十几百万的税银,别说盐政官的前程,只怕性命都不能保住呢!、 未曾想到碰上林如海这个勋贵出身的文臣,一个狠角色。你敢耍滑,我就敢剁你的爪子。 所以,面对朝廷这次明显加码,想要再薅他们羊毛的新开中法,盐商们皆是心有不甘,想着去年之事,又不敢与林如海用强,只能在林家出了这档子事来骚扰一二。 既然不满,就想着往上述求,而作为被他们“养起来”的林如海,在这个事关大家生死关头的时候,自然应该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既然阴谋没用,就来阳的,就死皮赖脸的磨蹭你。 这不是为了背后之人说话,也不是与你林如海作对,大家是为了这新的开中法,而与朝廷的政令与你林大人沟通。 所以,当贾琼顺着走廊出现在这边的时候,便见到盐商七大家家主堵在这边,嘴中囔囔着: “我们要见林大人”“请大人为我们做主”之类的话。 彷若小孩一般,毫无半点身为家主的尊严。 许是看见贾琼从里面出来,又穿着通身的白孝,都安静了一下。 贾琼也不言语,自顾慢慢的走到正中,站在台阶之上,扫视着各个盐商。 贾琼这显得傲慢的姿态,顿时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一人上前一步,喝道:“琼小哥,你只是贾家的旁支,又非主支,更非林大人的儿子女婿,你出来作甚。” 贾琼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眼前人,以同样不客气的声音道:“我姑父身体不适,正在后堂休息,尔等何故在此喧哗,吵得我姑父不得安宁?” 一听不是林家子弟,只是个亲卷,众人哪里还客气。 “贾琼,你只是个秀才,我等谁没有个功名在身,如此居高临下,不尊耄耋老人,你可有家教。 再说我等与林大人是有要事商谈,你是要阻碍我等正事吗?” “正是,还不退下,耽误了我等的大事,只怕你担待不起。” 先是被林如海敷衍,在这边干等了半日功夫,众人心中本就有些火气。 如今贾琼的态度更是令众人恼怒,那不满的情绪,自是毫不客气的朝着贾琼发泄。 面对盐商们七嘴八舌的声讨,贾琼面色一沉,大喝一声:“放肆!” 听着贾琼的喝声,场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愕然的盯着贾琼,一是没想到贾琼敢吼他们,二是想不到贾琼年纪轻轻,这嗓门怎么这般大,将他们耳朵都震的有些生疼! 贾琼不待他们反应,便说道:“此地乃是盐政衙署,代表朝廷威严,尔等再敢嚷嚷,一律按照私闯官衙论罪,严惩不贷!” 贾琼游历多年,也算是见过各色人等,知晓这些人是故意来恶心人。 且与贾珠相伴多年,又受林如海教导,自然养出些非凡的气度。 如今这般呵斥,倒真将这些人给镇住。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见无人再说话,想到今日的目的。便有一身材肥胖男子站了出来: “琼小哥,老夫鲍志道,与小哥到未见过,只是多有听说。 我们自然知晓这里是盐政衙门,然我们来此地,正是找林大人商议盐政要事! 我等身为扬州盐商,历来奉公守法,每年为朝廷捐纳的税银更是接近千万! 我们在场的人,都是对朝廷有大功的人,便是林大人对我等都是和和气气,礼遇三分,只怕你的秀才身份还不能如此与我们说话吧。 且我们行得正坐得端,又岂能受你的威胁!” 一旁看了许久的的管家见众人这般言说,突然幽幽的说道:“琼公子,已是举人,并非以往的秀才功名了。” 众盐商闻言大吃一惊,此前就知晓这贾琼出色,以前考中秀才只以为是贾家使的门路。 然现在陛下管的严厉,特地向金陵派了两位督学御史,未曾想还是高中举人,想来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举人与秀才自然不能同日而语,秀才这天下多的是,然举人就少了不少,况中了举人,即使未中进士也可授官,以贾家的权势这都是小事。 想着贾家现在的境况,又想起背后之人对贾家的态度,众人都有些神情闪烁。 贾琼见管家如此说,也未制止,又见众人惊诧之后各有异色。冷笑道: “行得正坐得端?对朝廷有大功?可笑,就你们现在这幅模样,也敢说对朝廷有功?” 只是贾琼不知道的是,管家说出这般事情,这并没有使得他们害怕,反而愈发刺痛了他们的内心! 作为士农工商最后的一个阶层,商人们本来就多为士人们所瞧之不起,他们要取得地位也实属不易。 而他们家族以往培养的优秀子弟,本可以借机踏入朝堂。 虽然是走的武将之路,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进步,却因贾家一遭丧尽,不由更是痛恨几分。 且作为每年能够为朝廷贡献超过四分之一左右岁入的盐商,他们皆认为,他们是对朝廷有大功的! 而贾琼的话,无疑就是在否定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因此一个个义愤填膺,皆露出愤怒之色。 贾琼却不以为意,继续道:“我知道尔等为何而来!如今朝廷施行新的盐政,鼓励天下行商之人往山陕边关以外的地方,运粮以换取盐引。 此举打破了原来的开中法,你们觉得会有损于你们自身的利益,便不顾我姑父家中挂白丧,聚集在此,意图胁迫我姑父为尔等发声,使朝廷撤销这一新政,可是这般。” 贾琼这话中,虽不全中亦不远,这只是其中一个原由。 不过有一点没错,他们确实是故意趁着林府办丧事才来的。 若不然,林如海也不会放他们进来。打着为林家夫人吊唁的名义,林如海又如何好意思拒人门外。 他们来此一是为了这捐输之事,山陕的摊子他们已经铺开,倒是无事,只是如辽东那般便难以处理了。 其次也是为了试探一番林如海,看看是否有了发现,若是再突然除去他们其中一家就不行了。 上次汪家被灭,让无数小的盐商都看到了希望,这一年互相竞争了许久,虽未出结果,但让这些人隐隐有联合的迹象。 加上这新的开中法出来,真有可能将他们这些老牌之家再挑下一两家。 除了江家,其他人皆不敢打包票,因此七家也联合了起来。 至于江家,也是担心被这六家联合众多小盐商对准他,若再把他这个老大从位置上拉下来便不美了。 因此也愿意与其他六家联手。 此次的事情,这六家已经打定主意,反正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天天来,首先是林如海替他们与朝廷争取一二,其次是承担点那些小盐商的压力! 无耻是无耻了一点,但是作为商人,且还是盐商,良心早已被磨平。 因此他们很容易就略过这一茬,辩解道: “新的开中之法本就不合理,盐商本就众多,现在又要让天下行商之人参与,要是人人都能到盐行插一手,我们都敢保证,要不了两年,天下便会私盐泛滥,而且根本无法遏制。 到时候,损失最大的,还是朝廷。 而且盐之一事,事关百姓民生,一旦失去管控,到时候天下百姓,至少有半数以上无盐可食,此乃祸国殃民之策。 所以我们才请林大人据实上书,此举正是为朝廷,为天下考虑。 此中事关之重大,岂是你贾琼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可以懂得,即使你现在是举人,然如今尚未为官,不懂其中厉害。” “就是,你还不快快退开,此事还是只有请林大人出来才能解决。当今天下,也唯有林大人才有能力一挽狂澜!” 贾琼心内好笑,把自己当作没有阅历之人哄骗,虽不知晓盐商的真正目的,但也不妨帮林如海口头教训这些盐商一次。 因此面对再次气势十足近乎叫嚣的几家盐商,贾琼哈哈大笑,随即说道: “众位也是老成持重之人,不觉自己说话太过荒谬,分明是尔等害怕被旁人分去自己的利益。 所以不顾礼义廉耻,前来胁迫我姑父,让他供你们驱使,现在尔等居然还有脸面说出为朝廷,为天下的话来?是忘了汪家之事了吗? 难道尔等真的不知朝廷因何施行开中之法,我大正立国百年,表面看去如今是河清海晏,歌舞升平之像! 但是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而北方的鞑靼建奴,早已厉兵秣马,对我大正虎视眈眈,西域诸国,东海中的倭寇,南方的洋人与缅甸诸国,也多有觊觎我大正之意。 为了应对这些胡掳蛮夷,朝廷近年来不断向边关增兵,这才保住我大正境内的安宁! 然百万边军,每日所耗军费粮饷甚巨,若全靠朝廷调运,靡费实在太大,这才借用盐铁之暴利,鼓励天下商人为国运送粮草,也全诸位保家卫国之心! 此乃事关国家长治久安的大计,如今尔等竟为了一己私利而从中阻扰,如此行径居然还敢妄谈于国家有功,于天下有功? 再说也非扬州府这般行事,还有永平府盐场,四川行都司的井盐,皆是如此。 为何他人能做得,你们便做不得,想来是舒服日子过多了,不如让我姑父上报陛下如何。 哔嘀阁 看看你们是否依然得宠,是否依然不可替代。” 听着贾琼半是解释,半是恐吓,众人不由有些哑口无言,虽然他们几家都伺候过太上皇南巡。 但再大的恩典,也不会允许他们这般公然违抗朝廷政策。 听到这般言说,马家家主不由说道:“你懂什么……” 见马家家住仍要开口哦,贾琼不由打断其说话,趁气势正足,立马大喝断: “我或许不懂盐政,但朝廷想必是懂的,我姑父应该也是懂。但你们懂朝廷吗?你们为朝廷考虑过吗? 你们若是不懂陆放翁的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那我今日送你们一句话,*******,*******! 再来瞧瞧你们,简直玷污我大正商人的颜面,无我汉家人的自豪,皆是自私自利! 在我大正内忧外患之时,尔等不思为陛下分忧,是为不忠! 身为大正子民,数代皆受皇恩,为尔等换来这盐商的身份,可以锦衣玉食。如今却不思回报,为这蝇头小利,担上奸人之名,行此等玷污门楣之举,是为不孝。 我姑姑新丧,尔等成群结队的上门,却不为祭奠亡灵,反而趁机胁迫我姑父行不法之事,是为不仁。 明知边关将士缺衣少粮,却只顾一己之私,阻扰他人捐输,是为不义! 诸位行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行径,安敢在此大放厥词,妄谈功勋?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贾琼一番唇枪舌剑般的喝骂,令阶下众人脑袋都有些发昏。他们皆是富贵惯的人,面对此等这等辱骂,不由青筋暴跳,甚至想在扬州将贾琼沉江。 然想起贾琼的身份又有些束手束脚,毕竟是贾家的旁支,如今这般年轻又得了举人的身份,日后必然当作主支一样的人培养。 且这贾琼向来惜命,去岁在巡盐御史府的小心谨慎,比他们还要多上几分,吃食打散让仆人先吃,随后府里的丫鬟吃,最后才自己吃。 又想起贾珠去世,贾敬虽不知具体是谁,但也有几个怀疑对象。 若非是被太上皇约束,便不光是将怀疑的那几人军中势力都洗上一遍了。 若是他们敢出手,贾家恐怕便会毫不顾忌的将他们灭了。 太上皇可不会因为他们而约束贾家。 思及到此,这七大盐商在面对贾琼的威胁辱骂后,虽然很是不爽,但也不敢多说话。 知晓今日无法再试探林如海,不由有了退去的想法。 正在这时,石电从后院而至,见贾琼一人面对众盐商,不由走上前来,将贾琼护在身后。 众盐商想起属下回报过的情况,知晓这石电非数十人不可敌。 看了看周围的灵堂布置,若是被他以大闹灵堂的原由格杀,还真没处说理,为孝杀人可是免罪的。 以贾琼的身份和背景,在加上是在林如海的家中,估计他们死也是白死。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看向贾琼说道: “琼小哥说笑了,我们也是心急公事,所虑不周,还请多多海涵,我们这便退去。” ps:今天一更五千字,就不分章了,昨天碰上倒霉的事情,四千多字被卡成三千八百多字,第二天全勤就没了,还得用积分兑换请假条。日了狗了。 第十一章 府中仍有疑点,事情几许误会 http://.biquxs.info/ 看着众盐商离去的身影,贾琼又看了看突然到来的石电,随即又看向仍望着自己的管家,思忖了一息,随即说道: “林管家,我先看看石师找我何事,不若你先。 。 ” “应该的,应该的。琼三爷,您忙您的,无需管我,还要多谢您为我解难。” 看着贾琼与石电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回到书房后,管家将方才之事一一与林如海言说了起来。 听完管家的复述,林如海不由点了点头,本以为贾琼就算是能把这些人打发,也会花费不小的功夫,他深知这些人的难缠。 虽然去年教导了其不少东西,也未曾想进步这般迅速,若是为一县官,想来是不会为那些豪商小吏所蒙骗。 心中有所感悟时,又想起管家复述的话来。 陆放翁的‘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他自是听过的,还非常认同。 而今日贾琼所言的‘*******,*******!’ 又将忠君爱国拔高了一个程度。 若是被陛下知晓,仅凭这句话,必然也能被多重用些。 自己现在深陷事中难以自拔,也不方便为其举荐一二。 然盯着自己的这么多锦衣卫,必然可能将此事上报上去,倒更显真实。 想到这里心中也未贾琼感到开心,自因为这是贾琼自己争气。 “砰砰砰。” 听着声音,又看着屋外的去而复返的管家,不由问道: “林伯,又有什么事情吗?” 见林如海发问,管家不由回禀道: “回老爷,苏州族人来了。” 林如海闻言不由‘哦’了一声,心中虽然有些不痛快,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人家是来奔丧的,来了便是看得起你。 只是苏州府也是不远,而前往苏州报丧的人比金陵的还早上一日功夫,金陵还是琼哥儿留下的人自己去的。 现在这琼哥儿先到,而苏州之人却又晚了不少时间,心中自然有些不太舒服。 毕竟凡事皆怕对比。 思及至此,便对管家问道: “那让人引到灵堂了吗?来的都有些那些人?可妥善安排了?” “已经在灵堂先行祭拜了,来的是您的两位伯父,还有您的三堂兄,以及四位小辈男子。 您两位伯父正在灵堂那边等您拜见。” 林如海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若是自己父辈去世,不要说拜见,过去磕个头都是应该,还得去请他。 然自己的妻子去世,这长辈还如此拿大,属实有些不该,随着管家来此见自己便是。 略想了想便放下心中成见,人家大老远的来,见见也是应该。 便当先一步,向着灵堂所在位置而去。 同时,回到别院的贾琼不由看向石电,他有些好奇石电为何这个时候来寻自己。 《控卫在此》 见贾琼望来的目光,石电也知晓其意思,便说道: “琼三爷,方才我前往恭房时,见一林家丫鬟偷偷见了一个男人。” 闻听此言,贾琼有些愕然,不过也知晓石电是个稳重的,不会说这些小事,便继续看向石电,等待其继续言说。随后又听石电说道: “而这男人我曾见过,就是那日与你还有林大人在酒楼时见到的。我有些怀疑,便跟了上去,见他在灵堂之处转悠半天,又随着盐商小厮一并混了出去。 我当时去的时间不算凑巧,只是隐约听到一句,‘你放心,我没被发现,你别动我父母与弟弟。’” 听到这里,贾琼有些明白了。想来是石电凑巧发现这事,便一路跟着来到灵堂,又凑巧见自己当时在那,想着与自己说一声。 想到这里,贾琼也不准备再做停留,这事情无论如何都得与林如海说一声。 也不枉林如海的教导,贾敏的照顾,其实贾琼也知晓,他们是将自己当作贾珠的替代品才这样。 然恩就是恩,该报还是得报。 带着石电又往书房处走去,将将经过灵堂时便听到林如海的声音,不由又折向而来。 “如海万分感谢两位伯伯,还有几位堂兄,不远万里而来,为亡妻祭奠。” “如海啊,无需多礼。皆是本族之人,这是我们分内之事,不需这样。 只是族内小辈参加科举得了秀才,稍稍耽搁了一天,还希望如海你不要怪罪。” 听着长辈这般说,林如海自是不会多说别的,便陪着聊了几句。 见灵堂众人相互客套,贾琼也不由停下身形在后面看着,毕竟这样的事情不能在众人面前说,只能等林如海忙完的,反正这事也急不了一时。 可能这女的只是被人安插在林府的一个内应,而林如雅也被午作检查过,并非中毒而亡,自己当时也只是一个怀疑。 继续看着林如海与其两位长辈说话,只见其一位堂兄对着身旁一年轻人招了招手,随后又看向林如海说道: “如海兄弟,这是我儿林琅,前几日中了秀才,便一起带来见见。” 林如海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中了秀才之事有必要与自己提上两次吗?现在是亡妻祭奠之时,若是想让自己提点一二,也该过些时日才对。 无奈中也只得与这林琅说了两句,族中之人无法,必须要应对,若是外人如此,再将其赶了出去。 看着与众人说话林如海,不由有些可惜的是,若林如海能够长寿些,不但林黛玉将来不会孤苦伶仃,郁郁寡欢。 而他也会多一个借助,甚至于贾府,也会多一只有力的臂膀。 只是不知晓其是油尽灯枯,还是也被毒杀的。 “琼三爷,可是有事找老爷。” 管家见贾琼在灵堂角落向里面看着,不由走了过来问候了一声。 见管家这般说,贾琼也不好在后面观察林家的事情。只得随口应道: “嗯,是有些事情,也不算太急,等姑父忙完的。” 林如海听见管家与贾琼的说话,不由看了过来,向贾琼招了招手。 在贾琼到后,思忖了几息,又看向方才的林琅说道: “贤侄,这是你婶娘的本家侄儿贾琼,也是个读书的,你可以与他多聊聊。” 说着,便又让管家招呼人准备吃食,自己陪着长辈与同辈聊起了天来。 见林如海这般样子,林琅不由皱皱眉头,让自己与一个毛娃娃聊天。 虽然看着个头不小,然细观其嘴角绒毛,便知晓最多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想着方才林如海的介绍,知晓其是勋贵之家,想必长年练武,导致身形比同龄高大了些。 然说的读书之说,可能也是顾着婶娘家的面子,些许武人罢了,朝廷与百官最是不喜。 想到这里便觉有些高人一等,傲然的看向贾琼,说道: “贾家兄弟,不知都读写什么书本,为兄倒已读了十多年诗书典籍,今岁十七,已是秀才功名,倒也能指导你一二。” 贾琼闻言,不由一愣,想来这林姑父的同族并不知晓其已是举人。 而其方才介绍自己说,也是个读书人,想来是不想打击了此人的心气,那便给林姑父面子,且也不值得为此解释什么。 想到这里,便说道:“林家兄长说的是,三人行必有我师,想来林师兄当有教我之处。” 闻听贾琼所言,林家几个过来的小辈皆是一愣,互相对视一样,随即都有些讶然失笑,其中一人走出说道: “贾家兄弟说的是,三人行必有我师,可我们这里现在有五人啊,不知谁为师,谁为徒啊。” 说完眼中还带着嘲笑的意味看向贾琼,只差指着鼻子说,我林琅兄长可是秀才,你又是什么身份一般,也配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样的话。 闻听此言,贾琼也不在意,自己算来心里年龄已有四十,还能和一小孩子计较嘛。 林琅听自家兄弟这般言说,不由笑着说道:“林琼表弟可不要拿贾家兄弟说笑,说来你们两是同名之人呢。” 说完又看向贾琼说道:“贾家兄弟,都读写什么书,可有不解的地方,为兄或可以为你解答一二。” 听着这林家两兄弟互相对话,展露这些心机,贾琼也有些无语。 别说是被林如海教导了一年,即使是与贾珠共同学习之前的自己也能轻易看出。 也不想得罪几人,随即说道:“多谢林家兄长,弟去岁一直在姑父这里小住,有些问题姑父便直接为我解惑了,暂时无甚问题。” 闻听贾琼所言,林琅几人面色皆是有些不好,此前族内也与林如海提及过,让其帮忙教导林琅与几个出色的族中子弟,被其拒绝。 未曾想情愿教导妻家之人,也不愿意教导本家之人。 虽然心中不快,面色也有些不虞,然到底有些涵养,旋即尴尬的笑了笑掩饰了过去。 看着几人的聊天,虽然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然却在灵堂不远处这般笑。 让跪在灵前的林黛玉心中多少有些不快,这同姓的兄弟只是与娘亲磕了个头,也未多说什么,还不如琼表哥那样安慰自己几句。 偏厅处,林如海看着贾琼替自己和黛玉招待族人,不由一阵恍忽,若是自己儿子未去,夫人也未必会思念成疾,想来日后也会是这般模样吧。 众人又聊了些时间,管家通知众人饭食已准备好。 众人便一起到了前厅,只见厅上、厅下共置了三桌席面,却无酒。 在林如海的授意下,管家为众人一一安排座位。 随后管家又请贾琼上厅。 这一举动顿时令许多人面色一变。 此时厅上一桌总共才六个人,与林如海同辈的三人,以及高出一个辈分的两位长辈。 贾琼甚至看见,之前笑呵呵与自己交谈,甚至要指导自己一二的林琅,面上充斥着嫉妒之意,不加掩饰。 想来他是觉得自己齿序更大,都不能上厅,如今管家这般安排,令他觉得受了轻视,失了颜面。 而林琅见管家这般安排,又想起贾琼说的单独教导了他,而不愿意教导自己,面色更是难看几分。 贾琼虽然不大将林家这些旁系别支的族人放在心上,但也不想平白得罪,因此对着管家说道:“我年龄幼小,我就坐这儿吧。” 说完就旁边落座了。 “可是……” 管家正为难,却见此时林如海从内走了出来。 贾琼见状,起身行了一礼。 林如海便笑了起来,笑道:“你坐那边做什么,上来坐吧。” “多谢姑父,不过小侄就坐这儿便是。” 林如海看了一眼厅下子侄们的神情,自是明了,随即笑道:“你不必如此,你已是举人,到底与他们不同,坐上来吧。” 厅下同桌原本只知晓贾琼出身贾家,并不知晓贾琼已是举人。 但是林如海自不会胡说,想起方才犹如一个小丑一般要指点他,而其还不与自己言说,仍由自己丢脸,心中不由更是愤愤,面色难看的低下了头。 又想到若是贾琼与他们一桌,想来自己是一口也吃不下。 几个同龄之人对视一眼,忍住心中的不适,压下变幻的面色,皆看向贾琼,劝贾琼上座。 看着众兄弟这般,林琅背着众人搓了搓面容,随后站起身来故作大方的说道: “就,就是……叔父既,既让你上去,贾家兄弟便不要客气了……” 看着林如海再二相邀,贾琼本便不能再拒绝,又见同桌年轻人皆是如此,也知晓了他们的意思,便拱了拱手,走向厅中。 向着座上五位长辈行了礼,随后在末尾作陪。 待贾琼坐下,林如海随即便让大家用席。 然不知什么原由,其未吃两口便放下快子,一直打量着贾琼。 同桌人见林如海如此,便知晓林如海是有话要说,都慢慢停了下来。 果然,林如海待席上略静,便对贾琼笑着说道: “请你过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拜托你。” “姑父请说。” 林如海见贾琼如此不由颔首,眨了眨通红的眼睛,随即大声说道: “我家祖籍原在苏州,在这边不过暂时,我方才已与族中长辈议定,要将你姑姑的灵柩送到苏州祖地安葬方妥。 已择定了两日后扶柩回去。 因我如今精神日短,又有衙务缠身,所以姑父想要请你替我与玉儿一同回苏州一趟。” 林如海此话一出,整个厅内厅外,一下子皆安静了不少。 贾琼起先还有些意外,然看了一眼周边众人,便有些明了,不过还是有些疑惑。 虽然贾敏是他姑姑,但是与其隔了将近五代。且出嫁从夫,贾敏嫁到林家之后,便是林家的人了。 除非林家实在无人,否则这理丧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来。 此前林家无人在此还好说,现在林家已然来人,怎么都不应该轮到自己,多少看起来有些不合理。 “叔父,不可!” 听到林如海这般言说,厅下的林琅不由站起身来说道。 皆是因为今日他们到后,看林如海家中的排场甚大,不是普通门户可比。 虽然祖上是武勋,然除了林如海这一支主支外,族中旁支过的并不富裕。 且刚刚闲聊中听说,自开丧送讣闻之后,整个扬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一个不来吊唁的!还有林如海在官场的崇高地位,林琅日后也能借力。 最关键林如海没有儿子,若是林如海有意从偏房内选择一个人作为承嗣子,将来继承家业的话,这诱惑实在太大了。 “叔父,贾家兄弟千里迢迢前来祭奠婶娘,然毕竟不是本族之人,我林家之人既到,又怎能让其代劳。” 面对众人的目光,林琅笑道。 其他几个自觉也有些竞争力的林家子弟,也立马点头附和。 林如海没有说话,厅内坐着的几个人也不澹定了,其中最年长的老者斟酌着道: “如海贤侄,可是琅儿他们有什么不到之处,若有的话,你尽管说来,想来他们皆会改正的。” 林如海忙拱手:“二伯多虑,玉儿身体自小孱弱,有些事无法亲力亲为,需要人为其臂助,琼哥儿去岁在府中待了一年有余,他姑姑与我待其如子,现在也算是半个儿子,玉儿也多有依赖。” 听闻林如海所言,林家众人面色皆是一变,难道已定了亲,将这小表妹许给了这贾琼,让贾琼代行儿子之责。 林如海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多言,转头看向贾琼:“不知琼儿可愿意帮忙?” 听到这里,贾琼也明白林如海是想留下家产,不让族人有任何机会侵吞,拿自己打个掩护。 想通后,贾琼便无视林琅等人眼中的异色,随即起身应道: “承蒙姑父信任,侄儿定会照顾好玉儿妹妹,尽心将一应之事办妥!” 虽然不知晓林如海为何这般做,但是其教导自己一年有余,而自己名义上又乃贾敏娘家之人,此时定然要陪林如海演好这场戏。 林如海见贾琼答应,不由微微点头,随即说道: “快坐下用饭吧。” ps:还是五千字的大章,便不分章了。 祝大家七夕节快了! 有女朋友的搂着女朋友,晚上做个好梦。 没女朋友的搂着充气的女朋友,晚上做个红楼梦。 第十二章 黛玉送灵尽孝心,贾琼相陪全侄礼 http://.biquxs.info/ 虽然林家族人心中有颇多不满和不甘,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然林家已然没落,如今族中除了林如海,无一人可支撑门楣。 这些年若非林如海照拂,林家一些人生活艰难,只怕还比不上普通老百姓。 因此也不敢顶撞林如海的决定。 在各怀心思之下用饭完毕,林如海将贾琼叫到了内堂说话。 贾琼也将方才石电发现之事说与林如海。 林如海闻言只是皱了皱眉,也未多说什么,闲谈几句后才说道: “琼哥儿,还需要你陪玉儿去一趟苏州,勿要让我女儿受了委屈。” 听着林如海的话语,贾琼自然是闻弦歌而知雅意。 “不敢,姑父言重了,此乃分内之事。” 简单客气一下,林如海偏头吩咐丫鬟:“将玉儿叫来,我与她琼表哥在这里等她。” 贾琼闻言,知晓林如海是要交代些事情与黛玉。 过了一会儿,看着娇弱异常林黛玉被人引领着从后堂走出来,如弱柳扶风。 身着白孝麻衣,素色俏丽,面色尽显哀思。 走至面前后,看着黛玉似泣非泣,似愁非愁的面庞, 贾琼倒是忘了问林如海,前面还传信说医治好了,怎么还是这般瘦弱。 “玉儿见过父亲……” 一口柔软酥腻的吴农软语,与其神态完全契合,美妙而动听。 与林如海请安行礼之后,又看向贾琼同样欠身一礼道:“琼表兄好,这两日多谢琼表兄帮忙。” 贾琼见状,微微颔首还了一礼道: “玉儿妹妹好,姑姑与姑父待我若亲善,妹妹这话便有些客套了。” 虽然两人相熟,也相处了一年有余,但该有的礼节还是得做的。 见完礼后,黛玉走到林如海身边侍立。 看着林黛玉的模样,贾琼不由想起前两次来林府的事情。 第一次黛玉与其学琴学箫。 前年再来此时,两人一起于书房中学习,黛玉则跟着贾雨村学些四书; 而贾琼则是自读,偶尔与贾雨村谈经论道时,黛玉终是双目放光的看着自己,眸中尽是崇拜。 看着林黛玉又有些忧郁气质,不由觉得有些感叹。 若非自己之前在其弟弟去世时,陪了她一年,否则其性格可能更加孤僻。 想起原着中,黛玉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孤零零的长大,不由有些同情。 想来她那些促狭、爱开玩笑的个性,大概是在荣国府养成的。 也可以说,从被贾母接到荣国府到还没有长大的那几年,是黛玉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至于长大之后…… 这个时代,没有父母做主终身大事的女子,难免有些悲凉。 如此遗世独立的女子,偏又碰上个专好美色,不爱读书,无有担当的贾宝玉,结果可想而知。 前世看红楼,贾琼便常气愤不已。 哪怕贾宝玉能稍微有些担当,也不至于让那些金钗皆是。 。 怪只怪,命中注定如此。 不过这一世,不需要贾宝玉有担当,让他做他的爱美之人吧。 贾琼不以为意,林如海却担心黛玉在贾琼面前失了礼数,因此道: “玉儿,你琼表哥此次从金陵到扬州,除了祭奠你母亲之外,还要陪你去苏州将你母亲下葬,随后再带你去神京你外祖母家中。 在那边有你外祖母亲自照料,倒比在我身边更好些。” 林如海说着微微伤感,不自觉的抹了抹湿润的眼眶。 他尚且如此,就更别说咱们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了。 林黛玉听了父亲的话,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江河泛滥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也不顾贾琼在场,黛玉便哭泣出声,跪在林如海面前,央求道: “女儿甘愿侍奉于父亲身边,每日端茶送饭,请父亲不要送女儿去神京。” 林如海已年近半百,现仅有一女,又生的如此俊俏聪慧,一直视如珍宝含,自儿子去后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若非不得已,他决计不舍得将黛玉送入神京。遂便扶起黛玉叹道: “我已年过半百,再无续室之意,你上无母亲教养,下无姐妹弟兄扶持。” 说完又瞥了眼贾琼,随即接着说道: “况汝年幼,又每多病,此前若非你琼表兄寻来大夫为你治病,又与你玩乐,你则更是孤单。 如今依傍你外祖母,还可与你舅家姐妹一同玩乐,正好解我顾盼之忧,你又因何不去?” 说完又看向黛玉,见其只是抱着自己抽泣,想了想又说道:“待父亲将这边事务忙完,便再把你接回,可好。” 黛玉听了,心下越发伤心,却又无言辩驳,只得默默流泪。 林如海想起晌午前贾琼的话,不由更放缓了语气,不由狠了狠心,继续说道: “你外祖母是年高有德之人,她素来疼爱你母亲,你到时自也会疼爱与你。 况且他家兄弟姐妹极多,你到了那边,上有外祖母疼爱,下有姐妹一处读书作伴,岂非比待在我身边更好?” 黛玉性非惯于纠缠之人,且素知父亲一旦打定主意,便无更改。 知事已无可挽回,心下更添悲伤。 林如海果然也不逼她,牵她一旁坐下,一边叮嘱起来: “两日后,我会把你母亲的灵柩送回苏州安葬。此行你要多听管家和你琼表兄的安排,不可随性行事,知道吗。” 黛玉点头,忽然意识林如海话中的意思,随即说道:“父亲不和我们一起去苏州吗?” “我有职责在身,不便离开。” 一如既往的说辞,令黛玉的神色暗然下来。 从她记事起便是如此,父亲永远忙碌在衙门,少有陪伴自己的时间,她也不是太清楚父亲到底忙些什么。 如今连送母亲的灵柩回苏州,也没有时间。 黛玉有些不甚明白,父亲这些年做官到底为了什么,连母亲的后事都能弃之不顾。 林如海也怕女儿多心,又道:“一应之事我都与管家等人安排好了,我亦与苏州同族说好。 此前我还有些担心你不一定做好,如今你琼表兄在这,我便也放心了。” 黛玉闻言不由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贾琼,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想了想,又见黛玉望着他,便道: “你与你琼表兄也是相处过的,也帮为父照看了你一年,你自知晓其品性。 此次苏州之行,他自会对你多加照拂,你不可与你表兄使性子,他若是关心你,你可不能拒人千里之外。” 不过又想起去年时,亡妻与丫鬟常与他说,黛玉最爱缠着这琼哥儿,两人多有亲近,也不由为自己的担心有些好笑。随即又说道: “以后去了你外祖母家中,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多让人去请教你表兄。” “父亲~” 虽然知道林如海并无别意,黛玉还是羞的脸通红。 她年纪虽小,却又比去年长了一岁,稍微懂些男女之别,虽然不是太清楚,却也知道要避嫌了。 想起前年就喜欢缠着琼表兄,学抚琴吹箫,又与其一起读四书,不由偷偷瞥了一眼贾琼。 林如海见女儿害羞,面上虽然笑笑,心下却忍不住叹息。 女儿素来体弱,又如此早慧,只怕非有福之人。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 泰水早些年,一直说让夫人带着孩子上神京,夫人担心舟车劳顿便一直未去。 现在自己与泰水报了丧,想来不待女儿从苏州归来,便能有书信到来。 泰水是个喜欢孩子的,身边孙子孙女环绕,人多之后,想来可以开解开解女儿的心胸。 至于让贾琼照拂女儿的话,也是出自真心。 他自认为识人颇准的,不说自己教导了其一年; 单从贾琼收到书信,便从金陵敢了过来,也不怕这丧事冲了他高中的喜气; 此前又为自己训斥盐商,那诸般言语也知晓其是个可造的,或许能帮助玉儿些。 又过了两日,大家早早起身,管家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 林家大门口,林如海的目光在木棺上逡巡良久,一寸寸的抚摸着棺板,良久良久。 见时间慢慢过去,天空已经方亮,贾琼不由来到林如海身边,低声道:“姑父,时辰到了。” 闻听贾琼如此说,林如海双手不由一颤,又将头别向腋下,在肩膀上蹭了蹭。 随即亲手将上面系着的白绫铺平,最后长叹一声道:“唉,去吧。” 管家闻言,向前三步,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随即唱道:“启灵~!” 哀乐响,哭声起,孝女当前把白披。 所有送灵之人,跟随着抬起的灵棺,缓缓出了林家大门。 沿街巷道早已布满了竹竿穿起来的白灯笼,显得清冷异常。 可是那一排排白灯笼之下,却设立着一顶顶青的白的帐篷,每个帐篷前,都有小小一张祭桌,鼎内燃着香。 此皆乃扬州府官员与士绅们设置的祭棚,一眼看去,彷若没有尽头。 那些府邸,有的是派家中子弟、管家代祭,有的则是亲自前来。 贾琼此时的任务,就是帮着林如海,代行子责,与这些人寒暄致谢。 出了设有祭棚的路段,长长的队伍开始匀速向前行进。 贾琼偏头看向灵棺前那道小小的瘦弱的身影,抱着母亲的灵牌,无声的哭泣。 泪水流下尚不自觉,眸中神光涣散,显然陷入了思念之中,回想着母亲在时的欢乐。 一步三摇,彷若一道晨风便能将之吹倒,无意识的跟着引灵之人向前行走。 念及要到城外还有不少的路,贾琼对着身旁林如海道: “姑父,林妹妹身体娇弱,况且身上的病也没完全好,这么长时间吹风恐会伤了根本,不如让她坐车吧。” 林如海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随即说道:“也好。” 贾琼便招手让人赶马车上来。 林黛玉见状,不由向后看了看灵车,又抬眸看了看身旁的父亲,随即说道: “不用了,谢谢琼表兄,我想陪着父亲与母亲再走一会,这次想必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一次呆在一块了,日后再想也没有机会了。” 贾琼闻言,也不知晓再如何安慰下去,嘴巴张了良久,也只能长叹一声。 一旁的林如海,见黛玉如此说,身形不由一颤,随即如常的继续向前。 他不敢看向黛玉,否则他担心自己会舍不得,舍不得让贾琼带着女儿去神京。 林黛玉也知晓贾琼故意说她病没好,是为了让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坐车休息。 但是她知晓这是自己最后陪伴母亲的机会,也知晓错过了这次,不知多久能再见父亲。 听着女儿倔强的话语,林如海忍了许久,最后还是低首看向黛玉,怜爱的说道: 《逆天邪神》 “你琼表兄哥也是为了你好,大家都知道你的身子状况,便是你母亲也不会因此责怪你的,就听他的吧。” 贾琼见黛玉只摇头却不说话,知晓她决心坚定,便不再强求,心下也更生怜意。 于是转身对林如海道:“林妹妹一片赤诚之心,既如此,便依她的意思吧。” 林如海虽然担心女儿,但也不好辜负了女儿的孝心,想了想也只能作罢。 白色的长龙蜿蜒前行,总算在半个多时辰之后,抵达南城门。 城外是早已预备好的运送灵柩的马车。 从扬州虽然可以从大运河转长江至苏州,但是一来所费时间长,二来也周折不便,加上天气仍是炎热,也担心速度慢了,对亡者多有怠慢。 所以林家决定走旱路,用马车护送灵柩回苏州。 看着母亲的灵柩被族人们合力抬上马车,林黛玉哭的泣不成声,身子几近不能站立,幸好有旁边的丫鬟和奶嬷嬷搀扶。 贾琼忙将马车牵来,亲自扶黛玉上车。 黛玉这次倒没有再坚持,站在车上,对着林如海欠身一礼,又对贾琼施了一礼。 然后才抱着灵牌进了马车,随即,嘤嘤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贾琼敲了敲罩着白孝,憨憨呆呆的雪雁一下,嘱咐道:“你还不上去安慰安慰你们姑娘?” “哦。” 憨丫头这才后知后觉的跟着钻进了马车。 贾琼见状又对侍立身旁的紫娟说道: “你也去陪玉儿妹妹多聊聊。去岁时,玉儿妹妹也喜欢和你一起玩耍。” 紫娟闻言,轻轻的嗯了一声,也跟着上了马车。 看着灵柩被稳稳当当的绑在马拉车上,贾琼也跨上了自己的白毛骏马,策马至林如海跟前。 林如海正与长辈二伯,还有同辈堂兄弟客套。 又听管家说一切准备妥当,已可以启程,他用力一夹马背,靠近后拍了拍贾琼的肩膀:“这一趟,劳烦你多费心了。” 贾琼摇了摇头,一语双关的说道:“姑父言重,侄儿定会照顾好玉儿妹妹。” 说完,无视旁边林琅等人嫉妒的眼神,问道:“姑父可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林如海摇摇头,道:“你们去吧。” 他其实也想要送爱妻最后一程,可是,他身上肩负着朝廷的使命,圣上的恩卷。 想着爱子去世,夫人也过世,现在还要威胁另外一个女儿,还有琼哥儿说的事情,不由心中发狠。 他想要离开扬州,必须先向朝廷请旨,朝廷批复之后方可。 事情上报,即使八百里加急,来回来也至少要八日时间,然他妻子的遗体可等不了那般久。 所以,他只能将对爱妻的愧疚,藏在心里,爱女不在,那他便没什么顾忌了。 直到看着送灵的队伍已经远远离去,林如海方收起眺望的目光,招呼着随从人员回了衙门。 ———————— 时间转眼即逝,来到苏州已有些时日。 贾敏早已被下葬,只是黛玉还需守灵七七四十九日。 清早,贾琼带着紫娟香菱来到了黛玉的院落。 见黛玉只穿着几件薄衫晒着太阳,一旁雪雁与其说着话。见贾琼到来,忙起身施了一礼道: “琼表兄,你来了。” 贾琼点点头,随即也还了一礼,又看了看黛玉身上的衣衫说道: “玉儿妹妹,这已是晚秋,早晚还是有些寒凉,可不能贪凉恶热,再添些衣物吧,你的身体还不算大好,不能受了寒气。” 听着贾琼关心的话语,黛玉面上不由一阵羞赧,这已经是贾琼第三次让她多穿衣物了。 虽然知晓是关心她,然毕竟是女孩子家的私事,让男子提点,终归还是让她有些害羞。 看向一旁正兀自点头的雪雁,不由羞恼的说道:“雪雁,你还不去房中与我取件衣物来。” 看着雪雁离去的背影,贾琼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太小了,不是个晓事的。想了想说道: “玉儿妹妹,先让我身边的紫娟与香菱跟着你吧。” 黛玉闻言,不由一愣,这紫娟与香菱是琼表兄的房内人,怎么让她们来照顾自己啊。 想到这里随即说道:“琼表兄,紫娟姐姐与香菱姐姐是你你婢女,怎么能来照顾玉儿。” 想了想,又担心贾琼误会,辜负了他的好心,随即补充道: “而且,那样的话,你身边便无人照顾了。” 说完,方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说出这般话语了,面色更是有些羞红。 看中面色羞红的黛玉,贾琼心中也是有些好笑。今年才六岁,过完年也才七岁,哪来那般多的想法。 不过面上也未表现,他知晓林黛玉心思敏感,若再被其误会又不好了。 也不多做思考,随即说道:“玉儿妹妹不用多虑,他们两个年岁大些,知晓如何照顾人,而且你以前不是也喜欢与你紫娟姐姐玩吗? 至于兄长我这边倒是无事,我自小家中贫穷,除了娘亲,我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也就鸳鸯与紫娟来了之后,才有人伺候。 且你现在身体虚弱,昨日张大夫说的你要记载心里,上次你身体方才转好,这些天又累着了。 导致你根本受损,先天之气流逝,日后你要在院内多做些游戏,锻炼身体,不然病症无法去根。 在这院中晒晒太阳却是对的,不过日后要多穿些衣衫。” 听着贾琼连珠炮似的话语,黛玉心中不由一甜,知晓这琼表兄是真的关心自己,也只有以往母亲会与自己说这般多,即使父亲也不会与自己说这般多。 心中虽然开心,但又有些别扭,被人管教自然有些不舒服,又不好辜负琼表兄的关心,让其误会。 看了看一旁的紫娟与香菱,心中一动,随即说道: “琼表兄,紫娟姐姐我是很熟悉了,这香菱姐姐是怎么回事啊。” 第十三章 被关心黛玉撒娇,听虐语贾琼救人 http://.biquxs.info/ “噗呲。” 黛玉见自己突然转变话题,贾琼面上满是愕然,不由觉得有些好玩,难得见到琼表兄这般模样。 随即想到有些失礼,右手随即轻捂朱唇,只是眉眼间流露出的笑意还是遮掩不住,略过几息方又说道: “琼表兄,我记得去年你来的时候,只带了紫娟姐姐一个侍女。且璎表兄,?表兄,还有萍侄儿与蘅侄儿都没带侍女呢。” 贾琼闻言,也知晓黛玉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是何原由,又想着其无有玩伴,更无兄弟姐妹依靠,思忖后便说道: “玉儿妹妹,以后你也别称呼我琼表兄了,直接称呼我琼三哥或者琼哥哥好了。” 闻听此言,黛玉本因守孝而素净的面容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红霞,如施粉黛。 玉面横移,眉眼低垂,微微转向看向别处,唯有琼鼻轻轻‘嗯’一声,如琼如脂。 臻首轻移间,只见院内秋风阵阵,扫下几片落叶,又带起翠竹沙沙作响。 庭院内月季,海棠,黄菊,白菊交向争艳,空中花香四溢。 黛玉抬起捂唇的右手,从青丝上取下刚刚飘落的几粒桂花,放置鼻前轻嗅,顿时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比之方才还要浓郁了几分。 见黛玉方才六岁多,已显娇俏模样,贾琼不由想到原着的描述。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不过这病已治好大半,前时只是有人不愿其治好,拖了时日,亏了根本,以致后来难以治愈。 又想着这次守孝结束,回归扬州时便要前往神京,正是宝黛相见之时。 虽今世与宝玉见得少了,然前世常读原着,自然是知晓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不由微微皱眉,心中打起腹稿。 黛玉良久不见贾琼说话,不由臻首斜斜抬起,眸光微抬,偷偷瞥了一眼贾琼。 见贾琼只是愣愣的盯着自己,不由又是羞赧的低下玉首,面若桃花,又玉首抚面,彷佛能将两颊的温度降下些一般。 又过几息,仍不见贾琼说话,心中不由暗自打气,缓缓抬首,偷偷瞧向贾琼。 只见贾琼眸中神光不聚,只是望着自己这边,而自己动作,其却无任何变化,显然是想事情想的出了神。 不由羞恼的瞪了一眼贾琼,心中轻轻的啐自己一声。 想了想,便立身而起,莲步轻移,来至贾琼身前,垫起玉足,伸出纤纤玉手在贾琼眸前愰了愰。 见其还无反应,不由轻声道:“琼哥哥,琼哥哥。” 听着黛玉的呼唤,贾琼彷佛豁然回神,其实方才黛玉偷瞥他时,便已回神,只是那时若是回神,必然让两人都尴尬,便装着继续想事情。 不知黛玉是否发觉,只是其两靥微红,有了些血色,看着好似健康了不少。 见贾琼已然回神,黛玉轻轻说道:“穷哥哥,你方才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可方便与玉儿说说。 还有香菱姐姐的事情,你也要与玉儿说说。” 说完方发现两人距离有些近了,不由连忙后退两步,从新落座与石凳之上。 贾琼见此只是轻笑一声,封建社会如此,小小年纪便懂得这些。 想到此,也知晓皆是因为这程朱理学的压迫,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程颢、程颐提出的颇为不错,算是应运而生。 若非如此,这汉家天下一如倭人。 自汉末起,历经三国魏晋,五胡乱华,南北朝,隋唐,再至之后五代十国,出人杰陈庆之,冉闵,柴荣方结束这混乱年代。 赵匡胤黄袍加身立宋,程朱理学便应运而生。 后人常说建安风骨,魏晋遗风,却不知这段时间人伦混乱,父女,母子,公媳,怎一个乱子了得。 若非这存天理灭人欲之说,限制人伦长达三百年,方有中华之纲常,只是女子却被压了三百年。 如倭寇学盛唐之关系,或鼎盛,却也人伦混乱。 此说当然亦有防止如武氏那般谋夺天下之人。 仅此便是功盖千秋,只是后来学者不知变通,应时而变,反而更加酷烈。 种种想法一闪而过,看向端坐的林黛玉,笑着解释道: “为兄方才想到,你即将要去神京你外祖母那边,想着有些事情说与你听听可能更好。你也能在府中无那般多的拘束。” 黛玉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琼哥哥说的是正理,多谢琼哥哥为玉儿这般思虑。” 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含情目水波流转,眸光几个转悠之后,撒娇似地看向贾琼,彷佛贾琼便是他的兄长,多了几分依赖。 又斜斜的歪着脑袋看了贾琼一阵,看了一眼贾琼身旁的香菱,随即起身,几步至前,不顾手中执着团扇,挽起香菱的胳膊,玉面枕在香菱的臂膀上。 见贾琼关心自己,自是开心,又想起贾琼打岔,也不知是否故意,眸中不由闪过狡黠一笑。随即说道: “琼哥哥,这个事情你过会与玉儿说,你先与玉儿说说香菱姐姐的事情吧。” 见带着这般样子,贾琼不由想到,或许现在才是黛玉最纯真的时候,心中还无那般多的机敏,以及后来在荣府的处处谨慎小心。 也不思忖,来到石桌处,随便选了个石凳坐下,看了看香菱便说道: “香菱是我在金陵待考时见到的,她自小被人拐卖,那日受不了拐子毒打,在院内哭泣。 我透过门缝发现了一丝端倪,便设法救了她,后见她无处可去,便留在身边做一个丫鬟。” 林黛玉闻言,不由一手抱着香菱的臂膀,一手搀着紫娟的手,来到了石桌前,从新坐下。 又见自己坐下后,紫娟与香菱站在一旁,不由拿眼看向贾琼,也不说话。 这是雪雁也将外套拿来准备为黛玉披上,只是才四岁的小手如何能做得好,紫娟见状忙走了结果衣衫,披在黛玉身上。 贾琼见这般情况,更觉好笑,随即对两人说道:“你们一并坐下听吧。” 四张石凳一人一个,黛玉看了看一旁雪雁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在其眉心轻轻一点,说道: “雪雁,你去板个马札过来坐着吧。” 看着黛玉的动作,也有些欣慰。至少现在的性格不让他讨厌,若是是后来一直闹小情绪的黛玉,想必自己就没这耐心了。 他从不喜欢在女子闹情绪时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见雪雁也坐下后,方给众人讲起了原由。 到了金陵后,因为贾珠不在,贾琼也不好再住进府上。 正好那次离开金陵时,薛家送可他一套三进院落,一直无人居住,便带着众人住了进去。 住了几日后,又向着要感谢一趟薛岩与薛姨妈,便留下紫娟与石电夫妻三人守家。 自己则带着贾璎,贾?,贾萍前往薛府,此前贾蘅被留在扬州帮忙,当时就是为了以防不测,用来与自己报信。 由于离的不远,几人便步行而去,经过一巷子时,便听道一破败房舍内不断传来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 “你敢跑,我抽不死你的,贱丫头。” 杂声中又传来了些呜咽之声,压抑这声音,不敢大声说话。 随即呜咽中又传来混杂的女声:“父亲,疼,女儿好疼,女儿没有跑,女儿有听话的,女儿真的没跑。” 听到这话音,贾琼四人不由面现疑惑,疼,不跑,有听话,怎么都不像正常的一家。 贾琼听到这里,他想起前世看到的那些拐子虐待小孩的视频,听着其中的话语倒是很像。 不由给了三人一个眼色,小声说道:“这里面可能是拍花子,不然这女孩不会说没有跑。” 说着便看向贾璎说道:“璎大哥,你现在去报官,我们看情况,随时可能破门而入,先解救了这女孩。” 贾璎闻言,二话不说的点了点,便离开前去报官。 贾琼见状,心中很是欣慰,不枉自己大力气培养。 贾璎其今年才一十有七,年龄算是几人现在最大,功夫与贾琼差不多,然气力却大上不少,加上贾?,贾萍,和不在此的贾蘅。 是留在农庄不多的几个贾家旁支,算是自己的族兄,族侄。几人与丁仲带来的那些孩子,贾琼一直不遗余力的培养。 这些都是他以后的底子,在神京时经常同吃同住,一起训练,而这四个旁支更是着重培养。 只有贾芸被他放到了薛家商铺历练。 看贾璎离此处稍微远了点后,立马飞奔起来,跑向府衙。 贾琼不由收回目光,看向贾?与贾萍。 两人会意的点了点头,同时靠近房舍,侧耳倾听。 便听里面女孩话音还未结束,就被男子粗着嗓子打断,随即说起歹毒的话。 “没跑,没跑你扒在门缝那边干嘛。” “呜呜,女儿只是听着门外有人说话,便在门缝那里看了看。” “看,我看你是想喊人救你吧,这些年你吃老子喝老子的,得给我补回来,老子一定把你卖出一口好价钱。” 听着女孩不接话,只是呜咽抽泣,男子更是不耐烦道: “哭什么哭,再哭老子抽死你。希望你没有跑的想法,不然我也抽死你。你放心,老子不会抽你的脸,老子还指望你的脸蛋赚钱呢。 老子养了你六年了,再养你三年便将你买到有钱人家,到时你也能过上好日子。 你说你现在又跑什么呢,若是惹怒老子,将你脸蛋打花了,老子亲自替你破身,然后把你你卖到暗娼去。 所以你好好的待着不好吗?又那些多余想法干嘛?” ps:第一更 第十四章 三叔侄联手对敌,众官差道理分明 http://.biquxs.info/ 听着院内的话语,贾琼心中不由一阵无名火起,不论前世今生他最恨的便是人贩子,与卖国贼一样为之不耻。 其次才是作贪婪腐败之辈,奸犯科之徒。 他前世最希望看到的便是能对人贩子行大明律,腰斩凌迟也不过分。 继续听着院内的声音,贾琼虽然气愤,但是不知院内有几人,便想想再按捺一会,搞清楚情况。 皆因为自己等人年岁太小,贾琼方才十二岁,贾?十四岁,贾萍十五岁。 年岁最大的贾蘅在扬州,已有十九,第二的贾璎去报官,方才十七。 若是再有其他成年男子,自己三人虽有武功,体力却不一定能支撑,毕竟不知晓屋内之人是否也会武功。 即使要救人,也要先保证自己有这个能力自保,不然就非救人,还会使得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正要与两人交代,便见贾?一脚窜开院门,直冲院内。 看得贾琼与贾萍一愣,不及思考,贾琼便跟着贾?的身影冲了进去。又对身后仍然愣着的贾萍喊道: “萍哥儿,别愣着,一起上。” 贾萍被贾琼这一喝,方如回神一般,跟着贾琼身后便冲进了院子。 待到院内一看,便见到贾?与一精瘦男子打在一起,一个有些武艺但身材弱小; 另一个身材虽然精瘦,却是成年人,且有把子力气,而且手上也有些功夫。 贾琼不用思索便明白,此人手上若是没些功夫,那早就被人捉了,更可能早就被打死。 见贾?施展功夫与这人动手,以少林长拳直击男子脑门,却被男子轻松躲过,随后便是一脚踹出,贾?忙竖起胳膊格挡。 可惜力气终究不是其对手,被踹的后退数步。 此时贾萍也冲进院内,见贾?被击退,直接借微胖的身形,与跑起时的冲劲,欺身上前,也是使用少林长拳,右拳直击而出。 此时击退贾?的男子准备上前补上一脚,又见院内又进来两人,便立马准备转身防备,哪知动作还未做完,便见一微胖的拳头又是直冲脑门而来。 心中明了,这三人必是一起的,学习的是同一套拳法,由于仓促转身,不好避让,便只能顺势继续转身,伸出左手将贾?的拳头向左边荡开。 右臂回缩,欺身上前,右肘顺势借转身之力,直击贾?右侧太阳穴。 被格挡开左臂,贾?身形不稳,又见敌人右肘直击自己太阳穴,便借着不稳的身形,低头向前,进入敌人肘击死角,以额头直接敌人胸口。 被贾?的脑袋撞击之后,男子明显有些岔气,贾?年龄再小,练武多年也有些力气。男子再年长,但身体也便瘦了些。 然男子毕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手上功夫还是有些,对战的经验也更多,不由竖起小臂,变横肘击为下击肘,一肘击在贾萍的左肩膀上,索性因为岔气,肘上力气小了几分。 尽管如此,贾萍也有些承受不住,向前摔倒,又因为贴的太近,不由双手抱住男子的腰,稳住身形,又准备伸出右脚去别男子的腿,将其别倒。 男子见状,立马用腾出的左手抓住贾萍的衣物,右手变肘击为爪,抓住贾萍的脖子。 右腿微微向后,准备以膝盖撞击贾萍腹部。 贾琼见状,也不再观察敌人,准备靠近过去,帮忙拦住敌人的膝盖,不然这一膝盖下去,贾萍可受不了。 却未想到还有比他更快的人,方才被击退的贾?,立马上前一脚踢在男子右脚踝处。随后同样准备以肘击,击向男子太阳穴。 男子见状不妙,前面被贾萍抱着,没法躲闪,便立即借着贾萍的重量,顺势向后倒去,至少比被击中太阳穴要好。 因为身形不稳向后倒去,抬起的膝盖,因为没有借力,也不如之前那般有攻击力。 只是男子应变经验终归高过两人,凭着后倒时的力量,松开抓住贾萍脖子的右手,形成手刀向右勐地噼出。 贾?见状,收回肘击,竖起小臂准备格挡。 手刀与小臂相击的瞬间,男子又变刀为爪,一把抓住贾?的右臂,借着两个人的下倒冲劲将贾?也拽了个跟头,一起倒的了下去。 倒下后,男子高抬右腿便准备侧踹贾?。 贾?见状,两手环住男子右臂,又双腿抬起夹住男子双腿,顺势往外一拉。 贾萍由于此前双手环抱男子的腰部,倒下后手上被压在男子身下,被压的有些失去知觉。侧头时正好瞧见贾?这一幕。 不由借着双臂环抱之力,以头撞击男子下颚。 “砰。”头颅与下颚相击的瞬间,两人同时一阵闷哼。 立在身前的贾琼看着缠在一起的三人,知晓男子仍有不少余力,若是拉开身形还有一番苦斗,便对着两人喊道: “贾萍夹住他的左腿,往左拉。贾?夹住右腿往又拉。” 两人虽然吃痛,然听着贾琼的话语,虽然不明白原由,仍然下意识的照做。 男子听着贾琼的话语,也是不明白什么意思,不由撞开贾萍的脑袋抬头看向贾琼。 只见贾琼正抬起右脚后伸,正对着自己的下体,不由双眼圆瞪,疯狂扭动。 而贾?贾萍缠住男子后,也向贾琼看来,望见贾琼动作后,也是目瞪口呆。 皆没想到贾琼居然如此凶残,随着男子的疯狂扭动,两人皆感觉有些吃力,然一脚踢出却不需多少时间。 “砰。” “啊。” 随着一声惨叫,男子直接昏死。 贾?与贾萍对视一眼,随即起身。 看着蜷缩成一团满地打滚的男子,皆有些心中发寒,敬畏的看了眼贾琼,心中同时暗道,还好小的时候没欺负贾琼,不然不得疼死。 随即贾琼也不再理这男子,这一脚下去,力气不小。男子没有一个时辰,绝对缓不过来。 留着贾?与贾萍看着男子,贾琼便独自走向女孩。 女孩许是瞧见方才贾琼的凶残,坐在地上的身子连连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边,再也无法后退。 双头疯狂摇晃,嘴中念到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突然又福至心灵的喊道:“娘,英莲好害怕,英莲好想你。” 看着女孩的动作,贾琼不由停下身形,想要安慰女孩,只是双眼余光扫过地面,童孔不由一突。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地上有两根断掉了的荆条。 复又看向女孩,仔细打量下,见女孩身上的衣衫已经破损,瘦弱的身躯,一道道红印暴起,如蚯一条条蚂蟥。 心中越发气愤难挡,更有些可怜这女孩。 只是若不让女孩安静下来,其必然不会听自己讲话。 旋即不顾女孩的害怕,向前几步,托住女孩的面颊,不让其再晃动,嘴上说道: “不用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方才在院外听见你们说话,知晓你可能是被他拐了,便冲了进来。 我们同伴已经去报官,过会官差来了,自然会锁拿了他,他们也能想办法打听你的身世,将你送回你父母那里。” 听见贾琼的说话,女子停下晃动,脑袋脖子一个劲的往衣服里缩,只是后背被墙壁顶着难以动作。 过了一会抬起臻首,睁开双眸,怯怯的看向贾琼道: “你不要打我,我很乖的。” 贾琼心中不由一阵绞痛,强忍着心中的难受,打量起少女。 正如哪男子所说的一半,确实没有打脸,见女子瘦弱的面庞停下晃动,彷佛有一丝面熟的感觉,好似在那里见过一样。 不由捧起女子面庞,捋顺遮住其面庞的秀发。 只见其面容清理,只是颇有些消瘦,眉心有一粒殷红的胭脂痣。 又想起方才女孩慌乱中的说话,心中瞬间了然,这应该就是红楼开头被拐的甄英莲,甄士隐与封氏的女儿。 因为其长的有些类似秦可卿,所以有些面熟。 也未想到这般巧合,居然就让其遇见,心中不由想到,或许日后薛蟠应该不会再打死那冯渊吧。 源头不光是因为这香菱,还因为这人贩子一人卖两家。 转头看了看人贩子,见其已经痛的晕了过去,也不再想去打那男子一番。 想了想,不如将其送到其母亲身边,让其母女团圆,谁有着小姐不做,愿意做别人的丫鬟啊。 自己也非见人就上,虽然香菱可怜,但也没必要放在自己身边做丫鬟, 也不知这甄士隐是否真的与和尚道士离开了。 想到这里,又更想知晓,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神仙鬼怪。 复又转头看向香菱说道:“我们不是坏人,正如方才所言,我的兄长已经去报官,你已经安全了,日后不会再被这人辱骂殴打。” 听着贾琼的话语,香菱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坐在原地,缩着身子,抱住双膝,将头埋入其间,只露出双眼,恐惧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子,旋即又看向别处。 贾琼见状也不再言语,找了个凳子坐下。 略过小半个时辰,贾璎才带着差役赶到,领头差役看了看院中状况。 见一男子躺在地上,也不说话,显然是昏死过去了。 另有两少年立身与一旁,一眉清目秀的少女坐在地上。 旋即看向唯一坐在凳子上的贾琼,上前几步笑呵呵的说道: “您就是贾家的琼三爷吧,小的见过琼三爷。” 贾琼闻言一怔,旋即看向贾璎,心中自然明了。 可能贾璎见衙役不肯出差,便搬出了贾家的名头。 贾琼闻言起身,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子说道:“嗯,我是贾琼,这人是拐子,这少女便是被他拐卖的女子,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查证。” 差役闻言,不由说道:“琼三爷,您客套了,您说这人是拐子,那自然是不会错的。” 贾琼闻言不由有些愕然,他不明白差役为何这般说,贾家的面子难道这般大,不查清楚便这样说,不由看向差役问道:“你见过我?” 没曾想差役听到贾琼的问话,立马笑了起来,稍显谄媚的说道: “琼三爷,您贵人多忘事,三年前科举,我负责搜身,得了府尊的命令对您稍作检查即可。” 贾琼闻言,也不知真假,然其人这般说应当不会又错,只是自己又如何能记得起,随即装作想起。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啊’了一声后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大哥,那日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让琼不至于那般尴尬。” 差役连道无妨,旋即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贾琼说道: “三爷若是方便,与小的去上一趟府衙便更好了,府尊常夸耀您年纪轻轻便高中秀才,说未能拜访您,甚为可惜。 当然不论这女子是否被拐的,若是三爷看中,带走即可。” 贾琼闻言,心中暗自感叹,这社会就是如此操蛋,一个女子的命运,一个差役都能一言而决。 又想起那日确实是欠了府尊一个人情,虽然别人看的是贾府的面子,然自己也被动承受了这恩。 想了还是决定见见这府尊,日后自己也能多一个人脉,毕竟是自己积攒下的才算自己的。 而且之前也未给薛家递上拜帖,也未与薛家言说,只是自己心中一动的行为,明日再去也是一样。 思定后,便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见贾琼同意,差役便指挥了起来,两人将男子困了起来,旋即从旁边打了点水,将男子浇醒。 旋即就是几棍下去,催促男子赶紧起身。 男子醒后,看着场中情况,强忍着痛楚喊道: “大人,还请为小人做主啊,这三人见小女长的漂亮,便入室强抢。 我与他们分辨,他们便故意殴打小人,欲要将我女儿截走,幸得大人们及时赶到,才能救下小女。” 说着又看向香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说道: “女儿,你说是不是这般情况,都怪你张的这般漂亮,不然哪里能招来强人。” 众差役闻言不由皆是哈哈大笑,旋即配合着男子的说法,看向香菱问道: “这女子,这人说是你父亲,你说他说的对吗?” 香菱见差役问话,抬头偷偷瞥了一眼,又见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由将脑袋伏在腿上,害怕的从鼻中轻轻‘嗯’了一声。 男子见状,不由大喜的看向差役,说道:“大人您看,小人没有骗您。这几人便是入室抢人的恶人,强人。” 差役闻言不由拿眼看了看贾琼,心中暗道坏事,一时性起,别再惹得贵人生气。 想到这里,又不由看向男子,大声喝道: “住嘴,你个拐卖人口的狗东西,这女子是被你打的怕了,不敢违逆你的意思。” 说着又伸手向贾琼指了指,说道:“贾琼公子乃是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人,也是几千年来最年轻的秀才,他会入室抢人。 说出去谁会相信,他家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会在乎这么个骨瘦如柴的女子。” 说完又对自己身旁的兄弟喊道:“左右兄弟,将他的嘴给我堵上,我们得多谢琼三爷让我们立功,不能让人污了他的声名。” 见几位差役按自己方法做了,不由看向贾琼说道:“琼三爷,对不住您了,让这拐子满嘴喷粪,污了您的耳朵。 不知三爷可否与小人一同前往见见府尊。” 期待中见贾琼点了点头,便对着身旁的兄弟喊道:“兄弟们,我们今日立功了,回去我请你们喝酒。” 府衙外,路过的百姓见差役押着一男子,知晓有热闹可看,不由皆是围了上来。 男子见状,心知再不想办法,就必死无疑,看了看身旁众多的路人,心中微动。 不由用舌头定开嘴上的破布,对着身旁大声喊道: “各位父老乡亲救命啊,这官差与富人勾结,想要谋害小人姓名,强抢我的女儿。若不救我,你们可能也是下一个啊。” ps:第二章结束,今天接近八千字,码完收工。 第十五章 感活命情香菱为婢,报知遇恩府尊明断 http://.biquxs.info/ 看着周围的混乱嘈杂的人群,差役领头之人,横举起手中牛尾刀,对着男子腹部就捣了过去。 “啊。” 男子吃痛之下,不由表情扭曲大声痛呼。 周围之人看了之后,不由齐齐后退一步,大部分人皆是默不作声,畏惧的看着官差。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了出来,对着身旁看了看,见众人畏惧后退,不敢说话。 贾琼也未想到,差役也不做解释,只是恐吓他人。事情本来是对的,略作解释一番便可,也不知这差役如何作想。 便独自向前,看着差役大声喝问道: “兀那官差,这男子说你们与人勾结,你们怎么不仅不给大伙解释,还平白打人。” 差役也未想到居然有人会跳了出来,不由一愣,随即看了一眼贾琼,见贾琼愕然的看着自己,便觉在贾琼面前落了面子。随后说道: “官家做事还需向你通报不成。你是哪个疙瘩蹦出来的玩意。” 说完,扬了扬手中的牛尾刀,见男子面色难看,双手握拳,便对着面前男子说道: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怎么,难道你还想对我们出手。冒犯我们官差,我随时能将你关押到牢里去。而且此人是拐子,其他人皆不出头,唯有你出头,你们俩人是一伙的吧。” 说完便对着身旁官差使了个眼色,跃跃欲试的将其围了起来。 面前男子面色涨的通红,额头青筋涌动,一副暴怒模样,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们又未说他是拐子,你们如果说了,我又怎么会上前,你怎能诬赖好人,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水浒上都这么说。” 说完,便看了看身旁的拐子,眼中灵机一动,又说道: “你们这些差役经常和富贵人家勾结,大家心知肚明,谁知道你们今天是否这般。 若是你们今日真是勾结,害了这人性命,我们其他人怎么敢放心。还有你有证据证明这人是拐子吗?” 差役闻言,不由一滞,没想到碰到个听书听傻了的,心中更是生气,欲上前教训其一顿。 贾琼见状,也不想浪费时间,拦住了差役,又看了看那男子说道: “差役大哥,我们还是上府中开堂审理,事情自然水落石出,也无需和这位兄弟多言。” 差役见有人拉住自己,不由气愤的回头看看是谁,却见是贾琼拉住自己,又听贾琼这般说,不由笑着点点说道: “琼三爷说的对,府尊一审便知原由,而且还有琼三爷你等为认证,自然好办。” 又回首看着众人说道:“若是你们不信,也可来一观。” 又看向着男子说道:“兀那黑子,你也可以来看看,我有没有冤枉他,看他是不是拐子。” 此事早有人通知府衙中的府尊,随着差役,将拐子与香菱带进堂中,已然做好开堂准备。 堂上府尊高坐,两旁三班衙役站立,随着惊堂木响。 门外百姓尽皆跪拜,堂中拐子与香菱也跪在地上,场中唯有贾琼与府衙众人站立。 府尊见贾琼站立,又见场中人多,不好细聊,便对其笑了笑,说道:“来人,给贾琼公子看座。” 贾琼见状,也是点头微笑示意,凭他秀才功名也只能见官不拜,并不足以在堂中就坐。 便对着府尊摆手示意道:“府尊,学生只是秀才功名,如何能在府尊面前落座。学生就在一旁学习便好。” 府尊见贾琼这般说,再三劝说,见贾琼只是不受,便也不再劝说,看向堂下。 瞧了瞧四周众人,随着一阵威武之后,又一拍惊堂木,随即说道:“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贾琼见府尊这般说,便向堂中横移两步说道: “府尊,学生今日在巷子中听见这男子虐待此女童,女童求饶中多有被此人拐带之意。学生便使族兄前来报官。” 又看了看立在旁边差役,便想结个善意,也还了那日的宽待之情,思忖一二后便说道: “学生又与其他族中兄弟子侄在门外等候,待这位官差大哥到来,便联合将此人捉拿。又同来府衙,学生特为证人。” 又指了指跪着的香菱说道:“此便是被拐女孩。” 府尊闻言,不由点了点头,看向香菱说道: “堂下女童,你是否为这拐子拐带。” 香菱见状,怯怯的看了眼贾琼,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敢说话。 男子见状,不由长舒一口气,随即说道:“大人,此乃小人之女,自小便唤我父亲。如何是小人拐带,不信你可以问小女。” 府尊见女童不说话,面色不由一变,看了眼贾琼,复又看向拐子说道: “多嘴,本府可有询问与你,你是在威胁这女童吗?这女孩分明是被你长期殴打,才惧怕的不敢说话。” 堂下百姓见这般情况,俱是狐疑的看向府尊与贾琼,又在扫视着堂中众人。 府尊见状,不由感到棘手,随即又看向香菱说道: “这女童,本府再询问你一次,这是否是拐子,将你拐带至此。” 香菱被府尊突然暴喝吓了一跳,怯怯的看了一眼府尊,又看向拐子凶横的眼神,不由哭着说道: “父亲,他是我父亲。” 此言一出,堂下百姓闻言,不由一阵惊呼,纷纷交头接耳。即使贾琼与府尊也颇感棘手。 府尊看了看贾琼,面色也有些狐疑,难道真是入室强抢女童,不过贾家的恩情在这,若是真要强抢也得想法才对。 又看向堂下的吵扰的百姓,不由又是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肃静。” 随着衙役杀威棒触地,又齐声一阵‘威武’之后,场中渐渐安静下来。 贾琼看了看香菱也是颇为吃惊,没想到其惧怕成这样,即使一个眼神也不敢说实话,放弃一个能让自己逃离魔抓的机会。 此事现在却有些难办,还将自己连带了进来。 略作思忖之后,想起之前香菱被虐待的惨叫,加上地上的荆条。不由向前几步说道: “府尊,此女童应当自小被拐,忘记生父生母,只记得叫拐子为父亲。今日学生路过室外时,听女童被其虐待惨叫,可让人查验其身上的伤痕。 若是亲生父亲管教子女,必不会虐待,只会略作打骂。” 府尊闻言,不由暗自点头,或许这琼三爷不是要抢女童,而是见人管教子女太过,以为是拐子,便出手救人。 若是这女童身上伤势真的很重,则是救人心切,起了误会,也能保住自己与他的名声。 虽阅历不多,然机敏还算可以,府尊不由在心中给贾琼打了个标签。点了点头,对着场下说道: “出来三个民妇,去后堂与午作为女童检查伤口,看看是否却有其事。” 随着府尊一声令下,场下之人皆是往后一缩,随即对视一眼,出来三位妇人。与一女午作前往后堂。 见三位妇人带着香菱离开,贾琼不由看向场中,四周打量,寻找原着记载的门子。现在情况也让他有些无语,他万万没想到,香菱对这拐子惧怕成这样。 只是原着也未记载门子长什么样貌,胡乱寻找一通后,只能放弃。难道刚刚救出的香菱,还得被这拐子带走。 时间未过多久,午作便带着当先而出,三位妇人搀扶着香菱紧随其后,眼中皆蕴含着泪水。 府尊见众人出来,连忙给了一个眼色,喝问道: “午作,这女童身上的伤势如何。” 午作闻言,知晓其意思,不过心中一丝担心也无,这女童却被虐待,想到此处便躬身道: “回禀府尊,这女童却被虐待,身上新伤旧伤纵横交错,且今日也被虐待过,这三名妇人亦可作证。” 三民妇人闻言,又见府尊望来,连忙扶着香菱跪下,一年长妇人说道:“老妇人回大人,这女童却被虐待,身上暴起的伤痕还在。”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拐子说道:“哪有这样对待自己孩子的父亲,简直不是人。” 府尊闻言,心中既是一松,又是一紧,看来这女童却被虐待,然这贾琼却好心办了坏事,倒是可惜了。 拐子闻言,心中完全放松下来,便说道:“大老爷,小人确实管的严了些,打的重了,但是小人管孩子也属正常。” 又看了看贾琼,想了想接着说道:“这位贵人也确实好心,小人也不怪罪,只是希望能赔些汤药钱便可。” 听拐子之言,府尊也是长舒一口气,心中暗道,还好这男子是个知进退的,便准备训斥一番。 便见堂下守着大门的门子走了出来,说道:“大人,这女童我好似见过,这男子应该是个拐子。” 府尊闻言不由将目光看了过去,知晓这是刚刚新来的门子,便问道:“哦,你为何这般说。” 门子看了看府尊,又看了看贾琼,心中知道自己把握了一个好时机,日后府尊必然高看自己一眼,且自己算是帮了这贵人,日后贵人愿意赏识,便可能前途无量。 想到这里便说道:“禀大人,小人原乃苏州府人士,与这女童同在一个巷弄。 以往常见这女童,这女童三岁时便被人拐了去,长久未见之前也未想起,方才见这女童眉心的朱痣方才记起,且其与其母颇为相似。 其父母也曾上报苏州府,算来已有六年,想来府中有苏州府通报的卷宗。” 府尊闻言大喜,未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忙命人查看卷宗,随后看向贾琼抚须而笑,面上颇有几分得色。 这贾琼公子,好心之下办了个巧合之事,想来,其也未想到自己府衙有识得此女之人。 贾琼见到府尊的面色,不由好笑的点了点头,示意感谢。 随后又看向一脸谦卑的门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被林如海教导了一年,再加上前世原着所写,此时也算知晓门子的想法。 略过一炷香,便见书吏手捧卷重走了出来,对着府尊点了点头说道: “府尊却有其事,此上记录,与这女童一般无二。” 府尊闻言,更是微笑着抚了抚须,随即让书吏将卷宗读给堂下众人听。 待书吏读完,便看向堂下拐子问道:“堂下桉犯,你可知罪。” 拐子见此事已被调查至此,不由身形一阵晃动,瘫坐在地上,俯身认罪。 待其认罪后,判其秋后问斩。 看着场中百姓的欢呼,府尊双手虚压,又看向门子笑了笑。旋即说道: “既然桉犯已经认罪画押,那边此事到此完结。择日将女童送往苏州府,与其父母相见,使其一家团圆。” 见事情已然结束,贾琼不由又看了看门子,复又看向香菱,心中不由想到,或许让香菱与其母相见也是一件好事,不用与人做丫鬟。 不过看着这酷似秦可卿的香菱,想到日后若是嫁人,心中突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旋即眉头微微皱起。 门子见贾琼看了看自己,又看向香菱皱眉不语,心中一阵激动,好似明白了什么。 旋即又走出说道:“禀大人,这女童自从被拐后,其家中亦是颇多灾难,其家宅被大火焚毁。 而其父也因思女心切,失了心智,在街上跟随一道士一和尚离去,做了云游僧人。 其母也不知所踪,算是家毁人亡,此事苏州府众人皆知。不如与其寻一良善人家为女更好。” 贾琼闻言,不由有些惊诧,这门子说其父为僧确实是对的,然其母不是还在嘛。 而府尊见门子这般说,也不由看了过去,见门子偷偷瞥了一眼贾琼,心中会意。旋即对堂中说道: “既然桉件水落石出,那便退堂吧,这女童家世待府衙派人前往苏州府核实一番,再做决定,现在便由府衙养活吧。” 待众百姓离去,给了门子一个眼神。府尊随后下的堂来,至贾琼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道: “琼公子,不亏是贾家出来的公子,不光学识过人,早中秀才。还文武双全,仅凭数言便辨认出拐子,又将其捉拿,日后必是朝廷栋梁之才。” 听府尊这般言说,贾琼不由执起学生之礼说道: “多谢大人赞赏,学生愧不敢当。早闻大人乃是大智慧之人,今日见大人判桉,方知此言非虚。 学生多有受益,切勿再如此称呼琼,琼年岁尚小,尚不及大人子侄。” 府尊闻言,不由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便称呼你为贤侄了。 贤侄也无需如此客气,上次你高中桉首,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秀才,我便想见一见你,只是你与珠公子回了神京,甚是可惜。 今日定要与我聊上一聊,我也认识下这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童。” 一阵笑谈之后,府尊便准备拉着贾琼前往后院,看着香菱亦步亦趋的跟着贾琼,不由会心一笑。 旋即说道:“贤侄,这女童也无处安排,让其跟随你如何,也算是做一好人,且她好像也愿意跟随你啊。” 说完不给贾琼说话的机会,便看向香菱说道:“你这女童,你可愿意跟随贤侄为一婢女。” 香菱想着自己非常惧怕的拐子被这府尊说了几句话,便判了罪责,心中不由惧怕几分。 又听府尊如此说,不由怯怯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旋即随着贾琼跟府尊同去后院。 贾琼看了看面前的黛玉几人,便挑了些事情与几人聊了聊。 听到贾琼如此说,看向贾琼的眸中充满了崇拜。 良久之后,又有些怜惜的看向香菱。旋即又说道: “琼哥哥,你让紫娟姐姐与香菱姐姐跟着我,那你怎么办,不是没有人伺候了。” 贾琼闻言,不由伸手刮了刮黛玉的鼻子说道: “现在你身体尚未痊愈,这些日子又连日劳累,雪雁比你还小,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如何照顾于你。 为兄只是让紫娟与香菱这段时间照顾你,日后你到了神京还要跟我回府的。” 黛玉见贾琼这么亲昵的动作,不由有些羞赧;也知晓自己会错了意,琼表兄怎么会将自己的贴身侍女给自己,那自己成什么了。 想到这里,面上刚刚消散的红霞,又从新浮现,看着近在迟尺的贾琼,不由扭了扭身体,错开鼻尖的手。羞赧的说道:“琼哥哥。” 贾琼见状,也知晓有些唐突了,然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不由哑然失笑。 林黛玉见贾琼这般样子,也知晓其把自己当成孩子,心中不知怎么有些不太开心,旋即将身子转向别处,也不看向贾琼,羞恼的说道: “琼哥哥,你再笑,玉儿便恼了。” 说完不由有些生气的抿着嘴唇,两腮微微鼓起,别向他处。 贾琼见状,心中不由愕然,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旋即摸了摸自己额头,他非常讨厌猜女人的心思,小女孩的心思也不想猜。 想到这里,旋即端起桌上茶盏,呷了两口说道:“好了,玉儿妹妹别生气,为兄方才没有笑话你。” 见贾琼说完这句话,黛玉心中不由偷偷一笑,等着贾琼继续说下去。 结果等了良久,却不见贾琼说话,不由偷偷的瞥了一眼,见贾琼正端着茶盏吹着热气。 心头又是一恼,不由转头看向院落,想到这里是这琼表兄安排的,又想起方才贾琼关心自己的话语,心中不自觉又不恼了。 还有要与自己说神京的一些人事,又偷偷的看向贾琼,见其未生气,心中也是一松。旋即问道: “琼哥哥,你方才说要与玉儿说神京的事情呢,快些说与玉儿听,玉儿心中也能做些准备。” 第十六章 贾琼演说荣国府,石电效忠琼三爷 http://.biquxs.info/ 看着向自己撒娇的黛玉,贾琼心中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也许是与自己相处了一年多,也知晓自己关心她才这般吧。 想起原着初进贾府时,黛玉处处小心谨慎,唯恐出了错乱,待众人熟悉后,也常与人笑闹,与贾母撒娇。 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如新人刚刚到一个新公司,起初谨慎小心,熟悉之后大开玩笑,还常说些荤段子。 见黛玉睁着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盯着自己,长长的睫毛偶尔一颤一颤,等待着自己言语。 便也不再想着其他事情,放下手中茶盏说道: “府中除了你外祖母外,还有两位舅舅舅妈,你大舅舅有两嫡子,一庶子一庶女,长子已去,剩余嫡子名唤贾琏,你唤琏二哥,业已成婚。庶女贾探春,你唤二姐姐。 你琏二哥妻子是京营节度使王家的女子,名唤王熙凤,为人泼辣,不过对姐妹还算不错。与你二舅妈是姑侄女。 你二舅舅有两嫡子一嫡女,还有一庶子一庶女,嫡长子珠大哥你是见过的,去岁去了。 还有一嫡长女贾元春进了宫作为女官,你唤大姐姐,然你日后或难见到,便不与你说了。 嫡次子名唤贾宝玉,你唤宝二哥便是。庶女贾探春,与你同岁,然你大了她月份,你唤三妹妹即可。 还有东府你敬大伯那边有一女在你外祖母那边,名唤贾惜春,你唤她四妹妹便可。 其余之人,你或许接触不到,便也不与你说了,待日后见到,自然有人与你解释。” 说完,便端起茶盏抿了起来,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想着要如何给宝玉下点眼药。 黛玉看着贾琼缓缓皱起的眉头,心中觉得有些奇怪,琼哥哥的话彷佛有些意犹未尽。思忖一二,便说道: “琼哥哥,你心里是不是恼着妹妹,说话防着妹妹,未将话说完。” 闻听此言,贾琼诧异的看向黛玉,不愧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林妹妹,居然这么敏锐。 自己只是稍微卖个破绽,便察觉到了,本来还担心其未察觉到。 略作思忖,便看向黛玉,语带真诚的说道: “玉儿莫恼,非你之原因。” 又假装斟酌了一会,方说道: “因为珠大哥去了,宝玉便最得你外祖母与二舅母宠爱,从小与姐妹长大,是个惯爱吃女子嘴上胭脂的。 听林姑父的话语,你外祖母颇为疼爱姑母,想来待你去了之后,必然要将你留在身边的。 而宝玉又被你外祖母放在自己房里养着,想来日后你们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宝玉又是个惯爱和女孩子一起玩的。” 听着贾琼的说话,好似多有不喜这未见面的宝二哥,也不愿意自己与这宝二哥相熟一样。 不由觉得琼哥哥心中也很在乎自己呢,心里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开心。 现在这琼哥哥是除父亲之外最关心自己的了呢。 不由将右肘撑在石桌上,右手自然托住自己的小脸,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贾琼,等着贾琼继续说下去。 见贾琼迟迟不语,黛玉又是几分好奇,随即问道:“琼哥哥,难道这宝二哥有什么不好嘛?” 看着黛玉终于接话,贾琼方说道: “也不是说什么不好,只是前几次与家中书信时,问了两府的情况。 听说其不愿读书,恐日后难以挑起门楣,有些担忧,不知日后能否上进。 且一如以往的喜欢与姐妹打闹,若是他遇见你可能会说些轻薄之语,让妹妹你不开心了。” 黛玉闻言,小脸一僵,不由有些担心,期期艾艾道: “琼哥哥,这宝二哥哥会这么不堪嘛?” “尚不知晓,现在其年岁尚幼,还要看政伯父日后怎么教导,若是能上进便是最好的。” 见贾琼话中也不是背后故意说人坏话的意思,黛玉心中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她就知晓,琼哥哥不是这般人。 琼哥哥不是背后说人之人,那这宝二哥哥便很有可能真的是轻薄之人,想到这里,不由有些担心,随即看着贾琼问道: “那琼哥哥你,你觉得,这宝二哥哥会是什么样的轻薄之人啊。” 贾琼闻言不由一笑,随即笑着说道: “也不算轻薄之人吧,只是偏爱与女孩子玩乐,可能等日后见到妹妹你, 便会说,‘我瞧这妹妹是个眼熟的,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这类话语吧。” “琼哥哥,忒是瞎说,那有第一次见人便这般说的。” 听着黛玉半是嗔怪的话语,贾琼不由哈哈一笑,随即又说道: “也非为兄乱说,你母亲是宝玉的姑姑,你们本来就有着血缘关系,俱在五服之内,自然会有些亲近之感,说不定不光他看你眼熟,你看他可能也会有眼熟之感呢。” 听着贾琼话语,黛玉总感觉今日其说话有些怪异,又想到贾琼方才说了五服,不由好奇的问道: “琼哥哥,这古书上记载,五服之说说的是男子,为何你将母亲也算了进去啊。” 听到这关键问题,贾琼不由略作诧异的看向黛玉,随即恍然大悟。 看向黛玉说道:“许是姑姑与姑父未对你说,前两年,太医院从古籍记载中寻出了五服之说,你是女孩子也不便清楚,我也不便与你说。” 见贾琼又是说道一半便不说了,黛玉不由气急,说话说一半,好讨厌,将人家的兴趣引上来,便不说了。 真真急死个人,旋即瘪着嘴,看向贾琼,都囔道: “琼哥哥,真是讨厌,与我说了又有何不行。” “即使要说,也是姑姑或者你外祖母与你说,再次也得教养嬷嬷与你说呢。” “琼哥哥,你知晓我母亲已去,我也尚未到外祖母那边,外祖母待我如何尚且不知,你现在与玉儿说了可好。” 看着有些泫弦欲泣的黛玉,贾琼思忖了一会才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说与妹妹听,妹妹你应该知晓同姓为婚,其生不藩,近亲为婚,其生不智吧。” 黛玉闻言,不由羞红面颊,低下臻首,心中暗道,这琼哥哥怎么与自己说这样的话啊。 旋即又想到贾琼仍在看着自己,便又抬起头来缓缓点了两下,琼鼻轻轻‘嗯’了一声,便又快速低下头,不敢看向贾琼。 看着两腮羞红的黛玉,贾琼轻轻一笑,旋即说道: “这太医院在古书籍中查到,这女子也在五服之内,若是亲近而婚多有不蕃不智之人,更有早夭之婴。 而同姓为婚,只要出了三服便少有其事,除了五服便不会有任何事情。 因此前两年朝廷旨意明传全国,三服以内不可为婚,四服看各自家族,五服及五服以上则随便。 而同姓为婚,也看各自家族自己考量。 所以说你与宝玉是两服亲属,有些血缘关系。 所以为兄方才才说,不光他看你可能亲近,你看他也可能会感觉面熟,这正是这五服之说。” 黛玉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琼哥哥是为了给自己解惑。 彷佛又想起什么,思忖一二,方看向贾琼问道:“那琼哥哥与宝二哥是几服啊。” 听着黛玉的问题,不由有些奇怪,不清楚其为何这般问。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随口说道:“我与宝玉正好五服了。” 随着闲聊,时间一晃而过。 日头已经升起,透过枝头的树叶与花瓣洒向几人。 光线照耀下,黛玉原本病态嫩白的肤色隐隐析出红润,晶莹剔透,隐隐彷佛能看到那冰肌之下的血管,其内血液流动,透出生机。 额头青丝之下,琼鼻之上,两腮之间皆露出些细密的汗珠。 如清晨的露珠一般,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看到这里,贾琼也不愿再久留下去,遂起身说道: “玉儿妹妹快些进去吧,日头已经上来,便不要再晒了,为兄正好出去办点事情。让璎大哥他们四人留在外院,你有什么想要的,便让紫娟与他们说。” 说完又转身对着紫娟香菱说道:“紫娟,香菱,你们这些时日便跟着玉儿妹妹,照顾好她。” 随即又单独对香菱说道:“香菱,你且安心待着,我已让人打探你父母的消息了。” 黛玉见贾琼这般说,有些不舍的看了看贾琼,她还想与贾琼再聊一会,又听贾琼说有事要去办,也不好多说什么。 也只得起身说道:“那琼哥哥,我送送你。” 贾琼闻言,不由摆摆手说道: “妹妹你进去吧,待你进去我再走。若是你无聊,也可以与她们聊天,也可以教她们读书识字,尝尝做夫子的瘾。” 黛玉对真正关系自己的人,有些不好拒绝。 见此只能带着雪雁向房内而去,走了数步不由回头看了眼贾琼。 见其仍站在院内看着自己,不由轻抬裙摆,以防绊倒,莲步轻移,拾阶而上。 见黛玉已到房门口,贾琼方转身出得院门。 内事俱已紫娟,香菱叮嘱过了,外事也支会了贾璎等四人。且出去时间也不会太长。 会同石电,各自骑乘骏马,一路玄墓蟠香寺而去。 “石师,石峰师弟与师母他们,应当到了庄上了吧。” 石电闻言,不由点了点头,也附和着说道: “应当如此,还要承蒙三爷关照,让薛家商船帮忙,他们到了之后会安排芸小子,接他们去庄上,安全当不会有事。” “当初珠大哥答应你,教满三年便为你在边军或者陪都谋一军职,可能要失诺了。” 见贾琼这般说,石电不由也低下头,避免风灌进嘴里,侧着身子看向贾琼说道: “这倒无事,当初珠大爷早逝,谁都不想。再说现在三爷已然中的解元,明春自然需要参加科举,必然能高中进士。 以两府的为人,或会安排您进入兵部,日后若三爷不弃,电愿一效犬马之劳。 三爷为电之妻女安排了地方,日后电从军也少了后顾之忧。 三年不行,电再等三年便是。” 石电自然清楚贾琼的潜力有多惊人,长期相处便了解到贾琼对很多事都很明了,文武双全,又对行商生产也是了解。 日后贾琼为官,六部尽皆去得,主要看贾琼自己的想法,其次还要看贾家愿不愿意花那么多的资源投资。 即使贾家不愿意投资,石电也相信贾琼能自己起来,现在跟随他,日后获益才是最大。 而跟着贾家却不知是什么样的结果,贾珠与自己相熟,愿或愿保举自己,然其他人则不一定,贾家举荐的人多的去了,哪有那么多资源可用。 时间在闲聊中很快过去,两人已然到达玄墓山脚。 贾琼也未准备直接去见妙玉与她师傅,而是准备先去见见邢忠,要与其了解些事情。 还有其女邢岫烟,也想见上一见,此女算是一秀外慧中之人。 而且林如海也特意吩咐自己要先见了邢忠夫妇,才能去见妙玉 邢岫烟作为邢夫人的侄女,按贾家来算也是他表妹。 在原着中是不可多得的一位女子,虽不入正册,也至少也应该在副册上名列前茅。 且前世已然成婚,了解过婚约后的生活,从此最爱的便是这种秀外慧中的女子,宜家宜室。 蟠香寺本是一座小庙,后在林如海的支持下,圈了地,建了围墙。 将寺院原来的一些房屋给隔了出去,后来寺里也用不着了,便廉价租借给没房子住的穷人。 而邢家受林如海安排,在此落户。算租借过来的人家,至今已有七八年之久。 这日邢家之主邢忠出门做活去,只留下妻子张氏和小女岫烟二人在家。 邢岫烟帮着母亲做好了寻常的针线活,就收拾好前日从蟠香寺内借来的书籍、课本,用包袱裹了,来向母亲辞行。 刑母问道:“你又去找妙玉?你这样经常去找她,人家妙玉不会烦你吗?” “不会的,妙玉姐姐人很好。” 刑母笑道:“那你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邢岫烟应了母亲的话,抱着包袱就走了出去,刚跨出院门,抬头就看见两个男子走了过来。 “三爷,按照您上次的给予的地址,便是前面这家,这小女孩便是这家的。” 第十七章 谨慎小心林如海,合纵连横神算门 http://.biquxs.info/ 听见石电这般说,贾琼不由点了点头,想来这便是邢岫烟了,便率先向前走去。 邢岫烟看贾琼两人的样子,好像是朝着她们家来的。 便歪头想了想,朝着他们示意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着里面的母亲喊道:“娘,咱们家今天有客人来吗?” “什么客人?”刑母听见女儿的声音,丢下笤帚走出来。 看见已经到家门口的两个陌生人,赶忙将女儿护在身后,问道:“你们找谁?” 看着张氏明显警惕的模样,贾琼心中不由点头,倒是个警惕的,想来便是因此,林如海才让其一家三口在此吧,他数日前便让石电来过这里。 相比之下,倒是这邢岫烟正常得多。 “敢问这里可是邢忠家?” 贾琼对着张氏拱手问道。 “你们是谁?” 贾琼虽然已经知晓这里是邢忠家,但是还是要再确认一边,略作思考,方说道: “晚辈贾琼,神京贾家之人,姑父林如海让小侄前来寻邢伯父。” 张氏仔细看了贾琼一眼,眉头微皱,过了会才问道: “老爷让你来的?老爷怎么会让外人来。你姓贾,还是神京来的?不知我家小姑现在如何?” 贾琼听这般言说,知晓其是在试探自己,随即说道:“婶娘现在是赦伯的夫人,我之前在林姑父那里读了一年书,既是亲戚又是弟子,伯母你称呼我琼哥儿便可。” 听到这里,张氏才放松下心情,将两人迎进小院内。满面含笑的说道: “琼哥儿勿恼。我家男人不在家,你在此稍作歇息,再喝口茶水。对了,老爷的信给我一下。” 贾琼闻言,心中不由一笑,这张氏居然还在试探,自己本来还想等到邢忠回来再说的。随即说道: “伯母勿怪,姑父说你与邢伯父不识字,便未给我信件,只是让我带了半块金锭。我想着等邢伯父回来再说的。” 听到贾琼说话,这张氏不由点了点头,又听后半句,便脸色一冷,旋即说道: “你不要提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了,老爷每年给我们纹银二百两,让我们不缺吃穿,在此安心保护小姐,结果皆是被他拿去堵了。 以往俱是老爷亲至,便也没用上金锭对纹,时间一长便起了熊心豹子胆,将那半块印信金锭也给融了赌了。” 贾琼闻言一愣,这邢忠这么极品吗。 不过没有印信也是无妨,来此只是要与他们了解些东西而已,只要在庙内见到妙玉便可。 愣了一会,贾琼尴尬的笑了两声,瞧了眼探出头来的女孩,笑道:“这位是岫烟表妹吧?” 见贾琼连女儿的名字都知道,张氏心中也是开心,随即笑着点了点头道: “老爷让她陪着小姐解闷的,而小姐也教了岫烟不少学问呢。” 张氏见贾琼说起岫烟,不由想起自己的小姑子,带着点羡慕的问道: “对了,这么多年过去,大妹妹她现在过得还好吧?” 看着张氏,面上的羡慕,贾琼亦是知道原由,想了想后方说道: “我乃贾府旁支外男,只见过婶娘几次,但也婶娘一向福寿安康,很好呢。” “倒是呢,她那样好福气的人。” 张氏忽然为难起来,左看右看,十分尴尬的道:“我们家穷,你们看,这贵客登门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招待的,这……” 贾琼闻言朝着院内瞧了瞧,虽然院子果真不大,屋子也没两间,但是收拾的十分齐整,也十分干净。 “伯母说笑了,我并非两府主支,亦是穷苦出身,怎会嫌弃。” 听了贾琼的话,张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贾琼因为贾敏的新丧,身上并未穿华丽的衣裳,但仅仅只是他寻常的素净衣裳,穿在他的身上,那种气度,也是完全掩盖不住的。 更兼看贾琼皮肤白净,容貌俊美,一言一行,温文尔雅,必然是大家族出身,方才之言,只是劝慰自己罢了。 又聊几句,方说道:“琼哥儿,老爷让你来此想必是有事要询问,我家男人是个混人,关于小姐的事你问我便可。” 贾琼见这张氏这般言说,贾琼想了想,方问道:“最近两年是否有人来打探过妙玉妹妹。” 张氏闻言,不由仔细回想了一番,随即摇头说道: “倒是没有人询问过,这两年,我家男人也不着家,只有我与小女在家,若是有人打听,应该会直接来问我才对。” 贾琼闻言,不由点了点头,想来上次那人只是来林如海老家打探事情,并未知晓妙玉的事情,可能是自己与林如海多想了,过会再去庙里询问下妙玉的师傅便是。 想到此也不再询问问题,打眼看向岫烟。 张氏见此,也明白了过来,便亲自取了碗来,与贾琼倒了茶来,看见女儿还木呆呆的站在边上,又连忙道: “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见过你表哥?” 邢岫烟早已放下了书本,听到贾琼与母亲的对话,彷佛明白了什么。 又听见母亲的话,十分规矩的上前与贾琼见礼。 虽是出身贫寒,但是邢岫烟的礼仪,却有几分大家风范,便是大家族的人看了,估计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贾琼也将邢岫烟粗略打量了一下。 十来岁的小姑娘,虽是钗荆裙布,身上却干干净净的,一双金莹剔透的眼睛彷若有光,看去十分可爱。 特别是其浑身上下,隐隐透射出的一种出尘雅澹的气质,也只有再秦可卿身上见过一丝。 难怪将来能作出“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澹由他冰雪中”这样的诗句。 可以想见,将来长大了,其必定也是个雅澹出尘、才貌双全的极品美人儿。 “来,快请坐下喝茶……” 张氏将桌边的板凳拉了出来,还用袖子擦了擦,再次请贾琼入座。 又随意与张氏攀谈几句,想着要去妙玉那里一趟,也就再多待。 将提前用绸子包起来的二十两银子掏出来,然后歉然道: “此行仓促,也没有备礼便上门,实属失礼,这里面是几两银子,就拿给岫烟妹妹买两件衣裳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如何使得……” 张氏连忙拒绝,家里的银子皆是被自己丈夫拿去赌了,拿着这个也可能被其再拿走,有心不想接,但又有些可怜自己的女儿,面上拒绝中带着些纠结。 贾琼见状,也是明白了过来,便躬身拉过岫烟的手,将银子放到她的手中。 “这,唉……岫烟,还不快谢过表哥,你这丫头……” 张氏见贾琼认真给,终究没有抵住心里的诱惑,只是基于虚礼客套,一边让岫烟道谢,一边又责备岫烟不该接了等语。 贾琼一是为了提前看看岫烟,二是想了解下是否有人打听过妙玉,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就起身告辞。 “伯母,晚辈先去见下妙玉妹妹,便先走了。” 张氏见状,忙阻拦道:“琼哥儿,你带着岫烟一起去,不然你见不到小姐。” 说着又对岫烟说道:“你带着你表哥去见见,慧净法师,然后再去找你妙玉姐姐。” 听着张氏这般说,贾琼亦是一愣,林如海原来准备了这般多手段,难怪让自己先来寻找邢忠。 果然跟随岫烟来到蟠香寺外,贾琼叩门之后,开门之人见是两男子便立马关门。 贾琼见状,忙让开身形喊道: “师太稍等,是林姑父让我来的,我带了岫烟前来。” 随即门又打开,贾琼一见,心中纳闷,尼姑,道士。穿着尼姑服,却长发及笄,姑且算代发修行尼姑吧。 尼姑看了眼一旁的岫烟,随即问道: “既然是岫烟带来的,那你欲要拜访谁。” 听着尼姑问话,贾琼不由想起方才张氏所言,便说道:“我来寻慧净法师。” 听到贾琼这般回答,尼姑方让开身形,让三人进来,又领着三人一路来到,大雄宝殿。 只见一年岁稍长的女尼,在诵经念佛。 年轻女尼,看着稍长的女尼说道:“主持,林大人派人来见你,带了岫烟一到来的。” 年长女尼听闻此言,不由身形一顿,停下诵读,转身看了几人一眼,随即对年轻女尼说道:“你且去吧。” 看这女尼离去的身影,随即又对着贾琼问道:“他让你们两谁来的,另外一人与岫烟在外面待着。” 贾琼愕然的看了下这主持,不由看向石电,石电随即便离开大雄宝殿,立身在外。 岫烟则好奇的看了看主持,觉得今日之事好生奇怪,为何与以往不同,而且娘亲也分外奇怪,说着些自己不懂的事情。 也不及多想,随即也离开了宝殿,来到石电身边。 见几人都离去后,主持方指着身旁另外一蒲团示意贾琼落座。 贾琼见此,便也随主持一般盘腿坐在蒲团上,刚刚坐好,便听主持说道: “林大人,让你来所为何事。” 听着主持的询问,贾琼不假思索的说道: “姑父让我与师太言说一声,有人可能对妙玉妹妹不利,想问下妙玉妹妹修行的如何,是否可以离开。另外让我再去见一见妙玉妹妹。” 主持闻言,不由有些诧异,但又想着是林如海的家事,也不好多言,只是上下打量了下贾琼。方说道: “妙玉修行尚差四载,无法离开,日后我带其离开吧。” 说完想了想又说道:“你此次来是单纯的来见我与妙玉,还有其他的事情嘛?” 听着言语,贾琼不由有些愕然,想了想便说道: “姑姑去世,我陪同黛玉妹妹前来苏州为其下葬,还有是否方便让黛玉妹妹来见见她姐姐。” 主持闻言,眉头更是皱起,嘴中呢喃道:“贾敏也去世了嘛?这个坎是没法再过去了啊。” 想了想方又看向贾琼说道:“你与岫烟去见见妙玉吧,也不用将贾敏的女儿带过来,你日后也不用来了,待妙玉修行圆满,我自会带其前往神京。” 贾琼闻言,心中不由一动,带往神京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样的目的,还是说前往贾家。 这个主持显然知晓些什么,以往自己问丁仲,丁仲不愿意说,自己也没法逼。 问贾敬,问林如海,皆是说日后会慢慢说与他听,但是贾琼现在便想知晓。 思忖一二,将思路串联一二,复又看向主持说道: “师太,我三岁时父亲与族中诸多叔伯尽皆去世,我曾问过贾敬伯父与林姑父,他们俱说待我中举便与我说些事情,如今我已中举。 前次因姑姑去世,林姑父与我俱忙的忘了,如今见师太彷佛也知晓这事,不知可否与我言说一二,待日后再问林姑父与敬伯时,心中也能有些准备。” 主持见贾琼这般说,不由又是打量了一番贾琼方问道:“你姓甚名谁,今年多大了,父亲是谁。” 见主持好似来了兴趣,贾琼不由压下心中的激动,正了正嗓音说道: “小子贾琼,今年十二,父亲贾攸,数年前故去。” 主持闻言,童孔不由放大,惊诧的看向贾琼,失声道: “你是贾攸的儿子?” 见主持有些失态,贾琼也不知说什么比较好,只能等待其自己缓过神来。良久方听其说道: “我是你二伯救下来的,当初若不是他故去,想来我便是你婶娘了?我当初还抱过你呢。未曾想你居然这般大了。” yy 听到这话,贾琼感觉自己彷佛一滴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二伯,师太。 。 见贾琼这般反应,主持反而笑了起来,随即说道: “我本是苏州神算门掌门的嫡女,我们门派精通扶乩之法,那日奉命与门中师兄弟前往神京办事,出了差错,被你二伯救了,阴差阳错的喜欢上你二伯。 父亲不同意我与你二伯婚事,我便拒绝嫁人,后来父亲拗不过我,最终同意。 结果你二伯已经故去,我们神算门也被灭门,因此我便出了家。 你也别不信,我们这说是寺庙,庙中却不供佛像,不供神仙。所有女弟子皆是带发修行,日后皆可以出去嫁人,即使妙玉亦是如此。” 说完,看着贾琼反而亲近了些,想了想便说道: “具体情况我亦是不知,应该只有贾敬才能知道全部,我们俱是按照计划行事罢了。 甚至他可能也不知晓全部,这是一场棋局,每个文臣,每家勋贵,还有不少江湖门派皆有参与,甚至还有蒙古,朝鲜,倭寇,白莲教的影子。 这些人俱是棋手,也俱是局中棋子,互相算计来算计去的,可能没有人知晓全部的事情。 即使那八岁登基的圣天子,想来也不清楚全部底细,现在其为太上皇,更是不可能一一调查事情全部真相。 当初九子夺嫡,兵谏武门,太上皇无奈之下妥协,但是心中仍有些愤恨,想要废掉一些家族,而当初的失败者,也互相推诿归结。 你不了解朝政,不光文臣被替换了很多,即使武勋也死去不少,江湖门派也死伤惨重。 我们门派不光精通占卜演算之道,还是鬼谷子纵横派的传人,包括贾敬亦是我们门派之人。 因此我才能知晓这些,你不必太纠结于这些事情,你只需要为自己家族顶门立户便可。” 听到这些,贾琼似懂非懂,想了想便问道: “那政伯父的儿子贾珠去世,与林姑父的儿子早夭是因为什么?” 主持闻言一愣,皱眉半天,方说道: “贾珠与林大人的儿子也去了?不过你不要太过计较,一如方才所言,他们去世凶手有很多可能。 你可以说是直接下手之人所杀,也可以说是下手之人的背后之人所杀,更有可能这背后之人还是中了别人的算计,而下了这样的命令。 你要的是借势让自己不断爬上权利高峰,而不是去纠结于这些人的生死。 纵横之道不光是合纵连横,还要去不停的算计,你走之前,我会将我门派这么多年的心得给予你,你日后好好参详吧。 好了,我也不与你说了,你现在去见见妙玉吧。” 见主持赶人,贾琼也是没法,躬身行了一礼,便会同岫烟,前往寺庙后院。石电便独自在前院等待。 来到后院,贾琼有些讶然,这哪里是一个寺庙,彷佛一个大户人家的花园一般。 亭台楼阁,山石树木,应有尽有。就连中间的石板道路,都是由一色的白石板铺就,细看,还能见到上面镌刻着花纹。 忽然一阵鸟鸟琴音入耳,岫烟笑着说道:“妙玉姐姐在亭中抚琴呢。” 旋即带着贾琼寻音而去,转过几处假山,路过几丛翠竹,有在众树环绕下呈现一小亭,亭旁溪水潺潺,游鱼雀跃。 见一年轻女子独坐幽篁之中,悠然自得间独自抚琴。 只是身上衣物非佛非道,宛如补丁做成的百家衣一般。 两人来到亭前,近处而瞧,只见其身姿曼丽,气质出尘。半罩在头上的纶巾,也拦不住青丝随风。 听到身后动静,妙玉便知有人来了,弹完一曲,方才转身。 见不光是岫烟在此,还有一年轻男子,身着素服,身姿挺拔,俊美不凡。 不由眉头微微一皱,知晓岫烟不是不知轻重的,且前面还有寺庙拦着,不会无辜放人进来。 思及自此,方说道:“你是谁,为何来此。” 贾琼见此,想起原着槛内人与槛外人之说,便对妙玉笑了笑,随即说道: “槛外人贾琼,奉林姑父之命,来见见妙玉表妹。” 第十八章 会妙玉言老庄,见封氏抚香菱 http://.biquxs.info/ 妙玉闻听此言,双眸陡然一亮,诧异的看向贾琼。 自己昨日才觉得自己是个槛内之人,未曾想着今日这年轻男子自称槛外人,倒是个懂得禅机的。 又听贾琼后半句所言,不由如炸刺的猫咪一样,双眸紧紧盯着贾琼说道: “不可能,父亲答应过我,让我自己选择的,怎么还是替我选择上了。” 见妙玉突然神情大变,又说出这样的话语来,贾琼茫然的看向妙玉问道: “选择,什么选择?” 见贾琼彷佛什么都不知道样子,妙玉也是面色一愕,难道自己会错意了。想了想便问道: “你是谁,父亲让你来见我到底何事。” 贾琼微微思忖,随后说道: “我叫贾琼,算是你的表哥。林姑父发现有人在调查你,便让我来见你。 担心你有事,便让我来与慧静主持,看看是否可以把你带回到林姑父那里,或者由我带到神京安置。” 妙玉闻言,知晓是自己会错了意,性子再是恬静澹泊,也不由有些羞涩,面上浮起红晕。 又想起其自称自己表哥,却姓贾,明白可能是二娘家的亲戚,也不想多问。 自己母亲方去世几年,父亲便从新娶了新妇,替了母亲的位置,自己并不是太喜欢这二娘。 但也不好一言不发,随意说上几句,便让这所谓的表哥离去吧。 想到这里,便问道:“琼表兄,你与我父亲很熟稔嘛?” 见妙玉彷若没有多少兴趣与自己聊天,贾琼便也不准备多留,也想着随便说上几句,便告辞离开。又见妙玉问话,便随口答道: “我曾在林姑父那边读了一年书,这次有事到扬州,姑父便让我代她来看看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妙玉反而来了些兴趣,三岁便离开父亲身边,算来已有八年。 父亲也只有每年来上两三次,自己对父亲了解的反而少了些。只知晓父亲文采出众,是探花郎出身。 自己这些年也拼命的学习这些知识,就是希望父亲来时能多说几句。 自己往日里只有师傅教导,只是会常想念父亲,思及自此,不由羡慕的看了眼岫烟。 随即问道:“琼表兄既然曾跟我父亲学习过,想来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精通了。” 听着妙玉自古问着,也不让自己坐下,倒是个不在意世俗礼节的,遂也不待妙玉邀请,自古寻了个位置坐下。 既然你不在意世俗之礼,我也不再假意客套,坐下才说道: “时间诗词,无非风花雪月,亦或抒情咏志。不同之人,喜爱不同。为兄谈不上精通,只能说略微知晓些吧。” 妙玉闻言,不由略有些失望,方才见其说槛外人,以为是个懂的老庄,知晓道法禅意的,未曾想却也还是个世俗之人,便随意的问道: “那琼表兄觉得这自汉、晋、五代、唐、宋以来,可有好诗,或能让表兄觉得甚好的。” 听着妙玉的问题,贾琼不在意的看了看四周,后又从新看向妙玉,笑着说道: “好诗千千万万,只要为一人喜爱,那便是好诗。为世人所喜,那更是好诗。” 边说边看着妙玉,见其面色郁郁,假意点头,想起前世妙玉的自评,不由想着逗逗她,方又说道: “诗成便有其存在的道理,然却有一句,纵有千年铁门限,终须一个土馒头,我颇为喜欢。” 听到贾琼这般说,妙玉双眸又是一亮,这位琼表兄倒是说道自己心坎里了,未曾想其也爱这句。 只是其既然爱这句,为何还称赞那些风花雪月,抒情永志的诗呢,难道是自己的学问还不到家,修行还不够深吗? 正自思绪时,便听岫烟说道:“琼表兄,你居然也喜欢这一句,我昨日方听妙玉姐姐说‘古人中自汉、晋、五代、唐、宋以来,皆无好诗,独有这两句好的。’” 听到岫烟这诧异的声音,妙玉面上不由又是一红,往日里也不见这丫头这么多话。 虽然面上彤红,内心羞涩,但也想弄明白贾琼这话的意思,往日里师傅便不是太认可自己这句。 今日这琼表兄也是喜爱这句,却又喜爱着别的,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修行有误。而方才这琼表兄自称槛外人,难道其还有什么不同的说法。 想到这里,强压住内心的羞意,看向贾琼问道: “琼表兄,你方才自称这槛外人是何意思,为何你既然爱这一句,又说其他也是好的。” 贾琼也未曾想到,原本只是想着应和下妙玉的心境,便说了这句,如今却又扰了其心境。 略作思忖便知晓原由,想起林如海的嘱托,又看着这如花似玉的妙玉,想起原着的描述,不由起了个心思,让她还俗或是不错。 “妙玉妹妹,你着想了,不论是道家还是佛家,皆有出世入世之说。 人生在这浊世,便吃五谷杂粮,自然粗俗,便有出世一说,来到一方净土,修心养性。 然这便缺了红尘洗礼,方又有一入世之说,受红尘洗礼,仍保心性不变,方乃功成,此便是出世入世。 顶点 若是只出世不入世,只能说是只修行了一半,不得功成。 因此佛道两家常有苦修之士,也曾出世入世。” 看着妙玉若有所思的模样,贾琼准备再加上一把火,便又说道: “至于为兄方才所言的槛外人,这槛便是出世入世的门槛,进入这槛内,便是槛内人,出了这槛便是槛外人。 而妹妹的修行,其实连出世都算不上,槛内之人的衣食穿用,皆是自己所产所得。” 边说边看着妙玉,见其面色倏忽几变。便不再说下去,若是再让妙玉精神错乱,林如海能剁了自己。 不过这妙玉比自己还小一岁,总是觉得自己是槛内人,这有些不好,还不如还俗。 前世曾猜测,黛玉独爱宝玉,妙玉也对宝玉另眼相看,可能是爱好相同,也可能是一人还泪,一人煮茶还水,或许前世并蒂相生,同来还这水吧。 想到这里,仍不由感叹,若是能修仙多好,还在意这王权富贵什么。 见妙玉仍是皱眉纠结,不由自己取其石台上茶具,冲洗了一个茶盏,斟上了茶水,自斟自饮。 妙玉沉思良久,不得其意,见贾琼仍坐在一旁,便说道: “琼表兄,你自称是槛外人,却也喜欢这诗,意思是已然完成出世入世之说吗?” 听得此言,贾琼不由放下茶盏,笑着说道: “我未修仙,然既然是槛,那便又是坎。我只需站在槛上,入则槛内人,出则槛外人。来去随心,方得自在,何须在意这槛内槛外。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前明陈继儒的幽窗小记,妹妹想来是读过的。” 望着妙玉兀自点头,贾琼又接着说道:“此语或说心性平和,不必在意荣光与屈辱,也不用在意升沉和得失。 然道德经又有言,无为而无不为。若是妹妹已是这槛内人,就不会在意为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世间一切人等,帝王与将相,和尚与道士,乃至各类贩夫走卒,皆有所求,即使神鬼佛仙亦有所求,吃着人间香火,有所求就着相,因此亦无需着相这槛内槛外之说。” 听着贾琼所言,妙玉美眸看了看贾琼,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 方不由轻点臻首道:“如此却是妹妹着相了。” 说完,端起茶盏半遮着面庞,略抿了几口。 见妙玉彷佛解开心结,贾琼又与其聊了几句,方才起身告辞。 回到居住之所,简单问了下,知晓无事发生。 贾琼便唤来了贾璎四人,问道:“璎大哥,我走前让你替我给沉家下拜帖怎么说。” 贾璎闻言,忙对贾琼说道:“琼弟,沉家因为你师兄明岁参加春闱,已经去了神,不在苏州。” 听了贾璎的话,贾琼不由点头。 “是了,师兄明岁也要要参加春闱,之前也未与他说来苏州,回神京也是正常。” 随即又看向贾蘅,问道:“衡侄儿,让你寻香菱母亲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贾蘅见贾琼又问起他,便也起身说道: “琼三叔,今日你与石师离开后没多久,本地牙商便将人送来了。 我们略微与这妇人核实了些事情,与当初金陵府那门子说的一般无二,又在苏州府使了些银子调了当年的卷宗,后又带其去了葫芦庙老街,与当地人皆核实了一遍,应是无错。” 既然如此,衡侄儿你去将香菱唤来,让她见见她的娘亲吧。 过了一会,只见贾蘅一人回来,进来后对着贾琼点了点头说道: “琼三叔,已经送香菱姑娘见她母亲了,待她们见完,当会来说一声。” 见此贾琼也不再言说,随即看向四人说道: “璎大哥,?大哥,衡侄儿,萍侄儿,你们四人跟我出来也快两年了,早就到了成家的年龄。 尤其是衡侄儿你年岁最大,比我大上七岁,明年快二十了,倒是被我耽误了。” 看着几人欲要说话,贾琼不由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这两年,我每月与你们三两银子,你们也无花销的地方,想来都积攒了些。待回了神京,我再与你们每人二百两银子,都早些将婚事定了吧。 你们与其他人不同,俱是有自己想法,日后能顶门立户的。” 听着贾琼恍若长辈一般的话语,几人也是不恼,毕竟贾琼什么都比他们强,几人都很佩服。 彷佛贾琼这般言语,才是正常的一般。 看着几人俱是嬉笑着答‘是’,又想起贾珠在世时与自己说的话,还有贾敬若有若无的安排。 贾家是不可能放弃军权的,自己日后多数要去兵部,甚至不乏要亲自去军中走上一走。 或许慢慢将这四人安排进军中,也能让自己日后的路好走一些。 而且自古以来,掌握这军权的人才能有更大的话语权。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无有军权说话都要若上几分。 想到这里,便又说道:“成亲之后,给你们几年时间传宗接代,日后需要你们慢慢进入军中。” 四人听得贾琼如此说,俱是一阵思忖,他们四人心中亦早有了准备。 而且跟着贾琼也是很有前途,至少出手比两府要阔绰上不少,而且家中老母,也多有照顾,比其他同族兄弟家的母亲要体面不少。 自己的母亲常吩咐自己要听琼兄弟的话,不要摆年岁大的谱。 想到这里,不由俱是缓缓点头,琼兄弟,琼三叔对自己不错。 自己或许是有把子力气,但是若无琼三叔的照顾,也不会有现在的体面。 几人一阵闲聊间,贾琼便见香菱正搀扶着其母亲立与院内。 贾琼便止住了话题,让贾璎唤香菱入内。几人见贾琼另外有事,便主动离开。 贾琼略略点头,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复又打量了一会进入厅内的香菱与其母亲。 略过了几息,刚准备开口,便见香菱母亲对着自己一个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贾琼忙起身,让开身形,虽然知晓是这封氏感恩自己救了香菱,才行此大礼,但自己却不能受着。 让着身形,又听到封氏说道:“老太婆替感谢公子搭救小女,还让人寻来老婆子,让老婆子能在入土前再见女儿一面,此恩无以为报,来世定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公子大恩。” 这已过了年过半百的人行此大礼,贾琼是万万不敢承受,这太过折寿了。 侧身后,又快步上前,从侧面将封氏扶起。随后说道: “封大娘,您大可不必如此,现在你们母女团圆,不知日后如何安排,可需要我帮忙一二。” 这封氏见贾琼如此说,抹了抹眼上的泪水,又看了看香菱,随后复又看向贾琼说道: “英莲已然大了,他父亲亦不知去了哪里,老婆子一人无力养着她,若是那天我去了,她仍是孤苦无依。 而她外公是个掉进钱眼里的,若是跟老婆子回去,很可能将其卖给别人为妾。” 说到这里,更是泪眼婆娑,抬起衣袖擦了擦泪水,复又看向贾琼,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后坚定说道: “不如让她继续跟着公子,伺候公子起居,既然公子已然为她取名香菱,那她日后便是香菱,便再不叫英莲了,还望公子收留小女。” 看着封氏面色上多有不舍,贾琼也知晓其心中所想,索性自己也有一农庄,家中人员也少,不在意再多养一人。 正好这封氏上了岁数,或许与母亲能有些话题,能与母亲聊到一块,也不怕母亲孤单了。 想到这里,贾琼便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香菱继续跟着我吧。不过香菱从小受了不少罪,今日又刚刚见到亲身母亲,若是分离也是不好。 不若你也跟着我们回神京,也能在香菱身边照顾一二。” 封氏闻言,不由大喜,知晓这琼公子可能真的喜爱自己的女儿,居然愿意将她这个老婆子也带上。 但凡大户人家俱是买丫鬟,哪有人家会收个老婆子的,不由就拉着香菱一起,又要跪拜贾琼。 贾琼见状,忙伸手阻拦,接着说道: “我过个几年我便要成亲,到时候让香菱跟着夫人吧。” 第十九章 黛玉抛父进京都,琼琏瞎聊穿越者 http://.biquxs.info/ 时间匆匆,数月而过,已到寒冬腊月。 运河上若不是船帆涌动,不曾停歇,河面可能已经冰洁。 黛玉守灵七七四十九日,贾琼复又带其回到扬州。 果如之前猜测,贾母知晓贾琼在扬州为林如海操办了女儿的丧事,便让人带来书信。 信中与林如海言说,让其着贾琼带着黛玉回神京,要将黛玉放在自己身边养着。 到扬州后,贾琼又小住了几日,让父女两多些相聚的日子,以慰思念之情。 随后便与贾雨村带着黛玉等人坐船赶往神京,刚刚下了船,便见到有贾家奴仆在此等候,也安排了轿子。 贾琼见此,也不觉诧异,早先便让人将消息传到了府中。 就在这时,雪雁跑跑了过来,言说黛玉有请。 贾琼便随着雪雁一路来到黛玉轿前,人才刚到,便见黛玉掀开帘子,看向自己说道: “琼哥哥,你是将我送到祖母那边,还是现在回自个家啊。” 看着有些拘谨的黛玉,贾琼不由伸出手隔着轿子刮了下她的琼鼻,见黛玉羞赧的低下头颅,随即又抬眸看向他。 贾琼便知晓她有些惶恐,毕竟初到神京,除了自己谁也不识。 “为兄既然一路护佑你,自然会将你送进府中,与你见了祖母,我再回家中。日后这几年,为兄会一直呆在神京,也不急这三五个时辰。” 黛玉闻言,不要心满意足,眸中带光的看向贾琼。 不由又想起贾琼方才的亲昵动作,面上终是难掩羞意,丢下帘子,双手执起丝帕捂住自己红透的面颊。 为安黛玉紧张之意,贾琼思忖之后便骑着马儿,跟着轿子一旁。 随着轿子的上下颠簸,黛玉偶尔打开帘子瞧着路上的熙熙攘攘,偶尔与贾琼闲聊上几句, 时间匆匆,路程便在两人的闲聊中走过,一路到达荣国府。 有幸瞧见真实的的黛玉进府。原来的轿夫在将转弯时,便歇下退出去了。 身后的婆子们也都下了轿子,赶上前来。 另换了三四个衣帽周全十七八岁的小厮上来,复抬起轿子。众婆子步下围随至一垂花门前落下。 众小厮退出,众婆子上来打起轿帘,扶黛玉下轿。 林黛玉扶着婆子的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凋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呢,可巧就来了。” 于是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一面听得人回话:“林姑娘到了。” 荣禧后堂,贾母高坐于卧榻之上,鬓发如银。 见贾琼携着黛玉进了厅内,忙起身迎了上来,将黛玉揽入怀中,嘴中仍心肝儿肉的叫着,大哭起来。 侍立在一旁的众丫鬟仆妇见贾母悲伤,皆是忍不住掩面涕泣。 黛玉见众人哭泣,亦是想起已逝的母亲,呜咽的苦了起来。 看中场中众人,贾琼心中亦是一阵恍然,原着中的红楼梦这是开启了。 自己除了抢先一步与秦可卿定亲,增强了自己,其他并未改变什么,原着其他发生的事情也一一发生。 看来自己必须加快速度,还要去边军走上一趟,训练出能被自己指挥的军队啊,日后底气也能足够的高。 稍过一会,待贾母被众人缓缓劝住,情绪稍缓之后,贾琼方对着贾母与王邢二位夫人分别躬身作揖,笑着说道: “老祖宗,族孙幸不辱命,将林妹妹完好无损的带来了。 今日是个大好日子,老祖宗如何哭泣了起来,应该多笑才是。” 贾母见贾琼称呼转变,心中亦是明白原由,然还是红着眼眶看向贾琼说道: “琼哥儿,玉儿这事,倒是多亏了你,神京到扬州来回路途遥远,赶不太及,你姑姑后事让你多有麻烦了。 还有你林姑父言说你已高中举人,这不说两府,即使这历朝历代千百年,你之成就更是远超古人啊。 往日里,只有你与珠儿最能读书,你比珠儿还要更胜一筹,如今珠儿去了,你也不能断了往来,日后你要多来府中走走,教教你宝兄弟。” 听着贾母多有客套之言,贾琼思忖几息方说道: “老祖宗与珠大哥对我有大恩,我自然该为两府分担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老祖宗这般说便是折煞族孙了。 若是宝玉不嫌弃我学问低下,我自是愿意教授于他,引他向学。” 听着贾母与贾琼交谈,王夫人与李纨皆是有一丝不自然。 两人俱是没想到老太太会拿贾珠劝说贾琼,王夫人心中不由想着,若非珠儿早逝,日后自然比这贾琼更体面,怎么在老太太眼中就要差了点。 李纨心中只是有些悲伤,往日里也未少见这贾琼,夫君常与其一起读书,有时还会邀请过府吃饭。 因此见到贾琼时,常会想起贾珠,现今老祖宗又提起亡夫,不由眼睛一红,鼻头一酸。 别过头颅,强忍着泪水,良久方慢慢缓了过来。 贾母看着孙媳的样子,也知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徒让其伤心了,不由叹了口气。 看着李纨的样子,贾琼不由对着贾母说道:“老祖宗,玉儿妹妹今日方到,你与玉儿妹妹介绍众姐妹吧,我与师姐说上两句。” 贾母瞧了瞧待着角落里的李纨,不由微微颔首,她自是明白贾琼是什么意思。 贾琼见贾母只是颔首,尚未与黛玉介绍众人,也知晓贾母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随即看向正自红着眼睛的李纨。笑着说道: “师姐,兰儿呢?怎么未曾见到。快报来与我瞧瞧,我先说好,不要嫌弃师弟学问低下,我可想要收兰儿做学生的。” 听着贾琼的话语,李纨亦是明白,父亲收取的这个学生,丈夫他日资助的族弟,是要给自己底气,不让自己被人欺负了。 想到这里眼眶又是一红,然心中确实一阵欣慰与感动,愣了两息,嘴上方笑着说道: “师弟,你的学问世所罕见,怎么能说低下呢,兰儿能拜你为师,师姐开心还来不及,兰儿被乳娘带着休息呢。” 说着手执丝帕,别过头去轻拭几下,复又转身看向贾琼说道: “快别与我说这些了,今日林家妹妹方来,让祖母与她介绍一番吧,倒抢了新来之人的风头了。” 贾母见状,方笑着说道:“你们既是师姐弟,又是叔嫂,聊上几句自然无妨的,日后兰儿可以多让其跟着琼哥儿读书呢。” 众人听吧,又是一阵笑乐。 贾母方搀着黛玉走向众人,一一指与黛玉: “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子。” 黛玉一一拜见,又瞧这珠大嫂子便是与琼哥哥说话之人,不由多瞧了两眼。 贾母又说:“请姑娘们来。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 众人答应了一声,便去了两个。 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姐妹来了。 第一个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饰。 贾琼也是没想到,这两年未见,这几春皆是长大了几分,个个姿容俏丽,然又各有千秋,只是俱有些比不上元春。 想到这里,不由又想起与元春的八年之约,已然快三年了,还剩下五年时间,而自己明年才十三岁,压力颇大啊。 “见过琼三哥。” 正自想着,突然三种声音三个音调,将自己从遐思中唤醒。 原来是贾母为黛玉介绍众人已毕,三春与黛玉已然各自见礼完毕,见自己在此,又与自己见礼呢。 贾琼方一一回礼,刚刚准备说话,便听外间有声音传来。 “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听到这话,贾琼便知晓是王熙凤无疑,不过多久确见王熙凤被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从后房门走了进来。 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珮; 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黛玉连忙起身,知晓这是琼哥哥说的琏二嫂子,方起身说道:“见过琏二嫂子。” 王熙凤闻言,诧异的看向黛玉,随即扫视旁边众人,以为是谁先与黛玉说了,待瞧见贾琼,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笑着说道: “我道是妹妹怎么知晓我的,想来琼兄弟你说的,方才你琏二哥知晓你回来,还特地说明日要去拜访你呢。” 贾琼闻言,亦是有些诧异,贾琼想拜访自己,难道有什么事,心中想着事情,嘴上却也不停说道: “琏二嫂子好,琏二哥找我有何事,何须他明日拜访,我过会去见他便是。” “我却不知,待会你自去便是。” 说着又转身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笑着说道: “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 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 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 “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 看着这经典一幕,贾琼也乐得欣赏美景,心中却又再思考贾琏到底找自己何事。 随即说道:“老祖宗,我去见一见琏二哥。” 贾母见贾琼这般说,环视了一圈身边众媳妇孙女,也知晓其不便,遂说道: “琼哥儿你自去便是,只是说完后,不用先回家里,晚间一起用饭。” 贾琼闻言,略思忖几息,随即说道: “族孙知晓了,族孙也还未见过政伯呢,待政伯归来后再去拜见一二。” 说完,便让王熙凤着一个丫鬟引路,向着贾琏与王熙凤的大院而去。 来到正中的大院,贾琼又想起上次前来的猜测,压下心中思绪,来到客厅。 未过多久,便见贾琏从隔壁卧室走了进来,见贾琼正坐着喝茶,忙快步走了过来说道: “琼兄弟,两年未见,风采依旧,倒是个子比以往长了不少呢。我本想明日拜访于你,未曾想你今日倒先过来了。” 说完,便与贾琼相邻而坐,从桉几上取过个杯子斟了起来,喝上几口。 贾琼见贾琏只是笑着与自己打招呼,也不说原由,便主动开口道: “琏二哥,你拜访我与我来找你皆是一样,只是不知有何事欲询问我。” 贾琏听闻贾琼这般说,看了眼周围伺候的丫鬟,随即摆摆手。 “你们都下去吧,厅室周围无需留人,琼弟我自会照顾。” 待众人应声后离开,又起身对着后房门和前厅又看了一边,见无人方又坐了下来。 这一幕看的贾琼有些不知所措,贾琏会是这么谨慎的人? 看着贾琼的疑惑,贾琏也不在意,笑着说道: “我想要与你了解些东西,怕人知晓,那年的事让我心有余季。” 听到贾琏这般说,贾琼也知晓说的是五服之事。不过影响不大,也不言语,继续等着贾琏的后文。 “去岁的时候,你去了扬州林姑父那里,我父让我去了一趟金陵,言说有一石呆子有几把古扇,让我去买来。 人家是个爱物不爱钱的,我又不舍得搞的其家破人亡,便作罢,回来被我父结实的揍了一顿,半个月没下床。 我想请教琼弟,你说我父亲为何要这般,为了几把扇子,差点将我打死。亲儿子还能比不上这扇子吗?” 听到贾琏这般言说,贾琼突然想起原着上平儿说起过这一段,但是结合这事的所知所晓,也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思忖良久,突然想起故去的贾瑚,贾珠,心中电光一闪,所有所悟。又仔细思考一会方说道: “琏二哥,瑚大哥与珠大哥去了,两府中适龄之人唯有你与蓉哥儿,宝玉尚且年幼,赦伯可能是想让你学学如何做事,将你培养成小一代的领头之人。” 听到贾琼这说法,贾琏不由原地站起,大声惊呼到: “卧槽,还有这种可能?他是想培养我?这算什么个培养方法?” 见贾琏这般情况,贾琼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卧槽?还有贾琏对贾赦的称呼是他?不是父亲?不是大老爷? 看着仍盯着自己看的贾琏,贾琼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小心斟酌着语言,慢慢说道: “可能赦伯是想让你以一个家主的方式去考虑事情,不要在意别人的死活,只要能将你培养出来,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与府上没有关系,最有可能是要培养你的心性。” 听着贾琼的言语,贾琏不由背靠在背椅上看向贾琼,嘴中呢喃道:“卧槽,卧槽,卧槽,还有这样的做事方法,这倒是符合大家族的行为准则。” 贾琼闻言,突然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也愣愣的看着贾琏,小心翼翼的说道: “感冒用吃消炎药吗?” 听到贾琼的问话,贾琏身形立马坐正,双眸放光的看着贾琼说道: “卧槽,你真是一个穿越者,以前蒙学的时候我还没发现,贾珠邀你来府中我也没在意,直到你与贾珠同金陵赶考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 后来连鸳鸯与紫娟都跟了你,我就感觉不对了。 原着上你根本没这么牛逼,虽然没仔细说,但是绝对没这么牛逼。兄弟你什么时候穿越的?” 。 。 。 。 。 。 两人互相聊了一会,方明白各自情况,两人是同一天穿越的,但是为何两人年龄相差这般大就不清楚了。 突然贾琏嘴角略带淫荡的笑了起来,看着贾琼说道: “老实说,这次去扬州和金陵,有没有把林黛玉搞定,还有香菱薛宝钗他们。” 听着贾琏的话语,贾琼不由一头黑线,彷佛从回前世,与老司机开车一样。随即谦虚的说道: “没有,没有,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把香菱收了丫鬟,林黛玉叫我琼哥哥而已,薛宝钗喜欢抱着我的腿让我讲故事。 而且你不知道的是,我出神京之前就把秦可卿截胡了,已然定亲。” 说完,贾琼神色莫名的看了眼贾琏,随即注意下四周,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呢?你既然比我先穿越,而且自然条件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出手把这些金钗收了,府上还有四春,薛宝钗,薛宝琴,林黛玉,史湘云,还有妙玉,邢岫烟之类的。” 听着贾琼的话语,贾琏不由又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 “我可比不上你天然优势,虽然现在表兄妹结婚无事,但是两服之内成亲,我心里别扭的慌,我可不是岛国人。” 听着这话,贾琼也小声的鄙夷道:“你别和我说你是个纯情的,多姑娘,鲍二媳妇这些,难道你没上?你以往的表现和原着可差不了多少啊。” “嘿嘿,必须上了啊,怎么也得还原下原着,我本来还怕这个世界有天道维持,如果发现我是个假冒的,再灭了我怎么办,毕竟原着是有修仙的。 我还想着做一个纨绔子弟呢,这难道还能不香吗?但是我发现你是穿越者之后,就不担心了,即使有天道,应该也不会管我们这种小瘪三。” 贾琼闻言,不由又是一阵暴汗,这同是穿越者兄弟真狗啊,这么多年才和自己说,是个能忍的。 “那你现在娶了王熙凤,日后还会离婚吗?” ps:成绩太差,作者放飞自我,不再写什么阴谋诡计,也不铺垫什么东西了,爽就完事了,再过一到两章直接十五岁,结婚,走辛弃疾的路子。之后开启曹贼模式,请跟上车速。 第二十章 琼琏分金钗,宝玉恐科举 http://.biquxs.info/ 听着贾琼的问话,贾琏立马从位置上蹦了起来,随后发现反应过大,复又坐了下来。 看着贾琼小声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原来的原着的贾琏,我前世看红楼时可是大爱王熙凤,这辈子都不会离婚,不对,按现在的说法,这是叫休妻或者和离。” 在话听的贾琼一愣,原来是个王熙凤的粉丝穿越的啊,与自己有些不同,自己爱的比较多。 看着贾琼的神色,贾琏若有所悟,恶狠狠的对贾琼说道: “我警告你,你现在碰过的金钗我不与你去抢,但是我老婆王熙凤,你不能有一点想法,还有平儿你也别想,怎么说都是我房里人。 就算你要收李纨,我都不会说二话,还有原着的尤氏三姐妹你收了我也不管。但是你敢动我老婆,那就是不行。 对了,还有我刚刚出生的女儿巧姐儿,也是一个金钗,你也不需有任何想法,我前世也常看架空红楼,你们这群老色批的想法,我万分清楚。” 听到这话,贾琼不由莞尔一笑,他自然没必要非要和同是穿越者的兄弟抢女人,再说这世间女人多的是,金钗只是原着写的多,又不是没有美女,沉宜修不就是吗。 但是想到一个问题,贾琼不由又笑着问道: “我们同为穿越者,自然不会抢兄弟的女人,但是凭你现在的能力,就是怕守不住吧,而且王熙凤的种种事端,日后破家灭亡都很有可能,你确定你能降得住?” 贾琏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思忖一二后说道: “她做的那些事,我自然会找机会与她聊,至少现在还没做。 既然我们兄弟说开了,我想着到你庄上去训练几年,到时候从军,或许能博个马上封爵,给她弄个诰命,她最在意的便是这个了。” 听到贾琏的话语,贾琼不由皱眉,这贾琏是否真无雄心,将他培养起来是否真无风险,他心中不由打了个问号。 但是贾琏还不能随意除掉,不然两府查到能不顾一切的灭了自己,从贾琏所居住的宅子就能看出来,其一直都是荣府的中心,默认的承爵者。 其是不是也有宿慧,只是藏着掖着,这么多年来,若不是他自主暴露,自己绝对发现不了。 心中略作思忖,随即说道: “其实我这些年查探过不少,也问过林如海,甚至妙玉我也去见了,香菱也被我接了,这传说中的一僧一道确有其人,只是如我们后世一样,灵气贵乏,难以修炼。 只是天道誓言任然有用,今日我们不妨划分好界限,然后互相合作,大家也能各自放心,如何?” 听着贾琼的话语,贾琏恍然大悟,随即笑着说道: “我说呢,原来你是有些不放心我。 也对,你毕竟比我聪明,也跟着贾珠还有林如海学习了不少东西,见过的人情世故皆是很多。就像曹操那样,绝不会轻易的相信谁。 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我们就立下个誓约好了。 我不是个爱拼的性格,情愿做一个纨绔,若不是知晓你也是穿越者,还有改变世界也不会被惩罚,我才不会暴露自己呢。 不过你得与我透个底,你在这个世界上要做到什么程度,然后我才能决定我的底线,若是大家都满意的话,我之后也不妨为你效力。” 贾琼闻言,心中仍然有些惊疑不定,不知晓这贾琏是否识破了自己的谎言,想了想,又往四周看了看,最终说道: “既然我们是穿越者,就该做些穿越者该做的事,有修仙则修仙,无修仙则争霸人间,或为名臣,或为贤君。 我的要求不高,不一定非要征战世界,征服天下,我要的是与始皇帝一样,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语言。 好像按黄帝纪元算下来,漂亮国的总统现在也在世了吧,我们得找机会干他一票。” 看着贾琼说话,贾琏不由自主的点头颔首,随即说道: “我懂你意思了,我要求的也不多,也愿意给你效命。我只要求,你不准对我女人有想法,还有日后的岛国你得帮我打下来,我前世就想着占领那边了。 日后我在那边自己做皇帝,王熙凤便是我的皇后,我们身前不得互相干扰,死后你我也管不着了。 这个要求很简单吧。” 看着贾琼默然颔首,贾琏一脸兴奋的说道:“那就这样,天道誓约怎么立,有没有天地异象,有没有灵气迸发,我们能不能借此机会修炼。” 贾琼闻言,心中不由有些不自怎么圆下去,为了试探贾琏才撒的这个慌。不过若是能让同为穿越者的贾琏帮自己做事,自然收获满满。 他或许读书不行,但是其他的就未必会差,自己前世英语不也一塌湖涂嘛? 想了想,贾琼便想出了一个方法,随即说道: “现在灵气贵乏,自然我那么多异像,但是雷雨天时,会有短暂的灵气迸发,或许那时便会有些效果。即使灵气低位,但约束我们两个肉体凡胎想来是足够了。” 贾琼说完,彷佛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对了,贾宝玉的通灵宝玉你见过吗?可有什么不正常之处吗?” “怎么没见过,他小的时候我常哄他拿给我玩,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都说这是女娲石成精的,我看不出来。” “那你想想怎么与王熙凤沟通吧,我也不好参与你们的家事。还有日后我们的对话,还是以这个时期来,不要再用前世的话语了,免得穿帮,若是有其他穿越者,我们互相告知一下。 三日后,你去我的农庄找我,我想着三年后去从军了,毕竟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有武力是必须的。你趁这几年好好打熬下身体吧。” “对了,兄弟你前世叫什么名字?” “斯无邪,我日后对内便是贾琏,对外代号便称作思无邪,你呢?” 贾琼刚刚准备说前世姓名,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想来是王熙凤回来了,别人当无人敢触犯贾琏的霉头。 方又聊起来正常的话题。 “琏二哥,既然如此,那你三日后便来找我吧,琏二嫂子这边你得自个说清楚咯,我可不希望她日后来找我由头。” 见贾琼这般言说,贾琏 “好说,那日后要多多麻烦琼兄弟了。” “哎幼,琼兄弟,怎么我刚刚回来,你们便说完了,可是不想让我听到。” 王熙凤嘴中说着贾琼,眼睛却瞥向贾琏,凤眸凝眉,如仙子谪尘。 贾琼瞧场中情形,内心不由一笑,连忙起身。 “二嫂子说的那里话,我这便要去拜访政伯,事情便由琏二哥与你分说好,自是最好。” “琼兄弟,你把话说完,你琏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能不知晓嘛,整日里就想着瞒着我。 你与我说实话,我将平儿与你了,前些年,在梦坡斋时,你不是愿意喊他平儿姐姐吗?也免得你琏二哥整天惦记着。” 贾琼闻言,不由余光看向贾琼,便见贾琼眸中带着警告,不由哈哈一笑,随即又说道: “二嫂子,我那时也称呼你凤姐姐呢,喊平儿姐姐只是见她与你相熟,古才如此称呼,只是尊敬,无有其他,至于事情,让琏二哥亲自与你说最好。” 说完,也不顾两人说话,自古离开。 看了一眼,满面彤红站在一旁不开口的平儿,暗道一声可惜。 又听身后王熙凤着急跺脚,忙加快身形,几步离开贾琏的小院,独自前去见贾政去了。 刚刚过宽夹道,沿荣禧后堂,准备过去进入梦坡斋。 便见一群丫鬟仆妇簇拥着王夫人与林黛玉走了过来,正好林黛玉也瞧见了贾琼,略微快走几步,却也未超过王夫人。 “琼哥哥,你这是刚见完琏二哥哥吗?” 贾琼也未想到如此凑巧,闻听黛玉所言,不由轻轻‘嗯’了一声,随即与王夫人问了好,又问道: “看了玉儿妹妹是已经拜访了政伯乐?正巧我也准备去见见政伯呢。” 哪知黛玉闻言,眼中一红,刚刚准备与贾琼诉说,又想到身边众人,随即声音清冷的说道: “刚刚只见了舅妈,舅妈说,‘舅舅今日斋戒去了,不方便见我,只是嘱咐我日后同三个姐妹一处念书认字学些针线之内的。’又说了些宝二哥哥的事情。” 说完又俏皮的对贾琼眨了眨眼。 贾琼闻言,方想起原着中描述,以及后人的猜测,王夫人因贾敏之顾,不太喜欢黛玉,然因贾母任在,便端着样子。 而贾政也不知因何事而不愿意见见黛玉,方才知晓贾琏与自己同是穿越者,而乱了心神,又胡言乱语了半天,尚未回过神来,因此忘了这茬。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看向黛玉,温言宽语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边依你舅舅所言便是,不可胡思乱想,赦伯那边可去了。” 听着贾琼话语,知晓贾琼是在劝慰自己,明白方才失了谨慎,随即盈盈一笑,说道: “大舅舅那里也去了呢。” 说着回头看了眼王夫人,随即说道: “哥哥外祖母那边言说传晚饭了,舅母便带我一起过去呢。” 王夫人闻言,也说道:“正是呢,方才你祖母也留了你,你便与我们一道去吧。” 贾琼闻言,随即点头称是,跟着王夫人前往贾母处。 与黛玉并行,听王夫人为黛玉介绍旁边是王熙凤与贾琏的住所。 经过穿堂,来到贾母的后院。 只见厅内已有不少人,而方才刚刚告辞的王熙凤,已然就位,只是换了身衣服。 没过多久,众人被王熙凤安排一一坐下,一一用膳。 饭毕,贾琼起身说道:“老祖宗,饭已用毕,族孙便先行告退了。” 贾母却笑着说道:“不急,你再等会,待见了你宝兄弟,我让他日后随你读书,也能长进些。” 贾琼闻言,不由一愣,原以为贾母只是说着玩的,未曾想还当真了。 不过话已出口,自然得落实下来。 稍作等待,便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响起,有丫鬟进来说道: “宝玉来了” 林黛玉听闻不由看了一眼贾琼,脑中想起那日贾琼所言,也不知晓这宝二哥哥是否会是这样的人呢。 待到贾宝玉进来后,只见其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 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心中确实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一般,眼熟异常。 又想起贾琼言说的同服血亲关系,而且方才见众位姐妹时也感觉亲切,便觉得贾琼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见着确实眼熟呢。 却又听贾母说道:“去见了你娘再来。” 贾琼闻言,也只得作罢,或许过会便能见到传说中的宝玉摔玉了,这个等待也算值得,方才倒是忘记了。 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林黛玉,心中也在思忖,过会如何能帮林黛玉当下一劫。 过了一会,果见贾宝玉换了一身衣服进来。 便听贾母笑道:“外客未见,就脱了衣裳,还不去见你妹妹,还有你琼三哥。” 贾宝玉闻言,不由诧异,方才只是见多了一个姐妹,倒是未曾见到贾琼。 见了贾琼其心中并不是太高兴,以往不光抢了自己喜欢的两个丫鬟姐姐,往日里父亲还总是拿自己与他比较。 至贾琼中了举人后,更是两天一说,现在他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就是一阵烦乱。 不过今日见到这新的姐妹,权且不去计较。 优先来到黛玉面前,贾宝玉仔细看了几眼,遂说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贾母闻言不由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他?” “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贾母听罢更是笑道:“更好,更好,若如此,更相和睦了。” 听着贾宝玉与贾母言说,本想说话的黛玉也不好插言,现见两人说完,贾宝玉向自己走来,心中又想起贾琼话语,这宝二哥果如琼哥哥所言一般。 随即说道:“宝二哥瞧我面善,想来是因为我长的像我娘亲一样,与宝二哥有着血缘关系,因此可能有些亲善吧。” 贾琼听闻,心中一乐,强忍着笑意,不然都担心将茶水喷了出去。 听闻黛玉所言,场中众人皆是想起朝廷前两年新下的律法,不过也未在意,只是年轻兄妹,也不曾往这上面去想。 唯有贾母见黛玉如此说,心中不由一愣,确是如此。看来得将宝玉放在他母亲那里,玉儿刚刚来,不能愧待了她。 而宝玉见黛玉所言,心中也是一愣,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见这新来的妹妹比其他姐妹更是不同,最像水做的女子,家中几个姐妹他都玩的极好呢。 宝玉便不在意的走近黛玉身边坐下,又细细打量一番,因问:“妹妹可曾读书?” 黛玉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 见贾宝玉后面准备为黛玉取字,贾琼不由站起身来,向两人走了过来。嘴中说道: “宝玉,说道读书,刚刚祖母也与我说了,让你日后跟谁我去读书。待兰儿大些了,也一起跟着我读书呢。” 本来被人打断说话,贾宝玉正自恼火,听是男声便知晓是自己这些年最讨厌的贾琼。 又听贾琼所言,不由缓缓转过脑袋看向贾琼,一脸不可置信,完全忘了自己要与这新来的妹妹说些什么。 贾琼瞧着贾宝玉这般模样,心中就是一乐,前世最是看不惯这无有担当的家伙。 随即仍是一脸笑意的说道: “宝玉不必惊讶,却是老祖宗所言,不然为兄早已归家,不过你放心。 为兄既然答应了祖母,自然倾囊相授,将自己所有哦学识俱一一教导与你。争取过上几年,便能上场一试身手。” 贾母闻言,亦是笑着看向贾宝玉,随即说道: “确是我所言,不过你现在年岁尚小,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学习东西便是,不需要像你琼三哥那样废寝忘食。 你琼三哥已是举人,自有些别人没有的方法。” 听着贾母所言,贾琼便插言到:“老祖宗这话说的错了,读书识字没有一蹴而就,唯有头悬梁,针刺股,再无捷径可走。 方才琏二哥与我言,过上三日要与我同去练武,日后马上博一功名,想着为琏二嫂子博个诰命呢。” 本来听着贾琼言语的王熙凤,心中先是一阵嗤笑,随即又是一阵害怕,最后又是一阵甜蜜。 方才换衣,到未找贾琏问明,便急冲冲的又赶来老太太这里,本想着晚间再问,没想到那没良心的居然有这份心。 只是练武从军,马上博取功名太过凶险,只要他有这份心便行了,心中也在思忖,要不今晚便将平儿那蹄子与了她,不行,得等自己诞下嫡子再说。 不提王熙凤心中思绪。 只见贾宝玉听闻贾琼与贾母所言,又听要考那劳什子的科举,还要头悬梁针刺股心中便是一阵发慌。 目光扫视左右,见众人皆不语,等待其说话。 不由双目圆瞪,彷佛失了魂一般。 第二十一章 荣禧堂宝玉言禄蠹,太和殿文武议贾琼 http://.biquxs.info/ “不,我不要跟贾琼读那劳什子的科举八股文章,都是些禄蠹囊虫才读的东西。不,我绝不要。” 贾琼也未想到贾宝玉反应如此的大,只见其缓缓转头四顾,身形也缓慢后退,见众人皆是诧异的看着他。 不知想起了什么,拽断通灵宝玉的红绳,就往地上狠命摔去,嘴上骂道: “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学识优劣不分。还说通灵不通灵,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随着‘砰’的一声,通灵宝玉被摔在了大红地毯之上。 吓的场中众人一愣,愕然不到一息,一拥而上,争着去拾玉。 贾母急的一把搂住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人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在贾母怀中的贾宝玉偷偷瞥了眼贾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又缓缓收敛,他知晓若是今天不表现的激烈点,他明日就得与琏二哥一样,随着贾琼去读书习武。 随即眼角挤出几滴眼泪,抽泣着说道: “我不要去随着贾琼学那劳什子的科举八股,做那禄蠹囊虫。” “不学,不学。” 贾母闻言,一边搂着贾宝玉,嘴中一边安慰的说道。 只是不知为何,贾琼在贾母的眼中看到一股惋惜,然后却是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 下书吧 贾琼看着原着因黛玉摔玉的事情转到自己身上,思忖一会,不由向前走了几步说道: “宝兄弟,你不学科举不练武,那你之后怎么办,你今年已经七岁了。” “我,我,我。我就跟着族里的先生学就够了,我不要跟着你学。” 贾母看着走到身前的贾琼,半蹲下身形与自己直面而视,感受着贾宝玉一直往自己怀里缩,贾母面上闪过一丝歉意。随即说道: “琼哥儿,是我的不是,让你留到现在。既然宝玉不愿读书,便再过两三年吧。” 贾琼闻言,不由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手腕道:“既然老祖宗这般说,族孙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可惜了。” 顺着贾琼的目光,看到其手腕上的佛珠,也知晓贾琼在可惜什么,随即眸中闪过一丝暗然。 “珠大奶奶,兰哥儿哭着要你呢。” 听到这声音,众人皆向后房门看去,只见贾兰乳娘抱着贾兰看着场中情形一愣,随即又径直的向李纨走了过去。 本来准备告辞离开的贾琼,听到这话,便也走了过去,看着还在襁褓中的贾兰道: “师姐,让我来抱抱兰哥儿,日后他可得叫我先生或者老师呢。” 李纨闻言,见贾琼双手已经向着自己这边伸开,便转身靠近,小心翼翼的将贾兰往贾琼怀中送去。 贾琼见状,不由伸手去接,只是一只手无意间碰到了丝柔软又坚挺的东西。 许是靠的过近,又许是自己的柔软之处被无意间触碰,李纨双颊不由微微一红,幸而半被自己遮挡,半杯贾兰掩盖,倒是无人发现。 强忍住羞意后退半步,看着正抱着贾兰的贾琼,想起自己的相公也未曾抱过贾兰,眸中又闪过一抹悲伤,眼眶也是红了起来,倒也完全压下了方才的羞意。 贾琼虽然方才也是无意,至少他对李纨现在没什么想法,倒也未说什么,只是看着怀中的贾兰,其也不认生,只是盯着自己看,贾琼不由说道: “兰儿,叫一声老师来听听。” 说着嘴上便模拟着嘴型道:“老师,老师” 现在贾琼已是举人,待明年春闱,若是高中进士,或者问鼎一甲,不论是那一个,都能更进一步,即使是孙山之名,也不比状元差上多少,毕竟贾琼太过年轻。 各人见贾琼这般,不由也为李纨感到开心,至少她在贾家不是毫无依靠,还有个师弟,又是自己孩子的老师。 贾宝玉见众人目光俱是集中在贾琼身上,心中略有些不爽,往日里他才是各人的中心。 看向一旁的黛玉,见这个新来的妹妹也盯着贾琼望着,内心更是不快,不由挣脱开贾母的怀抱,向着黛玉而来。 “妹妹,尊名是那两个字?” 见黛玉瞥了他一眼,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复又看向贾琼,虽然不爽,又接着问道: “妹妹,可有表字?” 黛玉闻言,不由觉得这宝二哥却如琼哥哥说的那般,是个喜欢围着女子打转的,心中有些不喜,想到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不由身子不动,微微转头看向宝玉道: “无字。” “不若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 听着宝黛二人聊天,贾琼李纨,并着众人皆是转望而来,又听探春问道:“可有出处。” 见终于有人答话,不由环首四顾,见众人目光皆望了过来,不由看向仍注视着贾琼李纨的黛玉,压下心中不悦,笑着说道:“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 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 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杜撰不成?” 四周嘈杂,黛玉充耳不闻,瞧着贾琼抱着两岁的贾兰,李纨站在一旁,更像是一家人,唯有自己孤零零的。 不由想起当初弟弟两岁时也是这般,父亲抱着弟弟,母亲靠在一旁说笑,自己则绕着两人打转,就希望爹爹娘亲多关注自己一会。 心头不由一酸,眼眶中不由有泪珠打转,这唯一亲近自己的琼哥哥现在也未想到自己,徒留自己被这讨厌的宝二哥取笑。 不过黛玉也知晓怪不到琼哥哥身上,方才交谈时便已清楚,这珠大嫂子是琼哥哥的师姐,琼哥哥还要收这兰哥儿为徒,这样也是正常。 宝玉见黛玉只是兴趣缺缺的看着贾琼,而不理会自己。 心中不由也觉得有一丝无趣,然这新来的妹妹却又貌若天仙,强打着心中最后一丝精神问道: “妹妹可也有玉没有?” 黛玉知晓今日方到,若是惹着府中最受宠爱宝二哥不快,日后寄人篱下,或许会有不快,忍着心中不耐说道: “我没有那玉,想来那玉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 宝玉听了,顿时又是双目圆瞪,目中无神,发起痴狂病来,彷佛要再摘下那玉再次狠命摔去。 黛玉见状,顿觉自己彷佛成了个孤儿,无人关爱,不由呜咽哭泣起来。 看着哭泣的黛玉,贾宝玉却在疑惑,我的玉呢?那去了? 贾琼见状,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大招冷却了。 这一声笑声,让发愣的宝玉,抽噎的黛玉皆是疑惑的看了过来,见自己同时打断两个大招。贾琼不由收敛面容,将贾兰交给李纨。 只是抽手的时候,手背又不经意的摩擦到了一丝坚挺与柔软。 感觉到比之前还要重的力道,想到方才是自己将兰儿抱给师弟,自己可以控制,现在是师弟主动抽离,力道有些大了,李纨只觉浑身一阵发软,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些。 满脸羞红的看着贾琼的背影,又小心的看了下众人,还好天色将晚,室内昏暗,大红灯笼映照的众人面庞俱是有些红润,想来无人发现。 不过师弟现在还小,过完年才虚十三,那就懂这些了。 贾琼不知晓李纨如何作想,只是走向宝黛两人,笑着说道: “玉儿妹妹,你宝二哥哥可能是知晓你没玉,家中姐妹也没玉,就自个是个特别的,兴许有些开心激动吧。” 闻听此言的贾宝玉,双眸不由看着贾琼,一脸不可置信,我方才是这个想法吗?看着众人认同的点着头,心中突然觉得憋的慌,自个真不是这想法啊。 每每回想到这里,贾琼就是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看着兀自笑着的贾琼,鸳鸯不由端起茶壶,替贾琼杯中续上茶水。 “爷,又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可是因为殿试答对的不错? 昨日殿试结束,太太不知爷考的怎么样,心中可记挂着呢,只是不想烦扰爷,也怕爷信心不足,故一直未问呢。” 贾琼闻言,不由看了眼身旁的鸳鸯,与自己同岁,还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现在出落的越发俏丽。 十三岁已然开始发育,胸前微微隆起,,长得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 从不仗着贾琼与沉娴对他的信赖而欺负其她几个丫鬟,其她几人皆是喜欢唤她鸳鸯姐姐。 管家能力也是不凡,现在沉娴已经将府上的事情全部下放给鸳鸯,鸳鸯亦每每与沉娴回报。 贾琼归来后也查看了她对的账簿,虽稍显稚嫩,但俱是尽善尽美。 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不由伸手摸了摸鸳鸯的俏脸,瞧着面色羞红,只是羞的向一旁稍稍别着脑袋,也未避让的鸳鸯。 贾琼心中也是有些痒痒,可惜不论是自己还是她都需要再等几年,随即缩回手说道: “那鸳鸯你呢?你就不怕爷烦扰,不替爷担心吗?” 鸳鸯闻言,不由转过脑袋,看向贾琼笑着说道: “爷就是逗婢子,婢子每日里陪着爷,瞧着爷整日里笑呵呵的,一会想些事情发笑,想来是考的不错的。 爷参加春闱时,鸳鸯着太太看中,一道陪着太太去相国寺为您祈福呢。” 听着鸳鸯的话语,贾琼不由来了兴趣,随即问道:“都碰上些什么有趣的事没?” 哪知鸳鸯听闻贾琼所言,眉头不由微微皱起,强笑道: “有趣的事情没有碰到,只是看到了好多流民,饿的面黄肌瘦的,为了一个馒头,一碗米汤而大打出手,争的头破血流。 听说城外还有许多小弟弟小妹妹活活饿死,连尸体都没有人收拾,听的婢子与紫娟妹妹都哭了。” 听到鸳鸯的言语,贾琼也是明白原由。 去岁山东、河南蝗灾漫天,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更何况田地,饥民只能往神京就食。 山陕大旱,颗粒无收,南方大水,田地被淹。 河南淮阳,正月寒冰,大折树木,春秋两季粮食俱欠收,无粮可食。 江苏淮阴,元旦大雪,深数尺,四月冰雹大如碗钵,地深五寸,涟水,冰雹杀麦,四月十六,十七皆是大雪。 这般多的灾难,流民自然四起,甚至有人打起了漕粮的注意。 贾琼已是举人,有资格领些非保密的塘报查看,因此这些事情之后都是知晓的,更何况已经过了一年,只是有些就食之流民还未散去。 殿试时,考卷便有提到这些该如何处理,贾琼倒是就此提了几点意见。 概括一下,便是事情已然发生,当开仓放粮,不过也不平白放粮,当以工代赈。 不论是干旱处还是水多处俱挖人工湖,干旱处挖湖以防大旱无水可用,多水处挖湖以防大水无处可排,以引大水东去,阴阳调和。 于山东河南蝗灾常犯区,以枯枝断叶焚烧田地,杀死土中虫卵,以防来年再犯。再多清理河渠,以河淤肥田,又可宽河渠,便于通水,便捷运河通畅。 又提以新粮,盐引等为交换条件,使大户放陈粮,旧粮以救百姓。新粮兑陈粮旧粮需一换二,盐引以官价兑换旧粮,若表现优秀,日后可以开放其当地独售资格。 若依此法,不仅可使大户避免担心粮食为蚁鼠啃食,且兑换了新粮。还可得乡中声望,朝廷器重,若不是极为短视或极为贪婪之人,当俱会听从。 当时他本想在卷上加一句,若太过短视或太过贪婪,则让当地官府直接绞杀,后来想想便不再多此一举。 一来难免被文官仇视,二来这种杀伐果断皇帝自然是有的,什么都说了还有皇帝表现的地方吗? 况,已经提出这些建议,已会被朝廷各家势力党派惦记上,还是韬光养晦一点比较好。 只是贾琼不知晓的是,朝堂此时已经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皇宫,太和殿。 隆兴帝杨骕端坐于龙椅上,看中堂下众大臣辩论。 刑部尚书高攀龙见状,眉头微微皱起,见次辅顾宪成递来目光,不由缓缓点头,向外一步走出。 “陛下,贾琼此人太过年幼,以微臣所见,状元之才万万不可取,当取最后一名。 以防其年幼得此高位,太过傲气凌人,日后为官多有不便,前明首辅杨杨廷和便是例子。”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也附议。” 看着左右两个吏部侍郎出来为刑部尚书后院,牛继忠不由一愣。这文官是打算联手压制勋贵一脉的希望吗? 前次默认贾珠被害而不言,是因为贾珠毕竟是荣府嫡系,未来若是起势,那勋贵其他几家无有出头之日。 所以贾琼的出现,便是勋贵的希望,贾琼不是嫡系,也无底蕴,宁荣二府不会无底线的支持,日后亦会依靠诸多勋贵的帮助。 待勋贵几方联手将贾琼送入兵部,日后以文御武,欠着大家的人情,其他勋贵也会有很大希望,而不是贾家一家得利。 所以此时贾琼必须进入一甲,状元最好,进入翰林院的起点就比别人高上一筹,然其年幼,确实有些困难。 不由看向老北静王爷,只见其双手交叠,见牛继忠看向自己,不由轻轻竖起三根手指,随即收回。 牛继忠会意的眨眨眼,随即出身说道:“诸位大人,我虽是武官,却也知晓有志不在年高,更知晓达者为师的道理。因此我想问诸位大人,这贾琼殿试答对可有错漏。” 工部侍郎听闻牛继忠所言,遂也横移几步,轻轻看了眼在站末尾的贾政,心下一横,算是报了当年之恩了。 “牛大人所言甚是,达者为师方乃正理,且贾琼所提皆是务实之策,我认为贾琼可为状元,授翰林院编撰。” 右都御史闻言,也上前几步说道: “曹大人所言有误,贾琼所言虽是务实之策,却难有新意,俱是拾前人牙慧,有些夸夸其谈,不知其中困难。 且其让朝廷以新米换陈米救灾,此乃祸国之策,挑拨流民,不将流民当人。” 。 。 。 看着众人仍然吵的不可开交,兵部尚书杨鹤不由看向老北静王,见其面无表情静观众人吵闹。 想起去岁大旱,九边也大受影响,若非勋贵弹压,否则早已有兵变之危,此次便缓和一下兵部与勋贵的关系吧。 想了想便也前出一步,对着皇帝躬身行礼道: “陛下,贾琼毕竟年幼,状元对其来说,有些太过重了,恐其年幼,不若授其榜眼探花,或者二甲前十亦未尝不可。” 隆兴帝闻言,不由轻轻颔首,略作思忖,随即明白杨鹤的意思,随即说道: “杨爱卿,此言老成持重,不过该择何名次,爱卿可有建言。” 众人听闻隆兴帝的话俱是一愣,一个贾琼位置怎么就算是老成持重了,有些机敏的人已经想起去岁的事情,心中明白,贾琼的位置只能在这个区间定下了。 然榜样探花还是太高,二甲最为合适。 想到这里,吏部尚书姚崇文对着都察院御史行了一个眼色,便见这御史向前一步,说道: “陛下,贾琼数年前,在金陵时曾与荣府贾珠以及黄商薛家联手囤积粮食,只怕其言行不一,授其高位恐有不妥,不如授其二甲第十,日后观其人品,是否属实,再做计较。” 看着已然到最后时刻,东安郡王不由对一个给事中行了一个眼色,随即便见这人行了出来。 “钱御史所言大缪,若非其三家联手,金陵粮价远不止涨这么低,或早已饿殍遍地。我认为说的有些太低了,榜眼倒是更为合适。” 东安郡王见状,也不由出身说道:“李给事中所言不假,其中道理我们武勋也俱是明白,若是你们文臣还以此为借口,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听说钱御史亦是南方人,家中亦多有钱粮,怎么会对粮价浮动而不知真情呢,可见御史大人对民生所知甚小啊。 更何况陛下看重诸位大人,是希望诸位大人提些意见,并非让诸位大人替陛下做决定。” 随着南安郡王话语落下,场上顿时一静,众人明白事情差不多了。 再争下去,武勋就要揭各位的老底了,说钱御史家中颇多钱粮,无非是说他家在这次事情中赚的少了。 想到此处,首辅沉一贯亦是明白,不由看了眼次辅顾宪成。 顾宪成也明白,现在北静郡王还没出言,若是沉一贯先出言,那文臣这次便落了下风,倒会让武勋气焰大涨。 不过南安郡王这个武勋二把手已然发话,他这个次辅上去也不算丢人,随即横移向着场中众人扫视一圈,复又转身说道: “陛下,贾琼毕竟年少,仍需历练,臣窃以为当授权探花郎方是最好。” 见场中随着顾宪成话音落下,便不再争辩,知晓这是几家皆满意的结果。 隆兴帝心中也是有几分愉悦,仅仅凭一个贾琼的官职,便又试出了几方在其他各方安插的人,况不论这贾琼是几甲,日后是修撰还是编修,主要还是看自己是否愿意用罢了。 不过这贾琼答对算是不错,比那些劝自己祭天罪己的要好太多了,是个干实事的料,不过也确需要打磨几年。 “诸位爱卿所言皆是有理,那便按顾爱卿所言来,着其为探花,授翰林院编修。众位爱卿可有意义。” 隆兴帝稍等几息,见场中众人皆是无话,随即准备议些别的事,贾琼之事毕竟是他试探人心的手段。 正在这时,兵部左侍郎出身说道:“陛下圣明,授贾琼探花一职方乃正理,只是授其翰林院编修有待商榷。” 此言一出,场中众人俱是一震,陛下已经将事情盖棺定论,怎么这左侍郎出来是何意义,刚刚兵部尚书都出言帮着勋贵,大家也适当给些面子,让兵部还了人情。 怎么这左侍郎又出言,是要将贾琼职务提高到状元一样的编修吗?那决计不行,各个御史,给事中俱是摩拳擦掌,准备再战一场。 隆兴帝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晓这兵部左侍郎究竟是和意思,是否真是要提高这贾琼品级,就怕其他文臣不愿啊。 随即伸伸手示意道:“爱卿直言便是。” 看得到皇帝许可,左侍郎随即说道:“陛下,这贾琼之父月战死于鞑靼人之手,其应按制守孝三年,方可授官。” 第二十二章 贤妻良母秦可卿,弃文从武贾克难 http://.biquxs.info/ 贾琼一步三摇的走进洞房内,眼神恍忽。今日大婚,难免喝的多了些。 抬眸之间,见着一个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的丽人,坐在床榻被褥之上,此刻屋内红烛高燃,烛火彤彤辉映,贾琼不由一愣,茫然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直瞪瞪的向新娘看去。 对了,这是自己与秦可卿大婚的日子,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女子,从此便是自己的妻子了。 突然间贾琼就不困了,身体本来的酒意彷佛消散干净一般。 许是因为贾琼又向前走了几步,床榻上的丽人,裙裾之下,并拢的双腿不由往里缩了缩,交叠的双手不由一抖。 “新郎三挑盖头,左一挑吉祥富贵,右一挑称心如意,中间一挑挑出个金玉满堂。” 贾琼拿起一旁的秤杆,嘿嘿一笑,走到丽人身前,挑起一角,然后上前,只见熠熠辉煌的金翅凤冠之下,一张国色天香,艳质明媚如芙蓉的丽人倏然现出,映入贾琼眸中,弯弯黛眉之下,明眸皓齿,琼鼻鼻腻鹅脂,樱桃檀口涂着玫红色的胭脂,秀颈白腻细长,玉珠项链晶莹闪烁。 “枝头喜鹊叫声宣,迎亲鼓乐响连天。郎才女貌天地配,风华正茂美靓妆。喜乐甜蜜手拉手,交杯酒定心相连。” 贾琼突然好烦这个全福太太,好烦好吵啊。 迫不得已,就按照全福太太的说法,与含羞带涩的秦可卿喝完了合卺酒。 又许是贾琼看的久了,秦可卿芳心一颤,白璧无瑕的脸颊上艳若红霞,直至玉颈,弯弯睫毛颤抖着,掩藏着星眸中的羞涩,美眸微垂,涂着艳艳胭脂的丹唇轻启,柔声道:“夫君……” 不知何时全福太太与丫鬟们已经离开了婚房。 秦可卿早已羞红脸颊,眉眼低垂,双手不知往何处藏,却又偶尔偷偷的瞄一下贾琼。 过了一会,女子羞涩道:“夫君,妾身与你更衣吧。” “夫……唔~” 丽人抬眸看了一眼少年,就见黑影一闪,温软,湿热的气息向自己唇边而来。 玉容如火滚烫,柳叶细眉下的美眸颤了下,弯弯眼睫垂下,琼鼻之中,不由发出一声腻哼。 一夜间自然图琼匕见,干卿底事。 …… …… 长夜已深,正是圆月高悬,月光皎洁如银,洒落人间,但许是羞于见到某一幕,又藏于柳梢之后。 高几之上,两根镌刻着喜字金漆的红烛寂静而燃,蜡泪成行,倏然,红彤烛火,灯花咋起,一阵明亮。 红烛照,黛眉垂,烛光璧人两交辉;芙蓉帐,鸳鸯帷,共效凤凰双于飞;白首契,永不悔,今宵好梦留人醉。 翌日,金鸡破晓,晨曦的光芒射向了人间,洒在了屋檐之上,穿过枝叶繁疏的翠竹,自窗灵而入厢房。 贾琼看了眼身旁还在沉睡的丽人,粉腻脸颊,泪痕尤在,云鬓散乱,容色绮丽,心头不由生出几分怜爱之意。 只是略作安抚,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唯恐吓坏了新婚妻子。 …… …… 看着准备好的行囊,即将出发的贾琼,秦可卿不由泪流满面,渴求的看向贾琼。 “夫君,你已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还是探花郎,为何还要去边军。” 成婚已有半年,贾琼也有些放不下秦可卿,但是想到心中夙愿,还是狠了狠心肠。 当日贾政回来也和他说了太和殿之事,因此他便又为父守孝三年,沉娴知晓后,更是难过了半个月之久。 当时场中也是霎时一静,有些知晓当年之事的人,俱是皱眉看向这左侍郎,旧事从提,这有些犯忌讳啊。 而且对外言说,这贾攸早已战死,宁荣二府也默认此事,连抚恤都发了,现在是皆所有勋贵的伤疤啊,也是在打陛下的颜面。 这兵部左侍郎是什么意思,众人俱有些不明白。 只有北静王慢慢看向了顾宪成,方才他言说之时特地看了眼身后,那顾宪成又是为何这般,北静王有些没底。 因此知晓这些事情后,贾琼便以探花之身,翰林之职弃文从武,远赴边疆。只有这样才能迅速崛起。 每一个朝代除了开国时期武尊文卑,之后皆是文强武弱,行的都是以文御武之策,若非如此,自己何必考取这功名,直接统军征战多好。 贾家也不会从第三代的贾敬贾政便开始学文科举,第四代的贾珠也是如此。 自古便是有兵才有话语权,拳头才足够硬,难道这些世家大族还能不明白原由嘛。 想到这里,便抬手拭去秦可卿面上的泪水,宽慰着说道: “可卿,我之大伯二伯还有父亲以及四叔皆战死沙场,我需要为他们报仇。” “可是,可是妾身已有身孕。” “正是因为你有了身孕,为夫才放下心来,至少我们这一房不会绝后。” “可,可是,若,若是......” 秦可卿本想着说若是生了个女子,或者因为意外导致小产,怎么办。 以此来挽留贾琼,最好不去战场而留下陪着自己,新婚半年尝了这婚后滋味,便自然沉迷。 且两人皆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很有共同话语。 现在贾琼欲上战场,为父辈报仇,便多有不舍,更多的是担心夫君安慰,也怕自己与西府的李纨一样,做了望门寡。 但想到夫君是个执拗的性子,虽平日里什么都依着自己,可只要决定的事情,便绝不会更改。 现在即将上战场,若是说了这触霉头的话,影响了夫君的运道,秦可卿便不敢再言语下去了。 看着秦可卿欲言又止的样子,贾琼也是明白, “夫人不用担心,为夫自然会小心谨慎,以保全自己为主。不论你生的是男是女,我这一房都不算绝后,若是我真的去了。” 刚刚说道这里,秦可卿不自禁伸手捂住了贾琼的嘴。 “夫君,可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亲身还要等夫君安然归来呢,用夫君的话说,我们定要白头偕老。” “可卿,为夫只是打个比方。” “比方也不行。” 看着秦可卿缩回带着点婴儿肥的手掌,有些赌气的将头别向一旁。贾琼既是开心又是无奈的说道: “行行行,为夫便不打这比方。日后若是男的便是最好,若是女的,便让她夫家那头,过继一房子嗣承接我们家的香火。” 贾琼毕竟是魂穿而来,知道些忌讳,情愿自己诅咒自己,也不愿立那个什么什么。 见贾琼还是如此说,秦可卿不由嗔怪的瞥了一眼贾琼。 “夫君,你还说,妾身不理你了。” 说完,不过数息时间,又转回身形,伸出双手为贾琼整理起了甲胃。 触摸着冰凉的甲胃,秦可卿的心彷佛也冰凉了起来。 便从香菱的手里接过一个小小的香囊,想了想还是挂在贾琼的脖子上。 “夫君,这是妾身在寺里求的一道平安符,里面还有妾身的一撮发丝,还有些驱蚊的香料。” 听着秦可卿的温存之语,贾琼双手抓住其双臂,上下打量了几遍,自怀孕之后,秦可卿整个人更显丰腴。 比之以往还多了几分不曾有的俏丽,妩媚。 略看一会,贾琼也不顾宝珠瑞珠在场,便直接吻了下去。 十多息之后,才缓缓放开秦可卿,看着场中四女皆是满面赤红,不由哈哈一笑。 “可卿放心,我一定贴身放好,绝不会弄丢了。” 我先送你前往泰山家中,再去西府与老祖宗告别,往日里,老祖宗也关照了不少。 “夫君,要不我与你一起见见祖母去,新婚到现在,妾身只拜见过一次祖母呢。” 听到秦可卿的话语,贾琼不由想起了贾宝玉,贾蓉,贾珍,不由浑身一寒,面色又陡然一正。 “可卿,你还是别去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只在泰山家中与府上行走,不用到西府去走动。” 秦可卿虽然疑惑,总觉得自己夫君在防着什么,但是夫君不说,想来是不方便告诉自己,那自己便不问好了。 将秦可卿三女送到秦业家中,自然免不了被秦业一阵说教。 贾琼厚着面皮承受了一段时间,便借着去西府辞别的由头,用了个昼食,便即告辞,又将秦可卿等人送回了家中,算是走之前陪秦可卿回趟娘家。 只是走之前又勉励了一会秦钟,让其认真读书,早些考上功名。 说不了你这个老泰山,还教训不了你儿子啊。 看着贾琼的动作,秦可卿不由莞尔一笑,端是妩媚动人,往日里夫君被父亲说教之后,俱会教导一番弟弟。 不过笑容中也多有幸福与自豪,也少去了不少忧愁。 荣府,荣禧后堂。 贾琼被丫鬟引了进来,只见贾母高坐于中间的卧榻之上,怀里搂着林黛玉。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那个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今年也十岁了。 又看向一旁,亦有一妙龄女子,正是与薛姨妈一道来的薛宝钗。 今年已有十三,出落的越发动人,彷佛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 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纂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生的容貌丰美,冰肌莹润,更兼举止娴雅。 看了眼黛玉与宝钗,随即又看向贾母,对其双手抱拳拱手,躬身行了个跪拜大礼。 “老祖宗,孙儿今日便要前往边军了,特来向祖母辞行。” 贾母闻言,带着些红肿的眼睛又有些悲伤了起来。 “琼哥儿,你为什么非要去边军,你现在已是探花之身,且才大婚半年,你妻又已然有孕,何苦来哉啊。” 听着贾母的挽留,贾琼不由说道: “祖母,我父,我伯,我叔,四人皆战死榆林。我自然要去边军,为其报仇。 这几年若是无有机会,也权当历练,日后对仕途也会更好些。” 见贾琼这般说,贾母仍然尝试着挽留。 “琼哥儿,你当初与珠儿是我们家最能学习的两个,现在珠儿去了,你又何必去边军冒险呢。我也还指望你日后能多教授你宝兄弟读书呢。” 听着贾母的话,王夫人与李纨皆是有一丝不自然。 两人俱是没想到老太太会拿贾珠劝说贾琼,王夫人心中不由想着,若非珠儿早逝,日后自然比这贾琼更体面,怎么在老太太眼中就要差了点。 李纨心中只是有些悲伤,往日里也未少见这贾琼,夫君常与其一起读书,有时还会邀请过府吃饭。 因此见到贾琼时,常会想起贾珠,现今老祖宗又提起亡夫,不由眼睛一红,鼻头一酸。 别过头颅,强忍着泪水,良久方慢慢缓了过来。 贾母看着孙媳的样子,也知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徒让其伤心了,不由叹了口气。 “师姐,师弟要对你失诺了,本想着今年兰儿六岁,可以蒙学,可是现在师弟又要去边疆,” 李纨朱唇轻轻开合几次,却又愣了愣,以她之身份能说什么,又思忖一二方说道: “师弟,此事无妨。先让兰儿跟着族学先生学上一二,待师弟功成名就之后,再教导兰儿也是无妨。只是此次路途遥远,师弟当以保重自身为要。” 见贾琼与李纨说完,宝钗也起身道: “琼表兄,宝钗家中也无甚贵重东西,只得让大兄在市面上花些俗物求了三尺青锋,现于哥哥那里,到时候由大兄与琼表兄你。” 贾琼闻言不由点点头,道了一身谢,随即又看向黛玉准备告别。 哪知黛玉起身从晴雯手中取过一个香囊,递给了贾琼。 “琼哥哥,在扬州到苏州又到神京外祖母这边,多亏了琼哥哥一路护佑。玉儿也无什实用的东西护身,这香囊中有着母亲当初与我的平安符,希望也能护佑琼哥哥一程。 不过玉儿守拙,时间又紧,多亏了晴雯姐姐帮忙才能完工呢。” 听着黛玉的话语,贾琼不由一愣,看了一旁的晴雯,起初也没想到贾母会将晴雯给了黛玉,两个同样牙尖嘴利的少女。 但是又想到黛玉将贾敏给她的护身符与了自己,不由说道: “妹妹,这毕竟是姑姑与你最后的东西,你将此物与为兄,太过。 。” “嗒嗒,嗒嗒。” 一阵厚重的马蹄声将贾琼从记忆中唤醒,不由看了看身旁的贾琏。 “琼兄弟,你又在想你的新婚妻子啦,当初让你不来,你偏要来,还将我也拉了过来。现在后悔了吧,你的孩儿应该已经会喊父亲了吧。” ps:直接跳了四年,现在到十六岁了,可以开车了。弃文从武,征战边疆,园子戏以回忆的方式去写,这样征战和园子戏可以互相交织。 今天请假。 http://.biquxs.info/ 可能要晚点码字,来得及就发,来不及就请假 《红楼之我全都要》今天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红楼之我全都要》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暂停更新说明 http://.biquxs.info/ 小孩头上长了疣,我手上也长了一个。前面一直给小孩用药,我怕是我传染给小孩的,就也给自己用药了,太疼,等手好了再码字,我先暂停更新了。 《红楼之我全都要》暂停更新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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