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玄宝是小废物？胡说！我抓鬼敲凶的》 第一章 寻来，还活着 大半夜的，村头王家又传来哭声，村里人听到也长长叹息。可怜的娃儿，老道长所托非人啊！ “痛痛,别打，好痛。”五岁的玄宝大声哭喊着。 柴房内，小小的双手环抱住小小的身躯，小人儿在地上翻滚着。 王李氏咬牙切齿挥舞这手中的粗麻绳抽在玄宝身上：“小贱人，我看你往那儿跑？” 玄宝那单薄破烂衣裳裂开，身上那道道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王大娘，别打我……”玄宝疼得小脸煞白的玄宝，“我昨日和今日都没吃饭，可是你让我干的活都做好了。” 门被推开，王李氏的丈夫王德兴拎着酒瓶子摇摇晃晃走进来。 王德兴瞪着玄宝骂道：“你这扫把星，自打收养你,我就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 不等王德兴吩咐，王李氏就上前又狠狠抽了玄宝几下，听她发出痛呼，她仿佛心情舒畅些露出微笑。 “不是的，是因为后院废井里的姐姐怨恨太大……。” 话说一半玄宝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王大叔和王大娘的眼神好奇怪。 “什么废井里的姐姐？你撒谎！” 玄宝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娃娃，一听不假思索辩解说：“没有，我从不撒谎。我能看见的，是穿红衣裳的姐姐……” 王德兴与王李氏交换下眼色，也不知这小娃娃如何知道的，不过她是留不得了。 几年前，夫妇俩谋财害命，路过借宿的小娘子被杀后尸体就扔在后院废井中，她所穿的正是红衣。 “王大叔？王大娘？”看夫妇俩身上散发出戾气，玄宝惊惧地挪动身躯后退。 “你还敢跑？打死你这个拖油瓶！” 李德兴大跨步上前就是飞脚，玄宝被踢得腾空又重重跌落在地上。 随即王李氏上前又掐又捏又抓，小娃娃细皮嫩肉的，很快她全身就没半处完好的肉了。 玄宝身上被麻绳抽打的血痕在拉扯与挣扎中被撕裂，鲜血不断从伤痕溢出。 “别打了，饶了我吧……。” 哭喊声夹杂着惨叫声，小娃娃身上那破烂衣裳被鲜血浸透成血衣，她的声音渐弱。 恍惚中，王家夫妇凶神恶煞般的面孔在眼前晃悠，玄宝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小手紧攥住用红绳穿着挂在脖颈上的吊坠，那是块看着就不值钱的小木牌，师傅留给玄宝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唯有这个留下了。 五年前，村里道观的白胡子老道长带回个被人抛弃的女婴取名玄宝，并且收为徒儿。 头三年，道观的生活虽简朴，但有老道师傅疼爱，玄宝过得很快乐。 直到两年前，老道长突发重病，他自知时日无多，临终前将玄宝托付给王家。 原想他们夫妇无儿女，定会善待玄宝，万万没想到从此她却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自己快要死了吗？死了也好，死了就能去找老道师傅了。 疼到极致就麻木了，失去知觉的玄宝绝望地闭上眼睛，同时露出解脱的微笑，她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郡主，王家就在这儿了。” 大清早，一群下人护送着几辆马车踏雪而来，最前头的是辆奢华到极致的马车，车队在离王德兴门口不远处停了下来。 头辆马车内，英嬷嬷将帘子微微掀起，她的身后有位姿色过人但脸色苍白的贵妇人朝外张望，她就是镇安侯萧的夫人、当今太后娘娘的侄女柔平郡主。 “郡主，外面冷，您身虚体弱不宜受冻。奴婢见到还是先派人打听，若是有几分把握再进王家询问。”英嬷嬷轻声建议道。 “嬷嬷，我怕……” 身为柔平郡主的乳嬷嬷，伺候她几十年，英嬷嬷自然知道她怕什么，她怕失望。 镇安侯萧元与柔平郡主夫妻恩爱，连续生了三位公子后又生了对双胞胎儿子。 不曾想时隔十年，柔平郡主又怀孕了，侯府上下都盼着能迎接个金贵的小小姐。 可是孕期八个月时，柔平郡主去庙里祈福，归途中马匹失控。颠簸中，伺候的丫鬟被甩出去，马车载着柔平郡主跌落山谷。 山谷底下，柔平郡主受惊早产，独自生下了小女儿。仔细打量确认女婴无碍后，她就力竭晕过去了。 当侯府的人找到柔平郡主时，刚出娘胎的小姐却不见踪影。她深受打击一病不起，三年前，机缘巧合认养了三岁的养女萧明珠后，她才渐渐走出伤痛。 五两来，侯府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这回终于有亲生女儿的消息，身体羸弱的柔平郡主不顾儿子们的反对，执意亲自出门找寻。 “英嬷嬷，雪里好像有个人。”听到小丫鬟禀报，英嬷嬷下了马车举目眺望。 雪里真埋了个人，而且像个幼童，英嬷嬷急忙说：“快，将雪扒拉开看看。” 丫鬟和小厮们上前齐动手，很快就看到了埋在里头的孩子。 “英嬷嬷，是个小娃娃。” “还有气儿！”丫鬟将从雪里扒出来的小娃娃抱起递给英嬷嬷。 “大冷天的，谁怎么缺德将个小娃娃丢在外头，真是作孽……？”英嬷嬷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瞪着小娃娃的手臂。 柔平郡主无数次在英嬷嬷跟前说起，当初她生女儿的点点滴滴，当然也包括出生时身上的印记。 英嬷嬷她飞快将小娃娃递进马车，她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郡主，您快瞧瞧。” 柔平郡主顺着英嬷嬷的目光望去，看到小娃娃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那清晰胎记。 急切扯开小娃娃的衣裳，柔平郡主见她胸前挂着块小木牌，她没在意只是急切地翻转看她的后背，随即就看到了记忆中腰部正中那鲜红欲滴的红痣。 “是她，英嬷嬷，真的是她。”柔平郡主回过神紧紧抱住小娃娃高喊，“大夫，快，叫大夫过来。” 因为身子骨太差，柔平郡主此行就带着大夫，正好派上大用场。 这小娃娃正是玄宝，她昨晚上晕死过去，王德兴夫妇以为她死了，就将尸首扔在门外，盘算着有人问起就推托她是自个儿冻死在外头，不关他们的事。 满身伤痕，旧伤加新伤，道道伤痕上鲜血凝结成血痕，看身上那件血衣，就知道玄宝遭了多大的罪。 顾不上什么规矩，随行的老大夫上车为玄宝诊治，直言她还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第二章 另有心思 柔平郡主不断抹眼泪，看着面无血色，紧闭着眼睛躺着的玄宝，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英嬷嬷上去压低了声音，将小厮打听到的消息王家夫妻俩的诗细说给柔平郡主知晓。 “你亲自拿侯府令牌去，告诉县令，好生招待他们夫妇俩，我要他们每天都尝到我女儿受过的罪。”柔平郡主狠厉地说道。 当玄宝醒来时，人已经在回京的马车上了。 柔平郡主双手合十惊喜道：“老天保佑，你总算醒来了。” 英嬷嬷端来水喂了后又喂玄宝吃清淡的白粥，感觉小肚子饱饱的，身子暖暖的，她彻底清醒过来了。 “宝贝儿，你昏睡三天三夜，吓死娘亲了。”柔平郡主在玄宝身边坐下。 “我不是宝贝儿。”玄宝低下小脑袋，“我是玄宝，老道师傅说我是他从断玄谷野猴手里抢来的，不过村里人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是娘亲的错，我把你弄丢了。”柔平郡主红了眼眶。 玄宝猛地抬头，脸上充满了希冀：“你真的是我娘亲，不会认错吧？” “不会错的，你手臂的胎记还有腰际的红痣，娘亲都认得。都怪娘亲来迟，你受苦了。”柔平郡主眼泪直掉。 抬起手牵动伤口，小娃娃疼得皱了下眉头，可她瞬间又露出灿烂笑容。 小手轻轻抹去柔平郡主的眼泪，玄宝乖巧地说：“娘亲，别哭，别哭，不怪你。” 玄宝被柔平郡主抱在怀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她好高兴，她终于有娘亲，不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 “娘亲，王大叔和王大娘？”提起他们俩，玄宝的小身板哆嗦着显然心中很害怕。 “他们俩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亲生女儿抱在怀里，柔平郡主语气中还是难掩对王家夫妇的恨意。 玄宝犹豫片刻才怯怯地说：“娘亲，王家后院废井里的姐姐好可怜，她死后被沉井，魂魄被困里头无法投胎，你能不能请人将她打捞上来？” 见娘亲满脸震惊，玄宝伸出小手指解释说：“跟着老道师傅，我学会了一点点的本事。” “郡主，小姐的老道师傅或许是位高人。”英嬷嬷年纪大见识也多，“要不传讯给县令，若王家夫妇真涉及命案就该依法处置。” 柔平郡主点头同意，根据玄宝提供的线索，不久王德兴夫妇就因为谋财害命被判斩立决，这是后话。 京城镇安侯府大厅内，四公子萧恪义和五公子萧恪礼这对双胞胎兄弟围着六岁的妹妹萧明珠手足无措，端坐在旁的二公子萧恪孝长长叹息。 穿着粉色新衣的萧明珠没有丝毫的喜庆之色，她眼眶含泪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委屈的模样几个哥哥看着可心疼坏了。 五年前，正儿八经的侯府小姐出生后就失踪成为萧家人心中的痛。 三年前，三岁的萧明珠被萧家收养，成为侯府的六小姐，大家把爱都转移到她身上，尤其是五位公子，真将她当亲妹妹宠溺。 前几日收到柔平郡主传讯，说亲生女儿找到了。 今儿柔平郡主她们就要回府了，本来轮到五哥萧恪礼陪着萧明珠，不过四哥萧恪义也特地跟书院请假留在府中。 “路上风尘仆仆，这么辛苦，也不知道娘亲的身子能不能承受得住？”萧明珠小声嘀咕着，声音却不大不小正好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母亲执意亲自去寻人这事兄弟几个很不赞同，因为她身子不好，一年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的，此次路途遥远，可她还是不听劝义无反顾地走了。 萧恪礼阴阳怪气地说：“母亲的身子有问题本就是她害的，这次瞎折腾还是为了她。” 在座的都知“她”是指那位即将到来的妹妹。 虽然同时出生，但萧恪礼是幼子，在萧明珠来之前他最小也最受宠爱。 当初萧恪礼是真心想有个妹妹，所以心甘情愿让出位置，但并不妨碍他理解萧明珠此刻的心情。 “砰！”萧恪义拳头捶打在茶几上发出响动，“真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就这么过不行吗？” 萧明珠的眼中闪过光芒心稍微平静，起码四哥哥和五哥哥是她最坚定的支持者。 萧恪义和萧恪礼这俩十五岁的少年虽然是双胞胎，但却性格迥异。 大的暴躁，小的阴沉，可他们身份尊贵，再加上身后有仨哥哥撑腰，他们是京城贵公子圈里出名不好相处的主儿。 想了想萧明珠轻轻拉了下萧恪礼的衣袖，委屈地说道：“五哥哥，你说她回来了，母亲会不会不要我了？” “母亲那么喜欢你，不会不要你的。”萧恪礼安抚道。 咳嗽声响起过后，二公子萧恪孝才虚弱地说：“明珠，你想多了，她是我们的妹妹，你也是我们的妹妹啊。” 这话萧明珠一听不高兴地嘟起嘴，还没见面二哥就已经将她认下了，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又红了。 或许是因为常年生病困在府中的缘故，十九岁的萧恪孝更敏感，也更能琢磨人的心思。 萧明珠那点心思萧恪萧看得清清楚楚，他只能无言叹息，她怎么就钻牛角尖了呢？ 萧恪孝很清楚，不管自己接受不接受，即将到来的她都是他血缘上唯一的妹妹。 “二哥，你就少说几句吧。”萧恪义不悦地瞪眼，“我们有明珠妹妹了，不稀罕她。母亲还特地在信中叮嘱要好生待她，她算什么东西……。” “四哥。”萧恪礼打断萧恪义的话。 顺着萧恪礼的目光朝萧明珠望去，萧恪义赶忙补救说：“妹妹，别往心里去，我只有你一个妹妹，那乡下来的还不一定是谁家的呢！” 低下头掩饰，萧明珠眼中闪过的那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恨意。平日里母亲总说最疼她，可一有亲生女儿的消息，就将她扔下迫不及待寻去了。 眼下看来，其他几个哥哥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唯有二哥不太靠谱。 不过没关系，反正萧恪孝是个病秧子、也是哥哥中最没用的，萧明珠其实并不太在乎他。 第三章 初见不欢而散 她要回来了，真正的侯府小姐要回来了，萧明珠的手不由攥紧，她会牢牢抓住一切的。 再抬起头时，萧明珠满脸小心翼翼：“哥哥们放心，我不会跟她争的，更不会让娘亲和你们为难。” 看萧明珠明明很难过却还强装笑容，萧恪义和萧恪礼不约而同对即将来到亲妹妹心生反感，萧恪孝却眉头微挑若有所思。 “公子，小姐，郡主回来了。”门口的小厮飞奔进来。 “我去迎一迎妹妹吧。”话音落，萧明珠起身拎着裙摆就朝外跑。 “明珠，小心些。”萧恪礼立即跟上。 见状萧恪义也跟着出去了，萧恪孝站起身来，想想又坐了下去，反正很快就能见面，一来一回太累了，他的身子支撑不住。 “母亲！”萧明珠来到侯府大门前就提高了声音。 英嬷嬷正搀扶着柔平郡主下马车，听到萧明珠的呼唤，她抬头朝其笑笑后就转过身去。 柔平郡主将玄宝抱出马车后并没有放下，反而将其牢牢抱紧，接着才缓缓迈上侯府门前的台阶。 玄宝明明已经五岁，却瘦小得像个三岁的娃娃，再加上她又伤痕累累，柔平郡主心疼她，这些日子只要下马车，她都将失而复得的女儿抱在手上才安心。 见状，萧明珠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紧跟在她身后出来的哥俩也愣住了。 从有记忆开始，母亲不曾抱过他们，眼下见她抱着那个寻回来的妹妹，他们几个不由心里酸溜溜的。 “母亲！”回过神来兄弟俩上前行礼。 柔平郡主心情好，就连眉眼都带着笑，向来苍白的脸也有了血色，她随口问道“他们呢？” “父亲上朝未归，大哥有公事处理，三哥被林大学士邀去了。”萧恪礼淡淡地回答道。 “哦。”柔平郡主低头温柔说，“玄宝，这是你四哥和五哥，二哥身子骨不好，估计在里头等着你。” “四哥哥好，五哥哥好，我是玄宝。”玄宝满脸欢喜揪住柔平郡主的袖子，她如今不只有娘亲还有哥哥了，尤其这俩哥哥还长得一模一样，真是太开心了。 “母亲！”萧明珠忍不住提高声音刷存在感。 柔平郡主这才想起萧明珠，她随口介绍说：“对了，玄宝，她是你六姐姐萧明珠。” “六姐姐好。”玄宝被娘亲抱着低头俯视萧明珠瞬间小脸闪过诧异，姐姐的魂魄和身体好像不太融合，真是太奇怪了。 小身躯微微挣扎，玄宝说：“娘亲，放我下来吧。” “好吧，你小心些，走累了就说，娘亲抱你。”小娃娃软萌可爱的脸上出现请求的神色，柔平郡主哪舍得拒绝。 萧明珠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的眼泪开始往下掉，萧恪义和萧恪礼察觉一左一右护住她。 “她这是怎么了？”柔平郡主一脸懵。 玄宝关心地问：“姐姐为什么哭呀？” “没什么，我是高兴。”嘴上说高兴可萧明珠瞄了瞄着柔平郡主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萧明珠抹去眼泪仰起头可怜兮兮地问：“母亲是不是有了妹妹就不喜欢明珠了？” 柔平郡主不禁皱了皱眉头，玄宝还没进大门，明珠就迫不及待跑来争宠，这孩子真被宠坏了。 玄宝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古上前拉住萧明珠的手打圆场道：“姐姐，不哭，不要哭。” 萧明珠不假思索地将玄宝的手甩开，小娃娃愣住了。 “明珠，你太任性了，你的规矩呢？玄宝也是关心你。”果然柔平郡主沉下了脸。 刚才萧明珠是有意试探，她想知道与柔平郡主三年朝夕相处的感情能不能越过她与玄宝的母女之情。 勉强抑制住心中的不满与怨恨，萧明珠满脸委屈看着柔平郡主脚步踉跄。 柔平郡主情不自禁朝前跨了两步，旁边的萧恪礼抢先扶住萧明珠。 “明珠。”柔平郡主神色愧疚，自己太严厉了。 “母亲果然变了，你现在只喜欢妹妹，不喜欢我了。呜呜——！”萧明珠大哭着转身飞奔，萧恪礼立即跟上。 “哼！都是因为你，明珠跟你很熟吗？不需要你假惺惺做好人。” 萧恪义没好气地朝着玄宝吼完又忿忿不平瞪着柔平郡主，终究是少了点勇气，很快他也朝着萧明珠离去的方向追赶过去。 柔平郡主揉揉额头发出长叹：“这几个孩子……。” 在旁边伺候的英嬷嬷宽慰道：“郡主，六小姐还小，一时半会想岔了。四公子和五公子向来与她交好，也是情有可原。” 此时就听玄宝垂着小脑袋嘀咕着：“姐姐不喜欢我，四哥和五哥也不喜欢我。” “玄宝，你这么可爱，他们会喜欢你的，只是你要给他们点时间。” “嗯。”小娃娃想想点点头，“娘亲说得在理，老道师傅说人与人的感情是处出来的。相处多了，四哥他们会喜欢我的。” 明明是年纪最小的，可玄宝乖巧懂事了，那仨个呢？柔平郡主暗暗感慨的同时不禁黯然。 英嬷嬷迈上前去转移话题：“郡主，七小姐，走吧，二公子该等急了。” “七小姐？娘亲，我还有另外一个姐姐吗？”玄宝好奇地问。 柔平郡主原本因为萧明珠而心情不好，听了玄宝这话不由笑了。 “玄宝，七小姐就是你啊。” “哦。”玄宝想想恍然大悟，“五个哥哥，还有六姐姐，我排行第七。” 英嬷嬷和蔼得地笑道：“对了，七小姐真聪明。” “走吧，回家了。” 柔平郡主牵着玄宝的小手，看她的小短腿费尽地跨过门槛，她露出欣慰的笑容，自己总算是将丢失的女儿找回来了。 玄宝好奇地看着侯府内一切，房子好多，而且特别好看，老道师傅说的仙境大约就是这样吧。 突然，前方那座有好几级台阶的大房子吸引了玄宝的目光，她不由加快步伐朝那边走去。 柔平郡主愣了下，她原想带玄宝先回自己院里梳洗，可看小娃娃直奔大厅而去，也就改变主意跟了过去。 萧恪孝安静坐着，他有着超越年纪的耐心，尤其是等人。每天呆在院里，等着兄弟们和妹妹来看自己，他早就习惯了等待。 第四章 禁制解除小露一手 大白天的好像更冷了，整个人还累得很，像负重万斤似的腰板都挺不直。萧恪孝苦涩笑笑，他最近感觉愈发虚弱了，只怕寿命不长啦。 玄宝手脚并用，快速上了台阶，小娃娃伫立在门口抬眼望去。难怪这里有鬼气溢出，果然不干净，有只鬼正扒拉在屋中那人的身上。 是二哥，玄宝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他与娘亲实在长得太像了。 跨过门槛，玄宝飞快朝着萧恪孝冲过去：“二哥。” 随着小娃娃靠近，扒拉压在萧恪孝身上的那只鬼骤然飘起赶忙退避三舍。 肉眼凡胎的人看不见，可玄宝是开天眼的，她看得清清楚楚，胸前小木牌发出红光刺向那只鬼。 那鬼倒是机灵，可惜慢了半步被红光刺中，眨眼间魂飞魄散。 小娃娃回头惊喜地问：“娘亲，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柔平郡主愣了下后一脸懊恼：“就是你受伤昏迷那日，娘亲光顾着忙活忘记了，回头给你补上生辰礼。” “不用补，等明年，明年娘亲再送我份大大的生辰礼吧。” “好，都听你的。” 说话间，玄宝低头的同时小手捂住小木牌，心情很是激动。 玄宝的小木牌是凝聚天地精华的上古桃木，不只能辟邪还能收拾普通的小鬼和邪物，更重要的它是个空间。 老道师傅临终前将小木牌挂在玄宝脖颈上，千叮万嘱这物件很重要不能离身。 怕玄宝年纪小被骗，老道师傅施法封住了小木牌，到她五周岁后禁制会自动解除。 太好了，这下有了倚仗，玄宝开心极了。 眼前的小娃娃笑容灿烂得像个小太阳，萧恪觉得身躯暖和些也轻松了不少。 “你是七妹妹？” “是哒，二哥，我是你的七妹妹，你可以叫我玄宝。” “玄宝，我是你的二哥萧恪孝。” “嗯嗯，二哥与娘亲很像，我认出来了。”玄宝转身，“娘亲，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扑哧，看小娃娃臭屁的样子，柔平郡主忍不住笑了。 萧恪孝被逗乐了，英嬷嬷也跟着笑了，屋里屋外伺候的下人也笑了，气氛十分融洽。 “二哥，你是不是四肢无力、身躯沉重、没精神气的？” “是啊。” 听到玄宝问起，萧恪孝将目光转向柔平郡主，她轻轻摇头，表示不曾将这事告诉小娃娃。 “多长时间了呢？”玄宝继续追问。 萧恪孝记得清清楚楚：“十年了。” “玄宝，你二哥看了不少大夫，宫中御医也给他看过，他是先天不足身子虚弱。”柔平郡主解释说。 十年，这么长的时间，仅凭刚才那只鬼可没这么深的道行哦。 看二哥身上那浓重鬼气，这府中应该还有其他厉害的鬼。究竟在图谋什么呢？玄宝的小脑袋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这个家看着好大，鬼若是躲起来要找还真有些麻烦。早知道刚才就该手下留情，抓住那只鬼问问情况，玄宝有些懊恼。 甩甩小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全甩掉，玄宝郑重承诺说：“二哥放心，有玄宝在，你定会恢复健康的。” “嗯，有玄宝在，二哥会好起来的。”萧恪孝对上小娃娃认真的小脸，情不自禁亲昵地摸摸玄宝的脑袋。 柔平郡主看着眼前这幕心软得一塌糊涂，庆幸找回了乖巧的女儿。 玄宝的小手看似在怀中摸索，实则上她在空间里头搜着。 “找到了。”玄宝高兴地掏出张灵符塞到萧恪孝手里：“二哥，你随身携带着能保平安。睡觉时放枕下，夜里就能安睡了。” 萧恪孝看着手心那小小的、折叠成三角形状的灵符，再对上玄宝关切的眼神心暖暖的，很久没人如此直白的表达对他的关心了。 柔平郡主纳闷了，从雪地上的玄宝除了身破烂衣裳之外没带任何东西啊。 “玄宝，这灵符是从哪儿来的？” “娘亲。”玄宝手指捻着胸前的小木牌，“这里藏着师傅给我的东西，灵符也是师傅给的。” 柔平郡主笑骂道：“瞎说。” “没有瞎说的。”玄宝眨巴着大眼睛很认真地说。 “行了，不告诉娘亲就算了。”柔平郡主明显不相信。 玄宝的老道师傅包括祖师爷们不知道多少辈收集珍藏的宝贝可全储存在小木牌空间里。 本想告诉娘亲的，可玄宝想起老道师傅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任何人，最后小娃娃还是乖乖抬起双手捂住自个儿的嘴巴。 柔平郡主转向萧恪孝：“玄宝有心了，你收下吧。” “多谢七妹妹了。” 看着萧恪孝将灵符揣入怀中，玄宝小大人似的满意地点点头。 可惜小大人很快就打呵欠、揉眼睛，看着就是累了。 英嬷嬷上前抱起玄宝：“郡主和二公子都回去歇着吧，奴婢伺候七小姐。” 好困，不过片刻，玄宝就在英嬷嬷手上睡着了。 侯府西跨院，听到手底下的人禀报，二房夫人方蓉茹猛地站起来。 “什么？柔平还真找回亲生女儿了？” “找到了，人刚刚进府了。” “而且……是柔平郡主亲自将人寻回来的。” “亲自寻回。”方蓉茹神色大变，“可瞒得真紧啊。” “二夫人。”方蓉茹身边德嬷嬷小声叫唤道。 这是提醒自己慎言，方蓉茹挥挥手：“下去吧，还有你们，都下去。” 转眼间，屋里头就只剩下德嬷嬷还有方蓉茹的俩女儿萧明珊和萧明瑚。 “母亲，大伯母不是病了吗？”萧明珊疑惑地问。 萧明瑚接口说：“大姐姐没听明白吗？大伯母装病实则是跑出去找女儿了，这里头要说没古怪谁信呢？” “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方蓉茹气呼呼拍了下椅子扶手。 “二夫人且息怒。”德嬷嬷安抚道。 “母亲，大伯母找回女儿你干吗那么生气啊？”萧明珊不解地问。 “你们回去歇着吧。”方蓉茹很明显与德嬷嬷有话说。 等到俩女儿离去，方蓉茹不禁摇摇头：“明珊都十二了还这么单纯。” “单纯有单纯的好。”德嬷嬷接口说，“二小姐虽然只有九岁，倒是个机灵的。” 第五章 二房的心思 “德嬷嬷，三年前我想把明瑚过继给大房，柔平收养萧明珠，如今看来只是权宜之计，她还是将亲生的找回来了。” “二夫人，不过是个五岁女娃娃，只要侯府牢牢掌控在你手中就好，如今最要紧的是大公子的前程和大小姐的婚事。” “嗯，你说得对。”方蓉茹总算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德嬷嬷笑着说：“既然进府了，二夫人是不是要见见？” “既然进府了，那今晚花厅设宴吧。”方蓉茹笑容中充满算计，“正好看看大房的人对这小娃娃的态度。” “萧明珠年纪虽小，行事却滴水不漏不是个善茬，她必定不甘心的。” “大房那几兄弟对萧明珠可真好，如今我倒要看看是亲妹妹亲还是养的妹妹亲。” “二夫人高明。”德嬷嬷明了，二夫人是要出手搅乱大房这一池春水，毕竟浑水才能摸鱼。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玄宝归来，今晚侯府花厅设宴的消息传到每个萧家人的耳朵里。 萧明珠一肚子气，手中的帕子快被搅烂了。没想到二婶竟然这么给玄宝面子，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想当初，萧明珠进府就跟下人似的静悄悄进，直到中秋节那天晚上，她才算见齐了萧家人。 想想之后，萧明珠心中有了主意，她起身快步朝外走找四哥哥和五哥哥去。 “五哥哥，娘亲和二哥哥都让玄宝抢走了……”说起这个萧明珠满脸委屈，“可玄宝来了，他们就不喜欢我了。” 萧明珠进府这几年在萧恪礼身上花费的心思最多，他欢什么她了如指掌，也如愿以偿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别看萧恪礼在诸位哥哥中年纪最小，可他的心思最为深沉。 “别担心，你才是我们的妹妹。”萧恪义摸摸萧明珠的脑袋。 “明珠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萧恪礼喜欢聪明人，而萧明珠恰恰有超乎年纪的聪明。 “父亲不在京城就不说了，晚膳前五哥哥和四哥哥分别去拦住大哥哥和三哥哥。” “拦着他们干嘛呀？还要分别拦住？”萧恪义茫然不解。 “三哥常说最讨厌狗仗人势的人。”萧明珠知道萧恪义耿直不得不说明白些，“你就说说玄宝仗着母亲疼爱欺负咱们。” 转过身来面对萧恪礼，萧明珠伸手轻轻摇晃着他的手撒娇。 萧恪礼最受不了萧明珠的撒娇含笑问道：“你想要四哥怎么对大哥说呢？” “大哥四平八稳最讲规矩，更注重长幼有序。”萧明珠跟萧恪礼说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重重地点点头，萧恪礼表示自己已经明白。 萧明珠又示意萧恪礼弯下腰在他耳畔低语：“五哥哥，玄宝长得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年纪似乎也对不上。” 萧恪礼怔住了，过了片刻他才说：“这话不可对其他人，我与大哥会查清楚的。” “是。”萧明珠微微低头掩饰心中的狂喜。 无论玄宝是不是萧家人，怀疑的种子埋下了，哥哥们心中有防备，待她必定不同。 再说玄宝实在太累了，一觉竟然睡到黄昏。 身下是又厚又软的床榻，身上盖着暖和柔软的被子，刚醒的玄宝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啊？ “七小姐醒了。” 玄宝侧转过头看，原来是英嬷嬷。 “你们几个，快进来伺候。” 英嬷嬷话音落，齐刷刷四个十岁左右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玄宝坐起身来揉揉眼：“英嬷嬷，她们是？” “春花、秋月、冬雪、夏雨，快见过七小姐。” “奴婢见过七小姐。” “七小姐，她们四个以后就是专门伺候您的。”说完后英嬷嬷转身吩咐：“你们几个手脚麻溜点，快些。” 什么快些？玄宝还有些迷迷糊糊，四个丫鬟齐动手上前七手八脚帮着她洗漱、更衣、梳头打扮起来。 出门后，玄宝才惊觉自己睡了许久，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中尚存余晖。 玄宝边走边与俩丫鬟闲聊，“夏雨，咱们是去找娘亲吗？” “七小姐，一大家子人都想见你，所以郡主特地在花厅设宴，大伙等着您呢。” “一大家子？”玄宝抓住重点小脸上尽是疑惑，“还有一小家子？” 虽是童言童语，不过春花秒懂玄宝的意思。 “七小姐，侯爷有个弟弟，就是二老爷萧辽，他们一家住侯府西跨院。”春花笑着解释，“对了，还有住在南院的老夫人，不过她出城礼佛去了。” 玄宝明白了：“一大家子是指我们家包括二叔一家，还有祖母。” 夏雨点点头：“是这样。”。 “我要见到爹爹了。”玄宝满脸期待。 “今儿是见不到侯爷的，他出征未归。” “我爹爹会打仗，好厉害！”玄宝语气中带着崇拜。 春花语气中也带着自豪：“谁不知道咱侯爷是保疆卫国的忠臣良将。” 一路走过，侯府景致很美，玄宝心中却有股异样的感觉，只是一时半会她也说不清是什么。 听夏雨指着前头说花厅快到了，玄宝摇晃下脑袋不再多想，小短腿不由加快了速度。 花厅上，柔平郡主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朝门口张望。 “大嫂，玄宝也太不懂规矩了，长辈和哥哥姐姐们都到了，她最小却来得最迟。”方蓉茹提着嗓门说。 来到门边的玄宝猛地停住脚步皱起眉头，谁在背后讲自己坏话？ 萧明珊接口讽刺地说：“母亲，乡下来的能懂什么规矩？” 萧明瑚装模作样说：“玄宝初来乍到，大伯母该好好教导才是。” “大姐姐，二姐姐，玄宝年纪还小。”见柔平郡主不悦地沉下脸萧明珠打圆场道。 方蓉茹不怀好意笑道：“明珠，你只比玄宝大一岁，却是最早到的。” “二婶过奖了，我早些到也是应该的。” “嗯，在府中呆了几年果然是有长进。”方蓉茹微微颔首。 笑容凝结在萧明珠嘴角，她转过头去免得让人发现快要抑制不住的愤怒。 方蓉茹表面上是称赞，实际上却是戳心，分明是故意提醒萧明珠，她只是个养女而已。 第六章 暗流汹涌 “夏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软萌的声音响起同时玄宝站在门前。 话音落，玄宝就出现在门口，花厅内众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她身上。 小娃娃里穿着红衣外罩纯白狐裘，头上梳着两个髻，发髻上有红白相间的宝石点缀着，看着喜气又贵气。 大大方方站在门口任凭里头的人打量，玄宝那璀璨如星辰的眼眸从每个人身上掠过。 “启禀七小姐，现在是酉时初。”身侧的夏雨眼中闪过笑意恭恭敬敬回答说。 玄宝扬起灿烂笑容在春花搀扶下跨过门槛：“娘亲，侯府晚膳是酉时正吧，我没迟到哦。背后说人坏话的人才是真真没规矩的。” “嗯，说得对，娘亲的玄宝是最懂规矩的孩子。” 向来好脾气的柔平郡主竟当面给自个儿难堪，分明是为小娃娃撑腰，方蓉茹顿时脸上神色不大好。 萧明珠款款移步上前一改先前的态度笑吟吟拉住玄宝的手：“七妹妹，快进来呀。” 见状柔平郡主点点头：“明珠，这就对了，玄宝是你的妹妹啊。” “娘亲，对不起，之前是我想岔了。”萧明珠一脸愧疚。 毕竟是自己宠了几年的孩子，再说萧明珠也只是个孩子，柔平郡主哪会与她计较：“无妨，你和玄宝都是我乖女儿。” “嗯。”萧明珠一脸高兴，“其实以前我很羡慕珊姐姐和瑚姐姐可以姐妹相伴，如今我也有妹妹了。” 萧明珠占据了娘亲的怀抱，玄宝被挤到一旁。 圆溜溜的眼睛转悠着，玄宝看得清楚，姐姐说得好听，可她笑得不真诚，王家的经历令她学会了察言观色，萧明珠的口是心非没能瞒过小娃娃。 “嗯，明珠如今是姐姐，果然懂事了。” 柔平郡主朝玄宝招招手，见她过来腾出另外那只手搂住小娃娃，一手一个女儿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着母女仨相处融洽，心中有气的方蓉茹阴阳怪气地说：“玄宝进府还没一天，倒是能掐会算，连用膳的时辰都算准了。” “玄宝，见过你二婶，还有二房的明珊姐姐和明瑚姐姐。”柔平郡主为玄宝解围转移话题。 “见过二婶，明珊姐姐好，明瑚姐姐好。”玄宝听从娘亲的吩咐走到方蓉茹母女仨跟前乖巧问安。 长着副刻薄相，不是好相处的人，玄宝的目光从方蓉茹脸上转向姐妹俩，也就珊姐姐好相处些，起码她那笑容看着真实。 方蓉茹不搭理故意给玄宝难堪，萧明瑚微微低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萧明珊倒是想要开口可被她母亲瞪了瞪后也不敢做声了。 玄宝屈膝半蹲着，二婶不叫她起身她就稳稳蹲着，规矩她还是懂的。 柔平郡主神色不悦，可刚才话说在前头，自家玄宝最懂规矩的，也不好即刻就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啊。 不管如何，玄宝是大房的人，二婶为难她，打的就是大房的脸。 思及此萧恪孝皱了下眉头叫唤道：“过来。” 知道二哥在为自己解围，玄宝机灵地顺势起身，走过去对着萧恪孝行礼：“二哥好。” “二叔和大哥他们不也还没到，玄宝来得不算迟吧。”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惊讶地瞥了瞥萧恪孝，平素最不管事儿的人竟主动为玄宝说话。 若说其他的人只是觉得意外，那萧明珠真的生气了，她不看重萧恪孝是一回事，可他帮玄宝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明珠低头掩饰眼中的怒气，坐在她身旁的萧明瑚有意无意笑着说：“亲兄妹就是亲近，恪孝哥哥这就护上玄宝了。” “母亲，四哥和五哥怎么还没来？我去看看。” 萧明珠笑着疾步离开，跨出门口她就抑制不住沉下脸来。 不生气，不能生气，不就一个二哥哥嘛，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似乎与过去不一样？ 眼中闪过光芒，深吸口气萧明珠冷静下来思索。 母亲最为心软也最好哄，对于拿捏她萧明珠还是有这自信的。过去二哥是她最为忽略的，不过不要紧，还有机会。至于其他四个哥哥，她有把握他们会站在自己这头。 对了，最重要的是大哥哥，其他人必定听他的。 捋清思绪想明白后，萧明珠加快步伐朝大门口走去。 看着萧明珠的背影，方蓉茹与萧明瑚交换眼色，俩人嘴角齐齐勾起抹笑容，倒是萧明珊还一脸茫然。 既然人家不喜欢自个儿，玄宝也不会自讨没趣，她窝进娘亲怀里撒娇，听着柔平郡主和方蓉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好无聊，玄宝不经意回眸，小娃娃嗖地睁大眼睛。 窗外飘进来俩女鬼，这个家的鬼还真多，早上见到一个，现在又见俩？ 玄宝打量着，俩女鬼身影清晰，比之前那只有模糊身影的鬼道行深厚多了。 “别大意，小心点，这俩是厉鬼。” 玄宝震惊的左顾右盼，飘渺虚弱的声音是她心心念念最为熟悉的。 怪了，其他人仿佛没听见似的，玄宝发现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只有你能听到。”那声音抢在玄宝开口询问前阻止她，“不必开口，你在心里说，为师就能听到。” “老道师傅没死！老道师傅没死！……”此刻小玄宝心里想的只有这句话。 心中大喜想要开怀大笑怎么办？玄宝抬起双小手用手掌撑住脸颊，不过翘起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为师死了，只是放心不下你，留下一魂一魄藏在空间里。” 啊！玄宝又耷拉下脑袋，白高兴一场了。 “起码为师能提点你，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啊。” 玄宝轻点脑袋，她注意力被俩女厉鬼吸引，只见她们朝着方蓉茹靠近，可距离两三步的时候又停住了，就这么在她周围徘徊。 老道师傅的魂魄为玄宝解惑：“她手上沾染的人命，死后不甘心化成厉鬼来找她寻仇了。” 原来是这样，好奇怪，寻仇就是围着她转圈圈呀。玄宝眨巴着眼睛心里想着。 “小笨宝。”那声音带着笑意，“寻仇自然不是转圈圈，是要她的命。她身上带着什么辟邪的物件，俩厉鬼没法子近身而已。” 第七章 各有各的盘算 突然，玄宝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她见到那俩厉鬼调转方向竟朝着萧恪孝扑过去，她不假思索赶紧冲上前拦在二哥跟前。 他该不会是个招鬼的体质吧？这么多人在场，偏偏就冲着他去了。 玄宝很是纳闷，俩厉鬼对上小娃娃警告的目光齐齐愣住了。 就在同时，玄宝胸前的小木牌感应到鬼气射出红光，俩厉鬼疾速后退避开红光，退到了三丈开外后她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消失在窗外。 好厉害的鬼，竟然不怕小木牌的红光，玄宝不由低头看了眼。 “它能保护你，但它不能消灭厉鬼，你暂时别招惹她们。”声音愈来愈小越来越弱，“累了，我要休憩了。” 原来红光不是万能的，等晚上自己偷偷清点看看小木牌里头藏有什么宝贝再说了，起码老道师傅还能提点自个儿，小娃娃想想又很开心。 “大嫂啊，玄宝一惊一乍的，实在不成体统。”方蓉茹拍着胸口，小娃娃朝萧恪孝冲过去的时候她可吓了一大跳。 柔平郡主四两拨千斤：“小娃娃嘛，总是坐不住的。” “你以后还是要多费些心思，免得她走出去让人说咱们侯府的小姐失了礼数。” 不好当面再拂方蓉茹的面子，柔平郡主笑着说道：“玄宝还小，慢慢来吧。” 就在此时，萧明珠左手牵着萧恪义右手牵着萧恪礼走了进来。 行礼问安后萧恪义就说：“母亲，三哥说他不回来用膳了。” “大哥说公务繁忙，也不回来了。”萧恪礼接口道。 柔平郡主脸上闪过无奈，她暗暗叹息，没想到老大和老三竟如此抗拒，见都不愿见玄宝一面。 “母亲，大哥哥和三哥哥昨儿都答应今儿要回来陪我用膳的。” 萧明珠嘟起小嘴目光却有意无意瞥了瞥玄宝，心中暗暗冷笑。 萧恪礼和萧恪义分头去找大哥和三哥，他们俩按照萧明珠的意思找哥哥唠叨了几句。 老大萧恪忠和老三萧恪仁明知这是玄宝回府第一天的家宴却故意不出现已经表面了他们俩的态度。 对于这个结果，萧明珠很是满意。 玄宝却是一脸懵，察觉到娘亲不开心，她迈着小短腿挤到柔平郡主跟前。 “娘亲，大哥和三哥忙就算了，他们不陪你用膳，还有我们陪着你呀。” 小娃娃太单纯了，柔平郡主亲昵地摸摸她的笑脸 “嗯，还是你乖，他们不乖，好些天没见了，也不来让为娘的好好瞅瞅。”怕自己流露过多的情绪影响玄宝，柔平郡主故意笑说道。 “是呀，身子不适，多日未见，也是该好好见见了。”方蓉茹阴阳怪气说道。 心知妯娌在讽刺自己装病却出去寻找玄宝了，柔平郡主没往心里去。 握着玄宝的小手感觉到有些不安，柔平郡主另外那只手轻拍几下小娃娃后背安抚着。 “今儿也算人齐了，我丑话说在前头，玄宝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咱们对她有亏欠，若是有人故意为难她，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是柔平郡主自嫁进萧家门二十几年来头回这么强势，别说是她的儿女，就连二房的人也被震住了。 玄宝仰望着柔平郡主，小手被她的大手紧紧握住，原来有娘亲疼爱的滋味是这般好，小娃娃很是满足露出灿烂笑容。 “我来晚了，大嫂，抱歉，抱歉。”爽朗笑声响起，二老爷萧辽走了进来。 众人回过神来，所有人有默契地将刚才不太愉快的那幕忘怀，玄宝上前见过二叔后，人齐了晚膳就开始了。 用膳后，二房的人率先离开，接着萧家几兄弟也陆续离开，萧明珠自然也跟着离开了。花厅上就只剩下玄宝和柔平郡主母女俩。 “郡主。”英嬷嬷走上前去躬身叫唤一声。 “英嬷嬷。”柔平郡主的声音透着疲惫，“怎么会这样？” 事实摆在眼前，玄宝很清楚哥哥们不接纳自己惹得娘亲伤心了。 “娘亲，不必往心里去。”玄宝握住柔平郡主手，“凡事莫强求，随缘吧。” 对上小娃娃干净清澈的眼眸，柔平郡主不知不觉心绪平静。 “玄宝，都怪娘亲，是娘亲对不住你。” “娘亲，你没有对不住玄宝啊。”玄宝拍了拍小肚子又指了指身上，“你看看，玄宝吃得饱饱的，穿着好看的衣裳，你对玄宝很好了。” 闻言柔平郡主与英嬷嬷不禁笑了，真是个天真的小娃娃，也是，她才五岁啊。 “走吧，我们也回去了。”柔平郡主抱起玄宝朝外迈步。 定安侯夫妇的住处是侯府主院琴瑟院，院里左右各有座单门独户的两进小院子。 右边的溢彩苑原是柔平郡主小憩的地儿，后来给了萧明珠当住处。 左边的凌云苑原是定安侯萧远处理公务看书的地儿，柔平郡主吩咐下人整理好，将这处院子给玄宝。 好不容易安抚好娘亲，英嬷嬷陪着她回去休息，玄宝沐浴更衣后爬上了床榻。 回到溢彩苑，萧明珠再也忍不住发泄抑制了整日的怒火。 “跪下！” 闻言服侍萧明珠的的四个小丫鬟露出惊恐之色，齐刷刷跪在她跟前。 因为离柔平郡主的住处太近，怕被她知晓自己的本性，萧明珠不敢摔东西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几年下来，萧明珠倒是琢磨出自个儿发泄的法子，就是用针刺身边伺候的人。 这折磨人的方式伤口小痊愈快，而且她只要扎在见不得人的部位就不会被发现。 转身熟门熟路在梳妆台上盒子里头拿出两根大约手指长的细针，萧明珠转身左右开弓朝较为靠近自个儿的俩丫鬟胸口扎过去。 手落针落，手起针起，眨眼间俩人就挨了好几下。 “小姐，饶了我们吧。”两个笑丫鬟满脸痛楚小声哀求道。 回头萧明珠没放过另外那俩个小丫鬟，身子蹲下两根针直刺入她们的大腿根处。 “啊——！” “呜——！” “小姐，您消消气儿。” “我们错了。” “别扎了。”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我们不敢了。” “看你嚣张，看你得瑟，我扎死你，扎死你……。”咬牙切齿、满脸戾气的萧明珠手段残忍、近乎疯狂。 第八章 半夜时分 过了盏茶的功夫，四个丫鬟瘫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夹杂着声声哀求，个个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淋漓。 尽管如此，她们仍含着泪忍着，不敢让眼泪滴落，也不敢大声嚷嚷哭嚎。 以前有个不识趣的小丫鬟忍不住哭喊出声，结果惹怒了萧明珠，一张圆凳砸下去人就晕了。 没过几日，那人“病重”没了，人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当时她们几个可都亲眼所见。 发泄一通萧明珠累了，看着丫鬟们伏地求饶，她也算找回点侯府小姐感觉，气儿总算顺了些。 西跨院的齐眉堂是二房的萧辽夫妇的院子，他们俩晚膳回来后就摒退下人，俩人在一起商议了许久。 “那就这样决定了。” “行，等他们兄弟俩回来再说。” 萧辽夫妇口中的兄弟是指二房俩公子萧佑锋和萧佑铎，这哥俩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都在城郊的天誉学府读书。 回到凌云苑后，四个丫鬟轮流守夜，今晚为玄宝守夜的是春花，卧室分为内外两间，守夜丫鬟就在外间歇着。 里间的玄宝半点睡意都没有，她表面上睡着，实则上正与老道师傅的魂魄沟通着。 听从吩咐，玄宝心念一动，人就来到了小木牌的空间里头。 “哇哦！”小娃娃吃惊地大吼随即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空间里头的东西真不少，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玄宝简直是看花了眼。 “无妨，在这里说话外头的人听不见的。”一道白色的模糊影子飘过来。 看不清面目，不过听声音玄宝立马知道是老道师傅的魂魄。 “老道师傅怎么看着跟小鬼似的？” “为师已经死了，本就是鬼，只是因为执念，强留下一魂一魄，能在空间内现身已经不错了。” “哦。”玄宝恍然大悟，“老道师傅真厉害，死了还能留下来。” “为师的魂魄只能在这里停留半年。” “为什么？”玄宝着急了，“老道师傅，你别走，就算是一魂一魄也好，我看不见你，但是能聆听你的教诲。” “这已经是我费尽心思强求的了，时间到咱们师徒的缘分就尽了。” “呜呜——！”玄宝的眼泪唰唰往下掉，“我不要。” 模糊的白影伸手想要拭去小娃娃脸颊上的眼泪，最终却落空从她脸颊穿过。 “乖，别哭了，以后每天晚上你进来跟师傅学本事，还有这里头这么多的法器宝物，我总得所有的事全告诉你才好，免得你这小笨蛋不小心出差错。” “好。”玄宝深吸口气抹去脸上的眼泪。 整整一宿，一个教一个学，一个教得不亦说乎，一个学得沉溺其中。 老道师傅早就知道玄宝天赋异禀，当初才一两岁的小娃娃，普通人连笔都拿不稳，她却能模仿着一笔成符。 如今玄宝五岁了，更是将天赋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教什么她一听就明、一学就会，活脱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玄门天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宝捂着小肚子：“师傅，我尿急。” “今晚就学到这儿吧。”老道师傅顺手指了指架子上的物件，“府上有鬼，这杨柳鞭你拿着。” “什么鞭？这是个手镯啊。”玄宝走过去拿起来。 “套手腕上，遇鬼拿出了迎风飞舞就是鞭子。” “哦。”玄宝走过去手腕上多了个绿色的手环，“还挺好看的。” “杨柳鞭能化去鬼身上的戾气。” “去了戾气，坏鬼变成好鬼吗？” “呵呵，鬼就是鬼，只是祛除戾气就可以去投胎了，不会成为厉鬼。”老道师傅声音中带着疲惫，“为师累了你回去吧。” “哦。”玄宝点点头意念一动回到了床榻上。 陌生地方再加上太过兴奋，玄宝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糟糕，尿急了，玄宝起身悄悄下了床榻，经过外间的时候见春花睡着了，小娃娃偷偷溜出门。 从茅厕出来，玄宝正想回卧室，突然发现前头有什么东西闪过。 对了，这家里鬼多，现在又是半夜时分，跟着去看看呗，玄宝低头看看小木牌又瞄了眼手腕的杨柳鞭自信满满拔腿就跑。 七拐八弯，玄宝边走边四下看着，别说家里的鬼还真多，侯府原来是鬼宅呀。 咦，迎面来那俩女鬼一个穿着红衣，一个穿着黑衣，看着有点眼熟，不就是傍晚溜进花厅那两个嘛。 骤然间见到玄宝，俩女鬼愣了下。这小娃娃长了阴阳眼能看到她们，而且还有点本事。 双方对峙着，俩女鬼停在半空中犹豫片刻，想到小娃娃身上发出的红光还心有余悸，她们转身打算溜了。 厉鬼？消除戾气？玄宝的目光落在手腕上跃跃欲试。 “站住，你们俩别跑！”玄宝心思动，杨柳鞭已在手。 红衣女鬼尖着嗓子说：“小娃娃，你虽身上有辟邪之物，但我们也不怕你。” “是吗？不怕我，那就来啊。”玄宝边说边疑惑地瞄了眼手中的杨柳鞭。 不到二尺的小鞭子真能打鬼吗？该不会老道师傅忽悠小娃娃吧？ 不管如何，总不能长他鬼志气灭自己威风，玄宝挺直了小身板。 黑衣女鬼和红衣女鬼盘旋半空绕着玄宝旋转，鬼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既然你送上门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黑衣女鬼欺身朝着玄宝飞扑过去。 只见那双鬼手指尖那黑色的指甲足有半尺长，直勾勾向着玄宝的头顶抓下去。 靠近了，更靠近了，一丈、半丈、一尺，就是这个时候，玄宝算着杨柳鞭的长度挥出去 “啪——！”黑衣女鬼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发出凄厉的叫声。 原来鞭子能自由伸展，玄宝顿时眼睛大亮不假思索反手杨柳鞭朝着旁边的红衣女鬼挥过去。 “哇哦。”小娃娃发出欢呼惊叹。 只见那杨柳鞭骤然成一丈多长鞭狠狠打在红衣女鬼身上。 太有趣了，玄宝感觉手中的杨柳鞭有灵性，只要自己朝那个方向挥过去，它自动飞过去，而且不管那鬼怎么躲都躲不开必定挨鞭子。 连续挨了好几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那俩女鬼见形势不对跑得飞快。 “别跑啊。”玄宝在后头追赶。 原来杨柳鞭子也不是无限长的，最多也就是三四丈。 第九章 提点，信不信由你 夜色中，一个小娃娃飞奔着，她手上那根绿色的鞭子飘在半空中有灵性地朝前，看着还真有几分诡异。 杨柳鞭消除戾气俩厉鬼没察觉，但是打在身上是确确实实的痛，俩女鬼不敢小觑玄宝了，惹不起躲得起。 一路追赶，看着俩鬼飘过前面的院墙，玄宝猛地停住脚步。 看着眼前陌生的院子，犹豫了片刻，小娃娃想想还是收回杨柳鞭。 大半夜的，吓着鬼没什么，吓着人就不好了。 抬头看了看左右，院外有片小竹林，玄宝记住这地儿了，明儿再打听谁住在这院中。 原路返回，玄宝暗暗佩服自己，实在是好记性。其实就连那些难记的符咒乱七八糟的玄门法术她都能过目不忘，认路就很简单了。 回屋睡觉，玄宝蹑手蹑脚回到床榻上没惊动任何人。 推门声，有人进来了，玄宝听到动静警醒地睁开眼睛，原来是春花与夏雨进来了。 “我要起床啦。”玄宝坐了起来。 夏雨压低声音说：“七小姐，天色尚早，你不多睡会儿吗？” “天亮了呀，我要起来了。”玄宝朝窗户看，外头天蒙蒙亮。 “既然七小姐醒了，那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夏雨边说边示意春花伺候着。 穿戴整齐后，巧手的夏雨还给玄宝梳了双髻，配着她身上那套粉色衣裳在发髻上夹了上精致的粉色珍珠蝴蝶夹子，又扎上两根飘逸的同色系发带。 玄宝对着铜镜做鬼脸，小娃娃也臭美，心里头美得不得了。 “好啦，我去找娘亲。”玄宝跳下椅子。 小娃娃刚迈出几步就被春花拦住了：“七小姐，郡主没那么早起身的。” 夏雨笑着建议：“要不您在屋里头呆会儿，我让冬雪去看看厨房早膳准备好了没。” 玄宝想了想摇摇头：“不着急，我等娘亲一起用膳。现在我出去溜达溜达。” “七小姐要逛园子吗？”春花问道。 “对了，咱们府中是不是有处院子外头有片小竹林啊？”玄宝想起半夜的事。 春花边整理床榻边回答说：“这个奴婢知道，那是二公子的住处。” 还真是他，玄宝摇摇头，想起萧恪孝这易招鬼的体质不禁有些担心。 “走，去找二哥。” “二公子倒是向来早起。”夏雨想想说，“要不奴婢带您去吧。” 萧恪孝睁开眼，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舒坦得不得了。侧转过身躯，从半掩的窗户望去。天亮了！他猛地坐起来。 简直是难以置信，一觉到天明对于萧恪孝来说已多少年不曾有过。 “二哥，二哥。” 萧恪孝望去，就见玄宝冲了进来，伺候他的小厮阿旺着急地跟在她的身后。 “七小姐，二公子还没起床，您稍候。” “看看，你竟敢骗我，谁说二哥没起床。”玄宝两条小短腿跑得飞快，“我明明他起床了啊。” 这小娃娃确实不懂规矩，萧恪孝皱了皱眉头。 阿旺随口说：“七小姐在外头就听到二公子起床了，可真是厉害。” “嗯，我超厉害的。”玄宝满脸得瑟，“我从呼吸声能判断出来哦。” “玄宝，你不经通报就这么闯进来可不好。” “知道了，下回我让他先通报之后才进来。” 看玄宝一脸受教，萧恪孝满意地点点头。 “你也不小了，男女七岁不同席……” “二哥，我才五岁。” 算了，她还真是五岁，只是个小娃娃，哪懂什么男女大防，看着玄宝稚气的笑脸，萧恪孝原本的那点不悦消散了。 “二公子，您昨晚睡得可香？”阿旺上前伺候萧恪孝更衣。 点点头萧恪孝说：“昨儿晚上我睡得极好。。” “若是天天能睡个好觉，二公子的身体也就能慢慢好了。” “二哥，这是？” 当萧恪孝站起身来，玄宝瞳孔收缩，她盯着床榻上星星点点黑色的灰烬。 阿旺摸摸脑袋很是疑惑：“二公子，床榻小的每天都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昨儿晚上也没见有这些啊？”萧恪孝也很疑惑。 玄宝上前捻起点灰烬瞬间了然：“二哥，这是我给你的平安符。” “啊？”萧恪孝被玄宝一语提醒，“昨儿晚上睡前我的确还拿在手上。” 萧恪孝边说边在床榻上搜寻：“咦，怎么不见了？” “二哥不用找了，我刚才不是说过，这些灰烬就是平安符。” “玄宝，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先退下，我和二哥说会儿话。”玄宝绷着脸挥挥手。 七小姐突然有了气势，颇有几分侯府小姐的威严。 阿旺以及跟随玄宝来的夏雨及其他下人纷纷退了出去。 小娃娃还挺严肃的，究竟想要说什么啊？萧恪孝哑然失笑。 “二哥，接下来我说的话有些超乎想象，不过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我能保护你。” 萧恪孝微微颔首：“好，你说。” “昨晚上，你这卧室进鬼了，我的平安符帮你抵挡防御，所以成灰烬了。” 这太匪夷所思了，萧恪孝嘴角翘起正想大笑，可对上玄宝严肃的小脸以及她眼底的认真，他突然笑不出来了。 玄宝叹息道：“第一次在大厅，有只鬼趴在你身上，被我灭了。第二次在花厅，两个厉鬼朝你扑过来，我抢先拦在你前头，她们见情况不妙跑了。” 目光落在那些灰烬上，玄宝直视着萧恪孝：“昨儿晚上，是第三次了，有鬼进入这院子企图袭击你。二哥，我怀疑你是招鬼的体质。” 萧恪孝听玄宝的话回忆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这些话从个五岁娃娃口中说出来，总令人感觉有点不可信。 “捉鬼要你配合才行，我这么说你不相信也很正常。”玄宝跳下床榻在屋内踱步。 看着粉嫩的萌娃迈着八字步一副深沉思虑模样，越看越可笑，萧恪孝不知不觉嘴角勾起抹微笑。 “二哥，你不乖，你在笑话我。不，你是不相信我。”玄宝猛地转身正好捕捉到二哥还没来得及掩饰的笑容。 萧恪孝抑制住笑意：“不是二哥不相信你，只是仅凭你的说辞……。” 第十章 五个舅舅 玄宝遇上事儿玄门大师的范儿拿捏得十足，因为她有个老道师傅，跟着他三年多多少少也学会点。 “行了，不用遮掩，我知道你想说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确实被鬼惦记上了。”玄宝伸手在怀里掏,其实就在空间翻找。 “给，这个给你。” 萧恪孝接过玄宝递来的小瓶子：“这是什么？” “今晚睡前，将里头的液体洒在床榻前。”玄宝想了想不大放心掏出道平安符，“贴身带着。” 说完之后，玄宝看着萧恪孝又是一声长叹：“我走啦。” “哎——，你等会儿，神神叨叨的，你说清楚再走啊。” 玄宝倒着退了回来，她俩手指上捻着道灵符：“算了，再给你这个。” “又是什么东西？” “传音符，危急时刻对着它叫玄宝，接着将你的事儿说说，我马上就能收到。” 萧恪孝接过来瞄一眼吐槽说：“这也算灵符，连画的线条都不平整，有用吗？” “符不可以貌相，有用滴，有用滴。”小娃娃莫名心虚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传音符玄宝昨晚上刚学会画的，老道师傅评论那线画得跟狗啃似的，不过她已经试过，确实能传音。 萧恪孝看看左手的小瓶子又看看右手的灵符嘀咕着：“真的还是假的？听着好像挺玄乎的。” 走出萧恪孝的院子，看玄宝绷着脸，夏雨小心翼翼、欲言又止，惹得她不由大笑。 “七小姐，您不生气啦？”夏雨松了口气，“您跟二公子吵架了啦？” “没有，我就是觉得绷着脸比较有威风，有说服力，让人感觉靠谱。”玄宝笑眯眯解释道。 夏雨顿时哭笑不得，自个儿是白担心了。看七小姐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压根和威风靠谱不沾边，反而看着更是可爱。 “行了，咱们快回去，免得娘亲找不到我。”玄宝最在乎的还是柔平郡主。 主仆俩刚走进琴瑟院大门口，迎面就见柔平郡主带着英嬷嬷和几个丫鬟疾步匆匆走来。 “娘亲。”玄宝笑着迎上前去。 到柔平郡主跟前不远处玄宝皱起眉头问道：“娘亲，出什么事了？” 只见柔平郡主一脸着急，英嬷嬷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玄宝，你乖乖在府里呆着，娘亲出去一趟。” “娘亲去哪儿？带玄宝一起去好吗？”玄宝倒不是粘着娘亲，只是看她神色慌张觉得自己还是跟着比较好。 “我回永昌王府。” “永昌王府？”玄宝的眼珠转转想起了，“那不就是外祖家嘛，我要去，我要去。” “没错，是你外祖家，本来我也带你去的，不过今儿不行，改日吧。” “七小姐，你乖乖听话，老王妃病了，我们正要赶过去瞧瞧。”英嬷嬷在旁边解释说。 玄宝扒拉着柔平郡主的袖子：“娘亲，外祖母她老人家病了，我更该去探望啊。放心，我听话，绝对很乖很乖。” “这？”柔平郡主犹豫了。 “娘亲，说不定外祖母见到我，一高兴病就好了呀。” 英嬷嬷觉得有理劝说道：“郡主，老王妃一直惦记着七小姐，见到她必定高兴。” “也罢，一起走吧。”柔平郡主牵起玄宝的手。 马车行驶得很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停在了永昌王府的大门口。 永昌王李福盛是当今太后娘娘唯一的亲弟弟、更是当今圣上最为信任的亲舅舅。 他与王妃章氏育有一女五子，大女儿李柔被赐封为柔平郡主，也就是玄宝的娘亲，她后面是五个弟弟。 老大李广、老二李阔是武将，分别娶妻杨氏和林氏，他们俩还与玄宝的父亲定远侯萧远是至交好友。 老三李深有经商天赋，是出名的财神爷。 老四李至未到而立之年已进内阁，前途不可限量。 老五李卓与大萧恪忠年纪相仿，是有名的纨绔子弟，也算是李家的异类。 马车内，经过英嬷嬷介绍，玄宝总算知道了，原来自己不仅有五个哥哥还有五个舅舅。 “郡主回府了。”看门的小厮见到定安侯府的马车立即飞奔着进去禀报了。 柔平郡主着急，玄宝也着急，不知道外祖母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母女俩在下人引领下朝着老王妃章氏的院子走去。 “姐姐回来了！”老王妃屋外齐刷刷站着玄宝那五个舅舅。 “母亲怎么样了？”柔平郡主赶忙问道。 “她突然跌倒，接着就说腿疼痛得难以难忍。”李广忧心忡忡。 柔平郡主接口问道：“父亲呢？” “父亲恰好今儿进宫了，里头我那娘子和大嫂伺候着。”李阔说道。 “请大夫了吗？” “王御医正在看诊。” “我进去看看。”柔平郡主抬脚疾步朝屋里走去。 玄宝从进来就乖巧退在旁，眼看着娘亲进屋去了，小娃娃没有立即跟进去。 抬头打量着五个舅舅，玄宝璀璨如星辰的清澈眼眸对上了五双诧异的眼睛。 “舅舅们好，我是娘亲的孩子。”玄宝指了指柔平郡主的背影，“我叫玄宝。” “娘亲？”五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柔平郡主又齐刷刷转向小娃娃。 英嬷嬷上前解释说：“五位爷，玄宝就是郡主五年前丢失的女儿，是侯府的七小姐。” 李卓最先反应过来：“她是姐姐的亲生女儿？” “是滴，五舅舅，玄宝进去看看外祖母，回头再陪你玩儿。” “哎，你怎么知道我是五舅舅啊？”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娘亲说你是个混不吝的，我一看就知道。”玄宝一本正经回答说。 “咳咳咳——！”其他几人不约而同用咳嗽掩饰差点憋不住笑。 李卓满脸尴尬、被怼得无语这场面可真难得一见。若不是眼下时机不对，兄弟几个必定哄堂大笑。 “玄宝啊？那你再猜猜我。”李深转到玄宝跟前蹲下顺便轻轻捏下她的脸颊。 看着玄宝摇头晃脑企图摆脱自己的手，那可爱的小模样真是萌化舅舅们的心了。 “啪！”李阔用力拍下李深捏着玄宝的脸颊的手，“没轻没重的。” “谢谢大舅舅。”玄宝笑眯眯道谢。 李阔乐了：“你咋知道我是大舅舅啊？” 第十一章 竟然是邪祟 “大舅舅是个将军，看着就威武。”玄宝说着朝李广竖起大拇指还不忘踩下某人，“可不像三舅舅，笑眯眯的满肚子坏水爱欺负小娃娃。” 李阔大笑着说：“老三，你这笑面虎没能瞒过玄宝。”李阔大笑着蹲下玄宝面对面，“猜猜我是谁？” “二舅舅。” “二哥，你说漏嘴，除了大哥和你，我们俩岂敢叫三哥老三啊。”李至微笑着看着玄宝，“你可太机灵了。” “不敢，玄宝比不上才华出众的四舅舅。” 明明是奉承，可小娃娃神色单纯，眼中还闪烁崇拜光芒，向来最为清高的李至心里还真受用。 初次见面，玄宝的可爱、软萌、机灵、真实再加上小嘴抹了蜜似的，五个舅舅乐开花啦。 李家兄弟五个打小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有个娇滴滴的妹妹。没有妹妹怎么办？姐姐也将就宠着。 于是姐姐李柔被五个弟弟宠成柔弱的妹妹，他们甚至还费心思找了李广和李阔的好友萧远当姐夫，目的就是有个可靠的人照顾她不让她操心受委屈。 兄弟五个活脱脱是姐控，本想下一代该有个娇娇小女娃可以宠爱了，偏偏李广和李阔成亲后生的都是臭小子，其他几个又未成家。 此刻玄宝的出现实现了五个舅舅多年的心愿，此刻他们眼睛全粘在小娃娃神色，就想着如何宠溺她给她最好的。 “舅舅们，我先去看看外祖母啦。” 玄宝迈着小短腿一溜烟朝屋里跑，英嬷嬷急忙跟上，五个舅舅也跟在小娃娃身后。 玄宝进屋后，发现几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见娘亲和另外俩女子伫立在床榻前，那应该就是大舅母和二舅母了。 听到动静，杨事和林氏回头，见到可爱的玄宝她们俩不由露出微笑。 玄宝微微躬身施礼后就冲了过去，仗着身形小从柔平郡主身侧挤上前去，只见白胡子大夫正在为床榻上的老太太号脉。 老太太长得与娘亲有几分相像，应该就是外祖母了，此刻见她露出痛楚的神色，玄宝也很心疼。 “老王妃的腿疼痛应该是风湿引起的。”王御医最后下结论道，“先吃几副药试试吧。” 说完之后，王御医起身在丫鬟引领下出去开方子了。 “外祖母，我瞧瞧你的腿。”玄宝突然开口。 老王妃满脸痛楚光顾着疼，她还没来及回应，玄宝已经掀开了被褥。 “玄宝，别捣乱。”柔平郡主慌忙想拉住玄宝的胳膊， 小娃娃眼疾手快已经见到了自己想要看的了，外祖母的小腿上大片黑色，她能感觉到那黑色正在蔓延。 “娘亲，别捣乱。”甩开娘亲的手，玄宝拿出除祟符，掏出来啪地一下干脆利落就贴在老王妃的小腿处。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老王妃就惊喜地说：“不疼了，真不疼了。” “玄宝，这是这么回事？你？”柔平郡主吃惊地问。 小娃娃比御医还要厉害，这通操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过来。 “不相干的都退下吧。”还是老王妃率先回过神来。 谁是不相干的人？英嬷嬷机灵先退了出去，见状所有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老王妃和兄妹六人以及杨氏和林氏，全是自家人。 “外祖母。”玄宝露出灿烂笑容开叫唤道。 对上老王妃疑惑的目光，柔平郡主说道：“母亲，这您的亲外孙女，是我的女儿，她叫玄宝。” “哎哟，玄宝乖乖，你娘总算把你找回来了。”老王妃将玄宝揽住瞬间红了眼眶，“这几年，外祖母可想你了。” “我回来了，以后会孝顺外祖母的。”玄宝指了指老王妃的腿，“如今可好些了？” “好了，不疼了。”老王妃看着贴在腿上东西，“玄宝啊，你这贴的是什么啊？可真管用。” “除祟灵符。几位舅舅、舅母、娘亲，外祖母不是得什么风湿病。” “那我这腿是？”老王妃低头诧异地发现虽然腿虽然不痛了，可黑色蔓延开了，自个儿大半个小腿都是黑了。 “外祖母，您腿疼之前上哪儿去了？” “我早起在园子里头走走，走着走着突然腿软摔了，回过神来这小腿就钻心的疼。”老王妃回忆着说道。 “看来，问题出在园子里头？”玄宝严肃地说。 在场的人看着玄宝神色复杂，虽然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每个人的目光中均夹杂着惊喜之余又都带着疑惑。 还是柔平郡主这当娘的比较懂小娃娃：“玄宝，你的意思是说你外祖母不是生病？” “是哒，外祖母遇上邪祟，不过您别怕怕，有我呢。”玄宝转身轻轻在老王妃的腿上轻拍安慰着。 “邪祟？”屋内所有人异口同声，大家均十分震惊。 柔平郡主心惊胆战望着玄宝：“你该不会想说你那个老道师傅还教你除祟吧？” “娘亲真聪明。”玄宝拍掌笑道。 一个箭步李卓来到玄宝跟前将她抱起来打量着：“就你？还有这本事？” “五舅舅，外祖母的腿不疼了。”小娃娃回身很认真地指了指老王妃的腿，“玄宝不说谎的。” 老王妃起身朝李卓伸手接过玄宝，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稳稳站着将小娃娃抱住。 “姐姐，玄宝那个灵符有效，你看母亲。”李广觉得小外甥女似乎真有两下子。 “不疼，不疼，与往日一样。”老王妃抱着玄宝走了几步，“哎哟，我的小乖乖咋那么厉害呢。” “外祖母放我下来。”玄宝滑下来后小手牵着老王妃的手，“你快坐下，你多歇着别随意走动，灵符要贴三日。” 说话间玄宝又掏出两张递给老王妃：“明日和后日的灵符。” “好啦，寒暄完该办正事了。”玄宝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神色异常严肃。 “玄宝，你这是？” “外祖母，除祟符治标不治本，既然有邪祟那就该除掉才是。” 李阔皱着眉头：“请个道士或者高僧来看看吧” “玄宝，你说呢？”李至转向玄宝问道。 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李至观察着觉得玄宝有几分本事。从她的言行举止中可看出对所谓的邪祟小娃娃是半点不怕。 第十二章 小娃娃出手 再看玄宝淡定的处理方式，一张除祟符就见效，或许姐姐口中小娃娃那个老道师傅比他们想象中的本领大多了。 “不用麻烦了，不就是除祟嘛，我能解决。”玄宝说得理所当然。 柔平郡主骤然间她惊觉原来自己完全不了解亲闺女，只知道她之前受苦了，至于其他的竟然一概不知。 不过念头一转，管她是个什么样的小娃娃，总之她都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思及此，柔平郡主拉着玄宝的小手：“娘亲知道你是为了外祖母好，可这事不是闹着玩的，还是让你大舅舅去天龙寺请主持大师来看看吧。” “哎呀，娘亲，你要相信玄宝哦。” 面对自信满满的小娃娃，众人面面相觑。 “我相信玄宝。”率先同意的是李至。 李至虽然在哥儿几个中排行第四，但他却是脑子最灵活的，可以说在王府中除了永昌王，他说的话挺有分量的。 “不行，我不同意。”柔平郡主拉住玄宝，“你别胡闹，若真是邪祟，岂是你这五岁的娃娃能对付得了的。” “娘亲，我真的可以。”玄宝的大眼睛中有璀璨光芒，“从我还不会走路，老道师傅就将我背在身上一快去除祟。后来，我会走了，就跟着去打下手。再后来老道师傅病了，我就自个儿去除祟。” 老王妃和柔平郡主眼泪滴落，她们的心揪了起来，从这几句话中不难猜出玄宝过得是多艰险，她只是个小娃娃啊。 李家几兄弟之后大感意外，眼神交流后他们倒是觉得可以让外甥女试试。 “玄宝，一切以你的安全为主，大舅舅和二舅舅陪你去。”李广说道。 李卓自告奋勇说：“我也去。” 经过一番磋商，仨舅舅带着玄宝直奔园子。 当来到园里湖畔时，不等舅舅们开口说玄宝就猛地收住脚步。 “外祖母是在那里跌倒的吧。” 李卓惊讶地问：“咦，你怎么知道的？” “有邪祟的气息，地上还有痕迹。”玄宝指着湖边亭子前方的空地。 “伺候的丫鬟说，你外祖母逛园子累了，在亭子里头歇脚，离开时走出来的确就摔倒在这儿了。” 玄宝俩小短腿迈得挺快冲进亭子，她人矮小干脆跳上里头的石凳上踮起脚尖四处眺望。 兄弟仨跟着走近亭子，正想要开口询问，就见小娃娃朝他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仔细观察后，玄宝露出抹了然的笑：“大舅舅，你去给我准备香案还有拜拜的香炉等物件，就摆在亭子外头。” 看李广转身离开，玄宝又吩咐：“二舅舅，你去准备些糯米和黑狗血。” “好，我马上去。”李阔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李卓，你看着玄宝哦。” 看着大哥和二哥离开，李卓在玄宝张开小口的时候抬手阻止：“别指使我干活，我啥也不会干，更别企图对我用调虎离山之计，我的任务就是盯紧你。” 小脸瞬间垮下，其实要除祟真不需要那些东西，玄宝就是不想让人见到，只是大舅舅和二舅舅还好，五舅舅可不好忽悠。 “玄宝，我跟着你。放心，我不打扰你。”李卓陪着笑脸，“说说你想干什么吧？” 小娃娃瞥了瞥李卓，都说五舅舅是个混不吝，可玄宝相信自己的眼睛，从面相上他大智若愚不是众人口中那种人。 “五舅舅，你退一边去抬手捂住你嘴。”玄宝想想又叮嘱说，“切记，无论见到什么不要出声。” “好。” 玄宝虽然年纪小，可李卓对她却有莫名的信任，他退开两丈就站住，小娃娃示意他再退远些，他却摇头不肯后退。 两丈的距离已经是极限了，李卓心想自个儿还担负着保护玄宝的责任，再退远些万一真发生什么事赶不及就麻烦大了。 玄宝也不再坚持，除祟她有把握，就是怕吓着五舅舅。 李卓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见到玄宝手中凭空出现把木剑。 这桃木剑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人玄门传人之手，有灵性且能伸缩自如。 小娃娃手上拿一尺长的木剑，这场面看着好像有些儿戏。 只见当玄宝右手持剑，口中念念有词，左手上掐诀后食指与中指并拢从剑身滑过。 “去——！”随着玄宝厉喝，剑尖射出道金光在半空落入湖底。 李卓还来不及开口，眼前一幕就令他目瞪口呆。 金光入水，诺大的湖突然间仿佛被什么搅动，湖面就跟海面似的波涛汹涌，湖水煮开般翻滚着。 玄宝一个飞身，小身躯落湖边稳稳站住。 危险！李卓身形跃起，此刻若是有人见到必定会颠覆心中所想，这身手哪是个纨绔子弟所拥有的的，就算是李广和李阔只怕也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眼前状况超乎想象，玄宝说不能出声，可没说不能上前，李卓朝着玄宝的方向就跟箭一般飞过去。 “哗啦——！”一声巨响。 从湖里钻出个黑不溜秋圆形的怪物，足有一丈多直径，脑袋上还长着两根长长的触须。 李卓吓得从半空跌落，若说之前他对所谓邪祟的存在是半信半疑，那眼前这东西证明了真的有邪祟。 玄宝大笑道：“你这水祟还有两只这么长的手手，难怪能伸到岸上来作祟。” 嘴上说着手下可没完全没停顿，玄宝一番令人看着眼花缭乱的操作，桃木剑连续朝着水祟射出金光。 那水祟被金光击中后不停翻滚着，掀起湖中的水花，那点点湖水四处喷溅，湖畔就跟下雨似的。 一声愤怒的低吼，水祟那俩长长的触须朝着玄宝飞来。 “哎呀呀，飞来了。”玄宝躲避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笨宝，快拿缠天丝将这东西绑了。”脑海中出现老道师傅的声音。 “哦。”玄宝定下神来躲闪过触须的攻击收起桃木剑在怀中掏了掏。 就是这个，玄宝拿出团乱糟糟的绳子随手撒出去，这绳索就是老道师傅所说的缠天丝，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被缠上就难以挣脱。 缠天丝准确地缠住了水祟的触须，它察觉后挣扎着企图摆脱。 第十三章 除祟 跌坐在地上的李卓嘴巴大张眼睁睁看着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只见那触须挥舞，玄宝紧紧抓住缠天丝，她的小身躯随之在半空中飞舞。 “好好玩儿，比荡秋千还要好玩。”玄宝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水祟火冒三丈可却无计可施摆脱不了缠天丝。玄宝玩够了一个飞身跃上了它的顶端。 “结印！”老道师傅指点着。 玄宝收起见缠天丝绕在手腕上，那双小手灵活地比划着，口中还念叨：“天方地圆……。” “错了，是天圆地方，你就是不用心”老道师傅没好气地说。 “哦，好，我用心，我知道了，天圆地方……。”玄宝老老实实赶紧老老实实更正。 散发着金光的符印显现在玄宝左掌心，小娃娃蹲下朝着水祟拍下去：“看你得瑟！看你得瑟！” 随着玄宝连续击打，那水祟缩小、缩小、再缩小。 很快，那水祟缩成蹴鞠大小，头上的触须就跟水草似乎的飘着，小娃娃的双脚稳稳踩在上头。 “再打下去就你魂飞魄散了？服不服？” 那水祟停顿了片刻后轻轻摇晃几下，看得李卓心惊胆战，就怕玄宝直接掉湖里。 “只要你臣服于我，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没有沾染人命，我会放你条生路的。” 闻言那水祟摇晃得更厉害了，玄宝能感觉到它听了挺高兴的。 “送我回去吧。” 李卓看着那团黑色的东西缓缓朝岸边游过来，他赶紧爬起来迎上前去。 玄宝见五舅舅伸出手里，她的小手塞入大手中，由他牵着上了岸。 转身见那水祟乖乖呆在水里动也不动，玄宝有些嫌弃地扔出缠天丝。 李卓亲眼见到那水祟从大变小，又亲眼见那小黑球似的东西被玄宝钓鱼似的吊了起来，转眼间却不见了。 玄宝将那水祟收入空间中，其实眼下还有很多疑问，不过不着急，回头可以慢慢再问它。 回头就见李卓浑身湿漉漉的一脸苍白，不过他的眼睛发亮就这么盯着自个儿，玄宝踮起脚尖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五舅舅，回魂啦。” “哎呀，玄宝，小祖宗，你可太厉害了。” 李卓此刻望着小娃娃那眼神就跟见了神仙一样样的，可惜差辈了，要不他真想拜玄宝为师。 玄宝可不知道李卓心里头想了这么多，她抬眼就见大舅舅单手拎着张香案、二舅舅手上拿着东西，俩人快步走来。 “大舅舅，二舅舅，我们在这儿呢。”玄宝朝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大声招呼着。 李广和李阔走近前来，俩人异口同声：“这是怎么回事呀？” 只见湖畔包括很大一片地面都湿了，五弟李卓浑身湿漉漉的，旁边站着的小玄宝倒是身上干爽。 “下雨了，刚才下雨了。”玄宝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下在这儿，就下在这里。” “李卓？”李阔满脸不相信，“你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淋雨了，舒坦。” 虽然不知道玄宝为什么不说实话，不过李卓如今对小娃娃有盲目崇拜，自家小外甥女是有真的本事的，因此他顺着她的话硬着头皮往下编。 “你有病啊？大冬天的淋雨？”李广皱了皱眉头，“还不快些去换衣裳，小心着凉。” 李阔抬头看了看天，大冬天的下雪还正常些，下雨这话听着就不可信，他若有所思盯着李卓，发现他目光闪烁。这家伙与玄宝合伙说谎，为什么呢？ “不碍事，不碍事，我壮实得很，等会儿再去换衣裳。”李卓就想看看玄宝接下来要玩什么招数。 水祟已经被自己收入空间，可总不好意思让大舅舅和二舅舅白跑一趟，再说别的不说，那糯米和黑狗血是驱邪驱鬼的好东西。 “大舅舅，香案摆上，香炉放下，你虔诚些，快跪下。”玄宝回想着昔日老道师傅的方式依样画葫芦。 李广既然选择了相信玄宝也不含糊，立即按照小娃娃的吩咐，人跪在案前，袅袅香烟升腾飘起。 “二舅舅也跪下吧。”玄宝踮起脚尖轻敲香案的边边，“糯米和黑狗血放这儿。” 依言李阔见东西放下后也跪了下来：“李卓过来一起跪着。” “我也跪？”李卓指了指自个儿问的是小玄宝。 “心诚则灵，都跪着吧。” 听到玄宝这话，李卓赶紧跪下，此刻就算小娃娃说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他也相信，他可亲眼见证了她收服那邪祟的。 反正礼多人不怪，仨舅舅一起比较好，玄宝转向湖面，也不知道里头有什么玄机，那水祟若是不经意闯入这湖的还好，若它是在这湖里成长起来的，麻烦事儿还在后头。 “叩首。”玄宝大声吆喝着。‘ 李广兄弟仨齐齐叩首起来后，李卓率先发现：“咦，东西呢？” 顺着李卓的目光望去，李广和李阔发现刚才放在香案上的那袋糯米和那盆黑狗血都不见了。 “下去了。”玄宝瞪大眼睛一脸无辜指着湖面，“自动飞下去的。” “那么一大袋糯米还有那个铜盆？连个声响都没有？”李阔盯着玄宝。 双手摊开，玄宝很认真地附和：“是啊，太不厚道了，连个动静都没有。” “玄宝，你脸皮可真厚，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别说为师了，历代祖师爷都比不上你。”空间内老道师傅的魂魄绕着那一大袋糯米和那盆黑狗血吐槽着。 “师傅啊，舅舅都准备好了，没用上多可惜，我这是废物利用，再说了，你别忘记我二哥那儿说不定用得着这两样东西。”玄宝偷偷回应道。 “好了，行了，起身，没事了。”玄宝冲上前伸出左右手扶起大舅舅和二舅舅。 跪也跪了，拜也拜了，东西也扔了，那邪祟呢？可连影子都没瞧见。看着就不靠谱，还是该找天龙寺的主持大师来看看。李广和李阔眼神交流着。 李卓嘟囔着起身：“玄宝，你可太偏心了，也不扶五舅舅起来。” “五舅舅，我没有三只手，再说了，大舅舅和二舅舅比你大。”玄宝反驳道。 “这就除祟完啦？”李阔终究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完啦。”玄宝迈着大步率先走，“回去看看外祖母的腿脚就知道了。” 第十四章 受宠其乐融融 “没看见什么邪祟啊？”李广小声嘀咕着。 “哎哟，大哥，二哥，你们是没看见，那么大一只……。” 玄宝头也不回随手朝后头撒了张禁声符，只见那灵符准确贴在李卓嘴上，他回过神来撕下那符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 “闭嘴，天机不可泄露。”玄宝淡定地说。 毕竟是兄弟，虽然李卓只泄露了那么片言只语，不过他们俩可听明白了，就在刚才他们离开的时候，真有邪祟出现。 看着前头的小身板，仨舅舅不约而同露出笑容十分骄傲，亲外甥女果然非同凡响。 一行人匆匆回到老王妃的院子，李卓大跨步上前拦住了玄宝。 见五舅舅指着自个儿的嘴，玄宝半转身笑着示意其蹲下，她的小手轻轻抹过，李卓惊喜的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 亲眼见识了玄宝的神通，李广和李阔还是感到震惊，兄弟俩有默契地停住了脚步。 “玄宝，等会儿你外祖母问起的话咱们该咱们回复？”李广不知不觉征求起小娃娃的意见，他可不愿被贴上禁声符。 “外祖母问起，邪祟除了，没事了。”玄宝甜甜地笑，“我给外祖母弄多张平安符放身上。” “那敢情好。”李阔上前说道。 李卓立即接口：“要不给我也来一张，我觉得我挺倒霉的。” “对了。”玄宝看了李卓一眼。 小手在怀里掏出张清洁符，玄宝扬手那灵符就朝着李卓飞过去。 李卓心有余悸下意识就是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想到那灵符往他身上一贴，身体感觉有点热，热气腾腾烟雾过后，那身衣裳竟然干了。 兄弟仨目瞪口呆，李广率先反应过来，他一把将玄宝抱起：“哎哟，玄宝乖乖，你这些本事可得收敛着点。” “幸亏没有外人。”李阔就跟做贼似的打量着四周，“玄宝啊，你就是个小娃娃，是这么李家的宝贝疙瘩，这的本事太招人眼，产这也在，可不能随意做。” 李卓大大咧咧地问出玄宝的疑惑：“为什么？有本事是好事啊。” “蠢！”李广毫不犹豫一巴掌拍在李卓脑袋上，“你吃这么多年的饭全长肉不长脑子。” 李阔在旁边出声说：“不管是定安侯府还是永昌王府，单凭萧远和咱爹就足以撑起来了。咱们几个和萧家几个小子已经够显眼了，玄宝就的个小娃娃，该快快乐乐过日子。” “玄宝啊，你这大舅舅和二舅舅是真心疼你的。”老道师傅的感慨道。 玄宝笑得眼睛眯成条缝隙连连点头：“大舅舅、二舅舅放心，玄宝听话不瞎显摆。” “嘴都给我牢牢闭上。”李广颇有大哥的威严，俩弟弟连连点头。 等了许久，终于见玄宝回来了，老王妃和柔平郡主齐齐站起身来。 “外祖母，娘亲，我们回来啦。”玄宝抱着柔平郡主撒娇转身又依偎进老王妃怀中，“外祖母，看看你的腿。” “不疼了啊，你不是说那灵符得贴三日。” “先看看。”玄宝小心翼翼揭开原本贴在腿上的灵符。 看着外祖母漆黑一片的小腿上那黑气已经褪去不少，玄宝满意地点点头。 “这符真有太有效了！”杨氏惊叹道。 玄宝摆摆小手：“大舅母，那是邪祟的气息，灵符只是起到辅助作用，主要是那它被我收服了，黑气也就退得快些。” “你收服了邪祟？”异口同声几个人同时问道。 “母亲，玄宝见多识广，用黑狗血和糯米已经将园子里头的邪祟清除掉了。”李广思来想去用半真半假的话来为玄宝掩饰。 “是吗？”老王妃抱住玄宝，“我的乖乖，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柔平郡主更是惊讶再三确定：“李广，你说的是真的吗？” “哎呀，姐姐，我说的你可以不信。难道大哥和二哥说的你也不相信？”李卓反问道。 老王妃接过话：“没错，广儿和阔儿的话我还是信的。” “母亲说得是。”众人连连点头道。 “咱玄宝的有能耐，但是今儿这事你们都嘴上把门。我老婆子就是风湿病犯了，喝王御医开的汤药后就好了。”老王妃是个通透的人一针见血强调道。 众人齐齐躬身答应：“是。” “玄宝啊，来，陪你外祖母好好聊聊。”老王妃拉着玄宝满脸欢喜怎么看怎么喜欢。 几位舅舅齐齐坐下，望着玄宝笑露出宠溺的神色。两位舅母更是挤到玄宝身侧，不时摸摸她的脑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柔平郡主不禁啧啧称奇，难道真是因为血脉相连亲缘关系，她能看出母亲和弟弟他们发自内心对玄宝十分宠爱，与几年前初见明珠的场景截然不同。 “咕噜！”突然一声响起。 玄宝猛地捂住肚子，小娃娃不好意思又委屈巴巴的眨巴着大眼睛，逗得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必定是早膳吃得少，小娃娃饿得快很正常。”老王妃笑着说。 “我没吃早膳呢。” 柔平郡主这才想起：“听到母亲病了，我火急火燎赶来，自个儿没用膳，玄宝也没用膳。” “大人饿了不要紧，小娃娃可不能挨饿。” 不用老王妃吩咐，杨氏和林氏就催促下人赶紧准备早膳。 “我要和外祖母、舅舅们、俩舅母、还有娘亲一起用膳。好棒哦！“玄宝兴奋地拍着小手。 为满足小娃娃，一大家子就在老王妃的院子里热热闹闹围坐着用膳。 好好哦，其乐融融是家的味道，与侯府的家宴感觉完全不同。 玄宝笑得眼睛剩条缝隙，她跟前的碟子里堆得跟小山似的。 外祖母夹的南瓜饼、娘亲夹的绿豆糕、舅母夹的核桃酥、还有几个大舅舅夹的吃食。 小娃娃跟前还放着五舅舅帮着吹凉的燕窝粥，四舅舅特地让人做了鲜虾饼。 软萌乖巧又天真无邪的玄宝自然流露不造作，大伙不时被她逗得合不拢嘴，小娃娃懵茫然地望着他们，那表情真太可爱了。 完全是真情流露，玄宝不是故意卖好，至于他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她是真不明白，不过只要大家开心，她也就开心。 “启禀王妃，定安侯府四公子带着小姐来了。” 第十五章 凑上来自讨没趣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老王妃瞄了瞄柔平郡主。 柔平郡主也感到诧异：“小四和明珠怎么也来了？” “既然来了，就让他们俩进来吧。”老王妃吩咐说。 玄宝摸摸小肚子，幸好吃饱了，四哥和六姐姐真是去哪儿都能遇上，小娃娃突然就没食欲了。 片刻后，萧恪义和萧明珠走了进来，见五个舅舅都在，他们俩明显愣了下。 规规矩矩行礼问安后，萧恪义耿直地说：“听说外祖母抱恙，如今看来是无大碍的。” “是啊，明珠心里头着急得不得了，想着跟母亲一起来探望的。”萧明珠停顿下看了眼玄宝后低下脑袋，“没想到妹妹早就拉着母亲过来了，我只能找四哥哥陪我来了。” 萧明珠这话不只表达了她对老王妃的关心，还暗搓搓指玄宝耍心机在柔平郡主跟前争宠故意撇下她。 话里头的意思在场的除了玄宝实在听不懂、萧恪义耿直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在座的大人们多多少少都听出点萧明珠的指责。 “姐姐说错了，我哪知外祖母身子不舒服呀？不是我拉着娘亲来的，是娘亲听到消息后带我过来的。” 说完玄宝半转身仰头朝老王妃露出笑容：“外祖母，咱们今儿是头回见面哦。” 老王妃摸摸玄宝的脑袋说：“对，是头回见，不过外祖母想你这小乖乖足足想了五年啦。” “明珠有心了，记挂着外祖母，来得可真及时。” 李至淡淡一句话颇具深意，萧明珠讪讪退在旁边微微的低头不做声。 柔平郡主眼中闪过光芒，萧明珠的消息可真灵通，回去得仔细查查，琴瑟院不留嘴碎的更不留不干净的。 见四哥堵得萧明珠张不开口，李卓话锋一转：“恪礼去书院了吧，恪义你怎么没去读书？” “五舅舅，我不放心，陪着明珠过来。”萧恪义回答道。 “哼，荒废学业！”李至瞬间沉下脸。 萧明珠察觉李至的不悦站出来：“四舅舅，怪我，都怪我。” “自然是要怪了，你担心外祖母无可厚非。你母亲既然没有带你来，你老老实实在府中呆着就是了，她自然会带回消息，何必非要让恪义请假跟着你跑这趟。” “是明珠思虑不周，耽搁了四哥哥的学业。”萧明珠满脸愧疚眼里闪烁着泪光。 萧恪义见状心疼坏了：“四舅舅，不关明珠的事，是我的错。” “她有错，你更是错得离谱。”李至轻笑一声，“我会告诉书院的夫子，这段时间多关注你的学业。” 萧恪义瞬间垮下脸，身为最年轻的内阁大臣，四舅舅一句话书院的夫子奉若圣旨，可以想象接下来这段日子自个儿可不好过。 不经意间，萧恪义对上玄宝带着疑惑好奇的目光，他更火大了。都怪她，若是往日母亲必定会带着明珠来，自己也就不用请假走一趟，更不会被四舅舅逮到机会了。 玄宝压根就不知道四哥将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就算知道小娃娃加上脚趾头也想明白这么复杂的事儿。 萧明珠的手用力攥紧拳头后又松开，真是小看玄宝了，迟了一步她就在外祖母和舅舅们跟前刷足好感了，连向来待人最为冷淡的四舅舅都为她说话。 “外祖母身子可好些了？”萧明珠聪明地转移话题移步来到老王妃跟前。 “好，好多了，人老了就是腿脚有点小毛病。”毕竟萧明珠是疼了几年的小女娃，老王妃虽然对她的小心机不喜不对她还是蛮亲切的。 李广和李阔却不约而同站起身来，对于萧明珠，俩五大三粗的汉子谈不上讨厌但总感觉亲近不来。 见老王妃已经无大碍，俩人率先离去，临走前特地叮嘱杨氏和林氏等会儿要记得给玄宝准备见面礼。 “谢谢大舅舅，谢谢二舅舅。当然更要谢谢大舅母和二舅母。”玄宝摆着小手，“不过，真的不用为我准备什么见面礼，不用麻烦了。” 李广和李阔轮流伸手在小娃娃脑袋上撸了几下：“行了，你就别推辞了。” “见面礼不用了，我不缺东西，不如你们抽空教我射箭骑马吧。”玄宝嘟着小嘴说道。 终于逮到机会了，萧明珠抢先说教道：“妹妹，二位舅舅公事繁忙，哪有这闲工夫，你太不懂事又瞎胡闹了。” 这话旁人听了或许会觉得萧明珠懂事，可李广和李阔却莫名心生反感，觉得她是他们跟前给玄宝上眼药。 看着玄宝不悦的小模样，李阔笑道：“你喜欢射箭骑马，可以，改日二舅舅教你。” “大舅舅也可以抽空教你的。”李广用手指轻点玄宝嘟起的小嘴，见她咯咯笑他也笑了。 萧明珠就不明白了，自己之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讨得几个舅舅和外祖母注意，玄宝这才进入王府半天就轻而易举获得他们的喜欢。 见玄宝展露笑颜，李广和李阔对老王妃行礼后抬脚离开。 “玄宝啊。”三舅舅李深挤上前满脸宠溺，“初次见面，三舅舅也没什么可以给你，来这些你拿着花。” 别说是萧明珠了，就连萧恪义都嗖地瞪大了眼睛。 李深向来阔绰，对外甥们也超级大方，可从来没有这么夸张，出手就是一大叠银票，估计得是上万两啊。 什么东西？玄宝看着手中那叠纸，她心里嘀咕着看着不像符纸，上面画满了也不能拿来练字。难道三舅舅送给这叠废纸是让自己撕来玩的？ 羡慕嫉妒恨，萧明珠都快遮掩不住了，她从进府开始存了三年，估摸着加起来也没这叠银票多。 “三弟，玄宝还是个小娃娃，这也太多了。”柔平郡主推辞道。 玄宝眨巴着眼睛问：“三舅舅，这是什么东西？” “银票啊？” “银票？有什么用呢？”玄宝突然觉得这银票看着有点熟悉。 “银票就是银子，可以买东西啊。”李深露出心疼神色，“玄宝受苦了，这孩子竟然连银票都没见过。” 想起来了，空间里头有俩大柜子不就塞满了这些废纸。哦，不，是塞满了银票嘛。原来银票就是银子啊，玄宝瞬间乐了。 第十六章 见面礼 三舅舅这叠银票连娘亲都说太多了，可自己明明还有很多很多，如此看来她是有钱人，还是很有钱的有钱人。玄宝的小脑袋转悠着露出傻笑。 “拿着，三舅舅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看上什么自个儿买，若是不够就跟我说，舅舅给你买。”李深豪气地说。 玄宝将李深递过来的银票推回去：“三舅舅，娘亲说得对，我只是个娃娃，有吃有穿不用买什么，再说银票我有哒。” “哪有人嫌银子多？快收起来。”李深直接塞进玄宝怀里，“三舅舅给你的，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了。” “谢谢三舅舅。”玄宝不再拒绝乖巧地道谢。 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虽然没事先准备，不过给玄宝见面礼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小娃娃连连道谢。 萧明珠都快哭出来了，想当初她初次来到永昌王府，众人也送出了见面礼，不过就是一些首饰和摆件，不及玄宝收到的十之一二。 更重要的不只因为王府众人给玄宝的礼物贵重，更是因为萧明珠能感觉到自己被彻底忽略了。 之前萧明珠还以为自己卖乖讨好了舅舅们，直到玄宝的出现，她才知道自己错了，李家压根就没将她当成孙女。 萧恪义神色阴郁，他心里觉得明珠受委屈也是因为玄宝，看她笑得多得瑟。 回去时，除了增加萧恪义和萧明珠乘来的马车之外，还多了两辆马车，上面满满当当装的全是给玄宝的见面礼。 上了马车，萧明珠落泪，萧恪义坐在她身侧安慰着，她却是越想越伤心。 “明珠，放心，四哥为你报仇。” “四哥哥，我没生玄宝的气。” “她刚回来就迫不及待到永昌王府去卖乖讨要东西，真是眼皮子浅。”萧恪义忿忿不平，“蛊惑了母亲不说，如今连外祖母和舅舅们也受她蛊惑。” “四哥，你别为难玄宝。” “这事我心中有数，你别管。” 听到这话，萧明珠垂下头嘴角勾起，四哥哥打定主意要为自己出头，她迫不及待想看玄宝吃瘪的样子了。 另外那辆马车上，玄宝被娘亲抱在怀中，母女俩说着悄悄话。 “玄宝，你老实告诉我，在园子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真除掉邪祟了吗？” “娘亲，玄宝不会对您撒谎，我说的必定是真的。” “我就想知道你不说的那部分。” “那不行，我不说，就是不能告诉您的。”玄宝摇晃着小脑袋。 柔平郡主担忧地握住玄宝的小手：“你不说，娘亲会很担心的。” 抬头望着娘亲，玄宝伸出小手抚过柔平郡主眉眼：“别皱眉，不要担心，我保证任何时候都会好好的。” “真的不同娘亲说？” “没什么可说的。”玄宝抱住柔平郡主的脖颈，“娘亲，放心。” 柔平郡主紧紧抱住玄宝，感觉到小娃娃在自个儿怀里蹭着，就跟只小猫儿似的撒娇，她的心暖暖的不由绽放笑容。 马车直接从侯府后门进府，柔平郡主抱着玄宝下车无意中回头见萧明珠羡慕的眼神。 心中一软，最近是忽略养女了，柔平郡主转身将玄宝递给英嬷嬷抱着，她走过蹲下来揽住萧明珠。 趁着别人没留意，萧明珠给了玄宝个示威的眼神，小娃娃没心没肺的回以一笑。 笑容落在萧明珠眼里却成了示威，察觉母亲正盯着自己，她眼眶微红扎进她的怀里。 在玄宝心中，娘亲是大家的娘亲，她可以喜欢自己，同样的也可以喜欢其他兄弟姐妹。 小娃娃打了个呵欠：“娘亲，我累了。” “我送你回凌云苑。”柔平郡主立即松开抱着萧明珠的双手站起来。 玄宝轻摇小脑袋：“你送姐姐回溢彩苑，英嬷嬷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母亲。”萧明珠拉住柔平郡主的衣袖依依不舍。 萧恪义上前说道：“母亲一去这么多天，明珠也念叨了许多天了，抽空多陪她会儿吧。” 闻言柔平郡主想想也是，说起来从萧明珠进府自己是头回与她分开这么久。 “你们将马车上的物件全都搬到七小姐凌云苑去，小心着点，可都是贵重物件。”柔平郡主吩咐府中的小厮。 说到底，无论是回溢彩苑还是回凌云苑都是回琴瑟院，英嬷嬷抱着一脸倦意的玄宝走在前头，柔平郡主牵着萧明珠跟在她们后面，萧恪义径自回自个儿的院子去收拾东西回书院了。 不经意瞄到萧明珠满脸得瑟，玄宝揉着眼睛嘀咕着也不明白她究竟在得意什么。 英嬷嬷将玄宝送回凌云苑，冬雪和秋月就迎了上来。 直接将玄宝抱进卧室，英嬷嬷叮嘱几句后就转身告退了。 “七小姐，饿了吧。”冬雪关切地说，“夏雨说您没用膳你跟着郡主出去了。” “吃饱了，在外祖母家用膳了。”玄宝拍拍小肚子笑了，“饱饱的。” 秋月已经端来盆热水：“先洗漱一下更衣吧。” “又要更衣。”玄宝低头看了眼早上刚换的衣裳。 冬雪边拿出衣裳边说：“出门回来要更衣的。” “哦，那就更衣吧。”玄宝任由俩丫鬟折腾。 想到现在能吃饱，有好多的衣裳，还有娘亲，还有外祖母和舅舅，对了，今儿没遇上外祖父，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冬雪无意中甩下玄宝换下来的衣裳，藏在里头的银票飘散落地。 “天啊——！”秋月和冬雪都看呆了，这么多的银票。 “哦，三舅舅给我见面礼，刚才忘记给娘亲了。”玄宝不以为意，“捡起来呗。” 俩丫鬟蹲下小心翼翼捡着顺便数着，玄宝原本想要帮忙的，可看她们俩捡东银票那高兴的样子决定自己还是看着就好。 秋月禀报说：“七小姐，一千两的十张，五百两的二十张，一共是二万两银子。” “三舅爷太阔气了。”冬雪拿着银票的双手忍不住颤抖着，她每月不到二两银子，这银票不是一辈子是她几辈子都见不着的。 “嗯，这是三舅舅给我买东西的。”玄宝随口说，“后头还有外祖母和其他舅舅以及舅母送的两车东西。” 第十七章 麻烦的小黑球 话音刚落，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夏雨疾步走了进来。 “七小姐，永昌王府的东西送进凌云苑了，该如何安放出处置？” “找个空房间全搬进去吧。”玄宝想到空间里头的物件摆放又加上句，“分门别类摆放好，拿纸笔记下来。” “七小姐这般年纪就这般通透，不简单呀。”英嬷嬷去而复返笑着跨进门槛，“七小姐，郡主让奴婢过来帮忙整理永昌王府来的那些东西。” “来得正好，你们几个听英嬷嬷的吩咐。” 玄宝完又指了指秋月手上的银票：“你将这二万两你送到娘亲手上，就说是我让送过去的。” 转个身玄宝朝英嬷嬷笑吟吟说道：“劳驾嬷嬷等会儿清点物件的时候仔细看看，选两件娘亲喜欢的回头帮我送给她。” “七小姐真是有心啦。”英嬷嬷语气中带着赞赏。 安排得妥当之后，玄宝迈着小短腿朝床榻走过去：“帮我把门关上，我要睡一觉，别吵我。” 看着夏雨和冬雪上前伺候玄宝睡下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幔，英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她们退了出去。 听到门关的声音，玄宝咧嘴窃笑，眨眼她人已经进了空间，进去就见团白影脚踩着个小黑球似的邪祟训斥着。 “老道师傅，你可不许灭了它，我还有事要问它呢。” 见玄宝到来，那邪祟跟见到救星似的滚着来到她的脚下。 好可怕，原本以为收服自个儿的玄宝已经很厉害了，没想这里有更厉害的魂魄，原来是她的师傅啊。 看着脚下的邪祟瑟瑟发抖，玄宝伸出小手拎着它的触须吊起来：“说吧。” “说什么？”那小黑球刚开了灵智还懵懵懂懂的，“你师傅也逼着我说，可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啊。” 老道师傅的魂魄脚步踉跄，明显是心虚了，玄宝装作没看见，毕竟是魂魄不全，缺心眼也很正常。 “你从哪儿来的？”玄宝问道。 “我从哪儿来？”邪祟想了想说，“不知道啊，我就一直在那湖里。” “确定，你一直就在湖里？”玄宝单手拎着小黑球扬起另外那只小手威胁说，“我可以让你彻底消失的。” 小黑球颤抖着说：“没撒谎，我记得的我就一直湖里。” “你在里头呆了多久？竟然长出灵智了还敢上岸作恶。” “我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反正湖边的树五六次光秃秃的后来又长叶子了。我没有作恶，这是我头回上岸，听到说话声我就躲进树丛，不过是触须不小心碰到人而已。” “看来湖底有什么散发着邪气，起码在里头藏了十年以上了。这黑不溜秋的家伙机缘巧合吸收邪气长出灵智成了邪祟。”老道师傅为玄宝解惑。 “哦。如此说来你是坏东西，以后会作恶的，我该灭了你。”玄宝于心不忍有些为难。 “饶了我，饶了我，我没做过坏事，以后也不会做恶的。” “老道师傅，有什么方式祛除它的邪气吗？”玄宝脑海中灵光一闪。 “呵呵，你倒是心善。”老道师傅沉吟后开口，“若是想要留下它，还要看你的本事了。” 玄宝听糊涂了：“看我的本事？” “邪祟靠吸收邪气存活，更靠吸收邪气修炼。”老道师傅的声音中带着丝算计，“你若是能强行让它吸收下灵气就能逐步取代邪气，它也就不再是邪祟了。” 这话好难理解哦，玄宝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倒是听明白一点了，就是必须让小黑球吸收灵气代替它体内的邪气。 玄宝放下小黑球一屁股坐地上发愁：“我哪来的灵力？” “要灵力的方法多得是，一个是你自身修炼，另外还可用聚灵符收集天地间的灵气。” 随手将小黑球抱在怀里，玄宝叹息说：“等我修炼到有灵力给你，不知道要多久。看来还是聚灵符这方式比较靠谱。” 模糊的白影附和着点头：“确实用聚灵符借用外力比较容易些。” “老道师傅，今晚教我画聚灵符。”玄宝提高了声音。 “画聚灵符时候笔尖要注入灵力。” “什么？”玄宝蹲下来对着小黑球摇头，“要不我结个印灭了你，一了百了。” 邪祟是有灵智的，虽然它灵智不高，不过也听懂玄宝话里的意思了，那小黑球趴伏在地上斗成筛子似的。 “算了，不逗你了。”玄宝拍拍黑球那圆脑袋，“相信我。” “先让它进魂魄净化樽吧。”老道师傅建议，“净化不仅能压制住它的邪性，也有利于吸收灵力。” 玄宝想了想之后跑向角落的哪个柜子，从里头拿出魂魄净化樽将邪祟收了进去。 老道师傅欣慰极了，玄宝天赋异禀，记性绝佳也是天赋之一，看来收藏的宝贝放哪儿她都记清楚了。 再说玄宝在空间内忙活着，外头凌云苑的大小丫鬟和小厮在英嬷嬷带领下也忙活着。 永昌王府众人给的见面礼，按侯府规矩是属于玄宝私人所有，英嬷嬷在凌云苑内找了最为隐蔽的那空房间弄成小娃娃的私库的。 可以说仅凭这两车的物件，玄宝就远超萧明珠甚至哥哥中除了大哥之外其他人所拥有的都比不上她。 再说萧明珠黏糊着与柔平郡主亲近，没有回到自己的溢彩苑倒是一起回到了琴瑟院中。 想着这段时日与萧明珠相处不多，柔平郡主倒也没让她回去。 母女俩坐下没多久，丫鬟传话说凌云苑的七小姐那边遣人来了。 “母亲，我猜玄宝让人给您送东西来了。 “送东西？”柔平郡主很是疑惑。 萧明珠暗思量，玄宝可真会顺杆子往上爬了，在永昌王府得了那么多好东西，估计也就是借花献佛随意送点不值钱的东西来讨柔平郡主欢心。 思及此，萧明珠故意说道：“母亲，玄宝今儿收的物件里头，我看就外祖母送的两套头面最为贵重，起码值得几千两银子，她年纪小用不上，应该是拿来孝敬您了。” “就算现在用不着，她也可以收着，将来长大些就能戴或者留着当嫁妆。”柔平郡主笑道，“我那能拿她的东西啊？” 第十八章 出乎意料 就在此时，秋月在丫鬟的带领下跨过门槛。 萧明珠见人走进来两手空空嘴角勾起抹嘲讽说：“母亲，玄宝孝顺，应该是让这丫鬟过来问问您看上什么了，回头再让人给您送过来。” 柔平郡主没有出声但却不由眉头微皱，玄宝以前吃苦手上不宽裕，果然这孩子格局还是小了，哪有问人家看上什么才送上的。 不知不觉中，柔平郡主被萧明珠牵着走，她心里想着幸好玄宝年纪小，还可以扭转过来，自己可要用心些教养，免得她将来长歪了。 察觉到柔平郡主的神色变化，萧明珠拉住柔平郡主的手压低了声音：“母亲，别生气，玄宝还小。” “嗯，你是姐姐，玄宝刚回来，她有什么做得不好、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私底下提点，娘亲会好好教导她的。” 听着这全然信任的肺腑之言，萧明珠连连点头：“母亲放心，我和玄宝就是亲姐妹，我们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然盼着她好。” 说话的功夫，秋月已经来到她们跟前行礼问安了。 “七小姐让你过来，可交代了什么事？”柔平郡主表面上心平气和，可心里有些不痛快语气中自然带着些许上位者的气势。 秋月在凌云苑是玄宝身边得脸的贴身丫鬟，可她毕竟也就十几岁，察觉郡主心情不畅，她愈发小心谨慎。 不敢起身秋月跪着掏出藏在怀中的那叠银票双手递上：“启禀郡主，七小姐让奴婢将这些交到您手上。” “银票。”柔平郡主愣了下。 要知道物件再贵重终究不如银票用着方便，玄宝攥在手上那底气就不同了，别的不说就是打赏下人也方便许久。 “三舅舅给了玄宝好多银票，这些应该是其中的小部分。”萧明珠没想到玄宝不送东西直接送银票，她继续在母亲跟前给玄宝上眼药。 “六小姐，三舅爷给的一千两银票十张，五百两银票二十张，一共二万两银票全在这儿。”秋月看柔平郡主感动的神色识趣地加上句，“七小姐悉数拿来孝敬郡主了。” “你拿回去，告诉玄宝，三舅舅给她的，她留着就是了。” “是。”秋月将银票收好后退了出去。 柔平郡主感慨道：“玄宝心思单纯，压根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是我想岔了。”萧明珠耷拉着脑袋跪下，“请母亲责罚。” “与你无关，你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柔平郡主将萧明珠搀扶起来，“也是为了玄宝好。” 母女俩寒暄了几句后，萧明珠心里不痛快寻个借口就回溢彩苑了。 后来，当听到玄宝让英嬷嬷在私库中随便选，给柔平郡主送了套蓝宝石头面还有件玉石摆件后，六小姐萧明珠“失手”打碎了不少东西，还不小“划伤”手了。 当玄宝睡醒起身，夏雨将她们和英嬷嬷花心思整理好的私库单子送到她的手上，顺便说起萧明珠受伤的事。 “就是碎了东西划伤手吗？”玄宝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小短腿问道。 “是啊，六小姐哭得厉害，惊动了的郡主，不过已经请大夫看过了。” 玄宝委实不明白，划伤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她干活不也常常弄到，过几日自然就好了。 “七小姐，您是不是要去探望下六小姐啊？” “有什么好探望的？不就划道口子嘛，不去。”玄宝干脆利落地说。 夏雨跟随玄宝时间不长，不过也看出她年纪不大却有自己的主意，可尽管她这样说，身为奴婢她还是得多说几句。 “七小姐，几位公子除了二公子身体不适之外，都去探望六小姐。”夏雨压低了声音，“此刻他们应该还在溢彩苑。” 夏雨这是为自个儿着想，提点她多跟几位哥哥套近乎。可想想在永昌王府中的几位舅舅，再想想自家的几位哥哥，玄宝果断摇摇头。 老道师傅过去常说凡事莫强求，玄宝也不愿意强求，只是想起他们是自个儿的亲哥哥，小娃娃还是难免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 见状，夏雨也不再多说，反正她的主子是七小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接下来玄宝过上段安生的日子，因为她与柔平作息时间有些差异，所以早上一般就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头。 通常早膳之后春花她们做针线活，玄宝就在书房内，小娃娃看似随手涂鸦乱画，实则上是练习画各种灵符。 原本柔平郡主让玄宝午膳和晚膳都到琴瑟院去，她们母女再加上萧明珠仨人一起用膳。 玄宝不愿与萧明珠过多接触，寻个借口说自己晚上早睡，晚膳就留在小院中随意吃点就是。 柔平郡主见小娃娃坚持，最后也只能同意了，只是常常在晚膳的时候打发人送些吃食过来。 玄宝中午在娘亲处用膳之后，萧明珠赖着不走，她就离开。 几日下来，柔平郡主看出端倪，萧明珠看出来后摆出识大体的姿态，满脸委屈不过还是隔个一两天就自个儿识趣先行离开，让玄宝陪着娘亲。 对比之下，柔平郡主觉得萧明珠不玄宝懂事多了，私底下给她不少好东西。 虽然明里暗里劝说着，不过玄宝很单纯简单，就是听从自己的心，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就不喜欢。 一时间，柔平郡主也拿玄宝没辙，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闺女恨不得什么对她好，这点小事倒也不影响她对小娃娃的喜爱。 于是，下午陪伴娘亲的时候，玄宝就留在琴瑟院用过晚膳再回凌云苑，没有陪伴娘亲的话她晚膳就在自己的院子里解决。 用过晚膳后，玄宝休息片刻就回房睡觉，诺大的侯府最早睡下的就是她了，不过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毕竟小娃娃早睡早起也很正常，其实她就是早早进空间跟着老道师傅学本事。 日子过得快，转眼玄宝回侯府也有近十天了，小娃娃的生活规律又安逸，她觉得很快活。 玄宝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除了萧恪孝之外的几个哥哥记恨上了，因为萧明珠明里暗里使了不少小手段。 总之，在哥哥们心中，玄宝就是恃宠而骄爱欺负人，他们都憋着气想着要为萧明珠讨回公道，就等着个机会。 第十九章 凉飕飕鬼来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门被推开，贴身小厮阿旺走进来，就见萧恪孝斜倚在卧榻上看着神色异常憔悴。 “二公子昨儿没睡好。”阿旺皱着眉头，“要不小的去禀报郡主，请王御医来看看吧。” 萧恪孝轻轻摇头：“没用的，看过多少大夫都没用。” 阿旺上前边伺候着萧恪孝洗漱边问：“昨晚二公子又做噩梦了吧。” “吵到你了吧。”萧恪孝不由苦笑，“伺候我真是为难你了。” “不为难，我打小就伺候您，您赶我都不走。” “知道了，我不赶你走。”萧恪孝轻叹，“我身边也就只剩一个你了。” 阿旺看着萧恪孝不禁心里难过，因为身子骨不好，二公子极少院子，这些年来好像也渐渐被人遗忘似的，他虽然不说但其实很伤心。 “自从前些日子七小姐来过后，就没人过来了。”阿旺小声嘀咕着，“现在连公子们也极少来了，他们常常去六小姐的溢彩苑。” 萧恪孝站起身来，身子摇晃了几下，有些头晕目眩，阿旺赶紧扶住了他。 “阿旺，六妹妹年纪小，大哥他们常去关心她也很正常。” “那七小姐更小，可没见哪位公子去关心她。” 阿旺说完见萧恪孝脸上闪过愧疚，他急忙说：“二公子与他们不同，您最近身子骨不好连院门都没出去过。” “行了，咱们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少在背后说道。” “是，小的明白。” 萧恪孝朝椅子指了指：“坐那儿去，顺便窗户开条缝，我透透气儿。” 阿旺伺候萧恪孝坐下后走过去将窗户轻轻推开些，就听萧恪孝吩咐他去墙角柜子里拿东西。 日常的汗巾，打开看里头包裹的正是玄宝给萧恪孝的两道灵符和那个小瓶子。 “二公子，这些东西打哪儿来的？小的好像没见过。”阿旺边说边双手将东西递给萧恪孝。 接过来拿在手上把玩，萧恪孝说：“七小姐给我的。” “看着是灵符。”阿旺探着脑袋看了眼，“也就七小姐惦记着您。” “之前玄宝给过跟这个一样的平安符，那天晚上我倒是睡得极好。“ 阿旺也想起来了：“对，那天大清早七小姐过来，您还没起身，小的伺候这几年您也就那晚上睡得最沉。” “对，那天早上床榻上有些黑色灰烬，玄宝说是平安符自燃了，就又给了我这个。” “平安符还会自己燃烧，七小姐必定是在说笑。” 阿旺手脚麻溜整理着床榻，被褥干净柔软，希望二公子今儿晚上能睡个好觉。 萧恪孝坐在椅子看着手中玄宝送给他的东西若有所思，认真严肃的小脸浮现在眼前，那天她说的话突然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畔响起。 “二公子，床榻整理好了，不管能不能睡着，您上去眯会儿吧，就算是养养神也好。”阿旺来到萧恪孝跟前小声说道。 萧恪孝点点头回到了床榻上，看了眼还拿在手上的东西又看了看阿旺，心中有了决定。 “阿旺，你出去吧，今儿晚上不用你伺候。” “二公子，我就在这儿伺候着，您若是睡不着要聊几句或者要喝个水也方便。” “我睡不好，你也跟着熬了这么多天啦，今晚回去睡个好觉，明儿才能更好的伺候我。” 听完之后，阿旺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被萧恪孝说服，想着寻个小厮来替代他伺候，也被自家公子以不喜欢不熟悉的人拒绝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萧恪孝立即起身，将玄宝给的那小瓶子里头的液体尽数撒在床榻前。 说来也怪，看着小小一瓶，里头的液体竟能撒遍从床前到门口大部分地面。 回到床榻上，萧恪孝低头俯视、仔细观察着，不过片刻，撒过液体的地方就干了，看着跟没撒之前没什么两样。 一声轻笑，萧恪孝不由笑自个儿犯傻，怎么还相信个五岁小娃娃说的话，若真如她所说府中有鬼存在的话，也没听过有动静、更没听谁说见过。 思及此，萧恪孝随手将玄宝给的两道灵符往枕边一扔后倒在床榻上。 不过片刻，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缺觉人很疲惫，萧恪孝很快就睡着了。 阿旺不放心偷偷回来在门外瞄，见自家公子没动静，看着像是睡着了，他终于放心回屋睡觉去了。 冷！睡梦中的萧恪孝不由自主缩了缩身躯，阴森森的好像身处极为寒冷的地方，半梦半醒间他能感觉到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尤其是脸上，凉飕飕的，难道是因为窗户没有关？ 萧恪清醒些了，又是这样，这种熟悉的感觉，接下来就会觉得不能动弹，然后似乎生命在流淌般呼吸困难，直到有窒息的感觉就骤然惊醒。 怪了，与往日不同，有股暖暖的气息从枕边过来，萧恪孝猛地睁开了眼睛。当听到风声以及窗户撞击的声音，他松了口气，刚才那扇窗户的确没有关上。 正想要叫唤阿旺，萧恪孝才想起他已经被自己赶回去睡觉了。 好冷，萧恪孝侧转过脸望着窗户，犹豫这是不是要起来关窗户。 无意中萧恪孝看向门的方向，门开了，难道阿旺离开时没有关好被风吹开了？ 突然，萧恪孝瞬间眼睛大睁、攥紧双手，他简直怀疑自己在梦中疑惑是看花了眼。 脚印、女子的脚印、两道女子的脚印，只见脚印不见身影，此刻两道脚印从门口的方向快速朝着萧恪孝床榻的方向移动。 阴森森的，寒气愈发浓重，脑海中浮现玄宝当时说的话“两个女鬼”萧恪孝下意识一手一个抓起原本扔在枕头旁的灵符。 平安符，可以保平安，萧恪孝吓得脸色发白，惊慌中也不知道手中哪个才是平安符。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俩女鬼已经靠近床榻，萧恪孝盯着那凭空出现的两行脚印来到跟前，他闭上眼睛伸出两手的同时惊呼。 “玄宝，鬼啊！” 正在空间中跟着老道师傅学法术的玄宝一听就知道出事了，隔了这么多天，她几乎忘记二哥那儿闹鬼这事了。 第二十章 又见俩女鬼 没来得及多想，玄宝口中念叨瞬移术的口诀，当她睁开眼睛时，人就来到萧恪孝屋外。 萧恪孝不明白自己已经大声呼救了为什么院子里伺候的人却没赶来？他自以为是高声呼救，其实因为惊恐那音量就跟小猫似的。 俩女鬼愣住了，她们发现萧恪孝不是在梦中而是处于清醒的状态。 之前那小娃娃本事大能看见她们，眼前瑟瑟发抖的萧家二公子她们很熟悉，过去他没能看见为什么如今却能看见了呢？ 玄宝迈着小短腿冲进半掩的门内：“二哥，我来啦！” 听到小娃娃的声音，萧恪孝连滚带爬从床榻上下来：：“玄宝，有鬼，真有鬼。”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有鬼了嘛。” 回过神萧恪孝朝着玄宝飞奔过去顺手拽住她：“走！快走！” 玄宝看着萧恪孝紧紧拽住自个儿手腕的那只大手不由感到开心。 “咦！”萧恪孝骤然惊觉自己压根就拉不动玄宝。 “危险，你快跟我走。”一脚在门内一脚在门外、咬着牙根用尽气力，萧恪孝没能拉动玄宝分毫。 萧恪孝很是疑惑，自己难道病入膏肓了，竟连个五岁的小娃娃都拉不动了？ “没事的，二哥，有我呢。”玄宝反手拉住萧恪孝大跨步朝内走。 萧恪孝委实害怕，可被玄宝拉着他竟身不由己跟着进屋了。 “又是你们这俩厉鬼。”玄宝咯咯笑道。 “又是你这小娃娃。”黑衣女鬼和红衣女鬼齐齐惊呼。 阴风阵阵，萧恪孝双手抱胸惊恐地四处张望：“玄宝，你在和谁说话呀？” “鬼啊。”玄宝话音落随手撒了把糯米口中还念叨着，“试试这个。” 俩鬼疾速退开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糯米大笑：“僵尸才怕这玩意，我们可不怕。” “哦。”玄宝一脸受教小手飞快又撒出什么来。 以为还是糯米，俩女鬼淡定地站着不动，当沾染上玄宝撒出的东西时，她们身上冒烟发出凄厉的呼声。 “那是什么？”萧恪孝只看见眼前突然冒烟。 “蹲下。”玄宝念着口诀小手在萧恪孝的眼睛上抹了把。 当玄宝的小手从眼睛上移开的时候，萧恪孝看到了，他吓得说不出话来跌坐在地上。 只见一黑一红两个女鬼披头散发状若疯狂，那脸看着好吓人，乌黑的指甲足有半尺长，她们飞舞着身上正冒着烟。 玄宝笑眯眯说：“糯米是治僵尸的对你们没用，黑狗血是辟邪驱鬼的，总有些用处吧。” “走！”黑衣女鬼大喝一声。 “想走，晚了。” 说时迟那时快，玄宝的杨柳鞭率先将快要跃出窗外的红衣女鬼卷住拉回来，随即反手一鞭子打在黑衣女鬼身上。 玄宝就从怀中掏出禁闭灵符朝门窗飞去口中还大喝：“封！” 就在同时，俩女鬼不顾一切朝着窗户飞跃想逃走，灵符飞得快抢先先贴在门窗上。 明明是敞开的窗户，可那俩女鬼跃出去的时候仿佛撞在堵无形的墙上一下子被弹了回来跌在地上。 看着黑衣女鬼跌倒仰卧跟前还冲着自己龇牙咧齿，萧恪孝吓得魂飞魄散跳起来就朝玄宝跑过去。 “二哥，站在我身后。”玄宝边说边移动脚步，杨柳鞭朝着俩女鬼继续挥舞过去。 萧恪孝最初还心惊胆战，可随着玄宝手中的鞭子挥得虎虎生风，俩女鬼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他的心倒是渐渐定下来。 玄宝只有五岁，小娃娃才高及自己大腿的高度，可在危急的关头，她毫不犹豫拦在前头，萧恪孝内心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愧疚。 自从小娃娃回来后受到多大的冷落萧恪孝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虽没有添油加醋不过也没有出手相帮，没想到她却将自己当亲人护着。 杨柳鞭打在身上最初是疼痛难忍，可挨多了竟然反而不疼了，俩女鬼诧异地互相对视一眼。 突然，她们俩同时露出惊愕的神色，没能看到自己但却能看到对方模样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小娟，你变回原样了！”黑衣女鬼脱口而出，“只是那些刀痕还在。” 红衣女鬼小娟摸摸脸上纵横交错的几道伤疤说：：“芸娘，你也变回原样了！” 玄宝此刻对杨柳鞭实在是太满意了，一鞭鞭打下去竟然将鬼身上的戾气彻底打散了。 俩女鬼到这个时候不仅知道她们压根不是玄宝的对手，更知道她是好人。 “七小姐。”俩女鬼齐刷刷跪在玄宝跟前。 “这鬼怎么看着好像有点熟悉。”萧恪孝喃喃说道。 玄宝手上的鞭子没停下，她边打边说：“还剩下些许戾气，再挨几鞭子，然后咱们再说话。” 俩鬼老老实实跪着任凭杨柳鞭击打在身上，一会儿之后，玄宝才收回鞭子。 “哎呀，可累死我了。”玄宝左手揉着挥舞鞭子那右手的手腕。 亲眼见证了厉鬼整个变化过程，萧恪孝对玄宝简直是崇拜敬仰，对鬼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见状萧恪孝自然而然蹲下，双手接替小娃娃的左手为她揉着右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对，你们是什么鬼？” 黑衣女鬼芸娘抬头说：“二公子刚才不是说过觉得我们眼熟吗？” “我们生前都是西院的下人。”红衣女鬼小娟接口说。 玄宝微微颔首：“你们与方蓉茹有仇吧？” “是有仇，杀身之仇。”芸娘和小娟异口同声说道。 萧恪孝脑海中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十几年前，我大约玄宝这么大的时候在二婶那儿见过你们。” “对，我们俩当年贴身伺候方蓉茹的。” 玄宝朝萧恪孝甜甜一笑示意他松开自己的小手。 “你们俩被她害了，而且是死不瞑目那种，魂魄停留人间十几年就能成厉鬼，可见执念极深。” “没错，方蓉茹太狠毒了。”小娟满脸怨毒，“就因为二老爷多看了我一眼，她不仅将我毁容还千刀万剐活生生让我痛死。” 话音落，小娟扯下衣裳露出香肩，萧恪孝急忙转头，虽说非礼勿视不过他还是见到了她身上一道道刀痕。 “那你呢？也是方蓉茹杀了你？”玄宝转向黑衣女鬼芸娘。 “她杀了我，夺走了我的孩子后又将我全家八口尽数杀害。 第二十一章 二哥交心 黑衣女鬼芸娘说的更令人生疑，若说小娟的死还算是有原因的，那她的死听着就有蹊跷了。 萧恪孝插嘴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二房有孩子的，而且是男女双全，二婶她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她干嘛要夺走你的孩子呀？” “我不知道。”芸娘摇晃着脑袋，“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玄宝轻叹说：“不仅因为方蓉茹害死你还害死你全家，更因为她夺走你的孩子，这事成了你的心魔成为你的执念，你因此而成为厉鬼。” 芸娘缓缓点头一脸凄苦，玄宝接着问：“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她去，干嘛找我二哥呀。” 闻言芸娘羞愧地低下脑袋，小娟接过话说：“七小姐，不只是我们，这府中大大小小的鬼隔三差五都会来找二公子的。” 萧恪孝差点晕过去，隔三差五有鬼找他，听着荒唐可从个鬼口中说出却显得十分可信。 “为什么？”玄宝直接了当问道。 小娟到这个时候也不遮掩坦然说：“常年在阳间走，再小心鬼也会被阳气所伤，只要汲取了二公子的气息，就能平复阳气。” “所以二公子才会日渐虚弱。”芸娘愧疚地看了眼萧恪孝，“不出意外，不到一年，二公子就会……。” 芸娘欲言又止，不过玄宝和萧恪孝倒是都听懂了。 “还有一年？也好，走了也好，像我这样苟延残喘不如早点走。”萧恪孝嘴上说得轻松但却不由自主露出抹无奈的笑。 玄宝听了不由皱了皱眉头，小娃娃有些笨拙地伸手拍拍萧恪孝的大腿：“二哥，不会死的，还有我呢，有我呢。” 看着小娃娃认真的小模样，萧恪孝笑着附和说：“是，我不会死的，还有玄宝。” “我很厉害的，你要相信我。老道师傅说遇上事儿别钻牛角尖，总有办法的。” “你的老道师傅将你教得很好。”萧恪孝脑海中浮现自己几个兄弟以及萧明珠的脸庞后轻轻叹息。 一本正经劝说完二哥后玄宝转向俩女鬼：“若是我能送你们去投胎，你们可愿意去。” 看着俩女鬼毫不犹豫摇头，玄宝提醒说：“你们在人世间漂泊了十几年，再不投胎的话就没机会了。” “七小姐，我们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俩女鬼掩面哭泣。 “算了，就知道你们想要报仇。”玄宝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先收留你们，寻个机会了结了你们的心思后再送你们去投胎。” “哎——，玄宝，笨宝，你当这儿是收垃圾的，上次送个邪祟来，这回又送俩鬼来……。” 空间内老道师傅急得跳脚，可惜小娃娃当没听见直接忽略了。 萧恪孝看着俩女鬼突然凭空消失了，飞快抓住玄宝的胳膊警惕地左右张望：“玄宝，她们又藏起来啦？” “二哥，别怕，我将她们送走了。” “玄宝，谢谢你。”萧恪孝长长呼出口气低头就见到自己手上沾染了灰烬，“谢谢你给我平安符还有传音符。” “不用谢。”看萧恪孝吓出冷汗，玄宝贴心地上前将门关上，二哥身子虚弱吹了寒风只怕就着凉了。 萧恪孝坐到椅子上，看着玄宝在屋内转来转去正想出声问她找什么，就见小娃娃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 玄宝的手指比划几下后，只见两杯水竟然冒烟，凉水转眼间成温水了。 虽然惊讶，不过萧恪孝也习惯了，玄宝不是一般人，她是连鬼都不怕的天师，所有的不合理出现在她身上就成合理了。 温水下肚暖暖的，萧恪孝彻底松了口气，发现玄宝放下杯子正盯着自个儿。 “为什么看着我？” “二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晚上总是噩梦连连的？” “以前是偶尔一次，大约三四年前开始噩梦逐渐多起来，尤其是这一年，经常做噩梦。”说完之后萧恪孝长叹。 “玄宝，难道真的如那俩女鬼所说的，晚上常常有鬼来汲取我的气息吗？” 围绕着萧恪孝转了几圈后，玄宝愈发困惑了：“二哥，或许是我道行不够，感觉不到你身上有什么能吸引鬼的。” “无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二哥不在乎。” “你别沮丧，我回头找找看有什么法器或者办法能找出根源。” 玄宝站起身来在屋内转了圈，小娃娃接连打出好几道灵符，每个窗户和门都贴上了。 “好好在屋里头呆着，别出去，给我点时间。”玄宝看萧恪孝垮着脸上前踮起脚尖用两根食指撑起他的嘴角，“笑一笑，一切都会好的。” “好。”萧恪孝抓住玄宝那双小手将其拥入怀中满脸感动。 “二哥，夜深了，你好好休息，有这些灵符，在这个屋里你就能睡个好觉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用瞬移术快得很。”玄宝想想又叮嘱道，“灵符不能沾水，更不能沾上其他液体，沾上就不灵验了。” “好，我会小心注意的。”萧恪孝发自肺腑，”玄宝，谢谢你。“ “不用谢我，二哥若是非要谢我的话，那个给我当谢礼就可以了。”说话间玄宝走到桌前抱起蜜饯罐子。 “你喜欢就拿去。改天二哥给你找些更好吃的糖果还有蜜饯。”萧恪孝走过去温柔地摸摸玄宝的脑袋。 看着玄宝仰头甜甜地笑，萧恪孝的心被萌化了，原来有妹妹的感觉是这样的，真好。 一溜烟回到凌云苑，玄宝偷偷打开卧室的门，打算穿过外间，就发现今晚守夜的丫鬟坐在椅子上瞪大的眼睛看着自个儿。 “冬雪。”玄宝心虚地叫唤道。 “七小姐，你上哪儿去了？” “我、我……。”玄宝不自然地低下脑袋。 “你可知道我起来发现你不见了，快吓死了。”冬雪扑过来抱住了玄宝，“你要再迟来片刻，我就要叫人去禀报郡主了。” “对不起。”玄宝轻轻拍着冬雪的后背，“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 “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出去都要带着上丫鬟，哪怕是深夜也要带上守夜丫鬟。”冬雪抹了抹眼泪，她刚才吓得腿软坐下，此刻心情放松眼泪就忍不住下来了。 第二十二章 主动上门来 玄宝笨拙地抬手抹去冬雪的眼泪猛点头，她犹豫着是不是告诉冬雪？ 冬雪将玄宝带回内屋，给她梳洗收拾一番，她才回过神来。 跟在自个儿身边的人，想要瞒着也很麻烦，再说自己要干点什么事也需要有个人来打掩护。 四个丫鬟对玄宝都不错，不过她觉得冬雪是胆子最大的，或许有些事情可以让她知道些许。 思及此，玄宝拉着冬雪坐下，将萧恪孝那儿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冬雪惊呆了，她望着玄宝，七小姐是在讲故事还是自己耳朵有毛病？ “我说的都是真的。”玄宝挥挥手打个呵欠，“我累了，以后你亲自见到就相信了。” 回到屋里，玄宝倒下去呼呼大睡，倒是冬雪睡不着了。 翌日，转悠大半夜的玄宝难得起晚了，夏雨和春花来过两回了，可冬雪将她们拦下。 “七小姐昨晚睡得不好，让她多睡会儿。” 七小姐向来睡眠不错，对于冬雪的说辞，夏雨和春花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往心里去。 玄宝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日上三竿，凌云苑迎来了除柔平郡主外的第一个客人，二公子带着阿旺来了。 丫鬟们高兴极了，萧恪孝的到来可不单纯只是串门那么简单，他是认下了七小姐的第一个萧家人。 听到玄宝未起身，萧恪孝感到愧疚，昨晚为了自己，可真让小娃娃累坏了。 “二公子留步，七小姐醒了。” 就在萧恪孝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春花叫住了他。 “玄宝醒啦。”萧恪孝露出笑容抬脚就朝门内走。 “二公子，这不合规……。” 春花话未说完嘴巴就被捂住了，夏雨压低了声音：“你瞎嚷嚷什么呢？咱们七小姐才多大呀？” 也是，七小姐还是小娃娃，六小姐比她还大上一岁，她的卧室几位公子也常去，二公子进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妥。 萧恪孝进门就见玄宝半梦半醒呆呆地坐在床沿，任凭冬雪和秋月伺候着洗漱更衣。 “咦，我好像梦见二哥了。”玄宝眨着眼睛望着萧恪孝。 粉嫩的小脸现出呆萌的憨态，小娃娃可爱的俏模样萌化了萧恪孝，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果然在梦中，二哥竟然冲着我笑得这么开心。”玄宝闷闷地说。 萧恪孝忍不住发笑伸手摸摸玄宝的小脑袋：“你不是在梦中，二哥来看你了。” “二哥。”玄宝抬高双手抓住萧恪孝的大手后又眨了眨眼睛，真真切切感觉到人就在自己跟前。 “夏雨，秋月，二哥来看我了。” 玄宝很开心，见状丫鬟们比她还要高兴，手脚麻溜各司其职，很快就将小娃娃捣腾好了。 在玄宝的殷勤邀请下，萧恪孝与她一起用早膳。 见萧恪孝吩咐阿旺退下去，玄宝也让身边的丫鬟都退到门外，看样子二哥是有事要说。 门外伺候的阿旺和春花她们几个看着玄宝和萧恪孝手足情深的场景都蒙了，谁也没留意到冬雪神色复杂。 若说之前冬雪对玄宝昨晚说的还半信半疑，那此刻二公子一反常态似乎证明了七小姐昨晚所说的。 “玄宝，昨晚上我睡得很好。”萧恪孝压低了声音，“我出门都将平安符带着。” “对，平安符你要带好，毕竟我不能时刻跟着你。” “你说这府中真还有其他的鬼吗？” “除了小娟和芸娘之外，我之前见过一个。”玄宝边说边往嘴里塞包子。 “那俩女鬼你收着没事吧？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萧恪孝有些担忧。 玄宝摇摇头：“没事，也没什么麻烦的。” “毕竟涉及二房那边。”萧恪孝满脸为难，“再说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只怕咱们也很难帮助她们。” “不一定。”玄宝嘴里吃着东西不小心噎到了。 萧恪孝见状赶紧拿起她跟前的小碗喂了她一口小米粥：“你吃慢些，吃慢些。” “嗯嗯。”玄宝干脆任凭萧恪孝喂着，“二哥，我想了想问题既然不在你身上，那必定是你院子有问题。” “那个院子我住了好多年了。”萧恪孝解释说，“萧家男子七岁有独立的院子，我已在那院子里头住了十二个年头了。” “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过凭着直觉。” “既然这样，那我也好好想想四处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萧恪孝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玄宝，你帮二哥的话对你会不会有损伤？” 玄宝摇摇头：“不损伤，就是有点累，睡觉休息就可以了。” “看来是颇为耗费精神气的。”萧恪孝想想说，“要不算了，最多我一直呆在屋子里头不出来。” 二哥的意思是自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那怎么可以，玄宝望着萧恪孝满脸不赞成。 看着吃得跟小花猫似的玄宝，萧恪孝轻轻为她擦拭嘴角：“二哥不愿意你受伤。” “放心吧二哥，别忘了，我可是连厉鬼都能收服的玄宝哦。” 看着玄宝一脸得瑟，原本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了，萧恪孝突然觉得她真的可以。 玄宝放下筷子后无意间抬眼朝门外看：“二哥，阿旺跟了你很久吗？” “挺久了，我身子弱，他日夜照顾着我，老实说在二哥心目中他就跟兄弟一样。” “你让阿旺上前来。”玄宝若有所思。 萧恪孝招招手示意阿旺进来，他伫立在兄妹俩跟前有些局促又有些好奇地偷瞄着玄宝。 七小姐真是可爱，笑起来还有俩深深的酒窝，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透明恍若小溪流水般透彻。这是阿旺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玄宝的。 玄宝打量阿旺片刻后说，“二哥，你多亏身边有阿旺。” “是啊，他忠心耿耿，将我照顾得很好。” 伸手示意萧恪孝靠近过来，玄宝在他耳畔低语：“二哥，从面相看阿旺的阳气真旺。这些年幸亏有他跟在你身旁，晚上还是让他给你守夜，最好在你床榻前放张卧榻。” 远远看着兄妹俩亲昵极了，凌云苑的几个丫鬟暗暗窃喜 阿旺却满肚子疑问，什么时候二公子和七小姐关系这般亲近了？ 第二十三章 渐渐暴露本性 兄妹俩小声嘀咕片刻后，玄宝嘴角含笑转向阿旺。 “你平日里是不是与我二哥形影不离啊？” “启禀七小姐，小的贴身伺候自然是要跟着二公子的。” “这个送给你吧。”玄宝从怀中掏出张灵符递过去。 “我也有。”阿旺有些惊讶。 今儿早上，萧恪孝起身后就拿着在阿旺跟前炫耀，说玄宝送的平安符才有多灵验。 既然二公子看重的必然是好东西，阿旺道谢后赶紧收下了。 “七小姐，永昌王府来人了，郡主让您过去。”突然外头的外头丫鬟禀报说。 “二哥与我一起去见娘亲吧。”玄宝邀请道。 萧恪孝正想答应可突然想起什么，他犹豫了，最后还是摇摇头。 玄宝不解地问：“怎么了？你有事？” “估摸着是永昌王府又送东西来了，每回那边来人明珠必定会去娘亲那儿的。”萧恪孝摸摸玄宝的脑袋，“我就不跟你一起过去，免得她……。” 玄宝一知半解不太明了，不过也觉得二哥说得有些道理，六姐姐不待见自己，他夹在中间比较为难。 琴瑟院内，柔平郡主看着下人们络绎不绝搬进来的东西不禁奇怪：“英嬷嬷，应该还不到送节礼的时候吧。” “最近没什么节，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日子。”英嬷嬷也很困惑，“郡主，王府那边今儿送来的物件有点多。” “母亲。”萧明珠笑吟吟跨进门来，“外祖母那边送东西来了啊。” 柔平郡主笑道：“就你机灵，这么快就赶来了。” “哎呀，我也算是住在琴瑟院里，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知道了。” 萧明珠看着堆放在院中的东西心情特别好，王府送来的东西只要她想要的柔平郡主都会给她，看来今日也不例外，必定是收获满满。 “什么？” 当玄宝来到门口小短腿迈过门槛的时候，她那声“娘亲”还没唤出口就听到萧明珠吃惊的高声吼道。 “明珠。”柔平郡主看着猛地站起来神色狰狞的萧明珠不悦地皱起眉头。 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萧明珠瞬间收敛内心的愤怒，转个身她就露出委屈的神色。 萧明珠的神色变换快得让柔平郡主以为刚才是自个儿眼花了，她正想宽慰几句，抬头就见玄宝走来了。 “娘亲。” “玄宝来了。”柔平郡主见到小娃娃情不自禁起身迎上前去将她抱起。 这些日子吃好睡好，玄宝看着精神头好多了，可小小人儿看起来还是比实际年纪要小，柔平郡主总是情不自禁将她当成三四岁抱着。 萧明珠看到心中一沉，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走上前去：“妹妹来啦。” “姐姐。”玄宝被柔平郡主抱着好奇地张望，“这么多的东西都是外祖母那边送来的吗？” 柔平郡主抱着玄宝走到门外，伫立在台阶上，萧明珠也跟着走了出去。 “七小姐，左边那六个箱子里头是永昌王府送给您的东西。”英嬷嬷指着说，“中间那些每人一箱是给几位公子和六小姐的。右边那两箱是给郡主的。” “外祖母为什么送给我这么多？” 柔平郡主放下玄宝：“自个儿去看看，也不知道你外祖母给你送什么好东西了。” “玄宝，外祖母对你可真好。”萧明珠羡慕地看着那堆箱子语气酸溜溜的，“她可从来没有给过我或者哥哥们送这么多的东西。” 永昌王府奉命前来的嬷嬷笑道：“七小姐，这里头可不只是老王妃和五位爷补送给您的生辰礼。” 半转身躯玄宝冲着萧明珠反驳道：“这些是我的生辰礼，难道姐姐往年生辰的时候没有收到外祖母和舅舅他们的礼物吗？” “是生辰礼啊？”萧明珠满脸尴尬。 细想萧明珠心里十分不畅快，外祖母倒是会给她送生辰礼，但是几位舅舅可从未给小辈们送过生辰礼，可见在他们心目中玄宝的地位，别说自个儿了，就算是大哥哥他们也比不上。 玄宝懒得理萧明珠，她走上前随意掀开个箱子，只是看了眼，察觉有人挤到身边，她松开双手箱子盖上发出巨响。 挤上前来想要看看里头有什么好东西的萧明珠吓了一大跳。 “娘亲，我的东西是不是让人搬回凌云苑。”玄宝当做没察觉转身笑着朝柔平郡主问道。 柔平郡主笑着说：“那是自然，带回去吧。” “谢谢娘亲。”说完玄宝转身对着永昌王府送东西来的下人叮嘱道，“请转告外祖母，改日我登门道谢。” 眼角瞄到萧明珠的脸色很难看，玄宝不想跟她有过多纠葛免得娘亲为难，于是她跟柔平郡主说上几句后就带着几箱东西回自个儿的小院去了。 “母亲。”萧明珠神色黯淡坐到柔平郡主身侧，“我要怎么做玄宝才能认我这个姐姐？” “玄宝难道没认你这个姐姐？”柔平郡主脱口而出，“她不口口声声叫着你。” 闻言萧明珠语塞，随即她又赶紧解释说：“我是说我要怎么做玄宝才能喜欢我啊？” 听到这话，柔平郡主也是长长叹息，玄宝虽然没说，不过她毫不掩饰对萧明珠的不喜，就像她那几个哥哥般，他们也同样对小娃娃不喜，说起来兄妹几个性子倒真是如出一辙。 “明珠，你是个懂事的。”柔平郡主牵着萧明珠的手，：“玄宝吃了很多苦，所以她也不轻易相信别人，只要你真心付出，她总会喜欢你的。” “嗯，我听母亲的，我会一直对玄宝好的。”萧明珠柔声说道。 看着养女温顺的模样，柔平郡主连连点头：“我那两箱东西你喜欢就拿去吧。” “多谢母亲。”萧明珠展露笑颜。 看着萧明珠笑逐颜开带着三箱东西离开，在柔平郡主跟前伺候的英嬷嬷欲言又止。 柔平郡主察觉：“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六小姐倒是真性情，没有半点推辞就将老王妃送你的东西全拿走了，也不看看里头是什么，合适不合适她。” 听出了英嬷嬷话里意思，柔平郡主笑道：“算了，她喜欢就拿去吧，反正不过是些首饰、摆件之类的。” 第二十四章 轮回钵 本想要多说几句，英嬷嬷终究还是忍住了，郡主从小见多了好东西，能让她看上眼放在心上的还真不多，这些对她来说不过是些小玩意，自己何必多说惹她心烦呢。 就在这时候，凌云苑那边玄宝遣来了秋月，外祖母给她的几件生辰礼中，一块翡翠原石最为珍贵，她将其送给了柔平郡主。 英嬷嬷心中对萧明珠的行径不喜，过去她可没少在郡主和几位公子手上恃宠而骄拿走东西，如今有了玄宝作对比，俩人品性显而易见就分出高低来了。 正主儿却还没察觉到，英嬷嬷看了眼正开心观赏着翡翠原石的柔平郡主，心想时长日久她总会看清楚的。 此刻，玄宝双手扒拉在箱子边缘，大大的眼睛就盯着里头的物件看得出神。 其他的下人早就被遣出去，玄宝身边只留下夏雨和冬雪伺候着，她们俩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小娃娃究竟在看什么？ 玄宝紧盯着箱子里头那个黝黑的钵，她一言不发，不过脑子里头老道师傅却是嘴上念叨个不停。 “轮回钵，这是轮回钵！这是件难得的好东西。这法器，相当于阴间的轮回门，能送鬼魂轮回投胎，更厉害的没有时间限制，就像她们俩，停留在人世间超时了也能投胎。” 老道师傅说的她们俩自然是指小娟和芸娘，他嘴上嫌弃着，不过对于这俩冤死的厉鬼还挺关心的。 “七小姐，您究竟在看什么？”见玄宝看了许久不说话，夏雨忍不住问道。 “看好东西。”玄宝伸手将箱子里头那个比饭碗大上一圈的小钵捧在手中仔细端详着。 夏雨嘀咕着：“看着像是和尚化缘的钵，不过要小上一号。” “没错，是个钵，是好东西。”玄宝捧在手上低头朝轮回钵内看，里头空荡荡的仿佛是个无边无际的空间，阵阵硬气从里头散发出来。 冬雪看着玄宝心存敬畏，七小姐不是一般的小娃娃，她说那钵是好东西，只怕不简单。 “这个我留下，其他的夏雨你送进库房吧。”玄宝吩咐道。 看着玄宝爱不释手般把玩着，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冬雪才上前问道：“七小姐，您很喜欢这个钵吗？” “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它用处大。”玄宝说话间将轮回钵往空间里塞。 冬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就这么亲眼见到那钵不见了。 “有什么用处？”冬雪说话的声音在颤抖，也不知道是激动、害怕还是好奇。 “那是个轮回钵。”玄宝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外祖母怎么会送我这个？” “七小姐，您瞧箱子里头。”冬雪发现原本装轮回钵的那个箱子角落处张纸。 玄宝踮起脚尖，整个小身躯仿佛倒插进箱子里头似的，吓得冬雪急忙抓住她的衣襟。 “原来如此，这是五舅舅送给我的。”玄宝看着纸条咯咯笑道。 冬雪探出身子朝玄宝手上看，只见那纸条上就一个圆圈再加上寥寥五条弯弯曲曲小蚯蚓似的线。 “圆圈代表轮回钵，五条线代表五舅舅。”玄宝嘟起小嘴，“看不起谁啊？冬雪，笔墨伺候。” “七小姐？您这是？” “写回信。” 在冬雪她们几个的注视下，玄宝得意洋洋给五舅舅李卓回了封信，让永昌王府回去复命的下人送去。 下人回府复命的时候，五舅舅李卓摊开玄宝的回信瞬间傻眼了。 歪歪斜斜几道线，交叉在一块，还有点点的东西就点缀着。 “哈哈，玄宝这写的是什么？”李卓翻来覆去也没能看明白。 李卓心知肚明，他给玄宝的那张纸条打哑谜，小娃娃这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什么意思？若是看不懂岂不是让玄宝笑话，李卓烦躁地在室内踱步。 恰好此刻门帘掀起，李至走了进来，见到他，李卓就跟见到救星似的。 看着玄宝的回信，李至皱起眉头，问清楚事情缘由后，他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 “五弟，玄宝还真是聪明，小娃娃画的冬日的树，这些点点是落叶，意思是‘谢了’。” “原来如此。”李卓恍然大悟，“是个小机灵。” 李至指着信纸左上方最角落：“看看，这角落还有五个‘九’，玄宝知道是你给她的，还特地提醒你，她识字的。” 李卓拿过那封回信细看，果然角落小小写着，他拍下脑门，小娃娃可真有意思。 “不对啊，五弟，我们可都送了生辰礼，为什么玄宝只给你一个人回信。”李至想到了关键之处。 “因为我送的东西最合玄宝的心意。”李卓说完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李至皱着眉头喃喃说：“小娃娃不就喜欢衣裳首饰之类的，我送的那套粉水晶可是御赐之物，那小子能送什么东西比得上我送的呢？” 就在同时，其他三位舅舅也收到了风声，他们也在嘀咕着，就五弟那混不吝的性子能送出什么好东西，怎么宝贝外甥女还厚此薄彼。 思及此，兄弟几个不约而同去找李卓，排行最小的弟弟被几个哥哥强制切磋武艺，最后他顶着熊猫眼老实交代，自己就是从城外天龙寺主持大师手中赢了个钵，并且将其送给玄宝。 “玄宝喜欢个钵？”老三李深财大气粗，“那是和尚化缘的不适合她，回头我给她弄个套金器食具，装什么看着都好看。” “三哥，你就是俗，金器金闪闪，难看。”老四李至翻了个白眼，“我看还是弄套玉器好。” “你说的也在理，回头我让人寻寻。”李深连连点头，“要找上好的玉器才行。” 老大李广和老二李阔互相对视，眼神在半空中交流，玄宝的本事就他们俩和李卓知晓。 老五这小子倒是机灵，送的东西也别出心裁，那钵是老和尚的，或许不一般才会入外甥女的眼。 兄弟俩不约而同在心里盘算着改日找机会登门见见玄宝。 之前玄宝除祟他们可都亲眼所见，眼下到时候避开姐姐柔平郡主，找机会和玄宝好好聊聊才是。 第二十五章 群鬼环绕 萧恪孝自从那天晚上见鬼之后，与玄宝接触多了发现她的真善美，也渐渐喜欢上这个小娃娃。 萧明珠兴风作浪，其他几兄弟还上门说了几次，不过萧恪孝依旧我行我素与玄宝来往，这下他成了兄弟眼中的叛徒被孤立，不过他不在乎。 二哥都是为了自己，玄宝嘴上不说，不过她看在眼里感激在心底。 其他的事暂且放在一边，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彻底解决侯府中那些鬼，让二哥的身体尽快恢复健康。 玄宝和老道师傅商议一番，最后一致认定萧恪孝招鬼的根源若不在自身那就必定有蹊跷。 小娟和芸娘都说侯府中的鬼与二房、尤其是方蓉茹脱不了干系，可她们毕竟是俩鬼，仅凭所说还不够，需要找到确切的证据。 之前玄宝原本还担心此事追查起来费时，怕耽误了她们投胎时间，这回轮回钵在手倒是不用担心了。 玄宝想着利用轮回钵，就算二房的秘密一时半会没能查清楚，不过只要将府中所有鬼送去投胎，那二哥就安全了。 这天夜里，玄宝耍个心机，守夜的丫鬟由秋月换成了冬雪，这样就算发现自己不见了她也能打掩护。 “七小姐，半夜三更的，你又要上去哪儿？” 当玄宝打开门想偷偷溜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冬雪的声音。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玄宝眨巴着眼睛，“若是有人问起，你就寻个借口搪塞，或者说我吃坏肚子，去五谷轮回之所了。” “七小姐，奴婢随你去。”冬雪语气很坚定。 摆摆手玄宝拒绝说：“用不着，你去了帮不上忙，我反而还要分心照顾你。” “不用照顾我，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你。”冬雪拉住的玄宝的手。 玄宝正犹豫着，就听冬雪说：“奴婢不放手，就算您走了，奴婢也出去寻你，侯府就这么大，终归能让我找到您的。” 看来冬雪是打定主意跟着了，玄宝想想算了，既然将她视为心腹，她愿意跟着就跟着呗。 皎洁月光洒落在定安侯府中，冬雪和玄宝俩人慢慢朝前行进。 玄宝悠闲得就像白天在逛园子般，与之相反冬雪却是战战兢兢，不时四处张望。 “七小姐，大半夜的，咱们这是上哪儿去呀？” “走走看看。”玄宝脸上笑吟吟的其实锐利的目光正打量着周围。 夜色中感受到飘来的阴沉沉鬼气，手朝西边指玄宝说：“那边。” “那边？”冬雪压低声音。 “怎么，那边去不得？” “不是，那边是二房所在的西跨院。” “二房？”玄宝眼睛转悠着，“难怪。” “七小姐，难怪什么？”冬雪扶住玄宝的胳膊深吸口气稳住心情。 玄宝侧转过脑袋看着将自己抓紧的那只手，还是不说为妙，她感觉到西边的鬼气最为浓重。 俩人慢悠悠朝前走着，玄宝突然停下来，冬雪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七八个女鬼就在西跨院的院墙上溜达着，冬雪看不见她们，可玄宝却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这时候，玄宝发现院墙外有俩男鬼企图穿墙而过，他们冲上去却齐齐被拦住跌倒在地上。 玄宝迈着小短腿走上前笑问道：“进不去吗？” “可恶。”其中一个男鬼起身后又用力朝墙撞过去。 再次跌倒，男鬼突然发现身后被什么托住竟然没跌在地上。 冬雪紧张地看着四周，眼前这幕实在诡异，不见人影可七小姐分明在与旁人说话，而且她还单脚抬着，好像托住什么似的那脚维持悬着的姿势。 另外那个男鬼则愣住了，小娃娃抬脚正好托住了跌倒那鬼的后背。 “七小姐！”跌倒的男鬼翻个身见到玄宝脱口而出。 “你认识我？”玄宝蹲下来与那鬼面对面。 冬雪脸上煞白拉住玄宝的胳膊声音颤抖：“七小姐，你、你在和谁说话啊？” “一个认识我的鬼。”玄宝神色淡定，“不过我却不认识他。” 真的假的？冬雪不由双手环抱胸前，寒气骤增，阴风阵阵。 “冬雪蹲下。” 听到吩咐，冬雪不假思索半蹲下来，感觉七小姐的手在自己眼睛上抹了把。 “我给你开天眼，一个时辰内你能看见……。” 玄宝话音未落，冬雪发出声尖叫，不过她又及时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有鬼，真的有鬼，而且还不只一个。亲眼所见瞬间颠覆了冬雪的认知，她信了，没有丝毫怀疑了。 “冬雪，这俩是新鬼，应该与原来的模样差不多，你看看认不认识？” 定定神冬雪惊讶地说：“这俩不是咱们府中采办管事手底下的小厮嘛。” 那鬼一眼就认出自个儿的时候，玄宝就猜到应该他原本是侯府中的人，冬雪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墙上的鬼听到动静也围了过来，俩人刹那间被一群鬼围住了。 冬雪猛地将玄宝抱起圈在怀中一脸惊恐：“七小姐。” “不用害怕，放我下来。”玄宝挣扎着，“其实人比鬼更可怕。” 冬雪本就吓得脚软手软，玄宝稍微挣扎，小娃娃就滑落在地上。 玄宝打量着环绕在身侧的鬼：“你们生前都是府中的下人吗？” “我们死得好冤啊。”男鬼哭诉着。 “是她（他）害死我们的。” 群鬼群情激昂、不受控制般朝西跨院冲，可是西跨院仿佛被什么护着，它们就是进不去。 “萧家的人都不是东西。”有个鬼转身凄厉地嘶吼冲向玄宝，“我要吸光你的阳气。” 小娃娃淡定地站在原地，一道红光从她胸前射出，这种低等级的鬼根本就用不着她动手。 见状，群鬼嗖地齐刷刷退后了几步，它们警惕地看着玄宝。 “我虽是萧家人，不过你们知道我进府没多少日子。”玄宝想想干脆将空间内的小娟和芸娘放出来，“你们应该没有她们俩厉害吧，让她们跟你们说说。” 小娟和芸娘果然跟群鬼相识，她们出来后赶紧证明玄宝是好人，当然重点是将七小姐的本事说说。 冬雪也在旁边支着耳朵听着，七小姐本事这般大，有她护着她突然什么也不怕了。 第二十六章 老周 小娟和芸娘与众鬼聊着，原来都是二房造的孽，它们不甘心，有些是死后有了怨念无法投胎，有些则是魂魄被镇压无法投胎，所以都滞留在府中。 玄宝绕着西跨院打量着的同时也赶紧向老道师傅请教。 “这院子怎么回事？鬼都进不去啊。” “侯府二房不简单啊，能用阵法护住西跨院，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本事。” “咦，阵法？是什么东西？” “看看，让你好好学你不学，这下没辙了吧。” “回去学，回去就学。”玄宝嘟囔着，“我不是不学，时间有限，我要学的实在太多了。” 老道师傅一声轻叹：“也是，时间有限。” “若是能一个时辰当几个时辰用就好了。” “对了。”老道师傅语气中带着兴奋，“我怎么将那宝贝给忘记了。” “什么宝贝？” “回去说。你先安抚住这群鬼，总之，你二叔一家子有问题，侯府的水可真深。” 玄宝走过去，群鬼恭恭敬敬朝其行礼。 “不用多礼。我必定尽全力帮助你们，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得伤害其他人，更不能去找我二哥。” 话音落，玄宝杨柳鞭出手，鞭子嗖地变长抽向墙角阴暗的角落。 只听得声凄厉惨叫震慑住群鬼，它们顿时惶恐不安，那躲藏在暗处偷窥的鬼可十分厉害。 杀鸡儆猴，玄宝早就知道暗处还有其他的鬼，眼前着些是小麻烦，躲在背后的才是大麻烦，出现不出现她不在乎，不过该告诫的还是得告诫。 “七小姐，躲在暗处的好像是周管事。”芸娘神色大变。 “他也是厉鬼吗？” “我不大清楚，不过他比我和小娟强多了，估计他已经是鬼将修为。” 玄宝听了还懵懵懂懂的，就听老道师傅在脑海中指点说：“厉鬼是有修为的鬼中等级最低下的，在其之上有鬼将、鬼神、鬼王、鬼皇和鬼帝。” 芸娘深吸口气压低声音：“他最小心眼的，挨了您一鞭子，只怕要生出事端了。” “糟糕！”玄宝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拽住冬雪转身就跑：“快，去二哥那儿。” 鬼大多眦睚必报，那位周管事又是个小心眼的，挨了自己一鞭这么不声不响走了可太不寻常了，玄宝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双脚跑得再快只怕也来不及了，玄宝掏出加速符，一张贴自己心口，一张贴冬雪心口。 什么叫脚下生风？冬雪算是体验到了。 主仆俩风一般疾速飞奔，身后跟着群看热闹的鬼，这场景太过震撼了。 转眼功夫，玄宝主仆俩就来到了萧恪孝的院子外头。 院门紧闭，不过里头却传出动静，玄宝着急上前抬脚用力踹。 冬雪目瞪口呆看着门插断裂、大门被踹开了。那厚重的门几个壮汉只怕都难以撞开，七小姐的力气是多大啊？ 等冬雪回过神来，玄宝已经冲进去，来不及多想，她赶紧跟着进去。 在她二人身后，小娟和芸娘带着群鬼涌进院子里头。 此刻，萧恪孝与阿旺俩人挤在墙角处，他们惊恐地盯着眼前。 听玄宝的告诫，萧恪孝让阿旺在自己床榻前摆上张卧榻，主仆俩同处一室。 今晚他们俩睡得正香，阿旺睡梦中惊醒，有敲门声，他悄悄起来正想要上前看个究竟的时候，萧恪孝也醒了。 “谁？”萧恪孝下了床榻拉住想要去开门的阿旺。 没人回答可敲门声并没有停止，并且越来越猛烈，就像是撞门似的。 萧恪孝与阿旺互相对视一眼，俩人都觉察到不对劲了。 突然，屋内的灵符均散发光芒，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有鬼。”萧恪孝经过上回有了经验，“阿旺，赶紧拿上玄宝的灵符。” 虽然看不见，不过玄宝贴在窗户和大门上的灵符发光了，不就证明有鬼来了。 阿旺不明所以，不过他向来听二公子的话，主仆俩各自抓着道平安符。 门被推开了条缝，周围寂静得令人心惊胆战，他们俩盯着门的方向。 寒彻骨的阴气从门口卷进来，屋内所有的灵符光芒全落在进门位置。 鬼将周管事没想到进门就被灵符袭击，不过他可不是一般的鬼。 看着门口处突然冒白烟，萧恪孝吓得脸无血色，他发现贴在窗户和门上的灵符正在燃烧。 灵符抵御过后会自燃，玄宝的话在萧恪孝耳边响起。 来不及多想，那冷得彻骨的寒气如同利刃般刺过来，萧恪孝不假思索拉着阿旺，俩人在地上连滚带爬躲避着。 凭着本能与直觉，或许还有几分运气加持，他们俩竟然连连躲过鬼将的攻击，最后他们退到墙角处是退无可退了。 灵符自燃后失去了法力，被激怒的鬼将周管事朝着萧恪孝他们飞扑过去。 萧恪孝主仆俩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危险逼近。 “二哥！”玄宝冲进屋子里头一看也大惊失色。 鬼将周管事跃起在半空，它那半尺长乌黑指甲正朝着萧恪孝的头顶抓下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阿旺感觉头顶凉飕飕的，他不假思索举高玄宝给的平安符。 头顶冒起阵白烟，萧恪孝和阿旺仰头看呆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鬼将的手一抓，阿旺正好将平安符塞入他的掌中，它发出声惨叫，灵符自燃后灰烬尽数落下。 平安符有辟邪驱鬼的功效，再加上阿旺这至阳之人慌乱中阳气尽数散发，灵符的功效倍增，浓重的阳气灼伤了鬼将的手冒出烟来。 就这么会儿功夫，给玄宝争取了时间，她快速上前杨柳鞭挥舞出去。 鞭子结结实实打在鬼将周管事的后背，他猛地回头那满脸戾气怒火冲天的模样吓得跟在玄宝身后的冬雪晕过去。 “不许欺负我二哥。”玄宝好不胆怯瞪着鬼将。 鬼将周管事连连受挫，他看着杨柳鞭有些忌惮，随着玄宝靠近，他嗖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你怎么会？” “老周，七小姐身上有莫大的功德。”芸娘幽幽说道。 小娟接口说：“难道你真要跟七小姐作对吗？” “我，我……。”话说一半，鬼将周管事一跺脚，很快就消失了。 第二十七章 招魂符 玄宝傻眼了，鬼将老周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刚才还气势汹汹，现在却走得这么干脆。 “他不跟我打一架吗？”玄宝看了眼手中的杨柳鞭。 “七小姐，老周不坏，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投胎，我们成鬼的时候他已经是厉鬼了。”小娟小声说道。 玄宝觉得自己的小脑袋不够用了，难怪老道师傅老是叫她“小笨宝”。 收起杨柳鞭，玄宝向来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凡事顺其自然。 “鬼走了吗？”萧恪孝感觉到阴气褪去许多。 “想要对你出手的那只鬼走啦。”玄宝回头挥挥手示意，“你们都回去吧。” 萧恪孝心中咯噔不由颤栗：“玄宝，你叫谁回去？” “二哥，我再给你开会儿天眼，你自个儿看就得了。” “不用，不用。”萧恪孝果断拒绝，“你只要告诉我，现在安全了吗？” “安全，很安全。”玄宝看着萧恪孝眼神中带着嫌弃，“不过二哥，你看起来好脏。” 摸爬滚打再加上灵符灰烬散落在身上，萧恪孝上下打量自己露出尴尬的神色。 阿旺急忙上前帮着萧恪孝整理，玄宝走到冬雪身侧轻推呼唤几声。 冬雪醒过来后满脸不好意思，都怪自个儿胆小，拖七小姐后腿了。 玄宝安慰冬雪几句，头回见鬼，而且见的还是老周这种高阶的鬼将，她已经算是胆大的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萧恪孝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压惊，玄宝在屋内转悠随手又为门窗贴上了平安符。 阿旺和冬雪一脸崇拜跟在玄宝身后转悠着，此刻在他们俩看着玄宝的眼神就跟看着神仙似的，七小姐太厉害了。 “七小姐，为什么还要贴平安符呢？那鬼不怕这个啊。”阿旺忍不住问道。 玄宝认真地回答：“进来那个比较厉害，你没看见，其他的都堵在门口处不敢进来。” “我的天啊，还有其他的。”阿旺后背凉飕飕的。 “你不用怕。”玄宝看了看阿旺，“阳气这么盛，它们不敢靠近你的。” 阿旺愣了下反应过来：“那是冲着二公子来的。” “没错。”玄宝在屋内继续转悠着。 冬雪接腔说：“阿旺，你不要打扰七小姐，她正想法子呢。” 玄宝看了看冬雪，不愧是她相中的人，果然懂自己，小娃娃不禁微微点头。 听到这话，萧恪孝和阿旺忍住不说话，在场仨人的目光都跟着玄宝转。 只见玄宝仔细搜查，甚至不客气地打开抽屉、柜门甚至在衣柜中翻找。 怪了，委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玄宝也很纳闷，她不悦地嘟起小嘴来到萧恪孝身边坐了下来。 看玄宝的脸色就知道她无所获，不过他们仨有默契的都不提起。 “没事。”萧恪孝亲自将茶碗递给玄宝，“喝口茶，暖暖身子。” 接过茶杯，玄宝低头小口小口喝着，萧恪孝见小娃娃乖巧的模样不由笑了。 突然，玄宝猛地瞪大眼睛手一抖，拿在手上的茶碗差点掉了，旁边伺候的冬雪眼疾手快赶紧接住。 “二哥，不要动！” 随着玄宝大声喝，在场的仨人谁都不敢动，只是三双眼睛疑惑地望着她。 站起来，小玄宝围着萧恪孝转圈端详着，最后她的手一指得意洋洋地说：“原来是这个。” “什么啊？”仨人异口同声问的同时顺着玄宝手指的方向望去。 萧恪孝眉头一挑诧异地问：“你是说发带。” “就是这发带，阿旺，解下来我看看。” 不等二公子吩咐，阿旺手脚利落已经将他绑在头上束发的发带解下来递到玄宝跟前。 玄宝拿在手上，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了。 小手在发带上捏揉过后，玄宝笃定地说：“剪子。” 当发带剪开的时候，只见里头缝着一截黄绸缎，上面赫然有红色的符咒。 玄宝拿近前来闻了闻后说：“朱砂掺杂着鲜血画的招魂符。” “招魂符。”萧恪孝也不傻，“鬼喜欢靠近我是因为这东西？” “是的，招魂符用黄绸来画比符纸功效长久，尤其是这朱砂里头还掺入了至阴之血。” 冬雪插嘴问道：“七小姐，什么是至阴之血？” “就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之心头血。” “人取了心头血还能活吗？”萧恪孝好奇地问道。 玄宝冷静地说：“多半是不能活了。” “好歹毒的手段。”阿旺吓得脸色发白，“如此说来，这张符岂不是还沾染人命。” 打量着手中的招魂符，玄宝推测说：“从朱砂颜色判断，招魂符起码是三年前画的。” “不对啊，我的发带难道三年没换过？就算没换过，难道也没洗过？”萧恪孝转向阿旺，平日里这些小事都是他在打理的。 “换过的，也洗过。”阿旺立即回道。 玄宝想想问道：“二哥的发带有什么特别吗？“ “与其他公子不同，二公子向来只用淡蓝色的发带。” 冬雪忿忿不平地说：“究竟是什么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付二公子。” 萧恪孝想想问道“阿旺，这发带是怎么来的？你记得吗？” “这个小的倒是知道，几位公子的常服和衣裳配饰都是咱府中针线房那边送来的。” “招魂符是三年前的，发带却不是三年前的。”玄宝眼中闪过精光，“二哥喜欢淡蓝色发带知道的人应该不多，看来此人很了解你。” “玄宝的意思是针线房的人有问题？” “不一定是针线房的人有问题，但问题一定出在针线房。”玄宝又吩咐阿旺：“将二哥所有的发带拿来，我好好检查检查。” 阿旺赶紧拿出萧恪孝的发带，果然齐刷刷统一都是淡蓝色。 经过一番仔细检验，玄宝又发现一条内里缝有招魂符的发带。 “二哥，两张招魂符我拿走了，发带扔了吧。”玄宝长长呼出口气。 “总算弄明白了，你用两条被做手脚的发带束发时才会招鬼，我没能及时发现是因为你并非时时戴着这两条发带。” “找借口的本事不小，分明就是道行不够没能及时察觉。”老道师傅毫不客气吐槽道。 第二十八章 冤家路窄 “闭嘴。”玄宝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对上萧恪孝有些受伤的神色，玄宝赶紧补救：“二哥，我不是说你。我、我，对了，我在说我小娟和芸娘。” 一口锅从天而降砸在头上，不过俩女鬼倒是无所谓，只是在空间中捂嘴窃笑。 阿旺莫名其妙，萧恪孝和冬雪倒是知道玄宝说的是谁，俩人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好了，招魂符我收起来了。屋内我已经重新布置好了，你记得平安符随身携带。”玄宝想想又伸手在怀里掏了掏，“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萧恪孝眼睛大亮，只要玄宝给的必定是好东西。 玄宝手中抓着个小瓶子：“里面三颗回春丹，每日一颗，三天后你的身体能达到三年前的状态，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不出意外的话很快身子就能恢复。” “玄宝，谢了。”萧恪孝郑重道谢后才接过玄宝手中的小瓶子。 “七小姐，谢谢，谢谢。”阿旺高兴得手足无措，“若是二公子身子骨好了，那就太好了。” “二哥，放长线钓大鱼，你还要继续伪装，这事除了咱们几个之外，不许泄露半个字。”玄宝提醒道。 萧恪孝眼中闪过精光，过去受身体所累他觉得自己就是活着而已，如今既然身体能恢复有了盼头，他岂能任人算计自个儿。 “玄宝，针线房的事交给二哥，咱们来个引蛇出洞，我倒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侯府作妖。” “好，不过二哥，无论查到什么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我总觉得费心思布了这么大的局应该不是简单针对你。” 萧恪孝沉下心来细想不禁觉得玄宝说的很有道理“还是你想的周到，放下，二哥会谨慎行事的。” 事儿办完了，玄宝不由打个呵欠揉揉眼睛。 “你困了吧。”萧恪孝走上前蹲下来抱起玄宝。 玄宝愣了下，随即双手圈住了萧恪孝的脖颈，这是二哥头回抱自己。 “你好小，以后可要多吃些。”萧恪孝抱起玄宝后不由心疼，实在太轻了，抱起来感觉跟抱个三岁娃似的，就连他这么弱的人抱着也毫不费劲。 “娘亲也这样说，我现在每天都吃很多的。”小娃娃捏了把自个儿的脸颊，“最近长肉了，很快就会长成个胖娃娃的。” 看着玄宝的笑脸，闻着她身上独属于小娃娃的独特奶香，萧恪孝不由心情大好。不顾其他三个人的劝阻，他执意亲自将七妹妹送回凌云苑。 玄宝被冬雪牵着小手走到门前又转身朝萧恪孝挥挥手，他回应地挥挥手，目送着小娃娃主仆俩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后才转身离开。 “二公子，七小姐很厉害，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对你真的好。”阿旺跟在萧恪孝身边小声说着。 “阿旺，说掏心窝的话，兄弟姐妹中玄宝对我最好。” “是啊，虽说其他公子对您也不错，尤其是大公子，不过比起七小姐来……。” “你说六妹妹与七妹妹比起来的话？” “这个小的不用多说了，二公子心中有数。” …… 这一夜好梦，早晨玄宝刚起来不久，还没彻底清醒，就听到萧恪孝来了。 连续服用三天回春丹，萧恪孝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一大早他迫不及待就来跟玄宝分享自个儿的喜悦。 看着二哥精神抖擞，玄宝很是开心。回春丹是老道师傅留下来的，见其药效显著，小娃娃动了学炼丹的心思。 兄妹俩说说笑笑，听玄宝要去给母亲请安，这回萧恪孝毫不避忌坦然跟她一起去琴瑟院。 自打玄宝进府后，萧明珠总是抢先早早就到琴瑟院请安。 被书院夫子虐了好些日子的萧恪义今日沐沐，他一早就去溢彩苑，所以也就跟着萧明珠一起去琴瑟院。 玄宝兄妹俩走到半道迎面遇上萧明珠兄妹俩，萧恪孝停下了脚步，小娃娃也跟着站住了。 二哥就站在原地，萧恪义和萧明珠同时愣了下，二哥还是那个二哥，却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侯府有侯府的规矩，长幼有序，萧恪义和萧明珠再不愿意也只能上前。 “四哥早，六姐姐早。”玄宝上前见礼。 “二哥早。”萧明珠倒是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七妹妹早。” 萧恪义瞥了瞥玄宝翻了个白眼：“二哥，你怎么跟她在一块啊？” “我和玄宝去给母亲请安。”萧恪孝依旧是平素那淡淡的语气。 怪了，二哥这语气听着怪怪的，好像有些不悦，萧恪义正想要问，萧恪孝就牵着玄宝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六妹妹，他这是怎么了？”萧恪义气望着前方那一高一矮的背影很是疑惑。 萧明珠压低了声音：“二哥哥不高兴了。” “他不高兴什么？我可没招惹他，不就是随口问了句嘛，我更不高兴。” “二哥哥比母亲还要偏心，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在他跟前也小心翼翼的，不敢说一句玄宝的不是。” “回头我告诉大哥，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二哥。我看他是鬼迷心窍，为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冒牌妹妹竟然跟亲兄弟离心了。” “四哥哥，你小声些。”萧明珠拉住萧恪忠的手，“这些话当着我说不要紧，千万不要当着母亲说，她听了会伤心。” “六妹妹，你对母亲真好。” 萧明珠小嘴抹了蜜糖般说：“我对母亲好，对几位哥哥也好，对四哥哥你更好。” “嗯，我知道。你放心，我和大哥他们心中有数，你是我们心中唯一的妹妹。” “好了。”这番话萧明珠大为受用，“四哥哥，他们赶在前头，咱们也快走，免得有人在母亲跟前说三道四。” 柔平郡主见到萧恪孝牵着玄宝的小手走进来有些惊讶，与英嬷嬷对视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简单见礼说上几句家常，萧明珠和萧恪义也来了，一时间琴瑟院内倒是挺热闹的。 “孝儿，看着精神挺好的。”柔平郡主随口说道。 “母亲，这可多亏了玄宝。”萧恪孝正要接着往下说，发现小娃娃朝自个儿使了个眼色赶紧住嘴。 第二十九章 嘲讽 柔平郡主正要问个究竟，萧明珠就抢先问道：“难道玄宝还会治病不成？” “我是不会治病。”玄宝笑着接口，“就是给了二哥个平安符，令他睡得好些罢了。” 平安符？柔平郡主不由瞄了瞄玄宝，永昌王府的事她亲身经历过，宝贝闺女的本事她也知晓些，涉及灵符只怕其中有蹊跷。 萧明珠听到“平安符”仨字的时候神色平静，不过她的手情不自禁抓了下椅子的扶手，这小动作其他人没留意但却全落在玄宝眼里。 萧恪义冷哼一声：“不过是凑巧而已，二哥还真以为就因为那个什么平安符就能令你安睡，这些年别人给的所谓的什么灵符多得是。” “玄宝给的平安符不一样的。”萧恪孝淡淡地说。 柔平郡主上了心，难道二儿子也是被什么邪祟缠上不成？想要问个清楚又觉得不妥，还是等会私底下再单独问萧恪孝吧。 “行了，玄宝的心意，你收着就是了。”柔平郡主朝玄宝的方向伸出双手。 玄宝蹦跳着依偎到柔平郡主身边：“娘亲。” 心中一动，玄宝挤在柔平郡主怀中，实则上却是暗暗打量着，身子骨不好的二哥被人算计，娘亲身子骨也不好，会不会也遭人算计呢？ 没有，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特殊的，玄宝装着撒娇抓住柔平郡主的手腕把脉。 “就你那点医术，敢给人把脉？”老道师傅吐槽道。 “师傅，这不还有你嘛？求求你了，帮帮我呗，回头我给您捶背，要不加多几项任务背多几本书也可以……。” “行了。”最受不了就是玄宝撒娇卖萌，老道师傅借着玄宝的小身板给柔平郡主把脉。 老师傅自言自语嘀咕着：“太过虚弱。怪了，从你的身体状况判断，她当初生你时身子骨挺好的，怎么才过几年就虚弱到这等程度呢？” 还是有问题。玄宝心里快速判断下了结论。 “玄宝，玄宝，我说了那么多，你听见了吗？”萧明珠提高了声音。 “六姐姐说什么？”玄宝眨了眨眼睛很实诚说，“我走神了，没听见。” 闻言柔平郡主忍不住捂嘴窃笑，就连英嬷嬷也笑了，见多了弯弯曲曲的性子，玄宝的真尤其难得。 萧明珠本想借机发火，没想到正要张口就听到母亲和英嬷嬷的笑声。 “玄宝，姐姐在问你，永昌王府外祖母和舅舅们送给你什么生辰礼了？” “没什么，就是些好看的东西。”玄宝突然想起，“娘亲，那块翡翠原石您可喜欢？” “喜欢，只要玄宝送的无论什么娘亲都喜欢，更别说那块翡翠原石确实稀罕。” “那娘亲要谢谢三舅舅。” 原来三舅舅竟然送了块翡翠原石给玄宝当身侧礼，萧明珠心里头不知道多羡慕，不过此刻她关注的并不是这个。 “母亲，我听说在外祖母和舅舅们送的礼物中，玄宝最喜欢的是个钵。” 钵？那不是和尚化缘的用的吗？听萧明珠这么说，在场的人齐刷刷望着小娃娃，喜好也太怪异了。 玄宝心中有些别扭，虽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这证明凌云苑的下人嘴巴不牢靠，更证明六姐姐盯着自个儿，连这种小事她都知晓。 柔平郡主语气中带着好奇：“玄宝，哪个舅舅给你送的钵？” “五舅舅。”玄宝竖起大拇指，“娘亲，这礼物好，我很喜欢。” “我就知道，必定是你五舅舅那个混不吝的。” 萧恪义不屑地说：“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五舅舅想得周到，要是哪天被赶出侯府，用那个钵也能乞讨不至于饿死。” “四弟。”萧恪孝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你太过分了。” 柔平郡主冷下脸来：“义儿。” “母亲，二哥哥，四哥哥在说笑呢。”萧明珠拉下玄宝的袖子示意她帮着求情。 玄宝压根就不理会萧明珠反而走到萧恪义跟前很认真地说：“四哥，娘亲说我们是一家人，若是哪天我要去讨饭，那你呢？” 四两拨千斤，柔平郡主和萧恪孝看着萧恪义张口结舌不由都微微颔首。 “你见识浅薄自然不懂，五舅舅送我的这个钵价值远远高于其他的物件。” “胡说八道。”萧恪义被玄宝下了脸辩解道，“那钵就算是金子做的也值不了几钱。” “看来四哥的眼里只有金银。”玄宝轻摇着小脑袋。 柔平郡主又被逗笑了：“恪义，你七妹妹说的正是我想要说的，这小家伙真懂事，就跟个小大人似的。” “母亲，你又帮她说话。”萧恪忠脸上挂不住了，“若论懂事，她那儿比得上明珠啊。” 萧明珠心中欢喜表面上却还假装谦虚：“四哥，别说了，我哪有那么好。” “你哪哪都好。”萧恪义斜眼瞪了玄宝一眼，“不像有的人，没见识，见到个钵就当宝贝。” 玄宝没心思与萧恪义多说，反正四哥就是个没脑子的，他压根就没感觉自己被萧明珠利用了。 “混账东西，我给的自然是宝贝。”话音落门外出现个人，赫然是玄宝的五舅舅李卓。 萧恪义情不自禁后退半步，要说他最怕的除了自家大哥之外就是李卓这混不吝的五舅舅了。 “五弟，你神出鬼没的，必定又乱来了。”柔平郡主嘴上责备着脸上却尽是笑容。 李卓边跨进门槛边说：“姐姐我这还没进门，你就在玄宝跟前编排我的不是。” “你自个儿说说是从哪儿来的？”柔平郡主嫌弃地说。 “翻墙进来的，就这么一翻就来到你门外，多方便啊。”李卓理直气壮地说。 萧恪孝小声玄宝说道：“五舅舅最烦乱七八糟的规矩，向来都是直接从外头那堵连着府外的墙翻进来的。” “五舅舅真有个性。”玄宝笑吟吟大声说道。 柔平郡主锐利的目光转过去，瞬间又神色缓和，童言无忌，再说玄宝懂什么。 萧明珠按住萧恪义在他耳畔低语：“四哥哥，别多说，他毕竟是长辈，看样子他是护着玄宝的，你与他对上要吃亏的。 第三十章 五舅舅与老和尚 “哼，五舅舅与玄宝就成一丘之貉了。”为了萧明珠，萧恪义也是拼了，明目张胆当着李卓的面说浑话。 李卓脾气不好，哪里按捺得住，他一言不发抬脚就将萧恪义给踹地上了。 柔平郡主急道：“五弟！英嬷嬷，快拦住他。” “五舅舅。”萧明珠赶紧扶住萧恪义，“四哥哥不是有意的。” “呵呵，我这一脚也不是有意的。就是听着这小子说话不爽，我和玄宝是一伙的又怎么样？一丘之貉？欺负我读书少啊？”李卓说到这儿又抬脚准确踢了下萧恪义的腿。 听到萧恪义发出痛呼声，柔平郡主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活该，也该让你五舅舅治治，说话都不经脑子。” “五舅舅，我替四哥哥给你道歉，您就原谅他这一回吧。” 萧明珠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萧恪义听了心里头感到得一塌糊涂。 若是过去萧恪孝也必定会与萧恪义一般感动，可这些天他细细回想，发现自己过去忽略了许多事，如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萧明珠眼中的得意与算计是那么的清晰。 四弟很明显是为了六妹妹出头才得罪五舅舅，可现在萧明珠为他求情，反而变成他要承她的情。萧恪孝不由摇头叹息。 “你本就该给我道歉，还替他道歉。”李卓翻个白眼，“姐姐，你养的这小子蠢死了。” 话音落，李卓朝着卷了卷袖子朝着萧恪义逼近，萧明珠扑过去将人护住。 “五舅舅，你不要打四哥，要打就打我吧。” “明珠，你走开，五舅舅要打就让他打呗。” “我不，我不走开。” 李卓犹不知，只是想着要吓唬吓唬他们俩，玄宝却察觉柔平郡主沉下脸来。 这些日子，玄宝可听了不少小道消息，据说外祖父永昌王和外祖母老王妃对娘亲宠得不得了，打小看着很威风的五位舅舅都不敢招惹她。 看来娘亲生气了，五舅舅危险，玄宝眼珠子转了转。 “五舅舅，你都不理玄宝，我要跟外祖母告状。” 玄宝连告状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李卓听了心情大好，小外甥女心胸敞亮，可不是某个人能比得上的。 “哎哟，玄宝，五舅舅是特地来看看你的，我来你高兴吗？”李卓朝玄宝走过去刹那间就跟变脸似的满脸笑容甚至还带着讨好。 “高兴。”玄宝乖乖迎上前还朝李卓伸出小手牵住他的大手，“我正跟娘亲聊起，你送的生辰礼我好喜欢。” 李卓对着软萌的玄宝说话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玄宝喜欢就好。” 旁边伺候的英嬷嬷见柔平郡主神色缓和下来不禁松了口气，幸亏有七小姐解围。 要说李家五位爷对郡主的好那是没得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近几年来总为一些小事闹出不快，虽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可终究是没有以前那般亲近了。 “走走走，五舅舅，咱们俩好好聊聊，别管不相干的人，我带你逛逛园子吧。”玄宝说完不忘回头招手，“二哥也一起来吧。” 看来萧恪孝入了玄宝的眼，听说萧家兄弟几个对小娃娃不好，看来还算有个不糊涂的，李卓朝他看了眼，他立即会意跟上。 萧明珠眼巴巴看着他们仨就这么离开了，她本来还有一大堆的话要说、一大堆的招数要使出来，可人家压根就不按理出牌，她就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 “四哥哥，你没事吧，快起来。”既然没得发挥，萧明珠只能起身。 萧恪义起身揉着腿嘟囔着：“五舅舅可真是心狠。” “还说你五舅舅，你就是缺心眼。”柔平郡主白了萧恪义一眼，“你好大胆子，竟然敢当面说你五舅舅。” “哼。”萧恪义不服气的冷哼。 柔平郡主气狠了：“你不敬长辈还有理了。” “那也要看长辈值不值得敬重，又不是其他舅舅。”萧恪义毫不掩饰自己看不上李卓。 李卓的确在几位兄弟中最不成器，柔平郡主顿时语塞。 “母亲，四哥哥的脚还伤着，我先送他回去。”萧明珠说道。 挥挥手，柔平郡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郡主，其实五爷没那么不堪。”等到屋里头只剩主仆俩英嬷嬷忍不住出声说道。 “五弟他本性不差。”柔平郡主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个感觉，他特别看不上我这几个孩子。” “那也未必，奴婢觉得五爷对七小姐就好得很。” “对，玄宝是个例外。” 再说玄宝一行仨人离开了琴瑟院后还真在侯府园子里头逛，来到园中的亭子处，她兴致勃勃进去后就示意伺候的下人离远些。 “玄宝啊。”李卓欲言又止看了眼萧恪孝。 “五舅舅，你有话直说，没什么是二哥不能听的。” 李卓打量着萧恪孝，虽说差辈，但其实他也就比这二外甥大上几岁而已，俩人勉强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没什么交情，但是那点打小的默契还是有的，眼神在半空交流着，李卓和萧恪孝心里门清，对方知道玄宝的本事。 “关于除祟……。” “关于捉鬼……。” 俩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两双惊愕的眼睛齐齐落在盘腿坐在凉亭内石椅上的玄宝身上。“ “你还会捉鬼？”李卓来到玄宝跟前问道。 几乎同时萧恪孝也挤到玄宝跟前来：“你还会除祟？” “这不明摆的事吗？”玄宝一脸茫然，“我是天师，我会除祟、会捉鬼不很正常吗？” “天师？”萧恪孝和李卓同时捕捉到这俩关键字。 玄宝的小手赶紧捂住嘴巴，眨巴着大眼睛装出副无知的神色，其实她心中懊恼极了，怎么口无遮拦就说出来了呢？ “天师”不是一般玄门中人就敢自称的，在这里等同于“国师”。 老道师傅说过他当过几天，也说过玄宝是继他之后唯一有资格如此自称的，不过他告诫她要低调，最好别跟这俩字扯上关系。 “对了，五舅舅，那个轮回钵是从哪儿来的？”玄宝聪明地转移话题。 第三十一章 有缘还是有意 “什么轮回钵？”话出口李卓就明白了，“你是说那个钵啊。想想我就心疼，被老和尚坑了，足足花了我二万两银子。” “什么老和尚？”玄宝又追问道。 “天龙寺的主持老和尚啊。” 萧恪孝不由吃惊地问：“那位神僧!五舅舅怎么认得他的？” 玄宝只觉得得脑袋嗡嗡被吵得头疼，不就是个老和尚嘛，五舅舅和二哥说个没完，脑海里头老道士再加上那小黑球和俩鬼说得天花乱坠。 这么多人吹嘘一通，归根结底就是老和尚跟千年王八似的不知道多少岁了，他就是个活神仙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停。”玄宝打断聊得热烈的李卓和萧恪孝。 神僧这么个大人物，兜兜转转将他的轮回钵送到自己手上打的是什么主意？玄宝想起就头大，她可不相信所谓的意外巧合。 该不会要自己当鬼差专职送鬼入轮回吧？任务太艰巨，不是她一个小娃娃能承受的。 从李卓口中得知，轮回钵竟然是老和尚与他下棋输了的赌注。 “五舅舅，轮回钵送给我是你的想法还是老和尚提议的？” “我就想着你有除祟的本事，那些普通的物件估摸着你也看不上眼，想着老和尚那里古古怪怪的好东西不少，去他那儿拿上一件必定符合你的心意。” “哦，那老和尚知道是要给我的吗？”玄宝追问道。 李卓想了想后说：“我只提了句要给小外甥女。” “然后呢？” “然后老和尚占了一卦,随后就提出下棋，说若是我赢了就随我在他那儿挑一件当礼物。” 萧恪孝不禁失笑：“随你挑选，结果五舅舅就挑了个钵。” “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似的那钵仿佛自动到我手上的。” “老和尚真有本事，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将这轮回钵送到我手上，不过是借着五舅舅的手罢了。” “为什么？”李卓和萧恪孝异口同声。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过没关系，找个机会去天龙寺见见老和尚就是了。” 玄宝突然捂下肚子，李卓和萧恪孝吓了一大跳以为她怎么了，接着就听到那小肚子发出声音。 “二哥，我饿了。” “饿了，等着，我马上去给你弄点吃的。” “你这二哥可真蠢。”李卓看着萧恪孝匆匆离去的背影。 “那可未必。”玄宝咧嘴笑，“二哥是识趣，他知道我有话要跟五舅舅说。” 李卓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萧恪孝着表现确实如玄宝所说的太过刻意了，再说那么多下人哪用得着他亲自去拿啊。 “说吧，说吧。” “五舅舅和老和尚关系匪浅哦。”玄宝直视着李卓。 老道师傅与老和尚有渊源，这位神僧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眼的，李卓能与他打赌下棋，那就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李卓企图蒙混过关：“认识而已。” 玄宝突然从怀中掏出轮回钵托在小手上：“五舅舅，这是你送来的轮回钵。” “嗯，丑不拉几的，改天五舅舅再送件好看的礼物。”李卓已经懊恼好些日子了，想想都觉得自己疯了，怎么还送个钵给外甥女。 “你可知它名字不白叫的，它能送鬼魂轮回投胎，是个无价之宝。” “什么？”李卓吃惊之余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真有轮回这事？” “自然，要不鬼魂要到哪儿去啊？” “太恐怖了，快给我，我还给老和尚。该死的秃驴，坑我就算了还打算坑我的宝贝外甥女。” 李卓伸出手，没想到玄宝抢先将轮回钵收入空间，小娃娃摇摇头：“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玄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鬼和邪祟不同。”李卓是真为小娃娃担心。 “五舅舅见识颇广，老和尚教得好。” “是我聪明。”李卓话出口就知不对劲了，一时没防备被玄宝套出话来。 玄宝看着李卓得意地笑，老道师傅告诉她，当年他拜访老和尚时，他身边的小徒弟与李卓有点相像，她也不过随便诈一下他就招了。 “五舅舅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什么都不知道，改日五舅舅再去老和尚那里薅点好东西给你。”说完之后李卓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真要收下这轮回钵？” “先收下吧，能到我手上，我与这轮回钵有缘。” 玄宝心里头打着小九九，有了轮回钵，查明真相后她要送府中那些鬼去投胎就容易多了，事儿办完了东西再还回去也不迟。 李卓回头就见远处萧恪孝手了端着东西正慢悠悠走来：“听说府中几个小子欺负，我想着过来帮你出口恶气，没想到还有个和你关系不错，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 “二哥鬼缠身，多亏遇上我。” “你真捉鬼了。”李卓看着眼前小小的奶娃娃，“难怪老和尚要送你轮回钵。” 玄宝语气中带着无奈：“我家不比你家，你家就一个邪祟，我家鬼很多。” “真的，那这地方不能呆了。”李卓觉得脖颈处凉飕飕的心惊胆战四处张望，“要不让你娘亲搬家吧。” 看五舅舅这么害怕，玄宝想想算了，就不告诉他有只小鬼正趴在他背上对着他的脖子吹气逗着他。 “咦。” 玄宝从椅子上跳下来朝外走，李卓远远望去大跨步朝前走。 “不急。”玄宝拉住一马当先的李卓。 “为什么？” “总得给点时间让人家发挥。”玄宝慧黠的眼眸闪烁着光芒，“等会儿五舅舅也可以好好发挥。” 李卓会意地点点头顺手摸摸玄宝的脑袋：“不愧是我的亲外甥女，还挺聪明。” 眼前有道人影冲上来，萧恪孝猛地收住脚步，手中的托盘摇晃几下，幸好里头的点心和小米粥没撒了，他松了口气。 萧恪孝露出不悦的神色，只见萧恪义拦在自己跟前，萧明珠就在不远处站着。 这俩人刚从琴瑟院出来，一肚子气无处发泄，见到萧恪孝他们就过来了。 “你的还是她的？”萧恪义不客气地问。 萧恪孝气笑了：“四弟有空关心这点吃食，不如回去多读几本书吧。” 第三十二章 教训 话听着刺耳，萧恪义火气更大了，向来二哥对任何人都挺温和，这般不给自己面子是破天荒头一回。 萧明珠拎着裙摆小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萧恪孝的话，她抬眼看了下说：“二哥向来不喜欢吃粥，尤其是小米粥。” 不是二哥的吃食，那就是她的了。萧恪义不假思索挥手就将萧恪孝手中的托盘打落。 “哐当。”一声巨响。 就在同时，萧恪义和萧明珠齐刷刷后退，萧恪孝慢了半步，下摆还是沾染上了食物。 “萧恪义，你……。”萧恪孝气得脸都红了。 “二哥哥，四哥哥不是故意的，再说也不全怪他，你自己也拿稳。”柔平郡主不在，萧明珠说话没那么多的顾忌。 “对，是你没拿稳。”萧恪义顺势说，“我就是不小心挥挥手而已。” “看来不小心是个万能的借口。”刚走近前来的玄宝不由嘲讽道。 萧恪义半转身见玄宝从花丛中闪出来，他的怒气蹭蹭直往上冒：“你算什么东西？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你又算什么东西？”原本按照玄宝吩咐藏在树后的李卓按捺不住走出来。 糟糕，五舅舅不知道在这里藏多久，刚才自己说的话是不是被他全听去了？萧明珠一下子心虚了也不敢做声。 李卓看了眼地下摔碎的东西，又意味深长看了眼萧恪孝，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还是当哥哥的，连弟弟都治不住。 走上前去，萧恪义还没反应过来，李卓挥手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 “哎哟，我只是不小心挥挥手。” 挨了一巴掌的萧恪义愣了下后捂着脸瞪着李卓：“五舅舅，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李卓反手又给萧恪义一巴掌。 这下挨打的脸左右对称了，李卓并没有太用力，他这两巴掌伤害性小但侮辱性极大。 “你敢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萧恪义气朝着李卓冲上去。 十五岁，正是好面子的时候，萧恪义原就看不上李卓，只是碍于他是长辈才对其以礼相待。 “四弟。”萧恪孝想要拉住萧恪义，可就他单薄身子，哪儿能拽得住鲁莽少年。 萧明珠呆住了，没想到五舅舅直接动手，四哥哥不就打翻玄宝的吃食嘛，多大的事呀，他竟然就动手了。 玄宝见状也急了，她正想上前，就听脑海里头老道师傅说了句“放心，那小子可是老和尚的徒弟”。 一听这话玄宝改变主意了，她赶紧上前将萧恪孝拉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二哥可别成为那条鱼。 李卓刚才在琴瑟院就想要治治萧恪义了，不过是碍于姐姐柔平郡主在场不好动手。 现在机会来了，忤逆长辈，欺负妹妹，不敬兄长，大道理在自个儿手中攥着，李卓毫不犹豫下手教训萧恪义。 连续挨揍想要还手却打不到，萧恪义终于意识到哪怕五舅舅李卓再混不吝，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萧明珠看了片刻神色复杂不断变换着，李卓不就是个纨绔子弟，怎么身手竟这般厉害，是自己记忆出错了吗？ “五舅舅，手下留情。”萧恪孝终究是不忍。 “滚一边去，这小子就是欠教训，真以为自个儿天下无敌，不就是个花架子。”李卓每次出手都让萧恪义疼痛不已但全都只是皮外伤。 “玄宝，这下你满意了，都是因为你，四哥哥才挨打的。”萧明珠眼尖瞥到柔平郡主在英嬷嬷搀扶下匆匆赶来了马上提高了声音吼道。 “五舅舅要打四哥必定有他的理由，与我有什么关系，六姐姐说什么呢？” 柔平郡主先入为主，听到萧明珠那句话下意识认为萧恪义与玄宝起冲突，李卓是为了她而动手。 “玄宝，你和你四哥又怎么了？” “四哥堵住了二哥的去路，又打翻了东西，我和五舅舅才从亭子那边过来看看的。” 玄宝委屈地低下脑袋，娘亲是认为她惹是生非生事端，一口就断定事情因她而起，她心里闷闷的。 “他们俩兄弟起了争执，怎么你五舅舅动手了？”柔平郡主没有察觉玄宝的情绪变化。 萧明珠赶紧加上句：“母亲，四哥无意中打翻了玄宝的吃食。” “打翻了再让人重新做就是了。”柔平郡主大跨步上前，“李卓，还不快住手。” 结结实实再给萧恪义两拳后李卓才慢悠悠挺直腰板：“姐姐，你这个儿子再不管教都反上天了。萧恪义，今儿我就替你老子管教你，有谁觉得我打错了，尽管来找我。” 萧明珠跑上前去搀扶着萧恪义，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满脸泪痕。 柔平郡主一路疾走气儿都顺不过来了，她深吸口气后喘着粗气问道：“五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恪孝，你说。”李卓都懒得多说了。 听了二儿子一五一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柔平郡主神色复杂看了眼萧恪义。 李卓说的没错，萧恪义行事太张狂了，可看着他挨打那惨状，当娘的又心疼了。 英嬷嬷最为了解柔平郡主的心思：“来人，先送四公子回去，赶紧找大夫看看。” “那么关心你四哥，还不跟着去。”李卓冷冷朝萧明珠说道。 原本还想要留下来，听到这话萧明珠也只能跟着萧恪义先行离开。 “玄宝，肚子饿了吧，跟你二哥去吃些点心吧。”李卓又开口道。 五舅舅故意支开小辈们，萧恪孝马上带着玄宝离开。 “姐姐，到前头亭子里头坐坐吧。”李卓朝前面指了指。 柔平郡主闻言有些诧异，不过还是跟随他去到亭子里头，只留下英嬷嬷伺候，其余的下人全都退下。 大约盏茶的功夫，李卓告辞离开，柔平郡主犹在亭子里头坐着。 过看半晌，柔平郡主才悠悠地说：“英嬷嬷，李卓说明珠挑唆离间，可她才六岁，真有那么深的心机吗？” “奴婢也不敢断言，不过六小姐言行举止还真不像是六岁。” “玄宝回来，明珠心里不痛快是必定的，小四向来与她交好，为她出头也很正常。” 英嬷嬷听出来了，郡主并不相信五爷李卓所说的，她虽将信将疑，不过心底却觉得六小姐并不单纯。 第三十三章 老周有话说 大房那边在园子里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二房方蓉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我就知道玄宝出现后，萧明珠肯定要闹幺蛾子，什么一派祥和，都是假的。” 跟在方蓉茹身边的萧明瑚笑道：“娘，您真是料事如神。” “你少说几句，毕竟是一家子。”萧明珊随口说了句。 方蓉茹转身说：“明珊，回屋去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多练练针线活，也差不多该学着绣嫁衣了。” “是，我先回去了。”萧明珊心中暗暗叹息，自己无意中一句话又惹得娘不高兴了。 等到萧明珊离开，萧明瑚没好气地说：“真是的，老帮着大房说话。” “算了，她那性子就是一板一眼的。”方蓉茹朝萧明瑚笑笑，“还是你贴心。” “娘，玄宝竟然能让李家五爷为她出头，真是奇怪。” “或许就因为她是个小娃娃吧。”方蓉茹脸上闪过困惑。 “娘，你说萧明珠会甘心吗？” 说起萧明珠方蓉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不会，那小丫头年纪虽小却是个狠角色，只怕就连你也比不上她。” “娘，你怎么帮着外人贬低我啊。” “不是娘贬低你，实在是她行事却滴水不漏，你看这短短几年，她是如何一步步收买人心的？” 萧明瑚想想不得不承认：“说起来，她还真有几分本事。” 方蓉茹拍拍萧明瑚的手：“你能这样说，我很欣慰，人啊，千万不可狂妄自大。” “嗯，娘放心，我不会的。” “将到手的荣华富贵和宠爱拱手让人，萧明珠不可能没动静的。”方蓉茹笃定地说。 “那咱们就坐山观虎斗？” “不，咱们得再加一把火。”方蓉茹眼中闪过算计，“我收到消息，过不了多久，你大伯就要回京了。” 萧明瑚很是诧异：“大伯要回京啦？” “是啊，我收到消息了。”方蓉茹冷笑着，“时间还充裕，足够再唱出大戏。” “大房有好戏看了。”萧明瑚幸灾乐祸地说。 方蓉茹语气严肃：“你最薄牢靠些，看着就好。” “娘，我知道啦。”萧明瑚不怀好意地笑笑，“我抽空去看看明珠妹妹。” “嗯，注意分寸，记着，做什么首先要撇清自个儿。” 萧恪义挨揍，萧明珠也消停了些许，这两日玄宝除了与二哥来往之外，因为心里别扭就连琴瑟院也没去 玄宝就像在凌云苑中溜达哪儿也不去，这日傍晚小娃娃无意中朝窗外瞥了眼，见外头有道鬼影闪过。 大白天的，就这么明目张胆四处逛的鬼道行可不浅，那鬼影看着有几分眼熟，玄宝微微一笑。 “我有些累了，睡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支开了几个丫鬟后，玄宝搬张凳子放在窗户下方垫脚，人站上去正好双肘支撑在窗台上。 “你在看什么？” 突然听到身后小娃娃的声音，躲在屋外墙角阴暗角落的鬼将老周猛地转身。 玄宝探出半个身子朝老周招招手：“你是来找我的吗？要不进屋聊会儿吧。” “你不怕我？”太久没有说话老周的声音嘶哑干涩听着极其难听。 “进来吧，我请你喝口水吧。” “七小姐，我是鬼，你见过鬼吃东西喝水吗？”老周说着不禁吞咽几口。 也不知鬼有没有口水，不过老周这动作在玄宝看来就是想吃了，她饿肚子的时候就是这样咽口水的。 老周来到窗外，他自己是什么模样心中有数，见玄宝一脸镇定神色自若，他有些惊讶，转念一想，这位七小姐就非常人，不怕也是正常的。 屋子里头，老周有些局促地伫立着，他直接从窗户飘进来后，小娃娃就围着他转悠。 “原来鬼将就是鬼将，与厉鬼确实不一样。” 玄宝蹦蹦跳跳来到桌前亲手倒了杯水，口中念念有辞单手结印小娃娃指尖冒出缕光芒落在杯上。 “给，我说过请你喝口水的。” 老周不敢置信，当他的手真的能拿起杯子而且还真的能喝到杯子里头的水，他慢慢的慢慢的小口小口喝下。 “七小姐，你是有大能耐的人。”老周放下杯子满脸复杂看着玄宝。 玄宝微微点头，她是个小娃娃理所当然喜欢被人称赞：“你是这府中呆时间最长的鬼吗？” “或许不是，不过我知道绝对是最多的。” “说吧。” “说什么？” “你主动找我，不就是想要告诉我某些事情吗？”玄宝爬上椅子俨然是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看玄宝托腮眨巴着大眼睛仰望着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娃，老周忽然有些犹豫了。 “你没有第二个选择，等了这么多年，错过了我，你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所以你只能相信我。”玄宝挥挥手，“你走吧，想好了再来找我。” 老周凝视着玄宝，片刻后化为阵烟从窗户走了。 “咦，你还真走了。”玄宝有些挫败地挥舞小拳头，“人心难测，鬼心更难测。枉费我掏心掏肺一番话，还不开窍。” 扑哧一声轻笑，冬雪从门外走进来：“七小姐，鬼得罪你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来了，就躲在门外偷听。” “你说的我听到了，鬼说的我没听到。”冬雪左顾右盼，“什么鬼？走了吗？” “老周。” 冬雪唰的一下脸色发白：“那个最可怕的鬼将老周。” 玄宝随口说：“看着可怕，其实我倒觉得他挺好的，这鬼只是心事重重的。” 七小姐本事大，胆子更大。冬雪一脸的崇拜令玄宝心情大好。 “咦，去而复返。”玄宝的目光落在窗户外。 冬雪四处张望：“七小姐，谁去而复返？” “老周。” 我的天啊！他又回来啦！冬雪紧张兮兮地抓住玄宝的小手。 “你去门外守着。”玄宝挣脱冬雪的手，“我和老周有事聊。” “你可小心点。”冬雪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对着窗户方向，“你可不许欺负我家七小姐。” 看着勇气散尽落荒而逃的冬雪，老周飘到玄宝跟前：“这小丫鬟胆子虽小倒还有那么点忠心。” “既然回来了，那就是打算跟我说了。”玄宝单刀直入，“说正事吧。” 没有藏着掖着，老周娓娓道来说了许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第三十四章 惨死有蹊跷 原来老周原名周忠，是玄宝她爷爷，也就是老定安侯的左膀右臂。 二十五年前，老定安侯暴毙，翌日周忠也失踪了，有人说他抛弃萧家跑了，也有人说他忠心耿耿追随旧主自尽去了。 总之，当年关于老周的事也算是轰轰烈烈，因为他不只是个下人，老侯爷曾经说过他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周忠了。 可就因为周忠不见了，侯位是老大萧远继承还是老二萧辽继承可谓一波三折。尘埃落定之后，当事人只字不提，侯府发买了大批下人。 其实，周忠没有跑，更非追随老侯爷去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哪怕此刻老周已是鬼将，回忆起来都不禁颤抖，那是个恐怖的噩梦，他被困其中二十几载。 眼睁睁看着七根长约半尺的长钉分别钉入自己的四肢、胸前、腹部，当最后那长钉从头顶钉入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头盖骨碎裂的声音。 周忠死了，死了之后他的尸体还被铁链锁住，就沉在侯府中那湖底深处直至今时今日。 “蚀骨锁魂术！”玄宝悠悠长叹。 玄宝终于明白老周为何神色特别恐怖且戾气特别浓重，死之前遭受的折磨也会反馈在鬼的长相上。 “七小姐，你听过这邪术？”周忠嘶哑的声音中夹杂丝喜气，“终于有人懂了。” 玄宝点点头，其实她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周忠在阐述的同时，老道师傅已经为她讲解了。 “看来祖父的死有蹊跷，而你是关键人物，这种邪术挺恶毒的，应该说下毒手的人企图用这样的手段让你成为他的傀儡鬼。” “傀儡鬼？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控制鬼，再说我死后并没有任何异常啊？” “呵呵，玄门中人是有这本事的，不过属于歪门邪道，正义之人不会使用罢了。”玄宝打量着周忠心中了然，“你是个善良的好人，原本不该遭此横祸，怨念至深让你道行飞快提升，二十五年就成为鬼将。” “不是我不愿意去投胎的，是因为我压根就没办法去投胎，我一直被困在这里。”周忠很是困惑。 “人有三魂六魄，你的一魂还在尸身上被锁在湖底，你没办法解脱离开的。”玄宝脑海中灵光一闪，“你稍安勿躁，背后之人花费心思、时间将你养成鬼将，我就不相信没有所图。” 老周细想不由害怕，他以为已经很强，七小姐这么一说，他骤然感觉自己就是个木偶，背后有双手在操控着。 “二十几年都过去了，不急这一时。”玄宝想起西跨院的事，“对了，老周，您对二房了解吗？” 提起二房，老周不由连连摇头：“老侯爷当初是瞎眼了，才让二爷娶了方蓉茹那个蛇蝎毒妇。” 玄宝眼中闪过光芒，听着语气方蓉茹干的那些事情老周是知道的，这些隐秘的事必定发生在西跨院内，如此说来这位鬼将知道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哦。 “一群鬼围着西跨院，可就进不去，她身上还有法宝，小娟和芸娘这俩厉鬼都没法近身，你本事比她们大应该可以吧？” “七小姐不必套我的话。”周忠看着玄宝古灵精怪的模样声音中不禁带上笑意，“你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我死了之后那儿也去不了，只能在府中游荡，那时候府中还没有那么多的冤魂，西跨院也没有结界。” “方蓉茹应该没有布下结界的本事吧？” “十几年前，因为西跨院闹鬼闹得厉害，方蓉茹请来天龙寺的神僧，结界就是他布下的。” 听到这话玄宝怔住了，五舅舅那老和尚师傅布下的结界，是不是代表老和尚是方蓉茹的倚仗啊？ “不可能，老和尚不是那样的人，我估摸着他必定是上当受骗才会帮方蓉茹的忙。”脑海中老道师傅懒洋洋的提点道。 那就好，玄宝松了口气，虽然没见过老和尚，不过凭直觉小娃娃知道对方必定是不好对付，起码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了的。 “围在西跨院的那些鬼，每一个都与二房有关，见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也曾经想过对那毒妇出手。”老周坦率直言道。 玄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没有得手，是因为她身上带着辟邪的法器？” “对。”老周羞愧地低下脑袋，“我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压根就没办法靠近她。” “这事交给我。”玄宝拍拍胸前。 “什么事都交给您。”周忠看着小娃娃叹息，“也只能如此了，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 “好，你若是想起什么稀罕事尽管告诉我，说不定我能从中找出什么来哦。” 话音落，玄宝抽出杨柳鞭，吓得老周嗖地后退两丈到门口位置。 “小娟，芸娘，你们告诉老周，挨我鞭子有什么好处。” 懒得多说玄宝直接放出俩厉鬼来，压根不用过多解释，只看她们俩如今身上的戾气几乎全然消失，还隐约有点金色光芒，竟然有了功德。 “老周，七小姐的杨柳鞭能打掉戾气，净化咱们鬼魂，戾气清除后只要一心向善还能积累功德，将来也能投个好胎，下辈子过上好日子。”小娟一脸向往。 “投胎？咱们能投胎吗？”老周很是疑惑。 芸娘接口说：“七小姐说可以必定就可以，我相信她。” 老周沉默了片刻后主动朝玄宝走了过去，盏茶功夫后，小娃娃揉揉有些酸疼的手，老周恍若脱胎换骨恢复了成死前的模样，看着就是四五十岁忠厚老实的大叔。 “好了，周大叔，既然你能自由进出西跨院，那就委屈你暂时先盯紧二房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冬雪说话的声音：“英嬷嬷，您来了。” “七小姐呢？你这死丫头不在跟前伺候着，怎么到门外来了？” 冬雪朝两扇门瞄了眼，心想自己说得这般大声，七小姐该听得见吧。 “在里头呢。嬷嬷稍等，待我进去禀报。” “还不快请英嬷嬷进来。”玄宝在里头高声说道。 第三十五章 勉强见见 英嬷嬷陪着笑走进来，就见玄宝斜倚在椅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七小姐若是累了该回床榻上歇着，万一着凉那可如何是好？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想挨板子吗？” 玄宝赶紧替丫鬟们解释：“英嬷嬷，我没有睡着，就是坐着有些无聊罢了。” “是这样啊，你们要小心伺候。”英嬷嬷说完转过身来，“七小姐，更衣整理吧，郡主令我来请您去琴瑟院。” “娘亲叫我去，有什么事吗？” “大公子在琴瑟院，郡主想着让你们兄妹见见面。” “哦。”玄宝懒洋洋坐起身来。 冬雪急忙唤来春花和夏雨，仨人手忙脚乱伺候着玄宝洗漱，至于秋月则忙着给她选合适的衣裳。 老实说对于这位大哥，玄宝最初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在众人口中，大公子萧恪忠简直是完美化身，书读得好武艺也不错，最主要是家世好不说人还长得好看，是京城四少之一，更是无数千金小姐名媛闺秀眼里的香馍馍。 不过无论萧恪忠多么出色，他面都没见过就凭萧明珠片面之词不待见自个儿，玄宝是小娃娃，但她也有小娃娃的脾气。 就算是萧恪忠想见玄宝她也不想见他了，更何况从英嬷嬷闪烁的言辞中不难推测出是娘亲的意思。 “困了。”玄宝打个呵欠，“英嬷嬷，我睡会儿，改天再见也一样。” “夏雨，快拧条面巾给七小姐擦脸醒醒神。” 英嬷嬷见玄宝不情愿的样子轻轻叹息后挤到她跟前压低了声音：“七小姐，奴婢知道您受委屈了，郡主也知道。” 这几日，玄宝与柔平郡主闹别扭，英嬷嬷全看在眼里。 “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二哥和五舅舅不平。”玄宝嘟起小嘴，“四哥错了就是错了，还有六姐姐，难道就没错吗？娘亲不公平。” 童言童语但也说到英嬷嬷心坎里了，这几日她也劝过柔平郡主。 “七小姐，为人父母，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郡主也不容易。” 玄宝耷拉下小脑袋，片刻后她扬起笑容：“我知道娘亲也有娘亲的难处。” “这就对了，你们几个动作快些，郡主等着七小姐呢。”英嬷嬷转身催促几个小丫鬟。 “英嬷嬷，娘亲为什么要让我去见他啊？”玄宝闷闷不乐，“现在这样不也挺好。” “大公子见过你之后必定就不一样了，七小姐这般可爱，奴婢都喜欢得不得了，更何况你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呀。” “亲兄妹？”玄宝想起四哥萧恪义丧气地说，“他们与六姐姐才是亲兄妹。” 看着小娃娃神色黯然，英嬷嬷心疼极了，可是没办法，她是奉命而来的，只能继续劝说。 “七小姐，侯爷常年在外征战，长兄如父，只要大公子改变想法，其他几位公子包括六小姐都听他的。” 玄宝心想，算了，娘亲高兴就好，反正就是走一趟的事。 柔平郡主用心良苦，玄宝却很理智，大哥包括其他几位哥哥虽然没有像四哥那样故意为难自个儿，但他们若真当她是妹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避而不见。 玄宝是小不是傻，再说若论人情世故，她也见多了，他们心思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七小姐，走吧。” 好不容易几个丫鬟给玄宝捣鼓好了，英嬷嬷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去见琴瑟院。 “忠儿，最近很忙吗？”柔平郡主语气中带着些许愧疚，她近来心思全在玄宝身上，感觉忽略了儿子。 “也不算很忙。”萧恪忠接过丫鬟递上的茶碗喝了口，“倒是母亲，最近忙得很。” 柔平郡主也喝了口茶笑道：“我不忙。” “母亲照顾着别人也要多照顾自个儿，身体要紧。”萧恪忠意有所指。 “说起身子骨，最近倒是好多了。”柔平郡主看着大儿子那与丈夫萧远相似的脸感慨，“若是你父亲知道，必定也会高兴的。” 萧恪忠眉头微挑，他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母亲说的可不仅是她身子骨好，而是在说玄宝回来的事。 “母亲就这般肯定？” 柔平郡主重重点点头：“那是自然。” 脑海中闪过几个弟妹私底下对自己说的话，萧恪忠心中掂量着。 五弟萧恪礼和六妹妹萧明珠没有明说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对玄宝的怀疑。四弟萧恪义却直白的说她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妹妹。二弟萧恪孝意味深长地笑笑说让他自己用心判断。 眼下几兄弟中，也就自己和老三萧恪仁没见过这位七妹妹，刚才见英嬷嬷溜出去，萧恪忠猜到母亲必定是吩咐她去将玄宝带来。 原本萧恪忠想要避开，此刻听了母亲这番话他倒是改变主意了，小娃娃搅得侯府家宅不宁，而且在每个人眼里的她都不一样的，他倒想一窥庐山真面目了。 母子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柔平郡主的目光不时落在门外，这几日她也见识了玄宝骨子里头的倔强，因为那日的缘故她有几日没来琴瑟院了，也不知道英嬷嬷能不能够将她带过来。 见状，萧恪忠对玄宝的不喜又加了几分，恃宠而骄要母亲这般牵挂等候，架子可真大。 不经意一瞥，萧恪忠看到了被英嬷嬷牵着正走过来的玄宝。 说起来夏雨她们几个都挺手巧的，知道玄宝要与大公子见面，她们特地好好给她打扮一番。 玄宝梳着双髻、发髻上夹着珍珠蝴蝶发簪，还有两条嫩黄色彩带随风轻舞与身上穿着的嫩黄色戴襦裙相映衬。 衣裳下摆、领口、袖口点缀着绣娘精心刺绣的小彩蝶，随着小娃娃走动翩翩起舞。 远远看着就觉得小娃娃很小，六岁的萧明珠比她要高许多，果然不像五岁，弟弟妹妹的怀疑合情合理。 玄宝走近，萧恪忠打量着她，小娃娃奶奶的，小脸软萌可爱，她那双眼睛？ 萧恪忠愣了愣，玄宝的眼睛很美，干净透明仿佛蔚蓝的天空，顾盼流转间又灵气尽显。 刹那间，当脑海中浮现萧明珠委屈的小脸时，萧恪忠心思变了，这小娃娃长得也算水灵，不过还是六妹妹最好。 第三十六章 不欢而散 玄宝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定主意了，别人对她好她自然也对别人好，至于不待见她的人，不理会就是了。 跨过门槛，玄宝脸上挂着笑容来到柔平郡主跟前行礼：“给娘亲请安了。” “玄宝，不必多礼。”柔平郡主握住小娃娃的手将她带到身边，“快过来见过你大哥。” 萧恪忠斜眼瞥了小娃娃一眼没有做声，玄宝半转身抱住柔平郡主的腰将脑袋埋在她怀中的同时也斜眼朝某人瞥了眼就不开口。 这场面可尴尬了，柔平郡主左右为难，该责备大儿子还是责备小女儿？ 英嬷嬷机灵打圆场：“郡主，没想到七小姐还认生了，您瞧瞧，这兄妹俩的神态多像啊。” “对，小娃娃就是认生。”柔平郡主勉强露出笑容，“你当大哥的别太严肃，吓着她了。” 玄宝微微低下脑袋嘴角勾起，大哥有鬼可怕吗？有邪祟妖物可怕吗？吓着？不存在的。 大哥见面就表现出不喜欢自个儿，玄宝敏感地捕捉到萧恪忠的下马威，反正她只是个小娃娃，娘亲既然这么说，她配合着就是了。 “你就是玄宝？”萧恪忠居高临下般俯视着小娃娃。 这语气听着心里就不舒服，玄宝偷偷翻了个白眼，看在娘亲的面子上不管他就是了。 萧恪忠身为长子，因为父亲常年在外，母亲身子骨不好，他向来以长兄如父自居，这是他头回体验被彻底忽略的滋味。 萧明珠拉了拉萧恪忠的手：“大哥哥，七妹妹还小，她的愿意搭理你就算了。” “不愿搭理？” “七妹妹向来我行我素，我和四哥哥和她说话她也是看心情搭理，不过她对娘亲和二哥哥是真挺好的。”萧明珠压低了声音在萧恪忠耳畔低语。 其他人没听见萧明珠的话不过见她笑吟吟的也没往心里去，玄宝却笃定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萧恪忠提高了声音喝问道，话音落他还顺手拍下椅子扶手发出声响动。 玄宝不由哆嗦颤抖，这段日子听到的都是轻言细语，突然听到高声喝问，刹那间她忆起了在王家任人宰割的日子。 感觉到怀中的小娃娃十分惊恐，柔平郡主猛地抬头直视着萧恪忠警告道：“萧恪忠！够了！”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可却把萧恪忠彻底惹毛了，他沉下脸来：“弟弟妹妹们没说错，对于她，母亲护短到了极致。” 柔平郡主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萧恪忠尽心尽力带着几个小的，她对大儿子心存愧疚，向来对他十分宽容，也不曾如此说过他。 脸上凉凉的，玄宝抬头就见娘亲的眼泪滴下，刚才就是一滴泪滴在自己的脸上，小娃娃瞬间忘记了害怕。 “听见了，我听见了。你要说什么就说，没人不让你说。” 萧恪忠诧异地看着冲到自己跟前像只被惹恼炸毛的小寿般的玄宝，她仰头绷着脸瞪着他，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惧意尽是倔强与不服气。 “为什么说我娘亲？为什么要惹娘亲生气？为什么让娘亲掉眼泪？” 面对小娃娃的三个“为什么”萧恪忠顿时语塞，尤其是看母亲落泪，他更觉得烦躁。 自己不就声音大了点，也没有骂这小娃娃，多大点事，从来不曾对自己甩脸子的母亲这反应还真出乎萧恪忠的意料之外。 对上玄宝眼中的怒火，萧恪忠心里也委屈，看着之高及自己膝盖上方的小娃娃，难道还能将她揍一顿不成？ 不管是不是受人唆使，总之这小娃娃就是个麻烦。萧恪忠咬牙切齿瞪着玄宝。 小娃娃不甘示弱，她仰着小脑袋好不躲避，眼中也是熊熊怒火与萧恪忠对视着。 柔平郡主生气伤心就摆在眼前，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们俩不对付，玄宝的三连问，萧恪忠总不能将过错全推给她吧。 就在这时候，闻讯赶来的萧恪孝疾步冲进来，他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听到消息就火急火燎赶来的，还是晚了，看来已经闹过一场。 萧恪孝刚想要开口劝说双方，没想到萧恪忠甩甩袖子、扬长离去。 “大哥哥，大哥哥。” 萧明珠追到门边，没想到萧恪忠头也不回真走了，见状，柔平郡主哭得更厉害了。 “母亲。”萧明珠来到柔平郡主，她欲言又止看了看玄宝。 “明珠，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柔平郡主抽泣着。 “大哥哥向来孝顺，这回也是气狠了，母亲不要介意，他没有生你的气。” 这些话不就是火上浇油，话里话外都将过错全都推到玄宝的身上，萧恪孝皱起眉头正要辩驳，没想到玄宝抢先一步。 只见小娃娃来到柔平郡主跟前挤开萧明珠后踮起脚尖伸手抹去柔平郡主的眼泪：“娘亲，不哭，咱们不哭哦。” 一双小手很认真地抹着，再加上稚嫩的声音暖心地哄着，柔平郡主渐渐平静下来。 英嬷嬷松了口气，还是七小姐本事大，以往郡主伤心起来钻牛角尖必定要伤怀三五天，现在倒是一下子就好了。 “娘亲，老道师傅总说强扭的瓜不甜。”玄宝很是认真，“你不必担心，我真不在意。” “母亲，何必呢？”萧恪孝走上前拉过玄宝叹息，“英嬷嬷，吩咐下人伺候母亲，另外让小丫鬟也帮玄宝洗洗手吧。” 看着眼前母慈子孝、一副天伦之乐的情景，萧明珠发觉自己就是多余的，她神色不悦退在旁边。 母女俩重新整理好之后，玄宝转过小身躯直视着萧明珠。 “六姐姐话里的意思是说大哥是因为我才惹娘亲生气的，兄弟姐妹间哪有不斗嘴的。”玄宝一脸天真，“没那么严重，你这样说岂不是令娘亲更加难过，真不知你是孝顺还是不孝顺？” 玄宝纯粹是说出自己的感觉，柔平郡主先是怔了怔，随即眼中却闪过光芒，虽说她不相信李卓的提点，可事实摆在眼前，不管萧明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细想她的片言只语句句都是挑唆。 第三十七章 阵法骤然启动 “没有，我没有。”萧明珠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随即开始掉眼泪。 “六姐姐好厉害。”玄宝大声嘀咕着，“这想哭就哭的本事我就没有。” 这下萧明珠尬住了，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哭。 “看看，眼泪收放自如。”玄宝羡慕极了，“娘亲，在乡下的时候，唱戏的主角都没六姐姐这本事。” 小娃娃这话戳心了，不过回想以往萧明珠的表现又觉得形容得很贴切。 萧恪孝和英嬷嬷原本还以为玄宝与萧明珠对上会吃亏，眼下看来小娃娃随口几句话就打得对方无招架之力，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萧明珠气疯了：“你将我与唱戏的相提并论？太过分了，你这小贱……。” 按捺不住正想要发飙的萧明珠对上柔平郡主黑着脸带着几分探究的眼神，瞬间她收敛住情绪委屈巴巴低下脑袋。 都怪玄宝，自己这几年好不容易在柔平郡主心目中树立的形象崩塌了，柔平郡主的性子萧明珠很了解，她从小就被宠坏了，喜欢可以不顾一切喜欢，厌恶也能厌恶彻底。不能自乱阵脚，不就说错一句话而已，还有机会。 思及此，萧明珠红着眼眶来到柔平郡主跟前：“娘亲，抱歉，我实在是太生气了。” 看萧明珠想哭却又不敢哭可怜兮兮的样子，柔平郡主心软了：“你用不着向我道歉。” “七妹妹，对不起。”萧明珠说完低下脑袋咬紧下唇。 玄宝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六姐姐，用不着。” 过去的萧明珠就算是错也能将错变成是别人的错，而她永远是对的，道歉的必定不是她，没想到风水轮流转，遇上玄宝她没法子完全无招架之力，伫立在旁的萧恪孝也不由佩服她能曲能伸。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自个儿了，萧明珠暗暗下定决心。 “母亲，我先告退了。” “去吧，等会儿过来用膳。”柔平郡主想着萧明珠此刻心里不好受顺势也就让她离开了。 玄宝和萧恪孝与柔平郡主聊了一会儿之后，兄妹俩也起身告退。 走出主院，在琴瑟院庭院中慢慢前行，玄宝突然感觉到空间内小娟和芸娘的躁动。 “你们俩怎么回事？” “七小姐，这里有古怪。”小娟抢先回答道。 “什么古怪，你们出来。” “不。”芸娘的声音带着丝惶恐，“很可怕。” 玄宝更是疑惑：“你们俩厉鬼怕什么？” “我也怕。”一直不做声的老道师傅插嘴道。 “七小姐，浓郁得不得了的邪气。”小黑球总结道。 萧恪孝看着玄宝逐渐凝重的神色警惕地四处张望：“玄宝，怎么回事？难道娘亲的院子也闹鬼了？” “别说话！”玄宝屏息凝神仔细感受着，“四面八方的邪气正朝这儿涌来。” “是极为厉害的阵法。”老道师傅声音中带着挫败，“可惜我只剩下一魂一魄，没法子离开这个空间也破不了阵。” 就在说话的功夫，玄宝的天眼能见到远处源源不断的黑气正朝着琴瑟院涌来，她转身往回跑。 “娘亲，娘亲！” 柔平郡主和英嬷嬷正在说话，就见玄宝惊慌地跑了回来，在她身侧还跟着气喘吁吁的萧恪孝。 “英嬷嬷，守着娘亲，不要出来。”玄宝大声说道。 “这？”英嬷嬷莫名其妙很茫然。 脑海中灵光一闪，柔平郡主想起玄宝有捉邪祟的本事，又想起五弟李卓再三说不要将小外甥女当成一般的小娃娃。 “玄宝，是不是有、有那个。”柔平郡主怕吓着英嬷嬷委婉问道。 “是。”没空多解释了，玄宝顺势点头。 柔平郡主头回见玄宝如此着急，她担忧地问：“那你？” “娘亲放心。二哥，你守着这道门，我不说打开的话，你不许打开。” 说完之后，玄宝又走了出去，萧恪孝果断将门关上，自己干脆搬来张椅子坐上堵在门口。 “玄宝，你要干嘛？”老道师傅焦急问道。 “破阵。”玄宝口中吐出俩字，语气中有不容怀疑的坚决。 “你能破阵？”老道师傅更着急，“你什么都不懂。” “师傅不能离开空间，但是可以指点我啊。”玄宝盯着那些黑气，“这个阵应该早就布下的，只不过为什么突然间启动了呢？” “这些邪气不是要人命的。”邪祟小黑球突然开口。 玄宝眉头皱起：“不会要人命？你确定？” “这不是高阶邪祟发出来的邪气，甚至不是邪祟散发出来的，因为我感受不到同类的气息。” 老道师傅也冷静下来了：“小黑球若是没判断错误的话，那就是这里有聚邪气之物。” “幕后那人要害的人娘亲。”玄宝看着飘来的邪气都朝着柔平郡主所呆的屋子涌过去判断说。 “我们若是沾染了邪气就麻烦了。”小娟和芸娘瑟瑟发抖。 玄宝留意到空间里头的小黑球口水都流出来了，她眼睛大亮有了主意：“小黑球，出来。” “干嘛？” “玄宝，不可。” 老道士话音未落，玄宝就将邪祟小黑球放出来了。 “你不是要净化我吗？”尽管垂涎欲滴小黑球还是忍住了。 “先吃了再说。” 邪祟最爱吸收邪气，小黑球就堵在门口处张开嘴，很快邪气全被它吸收了，同时它的身躯也肉眼可见的大起来。 玄宝催促道：“老道师傅，咱们快找阵眼。” 原来玄宝是打这主意，没有那些邪气混淆视听，的确找阵眼要容易多了。 “我只能感觉到在东南方向。” 玄宝朝着庭院东南冲过去，瞬间小娃娃傻眼了，琴瑟院庭院的东南方向是座小假山。 阵眼就在假山中，可别的不说，堆砌而成大大小小的石头不知道有多少块？那块会是阵眼呢？ “老道师傅，没错吧？” “不会错的。” “是哪块石头，你快告诉我。” 老道师傅也很无奈：“小笨宝，三魂六魄我就剩下一魂一魄，能将范围缩小在这儿就很不容易了。” 玄宝回头看，挡在门口的邪祟小黑球已经成大黑球了，看着跟当初在永昌王府的时候那般大，再吸收更多邪气的话只怕它要进阶黑化了。 第三十八章 有惊无险 没办法确定，那就只能一块块石头摸过去，不行，没时间了，邪气源源不断而来，邪祟小黑球吸收过多的邪气就要进阶了。 若是小黑球进阶失去理智，要再收服它就是难上加难，而且会形成腹背受敌的局面。 老道师傅火急火燎，空间内的俩鬼干着急也没法子。 怎么办？老道师傅没说话，证明他没有法子，更证明此刻多么的危急，他都不敢出声打扰自个儿，玄宝额头溢出汗来，自己太冲动，如今可不只关系到娘亲的安危，一个不慎会连累许多人的。 就算早就设了阵法，之前一直没动静甚至也没人察觉，说明之前没启动。 阵法总需要人启动的，那会是谁启动了阵法呢？ 大哥萧恪忠？不可能，他虽然不喜欢自己，不过看他对娘亲还是挺好的，不至于对亲娘下手吧。 难道是琴瑟院中的下人，娘亲柔平郡主待人宽厚，再说这两三日院里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针对柔平郡主的阵法，让她卧床不起，短时间内不会要人命……，各种念头在玄宝脑海中不断闪过。 萧明珠？她恨自己，不对，她也恨娘亲，尤其是刚才。虽然她总以为掩饰得很好，可老道师傅走后那两三年，玄宝经历过看人眼色的日子，对于恶意还是善意她比一般人要灵敏多了。 想明白这点之后，玄宝立即行动，她沿着假山转，排查的重点就在自己踮起脚尖伸手的高度。 看玄宝有行动了，老道师傅和俩女鬼悬着心看着，就盼着她快点找到阵眼。 虽然有小黑球守在门口吸食邪气，不过还有些从门缝窗缝渗进屋里头。 “母亲，快捂住口鼻。” 开过天眼的萧恪孝虽然也不太懂，不过他起码知道黑气不是好东西。 英嬷嬷果断撕下袖子给柔平郡主捆绑捂住口鼻，萧恪孝也撕下了袖子依样画葫芦。 屋里头仨人有意识避开黑气，不过随着渗入的黑气越来越多，难免吸到。 最初还没什么感觉，可多吸两口，体质较差的萧恪孝和柔平郡主都站不住跌坐在地上了。 英嬷嬷很着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外面看不真切，可她能隐约看到有团黑色的东西越来越大堵住了门口，这是出都出不去了。 玄宝的内心着急，小手快速在一块块石头上摸索，突然，她感觉到手底下是石头松动，不假思索用力扭，只听假山似乎发出声闷哼般。 “太好了！”空间内老道师傅和俩女鬼一起欢呼。 松了口气抹了把冷汗，玄宝露出笑容转过身。 笑容瞬间凝结在玄宝的嘴角，她来不及多想摸张加速符往心口一贴，小娃娃如同离弦箭般朝着小黑球，哦，不，是大黑球冲了过去。 总算没有邪气，小黑球打了个饱嗝正要开口邀功，突然半空中一条绿色鞭子抽过来。 玄宝人未到杨柳鞭已经先行一步了，小黑球挨了鞭子满腹委屈，突然它感觉到体内的异常。 邪祟进阶了，自己在当邪祟的道路上又前进一大步了，这和原先设想的大相径庭，小黑球垮下触须收拢耷拉在球形身躯上乖乖挨鞭子。 不顾一切快速挥舞着杨柳鞭，玄宝手都酸了，可看着眼前那么大一个黑球她不敢松懈。 “小笨宝啊。要不拿个七层锁魂塔先将它收进去吧，然后再慢慢打掉它身上是邪气。” “有这好东西？”玄宝小手朝空间一伸，掏出来时掌心多了个小小的宝塔，她朝着小黑球一扔。 果然是宝贝，小黑球被关进去后，七层锁魂塔又飞回玄宝的手中，依旧是小小一个。 “呜呜——，玄宝是坏蛋，我帮了你的忙，你还将我关起来。” 玄宝急忙安抚说：“暂时的，暂时的。” 说话间察觉屋里头有动静，玄宝无瑕多解释将宝塔塞回空间：“老道师傅，你和小黑球好好说说。” “七小姐。”英嬷嬷小心翼翼打开门见到玄宝伫立在门前喜极而泣。 “英嬷嬷，娘亲和二哥呢？”玄宝扶了英嬷嬷后从她身侧走过。 进屋就见柔平郡主和萧恪孝有气无力瘫坐在地上，俩人的脸上都浮着层黑气。 玄宝蹲下来两只小手左右开弓往外掏祛邪符，掏出来后顺手就朝娘亲和二哥身上贴。 英嬷嬷看呆了，见过贴灵符的，没见灵符比寺庙还有多的，更没见过全身上下贴满灵符的。 “好了。”玄宝站起身来拍拍双手叉腰满脸得瑟，“有这么多的祛邪符，再多的邪气也去祛除了吧。” 柔平郡主和萧恪孝从玄宝为自己贴上第一张的感到全身贴满灵符后的惊愕，不过他们俩倒是确确实实感受到原本四肢无力、脑袋昏沉、不受控制的身躯渐渐恢复了。 “郡主，感觉如何啊？”英嬷嬷上前紧张兮兮问道，“还有二公子，您觉得怎么样了？” 萧恪孝率先自个儿爬起来，他甚至还跳了两下，随即眼睛大亮：“好了，没事了。” 柔平郡主在英嬷嬷搀扶下也站立起来：“我好像也没事了。刚才，刚才就像是一场梦。” “不是梦。”英嬷嬷看想玄宝，“七小姐，这些灵符能扯下来不？” “用不着，不过等会要更换衣裳。” 玄宝话音刚落，只见贴在柔平郡主和萧恪孝身上的灵符纷纷化为灰烬散落地上。 萧恪孝有过经验：“玄宝，这灵符发挥功效后自燃了。” “嗯。”玄宝点点头。 “你没事吧？”柔平郡主反应过来了一把将玄宝拽入怀中搂得紧紧的，“告诉娘亲，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玄宝愣了愣后有些笨拙地抬手拍拍柔平郡主的后背：“没事了，娘亲，真的没事了。” “说，老老实实告诉我。”柔平郡主想起玄宝这么个小娃娃为了自个儿独自去对付那些东西心都揪了起来。 “娘亲，要不您更衣整理过后，咱们坐下慢慢说吧。” 大约一炷香后，琴瑟院的偏厅处，更衣梳妆完毕的柔平郡主以及重新整理过一番的萧恪孝端坐着，俩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玄宝身上。 第三十九章 谁做了手脚 此刻的玄宝也很为难，这阵法招邪气的事不好说是一回事，若要说与萧明珠有关系没证据，再说娘亲也未必相信。 沉默了许久，玄宝与老道师傅商议过后才决定：“娘亲，我说的您信吗？” “我信。”萧恪孝很给力直接表态，“不管玄宝说什么，我都信。” 柔平郡主毫不犹豫也跟着表示对玄宝全然信任，英嬷嬷更是重重地点头。 “娘亲，琴瑟院让人做了手脚。” 玄宝语出惊人，在场的仨人全都露出吃惊的神色。 英嬷嬷吓了一大跳：“不可能的，七小姐，奴婢是琴瑟院管事嬷嬷，这院子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我不敢掉以轻心，事事小心的” “是啊，玄宝，英嬷嬷是我最为信任的人，她陪伴我几十年了。至于这院子，我与你父亲成亲后就一直住在这儿，过去也没出什么状况啊。” 玄宝皱眉头连连摆手：“英嬷嬷别误会，不关你的事。娘亲也别急着否认，琴瑟院过去没问题不代表如今没问题。” 萧恪孝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些许，他急忙说道：“哎呀，娘亲、英嬷嬷，你们别着急，坐下听玄宝慢慢说。” 当听到自己的琴瑟院被有心之人布下阵法的时候，柔平郡主和英嬷嬷简直不敢相信。 “今儿就是因为幕后之人启动了阵法，四面八方的邪气都朝这边汇集过来。”玄宝简单说道 “玄宝，刚才外些黑气是邪气？”萧恪孝嘀咕着，“我还以为是鬼气。” “吸入邪气会如何？”柔平郡主反应挺快，“有人要害我。” 娘亲不是问而是肯定，玄宝回答说：“没错，吸入邪气后，你就像是得了重病，若没能将邪气逼出体外，拖个十天半个月后就……。” “太可恶，究竟是谁这般恶毒？”英嬷嬷气得脸色发白。 “我也不知道。”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娘亲想知道真相吗？” 无论是谁，敢将手伸入琴瑟院，而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布阵的人其实并不多，柔平郡主有些犹豫了。 “母亲，难道就这么算了？”萧恪孝不满地吼道，“您有没有想过，若是让人得逞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柔平郡主心中大震，是啊，若自己倒下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玄宝笑着接过话来：“或许母亲可以看看有什么样的结果。” 仔细想想，柔平郡主瞪大了眼睛，她可以原谅对自己下手的人，可下手之人的目的绝不仅仅是自己，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她还有孩子，而且不只一个，是七个。 “玄宝，说吧，我们该怎么配合你。”看着柔平郡主严肃的神色以及渐渐锐利的眼神，萧恪孝知道母亲已经给出了她的决定。 “来来来。”玄宝小手招招，包括英嬷嬷在内四个脑袋挤在一起。 就在同时，西跨院庭院中，方蓉茹伫立在台阶上仰望着天际，她满脸惊恐，脸色变了又变，吓得一院子的下人躲闪着恨不得避开八百米，在跟前伺候的更是低着脑袋不敢弄出半点声响来。 低头看看手中闪着光芒的辟邪珠，方蓉茹深吸口气后转身入内。 半个时辰后，天龙寺的净空大师路过，因他与二夫人方蓉茹是旧识，只前也曾经多次来侯府做法祈福，所以他被请到了西跨院。 方蓉茹令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后，净空大师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突然启动阵法了？” “阵法启动了？”方蓉茹微微朝前躬身压低了声音，”大师是如何知道的？“ “察觉四面八方的邪气汇集有异动，老衲赶紧下山，进城就发现那些邪气都朝着侯府方向涌来。”净空大师语气中带着埋怨，“你怎么也不先跟我打声招呼。” “净空大师，不是我启动阵法的。”方蓉茹眉头紧皱，“我刚刚正要打发人去请您，就是想问是不是你启动了阵法。” “什么？”净空大师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不是你，也不是我。” “对啊，那会是谁呢？”方蓉茹满脸着急，“我最近的确动了心思想着启动阵法，可我还没来得及行动。”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净空大师质问道，“是不是你泄露了消息？” 方蓉茹连连摇头：“不可能，这几年我可一个字都没泄露，甚至连提都不曾提起，我原本就想着柔平慢慢的、慢慢的……。” 净空大师抚摸着胡子若有所思说：“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你也是个沉得住气的性子。” “问题会不会在你那边？”方蓉茹反问道。 “不会。”话音落，净空大师的动作突然定住了，他好像想起什么来。 方蓉茹盯着净空大师没说话，她看出他正努力思索，不敢打断他的思绪。 突然，净空大师神色大变，脸色也变了，不过片刻竟然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显然是想到什么了。 “怎么了？”方蓉茹忍不住问道。 “难道是他？不，不可能，不是他。”净空大师喃喃自语。 深吸口气稳住心绪后，净空大师缓缓低语：“究竟是谁启动了阵法，这事你可以慢慢查，此刻最要紧的是你想要如何？” 沉默片刻后方蓉茹咬咬牙说道：“将错就错，至于那个人，必定要揪出来，否则我心难安。” “以后我不会再来了，你好自为之。”净空大师突然说道。 方蓉茹有些惊慌失控抓住净空大师的袖子：“添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再管我了？” 乍一听到“添哥”这俩字，净空大师有片刻恍惚，他本名谢云添，也是官家子弟，谢家与方家是世交。当年，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就与方蓉茹订下亲事，若不是遭遇那场变故，他与她必定是成双成对。 避过祸事，谢云添在天龙寺出家，法名净空，机缘巧合他受到神僧老和尚青睐，不时指点学会了不少本事。 十年前，净空大师下山偶遇方蓉茹，本以为前尘往事皆成云烟，没想到她却成了他的心结。 或许是因为心存愧疚，净空大师帮了方蓉茹一次，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第四十章 话里话外暗戳戳 这两年，随着天龙寺老方丈年纪渐长，人有生老病死，不是谁都能当神僧，论资格还是论实力，净空大师已经成为天龙寺下届的主持方丈的热门人选。 净空大师其实心底几次三番想要与方蓉茹断了关系，终究是犹豫着有些舍不得，今儿恰好是个机会，就这么做个了断。 无论方蓉茹怎么劝说，净空大师都打定了主意，最后在她一脸失望中他飘然而去。 就在净空大师离开的同时，琴瑟院就传出消息，柔平郡主病倒，这病来势汹汹，惊动了几位太医同时会诊。 听到这消息，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担忧，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一时间侯府暗流涌动。 萧恪忠接到消息后吓得三步做两步走直奔向琴瑟院，他莫名心虚。 玄宝进府后，母亲柔平郡主的身子好像一下子全好了，不用别人多说，萧恪忠都觉得八成是被自个儿给气着了。 来到琴瑟院，萧恪忠来到房门外的时候，就被英嬷嬷给拦住了。 “大公子，郡主需要休息，不见任何人。” “英嬷嬷，我不打扰母亲休息，我就进去看一眼。”萧恪忠抬脚就要往里走。 英嬷嬷双手摊开将萧恪忠拦住了：“大公子，不要令奴婢为难。” “岂有此理，你凭什么拦着我们。”身后传来声斥责，萧明珠闻讯也赶来了。 “大哥，母亲怎么样了？”紧跟在萧明珠身后的萧恪义和萧恪礼。 萧恪忠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还没见着。” “我们快进去看看吧。”萧明珠拎着裙摆跨上台阶来到萧恪忠身侧后急匆匆朝内走。 “六小姐留步。”英嬷嬷不卑不亢微微颔首说道。 萧明珠仰望着英嬷嬷心中咯噔一下，怪了，怎么感觉与往日有些不同？这老刁奴是个势利眼的，母亲偏心玄宝不喜欢自个儿，想必她也觉察出了。 “英嬷嬷，我们身为儿女，母亲有恙，应该去瞧一瞧的。” “奴婢不懂什么应该不应该，只知道听从郡主的吩咐。” 萧明珠冷哼一声正想要往前闯，却被萧恪忠拽住了。 “大哥哥？” “明珠，莫急，咱们等等，劳烦英嬷嬷通报一声，我们几个就是看看。” 看着萧恪忠一脸着急却仍能按规矩行事，英嬷嬷眼中有了些许笑意，看来不是大公子。 “几位公子和小姐就在这儿等着，奴婢进去禀报。”说完后英嬷嬷伫立在门左右的几个丫鬟使了眼色后才转身入内。 “你们怎么都堵在这儿啊？母亲呢？”一道瘦削的身影疾步冲了过来，正是萧家老三萧恪仁。 “三哥。”几个小的转身叫唤道。 “你看看，她们把守着门，说是母亲不让咱们进去。”萧明珠嘟着嘴。 萧恪仁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萧明珠眼珠转了转，“我和大哥从琴瑟院离开还不到两个时辰，那时候母亲可还好好的啊。” 被萧明珠一句话提醒，萧恪忠反应过来了：“是啊。我们走时母亲还好好的。” “大哥哥，咱们离开的时候二哥和玄宝还在，是不是他们俩不让母亲省心？还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恼母亲了？否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病倒了呢？”萧明珠明里暗里都让萧恪忠将锅往玄宝和萧恪孝身上甩。 萧恪仁提高了声音：“又是那个玄宝。” “二哥，你说我这算不算替人背黑锅啊？”稚嫩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就在门前那棵大树上，萧恪孝和玄宝俩人坐得四平八稳，俩人姿势还很一致，后背倚靠在树杈上，双手托着腮帮子撑在腿上低头俯视着他们。 萧恪孝看着树下那几人淡定地说：“玄宝，树上果然是看戏的绝佳好地儿，不只居高临下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 “人心难测啊，二哥，你说我冤不冤？被堵在外头连娘亲的面都没见着，怎么就成我的错了？” 轻咳几声，萧恪忠朝前跨步提高了声音：“明珠也就是随口说说，无心的。” 无心、不是故意的，类似这种为萧明珠辩解的话短短时日玄宝已经听过不少了。 “你就是玄宝。”萧恪仁跨步上前仰望着小娃娃眼中尽是冷意，“注意你的身份，大家闺秀不该上树。没大没小，在场的哪个不比你大。” “大街上比我大的人多了去了。”玄宝眨巴着眼睛。 萧恪仁耐着性子说：“我是说，在场的都是你哥哥姐姐，年纪小说话放尊重些。” “除了二哥谁将我当妹妹了。”玄宝气笑了，“不将我当妹妹却要我将你们当哥哥姐姐，这位公子，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 玄宝只是实话实说，至于话里满满的讽刺就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了。 萧恪孝不禁佩服玄宝，能让三弟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玄宝是第一个。 你就作死吧，萧明珠暗暗欢喜，表面上却是一脸气愤上前说：“玄宝，你太无礼了。三哥哥，你别生气。” 见萧恪忠挪步要说话，玄宝一字不漏原话奉还给他：“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无心的。” 一句话堵住了萧恪忠的嘴，就连萧恪孝也感到有些惊讶，平素玄宝不会这般伶牙俐齿怼人的，可见今儿她是真气狠了。 就在这时候，英嬷嬷走了出来，萧恪义率先问道：“嬷嬷，母亲要见我们吗？” 英嬷嬷摇摇头随即仰望着喊道：“二公子，七小姐，郡主想见你们。” 闻言，萧恪忠他们几个露出震惊的神色，母亲不愿意见他们不说还只见他们俩。 “大哥哥。”萧明珠拉拉萧恪忠的衣袖示意他弯腰后附在他耳畔小声说，“母亲就算不见其他人，也不可能不见你的。” 萧恪忠心中一凛，的确，打从他有记忆以来，若说兄弟几个中母亲柔平郡主最疼爱的莫过于他了，不只因为他是第一个孩子，更因为他的懂事，他照顾好弟弟妹妹。 “大哥，玄宝真有点古怪，自从她来了之后，二哥哥就不像二哥哥，母亲也不像母亲了。”萧明珠说着眼中闪过光芒。 第四十一章 推波助澜不安好心 半转身看了萧恪孝一眼，对于这个年纪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他们俩相处的时间远比其他兄弟相处的时间要多，萧恪忠自认是最了解他的人。 此刻，萧恪孝看着玄宝的眼神中不仅有对妹妹的宠溺，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听了萧明珠一番话后，萧恪忠惊觉二弟眼中那是钦佩与信任。 萧恪孝虽然身子骨不好，不过他骨子里头有萧家人的那股傲气，别说对他这大哥了，就算是面对父亲定安侯萧远，他也没表现出佩服。 明珠说的没错，玄宝这小娃娃有古怪，萧恪忠心中已经认定了。 玄宝刚才在树上观察着每个人，没什么特别发现。 听到英嬷嬷说柔平郡主传唤他们兄妹俩，玄宝就跟只小猴子似的麻溜地从树上下来，毕竟是村里长大的，爬树这种小伎俩不在话下。 与玄宝相反，萧恪孝上去觉得容易，下来就跟只乌龟似的慢慢滑下来。 等到二哥下来，玄宝上去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俩人正要朝前迈步，萧恪忠身形一闪拦住了他们。 “大哥？”萧恪孝皱了下眉头，“有事等会儿再说，母亲等着我们呢。” “老三，小四，小五。拦着他们，我先进去看看。” 大哥的话必须要听，兄弟仨齐齐出动将萧恪孝与玄宝拦住。 英嬷嬷正要开口，就见玄宝朝自个儿使眼色，她会意的闭嘴。 萧恪孝大怒，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二哥，三个弟弟竟然拦他，身侧的玄宝轻拉几下他的手，他勉强按捺住内心的怒火。 两拨人对峙着，萧恪忠抬脚就朝屋内冲去，萧明珠也紧跟在他身侧进去了。没一会儿功夫，他们俩就出来了。 “大哥，母亲怎么样了？”萧恪义抢先问道。 萧恪忠没有回答，倒是萧明珠回答说：“看着很不好，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大夫也看不好，不如请高僧或者道士来看看，该不会是撞邪了吧？”爽朗利落的声音响起，方蓉茹大跨步走了进来。 撞邪？玄宝他们仨人交换下眼色，看来就算不是方蓉茹，犹豫片刻都没有，而且开口就说是撞邪，若说之前对她还只是怀疑，那眼下基本可以肯定她与这事有关了，起码她是知情者。 “给二婶请安。”兄弟姐妹几个齐刷刷躬身。 方蓉茹微微颔首：“一家子，不必拘礼。” 嘴上这么说，不过方蓉茹忍不住露出抹微笑，她很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尤其是面对大房的几个孩子，萧远再有本事又怎么样，侯府不还是得由她掌管，再说他拼死拼活拼来的这一切将来落在谁手上还说不准呢。 萧明珠附和说：“大哥哥，我觉得二婶说的在理。撞邪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是母亲之前好端端的，怎么就撞邪了呢？该不会是咱们府中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吧？” 嘴上说着不过萧明珠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玄宝身上，她的意思不少人可都看出来了。 方蓉茹嘴角勾起抹嘲讽，她就知道萧明珠这小丫头不简单，这不明目张胆就想借着自己的手对付玄宝那小娃娃。 不过大房的儿女愿意怎么斗都可以，方蓉茹不掺和，她此行目的就是看看柔平郡主究竟怎么样了？阵法启动了，过个十天半个月，侯府要办丧事了，等了这么多年她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此刻，方蓉茹突然有些感谢那位启动阵法的人，替她做了犹犹豫豫，思前想后，好些年都没敢做的事。 “怎么都挤在外头啊，我进去瞅瞅。”方蓉茹朝内走。 玄宝毫不犹豫紧跟着，这女人危险，小娃娃可不放心娘亲与她独处。 见状萧明珠朝前跨一步有意无意打算拦住玄宝，没想到跟在她身侧萧恪孝双手一拎，直接将其拎到一边去。 其他几兄弟上前正要说话，萧恪孝那犀利的眼神令他们都怔住了。 要知道在萧家小辈们的印象中，病秧子二哥是最没杀没有伤力的，可这时候他们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仿佛他们父亲萧远出现的那股压迫感，就连大哥身上都从未出现过的。 慢半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玄宝和方蓉茹已经进屋了，萧恪孝也跟着进去了。 “哎呀，这才几日未见，大嫂看着好憔悴啊。”方蓉茹说完还装作地抹了抹眼角，“脸色太差了，看得我都心疼了。” 柔平郡主有气无力地说：“我这身子骨向来弱，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啊？过去大夫过来诊治还能开个方子，这回可连方子都没开。”话音落方蓉茹仿佛后知后觉般捂住自个儿的嘴，“我这人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 方蓉茹分明是戳心窝子的话，就差直接了当说柔平郡主没治了。 “二婶，大夫没开方子是因为我娘亲没病，多休息几日就好了。”玄宝天真反驳道。 “是，会好的。”方蓉茹顺着玄宝的话接下去。 柔平郡主侧转脑袋轻咳两声掩饰，过去她倒是没发现，刚才她察觉了方蓉茹的脸上闪过的幸灾乐祸以及恨意，幸灾乐祸还可以理解，可这位相处了多年的妯娌为何恨自己，她还真想不明白。 “大哥，要不请个法师来做法吧。”萧明珠转向萧恪忠，“我听五哥说过，书院同窗家里人生病了，请个法师做法后就好了。” “五弟？”萧恪忠的目光落在萧恪礼身上。 萧恪礼回答说：“确实有这回事,请来的据说是城郊青云道观的冲翎道长。” “你快去打听清楚后让下人去请吧。”方蓉茹大大方方答应了。 对于净空大师的本事，方蓉茹还是很相信的，就算法师会捉鬼又如何，看柔平脸上一层黑气，分明已经是邪气入侵，神仙也救不了，她不介意大度的任由大房的子女瞎折腾，到时候萧远回来也算有个交代。 柔平郡主本想阻止，玄宝挪步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眼睛眨了几下，她瞬间会意。 “行了，咱们出去外头等着吧。”方蓉茹起身朝外走，“都出去，让你母亲好好休息一下。” “诸位公子，请到厅上坐着吧。”英嬷嬷上前微微躬身示意道。 第四十二章 心思歹毒出手 萧恪忠率先出去，其他几个人陆续跟上，萧恪孝回头看了玄宝一眼，见她坐在床沿陪伴着柔平郡主，他也就不多说自个儿先出去了。 挤满人的房间一下空了，卧室内除了伺候的小丫鬟就只剩下柔平郡主、萧明珠以及玄宝母女仨了。 “母亲，可感觉哪儿不舒服？”萧明珠殷勤地问道。 柔平郡主正要说没事，玄宝抢先说道：“姐姐，娘亲看着很难受，你不要再多说了。” 说完之后，玄宝从床沿滑下来：“娘亲，我给你倒杯水可好？” “好。”柔平郡主随口答应一声。 看着踮脚伸手为自个儿掖被子的萧明珠，柔平郡主其实觉得她就算是对玄宝有意见也不至于害自个儿。 只不过亲眼目睹的那幕太过惊悸，柔平郡主还是听从二儿子萧恪孝的，选择相信玄宝。 玄宝看柔平郡主嘴唇有些干，小娃娃没别的心思，就想为她端杯水。 突然感觉空间内的俩鬼异常兴奋，叫嚣着要出来，还是老道师傅出手压制住她们。 猛地转身，玄宝不动声色走过去递上杯子，柔平郡主起身半倚着接过杯子慢慢喝着水。 小娃娃有意无意扑到床榻上，被角被翻起，玄宝好似玩闹般在床榻上捣腾着。 萧明珠伸手想要抓住玄宝：“你给我下来，母亲不舒服，你去别处玩闹。” “我不，偏不。”玄宝此刻就是任性的小娃娃。 原来藏在这里，玄宝突然眼睛大亮，她往床榻上一躺鼻子吸了吸，随即她眼中又闪过光芒。 好熟悉的灵符，又是招魂符，同样是黄绸缎、同样是朱砂掺杂心头血。 突然出现在柔平郡主床榻上的招魂符与缝制在萧恪孝发带中的如出一辙。 玄宝忍不住冷哼一声，小娃娃毫不掩饰狠狠瞪了萧明珠一眼。 “母亲。”萧明珠仿佛被玄宝这一眼吓着般挤到柔平郡主跟前低下脑袋，“我没招惹玄宝呀。” 看着向来阳光的萧明珠瞬间完全失去了神采可怜兮兮的模样，柔平郡主不禁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母亲在这儿呢，你没招惹她。” 玄宝轻咳几声，柔平郡主马上会意自己这病人露出马脚了，她赶紧掩饰虚弱地说：“明珠，你是姐姐，不要与她计较。” 这张招魂符必定是萧明珠刚才拿出来塞在床榻上的，玄宝很肯定，可是没有当场抓获她可以辩解反驳，再说她将灵符藏在身上又如何掩饰的呢？ 玄宝头回觉得萧明珠不简单，她就算不是玄门中人起码也与玄门中人关系匪浅抑或是有什么玄门法宝。 本想将那张招魂符收入空间，免招鬼令娘亲身子受损，可又怕惊动萧明珠，玄宝一时间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候，外头一阵喧哗，英嬷嬷进来禀报说五公子将青云馆的冲翎道长请来了。 “不是邪气，是鬼气。”庭院外传来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看来这老道多少有点本事，玄宝瞄了眼角落那招魂符，此刻府中那些鬼感受到灵符召唤，必定朝着琴瑟院涌来，应该都躲在暗处观望。 萧明珠听到冲翎道长那句住坐不住了，她一溜烟就出去了。 “娘亲，你看这个。”玄宝从翻起铺在床榻上是被子现出角落处那道招魂符。 “这是什么？”柔平郡主看了心中一颤，凭着直觉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招魂符，也就是俗称的招鬼的灵符。” 柔平郡主神色大变，就听玄宝接着说：“二哥身子骨虚弱就因为这个，之前我就在他发带中找到两道这样的灵符。” 拳头攥紧，柔平郡主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虽然儿女众多，不过每个都是她的心肝宝贝，身为母亲她最为无法容忍的就是有人对她的儿女出手。 “谁？”柔平郡主深吸口气问道。 玄宝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娘亲的床榻是谁整理的？” “我的床榻向来都是由英嬷嬷亲手整理的。” “娘亲相信英嬷嬷吗？” 没有丝毫的犹豫柔平郡主说：“自然是相信的。” “我也相信英嬷嬷。”玄宝微微一笑，“她若是想要害你或者的对你不利，就不会在您身边伺候几十年了。” 柔平郡主颔首说：“是，我最信任的就是英嬷嬷。” “那娘亲知道英嬷嬷多久整理一次床榻吗？” 愣了愣之后柔平郡主回答说：“一日一次。” “那就是说昨儿英嬷嬷整理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这招魂符。”玄宝直视着柔平郡主，“娘亲，今儿除了你和英嬷嬷之外，接触过床榻的只有我和萧明珠。” “你、你是说明珠。”柔平郡主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地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玄宝耸耸肩膀笑道：“我没有证据，不过现在看来不是她就是我了。” 没错，就是这个理儿，其实玄宝可以有更好的说辞，也可以解释一番，不过她突然想要任性，就看娘亲究竟相信谁。 “我信你。”柔平郡主说出仨字的时候黯然神伤，眼中却还存有丝怀疑。 “娘亲信我就好。”玄宝说话间已经听到脚步声。 “道长，请。”方蓉茹语气中带着恭敬。 只是低头的时候，方蓉茹的眼里闪过轻蔑，什么冲翎道长，不过就是个神棍，分明是邪气他却天花乱坠说什么鬼气，她懒得听只是随口敷衍着。 大房兄弟几个听了冲翎道长的话却均神色凝重，关于鬼神之类的听着总是让人惶恐，他说柔平郡主的病因还要仔细察看一番才能确定。 玄宝坐在床沿眨巴着大眼睛，目光落在方蓉茹身侧那位白胡子老道身上。 “什么玩意啊？”空间内的老道师傅吹胡子瞪眼，“这小子这点道行也敢出来混。” “老道师傅，别小子，小子，老道士看着也六七十岁了。”玄宝用意识沟通着。 “为师起码千儿八百岁，活太久了都不记得岁数了，他六七十岁不就是小子嘛。”老道师傅语气中带着傲娇，“这小子身上有咱们玄天门弟子的气息，估摸着是你哪个不成器的师兄不知道第几代的弟子。” 第四十三章 手段老套轻松应对 咦？玄天门，原来自己是玄天门弟子，玄宝也是头回知道。看来今儿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知自家人。 玄宝摸摸小脑袋，按照老道师傅这么说的话，自己辈分可不小，那今儿就看看这小小师侄能弄出什么花样来吧。 冲翎道长进门抬头，隔着老远就感觉到有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他怔住了，眉头挑起打量着里头，床榻上斜倚着的貌美端庄的妇人应该就是柔平郡主了，坐在床沿还有个小女娃。 这俩人不可能是玄天门的人，再说百年来，师门人丁凋零，自己糊涂魔怔了，才会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思及此，冲翎道长暗笑自个儿多虑了，他抬起头来摆出副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 “老道师傅，我这小小小师侄没什么道行，我活生生就在他跟前，他还跟个傻子似的认不出自家人。”玄宝边吐槽边关注着。 “不大对劲，这小子看着心术不正。”老道师傅语气中带着困惑，“难道经过几代收徒都这么不严谨了，连这么个东西都能进门了？ “道长，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萧明珠抢先问道。 冲翎道长伫立在门口手中拿着个罗盘装腔作势摆弄后说：“鬼气，就在这里。” 玄宝忍不住翻了白眼，这老道士睁眼说瞎话，房间内压根就没有鬼气，倒是屋外聚集了不少被招魂符吸引来的鬼，而且大多还是她见过的鬼。 就在这时候，玄宝无意中瞥见方蓉茹捂嘴窃笑。 对了，二婶身上有辟邪的宝物，而且她自个儿是知道的，所以一般的鬼还真进不来，当然，厉鬼以上的不受这限制，只是无法近身着事估计她是不知晓的。 “道长的意思是我母亲的病是因为鬼怪作祟吗？”萧恪忠问道。 萧恪孝看玄宝似笑非笑，他也琢磨不透小娃娃的心思，不过听到有鬼，他还是有些担忧，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亲眼见过。 冲翎道长也不回答，只是口中念念有辞，接着就在屋内四处转悠着。 “笨蛋玄宝，这小子是冲着你来的。”老道师傅提醒说。 玄宝早就察觉冲翎道长在屋里头转圈圈的时候，不时手舞足蹈比划着分明是冲着自己的方向，小娃娃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蹦玄宝从床沿滑下来，她迈着小短腿朝前行进，正好就拦在冲翎道长跟前。 “看出什么来了？” 突然间被拦住，冲翎道长躬身视线正好与玄宝的视线对上。 小娃娃清澈透明的眼眸恍若汪清泉仿佛能映出世间一切黑暗与邪恶，冲翎道长不由心中一震。 萧明珠又开口了：“道长为何如此盯着七妹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此处有阴邪之物。”冲翎道长的目光越过玄宝落在床榻的方向。 “我去瞧瞧。”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玄宝已经麻利地爬上床榻在上头四处搜寻。 柔平郡主和英嬷嬷悬着心，刚才那招魂符可还在呢。 “是不是这个呀？” 当玄宝手上拿着到灵符转身问的时候，萧明珠语气中夹杂丝兴奋大声嚷嚷：“看，果真是灵符，谁知是什么邪物？” 方蓉茹满脸诧异，她的手可没这么长，柔平郡主屋里是英嬷嬷亲自打理的，所以她压根就没敢在房内做手脚。 几位哥哥齐刷刷围上去，冲翎道长自然也走过去。 玄宝一脸天真问道：“一道平安符而已，你们为什么这么吃惊啊？” “什么平安符？我看看。”冲翎道长接过手。 萧明珠阴阳怪气地说：“也就只有你没规没矩挤上母亲的床榻，说，这邪气的符是不是你带来的？” 冲翎道长细看，发现真的是平安符，灵符上的灵力是玄天门的特有的，从笔迹可看出是刚画不久的灵符，如此充沛的灵力绝非自己能比拟的。 究竟是师门哪位长辈在京城出现了呢？冲翎道长后背凉飕飕的直冒冷汗，他的所作所为……。 玄宝看着冲翎道长神色变了又变心知肚明笑问道：“究竟是不是平安符啊？” “确实是平安符。” 冲翎道长话音落，柔平郡主和英嬷嬷齐齐松了口气，其实玄宝早就偷梁换柱了，屋内凝重的气氛瞬间消散。 牛鼻子老道为何转口了？萧明珠想不明白，她压根就不知道冲翎道长此刻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涉及师门长辈那他可不敢接下那张银票。 “不知郡主从哪儿得到这平安符啊？”冲翎道长试探道。 玄宝抢先接过话：“就在之前在回京路上偶遇位道长，他送给娘亲的啊。” 冲翎道长的心落地了，路上偶遇，那就是没什么交情了，真是虚惊一场。 重新挺直腰板的冲翎道长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他手中的拂尘甩了甩后才悠悠说：“原来如此。” “道长，你快说，我母亲究竟怎么了？不要在故弄玄虚。”萧恪义听他们净说些不相干的不耐烦地催促。 萧恪仁按住萧恪义：“四弟，不可对道长无礼。” 萧恪礼上前躬身施礼：“道长，请说。” 方蓉茹从进门后就找张椅子端坐着，她安安静静就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戏，她倒是很想听听着老道怎么瞎扯？ “郡主这场病，是因为至亲之人相冲相克。”冲翎老道连连摇头，“相见不如不见。” “母亲之前身子骨虽然有些虚弱，不过并不严重，只需好生养着。”萧明珠嘀咕着，声音却不大不小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听到这对话，方蓉茹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位冲翎道长目的是什么她已经知晓了。 “忠儿啊，你们大房的事，二婶我不便掺和，你们兄弟几个和你们母亲商议就是了。” 方蓉茹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没必要再呆下去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她迫不及待要去准备准备了。 “道长是什么意思？”萧恪孝阴沉着脸问道。 冲翎道长冷笑一声：“老道士只是实话实说，信不信悉听尊便。” 第四十四章 目的 哎哟！冲翎老道这话挺硬气的，玄宝敏锐地察觉到几位哥哥看着自己神色不善。 见状，萧明珠嘴角勾起，看来几位哥哥相信冲翎道长的话了。若是能就此将玄宝赶出侯府，一切就能回归正轨。自己是最受宠的小姐，而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之后迎接她的就是凄惨一生。 看来虽然部分事情变了，但是大多数并没有改变，就像那个什么阵法的存在，不过记忆中这阵是几年后才开启的，而且开启的并不是自己。 萧明珠低头掩饰嘲讽神色，反正只要有利于自个儿，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哪怕是要了柔平郡主的命，若是她不宠爱自己，那还是早点走为好。反正还有几位哥哥和父亲，有他们宠着就够了，萧明珠眼中尽是算计。 柔平郡主和英嬷嬷一个身为当事人，一个身为之情者，自然知道真实状况。 若不是玄宝那双小手在身后连连摆动示意她们俩都忍不下去了，这老道士分明是胡说八道在忽悠萧恪忠她们几个。 “最近可有亲近之人回府啊？”冲翎道长提高了声音。 不等其他人回答，玄宝抢先回答：“有的，最近回府的就是我。” “那就是你了。”冲翎道长上下打量着玄宝。 没想到玄宝突然跳起来，小娃娃伸手就朝冲翎道长脖颈上一扯。 “干什么？”冲翎道长反应迅速护住抬手护住脖子上的珠串。 玄宝的小手拽住珠串正中那粒较大的珠子，逼得冲翎道长不得不俯下身来。 “原来是珠子里头封印着灵力，那股气息就是这个发出来的。” 听到这话，冲翎道长腿一软差点跌倒：“你怎么知道的？” “估摸着里头不是你的师傅，应该是你祖师爷的灵力，才有这般纯粹。”玄宝看了看珠子淡定地继续说道。 冲翎道长瞪大着眼睛望着玄宝，他的师傅说过只要见到识得这珠子的人就要恭敬以礼相待，就算不是同门也是玄门中的长辈。眼前这个小娃娃也就三四岁的模样，同门？长辈？ 不，不可能。只是凑巧而已，冲翎道长稳住心神，回过神他抬手拍向那小手，玄宝却抢先松开了。 “你这小娃娃大胆，无礼。” “道长的意思是说她与我母亲相冲相克？”萧恪忠看着玄宝神色复杂，“可有解决方法？” 冲翎道长一脸正色说：“自然是分开的好。” “分开，如何分开？”玄宝饶有兴致问道，“是娘亲搬出府还是将我送出去？” “玄宝！”柔平郡主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句。 兄弟几个转向床榻方向，因为生气的缘故，柔平郡主气得嘴唇哆嗦，再加上之前玄宝用了点小手段她脸上笼罩着层黑气，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是命不久矣。 玄宝眨巴着眼睛笑得天真无邪：“没事的，娘亲，只要你能好，玄宝什么都可以做的。” “娘亲自然不能离开侯府。”萧恪忠见玄宝如此识趣神色缓和不少，“要不你就先搬去庄子住一段日子。” “我倒想问问这位道长，你怎么确定就是因为我呢？或许是别人呀。”玄宝很认真地问道。 “刚到府上的至亲之人不就是你嘛。” “我算是至亲之人吗？” “你自然是。” “为什么？” “这不废话嘛，亲生女儿自然算至亲之人。” 话音落，冲翎道长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对上玄宝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莫名心虚。 “我回府时间不长，侯府并未对外公开我是身份，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从进门到现在应该没有人告诉过你。” 早就按捺不住的萧恪孝上前一把揪住冲翎道长的领口：“说，是谁派你来的。” “没有，是这位公子将我请来的啊。”冲翎道长眼神慌乱手朝萧恪礼指了指。 萧明珠连连后退缩在萧恪义身后，心中暗骂冲翎这老杂毛真是傻，玄宝三言两语他就露馅了。 “萧恪礼，你还真是不择手段。”萧恪孝冷冷说道。 眼睛一亮，萧明珠听出萧恪孝话里的意思是说冲翎道长是受萧恪礼指使想要赶玄宝离开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萧恪礼满脸怒色，“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怎么会拿母亲的身体开玩笑。” “四哥哥，二哥哥你们别吵了。”萧明珠将萧恪礼拉到旁边压低了声音，“四哥哥，对不住了，都怪我。” 萧恪礼对上萧明珠微红的眼眶摸摸她的脑袋：“不关你的事。” “二哥，放开他吧。”玄宝轻轻拉了拉萧恪孝的衣襟。 冲翎道长颜面尽失：“我这是实话实说，信不信由你们。” 说完之后，冲翎道长朝窗口位置瞄了眼，接着又冷哼着别过脑袋。 玄宝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方蓉茹已经离开了，屋内没有辟邪宝物，有俩小鬼正从窗户飘进来。看来冲翎道长也看到了，这牛鼻子老道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 “我哥哥也是心急了，道长莫要上心，要不你施法看看，若是能施法让我娘亲好转，侯府必有重谢。”玄宝突然说出这番话令人震惊。 还是柔平郡主反应过来：“不管如何，请道长施法，我实在不想与女儿分开。无论成与不成，我愿出千两为道观添香油。” 娘亲最懂我的心，玄宝暗地里偷偷朝柔平郡主竖起大拇指。 千两银子！还无论成与不成！冲翎道长心动了，他轻咳几声摆足姿态。 “贫道倒也不是为了银子，尽力试试吧。” 玄宝大声说：“二哥，你们都出去，这屋里人多，道长不好施法。” 闻言在场的人觉得有理陆续转身，萧明珠见玄宝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提高了声音：“咱们都出去，留下英嬷嬷伺候娘亲就是了。” 看着小娃娃不情愿慢吞吞踱步，柔平郡主暗暗偷笑出声说：“玄宝留下吧。” 既然柔平郡主都这么说了，萧明珠也无可奈何，她眼角瞥了冲翎道长一眼，这老杂毛贪得无厌想要左右逢源，不过幸好自己l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留下什么手尾，倒也不必害怕他暴露了什么。 眼看所有的人都走出去了，玄宝撒娇般说：“娘亲和英嬷嬷稍候片刻，我处理点师门的事。” 第四十五章 清理门户 柔平郡主和英嬷嬷还没回过神来，玄宝已经毫不客气双手结印打出泰山压顶咒后又随手布下结界。 怎么回事？冲翎道长瞬间感觉泰山压顶般，他就像是孙猴子被压五指山般，双膝就这么跪了下去连腰都直不起来。 “你？你？” “你是师傅是谁，你祖师又是谁？”冲翎道长十分惊愕，他眼睁睁看着玄宝走过来拿下自己脖子上的珠串。 就在玄宝把玩着手里的珠串的时候，老道师傅感应着珠子里头封存的灵力后告诉了她。 “音秦是你师傅？” “闭嘴，你竟敢说我祖师爷名讳。” “我有什么不敢的。”玄宝淡淡一笑，“就算当着他的面我也这样叫他，不信，你自个儿听听。” 话音落，玄宝手指微微转动，珠串正中的那颗大珠子被打开，只见一缕轻烟溢出，渐渐幻化出位中年道长的模样。 “祖、祖师爷。”冲翎道长又惊又喜，祖师爷的画像就挂在道观中，没想到今儿他见到真身了。 玄宝稚嫩的声音说着最老成的话：“音秦小儿，你天赋不够，不过人品勉强还过得去，以后勤加修炼不忘初心，应该不会比玄慧差。” 没办法，话可不是玄宝说的，她只是个嘴替，将老道师傅的话一字不差说一遍罢了。 那轻烟幻化的音秦听了这番话却是满脸激动：“是师祖，您、您、您难道是师祖转世？” 当年老道士初见音秦的时候说的就是这句话，玄宝翻了个白眼：“不是转世，是老道师傅告诉我的。哦，对了，玄慧我师兄，我是玄宝。” “如此说来您是师祖的弟子了？” “嗯，你是玄慧师兄的弟子。”玄宝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师兄，也不知道老道师傅还有多少东西瞒着自个儿。 音秦恭恭敬敬行礼：“给小师叔请安。” “行了，师侄不用多礼了。”玄宝的目光落在冲翎道长身上，“你眼光不大好，看你这徒孙就知道你收的徒弟也不咋地。” “你师傅源真就是这么教导你的。”音秦跟在冲翎身边自然知道他干的那些事，只是苦于困在珠子中无法出声。 玄宝不客气犀利指出：“你留下缕灵力保佑徒弟徒孙实在不应该。” “小师叔说得是，各人有各人的因果，我本想留下丝灵力护佑他们，没想到却是助纣为虐……。”音秦摇头叹息间身影愈发模糊。 “一丝执念会令你无法入道无法去轮回，如今前尘往事皆成空。”玄宝挥挥手，“去吧，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多谢小师叔指点。”话音落，音秦是身影渐渐模糊很快就消失了。 玄宝敏锐的察觉到体内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的，竟然有金光闪烁，眼下想要问老道师傅不是时候，当务之急是审审冲翎老道。 “你说我玄天门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蠢货。身为修道之人，本应超凡脱俗潜心修行，你倒好，介入凡尘俗世不说还掉钱眼里头去了。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若是不老老实实交代，你师叔祖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被玄宝劈头盖脸骂冲翎道长真不敢出声，小娃娃辈分摆在那儿、实力摆在那儿，他此刻十分后悔，为什么要接下这摊子事，这下亏大了，没了师祖音秦那颗灵力珠护佑，估计他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师叔祖，我说，我说。”冲翎道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里头有封信，您看了就明白。” 玄宝单手结印一声“去”，身上一轻，冲翎道长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还不拿来。” 接过那封信，玄宝看都没看直接递给柔平郡主的时候，她呆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娘亲，娘亲。” “哦，哦。怎么了？” “这信你看看。”玄宝边说边乖巧地在柔平郡主怀里蹭了蹭，“别多想，我只是你的玄宝。” 英嬷嬷也回过神来：“郡主，七小姐就是七小姐。” “对，快看看。”玄宝催促道。 柔平郡主摊开信，果然是有人让冲翎道长来侯府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以让玄宝离开侯府，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并承诺事成之后再给五百两。 “没有署名，也看不出是谁的字迹。”柔平郡主皱起眉头。 冲翎道长躬着身躯说：“师叔祖，是我财迷心窍，我是真不知道是您老人家。” “送信的人长什么样，你可还记得？”玄宝原本也没指望从封信中就得到什么线索。 冲翎道长描述一番，总之就是个不到二十岁的丫鬟，侯府中这样的人多了。 “找不到那个人。”柔平郡主内心松了口，“或许是咱们想多了。” 玄宝挥挥手：“行了，你滚吧。” “师叔祖，告辞了。” “等等，回来。”玄宝笑得天真无邪，“说起来咱俩是头回见面，长辈该给你个见面礼。我毁了你的珠子给你手串吧。” 冲翎道长松了口气，看来师叔祖没有生气，真是万幸。 “不用了，不用了。”冲翎道长心中大喜嘴上却客套 玄宝掏出手串顺势就给冲翎道长套上了，他正要道谢，突然手腕上传来刺痛，他来不及多想另外那只手用劲想要将手串摘掉。 看着那老道士疼得不得了，大汗淋漓在地上翻滚、恨不得将手剁了的惨状，柔平郡主吓得和英嬷嬷紧紧依偎在一起。 “修心手串是我师傅的遗物，修行之人忌讳贪嗔痴慢疑五毒心，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会如刚才般疼痛。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就像是观音菩萨给孙猴子戴上了紧箍咒，冲翎道长欲哭无泪，刚才师叔祖给东西的时候他动了贪念，修心手串果然修心啊。 “你回去吧，出去后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玄宝挥挥手很是遗憾，要不是师门人丁凋零，她还真想将这不屑弟子逐出去。 柔平郡主回过神来：“玄宝，如今该怎么办？” “娘亲莫急，虽然没找到直接证据，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想要您命的又看我不顺眼嫌我在府中碍事的都是咱们要盯紧的人。” “郡主，七小姐说得在理。”英嬷嬷神色复杂。 第四十六章 阴阳怪气挑唆 郡主是一叶障目啊！其实只要用心想想答案很明显。 几位公子对七小姐不喜，但不至于也绝不会对亲生母亲不利。 二房有害郡主的动机却没有赶七小姐出府的必要。 府中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她还有谁。 英嬷嬷暗自思量幽幽叹息，身为下人，她只能提防着，希望郡主早日领悟才是。 玄宝又掏出俩平安符一个给柔平郡主另一个给英嬷嬷。 “平安符很是灵验，之前我给过二哥，最近他身子骨和气色好了许多，娘亲和英嬷嬷随身带着吧。” 原本对平安符并不上心，可见识了玄宝的本事后，她们就知道这必定不是一般的灵符，得知萧恪孝因为这灵符身子好转的，柔平郡主和英嬷嬷顿时感觉手上灵符特别珍贵。 “娘亲，委屈您继续装病，英嬷嬷随身伺候配合着，相信对方很快就会露出马脚的。” 就在说话的功夫，察觉齐刷刷兄弟五个和萧明珠又挤进房间来，玄宝闭上嘴巴安静坐着。 萧恪义抢先上前：“母亲，冲翎道长刚才施法了吗？” “那是自然，四公子您瞧，郡主的精神好多了。”英嬷嬷松了口气般双手合十，“老天爷保佑。” 与神色有些许不自然的娘亲相比较，英嬷嬷真是个人才，有唱大戏的潜质，玄宝心里为她点赞。 萧恪忠和萧恪仁互相对视，眼前的柔平郡主看着的确比刚才好多了。 “既然母亲有好转，那咱们就信道长一回，玄宝也不用离开了。”萧恪孝脑海中有很多疑问，也不知道适才屋子里头发生了什么能令那老道士改口，不过他心里倒真松了口气。 白费心思了，萧明珠低头掩饰吃惊和不甘心。 明明天衣无缝的计划，按照原来的发展，老道士来了之后，玄宝就被遣送到庄子里去，究竟是哪儿出现差错了呢？ “郡主感觉好多了，该歇息，诸位公子请回吧。”英嬷嬷收到玄宝的眼色会意的下逐客令。 萧恪仁转身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玄宝身上：“你跟我来。” “三弟。”萧恪忠和萧恪孝异口同声。 “大哥，二哥放心，我只是想和她聊聊。” 兄弟几个中除了萧恪义性子暴躁急了会行事不经脑子之外，其他几个尤其是萧恪仁向来理智。 萧恪孝征询小娃娃的意见“玄宝？” “娘亲好生歇息，我们就不打扰了。”玄宝安抚地轻拍柔平郡主的手背示意她放心后迈着小短腿率先朝外走。 看着玄宝步伐稳健，脸上挂着笑容，俩小酒窝深陷，璀璨的眼睛充满坚定，萧家兄弟几个怔了怔后纷纷露出欣赏的神色。 论年纪玄宝是府中几位小姐中最小的，可她这胆识却与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尤其是萧明珠，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她就红了眼眶、怯懦地躲在他们几个身后。 今非昔比啊，玄宝心知肚明，原来有底气自然硬气。 若是当初没能保住小木牌，没能打开空间，那她就只是普通的五岁娃娃。今儿会因为娘亲病重被送走，救不了娘亲也救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玄宝暗暗庆幸又充满信心，侯府中的处境再差也比当初险些丧命好，所以不管要面对多少困难，都不是事儿。 “三哥哥。”跨出门口萧明珠就悄悄拉了下萧恪仁的衣袖。 妹妹这是有话要单独与自个儿说，萧恪仁不禁抬头看了眼走在最前玄宝，小娃娃的坦荡与身边的萧明珠大相径庭。 “明珠，有事？”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萧恪仁收回目光柔声问道。 “三哥哥，和玄宝说话小心谨慎些，她能哄得了母亲和二哥哥，我怕您也……。” 萧明珠欲言又止，不过脸色那担忧的神色倒是真真切切，萧恪仁委实感动：“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多多少少也知道，我不会像二哥和母亲般耳根子软，三言两语就被忽悠了的。” “那就好。”萧明珠绽放笑容微微仰头，“您好好说，可千万别凶玄宝，她还小。” 三哥哥最喜欢就是自己的善良，萧明珠给玄宝上完眼药又恰到好处表现出对她的关爱，不动声色稳固她在萧恪仁心中的形象。 “嗯，我心中有数。” 走到庭院中，玄宝停下了脚步，萧恪孝来到她身边俯身耳语：“老三是个聪明人，你与他说话要当心。” 聪明人？玄宝侧转过身躯也压低了声音：“二哥，他聪明我也不笨啊。” “你也聪明。”萧恪孝忍不住抬手捏捏玄宝的脸颊，果然与想象中一样肉肉的很滑嫩，手感特别的好。 玄宝感觉到二哥的亲昵，她半点不生气反而抬头对萧恪孝甜甜一笑。 哇哦，七妹妹笑起来好可爱，萧恪孝感觉自个儿的心都要融化了，干脆一把将玄宝抱起转圈圈，听着小娃娃欢快的笑声，他也跟着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其他几兄弟先是愕然，尤其是萧恪义，看着兄妹俩亲密互动眼中闪过羡慕。 萧恪义小时候特别想要个软萌可爱妹妹，三岁的萧明珠进府时他以为终于等到了，可她与他相处感觉与之前想的大不一样，他找了个理由男女有别、兄妹也得守分寸，可如今看二哥和玄宝的相处方式，他发现自己错了。 “七妹妹，三哥哥找你说话呢。”几位哥哥的神色变化落在萧明珠的眼里，她上前提高了声音。 “知道啦。”玄宝的手环在萧恪孝的脖颈撒娇说，“好好玩儿，二哥，改日再陪我玩转圈圈。” “好。”萧恪孝小心翼翼地将玄宝放下。 经过这番打岔，原本萧恪孝心里的那点紧张荡然无存，玄宝迈着小短腿来到萧恪仁跟前微微躬身后也不说话，就这么抬眼望着他。 其他人齐刷刷看着，萧恪仁想想说道：“随我来。” 玄宝跟着萧恪仁走远些，来到庭院中的亭子里头，见他停住步伐，她自动自发爬上了石椅坐下。 “你是如何与母亲相认的？”萧恪仁恢复冷静第一句话就直接了当问道。 “你该去问母亲是如何与我相认？当日她找到我的时候，我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玄宝淡淡地阐述当时的情况。 第四十七章对上 萧恪仁眼中闪过惊讶，玄宝说的与他听到的有很大出入。 “真的是这样吗？” “我从不说假话也没必要撒谎，同行的人那么多，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你几岁？” “五岁。” “你确定五岁？” 玄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智商，二哥还说他聪明，问的全是废话。 “我三岁前与老道师傅住在道观，后来又在王家呆了两年，你派人去村子里问问，对于你来说不难吧。” 萧恪仁顿时语塞，玄宝说得对，自己与大哥压根没去求证，不对，是压根就没想过过，因为他们相信萧明珠。 打量着玄宝，只见她满不在乎地轻轻踢着小短腿，自个儿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萧恪仁瞬间又觉得她说话似乎也有几分可信。 玄宝表面上与萧恪仁说话，实则上她灵动的眼睛四处观望着，其实她时刻关注着不远处的那些人。 当看到萧明珠有意无意朝假山方向挪步时，玄宝的笑容愈发灿烂了，确定是她了又确定不是她了。 小短腿摇晃得越发欢快，玄宝确定启动阵法的人是萧明珠，因为她熟门熟路知道阵眼所在。再次查看却也证明布阵的不是她，因为这阵法是一次性的，若是她的话不会再次查看。 是她。萧恪孝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这几年母亲对萧明珠比对他们兄弟几个还要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她怎么下得了手。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是你能答应我乖乖的，侯府倒也不是容不下你。”萧恪仁高高在上语气中带着施舍不过他自己浑然不觉。 玄宝上下打量着萧恪仁后不由咧嘴笑开了：“虽然你也姓萧，但侯府不是你的府邸，容下我容不下我你说了不算。” “难怪是在外头长大的，就是没教养，你就是这么跟兄长说话的。” “兄长？”玄宝忍不住扶额，“你没当我是妹妹凭什么我要当你是哥哥。” “明珠说的没错，你还真是伶牙俐齿，看来平素果然没少欺负她。” “侯府是你们的地头，你随便找个下人问问，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本可以相安无事，不过她硬要找茬的话那我就不得不奉陪了。” 话锋一转，玄宝天真无邪问道：“你们也要跟她一样找我的麻烦吗？最好不要，因为我这人脾气不好，而且眦睚必报。” 这话戳心了，赤果果的威胁，看萧恪仁脸色变了又变，玄宝露出绚烂笑容。 “哪天爹娘让我走，我会走的，要不就是我自个儿想要离开。至于你们，有那闲功夫对付我这么个小娃娃，不如多读几本书，多做几件有意义的事。” 行了，该知道的都知道，该说的都说了，玄宝相信萧恪仁会将自己的话转达给其他几个人的。 小娃娃跳下椅子拍拍屁股走人了，萧恪仁沉着脸跟她身后。 远远见他们俩走来，看脸色就知道他们俩谈崩了，而且看起来小娃娃大获全胜，因为她笑呵呵的，反正某人的脸要多臭有多臭。 “二哥。”玄宝蹦跳着过去牵住萧恪孝的手。 “玄宝。”萧恪孝眼角朝着萧明珠的方向瞥。 “我累了，回去吧。”玄宝揉揉眼睛。 小娃娃太可爱了，萧恪孝自然而然将她抱起朝着她的凌云苑行进。 趴伏在二哥肩膀上的玄宝打了个呵欠，清冷的视线对上身后那几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信任萧明珠，只怕是要失望了，小娃娃嘴角勾起抹冷意。 回到凌云苑，玄宝让冬雪和阿旺在门外守着，兄妹俩小声嘀咕着许久。 “好复杂，侯府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萧恪孝眉头紧皱。 “二哥，如今是不是二房那边还不好说，就算是的话究竟是二叔还是二婶或者说是他们俩，这都不好说。” “玄宝，若是没有你出手的话，娘亲是不是会没命。” “邪气入侵，十天半个月就完全损了她的身子。” “你说幕后那人图什么？” “这种事情你问我？”玄宝呵呵，“二哥，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个小娃娃。驱邪抓鬼降妖除怪之类的可以找我，至于这么复杂的事我可没法子。” 萧恪孝拍了下脑门：“我几乎都忘记你的岁数了。” “这事我觉得你应该找外祖父，或者找舅舅们商议。” “对啊。”萧恪孝慎重地点点头，“我总感觉背后应该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我是真困了。”玄宝真觉得好累，命好苦，她只是个小娃娃为何要承受那么多。 看着玄宝昏昏欲睡，萧恪孝传唤冬雪她们进来伺候着她回到房间倒在床榻上，他才带着阿旺离开。 此刻，萧恪忠他们几个齐聚萧明珠的溢彩苑，听萧恪仁详说，萧恪忠与萧恪礼都忍不住拍桌子，倒是向来最为急躁最爱拍桌子的萧恪义无动于衷。 “四哥哥，你不生气？”萧明珠发现萧恪义的异状。 “哦，生气。”萧恪义气病恹恹地说。 萧恪礼与萧恪义是双胞胎，对他的情绪变化自然比其他人更了解。 “四哥，你这是在敷衍我们吗？” “不是，我有些头疼，或许着凉了，你们聊，我先回去歇着。” 说完之后，萧恪义率先离开。走出溢彩苑，他情不自禁朝另外那头的凌云苑看了眼，不知为什么心情很是复杂。 “不要管小四。”萧恪仁一肚子火，“大哥，明珠说的没错，那小娃娃真的很嚣张。” 看着萧恪仁有些失控的模样，萧恪忠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冷静些，不就是个小娃娃嘛，至于吗？” “至于。”萧恪仁多年来顺风顺水，头回让人当面打脸还被威胁了，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 萧明珠心中大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让三哥哥惦记上的玄宝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不说，被赶出去也是迟早的事了。 “无论三哥哥怎么想、怎么做，我都支持。”萧明珠望着萧恪仁眼神中是全然的信任。 “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萧恪仁很是欣慰，“不枉费我这么疼你。” 萧恪忠问出了他们几个想要问的：“你想怎么做？” 第四十七章 对上 萧恪仁眼中闪过惊讶，玄宝说的与他听到的有很大出入。 “真的是这样吗？” “我从不说假话也没必要撒谎，同行的人那么多，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你几岁？” “五岁。” “你确定五岁？” 玄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智商，二哥还说他聪明，问的全是废话。 “我三岁前与老道师傅住在道观，后来又在王家呆了两年，你派人去村子里问问，对于你来说不难吧。” 萧恪仁顿时语塞，玄宝说得对，自己与大哥压根没去求证，不对，是压根就没想过过，因为他们相信萧明珠。 打量着玄宝，只见她满不在乎地轻轻踢着小短腿，自个儿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萧恪仁瞬间又觉得她说话似乎也有几分可信。 玄宝表面上与萧恪仁说话，实则上她灵动的眼睛四处观望着，其实她时刻关注着不远处的那些人。 当看到萧明珠有意无意朝假山方向挪步时，玄宝的笑容愈发灿烂了，确定是她了又确定不是她了。 小短腿摇晃得越发欢快，玄宝确定启动阵法的人是萧明珠，因为她熟门熟路知道阵眼所在。再次查看却也证明布阵的不是她，因为这阵法是一次性的，若是她的话不会再次查看。 是她。萧恪孝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这几年母亲对萧明珠比对他们兄弟几个还要好，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她怎么下得了手。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是你能答应我乖乖的，侯府倒也不是容不下你。”萧恪仁高高在上语气中带着施舍不过他自己浑然不觉。 玄宝上下打量着萧恪仁后不由咧嘴笑开了：“虽然你也姓萧，但侯府不是你的府邸，容下我容不下我你说了不算。” “难怪是在外头长大的，就是没教养，你就是这么跟兄长说话的。” “兄长？”玄宝忍不住扶额，“你没当我是妹妹凭什么我要当你是哥哥。” “明珠说的没错，你还真是伶牙俐齿，看来平素果然没少欺负她。” “侯府是你们的地头，你随便找个下人问问，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本可以相安无事，不过她硬要找茬的话那我就不得不奉陪了。” 话锋一转，玄宝天真无邪问道：“你们也要跟她一样找我的麻烦吗？最好不要，因为我这人脾气不好，而且眦睚必报。” 这话戳心了，赤果果的威胁，看萧恪仁脸色变了又变，玄宝露出绚烂笑容。 “哪天爹娘让我走，我会走的，要不就是我自个儿想要离开。至于你们，有那闲功夫对付我这么个小娃娃，不如多读几本书，多做几件有意义的事。” 行了，该知道的都知道，该说的都说了，玄宝相信萧恪仁会将自己的话转达给其他几个人的。 小娃娃跳下椅子拍拍屁股走人了，萧恪仁沉着脸跟她身后。 远远见他们俩走来，看脸色就知道他们俩谈崩了，而且看起来小娃娃大获全胜，因为她笑呵呵的，反正某人的脸要多臭有多臭。 “二哥。”玄宝蹦跳着过去牵住萧恪孝的手。 “玄宝。”萧恪孝眼角朝着萧明珠的方向瞥。 “我累了，回去吧。”玄宝揉揉眼睛。 小娃娃太可爱了，萧恪孝自然而然将她抱起朝着她的凌云苑行进。 趴伏在二哥肩膀上的玄宝打了个呵欠，清冷的视线对上身后那几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信任萧明珠，只怕是要失望了，小娃娃嘴角勾起抹冷意。 回到凌云苑，玄宝让冬雪和阿旺在门外守着，兄妹俩小声嘀咕着许久。 “好复杂，侯府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萧恪孝眉头紧皱。 “二哥，如今是不是二房那边还不好说，就算是的话究竟是二叔还是二婶或者说是他们俩，这都不好说。” “玄宝，若是没有你出手的话，娘亲是不是会没命。” “邪气入侵，十天半个月就完全损了她的身子。” “你说幕后那人图什么？” “这种事情你问我？”玄宝呵呵，“二哥，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个小娃娃。驱邪抓鬼降妖除怪之类的可以找我，至于这么复杂的事我可没法子。” 萧恪孝拍了下脑门：“我几乎都忘记你的岁数了。” “这事我觉得你应该找外祖父，或者找舅舅们商议。” “对啊。”萧恪孝慎重地点点头，“我总感觉背后应该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我是真困了。”玄宝真觉得好累，命好苦，她只是个小娃娃为何要承受那么多。 看着玄宝昏昏欲睡，萧恪孝传唤冬雪她们进来伺候着她回到房间倒在床榻上，他才带着阿旺离开。 此刻，萧恪忠他们几个齐聚萧明珠的溢彩苑，听萧恪仁详说，萧恪忠与萧恪礼都忍不住拍桌子，倒是向来最为急躁最爱拍桌子的萧恪义无动于衷。 “四哥哥，你不生气？”萧明珠发现萧恪义的异状。 “哦，生气。”萧恪义气病恹恹地说。 萧恪礼与萧恪义是双胞胎，对他的情绪变化自然比其他人更了解。 “四哥，你这是在敷衍我们吗？” “不是，我有些头疼，或许着凉了，你们聊，我先回去歇着。” 说完之后，萧恪义率先离开。走出溢彩苑，他情不自禁朝另外那头的凌云苑看了眼，不知为什么心情很是复杂。 “不要管小四。”萧恪仁一肚子火，“大哥，明珠说的没错，那小娃娃真的很嚣张。” 看着萧恪仁有些失控的模样，萧恪忠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冷静些，不就是个小娃娃嘛，至于吗？” “至于。”萧恪仁多年来顺风顺水，头回让人当面打脸还被威胁了，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 萧明珠心中大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让三哥哥惦记上的玄宝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不说，被赶出去也是迟早的事了。 “无论三哥哥怎么想、怎么做，我都支持。”萧明珠望着萧恪仁眼神中是全然的信任。 “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萧恪仁很是欣慰，“不枉费我这么疼你。” 萧恪忠问出了他们几个想要问的：“你想怎么做？” 第四十八章 小娃娃出奇制胜 萧恪仁一脸算计，既然母亲柔平郡主不肯让玄宝离开，那么换个方式，想法子让小娃娃自个儿主动离开。 几个脑袋围在一起，萧恪仁说出了他的计划。 萧恪忠眉头皱起，他其实并不想花费太多心思去对付玄宝，不过既然三弟这么说，他也就敷衍的随口答应一声。 萧恪礼倒是饶有兴致，他是少年心性又与玄宝不对付，既然是三哥的主意，那他这当弟弟的自然是要捧场的。 “三哥哥，这不太好吧。”出乎萧恪仁意料，萧明珠满脸不赞成。 “妹妹真是太善良了。”萧恪仁不由感慨，“你要记住，人善被人欺。” “哦。”萧明珠连连点头心里其实早就乐开花。 玄宝在侯府的日子不好过了，几个哥哥若是联手整治的话，萧明珠就不相信她能撑下去。 翌日，柔平郡主依旧“病着”，英嬷嬷打着她需要休养为由，趁机大刀阔斧整顿琴瑟院的人。 方蓉茹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毕竟她这二夫人掌管侯府内务，她装腔作势让人去问几句之后欣然应下。 嘴角勾起冷笑，方蓉茹在等，她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在乎再等十天半个月的，想到这儿她心情大好。 柔平郡主若是死了，萧远必定深受打击，他与永昌王府的关系也必定受损，到那个时候，二房的机会就来了。 一大早起身后，玄宝双手托腮坐在门口的卧榻上晒太阳，小娃娃眼神还有些迷茫，显然刚起身还未彻底清醒，冬雪和秋月在她左右伺候着。 “太欺负人了。”夏雨从外头疾步走了忿忿不平地说。 听到后玄宝坐直了小身板，眼睛终于了有了神采。 “你大早上的嚷嚷什么啊？”冬雪提高了声音。 跟在夏雨身后的春花手里拎着食盒神色也不大好看，她加快步伐来到夏雨身侧扯下她的衣襟示意她闭嘴。 这俩搞什么鬼？冬雪和秋月很是疑惑，不过见食盒端来了，赶紧搬来小方桌就摆在卧榻旁伺候七小姐用早膳。 当春花放下食盒从里头将今儿的早膳拿出来的时候，不用再问秋月和冬雪知道为什么了。 看着摆在眼那碗清可见底的白粥、两个馒头和一小碟咸菜，玄宝笑了。她不是嫌弃这些食物，过去若能吃到她就很满足了。只是进府这段时日，侯府是什么样的膳食水平她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怎么回事？” 听到玄宝问起，夏雨气呼呼地说：“刚才我们俩去取膳食，厨房那边说什么郡主病重，身为子女要吃斋祈福。” “哦？”玄宝听了点点头，“也好。” “什么也好啊。”夏雨一肚子气，“分明就是针对咱们凌云苑。” “你来说。”玄宝淡定地望着春花。 春花微微躬身：“本来就给了白粥和馒头，我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走到中途夏雨说还是拿些咸菜比较爽口。” 夏雨接过话：“我们走回去的时候，正好见六小姐和三公子的人也在取早膳，就跟平日一样压根就没有什么吃斋，甚至后来溢彩苑那边又派人来说要加个血燕粥。” “开始出招对付你了，小笨宝，吃斋吧。”空间内的老道师傅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玄宝看着眼前的膳食，顿时气闷，吃什么她本来是无所谓的，不过早膳若就这么吃下去，午膳晚膳或者明日后日是不是要开始饿肚子了？ “将这些全带上。”玄宝站起身来，“跟我走。” “七小姐，咱们上哪儿去啊？”春花边将食物放回食盒边小声问道。 玄宝看了看四个丫鬟，春花和秋月是温和的性子，她还是带上冬雪和夏雨好。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溢彩苑内，萧明珠在桌旁坐下正要用早膳，就听下人禀报说七小姐来了。 “这就找上门来了，难得。”萧明珠满脸喜色，“三哥哥真是料事如神，乡下来就是乡下来的，不就是早膳嘛，这就忍不住了。” “七小姐，七小姐稍等。”萧明珠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自己丫鬟急切的声音。 “等什么等，让开。”玄宝伸出俩手拨了下，两丫鬟步伐踉跄险些摔倒。 转眼间，玄宝已经跨进门槛：“六姐姐，你的丫鬟太没规矩了，我要见你竟敢拦着。” “六小姐……。”俩丫鬟跟在玄宝她们身后进来一脸惶恐。 “行了，没你们的事，我要进来你们也拦不住，退下吧。”玄宝挥挥手走过去就在萧明珠旁边坐了下来。 俩丫鬟愣了愣，发现萧明珠什么都没说，她们暗自庆幸急忙行礼后退了出去。 “哎呀，我来的真是时候。”玄宝示意着，“冬雪，夏雨，快摆上。” 摆上？摆什么啊？接收到玄宝递来的眼色，冬雪打开食盒，夏雨利索的将白粥、馒头以及咸菜摆上桌子。 萧明珠莫名其妙看着玄宝，她头回到溢彩苑来却反客为主，看着她倒像主人，自己这正牌的主人倒像是客人了。 “六姐姐，听说京城有规矩，父母病重孝顺的儿女会吃斋祈福。您向来孝顺必定是要为娘亲祈福的，早膳我特地给您带来。” 说完之后，玄宝毫不客气拿起筷子朝原本摆在桌上那几碟好看的点心戳了几下，又动作飞快端起萧明珠跟前的血燕粥喝了口。 “您祈福要紧，放心，不会浪费的，其他的妹妹我代劳了。” “用不着你代劳。”萧明珠反应过来抓起筷子，细看却垮下脸来。 厨房做的精致点心每个都被筷子戳了个洞不说，某个小娃娃戳完还顺手搅了搅，看着就恶心。 燕窝粥转眼剩下半碗，某个小娃娃还嫌弃糖下得不够多，不甜。 口水滴下，正好就滴在燕窝粥里头，玄宝吮吸下。确实有损形象，她可不是故意的，就是嘴有点小，食物塞得有点多，滴口水属于正常反应。 见状，萧明珠满脸嫌弃火大地“啪”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 “六姐姐，你快吃啊。”玄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难道六姐姐为了娘亲祈福斋戒不说还打算辟谷，厉害了。” 第四十九章 怼回去 捧起碗咕噜咕噜将剩下的半碗血燕粥喝下后，玄宝从椅子上跳下。 “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六姐姐应该没尝试过，试试也无妨，不过千万别勉强。” 玄宝回头看了眼，发现冬雪和夏雨神色震惊还傻站着，她不由窃笑。 这俩丫鬟忐忑不安跟着玄宝，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七小姐会直接上门抢吃食，这番神操作将她们惊呆了。 “走啦。”玄宝拉下冬雪和夏雨她们俩才反应过来。 萧明珠回过神来喊道：“玄宝，你……。” “六姐姐留步，不必送了，自家姐妹别客气，我就不打扰您为娘亲祈福了。”玄宝笑吟吟边疾步朝外迈步边洒脱的头也不回挥挥手。 看着主仆仨扬长而去，萧明珠双手朝桌上扫，食具全被扫落地上摔得粉碎发出巨响。 清晰的听到屋里头萧明珠抓狂的怒吼，冬雪和夏雨头皮一阵发麻，七小姐直接与六小姐对上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玄宝很镇定，小娃娃满脸促笑容灿烂，她盘算着薅羊毛不该只薅一家，下一顿要上哪位哥哥的院子里混吃混喝你？反正不管是谁出的馊主意，她会好好利用，搅动这谭浑水的。 “小笨宝，今儿才发现你挺不要脸的。”老道师傅感慨道。 翻了个白眼，玄宝理直气壮回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听到这话，空间里头俩女鬼笑得挺不直身躯，七小姐这招别说六小姐招架不住，这府里只怕谁也招架不住。 “七小姐，您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了。”夏雨刚才还觉得畅快冷静下来不禁有些担忧。 玄宝摆摆小手笑眯眯地说：“不过不过，怎么会过呢？” 冬雪附和说：“不是七小姐过分，是有些人太过分了，若今儿吃下这闷亏，只怕以后就有更过分的。” “不错，不错。”玄宝点点头，“冬雪说的正是我要说的。” 夏雨考虑得更周全：“七小姐，奴婢觉得或许不是六小姐的主意。” “不管是谁的主意，打蛇打七寸，萧明珠就是那七寸，懂不？”玄宝进府这段时间看得很透彻。 “懂了，就怕有人不甘心。”夏雨朝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玄宝眨巴着大眼睛：“你看我怕吗？” “行了，你别瞎操心了。”冬雪知道玄宝的本事。 “对了，夏雨，你去趟琴瑟院传个话，告诉英嬷嬷，就说‘谁也不见’。”玄宝突然想起某些人要去告状，打扰娘亲不说最怕的就是露出破绽，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夏雨领命而去，玄宝带着冬雪慢悠悠回到了凌云苑。 吩咐秋月端上茶来，一不小心还吃撑了，刚才塞得有点急，玄宝想起萧明珠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喝着茶偷着乐。 “三公子！三公子留步，奴婢进去禀报。”外头传来很多急促的脚步以及丫鬟焦急地叫唤声。 玄宝不由笑了，这话听着熟悉，自己闯进溢彩苑的时候那俩丫鬟不就这么说的。 春花和秋月听到喧哗不约而同齐齐朝门口方向疾步，企图堵住大跨步匆匆而来的萧恪仁。 身后传来了七小姐淡定的一声“让他进来”，俩人有默契地闪开退在门边左右。 “玄宝，你太过分了。”萧恪仁火冒三丈冲了进来。 就在刚才，萧恪仁正在用早膳，他一大早特地吩咐厨房，想到玄宝此刻白粥加馒头，他就胃口大开。没想到早膳没吃几口，萧明珠就哭哭啼啼跑到他那儿去告状了。 听完之后，萧恪仁当即炸了，立刻就来凌云苑找茬，反正母亲病重，他倒要看看今儿谁还能护着她。 “冬雪，看看他要唱哪出，若是把我惹急了，说不定今儿咱们要唱出关门打狗了。”玄宝压低了声音嘀咕着。 “这、这不太好吧。”冬雪也压低了声音，“大戏最好别人唱，咱们最好不要唱。” 玄宝双手一摊：“我也没说非唱不可，迫不得已嘛。” 就在主仆俩说悄悄的话的功夫，萧恪仁人已经冲了进来。 “你倒是说说，我哪儿过分了？”玄宝先声夺人。 “你抢了六妹妹的膳食。” “我那叫抢吗？我吃她的，她吃我的啊。” “谁要吃你的？” “那我得去问问二婶和娘亲，侯府膳食三六九等是按照什么来分的，她是什么等级？我又是什么等级？” 萧恪仁顿时语塞，本就是他个人的主意，只有萧明珠知道，其他几兄弟都不知道，更别说要捅到长辈那儿去了，到时候丢脸的是他不是小娃娃。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什么祈福不是京城规矩是侯府规矩不成？”玄宝似笑非笑语气中带着嘲讽。 “你为母亲祈福不尽心，枉费她那么疼你。”萧恪仁气得口不择言。 玄宝一脸不解：“娘亲难道就不疼你吗？也不见你为她祈福啊。再说六姐姐，她向来说自己有多孝顺，我将机会让给她了，她都没什么说的，你瞎嚷嚷什么啊？” “巧言令色，昨儿我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萧恪仁被怼得恼羞成怒挽起袖子。 “三公子，不可。”春花等三个婢女吓得脸色大变。 冬雪暗暗叹息，三公子真是蛮不讲理，看来还真如七小姐说的要唱出关门打狗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清场，别让太多人看见。 “你们仨该干嘛干嘛去，我和三公子有重要的事要说，冬雪在门外守着”玄宝绷起脸。 闻言几个丫鬟露出犹豫的神色面面相觑，七小姐确定要和三公子单独呆着吗？ “无妨，走吧，我在门伺候着。”冬雪很是担忧，不是为自家七小姐，而是为了不知死活的三公子。 “你想说什么？”萧恪仁虽然火大不过还没有失去理智。 不得不说玄宝的异常举动令萧恪仁起了好奇之心：“有什么快说。” 接收到玄宝眼神示意，冬雪退出后返身将两扇门掩上。 “都说你是兄弟几个中最聪明的，我怎么看你好像不长脑子啊。”玄宝走到萧恪仁身边直言道。 “该死的！”萧恪仁朝玄宝挥舞拳头 第五十章 算计倒霉三哥 玄宝仰头星眸直视着萧恪仁的眼睛，他的拳头硬生生停在距离小娃娃胸口不到三寸的位置。 “你最近是不是很倒霉？”玄宝语出惊人。 乍听到这话，萧恪仁愣住了，眼前的玄宝小脸上尽是认真打量着他。 萧恪仁心里头咯噔心跳漏了一拍，他本来也不是那种暴脾气，玄宝与他也谈不上什么矛盾，可自己却表现得如此暴躁，归根到底与他最近诸多事情皆不顺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 初见面就火花四射，玄宝也没过多去留意，此刻近距离她骤然惊觉萧恪仁竟然有气运衰竭之像，按理说这种状况多发生在年过半百的人身上，他还不到弱冠之年，除非出生命格就有问题，否则不应该啊。 对上玄宝清澈的眼眸，萧恪仁莫名心虚，他缓缓收回了拳头。 “有事说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被我说中了是不是？”玄宝双手环抱在胸前自信满满。 突然，玄宝目光落在门上，小脸闪过疑惑，她随手将小娟和芸娘放了出来。 屋里头怎么突然冷飕飕的，萧恪仁疑惑地环顾四周，窗户和门都关得好好的。 就在同时，芸娘在屋内活动手脚，小娟则飘到门边从门缝朝外看。 只是看了眼，小娟就飞快飘到玄宝身边低语着，小娃娃听了之后微微颔首。 “怎么？我说的没错吧，你最近挺倒霉的。” 萧恪仁神色有些不自然，他避开玄宝的眼神到转回正题：“别说废话，我警告你，若是你再惹明珠哭，我就……。” “你就怎么样？你真是好坏不分，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管你了。”玄宝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朝萧恪仁翻了白眼，“打我，还是说你能吃了我？” 本就气不顺的萧恪仁被言语刺激再次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朝着玄宝扇过去，小娃娃竟然站着动也不动。 当手挥出去的时候萧恪仁就后悔了，可是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他不由自主稍微收回点劲儿。 就在同时，萧恪仁发现玄宝的眼中闪过丝光芒，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拦住了他的手。 萧恪仁还没反应过来，另外那只强有力的手臂毫不客气朝着他脸上招呼过去。 “啪！”结结实实一巴掌扇在萧恪仁的脸上。 所有的愤怒涌上来，可就在萧恪仁半转身见到那个突然冲进来给了自己一巴掌的那个人时他所有的气势都没了。 “大舅舅，你怎么来了？”萧恪仁单手捂住脸颊讪讪地问。 李广压根不理会萧恪仁径自蹲下抱起小娃娃上下打量语气急切地连声问道：“玄宝，有没有伤着哪儿？痛不痛？快告诉大舅舅……。” 玄宝心中暖暖的，她软糯地说：“大舅舅，玄宝没事。” “真没事？”李广不放心地追问道。 “真没事，他还没来得及打我，您就来了。”玄宝伸出小手轻抚李广紧皱的眉头，“不生气，不生气。” 看玄宝的样子真的没事，李广松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萧恪仁，他那脸色转变快得就跟变脸似的。 “大舅舅。”萧恪仁心虚地叫唤一声。 “挨了我这巴掌冤不冤啊？”李广沉着脸问道。 萧恪仁微微低头，虽然早在伸手打玄宝那刻他就有点后悔了，可自个儿挨了这巴掌，老实说他还真觉得有点冤。 “啪！啪！啪！——”李广劈头劈脸又朝萧恪仁拍打几下。 见三外甥躲避，李广越是恼火，最后突然出手又给了萧恪仁一巴掌。 玄宝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好了，某人的脸这下左右对称了。 “为什么打我？”萧恪仁跳起来叫嚣着握紧拳头红了眼。 玄宝估摸着，眼前这人若不是大舅舅李广，哪怕是其他几位舅舅，萧恪仁也会打回去的。 “我今儿就替你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你。”李广单手抱着玄宝另外那只手指着萧恪仁的鼻子，“这是谁？这是你妹妹，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她犯了什么错暂且不说，她多大你多大，你一肚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叫尊老爱幼懂不懂。” 昨儿晚上，萧恪孝连夜偷偷去了趟永昌王府，将自家发生的事以及玄宝所说的告诉了外祖父和大舅舅李广，仨人商议后决定按照原计划行事。 虽然知道姐姐是装病，不过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因此李广是代表永昌王府上门来探望柔平郡主的。 姐弟相见又密谈了会儿之后，李广心中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玄宝，就提出要见见她。 因为凌云苑以前是萧远的地儿，李广与他交好常来，所以他婉拒下人带领，自己过来了。 没想到刚进凌云苑，李广就察觉气氛不对，几个丫鬟慌里慌张在院子里头踱步，因为柔平郡主病重还不见任何人，春花她们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谁来为七小姐解围了。 见到李广出现，仨丫鬟像见到救星般神色，他立即察觉不对劲，跟着她们走，远远的冬雪就朝他招手还示意他禁声。 堂堂李大将军从门缝偷窥，看清楚屋内的情景他就怒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玄宝机灵，冬雪这丫鬟也机灵，拉了他关键时候才出现。 萧恪仁被李广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抬眼看了看缩在李广臂弯上那小小团的玄宝。 玄宝对上萧恪仁好心的给了他个灿烂的笑容，小娃娃觉得笑是友好，不过某人的理解却是嘲讽。 “听说几位舅舅宠溺她，果然没错，这不分缘由就说是我的错。”萧恪仁死鸭子嘴硬。 “你打玄宝还有理了？你先说说，你大哥、你二哥打过你吗？”李广摸摸玄宝的脑袋将她放下来，“她这么个小娃娃能犯多大的事，你说说，若真她真该打，今儿我就替你父亲教训她，顺便让你打回这两巴掌。” 萧恪仁顿时语塞，起因本就是自己故意针对玄宝，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么个小娃娃，就因为吃食上被做手脚反应那么激烈。 第五十一章 眼见为实 看着沉默不语的三外甥，李广满脸失望：“无话可说？那就不是玄宝的错了。“ 玄宝猛点头，大舅舅真是明断秋毫，厉害了。 “回头我会告诉萧恪忠，你父亲不在，长兄如父，该如何罚你，看他怎么处置。”李广说完挥挥手满脸嫌弃，“你回去吧，好生反思，仔细想想吧。” 萧恪仁朝李广施礼后快步离开，他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丢脸、 “大舅舅，你好棒。”玄宝拍着小手毫不吝惜吹捧着李广，“您快坐下。” 大舅老爷可是解救了自家七小姐的大救星，不用玄宝吩咐，冬雪赶紧奉上好茶，其他仨人紧张兮兮地上上下下打量着玄宝。 “你这几个丫鬟不错。”李广喝了口茶称赞道。 玄宝咧嘴笑着回道：“我的丫鬟，自然都是不错的。” 四位丫鬟齐齐微微躬身：“多谢大舅老爷夸奖。” “好了，大舅舅来得及时，我真没什么事，你们放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退下，我和大舅舅有话说。” 丫鬟们施礼后微笑着退到了门外，同样是单独相处，与真心待七小姐的大舅老爷在一块她们可没什么好担心的。 “玄宝，究竟怎么回事啊？你二哥昨晚跑到王府去说了许多，你外祖父很是担心，我借着上门探望你娘亲由特地过来找你问个清楚。”丫鬟们刚退出去，李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舅舅，二哥说的都是真的。”玄宝言简意赅。 “没惊动外祖母吧？”玄宝想起老王妃慈祥的面孔关切地问了句。 “你二哥挺机灵的，径自让下人带他去见我，我带着他一起去见你外祖父。” “那就好，劳烦外祖父和大舅舅了。” “别说客套话。李广想起什么似的拍下椅子扶手语气中还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气：“你二哥只说了侯府有人要对你娘亲出手，侯府中危机四伏，他倒是没说你处境如此艰难。” “我没事的。”玄宝淡淡地说。 “若是我迟来一步，都挨揍了还说没事。” “我不会挨揍的，挨揍的会是萧恪仁，他要感谢大舅舅，若是我出手的话……。” 想起玄宝那诡异的本事，李广瞬间领悟，确实，就算他不出现，这小娃娃也会让自个儿吃亏的。 身为舅舅，李广还是劝说道：“他毕竟是你三哥。” 玄宝瞪大眼睛反问道：“他不认我这个妹妹，我为什么要认他这个哥哥？” 李广愣了下后摸摸玄宝的脑袋笑了：“也是，你不吃亏的性子与你爹倒是一样样的。” “大舅舅，不说这些小事，咱们说正事。” “年纪虽小，说话却老气横秋的。” 对于大舅舅，玄宝是打心眼里全然相信的，不说别的，从面相看李广就是个好人，他征战过沙场身上难免有杀气，不过除了杀气之外更有股浓烈的正气。 挤上前，玄宝压低了声音，将自己回到定安侯府之后见到的件件桩桩异常之事全说了出来。 李广听完目瞪口呆，小外甥女说的简直不可思议，要真这样的呆在侯府可太危险了。 “寻个借口，我带你娘亲回永昌王府养病，你们几个跟随着侍疾，你爹快回来了，侯府这烂摊子等他自个儿回来收拾。” 玄宝顿时哭笑不得：“大舅舅，我爹回来没回来压根就没关系，再说这种事还是我来处理的好。” “邪祟的事你来处理，阵法和鬼的事事也是你来处理。玄宝啊，你有本事大舅舅知道，可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只是个小娃娃？”李广干脆抱起小外甥女感慨道。 玄宝眼珠子滴溜溜转思索着，爹爹还没回来，依照娘亲那性子可成不了事儿，眼下最好最妥当就是得到外祖父永昌王的帮助，不过眼前第一步就要说服大舅舅李广。 “大舅舅，你看二哥是不是比过去好多了。” “嗯，没错。昨晚上忙活了半宿也不见他疲累，二外甥的身子骨看着好了许多。” “二哥应该没跟你说，之前他身子骨不好是让因为有人在他身上安放了招魂符，他被鬼吸走了生机之气日渐衰弱。幸亏我察觉，为他驱鬼保平安，休养这段时日，他已经恢复与正常人无异了。” “还有这样的事？”李广突然觉得冷飕飕的，“你是说侯府不仅真有鬼，还是会害人的鬼。” “有害人的，也有不害人的，屋里这俩厉鬼被我净化了，现在就不再害人了。” “屋里有鬼。”李广简直怀疑自个儿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听错了。 玄宝抬手从李广眼睛拂过同时说：“大舅舅，给你开天眼，一个时辰内，你能见到他们。” 当那只小手从眼前移开的时候，李广吓得猛地站起，玄宝从他大腿上滑下来饶有兴致看着他。 李广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真有鬼，他看见了，一黑一红俩女的，她们脸上全无血色，惨白的脸、全无生气的眼、嫣红的嘴唇，说不上来的诡异让人见了瘆得慌。 “给大舅老爷请安。”小娟和芸娘施礼道。 玄宝微笑着挥挥手：“行了你们俩也去溜达溜达，大白天的小心些。” “不仅能看到还能听到。”李广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娟和芸娘凌空飘出去喃喃说着。 “小笨宝，你大舅舅吓傻了。”空间内老道师傅闲来无事笑话道。 玄宝倒是很满意，说什么都不如亲眼所见、亲耳听见，这下就不用废口舌了。 “大舅舅，现在你相信我的本事了吧？” 深吸口气稳住后李广才开口：“玄宝，你真厉害。说吧，你想要外祖父和我帮什么忙？” 李广是武将、也是位有脑子的武将，既然玄宝能处理这些妖魔鬼怪，那她还让萧恪孝上门求助必定是要有她处理不了的，不过一时半会他是想不明白干脆直接开口问了。 “我能对付这些玄门手段，但是我不懂为什么？更不懂背后牵涉到什么或者隐藏着什么？”玄宝很坦诚说出自己的担忧。 第五十二章 确定又疑惑 李广细想片刻，不一会儿他再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显然他不仅明白玄宝的意思还想到了什么。 “我会保护好娘亲、保护好二哥的。”停顿下后玄宝神色不情愿不过语气很笃定，“当然，不管他们认不认我，只要不是坏人，我都会保护的。” 小娃娃还是很善良的，李广上前摸摸玄宝的脑袋：“辛苦你了，我回去就跟你外祖父说，放心，永昌王府会全力支持你的。你身边可缺人手，要不我再安排些人进侯府。” “不必了。”玄宝果断拒绝，“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再多人也没用。” 李广想想也是，他又叮嘱说：“你身边那几个小丫鬟看着挺忠心的，你娘亲心善耳根软，不必事事经过她，有事你直接去找英嬷嬷，她可以信任。” “我明白。”玄宝露出甜甜的笑，“谢谢大舅舅。” “自家舅舅说什么谢啊，对了，你外祖父惦记想要见见你，如今看来你是走不开了。”想起那俩女鬼李广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也想见见外祖父，我会趁隙去一趟的。” “对了，给。”李广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刚才出门正好遇上你三舅舅，他原本想要跟来被我拒绝了，结果他死皮赖脸让我将这个带给你。” “上次三舅舅已经给过见面礼了。”玄宝推辞说。 李广直接往玄宝手里塞：“多点银子防身也好，虽说在自家府中，不过侯府是萧辽他们二房掌管内务的，你手里宽裕些想要什么也容易。” “那我就收下了，大舅舅遇上了先代我谢谢三舅舅。”玄宝接过来瞄了瞄眼睛笑得眯成条缝，三舅舅真是财神爷，出手特别大方，两张银票就是二万两。 “你安心花，不够我再送来，他赚钱就是给家人花的。”李广朝门口方向瞥了眼，“我赶紧回去，你外祖父还等着我回消息呢。” 李广话音刚落，门口飘进来道鬼影，他跌坐在椅子上。 这回是个男鬼，还是个老鬼。好丑，不对，不是丑，应该说是恐怖，比刚才那俩女鬼恐怖多了，随着他靠近阴森森的鬼气迎面而来，屋内似乎更冷了。 “老周来了。”玄宝熟稔地打招呼，“这是我大舅舅，你应该认得，我刚给他开了一个时辰的天眼。” “见过大舅老爷。”老周嘶哑声音中带着冷意，见礼后他飘在一旁不再开口。 玄宝心知老周来了，必定是二房那边有动静了，本来不想瞒大舅舅的，不过见他目光躲闪，怕鬼也是人之常情，也就不勉强他了。 “大舅舅，外祖父还等着你呢。” “要不大舅舅再陪你呆会儿。”李广硬着头皮，总不能让小外甥女单独面对这么恐怖的鬼吧。 “我和老周关系好着呢，我们聊聊，你有事忙去吧。” 看小娃娃一脸淡定，老周微微躬身毕恭毕敬伫立在她身侧，李广还真佩服玄宝，她与这么吓人的鬼关系好着呢还真不是随口说的。 “行，那我走了。”李广起身离开。 “大舅舅，路过见到什么都当没看见直接走过去就是了。”玄宝叮咛后又提高声音，“冬雪，送大舅舅出府。” 安排妥当送走李广之后，玄宝转向老周：“有状况？” “方蓉茹令人准备丧事。”老周停顿后又加上句，“郡主的丧事。” 玄宝发出声轻笑：“我没猜错，果真与二房有关。” “嗯，布阵的人估计也与她有关。” “什么叫估计？”玄宝皱了皱眉头，“你不是一直盯着她吗？” 老周沉默片刻后说：“天龙寺的净空大师来找过她。” “你怕那位净空大师？”玄宝很是惊讶。 “他有真本事。” 原来如此，天龙寺？听着有些熟悉，对了，五舅舅李卓的送的轮回钵就是从天龙寺来的。 玄宝随口问道：“这位净空大师与人称神僧的那位大师有什么渊源吗？” 没想到老周还真知道：“净空大师受过神僧指点，这几年来名气颇大，外头传言说天龙寺的下任主持方丈非他莫属。” “这位净空大师这么有名气，怎么会与她牵扯上呢？” 老周生前是侯府的老人，死后一直没离开算得上是侯府的老鬼，玄宝问他还真问对人了。 “据说是旧识，多年前，二夫人曾请净空大师来咱们府上做法，后来也就有来往。” “什么叫有来往？二叔知道这事吗？”玄宝更是疑惑了。 看老周点点头玄宝反应很快：“既然净空大师来时你不敢近身，那你又怎么知道布阵的是他呢？” “他几年前去过琴瑟院，他来了之后阵就启动，二夫人很笃定郡主会死。” 言简意赅三句话透出很多消息，几年前去过琴瑟院那就有机会布阵，来了之后阵法启动从侧门证明与他有关，最重要的方蓉茹笃定柔平郡主会死。 很好推测，琴瑟院那害人的阵法就是方蓉茹让净空大师布下的，启动阵法的人是萧明珠，玄宝现在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方蓉茹和萧明珠究竟是什么关系。 “萧明珠与方蓉茹见过吗？”玄宝问老周道。 “没有。”老周说完见玄宝没有出声自动自发加上句，“除了不该看的和净空大师进府，其他时间我都盯紧她了。” “方蓉茹会不会通过什么方式暗地里与萧明珠有联系？” “不会。”老周没有丝毫犹豫，“相反，二夫人特别看不上萧明珠，认为她压根不是萧家血脉在府中作威作福不说还特别矫情。” 玄宝丝毫不怀疑老周所说的，他没必要为方蓉茹遮掩，更没有必要为萧明珠撒谎。 只是小娃娃更想不明白了，不过她隐约觉得，方蓉茹布阵与萧明珠启动阵法之间必定有什么是相关连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周，劳烦您继续盯着二房。”玄宝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得先处理好娘亲的事之后再想法子处理你的事。” “无所谓，那么多年过去了，不着急这会儿功夫。”老周厚道地说。 第五十三章 慢慢来走着瞧 玄宝想了想双手比划着，很快她的小手中就出现颗金光闪闪的珠子。 “功德金珠。”老周吃惊地提高了声音。 望着玄宝，老周向来波澜不惊的眼中竟然闪过神采。 “对，送给你的。”玄宝伸出小手，她内心真有些不舍。 之前体内出现的金光，后来老道师傅告诉玄宝，那是她的功德。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功德有莫大的好处，积攒的功德越多进阶也就更容易了。 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功德，虽然这颗金珠约占十分之一，不过要玄宝送出去她还真是肉痛。 老周犹豫下将玄宝的小手推了推：“太珍贵了，我不能收。” 玄宝只知道功德累积不易，却不知功德还分等级。 金色功德是最为顶级、最为纯正的，不是一般修道之人就能修出来的。 鬼将老周若是能有得到这么颗金色功德珠，将来修行到要升级为鬼神之时，可不经历天劫不遭受天谴。 “这颗功德珠眼下给我也没什么作用，倒是七小姐比我更需要。” “我需要？”玄宝眨眨眼睛，她自个儿还真不知道积攒功德有什么好处。 念头刚动，玄宝的脑子里就传来老道师傅嫌弃的鄙夷：“功德越多你实力提升得越快，功德对于鬼来说也就是进阶时少受点罪。一个鬼都比你懂得多，今儿开始每晚抽出俩时辰来，一日背一本书。” “背了我也不会啊。” “不会也得记住，没得商量的。” 说完之后，老道师傅就不做声了，玄宝吐槽他也不回应，抗议无效。 玄宝看老周不肯收，又听空间内老道师傅说的，小娃娃果断将功德珠收回。 “七小姐，我回西跨院去了。”老周躬身后飘了出去。 “老周看着凶，其实心地挺好，谁说鬼可怕，人心更可怕。” 玄宝摇晃着脑袋，复杂的人性不是她个小娃娃想能明白的，幸好有外祖母和舅舅他们帮忙。 萧恪仁在凌云苑栽了个大跟头，这辈子最灰头灰脸莫过于此刻了。 一路小跑冲入居住那处小院大门，萧恪仁迎面而来撞上个人。 “瞎眼啦！”一声尖锐的叫嚣。 “六小姐。”伺候的丫鬟慌忙上前扶住萧明珠。 萧明珠抬手就往那丫鬟脸上招呼，“啪”清晰的巴掌声响起，她动作如行云流水流畅得不得了，萧恪仁都看呆了。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挨打的小丫鬟跪在萧明珠旁边熟练地抬手就自个儿扇自个儿脸颊。 “够了。”萧恪仁看不下去出声阻止，那小丫鬟的手才停了下来。 萧明珠抬头见到萧恪仁一脸吃惊：“三哥哥，是你。” 话音落，萧明珠边起身边瞪了眼跪在她身侧自扇巴掌的小丫鬟。 顿时小丫鬟吓得魂飞魄散扇自己扇得更狠了：“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您饶了奴婢这回吧……。” “起来，你做错什么了？”萧恪仁不解地问。 那小丫鬟站起身来左右脸颊已经高高肿了起来，可见她下手挺狠的。 “没什么，就是说错话而已，还不快滚回去。”萧明珠云淡风轻地说道。 看着那小丫鬟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萧恪仁心中有了疑问。 “三哥哥。”萧明珠装腔作势嘟着嘴巴，“我摔疼了。” 萧恪仁眉头紧皱，他刚才已经收了力道，也就是与萧明珠稍微碰撞而已。 若是过去听萧明珠这么说，萧恪仁必定是要上前哄她的，可他此刻心情本就糟透了，再看她装腔作势的模样，顿时心生反感。 “回溢彩苑，找个大夫看看吧。”说完之后萧恪仁径自从萧明珠身后走过去。 萧明珠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只看见萧恪仁进屋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脚，她转身就走。 萧恪仁情绪低落干脆回房间睡大觉，吩咐下人不许打扰，他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 午膳时间到，冬雪去厨房领回七小姐的膳食，揭开食盒看了眼玄宝就笑了。 “不用拿出来了。”看食盒中那碗白粥和两小碟素菜玄宝果断吩咐道。 夏雨挺机灵的一下就会意了：“七小姐打算做什么？” “今日府中那几位公子在家啊？”玄宝眼中闪烁着算计。 现如今七小姐做什么冬雪都觉得很正常，她淡定回道：“四公子和五公子去书院中午没回府，其他几位公子都在家。” 旁边伺候的春花和秋月不约而同头皮发麻，早上七小姐冲去溢彩苑的事夏雨告诉她们了，听这语气自家小姐似乎在打几位公子的主意。 “七小姐，要不奴婢去厨房换些您爱吃的菜肴。”秋月提议说。 春花附和着：“最多奴婢带多几个小厮去。” “带小厮去干嘛啊？”玄宝故意问道。 秋月回答说：“若是厨房的人不听，我们就、就、就……。” “就怎么样？”玄宝追问道。 “就将她们打一顿。” “对对对。”春花连声赞成。 相处多了，春花即刻明了秋月的意思。柿子挑软的捏，对付厨房下人总比对上几位公子好，尤其是大公子，他可是府中下人们最为敬畏的。 玄宝咯咯笑道：“春花和秋月也大有长进，不过厨房的人虽然坏，不过也是受人指使的。” 说完后玄宝转身率先朝外走：“春花和秋月留下看家，夏雨和冬雪带上那食盒，咱们去大哥处送餐。” 看着七小姐潇洒离去，春花和秋月着急担忧又无可奈何。 玄宝带着俩丫鬟直奔萧恪忠居住的院子，进去后见他的食盒还未打开，小娃娃大摇大摆坐下，指挥着夏雨和冬雪打开俩食盒将膳食全摆上。 “哎呀，大哥的午膳不仅种类多分量也不少，我是吃不完的。”玄宝反客为主，“快坐下一块吃，别浪费，当然若是您也要斋戒为娘亲祈福我也不反对，只是我年纪小还在长身子，这么伟大神圣的任务委实不适合我这样的小娃娃。” 萧恪忠踱步到桌前：“我可真开眼界了，能将上门抢吃的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今儿可算见着了。玄宝，你不要脸的程度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 第五十四章 真性情与假面目 早上玄宝冲去溢彩苑抢了萧明珠的早膳这事萧恪忠听说了，后来萧恪仁为她出头去了凌云苑他也听说了，只不过萧恪忠并不知道三弟吃了大亏。 当玄宝踩着饭点进来的时候，萧恪忠没想到自己是第二个，他还真有些佩服小娃娃的勇气。 玄宝将口中的肉肉吞咽下后才慢条斯理说：“我也没想到侯府的日子如此艰难，一粥两菜清淡得只怕还不如下人吃的。” “为什么被针对，你心里就没点数吗？”萧恪忠反问道。 “没有，反正只要府里有的，不管是谁的，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虽然比较麻烦，就像吃点肉得跑你这儿来。”玄宝长长叹息，“什么时候若是府里吃不着，我就跑府外吃。” 什么意思？萧恪忠一时半会没想明白，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瞪大了眼睛。 “就是你想的意思，说不定我一时兴起跑去京都府告状，就状告侯府虐待我，不给我吃饱饭。萧恪忠、萧大公子，我不怕丢人，不知道你们怕不怕丢人？不知道侯府怕不怕丢脸？” 看着萧恪忠阴沉着脸默不作声，玄宝心情大好吃得比平日要多些，最后还喝碗汤后小娃娃心满意足拍着小肚子。 “我倒是很好奇。”玄宝跳下椅子似笑非笑仰望着萧恪忠，“娘亲病重，你们几个伤心难过反而以此为由来难为我，用乡下人的话来说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说完之后，玄宝看着萧恪忠的神色尽是不屑，随即带着俩丫鬟扬长而去 “该死的萧老三，尽出馊主意。”萧恪忠忍不住埋怨萧恪仁。 看着桌子上膳食，萧恪忠气都气饱了，想想还不解气，他举步找萧恪仁去。 郁闷中的萧恪仁被大哥从床榻上拉了起来的时候还臭着张脸，面对萧恪忠他不敢隐瞒，将被李广训斥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萧恪忠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玄宝去溢彩苑抢早膳后他以为萧恪仁应该立马就将事儿解决了，没想到还有这事，那就怪不得他没有及时处理好事儿。 当听到玄宝又上门抢午膳时，萧恪仁无语了，赶紧让下人去吩咐厨房之前的命令作废，希望小娃娃不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行了，玄宝是好是坏暂且不管，她有一点说得挺对，眼下最重要的娘亲的身体，你给我安分些。”萧恪忠说话的时候发现有个小厮子在门外探头探脑没好气地说，“你手底下的人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外头的小厮赶紧走进来，行礼后他看了眼萧恪忠欲言又止。 萧恪仁不耐烦地吼道：“说！” 小厮不敢耽搁赶紧一五一十将打听到的说出来，萧恪仁惊呆了。 原来萧恪仁觉得溢彩苑自扇巴掌那丫鬟有些奇怪，当时不觉得过后细想她的表现显然很是惊恐，于是他随口吩咐突身边的小厮去打听她究竟犯什么错。 打听结果出乎意料，据说就因为那小丫鬟称呼萧明珠为“六小姐”。 “为什么不能叫‘六小姐’？”萧恪仁随口问道。 小厮摸不着头脑回道：“小的也不明白，反正溢彩苑下人都只能称呼‘小姐’，谁若是加上那个字，谁就倒大霉了。” 萧恪仁和萧恪忠都是聪明人，小厮不明白，他们却听出端倪来了。 兄弟俩对视一眼后同时移开视线，心中却不约而同有了想法。 这样的萧明珠对于他们俩来说委实陌生，他们俩第一次感觉或许她并没有自个儿想象中那般好。 “行了，你也别躲在屋里了。”萧恪忠转移话题，“舅父舅父，你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大舅舅替父亲教训你也是应该，没什么丢人的，改日认个错。“ “不认。”萧恪仁赌气说。 萧恪忠轻轻叹息拍拍萧恪仁的肩膀后转身离开了。 再说玄宝午睡后起来就直奔琴瑟院去，吃饱睡足的小娃娃白皙粉嫩的小脸上有淡淡的粉红，看着就喜气，柔平郡主所有的烦躁在见到她的那刻烟消云散了。 “快来，让娘亲抱抱。” 玄宝依偎进柔平郡主的怀里，随即伸出小手摸摸她的脸。 “娘亲的气色好了不少哦。” 英嬷嬷接过话来：“说来也怪了，这几日郡主胃口好了，睡眠也好了。” “那琴瑟院的其他人呢？”玄宝问道。 愣了愣之后，英嬷嬷有些不确定地说：“看着好像精神比过去好了些许。” “嗯，没错。”玄宝重重地点点头，“阵法虽然没有启动，不过却还是对琴瑟院中的人有影响，从风水上看，娘亲的卧室首当其冲，其他人或多或少也会受影响。” “居心险恶，视人命如草芥。”柔平郡主有些激动，“玄宝，难道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吗？” “娘亲有没有想过谁会对你出手？” 柔平郡主早就想明白了，她犹豫了片刻后说：“二房。” “嗯，是二婶让净空大师布下的阵法，大约是几年前的事了，若是我没料错的话，从那以后娘亲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 英嬷嬷立即反应过来：“五年前，因为七小姐失踪了，二夫人提议郡主请净空大师来做法。” “对，当时玄宝出生后不见了，我伤心过度卧床不起。”柔平郡主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没错，当时说是为我们母女诵经祈福。” “此后娘亲的身子骨就不好，侯府的内务最终交到二婶手里。”玄宝淡定地说出来，关于方蓉茹掌管侯府这事别说在侯府就算在京城都不算什么秘密。 柔平郡主瞬间领悟：“这阵法本就针对我的。” “太可恶了。”英嬷嬷气得跺脚，“真是好算计，侯爷与郡主夫妻情深并没有纳妾，您若是无法掌管内务，那必定是落在她方蓉茹手上。” “抢府中大权是她当年的动机，时隔这么多年，究竟是什么促使她又动了心思呢？”玄宝想不明白。 一把将玄宝揽入怀中，柔平郡主心疼地说：“真是难为你了，原本想着你这些年受苦了，娘亲想好好弥补你，没想到带你回来反而让你徒增烦恼。” “不烦恼，不烦恼。”玄宝笨拙地安抚着柔平郡主，“对了娘亲，这些年来你不管事，府中的账目你也不管吗？” 第五十五章 人心不足 柔平郡主打小就锦衣玉食被人照顾捧在手心的人儿，从不需要为钱财担心，也从没有想过什么账目不账目的事，反正她不缺钱，别的不说财神弟弟李深每年塞给她的银子就足够多了。 英嬷嬷又惊又喜：“没想到七小姐还能想到这事。这些年来，虽然郡主不管事儿，账目上的事奴婢还是上心的。” “看来账目没问题。”玄宝笃定地说。 柔平郡主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账目没问题的？” “若是有问题，英嬷嬷不会这般淡定，必定会与您说起的。” “七小姐说的是。”英嬷嬷附和道。 玄宝转向英嬷嬷：“老道师傅常说，世上没有什么十全十美，通常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柔平郡主听了一脸茫然，英嬷嬷略微思索神色越来越严肃。 “奴婢错了，请郡主惩罚。” “嬷嬷快起来。”柔平郡主满脸吃惊边说边伸手虚扶了一把。 起身后英嬷嬷长长叹息：“是奴婢大意了，多亏七小姐提醒，没错，这天底下本就没有完全没问题的账。” “你的意思是？” “侯府的账目有问题，那就说二房的手脚不干净。” 玄宝接过话来：“这就对了，几年都没动的阵法突然启动，或许这就是动机。” “时隔多年，就算真的是二房让人布下阵法，也是无凭无据。”柔平郡主黯然伤神，“难道我和你父亲对他们还不够好吗？” “白眼狼！”玄宝下了结论 英嬷嬷很无奈担忧地问：“那眼下咱们该怎么办呢？” “娘亲，你的身子骨没问题了，侯府的内务该拿回来也该整顿整顿，咱们家的东西任由二房打理也说不过去啊。” “郡主，七小姐说得是，之前奴婢也觉得不妥，不过没法子，眼下既然你身子无恙那就该将内务收回。” 柔平郡主露出犹豫的神色：“无缘无故收回来，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英嬷嬷也是满脸为难：“交出去容易，收回来难了。郡主说的也是。” “有多么难的？”玄宝眨巴着大眼睛，“咱们这场戏不能白唱啊。”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柔平郡主看着玄宝得瑟的样子忍不住轻掐下她粉嫩的脸颊。 玄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二婶子已经着手在准备丧事了。” “丧事？谁的丧事？”柔平郡主问道。 小娃娃嘟起小嘴抬起小手朝柔平郡主身前戳了戳，她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英嬷嬷瞬间明白了。 “太过分了，方蓉茹竟然敢诅咒郡主。” 柔平郡主怔了怔后气笑了：“她是在准备我的丧事？” “娘亲，别生气啊，让她再蹦跶几天，到时候抓她个现形，关于这事她必定是否认，接着推个人出来顶罪的。” 英嬷嬷眼睛一亮：“二夫人治下不严，郡主因为这事大发雷霆，趁机收回内务。” “到时候就算暂时动不了她，也给她扒层皮下来。”玄宝一脸认真，“欠下的终归是要还的。” “七小姐聪慧。”英嬷嬷竖起大拇指，“这账奴婢必定要与二房算个清楚。” 柔平郡主有些犹豫：“那不就彻底撕破脸皮了吗？” “娘亲，对恶人心慈手软最终会害了自己，若是我没能及时察觉、没能破阵的话……。” 对啊，多亏了玄宝，要不定安侯府还真要办丧事了，思及此，柔平郡主终于下定决心。 再说西跨院那边，萧辽回来就见方蓉茹满脸喜色，夫妻多年彼此都很了解。 “喜事？” “丧事。” 萧辽瞳孔收缩挥挥手示意，很快屋里头所有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 “你又搞什么花样？谁的丧事？” “柔平。”方蓉茹得意洋洋地回道。 “大嫂！”萧辽神色大变猛地站起来逼近方蓉茹，“你下手的？” “胡说什么啊。”方蓉茹避开萧辽的目光。 关于净空大师与自个儿的关系委实见不得人，再说她也有私心，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本事，于是方蓉茹瞒得死死的，就连萧辽她也瞒着。 闻言萧辽松了口气坐下：“大嫂又病了吗？这回很严重？” “是挺严重的。”方蓉茹柔平郡主那带着黑气的脸色，看着就离死不远了。 “哪回不是说挺严重的，最后不也没事。”萧辽压根没往心里去。 方蓉茹嘴角冷笑闪过：“这回或许不一样。” 萧辽听了神色也严肃起来：“通知永昌王府，什么太医、名医什么的全都找来。” “你对她倒是挺关心的。”方蓉茹酸溜溜地说。 “想哪儿去了？”萧辽朝方蓉茹瞪眼，“该做的都要做，而且还要让人知道，若柔平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尽力了，他也就没什么好埋怨的了。” 方蓉茹微微点头：“知道了，我想是不是让咱家那俩小子也回来。” “回来干嘛？” “做做样子也好，一家子都赶回来了不就显示出二房对柔平的关心嘛。” “也是，行，听你的。” “对了，还有个事。明珠那丫头一肚子坏水对付玄宝，你看我们要帮谁啊？” “不就俩小娃娃闹腾嘛，不关咱们的事。” “也是。”方蓉茹也就随口问问。 萧辽压低了声音：“听你这意思，柔平真的不行了，那些钱财……。” “用不着你操心，大房一家子心大的很，没一个会在乎这些。”方蓉茹满脸讽刺，“个个出身高贵，不缺。” “也是。”萧辽笑容中充满了算计，“其实别说大房了，这几年只怕咱们俩都有些记不得了。” “反正到时候柔平的丧事大办，办完后侯府的那点钱财也就花得差不多了。” “夫人，高，实在是高。”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进来禀报，说永昌王府那边又给柔平郡主请来了太医院的院使大人李太医。 “好好招待，紧紧盯着，等会儿差不多了，我过去与李太医好好聊聊。”萧辽吩咐道。 当收到小厮传来的话，方蓉茹并不意外，连李太医都说就这几日的事了，她可得忙活起来，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第五十六章 小娃娃练练手 夜晚，四处静悄悄的，本该好好休憩，不过今晚有戏看，玄宝睡不着。 眼看时间还早，玄宝带着冬雪四处溜达，小短腿自动自发走到西跨院，她坐不住提早在外头候着。 又见群鬼，一回生二回熟，再见七小姐，那些鬼飘荡着陆续过来打招呼。 老周从西跨院出来直接飘到玄宝面前：“二夫人脖子上戴着的那块玉佩。” 没头没尾一句话，玄宝点头表示明了，老周的意思是说那令鬼不能接近方蓉茹的辟邪之物就是那块玉佩。 “七小姐，棺材都抬进府了。”老周禀报道。 “哈，方蓉茹还真是迫不及待。”玄宝气呼呼双手交叉在胸前，“这回看她如何狡辩？” 看了眼西跨院，玄宝吩咐说：“冬雪，你在这儿等着她们来。” “七小姐，您要上哪儿去？” 玄宝圆圆的眼睛滴溜溜转悠着，身边的丫鬟太过聪明也不是好事，这不就爱追根问底。 “时间还早，我打算自个儿进去转悠转悠。” 冬雪一把拉住玄宝问道：“您打算偷溜进西跨院，那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我只是在府中转转，再说了我只是个小娃娃，四处闯就算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貌似很有道理，冬雪不禁松开了手，等她回过神来，玄宝已经跑了。 “放心，有老周陪着我呢。”话音未落，玄宝人就消失在墙角。 冬雪原地跺脚也无可奈何，只能踮着脚尖朝前方眺望，就盼着她们快点到来。 老周不紧不慢就跟玄宝身后，看着小娃娃趴下，接着她手脚并用从后院墙角那狗洞钻进去，他发出嘲笑声。 “进来了。”玄宝钻进院内拍拍手站起来，“有什么好笑的？” “我想你该有其他手段可以进来的。”老周轻轻摇晃着脑袋，“再说这不合规矩，您可是侯府的嫡小姐。” 玄宝满不在乎地说：“其他方法也可以进来，我这不选择最简单的嘛。再说你跟我讲什么规矩，我不懂。” “也是。”老周低头看着玄宝，“你只是个娃娃。” 不理会老周，玄宝从怀中掏出罗盘的同时叫醒了在空间中睡得正迷糊的老道师傅。 “七小姐，您这是？”老周诧异地围着玄宝转。 玄宝甜甜一笑：“我试试破这西跨院的阵法。” “为什么？”老周随口问道。 “方便大家进出啊。” “大家？谁啊？”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就算近身不得，我想群鬼环绕的日子必定也没那么好过。” 老周听明白了，敢情七小姐打算破了西跨院的阵法，方便群鬼进来寻二房的晦气。 “哎呀呀，我真是善解人意，哦不，我是善解鬼意。”玄宝抬手拍拍胸口自我感觉良好。 看着眼前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老周委实觉得违和，七小姐是腹黑的小仙女。 关于布阵破阵，玄宝天赋异禀，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再加上有老道师傅指点，小娃娃的本事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破了西跨院的阵法玄宝纯属临时起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练手。 要知道有人学了多年连普通阵法都布不了，也有人终其一生连阵法门槛都没迈进，更别说布阵难，破阵更难了。 玄宝兴致勃勃的，老道师傅也不觉得她在胡闹，还挺认真指导着她。 这段日子与其说老道师傅教导玄宝，不如说教学相长。玄宝时时刻刻都给他带来惊喜，这令他懊悔万分，当初不该因为她年纪小而封了她的灵脉，幸好还来得及。 老道师傅如今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玄宝真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玄门天才，他自己算是天赋异禀的了，但与她相比就是个笨蛋，简直是天渊之别。 老周忽左忽右玄宝身边晃悠着，在他想来，七小姐也就是拿着罗盘摆摆样子，阵法之术博大精深，小娃娃不可能懂的。 玄宝目光紧盯着手上的罗盘，小娃娃神色严肃口中喃喃自语。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老周不明所以，空间内的老道师傅说话语气都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此处有水，这水还是活水。”玄宝蹲在假山脚下，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脚底下潺潺流动的小水渠若有所思。 老周随口说：“这水是从外头府中园子里头那湖引进来的。” “嗯，果然费了好大的心思，玉带环腰，缠金带银好风水。” “七小姐的意思是水渠大有文章？”老周反应过来了。 玄宝微微点头：“从风水上说，侯府的钱财由水渠缓缓引进二房。” 伫立起身，玄宝的目光顺着水流的方向望去：“前头那处院子必定是方蓉茹住的地儿。” “二老爷夫妇不住在西跨院主屋，就住在齐眉堂，也就是前头那处院子。”老周那张鬼脸难得有了惊讶的表情。 “齐眉堂？举案齐眉？”玄宝皮笑肉不笑说，“真是好名字。” “七小姐，您是如何猜出来的？” “这还用得猜吗？方蓉茹好不容易弄的敛财风水，她自己当然要住在财源聚集的院子。” 说话间，玄宝走到快步走到假山脚下，老周好奇地跟着挤在她身侧。 只见小娃娃观察片刻后，从怀中掏出张灵符朝假山山石内侧一贴。 “这是做什么？” “腐蚀符，能慢慢腐蚀大石头，破了这风水。” 玄宝话音落，老周发现水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细看经过假山贴了灵符的那块大石再流出来的水夹杂着细小的沙石不再清澈。 “这就破风水了？” “一粒沙石一次霉运一个劫难，呵呵，方蓉茹吃进去的都要吐出来，真是得不偿失啊。” 玄宝灿烂的笑容中尽是算计，她随手贴张灵符，二房就摊上事儿了，若真这样的话，老周仔细想想，越想越是心惊胆战。 七小姐的本事远远超乎想象，老周决定了，以后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七小姐。 玄宝慢悠悠在西跨院逛着，太平日子过久了这里的下人也松懈了，小娃娃大摇大摆在里头走动竟然也没人发现。 第五十七章 摸底细 当走到后院阴暗的角落时，玄宝猛地收住了脚步。 “好浓重的阴气。” “没什么，很正常，外头那些进不来的他们的尸首大多埋在柴房后的墙角处。” “原来是这样。”玄宝马上明白老周说的外头那些企图进西跨院的鬼。 玄宝立即绕到柴房后察看，她的神色渐渐凝重。 “怪不得他们在府中瞎逛，原来是因为尸身被镇压，压根就没法子投胎的。” 老周愣了愣：“他们的尸身也被镇压？我之前以为他们是因为怨念太深想要报仇才不肯离去的。” “说起来你的尸身也是被镇压住的。”玄宝眼睛滴溜溜转悠，“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不可能，我的尸身被镇压在湖底啊。”老周摇头否认，“再说我已经死了二十五年了，我死的时候二夫人刚进侯府没多久啊。” 玄宝没有说话，只是抬眼望着老周，小脸上尽是疑惑。 “七小姐？” “当时她在府中，那就是也有嫌疑了，不是吗？” “若这么说的话，柔平郡主可比她进府还要早些。” “嗯，我娘亲也有嫌疑。”玄宝十分坦然，“应该说如今在府中超过二十五年的人都有嫌疑了。” 老周没想到玄宝会毫不忌讳连自个儿娘亲也怀疑上，不过细想之后还是赞成她的说法。 就在老周思索的时候，玄宝小心翼翼走到墙角处低头端详。 片刻之后，玄宝将目光落在堆在墙角处那几块石板上。 “七小姐，您看什么？” “此处为什么有这些石头？” 老周不以为意地说：“应该是当初西跨院修缮的时候剩下的吧。” “为什么不搬走？” “无论谁的府上修葺时总会剩下些石材，通常都堆在角落，说不准那天就能用上，反正也不占地儿。” “不对。”玄宝缓缓走上前去打量着那几块大石板。 “有什么不对的。”老周跟着蹲了下来。 玄宝的手轻轻碰触这几块大石板，第一块、第二块……，当小手碰触到第四块石板的时候。 “别动！”脑海里头老道师傅突然厉喝，玄宝猛地收回小手。 老道师傅松了口气：“玄宝，石板有些邪门，朝地那面刻了高阶镇鬼咒，还贴了护住石板的灵符，你若是这么不管不顾动它只怕会受伤。” “高阶镇鬼咒？还有灵符？”玄宝很惊讶，“老道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我感受到了老和尚的灵力气息。” “天龙寺的神僧？” “对，就是他。” “那老和尚是个坏人。”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过与必定与他有关系。” “看来有机会我得会会老和尚。” “七小姐，你要会什么和尚？” 玄宝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说了出来，老周正在她跟前晃悠。 “没什么，就是这石板镇住了他们的尸身，今儿不能动，免得打草惊蛇，过些日子我再想法子解救他们。” 老周朝玄宝行了个大礼，对上小娃娃一脸惊讶，他解释说：“我先替他们谢谢七小姐，若他们能解脱，七小姐功德无量。” “被你这么说我好像必须要尽快处理好这事了，你这叫、叫什么，哦，对了，叫捧杀。”玄宝好不容易想起这词来。 “不敢不敢，我一个孤魂野鬼哪有这本事。” “你就算不是孤魂野鬼，也没这本事。”玄宝转身朝前走小身板挺得笔直。 老周跟在玄宝身后讪讪鬼笑，他那点小心思七小姐看透了，看前面那小人儿自信满满，真有几分当年老侯爷的风骨。 今晚收获不少，玄宝看看天色，月儿高挂，也差不多到时间了吧。 思及此，玄宝原路返回，在老周嫌弃的目光中，她慢悠悠从狗洞爬西跨院。 侯在外头的冬雪早就忘记了害怕正焦躁不安在原地转着，今晚七小姐没给她开天眼，眼不见为净。 咋一见到玄宝，冬雪松了口气飞奔迎上前去：“七小姐，我都等急了，幸好，你总算回来了。” “我回得可真及时。”玄宝的目光落在冬雪身后。 冬雪转身望去，就见远处浩浩荡荡一行人正朝这儿走来，那点点灯笼在夜色中格外引人注目。 “七小姐，是郡主来了。” 玄宝迈着小短腿迎了上去：“娘亲，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柔平郡主朝身后指了指，“我没有动用到咱们府上的人，这些是你外祖父那边给的人手。” 看了看，玄宝不得不说外祖父挺用心的。柔平郡主身后那二十名下人，十名丫鬟打扮的看着就精明厉害的人儿，另外十名小厮打扮的眼露精光，分明是有功夫底子的。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行动吧。”玄宝蹦蹦跳跳跑在前头。 柔平郡主停下脚步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最终还是在英嬷嬷搀扶下举步来到西跨院大门口。 玄宝示意冬雪上前敲门，看她敲得斯文，小娃娃摇头叹息，这哪儿像上门找茬的啊。 靠近大门，玄宝抬脚就踹。别看她年纪小，那气力可不小。 木门被踢打的声音极响亮，很快里头就传来了动静。 “谁啊？大晚上的如此放肆。” 西跨院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接着有道苍老些的声音，应该是个嬷嬷叫嚣着：“二夫人受到惊扰，你们就等着，有你们好受的……。” 玄宝嘴角勾起抹不屑小短腿使劲，小娃娃将厚重的木门踹穿了，门内门外的人齐齐发出惊呼。 柔平郡主、英嬷嬷和冬雪也吓了一大跳，仨人齐齐蹲下来关切地盯着玄宝的小短腿。 糟糕，一时生气忘记控制住力道了，玄宝那软萌的小脸、可爱的神态与刚才的暴力形成鲜明对比。 永昌王府的那群下人望着玄宝不约而同脑海中响起李家老大李广所说的话“记住，一切听七小姐的，她说什么是什么，得罪谁也不要她”。 当时大家觉得奇怪，如今看来小娃娃果然非同凡响。那十名小厮实则上李广身边的护卫，都是练家子的，他们都未必能踹穿那扇门板，可见七小姐力气得多大。 第五十八章 收回 众人望着玄宝的眼神中除了吃惊更多的是佩服。 玄宝俏皮地吐吐舌头：“娘亲，不必担忧，其实我力气很大的，老道师傅说我天生神力，平素让我收敛着点，不要暴露，刚才只是忘记收敛了。” 一脚踹穿门板很是震撼，下人马上冲进去禀报，闻讯二老爷萧辽和二夫人方蓉茹匆匆赶来。 俩人神色凝重，要知道大晚上的有胆量敢来王府，踹穿西跨院大门的必定不是一般人。 难道是柔平郡主殁了，永昌王府的人上门找茬来了？可细想他们又觉得不对劲儿，找茬也不该到二房来找茬啊。 大门打开，西跨院的下人们表忠心般率先涌了出来，当见到伫立在门口寒着脸的柔平郡主时，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萧辽边问边迈着大步走出来，方蓉茹跟在他的身侧。 西跨院的下人们回过神来，散开分列左右，他们每个人的眼底都有惊讶与疑惑。 郡主病重近日他们正在准备着丧事，此刻人却活生生站在跟前，而且看她那神色压根不像将死之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萧辽咋见到柔平郡主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他转头狠狠瞪了瞪方蓉茹，她说的快要死的人分明是上门来找茬了。 方蓉茹愣住了，阵法已经启动了，可柔平郡主看着就没事，哪里出错了呢？ “大嫂来了，快，快请进屋坐坐。”萧辽反应过来陪着笑说道。 柔平郡主冷着脸：“进屋就不必了，我大晚上的过来，就是有些事要问问你们夫妻俩的。” “都是自家人，天气冷，进屋也能说事。”方蓉茹对于柔平郡主一反常态的强硬态度莫名心虚。 “我就是有几句想要问问你们夫妻俩。” “大嫂，尽管问。” 萧辽说话间与方蓉茹交换下眼色，他们俩也弄不清楚柔平郡主意欲何为。 “府中传言，我快死了，这事不知道你们俩听说了没有？” “胡言乱语，这点事大嫂打发人来告诉我一声就是了，我必定重重处罚那些嘴碎的。” 方蓉茹心中咯噔一下，原来是为了这事，不过柔平郡主向来好糊弄，明白了根源她反而心安了。 不用柔平郡主吩咐，英嬷嬷就跨上前提高了声音说：“二夫人，传言正是从你西跨院传出去的，无风不起浪，您是不是该给郡主个解释啊？” 萧辽退在旁边，表面上内宅的事他是不管的，再说对于柔平郡主他还是了解的，她不是方蓉茹的对手，雷声大雨声小，等会儿被糊弄几句也就偃旗息鼓了。 “哎呀呀，误会误会。”方蓉茹笑着说，“大嫂这几日养身子闭门谢客，我这不担心至极，或许下人们见状想多了。” “是想多了吗？”柔平郡主朝前跨进径自从萧辽和方蓉茹身边走过。 跨过门槛，走入西跨院，月色下院子里头的景致尽收眼底，柔平郡主瞬间怔了怔，她是见过大世面的，这里头的布置不亚于皇宫内苑，不，应该说还略胜一筹。 “大嫂？”看柔平郡主神色阴晴不定，萧辽实在琢磨不透。 方蓉茹也没想明白，只是殷勤地请柔平郡主进屋坐下喝茶消消气。 “看来我松懈不管事久了，府中的下人都不将我当回事了。”柔平郡主语气中带着怒气。 “大嫂说那儿的话啊。” “我不多说，我大晚上过来就是给你们夫妻个脸面，既然你管不好那就不要管了，侯府的内务我还是收回来吧。” 闻言不只是方蓉茹，就连萧辽都十分吃惊。 柔平郡主手轻轻一挥，英嬷嬷上前说道：“二夫人，侯府的东西不说，反正一切开销皆有记录在账上，到时候对对就是了。” 萧辽和方蓉茹一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柔平郡主杀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看来她是早有打算，动真格想要收回侯府的内务大权了。 说完停顿片刻，英嬷嬷又开口说：：“至于郡主的私库，那些嫁妆是有清单的。二夫人借走钥匙说是过去太后、皇上等贵人生辰或者遇上时而侯府需要送大礼在里头挑，之后钥匙一直没有归还。” “英嬷嬷，送出去物件都是有记录吧？”柔平郡主淡淡问道。 “启禀郡主，都有记录的。” “那好，明儿你与二夫人当面交接清楚，拿回钥匙就是了。” 方蓉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她早就将定安侯府中所有的东西当成自个儿的囊中之物。 自打寻个借口拿到柔平郡主私库的钥匙，方蓉茹感觉自己发现个宝藏，她三不五时进去拿出来。 西跨院的物件几乎都来自柔平郡主的私库，另外还有部分方蓉茹送人了，还有些则打着送人的由头变现花费掉了。 “大嫂，不至于吧。”方蓉茹克制住情绪，“这些年我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下人犯了点过错，起码也给我个更正整治的机会。” “是啊，大嫂，我不帮蓉茹说话，您向来心善大度，给她个机会吧。” “二叔，原本我也想着终归是一家人，可是刚才听说棺材都进府了，她是多盼着我死啊？” “不可能。”萧辽脱口而出，可当他回头的时候见方蓉茹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不由心中一沉。 方蓉茹肠子都悔青了，她迫不及待买下棺材是笃定柔平郡主没几天好活了。 下午的时候，方蓉茹凑巧经过，听到街上上好的金丝檀木棺材价格足足便宜了一半， 柔平郡主气得脸都红了，刚才玄宝暗地里偷偷告诉她的时候，她还将信将疑原本打算探探口风，可如今见方蓉茹满脸心虚，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蠢、真是蠢到极限了，萧辽忍不住朝方蓉茹的方向挥袖子甩脸子。 夫妻一体，萧辽很清楚若是方蓉茹真的失去了掌管侯府内务的权力，那绝对影响到自个儿，幸好柔平郡主是个耳根软的，思及此，他迈步上前。 “娘亲，西跨院好漂亮啊，比咱们住的院子都要好，二叔和二婶的住处是府中最好看的。”玄宝刚才偷溜进来没有细看，小娃娃是发自内心有感而发。 第五十九章 按计划行事 闻言，萧辽的脚步猛地停住，方蓉茹则脸色大变，他们瞬间明了柔平郡主的脸色为什么愈发难看了。 要知道大房是定安侯府真正的主人，二房说到底就是依附、是借住，他们住的院子是府中最好的，岂不是落实了喧宾夺主、居心叵测嘛。 玄宝不知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揭露了二房的庐山真面目，童言童语最为天真却也最为真实，在场的下人们纷纷低下脑袋掩饰情绪，此刻萧辽和方蓉茹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偏偏他们身为长辈还不能跟个小娃娃计较。 英嬷嬷暗暗窃笑，七小姐随口说说就说在点子上了，她原本准备的许多说辞倒是省了。 “郡主，七小姐说得没错，二房的光景不错，远胜于咱们大房。”英嬷嬷暗搓搓提醒。 柔平郡主深吸口气缓和下脸色：“没错，侯爷若是回京，必定欢喜，二房的日子不错，甚至比咱大房的日子还要好。” 府中的人都是死的，柔平郡主这般大张旗鼓上没挑衅，事先自己竟没得到消息。想到这里，方蓉茹不满的朝柔平郡主身后瞥了眼。 刹那间，方蓉茹瞪大了眼睛，再一看她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柔平郡主带来的并不是侯府中的下人。 萧辽察觉方蓉茹神色有异挪步上前，她给了他个眼神，夫妻间的默契还是有的。 “柔平，我这西跨院好进可不好出啊。”方蓉茹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闪过狠厉。 萧辽明白方蓉茹的意思，他有些犹豫，不过并没有阻止。 “方蓉茹，我是侯府的女主人，在这侯府中无论哪处，我有权力自由进出。” “柔平，咱们好歹妯娌一场，你不要逼我。”方蓉茹威胁道。 不等柔平郡主回答，玄宝天真地问道：“娘亲，咱们带着这么多人来，二叔和二婶是不是不高兴吗啊？” “人手？”萧辽将目光落在柔平郡主身后那些人身上。 神色一凛，萧辽虽然不是武将，但他大哥萧远是，见多了他也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身手不凡。 玄宝促狭地问道：“二叔，他们看着是不是很威武？” “这些下人看着有些眼生。”萧辽脸上闪过疑惑。 “娘亲多年不管事，身边人手不足，外祖父体恤，特地拨这些人暂时供她使唤。”玄宝笑着为萧辽解惑。 竟然是永昌王府的人，萧辽的神色愈发难看了。会咬人的狗不叫，好你个柔平郡主，不声不响就找娘家为其撑腰，偏偏她的娘家他还真惹不起，确实打个措手不及。 方蓉茹一口气堵在心差点喘不过来，看柔平郡主只带英嬷嬷和玄宝过来，她想着破釜沉舟干脆动手，实在不行就出阴招，让她继续病着。 没想到向来柔弱的柔平郡主这回行事狠厉，直接带着永昌王府的人上门来，那些丫鬟和小厮看着就不是一般的下人，方蓉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的后路都被堵死了。 柔平郡主微笑道：“既然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侯府内务三天后交接，私库明儿就可以开始清理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该说的都说完了，柔平郡主一刻都不想在西跨院多呆了。 未进入屋里头柔平郡主已经看出了端倪，西跨院庭院中回廊出，那些摆设有不少就是她的嫁妆。 别的不说，当日定安侯与柔平郡主大婚的时候，太后娘娘御赐的五彩珍珠水晶帘，她自个儿都舍不得用，此刻就挂在二房正屋门上晃悠着，月光下晃眼得她几乎快抑制不住怒气了。 不能再多呆了，说多错多，柔平郡主转身就走，英嬷嬷搀扶着她，永昌王府来的那些下人紧随其后。 玄宝没有立即跟上，冬雪紧紧牵着她的小手，恨不得赶紧拽她离开。 没想到小娃娃不走反而迈着小短腿走到方蓉茹面前仰着头神色认真地说：“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好自为之。” 七小姐说话好玄啊，听着就有理儿，冬雪正想称赞玄宝，对上方蓉茹淬毒般的目光她吓得哆嗦不敢出声。 玄宝露出灿烂的笑容，从容淡定地朝萧辽和方蓉茹行礼后才转身离开。 在萧辽和方蓉茹面前，柔平郡主还挺有气势的，实则在转身的瞬间，她就腿软了，幸好英嬷嬷搀扶着。 出了西跨院，柔平郡主松了口气才惊觉玄宝没有跟着自己出来。 猛地转身，当看到玄宝迈着小段腿从里头冲出来的时候，柔平郡主才松了口气。 “娘亲，真棒！”玄宝迎上去朝着柔平郡主竖起大拇指。 转个身玄宝提醒说：“英嬷嬷，你是不是还有事儿要处理啊？人手是不是要安排一下？” “是，奴婢还有事要忙活。” 英嬷嬷吩咐俩丫鬟和俩小厮护送柔平郡主和玄宝主仆俩回去，剩下的十几个人都被她带走了。 侯府中各处都有方蓉茹的人，一时半会也没能更换，唯有暂时先将这十个可靠之人分散各处先盯紧再说。 柔平郡主带着玄宝缓缓往回走，牵着小娃娃的手她莫名觉得安心。 “娘亲，不必担心。”玄宝感觉到柔平郡主紧握着自己的手显然还是紧张。 “都怪我没用。”柔平郡主内心愧疚，“自己的府里的事都没能处理好。” 玄宝摇晃着柔平郡主的手：“不是您的错，您别往自个儿身上揽。” 突然，小径远处浩浩荡荡好几盏灯笼在移动，柔平郡主和玄宝停下脚步，就见灯火朝着她们的方向过来。 “母亲！”一行人靠近齐声叫唤道。 “你们怎么来了？”见到儿子们和萧明珠柔平郡主吃惊地问道。 玄宝快速地与二哥萧可孝交换下眼色，她明了他并没有泄露秘密。 “母亲，你身子好啦？”萧恪忠十分惊喜。 萧恪义和萧恪礼上前来，玄宝主动让出柔平郡主身边的位置，兄弟俩一左一右搀扶着母亲脸有喜色。 玄宝朝旁边挪步，小娃娃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萧恪仁的脸，他别扭地避开她的视线。 小娃娃眉头微皱，因为她发现萧恪仁的身上的霉气比之前又浓重些了。 第六十章 露出狐狸尾巴 虽说不待见，可萧恪仁毕竟是自己血缘上的三哥，若他真有什么意外的话，娘亲必定很伤心。玄宝轻轻叹息，这事她不想管都不行。 “母亲这是从西跨院回来？”萧明珠的话引起众人注意。 玄宝漫不经心接过话来：“你是关心娘亲的身体还是特地跑来质问娘亲？” “我、我自然是关心母亲的身体。” “嗯，我听到娘亲来西跨院的消息立即赶了过来。姐姐想得委实比我周到，哥哥们住在不同院子，难为你这么短的时间就通知大家一起来关心娘亲。”玄宝神色认真地称赞道。 闻言兄弟几个不约而同看了看萧明珠，她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借着夜色掩饰难堪。 萧恪孝忍不住发出声嘲讽的轻笑，萧明珠的确是一个个通知包括他在内兄弟五人，玄宝这话说得好、说得妙。 “母亲刚好，应该多休憩才是。”萧恪忠转移话题道。 萧恪忠为萧明珠解围，玄宝如今已经习惯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对抑或不对，总之几个哥哥都会无条件帮她的。 “大哥，母亲估摸着有要事和二房商议。”萧明珠迫不及待说道 接到消息，萧明珠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是疑惑。病入膏肓的柔平郡主突然好起来不说，还破天荒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二房，事情的发展好像与记忆的偏差越来越大了。 萧恪义瞄了瞄柔平郡主身后：“咦，不是说母亲带着一大群人去二房找茬吗？就这么几个人找什么茬啊？” 萧明珠恨不得堵上萧恪义的嘴，刚才她去找几位哥哥的时候的确是这么说的。 玄宝发出轻笑说道：“娘亲，看来咱们府中消息最灵通的不是二婶而是六姐姐。” 没错，萧明珠的确消息太过灵通了，知道今晚这事的人不多，可从时间上推测，自己离开琴瑟院后她很快就收到消息了。 琴瑟院有萧明珠的眼线，柔平郡主性子柔弱可并不愚蠢，想明白这点她的眼神骤然犀利起来。 “母亲，妹妹是真的关心你。”萧恪仁最快察觉到柔平郡主的心思。 萧恪礼也反应过来了：“母亲，关心则乱，明珠不是故意的。” “对、对、对。”除了萧恪孝之外其他几兄弟齐声附和着。 玄宝就在旁边看戏，果真是兄妹情深，在娘亲院里头安插眼线哥哥们还能曲解说成是关心，真是服了他们。 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柔平郡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找你们二叔、二婶说说，你们也知道侯府内务的事，大病一场恢复，我倒是觉得身子骨好了许多，就不用再劳烦他们了。” “什么？” 萧明珠尖锐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响亮，在场的人除了玄宝之外都被她吓了一大跳。 玄宝猛地蹿到萧明珠跟前：“六姐姐，娘亲收回侯府内务与你何干？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是啊？众人转向萧明珠脸上都充满了疑惑，她脸上还来不及掩饰的神色落在大家眼里都觉得正如玄宝所说的。 小娃娃清澈的眼眸仿佛能将人心看透，萧明珠勉强扬起抹微笑：“七妹妹说笑了，我只是吃惊而已。” “为什么吃惊？”玄宝眉头微挑，“娘亲作为侯府女主人掌管侯府没什么可吃惊的呀。” “母亲掌管侯府是名正言顺。”萧明珠下意识避开玄宝的目光转向柔平郡主，“只是这样，岂不是坏了与二房的关系。” “呵呵，没想到明珠年纪虽小却通世故。”萧恪孝有意无意说道。 柔平郡主嘴角勾起抹冷笑：“给出去容易，收回来确实有点难度。” “虽说迟早也要收回来的。”萧恪忠神色有些不悦，“母亲这么做是因为父亲要回来的缘故吗？” “是也不是。”柔平郡主看了看周围，“天色晚了，你们都回去吧，这事明儿我再跟你说吧。” 说完之后，柔平郡主颇具深意看了萧明珠一眼，随即牵着玄宝离开。 留下兄妹六人在身后面面相觑，还是萧恪孝率先开口：“得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都散了吧，我送明珠回去。”萧恪忠长长叹息。 再说柔平郡主带着玄宝没有回琴瑟院，反而一起回了凌云苑。 四个丫鬟手脚麻溜体贴周到，一通忙活后，柔平郡主和玄宝跟前已经摆上了温热的牛乳和小点心。 小娃娃摇晃着小短腿吃吃喝喝喝露出惬意的笑容，与之相反柔平郡主却是心神不宁。 摒退下人后，柔平郡主皱着眉头：“玄宝，你说咱们这招好使吗？” “娘亲放心，狗急跳墙，二房不会坐以待毙的。” “其实他们若只是贪婪想要钱财我可以给的。” “问题是他们不只贪婪，还谋财害命。”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朝我下手。” 玄宝犹豫了一下还是透露些许：“娘亲可知道咱们府中有多少冤死之人？可知道西跨院后院柴房后那墙角底下埋了多少尸首？” 柔平郡主唰的一下脸色白了：“玄宝，你在说什么？” 看娘亲吓得不轻，玄宝只能说：“娘亲应该还不知道，这几年侯府死了不少下人，应该说二房草菅人命的事儿时常发生。” “怎么会这样？”柔平郡主很震惊，“我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刻意隐瞒，不过我想英嬷嬷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些，只是碍于您的身体不好，不敢告诉您。” 柔平郡主呼吸有些急促，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显然气得不轻。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这若是让有心之人将这事告到御前，你爹在沙场上拼死拼活挣下的那功绩只怕……。” 玄宝眨巴着眼睛，娘亲说的话她不太懂，不过也听出来了，后果很严重。 “娘亲，所以不能再让二房掌管侯府了。”玄宝眼珠子转悠着，“他们犯下的过错就要让他们自个儿去承担。” “你说的在理。”柔平郡主深吸口气令自个儿镇定下来，“弄清楚之后我再到皇上跟前请罪，你爹在外征战与此事无关，是我治家不严。” 第六十一章 千丝万缕有关联 母女俩又聊了许久，直到英嬷嬷处理完事儿找到凌云苑，柔平郡主才离开回琴瑟院。 “七小姐，很晚了，休憩吧。”夏雨看春花和秋月已经将床榻整理好了劝说道。 玄宝微笑说：“好哒，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今晚轮到奴婢守夜。”夏雨轻轻抱起玄宝。 “不必了，还是冬雪守夜吧。” 被点到名的冬雪嗖地瞪大了眼睛，七小姐夜里头又要出去溜达吗？ 夏雨撅着嘴：“七小姐偏心，难道冬雪比奴婢伺候得好？” 嘴上说着夏雨小心翼翼将玄宝放在床榻上：“若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说，奴婢一定改。” 冬雪满脸尴尬，七小姐的事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其他仨小姐们虽然心有疑惑，不过春花和秋月还只是闷在心底，夏雨性子爽朗最近可直接表现出对她的不满了。 玄宝看看冬雪又看看夏雨：“好吧，今晚你留下守夜。” “七小姐？”冬雪不禁急了。 旁边的夏雨忍不住瞪了瞪冬雪，她正想开口就听到七小姐一声轻笑后说：“没事，既然在我身边伺候，迟早要知道的。” “也是。”冬雪释然了。 走到夏雨身边，冬雪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胆子大些，万事有七小姐在，不碍事，不用怕。” 说完之后冬雪朝玄宝躬身行礼退下，只留下一脸懵的夏雨。 “七小姐，奴婢伺候您睡下吧。” “夏雨，我要出去转转，走吧。” “夜深了，七小姐要去哪儿明儿再去吧。” “知道我为什么留下冬雪守夜吗？” 夏雨对上玄宝似笑非笑的神色瞬间领悟了：“七小姐晚上出去？” “嗯，有点事要出去，走吧，就在咱们府中溜达，不出府。” 不出府，那还好，夏雨回过神来，发现玄宝已经迈出门槛她赶紧跟上。 为什么大晚上的要来这儿啊？夏雨紧紧跟着玄宝，不时左顾右盼看着周围。 玄宝出了凌云苑就直奔大花园，此刻小娃娃就伫立在湖畔盯着湖水。 “七小姐，湖水有什么好看的啊？”夏雨忍不住小声问道。 摆摆小手玄宝示意夏雨别打扰自个儿，她好像想起什么却又没能想起。 老周的尸体就被镇压在湖底，玄宝突然眼睛一亮，正想着他就来了。 咋一见到玄宝，老周飘在半空中的身躯停顿下后朝着小娃娃的方向飘过来：“七小姐，大晚上不睡觉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过来看看。”玄宝笑脸相迎。 夏雨猛地拽住玄宝的小手语气中带着惊恐：“七小姐，您与谁说话啊？” “哦，对了。”玄宝淡定转身，“你蹲下，我给你开会儿天眼，不过你可别吓晕过去，我扛不动你的。” “开天眼？”夏雨喃喃说着情不自禁蹲了下来，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冬雪说过的话。 玄宝手拂过夏雨的眼睛，她骤然瞪大眼睛。她看见了，看见一个鬼就飘在七小姐前方。 脸色发白，不过还是勉强稳住没有发尖叫声，对于夏雨的表现，玄宝表示很满意。 转过身来玄宝径自与老周聊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每天晚上都会来看看。”老周的语气中夹杂着丝无奈，“早就成一堆骨头了，我却还是忍不住过来。” “我能感觉到这湖阴气很重，里面只有你一个吗？”玄宝脑海中闪过什么念头，可是她又没抓住。 老周愣了愣后说：“我没留意？七小姐难道有什么发现？” “虽说你是鬼将阴气比普通的鬼浓重，不过从冒出来的阴气看应该不只你一人。”玄宝突然凝神，她终于捕捉到关键点了，“老周，你说西跨院的水渠引自湖水，府中还有什么地方的水从湖里引出去的？” “应该有好几处吧，不过时隔多年，我要好好想想再仔细查查才能回答你。” “你尽快查清楚将结果告诉我。”玄宝隐约觉得有个天大的阴谋笼罩着整个侯府，不过一时半会她也说不上来。 老周说完飘到湖面上，他就这么默默在半空中俯视着。 “七、七小姐，他、他是谁？”夏雨回过神来好不容易开口了。 “他是老周，生前是我祖父身边的人，和我关系不错”玄宝拍拍夏雨的手背，“你要习惯，府中可不只他一个。” “不只一个。”夏雨心跳得厉害不过看着玄宝淡定的模样再想起冬雪所说的她心里的恐惧好像减少了许多，“七小姐好厉害，连鬼都能交好。” 话音落夏雨捂住嘴露出尴尬的神色，感觉自己这话说得怪怪的，似乎有些不妥。 “我交往的不论是人、是鬼抑或是什么东西，关键是那颗心。” 玄宝刚说完，见老周飘了回来，她随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之前我真没留意，刚才我仔细看了，阴气确实异常浓重。”老周嘶哑的声音中流露出怒气，“七小姐，是不是湖底不只镇住我一个啊？” “很有可能。”玄宝重重地点头，“虽然目前我还没想到用什么法子来确认。” 看来七小姐说的没错，那叫老周的鬼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并没有什么害人的举动。 稍微定下心来的夏雨忍不住插嘴问道：“七小姐，阴气浓郁会带来什么影响吗？” 闻言，玄宝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的神色突然凝重起来。 见状夏雨不敢再多问了，老周沉默片刻后只是幽幽长叹。 “老周，你尽快弄清楚水源的事。” “行，您还有其他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得回去了。” “好好看住他们。”玄宝想想又从空间里头将小娟和芸娘放出来。 七小姐身上还藏着鬼，还是俩女鬼，夏雨觉得今晚所见已经颠覆了她的认知，并且个头小小的玄宝在她的心目中形象突然高大起来。 “你们俩一个在府中四处打探，另一个跟随老周听从他的吩咐。”玄宝想想又叮嘱说，“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来告诉我。” 仨鬼朝玄宝行礼后飘远了，夏雨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感慨鬼也没多可怕，或许鬼也有好鬼和坏鬼之分吧。 第六十二章 不是一条心 玄宝只觉得现在脑海中恍若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七小姐，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啊？”夏雨兴奋地问道。 “不怕啦？”玄宝发现夏雨接受能力挺强的，她的胆子甚至比冬雪还大。 夏雨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跟着您，奴婢不怕。” “那就好，有你和冬雪帮忙遮掩，我办事就方便多了。”玄宝迈开腿，“走，带我四处看什么。” “哦，好的。”夏雨不明白玄宝想要看什么，不过她开了天眼跟着在府中逛逛却看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场景。 一大圈走下来，玄宝心中有数，她还真有些累了，抬头看就见萧恪孝的院子就在前头。 “走，看看去。” “不是说看园子吗？七小姐，大半夜的，二公子必定睡着了，打扰他不好吧。” “不打扰二哥，我只是看看。” 来到萧恪孝院外伫立片刻，玄宝盘腿就在外头坐下。 夏雨急了：“七小姐，您累了，奴婢抱您回去，地上凉。” “你为我护法，我在这儿打坐一会儿。”玄宝吩咐完双眼缓缓闭上。 大半夜的在这儿打坐？夏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玄宝盘腿闭眼，俨然入定的老僧一般。 空间里头，老道师傅念叨着：“守住心脉，心神合一后再念分魂咒。” 没错，玄宝心血来潮想要试试刚学会的分魂咒，分出魂魄去二哥的院子里头瞧瞧。 有趣，真有趣，原来鬼到处飘是这样的感觉，玄宝的魂魄飘荡在半空中，她回头俯视着自己的身躯，发现夏雨惶恐不安双手合十口中喃喃乞求着老天保佑。 小娃娃笑着飘过墙头，来到萧恪孝的院子里头，一路畅行无阻来到他的卧室外。没有任何鬼，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打扰，看来二哥如今能安心睡好觉了。 “老天爷，打坐要多久啊，快让七小姐醒来，要打坐回凌云苑也好啊……。”夏雨嘴里念叨。 “嗯，回凌云苑打坐。” “哎呀，七小姐，您，您回来了。” “我没去哪里一直在这儿啊。” “走走走，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不着急，踏着月色慢慢走回去。” …… 翌日，当冬雪进门的时候，夏雨猛地从外间的床榻上跳起来，当见到是她的时候人又瘫倒。 “哟，黑眼圈很重，昨儿晚上必定很精彩。”冬雪取笑夏雨道。 “精彩，太精彩了。”夏雨摇头叹息，“只要闭上眼睛，那些东西就在脑子里飘来飘去的。” “没事，习惯就好。” “你、你这怎么跟七小姐说的一样一样的。” “你回房多睡会儿，我们来伺候。” “原来是这样。”内间突然传来玄宝兴奋的声音。 冬雪和夏雨急忙朝冲进内屋，隔着床幔就见玄宝兴奋地在床榻上蹦跳着。 “衣裳，快，夏雨，给七小姐拿衣裳，快穿上，免得着凉。” “七小姐，您别跳了，快下来。” 一番折腾，好不容易玄宝更衣梳洗完毕，她匆匆用过早膳后就直奔琴瑟院去。 今儿注定是不太平的日子，玄宝赶着去保护娘亲柔平郡主。 琴瑟院还真是热闹，一大早的，当玄宝进去的时候，发现几个哥哥和萧明珠齐刷刷全赶在自个儿前头正围着柔平郡主。 “娘亲，玄宝来了。” 听到玄宝的声音，原本绷着脸的柔平郡主瞬间神色缓和下来：“还不快些过来。” 萧明珠挪动身躯有意无意正好拦在玄宝跟前。 玄宝低着脑袋装作没看见手一扒拉，直接就将萧明珠给推开。 “啊——！”一声尖叫，萧明珠倾斜倒下。 旁边同时两只手伸出，萧恪礼和萧恪义一左一右扶住了萧明珠。 萧恪忠猛地提高声音吼道：“玄宝！” 就在同时，柔平郡主也提高了声音吼道：“萧恪忠！” “大哥哥。”萧明珠站稳身子转身就投入萧恪忠怀中。 玄宝机灵地冲入柔平郡主的怀里：“娘亲。” “母亲，玄宝推倒明珠的。”萧恪义不假思索嚷嚷道。 旁边伺候的英嬷嬷轻笑道：“四公子，您没看清楚，六小姐挡在七小姐的面前。” “好狗不挡道，六姐姐是坏狗。”玄宝喃喃自语，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每个人的耳朵。 柔平郡主忍不住窃笑，她抬手摸摸玄宝的脑袋：“你也有错，叫她让开就是了。” “我不知道是六姐姐啊。”玄宝眨巴着眼睛，“我好好走路，眼前突然闪出个东西，我随手推开而已。” “哼，花言巧语。”萧恪忠抬手抹去萧明珠眼角的泪，“不哭，不哭。” “行了，多大点事，是非分明自在人心。”萧恪孝提醒着，“大哥，你说正事。” “母亲，今儿早上府中就鸡飞狗跳的，八成的下人都使唤不动，您看？” 柔平郡主心中大惊将目光转向英嬷嬷，她急忙跪下：“启禀郡主，奴婢正要跟您说几位公子和小姐就来了。” 这么说大儿子所说属实了，柔平郡主顿时心慌意乱。 “母亲，您太仓促了，要不还是让二房再管侯府一段时日吧。”萧明珠一脸不满，“到时候准备好了再收回掌家大权。” “不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这掌家大权必定要收回来的。”萧恪孝反对说。 柔平郡主稳住心神：“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我觉得原来就挺好的。”萧明珠率先表明态度。 萧恪忠有些埋怨地看了柔平郡主一眼：“母亲也不先和儿子商量一下。” “明珠说得在理。”萧恪义如同往日般说了等于没说。 “操之过急，眼下左右为难。”萧恪仁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最后萧恪礼悠悠问道：“如今，母亲想要如何善后？” 这几个没有一个心疼自个儿，没有排忧解难不说，还隐约有埋怨的意思，柔平郡主气得心口疼。 “娘亲，不气，不气。”玄宝的小手轻轻拍拍柔平郡主的心口，“他们是侯府的下人还是二房的下人啊？谁的人就听谁的，没什么好气的。” 听到这话英嬷嬷眼睛大亮：“七小姐一语惊醒梦中人，没错，大部分人的卖身契都在郡主手上攥着。” 第六十三章 冲突一而再 玄宝就不明白了，明明很简单的事怎么非要弄得那么复杂。 “愿意听话的下人留下，不愿意听话的发买出去。”玄宝处理的方式简单又明了，“若是人手不够，再增加些就是了，反正娘亲有银子银子。” “是这个理儿。”柔平郡主高兴的将玄宝抱起来，“宝贝儿，你真聪明。” 玄宝亲昵地在娘亲的脸颊上亲了亲后笑道：“至于府中那二婶的人，送他们回二房去就是了。” “七小姐说得是。”英嬷嬷连连点头。 “母亲，外祖父那边不是派来些人手过来，大舅舅特地让我转告您，他们都是好手，有什么事可放心让他们去办。”萧恪孝淡淡说道。 柔平郡主被提醒回过神来：“英嬷嬷，带上那些人手，谁要是不懂事，任凭你当场处置。” “是，奴婢马上去。” 英嬷嬷满脸笑容转身办事去了，柔平郡主看着自己的儿女不由心烦。 “问题解决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若是没有，该干嘛就干嘛去。” “母亲，你如今眼里只有那个从乡下来的……。” “明珠！”萧恪忠打断萧明珠的话后朝她递了个眼色。 柔平郡主沉下脸，萧明珠这话一听就是指玄宝。 “母亲，明珠不懂事，我替她向您赔罪。”萧恪礼躬身拱手后拉住萧明珠，“我们先告辞了。” 萧明珠被动的让萧恪礼拉了出去，她贝齿轻咬嘴唇，母亲生气了，大哥哥和五哥哥都是为了自个儿好，可她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再说其他几个见形势不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纷纷起身告退。 很快，屋里头就剩下柔平郡主、玄宝以及萧恪孝。 “母亲，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听了萧恪孝的话，柔平郡主长长叹息：“他们都是从我肚子里头出来的，就算不是我生的，我待她也如同明珠般捧在手心里，你听听他们几个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娘亲。”玄宝踮着脚尖轻抚着柔平郡主的后背，“莫要生气，他们只是一时想岔了，迟早会想明白的。” 伸手将玄宝揽入怀中，柔平郡主柔声问道：“他们如此对你，你还为他们说话？” “不管如何，他们与我是兄妹。无论怎样，他们都是娘娘的儿子。” “说得好，一个个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如你这小娃娃通透。”柔平郡主语气中带着自责，“是我没教导好他们。” 玄宝见状赶紧转移话题：“娘亲，我出了个好主意整顿下人，您是不是该奖赏我啊？” “母亲，您看看，这小机灵鬼算计到您头上了。”萧恪孝会意的配合开起玩笑来。 “没有啦，人家才没有算计，娘亲，您看，二哥欺负我。”小娃娃将脑袋埋在柔平郡主腿间撒娇卖萌：“我好伤心啊。” “不伤心，娘亲惩治他。”柔平郡主说完随手轻轻在萧恪孝的胳膊上拍打一下。 “哎哟哟，疼，疼死了。”萧恪孝挤到柔平郡主身侧挤眉弄眼耍宝。 难得二儿子都快到弱冠之年了还配合着妹妹就为了逗自个儿开心，儿女众多终归有些贴心有些不贴心，思及此，柔平郡主心里的阴郁消退了大半。 “你们俩都乖乖的，娘亲奖赏恪孝一套文房四宝，奖赏玄宝一套首饰。” “好是好，不过我能不能要多个小小的奖赏啊？”玄宝眨巴着眼睛伸出尾指比划着。 柔平郡主和萧恪孝都被玄宝可爱机灵软萌逗笑了，他们俩不约而同感叹，这样的玄宝他们几个怎么就跟瞎眼似的看不见她的好呢？ “说说看。” “娘亲，我想要出去逛逛。” 玄宝的要求出乎意料，柔平郡主疑惑地望着她。 “我只去过外祖父府上，其他的地方都没去过，我想看看京城和我以前呆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 柔平郡主怔了怔，随即她满脸愧疚说：“我习惯了呆在府中，也没想着带你出去，是娘亲疏忽了。” “娘亲如今身子好了，等府里的事处理好，您就能带我出去玩儿了。”玄宝踮起脚尖与柔平郡主对视，“明儿能不能让我出去逛逛？您放心，二哥陪着我，我们晚膳前必定赶回来。” 萧恪孝听了玄宝的话心中也挺愧疚的，他过去也是身子骨不行在府中呆习惯了，这些日子闲来无事还真从未想过带玄宝出去溜达。 玄宝说完半晌没得到回应，仰头就见娘亲和二哥神色复杂盯着自己。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柔平郡主抬手拂去眼角的泪花，“是娘亲疏忽了，今儿就让你二哥带你四处转转，改日我一定带你好好玩儿。” 萧恪孝回过神来说道：“母亲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玄宝。” “多带上几个人，注意安全。”柔平郡主伫立在门边看着携手朝前走的兄妹俩露出欣慰的笑。 翌日早上，两辆马车从侯府后门出府，其中一辆坐着玄宝以及她的丫鬟冬雪和夏雨，另外那辆坐着萧恪孝和他的小厮阿旺。 原本英嬷嬷给兄妹俩安排了护卫，不过被萧恪孝和玄宝婉拒了，侯府正值多事之秋需要人手，他们俩只是上街逛逛，没必要带太多人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来到街道转角出停了下来，萧恪孝掀起车窗帘子：“玄宝，说说，你这是打算上哪儿去？” “就知道瞒不过二哥。”夏雨掀起车窗帘子，玄宝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趴拉在窗棂上。 “先说好，危险的地儿不许去，危险的事不许干。”萧恪孝一脸认真“我答应了母亲要保护你的。” 玄宝大笑，她的眼角都笑出泪光了：“二哥，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啊？” 萧恪孝对上小娃娃的视线，听着阿旺、夏雨和冬雪他们几个的窃笑声再也绷不住了。 “玄宝，好妹妹，你就乖乖的，就算不在乎二哥我，也想想娘亲，她心烦着，咱们就别让她担惊受怕了。” 空间里头老道师傅忍不住暗暗叫好，这小子估摸着也是个表里不一人物，开口就准确踩中玄宝的弱点。 果然接着就听到小笨宝安抚说：“二哥，别担心，咱们不去危险的地儿，不干危险的事。” （上架啦、上渠道啦，欧耶！大家的支持是纤尘码字的动力，我会一如既往去努力，但愿超越之前的“嗷呜，侯府小奶团飒爆全京城‘，期待自己有更大的进步，欢迎评论、收藏、订阅） 第六十四章 偶遇 老道师傅正得意洋洋，玄宝是他一手带大的，果然自己最了解他的人。 “咱们去城外天龙寺，祈求菩萨保佑侯府顺便散散心。”没想到玄宝话锋一转直接打了老道师傅的脸。 “好，咱们就去天龙寺上香，那地儿清净。”萧恪孝十分满意，天龙寺向来没什么人，自然也就没什么危险了，玄宝委实乖巧。 天龙寺？那不就是老和尚的地盘吗？哪里就清净了？老道师傅连连摇头，傻小子再精明也精明不过小笨宝，终究还是让小娃娃给忽悠了。 两辆马车直接出城，玄宝闭目养神却忍不住咧嘴笑，冬雪和夏雨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七小姐偷着乐什么？ 马车到了山脚下后顺着山路往上走，直到半山腰，没有办法再继续前行了才停了下来。 萧恪孝跳下马车抬头见前头蜿蜒的山道不由吸了口冷气：“还有那么长的山路要走。” “二哥若是不行的话，可在这儿歇着，我上去上完香后就下来。”夏雨和冬雪一左一右搀扶着玄宝下车。 “我不会让你独自上去的，走吧，我跟你一起。”萧恪孝立即反驳道。 玄宝也不多说转身率先迈步往山顶上走，萧恪孝紧随其后，这么多年不曾出府走动，他真的很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到山顶，不过看小娃娃兴致勃勃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小短腿不紧不慢走着，夏雨和冬雪都走累了，她还维持着原来的速度。 至于萧恪孝早就气喘吁吁的，若不是阿旺搀扶着只怕都走不动了。 “咦，前面有两条小径。”玄宝停下脚步回头，“二哥，你累坏了吧，快歇歇。” “太好了。”萧恪孝如逢大赦般赶紧在山间小路旁的大石头上坐下。 玄宝示意冬雪和夏雨一起在另外那块大石头上坐下，她摇晃着小短腿看着前方：“两条小径，咱们要走哪一条呢？” 好不容易缓口气萧恪孝朝左边小径指了指：“这边通往天龙寺。” “那边呢？”玄宝随口问道。 “天誉学府。” “学府？是书院吗？” 萧恪孝还没来及回答，他们就听到右边小径传来了声音，几个人齐齐望过去。 只见前方来了俩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在他们俩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打扮的下人。 “看来是那天誉学府的学子。”玄宝打量着说道。 萧恪孝没好气地说：“呵，确实是天誉学府的学子，还是熟人。” “二哥，你遇上仇家了？” 冬雪拉拉玄宝的袖子压低了声音：“七小姐，别乱说，是二房的大公子和二公子。” “萧佑铎和萧佑锋？”玄宝听过二房两位公子，也知道他们在外读书，原本她以为是去了很远，没想到就在京郊这天誉学府。 夏雨附在玄宝耳畔：“打小他们俩见到大公子就跟老鼠见到猫儿似的，可见到二公子就完全相反了。” “他们欺负二哥。”玄宝立即明了。 小娃娃看着前方的目光露出凶色，嗯，怎么形容呢？奶凶奶凶的，看着很可爱，她的二哥以及身边伺候的俩丫鬟全被迷住了。 此时，山下上来的路上突然出现一行人，两个丫鬟护着位妙龄少女正一步步朝山上走。 “小姐，慢些，慢些。” “要不咱们歇会儿吧。 “无妨，我可以，咱们再走会儿。” 罗逸蓝，京都府尹独生爱女，今儿是因为府中祖母病重，她特地带着俩婢女上天龙寺，想上香求佛祖保佑。 主仆仨的对话引起半山腰两拨人的注意。 萧恪孝听声音知是年轻女子上山，他微微挪动身躯面朝山壁避嫌，阿旺也跟着他一起面壁。 玄宝她们仨没什么顾忌，只是有些好奇地望着那主仆仨。 好漂亮的姐姐！玄宝心里头正称赞。 “好漂亮的小娘子！”萧佑铎眼睛大亮。 萧佑铎白了萧佑锋一眼，他这弟弟年方十六，可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好女色。 不过转眼的功夫，萧佑铎来不及阻止，萧佑铎已经拦住那位小姐。 “大胆。”俩丫鬟上前将自家小姐护在身后。 “请问你是哪家小姐啊？”萧佑锋嬉皮笑脸问道。 那位小姐半转过身躯抬起袖子半挡着脸：“你我素不相识，公子请吧。” “聊一聊不就相识了。”萧佑锋大跨步上前左右手一推，轻而易举将俩丫鬟推开。 “你，你、你……。”罗逸蓝急得话都说不出来，面对萧佑锋步步紧逼只能缓缓后退。 突然，感觉一脚踩空，罗逸蓝发出声尖叫，骤然惊觉后背有人托了她一下，她才站稳了。 萧恪孝见罗逸蓝站稳了赶紧松手：“姑娘，抱歉，在下唐突了。” “多谢公子。”罗逸蓝转身屈膝行礼。 “什么人敢多管闲事？”萧佑锋定睛看夸张的提高了声音，“哈，哥，看看，咱们遇上谁了？” “二哥真棒。”玄宝一把将罗逸蓝拉到自个儿身后来。 小娃娃仰着头似笑非笑望着萧恪孝，刚才她手腕的杨柳鞭要出手勾住罗逸蓝的，不过看他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她就将这英雄救美的机会让出去了。 萧佑铎大跨步过来抬眼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估摸着他娘不行了，走投无路想到天龙寺拜拜吧。” “你说得对，八成是这样的。” 萧恪孝脸上现出怒气正想开口，玄宝抢先道：“我娘亲好得很，倒是你们的娘估摸着快不行了。” “胡说八道。”萧佑铎下意识说道。 玄宝拉拉露出灿烂笑容：“我和二哥是来游山玩水的，你们俩应该是接到消息催促回去的吧。” “萧恪孝，带着这小娃娃滚。”萧佑锋色眯眯盯着罗逸蓝，“本公子今儿有要事就不跟你计较了。” “你们滚吧，本小姐今儿有事就不你们计较了。”玄宝笑眯眯原话奉还。 “你算什么东西？”萧佑锋说话间抬脚朝玄宝踹过去。 罗逸蓝不禁一声惊呼，萧恪孝想要上前拦住，没想到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玄宝单手稳稳抓住飞来那只脚的脚腕，她随手甩就跟丢垃圾似的，只见萧佑锋凌空飞起重重撞在山石上才落地。 第六十五章 天龙寺迎客 拍拍双手，玄宝长长呼出口气满脸笑容，因为老道师傅一再告诫，让她悠着点，满身的气力无处发泄，趁此机会出出力，真是通身舒畅。 “锋弟！”萧佑铎飞扑过去扶起萧佑锋，“你怎么样了？” “哥，我全身上下那儿都疼，尤其是腿，哎哟，疼死我了。” 听了萧佑锋的话，萧佑铎倒是放心了，还能说疼，证明问题不大。 罗逸蓝和她那俩丫鬟，包括冬雪和夏雨望着玄宝眼睛里尽是崇拜。 那俩兄弟一看就是天誉学府的学子，能进里头就读的人背景都不简单，不是罗逸蓝这京都府尹府上的小姐能招惹的。 眼前这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为了自己出手，就怕为她招来祸事，罗逸蓝冷静下来细想很是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玄宝双手叉腰斜眼瞄了瞄萧佑锋：“你算什么东西？” “你就是大伯母带回来的那个？”听玄宝叫萧恪孝二哥萧佑铎就知道她是谁了，“至于我们，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歪着小脑袋望着萧佑铎，玄宝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一眼看到萧佑锋她就心生厌恶，按理说兄弟俩是一丘之貉，偏偏她对他只有好奇没有丝毫的反感。 “你打算为他出头吗？”玄宝指了指在地上哀嚎的萧佑锋。 萧佑铎没有回答只是吩咐随行小厮：“你们几个，将二公子抬到下面马车上去。” “哥，你给我报仇，这事没算完，咱们走着瞧……。”被抬下去的萧佑锋一路叫嚣着。 萧佑铎嗖地转身与玄宝面对面，萧恪孝举步上前伫立在妹妹身侧，虽然他不顶事不过他是哥哥，有责任保护妹妹。 “你打算跟我打一场为你弟弟报仇吗？”玄宝跃跃欲试问道。 “萧恪孝，她真的是大伯娘找回来的那个娃娃？”萧佑铎转头问道。 萧恪孝有些诧异地看了萧佑铎一眼：“她是我七妹妹，玄宝。” “玄宝，好，我记住你了。”萧佑铎眼中闪过光芒。 说完之后，萧佑铎掉头就走，玄宝摸着小脑袋在心里头暗暗嘀咕着“就这么走了”，没想到与方蓉茹两个儿子的见面是这样的。 萧恪孝上下打量着玄宝，原本以为她会吃亏，没想到抬手就将足足比她大了十岁的萧佑锋给扔出去了。父亲说过二舅父天生神力，难道外甥肖舅遗传的？ 为什么这本事不传给自己，或者传给其他兄弟也好，偏偏给了萧家唯一的女娃娃。萧恪孝心思转了好几个弯，压根就没发现旁边的罗逸蓝正偷偷打量着自个儿。 罗逸蓝鼓足勇气走上前：“多谢萧公子，萧小姐。” 萧小姐？眉头微挑玄宝咧嘴笑了，对了，自己应该叫萧玄宝，刚才萧佑锋那混蛋叫出了二哥的名字，这位姐姐好聪明。 “姐姐，我是萧玄宝，这是我二哥萧恪孝。” “我叫罗逸蓝。”罗逸蓝小声说道。 “哦，原来是罗姐姐，你这是要去天龙寺吗？”玄宝笑吟吟地璀璨的星眸都带着笑意。 “是啊，我想上天龙寺为祖母祈福。” 玄宝自来熟拉着罗逸蓝“正好，我和二哥也要上天龙寺，一起走吧。” 萧恪孝还没插上话，玄宝和罗逸蓝已走在最前头，几个丫鬟跟在她们身后，他淡淡一笑，带着阿旺跟着走。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她们终于爬到了山顶，其他人都气喘吁吁的，唯有玄宝就跟在平地溜达般轻松自如。 “铛——！” 一声钟响，悠远绵长，前方沐浴在阳光下的那座天龙寺显得格外庄严。 突然，天龙寺两扇大门打开，十几个和尚左右分列，从里头走出个白胡子老和尚。 “主持方丈圆慧大师！”罗逸蓝满脸吃惊。 玄宝和萧恪孝兄妹俩对视一眼，他们俩是头回上天龙寺，压根就认识任何人。 更出乎意料的圆慧的大师率领两行僧人缓缓朝着他们走过来。 “小笨宝，圆慧小和尚来迎接你了。”空间内老道师傅说道。 “迎接我？” “废话，论辈分，我与老和尚同辈，这小和尚不知道是他的第几代徒孙，他来迎接你有什么出奇的。” “他是怎么知道我来的？” “笨，他不知道，自然有人知道啊，老和尚那神僧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老道师傅，若是老和尚问起你？” “升天了。我躲在这儿老和尚找不着的，再说就算找着了又怎样，除了你是我在尘世的唯一牵挂，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玄宝用意念与老道师傅交流的片刻功夫，圆慧大师他们已经来到跟前。 罗逸蓝急忙行大礼，其他人包括萧恪孝也跟着行礼，圆慧大师以及他身后的弟子见状回礼。 圆慧大师目光落在旁边的小娃娃身上，玄宝嘴角露出微笑从容不迫伫立着。 难道师祖说的就是她？就这么个几岁的小娃娃，可能吗？圆慧大师内心犹豫着表面上却没有半分显露。 圆慧大师与玄宝就这么隔着丈许对视着，俩人均是一脸平静。 气氛委奇怪，在场的其他人均不敢出声打扰，就这么干站着。 “方丈大师一大把年纪，你好歹上前打个招呼啊。”萧恪孝来到玄宝身后小声提醒着。 萧恪孝没想到向来乖巧的玄宝就跟没听见似的压根就不理会自己，他只能提醒说：“方丈大师连皇上见了都得以礼相待，你客气些，别惹麻烦。” 玄宝充耳不闻，萧恪孝没法子只能忐忑不安站在小娃娃身后半步陪着笑。 这份淡定、这份气度已非常人，半晌后，圆慧终于确定了，他朝前缓缓移步。 玄宝原地不动，白胡子老和尚刚才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小娃娃有那么一点点生气，于是将长辈的气势拿捏得十足。 “小施主可是来自天玄门？”虽然心中已经认定不过圆慧大师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错。”玄宝微微颔首。 “圆慧奉师祖之命前来迎接贵客。” 师祖？诺大的天龙寺，能让方丈大师称为师祖的是谁？ 所有的人神色惊愕，显然，除了那位传说中的神僧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玄宝这么个小娃娃竟然与他有交情。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玄宝又语出惊人：“圆慧，你可知自己为何修行停滞不前？” 六十六章 指点迷津 骤然间听到这话，别说萧恪孝等人了，就连圆慧方丈以及他身后那十几位大师都动容了。 圆慧方丈自诩心如止水此刻却是波澜壮阔，玄宝一语中的，从十九年前开始，他修行上就遇到瓶颈，因此他甚至萌生了将方丈之位让给净空，以静心悟道的想法。 所有人诧异的目光落在玄宝的小脸上，她却波澜不惊镇定自若。 “遁入空门多年，你还只是停留在色相上。”玄宝说完摇晃着小脑袋叹息。 什么意思？方外之人听不明白，其他僧人却觉得莫名其妙，出家要参悟的头一件色即是空。 “走吧，带我去见老和尚吧。” 话音落，玄宝迈着小短腿就朝天龙寺大门走去，不用圆慧方丈吩咐，出来几个小和尚领着萧恪孝他们进寺。 其他人刚抬脚，玄宝已经在十丈开外，圆慧大师大惊提气追上。 “用加速符装逼，小笨宝，你倒是出息了，还学会信口糊弄小和尚了。”老道师傅吐槽道。 玄宝反驳说：“我可没糊弄他，能不能领悟全靠他自个儿。至于符咒，那是天玄门的法术，加速符也不是一般人能画的，我装逼还不是为了你。” “似是而非，算是有那么点道理吧。不过，你自己长脸跟我有什么关系。” “免得人家说你老道士的徒弟不如老和尚不知道第几代徒孙啊。”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小和尚有几分本事，追过来了，你可别丢了我的脸。” “施主，请留步。” 闻言玄宝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小和尚，前头带路吧。” “请随贫僧来。”圆慧大师看玄宝的眼神与刚才相比已经有了变化。 玄宝微微一笑，加速符在身，她脚不沾地，小短腿抬起跨出就是一大步，小娃娃走得比成年人快多了。 近距离圆慧大师也发现了玄宝不简单，不知不觉中他换上恭敬的神色。 俩人看似慢悠悠地走，实则速度飞快，不过转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天龙寺的后院。 一路思索圆慧大师想不明白不耻下问：“前辈，您刚才说我还停留在色相在上以至于修行停滞不前，我委实不明白，恳请指教。” “是不是到了？”玄宝抬头见他们已经走到回廊尽头，前面两扇门开着。 圆慧大师回过神来躬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师祖就在里头，您请。” “好，多谢。”玄宝朝前迈步来到门外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圆慧狡黠笑笑，“小施主、施主、前辈。” 明显愣住了，不过眨眼功夫，圆慧大师脑海中灵光一闪随即欣喜若狂：“我明白，我明白了！您教训得是，遁入空门近百年，我还着眼于色相。” 玄宝淡淡说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本就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阿弥陀佛，好一句‘本就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愧是老道士的关门弟子。”屋内传来爽朗的笑声，“圆慧，还不快谢过贵人，回去好好参悟。” 圆慧大师看着玄宝眼中尽是崇拜和恭敬，他行个礼后退了下去。 装模作样装得挺过瘾的，其实玄宝什么都不懂，也就是记性好，老道师傅一咕噜给她小脑袋塞的书中有不少佛法佛理的。 刚才玄宝脑子里闪过这句话她也就随口说说，想着糊弄圆慧和尚让他睡不着觉，哪曾想歪打正着。 “还不进来吗？” 屋里头可是天下闻名的神僧，玄宝突然有点胆怯正犹豫就听到他的声音。 老道师傅的名号可不能栽在自个儿手里，深吸口气玄宝咧嘴笑笑后迈进门槛。 玄宝进入屋里头，原以为会看到满脸皱眉长着长长白胡子的年迈老和尚，可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小娃娃视线快速扫了一圈，屋子里头只有一人，就是那位盘腿坐在榻上、脸上没有半点皱纹、白白净净看不出年纪的中年和尚。 此刻，那和尚的眼睛紧紧盯着案几上的棋盘，手执棋子若有所思。 真是人不貌相，谁会相信传言中不知道活了几百岁的神僧会是这般模样，玄宝在门内站了片刻后情不自禁挤到案几前去。 “八方珍珑局。” 听到玄宝的声音，神僧抬起头来，俩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眼前确实是传说那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和尚，玄宝瞬间断定，因为他的眼神中蕴藏着太多睿智，仿佛一眼就能看穿所有。 “你认得此局？”神僧淡淡问道。 “认得，我在书中见过。”玄宝老老实实回答说。 神僧笑呵呵道：“你这么点小娃娃，你师傅就将他那些宝贝藏书给你看，老道士还真疼你。” 玄宝低下小脑袋闷闷不乐：“老道师傅是挺疼我的，不只将所有的书给我，他所有的东西都给我了。” “你师傅怎么了？”神僧脸上闪过惊讶。 “他走了，三年多了。” 神僧的眼神黯淡一下，随即他闭眼掐指算着什么。 玄宝好奇地盯着神僧，都说他是神仙，她倒想看看他能算出什么来。 “怪了。”神僧缓缓睁开眼睛，“你师傅说去了又没去，说没去又去了。” “老和尚，究竟我老道师傅是去还是没去呀？”玄宝追问道。 “老道士是个有造化的，关于他的事我真算不出来了。”神僧说完微笑着望着玄宝，“不过关于你，我倒是多多少少能看出点端倪，正好今儿见见。” “嗯，我也是特地来见您的。” “见过就好。”话音落，神僧注意力又转向棋盘，很明显下了逐客令。 老和尚脾气还真古怪，正事还没说就赶自个儿离开，特地跑这趟可不能无功而返，玄宝突然信手捻起粒白棋往棋盘上一放。 “不要乱动……。” 神僧话音落骤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原本已经陷入死局的白棋重获生机不说还如利刃出鞘，棋盘上瞬间风云变幻。 “哎呀，小娃娃，你破了我的‘八方珍珑局’。”神僧欢喜得手舞足蹈，“从我布下此局至今一百二十几载，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破局，这一子你是如何想到的。” 第六十七章 祖辈交情 玄宝眨巴着大眼睛：“一百多年没人能破局？也不难啊，不要看黑棋就是了。” “不要看黑棋。”神僧眼睛大亮，“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是这个理儿。” “老和尚，棋局破了，你是不是有空闲跟我说话了。” “老道士收了个好徒弟啊。”神僧看着玄宝一脸羡慕。 既然老和尚不懂礼数，自己这当客人只能勉为其难自力更生了，玄宝手脚并用爬到榻上坐到案边。 “我小舅舅也不错，老和尚也收了个好徒弟。” “原来你是李卓那小外甥女？”神僧挑了挑眉头后有轻轻颔首，“难怪轮回钵躁动非跟着他走，，确实它在你这老道士的弟子手里比在我这儿更适合。” 玄宝手肘撑在案几上双手托腮盯着神僧：“老和尚，你既然算出今儿我会来，那有没有算出我的来意呢？”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只算出贵客盈门。至于你这小娃娃的来意，来了不就知道了，何必算呢？” “老和尚就是老和尚，比圆慧通透多了，你那小小小徒孙脑子可不咋样，一点小事都想不明白。” 明明只是个小娃娃，说的话也是天真无邪，可偏偏那些言语凑起来不只倚老卖老还挺有道理，神僧心中暗暗惋惜，被老道士抢先了，否则他也想不顾男女破例收她为徒了。 “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你点化那不成器的徒孙了。” “谢倒是不必了，我就想请教您点事，您告诉我的必须是实情。” 玄宝话里的意思很清晰就是您要是不愿意可以不说，不过千万别忽悠我。 神僧呵呵笑道：“小小人儿倒是有颗七窍玲珑心啊。” “净空是你的徒弟？” “不是，只不过贫僧看他颇有慧根，指点过一二而已。” “他在侯府布阵法企图谋害我娘亲的事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神僧面无表情不过眼中闪过光芒随即缓缓摇头。 “罪过，罪过。” “这么说你是不知情的。” “错了，大错特错。”神僧悠悠叹息，“当年我就不该因他于阵法上有天赋而心软。” 玄宝小脑袋微微点着：“老和尚，其实你也不必太自责，净空那阵法阵眼被我破坏了，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说起来，贫僧倒是欠你个人情了。” “欠我的人情你已经还了，用轮回钵抵。” 小娃娃真很通透，这话说得漂亮，神僧再次羡慕老道士收了个好徒弟。 “既然阵已经破了，那你今儿来？” 玄宝吐了吐舌头，那俏皮可爱的模样令神僧不禁莞尔。 老和尚真机灵，玄宝收敛起自个儿的小心思，小娃娃板起脸来。 “我就想问问您与侯府二房是什么关系？” “侯府二房？”神僧眼中闪过迷茫。 玄宝语气严肃：“定安侯府萧家二房萧辽那房的人中您与谁有交情？” “定安侯府萧家啊，贫僧只认识萧荣，光阴似箭，转眼他都走了二十几年了。” “老和尚，你认识我祖父？”玄宝有些惊讶。 “萧施主是贫僧的棋友。”想到这里老和尚望着玄宝，“你是他的孙女，看来棋艺方面多多少少遗传到了他的精髓。” 玄宝的小脑袋转悠，小娃娃琢磨着听这话老和尚和祖父的交情不错。 “当年我祖父突然暴毙？” 神僧沉默不语半晌后才说：“当年，算到萧施主命中有劫，我寻个借口留他在天龙寺中小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知府中出了什么急事，他不辞而别连夜离去。” 听了之后玄宝对于他俩交情有了更深的认识。算出命中有劫只是泄露天机，企图改命会遭反噬，可见老和尚和祖父的交情很不一般。 既然如此，玄宝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接说了：“我爹爹萧远是祖父的长子，祖父还有个次之叫萧辽，他们二房全住在侯府中。” 老和尚随手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放在玄宝面前，说了这么多小娃娃估摸着也口渴了。 见玄宝端起茶杯毫不客气一口喝光光，老和尚拿起茶壶为她续杯。 “我在二房住的后院墙角处发现底下埋了不少尸首，而镇压住不让他们超生投胎的青石板上有符咒。” 老和尚端着茶壶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随即他才缓缓将其放回案几上。 “那符咒是不是与您有关？”玄宝没有忽略老和尚刚才那停顿。 “你从哪里认出那符咒与贫僧有关的呢？” 糟糕，说漏嘴了，总不能说是藏在空间的老道师傅说的吧。 “老和尚太精。”空间内的老道师傅忍不住出声，“玄宝，实在瞒不住就告诉他实情吧。” 那不行，虽然老和尚与祖父交情颇深，不过他是好是坏此刻还不能判定，毕竟他与二房的关系玄宝还未弄清楚，玄宝心里打着小九九。 神僧睿智的目光盯着玄宝，看着小娃娃脸上神色不断变换，眼珠子不断转悠着，她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疑惑与不信任。 “当见到那块刻有符咒的青石板，直觉告诉我有危险，我不敢轻易动它，老道师傅说过本事比我大的人其实并不多。” 玄宝好像什么都说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她歪着脑袋望着神僧。 老道士对自个儿的小徒弟评价如此之高？神僧也看好玄宝，不过她说的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直觉？这东西确实存在，也可以说是气运，有本事的人在会感应到危险。小娃娃言外之意她本事大但又承认比不上自己，不得不说不着痕迹的恭维他还是挺受用的，半晌之后，神僧终于点点头。 忽悠过去了，玄宝露出灿烂笑容，她对自己很是满意，当然她这笑容落在老和尚眼里是天真单纯。 “当年，那块刻有镇魂符咒的青石板是你祖父到这儿来求的。” “啊？”玄宝吃惊地瞪大眼睛嘴巴都合不拢了，“祖父要这个干嘛？” “本来贫僧以为知道，如今才发现我其实也不知。” 这话里有话的挺有意思，玄宝明显不相信。 老和尚解释说：“当年，他火急火燎赶来，说是宫中出现恶鬼，让我出手镇压。适逢当时老衲要闭关，就给了他那块青石板。” 第六十八章 下山 没想到那块青石板还涉及到皇宫，二十几年前的皇宫究竟出了什么恶鬼？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么复杂的事不是自己这小娃娃能想明白，或许该寻个机会见见外祖父了。 “既然如此，那青石板怎么会到二房手里，而且还在侯府中？”玄宝心中有了主意表面上却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双手摊开神僧表示自己也很无辜：“有因有果，若是需要，我可随你下山收了那东西。” “不必了。”玄宝不假思索拒绝。 “你上山不就为了这事？”老和尚算是看出来了，“为什么又拒绝了？” “我感觉此时收了那青石板不妥。”玄宝皱着眉头，“等需要的时候，我再请您下山走一趟吧。” “也好。”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喧哗声，夹杂其中的说话声玄宝听着还挺耳熟的，二哥他们寻来了。 “贫僧不见外客。” 玄宝秒懂老和尚的意思立即起身朝其施礼后大跨步走出门外后转身又识趣地将两扇门掩上 抬眼望去，回廊不远处，萧恪孝他们再加上罗逸蓝她们主仆仨，近十人浩浩荡荡过来，想拦住他们的俩小沙弥根本就拦不住。 “七小姐。”夏雨率先发现高兴地叫唤道。 “嘘。”玄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离开。 见到玄宝，萧恪孝松了口气，伫立在旁边的罗逸蓝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见状不由露出羡慕的眼神。 走近前来，玄宝对着俩小沙弥施礼以示道歉，他们俩微笑着回礼。 带着一行人走远些之后，玄宝才停下脚步：“二哥，不用担心，我只是去见见老道师傅的故人。” “僧人带着我们去上香，无意中萧二哥瞄见方丈大师经过却不见你的身影，他就着急了，我们方才陪着他在寺里转了转四处找你，走到这回廊时被俩小师傅拦住了。”罗逸蓝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解释清楚。 玄宝咧嘴笑道：“怪我，没事先跟二哥说清楚。” “没事就好。”萧恪孝上下打量着玄宝后放下心来。 “走，我也去给菩萨上柱香。”看出二哥满腹疑问，玄宝立即转移话题。 罗逸蓝毕竟是外人，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萧恪孝很快就反应过来， 上完香后，一行人下山，玄宝有心事不怎么说话，萧恪孝本就是话不多的人，罗逸蓝身为闺阁女子也不多话，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走到半山腰停车的地方。 罗逸蓝看到萧家马车那可心里头咯噔一下，她早就看出萧家兄妹俩非富即贵，不过当看到那他们的马车时，她惊觉或许他们的真实身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尊贵。 “萧小姐，萧公子，你们今日救了我，我回去禀报父亲改日再登门道谢。” “举手之劳，不必了。”萧恪孝毫不犹豫拒绝。 罗逸蓝低头掩饰尴尬与难过，玄宝发现了笑着接过话来：“罗姐姐，您的府邸在哪儿，改日我出府的时候再找你玩儿。” “京都府。”罗逸蓝小声回答道。 玄宝转向萧恪孝，“京都府在哪儿二哥知道吧？” 萧恪孝立即反应过来：“京都府尹罗大人是你的？” “我家小姐是京都府尹罗大人的独女。”罗逸蓝的婢女躬身回答道。 “哦。”萧恪孝淡淡回了一声后拱拱率先转身。 “罗姐姐，再会哦。”玄宝说完也转身朝自家马车走去。 看着萧家两辆马车奔驰而去，罗逸蓝幽幽轻叹后也转身上了马车。 玄宝上车就瘫在座椅上，冬雪和夏雨伺候着她喝了几口茶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点心送上。 “你们俩想问什么就问，这么憋着不难受吗？” 夏雨笑问道：“七小姐，您觉得罗小姐很好。” “很漂亮。”玄宝答非所问。 冬雪马上明了自家七小姐的意思：“就是看着顺眼，谈不上好不好的意思吗？” “嗯，冬雪跟着我是越来越聪明了。”玄宝满脸得瑟，“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问她是谁家小姐？” “我知道。”夏雨抢着回答，“是因为二公子。” 摸摸鼻子玄宝有些意兴阑珊：“我还以为就我看出罗姐姐对二哥有好感。” 夏雨自动脑补说：“二公子英雄救美，美人儿打算以身相许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戏看多了。”玄宝泼冷水，“我看二哥没那心思。” “不说这个了，口无遮拦会惹祸的。”冬雪劝诫道。 再说萧恪孝坐在马车内思索着，他可不相信玄宝只是单纯上天龙寺逛逛，从门口处方丈大师的片言只语中可推测她是特地来见那位神僧的。 神僧不轻易见人，就算是皇上想要见他也不容易，偏偏玄宝就见着了，难道真因为他与她那老道师傅是故人的缘故？ 玄宝与俩丫鬟说笑会儿后就靠在座椅上假寐，小娃娃闭着眼睛实则小脑子转个不停。 原本想着见到神僧就能解惑，没想到更乱了，死了二十几年的祖父也掺和进来，甚至连皇宫也牵连到了，玄宝压力山大，这么复杂的事儿怎么就摊上了，她只想安安稳稳当个小娃娃而已。 肚子突然咕噜作响，玄宝才想起早上出发，已经是过了午后，她们只是吃了些点心还没用过午膳。 “二哥，二哥。找个地方用膳吧，我好饿。”玄宝掀起车窗帘子吼道。 被玄宝提醒，萧恪孝暗骂自己太不周全了，看日头应该已经过了午时，早就过了午膳的时间啦。 掀起车窗帘子看了看，萧恪孝吩咐车夫：“在前头聚味楼停下。” 在冬雪和夏雨搀扶下，玄宝跳下了马车，仰头看着这座三层高的酒楼，她满脸期待。 “二哥，这酒楼好大，咱们要去里头吃饭饭吗？” “聚味楼是京城有名老牌酒楼，走，进去看看，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二哥请客。” 萧恪孝牵起玄宝的手朝前行进，说起来他也有好些年没来了，不知道菜肴是不是一如往昔。 果真是好，玄宝兴致勃勃四处观望，这么好看的酒馆，她可开眼界了。 “哎哟，难怪一大早喜鹊就叫，今儿是什么风将小玄宝吹来了啊？” 第六十九章 聚味楼 声音听着熟悉，玄宝他们仰头看，就见二楼处一身青衣的翩翩公子轻轻摇晃着手中金算盘缓缓下楼梯。 “三舅舅！”玄宝高声喊道。 下楼的正是永昌王府的三爷李深，见玄宝迈着小短腿急匆匆朝楼梯口跑来，他加快步伐下楼。 就在一楼楼梯口处李深抱住了冲过来的玄宝：“乖乖，你别跑，小心摔着。” 萧恪孝看得目瞪口呆，他打小在永昌王府进进出出，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就没见过哪个与舅舅们如此亲昵的。 聚味楼内的掌柜、伙计、店小二全傻眼了，小女娃不简单，竟能让东家将向来不离手的金算盘丢在地下，就只为了能双手抱住她。 玄宝揽住李深的脖颈，他单手将其抱起顺便将金算盘捡起塞给她玩儿。 “哇，金光闪闪真好看，就是有点重。”玄宝把玩着几下金算盘语气中带着几分嫌弃。 “见过三舅舅。”萧恪孝行礼后接过话来，“这金算盘是纯金打造，整个京城独一无二，是三舅舅的标志，你还嫌弃。” “不打紧，不打紧。”李深抱着玄宝看她拨拉着金算盘一脸宠溺，“舅舅手大算盘是大些，回头我打个小巧些的就没那么重，方便你玩儿。” 玄宝欢呼一声连连点头：“好。” “小乖乖，你怎么知道三舅舅在这儿啊？”李深随口问道。 “不知道，我是来吃饭的。”话音落玄宝的小肚子发出咕噜声响。 李深瞪了萧恪孝一眼后连声吩咐，只见原本傻站着的所有人都开始忙活起来。 抱着玄宝来到三楼雅间，将小娃娃放在椅子上，紧跟着进门的掌柜识趣地端来牛乳、餐前小点心以及水果给他们先垫肚子 李深转身就对着萧恪孝发火，他嘴皮子溜，骂人的话不重样足足，骂得萧恪孝压根没法还口，总之归根结底一句话，怪他竟然让宝贝玄宝饿肚子。 冬雪和夏雨左右伺候着，玄宝嘴里忙活着抽空为萧恪孝辩解：“三舅舅，不怪二哥。” “你不用为他说话。”李深骂尽兴挥挥手，“早就知道你们萧家一群兔崽子全都不可靠。” 萧恪孝神色复杂、无言以对，三舅舅一竹竿打倒一船人，他冤死了却又只好认了。 李深发泄了堵在心口的闷气，萧恪孝毕竟是自个儿的外甥，总不能动手制裁吧。 转个身李深就见到坐在桌前的玄宝嘴里塞得满满的，小娃娃就跟只松鼠似的两腮鼓鼓嘴快速咀嚼着，她璀璨的星眸扑闪扑闪着洋溢着笑意，好可爱，看着就令人心生愉悦。 走过去在玄宝身边坐下，李深摸摸小娃娃的脑袋说：“玄宝啊，千万别委屈自个儿，想吃什么就到聚味楼来，不想出门就让人传话直接给你送到院子里头去。” “三舅舅，二哥说这里是京城中有名的酒楼，是不是很贵？” “贵吗？不知道，反正聚味楼是三舅舅，当舅舅的请你吃饭这不天经地义的事。” 京城中只要店名前头是“聚”字的都是三舅舅的。”说话间李深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牌递给过去，“凭这个，你要什么拿什么。” “不要。”玄宝果断拒绝。 闻言，萧恪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玄宝可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三舅舅不愧是财神爷，京城中的产业遍布各行各业不说还大多是行业楚乔，那小玉牌相当于金矿啊！ 李深露出受伤的神色，只见玄宝一本正经说教道：“三舅舅，我知道您是疼我，不过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以轻易给人的，尤其是给我这么个小娃娃，若是弄丢了可咋办呢？” “你不嫌弃？” “我怎么敢嫌弃？我是不能收。放心，我不会跟您客气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你给了我挺多银票的。” “哎呀，我的小乖乖真懂事。”李深笑得眼睛眯成条缝隙了。 说话的功夫，菜肴陆续上桌，玄宝他们饱餐一顿，李深就在旁边陪伴着。 吃饱喝足，玄宝终于有了精气神，小娃娃抹嘴后站起身来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十分满足。 “三舅舅。”玄宝在怀里摸索着塞给李深道灵符，“这个给你。” “什么符？”李深压低了声音，玄宝给的必定是好东西。 “招财符。” “招财啊，我银子够多了。”李深脱口而出。 玄宝的小手将灵符收回：“也是。” “哎，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李深手脚麻溜飞快将玄宝手上的灵符拿走。 看着李深毫不掩饰的财迷模样，玄宝捂嘴轻笑，三舅舅还真是与众不同。 瞥到萧恪孝脸上闪过的不屑，李深说道：“可别小看银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银子什么都干不成。” “那也不一定。”萧恪孝忍不住反驳，“大舅舅，二舅舅他们也照常成就一番事业。” 李深沉下脸刚想开口，玄宝就抢先说：“二哥打小生长在侯府，从不缺银子，什么都不懂。” 看，还是小外甥女懂事，李深的脸色缓和下来。 “仅靠那点俸禄能有多少？依照我看王府多亏有三舅舅，别说是大舅舅和二舅舅，只怕就连外祖父也倚仗他，从他这儿拿银子……。” 玄宝话未说完就被李深捂住了嘴巴：“哎哟，乖乖，你可太聪明了，这种事心知肚明就好，不能说出来的。” 萧恪孝彻底愣住了，他再傻也听出来看出来了，玄宝说的是事实，所以三舅舅才阻止她。 原来不是只有文才武略混官职当将军才能成为家里的倚仗，萧恪孝身子骨不行不能习武，习文他资质也不如三弟、五弟，他很迷茫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玄宝和李深压根就没想到，他们随口几句就给萧恪孝指明了人生的方向。 “三舅舅，这个‘聚’字确实与您相合，但却太过旺盛，你是边聚财边破财啊。”玄宝又语出惊人。 李深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说得对，我挣得多，其实手头上也没存下多少。” “让人弄个木盆养鱼摆放在门口那屏风下方处吧吗，记住必须是木盆。”玄宝笑吟吟指点道。 “好。” 第七十章 无理取闹 成了个鱼缸，进门那里是招财位，一番小小改动配合上李深的名字，不仅财源广进还财源广聚。 李深出于对玄宝的宠爱以及信任，按照她说的做，不到一月他就深切体会到其中的奥妙了，这是后话。 “三舅舅，我们出来许久了，该回去了。”萧恪孝提醒道。 “对，别让你娘亲久等。”李深说着从怀中掏出银票看都不看就直接塞给玄宝，“拿着，三舅舅给的，你拿去买糖吃。” 萧恪孝眼角一瞥，面上那张就是二千两，什么糖这么贵？这是打算买下人家整个铺子吗？再看着三舅舅手上足足有七八张，这些银票加起来肯定过万。 不过想想三舅舅能将玉牌都给玄宝，更别说这点银子了，萧恪孝满脸羡慕，能得到他如此疼爱，玄宝绝对是第一人。 “谢谢三舅舅。”玄宝坦然收下，反正她不收下只怕三舅舅也会想法子给她的。 李深起身送玄宝兄妹俩离开，看着马车离开，他眼中闪过光芒。 兄妹俩回侯府已经是傍晚了，出去溜达一天，他们就先各自回院子里梳洗。俩人倒是不约而同都挺周到，怕柔平郡主担心一个派阿旺，一个派夏雨去禀报告知。 “七小姐，出事了。”夏雨出去神色慌张跑了回来，进门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玄宝神色自若，边听还边指挥秋月给自己的小揪揪系上发带。 夏雨说完见玄宝无动于衷更着急了，旁边的冬雪提高了声音：“急什么，七小姐自有主张了。” “这不早就预见的事吗？走吧，去看热闹。”玄宝整理妥当后缓缓站起来，稚嫩的人儿说出最稳重的言语。 冬雪微微一笑，经过夏雨身边的时候顺便扯了扯她：“走吧。” 玄宝迈着小短腿往侯府大厅走去，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很是热闹，看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柔平郡主和英嬷嬷看着厅上闹哄哄乌泱泱一大群人顿时头疼。 按照玄宝的方法，她们主仆俩杀鸡儆猴刚处理了府中那些不听话的下人，效果显著柔平郡主和英嬷嬷刚松了口气，没想到二房这么快又闹出幺蛾子来。 这回，二房大张旗鼓上门的，方蓉茹带着两子两女，而且还闹得沸沸扬扬，府中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大嫂，今儿这事你得给我个交代。”方蓉茹尖声嚷嚷着。 “二婶，这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萧恪孝提高了声音，“你总得讲讲道理吧。” “我不讲道理，谁不知道侯府里头你们兄妹俩关系最好，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家佑锋。” 萧佑锋哀嚎着：“疼，疼死我了，娘，我的脚断了，以后会不会瘸啊？” 方蓉茹呼天抢地嚎道：“我的儿啊，你是娘的心肝，黑心的，这是故意往我心上戳刀子啊！” 柔平郡主扶额皱着眉头：“你有话好好说，怎么胡乱骂人了，事情还没弄清呢？” 看着柔平郡主露出疲惫之色一脸无奈，萧明珠心里挺痛快的，这段日子的憋屈似乎得到了宣泄。 方蓉茹必定是有所倚仗才敢这么闹，萧明珠这回打算坐山观虎斗，谁不知道萧佑锋是二婶的心肝宝贝，不管她闹腾的结果如何，对自己都只有利没有害。 “娘，别胡闹了。” 萧佑铎语气中充满无奈，他带着受伤的萧佑锋回到府中，没想到方蓉茹听了他们所说的就两眼放光，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带着二房的人来找柔平郡主要个说法。 看到柔平郡主安然无恙，萧佑铎心知肚明必定是方蓉茹算计她不成所以才恼羞成怒借着弟弟受伤的事闹起来，不知道前为什么他心里原本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松了，竟然松了口气。 “我没胡闹。”方蓉茹抬手掐了下萧佑铎的胳膊，“你真没用，连自个儿的弟弟都护不住。” 萧佑铎无力地说：“娘，你是不是没弄清楚啊？” “什么没弄清楚，佑锋说得清清楚楚，就是萧恪孝和玄宝他们害的，你们大房就是这么欺负我们二房的。”与柔平郡主温和的声音相反方蓉茹的声音越发高亢。 “哈哈——。”玄宝跨过门槛进入大厅，“这是我听最好笑的笑话，看看二哥看看我，再看看二房兄弟俩，谁欺负谁啊？” 方蓉茹是长辈，萧佑锋又的确是伤了腿脚，萧恪忠兄弟几个身为晚辈再加上又感觉不占理所以一直都没开口。 “二弟的身子骨虽说近来好些了，不过还是羸弱得很。”萧恪忠率先接过话来。 瘫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萧恪仁说道：“玄宝只有五岁，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佑铎和佑锋十六七岁了吧。” 见大哥和三哥都帮着说话，萧恪义也想帮着说话，可萧明珠有意无意瞄了瞄他，他就失声了。 萧恪礼冷笑一声：“别说他的腿脚是不是因为二哥和玄宝而受伤，若真是被他们俩欺负了，你们俩人高马大的男子汉得找块豆腐撞死，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方蓉茹口口声声大房欺负二房，兄弟几个憋了一肚子气，只是理不直气不壮，被玄宝一句话点醒，他们就跳出来了。 没想到他们几个嘴皮子还挺溜，尤其是萧恪礼更令玄宝眼睛一亮，这家伙有毒舌的潜质啊。 “我不管，你们兄妹俩只说一句，佑锋的受伤与你们有没有干系？”方蓉茹强势地问道。 玄宝挤到柔平郡主身边轻拍她手臂安抚着，她眨着大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关注着。 奇怪了，烦恼不安在见到玄宝出现后，柔平郡主瞬间心安，神色也平和下来。 萧恪孝挺直了腰板：“有关。” 兄弟几个齐齐皱了下眉头，萧明珠暗暗嘲讽，二哥哥真是个蠢货，就这么承认了，方蓉茹有得闹了。 果然听到这俩字方蓉茹立即蹦到柔平郡主跟前：“亲口承认了，这下你得给我个交代了。” “不知道要怎么交代啊？”玄宝窝在柔平郡主身边似笑非笑问道。 第七十一章 威风凛凛小玄宝 显然，二房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方蓉茹想借着萧佑锋的腿伤碰瓷事当筹码狮子大开口与柔平郡主交涉。 “柔平，这笔账咱们可要好好算算。”方蓉茹眼中闪过得意和算计。 玄宝附和说：“确实要好好算算。就不知道二婶打算怎么算呢？” “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娃娃做主？”萧恪义忍不住出呵斥。 柔平郡主随即接过话呵斥说：“这个家也轮不到你做主，我还没吭声几时轮到你。” 玄宝嘴角勾起抹笑意微微摇晃下小脑袋，她眼尖见到了萧明珠轻扯下萧恪义，几个哥哥中就他最耿直难怪被人当枪使。 萧明珠顿时心塞，过去柔平郡主从不曾如此维护过她，原先将自己当宝，亲生女儿回来了自己就成草了。 有娘亲撑腰，玄宝底气更足了：“二婶，想必佑锋堂兄没跟你说他为什么受伤吧？” 方蓉茹怔了怔，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还真不知道。 大房出乎意料快刀斩乱麻一下子就收服了府中的下人打乱了方蓉茹的计划，她正想辙恰好俩儿子回来了。 萧佑锋哭丧着脸，他就告状说是玄宝打伤自己，闻言方蓉茹脑海中灵光一闪，当即有了主意。 “我家佑锋若是因此瘸了，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如朝堂，也不能入军中，他这辈子就完了啊！” 柔平郡主和英嬷嬷互相对视眼，俩人齐齐皱眉头，方蓉茹这是打算讹上她们吗？ “他调戏良家女子，被我和二哥遇上了。”玄宝不屑地朝萧佑锋翻白眼，“我只是这么抓接着一扔而已。” 看着玄宝边说边比划，在场的人一下子就想明白那情景了，好色的萧佑锋可不是头回干这种事了，就连这么小的娃娃都看不下去了。 所有人鄙视地盯着萧佑锋和方蓉茹，他这行径分明是给萧家、给定安侯府抹黑，他这母子俩是什么脑子？不夹紧尾巴做人还好意思闹腾？ “佑锋堂弟是纸糊的，被个五岁娃娃一抓一扔就瘸了。”萧恪义忍不住讽刺，这回萧明珠也阻止不了，他可不是为玄宝说话，实在是二房太过分了。 方蓉茹神色尴尬，她一时情急没问清楚，不过此刻她已经骑虎难下，总不能白折腾让人笑话。 “我不管，终归是你伤了我儿子。” 看着方蓉茹泼妇般不讲道理，柔平郡主真是头疼：“你究竟想要如何？” “娘亲，二婶必定是要我赔付医药费的。”玄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 大房可真有钱，玄宝才回来多久，柔平就给了她这么多的银票，方蓉茹不由感慨。 一直默不作声的萧明珊和萧明瑚更是毫不掩饰羡慕，她们俩手上可没有银票，每月那点银子还要省着点花。 “二千两，三千两，一千两，五千两……。”玄宝翻着手上的银票念叨，原来三舅舅前前后后给了这么多的银票。 “玄宝，银子怎抵得上我儿子的前程。”方蓉茹嘴上嫌弃着，可她那双眼睛却紧紧盯着银票，可惜了这么多的银子若是到自个儿手上就好了。 玄宝连连点头：“确实，这些银子与萧佑锋相比较是不对等的。” 说话间玄宝一声欢呼：“找到了。” 小娃娃从那叠银票中找到个铜板，两根小手指夹着递到了萧佑锋跟前：“你就值这个。” 一个铜板，萧佑锋值一个铜板！屋内那么多的人呆若木鸡，偏偏玄宝还一脸认真。 就在这时候，两根小小的手指好像夹不住了，铜板跌落地上发出清脆响声落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玄宝这招真是太损了，回过神来二房的人个个满脸难堪，反之大房的人也没好到那儿去，个个憋得面部抽搐都竭力抑制住大笑的冲动。 尤其是最后铜板落地，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实则上就跟打发乞丐般，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大。 “萧—玄—宝！”方蓉茹气疯了。 萧佑锋怒火冲天不假思索朝着玄宝挥手就是一巴掌。 “不可！” 仨人异口同声，柔平郡主猛地站起身来，英嬷嬷和萧恪孝同时飞快上前。 瞬间，在场的人再次惊呆了，玄宝镇定自若，还是夹铜板那两根小手指，不过这回是夹住了萧佑锋挥过去那手的中指。 “疼、疼、疼死我了！”萧佑锋痛呼着。 最初大伙还以为萧佑锋是故意碰瓷装模作样，一直窝在角落没有存在感的萧明珊最先看出不对劲。 “玄宝，饶了我二哥吧。”萧明珊求情说，“他疼得冒冷汗了。” 方蓉茹后知后觉才发现萧佑锋痛得冒冷汗不说就连脸色都变了：“快，放、放、放开！” 萧佑铎急忙上前伸手拉住玄宝的手腕想要分开他们俩竟然没成，他不由捏住小娃娃的手腕加大了气力。 眼看着萧佑铎用尽气力脸都憋红了，玄宝纹丝不动，那两根小手指愈发紧紧夹住萧佑锋的中指。 “我的手指，手指断了，痛死我了。娘，大哥，快救救我。”萧佑锋愈发大声嚷嚷着并且很快就开始求饶了：“求你，求求你了，快松开，啊—，我的手指……。” “你快放开他。” 方蓉茹和萧明瑚急了，萧佑铎也急了，一家三口冲上前，萧恪孝和英嬷嬷不约而同上前拦住他们，大房其他几个齐齐站了起来。 场面顿时失控，玄宝黑着脸只是半转身闲着的那只小手朝旁边的椅子扶手用力劈了下。 哗啦一声，木头做的太师椅顷刻间散架落地成一堆破木板，大伙惊恐的目光落在小娃娃身上。 “玄宝，过来。”柔平郡主脸色苍白，她虽然也吓得够呛，但无论她是个什么样的娃娃，都是她的宝贝小闺女。 听到呼唤，玄宝嘟下小嘴松开钳制住萧佑锋的手指，转身见柔平郡主伸出双手，她一下子就冲入其怀中。 “娘亲。”玄宝软糯地叫唤一声后将小脑袋埋在柔平郡主胸前，此刻她与刚才那强悍判若两人。 “断了，断了。”萧佑锋感觉不只是那根手指，整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方蓉茹火急火燎喊道：“佑铎，送你弟弟回去，明珊跟过去看着，明瑚快些让人请大夫。” 第七十二章 训斥与维护 手足无措的四个儿女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就连英嬷嬷都暗暗佩服，不愧是掌管侯府多年的二夫人，在心急如焚的情况还能将事情安排得十分妥当。 眼看着萧佑锋被抬了出去，几个儿女也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方蓉茹松了口气。 猛地转过身来，方蓉茹望着玄宝的目光就跟晬过毒似的，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咽了。 “我没用劲儿，他的腿脚是撞到山石磨破点皮肉而已。他的手指也没断，虽然疼痛不过养些日子就能好。谁让他对我出手啊？”玄宝说得理直气壮。 嘴上说着不过玄宝还是心虚，她不敢仰头看柔平郡主。 糟了，娘亲会不会因此不喜欢自个儿了？还有二哥，他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她太粗鲁了。大家应该都喜欢萧明珠那种娇滴滴的柔弱小女娃吧。 “玄宝，你太可怕。”萧明珠连连后退一直退到萧恪忠身后，“你以后千万别靠近我。” 感觉到萧明珠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颤抖着，萧恪忠安慰说：“不怕，不怕，有大哥哥在呢。” “现在我相信是你揍萧佑锋了。”萧恪义倒是跃跃欲试，“玄宝，我向你挑战。” 什么玩意啊？还挑战？玄宝斜眼瞪了某人一眼，没心没肺没脑子的，眼下她都想哭。 “母亲，玄宝留在侯府不合适。”萧恪礼大声说道。 方蓉茹立即附和说：“没错，她太危险。年纪小心却狠，今日她伤了佑锋，明日是不是伤了明珊和明瑚，后日是不是就连你们几个还有明珠一言不合是不是也会受伤？” 玄宝已被方蓉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自打她进府之后，她就件件桩桩不如意。 结合柔平郡主的变化，再加上玄宝又伤了萧佑锋，虽然没证据，可直觉告诉方蓉茹小娃娃不能留。 萧明珠心中窃喜表面上却怯怯望着玄宝，眼中尽是害怕，贝齿咬住嘴唇，紧抓着萧恪忠那手抖得厉害谁都看得出来。 “母亲。”萧恪仁察觉到萧明珠的恐惧不由神色严肃起来，“玄宝年纪小不懂事，若真的误伤到人就不好了，大家说的还请您考虑，暂时送出去也好。” 玄宝垂头丧气垮下脸来，她之前一直小心翼翼隐藏自个儿力气大，此刻她万分懊恼，刚才怎么就没忍住出手了呢？ 原来伤心是这样的感觉，玄宝低着脑袋不让人察觉情绪变化。 小娃娃原想着不管如何，他们几个都是自己的亲哥哥，时长日久他们会喜欢她的，就算没有喜欢萧明珠那般起码也多少也有点兄妹情谊。 哥哥们以为玄宝不懂，却不知察言观色方面她远超过她的年纪。 小娃娃心如明镜，哥哥们为保护萧明珠竟然与方蓉茹站在同一阵线，就怕她们俩起冲突，他们的六妹妹跟萧佑锋一样在自个儿手底下吃亏。 娘亲对他们几个那么好，他们尚且不上心，没看见柔平郡主听了之后满脸难过吗？ 玄宝深深吸气努力让即将溢上眼睛的泪消失，只要娘亲心里还有她，他们不保护娘亲，那么就由自己来守护她。 突然，有双温柔的手轻抚过玄宝的脑袋，很熟悉的感觉，是娘亲的手。 就在同时，两只大手握住了玄宝的两只小手，她微微抬头，对上萧恪孝微笑的脸庞。 “方蓉茹，萧佑锋败坏萧家名声，玄宝上前阻止，她做得对。若是我遇上了，必定要上前好好管教他一番的。”柔平郡主厉声说道。 方蓉茹没想到柔平郡主会是这个反应，她气急败坏地说：“孩子走自会管教，哪儿轮到你大房管教我二房的孩子。” “是啊，我大房的孩子也轮不到你二房瞎掺和。”柔平郡主悠悠长叹，“照我看，还是各房过各房的日子好，起码各自安生。” 这话分明是有意将二房赶出侯府，如此犀利的话出自柔平郡主之口，别说方蓉茹了，就连她那几个儿女也愣住了。 “大嫂，我回去看看佑锋怎么样了。”方蓉茹说完落荒而逃。 难得听到方蓉茹这声“大嫂”，柔平郡主怔了怔后不由勾起嘴角。 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活得还不如个五岁娃娃通透，柔平郡主瞬间领悟了。 玄宝说得对，什么样的身份就要做什么样的事，要不就全都乱了。话简单却是大道理，确实这些年自个儿没有行使侯府女主人的责任，所以一切都乱了。 萧恪孝早就将玄宝抱在怀中，小娃娃环住二哥的脖颈很是委屈，看到这情景二人对视而笑。 与他们兄妹二人不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母亲怼的是二婶，不过看情形只怕他们几个也难逃责罚，刚才就不该站在方蓉茹那边，他们后悔了。 萧明珠机灵刚站起身来想要告退，可惜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柔平说：“明珠，你坐下。” 柔平郡主转向伫立在旁边的萧恪孝，看他紧紧抱着玄宝终于露出抹欣慰的笑容：“你们俩也坐下吧。” “好啊，今儿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了。”柔平郡主淡淡说道。 闻言萧恪忠赶紧起身跪下，其他几个人也赶紧跟着跪下来。 “母亲息怒。”萧恪孝轻叹一声后也跟着跪下，毕竟都是他的兄弟。 玄宝见状也跟着乖乖跪下：“娘亲。” 柔平郡主示意英嬷嬷上前搀扶：“恪孝、玄宝，你们两个没错，起来吧。” 见二哥起来，玄宝也乖乖由着英嬷嬷扶着起身。 “你们几个可知错？”柔平郡主喝问道。 萧明珠抿紧嘴巴，脸上闪过不服气，柔平郡主现在愈发偏心了，反正玄宝做什么都没错，她和哥哥们什么都没做却是错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几个儿子和萧明珠，柔平郡主的火气蹭蹭开始往上冒。 “你们先说说，萧佑锋调戏良家女子，这行为是对是错？” 几个人异口同声回道：“是错的。” “既然是错的，那么恪孝和玄宝就没错了。”柔平郡主愈思愈恼火，“你们再说说，刚才是不是萧佑锋先企图对玄宝动手？” 七十三章 决定 所有的人沉默不语，柔平郡主火更大忍不住拍了下身侧的茶几。 从未见过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兄弟几个赶紧老老实实回道：“是。” “若玄宝没有本事在身，只是个普通的小娃娃，她是不是就挨打了？” 兄弟几个齐齐低下脑袋不敢做声，就听柔平郡主怒道：“圣贤书你们都读过了，可却是非不分，亲妹妹做对了被欺负了你们不护着，却伙同他人挤兑玄宝。” “母亲，我错了。”萧恪忠率先认错。 “我们也错了。”其他几个紧跟着大哥说道。 柔平郡主的目光落在萧明珠身上，她只是默默在萧恪忠身侧跪着。 看着萧明珠眼观鼻鼻观心，柔平郡主心里叹息，几个儿子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说来说去归根到底全都是为了她着想，偏偏正主儿若无其事，连求情的话都不帮他们说几句。 “你们是错了，不只是错在是非不分，更错在忘记自己是哪家人了。”柔平郡主一脸受伤，“怪我这些没好好教导你们，我无颜面对你们的父亲。” 这话严重了，兄弟几个变了神色齐齐跪倒磕头：“请母亲责罚。” 挥挥手柔平郡主说：“谈什么责罚啊？你们都不是小娃娃了，下去吧，好好反省想清楚吧。” 这回可将母亲伤透了，竟然责罚都不愿意责罚他们了，兄妹几个无奈灰溜溜起身后缓缓退了出去。 “娘亲。”玄宝疾步上前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揽住了柔平郡主。 感觉到小娃娃那双小手异常有力地抱紧自个儿，柔平郡主心中一暖眼泪却滴落下来。 “玄宝，娘亲对不住你，当年没有好好护住你，如今也没有好好护住你。” “当年我还小，如今我长大了，我可以护住自己，还可以护住娘亲的。”玄宝真诚地说。 萧恪孝也上前劝道：“母亲不必伤心，大哥他们也是一时想岔而已。” “娘亲不伤心，不伤心。” 看着怀里乖巧的小玄宝露出担忧的神色，柔平郡主收敛情绪勉强笑着点头。 英嬷嬷松了口气：“郡主，二公子和七小姐说得对，您放宽心，会好的。” “嗯，玄宝说得对。”柔平郡主深吸口气平稳心绪，“这些年因为我的不管事，二房中饱私囊不说，心养大了，胆儿也养肥了。” “是啊，这两日清理私库，您的嫁妆竟被拿走四成。”英嬷嬷担忧地说，“至于侯府内务，王府那边送来的管账丫鬟心灵手巧整理些出来，别说盈余了，只怕不亏空就是万幸了。” 玄宝不懂什么亏空不亏空但是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娘亲，拿人家的东西是要还的。” 萧恪孝发出声轻笑：“母亲，玄宝都懂的道理，想必大人更懂吧。” 原本柔平郡主想着接过掌家权后既往不咎，毕竟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刚才的情景让她意识到方蓉茹的不甘心，妯娌二十几年，她对她多少也是了解的，这是个能豁得出去的人。 沉吟片刻后柔平郡主才开口说：“没错终究是要还的，英嬷嬷，不管是我的嫁妆还是侯府的钱财物件务必清理彻底。” 英嬷嬷又惊又喜，就因为郡主的犹豫不决，她都不好施展手脚了，劝了多少回也没个结果，没想到七小姐再加上二公子两句话就解决了大问题。 “奴婢知晓，郡主所有的嫁妆必定全都追回来，侯府的账目必定弄个清清楚楚。” 看着英嬷嬷精神抖擞一副想要大干一场的架势，看着好好笑，玄宝不由咯咯笑了。 听着小娃娃悦耳欢快的笑声，柔平郡主和萧恪孝也情不自禁跟着她笑，笑一笑心里的不畅快减少了许多。 玄宝突然走到门口：“你们都退下去吧，冬雪，夏雨，守在门口处。” 这是有话要说？柔平郡主朝英嬷嬷使了个眼色，她朝门外琴瑟院的下人挥挥手，他们会意地全都退到远处。 “玄宝？”萧恪孝早就有满肚子疑问。 “娘亲，二哥，英嬷嬷，我想来想去，有些事儿还是得跟你们先说说。”玄宝爬上太师椅端坐着语气严肃。 见状在场仨人一脸认真望着玄宝均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二婶不简单。” 乍一听，仨人到也没觉得玄宝说的有什么稀奇。等到小娃娃将二房的手段全说出来，当听到群鬼环绕以及西跨院柴房后墙角镇压的那些尸首的事之后，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大为震惊。 柔平郡主脸色有些发白：“方蓉茹手底下有那么多条人命？” 英嬷嬷发现了虽然有些不忍，不过想想郡主也该多听听才知道人心的阴暗。 “不一定是二婶，说不定是二叔，但必定与二房脱不了干系。” 萧恪孝心中一动：“玄宝，那你去天龙寺，是要找大师来超度亡魂吗？” “是也不是。”玄宝犹豫过后还是决定不说出神僧的事，“除了这事，我也顺便去玩玩啊。” 萧恪孝继续问道：“那你见到神僧了？” “什么？神僧！”柔平郡主和英嬷嬷异口同声。 玄宝实诚地点点头：“见到了，见到他在下棋。” “哦！能见到他，那也是你的福气。”柔平郡主欣喜地说。 娘亲理解的见到和自己真实的见到似乎不太一样，不过玄宝无瑕多想，她要说的关键点可不在这儿。 “哎呀，二哥别打岔，我要说的重点是咱们要小心应对，除了明面上的只怕还有些是见不得光的事儿。” 被玄宝提醒，其他三个人同时心中一凛，没错，细想二房简直的阴险毒辣。 “要不，要不，算啦，只要你们几个都平平安安的。”柔平郡主习惯性退怯。 话音落就对上了其他三个人不赞成的目光，英嬷嬷更是忍不住说道：“郡主，一而再再而三，若有朝一日退无可退呢？” “母亲，这些年你给二房的还不够多吗？”萧恪孝眼神幽暗一下，“人心不足啊。” “娘亲，别的我不懂，我只问你萧佑铎和萧佑锋暗地里欺负二哥，这事你知道吗？” 柔平郡主吃惊地望着萧恪孝：“他们怎么会？” “没什么，都过去。”萧恪孝淡淡一笑，“毕竟大哥他们不能时刻与我在一起。” 第七十四章 早做安排 简简单单几句话，柔平郡主一想全明了，她不禁心疼萧恪孝。 因为身子骨弱萧恪孝这些年一直呆在府中，更多时候是呆在他那小院里，其他几兄弟也不能时刻陪伴着他，二房兄弟俩钻空子欺负他。 幸亏还有玄宝，柔平郡主明白为什么她会忍不住出手教训萧佑锋了，小娃娃这是为了她的二哥。 玄宝小手轻扣茶几：“娘亲，过去是小打小闹，如今不一样了。二房他们一家住在侯府，吃咱们的、喝咱们的、用咱们的、手脚不干净不说还企图谋害你，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你说他们接下来是不是会对我们出手啊？” 嗖地瞪大眼睛，嘴上训斥着、心里埋怨着，可无论哪个孩子都是柔平郡主的心头肉。 “玄宝，你直说就是了，不必再拐弯抹角了。” “二房必定有后招，我想保护你们。” 萧恪孝对玄宝还是比较了解的：“你说重点。” “不过我留下保护你们的不是人。” “不是人？”在座仨人吓了一大跳。 “那就是鬼了？”萧恪孝曾经见过，回忆起来还是毛骨悚然怕怕的 玄宝咧嘴笑道：“人有好人坏人，鬼自然也有好鬼坏鬼了。” “能行吗？”柔平郡主小声问道。 “我不能时刻陪伴在你们身边，有她们护着你们，我也放心些。”玄宝提醒道，“毕竟二房走的可不是寻常路子，我有点担心他们狗急跳墙。” 玄宝是真的害怕，在她的记忆中，除了老道师傅之外，她在乎的人就在眼前，想想老周再想想府中四处飘荡那些冤魂，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 “好，可以，娘亲相信你。” 出乎玄宝意料之外，第一个接受建议的既然是柔平郡主，既然她都答应了，其他俩人也就答应了。 “娘亲，我安排在你身边的女鬼叫芸娘，是个喜欢黑衣的姐姐。”转个身玄宝面对英嬷嬷，“安排在你身边的女鬼是小娟，她爱穿红衣。” 阴风吹过，柔平郡主和英嬷嬷打了个哆嗦。 “她们俩跟你们打招呼呢。”玄宝笑吟吟安慰说，“别怕。” 柔平郡主紧紧抓住英嬷嬷的手：“不怕，玄宝的人、哦，不对，玄宝的鬼必定是好鬼。” “是。”英嬷嬷轻拍柔平郡主的手附和道。 萧恪孝无奈地问：“你也给我找了个鬼吗？” “你用不着保护。”玄宝摆摆小手，“相反，你可是肩负保护的任务。” “哎，怎么到我这儿就用不着保护了呢？”萧恪孝不乐意地说。 玄宝翻了个白眼：“二哥保护好娘亲要紧，尤其是大白天的时候，鬼出现挺不方便的。” 鬼出现不方便吗？那为什么现在大白天的，鬼能跟自个儿打招呼呢？柔平郡主能感受不时有阴风从身边掠过，她都不敢问仔细，怕自己撑不住吓晕过去。 “那你呢？”萧恪孝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突然反应过来。 玄宝长长叹息，双手背负在身后，小娃娃硬是装出副惆怅的样子摇晃着小脑袋。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 没想到玄宝这么个小奶娃竟然出口成章，柔平郡主听了更是满心欢喜。 “打住，打住。你别忽悠了，说说你打算干什么？”萧恪孝也算是多少了解玄宝的机灵劲儿了。 玄宝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二哥我聪明，看你这眼神就知道你想搞事。” 柔平郡主诧异地转向玄宝：“你要做什么？” “没做什么。”玄宝露出灿烂笑容，“娘亲，放心，我最多也就是偷偷溜出去玩会儿。” “偷偷溜出去？”柔平郡主哭笑不得，“就这么理直气壮？” “哎呀，娘亲，我和外祖父有约、和大舅舅、二舅舅有约、和三舅舅有约、还和五舅舅有约、和罗姐姐有约，我总得守信吧。” “你还挺忙的呀。” “娘亲若是不信，可遣人去问问。” 柔平郡主对上玄宝那单纯认真的笑脸嘴角勾起“得了，我信。” “所以，我最近有点忙。”玄宝内心暗暗松了口气，娘亲这关算是过了。 萧恪孝可没那么好忽悠：“母亲，您有大舅舅派来的侍卫保护，一个顶我好几个。我看，我还是跟着玄宝保护她吧。” 玄宝眨眨大眼睛脱口而出：“二哥，你确定是我需要你保护而不是你要靠我保护吗？” 萧恪孝顿时语塞，仅凭玄宝对付萧佑锋两次小露锋芒，他想想都痛心疾首，软萌可爱的小奶娃实际上是无敌大力女金刚，反差可太大了。 “你还是个小娃娃，行事不方便，总之我跟着比较妥当。”对上玄宝似笑非笑鄙夷的小眼神萧恪孝败下阵来，“起码遇上什么事，我也能通风报信吧。” “玄宝，你二哥说的在理。”柔平郡主上前摸摸玄宝的脑袋，“就算是去永昌王府，有他跟着你，娘亲也比较放心。” “好吧。”玄宝无可奈何答应下来，二哥跟着虽然麻烦，不过她不想让娘亲担心。 英嬷嬷倒是接受得挺快，感觉到左侧阴风冷冷拂过，她朝左侧行礼：“小娟，若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就全靠你了，老婆子我先谢谢你了。” 话音落，肉眼可见英嬷嬷左侧现出道白雾凝聚的模糊女子身影，她朝其回礼后瞬间又不见了。 原来鬼是这么懂礼数的，柔平郡主感觉没那么怕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她没有英嬷嬷那么大的胆子，想见不如不见。 明里有王府侍卫保护，暗里还有鬼护着，英嬷嬷斗志昂扬跟柔平郡主说一声就忙活去了。 看柔平郡主脸有倦色，传来丫鬟叮嘱好生伺候之后，玄宝和萧恪孝也退了出去。 走到庭院中，玄宝放缓脚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假山阵眼处，她停下叫脚步。 看玄宝出朝假山走去，萧恪孝紧跟上前：“怎么了？” “阵眼被人动过。” “你是说阵法又被启动了？” “没错，不过这个阵是一次性的，启动一次后就失效了。” 第七十五章 翻天覆地大变化 说话间，兄妹二人来到假山前阵眼的位置。 玄宝伸手摸了摸阵眼那块石头：“果然回到原位了。” “那个人又来了。” “嗯。”玄宝点点头冷笑道，“还想试探一番，现在看来不用了，是个外行人，连阵都看不明白。” 萧恪孝想想说：“不可能是外行人，阵都看不明白哪能启动阵法啊？也许这次和上次不是同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进出琴瑟院的时候，玄宝总会瞄瞄假山阵眼的位置，刚才进来时一切都很正常。 不过是这会儿功夫，玄宝就发现阵眼又被启动了，从刚才萧恪忠兄弟几个的表现看，他们对自己没有兄妹之情，不过对娘亲倒还有点孝心。 思来想去玄宝确定连续两次启动阵法的是萧明珠。她心里暗暗窃笑，嘲笑某人压根就不懂阵法。 咦，不对啊，二哥无意中有句话倒是说对了，玄宝也觉得委实不合理。萧明珠若真的不懂阵法，那她又怎么知道阵眼在哪里？怎么会启动阵法的呢？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扑朔迷离了？玄宝摇晃下小脑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时间到了真相自然就会出现的。 英嬷嬷雷厉风行，不过短短两日就将柔平郡主的嫁妆整理个清清楚楚，她率人彻查侯府各处院落。 大房的各处，除了柔平郡主赏赐的，其他全都重新入账册登记好明细，其中溢彩苑拿的最多。 萧明珠手里的东西小部分是柔平郡主赏赐的，大多数据说是方蓉茹送来的。 英嬷嬷心里明白，方蓉茹看萧明珠受宠，是拿郡主的东西讨她欢心，当然六小姐也投桃报李，不时子在自家主子和几位公子跟前夸二婶的好。 虽没有将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收回去，不过这也足够令萧明珠难堪了，除了登记在册的之外，她发现原来自己手上没多少物件。 至于二房处，方蓉茹黑着脸攥紧拳头，她的手指甲刺入掌心溢出血来都不觉得疼痛，她脸上无光心在滴血啊。 几年苦心经营就这么完了，方蓉茹万万没想到柔平郡主彻底撕破脸，英嬷嬷率领下人就跟土匪似的，整个二房几乎搬走了一半。 心里对大房、尤其是对柔平郡主的怨毒到极限，方蓉茹却不曾想当初他们夫妻俩是拎着小包裹带几件贴身物品搬进侯府的。 “母亲。”萧佑铎来到大厅中见方蓉茹独坐着想要上前安慰。 方蓉茹脸如寒霜只是抬头瞄了萧佑铎一眼后没好气地喝道：“滚！” “母亲。”萧佑锋坐在躺椅上被下人抬着走进来。 “我的儿啊。”方蓉茹神色缓和与刚才刹那判若两人迎了上去。 听着方蓉茹与萧佑锋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尽显母子情深，萧佑铎缓步离开，屋里头那俩人压根就没发现，当他不存在一般。 出门看着庭院中寒风吹拂，满地落叶几跟此刻的西跨院般萧条冷寂，萧佑铎幽幽叹息回头看了眼转身回房去了。 同样是儿子，打小萧佑铎就感觉方蓉茹与萧佑锋的关系很是亲昵，虽然未打骂责备但她与他却好像中间隔着什么似的拉开距离感觉疏远。 侯府闹翻天，柔平郡主和英嬷嬷忙得不亦乐乎，二房是鸡飞狗跳。 大房的公子小姐被柔平郡主训斥后都夹着尾巴做人，从雷厉风行的手段可以看出母亲破天荒动怒了，他们谁也不敢蹦出来触霉头 借着这点空档，玄宝宣布自个儿要闭关两日，冬雪和春花，夏雨和秋月分成两组日夜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 说是两日，可玄宝却累得够呛，她这辈子就没这么累过，因为老道师傅发狠了。 考虑到玄宝的实力不强，怕她遇上危险，老道师傅拿出压箱底的法器流连忘返钟延迟空间时间。 一声钟响一日成十日，老道师傅辩解说他失手了，反正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就跟耍猴人似的连续铛铛铛敲了几十下。 反正一日就是一年，玄宝被困在空间里头足足两年，除了被虐着修行，她时刻惦记的就是要毁了那流连忘返钟。 可惜老道师傅太贼了，反正玄宝没毁成，当她从空间出来瘫倒在侯府自己房间柔软床榻上时，她发誓必终有一日必定要毁了那口破钟。 夏雨和冬雪守在门外黑眼圈都出来，她们俩忧心忡忡两夜没合眼了。 春花和秋月不知情，她们却很清楚七小姐说是闭关却压根就不在房间里头，她们端着膳食进去还得自个儿吃掉后再端出来。 “七小姐！”当夏雨端着膳食进门习惯性掀开床幔看看见玄宝成大字形双腿还跟青蛙腿似的内拱瘫在被子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忍不住惊喜的高声叫唤。 外头的冬雪跑得比兔子还快蹦进来，见到玄宝时她这两日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地。 当玄宝补充睡眠睡个痛快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春花和秋月伺候着玄宝用膳，就见她拼命往嘴里塞食物，那样子就跟多少天没吃似的，大晚上的她们俩跑了两趟厨房小娃娃才拍着圆滚滚的肚子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玄宝可足足饿了两年，老道士师傅美其名曰不浪费时间，她就靠着吃辟谷丹活着，热乎乎的食物她做梦都在想，总算是梦想成真了，原来就算不饿肚子，没得吃也很难受的。 睡了一整天，玄宝精神抖擞，虽然大晚上的，不过却毫无随意。 冬雪和夏雨交换下眼色后，寻借口打发春花和秋月回屋歇息，她们俩一左一右挤在玄宝身侧打量着她。 短短两日，七小姐看起来好像很不一样，还是小小的个头，还是那张小脸，可看感觉却与之前有极大的不同。 玄宝没有掩饰身上那股气势，如今她身上的灵力比过去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离开之前，玄宝牛刀小试将关押在塔里的邪祟放出来顺便祛除了它身上的邪气。 如今的小黑球被她消除了大部分邪气已经成小灰球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玄宝本事增加、灵力增强，小灰球变成小白球指日可待了。 第七十六章 新鬼 看似神色自若端坐着，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玄宝眼中那藏都藏不住的得瑟。 “你们俩干嘛盯着我啊？” 夏雨嘴快地说：“七小姐好像不一样了。” 冬雪点点头：“没错，好像身上都泛着光芒似的令人不敢看，怕亵渎了您。” “哇？那我不就成神仙了。”玄宝捧腹大笑间收敛身上的气势。 “七小姐闭关估计收获不少。”冬雪自动自发为玄宝找到最合适的答案。 “对，对，对。”夏雨连声附和着。 玄宝坐起身躯挺直腰板：“好了，说说正事吧。” 桌上的灯光摇曳，端坐正中的玄宝此刻看来颇具威严，看着夏雨和冬雪她们坐直身躯，她微微颔首，她们也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七小姐，这几日，二公子来了几次。”冬雪禀报说。 “有没有说什么事？” “就是想见你，前日来了两回，头回来我寻个借口挡回去了，第二回来不相信我说的要闯进去，我只能说您在闭关。” “你说的二哥相信了？” “应该相信了，昨儿来就问你出关了没有；下午过来我说您在睡，他还特地进去看了看。” 玄宝微微一笑：“看过二哥也就放心了。” “除此之外，郡主派英嬷嬷来过一回，六小姐那边也派人来过一回，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嗯，知道了。”玄宝淡淡地说。 夏雨着禀报说：“这几日，郡主那边很顺利清点了嫁妆，英嬷嬷也顺利接管了侯府。” “二房那边就没动静？”玄宝眉头微挑，“方蓉茹什么也没干？” “二夫人天天照顾着那边的二公子，没有动静。” “老道师傅说反常即有妖，方蓉茹必定不会没动作的。” 玄宝喃喃说完眉头轻蹙若有所思，冬雪和夏雨该说的说完之后，俩人有眼色的安安静静闭上嘴巴，就在旁边伺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玄宝抬眼咧嘴笑笑，俩丫鬟齐齐望着她。 “走吧，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玄宝站起身来。 冬雪和夏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小姐的溜达溜达绝不仅仅是溜达那么简单，转身见玄宝已跨过门槛，她们俩赶紧跟上。 出了凌云苑，玄宝伫立在院门外停顿片刻后转身朝右边走去。 “七小姐，咱们是去琴瑟院吗？”夏雨忍不住问道。 “有些晚了，不打扰娘亲休憩了。” 冬雪看了看方向：“难道七小姐要去溢彩苑？” “是呀。”玄宝露出抹天真无邪的笑，“礼尚往来，六姐姐来探望我，我也去看看她吧。” 溢彩苑和凌云苑之间就隔着个琴瑟院，不一会儿功夫主仆仨就来到院门外。 夏雨抬脚正要上前敲门，玄宝突然轻喝道：“等等。” 俩丫鬟一脸茫然，不过她们知道玄宝与众不同，她站着不动，她们俩也不敢动。 玄宝来溢彩苑是闲来无事心血来潮，小娃娃没想到迎面从溢彩苑里飘出个神色凄凉的鬼。 那鬼晃晃悠悠慢慢飘着，鬼影看着恍恍惚惚晦暗不明，玄宝知道那是刚死的刚刚成为新鬼。 见到玄宝，那新鬼飘了过来，习惯性朝她施了一礼。 近距离看清楚了，这鬼竟然是个熟人，玄宝认得她，她是萧明珠的四个贴身丫鬟之一。 玄宝身边有四个贴身丫鬟，萧明珠身边也有四个贴身丫鬟，分别叫梅儿、兰儿、竹儿和菊儿，飘过来的这个真是竹儿。 “你不必多礼。” 乍听到玄宝的话，竹儿呆住了，随即她激动到蹦跳着：“七小姐能看得见我？” “前几日才见到你，没想到再见就阴阳两隔。” 听到玄宝这么说，夏雨瞪大了眼问道：“七小姐，你遇上谁啊？” “相识一场，你们也见她最后一面吧。” 冬雪和夏雨熟门熟路蹲下来，玄宝的小手从她们的眼睛拂过。 “竹儿！” 冬雪和夏雨看到后大吃一惊，说起来她们是同时进侯府的，竹儿比她们大两岁，所以萧明珠进府后她被挑中去伺候六小姐。 “你怎么会、怎么会死了呢？”夏雨迫不及待问道。 因为是熟悉的人，所以冬雪和夏雨并不害怕。再加上竹儿看着是平时的模样，而且她像缕轻烟般仿佛随时都会散了，她们俩也顾不上害怕了。 “我死得好惨，我死得好冤啊。”竹儿哭泣着诉说。 萧明珠本就没有外人看到的那般善良柔弱，过去几年只要心气不顺她就拿身边的贴身丫鬟撒气。 自从玄宝回府后，萧明珠诸事不顺，竹儿她们几个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 这几日，因为受柔平郡主斥责，几位公子除了有事外出，回府后就在自个儿院里头闭门思过。 萧明珠心情糟透了，左等右等却不见哥哥们来溢彩苑哄她开心，她就变着法子折腾丫鬟们。 为了少受折磨，竹儿灵机一动给萧明珠出主意，公子们闭门思过六小姐若上门去，正好体现她的贴心关怀，公子们必定会异常感动。 萧明珠觉得有理，于是从今儿早上开始她连续见了五位哥哥甚至还去凌云苑想见见玄宝。 在凌云苑吃闭门羹萧明珠有些气闷但并不在意，关键是几位哥哥的表现令她十分不满，尤其是三公子萧恪仁对她不冷不热、满不在乎的态度更是激怒了她。 转了一天憋了满肚子的气，萧明珠晚膳后就开始折腾四个贴身丫鬟，尤其是竹儿，因为是她出主意令她丢了面子。 连续折磨了一个多时辰，竹儿体无完肤，衣裳遮住的地方全是针孔，她跪伏在萧明珠跟前苦苦哀求，她怒火未消还不肯作罢，竟然命人拿来浓盐水泼在她的身上。 “七小姐，我是活活疼死的。” 竹儿怨念起神色骤然狠厉起来，若不及时消除她的戾气，侯府中必定又增加个厉鬼。 “你们让开。”玄宝手中的杨柳鞭朝着竹儿抽打过去。 冬雪和夏雨急忙退开，竹儿被抽中并不觉得疼痛不禁愣了下。 “别动！我抽去你身上的戾气，少了怨念你下辈子就能投个好胎，但愿你下辈子圆圆满满寿终正寝。” 第七十七章 打探虚实 在杨柳鞭的抽打中，竹儿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心绪也渐渐稳住。 玄宝收回杨柳鞭：“我虽回来没多久，当你应该听说过，我有个老道师傅，是玄门中人。因果循环，人在做天在看，萧明珠不会有好下场的。时机到了，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竹儿一下就跪了，不过她是个鬼就这么漂浮着跪在半空中，看着很诡异。 “七小姐，我死得冤枉啊。” “冤枉不冤枉跟我说没用，我不是阎王爷。”玄宝想想掏出轮回钵，“鬼差押解的话你一路会受许多苦，我送你一程，你自去申诉，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走条顺畅些的轮回路。” “多谢七小姐，您的大恩大德，竹儿生生世世都记得，若有机会必定报恩。” “走吧，莫要回头，一直往前走。”玄宝将轮回钵高高举起。 冬雪和夏雨目不转睛，看着竹儿渐渐缩小很快就别轮回钵吸进去消失不见了。 “五舅老爷送的这个钵这么神奇。”冬雪还记得当日别人对玄宝的嘲笑，“没想到真是个宝贝。” 夏雨好奇地问：“七小姐，轮回钵会将竹儿送到哪儿去呀？” “少了一路的惊吓与辛苦，会直接将她送到阎王爷跟前。”玄宝回答说。 “快将轮回钵收好，这宝贝若是让人偷了就糟糕啦。”夏雨盯着玄宝手上的轮回钵伸出手想要摸摸。 玄宝飞快将轮回钵收进空间：“小心别碰！” 夏雨猛地缩回手就听冬雪教训说：“七小姐的物件不是一般的物件，你未经允许别乱动。” “我就是想着五舅老爷拿着不也没事嘛。” “你以为五舅舅是一般人？”玄宝笑得意味深长。 李卓能让老和尚看上收为徒弟，说他是一般人谁信啊，说真的小娃娃倒是很期待有朝一日能见识见识五舅舅的手段和本事。 冬雪叹息道：“没想到轮回钵送走的第一个鬼竟然会竹儿。” “走吧，进去看看，夏雨，敲门。” 玄宝的目光落在溢彩苑大门上，萧明珠与自己不对付使些小手段是一回事，虐杀丫鬟又是另外一回事，小娃娃总感觉这位六姐姐像是戴着面具，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她。 “别多想，她是人。”空间内老道师傅知道玄宝的猜测，“若是妖魔鬼怪，找个法器收了就是，不过她的的确确是人，也的的确确跟你一样是个小女娃，就是言行举止有些古怪。” “我也挺古怪的。” “你除了有些玄门本事之外，其他与正常的娃娃无异，贪吃贪睡爱偷懒爱撒娇……。” “停，我进去了，不跟你聊啦。”玄宝翻个白眼，老道师傅就在揭自个儿的短。 听到玄宝上门，萧明珠很是意外，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 “那贱婢的尸体收好了吗？” 梅儿低着头回道：“藏在后院了。” 萧明珠第一次沾染上人命，她也没想到竹儿那么没用，她不就泼了些浓盐水而已，她就在地上打滚最后也不知是意外还是存心找死，反正一头撞在柱子上也没留多少血翻个白眼就这么死了。 “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绑上石头沉入园中湖里。”萧明珠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你们仨，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给我笑，若是让玄宝看出端倪，你们就是下一个她。” 闻言梅儿、菊儿和兰儿战战兢兢连声答应，当玄宝被丫鬟迎进屋时，她们仨勉强笑着伺候，只是那笑容落在小娃娃眼里要多碍眼有多碍眼。 “玄宝怎么来了？”萧明珠满脸笑容，“快坐，说起来咱们姐妹俩还不曾坐下好好聊聊。” “听丫鬟们说六姐姐今儿去探望我，恰好我睡着了。这不，赶紧过来问问，看看六姐姐有什么指教的？”玄宝也是满脸笑容，不过那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有血腥味，竹儿应该就是死在这儿的，玄宝觉得萧明珠心理真强大，假以时日她必定是比方蓉茹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没什么事，我就是去看看七妹妹。” 就在这时，梅儿端上茶水，萧明珠皱了下眉头：“大晚上的怎么上这个茶？” 梅儿吓得手哆嗦，手中的茶碗跌落在茶几上，没有摔碎但是茶水却溢出来，烫到她的手她不敢做声反而立即跪了下来。 “小姐息怒，是奴婢的错。” 玄宝劝道：“六姐姐，多大点事啊，不要生气。” “七妹妹进府不久，年纪又小，你不知道，丫鬟可不能纵着，否则会爬到主子头上的。”萧明珠转向梅儿，“还不快换上花茶。” “是。”梅儿很快快就重新换上茶水。 “七妹妹啊，我找你其实是……。” 话说一半，萧明珠停住说道：“你们下去收拾收拾吧，我和七妹妹单独聊聊。” 梅儿她们仨听懂萧明珠话里的意思是让她们回房间去敷药，被针刺的伤口如果不敷药要好些天才能恢复，敷上她给的药，基本上第二天就不疼了。 仨丫鬟如逢大赦赶紧退了出去，冬雪和夏雨却伫立在玄宝身侧纹丝不动。 小娃娃挥挥手又递给冬雪她们个安心的眼神，她们俩才退了出去，也没走远就在门外一丈多的位置左右站着，确保自家小姐随时能够使唤她们。 “没想到七妹妹调教人还有一手。”萧明珠酸溜溜地说，“我身边伺候的可没你身边的省心，母亲对你可真好。” “母亲对六姐姐也很好。”玄宝说的是真心话，在她看来柔平郡主对孩子挺好的，尤其是对萧明珠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那是过去了。”萧明珠红了眼眶，“最近，母亲都不大搭理我了。” “六姐姐想多了。” 玄宝漫不经心敷衍着萧明珠，实则上她感受着屋里的一切，目光搜索着每一处。 寻找，没有具体寻找什么东西，玄宝在寻找证据，如果说找到涉及玄门的东西，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到目前为止已有两件事与萧明珠脱不了干系，一个是招魂符，一个就是启动阵法。 第七十八章 毒计 萧明珠突然起身离开，片刻后回来她手上攥着手绢。她当着玄宝的面往茶几上一放。 手绢层层解开，之间手绢上是朵七色琉璃珠花，七种颜色组成的花瓣，尤其是红色花瓣，红得娇艳欲滴，看着异常夺目。 “玄宝，自从你回来，咱们姐妹之间有诸多的误会。”萧明珠眼中闪过算计，“这个是我陪送给你礼物，就当是赔罪。” “我不能收，六姐姐没得罪过我呀。”玄宝眼睛一亮，眼中闪过光芒，嘴里却下意识推辞道。 “收下吧，就当是我这六姐姐给你的见面礼。”萧明珠笑道，“这珠花你戴着在小揪揪上必定很好看，娘亲最喜欢小女娃头上戴珠花的。” 玄宝一副欢喜的样子笑道：“这样啊，那好，六姐姐有心，我就收下了。” 接过手绢包着的珠花，玄宝没有收起来，随手放在茶几上。 萧明珠显然心情不错：“这花茶好喝，你试试。” 玄宝小口小口喝着花茶：“一点点甜，果然好喝。” “喜欢就多喝点，等会儿回去带些回去。”萧明珠十分殷勤。 眼角偷偷朝外瞄了眼，玄宝发现门外只有夏雨和冬雪两个。 小娃娃嘴角勾起抹冷笑小手偷偷伸入怀中，趁着萧明珠低头喝茶的功夫，她双手比划，小小的灵符从脚下嗖地飞出去贴住了。 “六姐姐为什么去凌云苑呢？”玄宝晃悠着小短腿随口问道。 “不就为了将这珠花送给你。” 话出口，萧明珠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经意怎么就说出来了。 “这珠花不简单吧。” “是。” 看着萧明珠不敢置信的双眼，玄宝眼中闪过算计，她心里头称赞真言符可真管用，不费吹灰之力就听到自己想要知道。 “谁给的？” “二婶。” “为什么给我？” “她说让我送给你。” 不对劲，十分不对劲。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萧明珠瞪着玄宝：“是你在搞鬼？” “我？”玄宝眨巴着眼睛委屈了，“六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萧明珠脸上闪过怀疑与犹豫，她突然狠狠咬住了舌尖，太疼了，不过就因为疼人反而清醒得很。 还懂用这样的方式来应对，果真是个狠人不过同时也暴露了她真不懂玄门法术。 “既然是送给我的，那我拿走了。”玄宝将手绢连同那珠花揣入怀里。 方蓉茹不安好心，她大费周章借萧明珠的手将这珠花送到自个儿手上，玄宝打算回去再好好研究研究。 蹦蹦跳跳经过萧明珠审身旁的时候，玄宝不动声色小手指轻弹，贴在她后背的真言符掉落在半空中自燃转眼化为灰烬洒落地上。 回头望了萧明珠一眼，差点忘了正事，玄宝打量着她，从面相上她还挺有福气的，不过此刻额头有隐约有道黑气，那是因为手上沾染了人命。 竹儿就这么死了，玄宝在身前结了个符印转身面对萧明珠双手朝前推出。 看到那抹金光闪后落在萧明珠身上，玄宝嘴角勾起笑容伸出的双手顺势搭在她的身上。 “六姐姐不必送了，我走啦。” 见玄宝出来，夏雨和冬雪迎上前去，朝着伫立在门内的萧明珠行个礼后俩人跟着玄宝身后离开了溢彩苑。 走了一小段路，玄宝停下脚步：“冬雪，你去趟二哥那儿，将这张烟雾符给他，让他今晚吩咐阿旺在溢彩苑外蹲守。” 冬雪接过烟雾符，玄宝在她耳畔低语吩咐着。 就在当天晚上，梅儿她们仨战战兢兢抬着竹儿的尸体出了溢彩苑，打算扔到湖里去。 走在半道上，突然一阵烟雾袭来，等到烟雾散尽，她们发现竹儿的尸体不见了。 为了免受责罚成为第二个竹儿，她们仨商量好之后回去复命，就说任务完成了。 凌云苑内，玄宝和夏雨围坐桌前，她们俩等到深夜，冬雪才回来 “七小姐，二公子亲自出马，寻个借口将竹儿的尸体送出去，阿旺将她埋在城外，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嗯，能为她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夏雨称赞道：“七小姐真是心善。” “心善未必是好事。”玄宝眼中闪过光芒，“恶人要恶人磨。” “活生生一条人命啊！”冬雪忍不住攥紧拳头。 玄宝脸上闪过算计：“虽然一时半会不能对萧明珠动手，不过我给她送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夏雨看出玄宝使坏的笑容。 “我在她身上打了个符印，从今儿开始，只要闭上眼睛，她的梦中就是血色场面。” 冬雪立即反应过来了：“那就是说她会不断梦到竹儿了？” “对。” “干了亏心事，睡不了安稳觉。”夏雨竖起大拇指，“七小姐这份大礼送得好。” “说起大礼，我差点忘记了。”玄宝从怀中萧明珠送她的那朵珠花。 当玄宝摊开手绢时，冬雪和夏雨眼前一亮齐声称赞：“好漂亮哦。” “如果我告诉你们方蓉茹借着萧明珠的手将这朵珠花送给我，你们还会觉得漂亮吗？”玄宝促狭地问。 “扔了。” “扔了可惜，当了。” “对，当了好，买几串糖葫芦也好。” 冬雪和夏雨意见一致，玄宝不由轻轻点头：“行了，我先收起来。” 起身大了个呵欠，玄宝说：“累了，睡觉，你们俩也累了，今晚不用守夜。” 两人听懂玄宝的意思，那就是说她今晚会乖乖睡觉，不会溜出去了。 伺候玄宝上了床榻，盖上被子后又放下床幔，桌面上的灯挑了挑灯芯后她们俩才退出去。 听到关门声，玄宝抓着手绢带着珠花立即进空间找老道师傅了。 “这东西应该一般的东西。”玄宝伸出两根手指捻起珠花拿到鼻尖闻了闻。 “不要闻了。”老道师傅将珠花抢过来仔细端详。 “怎么样，方蓉茹让萧明珠送给我的，这东西若是戴着会怎么样？” “珠花被骷髅草浸泡过，尤其是那红色花瓣，你看颜色极其浓艳，是九阴骷髅草浸泡过，真是费尽心思，我也只见过一株。” “珠花有毒？” 第七十九章 引导成长 只要戴上一两天，人就会中毒，这是种危害极大的毒药，先是体虚，后会损伤脑子，中毒之人出现幻觉最后陷入疯狂而亡。 当老道师傅告诉玄宝的时候，小娃娃第一次有要人性命的冲动。 “果然狠毒，方蓉茹这是要让我变成疯子。就算查到这朵珠花上来，送我的人是萧明珠，她可以撇清了。” “你再想想，她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吗？”老道师傅提示说。 长长呼出口气，玄宝一行就明白了：“若是我中招的话，娘亲顾不上其他的会想法子来医治我，说不定还会迁怒哥哥们，大房就乱了。” “嗯，没错，大房一乱，得利的必定是二房，必定是她方蓉茹。” 玄宝心情糟透了，她绷着脸不做声，人心难测，当初就算王家夫妇虐待她，她也没想过杀人报复，可现在她却有弄死方蓉茹的冲动。 “老道师傅，我想要了她的命，我是不是很坏？” “小笨宝，坏的是别人与你无关，在为师心中你是最可爱的娃娃。”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要方蓉茹的命，你还会觉得我可爱吗？” “呵呵，原来你这小笨宝钻牛角尖了。很久很久以前，为师也曾经有过同样的困惑。” “哦，老道师傅，后来你找到答案了吗？” “举手之劳是善、普度众生也是善。”说到这里老道师傅停顿了一下后才意味深长地说，“惩恶更是扬善。” 玄宝沉默了半晌后抬起头来满脸释然：“我明白了，老道师傅，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老道师傅的魂魄飘到玄宝跟前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虽然碰触不到，不过玄宝还是伸出双手，她闭上眼睛感觉着自己依偎在老道师傅怀里就像当初她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奶娃娃般。 “坚守住你的本心，勇往直前。”老道师傅谆谆教导。 “嗯。”玄宝抬起头来，“老道师傅，不许走，哪怕这样也好，你要一直陪着玄宝。” 一直陪着？老道师傅心中感慨万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缘分尽了必定是要分别的。 “行了，说正事，之前是因为你实力受限，如今流连忘返钟为你争取了时间，你的本事也提升不少，该大胆放手去做了。” “玄宝明白了。” 从空间出来回到床榻上，玄宝盘腿闭目端坐着，小娃娃陷入了沉思。 当黎明的第一束光从窗户照进房间时，玄宝缓缓睁开了双眼，她那双璀璨的星眸依旧清澈，不过不再是潺潺小溪而是深不见底的大江大河。 玄宝刚用过早膳，萧恪孝就冲进来了，他的眼底有黑晕，显然昨儿晚上没睡好。 二公子来了，冬雪和夏雨下意识让其他人回避，她们俩留下伺候着，跟着萧恪孝过来的阿旺也识趣地站在门边守着。 “玄宝，阿旺已经将事情处理妥当了。你说那丫鬟怎么回事？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是萧明珠，竹儿就是被她折磨死了。”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不过听到玄宝说的话，萧恪孝还是惊呆了。 要知道萧明珠也就是比玄宝大一岁，在萧恪孝的心中，她虽然任性不讲理，但是她也就是个娇滴滴爱撒娇的小女娃。 “不相信？”玄宝语气平淡。 “不是不相信，是震惊。”萧恪孝深吸口气，“那尸首是怎么回事？” 玄宝没有开口只是朝夏雨使了个眼色，得到允许的她噼里啪啦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好狠毒，玄宝，你为什么不禀报母亲呢？” “禀报了，娘亲又能怎样呢？”玄宝眼中闪过杀气，“竹儿只是个丫鬟，为了定安侯府的名声、为了咱们几个、娘亲不会将萧明珠送去伏法的。” 萧恪孝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玄宝说的是事实，后院中死一两个丫鬟很正常，这事传出去的话可大可小，对于萧明珠的影响不大，反而对侯府影响很大。 “还是玄宝你思量周到。”萧恪孝打量着玄宝，感觉她好像不一样了，可又说不出是那儿不一样了。 想了想萧恪孝压低了声音：“这事就这么算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玄宝说完站起身来，“二哥，咱们出府去。” “啊？”话题转变得太快，萧恪孝的脑子都快跟不上了，“那这事？” “不要声张。”玄宝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外走。 夏雨和冬雪紧随其后：“七小姐，我们？” “跟上，一起走。”玄宝没有回头稍微提高了声音，“二哥，还不快走。” “哦，好的，我来了。”萧恪孝回过神来冲到外头喊道，“阿旺，你去驾车吧。” 冬雪差遣秋月去琴瑟院跟柔平郡主说一声后，赶紧跟上他们。 片刻后，几个人挤着一辆马车出了府，萧恪孝跟驾车的阿旺一起坐在前头，玄宝主仆仨坐在车厢内。 “七妹妹，你打算去哪儿啊？” “永昌王府。” “好，你今儿怎么想起去外祖家了？” “早就想去了。” …… 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很快马车就来到了永昌王府大门外。 听到玄宝来了，李卓一溜烟似的跑得飞快，下人们只觉得人影闪过，转眼间就只见到五爷的背影。 “小玄宝。” “五舅舅。” 冬雪和夏雨刚掀开帘子，李卓已经来到马车旁边伸出双手。 李卓抱起玄宝转身就朝王府大门迈进，刚跨过门槛，李阔和李深已经屁颠屁颠冲过来朝玄宝伸出双手。 “来来来，二舅舅（三舅舅）抱抱。” 闪身避开李深后，眼看李阔擒拿手快如闪电，李卓嘴角勾起抹笑意，不经意间转身抬脚，正好避过了他二哥的双手。 李阔诧异地看了李卓一眼，在军中能避开他这一抓的人屈指可数，看五弟嬉皮笑脸的样子，或许只是凑巧吧。 玄宝可没忽略过刚才那幕，五舅舅真是不简单，那步伐闪避得有点意思。 “五弟，等等，等等。”李深挺着微微鼓起的大肚子在李卓身后追赶着，“再跑，这个月的零花钱老子不给了。” 猛地收住脚步，李卓抱着玄宝回头转身：“哎，三哥，不带这样的啊，弟弟我全靠那点零花钱支撑着。” 第八十章 一五一十道来 “哼。”李深大跨步走到李卓跟前轻而易举就将玄宝抢了过来。 李阔白了李卓一眼后跟李深身侧：“玄宝啊，累不累？渴不渴？你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萧恪孝直接被无视，他只能一路跟在三个舅舅和玄宝身后，看着三个大男人争抢自家七妹妹，二公子彻底无语了。 “二爷，三爷，五爷。”走到半道上一个小厮将他们拦住了，“老王爷传话，让玄宝小小姐去书房。” “哦——！”李深和李卓齐齐哀嚎，“父王不讲武德，这是光明正大抢人啊。” 玄宝眨巴着大眼睛捂嘴窃笑，看来自己来得正是时候，她今天本就是想来见外祖父的。 李阔哈哈大笑：“看你们俩怎么得瑟？我就是奉父王之命前来带玄宝去书房的。” 说话间，李阔上前从李深手上接过玄宝：“走，二舅舅带你去见外祖父。” “好哒。”玄宝十分乖巧拍着双手笑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他老人家呢。” “哎！二舅舅，还有我呢？”萧恪孝急忙站出来。 “二哥也去。”玄宝说道。 李阔点点头：“行，都听你的。” 阿旺去停放马车，冬雪和夏雨自然是要跟着玄宝的，见几位舅爷这么喜欢七小姐，她们也很高兴，听到要去见老王爷，她们俩不由齐齐恭敬地低下头来。 李深和李卓哀怨地看着玄宝被带走，萧恪孝和俩丫鬟也跟上去了。 “瞧瞧，谁让你跟我争。”李卓没好气瞪了李深一眼，“适才你若不拦我，我早就将小娃娃带到内院。” “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李深抬脚往前走。 “三哥，你上哪儿去啊？” “去父王书房外等着。” “有道理。等等，我跟你一块去。” 再说玄宝被李阔抱着来到老王爷的书房外，见他们过来，门外伺候的小厮赶紧进去禀报。 “还不快让玄宝进来。” 当小娃娃来到门外的时候恰好听到里头那苍老的声音语气中尽是期待与喜悦。 老王爷的书房不经传唤不能随意进去，李阔来到台阶前轻轻将玄宝放下，示意她进去。 萧恪孝也知道王府的规矩，见状安安静静与李阔一起在外头等候着。 当玄宝走入书房的时候，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坐在案后正挥笔泼墨，见她进来他放下手中的笔。 “外祖父好，我是玄宝。”小娃娃来到案前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 “快起来，快起来。”老王爷从案后走出来蹲下亲手将玄宝搀扶起来。 祖孙俩近距离面对面四目相对，原来外祖父是个慈祥和蔼、平易近人的老爷爷，原来玄宝是个粉雕玉琢、软萌可爱的小奶团。 “玄宝，还有我呢？” 粗狂的声音吸引了小娃娃的注意：“大舅舅好。” “父王，先坐下吧。”李广上前一手搀扶起老王爷一手拎起玄宝。 玄宝快速起身上前牵住老王爷的大手：“外祖父，慢些走，玄宝牵着你。” “哈哈，好好好。”老王爷笑得白胡子都颤抖着，“之前就听你外祖母说过，今儿一见，果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娃娃。” 老王爷在书房正中的太师椅上落座之后，玄宝又规规矩矩给李广行了个礼，等他在左上首椅子上坐下之后，她转身手脚并用爬上了右上首的椅子乖乖做好。 手抚着白胡子，老王爷看着玄宝的一举一动后微微颔首，百闻不如一见，小外孙女虽然流落乡间，但言行举止中却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真是难得，难怪王府中大大小小都喜欢小玄宝，老王爷见了也是心中欢喜。 “玄宝，上回恰逢外祖父不在府中，今儿总算是见着你着小娃娃了。” “外祖父恕罪，上回来得不巧，本来玄宝早就想来见您老人家了，可惜恰逢侯府多事之秋。” “嗯，侯府的事你大舅舅都有跟我说了。”老王爷摇头轻叹，“李柔让我们老俩口和弟弟们宠坏了。” 玄宝愣一下才反应过来娘亲的名字不就叫“李柔”嘛。 “娘亲是个善良的人。” “呵呵，你娘亲不懂人情世故，在家有父母兄弟宠着，出嫁后有萧远宠着，被宠得不只人心险恶。”老王爷摇头叹息，“当初二房萧辽他们一家要搬进侯府，我与你外祖母是反对的，不过她没听进去，说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外祖父，玄宝就是为二房的事过来的。” 李广眉头皱了皱：“姐姐的嫁妆和侯府的掌家之权收回都是名正言顺的，有我派去的那些人手，难道还不够吗？” “大舅舅，不是人手的事。”玄宝警惕地朝周围看了看。 老王爷笑道：“在外祖父这书房里头，你有话尽管放心大胆地说。” 玄宝明了地点点头：“祖父，委实是因为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又牵涉甚广，我不得不小心些。” 小外孙女板起脸认真严肃的小模样还真有气势，老王爷和李广不禁收敛笑容也跟着神色严肃起来。 深吸口气之后，玄宝一五一十将侯府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去天龙寺所有的所有全部出来。 父子俩惊愕地望着玄宝，哪怕老王爷见多识广也十分震惊，玄宝所说的远远超乎想象，并且可以说是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父王，玄宝收服湖中邪祟的事我跟你说过了，虽然过程我没亲眼见到，不过五弟亲身经历了。”李广语气坚定，“我相信她所说的。” 抚摸着白胡子沉思好一会儿之后，老王爷盯着玄宝：“这事你跟谁说过？” 闻言玄宝松了口气，看来外祖父是相信自己所说的了，幸好相信了，她还想着是不是让小灰球出来说个清楚或者做个法让他见识见识。 “娘亲和英嬷嬷一知半解，毕竟她们是当事人，有些该注意该小心的我必须跟她们说。”玄宝咧嘴笑笑，“至于不该说的，尤其是涉及到我祖父以及皇家的事，我没跟其他人说，就连二哥也不知道。” “那就好。”老王爷欣慰地笑了，“小玄宝，记住，此事就你我还有你大舅舅知道。” 第八十一章 说服 “是，外祖父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玄宝知道，这是多年前的事了，再加上又涉及到皇宫，外祖父需要时间去查探。 李广插嘴道：“父王，您抽空找姑母聊聊。” “姑婆？”玄宝满脸好奇，“大舅舅说的是娘亲的姑母吗？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 “玄宝，你娘亲没跟你说过吗？当今太后娘娘是本王的姐姐。” “哦。”玄宝恍然大悟，“原来娘亲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啊，二房那边因此心存忌惮，要不侯府早就被他们搬光了。” “话糙理不糙，父王您听听，玄宝多么通透。”李广称赞说。 老王爷点点头：“年纪虽小，不过比你姐姐通透多了。” “外祖父，别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玄宝捂住脸颊笑容满面，璀璨的星眸笑成弯弯的月牙儿，看着十分可爱。 “若是太后娘娘见到你，必定会喜欢的。”老王爷十分感慨，“当年你娘亲也像你这么软萌可爱，太后娘娘挺喜欢她的。近几年李柔身子不行，我跟你外祖母进宫的时候，她还不时问起呢。” 玄宝乖巧地说：“改日有机会进宫的话，我必定要去拜见太后娘娘的。” “事儿我可以去打听，不过那些玄乎的事？”老王爷还是很担心。 拍拍胸口玄宝承诺说：“外祖父放心，有我呢。” “外祖父知道你厉害，可是？” 看着小小窝在太师椅上那个小奶团子，虽然大儿子一再强调说玄宝是有真本事的，不过老王爷还是很担心。 空间里头的老道师傅提点玄宝一句，小娃娃骤然瞪大了眼睛，随即笑吟吟地说：“外祖父，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国师音秦道长？” 老王爷显然印象深刻脱口而出：“我自然记得，当年的国师音秦道长法术高强，能掐会算，起卦精准，朝中遇上大事总会询问他的意见。” 玄宝一听心中了然，原来是泄露了不少天机，难怪英年早逝。 “外祖父见到国师时是什么年纪？” “当年我才十几岁，先帝还是太子，我身为他的伴读常进出皇宫，常遇上国师。”老王爷摇头感叹，“后来不知为何，音秦道长辞去国师之位飘然而去，皇室几次寻觅都找不到他，从此以后音讯全无。” “因为他死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老王爷突然反应过来，“玄宝，你怎么知道音秦道长归西了？” 挺直腰板，玄宝轻咳几声努力装老成：“当年的国师音秦是我的师侄，他的师傅玄慧道长是我的师兄。”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消息太震撼，老王爷和李广都被震住。 玄宝接着解释说：“我是玄天门的弟子，目前来说应该也是玄天门辈分最高的了。” “玄天门，对了，没错，是玄天门。”老王爷望着玄宝又惊又喜，他已经可以肯定外孙女说的是真的了。 看着老王爷激动得站起来冲到玄宝跟前张口结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广急忙上前搀住老父亲。 “别急，别急，有话慢慢说，多大的事啊，你怎么激动成这样呢？” 啪！老王爷毫不客气一巴掌拍在李广的脑袋上：“闭嘴！“ “外祖父？”玄宝双手放在膝盖上仰望着老王爷，看着就是个乖乖的小娃娃。 深吸口气后老王爷稳住情绪：“没错，你说的对。音秦大师说过自己是玄天门弟子，当年身为太子的先帝好奇问他，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 “无意中听到的。” “是国师对谁说起吗？” “音秦师侄无意跟我师兄玄慧道长说起，有心人恰好听到而已。” 玄宝说的合情合理，李广一头雾水，对他来说当年的国师只是传说并未亲眼见过，但是对老王爷来说可不一样，当年音秦所做的那些不可思议之事历历在目，回想起来恍若就发生在昨日般清晰。 “说这些往事只是证明我就是音秦的小师叔，外祖父这下相信我了吧。”玄宝想想又加了句，“天龙寺的神僧老和尚与我师傅有交情，若是我解决不了的请他出手应该也不难。” 想到玄宝去天龙寺，轻易不见外客的神僧都见过了，老王爷不得不承认小外孙女不只本事大，还面子大，能使唤老和尚的话那可太不简单了。 “好，需要外祖父做什么，你尽管说，我会全力去做的。”老王爷总算是彻底放心。 玄宝想了想说：“头一件请外祖父打听二十五年前宫中曾经发生过什么诡异之事，老和尚说祖父当年带走刻有符咒的青石板是为了去皇宫镇压邪物的。” “这事我记下了。” “第二件事，要请大舅舅帮忙，找俩身手高强的丫鬟到娘亲身边保护她。” “这个不难。”李广还是有些担忧，“只是身手再高强也只能对付正常人。” “我知道，不正常的人以及不正常的事通通交给我。” 李广一口答应：“好。” 玄宝小脑袋转悠着：“外祖父与我祖父交情如何？” “还不错，但没到交心的程度，当初将你娘亲嫁入侯府，我更看重的是你爹。” “因为你爹萧远与我、还有李阔交好，打小我们仨常在一块，他也经常来咱们王府，你外祖父也算看着他长大，对他的秉性知根知底，所以才将你娘亲许配给他。”李广接口解释说。 老王爷抚摸着白胡子继续往下说：“至于你祖父，应该说给我的印象还不错，起码是个正派之人。” “当年祖父在世的时候，皇上对他怎么样？” “那时候还是先帝在位，因为我毕竟是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的弟弟，有些事情直接交与我怕引来闲言碎语，所以他反倒会交与你祖父一些事儿。” “这么说先帝与我祖父君臣关系颇好？” “可以这么说。” “祖父突然暴毙，那时先帝听闻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王爷压低了声音：“这话你在我这儿说说就罢了，千万不能在外人跟前说起。” 第八十二章 俩小娃娃一见如故 玄宝点点头，大眼睛盯着老王爷，就等着他的回答。 仔细思索片刻后，老王爷突然眼中闪过光芒：“说起来好像还真有点奇怪。” “事隔多年，父亲还能记起？”李广表示怀疑。 “当时骤然听到你祖父暴毙的消息，我大吃一惊后匆匆赶去御书房。”老王爷若有所思，“如今细想，先帝听到消息的时候，似乎……。” 玄宝猜测着接过话来：“是不是太过镇定了？或者说反应太过平淡了？” “对，就是你说的这样。”老王爷连连点头。 玄宝长长叹气：“我祖父突然暴毙，先帝没反应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臣子在他心中没什么存在感，显然根据外祖父所说的他们君臣关系颇好，所以这种可能不存在。” “那另外一种可能呢？”李广忍不住问道。 “那就是先帝早就预见了我祖父的死。” 这事大有蹊跷，老王爷和李广不约而同心中咯噔一下。 “过去那么多年了，我祖父的事也不急在一时。”玄宝安抚着外祖父和大舅舅，“眼下关键还是侯府中的危机。” “对，玄宝说得对。”老王爷拍拍玄宝的肩膀，“你爹快要回来了，有什么处理不了的等他回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全，你娘亲以及你们几个都要好好的。” “是，玄宝明白。” 就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喧哗，书房里头能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 “二皇子，请留步。”说话的李深。 “我只是四处逛逛而已。”清脆的声音带着不满。 老王爷皱了下眉头：“这小祖宗怎么来了？” “谁啊？”玄宝好奇地问。 “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东方舜，年仅六岁。”李深小声说道。 说话的功夫，声音渐渐靠近，这会儿上前见礼阻拦的是李卓。 东方舜满脸不悦，他闲来无事好不容易溜出宫，正不知道该上哪儿好，路过永昌王府门外，就顺便进来玩玩。 永昌王府其他地方不说，老王爷书房所在的这处小院算得上是禁地了，平素就算李家人不经传唤也不能随意进去，今儿正好蹭玄宝的光，李阔他们几个才能跟着进来，不过他们也不敢造次，安安静静在外头庭院呆着。 没想到东方舜进入王府后撒开脚溜达，无意中就来到这王府禁地了。 老王爷书房的门刚打开，身后的小奶娃嗖地就闪了出去。 “咦，你是谁啊？” “你又是谁啊？” 东方舜看着眼前只高及自己胸口的小奶团，他睁大了眼睛，不得不说这个小娃娃真好看，粉雕玉琢般，尤其是那双宝石般的眼睛异常灵动，让人一眼就陷进去了。 玄宝打量着东方舜，他是她回到京城之后除了萧明珠之外见到的第一个同龄人。这位二皇子身子有些圆润，长得还挺好看的，眼神清明此刻满脸尽是好奇，倒没有皇家子弟的那股骄纵蛮横，第一印象还不错。 “这是我外祖父的家，我叫玄宝。” “外祖父？”东方舜想了想，“你是柔平郡主的女儿？” “嗯，对，永昌王是我外祖父，柔平郡主是我娘亲。” “我是二皇子东方逸，皇祖母是你外祖父的姐姐，柔平郡主是我表姑姑，这么说你是我的小表妹？” “好复杂的关系。”玄宝皱了皱眉头转身向大人们投去询问的目光。 老王爷笑着走过来，先带着其他人给东方舜见礼。 东方舜双手搀住老王爷：“快起来，不必多礼。” 见状，玄宝对东方舜的好感又增加了一点点，尊重长辈不显摆端架子，不错。 “虚礼就不必了。”东方舜转向玄宝，“难得我今儿出宫，小表妹跟我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吧。” “叫我玄宝。”小娃娃委实不习惯“小表妹”这个称呼。 其他人听了却松了口气，二皇子口无遮拦随口称呼，虽说也没错但若是落在有心之人耳朵里，说不定能传出什么来。 “二皇子是偷溜出来的吗？” 东方舜赶紧伸手捂住玄宝的嘴巴：“你不许说。” 说完之后，东方舜扭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老王爷率先扭过脖子：“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使。” 其他见状也识趣地半转身躯，个个心中暗暗窃笑，这等掩耳盗铃的本事他们算是学到了。 玄宝扭动脑袋示意东方舜放下手，他会意地松开手，就见小娃娃深深大口大口地呼吸。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了，你也不要叫我二皇子。” “行，那我叫你舜哥哥。” “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听着亲切又顺耳，好，玄宝就这么叫我。” “舜哥哥，你不是说要出去玩儿嘛，咱们走。”玄宝大大方方拉住东方舜的手。 “哎——！”几个舅舅齐声叫唤。 没想到老王爷却抬手阻止他们：“让他们去，多派几个人护着就是了。” 萧恪孝大喊：“玄宝，我也去。” “舜哥哥，我二哥一起，行吗？” “你的二哥？”东方舜打量下萧恪孝后点点头，“既然是你的二哥，那就一起走吧。” 话音落，东方舜兴冲冲拉着玄宝朝外走，萧恪孝赶紧跟上。 这回不用老王爷吩咐，李广、李阔、李深再加上李卓齐刷刷尾随。 有几个儿子压阵，用不着其他人了，对于这点老王爷还是很有信心的。 很快，京城街头就出现俩引人注目的小娃娃，从衣着上可以看出不是一般二般人家的小孩，他们俩身边还跟着位瘦弱清秀的少年。 “舜哥哥，这个好吃。”玄宝看着那一串串的红红糖葫芦咽口水。 “很好看，真有那么好吃吗？”东方舜也没吃过糖葫芦，看玄宝那馋相他也跟着咽口水了。 孝恪孝笑着对小贩说：“来两串。” “好嘞，小公子，小小姐，拿好啦。” 接过糖葫芦俩小娃娃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随即同时露出笑容。 “真甜。” “甜中带酸。” “好不好吃？” “好好吃啊！” 玄宝和东方舜嘴里啃着糖葫芦，俩人的目光又被街边的捏泥人吸引住了。 “老爷爷，你能捏个舜哥哥吗？”玄宝指着东方舜。 捏泥人的老头笑呵呵说：“自然可以。” “那就捏我们俩。” 第八十三章 巧了，这都能遇上 很快，俩栩栩如生啃着糖葫芦的小娃娃就做好了。 玄宝伸出手正想拿自己那个泥人，没想到东方舜抢先一步拿走了。 “舜哥哥，那个是我。” “知道啊，我拿你，你拿我，这样不能见面的时候看着泥人就好像我们见面了一样。” 萧恪孝有些不悦：“这不大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东方舜说完抬眼瞥了萧恪孝一眼。 若说之前萧恪孝觉得东方舜就是个小娃娃，那么这一眼他就充分显示出皇家的子弟的威严了，哪怕年纪小那威压也犀利。 “玄宝走啦！” 东方舜拉着玄宝，转身时朝身后瞄了眼，从出永昌王府，李家兄弟几个就这么不近不远跟着，他早就察觉不过并没有理会。 玄宝压根不用看就知道外祖父绝对不放心自个人跟二皇子出来的，舅舅们也必定会跟着的。 抬头看，玄宝发现聚味楼就在前方，她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 “舜哥哥，我肚子饿了。” 萧恪孝一看秒懂玄宝的小心思，七妹妹是心疼跟在身后想要上前却有不敢上前的几位舅舅了。 “前方那酒楼小有名气，二皇子殿下，咱们是不是去那儿歇会儿。” “好。”东方舜摸摸肚子，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他好像也有点饿了。 见前方的人朝着自家酒楼而去，李深满脸喜色，赶紧招呼兄弟们跟上。 跨进聚味楼的大门，迎面就见到个木制的小池子，里头不少锦鲤正欢快地游着。 三舅舅真是机灵，玄宝表示很满意，自己只是稍微指点一下，他就会意，弄了这么个木池子，最近必定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这酒楼倒也雅致。”东方舜上前看着锦鲤称赞说。 “多谢殿下。”跟在他们身后的李深出声道。 东方舜转身皱了下眉头：“你谢什么谢？难道你是这儿的掌柜不成？” “在下倒不是掌柜，不过在下这酒楼的东家。” “哦！”东方舜拍下自个儿的脑袋，“你是永昌王府那位‘财神爷’李深。” 李深躬身笑道：“‘财神爷’不敢当，不过在下是李深。” “舜哥哥，既然是三舅舅的酒楼，正好让他做东，给咱们弄上几道最好吃的。”玄宝拉拉东方舜的袖子软萌地说道。 对上玄宝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已经，低头看她那双小手扯着自己的袖中还轻轻摇晃着，东方舜心里头乐开花。 哎哟！玄宝真是可爱，尤其是撒娇的小模样更是可爱，心气顺了几个跟在身后过来的李家人也看着顺眼多了。 “好，多上几道招牌菜，玄宝饿了。” 听到东方舜这话，李家几兄弟大喜，太好了，二皇子不介意，他们这下可以名正言顺跟玄宝套近乎了。 见是东家亲自带来的尊贵客人，掌柜的将他们带到了聚味楼最大、最好的雅间。 李家兄弟四个，再加上萧恪孝和玄宝以及二皇子东方舜，一群人围坐着。 聚味楼最拿手的菜、最精致的点心、最好的茶水全都送了上来。 玄宝欢呼一声，大家在欢声笑语中大快朵颐。 或许是因为人多热闹，或许是因为与玄宝在一块，又或许是因为离开皇宫没了框框条条的束缚，东方舜觉得所有的东西都特别好吃。 突然，玄宝站起来，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一桌子目光唰地全落在她身上。 玄宝扭扭捏捏还真不好意思说，在旁边伺候的夏雨和冬雪对视一眼，俩人心领神会。 冬雪上前牵着玄宝往外走，夏雨比划个禁声个手势，所有的人都是一脸迷茫。 等玄宝她们出去关上门，夏雨笑道：“七小姐不好意思了，人有三急。” 愣了下之后，大伙哄堂大笑，玄宝这么个小娃娃心思还挺复杂的。 去了趟五谷轮回之所，玄宝一身轻松走出来，在外面候着的冬雪伺候她净手后，主仆俩往回走。 “你怎么在这儿？”一声惊讶的喝问从另外一个房间内传出。 玄宝侧转身望去，吃个饭都能遇上他们，幸好已经饱了八九成，要不还真是倒胃口。 “真是好巧。”玄宝敷衍道。 萧明珠从雅间里头走了出来，她打量着玄宝又看看她身后的方向，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跟着。 “七妹妹来用膳？” “六姐姐也是来用膳的吗？”玄宝微微一笑，“我就不打扰了。” 话音落，玄宝抬脚要走，萧明珠赶紧伸手朝她肩膀上一搭。 玄宝回头抑制住不悦：“六姐姐还有事？” 萧明珠上下打量着玄宝，尽管那人没说，不过珠花戴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她比谁都清楚。 按理现在玄宝应该病恹恹躺在床榻上才是，可现在看她那精神劲儿更胜过往昔。 瞬间，萧明珠有些恍惚了，自从玄宝进府之后，自己的记忆就不再精准了，有些没变有些又变了。 萧明珠第一次感到棘手，原本重活一世自己掌握先机一切会比更好，如今看来想要活成上辈子都不容易更别说更好了。 玄宝看着萧明珠的脸色一变再变，若说之前她才猜测究竟珠花有毒这事六姐姐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那么此刻她可以断定她知道，而且还可以断定她与方蓉茹有勾结。 “遇上了，就一起吧。”从雅间内走出来的萧恪仁令萧明珠和玄宝都回过神来。 “不必了。”玄宝婉言谢绝。 萧恪仁朝四周环顾有些不悦：“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只带着这么个小丫鬟，小心被人拐了。” 嘴上说狠话、满脸嫌弃，不过萧恪仁还是轻轻拉住玄宝的手：“进来，用过膳后我送你回府。” 不经意间，玄宝瞄了萧恪仁一眼，她不由眉头紧皱。 这才多少日子没见，萧恪仁身上的倒霉之气愈发浓重了。 别人看不见，玄宝能看见，之前萧恪仁身上只是笼罩淡淡的黑气，如今那黑气已经浓如墨。 再这么下去，不出十天半个月，萧恪仁就会遇上特别倒霉的事，轻则能保住性命，重则这辈子就这么玩完了。 虽说玄宝对萧恪仁没多少所谓的亲情，不过细想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不可原谅之事，再说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娘亲必定会很难过的。 第八十四章 瞎显摆被打脸 思及此，再低头看看拉住自己的那只大手，玄宝改变主意了，她不为其他的，只是想接近萧恪仁，或许能从他的口中或者身上寻到端倪。 “七妹妹，进来吧。”萧明珠费了好大劲儿才压住内心的不满。 聚味楼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价格之贵也是数一数二的。 萧明珠好不容易才哄得几位哥哥开心了，答应带她出府，她趁机出来吃顿好的。 玄宝主仆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萧明珠心细，她观察到小娃娃尚未干的双手，猜测她们俩是上酒楼借用茅房的。 本想嘲笑讽刺一番后看玄宝狼狈滚出去，萧明珠倒是没想到三哥哥不按常理出牌，竟然邀请她们进雅间。 走进屋内，毫不意外见到了其他几位哥哥，玄宝也不说话，只是微微躬身示意，毕竟她年纪最小，主动打招呼也是基本的礼貌。 萧恪忠身为大哥自然得有大哥的样子：“真是巧了，玄宝，坐下吃点吧。” “坐这儿吧。”萧恪仁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本就想靠近萧恪仁的玄宝点点头，大大方方就在他身旁落座，冬雪退在自家小姐身后伺候着。 “玄宝，聚味楼菜肴和点心你必定没吃过。”萧明珠语气中带着炫耀，“哥哥们带我来吃过好几回了。” “吃过。”玄宝淡淡地说。 压根不理会萧明珠，玄宝只是悄悄打量着萧恪仁。 萧恪义抢过话：“你才到京城多久，平时没见你出府，更别说在外头用餐了，你这谎撒得病不高明。” 玄宝缓缓转过头来直视着萧恪义淡淡一笑：“撒谎？我不屑。” “明明就在撒谎，还说不屑于撒谎？”萧恪礼边帮着萧恪义撕玄宝边往萧明珠碗里夹了个小点心。 “真好吃。”萧明珠咬了口夸张地赞叹，她满脸得意看着玄宝的眼神中尽是挑衅。 玄宝微笑着说：“百花酥，我不喜欢。”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萧明珠的嘴上，她咬了一口的百花酥突然不香了，甚至有些难以下咽。 百花酥是聚味楼的特色甜点心，外酥脆内软糯，里头加入了花瓣，有花的甜香味。 玄宝一句话，没有过多的解释，却啪啪打脸在场的某些人。 “我更喜欢吃咸口的松子百合酥。” 小娃娃再加上一句，在场的人都闭嘴了，就这么两句话不仅足以说明她来过，还说明她吃过。 “松子百合酥是聚味楼的招牌点心，外面是吃不到的。”萧恪仁接过话来，“据说得提早预订，而且一日只供应三份，我们也没吃过。” 萧恪仁倒是实诚，萧明珠听了却气得手攥紧成拳头。 三哥哥怎么也犯傻了？乡下来的玄宝必定是没吃过的，估摸也就是听人说过而已，他偏偏自曝其短让人抓住把柄笑话他们兄妹几个。 萧明珠心里转了几百个弯，玄宝压根就不放心上。 小娃娃心里暗暗窃笑，上回来聚味楼的时候她可吃了不少松子百合酥。 没想到个小小的点心这么稀罕，还限量供应，玄宝不由称赞三舅舅做生意的手段是一流的。 就在这时候，店小二进来了：“玄宝小姐，上次见您多吃了几口松子百合酥，东家让我给您再送些过来。“ 碟子准确无误就放在玄宝跟前，店小二陪着笑脸、躬着身躯退了出去。 松子百合酥状如其名，是朵朵百合花的形状，滚金边的瓷碟中八朵栩栩如生的花儿整整齐齐摆放着，看着就赏心悦目。 三舅舅这是为自个儿撑场子，果真是跟聪明人相处就是心情愉悦 “来、来、来，大家都尝尝。”玄宝反客为主吆喝，“别客气，若是想吃其他的尽管点，今儿我请客。” 松子百合酥果真不错，不过吃在嘴里各人心中却各有各的滋味。 面对几个人打量探究的眼神，玄宝镇定自若，不只自个儿吃得香，还顺手将碟子里头剩下的那块点心递给身后的冬雪尝尝。 这么金贵的东西就给个丫鬟了？几个人露出诧异的神色。 冬雪倒是神色自若，显然她已经习以为常，慢悠悠仔细品尝着，看来玄宝对下人挺宽容的。 点心吃完了，显摆也显摆完了，虽说请他们几个吃一顿玄宝请得起，不过冤枉钱小娃娃舍不得花。他们要请萧明珠吃饭跟她没什么关系。 玄宝站起身来，冬雪会意地搀扶住她。 “你们慢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萧明珠怎么肯让玄宝就这么轻易走了，刚才她仔细看了小娃娃压根就没戴那多珠花，眼中转了转，她心中有了主意。 “七妹妹，你今天这套衣裳真好看，怎么不配上前儿我送你那珠花啊。” 玄宝笑着应对说：“呵呵，那珠花实在好看，我舍不得戴，收藏起来了。” 萧明珠挤到玄宝从头上拿下自己的簪子：“我给你戴上。” 玄宝刚想要拒绝，萧明珠已经伸手将簪子朝她发髻上戴。 有了之前那七彩珠花的教训，玄宝和冬雪不约而同齐齐伸手企图阻止。 “哎呀！”萧明珠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玄宝和冬雪对视一眼，主仆俩伸出去的手均未碰到萧明珠她就倒下去了。 “妹妹”萧恪义手脚快扶起萧明珠。 萧恪礼站起来瞪着玄宝主仆俩吼道：“太过分了。” “玄宝，明珠是好意的，你何必呢？”萧恪忠皱紧眉头。 就知道遇上他们准没好事，玄宝情不自禁嘟起小嘴，目光落在萧恪仁身上，他就算说再难听的话她也有心理准备的。 萧恪仁眼中闪过疑惑，他就坐在玄宝身边，距离最近，就在刚才那瞬间他感觉玄宝她们主仆俩是手似乎还没有碰到萧明珠，她怎么就跌倒了呢。 最近精神不济，恍恍惚惚也看不太真切，想到这里萧恪仁说：“小四、小五，还不快扶明珠起来，多大点事啊，自家人不必斤斤计较。” 咦？难得，三哥竟然为自己说话，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话里的维护之意还是很明显的。 玄宝心里有杆秤，对她好对她不好，对她真心对她假意她心中有数。还是寻个机会单独见三哥，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求评论，无论是吐槽批评还是称赞表扬，无论喜欢抑或不喜欢，希望各位亲留评，纤尘荏苒会斟酌修改，也会将意见融合到接下来的章节中，感谢支持！） 第八十五章 萧明珠的秘密 小娃娃的脑子转得飞快，不过与眼前没半点关系，不过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她傻傻地怔住了。 听了萧恪仁的话，其他几个人也觉得好像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了，再说萧明珠看着也没什么事，他们的脸色缓和下来。 “五哥哥，我扭伤脚了。”萧明珠眼眶含泪可怜兮兮说道。 萧恪义扭过脑袋瞪了玄宝一眼后说：“附近有家医馆，我送你去看看。” “我走不了啦。”萧明珠紧紧抓住萧恪礼的手臂。 “玄宝——！你在哪儿啊？” 突然从外头传来声寻觅的呼喊，玄宝一下就听出是东方舜的声音。 门被推开，推门的是李深，门一开，东方舜就飞奔进屋。 玄宝遇上几个小子的事他自然知道，原本想着稳住二皇子等小外甥女回来，没想到耽搁那么久，他也拦不住了。 “二皇子！”萧明珠突然提高了声音，“二皇子殿下！” 来玄宝跟前的东方舜猛地收住脚步，他极其自然地握住了玄宝的小手后朝小娃娃咧嘴一笑，接着转过身来他已经绷起脸。 别说，这一刻舜哥哥还真有几分皇子的威严，看着令人自然而然产生敬畏。玄宝打量着身侧的东方舜。 紧跟着进屋的几位舅舅都没出声，再结合东方舜的年纪和那股风采，萧家几兄弟齐刷刷跪下行礼。 东方舜见状那脸愈发阴沉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被这几个没眼见的搞砸了，他望向萧明珠。 大大方方往椅子上一坐，顺便扶着玄宝坐在自个儿身边后，东方舜才打量着跪着的人。 毕竟是侯府的人，关系再不好在外头也是一家子，玄宝不得已简单介绍了几句。 玄宝这么好看、这么机灵、这么识趣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兄弟姐妹呢？ 东方舜再看看伫立在门边永昌王府玄宝那几位舅舅，之前觉得他们不顺眼，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比之下，东方舜才发现他们比玄宝几个哥哥好了不只一点半点，眼前跪着这几个分明就是愣头青大傻帽……。 别看东方舜年纪小，可他见多识广，暗地里他父皇是将他当储君培养的，御书房内形形色色的人他见多，他的心思也远远超过他的年纪。 还有这位，东方舜看着自己跟前的萧明珠，刚才就是她捅破了自己的身份，细想他却从未见过她。 在感觉到二皇子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萧明珠仰头眼勾勾瞧了瞧他后羞涩一笑。 什么玩意？对于这种眼神东方舜最为熟悉了，皇宫里头各式各样的女人最多，他见多了。 欲擒故纵、假惺惺、丑八怪、自以为是……。萧明珠绝对猜不到此刻东方舜脑海中已经蹦出无数类似这样的贬义词形容她。 刚才玄宝介绍，萧明珠是她姐姐时虽语气平淡，不过东方舜却能感觉到小娃娃对她的不喜。 关于柔平郡主爱女失踪找了个替代女儿的事，也曾听皇祖母太后娘娘说过，看起来这是个不安分的养女。 东方舜心里对萧明珠感到厌恶表面上却丝毫不显：“萧明珠，本皇子好像没见过你。” 糟糕，心中一凛，萧明珠微微低头掩饰神色变化，一时兴奋忘记遮掩了，不愧是东方舜，在这个年纪就如此敏锐，一下就捕捉到漏洞了。 再抬起头来萧明珠面带微笑：“臣女曾经远远见过二皇子一面，当时也是听旁人说起才知道的。” “远远一见，就认得本皇子了？” “二皇子与旁人不同，印象深刻。” 东方舜嘴角勾起抹轻蔑的笑，玄宝眨巴着大眼睛，舜哥哥看起来好像生气了，估摸着跟自己一样见到不愿见的人就气闷，还是赶紧将他带走吧。 思及此，玄宝跳下椅子，见她动了，东方舜也跟着站起身来。 玄宝不耐烦要走了，东方舜也没心思跟跪在地上那几个说道。 挥挥手东方舜说：“都起来吧，你们就在这儿呆上两个时辰吧。” 说完后东方舜看了李深一眼，他秒懂立即回道：“殿下放心，我让人看着，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几个不会出这屋的。” 困住他们两个时辰，足够自己和玄宝妹妹再逛逛了，时间到了那时自己人也就在宫里头了，消息泄露也不怕。 “二皇子。”萧明珠见东方舜拉着玄宝从自己跟前走过急了。 “你们几个起来，至于你。”东方舜转身手指着萧明珠，“就在这儿跪足俩时辰，好好反省反省。” 跪着反省？萧明珠简直怀疑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二皇子，饶了明珠这回吧。”萧家兄弟几个求情道。 不等东方舜回答，李广冷哼一声说：“蠢货，你们几个要是还想不明白，就跟着她一起跪着反省吧。” 东方舜原本还以为李广他们几个也会求情，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永昌王府的人真是明事理，不像定安侯府的人。” 不对，玄宝也是定安侯府的人，那几个蠢货还是她个哥哥，东方舜赶紧补救。 “你除外，你是天底下最可爱、最聪明的。” “对。”李卓憋了许久总算找到发挥的机会了，“咱们玄宝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娃娃。” 千错万错马屁不穿，玄宝心情大好，她朝东方舜示意，俩人手牵着手离开。 萧明珠跪着低头，地面都快被她给盯穿了。不同了，怎么会又不同了呢？每每到关键时候就变了，她内心抓狂简直快疯了。 在萧明珠的记忆中，被二皇子东方舜牵着手的人应该是她，从六岁相遇开始，他就很喜欢她，将她当明珠如珠似宝捧在手里百依百顺。 没错，六岁的萧明珠是重活一世的人，上辈子她三岁以养女身份进入侯府后受尽宠爱。 三年后，定安侯夫妇的亲生女儿玄宝归来，萧明珠想尽法子不择手段，抢了她的爹娘兄弟不说，还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全抢到手。 那一世，玄宝在定安侯府中不得宠、被算计，过得十分艰难。 后来，玄宝被赶去京郊庄子，萧明珠暗地里指使庄里的人虐待她，堂堂侯府正儿八经的小姐过得生不如死，最终惨死。 费尽心思的萧明珠窃取了玄宝的人生，有侯府当靠山、二皇子东方舜扶持，她走上人生颠覆。 第八十六章 异常 东方舜和玄宝来到聚味居大门处，发现萧恪孝阴神色难堪在那儿候着。 “二哥，不关你的事。”玄宝抢先说道。 萧恪孝露出抹苦笑：“对不起，二哥没能为你说公道话。” “我知道你左右为难。”玄宝上前抓住萧恪孝是手，“有舜哥哥和舅舅们在，我不会吃亏的。” 东方舜皱了皱眉头：“玄宝，几个哥哥心都偏向你那个姐姐。” “嗯，我知道。”玄宝乐观一笑，“无妨，我还有二哥。” “殿下放心，玄宝还有我们呢。”李广上前拍拍胸口。 李深疾步走了过来，他落在最后安排人盯着萧明珠他们后才出来。 “玄宝，玄宝。”李深过来手朝怀了掏。 “三舅舅，不许给我银票。” “你猜到了？”说话间李深拿出来的果然是银票。 玄宝连连摇头：“我不用那么多的银子，三舅舅已经给过很多了。” “谁嫌弃银子多啊。”李深朝前方的鱼池一指，“自从按照玄宝说的，改了聚味楼的风水，最近生意好得很，盈利翻倍，这是你应得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萧恪孝又惊又喜将事情说一遍。 “玄宝还会看风水？”李广和李阔大为吃惊。 李卓倒是很淡定，从老和尚那儿得知玄宝的师门来历，他对小外甥女的本事有了充分的认识。 “银票拿回去。”玄宝直视着李深见他胖乎乎的脸上露出算计是笑容，“三舅舅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做的？” “也没什么，就想你是不是抽空看看我其他的店铺。” “三舅舅，你真是个奸商。”玄宝摇摇头，“不行。” 东方舜追问道：“为什么不行，让你舅舅赚多点不好吗？” “凡事自有天定，这求财也一样的。”玄宝提醒道。 李深脸上闪过失望不过很快就释然：“无妨，不强求。” “走吧，吃饭耽搁太久了，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咱们接着逛。”东方舜拉着玄宝往外走。 看过了街道的热闹，再看也没什么意思，东方舜提议到郊外走走。 反正身边有几个舅舅，再加上二皇子的侍卫，出城转转应该也可以，玄宝觉得也好。 一行人，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出了城，带上宝贝外甥女小玄宝和身份尊贵的二皇子东方舜，李家兄弟不敢带他们去别处，只是带去永昌王府的庄子。 下了马车，看着农田、村庄以及不远处的山峦，玄宝伸伸懒腰、深深呼吸，感觉人都精神起来了。 东方舜见状也学着玄宝的动作，瞬间心情愉悦。 其他人看着他们俩这夸张的举动不由笑了，小娃娃就是小娃娃。 “大舅舅，这些田地都是王府的吗？”玄宝指了指大片农田。 李广和李阔摸摸脑袋，他们还真不知道，李深也不知道，倒是李卓接过话来。 “这里大概二百多亩，连同前头那庄子，是皇上赏赐给父亲的。” “原来庄子是这样的啊。”东方舜突然想起，“父皇也赏赐我庄子了，就是不知道在哪儿，玄宝，改天陪我去看看。” “好呀。”玄宝说话间迈着小短腿在天边行走。 或许是小时候在乡村长大，眼前的农田让玄宝感觉特别的亲切。 跟着玄宝在田间散步，心情豁然开朗，就跟这晴天一般，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对于目之所及的农作物，东方舜充满了好奇，玄宝一一介绍。 不知不觉一行人走了很长一段路，玄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舜哥哥，这里有些奇怪。” “奇怪？我不觉得。“ “确实奇怪。”李卓抢先开口，“等等，别走。” 玄宝和李卓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交流着渐渐神色均严肃起来。 “你们俩在搞什么鬼？”李广不耐烦地提高了嗓门，“有事说事，还打起哑谜了。” “咱们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东方舜望着四周。 玄宝发现东方舜没有丝毫的害怕，他的眼中除了警惕之外还有抹精光闪过。 “确实是遇上麻烦了。”玄宝淡定地说。 李卓为众人解惑：“你们没发现青天白日的，这么大的地方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人甚至没有任何活物吗？” 闻言众人立即散开四处查看，很快他们就发现李卓说的是真的，就连那农田中他们也仔细看过了，连条虫子连只蚂蚁都没有。 寂静，没有半点声音，所有的人朝着玄宝和东方舜的方向聚拢。 玄宝清点在场人数，东方舜、四个舅舅再加上他们兄妹是七个人，再加上带着的小厮、丫鬟、侍卫，，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人。 “玄宝，你怎么看？”李卓小声问道。 “咱们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玄宝打量着周围。 李卓点点头：“这地方，你仔细品品。” 玄宝闭上眼睛感受着，五舅舅说的没错，空中有若有似无的特殊气息在流淌。 缓缓蹲下来，小娃娃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地面，从地面起大约一尺的位置凝聚着大量浓重的阴魂煞气，仿佛有条分割线分割开似的。 李广压低了声音：“玄宝，难道又是邪祟不成？” “不是邪祟，没有邪气。” 东方舜头回挤到玄宝身边将她搀扶起来：“别怕，有舜哥哥在。” “对，别怕，还有二哥在。” “还有舅舅们在。” 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几个人，玄宝心中暖暖的：“嗯，我不怕，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话音落，玄宝好像听到声不屑的冷哼，她嘴角勾起，只要有动静就好，不管是什么东西，她就没有怕的。 “玄宝，你看。”李卓有了发现。 顺着五舅舅的目光望去，东方舜的脚下，煞气围住每个人的双脚，唯独不能靠近他脚下，因为有层金光笼罩住他的双脚。 五舅舅也是开天眼的，对此玄宝算不是意外，不过东方舜脚下的金光倒是令她吃惊。 “咦，这小子竟然有龙气。”空间内老道师傅指点说，“龙气不多，只是遇上煞气自然而然涌出来保护他而已。” 第八十七章 被困陷入危机 所有人齐刷刷看着东方舜脚下，只看到他脚上穿着的靴子，看多几眼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 李深问出了大家的疑惑：“李卓，看什么呢？” “佛曰不可说。”玄宝阻止道。 “咱们脚下有危险。”李卓的话成功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众人脸上现出慌乱的神色移动脚步，就听玄宝忽然厉喝道：“别动。” 闻言谁也不敢动，玄宝松了口气。刚才随着大家移动脚步，她发现煞气涌动好像是感觉到有人般，现在他们不动了煞气也就不动了。 “五舅舅，你能看出这些煞气是什么来头吗？” “阴魂，不知多少阴魂凝聚出这么多的煞气。”李卓抬眼望去，“还真是望不到头。” “望不到头，不可能，只是障眼法罢了。”玄宝笑着说。 李卓和玄宝的对话让人听了心惊胆战，但是他们俩镇定自若又安抚住了大伙。 东方舜正想要开口询问，就被身侧的萧恪孝拉住了，他低头附在他耳畔：“殿下，玄宝不一般，她心中有数，咱们别打扰她，相信她必定能解除眼前危机的。” 李卓恍然大悟：“对，你说的对，不可能有这么煞气聚集的。” “五舅舅，你说这里是不是个特殊的空间啊？”玄宝有意试探李卓的斤两，能被神僧看上的人绝对没那么简单。 听了小娃娃的话，李卓心中一动，他闭目凝神，实则上神魂开始游走。 分魂术！玄宝眼睛大亮，五舅舅好厉害！小娃娃能看见李卓的三魂六魄从身躯中分离出来飘向不同方向。 叮嘱大家几句，强调他们不要动之后，玄宝自个儿却动了。 玄宝手中出现块巴掌大的东西，这可是老道师傅给的好东西，她随手挥舞快速变大，竟然是张毡子，她往上蹦稳稳落在上头随即在半空飞行。 小娃娃从怀中掏出张加速符贴在飞毡上，它载着玄宝快速绕行飞驰。 众人身躯不敢移动，只是目光都随着飞毡移动，眼看着玄宝飞远了成一个小点，他们不由均露出担心的神色。 “玄宝不见了。”东方舜提高了声音。 “二皇子莫急。”萧恪孝急忙安抚，“先等等。” 果然，片刻之后，又见飞毡飞来，越来越近，直到瞧见玄宝站在上头，他们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就在玄宝飞回到众人面前的时候，李卓猛地睁开眼睛。 “阴魂，全都是阴魂，足足有近千人，难怪有这么大的煞气。” 突然听到李卓来了这么一句，李广惊讶地问：“玄宝，你五舅舅撞邪了？” “大舅舅，五舅舅没撞邪，他是看见了。” 萧恪孝与玄宝接触多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五舅舅也跟你一样开了天眼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五舅舅见过天龙寺的老和尚，或许有什么特殊机缘。” 李卓暗暗朝玄宝竖起大拇指，似是而非再加上她这张单纯可爱的小脸，没人会怀疑她所说的。 东方舜一脸茫然：“什么是阴魂？什么是煞气啊？” “舜哥哥，别怕哦，等会儿你紧跟着我，我保护你。”玄宝不知不觉中将东方舜纳入自己保护的范围之内。 “那我们呢？”除了李卓之外其他仨舅舅异口同声。 “玄宝也会保护大舅舅、二舅舅和三舅舅的。”小娃娃软糯糯的声音安抚了三位舅舅。 李卓却没有玄宝那般乐观：“四四方方，这个地方像是个牢笼般。” “五舅舅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没有，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的人也没有活物。” 玄宝朝东南角指了指：“我们俩去看看。” 刚才三魂六魄四处逛了一大圈没什么发现，难道东南角有什么是自己忽略的？李卓细想也想不出所以然。 飞毡飞到李卓身边，玄宝又随手比划了几下，那张飞毡肉眼可见又大了些。 “上来，我们走。” 李卓跃起，稳稳落在飞毡上。 对上其他人期待的目光，玄宝急忙解释说：“我们不是不管你们哦，是因为要突破困境需要五舅舅帮忙。” 说完飞毡缓缓绕着众人飞了一圈，玄宝从怀中掏出灵符每人分发三张。 “记住，白色那张是飞行符，黄色那张是爆破符，黑色那张贴身收着，那是传送符。” 李广将黑色的传送符藏入怀中，见状其他人也跟他一样藏起来。 就听玄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慎重：“若是你们肉眼见到脚下有黑气，飞行符贴在身上能在半空中飞一个时辰。遇上危险遭受攻击扔出爆破符起码能自保。紧要关头捏紧传送符喊声‘走’就能离开，不过被传到那儿去我就说不准了。” “放心，我们都听明白了。”李阔郑重地说。 李深神色凝重：“有这三张灵符护身，我们不会有事的。” “玄宝，快去快回，我们等着你。”东方舜眼巴巴望着玄宝。 “切记，不到迫不得已，别用传送符。” 叮嘱完之后，李卓和玄宝就朝着东南角飞去，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五舅舅，你身上有什么对付阴魂的宝贝吗？”玄宝随口问着。 “没什么宝贝，不过是带着把剑罢了。不过老和尚说我的剑所向披靡。” 玄宝自动解读：“所向披靡，那就是说遇上什么都能应付了。” “我也不知道，没遇上过什么呀。” “老和尚不说妄语，他这么说那你的剑必定很厉害了。”说话间俩人已经来到东南角。 这个诡异的地方四四方方就像座牢狱，四周是高耸如云天的围墙。 玄宝使了个眼色，李卓会意，他手一伸，手中多了把比匕首还要短小精悍的小剑，接着手一都，剑突然变大，很快就变成长三尺泛着银光与寒气的青峰宝剑。 “毁天灭地剑！”空间内的老道师傅发出惊叹，“老和尚的三大法宝之一，他可真疼你这五舅舅。” 好威风的剑名，连老道师傅都惊讶的法宝必定是好东西，玄宝刹那间对五舅舅以及他的剑又多了几分信心。 “五舅舅，你看那两墙交界处。”玄宝压低了声音。 第八十八章 联手 李卓望过去，发现东南墙角处果然有些不同，角落那儿伫立着根几人才能环抱住的圆形柱子，抬头望去高得直达云霄似的。 “我怀疑咱们被困的在招魂幡内。” “招魂幡？”李卓神色微变若有所思。 跟随老和尚多年，佛家普度众生，见过超度亡灵，李卓自然也知道什么阴魂。刚才他用魂魄探查的时候，就发现地面那层黑气实则是密密麻麻很多阴魂聚集而成的。 至于招魂，道家比较擅长，李卓只听说过，玄宝所说的招魂幡，他也听过，是邪门法术。 示意玄宝靠近，李卓小声问道：“你确定吗？” “八成把握。” “那就是基本确定了，你说幕后之人聚集了这么多阴魂，又将咱们困住究竟想要干什么？” 玄宝在李卓耳畔低语：“阴魂被困，煞气浓重，目的是为了修炼。若是不能自救，咱们到时候也会成为脚下那些阴魂之一。” “你是说利用邪术，用活人阴魂来修炼招魂幡。” “没错，我猜王府的庄子包括附近所有人都被收进来，成为脚下那些阴魂。” “可恶！”李卓的手握紧毁天灭地剑在飞毡上站立起身。 瞬间，李卓散发出浓重的杀气。环顾四周，无处可发泄，他凌空挥出几剑，那剑气力道强劲直接撞到壁上发出响动气势惊人。 此时，李广他们一行人动也不敢动，维持姿势站得有些久了，其他人还勉强可以顶住，东方舜、冬雪和夏雨就有些撑不住了。 东方舜大声问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稍微动一动，活动下脚可以吗？” “殿下，忍一忍，再忍一小会儿。”李深安抚道，“我们要相信玄宝。” “对，我们相信七小姐。”夏雨抬头抹了下额头的细汗，“冬雪，咱们再坚持坚持。” “好，再坚持坚持。”东方舜提高了声音自己为自己打气，“大家都可以，我一定也可以的。” 突然几声巨响从远处传来，这是他们来大这儿之后头回听到有动静，所有的人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李广语气沉重说：“那是玄宝他们去的方向。” “他们有发现了。”李阔大声提醒，“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三张灵符时刻准备好。 “对，若是有意外情况出现，千万别慌，按照玄宝交代的做。”李广叮嘱说。 李卓挥舞了几下，玄宝赶紧拉住他的手：“五舅舅，省点气力干正事。” “你有主意了是不是？”李卓对玄宝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玄宝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圆柱上：“招魂幡说到底就是个旗子，你说若是没了旗杆的话？” 李卓秒懂玄宝话里的意思，她怀疑那圆柱就是这个招魂幡的旗杆，只要毁了，这招魂幡也就毁了。 “你刚才说八成是招魂幡，我不是怀疑你，我是说如果，如果不是呢？” “不管是与不是，那圆柱必定有蹊跷，我觉得咱们该试试。” “说得在理，不能坐以待毙。” 话音落了，李卓神色凝重缓缓举起毁天灭地剑，转眼间强大的气息流动着，玄宝仰望着他满脸尽是崇拜，此刻的五舅舅就像个战神般高大威武。 空间内老道师傅跳脚吼道：“老道士的徒弟难道不如老和尚的徒弟？别傻看着，快，给你！” 玄宝回过神来，手中出现把刀，一把长约半尺，闪着金光的刀。 五舅舅的毁天灭地剑看着就威风，这把刀瞧着就不靠谱，玄宝翻了白眼。 “小笨宝，你真不识货。这把斩妖除魔刀是足以与毁天灭地剑相提并论的法宝。” 没想到就这把花里胡哨的刀还有这么大的来头，玄宝手握刀柄顺手挥舞几下。 骤然间，斩妖除魔刀长大了，玄宝看着它从半尺长到了一尺多，足足大了两倍，虽然看着还是不如毁天灭地剑威风，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李卓也发现了玄宝手中突然出现的刀，见它迎风而长心知必定也是宝贝，他的注意力转向角落那圆柱。 “啊——！”一声狂吼，李卓从飞毡上跃起朝着目标飞去。 “我也来——！”玄宝手握金光闪闪的斩妖除魔刀稳稳站在飞毡上疾驰跟上去。 金光、银光闪烁，两道不同颜色的光芒穿透天际，留下来那些人都能看到。 “咦。”天空中隐约有诧异声音，“不好。” 李卓和玄宝听得清清楚楚，俩人表情一致嘴角勾起抹冷笑，他们赌对了。 银色长剑朝着圆柱上方挥舞，金色短刀朝着圆柱下方挥舞，刀剑同时砍中圆柱发出巨响。 整个空间摇晃，只见那根圆柱裂开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风云变幻，狂风呼啸，乌云笼罩，一只巨手从上方穿过云层朝着玄宝和李卓的方向抓过来。 “来得好。”李卓大喊一声。 玄宝大笑道：“装神弄鬼，坐不住了，今儿要你现出原形。 巨手逼近，玄宝催动飞毡从指缝间溜过，金刀朝着手腕位置狠狠斩落。 李卓踮脚尖平地拔起，手中长剑与他的身躯成直线飞速往上刺，目标是巨手的手掌心。 金色光芒环绕飞驰，银色光芒快若闪电，巨手进不到退不得。 惨叫声响彻天际，巨手的手掌被长剑刺穿的同时也被短刀砍中，晃晃悠悠断了一半的手掌悬挂在手腕上，天空中下着血雨。 一直注视东南角的众人看不见玄宝和李卓，但却能看到金、银光芒以及那只巨手。 眼前发生一切匪夷所思、不可思议，大家都看呆了，直到血雨滴落他们才回过神来。 “不好。”东方舜最先发现脚下涌现黑气，“快用灵符。” 很快，第一张灵符全被使用了，大家飞在半空中看着地面被黑气淹没大惊失色。 “二公子，咱们该怎么办呀？”阿旺紧紧抓住萧恪孝的手。 是啊，该怎么办呢？虽然不知道那些黑气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们在半空中有时间限制的，总不能就这么干等吧。 “我们去找玄宝和李卓。” 李阔的提议很让人心动，包括李广在内也赞同他所说的。 第八十九章 要命，很危险 不得不说此刻玄宝他们俩在大家心目中无疑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若是与他们在一起起码也能心安些。 “他们应该在那边，咱们能支撑到那儿吗？”李深考虑得比较多，“再说看情形，应该是大战中，咱们去会不会添乱啊？” “不能去。”在这紧要的时候，夏雨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大声说道。 冬雪接过话来：“七小姐没让咱们去，再说她不是给了每人三道灵符，这才用了第一道。” “她们俩说得在理。”东方舜提醒说，“他们那边必定很危险，我们过去只会帮倒忙，玄宝给我们传送符是让咱们生死攸关的关口分散逃走。” 二皇子年纪不大，想事儿却周到，在这样危急的时候他不慌不忙有理有据判断，过去还真小看他了。李广和李阔对视一眼，若是能躲过这一劫回去得跟父王好好说说。 “那眼下咱们怎么办？”萧恪孝随口问道。 “等着。”东方舜在半空中迈步活动手脚，“看样子，玄宝他们占上风了。” 话音未落，众人就见那突然出现的巨手落荒而逃。 “五舅舅，那只手就这么走了。”玄宝挥舞着金刀仰头得瑟高喊，“喂，还未正式开打呀，别走啊！” 李卓警惕地站在玄宝身边，不过是交手一招，对方吃了这么大的亏，按理说必定是要找回场子的，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有些不合常理。 为了激怒对方，玄宝大声嘲讽着：“胆小鬼，窝囊废，滚出来！”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真就这么走了？ 玄宝正疑惑就听到李卓说：“不好，看下面。” 地面上的黑气涌动异常，而且有上升的迹象。 “五舅舅，黑气又不是水，难道还能淹死咱们？”玄宝双手交叉在胸前俯视着地面。 李卓难得语气中带着严肃：“淹没后煞气涌入，很快就生机全无被同化成为阴魂。” “哎哟哟，那可不行，我不愿意成为阴魂。” “只怕大哥他们的情况不妙，玄宝，快想法子，看怎么对付黑气。” 玄宝低头看了看思量着，不过片刻她却将目光落在角落已经有裂缝的圆柱上。 “你在看什么？”李卓诧异地问。 “五舅舅，你说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要咱们的命啊。” “不对，要咱们的命对方只要困住咱们什么都不用做。” 李卓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 “我猜测无论是巨手出现还是黑气上涌，都是为了阻止我们对付这圆柱。” “没错。”李卓瞬间开窍了，“你说的没错，所以……。” “所以继续。”玄宝转身面对圆柱挥舞着金刀比划着。 ”别玩了，想想他们。”说话间李卓已经飞身朝圆柱冲过去。 对哦，玄宝催动飞毡跟上，她发现黑气上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看来自个儿猜中了。 金刀砍，银剑刺，法宝利器再加上俩人用尽全力，实力全都彰显出来了。 李卓平素看着不着调，但他能成为神僧的徒弟，必定就不是省油的灯，只是他遮遮掩掩从不表露罢了 玄宝是千年难逢的玄门天才，虽然修行时间短，但她有流连忘返钟再加上夜以继日苦修。 本就是好苗子又拜在名师门下，他们可以说是佛门与道门小辈中的巅峰人物，只不过这俩都强而不自知。 招魂幡的主人见到毁天灭地剑和斩妖除魔刀同时出现已经心虚了，不过欺他们年幼还存侥幸心理。 此刻，看着他们俩攻击圆柱实力尽显，幕后那人知道大势已去，一溜烟消失了。 就在同时，圆柱顶不住摇摇欲坠了，抬头看天色昏暗风起云涌。 “五舅舅，咱们快去找舜哥哥他们。”玄宝拉住李卓，“这里快塌下来啦。” 就在李卓和玄宝往回赶的时候，留在原地等候的人正经历生死搏斗。 操控的跑了，阴魂失控涌动着，尽管用灵符可以飞起，不过也就飞在离地面三丈高的位置。 闻到生人的味道，那些阴魂企图吞噬他们，只见黑气不断往上升腾着。 虽然知道那些黑气不是好东西，但大家没见有什么危害也就不往心里去不当回事。 当有团黑气往上蹿卷住名侍卫的脚踝将他拉下去后，亲眼见到他被吞噬后阴魂化成黑气融入其中，众人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黑气是这样产生的，那这么多的黑气得多少条人命啊？ “用第二张符对付黑气，第三张符都攥紧准备着。”关键时刻东方舜那种上位者的本能显现出来了，“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眼观四路的，若是见到有黑气偷袭要眼疾手快互相帮忙。” 不得不说这位二皇子说得在理，所有的人左右两手一手一张灵符紧张地盯着四周。 爆破符对那些黑气有用，扔出了几张后，那些黑气挤挤挨挨仿佛有些怕了，也不再主动进攻，好像陷入了僵持的阶段。 “趁着这会儿功夫，大家靠近些调整下位置。”李深提出建议，“没有爆破符的人站中间，其他人将他们护住。” “是个好办法。”萧恪孝补充道，“有爆破符的人呈环状站好，相互之间可互相掩护，别让黑气钻空子。” 大家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赶紧挪动身躯，各自站好位置。 刚刚站稳，李广就神色凝重提醒说：“打起精神来，有动静了。” 果然，稍微安静了片刻的黑气重新聚集，它们似乎有灵智的，这回不再盲目攻击，反而排成队叠罗汉般往上叠，看着有点像攻城略地的时候在叠人梯般。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大家均神色狼狈、脸色苍白。 “还剩几张爆破符？”李阔大声问道。 “三张。”夏雨一直在数着，“二皇子、三舅老爷还有冬雪仨人各一张。” 东方舜后悔了，若不是一时兴起跑出城来，也不会跑到这古怪的地方来。 深吸口气，东方舜想起父皇的教导，愈是紧要关头愈要冷静，他果断地说：“若是遭受攻击，没有爆破符的人启用第三张符。” “也只能如此了。”萧恪孝苦笑着说，“大家保重，若能再见，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患难之交了。” 第九十章 脱困逃生 萧恪孝话音落，悲凉的气氛顿时笼罩住众人，东方舜眉头皱了皱，他完全不认同这话。 “萧二公子也太悲观了，你不是说过，咱们要相信玄宝嘛。只要离开这儿，就算要吃点苦头，大伙也必定能重逢的。” “二皇子说得对。”夏雨也是个乐观的性子，“无论落在哪儿，大不了我走个一年半载，必定能回到侯府。” 感觉气氛好转，众人转眼间又信心慢慢，李深原本想说话全部咽回去，他笑眯眯说：“对喽，我可舍不得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那些银子。” 不愧是财神爷，什么时候都惦记着银子。李深一句话，让每个人不约而同都露出微笑来。 “来了！”李广的主意力全集中在黑气上。 刚才那侍卫死了，李广心里难受得不得了，身为在场最年长的人，他能力有限不能帮玄宝他们冲锋陷阵，那他就承担起责任，努力让所有的人活着，哪怕要他拿命换也好。 相同的错误不能再犯了，李广打足十二分精神。 向上延伸最快的那道黑气朝着冬雪扑过去，她尖叫着扔下爆破符抵御。 只剩下两张爆破符了，大家心里默默数着。 爆破声刚停，东方舜手上那张爆破符也扔出去了，救了萧恪孝。 “最后这张爆破符我扔出去的时候，大家一起走。”李深大吼道。 “我们回来了！”玄宝的声音恍若天籁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好！飞驰而来的玄宝和李卓齐齐从飞毡上跃起，刀剑齐鸣，寒光闪烁。 金光银光恍若汹涌的海浪朝着黑气卷过去，就在同时回过神来的众人又是一声惊呼。 原来，稍微分神瞬间，黑气分别缠上了他们的脚踝。死定了，坚持到玄宝他们回来，大意失荆州这么死委实可惜，所有的人心里都这么想的。 奇迹出现了，已经缠住众人脚踝的黑气好像失去了气力般没能拖动他们。 举目眺望，只见银色的剑光和金色的刀光快速吞噬着黑气，转眼间所有的黑气全被吞进刀剑中。 眼看地下没有黑气了，众人纷纷落地。 李卓扬了扬手中的毁天灭地剑，感受到分量重了不少，他不由感慨道：“吞噬了这么多的阴魂，我得再好好修炼费多少灵力才能让你彻底吸收不遭反噬啊。” 玄宝可管不了那么多，将斩妖除魔刀往空间里头一扔，小短腿跑出闪影来直接冲了过去，大家欢呼着将小娃娃团团围住。 “是不是赢了？”东方舜抑制不住兴奋蹦跳着。 “赢了，舜哥哥，我和五舅舅赢了。”玄宝拉着东方舜一起蹦跳。 其他人也很兴奋，差点就玩完了，此刻他们的激动难以言喻。 李卓赶紧将剑收好之后，完了，只怕回去之后要遭受逼问了，好不容易遮掩了这么多年这回全暴露了。 突然，远处发出声巨响，由远及近天好像塌下来了般，脚下地动山摇。 玄宝回过神来，飞毡一扔口中念着符咒，它一下子就变大了。 “快上去，大家挤一挤，都抓牢了。” 很快，所有的人都上去，玄宝从怀中掏出一叠加速符，小手忙活不停全贴在飞毡上。 飞毡在前头飞，他们身后所有的一切都坍塌下来，眼看越来越近。 几百丈、百丈、几十丈，屏息静气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会不会被埋在这里？突然眼前光芒大盛，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只听到耳畔风声呼啸。 “我们出来啦！”玄宝高声欢呼着。 飞毡落地，众人互相搀扶着，还有晕眩的感觉。 啪的一声，什么东西落下？就落在飞毡后头不远。 玄宝眼尖，小短腿迈得快，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小娃娃已经冲过去了。 只见跌落在地上神色面鲜红如血，上面画着黑色咒语的旗帜，很明显手柄断成三截。 李卓反应也很快：“招魂幡？” “没错，咱们猜中了，那圆柱就是这个。”玄宝指了指地上那断成三截的木棍。 “这等邪恶之物还是毁了好。”李卓伸手一吸，损坏的招魂幡拿在手中很快就收入怀中。 玄宝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卓一眼，五舅舅是有储物灵袋还是有空间，不过也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秘密，她只是好奇不会打听的。 李卓盯着玄宝，她伸出小手指在嘴巴上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意思是会帮他保守秘密，他高兴地点点头。 或许是因为并肩作战，玄宝感觉自己与五舅舅的关系比过去更加亲昵了。 缓过神来，发现在城外不远，就在即将要转进山脚下的小径处，众人劫后余生不禁齐声欢呼。 玄宝抬头看，太阳还未落山，看来招魂幡内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是不同的，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其实不过是一个时辰。 “李卓和李深，你们俩先护送二皇子和玄宝回去。”李广身后的小径看，“我和李阔去庄子里看看。” 大舅舅放心不下庄子里的那些人，玄宝心知肚明他们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想想还是让他去看看，万一还有活着的呢？ “好，我跟大哥去看看。”李阔一口答应。 “大舅舅、二舅舅，传送符依旧有效。”玄宝小手一掏，“这是平安符，你们一人一个戴在身上。” “谢了。”李广上前摸摸玄宝的脑袋，知道小娃娃的灵符有多灵验，他也不客气，收下后平安符后转身给了李阔一个。 看着玄宝怀里就跟百宝袋似的好像什么东西都有，对于这个李卓倒不惊讶，他也有储物灵袋。 令李卓惊讶的是玄宝随手就是一叠一叠不同的灵符，虽说玄门擅长画符，不过从小娃娃的年纪来看这些灵符应该不是她画的。 找个机会私底下提醒小外甥女，灵符很珍贵，关键时刻能保命，要好好收着，别轻易就给出去。 一行人兵分两路，经历了这场凶险，李家兄弟商议后不敢耽搁，先将东方舜送回去。 皇宫门口，玄宝仰望着高高的宫墙，远远得她能看到里头黄色琉璃瓦的宫殿。 第九十一章 守住秘密 “不愧是皇宫，舜哥哥，你家好大好气派。” “没什么。”东方舜闷闷不乐，“皇宫一点也不好，不如宫外。” 玄宝眨着大眼睛：“有皇宫这么大的家不好吗？” “不好。”东方舜拉着玄宝的手恋恋不舍，“我要回去了，下次出宫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你出来了就到侯府找我。”玄宝安抚说。 东方舜点点头语气中带着留恋：“跟你在一起可太有意思了。” “还有意思？”李深翻了个白眼，“幸亏毫发无损将您送回来。” “若是有意外，永昌王府，包括定安侯府都承担不起啊。”萧恪孝静下心细想不禁感到后怕。 没心没肺的玄宝可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她的星眸转了转了，老实说她还挺想进皇宫看看，见见那位太后姑婆，也见见皇上，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舜哥哥，你出不来，我可以进宫看你啊。” “对哦。”东方舜也觉得玄宝进宫比自个儿出宫容易多了，“好，改日你进宫的话一定要来看我。” “嗯。”玄宝点点头后挤到东方舜身侧踮起脚尖低语，“舜哥哥，让跟着你的那几个人上前来，让他们蹲下。” 东方舜不明所以，诧异地望着玄宝。不过他对于玄宝十分信任，于是招招手，跟他出宫的几个侍卫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蹲下。”东方舜命令道。 “二皇子，他们已经尽力了，请饶恕他们吧。”李深见状不假思索求情。 其他的人也露出同情的神色，虽然不认识，但是他们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不过皇权大过天，东方舜若是要治侍卫们保护不力之罪也无可厚非。 几名侍卫认命地在东方舜跟前屈膝，就在他们跪下低头的瞬间，伫立在二皇子身侧的玄宝双手飞快结印打出咒语。 只见一道光芒快若闪电在几名侍卫跟前闪过，他们看着地面没发现，其他的人却见到了。 “玄宝？”几个人齐齐出声。 “没事了，你们退下吧。”玄宝边说边朝东方舜使眼色。 看出是玄宝的主意，其他人更疑惑了，不过都很识趣，谁也没开口问。 东方舜挥挥手：“好了，这回就饶了你们，退开些，本皇子和玄宝再说几句。” 侍卫们退到远处，确定他们听不见，东方舜及其他人询问的目光落在玄宝身上。 玄宝正要开头，李卓突然抢先问道：“你是不是抹除了他们的记忆？” “对，不过我只是抹去了那段困在招魂幡内的记忆。”话音落玄宝的目光转向东方舜。 连连退后好几步才站住，东方舜坚定地摇头：“我不需要抹除那段记忆，我也不会说出来的，就当从未发生过。” “舜哥哥，皇宫内应该有很多人，人多嘴杂，你若是一不小心的话……。” “放心，我不会泄露半个字的。”东方舜直视着玄宝，“关于我和你的记忆，我想牢牢记住。” 李深不禁暗暗称赞玄宝不只本事高强还心思细腻，确实他们在招魂幡内的事如果传出去那后果难以预测。 其实小玄宝本没那么重的心思，她只是隐约觉得有点不放心，不过有老道师傅时刻指点，她处事自然是八面玲珑了。 “好，舜哥哥的记忆我不清除。” 玄宝竟从东方舜的眼睛里读出恳求，她心一软就答应了，脑海里头嗡嗡嗡的尽是老道师傅的唠叨她也认了。 东方舜露出笑容飞奔到玄宝跟前牵着她的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给。”玄宝往东方舜手里塞了个平安符。 刚才见过玄宝给了李广和李阔，东方舜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客气愉快地收下了。 东方舜一步几回头，好不容易才进入皇宫。 抬头看太阳西下，玄宝一把抓住萧恪孝的手：“二哥，咱们快回去，赶在晚膳前回去，要不下回要出府就难了。” “李卓送他们兄妹回去。”大哥、二哥不在李深这三哥挺直了腰板，“姐姐要是责备他们俩的话，你就担着。” “敢情是让我去当替罪羊给姐姐骂啊，我不去，要去你去。”李卓拒绝道。 李深呵呵笑道：“聚味楼还有事，我这不得赶回去看看跪了两个时辰的那位。” “萧明珠，管她作甚。” “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蠢外甥啊，再蠢不也是亲外甥。” 李卓一听也是：“他们是真蠢啊！我看着碍眼，见到就想揍他们，算了，听你的，我宁愿被姐姐骂几句。” 玄宝和萧恪孝回到定安侯府门前的时候，就见英嬷嬷正站在大门口张望着。 见到他们兄妹回来，英嬷嬷疾步上前：“你们兄妹俩总算回来，郡主正担心呢。” “有点晚，姐姐没生气吧？”李卓接过话来。 “有点。”英嬷嬷笑着说，“不过有五舅爷陪着，她也就唠叨几句。” “行了，快进去吧，免得母亲等急了。”萧恪孝拉着玄宝进府。 “英嬷嬷，你还不进去吗？”玄宝回头问道。 “你们先进去，大公子他们几个还没回来呢，我再等等。” 玄宝偷偷竖起大拇指：“三舅舅真是料事如神啊，他们几个就在那儿陪着，真是兄妹情深啊。” 见到他们回来，又有李卓陪伴解释说是他们兄弟几个带着外甥女和二外甥逛京城，柔平郡主也就是念叨几句后就放过他们。 柔平郡主想要留他们在琴瑟院用晚膳，玄宝以太累想要回去梳洗为由婉拒了。 想想还有几个孩子未归，柔平郡主不安心，也就没有留他们了。 带着五舅舅和二哥哥回到了凌云苑，玄宝彻底放松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卧榻上一躺，随即长长呼出口气。 “累死了。”李卓也不拘束瘫倒在太师椅上。 萧恪孝虽然没跟着他们俩，不过也知道这回只怕是累得够呛。 递了个眼色，不得不说跟随在他们兄妹俩身边这几个就是贴心。 阿旺立即到门口守着，冬雪在旁边伺候着，夏雨支开春花和秋月，让她们赶紧去准备膳食，多准备几个菜肴，二公子和五舅爷要留下用膳。 第九十二章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玄宝，今儿这事你怎么看？”李卓接过冬雪递来的茶喝了一大口后直入正题。 不知不觉中，玄宝的看法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小娃娃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所有的人，其中也包括李卓。 “招魂幡必定是有主的。” “没错，你说今儿这出是针对萧家、李家还是皇家呢？”李卓脑海中闪过一幕幕。 萧恪孝接过话来：“会不会是凑巧而已？毕竟我们事先并无结伴出城的打算，只是一时兴起。”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卓皱着眉头，“或许真的只是凑巧。” 玄宝也皱眉眉头想了想，突然她猛地从卧榻上坐起来。 冬雪上前扶住玄宝：“七小姐，您慢些，有话好好说，别急。” “五舅舅，我觉得应该是针对永昌王府的。” “针对王府？”李卓和萧恪孝异口同声问道。 玄宝反问道：“五舅舅，招魂幡里的那些阴魂你觉得从哪儿来？” 闻言，李卓和萧恪孝都沉默了，他们俩开动脑子思索着。 “我不懂法术，不过我想那个招魂幡无论出现在哪儿都会将那个地儿的活人吸进去，最后成为阴魂。”萧恪孝按照他们的经历推测着。 李卓点点头附和说：“恪孝说的没错，所以大哥和二哥特地赶回庄子看看。” “也就是看过安心而已。”玄宝实话实说，“看不看其实没多大差别。” 长长叹息，李卓其实心中猜测与玄宝一样，不过毕竟是自家的庄子，说起来里头还有些是他认得的下人。 萧恪孝脸色有些发白：“那招魂幡竟然这般厉害，咱们能逃出来不容易。” “什么逃出来？”玄宝双手叉腰满脸得意，“那招魂幡被我和五舅舅毁了。” 刚才逃出生天的时候，众人还懵着，并未察觉李卓和玄宝收招魂幡的举动。 “竟然是毁了。”萧恪孝对玄宝的本事又有了新的认识。 李卓叹气道：“招魂幡出现在永昌王府庄子并非偶然。”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玄宝脑海灵光一闪，“五舅舅，你说这和王府中出现邪祟的事是不是有关联。” 猛地坐直了身躯，李卓思忖着：是啊，好端端的王府中怎么会有邪祟？好端端的庄子怎么会被灭？虽然没有证据说明这两件事有联系，不过若说不凑巧那就是有意为之了。 “有人针对永昌王府。”李卓神色一变。 玄宝重重地点头：“五舅舅，此事大舅舅和二舅舅会跟外祖父禀报的。不过我想你或许不能再遮掩了，起码得守住王府吧。” “此事容我再想想。”李卓自然明白玄宝的意思。 小外甥女聪慧，再加上她的老道师傅与老和尚是故交，自己的伪装在她跟前找就装不下去了。 因为上面有四位兄长支撑，李卓才能无拘无束当了多年的纨绔子弟，他早已经习惯了旁人眼中的自己。 玄宝的建议，相当于让李卓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家人面前，这个他要好好想想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阿旺和春花、秋月的说话声，晚膳准备好了。 仨人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能安安稳稳吃顿饭。 晚膳过后，永昌王府那边李广让人悄悄传来消息，果然庄子里头空无一人，蛛丝马迹猜测，大约已经空了有半个多月了。 李卓心情沉重，拍了拍萧恪孝的肩膀又摸了摸玄宝的脑袋后才离开侯府回王府去。 再说聚味楼那边，李深陪着二皇子和玄宝离去前特别交代过了，掌柜的吩咐俩伙计看着萧明珠。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受过这么大的罪，跪了一炷香的功夫，萧明珠就受不了啦。 “大哥，我的腿要断了。”萧明珠抽泣道。 “再忍忍。”萧恪忠一脸心疼，“你说你怎么就得罪二皇子了呢？” 萧恪义忍不住提议说：“反正二皇子也走了，让明珠起来吧。” 两个伙计互相对视一眼后轻咳几声，提醒这兄妹几个，他们俩还看着呢。 狠狠瞪了瞪俩伙计，萧恪义沉着脸：“你们有意见？” “没意见。诸位公子请自便。”其中一个伙计陪着笑脸说。 另一个伙计接过话来：“不过小的们奉命行事，过后若是有人问起也会如实禀报的。” “你们这是要告密？”萧恪义撸起袖子就打算动手了。 “四哥。”萧恪礼按住萧恪义的手，“你就别闹了。” 这是什么地儿？达官贵人人来人往的地儿，萧恪义还打算闹腾，萧恪仁揉揉额头，真是头疼，头回觉得弟弟妹妹委实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你若是不跪可以起来，甚至可以回府去，不过后果你承担得起吗？”萧恪仁没好气地说。 萧明珠心中咯噔一下，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东方舜的脾气了，他行事周到心思缜密，罚自己在这儿跪着，只怕还留有人监督。 思及此，萧明珠揉揉腿委屈巴巴地说：“四哥个、五哥哥，我跪着就是了。” 嘴上说着不过那眼泪却在眼里打转，还恰到好处滴落下来，萧明珠故作坚强，赶紧抬手抹去眼泪，接着又露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的，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萧明珠与几位哥哥相处了两辈子，早就将他们的性子拿捏得住了。 果然见状，萧恪忠上前掏出手绢擦拭着她的小脸，抿紧的嘴唇泄露出他此刻有多么的生气。 萧恪义砰地一拳击打在桌子上，至于萧恪礼则满脸心疼蹲下来给萧明珠轻按着腿。 就连最近一直无精打采，对萧明珠爱理不理的萧恪仁也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手绢垫在她的膝盖处。 “早知道会惹怒二皇子，我就不跟玄宝打招呼了。”萧明珠一脸感动眼眶中又有泪光。 没错，都怪玄宝。兄弟几个此刻脑海中浮现相同的念头。 当然，也有除外的，萧恪仁就觉得萧明珠挨罚说起来与玄宝委实没多大关系。 虽然没有同仇敌忾，不过萧恪仁也不多说，继续瘫在椅子上。 当李深赶回聚味楼的时候，正好遇上萧家兄妹五人要离开。萧明珠走都走不动了，被萧恪忠抱着。 见到三舅舅，几个人行个礼后就绷着脸匆匆离开，他们身后传来李深悠悠的叹息。 第九十三章 提升修为 没想到出门去拜访外祖父这天竟然过得精彩纷呈，玄宝意识到自己要变得更强才能应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仅仅是招魂幡的主人只怕就很难对付了，更别说还有躲在暗处的敌人和对手。 在李卓和孝恪孝离开后，玄宝当天晚上就决定闭关勤加修行。 表面上，在旁人看来，玄宝不出府了，她乖乖呆在凌云苑中，其实她忙得很。 每天晚上，玄宝都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流连忘返钟让她有了更多的时间跟老道师傅学各种各样的技能。 至于白天，那是不可多得的休息时间，玄宝吃饱喝足睡大觉。 不知情的春花和秋月看玄宝日夜睡觉，还以为七小姐身体有恙，甚至还惊动了柔平郡主请来太医。 太医看过后确定玄宝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她整天懒洋洋的想睡觉，或许是因为长身体的缘故。 冬雪和夏雨虽然不大太清楚，但从玄宝的表现及片言只语中也知道七小姐努力修习，她们能做的就是给她多弄些好吃。 半个月过去了，玄宝的本领上了几个台阶，老道师傅惊叹小笨宝是逆天的存在。 流连忘返钟起到辅助作用，为玄宝赢得时间，不过修行最重要的悟性，多少人蹉跎一生过不去个坎，她却是一点就通、一点就透，可谓是一日千里。 这天晚膳过后，玄宝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吩咐春花弄点山楂茶来消食。 “七小姐，今晚不困了？”秋月有些诧异。 “睡够了，不困了。”玄宝笑嘻嘻爬上了椅子做好，“来来来，聊聊。” 冬雪和夏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露出欢喜的神色，看来七小姐是大功告成了。 春花端来山楂茶：“七小姐想要聊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聊聊这段时间府中的事。”玄宝接过秋月递过来的山楂茶喝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好喝，你们也喝些。” 四个丫鬟人手一杯山楂茶围坐在玄宝周围，她们好久没这么聚在一块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萧明珠最近有什么动静？”玄宝直接了当问道。 都知道七小姐和六小姐不对付，玄宝第一个就问萧明珠很正常。 “那天七小姐回来后，直到天黑大公子他们才带着六小姐回来。”春花回忆着，“她是被几位公子轮流抱进琴瑟院的，说是不小心摔倒伤了腿脚。” 看来萧明珠还真足足跪了俩时辰，玄宝在暗暗称赞舜哥哥威武。二皇子的命令还真好用，若是再见面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为自己出气。 “她摔伤了腿脚？”夏雨冷哼一声，“我可不信。” 冬雪淡淡地接过话：“郡主令她闭门思过，可见不是摔伤那么简单。” 俩丫鬟都是知情者，她们脸上露出嘲笑的神色。 “对，肯定是六小姐犯了什么错，听说那天郡主发了好大脾气。”秋月说道。 得罪了二皇子被罚，难怪娘亲要发火，很正常，玄宝心中有数。 “娘亲接管侯府可顺利？二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提起柔平郡主，玄宝又问道。 冬雪和夏雨贴身伺候着玄宝，春花性子沉稳管着凌云苑大大小小的事儿，秋月就成了那个经常与府中上上下下打交道人了。 听到玄宝问起，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秋月身上。 “因为郡主收回了嫁妆，西跨院的东西少了许多，看着有些破败。二老爷那几日脸都是黑的，二房伺候的下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秋月说到这里轻轻叹息后才继续往下说：“后来，郡主在英嬷嬷协助下大刀阔斧直接发买了不少人，侯府的掌家权基本上是到手了。” “什么叫基本上？”玄宝一下子就抓住了秋月话中的关键词。 “表面上管家权回到郡主手中，可据我所知不少人还在观望中。” 玄宝机灵地问道：“二房都这样了，还在观望中？” “郡主收回东西后，二夫人心疼得要命，那几日出手甚至膳食都捉襟见肘。”秋月脸上闪过疑惑，“不过这半个月，好像手头上又宽松了。” 有蹊跷，玄宝追问道：“你是说她手上又充盈了？从哪儿看出来的？” “西跨院买了不少东西，基本上原来因为被郡主搬走物件而空出来的地方又摆上新的，听说佑锋公子和明瑚小姐还常打赏下人，比过去阔绰多了。 “那方蓉茹有什么异常吗？难道银子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二夫人前儿忙着照顾受伤的佑锋公子，没什么动静，也就这几日才开始在府中走动。” 听了秋月的话，玄宝歪着小脑袋想着，好像脑子里头有什么闪过，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天上不会掉银子，七小姐，你说二房的银子从那来的？”夏雨说出了她们几个心中所想。 玄宝皱了皱眉头：“二老爷又是什么反应？” “他最初心情极为糟糕还跟二夫人吵了几次。后来西跨院的东西补上了，他们夫妇又和好了。我昨天远远见到二老爷，看着他心情极好甚至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二房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玄宝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不过老周没传来消息，或许是因为自己闭关没见着的缘故。 发现玄宝嘴角勾起露出算计的微笑，七小姐又有主意了！冬雪和夏雨不约而同脑子里涌现这个念头。 “说说咱们这小院吧。”玄宝转移话题开始与四个丫鬟东拉西扯闲聊着。 夜深了，玄宝让其他几个人回去歇着，只留下冬雪守夜。 踮起脚尖伫立在窗前，玄宝仰头，只见乌云遮月，外头一片漆黑。 “七小姐，您歇息了吧。”冬雪走到玄宝身边小声说。 “歇够了。”玄宝露出微笑，“也该找点事儿做了。” 冬雪瞬间瞳孔收缩，还以为七小姐今儿会好好休息，没想到她还不安分。 “您想上哪儿，我陪您去。” “今晚我自个儿去就好，你在这屋里守着。” “你该不会要出府吧？”冬雪紧张地拽住玄宝的小胳膊。 玄宝哭笑不得说：“大晚上的，宵禁时间我怎么可能出府？你想多了。” 第九十四章 夜访三哥 还好，只要七小姐不出府，终归是没什么大危险的，冬雪缓缓松开了紧拽着小胳膊的手。 “既然只是在府中，那么就带上我吧。” “今晚就不带你了，带着你不方便。” 最终，冬雪还是被玄宝说服留下了，小娃娃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消失在夜幕中。 回侯府这么长时间了，对于府中各处位置以及各人居住的院子玄宝也弄清楚了，她熟练地在花园小径中穿梭。 很快，玄宝就来到到一处独立的小院外头，这里距离萧恪孝居住的院子不远，每回去见二哥她总会从门前经过但是却从未进去过。 院门紧闭，黑夜笼罩着这小院，看起来让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玄宝淡定地伫立在院门前，双手环抱在胸前，她四周打量观察着。 突然，院子里头有脚步声，有人走动还有人在说话，透过门缝隐约可见里头有光亮闪过。 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安静地站着，灵力增长功德加深后，玄宝的眼力听力远超常人，虽然说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不过几十丈内的动静她都能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 “三公子看着不大好，咱们是不是马上去琴瑟院禀报啊？” “太医之前来过也看不出所以然，再说也不是突发急症，我看算了。” “明儿再看看吧，大晚上的，再说三公子也不让咱们打扰郡主。” “你说怎么回事啊？过去二公子老是不出门是因为他有病，可如今三公子没病也不出门。” “闭嘴！公子们的事不是你我能妄议的。” 随着声音减弱，说话的俩个小厮走到后院去，玄宝也就听不见他们说的了。 悠悠长叹，玄宝看了看一人多高的院子，口中念叨着人就缓缓升起轻轻落在墙上随即进入院子里头落在地上。 左顾右盼看了几眼，萧恪仁的院子布局与萧恪孝的院子布局一致，玄宝很快就判断出他的卧房在那儿。 来到门前台阶下，玄宝发现屋里还点着灯，从窗户上的影子看正是萧恪仁，他还没睡下，不过他想睡只怕也睡不着。 伫立片刻，发现并没有下人在屋里伺候，就连屋外也没人守着，玄宝不禁皱了皱眉头，伺候的人也太不尽心了。 走上台阶，玄宝来到门前抬手轻轻扣门。 “滚！”屋内的萧恪仁声音中带着虚弱，这一声半点气势都没有不说还引起自个儿连连咳嗽。 玄宝眼中闪过无奈与怜悯，她朗声说：“三哥，我是玄宝，请开门。” 萧恪仁吓了一跳连咳嗽都止住了：“玄宝？这大晚上的？” “白天人多说话不方便，你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玄宝笑问道。 确确实实是玄宝的声音，吃惊过后萧恪仁也听出来了，他深吸口气走到门前正要开门突然动作停住了。 “三哥，你还好吗？” “嗯，我也说不上来，或许不太好。” “开门吧，我看看你。” 从外面可以看到萧恪仁的手搭在门把上，不过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开门。 “玄宝，虽然太医说没病，不过我却觉得自己病了，见面怕过了病气给你，有什么事你就这样说吧。” “三哥，你没病。”玄宝语气笃定，“太医救不了你，我可以救你。” 屋内萧恪仁发出低沉却无奈的笑声，他想起前几日，兄弟们带着萧明珠来看自己的场景。 若说兄弟们当时是震惊和不敢相信，那萧明珠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就是满满的嫌弃了。 萧恪仁悠悠长叹：“自打你回来，三哥待你也咋地，难得你还惦记着我，心意领了，你回去吧。太晚了，我本应送你回凌云苑的，别怪我，路上小心。” 玄宝想起初见的情景，实在很难将这些自暴自弃的话跟那个意气风发的萧恪仁连续起来。 “三哥，得罪了。” 口中念着穿墙过壁咒语，墙壁在玄宝面前恍若无物，她就这么直接穿墙而入。 伫立在门后的萧恪仁看着门边的墙壁就这么悄无声息挤进来来个小玄宝，并且她进入后墙壁恢复如初，他惊呆了。 玄宝站在萧恪仁身旁抬头望去，咋一见到三哥她也惊呆了。 半个月没见，萧恪仁还是那个萧恪仁，只是神色呆滞、呼吸急促看着感觉就不对劲儿。 表面上是一回事，玄宝看到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见萧恪仁全身上下被浓重的黑色霉运之气笼罩，与之前相比黑气挡住了他脸庞大部分，几乎都看不见口鼻了。 而更令玄宝心惊的是她感觉到萧恪仁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气息，可以说此刻的他就如同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般，若是自己再耽搁几天的话，只怕就要为他办丧事了。 回过神来，萧恪仁飞快抬手挡住自己的脸颤抖着声音：“你、你不是玄宝，你是人是鬼？” “三哥。”玄宝伸出小手握住萧恪仁的手腕，“感觉到了吗？我的手热乎乎的，而且你看，那是我的影子。” 萧恪仁总算冷静下来了，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了，甩开玄宝的手背转过身躯去。 “三哥，你不用避开了，我全都看见了。”玄宝笨拙地踮脚拍拍萧恪仁的后背，“不怕不怕，你只是是中了邪术。” “什么？”萧恪仁飞快转过身正好对上玄宝奶呼呼阮绵绵的笑脸。 双手飞快捂上，萧恪仁语气中带着歉意：“抱歉，吓到你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玄宝拉下萧恪仁的双手：“哎呀，三哥，你在我眼中与以前一模一样。我刚才说你中了邪术。” “邪术？”萧恪仁陷入沉思中。 被小娃娃这么一说，萧恪仁还真觉得自己这病不同寻常，难道还是如玄宝所说的？ “三哥，你相信我吗？还是说需要我再露些本事你下相信。” 萧恪仁随口问道：“什么本事？” 玄宝摸摸脑袋眨巴着眼睛：“你没见过鬼，要不我叫几个鬼出来让你见见？还是说我用瞬移术带你出去转转？不行，你的身体状况目前最好不要出门。要不我画几道灵符呼风唤雨……。“ “停！”萧恪仁捂住心口，“不管哪一样都不必了，我相信你。” 第九十五章 寻根问底 这么轻易就相信自己了？要知道之前无论是二哥、舅舅们、娘亲还是外祖父，玄宝可费了不少功夫他们才相信她的。 三哥是不是傻啊？不对，二哥说过三哥挺聪明的，起码比他还要聪明，玄宝望着萧恪仁发呆。 萧恪仁体力不支后退几步坐在椅子上，他的视线平视落在玄宝的小脸上。 好可爱啊！过去怎么没有发现玄宝原来是这么可爱的。小娃娃一脸懵，小脸看着奶呼呼的，望着自个儿那神色软萌中又夹杂着傻气，萧恪仁突然很内疚。 想想萧恪仁觉得自己缺心眼了。小时候他多么盼望有个可爱的妹妹，如今亲妹妹这么可爱，又没碍着他什么事，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啊？ 静下心来细想，萧恪仁恍然大悟，舅舅们疼爱玄宝是对的，难怪看着他们兄弟几个顺眼，好脸色都不给一个。 “三哥，你怎么了？”玄宝移步到萧恪仁跟前他浑然不觉，吓得小娃娃连连在他眼前挥舞着小手。 回过神来，萧恪仁对上玄宝的小脸，第一眼看到就是小娃娃眼里的担忧以及真情流露的着急。 “玄宝，我没事。”萧恪仁自以为是大声说。 其实萧恪仁压根是有气无力，玄宝若不是如今耳力过人，只怕都听不清他说的话。 事不宜迟，玄宝飞快出手，小手左右开弓，两张好运符啪啪贴在萧恪仁的左右脸颊。 “干什么？”萧恪仁吓了一大跳。 咦，自己的声音突然响亮了，萧恪仁愣了一下，随即感觉到呼吸似乎也通畅些了，他不禁抬起双手想要摸下脸上的东西。 “三哥，别动。”玄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萧恪仁的手腕，“霉运之气堵住了你的鼻口，所以你才呼吸困难。我贴上两张好运符，你是不是觉得好多了？” 感受一下，萧恪仁觉得眼下身体确实是这半个多月来前所未闻的好，原本好像心口压着大石头般的感觉消失了，呼吸特别通畅。 “玄宝，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玄宝打量着萧恪仁，“好运符有时效的，再说只是治标不治本，三哥若想完全好起来，要好好配合我才是。” 萧恪仁没有立即作答沉默不语，玄宝也不开口。她是想要帮三哥，不过也不勉强，前提是他打心里头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此刻用翻江倒海来形容萧恪仁的内心那是半点不为过，好几名太医会诊都说他身体无碍，可他明明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想想玄宝说过的每句话，他费了些时间，好不容易才相信接受，毕竟小娃娃说的太不可思议了。 萧恪仁深吸口气后缓缓抬眼，就对上玄宝清澈的眼眸，小娃娃甚至还朝他咧嘴一笑。 “三哥？” “玄宝，三哥配合你。” “你要打从心里相信我，就像当初二哥那样。”‘ “二哥？”萧恪仁眼睛大睁，“难道以前二哥也是你所说的霉运之气缠身？” 玄宝的小脑袋像拨浪鼓般摇晃着：“不是耶，二哥是被鬼缠身。” “鬼！”萧恪仁瞳孔收缩露出恐惧的神色，“真有鬼？” “有啊，后来我帮他找出隐藏在他身边的招魂符，又给了他平安符，他现在身子骨好得很，半点毛病都没有。” 脑海中灵光一闪，萧恪仁本是个聪明人，这下他彻底明白了。 之前他们兄弟几个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因为身体缘故，萧恪孝性子冷淡，向来拒人千里之外。 就算与玄宝有血缘关系，这么短的时日萧恪孝就与之亲密无间，为她不惜与他们兄弟几个唱反调、对与她不对付的萧明珠十分冷淡。 真如玄宝所说，那关于二哥所有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就因为你帮了二哥，所以他感激你？”萧恪仁问道。 玄宝眨眨眼睛老实地说：“最初二哥与我亲近或许是因为我能帮他，不过后来在相处中，他觉得我很好，我也觉得他很好。” 没有半点遮掩就这么简单，玄宝有什么说什么。萧恪仁脑海中却浮现出萧明珠说话的样子，一对比他骤然惊觉六妹妹的心机与七妹妹的直白同样都那么明显。 错了，自己错了，大哥错了，他们哥儿几个都错了，萧恪仁脸上现出懊恼的神色。 玄宝不知萧恪仁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想了多少件发生过的事，她关注的只有一件事。 “三哥，要不要我帮你啊？” “要。”萧恪仁爽快答应。 “那好，你坐着别动。”玄宝板起脸来，小娃娃瞬间一本正经十分严肃。 萧恪仁见状心里虽忐忑不安，不过他表面上还是稳住，端坐着打量玄宝。 玄宝先是围着萧恪仁转了几圈，她脸上闪过疑惑后又在屋里头四处查看，甚至还打开他的衣柜看了几眼。 不对劲，很不对劲。玄宝的眉头几乎要皱在一块儿了，思索片刻后她的目光又落在萧恪仁身上。 玄宝看出三哥霉运缠身，之前猜测他或许会像二哥般，是因为身上或者屋里头藏了不干不净的物件招来霉运。 近距离靠近萧恪仁，玄宝感觉他身上没有什么异常，搜过他这卧室也没什么不对的。 突然，玄宝露出震惊的神色，小娃娃瞪大着眼睛紧紧盯着萧恪仁。 心中咯噔一下，萧恪仁也感觉到玄宝的不对劲了，小娃娃咋一见到自己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神色变化，可见自己憔悴病入膏肓的模样她不在意，偏偏此刻露出这副神色，不怪他多想了。 “三哥，别动。”玄宝边说边疾步朝萧恪仁走过来。 距离萧恪仁两三不距离，玄宝停住了脚步，她微微仰头异常认真端详着他的脸。 萧恪仁正想问，玄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心中有疑问他还是配合不动也不说话。 “忍耐一下。”玄宝话音落上前踮脚抬手将贴在萧恪仁左右脸颊的两道灵符拿下来。 转眼功夫，萧恪仁就气不顺，胸口沉重甚至是喘不过气来，立即恢复之前的感觉。 萧恪仁望着玄宝却是又惊又喜，若说之前他心中还有一丝顾虑和怀疑，到这个时候他终于彻底相信眼前这个小娃娃不是一般人了。 第九十六章 气运被偷走啦 仔细观察过萧恪仁的面相、气色之后，玄宝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她随手又将两道好运符贴回去。 舒畅，萧恪仁呼出口气，整个人好像又活过来似的。 “三哥，观面相，你原本是个运气极好之人，从小到大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一帆风顺。” “被你这么一说，细想我打小还真是运气不错。”萧恪仁说完叹息一声，“不过，自从一年前开始，我就诸事不顺，最初是磕磕碰碰，后来……，总之一言难尽就是了。” “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从那时候开始就走霉运了？”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你的气运被人偷走了。” “我的气运被人偷走了？” 萧恪仁顺着玄宝的话说，说完后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惊呆了。 玄宝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你的气运被人偷走了，根据你所说的推测，应该是一点点偷走的。” 气运这东西还能一点点偷走？萧恪仁眼中尽是茫然。 二哥还说三哥聪明，他压根什么都不懂，算了，我就多解释几句吧。玄宝心里嫌弃着萧恪仁。 “刚才你不是说了嘛，最初只是诸事不顺，磕磕碰碰，应该那时候气运开始被偷走些许。后来被偷得多了，你就开始倒霉了。再后来，你气运少得可怜周遭的倒霉之气也就缠上你，你就倒大霉了。” 听玄宝这么解释，萧恪仁好像明白了许多，不过他心中还有疑问。 “你凭什么断定我是被倒霉之气缠身呢？” “知道那两道是什么灵符吗？”玄宝指了指萧恪仁的脸庞。 萧恪仁不由自主捂住脸上的灵符望着玄宝更是疑惑了。 就听玄宝接着说：“那是两张好运符，好运专门抵制霉运之气，这灵符贴你脸上，堵住你口鼻的黑气就散去，所以……。” 话说到这儿，萧恪仁也明白了，确实是倒霉之气缠住了自个儿。 “玄宝，若是不知道的话？”萧恪仁脱口而出。 “若是不知道的话，三哥，你大约还有半个月的寿命。”玄宝话音落萧恪仁神色大变。 小娃娃不敢开玩笑赶紧接着往下说：“不过有玄宝在，你活不过乌龟，起码也还能活个几十年。” 什么叫心情跌宕起伏、大起大落？萧恪仁算了体会一把。 见萧恪仁稳住情绪玄宝才问道：“三哥，你好好想想，走霉运之前，你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有。”萧恪仁想都不用想，“我自小戴在身上的玉佩丢了。” “自小戴着的玉佩？”玄宝眼睛一亮，“什么玉佩？” “我拿给你看看。” 萧恪仁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他愈发感觉浑身虚弱无力，踉踉跄跄差点跌倒，玄宝飞快伸手搀扶住他。 原本想要推开玄宝，怕自个儿摔倒压到她，没想到发现小娃娃力气真大，两只小手稳稳托住自己的手臂腰。 “三哥，你先扶住桌子稳住身子站好了。” 等到萧恪仁站稳之后，玄宝从怀中掏出一把灵符抓在手上，她退开好几步拉开距离。 “千万不要动，相信我。” 玄宝说完口中念念有词，她念着清心驱邪灵咒双手结印比划着。 萧恪仁怔怔望着玄宝，恍惚中小娃娃好像笼罩着层蒙蒙的光亮，那张小脸圣洁无比令人自行惭愧不敢注视。 符印打出的瞬间，玄宝指尖闪烁着金色光芒，小手上的灵符朝着萧恪仁撒出的同时也沾染上那些金光。 眼看所有灵符朝着飞来，金光刺激着萧恪仁的眼睛，他牢记玄宝的话动也不动，眼睛不由自主闭上的瞬间，他瞥到它们都贴在自己身上。 飞快低头睁眼看，萧恪仁看到那些灵符全贴在自己身上，在贴上的瞬间又全都自燃了。 没有丝毫烧伤、灼伤的感觉，若不是脚底下那一圈灵符燃烧剩下的灰烬，萧恪仁还以为自己眼花抑或是在梦中。 玄宝笑容灿烂大声问：“三哥，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萧恪仁下意识伸手抬脚。 蹦跳几下，萧恪仁简直不敢置信：“好啦！我感觉好啦，完全没事，你太神了！” 小娃娃还没回过神来，双脚已经离地，她惊呼声双手一抱牢牢抱住了萧恪仁的脖颈。 “玄宝，对不起，谢谢你。”萧恪仁高兴得说活都颠三倒四了。 “不要转圈圈，三哥，我晕。” 抱着小玄宝，感觉到她那么的小，鼻息间还能闻到属于小娃娃的奶香，再对上她那粉雕玉琢般的小脸，萧恪仁再次在心里痛骂自己。 “好，不转圈圈，你还好吧。”萧恪仁单手抱住玄宝，抬起另外那只手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 感受到三哥很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脑袋，玄宝冲他甜甜地笑：“谢谢三哥，我不晕了，你放我下来吧。” 萧恪仁小心翼翼将玄宝放下，看到脚边的灰烬，他特地移开些将她下。 “三哥，眼下只是只是将你身上的霉运之气清除大半，不过治标不治本。” “那要如何治本呢？” “刚才你说拿玉佩给我看的。” 玄宝答非所问，不过萧恪仁相信她这么问必定有用意。 接过萧恪仁递过来的玉佩，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他的玉佩却是尊布袋佛。 玄宝将玉佩拿在手上后靠近灯光仔细端详。 “果然是通过这个。” 听到玄宝喃喃自语，萧恪仁忍不住问道：“玉佩有什么不妥吗？” “三哥，你看这儿。”玄宝单手将玉佩托在右掌上，左手指着布袋佛那个布袋的位置。 上前仔细看了又看，萧恪仁惊讶地说：“好像破了个洞。” “没错，就是破了个洞。”玄宝想起刚才萧恪仁说过的话，“三哥这玉佩是失而复得？” “玉佩我打小带在身上，去年我想自己这么大了，再戴个佛珠玉佩有些不合时宜，收起来又有些舍不得，正好它丢了，后来又找着了。过后，我戴了一段时日，不久前才将它收起来。” 萧恪仁接过玉佩轻抚着眼中闪过疑惑：“难道是我记错了，过去玉佩似乎完美无缺啊。” “你没留意，应该说从失而复得开始，布袋佛玉佩的布袋上就破了。”玄宝笃定地说。 第九十七章 究竟是谁 萧恪仁看着手上玉佩突然有莫名恐惧，他赶紧将玉佩放到桌子上，小小的挂件就害了自己，感觉周遭好像很不安全了。 玄宝淡定地说：“你这个不是一般玉佩，你回头问问娘亲，应该来头不小，原本有保平安的作用。” “相当于平安符？” “是，而且因为你自小佩戴，玉有灵性与你气场融合，布袋佛的布袋正好为你兜住了运气。” “可布袋破了。” “对，那是有人利用这玉佩为媒介，故意偷盗，你的气运就是从这个小洞缓缓流失的。” “我的气运流到哪儿去呢？” “你重新戴上，我再根据蛛丝马迹追踪。” 话音落玄宝上下打量着萧恪仁，随即小娃娃轻轻摇晃着脑袋：”算了，三哥还是暂时不要戴。” “为什么？” 玄宝没有回答，小手在怀中掏着，过了好一会儿小娃娃咧嘴笑开，掏出个瓶子来。 萧恪仁狐疑地看着玄宝，这么大的瓶子她是怎么做到藏在怀中外表却丝毫看不出来的呢？ 掀开瓶盖，一股沁人心扉的清香弥漫，闻着令人精神大振，瞬间整个人无比清醒。 玄宝倒出粒丹药托在掌心中抬手送到萧恪仁跟前：“清心丹，吃下去。” 看着萧恪仁爽快利落吃下丹药，玄宝慢悠悠盖上瓶盖将小瓶子收回空间里头。 “三哥，感觉如何？” “很好，前所未有的好。”萧恪仁不仅觉得身体舒畅了就连劲儿也回来了。 “被霉运之气缠了许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伤了身子，清心丹吃了就好。” 玄宝含糊回答，其实老道师傅炼制的清心丹服了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更有洗髓的作用，萧恪仁可谓因祸得福了。 “对，我现在好了。” “目前好，过不了几天又开始不大好了。” “啊？” “三哥，你的气运没找回来，你依旧会倒霉，过不了几日，会又沾染上新的霉运之气。” “治标不治本了。” “谁说的？”玄宝笑着从怀中掏出颗金色的珠子，灯光下那珠子散发着金光，异常夺目。 萧恪仁脸上有疑惑，玄宝示意他接过金珠。 “这是功德珠，你先放在怀里。” 玄宝露出抹算计的笑，好气运也比不上自己的金色功德，功德珠在二哥身上会化成气运的，正好顺藤摸瓜。 等到萧恪仁将功德珠放好之后，玄宝又指了指桌上的玉佩：“戴上，原来怎么戴就怎么戴着。” 原来这玉佩是挂在自个人胸前的，萧恪仁依言弄好后正要问个究竟，就见玄宝眼睛大亮，仿佛见到什么似的。 玄宝确实见到了，她示意萧恪仁弯腰后小手在他眼睛上抹了把。 再睁开眼睛，萧恪仁也看到了，他们看到玉佩那破洞的布袋溢出一丝金色的光，那金光好像被什么吸引了正朝着门口方向飘。 “跟上。”玄宝兴奋地摩拳擦掌快步走。 萧恪仁赶紧跟上，今晚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不过眼下他还真挺想知道究竟是谁偷着自己的运气。 兄妹俩一路跟上，看着那金光出了门后走直线，来到院墙边的时候又顺着墙爬上去接着朝外走。 萧恪仁心里着急，旁边的玄宝从容淡定，小手抬起，啪啪两声轻响，穿山越岭符贴在三哥和自个儿胸前。 还没反应过来，萧恪仁就被玄宝拉着穿过院墙，他惊呆了。 “三哥，快跟上，走。”玄宝拉着萧恪仁加快了步伐，“贴了穿山越岭符，咱们面前就没有阻拦了。” 没有阻拦？直接穿山越岭？萧恪仁跟着玄宝一路疾走。 出了院子那金光的速度好像加快了，玄宝又贴上两张加速符。 “三哥，前面是什么地方？” “咦，前头是西跨院。” 对于侯府，萧恪仁比玄宝熟悉多了，毕竟他打小在这里生活，哪怕此刻深夜他也能清晰辨认出方向。 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又是二房，看来大房所有人都在他们算计之中啊。 果然金线进了西跨院，玄宝拉着萧恪仁直接穿墙跟着进去了。 谁偷走了三哥的气运呢？那金线没有转向方蓉茹夫妇的院子朝着后院飞去。 眼看着金线直冲后院左侧其中一个房间冲过去，玄宝撇下萧恪仁在半空中快若闪电几个空翻，伸手挡住了那缕金光的去路。 萧恪仁瞪大眼睛看着，只见那条金线被玄宝拦住后，她那小手仿佛有股神奇地力量将金光反压着。 玄宝单臂抬着缓步朝着萧恪仁走过来，掌中那金线被她的小手掌压制住。 一步步，玄宝手上聚集的金线增加，金光愈发强烈，她来到萧恪仁跟前。 “金珠。” 愣了愣萧恪仁才反应过来，赶紧从怀里拿出玄宝给的那颗金色的珠子。 玄宝接过功德金珠后，压制在掌中的金光慢悠悠揉捏着，很快那金光又被珠子给吸回去了。 自己的东西可半点都不能便宜偷东西的坏蛋，玄宝将功德金珠重新收回去。 “三哥，这是谁的房间？” “玄宝，你小声些。” 萧恪仁有些尴尬，虽然还在侯府，不过西跨院毕竟是二房的地盘，半夜三更不请自来于理不合。 “没事，我布个结界，外头的人就听不见这里的动静啦”玄宝双手比划就在周围布下个结界。 布结界的本事刚学，不过小家伙可真强，老道师傅想要吐槽几句都没机会，只能在空间里头冷哼几声。 玄宝听了秒懂，哎呀呀，这是夸奖，虽然师傅没说出来，不过自己是善解人意的小娃娃，自然是懂的。 小娃娃一脸得瑟，她心情大好，现在该关门打狗了，她撸起袖子气势汹汹转向刚才金光想要冲进去的那个房间。 “你这是干嘛？” “为你报仇啊。”玄宝一脸认真，“里头那个就往通过玉佩偷盗你气运的人，咱们得把属于你的气运拿回来呀。” “啊？” “你还看不明白吗？你的气运早就让人偷光了，刚才那些金光是我的气运，我借你点气运顺藤摸瓜，这不就找到贼了。” “原来是这样。”萧恪仁的怒火立即被点燃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萧-佑-锋。” “这是他的房间？”玄宝追问道。 第九十八章 真不是东西 说起来玄宝也不是头回来西跨院了，后院她也溜进来过，不过除了方蓉茹夫妇住的地儿之外，其他地方住着谁她还真不知道。 萧恪仁抑制住怒火说：“小时候我们几个常常跟他们兄弟俩玩耍，这儿常来，后来他们去书院才渐渐疏远。” 原来萧佑锋住在这儿啊，玄宝左看看右看看，看着熟悉曾经走过，从这儿穿过去往里走就是柴房后那镇压着群鬼的青石板处。 “三哥刚才也说了，几年没来了，他会不会搬走不住这儿啊？” 玄宝可不是帮萧佑锋说话，因为气运被偷的通常都是那种有大气运的人，偷盗萧恪仁气运之人身上不管原来如何按理说也会因为获得他的气运而福运当头，可之前见面，她压根没感觉到啊。 “不会。”萧恪仁很笃定，“你瞧门上那夸张的灯笼和窗户那些俗艳的窗纱，他就喜欢这调调，弄得像那些不正经的地方。” 玄宝很好奇：“什么是不正经的地方？” “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哎呀！你一个小娃娃别问那么多了。”萧恪仁耳朵发热，一不留神在七妹妹跟前说混账话了，幸好娘亲没听到，否则自个儿必定要挨骂的。 “哦！” 看玄宝乖巧的答应后便没再追问，萧恪仁松了口气赶紧转移话题：“难道咱们就这么大半夜冲进去？” “走，三哥跟上。”玄宝大大方方朝前走。 抬头看看，对于自己初次出手就能成功布下如此完美的结界，小娃娃很是满意。 萧恪仁忐忑不安跟着，他显得很是局促，半夜闯进别人屋里这事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做。 来都门前，发现三哥还在犹豫，玄宝伸手拉着他一起穿门而入。 侯府各处院子卧室都是内外两间相连接的格局，方便下人守夜伺候。 此刻外间床榻上睡着个衣裳半褪的俏丫鬟，非礼勿视，萧恪仁赶紧半转身躯，玄宝淡定走上前竟拉起被子给她盖上。 那丫鬟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萧恪仁眼角瞥到正想出声又惊觉不妥之时，小娃娃眼疾手快睡梦符贴上去，她的眼睛立即又闭上了。 “我怎么梦见和七小姐了。”那丫鬟喃喃说着很快又睡着了。 萧恪仁突然觉得只要跟着玄宝走就好，似乎没什么事儿能难住她。 分明是小小的奶娃娃，身高之及自个儿大腿，可此刻在萧恪仁心目中，她的形象突然很高大。 转进内间，里头桌子上放着盏灯笼，朦朦胧胧的灯光下依稀可见屋内的情景。 地上散落着衣裳，甚至还有女子贴身衣物，望着就是不堪入目，床榻上是一男两女，那男的萧恪仁一眼就认出正是萧佑锋。 萧恪仁视线游移，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瞧。他拽住玄宝的小手，神色要说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这个萧佑锋比自己还小两三岁，没想到暗地里私生活如此荒唐，二叔和二婶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萧恪仁心里想着拉着玄宝扭头要走。 玄宝好奇就是床榻上三个人中是不是有萧佑锋，她稍微用力就挣开三哥的手，小娃娃抬脚朝着床榻冲了过去。 萧恪仁抓都抓不住不由自主压低了嗓子叫唤：“玄宝。” “哇！你们睡觉不穿衣裳，羞羞。”玄宝咯咯笑着。 彻底石化了，萧恪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坏了，坏了，他此刻心中只有这俩字。 “谁？”萧佑锋迷迷糊糊中听到笑声嘟囔着问。 玄宝手指朝着桌子上那灯的方向弹了弹，灯光大亮，照亮了屋里每个角落。 这下床榻上仨人都被惊醒了，两个女子边发出惊呼边拉起被子遮掩住身躯。 “吵死了。”玄宝不悦地嘟起嘴双手打出符咒，那俩女子闭上眼睛又倒回床榻上。 萧佑锋本就对玄宝有阴影，见状浑身颤抖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 “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玄宝朝萧佑锋做了个鬼脸后拉了拉萧恪仁的衣袖，“三哥，她们盖上被子了，你可以转过身来啦。” 萧恪仁面对床榻，他突然飞快伸手，玄宝眼前一黑正想挣扎就听三哥怒吼道：“萧佑锋，你给我把衣裳穿上，别污了七妹妹的眼睛。” 玄宝怔住了，三哥这声脱口而出的“七妹妹”叫得十分亲切，她不禁咧嘴笑开了。 “三哥，我还是个小娃娃哦。”玄宝语气中带着调侃。 萧恪仁想想也是，玄宝才多大年纪，不过他仍然没有松开捂住小娃娃眼睛的手。 “乖，男女有别，不管几岁，不该看的咱们不看。”萧恪仁瞄了眼床榻上那俩女子，“她们俩是不是……？” “没事，昏睡过去而已。” “那就好。”萧恪仁松了口气，还以为她们俩死了，出了人命那就麻烦了。 就在同时，萧佑锋见到萧恪仁与玄宝同来反而定下心来，他飞快胡乱套上件外袍，系上衣带。 “来人，来人啊！”萧佑锋突然提高了声音喊道。 萧恪仁大惊正想上前阻止，就听到玄宝火上浇油起哄跟着嚷嚷：“来人，来人啊！” 没有任何动静，萧佑锋指着玄宝：“是你、是你的做手脚的。” “是啊，是我，你喊破喉咙都没有人听到的。”玄宝得瑟地回道。 “妖，你是妖，我说过，我就说你不是人。”萧佑锋的脸色苍白指着玄宝。 在玄宝手底下吃亏后，萧佑锋细想觉得她有问题，可惜他说的没有人相信，就连方蓉茹也不相信，他只能自我安慰或许是她力气比一般娃娃大些，自己又一时不察的缘故。 “胡说八道。”玄宝上前打量着萧佑锋，“偷来的东西终归是要还的。” “我偷你什么了？” “你没偷我的，不过偷了我三哥的。” “我没有，我用得着偷他的东西。”萧佑锋话音落对上玄宝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 萧佑锋的神色变化没瞒过萧恪仁的眼睛，他神色复杂望着他，堂兄弟几个打小在一起，他与他关系比较好，俩人也比较亲近，没想到还真是他。 第九十九章 偷盗之人太可恶 玄宝的目光落在萧佑锋脸上，就在刚才一刹那，他虽然低下头，目光却下意识落在枕头的方向。 “你们半夜三更闯入我房间，诬蔑我偷东西，赃物呢？证据呢？” 不得不说萧佑锋还真有几分脑子，话说得漂亮，萧恪仁无法应对，自然而然期待的目光落在玄宝身上。 “你那么爱折腾，就你那命格，仅有的一点点福运早就让你自个儿给折腾没了。”玄宝上下打量着萧佑锋，“你背后那人还真有点本事，我三哥福运高照悉数偷来你也承受不起，竟然用这样的方式。”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萧佑锋莫名心虚。 她不会知道的，不可能识破的，娘说过这是得道神仙给的法子，此刻萧佑锋心乱如麻。 玄宝突然冲上前去，萧佑锋下意识避开。出乎他的意料，小娃娃从他身侧掠过。 来到床榻边，玄宝双手掀开枕头，小手一抓，一块与萧恪仁身上那块一般无二的玉佩被她抓在手里。 “那是我的。”萧佑锋火急火燎朝着玄宝扑过去。 萧恪仁着急上前一把将萧佑锋拦住，两人竟然打了起来。 “三哥威武！三哥你最棒！”玄宝满脸兴奋在旁助威。 俩人年纪相仿，身形相似，按理说应该是旗鼓相当，不过萧佑锋这几年没少跟女子鬼混，尤其是今晚还叫了俩通房丫鬟陪伴，不过是还手两三下后他就被萧恪仁按在地上揍。 萧恪仁想到自己差点死在萧佑锋手里就一肚子火，再加上有玄宝在旁边起哄，他出手毫不留情。 不一会儿，萧又锋就被揍得在地上动弹不得，发出阵阵哀嚎。 萧恪仁发泄过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地上的萧佑锋，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三哥，快起来，这里头装着你的气运。”玄宝端详过手里的玉佩后高兴极了。 “真的？”萧恪仁也很高兴，不过瞬间他又垮下脸来，“还能拿回来嘛。” 玄宝拍拍胸口：“这不还有我嘛。” “我的，是我的。”萧佑锋神色狰狞爬起朝着玄宝冲过去，“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眼睁睁看着玄宝手中的玉佩被萧佑锋打落，萧恪仁暗呼完了，全完了。 没听到玉佩跌落地上碎裂的声响，倒是萧佑锋的肚子结结实实被玄宝打了一拳。 痛——！玄宝一拳不亚于萧恪仁那么多拳加起来，萧佑锋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不过那玉佩终究还是碎了，倒下去的萧佑锋还没来得及得意就一口血喷出，因为他看到了，那块从玄宝手上跌落的玉佩没有丝毫损伤稳稳落在她勾起的脚背上。 萧佑锋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萧恪仁来到玄宝跟前，他见到那块玉佩的瞬间露出诧异的神色。 “一模一样，与我原来那块玉佩一模一样。不过这块玉佩的布袋佛的布袋没有破。” “确实一样，不过也有不同，这块玉佩的布袋口有洞。”玄宝将玉佩递给萧恪仁看。 “没错，布袋口有洞。” “你的气运全从这儿进去储存在里头。”玄宝奶凶奶凶狠狠瞪着萧佑锋，“他不断从这里头汲取你的气运去抵挡他遇上的祸事，好好的福运他却用抵挡做亏心事带来的反噬。” “你怎么会知道？”萧佑锋惊了，“你究竟是谁？” 玄宝皮笑肉不笑回应道：“我是娘亲的女儿，三哥的妹妹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啊，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的。” 萧佑锋强忍疼痛狂笑说：“就算你知道了又怎么样？萧恪仁气运尽了，他离死不远了，至于我，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啊。” “你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玄宝走上前俯视着萧佑锋。 “就凭你，哈哈哈。”萧佑锋压根就不相信。 “我能让你死得悄无声息的。”玄宝厉声说道。 玄宝散发出浓重的戾气狠狠压制萧佑锋。 萧佑锋死鸭子嘴硬：“我不相信。” “你叫唤可有人来？我三哥痛揍你可有人听见？”玄宝嘲讽道。 对哦，刚才动静不小，结果却没有人出现，萧佑锋对上玄宝冷冷的目光不禁颤抖。 萧恪仁担忧地说：“玄宝！不值得，为他这样的人不值得。” 侧转过身来，玄宝满脸尽是灿烂笑容，小娃娃慧黠的眼眸朝萧恪仁眨了几下，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吓唬萧佑锋的。 玄宝打出张定身符将小佑锋定住，随即她绕到其身后不让他看见，又示意萧恪仁过来。 萧恪仁原本忐忑不安，当他走到玄宝跟前的时候，她的从容淡定令他渐渐平静下来。 想想玄宝又再设下个结界，为了安全也为防止中途被人干扰。 “三哥，你盘腿坐在我前面，闭上眼睛，身体放松。” 依言坐好之后，萧恪仁有些不放心：“玄宝，你帮三哥会不会对自个儿有损伤？” 玄宝避重就轻说：“有一点。” “那不要了，生死有命，顺其自然吧。”萧恪仁想要起身肩膀却被玄宝按住了。 不得不说小娃娃的力气真大，小手一按，萧恪仁竟然站不起来。 “三哥，我只是消耗一点点的功德，过几个月就恢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萧恪仁语气中带着怀疑，“听萧佑锋话里的意思，将气运送回可不简单。” 玄宝暗道，三哥果然比二哥精明多了，不好糊弄。 之前不说，就凭萧恪仁怕玄宝损伤自己不顾自身安危，小娃娃打心里算是真正认下他这三哥了。 “我说实话，不是几个月，至少要一年左右我才能恢复。” 萧恪仁突然抬手摸玄宝的脑袋，再对上她懵懵懂懂的清澈眼神，还有那张可爱小脸上毫不掩饰的诧异，很神奇的感觉，难怪娘亲和二哥这么喜欢这小娃娃。 “你这么小，一年恢复，那是必定是极大的损伤。三哥过去那般对你，你不计前嫌，还……。” “哎呀，你是我的三哥啊，再说我只是休养段时间。想想你若是出什么事，娘亲该多难过啊，当然我也会很难过的。” 第一百章 原来如此 萧恪仁心中有暖流涌动，对上玄宝坚持的神色，他眼眶微红重重点了点头。 玄宝松了口气，她说什么一年恢复纯属瞎忽悠，后果怎么样老道师傅提醒了，不过她必须去做。 萧恪仁气运被偷是命中注定有此大劫，如今玄宝强行拿回来，也不知道她体内那点功德金珠够不够抵挡逆天而行的罪过？ 来不及多想，就怕三哥又改变主意，他闭上眼睛，玄宝就施法将玉佩那布袋口打开，福运之气溢出，那是淡淡的红色。 玄宝同时将体内的功德金珠化为灵力催动到手掌上，掌心溢出金光，金光笼罩住红气，渐渐的金光愈盛，将红气与萧恪仁全笼罩住了。 萧恪仁体会到身躯微热，很快他就感觉四肢百骸所有毛孔仿佛被打开了，似乎有什么流入身体。整个人轻飘飘的、暖洋洋的、就像在温水中畅游着。 好想睁开眼睛看看，不过又怕坏事，萧恪仁脑海中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那股畅快淋漓的舒服令他忘记一切。 “小笨宝。”老道师傅嘴上嫌弃着，可却在空间里头翻箱倒柜找着，“就是这个了，小灰球，快给她服下去。” 萧恪仁若是睁开眼睛，就能见到个蹴鞠大小的灰色圆球漂浮在半空中往玄宝嘴里塞了两颗丹药后就消失不见了。 “哈哈，大功告成。”玄宝拍着手掌笑道。 猛地睁开眼睛，萧恪仁能感觉到自己恍若重生般，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他就是知道自己比之前好太多了，脑海清明、身体强健。 反应过来后，萧恪仁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抓住玄宝的胳膊，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着小娃娃。 “三哥，没事，我没事，真的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空间里头老道师傅吐槽咆哮着：“若不是我找到两颗祖师爷留下的聚灵丹，你好不容易得到的功德就全没啦。” “这不还剩下一半嘛。” “剩下一半，还说你没事，你倒是大方得很。” 玄宝忙着用意念与老道师傅拌嘴，突然感觉自己被圈进个温暖的怀抱中。 萧恪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感动抱住小娃娃：“谢谢玄宝，谢谢。” 三哥眼眶中竟然有泪光，这么煽情的场面委实出乎玄宝的意料，她朝他咧嘴一笑，随即有些害羞的将小脸埋进他的怀里。 有个软萌可爱的妹妹原来这样的感觉，萧恪仁瞬间感觉到二哥的快乐了。 “好了，还有手尾要处理。”玄宝站直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萧恪仁的目光。 撤掉结界，当萧恪仁与玄宝再次伫立在萧佑锋跟前的时候，他缓缓仰头。 只是看了一眼，萧佑锋瞳孔猛地收缩，他的神色变化没能瞒过玄宝。 “想不到你还懂有点眼光，看来多少懂点法术的。” “我不懂什么法术，不过有人告诉过我，鸿运当头的人该有的神气，这点我还是能察觉的。” “说说吧，你是如何偷走我三哥的福运的？” “无可奉告。” 玄宝嘴角勾起抹算计的笑：“说不说可由不得你。” “难道你还想对我用酷刑不成？要不干脆杀了我？” 萧佑锋有恃无恐是因为他太了解萧恪仁了，他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可以说大房的几个小辈，除了初来乍到的玄宝和养女萧明珠外，几兄弟都很注重亲情，尤其是他。 “你的脑子可真不好使。”玄宝遗憾地轻轻摇头，“你说的是一般人的手段，偏偏忘记了我不是一般人。” 萧恪仁还没问出心中的疑惑，玄宝眼疾手快用力捏住萧佑锋的脸颊，一颗丹药准确投喂入口即化。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萧佑锋吓得脸色发白，就怕吃下去的是毒药。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萧佑锋卧房的两扇门从里面打开。 萧恪仁跨出门槛后回头看了眼，屋里头灯火摇曳，不管是外间的守夜丫鬟还是里间床榻上的萧佑锋和他那俩通房丫鬟都在熟睡中。 恍恍惚惚的，萧恪仁连脚步还有些不稳。玄宝给萧佑锋喂了真言丹后他有问必答。 万万没想到偷盗萧恪仁气运给萧佑锋的人竟然是二叔萧辽。 几年前，萧佑锋生了场大病，萧恪仁来西跨院探望，如今回想他的玉佩在当时就让人偷去做了手脚，后来又出现在他房间的桌子上。 具体的萧佑锋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的父亲萧辽将那块玉佩给他，然后告诉这里头装着福运之气，只要他将玉佩放在枕头底下，每晚都会汲取好气运，所有的倒霉都会远离他。 萧佑锋将玉佩放在枕头下后身子果然一天天好起来，很快他就生龙活虎恢复如初。 后来，萧辽某日酒后失言，萧佑锋才知道自己汲取的福运之气原来是属于萧恪仁的。 知道真相后萧佑锋愈发高兴了，想着就算用尽了萧恪仁的运气，还有其他几个堂兄弟的福运可以借用。 从此以后，萧佑锋行事更是肆无忌惮，反正他有源源不断的福运之气供给。 “明儿起来他们就会忘记一切。”玄宝转身将两道房门关上的声音令萧恪仁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玄宝，我不想忘记今晚。”萧恪仁恳求道，因为他亲眼所见，他终于知道小娃娃有多大的本事了，她完全能让自己也跟萧佑锋般失去这段记忆的。 “好吧。”玄宝风轻云淡地说。 萧恪仁愣了下惊喜地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拥有这段记忆，你才知道二房是什么样的人啊。” 想起之前，萧恪仁满脸羞愧地低下脑袋：“错了，我们几个大错特错了。” “三哥不必自责，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别人说了也不会相信的。”玄宝一脸认真，“今晚的事牵涉太多，我需要时间厘清求证，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娘亲在内。” “好。”萧恪人答应得很干脆。 走下台阶，玄宝刚仰头就见有个鬼伫立在墙头正对着自个儿咧嘴笑，只是那笑容让人见了瘆得慌。 “老周，还不快下来，你能不能不要笑啊。” “玄宝，你在跟谁说话呢？” “一个年纪挺大的朋友，三哥想不想见见？” 第一百零一章 一个又一个谜团 萧恪仁环顾四周，阴森森的，月儿被厚重的云层遮盖着，一阵风吹过，听着树杈花丛发出怪异的声响，让人不禁心惊胆战。 “玄宝，你要见朋友还是明儿再见吧。” “他不喜欢白天，再说白天见委实有些不方便。” 萧恪仁心中隐约有猜测，不过他欲言又止，想要问又不敢问。 “今晚经历了太多的事儿，三哥估摸着也不太适合再见他了。”玄宝提议，“要不你先回去。” “不行，我先送你回去。”萧恪仁身为哥哥还是有几分担当的。 玄宝发出轻笑：“三哥，明儿见。” 正想问个清楚，萧恪仁就发现自己被贴上灵符：“穿山越岭符？” “传送符！”小娃娃轻快的声音中尽是笑意。 当萧恪仁回过神来时，他回到了自个儿那小院的房门外。 火急火燎转身打算再去寻找玄宝，萧恪仁猛地收住脚步，七妹妹这么厉害，哪儿需要他这个文弱书生保护啊。 明儿见，对，自己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今儿晚上所发生太过刺激，他需要平复心情，理清思路，明儿再找玄宝好好商议吧。 老周飘到玄宝跟前的时候正好听到她那句“传送符”，紧接着就见伫立在她身侧的三公子不见踪影。 “七小姐就不怕将三公子送到不该去的地方？” “今非昔比，过去我的传送符有欠缺不能定位，如今可不同了。”玄宝得意洋洋回答说。 “真的？”老周话音落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拱拱手，“老奴错了，七小姐在修道上是天赋异禀，难怪今晚上您来到我竟没能察觉。” 玄宝摆摆手：“无妨，我正好办完事想要找你呢。” “二房手头阔绰，那些钱财的二老爷带回来给二夫人的。” “看来我这位二叔也很出人意料，本事不小，能弄到这么多的钱财又何必挤在侯府中啊。”玄宝眼中闪过光芒。 小娃娃心中疑问越来越多了，起码到目前为止，她还没能判断是萧辽有本事还是他背后那人有本事？ 老周愣了愣：“或许他所求的不是钱财。” “无论他想要干什么，都得有银子支撑着。” 玄宝话虽朴实却是真理，老周不禁又看高了她一眼。 “对了，萧佑锋在这儿养伤，萧佑铎也在府中吗？”玄宝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老周回答说：“没有，佑铎公子回书院去了。” “二婶看来有点偏心哦。”玄宝敏锐察觉到，“就不知二叔是不是也一样？” “七小姐从哪儿打听到的？”老周有些诧异，“平素二老爷和二夫人对两位公子一视同仁。” 玄宝笑着回答了俩字：“感觉。” “那你这感觉还真准。”老周竖起大拇指，“所有人包括我这在侯府中飘荡了这么些年的老鬼都觉得他们夫妇对两位公子都很好。” “实则上，他们对萧佑锋是真的好。” “没错，就是这样。我是奉命在西跨院监视时间长了才发现的，表面上他们对佑铎公子不错，可却带着虚伪与怪异。” “对他不像对萧佑锋那般亲热，甚至还不如对待明珊和明瑚两位姐姐。” “对对对，没错，就是这样，七小姐一针见血说得透彻。” “如今萧佑锋好了，方蓉茹手里有银子了，估摸着她是坐不住了，若是她有什么动静，你要记得来告诉我哦。” “是，老奴知晓。” 玄宝伸懒腰，打了个呵欠，眼看天边似乎隐约有那么一点点发白了，难怪自己累了。 “我回去睡觉啦。”玄宝掏出张传送符。 “七小姐慢走。”老周躬着身子语气比过去更是恭敬了。 “对了。”玄宝转身问道，“你贴身跟随伺候我祖父，可有听他提过当年皇宫中可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 “一时半会老奴也想不起来，我回头仔细想想，若是想起什么了必定告诉您。” 玄宝点点头朝老周挥挥手：“好，我走啦。” 冬雪压根就没睡，她暗暗抱怨自个儿，早知道就死皮赖脸跟着七小姐，起码也不必整晚坐立不安呀。 当听到内间有人走动，冬雪立即察觉，她从隔着屏风朝内窥探。 “七小姐！”冬雪悬着的心落地了，“我守着门口呢，你不从大门口进屋爬窗进来啊。” 玄宝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传送符准确见自己送到卧房内间，不过她也不多说。 “行了，我回来了，看你这眼睛必定是等了一晚上。天快亮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困死了。” 看着玄宝没心没肺往床榻上一躺就呼呼大睡，冬雪不禁莞尔，此刻的七小姐纯粹就是个小娃娃，看着特别的可爱。 忙了半宿，玄宝早上起不来了，直到日上三竿，感觉到光线有些刺眼，她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七小姐，您可醒来了。”夏雨坐在床榻前许久了，所以玄宝醒来她立即就知道了。 “夏雨？”玄宝揉揉眼睛。 “是奴婢在这儿，您快些起来吧，一大早凌云苑就来客人了。” 边说边上前帮着玄宝更衣，夏雨显得有些忙乱。 “客人？二哥来啦？”玄宝随口问道。 夏雨正要回答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动静，主仆俩朝着门外望去，春花和秋月端着洗漱的水进来了，仨人齐齐动手伺候玄宝 洗了把脸之后，玄宝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了：“有古怪，发生什么事了？不是二哥来了，谁来了呢？我知道了，是三哥。” 玄宝自问自答，三个丫鬟同时手上停了一下，接着又齐齐笑了。 “七小姐，你可真神了。”夏雨性子活泼立即接过话来，“不过不只三公子来了，二公子也来了，他们俩在外头厅上等了好一会儿啦。” 春花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见到三公子进来，奴婢还以为眼花了呢。” “若是来一位公子还好。”秋月喃喃说道。 玄宝耳尖：“他们俩吵起来啦？” “没有，没有。就是气氛有点怪。” 这下玄宝明白几个丫鬟在着急什么了，这种状况她们没遇上过，怕三公子上门找茬，又怕两位公子在凌云苑吵起来或者干脆动起手来。 第一百零二章 俩哥哥齐聚凌云苑 凌云苑大厅内，萧恪仁与萧恪孝分列左右隔开坐着，冬雪小心翼翼在里头伺候。 一大早，三公子萧恪仁就来了，而且他是一脸笑容走进凌云苑的，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几个丫鬟忐忑不安迎了上去。 萧恪仁听说玄宝还未起床，竟然贴心的特地吩咐不要惊动七小姐，他等着就行了。 冬雪刚奉上茶，二公子萧恪孝就来了。兄弟俩见面彼此淡淡打了个招呼。 听说玄宝还睡着，萧恪仁也吩咐不要惊动七小姐，他等着就行了。 就这样，两位公子一左一右坐着，也不出声只是俩人均不时抬眼打量着对方，气氛很是怪异。 见状冬雪暗暗担心，二公子与七小姐亲近，他倒是常来，一大早出现倒也不意外，三公子究竟来干嘛呢？ 萧恪孝对于萧恪仁的到来也是充满疑问，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与七妹妹有什么来往，突然就上门拜访不说还耐着性子等小娃娃睡醒分明就是有蹊跷。 原本想着不打扰玄宝睡觉离开的萧恪孝见萧恪仁等着，他干脆也就留下等着。 萧恪仁等得心甘情愿，此刻他心里对玄宝除了感激之外还有担心。 一觉醒来，若说昨儿萧恪仁感觉自个儿离见阎王爷不远了，那今儿的感觉大相径庭。 缠缠绵绵卧床不起多日，以为自己完了突然却恢复如初了，想起昨晚的经历恍若梦一场，萧恪仁迫切想要见到玄宝。 玄宝天边发亮才睡下，冬雪想着让她多睡会儿，原以为三公子上门找茬，不过看情景二公子看着他的眼神更像是要找茬的。 冬雪悄悄吩咐其他仨丫鬟赶紧去伺候着，七小姐醒来的话就尽快请她过来。 当玄宝小短腿迈得飞快来到凌云苑大厅的时候，二哥与三哥正互相对视，大厅上火药味浓重。 笑容同时绽放，见到玄宝瞬间，萧恪孝和萧恪仁神色秒变，俩人均笑容满面望着小娃娃。 “二哥，三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你们应该都还没用过早膳吧。” “用过了。” “没用过。” 兄弟俩同时回答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玄宝笑道：“用过的再吃些，没用过的一起吃。” 冬雪啧啧称奇，七小姐真厉害，刚才两位公子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她进来随口说说，他们还真听她的。 “让人准备多些，摆在花厅。”玄宝吩咐道。 “早就备着呢，两位公子要与七小姐一起用膳，再加几碟点心就是了。” “二哥，三哥，请。”玄宝走上前去一手一个拉住了俩哥哥。 萧恪孝掩饰内心的惊讶，玄宝与老三之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俩什么时候这般亲近了？ 萧恪仁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只小手，再对上玄宝真诚的眼神，他露出微笑。 眼前这幕怎么看怎么奇怪，不过又在情理之中，不过是妹妹拽着俩哥哥的大手前行罢了。 走过回廊来到偏厅前，玄宝松开了双手笑道：“大哥，二哥，里面请。” 趁着两位哥哥进门的空隙，玄宝示意跟在身后的夏雨走近前来压低了声音：“我刚刚瞥见个丫鬟急匆匆跑出去了。” “奴婢明白。”夏雨微微点头后退了下去，看来凌云苑还是不干净，有人着急去通风报信了。 玄宝是真的饿了，再说在她心目中，不管是二哥还是三哥，如今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也就没那么多弯弯曲曲花花肠子了。 俩个本来有心结的人以为坐在一起用膳会不自在，结果却出乎意料。 玄宝坐两人中间，一会儿指使三哥给自己加点小米粥，一会儿指使二哥给自己夹个糯米糕，小奶娃将俩哥哥指使得团团转。 当然，玄宝也一碗水端平，给二哥夹块桂花糕随即就个三哥弄块核桃酥。 仨人相处异常和谐，甚至用完膳后，萧恪仁接过春花手里的手绢给玄宝擦拭小嘴，同时萧恪孝亲自给小娃娃仔细抹干净小手。 一团和气，玄宝很是满意，冬雪她们几个也松了口气，齐齐动手将偏厅收拾干净。 既然没什么事儿，也不用四个人紧张兮兮全挤在这里，四个丫鬟分头行事该干啥干啥去。 “吃饱喝足，心情自然就棒棒哒！”玄宝来到太师椅前手脚并用爬上去坐好后挥挥小手，“出去。” 玄宝在叫谁出去呢？ 萧恪孝老神在在端坐椅子上，反正七妹妹叫谁出去也不会叫自个儿。 萧恪仁怔了怔，就见冬雪比划个手势，内内外外伺候的小丫鬟全都退了下去，她也退了出去，离去前还顺手将跟着萧恪孝一起来的阿旺也拽了出去。 七妹妹是让下人们退出去啊，萧恪仁不由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是对自己下逐客令呢。 “二哥，三哥，你们就算不来，我也想找你们俩过来商议商议。” “等会。”萧恪孝看看玄宝又看看萧恪仁，“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啊。” “二哥，以前都是我的错。”萧恪仁不知道该说吧该说，他目光对上玄宝无声询问着。 见玄宝微微颔首萧恪仁也就不再遮掩：“玄宝不计前嫌救了我一命，我再不知好歹就不是人了。” 萧恪孝脸上除了震惊还有关切：“前儿看你病得厉害，难道也是撞鬼了？” “也撞鬼？二哥之前是撞鬼啦。”萧恪仁立即抓住萧恪孝言语中的关键。 脑子转了转萧恪仁随即惊愕地转向：“玄宝，你真能对付鬼？” “老三，别转移话题，快说说，你是怎么回事？”萧恪孝挤到萧恪仁身边来。 “我被人偷走福运，霉运缠身，命悬一线，是玄宝帮我找回气运。” 还有这样的事？萧恪孝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谁？谁偷了你的气运？” “萧佑锋，应该说是二叔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偷取了我的气运供他挥霍、为其抵灾。” 萧恪孝惊呆了，还有这样的操作，这可比撞鬼还令人震惊，若个个都用这方式，世间岂不是全乱套了。 “行了，说正事。”玄宝轻扣茶几神色严肃。 第一百零三章 拉拢三哥干大事 小娃娃绷着脸努力模仿外祖父那一本正经的威严模样，可惜摇晃着的小短腿却毁了她的庄重。 “你说，我们听着。”萧恪孝和萧恪仁倒是异口同声。 玄宝皱了皱眉头：“二房很有问题，眼下件件桩桩都指向西跨院。” “咱们想办法将二房赶出侯府。”萧恪仁提议道。 玄宝眼睛一亮，二房在侯府中防不胜防，若是真能将他们赶出去那就好了。 “二房不会轻易离开的，你想想如今母亲与二婶也算是撕破脸了，我听说西跨院最近购进了许多物件，看样子他们打算厚着脸皮耗在侯府中。” “二哥，三哥，你们说二房为什么非要住在咱们侯府呢？他们手头阔绰得很，弄个府邸不是什么难事？”玄宝提出了疑问。 萧恪仁心中一动：“二房必有所图。” “没错，就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图什么。”玄宝歪着脑袋看着两位哥哥，“三哥是二房那边出手的，至于二哥，要说六姐姐和二房没有半点关系我还真不相信。” “二哥撞鬼与六妹妹有何干系？” 萧恪仁不假思索话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玄宝和萧恪孝神色复杂盯正盯着自个儿。 “我，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虽说六妹妹确实有毛病，不过要说她能指使鬼害二哥，是不是有些太过牵强了。” “若不是亲生经历，三哥可相信我能为你拿回气运。”玄宝嘟起小嘴，“二哥，三哥有点缺心眼，你跟他说道说道，我都懒得多说了。” 萧恪孝可以理解萧恪仁此刻的心情，要知道自己与萧明珠不算特别亲近尚且要花些时间才能消化这个事实，更何况他与其向来亲近。 没有添油加醋，萧恪孝原原本本将初见玄宝看出问题、后来又帮着他找到招魂符、接着是琴瑟院又发现招魂符、害人的阵法启动等等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萧恪仁。 惊呆了，萧恪仁没想到看似风平浪静的侯府竟然在短短时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若玄宝没有回来的话，那是不是此刻母亲、二哥还有自己都很危险。 二房是最直接的嫌疑人，眼下虽然不明朗，不过他们或许还真有动机，那么对于萧明珠，萧恪仁实在想不明白。 这几年来，母亲包括他们兄弟几个对萧明珠是真的好，她不感恩就算了，竟然还害二哥，更难以理解的是她竟然还想要害母亲。 “听明白了吗？三哥。”玄宝坐直了身躯突然间浑身上上散发出气势，“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加入我们，咱们一起想法子共度难关。第二，我会抹去你的记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放心，你依然是我的三哥。” “我选第一。”毫不犹豫萧恪仁立马说道。 萧恪孝怀疑地问：“你真相信我们俩？你不是说萧明珠才是你唯一的妹妹吗？” “那是过去，如今玄宝才是我唯一的妹妹。” “三哥，我突然觉得你的唯一很不值钱哦。” 小娃娃一句话，萧恪仁顿时神色尴尬，萧恪孝忍不住哈哈大笑。 说笑几句，气氛一下子就好多了，仨人开始商议起来，当然关于祖父的事玄宝闭口不谈，最主要的是商议该如何对付二房，总这么被动守着挨打肯定不行。 兄妹仨说了许久，从大清早说到日上三竿接近中午，玄宝露出喜色，不得不说三哥可比二哥精多了，绝对是个好帮手。 如今可信任的几个人配合默契，冬雪守在门口处，阿旺守在进入偏厅的回廊入口，夏雨则跑到后院入口处去了。 “见过六小姐。”隔着老远，夏雨拦在萧明珠跟前行礼提高了声音。 阿旺转身就走，冬雪闻讯后立即进偏厅禀报。 “妹妹年纪虽小，下人却调教得极好。”萧恪仁赞叹不已，来了这半天他能看出玄宝身边的人都是真心实意维护她、为她办事的。 “三哥哥让我好找，原来竟跑到七妹妹这儿来了。”气势汹汹的萧明珠到门外见到萧恪仁的刹那脸上立即绽放笑容。 冬雪她们几个都看呆了，六小姐变脸的功夫实在厉害，她们还真得好好学学，实在是切换自如转换速度极快，这招还真不是一般人会的。 这下玄宝压根就不用再多问了，刚才经过回廊时急匆匆跑出去通风报信的小丫鬟是萧明珠的眼线，回头让春花寻个借口将人打发出去就是了。 萧恪仁对萧明珠来说意义非凡，她对他和对萧恪孝可大不一样。在上辈子，三哥哥和五哥哥是她一步步走向高位直达那个位置最大的功臣。 听到眼线传来的消息，萧明珠本来想着等萧恪仁离开后再问问，不过她没想到三哥哥去凌云苑会去那么久，她等着等着坐不住就过来了。 “过来瞧瞧七妹妹，正好碰见二哥也在，就一块聊聊。”萧恪仁面带笑容可眼底却波澜不惊没有半分喜悦。 “原来二哥也在啊。”萧明珠淡淡说了句，她可没将萧恪孝放在眼里。 萧明珠笑着上前亲昵的想要挽住萧恪仁胳膊，他有意无意半转身拿起身侧的茶碗正好避开她的手。 “六姐姐找三哥还能找到我这儿来，真是用心良苦哦。”玄宝似笑非笑说道。 该死的玄宝，说话阴阳怪气的，萧明珠瞥了瞥小娃娃眼中有狠厉闪过。 兄弟俩紧盯着萧明珠，当然也没有忽略她从出现之后的神色变换。 萧恪孝自从看穿萧明珠后，她的各种神色见多了，他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萧恪仁却是心中大惊，过去自个儿怎么没有发现萧明珠这一面，小小年纪竟然藏着那么深的心思太可怕了。 缓缓缩回手，萧明珠望着萧恪仁若有所思，就这么半天的功夫三哥哥好像就不一样了，难道他也与二哥哥般开始偏心玄宝了。 不行，三哥哥可不比二哥哥，萧明珠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萧恪仁跟上辈子般站在自己这边，为她谋划美好的未来，必要的话她不惜用一切手段。 第一百零四章 兄妹情深 就在萧明珠思索的时候，萧恪孝朝萧恪仁使了个眼色，毕竟是亲兄弟，这点默契他们还是有的。 “走啦。”萧恪仁果断站起身来。 闻言，萧明珠终于高兴了，她赶紧挤上前去。 玄宝跟着站起身来送萧恪仁和萧明珠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她偷偷将个平安符塞到三哥手心里。 “三哥慢走，六姐姐慢走。”玄宝有礼相送。 对比之下萧恪仁体会到萧明珠真是骄纵无礼，二哥还在屋里坐着可她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回想以往她可是无礼至极。 “玄宝留步，二哥估摸着还有话和你说，回去吧。”萧恪仁停下脚步。 忍住想要摸摸小娃娃脑袋的冲动，萧恪仁在萧明珠面前不想暴露自己与玄宝的亲近，他暗暗叹息这么乖巧可爱的妹妹过去自己怎么没发现，真是瞎眼了。 送走萧恪仁，玄宝回来就见萧恪孝神色凝重端坐着陷入沉思。 “二哥，二哥。” 听到玄宝呼唤，萧恪孝才回过神来：“老三走啦。” “三哥还是走比较好，你没发现若是眼光能杀人，六姐姐都能将我杀死了。” “哼！无论如何，你才是我们正儿八经的妹妹，老三是个聪明人，如今幡然醒悟，萧明珠不过就是鸠占鹊巢，她想再要糊弄他可不容易了。” “二哥说得是。” “对了。”萧恪孝满脸严肃，“玄宝，昨儿晚上你怎么能……。” 玄宝打断萧恪孝的话：“对不起，二哥，我错了。” “虽然你们说得轻巧，可我知道其中必定危险重重。”萧恪孝将玄宝拎到跟前来弯下腰与其面对面，“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我没有受伤。”玄宝有些心虚地不敢与萧恪孝对视。 萧恪孝的语气愈发严肃了：“告诉我，你失去了什么？” “一半的功德。”玄宝低下脑袋，“我可以努力些再修炼的。二哥，他是三哥啊。” 抱住玄宝，萧恪孝感慨道：“没错，他是你三哥。玄宝，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不过二哥希望你自私一些，若是危及到生命，无论是谁也没有你自己重要。” “二哥！”玄宝的小手圈在萧恪孝的脖颈上，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门外，冬雪、夏雨和阿旺不禁都笑了，兄妹俩相亲相爱的场面很温馨。 “老三比我聪明多了，不过咱们也要先看他的表现，毕竟他不只与你我有血缘关系。”萧恪孝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来。 玄宝点点头：“我知道，论亲疏，三哥与大哥、四哥、五哥更是亲近。” “希望他们能早日醒悟。”萧恪孝摸摸玄宝的脑袋，“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保护娘亲和你等至亲之人，我一点也不辛苦。”玄宝认真地说。 萧恪孝悠悠长叹：“二哥真没用，没能帮上你任何忙。” 望着二哥沮丧的模样，玄宝有些不解，还是空间里头的老道师傅快速给她解释一通，她才恍然大悟。 “二哥，你想过自个儿是适合苦读还是适合习武吗？” “论文我不如老三和小五，论武我不如大哥和小四。”萧恪孝又是长叹，“迟了，到这个年纪我学什么都迟了。” 玄宝的小脑袋转悠着，二哥这状况听着怎么有点熟悉，哦，对了，小娃娃咧嘴笑开。 “二哥以前因为身体的缘故耽搁了，不管是习文还习武重新开始虽然困难但也并非不可能，关键是你喜欢不喜欢？” “老实说，我都不喜欢。”萧恪孝很是迷茫，“我很想为侯府、为萧家做点什么，可是却无从下手。玄宝，二哥真是没用。” “其实二哥可以向高人请教，或许他能指点你走出一条属于你自己的路来。” 萧恪孝愣了愣后问道：“高人？谁啊？” “三舅舅啊。”玄宝见二哥傻眼了解释说，“你想想，三舅舅是不是也曾经跟你一样的处境，最终他不也找出属于他的路来。” 萧恪孝喃喃说道：“三舅舅最终选择从商。” “你可别看不起三舅舅，别人只看大舅舅、二舅舅和四舅舅当多大的官、立了多少军功，其实真正支撑着永昌王府的人是他。” 思忖半晌，萧恪孝的眼睛越来越亮，终于他站起身来。 “二哥，去哪儿啊？” “你好好休息，我立刻去拜访三舅舅。” 玄宝望着萧恪孝的背影露出微笑，二哥不适合当官，不过有定安侯府和永昌王府当靠山，若是三舅舅肯指点一二，他倒是有潜质成为第二个李深支撑萧家。 至于勾心斗角，玄宝脑海中除了浮现萧恪仁的身影，此外还有另一道模糊的身影。 两位公子都离去了，夏雨和冬雪挤到玄宝跟前来，除了她们之外，春花和秋月也进来了，四个丫鬟眼里都是问号。 “七小姐，你与三公子是怎么回事啊？”夏雨好奇地问道。 “三哥啊，与我有了几分交情。”玄宝笑呵呵道。 冬雪脸上闪过了然的神色，昨儿晚上七小姐单独出去必定是与三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不见你与三公子有交集啊？”秋月一脸懵。 春花猜测着：“或许三公子发现了七小姐的好。” “对，就是这样的。”冬雪顺势接过话来，“咱们七小姐单纯善良、天真可爱，人见人爱啊。” 玄宝捂嘴窃笑，冬雪越来越机灵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小脸微红不过这夸奖她也笑纳了。 冬雪这话糊弄什么都不知情的春花、秋月正好，夏雨还是心存疑惑，不过既然冬雪这么说了，那她当然也赞成。 春花和秋月满心欢喜出去了，不管如何，七小姐继得到二公子认同后又得到三公子的认同，终归是好事，她们挺高兴的。 “七小姐？” 对上冬雪和夏雨询问的目光，玄宝笑笑说：“我帮三哥治好了病。” “您还会医术。”夏雨脱口而出。 冬雪比夏雨更了解玄宝：“三公子不是真正的生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病了？” 第一百零五章 互相试探 玄宝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点点头。 冬雪与夏雨立即齐齐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总之，你们记住了，三公子不再与我作对，至于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二哥，那还要时间证明，不过我觉得很有希望。” 听了玄宝这话，冬雪和夏雨明白了，她们为七小姐而高兴，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其他几位公子也能认同七小姐。 再说离开了凌云苑后，萧明珠拉着萧恪仁去溢彩苑。 此刻萧恪仁已经敏锐察觉到萧明珠并非自己印象中那个善良的小女娃，虽然心生反感本不想跟着去，不过转念一想，想到玄宝所说的话，他还是决定走一趟。 这不是萧恪仁头回来溢彩苑，不过却是他头回感受到萧明珠如此热情的招待。 “三哥，你找七妹妹有什么事啊？”萧明珠迫不及待问道。 萧恪仁心中暗暗叹息，萧明珠真是薄情，就连敷衍关心几句的话都直接忽略了。 说起来，卧床不起半个多月，前几日萧明珠与兄弟们前来探病，萧恪仁回想着，那时她就在卧室门口瞧了几眼，连门槛都没迈进去，还美其名曰她年纪小怕过了病气。 之前倒不觉得，如今换个角度，萧恪仁才看明白萧明珠是多么的自私自利。 再说今日，萧恪仁是第一天走出自己的小院，萧明珠连句最起码的关心都没有，反而话里话外都与玄宝有关。 喝了几口茶稳住心绪后萧恪仁才将茶碗放下：“母亲最近不待见咱们但与玄宝和二哥却亲近，我去叮嘱他们好好伺候着。” “三哥，自从玄宝来了之后，母亲才不待见我们的。”萧明珠边说边打量着萧恪仁，发现他面无表情。 萧恪仁淡淡地说：“毕竟是咱们有错在先，母亲生气不待见我们也是应该的。” “就算是生气，也过去许久了。”萧明珠压低了声音，“必定是有人挑唆。” “母亲生气也就一时半会儿的事，这些天她来看过我好几次呢。” 萧明珠神色有些难看：“我昨儿过去琴瑟院请安，母亲还对我爱理不理的。” “只是对你吗？” “对大哥哥他们几个和我都一样的态度。” “或许是因为我生病的缘故，母亲倒是没生我的气。” “对了，三哥哥身子恢复了，可喜可贺。”萧明珠这个时候才记起，“看着恢复得极好。” 萧恪仁倾斜身躯靠近萧明珠压低了声音：“嗯，半个多月没出来，听说最近六妹妹与西跨院走动频繁？” “哪有？”萧明珠的眼中闪过惊慌马上否认道。 随口诈一诈，没想到还真歪打正着了，萧恪仁低垂眼帘掩饰眼中闪过的精光，难怪玄宝怀疑她与二房有勾结。 萧明珠脑子转得飞快，这些日子她还真去过西跨院两三回，不过都是在夜里或者午后悄悄去的，并没有遇上什么人啊。 难道是身边的人？萧明珠的目光朝门外看了一眼，在外头伺候的梅儿、兰儿和菊儿突然感觉冷飕飕的，抬眼正对上她的目光，仨人同时吓出身冷汗来。 “其实说真的，二叔对我们哥儿几个挺好的，二婶替母亲打理侯府也不容易。”萧恪仁感慨地说，“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就想不明白，都是一家人，不就是钱财上那点小事，何必弄得如此难堪呢。” 萧明珠听了眼睛大亮：“是啊，二婶管家的时候，只要我开口的，她都望溢彩苑里送。对你们几个也是有求必应。” “是啊，如今反而不比之前了，英嬷嬷拿着鸡毛当令箭，我生病这段日子……，哎！不说也罢。”萧恪仁欲言又止。 萧明珠心里头思索着：看来三哥哥与自个儿想法相同，二婶暗示过，若是能拉拢几位哥哥的话那就更好了，原本还以为不可能，眼下不就机会来了。 萧恪仁低头喝茶嘴角勾起抹冷笑，萧明珠的神色不停转变没能瞒过他的眼睛，没想到母亲与他们兄弟几个几年来全心全意宠溺的六妹妹竟然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也不知道二房许诺给萧明珠什么东西，萧恪仁抑制住内心的愤怒，玄宝说得对，不能惊动母亲，他们兄妹仨只能齐心协力放长线钓大鱼。 思及此，萧恪仁对着萧明珠露出了微笑：“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事尽管跟三哥哥说说，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一定帮你。” “三哥哥，你真好。”萧明珠试探道，“母亲操持内务也太劳累了，她身子骨本就不好，要不三哥哥劝劝她多休息。” 萧恪仁心里头雪亮，萧明珠说得这么好听，就是想为方蓉茹夺回掌家之权。 “你说的也是，不过没法子，母亲毕竟的侯府当家主母，掌管内务本就是分内之事。” “三哥哥，我不想母亲那么辛苦。” “你有什么法子呢？” “要不，我帮帮母亲如何？” 乍一听到萧明珠这话，萧恪仁完全愣住了。 萧明珠摇晃着萧恪仁的手：“我可以为母亲分忧的，三哥哥你说好不好？” “六妹妹，你有这心意就够了。”萧恪仁回过神来心中愈发不解，“你还小，想学这个还要过多几年。” “我来掌家，大不了让二婶帮着，母亲就不用操心了。” 兜兜转转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二房，萧恪仁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此事多半是不成的，不过我可以抽空探探母亲的口风，若是不成再想想其他的方式。” “那就多谢三哥哥了。”萧明珠其实是在试探萧恪仁。 还怕萧恪仁会拒绝，没想到他如此配合，萧明珠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妥，因为上辈子三哥哥就是对自个儿言听计从的。 “三哥哥。” “嗯？”萧恪仁一脸宠溺望着萧明珠，“有什么事儿，说。” 萧明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萧恪仁有些失望，他脑海里响起玄宝说的话，有些事是急不来的，没错，慢慢来。 “好了，我有些累了，要回去歇会儿。”萧恪仁站起身来还像过去般亲昵地拍拍萧明珠的肩膀，“我走啦。” “三哥哥慢走。”萧明珠送萧恪仁出门。 第一百零六章 想见 看六小姐的表情应该心情不错，梅儿她们仨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萧恪仁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看了眼若有所思。 走出溢彩苑，萧恪仁沉下脸来，他看出来了，萧明珠在试探自己，而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她。 难道就因为玄宝回府就令萧明珠变了个人似的？萧恪仁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出来，就干脆不想了，反正时机到了自然就会明了。萧恪仁走着走着嘴边荡漾笑意，玄宝的话犹如醍醐灌顶，简简单单却十分通透。 虽然安抚着三哥和二哥，不过玄宝其实并没有像表面那般轻松，幸好她有隐形军师。 寻个借口回房间小憩，玄宝跑进空间与老道师傅探讨起来，师徒俩商议了许久，总算是商议出对策，看情形二房招数不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正大房众人的安全，另外还要盯紧萧明珠。 萧明珠就跟搅屎棍似的，表面上事事与她无关，实际上又处处有她的痕迹。就连老道师傅都觉得她有古怪，偏偏又看不出她究竟哪儿不对劲。 玄宝从空间出来，小娃娃跳下床榻来到桌前坐下，她托着腮帮子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冬雪进来见状没有打扰玄宝，只是蹑手蹑脚给她披上披风又奉上果茶。 沉思半晌，玄宝回过神来，感觉到身上的温暖，再看眼前的果茶还冒着热气，抬头看冬雪就坐旁边做针线活。 “冬雪。” “七小姐，喝几口果茶暖暖身子。”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冬雪走过来，“如今有两位公子帮忙，您就少操点心吧。” 玄宝边喝着果茶边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没那么单纯，我不操心还真不行。” “知道您能耐大。”冬雪有些心疼得望着玄宝，“不过也要顾着自个儿。” “好。”玄宝爽快答应后话锋一转，“冬雪，你让人盯着，看看萧佑铎什么时候回府。” “七小姐想见二房大公子？”冬雪皱起眉头，“最好不见，交情没有，仇恨倒是有。” 玄宝呵呵笑道：“是没什么交情，不过从他嘴里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七小姐也太小瞧他，他可不比二房小公子。” “你也觉得萧佑铎比萧佑锋好？” “好不知道多少倍，俩人根本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冬雪摇摇头，“不过二老爷和二夫人好像特别宠爱小公子。” “他们夫妇俩宠爱萧佑锋，但是对萧佑铎却不咋地，是不是？” “怎么说呢，对大公子也不错，就是看着他们俩与大公子的相处疏离不亲近。” “你是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啊？” “这还用打听吗？府里的人都知道的事，消息也是从西跨院的下人口中传出来的。” 对于这个回答，玄宝还真有些惊讶，看来不是自己敏感，这事都摆在明面上了，虽然不明了根源，不过萧佑铎就是不受待见。 “冬雪啊，你想想，二房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你说我找谁探口风最为合适呢？” “明珊小姐性子好，你可以找她。” “我与明珊姐姐倒是能聊上几句，不过估摸着她是属于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 “要不找明瑚小姐？” “她见到我就阴阳怪气的，我们属于彼此看不顺眼。至于萧佑锋，那就算了吧。” 冬雪细想后不得不说：“还真只剩下佑铎公子这个人选了。不过，就算见面了，七小姐只怕也是白费功夫。” “为什么？” “侯爷曾经夸奖过佑铎公子，几位公子也曾经说过他很聪慧。” “这么个有能耐的人不受待见，受宠的反而是那个。”玄宝觉得二房还真有意思，“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想见见萧佑铎，与聊聊了。” “七小姐……。” “不用多说了，见一见而已，再说我们俩可是堂兄妹，见面聊聊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冬雪回头一想也是，再说七小姐这么小，也不存在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事儿。 “奴婢让人盯着，过几日就是十五，书院逢初一十五沐沐，佑铎公子应该会回府的。” 玄宝微笑着点点头，二房的疑团太多了，乱成一团麻就从外围下手，萧佑铎就是那个外围，看萧辽和方蓉茹对待他明显是有问题的，就将他当突破口。 接下来几日，玄宝那儿也没去，就在凌云苑抓紧时间修炼。毕竟她刚失去了一半功德，老道师傅的唠叨都能让她的小耳朵起茧子了。 玄宝虽然不出门，不过二哥萧恪孝和三哥萧恪仁可没闲着，一个光明正大时常过来，另一个则偷偷摸摸会在晚上溜进来。 偶尔仨人还关起门来瞧瞧商议着什么，看似侯府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波涛涌动。 “七妹妹。”萧恪孝嘴上嚷嚷着直冲进凌云苑。 “二公子，等等我，等等我。”阿旺在萧恪孝后头追赶着，“你小心些，别摔了。” 过去的萧恪孝是苦着脸、皱着眉，走路要阿旺搀扶着，还走几步喘口气歇会儿，如今的二公子身体好了，笑容多了，整个人开朗了，就连性子也越来越活泼，都说他被七小姐给带偏了。 像这种闯进来直接朝里冲的事儿，发生在萧恪孝身上，凌云苑的人已经从吃惊到见惯不怪了。 夏雨往前拦住萧恪孝：“二公子，慢些，慢些，七小姐不在里头。” “玄宝上哪儿去了？”萧恪孝并没有生气。 冬雪和夏雨她们俩不比一般丫鬟，萧恪孝知道她们在玄宝心目中的地位，她们对她就跟阿旺对自己一样。 “七小姐更衣去了，您先进厅上坐着歇会，奴婢给你上茶。” “好。”萧恪孝当即放缓脚步。 跟在二公子身后的阿旺朝夏雨竖起大拇指，小丫鬟真是伶俐，三言两语比自己一路追赶磨嘴皮子好使多了。 坐在厅上，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玄宝才带着冬雪走了进来。 “七妹妹。”萧恪孝笑容满面语气中都带着兴奋。 尽管有事情迫不及待想要跟玄宝分享，不过萧恪孝还是挺谨慎的，他习惯性朝门口处看了眼。 第一百零七章 二哥要走的道路 冬雪和阿旺识趣地行个礼后，俩人退了出去，就守在门口处。 “二哥有什么好消息？” “七妹妹，我想跟这三舅舅一起做生意，你说好不好？”萧恪孝问道。 “好。”玄宝干脆地回答。 萧恪孝有些意外望着玄宝，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听到不同意之类的，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说，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个答案。 “就一个字，你没别的想说的，你不反对我从商？” “不反对，其实当初我让你去请教三舅舅，就预感到或许你会对从商感兴趣。” “三舅舅是答应了，不过你说母亲会不会答应呢？”萧恪孝疑虑重重。 “只要你跟母亲好好说，她必定会答应。”玄宝招招手示意萧恪孝靠近，“你可以让三舅舅当说客嘛。” “好好说？怎么说？” “你真实的想法。”玄宝眼中闪过不属于她这年纪的成熟，“母亲身子弱，虽然有英嬷嬷帮忙，掌管内务没问题，那掌管其他的呢？例如属于她自个儿的那些产业还有侯府的产业，总不能真交给二房或者某人吧。” 萧恪孝脑海中闪过灵光：“七妹妹，你该不会早就算计着我来帮母亲打理侯府事务吧？” “我怎么敢算计二哥呢？”玄宝天真无邪，“我不过是觉得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最重要的二哥喜欢。” 说来说去还是被玄宝给算计了，不过能将算计别人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小娃娃算是头一份，偏偏萧恪孝还觉得她算计得好。 “我掌管侯府事务？这不当家主母管的事嘛。”萧恪孝回头一想感觉不妥。 “二哥说的是一般大户人家，可咱们侯府是一般的人家吗？”玄宝眼中闪过精光，“你想想，二房和萧明珠费尽心思难道就真的为了关上门后侯府生活上、应酬中那点小钱？” 兄妹俩已经从萧恪仁的口中知道方蓉茹和萧明珠的如意算盘，不过萧恪孝之前并没有多想，此刻被玄宝提醒他静下心来细想。 看着萧恪孝的眼睛渐渐亮起来，玄宝笑道：“二哥，娘亲的嫁妆必定很多，其中的产业和店铺就多不胜数。咱们侯府的产业就算不及她那些，我估摸着也不少，否则也不会让人惦记上。” “你说的在理啊！”萧恪孝喃喃说。 玄宝很认真地说：“二哥，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不过觉得自家的生意都没处理好，又谈什么拓展外头的生意。” 萧恪孝沉默不语，不得不说自称什么都不懂的玄宝一句话说在点子上了，他想要证明自己，最好的、最直接的方式不就在眼前吗？ “我猜娘亲的嫁妆里头那些产业是三舅舅抽空帮着打理，至于侯府那些产业，应该还在二房手里。”玄宝接着说道。 “没错，母亲拿回侯府内务，可外头那些她完全不知晓，就算是知晓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难道真要等爹爹回来吗？”玄宝满脸担忧。 萧恪孝脱口而出：“自然不用。” “三哥就是个读书人，二哥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玄宝语气中带着失望。 “谁说我不愿意？”萧恪孝激动地站起身来。 玄宝低头掩饰嘴角勾起的笑意，请将不如激将，这招好使。 再次抬起头来，玄宝望着萧恪孝：“只怕娘亲不同意。” “我会说服娘亲的，你放心。” 萧恪孝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他与三舅舅详谈后又跟着他巡视过李家的店面，他才明白原来玄宝说的是真的，真正在背后支撑着永昌王府的人是李深，正因为有财力支持外祖父和大舅舅他们才没有后顾之忧。 “二哥，你最棒，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小娃娃挤到萧恪孝身边踮起脚尖老成地拍拍他的肩膀。 站起身来，萧恪孝说：“我去找母亲，你一起去吗？” “不去，二哥先去说说，之后我再去。”玄宝慧黠的眨眨眼睛，“免得娘亲以为我们俩串通一气，提早商议好。” 萧恪孝不由大笑：“不是吗？” “是吗？”玄宝装出副傻样反问道。 二哥还真是越来越活力四射，玄宝望着萧恪孝精神抖擞迈着大步离开的背影不禁露出微笑。 “你这是做贼吗？”萧恪孝刚要走出凌云苑，就见道身影鬼鬼祟祟闪身进来。 萧恪仁朝萧恪孝翻个白眼：“去去去，这不怕让人看到带来麻烦嘛。你要走了是吧，快走，快走。” “走就走。”萧恪孝离开前顺手给了萧恪仁一拳，惹得他哇哇大叫朝着他的背影挥舞拳头。 紧跟在后的阿旺不由咧嘴笑，虽然打打闹闹不过可以看出来，二公子和三公子的感情比过去真挚多了也深厚多了。 说来七小姐身上仿佛有股鲜活的劲儿，如今这种鲜活似乎也传染了，在两位公子身上出现。对于玄宝，阿旺也心里对她充满感激。 玄宝目送二哥离开正想要转身入内，就见三哥萧恪仁的身影。 大白天的，三哥过来必定是有事，而且还是紧要的事，玄宝伫立在门候着。 果然萧恪仁见到玄宝，立即加快了步伐，到了门前干脆一把将她抱起。 “小丫鬟，看着点。”萧恪仁吩咐冬雪说。 冬雪立即道：“三公子放心。” “三哥，出什么事了？”玄宝从萧恪仁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异常。 将玄宝放在椅子上，萧恪仁就坐在她的身侧，兄妹俩挤在一张太师椅上。 “我与萧明珠周旋着，吊着她说二房毕竟是二房，侯府是大房的。没想到她漏嘴说些话，我听了觉得很奇怪。 “她说什么了？” “她说二房能让她当太子妃，甚至说她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皇上还未立太子，她就知道自个儿是太子妃？还妄想当皇后？”玄宝惊讶地反问。 “我也是这么反问她的。” 萧恪仁压低了声音：“她说二婶背后有高人，能够帮助她。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三哥，你觉得她像疯了吗？” “不像。” “那不就是了。”玄宝翻了个白眼。 第一百零八章 疑点重重去瞧瞧 萧恪仁皱起眉头：“可她说的听着就是疯话呀。” “其他的不说，她说方蓉茹背后有高人，那是必然的，要不她怎么敢有恃无恐任意妄为？”玄宝冷静分析道。 “你说得对。”萧恪仁细想，“说起来萧明珠好像对父亲还有几分顾忌，却不将母亲放在眼里。” 玄宝微微颔首，其实不只是萧明珠，她觉得二房也对定远侯萧远很是忌惮，突然间她对那位从未谋面的爹爹有了极大的兴趣。 “三哥，我感觉萧明珠不是说瞎话。” “难道她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她能不能未卜先知暂且不说，你觉不觉得自从我进府开始，她就屡屡针对我？” 萧恪仁想了想后不由重重点头：“确实如此，说真的，若不是她从中搅和，大哥他们包括我之前与你的关系都不会是这样的。” “看来，我碍着她的眼不说，只怕还碍着她的路了。”玄宝大眼睛滴溜溜转悠着，“三哥，她在你们面前是如何挑唆的？” 脸上现出尴尬是神色，萧恪仁说：“不就是说你哪哪不好，哪哪欺负她了。” “仅仅是这个？”玄宝明显不相信。 萧恪仁硬着头皮说：“她说你不是我们的妹妹，是冒充的。” “她说的你们就相信？”玄宝眉头一挑，“还几个人都相信了？” “也不是相信，就是有了疑心，毕竟找了你那么多年，母亲出去一趟就带回了你。” “娘亲也会认错自个儿的女儿？”玄宝眨巴着眼睛。 摸摸脑袋萧恪仁有些不好意思：“你看着不像是五岁的模样，就跟三四岁似的。” “原来是这样。”玄宝恍然大悟，“三哥，过去我三年吃的东西估摸着都没我回府后一个月吃的多。” “对不起。”萧恪仁露出愧疚的神色，“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放心，我吃得多，很快就会长高长大的，六岁的时候我会比萧明珠还要高大的。”玄宝小手挥挥表示不在乎。 看着玄宝傲娇的小表情，萧恪仁被逗乐了，他转回正题：“玄宝，你说萧明珠会不会是什么附体啊？” 玄宝反问道：“你想问我她是不是鬼？是不是妖？抑或是不是其他什么邪祟之类的？” 本来不相信的萧恪仁亲生经历又听了萧恪孝鬼缠身以及永昌王府邪祟等事儿之后，如今他看什么都会从不同角度多想想。 “不是。”玄宝也很郁闷，“她若不是人的话，我早就想法子让她现出原形收了她啦。” 萧恪仁也郁闷了：“没有疯，又真真切切是个人，那她说的那些话？” “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你给我点时间。”玄宝话锋一转，“你刚才进来的时候遇上二哥了吗？” “遇上了，看他兴冲冲的样子，有什么好事吗？” “他打定主意从商，正要去跟娘亲说学着管外头那些产业。” “二哥从商？”萧恪仁只是愣了一下后就笑了，“也未尝不可。” “我也觉得二哥可以的。” “不过，他这招可就打破二房和萧明珠的美梦了，我怕他们狗急跳墙。” “若是真狗急跳墙更好。”玄宝轻轻摇晃脑袋，“我总觉得二房所图的应该不只是钱财。” 萧恪仁捏捏玄宝的脸颊又轻轻抚平她的眉头：“别想得太复杂，你只是个小娃娃，不要所有的事都往身上揽。有三哥在，还有舅舅们和外祖父他们呢。” “嗯。”玄宝乖巧地答应，“三哥，你去帮帮二哥，我明儿再去，咱们仨别凑一块。” “知道了。” 送走三哥，玄宝心里头嘀咕着：“这个萧明珠确实有古怪。” “嗯，没错。”空间里头的老道师傅附和着，“玄宝，看来真有必要查查她。” 玄宝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头也是认同的，想想她的行事与她的心狠手辣，真不是个六岁小姑娘的手段。 虽然没有去琴瑟院，不过二哥让阿旺传来消息，柔平郡主在听了他的想法后最初很是震惊，后来经过他一番解释，她虽然没有立即答应但答应考虑考虑。 这个结果在玄宝的意料之中，若无意外应该是大哥继承侯位，至于其他几位哥哥，虽说年纪不大但也不小了，尤其是二哥因为身子骨的关系不管是学业还是武艺都落下了。 难得二哥找到条自个儿喜欢的路，对侯府有利又有三舅舅这个前车之鉴，娘亲就算犹豫，只要三哥和自己再劝说劝说，相信她最后会答应的。 夜幕降临，春花秋月负责凌云苑内外事务，晚上守夜白天必定精神不济，再说为了方便心思，玄宝干脆就不让她们俩守夜了。 冬雪和夏雨如今也有了默契，每到夜晚。俩人就一起在七小姐身边伺候着，就怕她独自一个人溜出去，打定主意不让她有借口，一个在屋里守着一个贴身跟随。 玄宝有些无奈地望着冬雪和夏雨，两尊大门神似的拦住小娃娃的去路。 “七小姐又想撇下我们吗？”夏雨叉腰问道。 冬雪一脸坚持：“我跟你去。” “我也跟着。”夏雨接过话来。 小娃娃叹息道：“轮流跟着吧，上回是冬雪，这回就夏雨了。” “好。”俩丫鬟异口同声没有异议。 主仆俩走出凌云苑，来到琴瑟院大门外，玄宝停下了脚步。 夏雨压低了声音：“七小姐，您该不会想要夜探郡主的院长吧？” “没有，我找人。哦，不对，我找鬼。” 玄宝话音刚落，琴瑟院内就飘出俩女鬼来。 “七小姐，还以你忘了我们啦。”率先飘过来的是语气中带着抱怨的芸娘。 小娟慢悠悠飘了过来行了个礼：“见过七小姐。” “怎么，太过清闲还是太过无聊啊？”玄宝笑问着。 芸娘不解地问：“跟随郡主和英嬷嬷许久，也不见她们有什么危险啊。” “七小姐是不是来带我们回去的？”小娟也问道。 “你们在琴瑟院没惹什么事吧？”玄宝随口问道。 “不敢，不敢。”芸娘抢在小娟之前说。 第一百零九章 出手 小娟低头轻笑,惹得芸娘忍不住飞过去朝她打了几下，她轻飘飘闪过了。 “七小姐，芸娘偶尔太过无聊，也会弄出一点点异常，不过英嬷嬷帮着遮掩过去了。” “你还说。”芸娘气呼呼翻白眼。 “行了，小事而已，别闹了。我特地来是提醒你们，打起精神来，接下来就不无聊了。”玄宝语气笃定，“二哥要掌管侯府外务，必定有人坐不住了。” “七小姐的意思是？”小娟和芸娘异口同声问道。 “保护好娘亲和英嬷嬷，其他的你们看着办，莫要逞强，见机不对赶紧通知我。” “是。”芸娘和小娟齐声答应。 大晚上跟七小姐出来，夏雨主动要求开天眼，至于鬼多见几次也就习惯了，她如今觉得看得见总比看不见要好。 “七小姐就为了见她们俩啊？”目送俩鬼飘远了夏雨问道。 “顺路，想到就叮嘱几句。”玄宝转身望着夏雨。 夏雨对上玄宝的眼睛不由后退了两步：“七小姐为什么盯着我呀？” 玄宝疾步上前两道灵符往夏雨身上贴：“禁言符和隐身符，记住，紧跟着我就是了，其他的不关你事。” 习惯性想要开口答应，夏雨却发现自己真的不能说话了，禁言符生效了，她脸上现出兴奋的神色，期待见证隐身符的神奇。 玄宝随手也给自己贴上隐身符，小娃娃率先迈步，她带着夏雨来到溢彩院。 原本还想要施法进入，没想到正好有个小丫鬟出去，主仆俩正好趁机进门。 一回生二回熟，再说其实溢彩苑的格局与凌云苑大致相同，玄宝她们随意走动，发现偏厅有动静就过去看看。 到了偏厅外头，玄宝就沉下了脸，没办法开口的夏雨也是一脸气愤。 竹儿被折磨死的仇还没有报，玄宝她们主仆俩又听到丫鬟的惨呼和萧明珠的冷笑声。 萧明珠又在折磨丫鬟发泄心中的怒火，她下午去琴瑟院给柔平郡主请安，她无意中泄露了萧恪孝想要掌管侯府外务的事。 没有人比萧明珠更清楚侯府外务里头 玄宝主仆俩疾步冲进偏厅，只见个丫鬟趴在地上，萧明珠就坐在她臀上，手里抓着一把针正朝着其的后背扎。 旁边两个丫鬟跪在地上磕头哀求萧明珠消消气高抬贵手放了那丫鬟。 惨叫声响起，那丫鬟仰起头来，她痛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玄宝和夏雨也认出来了，正是萧明珠身边的梅儿。 夏雨一把抓住七小姐的手，虽然她不能说话，不过从那焦急的神色玄宝也明白她的意思。 轻拍两下夏雨的手背安抚她后，玄宝双手掐诀后挥出，屋里的头那几盏灯灯火摇曳、忽明忽暗，同时屋外狂风呼。 “砰、砰、砰！”连续几声响动，窗户都自动关上了。 萧明珠瞬间惊呆了，这样的场景看着委实诡异，她猛地站起身来。 “多谢六小姐，多谢六小姐。” 一门心思全在小姐妹身上的兰儿和菊儿压根就没注意到其他的，见萧明珠起身俩人赶紧上将梅儿搀扶起来。 萧明珠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着，自从重活一世之后，她心里对鬼神自然而然的有了敬畏，虽然自我安慰说是突然起风的缘故，不过她却感到莫名的心虚。 “六小姐，我们俩先带梅儿下去。”菊儿犹未察觉萧明珠的不对劲。 “不准！”萧明珠提高了声音，“你们就几个在这儿陪着我。” 菊儿和兰儿面面相觑，梅儿已经伺候不了六小姐，难道她只是歇会儿，等一下还要继续折磨她不成。 仨丫鬟同时想到这个不禁齐齐神色大变，玄宝走到她们仨跟前，小手往空间里掏了把，迷魂烟飘散，她们仨瞬间瘫倒在地上。 “啊——！”萧明珠发出声尖叫拔腿就朝门口跑。 夏雨急得直跺脚，玄宝却淡定地布下结界，萧明珠眼看大门就在眼前，她却撞上了什么倒在地上。 萧明珠的小脸苍白，看着还有几分楚楚可怜，不过玄宝主仆对她可没有丝毫的同情。 “小笨宝，撒点梦境粉。”空间内老道师傅建议道。 “行啦，知道您老本事大，不只会炼丹，还能顺手将丹炉角落旮沓那些扫一扫就成功效神奇的这个粉那个粉，不过为什么要撒梦境粉呢？” “梦境中，你不用多说听她说就是了，醒来就是一场梦，多好。” 就在玄宝和老道师傅聊着的时候，萧明珠惊恐地打量着周围，她发现自己被困在个透明的地方，能看见外头可却出不去。 一阵烟雾，萧明珠顷刻间就陷入了梦境中，她神色恍惚，眼睛缓缓闭上。 七小姐打算放过她？夏雨瞪大眼睛不甘心地比划着要揍萧明珠。 “稍安勿躁。”玄宝淡定地说。 萧明珠突然又睁开了眼睛，接着她就开始唱大戏了，不过在玄宝主仆俩看来就是出独角戏。 虽然只是一人演戏，不过从她动作和言语中却可以听出许多许多，夏雨完全怔住了，玄宝最初也是一脸淡然，不过渐渐的小娃娃的神色也有了变化，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重活一世，可以说是已经超乎想象了，原来这就是萧明珠的秘密。一切的一切听着那么的不可思议，可联系之前发生的事细想又很合理。 耐心看完、听完这出大戏，玄宝想要知道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空间里头的老道师傅不时发出感慨、唏嘘和叹息。 七小姐难道打算就这么放过萧明珠？夏雨忿忿不平地指了指倒在一块的梅儿她们仨。 玄宝嘴角勾起抹冷意双手同时打出两个符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个丫鬟突然起身，她们闭着眼睛但是却好像能看见般朝着萧明珠的方向冲过去。 混乱中梅儿抢过萧明珠手中抓着的针朝她身上刺，菊儿和兰儿俩人紧紧按住了她。。 萧明珠闭着眼睛发出痛呼声，她挣扎着，可是却没法子挣脱，就如同她对付别人般。 看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了，玄宝又打出两个符咒后，三个丫鬟和萧明珠又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转身玄宝拉着目瞪口呆的夏雨脸上挂着微笑，脚步轻快地离开。 第一百一十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刚走出门，想想不妥，玄宝又返身进屋，夏雨一脸懵跟着返回。 玄宝一手拖着萧明珠，另外一手拖着兰儿。 夏雨手足无措跟着，成年男子只怕也没七小姐这般气力惊人。 拖着萧明珠过门槛的时候，玄宝粗暴地用力磕磕碰碰拉过去，至于兰儿她倒是稍微用心小手提高些将其提过门槛。 熟门熟路来到萧明珠的卧室，玄宝示意夏雨赶紧上前开门。 门被打开后，玄宝进去后先将兰儿放在外间的榻，接着又进里屋直接将萧明珠扔到她的床榻上。 干脆利落完事了，玄宝拍拍双手，这才带着夏雨离开溢彩苑。 走远些，玄宝才微笑着单手掐诀手指轻弹，贴在夏雨身上的灵符瞬间燃烧。 “七小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和眼睛。”跟随玄宝久了，夏雨见灵符自燃就知道禁言解了，她迫不及待地说。 “她说的是真是假还不一定。”玄宝退开两步与夏雨对视，“我不想对你施法术，不过什么该收，什么该说，你应该知晓。” “奴婢不会辜负您的。”夏雨很是激动，七小姐这话是敲打，但更重要的传达了对她莫大的信任。 玄宝老成地点点头：“嗯，你和冬雪是我看中的人，希望我没看走眼。” “七小姐，刚才离开前，您那是？” “我真是心地善良，将六姐姐送回屋里去，她在地上睡一晚怕是要着凉的。” 发现玄宝笑得古怪，夏雨知道其中有蹊跷：“七小姐就别骗我，一定有内情的。” “也没什么，七小姐我‘好心’让萧明珠尝尝被针刺的滋味，顺便施展个转移术，将梅儿身上的痛楚也转到她身上去，这下她就好好享受吧。” 夏雨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那针刺的痕迹细看是能看出来的，这样会不会给梅儿招来更大的麻烦啊？” “不会，经过我施法，萧明珠身上没有任何痕迹，就算再高明的大夫也看不出来的。” “太好了。”夏雨忍不住欢呼随即又感觉捂住自个儿的嘴巴。 “明儿一觉醒来，梅儿她们仨都只会当是做了场梦。你说萧明珠是不是会安分一段时日？” “但愿如此。“ “那也说不定。”玄宝小声嘀咕着。 “七小姐，夜深了，是不是回去了？”夏雨问道。 “嗯，回去了。”玄宝伸了个懒腰往回走。 今晚走这趟收获不小，不过此刻思绪有些混乱，玄宝又打了个呵欠，回去睡个觉再好好想想吧。 “啊——！” 一大早，溢彩苑传出声尖叫，随即所有的人都忙被惊动了。 不过片刻，琴瑟院庭院中，英嬷嬷看着低垂着脑袋的菊儿不由皱起眉头。 “毛毛躁躁的，溢彩苑的人越发没规矩了。有什么事你说吧，等郡主醒了我再转达。” 兰儿小声说道：“英嬷嬷，六小姐病了。” “病了？”英嬷嬷嘴角有冷笑闪过，“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病了？” “奴婢也不清楚，六小姐醒来就不舒服。” “着凉了，染上风寒了？” “不是。”兰儿脸上现出疑惑，“六小姐说她全身上上下下疼得厉害。” 英嬷嬷听了愈发觉得萧明珠就是在作妖，不过她嘴上却说：“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六小姐，等郡主醒了，我禀报过之后再找个大夫去看看。” 话音落，英嬷嬷转身要走，兰儿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叫住她。 “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 “奴婢几个看过，六小姐身上看着没什么异常。”兰儿说到这里迟疑了片刻才接着说，“不过奴婢看她的神色委实痛楚。” 英嬷嬷看了眼兰儿，她清澈的眼神中有些许担忧，这小丫鬟倒是个实诚的。 “嗯，知道了，我会尽快禀明郡主的。”英嬷嬷语气缓和说到。 萧明珠活了两辈子，从未像此刻这般简直觉得生不如死，后背上不说，其他地方她自个儿仔细看过了，真的是洁白无瑕毫无痕迹，可她却感觉疼痛难忍，尤其是见不得人地方。 火急火燎打发兰儿去琴瑟院找柔平郡主，又打发梅儿去找大哥哥萧恪忠，萧明珠身边只留下菊儿伺候着。 “六小姐，用枕头垫垫可好。”菊儿好心提议。 “啪！”萧明珠挥出一把掌狠狠打在菊儿脸上，“滚！” 菊儿捂住脸颊退在角落处也不敢出去，她红了眼眶忍着不落泪连吱一声都没有，萧明珠虽然不时折磨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但都阴森森在看不见的地方下手，像这般直接打脸的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可见此刻她的心情糟透了。 何止是心情糟透了，萧明珠简直是痛不欲生，偏偏又无处发泄。 “六小姐。”奉命去琴瑟院的兰儿回来复命，“郡主还没起身，不过已经和英嬷嬷说过了，她说很快就去请大夫。” 萧明珠躺在在床榻上冷汗淋漓，刚才强行起身给了菊儿一巴掌，全身痛得她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了。 “快，去催催，看看大夫什么时候来，赶紧去将带进来。” “是。”兰儿松了口气，幸亏自己长点心眼没有实话实说，总之拣六小姐想听的说就是了。 就在这时，梅儿带着萧恪忠进来了：“明珠。” 听到大哥哥的声音，萧明珠哇地哭了，萧恪忠大跨步来到她的床榻前。 萧明珠小声抽泣着，不是她不想大哭宣泄，实在是哭得太起劲全身也疼。 “大哥哥。” 对上萧明珠痛得煞白的小脸，萧恪忠心疼地问：“六妹妹，你哪儿不舒服。” “大哥哥，好痛。” “哪里痛？” “我不知道，全身上下都痛。”萧明珠泪眼朦胧。 萧恪忠着急地问：“请大夫看过了吗？” “启禀大公子，奴婢去琴瑟院禀报了，英嬷嬷说等会儿大夫会来。”兰儿赶紧站出来。 “我看看。”萧恪忠往床沿上一坐就听到萧明珠的痛呼，“我还没碰到你。” “大哥哥，我现在连吸气呼气都痛。” 低下头来，萧恪忠小心翼翼打量着萧明珠。 菊儿挤上去小声说道：“大公子，奴婢们仔细看过了，六小姐全身上下并无伤口也没有伤痕。”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有打算 这就怪了，萧恪忠露出疑惑的神色，他还真怀疑萧明珠是在装的，不过看她哭得眼都红了，又不像是装的。 琴瑟院内，柔平郡主听了英嬷嬷禀报后皱了下眉头：“她又在搞什么鬼？” “奴婢原本也没往心里去，不过看兰儿那小丫鬟着急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行了，那就找个大夫去看看吧。”柔平郡主想想又加了句，”你走一趟看看吧，免得恪忠他们几个又跑到琴瑟院来惹人烦。“ “是，奴婢知道了。” 柔平郡主如今对萧明珠也就是维持面上的功夫，养不熟、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若不是玄宝一再叮嘱要她多忍耐，她早就揭穿她的真面目了。 请来了往日里时常给侯府众人看病的齐大夫，英嬷嬷亲自带着他去了趟溢彩苑，他们到达时，萧家五兄弟已经齐聚在萧明珠的床榻前。 齐大夫诊断结果，萧明珠完全没事，至于她所说的疼痛，更是毫无根据。老大夫一脸不高兴不过话倒是说得很委婉，自个儿医术不精，另请高明。 英嬷嬷陪着笑脸给齐大夫奉上诊金，回过头来黑着脸说句：“奴婢回去自会如实禀报郡主。” 萧明珠心里头憋屈，身上又疼痛，一时间竟然气晕过了。 溢彩苑鸡飞狗跳，凌云苑却是一片祥和。 玄宝看太阳不错，特地令人搬来张卧榻和小茶几摆放在庭院中。 小娃娃呈大字型躺着晒太阳，还美其名曰多晒阳光自己才会快高长大，惹得四个丫鬟捧腹大笑。 当萧恪仁偷偷溜进来的时候，正好见夏雨将剥好皮的葡萄塞入玄宝的口中。 “你倒是享受。”萧恪仁往卧榻上一坐不客气地自个儿抓起颗葡萄直接扔进嘴里。 玄宝正要说话，又听到脚步声，只见萧恪孝也来了。 “哎——，老三，你怎么又在这儿啊？大白天的，不是让你少来吗？” “二哥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啊。” 萧恪孝走到卧榻前也坐下，躺着的玄宝不得不缩脚坐起身来：“你们俩是约好的？” “谁跟他约好啊？”俩人异口同声不说还同时给对方记不屑的眼神。 玄宝抱膝坐着，小脸伏在膝盖上笑道：“我猜，你们俩都是从溢彩苑过来的吧？” 兄弟俩互相对视一眼，目光在半空中交流，不用开口却也读懂对方的意思。 “是你搞的鬼吧。”萧恪孝不是问而是肯定。 萧恪仁俯下身躯与玄宝对视着：“从你这小表情可以看出，二哥说中了。” “略施惩罚。”玄宝单手抬起伸出尾指，“小小的、小小的惩罚而已。” 看萧明珠那模样与玄宝的那根尾指所展示的所谓“小小”实在不是一回事，萧恪孝和萧恪仁交换眼神，两个人的心思相同，那就是得罪谁也别得罪七妹妹。 “玄宝，她又得罪你了？”萧恪仁随口问道。 “她倒是没得罪我，不过是我看不惯她折磨身边的小丫鬟，小惩大诫，将痛楚还给她而已。”玄宝坦然说道。 萧恪孝竖起的大拇指：“做得好，原来是她自作自受，早知道我就不去探望了。” “面子上功夫还是要做的。”萧恪仁脑子转得极快，“二哥，她这回得歇好些天了，起码也少了个给二房通风报信的人，你倒是可以趁机行事。” “三哥和我想的一样。二哥，娘亲的意思是她的嫁妆铺子你先接手，有什么不懂的正好可以请教三舅舅。”玄宝提醒说，“我觉得今儿是个好日子。” 萧恪仁接过话：“对，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母亲有这意思，二哥，你这回再去必定能心想事成。” “好，听你们的。”萧恪孝来匆匆去也匆匆。 “三哥不会是特地来跟我抢葡萄的吧？”玄宝眼疾手快一把抓起花碗里头最后几颗葡萄，也不用剥皮了，她全塞在进嘴巴里头去。 看着玄宝的小嘴被葡萄塞满鼓鼓的，看着就跟只小仓鼠似的，萧恪仁不禁笑了。 一听这话，伺候在周围的夏雨拉着春红，冬雪拉着秋月，四个丫鬟都退到了两丈开外。 “你发现了什么？”萧恪仁对上玄宝迷糊的神色只能提点说，“萧明珠，你发现了什么？” “三哥为什么这样问呢？” “今儿没听她提起你，所以你是偷偷去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玄宝反问道：“我就不能没有任何发现？” “理论上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大。”萧恪仁挤到玄宝身侧，“我可不是头脑简单的二哥，你快说说呗。” “我要告诉二哥，你说他头脑简单。” “他那脑子，用再算数上还挺精的，不过在揣测人心这方面，他还欠点火候，或许与他这十几年来少于人打交道有关系。” “这话倒是说得实在。”玄宝对于萧恪仁越来越欣赏了，“三哥，你与其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再留意一个人。” “谁？” “萧恪忠。” 玄宝转移话题成功，萧恪仁成功被带偏了。 空间内老道师傅悠悠长叹，萧家老三看着聪明，不过与小笨宝相比就差远了，不过自家小徒弟哪是别人能比得上的。 玄宝低头掩饰差点抑制不住的笑，老道师傅还真是纠结，不过嘴上嫌弃着，心里头还是以自个儿为荣的。 萧恪仁犹豫着问道：“是因为大哥与萧明珠最为亲近吗？” “是也不是。” “这话有点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觉得你若是能帮他擦亮眼睛看人的话很多事情就没那么麻烦了。” “你这回答的是刚才所说的‘是’，那‘不是’又是什么呢？” 玄宝沉吟片刻后说：“应该说感觉，我总觉得大哥有点怪。” 闻言萧恪仁大惊失色：“大哥该不会也中招，被人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摇摇头，玄宝直言：“大哥没什么不妥，我也没看出什么来，我就是心里头觉得不对劲儿，很是别扭。” “行，那我就盯着大哥。”萧恪仁想想又叮嘱道，“玄宝，若是你有什么发现可要记得告诉三哥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偶遇收获好感 玄宝自然是连声答应，说起来要说在侯府与所有的人相处得都挺融洽的人非萧恪仁莫属。 就连二房包括二叔萧辽那儿萧恪仁也与之比其他兄弟要亲近些，或许就因为太过亲近才会被偷盗了气运吧。 人与人之间也讲究缘分，短短时萧恪仁与二哥萧恪孝、七妹妹玄宝的关系一日千里。 知道萧恪仁的庐山真面目，玄宝很清楚，三哥看着与所有人都好，实则上又与所有人都交心，当然自己和二哥是例外，因此他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人选。 兄妹俩又闲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冬雪客客气气送他出了凌云苑，萧恪仁才惊觉自己又被玄宝糊弄过去了。 一切事情进展都在意料之中，萧恪孝成功说服了柔平郡主，正式抛文弃武从商。 不得不说玄宝无意中为二哥指引了康庄大道，萧恪孝在这方面真有点本事，就连三舅舅李深也称赞不已。 西跨院内，方蓉茹最近几日摔碎了不少东西，表面上是因为二公子萧佑锋腿脚恢复了又开始惹是生非，实则上是因为大房那边萧恪孝接手侯府产业后委实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方蓉茹掌管侯府内务是为名不为利，因为掌管侯府内务，她在京城中贵妇圈也算了有头有脸的人物，但真正让她放在心上的却是侯府外头那些铺子、庄子和生意。 对于大房兄弟几个，方蓉茹最没看在眼里的就是萧恪孝这个病秧子，听说他要接手侯府外务，她原本还想着看笑话，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啊！ 这些年来，柔平郡主的三弟李深也打过侯府那些生意的主意，不过他是娘家人，管到姐夫家的事儿是名不正言不顺，方蓉茹从不担心就因为她笃定大房没有能接手生意的人。 萧恪孝短短时日，在李深帮助下雷厉风行对侯府产业进行清查盘点，不少管事掌柜的纷纷找上了方蓉茹了，如今她简直的焦头烂额日子不好过呀。 “启禀二夫人，咱们大公子回来了，在外面候着要给您请安呢。”外头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方蓉茹语气中带着丝不耐烦：“让佑铎回去歇着吧，我手上有事儿忙活着。” 伫立在外头庭院处的萧佑铎低头掩饰情不自禁露的苦笑，母亲向来不待见自个儿，最近愈发明显了。 “大公子，夫人最近真挺忙的。”小丫鬟都看不下去压低了声音替方蓉茹遮掩解释。 “嗯。”萧佑铎抬起头来朝小丫鬟微微一笑后转身离开。 心中有事的萧佑铎信步朝前行进，在外人看来萧辽与方蓉茹夫妇偏爱小儿子萧佑锋，不过对他也还不错。 过去年幼萧佑铎只是觉得父母偏心，如今长大了，他更是觉得在这个家里对他而言没有所谓的父子、母子间的亲情，他与父母间有股莫名的疏离感。 虽然萧佑锋品性不咋地，不过他在萧佑铎心中却占据了位置，毕竟打小一起长大，兄弟间的情分还是有的，所以他在能力范围内帮着他。 心绪混乱，当萧佑铎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出了西跨院，走到了侯府园子里头。 既然都走出来了，干脆就走走，反正回到那座西跨院也会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虽然说不是外人但似乎也没有主人的感觉。 思及此，停下脚步的萧佑多继续朝前行进，说起来自从去书院读书，偶尔回来就在西跨院自己那个小院里头呆住，似乎很久没有逛过侯府了。 走走停停，目之所及都很熟悉，甚至勾起了不少曾经被遗忘的记忆，说起来侯府的园子与十几年前相比并没什么变化，萧佑铎惊讶的忆起原来幼时自己与这园子竟然有深厚的缘分。 萧佑铎走进园中凉亭坐下歇息，就在这个时候，凉亭前的小径拐进两道身影。 是她，看看四周，从凉亭出去只有这一条小径，到前头才有岔口，萧佑铎按下了避开的心思端坐着。 “咦，看看，是不是有人在亭子里头啊？”小娃娃稚嫩的声音响起。 冬雪捂嘴窃笑，七小姐明知故问，接到消息分明她就是故意来堵二房大公子的，唱戏唱全套，还装出偶遇来了。 “佑铎堂哥，真是巧了。”玄宝手上抓着几朵刚从园子里摘下的花儿来到凉亭前。 “哦，原来是玄宝啊，是挺巧，没想到会遇上你。” 玄宝迈着小短腿走到萧佑铎身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小娃娃侧转过脸朝萧佑露出甜甜的笑。 萧佑铎回以一笑，对上这么张天真无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脸，就算见识过玄宝的凶悍他心中还是涌起抹莫名的喜欢。 “很好看的花花哦，送给你。”玄宝从手中抽出两三支花递到萧佑铎跟前。 萧佑铎被逗笑了：“小姑娘才喜欢花花草草。” “难道花花不好看吗？” “好看。” “那不就是了，好看的东西不分男女老幼都欣赏的。” “确实是这个理儿。”萧佑铎笑着接过玄宝递过来的花。 鲜花送到鼻子下，萧佑铎闻了闻，淡淡的花香令人精神一振，他深吸几下后才随手将那几朵花放在亭内石桌上。 “佑铎堂哥今儿沐沐吗？”玄宝眨巴着大眼睛找话题。 “是，书院逢初一十五沐沐。”萧佑铎看了眼伫立在玄宝身边的冬雪。 停顿片刻对上玄宝的一脸天真，萧佑铎还是说出心里话：“你出来的时候身边带多几个人，使唤起来也方便。” “出府的时候我会多带些人，可这是在府中啊。” “府中也多带些人好。”萧佑铎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希望小娃娃没听懂。 可惜偏偏事与愿违，玄宝不仅听懂了还反应极快：“你是怕萧佑锋找我麻烦吗？” 萧佑铎脸上现出尴尬的神色，他了解自己的弟弟，报复玄宝这种事情他是真能做出来的，不过他不能多说。 “谢谢你哦。”玄宝真心实意道谢，“你不用担心，他来一次我揍他一次。” 看着玄宝得瑟的笑脸，萧佑铎忍不住伸手轻轻掐了把她的脸颊，手感果然想象中一样，软软嫩嫩滑滑很好捏。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套近乎 第一眼见到玄宝，萧佑铎莫名其妙就对这小娃娃心生好感，可惜她与萧佑锋见面就闹出大事来，自然而然的他也就不敢与她亲近了。 玄宝因为萧佑铎的亲昵动作懵了，小娃娃疑惑地侧转过脑袋仰头，正好对上萧佑铎的视线。 俩人均是愣了一下，随即又齐齐咧嘴笑开了，瞬间他们之间似乎亲近了不少。 虽然不太熟悉，不过人与人之间不就从寒暄开始的，玄宝随口与萧佑铎聊了起来。或许是缘分，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越聊竟然越投机。 玄宝本就是个有趣的小娃娃，与她闲聊很是轻松，再加上她纯真的笑脸很容易就令人放下戒心，萧佑铎与她聊天不由心情大好。 怪了，旁伺候的冬雪啧啧称奇，说起来二房这位大公子也不是好相处的，六小姐几次三番在他跟前刷好感，他没有拒绝也不热络，没想到他会对七小姐另眼相待了。 “对不起。”萧佑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玄宝这个小机灵却听明白他是在为萧佑锋道歉也是在为他自个儿道歉，小娃娃大度地挥挥手：“过去的就过去了。” 萧佑铎对玄宝不由又多了几分欣赏，小小年纪就如此大度心胸宽广，倒是与萧明珠不同。 “难得回府，堂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坐着？” “无意中走到这儿，坐着觉得清静。” “堂哥心中有事？”玄宝说完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我不是打听，我就随口问问。” 旁边的冬雪偷偷转过身去翻了个白眼窃笑，七小姐本来的目的就是打听呀。 “没什么。”萧佑铎羡慕地看着玄宝，“若是不长大，跟你一般是个小娃娃多好啊。” “我倒是想要快快长大。”玄宝持不同意见。 萧佑铎脱口而出：“长大有什么好的，长大了就会发现所有一切都变了。” “世间万物本就是变化的，只要这里不变就好了。”玄宝的大拇指反手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不忘初心？”萧佑铎露出抹苦笑，“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我相信佑铎堂哥心中自有天平，能公平判断。” “你相信我？”萧佑铎很意外。 因为有萧佑锋这么个弟弟，萧佑铎虽然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不过他在书院、在外头的名声并不好。 身边往来的人虽多不过谈不上什么信任、再说连父母都不信任他，此刻骤然听到玄宝这话，小娃娃还神色认真坚定地重重点头，这让萧佑铎不禁心中一暖。 “堂哥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不要束手束脚的，更不要因为萧佑锋的缘故而有其他想法，你与他是两个人。” 心里头咯噔一下，玄宝这话恍若惊雷击中了萧佑铎，原本眼前黑漆漆的，刹那间仿佛有道光穿透，照亮了他的心。 玄宝似笑非笑望着萧佑铎，她也不出声打扰，就这么坐在石凳上晃悠小短腿。 过了一会儿，冬雪忍不住轻轻扯下玄宝的袖子，她飞了萧佑铎一眼后又使了个眼色，明显在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玄宝只是实话实说，她从萧佑铎的片言只语中感觉出他心中的纠结，而她也只是真实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等到萧佑铎回过神来，凉亭内已经没有玄宝主仆俩的身影，石桌上那几朵娇艳欲滴的花儿正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小娃娃不紧不慢迈着步伐朝前走，走远些冬雪忍不住问道：“七小姐，你费了这么大心思特地去见佑铎公子就为了说这么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呀？” “该说的已经说了，该提点的已经提点了，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玄宝淡定地说。 “你们好像什么都没说，您就什么都知道了，还提点了佑铎公子？” 玄宝淡淡笑道：“佑铎堂哥与二房其他人不一样。” “他是比起佑锋公子好多了，不过要说不一样，奴婢不明白，不过也不需要明白，反正七小姐说的就是对的。” 当天晚上，西跨院的餐桌上，按往日规矩，萧佑铎回府必定是一大家子齐聚用膳。 萧佑铎让小厮传话禀报说身体不适，不过来与大家一块用膳了。 毕竟兄弟俩感情不错，萧佑锋特地跑了趟回来后说萧佑铎没什么事，估摸着是累了，正在休憩。 既然无恙，其他人听了也就没往心里去，唯有方蓉茹的火气却蹭蹭直冒，晚膳也没吃多少。 等到儿女们都退了下去，萧辽吩咐回到了他们的齐眉院。 夫妻多年，刚才用膳的时候，萧辽就看出方蓉茹的不对劲了。 “怎么？难道那孩子不来与你有关？” “哼！”方蓉茹冷哼道，“不就是回来的时候过来请安我心情不好没搭理他，如今倒是长大翅膀硬了，这是摆脸色给我看呢。” “你这脾气也收敛着点，免得让人见了说三道四的，那就不好了。” “行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心烦吗？” “好端端的又心烦什么了？”萧辽好心劝说见方蓉茹还发脾气他的语气中不由有些不悦。 方蓉茹将萧辽生气了，按捺下性子努力声音温和些：“再这么下去，咱们离被大房赶出去可就不远了。” “出去就出去呗，这些年若不是你一直坚持，按我是脾气早就搬出去了。” “我掌管内务，咱们这一大家子吃的用的都算在大房身上，外头那些生意赚的更是大头都在我手上。”方蓉茹想想就发愁，“还想这稳稳当当，没想萧恪孝这小子坏了咱们的好事。” 萧辽诧异地说：“我还以为他也就是瞎折腾，怎么，他还真弄出点名堂来了？让你为难成这个样子？” “在他背后指使之人应该是李深。”方蓉茹咬牙切齿，“萧恪孝那小子打了我个措手不及，他竟然带着人马巡视铺子，二话不说直接就先将所有的账册拿走了。” “账册？真正的账册？”萧辽神色也变了，“他拿走的全是真的？” 方蓉茹想想就头疼：“八成是真的。” “下面那些人有没有脑子？竟然没有收起来？” “不是他们没有收起来。你绝对想象不到，萧恪孝带着李卓和一大群打手，扬言自家的店铺他接手了，接着就跟土匪似的四处翻找。”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狼心狗肺不可饶恕 萧恪孝那走路都要人搀扶的病秧子与带着人上门抢账册的萧二公子，听着怎么那么不真实啊？ 萧辽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小子直接搜查抢了账册？” “是啊。”方蓉茹脑袋都大了，“二话不说拿到账册就走，他这么转了圈下来，也就后头那几家收到消息的赶紧将账册转移没被他拿到。” “他拿到账册又如何？”萧辽回过神来，“那么一大堆烂账，没个一年半载整理不完的。” 方蓉茹点点头：“你说的我也知道，不过眼下人心惶惶，那些掌柜的、管是的都等着我拿主意呢。” “怕什么？”萧辽脸上闪过算计，“就算查出问题也查不到咱们头上来，下面的阳奉阴违，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妇道人家被蒙蔽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眼前豁然开朗，方蓉茹眼睛都亮了起来，是啊，她发什么愁啊，萧家就这么兄弟俩，柔平郡主别说赶尽杀绝，只怕还要遮掩着免得败坏了侯府的名声，要知道她那几个儿子可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你说得对，哎哟，这几天可愁死我了。” “废话少说，趁着萧恪孝拿走账册还没什么动静，你赶紧的将抹干净手尾。” “知道了。”方蓉茹惋惜地说，“我还想着再捞上一笔。” 萧辽脸上闪过狠厉：“不过要二房拱手相让是不可能的。” “你有什么主意了？”方蓉茹一脸喜色。 “这事你别管，反正萧恪孝那小子没几天蹦跶了。” “老爷，你是打算下死手了？”方蓉茹压低了声音。 “原本我还顾念着几分亲情，可惜柔平郡主不识抬举，她以为有李家那几位兄弟帮着，推出萧恪孝就能整垮我二房？哼，想跟咱们斗，是得付出代价的。” “老爷出手，那我就放心了。”方蓉茹冷笑着，“不过柔平郡主我也不打算放过她，终归是要让她吃点苦头才是。” “她毕竟是郡主，又是永昌王的掌上明珠，你悠着点，别留下什么把柄。” “放心，我自有分寸。” 萧辽和方蓉茹夫妇商议着，却不知他们俩所说的每一句都被鬼听见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周就来到了凌云苑，一五一十将自己听到的全告诉了玄宝。 “呵呵，果然狗急跳墙了。” “七小姐，都说二夫人狠，老奴看二老爷更狠。”老周嘶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更嘶哑，“二公子是萧家的血脉啊。” “老周，二哥挡着二房的道了，再说他们对二哥下手是为了打击娘亲。”玄宝看得清清楚楚。 “七小姐有什么打算？” “我倒是有个打算，不过还要劳烦您了。” “七小姐尽管说，老奴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你身上的戾气散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鬼气，我闲来无事弄出道特殊灵符，正好你能用上。“ “什么灵符？” “暂时就叫遮掩符吧，无论是人是鬼是妖是魔，贴身能遮掩身上的气息，就是遮掩的时间很短，大约只有半盏茶的功夫。” 老周一下子就听出玄宝的意思：“七小姐想要遮挡我身上的鬼气后让我做什么？” “偷方蓉茹的护身符。”玄宝目标很明确，“就是她挂在脖子上的物件。” “半盏茶的功夫，是足够弄到手了。” 玄宝知道老周话里的意思，东西他能拿到手，就是不够时间转移，若是遮掩符失效，哪怕老周这么厉害的鬼将没办法拿那护身符。 “老周，别担心，你拿到手后我去接应你，绝对不会让那护身符伤了你的。” “那敢情好，我就怕半盏茶的功夫来不及将东西送到凌云苑来。” “老周，要不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将事儿给办了。” “我听七小姐的，难得见你这么着急。” 玄宝眼中闪过寒光：“对我动手无所谓，但是对我的家人动手不行，他们敢对我二哥动心思，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周连连点头：“七小姐护着自家人，这就对了。” “没了护身符，方蓉茹也该试试被鬼缠身的滋味了。”玄宝若有所思，“不管是不是她，我二哥受过的苦她也得尝一尝。” “七小姐只对付二夫人？” “我早就想给那位好二叔一份大礼了，三哥的事儿我可没忘记。” “您心里有数就行，老奴也无话可说了，这事二房不地道，还请七小姐看在一家子的份上，留他们的性命。” “老周，我不能答应你。”玄宝神色认真，“希望他们不要再做出格的事，否则要遭天谴的。” 悠悠一声长叹，老周也无话可说了。玄宝指了指窗户，没有惊动外头守夜的夏雨，她率先溜了出去。 来到西跨院外，玄宝掏出灵符朝老周后背上一贴：“去吧。” 趁着老周行事的空隙，玄宝盘腿坐在墙根底下，小娃娃将附近的鬼全都招了来。 “等会儿我破了西跨院的结界，你们就可以自由进出了，虽然恶人寿元未尽，不过你们也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玄宝之前进西跨院查看过，不过那时候她没有把握偷偷破解护着这院子的阵法，更没把握不惊动布阵之人，不过今非昔比，小娃娃胸有成竹。 跃上墙头，玄宝璀璨的星眸在夜色中仿佛天上最亮的星星，西跨院内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双眼。 掏出罗盘，玄宝比划着，很快就算出了方位。 来到庭院中，小娃娃专注盯着罗盘，嘴上无声念叨着，脚底下小心翼翼走着，心里算着步伐。 “就是这里，原来阵眼是这棵树。”玄宝围着那棵槐树转了两圈。 最快解决的方式是砍了这棵树，不过那必定会惊动二房的人，玄宝露出抹坏笑。 小手在空间里头掏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个小瓶子来，玄宝拨开瓶盖将里头的液体倒了一点点落在树根上。 一阵烟雾升腾，肉眼可见树根被腐蚀了一大段，小娃娃得意地笑了。 作为阵眼的槐树被破坏，护着西跨院的结界破了个洞，虽然只是个小洞，但是足够让那些孤魂野鬼自由进出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抽丝剥茧 拍拍手，玄宝双手叉腰，小娃娃摆出副仰天大笑的姿势，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不过还蛮克制竟然没有笑出声来。 飘得飞快的老周来到的时候就见玄宝的模样情不自禁大笑，手上那重要的东西差点都掉了。 玄宝正想吹嘘几句，她不经意一瞥，瞄到老周背后冒起缕轻烟。 不好，玄宝快若闪电朝老周扑了过去，小手飞快抢过老周手中好不容易偷来的东西时。 老周感觉背后有点些许灼热，当他猛地转头时烟雾升腾随即散去，原本贴在他后背的灵符自燃了。 “好险，差点伤了你。”玄宝看也不看直接将东西扔进空间。 反正空间里头闲得无聊的老道师傅自会研究，玄宝倒也不着急细看。 “七小姐，这？”老周眼看着一个个鬼从墙角处飘进西跨院大为震惊。 “没什么，守着西跨院的结界被我破了个洞。”玄宝拉拉老周的手，“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 老周直到出了西跨院还是恍惚的，七小姐也太厉害了，将结界弄了个洞，真是超乎鬼的想象。 玄宝踏着月色，脚底踩着园子小径上因为风吹摇曳的树叶的影子，小娃娃心情不错蹦蹦跳跳走着。 默默飘着玄宝的身边，老周一路上见到好几个鬼正朝这西跨院飘去，看来只怕明日，二夫人就该病了。 “老周啊。”玄宝信手摘下小径旁灌木的叶子拿在手上把玩，“你在二房蹲了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现萧辽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二老爷？”老周回过神来，“七小姐只让我盯着二夫人，再说二老爷常外出，晚上回来宿在齐眉院的时候，人家小俩口在一块，我这糟老头子就不好意思进去了。” 玄宝听了忍不住翻个白眼：“还不好意思盯着？你真是守规矩的鬼。就他们俩还小俩口？都老俩口了。” “二老爷和二夫人当年叫我周伯的。”老周解释说。 “我知道了，关于萧辽的你什么都不知道。”玄宝无奈地摇摇头，“那二房其他人呢？” 说起小辈们，老周倒是跟在方蓉茹身边多多少少知道些：“大小姐和大公子是好的。” “嗯，我也觉得佑铎堂哥和明珊姐姐还不错。” “二小姐与她母亲性子一般无二，如今年纪不大没她狠毒，不过假以时日，必定也差不离。” “萧明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对了，萧明珠的丫鬟曾经来见过萧明瑚几次。” “萧明珠？那她有没有来过西跨院。” “来过一回，萧明瑚带着她见了方蓉茹，不过她们见面的时间不长，也就盏茶功夫。”老周有些愧疚地低下脑袋，“恰好那日我离开了片刻，压根就没听到她们说什么。” 玄宝倒也没有怪罪老周：“天天盯着方蓉茹，你也辛苦了。现在结界被打开，那些小鬼必定日夜缠着她，你不时找他们问问就是了。” “至于萧佑锋，简直是丢尽了萧家的脸面。”老周想起萧佑锋的所作所为十分唾弃，“让他父母宠坏了，一事无成只会闯祸。” “说起来他们夫妇俩偏心小儿子不说，对大儿子也不咋地。” “是啊，若不是我亲眼看着萧辽从产房里头抱着出来，我还真怀疑他不是他们的儿子。” 玄宝眉头皱了皱，原本她心里头还真觉得萧佑铎未必是萧辽的儿子，可老周这话无疑坐实了他真的二房的大公子。 “对了七小姐，既然不用再盯着方蓉茹了，您还有什么要吩咐老奴做的？” “你暂时什么都不做，跟着我吧，或许你的修为可以趁着有时间提升一下。” 闻言老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很清楚修为没那么容易提升，不过七小姐可是有金色功德珠的人，她说的必定靠谱。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凌云苑玄宝的卧房外头，老周微微躬身就退在门外的大树下守着目送七小姐进入。 玄宝蹑手蹑脚没有惊动在外间睡着的夏雨，来到里屋脱掉鞋子爬上床榻躺下之后她才松了口。 若是让夏雨知道自个儿夜里又偷偷独自溜出去，明儿她和冬雪的口水能将自己给淹死。玄宝心里嫌弃着不过却又忍不住笑开，有人关心唠叨的感觉其实也不赖。 “想什么呢？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空间里的老道师傅调侃道。 玄宝来到空间里头：“老道师傅，你看出什么了？” “你绝对猜不到这东西是谁的？” “老道师傅，别卖关子了，快说，再不说我揪你胡子了。”玄宝撒娇道。 尽管知道如今自己就是缕魂魄没有实体，玄宝不可能揪到胡子，不过小徒弟装傻还将他当成过去那般，他心里头还是挺受用的。 “是你师兄玄慧施法的物件。” 玄宝愣住了，之前牵扯出神僧老和尚，如今还牵扯出已经离世的师兄玄慧。 “老道师傅，玄慧师兄会不会没死啊？” “死了。”老道师傅很笃定，“他与你那位二婶应该没什么关系，或许这东西经过一番周折来到她手中的。” 想起玄慧师兄那些徒子徒孙，玄宝皱起眉头：“您说的在理，说起来师兄那些徒子徒孙都不咋地，或许是他们拿了师兄的东西。” “你也别想太多，反正有老道师傅在，天不会塌下来的。” “嗯，老道师傅要一直一直陪着我哦。” “好。”老道师傅望着玄宝娇憨的笑脸实在不忍心说破，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见玄宝打了个呵欠，老道师傅心疼地赶她回去睡觉。 “到我烟消云散那日，玄宝必定是很难过的。”空间内响起老道师傅幽幽长叹。 清早，萧辽起身就发现躺在身边的方蓉茹不对劲，才半宿功夫她整个人就憔悴了许多，那脸色看着就苍白得吓人。 很快，继六小姐之后，二夫人也病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侯府。 玄宝慢悠悠喝着小米粥，听秋月和夏雨俩人幸灾乐祸说着，小娃娃老神在在半点也不惊讶。 “生病了就该好好养病，这下二婶该安分些了。”玄宝心情大好多吃了两块糯米糕。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召见 冬雪观察着玄宝，对于二夫人这突如其来的病，七小姐表现得太过镇静，看着像是早就知晓了，难道还与她有关不成？ “七小姐，奴婢听说二老爷亲自去找郡主，让她出面找太医来为二夫人看病。”秋月说道。 “娘亲心善，必定是允了，等会儿太医来了，只怕她还打算去探病。”玄宝抹抹嘴站起身来，“走，咱们去给娘亲请安。” “七小姐是打算跟着郡主去看热闹吧。”夏雨捂嘴窃笑点破玄宝的小心思。 突然，春花的声音响起：“七小姐，英嬷嬷来了。” 咦？这个时候英嬷嬷不在娘亲身边伺候着，怎么跑凌云苑来了？难道出什么事了？ 思及此，玄宝不由迎了出去，她刚跨出门槛，迎面就见英嬷嬷满脸喜气走了过来。 见状，玄宝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地，从英嬷嬷的脸上可以猜测没出什么事，反而是有喜事。 究竟是什么喜事呢？玄宝也猜不出来。 “七小姐，快准备准备。” 玄宝一脸茫然：“英嬷嬷，准备什么啊？” “你们几个别磨蹭快点伺候七小姐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英嬷嬷指挥着冬雪她们。 几个丫鬟赶紧各司其职，备水、拿衣裳、选首饰有条不紊进行着。 “英嬷嬷，娘亲要带我出门去？” “七小姐，郡主是要带您出去，不过不是出门，是进宫。” 进宫，那可是大事。四个丫鬟手上加快几分还上心多了几分仔细。 “哦，哪位想见我啊？”玄宝自言自语，“若是舜哥哥的话不会让娘亲陪着，皇上也不会单独召见娘亲，那不是皇后娘娘就是太后娘娘了。” 英嬷嬷露出赞赏的眼神：“难怪老王爷都称赞您通透，果然有颗玲珑心。太后娘娘听说侯府将您寻回来，特地让郡主带您入宫，她老人家想要瞧瞧您。” “这没什么呀，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玄宝边回答边起身，在四大丫鬟伺候下，不一会儿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后的小娃娃就出门了。 柔平郡主正要让下人去凌云苑催促，玄宝就带着夏雨和冬雪来到琴瑟院。 “娘亲，我准备好了，您准备好了吗？” “嗯，娘亲也准备好了。” “那快些走，免得让贵人久等了。” “咱们走，要注意的事儿娘亲在马车上与你说说。” “好哒。” 柔平郡主牵着玄宝的手，母女俩带着英嬷嬷、冬雪、夏雨和一群下人浩浩荡荡朝侯府大门口走去。 闻讯，萧明珠将触手可及能拿到的东西全摔了，吓得伺候她的丫鬟们纷纷退到门外都不敢进去。 想到自个儿费了几年的心思，别说太后娘娘召见，就连皇宫也就没进过，身上的疼痛虽好些了，不过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到又疼得厉害，萧明珠不由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进宫在玄宝看来就跟串门似的，不过是这家子高大上房子多、门槛高，小娃娃没有丝毫的敬畏与害怕。 柔平郡主叮嘱了几句，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让玄宝乖巧、懂礼、不多话罢了。 “玄宝，不怕，有娘亲，还有你太后姑婆。” “郡主，我看七小姐半点都不怕，您放心吧。”听到柔平郡主这样说英嬷嬷忍不住笑道。 “我不怕的，娘亲放心。” 玄宝笑得天真无邪，其实心中已经在盘算了。太后娘娘突然召见，必定不是单纯见见自个儿这么简单。不过她还真不怕，自己终究只是个小娃娃。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皇宫大门口，见到定安侯标志的马车，看到是柔平郡主进宫了，侍卫很快就放行了。 进来皇宫，玄宝示意夏雨偷偷掀起马车车窗帘子的一角，她好奇地朝外张望。 上回只是在大门口朝内看就觉得皇宫气势宏伟，进入里头才发现不愧是皇城，自然而然散发着皇家的威严。 马车行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柔平郡主带着玄宝下了马车。 “好了，进了皇宫内苑，可要守规矩安分些了。”柔平郡主牵着玄宝的手小声说道。 “知道啦。” 话音刚落，前头就有一行人迎面匆匆赶来。 带头的那嬷嬷满脸笑容上了就行礼问安：“奴婢见过郡主，见过七小姐。” “温嬷嬷快请起。”柔平郡主亲手将那嬷嬷搀扶起来。 “七小姐，温嬷嬷是太后娘娘的陪嫁，是从永昌王府出去的。”英嬷嬷在玄宝身边小声介绍道。 “好几年没见了，太后娘娘可一直念叨着郡主。”温嬷嬷笑着转向玄宝眼睛突然大亮，“哎哟哟，太后娘娘见了七小姐必定很欢喜。” “温嬷嬷好。”玄宝乖巧行了个晚辈之礼。 “不敢当，不敢当，七小姐折煞奴婢了。” “嬷嬷是伺候姑母的老人了，当得她一个小辈这礼。”柔平郡主笑着说道。 温嬷嬷连声说“不敢”后才说：“太后娘娘知道您身子骨弱，七小姐又年幼，怕累着你们母女俩，特赐下软塌让奴婢来接你们去泰安殿。” “谢太后姑母。” “谢太后姑婆。” 母女俩分别上了软塌，一路晃晃悠悠朝着太后娘娘居住的宫殿走去。 趁此机会，玄宝大大方方参观皇宫，果然处处都是好景致，小娃娃心情大好不由露出欢快的笑容。 温嬷嬷紧跟在软塌旁，观察玄宝片刻后她不禁微微颔首，虽然流落在外多年，不过言行举止有孩子的纯真但又处处流露出骨子里头的教养，难怪老王爷在太后娘娘跟前赞不绝口。 玄宝知道温嬷嬷打量着自个儿，不过她不在乎也不在意，好奇是人的天性，她对皇宫的人好奇，别人对她好奇也很正常。 走了不到半柱香，泰安殿就到了，温嬷嬷引领柔平郡主和玄宝朝内走。 “玄宝！”一声高喊，东方舜飞奔过来。 没想到第一个见到是人是舜哥哥，玄宝咧开嘴笑容灿烂迎了过去。 看着二皇子与玄宝俩小娃娃抱着欢呼蹦跶着，柔平郡主、温嬷嬷和其他人都愣住了。 说起来东方舜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平日里除了面对太后娘娘和皇上，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后姑婆很喜爱 皇上现如今有三位皇子，唯有东方舜是中宫所出自然备受宠溺，比起彬彬有礼的大皇子东方尧和循规蹈矩的三皇子东方禹，他是个出了名难伺候的主儿。 头回见到二皇子对人这般亲近，所有的人包括之前看不起玄宝的都收起那个轻视的心，这位可是唯一入了二皇子眼的人。 虽然之前听说过东方舜与玄宝交情不错，不过柔平郡主还是感到震惊，自家小女儿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敌，诺大的皇宫最难搞的都被她给搞定了。 “二殿下，太后娘娘正等着郡主和七小姐呢。”温嬷嬷上前说道。 “你不是来找我的，是因为皇祖母要见你，你才来的啊。”东方舜笑容凝结在嘴边。 玄宝抬手抚平东方舜皱起的眉头：“舜哥哥，你家太难进了，没有人传唤进不来的，你什么时候出去就去我家找我，我一定在的。” 东方舜一下就明白了，他脸上涌现愧疚：“是我思虑不周，错怪你了。” “没事。舜哥哥，走吧，陪我去见太后姑婆。” “好啊。” 温嬷嬷松了口气，若是二皇子缠着七小姐不放人，她还真没辙，只怕会惊动太后娘娘。 七小姐年纪不大，却识大体，温嬷嬷对玄宝的印象又好上几分。 太后娘娘等久了还真有些不悦，不过毕竟是娘家人，她虽然心里不高兴不过表面上却没有丝毫流露。 “皇祖母，皇祖母。”东方舜来到正殿门口就提高了声音，“您看看谁来啦？” 听出东方舜的声音，太后娘娘露出慈祥的笑容，她最宠的就是二皇子，不仅因为他是嫡出，更因为他真性情。 在东方舜眼里，太后娘娘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只是他的祖母，真情在皇宫中是最为稀缺的东西，所以祖孙俩感情格外的好。 “泼猴来了，人未进门声音就先进来啦。”太后娘娘笑骂道。 当见到东方舜牵着玄宝的小手走过来的时候，太后娘娘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见到跟在俩小娃娃身后的柔平郡主时，她才露出了然的神色。 恭恭敬敬、规规矩矩行礼问安后，太后娘娘朝玄宝招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玄宝大大方方走到太后娘娘跟前，小娃娃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清澈的眼中带着好奇，就这么安安静静任凭对方打量着。 “与娘亲小时候长得挺像的。”太后娘娘含笑说道。 柔平郡主笑道：“弟弟们也说玄宝与我长得相像。” “奴婢觉得七小姐还像一个人。”温嬷嬷在旁边笑着插嘴道。 玄宝眨眨眼睛奶声奶气问道：“嬷嬷，我还像谁啊？” “我知道了，玄宝像皇祖母。”东方舜突然提高了声音。 太后娘娘闻言又仔细打量一番后不禁大笑：“你这老东西的眼光还真毒。” “奴婢打小就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看出来也不稀奇，倒是二殿下竟然也看出来了。”温嬷嬷有些惊讶。 柔平郡主笑道：“打小人人都说我与姑母相像，玄宝长得像我。” “玄宝更像皇祖母哦。”东方舜强调道。 “确实像。”太后娘娘拉着玄宝的双手近距离端详，“与哀家年幼时有七八分相像，难怪你外祖父胸有成竹说我见到必定喜欢你。” 呵呵，玄宝只能陪着笑，长成什么样可不是她能决定，只要长得好看就行，至于歪打正着长得像太后姑婆她可没放在心上，不过既然都这么说，估计自己将来老了就是跟眼前这张脸相似。 柔平郡主听了心中大喜，能得到太后娘娘喜爱，对玄宝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皇祖母，我也喜欢玄宝。” “哎哟，二殿下，话可不能乱说。”温嬷嬷神色微变。 “我也喜欢舜哥哥啊。”玄宝掰着手指，“我还喜欢娘亲，太后姑婆，外祖父、外祖母，大舅舅、二舅舅……。” 见状太后娘娘不由大笑道：“温嬷嬷，童言童语，不必大惊小怪。” 柔平郡主悬着的心才落地，要知道东方舜可是储君人选，这些年太后姑母的苦她多多少少也知道，尽管玄宝年纪还小，不过身为娘亲，她不愿意宝贝女儿成为皇家人。 “温嬷嬷，快端些点心给俩孩子吃。”太后娘娘吩咐道。 东方舜与玄宝俩人净手后排排坐，手里拿着点心小口小口吃着，俩小娃娃不时对视抿嘴笑，还不时窃窃私语，气氛十分融洽。 “难得舜儿也有这般乖巧的时候。”太后娘娘与柔平郡主闲聊着，“你啊，平日里也不进宫陪陪我这老太婆。” 柔平郡主回道：“之前没有找回玄宝，郁结在心，身体不行，怕过了病气给您，也就不敢进宫了。” “也是，幸亏玄宝找回来了。”太后娘娘的目光落在玄宝身上，“说起来你们夫妇亏欠她了，可要好好待她。” “姑母不说我知道也知道自个人亏欠这孩子。”柔平郡主感慨道。 “皇祖母，我可以带玄宝出去玩儿吗？”用过点心东方舜迫不及待问道。 “舜儿，你是不是忘记还要去书房上课啊？”太后娘娘温和提醒说。 东方舜垮下脸来：“对哦，这么说我不能陪玄宝玩儿了。” “去吧，亲自去跟太傅请个假，半日就不必了，就说哀家说的，你宽限一个时辰。” “多谢皇祖母，玄宝，你等着我哦。”东方舜站起身来就朝外头飞奔而去。 “温嬷嬷，前儿进贡上来好些皮毛与药材，你带着柔平去挑挑，看看什么合适的让她带回去。” “多谢姑母。” 姑母这是故意支开自个儿想要与玄宝说话，柔平郡主心知肚明，她有些不放心。 玄宝给娘亲使了个眼色，还俏皮地做了个鬼脸，见她神色缓和了跟着温嬷嬷退下，小娃娃露出笑脸。 母女俩的小动作太后娘娘全看在眼里：“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胆识。” “太后姑婆表扬我吗？”玄宝笑盈盈说，“您是长辈，长辈留我说会儿话，有什么好怕的。” “对，说得好，只是姑婆想和你说会儿话。”太后娘娘很是高兴，这小娃娃是继东方舜之后第二个与她如此亲近的孩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单独聊聊 玄宝笑吟吟端端正正坐着，太后姑婆不说她也不开口，因为是召见突然，她也不知道外祖父究竟与其说了多少，最好的应对就是等对方问再斟酌着作答。 此刻在太后娘娘眼里，玄宝就是个乖乖的小娃娃，不过想起永昌王所说的，她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太后姑婆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玄宝一定老老实实全都告诉您。” “听你外祖父说，你与国师音秦是同门，而且你的辈分颇高，是他的小师叔？” 原来是为了这事，外祖父还算靠谱，没有将关于祖父以及自己怀疑那些事告诉太后娘娘，玄宝暗暗松了口气。 估摸着太后姑婆觉得不可思议，所以特地召见自个儿问清楚。 玄宝微微点头说：“启禀太后姑婆，我流落在外，是老道师傅救了我并且收留抚养我，音秦师侄的事我也是听他老人家说的。” “如此说来，你的师傅岂不是就是国师的师祖？”太后娘娘眼睛大亮，“他此刻在哪儿？” 玄宝低下小脑袋：“老道师傅死了，他说他会在天上保佑我的。” “也是，音秦的年纪不小了，更别说是他的师祖。”太后娘娘露出失望神色，“幸亏有你师傅收留了你，不管如何终究是师徒一场缘分，你别难过了。从今往后，有你娘亲、有你外祖当然还有哀家照顾着你。” “多谢太后姑婆。”玄宝跳下椅子跪下行了个大礼。 太后娘娘站起来亲手将玄宝搀扶起，小娃娃仰头对着她甜甜一笑：“姑婆遇上什么难事了吧？” “哦，怎么说？”太后娘娘眉头微挑。 玄宝淡定地说：“这事估摸着还不是小事，否则何必要找我的老道师傅。” “你外祖父说你通透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确实是个通透的小人儿。”太后娘娘悠悠叹息，“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 “姑婆或许可以说给我听听。”玄宝上前将桌上的茶碗端到太后娘娘跟前，“我毕竟是师傅的关门弟子，就算没办法为您分忧，说出来您心里头也舒坦些。” 太后娘娘接过茶喝了口：“你还小，有些事还是不掺和比较好。” “哦，好的。”玄宝自己表扬自己，真是个听话的乖娃娃。 看玄宝不再多说，太后娘娘露出微笑，随手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递给她。 “拿着，这是太后姑婆给你的见面礼，打开看看，喜欢不？” “哇，好漂亮。”玄宝打开盒子。 里头是套粉色水晶头面，做工精致不说，尤其难得的是特地做成适合小娃娃佩戴的尺寸，可见太后娘娘是用心准备的。 “多谢太后姑婆，我很喜欢。”玄宝放下盒子后忽然上前。 小娃娃揽住太后娘娘的腰，小脑袋挤在她怀里蹭了蹭。 如此亲昵的举动令太后娘娘怔住了，就算是自个儿的孙子孙女也不曾有过，多年前的柔平郡主倒曾有过这样的举动。 “喜欢就好。”太后娘娘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声音前所未闻的温和，就连脸上那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慈祥。 玄宝仅凭个发自内心的小小举动就令自个儿在太后娘娘心目中有了一席之地，不过小娃娃却压根就不知道。 “皇祖母，我跟太傅请假好了，我要带玄宝去玩儿。”东方舜去而复返。 就在这个时候，柔平郡主也在温嬷嬷的引领下回到正殿来。 “娘亲，太后姑婆送给我的礼物哦。”玄宝欢喜地将盒子递给柔平郡主，“您帮我拿着，我要和舜哥哥出去玩了。” 东方舜冲进来拉住玄宝的小手，她没有立即跟舜哥哥走，小娃娃转身眼巴巴望着太后娘娘。 “玄宝怎么啦？”太后娘娘有些诧异地问。 “太后姑婆，我可以和舜哥哥去玩儿，等会儿再来陪您聊天吗？” “哈哈，好好好，你们快去快去，身边多带几个人，小心些哦。” 得到太后娘娘的允许，玄宝乖巧行个礼后才拉着东方舜蹦蹦跳跳离开。 太后娘娘转向柔平郡主：“确实如你爹所说的，玄宝这孩子极好。” “多谢姑母。”柔平郡主心里头乐开了花，玄宝能得到自己这位高权重姑母的称赞可不容易。 “几年了，咱们也好好聊聊吧。” 太后娘娘与柔平郡主姑侄俩慢悠悠聊着过往，聊着永昌王府以及各种琐碎小事。 再说东方舜高兴地带着玄宝朝御花园跑，俩人很快就来到园中九曲桥上。 “玄宝，你看下面。”东方舜指了指。 “二殿下，七小姐，小心些。”伺候的几个小太监和跟随玄宝进宫的夏雨、冬雪异口同声说道。 “你们放心，有护栏，我们牢牢抓着就好。”玄宝安抚道。 东方舜本不愿意抓住护栏的，但是玄宝一个眼神，他还是乖乖抓紧了。 “哇哦，好多鱼儿，这些鱼儿特别漂亮。”玄宝惊叹道。 “这些鱼我父皇最喜欢，我也觉得它们很好看，你一定会喜欢的。”东方舜接过话来。 玄宝看了会儿鱼，小太监递上鱼饵，他们俩朝着水里撒，更是引起鱼儿跃起抢食。 九曲桥上回荡着东方舜和玄宝的笑声，身边伺候的人也被他们俩感染了，个个笑开颜，一派欢乐的景象。 “来福，谁在那边啊？”下朝的皇上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笑声。 “启禀皇上，听笑声像是二殿下。” 来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能混到这个地位的自然是八面玲珑，对于宫中各人的情况也十分了解，嫔妃们的声音他都能分辨个八九成，更别说受宠的二皇子了。 “这个时辰他不在书房上课，怎么跑园子里来胡闹了？”皇上不由皱起眉头。 “奴才听说太后娘娘今儿召见柔平郡主。”来福答非所问。 皇上听了却眉头稍微松开些许：“柔平郡主多年未进宫了，朕听说她找回了失踪的女儿。” “对，就是这位七小姐，太后娘娘也想见见，所以就带进宫了。” 听到这儿，皇上算是听明白，估计舜儿有了玩伴，所以才没去书房。 “走，看看去。”皇上抬脚就朝笑声传来的方向走。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速之客 玄宝开怀大笑，东方舜跟着放飞了，在这宫里所有的人都讲规矩，就连笑也要讲规矩。 也不知是因为鱼儿好笑还是笑声会传染，总之大伙全都乐呵呵笑着。 “什么人在此喧哗？”忽然一声厉喝。 九曲桥另外那段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东方舜不由露出不悦的神色。 “谁啊，好大的架子。”玄宝踮起脚尖眺望。 “哎哟，七小姐，你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冬雪压低声音在玄宝耳畔耳语。 东方舜冷下脸：“没什么，是我大皇兄来了。” 大皇兄？东方尧来了。玄宝的眼睛滴溜溜转悠着，她没见过这位大皇子，不过却在萧明珠的口中得知将来他会成了太子，而她嫁给他成为太子妃。 成亲什么的玄宝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不过从萧明珠说她与东方尧成亲借着舜哥哥、定安侯府和永昌王府，助力这位大皇子登上帝位，而他们全都不得善终，这才是小娃娃最为关注的。 来得好，原本还想着找机会见见这位大皇子，没想到他主动送上门来了。 东方尧比东方舜大上几岁，十岁的他应该不算是娃娃，也算是个小小少年了。 众所周知，大皇子和二皇子向来不对付，这也很正常，他们一个是皇后所出一个是贵妃所出；一个是嫡子一个是长子，天生就是敌对的存在。 “见到大殿下还不快快行礼。”东方尧身边的小太监看玄宝她们主仆仨的衣着知道不是宫中的人。 东方舜被太监挡住了，闻言他走出来抬脚就朝那嚷嚷的小太监踹过去：“混账，你算什么东西？” “大胆！”被踹了脚的太监厉声高喝，不过他转身见到东方舜立马换上笑脸，“原来是二殿下啊。” “下去，不长眼的东西。”东方尧走过来装腔作势呵斥，“二弟别跟他计较。” “原来是皇兄啊。”东方舜皮笑肉不笑，“好大的架子，我还以为是父皇来了呢？” “别说笑了。”东方尧嘴上与东方舜说着眼神却朝着玄宝瞟。 玄宝默不作声退在旁边，她装出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对东方尧完全无视。 东方舜眼中闪过寒光，对于他们这些皇子来说，哪个不是自打出生就经历过风风雨雨，自然也一个比一个精，看来东方尧是冲着玄宝来的。 东方尧见东方舜和玄宝都不配合，他挂着笑装模作样问道：“这位是？” 既然都自个儿走到跟前了是不是该打个招呼呢？玄宝低头掩饰那滴溜溜转悠大眼睛中的算计，她疾走几步过去拉住东方舜的衣袖顺势躲到他的背后。 玄宝的举动令东方舜很意外，在他心目中她向来都是落落大方甚至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竟然还躲到自个儿身后了？ 冬雪和夏雨愣了下后，对上玄宝眨巴的眼睛，俩人却齐齐垂下脑袋，七小姐自有主意。 “懒得应付。”玄宝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东方舜明白了，别说玄宝懒得应付了，他自己都不愿意应付东方尧，因此此人表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总之是个卑鄙无耻之徒。 还是定安侯府的嫡小姐呢？流落在外乡野长大的，就是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东方尧心里头暗暗嘀咕着，也不知道母妃为什么要自个儿拉拢她，不过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听说今儿柔平郡主带着女儿进宫来，这位是萧家嫡小姐萧玄宝吗？”玄宝不愿意搭理，不过东方尧脸皮够厚，“我是大皇子东方尧。” “皇兄倒是消息灵通？”东方舜语气中带着嘲讽，“我奉皇祖母之命招待玄宝，已经请过假了，皇兄还是上学去吧，免得太傅大人久等。” 竟然是奉太后娘娘之命，向来重视他们兄弟仨学业的皇祖母让东方舜请假陪伴这个小丫头，可见她的地位及重要性，东方尧刹那间明白他母妃为什么再三叮嘱了。 “大皇子，夫子要骂你的，还不快走。”玄宝从东方舜身后探出身子说。 “玄宝说得对，皇兄还是快些去上书房吧。”东方舜凭直觉东方尧留下来必定没安什么好心，而玄宝显然也不愿意与他打交道。 东方尧并不理会东方舜，他微微躬下身躯望着玄宝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我也可以请假，要不让我带你逛逛。” “舜哥哥带着我就好。”玄宝牢牢紧抓着东方舜的衣襟。 “大皇兄请吧。”东方舜不耐烦再与东方尧周旋了。 东方尧挺直了身板：“是不是你在玄宝跟前搬弄是非说我的不是，否则她怎会对我如此抗拒？” “你心里没点数吗？”玄宝抢先接过话来，“舜哥哥压根就没说起你，至于我，咱们不熟，懂不，压根就不熟，我为什么要接受个陌生人？” 东方舜看着东方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心里头可畅快了，平时他就惯会这招，好像所有的人都得围着他转，否则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玄宝露出天真的笑脸：“舜哥哥，我说的是实话。” “嗯，没错，玄宝不会说假话的。”东方舜当然力挺小娃娃了。 “那谁会说假话啊？”一阵威严的声音响起。 东方尧立即跪下，周围的人见到九曲桥上出现的那抹明黄色都知晓谁来了。 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唯二伫立着的就是东方舜和玄宝。 这位大叔就是皇上啊，五官与舜哥哥相像，眉眼看着熟悉，对了，与太后姑婆相像，玄宝不由抬手摸摸自个儿的眼睛，与自己也几分相像哦。 “父皇怎么来了？”东方舜大跨步上前。 皇上轻咳两声，来福拦住东方舜小声提醒：“二殿下，您还没见礼呢？” “哦，儿臣见过父皇。”东方舜躬身行礼。 玄宝迈着小短腿上前仰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睛：“舜哥哥，皇上吗？” “对啊，是我父皇，玄宝快见礼。”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软萌稚嫩的奶音响起，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本正经带着恭敬盈盈跪下。 第一百二十章 小娃娃惹人爱 御驾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恭恭敬敬跪下俯首恭迎，就连东方尧和东方舜兄弟俩也低着脑袋，偏偏有个小娃娃仰着脑袋望着。 皇上缓缓走来对上玄宝那张软萌小脸，没有丝毫的敬畏，璀璨若星的眼眸中还闪烁着好奇。 来福公公上前一步，正想要提点玄宝，没想到皇上却轻抬手示意他退下。 面对玄宝这么个可爱、有趣的小娃娃，皇上不禁起了逗她的心思。 “你是谁家的小丫头啊？” “启禀皇上，我是萧家的小丫头，我叫萧玄宝。” “玄宝，你是哪个萧家的啊？” “定安侯府萧家，据说萧远是我爹爹，不过我没见过他。永昌王是我外祖父，柔平郡主是我娘，太后娘娘是我姑婆，皇上表舅舅，我可以起来了吗？” 小娃娃口无遮拦，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就连东方舜也忐忑不安，希望父皇不要怪罪玄宝。 “哦？皇上表舅舅？”皇上愣了愣后开口，“这称呼挺新鲜的。” “外祖父与太后姑婆是姐弟，娘亲是您的表妹，那您不就是玄宝的表舅舅？皇上，玄宝说得对吗？” 皇上的神色不变，可是君心难测，在场跪着的人都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东方舜想开口为玄宝说几句，感觉她的小手轻按自个儿后背，这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他勉强按捺住自己。 相处时间不多，不过舜哥哥和自己的还真有默契，玄宝满意地勾起嘴角。 “哈哈哈——！” 听到皇上的笑声，东方尧神色复杂瞥了眼玄宝，小娃娃运气真好遇上父皇心情不错，平日里他可最厌恶不懂规矩的人。 “对，说得对。”皇上边伸出手说，“行了，都起来吧。” 看见递到自个儿眼前的那只大手，玄宝不假思索小手往大手掌心塞后顺势站了起来。 旁边伺候的来福公公眼睛一亮，望着玄宝的笑容顷刻间就多了几分诚意。哎哟哟，看来定安侯府这小女娃是有大福气的，皇上不多少也有十来个子女，哪个能得到她这般待遇。 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冬雪和夏雨，她们的后背都湿透了，跟着七小姐果然很刺激。 “表舅舅，您也来逛园子吗？”玄宝歪着脑袋问道。 “是啊，路过，听到笑声就过来了。” “舜哥哥说这些鱼表舅舅最喜欢，刚才我们在帮您喂鱼呢。” “没错，表舅舅最喜欢这些鱼儿了，玄宝喜欢吗？” “好喜欢，看着它们蹦跶，心里头就高兴。” 听玄宝一口一个“表舅舅”，皇上不仅没有怪罪反而看样子还挺受用的，这可大大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东方尧眼中闪过羡慕嫉妒，东方舜很开心不过并不意外，玄宝就是有本事。 “喜欢的话，等会儿带几条回去养着。”皇上随口说道。 “不了。”玄宝摇摇头，“还是让大鱼小鱼一家子在一起比较好，不要让它们骨肉分离。” 皇上低头看了眼玄宝，暗暗感慨小娃娃心善，而且还推己及人，为这些鱼儿着想，他看着小娃娃的眼神又温和了些。 “好，就让它们一家子不分离，回头朕再赏你其他的。” “谢谢表舅舅。”玄宝仰头对着皇上甜甜地笑。 别人不察觉，来福公公却看得真真切切，定安侯府这位小姐可真有能耐，随便一句话都能说在皇上心坎上，就连他着伺候了几十年的都不得不佩服。 感觉到那双滑嫩小手紧紧拽着自己，皇上不由莞尔，就算他的儿女们，也没有哪个有玄宝这胆子。 小娃娃脑子里头想的却是，抱皇上的大腿有天大好处，不管如何她死皮赖脸与表舅舅多亲近准没错。 牵着玄宝转过身来，看了眼东方尧和东方舜，皇上刹那间沉下脸来， “你们俩这个时辰怎么还在这里？” 东方舜朝前迈进一步拱手说：“父皇，奉皇祖母之命带玄宝在御花园游玩，儿臣跟太傅告假一个时辰，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上书房了。” “去吧。” “儿臣告退。” 东方舜依依不舍看了玄宝眼，小娃娃给他使了个眼色又扬起小手挥挥，他终于露出笑容。 转身的时候，东方舜偷偷瞪了瞪东方尧，都怪他捣乱，害得自己与玄宝都没说上几句话。 “那你呢？”皇上转向东方尧，“你也告假了？” “表舅舅，舜哥哥告假了，太后姑婆让他去给夫子请假的，我听见了。”玄宝看着东方尧摇摇头，“大皇子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舜哥哥说让他快去上书房。” 玄宝承认自个儿小心眼，东方尧初见就得罪她了，她是光明正大在皇上表舅舅跟前给他上眼药。 反正不管皇上表舅舅接不接招，玄宝趁此机会表明自己态度，若是东方尧要莫名其妙套近乎，他必定要好好想想了，就算他不懂，他身后的贵妃娘娘总该懂吧。 起码就是看东方尧不顺眼，再说能看出舜哥哥也不喜欢他，玄宝当然是站在他这边的。 “哼！”皇上冷哼一声心如明镜，“你还不快滚。” “儿臣告退。”东方尧狼狈地赶紧带着一群人离开。 玄宝踮起脚尖，在来福惊愕中小手轻怕皇上的后背：“不生气，不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看着小娃娃那担忧的眼神，扑哧皇上忍不住笑开之余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 “表舅舅，孩子皮打一顿就是了。”玄宝见状也笑了还一本正经出主意。 “好，来人，将这话传给贵妃，就说是朕说的。” 来福公公很是疑惑，定安侯府这位小姐是明晃晃打贵妃娘娘和大皇子的脸，究竟是她肆意妄为还是侯府或者是永昌王府传达出来的意思呢？ 玄宝只管自个儿高兴不高兴，不受委屈，可不知道自己随性的举动让不少人遐想连篇了。 “表舅舅，我该回太后姑婆那儿去了，娘亲估计等着急了。”玄宝邀请说，“要不，您跟我一块去去。” “好，走，朕与你一块去。” 泰安殿内，太后娘娘与柔平郡主聊得高兴，姑侄俩许久没见，自然有不少贴心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推波助澜 许久没见太后娘娘这般高兴，温嬷嬷含笑在旁边伺候着，娘家人进宫就是不一样，以后她还真盼望柔平郡主多来几趟。 突然，温嬷嬷发现远处有个小太监匆匆飞奔而来，门外伺候的宫女迎上前去。 小太监子在宫女耳畔低语着，她点点头拎着裙摆转身疾步过来。 温嬷嬷看了眼太后娘娘和柔平郡主后不动声色走了出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嬷嬷，二殿下和七小姐在御花园遇上了大殿下，似乎闹得不太愉快。” “大殿下？”温嬷嬷眉头轻皱，“他不是去上书房吗？怎么会在御花园啊？” “奴婢也不清楚，听说大殿下身边带着不少人。”宫女欲言又止。 “怎么？他不是向来都喜欢带着一大群奴才的？” “嬷嬷，您是不是看看去？” “有什么好看的。”温嬷嬷很淡定，“有二殿下在，无妨。” 宫女轻点头：“嬷嬷说得是。” “不过，还是让人盯着点，有事速来禀报。” “是，奴婢已经让小太监回去盯着了。” “那就好。” 温嬷嬷慢悠悠转身找正殿走，要说宫中小霸王非二皇子东方舜莫属，他有底气堂堂正正怼任何人，所以她是半点也不担心俩娃娃吃亏。 至于大皇子，都说他懂规矩彬彬有礼，在温嬷嬷看来却是未必，她相信自个儿的眼睛。 东方尧年岁渐长，他的母妃王贵妃也坐不住了，行事越来越放肆了，太后娘娘正想要找个机会杀杀她的威风，说不定今儿就是个机会，温嬷嬷嘴角勾起微笑。 “外头有事？”太后娘娘发现温嬷嬷去而复返。 “没事，就是叮嘱他们看着点二殿下和七小姐。” 太后娘娘接过话：“多叫几个人盯着，尤其是玄宝，她可是初次进宫。” “姑母，没事，玄宝年纪虽小，行事却有分寸，再说还有二殿下陪着呢。”柔平郡主笑着说道。 “你这个闺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才与哀家说话，胆大心细还有眼色，难怪你爹说她是个通透的小人儿，哀家觉得他说得极对。” “玄宝之前受过太多的苦，如今我也只能尽量弥补了。” “嗯，好好养着，玄宝是个好的，不像你那个养女。” 柔平郡主愣了一下：“姑母见过明珠？” “几年前，哀家悄悄回趟永昌王府，正好你家那几个小子带她去了。”太后娘娘停顿了一下，“本想见见，不过哀家在里头听到他们兄妹说话，就改变主意了。” “原来是这样。” “哀家记得你那个养女年纪与玄宝相仿。” “对，明珠比玄宝大一岁，六岁了。” “那时她应该才三四岁。”太后娘娘轻轻摇头，“反正，那是个有心眼的，你多留点心，也别让玄宝与她太过靠近，免得小娃娃吃亏。 柔平郡主识趣的没有追问，不用多问必定是萧明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太后姑母不喜欢她。 毕竟是自己养了好几年的女儿，在柔平郡主心想，萧明珠虽然性子有点偏颇，不如玄宝懂事，想着她年纪还小，她打定主意以后多费点心，必须将她矫正过来。 有一搭没一搭继续闲聊着，太后娘娘和柔平郡主均发现刚才冲进来那小太监又跑了进来。 温嬷嬷抬脚正要出去，就听太后娘娘吩咐：“让他进来说吧。” 小太监进来恭恭敬敬行礼后将御花园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奴才赶回来的时候，正好皇上过去了。” “哦？”太后娘娘原本还有点担忧，一听皇上过去了瞬间放下心来。 柔平郡主倒是有些心慌：“姑母，我过去看看，免得玄宝冲撞了皇上。” “不必了。”太后娘娘安抚道，“你放心。” 忽然，外头又有个小太监飞奔进来：“启禀太后娘娘，皇上驾到。” “瞧，来了，皇上应该是将他们带回来了。 太后娘娘话音刚落，柔平郡主抬头望去就见远处皇上牵着玄宝的小手，俩人正缓缓走来。 “玄宝这娃娃，真是不得了，你看，不但哀家喜欢她，连皇上也喜欢她。”知字莫若母太后娘娘远远一瞥就笑道。 柔平郡主赶紧起身相迎，将皇上迎了进来后，众人寒暄行礼过后纷纷落座。 玄宝依偎在柔平郡主身边，小娃娃绘声绘色说着御花园的鱼儿多好看，就是半点不提遇上东方尧之事。 太后娘娘和皇上对视一眼，俩人脸上均露出赞赏的神色，一般情况笑小娃娃见到娘亲都会告状，偏偏她跟人精似的只选择开心的，这是维护他们俩的面子哦。 “母后，刚才在御花园，朕见到尧儿和舜儿。”皇上主动提起，“朕让他们都回去读书了。” 太后娘娘微笑着接过话来：“哀家见舜儿与玄宝投缘，让他跟太傅告假一个时辰。” “舜哥哥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去读书了。”玄宝不忘替东方舜说好话。 皇上淡淡地说：“尧儿向来懂事，今儿倒是……。” 玄宝从柔平郡主怀里钻出来走到正中行了个礼：“皇上表舅舅，我可没让大殿下陪我玩儿哦，他是自个儿来御花园的。我和舜哥哥让他去上书房，他还生气了。” “哦，他为什么生气啊？”太后娘娘饶有兴趣问道。 “他说什么舜哥哥挑唆我不和他玩儿。”玄宝嘟着小嘴很疑惑，“我告诉他舜哥哥没跟我说任何关于他的事。我为什么要跟个今日刚刚见面的人玩儿呢？” 小娃娃一脸，在座仨人却不约而同脸色都不到好看。 玄宝眨巴着大眼睛：“他为什么要强迫我喜欢他呢？我就是喜欢跟舜哥哥玩儿，就是不喜欢他啊。” “皇上，王贵妃是如何教导尧儿的？”太后娘娘沉下脸来。 “小孩子之间玩闹说笑而已。”柔平郡主笑着打圆场。 太后娘娘接过话：“这事，哀家心里有数，别的暂且不说。皇上，今儿玄宝可受委屈了。” “母后说得是，您说，该赏她什么呢？”皇上讨好地说。 “定远侯立下不少赫赫战功，他在外辛苦征战，若是知道唯一的宝贝女儿初次进宫就受了委屈的话……。”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宝宁县主 柔平郡主眼眶微红，老实说她没想到太后姑母会如此维护定安侯府。 太后娘娘这是在为自个儿争取福利啊，玄宝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加上句：“皇上表舅舅，御花园的鱼儿我不要，您说过要赏我的。” “君无戏言，皇上还欠玄宝其他赏赐，干脆就连这份委屈的赏赐一块赏了吧。”太后娘娘语气平淡不过其中的分量挺沉重。 太后娘娘向来都不曾为娘家人开口讨要；皇上对表妹柔平郡主心中愧疚，他们夫妇俩为了江山社稷聚少离多；还有玄宝这小娃娃也格外讨人喜欢。 “母后，要不朕封玄宝为‘宝宁’县主，您看？”皇上想想说道。 “‘宝宁’县主，就一个有封号的县主？”太后娘娘神色中露出丝不满。 皇上赶紧补充道：“赐庆丰、宜升两县。” 太后娘娘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嗯，这赏赐还过得去。” “来福，传旨，定安侯府嫡小姐萧玄宝秀外慧中特赐封为‘宝宁’县主，赐庆丰、宜升两县为封地。” 柔平郡主大喜，她万万没想到进趟宫，玄宝就封了个宝宁县主，有封号、有领地的县主她可是头一份，说起来这郡主虽然在县主之上，不过是空有名号却没有领地。 “多谢太后姑婆，多谢皇上表舅舅。” 赏赐来了，估摸这赏赐还不错，看把娘亲给高兴得都说不出话了，玄宝机灵地上前谢恩。 看着小娃娃笑容灿烂，皇上不由也跟着心情大好：“来福，还不扶宝宁县主起来。” 哎哟哟，来福公公奉命上前搀起玄宝笑得眼睛都成条缝了：“县主，皇上口谕，您快快请起。” 这位果然是有大福气的，转眼功夫就成县主了，而且还是唯一有实权的县主，来福公公心想自己以后可要客气些巴结这小娃娃了。 该赏的赏了，至于其他的太后娘娘和皇上罚不罚就是皇家的事儿了，柔平郡主寒暄几句后带着玄宝告退出宫了。 夏雨和冬雪异常高兴，她们如今水涨船高，不是七小姐的贴身丫鬟，而是宝宁县主的贴身丫鬟了。 温嬷嬷奉太后娘娘之命送玄宝母女俩出宫，出了泰安殿，小娃娃不禁欢呼一声。 “玄宝，别淘气。”柔平郡主提醒道，“这儿可不是侯府，你别皮。” “无妨，县主也是高兴。”温嬷嬷笑着说，“奴婢还未恭喜郡主，恭喜县主呢。” “多谢温嬷嬷。”玄宝躬身还礼。 温嬷嬷急忙退开：“不敢当，不敢当。” 柔平郡主从袖里头掏出个小盒子递给温嬷嬷：“嬷嬷，这个您收着。” “这？”温嬷嬷双手推辞。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柔平郡主往温嬷嬷怀里塞，“我记得您腿脚有风湿的毛病，这药膏我让英嬷嬷试过了，说是效果不错，您放心用。” “郡主还惦记着奴婢的这点小毛病啊。”温嬷嬷红了眼眶接过小盒子。 玄宝歪着头看着，小娃娃有了深刻的体会，原来送东西也不一定是贵的好，送到人心坎里头的才是真的好。 柔平郡主轻拍两下温嬷嬷的肩膀安慰她：“送到这儿就好，您回吧，我认得。” 说完之后，柔平郡主牵着玄宝的小手离开，夏雨和冬雪朝温嬷嬷行了个礼也跟着离开了。 小时候常常进宫，皇宫内苑对于柔平郡主来说相当于第二个娘家似的，她边走边跟玄宝介绍着各处宫殿。 母女二人就跟游玩似的，慢悠悠信步闲逛，走着走着宝察觉娘亲的步伐加快了。 玄宝朝四周看了看，没有什么特殊的，甚至没有除了她们这一行人之外，没有其他人。 “娘亲，那是什么地方。”玄宝停下脚步。 柔平郡主神色有些异常，她顺着玄宝的手指望去，接着她飞快伸手将按住女儿的手。 “走，快走，这儿不能逗留。”柔平郡主拉着玄宝疾步朝前。 “为什么？”玄宝停住脚步。 小娃娃的力气本就大，此刻她闹起别扭不走，柔平郡主还真拉不动她。 “郡主，您就解释几句，咱们县主也不是不讲理的。”冬雪小声劝说道。 真是不省心的，柔平郡主也知道玄宝的好奇心重，再说她也不是一般的小娃娃。 蹲下来柔平郡主将玄宝搂在怀附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你指的那处宫殿的皇宫中的禁地颐乐宫。” “禁地？里头有什么秘密还是关押着什么人？”玄宝瞪大了眼睛。 原本玄宝还想从东方舜口中探听皇宫里头有什么地方比较特殊，因为东方尧出现她都找不到机会问，没想到娘亲竟然知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柔平郡主脸上变了变：“不知道，记得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先皇下令，颐乐宫就成禁地了。” 知道地儿就好，看娘亲脸色不大好，玄宝也就不再多问了：“娘亲，咱们走。” 柔平郡主和玄宝回到定安侯府不久，圣旨就到了，来宣读圣旨还是皇上身边最为亲近的来福公公，萧家上下不敢怠慢，所有的人都出来接旨了。 大房、二房，所有萧家人都到齐了，萧辽陪着笑上前：“来福公公，圣上旨意是？” 来福公公看都不看萧辽，朝前迈出一大步后提高了声音：“萧玄宝接旨。” 圣旨竟然是给玄宝的？她不是今日头回进宫吗？难道是犯了什么事啦？不过看来福公公的神色又不像……。 萧家各人心中各有猜测，柔平郡主和玄宝早就知道，她们俩都是一脸淡定。 当来福公公宣读完圣旨之后，萧家人先是愣住了，接着就炸开锅了。 “宝宁县主，接旨吧。”来福公公躬身将圣旨递到玄宝跟前。 玄宝接过圣旨边转身递给身后的东西边说道：“有劳公公了，夏雨，快。” 夏雨笑着上前将个荷包塞入来福公公的怀中，他连连推辞：“不敢，不敢。” “公公拿着吧，没什么，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柔平郡主愣了愣，玄宝竟然自个儿给来福公公准备了赏银，也不知小娃娃究竟准备了多少，不过此刻要再补似乎也说不过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闻讯火大了 来福公公接过玄宝递来的荷包，摸着里头薄薄的，估摸着是银票，既然早就存有交好的心思，而且还宝宁县主亲手给的，他也就不推辞，道谢后随手放入怀中。 玄宝看都不看其他的人，她殷勤地亲自将来福公公送到了侯府大门外。 “县主？”来福公公看了眼侯府，刚才他们刚跨出大厅里头就传来了嚷嚷声，看来这位宝宁县主在侯府中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公公不必心存顾忌，若是皇上表舅舅问起，你实话实说就是了。” 来福公公笑了：“奴才还以为县主要叮嘱说遮掩一二。” “没什么好遮掩的，有的人啊，给脸不要脸。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彻底没脸，当然时长日久，慢慢来。” 宝宁县主果然聪慧，年纪虽小不过心中自有成算，来福公公眼中闪过赞赏。 “呵呵，奴才明白了，告辞。” “公公慢走。” 目送来福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跟随玄宝到大门口的冬雪小声嘀咕：“县主亲自将他送出来，岂不是折了身份。” “错了，冬雪，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来福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玄宝眼中闪过精光，“别说我只是县主，就算我是郡主、公主我也会给足他脸面走上这几步。” “县主说得是。”冬雪脑子也是活络了，“是奴婢见识浅了。” 玄宝轻轻叹息：“在我看来，脸面最不值钱，来福公公若是想给谁使绊子是最为容易的。” 听到这话，冬雪眼睛大亮，县主想得深远，她不由朝玄宝竖起大拇指。 “走吧，咱们得进去帮着娘亲应付那些人。” 轿子摇摇晃晃，拐个弯离开侯府，感觉走了一段路后，来福公公伸手从怀中摸出宝宁县主给的荷包。 手中这个小小的荷包是粉色的，上面那几条小鱼儿绣得活灵活现，看着倒也精致，估摸还真是宝宁县主自用的物件。 嘴角露出抹微笑，身为皇上跟前的大红人，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打点套交情，因此来福公公倒也不缺银子。 眼前浮现宝宁县主那张粉雕玉琢的可爱小脸，来福公公想起玄宝对他没有奉承也没有轻视，而是带着几分对长者的尊重，多少年没遇上如此真诚待他府人了。 思及此，来福公公慢悠悠打开荷包，他有点好奇，想知道五岁的小县主用什么来打发自个儿的？ 低头瞄了瞄，发现竟然不是银票，来福公公惊讶地拿出荷包里头的东西。 一张平安符，另外还有张纸？摊开看了眼，来福公公神色复杂，随即他将东西塞回荷包里头放回怀中。 想了想，来福公公从袖中掏出张百两的银票从轿子窗户递了出去。 “接着吧，这是宝宁县主赏给你们几个的。” “多谢县主赏赐。”跟在轿侧疾走的小太监接过手眉开眼笑，“多谢来福公公。” “走快些，早点回宫复命吧。”来福公公边说着边抬手隔着衣裳按在玄宝给的荷包上。 再说玄宝带着冬雪往回走，刚走一小段路，就见夏雨怒气冲冲疾步过来。 “不是让你在那儿盯着吗？”冬雪迎上前去。 “我让秋月盯着。”夏雨大跨步来到玄宝跟前，“县主，您快过去瞧瞧，郡主被气哭了。” “怎么回事？”玄宝加快脚步。 “二房最先挑起着=，几位公子附和，他们简直是群起攻之，说你的来历尚未查明，是不是萧家人还难说，指责郡主不该偏心为您请封，还说什么她居心叵测，企图混淆萧家血脉，对不起列祖列宗之类的。” “太可恶了。”玄宝极其生气。 夏雨边加快脚步跟着玄宝走边继续禀报：“英嬷嬷为郡主说话，被二夫人甩了个耳光，说主子们说话轮不到她插嘴。二公子为郡主说话，二老爷说长幼有序，侯爷不在大公子长兄如父，所以也轮不到他开口。” “就是说他们一群人合起伙来欺负我娘亲了。”玄宝气得小脸都红了。 脚底生风，玄宝也不想再听夏雨多说了，她一口气冲到了侯府大厅外，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乱哄哄的。 “都给我闭嘴！”玄宝提起丹田怒吼道。 玄宝的声音说是震耳欲聋也不为过，直接将所有人的声音压下去了。 “七妹妹才刚被册封，就开始耍县主的威风啦？”萧明珠最先反应过来。 “是啊，想耍威风也要有那个耍威风的本钱，六姐姐可要慎言，从今往后见着我还是叫声‘宝宁县主’为好。”玄宝毫不客气怼道。 看娘亲柔平郡主脸上那泪痕、看英嬷嬷脸上巴掌红印犹在、看二哥气得浑身颤抖，玄宝的火气蹭蹭简直到了顶峰。 “摆什么臭架子？”方蓉茹提高了声音，“不就是县主吗？郡主也没这么显摆的。” “娘亲太过宽容，才纵容得你们连规矩都不懂。”玄宝犀利的目光落在萧辽身上，“妇道人家不内，二叔应该懂吧。” “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就不懂规矩了？” “是挺懂规矩的。”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来福公公会将你们这么懂规矩的事儿一五一十全都禀报皇上表舅舅的。” 方蓉茹不服气地说：“你这是拿皇上来吓唬我们？” “二叔说说，哪位郡主跟前容许别人如你们般放肆？” 玄宝这话令所有的人沉默，萧辽神色微变，小娃娃说中了最关键的地方。 如今在京城的几位郡主哪位不是高高在上摆足郡主的架子，柔平郡主出身最高贵与皇上有亲缘关系，可她从未显摆。 尤其是跟侯府众人的相处的时候，柔平郡主更将他们当家人。 “英嬷嬷，你是柔平郡主的贴身嬷嬷，更是从永昌王府出来的人，你代表的就是我娘亲的脸面。”玄宝忽然转声责备道。 怔了怔之后，发现玄宝递了个眼色，英嬷嬷瞬间会意。 “二老爷，得罪啦。”英嬷嬷话音落抬手就给了萧辽一巴掌。 “放肆！”萧辽和方蓉茹夫妇俩齐声怒吼。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县主立威 柔平郡主也呆住了，在场所有的小辈更是惊呆了。 “奴婢的脸打得，郡主的脸还轮不到二老爷打。” 萧辽气急败坏扬起手，英嬷嬷不躲不闪迎上去，她已经有了挨打的准备。 “这巴掌下去，你就随我进宫吧。” 玄宝的话落入萧辽耳中他猛地收住手：“什么意思？” “打狗还要看主人，英嬷嬷不是你能打的人，闹到御前去，看看是你吃亏还是我们娘俩吃亏啊？” “你，你这是？”萧辽咬牙切齿最终这一巴掌却也不敢打下去了，因为他看明白了，柔平郡主是息事宁人的性子，可玄宝却是个刺头，再加上年纪小，她要闹腾的话还真没人能阻止她。 “七妹妹。”萧恪忠终于出声了。 “血缘上你是我大哥，可你心里从来没承认我这妹妹，从你今儿的表现，只怕你心中也没有娘亲。”玄宝不屑冷笑一声，“咱们没那么亲近，你也叫我县主吧。” 柔平郡主泪如雨下，玄宝这话戳痛了她的心，对于二房她只是失望，可几个儿子和萧明珠的言行却让她伤心了。 在玄宝没进来之前，只有二儿子萧恪孝站出来，三儿子萧恪仁则默默伫立在柔平郡主身边伸手轻拍她后背安抚着。 其他几个更像是二房的孩子，甚至他们的表现还不如萧佑铎，起码他还公道地为柔平郡主说上几句，只不过迫于他父母的压力他也无可奈何。 玄宝的目光一一在厅中诸人的脸上掠过，明明是个矮小的娃娃，可此刻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竟然隐约有股上位者的威压。 “忠、孝、仁、义、礼，抚心自问，你们对得住爹娘的期望吗？”玄宝嘲讽的目光最后落在萧恪忠脸上。 小娃娃话里的意思可就赤果果很明显了，萧恪忠阴沉着脸，有多难堪有多难堪。 伫立在大厅正中，玄宝挺直了身板抑扬顿挫大声说道：“整个定安侯府谁也越不过娘亲，就算是我爹定安侯来到，当着他面我也这么说。长幼有序，你们几个都比我年纪大，滚一边去，等候娘亲发落。” 骂完自家人，玄宝猛地转身，二房的人不由自主全挤到一块去了。 玄宝目光搜索，很快就锁定了萧辽：“二叔应该知道，这里是定安侯府，我爹爹才是定安侯，二房说句不好听的，那是外人。” 萧辽反驳道：“胡说，我与你父亲萧远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我们是一家人，大嫂你就任凭这小娃娃胡言乱语吗？” “哈哈，二叔高低也是个有官职的人，你与我爹爹是兄弟不假，本是一家人也没错，不过早已经各自成家立业了。无论是世家还是小门小户的百姓之家，没有大哥必须养着弟弟一家子的道理吧。” 这话别人说不得，玄宝说得，俗话说童言无忌嘛。二房所有的人包括萧辽在内不只难堪，简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柔平郡主内心激动得很，宝贝闺女说得好，碍于面子与名声，这些年她感到憋屈却不能说也不敢说，没想到今儿玄宝毫不留情将二房的颜面踩在脚下全说出来了。 大房兄弟几个和萧明珠神色各异，心情也各异，玄宝胆大包天竟然当众与二房彻底撕破脸，有人担忧、有人欢喜、有人盘算着小心思。 “行了，就算你是县主，也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方蓉茹回过神来，“柔平郡主，你怎么说？”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在柔平郡主身上，不管是玄宝还是方蓉茹，她们都很清楚，侯府当家做主的是她。 英嬷嬷更是紧张得额头上都冒细汗了，她暗暗想着：郡主，县主好不容易当先锋给你打了个漂亮的开头战役，您可千万别心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你们毕竟是侯爷的至亲，若是愿意在侯府中继续住下侯府也不是养不起，不过身为客人要有客人的自觉。” 柔平郡主能说出这话来委实不容易了，英嬷嬷松了口气，还好没拆县主的台，现在就要看小娃娃的了。 “娘亲说得对。”玄宝一字一字说，“当客人要有当客人的自觉，二叔、二婶什么时候想离开了说一声，有空再来做客。” 方蓉茹和萧辽那脸黑得能滴出墨水来了，玄宝何止是下逐客令，简直就差拿扫把将他们二房一家赶出去了。 “放心，我知道这是萧远的侯府，不是我萧辽的萧府，三日后我们离开。”萧辽拂袖而去。 方蓉茹狠狠地瞪着玄宝，自从小娃娃到来之后，向来顺风顺水的二房就诸事不顺，没想到最后还被她给赶出侯府，此刻她最恨的人莫过于玄宝了。 “二婶估计要回去收拾物件了，慢走不送。”玄宝毫不在意，她恶鬼都不怕，害怕恶人不成。 站起身来，方蓉茹大跨步离开，萧佑锋和萧明瑚紧跟在她身后。 一直坐在角落处没吱声的萧佑铎缓缓起身后悠悠长叹，接着他走到柔平郡主跟前躬身拱手行礼去，萧明珊也跟他般行礼，兄妹俩一起离开。 外人走了，接下来该对付这些自家人了，玄宝小娃娃此刻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自以为已经表现出最为凶狠的模样，其实玄宝奶凶奶凶的样子真是萌得可爱。 柔平郡主、英嬷嬷和萧恪孝若不是看时机，他们不约而同都想上前撸毛摸摸玄宝圆圆的小脑袋、捏捏她肉嘟嘟的脸颊。 “怎么？看我被皇上赐封为县主，你们眼红了？难道你们还妄想当县主不成？”玄宝冷嘲热讽，“我看你们只能寄希望于下辈子了，到时候记得投胎为女。” 萧恪忠他们几个没有出声，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当不了县主。 玄宝也不过于纠结，她冷笑着说：“还是说你们是在为某人打抱不平？” 萧明珠立即红了眼眶挤到柔平郡主跟前：“母亲，没有，我没有，您千万别误会，刚才我可是半句话都没说啊。” “哈哈，用得着你开口吗？”玄宝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只要装出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自然有傻子愿意替你出头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心中没点数吗 听了玄宝这话，在场也有想反驳的，可惜张口结舌半晌最终却发现她说的是事实，他们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萧恪仁暗暗朝玄宝竖起大拇指，刚才他就想要站出来了，不过想起玄宝再三叮嘱，他只能咬牙忍着。 玄宝早就与三哥商议好了，他不能似二哥般光明正大站在她那边，因为他得当内应盯几个犯傻的兄弟，免得他们让萧明珠给卖了还不帮着数银子。 “我压根就不用问也不用看，你是不是觉得娘亲偏心，带我进宫不说还给我请封了县主之位？” “玄宝，明珠没这么说。”向来极少出声的萧恪礼开口了。 “她没说，不过是哭得委屈，活像我抢了她的县主之位。”玄宝毫不客气戳穿，“你们几个总说什么血缘关系吗？太后姑婆说我与娘亲只有三四分相像，倒是与她当年足足有七八分相像。是不是咱们还得来个什么滴血验亲之类的。” “那也未尝不可。”萧恪仁抢先开口。 萧明珠顿时心慌，她花言巧语重点就在于怀疑玄宝的身份，挑唆离间几位哥哥与她的关系，若真是来个滴血验亲证明了，那以后他们还会不会如此维护自己就不好说了。 萧恪礼若有所思说：“也好。” “不用了！”萧明珠突然提高了声音。 发现众人诧异地盯着自己，萧明珠讪讪地说：“玄宝是母亲带回来的，咱们应该相信母亲。” 这话明面上听着没错，不过兄弟几个却均露出怪异的神色。 萧明珠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毕竟之前就是她口口声声说定安侯府那么多人手都没能找回的人柔平郡主出去一趟就带回来了，其中必定有蹊跷。 “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太后娘娘金口玉言都说了玄宝与她相像，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无疑。”柔平郡主语气中带着警告，“以后无论从谁的口中说出那些荒谬的想法，家法伺候。” “谨遵母亲教诲。”萧恪孝和萧恪仁异口同声，其他几个也赶紧附和着。 玄宝话锋一转：“我是侯府的嫡小姐，嫡庶有别，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县主之位就算我没回府，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六姐姐头上吧。” 戳心窝子这事玄宝还真是擅长，小娃娃直言不讳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就差指着萧明珠鼻子骂“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玄宝转个身坦然直视着萧恪忠和萧恪礼：“今儿进宫，娘亲没有为我请封。我这县主之位，是太后姑婆和皇上表舅舅给我的赏赐和补偿，其中的细节我不多说了，信不信由你们。” 话音落，玄宝看都不看其他人，她疾步走到柔平郡主身边：“娘亲也累了吧，玄宝送你回琴瑟院更衣休憩。” “你也累了，让冬雪和夏雨背你回凌云苑歇着吧。”柔平郡主抬手轻抚玄宝的小脸，“我身边有英嬷嬷伺候着。” “嗯，也好，娘亲不要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您身后可是有大靠山的。” 玄宝安慰人的话都这么与众不同，柔平郡主被她逗笑了：“好好好，娘亲不多想，你快回去吧。” 自己在这里，娘亲若是当面训斥几位哥哥，他们就更丢脸了，玄宝识趣地率先离开。 柔平郡主犀利的目光落在萧明珠脸上，玄宝说的没错，来福公公一离开，她就开始掉眼泪，还眼巴巴望着自己就像她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兄弟几个上前劝慰，萧明珠口口声声心里忐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游移的目光暴露了她的心虚。 “玄宝的话虽然有些直白，但也不是胡说的，你们几个都老大不小了，我就不再多说了，希望你们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段日子，你们变得我这个当娘的都不敢认了，其中有别人的原因更有你们自身的因素。” 话说到这里，柔平郡主悠悠长叹，英嬷嬷上前搀扶着她，主仆俩转身离开。 大厅上只剩下兄弟五个以及萧明珠，萧恪孝站起身来率先离开。 萧恪仁刚站起来，有人比他动作还要快，一直不出声的萧恪义神色沉重跨出门槛。 “四哥哥。”萧明珠有些着急叫唤道。 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萧恪义停下脚步不过并没有回头：“回去吧，我想静静。” 看来小四有所感悟啊！萧恪仁露出微笑，若论对兄弟们的了解，他自认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萧恪礼与萧恪义虽然性子完全不同，不过兄弟俩向来是形影不离，见他要走他赶紧大跨步跟上。 “五哥哥。”萧明珠愈发着急了，她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明珠，我们几个确实该反思反思，娘亲生气也是应该的。”萧恪礼语气温和，“与你无关，你也回去歇着吧。” 话音落，见萧恪义已经走出去了，萧恪礼撇下萧明珠急忙跟上。 萧明珠一回头，萧恪忠也打算离开了，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大哥哥？” 萧恪忠压根就没理会萧明珠抬脚就朝外头走。 空荡荡的大厅上只剩下萧恪仁，萧明珠望着他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 “哭也没用。”萧恪仁神色自若，“回去歇着吧。” 萧明珠一跺脚飞奔而去，萧恪仁还能听到她的哭声，他轻轻摇头。 突然脑袋中有什么闪过，萧恪仁的目光落在萧恪忠离去的方向，想了想他抬脚跟了过去。 玄宝回到凌云苑，早就接到消息的春花和秋月带着众位丫鬟出门迎接，大家都很喜庆，水涨船高，七小姐成了县主，她们这些伺候她的人也跟着沾光了。 “春花，每个人发一个月工钱当赏钱。”玄宝吩咐说。 “多谢宝宁县主。”凌云苑内欢呼声响起。 玄宝回卧房，春花和秋月上前伺候她更衣梳洗，夏雨和冬雪也下去整理后端着羊乳和点心上来了。 “县主累了？”春花看玄宝脸有倦色关切地问。 “还行，洗把脸就精神了。”玄宝边说边示意秋月伺候着。 冬雪倒了碗羊乳放在玄宝跟前：“饿了吧，先喝些羊乳。” “再吃些点心。”夏雨将装点心的碟子放在桌子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与谁是一家 玄宝喝了羊乳又吃了几块小点心后露出笑容，她拍拍小肚子一脸满足。 “县主，听说二房那边闹腾起了？”秋月禀报说。 “还有得闹腾。”夏雨嘴快接过话来，“不过再闹腾也就这几天是事。” 春花手肘撞下身侧的冬雪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啊？府中都乱了。” “县主将二房给赶出侯府了。” 乍一听这话，春花和秋月都愣住了，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秋月反应过来：“你是说县主赶的，还赶成了？” “那是自然。”夏雨满脸兴奋，“咱们县主可太棒了。” “县主，那郡主是什么意思？”春花还是比较稳重。 玄宝淡定地说：“娘亲自然是支持我的了。二房说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搬走。” “三天后，到时候府中可就清净了。”夏雨笑着说道。 “说是三天，不过我想他们八成回去后就会后悔的。”玄宝猜测着。 冬雪说道：“二老爷当着众人的面说的，难道还能反悔不成？那也太不要脸了吧。” “反正，我觉得他们不会甘心就这么乖乖走的。”玄宝说完伸了个懒腰。 “县主，奴婢伺候您歇会吧。”春花贴心地说。 “对对对，县主今儿是真累了。”冬雪和夏雨赶紧将玄宝抱起来打算送到床榻上让她好生歇着。 玄宝却指着旁边的卧榻：“我就在这躺会儿吧。” 四个丫鬟伺候玄宝躺下后，蹑手蹑脚齐齐退了下去。 不敢在门外说话，她们几个退远些，春花和秋月才问起今儿发生的事，宫里的事不能说，不过府中的事大多数人都听到了也不算什么秘密，夏雨一五一十绘声绘色告诉了她们。 玄宝躺下闭上眼睛，虽有倦意可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有些后悔1，自己是不是太过急进，行事鲁莽了？ “小笨宝，何必纠结呢？”老道师傅察觉到玄宝的情绪变化。 “老道师傅，我有点怕。” “怕什么？你怀疑自己的能力？怕自己不能护住你娘亲？” “我必定能护住娘亲的。” “那不就不得了。与其被动防守应对，不如搅和搅和，沉住气跳出来不就省了许多功夫。” “呵呵，你说得也有道理。” “你别睡啦，有人来了。” 老道师傅话音落，玄宝就听到外头有说话的声音。 “三公子，县主睡会儿，要不您坐坐。”夏雨小声说道。 “这个时候睡着，玄宝身体没事吧？” 冬雪解释说：“没事，县主年纪还小，容易疲惫。” “哦，行，那我就在门口等等。” 夏雨赶紧说：“那我给三公子搬张椅子来。” “三哥来了吗？”玄宝坐起身来。 “玄宝，是我。”萧恪仁稍微提高声音。 “冬雪，夏雨，请三哥进来。”玄宝皱下眉头，她预感萧恪仁必定有事。 率先进屋的夏雨手脚麻利给玄宝加上件衣裳，冬雪稍候片刻才领着萧恪仁进屋。 “玄宝。”萧恪仁叫唤一声就停下看了看俩丫鬟。 “夏雨沏茶去。”冬雪吩咐后陪着笑说，“奴婢在门外伺候着，县主和三公子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是了。” 玄宝站起身来，示意萧恪仁一起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兄妹俩隔着茶几落座。 “没有其他人了，三哥，有事就说。” “我刚才从大厅出来……。”萧恪仁欲言又止酝酿着该如何说才好。 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坐着，玄宝有超乎她年纪的耐心，反正三哥想说自然会说。 萧恪仁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大哥先走，我看他朝右侧小径走过去，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就跟了上去。” “大厅右侧小径？”玄宝也是机灵的，“那个方向除了下人们居住的北院，就是通往西跨院了。” “我就是觉得奇怪，所以……。”萧恪仁眉头紧皱。 玄宝轻笑道：“三哥别犹豫了，既然来了那你就是打算告诉我的。说吧，你发现大哥和二房有什么勾结吗？” “你怎么猜到的？”萧恪仁吃惊地望着玄宝，“我一路回来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服自己的。” “他总不会去下人居住的北院吧，所以必定是去西跨院。”玄宝冷静分析，“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大房的人包括你我都不想与二房的人见面，免得尴尬，他还主动凑上前去，不用猜他必定是与那边是一丘之貉了。” 萧恪仁苦笑道：“是啊，如此简单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没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都能推测出来，更何况我还在场。” “你跟踪他，发现什么了？”玄宝并不意外。 原来，萧恪仁一路跟踪见萧恪忠他鬼鬼祟祟来到西跨院后门，还是萧辽亲自出来将他带了进去的。 本来是进不去的，不过多亏往日萧恪仁与萧佑锋关系不错，他突然忆起他曾经说过偷偷在后院墙角处挖了个洞方便偷偷溜出来玩耍，于是他找到那个洞钻了进去。 萧恪仁进去之后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不甘心，于是他悄悄四处溜达，没有见到萧恪忠本来他已经打算回去了，可突然间他发现齐眉堂后头那处小屋竟然有好几个人守着。 起了好奇之心，萧恪仁干脆找处灌木丛蹲下就在那儿猫着，片刻后，萧辽与萧恪忠竟然从屋里头出来了。 确切地说是萧辽从萧恪忠出来，俩人神色愉悦显然相处得极为融洽。 到这个时候，萧恪仁还只是感到失望，大哥这个时候不站在自家这边反而溜来与二叔套交情，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接下来萧辽和萧恪忠的对话简直颠覆了萧恪仁的认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西跨院，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凌云苑外头了，他定定神后才走了进来。 玄宝沉吟着，总结萧恪仁的话，就是萧辽连连夸奖萧恪忠机灵，还信誓旦旦说二房不会被赶出侯府。最令人觉得奇怪的是，他们俩异口同声说什么终究是一家人。 “他和二叔是一家人，和我们就不是一家了吗？”萧恪仁心里特别难受，“他究竟有没有脑子，分不分得清楚谁亲谁疏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索命 听着三哥的抱怨，玄宝隐约觉得萧恪忠不对劲儿，可具体怎么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 “三哥，他没脑子咱们就不管他了。”玄宝劝说着，“这几日府中必定不平静，你盯着点，至于大哥，我让其他人盯着。” “好。”萧恪仁干脆利落答应下来。 老实说若是玄宝让萧恪仁盯着萧恪忠他还真有些为难，因为他们兄弟俩太过熟悉了，只怕他一有异常大哥就能发现端倪。 送走萧恪仁，看天色已经渐暗，想着娘亲今儿被几个哥哥伤了心，玄宝决定晚膳去琴瑟院蹭饭，顺便陪陪柔平郡主。 回去后好好休憩一番，柔平郡主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不过她的眉眼间还有淡淡的担忧与愁绪。 “郡主，喝口茶吧。”英嬷嬷亲手将茶碗端着递给柔平郡主。 接过来喝了口茶，柔平郡主将茶碗在案几上悠悠叹息。 英嬷嬷禀报说：“刚才大公子、二公子、四公子、五公子还有六小姐来过了。” “他们一起来的？” “不是，除了四公子和五公子一起来，其他仨人都是各自来的。”英嬷嬷说完嘀咕着，“二公子，三公子还有贴心的七小姐怎么没来呀。” 柔平郡主轻声说道：“他们仨问心无愧，何必急着来呢？” “也是。”英嬷嬷瞬间明了，“郡主，见您睡得沉，奴婢自作主张，让他们改日再来。” “无妨，你做得很好。”柔平郡主此刻也不想见他们，“英嬷嬷，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了。” “传膳吧。” “哎哟，郡主恕罪，奴婢真是昏了头啦，这一天您压根就没怎么吃过，必定是饿坏了。”英嬷嬷火急火燎出冲了出去打发下人准备膳食。 柔平郡主又是一声长叹，心中郁结难安，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宠溺萧明珠宠出个白眼狼来是一错，更错的是几个儿子被她牵着鼻子走竟然毫无察觉。 若不是玄宝回府，小娃娃随心所欲闹腾一番，让萧明珠乱了阵脚自己必定无法察觉，再过个三五年，柔平郡主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冷战。 是不是起风了？柔平郡主目光落在窗位置，外头已经漆黑一片，窗户果然是敞开着的。 柔平郡主起身来到窗前，她朝前俯身伸出双手正想要将窗关上，突然听到声刺耳的冷笑。 “谁？” “你忘记我，我可没忘记你。” 只见窗外突然出现个黑影，依稀可见是个女子的身形。 皱了皱眉头，要知道柔平郡主打小就身份高贵，在她看来，不管眼前这女子是谁，都属于极其不知礼数。 突然，原本被厚重的云层遮住的月亮露出脸来，洒落的月光正好落在那黑影上。 无意中瞥了眼，柔平郡主心中大震，因为她发现那女子没有影子的。 鬼啊！柔平郡主在自己失控喊出来之前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深吸几口气，柔平郡主自我安慰，鬼有什么可怕的，她身边不就有个鬼，还是玄宝安排保护自己的。 此刻，在柔平郡主心中，鬼也分好鬼和坏鬼，玄宝安排的必定是好鬼，不过她因为胆小压根就不敢见，倒是听英嬷嬷偶然说起，琴瑟院俩一个是红衣女鬼，一个是黑衣女鬼。 难道眼前这位就是那黑衣女鬼？想到这里，柔平郡主定下神来。 “怎么，不问我是谁了？”那黑影女子发出令人瘆得慌的笑声。 “你是鬼。” 笑声戛然而止那黑影女子问道：“你不怕。” “不怕。”柔平郡主心里还是害怕的不过却强撑着不表露出来。 “都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柔平郡主却做了亏心事也不怕鬼敲门，呵呵呵……。” 不是玄宝安排的鬼，柔平郡主即刻间神色大变，她不由左顾右盼。 “不用叫唤，没有人能听到你的声音。”黑影女子发出桀桀的怪笑，“你已经被拉进我的鬼域。” 柔平郡主挺直了腰板不过颤抖的声音泄露了她的惊恐：“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 “住嘴，素不相识，你看看我是谁？” 那黑影女鬼缓缓转身，柔平郡主看她有些奇怪，细看袖子随风飘空荡荡的裙下也不见双脚，难道竟然是个只有身躯没有四肢的鬼？ 虽然害怕，不过柔平郡主还是起了怜悯之心，当那黑影女鬼转过身来飘到她跟前的时候，她嗖地瞪大了眼睛。 “还认得出我吗？郡主。”黑影女鬼语气中有满满的讽刺。 “翠环。” “哈哈，难为郡主还记得我。” 原本心中的恐惧瞬间消失了，柔平郡主激动地伸手想要抓住翠环的胳膊，可是她的手直接穿过，手在半空停顿无所适从？ “翠环，你走了还化成鬼来看我吗？怎么会？怎么会成这样？”柔平郡主泪如雨下。 “够了，别假惺惺的，还不是拜你所赐。”翠环恶狠狠盯着柔平郡主。 “你说什么？”柔平郡主惊愕得连眼泪都止住了，“当年，因为你母亲卧病在床，你自请离去的啊。” “胡说八道，你看我年轻貌美，将我关押起来送给萧远，我宁死不从，你这毒妇竟然砍我四肢，将我泡在酒坛子中制成人彘，我痛不欲生活活被折磨至死亡。” 柔平郡主瞪大眼睛连连摇头：“不是我，真不是我。” “五年了，我在暗无天日中等了五年，没想到今儿竟然有了出头之日。”翠环披头散发吼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终于等到这一天啦。” “等等，五年前，我因刚产下的女儿失踪卧床不起足足两年，当时侯爷已经出征，两年后他才归来在府中停留了两个月后又出征，你说的绝无可能。” “不要狡辩。”翠环带着凌厉的鬼气、杀气冲着柔平郡主飞过来。 完了，柔平郡主吓呆了，突然眼前一闪，有个黑影拦在她的面前。 “既然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那没问清楚就要人命，是不是不妥啊？”那黑影娇笑一声，“郡主莫怕，芸娘在此。” 听到这话，柔平郡主才松了口气：“芸娘，翠环曾是我的贴身小丫鬟，其中必定有误会。” 第一百二十八章 鬼域斗法 柔平郡主这番话本是善意，可落在翠环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分明就是笃定自己不如眼前这个叫芸娘的女子。 “在我鬼域，一切由我主宰。”翠环袖子挥舞着朝芸娘冲过去。 芸娘自信迎上前去，两道黑色人影纠缠打斗在一块，柔平郡主眼花缭乱，希望芸娘赢又怕翠环受伤，心里头纠结着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害怕。 过了片刻，两道黑衣嗖地分开，竟然势均力敌。 翠环不敢置信地吼问道：“在我的鬼域，你为什么能不受影响。” 芸娘得瑟地说：“我可不是一般的厉鬼，七小姐净化了我身上的戾气，虽然是鬼但是我鬼气纯正，你这鬼域岂能奈我何。” “不可能。”翠环迸发出最大的能力，长长的黑发都竖起。 不好，这叫翠环的鬼疯了，不顾一切打算使出同归于尽的法子想让她们都与鬼域一起毁灭。 芸娘想明白这点立即转身朝着柔平郡主飞扑过去，想着立马将她带出鬼域。 翠环察觉对方想带走柔平郡主，她赶紧追上去，空荡荡的袖子飘在半空中幻化成铁棍般坚硬恶狠狠朝着芸娘的后背狠狠打过去。 身后凌厉的风声芸娘听到了，可她顾不上了其他的了，七小姐将她娘亲的安危交给自己，就算魂飞魄散也绝不能让柔平郡主有任何闪失。 千钧一发之计，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凌空飞来的异响，芸娘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后风声停住随即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何妨妖魔鬼怪？竟敢绑走我娘亲。”熟悉的稚嫩童声响起 “玄宝！” “七小姐！” 柔平郡主和芸娘情不自禁异口同声高呼。 黑暗中玄宝出现了，小娃娃自带光芒，而且还是金色光芒，在金色光晕笼罩下她恍若天上下凡的小神仙。 此刻，小神仙正手执杨柳鞭，一鞭接一鞭抽打在翠环身上。 翠环惨叫着左躲右闪，可无论她怎么躲都躲不开那绿色的鞭子。 柔平郡主听了于心不忍正想要上前求情，眼前黑影晃动，芸娘拦住了她。 “七小姐是为她好，为她除去戾气。” 若说之前柔平郡主对鬼还很害怕的话，此刻她心中的畏惧已经减少大半，尤其是对芸娘，她可是不顾一切舍身愿意护着她的好鬼。 “玄宝是为了翠环好？”柔平郡主重复道。 芸娘重重点头：“没错，为了她好？” 说时迟那时快，玄宝连续挥出几十鞭，小娃娃也累了。 “现在，我问你答，好好说，在我跟前你那些手段都是雕虫小技。” 翠环连声答应：“好，我说，我一定好好说。” 收回杨柳鞭，玄宝示意柔平郡主上前来，母女俩仔细询问起翠环来。 翠环还是刚才那个翠环，不过周身的气息有了明显变化。 心有余悸看了玄宝一眼，翠环眼中有疑惑，侯府上上下下的人她都认得，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厉害的小娃娃。 “她是是我亲生女儿玄宝，就是当年失踪的那个孩子。”柔平郡主看穿翠环心中所想解释道。 恨恨瞪了柔平郡主一眼，翠环冷哼一声，她心中最恨的人就是柔平郡主了，无论她说什么她都不想听也不愿听。 柔平郡主问什么翠环都不愿意回答，玄宝见状只能当个传话的人，重复着娘亲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对小娃娃有敬畏之心，又或许是憋了一肚子的苦楚，玄宝问起，翠环倒也没有拒绝一一作答。 再次说起，翠环的说辞还与之前一致。 “娘亲，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玄宝眨巴着眼睛说道。 “可那不是事实啊。”柔平郡主急了，“翠环，我可以对天发誓。” 翠环随口说：“对天发誓，行，那以你亲生儿女的性命发誓。” “可以，我李柔以亲生儿女六人的性命发誓，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翠环的事儿。” 翠环愣住了，她就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柔平郡主却毫不犹豫发誓了。 如果不是郡主，那是谁，是谁害了自己？翠环一脸迷茫随即嚎啕大哭起来。 “翠环，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可我也相信娘亲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其中必定有误会。”柔平郡主附和说。 “郡主，你敢发这样的毒誓，必定是翠环误会你了。”翠环哽咽着，“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么糊里糊涂的。” 玄宝想了想问道：“翠环，根据你所说的，你死了之后就一直在黑暗中？” “对，我死时是被浸泡在酒坛子里，当我的魂魄离开躯体时，我还回头看了眼。”翠环陷入回忆中，“突然，一片黑暗将我笼罩，我就在暗无天日中渡过不知多少岁月。” “黑暗中有人给你喂食吧，否则你无法修炼出鬼域的。”玄宝的小脑袋转悠后冷静地说。 翠环吃惊地望着玄宝：“七小姐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我不是鬼，不过妖魔鬼怪不管哪个道上状况我多多少少都懂些。”玄宝露出微笑，没办法，谁让她靠山硬，空间里头有个无所不知的老道师傅。 “没错，我被喂食了鲜血，还是适合女鬼的纯阴之血。”翠环有些无奈地低下头，“最初我不喝的，可是实在没忍住，喝了之后发现自己的修为提升速度极快、鬼域越来越大、本事越来越强，所以……。” “戒了。”玄宝毫不犹豫打断翠环的话。 “好。”翠环很干脆地答应下来。 玄宝冷笑着说：“如此说来你是有主的鬼，那养你的人是特地在今儿将你放出来的。” “对啊。”翠环恍然大悟，“黑暗中突然有裂缝，我就出来了。” “你出来后见还在侯府中，就直奔琴瑟院而来，找娘亲报仇雪恨。”玄宝不是问而是肯定。 “没错，七小姐说得没错。” 柔平郡主也不蠢，她立即反应过来：“方蓉茹，是方蓉茹。” “就算不是方蓉茹也与她脱不了干系。”玄宝眼中闪烁着算计。 芸娘飘到她跟前行礼为翠环说情：“七小姐，翠环比奴婢还要可怜，既然与方蓉茹有关系，您就行行好，帮她一把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心实意维护 翠环见芸娘跪下，她也赶紧跟着跪在玄宝面前，能让与自己一般厉害的厉鬼心悦诚服，这七小姐岂不就是有大本事的人。 玄宝沉吟后开口了：“翠环，你可愿意与芸娘般跟着我吧，我必定竭尽全力查找事情真相，为你申冤报仇。” “奴婢愿意。”翠环飘到玄宝跟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那好，我要你回去。”玄宝语出惊人。 “什么？”柔平郡主第一个反对，“你不是答应会帮助翠环的吗？” “娘亲，您别急啊，放心，翠环去了很快就回来的。“玄宝拍着胸脯承诺道。 玄宝给芸娘使了个眼色，她倒是个机灵的立即反应过来：“郡主，我先带您出去吧，英嬷嬷准备膳食回来不见你，必定很担心。” “糟糕，我若是不见了，岂不是都乱套了。”柔平郡主回过神来。 玄宝淡定地接过话：“幸好我及时赶到，阻止了英嬷嬷，让她给我一个时辰，时间也差不多了，娘亲快回去吧，否则她嚷嚷开了侯府可就大乱了。” “芸娘，快带我回去。”柔平郡主说完还不忘回头对翠环说，“办完事七小姐交代的事回来，咱们再详谈。” “奴婢遵命。”翠环目送着芸娘带柔平郡主消失了不由喃喃自语，“她怎么能在我的鬼域自由进出呢？” 玄宝笑着接过话来：“能被鬼域困住的无论是人、是鬼、是妖、是魔，皆因为心中有鬼。芸娘虽是鬼如今却有最纯净的心，所以你的鬼域对她来说如同虚设。“ “原来是这样？”翠环望着玄宝，“那七小姐呢？” “我啊，只能说我本事大，一般二般的地儿困不住我。”玄宝得意洋洋地说。 翠环见玄宝那臭屁的小模样不由捂嘴窃笑。 闲聊了几句，气氛也好了许多，玄宝这才提议说：“翠环，你该回去看看。” “嗯，奴婢也很想知道，是谁为我费尽心思。” “是为你费尽心思吗？”玄宝眉头微挑，“我看是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费尽心思。” 翠环想了想突然眼睛大睁：“七小姐的意思是有人处心积虑想利用我来对付郡主？” “这不很明显吗？栽赃陷害，让你起怨恨之心，深仇大恨令你的修行速度大增。”玄宝四处打量，“不过终究是强行提升，这鬼域看着厉害，实则外强中干，再修炼下去很快就反噬你自身了。” “七小姐好厉害啊。”没有人比翠环更了解自己的鬼域与修行状况了，“正是感觉离魂飞魄散时日无多了，我才迫切想报仇。” “这事交给我吧。”玄宝嘴角过去抹算计，“你现在速速去西跨院，将方蓉茹带进你的鬼域，你就当是她害了你，逼迫她说出真相。” “原来是她。”翠环咬牙切齿眼中射出浓浓恨意。 “八九不离十，不过还没有真正确定，或许是其他人也说不准，不过终归与她有关联，她不无辜，你也没有违背天道。” 翠环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等等。”玄宝突然叫住转身要走的翠环。 小娃娃从怀中掏出张空白的符纸，双手结印打了个符咒在上面后想了想又咬破手指头在上面点了下。 看着玄宝将那刚刚当面完成的灵符塞入自己的怀中，翠环很疑惑。 “带上它，万一遇上危险，你的魂魄藏于其中，里头我的一滴血，我自能将你带回来。” “多谢七小姐。”翠环这下没有后顾之忧跑得飞快。 鬼域的主人走了，鬼域自然也就散了，玄宝面带微笑伫立在柔平郡主面前。 “哎呀，县主回来啦，郡主可担心得连饭都吃不下了。”英嬷嬷惊喜地嚷嚷道。 玄宝拍拍瘪瘪的小肚子提高了声音：“英嬷嬷，我饿了。” “快坐下，夏雨，冬雪，还不快进来伺候县主。” 听到英嬷嬷的呼唤，被玄宝抛下的冬雪和夏雨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蹿进门来。 “县主事儿办好啦？” “县主回来啦？” 俩人同时出声，问的虽然不同，不过那股子发自内心的关心却是真真切切的。 柔平郡主满意地点点头，也不计较她们俩失礼之错。 母女俩边吃边聊，原来在柔平郡主被抓进鬼域不久，玄宝就过来蹭饭了。 英嬷嬷满心欢喜带着玄宝进门，却发现柔平郡主不见了，这可把她急坏了，她还以为是谁将人掳走了。 玄宝却在屋内察觉到浓重的鬼气，她让冬雪和夏雨将英嬷嬷带出去，俩丫鬟劝慰着，说好给自己一个时辰，随即她细细查找。 万万没想到，府中竟然还有鬼修炼出鬼域来，玄宝一时间束手无策。 幸亏芸娘机灵，她跟柔平郡主进入鬼域的瞬间扔下自己的一只绣鞋，玄宝正是根据这线索锁定了鬼域的入口及时赶到的。 “玄宝，你说真的会是你二婶吗？”不是柔平郡主不相信，实在是翠环所说的经历太过惊人，她实在很难将这些是事与整日挂着笑脸大嫂前、大嫂后的方蓉茹联系起来。 娘亲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压根就不知道人心险恶，玄宝轻轻叹息。 “真相迟早会弄清楚的。”玄宝安抚道，“娘亲不必多想，府中的事让英嬷嬷多盯着，另外也可以暗地里叮嘱三哥帮您盯着，至于外头那些事就交给二哥吧。” “好。”柔平郡主轻轻点头。 玄宝突然想起个事儿来：“娘亲，我给的平安符呢？” 闻言，柔平郡主满脸尴尬：“玄宝，娘亲将你那平安符收起来了。” “带在身上，贴身带着。”玄宝板着小脸，“平安符起码能帮你阻挡致命一击，今儿若是有它护着，芸娘就不会孤注一掷，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必定受伤。” “是我想岔了，没有随身携带。”柔平郡主双手合十，“幸好，芸娘没受伤，翠环也没事。” “哼，我自己的人必定是要护着的，翠环若是伤了芸娘，那她就不是没事而是有事了。” 玄宝很直白表达了维护之意，原本隐藏不现身的芸娘在半空中漂浮出个虚影，对着小娃娃心甘情愿跪下磕头。 第一百三十章 回忆对上号 “是芸娘吗？她是在感谢你。”柔平郡主如今对芸娘不仅不害怕反而有股亲切感，“芸娘，多谢你保护我，在我左右若是你想要现身也可以的哦。” 看柔平郡主明明脸上还有那么丝不自然却壮着胆子邀请芸娘现身，玄宝不由乐了。 “行啦，娘亲，我回去了，你好好歇着吧。”玄宝站起身来，“对了，翠环状况你也亲眼看到了，她需要好好净化调养，等她好得差不多了，我再带她来见你。” 柔平郡主如今对玄宝是言听计从，小娃娃人小主意大，尤其是涉及到这些不寻常的东西，听她的准没错。 玄宝带着冬雪和夏雨离开琴瑟院，俩个丫鬟窃窃私语，对于刚才的事情大为好奇，小娃娃也没隐瞒她们，言简意赅说了说经过。 “翠环，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夏雨转向冬雪，“你是不是也觉得耳熟啊？” “还真有些耳熟。”冬雪边走边蹙眉细想。 突然冬雪脑海中灵光一闪：“夏雨，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夜半出去偷吃，躲在草丛中那事。” “说清楚？”玄宝顿时有了兴趣。 夏雨眼睛一亮：“对哦，县主，大约四五年前，那时候我和冬雪刚进府不久。” “有天晚上，我们俩实在太饿了睡不着，半夜三更，我们想去厨房偷点吃的。”冬雪接过话，“正好就在园子里湖畔小径旁边，看到俩个粗使嬷嬷走来。” “我们俩赶紧躲入草丛，幸好那时候我们还小，缩成一团藏匿其中也没人看见。” 玄宝有些不耐烦地催促：“说重点。” “她们俩人拖着个大袋子，里头好像装了什么东西还在挣扎，就这么大。”夏雨边说边伸手比划着大约两尺 冬雪点点头：“她们说着翠环什么的，翠环什么的，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 “后来呢？”玄宝追问道。 “月光下，地上的血痕清晰可见。”冬雪想起还心有余悸，“看她们走远了，夏雨拉着我就跑回去了。” 夏雨点点头接着说：“第二天清晨，我们特地又去看了看，小径上却没有血痕了。” “我们俩觉得这事太古怪，也不敢跟任何人说起，之后再没提起也就渐渐忘记了。当年我们太小了，适才是因为县主说起翠环，我们才忆起的。”冬雪解释说。 玄宝心中有了猜测，看来冬雪和夏雨见到就是被砍了四肢装进袋子拖走的翠环，有人清理痕迹那就说明凶手的确是侯府的人，而且就在这里行凶的。 突然，玄宝神色大变，不好，翠环出事了。 来不及再多说，玄宝席地而坐，盘起双腿，伸手从空间中掏出把桃木剑。 冬雪和夏雨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均回过神来，她们不敢出声打扰玄宝，就在旁边守着她，同时盯着四周，心里暗暗盼望着千万不要有人经过才好。 口中念诀，玄宝有些怕疼不过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桃木剑划开了她的手指，鲜血立即溢出来。 玄宝手指飞快比划着，以自身之血在桃木剑上划着符咒，剑上骤然焕发出金光。 小娃娃用力朝前挥舞桃木剑，只见一缕金光恍若有灵性般在夜色中穿梭前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夏雨正想要上前，却别冬雨拉住了，她示意她看着。 只见玄宝神色严肃站起身来，桃木剑迎风挥舞几下后就消失了，被她收回空间中。 来了，玄宝的目光紧盯着金光消失的方向，那缕光去而复返，慢慢飞近前来，金光悬挂张灵符飞回来的。 松了口气，玄宝不敢怠慢，双手结印，就在同时灵符来到她跟前突然自燃后灰烬坠落。 在灰烬落地的瞬间，玄宝伸出小手接住了什么，冬雪和夏雨忍不住探出头看，发现她的掌心接住滴红色的鲜血。 “翠环，先进去好生休养，有什么事等你恢复些再说。”话音落，玄宝将那滴鲜血收入空间。 “多谢七小姐。”翠环虚弱地道谢。 玄宝很庆幸，幸亏自己多留个心眼，适才那滴蕴含自己功德的鲜血将翠环的魂魄紧紧裹住，又有灵符护着才保住她，否则此刻她已经灰飞烟灭、烟消云散了。 冬雪和夏雨也很庆幸，幸亏这个时候没有人经过，也没有人看见，否则她们主仆仨就算身上长满嘴也很难解释清楚地。 “回去吧。”玄宝淡定地说。 “是。”冬雪和夏雨躬身跟在玄宝左右两侧。 主仆仨走到半道时，眼看凌云苑就在不远处，突然从旁边的大树有轻微声响。 “谁？出来？”玄宝眼尖看到了地上的影子。 “宝宁县主。”大树后转出个人，赫然是二房的萧佑铎。 “佑铎堂哥怎么在这儿啊？”玄宝笑问道。 “我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萧佑铎脸上浮现歉意，“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原想不惊动你悄悄离开的。” 吓到县主？冬雪和夏雨互相对视一眼，俩人眼中均有笑意。 “没有吓到我呀，我在娘亲那边用过晚膳，这不也是出来走走，没想到遇上堂哥，正好咱们堂兄妹俩闲来无事可以聊聊。” 对于玄宝的亲近，萧佑铎委实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这位县主堂妹怼人嘴皮子之厉害他可是亲眼目睹，他归根到底毕竟是二房的人啊。 “正好，那块大石头，我们过去坐坐。”玄宝真心实意邀请道。 面对玄宝热络的小模样，萧佑铎很难拒绝。 片刻后，他们俩就坐在大石头上，月光倾泻下来，正好落在他们头顶，凉风阵阵，俩人不约而同长长呼出口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冬雪和夏雨退开半丈多，一左一右在旁伺候着，看着县主与二房大公子这俩没什么焦急的人坐在一起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怪了，他们只是安安静静这么坐着，看上去竟然莫名其妙的和谐。 “佑铎堂哥心中有事？”玄宝打开了话匣子。 “没有。” “口不对心，若不是有心事，你信步走走是不可能走到这儿来的。” “你确实聪明。”萧佑铎望着玄宝赞叹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对劲起疑心 小娃娃一脸懵懂，回了萧佑铎个甜甜的笑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怪了，萧佑铎很清楚自己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人，玄宝也就见过而已，也就比个陌生人稍微熟悉那么一点点，可就这么坐在她身边，他能感觉到自己竟然渐渐放松下来。 玄宝看似悠闲晃悠着小短腿，实则暗地里偷偷观察着萧佑铎。 怪了，佑铎堂哥与自己没什么交情，说到底他是二房的人与自己算是有嫌隙的，之前就感觉很是亲近，如今近距离接触，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看看月亮，听听风声，瞧瞧花花。佑铎堂哥是不是心情好些了？” “嗯，确实好多了。” “今儿不是初一、十五，书院没有沐沐哦。”玄宝仰望着天上的半个月亮。 萧佑铎轻笑道：“你真心细，没错，不是沐沐，不过我请假回府罢了。” “为什么要特地请假回来呢？”玄宝好奇地望着萧佑铎，“我听说你是个勤奋读书的人。” “是啊，原本想着回来好好和爹娘聊聊，可现在没必要再聊了。” 玄宝眼中闪过光芒：“佑铎堂哥觉得二叔、二婶对吗？” 萧佑铎不敢与玄宝对视，他沉默了片刻后悠悠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这话我不赞同。”玄宝稚嫩的声音语气却是异常的严肃，“我的老道师傅教导我，对就对，错就是错。” “你师傅说得对，不过我又能如何呢？”萧佑铎露出挫败的神色，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 或许是因为夜色令人不设防，又或许因为身边的人是个小娃娃令人放松了警惕，向来都将所有事情藏在心中的萧佑铎突然有了诉说的冲动。 从平时二房小事说起，父母偏心萧佑铎并不在意，他看不惯的父母对萧佑锋的无限度宠溺，纵子如杀子这个道理他懂可偏偏萧辽和方蓉茹不懂。 随着弟弟萧佑锋年岁渐长，他闯的祸干的事儿越来越偏颇，萧辽和方蓉茹要为他那些烂事擦屁股不说，还逼着萧佑铎也要维护他。 “不是我维护这个弟弟，实在是他太过分了。”萧佑铎说到这里长长叹息。 “你特地请假回府，是想要劝说二叔二婶改善与大房的关系吧？” 玄宝问得委婉，萧佑铎却一听就明了：“这些年，大伯父和大伯娘对我们够好了，他们不该起贪念，更不该做那些事儿。” “你过去应该也劝说过，不过他们不听罢了，所以这回你劝说没劝说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的。”玄宝冷静分析道。 萧佑铎睁大了眼睛：“玄宝，你真不像个小娃娃，什么都瞒不过你。” 双手托着腮帮子玄宝望着前方的花草笑道：“我就是个小娃娃，我是个是非分明的小娃娃。” “堂哥枉年长你这么多岁，真不如你通透啊！” 萧佑铎意兴阑珊，完全没有这个风华正茂年纪该有的激情，玄宝不由心中一揪。 小娃娃想了想问道：“佑铎堂哥可记得小时候的事？就是像我这么大或者更早之前的事？” “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了。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就想问问你记忆中你爹娘与我爹娘的兄弟、妯娌之间的感情如何？看看是不是我爹娘做了什么对不起二叔、二婶的事，怎么他们如今会如此行事？” “嗯，你想知道当年的事，可惜我不知道。”萧佑铎抬起手很自然地轻抚着玄宝的小脑袋。 大手碰到小脑袋的瞬间，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轻轻抚摸着，玄宝没有丝毫抗拒的感觉，小娃娃情不自禁朝萧佑铎靠近些，惹得他发出声轻笑。 “为什么不知道呢？” “因为在我七岁那年曾经撞伤脑袋，之后养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身体没事了，可七岁之前的事情却全忘记了。” “那就是说佑铎堂哥没有幼年时候的记忆了。”玄宝嘴上嘀咕着，她心里总觉得有点奇怪可又说出什么来。 萧佑多摸了摸玄宝的小脑袋，收回手的时候顺带捏了捏她的脸颊再收回手露出微笑。 “忘记了就忘记了，那年幼时光也没什么需要特地记住的。” “佑铎堂哥，二叔、二婶对你不好是不是？” 不假思索想要否定可是对上玄宝清澈的眼眸，萧佑铎别过脸去没有回答。 “抱歉，你别生气。府中的人都这样说，我不该人云亦云的。” “不用道歉，你没错，府中的人也没说错。”萧佑铎脸上闪受伤的神色，“我不缺吃、不缺穿，他们甚至送我去最好的书院读书，虽然附带条件是要带着佑锋。” 萧佑铎有些似乎陷入回忆中：“表面上看，他们也算是尽职的父母，可我与母亲没有母子间的亲密，父亲管教极严，按理说是对我有极高的期望，可当我学业上取得成就被夫子夸奖的时候，他似乎不大高兴。” 说到这里，萧佑铎也很困惑：“府中下人都说父母待我不好，而那些外人则说他们要求严格是为我好。” “这样的相处方式很不一般啊。”玄宝突然插嘴。 “对，就是这个感觉，好像不对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对。”藏在心中的话倾吐出来，萧佑铎脸上现出轻松的神色。 玄宝听了之后却若有所思，小娃娃原本该洋溢着笑容的，萧佑铎不由轻叹一声将她从沉思中拉回来。 “不必为我担忧。二房即将离开好侯府，我自然也跟着离开。再过几个月就是科举，我已经偷偷报名参加了，若是能高中的话……。” “你一定会高中的。”玄宝接过话来。 “我会竭尽全力努力争取。”萧佑铎眼中闪烁着希望，“等我高中官职加身之后，在爹娘心里的地位就不一样了，我说的话自然也就有分量了。”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玄宝可不认为佑铎堂哥高中就能改变萧辽夫妇，不过看他满怀希望，小娃娃也不忍心戳穿。 “好了，已经很晚了，小娃娃要睡觉了。”萧佑铎跳下石头后转身将玄宝抱在怀中，他有些不舍地抱了一小会儿才小心翼翼将她放下。 “佑铎堂哥也回去歇着吧。”玄宝朝萧佑铎挥挥手。 (请大家支持，给小玄宝这个文点评，求五颗星星，帮忙将评分顶上去，谢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怒 玄宝告别萧佑铎朝着凌云苑方向行进，她还能感觉到身后他目送自个儿离开的目光。 “可惜了，佑铎公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那样的一家子。”夏雨嘀咕道。 “闭嘴。”冬雪瞪了夏雨一眼，“这里可不是凌云苑，小心隔墙有耳。” 侧转身仰头看了看冬雪，玄宝称赞说：“大有长进，夏雨，你该多跟冬雪学学，别毛毛躁躁的。” 主仆俩回到凌云苑，梳洗过后，玄宝双手支撑在脑袋后，平躺在卧榻上，那双大眼睛滴溜溜转悠着，全无半点睡意。 “叫秋月进来。”玄宝想想吩咐道。 很快，夏雨就带着秋月进屋了，她朝玄宝行了个礼：“县主有什么吩咐？” “秋月啊，关于佑铎堂哥的事，你知道多少？” 玄宝开门见山问道，整个凌云苑，消息最为灵通的莫过于秋月了，她与侯府上上下下各处的人相处得不错，总有各种各样小道消息。 听到玄宝问起，秋月欲言又止，还怯生生看了小娃娃一眼。 “夏雨，冬雪，门外伺候着。”玄宝躺在卧榻上下令道。 随着俩丫鬟退出去还贴心的将门关上，玄宝对着秋月笑道：“这下你可以说了吧，你究竟想说什么还防着她们俩？” “县主误会了，我可不是防着她们俩，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多人知道的好。” “嗯，说说看。” 秋月一下子跪下：“求县主救救奴婢。” 玄宝坐起身来沉下脸：“怎么回事？你先起来，好好说说。你们四个是我的贴身丫鬟，是我的人，我必定会护着你。” “今儿就算县主不找奴婢，我也会来求您的。”秋月起身在玄宝示意下在卧榻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深吸口气，虽然自己的重要，不过县主既然问起，那就得先回答她问的事儿。 定定神秋月说：“县主刚才问起佑铎公子，奴婢听府中的老人说，如今的他与小时候判若两人，二老爷和二夫人对他的态度也与过去大相径庭。“ “哦？将你听到的全说出来。” 秋月说了好一会儿，将她听到的以及这些年自己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全说出来。 “果然有蹊跷。”玄宝喃喃自语。 一切的转变就在萧佑铎七岁那年，不只他的性子自那之后有了转变，萧辽夫妇对他的态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转变的。 “我所知的就是这些。”秋雨小声说道。 玄宝微微颔首回过头来：“说说你的事吧。” “县主，之前佑锋公子屡次三番缠着奴婢，听说二房过几日要搬出去了，奴婢暗暗松了口气。”话说到这里秋月眼眶红了，“没想到……。” “怎么？萧佑锋欺负你了？”玄宝勃然大怒。 秋月急忙说：“没有，没有，奴婢没有吃亏。刚才他在凌云苑门口堵住我，幸好有人经过他没有得手。不过他临走前说我跑不了的，大不了二房跟郡主要了我。” “痴心妄想，他算什么东西，想得美。”玄宝拍了下卧榻扶手，“放心，娘亲没那么糊涂，再说你们都是我的人，卖身契在我手上，谁也不能将那么怎么样。” “县主，可他毕竟是二房的公子。”秋月想到什么似的眼泪忍不住掉下。 皱了皱眉头玄宝问道：“怎么，还有其他人欺负你？” “没有，不过……。”秋月吞吞吐吐的。 “说！”玄宝的没多少耐心了。 秋月吓了一大跳赶紧全说出来：“适才佑锋公子纠缠我的时候，大公子明明看见了，可他却当没看见般直接走人了。他都不敢管这事，县主若是管的话，奴婢担心会给您惹来麻烦。” “萧恪忠助纣为虐还是瞎眼了。”玄宝忍不住骂道。 秋月咬了咬嘴唇说：“奴婢不敢撒谎。” “我这个大哥是非不分，这事以后我再跟他算个清楚。”玄宝眼中闪过冷光：“我正想寻个机会好好整治整治萧佑锋，他倒是送上门来了，敢朝我身的人下手。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吧。” 秋月吓得眼泪都停住了，在她印象中玄宝就是个软萌可爱的小娃娃，可却从没见过她如此霸气压制得让人好像喘不过气来的这一面。 瞬间，秋月又惊又喜，小县主或许真的能保住自己。 “行了，不哭不哭。”玄宝回过神来，“忍耐几日，要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看来时候也该到了。” 秋月怔住了，县主这话中有话，似乎是说萧佑锋会遭受报应。 玄宝继续吩咐说：“这几日你不要离开凌云苑，有事让小丫鬟跑腿去，实在不行就让春花一起去。” “是，奴婢遵命。”秋月满怀感激望着玄宝，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子。 “下去吧，好好歇着别多想，让冬雪和夏雨进来伺候。” 秋月退了出去，很快冬雪和夏雨就进来了，两个丫鬟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好奇，不过倒是都憋着不问。 玄宝心里头十分满意，也该长进了，不该问的不问。 “刚才秋月跟我说了些二房的事。” 听县主主动提起，冬雪和夏雨互相对视后安静地洗耳恭听。 玄宝沉吟着继续说：“结合刚才与佑铎堂哥聊的，我总觉得其中有问题。” 夏雨忍不住出声说：“县主想要知道什么何必劳烦别人呢？” “什么意思？”玄宝诧异地望着夏雨。 “你忘记老周了吗？”夏雨捂嘴窃笑。 “对哦，我怎么将他给忘记。”玄宝看了眼俩丫鬟，“你们是出去还是在这儿伺候着？我给你们开天眼？” 冬雪笑着说：“我们俩就在这儿伺候着，开天眼就不必了，老周与县主说话也方便些。” 是个识趣懂事的，天眼不开的话看不见也就听不着，冬雪是让老周可以放心跟自个儿说话。 玄宝刚想要找老周，就见他从窗外探了半个身子进来：“七小姐找我吗？” “正要找你，你去哪儿了？” “这不有些无聊，在外头逛逛，隔着老远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老周’，想着估摸是您要找我就赶紧回来啦。” 玄宝招招手：“快进来坐下，我有话问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当年必定有蹊跷 在常人看来，玄宝就是自言自语，不过冬雪和夏雨都知道她的的确确是在与老周说话。 不用玄宝吩咐，夏雨将刚才秋雨坐的那张小圆凳搬开，冬雪将张太师椅推了过去。 “你这俩丫鬟调教得好。”虽然知道俩小丫鬟看不见自己，不过老周还是朝她们拱拱手致谢后才落座。 “哟，您老越来越有人气了，礼数还挺周到。”玄宝开玩笑还不完替老周说话，“他向你们行礼致谢。” “您老不必多礼。”冬雪和夏雨异口同声说完退在一边。 老周往太师椅上一坐，也就是摆出个坐的姿势，人还是漂浮着离椅子坐垫一两寸。 “我哪有什么人气，最多也是越来越有鬼气。” “都懂得跟我开玩笑了，这样多好，不要整天冷着个脸，心情好是一天心情不好也是一天，何必折腾自己呢？” “七小姐，我怎么觉得你又暗搓搓的训斥我啊？” “没有。”玄宝义正词严，“我不是训斥，我是教导。” “哈哈——！” 玄宝打量着老周：“这段时日你修为增进不少吧，等二房离开消停了，我用功德珠助你进阶成鬼神。” “那先谢谢七小姐了。”老周浑身上下散发出股平和的气息，“不过只怕二房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就这么离开的。” “我知道，他们要不闹腾才奇怪。”玄宝话锋一转，“老周，我想问问萧佑铎的事。” “二房那大小子。”老周有些意外，“你问他干嘛？” 玄宝轻蹙眉头：“我就是觉得与他相处起来挺融洽的，打心里想跟他亲近，感觉很是怪异。” “七小姐，老周倚老卖老说你几句，大房和二房如今水火不容，撕开面子的人还是你，你打心里想跟他亲近，这算什么事啊？” “老周，别说你了，我自己都想不明白，反正就是有那个感觉。” “你在府中飘荡了这么多年，萧佑铎真的是二房的长子吗？” “是啊，老周我看着府中的孩子们长大的，萧佑铎确实是二房的长子。”老周眼中闪烁着困惑，“七小姐究竟在怀疑什么？” “我心中确实有怀疑，不过具体怀疑什么，我也说不上来。”玄宝老老实实说道。 “这小子小时候不咋地，长大了倒是歹竹出好笋，挺不错的，比萧佑锋那小子好多了。” 玄宝眼中闪过光芒继续问道：“萧佑铎七岁的时候撞伤脑袋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老周不假思索立即说道，“当时府里乱哄哄的，他撞伤脑袋昏迷不醒，你大哥萧恪忠落水昏迷不醒。” “当时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在场，听说是俩半大小子在湖畔起了争执互相推搡，一个被推入湖中，一个被推倒撞到湖畔树干上，结果双双昏迷。” 老周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这事闹得挺大的，方蓉茹和柔平郡主差点翻脸，幸亏萧远和萧辽兄弟俩理智劝说。 “后来，他们都好了，事情也就过去了。”玄宝猜测道。 “是啊，毕竟是小孩子玩闹，再说他们俩是血缘亲近的堂兄啊。不过那俩小子也都是犟脾气，从此以后俩人倒是基本不往来了。”老周随口问道，“七小姐为什么问起这事啊？” “佑铎堂哥说，那一撞之后，他就将之前的所有事情全忘记了。” “原来是这样。”老周显然不知道这事，“没听说，二房那边也没提过。还有这样的事？” 不对劲，玄宝心里头感觉愈发强烈了，按照二叔和二婶的性子，佑铎堂哥若是真的因此失忆了，他们不得嚷嚷得人尽皆知，以此从大房手里薅羊毛或者要挟换好处嘛。 “你大哥倒是运气好，恢复如初了。”老周随口嘀咕着。 “谢谢您老了，最近府中不太平，劳驾您四处逛逛，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告诉我。” 老周听了兴奋地站起身来：“七小姐说得是，我马上四处巡巡。” “劳烦您了。”玄宝起身走门口亲自打开门送老周出去。 “县主，老周走啦？”夏雨移步到玄宝身后朝门口张望着。 “走啦。”玄宝转身来到床榻前爬上了上去。 冬雪将门关上，与夏雨一起来到玄宝跟前。 “挺晚了，县主该睡了。” “好，我也困了，你们都去睡觉吧。”玄宝示意夏雨放下床幔。 关好窗户再四处查看后，冬雪将灯芯挑了挑后示意夏雨回房休息，她自个儿则在外间卧榻躺下守夜。 玄宝小手挥挥，一阵风吹过，将桌上那盏灯吹灭，小娃娃立即进了空间。 “老道师傅，翠环怎么样了？” “幸好有你那滴血护着，虽然受伤严重，倒是不至于魂飞魄散。” “七小姐。”翠环躺在地上无法动弹虚弱的与玄宝打招呼。 因为翠环是躺下来的，衣裙全部贴在地上，空荡荡是四肢很明显，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悯。 “你还好吧？”玄宝蹲下来关切地问道。 “还好，多谢七小姐那张灵符了。” “你回去后见到谁了？” “方蓉茹，养我的人方蓉茹。”翠环的声音不由提高了，显然很是激动。 玄宝安抚地轻拍翠环的肩膀：“不急，慢慢说。” 翠环深吸几口气稳住情绪后才娓娓道来，她凭着感觉晃晃悠悠在侯府中飘荡着，很快就飘进了西跨院的齐眉堂，这个地方她潜意识里感到熟悉。 “回来啦，柔平那贱人死了没有？”方蓉茹端坐在厅上的主位见翠环飘进来就问道。 “你看得见我？”翠环疑惑地问。 “说，那个贱人死了吗？” 翠环满脸警惕忽悠说：“我苦苦修炼，终于等到现在，自然不能让仇人活在世上。” “好，很好。” 话音未落，方蓉茹扔出物件，翠环感觉不妙，转身想要飞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又被囚禁于黑暗之中，是那熟悉的感觉。 “二夫人，是你，你的养我这只鬼的人？”翠环豁然开朗，“是你，你是害死我的真正凶手。” 方蓉茹得意地笑：“哈哈，没错，没见过这么蠢的鬼。我告诉你，当年柔平卧病在床，是我以你老娘病重想为由将你调离她身边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荒唐真相狠毒心思 黑暗中的翠环沉默不语紧紧咬住嘴唇，幸亏有七小姐，否则自己放过了真正的仇人不说还害了郡主，若真发生这样的事，她就算是坠落十八层地狱也无法弥补过错。 就听到外头方蓉茹得意忘形继续说道：“当时柔平还让我给你二百两银子带回去好好给你老娘看病，真是可笑。” “你告诉我因为伺候不周，郡主下令将我关进柴房是在骗我的。”翠环不是问而是肯定。 “那是自然。” “为什么骗我？” “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太过忠心太过碍事了，我也没想到柔平这么好骗，随便像个借口，她就相信了。” “调虎离山之计，你对郡主做了什么？” “不错，挺聪明的，也没什么，就是找个丫鬟替代你，趁机在柔平的茶里下了点东西，从此她就一病不起罢了。” “原来郡主说她没有害我是真的。”翠环提高了声音，“柴房内出现那个人也不是侯爷，他是谁？” 方蓉茹就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一眼跳了起来：“闭嘴，你这狐狸精。” 狐狸精？好浓陈醋味，方蓉茹为什么这样骂自己？翠环想不明白。 突然脑海中有灵光闪过，翠环试探地问：“是二老爷？” “不是他。”方蓉茹大吼道。 翠环明白了，她想通了：“我知道了，忠心碍事是一回事，更重要的萧辽他看上我了，柴房内欺辱我的人是他不是侯爷。黑暗中他是假借侯爷的名义强迫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没错，你这狐媚子勾引萧辽，我找个就借口偷偷将你抓来教训，没想到他知道了，竟然下手了。” 方蓉茹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她喘着粗气，时隔好几年想起这事她还是火冒三丈。 “我没有勾引他，是他强迫我的。”翠环忍不住哭起来，“就因为这样，所以你砍了我的四肢做成人彘泡在酒坛子里。” “对，我听着你痛彻骨的哀嚎，心里头那个痛快啊。”方蓉茹狂笑着。 翠环忍住眼泪：“既然这样，那我死了岂不是更好。” “死，太便宜你了。”方蓉茹恨恨地说，“用怨毒镇魂瓶将你镇压在里头，喂你纯阴处子血，你就会因为怨念而修炼成恶鬼。” “你与郡主翻脸了，特地放我这恶鬼出去‘报仇雪恨’？” “对，你猜对了。”方蓉茹得瑟地摇晃着手中的怨毒镇魂瓶，“事实证明我有先见之明，将你养成恶鬼就是为了这一天。” 随着方蓉茹轻轻摇晃，翠环在瓶子里头感到天旋地转，她咬牙忍着继续追问道：“那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 “只要瓶子在我手里，我只要像这样轻轻摇晃，你就身不由己会回来的。” 翠环如今也算是修炼有成了，她想想就明白了，看来自己的鬼域本体是这个瓶子，她与鬼域成为一体，所以逃不了啦。 眼中闪过绝望，翠环不想受制于人，尤其是受仇人控制，她想要与这鬼域同归于尽心底却不甘，毕竟大仇未报。 突然，翠环低头望着自己的胸前，里头有七小姐塞进去的那张灵符。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是灰飞烟灭不能报仇，自己也决计不能被方蓉茹控制去残害他人。 想明白这点，翠环将鬼气凝聚，口中吐出鬼火随即挺身迎了上去。 当鬼火灼伤翠环胸口时那疼痛对她来说已经不在乎了，她露出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很快，鬼火引燃了玄宝给的那张灵符，鬼火袭来，灵符自动反应抵御。 方蓉茹突然感觉手中的瓶子迅速升温，她吃惊地低头细看。 就在瞬间，怨毒镇魂瓶裂了随即又炸了，方蓉茹惊呼甩手，她的手被鬼火烧伤了发出惨叫。 外头伺候的下人听到方蓉茹的叫声纷纷进来，却没有人发现一个红色的小圆点从半空中掠过。 翠环不顾一切毁了自己鬼域，本来她也会跟着一起消失的，千钧一发之际，玄宝的那滴鲜血裹住了她的魂魄。 蕴含金色功德的血滴岂是鬼火能对付的，它就这么将翠环给带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玄宝盘腿坐在地上连连点头：“翠环，你真正的仇人是萧辽和方蓉茹，与我娘娘亲无关。” “奴婢惭愧，差点铸下大错，无颜面对郡主。” “你原先的鬼域是倚仗邪术修炼起来的，毁了就毁了吧。你先在我这空间里头养好身体，其他的暂时不要多想，我自会安排。” “多谢七小姐。”翠环说完已是耗尽了所有的气力，很快她就沉沉睡去。 玄宝起身示意在旁的老道师傅跟着自己走到角落去。 “小笨宝？什么事啊？”老道师傅边说边习惯性地抬手摸摸玄宝的脑袋，尽管他没有实体无法真正意义上的碰触。 “老道师傅，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将两个人换了的方式？” “换人，这不挺简单的事嘛。” “哎呀，不是常规的换人。”玄宝眉头紧皱想着如何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就是说人还是那个人，可又不是那个人。” 这下老道师傅听明白了：“别说，还真有，不过这难度太大，而且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换的，更多是因为意外状况。” 玄宝眨巴着眼睛，她自诩聪明，可为什么老道师傅说的她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啊？ “这样，你先跟我说清楚事情始末，你为什么问这个？你在怀疑谁？” 老道师傅问起，玄宝自然是一五一十将关于萧恪忠与萧佑铎的一切全说了出来。 听了玄宝所说的，老道师傅抚摸着白胡子陷入沉思中，小娃娃耐心等着。 过了半晌，老道师傅抬起头来神色严肃：“玄宝，咱们天玄门有从祖师爷流传下来的换魂术，不过因为这法术容易让人利用成为邪术，所以向来是禁止修习、禁止使用的。” “还真有。”玄宝眼睛一亮，“老道师傅，你说会不会他们俩就是被换魂术……。” “不会。”老道师傅打断玄宝的话，“我不是说过了，禁止修习，禁止使用。再说一切只是你凭空猜测，不可胡言乱语。” (求五星点评，请支持小玄宝，将评分顶上去，谢谢大家）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小娃娃护娘亲 玄宝点点头，不过心中委实不认同老道师傅所说的。 关于大哥与大堂哥的事，玄宝可不是凭空猜测，直觉告诉她有古怪，而她的直觉向来挺准的。 算了，耷拉下小脑袋，玄宝很了解老道师傅，她知道若是没有足够的事实证明，他是不会跟自己详细说关于换魂术的事。 “你啊，最近没有好好修习，小脑袋中才会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道师傅扔过来两本功法的书，“背下来，顺便修炼，我给你调下流连忘返钟，抓紧时间哦。” “啊——！”玄宝哀嚎一声，不过小娃娃还是乖乖抓起两本书看了起来。 翌日，玄宝好不容易修习完毕回到自己最爱是床榻上，她正睡得香甜就听到夏雨咋咋呼呼的声音。 “县主，县主，快醒醒，快醒醒？” “怎么啦？天塌下来啦？”玄宝眼睛紧闭着嘟囔道，“夏雨，我很累，让我多睡会儿吧。” “天真塌下来了。”夏雨指挥着，“冬雪，快帮帮忙，扶县主起来。” 玄宝被冬雪搀扶着坐了起了，小娃娃总算是勉强撑开了自个儿的眼睛，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夏雨，就等她解释。 “县主，二夫人昨晚被火烧伤了手，一大早来了好几个大夫都说看不了。” “方蓉茹？”玄宝立即反应过来，“她活该，与我无关，睡觉。” “哎——！县主，大公子去琴瑟院请郡主为二夫人寻太医遭到拒绝后口不择言，伺候的小丫鬟怕吵起来急忙出来找英嬷嬷，恰好奴婢撞见了。” “什么？混账东西。”玄宝睡意全无。 当玄宝急匆匆赶到琴瑟院，还没走大厅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声音。 “母亲，大哥也是为了一家的和睦，之前你纵容玄宝，与二叔、二婶闹得那么僵，传出去可有损侯府名声。” “六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颠倒黑白。” 玄宝跨进大厅见柔平郡主沉着脸，她跟前伫立着萧恪忠和萧明珠，显然俩人正说道着什么惹娘亲生气了。 听到熟悉稚嫩的声音，见到玄宝跨进门槛，柔平郡主的神色立即缓和了些。 萧恪忠见玄宝来了先发制人：“我与姐姐跟母亲说话，那有你插嘴的份，没大没小。” “我都说了不愿意听你们俩说话，你们俩还不是说个没完没了。”柔平郡主立即出声维护玄宝。 “六姐姐刚才说什么大哥为了一家和睦，我觉得如今咱们大房很和睦啊。”玄宝来到柔平郡主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支持示意她安心。 萧明珠上前说道：“玄宝，二婶手受伤了，大哥是请母亲赶紧请太医来为其医治，说到底是一家人，这样也可以缓和两房之间的矛盾。” “娘亲，若不是早知道我还以为六姐姐是二房的养女呢？这一口一个一家人的。” 萧恪忠恼怒地瞪了玄宝一眼：“你别打岔，一边去，娘亲，快些请太医来吧。” “你以为太医院是侯府开的，娘亲虽然是郡主，也不是想请就能请的。”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要不等娘亲进宫请贵人给个恩典。” 若是正经儿论起来按照正规流程，玄宝说的没错，要劳动太医院的大夫还真需要宫里头发话。 不过像柔平郡主这种身份贵重的皇亲国戚，自然多多少少与太医院有交情，平时请太医看个病之类的上上下下都默许了也没人有异议。 “你这是故意为难我？”萧恪忠大怒。 玄宝没被被吓住，反而冷笑着嘲讽说：“哎哟，看大哥着急的样子，之前娘亲病了那么久也没见你着急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大房的孩子而是二房所出的。” 萧恪忠刹那间脸色微变，玄宝的目光牢牢锁住他，她没有忽略大哥眼中闪过的那抹惊慌与心虚。 原本玄宝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与萧佑铎毫不知情相比，萧恪忠必定是知道什么，小娃娃心中的疑团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了。 “县主，我和大哥哥也是好心好意，你分明是在母亲跟前颠倒黑白。”萧明珠见萧恪忠没做声立即跳出来将“颠倒黑白”四个字还给玄宝。 转个身玄宝直视着萧明珠，对上小娃娃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她不由避开了。 “若说颠倒黑白，玄宝可比不上六姐姐。你刚才说什么与二房闹僵败坏侯府名声，他们在咱府上混吃混喝这么多年，敢情侯府养着他们一家子还错了？不过是让他们过原本该过的日子，怎么还弄出了侯府名声不好的说法来了？” “二婶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萧明珠转移话题辩解说。 娘亲性子太过柔弱了，恶人就由自己来做，玄宝上下打量着萧明珠：“六姐姐吃大房的、穿大房的、用大房的，还是要好好想想该站在那边的立场说话。” 玄宝不只是怼萧明珠，更有提醒甚至是威胁的意思。 萧明珠抬头瞪着玄宝，两个女娃娃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顿时火光四射，火药味极浓。 从言行举止不难看出萧明珠是站在二房那边的，对于这么个势利眼的东西，玄宝用脚丫子想也能推测出些许端倪。 以为重活一辈子就占了先机，这辈子和上辈子终究是不同的，玄宝咧嘴轻蔑地笑，萧明珠冷哼一声后别过脸去。 “母亲，毕竟妯娌一场。”萧恪忠缓和语气。 刚才一十失态让玄宝抓住了小辫子，幸好还能挽回，萧恪忠很快就调整过来。 对于柔平郡主的性子萧恪忠还是很了解的，闻言她脸上神色有了松动。 玄宝挤到柔平郡主身边伸出双手，小娃娃人小鬼大太过老成，极少有撒娇的时候，她愣了下后笑着将其抱起来。 “娘亲，二婶的手是被翠环的鬼火所烧。”玄宝搂住柔平郡主脖颈耳语道。 玄宝话里的意思柔平郡主一想就明白了，翠环的事果然与方蓉茹有关。 想起翠环的遭遇，柔平郡主不只心疼她对方蓉茹更是痛恨，真是个毒妇，因萧恪忠提醒而涌起的那点妯娌之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恨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打听 柔平郡主望着萧恪忠和萧明珠，这俩曾经是她最为看重和最为喜欢的孩子，如今却令她最为失望。 英嬷嬷闻讯赶来，她进门见到玄宝窝在柔平郡主的怀中不禁松了口气，曾几何时，七小姐成了侯府的主心骨，只要见到她自个儿就安心了。 “大公子，六小姐，郡主最近劳心劳力，她向来身子单薄、体质虚弱你们就别拿些烦心事来烦她了。” “娘亲累了吧。”玄宝配合着英嬷嬷立即滑落地上，“您快回房歇息去。” 柔平郡主正要开口，发现玄宝正对自己使眼色，她会意站起身来。英嬷嬷上前搀扶住她后有些不放心看了眼小娃娃。 眼睛眨了几下后露出灿烂的笑容，玄宝挥挥手示意，柔平郡主才带着英嬷嬷离开。 “哼。”萧恪忠见柔平郡主已经离开毫不掩饰自己对玄宝的厌恶。 “就算是将给皇上看病的太医叫来他也没法子治她的手伤。”话音落玄宝抬脚就走。 不出所料，玄宝还没走到门槛处就被拦下来，拦住她的正是萧恪忠。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玄宝睁眼说瞎话，“若是一般的烧伤、烫伤岂会所有的大夫一看就走。” 说完之后，玄宝闪身从萧恪忠身边走过，压根就不再理会他。 出了大厅后，玄宝目光落在大门口的方向，夏雨立即点点头后拎着裙摆离开。她则带着冬雪熟门熟路朝着琴瑟院内院娘亲的卧房方向走去。 “大哥哥，她说的也有点道理？”萧明珠来到萧恪忠身边。 萧恪忠脱口而出：“我去问个清楚。” “等等。”萧明珠拉住萧恪忠的胳膊抬头仰望着他，“你确实有点奇怪，对二婶关心得有点过了。” “二叔、二婶向来待我极好。”萧恪忠微微侧转过身躯掩饰脸上的尴尬。 萧明珠想想确实也是，说起来除了萧佑锋之外，二叔和二婶对萧恪忠挺好，甚至比对萧佑铎好多了。 “那你呢？为什么要为她说话？”萧恪忠反问道。 “二婶对我也不错。”萧明珠随口敷衍道。 要说对萧明珠好，没有人比柔平郡主对她更好了，她说的明显不是真的，不过此刻萧恪忠也无瑕理会她了。 “你回溢彩苑去吧。” “好，大哥哥慢走。” 兄妹俩在琴瑟院大门口分道扬镳，溢彩苑就在琴瑟隔壁萧明珠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萧恪忠快步离开。 走了段路之后，萧恪忠左右张望随即拐进园中另外那条小径直奔西跨院。 看着萧恪忠进去，夏雨从大树后露出脸庞，俏脸浮现笑容，果然如县主所料，她转身悄然赶着回去复命了。 玄宝来到柔平郡主的卧房前时，英嬷嬷亲自在外头等候着，见到小娃娃的身影她露出喜色转身入内禀报了。 “娘亲。”玄宝进屋就见柔平郡主正抹眼泪。 小娃娃疾步上前：“娘亲，不哭，不哭哦。” “明珠是收养的没错，不过我向来宠她，只怕别人家宠亲闺女都没我这般。”说到这里柔平郡主停顿下，“恪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第一个孩子，我对他比对其他几个也更疼爱些，他怎么……。” “娘亲，血浓于水，大哥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玄宝劝慰说。 英嬷嬷附和说：“县主说得是，大公子只是一时想岔了，迟早回明白的。” “娘亲，大哥对您还是挺敬重的。”玄宝有意无意说道。 柔平郡主叹息道：“说好听是敬重，说不好听就是疏离，他是长子，我对他比对其他孩子要严厉些，或许是我错了。” “郡主，大公子小时候与您可亲近了，只是如今长大了而已。”英嬷嬷说道。 玄宝眼中闪过光芒：“大哥小时候也跟现在般讲规矩、板着脸吗？” 英嬷嬷想起以前笑道：“那会呢？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你还会撒娇，老是跟几个小的争着郡主。” “是啊，那时恪忠与我很亲近，六七岁了还总挤到琴瑟院来要与我睡在一处，他还将你爹爹赶去凌云苑的书房。”柔平郡主想起当初不由捂嘴窃笑。 六七岁的大哥是这样的？玄宝心中咯噔一下，她沉住气不动声色继续追问。 “娘亲，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大哥六七岁还是个长不大的娃娃，羞羞。” “是啊，那时候真感觉年纪他小的恪忠、恪仁反而比他老成。” “那大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长大了呢？”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恪忠就长大了呢？”柔平郡主听着玄宝的话不由顺着她的是思路走，“应该是他十一岁的时候。” 英嬷嬷想了想接过话来：“郡主没记错，就是十一岁的时候。奴婢还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那次落水之后，大公子就不一样了，不再粘着您了，好像真长大了。” 萧恪忠比萧佑铎年长四岁，他七岁撞伤脑袋的时候，他正是十一岁，又对上了。玄宝心里头寻思着，一个与娘亲近黏糊了十一年的孩子突然间不亲近了，听着就有问题。 “英嬷嬷倒是提醒了我，那个时候因为有四个小的，恪忠的转变我暗暗高兴。”柔平郡主在记忆中搜索，“那个时候我也问过他，他说他是大哥，必须要有大哥的样子，我告诉你爹爹的时候他可高兴了，还特地奖励他一把匕首。”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英嬷嬷说完长长叹息，“小时候明明是个很孝顺听话的孩子，长大了终究是变了。” 打听到自己想打听的，不想柔平郡主再继续伤感，玄宝转移她的注意力：“娘亲，翠环回来了。” “是吗？她在哪儿？对了，现在大白天的，她出现可能不太方便。”柔平郡主果然被玄宝的话题吸引住了。 看了眼门口，冬雪在门口守着，屋里头除了英嬷嬷也没有其他的人，玄宝将翠环的遭遇说了说。 柔平郡主和英嬷嬷惊得目瞪口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翠环那丫头跟随郡主多年，是个忠心的，没想到，真没想到啊。”英嬷嬷的眼泪掉落下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进一步证明 柔平郡主不比玄宝，身为人妇她一听就明白方蓉茹对翠环下手的动机和根源。 “萧辽看上翠环，方蓉茹察觉后嫉妒施毒计，她撒谎将人从我身边带走的时候应该就起了歹心” “当初县主不见了，郡主受打击一病不起，方蓉茹接管内务，她让人来传话，我也没打探深究就禀明郡主将她给放出去，都怪我。”英嬷嬷自责道。 柔平郡主抹了抹眼泪：“没想到阴差阳错，方蓉茹费尽心机倒是将翠环送到萧辽嘴边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得逞？” “郡主？”英嬷嬷提醒下柔平郡主，她朝玄宝的方向努嘴。 玄宝眨了眨眼睛，欺负就是欺负了，还有得逞没得逞。 小娃娃张嘴正想问，柔平郡主抢先说道：“小孩子家家，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哦，大人就是麻烦，说一半不说一半，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有什么说什么。”玄宝嘟着小嘴很是不满。 童言童语倒是冲散了凝重的气氛，柔平郡主和英嬷嬷不由扑哧笑了。 “玄宝，翠环怎么样了？” “娘亲，翠环受伤极重，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将她安置在个妥当的地方，她需要调养一段时日。” 柔平郡主松了口气：“说到底是我对不住她，没给她安排个好归处，你若是方便的话多照顾着她。” “等她好了，我会给她安排个好的去处。”玄宝认真地说。 “那就好。”柔平郡主对玄宝说的是完全相信的。 英嬷嬷越想越是害怕：“县主，方蓉茹是想要郡主的命啊，若是她派人来的话还可以上永昌王府多找几个侍卫来，可若她派来的不是人那可如何是好？” “嬷嬷放心，芸娘和小娟可一直在，还有我的平安符，你们贴身收好，另外还有个特别厉害的鬼叫老周的，他就在府中四处巡着，有什么事他会通风报信的。” “好好好。”英嬷嬷拍拍心口，“人要人对付，鬼要鬼来对付，这样才对。” “嗯，玄宝那些都是好鬼，就想翠环一样。”柔平郡主自动脑补道。 玄宝笑笑不多解释：“你们不用太担心，方蓉茹如今自顾不暇，应该不会出手。” “对了，她的手？”柔平郡主想起玄宝说方蓉茹的手是翠环的鬼火所伤。 “她的手大夫是治不好的。”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 这时候，玄宝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去就见夏雨从远处疾步赶来。 “英嬷嬷，伺候好娘亲，管好府里的大大小小。”说完之后玄宝起身告退。 玄宝带着俩丫鬟走出了琴瑟院后，她停下脚步仰头看了夏雨一眼。 “果然如县主所料，奴婢一路跟踪，大公子去了西跨院，他到门口的时候左顾右盼，显然是不想让人看见。” “他是从西跨院大门口进去的？”玄宝小脸一冷，如今愈发无所顾忌直接从正门进去。 夏雨继续说道：“远远见有人迎了上来，看情形大公子是常常去西跨院。” “呵呵。”玄宝冷笑一声，“他何止是常去，他与二房就像一家人似的。” 冬雪和夏雨面面相觑，她们俩心中早已经认定县主说的话必定是对的，只是为何萧恪忠这大房的大公子与二房像一家人，这话谁听了都觉得别扭。 “行了，走吧。”玄宝抬脚正要往凌云苑走，迎面就见萧恪孝和萧恪仁一起走来。 “玄宝！”见到小娃娃俩哥哥异口同声，眉开眼笑朝着她疾步走来。 “二哥，三哥。”玄宝蹦跳着冲过去伸开双臂一左一右抱住俩哥哥大腿。 萧恪孝正要弯腰抱起玄宝，结果却被萧恪仁抢先一步，他不由朝弟弟瞪了眼。 冬雪和夏雨满脸欢喜，如今县主不只有二公子宠着还有三公子宠着，真好。 “二哥，三哥，去那边坐坐吧。”玄宝朝四周看了看指了指湖心亭说道。 哥俩对于玄宝的要求自然是听从的，片刻后兄妹仨在湖心亭坐了下来。 玄宝在亭子内的石椅上坐下：“看来这哥侯府，这里最好。” “为什么呀？”萧恪仁随口问道。 “四面空旷，不怕有人偷听，是个说话的好地儿。” 萧恪孝秒懂：“你有事想说？” “是有事想问，问完之后再决定说不说。”玄宝露出严肃的神色，“二哥，三哥比大哥小多少岁啊？” 就问这个？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比大哥小两岁，老三又比我小两岁。”萧恪孝回答说。 玄宝在心里算了下：“咦，三哥与佑铎堂哥一样年纪？” 萧恪仁点头说：“是啊，他们兄弟俩相差一岁，我虽然与大同岁数相同，不过小时候倒是与小的玩得比较好。” 玄宝翻了个白眼：“就因为与萧佑锋玩得好，所以差点连命都玩没了。” 闻言，萧恪仁尴尬地笑了，萧恪孝似笑非笑望着弟弟，开口转移玄宝的注意力：“你为什么要问我们的年纪？” “一个比大哥小两岁，一个比他小四岁，那么当初大哥十一岁落水的事你们应该多少还记得吧？” 萧恪孝回答说：“当然，那时我还在大哥床榻前守着，直到困得不行睡着了才被抱走的。” “我那时候七岁，正是跟着萧佑锋一起疯玩的时候，不过那事倒也有印象。”萧恪仁接着回答。 玄宝认真严肃地问道：“你们觉得大哥落水之前和落水之后有变化吗？” “有变化，大哥落水后那段时间好像记性不好了。”又是萧恪孝抢先回答。 “哦，怎么个记性不好？”玄宝追问道。 萧恪孝有点不好意思笑了：“因为我与大哥年纪最为接近，所以我们俩关系也很好，小孩子调皮捣蛋，我们之间就有很多小秘密。” “那其他的呢？不是小秘密的那些他记得吗？” “应该是大部分都记得的。”时隔多年萧恪孝回想着。 萧恪忠的不对劲进一步得到证明，他落水前后的确不一样了，而且他与萧佑铎不同，一个是残缺的记忆，一个是完全失去记忆，玄宝听着就觉得有猫腻，值得深思。 “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大哥之前很黏娘亲，后来好像就不大黏了。”萧恪仁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动小心思下套 听了二哥和三哥的话，再加上柔平郡主和英嬷嬷所说的，结合萧佑铎的所说的，很明显当年那次起冲突一个撞伤脑袋一个落水有问题。 玄宝心里头想着，证明有问题不过并不足以证明自己所猜测的。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萧恪孝盯着小娃娃，”是不是他们有什么问题或者是二房又搞什么事了？” 萧恪孝也猜不透，难道时隔这么多年，二房还能拿这件当年小孩子之间的小事来做文章不成？ “没有。”毕竟没有真凭实据，而且想法太过吓人，玄宝暂时隐瞒着。 萧恪仁摸摸玄宝的脑袋，他是不相信没事发生的，不过小娃娃不想说他也不勉强。 “有事就跟我们俩说，千万别憋在心里。” 三哥说这话就是已经起疑心了，玄宝扬起抹笑容装傻说：“知道了，我会的。对了，二哥，府中的外务？” “娘亲的嫁妆那些铺子农庄收回比较顺利。”萧恪孝实话实说，“就是咱们侯府的，收回大约四成，还是些不太赚钱的铺子。” 玄宝心知肚明，娘亲的嫁妆三舅舅看着不会有多大问题，反而是侯府这些，不知道亏空多少，都让二房中饱私囊了，只怕剩下的收回来也不值多少。 “这事三哥有什么好法子吗？”玄宝转向萧恪仁。 被小娃娃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萧恪仁觉得自己不想出法子来都过意不去了。 “二哥不妨换个思路釜底抽薪？” “什么意思？” “二房能从咱们大房光明正大拿走，咱们也可以哦。” 玄宝眼睛大亮，三哥真是个人才，招数虽然有点下三滥，不过不管好招烂招，有用就是高招。 萧恪孝却是满脸不赞同：“老三，你不要教坏玄宝。” “二哥太过迂腐了，怎么同样的招数二房用得咱们就用不得？”萧恪仁反问道。 “三舅舅常挂在嘴边说无奸不成商。”玄宝望着萧恪孝，“二哥看来离商人还有段距离。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就是觉得只要不犯法形势不必太过讲究，底线就是良心，其他的手段只是方式，对付不同的人用不不同的方式，灵活变通。” 咦？萧恪孝和萧恪仁兄弟俩大为吃惊，玄宝这几句话细细思量大有深意。 “玄宝，是二哥着相了，你说得对，遇事得灵活变通。”萧恪孝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多年以后成为天下第一皇商的他回想起来，蜕变就是从听完玄宝这番话之后开始的。 萧恪仁挤到玄宝跟前兴奋地捏了捏听粉嫩的脸颊：“还是你嘴皮子利索，几句话就让二哥这木头开窍了。” “三哥，有个事要你去做。”玄宝一脸认真。 “好，你说。” “你去大哥跟前说句话。” “说什么？” “二婶的手是被鬼火灼伤的。” “真的？”兄弟俩异口同声。 玄宝点点头：“自然是真的。三哥要寻个理由，还要装作不经意说出来的” “为什么要老三去说？我去说也可以。”萧恪孝不解地问。 萧恪仁和玄宝兄妹俩齐齐翻了个白眼：“要说二哥的克星非大哥莫属，让他在其跟前说谎必定是不成的。” “二哥，你接下来要横扫二房的店铺，这种府中的小事交给三哥就好。”若论忽悠人玄宝自认挺有一套的。 这理由果然将萧恪孝忽悠过去了，他还自作聪明替玄宝找理由：“你是发现了真相想借着大哥的口告诉二房。” “对了，知我者二哥也。”玄宝拍着手掌笑道。 “二哥，该去忙活了。” “对，事儿还挺多的。”萧恪孝被萧恪仁一句话就忽悠走了。 玄宝抬眼就对上萧恪仁审视的目光：“说说，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与大哥有关的？” 就知道瞒不过三哥，其实兄弟俩都听聪明，不过只要遇上亲情二哥的聪明劲儿就自动消失了，所以玄宝关于侯府内的事不愿意让他知道，更不想要他插手。 “三哥，我觉得大哥可能不是咱们的大哥。”玄宝直接了当说道。 萧恪仁神色震惊随即又恢复如初，二哥有问题、自个儿有问题，如今大哥有问题似乎也顺理成章，就不知道小四、小五会不会也有问题？ “你不会想要告诉我大哥和萧佑铎小时候被换过了吧？他们俩可相差好几岁，要换也是换我，年纪一样。” “不是换孩子这么简单。” “你是说与当年大哥性子大变一事有关系？”萧恪仁的脑子转得极快。 玄宝眉头紧蹙：“目前只是我的怀疑而已。” “所以你让我给大哥泄露消息，是要看他有没有通风报信？” “这只是一方面，要知道鬼火灼伤是需要用玄门法术医治的，否则从手上开始蔓延到全身不出三日。” 萧恪仁好奇地问道：“蔓延到全身之后会没命吗？” “生不如死。” 不是玄宝冷血，实在是方蓉茹太过狠毒，想起她的所做所为，小娃娃恨不得让她消失，不过眼下还不行。 嘴角勾起冷笑，玄宝说：“你看今儿府中不就消停些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正奇怪今日二房的人似乎都神色匆忙，都没空暇与英嬷嬷唱反调，原来是方蓉茹有事。”不得不说萧恪仁脑子确实灵活，一下子就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了。 “玄宝，我一直有个疑问，以你的本事对付二房、对付方蓉茹应该是轻而易举的？”萧恪仁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了。 玄宝无奈叹气：“三哥，你想想发生的事，哪件是正常的？哪件是二房有本事做的？” 萧恪仁恍然大悟：“二房有倚仗。” “对，我就是想看看在方蓉茹背后的高人究竟是谁？希望她的利用价值大到足以让那人露面出手。” “玄宝，你很阴险耶？”萧恪仁打量着玄宝，“刚才瞬间我竟然感觉你有点像父亲。” “什么阴险，我这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玄宝苦着脸，“老道师傅逼着我连兵法书都牢牢记住。” “哇，你那老道师傅真是神人，怎么想出给个话都说不清的娃娃学兵法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湖心亭出意外 真是鸡同鸭讲，风马牛不相及，玄宝只能悠悠长叹。 三哥想岔了，以为是玄宝三岁前跟随老道师傅学的。他不知道的是最近短短几个月，在流连忘返钟的神奇功效下，小娃娃已经学完正常人几辈子的东西了，她都觉得自己老了。 “三哥，你也该去办正事了。” 萧恪仁走出亭子后回过头来：“虽然你还没有告诉我全部实情，不过我相信你。” “谢谢三哥的信任，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时机到了我一定告诉你。”玄宝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小短腿朝着萧恪仁挥挥手。 目送着萧恪仁的身影在湖畔消失，夏雨和冬雪进入亭子里头。 “县主。”俩丫鬟齐齐叫唤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只见玄宝伫立在石椅上，她的目光落在湖面上，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听到呼唤，玄宝的手摆了摆眼睛却一直盯着湖面。 冬雪和夏雨会意地捂住自个儿的嘴巴，俩人蹑手蹑脚走到县主左右，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风儿吹拂，湖面上微波荡漾，没什么稀奇的啊？不过县主看得这么仔细，其中必定有蹊跷，俩丫鬟集中精神注视着。 突然，眼前有点恍惚，那湖水好像有股吸引力似的，冬雪和夏雨缓缓朝前迈步。 玄宝眼中有寒光闪过，随即她向来灵动的双眸迷离起来，她也与俩丫鬟般朝前缓缓行进。 眼看着仨人来到湖心亭的边边，这亭子周围并没有围栏，高及成人膝盖的长凳环绕一圈。 对于玄宝来说长凳要高到她的腰上，可冬雪和夏雨就不同了。 眼看着俩丫鬟倒插葱跌入湖里，玄宝弯腰也跟着跌下去。 眼看仨人就要落入湖中，玄宝左右两只手一手一个拎住了夏雨和冬雪的脚腕，小娃娃双脚则勾在亭子边缘那长凳上。 玄宝看到了，就在她们即将落水的瞬间，她看到湖里有什么团东西飞速游过来，没等到她们仨落水，那东西沉入湖底很快就不见踪迹。 虽然没接触也没有看到真面目，不过玄宝感觉到那股诡异的气息，不是人气、不是鬼气、也不是水祟的气息。 “县主。”冬雪好不容易才找到自个儿的声音。 夏雨说话带着哭腔：“县主，你将我们扔下去，这样太危险了。” “危险？”玄宝眨了几下眼睛，她倒是觉得挺有趣的，小娃娃顺便还晃悠几下。 “啊！”冬雪和夏雨情不自禁尖叫。 “闭嘴！”玄宝厉喝，“你们是想将人引过来吗？” 听县主的准没错，虽然眼前的情景好恐怖，冬雪和夏雨勉强抑制住惊恐。 “行了，不玩了，上去，站稳喽。” 话音落，玄宝一手一个将冬雪和夏雨扔回亭子里头。 扔完之后，小娃娃脚背牢牢勾住后用力晃荡，一个借力人在半空中后空翻后稳稳落地。 “干嘛，吓傻了。”玄宝疑惑地望着站在眼前发呆的俩丫鬟。 “县主。”俩人回过神来冲上去齐齐抱住玄宝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玄宝骤然被她们俩抱住有些不好意思，片刻后小娃娃想起娘亲是如何安慰自己的，她羞涩地抬起双手轻拍着冬雪和夏雨的后背。 “乖，不怕不怕。” 扑哧一声，冬雪和夏雨被逗笑了，笑声中她们的眼眶中溢出眼泪。 “以后遇上危险，您要先护着自己。” “奴婢的命不要紧，可您不能有任何闪失。” 玄宝皱起眉头：“你们俩这话我不爱听，总之，相信我，我能保护好你们，刚才不就证明了吗？” “对哦。”夏雨反应过来望着玄宝一脸崇拜，“县主好大的力气。” “这可不能让人知道。”冬雪左顾右盼后拍拍心口，“幸好，没人。” “为什么不能让人知道呢？” “你是女子，你是姑娘家。”冬雪说完见玄宝还是一脸懵拍下额头，“算了，总之不要在人前显露，至于原因，等你再大些你就知道了。” 玄宝的注意力可不在这事上：“刚才你们俩有没有看见什么？” “吓都吓死了哪里还敢睁开眼睛啊。”夏雨心有余悸地说，冬雪在旁边点头附和着。 冬雪定下神来说：“怪了，我们为什么会落水？” “好像有什么将我往水里拉，接着我就看见我家里人，我村里的小姐妹朝我招手。” “我也看见熟悉的人呢，是我娘在叫我过去。” “幻像。”玄宝转身望着湖面若有所思。 “小笨宝。”空间里头的老道师傅突然出声了。 玄宝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冒出来，懒得理他。 老道师傅的语气与平日相比有丝不同：“在靠近些，让我再感受些。” 就这么没头没尾的话，玄宝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往亭子边缘，就是她们仨刚才差点落水的位置靠近过去。 冬雪和夏雨顿时紧张起来，紧跟在玄宝伸手不约而同一人伸出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县主，别靠近。” “无妨，我就是看看。” 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玄宝往回走，老道师傅也没有再出声。 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玄宝对于自家师傅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乐观风趣谈笑风生的人一旦不说话必定是遇上事儿了。 回到凌云苑，梳洗更衣过后，冬雪和夏雨刚才也受了惊吓，玄宝借口想要一个人静静，让她们俩先退下去休息定定神。 “哇哦！”进空间玄宝还以为这里遭贼了，原本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东西突然间乱糟糟的。 听到玄宝的声音，老道师傅摇摇晃晃从一堆书里头钻了出来飘到她的跟前。 “老道师傅，您为什么哭丧着脸？”玄宝大吃一惊，跟随师傅这么多年这样的状况可头回遇上。 “我愧对列代祖师爷啊。”老道师傅干脆往地上一坐。 玄宝挤到老道师傅跟着他席地而坐：“您在湖中发现了什么？” “气息，特殊的气息。” “对，我也察觉了。” “你也察觉了？”老道师傅露出狂喜之色，“你的修为只怕已经远超过你的师兄了。” 高兴过后，老道师傅又垮下脸来喃喃自语：“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第一百四十章扑朔迷离好复杂 玄宝双手托腮眼巴巴等着老道师傅的解释，看来他肯定是从那湖底传出的那股气息中看出什么了。 “我在找一本秘籍。”老道师傅露出抹苦笑，“关于换魂术的秘籍。” “丢了。”玄宝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的？”话出口老道师傅马上露出自嘲的笑，“我问得有点多余。” “对，空间里乱成这样。”玄宝手指了指周围又侧转脑袋仰望着老道师傅，”若是找到你话，你就不是这副样子。” 老道师傅叹息说：“之前你说起，我笃定说不可能，如今到是觉得很有可能了。” “跟湖底那东西有关？”玄宝一下子就将联系上了。 “换魂术不仅要求施展之人有极高的修为，更重要的是要找到气场相同、血脉相同的另外俩人。” “那就是三个人了？”玄宝很是惊讶，“老道师傅的意思是要至亲之人，还要同时是仨人？为什么呢？不是俩人换魂，难道还得是三人换魂不成？” “是俩人换魂，不过因为是逆天而行，其中亲缘关系仨人中注定有一人要承受反噬魂飞魄散，另外还要数人祭奠。” 玄宝惊呆了，之前她原本就猜测是不是大哥和佑铎堂哥互相交换了灵魂，如今听老道师傅这么说，情况就变得很复杂了。 老道师傅继续往下说：“换魂术是天玄门第一代祖师爷所创，此法违背天道且要牺牲无辜，压根就是邪术，若是传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既知是邪术，为什么不毁了它？”玄宝问道。 “祖师爷当年就想要毁了换魂术的秘籍，可终究是他的心血，纠结了几次也下不了手，于是他升天之前叮嘱接任的第二代祖师爷毁掉……。” “我知道了，他也没毁掉。”玄宝插嘴说，“就这样传了下来，传到您的手上。” “是啊，我是天玄门的罪人啊。”老道师傅又是懊恼又是惭愧，“当初我压根就不当一回事，想着秘籍已经在天玄门好几百年也没出事。” 玄宝耿直地指出：“可如今秘籍丢失了。” “对，丢失了，没有人能经受得这种诱惑的。”老道师傅的身影模糊了不少，显然受到极大的打击损耗了不少精气神儿。 小娃娃心中大惊不过表面上却反而绽放笑容安慰说：“老道师傅，不是你的错，是玄宝的错，是在我接管后出事，放心，我必定会将秘籍拿回来毁掉的。” “玄宝。”老道师傅何尝不知道小徒弟是在安慰自己，“为师已经没办法亲自赎罪了，只能靠你了。” “咱们师徒俩同心协力，必定会成功的。”玄宝不让老道师傅多想立即催促说，“您快说说仨人换魂怎么回事？数人祭天又是怎么回事？与湖底那气息又有何关联？” “换魂术其实也就相当于无限延长寿命，只要每隔几十年换上年轻的躯体，就能长生不老了。” “当初我大哥和佑铎堂哥一个十一岁一个七岁，不需要什么年轻的躯体。” “没错。”老道师傅望着玄宝露出欣慰的笑，“所以不可能是他们俩，而是第三个人。” 玄宝沉下脸：“而且还是萧家的人。” “对，没错。”老道师傅点点头，“至于湖底那种异常的气息，是献祭之人残留的气息。” “献祭之后的人不是死了吗？他们不会灰飞烟灭吗？” “献祭之人的下场要看各人造化，但不会魂飞魄散的。” “那就是说或许会化为鬼了？” “也许会。” “老道师傅，湖底那气息有点像鬼气但又不是鬼气。” 老道师傅回答说：“是鬼气，那是沾染了天道惩罚气息的鬼气，所以我才惊觉或许是有人使用了换魂术。” “鬼沾染上天道气息之后会怎么样？”玄宝的脑海里头突然浮现老周的身影。 “化为恶鬼、厉鬼的可能性极大，与普通的鬼相比较修行速度快了许多，或许不过几十年一百年就能进阶成鬼将甚至是鬼神。” 对上了，玄宝的小脑袋转得极快，不过老道师傅脑子转得也不慢。 “老周。”老道师傅脱口而出又喃喃自语，“难怪，难怪，二十几年的鬼将，若是借助你的功德珠三两年内他就是鬼神了，就算不借助你那功德珠，不出百年他也能进阶的。” 玄宝想想反驳说：“不对，老道师傅，老周身上没有你说的那种天道惩罚气息，他只有鬼气。” “嗯，这确实有点奇怪。”老道师傅摇晃下脑袋，“暂时不想老周了，玄宝，如今看来你大哥萧恪忠或者你堂哥萧佑铎俩人中有一人有问题。” “我大哥。”玄宝毫不犹豫说道。 老道师傅抬手在玄宝的额头上做了个轻弹动作，当然小娃娃压根就不疼。 “莫要妄下结论。” “我知道了，老道师傅我一定仔细求证，尽早将幕后之人抓获，找回秘籍毁掉。” “抱歉，是为师的疏忽大意。” 见老道师傅情绪十分低落，玄宝立即说道：“老道师傅，献祭之人有没有可能活着？” “不能。” “可我看见湖底有活物，那气息应该就是那东西散发出来的。” “什么？”老道师傅显然被玄宝的话题感兴趣，“是什么东西？” 玄宝摇摇头：“不知道，它沉在湖底，有让人产生幻觉投湖的本事，我从水面上俯视看不清。” 老道师傅抚着白胡子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或许是献祭之人又成什么东西了，总之妖魔鬼怪必定是其中一样。” “原本我想找回大哥而已，如今越发复杂了。”玄宝拍拍小脑袋苦着脸说，“我为什么不能当个真正的小娃娃。” 看着玄宝那可爱的小脸皱成团，老道师傅不禁莞尔：“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你天赋异禀，注定当不了真正小娃娃的。” “好吧。”玄宝摸摸鼻子，“我认命。” “行了，你出去吧。”老道师傅看着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空间不由垮下脸，“我又得好好整理整理这些宝贝了。” 玄宝不客气的讨要：“有什么适合我的好宝贝就留着给我。” 第一百四十一章欠收拾 “你这小笨宝不好好修炼想要倚仗法宝？” “修炼也要，法宝也要。”玄宝摇晃下小脑袋，“不想了越想越头疼。” “知道了，我会将适合你的宝贝整理出了的。” “老道师傅，您忙，我走啦。”玄宝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她可不想被留下来帮忙整理东西。 “倒是溜得挺快。 躺在床榻上，玄宝长长叹了口气，麻烦像雪球般越滚越大，她都开始怀疑自己这小娃娃能否解决的了。 想着想着，倦意袭来，小娃娃沉沉入睡。 这一睡足足好几个时辰，当玄宝睁开眼睛的时候，桌上点着灯，窗外是黑暗，已经是夜里了。 “县主。”坐在床榻前做针线的冬雪发现玄宝醒了。 听到冬雪的声音，夏雨立即指挥着秋月和春花有条不紊上前伺候，随即将早就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 玄宝还真觉得肚子挺饿的，她大快朵颐吃着，四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 吃了个半饱，玄宝的速度缓了，她发现秋月神色有些不对。 不动声色再多吃几口，感觉有个七分饱，玄宝停下筷子让她们将剩下撤下去赏给小丫鬟小厮们当宵夜。 秋月走到缓缓走到门边脚步有些犹豫，就听身后玄宝叫唤自己。 “说吧，怎么了？”玄宝问道。 “没什么。”秋月飞快回答后低下头。 “眼眶都红了，说你没什么我相信吗？”玄宝拍了下椅子扶手霸气地喝道，“说！” “县主。”秋月双膝一软跪在玄宝跟前，“萧佑锋让我等会儿去园中的亭子见他。” “他说见你就见？” “奴婢不想去的，不过传话的人拿了这个。”秋月从怀中掏出只小巧的银手镯双手递给玄宝。 玄宝接过来看了眼，从银手镯大小可以判断应该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娃娃戴的。 “奴婢的妹妹叫秋水年方八岁，这只银镯是她贴身戴着的物件。” “萧佑锋抓了你妹妹来要挟你。”玄宝沉下脸。 秋月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了，玄宝看她那神色眉头皱得跟紧了：“他是不是还说什么了？” “哎呀，你快说，县主会为你做主的。”夏雨在旁边看秋月光掉眼泪不说话都急了。 冬雪上前伸手按在秋月肩膀上：“快说，相信我，无论什么事，县主都能为几解决的。” 玄宝听了不由心中得瑟，原来我在冬雪心目中已经是无所不能了。 四个丫鬟中冬雪最为机智，既然她这么肯定说县主能帮自己，秋月的心总算稍微定了下来。 “小厮传话说，若是奴婢不去的话，秋水他也勉强笑纳了。” 什么意思？玄宝这个年纪对于男女之事还未开窍。 “太过分了，八岁的小女娃都不放过，简直是禽兽不如。”冬雪气得脸都红了。 禽兽不如，这个词玄宝倒是听明白了，能让冬雪气成这模样的必定是很过分的事。 “秋月，你起来，收拾收拾。”玄宝看了眼窗外，“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赴约去。” “就咱们几个？”秋月站起身来。 夏雨豪气地说：“咱们几个就足够了。” “放心，我只有办法。”玄宝胸有成竹地说。 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玄宝带着冬雪和夏雨，踏着月色跟着秋月出了凌云苑。 秋月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过玄宝她们仨却慢悠悠朝前行进着，看她们那悠闲的模样就跟要去逛园子似的。 眼看离开萧佑锋指定的地点不远了，玄宝停下了脚步，仨丫鬟也跟着停下来。 “县主，他约我在前面那花丛边上的小亭子。” “你过去等着。”玄宝拍拍秋月的手背安抚，“我们就在附近。” “好，我去。”秋月捏紧手中的那只属于她妹妹的银镯子。 玄宝看了看周围，指了指亭子后面那处山石：“咱们到那儿。” 很快，主仆仨就在山石上坐了下来，坐在这里正好能将亭子里头的动静看个一清二楚，前面那些半人多高的灌木正好起到遮掩作用。 是个看戏的好地方！玄宝非常满意，等了会儿见没动静，她干脆仰卧在石头上看星星。 秋月进入亭子后坐下来又站起来，她心里头又是害怕又是不安，眼睛朝四周观望，也不知道县主她们究竟是躲在哪里？ 大约盏茶的功夫，远处有两道身影靠近，其中一道身影还背着个大袋子。 冬雪轻轻拉了下玄宝的衣袖，她坐起身来。亭子内的秋月也发现有人来了，她紧张地注视着。 随着那两道身影渐渐走近，走在前面的正是萧佑锋，跟在他身后人高马大的小厮上背着个大袋子，此刻里头动弹着的明显是个人。 “佑锋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妹妹。”秋月忍不住疾步迎上前去。 “哟，现在知道急了。”萧佑锋跨上台阶踏进亭子里头伸手就朝秋月的脸摸过去。 下意识闪身避开，秋月又羞又急：“你、你要干什么？” 萧佑锋走到亭子内石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嘲讽道：“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那你还来干嘛？” “呜呜。”袋子里头的秋水听到姐姐秋月的声音挣扎得更厉害了。 接收到二公子的眼色，那小厮将背上的袋子往地上一扔，里头传来了秋水疼痛的闷哼声。 “不要，秋水，秋水你怎么样了？”秋月惊慌地问道。 “她怎么样就取决于你听不听话了？”萧佑锋色眯眯笑着还顺手从怀中掏出把折扇故作风雅轻轻摇晃着。 秋月有些着急地朝四周看了看，县主为什么还没有任何动静？ “不用看了，周围没人。”萧佑锋得意地说，“傍晚的时分我已下令，今晚园子里的下人不必守夜了。” “你，你。”秋月瞬间脸唰地白了，“我要先确定袋子里头真的是我妹妹。” 看戏的玄宝微微颔首，不错，虽然吓得不轻，不过还算有脑子。 萧佑锋的手抬高了下，那小厮解开捆绑袋口的绳索，秋月见到了捆绑住、嘴被塞住、泪流满面的秋水。 “妹妹。”秋月冲过去。 不用萧佑锋吩咐，那小厮手中突然亮出把匕首架在秋水的脖颈上。 猛地收住脚步秋月转身面对萧佑锋提高了声音：“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妹妹？” 第一百四十二章反转唱大戏 萧佑锋笑得猖狂又得意，秋月他是看上了，不过对他来说本是可有可无存在。 秋月是萧玄宝的人，萧佑锋对小娃娃无可奈何，就想要拿她身边的人泄愤，正好选中她了。 “过来。”萧佑锋勾勾手。 看了眼泪如雨下的秋水，秋月毫不犹豫朝萧佑锋走去，她的目光瞥了眼亭子内的柱子。 大不了一头撞上去，想到这里秋月面如寒霜，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了。 玄宝悄悄朝去挪近，她没有忽略秋月眼中的那抹决绝，是个有骨气的，不过有点傻。 自己难道就那么不可信？玄宝看了眼身边兴致勃勃看戏的冬雪和夏雨，若是她们俩的话绝对是半点不怕说不定还会趁机戏弄下萧佑锋，毕竟她们的靠山是自己。 看来也是时候跟秋月和春花露个底了，她们虽然不贴身跟随自己，不过也都是忠心耿耿的，玄宝心里想着。 亭子内，看着秋月走过来，萧佑锋坐着轻佻地用手中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笑得很猥琐。 “我过来了，你可以放了我妹妹了吧？”秋月提高了声音问道。 “放了她，我说过要看你识趣不识趣。”萧佑锋折扇合起朝石桌桌面敲了敲，“躺上去。” 秋月神色大变露出受辱的神色，萧佑锋冷笑着朝旁边的小厮瞥了眼，他快速扬起匕首朝着秋水的手臂刺下去。 “不——！”秋月惊呼道。 冬雪和夏雨也惊呆了，眼看着秋水要遭殃了，半空中一道绿色的鞭子快若闪电击中了那小厮的手腕，他手上的匕首顺着秋水的身躯滑落跌在地上发出声响。 “谁？”萧佑锋叫嚣道。 “我。”玄宝边收回杨柳鞭边站起身来。 萧佑锋对上玄宝那清澈的眼眸，瞬间有莫名心慌，这个小娃娃可不好惹，之前只知道她力气大的吓人，没想到她还会使用鞭子，看刚才那招简直就是个高手。 玄宝大跨步疾走上前，小娃娃看似不经意抬脚，这一脚力道不轻，将那个助纣为虐的小厮踢飞，他跌倒在亭子前的台阶下趴着动也不动。 难道小娃娃一脚将人给踢死了？萧佑锋越是心惊。 不用玄宝吩咐，夏雨和冬雪已经上前将秋水解救了出来，秋月扑上前去，姐妹俩抱着哭成一团。 萧佑锋看玄宝冷笑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不由后退：“你别过来，我，我是你堂、堂哥。” “县主，秋水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无大碍。”检查下后冬雪禀报说。 玄宝头也不回下令说：“你将她到英嬷嬷那里，请她让可靠的人带她回家，免得家里头担心。” “多谢县主。”秋月和秋水姐妹俩跪在地上朝玄宝磕头。 冬雪上前扶起秋水后牵着她匆匆离开了，夏雨则上前将秋月搀扶起来。 趁着这会儿功夫，萧佑锋躲闪着企图离开，突然一道绿影夹杂着风声呼啸着朝他飞了，他吓得摔倒在地上。 杨柳鞭毫不客气在萧佑锋身上抽打，他神色痛楚疼得惨叫甚至大哭起来了。 玄宝的神色更冷了，不管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只要内心纯粹干净被杨柳鞭打是不会痛的，反之内心越是复杂肮脏挨打了会越疼痛，显然萧佑锋是个坏蛋。 “说，你究竟想要对秋月做什么？”可惜眼下萧佑锋还不能死，玄宝收回了鞭子。 “没有。她平素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心中有气，就是想戏弄她出口气罢了”萧佑锋眼光闪烁着显然没有说实话。 玄宝轻蹙眉头，对于一个五岁的娃娃来说，她再聪明也不懂那点男女间的那些事。 发现县主将目光转向自己，夏雨和秋月还是未曾及笄的小姑娘，她们也是一知半解，再说这种场合她们也不好意思多说啊。 萧佑锋暗地里松了口气，小娃娃就是小娃娃，什么都不懂，好忽悠。 “玄宝，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歇着了。” 萧佑锋撒腿就跑，突然他发现自己是双腿重若千斤，迈都迈不动。低头看，只见腿上贴了道灵符。 不假思索萧佑锋伸手就想要撕掉灵符，手刚碰到就痛得他龇牙咧齿浑身颤抖。 “呵呵，我的灵符，滋味不错吧？”玄宝嘲笑道。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萧佑锋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没事找事偏偏要惹上萧玄宝呢？ 秋月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夏雨在她跟前挥挥手她才回过神来。 “夏雨，县主这是？” “县主的本事大得很，谁也比不上的。”夏雨很是得瑟。 “真的？” “你往下看就知道了。” 玄宝确实什么都不懂，不过她很好学。想了想，她的脸上露出算计的微笑。 “佑锋堂哥回答我问题的时候最好是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你的内心和嘴上说的是不是一致。” 话音落，玄宝朝趴在地上的小厮那方向飞去张灵符，接着顺手给萧佑锋也贴上张灵符。 那小厮猛地站起来，眼神有些怪异，萧佑锋的眼神也很奇怪。 “县主，他们？”秋月看着害怕不过她还是上前一把将玄宝拉到自己跟前。 夏雨倒是露出微笑问道：“县主，那是什么灵符？” “我最近刚弄出来的人生如戏符。”玄宝满脸期待，“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灵符名字很古怪，贴上去会唱戏吗？”夏雨好奇地问。 秋月也忘记了害怕，她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萧佑锋主仆，支着耳朵听着玄宝和夏雨的对话。 “之前所想，代入角色。”玄宝指着萧佑锋主仆俩，“原先的计划他们俩必定都知道，贴上之后都会尽快代入角色，当然谁是谁取决于个人的力量。 亭子内萧佑锋主仆俩对视着，他们都不认识对方，精神上力量上较量一番，很快就有了结果。 萧佑锋往亭子内石桌上一躺，那小厮上去就上下其手。 “他是‘萧佑锋’。”玄宝往小厮指了指又看眼躺着的那个，“他是‘秋月’。” 夏雨和秋月俩丫鬟脸都红了，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们的眼睛都不敢朝桌子方向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闹腾动静大 玄宝干脆坐了下来，小娃娃瞪大着眼睛看，不时发出惊叹甚至还拍拍小手看俩男妖精打架。 “县主，别看了。”秋月别过脸小声劝道。 夏雨也别过脸，不过她胆子比较大不时偷偷瞄上几眼。 “为什么不看？”玄宝理直气壮，“我看看是不是与他说的一样。” “这灵符是县主画的？”秋月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玄宝托着腮帮子边看戏边回答说：“是啊，就是突然间脑袋中灵光一闪，有时候想要问点事太费劲儿，正好今日用他们来试试我的新灵符。也不知道这灵符灵验不灵验？” 秋月朝萧佑锋那边看了眼，他已经入戏开始挣扎了，那小厮魁梧有力撕拉一下子就撕裂了他的衣裳。 “您的灵符很灵验，县主，我们快走。”秋月忍不住伸手拉起玄宝。 夏雨看着萧佑锋的衣裳已经被扒拉开了，也不敢再看下去了。 玄宝倒是想要看个清楚弄个明白，可惜俩丫鬟一左一右架着将她，小娃娃双脚悬空被强制离开。 此刻亭子内石桌上与石桌旁的那两道人影的动作越来越激烈，隔着老远耳尖的玄宝还能听到衣裳撕裂的声音以及他们发出的奇怪声音。 该撕得差不多了吧？玄宝双脚着地稳如泰山，夏雨和秋月用力拉都拉不动。 秋月着急地说：“县主，快走，让人见到对你名声有损？” “县主，趁没人发现咱们悄悄回去。”夏雨也劝说道。 玄宝眉头挑了挑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小娃娃的笑容尽是算计。 “抓贼啊，快来人，抓小偷。”玄宝突然提高嗓门吼道。 俩丫鬟都呆住了，还是夏雨机灵，她立即跟着高喊：“抓贼啊，有小偷。” 秋月急得快哭起来了，县主这是故意闹腾，要将事情闹大。 “还不快帮着县主叫人来。”夏雨看出秋月心中所想小声提醒，“闹腾出来，谁还关注你和你妹妹那点小事啊。” 是这个理儿，秋月一下被点醒了，主仆仨人一起提高嗓门大喊，果然声势浩荡。 亭子里头的萧佑锋他们俩却仿佛没听见般上演着活色生香的大戏，而且是愈演愈激烈。 听到动静，侯府的人从四面八方朝着园子里头涌来，英嬷嬷搀扶着柔平郡主带着大群人浩浩荡荡最先赶到。 走在前头引路的正是冬雪，她将秋水送到琴瑟院后说明事情原委。 柔平郡主气坏了，英嬷嬷让人带秋水回家后，她们俩就急匆匆让冬雪带路赶过来，就怕玄宝吃亏。 “娘亲怎么来了？”玄宝迎上前去双手抱住柔平郡主的大腿仰头对她甜甜地笑。 柔平郡主的目光却投向亭子内，隔着段距离夜色中能清晰见到白花花的肉，那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冷下脸柔平郡主大怒道：“英嬷嬷，还不快上去给我拿下。” “英嬷嬷，多带几个人上去。”玄宝插嘴道。 “是。”英嬷嬷手一挥，好几个小厮和粗使嬷嬷一起上前。 玄宝嘴角勾起，小娃娃悄悄手指捏了个火诀朝着亭子方向轻弹。半空中那点灵火从众人头顶掠过无人察觉，转眼间贴在萧佑锋和小厮身上的灵符燃烧成灰烬落地。 萧佑锋和小厮顿时清醒过来，赤果果的身躯紧密贴和在一起，俩人不由齐齐发出惊叫。 “竟然是俩男的。” “那是二房的佑锋公子。” “那是他身边的打手。” …… 围过来的小厮和粗使嬷嬷们指指点点，萧佑锋和他那小厮手忙脚乱想要拿衣物遮掩身躯，无奈刚才动作太过激烈，俩人的衣裳都被撕裂，勉强套上也是若隐若现。 “启禀郡主，是二房的佑锋少爷和他的小厮。” 听到下人禀报，柔平郡主和英嬷嬷愣了下，俩人齐齐望向玄宝。 只见小娃娃一脸无辜眨巴着眼睛，不过那得意洋洋的神色却异常明显。 发现冬雪、夏雨以及秋月都围在玄宝周围，柔平郡主和英嬷嬷不由露出微笑。 “你们仨先带县主回去，乱七八糟的可别教坏小娃娃。” “娘亲，我先告退了。” 玄宝蹦蹦跳跳带着仨丫鬟干脆利落转身就走，小娃娃嘴里嘀咕念叨着什么。 见宝贝女儿离开了，柔平郡主提高了声音：“英嬷嬷，还愣着干嘛？二房的人还是该二房来领回去，还不快让人速去请二老爷过来。” 萧佑锋抱膝缩成团低着脑袋蹲在椅子上，此刻他浑身上下内内外外哪里都痛，彻彻底底体会把被人强要的滋味。 柔平郡主并不没有靠近，这场景脏了自个儿的眼睛，她给英嬷嬷使了个眼色。 很快那些粗使嬷嬷都退到远处，亭子周围也只留下几个小厮看着，还好心给他们俩披上件衣裳。 退在远处的下人窃窃私语、不时发出嘲笑的声音，没想到佑锋公子玩的花样挺多多，男女通吃不说还心甘情愿被人……。 人多嘴杂，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可以预见二房因为萧佑锋，这名声是彻底臭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萧佑锋努力回想着，他的记忆停留在与玄宝见面那段，接着中间是一片空白，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跟手底下的人纠缠在一起了。 一定是她，萧玄宝！萧佑锋很快就想明白来去了，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丢脸丢大了。 萧佑锋的耳畔突然想起家里人说过的话。 “不要招惹玄宝。”大哥萧佑铎的话在萧佑锋耳畔响起。 “那小娃娃有些古怪，眼下我腾不出手脚来，你离她远点。”父亲萧辽的话也在萧佑锋耳畔响起。 后悔吗？不是后悔，是恨，萧佑锋此刻恨不得将玄宝给生吞活咽了。 抬起头来，萧佑锋的目光就像是晬毒的，侵犯他那小厮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干出这事来呢？ 接到消息，萧辽只觉得头都大了，方蓉茹还在床榻上哀嚎着，柔平郡主派来的人只传话说让他去接萧佑锋，一听就知道他必定又是搞出什么事情来了。 无论如何，先将人带回来再说。萧辽三步做两步走直奔园子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各人的反应 就在玄宝离开后不久，二哥萧恪忠和三哥萧恪仁率先赶到，不过英嬷嬷奉命将他们拦下了。 听到小娃娃离开，兄弟俩干脆利落转身就走，压根就不多看萧佑锋一眼。 紧接着萧恪义和萧恪礼陪着萧明珠也赶到了，英嬷嬷同样拦住了他们。 萧明珠很是好奇，本来她还以为萧佑锋干下什么糊涂事，想着给二房卖个好顺便表现自个儿的善良。 当从下人们的闲言碎语中听到萧佑锋干下的龌蹉事，萧明珠不敢再逗留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唯恐自己出现在这里传出去坏了名声。 萧明珠一走，跟着她来的兄弟俩也跟着离开了。 萧恪忠是大房中最后得到消息的，当他赶到时，英嬷嬷言简意赅说了说，本以为他会主动离去，没想到他却一把将其推开冲了进去。 进入亭子后，萧恪忠沉着脸一脚就将那侵犯了萧佑锋的小厮踹翻在地。 萧佑锋抬头冷冷看了看萧恪忠后压根不搭理他。 “丢人现眼的东西。” 听到萧恪忠这话，萧佑锋冷冷回道：“就算丢脸，丢的也是二房的脸，与你无关，滚！” “何止是丢了二房的脸，是丢了萧家的脸。” “呵呵，跑到我跟前来说教，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啊。” 英嬷嬷紧随萧恪忠身后进来，眼前这幕似乎很正常又似乎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不过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 “大公子，这等糟心的事家宅之事您还是少沾染为妙，快回去吧。” “行，我回去，让他也快点滚回去吧。”萧恪忠朝萧佑锋指了指。 英嬷嬷摇摇头：“您先回去，佑锋公子就不劳您费心了，郡主说了他是二房的人，她正在前头等着二老爷来将人领回去。” 话音刚落，下人们就嚷嚷着郡主和二老爷来了。 萧恪忠狠狠地瞪了瞪萧佑锋，那神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萧佑锋愣了愣后露出抹自嘲的笑，旁边的英嬷嬷心中嘀咕着，大公子今儿是怎么了，又不是大房他那几个兄弟犯错，他看着似乎挺生气的。 深吸口气萧恪忠大跨步迈出亭子来到柔平郡主和萧辽跟前。 萧恪忠正要开口柔平郡主抢在他前头说道：“萧辽，人就在亭子里头，佑锋是你的孩子，那小厮也是二房的人，该如何处置我就不干涉了。” 说完之后柔平郡主面对萧恪忠语气中有不可反驳的坚定：“你少掺和，回你的院子去。” “是。”萧恪忠躬身拱手偷偷给萧辽使了个眼色后离开。 “本来就说好三日后搬走的，可如今三天已经过了。” “大嫂，您又不是不知道，蓉茹病了，没法子打理搬走的事，您就再宽限些日子吧。” “孩子们大了，糟心的事也就多了，还是分开的好，侯府的名声、大房的名声不容人破坏。” “这怎么就跟名声扯上关系了呢？” “二叔进去问问佑锋就知道了。” 如今两房已经是彻底翻脸了，不过柔平郡主算是还顾及萧辽的面子说得委婉。 柔平郡主下最后通牒：“最迟后日，若是你们还不主动搬出去就别怪我无情。” “你能怎么样？”萧辽阴沉着脸问道，“难道还想赶我们出去不成？” “该赶出去就赶出去呗。“柔平郡主冷冷说，“若是再让你们呆下去，别说侯府的名声就连我和萧远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说完之后，柔平郡主带着英嬷嬷离开，见状浩浩荡荡一行人全都跟着离开。 萧辽进入亭子里头，过了片刻，他暴跳如雷的斥责声传出来，传得老远。 玄宝带着仨丫鬟回到凌云苑，进门之后心情松懈下来，秋月腿软差点跌倒，幸亏旁边的夏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春花给玄宝端来晚上睡前要喝的羊乳和小点心。吃着甜甜的点心，喝着暖暖的羊乳，小娃娃心情大好笑得眼睛都眯成条缝。 “秋月这是怎么了？”玄宝见秋月和夏雨进来随口问道。 “县主，奴婢害怕，腿软了。” “哈哈，刚才不害怕？如今倒是怕了？” 秋月跪在玄宝跟前：“多谢县主救了我们姐妹俩。奴婢的清白若是毁了必定没脸继续活在这世上，妹妹也不能不能保住。” 哦，原来那会毁了清白，玄宝眨巴着大眼睛突然冒出句：“那萧佑锋如今算不算也被毁了清白。” 秋月红了脸，这问题她可回答不了。 还是冬雪机灵解围说：“不管算不算，反正他没讨得好就是了。” “嗯，恶人有恶报，这样才对嘛。”玄宝乐呵呵道。 春花在旁边听得一脸迷糊：“秋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县主，二公子和三公子来了。”夏雨进来禀报说。 “冬雪留下，夏雨，你带春花和秋月下去，将本县主的厉害说给她们听听，免得遇上事慌慌张张还不信任我。”玄宝一本正经说道。 夏雨笑地眉毛弯弯：“好，我一定将您那些本事全告诉她们。” 仨丫鬟走出门口，恰好见萧恪孝和萧恪仁进来，她们行了个礼后退下去。 “玄宝，没事吧？”萧恪孝进门上下打量着小娃娃，见她笑呵呵的一如往常才松了口气。 萧恪仁往玄宝身边的椅子一坐：“二哥就是瞎担心，玄宝能有什么事，招惹她的人才有事。” “三哥真是懂我。”玄宝笑着接过话来，“有事的是萧佑锋。” “嗯，我打听过了，大致的情况也知道了。”萧恪仁难得板起脸，“你一个小娃娃，怎么出这样的招数，是谁教坏你的？” 萧恪孝坐到玄宝另一边接过话来：“对，是谁教坏你的。” 玄宝反问道：“就不能是我自个儿想的招儿？” “你才多大啊，不可能。” “对不可能。” 兄弟俩倒是异口同声，玄宝能想出来就是弄几个鬼出来溜达吓唬吓唬人的招数，至于这种绝对不是她能想出来的。 “不是我想的，是萧佑锋自己想的。”玄宝笑着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说了遍。 “那他这是自作自受了。”萧恪仁说道。 萧恪孝却有些担心：“这回玄宝不只跟萧佑锋结下梁子，更是与整个二房结下梁子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步步为营 “那又如何，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才不怕他们呢。”玄宝底气十足。 “二哥不必过于担心，玄宝的本事你我是知道的。”萧恪仁说完转向玄宝，“不过你也要注意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是，我会小心的。”玄宝乖巧地答应道。 怕俩哥哥担心玄宝赶紧转移话题：“二哥，那些事顺利吗？” “顺利，很顺利，尤其是这段时间，东家得了重病自顾不暇，底下的人有什么事都看着办。” 萧恪孝说到这里脸上有兴奋之色接着往下说：“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二房之前在我们店铺借了钱财物件，我也去二房的店铺借，算着还差了不少，不过应该有九成左右拿回来了。” 玄宝转向萧恪仁，她一个字都没说，她却秒懂她在问什么：“放心，交给我的事已经办妥了。” “好，或许火上浇油才是。”玄宝若有所思说。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萧恪孝问道。 “没什么，在说府中这么乱，三哥可要站在娘亲这边好好帮帮她。” “玄宝说得是。” “天色不早了，二哥，咱们走吧。”萧恪仁提醒道。 送走兄弟俩，冬雪上前说：“县主，回去歇着吧。” “等一下，事儿还没说完呢？” 玄宝站起身来在室内踱步：“吃得有点多，正好走几步消消食。” 冬雪陪着玄宝在屋里头刚走了几圈，就听到有脚步声，萧恪仁去而复返。 “玄宝，快说吧，我可是半道上忽悠了二哥溜回来的。” “三哥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虫。” 玄宝朝萧恪仁竖起大拇指，兄妹俩凑在一块压低了声音商议起来。 萧恪仁很快就离开了，玄宝传唤，四个丫鬟都进来伺候，只不过春花与秋月看着小娃娃的眼神与往日大为不同了。 “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玄宝打了个呵欠后上了床榻。 秋月自告奋勇：“今儿我为县主守夜。” 冬雪和夏雨齐刷刷望向玄宝，她想了想后点点头。 “切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不要大惊小怪，一切全听县主吩咐就是了。”夏雨离开前一再叮嘱秋月道。 重重点头秋月说：“放心，我听县主的。” 玄宝实在是累了，倒下去就睡得四平八稳的。 这一晚上惊心动魄的，再加上听了夏雨的描述，知道玄宝本事大，秋月又是庆幸又是兴奋，导致压根就睡不着，她不时蹑手蹑脚进内屋看看自家主子有没有盖被子，是不是需要伺候。 听到更鼓响起，已经是深夜了，秋月才感到眼皮子有点沉重，睡意袭来她坐在玄宝床榻前的脚凳上睡着了。 一声轻微的响声，玄宝嗖地睁开眼睛，她飞快坐起来了，细听是扣门的声音。 玄宝下来床榻，看了眼睡着的秋月后自个儿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谁？” “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玄宝咧嘴笑开，还真被自己料中了，她打开门，伫立在门外的赫然是李卓。 “五舅舅，快进来。”玄宝招呼着，“我就知道你等不到明儿的。” “县主。”秋月猛地醒来发现床榻上没有人不禁呼唤道。 “我在这儿呢。”玄宝回头答应一声。 秋月飞奔出来，咋一见到屋里有男子她刚长大嘴巴要发出尖叫，双手却又自动自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换丫鬟啦？”李卓瞄了眼，不是熟悉的冬雪和夏雨。 “没换，一直都是她们四个，这是秋月，还有春花，她们你比较少见到。”玄宝解释说。 “五舅老爷。”秋月定下神来认出李卓。 玄宝吩咐说：“给五舅舅上杯热茶吧。” “是。” 秋月想起夏雨的交代，跟着县主身边不能按照常规来推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她拍拍心口定下神来，果然夜半有不速之客来访。 “你让恪仁那小子传信给我就笃定我会帮你这个忙？”李卓坐下来开门见山就问道。 玄宝笑吟吟说：“不帮忙的话五舅舅大半夜的还跑这趟？” “哼，你这小娃娃简直有八个心眼，我看你那些哥哥加起心眼都没你一人多。” “多谢五舅舅夸奖。” “我这是夸你吗？” “是不是我都当是哦。” 玄宝洋洋得意不客气的样子将李卓给逗笑了：“说不过你，快说说，你三哥也说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啊？” “我想让五舅舅乔装打扮上门为方蓉茹驱邪，看看能不能逼出幕后之人。”玄宝直言不讳地说。 李卓点点头：“你三哥已经大概跟我说了，不过就算我能乔装打扮到别人认不出我来，那边也不一定会让我上门，就算让我上门，方蓉茹也未必会相信我啊。” “呵呵，那要看你以什么身份上门了。”玄宝眼中闪过算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卓捕捉住了小娃娃的小心思，“说说我得以什么身份上门啊？” 玄宝早就盘算好了：“五舅舅当然是以老和尚弟子的身份上门啊。” “不行。”李卓连连摇头，“我不会用老和尚的名义在外头行走的。” “为什么，老和尚不允许？” 李卓是人间清醒：“你别再说了，老和尚名头太大，若让人知道我是他的弟子，那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别人巴不得与老和尚扯上关系，你这正儿八经的弟子倒是推得一干二净。”玄宝叹息一声后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幸好我早已经为你想到了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 “净空大师的师弟。” “你是说天龙寺的那个净空？”李卓自然是知道的，“他最近明面上是闭关，实则上被软禁起来了。” 玄宝问道：“是圆慧方丈的意思还是老和尚的意思？” “你好像知道的比我还多。”李卓若有所思看了看玄宝后回答说，“是老和尚的意思。” “那我明白了。” 玄宝反应极快，马上猜测出是因为自己上回见老和尚的缘故，净空为方蓉茹布阵那事而受到惩罚。 李卓眉头挑了挑：“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些不相干的事。”玄宝不愿意多说，毕竟其他门派的的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真真假假 听出玄宝在敷衍自己，不过李卓并没有继续追问，他这个人闲散惯了，不喜多管闲事，反正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净空的师弟？”李卓也不笨，“他与二房有什么关系？” “他与方蓉茹是青梅竹马。”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李卓的意料，不过他想想就明白了：“确实是个妥当的身份。” “五舅舅是答应了？”玄宝心情大好殷勤地端起秋月放在茶几上的茶碗，“您快喝口热茶。” 接过茶碗喝了口，李卓突然反悔了：“不行，这事不行，净空是个和尚，我不也得跟着剃光头发，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必定抓狂。” 玄宝怔了怔，她还真很没想过这个，确实让五舅舅剃光头那可大大不妥。 “另外找个身份或者我另外找个人帮你。”李卓的语气是没得商量。 “不能找其他人替代的，必须是你。” “为什么，你这是吃定我了？” “因为五舅舅本事大啊。”玄宝小脸闪过算计，“乌合之众岂能与你这正儿八经的正规门派弟子比拟，再说若是万一背后那个出手，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一般的玄门、佛门弟子只怕也是危险。” 李卓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 玄宝忽然眼睛大亮：“有了，还是用净空做文章，不过你不是他师弟，你是他的弟子，俗家弟子。” “你这小脑袋可真机灵。” 俩人嘀咕密谋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秋月全程在旁边伺候着，她从最初的惊讶听到后来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说县主胆大包天。 送走了李卓，玄宝朝秋月甜甜笑道：“你表现得很好，跟在我身边除了胆大心细，还有嘴巴要严。” “是。” “希望你与春花能像冬雪和夏雨，不要辜负我对你们的信任。”玄宝打了个呵欠，“记住，背叛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奴婢明白。”秋月当即跪下。 这夜，二房鸡飞狗跳，方蓉茹咒骂声不断，萧家大房上上下下每个人都被她骂了个遍，接着又对自个儿的孩子开骂，尤其是萧佑锋，更是被骂了了个狗血淋头。 萧佑锋长这么大头回挨打了，见他挨方蓉茹骂后还不认错，萧辽忍不住动手了。 萧明瑚尖酸刻薄说上几句不是劝说反而是火上浇油，最后还是萧明珊将她给拉走了。 不忍心看萧佑锋挨打，萧佑铎上前阻拦反而也跟着被揍了好几下，不过最终兄弟俩还是相互扶持着离开了。 听着方蓉茹嘴上说个不停还不时哀嚎几声，萧辽往椅子上一瘫：“没一个省心的。” “老爷，这几个孩子，尤其是佑锋没我看着实在是不行。”方蓉茹说道。 “你的伤怎么样了？”萧辽问道，自打方蓉茹受伤后一直不肯让他看。 方蓉茹苦笑道：“不好，再这么耽搁下去，只怕我也活不久了。” 萧辽沉吟片刻才问道：“你说是不小心烫伤，可大夫看了都没辙，你到如今还不告诉我实话吗？” “你知道什么了？”方蓉茹心虚地问。 “有人提醒我说，你这并不是受伤，而是遇上什么邪物了？” 悠悠长叹，方蓉茹知道瞒不下去了，不过她也不能说实话，若是让萧辽知道她对付翠环的事，那在他心目中自己的形象就全毁了。 于是，方蓉茹真真假假编了个撞鬼的故事瞎忽悠说了一通。 “我的手应该是被鬼火所伤。”出乎方蓉茹的意料，听到结论之后萧辽反而长长呼出口气来。 “你相信我？你不害怕？” “怕什么？知道根源就能对症下药了，早知道就不瞎折腾请大夫了，应该请道士和尚来做法才是。” “要不去天龙寺请净空大师来吧。”方蓉茹建议道。 萧辽想了想没有立即答应：“很晚了，我回书房歇着，这事儿明日再说。” 方蓉茹目送着萧辽离开眼中闪过光芒，其实她早就知道请大夫没用，不过原本想借着自己受伤拖延，二房是不能离开侯府也不会离开侯府的。 也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赶到？方蓉茹在心中数着日子。 回过神来，方蓉茹掀开被子看了眼，受伤的手恍若被烧焦般，更可怕的是从手指蔓延至手掌、如今更是蔓延至整个手臂，更有朝身躯蔓延的趋势。 方蓉茹隐约有点担心了，不过想起净空，她不安的心又定下来，他是她的倚仗，只要他还在就不会对她坐视不理的。 伤口蔓延速度如此之快，方蓉茹决定明儿就派人去趟天龙寺找净空。 天色大亮，侯府如同往日般在晨光中动起来，昨儿发生在园中的事成为下人的热门话题，直到二房将那小厮的尸体一路从后门抬出去，议论声戛然而止。 玄宝起身后，秋月让其他仨伺候着，她自己出了凌云苑走一圈，很快就带来了消息。 “狠，真是是狠，活生生一条人命啊。”冬雪感慨道。 夏雨一瞪眼：“那小厮也不是个好人。” “对，他是萧佑锋的狗腿子，不知道帮他做了多少坏事。”秋月接过话来。 玄宝若有所思：“这个人死有余辜，不过不得不说二房这招真是高，光明大道泄愤还起到震慑作用，这下谁也不敢碎嘴了。” “郡主说得是。”秋月连连点头，“之前议论纷纷，现在都不敢说了。” “无妨，从昨晚到现在，再加上那么多人见到，消息早就传出去了。二房能堵住府中的嘴可堵不住外头那些人的嘴。”玄宝嘴角勾起抹得意的笑。 昨夜，玄宝交给萧恪仁两件事儿，除了跑腿去给五舅舅李卓传话之外另一件事儿就是将萧佑锋的事儿宣扬出去。 春花诧异地问：“外头的人如何知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玄宝朝窗外看了眼，“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过了。”夏雨回答说。 玄宝站起来：“走，用过早膳之后咱们去琴瑟院。” 柔平郡主昨儿气得半宿翻来覆去睡不好，萧佑锋虽然是二房的孩子，不过他们一家子住在侯府，事传出去其实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到大房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小福星 最近本来正打算为老大萧恪忠和老二萧恪孝说亲，看来这事得推延了，等风声过后再说了。想到这里柔平郡主不由长叹。 “一大早的，您就别叹气了。”英嬷嬷上前将梳妆打扮完毕的柔平郡主搀扶起来。 “嬷嬷，不说你也知道。若是我能早下决断，与二房分开，哪怕多给他们些银两，也不至于弄到如今这地步。” “知道，我都知道。”英嬷嬷安抚着，“不怪您，之前您身体不好也没法子，只能撒手任由二房折腾。” 柔平郡主突然怔了怔：“嬷嬷，自打玄宝回府之后，我是身子好像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因为县主是您的福星啊。”英嬷嬷笑着说。 打量着英嬷嬷，柔平郡主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现一丝端倪：“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挥手示意跟随的丫鬟都退下下后，英嬷嬷凑到柔平郡主跟前禀报说：“郡主原本被人暗地里下了伤身子东西，县主让奴婢每隔三五日往您喝的水里头加上一粒这个。” 英嬷嬷贴身掏出个小瓶子，她打开倒在出来，柔平郡主看到三粒小黑丸在她的掌心滚动。 “这是药丸吗？” “不是，是丹药。”英嬷嬷压低了声音，“县主说这是她师傅留下的清心丹，能解毒能祛除体内杂质。” “清心丹？”柔平郡主俯身低头嗅了嗅后一脸激动，“这灵丹很是珍贵！” 英嬷嬷愣了下后说：“很珍贵吗？奴婢不知，只不过按照县主的吩咐给您服用一粒，县主交代说服完这瓶您的身体就痊愈了。” “这瓶？那得多少粒啊？” “奴婢倒是数过，一共二十粒，如今就剩下这三粒。” “我如今大好了，不要再浪费这灵丹了，你先收起。” “郡主，您认识这丹药？” “宫中有，不过应该所剩不多，清心丹是当年国师炼制的。” “县主这清心丹与宫里的清心丹未必相同吧。” “几年前，我卧病不起，太后娘娘曾经暗地里赐给我几丸，就是这个味道没错。”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下人的行礼问安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小丫鬟禀报说：“郡主，县主来给您请安了。” “玄宝来了，快让她进来。”柔平郡主提高了声音。 走进屋里头，玄宝抬眼就见到了柔平郡主手中拿着的小瓶子，她会意一笑也不多问乖乖行礼问安。 等到玄宝落座，英嬷嬷上前请罪：“县主，请您责罚，奴婢没有瞒住郡主。” “英嬷嬷，快起来，我压根就没怪你。以你对娘亲的忠心，我早料到瞒不住的，隐瞒这么久已经超出我意料了。” “多谢县主体谅。”英嬷嬷起身。 不用柔平郡主吩咐，英嬷嬷就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给她们母女俩单独说话的空间。 “玄宝，这清心丹打哪来的？宫中的有这个，是当年国师炼制的。”柔平郡主紧盯着玄宝。 最怕女儿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儿，柔平郡主知道清心丹有多珍贵，自从国师离开之后，用一颗就少了一颗，宫中现存的不多，每一颗都登记入册的，可以说除太后娘娘和皇上外谁也没有资格动用了。 “宫里头的是我那师侄炼制的啊。”玄宝眨巴着眼睛踩到，“他师傅炼丹的技艺不咋地，传到他就算青出于蓝只怕也比不上这些。” 对哦，几乎忘记这事了，玄宝是天玄门的人，是国师的小师叔，柔平郡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我服用这些是谁炼制的？” “我师傅炼制的，必定比宫中的要好。”玄宝抬头挺胸很自信。 小娃娃可没说谎，拿给英嬷嬷的清心丹的确是老道师傅留下的，不过如今她自己也能炼制了。 “太珍贵了，太珍贵了。我吃了那么多。”柔平郡主突然脑海中有个念头闪过，“玄宝，翠环说当年方蓉茹对我下手，我能躲过去是不是因为当年你太后姑婆赏赐我几颗清心丹的缘故？” 玄宝恍然大悟：“没错，我还纳闷方蓉茹敢对翠环下手必定是算准了你不会追究的，可整件事看着漏洞百出。如今细想，她对你下手了，因为你服用了清心丹，所以没能要你命，但是弄垮了你的身子。” “那你怎么又跟英嬷嬷说我被下了伤身子的东西？” “后来方蓉茹应该改变主意了，因为你卧病在床对她更有利，所以她给你下的分量极少。” “原来是这样。” 一切渐渐明朗，柔平郡主不由感到到后怕，自己差点在几年前就一命呜呼了。 “郡主。”英嬷嬷走了进来。 玄宝抢在英嬷嬷前头开口：“是不是二房那边有动静？” “县主聪慧，还真猜中了。”英嬷嬷就是收到消息进来禀报的，“二房那边说二夫人撞邪了，请了个了带发修行的和尚来做法。” “带发修行的和尚？”柔平郡主神色疑惑，“方蓉茹不是向来最为信任天龙寺那净空大师吗？” “听说净空大师闭关了，来的是他的弟子元无师傅。” 玄宝低头窃笑，五舅舅这法名还起得真妙。元无？原来就没有的，有点意思。 “听着就怪怪的，不过萧辽和方蓉茹相信他就好，你让人多盯着点，做法什么的随他，反正别沾染上咱们大房才最要紧。” “奴婢明白。”英嬷嬷退了出去。 五舅舅啊五舅舅，希望你能唱好这出戏，玄宝真想去看看，不过她有怕自己出现坏事了。 “小笨宝，隐身符。”老道师傅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对哦，自己是真笨，只想到到娘亲这儿等消息，就没想到隐身去现场看五舅舅唱大戏。 玄宝坐不住了，她寻个借口离开娘亲的琴瑟院后转身就朝西跨院走去。 “县主。”冬雪一把拉住玄宝左顾右盼后压低了声音，“您要去西跨院。” “是啊，去看看。”小娃娃兴奋地说。 夏雨泼冷水说：“您别高兴得太早，您去了，二房必定不让进。” “不让我进我也要进。” “您这是打算闹腾起来？”冬雪和夏雨异口同声都紧张兮兮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忽悠 玄宝哑然失笑，你们俩不要紧张，我不会大闹西跨院的。 “县主，咱们回去吧，你想知道什么消息，是人是鬼都能帮你打听的。”冬雪压低声音说。 夏雨说：“县主，不闹的话是不可能进得去的，二房所有人都在。” “呵呵，不闹，咱们悄悄去。”玄宝淡定地说。 “爬墙还是钻狗洞？”夏雨问道。 冬雪白了夏雨一眼：“县主说笑，你还当真了，若是让人见到岂不是笑话。” “我可不是小偷，不爬墙也不钻狗洞，咱们光明正大悄悄去。” “县主有法子？”夏雨眼睛大亮，“其实我也很想去看热闹。” “啪。”冬雪用力拍下夏雨的肩膀她吓得尖叫一声。 就听冬雪说教道：“你不帮着劝说也就罢了，怎么还怂恿县主了。” “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有办法，咱们看戏又不让人发现。”玄宝拉着冬雪的手摇晃几下撒娇。 冬雪投降了：“真拿你没办法，小心点哦。” “走吧，跟我走，没事的。”玄宝一手拉着冬雪一手拉着夏雨迈开小短腿。 片刻后，西跨院门楼那围墙上，玄宝盘着腿稳稳坐着，冬雪和夏雨跟她身边，俩人的手牢牢抓在一块怕摔下去。 “县主，他们看不见咱们？”夏雨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玄宝随口回答：“当然，贴上隐身符了嘛。对了，如履平地符就是说走哪儿都跟平地似的，你们俩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 冬雪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是大白天，我以为只有夜晚才能用这些灵符。” “哎呀，少见多怪，跟着我以后你们就慢慢习惯了。” 玄宝话音落突然站起来，小娃娃抬脚凌空就这么朝前迈步。 冬雪和夏雨吓得脸都白了，可是她们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玄宝脚下恍若有支撑，她就这么凌空迈步直接从围墙走到里头庭院内。 夏雨好奇地跟着迈步，走了几步她高兴地回头招呼：“冬雪，可以随意走，真是如履平地啊。” “快下了，主角来了。”玄宝朝着西跨院大厅跑去。 墙头上的冬雪一急也跑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就更下坡似的直接从墙头冲到玄宝身后。 主仆仨大摇大摆从大厅门外那群下人中走过，跨过门槛里头主位上坐着俩人，一个是萧辽，另外一个是披头散发穿着僧衣的佛门弟子。 盯着那僧人打量片刻，扑哧一声，玄宝忍不住笑开了。 李卓放下头发后贴上了络腮胡子，还特地在右脸颊颧骨处弄上颗黑色的痣，唯恐人家没发现似的痣上沾上两根黑色长毛。 五舅舅这装扮绝了，看着怎么那么猥琐，就这形象还能取信萧辽，这本事不小。 元无大师说是奉净空大师之命来的，萧辽原本吩咐让人打发了，不过他坚持执意要见自己，看在天龙寺和净空大师的面子上，他勉强见他一面。 没想到见面后，元无大师露了一手，将萧辽的过往及最近二房的诸般不顺说得极准，他赶紧将其奉为上宾迎了进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元无大师看着没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模样，甚至还没剃度，没想到却有些本事。萧辽不动声色打量着对方后出言试探。 “元无大师跟随净空大师多少年了？” “二十几年了。” “这么多年，为何……？” “施主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剃掉这三千烦恼丝吗？” “是我唐突了，大师若是不方便告知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发誓没悟出大道之前不剃度。” 元无大师在萧辽眼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玄宝捧腹大笑，论忽悠人还得是五舅舅。 “之前好像没见过大师？” “我一直在天龙寺闭关修炼，得师祖神僧指点，说我也该下凡尘走一走。恰巧我师傅净空大师要闭关，他算出府中故交有难，特遣我前来。” “好好好。”萧辽终于露出真心笑容，“我夫人与净空大师是旧识，原本我正想今儿要去天龙寺求净空大师的，您来得正好，我带您去看看。” 萧辽站起身来做了请的手势，没想到元无大师端坐不动。 “大师，您这是？” “萧施主，贫僧从大门外一路走来，贵府真是一言难尽，尤其是这出院子，更是阴、煞、杀等黑气汇集啊。” “是吗？”萧辽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 元无大师露出微笑手指掐算后说：“你夫人撞鬼了吧？被鬼所伤，可见也她也不是问心无愧的人。” 萧辽神色尴尬，这位大师说话好直接。 玄宝不由拍手叫好，五舅舅说话可真损，俗话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就差说方蓉茹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活该了。 冬雪劝道：“县主，你收敛点，若是让人察觉……。” “不会的。”玄宝刚打断冬雪的话就对上了元无大师、也就是自己的五舅舅李卓的目光。 咦？玄宝一脸吃惊，看着小娃娃懵懂的模样，元无大师淡淡一笑。 难道五舅舅竟然能看见自己？还能听见自个儿说话了？玄宝的小脸闪过疑惑。 “大师高明，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内子撞鬼了。”萧辽压低了声音，“不知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元无大师一声阿弥陀佛后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算是贫僧与贵府有缘，走吧，看看去。“ 闻言萧辽大喜：“大师请，” “县主，他们走了。”夏雨急忙道。 “嚷嚷什么，跟上呗，走，看看方蓉茹去。”玄宝兴致勃勃，“被鬼火烧伤可不好受，她还挺能挨的，竟然忍到现在。” 到了齐眉堂方蓉茹的房间外，元无大师停下了脚步，萧辽微微颔首，这位大大师倒是个懂规矩的。 “大师稍候，我进去跟夫人说一声。” “萧施主顺便让不相干的人都离开吧。”元无大师提醒道。 愣了愣后萧辽陪着笑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 眼看着萧辽进去了，元无大师转身偷偷朝着玄宝的方向挤眉弄眼。 “五舅舅，你真能看见我们？你老厉害了！”玄宝挤到李卓跟前朝他竖起大拇指。 第一百四十九章背后有倚仗 李卓神色不变小声说：“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是。”玄宝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个罗盘来。 罗盘？看风水不成？玄宝搞什么鬼？李卓不由在心里吐槽。 骤然间，李卓眼睛发直，因为他见到小娃娃手中那罗盘射出光芒。 “县主，这是什么宝贝？”夏雨问出了李卓想要问的问题。 玄宝眼睛盯着罗盘说：“五行三界寻踪盘，刚刚从老道师傅那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中寻到的。” 是这宝贝，没想到竟落在天玄门的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中不知道还有多少宝贝？李卓承认自己酸了。 关于五行三界寻踪盘，老和尚曾经与李卓说过，据说只要有它在手，五行三界内，想要寻找什么妖魔鬼怪都轻而易举。 “这光指向那边。”玄宝口中嘀咕着顺着光指着的方向前行，冬雪和夏雨一脸好奇跟着她走。 猛地停下脚步，玄宝回头喊道：“五舅舅，拖住萧辽和方蓉茹。” 庭院内有下人来来往往，元无大师没办法回话，不过他却有意无意轻轻点头。 顺着光的方向前行，越朝前走玄宝感觉手中那罗盘的光芒越亮，甚至开始觉得刺眼。 “小笨宝，光越是强盛，证明对手越是强大。”老道师傅突然出声了，“从这光芒看，你不是对手。” 玄宝停下了脚步，她不动声色下令说：“冬雪、夏雨，你们俩到院外等着。” “不行。”俩丫鬟异口同声。 皱了皱眉头玄宝说：“你们俩留下碍手碍脚的，若是遇上什么事我还要分神保护你们。” 这话虽然戳心不过说的是事实，冬雪沉吟片刻后主动拉起夏雨的手：“我们走，不能给县主拖后腿。” “嗯，这就对了，放心哈，我身上法宝多得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还是没问题的。” 原本想要叮嘱几句，听玄宝这话，冬雪和夏雨不禁笑了，县主这聪明劲儿，不用她们多操心了。 等俩丫鬟离开之后，玄宝神色严肃看了五行三界盘一眼后毫不犹豫抬脚继续朝前走。 “我就知道你这小笨宝是个倔的，压根就不听劝。”老道师傅嘴上数落着但还是提醒说，“飞天遁地符给你准备好了。” “还有这种灵符？”玄宝还是头回听到。 “哼，这灵符就算是你逆天的修行速度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画。这是祖师爷留下的，数量不多，你可省着点，关键时刻能保命。” “呵呵，老道师傅连压箱底的宝贝都掏出了。”玄宝窃笑道。 “还笑，前头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光芒实力超强，只怕不是你能应对的，你可得打足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溜走。” “好。”玄宝极其痛快答应一声，她向来不逞强，再说她也相信老道师傅。 罗盘的光芒直指西跨院齐眉堂后头那座小屋，玄宝对这里不熟，若是她的哥哥们来到就会认出此处正是二房住进来后萧辽加建的所谓书房。 “还有人守着，看来此处确实不简单。” 玄宝并没有将守在外头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放在眼里，她径自从他们跟前走过。 来到门外，罗盘的反应更为激烈了，那光芒还闪烁起来。玄宝觉得晃眼又碍事，干脆将其收起来。 穿墙而过后，一座正儿八经的书房就在玄宝眼前，几个书柜，一张书案，书案后是主位，书案前摆放着两张椅子，小小的书房一目了然。 不对，玄宝的第一个反应异于常人，她走到书柜前伸出手指在书上抹过，看了眼指尖的灰，这些书是摆设，压根就没人看过。 二房仨男的萧佑锋不学无术，萧佑铎常年在书院，再加上这间书房就在齐眉堂后头，可以判断这必定是萧辽的书房。 玄宝转悠着，所有的书看来都是多年不曾翻过，案上笔架悬挂着几支笔，旁边摆放着一叠纸张，有笔有纸可却没有墨，看来这书房就是个幌子。 端详细看看案上和桌椅，还算干净的，其中感觉最为干净的不是书案后的主位，反而是案前靠左侧那张椅子，这说明萧辽最常坐的是这张椅子。 身为主人却不坐主位，反而在案前落座，更像是个客人，玄宝眼中闪过光芒。 走上前去，小娃娃在墙壁、书柜四处扣着，她想着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应该说她猜想着书房只是入口，或许里头有个什么密室之类的。 当玄宝转到书案后时，她突然感觉到身后有目光正盯着自己，瞬间她竟然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定定神稳住心绪，玄宝转身咧嘴绽放笑容，本就是小娃娃，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天真无邪委实容易。 什么都没有，玄宝最后将目光落在主位那张椅子后头的墙壁上，那里悬挂着一张人物画像。 忽然，玄宝看到画中人的眼睛眨了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下，但是小娃娃坚信自己没有眼花。 看来画像有蹊跷，玄宝突然踮起脚尖有意无意拍了下画像下方的墙壁。 空心的，玄宝眼中闪过光芒，随即小娃娃仰着头看着画像嘀咕说：“咦，这是谁啊？” 接着玄宝又在屋里头四处随意捣鼓捣鼓后，小娃娃露出失望的表情嚷嚷着没什么好玩的，接着她朝门口迈步。 罗盘显示这里隐藏着个强大的对手，玄宝适才已经体会到了，她没有必胜的把握。此刻若是轻举妄动的话打草惊蛇又惊动了二房，所以她果断转身就走。 既然已经知道地儿了，不必急在一时，等准备周全了，起码找多几个一起来，玄宝盘算着自己打不过就找帮手。 再说李卓假扮演的元无大师在萧辽带到方蓉茹的跟前。 之前就听丫鬟传话，听到净空大师没来反而派了他的弟子元无大师到来，方蓉茹怔了怔。心中有鬼，倚仗着自己与净空大师是青梅竹马，总觉得他对自己旧情未了。 虽然上次净空大师上门说过是这是最后一次帮方蓉茹了，可如今自己性命攸关，他也没亲自前来，她不由心中一揪，感觉到向来视为倚仗的靠山已经开始动摇了。 萧辽带着元无大师进来的时候，方蓉茹真躺在床榻上发呆。 第一百五十章按计划进行 回过神来，咋一见到元无大师，方蓉茹一个反应是骗子。不怪她这般想，委实是对方与一般人想象中的高僧模样大相径庭。 多年夫妻，只是一个眼神，萧辽就知道方蓉茹心中所想，他笑着说：“这位大师有真本事。” 能得道萧辽这句评价，可见对方不是骗子，方蓉茹这才扬起笑脸。 元无大师似乎压根就不在乎方蓉茹的态度，脸上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方蓉茹打起精神扬起笑脸：“有劳您跑这趟了，净空大师最近可还好？” “师傅在闭关中，这回只怕没个三五年不会出关。” “之前并未听净空大师有收您这高徒啊。”方蓉茹言语试探着。 “呵呵，我虽然尊净空大师为师傅，不过因为未曾剃度，所以也算不上上正式投在他门下，微不足道的事罢了。” 这番解说倒也合情合理，不只是方蓉茹听了放心些许，萧辽原有的那点疑虑也消失了。 接下来，方蓉茹有意无意又问了几个关于净空大师、关于天龙寺的问题，元无大师镇定自若一一作答。 眼看着方蓉茹眼中的戒备慢慢散去，李卓终于明白玄宝为什么说自己冒充上门的不二人选。 方蓉茹问的这些问题，看似全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若不是真正出自天龙寺，只怕很快就漏出破绽被问住了。 青梅竹马，好一对青梅竹马，看来净空对方蓉茹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卓原本对他被罚还有那么一点点同情，此刻却觉得老和尚太慈悲罚轻了。 接下来一切水到渠成，既然证明了元无大师的身份，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请他为自己疗伤，方蓉茹这回倒是毕恭毕敬，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李卓不愧是神僧的弟子，玄宝选对人了，要说抓鬼辟邪佛门不如玄门，可对付这么点鬼火灼伤他还真是确实有一手。 看了方蓉茹的手后，元无大师念上几句佛偈再抬起手来时掌心竟然闪烁着金光。 当元无大师的手掌轻轻从方蓉茹的手臂拂过后，那原本看着异常恐怖的鬼火烧灼过的痕迹竟然好了大半。 “大师真乃神人也。”方蓉茹感觉痛楚大减惊喜地喊道。 萧辽也是满脸高兴：“大师好本事。” “这鬼火委实厉害，贫僧法力有限，今儿就暂且先这样吧。” 这时候，萧辽夫妇才发现元无大师一头冷汗，显然刚才施法耗费了不少精气神。 方蓉茹的语气中带上几分诚心：“老爷，快让大元无大师好好歇会儿。” “对对对，大师随我到花厅歇会。”萧辽也是热络地说。 “也好。”元无大师连声音听着都有气无力，“劳烦萧施主了。” 一声佛号后元无大师转身，他微微低垂脑袋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方蓉茹的伤他的确治愈了大半，不过最为关键是肩膀处他并没有医治。 也就是说元无大师手掌拂过的地方好了七八成，可方蓉茹肩膀处并没有拂到，因此会继续向身躯蔓延，而且他还做了点手脚使得蔓延的速度加快。 李卓目的很简单，能不能医治方蓉茹不要紧，玄宝想要逼出隐藏在萧辽夫妇身后的那个人，他的任务就是想法子再加一把火。 方式简单又粗暴，就是要方蓉茹看到了医治的希望偏偏却有伤势恶化了，接下来能不能逼出幕后之人就看她究竟有多重要或者说看她的手段了。 花厅中歇息片刻后，元无大师郑重得告诉萧辽，自己耗费极大，需要时间恢复，十日后再上们彻底治愈方蓉茹。 萧辽谢了又谢，还拿出银票来，不过元无大师全都拒绝了。 送至侯府大门口，看着元无大师飘然而去，萧辽心想假以时日这位的名声成就必定不在净空之下，他心里头对他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送走元无大师，又看过方蓉茹，见她精神抖，一改之前的萎靡不振，萧辽放下心来，独自迈步朝着书房走去。 刚进书房，还没回过神来，萧辽就被股力量直接拉扯到书案。 “今儿是怎么回事？”书案后墙上画中那人活了，不只眼睛会转动还会说话。 萧辽司空见惯半点不害怕拱拱手回答说：“蓉茹的手被鬼火灼伤，原本想请您出手，今儿天龙寺的元无和尚来到，已经帮她治好大半了。” “我不是问这个。”画中人语气中带着恼怒散发出巨大的威压。 萧辽腿软赶紧在椅子上坐下，他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儿做错了。 “我是问那个小娃娃。” “哪个小娃娃？”萧辽话音落瞬间领悟，“玄宝？她进来了？她是怎么进来的？” 那画中人收敛起威压喃喃说：“玄宝，她就是玄宝。” 萧辽急切地将玄宝的外表描述一番后仰头问道：“是她吗？” “是。”画中人语气带着困惑，“这么小的小娃娃，竟然能隐身进来，好大的本事。” “隐身？”萧辽也惊了，“之前我只知道这小娃娃有些古怪，力气大得很曾经将锋儿打伤。” 话音落，萧辽好像想起什么神色大变。 那画中人立马察觉喝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锋儿与小厮在园中亭子内厮混那事我与您说过。” “是啊，那小子不成器败坏萧家名声，你再不严加管教就迟了。” “锋儿之前辩解说不是他的本意，他是遭萧玄宝陷害，还说她是个妖怪，懂法术……。” 话说到这里，真相大白，萧辽知道自己错了，能用隐身法进入这间书房，玄宝就算不是妖怪也绝非常人。 “有意思，这小娃娃很有意思，也不知她有没有发现我？”画中人声音有难以抑制的兴奋，“没想到萧家还出了这么个人才。” 萧辽大惊：“她发现你了？” “或许，我也说不准。”画中人语气中带着疑惑，“她好像是无意中闯进来的，好像在玩闹。” “哎呀，你不知道，那小娃娃八百个心眼，你千万别掉以轻心……。 “行了，别说了，你下去吧。”画中人明显不耐烦了。 萧辽只能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后缓缓退了出去。 (各位小可爱，求点评，求评论，请支持小玄宝，纤尘谢谢大家啦！） 第一百五十一章受伤 走到书房门口，萧辽回头看了眼后沉下脸来。 之前萧佑锋说的他全然不信，以为他在为自个儿的荒唐开脱，如今看来他说的倒是真的。 联系最近发生的件件桩桩，所有的事情都是从萧玄宝进府后发生的，细想起来一切转变与她都脱不了干系。 玄宝出了西跨院，夏雨和冬雪见到她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 夏雨正要啰嗦，玄宝小手一指：“回去再说。” 看自家县主神色严肃，冬雪和夏雨赶紧点点头，不在多话紧跟着她回到凌云苑。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头，玄宝就直奔卧室，冬雪和夏雨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急匆匆跟上。 脱衣撩起来看了眼，玄宝直呼：“好险。” 冬雪和夏雨看了眼，俩人有默契地齐齐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尖叫，只见玄宝胸前有个黑色的点，并且肉眼可见那黑的正在扩大。 “县主，这是？” “我要疗伤，你们出去，一个在门口守着，一个四周巡查，切记不许任何人进屋。” “是。”俩丫鬟满脸着急齐声答应。 看俩丫鬟退出去，玄宝上了床榻，放下床幔后闪身进入空间。 “小笨宝，快让为师看看。” 小时候，吃喝拉撒都是老道师傅照顾的，再说自己还是个小娃娃，在他跟前，玄宝没什么好顾忌的，她掀起衣裳。 “老道师傅，你看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生厉害啊。” 老道师傅飘过来看了眼后露出诧异的神色：“这伤口有鬼气、有邪气、有祟气、甚至还夹杂着魔气。” “我的天啊，那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玄宝听得一头雾水。 “暂时还不好说。”老道师傅皱着眉头，“幸亏你先服下清心丹了抑制住不会伤及脏腑，不过这伤口也不是闹着玩的。” 玄宝盘腿打坐：“等会再说，我用灵力治疗伤口。” 过了片刻，只见小娃娃那伤口有缕缕黑烟冒出来，老道师傅靠近仔细观察着，伤口随着黑烟冒逐渐缩小，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当玄宝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对上老道师傅一脸的无奈：“你自个儿看看。” 原来，那些黑烟没有散去反而盘旋在空间内，玄宝扑哧笑了：“你不会让小灰球解决掉这些黑烟啊。” “不可以，这黑烟太过复杂，我怕小灰球变成小黑球不说等一下还入魔就麻烦了。” 玄宝猛地站起身来：“什么？入魔？” “黑烟夹杂着精纯的魔气。”老道师傅有些无奈地指了指，“那里有个太极八卦葫芦，你去拿来将这些收进去。” “咦？为什么要我去拿啊？”玄宝顺着老道师傅手指的方向迈步随口问道。 “因为三魂六魄不齐的没法子拿那葫芦。” 身后传来老道师傅闷闷不乐的声音，玄宝脚步稍微停顿一下后，她没有回头反而加快速度走过。 太极八卦葫芦拿在手上，玄宝转身伫立在原地喊道：“老道师傅，这葫芦该怎么用啊？” 小娃娃笑吟吟的笑脸瞬间让老道师傅心情不禁好转提高声音念上咒语。 玄宝立刻记住，她拔开盖子，一字不差将拗口的咒语说出，葫芦转眼就将空间内弥漫的所有黑烟吸收进去了。 “哇哦，老道师傅天下第一厉害，我天下第二厉害。”玄宝手持太极八卦葫芦蹦蹦跳跳朝着老道师傅跑过去嘴里还嚷嚷着，“是不是？我说的是不是？” “是、是、是。”老道师傅被逗笑了。 玄宝来到老道师傅身边抬高手中的葫芦：“您闭上眼睛摸摸，是不是还和过去一样样的？” 老道师傅闭上眼睛伸出手轻轻抚摸笑着说：“嗯，和过去一样样的。” 这小娃娃还是与小时候般那么贴心，老道师傅的手其实直接穿过那太极八卦葫芦，有玄宝这个小徒弟，他的心真的暖了。 就在师傅闭上眼睛的刹那，玄宝脸上有一闪而过的难过，同时她飞快抬手抹去眼角那泪珠儿。 “从这些黑烟中，老道师傅也不能判断对方是什么吗？”玄宝露出我微笑转移话题。 沉吟了许久，老道师傅才幽幽说：“是人是鬼又是魔。”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玄宝头回觉得自己真是小笨宝，连话都听不明白。 “我还不能完全断定，但对方确实同时兼具了几种气息。” “会不会是湖底那东西？” “说不准，不过气息倒是有几分相似。” “老道师傅，我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说说经过吧。” 当听完玄宝的阐述之后，老道师傅抚着白胡子眉头微皱：“看来对方知道你的存在，出手只是试探。” 话音落老道师傅望着玄宝一脸欣慰：“你明明受伤却装作若无其事看来是将对方瞒过去了，心存疑惑顾忌所以没再次出手。” “那是萧辽的书房，不知道方蓉茹知晓不知晓？”玄宝思索着。 “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别轻举妄动，最里头那个箱子里头有件九转还生衣，你穿上必要时能保住你的小命。” 保命的东西，那可真是好东西，玄宝过去打开箱子，只见里头有件薄薄的衣裳泛着光晕，一看就是好宝贝。 “九转还生？这名字好怪。”玄宝抖了抖，“老道师傅，衣裳太大了。” “你穿上。” 玄宝依照老道师傅的指点穿上九转还生衣：“咦，太神奇，这衣裳竟然缩小了。” “它会根据穿着的人身形自动调节。”老道师傅再叮嘱说，“你切记，别逞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多谢师傅教诲，我明白了。” “去吧，外头闹腾得可厉害了。” 玄宝回到床榻上睁开眼睛，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她听到外头动静不小。有哭声、有叫骂声、还有争吵声，男女都有，好热闹啊。 原来玄宝的房门关上后，县主受伤这事非同小可，冬雪和夏雨不只守住她的卧房，还让春花和秋月关闭凌云苑大门，禁止闲杂人等进出。 虽然萧明珠在凌云苑安插的眼线被察觉解决了，不过她并不死心，让人在外头盯着。 第一百五十二章试探找茬 丫鬟们好心办了坏事，凌云苑突然关门闭户，此举显然异常，溢彩苑离得近萧明珠很快就收到消息，她立即带上身边所有能带上的下人上门来了。 秋月和春花她们俩费了好大的劲儿拖延，最后也没能拦住萧明珠，她打着关心的名义闯入后院来到玄宝卧室外头。 夏雨和冬雪上前阻拦，好说歹说萧明珠都不理会，最后双方竟然对峙起来。 萧明珠在门口本春花和秋月拦住本就极为不悦了，此刻见冬雪和夏雨竟敢针尖对麦芒，玄宝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现在连她身边的丫鬟也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她的火气蹭蹭上来了。 “我就不相信，你们敢拿我怎么样？”萧明珠迈步就朝门口走去。 其他丫鬟傻眼了胆怯了不敢动弹，毕竟萧明珠是府中的小姐，她们只是下人。 春花、夏雨、秋月、冬雪她们四个却齐刷刷堵住了萧明珠。 “大胆，放肆。”萧明珠抬手就给秋月一巴掌。 夏雨忍不住怼道：“六小姐，我们是县主的人，就算有过错自有她管教。” “闭嘴。”冬雪赶紧打圆场，“六小姐，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 “啪！”萧明珠一巴掌又甩在冬雪脸上，“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般说话。” 萧明珠气炸发狠了，反正打一个是打几个也是打，玄宝打了自己多少次脸，她也早就看这几个丫鬟不顺眼，正好借此机会出气。 退开几步，萧明珠指着冬雪她们几个对跟随自己来到溢彩苑的丫鬟和粗使嬷嬷下令：“谁敢阻拦，就给我狠狠地打。” 梅儿、兰儿和菊儿面面相觑满脸为难，见状萧明珠气儿更大了，玄宝的丫鬟能为她对付自个儿，可自己身边这几个蠢货连对付人家的丫鬟都犹豫。 “违抗命令的回去之后自个儿领罚。”萧明珠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来。 这下，溢彩苑所有下人蜂拥而上，六小姐的惩罚会要人命，她们谁也不想死。 完了，她们四个怎么能挡着住溢彩苑这么一大群人，冬雪她们干着急可却没辙。 眼看着对方冲过来，四个丫鬟没人闪避，她们坚定地站在原地，看来是打定主意宁愿挨揍也不闪开了。 梅儿她们几个放缓脚步，其实她们心里是真不愿意动手的，可其他人却不同，想在萧明珠跟前出风头卖好的也不少。 眼看玄宝的几个贴身丫鬟要吃大亏了，突然有人从天而降，举手抬脚间就将溢彩苑的下人踢飞打飞，转眼间个个躺在地上哀嚎着。 “五舅老爷。”冬雪她们几个高兴地齐声叫唤道。 离开了侯府之后，李卓不放心玄宝，换装后就直接上门来了。 原本李卓想去西跨院瞧瞧，走到半道上恰好听到看园子的俩小厮说见到玄宝回凌云苑，所以他就转身朝这儿来了 他怎么突然出现？李卓的出现对于萧明珠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快气炸了却又不得不深吸几口气上前见礼。 “五舅舅，您来看玄宝啊？” “废话，到凌云苑不看玄宝难道来看你不成？”李卓不客气地怼道。 萧明珠贝齿咬住朱唇正想着自己是要示弱还是要逞强，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怎么回事啊？” 大哥哥来了，来得真及时，萧明珠眼睛大亮。 大公子来了，六小姐的靠山来了，溢彩苑那些下人哀嚎得更起劲了。 萧恪忠的到来自然不是偶然，萧明珠出发前特地让人去给他通风报信的，他才急匆匆赶来。 听到萧恪忠的声音，萧明珠的眼泪立即滴落，转身飞奔到他的跟前，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李卓双手交叉在胸前伫立着，冬雪她们四个站在他身后，凌云苑的其他丫鬟嬷嬷退在两旁。至于溢彩苑萧明珠带来的人则全躺地上了，在看看哭得一塌糊涂的萧明珠，萧恪忠的脸都黑了。 “五舅舅就算是长辈，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听到萧恪忠咄咄逼人的话，李卓冷笑着回道：“枉费你读了那么多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不问清楚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安上个欺负人的罪名啦？” 李卓与萧恪忠这个大外甥年纪相当，小时候可以说俩人也是在一块玩耍的. 后来俩人都长大了，也渐渐疏远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再后来遇上了更是互相看不顺眼，总之他们性格迥异完全不是一路人就是了。 玄宝打开房门迈出门槛的时候，她的几个丫鬟脸上顿时喜色，齐齐来到她的身侧。 至于其他人则忙得很，争吵声来自李卓和萧恪忠，哭声来自萧明珠，至于哀嚎声则是躺在地上那些溢彩苑下人。 “啪啪啪！”掌声响起玄宝嘲讽道，“太精彩了，哎哟哟，今儿可真人齐，全到我这院子里头唱大戏了。” “玄宝！”李卓看到小娃娃终于放心露出笑容。 萧恪忠走到玄宝跟前冷着脸说：“你自己不懂规矩，身边的人也不懂规矩。” “我很懂规矩，身边的人也懂规矩。”玄宝虽然笑着不过眼底却尽是寒意。 左右手分别拉着冬雪与秋月，玄宝冷冷说：“看到她们脸上的巴掌印了吧，是你那懂规矩的好妹妹打的。” 俩丫鬟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看痕迹大小正与萧明珠的手掌相符，玄宝一看就猜到，压根就不用问了。 萧恪忠回头瞥了瞥萧明珠，她一脸委屈理直气壮说：“大哥哥，我要进去看看玄宝，这几个丫鬟拦着不让进，我一时着急。” “你懂不懂规矩？她们拦着必定是我授意的。”玄宝嘴角勾起嘲讽，“还不清楚吗？我不愿意见你。” “萧玄宝，你太放肆了，没大没小。”萧恪忠吼道。 李卓吼得比萧恪忠更大声：“是啊，没大没小，竟敢顶撞长辈，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啊。” 萧恪忠没好气地朝李卓瞪眼冷哼一声，就因为是长辈，这家伙没少下自个儿的面子。 “就你这纨绔子弟败家子，摆什么长辈的架子。” “老子败的是李家钱财，与你萧家何干，你母亲是我姐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第一百五十三章维护 看五舅舅李卓怼得萧恪忠哑口无言，玄宝心里头十分痛快。 萧明珠见形势不妙大哭大闹起来，不管有理无理，反正只要她闹腾起来就是玄宝的错。 “够了。”玄宝走上前厉喝道，“我与六姐姐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好聊的。你不是想见我吗？见也见到，要哭要闹回你的溢彩苑去。” 萧明珠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指着玄宝气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 玄宝有意无意朝萧明珠左右她那仨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小娃娃心想但愿你们几个机灵些。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玄宝扬手就朝着萧明珠的脸上打过去。 梅儿一把将萧明珠拉开，自己迎了上去，玄宝第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她的脸上。 “县主息怒。”菊儿和兰儿反应也不慢，俩人齐齐上前一左一右企图抓住玄宝的手。 没想到玄宝手脚麻利，小身躯扭了扭正手反手两把掌结结实实打在菊儿和兰儿的脸上。 这操作令在场的人都惊呆，萧明珠看着仨丫鬟红肿的脸吓得脸无血色，玄宝这气力比成年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打在自个儿脸上的话……。 “打我的人，本来这几巴掌该打你脸上的。”玄宝望着萧明珠露出惋惜的神色，“没想到这几个丫鬟替你挨了，算你运气好。” “萧玄宝！”萧恪忠回过神来冲上前扬起手。 李卓身形一闪拦在玄宝跟前：“怎么，萧明珠打玄宝的丫鬟就可以，她打回去也是打她的丫鬟就不行啊？” “她这是要打明珠的丫鬟吗？”萧恪忠大声问道。 “她难道打的不是明珠的丫鬟吗？”李卓装傻充愣地反问道。 萧恪忠知道跟李卓说不清，他转向玄宝语气中带着怒意：“长兄如父，这道理你该知道吧？” “那是爹娘不在才轮到所谓的长兄，再说我早说过，你是萧明珠的长兄，可未必是我萧玄宝的长兄。我犯错自有爹娘教训，行了，我这凌云苑不欢迎你们，请吧。” 李卓在这儿，眼下的形式对他们不利，萧明珠不是玄宝的对手，萧恪忠也占不到便宜。一行人浩浩荡荡来，灰头灰脸地离开。 身后传来了玄宝得意的狂笑声，不得不说萧恪忠和萧明珠兄妹俩跟头可栽大了。 “县主，你手劲儿大，兰儿她们几个挨那巴掌可伤得不轻。”冬雪小声说道。 李卓哈哈大笑：“你家县主是为那几个丫鬟着想，大庭广众之下她们可是替萧明珠挨打的，回去之后要责罚也责罚不到她们身上。” “原来如此。”夏雨恍然大悟，“县主是为了她们好。” 玄宝微笑着解释说：“不只这样，我的丫鬟让人给打了，我自然也得打别人的丫鬟，否则传出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一箭双雕。”李卓立刻明了，“高，实在是高。” “五舅舅，不相干的人不必理会，咱们进屋说正事。”玄宝招呼李卓道。 转过身来，玄宝就对上冬雪和夏雨担忧的目光，她咧嘴笑笑：“没事了。” 四个丫鬟这才露出笑容，玄宝吩咐说：“冬雪和秋月下去歇会儿，顺便拿药膏抹抹，消肿快些。” “县主这儿我们俩伺候。”夏雨和春花轻推这秋月和冬雪让她们下去。 进入屋里走，李卓迫不及待问道：“玄宝，可有什么发现？” “有，发现个是棘手的人物，或许是个什么东西。” “说清楚些，我怎么听不明白。”李卓真不明白玄宝说的是什么。” 玄宝这才压低了声音，将自己进入萧辽书房的经过说了一遍。 “你受伤了。”李卓联系刚才的状况立即猜出来。 “轻伤，没事，已经好了。”玄宝轻描淡写摆摆手，“五舅舅，你那边怎么样了？” 李卓压低了声音将方蓉茹如何试探自己，他又故意留一手的事说给玄宝听。 “五舅舅，方蓉茹什么时候就会察觉不对劲？她能撑多久？”玄宝的小脑袋转得飞快。 “快则今天晚上，最迟明日她就会发现不对劲了。”李卓想了想，“如果没能及时处理话，三日，最多不过五日。” 玄宝一听就明白了，伤口会加速恶化，若是没能及时处理三五日方蓉茹就没命了。 “这药下得够猛，应该能逼出那个大人物吧。” “应该可以，除非方蓉茹被舍弃了。”李卓分析说，“看萧辽与方蓉茹相处，倒也算是夫妻情深，他应该不会任由她没命的。” 小娃娃喃喃自语：“那就好。” “玄宝，你是不是在算计着会会那大人物？”李卓心中隐约有些担忧。 “五舅舅想多了，我很惜命的，知己知彼，明知对方比自己强，你说我会那么傻吗？” “反正你要带上我，咱们俩联手起码还多几分胜算。”李卓很认真地说。 玄宝笑着重重点头：“自然，打架必定要叫上五舅舅，咱们有联手的经验。” “对了，我忽然想到那招魂幡不知道与你口中这个大人物有没有联系？”李卓若有所思，“毕竟有能力弄出这个的人不多。 玄宝思忖着：“眼下京城中有本事弄出这个招魂幡在明面上除了老和尚之外没第二个。” “他？不可能，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老和尚绝对不会干的。” “五舅舅，你别激动，我只是说说而已，老和尚是大慈大悲的人，自然不是他。”玄宝想了想，“说不准还真让你说对了，是这位大人物。” 李卓想了想：“要不我想个法子跟你外祖父说一声，最近这段时间我就跟着你。” “不必了。”玄宝果断拒绝，“五舅舅，必要的时候元无大师还是要出现的，你跟着我不妥。” “也是。”李卓皱起眉头。 “五舅舅放心，老道师傅所有的宝贝都在我手上，我什么都不怕。你若是不信，可以回头问问老和尚去。” 看玄宝自信满满，李卓稍微放心些许。俩人又聊了许久后，他才回去。 春花送李卓出去，夏雨挤到玄宝身边：“县主，你在忽悠五舅爷。” “就你机灵。”玄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夏雨会意地点点头。 第一百五十四章扭转局面 夜幕降临，西跨院花厅内，方蓉茹备下晚膳，招呼一家子聚在一块用膳。 方蓉茹心里对元无大师很是感激，这些日子因为手的缘故，她可受罪了。 之前因为心情不悦脾气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甚至于也不想与子女亲近，就算是萧辽也只是勉强敷衍，方蓉茹身子终于利索些就让下人上桌好菜，一家子庆祝庆祝。 二房终于又聚在一块用膳，除了在书院未归萧佑铎，其他人都到齐了。 萧佑锋被打后安分了许多，之前因为气儿不顺他是真病倒了，直到今儿父亲萧辽亲自去他的房里与他密谈一番后，他算是解开了心结，精神也好了许多。 谁也不提那些糟心的事，个个都努力营造其乐融融的氛围，不时有笑声传出。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突然方蓉茹神色大变，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你们几个回去歇着吧。”方蓉茹急切地说。 等到仨子女走后，不等萧辽询问，方蓉茹就捂住肩膀满脸痛楚和惊慌：“不好，手没事了，那鬼火在肩膀处朝身躯蔓延。” “怎么会呢？”萧辽猛地站起身来。 “老爷，快，快找元无大师。”方蓉茹忍着痛楚急切地说。 萧辽也着急了：“我去哪儿找他啊？” “天龙寺。” “大晚上的，城门已经关了，就算要去也得明日了。”萧辽上前，“你先让我看看。” “不必看，大约到这个位置了。”方蓉茹抬手在肩胛骨处比划一下。 方蓉茹自己看过那伤口，委实吓人，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尤其是萧辽。 “明儿一早，就速去请元无大师。” 萧辽突然一拍脑袋：“糟糕，元无大师说他法力不够，为你治这手耗费太多，要十日后才能恢复。” “这么说就算是找到他也无济于事了。”方蓉茹神色惊慌，“找净空，对，快去找他。” “净空大师闭关，没个三五年不出关的。”萧辽想起元无所说的。 方蓉茹看了眼肩膀惊恐地抓住萧辽的手：“十日，我撑不到十日。你快想想办法，我不想死。” “别急，别急，我想想，我想想。”萧辽眼中闪过光芒，“你会死的，我保证。” 听到萧辽的保证，方蓉茹总算情绪稍微稳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肩胛骨处的疼痛正疾速朝着胸口蔓延，她头回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你快回去休息，我来想法子。”萧辽亲自将方蓉茹送回房间。 玄宝与柔平郡主一起用晚膳，外出归来的二哥萧恪孝和三哥萧恪仁也来到琴瑟院，他们刚回来就听到萧明珠闹凌云苑的事，所以急匆匆来见小娃娃。 大口大口吃着的玄宝压根就没空搭理二哥和三哥，不过有夏雨在，她那张巧嘴绘声绘色将发生的事情说个清清楚楚。 当然关于玄宝受伤的事，夏雨只字不提，就是县主不愿意搭理萧明珠所以躲着不见。 这解释合情合理，柔平郡主和哥俩听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玄宝对二房和萧明珠反感都是明面上的事了人尽皆知的。 五舅舅来得也未免太过凑巧了吧。别人没察觉，倒是萧恪仁心中有疑惑。 “娘亲，她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她的。”玄宝放下筷子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心满意足。 柔平郡主轻轻叹息后点点头：“我会敲打明珠的。” “这人脸皮厚，明知我不待见她还老是往前凑，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每回都带上大哥。” 玄宝就像是不经意一说，柔平郡主却眼睛一亮，她习惯性朝身旁伺候的英嬷嬷望去，主仆俩眼神在半空交汇压根就不需要言语。 萧恪仁低头喝了口茶若有所思，小娃娃为某人上眼药，或许也谈不上，她说的是事实。很明显萧明珠拉拢大哥对付玄宝就等于是对付母亲、甚至与大房为敌。 想起之前玄宝所问的和让自己做的事儿，萧恪仁不是没有察觉大哥的不妥，只是他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如今他却不得不相信。 “对了，母亲，有个事儿跟您说说，二房也是时候该搬出去了。”萧恪孝突然说道。 柔平郡主还没反应过来，玄宝已经笑着接过话：“看来二哥已经将侯府外务全掌握在手中了。” “就你聪明。”萧恪孝抬手捏捏玄宝的左脸颊，“嗯，不错，确实有好好吃饭，肉肉比以前多些也好捏些。” “讨厌。”玄宝刚拍掉左侧二哥的手右侧脸颊就被三哥捏住了。 “娘亲，他们欺负我。”小娃娃装出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告状。 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兄妹几个打诨而消散了，柔平郡主笑道：“我看你不欺负他们就不错了，他们哪能欺负你啊。” “母亲英明。”萧恪孝和萧恪仁齐声说道。 玄宝嘟着小嘴挤进柔平郡主怀里，她一把见小娃娃揽住后转向英嬷嬷：“侯府内务可办妥当了。” “郡主放心，有三公子暗地里相助，如今除了西跨院少数卖身契在二房手上的人之外，其他的该赶的赶、该调的调，侯府已经尽在咱们掌控之中。 “那就好，我听说方蓉茹身子大好了，也是时候让二房离开了。”柔平郡主语气坚定地说。 英嬷嬷上前微微躬身：“郡主，刚传来的消息，二夫人的身子好了又不好了。” 柔平郡主有些不相信：“白天不是说大好了，现在又不好了？” “娘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像她这样的人若是好了，那可真是老天爷不开眼。” 玄宝这话柔平郡主一听就明了，别人不知道方蓉茹身子不好的缘故，她可是最为清楚的。 “母亲心软了？”萧恪仁意有所指。 萧恪孝摇摇头：“此事不宜再拖延下去了。” “没心软，后日一早就请他们离开吧。”柔平郡主真是下定决心了。 几个人你再聊了一会儿，玄宝借口乏了告退，俩哥哥自然要送她回去，仨人齐齐向母亲施礼离开琴瑟院。 第一百五十五章小娃娃自有安排 阿旺在前头拎着灯笼，玄宝左右是二哥和三哥，冬雪和夏雨紧跟在他们身后，其他的小厮落在后头。 “玄宝，是不是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萧恪仁忍不住问道。 萧恪孝神色骤然严肃起来：“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们说，需要我们怎么做也尽管说，千万不要冒险，更不能以身涉险。” 左右手抬高挽住二哥和三哥的臂弯，玄宝调皮地双脚离地，整个就像猴子似的挂在俩哥哥手上，小娃娃发出咯咯的笑声。 萧恪仁轻笑道：“咱们俩是白说了，你看看她，只顾着玩闹，压根就没听进去。” “我倒是希望她能一直这般快活。”萧恪孝望着玄宝的笑颜露出微笑。 “对，希望她一直这般快活。” 玄宝嘴里发出笑声低头间眼眶中却有泪光闪动，俩哥哥是打心眼里真心疼爱她的，嗯，回家真好。 思及此，小娃娃目光愈发坚定了，这个家、包括自己的每一个家人，她必定全力以赴都要守住的。 送走了二哥和三哥，玄宝回到凌云苑洗漱完毕瘫在卧榻上翘着小短腿摇晃着若有所思。 “县主，今晚是不是有事啊？”夏雨挤到玄宝身侧小声问道。 冬雪她们几个虽然没有上前，不过也都支着耳朵听。 “今晚安心睡觉。”玄宝淡定地说。 “您该不会打算扔下我们偷偷溜出去吧？”夏雨话音落，冬雪在旁边附和地点头。 玄宝扑哧笑了：“我就这么说话不算话吗？今晚我好生休息，你们也安心睡觉，想到方蓉茹生不如死，我心情就大好，能做美梦了。” “县主。”秋月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说。”玄宝坐起身来，不知不觉中小娃娃身上迸发出威压。 秋月上前禀报：“六小姐刚才悄悄去了西跨院。” “你怎么知道的？”玄宝随口问道。 “她可以在凌云苑安插眼线，我们也可以在溢彩苑安插眼线的。”秋月低着脑袋，“奴婢自作主张，请县主治罪。” “治什么罪啊，干得好。”玄宝大喜，“你大有长进，很好，很好。” 见玄宝真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秋月松了口气：“县主，菊儿是我的眼线。” “哟，好本事，将萧明珠贴身丫鬟策反了。”玄宝还真有些吃惊。 秋月愤愤不平地说：“不是奴婢本事好，是她待身边的人太过苛刻了。菊儿说了，不求别的，只求县主能保住她和兰儿、梅儿的性命。”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玄宝从怀掏出道传音符递给秋月，“拿去给菊儿，生死攸关的时候双手拿着呼唤‘玄宝’。” “多谢县主，有了这个，菊儿她们就安心了。”秋月跪下双手接过。 玄宝继续问道：“菊儿说什么了？” “萧明珠打着探望二夫人的名义去的，不过只进去片刻后就出来，却在西跨院厅上单独与二老爷聊了许久。” 听了秋月的话，玄宝心知肚明，萧明珠被自个儿逼得开始慌了，只怕大哥在她心中也靠不住了。 不知道二房在萧明珠之前那一世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她最初就是暗地里抱方蓉茹的大腿，如今更是直接与萧辽密谋。 现在的局面，怎么看都是大房占据优势，玄宝有满满的自信。萧明珠预知了，可是她却没弄明白，世间万物不是一成不变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萧明珠口中，上一世的自己是个小可怜，玄宝嘴角勾起笑容，这一世她明明很幸福，或许是上天给她的补偿吧。 “嗯，我知道。”玄宝吩咐秋月，“让菊儿继续盯着。” 沉吟半晌后玄宝对秋月招招手，示意她靠近过来。 秋月神色疑惑走过去，玄宝贴在她的耳畔说：“想法子在几位公子身边也安插耳线。” 县主这是想要干什么？秋月吓得跌坐在地上。 “瞧你那点出息。”玄宝笑着朝秋月伸手拉她起来后小声说，“我这是为了保护他们。” 秋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她连连点头，县主护短，连她们几个都护着，更别说自己的亲人了。 送走了萧明珠，萧辽在大厅中独坐了许久，她说的太震撼了，他花费了许久也没能说服自己。 夜深了，萧辽才起身直奔自个儿的书房。 玄宝一夜好梦，醒来后她揉揉眼睛望着床顶，过了会儿，小娃娃独自傻笑起来。 听到笑声，早就在外头候着的秋月掀开床幔回头高喊道：“县主醒啦。” “刚醒。”玄宝在秋月搀扶下坐了起来，“看来外头有戏，你才这么迫不及待等着我醒来。” “天刚蒙蒙亮，二房就派人出城了，去的人还没回来。”秋月边伺候玄宝更衣边禀报说，“西跨院传来消息，二夫人整晚折腾，不知道摔了多少东西，还不时发出痛呼惨叫，让人听了瘆得慌。” 玄宝一听就明白了，出城的人必定是去天龙寺，不过终究是要失望的，元无大师原本就就是没有的。 想想萧辽和方蓉茹若是知道真相，玄宝的心情愈发好了。 “县主，县主醒了吗？”外头传来了春花的声音。 咦？春花向来稳重，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她才这般火急火燎的。 玄宝正好更衣洗漱梳理好发髻，小娃娃站起身踱步来到卧室门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县主，二皇子亲自上门接您进宫。” “舜哥哥来啦。”玄宝顿时笑逐颜开，“还不快请他进来。” “来了。”春花朝身后指了指。 玄宝遥望，就见娘亲柔平郡主正带着东方舜走进凌云苑的大门。 “舜哥哥！”玄宝小跑着朝前迎了上去。 “玄宝！”东方舜很开心抛下柔平郡主朝着小娃娃飞奔过来。 “哈哈——！”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响亮的笑声令人听了跟着心情愉悦。 好不容易停住笑，玄宝问道：“舜哥哥，你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东方舜站得笔直还清清嗓子：“本皇子是奉旨来召宝宁县主进宫的。” “宝宁县主？不认识。”玄宝脱口而出。 “玄宝。”柔平郡主忍住笑问，“你不知道宝宁县主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下马威 小娃娃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不认识，不过这位县主倒是与我挺有缘分的，名字里头都有个宝。” “你不认识啊？”东方舜盯着玄宝似笑非笑，“宝宁不是名字，是封号，宝宁县主是一个叫萧玄宝的小娃娃。” “啊？”玄宝眨巴着眼睛随即不好意思摸摸脑袋，“刚起身还没彻底清醒，我都忘记我皇上表舅舅赐给我的封号啦。” “哈哈——！”柔平郡主大笑，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东方舜打量下玄宝后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好了，别耽搁了，别让父皇久等，马车就在外头等着我们呢。” 等玄宝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马车上，她掀开马车帘子，幸好冬雪和夏雨机灵，她们俩也跟着来了。 “舜哥哥，皇上表舅舅为什么突然召见我啊？” “我也不知道，我一大早去给父皇请安，听到他想见你，就自告奋勇前来了。”东方舜也很疑惑，“玄宝，你能猜到吗？” 玄宝一脸天真摇摇头，其实她多少猜到了，必定是自己给来福公公的那张纸条皇上表舅舅看到了。 说起来小娃娃几乎都忘记这事了，看来能当皇上的果然都不简单，别的不说仅凭这份沉住气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上了。 这个时候皇上表舅舅召见自己，真是凑巧，是个好时机，玄宝摇晃着小短腿满脸欢喜。 今日皇上匆匆结束了早朝后就直奔皇宫内苑，别人不知道缘由，贴身伺候的来福公公却知道，因为宝宁县主进宫了。 玄宝跟着东方舜进宫后听说皇上早朝未归，小娃娃立即提出要去给太后姑婆请安。 泰安殿中，太后娘娘端坐正中神色淡然，今儿是皇后率领众嫔妃来给她请安的日子。 在太后娘娘的左下首坐的是皇后娘娘也就是东方舜的亲娘，右下首坐的是王贵妃，她是东方尧的亲娘，至于其他嫔妃按照分位尊卑依次坐着。 “行了，没什么事就都回去吧。”太后娘娘意兴阑珊地说。 既然太后娘娘这么说了，众人闻言起身行礼后纷纷告退，皇后娘娘和王贵妃落在最后缓缓起身。 外头突然传来欢乐的嚷嚷声：“皇祖母，你猜猜谁来啦？”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俩人同时露出笑容，这声音和说话方式除了东方舜外没有第二人。 王贵妃微微低头神色复杂，她就不明白太后娘娘为何对东方舜格外的好，无论比什么，她所出的大皇子东方尧都比他胜一筹，难道就因为他是中宫所出。 “二殿下，这小娃娃是谁啊？好可爱。”嫔妃们见到跟随在东方舜身边的玄宝十分好奇。 小娃娃？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包括王贵妃都愣了下。 就见太后娘娘身边的温嬷嬷满脸笑容跨进门来大声禀报：“启禀太后娘娘，宝宁县主来给您请安了。” “玄宝来啦！”太后娘娘原本面无表情转眼间却慈眉善目露出喜色。 “宝宁县主？就是柔平郡主那宝贝女儿吗？”皇后娘娘扬起笑脸，“舜儿时常在提起他的‘玄宝妹妹’，今儿本宫可算是见着了。” 王贵妃眼中闪过冷意，虽然没见面，不过她这宝宁县主早就结下梁子。不是她心眼小容不下这么个小娃娃，是她太不知好歹。 上回玄宝进宫，东方尧想要与其交好，害得自己的宝贝儿子东方尧挨罚，这笔账她可记下了。 外头那些嫔妃很快就将玄宝团团围住，宫里头的孩子个个规规矩矩行事拘谨，哪像这个小娃娃，不仅软萌可爱还嘴甜，落落大方三言两语就将她们哄得开心不已。 听到外头的欢笑声，太后娘娘坐不住了，温嬷嬷看出来她的意图上前搀扶起她。 太后娘娘都起身出去，皇后娘娘自然也跟着，王贵妃心里头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跟上。 “哎，你们让让，将玄宝妹妹还给我。”东方舜拨拉开一群女人钻进包围圈牢牢拉住玄宝的小手，“走走走，别碍事，我们要去给皇祖母请安。” 玄宝扬起笑脸：“诸位娘娘，太后姑婆还等着我哦，改日再与你们聊哈。” 温嬷嬷出搀扶着太后娘娘走出来见状不由哭笑不得，她提高了声音喊道：“太后娘娘驾到！” 嫔妃们这才退开，玄宝仰头见到太后娘娘，小娃娃眼睛大亮那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迈着小段腿就冲上前去。 “太后姑婆，玄宝好想你啊。” “呵呵，姑婆也想玄宝啊。”太后娘娘情不自禁微微蹲下身躯抱住个飞奔过来的小娃娃。 王贵妃忽然厉喝：“放肆！” 玄宝窝在太后姑婆的怀中眼角一瞥，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浓妆艳抹女人，不过她眼中的敌意她却是一眼就感觉到了。“ 小娃娃身躯颤抖小手紧紧抱住太后娘娘的脖颈，刚才还笑容灿烂眨眼间却是副惊恐的表情。 高，实在是高，演得真好，无懈可击。东方舜心里暗暗赞叹道，若不是曾经在招魂幡内见识过玄宝的胆大包天，他真会以为此刻她受到极大的惊吓。 太后娘娘仰头怒视着王贵妃缓缓道：“王贵妃，放肆的是你。” 皇后娘娘犀利的目光落在王贵妃脸上“太后娘娘和本宫在这里那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王贵妃原本是想给玄宝个下马威，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这么俩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竟丝毫不顾忌在众人面前落自个儿的面子。 “别怕，有姑婆在呢。”太后娘娘轻拍玄宝的后背安抚着。 玄宝抬起自个儿拍着自个儿的胸口自我安慰说：“玄宝不怕不怕，有姑婆在，我不怕的。”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本正经认真安慰自己，那模样呆萌又可爱。 真是太搞笑了，扑哧皇后娘娘率先笑出声来，其他嫔妃也笑了，就连太后娘娘也忍不住嘴角扬起。 沉闷无趣的皇宫中难得出现玄宝这么个生动活泼的小娃娃，再加上她出生尊贵，又得太后娘娘宠爱，众人看着她愈发喜爱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萌娃真可爱 东方舜暗暗佩服，玄宝妹妹太厉害，轻而易举就能收获父皇后宫这群女人的心。 “对，不怕，来，外头晒，跟姑婆进来吧。”太后娘娘站起身左手牵着东方舜右手牵住玄宝，“你们都散了吧。” 东方舜在这儿，皇后娘娘自然也不会走，再说她看着玄宝委实喜欢，还想着多和她亲近亲近，于是她跟在太后娘娘身后返回正殿。 王贵妃想要离去，自己刚才惹怒了太后娘娘，她没让她走她可不敢走。 都怪那个宝宁县主。王贵妃盯着玄宝的背影眼中闪过恨意后才疾步跟上，她浑然不知狠毒的眼神全落在温嬷嬷眼里。 宝宁县主是太后娘娘娘家人，更是虽然她姓萧但也是李家的宝贝，从永昌王爷的口中不难听出他这小孙女的重视，温嬷嬷想着回头必定要和太后娘娘说说。 正殿内，太后娘娘与玄宝闲话家常，有小娃娃和东方舜在，皇后娘娘又不时插嘴说上几句，屋子里头气氛十分融洽，唯有王贵妃被晾在一边没人搭理她。 玄宝看出太后娘娘是真疼自己，她也就打心里将她当成自己的长辈，就像是外祖父、外祖母一样的长辈。 在宫里头待久了，难得见到真性情，若说与太后娘娘还因为有点血缘关系，那玄宝是凭借真诚很快就让皇后娘娘打心里喜欢上她。 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听到玄宝早膳还没吃就让东方舜接进宫来，太后娘娘赶紧让温嬷嬷端来羊乳和许多小点心。 俩孩子挤在一块用早膳，皇后娘娘亲自在旁照看着他们。 太后娘娘这才将目光转向王贵妃：“你如今是越发放肆了，在哀家和皇后面前也敢大呼小叫。” “太后娘娘恕罪。”王贵妃赶紧跪下，“臣妾素来敬重您，见不得有人对您不恭敬，一时着急才失了分寸。” “哼，是见不得对我不恭敬还是说想给玄宝个下马威啊？”王贵妃那点小心思太后娘娘一猜一个准。 王贵妃低着脑袋喃喃说：“臣妾不敢。” “什么不敢？你是真敢。当着哀家的面就敢了。”太后娘娘冷冷地说。 后背凉飕飕的，王贵妃不由感到害怕，太后娘娘近些年来是不管宫中事务，不过在宫中几十年最终成为大赢家的人又岂能小觑，此刻她气势尽开，上位者的威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贵妃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太后娘娘恕罪！” “你记着，玄宝是哀家娘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都要给她几分面子，若有下回，决不轻饶。”太后娘娘挥挥袖子，“回去闭门思过一月，罚抄心经百遍，好好修心养性。” “遵懿旨。” 王贵妃灰头灰脑走出泰安殿大门的时候，正好遇见皇上带着来福兴冲冲赶来了。 “臣妾见过皇上。”王贵妃满脸委屈，眼眶中隐约有泪光。 毕竟是大皇子的生母，在皇上的心目中王贵妃还是挺有地位的。 上前亲自将其搀扶起来后皇上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被皇上扶起的同时，王贵妃的眼泪分毫不差就这么滴落下来。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皇上看着还真有几分心疼了。 “怎么回事？” 听皇上发问，王贵妃身边的宫女上前将适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臣妾也是好心，谁知道嘴笨说错话，惹得太后娘娘动怒。”说完王贵妃似乎嘀咕着只是声音不大不小伫立在跟前的皇上正好听见，“宝宁县主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为何皇后娘娘也如此偏袒她呢？” 话音落，只见皇上的眼中闪过光芒，他脸上原有那关切瞬间隐去。 “皇上！”王贵妃一阵心慌伸手拽住了皇上的袖子。 猛地抽出自个儿的袖子，皇上抬脚就朝泰安殿走：“回去好生歇着吧，安分些。” 望着皇上的背影，王贵妃脸上闪过不甘心，她刚才是故意给皇后上眼药的，没想到却被一眼看穿了。 萧玄宝身份贵重，又有个手握军权的爹，本来为了东方尧王贵妃想要拉拢住小娃娃，既然拉拢不成反成仇，那也不能便宜了皇后和东方舜。 来福公公紧跟在皇上身后，他嘴角勾起，王贵妃那个蠢货，这等拙劣的手段压根就不够看。 看看人家宝宁县主，一章纸条寥寥几字，别说自己就连皇上都被她牵着鼻子走，想想她才五岁，真是个厉害角色，不过回头想想当年国师都得叫她一声“小师叔”，来福公公心中也就释然了。 当皇上来到正殿大门口还没迈进门槛朝就看到里头其乐融融，尤其令他吃惊的是他的母后与他的皇后竟然像寻常百姓家的长辈，与俩小娃娃坐在一块用膳不说还亲手喂着他们、甚至亲手帮他们抹去嘴角的残渣。 “皇上表舅舅。”玄宝眼尖率先发现门口那抹明黄。 皇上笑着答应一声走了进去，哗啦宫女太监赶紧请安跪了一地。 皇后和二皇子东方舜也放下筷子起身，他们俩正要请安只见玄宝咚咚咚已经跑到皇上跟前，小娃娃一把拉住他的大手。 “舅舅来得正好，快跟我们一起吃饭饭，民以食为天，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皇上愣了愣后不由哈哈大笑，太后娘娘也跟着大笑起来，见状大伙儿都笑了。 “舜哥哥挪挪位置，舅舅坐这里哈。”皇上的大腿必定要抱的，玄宝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皇上手上已经被小娃娃塞进一双筷子：“舅舅，姑婆这里的点心可好吃了。您上早朝辛苦了，多吃些。” “县主，奴才先替皇上试吃。”来福公公急忙上前。 “啊？”玄宝长大嘴巴那惊愕的表情又成功将皇上给逗笑了。 玄宝眉头轻蹙：“舅舅，玄宝每一种都替您试吃了，您再不吃就没得吃了。” 小娃娃话音刚落，皇上已经夹起块点心咬了一大口：“母后这儿朕放心，再说不还有玄宝帮着舅舅试吃了吗？” “对对对，滚一边去。”太后娘娘笑着对来福公公挥挥手。 “是，奴才多嘴了。”来福公公陪着笑退到旁边。 第一百五十八章下鱼饵 一顿早膳，天下身份最为尊贵的四个人围着宝宁县主，什么规矩全抛弃，小县主真是前途不可估量，来福公公心中雪亮。 用膳过后又寒暄了几句，皇后娘娘寻来个借口又将东方舜给带走了，既然皇上召见玄宝必定是有话要与她说，她们母子俩在这儿不合适。 “皇后就皇后，身为中宫之主光明磊落，大方得体。”太后娘娘淡淡一笑，“皇上，宫中的嫔妃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她吧？” 皇上眼中闪过精光，这是在敲打自己，看来因为今儿这事，王贵妃在母后心目中更是一落千丈。 王贵妃皇上不在乎，不过想起她所出的大皇子东方尧，他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儿子，更何况他那么优秀，应该说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儿子比嫡出的二儿子东方舜更加优秀。 知子莫若父，出生在皇家，其实更可以说知子莫若母了，对于每个皇子最了解的必定他的生母，同样太后娘娘也很了解自个儿的皇帝儿子。 “母后这辈子浮浮沉沉，几次三番起起落落，也算是看透了人情世故。”太后娘娘意义深长地说，“人呐，最重要的是品性，品性不行其他再好也是白搭。” “太后姑婆说得很对，老道师傅也是这样跟我说的。”玄宝在旁边一脸认真接过话。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玄宝才明白自己口无遮拦随口几句话竟然起到是神助攻的作用。 “老道师傅？”皇上抓住了玄宝话中的关键词，“你不是说他早就不在了吗？” “是啊，不过老道师傅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这儿。”玄宝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 皇上突然朝周围看了眼，太后娘娘会意挥挥手，很快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退了出去，门口出来福公公和温嬷嬷一左一右亲自守着。 单独面对俩天地下最有权势的人，玄宝没有丝毫的紧张与不安，小娃娃双手托腮笑眯眯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 “玄宝，你给来福的那张纸条可还记得？”说话间皇上从袖中拿出张泛黄的纸递给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满脸疑惑接过来摊开看，纸上只有诡异的几句话“尧动天地，舜定乾坤，禹助盛世”，此外还有个印鉴 低头细看，当看清楚纸上那个印鉴的时候，太后娘娘神色大变。 皇上对几位较为年长的儿子寄予厚望，用远古传说中尧舜禹三位古代部落首领的名字给仨儿子命名，大皇子东方尧、二皇子东方舜和三皇子东方禹。 “是当年国师的印鉴，字迹朕与宫中存有的对过来，一模一样。”皇上亲口证实了这张纸的真实性后目光转向小娃娃，“这是玄宝让来福转交给朕的。” “玄宝，这从哪儿来的？”太后娘娘十分严肃问道。 小娃娃眨巴下眼睛：“我从老道师傅的留下来东西里头找到的，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认出那个盖章是师兄的。我想师兄是国师，他加盖印鉴应该是想给皇上的。” 皇上和太后娘娘面面相觑，事关三位皇子，若是一般人必定要以妖言惑众处置，可国师说的那又不一样，他虽说早就仙逝，不过以其只能预言的事他们还真十分重视。 “难道这张纸没什么作用？”玄宝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给来福公公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交到朕手中，来福因为这个可愁得头发都白了。”皇上拿过太后娘娘手里的东西，“除了这个，可还有别的？” “没有了，不过。”玄宝欲言又止。 太后娘娘长长叹息：“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姑婆和舅舅不怪你。” 玄宝笑笑接过话：“我只是和姑婆、舅舅自家人说闲话哦。” “你这孩子，放心，不怪罪你，朕一言九鼎。” 小娃娃微微一笑，之前进宫皇上想要找她的老道师傅，回去之后师徒俩探讨一番后觉得他没什么烦恼，唯一的能令其担忧的就是继承者的事。 关于萧明珠说的所谓前世今生玄宝倒是相信的，不过她更相信人定胜天。 玄宝本初见对东方尧印象极差，既然他继位之后自己亲人包括自个儿会大难临头，那就不要让他继位，小娃娃不懂什么不过心思单纯看人的目光极其准不说那感觉也异于常人。 老道师傅说过，东方舜身为隐约有龙气，那就是说舜哥哥才是正儿八经的储君，是将来要当皇帝的人。 联系到侯府中古怪以及皇宫中那座神秘的宫殿，老道师傅和玄宝决定将计就计帮东方舜一把顺便找个一探究竟的机会。 于是，师徒俩翻箱倒柜找到了当年老道师傅寿辰时他那当国师的徒孙音秦大师送上的亲笔书画，研究过后施法弄出了那张国师遗留下来的预言。 小娃娃的脑袋转悠着，她等的就是皇上这句话：“这确实是我收拾老道师傅物件的时候见到，此外师傅说师兄还有遗言……。 说到这里玄宝欲言又止，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纠结的小脸上，俩人互相对视一眼后按捺住性子也不催促，安静等待着。 能当太后和皇上的人就是了不起，玄宝见他们不开口，纠结片刻后才说：“皇宫中的禁地能找到端倪。” 听到这话，太后和皇上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皇宫中称得上禁地只有颐乐宫，当年是先皇下令封闭刺宫殿，将其设为禁地的。 尘封的记忆被掀开，皇上其实对于那处地方为什么会成为禁地也不清楚，他将目光转向他的母后。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宫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禁地？”玄宝惶恐地问道 太后娘娘悠悠长叹：“玄宝，你没说错话，皇宫中也的确有处禁地。” “看来是宫中的秘密，姑婆，舅舅，你们聊，玄宝改日再进宫给你们请安。”玄宝果断起身告辞。 小娃娃说起的却是陈年往事，本来太后娘娘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想着她是不是从外祖父永昌王口中听到片言只语。 第一百五十九章愿者上钩 看玄宝乖巧避，太后娘娘顿时打消了疑虑，宫中秘事掺和进来对她以及定安侯府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引火上身。 “母后，玄宝不是一般的小娃娃，她是音秦国师的小师叔。”皇上提醒道。 太后娘娘心中一凛：“玄宝，留步。” 好！玄宝眼中光芒闪过，小娃娃等的就是挽留，化被动为主动，这下不是她想掺和，是人家要她掺和的。 空间内老道师傅发出声哀嚎，哎呀呀，他跟小笨宝打赌，就赌抛出这个鱼饵能不能成功钓上大鱼，现在看来不只鱼儿不只上钩了，还一上钩就是俩。 算了，反正跟玄宝打赌他就从来没赢过，自己枉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窥测人方面确实不如小娃娃，想明白这点老道师傅也就释然了。 缓缓转过身来，小娃娃一脸警惕：“姑婆还有什么事吩咐吗？” “过来，咱仨好好聊聊。”太后娘娘朝玄宝招手. 转身来到舅舅下首，玄宝慢悠悠爬上了椅子，她成功将他们俩逗笑了，屋内的气氛缓和下来。 “玄宝，你这名字是你那老道师傅给你起的吗？”太后娘娘突然问道。 “嗯，我是玄字辈的，音秦师侄的师傅玄慧是我的大师兄。” “玄慧大师当年哀家倒是曾经听国师说起过，你那老道师傅应该就是他口中是师祖了。”太后娘娘打量着玄宝，“你是有福气的孩子。” 玄宝咧嘴一笑：“姑婆说得是，老道师傅说我不仅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还是个有天赋孩子，天生就玄门有莫大的缘分。” “你外祖父说过你的身份，只是依照你的年纪哀家之前是半信半疑。”太后娘娘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可如今却是信了。” 皇上迫不及待问道：“玄宝，国师这几句话是不是预测了朕几个皇儿的未来？” “舅舅，你看那张纸都泛黄了，音秦师侄多年前写下的，至于是不是与几位皇子对应，那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了？” “皇上，国师预言极准。”太后娘娘很认同那张纸上所写的。 东方舜是中宫嫡子，他继位是名正言顺，他更是太后心目中储君的最佳人选。 皇上却有不同想法，因为大皇子东方尧太出色了，无论哪方面都压过东方舜一头，因此是立嫡还是立长他十分纠结。 “音秦师侄就是泄露太多天机，才会年纪轻轻就走了。”玄宝自言自语感慨道。 看似小娃娃无意的一句话却让皇上心中大震，是啊，音秦国师所说的就没有一句是妄言，那就是说他看好的东方尧会让这天下不安稳了。 皇上沉默良久，太后娘娘看玄宝玩着自个儿的手指面露微笑也不做声。 “玄宝，这事跟宫中禁地有何关联？国师或者您那老道师傅有没有说起？” 听到皇上问起，玄宝抬起头想了想后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或许我可以去看看。” “你要去禁地？不行。”太后娘娘立即拒绝。 “没眼看到，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玄宝从椅子上跳下来，“反正这事，我听姑婆和舅舅的，你们好好商议，毕竟关乎什么社稷，不是我这么个小娃娃能想明白的。” 小娃娃说完躬身行礼：“玄宝告退。” 眼看着玄宝要跨出门槛了，她突然回头笑道：“姑婆这几日不要靠近水边，舅舅要上那儿去最好带上来福公公，少跟东方尧在一块，遇上他准没好事。” 话音落，玄宝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守候在门口左右的来福公公和温嬷嬷微微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俩人心里头暗暗感叹宝宁县主也太敢说了，敢这么毫无顾忌当着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面踩大皇子的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了。 “母后？”皇上疑惑地转向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又是一声长叹站起身来：“随哀家进内室，关于那禁地的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玄宝直到走出泰安殿后，见到冬雪和夏雨，她才想起自己是坐东方舜的马车进宫的。 “完了，要走回去啦。”玄宝沮丧地说。 冬雪和夏雨上前一左一右牵着玄宝的手，俩人齐齐笑道：“县主若是累了，我们俩轮流抱着。” “算了，先走吧。” 虽然只进宫一次，不过玄宝的记忆惊人，她走过的宫道全都记在小脑袋中。 当再次从颐乐宫外头经过的时候，玄宝停下了脚步。 上回只看了一眼被娘亲拉走了，这回可以细细端详了。 看玄宝停下脚步看得仔细，冬雪和夏雨也跟着看。 “宫里头每座宫殿都很有特色，这座宫殿更是有股说不上来的好看。”夏雨感慨道。 “外表都这般精致，里头应该很美。”冬雪说出自己的观感。 对哦，与宫中其他宫殿的风格不同，这座宫殿确实看着很精致，细看有些江南的风格，很好看，不过却与宫中其他建筑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县主，宝宁县主。”身后传来呼唤声。 玄宝和俩丫鬟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见温嬷嬷带着一行人匆匆赶来。 “嬷嬷，您这是？”玄宝急忙迎上前去。 “奴婢疏忽了，适才想起您是二殿下带着进宫的，想着回去只怕有些麻烦，特地禀明太后娘娘，送送您。” “多谢温嬷嬷。”玄宝行了个晚辈的礼。 温嬷嬷急忙抢先上前搀扶起玄宝：“县主不必多礼，折煞奴婢了。” “要不，嬷嬷陪我走一段。”玄宝说话间朝身后看了眼。 见状温嬷嬷会意，她转身示意抬着软塌的宫女和太监退远些。 玄宝与温嬷嬷聊着慢悠悠朝宫门方向行进：“嬷嬷可知颐乐宫是什么时候修建的？” 愣了下后温嬷嬷压低了声音：“县主，那儿可是宫中禁地。” “我又没打听什么，咱们就是闲聊。” 温嬷嬷想想也是，玄宝压根就没打听什么事，只是在问颐乐宫的由来。 在宫中几十年，对于宫中的事温嬷嬷可知道的不少，她压低了声音打开话匣子。 玄宝就当听故事，原来颐乐宫是先皇当年金屋藏娇的宫殿，原本住着位江南美女，后来被封为颐妃，这座江南风格的宫殿是特地为她所建。 第一百六十章 祖母回府 一路听着温嬷嬷说当年，长长的宫道倒也不觉得远，当玄宝抬头发现她们走到皇宫内苑大门口的时候，就见侯府的两辆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温嬷嬷。”玄宝从怀中掏出两道平安符，“一个给你，一个给太后姑婆，你们切记要随身携带。” “多谢县主。”温嬷嬷收下后连声道谢。 告别之后，玄宝在冬雪和夏雨伺候下上了前头那辆马车。 “三哥。”车门一打开玄宝就乐了。 萧恪仁伸手拉了玄宝一把随口吩咐：“你那俩丫鬟上到后头那辆马车去。” 玄宝上了马车后转头朝冬雪和夏雨递了个眼色，她们才微微躬身退了几步后才转身朝后头那辆马车走去。 “不愧是县主调教的丫鬟，不错，不错。”萧恪仁称赞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的人。”小娃娃一脸得意。 “行了，坐稳了。”感觉马车缓缓移动萧恪仁叮嘱说。 玄宝端端正正做好：“三哥怎么会来呀？” “一大早你就别二皇子拉进宫里头来了，你还不知道府中闹翻天了。” “哦，二房开始折腾了？”玄宝眼中闪过了然，“难道方蓉茹好了不成？” 萧恪仁轻叹道：“你这小脑袋可真机灵？不过说中一半，二房是在折腾，不过二婶子并没有好。” “那我再猜猜，你特地赶来接我，是因为二房的闹腾牵扯上我了，你是通风报信的。” “哎哟，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萧恪仁十分吃惊。 玄宝摆摆手：“好了，三哥，别卖关子了，怎么回事，快说我听听。 “二房那边据说是听了什么高人的话，说方蓉茹会撞邪，根源在你。” 扑哧一声玄宝大笑：“三哥说得挺客气的，我估摸着必定是说我命中带煞之类，冲撞了侯府，自从我回来就家宅不宁，恐怕就连方蓉茹撞邪也是我的过错吧。” “你还真是一说一个准。”萧恪仁神色严肃，“母亲正跟二叔理论，让我赶紧截住你，将你送往外祖家暂住一段时日，等风波过去了再回府。” 玄宝眉头紧皱想了想：“不对，你肯定还有什么瞒着我。” “这从何说起？”萧恪仁摊开双手满脸尽是无辜。 这时候，感觉马车转弯了，玄宝掀起帘子看了眼，发现转入另外一条街道，正是通往永昌王府的必经之路。 “三哥可以不告诉我，不过就算你将我送到外祖父家我也能回去看个究竟。” 面对小娃娃倔强的神色，萧恪仁喃喃自语：“我就说瞒不过你，偏偏娘亲和二哥不相信。” “哼，若是没有其他状况，二房早就被制住了，娘亲却将我送到娘家去，证明府中有什么是她对付不了的。三哥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人、是鬼、是妖还是魔。” “行了，不瞒你了。”萧恪仁长长呼出口气后才缓缓说，“祖母回来了。” “祖母？”玄宝愣住了。 对上一脸懵的小娃娃，萧恪仁解释说：“就是父亲和二叔的母亲，也就是咱们的祖母，她今儿回府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玄宝惊讶地问：“我回来这么久，为什么没人提起过，我还以为祖父、祖母都去世了。” “关于祖母的事说来话长。”萧恪仁略微思索，“她应该离府将近十年了。” “那祖母她上哪儿去了？” “据说是去修行礼佛去了。”萧恪仁其实也不大清楚，“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我也就比六七岁，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祖母是个很严厉的人。” “祖母偏心二房吗？”玄宝眼珠转了转问出关键点。 萧恪仁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娃娃顿时哭笑不得：“三哥，究竟是还是不是，你给我个准话啊。” “在我记忆中她老人家倒也不算不上偏心，不过她特别在乎亲情，当初二叔一家回搬进侯府也是她的主意，父亲孝顺，不好推却就顺着她的意思。” 根据萧恪仁描述的，玄宝脑海中依稀浮现个老妇人的身影，面孔模糊不清，不过小娃娃心中大致明白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三哥，回侯府。”玄宝镇定地说。 “干嘛回去，你乖乖在外祖父这儿呆着，过些日子等府中太平些，我再来接你。” “我是父亲的女儿，是祖母的亲孙女，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她老人家回府，我为什么要避开，这不显得咱们大房心虚吗？” 听到玄宝这话，萧恪仁陷入沉思，半晌后他说：“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就往回走，咱们回侯府。” “可是母亲担心你……。” “娘亲担心我，我也担心娘亲。”玄宝抓住萧恪仁的手，“三哥，咱们一起面对。有理走遍天下，祖母若是不讲理，我自有办法治她，就算我没辙，还有太后姑婆和皇上表舅舅啊。” “对。”萧恪仁豁然开朗，“母亲就是太好面子事事顾及名声，所以行事又诸多忌讳。” “我可没那么多忌讳，反正我只是个小娃娃。若是做错了该打该罚我都认，若是没错谁也不能冤枉我。” “说得好。”萧恪仁提高了声音，“走，咱们回家。” 玄宝重重点点头：“对，咱们回家。” 定安侯府大厅内，萧家老太君端坐在正中主位，贴身伺候她的孙嬷嬷恭恭敬敬将茶碗递到她的手上。 接过茶碗，萧老太君慢悠悠喝着，在她左下首坐着的是柔平郡主，在她右下首坐着的正是萧辽，两房的孙辈依次在左右坐着。 大房征战在外的萧远不说，孙辈就少了三公子萧恪仁和刚刚回府的七小姐、宝宁县主萧玄宝。 至于二房，除了没法见人的方蓉茹外，就连在书院读书的萧佑铎都赶了回来。 喝了几口茶后，孙嬷嬷接过萧老太君递过来的茶碗轻轻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许久没回来，你们可都长大了，祖母都快认不出谁是谁了？” 萧老太君的目光依次在大房众孙儿脸上扫过，当目光转向萧明珠时停顿了片刻，接着她才转向二房那边。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明目张胆争宠 虽然多年不在府中，不过萧老太君对于府中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二房这边方蓉茹抱恙怕过了病气给自个儿没出现，萧佑铎在书院，自己突然归来他赶回来需要时间，所以缺少俩人情有可原。 大房那边也缺少俩人，萧老太君将目光落在萧明珠身上，孙嬷嬷会意附在她耳畔禀报说明。 萧恪仁和萧玄宝没出现，大儿子萧远常年不在府中，大儿媳柔平郡主没管教好大房的孩子。 思及此，萧老太君不禁沉下脸来，柔平郡主和萧辽察觉，他们俩一个淡然一个欢喜。 孙嬷嬷跟随萧老太君多年，她一个神色她就会意了，她上前跨出一步微微躬身：“郡主，大房的人没到齐，是有什么原因吗？” “老太君还不知道吧，大嫂刚带回来的那位大房七小姐被皇上赐封为‘宝宁县主’，水涨船高身份不一样自然是随心所欲。”萧辽抢先说道。 “二叔什么都不知道，不该在祖母跟前信口雌黄。”萧恪孝站起身来躬身行礼，“祖母，玄宝进宫了。” 萧辽冷哼道：“一大早就进宫，之前也没听说宫中传召她啊。” “母亲，皇上传召玄宝，一大早二殿下亲自来接她进宫去了。”柔平郡主眼角瞥了下萧辽。 “大嫂爱女之心令人佩服，为了护着玄宝，不惜在母亲跟前撒谎。”萧辽冷笑着，“二殿下是什么性子？他会亲自来接人。” 萧恪孝忍不住怼道：“府中的事情二叔并不清楚，若是不信的话随便问问府中的小厮，皇家的马车停在门口，二殿下亲自到凌云苑接玄宝，看到的人可不少。” 听到这话，萧老太君的神色缓和些许，萧辽被打脸还不罢休。 “那萧恪仁呢？刚才我还听下人说见到他的。” 柔平郡主有苦难言，她可不敢说自个儿让萧恪仁通风报信，让玄宝去娘亲避避风头。 “老太君回府，有人做贼心虚，溜之大吉了吧。”萧辽幸灾乐祸地说 萧老太君对着柔平郡主安抚的笑笑，转头瞪了萧辽一眼：“行了，恪孝说得对，府中的事儿你不清楚。” “娘。”萧辽满脸委屈叫唤道。 这声叫唤倒是勾起了萧老太君那颗慈母心，她看着柔平郡主神色又冷了下来。 柔平郡主愣住了，婆媳多年，她自认对萧老太君的性子还是了解的，她虽然强势不过倒也不是不讲理的老人家。 从萧老太君的神色不难看出她在生气，可自己究竟哪儿做错了？柔平郡主还真拿捏不准，不由心中忐忑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小厮禀报说：“启禀老太君，宝宁县主和三公子回府了。” 玄宝怎么回来啦？柔平郡主眼中闪烁着焦急，她回头看了英嬷嬷一眼。 主仆俩心思想通，英嬷嬷偷偷溜了出去，却不知她的行径全落在孙嬷嬷眼里，她转身就悄悄告诉了萧老太君。 看来萧辽说的没错，大房确实是做贼心虚了，萧老太君按捺住性子，她一言不发沉着脸，大厅上的气氛骤然间异常的凝重。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外头传来了悦耳动听的笑声，熟悉的人一听就知道是萧恪仁和玄宝的。 柔平郡主紧紧攥着手绢，英嬷嬷怎么没拦住兄妹俩，让他们进来了不说，还这么说说笑笑进来，若是惹得老太君不悦只怕他们俩是要受罚的。 英嬷嬷苦着脸紧跟在玄宝身侧，刚才她飞奔出去，将三公子和县主拦住，不曾想这俩压根就不听她的话，说什么祖母回府自然是要拜见，她是拦都拦不住。 “娘亲，听说祖母回来了。”玄宝的小短腿迈过门槛目光在大厅内扫射一圈立即锁定了萧老太君。 这小娃娃向来不按理出牌，萧恪仁果断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玄宝，跟我一起见过祖母。” 三哥这是护着自己，玄宝打量绷着脸的萧老太君，虽然她看着严肃，或许是因为血脉关系，她并不觉得怕反而莫名有股亲切感。 发现坐在旁边的萧明珠拘谨不说，她那模样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缩成一团，玄宝不禁心情大好。 “祖母好。”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玄宝跟阵风儿似的来到萧老太君跟前。 小娃娃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笑吟吟仰望着自个儿，眼睛中洋溢的浓得化不开的孺慕之情。 对付老人家，通常情况下玄宝这招数绝对是通杀，谁能抵挡得住个软萌可爱的小娃娃。 在场的人包括萧老太君在内都愣住了，她当了二十几年的祖母，就没有哪个孙辈不怕她，这个小娃娃与众不同啊。 萧老太君之所以对萧辽格外好，就是因为他在自个儿跟前像个当儿子的，哪怕如今年过不惑还需要她来操心，不像继承侯位的大儿子萧远，什么都不用她来操心。 不过萧辽毕竟是人到中年，哪里有眼前这小女娃这般软萌可爱。 “玄宝是吧？”萧老太君难得挤出抹笑容。 “是哒。祖母见谅，玄宝不知道今儿您要回府，要是早知道我就哪儿也不去，就在府中等着了。”小娃娃嘟着小嘴嘀咕着，“都怪皇上表舅舅。” “哎哟，乖乖，可不能乱说。”萧老太君嘴上说着可瞬间眉开眼笑可见心里头多美。 童言无忌，玄宝这句话意思很明显，萧老太君这祖母比皇上还要重要。 自从萧老侯爷去世之后，萧老太君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见状大家均大吃一惊。 萧恪仁暗暗感慨，没人能抵挡住小玄宝，就连严肃的祖母也见面就被拿下了。 “祖母倒是偏心。”萧明瑚酸溜溜地说道。 “妹妹。”萧明山急忙拉下萧明瑚的袖子。 萧辽没做声，却朝萧明瑚使了个眼色，他不能跟玄宝争宠，小女儿站出来争宠也是理所当然。 玄宝有意无意抓住萧老太君的手，小娃娃半转过身躯笑道：“明瑚姐姐快来，祖母还有另外一只手，你可以握住哦。” 萧明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跟你争祖母的手呀？” “耶？”玄宝一脸懵，“你不是说祖母偏心吗？现在你握住一只手，我握住一只手，岂不是公平？” (请见谅，纤尘颈椎发作，晕得很，今日偷个懒，更新到这儿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亲切 话音落，小娃娃转过小身板双手抓住萧老太君的手：“祖母的手明瑚姐姐不稀罕，玄宝稀罕。” “我没有。”萧明瑚急了，“祖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老太君抬眼看了下萧明瑚虽然什么都没说，她却猛地朝玄宝吼道：“你这是故意挑拨，搬弄是非。” 小娃娃嘴角垮下，瞬间就跟焉了的花骨朵一样，萧老太君不由皱了下眉头。 “好啦，明瑚，祖母老是老，不过还不糊涂，玄宝只是说笑而已，我没当真你又何必当真呢？” “是。”萧明瑚耷拉着脑袋答应一声。 玄宝心里头偷着乐，不过表面却丝毫不显，小娃娃神色茫然紧抓住萧老太君的手不说干脆小身板也依偎进她的怀中。 软软的小萌娃靠近，鼻息间还有股淡淡的奶香，萧老太君不由伸手将其揽住。 萧辽沉下脸来，其他人也神色各异，在场这么多的孙辈老太君可从来没跟哪个这么亲近过。 柔平郡主和英嬷嬷对视一眼，俩人笑容满面，真是服了，就没有玄宝拿不下的人。 “母亲一路也累了，还是让孙嬷嬷伺候着回屋休息休息吧。”萧辽建议说。 萧老太君爽快答应：“也好，我确实有点累了。” 柔平郡主接过话来：“老太君的福寿院日日有下人打扫，日常用的物件刚才我已令人添置了些，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孙嬷嬷尽管吩咐。” “奴婢遵命，郡主有心了。”孙嬷嬷含笑朝柔平郡主微微躬身后走向萧老太君。 玄宝离开祖母的怀抱，小娃娃乖巧地伸手搀扶她起身，看孙嬷嬷走到跟前搀扶住老太君的另外那条胳膊，她才放手。 萧老太君要回自个院子里歇息，众人赶紧起身相送。 “祖母好生歇着，身子要紧，其他的事儿不急。”没有人多说，玄宝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听小娃娃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萧老太君回头正好对上她那眼眸，那双大眼睛恍若潺潺小溪清澈透明能映衬出一切。 小娃娃对着祖母露出个天真可爱的笑脸，萧老太君回以淡淡一笑后转身离开。 萧辽疾步跟上萧老太君的步伐，边走边边殷勤地提醒她小心台阶。 二房与大房最近闹得这么僵，见祖母和父亲都走了，萧佑锋他们几个敷衍地跟柔平郡主行个礼后也就告退了。 柔平郡主转身坐下，见她端坐板起脸，儿女们也都返身坐了下来。 没有人开口，也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凝重。玄宝心中暗暗叹息，娘亲为了自己的事又生气了，何必呢？ “娘亲。”小娃娃若无其事上前抱住柔平郡主转移，“今儿进宫，我见到太后姑婆、皇上表舅舅，王贵妃、张昭仪、李美人……。” 小娃娃掰着手指念叨着，柔平郡主的注意力果然被她吸引过来了。 “你进宫这半日就遇上了这么多人？” “在泰安殿遇上的啊。”玄宝咧嘴笑，“她们来给姑婆请安。” “哦。”柔平郡主恍然大悟。 萧恪忠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母女俩的谈话：“母亲，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闻言，柔平郡主顷刻间冷下脸来：“我就想问问，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你祖母回府的事？” “此事我不知晓，我也是今儿听到下人小厮传话才知道的。”萧恪忠面不改色说道。 柔平郡主紧盯着萧恪忠，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萧老太君多年来一直与府中人有联系。二房那边与其联系的自然是她的小儿子萧辽，至于大房这边，因为大儿子萧远常年不在府中，所以她会与长孙联络。 要说萧老太君回府，萧恪忠事先没得到半点消息，柔平郡主委实不太相信。 在这要将二房赶出去的关头，柔平郡主没想到萧老太君突然回府，不用说这必定是为了二房的事赶回来的。 二房做出这样的事，柔平郡主并不觉得意外，倒是事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令她心里头不舒坦。 这个大儿子如今与大房包括自己是离心了，柔平郡主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在强忍怒气。 玄宝无意中瞥见萧明珠脸上闪过得意，小娃娃很快也察觉柔平郡主和萧恪忠之间的暗流涌动。 不管如何，现在不是内讧撕破脸的时候，玄宝上前解围：“娘亲，哥哥们各有各的忙，我送您回琴瑟院吧。” “也好。”柔平郡主看玄宝朝自己使眼色，她好不容易抑制住想要质问萧恪忠的冲动。 眼不见为净，柔平郡主起身英嬷嬷搀扶着她离开。‘ 玄宝不经意转身突然定住了，小娃娃的目光落在四哥萧恪义身上。 察觉小娃娃的奇怪举动，兄弟几个包括萧明珠在内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突然间全场瞩目，萧恪义也觉得莫名其妙，他眉头微挑不悦地看了玄宝一眼。 玄宝干脆走到萧恪义跟前，小娃娃仔细端详片刻后轻叹一声随即转身就走。 其他人包括萧恪义在内一脸茫然，萧恪孝和萧恪仁同时心中咯噔一下，他们俩看着四弟的眼神复杂起来。 哥俩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刚才玄宝看着萧恪义那眼神也曾经落在他们自己身上，想想大事不妙，该不会四弟也有问题吧。 玄宝走得飞快，她跨过门槛追上了柔平郡主和英嬷嬷她们。 在她们身后，萧恪孝和萧恪仁也顾不上其他的疾步跟了过来，大厅内留下的几个面面相觑。 萧恪忠朝萧明珠看了眼后抬脚就走，她会意地跟上大哥哥。 诺大的大厅只留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四目相对，萧恪礼若有所思望着萧恪义。 “小五，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呀？”萧恪义疑惑不解，“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四哥，你想多了。”萧恪礼拍拍萧恪义的肩膀随口说，“你觉不觉得最近六妹妹和大哥走得很近。” “妹妹向来都跟大哥走得近啊。” “我知道，就是感觉……。”萧恪礼对上萧恪义不解的眼神挥挥手，“没什么，我就是说说而已。” 萧恪义爽朗笑道：“走吧，咱们去大哥那儿，六妹妹应该在他那边，咱们几个好些天没聚了，今儿要不干脆我做东聚一聚。” 萧恪礼看了自己没心没肺的四哥一眼，算了，不扫他的兴致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疑惑 萧辽一路跟着萧老太君来到福寿院，孙嬷嬷看情形知道他们母子有话要说，会意地摒退其他下人。 “行了，你也不用多说了，我心中有数。”不等萧辽开口萧老太君就率先说道。 “母亲，你不能被那小娃娃糊弄过去。” “她糊弄我什么了？刚才你不也在场，玄宝可什么都没说。” “你不知道她有多狡猾，自从她来了之后，也不知道在柔平跟前说了什么，她一反常态常常打压我们二房。” “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五岁的孩子。狡猾？就算她再狡猾也只是个小娃娃。” 萧老太君是先入为主，就像当初自己那样，一开始不也认为玄宝只是个普通的小娃娃吗？萧辽脑袋都大了，该怎么说老母亲才能相信自己呢？ “二老爷，老太君刚回来，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也不迟。”孙嬷嬷看出萧老太君很不高兴示意道。 一时间，萧辽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躬身告退：“母亲好好休憩，儿子先告退了。” 萧老太君挥挥手，确实有疲惫之色，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总算是清净了，萧老太君轻叹一声，孙嬷嬷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茶碗递到她手上。 喝了几口茶后，萧老太君缓缓说：“你是怎么看呢？” 孙嬷嬷笑着说：“这不才刚刚见到，奴婢也不好说。” “老东西，你跟随我几十年了，有话直说，在我面前有什么好遮掩呢？” “看着挺可爱的。” “嗯，那小娃娃长得水灵，嘴巴也甜。” “说起来，她与老太君挺亲昵的。” “是啊。”萧老太君不由露出微笑，“小娃娃天真可爱，看着纯真，宫里头的贵人或许也是喜欢她这点。” “或许是上了年纪，不瞒老太君，奴婢看到小县主也很喜欢。” “大房就这么个小女娃，还多灾多难这么多年才终于回来，你说二房为什么就与她过不去呢？”萧老太君委实想不明白。 “慢慢来吧，没什么能难住您的。” “其实老大媳妇的性子我也知道，若不是老二俩口子太过分，她不会要将他们赶出侯府的。” “老太君心中有数就好。”孙嬷嬷听顿片刻才说，“其中只怕还有隐情。” “我是老了，不过不糊涂。”萧老太君站起身，“让丫鬟伺候我休憩，你出去转悠转悠。” 这是让自己去打听消息，孙嬷嬷传唤来俩丫鬟叮嘱一番后，自个儿转身离开了福寿院。 再说一行人回到了琴瑟院，刚刚进门都还没坐下，柔平郡主就忍不住埋怨。 “恪仁，我不是让你先将玄宝送到外祖家住几日，等我与老太君说清楚，她消气了再接她回来。你如今也不将我的话当回事吗？” “母亲，孩儿不敢。”萧恪仁恭恭敬敬地说。 玄宝心如明镜：“娘亲，是我要求三哥带我回府的，我又做错事，祖母回府避而不见，若是有心之人胡言乱语，那咱们大房包括我岂不是做贼心虚了嘛。” “行，我知道你的主意大，你三哥听你的。” 这话一听就带有赌气的成分，吓得萧恪仁赶紧跪下：“母亲，您别生气，都是孩儿的错。” “母亲，别怪他们了。”萧恪孝也跟着跪下了。 柔平郡主虚扶一把：“你们俩快起来，我也没说怪罪你们啊。” 玄宝上前一把抱住柔平郡主：“娘亲，您在生气，生大哥的气。” 闻言，正起身的萧恪仁和萧恪孝互相对视一眼，英嬷嬷也发出声叹息。 “你大哥越来越不像话了。”柔平郡主红了眼眶。 玄宝将目光转向二哥萧恪孝：“怎么回事？” “在祖母回来未进大厅之前，大哥和母亲吵了几句，说得有些难听。” “他又说什么了？” “就是为二房说话，说母亲的不是。” 柔平郡主听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椅子扶手：“是非不分的不孝子，若不是一手将他养大，我几乎都以为他是二房的孩子了。” 听到这话，玄宝和萧恪仁不由对视一眼，他们俩心中早有怀疑，不过眼下还没有确凿证据。 萧恪孝捕捉到他们俩这一眼疑惑地问：“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和娘亲？” “没有。”兄妹俩异口同声，就连摇头的动作都很一致。 柔平郡主不在意，倒是萧恪孝多个心眼，这俩分明有秘密，不过不急，总会弄明白的。 “娘亲别多想，眼下最重要的祖母那关我是不是过了？”玄宝问道。 “你祖母什么都没说。”柔平郡主有些无奈，“看来二房是走不成了。” “祖母是二房搬来的救兵。”玄宝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延迟些日子，无妨，娘亲别多想。” “现在咱们骑虎难下，该怎么办呢？”柔平郡主发愁地问道。 “暂时放一放，祖母若是明事理，等她想明白了不用你说，她也会将二房赶出去的。”玄宝安慰道。 英嬷嬷也出声安抚说：“郡主，切莫操之过急，二房咱们不在乎，不过老太君毕竟是侯爷的母亲。” “是，不急，反正那么多年也过去了。”柔平郡主无奈地说。 “娘亲，相信我哦。”玄宝说完适时打了个呵欠。 “一大早进宫折腾到现在，你肯定累坏了。”柔平郡主见状不由心疼。 “我们送玄宝回去。”萧恪孝和萧恪仁兄弟俩有默契异口同声。 离开了琴瑟院，兄弟俩将玄宝送回凌云苑，冬雪和夏雨早就让人给春花、秋月传信了。 兄妹仨进门坐下，四个丫鬟忙活起来，玄宝的嘴巴也忙活起来。 直到填饱了肚子，玄宝拍拍小肚子放下筷子终于咧嘴一笑。 “玄宝，可吓死我了。”萧恪孝想想还有些后怕，“你怎么敢在老太君跟前放肆。” “我哪里放肆了？二哥，她是咱们的祖母，又不是旁人。”玄宝很相信直觉，“她只是看起来严肃而已。” 萧恪仁笑道：“二哥，你与玄宝说这些简直就是多余的，她有什么是怕的？” “也是。”萧恪孝回头想，“你与我们不同。” “其实一样的。”玄宝突然笑得有些古怪，“二哥，三哥，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不过我现在要先找老周聊聊，你们是要留下还是要先出去等我。” 第一百六十四章 求证，知不知 听到玄宝提起老周，萧恪孝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起那张鬼脸，想想都心有余悸，他果断摇摇头。 “我要留下。”萧恪仁兴致勃勃地说 玄宝微微一笑，各人有各的体质，三哥的阳气浓厚些，再加上他挺好奇，小娃娃伸手为他开了天眼。 至于二哥那体质确实容易招鬼，再加上他亲眼见过，心生怯意很正常，玄宝也就不勉强了，她双手结印打出咒语隔着召唤老周。 萧恪孝刚刚走出去，萧恪仁突然感觉到寒意袭来，他无意中目光朝门口方向瞥了眼，顿时瞳孔收缩。 看到了，自己真的见到鬼啦！萧恪仁一动不动就见门口飘进来个长相极为恐怖的老鬼，他应该就是玄宝口中那老周了。 “七小姐。”老周飘过门槛咧开嘴笑着。 老周的本意是想要表现出见到玄宝很高兴，他却不知道自己笑比不笑更加惊棘，令人感觉他要吃人般恐怖。 至于伫立在玄宝身边的三公子萧恪仁，老周压根就当他不存在，反正他也看不到他。 “三哥，这是老周。”当老周飘到兄妹俩跟前时玄宝介绍说，“老周，这是我三哥，你应该认得吧。” 原来三公子也开天眼了，老周停顿一下后缓缓转向萧恪仁微微躬身：“三公子。” 玄宝这才发现萧恪仁就跟木头人似的完全没反应：“三哥，你……。” “砰——！”小娃娃话音未落，萧恪仁直接倒在地上吓晕过去了。 “七小姐，我……。”老周手足无措。 玄宝轻轻摇晃脑袋：“三哥可真没用。”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老周十分尴尬，如今自己是什么模样他还是知道的，却忽略了不是每个人都有七小姐的胆色、 一只小手突然牵住老周的手，玄宝压根不当回事：“你道什么歉啊？要道歉的是三哥，太无礼真丢脸，我替他向你老赔罪。就让他睡着，咱们一旁去说正事。” “七小姐。”老周低头俯视着小娃娃牵着自个儿那双乌漆嘛黑黑指甲长达半尺的手，声音竟有些哽咽显然心中有难以抑制的感动。 老周吓晕萧恪仁，本来以为玄宝会责怪自个儿，他生前只是个下人，死了这么多年也是萧家的鬼，没想到七小姐压根就不怪罪。 玄宝拉着老周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还示意他也坐下来。 “我祖母回府了。”小娃娃开门见山，“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她啊？” “嗯，我也是刚知道老太君回府了。”老周感慨说，“她这一走好多年了。” “是啊，听说将近十年。”玄宝双手托着下巴，“说说吧，我这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离开？” “七小姐还真问对人了。”老周陷入回忆中将关于萧老太君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玄宝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轻叹、时而皱眉，耐心听老周讲陈年往事。 “如此说来，祖母与祖父的关系并不好。”玄宝总结道。 老周沉默不语，主人的事轮不到他一个下人评论，他只是实话实说。 “既然关系不好，那么当年祖父暴毙，伤心应该有不过应该也没那么伤心。” “七小姐！”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又不是什么恩爱夫妻。” “妄议长辈不太好吧。” “我祖父坟头的草比我不知高多少倍，没什么好不好的，实话实说罢了。” 也罢，七小姐说的是事实，老周只能闭上嘴。 “从这事推断，祖父死都死了那么多年，祖母什么伤心过度一直走不出来离开侯府就不成立了。” 老周想想，不由觉得玄宝说得对，老侯爷走了足足十五年之后，老太君才离开侯府，如今细想她分明就是打着幌子离开的。 “祖母偏心二房？”玄宝又问道。 “二老爷是幺儿，再加上侯爷向来上进，压根就不需要老太君操心，所以她自然对二房关照些。” “老侯爷一共就俩儿子？”玄宝歪着小脑袋，“俩儿子还全是祖母所生的？” 老周一听就明了：“七小姐，你想多了，侯爷自然是老太君亲生的。” 玄宝微微点头：“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太君年轻的时行事雷厉风行，很有手腕，将侯府内外打理得妥妥贴贴。” “如此说来，祖母不太喜欢我娘亲，喜欢二婶。”玄宝不是问而是肯定。 老周竖起大拇指：“七小姐真厉害，老太君确实比较喜欢二夫人，当年是侯爷执意要娶郡主进府，她拗不过才同意的。” “嗯，我爹和舅舅们交情好，他应该早就看上娘亲了。”玄宝捂嘴窃笑。 老周摸摸脑袋，这种事情他可不懂，就听玄宝继续说道：“人心本就是偏的，最重要是要讲理，只要祖母是个明里的，就好办了。” “这点七小姐倒是不用担心，事关侯府名声，她不糊涂。” 玄宝微微颔首转移话题：“老周，有个事我问你，你若为难可以不回答，但若是回答必须老老实实。” 头回见到玄宝如此严肃认真，老周心中一凛挺直了腰板：“七小姐尽管问，只要是老周说的必定是实话。” “萧辽的书房？”玄宝一字一字说出来的同时眼睛紧盯着老周一举一动。 老周听到这话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反应，玄宝却敏锐察觉到他的藏在袖中的手抖了抖。 是吃惊还是心虚？玄宝眼中闪过抹光芒。 小娃娃随即露出灿烂笑容：“别说你不知道。” “二老爷的书房，老奴还真知道。”老周停顿一下后才继续说了，“不过我没进去过。” “怎么？你是胆怯不想进去还是说压根就进不了？”玄宝轻描淡写问道。 若是熟悉了解玄宝的，例如她的老道师傅，就可以从小娃娃左右手那纠缠着状似嬉戏的手指头看出她的不安。 老周抬眼望着玄宝，鬼脸难得一见惊现大吃一惊的神色，就连他那混浊的眼珠子中透露出惊愕。 等了半晌，老周并没有开口，玄宝也没有追问，只是耐心等待。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迷雾重重 就在玄宝以为老周不会说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七小姐发现什么了吗？” “算不上发现，我凭直觉，熟悉的感觉。”玄宝低头瞄了瞄曾经受过伤的地方后淡淡地说，“我进去过，受了点小伤。” “小伤？要不要紧？”老周脱口而出关心地问。 玄宝嘴角勾起：“不碍事了。我没看到什么，我只是进去转一圈就出来了。” “其实我没进去过。”老周眼中闪过痛苦，“我想过，可是我又胆怯了。” “犹豫了二十五年？”玄宝呵呵笑开了，“不怪你，逃避不是法子。我这可不是激将法，你那么多年都忍住了，继续忍着，别坏了我的事。” 老周无奈地长叹一声：“是，老奴知道了。” “湖底有个东西，等你进阶成鬼王后，就下去摸摸对方的底细吧。” 玄宝说话间摊开手心，三颗金光灿灿的功德珠赫然在掌中。 “七小姐，这？” “拿着，我刚才就察觉你已经快要进阶了，有了这几颗功德珠，你必定能顺利成为鬼王，并且还能保护你不受伤。” “三颗，太多了，一颗足以助我进阶了。” “我如今功德大增，三个功德珠你拿去，对我影响不大的。”玄宝将功德珠塞入老周手中。 老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七小姐放心，老奴进阶成功后必定马上下湖。” “关键时刻，必须有个绝对安全的地儿修炼。可惜你不能离开侯府，要不我还真有个地儿适合你。”玄宝原本还打算让老周进自己的空间，不过思及他比较特殊只能作罢。 “七小姐放心，我早就为这一日做好准备了。”老周犹豫了片刻才接着说，“只是最近这段日子，我就不能为您效劳了。” “无妨，无妨，你变强了，到时候再帮我做事岂不是更好。” “是，多谢七小姐。”老周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后退到门口才转身缓缓飘了出去。 “鬼啊！”突然一声凄厉的嚷嚷声响起。 玄宝翻了个白眼嫌弃地：“三哥，你消停些，太丢人了。原以为你胆子大，没想到还不如二哥。” “什么不如我？”萧恪孝被萧恪仁的声音吸引，带着冬雪和夏雨冲了进来。 夏雨嘴快问道：“三公子怎么睡地上了？” 萧恪仁脸一红：“跌倒而已。” “多大的人了，还跌倒。”萧恪孝口里数落着伸手将萧恪仁拉起来随口问，“老周走了没？” 听到“老周”俩字，萧恪仁眼前立即浮现他那张恐怖的鬼脸，他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夏雨盯着萧恪仁：“县主，三公子该不会是被老周吓的吧？” 闻言玄宝不由捧腹大笑，夏雨果然机灵。 冬雪急忙捅了捅夏雨的手臂：“多嘴，还不快去给县主和两位公子端茶过来。” 兄妹仨重新坐下，冬雪和夏雨奉上茶水后退在一旁伺候着。 喝了几口热茶之后，萧恪仁终于缓了过来，他不禁感慨说：“二哥，您可真不容易啊。” “什么容易不容易的？”萧恪孝转向玄宝，“快给你三哥弄颗定心丸之类的，看他都吓傻了。” “二哥，三哥是想说过去鬼缠身，你的日子不好过，委实不容易。” “没错，就是玄宝所说的意思。” 萧恪仁总算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丢脸的事，他赶紧转移话题。 “玄宝，小四是怎么回事？你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哦。” 涉及到萧恪礼，萧恪孝也是满脸正色望向玄宝：“你打量他那眼神与当初打量我的时候如出一辙。” “对、对、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萧恪仁急切地问，“玄宝，四弟没事吧？” 玄宝没有隐瞒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四哥与以前好像不一样，看着有些不对劲，不过我还说不上来。” 小四与以前不一样？兄弟俩面面相觑，不由自主都仔细想着。 过了片刻萧恪仁先说：“确实有点不一样，别的不说，二哥，单看他今儿的表现就不正常。” 萧恪孝算是与兄弟几个接触较为少的，但毕竟是亲兄弟，他是看着萧恪义长大的，被三弟一提醒，他也发觉不对劲了。 “没错，小四不对劲，今儿他都没说话。” “何止是今儿，最近他都不大开口说话。” 兄弟俩齐齐露出焦急的神色异口同声：“玄宝，你快想想办法。” “等会儿，等会儿。”玄宝双手微微抬示意俩哥哥别着急，“我只是凭感觉猜测，你们俩倒是跟我说说四哥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小四最为耿直，也是我们兄弟中最为暴脾气的。”萧恪孝解释说。 萧恪仁满脸担忧接过话来：“你看看最近几次，不管是适才在大厅上还是在琴瑟院母亲跟前，他压根就不说话。” 玄宝眼睛大亮：“没错，就是这点不对劲。记得我刚回府的时候，四哥总是怼我，为了萧明珠与我吵吵闹闹的。” “你、你别往心里去。”萧恪仁想为萧恪义说话还张不开嘴，他之前对玄宝的敌意真是太明显了。 “三哥，我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玄宝回想着，“最近忙得很，忽略了四哥，确实他的表现压根就不像他。” 萧恪孝问道：“玄宝，四弟该不会鬼上身吧？” “呵呵，二哥，你的想象力够丰富，虽然有这样的事，不过我可以断定四哥身上没有丝毫的鬼气。” “看着也不像被人偷了气运。”萧恪仁自言自语脱口而出，“也不像大哥可能被换了。” “什么？”萧恪孝激动地猛拽住萧恪仁的衣领，“你刚才说大哥被换了是什么意思？” 玄宝急忙上前：“哎——！二哥，别激动，别激动。” “放手，放手。”萧恪仁指了指萧恪孝的手，“我说，我说。” “这事也是我猜测的，目前还没证据，我告诉你告诉你。”玄宝也急忙说道。 玄宝头回看到二哥萧恪孝如此失态，不过想想也是，他与萧恪忠岁数最为接近，俩人小时候关系也亲近，再说在他心目中只怕大哥还真有点长兄如父的感觉。 听了三弟和妹妹的话，萧恪孝深吸几口气后才缓缓松开手。 (明天见！）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了解 关于玄宝的怀疑萧恪忠这事，除了三哥萧恪仁之外，贴身伺候她的冬雪虽然有疑惑不过并不清楚，至于性子大大咧咧的夏雨压根就没察觉到什么。 县主没有让她们俩退出去，冬雪和夏雨也跟萧恪孝一样一脸期待望着玄宝。 “这事要从我见到佑铎堂哥开始说起。”玄宝打开话匣子慢悠悠将事情的经过说了说。 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不可思议的事情听多了，见多了也就没那么吃惊了。玄宝说完，萧恪孝惊讶片刻就坦然接受了。 “二哥相信你的判断。” 乍一听到萧恪孝这么说玄宝感到意外，因为她知道他与大哥的感情深厚，可如今仅凭自己一面之词他就相信了？ 萧恪仁插嘴问道：“二哥，你真的相信？” “若是别人说大哥是假的，我压根就不相信，不过玄宝说的，我信。” “别信啊，说不定是我猜错了。”玄宝似笑非笑说道。 “我相信是一回事，不过有什么法子来验证吗？”萧恪孝今非昔比行事越发稳重谨慎。 玄宝朝萧恪仁指了指：“我让三哥去试探，他与大哥小时候的秘密虽然极少，不过他敷衍过去一个也没答上来。特地通过他传递给二房的消息倒是很快就传过去了。” “有问题。”萧恪孝皱着眉头，“要不我去试探试探。” “我正是这样想的。”玄宝连连点头，“小时候你与大哥特别要好，要问就问只有你们俩知道的事儿。” “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多得是。” 玄宝赶紧叮嘱说：“二哥，要小心些，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我如今说话可十分圆滑，三舅舅都夸我。”萧恪孝孝说到这儿顺嘴提了提，“侯府那些产业我接管后整顿一番大有起色，预计从下个月开始步入正轨，三个月内盈利会是过去的两倍，接下来会蒸蒸日上的，” “三舅舅调教的好，二哥天赋异禀，天生就适合走这条路。“玄宝狗腿地抱住萧恪孝，“二哥，将来萧家的财神爷就是你了，我要抱紧你的大腿。” “二哥铁定给你攥嫁妆，让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比娘亲当娘还要风光。” “啊！”小娃娃吓得松开双腿跳得老远，“二哥，我才五岁。” 萧恪仁在旁添油加醋说：“需要准备十年，正好到时候你及笄，看来三哥也要努力了。” “停，哥哥们，说岔了，赶紧说正事。” 萧恪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有点恍惚，玄宝立即捕捉住他的神色异常。 “二哥，你想到什么了？” “玄宝，说起来当年大哥与我最为亲近，我们俩玩得最好，但其实最了解大哥的不是我。” “是谁？”话音落玄宝脑海中灵光一闪，“祖母。” “对了。”萧恪孝双手互击，“你这小脑袋可太聪明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玄宝沉吟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子与祖母套近乎，或许能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对了，萧佑铎回来了，他去福寿院给祖母请安了。”萧恪仁突然想起。 “我也去。”玄宝突然跳下椅子。 “这不刚见过吗？”萧恪仁问道。 还是萧恪孝了解玄宝：“妹妹要去必定有她的道理，我陪你去，我去看看萧佑铎。” “还有我。”萧恪仁接过话来。 玄宝转身摆摆手：“你们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跟来。二哥去找大哥，三哥去找四哥。” “哎？二哥去找大哥应该的，我去找小四？”萧恪仁满脸不解。 “三哥今儿脑子怎么不大好使啊。”玄宝忍不住吐槽，“你去关心一下四哥，看是否能看出什么来。要不跟五哥聊聊，他说不定会知道点儿。” “有道理。”萧恪仁连连点头。 “分头行动。”玄宝的小短腿迈得极快话音落人已经到门口，冬雪和夏雨赶紧跟上前。 兄弟俩互相对视一眼后露出抹苦笑，在玄宝跟前他们不想表现出现，其实大哥和四弟出事他们心里都不好受。 玄宝走得飞快，其实她早就打算走一趟福寿院，不过听到萧佑铎去给祖母请安，正好她也想多见见他。 福寿院内，孙嬷嬷有些不解地看着萧老太君。 此次特地为了二房而回府，按理说休憩完毕之后，萧老太君就该见见方蓉茹，就算她卧病在床，她也该过问过问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般一言不发。 心里头想着，不过孙嬷嬷并没有多话，伺候老太君几十年，她知道自家主子行事自有章程。 “说吧，将你打听到的全说出来。”过来半晌萧老太君终于出声了。 孙嬷嬷上前一步，一五一十如实讲述，将自己刚才在府中转了一圈后所见所闻全说出来。 萧老太君听了孙嬷嬷的阐述后沉默不语，虽然离开侯府多年，不过府中她自然是留下可靠眼线，他们说的必定是真实的。 “二房俩口子太过分了。”萧老太君阴沉着脸缓缓说道。 “还有个事儿。”孙嬷嬷压低了声音，“二夫人不是生病，是撞邪了。” “撞邪？”萧老太君不禁提高了声音，“不是说她病了吗？怎么又跟撞邪扯上关系了。” “之前是请了不少大夫，后来又请了天龙寺的高僧，说是好了不少，第二天又说不好了。” “萧辽在我跟前撒谎。”萧老太君神色愈发冷了。 孙嬷嬷看了眼萧老太君欲言又止最后还说出心里的话：“老太君，您是不是移步去看看？” “撞邪而已，死不了。”萧老太君冷哼一声。 瞬间，孙嬷嬷会意，二房这是将老太君惹怒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小丫鬟禀报说二房的佑铎公子来给老太君请安了。 “老太君，您看？”孙嬷嬷小心翼翼请示道。 “让他进来啊。”萧老太君白了孙嬷嬷一眼，“老二俩口子不懂事，与他何干？” 松了口气孙嬷嬷连连点头走到门口笑道：“公子，请进。” 萧佑铎进屋里头，见到萧老太君他不由扬起笑脸，他走到其跟前恭恭敬敬行大礼磕了个头。 第一百六十七章 探听虚实 “起来，快起来。”萧老太君笑呵呵虚扶一把，“书院的功课要紧，你又何必赶回来呢？” “多年未见祖母，听到您回府，孙儿那儿能等到沐沐，恨不得飞回来。”萧佑铎在萧老太君跟前流露出难得的轻松自在。 萧老太君伸出手，萧佑铎自然而然起身伸手搀扶住萧老太君，祖孙俩相视一笑。 孙嬷嬷也不由露出微笑，在玄宝出现之前，与萧老太君最为亲近的就是大房与二房的俩位长子。 起身在屋内慢慢踱步，萧老太君没有说话，萧佑铎就搀扶着她在屋内慢慢走着。 “启禀老太君，宝宁县主求见。” 看萧老太君愣了下，不等孙嬷嬷开口萧佑铎就抢先说：”祖母，玄宝来了。她被皇上赐封为‘宝宁县主’。” 诧异地看了眼萧佑铎，萧老太君从他神色可以看出他与玄宝关系似乎挺好的，二房与大房不是水火不容吗？看孙儿说起那小娃娃很是亲昵，这倒是奇怪了。 “孙嬷嬷，让她进来吧。”萧老太君发话道。 将俩丫鬟留在门外，玄宝独自进门：“祖母好，佑铎哥哥好。” 玄宝自动自发上前搀扶住萧老太君另外那条胳膊，小小的娃儿乖巧极了。 就算是向来严肃的萧老太君也不禁露出微笑：“坐下吧，祖母刚睡醒，就想着走几步活动活动腿脚。” “没事，祖母多走几步，我和佑铎哥哥保护你。”玄宝一本正经回道。 萧老太君发出爽朗的笑声，旁边伺候的孙嬷嬷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还小，保护好你自个儿就好了，祖母啊，能保住自个儿。” 说话间萧老太君走到太师椅前坐了下来：“佑铎坐下，玄宝也坐着吧。” “多谢祖母。”俩人齐齐躬身行礼。 萧佑铎正要坐下，发现椅子对于玄宝来说太高了。 小娃娃熟练地双手抓住两边扶手正要爬上去，突然感觉身体一轻。 等玄宝回过神来，萧佑铎已经将她抱上了椅子端端正正放好，见她坐稳了他才起身在隔壁的椅子上落座。 见状萧老太君不禁轻轻点头，孙嬷嬷在旁边也露出微笑。 “佑铎哥哥来给祖母请安吗？”小娃娃率先问道。 “是啊。”萧佑铎随口问道，“玄宝也是来给祖母请安的吗？” 玄宝耿直地说：“我已经见过祖母了，听说你在这儿，我过来凑热闹。” 萧佑铎哭笑不得：“没什么热闹，祖母喜静。” “祖母在外头那么多年够安静了，回府必定是想念亲人喜欢热闹。”小娃娃有不同看法。 萧老太君微微一笑：“你这张小嘴可真会说。” “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而且玄宝只说实话。”玄宝说完双手环状捂住自己的嘴巴大声说着悄悄话，“当然，不喜欢的人我一个字也不跟他说。” “哦？那玄宝不喜欢谁啊？”萧老太君在天真无邪的小娃娃跟前展露笑容，整个人瞬间年轻了许多。 玄宝歪着小脑袋很认真地说：“祖母，您要常笑，看看，笑一笑，十年少，您笑起来可真好看。” “哎哟哟，孙嬷嬷，你听了吗？”萧老太君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孙嬷嬷附和着说道：“老太君，您今日回府，有县主逗您开心，整个人神采奕奕的，果然是年轻了许多。” “行了，你这老东西还跟这小东西合起伙来一起糊弄我。”萧老太君嗔怪道。 萧佑铎诧异地看了玄宝一眼，这小娃娃连老太君的玩笑都开，偏偏她老人家还挺受用，厉害了。 “祖母，我啊，不喜欢的人可多了。”玄宝当着萧老太君的面光明正大上眼药，“我不喜欢二叔、二婶和佑锋堂哥和明瑚姐姐，也不喜欢萧明珠，还有我大哥。” 看着小娃娃掰着小手指一个个数来，二房那几个萧老太君并不意外，她不喜欢萧明珠也不出奇，可当听到她说萧恪忠的时候，她还是感到震惊了。 “为什么不喜欢你大哥呢？”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玄宝的小脸瞬间垮下，看着可怜兮兮的。 萧老太君眉头微挑：“我记得打小恪忠就老是说想要个妹妹。” “我若是有个妹妹，一定将她捧在掌心，让她当我的掌心明珠。”萧佑铎脱口而出。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萧老太君对萧佑铎说，“他也对你说吧。” 萧佑铎没有回答，看着好像愣住了，刚才这句话他脱口而出，可他与萧恪忠没多少交情，更是从未听他说过这话。 玄宝没有忽略萧佑铎刹那间的神色变化，小娃娃眼中闪过光芒。 “祖母，大哥的掌上明珠是萧明珠。”玄宝耷拉下脑袋看着十分落寞。 “胡说，你才是他正儿八经的妹妹。”萧佑铎又是一句好像自动涌到嘴边的话。 萧老太君眉头紧皱：“恪忠糊涂了，之前他对明珠宠爱倒也无可厚非，可如今你回来了，起码也要一视同仁嘛。” “祖母知道大哥的事？”玄宝明知故问。 “嗯，府中的事我三不五时过问一下，经常与你大哥联系。” “祖母真疼大哥。” “他是长房嫡孙，小时候是在我跟前长大。”萧老太君不知不觉中被玄宝牵着鼻子走，“不过你大哥确实变了许多。” “娘亲也是这样说的。”玄宝斜眼看了萧老太君一眼，“娘亲说大哥小时候又沉稳、又聪慧、又心善，有当大哥的样子，长大后却换了个性子。” 听到这里，孙嬷嬷忍不住接过话来：“确实大公子的性子与小时候大相径庭。” “人是会长大的。”萧佑铎淡淡接过话来。 “佑铎哥哥说得不对，长大与性情大变不可混为一谈。” 萧老太君悠悠地说：“说起来不只恪忠与小时候不同，佑铎好像性子也变了，或许真的是长大了就不同吧。” “咦？祖母，他们俩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啊？”玄宝干脆挤到萧老太君跟前去。 对上玄宝软萌的小脸，老人家最喜欢的莫过于孙辈环绕膝下，再加上孙嬷嬷和萧佑铎也是一副想听的样子，不知不觉中萧老太君讲起了当年。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话里有话暗示 就在萧老太君说的过程中，孙嬷嬷不时插嘴说上几句，不只说起萧恪忠小时候，更说到萧佑铎。 “说起来也怪，小时候与长大相比较，两位公子好像换了个性子似的。”孙嬷嬷突然说道。 萧佑铎淡淡地说：“小时候我是什么性子我全忘记了。” “对哦，佑铎那一撞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萧老太君望着萧佑铎蹙眉，“后来一直没有回想起来吗？” “没有。”萧佑铎并不在意，“反正只是孩童时期的记忆，没什么大不了的，忘记了就忘记吧。” 玄宝插嘴说：“哇哦，若是我也忘记了，那可不好，我就不记得祖母、娘亲还有哥哥们了。” “胡说，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忘记呢？”萧老太君笑骂道。 “佑铎哥哥撞上脑袋忘记了，我大哥没撞伤脑袋好像也忘记了许多事儿。”玄宝装作不经意说道，其实暗地里偷偷观察着萧老太君。 愣了一下后萧老太君才问道：“你大哥忘记了什么？” “我不知道，只听说小时候的事儿大哥也记不清楚了。” 听了玄宝这话，萧老太君若有所思，小娃娃转向萧佑铎。 “佑铎哥哥这次回来是不是歇上几日？” “等会儿我想连夜赶回书院了。” 闻言萧老太君回过神来：“在府中多留几日，陪陪祖母。” 萧佑铎微微躬身沉默不语，他想说却又不敢说正在犹豫的时候，玄宝已经抢先开口了。 “祖母，佑铎哥哥很上进，他要参加科考。” “科考？你要参加科考？”萧老太君很是意外。 既然玄宝都说出来了，萧佑铎也没什么好隐瞒了：“是，孙儿想要参加科考。” 萧老太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叹息：“你是想要靠自己凭真本事闯出一番天地。” “佑铎哥哥好样的。”玄宝竖起大拇指，“比我大哥有志气。” “我与你大哥不同。”萧佑铎露出丝苦笑。 “萧辽这些年亏待你了。”萧老太君神色复杂望着萧佑铎，“也不知他们俩究竟在想什么，该当宝的却当成草。” “无妨，父母生我养我之恩，佑铎时刻铭记在心。”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回书院去吧，晚上赶路不安全。”萧老太君望着萧佑铎一脸欣慰，“祖母不着急离开，等沐沐的日子，你再回来陪陪我。” “是，那孙儿就现形告退了。” 孙嬷嬷奉命送萧佑铎出去，萧老太君的目光落在玄宝身上。 “祖母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与佑铎胜似亲兄妹，科考的事儿他必定瞒着你二叔夫妇。” “佑铎哥哥之前应该只告诉我一人。”玄宝垮下小脸，“二叔他们心中只有萧佑锋那个坏蛋，压根就没他这个儿子。” “佑锋也是你的堂哥。”萧老太君不悦地皱眉。 “有他这样的堂哥，我可真倒霉。”玄宝噼里啪啦将自己与萧佑锋结下梁子的事说了说。 萧老太君听着听着不由动怒：“那孩子竟然让他们养成这个样子？” “祖母若是不信，可以打听打听，我说的句句属实。” 孙嬷嬷去而复返：“什么属实啊？” “说，萧佑锋那小畜生干出什么事来？你竟然还瞒着我。”萧老太君拍了下椅子扶手。 扑通孙嬷嬷赶紧跪下：“老太君，奴婢是想着您刚回来，怕您生气，想着等过后安定下来再禀报。” “如此说来，玄宝说的是真的了。”萧老太君十分失望，“真是丢尽我萧家的脸面啊。” “祖母，佑铎哥哥那般好，二叔和二婶为什么不喜欢反而喜欢萧佑锋？”玄宝的大眼睛闪烁着疑问，“难道他不是他们的儿子不成？” “佑铎是从方蓉茹肚子里头出来的，生他的时候我在府中盯着呢。”萧老太君也想不明白，“萧辽夫妻俩瞎眼了，多好的孩子，怎么就不珍惜，弄得父子、母子离心了。” “那俩是瞎眼了，佑铎那孩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仅凭他想要偷偷参加科考这事，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寒心了。” 玄宝心中暗暗称赞萧老太君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就看出了萧佑铎的心思。 “我娘亲可不会，大哥再不好，她都很疼爱他。”玄宝有意无意将话题往萧恪忠身上靠。 “说说，你大哥如今怎么样了？”萧老太君似笑非笑看着玄宝，“你这小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我总算是看出来了，你特地上这儿来给人上眼药的。” “祖母英明。”玄宝没有半分被戳穿的慌乱，甚至没有丝毫尴尬，她大大方方扬起笑脸满脸尽是得瑟。 孙嬷嬷被玄宝逗笑了：“县主还真的可爱。” “我不可爱，我很坏，来祖母跟前下眼药。” 萧老太君不由笑了：“瞧瞧，还是不肯吃亏的性子，我随口说说，她倒是抱怨上了。” 既然萧老太君看穿了自个儿的小心思，玄宝也不藏着掖着，她一五一十将关于萧恪忠的事情如实禀报。 “我就不明白了，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道理在娘亲这边，他本该维护才是，可大哥他却不分青红皂白，我都不明白了，究竟他是娘亲的儿子还是二婶的儿子。” “放肆！”萧老太君提高声音厉喝一声。 玄宝时候受到惊吓一脸惊愕，随即她红了眼眶，泪珠儿在眼眶中打转就是没有滴落下来，小娃娃吸吸鼻子，倔强的不让那两颗泪珠儿滴落。 萧老太君眼中有愧疚，这么个小人儿，只怕真是吓着了，不过要她跟小娃娃服软，她是说不出来的。 “玄宝，你先回去吧。”萧老太君给孙嬷嬷递了个眼色，“你送她出去。” 夏雨和冬雪见到玄宝出来的时候红着眼眶，俩人均吓了一大跳，老太君难道为难县主不成，她们疾步上前。 “县主，老太君不是故意的，她脱口而出罢了。”孙嬷嬷笑着跟玄宝解释道。 小娃娃嘴角勾起扬起抹笑容：“惹祖母生气是我不对，孙嬷嬷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孙嬷嬷看玄宝说得真诚，她微笑着点点头：“县主是个通透的，奴婢也就不多说了。” “孙嬷嬷留步，祖母身边少了您伺候。”玄宝朝孙嬷嬷行了个晚辈之礼，她赶紧回礼。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打脸 夏雨和冬雪忧心忡忡跟着玄宝走出了福寿院，俩丫鬟正要询问，发现自家县主笑得就像只小狐狸，哪里还有半分适才受委屈的模样。 玄宝眼中闪过算计，她是故意的，故意将消息透露给萧老太君的。 短短相处，小娃娃看出祖母挺睿智，只要埋下怀疑的种子，她自然会去求证。 有萧老太君出马，玄宝相信比其他人好使多了，必定很快就能查明真相的。 看玄宝神色如常，冬雪和夏雨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一抬眼，夏雨小声嘀咕：“她怎么也来了？” 玄宝望过去，萧明珠带着菊儿和兰儿迎面走来，看样子是得道消息，也想要去福寿院露脸请安的。 “县主这是打哪儿来啊？”萧明珠笑着迎上前来。 她可真是能屈能伸，听听这声“县主”叫得可真亲切，既然萧明珠笑脸相迎，玄宝也以礼相待。 “六姐姐是要上哪儿去啊。 “出来走走。” “我要回凌云苑，就不打扰六姐姐了。” “县主慢走。” 姐妹俩露出笑容，可双方的笑容都不到眼底，表面上一派祥和，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虽然没有撕破脸，不过俩人已经明显是对立的。 贴身伺候玄宝和萧明珠的丫鬟们见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眼前一个五岁，一个六岁，可她们哪里像小娃娃？只怕就算是深宫后宅明争暗斗也不过如此了。 俩人擦身而过的瞬间，不约而同均冷哼一声，敌意如此明显，让人想忽略都难了。 走过一小段路后，夏雨小声问道：“冬雪，六小姐是什么意思？” “那还用说，她向来与咱们县主不对付。” “我是问她冷哼那一声。” “宣战。”玄宝语气中带着讽刺，“就凭她？也配？” 冬雪轻声说道：“也不知六小姐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她没认清自个儿的身份呗。”夏雨嘀咕道。 玄宝不由笑了：“夏雨大有长进，不过萧明珠可不只没认清自个儿的身份，此人野心不小。” “野心？”冬雪皱了皱眉头，“县主会扼杀她的野心的。” “知我者冬雪也。”玄宝连连点头。 夏雨回头看了眼：“县主，你说六小姐真的只是逛逛吗？” “听到我去给祖母请安，她肯定也要过去的。”玄宝笑得意味深长，“不过她此刻过去就是碰一脸灰，祖母不会见她的。” 扑哧一声，夏雨幸灾乐祸地笑了：“那敢情好，也该让她知道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老太君都当自个儿孙女的。” “你这话虽损，不过听着舒坦。”玄宝跟着笑了起来。 福寿院中，孙嬷嬷刚送走玄宝，就听丫鬟禀报说六小姐来给老太君请安。 萧老太君微微摇头，孙嬷嬷立即出去将萧明珠拦下。 “六小姐改日再来吧，老太君正在歇息。” “歇息？玄宝才离开啊。”萧明珠意有所指。 孙嬷嬷不卑不亢回道：“没错，县主离开之后老太君有些疲惫刚刚歇下，六小姐改日再来请安吧。” 萧明珠没想到萧老太君直接打了自个儿的脸，她见了玄宝却不见自己，态度已经摆在那儿了。 侯府中的人都是人精，萧老太君的言行无疑代表着风向。 萧明珠攥紧了拳头，她就不明白，明明早就预知了，为何所有的事情只要碰上玄宝就出现偏差，自己行事总是慢了一步。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玄宝并没有来福寿院，更别说抢在自己前头了。 “六小姐，请回吧。”孙嬷嬷再次说道。 “祖母醒来后，有劳嬷嬷说一声。”萧明珠说话间上前亲热地握住了孙嬷嬷的手后笑笑转身。 目送萧明珠离开，孙嬷嬷看着手中那个金锭子微微摇头后转身入内。 望着孙嬷嬷摆在茶几上那个金锭子，萧老太君冷冷道：“她倒是出手大方，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萧明珠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孙嬷嬷若真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又岂能入萧老太君的眼伺候她多年。 “老太君，府中也有人嚼舌根，似乎外头也有风言风语。”孙嬷嬷面对萧老太君实诚地说。 “我没有怪罪玄宝的意思。”萧老太君回忆着，“恪忠确实不孝，她为柔平打抱不平也是应该的。” “有个事我一直藏在心中，恰好县主说起……。”孙嬷嬷欲言又止后才说出口，“恪忠公子和佑铎公子确实与小时候很不一样。” 萧老太君仔细思量后悠悠地说：“确实不一样，小时候恪忠与我亲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我渐渐疏远，反而是佑铎与我亲近些。” “就是从那年恪忠公子落水，佑铎公子撞伤脑袋开始的。”孙嬷嬷倒是记得清楚。 “没错，确实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萧老太君突然眼中闪过精光，“恪忠来信，说玄宝是玄门弟子，你说她刚才那番话是不是？” 孙嬷嬷愣了下后才反应过来：“县主是玄门弟子？奴婢以为此事柔平郡主最为清楚。” “行，回头我问问柔平。”萧老太君沉吟着，“若真的是这样，那么……。” “此事非同小可。”孙嬷嬷神色大变。 萧老太君镇定的冷哼道：“看来离开侯府多年，只怕有人以为我死了。” “您又何苦如此诅咒自个儿呢？”孙嬷嬷急忙安抚，“您千万别上火，侯爷不在府中，你可是侯府的定海神针啊。” 就在这个时候，琴瑟院与齐眉堂都收到了消息，府中的各人也都知道萧明珠碰了一鼻子灰的事儿。 柔平郡主虽然没说什么，不过从扬起的嘴角可以看出她心情不错。 “老太君可不是好忽悠的，亲疏分得清清楚楚。”英嬷嬷感慨道，“六小姐也太不识趣了。” “虽说萧明珠被打脸了，不过可以看出老太君挺喜欢玄宝。”柔平郡主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以前老太君最喜欢的是恪忠，后来她喜欢的是佑铎。” 英嬷嬷笑着接过话：“奴婢觉得如今老太君最喜欢的是咱们县主。” “现在说这个还早。”柔平郡主揉揉脑袋，“不说了，老太君心中必定有很多疑问，我得先想好了如何应对。” 第一百七十章 闹翻威胁 西跨院，方蓉茹焦急地等着萧辽的同时不停咒骂着萧佑铎，骂他是白眼狼、骂他忘恩负义、骂他不得好死。 若是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萧佑铎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其实只因为他回府后直接去了福寿院随即就匆匆离开回书院了。 伺候方蓉茹的下人不敢进去劝说，于是搬来了萧佑锋、萧明珊和萧明瑚。 仨子女来到门外时，听到方蓉茹委实骂得太不像话，不由齐齐皱起眉头。 发现萧佑锋和萧明瑚不约而同退后半步，显然他们都不想碰方蓉茹的霉头，萧明珊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母亲，我们可以进来吗？” “滚。”方蓉茹听出了萧明珊的声音，“滚回你的院子里去，没用的东西。” 萧明珊神色黯然，从小到大因为自己的性格温顺不好与人争强斗狠，在方蓉茹的心里口中她就是那个“没用的东西”。 萧佑锋双手一摊，转身就要走，他屋里头那新来那个小丫鬟水嫩嫩的是个小美人，看得他心痒痒的，他可没时间在这儿耗着，赶紧回去将其收了才是正事。 “二哥。”萧明瑚一把拽住了萧佑锋压低了声音，“母亲最疼你，你快进去劝劝她少折腾了。” “不去，她也疼你，你去。”萧佑锋挥手甩开萧明瑚的手。 萧明瑚上前一步说话声音更小了：“祖母回来是为二房撑腰的，可母亲若再折腾传到她耳朵了，不出三日咱们都得从这儿滚蛋。” 从侯府滚蛋？萧佑锋最不愿意的就是这事了，要知道这些年他打着侯府公子的旗号做什么事都挺方便的，若是滚蛋的话京城中的人包括他那帮猪朋狗友会怎么看他呀？ 思及此，萧佑锋终于缓缓转过身来认命地朝着方蓉茹的卧房走去。 见萧佑锋抬脚要进去，萧明珊正想要跟上，谁知萧明瑚一把拉住她转身就跑，不得已她只能跟上她的步伐。 “明瑚，你这是干什么啊？”萧明珊边跟着跑边问道。 “你傻啊，反正二哥进去劝说，行就行，不行的话我们俩进去也没用。”萧明瑚松开萧明珊的手，“真是没用的东西。” 萧明珊一想就明白萧明瑚是好意的，她怕自己成为方蓉茹发泄的对象，这个妹妹不咋地话也说得难听，但毕竟还是为自个儿着想。 萧佑锋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只见两道背影，他低声咒骂了句后硬着头皮走进屋里头。 “谁？”隔着屏风正在卧房内屋躺着的方蓉茹十分警惕，“滚出去，我说过了，谁都不见。” “母亲，是我。”萧佑锋不敢再贸然前行小心翼翼地回道。 方蓉茹语气瞬间缓和不少：“是佑锋啊。” “是，母亲，您可好些了？” “不好，你父亲回来了吗？”方蓉茹说话间不由发出身难以抑制的痛楚呻-吟。 毕竟是母子连心，萧佑锋一急抬脚就朝里头冲。 “站住！方蓉茹大为着急，她转身一把拉过被子挡在前头。 虽然方蓉茹的动作很快，不过萧佑锋还是瞥到一眼，他惊呆了。 随即，萧佑锋不受控制发出惊恐的嘶吼：“啊——！” 声音刚出口，后脑袋突然一阵剧痛，萧佑锋眼前一黑，眨眼间晕过去了。 “萧辽。”方蓉茹惊喜地喊道。 “不知道你自个儿如今是什么模样吗？”萧辽厌恶地转过脑袋，“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吓着锋儿不说，只怕还要招来更多的人。” “又不是我让他进来的。”方蓉茹火大地扔开被子起身走到更衣铜镜前。 脖颈处蔓延至下巴甚至连脸颊也有一小部分，看着红通通的就像是被剥皮般，更恐怖的是还浮起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肉疙瘩，看着十分恶心。 方蓉茹压根就没勇气掀开衣裳，因为她知道半边身躯包括前胸后背都与脖颈处一样。 “元无大师找到了吗？” “没有。”萧辽淡淡地说。 猛地转身，方蓉茹强忍着疼痛走到萧辽跟前，她的眼中闪过光芒，目光中尽是决绝与狠辣。 “萧辽，夫妻多年你骗不过我的，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没有。”萧辽镇定地直视着方蓉茹。 一声嘲讽的轻笑，方蓉茹说：“你自个儿也不知道，当你要骗人的时候，都会一脸专注眼睛直盯着对方。或许是因为你觉得这样显得真诚，实则上太过于装作是心虚的体现。” “你都说了，夫妻多年，我身边只有你一个，谁不说我待你极好。” “过去我还真觉得你待我极好，可经过这遭，我才明白，你过去对我好是因为我能源源不断提供银子供你挥霍，如今大房收回侯府内务产业，又适逢我倒霉，你这是想要我死啊。” “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呢？我不会这么想的。” “你怎么想我不在乎。”方蓉茹低头看了眼晕倒在地上的萧佑锋后缓缓地说，“我是看在锋儿的面上不想与你撕破脸，若是我死了，我会拉着你一起的，你大可一试。” 说完之后，方蓉茹不再理会萧辽缓缓走过去斜倚在床榻上幽幽说：“你将锋儿带出去，安抚好他吧。” 萧辽若有所思看了看方蓉茹后弯腰将萧佑锋带了出去，来到屋外将儿子交给下人后，他不禁回头看了眼。 夫妻多年，方蓉茹了解萧辽，反之萧辽也了解方蓉茹，他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若是真将她逼急了，这狠毒的女人真会不顾一切拉上自己的，就算他与她还有几个子女，她也不会丝毫心软的。 想起元无大师，萧辽又是疑惑又是火大，他派人四处寻找，也曾经去天龙寺问过，结果是查无此人，可见自己被忽悠了。至于净空大师倒真是闭关中，不见任何人。 看来只能去求他了，只要他愿意出手的，方蓉茹哪怕还剩一口气都能活过来。对于他的本事，萧辽心生敬畏，在他心目中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 玄宝闲来无事回空间被老道师傅好好训练一番后，再次出现在床榻上抬头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这回是多久，玄宝躺在床榻上回想着，小娃娃也算不清了，估摸着流连忘返钟都快被老道师傅弄坏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娃娃自有打算 感受到身体内充沛的灵力以及数不清的功德珠，玄宝不由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不管是西跨院书房里头还是皇宫颐乐殿中，小娃娃凭直觉能感觉到危险在逼近，大敌当前实力大增是好事，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县主起来了。”外间一直守候着的夏雨听到内屋有动静赶紧进来。 看玄宝神采奕奕，夏雨会意一笑，县主的本事必定是又长进了。 对于小娃娃进空间的事，夏雨和冬雪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却知道她在床榻上睡觉会偶尔会失踪，其实不知道跑那儿修炼去了，她们俩极有默契都心知肚明却装作不知道也从不询问。 “饿了吧。”夏雨边伺候玄宝穿上衣裳，“冬雪和春花去将膳食端过来，秋月正让小丫鬟备水。您梳洗后就能用膳了。” 玄宝摸摸小肚子：“确实饿了，我觉得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牛了。” “放心，准备很多，足够您吃的啦。”话音落春花端着托盘走进来，跟着她身后的冬雪手中也端着东西。 秋月紧跟在她们俩身后：“先洗把脸，洗洗手后再用膳吧。” 玄宝坐在桌前看着满满一桌的东西招呼说：“怎么这么多？” “这是老太君赏赐的火腿炖肘子和虾丸鸡皮汤。”春花禀报说。 “嗯，老太君这是在暗搓搓补偿我。”玄宝一眼就看穿了。 春花又指着俩碟子说：“这是郡主赏赐的糖蒸酥酪和藕粉桂花糖糕。” “娘亲知道我爱吃点心。”玄宝笑容灿烂，“太多了你们一起吃吧。” “县主先用。”冬雪代表她们几个婉拒，“礼不可废，等您用过了，剩下的我们再吃。” 也罢，侯府有侯府的规矩，玄宝也不勉强，任凭她们几个伺候着用膳。 “郡主，西跨院有消息。”秋月在旁边说，“佑锋公子见过二夫人后竟然晕倒了，是二老爷将其拖出来的。” 玄宝听了心情大好咬了好大口肘子：“估摸着被方蓉茹吓晕的。” 秋月继续说道：“二老爷和二夫人好像起了争执，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而争吵。” “看来方蓉茹不大好，狗急跳墙了。”玄宝嘴角勾起抹算计。 冬雪看了眼门外，春花会意地走出去四周张望后，想了想她干脆就站在门口处了。 玄宝看着门口熟悉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不只秋月有长进，春花也有长进了。 “溢彩苑那边，萧明珠发了好大的脾气。”秋月想想还是如实禀报，“菊儿她们几个也遭殃了。” “偷偷送点药膏过去，告诉她们无需再忍耐，想法子直接捅到老太君跟前去。”玄宝慧黠笑笑，“治她的人终于出现了。” 秋月愣了愣后回过神来：“就算是老太君管这闲事，回头她们仨不是更遭殃了。” “萧明珠若是再对她们动手，就是摆明跟老太君过不去，她不会这么傻的。” 玄宝眼中闪过光芒，她记得很清楚，萧明珠说过，她的婚事是萧老太君一手促成的，所以要说诺大的侯府她最不敢得罪的人非她莫属了。 再说，玄宝也不忍心菊儿她们几个再受折磨，想到这里，小娃娃朝秋月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告诉她们，萧明珠再动坏心思，不要怕，直接告诉她已经委托可靠之人，若她们出了什么意外，就将她的真面目宣扬出去。” “最多不过是坏了名声，这个说法能拿捏住六小姐吗？”秋月表示怀疑。 玄宝轻笑道：“之前萧明珠是侯府唯一的小姐，如今我回来了，她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名声，你说她敢不敢用这个来赌呢？” “县主说得在理。”秋月眼睛大亮，“不过这样一来，只怕她们几个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暂时忍耐，我会想法子尽快让娘亲将她们几个调离萧明珠身旁的。” 秋月跪下行了个大礼：“奴婢替她们仨叩谢县主救命之恩了。” 玄宝看了冬雪一眼，她会意上前将秋月搀扶起来。 “夏雨，纸笔来。”玄宝突然吩咐。 在几个丫鬟诧异的目光中，玄宝拿着笔在纸上先是寥寥几笔，看着像是花草，接着上面直接一个圆圈。 稍等片刻晾干之后，玄宝将纸随手折叠后交给秋月：“找个机灵的小厮马上送到五舅舅手上。” 秋月看了眼外头，“那得快些了，迟些大门关了出入就麻烦了。” “嗯，先去把这事儿办了，然后你就去趟溢彩苑，小心些，别让人撞见。” “县主放心，我会谨慎的。” 秋月说完离开，春花这才进来：“县主，我收拾收拾。” “别收拾了，你们仨就在这儿吃吧，吃完再收拾也一样。” 冬雪、夏雨和春花躬身谢过之后坐下来吃玄宝吃剩的饭菜，虽说是剩下的，不过玄宝极为注意只是夹了其中一角，甚至有几道菜压根就没动。 趁着她们仨吃饭的功夫，玄宝坐在旁边小嘴噼里啪啦简要说着，有些事情冬雪知道夏雨不知道，有些事情夏雨知道冬雪不知道，至于春花大部分事情都不知道。 县主这是跟她们仨交底，春花红了眼眶不时点头以示自己听到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在我心目中，你们仨和秋月都是自己人，希望你们不要令我失望。” “我们对县主忠心耿耿，一定不会令县主失望的。”冬雪她们仨齐齐跪下。 玄宝吐吐舌头：“行了，你们快起来吧。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若是不忠心，我又岂会将你们当自己人。” 用膳之后，仨丫鬟齐齐动手利落地收拾好东西，随即春花又为玄宝端来水果茶。 “今晚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玄宝突然神色严肃地说。 “县主不打算带上我们？”夏雨揣测道。 冬雪的脑子转得快：“县主是不是要跟五舅老爷一起出去？” “刚才那封信，五舅老爷能看明白吗？”春花问出她们几个的疑问。 玄宝咯咯笑道：“五舅舅若是连这个都看不懂那就太蠢了。” “我这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人在背后骂我蠢，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小玄宝。”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夜探 话音落，李卓倒挂金钩在窗户外摇晃着朝屋内的小娃娃挤眉弄眼。 “五舅舅来啦，快点进屋啊。”玄宝吩咐说，“春花，这水果茶好喝，给五舅舅也上一盏。” “哼!”李桌一个漂亮的飞跃人已经稳稳站在屋内，“别以为一盏茶就能忽悠我。” “哎呀，五舅舅大人有大量，你想想，我刚刚说的是您若是看不懂才蠢，结果您聪明得很，我才您只看一眼就赶过了吧。” “那是，你鬼画符似的，一棵树能画成几根草，这草还画得不像草，不过树上那个月亮倒还是挺圆的，只是连几片云也舍不得添上，难道不怕我看你给我画大饼加葱吗？” “大饼加葱？”玄宝瞪大眼睛片刻后满脸挫败，“好吧，我承认，还真像。” 忍了许久的冬雪她们仨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玄宝嘟起小嘴无奈地挥挥手：“笑吧，笑吧，尽管笑吧。” 李卓上前掐了下玄宝的脸颊：“虽然画得不怎么样，不过你五舅舅我还是猜出月上树梢，约我快点来的。” “聪明，我五舅舅就是聪明。” “聪明，外甥像舅，我家玄宝也顶聪明。” “说正事。”李卓往椅子上一坐，“听说你家老太君回来了，没为难你吧？” “没有的事，老太君眼下就算谈不上喜欢起码也不会为难我。”玄宝还是蛮自信的，“毕竟我这么可爱。” 李卓调侃说：“呵呵，脸皮可真厚。” “关于脸皮的厚度，自然是比不过五舅舅。”玄宝恭敬回道，“我甘拜下风。” 甥舅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惹得几个小丫鬟又是一阵大笑。 玄宝看了眼窗外一脸认真：“五舅舅今晚陪我走一趟，你们几个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在我回来之前守着卧房那道门，别让任何人进来，包括娘亲。” “县主，此行是不是有危险？”冬雪反应极快。 春花则紧紧抓住玄宝的手一声不吭，不过发白的脸色及微微颤抖的手可以看出她心中的害怕。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啊？”夏雨走过去掰开春花的手为玄宝解围，“县主行事自有她的道理，我们要做的就是听出命令，至于她的安危，还有五舅老爷呢？” 对上夏雨期待的目光，李卓瞬间感觉到责任重大：“放心，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的。” 不用玄宝多说，李卓也能猜到她究竟约自个儿来是为什么了。小娃娃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萧辽的书房，就是那个厉害的画中人。 午夜时分，李卓和玄宝换上夜行服后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消失在墙头，四个贴身丫鬟一脸担忧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许久。 出了凌云苑，玄宝正要为李卓开天眼，他就转过头来眨眨眼睛：“我能看见。” “五舅舅瞒得我好苦啊。”玄宝恍然大悟，李卓应该也跟自己一样早开了天眼。 “行了，知道今晚干大事，五舅舅我可是将压箱底的法宝都带上了。” “不用你提醒，我也带了。” 两道黑色身影在侯府中飘过全无半点声响，若不是月光下他们的影子若隐若现，看到了还以为撞鬼了。 猛地收住脚步，玄宝的目光落在前方，别说，飞得太快还真差点撞上鬼了。 “啧啧啧，小玄宝，以前的侯府挺干净的，如今怎么变成这样？”李卓看着西跨院附近飘来飘去的鬼魂感慨道。 “你没发现他们飘来飘去其实都是围着西跨院？谁造的孽一目了然呀。” 李卓点点头：“我姐姐活脱脱是引狼入室，若是你没发现的话……。” 玄宝心中一动，若是自己真如萧明珠所说的是个蠢货，那娘亲与侯府的其他人必定也难逃厄运，只是不知道上辈子五舅舅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以他的本事按理说应该能护住永昌王才是，为何最后外祖父一家也不得善终呢？ “为什么呆呆看着我？”李卓伸手在玄宝眼前挥舞几下，“你该不会也撞邪了吧？” 小娃娃抬手将五舅舅的手拍下来：“五舅舅，去书房之前咱们先去干另一件事。” “你这是将我当驴使唤，一件事儿不够还要再加一件。”嘴上埋怨着不过李卓的语气倒没有半分不悦。 玄宝轻摇头：“五舅舅，将来若是你找不到媳妇必定是因为你这张嘴。” “管天管地还管到你舅舅娶媳妇了。”李卓傲娇地说，“我才不娶媳妇。” “行了，别说废话了，快跟我来。”玄宝疾速朝着西跨院飞去。 来到西跨院院墙外，李卓抬头看了看：“咦，究竟是哪位高人将这阵法被人撕开了洞，让那些鬼可以溜进去进。” 玄宝不由挺直小身板：“当时高人能力有限也就只能撕开这么个缺口了。” “当时？”李卓眉头微挑。 话音落就见玄宝飞上墙头，小娃娃拈指比划，口中念着符咒，一阵白光从指尖发出破了结界。 李卓正想要跟上前去，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他闪身避开回头，他身后几个鬼狂喜的从其身侧掠过，飘上墙头很快就落入西跨院中。 玄宝坐在墙头悠悠说：“之前最多也就溜进去几个，如今群鬼环伺，二房气运渐衰，再也护不住他们了，只怕好日子是到头了。” “冤有头债有主，小玄宝，你将这么多鬼放进去，就不怕遭天谴吗？”李卓已经来到玄宝身边麻溜地与她一起坐在墙头上。 “五舅舅，你看。”玄宝的手朝西跨院内指了指。 居高临下西跨院的状况大致都能看清楚，李卓顺着玄宝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很有意思，大部分的鬼朝着一个方向，小部分朝着另外一间屋子飘去。 “这些鬼大部分曾经是侯府的下人，我之前已经跟它们沟通过了，它们不会乱来的。” 玄宝双手抱膝望着那些鬼影眼中闪过怜悯接着说：“终究是侯府欠他们个交代，等事情了结之后，我会用轮回钵送他们进入轮回道，希望他们不再受苦。” 小娃娃善良又勇于承担责任，李卓耳畔响起老和尚说过的话“轮回钵是自行找了个好主人”。 李卓伸手摸摸玄宝的小脑袋：“会的，一定会如你所愿。”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企图合力解救 目光随着西跨院内那些鬼影移动，一切如玄宝事先预料般，果然萧辽俩口子和萧佑锋手底下都有不少人命。 猛地挺起了腰板坐直身躯，玄宝的声音沾染丝冷意：“看到没有，有两个鬼朝那边飘去了。” “没错，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李卓诧异地问。 “大部分鬼飘向萧辽和方蓉茹住的齐眉堂，小部分朝萧佑锋的屋子飘去了，至于那两个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找萧明瑚了。”玄宝眼中闪着寒意，“没想到她手上也沾染了人命。” “这二房就没一个好东西。”李卓连连摇头。 玄宝沉默片刻后说：“希望佑铎哥哥和明珊姐姐是好的。” “若是他们也不是好的呢？” “那我就撒手不管他们了，二房一家团聚自有天道收拾。” 李卓赞赏地点点头，小玄宝年纪虽小，但大是大非分得清清楚楚，不愧是天玄门老道士的关门弟子。 天上飘来片乌云遮挡住那轮明月，瞬间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玄宝率先跃下墙头进入西跨院，李卓紧随其后，小娃娃熟门熟路在前头带路。 很快，俩人就来到了后院墙角处，恰好在此时，月亮又偷偷探出头来月光洒落。 “柴房？”李卓看了看疑惑不解，“你该不会打算拿些柴火一把火烧了西跨院吧。” 瞪了李卓一眼，玄宝没好气地说：“干正事呢。” 李卓收敛些左顾右盼，“跑这儿来干什么正事呢？” “五舅舅，你看看那边。”玄宝指向墙角处。 漫不经心答应一声后李卓朝墙角走过去，玄宝不紧不慢落在在他身后几步跟着。 当离墙角约一丈距离时，李卓的脚步突然停顿，他的眼睛嗖地闪过光芒落在前方。 玄宝察觉微微颔首，五舅舅还是挺敏锐的，她疾走几步伫立在李卓身侧。 “那块青石板。”李卓神色严肃地说。 “没错，之前我就发现了。”玄宝犀利的目光也落在那块青石板上，“若是我没料错的话，那些鬼中不少魂魄被镇压在下面。” “所以她们不能投胎轮回，仿佛有根肉眼看不见的绳索将她们捆住，只能在西跨院周围晃荡。” “没错。”玄宝点点头，“我想要试试。” 小娃娃没头没尾的话，李卓却是瞬间秒懂：“合你我之力难道还有问题？” “青石板上有老和尚的符咒。”玄宝淡淡地说。 “什么？”李卓瞳孔收缩显然大吃一惊，“不可能，老和尚不可能助纣为虐的。” 玄宝嘴角勾起抹无奈的笑：“青石板是老和尚的手笔无疑，将其从天龙寺带出来的是我祖父，当初他说要送进皇宫的，可不知为什么我却在这儿发现了它。” “蜿蜒曲折，不过若真的老和尚的符咒，那就有些难办了。” 没有人比李卓更了解老和尚的本事了，他那神僧之名可谓是名副其实，就算不是神仙也是半个神仙的存在。 “我知道难办，之前我也试过，感觉差远了。”玄宝回头看了眼远处飘荡着的鬼影，“我最近有些长进，再加上你，我想再试试。” “好。”李卓毫不犹豫立即答应，“不过咱们说好了，不打草惊蛇，若是不行不勉强，改日我求老和尚亲自走一趟。” 玄宝眼睛大亮，对啊，别人难说五舅舅求老和尚的话说不准真能成，既然是这样那今儿试试，不成的话众鬼也有了盼头。 “试试。”玄宝从怀里摸出个尺来长的斧头就朝前冲。 斧头砍在青石板上，一阵光芒，玄宝的小身躯被振飞，她那小手还紧紧抓着斧头。 李卓侧身飞出去伸手揽住玄宝的腰，俩人齐齐落地。 “哇哦，连斩妖斧都没辙。”玄宝拍拍小屁股站起身来还不忘随手将李卓也拉起来。 “斩妖斧？”李卓的目光落在玄宝另外那只手上。 只见玄宝手上的斧头泛着寒光，甚至还有淡淡的光晕环绕着，一看就是非凡之物。 “收起来，你这败家的娃儿。”李卓深受打击唠叨着，“同样是师傅，你那老道师傅只怕整个家底都给你了，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老和尚太小气了。” 在李卓羡慕的目光中，玄宝淡定的将斩妖斧收入空间中：“不过是件小兵器而已。” “也就你这小娃娃不将斩妖斧当回事，若是遇上妖，只要这斧头一出，无论多大的妖怪都插翅难飞、在劫难逃。”李卓的目光转向青石板，“老和尚又不是妖，你看青石板上没有丝毫妖气，反而有佛光。” “佛光？”玄宝仔细打量，“耶，还真有，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对，佛光正常情况下镇压的都是作恶多端的妖魔鬼怪。”李卓一脸谨慎，“你会不会弄错啊。” 玄宝干脆挤上前去蹲在青石板跟前，表面上是小娃娃专注盯着，其实空间内的老道师傅也正盯着。 得到老道师傅的肯定后，玄宝才笃定地说：“没错，外头那些鬼的魂魄就别镇压在这青石板下。” 既然玄宝如此肯定，李卓相信她，不过道理上又说不通，他实在想不明白，看来回去必定要去跟老和尚说道说道。 “你走远些，我来试试能不能移动这青石板。”李卓走上前手中凭空出现把明月铲。 “五舅舅还有这种兵器，用来撬青石板正好。”玄宝拍手叫好。 李卓差点笑出来声来，屏息凝气握紧明月铲他的手中泛出淡淡金光。 玄宝瞪大了眼睛感慨说：“五舅舅修炼出佛光来了，佛之一道最难修的，可真是天赋异禀。” 金光灌注在明月铲中，李卓用其尝试撬动青石板。 过了好一会儿，李卓额头上有细汗溢出，他一收明月铲摇摇头。 “你是实力与老和尚自然有差距的。”玄宝摸摸脑袋，“我的法宝里头好像没什么是对付佛门弟子的。” 绿色杨柳鞭甩出圈住青石板，玄宝示意李卓一起使劲。 俩人合作使出浑身解数，若是有人看到必定会吃惊，一高一低两道身影竟然泛着光晕恍若天人。 （求五星点评，请大家支持小玄宝，拜托，谢谢啦。） 第一百七十四章 神秘黑烟骤现 玄宝没想到李卓的修为竟然如此深厚，同样玄宝的惊人天赋也出乎李卓的意料。 应该说玄门与佛门中那些早就得道的不说，年轻代中他们俩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不得不说老和尚确实深不可测，合李卓与玄宝二人之力，青石板只是稍微摇晃下而已。 “行了，别白费劲儿了。”玄宝率先宣布放弃，“老和尚果然厉害。” 李卓收起明月铲朝天龙寺的方向看了眼：“咱们俩还没那个实力。” “对。”玄宝露出微笑，“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 “有什么收获？”李卓一脸茫然，“我怎么不知道啊。” “回头跟你说，别下耽搁功夫，快走。”玄宝有意无意朝齐眉堂的方向看了眼，“只怕已经打草惊蛇了。” 话音未落，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气息袭来，玄宝飞快掏出两张隐身符分别贴在自个儿和李卓的身上。 几乎就在俩人贴上隐身符的同时，一阵黑烟疾速飘来。 李卓正想出声询问就见玄宝朝自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还是抬手捂住口鼻，他马上明了立即移步紧紧牵着小娃娃的手。 俩人屏息凝气悄悄后退，有默契的远离墙角退到墙边去，两双眼睛紧紧盯着那股黑烟。 那黑烟来得极快，飘到青石板处绕着它转了三圈后停留在半人多高的半空中。 玄宝和李卓沉住气盯着那黑烟，不过了片刻功夫，它就幻化成个人影，黑黑一坨看不出五官。 那黑烟化成的人影左顾右盼，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玄宝和李卓动也不动，甚至压根就不换气，他们都修习过类似龟息功之类的法术，虽然不能一直闭气，不过一两个时辰是不在话下的。 没发现异常，那人影又化成股黑烟沿着来路缓缓飘走。 玄宝拉着李卓的手，没有丝毫的犹豫抬脚就跟上那股黑烟。 俩人小心翼翼不敢跟得太近，那黑烟来时速度极快，回去倒是慢悠悠的，玄宝和李卓见状蹑手蹑脚放缓了脚步。 夜深人静，西跨院阴风阵阵，那些冲进西跨的鬼迫不及待朝着仇人跟前凑，可以想象今晚那些做了亏心事的必定是噩梦连连。 黑烟似乎有灵智，它时而化成烟雾时而化成人形打量着那些鬼，感觉它慢悠悠散步般闲逛着。 跟着这古怪的黑烟绕了许久，当见到它从窗户溜进齐眉堂后萧辽那书房后，玄宝拽住了李卓。 李卓跟着玄宝退后再退后，俩人就在书房外不远那棵树下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玄宝轻轻叹息：“五舅舅，那里就是萧辽的书房。” “就是你发现画中人的书房？”李卓还没反应过来，“那道黑烟？” “它进去许久并没有出来，我才它与画中人必定有关。”说到这里玄宝停顿下后就继续说，“或者说躲在画后的就是这道黑烟。” “你猜的？”李卓表示怀疑。 玄宝提醒说：“咱们跟了它一路，你可看出这股黑烟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卓愣了愣，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当初伤了你的画中人也感觉不出是什么东西。” “没错，而且我觉得那黑烟与那画中人的气息很像。” 玄宝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不过一时半会她又没抓住，小娃娃动也不动，眼珠子集中在某个点转也不转，看着就像是努力思索的模样。 怎么回事？难道玄宝是要顿悟了吗？李卓不由心慌，他们俩可是半夜偷偷溜进别人地盘的，若是被发现就糟糕了。 李卓脑子转得飞快，反正西跨院的事也就那么回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就不相信有老和尚解决不了的事儿，所以暂时放一边。 顿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儿，有的人历尽千帆活了一辈子连顿悟的门槛都够不上，能顿悟算得上是天大的事儿，李卓决定就这么守着玄宝，但愿她能快些顿悟。 想是这么想，不过顿悟这事还真说不准各人有各人的领悟能力，长则一年半载，甚至三五载也不一定，短则十天半个月，甚至瞬间也说不准。 李卓静静守着玄宝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想办法将她带走，起码离开西跨院，也不知道她的隐身符能维持多长时间，若是让人见到打扰到那就不得了，小娃娃轻则受伤重则送命。 思来想去，李卓还是没有法子，就在他打算向天龙寺的老和尚寻求帮助的时候，玄宝突然颤抖，她动了。 只见小娃娃浑身上下刹那间被强光笼罩，不过转眼那光芒就消失了，快得让人怀疑自个儿的眼睛。 天龙寺中，正在打坐的神僧老和尚突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敞开的窗外。 天空中那道光芒闪耀夺目转眼即消失，老和尚嘴角微微勾起。 双手合十低声诵了句佛号后老和尚喃喃低语：“老道士收了个好徒儿，那小娃娃才多大？她会是天选之人吗？” 就在李卓怀疑自个儿眼睛的时候，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小臂。 “玄宝，你？” “五舅舅，我顿悟了，原来顿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瞬间的事。”玄宝满不在乎地说。 “进阶了？”李卓关心地问。 小娃娃挥舞下小手露出灿烂笑容：“应该是吧，我感觉好像自己全身上下充满力量。” “行了，走吧。”李卓满脸欢喜，“庆祝庆祝去。” “别啊，正事还没做呢。”玄宝指了指书房的方向，“我刚才也想通了，黑烟的气息与画中人一样，除此之外还与之前湖底那东西也相同。 李卓眉头一挑：“按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仨是同一个东西了？”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不过它们之间必定有联系。”玄宝目光落在书房上，“走，进去会会它。” “你真好了，需要休息几日吗？”李卓还是有些不放心。 玄宝拍拍胸口：“放心，我不只没什么不适反而好得很。” 打量下小娃娃，见她脸色红润精神抖擞，李卓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行，五舅舅陪你去。” 俩人来到书房门前就能感受到从里头传来那股令人窒息、令人压抑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现身了 玄宝和李卓互相对视，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流着，很快就达成一致意见。 灵符贴上直接穿墙而过，就在进去的刹那，玄宝和李卓都看到了，就在书案后，那黑烟幻化成人形就端坐在主位上。 月光从天窗落下，正好落在那黑影身上，它十分惬意地斜倚在椅背上，头微微仰起沐浴着月光。 它是个什么东西？看着像个人可又不是人，看不出皮肤和五官。 玄宝朝李卓比划一下，他看了看周围后，会意地移动脚步到角落处，伸出脚将放在那儿扫帚踢倒。 扫帚倒地发出声响显然惊动了那东西，它看了眼后含糊嘟囔说几句。 虽然听不清楚，但是玄宝和李卓却同时露出了然的神色，它会说话，而且是说人话。 玄宝和李卓俩人对视一眼后齐齐朝着书案方向毕竟，俩人越是靠近越是吃惊。 眼前这东西身上的气息委实复杂，而且当他们俩靠近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力量。 打还是不打？此刻念头不断在玄宝和李卓脑海中转换着。 突然，那东西警惕地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随即它瞬间幻化成道黑烟冲向书案后墙壁上挂着的那幅画。 玄宝和李卓亲眼目睹那幅画就像个入口，黑烟转眼间就消失了。 小娃娃突然指了指墙上那幅画，李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了，没错，那画活了，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画里那人活了，眼珠子会转悠就连手脚也能动弹。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处有脚步声传来，玄宝和李卓的注意力落在门的方向。 来者在门前站稳后轻扣两声停顿一下后又轻扣三声，接着又停顿片刻轻扣了四声。 玄宝眼疾手快将李卓拉到旁边，慌乱中她还踢到了书案发出轻微声响，她不禁心中一凛。 幸好两扇门恰好在同时被推开，开门的声音遮掩了声响，小娃娃松了口气。 只见那藏入画中的黑烟有出现了，它幻化成人形坐回椅子上。 进来的人赫然是萧辽，当他看到书案后那东西时不仅没有丝毫的惊恐反而一脸恭敬。 “来了？” 玄宝和李卓终于听到那东西说话了，它的声音嘶哑发音有些含糊不清，不过细听还是能听出说的是什么。 “许久不曾给您请安了。”萧辽上前行了个大礼。 “坐。” 不用猜了，萧辽的底牌就是这东西。 玄宝干脆坐在地上，李卓见状也跟着她一起坐下，俩人就正大光明偷听着。 不出所料，萧辽请求对方出手帮方蓉茹，那东西听了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之前你不是已经找旁人解决这事了吗？” “说到这事处处透着奇怪，那个元无大师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般。” “蠢，随随便便就让人给糊弄了，他若是动点坏心思，别说方蓉茹了，就算是你只怕死了都不知道自个人是怎么死的。” “您教训得是，是我大意了。不过说来也怪，他真有几分本事，蓉茹那只手已经痊愈了，不知为什么从肩膀处蔓延开来。” “蔓延到胸前了吗？” “差不多了。 “离死不远了。方蓉茹造孽不少，死了就死了吧。” “不可，萧辽恳求您出手救救她吧。 “为什么？你有把柄在她手上？你随时可以找个更好的女人。” 萧辽摇摇头：“夫妻多年，我确实多少有点把柄在她手上，这不重要。您说得对，我不缺女人，也可以换更好的，不过她是最适合的。” “适合？因为她为你生儿育女？” “不，她心狠手辣，很多事情她都能做。”萧辽眼中闪过算计，“我无需亲自动手。” “呵呵。”那东西发出极为难听的笑声后语气中竟夹杂着赞赏，“好，果然思虑周全。” 萧辽脸上闪过得意：“必要时将她推出去，我就能全身而退。” “她活着，对你利大于弊。” “不只对我，对你也一样。”萧辽这话显然另有深意。 “好，我答应你，等会儿我就去看看方蓉茹。” 萧辽恭敬地躬身行礼以示感谢，挺直腰板他突然说道：“对了，我母亲回府了。” “她回来了！”那东西脱口而出。 玄宝眼中闪过光芒随即眉头轻蹙，很熟稔的感觉，这东西与祖母相识，而且它的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复杂的情绪，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不过小娃娃却听出了异常。 李卓也是眉头紧皱，听语气这东西不只与萧辽是一伙的，还跟萧老太君有旧，似乎对侯府还很熟悉。 它是鬼吗？李卓不由见目光转向玄宝，鬼这东西玄门最懂，尤其是玄天门的人。 玄宝秒懂李卓的意思，她轻轻摇摇头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也弄不清楚。 “你走吧。”那东西语气中带着丝落寞挥挥手。 萧辽转身离开，走出门后返身将门关上，顺便吩咐外头的小厮都回去歇着了。 听到关门声后，那黑影瘫倒在椅子上，听着萧辽的脚步声，很快的他就走远了。 一阵怪异风声，两股掌风左右开弓飞别朝着玄宝和李卓的方向击打过去。 玄宝快速旋转身躯，正好避开一掌，李卓一个飞身跃起也避开了。 “你能看到我们，你是什么东西？”玄宝很快反应过来。 “哼，上回我已经饶了你一次，没想到你还来，这回还将外人也带了过来。”黑影化成黑烟转眼间就将玄宝和李卓围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玄宝露出笑脸丝毫没有半点畏惧，其实她能感觉到那黑烟很危险。 “错了，你应该问他究竟是什么东西？”李卓接过话来。 那黑影显然被李卓这话刺激到了，它发出声咆哮黑烟中骤然现出只黑色巨手，那手朝着他的脖颈抓过去。 毁天灭地剑出手，李卓的剑直接迎上朝着那掌心刺过去。 一声怒吼，那巨手掌心被刺中，黑烟转得更快也越来越浓了，转眼间屋内被黑烟笼罩，玄宝机灵地先一把抓住李卓的手。 “灵力注入剑中。”玄宝大声提醒的同时手腕翻转斩妖除魔握在手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匪夷所思 毁天灭地剑和斩妖除魔刀因为灵力的灌入散发出银光和金光，两道光芒十分耀眼，照亮了屋内。 “啊——！”那黑烟发出不甘心的嘶吼，“原来是你们俩，竟然是你们俩。” 不等玄宝和李卓出招，那黑烟就不战而退很快消失在画中。 收起刀剑，玄宝他们俩干脆不隐身了，反正他们隐身对方也能看到。 玄宝走到画跟前双手叉腰：“出来，你给我出来，咱们好好比划比划。” 李卓走到玄宝身侧满脸戒备：“看来它还蛮识货的。” “你不出来的话，我就烧了这幅画。”玄宝威胁道。 “烧啊，你尽管烧，有本事你就烧。”出乎意料对方好像完全不介意。 “好啊，满足你的愿望，烧就烧呗。”玄宝转身就在书案上寻找打火石。 那画中人见状似乎慌了：“哎，不要，不要啊……。” “在这儿。”玄宝在书案下方的柜子里头找到打火石。 小娃娃动作贼溜来到画前打火石打出火花，就听那画中人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呼——！”李卓突然伸长脖子一下子就将玄宝手中的火吹灭了，“别上当。” 玄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在骗我，你恨不得我将这幅画烧掉。” “没有，没有。”那画中人的声音听着有些急躁，分明是心虚了。 “我不烧了，我将这画带走。” “你带不走的。” “那出来打一场。” “不出。” 玄宝还是头回遇上这般无赖的，折腾了半宿一无所获，小娃娃可真是气坏了。 李卓轻轻拽了拽玄宝的胳膊：“既然它怕了愿意当缩头乌龟，就算了吧。” 转身仰头玄宝就见五舅舅对自个儿使眼色，她瞬间明了。 “走啦，我累啦，改天再找你打架。”玄宝已经冷静下来了，“你啊，就永远困在这画里吧。” 话音落，玄宝察觉画中人气得浑身发抖，小娃娃终于扳回一城，故伸了个懒腰转身就走。 出了书房，玄宝和李卓走得飞快，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西跨院。 小娃娃特地去萧明瑚的房外看了看，俩小丫鬟装扮的女鬼正在她床头飞舞着，睡梦中她呼吸都不平稳，可见陷入噩梦之中。 玄宝看了眼并不打算改变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只是特地过来求证一下，原本希望自己眼花，可结果却让她失望了。 “走吧。”玄宝熟门熟路来到萧佑锋房间窗外。 窗户半掩着，玄宝飞身跃上窗外那棵树，只看了一眼，小娃娃的眼睛就被李卓捂住了。 “五舅舅？” “别看，脏了你的眼睛。”李卓眉头紧皱。 屋里头十几个女鬼轮流冲上床榻，睡梦中的萧佑锋不时发出销魂的声音，群鬼索命的方式与众不同，不过细想她们的死因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玄宝听了之后乖乖不动任凭李卓捂住眼睛：“五舅舅，里头是不是都是女鬼，都是漂亮的姐姐。” “是。”李卓不再朝屋里看低头看着玄宝回答道。 “哦，那我明白了，照这样下去不出三五天，萧佑锋就没命了。”玄宝朝树下指了指，“五舅舅咱们下去吧。” 李卓抱起玄宝，小娃娃很乖，一直闭着眼睛。 感觉五舅舅抱着自己下了树后又几个起落，玄宝才睁开双眼。 “回去了吗？”李卓问道。 玄宝似笑非笑望着李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啊？” “就你机灵。”李卓伸手刮了下玄宝的鼻子。 片刻后，齐眉堂方蓉茹卧房外，玄宝和李卓出现了，他们俩在灌木丛后躲了起来。 “没什么人，连伺候的人都没有。”李卓小声嘀咕着。 “方蓉茹被鬼火灼伤见不得人，必定不让太多人伺候，不过我估计主要是萧辽提前来清场了。”玄宝小声回应道。 李卓微微点头：“有道理。” “那东西委实诡异，咱们就在这儿守株待兔，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你早就打这个主意，所以才故意说要回去的。”李卓一想就明了。 玄宝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要不咱们看看去。”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来到方蓉茹窗前，一个躲在窗边，一个悄悄伸手扒拉着窗台探出小脑袋朝内张望。 方蓉茹端坐在桌前，她压根就睡不着，狠话已经对萧辽说了，不过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屋里头挤进不少鬼，方蓉茹感觉到阵阵寒意，不过她并没有往心里去，想着或许与伤口有关系。 “该死的贱婢。”方蓉茹想起翠环恨得牙痒痒，“早知道就将她挫骨扬灰才好。” 伸手轻轻摸了下脖颈，方蓉茹痛得叫出声来，她不知道，房间里头那些鬼看到她的惨状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终于有个女鬼抑制不住心中的恨意朝着方蓉茹伸出鬼爪。没想到她的胸前突然发出道亮光，一声惨叫那女鬼捂住手飘远了。 见状群鬼虽然满腔怨恨，不过也不敢太过靠近方蓉茹，她挂在胸前那辟邪玉佩非凡品，看来她的气数未尽。 虽说刚才萧辽已经来过了，还说让自己安心等待，他已经请到高人，不过方蓉茹并不心安。 冷，方蓉茹起身拿多件披风披上，系上带子的时候，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缓缓转身。 更衣的大铜镜就在方蓉茹的身后，她如今都没有勇气看自己了。 深吸口气，方蓉茹鼓足勇气来到铜镜前开始宽衣解带，李卓赶紧别过脑袋，玄宝却毫无顾忌继续盯着。 半边身子洁白无瑕，半边身子恍若妖魔，凑在一块对比更是触目惊心。 方蓉茹露出苦笑，人不人鬼不鬼的，难怪萧辽嫌弃自个儿。 屋里头的群鬼大声嘲笑着，可惜方蓉茹听不见，倒是在窗外的玄宝听得津津有味。 突然感觉肩膀被拍了下，不等玄宝回过神来，她已经落入李卓的怀抱中。 李卓飞跃两个起落，他们就重回适才躲藏的灌木丛中。 来了，不用问玄宝已经感觉到那股诡异的气息来了，来得可真快。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股黑烟卷进齐眉堂，很快就来到方蓉茹卧房外的庭院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怪物 既然连隐身符没有用，玄宝和李卓更是打足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隐藏好怕被发现。 那股黑烟来到方蓉茹卧房前，从窗户的倒影中看到方蓉茹端坐着，它口中嘟囔着什么随即熟门熟路朝另一个方向卷去。 李卓正要起身跟上，玄宝制止了她，他心中疑惑不还是按捺着性子藏好。 过了片刻，萧辽与那股黑烟同时出现。 原来是去找萧辽了，李卓微微点头，侧转脑袋见玄宝紧紧盯着前方，他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 黑烟在外头盘旋，萧辽进去了，从窗户上能清晰地看到他朝着方蓉茹靠近。 突然间，萧辽扬手猛地劈了下方蓉茹的脑后，她一下子就倒下了。 李卓和玄宝大吃一惊，不过他们俩还是忍住静观其变。 萧辽杀了方蓉茹？李卓转向玄宝眼里闪烁着疑问。 玄宝略一思忖淡定地摇摇头，萧辽若是想要方蓉茹的命就不必去求那东西出手了。 李卓很快也想明白了，他朝玄宝点头示意后又将目光落在屋内。 将方蓉茹拖到床榻上，萧辽感觉额头又细汗溢出，他抹了把呼出口气。 凉飕飕的，萧辽不由打了个冷战，这个屋子怎么那么冷？ 就在这时候，那股黑烟进如屋里头四处游走，萧辽肉眼凡胎没看见，屋外的李卓和玄宝却看到了。 一屋子的鬼被扔了出来，一个个跌倒在庭院外的地上，有点捂住胸口、有的嘴角溢出黑血、更有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 “玄宝，救人。”李卓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救鬼不是救人。”玄宝说话间小手扬起扔出魂魄净化樽，“你们暂时先进里头躲避疗伤吧。” 群鬼被收入樽中，对于玄宝三不五时就掏出件法器这事李卓已经麻了，不过他还是挺好奇的。 “原来永昌王府湖里那水祟被我扔在里头，现在小黑球都成小白球了。”玄宝压低了声音，“这些鬼上里头呆上一会儿，伤势就能大好……。” 话没说完，玄宝的小嘴就被李卓的大手捂住了，她抬眼望去，却是那黑烟飘到门口张望。见群鬼不见了，它似乎也没往心里去，晃晃悠悠又入内了。 玄宝一个手势比划，李卓松开手，俩人悄悄靠近躲在转角处，从窗外捅破窗户纸朝里头偷窥。 “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屋内那黑烟渐渐幻化成人形。 “知道，明儿我给你准备几个小厮。”萧辽讨好地说。 没想到那黑影冷哼一声：“不行，我要萧家人，必须有萧家血脉。” “萧家人？”萧辽提高了声音，“为什么，我可以多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让你吞噬。” 屋外玄宝沉下脸，这东西果然大有问题，还会吞噬人，现在竟然还想觊觎萧家人。 “我不管，给你十天，若是没有的话，你那俩儿子也可以。” 萧辽这下算是搬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我一定想办法，你放心，实在不行的话就老大吧。” “老大，哪个老大？”那东西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嘲讽。 “这还用说吗？就萧佑铎吧。” “你还真是狠心。” “我的狠心是遗传的。” “行了，废话少说，你出去外头候着吧。” 萧辽走出来，他的神色很奇怪，让人琢磨不透，从墙角处窥探的玄宝和李卓却均眉头皱起。 他眼中闪烁的野心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玄宝和李卓都能察觉出来，萧辽究竟在图谋什么呢？ 屋里头突然传来声闷哼，不是方蓉茹的声音，萧辽回过神赖猛地转身就要进屋。 两扇门被萧辽推开，屋里头就传来厉喝：“滚出去。”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有什么东西飞过来，萧辽的身体自然反应避开。 “啪！”有个什么物件跌在地上。 墙角处玄宝探出小脑袋看得清清楚楚，玉佩，是玉佩，虽然已经四分五裂，不过她却一眼就看出是玉佩。 方蓉茹最后的护身符也没有了，玄宝心里头不由感慨，看来她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过了片刻，那黑烟摇摇晃晃飘出来，萧辽迎了上去：“怎么样？” “废话，滚。”那黑烟声音中竟带着丝虚弱，“她身上那块玉佩耗费了我不少功力。” “您等等，我叫几个小厮进来。”萧辽殷勤地说。 “好。” 李卓和玄宝不由脸上现出怒气，俩人准备着不过并没有轻举妄动。 那黑烟隐藏在树后，萧辽很快就叫来几个小厮：“你们在这儿候着。” 吩咐完之后，萧辽转身进屋还将门给关上。 几个小厮估摸着是在睡梦中被叫来的，他们还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一道黑烟朝着几个小厮飞扑过去，李卓毁天灭地剑出鞘将其拦住，就在同时玄宝双手结印快速布下结界。 几个小厮嗖地睁大眼睛，庭院内风吹树摇发出恐怖声响，不过就是瞬间的事，当他们回过神来再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他们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产生幻觉了。 玄宝的结界虽然不大，不过却足以困住那黑烟了，小娃娃提着斩妖除魔刀加入。 “又是你们俩。” “又是你。”玄宝挥舞着刀，道道金光朝着那黑烟劈过去。 李卓靠近攻击，毁天灭地剑散发出银光将那黑烟笼罩。 “趁人之危。”黑烟怒吼着。 “拜托，你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人。”玄宝招招如风嘴也没停着。 “胡说。”玄宝这话似乎说到那黑烟的痛处，它瞬间出招狂乱起来。 李卓一声不吭沉着应战，剑如蛟龙入海，招式愈发狠辣。 “我是人，不，我是人。”黑烟情绪激动努力想要幻化成人形，不过却屡屡被李卓的剑干扰。 玄宝在外围攻击，金色的光芒横砍竖削，与五舅舅配合得愈发默契了。 黑烟被彻底激怒了，它突然发出声嘶吼，幻化成足足有三丈多高的怪物。 “五舅舅，这是什么怪物啊？” 玄宝吃惊地望着眼前好像所有东西七拼八凑起来的怪物。 密密麻麻无数的脑袋凑在怪物最上端，在起左右无数的手脚中夹杂着触须、犄角，身上有毛皮和甲，甚至身后还有各式各样的尾巴。 第一百七十八章 溜之大吉 李卓拉着玄宝跃开，与那怪物拉开距离，定睛细看，俩人都吓了一大跳。 “它是什么东西？”李卓惊愕地问。 “不知道，不过我感受到她那强大的力量。” “妖魔鬼怪什么气息都有。” “因为……。”玄宝倒吸口凉气，她好像明白了。 那怪物由无数的妖魔鬼怪组成，就像是无数不同物种的身躯凑在一块似的，而且还是不规则乱凑一通。 怪我发怒地朝玄宝的方向挥舞出无数掌，强大的力量迎面而来，幸亏小娃娃伸手敏捷躲过了。 李卓惊呼：“不好，它太强了。” 玄宝不得不承认：“对，它很强大。” “打不打？”李卓压低了声音。 “打。”玄宝率先跃上前去。 见状李卓也跟着跃上前，刀剑齐出，金银光芒极其刺眼，那怪物似乎对毁天灭地剑和斩妖除魔刀很忌讳，企图避开。 因为身躯太过庞大，那怪物避开了但刀剑还是以雷霆之势击中了它。 一声嘶吼，那怪物不痛不痒抖了几下，哗啦啦从它身上掉落不少脑袋、手脚、尾巴等等。 玄宝和李卓往地上一看，俩人不约而同跃起避开。 从怪物身上掉落的物件落地就成白骨，这些白骨还是活的，正四处游走看着像是急切地想要回到怪物身上。 别的不说，那些人的骷髅、躯体等白骨四处游走就让人看了别扭。 “玄宝，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头骨飞来，李卓跳跃着闪避。 “这些全是它吞噬的。”玄宝瞬间明了，“五舅舅，它还真不忌口，什么都能吞噬。” 李卓秒懂：“原来如此，难怪它身上的气息那么奇怪。” “你们俩也会成为我的一部分，来吧。”那怪物怪笑着。 突然怪物张口，不是一个嘴巴，而是无数的嘴巴，阵阵浓浓黑烟从无数的口中溢出。 “小笨宝，走！”空间内老道师傅厉声说道。 原本蓄势待发想要进攻的玄宝不假思索一把拉住了李卓的手：“走。” 李卓有点发蒙，不过愣了一下，他就发现自己被玄宝带出了结界。 “瞬移，快点，我的结界顶不住多久的。”玄宝边说边跑。 虽然不明所以，不过既然玄宝这么说，李卓的大长腿迈得飞快，很快就追上了小娃娃。 就在两人刚刚离开西跨院，只听见一声响动，他们脚步没停不过回头望。 结界破了，那怪物在半空中骤现，它恶狠狠盯着玄宝和李卓。 “快跑。”李卓干脆一把抱起玄宝。 “不用跑。”玄宝突然说道。 李卓愣了下不过还是依言停下脚步，反正玄宝说的都是对的，他对小娃娃有莫名的信任。 隔着老远，俩人与怪物对峙着，李卓已经打足十二分精神打算豁出去战一场，没想到不过它很快就幻化成黑烟模样，晃晃悠悠消失了。 “玄宝，它怎么怎么跑了？”李卓目瞪口呆想不不明白。 “因为天亮了，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玄宝若有所思回答说。 李卓这才惊觉大半宿就这么过去，此刻他心中很多疑问想与玄宝说。 “五舅舅，回去说。” “那走，咱们会凌云苑。” “不行，你先出去外头转一圈，等会儿再上门。”玄宝伸伸懒腰，“我回去梳洗一下后让冬雪她们准备好早膳，你过来一起用膳。”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李卓眺望，晨光中侯府开始有下人走动，他也就放心离开了。 玄宝一溜烟避开府中的下人来到了凌云苑外头，回到熟悉的地方小娃娃终于能松口气。 可惜想得很好，不过很明显事与愿违，玄宝刚进院门就听叫叫嚣的声音。 萧明珠？她来干什么？玄宝抬头看看，天刚亮就找上门来了，她发什么疯啊？小娃娃放轻脚步朝内院走了进去。 “六小姐，要不您用早膳，等会儿县主就醒了。”夏雨陪着笑说道。 冬雪暗暗感叹县主是算准了必定有人上门闹腾才叮嘱她们要死守住卧房的，谁能想到天刚亮六小姐就来了呢？ “我要见玄宝。”萧明珠气势汹汹，“我要她亲自给我个解释。” 春花上前恭恭敬敬回道：“县主有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六小姐请体恤，再等一会儿。” 冬雪的目光却落在捆绑双手、嘴巴塞住被萧明珠带来的秋月身上。 昨晚，仨丫鬟一晚上都没合眼，焦急的等着玄宝回来，因为秋月没有回来。没想到如今回来了，却是被萧明珠带回来的，连话都不能说，她们几个尽管心里着急却无可奈何。 夏雨见冬雪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走上前去：“不知道秋月哪里得罪了六小姐？您尽管说，我一定禀明县主狠狠地惩治她。” “哼，少在我跟前打马虎眼，我就想问问玄宝，她究竟是意欲何为？” 秋月听了大急口中发出呜咽声，可惜她说不了话，无妨为自己辩解也无力辩驳。 “是你来找我又不是我去找你，应该是我问问你意欲何为才对吧。”玄宝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走过来。 “县主！”几个丫鬟的目光齐齐落在玄宝身上。 “不是说你还未起身吗？”萧明珠恼怒地瞪着冬雪她们几个，“真是一群好丫鬟，随了你家主子，竟敢欺骗我？” “她们可没骗你，我有起床气不许人打扰，只不过恰好今儿醒来早，我闲来无事就去园子里头逛逛，她们都不知道。” “说得好听，难道你屋里没人守夜，没人伺候？” “我睡觉还真不不愿意让人守夜，也不愿意让人伺候。”玄宝皮笑肉不笑望着萧明珠，“本县用不着故弄玄虚摆架子显身份，不像有的人需要靠这些来证明自个儿身份尊贵。”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不过丫鬟婆子在场的人不少个个都听出玄宝在说萧明珠。是啊，若论整个侯府最爱摆架子的非她莫属，没人提起还不觉得，如今县主一说众人想想描述得可太贴切了。 萧明珠脸色变了又变，她看出来了，玄宝与过去大不一样了，如今她面对自个儿连基本的脸面也不维持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撕破脸无所谓 玄宝走上前，不用她吩咐，春花就给她搬来张椅子。 小娃娃落座后瞥了眼萧明珠悠悠说：“坐下慢慢说吧。” 听到县主吩咐，春花这才搬来另外一张椅子，萧明珠气得俏脸红了，刚才她来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搬个椅子来，她们主仆几个是故意羞辱她的。 其实，春花她们几个心思可没那么复杂，只是心疼自家县主忙了一宿还要应付烦心事，赶紧给她搬来椅子让她歇会儿罢了。 “夏雨说得对，秋月犯了什么错你可以告诉我，我自会惩治她，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你私自绑了我的人，这可说不过去吧。”玄宝质问道。 萧明珠气炸了：“大晚上的，你的人偷偷摸摸在我的溢彩苑出现，是你指使的吧？” 玄宝瞄了瞄秋月，她神色气愤连连摇头。 “我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也该让秋月说说吧。” 玄宝话音落，冬雪一个眼神，早就旁边等候着的粗使丫鬟上前推开秋月左右的兰儿和梅儿，抬手就将她口中塞着的破布拿出了。 “县主，我冤枉啊。”秋月扑通跪下来，“我只是去找菊儿要个绣样，出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被六小姐叫人给拿下了。” “你和菊儿那贱丫头密谋什么别以为能瞒过我。”萧明珠冷笑着，“玄宝，必定是你在背后搞鬼。” 玄宝从秋月的言语中听出压根就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落在萧明珠手上，只不过是她凭空猜测罢了。 “回头我请教下娘亲，咱们侯府难道还有规定各处的丫鬟不得私下来往，这我倒是不知道。”玄宝似笑非笑说道。 萧明珠反应也不慢：“私下来往倒没有限制，不过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就不正常了。” “奴婢没有偷偷摸摸，伺候县主歇下之后，奴婢才有空闲去找菊儿。县主，奴婢是光明正大从大门口进去的，借的绣样还在奴婢怀中呢。”秋月显然去见菊儿事先已找好了借口。 还不算太笨，懂得给自己留条后路，玄宝心里头暗暗称赞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夏雨伸手在秋月怀里掏了掏，果然掏出绣样来，她摊开给旁边的兰儿和梅儿看了眼。 “六小姐，是菊儿的。”梅儿小声说道，兰儿在她身侧附和地点点头。 玄宝轻轻点头转向秋月：“你和菊儿说什么了？” “奴婢和菊儿同时进府，自幼相识，如今虽然伺候不同的主子，不过那情分还在，彼此关心问问日常罢了。”秋月的话无懈可击。 玄宝提高了声音：“松绑。” “谁敢？”萧明珠跳起来，“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行，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你尽管问，放心，若真是秋月有什么做错的，我绝不护短。”玄宝一脸笃定地说。 原本秋月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直到玄宝出现给她记眼神，她懂了，县主的意思是会维护自己的。瞬间，她心安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觉得没有任何把柄落在萧明珠手里她说话也有了底气。 萧明珠其实心中没底，在她的记忆中身边这几个贴身丫鬟都是软弱的性子，任凭自己糟践到死都不曾背叛过自己。 可是自从发现很多事情与记忆中发展完全不同后，萧明珠对身边的人也开始留意起来。恰好大晚上她睡不着起身伫立在窗前，就看到秋月从菊儿的房间出来，她一下子就气炸了。 不管不顾先令人将秋月和菊儿捆绑起来，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萧明珠就迫不及待带着人上凌云兴师问罪了。 没想到玄宝云淡风轻几句话就扭转了形势，要说秋月出现在溢彩苑单纯只是因为和菊儿的私交情谊，萧明珠压根就不相信，可她又没有什么证据。 “六小姐若是不信我说的，大可以让菊儿与我当面对质。”秋月淡定地说。 “这回作罢，若是再让我见到的话……。”萧明珠嘴硬还威胁说。 玄宝冷笑一声：“你愿意作罢我却不愿意，整天疑神疑鬼的，莫名其妙就将罪名往我身上扣。秋月，走，咱们去找老太君要个说法。” 县主威武！看到萧明珠瞬间神色慌张秋月等人不禁心中暗暗赞叹。 打蛇打七寸，既然知道萧明珠最为忌惮的是萧老太君，玄宝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了。 小娃娃起身抬脚刚走了两步就被萧明珠给拉住了：“七妹妹，是姐姐的不是，不该瞎猜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回吧。” 不愧是活过一辈子的人，就是圆滑。玄宝上下打量着萧明珠，老实说以自己的脾气还真没办法像她这般能屈能伸。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算啦。”玄宝见好就收。 原本也没打算闹到萧老太君跟前就，就算自己有理为小事闹腾也招人烦，玄宝就是故意试探萧明珠心目中对祖母究竟有多顾忌。 看萧明珠明明气得快内伤了还要扬起笑脸对着自己求饶，玄宝表示结果她很满意，如此一来菊儿她们要拿捏她的把握就更大了，希望她们不要令自个儿失望。 萧明珠一行人是气势汹汹杀来，结果却是惨败而归。 “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春花提高了声音，原本围拢在四周的凌云苑的下人立即散开。 玄宝微微颔首，春花调教有方，刚才来者不善懂得聚集下人壮声势，此刻又及时让他们散了各司其职。 “春花，我饿了，多准备些，五舅舅等回会儿过来用膳。”玄宝说完转身抬脚进入大厅，“跟我来。” 冬雪和夏雨有默契地走到秋月身边一左一右拍拍她的肩膀，她回以微笑后微微低头跟在玄宝身后。 玄宝在大厅主位上落座，秋月进入后规规矩矩跪在她的跟前。 “县主，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夏雨紧随她们身后进来。 冬雪手上拿着碟小点心进来：“县主，先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 玄宝喝了水又吃了点心后沉下脸地说：“你们俩想为秋月求情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奴婢不敢。”冬雪和夏雨赶紧跪下。 “你们和秋月如同姐妹，为她求情也是应该的。”玄宝话锋一转，“有情有义没错，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也没错。” 第一百八十章 商议 听了玄宝的话，冬雪和夏雨面面相觑，她们也不知道该求情还是不该求情。 “你们俩快退下。”秋月赶紧拦住冬雪和夏雨。 见状，冬雪和夏雨朝玄宝行礼后退在她的左右。 秋月叩首说：“县主，是秋月错了，是我行事不够谨慎，什么惩罚奴婢都认了。” “这段日子，你行事太顺了，难免得意忘形，按理说溢彩苑是萧明珠的地盘，不用我多说你也该小心行事的。” “是奴婢的错，请县主责罚。”秋月并没有找借口而是直接认错。 “虽然事不谨慎，不过还算是有脑子，懂得留条后路。”玄宝老成地说，“这回就当给你提了个醒，下回若是再犯不该犯的错，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多谢县主。”秋月赶紧磕头。 “行了，起来吧。” 冬雪和夏雨松了口气，她们还真怕玄宝责罚秋月，毕竟她们几个亲如姐妹。 “玄宝。”外头传来了李卓的声音。 “来得这么快，应该没有回王府，就是在大街上转了转。”玄宝口中嘀咕着。 秋月转身迎了出去，夏雨也跟着走。 冬雪在她们俩身后提高了声音：“夏雨请五舅爷到偏厅去，秋月告诉春花，早膳摆到那儿去。“ “是。”夏雨和秋月齐齐答声答应。 “县主先回房，奴婢伺候您更衣梳洗后再用膳。”冬雪有条不紊说道。 李卓在偏厅候着喝了茶，他不时朝外张望，不怪他心急，委实是心中有太多疑惑未解。 “五舅舅久等了。”好不容易玄宝蹦跳着走了进来。 见玄宝已经到了，夏雨急忙出去吩咐几声，很快春花就带着小丫鬟们端着早膳进入偏厅。 李卓抱怨说：“小姑娘就是磨蹭，不就洗把脸换个衣裳嘛，这么拖拉。” “刚刚来了位不速之客，在你来之前刚走。”玄宝边说边盯着正摆上桌子的美食，“五舅舅，先用膳，用完再说。” 心里头着急，不过折腾一夜李卓也真饿了，俩人风卷残云般很快桌上就空空的只剩下碗碟了。 春花和秋月利索收拾后退下，冬雪在屋里头伺候着，夏雨则走到门外盯着。 “你这几个丫鬟行事越来越有默契了。”李卓赞赏地点点头。 玄宝也挺满意得意洋洋接过话来：“是挺不错，强将手下无弱兵。” “行了，我就随口说说看你得瑟的。”李卓看了眼冬雪。 “无妨，五舅舅，尽管说。”在玄宝心目中冬雪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 既然是小娃娃信任的人，李卓也不废话直说了：“那怪物为什么放过我们？” “不是它放过我们，我猜是它压根就出不来。”玄宝提醒李卓，“你想想它看我们的眼神是打算放过我们吗？” “它出不来。”李卓脑海中灵光一闪，“那幅画。” “对，我猜也是因为那幅画的缘故。”玄宝眉头紧皱，“虽然无法离开，可它吞噬很多，真是什么都吃，最可恶的是那些无辜的人。” 李卓摇摇头：“听萧辽话里的意思，送上门给它吞噬的人可不少，我看他比方蓉茹还要可恶。” “不错，看似手底下干干净净，可他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玄宝，二房太恐怖了。”李卓刚才来的路上就想过了，“要不咱们将一切禀报老和尚，看看他怎么说。” 李卓的建议很有道理，不过玄宝还是有些犹豫，五舅舅信任老和尚不代表她也信任，更何况牵涉到方方面面。不过细想老和尚又是最为合适的人选，神僧若是能出手，无论什么妖魔鬼怪必定能制服。 “你想想，青石板的事也得问老和尚啊。”李卓继续说，“眼下咱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对方深不可测咱们也说不准能否对付得了。” “五舅舅别说丧气话啊。”玄宝倒是很乐观，“虽然困难重重，不过我能感觉到正在朝着真相靠近。 李卓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玄宝，你去见见老和尚，为师想法子与他聊聊。”空间里头传出老道师傅说话声，小娃娃听出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纠结中的玄宝不相信老和尚但是对老道师傅却是全然的信任：“五舅舅，你尽快安排，我见见老和尚。” “好，事情紧急，我会尽快安排。”李卓松了口气，原本还想着要如何说服玄宝，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李卓突然又想起件重要的事：“你要看好你的哥哥们。” “我倒是觉得他们没什么危险，危险的是佑铎哥哥。” “你不担心自己的哥哥们，反而担心萧辽的儿子。” 玄宝笃定地说：“五舅舅，你看他对待佑铎哥哥像是对待亲生儿子吗？” “确实不像。”李卓沉吟片刻，“更像是对待仇人的儿子。” “事不宜迟，我会证明他身份的。”玄宝很认真地说。 李卓站起身来：“我马上去见老和尚，二房那边你敷衍着，千万别将他们逼急了，万事都要小心些。” “五舅舅放心，自保还是没问题的。”玄宝拍拍胸口，“我有很多法宝哦。” “我知道啦。”李卓起身揉揉玄宝的脑袋后直接从窗户飞出去离开了。 “县主。”从刚才就伺候在旁边的冬雪担忧地看着玄宝，从他们的谈话中不听出遇到了极其厉害的对手。 玄宝咧嘴笑道：“冬雪，莫急，没事的，我能应付。” “是，我相信县主能应对。”冬雪嘴上说着不过眼底还是有担忧之色。 伸了个懒腰玄宝说：“我睡两个时辰，中午记得叫我起来，用过午膳咱们去趟福寿院。” “是，奴婢记下了。” 沾到床榻，玄宝几乎是立即睡着，没心没肺的小娃娃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空间的老道师傅不时发出悠悠长叹。 转眼就到中午，冬雪看时辰差不多了叫玄宝起床，睡了一觉小娃娃感觉又是充满力量了，随意吃了些小米粥和清淡菜肴后她就直奔福寿院了。 福寿院内，萧老太君看着没什么精神头，倚在卧榻上半眯着眼睛。 “老太君，用膳啦。”孙嬷嬷靠近小声说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老太君起疑 萧老太君在孙嬷嬷搀扶下缓缓起身，接着就有小丫鬟上前去帮她套上鞋子。 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坐下，看了看一桌的菜肴，萧老太君轻摇脑袋。 “孙嬷嬷，不必如此铺张，我没什么胃口。” “老太君，你就算生气也不能不吃啊。”孙嬷嬷劝说着，“身子骨要紧。” 萧老太君挥手示意周围伺候的丫鬟们全都退下：“我的心思别人不知，难道你也不知吗？” “二老爷和二夫人做事确实是欠妥当。”孙嬷嬷边说边给萧老太君地上南瓜小米粥，“多少吃点。” 接过粥吃了两口，萧老太君就将碗放下：“萧辽和方蓉茹何止是欠妥当，我都没脸见萧远和柔平了。” “您在外多年，再说二老爷也不是小孩子了，侯爷和郡主不会怪罪到你身上的。” “当初我就不应该啊。”萧老太君神色有些激动，“是我想岔了，总觉得两个儿子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老大继承了侯爷该关照老二，其实各自成家后就该分家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多说也无益。”孙嬷嬷又劝道，“这道清蒸鱼不错，您吃两口。” 萧老太君摇摇头放下筷子：“都怪我老糊涂了，这回不是柔平要分家，是我老太婆要让老大和老二分家。” “既然老太君已经打定主意，那为何还忧心忡忡的？”孙嬷嬷亲自伺候着将鱼肉放入，萧老太君跟前的碗里。 吃着鱼萧老太君味同嚼蜡，显然心思不在吃上，她沉吟着似乎思索着什么。 孙嬷嬷安静在旁边伺候着，老太君要说的话自然会说，她若是不说的话她也不会问，她们主仆俩相伴多年早就有了默契。 “玄宝说的你怎么看？” 乍听到萧老太君这么问孙嬷嬷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县主说的有什么不妥吗？” “我总觉得那小娃娃话里有话。” “老太君是不是想多了？” “回来后你打听过了，玄宝回府之后发生的一件件一桩桩，表面上看似杂乱其实你细想就会发现件件桩桩都与她有关。” 孙嬷嬷没有立即回答，她仔细回想了片刻再抬起头来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玄宝不是一般的小娃娃，所以她不会只是随口说说的。” “县主确实不一般，奴婢听说就连宫里头那些贵人都很看重她，三不五时就有赏赐下来。” “小娃娃聪慧过人又拜了个了不得的师傅。”萧老太君欣慰之余又皱了下眉头，“正因为这样，所以她的话不能当成童言童语啊。” “奴婢愚钝，不懂老太君在为什么而烦恼。” 对于孙嬷嬷萧老太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恪忠和佑铎。” 孙嬷嬷瞪大眼睛嘴巴都没合拢，那天玄宝与老太君见面她也在场，自然知道小娃娃说过什么。 对于玄宝所说的关于萧恪忠和萧佑铎的事，孙嬷嬷压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不曾深入去想，如今萧老太君一提，她仔细回想觉得似乎还真有些不对劲。 “老太君，这、这、这？” “太匪夷所思了对不对？”萧老太君接过话，“其实我想明白后自个儿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能面对。” 孙嬷嬷犹豫着说：“会不会是您想多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萧老太君悠悠长叹，“可惜我令人暗地里打听，玄宝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您令人打听？”孙嬷嬷神色微变后苦笑道，“老太君是不信任奴婢了。” “胡说，谁都知道你是我身边第一信任之人。”萧老太君白了孙嬷嬷一眼，“正因为这样，有些事情让你去办只怕立刻就让人察觉了。” 孙嬷嬷明了，她神色尴尬躬身赔罪说：“是奴婢想岔了，我只是觉得这般重要的事该为您分忧。” “行了，别弄那些虚礼了。”萧老太君压低了声音，“目前来看还真有蹊跷。” “老太君恕罪，奴婢直言了，两房的大公子可都是打小在您膝下长大的。虽说咱们离开侯府多年，回来他们已经长大了，可模样没多大变化啊。” “模样没什么变化，可是性子却大相径庭，应该说他们小时候与如今的性子就像是交换了似的，再加上萧辽和方蓉茹对佑铎的态度实在很奇怪，我难免多想啊。” 孙嬷嬷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老太君说的在理，她眉头紧皱喃喃说：“确实很奇怪。” 突然听到外头有小丫鬟急促的脚步声，孙嬷嬷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孙嬷嬷，县主求见老太君。” “嗯，先迎进来，我去禀报一声。” 转身入内，孙嬷嬷不要露出微笑：“老太君，孙女求见。” “又是萧明珠那丫头？”萧老太君神色不耐烦轻摇头，“让她走吧，我没心思搭理她。” “不是六小姐，是县主来了。”孙嬷嬷笑着解释说。 萧老太君瞬间神色缓和下来：“小娃娃来了啊，让她进来吧。” “您还真是偏心。”孙嬷嬷说笑道，“亲孙女来了就见。” “老东西，那萧明珠我看一眼就知道她带着八百个心眼来的，我都不明白这样的丫头当初怎么会入了柔平的眼。” “老太君慧眼如炬。”孙嬷嬷淡淡一笑，“六小姐不简单。” “哼，跳梁小丑，我是懒得理她。”萧老太君说话见目光转向门外，“小娃娃来啦。” 孙嬷嬷不用萧老太君吩咐就迎了出来：“见过县主。” “您老不必多礼。”玄宝抢先双手搀扶住孙嬷嬷，“折煞我了，孙嬷嬷以后见我不必如此。” 萧老太君在屋内将玄宝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由嘴角勾起，小娃娃行事倒是很有分寸。 “祖母在里头吗？”玄宝眨巴着眼睛，“劳驾您通报一声。” “县主，老太君让您进去。”面对可爱的玄宝孙嬷嬷不由笑吟吟回道。 “好哒。”玄宝疾走几步接着好像想起规矩似的放缓了脚步跨进门槛，“祖母，玄宝来给您请安了。” “还愣着干嘛，快进来吧。”萧老太君看到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正对着自个儿乐呵不由心情大好。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请祖母求证 玄宝扬起笑脸来到桌前，刚才睡醒没什么胃口只随意吃了几口。走了一路过来，此刻见到桌上丰盛的菜肴，小娃娃不由咽了咽口水。 “还没用膳吗？” “用过了。”玄宝踮起脚尖扒拉在桌子边缘，“不过祖母这里的饭菜看着比较好吃。” “孙嬷嬷，看着小样馋的，拿多副碗筷来吧。” 夏雨和冬雪原本在门外，见玄宝要用膳，俩人不用她吩咐进来朝萧老太君行个礼后就忙活着伺候起小娃娃来了。 “嗯，这俩丫鬟倒是挺利落的，看着也心细。” “对啊，我身边的丫鬟都很好。”玄宝羡慕地看了眼孙嬷嬷，“将来我与祖母这般年纪的时候，相信她们也会如孙嬷嬷伺候您般伺候我的。” 玄宝这话说得好，萧老太君和孙嬷嬷听着心里痛快不由都露出笑脸。 “祖母，您快尝尝。”玄宝说话间示意夏雨用公筷给萧老太君夹菜顺便也给自己夹来。 看着小娃娃吃得津津有味，萧老太君瞬间见到有胃口了。 玄宝不只指挥着夏雨，也指挥冬雪和孙嬷嬷，在小娃娃嘴里眼前就是美味佳肴，再加上她们仨配合着，不知不觉中萧老太君吃了不少。 “我饱了，祖母也吃饱了吗？” “什么饱了？祖母啊，都吃撑了。”萧老太君笑着说。 玄宝站起身来提议：“要不我陪祖母在外头走走，不走远，咱们就在福寿院的庭院中走动走动，消消食。” “那敢情好。”孙嬷嬷附和着，“我给老太君拿多件薄披风披上。” “孙嬷嬷跟着就好，你们都退下吧。”萧老太君意味深长看了玄宝一眼。 玄宝也吩咐冬雪和夏雨：“你们俩不用跟着了。” 祖孙俩带着孙嬷嬷朝福寿院的庭院走去，玄宝还没逛过萧老太君的院子，小娃娃好奇地四处张望。 与玄宝的放松状态不同，萧老太君想问又不想问，会不会真是自己想多了，她纠结着。 孙嬷嬷不做声跟着，老太君自有盘算，让自己跟着伺候是对自己的全然信任，她听着就是了。 看来还真被自己猜中了，萧老太君的神色没能瞒过机灵的玄宝，她分明是欲言又止。 在萧老太君不知道第几次目光落在玄宝身上后，小娃娃主动开口了：“祖母，您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我听你娘亲说，你是玄门弟子，而且还是玄天门掌门的关门弟子。”萧老太君迂回打探着，“你跟随你师傅短短几年而已吧？” 玄宝重重地点点头：“是啊，短短几年，不过老道师傅说我很厉害，比其他的师兄师侄都要厉害，就连当过国师的音秦师侄也不如我。“ 小娃娃说完微微一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可她这番话落在萧老太君耳朵里却让她的心翻江倒海。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那她的话就不是无的放矢了。 萧老太君朝前方的石凳指了指：“咱们去那边坐会儿吧。” 孙嬷嬷走得飞快率先走过去，将石椅上落叶扫掉又抹干净后祖孙俩刚好走过来。 见玄宝坐下后，萧老太君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孙嬷嬷也坐下来吧。” “是。”孙嬷嬷躬身行礼后也落座了。 玄宝摇晃着两条小短腿似笑非笑望着萧老太君：“祖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吧？” “没错。”萧老太君还是决定问个明白，“你那天说的关于你大哥和佑铎哥哥的话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先问问祖母，小时候是不是跟我大哥比较亲近？” “没错，后来你大哥长大了性子变了不少，渐渐的我与佑铎比较亲近了。”萧老太君说到这里语气中沾染着落寞，“尤其是这次回府，恪忠给我的感觉很陌生，祖孙之间的亲情都没有了。” 玄宝想了想后收敛起脸上是笑容，小娃娃一脸严肃。 “祖母心里应该清楚我是女的，而且还只是个小娃娃，再说我是个有封地的县主，所以我并不需要贪图什么，也不需要倚仗哥哥们。” “没错，说得对，你很通透。”萧老太君微微颔首，“实在不像个只有几岁的小娃娃。” “可能因为挨饿、受冻、挨打、孤独等等的苦日子我都经历过吧。”玄宝不以为意，“老道师傅说人啊，经历多了就成熟了，所以我应该算是个成熟的小娃娃。” 萧老太君点头说：“你师傅说得很对，你也确实有远超年纪的成熟。” “既然祖母也认同，那么希望我接下来说的话您不会当成小娃娃的胡言乱语。”玄宝事先铺垫着。 “行，你说吧，其实我自己隐约也猜到一些，不过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说法。” “我的话祖母未必会相信，不过您务必相信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没有撒谎。”玄宝见萧老太君点头直接了当说出自己的要求，“我想请祖母帮我试探一下大哥究竟是不是我大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老太君语气很平和不过神色愈发严肃起来了。 “我怀疑我大哥被换魂了。”玄宝语出惊人。 萧老太君愣住了，而坐在旁边的孙嬷嬷早在祖孙俩开始聊的时候就惊呆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萧老太君反应挺快。 于是，玄宝一五一十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玄宝强调道：“娘亲、二哥和三哥，他们仨都发现大哥与过去不同，切切地说是当年落水前后他有很大不同。他并没有丢失记忆，不过属于他与其他人之间的小秘密全然不记得说不过去吧。” 萧老太君神色大变，此刻她心中的震惊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曾经有过很多种猜测，但却没有一种如同玄宝所说的这般吓人。 “玄宝。”萧老太君一把抓住玄宝的手，她有些失控抓得小娃娃手腕泛红，她任凭祖母抓着，小脸上尽是严肃认真。 “祖母，我知道一时半会要您相信我说的很难。”玄宝一脸淡定，“我也没要求您现在就信我，我听娘亲说大哥小时候与您最为亲近，我想请您再试探试探他。” 第一百八十三章 侯府不消停 萧老太君缓缓松开玄宝的手，沉默半晌她终于点头答应。 “孙嬷嬷。”玄宝喊了声。 “奴婢在，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玄宝嘴角勾起微笑：“倒也不必如此，不过此事还要守口如瓶的好。” “奴婢明白。” “祖母，风有些大，咱们回去吧。”玄宝上前搀扶起萧老太君。 “玄宝啊，若是？” 看萧老太君神色凝重，玄宝露出灿烂的笑容：“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祖母且放宽心，还有我呢。” 长长叹息，萧老太君摸摸玄宝的小脑袋：“祖母此刻很纠结啊。” 玄宝眼珠转转笑着接过话来：“不必纠结，我也盼着大哥真的是大哥，不过这等大事混淆不得，哪怕祖母因此而责罚我也是高兴的。” “你知道就好。”萧老太君故意冷哼道。 “祖母还是心疼我的。”小娃娃的小手抓着老太君的手轻轻摇晃撒娇，“否则的话又哪来的纠结。” 突然，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朝这边飞奔而来，萧老太君不由皱起眉头。 孙嬷嬷起身迎了上去，就见个小厮正朝她们的方向跑来。 见到来者，孙嬷嬷疾步迎了上去，显然这个小厮不是一般的小厮，是萧老太君的人。 只见那小厮跑到孙嬷嬷跟前后小声说着，萧老太君听不见玄宝可听见了，这点距离对于她来说不是事儿。 “祖母，他说府中有几个小厮失踪了。”不等孙嬷嬷回来禀报玄宝就抢先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他与孙嬷嬷说话我能听到。”玄宝指了指前方，小娃娃是故意在萧老太君跟前露一手。 萧老太君诧异地问：“这可足足有好几丈的距离啊。” “修道之人耳聪目明，眼力耳力都远胜普通人。” 玄宝一脸淡定，萧老太君却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就在这个时候，孙嬷嬷挥手示意小厮离开，她去而复返禀报的果真就是玄宝所说的，萧老太君不由心中啧啧称奇。 “既然祖母有事要处理，那玄宝送您回去吧。” 将送萧老太君回去后玄宝有意无意提醒说：“不必操之过急，您老人家只需要睁大眼睛看着心中有数就行了。” 说完后玄宝也不多耽搁，带着夏雨和冬雪很快就离开了福寿院。 “县主，小厮失踪的事这几年来时有发生。”夏雨边走边压低了声音。 “这事你也知道？”玄宝不紧不慢朝前走。 夏雨回答说：“自从跟了县主，奴婢费点心思与府中的人交好，多少也能套出点话来。” “瞧把你得瑟的。”冬雪取笑着夏雨，“别吞吞吐吐的，快说个明白。” “以前只是偶尔失踪一个，二夫人就想个借口遮掩过去。这两年同时失踪的小厮越来越多，府中人多口杂就很难完全遮掩了。” 玄宝追问道：“那关于失踪的小厮，府中有什么说法？” “以前是流言纷纷，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夏雨轻笑一声，“至从上回您让佑锋公子和小厮在凉亭处唱大戏后，不少人都认为那些失踪的小厮与他有关。” 玄宝不禁翻了个白眼，萧佑锋这黑锅背得冤枉，没想到自己机缘巧合无意中倒是给萧辽和那怪物找了个顶罪之人。 主仆仨人正信步朝前行，冬雪突然满脸警惕压低声音：“县主，二夫人竟然出现了。” 玄宝顺着冬雪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方蓉茹浩浩荡荡带着一行人迎面走来。 “看来，她已经好了。”玄宝眼中闪烁着光芒，“还真有一手。” “之前也没听都风声啊，她怎么突然就好了。”夏雨语气中带着惊讶与失落，“老太爷也太不长眼了。” 冬雪轻拍夏雨的肩膀：“在外头说话小心些，别给县主惹麻烦。” “看来她是要去给祖母请安。”玄宝看了眼路旁的小径果断转身迈步，“走。” 见县主显然不愿意与方蓉茹撞上，冬雪和夏雨也急忙加快了步伐。 很快，方蓉茹她们一行就来到了刚才玄宝主仆仨伫立的地方。 听身边的丫鬟小声嘀咕着，方蓉茹冷哼一声，折腾了这么多天，差点栽在个小娃娃手里，此刻她也不想见到玄宝，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老太君才是正事。 思及此，方蓉茹加快步伐朝着福寿院走去。 玄宝以为有五舅舅出马应该很快就能见到神僧老和尚，没想到竟然一等就好几日也不见李卓的身影。 幸好这几日侯府没有小厮再失踪的事儿发生，更没有其他异常，玄宝猜测着那日一战估计那怪物也大伤元气所以才消停了。 不过怪物消停了，方蓉茹可不消停，她上蹿下跳用尽手段找柔平郡主的麻烦。 可惜如今的柔平郡主已经不是过去的柔平郡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蓉茹压根没得到多少好处不说反被气得病了，据说天天变着药方子喝药。 玄宝听到秋月传来的消息后淡淡一笑，方蓉茹再喝多少药也没用，如今没了护身符有那么多的鬼缠着，她的阳气渐渐耗尽，只怕是命不久矣了。 至于原本身体虚弱的柔平郡主，自从玄宝灵丹调理后，她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好，身子骨好人就精神抖擞。 说起来柔平郡主也是老王妃手把手教的，正儿八经当家做主那本事就显出来了，再加上还有英嬷嬷和萧恪孝帮衬着。 侯府的风向变了，以二房为主变成大房掌权了，不少侯府下人都暗暗高兴，柔平郡主赏罚分明，只要尽职本分那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多了，不像方蓉茹变着法捞钱剥削他们。 看娘亲终于立起来了，玄宝松了口气，她无心也无瑕理会所谓的侯府事务。 正常的事务有娘亲和二哥担着，眼下玄宝最关心的是如何解决那些不寻常的事儿。 虽然心里头着急，不过玄宝更是抓紧了提高自身实力，短短时日在流连忘返钟帮助下，她是本事又提高了一大截，老道师傅高兴得直呼“小笨宝简直是逆天了”。 好不容易修行到一段落，玄宝终于能歇息了，她悠闲地瘫倒在卧榻上。 “县主！县主！”外头由远及近传来呼唤。 (求五星好评，努力将小玄宝的评分顶上去，谢谢各位小可爱啦！）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追着打有问题 玄宝哀嚎一声双手捂住眼睛，完全是副缩头乌龟的模样。 在卧榻左右伺候的夏雨和冬雪忍不住捂嘴窃笑，就在这个时候，秋月匆匆走了进来。 “县主。”秋月快速扑到卧榻前伸手摇晃玄宝，“别装了，快起来，出大事了。” 玄宝猛地坐起身来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秋月是个有分寸的，尤其是最近她行事愈发沉稳，就连英嬷嬷和孙嬷嬷也称赞她，能令她如此失态的可见不是小事。 “三公子和四公子打起来了。”秋月边蹲着为玄宝套上鞋子边回话，“怕惊扰了老太君和郡主，二公子先赶过去了，吩咐阿旺过来禀报。” 玄宝听了秋月说的一个后仰人又倒在卧榻上：“大惊小怪，打架就打架，有什么不得了的。说不好的就打一打，兄弟间打架不是常有的事嘛。” “哎哟，冬雪，夏雨，快扶县主起来，整理下发髻。”秋月火急火燎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见状，冬雪和夏雨还真上前一个搀扶起玄宝，另一个赶紧拿梳子伺候着梳头。 “县主，若是普通的打架又岂能劳驾您啊。”秋月靠近玄宝压低了声音，“二公子让阿旺传话，说三公子只怕要吃亏，因为四公子最近看着有些不对劲儿。” 嗖地一下，玄宝的眼睛亮了起来，太多糟心事儿再加上醉心于提升自个儿，倒是将四哥的事儿给忘记了。 小娃娃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冬雪按住了双肩：“等会儿，头发还没梳理好。” “快些，随意扎个发髻就是了。”玄宝皱着眉头。 当玄宝带着冬雪和夏雨赶到的时候，发现四哥萧恪义和五哥萧恪礼居住的院外有好几个小厮守着不让人进出。 二哥还真是今非昔比，胆大心细考虑得真周到，这是防止消息走漏，直接封了四哥和五哥的院子。 见玄宝到来，显然萧恪孝吩咐过了，小厮们并没有阻拦上前行礼后还请她快些进去。 “小四，快住手，不可以！”玄宝她们刚进院门就听到萧恪孝的声音。 脚步移动，玄宝心里着急施法瞬移，冬雪和夏雨看着她瞬间不见踪影早就习以为常，俩人只是加快脚步朝里头走去。 玄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快来到厅上，只是瞥了眼她不假思索手用力挥出杨柳鞭。 砸向萧恪仁脑袋的椅子被杨柳鞭卷住，玄宝手上用力，椅子砸在地上发出极大的动静。 “四哥。”萧恪礼难得现出着急的神色从身后一把抱着萧恪义，“那是三哥，是三哥啊。” “玄宝，你快看看，小四是不是疯了？”萧恪仁吓得不轻。 发现小娃娃来到，萧恪仁双脚比脑袋转得快，一溜烟人就蹿过去躲到她的身后。 萧恪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些汗有累的也有吓的，弟弟们真是太不省心了。 萧恪义被萧恪礼抱住似乎愣了愣，不过转眼的功夫，他就开始挣扎。 “四哥，四哥，有话好好说。”萧恪礼力气没有萧恪义大，尽管使出全身力气还是没能将人钳制住。 玄宝身影晃动跃起，在萧恪义挣脱的瞬间，小娃娃飞身在他的后脑袋手起刀落，一记手刀下去。 萧恪礼伸出双手正好将萧恪义托住，萧恪仁马上上去搭把手。 “你、你？”萧恪礼托着萧恪义转向玄宝。 “晕过去而已，快将他扶到那边去。”玄宝指了指厅上的长椅。 听到萧恪义只是晕过去了，萧恪礼脸色缓和松了口气甚至还瞬间傻笑。 玄宝嘴角勾起抹微笑，不愧是双胞胎，五哥若是傻笑起来与简直就是另一个四哥，从他难得的失态可以看出他们俩的感情委实极好。 将萧恪义安置好之后，萧恪孝忍不住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兄弟俩怎么动气手来了。” “这得问三哥，刚才就他与四哥在这里，我在房里听到动静才出来的。”萧恪礼一句话就说的清楚明白。 他们几个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萧恪仁脸上，他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实话实说。”玄宝接过话来。 “玄宝说的对。”难得萧恪礼说出这句话。 “都坐下吧，三哥慢慢说，我们慢慢听。”玄宝反客为主坐了下来，哥哥们也分别落座。 萧恪仁清清嗓子一五一十说了起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和他无事闲聊。随口说大哥越来越任意妄为，又问小四怎么像换了个性子？问他是不是病了还是遇上什么事？我也关心他而已，谁知小四就朝我动手了。” 话说到这儿萧恪仁悠悠长叹，显然他感到委屈极了。 萧恪孝和萧恪礼兄弟俩面面相觑，他们觉得萧恪仁说这些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有些不中听，按理说萧恪义也不至于这样。 “单纯只是说这些？”玄宝问出了他们俩的疑惑。 萧恪仁气恼地举起手：“就是这些，我可以发誓。” “行了，三哥，发什么誓啊，我就是问个清楚。”玄宝转向萧恪孝，“二哥，以你对四哥的了解，他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就跟三哥动手吗？” 不等萧恪孝顺回答萧恪仁就抢先说：“什么动手？刚才看他那样子是要跟我拼命。” 萧恪礼接过话：“四哥刚才确实很异常。” 行了，问了一大圈就白问了，玄宝挠挠脑袋，突然她听到了动静。 “四哥醒了。”玄宝一个箭步跑得比谁都快。 萧恪义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不禁伸手摸摸后脑勺。自己是怎么了？感觉脑袋有点痛还夹杂着晕眩。 小娃娃来到长椅前问道：“四哥，您怎么样了？” 萧恪义低头看到玄宝脸上那浓浓的关切，抬头望他见到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自个儿，三张熟悉的脸上尽是担忧。 “二哥，三哥，五弟还有玄宝，我这是怎么了？”萧恪义恍恍惚惚问道。 玄宝夸张地拍拍心口：“都认得，也叫错，幸好四哥没被我打傻了。” “你打我？”萧恪义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打我？”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下不只玄宝看出问题，其他仨兄弟也察觉出问题所在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身不由己 最大的问题就是萧恪义醒来后表现得太过正常，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迷茫和惊讶，就像刚才追着萧恪仁打杀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四弟啊，我没得罪你啊。”萧恪仁此刻只觉得六月飞雪般实在是冤枉，“你可太狠了。” “狠？”萧恪义吃惊地问，“三哥，你在说什么啊？” 玄宝一拍脑门：“四哥，你全忘记啦？” “我忘记什么了？”萧恪义的目光自然而然寻找萧恪礼。 萧恪礼挤上前去：“四哥，你为什么打三哥？” “我没有。”萧恪义脱口而出还一下子跳了起来，“三哥又没干啥事，再说他毕竟是哥哥，我身为弟弟怎么可能对他动手啊。” 萧恪孝抬手一一指着他们：“老三、小五、玄宝还有我都亲眼看到了。” 他们几个对上萧恪义询问的目光齐齐点头，事实就是如此。 “你先说说，我哪句话惹你生那么大的气？”萧恪仁摸摸肩膀，最开始躲闪不及他结结实实挨了萧恪义一拳，此刻有些隐隐作痛了。 “没有。”萧恪义着急到想要分辨，可是他张口结舌却说不出话来。 萧恪仁自动自发替萧恪义解释：“你的意思是你压根就不清醒。” “也不是，我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萧恪义知道自己嘴笨习惯性将目光落在萧恪礼身上。 萧恪礼自然知道四哥想要自己为他解释，应该说双胞胎本就心灵相通，过去他也确实多次当萧恪义的嘴替，可今儿这事这么多双眼睛看见，再说当事人三哥也在这儿，他总不能颠倒黑白吧。 “你别看着小五。”萧恪孝难得板起脸来，“老三有错你可以告诉我、告诉大哥、甚至告诉娘亲、祖母，我们不会偏颇必定会责罚他。” 萧恪义急忙说：“二哥，我、我、我……。” “你怎么样？”萧恪孝见萧恪义还打算问自个儿辩解火气更大了，“你鲁莽行事，若不是玄宝及时赶到，这张椅子往老三脑袋上砸，轻则头破血流，重则是要出人命的。” “我没有，我没有。”萧恪义急得都快哭了，“我不想的，可是双手不听话。” “狡辩！”萧恪孝火大地拂袖，“我要禀报娘亲，让她好好责罚你。” 玄宝嗖地瞪大眼睛：“二哥，别急，事情还没弄清楚，不一定是四哥的错哦。” 若是别人这说萧恪孝必定要发火的，可是玄宝说这话，他想了想难道其中有内情？ 萧恪仁也很快反应过来，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萧恪义，仿佛要将他看穿似的。 “小五。”萧恪义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了萧恪礼的手寻求安全感，实在是因为玄宝他们仨看着自己的眼神太古怪了。 萧恪礼狐疑地回望着玄宝：“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五哥，不要紧张，我看看四哥。”玄宝走上前去。 原本有些不情愿，不过萧恪礼看二哥和三哥一左一右跟着玄宝一起朝萧恪义走近，他算是放心些松开四哥的手退后些许给他们腾出位置。 玄宝上前盯着萧恪义，见他十分紧张小娃娃出声安抚说：“四哥，没事，你放松，我看看你而已。” “我有什么好看的？” “有趣，你与五哥真长得一模一样。” “呵呵，那是，我与小五自然是相像。” 玄宝东拉西扯令萧恪义放松了心情，小娃娃突然瞳孔收缩，随即缓缓退开了。 “四哥刚才说对三哥出手是身不由己。” “是啊。”萧恪义左右手互击有拍拍双脚，“好像脚也不听使唤。” “你知道眼前的人是三哥吗？” “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萧恪义满脸担忧，“这是怎么回事？我该不会得癔症了吧。” 玄宝立即否决：“不可能。” “三哥，对不起，我……。”萧恪义憋得脸都红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事。”萧恪仁大度挥挥手。 “四哥，给。”玄宝从怀中掏出个平安符，“你贴身带着。” “给我的。”萧恪义抬眼对上小娃娃笑吟吟的小脸突然心中有愧，“玄宝，四哥其实对你并不好。” “好与不好，你都是我四哥啊。”玄宝将平安符往萧恪义手里塞，“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话音落，玄宝突然扬手，也不见她那小手碰触到萧恪义，可他就这么直挺挺倒下去了。 “玄宝！”萧恪仁和萧恪孝齐声叫唤，俩人手上却有默契地扶住萧恪礼。 “你干什么？”萧恪礼双手朝着玄宝猛推过去。 半转身躯，玄宝那双小手掌稳稳抵住了萧恪礼那双大掌，小娃娃急忙说道：“五哥，我是为四哥好。” “小五！”萧恪孝和萧恪仁同时喝道。 “你们竟然帮着她。”萧恪礼急红眼怒吼道。 玄宝淡定地说：“你安静些，我只是让四哥先睡一觉，他中了傀儡术。” “什么？”兄弟仨异口同声。 萧恪孝和萧恪仁互相对视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哥的事还没弄清楚，小四又出事了。 “你在胡说什么啊？”萧恪礼回过神来压根就不相信，“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 “五哥，刚才四哥可亲口说了，他的行动不受控制，他是身不由己，咱们可都听见了。”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说胡言乱语说他中了傀儡术。”萧恪礼上前查看，见萧恪义神色如常、呼吸均匀，看着确实是睡着的模样，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萧恪孝上前说道：“小五，玄宝不会胡说的。” 没想萧恪礼白了萧恪孝一眼：“二哥，我知道你与她交好，不过这样说自个儿的弟弟你觉得好吗？” “五哥，你觉得我是胡说，难道你觉得四哥这样是正常的不成？”玄宝语气中不由沾染上火气。 萧恪礼扭过脑袋：“我没说四哥这样是正常的，不过无论他是病了还是怎么了，都不是你这么个小娃娃能断定。” “不是，玄宝不是一般的娃娃。” “她一般还是普通与我无关，更与四哥无关。”萧可礼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直视玄宝，“也不知道你凭什么让我二哥如此信任。” “二哥相信你，我可不信任你。” (还没有点评的小可爱们请五星支持小玄宝，帮忙将评分顶上去，谢谢大家啦！） 第一百八十六章 思索 萧恪礼凝视躺在长椅上的萧恪义，那脸色愈发难看了。 “最好是四哥没事，他若是有什么事，这笔账我会找人算的。” “你想找谁算账？”萧恪孝沉下脸来。 “自然是罪魁祸首。 “小五……。” 萧恪孝话没说完就被萧恪礼打断了：“你们请吧，四哥在休息，别打扰他。” 萧恪礼直接下逐客令了，看他一副油盐不进对他们充满敌意的样子，兄妹仨只得先离开。 兄妹仨人走出萧恪义和萧恪礼居住的院子，玄宝听到了不远处有动静，她拉了把二哥和三哥，她们一行人随即隐蔽在墙角处。 只见萧恪忠与萧明珠急急赶来，他们几个前脚刚出了兄弟俩的院子，他们俩就赶到了。 等他们进去之后，玄宝小手示意，他们几个从另外一条路悄悄离开，直奔凌云苑。 进入凌云苑后不等落座，萧恪孝就抬脚踢了下萧恪仁臀部。 萧恪仁双手捂住后面：“二哥，你这是？” “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刚才怎么哑巴了？也不帮着我跟小五那混账小子说道说道。” “二哥，你误会三哥了。”玄宝上前拉着萧恪孝的手，直接将他拉到椅子旁示意他坐下。 萧恪孝神色稍微缓和些：“你别为他说话。” “二哥，四哥明摆着就是有问题，五哥的表现很奇怪耶，你与他翻脸了，若是三哥再与他翻脸，我们岂不是完全不知道四哥的状况。”玄宝解释说。 “对啊，所以我只能不出声。”萧恪仁揉揉后面坐了下来，“刚才估摸着若是我为玄宝说情，小五说不定直接跟我翻脸了。” 萧恪孝也不傻，他回头想想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玄宝，你是说小四这事与小五有关？” “四哥中了傀儡术，是不是与五哥有关我说不准，不过他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些。” “小五刚才很明显，是想要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萧恪仁眼中闪过精光，“他针对玄宝，恰恰说明她说中了，或者说她说的离真相不远。” “对、对、对。”萧恪孝点头后又摇头，“不对、不对、不对。” 萧恪仁轻叹道：“二哥，说点人话，你这么说，弟弟我愚钝，压根就听不懂。” “小五必定知道什么，可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害小四，他也绝对是例外的那个。”萧恪孝笃定地说。 仔细想想萧恪仁不由点头附和：“二哥说得没错，小五绝对不会害小四的。” 玄宝却有不同意见：“四哥与五哥兄弟情深我相信，五哥绝对不会害四哥我也相信。不过，或许五哥给人蒙蔽了，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害了四哥抑或是他好心却办了坏事呢？” 兄弟俩互相看了眼后齐齐转向玄宝：“你看出什么来吗？” “咱们仨先来捋一捋。”玄宝站起身来在屋内踱步，“三哥闲来无事去看看俩弟弟，五哥没见着，就与四哥聊上了，是不是这样？“ 萧恪仁接过话：“对啊，我与小四聊着聊着，最初还聊得挺欢。” “最初？”玄宝抓住关键，“那从聊什么开始，四哥就不大高兴了？” “聊起大哥，我忍不住发几句牢骚。”萧恪仁无奈地摇头，“小四向来对大哥挺敬重的。” 可以理解，玄宝追问道：“接下来又说了什么四哥才翻脸揍你？” “也没说什么，我说得高兴了，说完大哥又说起他自个儿，说了半晌发现他没搭腔，抬眼才见他黑着脸。我还想着说几句缓缓气氛，他就直接动手了。” 说完萧恪仁不由抬手摸摸肩膀，脸上现出痛楚的神色。 “夏雨，扶三公子进去内院。冬雪拿些跌打损伤的药膏给阿旺，让他进去给三哥擦上。” 萧恪仁在夏雨搀扶下进入里头，玄宝转向萧恪孝，他会意地说：“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问。” “二哥消息可真灵通。”玄宝不由称赞道。 “那是。”萧恪孝坦然承认，“如今侯府在母亲掌管下，我对府中诸事也上心，还留了不少耳目。” “所以呢？你是怎么猜到四哥要出事的？”玄宝问出心中的疑惑。 萧恪孝笑了：“我那儿有那么大的本事未卜先知，我是听说老三去了小四他们的院子，心中觉得不安信步走去看看，没想到刚到他们院门口就听见里头在喊‘打起来了快请五公子’。” “那二哥是不是立即拦下消息？”玄宝问出最为关键的点。 “是啊，我立即让自己人守住院门，又让阿旺通知你，接着就冲了进去。” “那是你先到还是五哥先到。” “小五比我早一步。” “你进去后第一眼见到五哥在干啥？” 玄宝这个问题，萧恪孝没办法立即回答，他仔细回想了许久后才说。 “小五想要拉住小四可却没拉住，他口中嚷嚷几声。” “嚷嚷着什么呢？” “嚷嚷着。”萧恪孝停顿了许久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对了，他嚷嚷道‘怎么不见效’。” 该问的都问完了，玄宝爬上椅子，小娃娃神色严肃在脑海中捋清思绪。 萧恪孝放轻脚步在玄宝身边坐下安静等着，望着小娃娃他脸上是全然的信任。 突然，脚步声传来，萧恪仁擦好药走了进来，夏雨和冬雪跟着进来。 俩丫鬟奉上给他们准备的茶水后就退在门口处了，还不忘给同在外头伺候的阿旺递上一碗水。 “玄宝，二哥，你们怎么了？气氛这么怪。”萧恪仁喝了口茶后笑问道。 “安静些。”萧恪孝压低了声音。 玄宝嘴角勾起回过神来：“二哥，五哥那几声嚷嚷足以证明他早就发现四哥不对劲，而且他必定还用了什么方子想要让他恢复正常。” 萧恪孝细想后不禁点点头：“没错，你说的没错。” “我刚才想的关键点是既然你已经封锁了消息，那么大哥和萧明珠可来得真快啊。” “这有什么，肯定有人通风报信了。”萧恪仁随口说道。 “通风报信？”玄宝转向萧恪孝显然在询问他。 萧恪孝不假思索回答说：“不可能有人从他们院子里头出去的。” “二哥，守住了大门，说不定人家爬墙啊。”萧恪仁反驳说。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五舅舅带回消息 玄宝将目光落在萧恪孝身上，三哥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二哥的了。 萧恪孝得意一笑：“你说的我自然也想到了，早就吩咐小厮们几十丈就站一人……。” 话说一半，萧恪孝突然拍下脑袋提高了声音：“糟糕，差点忘记了。阿旺，阿旺，传我的话让他们悄悄撤了吧。” 话说完转过身来萧恪孝强调：“我敢保证没有院里头没有人能出来通风报信，当然，除非不是人。” 萧恪仁笑着抢先说：“哪来那么多的不是人？” 玄宝听了若有所思开口说：“应该没有人通风报信，那么看其他人都很安静，证明消息没有泄露。不过大哥和萧明珠到是来得挺快的。” 这下，萧恪孝和萧恪仁听出来了，小玄宝拐弯抹角半天重点是在这儿。 “二哥，你在仔细查查，既然没有人通风报信，那会不会是你的人中有他们的眼线。” “我查查，不过可能性不大，今儿这些人是这段日子我重新买进来训练的下人，相对来说背景单纯些，最重要的他们只是听令行事，压根不知道缘由。” 玄宝听了之后沉默不语，萧恪仁有些着急了：“难道你连二哥也不信了？” “三哥，我自然是相信二哥的。”玄宝神色严肃，“只不过若二哥的人没问题，那四哥的傀儡术只怕大哥和萧明珠脱不了干系。” 闻言，萧恪孝和萧恪仁均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他们不得不承认玄宝说的在理。 “我马上去彻查一番，最迟今晚有结果。”萧恪孝站起身来。 萧恪仁也站起身来：“我去琴瑟院，今儿我没什么事，我会多陪陪母亲的。” “三哥想得真周到。”玄宝给了萧恪仁个赞赏的眼神，他是怕娘亲知道四哥的事担心，特地赶去防止有人故意去说给她听。 “我先歇会儿。”玄宝挥挥小手，“关于傀儡术我要好好想想了。” 萧恪孝和萧恪仁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玄宝知道俩哥哥将希望全寄托在自个儿身上了。 冬雪送走俩位公子，去而复返就见玄宝疲惫地直接瘫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夏雨示意她禁声后悄悄将拿来的薄被给她盖上。 俩丫鬟蹑手蹑脚关上门后就在屋里头安静坐着，各自拿出针线忙活着。 玄宝还真睡着了，她是天赋异禀，不过毕竟还是个小娃娃，耗费了太多的心神精力她也会累。 一觉醒来，玄宝发现天窗望去有些黑沉沉的，她扭转脑袋，发现已经是傍晚了，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那么久。 所有人都不知道，对玄宝来说，能每每睡上一觉，睡到自然醒很难得，因为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行了，而且在空间内她是夜以继日地提升自己实力，偶尔累了也就喝点灵液吃点丹药之类的。 “冬雪，夏雨。” 听到玄宝的呼唤，俩丫鬟齐齐转身关切地疾步过来忙活开伺候着。 外头的春花和秋月听到动静也忙活起来，赶紧下去将早就准备好的膳食端过来。 “玄宝。”窗户外倒挂着个人呼唤道。 “五舅舅，虽说天快黑了，不过还没全黑，你小心被当成小贼。”玄宝看都不用看就听出李卓的声音。 李卓一个空翻跃入屋里头：“累死我了。” “好些天不见你，也不知道上哪儿玩儿去了，还敢说你累。”玄宝朝李卓翻白眼，“我让你办的事呢？” 往椅子上坐下李卓吆喝着：“夏雨，快些给舅爷上茶，再上些好吃的，最好是咸口的荤菜，老子的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别管他。”玄宝故意搅和，“五舅舅要找吃的得上三舅舅那儿去，他那酒楼要荤的、要素的、要甜口的、要咸口的什么都有。” 夏雨捂嘴笑道：“过门是客，太过讲究的没有，一般的菜肴我们凌云苑还是有的。” “快去，快去。”李卓无力地朝夏雨挥挥手后转过脸来面对玄宝。 小娃娃这才发现李卓看着比任何时候都要憔悴疲惫，就算是大战一场只怕也没眼前这般模样。 “五舅舅，你去干什么坏事了，怎么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没良心的小娃娃，你五舅舅为了你交代的事。” “为了我的事？”玄宝提高了声音显然有些不相信。 李卓叹息一声后才说：“老和尚关门不见，你五舅舅我在外头长跪不起，足足跪了两天两夜他才肯见我。” “老和尚为什么不见你？” “他算出我有事相求，说自个儿已经是方外之人，不管尘世间俗事。” 玄宝愣了愣后惆怅地说：“如此说来事儿没办成了。” “怎么会呢？既然我答应了你，就必定要办成的。”李卓满脸得瑟，“我软磨硬泡，老和尚没辙了只能与我打赌。” “赌什么？”玄宝眉头微挑十分好奇。 李卓摆摆手嘴角勾起抹不情愿与无奈：“别提了，跟着老和尚吃斋念佛不说，还要学会他教的一套心法。” “嗯？就这些？是不是还有别的条件？”虽然李卓说得轻松，可玄宝却摆明了不相信。 侧转倾斜身躯，隔着茶几李卓与玄宝对视着，小娃娃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倔强地等着他的回答。 “也没什么。”李卓坐直了身躯脑袋也跟着转过去，“就是我正式拜老和尚为师了。” 玄宝怔了怔之后反应过来，小娃娃伸手抓住李卓的手臂，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哎，这是怎么了？玄宝，你该不会是要哭了吧？”李卓急忙上前手足无措摸着小娃娃的脑袋嘴上哄着，”不哭，不哭，凡事有五舅舅呢。” 一双小手抓住了李卓的大手，坐在椅子上的玄宝仰着头神色感动：“五舅舅，对不起，都是为了我。” “与你无关。”李卓脱口而出可对上玄宝清澈的眼眸他不由转移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小外甥女实在太过聪明了，老和尚与李卓多年来一直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的名分就因为他不愿意各种规矩责任所束缚。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步步求证 李卓很清楚有了师徒名分，自己会成为老和尚的关门弟子。可他上头除了归西的师兄在世师兄都已经是高龄老头，身为小师弟的他必定有责任肩负起门派的荣辱。 有人喜欢手上有权高高在上，有人喜欢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李卓就属于后者。 这回为了玄宝，李卓答应老和尚的要求成为神僧的关门弟子，相当于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啊。 玄宝红了眼眶，眼泪在眼里打转，不过小娃娃强忍着不让泪珠儿掉下来，因为五舅舅说“别哭”。 “没事的，玄宝。”李卓摸摸小娃娃的脸颊，“一辈子很长，将来的都是未知，五舅舅不当纨绔公子哥，当神僧的弟子也挺有趣的。” “五舅舅，老和尚该不会想让你出家吧？”玄宝问出最为在乎的事儿，若真这样她就对不住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李卓嗖地睁大眼睛：“当俗家弟子已经是勉为其难了，还让我出家？不成，不成，快上好酒好肉，天龙寺的斋饭吃得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要造反了。” “冬雪，夏雨，快上好吃的。” 玄宝笑了，两颗晶莹的泪珠儿随着她的笑而落下，李卓伸出手指左右轻抹，为小娃娃抹干眼泪。 这回四个丫鬟齐动手，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李卓就像是饿了八百年似的敞开吃，不过同时他也照顾着小娃娃。 风卷残云般，片刻后桌上的碗盘都空了，玄宝示意丫鬟们收拾好。 “五舅舅，老和尚说什么时候见我？”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儿我来接你去见老和尚。”李卓缓缓站起身来满脸不情愿，“我也该回王府在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跟前露露脸了。” 玄宝调侃说：“五舅舅这回失踪好些天，我想外祖父说不定已经打算打断你的腿了。” “没良心的小娃娃，我这双腿还是留着的好，起码还能帮你跑个腿。”李卓笑着回应说。 眼看着李卓跨过门槛，玄宝叫住了他：“五舅舅，关于你是老和尚关门弟子的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外祖父一声比较好。” 李卓脚步停顿了片刻，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只是摆摆手随即离开。 “县主，五舅爷好像给人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冬雪小声说道。 “都是因为我。”玄宝终于不在掩饰自己的内疚的。 夏雨却有不同看法：“县主，说不定若干年后，五舅爷会感谢你。” 玄宝想想淡淡地说：“或许吧。” 睡饱了也吃饱了，玄宝坐下来单手支撑在椅子扶手上若有所思。 中了傀儡术的人特征就是眼神无光，眼白中有个小黑点，懂得玄门法术的人靠近才能发现，玄宝就是根据这点判断出来的。 玄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大哥萧恪忠和萧明珠嫌疑最大，因为能让五哥萧恪礼听从维护的人不多，而且他们俩的出现本就有很大的问题。 看向窗外，已经是夜里了，不知道二哥调查得怎么样了？玄宝心中有八成把握，若是萧恪孝排除是自己人走漏消息，那她就有十足把握了。 “夏雨，去院门处看看二哥或者阿旺有没有来。”玄宝吩咐说。 冬雪示意夏雨不要多问，见她奉命朝院门走去，她返身入内。 “县主，今晚又要忙活了吗？”冬雪心疼地摸摸玄宝的脸颊，“你最近都瘦了。” “我是长高了。”玄宝转移冬雪的注意力干脆站到椅子上，“你仔细瞧瞧，我是不是高了许多，过不了多久，我就能与舜哥哥一样高了。” 冬雪戳穿玄宝：“二殿下如今可比您高半头，您想要与他一般高要多吃多睡少操心。” “多吃没问题，多睡我争取，至于少操心，我也不想操心啊。”玄宝双手交叉在胸前，“没办法，操心完这段时日希望就不用再操心了。” 看着玄宝故作老成，冬雪扑哧笑开了，不过眼里却有抑制不住的心疼。 就在这时候，春花带着萧恪仁进来了：“县主，三公子来了，夏雨让我转告您，她就在外头等着。” “二哥还没来吗？”萧恪仁熟络地自个儿坐了下来。 如今对于二哥和三哥玄宝也不用讲究那些虚礼了：“三哥是打娘亲那儿过来的吗？” “是啊，许久没陪母亲用膳了，用过膳后还多坐会儿，我是跟明珠一起离开的。” “难得您竟然能陪伴母亲大半日。” “聊了许多，甚至彼此说了不少心里话，我觉得似乎自己过去对母亲有不少误解，经过这番推心置腹的详谈，母子间似乎亲昵了许多。” “对，相处多了，说多了才能彼此了解。” “对了，幸亏咱们多留个心眼，萧明珠去了琴瑟院见我在那儿就走了。晚膳后她又去了，摆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怎么这般狠心，费心心思就是想要母亲担忧。” 萧恪仁见玄宝生气了赶紧说，“放心，结果很出乎意料。” “什么结果？就算拦得住今日，也拦不住明日，难道你还天天陪着娘亲不成？” “我本来告诉娘亲小四抱恙，没想到萧明珠抢着说他是碰上不干不净的东西。” 话说到这儿萧恪仁忍不住笑开了：“你猜猜母亲是什么反应？” “哦？娘亲是什么反应？”玄宝捧场的顺着萧恪仁的话问道。 萧恪仁尖着嗓子模仿母亲柔平郡主：“小四病了，我想着请太医过来瞧瞧。若是真碰上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倒是省事了，恪仁，你快去找玄宝，跟她说一声就是了。” 玄宝愣住了，回过神来对上萧恪仁调侃的眼神，她不禁捧腹大笑起来。不得了，了不得，原来她在娘亲心目中竟然是这般厉害。 “你不知道，听到母亲的话明珠呆住了。” 萧恪仁说完继续模仿柔平郡主语气中带着得意，“咱家玄宝没什么应付不了的，恪仁啊，若是她吩咐什么照着做就是，告诉她需要什么尽管跟英嬷嬷说。”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玄宝说：“我可以想象萧明珠当时神色有难看、神情有多难堪。” 第一百八十九章 四哥中了傀儡术 萧恪仁回想起来不由咧嘴笑开，萧明珠不敢置信的样子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那场景太滑稽了。 “三哥，快接着往下说。”玄宝见萧恪仁傻笑催促道。 “玄宝，你绝对想不到，原来母亲怼起人来是这个。”萧恪仁竖起大拇指，“她对萧明珠说，看你脸色这般难看，只怕也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快跟着你三哥一起去趟凌云苑，找玄宝给你施法。” “哈哈——！” 萧恪仁话音落，这下不只是玄宝，就连屋内的几个丫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我还没进门就听到你们的笑声。”萧恪孝在夏雨引领下走了进来。 “二哥，再说萧明珠的事呢。”玄宝雀跃地说。 见萧恪孝一脸疑惑，萧恪仁言简意赅将经过说了说。 听完之后，萧恪孝不由也笑开了：“母亲如今也算是看清了萧明珠的真面目了。” “是吗？”玄宝有些不相信，“可母亲不还是跟过去一般对待她。” “不是的。”这回兄弟俩倒是异口同声。 玄宝看两位哥哥着急着向自己解释小手摆摆：“算了，无所谓，日久见人心，不说她了，说正事。” 见弟弟和妹妹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萧恪孝很认真地说：“我的人没问题。” “那就是大哥和明珠有问题了。”萧恪仁沉下脸，“我忽然希望他不是我们大哥。” “眼下最重要的是四哥，幸好他还并未完全被炼制成傀儡。”玄宝神色凝重，“但是最关键的人却是五哥。” 萧恪孝问道：“为什么小五是最关键的人？” “想要用傀儡术操控人不外乎是两种方式，第一种是直接将人完全控制来炼制，这是最直接、最快、最妥当的方式。” 萧恪仁不由打了个哆嗦：“很可怕，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那第二种方式呢？” “第二种方式是手段温和些，就是通过药物逐步控制。” “玄宝，那傀儡术是通过什么手段来指挥被控制那人的行动？”萧恪孝问出另一个问题。 “最常用的是声音。”玄宝说完眉头皱在一块了。 萧恪仁也跟着皱眉头：“小四追杀我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异常的声音啊。” “这事我会查清楚地的。”玄宝眼珠转了转打了个呵欠。 冬雪立即关切地问道：“县主可是困了？” 真是个识趣的丫鬟，玄宝暗地里给了冬雪点赞。 “三弟，咱们先回去吧，不早了，玄宝要休息了。”萧恪孝更是识趣。 萧恪仁还想多说几句，就被萧恪孝给拉走了。二哥也很识趣，小娃娃又暗暗称赞道。 “县主又有什么主意了吧？”将两位公子送到门口，见他们走远了，冬雪转身就问道。 玄宝朝窗外看了眼：“什么时辰了？我要去探望四哥。” “刚到酉时，县主不用说得那么委婉，什么探望四公子，直接说您要夜探他那院子就是了。”夏雨嘴上不饶人但却露出担忧的神色。 春花走进来正好听到夏雨的话责备她说：“你是越发没规矩了。” “县主说的，只有咱们几个在的时候不用江规矩，再说我这不是担心嘛。”夏雨边说边上前抓住玄宝的胳膊，“县主可要带上我。” “不带。”玄宝果断拒绝。 “不带夏雨，那带上我吧。”秋月拎裙摆脚步略显匆忙。 夏雨笑问道：“你这跑哪儿去了？大半日的不见踪影。” “县主关心什么，我必定是要先想法子探消息，跑跑腿的。”秋月径自走到玄宝跟前，“县主，我打听过了，四公子和五公子的院子是从前两个月开始有异常的。” “太好了，你真是我肚子里虫，我的心思你全知晓。”玄宝拉着秋月坐下，“快将你打听到的说说。” 秋月一五一十说起来，玄宝边听边点头，她所说的总结起来在小娃娃听来就是三个重点。 第一个是萧恪义和萧恪礼因为是双胞胎，自小就在一起感情自然是没得说的。偏偏在两个月前，兄弟俩吵架了，具体因为什么没人知道，但根据院里的下人透露，似乎与六小姐有关。 第二个是，两个月前开始，向来最有活力每天天没亮就起身打拳练武的四公子越来越懒惰了，最初是延缓起床时间，到最近压根早上就起不来。 第三个是近五六日，四公子好像病了没什么胃口，过去吃得极多最近却吃得极少，五公子很担心几乎足不出户陪着他。 玄宝听完之后沉思了许久，四个丫鬟如今也习惯了，各忙各的不过都动作放轻了唯恐打扰她的思绪。 “什么时辰了？”玄宝将一切在脑海中捋清之后再抬起头来又问道。 “戌时。”春花边回答边端来一碗温热的羊乳，“县主快喝下。” 玄宝接过春花手中的碗一口就喝光光，抬起头来见春花关切地盯着自个人，小娃娃的肚子里头暖暖的、心也是暖暖的。 “你们几个放心，我只是去看看，看看就回来，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再次来到四哥和五哥居住的院子，玄宝伫立在外头观察片刻，看起来很干净小娃娃不禁微微颔首。 想了想，玄宝还是贴上隐身符，小娃娃大摇大摆上前扣门，趁着小厮将门打开张望的瞬间她溜了进去。 玄宝已经从秋月的口中了解到，四哥和五哥的院子跟其他院子一样进门后都有庭院，至于主屋有前后两个厅，左右格局完全对称，四哥和五哥各自占据一头。 此刻，前厅一片黑暗，后厅却灯火摇曳着，萧恪义和萧恪礼兄弟俩坐在桌前正聊着。 “小五，我真觉得很不对劲。”萧恪义犹豫一下后说，“母亲和二哥都说玄宝很厉害，她说的或许是真的。” “四哥，你别听玄宝胡说八道，你想五岁的娃娃就算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啊。” 萧恪义垂下眼帘：“我不想对三哥出手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你说我这病是不是愈发严重了？” “四哥，你很快就能好的。”萧恪礼心疼地望着萧恪义，“大哥今儿可带来了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药，等会儿喝下去，说不定明儿你就完全好了？” 第一百九十章 夜半深谈 见萧恪礼语气中尽是乐观与信任，萧恪义涌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为清楚，萧恪义感觉大哥送来的药吃后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好像更严重了，之前好像还能控制住行动，可如今开始失控了。就像那日出手，他能感觉到自己在那瞬间真的动了杀三哥的念头。 萧恪义回过神来看了身边的萧恪礼一眼，他突然觉得五弟与他在一起委实危险，他自个儿也说不准那个病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已经很晚了，五弟不用再陪着我，回去歇着吧。” “我送您回房间吧。” “不必了，你忘记了吗？下人还在为我煎药，睡前那碗药端上来喝完我自个儿再回屋歇息。” “那我再陪您一会儿。” “五弟，我还没到需要你寸步不离守着的程度吧？” 听出萧恪义语气中的不悦，萧恪礼只能起身：“四哥莫要生气，我先回屋歇息，四哥也早点歇着吧。” 说完后萧恪礼转身又叮嘱伺候萧恪义的小厮几句后才缓步离开。 兄弟俩的对话玄宝听得清清楚楚，四哥在喝药，而且这药还是大哥送来的，小娃娃眼中闪过精光。 萧萧恪礼离开了，玄宝本想现身与四哥好好聊聊，可她回头一想，再等等，等到他要喝的那碗药端上来再说。 端坐在椅子上的萧恪义与桌上的孤灯相对，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这么呆坐着，玄宝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变化。 大约盏茶功夫，前厅传来了脚步声，黑暗中出现道身影。 伺候萧恪义的小厮警惕地跨出半步：“谁？” “四公子的药来了。”说话间那道身影转入后厅。 进来的丫鬟手上端着药，低着脑袋，看着小心翼翼仿佛是怕药撒了似的。 “这位姐姐看着眼生啊？”小厮接过托盘随口说道。 “我刚来不久。” 萧恪义似乎陷入沉思中，压根就没理会小厮与丫鬟。 倒是玄宝心中一动，她疾步朝着那丫鬟走过去。 小娃娃仰头看，这丫鬟是个眼生的，不过她目光闪烁，显然不单纯。 小厮已经接过托盘了，不过那丫鬟并没有退下，悄悄伫立在旁边。 这是要看着四哥将药喝下去了，玄宝发现那丫鬟的身躯绷得紧并且双手不时握拳，显然她心中很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小厮已经将托盘端到萧恪义的跟前，小声请他喝药。 萧恪义看着那碗乌漆嘛黑的药不由皱了下眉头，随即他伸出手来。 突然，伫立在旁边的丫鬟倒下发出的动静惊动了萧恪义主仆二人。 那小厮正要惊呼身子一软也倒下了，他手上那托盘却仿佛被什么托住竟然停在半空中，眼前这幕太诡异了，萧恪义目瞪口呆都说不出话来了。 “四哥，这药有问题，别喝。” 话音落，玄宝骤然出现在萧恪义跟前，她的小手正稳稳托着托盘。 “玄宝。”萧恪义总算是回过神来，他的目光落在小娃娃手上那碗药上。 小娃娃将托盘往桌上一放，小手在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倒出颗丹药，她两指捏住萧恪义的嘴巴，他不由自主张嘴，还没反应过来她另外那只手将丹药准确投喂扔进他的嘴里。 一股清香从口中滑过，顺着喉咙下去，不过片刻功夫，萧恪义就感觉自己头脑清明身上也有劲了。 “玄宝，这是……？” 抬手制止萧恪义继续说话，玄宝端起桌上那碗药放在鼻子下方仔细闻着。 一会儿后，玄宝将碗重重往桌上放同时冷哼一声，小娃娃脸上尽是怒色。 “幸亏四哥没喝下去，否则明儿开始，只怕你的身躯就更加不受控制了。 闻言萧恪义十分震惊，关于身体不受控的事他连五弟都瞒着，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可玄宝却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哥最初可是觉得没精神，接着又浑身乏力，慢慢的身体有不受控制的动作出现，接着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且身体不受控制的时间越来越长。” 随着玄宝的每一字一句，萧恪义望着小娃娃，眼睛越睁越大。 “你追杀三哥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你脑子里头有两个你，天人交战般令你发疯。” “对，就是这样。” 萧恪义猛地抓住玄宝的肩膀，随即他又猛地收回手：“抱歉，四哥太激动，是不是抓疼你了？” 玄宝内心不由暗暗叹息，就凭萧恪义这句话，她觉得他的事自己该管而不是为了二哥和三哥而管他的事了。 “无妨，四哥，你不要着急，放心，有我呢。”玄宝伸手扶住萧恪义，“你坐下，咱们慢慢说。” 萧恪义望着玄宝心中感慨万千，妹妹的本事他听过可却从未见识过。 可就在刚才，小娃娃两根小手指一捏他扭头抗拒都抗拒不了，再看她那丹药，可比自己喝的几十碗药管用多了，还是立即见效那种。 “玄宝，他们？” “不用管他们，明儿自然就醒了，他们会当做场梦而已。”玄宝刚才随手施了催眠的法术，这点小本事她还是有把握的。 “四哥，聊聊吧。”玄宝拉来张凳子，小娃娃端端正正就坐在萧恪义眼前，与他面对面。 萧恪义环顾四周：“到我的内院去吧，那里说话方便。” “不用。”玄宝双手打出符印。 只见好像有什么在眼前闪过，萧恪义就听玄宝说：“我已经布置下结界，外头的人看不见你我，更听不见你我说的话，四哥放心说吧。“ 面对玄宝真诚的小脸，对上她清澈的眼眸，萧恪义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将住最近的遭遇全盘托出。 小娃娃安安静静听着四哥诉说，小脑袋不时轻点，小段腿随之晃悠几下，她很有耐心也听得很认真。 好不容易，萧恪义才停下嘴来，他瞬间回过神有些尴尬：“抱歉，我不是多话的人，实在是因为这些事憋在心里头太久了，找不到合适的倾诉。” “四哥见外了，您是信任我才告诉我的，何必道歉呢。”玄宝挺直了小身板神色严肃，“现在，你听着，我来为你解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忽悠说服四哥 听到玄宝这话，萧恪义情不自禁将目光落在桌上暗碗药上，他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在玄宝看来却是已经有了疑心，小娃娃不禁微微颔首，看来四哥也不是全然什么都不知道。 “首先，你的身体出问题了，归根到底原因就是这个。” “你是说药？”萧恪义神色变了，“难道药里被人下毒了。” 玄宝强调说“不是下毒，是这药方子本身就有问题。” 萧恪义张口结舌似乎想要问个清楚，可他最终却只是攥紧了拳头一声不吭。 “四哥不需要多说，你只需要回答我这段日子，你服用的药是谁送来的？” “最初那些药是明珠送来的。” “她直接送到你手上的？她又不是大夫，她送来的药你就敢喝？” “五弟说是明珠送来的，他已经问过大夫，是治疗虚弱之症的良药。” 玄宝眼中闪过光芒：“你相信五哥？” “信！五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萧恪义十分笃定，“玄宝，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四哥可知这些药喝了会有什么后果？”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 萧恪义一想神色大变：“是不是我的身体会不受控制？” “岂止是会不受控制，你会变成傀儡，会变成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任人操控。” 傀儡！唰的一下萧恪义脸色白了，若真的那样可是生不如死，太可怕了。 玄宝继续说道：“不只是行动上受人操控，就连脑子也不属于你了，你会无意识执行任何命令，可以自杀甚至是杀了府中任意一个人。” “不，不可能。”萧恪义连连摇头，“我不要，不要变成傀儡。” 玄宝双手抓住萧恪义的双手：“四哥，将你变成傀儡不是背后那人的最终目的，他必定是想要利用你做什么坏事。” 萧恪义细想不得不承认玄宝说得在理：“你说为什么是我？” “对啊，为什么是你。”玄宝提示着，“其实你并不算是武功特别高强，所以你若是成为傀儡用来对付他人的可能性不大。” 对付他人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利用自己来对付自己人了。想明白这点，萧恪义心中一凛，他虽然耿直可平日里多少也听说过些许。 “玄宝，你是说害我的是自家人？”萧恪义好不容易才从口中挤出这句话来。 “此时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玄宝的目光落在桌上那碗药上，“这碗药可就厉害了，只要连续喝上三日，你就会完全失去理智。” 萧恪义神色变了又变，连声音都颤抖了：“或许是大哥受人蒙蔽。” “也许是吧。”玄宝见状突然有些不忍心。 三哥曾经说过，四哥和五哥是最小的弟弟，他又向来忠厚耿直，在他心目中大哥还真是“长兄如父”，他对大哥的感情只怕是兄弟几个中最为深厚的。 玄宝悠悠叹息后说：“四哥，你要相信我，咱们一起面对。傀儡术在玄门属于邪术，背后操控之人不一般，或许大哥、五哥和六姐姐都是被人利用，咱们齐心协力找出真相才是。” “对，你说得对。”萧恪义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抱歉，四哥，为了让你配合不再消沉下去，我也只能说点善意的谎言了，玄宝在心里头暗暗感叹。 “眼下我需要四哥配合我，这样我才能彻底解了你身上所中的傀儡术。” 萧恪义起身跳了几下：“玄宝，你那丹药真好，我感觉现在就已经彻底恢复了啊。” “三日。”玄宝伸出手指比划着，“一颗丹药只能维持三日。” “那就是治标不治本了。” “前提是你不再喝那些药。” 话音落，玄宝起身端起那碗药直接倒在厅上那摆放着的绿植那花盆里头。 “就这么处理，不过每倒下两碗就要换一株倒了，否则容易露出破绽。” “这里就我和五哥，没有外人，药我不喝就是，何必如此谨慎？” “四哥还是如此爽直。” 对上玄宝似笑非笑的眼神，萧恪义一下子就明了，他不由露出尴尬的神色。 “如今一切皆是未知，谨慎些终归是好的。”玄宝掏出怀中的小瓶子塞到萧恪义手中，“里头还有三颗丹药，希望我能尽快找出解傀儡术的方法。” 萧恪义望着手中的小瓶子走神，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玄宝，为什么？” 没头没尾一句话，玄宝却听懂了，她嫣然一笑：“你是我四哥啊，再说了，你虽然不接受我，不过也没有给我使绊子，更没有害过我。师傅说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对于我这突然出现的妹妹，你不喜也是正常的。” 听了玄宝这番话后，萧恪义望着小娃娃出神，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萧明珠的脸庞。 萧明珠进府后，为讨妹妹欢心，萧恪义可费了不少功夫，尽管他如此用心，在她眼里他也讨不到个好，三不五时挑剔说他这不好、那不行。 相比之下，萧恪义抚心自问，对玄宝只怕还不如对他身边下人好，就连说话都说不了几句。 只是单纯没给她使绊子没害过她，自己就是她的四哥，萧恪义面对玄宝那张笑吟吟的小脸羞愧万分。 “没多少时间，四哥快说正事。” 看萧恪义真情流露，玄宝赶紧追问：“你刚才说了，最初只是觉得风寒，五哥将六姐姐拿来的药给你喝下，接着你就没精神、没力气了。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身体出现不受控制的现象的？” 仔细回忆后萧恪义神色阴郁地说：“后来，我发脾气说反正喝了也没用，不喝了，五弟就说药是大哥送来的。” “我明白了。”玄宝的眼中闪过算计，“眼下还有委屈四哥继续装着，给我点时间查明真相。” “我要如何瞒过对方呢？”萧恪义满脸为难。 玄宝眼珠子转了转：“明儿开始，你就三不五时装疯。” “啊？”萧恪义十分不解。 “对方会认为是那个的问题。”玄宝指了指空碗。 “药的问题。”萧恪义露出喜色，“这主意好。” “最要紧的是你得瞒过五哥。”玄宝慎重提醒，“瞒过他，你也就瞒过所有人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吓死五哥 当萧恪义亲眼看到玄宝在自己眼前隐身消失了，对她的本事又多了几分了解。 摸摸怀中装着丹药的小瓶子，萧恪义瞬间好像有点明白二哥和三哥为什么那么喜欢她，甚至不顾一切维护她了。就连自己她都如此维护，想来她必定也会不顾一切维护他们了。 萧恪义仔细想想，瞒着五弟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将来若是他生气的话，最多让他打两拳出出气就是了。 至于瞒着大哥和六妹妹，他们对自己没有坏心眼可药的确是他们送来的，只怕他们身边的人不干净，为今之计也只能瞒着他们。 思及此，萧恪义突然怔了，玄宝不过是个小娃娃，为什么自己会打心眼里信任她还觉得她无所不能似的。三哥与她交往密切些，或许有机会可以从他口中探听一二。 想着想着，萧恪义倦意袭来，和衣往床榻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告别了四哥，玄宝就在院子里头转，她想见见五哥。 有灯光，玄宝顺着灯光的方向移步，远远望去果然见到萧恪礼伫立窗前正仰望夜空。 隐身的玄宝慢悠悠走到萧恪礼跟前，她就站在窗外看着他。 五哥看着心事重重的，不时唉声叹气，跟平素的神态大不一样。 “五公子，夜深了，您该歇息了。”屋内的小厮整理好床榻轻声说道。 萧恪礼依旧仰望着夜空头也不回说：“行了，你先下去歇着吧，我等会儿再睡。” “小的等您上了床榻再下去。” “对了，四哥回屋了吗？”萧恪礼半转身躯问道。 “厅上伺候的小厮禀报说四公子已经回卧室了。” “那就好，不用伺候我了，你下去歇着。” “是。” 窗外的玄宝咧嘴一笑，看来五哥对四哥确实挺好，难怪他对他全然的信任。 是在暗处观察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时间玄宝犹豫起来。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响，接着是脚步渐渐远去，那伺候萧恪礼的小厮听令下去了。 “为什么我内心会如此不安呢？总觉得要出大事了，难道是四哥？” 伫立在窗前的萧恪礼喃喃自语，虽然他说得小声，不过玄宝耳力过人，不只听得清清楚楚还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担忧。 “打小只要四哥生病我必然也跟着生病，这回确实很奇怪。”萧恪礼继续自言自语，“小娃娃说得头头是道，不过感觉很是荒谬。” 玄宝嘟起小嘴双手交叉在胸前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五哥压根就不相信自己说的，真是可恶。 就在这时候，萧恪礼突然发出声轻笑：“二哥和三哥真当我是小娃娃，说什么妖魔鬼怪，这世上哪有，妖邪之术我可半点不相信。” 不相信，好啊，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玄宝之前在西跨院将那些受伤的鬼收留了，伤势好了之后好些都已经离开了，不过空间中还有剩下几个养伤的，想想它们也好了个八九成，是时候离开了。 玄宝将几个鬼放出来的同时跳起给萧恪礼开了天眼，小娃娃自己也不隐身了。 咦？萧恪礼揉揉眼睛，大晚上的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玄宝就站在窗外。 不对，不只有玄宝，萧恪礼再次抬手揉眼睛后用力眨了几下，月光照射下，那几个漂浮在半空的人没有影子。 萧恪礼的目光再次落在玄宝身上，她是人，影子就在她的脚下。 鬼，那些是鬼，想明白这点，萧恪礼吓得颤抖，他哆嗦着能听到自己上下牙齿撞击的声音，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一只鬼发现萧恪礼神色，它特地飘到他的跟前，一人一鬼就这么对视着。 这是个吊死，披头散发、脸无血色、眼神呆滞、露出獠牙不说那舌头还从口中滑出伸得老长。 见状，其他几个鬼也好奇地朝窗前围拢过来。 侯府中这些鬼没哪个是正常死亡的，死得都不太好看，再加上临死之前心中有怨恨，自然也就反应到它们的鬼脸上来，委实看着吓人。萧恪礼就这么近在咫尺被好几个鬼围观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玄宝正要拍手称赞五哥好胆量，咚的一声，好胆量的萧恪礼往后栽倒下去了。 “哎——！五哥。”玄宝挥舞着小手，“你们几个闪开，让我过去。” 小娃娃飞身跃起直接从窗外飞进房间内，进屋一看情况大为不妙。 萧恪礼人是躺在地上，可玄宝看到他的三魂六魄不稳，隐约有离开躯体的模样。 “你们快走，我五哥被你们吓死了，这下有点麻烦了。”玄宝朝身后挥挥手示意几个鬼快些离开，它们聚集在这儿鬼气太盛，更能引得萧恪礼的魂魄脱离躯体。 疾步来到萧恪礼跟前，玄宝两三下就摆好姿势让他在地上呈平躺状态，接着小娃娃盘腿坐在他的身侧。 玄宝口中念念有辞，小手先是飞出几张安神符贴在五哥身上让他的三魂六魄无法离开。 当务之急是先将五哥的三魂六魄稳住，玄宝双手快速结印，几个符印打出去，明显隐约晃动的魂魄缓缓归位。 不好，玄宝眉头大皱，她能感觉到强大的阴气，身后阴风阵阵，她能感觉到强大气息，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鬼散发出的力量。 “小笨宝，你怎么将鬼差给招惹来了。”空间内老道师傅感觉到不对劲吃惊地问道。 “师傅，鬼差我能应对吗？”玄宝急忙问道。 “论实力，眼前如今的你能应对，可与阴差为敌，应付了一个也应付后面接踵而来的，后患无穷啊。”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带走五哥。”玄宝是真着急那眼泪啪嗒啪嗒直掉落，“五哥被我害死了。我不该吓唬他的。” “你五哥，萧恪礼？”老道师傅掐指一算，“他应该阳寿未尽啊。你小心应对，必要的时候给点好处，应该没问题。” 听老道师傅说五哥阳寿未尽，玄宝瞬间定神心安了，这就好办了。 一阵烟雾，勾魂的黑白无常竟然同时出现了，玄宝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黑白无常的交易 “玄宝见过两位鬼差叔叔。” “咦，小娃娃能看见我们。” “你没听她自称玄宝，应该是玄门的人。” “玄门的人也不见得就有本事见到咱们啊。” “我是天玄门弟子。”玄宝挺直了腰板。 黑白无常微微点头，自称玄门弟子招摇撞骗的极其多，但是天玄门却是正儿八经的正统，门人数量极少不过却个个有真本事。 玄宝露出灿烂的笑容问道：“你们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衣，请问你们是黑白无常两位大叔吗？” 黑白无常愣了愣，互相对视一眼后齐齐点头。 “玄宝久仰你们的大名，今儿总算是见着真的了。”小娃娃眼里尽是仰慕，还围着它们俩转了圈。 黑白无常瞬间对玄宝好感急剧上升，别说见到它们就算听到它们的名号就吓得大哭的小孩也不少，头回见到这么个胆大包天的不仅不怕还对他们仰慕的，那可真是稀罕。 “嗯，小娃娃，不是，玄宝，你很好。”白无常努力挤出笑脸，可它压根不知道落在别人眼里笑起来更恐怖。 黑无常没开口，不过它看着玄宝嘴角往上翘，虽然只是一刹那，不过也代表它此刻心情不错。 玄宝微微躬身行礼：“俩位大叔忙，玄宝就不打扰了。” “对。”黑无常言简意赅转身就走，白无常习惯性跟着转身。 松了口气的玄宝咧嘴笑，转眼间笑容就凝结在小娃娃的脸上。 “两位大叔为何去而复返？”玄宝故作天真问道。 “正事还没办岂能走？”白无常看着玄宝淡淡地说 黑无常附和着重重点头，还指了指地上的萧恪礼。 “原来两位大叔要找他啊？可他分明还有气儿，魂魄也未曾离开躯体，你们找错人了吧？” 玄宝说话间，黑白无常分别从她左右飘过来到萧恪礼身边。 怪了，小娃娃确实没说错，此人魂魄并未离身，黑白无常勾过不知多少魂魄，还是头回遇上这等稀奇的事儿。 黑无常望着白无常，显然是看它的意思。 “等等，两位大叔，此人还有气儿。”玄宝蹲下伸手在萧恪礼鼻息间探了探后睁着睁着眼睛说瞎话。 白无常压根不理会玄宝，手中的哭丧棒摇晃，小娃娃暗呼糟糕，它是在勾五哥的魂魄。 旁边黑无常甩着手中的锁魂链发出声响，就等着萧恪礼的魂魄离身立即锁住带走。 发现萧恪礼的三魂六魄不安稳，隐约有离开躯体的迹象，玄宝不再装了，她双手连续结印，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中异常刺眼，金色的符印朝着萧恪礼飞去，直接将他的三魂六魄镇压在体内。 鬼叫声响起，黑白无常大怒，哭丧棒和锁魂链朝着玄宝飞来。 玄宝运起全身灵力，只见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哭丧棒和锁魂链来到她跟前就跌落。 白无常一个飞身接住了哭丧棒，同时黑无常也接住了锁魂链。 “你究竟是谁？可知阻扰鬼差勾魂是大罪？” “我是玄宝，玄天门的现任掌门。”玄宝朝黑白无常行了个礼。 白无常冷笑着：“失敬失敬，没想到玄天门换掌门了，竟然换了个这么小的娃娃当掌门。” “没办法， “不是我有意阻扰二位鬼差干活，实在是此人阳寿未尽啊。” “阳寿未尽？”黑无常难得开口，“不可能。” “二位请查清楚。”玄宝不卑不亢，“我不敢妄语。” 白无常从怀里掏出册子翻看着，突然它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虽然白无常没说什么，不过黑无常看他的神色就知道玄宝说的没错。 “抓回去再说。” 听了搭档这话，白无常连连点头。 玄宝双手摊开拦在黑白无常跟前：“我没有说谎。” 白无常说：“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至于是对是错与我们无关。” 这话听着也没错，玄宝心里大为着急，就算了抓错魂魄，人断气了又岂能死而复生。 “小笨宝，给他们点好处。”空间内老道师傅提醒道。 玄宝眼睛一亮朝黑白无常拱拱手：“两位鬼差大叔，此人是玄宝的哥哥，若是他阳寿尽了，我也不敢造次，可既然他阳寿未尽，可否请二位行个方便。” “哈哈，你这小娃娃真狡猾，不过说半天总算说句实诚的话了。”白无常飘浮围着玄宝转了一圈。 黑无常黑着脸说：“若是不呢？” “阳寿未尽之人被勾魂，岂不是二位办事不力。”玄宝陪着笑脸，“黑无常大叔行个方便，玄宝必有报答。” “报答？你能怎么报答我们？”白无常笑问道。 玄宝早有盘算：“我听说阴间鬼差也是蛮辛苦的活儿，这样，我将流落在阳间的千个亡魂送到你们手上。” “好大的口气，你还能替代鬼差办事？”白无常压根就不相信。 微微一笑，玄宝从怀中摸出个物件高高举起。 “轮回钵！”黑白无常齐齐惊呼。 黑无常竟然抢先问道：“这是佛门至宝，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不是天玄门的人吗？” “是我，我是天玄门的。这轮回钵是佛门长辈所赏赐。”玄宝也不明说只是隐晦提了一句。‘ 黑白无常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小娃娃不只本事大、身份高，身后还有佛门高僧当靠山，不如卖她个人情。 玄宝的手指轻敲下轮回钵说道：“我有这个在手上，遇上亡魂只要施法就能将其送入轮回道，俩位鬼差大叔不必辛劳只需在轮回道入口等待就行了。” 白无常突然提高了声音：“二千。” 这是开始讲价了，玄宝嘴角勾起笑道：“八百。” “什么？”白无常没想到小娃娃不按理出牌，“一千五。” “五百。” “不行，不行，竟然减少一半数量。” “有什么不行的，你能增加一半数量我为何不能减少一半数量。” “一千，一千，按照原来说好的。” “二百。”小娃娃慢悠悠将轮回钵收起来，“再讲价可就连二百都没有了。” 黑无常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开口：“老白，你说你，多大岁数了，和个小娃娃扯皮有意思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了解 没想到黑无常大叔还挺实在的，算了看在他的面子上，已经比原来减少许多了。 “这样，就五百吧。”玄宝伸出一只手晃悠几下 闻言白无常大喜，黑无常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这老白真是的。 “两位鬼差大叔慢走，我得先让我五哥快些醒来，再拖延下去他假死就变成真死了，改日咱们再聊。” 一阵烟雾过后，黑白无常消失了，玄宝松了口气拍拍心口，小娃娃可太难了。 俯视着地上躺着的萧恪礼，玄宝摇摇头轻笑道：“原来五哥的胆子这么小，还不如冬雪她们几个。” 嘴上数落着，玄宝将灵力聚集在手上，手掌朝着萧恪礼，瞬间掌上泛出金光。 只是片刻，但也耗费了不少功德，玄宝收掌盘腿就在萧恪礼身边坐下。 五哥怎么还不醒来，玄宝坐不住了，她伸出手指戳戳萧恪义的脸颊。 咦，好像挺好玩的，难怪娘亲、舅舅们、二哥和三哥都爱玩自个儿的脸颊。 当玄宝的小手不知道第几次捏住萧恪礼脸颊的时候，他猛地睁开眼睛：“鬼——！” “走啦。”玄宝依依不舍将小手收回来。 小娃娃的手虽然收得快，不过萧恪礼还是能察觉到刚才那小手在自己脸上抓来抓去了的，他不由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五哥，醒了就快些起来，地上凉，等会儿若是着凉了，可怨不得我。”玄宝麻溜起身。 猛地坐起身来，萧恪礼回过神来：“玄宝，有鬼。” “是啊，我见到了，之前二哥应该跟你说过，他被鬼缠身，咱们府中本来就有鬼的啊。” 玄宝说完侧转脑袋吐吐舌头，她可没说谎，这些鬼本来就在府中的，她可不敢说是今儿她特地放出来的。 “真有鬼，原来二哥说的是真的。”萧恪礼脸色依旧苍白。 “五哥，您还是上床榻上歇着吧。”玄宝看萧恪礼这般模样，觉得眼下跟他聊不是时机。 萧恪礼走到桌前坐了下，突然他猛地抬头：“玄宝，你怎么在这里？” “我若不在这里，你现在可就没命啦。” “我是怎么了？”萧恪礼回忆着，“我见到鬼啦……。” “然后你就被吓死了。”玄宝捂嘴窃笑，“原来五哥胆小如鼠，不过见到几个鬼竟活活吓死了。”、 “我死啦？”萧恪礼嗖地眼睛发直，“那你也死了吗？” 玄宝连连摇头走过去伸手在萧恪礼的胳膊上掐了把。 “哎，疼。”萧恪里一下跳起来。 小娃娃指着地上的影子：“看到没有，你和我的影子，我们都没死，都活着。” 萧恪礼自诩聪明可此刻他却感觉脑子不够用：“你不是说我吓死了？” “那不是我又将你救了回来嘛。”玄宝轻描淡写地说，“刚才黑白无常来勾魂，我以为他们将五百游魂送入轮回道为代价才留下你的三魂六魄。” 玄宝说的每个字萧恪礼都懂，可这些字连在一块他就不明白了，他不由坐在桌前琢磨着。 不是都说五哥聪慧吗？玄宝心里浮现大大的疑问，她怎么觉得五哥傻傻的。 小娃娃见萧恪礼在发呆，想要一走了之又觉得不太好，她干脆也坐下来，隔着桌子就坐在五哥对面。 黑白无常都来啦？萧恪礼依稀中脑子里头浮现刚才的情景，玄宝说的好像他自己听到了也看到了，不过那时候他动弹不得。 一切竟然是真的，自己差点就死了。萧恪礼吓得瞬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看着跟白无常半斤八两了。 当萧恪礼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玄宝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托腮百般无聊盯着自个儿。 “玄宝，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萧恪礼深吸口气鼓足勇气，“你救了我，你跟鬼差交易救了我。” 没头没尾一句话，玄宝听不明白，但是小娃娃还是不假思索回答说：“自然都是真的，娘亲说小娃娃不可以说谎话。” 微微低头，玄宝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别的不说，单单是今晚，她好像就说了不少谎话。不对，那是不得已，叫善意的谎言，思及此小娃娃安心了。 萧恪礼望着玄宝一脸认真：“我现在相信有妖魔鬼怪的存在了，你能告诉我四哥究竟怎么回事吗？” 看来五哥终于愿意相信自己的了，玄宝大喜。 “四哥中了傀儡术。” “傀儡术？你的意思是四哥成了傀儡？” “眼下还不是，只是他会越来越失控，越来越不由自己控制，最终成为别人手中的傀儡。” “那可怎么办才好？”萧恪礼猛地站起身来，“我要去找大哥商议。” “慢着。”玄宝伸手拉住萧恪礼的手腕。 好大的力气，萧恪礼瞬间动弹不得，他诧异地看着玄宝。 “大半夜的，五哥先坐下听我说。” “对哦，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想找五哥聊聊，并且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玄宝说完示意萧恪礼坐下详谈。 萧恪礼落座后问道：“你想聊什么？” 玄宝直视着萧恪礼的眼睛：“五哥很在乎四哥吗？” “那是自然。”萧恪礼脱口而出后觉得有些不妥摸摸鼻子说，“当然其他的人我也在乎。” 小娃娃微微点头：“刚才五哥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大哥商议，看来他是你最信任的人了。” “是。”萧恪礼回答得很干脆。 “那六姐姐呢？”玄宝随口问道，“她也你信任的人吗？” 萧恪礼看着玄宝神色有些不自在，不过对上小娃娃清澈的眼眸，他还是实话实说。 “明珠也是我信任的人，不过对她的那种信任与对大哥是不同。”萧恪礼停顿了片刻后接着说，“玄宝，明珠嘴上是不饶人，可她没有坏心眼。” 萧明珠没有坏心眼，五哥真是看走眼了，不过玄宝也不与他多说，反正日子还长着，迟早他必定能看明白的，此刻她关注的是萧恪义的事。 “五哥，四哥喝的药是分别是六姐姐和大哥送来的吗？” “是啊。”萧恪礼说完瞄了玄宝一眼，“谁告诉你的？” “谁说的无关紧要，我就想问问你，他们俩又不懂医术，也没请大夫来为四哥看看，为什么他们给的药你就敢给四哥服用？” 第一百九十五章 糟心事儿多 “你还真细心，竟然注意到细节。”萧恪礼微笑说，“因为亲自验证过真有奇效。” “五哥也服药了？” 虽然玄宝努力让自己神色自若，可骤然攥紧的小手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震惊，不过萧恪礼压根没留意到。 “我有心痛的旧疾。”萧恪礼说话间不由捂住心口的位置，“不过有大哥送来的灵丹妙药，我只需每隔三月服用一颗就无碍了。” 天啊！玄宝表面上神色不变，不过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只是个小娃娃，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多的事儿。 四哥的事还没解决就又摊上五哥有事。什么三个月服用一颗就无碍，在玄宝看来必定不是好的，只怕五哥也中招了。 “其实明珠送来的药也是大哥让她送来的。”萧恪礼说完突然神色黯淡一下，“这回四哥服了一个多月的药却不见效。” 目光转向玄宝，萧恪礼眼中尽是希冀：“按照你这么说，四哥不是生病，那自然是药吃了没有效果。” 玄宝忍不住翻个白眼，说了半天自己倒是替萧恪忠开脱了。 “五哥，傀儡术关键是要找到幕后那个人，拿到解药。”玄宝朝萧恪义贴近，“你要做的就是看着四哥，不要告诉任何人，一切照常，我会顺藤摸瓜找到解药的。” “一切如常？” “对，你就当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之前怎么做就继续怎么做。”玄宝说到这儿从怀中掏出张定身符递给萧恪礼。 “这个是？” “定身符，若是四哥又失控了，你往他身上贴然后尽快让人去凌云苑找我，这个能将他定住一两个时辰。” “一两个时辰？是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那要看施展傀儡术的人功力有多深了，总之，你记住，贴上后若是灵符开始冒烟，就代表即将失效要自燃了，你就赶紧跑。” “凌云苑才多远，一个来回不需要一个时辰的。”萧恪礼将灵符往怀里塞。 就在萧恪礼藏好灵符后，玄宝突然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五哥放心，四哥吉人自有天相……。” 小娃娃唠唠叨叨说了一会儿始终抓住萧恪礼的手，他丝毫没有察觉只是附和着微微点头。 玄宝手指悄悄搭在萧恪礼的脉搏上，其实是空间内的老道师傅施法借助她的小手为其号脉。 心跳强而有力，从脉上看也没有任何的病，萧恪礼是十几岁的少年，拥有强壮的身体，哪来的什么心痛旧疾。这是老道师傅诊断的结果。 不动声色轻轻放开五哥的手后，玄宝特地叮嘱：“五哥，你亲眼目睹了，相信鬼神之说，也相信我所说的傀儡术，不过旁人未必信，你要守口如瓶，对谁也不说，包括大哥和六姐姐。” “好，我对谁也不说。”萧恪礼反手抓住玄宝的小手，“你必定有办法让四哥好起来的对不对。” “你放心，我竭尽全力。”玄宝郑重承诺，“不过，你要看好四哥，在我找到解药之前看好他，要不你再找根铁链子备着，必要的时候锁住他。” “有这个必要吗？”萧恪礼震惊地问道。 “他追杀三哥的时候还残留着些许意识，你想想若是他无意识的话，这院里头谁能制住他？” 四哥，对不住了，你估摸着唱大戏是要受点苦的，不过若不这样的话又怕你演得不够好让人怀疑，只能借五哥的手给你加上铁链，那样看着更真切。玄宝心中暗暗想着， “我明白了。”萧恪礼仔细想想心中一凛。 玄宝站起身来朝窗外看了眼，发现天边已经微微发白了。 “五哥，我先回去了，你也歇会儿吧。”话音落玄宝就消失不见了。 萧恪礼怔了怔后感慨到：“玄宝真是神了。” 天边发白，玄宝总算回到了凌云苑，冬雪和夏雨都在她卧房外间等着，俩人一人坐在椅子上，一个斜倚在卧榻上，不时打着呵欠却都强撑着就这么坐了整夜。 “我回来了。”玄宝撤去身上的隐身符。 “终于回来了。”夏雨上前打量着玄宝，“县主，一切可顺利。” “没事吧？”冬雪也围了上来。 玄宝摊开双手转个了圈：“没事没事，我毫发无损回来了。” “那就好。”冬雪看了眼窗外，“夏雨快伺候县主上床榻眯会。” 片刻后，玄宝任由冬雪和夏雨伺候着倒在床榻上来。 打了个呵欠，真有些困了，玄宝缓缓合上眼睛。 “等会儿记得叫我，早上约了五舅舅出城有要事。” 话音落，冬雪答应一声再探身看的时候，玄宝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夏雨和冬雪露出心疼的神色，这一天天的不省心的事儿怎么全落在县主这么个小娃娃身上了。 玄宝睡得极其深沉，不过当夏雨轻轻叫唤的时候，她嗖地睁开眼睛。 今儿要去见老和尚这个念头瞬间浮现在玄宝脑海中：“什么时辰了？” “县主，已经是卯时了。” 坐起身伸懒腰个玄宝吩咐：“你们几个齐动手，动作快些我赶着出门去。” 洗漱更衣后又梳妆，考虑到要去天龙寺，玄宝吩咐春花梳上双髻后简单扎上两条发带就可以了。 “五舅舅来了吗？”玄宝问道。 秋月笑着说：“早就让小厮去当大门口盯着了，除非五舅老爷又不走正门。 “大白天的，五舅舅不可能翻墙进来的。”玄宝看看窗外嘀咕着，“怪了，我起晚了。难道五舅舅也起晚了。” “有可能，五舅老爷难得回去一趟，必定是起晚了。”夏雨笑着说。 玄宝却立即站起身来：“秋月，快去，吩咐备车。” “春花，去禀报娘亲一声，就说我去永昌王府找五舅舅玩儿了。” 话音未落，玄宝已经抬脚了，冬雪和夏雨急忙跟上。 秋月撩起裙摆跑得飞快，看县主如此着急，她也急了，赶紧让人备车去。 玄宝来到侯府大门的时候，刚刚站稳就见马车已经驶来了，她急忙上车，冬雪和夏雨跟着上了马车。 “县主，为何如此着急？”夏雨坐稳了忍不住问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算准了 “五舅舅必定是出不来了。”玄宝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挨揍？” 夏雨顺着玄宝的话问道：“为什么五舅爷会出不来？为什么会挨揍呢？” 冬雪捂嘴笑道：“五舅爷好些天没回府了，老王爷必定生气了。” “哦！所以他就出不来了。”夏雨笑道，“老王爷再生气也不可能揍他的。” 玄宝淡定地说：“外祖父自然不会揍他，不过难保其他几个舅舅不皱他，尤其是二舅舅。” 夏雨和冬雪想想，还真是很有可能，想起五舅爷挨揍的场景，俩人不由窃笑。 此刻，永昌王府内，李卓在屋内踱步急得团团转。 “喂，开门，让我出去，我今儿有要事要处理的。” 听到屋内拍门的声音，守在外头的侍卫陪着笑说：“五爷恕罪，大爷和二爷说了，这回关禁闭让您长长记性，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您忍忍，三天很快就过去的。” “我真有事，要不等我回来，再关上三天。”李卓商量道。 “不行。”侍卫拒绝说，“好五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这回两位爷可说了，若是您溜出去的话，兄弟们这回可不是挨板子就完了，直接以军法处置——杖毙。” 大哥和二哥这回玩真的了。李卓垮下脸来，自己可以溜走，可若外头那些侍卫真的因此而被杖毙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昨儿晚上刚回府，李卓就被大哥李广抓个正着，接着被交给二哥李阔关了起来。 对了，李卓脑海中灵光一闪：“我不为难你们，你去找王爷，就说我要见他，有要事禀报。” “王爷上朝去了，等会儿他回来，属下立即禀报。” 完了，忘记早上要早朝了，等到老王爷回来，只怕已经中午了，李卓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不断踱步。 几次想要一走了之，李卓甚至人都从天窗跃上屋顶了，可看到他的身影，包围在屋子周围的侍卫齐刷刷拿刀朝自己脖子。 “五舅爷若走了，与其让将军杖毙，我们不如自己抹脖子算了。” 这下，李卓彻底投降了，别说这么多侍卫，哪怕是一两个因此而丧命，他也于心不忍啊。 “玄宝，五舅舅只能爽约了。”李卓不再瞎折腾了。 关禁闭除了人关着还饿着肚子，连口水都不给喝的，李卓摸摸肚子，庆幸回来之前在玄宝那儿饱餐一顿。 “五舅舅，五舅舅。” 李卓瘫在椅子上叹息：“是因为太想小玄宝还是因为肚子空空的缘故，我竟然出现幻听了。” “见过县主。”外出传来侍卫们齐刷刷的响亮声音。 “玄宝！”李卓一下子从天窗飞上屋顶，“你真的来了。” “五舅舅是在屋顶看风景吗？”玄宝仰着头故意问道。 李卓回答说：“屋顶上风景甚好。” 陪着玄宝过来的李阔冷哼一声：“玄宝，咱们就不打扰你五舅舅继续赏风景。” “二舅舅说的是。” 玄宝有默契地与李阔一起转身就走，见状李卓急了：“哎，玄宝，你不是来解救五舅舅的吗？二哥，饶了我这回吧。” 李阔停下脚步缓缓转身：“你不看风景啦？” “不看啦，不看啦。”李卓苦着脸在屋顶上拱手。 “这次就看在玄宝的面子上，还不快点下来。”李阔没好气地吼道。 “多谢二哥。”李卓直接从屋顶上飞下来。 “二舅舅，我与五舅舅先走，等会回来后再向外祖父和诸位舅舅解释。”玄宝拉着李卓的手转身疾走 冬雪和夏雨屈膝朝李阔行礼后急忙跟上，身后还传来他的叮嘱：“小心些，好好照顾玄宝，提醒她别耽搁太久，老王爷和老王妃等着她呢。” “二舅爷放心，奴婢遵命。”俩丫鬟齐声答应。 好不容易坐上了马车，李卓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今儿去不了要爽约了。” 玄宝笑问道：“五舅舅怕爽约老和尚生气吗？” “我是怕老和尚赖账。”李卓压低声音露出笑意，“老和尚有时候比你还更孩子气，等会儿他耍赖说自个儿已经同意见面，爽约了那就是你的问题，与他无关，所以我必须履行承诺，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眼前浮现老和尚庄严的模样与五舅舅口中的无赖联系起来，玄宝不禁捂嘴窃笑。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李卓往椅背上靠双手抱在脑后，“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我不知道你要和老和尚说什么，不过你可别轻易答应他什么。” 玄宝眨巴着眼睛：“答应了又怎么样？” 李卓愣了一下，就这会儿功夫只听小娃娃慢悠悠说：“老和尚都能耍赖，我一个小娃娃耍赖不是正常的吗？” 眼睛一亮，李卓顿时感到眼前豁然开朗：“对啊，我也可以耍赖。等会儿你见过老和尚之后，我就说没听见他那天所说的。” “五舅舅，这样不太好吧。”玄宝语气中带着责备。 “怎么你和老和尚都能说话不算数，我就不行吗？” “老和尚等了这么多年才等了到你，而且这些年他对你怎么样，你心中有数吧。”玄宝点到为止。 李卓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他长长叹息：“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老和尚的心思，不过能迟些总比早些要好。” “五舅舅，你的心思我理解，不过你比我好多了，起码你已经是大人了，老道师傅说玄天门的掌门是我。” 看看缩在座椅上小小的奶娃娃，李卓不得不承认玄宝说的在理。 “咱们俩努力修炼，成为佛门与玄门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玄宝斗志昂扬挺直腰板，说完还朝着李卓得意地笑。 坐在玄宝对面的李卓伸手摸摸小娃娃的脑袋后点点头：“挺励志的，五舅舅支持你成为玄门第一人，至于我，混混就行了，只希望来日老和尚别后悔就阿弥陀佛了。” 玄宝忍不住晬了李卓一口：“没志气。” 突然，李卓眉头皱了下眉头神色骤然严肃起来：“玄宝，过来。” 坐在玄宝左右的夏雨和冬雪一脸茫然，虽然乘坐的是辆大马车，不过车内间有限，小娃娃站起身她们俩没有起身坐着一左一右伸手搀扶住她。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二见老和尚 玄宝走几步就来到李卓跟前，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打哪儿沾染上这么浓重个阴气？” 五舅舅比想象中的厉害多了，还能觉察到阴气，玄宝暗暗称赞。 玄宝心知肚明自己与黑白无常见面沾染上了，俩鬼差身上的阴气可不是一般小鬼能比的，自己是女娃娃，容易沾染上阴气，只是回去后太困一时疏忽也就没有施法祛除。 说话间，李卓从怀中掏出颗孩童小拳头大小的佛珠，嘴上嘟囔着：“老和尚给的东西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只见那佛珠泛出金光，肉眼可见玄宝身上溢出淡淡的黑气，转眼间全被佛珠给吸进去了。 “五舅舅，这珠子很神奇。” “别肖想，本来送给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先给我交代清楚再说。”李卓将珠子收入怀中。 玄宝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就听夏雨着急地说：“究竟怎么回事？五舅爷，县主没事吧。” “无妨。”李卓端坐着双手交叉在胸前与玄宝对视，“不许对我撒谎，说说你遇上什么东西了？” “也没什么，就是与黑白无常两位大叔聊了几句。” 玄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见到马车内的仨人均是一副受惊的模样，并且眼睛还越瞪越大。 冬雪的声音都哆嗦了：“县主见到黑白无常了？” “真正的黑白无常吗？”夏雨虽然害怕不过语气中倒是带着点好奇 “你与黑白无常聊了几句？”李卓难得板起脸来一字一字挤出口来。 玄宝规规矩矩站好，小身板缩着：“五舅舅生气啦？” “黑白无常出现必定是来勾魂的，你怎么会遇上他们，还聊了几句，说说，你和他们聊了什么？” 糟糕，说漏嘴了，看李卓那脸色，玄宝岂敢说真话，再说还牵涉到四哥和五哥。 对不住五舅舅，只能欺瞒你了。小娃娃心中有了决定。 “府中鬼那么多，黑白无常来带走几个不是正常的事吗？我有天眼，能看见他们不也就正常的事吗？遇上了见我这般可爱聊上几句不也是正常的事吗？” 接连被玄宝几个“正常”绕晕了，冬雪和夏雨不由自主点点头。 李卓想想小娃娃说的似乎也没错，好像那儿不大对劲，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玄宝掀开马车帘子喊道：“咦，已经到山脚下了。五舅舅，要不咱们先上去，免得老和尚等太久。” 不等李卓回答，玄宝直接就从车窗飞身下了马车，吓得冬雪和夏雨发出尖叫。 没来得及多想，李卓飞身跟着跃出车窗，抬眼看玄宝脚程极快已经在好几丈开外。 “你们跟着马车慢慢上去，我跟着玄宝。”话音落，李卓也在好几丈外了。 玄宝边撒腿飞奔边偷偷吐吐，正好转移五舅舅的注意力，免得他唠唠叨叨。 到了半山腰，玄宝放缓脚步，李卓追了上来。 “你跑那么快干嘛？老和尚就在天龙寺，不会跑的。” “见长辈，迟到了终归是不好。”玄宝理直气壮地说。 李卓喘着粗气，转头却发现玄宝轻轻松松，看来小娃娃是深藏不露。 “走吧，五舅舅。”玄宝迈着大步朝山上走，她还刻意放缓了脚步。 俩人的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功夫，天龙寺就在眼前了。 “五舅舅，咱们算是正式登门拜访还是？” “那还用说。”李卓打断玄宝的话，“跟我来。” 翻墙而过，玄宝不满地嘟囔，好端端的道儿不走，大白天明目张胆，就跟小偷似的，不过也不算，寺庙有什么好偷的，除了几尊的佛难道还偷佛经不成？ 李卓听着小娃娃叽叽歪歪的不禁笑出声来：“老和尚已经多年不见客了。” “上回不是刚见过我吗？” “那次是以方丈大师当幌子，县主大驾光临，他出来迎一下也勉强说得过去。” “那若是有客人正式拜访神僧呢？”玄宝兴致勃勃问道。 “据说所知，神僧已经有十几年不见外客，若是有人正式拜访而他又接见的话整个天龙寺所有的人得列队恭迎不说，说不定连京城中皇城内……。” “停，不要再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了，悄悄的好，悄悄就好只要能见着就行。” 看小娃娃拍拍心口长长呼气，仿佛逃过一劫似的，李卓不由大笑。 “哎，五舅舅，别忘记咱们是怎么进来的？” “没事，我常来，天龙寺上上下下我熟得很。” “显摆吧你，总之，佛门重地，不可大声喧哗。”玄宝就是看不惯李卓得瑟的样子。 李卓一眼看穿玄宝的小心思：“改天带我去那天玄门，你也得瑟得瑟。” 这话戳心了，玄宝脑海中浮现老道师傅那座摇摇欲坠的破道观，她到现在还想不明白的，空间里头那么多真金白银，他老人家就算不显摆建个同天龙寺般的地儿起码也不该四面空空，四处漏风啊。 “不过是身外之物，何必劳力费心呢？老道士我看不上这些虚的。”空间内的老道师傅猜中玄宝心中所想解惑道。 李卓在前头带路，玄宝放缓脚步，用意识与老道师傅说着。 “什么身外之物，你就说你懒就得了。” “咱们天玄门就那么几个人，也从不与外人打交道，不过是个落脚之处罢了。” “老道师傅，若是我想显摆呢？” “肤浅，随你。” “多谢老道师傅。”玄宝满心欢喜，老道师傅对她向来是有求必应的，这是允了她的要求。 玄宝突然有个想法，她想要让天下人知道天玄门，既然要光大门派，难免还是要庸俗些，例如弄处威风的落脚点。 “到了。”李卓停下脚步转身有些诧异地望着小娃娃，“你不开口，倒是难得一见。” 看看四周，正是上次见神僧的必经之路，就在那道回廊上，玄宝咧嘴笑笑：“劳烦五舅舅通报。” 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儿，李卓就走来示意玄宝进屋。 走进屋子里头，老和尚这回倒不是在下棋，他盘腿坐在榻上见到玄宝微微一笑。 （求五星点评、求书评、求收藏，谢谢！）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重逢 玄宝上前笑笑没有行礼，按理说老和尚是长辈，小辈见到他该行大礼的。 李卓朝玄宝使眼色，她却好像压根就没察觉，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这么含笑淡定站着。 “老和尚，别来无恙。”玄宝突然开口说道。 神僧神色从容缓缓回道：“小娃娃，别来无恙。” “老和尚无恙，老道士却有恙。” 闻言老和尚眼中嗖地闪过光芒，看着玄宝的眼神似乎与刚才有些不同了。 怎么回事？李卓满脸尽是疑惑，老和尚和玄宝在打什么哑谜，他一点儿也听不明白。 “卓儿，你退下。”神僧突然说道。 老和尚这是要和玄宝单独说话了，李卓心中有疑问，不过也没多话，只是怕玄宝出言无状惹恼神僧，他转身时朝着小娃娃使眼色示意她说话注意些。 李卓刚刚跨出门槛，身后一阵风，老和尚袖子挥挥，两道门就关上了。 玄宝微笑着淡定地坐到榻上，小短腿甩甩脱掉鞋子，随即小娃娃盘腿坐好，淡定得与老和尚隔着案几并排坐着 “小娃娃好不懂礼数。”老和尚嘴上说着不过语气却很平淡，完全不带丝毫火气。 “老和尚，五十年前幽山上，你我大战，老道士的降妖除魔刀与你毁天灭地剑都磕碰到了，刀剑交给炼器宗长老一鸣，足足用了二十年才修复好，刀身上方三寸留下凹陷，剑身下方七寸有个小洞。” 原本算是仨个人的秘密，自从二十几年前一鸣死了之后，就成了老和尚和老道士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 哪怕是接过他们传承的弟子，李卓和玄宝对于毁天灭地剑和斩妖除魔刀上那点小瑕疵也不知晓，更不知缘由了。 “你师傅告诉你的？”老和尚怔了怔后问道。 玄宝眉头一挑：“老道士自个儿的大劫没避过，但愿七年后老和尚能平安渡过此劫。” “老道士，你？”老和尚神色终于有变化上下打量着玄宝。 当年，老和尚和老道士互相为对方算命盘，结果算出各自命中注定有一大劫，老道士的大劫在三年前，老和尚的大劫则在七年后，期间相差十年。 “终于认出我来了。”玄宝呵呵笑着，眼中那沧桑和睿智与她那张小脸格格不入。 老和尚端详着玄宝：“老道士，你这究竟怎么回事呢？” “因为心有牵挂，我留一魂一魄在世间，现在附在玄宝身上，没多少时间了，废话少说，咱们快说正事。” 关于老和尚和老道士所说的，玄宝都听得清清楚楚，毕竟老道师傅只有一魂一魄，没能完全占据她的身躯。 侯府、永昌王府包括皇宫中那座神秘的宫殿，还有当初国师音秦的离开，老道士的升天以及老和尚的闭门不出，所有一切兜兜转转都有联系。 最初玄宝还能多多少少听些，可是老道师傅和老和尚说得好复杂，完全不是个小娃娃能理解的，她听着听着竟然迷迷糊糊竟然有了倦意。 “小笨宝，起来了。”老道师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玄宝眨巴着眼睛，眼眸中一片澄清，隔着茶几坐在她对面的老和尚发出声轻笑，她惊觉自己的口水流出来来赶紧抬起袖子擦了擦。 “老和尚，你和老道师傅聊完啦？” “嗯，聊完啦，你多少应该也听到些许吧。” “不是些许，只听了一丁点，没听明白，只是听了好困。” 小娃娃那实话实说的实诚模样逗得老和尚大笑：“没事，反正有老道士在你身边。” 老道师傅在空间内翻白眼：“老和尚越活越回去了，还真以为你这小滑头实诚。” “哎呀呀，老道师傅，其实我只是个单纯的小娃娃啦。”玄宝偷偷回应道。 老和尚并不知道玄宝还能一心两用，边跟自个儿说话边跟老道士聊，如今他看着故交的小徒弟，爱屋及乌怎么看都觉得小娃娃是个好的。 因为玄宝老和尚才能顺利收徒，她是小徒弟李卓的外甥女，论起来了自己岂不是不老道士高一辈，思及此他望着小娃娃的神色愈发和蔼了。 “玄宝啊，你在侯府中万事要小心，千万不能逞强，多问问老道士。” “是，玄宝明白。” “降妖捉鬼是你们天玄门擅长的，至于除魔卫道则是佛门擅长，贫僧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颗驱魔珠就送给你吧。” 老和尚拎在手上的红绳串着颗大拇指大小的圆润珠子，一看就是好东西，玄宝也不矫情，欢天喜地地接过来将红绳挂在脖颈上，低头看那珠子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多谢老和尚，不对，多谢大师，也不对，多谢神僧。” “呵呵，还是直接叫老和尚吧，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 “那岂不是不太恭敬？”玄宝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您怎么会知道啊？” “恭敬不恭敬在心，与称呼毫无关系。” “您说得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玄宝满脸恭敬。 “卓儿，进来。”老和尚袖子一扬，原本紧闭的两扇门打开。 李卓早就在门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闻声赶紧进屋。他打量着老和尚和玄宝，看他们俩神色如常，不由松了口气。 老和尚看着李卓和玄宝长长叹息：“贫僧老了，时间不多了，接下来全靠你们俩了。” “怎么突然说这么伤感的话，您必定寿与天齐，长生不老。”李卓嬉皮笑脸接过话来。 “哪有什么寿与天齐、长生不老的，只是时候未到罢了。”老和尚朝李卓招招手示意他靠近。 看了玄宝一眼，见她也是莫名其妙，李卓疑惑地走了过去。 “跪下。”老和尚提高了声音语气庄严神圣。 李卓老老实实跪在老和尚跟前，心想这是正式行拜师大礼，他跪下后恭恭敬敬按规矩磕头。 老和尚露出微笑，随即他伸出左手，摊开五指掌心向着李卓的头顶。 玄宝眼睛嗖地睁大，她看到老和尚掌心有金光正落在五舅舅的头顶上。 李卓只感觉到头顶有股暖流，接着他感觉眼前豁然开朗，顿时脑海中一片清明。 第一百九十九章 回首往事 “师傅，你这是？” “为师将百年功德赠予你。” “谢师傅。”李卓虽然不大明白百年功德究竟是多大的威力，不过看玄宝满脸羡慕就知道必定是极为难得的，他赶紧磕头。 “回去吧，禀明老王爷，你明儿再来。” 李卓诧异地问：“明儿再来？” “你我既然有了真正的师徒名分，为师总该传授一二给你。” “五舅舅，明儿准时来学本事哦。”玄宝的语气中带着点幸灾乐祸。 对于老和尚这种说话口吻，玄宝最为熟悉，每当老道师傅打算在修行上狠狠虐她时就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语。 李卓满心欢喜，过去老和尚也传他本事，不过从未如此郑重叮咛，听他话里的意思，明儿要传的给亲传弟子的本事了。 “行了，你送玄宝回去吧，明儿再来。”老和尚朝他们俩微微一笑后闭上眼睛。 玄宝心细，她看老和尚输出功德后脸色有些苍白，那是耗费过多功德的了，他真的只给了五舅舅百年功德吗？ 小娃娃心中有疑问，不过看老和尚面带微笑连眉眼都有笑意，显然心中极为欢喜，她也就不多嘴了。 李卓和玄宝齐齐朝老和尚施礼后俩人才缓缓退了出来。 俩人慢悠悠走在天龙寺中，清风徐徐，远处传来钟鼓声，隐约还能听到念佛的声音，感觉超凡脱俗红尘俗世全都抛诸脑后。 李卓伸伸手臂深深呼吸：“那时候我十一二岁，本该是习文练武的年纪，不过那时我却已是京城中混出点名堂的纨绔子弟。” 说到这里李卓稍微停顿了片刻：“在我八岁那年，我无意中听到父亲和母亲的对话，他们不求我上进，甚至担心我太过上进。” “为什么？”玄宝忍不住问道，“求上进不好吗？” “我姑母是太后娘娘，我父亲是永昌王爷，我大哥、二哥是武将中的杰出人物、我三哥人称‘财神爷’、我四哥文采出众是神童，后来他是十四岁的状元郎。” “五舅舅说的我都知道，几个舅舅都很厉害。”玄宝眨着大眼睛，“可那与你上进不上进有什么关系呢” “李家每个人都很完美，父亲母亲害怕了，所以从那之后，我决定做个不完美的人。”李卓微微一笑，“你知道近十年来，我给永昌王府惹来多少麻烦吗？” “多少我是不知道，不过娘亲说过，李家人每天就是跟在你身后为你收拾烂摊子。” “对，大大小小的祸我都闯过，还得大哥、二哥以及四哥都因为我被降过官职。” 玄宝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拖王府的后腿，这正是你想要的。” “对，因为有我拖后腿，所以他们哥仨的官职就这么不上不下吊着。” “我明白了，外祖父和外祖母默许、几个舅舅纵容、三舅舅必定是钱财上支持你。”玄宝仰望着李卓突然红了眼眶，“原来五舅舅也很辛苦。” 李卓捏了把玄宝的脸颊嘴角泛起丝苦笑：“也就你会这么说。” “不管是什么事儿，反正只要是自己不喜欢的都不会开心，都很辛苦的。”玄宝有自己的理解。 “对。”李卓点点头，“整个京城个个羡慕我，每天吃喝玩乐寻乐子，可以随心所欲，可那不是我愿意的、不是我想要的。” 玄宝不忍心李卓陷入痛苦回忆主动转移话题：“嗯，后来五舅舅又是怎么与老和尚认识的呢？” 李卓终于露出丝微笑：“那时的我压根就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跟着帮猪朋狗友天天在找乐子。城内的乐子玩够了，自然就要出城了。” 玄宝这回静静地听着，五舅舅触景生情想要说他与老和尚的故事。 “其实也没什么，我在良田纵马，恰好老和尚下山，连人带马给扔了出去。”李卓想起当年也觉得好笑，“当时我都吓傻了，都怀疑老和尚不是人。” “后来呢？” “后来我就被老和尚扣在天龙寺中，我连神僧都得罪了，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就更不是东西了，这事后来还惊动了太后和皇上。” “老和尚只是扣押你？”玄宝压根就不相信。 李卓大笑：“自然不只扣押我，老和尚押着我每日干农活，要我知道粒粒皆辛苦。”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是太后和皇上出面，老和尚才答应放了我。朝中御史说父王对我疏于管教，好像是罚了俸禄还是降职什什么的，总之我给永昌王府抹黑了，从此就成为京城‘第一纨绔’。” 玄宝慧黠一笑：“没想到五舅舅因祸得福，入了老和尚的眼。” “被扣在天龙寺期间，老和尚有意无意在我面前露本事，一听他让我来，我反正也闲来无事，自此就三不五时来这儿了。”李卓说到这里缓缓吐出口气，“转眼十年过去了。” “五舅舅，如今你成为老和尚的亲传弟子，还需要遮遮掩掩吗？”玄宝好奇地问。 李卓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还要看你外祖父的意思，不过我猜暂时不必张扬。” “你成了老和尚的弟子，那你当年岂不是枉费心血，皇上表舅舅那边是不是？” “我也不清楚，不过如今形势与十年前不同。”李卓吐出胸中那口闷气爽朗地笑，“不管了，大不了我跟着师傅出家，那总可以了吧。” “五舅舅，你剃光头不好看。”玄宝连连摇头率先朝前飞奔，“走啦，快回去，免得外祖父和外祖母等急了。” 天龙寺外，夏雨和冬雪守在马车旁边，俩小丫鬟不时张望，望眼欲穿还不见县主和五舅爷的身影。 “冬雪，县主怎么又来这天龙寺啊？”夏雨小声问道 “县主说，她那老道师傅与神僧有旧。” 夏雨惊叹道：“这交情可不简单，神僧已经许久不见外人了。” “上回不也见了咱们县主。”冬雪淡淡地说。 “是哦。”夏雨不禁得意，“咱们县主就是厉害。” “得了，闭上你的嘴，小心祸从口出。”冬雪喃喃道，“进去许久了，怎么还不出来。” 夏雨突然跳起来：“出来了，县主和五舅爷出来了。” 第二百章 回永昌王府 当李卓和玄宝再次回到永昌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看到诺大的王府大大小小还没用膳正等着他们，玄宝还蛮感动的。 “哎呀，废话少说，天大地大，吃饭事大。”李卓大大咧咧抢先开口。 “你活该，滚一边去。”端坐在正中主位的老王爷白了李卓一眼转过头就跟变脸似的满脸慈爱，“玄宝，必定是饿坏了。” 老王妃朝玄宝招手：“小乖乖，快到外祖母这儿来，你娘亲说你爱吃甜点心，快尝尝这桂花糕。” “母亲，甜点吃多了那些主菜就吃不下了。”李深阻止道。 飞快吃了一口桂花糕后玄宝说，“外祖母的，这桂花糕真好吃。” 转过小脑袋玄宝又说道：“三舅舅，我只吃一小块桂花糕，然后就吃主菜，等会儿再吃桂花糕和其他点心。” “对对对。”老王妃眉开眼笑嗔怪地白了三儿子一眼，“吃一小块而已。” “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几位舅舅和舅母，大家快吃啊，玄宝现在饿得都能吞下一头牛了。” “对，我能吞下两头牛了。”李卓迫不及待率先动筷。 “啪。”李卓垮下脸，没想到自个儿的筷子在中途被老王爷截住了。 老王爷发话了：“王府不是酒楼客栈，不是让人吃完就跑睡醒就溜的。” “爹，先让我吃完再说嘛。”李卓的肚子适时发出咕噜声。 玄宝捂嘴窃笑，五舅舅好像早膳也没有吃，此刻肚子在闹空城计了。 小没良心的，还笑？李卓给玄宝使了个眼色。 “外祖父，让五舅舅吃饭吧，吃完听他说，若是说不出理由来，再把他关个三五天，不给他吃饭那种。” “哼，算了，看在玄宝的面子上，先让你吃。” 一顿饭在欢声笑语中结束，玄宝搀扶着老王妃回院子里头，大舅母杨氏和二舅母林氏陪着祖孙俩。 至于李卓，压根不用老王爷出声，吃完饭他就被大哥李广和二哥李阔直接带到书房去了。 “自求多福。”老四李至拍拍李卓肩膀后转身就走，反正有那么多哥哥在，他向来不掺和管教老五的事儿。 “我还有点生意上的事，我先走了。”李深离开前不忘跟玄宝告别，顺便塞点银票让小外甥买糖吃。 玄宝看着手上那二万两银票咧嘴笑开：“外祖母，三舅舅这是打算让我买下一条街的糖吗？” “他给的你就收着，多点银两防身是好事。” “我已经有很多了，要不孝敬外祖母吧。”玄宝将银票递上去。 老王妃乐得笑不拢嘴：“我有，你自个儿留着，这可是老三给你的。” “要不给大舅母和二舅母买首饰。” “哪有舅母拿外甥女的银子买首饰的。”两位舅母被玄宝逗乐了。 玄宝一脸呆萌，成功逗得屋内的女眷笑得前俯后仰。 “老王妃，老王爷书房的小厮来传话了。”小丫鬟在外头禀报说。 “必定是你外祖父要叫你过去。”老王妃满脸不高兴，“好不容易玄宝来一趟，老头子真是的。” “外祖母，外祖父必定是有事找我，我去去就来，今儿我晚膳后再回去。” “那敢情好。”老王妃这下高兴了。 杨氏和柳氏也是一脸高兴，你一言我一语商议着晚上干脆吃古董羹，老王妃听了也连连说好。 屋内婆媳几个商议得热火朝天，玄宝带着冬雪和夏雨慢悠悠跟在小厮后头朝书房走去。 进入书房，就见李卓跪在地上，老王爷脸有怒色，李广和李阔则满脸无奈。 看到小娃娃进五，李卓恍若见到了救星：“玄宝，你快跟他们说说，我没有说谎。” “说谎？”玄宝惊讶地挑起眉头，“五舅舅说什么了？” 李阔解惑道：“你五舅舅说他拜师神僧，被收为亲传弟子。” “是啊，老和尚收五舅舅为徒弟，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啊。”玄宝脱口而出。 瞬间，屋内父子仨全呆住了，过了许久他们不敢置信的目光均落在李卓身上。 “玄宝，你说的老和尚是神僧吗？”老王爷指了指李卓。 李卓挺直了腰板满脸得瑟，刚才他可是好说歹说他们都不相信，还说他又找新花样糊弄他们。 “是啊，天龙寺的神僧老和尚啊。”玄宝重重地点头，“他本就与五舅舅有师徒之实，今儿我亲眼见证了老和尚收五舅舅为亲传弟子，还说明儿让他去天龙寺。” 安静，很安静，外祖父、大舅舅和二舅舅他们仨神色太过奇怪了，玄宝不由悄悄后退了两步，她甚至往后瞥了眼，看了下门的方向，估摸自己蹿出去应该也就是眨眼功夫。 “砰！”老王爷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 那响声仿佛是个信号，李广和李阔齐齐出手，兄弟俩有默契地一左一右，看来是想要擒住李卓。 玄宝又往后退了几步，小娃娃的眼睛瞪得老大，五舅舅成为神僧弟子，外祖父他们应该高兴啊，怎么看眼前的情形不只不高兴还大怒了？ 李卓身形移动，滑不留手从李广和李阔的手底下溜走，这下激起兄弟俩的好胜之心了。 不大的书房，老王爷端坐不动，玄宝退到门口处干脆坐在门槛看热闹。 原来大舅舅和二舅舅武功顶好，算得上是江湖高手了，尤其是兄弟俩配合默契，更是威力倍增，若是一般人绝对难以抵挡，可惜五舅舅不是一般人。 五舅舅跟了老和尚十年，只见他看着好像是慢吞吞的，却每每在两位哥哥的手即将碰到他的瞬间滑走。 见状，李广和李阔打足十二分精神，兄弟仨就在书房内上蹿下跳追逐起来。 直到李卓有些不耐烦地施展隐身术，老王爷才大喊：“够了。” “父亲。”李卓还是挺识趣的，转身又跪老王爷跟前。 老王爷的神色缓和下来，李广和李阔一脸兴奋兴致勃勃望着李卓。 “他们俩抓不住你，更别说你还会法术。”老王爷嘴角露出抹笑意，“看来，你真的拜神僧为师了。” 玄宝站起身来问出了自己与李卓心里的疑惑：“外祖父，五舅舅拜师不好吗？你们仨为什么看起来好像不高兴？” “五弟，你决意要当和尚吗？”李阔忍不住插嘴问道。 第二百零一章 明里暗里点拨 李卓和玄宝互相对视一眼，俩人后知后觉才发现症结所在。 “谁说五舅舅要当和尚了？”玄宝挤到老王爷身边，“外祖父，佛门有俗家弟子的。” 李广和李阔神色尴尬，情急之下也没想到这茬，就想着老和尚的亲传弟子必定也是和尚，虽说李家兄弟众多不需李卓肩负什么传宗接代重任，可他若是出家身为哥哥他们必定是要拦住的。 “父亲，师傅也没让我出家啊。”李卓转向老王爷，“该不会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老王爷轻咳几声掩饰后板起脸来：“连续这么多天没踪影，你还有理了。” “好吧，你有理，你有理。”李卓嘟囔着。 玄宝捂嘴窃笑，外祖父这招虚张声势、反客为主用得是炉火纯青。 “卓儿，你真成为神僧的徒弟了？”老王爷慎重地问道。 “师徒名分刚定下不久，其实早在十年前我与师傅就有师徒之实了。” 转念一想老王爷就明白了：“你被神僧扣在天龙寺的时候？” “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三不五时出城耍其实就是去找师傅。” “哎呀呀，李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一鸣惊人啊。”李阔拍拍李卓的肩膀。 李广身为长子想的比较深远：“父亲，若是宣扬出去的话，咱们永昌王府可就……。” 在场的人包括玄宝在内都听懂李广话里的意思，风光无限就成那个出头鸟了，虽然眼下皇上对于李家还是信任的，不过身为外戚要有外戚的自觉，否则就会为家族遭来祸事。 老王爷坦然一笑：“最近，本王接二连三收到宫中抛来的橄榄枝。” 闻言，李家兄弟仨神色变了，玄宝眨巴着眼睛，表面上的意思她听清楚了，不过暗地里隐藏的意思她似懂非懂。 “几位皇子年纪渐长，皇上一直未立太子。” 李卓解释玄宝就明白了，其实之前她进宫从皇上表舅舅的言语中已经听出他正为立储君的事伤脑筋，所以她也顺势而为推了舜哥哥一把。 “有人逼着李家站队，我已经老了。”老王爷抚着胡子笑笑，“也该退出朝堂享清福了。” “爹——！”李卓不由呼唤一声随即红了眼眶，“您哪里老了，都是因为我。” 老王爷挥挥袖子：“你小子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老子不退下来，你四哥就永远上不去，还有你大哥、二哥的前程也受阻，跟你没什么关系。” 李卓露出抹无奈的笑，他虽然不入朝堂，不过他是神僧的弟子，仅凭这点别说其他人了，只怕龙座上那位都要对其心存顾忌。 “皇上正当盛年，几位皇子虽然渐长不过还不成气候，我这个时候退下来不用站队，多好的事儿啊。”老王爷老谋深算，“至于将来要不要站队，站谁的队，那是你们的事了，到时候我都埋进土里管不着啦。” 外祖父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一箭双雕之计分明是以退为进，其实细想不只双雕，只怕还是三雕，他老人家更要看皇上对李家的态度了，玄宝想着不由嘴角勾起，姜还是老的辣。 兄弟仨对视一眼，老王爷说的是真心话，他们几个心里也明白，成也萧何败萧何，他们李家因为有太后姑婆而获利，但也因为是太后的外家而令天家有所顾忌。 “呵呵，往好处想嘛，如今五舅舅是神僧的弟子，外祖父和舅舅们也算是无后顾之忧了。” 玄宝可不是随口说说，李卓是神僧的徒弟，无论是谁想要对李家出手就要掂量掂量了，小娃娃暗暗窃笑，老和尚将来可是要将衣钵传给五舅舅的，不过眼下还是不说的好，免得外祖父吓住了。 老王爷哈哈大笑，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轻松，兄弟仨也跟着露出笑容。 “此事暂时莫要张扬。” 李卓难得一脸谨慎，其他人也会意地点点头。 “外祖父，您叫我来不只为了五舅舅的事吧？”玄宝转移话题问道。 老王爷点点头：“没错，还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话音落，发现仨儿子还在场，老王爷挥挥手：“你们仨下去吧，我和玄宝单独聊聊。” 书房内终于只剩下祖孙俩了，玄宝爬到外祖父下首的椅子上稳稳坐好后一双大眼睛眼巴巴望着他。 “玄宝，下朝后，皇上和你太后姑婆特地将我找了去。” 不等老王爷说完，玄宝就接过话来：“他们是让您传话给我，说接受我的条件是吗？” 对于玄宝的聪慧老王爷早就知道，所以她一猜就中他也不意外。 “为什么要趟这浑水呢？” 玄宝摇摇头：“外祖父，我不打算趟这浑水，就像您说的，皇上表舅舅正当盛年，观面相也不是个短命的，所以……。”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掺和进去。” “我不是掺和，那三句话可不是瞎编的，是我老道师傅算出来的。” 闻言，老王爷的瞳孔猛地收缩，刚刚才说不想站队趟浑水，可玄宝话里的意思岂不是已经为李家指明了方向。 深吸口气缓和下情绪后老王爷问道：“就因为东方舜是嫡子？” “天意，再说我看舜哥哥好得很，起码比那个东方尧好。” “眼下皇子们尚且年幼。” “外祖父没听过三岁看老吗？” 沉默了许久，老王爷直视着玄宝：“你也看好二皇子。” “眼下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吧。”玄宝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外祖父可知这是交换条件？” “你为什么要进颐乐宫？” “那座宫殿有古怪，应当说很有问题。”玄宝的眼中闪过光芒。 老王爷追问道：“什么问题？” “说不出来，就是凭直觉，我要去看看。” “行，让卓儿陪你进去，我看他多多少少也跟神僧学了点本事。” 玄宝点头答应，突然小娃娃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 滑下椅子，玄宝坐了个禁声的手势后蹑手蹑脚朝着书房的窗户走过去。 老王爷安然端坐在椅子上，只是他的眼睛随着玄宝而移动。 突然，玄宝出招了，她的杨柳鞭朝着窗外飞过去。 第二百零二章 邪祟又现 窗户外突然惊现一团黑色的东西，那东西很大，从屋里望去只见黑黑的见窗口全都挡住了。 杨柳鞭袭击过去，只听那东西发出声低吼，随即快速退开。 玄宝跳上窗台，手上的鞭子挥舞着，可惜只打中了两下就鞭长莫及，很快那黑色的东西就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一道水印。 “玄宝。”看小娃娃伫立在窗台上摇摇欲坠，老王爷疾步上前一把将其扶住。 “是什么东西？” “邪祟，从地上的痕迹上看，八成又是水祟。”玄宝转过身来任凭外祖父将其抱下了。 老王爷皱起眉头：“又有水祟，上回你不是刚抓走一个。” “对。”玄宝拍拍心口，“刚才就是小白球感觉到提醒我的。” “小白球？” “就是上回抓到的那个水祟，原本是小黑球，净化后成小白球了。”玄宝说到这里脑海中灵光一闪，“就让它去探探吧。” 话音落，玄宝将小白球从空间里头放出来，难得出来了，小白球伸个懒腰瞬间就成大白球。 眼看大白球还在继续胀，小娃娃踹了它一脚：“快缩回去，跟上去看看，或许你可以旧地重游，看看它是不是躲在你曾经藏身的地儿。” “吱吱吱。”大白球很快又成小白球，比拳头还要小的小白球，它灵活地滚动着很快就从窗台跳出去不见踪影了。 “那是邪祟？看着还挺可爱的。”老王爷望着小白球离开的方向。 玄宝摇摇头：“外祖父，邪祟入侵，会要人命的。” “那你还带着那个小白球？” “它已经被净化过来，再说我不是一般人啊。”玄宝坐回椅子上，“刚才那团黑乎乎的您看见了吧，哪怕它什么都不做，只要它在府中呆着，不出一月，府中的人身子就出现问题，不出三月就开始要办丧事，有个一年半载，府中就没人啦。” “这么可怕？”老王爷神色震惊，“玄宝，你还是想办法快将那邪祟弄走。” “不急，刚才我进门后没发现府中有邪祟的气息，估摸着它也是刚刚偷偷摸摸进来的。至于说会不会在王府落脚还说不准，等小白球回来就知道了。” 玄宝搀扶着外祖父往回走：“您老人家到这个时候就不要隐瞒了，知道什么都告诉我呗。” 老王爷在椅子上落座后抚着白胡子望着眼前的玄宝：“你问吧，想要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宫中的事，尤其是那座颐乐宫。” 轻轻叹息一声后老王爷细细道来：“说起来也没什么，颐乐宫那位是先皇心爱的女子，她死了之后，那宫殿就成为睹物思人的地儿，后来就成为禁地。” “她是什么人？她的死与太后姑婆有关系吗？”玄宝脑子转得极快。 老王爷不由轻笑：“真是个机灵鬼，好像没什么能瞒得过你。” “那个女子是先皇微服出巡带回来的，据说是农家女子。进宫后很是受宠。你太后姑婆原本与先皇也算是恩爱，因为她而闹翻了。” 玄宝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那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了。” “你这小娃娃都能看没明白这点，当年群臣和你太后姑婆多次劝诫，可先皇被迷惑完全不听劝。” “后来呢？” “红颜薄命，在进宫三年后，她突然暴毙了。她死了之后，所有的人包括先皇都怀疑是你太后姑婆下毒手。” “不是太后姑婆。”玄宝不假思索地说。 老王爷颔首说：“没错，你太后姑婆是无辜的。不过却也没找到她暴毙的原因，不过从此帝后就形同陌路，先皇不时到颐乐宫小住，最后更是下令将这座宫殿列为禁地。” “外祖父，那颐乐宫有异常的气息。”玄宝脸上闪过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精明。 点到为止，老王爷也是个精明，他略微想了想后说：“先皇走后，那座宫殿多年没人踏足，还是当年那些宫女太监清扫整理，这么多年下来，到如今听说也就剩俩宫女和俩太监了。” “嗯，玄宝知道了。” 就在这时候，小白球从窗外滚进来，肉眼可见它沾染上灰尘似的成淡淡的灰色。 “这个是小白球？”老王爷好奇地问道。 “对，成小灰球了。”玄宝伸出手小灰球就跳到她的手掌上吱吱吱说个不停。 “它在说什么？你能知道吗？” “自然能听懂，打了一架，果然是个水祟，被它给打跑了……。”玄宝翻译着小灰球的话突然停顿。 “还说什么？”老王爷追问道。 “没有了。”玄宝神色淡定，其实小灰球刚才说那水祟打不过它竟然躲进皇宫了。 老王爷的眼中有困惑一闪而过，他明明听到那小灰球还在吱吱吱说着，玄宝分明在隐瞒着什么。 “好了，你吸收了对方的邪气，都成小灰球了，快些进去麻溜点儿自个儿净化去。” 玄宝只是随手往怀中塞，很快小灰球就不见了。 “外祖父，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关于我祖父的。”玄宝直接了当问道，“当年他的葬礼你参见了吗？” “自然是参加了。” “那你见过他的遗容吗？” 毕竟时隔多年，老王爷想了想之后才回答：“去过灵堂祭拜，也就远远看了眼。” “当时我爹爹在京城吗？” “不在。”关于这点老王爷记得很清楚，“当时边关战事起，不只你爹爹，就连你大舅舅和二舅舅他们也不再京城。” “如此说来，我祖父的丧事是二叔处理的了？” “可以这么说，当时你祖母病倒，你娘亲向来身子弱，你祖父的丧事应该说是萧辽夫妇协力操持的。” 老王爷说完之后抬眼望着玄宝：“怎么突然问起这陈年往事了？” “没什么，突然想起，好奇问一问罢了。”玄宝拍拍小肚子，“是时候吃点心了，外祖父，走吧，一起去找外祖母。” “玄宝？” 老王爷还想多问几句，不过小娃娃摇摇头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他也只能作罢。 玄宝又回到老王妃的院子里头，陪着外祖母说说笑笑，很快就日落西山，用过晚膳后小娃娃带着一车的礼物告辞回侯府。 第二百零三章 大哥不是大哥 回到凌云苑，就听春花禀报说早上萧老太君身边的孙嬷嬷来过. 玄宝让人去琴瑟院跟娘亲禀报自己回府了，随即她带着冬雪和夏雨转身直奔福寿院。 孙嬷嬷见到玄宝来了笑容满面迎了上来：“早上我去凌云苑走了一趟，听说县主去了永昌王府，看天色不早了老太君刚才正念叨着您呢。” “知道祖母惦记着，我回府就直接过来了。” 玄宝在孙嬷嬷引领下朝着花厅走去，俩人边走边闲聊。 “孙嬷嬷，谁在外头。”里头的老太君听到外头的声音问道。 “祖母，是玄宝，我回来啦。” “刚回来吗？” “是啊。”玄宝走到萧老太君跟前行礼后乖乖坐在旁笑笑，“还未曾更衣就直奔您这儿来了。” “何必这么着急呢？大晚上的，明儿再过来也一样。”萧老太君嘴上念叨着，不过对于玄宝回府马上就赶来还是挺满意的。 玄宝笑着回话：“听说孙嬷嬷奉命去凌云苑，怕祖母有要事找我啊。” “确实有点事。”萧老太君说完看了门口一眼。 孙嬷嬷立即示意花厅内伺候的丫鬟全都退下去，接着她朝夏雨和冬雪使了个眼色。 得到玄宝同意后，俩丫鬟也跟着孙嬷嬷退下了。 “玄宝啊，坐过来些。”萧老太君朝玄宝招招手。 “我还未更衣，身上脏，怕弄脏您的衣裳。”说话间玄宝动手搬了张矮凳靠近萧老太君坐的椅子，随即小娃娃坐了下来。 萧老太君侧转过身躯，俯视着双手撑在自己椅子扶手上撑着脸颊的小娃娃不由莞尔。 “祖母，您说，我听着。” 听到这话，萧老太君沉下脸来：“你说得对，你大哥不对劲。” “祖母可确定？”玄宝心中雪亮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萧老太君露出抹无奈的笑：“你娘亲身子弱，当年你大哥的出生后可以说是琴瑟院和福寿院一起养大的，他几乎每天都会到我这儿来。” 玄宝点点头但是并没有接过话，只是安静听着祖母说话。 “大约到他十岁左右吧，我们祖孙俩是每日都见面的，他是我第一个孙子，名副其实的长子嫡孙，又在我跟前长大，我们关系亲昵，自然也有祖孙之间的小秘密。” 听到这里，玄宝已经猜出来了，估摸着那位假大哥在祖母跟前露馅了，说不所谓的秘密或者是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 萧老太君突然问道：“玄宝，你猜猜恪忠打小最为反感的事是什么？” “这我可猜不着。”玄宝摸摸脑袋，“我回府时间不长，与大哥是相看两厌，压根就没什么交情。” “你说得实在。”萧老太君自问自答，“你大哥最为反感的就是他要继续侯位。” 玄宝愣了一下：“大哥是爹爹的嫡长子，他继承侯位不是理所应当吗？” “从启蒙懂事开始，恪孝私底下跟我说，他不愿习武他要从文，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祖母这番话依稀听谁说过，玄宝脑海中灵光闪过，她的眼前浮现出萧佑铎的身影。“ “小时候，因为不肯习武，你爹不只一次揍恪忠，每回他都来到福寿院，小小的人儿就抱着我眼眶含泪却又满脸倔强说我不当将军、我不当侯爷，我要考状元。” “他在你跟前露出了破绽。”玄宝不是问而是肯定。 萧老太君重重地点头：“他说他身为嫡长子继承侯位是理所当然的事。” “祖母，或许人长大了，想法就改变了。” “你说的我也想过，我顺势问他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玄宝饶有兴趣：“哦，那他如何回答的？” “他说等这回你爹爹回来，他就要跟着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 “这话没什么不对啊。” “不对，很不对。”萧老太君连连摇头，“恪忠就算是改变想法想要继承侯位，也绝不会征战沙场的。” 玄宝听糊涂了：“为什么？” “这个秘密连你爹娘都不知道，因为你大哥他晕血。” “晕血！”玄宝嗖地瞪大眼睛，一个晕血的人说他要上战场杀敌，的确是匪夷所思。 萧老太君长长叹息：“我听了之后不动声色，留下他陪我用膳。” “他露出马脚了。” “对，我暗地里吩咐孙嬷嬷，让厨房在上来的菜肴中加上碟猪血糕。” “他吃了猪血糕。” “对。” 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下这个萧恪忠不是真正的萧恪忠。 哪怕是处处挑刺看怼自个儿的五哥，玄宝嘴上不退让，可心底还是能感觉到血缘亲情。 偏偏对于所谓的大哥，玄宝打从见面就没什么感觉，若说有那就是小娃娃总觉得他是萧明珠的大哥不是自个儿的大哥。 “玄宝，我仔细瞧过了，他明明就是恪忠。”萧老太君抓住玄宝的小手紧皱眉头，“可他又不是恪忠。” “祖母别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玄宝安抚的轻拍萧老太君的手。 看着萧老太君渐渐定下神来，玄宝才问道：“祖母，你仔细回想，是不是落水前和落水后的大哥就不同了。” 凝神细想，虽然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不过萧恪忠是萧老太君最为疼爱的孙子，当时的情景如今想来也是历历在目。 “没错，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萧老太君喃喃自语，“当时恪忠落水后昏迷不醒，醒来后他在床榻上躺了好几日。他就与我没往日那般亲热，我那时候想着估摸是受到惊吓，也没往心里去。” “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没有每日来福寿院？” 萧老太君微微点头：“没错，最初是我体恤让他养着别来了，可后来他好了之后，来福寿院的次数渐渐少了，到后来就越来越少甚至是屈指可数了。” 说到这里萧老太君不胜唏嘘，沉默片刻后她语气中带着疑惑：“不过，若是冒充的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更不可能对咱们府的情况了如指掌啊。” “祖母既然肯定了大哥不是大哥，我也就不必有诸多顾忌了。”玄宝眼中闪过光芒。 萧老太君心中一惊：“玄宝，你？” 第二百零四章 下绊子 “祖母放心，我不会莽撞行事的。”玄宝想了想还是稍微透露些许：“大哥这种状况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或许是被人施了法术的缘故。” “施法！”萧老太君瞬间脸上的神色很是古怪，不过转眼就只剩下惊讶。 玄宝微微低头掩饰眼中闪过的精明，再抬起头来小娃娃已是满脸笑意：“你放心，我是玄门弟子，我会想办法弄清楚的。” 萧老太君伸手摸摸小娃娃的脑袋：“玄宝，切记，要小心，以你自身安全为重。若实在危险，那就算了。恪忠的事儿，既然我知道了，那就多加堤防，侯位不给他就是了，我的话你爹娘还是听的。” “祖母。”玄宝扬起笑脸，小娃娃露出真心的笑容，无论如何萧老太君关注她的安危，的的确确将她当孙女疼爱的。 玄宝眼珠子转了转：“祖母，抽空试探一下佑铎堂哥。” “他也有问题，他不是佑铎？”萧老太君惊愕地问， “不是不是。”玄宝赶紧起身伸手在祖母后背抚着，“您别多心，我就是感觉见到佑铎堂哥十分亲近，觉得他更像是我大哥。” 萧老太君拍拍心口长长呼出口气：“大房的长子有问题，若是二房的长子也有问题，那我就真的无颜去地底下见你祖父了。” “是我不好，说错话了。”玄宝在萧老太君身后伸出小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小脸上却露出丝算计的微笑。 “佑铎这孩子，过去我不觉得，这次回府相处多了，倒觉得他是个好的。”萧老太君想起萧佑铎露出微笑，“他本就是你的堂兄，你觉得亲近也正常。” “谁说堂兄我就觉得亲近，佑锋堂哥我就亲近不起来。”玄宝直言不讳说道。 提起萧佑锋，萧老太君不禁皱眉头，她摆摆手：“不说他了，他呀，被你二叔和二婶宠坏了。” “祖母，下人们说佑锋堂哥不管白天黑夜房里终有好几个丫鬟和小姐姐。”玄宝眨巴着大眼睛闪烁着疑惑，“他们在玩吗？可为什么娘亲说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大哥他们身边伺候的全是小厮。” 闻言萧老太君脸上涌现怒色，对上玄宝单纯的小脸以及那双清澈的眼眸，她勉强压下怒气。 “玄宝，天色不早了，回去洗漱后早点休息，明儿再来给祖母请安，我让孙嬷嬷准备你喜欢吃的点心。” “好哒，谢谢祖母，那我就先回去啦。”玄宝行个礼后退了出来。 小娃娃带着夏雨和冬雪刚走出不远，就听到刚进花厅的孙嬷嬷走出来，大声吆喝吩咐着下人们准备着老太君要出门。 夏雨回头看了看后小声问道：“县主，大晚上的，老太君这是要上哪儿啊？” “呵呵，也没什么，我刚刚说起佑锋堂哥早晚房间里头都有几个丫鬟还有小姐姐。”玄宝淡淡地说。 冬雪不由笑了：“县主这是下套了，那估摸老太君是要去西跨院了。” “哎呀呀，好想去看热闹哦。” “那就去呗。”夏雨怂恿道。 “胡闹。”冬雪白了夏雨一眼，“没看到县主多累吗？” 玄宝侧转身抱住冬雪的大腿嘟囔着：“还是你心疼我，知道我累了。” 被软萌的小奶娃抱住，冬雪的心都萌化了，就算明知自家县主故意装的，她也认了。 “来，我背你你回去。” 夏雨也跟着冬雪一起蹲下去：“还是我来吧，县主，我背着你。 “好勒。”玄宝趴在冬雪的背上，“我先让你背着，等会儿就轮到夏雨了。” 主仆仨踏着月色缓缓朝着凌云苑走去。 “可惜我太累，要不还真想看看某人挨板子。”玄宝幸灾乐祸地说。 夏雨笑着提议说：“县主，咱们先回去，回头我让秋月去打听，看看今晚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儿再说给你听就是了。” “嗯，不错，是个好主意。”玄宝趴在冬雪的后背上。 一路行走，主仆仨说说笑笑，很快冬雪和夏雨就察觉到玄宝真的睡着了，她们俩脸上毕业他露出心疼的神色，自家县主只是个小娃娃啊，她们俩脚底下加快了步伐。 朦朦胧胧中，玄宝眼睛裂开条缝，发现是在自个儿床榻上，她放心地又闭上眼睛。 睡了不知多久，听到桌上灯火跳跃闪烁的声音，玄宝睁开眼睛。 伸手轻轻撩开床幔，玄宝朝窗外望去，发现外面漆黑一片，此刻应该是半夜时分。 睡了一觉感觉精神不错，反正也睡不着了，玄宝干脆坐起身来。 脑海中闪过祖母说的话，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大哥不是大哥，说起来既然他不是大哥，那之前发生的事就未必都是二房和萧明珠做的了。 小娃娃回过头来重新捋捋，越想越她越是睡不着。 之前，玄宝已经从萧明珠口中知道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她吹嘘上辈子她多么多么的厉害，小娃娃半信半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萧明珠并非玄门中人，能启动阵法只是因为有上辈子的记忆，所以她没那么大的本事。 如今回头想想，既然萧明珠没那么大的本事，那她的招魂符是打哪儿来的呢？是二房那边谁给的还是大哥给的？ 玄宝想想，既然大哥能借萧明珠的手将药送到四哥嘴里，那么借着别人的手将发带送到二哥手上也就合情合理。 至于萧明珠，她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呢？ 思及此，玄宝坐不住了，她悄悄下了床榻。 走到外间，就见守夜的夏雨倚在卧榻上睡得正香，跟随自个儿奔波一天也累了。 玄宝施法人瞬间就消失不见踪影了，大半夜的在园子里头溜达也挺有趣的，玄宝漫无目的闲逛着。 中途遇上两个游荡的新鬼，它们浑浑噩噩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因为侯府中鬼气浓郁被吸引过来。玄宝想起黑白无常在轮回道等着，五百游魂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举手之劳先送俩下去。 一路逛着，不知不觉来到西跨院外，几个俏丽的艳鬼嘻嘻哈哈，见到玄宝来了飘过来打招呼。 第二百零五章 寻根问底 从她们口中，玄宝得知萧老太君带人来到西跨院，算是为了维护面子，她老人家只带这孙嬷嬷径自闯进萧佑锋的房间。 进门后一张大床上四女一男不亦乐乎，萧佑锋是赤果果被孙嬷嬷拽下床榻的. 萧老太君一脚踹过去，下令狠狠地打，据说结结实实二十板子，萧辽和方蓉茹赶来求情都没用。 “好厉害，一对四。”玄宝懵懵懂懂地说，“就萧佑锋那身板，打架还能一个打四个。” 这话逗得几个艳鬼捧腹大笑，小娃娃一脸茫然，不知道自个儿哪里说错了。 “县主，不是正儿八经的打架，妖精打架等你长大就懂。”其中一个艳鬼发出得意的笑，“我们几个夜里可没闲着，附在那女子身上陪着他玩儿，算算没多少日子了。” “哦！”玄宝似懂非懂连连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县主慢走。”几个艳鬼朝玄宝招招手。 小娃娃走了几步后回头：“几位姐姐，若是玩够了就来找我，我送你们入轮回道，来生投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 “好的，多谢县主。”几个艳鬼盈盈施礼。 绕着西跨院的围墙溜达一圈，玄宝小心翼翼感受着围墙内的气息，大晚上千万可别仇人相见，没有五舅舅帮忙她还是躲着点好。 按照那几个鬼的说法，萧佑锋快完蛋了，以萧辽和方蓉茹对他的重视，不可能不请那个东西出手。玄宝突然听到围墙内有动静，有脚步声传来。 躲到墙下玄宝稳住身子仔细聆听，就听到墙内传来争吵声，是萧辽夫妇俩。 “母亲好狠心啊，锋儿是她的亲孙子。”方蓉茹抱怨道。 萧辽怒道：“都怪你，将他给宠坏了。” “是我宠坏他吗？”方蓉茹反驳道，“还不是你在背后给他撑腰，他才愈发胆大包天。”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萧辽提高了声音，“大夫怎么说？” “打得不轻，不过这是皮外伤，多养些日子就是了。”说到这里方蓉茹停顿一下压低声音，“关键是身子亏得厉害。” “哼，活该。”萧辽十分恼怒，“我早就告诫过他也提醒过你，我不能时刻盯着他，你一味纵容包庇才有今日之祸。” “都怪那些狐狸精教坏了锋儿。”方蓉茹的狡辩只得到萧辽一声冷哼。 为了儿子方蓉茹放低身段：“老爷，你可不能不管锋儿啊，您求求那位出手救救他吧。” “上回为了救你耗费了不少灵力，那事儿还没完我怎好再去求他呢？” “那事儿没完？什么意思？”方蓉茹抓住了萧辽话中的关键。 萧辽无奈地说：“他要萧家血脉。” “答应他，只要能救锋儿。”方蓉茹不怀好意的说，“让佑铎去。” “无论如何，他毕竟是咱们的儿子啊。”萧辽语气很纠结。 方蓉茹不屑冷哼：“不过是咱们儿子的身躯罢了，骨子里头还是大房的种，这么多年来压根就跟咱们俩不亲近。” “闭嘴。” 萧辽语气急败坏地见方蓉茹拉走了，他们说话的声音随着脚步远去而渐弱。 围墙外的玄宝只断断续续听到方蓉茹哭哭啼啼说自己俩儿子，身边就剩下这么一个，若是萧辽不想法子，那她就跟他没完……。 果然佑铎哥哥才是自己亲大哥，玄宝松了口气之余不由心中一阵大喜。 悄悄回到凌云苑，悄悄从夏雨跟前走过，玄宝快速爬上床榻放下床幔后就迫不及待冲进空间了。 “老道师傅，老道师傅。” “行了，那么大声，叫魂呢？”话音落老道士呵呵自嘲，“也对，叫魂，忘了我已经不算是个人了。” “别矫情了，我没空和你瞎聊，说正事。”玄宝蹦跶着来到老道师傅跟前，“确定了，我大哥的魂魄换到萧佑铎身上去了。” “那萧佑铎的魂魄是不是换到你大哥身上去了？”老道士悠悠问道。 玄宝尴尬了，她摸摸脑袋老老实实说：“不确定。” “必须弄清楚。” “老道师傅，关于换魂术，你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 “能从我这儿拿走东西但我却丝毫没察觉的不多，我思来想去后确定是他。” “他，是谁啊？音秦师侄，曾经的国师。” 老道师傅十分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还用猜，能从你身边顺走东西而你有丝毫没察觉的必定是自己人。”玄宝坐着双手托着脸颊，“兜兜转转最为可能与侯府搭上线的只有当过国师的音秦师侄了。” “对，没错。我思来想去，唯一的机会就是你玄慧师兄带着音秦来探望为师，我全然没有戒备，换魂术那秘籍应该是那时候遗失的。” “老道师傅，你那有办法将魂魄换回来吗？”玄宝急忙问道。 “可以，虽然有点难。” “只要可以就好。”玄宝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老道师傅淡淡地说：“眼下要确定的是萧恪忠身躯里头的魂魄是不是萧佑铎。” “不确定就不可以换吗？” “有危险，换魂魄若是对不上号强行替换的话，不出盏茶的功夫就死了。” “还要对得上号。”玄宝轻蹙眉头，“那是要谨慎些。” 老道师傅伸手摸摸玄宝的脑袋：“别慌，这么多年不也过去了。幸好换魂的方式我记下了，回头你认真学学，还要靠你来施法，这可出不得半点差错。” 玄宝拍下脑袋：“对哦，学也需要时间，不急。” “有些难，你要耐心些。” “不怕，为了大哥，多难我都不怕的。” 老道师傅悠悠长叹：“你啊，太过心善。这样也好，但愿经历过风风雨雨待你长大后还能保持初心。” 不对劲，老道师傅和玄宝互相对视一眼，转眼间，小娃娃就从空间回到床榻上。 是那股气息，那股诡异的气息。难道那画中人找上门了？念头一转玄宝立即否决了，不可能，对方分明是被困住出不了西跨院，否则那天自己和五舅舅没那么容易逃脱了。 细细体会，似乎还是有轻微的差别。我的天，侯府里头究竟藏有多少莫名其妙的东西啊？小娃娃心里暗暗嘀咕着。 第二百零六章 夜半惊魂 靠近了，那股气息很不稳，细听那动静能感觉到它的慌乱，玄宝想了很多，其实也就是一会儿功夫。 眼睛偷偷瞄，玄宝见到，隔着床幔见到似人非人的东西离地面半尺漂浮着，说它是人它有人的外形，没有毛发，没有五官甚至没有皮，红彤彤像是块漂浮的鲜肉，看着十分惊悸。 此刻，这块肉就在玄宝的卧房内飘着还四处搜寻着，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玄宝干脆睁大眼睛目光随着它移动。 鬼气，浓重的鬼气，好强大的鬼气，比以往见过的任何鬼都强，这股鬼气甚至可与鬼差的阴气相比拟。 没想到热闹竟然跑到自个儿房间来了，玄宝嘴角勾起冷笑，她悄悄坐起身来一边盯着那块肉，一边警惕地注视着敞开的窗户。 凉飕飕的鬼气凝聚成阴冷的风从窗外吹进来，那块肉打了个哆嗦显然很害怕，接着它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地停顿了瞬间随即冲过去。 不好！玄宝一个翻身跃起，谁想到那块恶心的肉竟然会冲着床榻冲过来。 隔着床幔，玄宝眼疾手快抓起薄被朝脚上裹的同时伸出那秀气的小脚丫。 恍若受伤野兽般的闷哼，那块红红的肉被玄宝一脚踹飞了。 眼看着它朝窗外飞去，玄宝飞快掀开床幔，就见窗外有双黑色半尺长指甲的鬼爪在它身上抓了吧。 哀嚎，这回是确确实实的哀嚎，那块红色的肉跌回屋内，就落在窗前。 玄宝抬眼看顿时眉开眼笑，窗外出现张恐怖却又熟悉的面孔。 “县主，我回来啦。”话音落老周已经进屋，还直接踩住那团红肉 “老周，你进阶成鬼王啦，厉害哦。”玄宝笑吟吟下了床榻穿上鞋子后朝窗前走过来。 那团红肉趴伏在地上四肢挥舞着，它身上看似轻飘飘的老周实则泰山压顶般压得它动弹不得。 玄宝走上前打量着：“老周，它是什么东西？” “县主，它就是湖底下那东西。至于它是什么东西？我没见识，真不知道。” “你下湖了吗？”玄宝抬眼望着老周眼睛里头尽是关心，“看到了吗？” 微微低头掩饰下后老周抬起头来故作轻松地回答：“看到了，试图打开，不成想连靠近都靠近不了。” 玄宝问的是老周被沉在湖底的尸首，如今的他已经是鬼王的修为还没能打开解救自己的身躯，可见下手的人本事远在之上。 “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打开湖底的禁锢，让你恢复自由的。” “是，我相信县主。” 目光落在那团肉上，玄宝问道：“你会说话吗？” 见它摇头玄宝又问道：“你能听明白我们说的话？” 那东西点头后玄宝又指了指老周：“你不只能看到我，还能看到他。” 又点头了，老周疑惑地问：“县主，这东西太奇怪了，我感受到它身上有鬼气，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气息。” 乱七八糟的气息，这东西和那画中人的气息很像，都很杂乱，玄宝脑海中灵光一闪。 “老周。”玄宝伸出手将老周拉开后随手飞出杨柳鞭。 没想到那团红色的肉异常灵敏，就在老周的双脚稍微离开与玄宝的杨柳鞭飞到之前，它奋力朝窗外扑出去。 等玄宝和老周追出去的时候，那东西已经跑得老远，转眼就消失在花草丛中。 “老周，不用追了，它跑不了。” “县主，你这是？” “先别说话，你感觉如何？” 老周听了玄宝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定下神来不由吃惊：“我的修为似乎消耗许多。”、 “不是消耗，是让那东西给吸走了。” “就在刚才我踩住它的时候。”老周回头想想就明了。 玄宝轻轻点头：“它就靠吞噬强大起来的，因为吞噬杂乱，所以它兼具了各种气息。也不知道它的本体是什么？” “县主，他的本体应该是人。”老周犹豫一下后说道。 “哦？说说看。” 原来老周今晚进阶成鬼王，他能感受到自己修为增进不少，心里头高兴的他没忘记对玄宝的承诺，连夜就去下到侯府的湖底。 多少年来，老周的怨念就是被镇压在湖底的身躯，到了湖底，压根就不用他特地寻找，自然而然有股强烈的引力引领他朝着尸身所在地方走去。 青石板，大铁链子，阵法围困，明知危险不过老周沉吟了片刻还是上前了。 压根就不等老周靠近，在外围他就被阵法拦住弹了出来。 “我真要想法子，就被一群水祟围住了。” “水祟，又是水祟。京城的水祟未免也太多了，正常情况下它们不应该出现人群密集的地方，而是应该在山水之间才是。” 玄宝皱起眉头，好像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那就不想了。 “那是群低等水祟，很快就被我消灭了，接着就出现刚才那个人。”老周继续讲述。 “你为什么肯定他是个人呢？” “因为他和我都是人的时候，我与他相熟。” 老周这话委实出乎玄宝的意料，要知道他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还能认出那团红彤彤的肉是谁吗？ 看出玄宝的疑惑，老周解释说：“他是庆儿，当年他是在老侯爷跟前伺候的小厮。” “等等，你是怎么认出他是庆儿的？” “县主或许没注意到，它左边小脚趾上套个银环。” “这倒是稀奇了，为什么庆儿会在小脚趾上套个银环呢？” “那时他不小心踢伤了脚趾没往心里去，没想到伤口溃烂，竟然严重脚趾骨都露出来行走困难，是我发现给他请的大夫。” “后来治好了吗？” “算是治好了，可是那脚趾骨好像伤得太过严重，竟然不长肉了，就剩下小截骨头，虽然看不见不过却成为庆儿的心病。” “所以你给他弄个银环套上遮掩。” “没错，就在这样的。” “或许是凑巧而已。” 老周摇摇头：“不是凑巧，当初那银环是我特地让人打造的，上面还特地打上个‘庆’字。” “你在湖底的时候就发现了吗？” “不，就在刚才，他趴着被我踩住四肢乱舞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了。” 第二百零七章 晨起四处溜达 玄宝眉头紧皱，西跨院的青石板是祖父从老和尚手里要来的，老周和庆儿都是祖父身边的人，冥冥之中与祖父毫不相干却又有那么点牵连，是自己想多了吗？ “你可以抽空再下湖底去，确认一下他究竟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庆儿。” “县主是说它逃回湖底去了？或许它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你是没办法离开侯府，我猜测它应该离不开那个湖。” 玄宝思索着，出了凌云苑就看到湖畔，这里算是离湖最近的院子了，之前也没听府中有什么传言，说不定这是那个庆儿头回上岸。 老周想想点点头：“行，我抽空再去探探。” 就在这个时候，外间有了动静，就听到夏雨嘀咕着：“难道县主醒了。” 不等玄宝吩咐，老周微微躬身行礼后麻溜地飘向窗外。 “咦，县主，你该不会是梦游了吧？大晚上的你站那儿干嘛？”夏雨进来露出诧异的神色，“哎呀，大晚上的窗开这么大可不成。” 说话间夏雨走过去将窗户掩上转过身来：“哎呀，您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小心着凉，快回床榻去盖上被子。” 玄宝乖巧地快速回到床上，就见夏雨弯腰捡起地上的薄被子：“怎么将被子踢到地上了。” “等等，这被子扔了，还有这个床幔也换了。” 原本看着那团红红的肉玄宝就觉得恶心，听到老周说它本体应该是个人后，小娃娃隐约感觉那个庆儿是被剥皮削掉五官只剩下那肉了。 “为什么？”夏雨疑惑地望着玄宝。 “县主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你听着就是了。”冬雪从外头走进来，“天刚刚蒙蒙亮，县主就起来吗？” “你下去准备水给县主洗漱吧，这里我来伺候。 夏雨点头离开，冬雪看了将地上的薄被子收走，冬雪上前来利落地将床幔也换掉了。 玄宝坐在床上望着露出笑脸：“冬雪，早啊。” 冬雪上下打量着玄宝：“县主，您没事吧？”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啊？”玄宝快速回道。 “哼。”冬雪白了玄宝一眼，“你从不在乎身为之物，更常说不得随意浪费，那张薄被子和床幔必定有古怪。说，是不是屋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冬雪，你最好了。”玄宝示意冬雪过来附在她耳畔小声说着。 冬雪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小心处理将其焚烧的。” 很快，冬雪就手脚利落小心翼翼将薄被子和换下的床幔收好带了出去。 天色尚早，不过忙活一夜，玄宝的精神头还挺好，半点也不困。 夏雨带着秋月进来伺候玄宝洗漱更衣梳理好发髻之后，她无聊得很，坐不住干脆趁着春花准备早膳的功夫去逛园子。 玄宝出了凌云苑，抬头看天色尚早，侯府中没有什么人走动。想了想，她转身朝着湖畔走去。 不过是十几丈的距离，玄宝信步在湖畔散步，夏雨和秋月一左一右将其护住。 “你们俩不用这样吧，我只是散步而已，又不是跳湖。” “呸，吐口水，重新说过。”夏雨拉紧玄宝的胳膊，“县主，您别乱说话。” 秋月笑着回道：“县主，湖边湿滑，还是小心点好。” “湿滑？”玄宝抓住了重点。 低头细看，玄宝发现从凌云苑过来的方向延伸到湖边有条明显的水带，难道那位庆儿还成了水祟不成，疑惑是一群水祟上岸了。 那可大大不妙，玄宝盯着湖面，她有预感这侯府的秘密与湖里的秘密应该有一定的联系，或许该找个机会下去探探，再说自己答应过老周解阵法恢复他自由的。 “县主，县主。”秋月见玄宝盯着湖面出神不由轻轻叫唤两声。 见玄宝回过神来，夏雨朝湖面看了看：“有什么好看的，看得这么入神？” “没什么，走吧。”玄宝转身继续溜达。 不知不觉中过来到了萧恪孝的院子前，说起来好些天没见二哥了，如今他是越来越忙了，这么早应该在里头吧，玄宝决定扰人清梦。 萧恪孝睡得迷迷糊糊被就听到门打开的声响，接着就听到阿旺压低着声音说着什么。 “二哥！”玄宝中气十足的吼道。 “哎哟，我的天啊。”萧恪孝从床上蹦起来，“出什么事了？” 玄宝理直气壮地说：“没出事啊，只是赖床不好，我来叫你起床啦。” 朝窗外看了眼，萧恪孝哀嚎道：“天刚亮，玄宝，你可知道昨儿晚上我很晚才睡的。” “为什么那么晚？”玄宝眨巴着眼睛，“又有鬼找你啦。” “闭嘴。”萧恪孝站起身来接过阿旺递过来的衣裳胡乱套上，“昨儿看账册睡晚了而已。” 小娃娃表示不理解：“账册，有什么好看的？” “看账册和看银票差不多，看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二哥，我现在就可以确定你将来的成就远在三舅舅之上。” “怎么说？” “说起银子你这模样比三舅舅痴迷多了。” “哎——！你这是夸我还损我呢？” “你说呢？”话音落萧恪仁就从门外走进来。 萧恪孝皱下眉头：“我这刚起来，还没梳洗，阿旺，请他们俩到厅上坐着，好生伺候。” “三哥来得正好。”玄宝转身迎面朝着萧恪仁走去，“我原本还想让人去叫你过来。” 萧恪仁眉头微挑，玄宝这一大早的看来找他们哥俩是有事，他边转身边朝萧恪孝说：“二哥，我和玄宝等着你。” 挥挥手萧恪孝说：“知道了，稍等片刻。” 大厅内，阿旺怕小厮们毛手毛脚伺候不好，请秋月和夏雨进来伺候着，猜一大早他们必定还没有用早膳，还让下人给他们奉上羊乳。 “哟，瞧瞧，二哥如今财大气粗，吃喝都精细了。”玄宝从夏雨手中接过羊乳边喝边说道。 秋月将另外那盅羊乳递到三公子手上笑着说：“如今是郡主当家，亏了什么也不会亏了县主和几位公子的吃食啊。” “母亲体恤在外辛苦，好吃好喝的没少往这儿送。”说话间萧恪孝更衣洗漱好慢悠悠走了进来。 第二百零八章 兄妹仨 “偏心，我要找母亲说道说道。”萧恪仁不满嘀咕着，“对我可没那么关照。” 萧恪孝走过顺手敲下萧恪仁的脑袋：“衣食住行哪样少了你的？你跑我这儿矫情什么？” 看着二哥和三哥开玩笑相处融洽，玄宝心情大好，咕噜咕噜将手上的那盅羊乳喝完。 “要不要吃些点心？”萧恪孝转向玄宝语气温和询问着，“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二哥让人准备。” 玄宝笑吟吟摇头：“不必了，春花在准备早膳了，待会儿我回去吃。二哥快坐下，我有事儿说。” 不等玄宝吩咐，厅上伺候的下人们就在阿旺示意下全都退了下去，秋月和夏雨也退到门外去了。 “我刚起身就听下人说玄宝朝二哥这边来了，就知道必定是有事儿。”萧恪仁迫不及待说。 “三哥消息灵通啊。”玄宝夸奖道。 萧恪仁得意一笑：“二哥帮母亲打理外头事务，府上的事儿自然我得盯着点儿。” “那昨儿晚上祖母发火的事儿你知道吗？” 闻言萧恪孝抢先开口：“我听说是教训了萧佑锋，具体因为什么祖母显然不让宣扬，西跨院那边也瞒得死死的。” “嗯，没错，我听到的消息与二哥差不离。”萧恪仁幸灾乐祸说，“用不着打听，萧佑锋估摸着与人厮混被祖母抓了个现形。” 玄宝瞪大眼睛：“三哥猜得还真准。” “不是，这些混账事你竟然知道。”萧恪仁沉下脸，“谁在你跟前嚼舌根。” “哈哈，不是的，是我在祖母跟前嚼舌根，她老人家才去西跨院的。” 兄弟俩对视一眼，萧恪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玄宝，萧佑锋那些肮脏的事儿你别插手，脏了你眼。” “我有没去看，只是祖母去了而已。”玄宝眉开眼笑露出单纯的笑容，“反正只要萧佑锋挨了板子，我就开心。” 算了，还是个小娃娃，压根就不懂什么男女的事，萧恪孝和萧恪仁释然了。 “估摸伤得不轻，昨晚几个大夫进进出出。天刚亮，二叔就让人出城去找萧佑铎回来。”萧恪仁随口说道。 玄宝不由提高了声音：“什么？佑铎哥哥要回来。” 萧恪仁听了之后酸溜溜接过话来：“佑铎哥哥？哥哥？叫得这般亲热。玄宝，我和二哥你可没这么叫过。” “三哥哥。”玄宝起身走到萧恪仁身边摇晃着他的手撒娇喊道。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萧恪仁甩开玄宝的手嫌弃地翻白眼：“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在你心中我和二哥不如你的佑铎哥哥。” “老三。”萧恪孝打圆场拍拍萧恪仁的肩膀示意他闭嘴。 转过身来萧恪孝看玄宝嘟着小嘴，他干脆弯腰将其抱起来：“不要不高兴，你三哥在吃醋，这是因为他喜欢你，重视你。” “二哥。”玄宝的小脑袋在萧恪孝怀中蹭了蹭，“三哥欺负我。” 萧恪仁接到二哥飞过来的眼刀赶紧站起身来陪着笑脸挤上前：“玄宝，三哥哪敢欺负你啊。就是听到你对别人比对自个儿的亲哥哥热络，心里头不舒坦随口说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是对亲哥哥热络啊，佑铎哥哥是亲哥哥啊。” 萧恪仁不假思索反驳道：“玄宝，堂哥可不是亲哥，那可差远了。” “玄宝，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还是萧恪孝心细。 骤然反应过来，兄弟俩瞪大眼睛盯着玄宝，之前只是怀疑，也并不确定，可如今小娃娃这般说，是不是有了什么证据？ “二哥，放我下来。”玄宝指挥着萧恪孝将自己放回椅子上。 兄弟俩坐不住，刚才齐齐蹲在椅子前面，静等这玄宝说清楚。 玄宝本就是要来告诉他们俩关于大哥这事，因为涉及到四哥和五哥的安危，还需要他们俩配合。 听完小娃娃的话后，萧恪孝和萧恪仁瞬间均有些恍惚，俩人缓缓起身落座。 玄宝也不着急，她摇晃着小短腿左看看右看看，就等着这俩哥哥接受。 “他是大哥。” “他竟然是大哥。” 兄弟俩说完齐齐长长叹息，这下可就麻烦大了，他们俩都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其他人。 “我说的你们信不信？”玄宝问道。 “自然是信的。”萧恪孝赶紧说道，萧恪仁也附和地点点头。 玄宝松了口气，他们俩相信就好，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你说吧，有什么要我们做的？”萧恪仁说完又皱下眉头，“还是赶紧让大哥的灵魂归位为好，面对萧佑铎那张脸，想着他是大哥我心里总觉得别扭。” “行了，还用你说吗。”萧恪孝望着玄宝，“七妹妹比咱们还着急。” 玄宝点点头：“没错，我需要时间，换魂术必定要保证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所以呢？”萧恪人询问道。 “所以眼下有两件重要的事要解决。第一件要弄清楚大哥身躯里头究竟装着谁的魂魄，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事还是三哥去打探最为妥当。” “我尽力而为，不过……。” “三哥有什么尽管说。” “他精明得很，再说这么多年相处彼此还挺熟悉的，我怕自个儿露出破绽被对方察觉了。” “要不我去打探。”萧恪孝主动提出，“说起来无论是真的假的大哥，我都与其接触最多。” “不可，二哥如今很明显是站在娘亲这边的，与那西贝货不是一路人，你去打探徒劳无功之外只怕还引起他的警惕。”玄宝摇头反对。 “不用商议了，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萧恪仁笑了，“眼下在大家眼里，我就是棵墙头草，左右逢源。” 玄宝也笑了：“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是最为合适的人选，起码觉得你这人随和，没什么目的性。” “二哥，我突然发现原来真正的狐狸在这儿呢。”萧恪仁指着玄宝。 萧恪孝附和说：“没错，还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狐狸就狐狸吧，算计人总比被人算计的好。” 对于玄宝这话，俩哥哥听完之后不约而同齐齐点头，说得在理。 第二百零九章 抢先 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玄宝的神色转为严肃，见状萧恪孝和萧恪仁也收起玩笑的嘴脸跟着认真起来。 “第一件事三哥试试，至于第二件事是关于大哥的。真正的大哥，也就是佑铎哥哥遇上麻烦了，他爹娘，不对，是萧辽夫妇叫他回来是不安好心。” “那就让他别回来。”萧恪孝出主意道。 萧恪仁摇摇头：“来不及了，只怕城门开二叔的人就出城去了，若是他马上赶回来的话，大约半个时辰后就到了。” “那不还有半个时辰。”玄宝站起身来。 “你要干什么？”萧恪孝急忙拉住玄宝，“不要冲动行事。” 玄宝轻拍二哥抓住自个儿胳膊的那只手：“我只是想拦住他，不让他回来而已。” “这倒是个法子，我跟你一起去。”萧恪仁说道。 眨眨眼睛玄宝忍不住问道：“二哥和三哥不问清楚缘由，我只是说说，你们就相信吗？” “没时间了，你和老三走吧。”萧恪孝松开玄宝的手，“府里头我盯着，你们带上阿旺驾车去，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二哥说得对。”萧恪仁牵着玄宝往外走，“不用多问，你说什么我们都信，你做什么我们都支持，总之用的着的地方尽管说，最重要是无论做什么都要保证你自身的安全。” 玄宝顿时眼眶中有泪光，这就是亲人、这就是她的哥哥，无条件的信任支持自个儿。 “怎么？累了？”萧恪仁回头发现小娃娃红了眼眶干脆一把将其抱起来，“三哥抱着你就不累了。” 兄妹俩只带上夏雨，阿旺驾车从侯府后门悄悄出府了，马车直奔城门口方向而去。 一路走沿途看，玄宝他们并没有发现萧佑铎的身影。 “县主，是不是我们没留意，错过了？”夏雨边瞧边问道。 玄宝淡定地说：“不可能。” 萧恪仁撩起车窗帘子看看天色：“这个时候他还没进城，估计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有或许是他不愿意回，磨蹭会儿了。”玄宝接过话来，“这些年他早就被二房的人伤透了心。” 看不得玄宝老成的样子，萧恪仁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你只是个小娃娃，不适合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言语。” 嘟起小嘴玄宝恢复小奶娃的奶萌翻了白眼：“三哥最讨厌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停下了，就听外头阿旺说已经到城门口了，问是等着还是出城。 “出城，出城后可以慢些走。“玄宝提高了声音。 “好勒。”阿旺扬起马鞭。 马车出了城门后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萧恪仁和玄宝干脆让夏雨卷起车窗帘子。 “三哥，我有些不安。”玄宝突然说道。 萧恪仁安抚说：“你想多了，没事的。”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来到山脚下，阿旺停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玄宝四处张望随即指了指前方树后那块大石头：“我们先在这儿歇息片刻。” “县主和三公子歇会儿，我将马车牵到林中，免得挡了下山的路。”阿旺边牵着缰绳边吩咐夏雨，“小心伺候着，我绑好马儿就回来。”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玄宝已经带着萧恪仁走到大石头处坐了下来。 “咦，你可真会选。”萧恪仁发现他们坐在此处那条上下山唯一的小径能看得清清楚楚，反之因为有树木和灌木遮掩，上下山的人却未必能留意到他们。 夏雨急忙跟过来，她打开身上背着的小包裹，摊开看里头竟然是食盒。 “一大早到现在还未用膳，县主和三公子用些点心垫垫肚子。” “玄宝，你这丫鬟可真是周到。”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丫鬟？”玄宝擦干净小手吃着点心。，萧恪仁也不客气跟着吃了起来。 “你也用些点心，留两块给阿旺。”玄宝嘴里吃的点心含糊不清地说。 夏雨笑道：“不用留，我和阿旺出门前都吃过了。这些本是二公子吩咐厨房准备的早膳，见咱们着急出门，就让我带出来了。” “二哥如今是愈发心细了。”萧恪仁赞叹道。 玄宝轻轻点头：“商场如战场，二哥是战场上的人，一个不小心就满盘皆输啊。” “不就是亏本嘛。”萧恪仁笑道，“也不是亏不起。” “三哥回去细细查查咱们府上一年的开支是多少后再想想亏得起亏不起。” 萧恪仁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玄宝突然凝神细听。 “有人下山了。”玄宝一口吞下手中的点心。 回过神来萧恪仁也吃下点心，夏雨手脚麻溜将食盒收回包裹中。 远远望去，还真有人下山了，半山腰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咱家的马车。”隔着老远萧恪仁就认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旺过来了，他顺着他们几个的视线望过去嘀咕说：“咦，怪了，怎么是他来接人啊？” “拉车的吗？”玄宝立即抓住阿旺话中的关键。 阿旺回答说：“不是车夫，是坐在车夫隔壁那个人，府中的人私底下叫他二管家。” “二管家？”玄宝不解地问。 萧恪仁接过话来：“听说是二婶的亲戚，他是西跨院的总管，之前二婶掌管侯府内务的时候，此人仗着那么点关系，手伸得老长，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要插上一手，所以下人们叫他‘二管家’。” 明白了，此人叫方银，是方蓉茹的亲信，玄宝嘴角勾起冷笑：“为了让人回府，不惜派出这个二管家来接人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档，下山的马车突然停住了，接着就见车厢摇晃。 他们刚想冲上去看个究竟，就见萧佑铎跳下马车，紧跟在他身后又跳下俩小厮来。 玄宝沉下脸来，还真是谨慎，四个人押着佑铎哥哥回府，那是势在必得哪怕是用强也要将人带回去了。 “不回去，我不回去了。”萧佑铎满脸怒气，“他们就是纵容得他无法无天，祖母惩罚得好。” 方银跳下马车来到萧佑铎跟前陪着笑脸：“公子，你与小公子毕竟是兄弟，回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探望？想起他干的那些事儿，我压根就不想见他。”萧佑铎没好气地说。 第二百一十章 强制 玄宝和萧恪仁脸上不由同时露出赞赏的神色，不愧是大哥，就算是被二房养了十年身处这染缸中未曾泯灭良知，从这话中不当看出他的不屑与鄙夷。 “大公子，老爷和夫人让您回去有要事相商，您就不要让小的为难。”方银皮笑肉不笑说道。 萧佑铎满脸无奈：“我又不是大夫，回去也没用，再说我真的有要紧的事儿，过几天书院沐沐我再回去也一样。” “那可不一样。”方银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一样？萧佑铎疑惑地盯着方银，“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小的听令行事，哪敢隐瞒什么啊。”方银反应挺快反问道，“大公子在书院不过就是读书而已，有什么要紧的事，回去之后回来处理也一样吧。” 萧佑铎摇摇头没有过多解释，玄宝忍不住翻白眼，小娃娃心想我大哥要科考，要中状元的，眼下哪儿有什么闲工夫去管萧佑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大公子，请上车吧，咱们快些赶回去。”方银微微躬身说道。 “刚才见面你们匆匆将我带走，我也未曾向书院的夫子告假。”萧佑铎转身欲走，“你回去传话，就说我傍晚时分回府。” “大公子，得罪了。” 方银沉下脸手挥手，他自己再加上车夫包括两名小厮一共四个人朝着萧佑铎逼近。 “你们这是干什么？”萧佑铎大惊失色。 到这个时候，萧佑铎再傻也知道他们几个绝不仅仅是请自己回府探望萧佑锋那么简单。 看到这里，萧恪仁撸起袖子就要冲出去，没想到玄宝小手伸出，牢牢将他的手腕抓住，他下意识挣脱，竟然挣脱不得。 “三哥，稍安勿躁，再等等。”玄宝紧紧盯着前方随口吩咐，“夏雨找根绳子栓到树上，别让马车通过，阿旺盯着，不要让人有逃走的机会。” “是。”阿旺和夏雨小声答应后立即行动起来。 萧恪仁着急问道：“那我呢？” “藏好，必要时耍下侯府公子的威风。”话音落，玄宝就失去了踪影。 对于玄宝的神出鬼没，萧恪仁如今也习惯了，反正妹妹本事大，无论她想干什么，自己配合着就是了。 方银他们几个来到萧佑铎跟前，他率先伸出手，其他几人也跟着出手。 团团围住，四个人对付萧佑铎这么个文弱书生必定是手到擒来，结果他们几个偏偏抓了个空。 “人呢？”方银惊讶地问。 其他几个人四处张望：“怎么不见了？人呢？” 头顶上突然响起声清脆悦耳的轻笑，方银他们抬头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萧佑铎停在半空中，此刻他也是一脸震惊。 萧佑铎缓缓降落，稳稳站在地面上，他自个儿回过神来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二管家，公子刚才飞上天了？”其中有个小厮喃喃说道。 “哪有？”方银回过神来狠狠踢了那小厮一脚，“眼花了，人不是好好站在那儿吗？” 确实，几个人目光齐刷刷望去，萧佑铎的确是好好站着，必定是眼花了。 “快，将人抓上车，带回去交差。”方银压低了声音说道。 车夫小声说：“二管家，那可是大公子啊。” “咱们听二夫人的。”方银果断地说。 四个人再次出手，萧佑铎转身就跑，不过他哪能跑过他们几个，才跑出两三丈就被抓住了。 萧佑铎火大地挣扎着：“放肆，你们这几个狗奴才，快放开我。” “还真让二老爷猜中了，大公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怨小的了。” 话音落方银从怀中掏出张黄色符纸趁着萧佑铎转身不注意朝他后背上一贴。 眨眼间，萧佑铎神色大变忍不住发出声痛苦的惨叫，随即整个人蜷缩成团倒地不起。 “噬骨符。”隐身的玄宝疾速上前双手打出结印封住了那张灵符。 咦，不痛了，全身上下恍若剥皮拆骨般的疼痛骤然又消失了，恍若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萧佑铎怔住了。 “装着好痛。”突然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 萧佑铎心中一动，这稚嫩的声音挺耳熟的，来不及多想他咬紧牙关继续装出刚才全身疼痛的模样。 “二管家，这是？”其他几人好奇地问道。 “二夫人给的灵符。”方银竖起大拇指：“看看，这就是不听二夫人的下场。” “什么灵符？看起来好生厉害。”仨下人小声嘀咕后畏惧地看了眼萧佑铎，这么会儿功夫，他的脸色发白，虽然没有再发出惨叫，不过从他咬紧的牙关可以看出饱受痛楚。 车夫有些不忍心说：“二管家，收了灵符吧，大公子看着很难受的样子。” 方银双手一摊：“我也没辙，二夫人吩咐若是大公子不配合就贴上灵符，至于如何收回可没教我。” 闻言几个人面面相觑，二夫人可真狠，若不是府中老人不少，都言之凿凿证明大公子的确是她所生的，他们几乎都怀疑萧佑铎是不是她亲生的了。 “快走，带回去。”方银上前一把抓住萧佑铎的衣领，“还不快帮忙。” 闻言，他们仨回过神来，反正他们就是听命行事的。 “大公子，得罪了。”车夫上前说完后才伸出手。 其他俩小厮也上前帮忙，四个人抬着他朝马车的方向行进。 萧佑铎动也不动脑子里却思索着，刚才那声音他回想起来分明就是玄宝的声音，他不禁偷偷四处观望着。 “大公子，早乖乖跟我们回去不就不用遭罪了。”方银说话间抬脚踹了萧佑铎几下。 “放肆，你这狗奴才。”萧佑铎气得脸红脖子粗，“回府后，本公子必定好好惩治你。” 方银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大公子，还是想想回府之后你自个儿可少不了被责罚，至于我，就不劳你费心了，二夫人会奖赏我的。” “你想如何惩治？”萧佑铎耳畔突然有人悄声问道。 萧佑铎怒火冲天不假思索说：“那只脚踹的就废了哪只脚。” 话音刚落，方银只觉得脚麻随即是钻心的疼痛，他松开萧佑铎，双手抱着脚疼得在地上翻滚。 第二百一十一章 渐露端倪 其他仨人吓得傻眼了，今儿的怪事特别多，一桩接着一桩。 萧佑铎已经听出来了，没错，就是玄宝的声音，是她在跟自己说话，瞬间他突然感到心安了。 “二管家，你怎么样了？” 仨人将萧佑铎放下挤到方银跟前，看着他痛得冷汗淋漓不由的大惊。 萧佑铎缓缓站起身踱步到方银跟前问道：“疼吗？” “疼、疼死我了。”方银痛得脸色都白了。 “这只脚踹了本公子，疼死活该。”萧佑铎冷笑道。 “是你。”方银突然明白了，“是你搞的鬼。” “不是我。”萧佑铎轻轻摇头。 方银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萧佑铎神色自若：“你，灵符？” “你是说我身后这张灵符吗？失灵了、没用了。” 萧佑铎话音落，原本贴在他后背的灵符自动飘起，在半空中燃烧换成袅袅轻烟。 “大公子，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您高抬贵手，救救我吧。”方银苦苦哀求着。 虽然萧佑铎说得小声，不过回想起来方银依稀听到他说“哪只脚踹的就废了哪只脚”，而他刚才就是用疼痛的这只脚踹他的。 冷哼几声，萧佑铎不想就此作罢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该如何惩治方银，毕竟他是母亲的左膀右臂，只怕在她心目中这个奴才比他这个儿子地位都要高些。 思及此，萧佑铎露出抹苦涩的笑，他这笑落在玄宝眼里却是委屈的笑。 方蓉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个方银就是主要的帮凶，惩恶就是扬善。 玄宝手上发力，一记手刀朝着方银的脚劈下去。 咔嚓声响，是骨头折断的声音，与之同时响起的方银的惨叫，腿活生生被打折，他当即痛晕过去。 萧佑铎吓得退开几步，那仨个下人也连连后退。 左顾右盼，玄宝的力气萧佑铎可见识过，看来是小娃娃为自个儿报仇，只希望她能藏好别被发现。 大白天的，那仨下人近距离看明白，明明任何人都没碰触方银，可他骨头断裂的声音他们可听得清清楚楚。 “鬼，鬼啊。”三个人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随即有人带头就往前冲去。 躲在树后的夏雨探出头来，就见原本打算绊住马车的绳子将冲过来的仨人绊了个狗吃屎。 “哪里跑？”阿旺不明所以大吼着追赶上来。 谁知那仨人已经吓破了胆，爬起来后头也不回跑得比兔子还快。 萧佑铎看着地上躺着的方银脸上涌现厌恶，随即又露出于心不忍的神色。 躲在暗处的萧佑仁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怎么回事？那三个人活见鬼了吗？” “呵呵。”笑声响起，玄宝露出身形来。 “玄宝。”萧佑铎激动地喊了声。 发现萧恪仁盯着自个儿，萧佑铎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对着玄宝小声说：“谢谢。” “不用谢。”玄宝大大咧咧摆手不说还大声回应着。 萧恪仁现在知道萧佑铎其实骨子里就是大哥萧恪忠，看着他觉得异常顺眼。 “自家人不用谢。”萧恪仁甚至还伸手拍拍萧佑铎的肩膀说。 萧佑铎愣了下，大房的老三小时候与自己不亲近，反而与萧佑锋亲近，后来长大了俩人更是没什么交情，没想到他还将他当自家人。 玄宝听了却心知肚明窃笑：“行了，先说说如何处置这个恶奴吧。” “你说了算。”萧恪仁毫不犹豫说道。 “要不将他扔马车里头，带回去给我母亲处置吧。”萧佑铎提议道。 “母亲，方蓉茹不配当你的母亲。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你回去吗？”萧恪仁没好气的提高了声音。 萧佑铎看萧恪仁发火只觉得莫名其妙：“说是弟弟病重，想见我，让我回去看看。” “为了叫你回去让这恶奴给你贴噬骨符你觉得正常吗？”玄宝冷笑着问道。 “噬骨符！”萧佑铎大吃一惊，单听名字就知道这个灵符不是什么好东西。 玄宝冷着脸说：“刚才若不是我施法封印了那道灵符，你会生不如死，全身骨头恍若被吞噬般疼痛难忍，偏偏自己却又动弹不得。” “对，就是这样。”萧佑铎眼睛一亮，“那瞬间疼得我几乎晕厥。” “方蓉茹这般对你，你觉得她是你母亲吗？”玄宝问道。 萧佑铎一脸难堪，事实摆在眼前，没有哪位母亲会对亲生儿子下这样的狠手，刚才虽然只是瞬间，但他已经可以想象若是没有玄宝相救，自己会生不如死被押解回去的。 躺在地上的方银突然发出低沉的痛呼，萧恪仁皱了皱眉头：“如何处理他？” 玄宝眼珠滴溜溜转悠几下后，她口中念咒双手比划着，一股黑气从她手中溢出朝方银飞过去，很快就从鼻孔进入他的身躯内。 “玄宝，那是什么？”萧佑铎惊讶地问。 “没什么，让他吸入点鬼气，他自个儿也会产生幻觉，回去之后自然会当此行是撞鬼了。” 就在这个时候，夏雨和阿旺俩人走了过来，玄宝示意他们俩将方银搬进来时的那辆马车上。 玄宝轻叹道：“堂堂侯府，就没有像样的骏马，竟然用这两匹老马拉车来接人。” 闻言萧佑铎不由握紧了拳头，随即有些丧气地低下脑袋。 来接萧佑锋向来都是骏马和华丽的马车，而来接萧佑铎的的每回都是老马破车。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多想，如今被玄宝一语捅破窗户纸，虽然只是小事，不过又何尝不是从侧面反映出自己有多不受待见啊。 玄宝吩咐说：“阿旺，松开马儿的缰绳，让它自己回去。” “妙啊，老马识途，玄宝是打算让马儿将他送回侯府。”萧恪仁拍掌道。 “没错。”话音落玄宝一手拉着萧恪仁一手拉着萧佑铎，“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 一行人上了马车，阿旺扬鞭疾驰的时候，回头看拉着方银那辆马车的老马正慢悠悠朝前走，很快就被甩掉看不见踪影。 因为车内多了个萧佑铎，夏雨自动自发跑到外头与驾驶马车的阿旺坐在一块儿。 至于马车内，萧佑铎满怀心事沉默不语，萧恪仁和玄宝眼神在半空无声交流着，兄妹俩不时露出会意的微笑。 第二百一十二章 告诉 直到马车穿过城门进入京城，夏雨才示意阿旺放慢速度缓缓行进。 “主子，咱们眼下上哪儿去啊？” 听到外头夏雨在问，车厢内的玄宝看了眼萧佑铎轻笑道：“我知道佑铎哥哥必定是满肚子疑问，咱们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坐坐好不好？” 萧佑铎微微点头，确实从下山到现在短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过超乎想象，他此刻脑子里头一片空白。 “要不到三舅舅那儿去，正好咱们早膳也没正儿八经吃，这会儿去可以吃午膳了。”萧恪仁提议道。 玄宝摸下小肚子赞成道：“好，就去三舅舅的聚味楼。” 听吩咐阿旺驾着马车朝聚味楼驶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正值午膳的时候，聚味楼生意兴隆早就客满了。 阿旺刚将马车停下，门口的小二却是有眼识的，看到是定安侯府的马车立即陪着上前来。 “不知是侯府哪位贵人大驾光临啊？” 夏雨轻笑着说：“小二哥，聚味楼看着客满了，看来今儿我家宝宁县主来的不是时候。” “县主来了啊。”小二脸上的笑容除了热情又多了几分恭敬，“我们东家早就吩咐特地给县主留了雅间，什么时候来都有位置。” “三舅舅倒是想得周到。” 话音落车厢门被打开，首先跳下马车的是萧恪仁，接着是萧佑铎。 玄宝钻出车厢伸出两手，萧恪仁和萧佑铎同时也伸出双手，两人互相对视。 突然想到自己只是玄宝的堂哥，人家名正言顺的亲生哥哥就在这儿，萧佑铎缩回了双手。 萧恪仁笑着将玄宝抱下了马车：“小二，前面带路吧。” “好勒，诸位随小的来。” 进入聚味楼，掌柜看到玄宝来了，亲自迎客将他们带到了预留的雅间。 “掌柜的，我三舅舅今儿有没来啊？”玄宝刚坐下就问道。 “三爷平日里每天都抽空过来一下，今儿还没过来，县主若是有事的话，我让人传话。” “不用，不用，我们就是过来用膳而已。”玄宝笑着说，“原本想着若是三舅舅在就邀他一块吃，看来今儿他没有口福了。” “三爷有没有口福小的不知道，不过县主却是有口福了。”掌柜的对手玄宝疑惑的眼神笑着解释说，“聚味楼正巧推出新品，县主可要尝尝？” “你安排就是了。”玄宝朝紧随他们身后走进来的夏雨和阿旺一指，“聚味楼生意真好，我带着丫鬟小厮，这里头不用你们伺候了。” 掌柜的一听就明白，县主他们这是有要事商谈，他立即陪着笑寻个借口告退，到了门外还特地吩咐伙计送东西送到门口处由县主的丫鬟或者小厮拿进去就好，不要打扰贵客。 雅间里头他们几个将掌柜所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萧恪仁不由称赞：“三舅舅会调教人，仅仅是这么个酒楼掌柜行事就如此周全。” “酒楼掌柜就行事如此周全，二婶好歹也算是出身名门，又掌管侯府多年，行事又岂会不周全。”玄宝说完眼睛直视着萧佑铎。 直截了当的话搓痛了萧佑铎的心窝，是啊，别说是侯府上下了，就连京城贵妇圈中，谁不夸方蓉茹行事周全，偏偏如此周全的一个人对待他这儿子却无半点周全。 “多年来，佑铎哥哥难道心中没有疑惑，难道就没有问过吗？”玄宝又是直言不讳问道。 看着萧佑铎脸色不大好看，恰好此刻伙计将菜肴送到门口，夏雨端着进来，萧恪仁赶紧缓和下气氛。 “不愧是聚味楼，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你们俩别光顾着说话，边说边吃吧。” “好，我饿得可以吞下整头牛了。”玄宝一声欢呼，“两位哥哥用膳啦，开动。” 萧恪仁用公筷将菜肴送到玄宝碗里头，抬头却见她正夹着菜肴送到萧佑铎的碗里头。他心里头正酸溜溜的，就见小娃娃已经将菜肴送到自个儿碗中了。 玄宝好像压根就忘了刚才自己提起的话题，有三哥亲手伺候着，小娃娃吃得眉开眼笑。 萧佑铎食不知味慢慢吞咽着，很多过去他自己压根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被玄宝提醒后渐渐清晰起来了。 差不多了，玄宝终于放下筷子，小娃娃盯着萧佑铎，就这么安静看着也不说话。 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萧恪仁如今觉得只要跟着玄宝就不会错，他也放下筷子盯着萧佑铎。 被围观的当事人陷入沉思中神情有些恍惚，当萧佑铎回过神来就对上两双探究的眼睛。 “你们应该是知道了什么，说吧，我承受得住。”萧佑铎悠悠长叹。 玄宝言简意赅说：“我刚才问的问题。” “我很疑惑，打小就有疑惑，我曾经认为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我努力读书、努力上进。”萧佑铎露出抹苦笑。 萧恪仁接过话来：“后来你发现无论你多么上进，在二叔和二婶心目中都不及萧佑锋。” “不只不及萧佑锋，还不及俩姐妹，甚至还不如有头有脸的奴才，例如方银。”玄宝说话毫不顾忌总是这么直白，没法子她只是个小娃娃，不太懂所谓的拐弯抹角。 萧佑铎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沉默片刻后他坦率地点点头：“玄宝，你说的很对。” “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亲生父母，除非不是亲生的。”玄宝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佑铎哥哥如此聪明的人，就没有为这事找个答案。” “父亲说，母亲怀有我的时候二房诸事不顺，后来生我的时候她又差点难产而死，所以她对我不喜。” “很完美的借口，那他自个儿呢？又为什么如此偏心？”玄宝语气中带着嘲讽。 “他对佑锋爱护，对我寄予厚望……。” 是寄予厚望还是苛求？话说到这儿对上玄宝似笑非笑的神色和她那双清澈眼眸中不加掩饰的讽刺，萧佑铎说不下去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萧恪仁说：“你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萧佑铎满脸无奈也跟着长叹：“若你是我，又当如何呢？” 玄宝站起身来走到萧佑铎身后伸出小手按住他的肩膀：“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第二百一十三章 道破 猛地转身，萧佑铎望着玄宝，他脸上除了震惊之外更隐藏着那么一丝惊喜。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快告诉我。”萧佑铎激动地抓住玄宝的双手。 “若是你能恢复幼时的记忆，那么你就能明白一切了。”玄宝淡定地说。 听到这话，不仅是萧佑铎十分吃惊，就连萧恪仁也很惊讶。 “玄宝，你有办法恢复他的记忆？” 听到三哥迫不及待的询问，玄宝眨眨眼睛：“眼下还没有办法，因为我是在回来的马车上才想到，咱们说什么都不如佑铎哥哥恢复记忆管用。” 萧佑铎急忙问道：“真相与我遗忘的那段幼时记忆有关对不对？” “对。”玄宝肯定地回答。 “这可就难办了。”萧佑铎眉头紧皱。 萧恪仁却有不同看法，发现小娃娃笑得像只小狐狸，他俯身朝着她靠拢：“你是不是有法子让他恢复记忆了。” 不是问而是肯定，玄宝轻笑道：“还是三哥精明。” “不是三哥精明，是三哥了解你。”萧恪仁示意萧佑铎稍安勿躁，“你放心，有玄宝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兄妹俩的角色是不是调换了？不是当哥哥的该为妹妹解决问题吗？看着反而是当妹妹的无所不能当大任。萧佑铎眼中闪过困惑。 “有八成把握会记起，但是有两成可能你不仅没能回忆起来，甚至还损伤身子，不知你可愿意一试？”玄宝正色地说。 萧佑铎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萧恪仁眉头一挑：“你害怕伤了身子？” “科考就在眼前。”萧佑铎欲言又止。 “科考跟你有什么关系？”萧恪仁话音落又拍下自己的脑门，“我这不废话嘛，你必定是瞒着府里人要去参加科考。” “没错。”到这个时候萧佑铎也不再遮掩，“要不等我科考完再恢复记忆？” 没想到玄宝一口拒绝：“不好。” “为什么？”其他俩人异口同声齐刷刷望着玄宝。 “为了萧佑锋，你那对所谓的爹娘要让你丧命。”玄宝说话的方式向来直白，“若你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有生养之恩，你愿意将这条命还给他们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偏偏你不仅不是只怕还与我有莫大的渊源，所以我不能不管。” 玄宝话说到这儿已经够明白了，萧佑铎脸色苍白，方银能够无所顾忌对自己动手，口口声声奉命行事，再想起那道灵符的威力，他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科考就算这回不成下回还有机会，若是命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萧恪仁实话实说，“你给句准话，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也不要怨玄宝没有提醒。” 三哥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不过却是这个理儿，玄宝露出微笑不再说话。 屋里头静悄悄的，兄妹俩也不催促让某人自个儿下决定。 不一会儿，就听萧佑铎说：“科考的事暂且放在一旁，我要尽快恢复记忆。” “既然如此，那你可就要听我安排了。”玄宝似笑非笑说道。 “行，没问题。”说完之后萧佑铎定下神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这回他们迫不及待连脸面都顾不上了对我出手。” 萧佑铎话中的“他们”不用猜必定是指萧辽夫妇，萧恪仁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他不由将目光转向玄宝。 “因为他们要用你的命换萧佑锋的命。”玄宝淡淡说道。 “佑锋真的病危了？”萧佑铎皱起眉头，“用我的命换他的命？什么意思？还有这般耸人听闻的事儿？” 玄宝长话短说，将萧佑锋造孽引得群鬼报复的事，如今命悬一线的事简要说了说。 “就算是这样，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萧佑铎越听越是不解。 “他们答应交你给个怪物吞噬，它则出手救萧佑锋。” 萧恪仁接过话来：“方银接到的命令必定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带回去。” 都是聪明人，萧恪仁话里的意思不管是玄宝还是萧佑铎都很清楚。 回想起来，萧佑铎还能清晰记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从书院到侯府一路大约一个时辰，若是痛上这么久他大约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萧佑铎明白了也寒心了，到这个时候他再自欺欺人说那俩人是他的父母也说不去了。 雅间内的气氛十分凝重，突然门被推开，玄宝望去就见夏雨手上端着托盘缓缓走进来。 夏雨手中的盘子里头放着个碟子，她对着玄宝眨眨眼，小娃娃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后也对其眨眨眼。 小丫鬟走上前来，将托盘往桌上放，随即小心翼翼端出个碟子摆放在桌上。 “哇，怎么上这个？”萧恪仁惊呼道。 走神的萧佑铎闻言朝桌上看了眼，随即他眼前发黑、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他的手指着桌面：“血、血……。” 砰地一下，萧佑铎趴在桌面上晕了过去。 “哎，你怎么了？”萧恪仁猛地站起身来。 “呵呵。”玄宝大笑起来。 夏雨一脸茫然：“县主，这是你特地让我去厨房要的做猪血糕的食材啊。” “玄宝，你是故意的，他果然是大哥。”萧恪仁的脑子转得不算慢。 “三哥，你和阿旺先将大哥带去永昌王府。”玄宝想了想，“你直接找外祖父，透露些许给他，让他安置好大哥。” “那你呢？” “估摸着那方银也快回府了，我回去看看。”玄宝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回去我会跟娘亲禀报，你就跟着在王府照顾大哥，三天内我自会去王府治他的失忆之症。” “好，你小心些，有事找二哥，或者让人带口信给我。”萧恪仁叮嘱说。 兄妹俩分头行事，玄宝将马车留给萧恪仁，自己带着夏雨慢悠悠朝着侯府走去。 就在她们主仆二人从街道上走过的时候，对面茶楼二楼有双眼睛落在玄宝身上。 “宝宁县主，还真是她。” 不一会儿，从茶楼上匆匆下来位白衣小公子，他下楼后目标很明确，朝着玄宝主仆行进的方向追赶过去，在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高大的下人，看着就不是善茬。 第二百一十四章 正面冲突 玄宝心里有事若有所思朝前行进着，夏雨知道自家县主在思索也就安安静静紧跟在其身侧。 转过街角朝近路走入人烟稀少的小巷子，玄宝突然看到前方闪出道白色身影，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看都不看上一眼抬脚打算绕过去。 “玄宝。”东方尧沉下脸，堂堂大皇子没想到自己也有让人彻底忽视的时候。 “是你。”玄宝抬起头来。 “好巧，难得出来一趟竟然遇上你了。”东方尧看了看周围，“你就只带着这么个小丫鬟出门？” 玄宝淡淡地说：“愿意带多少人出门是我的事，大皇子未免管得太多了。” “相请不如偶遇，前面有座茶楼，要不本皇子请你喝茶。” “不必了，有事，忙。”玄宝简单回答后抬脚就从东方尧身边走过。 不用东方尧开口，他带出宫的贴身侍卫上前将玄宝拦住，猛地收住脚步，小娃娃再抬起头来已经冷下脸了。 “你们干什么？”夏雨毫不犹豫双手张开恍若老母鸡般将玄宝护在身后。 “玄宝，听说上回东方舜出宫的时候，你可是陪着他玩遍了京城，本皇子只是请你一起喝茶，你就这般不识抬举吗？” “夏雨退下。”玄宝淡淡说道。 听到县主吩咐，夏雨退在她身后，不过她满脸警惕盯着东方尧。 “和舜哥哥玩遍京城，是因为我愿意。”玄宝轻蔑地看了东方尧一眼，“不与你喝茶，是因为我不愿意。这个答案不知道大皇子听了可满意。” 东方尧气得脸都红了，他瞪着玄宝：“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来你是不长记性。”玄宝冷冷回敬道。 “将她给我抓住，今儿我还偏就要你陪着本皇子玩遍京城。” 几名侍卫听令身形刚晃动，夏雨就高声大吼：“谁敢？我家县主是什么身份你们掂量着点，就算你们不怕我家侯爷和柔平郡主，难道也不怕永昌王、太后娘娘还有皇上吗？” 不得不说夏雨这小脑子转得挺快说到点子上了，宝宁县主受宫内宫外宠爱的事他们可都听过，确实是不能招惹的主儿。 “别忘记了你们是谁的侍卫？”东方尧发狠道，“任何后果有本皇子担着。” 说到底他们是大皇子的侍卫，领头侍卫朝玄宝拱拱手：“县主，还请您赏脸，莫要逼得属下动手。” “动手就动手，谁怕谁啊。”话音落玄宝主动出击。 面对玄宝这么个小奶娃，几个侍卫真觉得无从下手，看她气势汹汹杀过来，他们怎么看怎么好笑，不禁笑出声来。 转眼功夫，几名侍卫的笑容凝结在嘴角，玄宝飞身跃起小拳头加上小脚丫出拳出脚，那力道大得令人无法想象。 虽说也有轻敌的缘故，不过人高马大的几个侍卫确实被小娃娃就跟玩儿似的被拳打脚踢飞了出去。 “县主威武！”夏雨拍掌欢呼。 玄宝朝四周环顾不禁皱了下眉头，动静有点大，已经有人在巷口处张望了。 转个身，玄宝朝着东方尧逼近，他十分惊慌连连后退，万万没想到这小娃娃手底下竟然这么厉害。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殴打皇子，可、可是死罪。” “死罪？”玄宝眨眨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软萌小样。 “对，死罪。”东方尧又挺直了腰板。 几个侍卫爬起来见玄宝笑眯眯和大皇子说着话，他们吃惊之余也不敢动手只是伫立在旁。 宝宁县主揍几个侍卫铁定没事，可他们几个若是揍了宝宁县主就算有大皇子护着也必定没好果子，既然俩人能好好说话，他们还是不插手为好。 玄宝露出害怕的神色：“我怕死，我这条小命很珍贵的。” “怕就对了，我劝你乖乖听话。”东方尧满脸得瑟。 小娃娃突然一本正经说：“我不相信。” 东方尧愣了下顺着玄宝的话问道：“不相信什么？” 玄宝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瞬间小手出击，东方尧只觉得眼前有什么晃动，他下意识抬手去挡。 手是挡住了某个小娃娃的拳头，不过那小拳头力气大，东方尧的手直接撞向自个儿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东方尧发出惨叫。 几名侍卫急忙冲上前去，夏雨吓得一把抓住玄宝的手话都说不出来了。 玄宝一脸淡定：“我倒想看看殴打皇子究竟是不是死罪？” 东方尧放下手来，玄宝看了不由捧腹大笑，他一只眼睛淤青肿胀成熊猫眼了。 “萧玄宝！”东方尧气急败坏吼道。 “别吼，我耳朵好着呢，能听清楚。” “痛死我了。”东方尧捂住眼睛大声哭喊着。 玄宝双手交叉在胸前，“去吧，去告状吧，我等着皇上给我定罪。” 说完玄宝转向那几位侍卫：“快带他回宫治疗，今儿发生的事如实禀报。至于本县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在府中等着。” 话音落，玄宝不紧不慢抬脚离开，顺便拉了早已经吓呆的夏雨一块走。 看小娃娃神色自若，再想想她说的也在理，大皇子的伤势要紧，几位侍卫赶紧抱起东方尧跑得飞快。 “县主。”走了好一段路夏雨才回过神来，“我们闯祸了。” 玄宝侧转身瞥了瞥夏雨：“我闯祸了，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夏雨神色焦急，“这下如何是好。” “放心，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闹，再说他比我大那么多岁，他若是个有脑子就不该闹大。”玄宝嘴角勾起抹算计，“其实，我挺希望他闹腾起来的。” “哎哟，我的县主，还是不闹腾的好，老天保佑，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夏雨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玄宝一把拉住夏雨的手：“东方尧这事暂时放在一边，快走，咱们有跟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啊？您尽管吩咐。”夏雨边问边跟着玄宝加快了步伐。 来到侯府门前的时候，玄宝咧嘴笑道：“咱们来得正好。” 夏雨顺着玄宝的视线望去，就见侯府最为破烂那辆马车正缓缓走来，没想到还真被县主料中了，老马识途将方银给带回来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请祖母走一趟 玄宝拉着夏雨快速冲进侯府大门，眼看着小丫鬟拉着她朝凌云苑方向跑，小娃娃猛地停住脚步不走了。 “县主，快回去，二管家说什么咱们可以推个一干二净。”夏雨着急地说。 “能推得干净吗？”玄宝眼珠转了转，“走，去福寿院。” “啊？为什么？” 夏雨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被玄宝拉走了。 福寿院内，午后萧老太君正斜倚在卧榻上小憩，孙嬷嬷在旁边伺候着，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西跨院那边你去看过了吗？”萧老太君问道。 孙嬷嬷点头回道：“去看过了，佑锋公子已经醒了，大夫也说挨了板子的是皮肉伤，调养个几日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萧老太君眼神犀利，“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大夫说，佑锋公子身子几乎被掏空了。” 萧老太君猛地坐起身来：“什么？他才几岁？就身子被掏空了。” 孙嬷嬷长长叹息：“老太君这些年不在府中，很多事儿都不知道。我打听过来，从十三四岁佑锋公子就与房里的丫鬟厮混。六七年下来，不只西跨院连府里头不少丫鬟都遭殃，甚至还有一些府外的。” 手猛地拍下椅子扶手，萧老太君连连摇头：“分家，快些分家，再迟的话，只怕萧远的名声都让二房给拖累了。” “老太君就算要分家，也要看时机，眼下只怕不是时候。”孙嬷嬷实话实说。 “哦？怎么就不是时候了？”萧老太君有些疑惑。 孙嬷嬷俯身靠近小声说：“西跨院的人虽然捂得结结实实，不过奴婢听说佑锋公子好像不大好了。” “什么叫不大好了？掏空了身子，多补补就是了，你去我私库里头找几样年份老的药材送去。” “老太君，听说很危险，二房天刚蒙蒙亮就打发人出城去找佑铎公子回府。” 萧老太君凝神思索，过了许久她皱着眉头说：“不对，这事处处透着邪乎，关于佑锋，萧辽和方蓉茹究竟在隐瞒什么呢？” “隐瞒什么，祖母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玄宝在门边露出小脑袋来。 “县主来了。”孙嬷嬷站起身来提高了声音，“怎么也不见下人禀报一声。” “见过祖母。”玄宝乖乖行礼后起身，“孙嬷嬷别责备下人，是我听说祖母在小憩不让他们禀报，想着偷偷看一眼，若是祖母睡着了就不打扰啦。” “你这小机灵鬼，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萧老太君看到玄宝的盈盈笑脸心情不由好些了。 “祖母，我是听到风声了。”玄宝大大方方承认，“听说去接佑铎哥哥的人回来了，说是撞鬼了，我还挺好奇的。” “撞鬼。”萧老太君愣了下随即问道，“那佑铎呢？” 玄宝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祖母放心，有我护着，佑铎哥哥没事。” “那就好。”萧老太君松了口气，虽然现在还未明朗，不过管他是萧恪忠还是萧佑铎，是大房二房的长子且都是她喜爱的孙子，自然是比较关心的。 “听说接人的马车回来了，二管家躺在里头。”玄宝继续说道。 萧老太君疑惑地转向孙嬷嬷：“二管家？谁啊？” “启禀老太君，此人叫方银，是二夫人娘家的远房亲戚。几年前进府的，原本是西跨院的总管，后来二夫人当家他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被府的人称为二管家。” 看来这个方银是方蓉茹的心腹，萧老太君一听就明白。 “祖母，我想现在二管家应该也在西跨院，您老人家是不是去瞧瞧，看个究竟问个明白啊？” 萧老太君起身站了起来：“孙嬷嬷，咱们就走一趟西跨院，看看怎么回事？” “我陪祖母一起去。”玄宝积极地说。 “你特地跑这趟不就是想要跟着一起去的嘛。”萧老太君笑着戳穿玄宝的小心思。 玄宝上前搀扶住萧老太君笑道：“看破不说破嘛。” 萧老太君牵着玄宝的小手，孙嬷嬷带上丫鬟小厮粗使嬷嬷，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西跨院而去。 夏雨见玄宝朝自个儿使眼色，她会意地中途开溜跑去拦住柔平郡主。 如今是柔平郡主当家，她那边自然也会收到风声，这事玄宝不愿意娘亲沾染上，怕她以为出什么事赶过去，所以抢先一步让夏雨去拦住她。 西跨院内，方蓉茹端坐在大厅上黑着脸，在她跟前地面上趴着三个人，他们不时发出低沉的哀嚎，背后衣裳沾染了鲜血，一看就是挨过打了，他们正是奉命去接萧佑铎的车夫和两个小厮仨人。 “二夫人，二管家回来了。”丫鬟进来禀报说。 方蓉茹眼睛一瞪：“叫方银快些滚进来。” 不一会儿，隔着老远就听到门外有痛呼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分明就是方银的声音，方蓉茹不由皱紧眉头。 “夫人，夫人，小的回来了。”方银人还没出现声音就先传来了。 闻言方蓉茹的眉头稍微舒展些许，诺大的侯府就方银最为识趣，从不喊“二夫人”，而是直接喊“夫人”，一字之差她听着心里头就舒坦多了、 很快，方银就出现在门口，不过他是被人抬进来的。 “叫你去接人，怎么弄成这样？”方蓉茹吃惊地问。 方银示意下人将自个儿放下后他坐着地上拱手：“夫人，我们接了大公子准备下山，中途却遇上怪事了。” “他们仨说撞鬼了。”方蓉茹一脸震惊随即转向地上趴着那仨人。 “二夫人，我们没说谎，真的是撞鬼，如今有二管家为我们作证。” 方蓉茹知道自己错怪他们仨了，刚刚他们慌里慌张进来禀报说撞鬼，她压根就不相信，见他们没接回萧佑铎火大的以办事不力每人赏二十板子。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找个大夫看看。”方蓉茹下令道。 就在这个时候，丫鬟匆匆跑来禀报：“启禀二夫人，老太君来了。” “那老太婆怎么又来了？到哪儿了？”方蓉茹抬起头来满脸阴郁。 昨儿打了她的宝贝儿子，如今人危在旦夕还等着萧佑铎来以命换命，方蓉茹此刻心中对萧老太君是满腔的怨恨。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冰山一角 萧老太君带着玄宝在孙嬷嬷搀扶下来得挺快速的，方蓉茹起身走出大厅的时候迎面就见人已经进来了。 不等方蓉茹行礼，萧老太君看着大厅里被抬出来那仨人皱起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大事，几个下人办事不力挨了几下板子而已。”方蓉茹朝那仨人看了眼勉强扬起笑容对萧老太君说道。 萧老太君停下脚步看了看：“做错事是该罚，不过咱们侯府向来仁义，对待下人也宽厚，办事不力打发出去就是了。” “老太君，这事儿可怨不得我们啊。” “老太君，饶了小的吧。” “千万不要打发我们出去啊。” 听到要被打发出去，他们仨可吓坏了。侯府发买出去的下人一般人家不敢要，不一般的人家不屑要，最后通常都没什么好结局，这可比打板子更令他们心惊胆战。 “不过是小事，小惩大诫就是了。”方蓉茹急忙遮掩，“还不快抬下去，不要在这儿碍老太君的眼。” 万万没想到萧老太君却阻止道：“慢着，你们几个说说因为什么事？” 来的路上，玄宝多多少少已经说了些，萧老太君心知肚明这仨就是去接萧佑铎的人，所以想要让他们说个清楚。 “母亲。”方蓉茹急忙上前。 没想到方蓉茹刚开口就萧老太君就伸手示意她不要多说，随即她牵着玄宝的小手迈进大厅。 “老太君有话要问，将人抬进去。”孙嬷嬷会意地提高了声音。 下人们齐刷刷将目光落在方蓉茹身上，刚才已经说了是小事，为了这么点小事她总不能当众驳了婆母的面子，她只能咬咬牙示意下人们听从吩咐。 萧老太君进入大厅端坐正中主位，她一眼就看到了跌坐在大厅地上的方银。 “哟，这儿还有一个，看着腿都打折了。我说老二媳妇，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啊，四个人都挨罚。” 玄宝暗暗窃笑，祖母装糊涂的本事一流的，就看方蓉茹如何应对。 “老太君，小的是摔伤的。”方银还是蛮机灵的。 “摔伤还进来伺候？”不等萧老太君发话孙嬷嬷就怒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竟敢糊弄老太君。” 萧老太君微笑着淡淡地说：“那就另外那条腿也给他打折了吧。” “老太君恕罪，老太君饶命啊。”方银大惊失色连连磕头。 “砰！”萧老太君一巴掌拍在茶几喝道，“还不如实说来吗？” 内内外外所有的下人全都低下脑袋，就连方蓉茹也吓得几乎蹦起来一脸难堪地望着萧老太君 祖母好厉害啊！玄宝笑吟吟望着萧老太君，小娃娃眼里全身崇拜。 “我是老了，可我不糊涂，说吧。” 看了今儿是躲不过去了，方蓉茹只能站起来：“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吧。” 见萧老太君挥挥手，孙嬷嬷带着福寿院的人退了出去。 很快，诺大的厅上就只剩玄宝祖孙俩，方蓉茹以及方银他们几个。 方蓉茹挑着说，不外乎是让方银带人去接萧佑铎，结果下人们回来说是撞鬼了。 “那佑铎呢？”萧老太君一脸担忧着急问道。 “不知道。”先前跑那几个人低着脑袋，“我们离开的时候，二管家在那儿。” 见萧老太君的目光落在自个儿身上，方银急忙说：“老太君，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只觉得腿上大痛，接着腿就被打折人也晕过去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马车上到侯府门前了。” “哎呀，那我的佑铎哪儿去了？”萧老太君狠狠瞪了方蓉茹一眼，“这个时候，你有闲功夫处置他们，还不快让人书院看看，若是没有的话快让人四处找找。” 哇哦，祖母不只厉害，唱戏的功夫也是一流的，看着担忧的模样，就像压根不知道佑铎哥哥此刻好好在永昌王府呆着似的，玄宝十分佩服。 “我的佑铎啊。”萧老太君甚至抬起袖子抹了下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后对着方蓉茹吼道，“打从我回来，我就知道你们夫妇俩偏心，但是我没想到竟然偏心到这个程度。好像佑锋是你们儿子，佑铎就不是似的。” 闻言，方蓉茹脸上有怪异神色一闪而过，不过她很快就跟着摆出副担心的模样：“母亲，我这也关心则乱，来人，快来人啊。” 都是唱大戏的好手，玄宝看着方蓉茹火急火燎吩咐下人分成几路去寻找萧佑铎，若不是早知道她的面目，还真觉得她是个当娘的心急如焚。 萧老太君嘴角勾起抹冷笑后有恢复如常：“走，我看看佑锋去。” “那孩子可真不好了，大夫说身子亏损得厉害。”提起萧佑锋方蓉茹倒是真情流露，甚至还红了眼眶。 “哼！”萧老太君若不冷哼，“还不是你纵容溺爱将他宠成这见不得人的样子。” 话音落，萧老太君甩袖子径自朝着萧佑锋的院子走去，玄宝赶紧跟上。 今儿这出戏还真有意思，玄宝表示很满意，有祖母盯着给萧辽夫妇添堵，估摸着他们想要做什么可要掂量掂量了。 方蓉茹紧随萧老太君身后来到萧佑锋的房间，当床幔撩起见到他的时候，萧老太君不由发出惊呼。 玄宝探出小脑袋看了眼，萧佑锋脸上已经笼罩着一层死气，身上的阳气几乎耗尽。 别人看不见，玄宝却看得清清楚楚，哪怕此刻是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还有几个女鬼在萧佑锋床榻上挤着。 “这、这如何是好？”萧老太君偷偷给了玄宝记求助的目光，见她微微摇头她不由长长叹息。 方蓉茹挤上前去叫唤道：“锋儿，锋儿。” 萧佑锋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目光有些涣散，片刻后才聚集起来看清楚了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娘，我浑身无力，感觉手脚都不是自个儿的，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方蓉茹的眼泪这下真的掉下来了，“好好养着，你很快就会好的。” 眼前的情景让萧老太君红了眼睛，可是玄宝却不由嘴角勾起抹冷笑。 第二百一十七章 求证 玄宝可看得清清楚楚，萧佑锋床榻上的那几个女鬼正狠狠盯着方蓉茹，恨不得马上朝其扑过来，不过她们又偷偷瞄了瞄自己，显然对她很是忌惮。 俗话冤有头债有主，只怕她们的冤死与方蓉茹也是脱不了干系，玄宝微微一笑半转身躯走到卧房内的椅子上坐下后摇晃着小短腿目光落在别处。 这是表面压根就不搭理的意思，几个女鬼还挺聪明一下就懂她的意思。 方蓉茹突然觉得身上一沉，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由深吸口气，却压根不知道俩女鬼飞扑过来就趴伏在她身上。 萧老太君眼眶含泪叫唤声：“锋儿。” 毕竟是自个儿的亲孙子，听玄宝的意思萧佑锋已经没救了，萧老太君虽然恨他不成器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心里也不好受。 或许是因为身边少了俩女鬼的缘故，萧佑锋清醒不少，他缓缓转过头：“祖母。” “都怪祖母，若是我早些回来，你也不会被养成这样子，这是害了你啊。”萧老太君的眼泪滴落，“别怨祖母。” “我不怨祖母。”萧佑锋小声回道。 将目光落在萧老太君身侧的方蓉茹身上，虽然萧佑锋没有说话，不过他眼里的怨恨却是那么的明显。 方蓉茹不由退了半步，回过神来她缓缓说：“你这是怨我吗？” “儿子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怨，方蓉茹终于有那么一丝后悔了，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锋儿，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方蓉茹握住萧佑锋的手坚定地说。 萧佑锋轻轻叹息后微微颔首缓缓闭上眼睛，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看着就像是耗尽了所有精神般异常疲惫。 “咱们都出去吧，让他好生歇着。”萧老太君说完站起身来。 玄宝走过去牵着祖母的手，她的手好冰，显然冷的不只是手还是心。 小娃娃内心暗暗叹息，不是她见死不救，实在是萧佑锋作恶多端，看那几个鬼在他身边自由穿梭，可见是天要收他，自个儿不能逆天而行啊。 跨出门槛，萧老太君忍不住抹了把眼角的泪痕，随即她神色异常严肃朝着大厅走去。 方蓉茹也不敢多说，只是跟在萧老太君祖孙俩身后。 一行人重回到大厅上，主子没有吩咐他们退下，那几个人还在厅上等着。 萧老太君往正中主位坐，犀利的目光扫过，几个下人不由哆嗦，她最后将目光落在方银身上。 “孙嬷嬷。”萧老太君突然提高了声音。 “奴婢在。” “若是有人不说实话，就给我掌嘴。” 玄宝眨眨眼睛，她心想祖母这是提前给个下马威，希望能从方银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你们是如何请佑铎回府的，经过详细给我道来，若有隐瞒，可别怪我心狠。堂堂侯府就算打死几个恶奴，我想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母亲!”方蓉茹不禁叫唤道。 “你别说话，我在问他们几个。” 方蓉茹不由暗暗心惊，萧老太君看来是决意要刨根问底了，早知道就让他们几个死在外面得了，真是失算了。 “你来说，我听说你是府中的二管家。”萧老太君第一个盯上的就是方银。 “老太君，刚才小的几个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佑铎公子原本与我们一起回来的，走到中途撞鬼了，公子就不见了。” “大白天的撞鬼？”萧老太君明显不是不相信的神色。 猛地拍下茶几，萧老太君喝问道：“该不会是你们几个奴才谋害公子吧？” 闻言，挨了板子趴在地上的车夫和俩小厮低下脑袋避开萧老太君的犀利的目光。 “看你们心虚的样子，还真让我说中了。孙嬷嬷，掌嘴。” 孙嬷嬷示意一下，几个粗使嬷嬷齐齐动手，只听到响亮的耳光，他们几个包括方银都挨了几巴掌。 “够了。你们说是不说？若是再不说实情，板子已经尝过了，或许也可以尝尝其他的。”萧老太君说得云淡风轻，可身上那股威严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玄宝眼睛滴溜溜转悠着，打狗看主人，祖母是故意要打方蓉茹的脸为佑铎哥哥出气。 那车夫顶不住率先开口了：“老太君，我们真没有，最多也就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萧老太君沉下脸指着方蓉茹，“除了让你们将佑铎带回来之外，她还给你们下了什么命令？” “二夫人给了道灵符，二管家给佑铎公子贴上后他就疼得冒冷汗……。” “胡说八道。”方银奋力挪动身躯挥手拍打在那车夫身上。 “灵符？”萧老太君的瞳孔嗖地收缩，玄宝说的是真的。 虎毒不食子，萧老太君心中五味杂陈望着方蓉茹，“如今你可长本事了。用灵符？该不会就是那东西招来鬼吧？” “母亲，别听这奴才胡说，再说撞鬼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不必当真。”方蓉茹遮掩道。 萧老太君语气中带着威胁：“当真不当真我不管，佑铎若是平安归来就算了，否则的话这笔账我自会跟你算……。 说到这里，萧老太君只是冷冷看了方蓉茹一眼率先迈着大步离开，从头到尾没说过话的玄宝急忙跟上。 一行人冲进西跨院后又出来，看似什么都没做，可又什么都做了。 该警告的警告、该敲打的敲打、该惩治的惩治，玄宝望着萧老太君一脸崇拜。 无意中低头对上玄宝的眼睛，她朝祖母绽放笑容，萧老太君回以一笑。 “为什么这样看着祖母？” “祖母好厉害啊！“ “说说，那里厉害了。” “首先，警告了二婶，包括二叔，他们想要再对佑铎哥哥出手可要好好想想了。” “嗯，老二俩口子都是聪明人。” “其次，二婶怒气没地儿发泄，方银他们几个要遭殃了，您在替佑铎哥哥出气。” “嗯，没错。” “最重要的是您在试探，试探二婶的态度，从而判断我说的他们心狠手辣是真是假。” 萧老太君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落在玄宝的小脸上，小娃娃淡定地仰头与之对视。 清澈、干净、聪慧、无畏，萧老太君在玄宝的眼眸中看到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该来的来了 过了片刻，萧老太君的目光温和，甚至带着几分欣慰与喜爱，玄宝只是微微一笑。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彼此心中有数就好了。 萧老太君朝孙嬷嬷递了个眼色，她微微俯首带着下人们退到几丈外，远远跟着祖孙俩。 “小丫头，祖母可被你牵着鼻子走了，你快告诉我，什么时候将他们俩给换回来，其他的事儿我也好早做安排。” “祖母莫急，还要确定我大哥的身躯内是不是大堂哥的魂魄，确定了才能交换，这事急不得。眼下可以确定的是佑铎堂哥身体内是我大哥的魂魄，所以我想先恢复他幼时的记忆。” 萧老太君压低了声音问道：“他已经失忆多年，能恢复吗？” “没有十成的把握，不过也有八成。”玄宝小声说道。 “那好，这出戏我还要继续唱，这样老二夫妇俩才不会怀疑，让佑铎藏好了。”萧老太君嘴角勾起，“我想除非有皇上的旨意，否则应该没人敢去搜查永昌王府吧。” “那是自然，人藏在那里我才能放心。” “做得好，真是难为你小小年纪竟然方方面面想得如此周到。”萧老太君摸摸玄宝的脑袋后长叹，“桥归桥路归路，还是先扳正为好。” “此事我放在心上，会尽快扳正的。”玄宝犹豫着欲言又止。 萧老太君看在眼里语气温和地问道：“怎么，难道你还信不过祖母？” “我是说，假如，假如，那个祸害侯府的是咱们萧家自己人的话……。” 闻言萧老太君大惊失色，不过她很快就稳住了：“无论是谁，只要危及萧家，就不可饶恕。” “有祖母这句话，玄宝知道该怎么做了。” 祖孙俩边走边说着，突然远处一行人匆匆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孙嬷嬷眺望了一下后说：“启禀老太君、县主，郡主来了。” 玄宝望去，就见夏雨在前头领路，柔平郡主带着英嬷嬷急急忙忙正朝着她们走过来。 “母亲。”柔平郡主上前来先向萧老太君施礼。 不悦地望向与柔平郡主同来的夏雨，玄宝眉头皱了皱，让她拦着娘亲不要来她怎么倒把人给带来了。 发现玄宝不高兴，夏雨急忙上前：“县主恕罪，宫里头来人了。” 哦，差点忘记这事了，玄宝拍下脑袋。 萧老太君转向柔平郡主：“宫里来人了？是圣旨到吗？” “母亲，不是圣旨，是皇上口谕，宣玄宝即刻进宫。传旨的公公就在大门口候着。” 柔平郡主语气平和，但她转向玄宝的时候脸上却闪过担忧的神色，无缘无故宣女儿进宫也不知为了何事。 “哈哈，估摸着是太后姑婆想找我去陪她聊天，所以借着表舅舅的口宣我进宫。”玄宝十分高兴，“祖母，娘亲，那我感觉回去更衣进宫，玄宝告退了。” 说完玄宝拔腿就跑，夏雨屈膝行礼后紧跟在她的身后，主仆二人朝着凌云苑的方向疾走。 “宫里常宣玄宝进宫吗？”萧老太君望着玄宝的背影问道。 柔平郡主微笑道：“说起来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对玄宝宠爱有加，就连皇上也很喜欢这小丫头。” 萧老太君过去因为郡主的身份与李柔相处总有些生疏，待她不如方蓉茹亲近，如今因为玄宝的关系，倒是觉得大儿媳不愧出生名门，言行举止处事都有章法，不由起了亲近的心思。 “去我那福寿院坐坐吧，等玄宝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既然老太君相邀，柔平郡主自然应允，婆媳俩一起朝着福寿院行进。她们在园子中行走，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西跨院，听说方蓉茹因此又摔碎了套茶具。 回到凌云苑，见玄宝刚回来又要进宫，贴身丫鬟围过来齐动手为县主更衣梳妆。 “县主，这下麻烦大了。”夏雨垮着脸说。 冬雪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县主，您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事了？” “没什么。”玄宝淡定地摆摆手，“就是给了东方尧一拳。” “县主，你打了大皇子？”冬雪吓得手上的梳子落地。 玄宝想起东方尧那黑了的眼圈扑哧笑开了：“我就这么一拳过去，他抬手这么一挡。” “挡住了？”冬雪心存那么丝侥幸问道。 “挡住了。”玄宝满脸得意，“挡住了又怎么样，我力气大他自个儿的拳头打在自个儿的眼睛上。” 冬雪哭丧着脸：“完了，说来说去还是你打的。” 春花和秋月也呆住了，县主打了大皇子，那可是皇上的儿子，夏雨说的没错，这下麻烦大了。 “一点小事，你们几个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玄宝弯腰亲自捡起地上的梳子塞到冬雪手里。 冬雪跟随玄宝有些日子了，脑子也跟着灵活多了，她转向夏雨着急地问：“这事郡主知道吗？” 夏雨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来传皇上口谕的公公只说宣县主进宫，我虽然知道刚才在大街上县主打了大皇子，不过我也不敢说啊。“ “这就对了，我身边不需要多嘴之人。”玄宝转身直视着夏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也该心中有数，若是实在没把握时，少说总比多说要好。 县主这是在提醒她们不要将皇上宣她进宫的原因泄露，更是在敲打她们几个，小娃娃一本正经端起县主的架子来还真让人打心里敬畏。 夏雨连声说是，就连冬雪也低下头，至于春花和秋月更是连连点头。 “行了，冬雪陪我进宫。” 来到侯府大门口，玄宝就见到宫中的马车，马车旁边有小太监等候着。 就在这个是，马车后转出个人来，玄宝一看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原来是是老熟人来福公公。 “奴才给县主请安。”来福公公刚弯下腰玄宝就双手将其扶住，“公公不必多礼。” “县主，请吧。”来福公公打开马车的门。 玄宝也不客气，在冬雪搀扶下进入主仆俩进入马车。 “来福公公，马车宽敞得很，你上来坐坐，一路上也好陪我聊天。”玄宝笑着邀请道。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丝毫不担心 来福公公心里不由赞叹，宝宁县主真是机灵，分明是借着这机会想要在自己口中打探消息，还能找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奴才路上伺候着县主。”来福公公拱拱手后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玄宝兴致勃勃看着窗外的街景，不时与来福聊着，好像特地让他上车真的就为了路上聊天解闷。 再看旁边伺候的冬雪，她在马车内伺候茶水十分平静，甚至听玄宝说到好笑之处也跟着笑了。 是这主仆俩心大吗？当街当众打了大皇子，还能若无其事如此淡定的宝宁县主绝对是头一份，就连二皇子偶尔与大皇子有纷争要去见皇上总还有会几分忐忑。 来福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玄宝这小娃娃了。 “来福公公，来福公公。”玄宝叫唤两声，“喝茶，喝茶。” “多谢县主。”来福回过神来冬雪已经将茶端到他的跟前，“有劳冬雪姑娘了。” 玄宝摆摆小手：“甭客气。” “县主可知皇上为何宣您觐见。”来福公公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知道啊。”玄宝坦然道，“东方尧去皇上跟前告状啦。” 来福公公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原来您心里门儿清。必定是没有的事，所以您才这般镇定。” “有啊，我打了东方尧一拳。”玄宝好不避忌主动承认。 “真的。”来福公公望着玄宝软萌的小脸不由替她着急，“您怎么能动手呢？那可是大皇子。” “大皇子又如何？”玄宝朝来福公公露出笑颜，“大皇子不讲理不就该打嘛。” 跟宝宁县主这么个小娃娃说话可比文武大臣那些老滑头说话还要费劲，来福公公不禁抬手抹了下额头上的细汗。 “县主，皇子该不该打只有皇上说了算。” “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玄宝连连点头，“相信皇上表舅舅也会说他该打了。” 得了，自己说了等于没说，来福公公看着玄宝张口结舌不知道要如何说她才能明白。 “来福公公，谢谢您。”玄宝伸手安抚般拍拍来福的胳膊，“别担心，你说的我都懂，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没事的。” 来福公公突然怔住了，他向来都很理智也不是什么行善之人，不管旁人如何拉拢他都只对皇上一人忠心耿耿，可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开始关心起这位宝宁县主而且还主动事先提醒她。 小娃娃可不知道来福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笑呵呵说道：“你想多了，就凭我的年纪还有与太后娘娘的亲缘关系，皇上不可能与我计较的。” 对哦，来福公公豁然开朗，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眼下看来皇上火急火燎宣宝宁县主是为了给大皇子讨个公道。 “来福公公，东方尧绝对会后悔的，后悔到皇上跟前告本县主的状。” 玄宝抿嘴窃笑，落在来福公公眼里她就跟只小狐狸似的，瞬间他领悟了，大皇子不是眼前这小娃娃的对手。 “县主，奴才倚老卖老说句话。” “公公请说。” “毕竟是皇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玄宝连连点头：“多谢公公提点。” 说话间，马车来到宫门口，来福公公只是露露脸，侍卫们赶紧放行，他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御书房内，皇上有条不紊处理着案上的奏折，三位皇子都在里头。 东方尧在龙椅右下首的椅子上坐着，他满脸委屈不时朝门的方向张望。 东方舜坐在龙椅左下首，他嘴儿紧紧抿着神色严肃，他心思活络想着该如此是好。 收到消息说东方尧在宫外被打到父皇跟前告状，东方舜心中一动该不会是玄宝吧，老实说皇宫中敢打东方尧的人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宫外了，赶来之后才知道果然是她。 坐在东方舜旁边的是比他小两岁的东方禹，这位三皇子最近成了他的小跟班，兄弟俩相处异常融洽，见二哥来御书房他也跟着来了。 皇上抬头瞥了眼，三个儿子的神色尽收眼底，舜儿沉稳、禹儿淡然，他不禁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东方尧脸上的时候，他不禁皱下眉头。 自从玄宝跟皇上说了老道师傅那几句话后，他对三位皇子愈发关注了，过去不曾觉得，最近却发现过去自己最为看重的长子东方尧不经意间暴露了太多的缺点，是过去他掩饰得好还是过去不曾留意呢？“ 思及此，皇上暗暗叹息，放下手中的笔。见父皇有了动静，仨儿子的眼睛齐刷刷望着他。 “尧儿，冷静下来了吗？”皇上淡淡问道。 东方尧心中一凛背凉飕飕的，刚才他气急败坏冲进御书房告玄宝的状，如今回想起来才惊觉自己失态了。要知道在父皇面前，他向来就是个温文尔雅、行事稳重的形象。 都怪玄宝，害得自己在父皇跟前坏了人设，若说之前东方尧还想着讨好拉拢玄宝的话，那此刻他心中已经将其视为仇敌了。 见东方尧没有回答，皇上的目光转向东方舜与东方禹：“你们俩怎么也来了？” 东方舜坦诚说道：“好奇，看热闹。来了之后听说是玄宝打的大哥，干脆就留下，反正也要为玄宝求情的。” 听到东方舜这番话皇上忍不住笑了：“你倒是毫不掩饰。” “儿臣光明磊落。” “好个光明磊落。”皇上的目光转向东方禹，“你呢？” 东方禹年方五岁，与玄宝一样的年纪，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在宫里头长大的孩子总有超乎年纪的机灵与成熟，刚才父皇对两位皇兄的不同态度他可看在眼里了。 “启禀父皇，儿臣跟着二哥一起来的。”东方禹满脸好奇，“我还没见过那位宝宁县主呢。” 皇上想了想：“嗯，没错，你和玄宝好像确实没见过。” “舅舅，舅舅。”门外传来是玄宝的笑声与叫唤声，“你的小玄宝来了，是不是好久没见到想我啦？” 三位皇子发现父皇的神色骤然间有了变化，他神色缓和甚至还露出了微笑，期待的目光落在在门口方向。 第二百二十章 针对 父皇竟然如此宠爱玄宝。这个念头同时在三位皇子脑海中出现，只不过他们各自的心思却不同。 东方尧心中惊慌，他跑来告状原本是想要治治玄宝给她个教训，此刻他骤然惊觉自己错了。 东方舜却是满心欢喜，看来自己不用担心了，父皇是打心里喜欢玄宝的，大哥只怕今儿是讨不到好的了。 东方禹小脸上尽是崇拜，这位与自己一般年纪的宝宁县主敢在父皇跟前这般放肆可真了不得。 玄宝压根不知道仅凭这句话，她就收获迷弟东方禹一枚。 小娃娃跨过门槛后眨巴着眼睛：“哎哟，谢谢皇上舅舅特地召舜哥哥陪我玩儿。” 皇上看着玄宝迈着小短腿笑眯眯朝着自个儿跑来不由跟着心情愉悦，可惜他刚站起身来就听到一声“父皇”。 东方尧心想反正状已经告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撕破脸就干脆豁出去了，今儿必定要让玄宝受到惩罚，要不自己可就白白挨打了，他的脸以后该往那儿搁啊？ 对哦，宣玄宝进宫是要问罪的，皇上勉强抑制住脸上的笑容，还硬生生忍住原本想要迎上前的脚步，他轻咳两声掩饰下后又缓缓坐了下来。 “玄宝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娃娃走到龙案前恭恭敬敬磕头行大礼。 “平身。”皇上赶紧朝来福公公递了个眼色，他会意地上前见玄宝搀扶起来。 转个身玄宝露出微笑：“玄宝见过大皇子，见过二皇子，见过……。” “玄宝，这是我三弟东方禹。” “哦，见过三皇子。” 突然间玄宝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其他人不说，皇上和东方舜看着十分别扭，有种违和的感觉，觉得这般拘谨不像是她。 玄宝伫立着看着东方尧嘴角勾起抹冷笑后突然又跪下了：“皇上，我要告大皇子行为不端。” “你胡说八道。”东方尧猛地站起身来激动的反驳。 东方尧很清楚“行为不端”这四个字若是坐实了后果有多严重，有可能就因为这四个字自己与那个位置彻底无缘了。 “行为不端？”皇上听了不由大吃一惊。 “对。”玄宝只是想着找个罪名收拾东方尧，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以后见到自己躲得远远的。 在小娃娃心中压根就没想到所谓的罪名会引起什么后果之类的，倒是在场的三位皇子毕竟是宫里头长大的，知道其中的厉害。 皇上沉下脸：“怎么回事，玄宝，你说清楚。” “大皇子挨打了。”玄宝镇定自若甚至还嘲讽地望着东方尧。 “你那是什么表情？打了本皇子难道你还有理了？”东方尧气急败坏地提高了声音。 退在旁边来福公公眼中闪过光芒，大皇子失态了，是心虚了吗？宝宁县主仅凭这份不卑不亢的镇定在皇上心目中就已经占上风了。 “皇上，大皇子有没有说为什么挨打以及挨打的经过？” 东方尧避重就轻说：“不就是请你去喝茶，你不肯还打了我嘛。” “皇上，他说什么是一面之词，我说什么也是一面之词，当时在场的还有侍卫，不如让来福公公将他们几个分开详细，不就水落石出了嘛。” “为什么要如此麻烦呢？叫他们来当场对质就是了。难道他们还敢在父皇跟前妄言不成？”东方禹忍不住问道。 爱屋及乌，看舜哥哥与东方禹颇为亲近，玄宝对这位三皇子的印象也还不错。 小娃娃解释说：“侍卫毕竟是大皇子的侍卫，如同是受威胁统一说辞的话也欺瞒皇上啊。” “那分开询问呢？”东方禹继续问道。 “分开的话，他们不知道同伴如何交代的，又怕自己说谎罪加一等，有了顾忌他们会说实话的。” 东方禹恍然大悟一脸受教的连连点头，东方舜朝玄宝竖起大拇指。 “你还真出乎朕的意料，这种审讯手法就算是刑部里头也没几个人能意会。”皇上看着玄宝语气中尽是赞赏。 来福公公接收到皇上的示意，他微微躬身退下依照玄宝说的行事。 宝宁县主也太精灵了，这等玲珑心思哪是个五岁的娃娃，来福都不禁暗暗佩服。 东方尧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在来御书房之前他的确威胁了身边那几个侍卫，要他们一口咬定是玄宝的错，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出，瞬间他心里头忐忑不安。 皇上并没有忽略东方尧的神色变化，虽说他心思深沉，不过也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在他眼皮底下有什么变化他可一眼就能看出来。 玄宝出其不意打了东方尧个措手不及，小娃娃也留意到对方的不安，她不由咧嘴露出灿烂笑容。 “你应该多笑。”东方舜见玄宝露出笑容真诚地说。 “对哦，你笑起来真好看。” 东方禹的彩虹屁奉上，却收到东方舜和玄宝俩人的白眼。 “呵呵，拍马屁拍在马脚上了吧。”皇上见三儿子吃瘪不由笑开。 玄宝一溜烟挤到皇上跟前压低了声音：“舅舅，其实心里还是挺喜欢别人称赞我的，不过舜哥哥不喜欢那我就不喜欢了。” “哦？他不喜欢你就不喜欢，你未免对他太好了吧。”皇上似笑非笑望着玄宝。 小娃娃很认真地说：“舜哥哥对我也很好，所以我不想他不高兴。” 皇上伸手摸摸玄宝的脑袋，小娃娃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朝他甜甜的笑，嗯，就是这股天真无邪，让他情不自禁喜欢上这个小娃娃。 看着玄宝与父皇窃窃私语，东方禹满脸羡慕挤到东方舜身边小声问：“二哥，我若是也跟玄宝一样，父皇会不会也这样摸我的脑袋。” 手指曲起敲了几下东方禹的脑袋，惹得他捂着脑袋龇牙咧齿，东方舜却手脚极快捂住了他的嘴巴。 “男子汉大丈夫，你说父皇对你会跟对个小姑娘一样吗？” 东方禹一想也是，父皇向来对他们仨要求极其严格，说什么玉不琢不成器。他嘴被捂住只能扭头示意二哥赶紧放手。 东方尧坐在里头，看着东方舜和东方禹窃窃私语，父皇和玄宝聊得眉开眼笑，而自己好像被人遗忘般，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行为不端 书房门被打开，来福公公去而复返，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 行礼之后，来福公公一五一十将东方尧那几个侍卫说的一字不漏禀报。 “东方尧。”皇上冷笑脸来。 不好，父皇生气了，东方尧赶紧跪下。他实在是不明白，在他看来这事不过是小事一桩，再说了他堂堂皇子请个小丫头喝茶被打，这么着都不该是自己的错吧。 玄宝退到下方也跟着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东方舜和东方禹识趣地跟着跪下。 “玄宝，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虽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过皇上还是想听听小娃娃的想法。 “启禀皇上，这事往小了说是自家亲戚孩子间玩闹，既然是玩闹那么无意中自己打了自己一拳也没啥大不了的。”玄宝理直气壮地说。 不只是皇上，就连来福公公听了也连连点头，确实说得在理。 皇上没有忽略玄宝那黑眼珠滴溜溜转悠着，一看就知道这小娃娃有下文，他笑问道：“那若是往大了说呢？” “往大了说大皇子就是行为不端，他年纪也不小了，他今日当街拦住我这御封的县主，强迫我跟他走，还动手动脚的，明儿就能拦下其他女子，这行为与街边无赖混混有什么差异呢？” “父皇，儿臣没有这等心思，只是想着与玄宝多日未见……。”东方尧急了。 “多日未见就能强迫我？大皇子若是强抢民女也可以说是多日未见。” “你诬蔑我，扭曲事实。”东方尧气得失去理智朝着玄宝冲了过去。 玄宝就这么站着纹丝不动，大眼睛还睁得挺大看着像是吓傻了，实则上她心里狂吼着打我吧打我呗，快出手啊。 东方尧是在伸出手朝玄宝脸上招呼过去的时候才惊觉自己错了，虽然他想到不能打下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住手！”东方舜稳稳抓住了东方尧的手腕。 “大哥！”东方禹一把抱住东方尧的腰往后拉。 可惜了，玄宝心中暗暗叹息，小娃娃回过神来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朝着皇上飞扑过去。 “舅舅。” 一双小手拽住龙袍、惊慌的小脸、眼眶中的泪光、微微颤抖的小身板，那种全然的信任与依赖顿时满足了皇上的虚荣心，此刻的玄宝在他眼里比自己那些女儿更让他心疼。 “不怕，不怕。”皇上安抚几句见玄宝轻轻点头后他干脆顺势将她抱了起来。 沉下脸来皇上的目光落在三兄弟身上，仨人齐齐跪下，又均低下脑袋来，不过各自心情却是大为不同的。 来福公公低下头眼中闪过光芒，还以为宝宁县主麻烦大了，没想到她简直是将大皇子打得落花流水。过去还觉得他有前途，如今看来如此沉不住气、如此不堪，看来将来也难以担当大任了。 “大皇子东方尧行事鲁莽有负朕望，令其在宫中闭门思过三月。”皇上下旨道。 玄宝眉头轻蹙，不痛不痒闭门思过三个月，可她不经意瞥了眼却发现舜哥哥一脸喜气，回头问问他，宫里的事儿太过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或许其中另有蹊跷。 “父皇，请饶恕儿臣这回吧。” 东方尧神色大变，闭门思过而且还三个月，相当于是软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短短三个月能有多少变故了。 王贵妃好不容易为东方尧拉拢的朝臣会因为这事而停止支持观望甚至是打退堂鼓，他好不容易树立的人设也会崩塌，偏偏他还被关着不能有任何动作。 原本东方尧与东方舜在争储上势均力敌，甚至他还略占上风。 出了这事再加上东方尧三个月的不作为，到时候必定是风向改变，东方舜一家独大了。 “来福。”皇上别过脸。 来福公公上前说：“大皇子，请吧。若是侍卫们动手的话，那就连最后的体面都失去了。” 东方尧深吸口气，同时他眼泪滴落，脸上是后悔懊恼的神色：“儿臣遵命，必听出父皇教诲，反省改正。” 说完之后，东方尧叩首，毕竟是自己的最为看重的儿子，皇上无奈的闭上眼睛挥挥手。 皇上没看到，其他人也没发现，被皇上抱在怀中的玄宝却在东方尧起身的时候感觉到充满敌意与怨恨的目光，虽然只是瞬间闪过，不过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小娃娃心知肚明不只自己与东方尧结下梁子，捆绑在自个儿身后的定安侯府与永昌王府也成为王贵妃这派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回去得好好跟祖母以及外祖父他们请罪，玄宝心思通透瞬间已经想了许多。 眼看着东方尧退了出去，东方舜和东方禹依旧乖乖跪着，俩人一副乖巧的模样。 “这事到此为止，毕竟是你们大哥，朕希望你们能守口如瓶。” 东方舜和东方禹齐声答道：“儿臣遵命。” “希望你们引以为戒，身为皇子，一言一行代表着皇家，要严于律己，言行举止要谨慎。”皇上趁机教育俩儿子。 见俩儿子一副受教的样子，皇上的心情才好好些：“起来吧。” 玄宝麻溜地从皇上身上滑下来后扑通一下就跪在他的跟前。 “哎，玄宝，怎么了？地上冷，你快起来。”东方舜脱口而出。 皇上先是眉头一挑，他没有说话看着玄宝，很快他的嘴角就勾起笑意。 好个小娃娃，说七窍玲珑心也不为过，若她是男的那必定是下任君王的左膀右臂，既然是女的那肥水不流外人田吧，皇上心里头盘算着。 东方尧的所作所为委实丢尽了皇家的脸面，皇上也觉得该给他个教训，当然追根到底是他觉得该给王贵妃一党个教训，最近他们蹦跶着要立储的事，这手伸得太长他真找不到机会治她们，机会就来到眼前了。 玄宝心里头雪亮，今儿这事其实可大可小，甚至可以说东方尧错也可以治自己个大不敬的罪名。 原本玄宝并没有多大的把握，最多也就五成把握，甚至还做好了皇上一人打五十板子的准备，结果皇上顺水推舟完全站在她这边定了大皇子的罪。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有意无意透露 恰好此时，将东方尧送出去的来福公公去而复返，见玄宝跪着他愣了一下，心想天威难测，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虽说犯错了不过宝宁县主只怕也多多少少要受点责罚。 皇上板起脸：“玄宝，你可知罪？” “臣女知罪。” 闻言东方舜大惊失色赶紧跟着一起跪下，东方禹见二哥跪他也跟着跪。 “父皇，玄宝何错之有。”东方舜为玄宝鸣不平。 “舜哥哥。”玄宝拉了拉身侧的东方舜，“玄宝有错的。” 听到这话，皇上虽然努力板着连不过眼里却有了笑意：“说说，你错在哪儿？” 最为了解皇上的来福公公见状，莫名松了口气，看来皇上雷声大雨点小，宝宁县主必定没事。 “明知道大皇子因为王贵妃的事儿对我心存不满，我就该让让他。”玄宝故意装出副十分懊恼的神色。 皇上愣了一下，他几乎忘记这事了，之前玄宝进宫在太后宫中与王贵妃起了冲突，她可是大皇子的生母。 若说之前皇上还觉得东方尧只是鲁莽，那此刻他真觉得玄宝说他行为不端还轻了，存心报复岂止是行为不端，简直是品性不端。 刚才还罚轻了，王贵妃只怕没少在儿子跟前煽风点火，他才会偶遇玄宝就上前找麻烦，皇上恍然大悟，想起来火气蹭蹭往上冒，小的罚了回头连他娘也该罚。 小娃娃发现皇上听完自己的话瞬间嘴巴紧抿，显然是生气了，她内心窃笑表面却不显。 “玄宝不该激怒大皇子，玄宝不该往严重说，最重要是玄宝不该在舅舅跟前耍小聪明。” 看着玄宝如此真诚自我检讨，皇上收起心中对大皇子母子的不满缓和神色：“嗯，你心里挺明白的，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做？” “虽说玄宝有那么一点点的夸大，不过我也不是胡搅蛮缠啊，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否则舅舅怎么会责罚某人呢。” “朕责罚他了，那对于敢在朕跟前耍小聪明的你是不是也该责罚呢？” “父皇，玄宝就算有错，也请您看在她并非她主动招惹大皇兄的份上饶了她吧。”东方舜求情道。 东方禹也跟着说：“父皇，好端端在街上走着，这叫、这叫无妄之灾，您就饶了宝宁县主吧。” “舜儿向来与玄宝交好为她说情，禹儿怎么也为她说情了？”皇上有些好奇，“你与她可是初见。” “一见如故。”东方禹沉默了一会儿摸摸脑袋终于想到这个词儿了。 怪了，为什么父皇露出微笑，二皇兄却沉下脸，东方禹实在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 “在我心里，谁也越不过舜哥哥。”玄宝侧转脑袋在东方舜耳畔低语道。 转眼间，东方舜那小脸阴转晴，东方禹松了口气，只要二哥不生气就好。 皇上居高临下将下面几个小娃娃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小娃娃就是小娃娃，再机灵那岁数也摆在那儿，丝毫不遮掩，这样挺好。 “既然你们俩为玄宝求情，此事就算了。” “父皇（皇上）万岁！”三个孩子异口同声欢呼着 来福咧嘴笑了，他早看出来了，皇上本也就是吓唬吓唬玄宝，压根就没打算罚她，正好两位皇子递上台阶他也就顺势下了。 事儿过去，玄宝起身一把抱住皇上撒娇：“舅舅，抱，脚痛痛。” “痛啊，女娃娃就是娇嫩，来福，快宣太医。” “不用，不用。”玄宝急忙汉族来福公公。 转过身来小娃娃直接抓起皇上的手：“舅舅揉揉，揉揉。” 不只皇上愣住了，屋里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唯独玄宝一脸认真看都不看皇上一眼嘴里还唠叨着：“轻轻的、舅舅轻轻的。” 在小娃娃心目中，自己只是舅舅而不是什么皇上，想明白这点他还真听从玄宝的吩咐手掌轻柔着她的膝盖。 “哇哦，舅舅真厉害，揉揉就不疼了。” 奉承不只，小娃娃转个身双手托住皇上脸结结实实在他脸上亲一口。 皇上听着玄宝拍马屁心花怒放，没想到还被亲了一口，被这么小的女娃娃亲对他来说是破天荒头一回。 感觉还挺好，奶香团子软软的、萌萌的，亲完自己后还满脸得瑟，看着要多可爱有多可爱。皇上不由开怀哈哈大笑起来。 见圣心大悦，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本该肃穆安静的传出笑声，里头一副其乐融融景象。 玄宝可真是胆大包天，自认最受父皇喜爱的东方舜都不敢如此放肆与之如此亲近。 东方舜偷偷朝玄宝竖起大拇指，她则回以他个甜甜的笑。 “舅舅，他们俩今儿沐沐吗？”玄宝突然想起。 “完蛋啦，师傅还在上书房等着我们呢。”东方舜拍下脑门躬身行礼，“父皇，儿臣告退。” 东方禹紧跟着二哥：“父皇，儿臣也告退。” 看着俩儿子跑得比兔子还快，皇上低头看了眼捂嘴窃笑的玄宝，小娃娃的眼中闪过了然。 “你这小脑袋可转得够快的。”皇上轻轻将玄宝放下顺手撸撸她圆圆的脑袋。 知道被皇上看穿了，玄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地说：“他们为了我而来，我总不能让他们因此耽误了功课受到责罚吧。” “来福。”皇上突然挥挥手。 会意的来福使了个眼色，伺候的小太监全都退了出去，诺大的书房内只留下他一人伺候着。 玄宝眼珠子转了转，皇上有正事要说，她乖乖爬上下首的椅子坐好，安安静静等着对方开口。 “之前关于颐乐宫的事，朕与太后商议过了，虽然我们不知道你为何执意要进去看看，不过什么都比不上江山社稷重要，所以我们答应了。” “太后与皇上相信玄宝，我也不会辜负你们的。你们最为关注的莫过于储君的事儿，之前我师傅留下的预言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 “不是因为你与舜儿交好的缘故？” “天意如此。”玄宝沉吟片刻想了想后才说，“我曾经在梦中经历十载，见证了大皇子从十五岁道二十五岁继承皇位的过程，他继位后许多人的结局都很凄惨，其中也包括舜哥哥和三皇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 疏忽，要出大事了 若是别人说的皇上未必会相信，可玄宝没必要说谎，再说她可是国师的小师叔，他可收到暗卫的消息，就连天龙寺的神僧都对小娃娃另眼相待。 玄宝不是个普通的小娃娃，是玄门高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心里头有了这样的认知后，皇上对于她所谓的梦也就开始重视了。 “眼下尧儿十岁，你梦中说他是二十五岁继承皇位，那朕岂不是还有十五年的寿命。” “在我梦中，舅舅是死于非命。” 听到这话，皇上并不意外，他还不到三十岁，若是十五年后也才四十出头，寿终正寝的可能性不大。 “你的意思是说尧儿会谋逆篡位？” 不得不说能当皇帝的对于这种事都挺敏感，毕竟他自己当年也是刀光剑影、阴谋诡计中一路走过才能走上这个位置的。 “在我梦中，侯府所有的亲人包括永昌王府外祖一家，以及二皇子、三皇子都惨遭毒手，就连太后姑婆也活活气死了。”玄宝伤感地说。 其实并非是梦中所见，玄宝所说的全都是当日萧明珠说的，不过听后她莫名心情沉重。 这段日子发生的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更让玄宝觉得若是自己不干预的话，很有可能萧明珠说的会成为现实。 原本皇上还半信半疑，可听到玄宝说脸侯府与王府都遭殃了，他对于朝堂之事以及着两家人都比较了解，细想竟然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仅凭一场梦也不能说明什么，再说眼下大皇子年纪不大，不过皇上还是要提防，储君的事不必着急，您多观察，无可天下苍生需慎重选择。” 皇上连连点头，看着玄宝的目光都带着欣赏。他却不知道某个小娃娃好不容易说完这番话，正吐槽自己老道师傅这段话太拗口，她转述得好累哦。 “行了，小笨宝，能够救了定安侯府与永昌王府，还能救你那个舜哥哥，你转述几句话又怎么了？”老道师傅没好气地说。 “好，多谢你提醒，舅舅会小心提防的。”皇上很认真地说道。 玄宝明了啦，眼前不是皇上而是舅舅，他是以亲人的角度来与自己对话的，既然如此那就只是私底下闲聊，不关乎什么江山社稷，果然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 “自家人，舅舅不用客气。”说完之后玄宝从椅子上跳下来，“既然进宫了，我总要去给太后姑婆请安。” “嗯，她老人家可是天天念叨着你。” “请安后天色就晚了，舅舅，后日我再进宫，我带上五舅舅，一起去颐乐宫瞧瞧。” “玄宝，你告诉舅舅，是不是颐乐宫有什么不妥？” “眼下还不好说，舅舅，等看过之后我再告诉你。” 皇上沉吟了会儿开口说：“你不是个贪恋权势的，不过有功必赏，到时候再说吧。” “好，那我就先谢过舅舅了。” “朕还有不少事儿要处理，现在让来福送你去太后宫中，若是那边留膳你就用完膳等会再让他送你回府去。” 玄宝恭恭敬敬说道：“是，玄宝告退。” 来福引领着玄宝走出御书房，他是打心里服了，这位小县主四两拨千斤，偏偏就抓住了皇上的心理，这回王贵妃母子俩是踢到铁板了。 见过太后姑婆之后，玄宝并没有多说，只说皇上宣召进宫说说关于颐乐宫的事，并且也约定了后日再进宫一探究竟。 太后娘娘果然挽留玄宝用膳，不过她惦记着侯府还有一大堆的事儿婉拒了。 当马车回到侯府门前的时候，远远就见英嬷嬷、孙嬷嬷还有自己的丫鬟夏雨以及二哥身边的小厮阿旺，好几个人都挤在大门口翘首以待。 玄宝心中一暖，不由露出笑容，来福公公暗暗点头，宝宁县主身后是整个定安侯府啊。 送走了来福公公，玄宝在一群人簇拥下跨过门槛。 小娃娃没有忽略阿旺欲言又止神色怪异，说起来他不只是二哥贴身伺候的小厮，也跟她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似的知道是事儿不少。 “孙嬷嬷、英嬷嬷，劳烦你们先回去跟祖母以及娘亲禀报一声，就说我回府了，没什么事就是进宫陪太后娘娘聊天去了。”玄宝寻个借口，“我先回去更衣歇息，若是太累了就明儿一大早再去请安，请祖母与娘亲见谅。” “对对对，县主没什么事儿就好。”英嬷嬷附和着，“奴婢回去禀报郡主，若是太累了，明儿再请安也一样。” 孙嬷嬷也识趣地说：“奴婢回去跟老太君说说让她安心，县主身子要紧。” 打发了她们俩，玄宝朝阿旺看了眼，他挤上前来压低了声音：“二公子让县主回来尽快去他那儿一趟。”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玄宝追问道。 阿旺满脸急色：“小的也不大清楚，二公子说萧佑锋快死了，狗急跳墙只怕他是拦不住的。” 玄宝停下脚步略微思索，骤然她睁大了眼睛。该打，自己思虑不周疏忽大意了。 萧家血脉可不只一个萧佑铎，除了那个所谓的大哥二房应该不会打他的主意之外，三哥在永昌王府不说，眼下是二哥、四哥、五哥都有危险。 “阿旺，你去找二哥，让他马上去四哥和五哥那院子，我在那儿等着他。”玄宝果断地说。 时间紧迫，再说四哥和五哥俩人住在一块，二哥只需要到达那儿就是了。更主要是叫个言听计从的总比要跟俩个一知半解的解释要容易得多。 阿旺转身疾走，玄宝就闪进路旁林间，冬雪和夏雨正想要问，就见她一脸严肃口中念念有辞。 突然间，平地起风，而且是阴风阵阵，县主在召鬼，夏雨会意地退在旁边全神贯注盯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老周。”当见到熟悉面孔出现玄宝终于松了口气。 “县主，您找我。” “有事，闲话少说。” “有何吩咐？” “你速去二哥那儿，一路护着他，保证他的安全，将他送到四哥和五哥那里与我汇合。” “好咧。”老周爽快答应。 玄宝叫住了正要转身的老周：“小心些，若是遇上应付不了的不要恋战，回来通风报信。”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冤家路窄又遇上 闻言老周原本即将要消失的身形在半空停了一下，他已经进阶为鬼王，县主却还特地叮嘱，看来出大事了，自己万万不可轻敌。 玄宝分身乏术，让老周去保护二哥，她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抬头仰望，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空中，已经是夜晚了，玄宝摸摸空空的肚子却感到庆幸，幸好没留在宫中用晚膳。 “县主。”夏雨感觉到萦绕在周围的阴风散去才上前，“咱们走吧。” 冬雪心细，今儿这整日县主可没吃过多少东西。 “您必定是饿了，凌云苑春花和秋月必定热着晚膳等着您回来，我回去弄个食盒端过去。” 玄宝点点头，冬雪转身朝着凌云苑走去，她则带着夏雨急匆匆赶往萧恪义和萧恪礼居住是院子。 来到院门口，远远见到有几个丫鬟伫立在大门外，玄宝沉下脸来放慢了脚步。 “县主，四公子和五公子这儿有客人？”夏雨也跟着皱起眉头，“按理说此刻是晚膳的时候。” “里头那位贵客好像有段日子没来了。”玄宝语气中带着嘲讽。 夏雨一时没反应过来：“贵客？谁？” “你看门口那几个下人不眼熟吗？”玄宝提醒说。 “是有点眼熟。”夏雨细看想起来了，“咦，溢彩苑的人，六小姐来啦。” 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你说自从四哥‘疯了’之后，她有多久没踏入这儿了？” 虽然时常跟在玄宝身边，不过凌云苑有秋月这包打听的人儿，夏雨对于府中的事也是了如指掌。 “好些天了，听说五公子曾经让人去请六小姐，她都推托了。“ 小娃娃在心里头算了算，说起来从她上回献策让四哥装疯也有半个多月了，也就是说萧明珠有半个多月没出现了。 玄宝表面上与四哥和五哥没有往来，实则上夜晚时分，她总是来看看四哥和五哥，顺便送上丹药，眼下傀儡术残留在萧恪义身上的毒素基本已经清除了。 今儿是某人坐不住了还是说萧明珠是来打探状况另有谋算呢？思及此，玄宝抬脚朝前走去。 果然，当主仆俩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被拦住了。 “县主请留步。”几位人高马大的丫鬟堵在门前。 夏雨朝前跨出半步：“什么人胆敢拦县主的路？” “启禀县主，我们是溢彩苑六小姐的人。” “溢彩苑？若是我没认错的话，这里可不是溢彩苑地盘？”夏雨十分强势，“既然不是溢彩苑就轮不到溢彩苑的人说话。” 玄宝微微点头，不错，不错，夏雨如今愈发跟小辣椒似的，在她看来是大有长进。 “没大没小的。若真要论起来，除了郡主的琴瑟院和老太君的福寿院，侯府就没有我家县主不能进的地儿。” 夏雨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强词夺理，不过也没说错，要论品级，柔平郡主自然比玄宝这宝宁县主要大上一级、萧老太君是有诰命在身的人，萧辽夫妇有官职有诰命不过自然比不上县主，至于其他人见了小娃娃按规矩是要行礼问安的。 几个丫鬟被夏雨几句话说得胆怯了，但是她们想起萧明珠的手段却是不敢退让，最近溢彩苑的下人三不五出意外，外人不知她们可心知肚明，哪有那么多的意外不过是得罪六小姐罢了。 玄宝迈着坚定的步伐朝院内走，几个丫鬟不敢动手阻拦可又不敢就这么放她们主仆进去。 于是就成玄宝主仆俩步步前行，她们几个却倒退着走，不紧不慢就是挡在她们前头。 大晚上的，厅上灯火通明，眼看来到了厅外的庭院，依稀可见四公子他们就在里头。 “宝宁县主驾到！”夏雨突然提高嗓子喊道。 厅上很快就有了动静，率先冲出来的是萧恪义，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愣了一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萧恪义不悦地问道 几个丫鬟也是识趣的，赶紧弯腰低头小声说：“四公子，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萧恪义明知故问：“奉谁的命？行什么事儿？” “四哥，他们不让我进来。”玄宝嘟起小嘴，“我就觉得奇怪了，六姐姐的丫鬟什么时候成为你们院里看大门的了。” “你们误会了。”萧明珠紧跟在萧恪义身后走了出来，“四哥，我是怕有不长眼的胡乱冲进来打扰了你休养。” “我自然是长眼了，知道这是四哥和五哥的院子。”玄宝满脸笑容毫不客气怼道，“不像某些人不长眼估摸着瞎了，当这儿是她的溢彩苑。” “你——！”萧明珠指着玄宝气得脸都红了，她没想到玄宝直接跟自个儿杠上。 溢彩苑的下人感觉低下脑袋，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萧恪义和最后才出来的萧恪礼忍住笑，夏雨和院子里头的其他下人则纷纷捂住嘴巴，就怕手松开的的话笑声会控制不住从口中溢出。 玄宝翻了个白眼，文绉绉指桑骂槐之类多累啊，反正自己如今身份贵重、后台强硬，大皇子都不给面子，更何况是萧明珠这么个不入流的角色。 深吸口气，萧明珠竟然稳住了，不仅如此她还朝玄宝露出个笑容，虽然皮笑肉不笑不过也算是遮掩过去了。 “大晚上的，没想到你会来。” “我来看看四哥，再说了六姐姐都来了，我又岂能不来。”玄宝说话间径自从萧明珠身边走过迎向萧恪义，“四哥可好些了？” 萧恪义暗地里朝玄宝眨下眼睛语气极为冷淡：“还好。” 萧恪礼也朝玄宝使了个眼色后率先转身语气中带着不耐烦：“大晚上黑灯瞎火的，都进来吧。” 看四哥哥和五哥哥对待玄宝的态度，萧明珠心里头舒坦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萧明珠落在最后，看其他人都进去了，她转个身对着溢彩苑那些下人晬了一口：“没用的东西。” 说完，萧明珠转身拎着裙摆朝厅里头走进去。 溢彩苑那几个下人齐齐松了口气，幸好六小姐没生气。 她们刚才的惊恐以及此刻的神色全落在夏雨眼里，她不禁连连摇头，溢彩苑的日子不好过，贴身伺候六小姐的菊儿她们仨听秋月说最近那日子更不好过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送药 回头提醒县主，看看她能不能想个法子帮帮她们几个，夏雨心里想着。 夏雨挪步到厅外，她就伫立在门侧边伺候着，在这儿能看到厅里的状况，万一县主有什么吩咐她也能看到、听到。 萧明珠端坐着，菊儿和兰儿俩人站在她身后左右，真是摆足了架子。 玄宝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摇晃着小短腿，小娃娃脸上挂着笑，她半转身躯面朝着萧恪义和萧恪礼的方向，压根就没将某人放在眼里。 “四哥这几日可还有发病？”玄宝关切地问。 萧恪义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片刻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这几日发作得愈发频繁了。”萧恪里一脸担忧，“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你们来得正好，帮我一起劝劝他，我觉得还是该禀报母亲，让她求求太后娘娘，请太医院的太医们会诊治治。” “这都多长时间了，四哥的病半点也没见好啊。”玄宝似笑非笑转向萧明珠，“听说六姐姐一直送药来，该不会是你药有问题吧。” “不关我的事。”萧明珠脱口而出，既然那些药没药效那她自然是要推到别人身上去的了。 对上兄妹仨惊讶的神色，萧明珠回过神来讪讪地说：“我的意思是说，这些药是大哥让我送来的。” “原来是大哥让你送来的啊？”玄宝一本正经追问道，“六姐姐是不是亲自抓药亲自送来啊？若不是的话会不会是中途出什么岔子了？” 萧恪义和萧恪礼知道玄宝这样问必有深意，兄弟俩默契地均不说话，只是两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萧明珠等着她的回答。 萧明珠立即反驳说：“虽然不是我亲自送来的，不过也是从大哥处拿了直接让下人送过来的。” “大哥我是相信的。”玄宝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萧明珠。 小娃娃话说一半留一半，不过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大哥她是相信的，但是萧明珠她却未必相信。 “四哥哥，五哥哥，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对上萧恪义和萧恪里疑惑的目光萧明珠有些心慌。 两位哥哥眼里分明是不信任，萧明珠心里对玄宝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她是故意的，故意挑唆离间自己与四哥哥和五哥哥的关系。 萧恪义就不说了，过去他就只会逞匹夫之勇，向来被她当枪使，如今他疯疯癫癫的，萧明珠更没将他放在心上。 不过萧恪礼就不同了，在前世的记忆中，他一步步扶持自己起到至关紧要的作用，萧明珠绝对不允许再出现其他状况。 “五哥哥，药是我亲自送来的。”萧明珠转身从菊儿手上接过药递给萧恪礼，“这回四哥吃了必定能好。” 萧恪礼伸手接过萧明珠递过来的药，没想到玄宝跑过来一把抢过了那些药。 “萧玄宝！”萧明珠忍不住怒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吃了那么多服药没好，这回吃了就好，我看看是什么药啊。”玄宝理直气壮地说。 萧明珠走上前：“大哥说这药来之不易，你拿来。” 眼看着萧明珠似乎想要扑上来抢，玄宝只是低头鼻子闻了闻后就直接塞回她的手中。 “这药吃了没用，不吃也罢。”玄宝转向萧恪义，“四哥，五哥说得对，还是禀明娘亲让太医院那边给你会诊吧。” “别听她的。”萧明珠将药送到萧恪义跟前，“四哥哥，再试试，大哥说这回必定能彻底治好你的病。” 萧恪义朝萧明珠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药随手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萧玄宝，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萧明珠一脸得瑟冲着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六姐姐，你还是赶紧跑吧。”玄宝瞪大眼睛望着萧明珠露出惊恐的神色。 萧明珠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跑？” “因为、因为，玄宝从椅子上滑下来不只还后退了几步，因为四哥又发作了。” 猛地扭头一看，萧明珠就见萧恪义凶神恶煞般盯着自己，她尖叫一声撒腿就朝大门口跑去。 “四哥，冷静，冷静。”玄宝不跑反而迎上前去嘴里还大声吆喝着，“五哥，不怕，抱住四哥，我来想办法。” 萧恪礼大声喊道：“你们都出去，快走。没事的，他闹腾一会儿就没事的。” 萧明珠蹿到外头庭院，她的脸色煞白，显然吓得不轻。 “五哥哥，等会记得煎药让四哥哥喝，大哥说了这个喝下去他就不会发疯了。” 回头看，萧明珠见萧恪礼从身后抱住萧恪义的腰，一个用力挣扎，一个全力锁住，看着倒是将他圈住了。 之前萧明珠见过萧恪义发病，不过从未近距离接触，就在刚才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意，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想要杀了她的。 “五哥，我去找大哥来帮忙，你顶住。”听到身后传来萧恪义疯狂的嘶吼，萧明珠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六小姐跑了，她带来的一大群人自然也就跟上，呼啦走了不少人，原本热闹的院子瞬间清净了不少。 “定。”见萧明珠走了玄宝掏出定身符往萧恪义身上贴嘴上还唠叨着，“四哥莫怕，乖乖听话，不要动，我用灵力逼出你身上残余傀儡之毒，必定能让你好好的。” 小娃娃嘴碎念叨着，言语中尽是担当与关心，她若是此刻抬起头来，就能见到被定住的四哥神色缓和正温柔地望着她。 萧恪礼与萧恪义心意相通，他只是朝四哥看眼就明了啦。 “玄宝，放开四哥吧，他没有发病，他是装的。” 听了五哥的话，玄宝仰头打量下四哥后满脸欣喜：“太好了，刚才我可担心了，还想着若是服了我的灵丹还不能解毒的话，不能再耽搁了，我拼着耗尽灵力也要将其逼出来。” 说话间，玄宝随手抹了下萧恪义身上收回了灵符，他马上就能动了。 “玄宝，你贴的是什么东西，可真神了。”萧恪礼好奇地问道。 “我画的灵符啊。”玄宝轻描淡写回道。 萧恪礼嗖地睁大了眼睛：“你会画符？” “我是玄门弟子，会画符有什么奇怪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周的怀疑 萧恪礼没有回答，一副忧心忡忡现出犹豫的神色。 这下不只玄宝觉得奇怪就连萧恪义也皱起眉头了。 “小五，玄宝有个老道师傅咱们早就听说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疑惑想要问她啊？” 不得不说他们兄弟俩彼此最为了解，听萧恪义这么说，萧恪礼也不再犹豫了。 “玄宝，你既然会画灵符，那是不是也能认灵符啊？” “五哥，你这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刚才我看了你贴在四哥身上的灵符觉得眼熟，突然想起我房间好像也有类似的东西。” “等会儿我去看看。” 玄宝上心了，她不动声色打量下萧恪礼，发觉他并没有任何异状才松了口气。 “这个你看看。”萧恪义拿起茶几上那几服药递给玄宝，“在你来之前，她话里话外叮嘱着要我今晚赶紧煎药服下。” 萧恪里心中一凛：“刚才她离开之前也特地叮嘱。” 玄宝接过四哥递过来的药，小娃娃这回不只是闻了，她放在桌上谨慎地打开细看，发现里头夹杂着颗小指头大小的黑色丸状的东西。 好奇地拿起来闻闻，老实说玄宝并未见过也不知道着小药丸有什么功效，她不懂没关系，她身后有个见多识广的老道师傅。 “可恶，是离魂丹。”空间里头老道师傅忿忿不平，“服下之后，人很快会陷入昏睡中，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没命了。死后脸上含笑没有任何伤痕。” 玄宝端详着用意念与老道师傅沟通：“如此说来，这是要命的毒药？” “不是毒药，是修炼邪术的人特制的丹药，活人吃下后会产生幻觉，诱骗魂魄离开躯体，就算欺骗不成，这药生效后魂魄会被强行挤出，通常魂魄剥离后会被吞噬以增强功力。” 这就对了，玄宝前前后后联系起来立即就明了。 “五哥，快让人煎药。”玄宝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呼小叫，“我的灵符也就能顶住片刻，不能顶多久的。” 萧恪义和萧恪里怔住了，见玄宝挤眉弄眼朝他们暗示着，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 “来人啊，快，将药拿去煎了。”萧恪礼一把抱住萧恪义，他配合着开始扭动挣扎起来。 转眼间，外面冲进来几个小厮，玄宝朝夏雨看了眼，她会意地睁大眼睛记下这几个人。 “四公子又犯病了，快帮忙按住他。”萧恪礼气喘吁吁好像真耗尽气力似的。 很快就有俩小厮将药带下去煎了，剩下的几个小厮扑上去按住了萧恪义，若说刚才萧恪礼按住他的时候他只是做做样子，那现在他就真状若疯狂奋力挣扎着。 玄宝默默为四哥和五哥点赞，唱戏高手，妥妥的名角苗子，这戏唱得多好，真是绝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冲进俩个人来，玄宝回头一看，二哥萧恪孝和阿旺来了，门外庭院鬼影摇曳，虽然看不太清晰，不过她可以断定是老周。 “二哥来得正好，四哥犯病了，你们赶紧帮忙先将他带回房间。”玄宝急忙说道。 萧恪孝手忙脚乱赶紧上前帮忙，之前不是听说小四中的傀儡术已经快解了，怎么突然又发作了，他是真的慌了手脚。 看着二哥和五哥将四哥带回去，玄宝走出大厅伫立在台阶前挥挥手：“该干嘛的干嘛去。” 听到县主这么说，庭院外三三两两的下人散了各自离开，至于夏雨在刚才乱哄哄的时候她就偷偷跟随某人溜出了。 诺大的庭院一片漆黑只剩下玄宝一个人，小娃娃走下台阶在黑暗中站稳小身板。 小手一挥，随手布下结界，玄宝瞬间消失，她将自己与老周封在里头，这样说话也方便些。 玄宝转到老周身后，她飞快伸出小手搭在老周后背，掌下隐约有金光涌出。 “行了，修行不易，别为我浪费功德。”原本颤抖若隐若现的的老周一恢复正常就赶紧挪动脚步避开玄宝的手掌。 “说吧，你与谁交手了？还受伤了，怎么回事？”玄宝见老周好了许多也就缓缓收回手。 “刚才，有股黑烟对二公子出手。”老周禀报说。 看来是那东西了，玄宝眉头一挑抓住了关键：“二哥去西跨院了？” “没进去，二公子走到半道的时候遇上了二老爷，他特别热络说了不少，他们边走边说就来到西跨院围墙外。” “那股黑烟出现的时候萧辽在吗？”玄宝眼中闪过寒意，她猜想萧辽是故意诱二哥靠近西跨院给那东西吞噬的。 老周摇摇头：“那时候二老爷进去了，二公子正要往回走，那股黑烟从西跨院卷来后直扑向二公子。” “你是为了保护二哥而受伤的？” “也不全是。” 在老周那张鬼脸上玄宝竟然感觉到纠结，这不禁令她十分惊讶。 “说说，怎么回事？” “我觉得我可能撞鬼了……。” 老周话未说完，玄宝忍不住捧腹大笑。 小娃娃边笑边说：“你别忘了，你是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鬼，你是鬼王。现在你告诉我是说你撞鬼了？这、这可太好笑了。” “不是的。”老周张口结舌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我是感觉好像遇上熟人了？” 玄宝一下就反应过来，小娃娃收住笑声：“那股黑烟现出原形了？” “没有，没有现出原形。”老周烦躁地抓抓那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我觉得有可能是老太爷。” “老太爷，谁啊？”话出口，玄宝瞬间反应过来了，她也愣住了。 过来好一会儿，玄宝小心翼翼问道：“老周，你说的老太爷该不会是我那祖父吧？” “就是老侯爷。”老周拍下了大腿，“我有八成把握，七小姐，是不是老太爷死后也成鬼留在府中，没有投胎转世啊？” 玄宝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那黑烟、那画中人是祖父的话，那一切就更扑朔迷离的。 “等等，是不是祖父还有待考证，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 老周语气中带着惭愧：“我拦在二公子前面，不然他靠近，结果就打起来了。” “你打不过他？” “过手打了几十招，他声音嘶哑，不过他叫了声‘小忠’，只有老侯爷是这么叫唤我的。” （求五星点评，请大家支持。抑郁中，今日发布到这章，躺平休整，明儿再继续努力。纤尘，要加油哦！） 第二百二十七章 玄宝有妙计 玄宝立即明了，老周本名就是叫周忠，既然他说只有祖父这么叫过他，按照他的想法是乍听到有人叫他“小忠”分神了，所以才受伤。 小娃娃却有不同看法，虽说她天赋异禀修行是日进千里，不过不久前她与五舅舅联手才堪堪与对方勉强打了个平手，她倒觉得是对方手下留情了，否则老周就不只受点轻伤了。 仔细想来，能叫出老周又对他手下留情，那么他的怀疑完全有可能，玄宝拍下脑门，好复杂，一大家子真是什么状况都有。 “后来，你跑了，他没有追赶。”玄宝稳住了情绪。 老周诧异地抬起头来：“对，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着了，转身就跑，跑了一段路回头望，他并没有追来。” “我与他交过手，他应该不能离开西跨院。”玄宝安慰道。 “不能离开西跨院？”老周语气中带着迷茫，“就像我与那些冤死鬼，就像湖底那个，如今又加上那个好像是老侯爷的东西。“ 对哦，玄宝眼睛大亮，老周说得对，他所说的一个比一个法力强，可无形中他们的行动都受到束缚，为什么呢？ 突然，玄宝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回过神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抽空再想吧。 “老周，你在院子里头四处巡视，若是有人来了或者又特殊状况赶紧来通知我。” 话音落，玄宝撤掉结界，就见前方夏雨一路小跑飞奔过来。 见到玄宝，夏雨冲上前来，她气喘吁吁扶住腰站稳了，深吸几口气后她才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其中一个小厮直奔大公子院里去了，我跟踪到门前，不敢轻举妄动先回来禀报县主。” “对，不要轻举妄动，需要下去歇歇吗？”玄宝握住夏雨的手关心地说。 “不用，奴婢跟着您，伺候您，哪会那么娇弱，不就是跑上一小段路嘛。” “行，走吧。”玄宝抬脚熟门熟路朝着萧恪义的房间走去。 萧恪义卧房内，他躺在床榻上，屋里头只剩下萧恪礼守着他，阿旺就守在卧室外。 二公子萧恪孝寻这个、那个借口，将小四小五院里的下人指使得团团转，没办法这一院子的人他都不相信，也不知道玄宝究竟作何打算，他灵机一动不管可信不可信，通通找点事儿给他们做。 卧室内兄弟俩一个躺着，一个坐在床沿，对视后他们齐齐发出长叹。 “跟唱大戏似的，好累。” “五弟唱的是文戏，我唱的是武戏，比你可累多了。” “呵呵。”萧恪礼不由发出轻笑，“四哥，我突然发现你比过去幽默多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估计与玄宝接触多的缘故。”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坏话。”话音落，玄宝从屋顶天窗跳进屋里头。 夏雨抬头看着屋顶哭笑不得，走到这儿，县主就说听见四公子和五公子在说悄悄话，可她压根就没听见。 还没回过神来，夏雨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她抬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屋顶上那道小身影消失了。 轻轻摇摇头，夏雨加快脚步，她可没县主那从天而降的本事，赶紧加快步伐走多几步从大门口进去。 “二公子，县主来了。” 萧恪孝见夏雨来了却不见玄宝的身影正要询问就听到身后的阿旺提高了声音喊道。 叮嘱阿旺与夏雨好生看守、有事禀报后，萧恪孝才回到房间内。 进门就见兄妹仨端坐着，脸上是神色不大好看。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听二哥问起，坐在床榻上的萧恪义沉着脸说：“刚才，有小厮去给大哥通风报信了。” “之前你们俩应该也知道些许，多多少少有心理准备吧。”萧恪孝也不知道小四、小五究竟知道多少，所以他小心翼翼斟酌用词。 “不知道，也没心理准备。”萧恪礼没好气地说。 说完之后，感觉乱发脾气将火气发在二哥身上，萧恪礼的脸上闪过愧疚。 玄宝镇定自若，好戏开场，上半场演完毕，最重要却是下半场。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了。”玄宝淡定地说，“等会儿，药送来后，四哥你可以喝下去。” “喝下去？”兄弟仨吃惊地望着玄宝。 萧恪孝瞳孔收缩下：“玄宝，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给，先吞下。”玄宝从怀中掏出颗药丸来。 “这是什么？”萧恪礼如今见到药丸就紧张，之前药方子里头都夹杂着小药丸。 玄宝也不回答，反而转向萧恪义：“四哥信不信我？” “大哥都不能信，估摸除了五弟之外我再难相信其他人了。”萧恪义直白地说。 “也是，这个教训委实惨痛。如果是我的话，只怕会连五哥都不相信了。”玄宝表示理解。 小娃娃老成地点点头头，小手正要收回，没想到萧恪义突然伸手。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恪义将玄宝手上那颗丹药抓起往嘴里一扔。 “四哥。”萧恪礼冲上前去一把拽住萧恪义的衣领，“你吐出来。” 萧恪义笑道：“入口即化，清香扑鼻，味道不错。” “小五，玄宝不会害小四的。”萧恪孝走过去将萧恪拉开。 玄宝笑问道：“四哥不是说不信任我吗？” “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没必要趟这浑水，我过去对你也没有多好，所以你没必要大费周章弄个毒药毒死我。” “嗯，是这个理儿。”玄宝嘴上说着不过毫不掩饰露出抹算计是笑容。 兄弟仨对上玄宝这笑容不由怔了怔，尤其是萧恪义突然感觉心里发毛。 “你这丹药吃下去会怎么样？” “护魂丹。”玄宝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与那药里的离魂丹相生相克。” “你的意思是四哥吃下去的是解药？”萧恪礼松了口气。 玄宝笑笑说：“可以这么理解。” 萧恪孝听了却是心里头咯噔一下，对于玄宝他可比萧恪礼了解多了，这话意思分明是说护魂丹不是解药。 想想玄宝对自己的哥哥还是挺看重的，再说小娃娃嘴硬心软，对于这点萧恪孝还是有把握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引蛇出洞 二哥确实精明，更重要是他信任自己。玄宝刚才分明见萧恪孝眼中闪过精光，不用说他多多少少察觉了，不过没想到他还能忍住不在四哥和五哥跟前戳破，可见他对自个儿彻底相信。 思及此，玄宝心情特别好，小短腿情不自禁多晃悠了几下。 “我说了，护魂丹与离魂丹相生相克。”玄宝强调道。 萧恪义没想明白，萧恪礼一想变了神色：“你的意思就是说两种必须同时服下，只服用其中一种会出问题。” 玄宝轻拍小手鼓掌：“对滴，五哥真聪明。” 萧恪礼立即打开两扇门提高了声音：“来人啊，四公子的药煎好了没有？” “启禀五公子，快好了。”有个下人远远回应道。 “那还不快端过来。”萧恪礼脸上闪过着急。 “来了，来了。” 很快，就有个小厮端着碗黑漆漆的药走了进来，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 屋内灯火摇曳，其他的人都没注意，小娃娃只瞥了一眼就心中了然。 走进来的那个小厮神色呆滞，尤其是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但却没有任何情绪，细看他的一举一动有些不自然，玄宝可以肯定他是个傀儡。 看四哥和五哥见到这位傀儡小厮并没有任何异常，可见这小厮他们认识，还是常在他们跟前伺候的。 玄宝心中有数，她并没有惊动那个傀儡，甚至看着四哥将那掺了离魂丹的药一口喝光。 那个傀儡脸上露出抹诡异的笑，除了玄宝之外没人留意到，小娃娃嘴角也勾起抹算计是笑。 “让四哥好好休息吧。”玄宝跳下椅子一手拉住二哥一手拉住五哥，“咱们都回去歇着了。” 萧恪义也觉得眼皮子沉重，不由打了个呵欠，看着就是犯困了。 萧恪礼还想要再多说几句，玄宝已经拉着他朝外走：”走走走，别打扰四哥了。” 玄宝的力气挺大的，被她这么一拉，萧恪礼不由自主跟着她走。他正想要甩开小娃娃的手，就见同样被她拉住的二哥朝自个儿使了个眼色。 心中一动，萧恪礼虽然不解不过还是乖乖跟着玄宝走。 小娃娃的有意无意朝窗户的方向瞥了眼，傀儡就是傀儡，脑子不太活络，躲在窗户侧边，却不知道月亮正好将其身影投射在窗户上。 玄宝拉着萧恪孝和萧恪礼走出了萧恪义的院子，夏雨和阿旺不明所以不过也跟着在他们身后。 “这儿说话不方便。”不用两位哥哥问起玄宝率先开口。 “去我卧室吧。”萧恪礼主动说道。 萧恪孝眉头微挑，萧恪礼最讨厌别人进他的卧室，说起来估计除了小四和明珠之外，他们哥儿几个谁都没进去过，没想到今儿倒是主动邀约了。 玄宝压根就不知道这些，反正五哥带路，很快就来到他的卧房，等所有的人都进屋后，小娃娃谨慎地布下结界。 “你这是干嘛？”萧恪礼坐在椅子上看玄宝口中念念有辞在屋内走动比划不由问道。 萧恪孝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阿旺和夏雨在玄宝示意下也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不敢动弹，他们的眼睛都紧盯着小娃娃。 “好了。”玄宝双手缓缓收回小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很不错，真不错。” “自吹自擂，确实还可以。不过还思虑不周，有点欠缺。”空间内的老道师傅接过话。 萧恪孝刚开口叫了声“玄宝”，见小娃娃小手挥舞他赶紧捂住自个儿的嘴巴。 玄宝飞快朝不同方向打出四道灵符，屋里头的人瞪大眼睛看着灵符在半空中飞过牢牢贴在四个墙角。 “对了，这下稳妥了。”老道师傅语气中带着赞赏。 “这下彻底将这间屋子护住了。”玄宝咧嘴笑开。 萧恪礼半信半疑问道：“你说你将这屋子护住了？” “五哥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玄宝爬上椅子接过夏雨递上了的茶水慢悠悠喝着。 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萧恪礼委实没发现与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你出去。”萧恪孝脸上挂着微笑提醒说。 闻言萧恪礼来到敞开的门口抬脚正要跨出门槛，突然感觉脚尖好像碰触到什么东西，他不假思索用力踹。 结果悲催了，在半空滑出道弧线，萧恪礼被股强大的力量弹起落在地上发出响动。 “五哥，我的结界会以百倍了力道反弹的。”玄宝好心劝说，“你还是轻些吧。” 萧恪礼虽然摔了一跤，不过他此刻脸上尽是好奇，爬起来后还真是内内外外四处摸索一遍，他发现自己的卧室好像被罩在个透明罩里头，更神奇的是真如玄宝说的还有强大反弹力量。 “玄宝，你将我们护在这里，可是等会儿外面会出事？”萧恪孝很快就想到关键之处，“那小四怎么办？” “你们在这里，我去保护四哥。” 萧恪孝立即反对：“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也去。” “四哥有危险？”萧恪礼猛地转身面对玄宝，“我要去守着四哥。” “行了，你们能不能别添乱了。”玄宝看眼窗外。 刚才还是月明星疏，如今却是漆黑一片，小娃娃小嘴抿得紧紧的神色十分严肃。 “玄宝。”萧恪孝语气中带着恳求。 小娃娃毫不犹豫摇头：“你们就呆在这里，四哥相信我，你们也应该相信我。” “你是说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萧恪礼坚决地说，“不行，我要与四哥在一起，我要看着他，我怕他又发病伤了你。” 玄宝顿时哭笑不得：“五哥，你说的全身借口。老实说，无论四哥成什么样子，他都没伤我的本事。“ “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身为哥哥，弟弟妹妹有危险我不能置身事外。”萧恪孝直视着玄宝认真地说。 又朝窗外看了眼，玄宝已经感觉到危险在逼近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你们几个就乖乖呆在这里，你们跟着不只帮不了我，反而还要我分神护着你们。”玄宝从怀中掏出快石头朝萧恪孝手里塞。 “这是？” “这是留影石，你们等会能在这上面看到我和四哥的一举一动，听到我们的一言一行。”玄宝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自然也能看到其他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安排 萧恪礼拿过萧恪孝手上的石头翻来覆去看了看，怎么看都只觉得是块普通的石头而已。 “这分明是普通石头，你该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 一听这话，玄宝愣了下，随即小娃娃脸上闪过怒色，她从来不说谎，现在被人质疑，她生气了。 夏雨发现玄宝脸色变了，她赶紧连连后退，顺便拉了阿旺一把，俩人齐齐退后些。 萧恪孝察觉立即跟着他们退开，玄宝生气他没见过，不过他相信夏雨的判断，此刻离小五远些比较妥当。 “五哥不信就算了。” 说话间玄宝飞身跃起抢走了萧恪礼手中的留影石塞回二哥手里。 萧恪礼还没回过神来，玄宝又是一个跃起人朝敞开的大门口飞去。 在半空中，小娃娃气愤地回头，小手扬起，一股劲风朝着萧恪礼扑过去。 “玄宝！”萧恪孝话音落就听到断裂的声音。 眼睁睁看着玄宝从大门口飞出去，萧恪礼呆住了，他缓缓侧转过脑袋，目光落在他身侧那张桌子上。 厚重的桌子四分五裂散开了，不只是裂开是散了，成一块小快一小块木头了。在萧恪礼见过的所有所谓的高手中，没有一个能有这般本事、 若是刚才那掌落在自己身上，萧恪礼瞬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听说过也隐约觉得玄宝很厉害，但总觉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娃娃，这个时候萧恪礼才确确实实感受到她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小五啊，不是二哥说你，你刚才的话太伤人了。”萧恪孝说教道，“玄宝对咱们是真的好，只要她说的必定都是真的。” “对，县主不说谎的。”夏雨想了想，“她说她不屑于撒谎。” 阿旺憨憨地说：“对，小娃娃不会撒谎的。” 兄弟俩对视一眼，夏雨说的“不屑”俩字才是关键，小娃娃有小娃娃的自尊。 萧恪礼脸上闪过愧色，不由低下了脑袋。 “无妨，玄宝不是小气的人。”萧恪孝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石头，“来来来，咱们看着着留影石。” 夏雨探出脑袋看了眼：“好像没什么好看的。” “等等，再等等。”阿旺安抚道。 “真的出去不去了吗？”萧恪礼皱起眉头。 萧恪孝他们仨齐齐重重点头还不约而同说：“出不去的。” 萧恪礼还不死心，再折腾片刻后，他也没辙了，只能坐下跟着他们仨一起盯着那块所谓的留影石。 再说玄宝离开前拿桌子发泄怒火后心里就轻松了，小娃娃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出了萧恪礼的院子，玄宝回到了萧恪义的卧房。 屋内桌上摆放一盏灯，灯火摇曳闪烁着，小娃娃进去后又点着柜上和挂在墙上的灯，顿时屋内一片通明。 点亮些，等会看戏的人也能看清楚些，玄宝轻轻叹息，人呐总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才会死心，她的留影石能让二哥他们亲眼看到，更能留下证据，让祖母和娘亲也看到。 外头突然一阵狂风怒吼，月黑风高，玄宝看了眼外头，午夜时分，正是干坏事的好时候。 小娃娃来到床榻前撩起床幔，只见萧恪义平躺着，看起来好像熟睡中。 “四哥，我知道你要动弹有点困难，但是意识是清醒的，我说的你都能听见。” 玄宝说完停顿了片刻，虽然四哥动也不动，但是小娃娃眼尖，她见到了他的睫毛颤动一下。 应该表示听到的意思吧，玄宝微微点头后接着叮嘱：“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害怕，放心，有玄宝守护，没什么能伤害到你的。” 刚才是左边睫毛抖了抖，现在是右边眉毛抖了了，玄宝就当萧恪义听明白了。 “对了。”玄宝想起最重要的事忘记跟四哥说了，“还有个事儿，等会儿因为护魂丹和离魂丹共同发作，你会觉得疼，不过你要忍耐，这相当于锻体。” 锻体！萧恪义这回很明显整个身躯颤抖了几下，传说中的修炼方式。要有大运道机缘巧合才能获得这样的机会，据说过程很痛苦，但若是成了那就相当于脱胎换骨从此成为人上人。 “老道师傅说挨过去了你就恍若重生、前途不可限量。你不是喜欢练武，从此你在武道上会突飞猛进，用点心成为天下第一也不是什么难事。” 玄宝很认真地给萧恪义画大饼，小娃娃脸上有那么一丝的愧疚，不过她的四哥没能睁开眼睛，自然也就看不见了。 同时服用离魂丹和护魂丹其实很凶险，若是锻体不成的话就必死无疑，所以当时玄宝护魂丹在手时她原本是想要说清楚利弊的，没想到萧恪义的手那么快，抢过去就吞服了。 玄宝当机立断干脆就不说了，反正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会令其他人担心、会增加四哥的心理压力。 虽然有危险，不过无妨，还有自己，就算上天入地耗尽灵力，总之必定有办法护住四哥？若论自信，没人能及得上玄宝，不过小娃娃也确实有自信的底气。 再说萧恪义吃惊过后是狂喜，锻体的机会那可是千载难逢，再多的苦再大的痛楚他也认了。 玄宝发现四哥嘴角微微勾起，竟然是露出了微笑，看来他很高兴。 行吧，四哥高兴就好，等会儿痛楚的时候估计也就能多加忍耐，玄宝松了口气。 猛地转身看了眼门口的位置，玄宝拿出两块留影石，一块放在屋顶横梁，另外一块角落那柜子上，居高临下再加上眼观四方，小娃娃满意一笑，随即双手施法开启留影石。 萧恪礼卧房内忽然响起他们四个的欢呼声，四颗脑袋挤在一起，盯着萧恪孝手里的留影石。 见留影石果然能看到萧恪义的房间，萧恪孝松了口气，他一直拿着不放，别人不怕就怕五弟等急了将其摔坏。 现在好了，事实证明玄宝给的石头果真是留影石，这样的宝贝估摸着就算是在放在玄门中也是珍贵异常的。 萧恪孝将留影石头郑重地放在茶几上，接着他们几个搬来凳子齐齐做好，眼睛全都紧盯着不放。 第二百三十章 果然 玄宝百般无聊坐在萧恪义的床沿，小娃娃耐着性子等待着。 不辜负她的期望，突然，老周从窗口飘进来。 “县主，有人来了，来者很浓重的阴气。”老周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斜眼瞟了老周一眼玄宝不满地问：“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了？” 老周这才接着往下说：“不知是何方妖孽藏在大公子的身躯内。” “你被他察觉了？”玄宝淡定地追问。 看玄宝没有丝毫的吃惊，老周一下就明白了，是自己大惊小怪了，这事县主早就知晓了。 “没有，因为涉及到大公子，我不敢轻举妄动，赶在前头来禀报。” “做得好。”玄宝挥挥小手，“五哥的卧室我布下结界，你去那儿守着，快走。” 老周隐约有些担忧：“县主，来者不善。” “无妨。”玄宝露出微笑，“相信我。” 盯着留影石的几个除了萧恪礼之外，其他的人都习以为常，玄宝必定是某个鬼在聊着。 “玄宝是不是在自言自语？”萧恪礼发现其他仨人神色自若还以为是自己眼睛或者耳朵出现了毛病。 夏雨笑着解释说：“五公子，没事，习惯就好，县主应该在跟鬼聊天。” “跟鬼聊天！”萧恪礼提高了声音。 萧恪孝被萧恪礼忽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二哥，玄宝在跟鬼聊天，你还说我大惊小怪？”萧恪礼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阿旺闷声说道：“这不正常的事儿吗？” “对啊，这不正常的事儿吗？”萧恪孝与夏雨异口同声。 萧恪礼无力地说：“得了，你们都觉得正常，敢情是我不正常。” “五公子，您是少见多怪。”阿旺憨憨地笑，“我们跟在县主身边，亲眼目睹、亲耳听见，其实鬼除了长得吓人些之外也没什么可怕的。” 萧恪彻底无语了，是他见识浅薄，连阿旺与夏雨都比不上。 “别说鬼了，好像有人来了。”夏雨突然提高了声音。 就在夏雨说出这话的同时，玄宝朝老周挥手，他会意地飘出后窗，很快就麻溜的消失了。 没错，来了，该来的终于来了。玄宝一个后空翻人闪进床榻后头。 两扇门被轻轻推开，萧恪义听到了，他听到有人进来，他并没有听到说话声，只听到脚步声。不是玄宝的脚步，小娃娃脚步轻盈，来者脚步沉重，应该是成年男子。 屋内的灯光太亮了，萧恪忠推开门后不禁抬手挡了一下，等眼睛适应了光亮后他才走进来 玄宝躲在床榻后，她的眼睛牢牢盯着萧恪忠，说起来她还真没仔细大量过所谓的大哥。 不得不说萧家人都长得挺好看的，萧恪忠也不例外，据说他长得与定安侯萧远最为相像，玄宝通过他那张脸可以想象爹爹必定长得一脸正气。 萧恪忠长相上看也是一脸正气，可是他那双眼睛镶嵌在这脸上显得很不搭，外祖父说过个文绉绉的词叫什么突兀用在这儿应该挺合适的。 玄宝在心里嘀咕着，外祖父说相由心生，老道师傅又说眼睛是人的心灵，这个相貌与这双眼睛不搭调哦。 就在小娃娃胡思乱想的时候，萧恪忠打量着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他径自走到床榻前。 “四弟。” 听到呼唤，萧恪义原本莫名紧张消失了，原来是大哥。 玄宝是走了吗？刚才并没有听到她离开的动静，萧恪义突然想到小娃娃。 叫唤一声后，见萧恪义没动静，萧恪忠脸上露出抹邪笑随即望着四弟的眼光中多了阴狠。 躺在床榻上的萧恪义没察觉，可是在观看留影石的人却不由自主个个皱起眉头神色担忧。 就在这个时候，萧恪忠从怀中掏出个铃铛来摇晃着。 铃铛响起，萧恪义瞬间心中大惊，他惊觉自己的身躯不受控制，他闭着眼睛人却坐了起来，接着下榻也没有穿鞋子就这么赤脚缓缓前行。 那铃铛声仿佛控制着萧恪义的脑子，莫名的他听着铃铛声仿佛就跟听到指令似的。 傀儡术，萧恪义脑海中浮现玄宝说过的三个字，他的身体自己控制不了，反而被别人所控制，而这个企图控制他的人是他的大哥。 “咦，你竟然还有自主意识。” 萧恪忠见萧恪义竟然睁开了眼睛，而且他的眼中还闪过愤怒，他不禁感到诧异。 不过是刹那，萧恪义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知道自己即将失去知觉和理智，可是他不甘心，尤其是栽在大哥的手里他是万分不甘心，他想要问个究竟，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眼看着四哥脚步稍微停顿后就开始有节奏地跟着铃声走，玄宝早有准备，她从空间中拿出个小瓶子打开撒了些，那是老道师傅以万年古莲为药引用地狱火炼制的辟邪清明粉。 声东击西，玄宝随手在角落捡了颗碎石朝另外那头的墙角扔过去，萧恪忠听到风声有异转头看了眼。 就是这个时候，玄宝力道控制得极好，那辟邪清明粉被她扬起的掌风直接送到四哥跟前，一呼一吸眨眼间大多粉末都被他吸进去了。 没发现什么异常，萧恪忠转过头来，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在空中飘过。 萧恪忠吃惊地停下脚步，连手上的铃也停止摇晃。 怪了，适才有股味道，可转眼间却有没有了，是不是鼻子有了问题？萧恪忠无瑕多想，他定定神，接着手上的铃继续摇晃。 嗖地，萧恪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萧恪义竟然不跟自个儿走了，他不死心地继续摇晃着手上的铃铛。 铃声愈发激昂响亮，可是萧恪义却再没有挪动脚步。 萧恪忠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傀儡术失效了，疑惑是萧恪义压根就没中傀儡术是在欺骗自个儿。 仔细看了看，萧恪忠发现萧恪义的表情依旧呆滞，眼睛全无活力与灵气，眼珠子也没动弹，分明他就是个傀儡。 其实在吸进粉末后，萧恪义的脑子就清醒过来了，不过很奇怪他有了意识与思想，可身躯却还是完全不能动弹。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迎战 观看着留影石的几个人却知道缘由，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萧恪义走动瞬间，玄宝快速飞出张灵符，那灵符隐蔽的、稳妥的贴在萧恪义小腿上。 玄宝捂嘴窃笑，四哥贴上了她的定身符必定是走不了的，现在就看某人是否会花费力气将其抗走？ 小娃娃皱了皱眉头，她在心中盘算，距离四哥吃下丹药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为什么还不发作？难道说两种混合发作时间延缓不成？ 萧恪忠此刻也想不明白，他看了眼外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儿是绝佳的好机会，更重要的是他等不到明天晚上了。 思及此，萧恪忠露出阴郁的神色，随即他围着萧恪义开始做法。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观看留影石的萧恪忠他们几个看不懂萧恪忠在干什么，不过也猜测到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们发现床榻后玄宝探出小脑袋，此刻她的小脸上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没想到这位假大哥还是玄门弟子，也不知道是那个门派的败类，看来本事还不小。玄宝盯着萧恪忠的一举一动。 招魂术加离魂丹，玄宝突然感觉萧恪忠这手段似曾相识似的。 突然，小娃娃脑海中灵光一闪，擅长招魂，招魂幡的主人若是他的话，那自己一直藏在心中的谜团就解开了，也就解释得通了。 顶着萧恪忠的身躯，那他就是永昌王府老王爷最为看重的大外孙，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王府毫无察觉，就可以解释庄上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了。 如果招魂幡的主人是他，那么自己与五舅舅不就早就暴露无遗了，想想玄宝发现前后这位所谓的大哥对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同。 自己在明处，对手在暗处，这种感觉太不爽了，想想招魂幡内无辜冤死的那些人，玄宝神色一冷，小娃娃真动了杀心。 就在玄宝闪神的瞬间，萧恪忠手中骤现一面黑红的三角小旗子，他继续绕着萧恪义转动，口中念念有辞。 勾魂咒！玄宝回过神来，她赶紧收敛心神，重头戏来了，她可要小心应对，要是阴沟里翻船她都没脸见老道师傅了。 萧恪义的身躯突然轻微抖动，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什么拽住了往外拉扯。 萧恪忠感觉到萧恪义的魂魄不稳，他不禁露出诡异的微笑。 玄宝飞快贴上隐身符，小娃娃也来到了萧恪义的身边施法。 骤然间，萧恪义感觉到有股柔和的力量轻轻稳住了自己般，突然那股外力好像消失了。 怎么回事？萧恪忠脸色大变，他感觉到有股十分强大的力量与他的招魂术抗衡，哪怕在离魂丹帮助下自己的打入萧恪义体内的灵力恍若石沉大海竟然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京城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可怕的人？不，不可能，难道是天龙寺那位多年不曾出门的神僧，萧恪忠很快又否定了，他不理俗世多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环顾四周，萧恪忠没能察觉到什么异常的气息， “该死的，活见鬼了。”萧恪忠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他知道绝对不是鬼，因为他感受不到任何鬼的气息，对于这点他还是有把握的。 不管如何，今儿必须将萧恪义的魂魄带走，萧恪忠双手比划着，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速战速决。 萧恪义突然意会到那股拉扯的力量来自他的大哥，因为随着他的动作，他能感觉到比刚才强烈许多的力量。 疼！真疼！真他妈太疼了！若不是萧恪义动弹不得连口都说不话，虽说按理他与自己同祖同宗，不过忍不住想要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 四哥，你要撑住。萧恪义突然听到玄宝的声音，好像小娃娃就在自己耳畔低语似的。 不过是愣了刹那，萧恪义嗖地睁大眼睛，他的身躯开始抖动，而且越是抖动越是激烈。 萧恪忠神色一凛，若说之前他只是怀疑，那此刻就得到证实了，萧恪义体内有股力量正与自己抗衡。 玄宝的手轻轻抬起虚按在萧恪义身后，小手掌隐约可见金光，灵力缓缓进入他的体内。 萧恪义感觉到了，自己体内两股力量在交战，两头饿狼在争夺，而他就是他们争夺的那块肉。 大哥的力量蛮横粗暴，极尽拉扯。从身后涌入的那股力量稍微温柔些许，虽是柔克刚只要抓住机会却就会恍若凶兽睁开血盆大口冲上前去。 还是死了算啦，什么叫生不如死，萧恪义此刻有深刻的体会，更凄凉的他连高声哀嚎发泄一下都不能，因为他动不了，全身上下都动不了。 萧恪忠额头上开始有细汗溢出，他委实猜不出对方究竟是谁，京城中修法之人他全都知道，玄宝和李卓的实力他也见识过，远远不及这位隐藏在深处的对手。 “是神僧前辈吗？”萧恪忠能感觉到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你为何要趟这浑水。” 他当自己是老和尚呀，玄宝忍不住发出轻笑。虽然只是一声，但是萧恪义却马上察觉到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小娃娃没有离开正与大哥激战，他突然定下心来。 萧恪忠神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老和尚压根不出声，是看不起他压根就不想搭理吗？ “老和尚？我有那么老吗？”玄宝撤掉隐身符现身。 “是你！”萧恪忠瞪大了眼睛。 玄宝笑眯眯地说：“没错，就是我。” 就在俩人说话的空档，身上的疼痛感消失了，萧恪义总算能歇口气，就在刚才那瞬间，他以为自己完了，在今日寿终正寝玩完了。 “不可能。”萧恪忠不敢置信地吼道，“你有几斤几两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是招魂幡的主人？”玄宝皮笑肉不笑，”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实力。” “对，就因为知道，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你。”萧恪忠警惕地四处看了看，“还有谁？” “你的对手就是我。”话音未落玄宝用力一把将萧恪义拉了过来。 萧恪忠快速伸手一把拉住萧恪义的胳膊，玄宝的小手则抓住他另外那只手的手腕。 第二百三十二章 正面对决 两个人齐齐手上用力，小娃娃的力气大的吓人，与萧恪忠这么个成年男子相比竟然毫不逊色。 萧恪义觉得自己快要被撕成两半了，左右拉着他的不是人是牲畜，这俩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尤其是玄宝，难道说他要被活生生分尸吗？ 不管是萧恪义还是萧玄宝，都应该从这世上消失，萧恪忠眼中尽是狠辣。 两双眼睛对视，随即俩人同时松手，萧恪义刚松了口气身躯就剧烈颤抖，他甚至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着。 就在留影石那头，萧恪礼脸色大变，他捂住心口瘫倒在椅子上。 “五公子，五公子。”夏雨惊慌地叫唤道。 阿旺也手足无措：“二公子，五公子突发疾病了？” 相比之下萧恪孝就比他们俩镇定多了，他扶住萧恪礼问道：“是不是小四有危险？” “生死关头。”萧恪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目光却死死盯着留影石。 听到这话夏雨和阿旺一头雾水，萧恪孝却马上明白了：“小四和小五心灵相通，一个病了另一个也跟着病，眼下……。” “那就是说四公子眼下是生死关头。”夏雨反应过来挤到留影石前细看随即惊呼，“真的，快看，四公子那脸色。” “浑身冷汗，竟然衣裳都湿了。”阿旺忧心地说。 萧恪孝抓住萧恪礼的手，兄弟俩一言不发，不过却都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看着留影石。 两股力量在萧恪义的体内争斗着，他就像是个载体，偏偏承受了他无法承受之重。 感觉自己无论增加多少力量玄宝都能应付，不知不觉中萧恪忠感觉自己已经用了九成的本事。 抬眼望去，玄宝依旧是笑眯眯的，只是小娃娃的眼睛亮得惊人，她的双眸仿佛是巨大的镜子，能让一切无所遁形。 这才过去几个月，小娃娃就精进到这般恐怖，假以时日简直是不可估量，萧恪忠觉得今儿或许是自己唯一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思及此，萧恪忠突然收回手，随即他咬破手指头，见到指上的鲜血，他的眼中闪过戾气。 就在同时，玄宝也收回了小手，她低头狠狠咬一口，手指头上也流出鲜血。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跃起在半空中交手，不过是刹那，俩人已经过了几十招，肉眼可见有鲜血滴落，也不知道是谁的鲜血。 躺在地上的萧恪义被俩人的力量托起，他悬浮在半空中，电光火石之间萧恪忠的鲜血淋漓的手指头抵在他印堂处，就在同时，玄宝居高临下她带血的手指直戳在他头顶的百会穴。 萧恪忠用尽所有力气用邪术催动离魂丹，他必须将萧恪义的魂魄收入囊中。 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后转向萧恪义：“四哥，你要努力哦。” 什么意思？萧恪忠明显愣了下，可他无瑕多想了。 两人之前就以萧恪义的身躯为战场，萧恪忠催动离魂丹，玄宝马上跟着催动护魂丹。 若说刚才是生不如死，那此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大的折磨，萧恪义的魂魄被两人撕扯着，再加上两种丹药同时起效，他的魂魄与躯体似分非分，若是意识不清或许反而不用受这份罪，偏偏他此刻十分清醒。 咬紧牙关，萧恪义甚至希望自己就算死不了能晕死过去也好，偏偏这令人无法承受之痛每每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就活生生痛得让他清醒过来。 顶住了最初的痛楚，几次三番之后，整个人已经痛到麻木了，萧恪义突然发现他似乎渐渐习惯了这种痛楚，并且神智愈发清明，别说死了，就连晕死都不存在的。 “四哥，保持神智，顺势而为，借力冲击你的经脉”，忽然玄宝的话在萧恪义耳畔响起。 萧恪义无瑕再多想，此刻他迫切需要转移注意力，他沉下心来感受着，渐渐的他能分辨出体内两股不同的气息，他仿佛能看到一束金光与一股黑烟缠绕打斗激烈。 不对劲，萧恪忠突然有诡异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与玄宝在打斗，暗处却有人在偷窥般令他心神不安。 难道神僧就在暗处？萧恪忠走神这刹那，萧恪义似乎找到了机会，他强行提气，感觉到体内两股气息不稳的晃动着。 四哥开始领悟了，感觉到萧恪义的动静玄宝大喜，金色的气息有意无意引着那股黑气冲着他的经脉冲撞上去。 这是打不过打算将萧恪义置于死地吗？萧恪忠心中一动，只要死了自己也能将其魂魄逮住。思及此，他有意无意配合着玄宝。 我的天啊，萧恪义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全身上下都痛，别说是小指头了，他觉得只怕连汗毛都是痛的，可是他无法控制只能顺势而为。 经脉被冲击着不断拓宽，就算又损伤，在金光掠过时又被修好。 萧恪忠发现之后，找到了向玄宝挑衅的新法子，他肆无忌惮破坏着萧恪义的经脉。 破坏可比修复容易多了，萧恪忠嘴角勾起抹算计，等到玄宝力竭之就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萧恪忠万万没想到此举正合小娃娃的心意，就像修整房屋，在原有的基础上改造总不如拆了重新布置， 原本玄宝想着修整萧恪义的经脉，如今有人拆毁，她干脆重行安排。 小娃娃暗暗感慨，四哥是有大气运的，经过这遭后，他的经脉如同大海，海纳百川，习武这方面他想要成为天下第一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时候，留影石那边几个人也慌了手脚，萧恪礼脸色惨白露痛苦的神色，连椅子都坐不住倒在地上，萧恪孝和阿旺合力将其抬上床去，只见他全身大汗淋漓好像是去了的半条命似的。 夏雨企图出去找大夫，可是玄宝设下的结界她哪能出得去，小丫鬟急得哭了起来。 外面的老周听到动静，屋里头仨人也没开天眼，最后他不得已才勉强现身，告诉夏雨五公子应该不是生病，只是因为他与四公子心灵相通互相感应。 听了老周的话，他们四个愈发担心，萧恪礼此刻这般模样，可以想象动弹不得的萧恪义必定更是凶险。 (走过路过的亲们，劳烦动动手指，求五星点评支持玄宝；有什么想法建议请在书评处留言，纤尘会斟酌着写滴。) 第二百三十三章 超乎想象 盯着留影石，萧恪孝他们几个看着萧恪忠目光中的手足之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恨意。 萧恪忠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抬头望去，玄宝的大眼睛直视着他，小娃娃给他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不好，没想到短短时日，玄宝的法力竟然精进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原本想要耗尽小娃娃的灵力，可如今看来先耗尽的只怕是自己。 没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萧恪忠的眼中闪过光芒，突然他猛地后退，指尖离开了萧恪义的印堂。 就在同时，玄宝拔地而起，小娃娃的小手指也离开了萧恪义的百会穴。 看着萧恪忠朝着大门口疾速后退，玄宝毫不客气飞快抽出斩妖除魔刀，她可记得当初被招魂幡内时斩妖除魔刀与毁天灭地剑用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显然这神兵利器对方很是忌惮。 玄宝强大功德金光注入斩妖除魔刀，整个刀身金光闪闪，小娃娃使出力量狠狠朝着门的方向辟出一刀。 刀法，讲究大开大合，通常也是强大力量的象征，使用大刀法之人通常都是魁梧高大的壮汉。 虽然斩妖除魔刀自动缩小，不过看起来与小娃娃那身形还是很违和，老实说与玄宝这小身板凑一块很违和，偏偏这把刀与她如今却是心意相通。 斩妖除魔刀的刀意呼啸着朝着萧恪忠劈过去，他猛地回头立即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夹杂，金色光芒迎面而来，耀眼夺目照得他压根睁不开眼睛。 充满正气与祥和的金色功德之光通过斩妖除魔刀散发出来的光芒能祛除一切妖魔鬼怪，只见萧恪忠大声惊呼随即人已经倒在地上。 玄宝露出微笑，挨了斩妖除魔刀一刀，对方必定是受重伤的，她几个飞跃上前想要出手痛打落水狗，没想到眼前这幕令小娃娃震惊了。 虽然未经证实，不过玄宝原本以为九成九是萧恪忠与萧佑铎交换了灵魂，也就是各自的身躯里头藏着对方的灵魂。 刚才交手的时候，玄宝就觉得不对劲儿，很多地方都说不通，可交战中她也没心思多想。 此刻玄宝的天眼见到撇下萧恪忠身躯跑出来的不是萧佑铎的魂魄，而是个散发着浓重魔气的魔，不过从它仓惶的背影可以看出它应该受了不。 怔住的功夫，就失了先机，那魔跑得飞快，一闪就不见了。 “玄宝，那是妄执魔。”空间内的老道师傅指点道。 是萧佑铎的魂魄成魔了还是原本霸占了萧恪忠身躯的就是这个妄执魔？玄宝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回过神来，玄宝看到瘫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四哥脸色比刚才好多了，估摸着等会儿就会醒来。 至于大哥？玄宝蹲下身伸手一探，果然已经没了气息。 老道师傅再次出声提醒道：“玄宝，若不快些换魂，萧恪忠就永远回不来了。” 对，现在已经没办法讲究那么多，至于大哥恢复没恢复儿时记忆无所谓了，他必须先做回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玄宝很快心中就有了决定，她伫立在门槛上朝着萧恪礼卧房方向施法后转过身面对留影石。 “二哥，你们还好吧？” “玄宝，我们没事，你四哥怎么样了？” “放心，四哥因祸得福。就是大哥不大好。” “大哥。”萧恪孝长长叹息，“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 玄宝皱了下眉头，她突然有些后悔了，原本是想让二哥他们亲眼见到所谓的大哥的真面目，没想到倒是令他们对真正的大哥的产生反感。 现在没空过多解释，玄宝从留影石上看到萧恪礼的神色不大好：“五哥怎么了？”。 “他与四弟之间有感应。” 普通人或许一时半会很难理解，不过玄宝倒是一听就明了。 “二哥，看着五哥也好多了，你们快点过来。” 听玄宝这么说，夏雨伸手试了试惊喜地说：“结界打开了。” “走，咱们快去看看。” 萧恪礼转眼间精神抖擞，原本瘫着的他竟然走在最前头，可见他心中有多么在乎萧恪义。 看萧恪孝他们赶到之后，隔着老远玄宝就指了指身后提高了声音：“四哥，交给你们照顾了。” 说完，玄宝疾步朝着倒在门前的萧恪忠走过去。 萧恪孝见状还是抑制不住问道：“大哥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附在他身上的魔被我打跑了，现在剩下个肉身。” “肉身！”其他几个人听了齐齐神色大变。 夏雨嘴快地问：“县主的意思是说大公子死了吗？” 萧恪孝冲过去伸手在萧恪忠的鼻子下方探了探大惊失色：“没气了。” 闻言，在场的人都露出悲伤的神色，就连对萧恪忠十分怨恨的萧恪礼都流下眼泪。 “只是个肉身，当然没气啦。”玄宝双手叉腰霸气地吼道，“哎呀，你们能不能听我说完啊。” 几双眼睛齐刷刷落在玄宝身上，小娃娃表示满意：“你们照顾好四哥，等他醒来后就让他乖乖在床榻上休憩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里？”异口同声几个人同时问道。 “我要带大哥的肉身去找他的魂魄了。”玄宝边说边伸手将萧恪忠收进自己空间。 萧恪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揉揉眼睛简直不相信自个儿的双眼，这可比大变活人还要震撼，大哥那么大的人玄宝将他藏在哪儿了？ 再看看萧恪孝他们几个波澜不惊的样子，萧恪礼惊觉自己格局小了，不对，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他们见多了玄宝的惊世骇俗习惯了。 “县主，我跟你去。”夏雨一把拉住玄宝。 “乖乖回去跟冬雪她们说说，不用等我了，我很快就回来的。”玄宝转向萧恪孝和萧恪礼，“四哥拜托五哥照顾了，二哥责任重大，你尽量瞒着娘亲和祖母，还要帮我留意西跨院的动静，必要时可找凌云苑找秋月帮忙。” “好。”萧恪孝从玄宝的神色中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我们分头行事吧。”玄宝为了赶时间干脆跃上了屋顶。 仰望着屋顶，目送那个小娃娃几个起落消失在黑夜中，他们几个对视一眼后不用多说各自按照玄宝的吩咐分头行事。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半夜溜进王府 永昌王府后院客房内，夜深人静，灯火明亮，萧佑铎手持书卷仍在苦读。 虽说未必能够赶上，不过萧佑铎总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到时候说不定阴霾散尽，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参加科考。 同个房间内，萧恪仁手拿话本打着瞌睡，萧佑铎不经意件抬头看到，他不由露出微笑起身拿过件衣裳盖在他的身上。 说来也奇怪，过去萧佑铎与萧恪仁并没有过多接触，这回被他带到外祖家，不知不觉中俩人竟十分亲近。 萧恪仁打着玄宝吩咐的旗号，对待萧佑铎还真是尽心尽力，永昌王府内客房不少，可他偏偏非要跟他挤在同个房间。 大晚上的，萧佑铎要读书，萧恪仁说他也要读书，不过三公子读了大约一个时辰正儿八经书后就摸出话本来，美其名曰放松与陪读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萧佑铎不由笑了，除了上五谷轮回之所外，萧恪仁与萧佑铎寸步不离还理直气壮说奉玄宝之命盯紧他。 其实萧佑铎很清楚，萧恪仁已经将自己当成他的大哥萧恪忠，而且还是失去记忆的大哥，所以他是在守护着自个儿。 眼中闪过迷茫，萧佑铎很想恢复记忆，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可记忆这东西不是想恢复就能恢复的啊。 若他真是大房长子、是萧恪仁与玄宝他们的大哥，那么……。对着灯火，萧佑铎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永昌王府墙头跃进道矮小身影。 大晚上的玄宝不想惊动其他人，再说时间紧急，她也只好当回梁上君子。 永昌王府内侍卫不少，不过侍卫对付是普通人，像玄宝这样的玄门中人随意施个障眼法就能肆无忌惮在府中行走了。 侍卫是没察觉，不过有人察觉了，永昌王府还有李卓这位神僧的关门弟子，没想到今晚刚刚回府就有人敢偷溜进来，他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有这胆子夜闯王府？ 李卓远远跟上，不得不说对方很厉害，这阵子他被老和尚追着打长进不少，可以说与之前相比较恍若是脱胎换骨，可不管他再怎么发力，远处那道身影与他指尖总维持几十丈的距离。 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李卓心里头纳闷了。 忽然，李卓脑海中灵光一闪，自己这地头蛇难道还怕对方那过江龙吗，他停止追赶绕道小径。 “会歇在哪儿呢？”玄宝在永昌王府内兜了一大圈。 虽然永昌王府是玄宝外祖的府邸，不过每回来都是匆匆而来匆匆离去，还真没怎么好好逛过，再说夜色中更是容易迷失方向。 很快，玄宝就发现自己迷路了，压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什么东西，敢夜闯王府？”李卓在前方现身，“咦，还施了障眼法。” “五舅舅。”熟悉的声音带着欢喜，烟雾过后玄宝伫立在李卓跟前。 李卓见到玄宝很是高兴，他一把将小娃娃抱起笑道：“哎哟，原来是小玄宝啊。” “五舅舅，快带我去见佑铎哥哥。”玄宝迫不及待说。 “这么晚了，估计他跟你三哥都睡着了。”说完之后李卓才后知后觉，“不对啊，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还是爬墙偷偷溜进来的，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玄宝真服了李卓这脑子了，解释起来太过复杂，小娃娃催促说：“五舅舅，我没有离家出走，我有急事，您快带我去客房见佑铎哥哥吧。” “明儿再见吧。”李卓抬头看了眼天边，“再过俩时辰天就亮了。” 玄宝急了：“我大哥要死了，你快点，别磨蹭。” 看小娃娃火急火燎的样子，李卓知道事态严重，他也不逗玄宝了，抱着她直接飞走。 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李卓和玄宝就来到了萧佑铎的房外，从窗户上可看到屋内俩人的倒影，一个正手拿书卷，另外一个趴在书桌上。 “佑铎哥哥，三哥。”李卓刚将玄宝放下，小娃娃就迫不及待上前扣门了。 “谁？”萧佑铎听到声音惊讶地抬头。 萧恪仁猛地坐起身来：“我好像听到玄宝的声音。” “三哥，不是好像，是真的，快开门，我来啦。”门外的玄宝急忙说道。 还真是玄宝，萧恪仁一个箭步抢在萧佑铎之前打开两扇门。 “玄宝，五舅舅。”见到门外的一大一小，萧恪仁很是意外。 小娃娃一溜烟从萧恪仁手臂下方钻进屋内，她朝萧佑铎咧嘴一笑还挥挥小手。 萧佑铎回了小娃娃个笑容，再抬头见到看起来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李卓，因为刚才萧恪仁已经说过了，所以他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跟着叫了声：“五舅舅。” “不必多礼。” 李卓摆摆手，对上萧恪仁与萧佑铎疑惑的目光，他的手朝玄宝指了指：“不必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半夜三更在府中逮到个偷偷溜进来的小娃娃。” “玄宝，侯府出事了。”萧恪仁打了个激灵瞬间彻底清醒过来了，他是肯定不是询问。 闻言，李卓和萧佑铎也齐齐将目光转向玄宝。小娃娃一言不发，转身朝着床榻方向走去，其他仨人不由自主跟在她的身后。 来到床榻前，玄宝施法，萧恪忠凭空出现，就这么直挺挺赫然躺在床榻上。 “大哥！” “恪忠！” “大外甥！” 仨人口中同时发出惊呼，也太吓人了，玄宝这是将萧恪忠偷了、伤了还是杀了？ “没气了。”李卓定神瞥了瞥断定地说。 萧恪仁吓得腿软，若不是他顺手抓紧床柱，只怕还真得跌倒。 “玄宝，这、这、这大哥再不是大哥、总也要留着他的命吧。”萧恪仁说话舌头都打结了。 萧佑铎看了看小娃娃淡定地说：“不会是玄宝。” “大哥就是大哥。”玄宝朝三哥翻了个白眼，“对我绝对信任，不像某人。” 拍了拍心口，玄宝口中的某人抹了把冷汗，不过转眼他又皱起眉头。 “那现在他怎么办？”萧恪仁壮着胆子探出手，“哎呀，大哥真没气了。” 李卓皱了下眉头：“你这一惊一乍的，闭嘴，听玄宝说。” “玄宝，他，我是说他。”萧佑铎指了指床榻上的身躯，“怎么就死了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 打定主意 玄宝言简意赅，将今晚发生在侯府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在场几个人心惊胆战。 如果玄宝没有及时发现，那么此刻萧恪义必定成死人了。幸好有她在，萧恪仁和萧佑铎望着小娃娃满脸崇拜。 李卓觉得就算是自己只怕也没法子做得比玄宝更好了，他摸摸小娃娃的脑袋感慨：“真是难为你了，胆大心细本事强，五舅舅我是甘拜下风。” “五舅舅再说下去我都害羞了。”玄宝嘴上客套着可那张小脸却是得意洋洋的神色。 李卓伸手捏下玄宝的脸颊：“行了，别口是心非，说正事。后来，你大哥怎么成这样了？” “这可怪不得我，原本我以为只是两房长子的灵魂互换，谁知大哥的身躯里头竟然住着个妄执魔。” “妄执魔！”仨人异口同声。 李卓皱着眉头：“那魔呢？你有没有灭了它？” “没有，它打不过我就逃走了，不过它挨了我的斩妖除魔刀一刀，必定是受伤了。”玄宝转向床榻上的萧恪忠，“眼下最重要的是妄执魔逃走了，可它抛弃了大哥的身躯。” “那可怎么办才好？”萧恪仁神色严肃问道，“玄宝，若是就这样不管的话大哥会不会死？” 玄宝朝萧佑铎的方向努努嘴：“大哥不在这儿嘛。” “我明白了。”李卓立刻会意，“人在这儿，魂魄也在这儿。” “你是来找我的。”萧佑铎也明白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躯，萧佑铎语气中有犹豫：“玄宝，你真确定我就是你的大哥萧恪忠？我还没记起小时候的事情，若是错了的话……。” “不会错的。不只是我，就连祖母也确定原本的大哥不是大哥，你才是我大哥。”玄宝打断萧佑铎的话。 “既然祖母和你都认定了，那我也相信自己就是萧恪忠。”萧佑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他不是萧辽和方蓉茹的孩子，他心里反而好受些，毕竟不是亲生的。 李卓瞄了眼床榻上脸色渐渐发白的萧恪忠：“玄宝，你有办法是不是？” “是，我有法子，不过也是第一次尝试。”玄宝坦然说道。 “没时间了，身躯再这么放着就坏了，要尽快，如今应该超过一个时辰了吧。” “嗯，时间不多了。”玄宝转向萧佑铎，“桥归桥路归路，大哥，你该回来了。” 萧佑铎对上玄宝认真的小脸，再看到萧恪仁充满期待的神色，他心中暖暖的不由露出微笑。 “可是。”萧佑铎抬手摸摸胸口，“魂魄走了，那他呢？” 萧恪仁皱起眉头：“哎呀，其他暂时先别管，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再耽搁下去身躯就成尸体了。” “若我回归到原本属于我的身躯，那萧佑铎的身躯是不是也就成尸体了？” 李卓和玄宝互相对视，俩人不禁齐齐点头，他们明了他的担心。 真正的萧恪忠不愧的定安侯萧远的儿子，果然是正直善良、投桃报李、以德报怨，虽然是萧辽夫妇对他不咋地，甚至想要他的命。 “萧佑铎的身躯我有办法保存好，若他的魂魄归来我也能将身躯还给他。”玄宝说到这里停顿了显然小娃娃还想隐瞒。 “若是那个妄执魔就是真正的萧佑铎修炼成魔，那么这躯体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玄宝不想说的李卓替代她说清楚。 萧佑铎，不现在应该说真正的萧恪忠长长叹息，他只是轻轻摇头，真正的萧佑铎若成魔了，他不该也不会维护的，至于玄宝和李卓想怎么对付就不是他可以过问的了。 “玄宝，若你真能确定我就是你大哥萧恪忠的话，那就将我送回原来的躯体吧，该怎么做，我配合着就是了。” “好，事不宜迟。”玄宝露出灿烂的笑容，“三哥，你出去，五舅舅给我打个下手。” 萧恪仁不情愿地说：“我不，我不出去，我也可以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玄宝果断拒绝，“你留下来是帮倒忙。” “那我不帮忙，我就在旁边看着总行了吧。”换魂如此难得一见的场面，萧恪仁是打定主意要见识见识的。 李卓朝着萧恪仁逼近：“没时间听你瞎捣乱。” “五舅舅。”萧恪仁连连后退，“哎，大哥，玄宝，你们说句话啊。” 玄宝果然如萧恪仁所愿开口：“五舅舅，扔出去，顺便弄个结界免得他偷窥。” “好勒。” 李卓手脚利落直接将萧恪仁给扔出去。没错，就是双脚离地在半空中呈弧形最后摔了个四脚朝天的那种扔。 “哎，别关门啊。”萧恪仁飞快起身企图冲进去，结果砰的一下，前面仿佛有堵透明的墙，他原地转圈刹那间头晕目眩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在外头守着，若是有人来了拦着。”玄宝话音落小手隔着老远挥了挥，不只两扇门关上，就连屋内的窗户也全都关上了。 不等萧佑铎开口，玄宝转身朝他撒了把粉末，他摇摇晃晃倒下的时候李卓一个箭步伸手一捞将其抱着。 “玄宝？” “五舅舅，抱上床榻。”玄宝指挥道。 看着并排躺在床榻上的两具身躯，李卓一脸严肃。 “玄宝，你打算怎么做？” “五舅舅，大哥的灵魂本就与他的身躯契合的。” “嗯，没错，不存在不不契合的意外。”、 “说起来这还要感谢那个妄执魔给了我灵感，离魂术可比换魂术要容易些。” 李卓好像明白玄宝的打算了：“你的意思是将魂魄从萧佑铎的身躯里头逼出来。” “对，没错，不过不是逼，是引出了。” “不管是逼出来还是引出了，就算是真出来了，关键是如何将魂魄送入恪忠的身躯？”李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也是关键点。 “五舅舅，我天玄门的换魂术若是不能将魂魄归位，那就算不上本门秘术了。”玄宝满满的自信。 李卓眉头微挑：“关于换魂术，我师傅他老人家也百思不得其解，说起来你们天玄门那位祖宗可真是不得了。” 玄宝摇摇头后将目光转向床榻：“我必定要将秘籍找回毁了，免得祸害更多的人，甚至引来灾难。” 第二百三十六章 施法 “不说了，眼下该如何是好？”李卓打起精神，“我该怎么帮你？” “魂魄离体后，五舅舅能帮我看住它吗？” “看住？可以，不过估计看不住太久。”李卓拍拍心口，“鬼差很快会上来拘魂的，我可不想对上他们。”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玄宝满不在乎地说，“其实鬼差也很好说话的。” 李卓拱拱手：“佩服佩服，也就你才敢这么说。” “玄门弟子，与鬼差有几分交情也是正常的。”玄宝咧嘴笑又加上句，“说起来有段日子没见黑白无常两位大叔了，还真挺想他们的。” “得了，别再说了，快开始的吧。” 李卓打小跟在老和尚身边，他也多次见过黑白无常，他不仅当做没看到甚至想想都觉得害怕，也不知道玄宝怎么能跟这他们俩套上交情。 只见玄宝伸手将萧恪忠的衣裳胸襟解开，露出他的胸膛，正当李卓伸手想要将萧佑铎的衣襟也解开的时候，小娃娃却阻止了。 “为什么？他的不用解开吗？” “五舅舅，等会儿就知道了。” 玄宝说完收敛心神，小手伸入空间，老道师傅将天玄门至宝离魂珠塞入她手中。 说起来离魂珠可算得上是门派排名前三的宝物之一，它与邪术炼制的离魂丹性质大为不同。 简单来说离魂丹是强行剥离，有可能将人弄死、弄伤、弄残甚至一个不甚走火入魔。离魂珠则是单纯的吸引，它能吸引魂魄毫发无伤自动离体，对其神智也没有伤害。 小娃娃手掌中托着离魂珠伫立在床榻上，只见那珠子泛着银光，李卓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珠子，不过看情形也知道那必定是什么宝物。 李卓正想要出声询问，就见那珠子忽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耀眼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很快就将躺在床榻上的两具身躯笼罩。 看玄宝缓缓闭上了眼睛，李卓心里明白小娃娃已经开始施法。 不敢出声惊扰，李卓默默在旁守护，想起玄宝的叮嘱，他轻轻抖抖手，毁天灭地剑握在手中。 向来吊儿郎当的李卓嘴唇紧抿神色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他稍微退开些许，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床榻的方向。 毁天灭地剑牢牢握紧，李卓既要保证拦必要的时候截住萧恪忠的魂魄不让其逃脱，又要保证不伤到它，其中的分寸要把握好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儿。 玄宝口中念着咒语催促着，在离魂珠的牵引下，萧恪忠的魂魄晃晃悠悠与萧佑铎的身躯若即若离。 这就是玄门中的至高法术吗？李卓屏息凝气观看着，他发现玄宝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眼前的情景，玄宝嘴唇开合得愈发激烈，她加快速度念着老道师傅刚刚传授的咒语。 果然见效，只见萧恪忠的三魂六魄渐渐从萧佑铎的身躯里头漂浮起来，过了片刻后均离开了身躯，就悬浮在床榻内半空中。 “五舅舅，小心啦。”玄宝停止念咒语说话的同时小手一翻将离魂珠收回空间内。 失去了离魂珠的牵引，萧恪忠的三魂六魄瞬间没了压制开了散开乱窜。 幸亏有玄宝及时提醒，李卓的毁天灭地剑舞得密不透风，生生将三魂六魄困在床榻内这小空间中。 玄宝见李卓果然见魂魄困住不禁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要靠自己了。 她凝聚灵力，玄宝口中吐出颗金色的功德珠，那功德珠焕发着金色光芒，悬浮在半空中快速转动着，随着转动越来越激烈，珠子也越来越大，很快就有玄宝拳头大小。 “那是你的本命功德珠，玄宝，你要干嘛？”李卓大惊失色。 玄宝怕李卓分心让魂魄逃走急忙说道：“五舅舅，放心，我只是打算用功德珠修复稳住大哥的魂魄，最多耗费一点点修为不伤根本。” 见那功德珠悬浮在萧恪忠头顶上方后就只是自转着，李卓松了口气叮嘱说：“记住，任何时候，不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五舅舅，禁声，成败在此一举！” 话音落，玄宝手上突现出把小巧的匕首，小娃娃毫不犹豫刺下去。 李卓瞪大了眼睛，他咬紧牙根死死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而他手上的毁天灭地剑速度更快简直是挥舞得滴水不漏。 玄宝手持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小娃娃脸色刹那间有些发白，可她却镇定自若取出一滴心头血，她心头血竟然也泛着金光，只见她小心翼翼见它滴入萧恪忠心脏位置。 现在，李卓终于明白玄宝为什么要扒拉萧恪忠的衣裳露出其胸口了。 那滴泛着金光的心头血很快就没入萧恪忠的心口，李卓察觉原本躁动不安企图四散飞走的三魂六魄突然朝着他靠近。 成了？原来玄宝的心头血还有这功效，李卓大喜。不过对上小娃娃苍白的脸色他又感到担忧，也不知道她损耗了多少灵力？ 玄宝伸出双手个隔空轻轻推动着自己本命功德珠，三魂六魄来到萧恪忠的身躯上方盘旋着。 快进去，快进去！李卓和玄宝盯着魂魄祈盼着的同时俩人丝毫不敢松懈。 眼看着三魂六魄在萧恪忠的身躯上盘旋许久却迟迟不肯进去，玄宝皱起了眉头。 “小笨宝，虽然你的血缘召唤起作用了，不过萧恪忠三魂六魄和躯体记忆中并没有关于你的痕迹。”老道师傅见玄宝陷入困境指点道。 大晚上的还挺冷，五舅舅和玄宝可真心狠，就这么将自己给扔出去来，也不过给多件衣裳。 不想惊动其他人，无奈之下萧恪仁只能缩成团躲在门口的柱子后头，起码这根大柱子能够挡风。 百般无聊的萧恪仁抬头望着星空，不时也回头看看，听听屋里头有没有什么动静。 玄宝的结界还真严密，进不去、看不见也听不到，萧恪仁忐忑不安也只安心等候着。 “三哥进来！”玄宝一声呼唤。 萧恪仁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不过他转身就见原本紧闭的两扇大门竟然打开了。 “还愣着干嘛？快点。”屋里头传来玄宝的催促。 “来啦。”萧恪仁起身朝里冲，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喜欢这个文的朋友们、尤其是收藏追更的小可爱们若还未点评的，拜托动动手指给五星好评，将评分顶上去，请多支持，纤尘谢谢大家啦！） 第二百三十七章 魂魄归位 进入屋子里头，萧恪仁愣住了，床榻方向五舅舅正在舞剑，那招式行云流水般不说还快若闪电，他都不敢上前，就怕那剑往自个儿身上招呼。 “三哥，快过来。”玄宝着急地吼道。 “哦。”嘴上答应着，实则上萧恪仁也就朝前行进了几步。 李卓白了萧恪仁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快过来。” “剑、你那剑。”萧恪仁委屈巴巴地说。 “五舅舅，不能停。”玄宝对着李卓喊完突然一个飞跃。 萧恪仁仰望着，只见小娃娃飞了过来，他还没回过神，胳膊被她一拽，双脚已经离地了。 “啊——！”萧恪仁吓得叫出声来。 “闭嘴！”玄宝霸气地打断萧恪仁的叫声。 此刻，萧恪仁惊觉自己跪坐在床榻上，他睁大眼睛，就见萧恪忠和萧佑铎就躺在自己眼前。 还没来及询问，直觉得手腕一痛，萧恪仁情不自禁颤抖。 玄宝收起刀落，匕首干脆利落在萧恪仁的腕上划了一刀。 “干什么？”萧恪仁拳头一抓手不由朝后缩。 “别动！”玄宝小手猛地抓住萧恪的手臂。 小娃娃稍微发力，萧恪仁的手就动弹不得。 血很快沿着萧恪仁的手腕滴落，而且就滴落在萧恪忠的心口。 “啊？大哥吸我的血。”萧恪仁瞪大了眼睛。 “三哥，不要动。”玄宝神色严肃眼睛紧盯着萧恪忠的三魂六魄。 虽然手腕在滴血，不过萧恪仁定下神看着眼前的情景反而不害怕了：“玄宝，是不是我的血对于大哥回来能起到作用？” “以亲缘之血吸引三魂六魄归位，刚才我的心头血大哥已经吸收了……。” “心头血！玄宝！”萧恪仁打断玄宝的话瞬间红了眼眶。 不敢随意动弹但萧恪仁打量着小娃娃：“脸色好差，损耗极大，玄宝，若是……。” “三哥放心，只是需要调养些时日。”玄宝露出微笑，三哥的关心溢于言表，小娃娃很是暖心。 萧恪仁听了之后总算下心来，他看向自己的手腕：“是不是也需要我的心头血？我可以的。” “我的心头血有助于三魂六魄与大哥身躯的契合，原想我与大哥是亲兄妹正好一举两得，没想到他的魂魄记忆中没有我，幸好还有三哥在。” 李卓猛地收住了剑，他脸上露出喜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器。 就在同时玄宝欢呼：“三魂六魄归位了。” “大哥回来了！”萧恪仁也是一脸的高兴。 长长呼出口气，李卓伸手点了萧恪仁小臂的穴位，玄宝掏出颗灵丹随手一捏成粉末状撒在他的手腕上。 转眼功夫，萧恪仁手腕上的血就制住了，玄宝随手撕下裙摆帮着他绑上。 “三哥，最近两天不要弄到水。” “好。”萧恪仁嘴上回答眼睛却落在萧恪忠身上。 李卓指了指萧佑铎的躯体：“玄宝，那他呢？” 小娃娃伸出双手，萧佑铎的身躯被她收入空间，老道师傅自会安排，维持住他的肉身不是什么难事。 突然，萧恪忠的睫毛轻轻颤抖，看来快要醒了，玄宝他们仨齐刷刷盯着他。 不过片刻，睁开了眼睛，真正的萧恪忠醒了，他有些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人。 “大哥！”萧恪仁和玄宝异口同声叫唤道。 李卓看萧恪忠呆呆的，他干脆伸手在他跟前扬了扬，嘴里还嘟囔着该不会傻了吧？ 萧恪忠眨了眨眼睛：“五舅舅，老三，还有……。” “得了，大哥将我给忘记了。”玄宝语气中有淡淡的失落。 望着小娃娃好一会儿，萧恪忠才轻声说：“是玄宝。” “对了，是我，是我。”玄宝露出灿烂笑容。 看萧恪忠神智渐渐清醒，李卓难得摆起长辈的架子：“恪仁照顾你大哥，玄宝，跟我到隔壁客房疗伤。” 萧恪仁目光落在玄宝心口处，小娃娃衣裳上的鲜血触目惊心，他哽咽着说：“快去，快去。” 终于松懈下来了，玄宝这才感觉到心口一阵阵疼痛，小娃娃不由捂住心口的位置。 李卓一把抱起玄宝头也不回边走边说：“没什么事了，好好休养。” “玄宝。”萧恪忠突然坐起提高了声音。 被李卓抱在怀里的玄宝从他的肩膀处露出小脑袋望着萧恪忠，苍白的小脸虽带着笑意可看着却让愈发心疼。 “我记起来了，不管是当年还是成为萧佑铎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 没想到阴差阳错大哥竟然连失去的记忆也找回来了，玄宝甜甜笑道：“那就好。” “以后有的时间。”李卓话音落已经抱着玄宝跨出来门槛。 “老三，玄宝她？”萧恪忠诧异地转向萧恪仁。 萧恪仁心疼地说：“大哥，为了让你的魂魄归位，玄宝用力她的心头血。” “心头血，取出心头血会有生命危险的。”萧恪忠猛地下床榻。 一阵晕眩袭来，萧恪忠闭上眼睛身躯摇晃，萧恪仁伸手扶住了他。 “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玄宝本事大，只是损耗过大，需要调养些时日。”萧恪仁急忙解释说。 “都是因为我。”萧恪忠眼眶红了愧疚地说。 萧恪仁安抚说：“大哥，玄宝的事你记在心里就事了，来日方长，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养好身子，咱们侯府可不太平。” “对，不太平，二房这个毒瘤也该拔掉了。”萧恪忠坚定地说。 悠悠长叹，萧恪仁也不多说，有些事暂时还是不要让大哥知道，等他身体好了再说吧。 李卓抱着玄宝门后一路飞驰，大半夜的父母上了年纪不能惊动，大哥和二哥都是有家室的好像也不方便，三哥李深出门谈生意去了。 没办法，此刻需要人帮忙，李卓思来想去只剩下唯一的选择，他抱着玄宝直奔四哥李至的住处万卷楼。 二楼还有灯光，李卓自然知道那是李至的卧室，看来四哥这书呆子又读书读到忘记睡觉了。 “四哥。”李卓飞身跃上二楼伫立在门前轻轻叫唤。 “谁？”李至喝问道。 李卓稍微提高了声音：“四哥，是我，快开门。” “五弟。”李至站起身来到门前开门，“半夜三更的，你……？啊，玄宝！” 第二百三十八章 疗伤 门刚打开条缝，对上李卓怀里的小娃娃，李至大吃一惊。 “四舅舅。”玄宝勉强扬起笑脸虚弱地叫唤道。 李至赶紧开门：“快，将玄宝抱进来？李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四哥，先安置玄宝后容我细说。” “快点，小心些。”李至赶紧让开，“玄宝脸色这么差，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李卓将玄宝小心翼翼放在李至的床榻上后转身回答说：“损耗过大再加上受伤。” “今儿没听说玄宝来啊。”李至嘀咕着，“再说大半夜的怎么往我这里送？” “快让你身边的丫鬟来伺候。”李卓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啊，思来想去大半夜的就我那儿跟你这儿适合，可我那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丫鬟了。” “哦。”李至低头对上玄宝的眼睛，小娃娃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神竟有些黯淡无光。 当对上玄宝胸襟的时候，李至嗖地睁大眼睛转身挥手就朝李卓的脑袋上招呼：“玄宝遇刺了，你这混账，还不快去叫醒爹娘，赶紧找太医院的人来。” 头一低避开四哥的手掌，李卓急忙说：“玄宝自取心头血救萧恪忠那小子。” 李至闻言更是火冒三丈抬脚踹向李卓：“天塌下来也不能让玄宝伤了自个儿啊。不管救谁，你怎么不阻止，有你这样当舅舅的吗？” “四哥，四哥，脚下留情。”李卓躲闪着，“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你快住停下，让我给她疗伤。” “疗伤，你还能疗伤？”李至疑惑地看着李卓。 李卓挺直了腰板：“毕竟我是神僧的弟子，玄宝这伤普通大夫可治不了，你先让丫鬟烧水，最好再准备点吃的，等会儿疗伤后让她们伺候她沐浴更衣。” 虽然嘴上嘀咕着，不过毕竟是亲兄弟，李卓虽然混不吝的，但是涉及到李至很清楚他不会信口开河的。 李至转身拉了拉门边的绳索，伺候他的俩丫鬟听到传唤铃响起，很快就来到门外。 隔着门，李至按照李卓说的吩咐下去，俩丫鬟领命离开。 李卓彻底松了口气，他心里雪亮着，要说与关系最铁的人莫过于四哥李至，关键时刻他特靠谱，绝对会无条件相信支持自己。 “现在，怎么办？”李至走到床榻前满脸担忧望着玄宝。 “五舅舅，扶我起来。”玄宝虚弱抬起手。 李卓摇摇头：“你躺着，五舅舅可以为你疗伤。” “谢谢五舅舅。”玄宝轻笑一声，“别浪费你的法力，扶我起来，我可以用玄门功法自行疗伤的。” 兄弟俩对视后听从玄宝的吩咐，一左一右轻轻将其搀扶让她坐了起来。 玄宝呈盘腿姿势坐好后缓缓闭上眼睛，很快她就入定般纹丝不动。 李卓朝李至使了个眼色，他会意的郑重地点点头。 搬来张椅子，面对着床榻，李卓与玄宝面对面相向而坐，他双手缓缓抬起伸出后，他的掌心有金光，那金光朝着小娃娃的方向正好落在她受伤的心口处。 李卓未正式公开拜师神僧时，在玄宝之前李至就知道了他的秘密。俩人岁数最为接近，打小他们吵闹最多但其实却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早在弟弟三四岁的时候，李至就见识过他有非凡的本事，应该说李卓天赋异禀非池中物他早就知晓了，所以后来他与神僧走近、有了师徒之实一直到最近公开拜师，对于他来说半点也不意外。 正因为这样，所以李至对于李卓的本事很了解，甚至可以说比玄宝还要了解。 李卓有隔空疗伤的神奇本事，在李至成长中几次受伤都是他瞒着自个儿偷偷为他诊治的。 不过玄宝这可不是一般的伤口，李至还是挺担心的，伫立在床榻目不转睛紧盯着他们俩。 玄宝正运功疗伤，突然感觉到有股暖洋洋的气息落在伤口处，很熟悉的感觉，是五舅舅的气息。 或许这就是佛光普照的感觉吧，玄宝嘴角微微勾起。 自己运功从内而外修复着，五舅舅则从外而内辅助着，玄宝很快就感觉心口处的疼痛感渐渐减轻。 足足一个吃时辰过去了，天边已经发白，很快天就要亮了。 好了，有五舅舅相助，恢复得比预期快了许多，玄宝睁开眼睛。 李卓也察觉到了，他双手比划缓缓收回，对上小娃娃甜甜的笑，他回以一笑。 “玄宝！”李至大跨步上前却一下跌坐在床沿。 李卓及时伸手扶了把李至嫌弃地说：“站都站不稳，难怪人家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无瑕与弟弟斗嘴，李至关切地问道：“玄宝，感觉如何？” “四舅舅，放心，我全好了。”玄宝咧嘴笑道。 李至朝着玄宝伸出双手：“来，四舅舅抱抱，说说今晚究竟怎么回事？” 玄宝朝四舅舅伸出双手不过随即又缩了回来：“我浑身上下臭臭的。” “让你的小丫鬟来伺候玄宝沐浴更衣吧。”李卓看了眼窗外，“正好天也亮了，母亲那边有玄宝的衣裳，你让人去拿来吧。” 李至点点头，很快就有俩丫鬟进屋，他与李卓退了出去。 跨出门槛，李至不由伸了个懒腰，李卓抬脚要溜走，他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衣领。 “别着急走，老实交代，好好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不说的话，我就告诉大家，你害得玄宝受伤了。” “冤枉，你这是颠倒黑白，天大的冤枉啊。”李卓垮下脸来，天不怕地不怕他最怕的就是这位腹黑的四哥。 伸手揽住李卓的脖颈，李至将自己挂着弟弟身上：“老实交代，要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等到玄宝沐浴更衣梳妆好出来后，李卓早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李至。 “玄宝，五舅舅现在送你回去，你回去看看你四哥他们，只要你大哥，在这里还有你三哥照顾着，你不用担心。” “四舅舅，那外祖父和外祖母那边？” “我去说，你快回去，若是我没料错的话，侯府如今可不太平。你娘亲应付不了，有些事儿估计还要请你祖母出马。” (喜欢这个文的朋友们、尤其是收藏追更的小可爱们若还未点评的，拜托动动手指给五星好评，将评分顶上去，请多支持，纤尘谢谢大家啦！） 第二百三十九章 蠢蠢欲动 难怪外祖父总说四舅舅是几位舅舅中最有聪明的，玄宝听了李至的话不由朝其竖起大拇指。 李至说得在理，别的不说，萧佑锋的事还没解决，那还在侯府中的三个哥哥就有危险，自己确实不能离开太久，还是快些回去为好。 “还有你，咱们府中没什么事，你多看着点。”李至朝李卓使了个眼色。 李卓马上会意，四哥这是让他多盯着侯府，要不干脆就暗地里跟在玄宝身边得了。 玄宝匆匆朝李至行了个礼，随即与李卓一起离开。 赶回好侯府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玄宝特地选了园子里头偏僻处翻墙进府，既然昨儿晚上是悄悄离开，今儿也就要悄悄回来。 李卓跟玄宝商量确定他们俩还是一明一暗比较好，小娃娃在明面上，他则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看着玄宝顺利翻墙进入侯府，李卓转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拍拍双手上的灰尘，玄宝左右看看，没人见到自己翻墙，顺利回府。 真是见鬼了，刚走了一小段路玄宝就见到萧明珠带着几个丫鬟脚步匆匆朝她的方向走来。 闪身躲进大树旁，玄宝压根就不想跟萧明珠见面，不是怕而是烦，哪回见她都没好事。 “菊儿，你们先行一步，我去去就来。”兰儿突然放缓了脚步。 萧明珠头也不回没好气地说：“上哪儿去啊。” “六小姐，奴婢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去就来。”兰儿捂住了肚子。 “哼！”萧明珠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 兰儿停下脚步，萧明珠则带着其他几个丫鬟快步离开。 “县主。”兰儿朝四周看看后轻轻呼唤道。 玄宝从树后探出脑袋笑问道：“你刚才可是发现我了？” “县主。”兰儿见到玄宝急忙拎起裙摆疾步朝她走过来，“远远的我好像见到县主闪过。 “你是故意落下来的。”玄宝笑问道，“一大早的，萧明珠要上哪儿去啊？” 兰儿来到大树下拉住玄宝藏回树后压低了声音：“听说二房的二公子不行了，六小姐要赶去西跨院。” 玄宝眼中闪过光芒，按照正常推算，萧佑锋确实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难道萧辽和方蓉茹会撒手不管吗？答案的否定的，依照他们俩对萧佑锋的宠溺，必定是会不顾一切救他的。 “六小姐在西跨院有眼线？”玄宝小声问道。 兰儿皱眉想了想后摇摇头：“过去有，如今应该没有。” 玄宝一听就明了，依照萧明珠的性子必定是哪里都想安排眼线的，估计是安排在西跨院的眼线让方蓉茹察觉拔掉了。 “那她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玄宝继续问道。 “六小姐今儿早起，在溢彩苑庭院内溜达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小丫鬟说起。” 无意中听到？玄宝可不相信凑巧，萧佑锋快死了这事二房捂得密密实实的，萧明珠能听到必然是人家想让她听到。 “行了，你快跟上去吧。”玄宝心中有数。 兰儿行了个礼疾步朝着西跨院的方向赶去，玄宝则转身朝四哥和五哥的院子飞奔。 还没进入院子，在院子外头，玄宝就听到萧恪礼的声音，五哥提高声音说话明显正发火。 玄宝抬头看看天边，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没错，只是向来不管事儿冷淡的五哥也会发火还是让小娃娃觉得惊奇。 看着紧闭的两扇大门，玄宝施法很快就闪身进去了，进入院子后就见二十几个下人齐刷刷跪在庭院中，萧恪礼端坐着正训斥着他们。 “往日就是我和四公子太过宽容了，才纵得你们没半点规矩……。” 玄宝躲起来捂嘴窃笑，没想到五哥摆起架子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大早就集结所有下人训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儿？ 耐心听了片刻，不过是些懈怠、偷懒之类的小事，玄宝正觉得奇怪的时候，萧恪礼话锋一转。 “你们在侯府其他地儿做事该怎么做我管不着，可是在四公子和我眼皮底下做事，只有两个要求，一要忠心，二要守住自个儿的嘴。 这下，玄宝听明白了，前头铺垫一大堆都是废话，五哥摆明了就是想要趁此机会整顿院子，估计昨儿晚上引出了不少一仆二主之人了。 果然，萧恪礼揪出好几个人来，其中有几个小厮，还有俩粗使嬷嬷。 “你们几个去琴瑟院找英嬷嬷吧，就说我这里用不着这么多人，让她给你们重新安置吧。” 几个下人异口同声磕头说：“五公子，五公子，给我们个机会吧。” “机会？”萧恪礼嘴角含笑可是眼中却带着冷意，“毕竟主仆一场，好聚好散，你们身后是谁？别以为我和四哥不知道，只是懒得理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罢了。” 听萧恪礼这么说，几个下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挺难看的，再说下去就不好收场了，他们不敢再吱声了。 “行了，你们几个赶紧走，趁着我还没改变主意。至于剩下的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切记，这院子里不容有二心的人，再让我发现的话……。”萧恪礼冷冷说道。 “不赶出院子，五哥打算怎么处置呢？”玄宝从墙角处走过来。 萧恪礼见到玄宝，不由露出笑容，发现小娃娃对自己使眼色，他瞬间明了，恩威并施，她这是嫌弃自己恩施了可那威还不到位。 “赶出侯府，不过竖着进来说不定得横着出去。” 横着出去？那不就连命都没有了嘛。所有下人听了之后赶紧叩首齐声说：“听从公子吩咐，不敢有二心。” 这下，你满意了吧？萧恪礼给玄宝个眼色，小娃娃回个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了，都下去吧。” 看玄宝走上前来，萧恪礼起身迎了上去，没想到小娃娃一把抓住他的手。 “五哥，走，咱们去找四哥。” 不由自主跟着玄宝朝前走，萧恪礼看着抓住自己的手掌的那只小手，不由莞尔。 “多备些糕点和羊乳，还有些容易克化的膳食，全都送到四公子那边去吧。”萧恪礼回头吩咐道。 第二百四十章 前嫌尽释 “正好，我饿了。”玄宝低头看看瘪瘪的小肚子，“五哥，我可忙活了一宿。” “辛苦了。”萧恪礼看玄宝毫不造作的小模样嘴角情不自禁有勾起。 突然，脑海中浮现另外一道小身影，萧明珠进府好些年了，哪怕是几年前她才三四岁，也从来没有像玄宝这般天真的举动，萧恪礼突然感觉怪怪的，不过一时半会他也说不上是那儿怪。 “五哥，小心台阶。”玄宝拉着萧恪礼的手走着，无意抬头发现他走神了赶紧提醒道。 “哦，谢谢。” 五哥跟过去大不一样，虽然还是那个声音，不过过去听他说话总觉得冷冷的，如今听了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些不同了，不过玄宝也没多想，反正她喜欢现在五哥说话的声音。 萧恪义昨儿晚上醒来之后虽然被萧恪礼强制躺在床榻上，不过他压根就没合上眼睛，反正就是感觉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好，精神抖擞像是能打倒几头牛似的。 好不容易天亮了，萧恪礼离开说去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萧恪义想要起身，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萧恪义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睁开眼睛刹那，五弟萧恪礼神色灰蒙蒙的，他那担忧眼神的令人心痛，整个人看着失魂落魄比他还要糟糕。 知道五弟与自己的感情不一般，但却是萧恪义头回真真切切体会到。 因此，萧恪义老老实实躺在床榻上，昨晚上发生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头闪过，玄宝救了他的命，他想起以前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账。 天啊，以后不知该如何面对玄宝？自己是蒙了心啦，怎么会因为萧明珠几句没有凭据的话就对小娃娃反感？ 想想自己针对玄宝那些不可思议的行为，虽说其中有萧明珠挑唆离间，但自己确实没脑子，萧恪义越想越是羞愧，干脆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四哥，四哥。” 想起玄宝怎么就好像听到她的声音了，萧恪义正疑惑，只觉得眼前一亮。 玄宝笑嘻嘻趴在床沿，她的小手掀开被子笑问道：“四哥，你是打算闷死自个儿吗？” “你怎么来了？”萧恪义赶紧坐起身来。 朝玄宝身后看眼，萧恪义发现只有萧恪礼跟在小娃娃身后进来。 看四哥虽然嘴上不问，不过玄宝知道他还是关心着大哥的，正好借此一次性将关于大哥的事跟俩哥哥说个清楚。 “大哥没事。”玄宝话出口，发现不只眼前的萧恪义松了口气就是身后的萧恪礼也长长呼出口气。 眼下既然真正的大哥已经回来了，那么就该说清楚，起码自个儿家里人就不能再隐瞒了。 “四哥，你没事吧？”玄宝打量着萧恪义。 萧恪义下榻站起来，还特地显摆了一下：“我好得很，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前所未有的好。是你五哥不让我下床，说是要多休息。” 玄宝伸出小手搭在萧恪义的脉搏上，看小娃娃出手又快有准，萧恪义和萧恪礼也不惊讶，小娃娃带给他们的惊喜太多了，多到他们现在感觉她好像无所不能似的。 四哥体内的力量充沛，经脉畅通无阻，经过完全不同两种力量的冲击他的身体恍若大海能海纳百川，从现在开始修习武功就能一日千里了。 “四哥还好吧？”看玄宝不说话萧恪礼忍不住问道。 “五哥放心，四哥很好，特别特别的好。”玄宝笑着回道。 “小五，我真的没事了。”萧恪义挥舞几下拳头。 玄宝注视着生龙活虎的萧恪义语气中带着赞赏：“四哥，熬过来不容易啊。” “确实挺不容易。”想起身躯仿佛被拆解般的痛楚，萧恪义脸上露出惊惧的神色。 萧恪礼头回见到萧恪义这样子，可想而知当时虽然不能动弹，可见四哥经历了什么，他不由心疼。 “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萧恪礼退开两步正儿八经朝玄宝行礼。 玄宝吓得赶紧退到旁边小手摆动着：“四哥，不必如此。” “若没有你，只怕我已经没命了。”萧恪义心里门清，“更要多亏你施法让我无法动弹。” “你不怪我？”玄宝瞪大了眼睛。 “不让我动弹必定有你的道理。” “多谢四哥的信任，确实在那种情况下，你若是动弹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轻则丧命，重则……。” “重则如何？”萧恪礼好奇地接过话来。 玄宝摇摇头：“重则成魔。” “成魔？”萧恪义若有所思，“就像……。” 就在这个时候，下人将早膳端了上了，玄宝眼睛大亮，瞬间秒变小馋猫。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四哥、五哥，快用膳了。” 看着玄宝咽口水的馋相，萧恪义和萧恪礼不禁被逗笑了笑了。 “快摆上，可千万别饿着咱们小县主。”萧恪礼开玩笑道。 玄宝朝五哥翻了个白眼随即拉住了四哥：“咱们吃饭去，不理某个阴阳怪气的哥哥。” 萧恪礼怼道：“哟，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四哥的。”玄宝不假思索回答道。 对哦，这是四哥的卧室，萧恪礼摸摸了脑袋强辩说：“这是我们俩的院子。” “对对对。”玄宝已经拉着萧恪义来到桌前，“四哥，快用膳，用完咱们还有正事。” “什么事儿？”萧恪礼的注意力瞬间转移，“是不是与大哥有关？” 萧恪义眼巴巴望着玄宝不出声，他早就想问个清楚了，不过心里头又别扭，正好萧恪礼问起。 “关于大哥的事，说来话长。”玄宝指了指桌上的早膳，“四哥、五哥一起用膳，用过后咱们一起到福寿院去吧。” 兄弟俩吃惊地齐声问：“去祖母那边？” “对啊。”玄宝眨巴着眼睛，“五哥，让人去请娘亲和二哥也去福寿院，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大家说。” “重要的事？”兄弟俩面面相觑。 玄宝该说的说完了转头就埋头吃，小娃娃认真用膳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觉得那些膳食比平素要美味，不知不觉中萧恪义和萧恪礼也吃了不少。 第二百四十一章 齐聚福寿院 玄宝毕竟是小娃娃，再饿也不了多少。片刻后，小娃娃就放下筷子看着俩哥哥用膳，她想起上回在聚味楼与哥哥们一起用膳的情景，与那时候相比，现在兄妹间的关系大为不同。 想到这里，玄宝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乱七八糟的事儿不少，不过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你这小笨宝倒是乐观的性子。”空间内老道师傅感慨道，“不过确实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不就得了，有了老道师傅这句话，玄宝瞬间安心。 兄妹仨走出门来，萧恪义突然发现院子里头的下人面对他们的时候比平日恭敬了许多，他诧异地看了看萧恪礼。 “四哥，无规矩不成方圆，从今往后咱们自个院里的人也该好好管束了。” “行，管束下人这事就交给你了。” 听到萧恪义这话，玄宝不由扑哧笑开了。 萧恪礼无奈地摇摇头，依照四哥的性子，类似这样事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兄妹仨在侯府内行走引来不少惊讶的目光，侯府人多眼杂，玄宝回府后与谁交好、与谁不对付可谓是人尽皆知。 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向来最讨厌玄宝的四公子与五公子竟然与她走在一起，更诡异的看着气氛还挺和谐，一时间消息传得飞快。 福寿院内，柔平郡主带着英嬷嬷来给萧老太君请安了，主仆俩安静地等候着。 侯府其实并没有早起给婆婆请安的规矩，过去柔平郡主不受萧老太君待见，她也借着身子骨弱为借口尽量减少见面，反而是方蓉茹常常跑到福寿院献殷勤。 萧老太君回府后，她终于意识到萧辽与方蓉茹并非自个儿想象中那般，他们夫妇俩在她跟前是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相比之下，柔平郡主就真诚了许多，因此萧老太君对向来不受待见的大儿媳妇比过去好多了。 柔平郡主现在找回了玄宝、身体好了、又重新执掌侯府，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与之相比较，她也不是天天来，不过只要有空总是会来的，哪怕只是坐下说几句话后就离开。 萧老太君在孙嬷嬷搀扶下跨进大厅，见到柔平郡主就在里头等候着，她眼里有了笑意。 “天色尚早，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萧老太君随口问道。 柔平郡主上前行礼问安后起身笑道：“原本是想迟些过来给您请安，恰好下人传话，说是玄宝让我到您你这儿来一趟。” “玄宝？”萧老太君走到正中落座，她的眼中闪过抹精光。 “也不知道这小娃娃搞什么鬼？”柔平郡主提起玄宝满脸笑意，嘴上数落着其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心里对宝贝女儿有多喜欢。 孙嬷嬷抬眼看去笑着禀报说：“倒是巧了，启禀老太君、启禀郡主，大房二公子来了。” “恪孝来了？”柔平郡主惊讶地问。 萧老太君倒是镇定自若：“你来得，恪孝自然也来得。” “呵呵，是，恪孝应该也是来给您请安的。”柔平郡主笑着说。 “他给我请安，倒是稀罕了。”萧老太君轻轻叹息，“说来也不怪小辈们，或许是我太过严肃，对他们太过苛求了。” “老太君，是柔平没教导好自个儿的孩子。”柔平郡主起身躬身。 萧老太君挥挥手：“坐下，坐下，我就是随口说说。” 说话的功夫，萧恪孝走进来，他恭恭敬敬朝萧老太君和柔平郡主行礼。 起身后，萧恪孝大大方方问道：“母亲是凑巧过来还是说玄宝请您过祖母这边来的？” “玄宝让你来的？”萧老太君立即反应过来，“看来小娃娃有要事要召集大家。” 眼角瞥见外头眼熟的丫鬟在庭院处张望，英嬷嬷悄悄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英嬷嬷又悄悄走了进来，附在柔平郡主耳畔小声说了几句。 萧老太君见柔平郡主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开，她不禁起了好奇之心。 “郡主笑得如此开心，是遇上什么喜事了吗？”孙嬷嬷看出萧老太君的心思主动问道。 孙嬷嬷是萧老太君最为倚仗的人，她不只看着萧家小辈们长大，就连萧远和萧辽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与一般下人不同，萧家人都挺敬重她的。 “孙嬷嬷，没什么喜事。”柔平郡主坦然笑笑，“下人们多嘴，刚才英嬷嬷告诉我，说小四和小五牵着玄宝正朝这儿来。” “小四和小五牵着玄宝？”萧老太君也很意外不过随即她也笑了，“毕竟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是一家子。” 柔平郡主点点头：“老太君说得是，之前我也因为恪忠他们几个不待见玄宝很烦恼，英嬷嬷也是这般劝我的。” “县主是个好的，日久见人心，奴婢相信大家都会喜欢她的。”英嬷嬷对玄宝的喜爱溢于言表。 萧老太君缓缓点头：“嗯，没错，那小娃娃确实挺好。”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笑声，她们几个不禁都朝门口望去。 玄宝他们已经进了福寿院，小娃娃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她俩哥哥笑得前俯后仰。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和俩翩翩少年郎，仨人说说笑笑缓缓走来，看着不仅养眼还让人不由跟着会心一笑，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萧恪孝转身出门站在门口台阶上迎着弟弟妹妹，见到他出来兄妹仨齐齐喊道：“二哥。”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祖母和娘亲在里。”萧恪孝含笑道。 “我去看看四哥。”玄宝说完就听身侧的萧恪礼冷哼一声，“看了四哥后又看了五哥。” 闻言萧恪礼满意地点点头，萧恪孝眉头微挑，什么时候小五、小四与玄宝关系这般好了？ 来到台阶前玄宝松开四哥和五哥的手朝二哥伸出双手，其他人还没回过神来，萧恪孝已经疾步上前躬身抱起小娃娃后转身迈上台阶。 “祖母，娘亲，玄宝给你们请安啦。”玄宝窝在二哥怀中做拱手状逗得萧老太君她们几个大笑。 进入大厅，寒暄一番之后，玄宝爬上椅子端端正正做好，小娃娃甚至还轻咳两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第二百四十二章 传讯 看所有的人都转向自己，玄宝早就想好了，今儿要将一切全说出了，不是为了邀功也并非要制造恐慌，一家人要齐心协力才能应对一切。 小娃娃一脸认真说道：“劳烦两位嬷嬷在门口处守着。” “奴婢遵命。”孙嬷嬷和英嬷嬷退了出去。 孙嬷嬷让原本在外头伺候的闲杂人等全都退下去，自己与英嬷嬷就跟两尊门神似的守在大厅门口两侧。 玄宝这回不再藏着掖着，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全都说出来。 在场的人中，萧恪孝算是知道得比较多的，可玄宝说的还是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至于其他人都是一知半解，他们可以说是真的惊呆了，没想到侯府中竟然隐藏危机，而且这里头还不只是人祸，可以说什么东西都有，想想都害怕。 “我刚才说的，你们可听明白了？” 见大家都怔住了，玄宝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难道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他们没听明白？ “玄宝啊，难为你了。”萧老太君最先回过神来。 柔平郡主定了定神后猛地站起冲到玄宝跟前紧张兮兮打量着她嘴里埋怨道：“遇上这么多事儿，你怎么也不跟娘亲说，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娘亲，不要着急，我没事，真的没事，好好的。”玄宝握住柔平郡主的手安抚道，“你要相信我的本事嘛，起码我是国师他小师叔啊。” 说到这里，玄宝闪神了，小脑袋中好像有什么闪过，不过又没有抓住，想不起来。 “母亲，过去了，都过去了。”萧恪孝上前搀扶住柔平郡主，“玄宝召集大家来是要商议接下来的事。” “没错，柔平，你先坐下。”萧老太君抹了把眼角的泪，“恪孝说得对，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才好？” 萧恪礼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是个聪慧的：“玄宝，按你这么说的话，咱们真正的大哥回来了。” “嗯，没错，回来了。”玄宝想想都开心，“我把他找回来了。” “咱们大哥回来了，可萧佑铎没有回来。”萧恪里神色凝重，“二房会不会来找茬？” 萧老太君皱起眉头：“无凭无据他们找什么茬？” “二房那边的人什么品性祖母离府多年估计不太知道。”萧恪礼毫不客气怼道。 “小五……。”柔平郡主瞪了萧恪礼一眼。 抬起手阻止柔平郡主继续说下去，萧老太君转向小娃娃：“佑铎能找回来吗？” “祖母，我不敢保证，不过我会尽力的。”玄宝说到这里小脸上尽是纠结。 萧恪孝接过话：“玄宝，祖母跟前，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祖母，若是，我是说若是真正的佑铎哥哥已经不是人了……。” 萧老太君沉默了片刻长长叹息：“若果真如此，那就当他死了吧。” “祖母英明。”玄宝很清楚萧老太君话里的意思，也懂得她的心思。 萧恪义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玄宝，说了这么多，你还未曾说召集我们来的目的。” “其实也没什么。”玄宝一脸淡定，“咱们今儿就在祖母这儿呆上一天？” 为什么？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思来想去都不明白小娃娃究竟是什么意思？ “玄宝，二哥笨，没你聪明，快说说究竟是为什么？”萧恪萧替大家问道。 “因为我分身乏术啊。”玄宝笑眯眯望着厅上端坐的人。 萧恪礼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为了要保护我们？”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老太君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保护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天理昭昭，因果循环，萧佑锋命不久矣，可他毕竟是萧老太君的孙子，萧佑铎下落不明，萧佑锋可以说是二房的独苗了。 玄宝怕祖母要她出手救人，她也没把握，不过或许能够试一试，可她不想救萧佑锋，因为他该死。 思及此，玄宝皱了皱眉头神色凝重地说：“我也说不准，就是感觉忐忑不安，想想还是将大家聚起来，反正咱们就当陪伴祖母。” “好，咱们听玄宝的。”萧恪孝一听就知道玄宝没说实话，可他无条件相信、支持小娃娃，她这样说、这样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萧恪义正要出声反驳玄宝，坐在他身侧的萧恪礼暗地里偷偷扯下他的衣襟，他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他向来都听五弟的，他说就不说。 “祖母离府多年，回来后我们也不曾在您跟前尽孝。”萧恪礼大声附和，“正好借此机会，我们几个在这儿聚聚共享天伦之乐。” 萧老太君岂看不出兄妹几个的小动作和他们对玄宝的维护，想想糟心的二房，再看看眼前大房的孩子和和睦睦，她不由感慨万千。 突然，远处传来了喧哗声，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朝门外望去，原本守在门边的孙嬷嬷大跨步走了出去。 玄宝嘴角勾起，侯府内极少有这么大的动静，必定是出大事了。 一大早的能出什么大事呢？小娃娃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若是没料错的话，应该是……。 玄宝刚想到这儿，萧老太君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她看到孙嬷嬷拎着裙摆慌里慌张从外头跑了回来，要知道能令上了年纪的她这么狂奔可就不是一般二般的事儿了。 原本坐着的其他人见萧老太君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唯有玄宝忍不住开心地摇晃几下小短腿后翻转小身躯倒着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老太君，老太君，西跨院那边二夫人令人传话。”孙嬷嬷气喘吁吁深吸口气后才接着往下说，“二公子只怕是不行了。” “佑锋！”萧老太君只觉得眼前发黑，幸好萧恪义一个箭步过去稳稳搀扶住她。 柔平郡主急忙说：“小四，先让你祖母坐下，英嬷嬷，快端上热茶。” 等到热茶端上来后，柔平郡主又亲自端上前递到萧老太君跟前，她定定神后一口一口热茶下肚，渐渐才缓过神来。 这边因为萧老太君忙得团团转，那头萧恪孝原本抬脚就想去西跨院瞧瞧，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玄宝拦腰抱住了。 “二哥，不许走。” “玄宝，累了吗？”萧恪礼走上前去，“五哥也可以抱着你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送上门 玄宝像个猴子似的攀附在萧恪孝身上同时一把抓住萧恪礼伸过来的手拉着他靠近。 “二哥，五哥，除非萧佑锋断气了，否则你们俩还有四哥谁也不许离开我的视线。”玄宝压低了声音板着脸很严肃的叮嘱道。 萧恪礼疑惑地抬头望着萧恪孝，就听他立即毫不犹豫地说：“听玄宝的。” 既然二哥都这么说了，萧恪礼也就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明白了。 玄宝见两位哥哥配合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小声说：“你们俩看着四哥点。” “祖母，您可好些了？” 萧恪义的声音传来，玄宝他们仨呼啦一下全围在萧老太君身边。 萧老太君对上一双双关心的眼睛，心里头那点悲痛似乎减轻了不少，她还有好几个孙子呢。 “老太君，您休息，我去西跨院看看。”柔平郡主安抚说，“您放心，无论什么药材，只要大房有的都拿去，若是没有的我尽力去寻来。” 方蓉茹这些天只要出现在萧老太君跟前时时刻刻都在诋毁大房。说柔平郡主的不是、说他们兄弟几个不成器、说玄宝如何嚣张跋扈不懂规矩等等。 相反，柔平郡主来请安的时候半个字也不曾提起二房。 如今萧佑锋病危，柔平郡主一句话表态，两个媳妇立见高下，萧老太君露出抹微笑，从此她不会也不该再自欺欺人，昧着良心说方蓉茹胜过她了。 “我没事，老大媳妇，走，一起去瞧瞧。”萧老太君轻拍柔平郡主的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和蔼慈祥。 柔平郡主愣住了，不过还是顺从地被萧老太君牵着手走。 萧恪义正要跟上，突然发现萧恪礼站着没动，他不假思索也停下了脚步。顺着五弟的目光望去，他发现他真看着玄宝。 玄宝双手捂住脸颊笑道：“三位哥哥，我知道我长得可爱，你们也不要这么直勾勾盯着我呀，我会害羞的。” “害羞？你？”萧恪孝伸手撸撸玄宝的小脑袋。 萧恪义走过去有意无意伸手捏捏玄宝的脸颊，肉嘟嘟很嫩，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五哥。”玄宝避开二哥和四哥的手躲到萧恪礼身后，“他们欺负我。” “我也没辙，他们是你的哥哥，也是我的哥哥。”萧恪礼淡定地说。 玄宝从萧恪礼身后探出小脑袋朝二哥和四哥做了个鬼脸。 看祖母和母亲走远些了，萧恪孝压低了声音：“玄宝，我们去不去？” “有热闹看，当然去。”玄宝说完拍下脑袋，“哎哟，糟糕，我把老周给忘了。” 话音刚落，玄宝就见到老周在后窗探头探脑的，还朝自个人咧嘴笑看着颇为滑稽，小娃娃不禁捂嘴窃笑。 “老周是谁？”萧恪义和萧恪礼异口同声问道。 萧恪孝倒是知道老周，不过为了不吓着俩弟弟他含糊地说：“没什么，就是玄宝认识的大叔。” “一起走吧。”玄宝招招手，她不只在对三位哥哥说更是在对老周说。 萧老太君和柔平郡主急匆匆朝西跨院走去，孙嬷嬷和英嬷嬷带着丫鬟们紧随其后。 “哎，玄宝他们呢？”萧老太君收住脚步。 柔平郡主被萧老太君牵着手晕乎乎的，突然回过神来：“英嬷嬷，玄宝他们跟来了吗？” “老太君和郡主放心，县主他们几个还在福寿院，他们几个都很乖，必定会乖乖等候你们回去的。”英嬷嬷笑着说道。 “你这回可打脸了。”孙嬷嬷望着远处赶来的那几道熟悉的身影接过话来。 回头望去，柔平郡主不禁摇头：“就知道这几个泼猴没那么乖巧。” “也罢，随他们，看看去也好。”萧老太君继续前行，“走吧，他们的腿脚利索很快就追上来的。” 果然，在西跨院大门口，玄宝他们几个就追上来了。 “祖母，娘亲，等等我，等等我呀。” 玄宝跑得飞快来到柔平郡主跟前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娘亲，平安符有没有带在身上。” 见柔平郡主点头，玄宝松了口气转身来到萧老太君跟前：“祖母，这个你带着。” 小娃娃伸出手，掌心上赫然是小巧的平安符，小小的就跟小玩意似的，不过对上玄宝期待的目光，萧老太君还是愉快地收下了。 萧恪孝现在身上时刻都带着玄宝给的平安符，见状他朝俩弟弟看了眼。 玄宝朝二哥轻轻摆手，萧恪孝立即明了，既然她说无妨那就必定无妨。 “走，进去看看。”萧老太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他们一行在西跨院大门外耽搁了许久，却连个下人出来招呼都没有，可见里头是多么混乱。 萧老太君牵起玄宝的手率先迈进西跨院，其他人紧随其后。 很快，就有去禀报萧辽，他赶紧迎了出来。 咋一见到萧辽，他们几个都愣了下，这才几天不见他的头发好像白了许多，整个人也憔悴不少，甚至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多起来了。 “母亲。”萧辽躬身拱手。 发现老太君身后都是大房的人，当萧辽目光落在萧恪孝兄弟仨身上的时候，突然射出精光，看着让声瘆得慌，仿佛要吃人似的。 “来得好。”萧辽嘴里挤出三个字。 玄宝笑吟吟朝前跨步，小娃娃有意无意拦在三位哥哥跟前：“不只来得好，还来得巧，是不是啊，二叔？” 萧辽对上玄宝清澈的眼眸，那双灵动的眼眸仿佛是面镜子，映照出一切是非与邪恶，他瞬间有些心惊避开小娃娃的目光。 “蓉茹呢？”萧老太君随口问道。 “在锋儿房间里头，我带母亲去。”萧辽偷偷瞄了萧恪孝兄弟仨一眼，虽然他很快就转过头去，不过玄宝还是察觉到了。 “二哥，你与四哥、五哥不要分开。”玄宝落在最后小声叮嘱萧恪孝。 “小四、小五过来。”萧恪孝招手示意。 眼看俩弟弟走过来，萧恪孝一手一个：“扶着我点，刚才好像扭到脚裸了。” “二哥，你没事吧？”萧恪义和萧恪礼异口同声。 “没事，你们扶着点就行了。” 玄宝在身后朝萧恪孝做了个鬼脸，若论唱戏，二哥绝对是个好角儿。 (老毛病颈椎痛，今儿更新到这章，明日恢复正常更新，请见谅！） 第二百四十四章 没安好心 兄妹几个嘀嘀咕咕，走在前头的长辈也没人留意，倒是萧辽在前头引路回头的时候不时看他们几眼，见他们虽然落在后头，不过跟上来了，他是嘴角勾起抹冷笑。 萧佑锋房间内，往日年轻貌美的丫鬟进进出出，原以为如今该消停了，没想到还挺热闹。 众人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方蓉茹刻薄的咒骂声以及几个女子鬼哭狼嚎的哭喊声 萧老太君气得颤抖：“萧辽，她这是干什么？” “启禀母亲，估计是锋儿身边的丫鬟伺候不尽心，蓉茹小惩大诫而已。” “就这还小惩大诫？”柔平郡主很是吃惊，“听声音动静不小。” “孙嬷嬷。”萧老太君抬手示意。 孙嬷嬷和英嬷嬷俩人是上前一左一右推开了两扇门，里头的情景隐约可见。 玄宝正要上前看个究竟，四哥和五哥一左一右拉住了小娃娃，二哥的手快速捂住了她的双眼。 “哎呀，哥哥们，你们干什么呀？”玄宝还想看个究竟，突然被拦住小娃娃不满的提高声音问道 就在同时，只听背对着房门的萧恪孝大声喝道：“小四小五，非礼勿视。” 闻言萧恪义和萧恪礼齐齐闭上了眼睛，兄妹几个动作流畅，不过就是转眼间的事。 大伙愣了一下后不由齐齐将目光转向还在发愣的柔平郡主。 “你将孩子们教得极好。”萧老太君赞叹后神色一冷，“恪孝，带着弟弟妹妹先回去吧。” 萧老太君当机立断带着柔平郡主和几个嬷嬷入内，年轻的全部留在外头。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兄弟几个才松开手，玄宝长长呼出口气。 “我看到了，里头的姐姐挨打了，看着很疼的。” “玄宝，别说了，这些事祖母自会处置。”萧恪孝急忙说道。 兄弟仨面面相觑很是尴尬，其实在门打开那瞬间，不只玄宝看到了，他们也看到了。 就在萧佑锋床榻前，方蓉茹端坐在椅子上满脸戾气嘴上咒骂着，他那些通房丫头跪了一地，有个粗使嬷嬷正鞭打着她们，哭嚎声阵阵，看着委实令人心惊胆战。 方蓉茹是眼看着萧佑锋不行了，将所有的火气都发在他身边这些女子身上。 “够了！”萧老太君的厉喝响起，屋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萧辽招呼着萧恪孝他们：“难得来西跨院一趟，到厅上坐坐，二叔让人上些茶水点心，你们边吃边等着老太君她们就是了。” 兄弟几个刚想要拒绝，玄宝抢先道：“好呀，茶水点心就不必了，说起来我们几个还真没正式上门给二叔请安，坐坐也好。” 既然玄宝都答应下来，兄弟仨互相看了眼后只能齐齐点头。 “玄宝说得是，我们几个就打扰二叔了。”萧恪孝客套地行礼，其他二人也跟着拱手。 兄妹几个跟在萧辽身上朝大厅行走，蹦蹦跳跳的玄宝眼中闪过精光，大白天的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位二叔究竟想使出什么手段来。 想起西跨院那个高深莫测的画中人还有那个妄执魔，玄宝不敢大意，偷偷将老周、芸娘等几个鬼全都召集过来，甚至连邪祟小白也放了出来，必要的时候大家一起出手把握终归大些。 “小笨宝，你什么时候这般不自信了？”空间内的老道师傅嘲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不是您教我的嘛。”玄宝暗地里回道。 老道师傅欣慰地说：“小心是对的，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今非昔比，能胜你的不多。” 师徒俩暗地里嘀咕，不过片刻，萧辽就带着他们来到西跨院的大厅上。 “赶紧的，给县主和几位公子上茶，吩咐厨房有什么好看的好吃的小点心全都赶紧地端上来。”萧辽刚坐下就大声吩咐，看着还真像个当二叔的样子。 萧恪孝身为兄长，自然该由他与萧辽寒暄，其他仨个不时说上几句就是了。 玄宝不动声色打量着萧辽，从他的外表不难看出他对萧佑锋有多宠溺，不过他最疼爱的儿子快死了，他还能按捺住性子与他们几个在这里闲聊本身就不正常。 不过片刻，下人就奉上茶水和点心，茶几上摆得满满当当。 还没开始吃，玄宝就知道这些吃食不对劲了，芸娘和小娟在门外朝她摆摆手。 “你们几个快试试，西跨院的厨子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点心厨子，做出来的点心挺不错的。”萧辽殷勤地笑着说。 玄宝笑吟吟拒绝说：“多谢二叔了，不过我们不饿。” “尝尝也好，就一小块。”萧辽笑着说道，“你们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二叔吧，长辈赐不可辞。” “既然二叔这么说，咱们就尝尝吧。”性格耿直的萧恪义随手拿起块点心望嘴里塞。 玄宝蹿过去伸手快速抓住了萧恪义的手腕：“四哥，别吃。”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嫌弃我这儿的吃食不成？”萧辽当即冷笑脸来。 萧恪孝急忙打圆场说：“二叔，小四最近身子不好，这不刚恢复些许，大夫说要吃清淡的，玄宝只是提醒他而已。” “对对对。”萧恪礼附和说，“绝对没有嫌弃的意思。” 萧辽神色缓和了些，没想到玄宝就这萧恪义的手凑近闻了闻后冷笑脸来：“二叔这儿的点心馅儿太足，我们可不敢吃。” “玄宝，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是我小瞧你了。”萧辽沉下脸来。 “既然二叔不待见，那我们走就是了。”玄宝一把拉起萧恪义朝萧恪孝顺他们使眼色。 虽然兄弟仨不明所以，不过玄宝向来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而且听她与萧辽说的分明是话里有话。 不假思索，兄弟仨起身跟着玄宝就朝大门口迈步。 “等等，别出去。”玄宝还没迈出门槛就感觉到老对手那股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 “呵呵，走不了吧。”萧辽端坐着露出幸灾乐祸的冷笑。 转身将仨哥哥往里推，玄宝瞬间有些后悔了，自己太过轻敌大意了，眼下除了自己还要保住三个哥哥，也不知道在萧佑锋房间内的祖母和娘亲是否安全。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眼下最重要是先保护哥哥们，玄宝转身提高了声音：“你们仨退回去。” 话音落，萧恪孝他们毫不犹豫听从玄宝吩咐退到大厅正中。 突然，小娃娃从怀中掏出几张灵符朝着他们扔出去，随即她飞身过来，身手灵活双手比划，手指间有金光溢出。 不过转眼的功夫，玄宝满意地拍拍小手，自己的手法是越来越娴熟了，这么快就将三个哥哥困在结界里头。 萧辽反应过来朝着萧家三兄弟冲过去，却发眼前仿佛有道无形的墙阻隔着，自己竟然没能接近他们仨。 “玄宝，你要干什么？放我们出去。”萧恪孝也反应过来了。 “你们呆在里头，没事的。”玄宝笑眯眯回答道。 “他们没事，你有事了。”萧辽朝着玄宝逼近。 小娃娃摇摇头：“二叔，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还是乖乖呆在旁，当你的缩头乌龟比较好。” “哼，伶牙俐齿，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辽话音落门外突然黑了下来。 萧恪礼和萧恪义头回遇上如此匪夷所思的状况，俩人吓得抓紧二哥的手。 “别怕，相信玄宝。”萧恪孝安抚俩弟弟。 萧辽其实也害怕，虽然嘴硬不过他还真玄宝的老老实实窝在墙角出不敢动弹 玄宝嘴角勾起嘲讽，好大手笔，这是用阵法困住整间屋子了。 小娃娃伸手在怀中掏了掏，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珠子托在手中照亮四周 “夜明珠！”萧辽失声叫出来。 这么大的夜明珠别说价值连城了，应该说世间少有了，若是能占为己有，萧辽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 玄宝压根不理会萧辽，她板着脸盯着大门口，熟人来了，而且一来还来俩。 一股浓重的黑烟卷了进来，除此之外若有似无的黄色烟雾隐约幻化成形，魔气浓郁是原本附在萧恪忠身躯里的妄执魔。 玄宝表面上露出灿烂笑容，其实心中暗暗叫苦，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一来就来俩，自己只怕是难以应付了，老道师傅未免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这里有三个萧家人，你们愿意吞噬的吞噬，愿意附身的附身，动作快些，快点救救我的锋儿。”萧辽突然激动起来。 玄宝兄妹几个目光齐齐转向萧辽，如果目光可以刺穿他的话，他身上必定是千疮百孔了。 大敌当前，萧辽这样的跳梁小丑暂时不管他，玄宝冷静下来看着缓缓逼近的对手 “老周现身。”想起之前的怀疑，玄宝果断叫唤。 话音落，玄宝的身边多了道若隐若现的黑影，这就是进阶成鬼王后的实力，若是一般鬼是没法子现身的。 老周出现的瞬间，那股黑烟停滞了片刻后竟然缓缓好后退了。 “老侯爷，是你吗？”老周忽然出声，尽管他的声音嘶哑含糊，不过还是能听出说的是什么。 黑影朝前行进，那股黑烟突然疾速后退，玄宝压低声音提醒：“老周，追上去分辨一下。” 老周上前，没想到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那股黑烟直接跑了，黑影跟在其后面紧追不舍。 就这么解决了一个，玄宝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回来，你回来，人我送到了，不吞噬是你的事，不过你得救我的锋儿。”萧辽拔腿就跑也跟着追出去。 萧恪礼看了半晌悠悠问道：“这就走了吗？” “我布下的阵，谁也走不了。”妄执魔说话的声音竟然是往日萧恪忠的声音。 大哥的声音！兄弟仨愤怒的目光齐齐落在那隐约的黄色身影身上。 “他们有他们的恩怨，现在，先来解决你我的恩怨。”玄宝手一抖杨柳鞭挥舞出去。 “雕虫小技。”那妄执魔还挺灵活避开了。 玄宝一击不中收回杨柳鞭，小手晃动斩妖除魔刀在手。 随着小手挥舞，金色的光芒晃眼，妄执魔显然对玄宝这刀有所顾忌。 只听一声时候，浓浓的黄色烟雾朝玄宝涌过去去，不一会儿就将小娃娃团团围住。 “玄宝，小心。”萧恪义着急得用力捶打。 只听得砰砰声响，萧恪义力气再大也没能打破玄宝设下的结界。 “四哥，大敌当前，你别打扰玄宝。”还是萧恪礼机灵。 萧恪孝一言不发紧张地盯着玄宝，他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却感觉到小娃娃似乎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似的神色凝重。 没错，黄色烟雾掩护着数不尽的恶鬼，妄执魔手底下竟然有个恶鬼军团。不过想想它能弄出招魂幡，自然也就能弄出更多的恶鬼。 对付鬼还是杨柳鞭毕竟管用，可玄宝若是一手扬鞭一手拿刀施展不开反而碍事。 “芸娘、小娟、小白球。”玄宝招来帮手，“你们对付那些恶鬼。” 小手一扔，杨柳鞭直接扔给她们，擒贼先擒王，玄宝飞身上前，斩妖除魔刀朝着妄执魔飞过去。 没料到玄宝竟然以鬼制鬼，就在妄执魔愣了愣的瞬间，斩妖除魔刀将其劈开。 玄宝心中大喜，没想到摇摇晃晃不过一会儿，那妄执魔又活过来了。 “只要执念不消，它就不会消失。”老道师傅指点道。 这下可就难办了，妄执魔究竟是谁玄宝都不知道，更别说要消除其执念了。 “套话。” 对哦，玄宝眼睛一亮手上的刀挥舞着大声吼道：“萧恪忠！” 果然听到这三个字，那妄执魔身上的魔气涌动比刚才更激烈了。 “你也我大哥有仇？” “对，我与他有仇。” “你这个魔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妄执魔开始被玄宝牵着鼻子走。 “因为有仇，所以霸占我大哥的躯体。” “霸占？”妄执魔果然接过话来，“是他霸占了我的一切。” “胡说八道。”玄宝不断尝试着，她手上的刀好几次从不同角度劈中了，可对方摇摇晃晃不一会儿黄色身影又恢复了。 “是你霸占了我大哥的一起。”玄宝忿忿不平，“你偷偷隐藏在大哥的身躯内，偷走了属于他的一切。” “是我的，都是我的，本该是我的。” 这个妄执魔究竟是谁？答案在玄宝心中呼之欲出。 (忍住头痛码出来的更新，任务完成，纤尘尽力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是他 兄弟仨虽然被结界困住，不过却能听到玄宝他们说话的声音，萧恪礼脑子转得快，他已经明白小娃娃的目的了。 “我大哥是侯府大房长子，侯府的一切包括将来世袭的侯位都是他的。属于你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妄执魔被惹怒了：“世袭的侯位本就不属于萧远。” 五哥聪明，玄宝心里暗暗称赞萧恪礼，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 “二哥，祖父有其他儿子吗？”玄宝突然问道，这可怨不得她，才回府没多久，那些陈年往事她是真不知道。 萧恪孝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祖父只有咱们父亲和二叔俩儿子啊。” “那我明白了。”玄宝笑着说道。 “明白也没用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芸娘她们大声厉喝，隐藏在黄色烟雾下的恶鬼被杨柳鞭打得落荒而，剩下小部分灰溜溜飞到妄执魔跟前，她们大获全胜。 “本不想下死手，是你们逼我的。”妄执魔气急败坏地吼道。 话音落，黄烟中突然凭空出现的一支笛子，玄宝还没反应过来，笛音溢出。 骤然间，困在结界里的三个人神情呆滞，就连玄宝也觉得心神不宁，仿佛被笛声所控制。 这笛子有问题，笛声能控制人的心神。上回也不见拿出这鬼东西，看来五哥真的戳中它的痛处。 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每个人的眼前都出现了幻觉。 萧恪孝眼前是金银珠宝、华屋豪宅，自从下定决心从商，他就想着要成为天下第一有钱人。 萧恪义眼前是沙场，他向往与父亲萧远一般成为将帅带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 萧恪礼眼前是朝堂，他站在龙座下首昂首挺胸侃侃而谈。 笛声愈发悠长，妄执魔看向玄宝，见她也呆呆站着陷入幻觉中，它不禁得意一笑。不出半柱香功夫，他们在幻境中无法自拔，最后陷入疯狂而亡，成为它手底下的恶鬼。 突然，玄宝眨巴眨巴眼睛，小娃娃动了，她的斩妖除魔刀朝着笛子砍过去。 险险避开，笛子差点被砍成两段，笛声戛然而止，妄执魔急忙退开。 萧恪孝他们几个一下子回过神来，虽然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不过他们的眼神不再呆滞。 “你竟然能冲出我的幻境？” “不过是幻境而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与物又岂能留住我。” “你看到了？” “什么都看到了？” “你竟然没有执念？”妄执魔简直不敢相信。 “什么执念不执念的？”玄宝皮笑肉不笑盯着妄执魔，“佑铎堂哥是多深的执念才能成魔啊？” 佑铎？萧佑铎？所有的人齐刷刷目光落在妄执魔身上。 “没想到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话音落，原本只是一团黄色烟雾竟然渐渐幻化成人形，赫然是萧佑铎的样子。 “真的是他。”萧恪忠他们兄弟仨就惊了，萧佑铎竟然成魔了。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那就更留你们不得了。”萧佑铎杀气腾腾。 就在这时候，那股黑烟从门外卷进来：“怎么，还没能解决他们？” 朝门口瞥了眼，萧佑铎回道：“你不也没解决那个老鬼。” 玄宝看见老周就在门口处踌躇，似乎很是就纠结转悠着。 小娃娃心中暗暗叹息，能让老周如此纠结，那股黑烟是谁不用再猜测了。 就在这个时候，萧辽冲了进来，他火急火燎地吼道：“你还不快点去救救锋儿。” 话音落，见到萧佑铎现出原形，萧辽愣了一下。 “佑铎，快打开你这什么破阵法，让你祖父去救锋儿。” “祖父要救二弟必须吞噬一个萧家人。”萧佑铎的目光落在萧恪仁兄弟仨身上。 玄宝表面上漫不经心的，实则上关注着对手的一举一动。 只见萧佑铎手持笛子朝着结界飞过去，不好，看来是想要打破自己的结界。 玄宝刚挪动身躯，那股黑烟就将她拦住，骤然间化为巨大的怪物朝自己张牙舞爪。 熟悉的嘶哑声音，玄宝皱了皱眉头，萧佑铎因为执念成魔看起来头脑清醒很有理智，祖父变成怪物后却似乎不不太清醒，说话也不利索，有些脑子退化的感觉。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交战玄宝依旧感觉吃力，虽然她比之前强大不少，可上回是与五舅舅联手的。 刚想起李卓，李卓就出现了，玄宝还以为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玄宝，你们没事就好。”李卓见到几个外甥和玄宝很是高兴，“我可费了不少劲儿才解了阵法。” 李卓话音落，外面突然一片光亮，正在与玄宝交手的怪物以及正攻击结界的萧佑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玄宝收回夜明珠撤掉结界正要发问，就听到外头传来了嚷嚷声。 “二公子没了，二公子没了。” “锋儿，锋儿。”萧辽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随即他抬脚朝外头飞奔而去。 “玄宝。”兄弟仨齐齐叫唤，他们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刚才发生的一切恍若在梦中似的。 李卓朝玄宝挥挥手：“怎么，傻了啊？难道被打傻了？” “没有。”玄宝猛地抓住李卓在自己跟前挥舞的那只手，“五舅舅，萧佑锋死了是吗？” “是啊，外头嚷嚷得那么大声，难道你没听到？” “太好了！”玄宝高兴地跳了起来。 刹那间，小娃娃就发现不妥，她收敛笑容难堪地低下脑袋：“我不是幸灾乐祸。” “我知道，你是因为哥哥们安全了。”萧恪孝上前轻轻摸摸玄宝的脑袋。 “他那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吧。”萧恪义接过话来。 萧恪礼也走到玄宝跟前：“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候到了而已。” “你们不会觉得我很凶，很黑心？” “不会。”兄弟仨异口同声地说。 李卓皱了皱眉头：“西跨院要办丧事了，你们还要留在这儿吗？” “走，我们先回去再说。”萧恪孝果断转身，“回福寿院，祖母和娘亲不是让我们回去等着嘛。” “对。”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用说都心里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要瞒着祖母与娘亲。 玄宝一把拉住李卓：“五舅舅，你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看热闹去 匆匆赶回福寿院，坐下之后喝了几口下人奉上来的茶，他们几个才定下神来。 “究竟怎么回事？”李卓问道。 玄宝简单地将他们所见所闻说了一遍：“现在弄清楚了，那个画中人是祖父。至于大哥和真正的萧佑铎果然换魂了，只是不知因为什么执念，他竟然成魔了。” “原来是这样。”李卓微微点头，“那刚才他们为什么都跑了？” “这就要问老周了，他说祖父不敢正面与他相见。”玄宝嘟起小嘴，“可他却要我的小命。” “或许是因为萧佑锋死了的缘故吧。”李卓想想推测道。 萧恪孝接过话：“看萧佑铎对萧佑锋还是挺上心的，五舅舅的推测也有可能。” “对了，五舅舅怎么会来？”萧恪礼打量着李卓，“看来五舅舅也是一身好本事，还藏得挺深的。” 李卓避重就轻：“我是来保护玄宝的，奉命，奉你外祖父之命。” 说话的功夫，就听到外头有匆匆的脚步声，估摸着是祖母萧老太君和母亲柔平郡主回来了，兄妹几个迫不及待迎了出去，李卓自然也跟着出去了。 进了屋子一番寒暄之后，玄宝故意问道：“祖母，西跨院那边可好？” “你这小娃娃，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了。”萧老太君说完叹息一声。 柔平郡主也跟着一声轻叹：“二房的萧佑锋没了，还不到弱冠之年，委实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萧恪礼淡淡地接过话。 在座的萧老太君和柔平郡主互相对视一眼，她们毕竟的女流之辈，竟然没有萧恪礼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得透彻。 五哥可真厉害，一句话祖母和娘亲的悲伤神色就淡了许多，亲眼见到了萧佑锋害死那么多的漂亮姐姐，玄宝倒是觉得他死了也好，生前造了这么多罪孽，死后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吧。 想到这里，玄宝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祖母，五舅舅带来了大哥的消息，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好好问他。” 说完之后，玄宝跳下椅子故意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我累了，我先回去歇着。” “我送玄宝回凌云苑吧。”萧恪孝跟着起身。 在场的其他四个人都迫切想要知道萧恪忠的事儿，李卓看穿玄宝是想要绊住自个儿，可这个理由堂而皇之他也不好推辞。 “二哥送我就可以了。”玄宝朝李卓使眼色，“五舅舅等会儿到凌云苑，我有东西让您带给外祖母。” 这是支开自个儿牵制住萧老太君婆媳等会儿再说个明白的意思了，李卓想明白了原本那点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 离开福寿院，萧恪孝压低了声音：“玄宝，现在不用管小四和小五了吗？” “萧佑锋死了，不必用萧家血脉来一命换一命，所以你们暂时安全了。”玄宝心不在焉回答着。 “哎——！”萧恪孝拉住了玄宝，“凌云苑在左边，你怎么朝右边走？” 玄宝侧转身仰头笑道：“谁说我要回凌云苑。” “就知道你有古怪，老实交代，你要去哪儿？” “我去西跨院。” 萧恪孝不解地问：“这不刚回来，又去？” “我去见熟人。” “什么意思？” “黑白无常应该来勾魂了，我去打声招呼。”玄宝淡定地说。 “这？”萧恪孝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 玄宝对于萧恪孝还是挺了解的：“二哥先回凌云苑等我。” “我、我跟你去。”萧恪孝犹豫片刻后坚定地说。 “二哥不是很怕鬼的吗？怎么现在你不怕了吗？”玄宝提醒说。 萧恪孝老老实实说：“还是有点怕的，不过你单独去我不放心。嗯，跟着你，我就没那么怕的。” “行，开天眼不？”玄宝随口问道。 “开。”萧恪孝一咬牙，“难得遇上，我也看看黑白无常是什么样的。” 玄宝示意萧恪孝弯腰，小手在他眼前抹了抹将天眼打开。 “走吧，开了天眼，你还能送送萧佑锋。”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玄宝掏出两张隐身符分别给自己和萧恪孝贴上。 萧恪孝想想跟着玄宝这日子还真是异常精彩，所有的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到小娃娃这儿都变成理所当然了。 不过这会儿功夫，侯府所有的下人已经换上了素服，隔着老远，就见西跨院进进出出的人真不少，看来萧佑锋的丧事还办得挺热闹。 “人死如灯灭，何必呢？”萧恪孝摇摇头，“再说他可走得不光彩，让他安安静静走不好吗？” “二哥，方蓉茹岂能让她最疼爱的儿子冷冷清清走。”玄宝长长叹息，“只怕办完丧事还有得闹腾。” 玄宝话说完，没听到萧恪孝回应，她诧异地仰头，发现他睁大眼睛眺望着。 踮起脚尖只看到很多人，玄宝干脆跳到旁边的石凳上，这下她看到了。 “二哥，走吧，迎上前去。” 玄宝一把拉起萧恪孝就跑，小娃娃跑得飞快，他也不由自主跟着。 就在西跨院大门外那条偏僻的小径上，玄宝兄妹俩飞身落地，正好拦住了一行鬼。 “两位大叔，又见面了。”玄宝笑嘻嘻朝着黑白无常打招呼。 “是你。” “天玄门的小娃娃。” 黑白无常一下子就认出了玄宝。 萧恪孝十分震惊，没想到玄宝还真与黑白无常认识，他还是觉得怕，缩在旁边也不敢正眼看。 “好热闹啊。”玄宝指了指黑白无常身后。 白无常吐槽说：“这趟差事可真麻烦，原本以为就一个，哪儿知道这小子罪孽深重，后头跟着一串。” “麻烦。”黑无常口中挤出俩字。 “我就知道两位大叔有麻烦，这不特地赶来帮忙的嘛。” 玄宝朝着萧佑锋魂魄后头那些冤死的女鬼走去：“诸位姐姐，如今大仇得报，是是非非自有阎王爷为你们做主，现在玄宝送你们一程，先到轮回道那儿候着吧。” 话音落，玄宝掏出轮回钵，金光闪烁，一群女鬼纷纷朝行礼后走进去，很快就不见踪影。 萧恪孝呆住了，玄宝还有这等本事，连黑白无常的活儿也包了。 “哎哟，这下可就轻松多了。”白无常长长呼出口气。 第二百四十八章 今生事今生了 黑无常朝玄宝微微点头示意，随即他朝萧恪孝指了指但是却没有说话，白无常会意地转向他。 萧恪孝情不自禁后退一步躲在玄宝身后，这么大的人躲在小娃娃后头看着还真搞笑。 “你们是不是能看见我？”萧佑锋从刚才就一直处在懵的状态，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病了这么多日，又让鬼吸走了阳气，萧佑锋的鬼样子比一般的鬼可难看多了。 “没错，我们能看到你。” “我没死，我没死。”萧佑锋突然狂喜，“我在梦中，在梦中。” “嚷嚷什么呢。”白无常一把拉紧锁魂链。 叮叮当当的铁链声响起，萧佑锋脖颈处被勒紧，他顿时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萧佑锋眼睛突出嘴巴大张连舌头都开始吐出来，玄宝依旧跟白无常闲聊着，萧恪孝看不下去了上去拉扯下小娃娃的袖子。 “白大叔，松松手吧。”玄宝笑嘻嘻，“累着您可不好。” 黑无常发出声刺耳的笑：“小娃娃够心狠，看来他得罪你了。” 玄宝摸摸小脑袋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两位大叔。” “行了，有事说事，时间不多了。” 白无常手中的锁魂链抖了抖，顿时铁链延长足足有三四丈，他一手抓着铁链与黑无常晃晃悠悠退远些。 “救救我，救救我。”萧佑锋伸手想要抓住萧恪孝和玄宝，却发现自己的手从他们身上穿过，抓了个寂寞。 玄宝绷着脸：“萧佑锋，你作恶多端，因果循环自有公断。” “恪孝，二哥，你救救我，你让玄宝跟两位鬼差求个情，我、我、我怕……。” 悠悠长叹萧恪孝摇摇头：“你还有什么怕的，被你害死的女子刚才你可都看见，俗话说一命抵一命，你这一条命能抵得上她们那么多人的命吗？” “玄宝，玄宝，你是有大能耐的。”萧佑锋望着玄宝恍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给我一次机会，从此以后我洗心革面，我改过自新，我行善积德……。” “二房的事你知道多少？萧佑铎的事你又知道多少？”玄宝突然问道。 萧佑锋不由颤抖：“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玄宝漫不经心地说，“我看二房除了方蓉茹还是人之外，其他的都不正常，包括萧辽。” “我爹娘有危险？”萧佑锋语气中带着着急。 萧恪孝叹息说：“看来你也有在乎的人，倒也不枉费他们对你疼爱。” “你都死了，桥归桥路归路，就别管那么多了。”玄宝满不在意地挥挥手。 萧佑锋怔怔地说：“我死了？” “对，死了，死透了，黑白无常来奉命来勾魂了，就算是你二房再有本事，不管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跟阎王殿抢鬼魂。”玄宝看似随口说说实则话里有话。 “谁也救不了我了。”萧佑锋终于彻底死心。 萧恪孝终于是与萧佑锋一起长大的，见状他心里还是有些感触：“多亏玄宝，我今儿才能送你一程。” “行了，二哥，没多少时间，咱们不能阻碍鬼差办事，走吧，二房的人是生是死、成妖成魔与咱们大房关系不大，最多也就是祖母会伤心而已。” 听到“祖母”俩字萧佑锋心中一动，他向来认为萧老太君最不待见自个儿，可事实却并非他所想的。 在萧佑锋病重后祖母探病时，她神色言语中处处流露出关切与痛心，她训斥萧辽夫妇的话他后来细想觉得句句在理。 在萧佑锋死之前，方蓉茹当着他的面殴打他那些通房丫鬟泄愤，却不知道他听着她们的哭嚎于心不忍、心中不安。 还是萧老太君来了之后，萧佑锋死前才得到片刻的安宁， 萧佑锋记得清清楚楚，祖母握住他冰冷的手柔声安抚、轻声安慰。在断气瞬间他知道是祖母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手上，一滴一滴又一滴，可她温柔地说话声音依旧在他耳畔响起，殷切叮嘱他要做个好人……。 “我知道的也不多。”萧佑锋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玄宝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上支起耳朵仔细听着，萧恪孝也认真听着。 长话短说，萧佑锋很快就说完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萧恪孝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玄宝心满意足点点头，她赶着来拦住萧佑锋总算是没白费劲。 “对了，还有个事儿要提醒你。”萧佑锋好像突然想起，“萧明珠挑唆离间的本事委实不小，我娘看着精明实则干了不少蠢事，大多是她兴风作浪在背后推动。” 玄宝重重地点点头：“嗯，我知道她不是个好的。” “我看见她多次鬼鬼祟祟在西跨院里转悠，还曾撞见她与我那真正的大哥见面。” 没想到萧明珠与那妄执魔还有交情，不过想想也就不出奇，想起她所说的前世今生，她的执念玄宝很清楚。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不见萧明珠出手，玄宝突然觉得心沉甸甸的，没错，最近这段时间她太过安静了，反常必有妖，看来自己还是粗心大意了。 “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对你有没有用，没有了，我知道的全都说了。”萧佑锋苦笑道，“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是个鬼了，而且是个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鬼，没必要忽悠你。” “你罪孽深重，本就该接受惩罚。”玄宝沉吟片刻，“看在你说了实话与咱俩血缘亲情的份上，这个给你。” 话音落，玄宝手掌中现出颗浑圆的金色珠子。 “金色功德珠。”黑白无常异口同声眼里满身羡慕。 “看着挺值钱的，你留着吧。”萧佑锋推辞说。 玄宝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施展法术那颗功德珠飞起直接没入萧佑锋的心口。 萧佑锋吃惊地问：“难道这是什么宝贝？它怎么飞进我身体里头就没了？” “哼，依照你小子犯下的罪孽多严重的惩处都不为过。小娃娃的金色功德珠可保你不灰飞烟灭。”白无常接过话来。 玄宝恭恭敬敬朝黑白无常行礼：“多谢两位鬼差大叔通融。” 第二百四十九章 约定后日 “小娃娃，你又欠我们兄弟俩个人情。”黑无常淡淡说道。 “这个人情可不比上回，不是帮着送些孤魂野鬼去轮回道就能还的，玄宝定牢记心中。” 白无常连连点头：“小娃娃，果真是个通透的人儿。” “走吧。”黑无常收紧锁魂链拉着萧佑锋离开，白无常跟在后头。 萧恪孝伫立着，看着萧佑锋依依不舍回头望着西跨院，他不由也红了眼眶。 “走啦，二哥，各行其道。”小娃娃拉着萧恪孝往回走，“回去吧，五舅舅该等急了。” 回到凌云苑，玄宝刚走进院子，四个贴身丫鬟就围了上来。 “县主，总算回来了。”春花这次竟然是头一个冲上前开口的，可见她是真的担心了。 夏雨和秋月围着玄宝转圈，俩人异口同声嘀咕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行了，没看到二公子来了吗？还有五舅爷可在厅上等着县主呢。”冬雪大声提醒，“别让人说咱们凌云苑的丫鬟不懂规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没事，我很好。”玄宝特地蹦跳几下，“等会儿有空了，再和你们聊聊，别担心。” 李卓茶过三巡正等得不耐烦，终于见到玄宝和萧恪孝的身影。 “哎哟，你们俩跑哪儿去了？” “五舅舅，稍安勿躁。”萧恪孝吩咐，“先让我喝口茶压压惊。” 听到二外甥这话，李卓疑惑地转向玄宝：“刚才带着你二哥上哪儿去了？” “西跨院。”玄宝爽快地回答。 “上哪儿去干嘛？”话音落李卓脑海中灵光一闪，“你该不会去见萧佑锋那死鬼吧？” 萧恪忠匆匆喝了口夏雨奉上来的热茶接过话来：“五舅舅还真猜中了，不只是见到他的鬼魂还见到来羁押他的鬼差。” “哦，他们跟着小娃娃也算是相识，应该会给个方便的。”李卓倒也不慌张。 “不只给个方便，还给了个人情。”玄宝有些苦恼地嘟嘴，“什么都好欠，人情最不好欠了。” 李卓皱紧眉头：“你做了什么令鬼差为难的事儿？” “我给了萧佑锋一颗功德珠。” “你是不是傻啊？”李卓当即跳了起来，“那是个人渣，他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就该灰飞烟灭。” “可他给我说了些不少事情。”玄宝惆怅地说，“今生事今生了，我更不想欠他的。” 李卓想了想点点头：“那倒也是，黑白无常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总能找到还人情的时候。” “呵呵——！”玄宝突然想起什么捧腹大笑。 好不容易止住笑对上李卓和萧恪孝不解的神色，玄宝解释说：“应该是还鬼情，他们可不是人。” “也是。”俩人听了不禁莞尔。 “二哥，你回去歇歇吧。你也累得够呛了，好好休息休息，等会跟娘亲说声，尽快去接大哥和三哥回来。” “好。”萧恪孝脸上隐约有期待，“也不知道真正大哥是什么样子的？” 玄宝翻了个白眼：“这还用猜吗？大哥外表没变只是灵魂变了。” “我先回去歇会儿。”萧恪孝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知道你与五舅舅有事商议打发我走，我也就不多问了。不过，无论你们要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 该说的说完之后，萧恪孝笑笑离开了。 “时隔三日刮目相看，你二哥还真与过去大不一样了。”李卓望着萧恪孝离去的背影赞叹道。 玄宝轻描淡写地说：“二哥说他终于明白了，人呐，擅长什么干什么最好，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逞强，免得给别人添乱。” “话糙理不糙，是这个理儿。”李卓转向玄宝，“所以你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你二哥不擅长，你五舅舅擅长。” “擅长不擅长很难说。”玄宝得意洋洋，“后日进宫，咱们去那宫中禁地瞧一瞧。” 李卓眉头微挑：“侯府中的事儿还没解决，你又打算管皇宫里头的事？你这小娃娃是不是真当自个儿是千手观音了？” “五舅舅，我总觉得定安侯府、永昌王府还有皇宫，其中好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玄宝认真地说。 “联系？什么联系？”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哈哈，你这理由可太牵强了。” 玄宝自个儿也承认：“是有些牵强，不过这日侯府中有丧事，进进出出的人不少，二房那边必定会消停些，正好趁这空档，咱们俩去那颐乐宫瞧瞧。” “好，五舅舅陪你走一趟。” “您也回去歇息吧。”玄宝想想说，“后日傍晚，咱们俩进宫。” 李卓有些意外：“你是想要夜探颐乐宫。” “对啊，夜晚行事方便些，就算没找到什么线索，找几个鬼聊聊也容易些。”玄宝理所当然地说。 听到这话李卓不由笑道：“你如今跟鬼倒是打得火热。” “过去老道师傅总说人心最可怕，现在我才真有体会，比起人心之复杂、狡诈、多变，与鬼相处容易多了。” “行了，不跟你的多说了，后日傍晚见。”李卓起身，“我也得回王府去，三不五时出现个邪祟，正好趁这两日我也整顿下王府。” 玄宝叮嘱说：“千万别惊动外祖母她老人家。” “嗯，看来母亲疼你还是有点好处，还知道心疼她老人家。” 送李卓离开后，不用玄宝吩咐，四个丫鬟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 沐浴、洗头、更衣，因为府中有丧事，心细的春花还特地为玄宝准备了颜色素雅些的衣裳，甚至头戴着的珠花也避开红色与粉色。 玄宝对着镜子咧嘴一笑，喜气的衣裳穿多了，换上寡淡的衣裳丝毫不影响自己的可爱。 “县主，你进屋休息，等会儿再叫您起来用膳如何？”秋月轻声问道。 “好。”玄宝小脑袋转了转，“秋月，二房有丧事，咱们府中人手充足吗？” 秋月笑道：“县主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了。” 冬雪敲打秋月说：“县主问，你答就是了。” “还真让县主说中了，之前英嬷嬷不是清退了不少下人，新的人手还未补上，遇上这事还很真缺人手。” （求五星点评、求书评，谢谢支持！） 第二百五十章 扑朔迷离 玄宝想想说：“之前答应溢彩苑那几个丫鬟事儿我可还没办好。” 愣了愣之后秋月才接过话来：“她们几个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最近她们的日子也好过些了。” “萧明珠那性子会对她们好。”玄宝压根就不信。 春花老实地说：“能少折腾她们几个，她们就觉得日子好过多了。” “县主，最近六小姐挺忙的，我打听到了，她一边想方设法找大公子，另一边又要与二房套近乎，再加上最近又没碰上你，所以兰儿她们几个还真少挨打了。” “秋月，你去跟英嬷嬷提议，各房各院借借，抽调些人手去帮忙就是了。” “抽调人手。”秋月眼睛一亮，“县主的意思是来一招有借无还。” 夏雨连连摇头：“县主，若是抽调其中一人应该没多大问题，一下子借三个人估摸六小姐不会同意的。” “这就要看秋月的本事了。”玄宝似笑非笑说道。 “我？”秋月听了莫名其妙。 玄宝嘴角勾起算计：“传几句闲话给萧明珠，就说兰儿她们几个嘴巴不牢靠。” “六小姐听到了她们岂不是又要挨打。”春花惊呼道。 “那就要看英嬷嬷去的时机了。”冬雪接过话来。 玄宝微笑说：“冬雪说得对，英嬷嬷若是正巧赶在她们挨打之前到，这顿打就避过去了；不过我看最好还是挨几下打，没伺候好六小姐，正好以此为借口正大光明将她们仨调走。” “好。”秋月眼睛大亮，“我马上着手去安排。” 夏雨疑惑地问：“就这么简单？早知道瞄准她们挨打的时候去，不就将她们仨救出来。” “早这么做的话，萧明珠不会放人的。”玄宝淡淡地说。 “为什么？”夏雨问出了她们几个心中所想。 玄宝脸上浮现嘲讽的神色：“因为这个时候，萧明珠最怕的就是身边人不牢靠。死人最守口如瓶，可惜竹儿死在她手里，还被我撞见了，她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她们仨离开了溢彩苑后再出事就与她无关了。” 几个丫鬟可亲眼见到竹儿的下场，萧明珠之心狠手辣没有人比她们更知道了，玄宝说的确实很有可能。 “那可如何是好？”秋月愁眉苦脸，“救她们出火坑会不会害得她们没命了？” 冬雪翻了个白眼：“若是没能护住人，那还是让她们继续在六小姐身边呆着好，挨打总比送命强。” 玄宝抿嘴微笑看着秋月，没错，方法方式她提出来了，至于敢不敢要看她的了。小娃娃有意无意在锻炼身边的人，她们几个若是都能用上，那她就无后顾之忧了。 “行了，都下去吧，让县主歇会儿。”夏雨发现玄宝眼底的倦色机灵地说。 安置好，躺在床榻上，听着冬雪和夏雨关上门的声响，玄宝缓缓闭上眼睛，眼皮沉重她真睡着。 猛地睁开眼睛，玄宝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坐起身来，她就见到伫立在窗外的老周。 “进来吧。”玄宝坐在床沿淡定地说。 老周飘进来躬身行礼后有些局促不安低下脑袋，玄宝见状不由笑了：“有事说事，如果还没想好告诉我还是不告诉我，那等你想好再来。” “之前我跟七小姐说的事。”老周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我确定了，他就是老侯爷。” 玄宝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嗯。然后呢？” “他也认出我了，可不知为什么他不承认也不愿意面对我，甚至还躲着我。”老周简直是满腹委屈，“我自问忠心耿耿，从不曾做背叛老侯爷的事。” “所以呢？”玄宝似笑非笑问道。 老周呆住了，是啊，跟七小姐说这些有用吗？既然认准了他是老侯爷，那就该听他的，他不愿意认、不愿意面对是他的事儿，自己只需要一如既往就是了。 玄宝的手指轻扣在床沿发出响亮的声音，老周顿时回过神来。 “我想提醒你，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到那么简单，你若是信我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答案。”玄宝眼中闪过光芒，“你若是不信我，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我就当没看见你。” “哎，七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哪儿说错了？你对老周的恩情，我可都记得。”老周在屋内团团转急得直搓手。 沉默了一会儿后玄宝才开口：“老周，我怀疑祖父是不是被什么拿捏住了？他既然认出你又不愿意面对你，那必定有他的难处。” 老周努力回想着：“虽然看不太清楚，不过我能感觉老侯爷欲言又止好像挺愧疚的。” “愧疚。”玄宝抓住了关键词，“我隐约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 “等证实之后再告诉你。”玄宝仰头直视着老周，“你还愿意听我的吗？” 老周拍着胸口说：“我自然是听七小姐的。” “那好，接下来这几天，府中进进出出的人多，大大小小的事儿也多，你多看着点。” “我明白，七小姐放心。” 玄宝突然笑了，她随口问道：“如今也只有你会叫我七小姐了。” “您是萧家的七小姐就永远是老周的七小姐啊。至于县主什么的，那是皇上赐的，谁说得准呢。” “没错，是这个理儿，我这个县主哪天惹皇上不高兴了，就不是县主了。” “七小姐，老周我可没那意思。” “行了，我明白。”玄宝露出笑脸，“我永远都是萧家的七小姐。” 老周突然想起个事儿：“对了，七小姐，六小姐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她与二房关系可真太好了，尤其是跟二老爷和二夫人。” “哦？”玄宝并不意外，“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老周想了想：“其实我那天也听不太真切，因为她与二老爷进了书房，那地儿有股强大的气息，我不敢太过靠近。” 玄宝眼中闪过精光：“将你听到的说说。” “好像是什么交换，还提到七小姐您的名字。”老周拍下大腿，“对了，他们在说什么换魂的事儿。” “只提到我吗？”玄宝警惕地问。 “不仅仅提到你，好像还提到俩陌生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愿说的秘密 陌生的名字？那就不是侯府的人了，否则老周不可能不知道，玄宝心里想着。 “不过那姓是国姓，应该是皇家人。”老周嘀咕着。 听到这话玄宝脱口而出：“东方尧、东方舜舜还是东方禹？” “没错，没错，就是前头这两个。”老周一下子想起来了，“七小姐，是皇家的人吗？” 玄宝点点头：“他们分别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和嫡子。” “一个小姑娘家和二老爷聊这些？”老周疑惑不解。 “这事没那么简单，你盯着就是。”玄宝听到外头有脚步声。 老周飘向窗口：“老奴告退。” 门被轻轻推开，冬雪在外间隔着屏风朝内探出脑袋张望。 “县主醒了。” “嗯。”玄宝在冬雪伺候下起床，“外头怎么样了？” “老太君下令一切从简。”冬雪奉上热茶。 玄宝慢悠悠喝着茶听着冬雪念叨，方蓉茹想要大办，萧老太君却不同意，毕竟只是个小辈，再说也死得不光彩。 婆媳俩因为萧佑锋的丧事闹僵了，胳膊扭不过大腿，老太君说得在理，最后还是依照她的意思。 “祖母在西跨院吗？” “没有，二房的事儿交给孙嬷嬷和英嬷嬷共同打理，老太君回福寿院去歇息了。” 不一会儿，玄宝就慢悠悠来到了福寿院。 睡一觉玄宝的脑子清醒许多，她回想起说起之前的事儿，娘亲很是惊愕，相比之下祖母的反应太过平淡。 祖母必定知道什么？玄宝带上夏雨来到萧老太君卧房前停下脚步。 孙嬷嬷不在，玄宝在门外伫立，夏雨正想要上前询问，就有个小丫鬟从里头出来。 见到玄宝，小丫鬟行礼问安。 “祖母在歇息吗？” “老太君起来了，县主稍候，奴婢进去禀报。” 听到玄宝来了，萧老太君并不意外，吩咐小丫鬟将其带进屋。 祖孙俩寒暄几句后，玄宝欲言又止。 萧老太君让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后淡淡地说：“你这小娃娃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祖母对我说的事儿并不惊讶，你是否必定是早已经知晓西跨院书房内是祖父？”玄宝单刀直入问道。 没有作答，萧老太君神色如常，玄宝也没有再追问，她只是面不改色盯着祖母。 祖孙俩就这么面对面，都没开口但都在坚持，最后还是萧老太君顶不住发出轻叹。 “玄宝，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不过其中牵涉太多，也太危险，关于你祖父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祖母，我不能不管。” “为什么？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做了。”玄宝话音落就见萧老太君呆住了，随即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玄宝愈发觉得奇怪：“祖母，我不是说过了，他要吞噬我的哥哥们。” “他是昏了头被萧辽忽悠，想要救佑锋。”萧老太君想起还是红了眼眶，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祖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吞噬了很多人，府中的小厮频频失踪，甚至还不只吞噬人，他的气息很复杂。” 萧老太君听完一脸震惊半晌都说不话来，过来许久她仿佛在喃喃自语：“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这样的话该是哪样啊？”玄宝追问道。 缓缓闭上眼睛，萧老太君神色复杂，她想起了当初不由露出悲伤的神色。 “祖母，您若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玄宝见状乖巧地上去握住萧老太君手。 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温暖，睁眼对玄宝笑吟吟的小脸，萧老太君勉强露出微笑。 “这些陈年往事说了也没意思。”萧老太君深吸口气，“祖母其实也不大清楚，你说的和我所知的有出入，不过我会弄清楚的。” “好。”玄宝点点头眼里是满满的信任。 与萧老太君说说笑笑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玄宝正要告退，就听到外头传来丫鬟的禀报声。 “大公子回来啦！大公子来给老太君请安！” 哪位大公子？萧老太君正疑惑就听玄宝笑道：“我大哥回来了。” “玄宝，你是说恪忠回来了？” “是，祖母，我真真正正的大哥回来了。”玄宝说话间蹦蹦跳跳迎了出去。 小娃娃动作利索，她下来台阶朝着着福寿院大门方向飞奔。 “县主，慢一点，您慢些。”夏雨跟着玄宝身后提醒着。 “大哥！三哥！” 萧恪忠和萧恪仁刚拐过弯，迎面就飞了个小娃娃。 “玄宝。”兄弟俩齐齐加快步伐迎上前去。 来到俩个跟前，玄宝猛地收住脚步，小娃娃仰头打量着萧恪忠。 过去大哥沉稳的外表与那双阴郁的眼睛还有充满算计的眼神搭配起来玄宝总觉得违和。如今大哥还是那张脸，可他眼睛炯炯有神充满正气。 萧恪忠顿时哭笑不得：“我是真的。” “我打包票，如假包换。”萧恪仁拍拍胸口，“我可跟大哥在一块寸步不离。” “呵呵。”玄宝傻笑着，“没说你是假的，这样的眼神配上这样的大哥，看起来感觉就对了，没错，是我心目中大哥该有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萧恪忠松了口气 萧恪仁摸摸玄宝的脑袋：“你就心思多，也不知道这小脑袋是怎么长的。” “大哥，咱们别理三哥，快走，祖母等着你呢。”玄宝拉起萧恪忠的手朝前走。 来到门前，萧恪忠突然有些胆怯了，过去他都是以萧佑铎的身份来的。 “恪忠。”萧老太君端坐在正中椅子上呼唤道。 “祖母。”听到熟悉的声音萧恪忠疾步进去跪倒在地上，“孙儿不孝，让您老人家为我担忧了。” 萧老太君伸手搀扶起萧恪忠：“不是你的错。” “见过祖母。”萧恪仁随后进屋。 “恪仁也来了。”萧老太君露出微笑，“辛苦你了。” “为了我大哥，我做什么都愿意，没什么辛苦不辛苦。”萧恪仁说的是肺腑之言。 玄宝朝前大跨步：“我也是，我也是。” “看你们兄弟姐妹几个同心协力，我就放心了。”萧老太君欣慰地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 敌意 萧老太君一手牵着萧恪忠，一手牵着玄宝，小娃娃可不能落下三个，另外那只手牵住了萧恪仁。 众人落座，萧老太君看着他们兄妹仨满脸笑容。她打量着萧恪忠，发现人还是那个人，可看起来却顺眼多了。 “大哥和三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玄宝率先开口，“是二哥让人却接你们的吗？” 萧恪仁接过话：“大哥心急，赶着回来。” “我想赶回来，再见锋弟一面。”萧恪忠露出淡淡的悲伤，“他对我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毕竟兄弟一场，恪忠有情有义，不胡乱迁怒，祖母很是安慰。”萧老太君轻轻颔首。 萧恪忠轻叹道：“祖母言重了，对他们夫妇二人，我心情绪很复杂，就算是有怨，不过绝对没有恨意。” “大哥，你这说好听叫善良，说不好听叫软弱。”萧恪仁摇摇头表示不赞成。 “三哥，大哥自有主意。”玄宝淡淡地说。 萧老太君转移话题：“既然回来了，我这个老太婆也见过了，该去见见你们母亲了。” “祖母说得是。”萧恪忠和萧恪仁站起身来。 “我跟大哥、三哥一起去琴瑟院。” “去吧，你们俩看着点玄宝，走慢些，别摔着。”萧老太君叮咛说。 “是。”兄妹仨齐声答应。 离开了福寿院，三个人一路聊着一路朝着琴瑟院的方向行进。 眼看琴瑟院就在前头不远，玄宝无意中眺望，发现萧明珠赫然堵在他们的必经之路。 玄宝酸溜溜地说：“大哥，你妹妹消息好灵通，在前头等着你了。” “我的妹妹在这儿呢。”萧恪忠也看到了远处的萧明珠，他低头伸手在玄宝脑袋上撸了把。 “我也妹妹也在这儿。”萧恪仁伸出手捏捏玄宝的脸颊。 小娃娃脑袋摇晃着嘴上嫌弃脸上却尽是欢喜：“大哥、三哥欺负我。” 仨人打闹着不过脚步依旧前行，萧明珠瞥见到他们的身影出现就迎面赶来过来，看到眼前其乐融融这幕，她猛地收住脚步。 三哥哥与玄宝越走越近萧明珠是知道，可什么时候大哥哥也与她这般亲昵了？萧明珠翻江倒海般的震惊，她的心好像缺了一角。 若是连大哥哥都不站在自个儿这边的话。。。。？萧明珠不敢继续往下想，不行，她绝对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玄宝望过去，就对上一双怨毒的眼睛，萧明珠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剥活吞了似的。她回以甜甜的笑，见到对方神色愈发难看了，小娃娃的笑容更灿烂了。 俩小姑娘隔着老远的交锋萧恪忠和萧恪仁全看在眼里，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但是兄弟俩依稀感觉刀光剑影漫天飞舞似的。 “大哥哥。”察觉到萧恪忠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萧明珠瞬间变脸似的露出抹羞怯的微笑。 萧恪忠愣了一下后淡淡的回应一声：“明珠。” 真是叹为观止，玄宝服了，这等变脸的功夫她是比不上的，她朝萧恪仁使了个眼色噘噘小嘴不说还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可把她大哥和三哥逗乐了。 “大哥哥。”萧明珠伸出手拽住萧恪忠的胳膊，“哎呀——！” 原来当胳膊被抓住的时候，萧恪忠反应快速随手一甩，萧明珠踉踉跄跄退开好几步，幸亏她身后的丫鬟疾步上前扶住，否则必定摔个四脚朝天。 萧明珠一脸受伤不敢置信地望着萧恪忠：“大哥哥，你？” “抱歉。”萧恪忠冷淡地说，“不要突然靠近我，我 “哈哈——！”玄宝毫不客大声笑。 “萧玄宝。”萧明珠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在呢。”玄宝慢悠悠回答说。 小娃娃怎么那么会气人，萧恪忠和萧恪仁看着眼前这幕哭笑不得。 “大哥哥，三哥哥，你们就这么看着她欺负我？”萧明珠眼眶红了，她是真的伤心了。 萧恪仁淡淡地反问道：“玄宝骂你了吗？对你动手了吗？还是说她身边的人有什么冒犯你了？” “没有。”玄宝耸耸肩膀摊开双手后气死人不偿命地朝萧明珠做了个鬼脸后抬脚从她身侧走过。 萧恪忠没做声，对于他来说，他有自己童年的那段记忆，也有身为萧佑铎的记忆，唯独没有那段与萧明珠相处的记忆，他委实对她亲近不起来。 “没有。”萧恪忠停顿片刻，“我和恪仁都没看到。” 话音落，萧恪忠抬脚也打算从萧明珠身边走过。 “大哥哥。”萧明珠拦在萧恪忠前面满脸委屈，这回她不敢轻易碰触他了，免得真摔跤了。 萧恪忠眉头紧皱：“六妹妹，我们要去跟母亲请安，请让开。” 萧明珠仰头对上萧恪忠的眼睛，他的眼里一片平静，看着自己就跟看着个陌生人似的，这感觉令她心中凉凉的。不对劲，大哥哥很不对劲，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压根就不理会萧明珠，萧恪忠闪身从旁边走过，萧恪仁紧跟在他身后。 回过神来，萧明珠猛地转身，看到了兄妹仨的背影，他们边走边交谈看起来很是和谐，她能感觉到大哥哥和三哥哥渐渐远去。 不行，绝对不行，萧明珠的眼里闪过狠辣，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萧玄宝，大意了，再不下手的话只怕这侯府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兄妹仨来到琴瑟院见到母亲柔平郡主，对于萧恪忠，她的反应可比萧老太君强烈多了，母子俩最初还有点拘束，可有玄宝和萧恪仁在，很快那点拘束就完全消失了。 身为长子，柔平郡主对萧恪忠寄予厚望，打小其实对他也比其他兄弟多了一份爱，亲生的就是亲生的，那股血脉相连改变不了，如今对他也有股失而复得的感觉 玄宝和萧恪仁逗留片刻后，看娘亲和大哥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俩率先告辞。 “大哥的事总算解决了。”出了琴瑟院玄宝感慨地说。 萧恪仁点点头：“没错，真正的大哥回来了，真好。” 带着夏雨从琴瑟出来，玄宝与三哥告别各自回去歇息。 玄宝迈着小段腿缓缓前行若有所思。 第二百五十三章 恍然大悟 几个哥哥接连出事，就连二房俩位堂哥，一个死了一个成魔了，虽然表面上哥哥们的危机已经解决了，可是玄宝还是忐忑不安，细想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地方？ “县主，身体要紧，你也该好好歇几日了。”夏雨唠叨着，“就没见过比你更累的小娃娃了，整天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 玄宝听出了夏雨话中的关心：“嗯，我知道啦。确实也该休两天。” “休两天？”夏雨眉头一皱，“两天后你还有事儿要去做？”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答应了太后娘娘进宫陪她聊天。”玄宝漫不经心地说。 夏雨松了口气不过语气中还是有些担忧：“县主，太后娘娘虽然喜欢您，不过这皇宫还是少去为妙。” “嗯，你说得对。”玄宝随口敷衍道。 安安分分在凌云苑歇息，玄宝什么都不想，不过祖母、娘亲和几个哥哥轮番来凌云苑，她虽然窝着不出门可院子里一样热闹。 晚上玄宝可没闲着，大晚上的她偷偷在侯府内转悠，想着看看能否遇上所谓的祖父与堂哥，不过小娃娃兜兜转转了半夜也没遇上。 玄宝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安，她独自漫步在侯府园中。四周漆黑一片很是安静，只有西跨院那边灯火辉煌。 不知不觉中，玄宝来到了西跨院大门外，伫立在门口她朝里头望去。 大门口望去就是西跨院的大厅，虽然隔得远，不过玄宝视力远胜常人，她能看到厅上正中摆放着的棺椁。 明儿天亮后，萧佑锋的遗体就要下葬了，也就是萧家这样的人家，普通百姓家像他这样的短命鬼都是匆匆下葬，再加上他的死因经不起推敲。 听秋月说萧老太君想着早些让孙儿入土为安，可萧辽和方蓉茹坚持三日后再下葬，最后还是依了他们的意思，毕竟死的是他们的儿子。 玄宝远望这那棺椁，小脑袋中仿佛有什么即将涌出来，幸亏是大晚上的，压根就没人进出，更没有人打断她的思绪。 突然，玄宝眼睛一亮，她恍然大悟想明白了，自己遗漏了差点被钻空子了。 抬头看看天上月亮，还未到午夜，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掏出隐身符往身上贴，玄宝跨步走进西跨院直奔大厅走去。 一路上还有下人走动，可来到布置成灵堂的大厅外，玄宝望进去发现里头没人。 抬脚正要迈过门槛，玄宝眼尖猛地收住脚，她发现门槛上方隐约有光芒闪过，细看发现竟然是有人布下结界。 结界布置在这儿不是不让人进出，应该是警示作用吧。玄宝正疑惑，发现灵堂上的香快要燃完了，她微微一笑退在门边静观其变。 果然，片刻后就有下人进去续上点燃新的香烛，看来一般人进出无碍。那这个结界八成是针对自己的，玄宝在心里猜测着。 不让自己进她就偏偏要进，再说了若她没想错的话，今晚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玄宝仰望着屋顶，门窗必定是早就布下结界的，不过屋顶那小天窗却未必，也就是她这样的小娃娃能自由进出，若是成人的话必定要被卡住，所以那里应该是个突破结界悄悄进入的绝佳缺口。 思及此，玄宝跃上屋顶，她手脚并用很快就爬到透气的天窗口，果然这里并没有结界。 玄宝从天窗跳下，灵堂上连个守灵的人都没有，这倒是方便她行事。 看看四周又凝神细听，附近没有人走动，玄宝来到棺椁旁抬高双手用力推开了棺材盖。 太矮就是麻烦，玄宝踮起脚尖扒拉在棺材上朝里头张望，小娃娃神色一凛。 萧佑锋死前的模样委实不大好看，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他那没有血色的脸上隐约有魔气。 玄宝朝窗外望去，一轮明月挂在树梢，她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小笨宝，今儿是十五，月圆之夜午夜时分最适合妖魔鬼怪作乱。”空间内老道师傅也察觉了，“离午夜还有一刻钟。” “老道师傅，若是我没发现是不是萧佑锋就死而复生了？”小娃娃虚心请教。 “原来的灵魂原来的躯体才叫死而复生，萧佑锋的鬼魂已经被鬼差带走了，那就不是死而复生了。你难道没发现什么吗？” “我发现尸体上有魔气，很熟悉的魔气，我猜那妄执魔因为找不到原本的身躯所以想要附身在萧佑锋身上。” 老道师傅郑重提醒：“小笨宝，你可别忘了，那妄执魔是萧佑铎。” “那又如何？”玄宝一时半会还真不明白。 “萧佑铎附在你大哥的身躯上多年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取而代之，他想要你大哥拥有的一切，不管是侯位还是名利都是他想要的，换魂后的三魂六魄本意志薄弱，他因这个执念而成魔。” “多谢师傅为徒儿解惑。”玄宝之前也曾想过，不过年纪摆在那儿她没能想得如此透彻。 老道师傅继续说道：“离了萧恪忠躯体，又找不到新宿主，不出十日萧佑铎就彻底成魔，再不能附在人身上了。” 玄宝不由发出轻笑：“我藏起了萧佑铎的身躯，他必定是找不到的，正好萧佑锋死了。” “没错，萧佑锋该死，不过按理说没那么快就死，那妄执魔必定推波助澜了。”老道师傅长长叹息，“你知道为什么他能附在你大哥身上多年毫无破绽吗？” “不知道。”玄宝好像有些明白了，“老道师傅，是不是附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附的？” “因为那妄执魔与你大哥是堂兄弟。” 玄宝恍然大悟：“那他与萧佑锋可是亲兄弟。” 老道师傅的声音渐弱：“没错，所以若是成了的话不是死而复生，而是萧佑铎带着魔力转世了。” “乖乖，若是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玄宝朝棺椁看了眼，“我毁了这具身躯。” “好！”老道师傅说完后因为灵力消耗过大又沉睡。 第二百五十四章 借尸重生 时间紧迫，老道师傅也赞成，看来毁掉萧佑锋的躯体是解决问题的根源，玄宝毫不犹豫立即朝棺椁内扔了张爆破符。 灵符出手，眼看着就要落在棺材内，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里头涌出，爆破符反被打出来。 玄宝下意识退开避过，爆破符在半空中爆炸散发阵白烟。 感觉到魔气逼近，玄宝斩妖除魔刀在手，她奋不顾身飞起朝着棺椁方向劈下去。 一支笛子从棺材里头伸出来拦住了斩妖除魔刀，玄宝在半空中后空翻落地。 “原来你躲在萧佑锋的身躯里头？” “不是躲，那是我的身躯。” “呵呵，附身就附身，真是不要脸，抢自己亲弟弟身躯。”玄宝满脸不屑。 “他死了，这身躯他用不上了。”妄执魔萧佑铎仰头通过天窗看到了天上那轮圆月。 玄宝立即察觉，小娃娃原地拔起朝着棺椁再次飞过去。 萧佑铎身上散发出的魔气愈发浓重，笛音响起，那音律幻为成千上万的利箭朝着玄宝飞去。 没办法，无奈之下玄宝只能将斩妖除魔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将自己护住。 刚刚避开利箭，萧佑铎就欺身上前来，玄宝上前迎战。 关键时刻，萧佑铎使出了全力，他手底下的恶鬼军团如潮水般涌向玄宝。 对付恶鬼对于玄宝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斩妖除魔刀每挥舞一下就倒下好几个，奈何数量多，小娃娃一时间竟然被困住了。 眼看着午夜的更鼓即将敲响，玄宝心中大急，萧佑铎却是大喜。 “当——！”第一声更鼓响起。 眼看萧佑铎朝着棺椁方向飞去，玄宝高声厉喝，斩妖除魔竟然扫倒一大片恶鬼，她也飞身疾速朝着棺椁的方向飞去。 二声更鼓响起，萧佑铎已经来到棺椁旁边，他快速躺下。 玄宝不顾一切将斩妖除魔刀飞出去，小娃娃人未到刀已经先行飞到。 斩妖除魔刀以雷霆之势朝着棺椁正中砍下去，正要附身的萧佑铎大惊失色瞬间跃起。 完蛋了，萧佑锋的躯体被这刀一劈必定是大卸八块了，萧佑铎发怒吼。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绿光闪过，玄宝杨柳鞭挥出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卷住了自个儿的斩妖除魔刀。 棺椁没被劈坏，躯体也还在，萧佑铎不假思索转身飞过去。 没想到玄宝杨柳鞭出手另外那只小手飞出自己的本命功德珠。 萧佑铎看都不看一头扎进棺椁里，瞬间它发出惨叫声，一团黄烟在半空中乱窜，很快就从窗口消失了。 棺椁内散发出耀眼金光，玄宝的本命功德珠悬浮在萧佑锋躯体心口位置转动着。 更鼓响过，子时到了，玄宝收回杨柳鞭和斩妖除魔刀，接着她走到棺椁前伸出小手手。 本命功德珠缓缓飞回到玄宝的手上悬浮着又转了几圈后突然嗖地没入她的胸前。 “小笨宝，为师耗尽精神力没来得及交代，没想到你竟然懂得用本命功德珠？”空间内传来老道师傅诧异的声音。 “萧佑锋罪孽深重，不过毕竟也是我堂哥，我不愿他的身躯被魔利用，也不忍心他死无全尸，刚才着急慌乱中随手抛出去的。” “那还真是歪打正着。”老道师傅解惑说，“你本命功德珠蕴含着深厚的金色功德，一般的妖魔鬼怪承受不住，那个妄执魔必定受伤了，所以他才逃走。” “老道师傅，过了交替更换的那瞬间，是不是就没办法附身了？” “只有这个机会，而且是唯一的机会，不是没办法附身，是那妄没办法融为一体。”老道师傅突然说道，“有人来了。” 玄宝淡定地掏出隐身符朝身上贴，贴完转身望去，她就见萧辽和方蓉茹带着一行人满脸希冀匆匆赶来。 “你们在外头候着。”萧辽大声吩咐。 话音未落，他们夫妇俩同时迫不及待抬脚进入大厅朝着棺椁直奔过去。 小娃娃从他们来身边走过，径自从大门离开。 跨过门槛、走出大厅、下了台阶，玄宝就听到从里头传来了萧辽夫妇的哭声，尤其是方蓉茹，她撕心裂肺般嚎啕大哭。 淡定地的从下人们身边走过，到这个时候才哭，玄宝心如明镜，萧辽夫妇必定是事先知道，等着那魔借着小儿子的身躯重生。如今希望破灭了，大儿子活不成小儿子也死了，现在才开始伤心哭泣。 玄宝走出西跨院，心里头的那股不安消失了，小娃娃心情大好。 拿下隐身符，玄宝在顺着园子的小径慢慢往回走。 “出来吧。”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玄宝皱了下眉头。 “七小姐。”老周从玄宝身后飘过来，“我可不是跟踪您，我是恰好路过。” 玄宝随口问道：“你这是上哪儿去了？” “我去湖畔了，想找找庆儿。” “找到了吗？” “没找着，他不愿意见我，一直避着我。”老周沮丧地说。 “庆儿？”玄宝眼珠子滴溜溜转悠着，“我寻个机会见见他，或许能看出端倪来。” 老周欢喜地说：“那敢情好。” “反正闲来无事，要不咱们再去湖畔走走。”玄宝饶有兴致的提议。 “也好。” 一个小娃娃带着个老鬼慢悠悠朝着湖畔走去。 路上好几个鬼见到玄宝飘来打招呼，她边走边问，若是因为萧佑锋而死的，小娃娃都用轮回钵将其送入轮回道。 连续送走了几个女鬼，玄宝不由感叹真是作孽啊，让他永不魂飞魄散说不定反而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玄宝伫立在湖畔望去。 侯府内的这个湖挺大的，据说与永昌王府的那个湖一样，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大，甚至还与皇宫内的湖一样引进活水，当初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也彰显了皇上对定安侯府的恩宠。 “你之前下去过。”玄宝俯视着湖水问道。 老周回答说：“是下去过，不过没能靠近湖中央。” 那就是说湖中央有古怪了，玄宝举目眺望：“里头深吗？” “从湖边下水应该有一人多深，越靠近湖中央越深。”老周突然瞪大了眼睛，“七小姐，你该不会想要下水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疑惑 玄宝没有回答，只是蹲下来仔细感应着，隔着老远她能感受到湖里的阴气比上回越发浓重了。 “抽空我必定要下去探一探的。”玄宝站起身拍拍双手。 老周阻止说：“不行，太危险。” “危险？不会的。”玄宝自信地说，“难道你忘记了，我说过要打破禁锢还你自由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你放心，不是现在。”玄宝转身朝着凌云苑方向行进。 老周不紧不慢跟上，来到凌云苑大门外，小娃娃打了个呵欠随即头也不回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天边有点发亮，听到动静，守夜的冬雪猛地坐起身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抬头就见到玄宝正蹲在窗台上要往里跳，冬雪的视线对上了小娃娃的视线。 “我回来啦。”玄宝心虚地眨巴着眼睛。 “别跳。”冬雪疾步上前一把将玄宝抱住后忍不住唠叨，“又偷偷溜出去。” 玄宝乖乖窝在冬雪怀里任凭她将自己抱上床榻，小娃娃摆出副知道错了的表情。 冬雪朝窗外看了眼：“已经四更了，奴婢伺候您歇息。“ “好哒。”玄宝连连点头，忙活了半宿她也累了。 “明儿一大早二房那边要出殡，您还要过去呢。”冬雪飞快给玄宝更衣盖被子后干脆搬来只凳子坐在床前，“您快睡，奴婢就在这儿守着。” “冬雪，我不会再溜出去玩的。”玄宝打着呵欠眼泪汪汪，“抱歉，让你担心了，你别生气。” “县主折煞奴婢了。”听到这话，冬雪不由轻轻叹息，原本心中那点气儿瞬间消散了。 刚才冬雪是真的担心也真的生气，若是小主子有什么闪失，别说她与夏雨这俩贴身伺候的，春花和秋月包括整个凌云苑伺候的下人四个必定要受重罚的。 玄宝揉着眼睛明明困极了却还嘀咕着：“你别生气哦。” 冬雪心中一软，再大的气儿也消失了：“没生气，县主快点睡吧，我就是想守着您。” “好。”话音刚落不过片刻，床榻上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身，玄宝简直是秒睡。 天亮后，身为长辈萧老太君和柔平郡主包括萧恪忠等几个年纪比萧佑锋大的都不必去送他，于是萧恪仁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西跨院。 刚刚走进西跨院，就听到方蓉茹的哭嚎声。 主子大声哭喊伤心欲绝，下人们就算是做戏也得跟着抹眼泪，西跨院终于有几分死了人的样子。 玄宝不由翻了个白眼，之前就感觉方蓉茹哭得古怪，看着就是装腔作势，如今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可惜到这个时候她还没想明白，萧佑锋就是被她自己宠溺过度亲手养坏的。 “三哥哥、四哥哥、五哥哥和七妹妹来了。”萧明珠从里头迎了出来。 萧明珠身着素服还有那张素净的脸，看着与往日真有些不同，玄宝不由多看了两眼。 “七妹妹为什么这样盯着我？” “嗯，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六姐姐看着比明珊堂姐和明瑚堂姐更像是二房的人。” “她是你们的大房的，也不知道图什么，天没亮就过来了。”萧明瑚正好走过来。 萧明瑚的语气中有带着浓浓厌恶与不满，就因为萧明珠假惺惺的天没亮就上门来方蓉茹跟前晃悠，她们姐妹俩还被母亲骂了一顿说她们对二哥不上心，一大早迫不得已起来作陪。 萧恪仁看了萧明珠一眼淡淡地说：“明瑚说的没错，你是大房的人，二房的事自有她们姐妹俩照应，你凑什么热闹？” 萧明珠讪讪退到旁边微微低下头，她一肚子气却不能表现出来，萧辽夫妇此刻痛死失爱子，她找准时机上门刷存在感讨欢心，这等小心思她没法子说出口。 萧明瑚冷哼一声，对于萧明珠她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之前她受宠俨然当自个儿是大房的小姐，如今萧玄宝回府了，更没她什么事儿了。 对于萧恪仁和玄宝他们几个，萧明瑚倒是不敢怠慢，引领着他们进院子。 毕竟是兄弟一场，按照规矩送走了萧佑锋，众人又回到西跨院。 看着萧辽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再听到方蓉茹的哭声，萧恪仁、萧恪义和萧恪礼还是有些难过的。 “二叔、二婶，节哀顺变。”萧恪仁代表着他们几个说话，“我们先告退了。” 话音落，萧恪仁有意无意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萧明珠，发现她目光躲闪显然没有跟他们一起走的意思，他也就不再勉强，兄弟仨带着玄宝离开。 出了西跨院，看着外头阳光明媚，园子里头鸟语花香，兄妹几个终于扬起抹微笑。 “玄宝今日倒是挺安静的。”萧恪仁笑道。 “死者为大。”玄宝慢悠悠迈着小短腿，“虽然我还讨厌二房，不过看他们夫妇那么伤心又觉得有些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萧恪礼接过话来，“其实萧佑锋有今日，都怪他们纵容无度。” 玄宝侧转过脑袋仰头瞥了眼：“四哥怎么不说话？因为她吗？” 虽然没有明说这个“她”是谁，不过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玄宝说的是萧明珠。 萧恪义神色复杂：“我真想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心？难道我们大房对她不好吗？”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必定有她的目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玄宝淡定地说。 萧恪仁和萧恪礼俩人眼中齐齐闪过光芒，玄宝说得对，回想起来萧明珠这些年一言一行都是有目的的，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得到相应的好处。 “三哥，找个机会咱们几个同母亲商议一下关于明珠的去留之事。”萧恪礼果断地说。 萧恪仁点点头轻轻叹息，他伸手在萧恪礼肩膀上拍了两下：“其实关于她的事，我和二哥曾经讨论过，也曾经试探过娘亲。” 听到这话，玄宝和萧恪义也望向萧恪仁等着他的继续往下说。 皱了皱眉头，萧恪仁说：“母亲看穿了萧明珠真面目，对她也不像以前那般了。” “那娘亲是什么意思？”玄宝忍不住追问。 第二百五十六章 忘了 不管萧明珠是重生还是怀有其他目的，在玄宝看来此人委实不适合再留在侯府。不过小娃娃能感觉到，不管她怎么样，娘亲似乎没有将她赶走的想法。 “母亲说，侯府不缺那点银子，就当多养个人而已。”萧恪仁转述着柔平郡主的话。 萧恪义摇头叹息：“母亲胸襟宽广，我不行，虽然谈不上怨恨，不过心里不舒畅，看到她隔阂得很。” “呵呵，四弟说的是老实话。”萧恪仁笑道。 “嗯，没办法，谁让四哥是个老实人呢。” 玄宝的话将兄弟仨逗笑了，气氛一下就好转了。 “你是不是今儿太早起来没睡足啊？”萧恪仁注意道玄宝的黑眼圈，“来，三哥抱你回去。” 既然三哥主动，玄宝也就不客气了，她还真有点疲惫的感觉。 萧恪仁抱着玄宝朝前走，小娃娃笑容灿烂趴伏在他的肩膀上，不时小声说着什么，三哥被逗得大笑。 “小五，原来这才是兄妹相处的真正模式。”萧恪义看着前方萧恪仁他们的背影羡慕地说。 “四哥，咱们俩也是玄宝的哥哥。”萧恪礼也是满脸羡慕，“亲哥哥。” “对。”萧恪义豁然开朗，“三哥可以和玄宝相处融洽，咱们也可以，走，跟上。” 萧恪礼看着萧恪义大跨步朝前奔去不由露出抹无奈的笑。四哥不只老实还单纯，玄宝机灵得很，她嘴上不说不过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门儿清，之前他们兄弟俩为了萧明珠干的那些糊涂事她心中有数，他可没四哥那么健忘。 兄弟仨送玄宝回凌云苑后兵分两路，萧恪仁去福寿院给萧老太君禀报今日的事，萧恪义兄弟俩则去琴瑟院跟母亲柔平郡主禀报。 疲惫的玄宝在凌云苑休憩了半日，睡过午觉后，小娃娃觉得精神百倍了。 “县主就别出去了，在咱们院子里头走走就是了，我让人在庭院葡萄架下给您搬张卧榻乘凉如何？”夏雨询问道。 “顺便弄上点心茶水，你们几个陪着我。”玄宝很是开心，“让秋月说说最近府里的事儿吧。” 夏雨无奈地摇摇头，县主人虽小却操心事儿多，就没有完全放松的时候，关键点在于了解府中最近的事儿。 四个丫鬟围在左右，春花打扇、夏雨冲茶、冬雪奉点心，秋月说着府中的事儿，玄宝盘腿坐在卧榻上听得认真。 当李卓来到之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哎哟，县主就是县主，雅致又清闲。只是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要奔波来奔波去。” “五舅舅说话怎么酸溜溜的，像是大人说的什么羡慕嫉妒恨。” 玄宝话音落四个丫鬟不禁捂嘴窃笑，县主这比喻虽然有些不恰当，当还真是生动。 李卓反驳说：“胡说八道，被你这么一形容，五舅舅我就跟那怨妇似的。” “五舅舅厉害，说得好对哦。”玄宝双手拍掌。 也不知道是谁绷不住笑出声来，很快就笑声一片，李卓满脸尴尬。 玄宝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收起小脚丫，整个人缩到角落去，小手拍着卧榻。 “来来来，五舅舅，您坐，您也享受享受雅致清闲。” “算了，就知道说不过你。”李卓毫不客气坐在卧榻上后顺手就朝嘴里头扔了块糕点。 冬雪奉上茶水，等李卓喝过后，她才笑问道：“五舅爷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就你这丫鬟机灵。”李卓转向玄宝。 小娃娃双手捧着茶杯，旁边的夏雨正喂着她吃糕点，突然对上李卓的视线。 “五舅舅为什么看着我？”玄宝一脸疑惑。 李卓拍下脑袋：“幸亏我来了，你这小娃娃没心没肺的，将正事给忘记了。” “正事？什么正事？”玄宝眨巴着大眼睛。 “你约了我黄昏后要去哪儿？还没想起来吗？”李卓顿时哭笑不得. 天底下也就玄宝有这胆子，敢将与皇帝约定的事儿都给忘记了。 好像还真有件事儿要去做？什么事要在黄昏后去呢？玄宝定住了，随即她路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显然是想起来了。 “快些，别耽误了时间。”李卓站起身来，“你们几个快点伺候县主更衣吧。” “五舅爷，太阳快下山了，您这是要带县主上哪儿去啊？”冬雪疑惑不解，“您说个地儿，奴婢们才知道该如何给县主换上合适的衣裳。” “我要进宫。”玄宝火急火燎干脆站到卧榻上。 “进宫！”四个丫鬟异口同声互相对视着。 “没错，与太后娘娘和皇上约好的。你们动作麻溜些，我的马车在外头候着了。”李卓说道。 冬雪吩咐道：“夏雨去禀报郡主。” “不必了。”李卓身形晃动拦住抬脚就跑的夏雨，“不要惊动姐姐，我等会送玄宝回来。” 玄宝连连点头：“对对对，没什么事儿别惊动娘亲。” “县主，这个时候匆匆进宫，您说么什么事儿？”冬雪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小娃娃一把抓住冬雪的手摇晃着：“我保证很快就回来，你就信我一回，再说还有五舅舅陪着，没事的，绝对没事的。” “五舅爷？”四个丫鬟异口同声齐刷刷转向李卓。 如今这四个丫鬟也精了，李卓要睁眼说瞎话说带着玄宝去皇宫只是闲来无事聊天之类的说了她们也不会信。 “必须去，真的必须去。”李卓一脸认真，“不过我保证，尽全力保护好玄宝。” 既然五舅爷怎么说，几个丫鬟不敢多问，她们也知道兹事体大，只能加快手脚赶紧帮玄宝准备好。 等到玄宝装扮妥当了，李卓牵着她的小手一起离开。 “五舅爷。”冬雪叫住了李卓，“宵禁前回来，若是没有的话，只怕会惊动郡主。” “好。”李卓答应一声后带着玄宝离开，“玄宝，小丫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听到了吧，手脚麻溜些，早些回来，要不她就会去你娘亲跟前……。” 夕阳西下，晚霞洒落，一辆马车在定安侯府后门接到人后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速驶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应约 皇宫内苑，皇上今晚在太后的宫中用膳，说是用膳不过他们母子俩却坐着不动，膳食也没有摆放上来，还不时朝外头张望。 “太后娘娘，皇上，要不奴才去宫门口处迎一迎。”来福公公躬着身躯小声说。 “好，你去看看。”皇上挥挥手，“若是来了就直接将他们俩带过来。”、 “轿子去迎来，不相干的人就不必知道了。”太后娘娘吩咐说。 来福连连点头：“奴才明白。” 马车来到皇宫门口，侍卫立即上前盘问，李卓要出去，玄宝顺手撩起帘子。 “行了，没你们的事儿。”来福公公迈着小碎步急匆匆赶来边走边喊着 见到是皇上身边大红人来福公公，侍卫拱手行礼退开了。 来福公公来到马车跟前，见来的这辆马车就是普通马车，没有用上王府或者侯府的标志，他不禁暗暗感慨这一大一小行事周到。 玄宝见到来福公公正要打招呼，李卓一把抱住她还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呜呜……。”小娃娃的嘴被五舅舅捂住。 “别说话，静观其变。”李卓见玄宝点头才松开手。 来福公公指挥着，让抬轿的太监将轿门堵在马车边上，接着他朝侍卫们挥挥手示意他们退开。 能在皇宫当差的都是有眼色的，见状几名侍卫不仅推开几丈还都低下脑袋，来福公公满意地点点头后才走上前。 “两位贵人，请上轿。”来福公公轻扣车厢小声说。 李卓带着玄宝直接从马车跨进轿子，轿帘放下，轿子掉头朝皇宫内苑走。 “五舅舅，为什么我觉得神秘兮兮的？”玄宝扒拉下李卓的脑袋小声问。 “来福公公一来就一句‘没你们的事儿’意思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是你我进宫啊。”李卓撸撸玄宝的脑袋，“皇宫中的事儿复杂，你这小脑袋不够用了吧？” 玄宝翻了个白眼：“人长大了心眼也就多了，我不懂是因为我还没长大。” “算了，你一身本事已经够厉害了，若是长大有八百个心眼，那太恐怖了。”李卓用力揉两下玄宝的脑袋，“眼下这样就好，刚刚好。” “我也觉得自己很好，刚刚好。”玄宝心里得意不禁提高了声音。 见五舅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玄宝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哟，来福公公亲自迎接？谁来了？”外头突然传来询问声。 玄宝好奇正要撩开轿帘看，李卓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小手。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来福公公陪着笑说。 “王贵妃。”玄宝对着李卓无声说道。 李卓会意地点点头，俩人继续听着外头的动静。 王贵妃的目光落在软轿上：“谁啊？竟敢不出来给本宫请安。” 来福公公笑着说：”贵妃娘娘忙，您先请。” 话音落，来福公公示意轿子退到旁边。 王贵妃语气中带着怒气：“怎么？还有本宫不能见的人吗？” “娘娘想见谁不想见谁奴才说了不算。”来福公公平静地说。 “哼！本宫还就不信你能拦得住我。” “奴才自然是不敢拦您的，请三思。” 闻言，王贵妃走向轿子。听到脚步声，玄宝示意掀开轿帘，李卓朝她摇头示意自己却伸出手指勾起角落朝外窥探。 来福公公半点也不惊慌反而含笑伫立在旁边，王贵妃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嘴角微微勾起，她深吸口气缓缓收回手。 “走吧。” 王贵妃心中虽好奇终究是不敢，来福公公说的句句话中有话。 第一句话“想见谁不想见谁不是他能决定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王贵妃轿子里的人皇上不想让人瞧见。 第二句话“不敢拦，请三思”警告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再对上来福公公那意味深长的笑，王贵妃委实没有勇气一探究竟。 “原来是这样。”玄宝听了李卓的解释小脑袋连连点着。 李卓将玄宝揽住附耳说：“这皇宫委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好哒。”玄宝嘴上答应着双手却托着腮帮子满脸遗憾，“看来以后想见舜哥哥只能让他出宫去找我了。” 说话间，感觉到轿子停下了，李卓和玄宝互相对视一眼。 “县主、李公子，请下轿。”来福公公在外头说道。 “五舅舅，下轿啦。”玄宝一把掀开轿帘，“咦，表舅舅在姑婆这儿。” 李卓压低了声音：“玄宝，要称呼太后娘娘和皇上。” “为什么？我这么叫他们挺高兴的。” 下来轿子，玄宝熟门熟路朝里头冲，嘴上还嚷嚷着：“太后姑婆，皇上表舅舅，玄宝来啦。” 大殿上，等得正心急的俩人听到小娃娃的声音不禁莞尔，周围的气氛顿时缓和起来，就连在太后跟前伺候的温嬷嬷都松了口气。 玄宝跨进门槛，高高的门槛对于她的小短腿来说太高了，她干脆踏上去又跳下来，动作干净利索倒是惹得内外众人一声惊呼。 “玄宝给太后姑婆请安，给皇上表舅舅请安。” 待到李卓走进来见礼后，他抬头就见玄宝依偎在太后姑婆怀里撒娇了 “为何来得这般迟啊？”皇上随口问道。 见到外人，李卓又是那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朝玄宝指了指：“小家伙贵人事多忘记啦。” “五舅舅。”玄宝急忙冲上前，“不许说。” “哦。”皇上转向玄宝，“跟朕约好的事儿，你竟然忘了？” “这不来了嘛。”玄宝听到皇上表舅舅冷哼终于心虚了。 伸出小手指玄宝表示：“我只忘记了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 “皇上，你就别逗她了。”太后娘娘不由大笑。 玄宝眨巴下眼睛：“对，别逗我了，正事要紧。” 听到“正事”，皇上和太后娘娘均神色凝重起来。 李卓暗暗感叹玄宝真是小滑头，转移话题转得丝滑，这俩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跟着她的思路走。 朝外头看了眼，天色暗了下来，不过还没到时候，玄宝看了眼小肚子。 “办正事之前是不是要先填饱肚子？”听到玄宝这话，在场的人不由哄堂大笑。 太后娘娘吩咐：“上菜吧。” “李卓也一块用膳。”皇上与李卓长大后虽然少见面，不过幼时的情谊还在，毕竟论起来他们是表兄弟。 第二百五十八章 久等不归 用过晚膳之后，玄宝心满意足拍拍小肚子后站起身来。 “五舅舅，我们走吧。” “哎——。”太后娘娘叫住了玄宝，“要去哪儿呀？” 李卓隐晦地说：“那个地方啊。” 见状太后娘娘示意伺候的人全都退下去，大殿上只留下了来福公公和温嬷嬷伺候。 “多带上几个人，朕让来福跟你们一起去。”皇上说。 太后娘娘也指了指温嬷嬷：“宫里头的事儿她最熟悉，带上她。” 玄宝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认得路，人多反而碍事，就我和五舅舅去就好了。” “就你们俩？”太后娘娘一脸担忧。 皇上皱起眉头：“就你们俩若是遇上危险？” 李卓接过话说：“皇上表哥，不用担心，你要相信我们。” 玄宝坚决附和：“对，相信我们。” 看太后娘娘和皇上还有些犹豫玄宝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你们不相信我，难道不相信外祖父吗？他就没透露些许我的本事吗？” 听到这话，太后娘娘和皇上齐齐微微点头。 玄宝转身脸上露出抹淘气的笑容，小娃娃吆喝“五舅舅快跟上”的同时随手两张隐身符一人身上贴一张。 看着一大一小突然凭空消失了，在场几个人目瞪口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回他们总算是亲眼见识小娃娃的本事了。 夜色中的颐乐宫漆黑一片，白天有几个老宫女在里头打扫，夜里就宫门紧闭锁上了，也就留几个侍卫在大门口守着而已。 李卓和玄宝没有惊动侍卫隐身后直接从墙头进入里头，进入颐乐宫内他们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不寻常的气息弥漫着整座宫殿，玄宝和李卓缓缓朝前行进。 夜色中，仍能看出颐乐宫占地挺大，里头的建筑之精美，活脱脱是将整座江南园林进皇宫内。 隔着老远依稀可见主殿和东西侧殿在园子中央若隐若现，玄宝他们朝着主殿的方向行进。 “玄宝。”李卓突然停住了脚步。 不用五舅舅示意，小娃娃的目光就落在前头那个湖泊上。 这个湖不大，甚至比定安侯府和永昌王府的湖还要小，可是湖面上的邪气异常浓郁。 “不只一个。”玄宝盯着湖面，“是一大群邪祟汇集的气息。” 李卓倒吸口凉气：“一群？一个都挺难对付的了。” “应该是低阶邪祟，连隐藏气息都不懂，否则也不会有浓郁的邪气溢出来。” “还好，应该好对付些。”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玄宝突然转身对着李卓笑。 后退了几步，李卓一脸警惕：“你这笑容看着就不怀好意，我拒绝。” “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下去将它们给赶上来，然后我将它们全收了。”玄宝提议说。 摇摇头李卓说：“为什么不是你下去呢？” “因为我有困住它们宝贝。”玄宝理直气壮地说。 “显摆，真是同人不同命。”李卓满脸羡慕，“你老道师傅将整个家底都给你了，不像老和尚，小气得很。” 玄宝点点头：“下回见到神僧我会转达你说的话。” “别啊，我下去，我下去还不行吗？”李卓干脆利落扎猛子跳进湖里。 手一抖，玄宝右手上多了个宝塔，之前老道师傅就分门别类教导过小娃娃应对不同的东西要用什么法宝，她手上的这个八方锁妖塔就是困住妖邪最好的宝物。 左手往怀里掏了掏，玄宝小手抓了把朱砂，她飞身跃起洒落湖畔布下阵法防止有漏网之鱼。 刚刚布置好，玄宝就听到湖水咕噜咕噜的声响，她趴在湖边细看，湖底动静不小。 对于五舅舅的本事，玄宝还是了解的，之前他只是藏拙，以他的本事对付邪祟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约一柱香后，玄宝见大群黑色的东西疾速朝着湖畔游来，后头还隐约有银光闪烁。 这群水祟必定是被五舅舅剑杀得落荒而逃，玄宝做好准备。 一群低阶水祟涌上湖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数量之多还是令玄宝应接不暇有些手忙脚乱。 关键时刻，刚才用朱砂布下的阵法就起到作用了，锁妖塔来不及收进去的邪祟被困住无法逃脱，最后都被收服了。 眼看着逃上岸的邪祟都收入塔中，可李卓还没有上了，玄宝心中有不安的感觉，小娃娃紧盯着湖面，发现刚才闹腾得厉害的湖水异常平静。 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玄宝将八方锁妖塔收起后飞身跃入湖里。 此刻，李卓正与只庞然大物对峙着，湖底深处漆黑中只看到有双足足有水缸口那般大的眼睛，毁天灭地剑不时闪烁着银光。 这是个什么东西？李卓也摸不准，他心中很忐忑。 下湖之后遇上不少水祟，李卓仅凭手中剑和身上散发出来的佛光就将它们打得落花流水。 万万没想到打得正痛快的时候，水底深处忽然涌出股巨大的吸引力，李卓就这样被吸到这个特殊的地方。虽然在湖底，这里没有水，他甚至能自由地呼气。 稳住心绪后，李卓猛地抬眼就发现了一对眼睛，长着这么大眼睛会是什么怪物他一无所知，一时间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总不能在湖底耗着，想起玄宝还在湖边等着，自己若是太久没有上去不知道小娃娃是不是以为自己玩完了。李卓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着急。 沉住气，当李卓尝试走动时，他看到那大眼珠子随着他的走动而滚动，显然它看得见自己而且正牢牢盯着。 是什么让它顾忌呢？李卓尝试挥舞几下手中的毁天灭地剑，果然发现那双眼睛眨了眨。 玄宝进入湖里，因为之前涌出来低阶水祟都让她给收了，此刻湖里一片宁静。 五舅舅呢？五舅舅哪儿去了？玄宝四处搜寻却一无所获。 小娃娃有些心慌，若是五舅舅出了什么差错，那自己可就对不住太多人了，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外祖父和外祖母了。 突然，玄宝发现下方有点古怪，有个漩涡不停转着，湖水仿佛都被吸了进去。 五舅舅会不会也被吸了进去呢？玄宝在周围绕了一圈后咬牙朝着漩涡扑过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成精怪物 天旋地转，玄宝睁大了眼睛眼前却是黑暗，很快她就感觉自己啪地掉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动静不小，李卓又惊又喜：“玄宝！” 虽然摔得有点疼，不过听到李卓的声音，小娃娃心里头特高兴不禁咧嘴笑开。 李卓单手持剑另外那只手将玄宝拎起，他依旧警惕地望着那双大眼睛。 小娃娃起身就抱住了李卓的大腿：“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丢了。” “没丢，不过遇上个怪物。” 玄宝回头就对上那对大眼睛，小娃娃嗖地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赞叹：“哇哦，这么大的眼睛？比我的眼睛大这么这么多，我可是头回见到。 “现在可不是比眼睛大小的时候，玄宝，你看出那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玄宝松开李卓的大腿转身朝大眼睛的方向走两步，吓得她五舅舅急忙跟上。 玄宝与对方大眼瞪小眼，小娃娃看着那双眼睛感觉不到敌意，反而觉得它看着自己的时候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悲伤。 “喂，大眼睛，我说话你能听到吗？听到的话就眨一眨。” 李卓惊呼：“看，它真眨眼了。” 想了想玄宝继续问道：“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就再眨眨眼。” 那双大眼睛果然眨动一下，玄宝再问道：“你是不是被困住了？是的话眨眨眼。” “又眨眼了，又眨眼了。”李卓激动地说，“它真的能听到，真的能与我们沟通。玄宝，你能不能问问它究竟是什么怪物？” 李卓话刚说完，玄宝还未接腔，就见那双大眼睛滴落两颗晶莹的大泪珠儿。 小娃娃赶紧闪开，要不一颗泪珠儿都能将她给浇透。 “五舅舅，它没法子说话。” “为什么？它能听明白的。” 玄宝发现李卓有时候脑子真不好使用：“它若是能说的话还眨什么眼啊，直接开口得了。” “对哦，你说得倒也有点道理。”李卓死鸭子嘴硬，“我是故意问你的。” 转身面对那双大眼睛，玄宝语气中带着怜悯：“你能不能走出来让我看看？或者我想法子照亮这儿，咱们正式见面？” 听到小娃娃的这个请求，那双大眼睛嗖地睁大而且还带着警惕敌意与玄宝对视着。 “你别误会，你不能说话没法子说，我起码得看清楚你究竟怎么回事，这样我才能帮到你啊。” 安静，持续的安静，那双眼睛动也不动，可莫名的却让人感觉到它在思索。 玄宝十分淡定，她伫立着小脸上一直挂着浅笑。 李卓却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毁天灭地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那东西突然攻击呢？ “你愿意走出来吗？”玄宝再次询问，“若是愿意就闭下眼睛，若是不愿意就睁大眼睛。” “什么呀？”李卓忍不住吐槽，“半闭半睁？这是什么意思？” 玄宝愣了下后尝试着解读：“你愿意又不愿意？” “哎，它眨眼了。”李卓很疑惑，“什么叫愿意又不愿意？犹豫纠结吗？” “若是你没想好的话，那你就慢慢想吧。”玄宝一把拉住李卓的手疾速后退，“下回就不知道要过多久才有人进来了。” 一声嘶吼，黑暗中有两根巨大的圆柱状的东西朝着玄宝和李卓疾速伸过来。 毁天灭地剑与斩妖除魔刀同时挥舞，金光和银光交织闪烁，隐约可见伸过来的两根圆柱像是触手，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疙瘩看着挺恐怖的。 那触手对于他们俩的刀剑很是忌惮，看到光芒闪烁后猛地收了回去。 黑暗中，那双眼睛连续眨动着，眼中还有泪光闪烁，李卓和玄宝退在远处与其对视着。 “让我看看你。”玄宝想了想提高了声音。 看那双眼睛眨了两下，玄宝缓缓走过去：“就当你同意了啊。” 李卓想要拉住玄宝，不过他也很好奇，想想算了，反正那东西怕他们的刀剑，陪着小娃娃一探究竟，若是有危险逃之夭夭就是了。 俩人回到了刚才的位置，玄宝从怀中掏出了夜明珠，口中念念有词那珠子上升浮在半空中，随即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真是财大气粗，夜明珠用来照明，还一拿就好几颗，李卓正想调侃玄宝几句，见她神色严肃盯着大眼睛的方向，他转过身来瞬间被眼前这幕惊呆了。 八爪鱼！好大一只八爪鱼，只是它被困住了。 硕大的脑袋上有巨大的铁圈将其箍住，一根大铁链连着铁圈悬挂在八爪鱼的头顶锁住了，使得它那巨大的脑袋无法动弹，就连低头都不能。 “玄宝，是八爪鱼成精了吗？”李卓喃喃问道。 小娃娃没有回答，她仔细打量着周围，甚至飞身上去在顶上绕着那八爪鱼转了一圈。 “这是用阵法将它给困在这个结界内，唯一的进出口就是那个漩涡。”玄宝回到李卓身侧。 李卓点点头后上去端详了片刻：“这只八爪鱼像是被邪术封印在这里。” “没错，我刚才就察觉了，封住它的手法不是正宗门派的手法，更像是以生魂祭祀之类的妖法。 听到玄宝这句话，八爪鱼潸然泪下，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大眼睛中滴落，瞬间地面上就湿了一大片。 “这样也是麻烦，看着挺可怜的，不过咱们不知道它想要说什么啊。”李卓无奈地说。 “我能听懂你说的话，不过需要你配合，前提是你相信我。”玄宝走到八爪鱼小脸严肃，“你可以拒绝，我们没时间耗在这儿，我们要离开的。” 听到玄宝说离开，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八爪鱼骤然眼中射出凶光。 “咱们可以打一架，你掂量下能不能够打得过，还有动手之后咱们那点交情就完了。”玄宝实话实说，“咱们是对手你爱咋咋地，与我们无关。” 八爪鱼发出声嘶吼，玄宝缓缓上前：“你愿意告诉我对吗？” 看到那对大眼睛连续眨了几下，玄宝露出微笑上前：“我会将手放在你的脑袋上，你有什么想说的在脑海中想着，我就全能听到。” “玄宝，你还有这本事？”李卓诧异地问。 第二百六十章 匪夷所思 小娃娃从怀中掏出个小瓶子：“老道师傅的通神丹吃上一粒，只要我的身体碰触到对方头部，就能通过神识读懂它的想法。” “这么神奇？”李卓满脸兴奋，“我也来一个。” “里头只剩一个，再说了它能让你摸脑袋吗？”玄宝眼角朝八爪鱼瞥了眼。 李卓意兴阑珊说实话：“它应该不肯，我没你这小娃娃的本事。不知道为什么，凭你这张小脸，就能让人打心眼里信任。” 玄宝飞快吞下灵丹后飞身跃起就落在八爪鱼的脑袋上，她盘腿坐下后伸出小手轻轻按在它的脑袋在。 李卓表面上看不出来实则心里头已经打足十二分精神，若是这八爪鱼敢搞什么幺蛾子他一剑先捅了它的眼睛再削它的触手。 小娃娃坐下伸出手后竟然闭上了眼睛，那只八爪鱼渐渐地也闭上了眼睛。 足足过来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玄宝睁开眼睛。 随即那只八爪鱼也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它又开始掉眼泪了。 “这东西怎么跟女人似的这么爱哭啊？”李卓随口吐槽道。 “它本就是女人。”玄宝从八爪鱼脑袋上跃下落在李卓身边，“它就是这颐乐宫的主人，先帝时候的颐妃娘娘。“ “啊？”李卓简直是惊呆了。 玄宝却转身朝八爪鱼拱拱手：“颐妃娘娘，我很想将你救出来，不过眼下我还没想到办法。给我点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虽然没能让您脱困，不过这个可以抑制你身上的邪气三个月。” 话音落，玄宝手心滚动着颗浑圆的丹药。 原本还以为那只八爪鱼会犹豫，没想到它毫不犹豫伸出触手卷起丹药后就塞入口中。 “我留下一颗丹药，三个月后当你感觉身体里头邪气上涨难以抑制的时候再吃上一颗。”玄宝又递上颗丹药，“最多半年，半年内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回来救你的。” “玄宝，这、这？”李卓回过神来满脸尽是疑惑。 “我们要走了。”玄宝上前伸出小手轻抚着八爪鱼的触角，“等着我。” 八爪鱼发出奇怪的声音，虽然听不明白它在说什么，不过从它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依依不舍。 长长的触手直接将玄宝和李卓卷起朝头顶上塞，很快他们就回到湖中，原来是障眼法，那漩涡就在他们头顶上方。 “玄宝，怎么回事啊？”刚爬上岸李卓就迫不及待问道。 小娃娃也跟着爬上岸随手捻指念叨净衣诀，她和李卓身上的衣裳立即干了，全身上下干干净净恢复如初。 在湖畔石头上坐下，玄宝简答讲述一遍，说起来这事还跟她们天玄门有关系。 当年，颐妃进宫的时候是妙龄少女年方十六，先帝已经年近不惑，他对她的宠爱也是人尽皆知的，甚至为了她不惜花费无数金银特地建了这座颐乐宫。 颐妃虽谈不上喜欢，不过也只能认命成为皇上的女人。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非颐妃所愿，身为没有任何背景的弱女子她无力改变什么，自知对不住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她干脆就自困在颐乐宫中。 说起来，先帝与颐妃俩人在颐乐宫中也算是渡过段快乐时光。 某日早晨，发现自个儿华发早生的先帝看着千娇百媚的颐妃突然心里不安。有了想法后，他连夜召见了国师音秦。 一宿商议无果，先帝担忧的事儿归根到底就是所有帝皇的心结，想要长命百岁、想要青春永驻。当时身为国师的音秦答应会竭尽全力想法子。 “后来发生的事儿就那样了。偶然得知天玄门有换魂法，国师音秦利用玄慧师兄带着他见师祖、也就是见我老道师傅的机会偷走了心法。” “原来是这样。”李卓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可你不是说你大哥萧恪忠和萧佑铎就是被人用换魂法调换了灵魂吗？” “五舅舅，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我大哥和萧佑铎换魂是个尝试。” “按照你这么说的话，侯府与这事扯上关系了。”李卓朝湖里指了指，“那她呢？” “她应该也是个尝试，失败的尝试。”玄宝悠悠长叹，“五舅舅，难道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哦，我为了修炼龟息功，常常施法封住自个儿的口鼻。”李卓边说边撤掉法术。 突然，李卓神色大变：“很浓重的血腥味，应该说虽然过去很久，但残存的味道还是很重。” 玄宝悠悠长叹指了指湖面：“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有人不断用生人为她献祭，虽然不是她愿意的，但是那些人却是因她而死的。大量的怨念和邪气聚集在她身上后自然而然散发，导致湖中的生物成了邪祟。” 李卓恍然大悟：“所以，她是那些水祟产生的根源。” “可以这么说，湖中不管是什么物种浸在里头吸收到一定量的邪气就成为邪祟。” “若是她不管服下你那灵丹会有什么结果？” “不出三月，她会彻底成为妖邪，与那丑陋的八爪鱼躯壳融为一体。” “她自己知道？” “知道，她听到了，十五年的期限即将到了。” “两颗灵丹，为她也为咱们争取多了半年的时间。” “听着可真邪乎。” 玄宝站起身来望着正殿：“详细的事儿，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说，估摸这事还要去问问神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走吧。” 李卓和玄宝踏着月色朝着颐乐宫正殿走去，两人沉默不语都紧绷着脸，他们察觉到了阴森森的鬼气。 来到正殿大门前，两扇大门突然打开，阴风阵阵吹拂中轻轻摇晃发出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更增添恐怖的感觉。 玄宝和李卓两个人站在门口朝内看，在常人看来空荡荡的正殿在他们这俩开了天眼的人看来却十分拥挤。 正殿里头竟然挤满了鬼，而且还是残缺不全的鬼，门打开后冲天的怨气迎面而来。 若是普通人撞上这股怨气轻则倒霉、折寿，重则没命。不过，玄宝和李卓是什么人，正儿八经玄门和佛门中人，对他们来说毫无影响。 “可怜，可怜啊。”玄宝怜悯地说。 第二百六十一章 颐乐宫惊魂 李卓看着心里也很难受，第一次见到许多身体残缺的鬼聚集，死之前它们可遭大罪了。 “玄宝，它们是？” “献祭的，真是惨无人道，想想都觉得很恐怖。” 玄宝脑海中浮现很多人被随意砍断手脚、消掉脑袋、劈开身躯，鲜血涌入湖中，甚至将湖水变为鲜红血水的场景。 “简直不是人。”李卓不由握紧拳头显然他也想象想到那幅场景。 “五舅舅，我们帮帮它们吧。”玄宝红了眼眶。 李卓重重点头：“该怎么帮，你说，我配合。” 四处张望后玄宝指了指上方：“看到屋顶的红线了吗？” “看到了。”李卓仰头端详发现了，“破破烂烂的若是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红绳布阵困住了它们，因为年月太久，那些绳索已经快断了，幸好咱们来了。”玄宝一脸庆幸，“若是因为绳索断了它们出去了，首先遭殃的必定是皇宫。” “那现在该怎么办？” “你砍断红绳，我强制将它们送入轮回道，是非功过让阎王爷去判断吧。” 李卓点点头手持毁天灭地剑冲进去后跃起直冲屋顶上飞去。 玄宝一手托轮回钵，一手持杨柳鞭。红绳断，阵法破，那些鬼涌了出来。 轮回钵缓缓升腾在半空中朝着大门口散发出光芒，照亮了轮回路。 杨柳鞭在手玄宝毫不手软朝着那些鬼身上抽打过去，强制它们朝着轮回钵走过去。 有几个的厉鬼不愿意听从玄宝安排，小娃娃下狠手，带着金光的掌风扫过去就将个厉鬼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就震住了所有鬼，这下谁也不敢不听从。 李卓砍掉屋顶的红绳后发现正殿正中有个盘腿端坐的人，他好奇地下去靠近细看。 “姑父！”李卓吓得惊呼起来。 说起来永昌王府只有两位姑奶奶。一个是当今太后娘娘，她是老王爷的姐姐；另外一个就是柔平郡主了。能让李卓叫“姑父”的只有先帝。 小时候李卓经常进宫，对于先皇他还是比较熟悉的，虽然黑灯瞎火的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可让他吓了一大跳。 玄宝群鬼还没有收完，就见李卓神色苍白蹦出来连话都说不出来。 “等会儿。”小娃娃加紧手上的事儿。 好不容易将群鬼全都收入了轮回钵，玄宝松了口气，歪打正着超额完成了，下回遇上黑白无常俩鬼差大叔就好交代了。 “五舅舅，你这是？” “玄宝，里头有人。” “有人？” “对，而且还是个在我记忆中早就死了的人。” “死而复活啦？”玄宝好奇地探着小脑袋张望，“谁啊？” 李卓定了定神后口中挤出俩字：“先帝。” “啊？”玄宝眨巴着眼睛，“你是说皇上表舅舅的爹爹。” “对。”李卓笃定地说。 “我不信，走，进去看看。”玄宝一把拉住李卓朝内走。 月光从窗外射进正殿，比起刚才的黑灯瞎火可好多了，玄宝登登登小短腿迈得挺快朝着正中主位小跑着过去。 李卓可不敢让小娃娃一个人涉险，再说他也想看个究竟，于是他任由其拽着走进正殿里头。 果然，李卓没有看错，有个人端坐在正殿正中的主位上，玄宝看似没心没肺实则上早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反常，太过反常，必定有问题。 没有任何的气息，玄宝慢慢走近，月光从窗外偷偷溜进来，就落在那正中主位上。 “姑、姑父。”李卓声音颤抖，“我是李家的老五，卓儿。” 玄宝盯着眼前这人咧嘴笑道：“原来皇上表舅舅年纪再大些就是这个样子啊。” 没有动机，完全没有动静，端坐在椅子上的先帝就这么微笑着动也不动。 “塑像吗？”玄宝随口说道。 听到这话，李卓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冷汗：“对哦，我是犯傻了，死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又出现呢？” “不是塑像。”玄宝眼尖，没有塑像能弄出如此逼真的眼睫毛。 “真人！”李卓又惊了。 玄宝走上前去伸出小手指轻轻戳了戳对方的手后判断说：“尸体，保存完好的尸体。” “不可能，先帝都死了十几年了，当初王公大臣包括当今皇上亲眼看着他葬入皇陵的，再说哪有十几年还完好的尸体。” “你说的是正常情况下。”玄宝脸上挂着微笑目光却骤然犀利起来，“显然，眼前是不正常的。” 李卓走上前去朝着主位行礼说：“姑父，卓儿失礼了，请您恕罪。” 话音落，李卓伸手抓住了搭在椅子扶手上的那只手，果然手底下衣裳内能感觉到是肉的感觉。 “按理说死后不久人就僵硬了，可是他就像是刚刚死去。”李卓很是费解。 玄宝想了想后说：“或许在我们来之前，他还活生生的。” 李卓眉头微挑望着玄宝等着她解答，小娃娃厘清思绪后缓缓开口。 “若是这个躯体内一直有灵魂存在就不会改变。” “换魂术。”李卓也不笨。 “具体我说不上了，不过我总感觉这些事都有关联。”玄宝犀利的目光环顾四周，“我现在疑惑的是，为什么我们来了，占据这具身躯隐藏在里头的那个为什么要逃走？” “怕了咱们。”李卓开玩笑说道。 玄宝一脸认真说：“有这么大本事的未必会怕你我。” “那你有另外的解释？” “或许是熟人。”玄宝淡定地说。 李卓想了想眼睛一亮，不得不说小娃娃的推测很有可能。 俩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玄宝朝主位方向瞄了眼，李卓脸上现出犹豫的神色，片刻后重重的点头。 “既然人都死了，再留这身躯不知道要惹来多大的麻烦。”玄宝手晃动斩妖除魔刀在手，“我看不如毁掉一了百了。” 话音落，玄宝手上的斩妖除魔刀朝着主位方向劈过去。 “铛。”半空中飞来柄明月铲拦住了玄宝的刀。 李卓和玄宝大喜，这方法果然奏效，一下子就将幕后之人引出来了。 “五舅舅，拦住。”玄宝心中一动高喊道。 听到这话，李卓不假思索提剑迎了上去，就在同时玄宝朝主位伸出双手。 第二百六十二章 终于露脸了 那明月铲击中玄宝的刀后嗖地往回飞，眨眼飞回落全身上下连同脑袋都用黑纱蒙住的黑衣人手上，从身形上看对方是位魁梧的大汉。 发现玄宝突然对着老皇帝的身躯出手，黑衣大汉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他们的方向疾速扑过来。 果然，玄宝嘴角勾起了然，小娃娃没有丝毫顾忌双手抓住后就打算朝空间里头塞。 李卓瞬间闪神，回神后他紧随黑衣大汉身后也跟着扑了过来形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面。 虽然玄宝手脚麻溜，但黑衣大汉的速度超乎小娃娃的意料，来得太快了。 来不及了，感觉到明月铲刺过来的风声，不得已放下老皇帝，斩妖除魔刀反手挥出。 铛——！明月铲与斩妖除魔刀再次碰撞，这回声响更大，显然都用上劲儿了。 李卓的剑从黑衣大汉身后直刺过去，什么背后突击不光彩之类的对于他来说全都是废话，他只知道这家伙欺负自己的小侄女。 黑衣大汉收回明月铲回身挡住了李卓的剑，小娃娃压根就不讲武德，挥舞着刀就冲上前去。 仨人打成一团，越打越心惊，心惊的不仅仅是玄宝和李卓，黑衣大汉也是。 李卓和玄宝俩人合力，按理说应该占优势，要知道他们俩均是天赋异禀又师出名门，在此之前他们还未曾遇上真正的对手，可眼下二对一堪堪打成平手。 其实黑衣大汉比他们俩更吃惊，他万万没想到修行近百年，与一个小娃娃和一个毛头小子打斗使出全力还丝毫没有占上风。 眼前这俩一个才五岁，另一个也不过二十出头，假以时日的话，黑衣大汉不敢再往下想，只是手中的明月铲毫不留情杀招频出。 “玄宝，我拦住，你快点。”李卓看出玄宝想要抢老皇帝身躯的提高声音喊道。 小娃娃也想要出手，奈何这黑衣大汉太难应对，她实在腾不出手来。 若是因为她顾着去抢躯体而令五舅舅受伤，玄宝可觉得得不偿失。 小娃娃心中有了决断：“五舅舅，先拿下他。” “呵呵，好大的口气。”黑衣大汉忍不住开口。 从声音中能听出对方岁数不小，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李卓和玄宝全神贯注使出全力。 劲敌，绝对是劲敌，不管是李卓还是玄宝，头回遇上如此难缠的劲敌。 “小笨宝，此人好生熟悉。”空间内老道师傅突然说道。 玄宝眼中闪过精光突然说道：“五舅舅，此人看着好生熟悉。” 听到这话，黑衣大汉明显手底下慢了半拍，差点被李卓的剑刺中，他飞快测过脑袋避开，长剑正好削去了他的面纱，露出张苍老的脸来。 李卓和玄宝定睛细看，就在刹那间黑衣大汉伸出手，端坐在主位老皇帝的躯体不见了。 “不好。”李卓和玄宝异口同声刀剑光芒大盛。 黑衣大汉得手后朝着窗户蹿出，李卓和玄宝追到窗户前，发现对方跃上半空中，随即凭空消失了。 “让他逃走了。”李卓跺脚嚷嚷道，“就连先帝的身躯也被带走了。” 玄宝眨着大眼睛：“看来他很在乎这个身躯，没事，迟早能找回来的。” 李卓懊恼地说：“刚才我都说了，让你快些动手，我来应付。” “你没法子单独应付他的，我不能让五舅舅受伤。”玄宝很是认真，“五舅舅保护我，我也要保护五舅舅的。” 听到小娃娃这么说，李卓心情大好，他伸手摸摸玄宝的脑袋：“嗯，咱们俩互相保护。” 玄宝眨巴着大眼睛：“五舅舅，那个黑衣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李卓脱口而出。 既然五舅舅不认识，难道自己认识他？玄宝皱了下眉头。 李卓被玄宝这么一问也想到了刚才那黑衣大汉的异常：“你也不认识他吧？” “我很确定不认识，从未见过他。”玄宝肯定地说。 “那你刚才又说‘此人看着好生眼熟’？”李卓疑惑地问道。 玄宝捂嘴窃笑：“我就是诈一诈他，没想到他却露了马脚。” “我和老和尚的关系也是最近才确定，再说他深居简出的，平素可以说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见。”李卓望着玄宝意味深长地提醒，“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嗯。”玄宝点点头笃定地说，“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应该是怕我认出他来。” 玄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到老道师傅说那黑衣人看着眼熟，她笃定与自己无关，不过却与天玄门有关。 “主殿看过了，侧殿还要去看看吗？”李卓看了眼外面，估摸着已经是下半夜了。 摇摇头玄宝说：“不用去看了，我刚才来的时候仔细感应，发现侧殿并无异常。” “那咱们该回去了。” “嗯，回去吧。” “只是颐乐宫的事儿咱们该如何复命？”李卓满脸为难，“说与不说好像都不太好。” “颐妃还活着，却被封在八爪鱼的身体里头囚禁在湖底这事暂时还是瞒着吧，等颐妃娘娘能恢复正常再说。” 李卓点头赞成：“你说得对，听说太后姑婆当年对颐妃可谓是恨之入骨，还是不说的好。” “至于老皇帝死了十几年，尸体还栩栩如生并且很有可能被人霸占这事我想应该告诉太后姑婆和皇上表舅舅。” “他们会信吗？”李卓有些担忧。 玄宝轻轻叹息：“之前我为了进入颐乐宫一探究竟随口忽悠说这禁地关系到江山社稷，现在看来我这乌鸦嘴还真说中了。” 想了想，李卓不得不承认玄宝说的在理，老皇帝死了十几年，若是他的躯体被人占领骤然出现那必定会引起大乱。 “糟糕，你说我皇上姑父死了就死了，时隔多年怎么还弄出这么一出来。” “没有他的配合必定没办法悄无声息干出这事来。”玄宝皱起眉头，“只不过估计他没想到自己真死了，却留下祸端，说不定还给别人做嫁衣祸乱朝政殃及百姓。” “哎呀呀，玄宝，你还真是深藏不露，这话若是你外祖父说我不惊讶，但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确确实实令人吃惊啊。” (求五星点评、求评论、求收藏，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二百六十三章 皇家秘闻 玄宝挺直了腰板满脸得瑟，五舅舅是笨蛋舅舅，她可不会告诉他这番话是老道师傅说的，自己只不过是原封不动一字一句转述罢了。 “走了，回去复命了。”李卓倒是洒脱，“信不信随他们。” 小娃娃嘴角微微勾起，她相信太后姑婆和皇上表舅舅会相信的，她和五舅舅没人欺骗他们的动机，更没有编瞎话的必要。 福寿宫内，灯火通明，来福公公和温嬷嬷提议过让太后娘娘和皇上先歇会儿，若是玄宝和李卓回来再叫行他们，可他们都摇头拒绝。 “温嬷嬷，弄上些茶水和容易克化的点心，朕与母后秉烛夜谈。”皇上吩咐说，“对了，准备多些，等会儿玄宝他们回来估计肚子也饿了。” “是，奴婢马上去准备。” 温嬷嬷转身刹那朝来福公公看了眼，他会意地点点头，这是叮嘱他要好生伺候着。 “说起来倒是许久没与皇上聊天了。”太后娘娘十分感慨，“上回在什么时候，哀家都想不起来了。” “是朕不孝。”皇上也很感慨，“国事繁忙，每回都是匆匆来请安后就离开，像这般与母后对坐喝茶起码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 来福公公躬身轻声说道：“太后娘娘、皇上，若是奴才没记错的话上回是二皇子殿下出生那天晚上。” “对、对、对。还是来福记性好。”太后娘娘想起来了，“舜儿出生那晚，咱们母子紧张兮兮坐一块等着。” “没错，那天晚上朕与母后守了整夜，太阳初升时皇后才生下舜儿。” “眨眼就七年了。”太后娘娘意味深长地说，“当年不管是哀家还是皇上都极为重视皇后这一胎，舜儿是正儿八经的中宫嫡子。” 皇上听出了太后娘娘敲打的意思，他微微点头说：“母后说得是。” “哀家本不应该多话，不过难得有机会咱们母子俩闲聊，我就多说两句。” “母后有话直说。” “虽说你正直壮年，不过还是早立储为好，不是为了所谓的什么以防万一，眼下年纪较长的只有三位皇子，后面那几个也会长大，宫中也会再添丁。只有储君位置定下来，宫里宫外才能真正的太平啊。” “母后说得是，关于立储的事朕会慎重考虑的。” 太后娘娘微微颔首后又轻声问道：“关于玄宝那位老道师傅的预言皇上您怎么看？” “不急，这预言对错，还需时间来证明。”皇上朝门外看了眼，“眼下，朕更想知道玄宝去颐乐宫后会带来什么讯息。” “不过是当年先帝金屋藏娇的地儿，哀家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太后娘娘时隔多年说神色复杂。 皇上劝道：“母后，不管是父皇还是乐妃都走多年了。” “你父皇是走了。”太后娘娘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乐妃并非暴毙。” “不是暴毙？”皇上显然对这事儿不知，“那她是？” “失踪了。”太后娘娘回忆着，“当年她突然不见了，先帝就跟掉了魂儿似的整日在颐乐宫中，甚至不上早朝也不见任何人。那段日子，是哀家他们遮掩，甚至暗地里处理朝政批阅奏折。” “还有这样的事儿？”皇上大为震惊，“那后来呢？” 太后娘娘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回到了过去：“足足两三个月，我那时一方面要为他遮掩，另一方还要代替他处理政事。我快撑不下去，他似乎一夜间想开了，终于从颐乐宫走出来了。” “两三个月？”皇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当时颐妃娘娘暴毙后，父皇谁也不见，我就觉得怪怪的，不过没想到那段日子竟然是母后在处理朝政。” “越俎代庖，你舅舅为了帮我可出了不少力气。”太后娘娘露出微笑，“幸亏你父皇还没昏了头，知道我是迫不得已，全是为了维护他帝皇的尊严，没有秋后算账。” “父皇过后就封闭颐乐宫，设为宫廷禁地。” “没错，我不愿意看到颐乐宫，这么多年来绕道而行是常事，就算是迫不得已经过，我就轿子里头不多看一眼。” “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母后不是那种会争风吃醋的女子。” “不是因为颐妃，是因为你父皇。”太后娘娘嘴角勾起抹嘲讽，“看到颐乐宫我就会想起那两三个月自己是如何渡过的，可以说那刻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坍塌了。” 皇上轻轻点头，他打小就知道母后对父皇不只是夫妻间的情感更多的是崇拜，从那时起她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英雄消失了，她甚至不愿再想起。 “不说了，尘归尘，土归土，哀家也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了。”太后娘娘轻轻摆手释怀微笑，“说出来了，心里也舒坦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来福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眼帘垂下，隐秘的事他就这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出为妙，这事若是捅出来有损先帝爷的名声。 就在这个时候，温嬷嬷带着宫女们端着点心进来了，很快就摆满了桌子。 示意宫女们退下后温嬷嬷躬身笑道：“夜深了，太后娘娘和皇上用些点心当宵夜吧。” 隐藏在心中多年的事儿说开了，太后娘娘的心情大好胃口竟然不错。 见太后娘娘好像打开心结，皇上也露出笑容，陪着她一起用点心，气氛异常的融洽。 “好香啊。”外头突然传来小娃娃的感叹。 “你除了惦记吃还惦记什么？” “五舅舅，干完正事肚子饿了。” 这对话一听就知道是玄宝和李卓回来了，屋里头的四个人均露出笑容。 皇上提高了声音：“还不快些进来，香喷喷的点心就不留了。” 玄宝和李卓在屋内凭空出现，之前虽然已经见识了过，不过他们还是被吓一跳。 “你们俩就不能正常点走进来吗？”太后娘娘笑骂道，“突然这么出现，哀家这老太婆可被你们吓着了。” “太后姑婆，不怕，不怕。” 玄宝挤上前却贴心地伸出小手轻轻拍着太后娘娘的后背，见状皇上不由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回禀 小娃娃缓和下气氛后，见桌上满桌的点心，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母后，看看这小馋猫。”皇上朝玄宝招招手，“坐下，先吃，吃完再说。” “谢谢舅舅。”玄宝欢呼一声还不忘朝太后的方向拱拱手，“谢谢姑婆。” 太后转向李卓和气地说：“你也坐下用些点心。” “谢太后娘娘和皇上赏赐。” 李卓和玄宝真不客气，忙活了半宿他们也真饿了，再说宫中的御厨不错，点心自然也挺好的。 皇上和太后娘娘刚才已经吃过些许了，俩人含笑看着李卓和玄宝俩人大快朵颐。 无论是谁，只要到太后和皇上跟前总会装腔作势扭扭捏捏吃，像玄宝他们这般吃法还真没见过。 皇上和太后不由莞尔，适才的话题有些沉重，此刻看着他们吃不由心情转为愉悦。 吃饱了，玄宝习惯性地拍拍小肚子，李卓其实早就饱了，不过见小娃娃还在吃就陪着，见状他放下筷子。 “温嬷嬷，让人收拾下。”太后娘娘吩咐，“再上点消食的山楂茶吧。” 宫里头伺候的人多，很快桌子就收拾妥当，不相干的人全都退了出去，依旧只留下来福公公和温嬷嬷伺候着。 “太后姑婆，皇上表舅舅，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有点吓人，不过绝对绝对是真的。”玄宝一本正经强调道。 李卓随即接过话：“对，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皇上和太后对视一眼后说：“你们俩说起来也算是自家人，你们说的我们必定是信的。” “好吧。”玄宝长长叹息，“五舅舅，你说。” 突然被点到名的李卓愣了下，不过想想玄宝辈分小年纪也小，自己毕竟还跟皇上是表兄弟，由他来说或许可信度会高些。 因为事先李卓与玄宝已经商议过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中有数，于是他颐乐宫湖中邪祟众多、正殿内见众鬼齐聚、最最关键是关于老皇帝的事儿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李卓的讲述，太后娘娘和皇上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过来半晌，皇上才出声问道：“玄宝不认识先皇，李卓你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李卓很是坚定地回答。 “卓儿，当年他走的时候，你比玄宝也就大个一两岁，是不是认错了？”太后娘娘也是不太相信。 “姑姑，表哥，真的是姑父。”李卓强调说，“当年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对姑父很有印象。” 见太后和皇上还不太相信，李卓想想指着左耳下方约一寸的位置说：“我近距离见到了，他的脸颊侧边这个位置有颗很小的痣，是红色的。” 话音落，太后娘娘和皇上神色一凛，身为老皇帝的枕边人和儿子，他们俩对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李卓说的细节对上了。 “母后，难道父皇真的？”皇上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么多年来他都未曾入土为安。” 太后娘娘深吸口气后说：“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哀家提议先让人悄悄进入皇陵看个究竟。” 玄宝附和说：“没错，姑婆说的的确是最为直接的方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若是桃代李僵呢？”李卓挺机灵的。 对哦，若是有人随意往里头放上一具尸体，十几年过去了早就成为白骨，哪里还能分辨出来？ 皇上也感到棘手：“李卓说得在理，这可就麻烦了。” “哀家有法子分辨。”太后娘娘笃定地说。 李卓正想问，没想到玄宝拉住了他的衣襟朝他微微摇头。对哦，那是皇上都不知道的事情。有些事还是不知为好，他会意地闭上嘴巴。 玄宝起身：“这事不宜张扬。” “那是自然。”皇上重重地点头，“除了在场的之外就是天知地知，谁也不准说漏嘴。” “遵旨。”在场的几个人异口同声回道。 “此事等皇陵那边查清虚实后，有什么需要我和五舅舅的尽管吩咐。”玄宝说完行了个礼，“婆婆，表舅舅，我和五舅舅先告退了。” “大晚上的，再过俩时辰天就亮了，要不今儿晚上在福寿宫歇息，等天亮了再出宫吧。”太后娘娘挽留说。 玄宝摇摇头：“既然是悄悄进宫，那还是悄悄离开的好。” “说得也是，这样吧，朕让来福持手令送你们出宫去。”皇上说。 李卓笑道：“不用这么麻烦。” “对，大晚上，我们施法离开就是了。”玄宝眨眨眼睛笑了，“见有人进宫却不见有人出宫，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话音落，玄宝和李卓朝着太后娘娘和皇上行礼，很快俩人就消失了。 “玄宝进宫的时候遇上谁了？”皇上锐利的目光落在来福公公身上。 来福公公赶紧上前，将马车在途中遇上王贵妃的事儿详细说了说。 “传朕的话，太后寿诞将至，让王贵妃在宫中修心养性亲手替朕抄五百遍心经以表孝心吧。” 皇上这是摆明了惩罚王贵妃，修心养性相当于关禁闭，距离太后的生辰还有三个月，五百遍心经要她亲手抄写也是够呛的。 太后娘娘露出满意的笑容，过去皇上偏心王贵妃，她做错什么也是口头惩戒一番就作罢，这回倒是真的惩罚。 李卓将玄宝送至凌云苑，四个丫鬟凑在一块等着，压根就没睡，看到她回来都挺高兴的。 “好了，我将玄宝完好无缺带回来了。”李卓伸了个懒腰，“我也该回去了。” “五舅舅路上小心。”玄宝朝李卓挥挥手，目送他翻墙走人。 “县主，可担心死我们了，若是您再不回来，我都要去琴瑟院禀报郡主了。”夏雨嘴快地说。 玄宝示意她们几个靠拢：“我跟五舅舅进宫的事，你们就当不知道，无论谁问起都牢牢守住嘴巴，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奴婢遵命。”看玄宝神色严肃，知道涉及皇家，四个丫鬟异口同声严肃回道。 “好了，都回去歇着吧。”玄宝看了眼开始有些发白的天边，“各自回房，不用守夜了，天都快亮了。我要好好睡一觉，没什么大事别吵我。” 第二百六十五章 劳心劳力 玄宝睁开眼睛就感觉到到灯光闪烁，自己好像已经睡了很就久很久，难道天还没亮？ 不对劲儿，玄宝立即意识到有灼热的目光正盯着自个儿，而且还不是一俩人，应该说是一群人。 “冬雪。”小娃娃眉头皱了下轻呼道。 “县主醒了。”只听到冬雪的声音随即她就掀开床幔。 呼啦一下子，玄宝发现床边站着群人，娘亲和五哥哥哥挤了过来。 好热，是因为人太多吗？玄宝眨眨眼睛小脸闪过疑惑。 “醒过来就好，娘亲可担心死了。”柔平郡主坐在床头伸手摸向玄宝的额头。 娘亲的手有点冰，不过摸在额头上玄宝却觉得很舒服。 “我怎么了？” “你发烧生病了。”萧恪孝担忧地望着玄宝，“足足两天一夜没醒过来。” 萧恪忠上前弯腰打量着玄宝：“脸没那么红，烧好像退下去了。” “哎呀，你们看什么看？”萧恪仁提高了声音，“夏雨，快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萧恪礼则回身说：“秋月，去福寿院，跟老太君说县主醒了。” “对对对。”柔平郡主摸摸玄宝的脸，“是不是饿了？” 玄宝嗓子很干说话声音嘶哑：“水。” “水来了，诸位公子请让让。”春花端着水移步到床边。 冬雪轻叹道：“几位公子，人已经醒来了，请你们都坐下吧，别都挤在床边，不通风闷着县主了。” “玄宝，过去觉得夏雨嘴皮子利索，这回我们才知道冬雪嘴更利索，说起来还一箩筐尽是大大道理。”萧恪仁边示意兄弟几个散开坐下边笑道。 咕噜噜一口将一碗水全喝光了，玄宝感觉好像身体温度都瞬间降了不少。 “哼，三哥是趁我睡着了欺负我的丫鬟吗？” “哎，你们听听，这没心没肺的小娃娃说的什么话？你三哥我可在这儿坐了两天一夜没合眼哦。” 玄宝侧转过脑袋看向柔平郡主，双手伸出环在她的脖颈上：“娘亲眼下是黑的，肯定也是没睡，快回去歇着吧，我没事了。” “有事没事您说了不算。”冬雪瞧见走到门外的人，“大夫来，快让他看看。” 宫中的太医来到床榻前正要行礼，柔平郡主挥挥袖子：“不必多礼，给县主看病要紧。” 号脉问诊过了片刻之后，太医松了口气：“县主已经无大碍了。” “之前昏迷不醒那么久？刚醒来就无大碍？”萧恪义对于太医的说法有质疑。 “不得无礼。”柔平郡主转向太医，“他也是关心妹妹，出言无状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太医摆摆手随后才解释说，“郡主，不知为何县主小小年纪却身心疲惫，之前应该是紧张过度再加上偶感风寒发热，整个人松懈下来后就进入昏睡中。说起来沉睡这么长的时间倒是有利于身子的修复。” 听了太医这番话，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细想不由觉得太医异常高明说在点子上了。 不管是柔平郡主、几位哥哥还是几个丫鬟脸上都闪过愧疚之色，细想玄宝自从回府之后不就一直劳心劳力。 “我先给县主开张祛除风寒的方子，等到这个治好之后，只怕需要调养上一段时日。”太医想想又加上句，“最重要的是要多休息多休养。” “有劳了。”柔平郡主吩咐，“英嬷嬷，请太医去开方子。让下人动作麻利些赶紧的煎好药送过来。” 送走了太医，柔平郡主将玄宝抱在腿上，冬雪心细地上前拿出披风当被子给小娃娃盖上。 “都怪娘亲没用。”柔平郡主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萧恪忠脸上现出愧疚之色：“与娘亲无关，都怪我，玄宝是因为我而劳心劳力的。” “不只大哥，还有我。”萧恪义语气沉重。 萧恪孝悠悠长叹：“玄宝进府第一个操心的就是我。” “咱们几个都让玄宝操心了。”萧恪仁接过话来。 玄宝打起精神笑道：“这有什么，你们是我的哥哥啊，妹妹为哥哥们操心这不天经地义的。” 萧恪礼低着脑袋接过话：“你为我们操心，我们却一门心思想着为难你。” 听到这话，几个哥哥都想起了当初不禁都羞愧的低下头。 “过去的就过去吧，以后你们几个可要对玄宝好。”柔平郡主打圆场道。 突然，玄宝闻到香味，小娃娃忍不住咽口水，小肚子十分配合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哎呀，是什么好吃的，我好饿，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了。”玄宝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春花端上来的东西。 英嬷嬷去而复返跟在春花身后进来：“好了，县主也醒了，郡主和几位公子就算不回去歇息也该先回去梳洗一下吧。” 柔平郡主将玄宝放下，夏雨她们几个上前伺候。 “英嬷嬷说得对，都回去歇着吧，等会儿也不用全过来，轮着过来就是了。”柔平郡主起身亲亲小娃娃的额头后在有嬷嬷搀扶下离开。 “玄宝，我们先走了，等会儿再来看你。”萧恪孝率先说道。 “好好休息。”萧恪忠接过话道。 跟玄宝道别后，兄弟几个一起离开了凌云苑。 小口小口吃着春花喂着的小米粥，玄宝边吃边听秋月和夏雨讲述着两天一夜发生的事儿。 那天晚上从宫中回来后，玄宝说要好好睡一觉所以冬雪她们也就没打扰她。 第二天直到中午，玄宝还没起身，冬雪和夏雨仔细端详就发现她那小脸泛红，手一摸额头是滚烫的。 这下子，整个侯府都被惊动，琴瑟院最先接到消息，柔平郡主立即让人去请大夫。 恰好午膳后萧恪孝闲来无事想起玄宝信步朝凌云苑走来，走到半道上，他就遇上了行色匆匆的母亲柔平郡主。 很快兄弟几个就都知道了，原本柔平郡主想瞒着福寿院那边，可却瞒不过。因为孙嬷嬷太过机灵，发现大家都往凌云苑赶就察觉不对劲禀报萧老太君了。 萧老太君接到玄宝醒来的消息赶到的时候，柔平郡主他们已经离开。 玄宝吃完小米粥，因为睡得多也不想再睡了就斜倚在床榻上坐着。 第二百六十六章 敞开心扉 萧老太君在孙嬷嬷搀扶下进来就见玄宝病恹恹躺着，她可心疼坏了。 “你这小娃娃，可吓死祖母了。” “祖母，我没事的。” 玄宝正要起身，萧老太君示意她躺着别起来，小丫鬟搬来张椅子放在床榻前，她了坐下来。 “太医怎么说的？” 听到萧老太君问起，冬雪不敢隐瞒，将太医所说的一字不差讲述给她听。 望着玄宝，想到这么小的娃娃就劳心劳力疲劳过度，萧老太君十分自责一脸难受。 “都下去吧。”孙嬷嬷知道萧老太君和玄宝有话手，朝屋内的几个丫鬟递了个眼色。 在孙嬷嬷带领下，所有的人全都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萧老太君和玄宝。 站起身来，萧老太君伸手将玄宝揽住眼眶微红：“你这小娃娃究竟承担了多少？将身子都搞垮了，你爹爹若是回来，祖母都无颜面对，该怎么向他交代啊？” 爹爹？这个称呼对于玄宝来说是陌生的，不过或许因为她已经逐渐融入这个家中，脑海里浮现高大魁梧的身影虽然面容模糊，不过她却倍感亲切。 “祖母，没那么夸张，我好着呢。” 玄宝依偎在萧老太君怀中露出微笑，她能感觉到祖母抱着与过去不同，之前或许只是因为她表现乖巧释放出真诚和善意让老人家有好感，这一抱却是发自肺腑打心眼里心疼。 “都疲劳过度了要好好养身子，还好？”萧老太君打量着玄宝，“脸色真是差，回头我让你娘亲多上上心，去我的私库看看有什么适合你的，多炖些补品好好补补身子。” “多谢祖母。”玄宝笑吟吟拱拱手。 有意无意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后萧老太君压低了声音：“你老实跟祖母说说，生病之前你上哪儿去了？” 祖母好厉害，娘亲都没能猜出来的事儿她竟然能猜出来，玄宝莫名心虚避开萧老太君的目光。 “怎么？不想告诉祖母还是不愿意告诉祖母？” “我不能说太多。”玄宝不得已只好交代，“那天晚上与太后姑婆和皇上表舅舅有约，我去了趟皇宫。” 闻言，萧老太君猛地一下抱住玄宝，而且抱得特别紧。 玄宝愣住了，片刻后她才瞧瞧抬眼，发现萧老太君神色激动，看着就反常。 萧老太君抱紧玄宝许久后才缓缓松手：“玄宝，皇宫那种地方你还是少去为好。” 少去？为什么？心中有疑惑不过玄宝并没有开口只是满脸疑问仰望着萧老太君。 “祖母知道，宫里又你的姑婆和表舅舅，可他们除了这个身份之外还是太后与皇上呀。” “哦。”玄宝一知半解轻轻点头，“我知道啊。” 萧老太君伸手撸着玄宝的脑袋：“我不知道你为他们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孙女，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长大，至于那些乱七八糟是与你无关。” 听到这掏心窝子的话，玄宝知道萧老太君是打心里疼爱自己。 小娃娃双手揽住萧老太君的脖颈：“祖母，我不想对你撒谎，我确实在为太后姑婆和皇上表舅舅做一些事情……。” 话没说完，萧老太君伸手捂住了玄宝的嘴巴：“不能说就不要说。” 玄宝微微点头，萧老太君松开手一脸惆怅。 “祖母，您是不是不高兴？” “不是不高兴，是担心。”萧老太君抓住玄宝的双手，“你祖父对先帝忠心耿耿连命都不要人不人鬼不鬼，你爹爹为了当今圣上开疆拓土守卫边界，我们萧家做得够多了，不需要你再多做什么了。” 玄宝心中一动，祖母说的爹爹征战沙场这个没问题，可关于祖父的就有意思了。 若说之前小娃娃只是怀疑祖母是知情者，那萧老太君这句话无疑坐实了她的猜测。 “祖母，你知道祖父的存在？”玄宝不是问而是肯定。 萧老太君怔了怔后才缓缓点头：“你放心，我会去找他的，绝不会让他伤了萧家任何人。” 小娃娃试探说：“若是玄宝要替天行道呢？” “不可以，不可以。”萧老太君急了，“玄宝，他不是、他、他是迫不得已的。” 悠悠长叹，玄宝抬起小手抹去萧老太君眼角滴出的眼泪：“祖母，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对我说出真相吗？” “玄宝啊，祖母是为了你好。”萧老太君沉吟片刻，“要不我将你送走，远远的走，再也不要回来了。你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你会过上幸福、简单、快乐的日子。” “祖母，我不可能放下娘亲和哥哥们走的。”玄宝很清醒，“这里是我的家，而他们是我的家人。遇上什么艰难困苦，一家人不就该一起扛吗？” 萧老太君沉默了，过了许久，她松开了双手将玄宝放回床榻上。 “对啊，我竟然活得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娃娃通透。”萧老太君眼眶中有盈盈泪光，“玄宝，你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 “祖母，不是玄宝吹牛，你知道我不是一般的小娃娃，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到你和、和祖父。”玄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称呼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为祖父。 眼泪直往下掉，萧老太君边抬手抹去泪珠儿边说：“祖母失态了，这事压在我心中十几年了，感慨万千没忍住。” 玄宝掏出自个儿的手绢递上前，乖巧地不出声陪伴着祖母，任凭她老人家发泄心中的悲伤。 过来许久，萧老太君深吸口气终于恢复正常，只是红了眼眶还是有刚哭过的痕迹。 “是祖母的不是，你还病着呢。”萧老太君伸手拉高被子盖住玄宝的双脚。 “祖母。”小娃娃忍不住叫唤。 萧老太君抬手摸摸玄宝的脑袋：“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只告诉你一人哦。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先养好身子，等你痊愈了祖母一五一十全告诉你。” “好。”玄宝很是高兴，祖母的事必定会兑现的。 “你躺下歇息吧。” “祖母，我已经躺了两天一夜了，再也睡不着了。”玄宝提议，“要不咱们随意聊聊。” “行，就随意聊聊。” 第二百六十七章 难得的安逸 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玄宝到也不觉得无聊，实在是因为萧老太君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就没一件能瞒过她眼睛的。 玄宝随口问道：“祖母，萧明珠跟二房走得很近的事你知道吧？” “自然是知道的。”萧老太君眼中闪过精光，“说起来是我老了，如今的小姑娘都这般厉害吗？你是有大本事的，至于她，这小姑娘城府极深，老太婆我陪都摸不清她的路数。” “娘亲虽然讨厌她，不过还是养着她，给她侯府小姐的待遇与该有的一切，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哦，这个你还真问对人，只怕谁也没有我这么清楚，我还真知道。“ “祖母快说说。” “好。”萧老太君就当讲故事似的将萧明珠与柔平郡主的渊源告诉玄宝 送走了祖母，玄宝瘫倒在床榻上，小娃娃自个人喃喃自语。 原来，当初玄宝失踪成为柔平郡主的心病，她郁郁寡欢身体也每况愈下，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那时候，萧老太君正好在城外的素心庵暂住，因为庵中的玉贞师太是她的手帕交，所以对于侯府的事她也知道。 玉贞师太跟萧老太君提议让也来柔平郡主，远离侯府来到山中或许心情会好些对身体莫大的好处。 柔平郡主本不愿意拖着病躯出府，不过见萧老太君派来孙嬷嬷前来迎接，在英嬷嬷劝说下也就走一趟，婆媳就在素心庵中住下。 山中清净再加上聆听佛音心境渐渐平静，柔平郡主的病大有气色，虽未痊愈但起码也能出门走动。 那日，柔平郡主信步在山中漫步，见景色宜人起了兴致，让随身伺候的英嬷嬷去弄山泉来冲茶，还让身边的小丫鬟去邀萧老太君一起来品茶。 “你娘打小就是让人伺候着长大的，那天兴之所至竟然自己点火生炉子想要煮茶，火苗蹿起时她慌乱中竟然踢到小炉子。” “糟糕，娘亲危险了。” “可不是嘛，那火点着了你娘亲裙摆，我正好走到半山抬眼望去吓得腿都软了。” “我知道了，萧明珠救了娘亲。”玄宝眼珠子转了转脱口而出。 “没错，就是这样，萧明珠从树后现身，她嚷嚷着让你娘亲快过去，她推了把身边的水桶，那水正好泼在你娘身上，将火灭了。” 玄宝脑海中浮现与萧老太君对话，小娃娃嘴角勾起嘲讽，一个三岁的小姑娘，事先弄桶水在树后等着救柔平郡主，若是不知道萧明珠有前世记忆会觉得怪异，可如今她知道，那很明显便是处心积虑。 娘亲表面上柔弱实则却也是倔的，萧明珠救了她的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若不是自己揭穿了她的真面目，她口中的上辈子就会重现的。 说起来，所有的改变就因为自己的出现，玄宝突然很想知道自己上辈子为什么会一败涂地。 “老道师傅，老道师傅。” “小笨宝，什么事啊？” 玄宝将心中的疑惑一五一十全告诉老道师傅。 沉吟片刻老道师傅幽幽说道：“过去的都过去了。” “不对，老道师傅，你这话不仅敷衍听着还有些心虚。” “我累了，我又要进入沉睡了。” 话音落，这下任凭玄宝再这么叫唤，老道师傅就是不回应。 有问题，很有问题。玄宝自认是最了解老道的，若说刚才小娃娃只是怀疑，那他这掩耳盗铃的反应恰恰说明除了上辈子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之外，自己那么倒霉还与他有关系。 玄宝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只能作罢，瘫在床榻上又睡着了。 从来没有生病过的玄宝这回足足病了近十天，那小脸上原本肉肉的脸颊肉眼可见消瘦下去了，轮廓清晰了不少看着与柔平郡主更为想象了。 在玄宝生病期间，外祖父前来探望祖孙俩单独说话说了许久、皇上和太后特地遣了来福公公和温嬷嬷来探望还赏了一大堆的东西，哥哥们怕她人多影响她休息竟然排了个班轮流来凌云苑陪着她、柔平郡主和萧老太君三不五时过来看看。 当然，也有例外的，萧明珠和二房萧辽夫妇一直没有出现。 “玄宝，玄宝，吃血燕吧。”萧恪仁手端着碗喂到小娃娃跟前。 “三哥，我自己来。” “不用麻烦，三哥喂你。”萧恪仁细心喂食还不忘从旁边伺候的夏雨手中接过帕子拭去玄宝嘴角的残余。 玄宝眨巴着眼睛：“你们几个再这么喂下去，估摸着我以后都不会自个人吃饭了。” “没事，那我们就一直喂着。”萧恪仁不以为意地说。 小娃娃随口说：“几个哥哥除了大哥之外，你们喂起我都挺熟练的。” “那是自然，之前几位公子经常喂六小姐。”夏雨脱口而出。 萧恪仁尴尬地说：“那时候将她当自个儿的亲妹妹嘛。” “三哥，其实疼不疼不在于你们喂我不喂我。”玄宝接过萧恪仁手中的碗自己吃。 玄宝大口大口将剩下那半碗吃完后，萧恪仁还是贴心地帮她擦嘴。 将手中的碗递给夏雨后，玄宝问道：“萧明珠最近在干什么？” “说来也怪。”萧恪仁眉头轻皱，“之前缠着我们，后来又拼命巴结二房，最近好像暗地里常常偷偷溜出去。” “溜出去？她去哪儿了？”玄宝眼中闪过光芒，“你们就没人跟着。” “跟踪过，就是在外头闲逛买东西。”萧恪仁不以为意说道。 玄宝一针见血问道：“闲逛有没有每次必定去的地方？买东西又没有每次必进的铺子？” 萧恪仁摸摸脑袋：“这我倒是没留意，不过二哥的人应该还跟着。” “什么跟着？”话音落萧恪孝就进来了。 “萧明珠。”萧恪仁和玄宝异口同声。 萧恪孝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们都知道了。” 玄宝和萧恪仁齐齐摇头：“不知道。” “哦，我还以为你们消息怎么比我还灵通。”萧恪孝走进屋里坐了下来，“我的人跟踪了她几次，到今儿终于确定，她每回出府有个地方必定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看破不说破 玄宝听了不由露出笑容，她就知道萧明珠肯定有别的心思，像她这样的人做什么都有她的目的。 萧恪仁好奇地追问：“二哥，她去什么什么地方了？” “前门大街的珍宝阁。” “珍宝阁？”玄宝眨下眼睛，“是卖珠宝的铺子吗？” 萧恪孝点点头：“没错，是卖珠宝首饰的店铺。” “看来她很有钱。”萧恪仁笑道，“老是去买首饰。” “三哥，就算再有有钱也不可能老是去买首饰啊。”玄宝白了萧恪仁一眼。 “你们小姑娘不就喜欢这些。” 萧恪孝轻轻摇头：“喜欢也不可能经常去买，你可知这珍宝阁数得上号的首饰铺子，价格之昂贵可与三舅舅的聚珍坊是半斤八两。” “那就是买不起的了。”萧恪仁咋舌后跟玄宝解释说，“三舅舅的聚珍宝随便一件首饰就是上千两银子，好看些的上万两甚至是几万两。” “是吗？”玄宝提高了声音，“冬雪，把我那个首饰盒子拿过来。” 很快，冬雪就端着个足足有一尺见方的首饰盒进来，放在桌子上一打开，满满的全是各式各样的首饰。 玄宝随手拿起一根发簪仔细那了看笑道：“是聚珍坊的首饰，没错。” “县主，这盒子里头全是三舅老爷送给您的，奴婢仔细瞧过，都是聚珍坊的首饰，春花全都登记入库了。”冬雪禀报道。 萧恪仁惊叹道：“哇哦，人不可貌相，原来玄宝是正儿八经的有钱人。” 玄宝眨了眨眼睛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哎呀，三舅舅送的首饰原来这么贵，难怪每次她见到我的时候都盯着我的脑袋阴阳怪气的。“ 听小娃娃这么一说，萧恪孝和萧恪仁回想往日，不禁齐声大笑，确实好像是这样的。 “行了，说正事，萧明珠去珍宝阁可不是去买首饰的。”萧恪孝皱了下眉头，“偶尔买一两件便宜的，大多数时候就是去逛逛。” “买不起看过瘾也好，那珍宝阁的掌柜伙计就没将她赶出去。”萧恪仁笑话道。 玄宝接过话：“她毕竟是定安侯府的小姐，掌柜伙计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对了，二哥，珍宝阁是谁家的？” 萧恪孝突然眼睛大亮：“原来是这样，玄宝不说我百思不得其解。” “二哥，能不能说重点？”萧恪仁催促道。 “珍宝阁其实是王贵妃的私产。”萧恪孝话音落眉头又紧锁，“她想去见王贵妃？不可能啊，她在宫中又出不来。” 玄宝想了想后淡定地说：“王贵妃是出不来，不过大皇子东方尧倒是不时出宫。” 萧恪孝猛地拍下大腿：“没错，看来萧明珠想要见的人就是他。” “她才几岁，就看上大皇子想攀高枝了？”萧恪仁简直不敢相信。 “看来确实如此，她虽然年纪还小，不过她有前世的记忆。”玄宝嘴角勾起冷笑，“看来在她所谓的前世中，最后登上皇位的是东方尧了。” “还真是想得深远。”萧恪孝摇摇头，“如今大皇子也才十岁出头，她那脑子是怎么想的。” “据说上辈子她是踩着我上位的，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是爹娘给我安排的，可最后她以定安侯府小姐的身份往上攀达到人生巅峰。”玄宝叹息道，“可惜这辈子不同了，眼下估计她怕让侯府给赶出去，所以迫不及待想要去东方尧跟前刷存在感。” “很有可能，今儿又出去了，我让阿旺跟着。” 萧恪孝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阿旺与春花她们打招呼的声音。 “还不快滚进来。”萧恪仁走到门边提高了声音，“二公子等着你回禀。” “见过三公子。”阿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后进门又朝玄宝和萧恪孝行礼。 “是不是她见什么人了？”萧恪孝率先问道。 阿旺摇摇头：“还是去了珍宝阁，逛了一阵后就出来，没见什么人，不过……。” “别吞吞吐吐的，不过什么？”玄宝追问道。 “今儿五公子陪着六小姐一起出门的。”阿旺不敢隐瞒小声说道。 小五又和萧明珠在一起了，萧恪孝和萧恪仁齐齐沉下脸。 玄宝心中闪过莫名的难过，回头想之前自己只有二哥一个哥哥尚且很开心，此刻就算五哥不和自个儿亲近，也还有其他四位哥哥，思及此，小娃娃的心情又好起来了。 萧恪孝和萧恪仁将玄宝的神色变化全看在眼里，本来还想劝几句，见她很快又扬起心满意足的笑容，兄弟俩互相对视，悬着的心落地了。 “玄宝，别怪恪礼，毕竟……。” “三哥，我没那么小气。”玄宝掰着小手指算着，“我从一个哥哥都没有到现在有这么多个哥哥已经很好啦。再说老道师傅总教导我，做人不能太贪心。” “这个小五。”萧恪孝摇头叹息。 “二哥，五哥也没说我就不是她的妹妹呀，只不过他的心分了部分给她而已。” 玄宝比划着小小一点点，这充满童真的动作将萧恪孝和萧恪仁逗笑了。 “没什么事的话，小的就先告退了。”阿旺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二哥，咱们是不是去找小五聊聊？”萧恪仁提议说。 “不要。”玄宝抢先开口了。 对上俩哥哥疑惑的眼神，玄宝分析说：“若是五哥真的还念着与她那点兄妹之前，你们问了也是多余。若是五哥不是顾念那点情谊，你们就别坏事了，顺其自然吧。” “你这小娃娃都成精了。”萧恪仁撸撸玄宝的脑袋，“真不知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我与你这般大的时候还只会上树抓鸟园子里头挖蚯蚓。” 萧恪孝露出微笑：“玄宝说得对，咱们不急，观察一段时日后再说。” “嗯，我身子大好了，也该去给祖母请安了。”玄宝边说边提高了声音唤冬雪和夏雨进来伺候。 “老三陪你去，我要今儿约了人谈生意。”萧恪孝起身道。 玄宝拒绝：“三哥还是去找四哥旁敲侧击探口风吧，我自己去给祖母请安。” “没错，小五的事情他最为清楚，不能直接问他可以问问小四。”萧恪仁得到启发，“行，我去，我马上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祖母话当年 兄妹仨一起离开，玄宝左手牵着二哥右手牵着三哥，走到凌云苑外头，婉拒了俩哥哥送她去福寿院，小娃娃带着冬雪和夏雨蹦蹦跳跳朝前走。 萧老太君刚刚送走了方蓉茹，心里头正难受。 “您啊，且放宽心，都不是孩子了，由着他们吧。”孙嬷嬷在旁边劝说道。 手掌拍打在旁边的茶几上，萧老太君气愤地说：“老大家的宽宏大量，也不与二房计较，并没有让他们将当初吃下去交回来，可你看看，他方蓉茹不仅不感恩，反而还将柔平给恨上了。” 孙嬷嬷轻轻叹息：“二夫人眼皮子浅，我不用多说，老太君您是聪明人，您说这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吗？” “都怪我教子无方，我又何尝不知道方蓉茹的话其实是萧辽的意思。”萧老太君满脸为难，“如今他用陈年往事要挟我将老婆子名下的东西全给他，可这、这、这……。” “老太君觉得无法跟大房交代？”孙嬷嬷话锋一转，“奴婢觉得不管是大房夫妇俩不是这样的人，尤其是郡主，她不会在意的。” 萧老太君急道：“不管她在意不在意，说出去我哪儿有脸见人。” “要不您跟着二房，一起搬出去，毕竟是他们给您养老，也算是有个借口。” “我提议过了，老二俩口子狼心狗肺，说得好听说什么我爱上哪儿吃斋念佛尽管去，分明就是不愿意给我养老。” “这也太不孝了。”孙嬷嬷望着萧老太君欲言又止。 萧老太君斜眼看了孙嬷嬷一眼：“怎么，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奴婢觉得或许县主可解老太君之忧。” “我已是风烛残年了，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不过却还是放不下。”萧老太君一脸无奈。 就在这时候，外头的小厮跑进来禀报说“县主来了”，萧老太君与孙嬷嬷在屋里头听得一清二楚。 “来了，真念叨她就来了。”萧老太君笑笑说，“孙嬷嬷，将玄宝迎进来吧。” 玄宝进入福寿院大门，见看门小厮飞奔去禀报，她特地放缓了脚步，等她进入内院的时候，正好孙嬷嬷迎面走来。 “孙嬷嬷好。”玄宝扬起笑容打招呼。 “奴婢给县主请安。”孙嬷嬷刚微微躬身就被玄宝亲手扶起，“不必多礼。” 顺势站起身子后孙嬷嬷笑道：“县主身子可好些了，老太君刚才还念叨着呢。” “已经大好了，没什么事了。”玄宝在孙嬷嬷陪同下朝内走，“劳祖母牵挂，是玄宝的不是。” “你小嘴，真是抹了蜜糖一般，难怪老太君将你当心肝宝贝疼着。”说话间已经来到到门外孙嬷嬷提高了声音，“启禀老太君，县主求见。” “还不快让她进来。” “祖母好。”玄宝一溜烟加快步伐小跑进屋。 有了小娃娃在跟前说说笑笑，萧老太君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孙嬷嬷见状也露出了笑脸。 祖孙俩闲聊了片刻，玄宝心中蛮纠结的，她此行的目的是想要祖母兑现当日的诺言将真相告诉自己，可看她顾左言他分明是不愿意说，她也不好意思问了。 “孙嬷嬷，玄宝身边这俩丫鬟都是好的，前儿庄子里头送来些新鲜的果子，你带她们下去吃些吧。”萧老太君突然说道。 玄宝朝冬雪和夏雨看了眼，她们俩会意地叩谢后随着孙嬷嬷退了下去。 萧老太君想了想竟然亲自起身走过去将门给关上，室内的光线顿时有些昏暗。 看来祖母要说的事非同小可，实在不宜让人听见，玄宝想了想上前扶着萧老太君来到正中主位上，随手布下结界。 “祖母，我施法布下结界，这下咱们可以无所顾忌说话，哪怕有人进屋也听不见的。” “那敢情好。”萧老太君松了口气缓缓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玄宝认真听着，偶尔点头、偶尔皱眉、偶尔叹息，总算是来来龙去脉全清楚了。 原来，当初交换魂魄这等荒唐的事是先帝下旨，国师音秦执行，玄宝的祖父老侯爷是协助。 老侯爷忠心耿耿提供了场地让音秦在侯府中尝试，所以不少侯府下人冤死成为亡魂 至于萧恪忠和萧佑铎的交换应该说是偶然，偏偏偶然的成功了，后来老侯爷甚至亲自尝试，终将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 “祖母早就知道我大哥魂魄被换了吗？” “不是，是你告诉我之后，我才亲自去找他求证的。” “祖母，我想问……。” “有话直说吧。” “我想问祖父如今神智正常吗？” “疯疯癫癫，乱七八糟，唯独面对旧人的时候还有几分清醒，起码知道见不得人。” “那他是不是受二叔所控制？” 听到玄宝问起，萧老太君沉默了许久才叹息道：“你这小机灵鬼，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想二叔还没那个本事，应该说祖父是被萧佑铎那个妄执魔所控制吧。” 萧老太君红了眼眶：“连这你都知道？” “我也就是随便猜猜的。”玄宝一脸凝重，“我再继续猜，祖母听听我猜得对不对。应该说打小二叔就对我爹有诸多不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侯位之争。” “他们俩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爹是嫡又居长，再加上文武双全，侯位不就该给他，偏偏你二叔毫无自知之明。 “不过他自知争不过你爹，所以也只能认了，后来都是因为我觉得对他有亏欠，才让他一家子跟着也住进侯府来。” “或许是因为打小二叔就将满腹执念灌输到佑铎堂哥身上，我爹不在府中，他对我大哥有诸多怨恨，终究是执念太深，以至成魔。” “玄宝，只要执念深就会成魔吗？”萧老太君皱着眉头问道。 小娃娃摇摇头：“不是单纯的执念深，还有天时地利，以及此人本身有成魔的气质，通常都是些阴邪之气汇聚被大量吸收是成魔的契机。” “你说的祖母也听不懂。”萧老太君一把抓住玄宝的手，“你可有把握助你祖父早日摆脱束缚，重获自由，让他该去哪儿就去哪儿。” “有。”玄宝回答得异常干脆。 第二百七十章 探秘 萧老太君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因为玄宝实在回答得太过干脆了。 见祖母在发愣玄宝眨眨眼睛强调说：“祖母，我没有说谎。” “玄宝，祖母相信你，不过这事恐怕比你想象中要难多了。”萧老太君委婉提醒，“当初国师也对你祖父的事束手无策。” “那是因为师侄道行不够。”玄宝毫不客气地说。 对哦，若是论起辈分，玄宝还是国师的小师叔，萧老太君眼睛大亮，十几年来头回看到了希望。 玄宝心中则暗暗嘀咕着，老道师傅在空间是她最大的倚仗，她对于他的本事还是了解相信的。 萧老太君长长叹息：“多年来，我逃避着不愿意在府中呆着，若是你真能令你祖父解脱，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原来祖母一走多年在外头奔波四处求神拜佛，归根到底就是为了祖父，玄宝换位思考，好像能明白萧老太君的苦楚了，丈夫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怕在府中心里也不好受。 “祖母放心，不过事关重大，您千万别心急，给玄宝点时间。” “那么多年都挨过去，不急，你好好想个万全之策。”萧老太君犹豫一下后又说，“你祖父要离开之前若是可以的话让我与他见上最后一面，也算是了结这十几年的牵挂。” 玄宝眉头微挑，看来祖母就算是与祖父见面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情形与他不愿意见老周应该是一样的。 “我尽力。”玄宝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对了，祖母，请将你所知道关于先帝的那些事情全告诉我吧。” 祖孙俩这聊了许久，最后玄宝还留下来用饭后才离开福寿院。 “县主，县主。” 夏雨叫唤了两声玄宝犹没听见，只是迈着小步慢慢朝前行进。 冬雪拉了把夏雨的小臂：“别吵，县主想着事，左右护着就是了。” “哦。”夏雨答应一声后与冬雪分立左右跟着玄宝的节奏慢慢往前走。 玄宝陷入沉思中，原本脑海中杂乱的所有事情听过萧老太君所说的好像都能联系起来了。 想得入神的玄宝在拐角处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冲了过来，她下意识跃起拔高身躯。 原本迎面同时拐角的人与玄宝会撞上，因为她跃起，来者扑倒在地上。 冬雪、夏雨和对方身边带着的丫鬟齐齐惊呼，场面顿时十分混乱。 “六小姐。” “县主。” 各找各家的主子，从称呼中可以知道迎面撞过来的正是萧明珠。 玄宝趁乱落地，夏雨和冬雪疾步过来上下打量着连声问她有没有事。 “哪个瞎眼的狗奴才撞到本小姐？”萧明珠明明听到有人高呼“县主”却还装不知故意骂道。 “哪个瞎眼的狗奴才撞到县主了？”夏雨泼辣地骂回去。 玄宝脸上含笑朝夏雨竖起大拇指，萧明珠没讨到好冷着脸在丫鬟搀扶下起身来。 “原来是六姐姐啊？”玄宝打量下萧明珠，“看这一身打扮是从外头回来。” 萧明珠有些心虚：“天色晚了，我该回去了。” 话音落，萧明珠带着丫鬟就这么走了。 玄宝盯着萧明珠的背影：“冬雪，夏雨，你们看她今儿是不是有点奇怪。” “确实奇怪。”夏雨喃喃说，“刚才是县主不小心没看道撞上害得她摔跤的，按她的性子应该大闹一场才是。” “最开始吼那句是真实反应。”冬雪接过话：“我看六小姐好像捂着心口很宝贝似的。“ “证明藏着东西，不能让我发现、让我看见的东西。”玄宝眼珠子转悠着，“她越是不让我看，我越是要看。” “怎么看？”冬雪和夏雨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俩先回去。”话音落眼前就不见玄宝的声音。 冬雪和夏雨无奈对视，没法子，遇上个神通广大的主子，她们是想了拦也拦不住。 玄宝隐身快速跟上萧明珠一行，发现她鬼鬼祟祟果然心中有鬼。 进了溢彩苑，萧明珠松口气提高了声音：“菊儿，死到哪儿去了？” “六小姐，菊儿她们仨已经不在溢彩苑了。”身边的丫鬟小声提醒道。 萧明珠这才想起英嬷嬷将她们仨给调走了。哼，她们几个以为出了溢彩苑就能逃出自己的掌心，没那么容易。 “行了，都退下吧。”萧明珠快步朝卧房走去，四个新来的贴身伺候的丫鬟紧跟着。 来到房门前，萧明珠停下脚步：“你们俩先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你们俩在外头守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四个丫鬟躬身回答后各司其职。 萧明珠进入房间后转身的瞬间，贴了隐身符的玄宝闪身跟着进屋。 玄宝打量着萧明珠的卧室，与自己简单温馨的卧室不同，娘亲还真没亏待她，屋里的头摆设就算她这什么都不懂的还能看出极为奢华。 对此，玄宝倒是没有丝毫妒忌，在她看来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萧明珠疾步走进内室，玄宝好奇地跟了进去，就见她如获至宝般从怀中掏出个东西。 什么东西？一个小盒子，打开看里头是块玉佩，上面还有坠子。 是挺好的玉佩，看着还精致的，玄宝凑上前去，玉佩上的纹饰是龙。 这东西看着好生眼熟，玄宝眨巴着眼睛仔细回想着。 萧明珠拿在手里看着傻笑，过了片刻之后，她将玉佩翻个面过来。 背面有字，玄宝一看，是个“尧”字。 是东方尧的玉佩，玄宝恍然大悟，难怪看着眼熟，因为舜哥哥腰间也系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她没有细看，不过估摸着背后刻的必定是个“舜”字，改日遇到他再拿来看上一看。 萧明珠终于等到东方尧，而且还拿到他的贴身之物，究竟是怎么回事？玄宝心中充满疑问。 将那玉佩紧紧抓在手里，萧明珠自言自语：“他年纪尚小才这么容易就将信物给我，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 说完萧明珠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看着那书信她露出冷笑。明明是一张小姑娘的脸，可她那笑容狠毒得令人不敢直视。 书信？玄宝的脑子转了转立即明了，看来今儿绝对不是萧明珠与东方尧第一次见面。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夜探五哥 里头写的是什么？玄宝眼睛盯着萧明珠的手，关键的问题看来在这信上。 萧明珠起身将那书信藏在梳妆台暗阁中，手上拿着玉佩又端详了许久。 玄宝按捺住性子干脆在椅子上坐下，她必须要等，等机会看看那封信。 好不容易萧明珠终于将手中的玉佩塞入枕头底下：“来人啊，伺候我沐浴。” 机会来了，玄宝眼睛大亮，可以看看那封信究竟是什么内容了。 趁着萧明珠沐浴屋里头没有旁人的时机，玄宝抓住赶紧行动，很快她就找到那封书信打开细看。 玄宝快速浏览后神色大变，这封信是借着萧明珠的手给萧辽的，里头大致的意思是让他意图谋反的罪证藏在定安侯府中，之后二房才可搬走。 玄宝翻到最后，发现没有署名，不过想想那珍宝阁是王贵妃的产业，萧明珠又拿到了东方尧的信物，背后想要诬陷爹爹陷定安侯府于死地的人呼之欲出。 飞快将信折叠好放回去，玄宝偷偷打开房门离开。 小娃娃边走边想，自从娘亲重新拿回侯府大权，想要将二房分出去，大房与二房的矛盾开始激化。 萧佑锋死后，以他们二人的脾气秉性必定是对大房恨之入骨，可他们俩的反应太不正常了，应该说太过平静了。 还有成魔的萧佑铎，他只有萧佑锋一个亲兄弟，错过了最佳时期，他找到可以重生的身躯了，这也代表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权势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萧辽夫妇俩再加上萧佑铎，玄宝猛然发现自己大意了，他们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过去的。 想想刚才看到的那封信，若是萧辽栽赃陷害真的成功，通敌谋逆叛国这等大罪就算是太后娘娘和皇上对定安侯府再好也不能容忍的。 玄宝很庆幸自己一时兴起跟着萧明珠，东方尧的玉佩和书信是萧明珠刚刚拿到手的，一切都来得及。 思及此，玄宝深吸口气神色恢复如初。抬头看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溢彩苑下意识正朝着凌云苑的方向行进。 停下脚步，玄宝骤然想起跟踪萧明珠的阿旺所禀报的，今儿萧恪礼跟着萧明珠一起去珍宝阁的。 玄宝眉头紧皱，虽然与萧恪礼相处不多，不过小娃娃却心如明镜，他应该是几个哥哥中最有心计的。那他恰好今儿跟着萧明珠一起去是察觉了什么还是另有隐情，或者是他被花言巧语蒙蔽了神智。 停下脚步，玄宝沉吟了许久还是调转方向，朝着萧恪礼居住的院子而去。 “小五。”萧恪礼刚沐浴完就见房门被推开萧恪义走了进来。 “四哥，您进来也不扣门，我这还没穿好衣裳呢。”萧恪礼嘴上说着的同时半转身套上衣裳系鞋着腰带。 萧恪义毫不客气径自走到萧恪礼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你光溜溜的样子我都见过，有什么好顾忌的。” 萧恪礼回道：“那是小时候，现在我们长大了。” “你可能不知道你有个习惯。”萧恪义紧盯着萧恪礼，“每逢你心虚的时候就拿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当成理由指责我。” 愣了一下后萧恪礼反驳说：“没有。” “你骗得过别人骗不了我的，例如此刻，很明显你心虚了。”萧恪义淡定地说。 萧恪礼穿好衣裳往萧恪义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四哥是不是因为我跟她出去的事儿想骂我。” “骂你，你觉得你该骂吗？”萧恪义反问道。 面对萧恪礼的沉默，萧恪义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是直白的性子，在我眼里不是黑就是白。在旁人眼中，你比我圆滑多了，可我却知道你其实骨子里与我是一样的人。” “四哥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经过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以你这样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清萧明珠的。前阵子你不是压根就不理会她，所以今儿为什么会陪她出去？” 面对萧恪义疑惑的神色，萧恪礼还企图遮掩：“不过是正好我也要出去罢了。” “你这是在敷衍我。”萧恪义逼问道，“你要去哪儿要这么偷偷摸摸不让我知道甩掉我？别跟我说你恰好与她顺路，这借口太蹩脚了。” “四哥，咱们过去也没说必须整天粘在一起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 “哎呀，不要什么不过了。”萧恪礼上前拉起萧恪义，“四哥，我的好四哥，你需要多休息，我也很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说话间，萧恪礼顺势将萧恪义给推搡到门外，还顺手将门关上。 萧恪义看着紧闭的两扇大门只能转身会自个儿小院去了。 看着四哥被忽悠走了，玄宝不禁摇摇头，在他来的之前她就来到五哥卧室外。 玄宝从窗外见萧恪礼衣冠不整，想着等他穿好后自个儿再进屋，没想被萧恪义抢在前头。 看着五哥端坐在桌前对着灯火发呆，玄宝干脆从窗外跳进去。 听到动静，萧恪礼望去就见玄宝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你怎么来了？” “五哥，我早就来了，你可别想像忽悠四哥般忽悠我。”玄宝走上前爬上椅子双肘撑在桌面上与萧恪礼对视着。 玄宝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她那眼神太过犀利，仿佛能将人看透似的，萧恪礼不由自主避开他的目光。 “四哥说的没错，你在心虚。”玄宝淡淡地说。 萧恪礼嘴硬道：“不就是和萧明珠一起出去逛逛，有什么好心虚的。” “反常必有妖啊。”玄宝咧嘴一笑，“你不是已经好久不搭理她了吗？五哥给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呗。” 萧恪礼没有回答沉默着，玄宝也不说话，只有桌上那灯火跳跃摇曳闪烁着。 “五哥不说那我可说了。”玄宝慢悠悠说，“萧明珠今儿去了珍宝阁。” 听到“珍宝阁”仨字，萧恪礼的眉头挑了挑，就听玄宝接着往下说：“她还见了一个人。” 这下萧恪礼的神色有了变化，玄宝轻叹后说：“你别告诉我说她与东方尧见面的事你不知道。” 闻言，萧恪礼显然很吃惊，随即脸上一片茫然。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中蛊毒 玄宝见状更是疑惑，因为她看五哥的神色不似作假，再说他既然已经跟四哥承认了跟着萧明珠一起出去，也就没必要否认见过东方尧了。 “今日大皇子也去了珍宝阁吗？”萧恪礼问道。 难道五哥被萧明珠寻借口打发了没见道东方尧？玄宝想想也有可能。 “五哥可是一直跟她？” “是啊。”萧恪礼回答完之后望着玄宝欲言又止。 玄宝忍不住说：“五哥，您有话尽管说呀。” 挠挠脑袋萧恪礼满脸为难：“玄宝，五哥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说了也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 这话听着就有问题了，玄宝心里头咯噔一下随即扬起笑容。 “五哥，我不是别人，我是您的亲妹妹，您就算与我开玩笑胡说八道也没关系。再说我是见多识广的玄宝，没什么事是我不能接受的。” 玄宝灿烂的笑容宽慰的言语显然起到作用了，萧恪礼深吸口后压低了声音：“你看看我是不是也中了傀儡术？” 从椅子跳起来玄宝慎重地朝萧恪礼逼近仔细打量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了口气退开半步。 “五哥，你没中傀儡术？”玄宝眼珠转了转，“你是不是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中傀儡术，那就好。”萧恪礼拍了怕心口后又继续问，“你再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玄宝听出萧恪礼话里的意思小嘴噼里啪啦直说：“我看你没什么不妥，没有撞鬼，气色也正常，身上的阳气挺充足的。五哥，你就跟我说说你自个儿是不是有什么感觉？” 萧恪里张口结舌半晌终于说出这么一句：“玄宝啊，我发现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意思？控制不住你的脑子还是控制不住你言语，抑或是控制不住你的行为？” “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举例说。” “对，举例说就像今日我遇上萧明珠了，我本来想要绕道而行懒得跟她说话，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不仅见面说话而且还跟随她出府了。”萧恪礼满脸困惑。 玄宝闻言顿时神色严肃起来，萧恪礼说的若是真的，那他还真有问题。 “五哥，我可以断定今日萧明珠和东方尧见过，你确定自己一直跟她在一起吗？” 萧恪礼努力回想了许久才说：“应该是吧。” “应该？”玄宝抓住了萧恪礼言语中的那丝漏洞，“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你觉得不太笃定呢？” “就是在珍宝阁三楼，明珠在看首饰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看着，我恍惚好像是眯了会儿又好像的没有，说不准。” “那就是说中断了一小段是你说不准的，那彻底清醒又是什么时候呢？” “明珠选好了首饰叫我回府。”萧恪礼倒是记得很清晰了，“也不知道她买了什么首饰，我没问只看到个小盒子，不过能感觉她心情大好。 “是不是大约这么大的、厚约半寸木盒子。”玄宝比划着在萧明珠手上看到的那个装有东方尧玉佩盒子的大小。 萧恪礼点头说：“没错，大约就是这么大的小盒子。” 看来就在萧恪礼恍惚的那段时间，萧明珠与东方尧或者还有其他人见面了，玄宝立即就想明白了，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五哥究竟怎么回事？ 玄宝移动小身板，萧恪礼正要出声，玄宝的手指已经搭在他的脉搏上了。 “五哥，不要说话，闭上眼睛、平心静气。” 萧恪礼听从玄宝吩咐缓缓闭上眼睛，玄宝见他闭眼一手继续搭在他的脉搏上另外那只小手施了个一叶障目小法术暂时封住了他的视觉。 “老道师傅。”玄宝急忙用意识沟通，“我实在看不出端倪，劳驾您老人家想法子附在我身上帮五哥看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恪礼觉得好像就是瞬间又觉得好像许久，他听到玄宝叫唤“五哥”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灯火竟然有些刺眼，萧恪礼眨了几次眼睛之后才渐渐适应了光线，他抬眼发现玄宝绷着脸。 “我有问题。”萧恪礼露出抹苦笑，“玄宝，没事，你说，五哥受得住。” 玄宝微微颔首后说：“五哥，你中了蛊毒。” “你的意思说我身体内有蛊虫？苗疆的玩意？”萧恪礼惊讶地问。 “没错。”玄宝点点头，“有人在你身上下蛊，利用蛊虫控制了你？” 萧恪礼听了之后反而镇定下来：“玄宝，中蛊毒受控傀儡术的控制有什么区别？” “成为傀儡就完全失去理智，中蛊毒其实就是有人在你身上种子蛊虫，平素你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或者异常，拥有母蛊虫的人能随时控制你，也能随时要了你的命。” “看来我现在变成个危险的存在了。”萧恪礼终于解开了自身的谜题，“玄宝，绑着我，让四哥看着，必要的时候你们无需手下留情。” “五哥，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玄宝嘴角勾起微笑，“我之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知道你只是中了蛊毒我反而定下心了。” “什么意外？” “几个哥哥都有问题，按理说幕后之人不可能放过你的。”玄宝意味深长地说，“幸好，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萧恪礼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玄宝说问题不大，那必定是问题不大。” “五哥，叫四哥来吧，虽然问题不大，不过我还是得叮嘱他，现在轮到他盯紧你寸步不离了。” 很快，萧恪礼就让贴身的小厮悄悄将萧恪义唤来。 咋见到玄宝，萧恪义就知道不对劲了，上回她悄悄在夜里来到是自己中傀儡术的时候，如今自己没事那必定是五弟有事了。 玄宝没有丝毫隐瞒见萧恪礼的状况说了一遍。 “四哥，从这刻开始，你看着五哥，幸好你身手比他好，交给你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会好好好盯着小五，绝对不让他做错事。”萧恪义满脸担忧，“只是若是下蛊的人想要他性命的话，我不就没法子了……。” 玄宝安抚说：“四哥你放心，明儿找几个哥哥一起商议，这回我们要顺藤摸瓜找出究竟是谁在害我们一家子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悉心准备 关于萧恪礼中蛊毒的事玄宝没有隐瞒告诉了几位哥哥，这下他们可着急了，都眼巴巴等着小娃娃想办法。 玄宝没有贸然行动，眼下最重要的想法子解了五哥的蛊毒，解了之后还不能被对方察觉。 小娃娃能感觉到自己离谜底越来越近了，相对应的危险也在逼近。 悉心准备几日后，玄宝选在夜里为萧恪礼解蛊毒。 几个哥哥趁着夜色分别悄悄来到，他们实在是不放心。 “原本没想惊扰你们的，其实你们来了也没用，只能在外头等着。”玄宝实诚地说 “我给你打下手。”萧恪忠说道。 “对，我和大哥给你大下手。”萧恪孝接着说。 “还有我们。”萧恪仁和萧恪义齐声说道。 玄宝顿时哭笑不得：“哥哥们，关系道五哥的性命，我会小心的，你们在旁边反而会碍事。” “我们不会碍事的。”兄弟几个异口同声。 “其实我不需要帮手，你们在旁边我会分心，再说了人一多只要发出一点动静，就有可能让蛊虫受惊，那就麻烦大了。”玄宝摇摇头拒绝，“你们乖乖在外头等着。” 萧恪忠坚持说：“我是大哥，我一人看着，若是有意外状况，你有什么需要吩咐别人做的我就可以搭把手。” 玄宝没有回答，萧恪忠加上句：“过去我没为弟弟们做过什么，玄宝，给我机会弥补。” 萧恪礼说情道：“玄宝，就让大哥进来吧。” “那就大哥一个人进来，你们在外头候着。”玄宝不放心叮嘱说，“大哥进了这道门，全都要听我的。” “好。”萧恪忠干脆利落答应了。 其他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他们是肯定进不去的，萧恪义干脆搬来几张椅子，摆明他们就是要在门外候着。 “怎么还不来？”玄宝朝漆黑的夜空看了眼喃喃说道。 萧恪礼诧异地问：“还要等谁呢？” “等我。”墙头出现李卓的身影。 “五舅舅。”玄宝声音中带着雀跃，“怎么样？带来了吗？” 李卓从墙上跳下笑着说：“幸不辱命。玄宝啊，你可要好好谢谢五舅舅我，磨破了嘴皮子才从老和尚手里拿到的。” 闻言萧家兄弟几个都起了好奇之心，李卓是神僧的关门弟子这事他们都知道，能从他手里拿的必定不是一般的东西。 “什么宝贝？”萧恪仁嘴快问道。 玄宝和李卓到极为默契：“秘密。” “准备好了吗？”李卓问道。 玄宝点点头一手拉着萧恪礼朝屋里走进去。 李卓跟在玄宝身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安静，不要有任何打扰，别让旁人靠近。” 萧恪忠给几个弟弟使眼色，见他们会意地点头，他安心的最后进屋转身关上门。 玄宝示意萧恪礼躺到卧榻上，卧榻旁边放着张小桌子，桌上除了放着两个空碗之外，还有把锋利的匕首以及干净的白布。 萧恪礼躺下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般，他不由攥紧了拳头。 “五哥，不用紧张，你不会有事的。”玄宝笃定的语气瞬间让萧恪礼安心不少。 李卓斜眼瞄了萧恪忠一眼：“你进来干嘛？” “五舅舅，恪忠身为大哥忧心五弟，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您放心，必定不会碍事的。”萧恪忠朝李卓拱拱手说。 以前的萧恪忠压根就看不起李卓，更不将他当长辈，与他说话时满脸不屑。 李卓也是个有脾气的，他向来也看不上萧恪忠。 刚才瞬间看到萧恪忠那张脸，李卓脱口而出，此刻见他恭敬的模样他不由暗笑自己忘记了大外甥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不得不说萧恪忠的态度令李卓大为受用，他的语气刹那间就缓和下来。 “你坐那儿看着，放心，有五舅舅照看着呢。” 李卓话音刚落，玄宝半转抬手就朝萧恪忠打张定身灵符。 “玄宝，你这是为何？”萧恪忠人被定住了，除了眼睛滴溜溜转悠外整个人动弹不得。 “大哥，你答应过听我吩咐的。”话音落玄宝又是一张禁言符打过去。” 李卓走过去伸手拍拍萧恪忠肩膀：“你这妹妹凶得很，五舅舅也没辙，她让你好好看着你就好好看着吧。” 被他们这么一闹腾，萧恪礼原本心中的紧张消除了大半：“大哥，我明白了，以后你再敢欺负我，我就去找玄宝。” “我个五哥当靠山。” “对，给我当靠山。” 萧恪礼脸上的笑容还挂着，玄宝左右手开弓两张灵符已经贴在他身上。 “五哥，你也得贴定身符和禁言符。”玄宝拍拍双手，“五舅舅，来吧，咱们开始干活了。” “好嘞。”李卓从怀里掏出个网状的东西，“老和尚的天罗地网也不知管用不管用？” “必定是管用的。”玄宝笑得像只小狐狸。 李卓看了玄宝一眼：“怪了，是你让我找老和尚借东西的，他不说你口中倒是喃喃净说你师傅就是个损友，一门心思盯着他那点东西。” “呵呵，我还是个娃娃，神僧他老人家不好意思责备我罢了。”玄宝暗暗窃笑，老和尚的家底自然是老道师傅最清楚了。 “说起来，我还不知这天罗地网有什么作用呢？”李卓看着手中跟渔网似的东西很是疑惑。 玄宝收敛起其他心思正色地说：“五舅舅，等会儿那蛊虫出来的时候，你务必用这天罗地网将这个地儿全罩住，包括我和五哥以及那只蛊虫。” “我听明白了，可是为什么？”李卓想不通。 “天罗地网能罩住一方天地，也就是在里头的话，网内和网外是两个互不相干的空间。” 李卓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罩上天罗地网，下蛊之人就不知道蛊虫从你五哥身体里头溜出来了。” “没错，我就是这般打算的。”玄宝嘴角勾起算计。 该说明白的全说明白了，该准备的也全准备了，屋内三双眼睛都盯着玄宝。 小娃娃淡定地拿起刀子，在他们仨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牙一咬就朝手上划下去。 “玄宝！”李卓吃惊地叫唤。 萧恪忠和萧恪礼神色大变，奈何他们俩动不了也开不了口。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下手之人 玄宝的小脸皱成一团，虽然说只是在手指上划上一刀放点血，不过还是挺疼的，为了五哥这疼痛她忍了。 “你要干吗？”李卓看着玄宝端起桌上是碗朝里头挤出几滴鲜血，“用我的就好，何必伤了你自个儿。” 小娃娃好不容易挤出几滴血，让原本洁白的碗底仿佛盛开躲妖艳的红花，看着令人有些不安。 “蛊虫最喜欢小姑娘的血，尤其是我的血，它更是喜欢。”玄宝放下装又自己鲜血的碗。 李卓会意地点点头，各种各样不入流的邪术归根到底也是大同小异，玄宝是在告诉他蛊虫喜欢处-子血，而她还的血有灵力对其更有吸引力。 玄宝转身用桌上那白布将匕首擦拭干净后面向萧恪礼：“五哥，不用怕，有点疼，不过比起四哥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简直算不上疼，你忍着点。” 萧恪礼没办法回应，只能眨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玄宝端详萧恪礼片刻后用匕首将他左肩的衣裳划破露出整个肩膀。 “为什么选这里？”李卓忍不住小声问道。 “蛊虫最喜欢的俩处一个是心脏，一个是脑子。”玄宝神色严肃，“我猜不准它此刻藏匿在那个地方，肩膀的位置正好在两者之间。” 话音落玄宝的匕首毫不犹豫朝着萧恪礼的肩膀刺下去。 萧恪礼不由闭上眼睛，在旁边看着的萧恪忠则相反，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玄宝下手很有分寸，不过萧恪礼的肩膀瞬间还是涌出鲜血。 眼疾手快玄宝倒转匕首，利用手柄的力道连续几下点在萧恪礼肩膀的穴-位上，随即抓起桌上的白布抹去鲜血。 伤口露出来，就是皮肉伤。在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中，玄宝一手撑开那处伤口，一手拿起桌上盛有自己鲜血碗将里头的血缓缓倒在伤口上。 李卓恍然大悟：“你是用自己的血将蛊虫吸引来。” 玄宝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突然，她嗖地瞪大了眼睛。 萧恪礼神色古怪转眼间额头上有细汗溢出脸上现出痛楚的神色。 李卓和萧恪忠顺着小娃娃的视线望去，一个情不自禁抓牢手中的天罗地网，另一个满脸惊恐。 只见萧恪礼的额头隐约可见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动弹，移动的速度还不慢，很快他左侧太阳穴位置突起。 蛊虫走到萧恪礼的太阳穴附近，他龇牙咧齿面部狰狞，玄宝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早就将五哥给定住了也将他禁言了，此刻他哪怕动一动或者发出一丁点声音惊动那只蛊虫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五哥，你忍一忍。玄宝伸出小手轻轻按住萧恪礼的手背示意。 萧恪忠瞳孔嗖地收缩，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现在他明白玄宝为什么要给自己贴上灵符了，若不是受控他忍不住会惊恐地叫出声的。 玄宝飞快朝李卓看了眼，见他一脸戒备紧盯着萧恪礼，她放下心来。 那只蛊虫在太阳穴停留了片刻，好似在观望，很快它又移动了，这回移动的速度还挺快，顺着萧恪礼的脸一路向下朝着左肩的方向爬来。 就在同时，西跨院小书房内，本来端坐在书桌前装模作样手里捧着本书的萧辽猛地抬头。 有动静，萧辽甩了手中的书飞快拉开书案下方的暗格拿出里头的大盒子。 打开盒子，萧辽就见到里头那只成人掌心大小泛着黑光的蛊虫正不安地踱步。 见状，萧辽眉头皱了皱拿起书案下方角落处放着的罐子给蛊虫喂食。 罐子打开的刹那，浓重的血腥味飘出，里头装的是人血，那蛊虫熟门熟路进食。 “难道是子虫有什么意外？”萧辽自言自语后又摇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一阵黄色烟雾幻化成人形立在案前。 “佑铎，你好了。”萧辽站起身来很是惊喜，虽然眼前只有人的形状完全看不清五官，不过显然他还是认得的。 萧佑铎在半空中漂浮着：“有那小娃娃在，万事皆有可能。”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萧辽上下打量着，“你怕了？” 呼地一下那黄色人影已经掐住了萧辽的脖子气急败坏地低沉嘶吼：“谁说我怕了，我不怕，不怕！” 萧辽被只无形的手掐住脖颈拎起来，他的四肢在空手乱舞，看着就跟上吊似的。 直到萧辽涨红的脸开始发白，四肢渐渐没力气了，萧佑铎才将他放下。 趴伏在案上大声咳嗽，萧辽大口大口吸气，刚在鬼门关转了圈，再迟片刻自己就真要成鬼了。 萧佑铎看都不看萧辽一眼，只是盯着盒子里的蛊虫：“没事，它吃饱喝足正睡觉，子虫没问题。” 萧辽看着那团黄色烟雾神色复杂，他曾经以为不管他变成什么自己毕竟是他的父亲，可如今他才真切感受到魔就魔，萧佑铎再也不是他的儿子了。 “我闭关疗伤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啊。”萧佑铎坐回椅子上。 缓过气来的萧辽站起身来说：“也没什么，就是萧明珠送来定安侯叛国的‘罪证’让我寻个机会藏匿在侯府中。” “嗯，你按照约定去做。”萧佑铎做个了拱手的姿势，“我会禀报天尊为你说话，用不了多久，你想要的都会得到的。” “那敢情好。”萧辽心中那点恐惧全消失。 萧佑铎朝墙上那幅画看了眼，萧辽会意地说：“那老东西出去了，这个时间他习惯在外头游荡。” “那就好，你过来。”萧佑铎朝萧辽招招手。 他们俩挤在一块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没留意到挂在墙上那副画上老侯爷的眼珠子忽然滴溜溜转了转，出去游荡的恰好提早回来了将他们说的全都听进去了。 盒子里的母蛊仿佛在睡梦中惊醒般剧烈动弹一下，震得盒子发出声响，萧辽和萧佑铎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其实就在这个瞬间，玄宝的鲜血吸引着子蛊虫来到萧恪礼肩膀处。就在它探出头的那刻，小娃娃手中的匕首将其挑入碗中随即快速拿起另外一个空碗倒扣将其困住。 第二百七十五章 移花接木混淆 就在同时，李卓眼疾手快撒出天罗地网将萧恪礼的卧榻和榻前的桌子包括玄宝在内全部笼罩其中。 网外的李卓和萧恪忠神色紧张紧盯着网内的情况。 萧恪礼明显松了口气，亲眼见到蛊虫从自己身体出来，他总算是安心了。随着虫子离体，那股疼痛也消失了。 此刻，仨人的目光全落在玄宝手上。 只见小娃娃嘴角勾起抹算计的笑，她从空间中召唤出她邪祟小白球。 “给你吃个好东西。”玄宝轻轻敲那俩互相扣着的碗。 小白球蹦蹦跳跳看着挺兴奋：“什么东西？” “蛊虫。”玄宝约法三章，“你只能先将它在你体内，不能吞噬它的邪气。” “不是说给我吃的吗？”小白球一听不高兴了。 “这是子虫。你将它困住三日，之后你不仅可以吃，我再送你只更大的、邪气更足的母虫。” “好，太好了。”还有这样的好事，小白球当场答应。 玄宝小心翼翼掀开碗，没想到那只子虫还挺机灵一下子就冲出来在网内蹦跶。 李卓手心都出汗了，怕那子蛊虫跳回萧恪礼身体中更怕玄宝中招，没想到那小白球挺靠谱的。 邪祟小白球圆润的身躯突然转得飞快，抓住在那虫子蹦起的机会一口就将其吞噬了。 见状在场其他仨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玄宝双手捧住小白球打量着。 小白球语气中尽是嫌弃：“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 “那你吐出来，我另外给这蛊虫找个寄居的躯体。”玄宝可不惯着小白球。 “那可不行。”小白球从玄宝手上退出几步，“给了我的可不许要回去，虽然难吃不过邪气足，吞噬后净化了能增强不少灵力。” 玄宝笑着叮嘱说：“记住，在你肚子里头养三日后才可以吞噬它哦。” “知道啦。”小白球蹦蹦跳跳答应下来。 环顾四周发现李卓他们仨神色缓和了些还是很紧张盯着小白球，玄宝不由笑开了。 “五舅舅将天罗地网收起来吧。还有大哥，你快帮五哥处理伤口。” 小娃娃话音落，萧恪忠和萧恪礼身上的灵符冒烟自燃，瞬间他们就恢复如常了。 感觉身躯能自由动弹了，萧恪忠赶紧上前给萧恪礼包扎肩膀。 李卓收回天罗地网往椅子上瘫眼睛却盯着小白球：“祸水东引会不会让人察觉。” “瞒不了多久的，我让小白球先将那只蛊虫困住，三天，应该够了。”玄宝眼中闪过光芒。 小白球在半空转悠了片刻飞到玄宝跟前：“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不回去。”玄宝明白小白球在问回是否回自己空间，不过她另有打算。 “不回去！那我去哪儿啊？”小白球疑惑地问。 玄宝嘴角勾起抹算计，养“球”千日用在一时，这家伙从小黑球变成小白球可费了自个儿不少功夫，是时候该出点力气干活了。 “你去侯府的湖中逛逛，应该会有点收获。” “主人是让我去湖中玩吗？”小白球高兴得在空中倒翻几圈，“我可以下水了。” 要知道小白球本就是永昌王府湖中的水祟，自从被玄宝收了之后就没回去过，现在让它去湖里逛逛，它可太高兴了。 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白球一眼：“遇上什么事赶紧回来告诉我。” 小白球迫不及待朝窗户飞去：“好嘞，我走啦。” 李卓望着飞走的小白球问道：“玄宝，它下了湖，那下蛊之人会不会发现子虫不在恪礼身上了？” “对方只能感知子虫有没有活着通过母虫控制子虫，并不能感知位置变化。”玄宝解释说。 就在这个时候，萧恪忠已经为萧恪礼包扎好伤口扶着他坐了起来。 “五哥，没事了。”玄宝安抚说，“皮外伤随便用点外伤的膏药养个几日就能好的。” 缓缓站起身来，萧恪礼朝玄宝拱手：“玄宝，多谢了。” “五哥客气了。”玄宝摆摆小手。 萧恪忠则来到玄宝跟前，他甚至蹲了下来仔仔细细打量着她。 “大哥，我脸上开花了吗？”玄宝摸摸自己的小脸，“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玄宝，谢谢你。”萧恪忠伸手将小娃娃揽住。 就在刚才被灵符定住的时候，萧恪忠看得清清楚楚。 表面上玄宝好像轻轻松松就解了萧恪礼的蛊毒，其实她到额头上溢出细汗，匕首滑下眼神闪过的害怕以及小白球将蛊虫吞噬瞬间她松了口气萧恪忠都看在眼里。 更让萧恪忠揪心的是玄宝不知道究竟付出多少？因为他抱住她的时候不经意手接触到她的身躯能感觉到她的冰冷，显然这不是偶然。 李卓走过将门打开，守候在外头的兄弟仨一下就冲了进来。 “五舅舅，你抽空赶紧将东西还给神僧他老人家，代我致谢。”玄宝打了个呵欠伸个懒腰，“哥哥们照顾好五哥，我困了，先回凌云苑歇息了。” 李卓点头说声好后飞身从窗户出去走得干脆利落。 “我送你回去。”萧恪孝朝着玄宝走过。 没想到萧恪忠抢先一步将玄宝抱起来：“我送玄宝回去。” “你们俩照顾好小五，我和大哥送玄宝回去。”萧恪孝心细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喊了声就紧跟在萧恪忠身后。 幸好是晚上看不太清楚，玄宝能感觉到自己耗费过多有些昏昏沉沉的，估摸着脸色肯定不好看。 大哥身上有股让人安宁的味道，难道这就是什么书卷的味道？玄宝胡思乱想着不由露出微笑。 萧恪孝快步上前跟在萧恪忠身侧侧转过脑袋一脸担忧望着玄宝，压根不说话的小娃娃显然是有问题的。 萧恪忠有节奏地朝前走，玄宝终于支撑不住小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二哥。”玄宝抬眼就见萧恪孝。 “玄宝，你是不是受伤了？”萧恪孝说话间若不是伸手摸摸玄宝的小脸。 手底下一冰凉，萧恪孝神色大变：“好冰，怎么回事？” “我刚才就发现了，赶紧送玄宝回去后召大夫来看看。”萧恪忠加快了步伐。 玄宝小声说：“大哥、二哥，我没事。不用找大夫，只是消耗太多的灵力罢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入定闭关 消耗太多灵力？萧恪忠和萧恪孝互怼对视一眼后不由齐齐加快了脚步。 见两位公子走得快，阿旺他们等几个小厮也跟着加快步伐，不紧不慢跟在他们身后一丈左右。 冬雪坐在凌云苑进门处的石凳上，夏雨忐忑不安踱步，还不时倚在门边张望。 寂静夜晚听到脚步声，夏雨朝着前方眺望，见一行人正朝着凌云苑走来。 “谁来了？”冬雪也听到了，她起身来到夏雨身侧。 夏雨瞧不太清楚：“不知道是哪位公子来了？” “哎哟，大公子身上背着县主呢？”冬雪眼尖发现了急忙迎上前去。 “啊？”夏雨很快也反应过来跟在冬雪身后跑上前去。 “二公子，县主怎么？”冬雪飞奔到俩公子跟前情急之下什么规矩都抛在一边火急火燎问道。 趴伏在萧恪忠肩膀上的玄宝听到抬起头来努力让自己露出笑脸：“冬雪，我没事。” “没事，你没事需要大公子背着？”夏雨的质问中尽是遮掩不住的关心。 萧恪孝果断地说：“先送玄宝回房再说。” 闻言夏雨转身疾速飞奔而去，冬雪转身在前头引路。 当萧恪忠将玄宝背到她卧房的时候，早一步回来的夏雨已经令人准备好热水、热茶，甚至连点心都奉上来了。 “县主，您喝口水，奴婢帮您洗把脸。”夏雨示意春花上前喂着玄宝喝水，自己则用热乎的毛巾为她擦拭着。 萧恪忠和萧恪孝也不顾忌就在卧室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反正玄宝年纪还小不需顾忌什么，再说他们也不放心。 秋月立即为俩公子奉上茶水又端来点心。一大份摆放在他们之间的茶几上，另外一小份则放在桌上显然是准备给玄宝的。 玄宝觉得自己成小婴儿了，任由冬雪她们几个摆布，洗漱完毕喝了热茶又吃了几口点心，她的脸色好了些许。 “可感觉好些？”萧恪忠盯着玄宝的小脸。 “好多了。”玄宝拍拍肚子，“估摸是因为饿着了。” “是吗？”萧恪忠皱了下眉头。 对于玄宝的说辞萧恪孝半点也不相信，他正要开口，发现小娃娃偷偷给自个儿递了个眼色。 “大哥，玄宝好多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别打扰她休息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萧恪孝朗声说道。 萧恪忠看了玄宝一眼，发现她确实比刚才好多了，小娃娃还朝自个儿咧嘴笑。 “也好，那咱们走吧。”萧恪忠站起身来还叮嘱说，“玄宝，好好歇着。” “是，大哥，二哥慢走。” 秋月将两位公子送出门去，跨过门槛的刹那她回头瞥了室内几人一眼。 萧恪忠他们刚走，冬雪就上前一把就将玄宝抱在怀里。 夏雨手脚利落转身在拿起床榻上的厚被子，见玄宝盖得严严实实。 春花出门口接过小丫鬟刚准备好的暖手炉进屋就赶紧赛到玄宝手里。 好暖，玄宝长长呼出口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动身板。 “别动。”冬雪轻喝一声，语气竟是难得的严肃。 “冬雪，我身上冷。”玄宝知道冬雪是用自己的体温为自己暖身子。 “我身上热。”冬雪愈发将玄宝抱紧些.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将两位公子送出去后秋月转身飞奔人未进门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县主现在可以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在萧恪忠将玄宝放在床榻上的时候，四个丫鬟围上去就察觉到自家县主的不对劲，偏偏她还朝着她们几个使眼色。 如今冬雪她们几个说是玄宝肚子里的虫也不为过，一下子就明白她是想要她们几个帮着遮掩不让俩公子知道。 刚才萧恪忠和萧恪孝在场，四个丫鬟恨不得下逐客令，可对上玄宝的眼神她们只能陪着唱戏。 “也没什么，就是刚才不小心让虫子咬了一口。”玄宝说得风轻云淡。 夏雨反应极快一把抓起玄宝的双手，四个丫鬟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小手上，见她的左手食指肿了起来而且发黑，她们心中咯噔一下。 “县主，是中毒。” 听到秋月说玄宝是中毒，其他几个人顿时神色大变。 “别担心，别担心。”玄宝心中有数，“老规矩，你们几个给我守门去，不让任何人打扰我。” “奴婢遵命。”四个丫鬟齐齐屈膝回答。 玄宝想想又加上句：“今非昔比，府中情况复杂多变，好好守住。” “是。” 四个丫鬟熟门熟路各司其职，关窗、备水、放床幔等准备工作做好之后退出去后自动自发分成两人一组在外头守着。 “老道师傅救命啊。”玄宝一溜烟赶紧进入空间中。 晃晃悠悠的老道师傅飘来就见自己那宝贝小徒儿举着小手垮着脸。 “我看看。” 玄宝不耐烦地嘟起小嘴：“老道师傅，你已经绕着我转了好几圈啦。” “小笨宝，你可真没耐心，等等呗。” “等什么呀？” “等着你这只小手肿成猪蹄子。” “啊！”玄宝暗暗叹息，老道师傅闲来无事开始捉弄自己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玄宝眼睛滴溜溜转悠几下后往地上躺撒泼翻滚顺便大声干嚎着哭了起来。 “哎哟，哭得我头疼。”老道师傅没辙了，“快起来，为师瞧瞧。” “好咧。”玄宝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小脸上半点泪珠儿都没有。 “又忽悠我。”老道师傅斥责言语宠溺的语气。 玄宝长长叹息：“师傅，我这可不是忽悠您，是因为您喜欢唱戏我不得已陪着，有个文绉绉的词儿叫什么彩衣娱亲，我这是孝顺您。” “废话连篇，还不快些，真想着要小手肿成猪蹄子啊。” 小娃娃将手递到老道师傅跟前，他看眼后嗖地伸手按住她的脉搏。 “寒冰蛊，没想到还有人能养成这种至阴至毒的蛊虫。” 老道师傅也不敢大意，当即令玄宝盘腿坐下，师徒二人专心驱毒。 很快，玄宝入定了，老道师傅嘴角勾起微笑，小笨宝天赋异禀不说这运气也是一等一的好，寒冰蛊之毒若是能顺利转化她估摸灵力又要进阶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耀武扬威 三天三夜，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凌云苑都被冬雪她们四个以各种借口给拦住或者挡回去了。 “县主啊，您可要快些好起来。”夏雨小声嘀咕着，“若是真出点什么事儿，只怕就凭奴婢几个也拦不住了。” “呸、呸、呸。夏雨你个乌鸦嘴，胡说八道。”冬雪瞪了夏雨一眼。 夏雨满脸无奈：“你别朝我横眉竖眼的，我也就是随口说说。” 话音落，前头拐角处就走过来几道身影，冬雪长长叹息，几位公子又来了。 看到冬雪和夏雨还在门前守着，隔着老远萧恪义就直叹气：“玄宝还未出来。” “已经是第三天了。”萧恪仁皱起眉头。 萧恪孝心中担忧面上却不显淡淡说：“也不知玄宝怎么样了？” “吉人自有天相。”萧恪忠接过话来。 萧恪礼愧疚地低下脑袋小声说：“是不是因为我玄宝才需要闭关呢？” 兄弟几个说话间已经来到门外，夏雨和冬雪一起上前见礼。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萧恪孝越想越觉得玄宝不对劲，他去而复返连夜赶回凌云苑的时候就被四个丫鬟拦住了。 眼看着萧恪孝发火硬要往里闯，不得已冬雪才悄悄告诉他玄宝受伤的事儿。 至于其他人，被几个丫鬟以县主要闭关几日为由糊弄过去了。 虽然玄宝还没有出关，不过兄弟几个也没有立即离开，就这么在外头探头探脑看着。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英嬷嬷一脸着急冲了进来。 见到这么多人在凌云苑，英嬷嬷半点也不意外，她匆匆朝几位公子行个礼后目光落在紧闭的大门上。 “英嬷嬷，出什么事了？”萧恪忠身为大哥代表兄弟几个询问。 “来福公公奉命宣县主进宫见驾。”英嬷嬷搓着双手着急踱步，“郡主在大厅上应付着，让我来看看县主出关了没有？” “要不奴婢进去看看。”英嬷嬷犹豫地说。 萧恪忠他们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又冲进来个出乎大伙意料的人。 萧明珠火急火燎跑进来口中还大声嚷嚷着：“皇上召宝宁县主进宫见驾，玄宝，玄宝，快点，你快点。” “六小姐，县主在闭关需要安静，不得喧哗。”春花听到动静赶来不假思索赶紧将萧明珠拦住。 “你是什么东西，也赶拦我。”萧明珠双手用力一推，春花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抬头见五位哥哥和英嬷嬷都在，萧明珠愣了愣后很快就回过神来。 “玄宝，玄宝。”萧明珠如今也懒得装了，侯府中她对萧老太君还有几分忌惮之外对其他人也没什么顾忌了。 “闭嘴！”萧恪义毫不客气压低声音警告说，“你没长耳朵吗？不得喧哗。” 萧明珠得瑟地说：“四哥哥还是闪一边去吧，皇上召玄宝和我进宫，难道你们还想抗旨不成？” 皇上召见玄宝不稀罕，召见萧明珠那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兄弟几个齐齐将目光转身英嬷嬷，见她微微点头知道萧明珠说的是事实。 “六小姐准备好了就快些进宫吧，免得皇上久等。”夏雨不冷不热说道。 刚刚赶到的秋月已经将春花搀扶起来，她冷冷说道：“至于我们县主，自会向皇上解释，抗旨不抗旨的你说了不算，就不劳你操心了。” 没想到玄宝身边这几个丫鬟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嘴皮子利索，兄弟几个听了不由莞尔。 萧明珠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只是因为在玄宝这儿吃亏吃多了才收敛些，此刻几位哥哥的神色落在她眼里就是嘲讽。 什么时候几个丫鬟也敢欺负到自个儿头上来了？看了紧闭的两扇门，玄宝闭关连皇上召见都不能去，没了她这个主子撑腰，萧明珠就不信自己治不住几个小丫鬟。 “来人啊，将这贱丫头给我拿下。”萧明珠指着秋月大喝道。 跟随萧明珠来到几个丫鬟是最近刚刚到她身边的，这回她算是记住兰、竹、菊、梅那四个丫鬟的教训，亲自买了几个贴身丫鬟，将她们的卖身契拿捏在手上，摆明了培养自己的心腹之人。 新来的那几个丫鬟不知深浅，只知道萧明珠是她们的主人，再说秋月就算是脸再大也只是个丫鬟看，她们正好借此机会表现。 几个丫鬟速度挺快朝着秋月逼近，春花她们几个情同姐妹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她们也不约而站在其身后。 “明珠，你过分了。”萧恪忠忍不住喝道。 “大哥哥，宝宁县主若是怪罪下来，我自会承担。”萧明珠发现外头闹腾得这般厉害里头还是静悄悄的没动静愈发嚣张了，她甚至萌生出玄宝应该不在屋里头的想法，要不然依照她那护短的性子早就该出现了。 机会难得，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萧明珠早就看玄宝身边的四大丫鬟不顺眼了。 “反了你们几个。”萧明珠发狠了，“对本小姐大不敬，来人啊，给我打，若是母亲怪罪下来有本小姐一人承担。” 萧明珠发话了，她带来的几个丫鬟更是有恃无恐齐齐朝冬雪她们冲过去。 或许是为了衬托出自己貌美如花，萧明珠选择的丫鬟都是人高马大略微粗壮的体格，同样是十几岁的少女，她们的身形看着就比冬雪她们几个高大许多。 “放肆。”萧恪义忍不住上前抬脚一脚一个干脆利落将萧明珠的几个丫鬟全踹出去。 萧明珠黑着脸：“四哥哥可真偏心偏得厉害，如今我在你心目中连玄宝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了。” 萧恪礼悠悠长叹：“不是四哥偏心，是你变了。” “五哥哥向来与他交好，为他说话很正常。”萧明珠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其他的事以后再说，眼下我就要进去，皇上召见我和玄宝，我要亲自问问她是不是要抗旨？当然，四哥哥也可以一脚将我踹倒。” 话音落，萧明珠迈着坚定地步伐朝前走径自上了房门前的台阶。 冬雪和夏雨俩人反应极快，抢先拦住萧明珠张开双臂，俩丫鬟沉下脸一言不发与其对峙着。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急 愣住的英嬷嬷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见状她急忙上前圆场。 “六小姐，县主身边这几个小丫头都是死脑筋的，皇上可是头回召见您，耽搁了只怕不好，要不您先行一步。” 听英嬷嬷这么说，萧明珠想想也是，头回见面第一印象很重要，若是与玄宝同去仅凭身份自己就被她盖过去了，不管她今儿因为什么原因不肯进宫，对自己来说都是好事。 “明珠还是快些进宫吧。”萧恪孝现在随时随地都能装出副和气生财的笑容，“不用我多说孰轻孰重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萧明珠瞪了瞪冬雪她们几个，萧恪孝说得没错，今日皇上召见对她来说很重要，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想明白了之后，萧明珠转身下了台阶：“英嬷嬷说得对，劳烦您转告母亲一声，明珠进宫去了。” “是，奴婢会告知郡主的。”英嬷嬷微微躬身提高了声音回答道。 萧明珠来得快去得也快，萧家兄弟几个望着她的背影不约而同均皱起了眉头。 已经不藏着掖着直接暴露本性了。过去萧明珠在萧家兄弟几个跟前故作天真、曲意奉承、伏低做小，与过去相比这反差还真大。 二哥说得没错，萧明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过去与她最为交好的萧恪义和萧恪礼此刻脑海中同时浮现萧恪孝说过的言语。 “英嬷嬷，你感觉让母亲火速进宫禀明，免得有人在圣驾跟前胡说八道。”萧恪忠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玄宝吩咐不能打扰，估计她今儿是进不了宫的。” “谁说我进不了宫呢？”房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两扇房门在关闭了三天三夜后终于打开了，在场所有人均露出期待的眼神齐刷刷望过去。 “玄宝（县主）！”看到小娃娃的瞬间众人异口同声呼唤道。 小娃娃从房里走出来，依然是满脸笑容、依然是星眸璀璨可看着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原本只是隐隐约约的那股超凡脱俗的姿态愈发明显了。 “你没事吧？”萧恪忠抢先上前问出了兄弟几个都想问的。 “哥哥们，我没事，很好。”玄宝俏皮地眨眨眼睛，“不只没事，还因祸得福。” 萧恪仁上下打量着玄宝：“因祸得福？什么意思？” “玄宝看着不一样了。”萧恪孝说出自个儿的想法，“是不是比过去本事更厉害了？” “我不厉害，二哥厉害，猜得真准。”玄宝得意一笑。 英嬷嬷在旁边提醒说：“县主，让冬雪她们给你梳妆打扮，您快些进宫吧。” “嬷嬷，劳驾您禀报祖母和娘亲，就说我没事啦，让她们好生歇息，等我进宫回来再去请安。”玄宝吩咐说。 “县主说得是，这几日老太君和郡主都担忧不已。” “您快些去传讯，这儿有我们呢。”夏雨催促英嬷嬷道。 英嬷嬷点点头：“说得在理，你们几个手脚麻溜些。” 目送英嬷嬷疾步离开，玄宝蹦蹦跳跳朝着几位哥哥飞扑过去，五个人五双手稳稳托住了小娃娃。 “哈哈——！”被几个哥哥托住转了一圈，玄宝不由发出欢乐的笑声。 见玄宝笑得开心，几个哥哥有默契地再转了几圈，小娃娃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凌云苑，旁边几个丫鬟也跟着笑了起来。 打闹了片刻，兄弟几个这几日的担忧一扫而光，兄妹间顿时亲近不少。 冬雪提醒说：“好了，好了，几位公子，快放县主下来吧，她还要赶着进宫呢。” “哥哥们也回去歇着吧。” 玄宝刚才是故意耍宝的，发现几位哥哥缓和了神色露出轻松的笑容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几个丫鬟簇拥着玄宝进屋捣腾，哥儿几个也没走，就在外头闲聊着。 萧家兄弟几个压低了声音，不愿意被玄宝听到，他们聊到了萧明珠。 这回他们意见统一，侯府要恢复清净，除了赶走二房外，他们要劝说母亲，让萧明珠也离开，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就将她送去庄子好吃好喝养大她，不管欠她什么也都还清了。 当玄宝更衣梳洗完毕走出来的时候，原本围在一起嘀咕着的兄弟几个有默契地散开。 不等小娃娃开口询问，几位哥哥你一言我一语将话题岔开。 等玄宝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上了马车在进宫的路上。 “夏雨，刚才哥哥们好像在商议着什么？”小娃娃皱着眉头。 “县主，我们忙着伺候您没听到几位公子说的话。”冬雪解释说，“再说就算不忙活，奴婢们也能偷听公子们说话吧。” 玄宝想想也是，算了，不管哥哥们说什么打什么主意，自己想要知道也不难。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玄宝不由坐直了身躯，守卫宫门的侍卫应该会查看的，她有心理准备他们会打开车厢门。 “宝宁县主来了，奴才奉命前来迎接。”隔着老远就听道来福公公的声音。 玄宝露出微笑示意夏雨将车厢门打开，正好有人让外头的侍卫看上一眼，也算了检查过了。 “来福公公，您怎么来了？” “奴才给县主请安。” “哎呀，您不必多礼。”玄宝在马车上虚扶一把。 “走走走。”来福公公走在马车前头回头说，“皇上让奴才来迎一迎您。” 有一搭没一搭马车缓缓朝前行进着，玄宝半点也不着急端坐在马车上和跟着马车走的来福公公闲聊着。 夏雨忍不住拉住冬雪的胳膊小声问道：“咱们是不是劝县主快些见皇上去？” “为什么？”冬雪反问道。 “六小姐已经先行许久了。”夏雨提醒说。 冬雪露出嘲讽的神色：“她要进宫见驾可没咱们县主这么大的面子，必定不会这么顺畅要耽误不少时间的，她最多也就比咱们县主早到一小会儿。” “对，你说得对。”夏雨眼睛一亮，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冬雪见夏雨松了口气伸出手指朝她的额头上轻点：“多用用脑子，你看看县主那悠闲的模样，再看看来福公公可半点也不着急。” “是，你聪明，你说得对。”夏雨心服口服。 第二百七十九章 诬陷 此刻，在御花园的暖阁中，太后娘娘和皇上端坐主位，他们俩不动声色看着微微躬身伫立着侃侃而谈的萧明珠。 太后娘娘没什么表情朝皇上看了眼，他即刻明了母后对萧明珠没多少好感，老实说他也有些后悔召这小姑娘进宫了。 坐在下首的王贵妃看不出太后和皇上究竟是什么心思，内心不由忐忑不安，萧明珠能见驾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萧明珠自以为是说了半天说来说去就是说定安侯府谋逆大罪和萧玄宝的不是，她说高兴了，可是抬眼才发现皇上和太后看着她均黑着脸。 太后娘娘和皇上委实看不透萧明珠，从未进宫的小姑娘面对他们好不胆怯，言行举止与年纪完全不符，尤其是她那双闪过的野心与贪婪眼睛，一看就不是简单的角色。 定安侯府对萧明珠有养育之恩，虽然也就是养了她几年，不过若不是柔平郡主将她收为养女，她哪有这么舒坦的日子？哪有资格进宫？ 现在，萧明珠在御前说这些话，不管是真是假，很明显萧家花了几年的时间养出白眼狼。 太后娘娘和皇上此刻不约而同想的是究竟谁在幕后指使？萧明珠难道不知道侯府是她最大的倚仗？她一心要搞垮萧家是为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温嬷嬷进来禀报说来福带着玄宝已经进宫了，很快就会到达，太后娘娘和皇上闻言齐齐露出微笑。 对待自己和对待玄宝的态度截然不同，萧明珠不由攥紧拳头，随即她又松开拳头扬起笑脸半转身朝门外望去。 趁着太后娘娘和皇上不注意，王贵妃给萧明珠个警告的眼神。 老实说，王贵妃后悔了，刚才萧明珠说话的功夫她听得后背冷汗淋漓。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她原本以为这小姑娘进宫就是给萧家添堵抹黑萧家。 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就跟魔怔似的，说的是惊天动地的事儿，王贵妃苦着脸这回可被儿子东方尧给害苦了，是他请她给萧明珠创造个见驾的机会，其实她今儿也是头回见到萧明珠。 “她说的这些，你可知道？”皇上淡淡地问。 愣了一下后王贵妃战战兢兢站起身来：“皇上，臣妾不知。” “不知？”皇上眉头微挑。 王贵妃对上皇上犀利的眼神双腿发软跪下来：“皇上明查，臣妾也是初次见到萧家姑娘。” “哦？”皇上的语气明显是不相信的。 其实王贵妃也没想那么深，只是恰好遇上听见皇上说要召见玄宝，想起之前东方尧说的就推波助澜说起萧明珠。 恰好皇上也听闻萧明珠与玄宝不和的事，就想着宣召她进宫顺便敲打她几句，算是阴差阳错才召见她的。 将儿子推出了是不可能的，不辩解的话她就与萧明珠勾结有后宫干预朝政之嫌疑，若真要论罪可是大罪。思及此王贵妃咬咬牙，为今之计只能这样说才能令皇上相信几分。 深吸口气王贵妃稳住了心神后说：“臣妾整日呆在宫中，闲来无事想着尧儿也老大不小了，他曾说起萧家的两位小姐，玄宝臣妾已见过几回，所以……。” 王贵妃不用多说，太后娘娘和皇上一听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是有了小心思，想给东方尧找合适的人，这个解释也算合理，他们俩的神色缓和了些。 若是玄宝这真正的小娃娃在场必定听不懂王贵妃话里的意思，可萧明珠身躯里可是成人的灵魂，她一下子就听明白。 王贵妃这是有意为东方尧选女人的意思，萧明珠不意外甚至暗暗窃喜，她与他终归是天定的缘分，必定会在一起的。 发现萧明珠含羞带怯露出少女怀-春的微笑，在场仨人同时皱了皱眉头。 “太后姑婆，皇上表舅舅。”玄宝笑嘻嘻跨进门槛，“哎哟，贵妃娘娘也在这儿啊。” 玄宝缩回脚乖乖站在门口：“我能进来吗？” 看到乖巧的小娃娃，太后娘娘咧嘴笑开：“还不快进来让哀家瞧瞧。” “是。”玄宝蹦蹦跳跳来到太后娘娘跟前，“我这才几日没进宫姑婆就想我啦？” “你这小机灵鬼。”太后娘娘语气中带着宠溺，“不召见你，你就不会进宫的。” 玄宝转向皇上笑道：“这回是舅舅想我，是他召我进宫的。” “嗯，本来是召你进宫闲聊的、”皇上目光落在怔怔发呆的王贵妃和萧明珠身上。 早就听说太后娘娘和皇上宠爱玄宝，可听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一回事，别说萧明珠，就连王贵妃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他们俩跟前这般放肆，偏偏他们俩没有丝毫不悦还一脸笑容。什么宠爱？简直是天大的宠溺。 “本来？”玄宝抓住皇上言语中的关键词后转声看看王贵妃又看看萧明珠，“那现在呢？” “现在，萧明珠说你萧家谋反大罪，说证据就在侯府中。” 皇上秒变脸，刚才还是亲切的表舅舅，瞬间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帝皇了。 玄宝半点也不意外，只是心里暗暗替祖母难过，萧明珠的那封信必定是送到萧辽手中，而他也在亲情与权势间做了选择。 “太后娘娘和皇上相信她所说的吗？”玄宝绷着小脸认真严肃地问道。 “哀家不信。”太后娘娘果断回答说。 皇上却是沉默片刻后才说：“朕要弄个水落石出。” 玄宝微微一笑，太后姑婆是打心里相信萧家的，至于表舅舅这么说并不奇怪，他是皇上，帝皇多疑，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给他个水落石出的。 “既然如此，清者自清，皇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玄宝微微躬身说道。 皇上愣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原本与自己颇为亲近的玄宝刹那间已经与自己拉开距离甚至划清界限，帝皇终究是孤家寡人，这段日子在小娃娃身上感受到的亲情烟消云散了。 禁卫军接到命令搜查定安侯府在京城引起震动，毫无征兆就这么光明正大让满朝文武震惊的同时又琢磨不透皇上的意思。 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人都不敢动弹躲在暗处观望，当禁卫军来到侯府门外时，萧老太君和柔平郡主镇定自若开门相迎。 第二百八十章 一切尽在掌握 关于说来也是巧了，就在萧明珠和玄宝闹腾着进宫不进宫的时候，二房收拾好行礼悄咪咪从后门搬走了，也就是临近出门的时候，萧辽派了个嬷嬷向萧老太君禀报一声。 当听到萧辽一家不辞而别，萧老太君对二房最后一丝期待终究是消失了，她立即令孙嬷嬷去琴瑟院告知柔平郡主，婆媳二人按照之前商议的准备起来。 柔平郡主脸上带着微笑，心情却很复杂。果然不出玄宝所料，她那皇上表哥心中有亲情，但什么亲情在江山社稷面前都是假的，或许这回夫君定安侯回京后自个儿该劝他放下军中大权了。 萧老太君却是心无波澜，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对于帝皇之心，她比柔平郡主更早就有了认知。 王贵妃和萧明珠对上玄宝若有似无的微笑，俩人莫名心虚。 小娃娃是真不懂吗？萧明珠原本早就想好了无数的理由来应对玄宝的搪塞，可她千算万算万万就没算到她竟然一口就同意还推波助澜要皇上赶紧彻查清楚。 事情好像远离了自己的掌控，萧明珠的脸色阴沉不定。 王贵妃心中暗暗叫苦，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 “来福，带王贵妃和萧明珠到偏殿候着。”太后娘娘让碍眼的人离开。 就算太后不说，皇上也要让她们退下的，玄宝心知肚明所谓的定安侯谋逆只是插曲，他们母子俩原本召自个儿进宫是想说关于颐乐宫的事。 “玄宝，坐下，坐下。”太后娘娘一脸慈祥，“孙嬷嬷，去拿些糕点来，小娃娃不禁饿。” “多谢太后娘娘。”玄宝语气恭敬按规矩行礼说道。 一声长长的叹息，太后娘娘说：“如今，你连姑婆都不愿意叫了吗？” “玄宝不敢，不过此刻定安侯府是否清白尚未证实，我也是怕您为难。” “什么尚未证实？”皇上听出玄宝话里有对自己不信任萧家的不满，“朕相信萧家，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清者自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玄宝歪着脑袋思索片刻后才似乎不得不承认，她嘟着小嘴嘀咕着：“我也就随口说说。” 太后娘娘和皇上对视一眼，俩人不禁齐齐笑了，小娃娃就是小娃娃。 “好了，这也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定安侯府清清白白，朕必定会好好补偿萧家的。”皇上承诺说。 玄宝见好就收：“那先谢谢舅舅了。” 太后娘娘看小娃娃不再赌气了压低声音说正事：“玄宝，关于颐乐宫的事，皇陵哀家派人悄悄去看过了，先帝的尸首不翼而飞了。” “那我之前的推测就成立了。”玄宝神色极为严肃思索着。 见状皇上和太后娘娘安静等候着，不敢出声打扰。 想了半晌玄宝认真地说：“对方本事不小，又涉及到先帝，已经不是我一人能应对的了。” “李卓也不能帮上忙吗？”皇上问道。 玄宝点头说：“五舅舅自然能够帮上忙，不过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还需要帮手，说，你需要多少人手。”皇上沉着脸，“只要能找回先帝的身躯，不让妖人借机作乱，需要怎么朕如何配合你尽管说。” 太后娘娘附和说：“对，皇上说得对，玄宝，你尽管说。” 小娃娃摇摇头：“对手不是普通人，再多人也无用，我要到天龙寺走一趟。” “神僧？”太后和皇上异口同声问道。 “没错，我去求他助我一臂之力。”玄宝回答说。 皇上面有难色说：“难，很难，想要见他一面都难，更何况是求他出手相助。” 太后娘娘目光有些迷离忆起从前：“当年哀家曾见过神僧一面，说起来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看着是中年模样，那风姿令人不敢直视。” “老和尚如今也是中年模样。”玄宝接过话来，“估摸着与几十年前您见到时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朕曾经求见神僧，可他却避而不见。”皇上想起不禁郁闷，“他令小和尚传话说与朕‘没有缘分不必相见’。” “您就这么算啦？” “不见就算啦。”皇上自嘲一笑，“难道朕还勉强他不成？” 玄宝暗暗称赞，帝皇之尊被拒之门外，皇上还真是心胸开阔。 “你真能求得老和尚下山吗？”太后娘娘皱了皱眉头，“只怕难，要不另外想法子？” “试一试吧，再说还有五舅舅帮忙，说不准我们俩真能说服神僧下山。” “若是神僧能出手相助，朕与母后就放心了。” 玄宝重重点头：“我尽快与五舅舅去天龙寺走一趟。” 说话间听到脚步声响起，仨人朝门口方向望去，只见孙嬷嬷带着小宫女端着点心进来了。 “哇呜，有点心吃。”玄宝一声欢呼。 见状太后娘娘和皇上露出微笑，玄宝身份非凡、本事厉害总让人忘记她的年纪，偶尔流露出属于孩子该有的童真与赤诚总让人看了不由感慨万千。 玄宝没心没肺恍如无事般吃着点心的同时，进入偏殿后萧明珠却王贵妃勒令罚跪。 王贵妃瞪着萧明珠，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她自个儿是莫名其妙被这个贱丫头拉下水的。 “说，老老实实说。”王贵妃俯身压低了声音，“不说清楚的话，你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的。” 萧明珠眼中闪过光芒，随即她小声地说着。 越听越是震惊，萧明珠所说的已经远远超乎王贵妃的想象，预知未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现在她明白为什么儿子东方尧要让她想法子让她见驾了。 没想到俩半大的孩子竟然策划了这场栽赃陷害的大戏，若是今儿真从定安侯府搜出谋逆罪证，那萧家就完了，王贵妃转念一想，可若是没搜到证据呢？ 王贵妃陷入沉思，忽然她觉得眼睛有些模糊，她眨下眼睛伸手企图抓住跪在跟前的萧明珠。 一阵黑烟飘过，王贵妃依稀看到萧明珠不见了，她心中大惊可转眼却失去了知觉。 王贵妃就这么瘫倒在椅子上，直到她听到呼唤，她才缓缓醒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妖邪作乱 睁眼瞬间，王贵妃人还是恍惚的，周围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几个人盯着自个儿，有太后、有皇上还有萧家那个宝宁县主。 猛地睁大眼睛，王贵妃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她神色惊恐看着却是清醒过来了。 其实说来也很简单，将王贵妃和萧明珠晾在偏殿差不多快俩时辰，太后娘娘才开恩让温嬷嬷给她们送些吃食。 没想进门就见王贵妃趴在椅子扶手上，至于萧明珠则不见踪影。 温嬷嬷赶紧禀报，玄宝他们仨来到偏殿查看，又宣太医火速前来，结果王贵妃只是昏睡过去。 “王贵妃，萧明珠哪儿去了？”玄宝直接了当问道。 “萧明珠？”王贵妃有些迷茫口中喃喃念叨后突然睁大了眼睛，“黑烟，黑烟将她卷走了。” 思及那场景，王贵妃唰地一下脸色白了，太匪夷所思了。 玄宝转身看了看四周后突然出手，小娃娃手指比划掐指打出结印，只见一道光芒朝着王贵妃飞过去。 皇上大吃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拉着太后退开几步。 “不必惊慌，我只是让她忘记那段记忆。”玄宝指了指再次趴伏在椅子扶手上的王贵妃，“将她送回去，醒来之后她就会忘记萧明珠被黑烟卷走的事儿。” 太后娘娘微微颔首：“玄宝想得周到，有些事还是不让太多知道的好。” “王贵妃在偏殿睡着了，你将其送回去。”皇上淡定地转身将来温嬷嬷唤进来。 “奴婢遵命。”温嬷嬷很快让宫女抬来软轿将王贵妃带走。 玄宝神色凝重：“看来萧明珠被带到颐乐宫去了。”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隐藏在背后借着先帝遗体作乱的东西搞的鬼？”皇上问道。 小娃娃重重点头：“八成是。” “那可如何是好？”太后娘娘很是担忧，“能自由掳走人，哀家和皇上不也危险。” “不要着急。”玄宝从怀中掏出两道平安符分别递给太后和皇上，“这两道平安符是我老道师傅给的，非同一般能抵挡住妖邪，太后姑婆和皇上舅舅收好不要离身。” “好好好。”皇上接过平安府松了口气。 太后娘娘将平安符收起后说：“玄宝，看来找神僧的事耽搁不得了。” “姑婆放心，我出宫后马上就去。”玄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看来那颐乐宫的妖邪坐不住开始行动了。 “哀家与皇上虽然有你这平安符，不过宫中人不少……。” 太后娘娘欲言又止，玄宝却立刻明了，是啊，总不能宫中每个人分发一张平安符，再说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啊。 “玄宝，此事就全仰仗你了。”皇上神色沉重。 “驱邪捉鬼、降妖除魔本就是玄门弟子的本分，就算是不是皇宫里头发生的，只要我知道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玄宝挺直了身板。 就在这个时候，来福公公进来躬身拱手禀报说：“启禀皇上，去搜查定安侯府的人回来了。” 虽然来福公公没有说什么，不过皇上了解他正如他了解皇上一般，只从贴身太监的神色他就判断出定安侯府的搜查必定是一无所获。 “母后和玄宝稍等片刻，朕去去就来。” 望着皇上匆匆走出偏殿，太后娘娘拉着玄宝的手坐了下来。别的不说，对于永昌王府和定安侯府的忠诚，她从未怀疑过。 太后娘娘不曾阻止是不想扫了皇上的面子，帝皇的多疑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 至于玄宝，她早就请教过外祖父并且与舅舅和哥哥他们商议过了，萧明珠与萧辽联手诬陷恰恰是个机会。 定安侯萧远镇守边塞不在京城中，他手握重兵本就容易引起猜疑，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清除皇上心中的疑虑，彻查清楚后甚至能引起他的愧疚，不管补偿什么都是赚到了。 本来事情的进展顺利，应该说一切都在玄宝的意料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萧明珠被掳走了。 玄宝是真没想到颐乐宫内那妖邪潜伏了这么多年会突然现身，或许与她的夜探有关系，湖底之人该不会也受到牵连吧？ 思及此，玄宝真是片刻都不愿意耽搁了，她要快些去找五舅舅，俩人一起去劝说神僧下山压阵。 没错，就是压阵，单凭玄宝和李卓俩人能否对付，她心中委实没底。又是在宫廷中，若是闹大了只怕引起过大的动静，若是有神僧帮忙她就用不着担心了。 “太后姑婆，你跟舅舅说一声，事不宜迟，迟恐生变，我马上去趟天龙寺。”玄宝站起身想想又叮嘱说，“别告诉我娘亲，就说您留我在宫里头陪伴。” “好，哀家让温嬷嬷去一趟侯府。” 话音落，玄宝不在藏拙，施展法术凭空消失了。 再说皇上去而复返慢慢朝着偏殿踱步，想到面对玄宝他不禁有些尴尬。 皇上其实早就对萧远有了猜疑，才会被萧明珠这个小丫头一挑唆就昏了头，干出搜查定安侯府这使忠臣寒心的事情来。 为今之计之能尽量补偿，起码面子上得过得去，心中有了决断皇上才加快步伐。 进入偏殿，只见太后端坐着若有所思，却不见小娃娃踪影，皇上不禁感到奇怪。 “定安侯府没搜出任何东西吧。”太后娘娘不是问而是肯定。 皇上莫名心虚：“母后，朕这也是为了还萧远个清白。” “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你也别以为玄宝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再说了柔平虽然是个凡事不上心的，可别忘了还有侯府老太君。” “母后说得是，是朕的不是，您放心，我会好好补偿定安侯府的。” “好好补偿？如何补偿？”太后敲打道，“你可别忘了，颐乐宫的事还要仰仗玄宝。” 皇上想了想后说：“为了安抚萧远，封他个定安公如何？” “勉勉强强，还有玄宝呢？”太后娘娘为小娃娃讨要功劳。 “她娘亲李柔是郡主，她已经是有封号、有封地的县主了。”皇上十分犹豫，“再往上的话就是郡主了。”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这与她娘亲无关，该赏就赏，该封就封。” “母后说得是。” 第二百八十二章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火急火燎朝着永昌王府赶的玄宝知道皇上会补偿侯府、补偿她爹爹，不过却没想到自己也有份。 如今李卓在王府再不是混不吝的纨绔五爷，他可是神僧正儿八经的徒弟，再也没有人敢看低他。 不知不觉中，李卓在老王爷以及几位兄长心里的形象也与过去大为不同，无他，全因为他不经意露了一手，众人才知道他是府中藏得最深的，那身手、那本事王府无人能及。 此时，李卓盘腿端坐在自己那小院庭院中的大树下，贴身伺候的俩小厮退在不远处，在他跟前伫立的赫然了他父亲永昌王爷和几个兄弟。 为什么今儿这么人齐呢？因为李卓已经在大树下不吃不喝闭目打坐了好几日了，伺候他小厮不得已适才禀报上去，正好兄弟几个在老王爷跟前，呼啦一下全来了。 玄宝来到的时候就见到这么一幅围观的场景：“外祖父，你们在看什么啊？” “你来得正好，快看看你五舅舅。”李深回头见到小娃娃很是惊喜，“父亲，或许玄宝能为我们解惑。” 对啊，说起来李卓是神僧的弟子，玄宝是懂玄门法术的，兄弟几个有默契地分列左右，让她能看到李卓。 “哇哦！”玄宝瞥了随即眼露出惊喜的神色，“五舅舅要进阶了。” 虽然不太懂，不过“进阶”这俩字一听就是好事，闻言李家人也松了口气。 “玄宝，李卓不吃不喝地已经好些天了。”老王爷心疼儿子眉头依旧紧皱。 “外祖父不必担心。”玄宝解释说，“五舅舅眼下在紧要关头，很正常，您看老和尚入定有时候长达一两年，那么长的时间不进食最多只喝点水也没事。” “玄宝说得在理。”四舅舅李至伸手在李卓鼻息间摸了把确定他呼吸绵长且有力后转身就走，“既然五弟没事，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也忙，我也走了。”三舅舅李深紧在李至身后，当然离开前不往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塞进玄宝手里。 永昌王爷想想吩咐小厮日夜照看着李卓后转身朝着玄宝走来：“今儿怎么有空来王府了？” 小娃娃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来找五舅舅帮忙的，瞬间她垮下小脸。 “怎么回事？”老王爷发现玄宝脸色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外祖父，咱们边走边聊吧，别打扰五舅舅了。”玄宝看了看李卓，“好像是到紧要关头，莫要打扰他。” “行，那我们俩军中还有事。”李广转向玄宝，“你没什么事就留下多陪陪你外祖父和外祖母。” “改日吧。”玄宝朝李广和李阔行礼，“大舅舅、二舅舅慢走。” 兄弟俩朝老王爷行礼后离开，李阔经过玄宝身边的时候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撸了撸后才走。 二舅舅虽然不太说话，不过对自己的关爱一点也不比其他舅舅少，玄宝心知肚明。 祖孙俩走出李卓的院子，在王府中缓缓行走，玄宝言简意赅将事情说了一遍，老王爷惊呆了。 “行了，祖父，五舅舅在紧要关头，不能打扰，我自己去找老和尚。”玄宝转身要走却被老王爷叫住了。 小娃娃疑惑地望着外祖父，发现他神色怪异、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儿，对上玄宝疑惑的眼神，永昌王发出长长叹息。 听外祖父细细道来，小娃娃才知道原来当年先帝企图换魂的事他也知道。 玄宝想想都觉得后怕，幸亏后来出现意外，否则的话先帝的打算是借助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身躯，一代又一代，这样他就可以永生不死了。 “外祖父，没有谁能永生的。”玄宝摇头轻轻说道。 “先帝也是魔怔了。”永昌王跟着摇头，“虽然我竭力反对，不过无法阻止，后来他好像找你公公、也就是定安侯老侯爷，我想着那老家伙必定也不会支持的，就不再关注此事，没想到……。” 玄宝停下脚步抬头看，恰好看到园子里的湖就在前方不远处。 “对了，外祖父，王府出现的水祟来自颐乐宫。” 老王爷发现玄宝说完轻皱眉头：“没什么不好说的，你有什么直说吧。” “按理说水祟不会随意迁徙，除非呆着的地方不适合生存。” 玄宝说完之后若有所思，为什么王府会两次发现水祟的踪迹呢？ “你是说颐乐宫的那个湖适合水祟生长，既然不是它主动迁徙，那就是有人做了手脚。” “没错，您说得对。”玄宝眼睛大亮。 想明白的玄宝满脸担忧望着老王爷：“外祖父，你要小心。” “别皱眉头，外祖父一大把年纪了，死就死了。”老王爷一手轻抚胡子一手摸摸小娃娃的脑袋，“只是那些玄乎的事儿还要靠你了。” “外祖父放心。”玄宝朝老王爷拱拱手，“我走啦。” “别急，我让人送你去。” 老王爷伸手想要抓住转身即将离开的小娃娃，没想到却抓了个空，玄宝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是个有本事的。” 老王爷露出微笑瞬间却又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虽然小孙女有本事，不过年纪摆在那儿，只希望能请动神僧下山助她一臂之力。 玄宝知道事情紧急，干脆施展法术直接来到神僧门外，小娃娃行事周全，撤掉隐身术后才上前恭敬地扣门。 “进来吧。” 听到屋里头传来神僧的声音，玄宝愣了下，老和尚轻易不见人的，这回怎么这么好说话。 “小娃娃，还不快些进来。” 玄宝赶紧进屋：“咦，老和尚知道是我？” “若是连这点都算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 “那您知道我的来意吗？” “多多少少知道些许吧。” 规规矩矩走到神僧跟前，玄宝行了个大礼：“我今儿前来，是有要事想要请神僧帮忙的。” “说来听听。” 玄宝一五一十将事情发生全告诉神僧，他听了之后默不作声，过了许久发出悠悠长叹。 “上回我老道师傅跟你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事？”玄宝很聪明，路上细细回想已经看出端倪。 神僧没有回答，只是凝视掐指算着，玄宝见状乖巧地坐着不敢打扰。 第二百八十三章 侯府有变 半晌之后，神僧才慢慢抬起，对上玄宝紧张兮兮的神色，他不禁莞尔。 “莫急，你先回去准备，明晚贫僧下山。” 小娃娃闻言高兴得跳了起来：“真的！” “自然，贫僧不打妄语。” “多谢老和尚。哦不，多谢神僧。”玄宝本以为要耗费许多口舌，甚至还想找李卓当说客，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神僧突然抬头语气中竟然带着点急促：“小娃娃，你速速回府吧。” “回府？”话题转得太快玄宝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让我回家吗？” “定安侯府有变，快回去吧。” 闻言玄宝神色大变，如今家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对于老和尚的神通她是深信不疑的。 “多谢大师。 话音落，玄宝已经不见踪影，神僧念一声佛号后缓缓闭上眼睛。 再说玄宝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定安侯府，小娃娃边赶路边思索着。萧辽与萧明珠栽赃陷害她与几个哥哥早就将侯府掘地三尺，也早就将那封通敌卖过的书信销毁，难道他们还有后手不成。 玄宝着急地赶到侯府，她冲进去后见府中下人个个喜气洋洋的不禁感到疑惑。 松了口气，玄宝撤了法术现身。 见到小娃娃，下人们呼啦一下子围上来恭喜，原来不只定安侯萧远晋为定安公，就连她这个宝宁县主如今也成宝宁郡主了。 “啊？”玄宝听了之后一脸懵，“你们是说我现在和娘亲一样是郡主了？” “恭喜宝宁郡主，贺喜宝宁郡主。” 下人们欢天喜地祝贺着，看到闻讯赶来的秋月，玄宝吩咐说：“府中下人一人赏一两银子。” 听到这话，下人们发出欢呼，秋月挥挥手示意大伙先退下。 小娃娃眨眨眼睛，老和尚说的侯府有变难道就是指自己从县主晋升为郡主？ “郡主、郡主。”秋月叫唤了几声。 玄宝愣了下才回过神来：“吩咐下去，不许称呼我郡主，侯府上下从今往后都叫我七小姐吧。” 秋月也愣了下，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笑道：“七小姐思虑周到，毕竟咱们侯府早就有郡主了。” 垮下脸玄宝说：“皇上也真是的，赏多个封地、赏多点银子、或者赏多点珠宝就是了，干嘛赏我个不能吃不能用的封号。” 秋月哭笑不得：“七小姐，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您怎么还嫌弃了？这些话千万不能在外人跟前说哦。” “知道了，我就在你跟前发发牢骚罢了。”玄宝皱起眉头，“秋月，府中有什么不对劲吗？” 骤然间被玄宝这么一问，秋月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小丫鬟很快就调整过来。 “传圣旨的公公刚走不久，刚才老太君、郡主带着几位公子一起在大厅接旨。除了六小姐和您之外，人都在啊。“ “萧明珠在宫中。”玄宝感觉到心中极其不安，“娘亲还好吧？” “郡主很高兴，其实在您回来之前，她已经下令大赏府中的下人了，这会儿英嬷嬷陪着她在琴瑟院呢。” 玄宝纳闷地问“哥哥们呢？” 秋月走快几步跟上玄宝的步伐：“几位公子也很高兴，都在大公子那儿聚集，正一块儿闹着，刚刚才吩咐下来要一块用膳。” “如今他们比过去可亲近多了。”玄宝轻笑道，“这样多好啊。” 娘亲应该没事，哥哥们也没事，玄宝脑海中灵光一闪。 “秋月，老太君呢？” “老太君应该是回福寿院了？” “应该？”玄宝皱了下眉头调转方向，“走，去看看祖母。“ 秋月疑惑不解，不过看玄宝走得飞快，她情不自禁也跟着着急起来。 玄宝到达，福寿院的下人自然是恭迎上来，不等她询问就主动告诉她老太君只带着孙嬷嬷出去了，说是到园子里头逛逛。 “七小姐，咱们在这儿等吗？”秋月问道。 “走，去园子里。”玄宝转身就走。 秋月跟在玄宝身后：“您小心些，走慢些。” 玄宝恍若没听见般越走越快，秋月拎着裙摆小跑起来，小娃娃左顾右盼压根就不见祖母与孙嬷嬷的踪影。 “平素老太君若是来逛园子，通常是去凉亭那边。”秋月喘着粗气说道。 凉亭前前后后玄宝寻了个遍，不见萧老太君。 秋月还拉住个园子里头的粗使嬷嬷问，她也没见过萧老太君。 “难道在湖心亭那边？”秋月喃喃自语。 玄宝想想摇头说：“祖母不会去那儿的。” 别人不明白，但是玄宝却知，萧老太君对于湖中的事多多少少知道些，所以向来极少在湖畔行走。 对了。玄宝眼睛大亮，若是没料错的话，应该在那儿。 “哎，七小姐，等等奴婢。”秋月见玄宝转身疾走急忙跟上。 西跨院，没错，就是西跨院，玄宝来到时见大门敞开着，看门的小厮站得笔直。 “祖母在里头吗？”玄宝走过去随口问道。 “在，进去许久了。”小厮见到玄宝问起一脸恭敬答道。 玄宝径自走进去，二房搬走了，还真是什么都搜刮走了，整座西跨院显得空空荡荡的。 “秋月，你在这儿等着。”走到庭院中玄宝突然停下脚步。 “西跨院如今没什么人，还是奴婢陪着你进去找老太君吧。”秋月说道。 “不用，祖母心里必定不好受，我陪她说上几句。” 秋月心想也是，二房搬走最难过的必定是老太君了，有自家主子陪着说上几句也是好事。 “那奴婢就在这儿候着，七小姐有事提高声音喊一声我就进去。” “行，放心吧，不还有孙嬷嬷在祖母跟前伺候着嘛。” 有孙嬷嬷在老太君和七小姐身边伺候，再说又是在自个儿府中，秋月彻底放心了。 玄宝嘴上说得轻松，但是她心里却忐忑不安，老和尚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说的她可上心了。 对了，二房是搬走了，可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祖父呢？ 思及此，玄宝疾速朝着原本萧辽的书房飞奔而去，远远就见孙嬷嬷伫立在门外，祖母必定在里头。 见到玄宝跑过来，孙嬷嬷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祖母呢？” “在里头呢。”孙嬷嬷拦住玄宝，“说是不让人打扰。” (佳节到，纤尘祝大家月圆、家圆、人团圆，中秋快乐！）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大战一场 玄宝点点头迈着坚定的步伐上前，孙嬷嬷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小娃娃却已经感觉到书房里头不寻常的气息。 没有敲门，玄宝直接推门进去，嘴上还嚷嚷着：“祖母，我来啦。” 书房内，萧老太君早在听到门外玄宝的声音时就大为着急，可是没办法，她身不由己，想要张口说话都没办法。 “祖母，您怎么在这儿坐着啊。”玄宝笑吟吟朝着萧老太君走去。 早在推开门的瞬间，玄宝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就将屋内的情形全掌握了。 萧老太君看似端坐在书案后主位上，看着神色不变，实则眼底尽是焦急，显然她被控制了。 两股淡淡的气息迎面扑来，一股十分混杂的气息是老侯爷的，另外一股愈发精纯的魔气不用猜必定是萧佑铎的。 玄宝嘴角勾起冷笑，看来他们还联手了，遮遮掩掩的以为能瞒过企图扣押祖母要挟自己。 进门之后，玄宝十分识趣反手将两扇门又给关上了，外头的孙嬷嬷也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萧老太君万分后悔，她是接到小厮传话，说是萧辽让她到西跨院，据说是有事要和她说，还特地叮嘱不要让人知道。 萧辽是萧老太君的亲生儿，就算他有再多的不是，她想都没想过他会对自己不利。 就因为太过自信了，或许也也因为一时心软，原本萧老太君都打定主意不再见二房的人了，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带着孙嬷嬷悄悄来到西跨院。 有人！玄宝进屋后眼中闪过精光，没想到除了祖母之外书房中还有其他人。 玄宝，别进来。萧老太君心里头着急，可是她却动也不敢动，只能朝着小娃娃使眼色。 没想到玄宝恍若压根就没察觉般大大咧咧绕过书案朝着萧老太君疾步走去：“祖母，抱抱。” 什么意思？萧老太君愣了下，玄宝虽与她亲昵，但从未有如此幼稚的行动。 就在萧老太君发愣的刹那，眼尖的玄宝已经看见了，萧辽就蹲在萧老太君身后，寒光闪烁他手执匕首正抵在他母亲的腰际。 “祖母。”玄宝朝着萧老太君伸出双手。 萧老太君见状不假思索伸出双手，小手转住大手的刹那玄宝迸发力量双手用力。 脱离了控制萧辽的控制，不过萧老太君同时也朝着小娃娃扑过来。 力气很大反应也快速，玄宝拉着祖母看准方向后退。 祖孙俩快速退到墙边，小娃娃将祖母护在身后。 “就是你这贱丫头。”萧辽神色狰狞眼睛里尽是戾气，“自打你回来，就坏了我不少好事。” “你这逆子。”萧老太君指着萧辽气得手发抖。 萧辽阴森森朝着萧老太君看了眼：“死老太婆，碍手碍脚的，今儿有这贱丫头陪你死，也算是我尽孝了。” 萧老太君气得嘴唇轻颤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玄宝倒是镇定自若安抚说：“祖母，别生气，不值得。” “小丫头，天堂有路你不走，正好，免得我还要腾出手来对付你。”萧辽哈哈大笑激动得双手抖动。 玄宝神色一凛突然说道：“你不是萧辽。” 萧辽的笑声戛然而止，萧老太君眼睛大睁打量着自己养育了多年的儿子，委实看不出什么破绽。 “你不是萧辽。”玄宝盯着萧辽语出惊人，“咱们在颐乐宫见过，我不会认错的。” “颐乐宫？什么颐乐宫？”萧辽一脸不解，“生我的养我的都知道我是萧辽，你这小娃娃又凭什么说我不是萧辽？” 萧老太君轻轻按下玄宝的肩膀，虽然没说话，不过意思却很清楚，她觉得眼前是萧辽。 “你虽然顶着萧辽的身躯，不过你的小动作露出破绽，在颐乐宫时，我就发现你大笑的时候双手会这样抖动。”玄宝模仿着对方的动作。 萧老太君盯着萧辽，脸还是那张脸，可他的神色不对，尤其是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更是不对了。 “你是谁？萧辽呢？”匪夷所思的事萧老太君见多了可她还是大吃一惊。 玄宝试探着问：“你是国师音秦？” 假萧辽愣了下后望着玄宝眼中尽是欣赏：“你还真是厉害，不愧他的弟子。” 话音落，假萧辽双手结印设下结界的同时发出声口哨，屋内黑烟和黄烟升腾，浓烈的杀气将玄宝包围。 玄宝反应极快，她几乎是同步双手打出结界，不过小娃娃的结界困住的只有一人，就是萧老太君。 突然间仿佛被座透明的牢笼困住，萧老太君伸手触摸周围，发现自己出不去了，她只能担忧地望着玄宝。 该来的就来吧，玄宝斗志昂扬，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她大有长进，此刻一对二，虽然都是老对手，不过她却充满信心。 怪物老侯爷与早就成魔的萧佑铎使出浑身解数，玄宝沉着冷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连续施法，一时间双方竟然打得难分难解。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萧老太君捶打看不见的墙壁高声喊着，说起来正在打斗的不管哪边输赢她心里都不好受。 尽管萧老太君高声吼着，不过外头的人却听不见，双手出手越来越狠辣，俨然是你死我活的决斗。 这段日子修炼果然没有白费，玄宝渐渐站稳了脚跟，随着她拿出斩妖除魔刀优势更是明显了。 躲在旁边观战的假萧辽神色愈发凝重，本以为二对一必定能轻松获胜，没想到那小娃娃的本事与之前相比有明显长进。 假以时日的话？不，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再过个一年半载……。 转眼间，假萧辽眼中尽是杀气，今日不能让玄宝这小娃娃活着离开了。 斩妖除魔刀金光越盛，黑烟和黄烟被金光环绕明显散去不少，隐蔽在黑烟中的老侯爷和隐蔽在黄烟中萧佑铎不时发出嘶吼，看着声势浩大可又未尝不是心虚给自个儿壮胆呢？ 就是这个机会，玄宝斩妖除魔刀锋芒大盛，金光将怪物老侯爷与妄执魔萧佑铎困住，她随手在空间内掏出法宝锁魂镇妖塔抛出去，将他们收入塔中。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以一敌三 假萧辽大吼一声发出阴阳怪气的笑，随即出手了。 眼看着锁魂镇妖塔光芒大盛，已经将老侯爷与萧佑铎笼罩在下方，玄宝原本心中大定，万万没想到萧辽竟然拿出一个浑圆的球朝着塔砸过来。 这是打不过想要耍无赖吗？玄宝眉头微挑。 “乾坤球。”空间内的老道师傅发出惊呼，“快收。” 玄宝来不及多想反手将镇魂锁妖塔收回来。能让老道师傅吃惊的，可见那个球是个法宝，不是一般二般的物件。 “快闪！”老道师傅又是一声厉喝。 说时迟那时快，镇魂锁妖塔被玄宝收回的同时，乾坤球朝着小娃娃砸过来，就在她施法隐身闪躲瞬间，那球从她身侧划过，她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灼伤感。 “砰！”乾坤球在墙上砸出个洞的同时竟然有火光闪烁，刹那间整面墙竟然烧黑了。 若是砸在自个儿的小身板上，玄宝神色一凛，这是打算要自个儿的命。 结界内萧老太君惊呼吓出一身冷汗，随即她的目光又落在逃过一劫的老侯爷和萧佑铎身上。 “玄宝！玄宝！”萧老太君声嘶力竭吼着。 看到祖母突然神色激动，感觉到身后杀气汹涌，玄宝转身辟出一刀。 竟然联手对付自己，太不要脸了，玄宝神色凝重眼中尽是嘲讽。 萧老太君也惊呆了，张大嘴巴都发不出声音来。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玄宝身上骤然发出金光，那光芒十分耀眼，萧佑铎低吼着连连后退、老侯爷怪叫一声也赶紧退开，唯有假萧辽逼近玄宝的速度丝毫不减。 进阶了，选在这个时候，老天爷可真长眼，玄宝眼中闪过狂喜。 这段时日，周围发生的事儿太多了，玄宝暗地了可下了不少功夫，功德与灵力积累凝聚越来越多，进阶是迟早的，就是没想到会在关键时刻。 原本就无所畏惧的玄宝心中更是笃定了，若说之前她一对三感到吃力，进阶后一对三她就有把握了。 “金功德少之又少，你小小年纪竟然还修炼到地层，留你不得。”假萧辽语气中尽是羡慕嫉妒恨手上的招式愈发凌厉狠辣。 玄宝不敢动弹也不能动弹，她感受到全身灵力原本是平静的大海，此刻却是海啸般狂风暴雨变天了。 假萧辽奋力一击，玄宝金光护体他不只没能伤到她自己反而被震退两步。 心思歹毒的假萧辽平地拔起，居高临下从天而降手掌直击玄宝头顶的天灵盖。 被困结界内的萧老太君吓得跌坐在里头，眼睛瞪得极大因为惊恐却发不出声音来。 萧佑铎发出桀桀的怪笑，显然他很希望玄宝一命呜呼。 玄宝与假萧辽打得激烈，没有人留意到黑烟朝着萧老太君的方向移动。 就在萧辽从天而降的瞬间，黑烟凝结成人形，依稀可见老侯爷昔日的模样，他用尽全力朝结界撞过去。 小娃娃心里着急却不得不稳住，关键时刻她若是没能稳住进阶不成伤了自己不说，走火入魔那就麻烦大了。 汗水从玄宝的头顶顺着额头、脸颊、脖颈缓缓流淌滴落。 就在假萧辽双掌离玄宝头顶不到二尺的时候，玄宝动了，她双手朝天举。 一双小手稳稳对上一双大手，玄宝嘴角勾起抹冷笑，正好拿对方来试试自己的本事。 心念动金色灵力从那双小手涌出，只听得假萧辽大叫一声眨眼间他就被强大的灵力震飞出去了。 就在同时，一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玄宝为保护祖母而设下的结界被打破了。 因为玄宝集中精力对付假萧辽，一时大意倒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萧老太君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黑烟卷住悬浮在离地一尺多的半空中，假萧辽和萧佑铎飞快靠拢过来。 “站住，你若是再敢动一下，这老太婆就没命了。”假萧辽嗖地伸出手指。 玄宝忌惮地站住不敢往前，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心有顾忌，那假萧辽手指上套着锐利的指套，此刻尖锐的那端正抵在萧老太君的脖颈处甚至划出一道血痕来。 “不要管我。”萧老太君瞪着假萧辽，“玄宝，杀了他！” “杀我？”假萧辽语气中带着得意，“我可是你的儿子。” “不是。”萧老太君语气坚定，“你不是萧辽，不是我儿子。” “我只是占据他的身躯，杀吧，杀了萧辽，我不过换个身躯而已，而你的儿子就死了。” 萧老太君愣了下后破口大骂：“卑鄙无耻，玄宝，杀了他，不要有顾忌，就算老身奉上自个儿的性命和萧辽的命，只要能灭了这妖邪，不让它祸害他人，我也认了。” “祖母高义。”玄宝嘴上说着心中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小娃娃大眼睛紧紧盯着假萧辽的指尖：“你不是萧辽，你也不是国师音秦。” 听到这话，假萧辽怔了怔。 “他是国师。”老侯爷含糊不清大声反驳道。 就是这个机会，玄宝手一扬，斩妖除魔刀飞过去朝着假萧辽的手臂砍过去。 同时，玄宝动了，她用尽全力快若闪电朝着黑烟扑过去。 就在眨眼间，萧老太君被玄宝拽住拉了过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玄宝一手拉住祖母，脑袋侧转着单手控制斩妖除魔刀。 假萧辽和老侯府同时发出怪叫，玄宝猛地回头，就见萧佑铎正朝着萧老太君的后背辟出一掌。 浓重的魔气夹杂着万钧之力，玄宝想要救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黑烟拦在萧老太君身后，萧佑铎的掌结结实实打在老侯爷的胸口。 “不——！”萧老太君凄厉吼道。 屋内的家具全被萧佑铎的掌风扫成碎片，双掌结结实实打在老侯爷身上。 黑烟肉眼可见快速消失中，玄宝大怒刚收回来的斩妖除魔刀连续挥舞几下，假萧辽和萧佑铎见形势不对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萧老太君跪在地上，黑烟渐散，地上蜷缩着个人，此刻他脸上白得没有丝毫气色，依稀可见是个长相威武的老头。 “你、你、你为什么这么傻？”萧老太君想要托住老侯爷可却无从下手。 第二百八十六章 话说当年 玄宝上前察看后眉头紧皱，她感觉到老侯爷身上的各种气息随着黑烟的消散快速消失中，等到烟散尽了，他也就灰飞烟灭了。 “老太婆，我对不起你，这些年你承受了太多。”老侯爷断断续续地说道。 “别说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萧老太君泪流满面，“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是啊，我后悔了，我是鬼迷心窍，听信了国师的谗言。”老侯爷一声苦笑，“想着若真能成功的话，吾皇万岁万万岁。” “祖父，你为什么会成这样？”玄宝思索片刻直接问道，因为再不问的话只怕就没机会了。 老侯爷长长叹息将当年的事儿全说出来，起因与萧老太君说的一样，先帝为了延长寿命，无意中听国师提起师门有换魂术，于是一切就从那时候自然而然开始谋划了。 忠心耿耿的老侯爷不惜提供场地、自己身先士卒尝试给国师尝试换魂术，那时候他周围的不少小厮都成了牺牲品。 后来，据国师说已经有八成的把握，老侯爷思来想去，最为合适的人选是打小贴身伺候自个儿的老周。 “祖父与老周换魂了？”玄宝眉头轻蹙，“结果出了什么意外吗？” “是，出现意外了，他死不瞑目、怨念极深，顷刻间成为厉鬼，而我三魂六魄隐约有离体的症状没办法完全归位。” 玄宝神色凝重：“国师帮你镇压住老周的鬼魂，你去了天龙寺，欺骗了老和尚拿到后院那块青石板。” “你真是聪明，竟然猜对了大半，我没有欺骗老和尚，是国师欺骗了我。他说皇宫内厉鬼众多正好连同老周一起镇压在龙气笼罩之处。” “可老周说他的身躯被镇压在湖底。”玄宝冷笑脸，“还有阿庆也在湖里吧。” “没错，老周之后就是阿庆。” 玄宝的小脸上仿佛覆盖着层冰霜：“我大哥和萧佑铎又是怎么回事？” 老侯爷苦笑道：“我也没想到国师会将主意打到他们俩身上，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们俩已经换了魂魄。” “顶着我大哥的身躯，萧佑铎怎么就成魔了？” 悠悠长叹老侯爷说：“我也没想到那孩子执念如此之深。” 关于萧佑铎的执念，玄宝倒是略知一二，小娃娃故作老成微微颔首以示自己明白了。 “你这糟老头子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我的孙儿。”萧老太君语气中有藏不住的怨恨，“你给我说清楚，萧辽又是怎么回事？” “祖母，不生气，有些事情未必是你心中所想，或许身不由己、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听了玄宝这话，老侯爷感叹道：“你这小娃娃委实聪慧，萧辽早已经不是萧辽，这些年他将我禁锢在这张画中，我出不了西跨院。” 闻言萧老太君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你说萧辽不是萧辽，那我的儿子萧辽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祖母，冷静些。”玄宝握住萧老太君的手安抚说，“如今的萧辽是谁？” “他说他是国师。” “他说他是？”玄宝立即抓住话中的关键，“就是说你也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国师？” “对。”老侯爷除了脸庞依稀可见之外身躯愈发透明了，看着就是随时随地会消失的样子。 萧老太君不由握紧玄宝的小手声音中带着哀求“玄宝。” 小娃娃轻轻摇摇头：“祖母，没办法了。” “老太婆，我自个儿的事自个儿知道。这些年吞噬了不知多少生灵才维持住生机，老天爷容不下我这等作恶多端的存在这世上。” 萧老太君再也忍不住哭喊道：“十多年了，我以为我眼不见为净，没想到你终究还是将自己作没了，撇下我这老太婆先行离去。” “抱歉，对不起，是我的错。”老侯爷转向玄宝，“有什么想问的快问？” “湖底有什么秘密？”玄宝直接了当问道。 老侯爷发出极其大的喘息声仿佛快喘不过气来了，玄宝没有催促安静等待。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当年国师将老周从青石板下带走的时候，我依稀听到说将他俩的魂魄困在一起。” “那就是说湖底除了老周的尸骨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玄宝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候，萧老太君嚎哭起来，玄宝望过去，只见黑烟散尽老侯爷的真容显现出来，威风凛凛却又有股儒雅的风采，看着眼熟细想几位哥哥或多或少都与他有点相像。 “老太婆。”老侯爷望着萧老太君脸上尽是眷恋。 转眼间，老侯爷消失了，萧老太君疾步上前伸手企图抓住什么，结果去什么也没抓到。 望着泪流满面的祖母，玄宝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小娃娃只能伸手在其后背轻轻拍着以表达关切之情。 过了许久，萧老太君回过神来抹去眼泪，泪痕犹挂在脸上可她的眼神却锐利起来显然恢复了冷静。 “玄宝。”萧老太君一把抓住玄宝的双手。 “祖母不必担忧，这是我的家，你们是我的家人，玄宝必定竭尽全力的。” 闻言萧老太君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他们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孙子，你不必顾忌。” “好。”玄宝郑重地点点头。 外头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结界已经撤了，玄宝抬头看了眼，拉起萧老太君快速退了出去。 “祖母！玄宝！”闻讯赶来的萧家兄弟几个异口同声发出惊呼。 他们冲进西跨院赶到的时候，正好见玄宝拉着萧老太君从书房内飞奔出来。 就在这刻，书房包括西跨院正院齐眉堂骤然坍塌了，兄弟几个眼睁睁看着房子倒下了，而玄宝和萧老太君就被压在里头。 极其大的响声再加上灰尘、烟雾迷茫，让人眼前一片模糊看都看不清楚。 萧家兄弟几个瞪大眼睛连叫嚷都叫不出来，他们可爱的妹妹、他们敬爱的祖母，完了，真的完了。 西跨院这么大的动静，整个侯府所有的人都往这儿跑，柔平郡主也在英嬷嬷搀扶下朝着这儿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添上一把火 当柔平郡主赶到的时候，就见下人们包括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冲上前去搬动着倒塌下来的沙土石块。 “你们几个在干嘛？”柔平郡主随口朝几个问道。 萧家兄弟几个都不敢回应，只是一个比一个卖力搬运着石头。 看着已经成废墟的齐眉堂柔平郡主皱起眉头，“西跨院才修葺没多久怎么就坍塌了呢？英嬷嬷，回头找到那些工匠，好好训斥一番。” 英嬷嬷躬身道：“是，奴婢记下了。幸好二房搬走了，西跨院是座空院子，留下俩小厮看门没伤着。” 柔平郡主和英嬷嬷的对话萧家兄弟几个都听见了。萧恪忠张口结舌不知从何说起；萧恪孝和萧恪仁伤心欲绝开不了口；萧恪礼也是一脸难过不说话。 “母亲，祖母和玄宝被埋在里头，孙嬷嬷被砸死了。尸体大哥让人先抬到墙角去了。”萧恪义半转身声音中带着哽咽说道。 “什么？”柔平郡主顿时眼前发黑就这么倒下去。 英嬷嬷眼疾手快伸手企图扶住柔平郡主，奈何她的气力也有限，幸好跟在身后的几个丫鬟机灵上前搭把手才将人扶住。 “母亲！”兄弟几个惊呼道。 见状，英嬷嬷一边吩咐小丫鬟赶紧去找大夫，一边伸手掐住了柔平郡主的人中。 悠悠一声，柔平郡主很快就醒过来了：“玄宝，老太君。” 萧恪忠急忙安抚说：“母亲莫急，我们进来之时屋子正好倒下，让下人加快手脚……。” 柔平郡主回过神来哭喊道：“玄宝和老太君怎么会埋在里头啊？” “哎呀！玄宝被埋在里头。”闻讯赶来的萧明珠进来就听到这句话。 太好了，萧玄宝，看你再嚣张，不也有老天爷来收了，萧明珠抑制不住嘴角都快咧到耳边。 回过神来，对上几位哥哥的黑脸、发现柔平郡主从不发火的人满脸怒气瞪着自个儿，萧明珠赶紧低下脑袋才勉强收敛欢喜的神色。 再抬起头来萧明珠一脸着急：“那可如何是好？” 尽管脸上着急不过眼中的喜悦还没来得及隐藏，在这个时候，谁也无瑕与她计较。 “所有人都上去帮忙，快些。”萧恪仁提高了声音 萧明珠嘴角微微勾起，她早就恨不得玄宝死了才好，还有萧老太君，这老太婆软硬不吃，拉拢不了死了也就死了，省得碍眼。 被埋在废墟里头，虽说多停留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不过玄宝有几分本事，萧明珠在没有见到尸体之前还是不放心。 看着西跨院所有人忙成一团，下人们自动自发涌废墟扒拉着，就盼着能加快速度找到祖孙俩。 萧明珠的眼睛滴溜溜转悠着，很快她的目光就落在那些窗纱帘子上，齐眉堂的所有窗户都用了上好的窗纱不说还都加上绸缎帘子。 方蓉茹亏心事干多了自然而然就想着遮掩，拉上帘子外头的人完全就看不到里头的状况。 眼前浮现玄宝似笑非笑的笑脸，再想想自己重活一世这么窝囊全因为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虽然人多眼杂，不过也正好浑水摸鱼，萧明珠思及此果断转身。 “你们，也都去帮忙吧。”萧明珠吩咐自己身边的人。 溢彩苑的几个下人早就想要上前帮忙，但是碍于萧明珠没下令不敢私自上去，一听赶紧冲上去，侯府毕竟是柔平郡主当家，这是当下人的表忠心、刷存在感的机会。 萧明珠偷偷朝着西跨院的小厨房跑去，不一会儿她去而复返后装模作样也朝废墟冲了上去。 “火，着火了。”火光冒起萧明珠连连后退大声高喊。 柔平郡主肝胆欲裂：“玄宝，我的玄宝啊。” 英嬷嬷用尽全力拉着柔平郡主后退：“郡主，小心。” 废墟突然起火，而且火还烧得挺快，整座院子周围都是窗户，有窗户就有窗纱和窗帘，而且这些布料燃烧还特别快。 萧家兄弟几个都企图往里冲，不过浓烟滚滚呛得他们泪流满面，各自身边伺候的贴身小厮深知自个儿的责任，都奋力连抱带拉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顿时，现场十分混乱，谁也没留意到早就退到院墙下的萧明珠得瑟地冷笑。 萧玄宝，就算没被砸死、也会被熏死、烧死了，看你还怎么跟我作对，萧明珠此刻恨不得放声大笑。 “砰——！”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火光中只见倒塌的废墟被人从里头砸出头洞来。 “玄宝！”萧恪孝挣脱钳制冲上去，阿旺也紧跟着冲了上去。 “祖母！”玄宝力气虽大不过小娃娃撑着萧老太君这么个大人也不容易。 柔平郡主边激动地挪动脚步边喊道：“快搭把手！” 不用母亲吩咐，在萧恪孝冲上去的瞬间，兄弟几个回过神来个个争先恐后冲了过去。 玄宝灰头灰脸的，小脸跟只小花猫似的，她抬起看着几个飞奔而来还是咧嘴笑开了。 “祖母。”萧恪孝抢先一步伸手扶住萧老太君的同时关切地问，“玄宝？” “没事。”玄宝快速朝周围看了眼，“哥哥们，快走，房梁被烧毁要再次坍塌了。” 萧恪义上前将萧老太君背在身后，萧恪孝和萧恪仁一人抓住玄宝的一只小手，萧恪忠和萧恪礼押后。 兄妹几个人朝前飞奔，火光烧得废墟里头的木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听着令人心惊胆战。 跑在最后的萧恪忠和萧恪礼冲出去不到一丈，他们身后的废墟果然再次坍塌。 “啊——！”柔平郡主发出凄厉的尖叫。 这回可不只玄宝和萧老太君，她的几个孩子都在危险之中。 灰尘和浓烟中传来咳嗽声，背着萧老太君的萧恪义大跨步出现，紧随他身后的玄宝被萧恪孝和萧恪仁紧紧牵着，最后出现的萧恪忠和萧恪礼也安然无恙。 “母亲！”兄妹几个异口同声喊道。 柔平郡主松了口气，瞬间双脚发软险些站不住，幸亏英嬷嬷搀扶着。 萧明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玄宝还能活着出来，自己费尽心机、不顾一切加把火都没能烧死她。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眼底容不下沙子 死里逃生的玄宝小嘴抿紧，小娃娃心中极为不悦。 屋子倒塌是因为虽然之前设下结界，不过在结界消失的时候余力还是给了房屋极大的冲击力。 适才眼看要离开屋子，房屋倒塌玄宝没往心里去，她随手施法轻轻松松护住自己与祖母。 没想到竟然还着火了，祖母就是受到惊吓又被浓烟熏着了晕过去的。 “娘亲，祖母无大碍，不过还是快些她送回福寿院，请大夫看看。”玄宝环顾四周，“孙嬷嬷呢？” “无大碍就好。“柔平郡主顾左言他，“英嬷嬷，快，你亲自送老太君回去。” 玄宝心中一凛：“孙嬷嬷出事了？” “在那儿呢。”萧恪忠上前摸摸玄宝的脑袋朝墙角边指了指。 萧恪孝难过地说：“玄宝，孙嬷嬷被砸到脑袋，已经去了。” “孙嬷嬷死了！”玄宝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随即红了眼眶，泪珠儿顷刻间滚落。 “来人，先将孙嬷嬷的遗体抬出去，她的后事好好安排。”柔平郡主怕玄宝伤心急忙吩咐说。 萧明珠原本想要偷偷溜走，可一想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显得心虚。 犹豫了许久之后，看柔平郡主和几个哥哥将玄宝团团围住，他们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压根就没想起她，萧明珠心中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她干脆掉头就走。 “啊——！”一声杀猪似的尖叫响起。 吓得柔平郡主脸射发白心砰砰跳，萧家兄弟也吓了一大跳，玄宝倒是淡定地踮起脚尖轻拍娘亲的后背安抚着。 “六小姐，劳驾您给孙嬷嬷让让道。”秋月没好气的地说。 自家主子遇险的时候，秋月可没忽略萧明珠的幸灾乐祸，英嬷嬷送萧老太君回去，她自然而然担负起将孙嬷嬷带出去的重任。 小厮们找来软塌将孙嬷嬷放上去抬起来，秋月半点不忌讳就跟在榻侧。 刚走了一小段路，见萧明珠怒气气冲冲就这么迎面撞上来，秋月是好心提醒她，不过语气却没那么好。 萧明珠抬眼就见孙嬷嬷满脑的血，死不瞑目眼睛正看着自个儿，所以她不由自主发出尖叫。 吓得跌坐在地上的萧明珠还是萧恪礼看不下去伸手将其拉了起来。 玄宝径自走上前示意小厮们将软塌放下，她走到孙嬷嬷跟前：“嬷嬷，祖母没事，玄宝也没事，您安心走吧。” 说完之后，玄宝发现孙嬷嬷的眼睛并没有闭上，显然她牵挂的不只她们祖孙俩的安危。 鼻子动了两下，玄宝闻到股味道，她看了眼烧毁的房屋视线又缓缓移到萧明珠身上。 “看什么看？”萧明珠心虚得很却昂着脑袋提高声音，明显是色厉内茬。 “孙嬷嬷，你放心，有玄宝在，无论是妖魔鬼怪还是居心叵测的坏人都没有好下场，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祖母的。” 玄宝的话语落，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退了一步，萧明珠更是连连退了好几步。 “看，孙嬷嬷的眼睛闭上了。”周围的人顿时哗然。 “将人抬走吧。”玄宝推开挥手示意。 死者为大，所有的人退开，神色悲伤目送秋月带着小厮们将孙嬷嬷抬出去。 目送孙嬷嬷离开，在场的人心里都不好受，气氛有些凝重，一时半会也没人出声。 “萧明珠！”玄宝猛地转身提高了声音厉喝。 突然间小娃娃沉下脸，而且看她那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别说下人了，就连她娘亲和哥哥们也很意外。 “萧玄宝，我可是你的姐姐。”萧明珠也挺直腰板说话，可她那语气让人听了莫名觉得底气不足。 “姐姐？”玄宝嘴角勾起抹讽刺，“过去看在娘亲的面子上，我睁只眼闭只眼还勉强当你是。可惜你不知收敛，我又是个眼底容不下沙子的。” 萧明珠心慌意乱，她不由攥紧拳头双手：“娘亲，你可是亲耳听到的，我早就说过玄宝嫌弃我，压根不认我这个姐姐。” “玄宝啊。”柔平郡主欲言又止，“毕竟是姐妹，明珠刚才也不是故意冲撞的。” “娘亲，玄宝必定不是因为这点小事。”萧恪孝转身直视着萧明珠，“说，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萧明珠避开萧恪孝的目光不服气地回道：“二哥哥心太偏，我能干什么？就算没搭把手，也犯不上说我干坏事了吧。” 萧恪忠走上前去正想劝解，玄宝朝废墟处指了指：“大哥可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所有的人愣了下后不约而同深吸几口，空气中有浓重的各种物件和木头烧焦的味道。 “你们可走上前去再仔细闻闻。”玄宝挥挥手说。 萧明珠越来越心慌后退了两步：“母亲，我有些头晕，先回去歇着了。” 柔平郡主刚想准了，没想到玄宝抢先开口：“怎么？心虚想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玄宝咄咄逼人，柔平郡主还是头回见到小娃娃态度如此强硬，她原本想要溢出口的话也咽了下去，静静望着萧明珠。 看来萧明珠与这事有关。萧家兄弟几个都不蠢，当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出现，他们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萧明珠瞪着玄宝。，心里的恨意都快抑制不住了。 虽然日子不称心早就想方设法要离开，不过她还没找到更合适的地儿，就算也离开绝不是在这个时候，萧明珠思及此疾步来到柔平郡主跟前，她红着眼咬牙跪了下去。 “母亲！污蔑，这是污蔑啊。” 柔平郡主虽看不过萧明珠的言行举止，不过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要说她有点小心思或者受人挑唆干点蠢事还有可能，要说与西跨院这事有关系她还真不相信。 “行了，你起来吧。”柔平郡主虚扶一把，“玄宝什么都没说，你先别着急。” 话音落，萧家兄弟几个已经退了回来，萧恪义大大咧咧说：“母亲，房屋倒塌或许是意外，不过失火却是人为的，废墟角落地上有水油的味道。” “纵火。”柔平郡主神色大变。 “我看是有人不想祖母和玄宝活着出来。”萧恪仁意有所指，说完还有意无意朝萧明珠瞥了眼。 第二百八十九章 揭穿 玄宝满意地点点头，三哥不只聪明还挺懂自个儿的，就是不知道其他几个哥哥还有娘亲相信不相信？ 萧恪忠理智分析：“最初只是倒塌，后来我记得火是从正院开始烧起来的。” “没错，当时咱们几个都在书房外关注着里头的祖母和玄宝。那边我没留意，你们谁有注意到？”萧恪礼接过好来。 听了萧恪礼这话，在场的人连同下人们努力回想后都摇头。 玄宝露出微笑眼中闪过精光：“我在里头的时候，别人我不敢说，你必定没那么好心来救我吧？” 对哦，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萧明珠身上，确实除了最初过来说了几句后，她就退开了。 柔平郡主和萧家兄弟几个被小娃娃点醒，他们目光不约而同萧明珠身上，脸上倒是神色各异心里百感交集。 “我没那么大的力气搬动那些石块，不退开难道在那儿碍手碍脚吗？”萧明珠说完眼睛亮了、腰板也挺直了，没错，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个比玄宝大一岁的小姑娘，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 闻言柔平郡主神色缓和下来，转过身她气势全开：“来人啊，查，给我好好查。我倒要看看谁胆大包天竟然敢对老太君和玄宝图谋不轨。” “娘亲，不必麻烦了，胆大包天的人近在眼前。”玄宝毫不客气朝萧明珠一指。 萧明珠唰地一下脸色白了：“你、你胡说。” 柔平郡主愣住了、萧家兄弟几个也愣住、周围的下人们全都愣住了。 “娘亲，冤枉，我冤枉，我就算平素与玄宝不和，也没那胆子干这种事啊。”萧明珠反应挺快跪在柔平郡主跟前哭诉。 柔平郡主看萧明珠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于心不忍，若说她对玄宝使绊子、说上几句她还信，可这么恶毒的手段她还真不相信她会做。 “你先起来。”柔平郡主说完见萧明珠还跪在正想伸手将其搀扶起来，旁边有人伸手阻止了她。 萧恪孝按住母亲的说冷静地说：“我相信玄宝，她不会无缘无故就指认她纵火的。” “二哥！”玄宝望着萧恪孝咧嘴笑开。 “二哥相信你。”萧恪孝上前摸摸小娃娃的脑袋，“说出来，全说出来。” 就在萧恪孝与玄宝说话的同时，萧恪仁移步走过去就蹲在萧明珠的身侧。 “三哥哥。”萧明珠侧转脑袋见萧恪仁在身边激动地叫唤一声，没想到此时此刻相信自己的竟然是他。 众口铄金、只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玄宝空口白话就不成立，再说三哥在诸位哥哥以及母亲心目中的地位可仅次于大哥，萧明珠思及此算是安心些。 没想到萧恪仁突然猛地抓住萧明珠的手腕举高喊道：“玄宝，这就是证据。” “没错。”小娃娃乐得直拍手，“三哥聪明。” 萧明珠瑟瑟发抖，她不明白自己的手有什么问题，想要抽回细看不过却被萧恪仁牢牢抓住。 萧恪义率先冲过去，当他弯腰低头细看萧明珠的手只是靠近的时候，他嗖地扭转脖子吃惊地看了看她后满脸失望退开了。 其他兄弟几个陆续上前，很快他们都与萧恪义一样看着萧明珠摇头叹息。 “母亲，五弟，过来看看。”萧恪仁提高了声音。 萧恪礼摇摇头：“四哥都说是她，那就必定是她了。” “不是，不是我，胡说，你们在看什么？”萧明珠真觉得冤枉而嚎啕大哭，“母亲，母亲，你要相信我。” 柔平郡主将目光落在玄宝身上，小娃娃淡淡地说：“娘亲，她手上沾染了水油，三哥靠近应该能闻到味道。” 哭声戛然而止，萧明珠神色惊慌，萧恪仁冷笑一声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退到母亲身后。 萧明珠攥紧双手，她抑制住想要将手抬起闻闻的冲动，若是真这样岂不是打脸了，更是证明自己心虚了。 去西跨院的厨房找了水油点火助燃后，萧明珠承认自己疏忽大意了，她没有及时处理手尾，没有洗手，对于手上是否沾染了水油的气味她是真没留意到。 “明珠，是不是你？”柔平郡主朝着萧明珠逼近。 “母亲，不是的……。” 发现萧明珠避开自己的视线，柔平郡主提高了声音：“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是不是？” 萧家兄弟几个目光聚集在萧明珠脸上，除了萧恪忠这个换了灵魂的，其他几个人心里多多少少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兄妹之情，他们的神色都不大好看。 “怎么？敢做不敢认？”玄宝笑眯眯走到萧明珠跟前，“你要抛弃侯府攀王贵妃和大皇子的高枝我可以不管你，可你不该联合外人陷害侯府、陷害我爹爹。” 嗖地抬头萧明珠明白了，她与萧辽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全在玄宝的掌握之中，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瞬间，萧明珠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她惊觉玄宝回府后所有的事情似乎就与上辈子的发展都不同了，自己每一步似乎她都清清楚楚。她究竟知道多少？又是如何知道的？ “是你！”柔平郡主脑海中灵光一闪，“之前皇上突然下令搜查侯府与你和萧辽有关。” 玄宝淡定地说：“娘亲，她与东方尧、王贵妃密谋，将通敌叛国的书信藏在府中，幸亏我事先觉察了，施展障眼法令那封伪造的信上空无一字。” “是你！”柔平郡主沉下脸来，“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禁卫军突然来侯府转了一圈，没想到竟然是搜查，原来如此。” 萧明珠狡辩说：“母亲，玄宝这是往我头上扣罪名，我只是见大皇子与王贵妃不熟，他们不会将这么大事儿交给我这么个小姑娘的，再说我可是您与父亲的养女，你们对我恩重如山。” “你与东方尧不熟？”玄宝轻飘飘得瞄了瞄萧明珠，“珍宝阁的掌柜伙计都能证明，你与他不老是约定在那儿会面吗？” “没有的事。”事到如今萧明珠只能一口咬定不认账。 萧恪礼朝前跨步：“你与大皇子不仅熟，而且还很熟，这个我可以做证。” “五哥哥，你？”萧明珠大惊。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天他将书信交给你的话，我在场，只不过你以为我被迷晕过去罢了。” 第二百九十章 寒心舍弃 萧明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萧恪礼说中了，那日自己跟东方尧见面的时候他的确跟着。 明明亲眼看到萧恪礼喝了杯茶水后就昏睡过去，难道他是假装昏过去的？萧明珠后背凉飕飕的，与外人合伙栽赃陷害侯府，柔平郡主就算欠她再大的恩情也容不下她的。 萧恪礼也就是顺着玄宝的话说，其实他那天昏过去了，不过如今他对小娃娃远比对萧明珠信任多了，自然而然帮着她。 “你不必多说了，王贵妃全都交代清楚了。”玄宝一脸镇定说道。 “交代清楚？她交代什么了？”萧明珠话出口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在诈我，王贵妃位高权重，她需要跟什么人交代，谁又能动得了她呢？” “呵呵，你好蠢，宫里头除了王贵妃还有我皇上表舅舅和太后姑婆啊。”玄宝朝萧明珠飞了记白眼。 萧明珠瞬间神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她很聪明立即微微低头掩饰。在场的谁都不蠢，她眼中闪过的慌乱没能瞒过众人。 萧恪礼不禁冷笑，他还真只是随口试探，没想到萧明珠就将做贼心虚演绎得淋漓尽致。 “娘亲，皇上可不好糊弄。”玄宝心中对于表舅舅还是充满信心的，搜查坏了君臣的情谊，他肯定会接着往下查的，王贵妃和东方尧瞒不住的。 柔平郡主挺直腰板冷笑道：“皇上当然不好糊弄，不过是有人觉得本郡主好糊弄。” 听到这话，萧明珠吓得跌坐在地上：“母亲，母亲，不是的，我、我……。” 萧家兄弟几个面面相觑，母亲自称“郡主”，那是将萧明珠当外人了，侯府就是她的逆鳞，这回估摸着她是下定决心了。 “不必再多说，毕竟你我母女一场，你走吧。”柔平郡主扬起头看都不看萧明珠。 “母亲，母亲，您说过我是您的掌上明珠，我是您的女儿啊。”萧明珠彻底慌了。 “没错，我视你如掌上明珠，宠你爱你，可你又如何回报我的？”柔平郡主深吸口气，“你送恪孝找魂符、琴瑟院内启动阵法想要谋害于我不成又妄图在我床榻上塞招魂符……。” “你竟然知道？”萧明珠原地朝后挪惊恐地望着柔平郡主，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自己所作所为养母竟然都一清二楚。 柔平郡主冷笑一声：“我还知道，你给恪义送的药有问题，那是害他成为任人操控的傀儡。” 萧明珠连连摇头，想要开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说什么你不知道。”柔平郡主黑着脸，“毕竟我也养了你好几年，你没将我当亲娘，可我将你当亲闺女了，你是知情还是被骗我比你自个儿都清楚。” 玄宝悠悠长叹，她一直以为娘亲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如今看来她全都明了，只是因为选择忽略罢了。 “母亲，母亲，我是被骗的，是二叔、二婶，不，是萧辽和方蓉茹欺骗了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萧明珠上前跪下抱住柔平的双腿。 玄宝嘲讽道：“是他们欺骗你吗？你是身不由己还是受控制？” 说完之后小娃娃上下打量萧明珠：“你没有任何不妥，以你的聪慧若是没有好处你不会傻傻替人做事的。” “二房给了你什么好处？”柔平郡主回想过往，“你处处为他们说话，甚至听从他们的吩咐来害他们兄弟几个。” “是不是你在我身上下蛊毒？” 柔平郡主闭上眼睛语气沉重：“我本就对不起玄宝，接她回府后因为你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我还对你一忍再忍，想着你年纪还小，我突然间有了亲闺女，时长日久你就会明白我对你与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我想岔了，我只是羡慕嫉妒玄宝。”萧明珠脱口而出。 “仅此而已吗？”柔平郡主性子虽柔弱但也是聪慧的女子，“就因为羡慕嫉妒，所以我那几个儿子对你掏心掏肺也碍着你眼了。 感觉到几位哥哥犀利的眼神全落在自己身上，萧明珠目光闪躲、无言以对。 再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萧明珠只能硬着头皮说：“母亲，求您看在明珠曾经救过您的份上……。” “没错，当初你救我一命，你说你是孤苦无依是孤女，于是我将你收为养女。”柔平郡主突然间身上迸发出强大气势，“可你真的是孤女吗？” 萧明珠瞳孔收缩，心底的恐惧藏都藏不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柔平郡主竟然能够查清楚这事，进侯府后她可下了狠手让自己原本一家子都消失在世上了。 “母亲，我是孤女，您是不是听到什么闲话了。” “你进侯府三个月才是孤女。”玄宝望着萧明珠发出轻笑：“你或许对我本事还不大清楚，别说招魂了，就算是阎罗殿我也能抽空去做做喝杯茶。” 自从萧老太君将萧明珠与柔平郡主相识的经过告诉玄宝后，她思来想去总觉得有问题。 派人去萧明珠原本居住的村子打探，没想到她一家子都死绝了，玄宝求证的方式简单又直接，就是亲自去阴间跑一趟。 问清楚死因后，怕娘亲不相信，玄宝还特地将将萧明珠冤死的父母从阴间带上来，由着他们亲自跟柔平郡主说明真相。 他们的死与萧明珠有关，虽然没有证据，不过都当鬼了，他们也没必要说谎，她处心积虑进入侯府本就令人生疑。 当时，柔平郡主沉默不语，之后也全无动静，玄宝也不着急，总有一天萧明珠会耗尽娘亲内心的最后一丝期待，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说破了就没意思。”柔平郡主抬头正好见英嬷嬷去而复返，“将她送出去吧。” “要送我去哪儿？”萧明珠起身神色狰狞警惕地望着靠近的英嬷嬷，“别以为我好欺负。” 玄宝悠悠长叹随手施法，眼看着萧明珠倒下，英嬷嬷加快脚步正好将其接住。 柔平郡主大惊，她正要开口就听玄宝吩咐说：“她没事，只是全身动弹不得，英嬷嬷，先送回溢彩苑吧。” “也好。”柔平郡主揉揉额头一副头疼的模样。 第二百九十一章 缜密心思 “哥哥们，你们送娘亲回去歇着吧。”玄宝打了个呵欠，“我也累了。” 萧家兄弟几个分头行事，萧恪忠身为老大自然是留下来处理剩余的事儿，萧恪义和萧恪礼送母亲回去，至于萧恪孝和萧恪仁自然是护送玄宝回去。 “二哥，三哥。“走到半道上玄宝停下脚步，”她留在府中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看还是要将她送出去为好。”萧恪孝接过话来。 萧恪仁提议：“送到庄子上去吧。” 虽然玄宝没有指名道姓，不过萧恪孝和萧恪仁都知道她说的正是萧明珠。 见萧恪孝和玄宝没反应，萧恪仁停下脚步：“二哥送玄宝回去，我去找英嬷嬷，病了的人还是送到庄子上去休养为好，母亲身子弱、祖母上了娘家，免得被过了病气。” “三哥说得是。”玄宝眉开眼笑朝萧恪仁竖起大拇指。 萧恪仁叮嘱了萧恪孝几句，让他照顾好玄宝后就转身走了，萧明珠必须赶紧送出去，因为柔平郡主心太软，这回也是气狠了才动了将人送走的心思，说不准过几日气消了再被人忽悠几句又不计较了。 萧恪孝和玄宝相视一笑，他伸手摸摸玄宝的脑袋：“小狐狸，明明就想将人弄出去，又在母亲跟前装好人。” “娘亲什么都好，就是善良过头了，萧明珠离开说到底是因为她对我动手碰触了母亲的底线，若是我顺水推舟过后只怕她又觉得我落井下石不够大度，做人可真难。” “你这小脑袋转了七八九个弯，如今你三哥出手，娘亲不会觉得你有问题啦。”萧恪孝仔细想想依照柔平郡主纠结的性子过后还真有可能像玄宝说的有心结。 玄宝咧嘴一笑：“三哥是最合适的人选，在娘亲包括所有人心目中，他都是保持中立不会偏颇的人。” “行了，若是让他知道你算计他，你这肉肉的脸颊可要遭罪了。” 不由自主双手捂住脸颊玄宝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三哥掐可疼了。” 也就是偶尔，玄宝无意中才会流露出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幼稚言行，萧恪孝愈发心疼她，干脆蹲下来将其抱起迈着稳健的步伐慢慢朝前行进。 “二哥。”玄宝的小脑袋伏在萧恪孝的肩膀上揉揉眼睛。 “睡吧，二哥送你回凌云苑。“ 玄宝打了个呵欠不过却坚决地摇摇头：“不要，咱们去福寿院。” “我刚才让人打听了，祖母只是受到惊吓，再加上得知孙嬷嬷死了，郁结在心，并无大碍。” “不只孙嬷嬷走了，祖父也走了，彻底地走了。”玄宝眨眨眼睛语气中带着伤感。 萧恪孝大吃一惊：“什么？祖父也彻底走了？” “对，他为了保护祖母魂飞魄散了。”玄宝轻叹，“原本我还有些恨他，突然又觉得他好可怜，细想他成为怪物后应该也是身不由己的。” 早就从玄宝口中得知西跨院书房内会吞噬生机的怪物八成是老侯爷，在萧恪孝记忆中祖父只是个模糊的身影，不过得知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他还是感到难过。 “没办法，因果循环，老天爷记下了，他也不知道害了多少生灵，罪大恶极注定没有好下场的。”玄宝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萧恪孝。 萧恪孝点点头：“原来不只因为孙嬷嬷，还因为祖父，难怪祖母大受打击、郁结在心。走吧，咱们看看去。” “等等。”玄宝稍微提高声音。 闻言萧恪孝停下脚步，小娃娃微微挣扎，他会意的将其放下来。 “老周。”玄宝看着飘过来的老周。 隔得有些远，虽然老周一个鬼压根就没什么表情，不过随着他飘近，玄宝感受到悲伤迎面而来。 “小姐。”老周的声音飘飘忽忽，“老侯爷真的彻底灰飞烟灭了吗？” 对于老周这的忠心，玄宝很清楚，不过事已至此，她不会为祖父遮掩。 言简意赅，玄宝将祖父当年所做所为对老周的伤害说个清楚。 听完之后，老周沉默不语，不仅玄宝能感觉到他愈发伤心，就连看不见他的萧恪孝也能感受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了许多，冷飕飕的让人心里发凉。 玄宝手足无措，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老侯爷在老周这位忠仆心目的地位是至高无上，估摸着这地位坍塌了，他一时接受不了。 “我知道了。”老周朝玄宝施礼，“多谢小姐告知。” 说完之后，老周转身晃晃悠悠飘走，按理说飘走应该是轻盈的，可玄宝莫名从他的背影看出沉重。 “老周！”玄宝朝前半步提高声音，“明晚子时来找我，我让你自由。” “好。”老周似乎愣了下后才回答道。 “玄宝，他走了吗？你让他明天晚上来找你，你要如何做？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萧恪忠虽然只能听到玄宝说的那一半，不过联系前后还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二哥，抱。”玄宝转身朝萧恪孝伸出双手。 萧恪孝直到抱着玄宝走了一小段路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小娃娃给忽悠了，她摆出副软萌可爱、全心依赖，自己就摸不着北任由她转移注意力了。 福寿院内，萧老太君倚在床榻上，将伺候的人全都赶出去，自个儿黯然神伤。 萧老太君以为自己恨老侯爷，可没想到最后一刻他牺牲自己救了她，过往许多刻意遗忘的往事都浮现在眼前，人死如灯灭更何况他都魂飞魄散了，她想放下可还真放不下。 还有孙嬷嬷，那可是陪伴了萧老太君大半辈子的人，俩人的感情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姐妹、知己，思及此她不禁泪眼朦胧。 听到外头传来了玄宝的声音，萧老太君赶紧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 “祖母。”话音落萧恪孝就抱着玄宝走近屋里头来了。 看着玄宝脸上有倦意犹自打起精神朝自个儿走来，萧老太君心中还是蛮感动的，小孙女是真将她放在心上。 “恪孝，玄宝累坏了，你怎么哈将她送到我这儿来。 “祖母，不走这趟玄宝不放心，您刚才不是看到了嘛，我可是一路抱着她过来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死不瞑目 玄宝走过去坐在床沿，还不忘指了指床榻前的凳子示意萧恪孝坐下去。 兄妹俩坐下后，玄宝朝二哥使了个眼色，萧恪孝脸上闪过为难之色不过还是微微颔首。 萧老太君没有忽略兄妹俩的小动作，她眼中闪过疑惑。 “祖母，玄宝都告诉我了。”萧恪孝开口道。 原来，玄宝是让二哥来打头阵劝慰萧老太君的。 小娃娃附和说：“对，二哥都知道了。” 不得不说萧恪孝不愧是生意人，如今学得嘴皮子挺溜。 “您的伤心与悲痛我们感同身受，不管是祖父还是孙嬷嬷，都是我们的长辈、是至亲之人。” 萧老太君瞬间红了眼眶，就听萧恪孝继续说道：“孙嬷嬷是意外，至于祖父，说句不好听的，这样不比之前好吗？” 二哥好直接，不过说的正是自己想说的，玄宝偷偷瞥了瞥祖母，她若有所思并没有说话。 “祖母，祖父被困在那儿已渐渐失去理智，我想他也不愿意自己成为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怪物。”玄宝小声说道。 萧老太君长长叹息：“你们说得对，祖母我也没几年活头了，人啊，终究是要离去的。” “祖母。”玄宝握住萧老太君的手，“您会长命百岁的。” “嗯，长命百岁，看着你这小娃娃长大，披上嫁衣，我也就知足了。” 看萧老太君明显心情好转，玄宝暗地里朝萧恪孝竖起大拇指。 萧恪孝偷偷得意，他陪着萧老太君闲聊着转移她的主意力。 聊了一会儿，发现玄宝不出声，祖孙俩低头看，小娃娃已经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了。 就在小娃娃呼呼大睡的时候，在距离定安侯府不远的隔壁大街，萧辽一家新搬的宅子中出了大事。 柔平郡主没有赶尽杀绝，方蓉茹这些年中饱私囊的钱财都让二房给带了出来，按理说他们的日子还算不错，起码这两进的大宅子就不是普通百姓买得起的。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比起侯府的奢华显然大为不同，他们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最初方蓉茹和萧明瑚三天两头吵闹着，闹得萧辽发了好大的火，简直是家无宁日。 萧明珊是唯一觉得搬出侯府是好事的人，没那么多复杂的事儿，她也只追求在自个儿的小房间内安安稳稳刺绣，顺便种上几盆花儿。 说来倒是怪了，今儿家中显得特别安静，闲来无事萧明珊走出了自个儿的闺房。 如今伺候的下人少了许多，萧明珊这大小姐身边也就个小丫鬟伺候着。 出门见小丫鬟坐在台阶上打瞌睡，萧明珊没有叫醒她，反正只是在自己家中走走。 怪了，萧明瑚的房间不见人，就连母亲方蓉茹也不在房里。 萧明珊疑惑地四处寻找，不知不觉中信步来到后院的书房外。 父亲萧辽向来最为重视的地方就是书房，住在侯府时是禁止他人进入的，搬家之后规矩一样。 正想转身离开，书房内突然传来声女人的尖叫，萧明珊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没有动静，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成？萧明珊摇头轻笑，可正当她抬脚要走的时候，眼角瞥见书房门前地上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 萧明珊抬脚上前弯腰发现那亮晶晶的是萧明瑚最为喜爱的一只耳坠。 妹妹来过书房？萧明珊愣了下，正常来说女眷不会进这儿的，应该说是他们二房一家多年来不成文的规定。 思及此，萧明珊难得起来好奇之心，刚才那声音不是萧明瑚的，可她却莫名觉得熟悉。 想了想后，拎起裙摆萧明珊绕过墙角来到窗外，正好见有扇窗户没关紧露出缝隙，她偷偷朝内张望。 只是一眼，萧明珊惊呆了，屋里头的状况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只见方蓉茹和萧明瑚神情呆滞坐在椅子上，在她们俩跟前有团人形的黄色烟雾，她的父亲萧辽就端坐在母女俩对面神色阴郁看着。 父亲还是父亲，脸还是那张脸，可萧明珊不仅看着感觉陌生还有股莫名的惊惧，虽然看不明白，不过她心里很清楚那黄色烟雾正对母亲和妹妹在做着什么，而且绝不是什么好事。 来不及反应过来，萧明珊就见方蓉茹和萧明瑚的口鼻中有淡淡的白色烟雾溢出，转眼间那黄色烟雾就将那些白色烟雾吸尽，肉眼可见那黄色烟雾人形快速清晰，正是她的大哥萧佑铎。 与玄宝交手，萧佑铎看似无碍实则还是被斩妖除魔刀伤了，想要恢复最直接了当的快捷方式就是汲取至亲之人的生机。 方蓉茹和萧明瑚突然闯进书房，她们发现萧辽与黄色烟雾在一块，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令她们震惊。 万万没想到萧辽已经不是萧辽，他心中立即有了主意，既然她们发现了，那一不做二不休就是她们了。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方蓉茹的脸色就跟白纸似的，窗外的萧明珊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摇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出顺着的她的手蜿蜒滴落。 当看到那团黄色烟雾现出萧佑铎的模样时，方蓉茹嘴角勾起抹微笑，她努力瞪大眼睛将大儿子记住，渐渐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萧明瑚跟着嘴角溢出鲜血，她的抬手指着萧佑铎，满脸不甘心，最后她的手无奈地垂落。 母女俩死不瞑目，萧明珊连连后退，虽然她已经万分小心，不过慌乱中脚步声还是让屋里头的人听到了。 发现形势不对，萧明珊转身拼命跑，可惜迟了，一阵黑色烟雾从屋里飞出来，很快就将她团团围住后卷进屋里头，她来不及发出声音就吓晕了。 过了半晌，从里头走出来俩人，一个是萧辽，另外一个赫然的萧佑铎、有血有肉有身躯神采奕奕的萧佑铎。 萧辽和萧佑铎是一起离开的，临走前还特地吩咐下人看好房子，交代说方蓉茹母女仨人去城外的寺庙上香，估摸着会住上几日。随后，他们俩才淡定地出府。 而此刻，书房内躺着母女仨人三具尸体，方蓉茹和萧明瑚死不瞑目，萧明珊也是睁大双眼满脸惊惧。 方蓉茹母女仨人做梦都没想到会死在他的手里，而且还是这般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汲取生机而亡。 第二百九十三章 赴约 当玄宝在熟睡中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内灯光摇曳，她眨眨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凌云苑，她迷迷糊糊一下子坐了起来。 “郡主。”在旁边伺候的夏雨下了一大跳，“怎么了？噩梦了？” “郡主？”玄宝诧异地看着夏雨。 冬雪端着茶水走进来笑道：“皇上已经册封你为宝宁郡主，难道您忘记了？” “小姐，还是称呼小姐吧。”玄宝摇摇头，“娘亲才是郡主。” “是。”冬雪和夏雨齐声答应。 “现在是什么时辰？”玄宝打个机灵猛地彻底清醒过来了。 “戌时。”夏雨回答道。 玄宝拍拍心口松了口气：“还好，不耽误事儿。” 一听这话，冬雪和夏雨互相对视随后又齐齐将目光集中在玄宝身上。 “小姐，您今儿晚上又要出去。”冬雪不是问而是肯定。 夏雨接过话来：“您可累得够呛了，二公子将你抱回来后我们帮您洗漱更衣都没能吵醒你。” “这么累，就该多歇息。”冬雪往床前一坐，“今儿晚上奴婢就坐这儿睁大眼睛。” 玄宝陪着笑说：“真不行，今晚有特别要紧的事儿。” “冬雪说得对，奴婢也在这儿守着，要不我将秋月和春花一起叫来。” “真不行，今晚我要进宫。”玄宝轻叹道，“处理好了，我就可以好好歇息了。” 听到“进宫”二字，冬雪和夏雨神色凝重起来，她们很清楚仅凭她们是拦不住玄宝的，哪怕萧老太君和郡主也不能阻拦。 “只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玄宝轻描淡写地说。 看小娃娃笑得没心没肺，冬雪和夏雨交换下眼色，她们心中愈发不安了。 “不许告诉任何人。”玄宝发现后神色认真说，“这是命令。” 看来不只是大事，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大事，不过既然小姐下命令，那她们俩也只能遵命。 “奴婢遵命。”冬雪和夏雨齐声应道。 玄宝神色缓和拍拍小肚子：“饿了，快点端上膳食来吧。” 吃饱喝足后玄宝抬头看看窗外，时辰尚早，小娃娃又吩咐上茶。 夏雨脱口而出：“大晚上的，您还喝茶？” 冬雪拉了夏雨一把：“上茶，听小姐的。” “嗯，喝点茶，精神抖擞才好。”玄宝接过话来。 一听夏雨赶紧给玄宝上茶，小娃娃接过来喝了口皱下眉头随即咧嘴笑了：“浓茶，有点苦。” “浓茶提神好。”夏雨边说边转身，“我找点蜜饯让你甜甜嘴。” 冬雪看着夏雨略显慌乱的背影说：“小姐，她是关心你。” “我知道，你也关心我。”玄宝的目光落在冬雪的手上，“只要你心中紧张就会下意识地摆弄手指头。” 一口喝光后将茶碗往桌上放，玄宝轻拍冬雪的手：“没事，等着我回来。” 话音落，玄宝施法瞬间消失了，半空中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告诉夏雨，蜜饯备着，等我回来再吃。” 玄宝施展隐身术后又施法很快就来到皇宫门前，小娃娃忽然停下脚步小手往脑门上拍了下。 “糟糕，只是约了老和尚今晚亥时，也不知他会从那儿进宫，又在哪里汇合。” “老和尚来了。”空间里头的老道师傅突然出声。 “师傅！”玄宝十分惊喜，“你出关啦？” “听你这语气是挺想念我的。” “那是自然，没有老道师傅的唠叨，太过清净了也不好。” “小笨宝。”老道师傅笑骂，“没大没小的，都让我宠坏了。” “老道师傅，您出关可太及时了。” “这不听到你与老和尚所说的，为师提早出关了。” “提早，会不会有损伤啊？” “不碍事。”老道师傅话锋一转，“咦，老和尚带着徒弟来了。” 玄宝感觉到浓重的灵力迎面而来，她现身迎上前，她开了天眼，没什么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只见半空中老和尚恍若神仙般从天而降，五舅舅李卓跟在他身后。 “玄宝见过大师。”小娃娃上前行礼后朝李卓露出灿烂笑容，“恭喜五舅舅进阶成功。” “说起来还要多亏你，少了你外祖父和我那几个哥哥瞎掺和扰乱心神，我进阶才能这么快。” “呵呵，外祖父和舅舅们不懂，关心则乱嘛。”玄宝笑着为他们辩解。 寒暄了几句，玄宝的目光落在皇宫大门上：“咱们还是静悄悄进去吧，估摸着皇上和太后娘娘都等急了。” “好。”话音落神僧抬脚就朝大门方向径自走去。 “哎——！”玄宝的声音隔着。 “隐身术。”空间中传来老道师傅调侃，“说你笨你还真笨，小笨宝。” 小娃娃拍下脑门赶紧迈着小短腿跟上前去，李卓放缓脚步等她走近的时候干脆将其抱起来跟上老和尚的脚步。 早早就准备好，还摒退了不相干的宫女太监，只留下贴身伺候的来福公公和孙嬷嬷，皇上和太后娘娘等得还真有些着急了。 “母后，要不您先歇着。”皇上劝说道。 太后娘娘摆摆手：“睡不着，再说人上了年纪，觉就少，没事，哀家陪你等着。” “神僧和玄宝估摸着也差不多要到了。” “耐心等着就是了。”太后娘娘转动着手中的佛串，“王贵妃和尧儿你打算如何处置？” 皇上闻言神色不大好看：“朕还真没想到她们母子俩胆大包天，竟然敢设局陷害侯府。” “她真的只是针对侯府吗？”太后娘娘冷冷地说。 是啊，谁不知道柔平郡主李柔是永昌王府的宝，不管是老王爷、老王妃还是李家哥儿几个都将她放在心上，若是动了定安侯府，王府又岂能置身事外。 太后悠悠长叹：“永昌王是你舅舅，永昌王府是哀家的娘家，柔平是你表妹也是定安侯府的主母。”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皇上疑惑地望着太后娘娘。 “这些年来，不管是李家还是萧家都十分低调，就怕因为外戚的关系让你为难，更怕哀家与你有嫌隙。”太后娘娘发出嘲笑，“弄垮侯府就是弄垮王府，更是弄垮哀家啊。” 皇上的眼中骤然射出精光，是啊，王贵妃究竟想要干什么？想想王家在朝政上的把持住多个重要的关卡，他们谋划什么呼之欲出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风云变幻 太后娘娘心中暗暗叹息，她早就看出了王贵妃不是个好的，可惜儿子最为宠爱的就是她，甚至还让在皇后之前先生下长子东方尧。 这些年来，太后虽然不管事，不过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皇子还小的时候王贵妃还安分些，东方尧长大些不只她开始不安分，就连王家也不安分了。 “皇上，若说之前只是怀疑，如今你应该都知道了。”太后娘娘意有所指。 王贵妃挑唆皇上搜查定安侯府可谓令王家棋差一招满盘皆落索。因为这事，皇上起了疑心，太后娘娘推波助澜让他查个仔细。 结果如何？太后娘娘并没有过问，不过从王贵妃母子俩被禁足这事可以看出端倪。 皇上沉吟半晌才开口：“母后，朕确实都知道了。” “母后年纪大了，早就不管事儿了，不过你要知道这事儿不只是后宫的事，更与朝政密不可分。”太后娘娘悠悠长叹。 “儿子不孝，让母后担忧了。” 摆摆手太后娘娘突然话锋一转：“当断则断，当初你父皇宠爱颐妃，哀家就是优柔寡断，才酿成今日之祸。哀家一个妇道人家被感情左右、被心软所困，可你身为一国之君，不该啊。” 皇上自然听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她当年若是在看出先帝被颐妃迷得失了魂时能狠下心，也就没有好后来那么多事，更不会有今时今日妖邪借先帝遗体作乱之祸了。 “母后，朕明白了。”皇上转身下旨，“来福，明儿天亮你就去传朕旨意，王贵妃贬为容华，就让她去冷宫吧。至于大皇子东方尧就去宗庙为列祖列宗叩头烧香替朕尽孝吧。“ 来福大为震惊，从一品贵妃贬到十品容华可谓是一贬到底了，看来皇上是彻底厌恶王贵妃了。 再说大皇子东方尧去宗庙，就相当于被皇上放弃了，看来母子俩永无出头之日，明儿天亮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变天了。 “是，奴才遵旨。”来福公公恭恭敬敬回道。 太后娘娘听了之后微微颔首：“事关江山社稷，皇上英明。” “朕还要多谢母后提点。” “咱们娘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哀家该说的说，至于最后决断是要看你自个儿的了。” “太后娘娘，皇上，贵客来了。”温嬷嬷眼尖看到庭院中骤现的几道身影急忙禀报。 夜色中依稀可见身着袈裟的神僧伫立正中，其他俩人分列左右。 皇上亲自搀扶着太后娘娘迎了出去，说起来这天下估摸也就神僧能让天底下最尊贵二人起身相迎了。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太后娘娘，见过皇上。” 神僧话音落，玄宝和李卓也紧跟着行礼问安。 太后娘娘难掩激动：“几十年未见，没想到大师风采依旧。” “记得上回见大师是在朕十几岁的时候，二十几年过去了，您还与当年一模一样。”皇上满脸惊叹。 “不过是皮相而已。”神僧淡然回道。 玄宝看出老和尚不愿意多说，她站出来朝前一步：“太后姑婆，皇上表舅舅，一切准备就绪了吗？” “都准备好了。”皇上扭过头来一脸正色，“已经按照你之前传信吩咐的，严令所有的人进屋呆在各自屋里。” 小娃娃暗暗佩服，不愧是当皇上的，就这变脸的功夫，多好的角儿都比不上。 神僧看了眼李卓，他立刻会意走上前说：“太后娘娘和皇上请回屋里。” 母子俩对视一眼满脸疑惑不过还挺配合往回走，玄宝示意来福公公和温嬷嬷也跟着进去。 看着他们四个人走进去，神僧想想拿下挂在脖颈上的佛串随手扔了出去。 “哎哟，我的天啊。”玄宝的眼睛随着佛串飞出去，“老和尚出手不凡，必定是好东西。” 只见那佛串在空骤然变化悬挂在半空中散发出光芒，他们几个刚刚进去的那座宫殿肉眼可见疾速缩小，最后竟然如同套圈般将整座宫殿套住了。 “你们记住，不要出来，更不要越过佛串，否则性命不保可就怨不得我们了。”李卓叮嘱着。 “哎，大师，大师。”皇上从里头冲出来拼命嚷嚷着 “阿弥陀佛，施主稍安勿躁，就算万一有什么意外，天亮后贫僧的阵法就自动消失，一切恢复如初。” 玄宝望着老和尚满脸崇拜，感觉他都跟那庙里头的佛祖似的脑袋后有光环。 “老和尚得瑟什么？”空间中的老道师傅不满地嘀咕着，“靠法宝而已，小笨宝，这里的法宝不必老和尚少，用得着对那串珠子流口水吗？” “老道师傅，我就看着老和尚那串珠子上功德不少，羡慕罢了。”小娃娃急忙安抚道。 “哼，老道士的功德可不比老和尚少。” “我咋没看到，老道师傅送我点功德呗。” “花光了。”老道士憋了半天挤出仨字，“这不全为了你嘛。” “为了我？”玄宝很诧异，可惜接下来无论她说老道师傅就是不愿再说话了。 老和尚不紧不慢在宫道中行走，李卓不时偷偷打量着玄宝。 外甥女今儿转性啦？一言不发不说还时而皱眉、时而嘟嘴、时而嘀咕着什么。 “玄宝，在想什么呢？” “五舅舅。”玄宝总算回过神来，“在想我老道师傅的功德哪儿去了？” 闻言走在前头的老和尚突然脚步停滞一下，可就这一下机灵的玄宝就看出端倪了。 “老和尚，你知道。”玄宝一把拽住神僧的袖子，“老道师傅说是因为我。” “你们师徒的事儿，你自个儿问你师傅去。” “老道师傅若是告诉我，我还用得着问你吗？” “你师傅愿意说就说，他不愿意说贫僧更不能说了。” “老和尚。”玄宝正打算撒泼打滚身后的李卓一把将小娃娃拎起，“到了。” 玄宝回头看，还真到了，颐乐宫的大门就在眼前。 小娃娃不禁叹息，算了，办正事要紧，到时侯缠着老和尚还是老道师傅，总能问出来的。 颐乐宫很安静，老和尚带着李卓和玄宝踏上台阶。 忽然，两扇大门自动打开，凉风嗖嗖吹拂，夜色中令人感觉异常诡异。 第二百九十五章 是他 玄宝和李卓不由齐齐看了老和尚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他们俩瞬间也镇定下来。 “走吧。”老和尚抬脚进入颐乐宫，步伐依旧不紧不慢。 再次进去颐乐宫，李卓和玄宝明显感受到愈发浓重的妖邪之气。 忽然，玄宝察觉空里头有异状，虽然老道师傅一言不发，不过小娃娃能感受到他的冲天怒火。 怪了，老道师傅是个好脾气的人，玄宝跟随他多年从未见他如此生气。 “师傅，谁惹你生气了？您告诉我，玄宝帮您解决。”玄宝放缓脚步落后在李卓师徒身后两步用意念与老道师傅沟通。 “还有谁，不就是躲在颐乐宫的缩头乌龟。” “颐乐宫，您还遇上熟人了。”玄宝咧嘴笑随即回过神来小脸上尽是疑惑，”不对，上回来的时候可没听你提起。“ “上回啊。”老道师傅有点尴尬，“上回不是我闭关了，出关的时候才知道，可惜他跑了。” “闭关？老道师傅，您是睡着了吧，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那时不是闭关。”玄宝戳穿老道师傅的掩饰。 老道师傅若是能现身保证老脸都红了：“哎呀呀，我是睡着还是闭关不是关注的重点。” “嗯，关注的重点是你的熟人跑了。”玄宝脑海中灵光一闪，“老道师傅，你认识那个控制先帝尸身的家伙？” 因为太过吃惊，玄宝脱口而出，话出口她才惊觉前头的老和尚和李卓师徒俩一起转身正盯着自个儿。 “师傅，玄宝胡言乱语，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她的身？”李卓眼中尽是警惕神色担忧望着玄宝。 老和尚抬手叩下李卓的你脑门：“胡说八道，不干不净的东西是上了你的身。” 李卓捂着脑袋，老和尚看似手指轻轻一扣，其实痛得很。 “还说我是您关门弟子，最疼爱的小徒弟。” “你好意思跟个小娃娃争宠。”老和尚作势抬高手指，吓得李卓躲到玄宝身后。 五舅舅的反应比较正常，反正老和尚倒是有些不正常，玄宝仰望着神僧若有所思。 老和尚轻咳几声变脸似的又恢复那府庄严无趣的神僧模样：“走吧。” “玄宝，我是谁？”李卓不放心地压低声音。 小娃娃皱着眉头：“不认识。” “不认识。”李卓愣住了，难道玄宝已经不是玄宝。 “哈哈——！五舅舅，你好可爱。”玄宝清脆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响亮。 李卓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捧腹大笑的小娃娃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在耍我，好玩吗？” “一般，不太好玩。”玄宝面对李卓的虚张声势毫不胆怯，应该说五个舅舅都被她拿捏住了，在她眼里都是纸老虎。 “别闹。”神僧一声轻喝。 玄宝和李卓交换个眼色后一左一右站在神僧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是那些水祟栖息的湖泊。 “老和尚，这里原本是水祟的聚居地。”玄宝解释说，“上次我和五舅舅来的时候将它们给一窝端了。” “不是水祟。”老和尚目不转睛，“里头还有别的东西，贫僧感受到异常的气息。” “厉害了！”玄宝不得不服。 李卓上前将湖底被关押的颐妃之事尽数告知老和尚，他脸上闪过不忍口中念叨佛号。 “老和尚，你是什么意思？“玄宝立即察觉不妙，“你是想对颐妃下死手。” “玄宝，若是不这样，后患无穷。”老和尚叹息道，“杀戮罪孽就让贫僧来承担，再这样下去她会害了更多人的。” 话音落，老和尚手中凭空出现降魔杖，他挥舞着正要施法。 “铛——！”魔杖被玄宝的降妖除魔刀拦住了。 玄宝急忙说：“老和尚，手下留情，我有办法，我能净化颐妃娘娘的魂魄将其进轮回道。” 闻言老和尚手中的魔杖停顿下来：“当真？贫僧未雨绸缪杀了她已决后患，你若是没有把握的话一旦她脱困就麻烦了。” “当真，大师跟前玄宝不敢妄言。”玄宝话锋一转，“您是不是认识他？” 老和尚避开玄宝的目光显然是心虚了，小娃娃点点头：“我明白了，老道师傅知道，您也知道。” “你师傅告诉你了？”老和尚随口问道。 “没有。”玄宝摇摇头，“老道师傅支支吾吾、好像想说又不敢说似的。” “这样啊。”老和尚突然笑了，“老道士是没脸跟你说。” 玄宝眼睛一亮双手拉住老和尚宽大的衣袖：“大师，您告诉我，偷偷告诉我。” 李卓一脸懵，师傅和玄宝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到了，可组合在一块就跟打哑谜似的，他一句也没听明白。 “师傅，玄宝，你们俩究竟在说什么啊？”李卓忍不住问道。 “五舅舅就不想知道主殿中那个挟持先帝尸身的人是谁吗？” “当然想知道了。”李卓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师傅，您知道他是谁，快点告诉我们。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胡说，老道士才见不得人。”话音落对上两双戏谑的眼睛老和尚无奈地叹息，“你们俩一搭一档还真是默契。 “老和尚说吧。” “师傅您说吧。” “贵客盈门，没有出门迎接倒是我的不是了。”黑暗中传来桀桀的笑声。 随即主殿灯火大亮，伫立在湖畔隔得老远能看到。 “师傅，您瞧。”李卓嗖地抽出毁天灭地剑。 黑暗中只见点点火焰闪烁般正朝玄宝他们涌过来，浓重的鬼气迎面而来。 玄宝嗖地瞪大眼睛：“能驱动这么一大群鬼，这是正宗玄门的法术。” “这是你们天玄门才有的本事。”老和尚接过话来。 这话听着就有意思，玄宝眨眨眼睛，所有的线索联系起来，答案呼之欲出。 “他是玄慧师兄。” “玄慧？”李卓十分惊讶，“他是国师音秦的师傅，不是说早就不在人世了嘛。” “不，他没有死。”玄宝坚定地摇摇头，“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是我亲自将音秦师侄送走的，可件件桩桩又和国师扯上关系，现在我全明白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正面交锋 说话间，那群鬼已经距离他们仨不过一丈多，阴森森的鬼气迎面而来。 冤死的鬼魂成群结队，不用问它们必定是因为玄慧而死。 空间内的老道师傅十分愧疚，他嘴里念叨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玄宝眼珠转转很快就理解了，玄慧是老道师傅的大弟子，一身本事是他所教。如今弟子犯下滔天大罪，当师傅确实难辞其咎。 老道师傅应该早就知道对方是玄慧，所以才开不了与玄宝言明。至于老和尚，他是老道士的知己，他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阿弥陀佛！”神僧淡定地朝着群鬼走过去。 李卓不明所以，不过跟着师傅走必定没错，他朝玄宝使了个眼色紧跟在老和尚身侧。 玄宝看着群鬼若有所思，都是些冤死鬼，魂魄在世间游荡找不到该走的路，自己想要帮它们一把，不过这么多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突然，神僧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功德，就连李卓也不知不觉中散发出功德来。 师徒俩缓缓从群鬼中走过，所到之处原本面目狰狞的冤死鬼被他们身上的功德笼罩瞬间露出了安详的神色。 眼睛大亮，玄宝释放出她的金色功德，伸手往怀里一掏，轮回钵高高举起。 群鬼经过神僧师徒的功德净化，又身不由己被玄宝的金色功德吸引，它们涌来后，立即被轮回钵吸入送去轮回道。 原本守着轮回道正无聊的黑白无常悲催了，忽然来了这么多冤死鬼，他们忙得够呛的。 俩无常念叨着改日遇上玄宝必定要叮嘱她悠着点，鬼可以慢慢收，一下子就来一波可不行。 “你们、你们……。”玄慧被这幕惊得说话都结巴了。 “好了。”玄宝将最后一个鬼收入轮回钵后手脚麻利将钵收起还拍怕双手朝正殿方向做了个鬼脸，“我们怎么了？别以为驱动一群鬼就能对付我们。” “老和尚功德深厚，你收的关门弟子也带着前世功德。”玄慧话说到这儿停顿一下悠悠说，“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师傅好福气，最后收入门下的小师妹竟然是金色功德之人。” “小师妹？”玄宝皱下眉头，“玄慧，你少套近乎。” “呵呵，玄宝，你难道不知道师傅从不曾将我逐出师门，我还是天玄门大师兄，长幼有序我可以代师傅教训你。” “呸。”玄宝双手交叉在胸前满脸不屑，“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兄。” “放肆。”一阵大风吹拂，正殿内飘出股浓烟。 老和尚往后退了半步，伸手将李卓和玄宝拦在身后的同时压低了声音提醒：“小心，他手中有法宝。” “法宝？”玄宝一下就回过神来，“老道师傅给他的。” “不是，他偷的。”老和尚言简意赅。 看老和尚如临大敌的样子，被玄慧偷走的不是一般的法宝，玄宝立即找老道士。 “老道师傅，他偷走了什么？” “玄宝啊，玄慧虽然年纪比你大多了，不过论本事不见得比你高。” “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年纪小不爱戴这个，您就说清楚他究竟偷走了什么法宝？” “就是，偷走了换魂术的秘籍。” “少废话，说重点。” “重点就是他偷走了天地乾坤钟。” “天地乾坤钟。这名字好霸气，听着就是件好东西。” “天玄门镇派之宝。”老道士声音莫名透着股心虚。 玄宝惊了：“老道师傅，你两镇派之宝都弄丢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老道士干巴巴挤出八个字。 就在师徒俩用意念交流的功夫，从正殿出来的那股白烟来得飞块。 随着白烟靠近，仨人发现还有团黄烟被白烟遮挡，就跟在后头飘了过来。 “萧佑铎是玄慧的狗腿子。”李卓冷哼一声。 话音落，白烟散去现出玄慧的身形，他身后的黄烟也幻化出萧佑铎的模样。 “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玄慧满脸得瑟正想在神僧跟前显摆，没想到他还没出声就被听到玄宝嫌弃的评价。 “玄宝，贫道看你年纪小不与你计较，你可别得寸进尺。” “知道，不就想以师兄的名义压制我嘛。”玄宝慢悠悠从怀中掏出块令牌，“看看这个。” 玄慧一下子就蹦了起来，那表情就跟吃了臭烘烘的屎似的。 “师傅，玄宝手上是什么东西？”李卓小声问身边的老和尚。 老和尚发出愉悦的大笑：“哈哈，什么长幼有序，如今天玄门的掌门令在玄宝手上，她就是天玄门的掌门，老道士眼不瞎。” “我是天玄门的掌门，老道师傅是没将你逐出门。你犯下滔天大罪天理难容，我萧玄宝以掌门身份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以后，你玄慧不再是玄天门的弟子。” “你敢？”玄慧咬牙切齿瞪着玄宝突然朝她扑了过去。 “小心！”老和尚和李卓出声的同时也朝着玄宝的方向移动。 玄宝早就留心着玄慧的一举一动，一手将令牌收回一手扬起刀迎上前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玄宝只顾着玄慧，从刚才就被忽略的萧佑铎早就抄到她的身后，见她只顾着对付玄慧就在她身后偷袭。 “混账东西。”反正有师傅在，李卓的毁天灭地剑朝着萧佑铎招呼过去，他们纠缠斗在一块。 不得不说，玄慧和萧佑铎联手很强，玄宝和李卓联手还落了下风。 老和尚有意让俩小辈锻炼锻炼，退在旁边，不时嘴上指点两句玄宝和李卓。 玄宝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刀，玄慧是她第一个遇上的正儿八经对手。 小娃娃的领悟能力非凡，又有老和尚点拨，在打斗中汲取经验，她竟然能边打边改进自己的缺陷。 玄慧就算再不甘心，事实摆在眼前，玄宝的确天赋异禀，与上回交手对比，她的成长速度令他羡慕嫉妒恨。 不行，必须毁了这小娃娃，否则的话根本就不用等到她长大，说不定下次见面自己就不是她的对手了。思及此，玄慧出招愈发狠辣，招招都是要命的招式。 第二百九十七章 挑唆 老和尚察觉正要上前帮玄宝一把，没想到小娃娃却两身拒绝，看她委实游刃有余，他也就听从在站在旁边戒备着。 “当年挑唆先帝弄什么换魂的是你？”玄宝稳住后开始发问。 “小娃娃，当年的国师可是音秦。” “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玄宝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不过音秦师侄显然比眼前的玄慧好多了。 玄慧冷笑着说：“小娃娃说话小心些，无凭无据的胡言乱语。” “换魂术的秘籍是你偷的。” 玄宝话音落，发现玄慧眼中闪过抹心虚，她愈发肯定自己判断。 “我想想，你以音秦的名义成为国师，享受着尘世间的富贵犹不知足，偷盗换魂术的秘籍后你挑唆先帝给你创造了尝试的机会，因此害死了无数人。” 玄宝手上应对着，犀利的目光没有漏过玄慧的任何变换，他虽然不开口，不过手底下慢了半拍。 “我再猜猜，至今为止，成功换魂的就只有萧佑铎和我大哥对不对？” 玄慧心中暗暗吃惊，玄宝还真全猜中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成功萧佑铎和萧恪忠这一对，其他的都出了状况，包括颐妃以及老定安侯身边的那些人都没能成功。 “知道为什么吗？”玄宝跑出诱饵。 “为什么？”玄慧脱口而出。 玄宝大笑道：“还说不是你，还要否认吗？” “该死的小娃娃。”玄慧知道自己上当了，玄宝是在套他的话。 听到不远处李卓和萧佑铎的打斗声，玄宝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后提高了声音：“其实萧佑铎和我换魂也不算成功，最多也就成功了一半。” “我大哥成功换魂还是人，他就成魔了。”玄宝啧啧感叹，“他就是个失败的物件，说起来他如今人不人魔不魔的还真是拜你所赐。” 听了这番话，萧佑铎心神乱了，其实他心中是有怨恨的，他不过是想取代萧恪忠成为侯府的主人，没想到结果却将自己弄得见不得人，他心底其实后悔过不过他并没有觉得是自己贪婪自私的错。 像萧佑铎这样的人总能为自己的错找借口，原本抑制在心中对玄慧的不满被玄宝一语道破，瞬间压制的怨恨恍如破闸的猛兽般涌出来。 发现对方心神不定，李卓毫不客气刺出一剑，不过被他险险避过。 “什么人不人魔不魔的，我是魔。”萧佑铎忍不住嘴硬回道。 “魔有魔的本事，难道你就不觉得你这魔太弱？甚至连成魔都是一时半刻，全靠别人的灵力生机为你支撑魔力。” 萧佑铎心中大震，玄慧也反应过来了：“别听她挑唆离间。” “玄宝说的是事实罢了。” 老和尚淡淡一句话落在萧佑铎耳朵里更让他大受刺激，要知道神僧从不打妄语，他说是事实那就必定是事实。 “真没见过这么傻的，让别卖了当刀使还帮着数银子，蠢，真是蠢。”李卓继续往萧佑铎心上捅刀子。 “废话少说，萧佑铎，解决李卓。”玄慧收敛心神，“萧玄宝，你太聪慧了，留你不得。” “你死到临头还想要作恶。”玄宝反怼道，“今日之后，三界从此再无你玄慧了。” “好大的口气，就算是老道士也不敢口出狂言，哈哈哈——！” 玄慧的笑声戛然而止，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异常，他转身拍出一掌，偷袭他的萧佑铎发出声惨叫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你疯了，竟然偷袭我。”玄慧不敢置信地吼道。 “没错，都怪你，都怪你，害得我人不人魔不魔的。”萧佑铎朝着李卓逼近。 玄宝大惊失色：“五舅舅，他要吸你的灵力。” 李卓手中的剑飞舞着，强大的灵力迸发，萧佑铎不管不顾挺身上前，挨了两剑的同时也汲取了李卓部分灵力。 “玄宝，这家伙不讲武德。”李卓有些手忙脚乱，他没想到萧佑铎竟然是这种打法。 “退开！”玄宝猛地后退，还不忘抓住李卓的手腕一起后退。 萧佑铎汲取了李卓部分灵力后已经朝玄慧杀过去了，看着他们纠缠打斗在一起，玄宝嘴角勾起冷笑。 “师傅，怎么回事啊？”李卓不可思议地望着萧佑铎，“他怎么了？” “这就得问玄宝了。”老和尚微笑着说道。 玄慧也看出萧佑铎不对劲了：“萧玄宝，你对他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撒了点东西让他脑子更清明而已。” “什么东西？” “我闲来无事弄出来的，恨毒粉，顾名思义也就是吸进去后会将心中的恨意扩大不知多少倍，看来萧佑铎心中最恨的是你啊。”玄宝凉凉地说。 既然如此，看来萧佑铎也不能留了，玄慧心中想着一分神眼看一掌朝着他心口拍下。 “铎儿！” 乍听到这呼唤，萧佑铎眼前浮现萧辽的模样，他明显愣了下。 就这会儿功夫，玄慧反击，那黄色烟雾肉眼可见越来越淡了。 玄宝朝李卓使了个眼色，小娃娃一溜烟朝着正殿飞奔而去，她可是受了姑婆和表舅舅的委托，务必要将先帝的尸身带回来。 当然，皇上暗地里还交代了玄宝，实在不行的话毁了先帝的尸身也不能让人利用。 就在这时，萧佑铎发出声哀嚎口中吼着“父亲”，却被玄慧打了个魂飞魄散。 玄宝瞬间恍如大悟：“我知道了，真正的萧辽早就死了，玄慧顶着他的身躯当了萧佑铎多年的爹。” “不得不说，你这小脑子真是机灵。”玄慧眼中带着杀气盯着玄宝，“不过再聪明也没用，你的死期到了。” 玄宝丝毫不将玄慧放在眼里，她甚至还朝他做了鬼脸。 玄慧不禁愣住，等他回过神来，见玄宝朝主殿飞奔发出声怒吼火急火燎追了上去。 “五舅舅，拦住他。”玄宝头也不回高声喊道 李卓飞身追上，无奈玄慧的本事比他大多了，压根就没追上。 就在这个时候，老和尚动了，不愧的神僧，他恍若一只大鹏几个起落就将玄慧拦住。 第二百九十八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玄宝回头瞄了眼松了口气，小娃娃小短腿迈得飞快冲进正殿中。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会会神僧。”玄慧知道躲不开只能正面迎战。 玄慧深吸口气，对付老和尚他可不敢丝毫大意，对方是与他师傅是同一段位的大人物。他小时候见过老和尚就是眼前的模样，如今他年已过百他依旧是这般模样，神僧已经活成了传说中的神仙。 神僧布下结界，甚至将李卓隔绝在结界外头。结界内，老和尚与玄慧展开较量。 论实力，老和尚远胜玄慧，奈何他从师傅手上得到不少法宝。要知道在玄宝之前，天玄门继任掌门原本老道士选择的就是他这大徒弟，自然是他要什么给什么。 玄慧胜在手中的法宝众多，花样多还威力大。一时间，神僧竟然与他斗了个不不分伯仲。 再说玄宝来到正殿大门外，正要推门发现里头邪气聚集，正从门窗缝隙溢出。 斩妖除魔刀在手，玄宝一脚踹开了两扇厚重的大门。 一群妖邪迎面扑来，玄宝单手舞刀为自己筑起保护圈，另外那只小手不断掏出净化符，小娃娃灵巧地游走，不过片刻就收服了不少妖邪。 就在这个时候，众妖邪退开，玄宝见到了端坐在正殿正中的先帝。 老年版的皇上表舅舅，或许将来舜哥哥老了也是这般模样。玄宝心里头想着人却已经飞身跃过去。 不对劲，靠近只是一眼玄宝就发现了，浓重的妖邪之气环绕在先帝四周，更可怕的是那些黑色的妖邪之气肉眼可见被吸进他的身躯。 不好，玄慧这是破釜沉舟，没办法让自己的魂魄融入先帝的身躯，打算用邪术让先帝成妖邪复活过来。 玄宝着急地伸手挠挠脑袋，她将看到的妖邪全部收了，可正殿中不仅有妖邪还有聚集邪气的物件，要一一寻找委实需要花不少时间。 突然，玄宝发现先帝的眼睛微微睁开，依稀可见眼底的血色与杀戮之气。等到他彻底睁开双眼就复活成功率。 顶着先帝的外表，只要他出现必定会动摇江山社稷，玄慧的野心就要实现，到时候麻烦就大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复活。 玄宝脑海中灵光一闪，时间不多，看来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式。 飞身后退几步，玄宝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灵符，小娃娃咧嘴笑得很开心。 “老道师傅，你不是说不够好，都是废物嘛，现在废物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小笨宝，你要干嘛？”空间内的老道师傅忍不住问道。 “老道师傅，好好感受一下，过年大礼玄宝提早孝敬您了。 “什么东西？” 老道师傅正疑惑，就听到一声巨响。 玄宝朝着先帝的身躯撒出一把足足有十几张爆破符，爆破符发出巨响的同时还有火光。 “你这小精灵鬼。”老道师傅哈哈大笑，“是个法子。” 小娃娃高兴极了，瞬间她人已经退到门口处，又是一把爆破符。 一把一把又一把，威力大小不一的爆破符被玄宝扔了出去了，画灵符她画得最多的就是爆破符，原因无他就因为她一直画不出威力最好的爆破符。 老道师傅罚玄宝画了不少，空间内都单独腾出个角落来堆放她画不太成功的爆破符。 之前不管老道师傅、小白球还是进去占住的都嫌弃那堆爆破符垃圾，现在也算是废物利用。 这些爆破符虽然威力不算特别大，奈何数量众多，玄宝就跟过年扔炮仗似的小手挥舞着， 当玄宝退出到主殿门口的时候，爆破声音响彻天际，浓烟滚滚，火也烧了起来。 “完了，全完了！”玄慧顿时面如土色，他费尽心机十几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呵呵，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神僧面带微笑，“玄慧，回头是岸啊！” 玄慧火大地吼道：“该死的老和尚，说什么风凉话。” 虽然嘴硬，不过玄慧也知道今儿是讨不到好了，他目光闪烁寻找机会想要逃走。 奈何神僧早就看透了玄慧的心思，老和尚不急不慢出招，紧紧将其困住。 玄宝退开些观望，突然一团火裹着什么东西企图从里头蹿出来，她眼疾手快一把爆破符准确命中目标。 看着那东西蜷缩成团倒在地上，还发出低沉的嚎叫、滚动中隐约可见人形，玄宝不禁拍拍心口暗呼好险，再迟一时半刻妖邪彻底占据先帝身躯，他可就复活了。 “小笨宝，用灵力催出真火。”老道师傅突然高声喝道。 玄宝不假思索立即按照老道师傅的吩咐，纯净的灵力夹杂在火焰中朝着那团东西飞去。 很快，那团东西就发出声舒坦的长叹，接着竟然动也不动，很快就化成一团灰。 不等玄宝询问，老道师傅就解释说：“你的灵气是三界内最为纯净的气息，洗净了他的离世前的种种不甘。” “老道师傅真是个好人。 “他本是真龙天子，也是一代明君，造福百姓功德无量，无奈受玄慧蛊惑才坠入邪道残害生灵，功过相抵有你的灵力净化，他能进轮回道。” “哦，我明白了。” 玄宝转身就见半空中神僧和玄慧打得正激烈，李卓在旁边跳脚却没有任何办法，他没能突破师傅布下的结界。 “小笨宝，走吧，说到底玄慧惹下滔天大祸，为师也有错，咱们该清理门户了。” “玄宝。” 李卓见小娃娃去而复返高兴地迎了上前，没想到玄宝神色严肃恍若没看到般从他跟前走过。 “啊？”李卓怔了怔随即发出惊呼。 原来玄宝双手结印朝结界打过去，竟然将结界给打开了。 “老和尚，劳驾让让，我来收拾这逆徒。” 玄宝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让人听了觉得怪异，老和尚却是一脸了然还真退开了。 “周三慧！”玄宝一声厉喝。 玄慧愣住了：“你、你……。” “多年没人叫你的名字，你连根都忘记了。”玄宝冷哼一声，“怎么？老道士借着玄宝的身躯，你就认不出来了。” “你、你是师、师傅。”玄慧大惊随即又喜出望外，“师傅，换魂术成功了。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让个小娃娃当天玄门的掌门，原来还是你。” 第二百九十九章 老道师傅上身 玄宝急得翻白眼，什么换魂术，老道师傅才不会用邪术，他只是跟她借会儿小身板清理门户。 小娃娃还是挺懂事的，眼下控制身躯的老道师傅，自己不能出声更不能露馅。 “师傅，还是您厉害，我十几年都没办成的事儿您办成了。既然您有这样的本事，那将我与当今皇上的魂魄换了。到时候，徒儿一定孝敬您，无论您要什么，我都能为您提供，咱们师徒俩一块长生不老。” “你竟然让为师与你同流合污？” 吃惊的语气，没有破口大骂更没有动手，看来有戏。玄慧露出狂喜之色，他对老道师傅很是了解，若是完全没商量的余地，他必定是懒得动口直接就上手了。 玄宝一听急了，她倒是压根不担心老道师傅霸占自个儿的身躯，她担心的是他被玄慧糊弄助纣为虐。 小娃娃正想出声，没想到老道师傅抢先说：“你真的的什么都听我的？” 不行，绝对不行，玄宝更是着急。 “小笨宝，我没那么糊涂。”老道师傅用意念偷偷和玄宝说话。 李卓在旁边火急火燎拉扯下神僧的衣袖压低了声音：“师傅，究竟是玄宝在装神弄鬼还是说真的是她那老道师傅上身了？” “是老道士。”神僧淡定地说。 “那玄宝呢？”李卓眼睛一瞪就想要冲上前去。 神僧伸手搭在李卓的肩膀上，瞬间仿佛泰山压顶，他竟然一步都跨不出去。 “稍安勿躁。” 师徒俩的对话全都落入玄慧的耳朵里头，神僧向来不打妄语，他都说玄宝就是老道师傅那必定就是了，他心中的那一丝疑虑消失了。 “师傅，徒儿向来什么都听您老人家。”玄慧陪着笑睁眼说瞎话，“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必定竭尽全力去做。” 玄宝的小脸可那双眼睛却是历经沧桑，看着就很诡异，他时而皱眉时而看了看玄慧一副纠结的模样。 “你将换魂术秘籍还给我。”憋了半天老道士师傅憋出这么一句话。 “行。”玄慧答应得十分干脆，这本秘籍在他手上这么多年几乎翻烂了，里头每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留不留无所谓了。 玄慧恭恭敬敬将换魂术的秘籍双手奉上，老道师傅当场接过。 “哎，师傅，您这是？” 没想到秘籍接过手后，老道师傅借助玄宝的小手施法，那本秘籍燃烧起来转眼成灰烬。 “你记住了，我也记住了，留着它还有什么用。” 玄宝好像有点明白老道师傅在打什么主意了，要知道换魂术秘籍是在他手上丢失从而造成祸端，也算是他间接造孽了。 若不是恰好有这样的机缘，老道师傅就这么几句话轻轻松松就将秘籍收回毁掉，多多少少也抵掉些业障，想想还真的个好法子。 “遮天罩。”一只小手伸出就在玄慧跟前：“别以为我不知道，将从我这里的偷走的东西全部还回来，我给你换魂改命，让你也当当帝皇尝尝人间富贵、试试掌管天下。” “老道士。”旁边的神僧提高了声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没想到玄宝的老道师傅是这样的人。”李卓满脸气愤，“你快离开玄宝的身躯，否则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杀了你。” “老和尚多管闲事。”玄宝老气横秋瞥了师徒俩一眼，“用不用我小徒弟的身躯与你无关，你这愣小子找我拼命？我看那你送命？老道士想要你的命老和尚也没辙。” 神僧听到这番话满脸尴尬，显然老道士没说错，他的确是惹不起。 李卓无语了，打小跟在老和尚身边，就从来不曾见他如此憋屈过，他向来以为师傅和玄宝的老道师傅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想过或许在伯仲之间，没想到看这情形是完全没被碾压。 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玄宝比自己厉害多了，李卓很是郁闷，徒弟不如别人的原来根本原因是师傅不如别人家的师傅。 好狂，好嚣张，不过真有气势，玄慧崇拜地看着老道士。虽然自家顶着个小娃娃的身躯，不过半点也不妨碍师傅在他心目中高大的形象，放眼天下也就只有自己的师傅敢不将神僧放在眼里。 老和尚微微低头垂下眼帘，口中默念佛号，真是没眼看了，行了就让老道士得瑟吧。 “师傅，遮天罩，给。”玄慧掏出贼快。 接着看眼前出现的小手，玄慧继续往储物袋里掏，一件接一件。 玄宝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空间里头多出来十来件法宝，无论哪一样若是到了她手里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看来玄慧脑子不大好使。玄宝摇头叹息。 小娃娃不能理解，其实在玄慧内心深处，下意识对老道士有感恩、有崇拜更有畏惧。 老道士年轻时收的第一个徒弟就是玄慧，若不是他将其收至门下，至今他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农家人周三慧，所以他对其有再造之恩。 年轻时候的老道士可不比如今好脾气，教导玄慧是用心不过他可没少挨揍，养育教导臭小子比养育教导玄宝简直是天渊之别。 因此或许玄慧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其实打心眼里怕老道士。 “好了，师傅，都还给您了。”玄慧陪着笑说。 “都还了？我咋看着还差一件。” “没有，都在这啦，有些法宝一次性法宝使用过来就没用，我都扔了。” “那不是一次性的法宝呢？” “不是一次性的，有些被我弄坏了也扔了。” “别打马虎眼，拿来。” “师傅，您要我拿什么啊？”玄慧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东西太重要到了，关键时刻能保命，他是不可能还回去的。 看来天地乾坤钟很重要，玄宝刚在心中想着就听到自己嘴里几乎同步吐出几个字：“天地乾坤钟。” “没有。”玄慧不假思索立即否认，“我没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嘴这么快，想都不用想，分明是心虚，玄宝默默吐槽道。 “拿来。”老道士的态度很坚决，“否则一切免谈。” 玄慧嗖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不对，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 “师傅，您先让我与新帝换魂后再说。” 第三百章 终须一别 玄慧警惕地望着所谓的师傅，突然，玄宝眼睛一翻，再睁开眼睛，眼眸中一片纯真。 “玄慧，干嘛这样看着我，和你很熟吗？”玄宝满脸鄙视边说边亮出招式，“来吧，决战吧。” “你、你不是师傅。”玄慧立即察觉到不同。 玄宝嫌弃地说：“滚，我不像老道师傅那样没眼光，才不收你这样不成器的徒弟。” 玄慧瞬间回过神来：“萧玄宝，你叫他出来，不，不对，你把东西还给我。” “玄宝回来啦。”旁边的李卓蹦跶起来，“玄宝，真的是你吗？” “如假包换，五舅舅。” 老和尚身形晃动，玄慧朝着玄宝抓过去的双手正好被他的降魔杖拦住：“干什么？” “骗子，老道士这骗子！”玄慧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对，老道士对我施法术了。” “我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玄宝装糊涂说。 空间内老道师傅捧腹大笑：“不过是催眠术，可惜了，玄慧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没有彻底被催眠，不过下意识听从我的吩咐。” “玄慧，你作恶多端，现在该来清算了。”老和尚声如洪钟喝道。 “呵呵，恕不奉陪。”话音未落，玄慧飞身跃起。 前头寒光闪烁，玄慧头一低避开李卓的剑，他疾速后退企图从另一个方向逃走，小娃娃大喝一声斩妖除魔刀朝他砍了下去。 玄慧大吃一惊环顾四周，身后的老和尚已经逼近，李卓和玄宝左右包抄，仨人将其团团围住。 “一起上。”玄宝可不讲武德，“快点解决了这个混蛋。” 一对三哪怕玄慧本事再大也毫无胜算，就在这时候，他发出尖锐的怪笑手中高高举起个东西。 “不好，快闪开，是天地乾坤钟。”老和尚大声喊道。 尽管不知道这法器有什么厉害之处，不过老道士和老和尚都十分忌惮，其中的厉害可想而知。 玄慧得意地狂笑：“幸好这法器还在，老道士费尽心机的目的是这个吧，可惜他最终还是没能得逞。” “你快将天地乾坤钟收起来，这东西用不得。”老和尚头回不淡定惊慌地吼道。 “我为什么要收起？”玄慧摇晃着手中的天地乾坤钟，“我本就知道它厉害，却没想到它竟然厉害到连神僧都忌惮的境界，这东西在我手上这么就，今儿就试试它的威力。” 神僧提高声音阻止说：“不可，不能妄动这天地神物。” “呵呵，我要你们都死。”玄慧愈发得意。 就在说话间，玄慧手拿起天地乾坤钟，其实他也不知该如何用，抓在手上随意摇晃。 “铛——。” 天地乾坤钟发出一声响动，周围顿时一片漆黑。 “不好，别摇晃了。”神僧喝道，“快抢那钟。” 虽然不明所以，不过李卓和玄宝对于神僧好是全然信任的，三道人影快若闪电均朝着玄慧逼近伸手去抢夺。 一个闪避躲开之后，玄慧再次摇晃。 “铛——！” 天地乾坤钟发出第二声响动随即散发出光芒，那光芒所到之前无论什么东西都被吸进去。 “原来能吸天地，难怪叫天地乾坤钟。”玄慧激动得脸色泛红，“我要将你们全都弄进去。” “来啊。”出乎其他人的意料，神僧竟然主动上前挑衅。 “玄宝，李卓，绝对不能让天地乾坤钟发出第三声，否则天地万物包括所有人都会被其吞噬。”玄宝和李卓的耳畔突然想神僧的声音，这是他用传音入密的方式提醒他们。 天啊！关系到天下万物和众生的存亡，玄宝顿时脑袋都大了，估摸着玄慧是不知道，他还想着取代表舅舅过过皇帝瘾。 玄慧并不罢休还想要让天地乾坤钟响动，千钧一发之际，神僧朝着那钟飞身过去。 “师傅——！”李卓朝前飞扑伸手拽住神僧的脚腕。 “老和尚——！”就在同时玄宝也出手，她双手企图抓住李卓的脚腕，可惜没抓住。 眼睁睁看着神僧和李卓被天地乾坤钟吸过来，玄慧发出得意的狂笑。 玄宝声嘶力竭吼道：“五舅舅——。” 关键时刻，神僧用力踹的同时在空中半转身双手出掌。 李卓被强大的力量甩了出去：“师傅——！” 转眼间，神僧就被吸入天地乾坤钟内，他在关键时刻拼尽全力保住小徒弟李卓。 “现在轮到你们了。”玄慧举高天地乾坤钟转向玄宝和李卓的方向。 “孽障，是轮到你。” “老道师傅！”玄宝又惊又喜，“你怎么出来啦？” 老道师傅剩下一魂一魄，所以他的身形摇摇晃晃看起来有些虚幻。 奈何玄慧对老道士的敬畏是藏在骨子里头，咋一见到他现身吓了得手抖。 天地乾坤钟跌落地上同时那光芒直冲云霄，幸好是深夜，不过京城方圆几百里的人都能看到。 老道士猛地一把拽住玄慧带着他就朝天地乾坤钟扑进去。 “老和尚殉道乾坤钟，老道士识人不清才使得玄慧祸乱天下，我们俩该献祭。玄宝，师傅走了！” 话音落，老道师傅和玄慧都被天地乾坤钟吞噬进去。 “师傅——”玄宝撕心裂肺哭喊着冲了上去，李卓紧跟在她左右。 强烈的光芒突然黯淡下来，很快光芒消失，天地乾坤钟发出一声闷响，随即自燃化为灰烬。 玄宝跪在地上，小娃娃哭得惊天动地，李卓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老和尚和老道士耗尽自己的灵力献祭殉道，不惜以自身抵御天地乾坤钟，阻止了一场浩劫，拯救了天下苍生。 打小玄宝就是老道师傅养大的，虽然后来师徒俩分开一段时间，不过当她回到侯府，回到亲娘身边时，师傅又跟着她的空间一起回来了。 小娃娃原本以为师傅会一直陪着自个儿，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李卓也是难过不已，在他心目中神僧是师是友更像他的父亲般对其谆谆教导。 俩人大哭一场后抑制住心中的难过，回到湖底将被困在里头的颐妃藏在空间中，为以防万一，玄宝经过与她商议后暂时先将其安置在镇妖塔内，待她勤加修炼积攒的功德再多点后以功德换她投胎的机会。 第三百零一章 尾声 一年后，定安公府内花园中，五位年轻公子在树下绕行仰着头四处搜寻。 树上茂密的枝叶中藏着个精灵古怪的女娃娃，真是六岁的玄宝，她看着下头五位哥哥捂嘴窃笑。 大哥双手奉上：“妹妹，哥哥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三哥陪着笑：“妹妹，我千辛万苦寻到的法器送给你。” 四哥讨好道：“妹妹，我给你找了了最好的朱砂。” 五哥提高声音说：“妹妹，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甜甜糕点。” “好了，玄宝，别淘气了。”二哥无奈地说。 那天半夜，皇宫中异样的光芒穿透天际，听说是宫廷禁地颐乐宫着火了，可那光芒分明不像火光。 翌日清晨，玄宝是五舅舅李卓从皇宫里头抱回来的，当时她昏迷不醒，据说是伤心过度再加上耗尽灵力导致。 三天三夜后，玄宝醒来，她什么都很正常，可又不太正常。怎么说呢？她真的成了个小娃娃，而且谁都记得，就是将自个儿的哥哥们给忘记了。 萧家兄弟几个互相对视后齐齐发出长长叹息。 “玄宝，快下来啦，今儿可是爹爹回京的好日子。”萧恪忠温柔说道。 萧恪仁语气中带着宠溺：“玄宝，三哥带你去买糖葫芦。” “玄宝，快出来。”萧恪孝无奈地说。 萧恪忠一如既往的耿直：“玄宝，再不出来的话被四哥逮到可要打你的小屁屁啦。 “咦，太子殿，您来啦。”萧恪礼突然提高了声音。 “舜哥哥！”枝叶中玄宝探出个小脑袋。 “哈哈——！”兄弟几个哄堂大笑，“还是小五有办法。” 玄宝嘟着小嘴就这么从树上跳下来，虽然知道自家妹妹的本事，不过哥儿几个却不约而同飞奔过去个个伸出双手。 安全着地，不，没有，小娃娃安全是安全了，不过落在几个哥哥手上。 玄宝发出尖叫，小脚直接点在哥哥们的手上后小身板凌空跃起，准确落在墙头。 “下来，你这又胡闹了。”柔平郡主的身影出现。 “娘亲，他们要打我。”玄宝似乳燕投林般朝着柔平郡主扑过去。 英嬷嬷急了朝前跨出一大步：“小心。” “不会的，他们是你的哥哥呀。” 玄宝后空翻后完美落地随即抱住柔平郡主的腰撒娇：“娘亲，我没有哥哥，他们这是要打我。” “没有，没有。” “这么疼你哪儿舍得打呀。 “我们只是怕玄宝摔了接住她罢了。” “你误会了。” “再胡乱告状揍你。” 萧恪忠话音落收到满头包，几个哥哥再加上小五动作一致都朝他那颗榆木脑袋撒花姑娘招呼。 “你这捣蛋鬼，别闹腾了。”柔平郡主边牵着玄宝的手边吩咐几个儿子，“还不快走，你们父亲估摸着快进城了。” 看热闹的百姓挤得整条街道水泄不通，不过当定安公府的马车经过时，人群自动自发让开条道，这回凯旋而归的大将军正是定安公萧远。 玄宝和柔平郡主坐马车上，兄弟几个分乘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护着母亲和妹妹。 “娘亲干嘛这样看着我，有心事？”玄宝回头眉头微挑。 柔平郡主摸摸玄宝的脑袋，想起今儿宫中的姑母也就是太后娘娘给自个儿传信。 时隔一年，她终于知道那夜宫里发生了什么，想到这儿她愈发心疼自个儿的宝贝女儿。 “没什么，你还没想起哥哥们吗？以前你和他们可亲近了，尤其是老二和老三。” 小娃娃眨巴着眼睛，她可不敢说自己并没有将哥哥们忘记，纯粹是为了逗他们，现在也挺好，哥哥们对自个儿多好。 想起回府后为大哥换魂、为二哥抓鬼、为三哥找回气运、为四哥破傀儡术、为五哥解蛊毒，玄宝很是得瑟，这个家没有我是真不行。 “走吧，去迎接爹爹吧。” “你爹爹来了。”柔平郡主抑制不住激动拉着玄宝走出车厢。 远处一队人马迎面而来，最前头那匹骏马上那威风凛凛的就是玄宝的父亲定安公萧远。 老道师傅，我有娘亲，我有五位哥哥，我有五个舅舅宠爱，更有舜哥哥陪伴，如今还有爹爹了，玄宝过得很好，我很幸福，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玄宝心中默念仰望着天际，天边出现了老道师傅欣慰的笑脸，他微微颔首又慢慢的渐渐消失了。 （每当开始纤尘荏苒总是欢喜，反之完结则是伤感。告别小玄宝，你要好好长大哦！期待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