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莲珠廖久》 第1章 恶毒后娘 王家村，河边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乡亲们。 “呸，这姜氏真不要脸，竟然要甩下孩子们与野男人私奔！水性杨花，淹死了活该！” “好歹几个娃儿还叫她一声娘呢，真不是个人！” “平时对几个娃儿非打即骂，这样的娘不如死了好。” 姜莲珠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她不是在任务当中牺牲了吗？怎么还听到有人说话？ 还有唾沫星子飞到她的脸上。 这么真实，不像是做梦？ 突然，她头痛欲裂，还没反应过来，一股记忆涌入。 她竟然穿越了！ 这具身体，原来叫姜氏，十八岁，臭名远扬，好吃懒做，人品差劲，被家里卖给王家村的王老五当续弦，一下成了三个孩子的后娘！ 可就在成亲的当天，王老五还失踪了。 她一下成了全村的笑话。 就心里扭曲，经常虐待三个孩子，不给饭吃，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就对三个幼崽非打即骂，这次竟然抛弃了三个幼崽，与村外面的二流子私奔了！ …… 姜莲珠如同遭了雷劈一样。 她竟然变成了恶毒后娘？！还与二流子私奔？ “呕！”一口浊水吐了出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姜氏，活过来了！！” “活了好，咱们拉她去见里正，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得把她赶出王家村……” 姜莲珠刚苏醒，脸色苍白，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就在这时候，就见两个衣衫破旧的孩子，护在了姜莲珠的面前。 倔强道，“你们别过来！我娘没和人私奔，我娘不会不要我们的……不要抓她！” “要抓我娘，你们就先抓我王二宝。” 姜莲珠虚弱的抬头看向这两个小豆丁，大约才五六岁的年纪，面黄肌瘦，衣服破烂不合身，赤着脚，又瘦又小，令人心疼。 按照原主的记忆， 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小豆丁，五官生得极好，应该叫王昔，小名大宝。 稍矮一点的小豆丁，眼睛特别明亮，一看就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叫王跃，小名二宝。 众乡亲们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大宝，二宝，姜氏天天打骂你们，把你们都扔山里好几回了，你们还这么维护她！” “姜氏整天好吃懒做的，也不管你们，这次还跟野汉子跑了，这样的后娘有什么好要的？” 不管乡亲们怎么说，两孩子就是倔强的护着姜莲珠，不让乡亲们对姜氏动手。 最后乡亲们只能悻悻的各自归家去了，不管他们家的事了。 姜莲珠有些感激，两个幼崽护着她呢，心里甜丝丝的。 乡亲们一走，两孩子费力的把姜莲珠搀扶回家了。 这个家，就一间茅草棚子，进屋连床都没有，地上有一堆干稻草，平时就睡在这里的，两小豆丁把她不客气的扔在了草堆上。 姜莲珠原本就奄奄一息的，这一摔，又差点摔晕了过去。 两小豆丁也没有管她，出门去说话了。 “哥，咱们把她扶回来做什么的？让她死在外面不更好吗？她都不要咱们了！”二宝不解地问。 大宝冷漠的回道，“我们太小了，还需要一个大人撑门户，要不然我们都变成了孤儿，一样被外面的人各种欺负，等我们再长两年，她就可以去死了。” 里面偷听的姜莲珠……心里的那丝甜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就说这两个幼崽不可能这么大度，为姜氏说话，还相信她没和人私奔？ 都是鬼话！ 亏她之前还有感激之情，白瞎了。 不过，话说回来，姜氏那么禽兽不如，崽子们不恨她才怪，她也能理解。 忽然，屋外面传来叫骂的声音，“王二宝，好你个小兔崽子，你竟然偷我们家的鸡蛋！鸡蛋这么精贵的东西，是你们这种穷到放屁的人能吃的吗？” 姜莲珠从门缝里望出去。 只见一个驮背老婆子，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她们家门前。 二宝莫名其妙，“赵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去偷你家鸡蛋了？前几天在山里头摸野鸡蛋的时候，你们家两个孙子还偷吃了小爷我两个野鸡蛋，我还没有找你们算帐呢！你还来血口喷人……” 赵婆子骂道，“呸！我们家孙子有吃有喝的，会偷吃你个缺德背时鬼的野鸡蛋？你小小年纪，你在谁的面前称小爷？没爹没娘的野逼崽子！没人教，老娘来教你！” “啪”一扫帚就打到了二宝的身上，二宝被打趴在地上。 大宝立马跑过来抓住扫帚，“臭婆娘，我跟你拼了！” 但他才得几岁？想拼也没那个力气，连扫帚都抓不牢。 赵婆子立马又举起扫帚准备打向大宝，被人给接下来了。 众人一看，是姜莲珠！ 只见姜莲珠猛地抬起右脚，一脚踹在了赵婆子肚子上，把赵婆子踹飞了出去…… “我家崽子就不劳大婶子来教了，我虽然是崽子的后娘，后娘也是娘，我的儿子我自然会教，现在，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 众人皆愣住了，这还是姜氏吗？ 左邻右舍的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了，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姜氏……这是咋了？淹了一回，脑子反倒清醒了？她竟然知道护崽了！”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等着看吧，回头二宝一样逃不过她的一顿毒打……” 赵婆子被姜莲珠踹的一个跟头，哭喊道，“哎呦喂，打人了！姜氏这个贱胚子打人了，自己崽子偷了东西还敢打人，我要找里正评评理，把你们赶出王家村！” 众乡亲们开始对姜莲珠指指点点。 赵婆子这个时候害怕了，她只是家里少了鸡蛋找不到贼，心里窝气，想到这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来出口气，没想闹大，不知道姜氏为什么突然这么刚，听到见官两个字，她腿肚子发抖，她们乡下泥腿子的，哪有胆子去见官？ 第2章 护崽 可这样走了又觉得丢人。 正在这时，赵婆子眼一瞥，刚好看到一个小不点从外面走回来。 嘴里似乎还在嚼着什么吃。 顿时，赵婆子眼前一亮，一把把小不点提了起来，“肯定是你们家的小哑巴偷吃的！” 姜莲珠随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这个小不点两三岁左右，大眼睛，长睫毛，短胳膊短腿，像个圆乎乎的小包子，十分可爱。 这是三宝王小囡。 三宝被赵婆子提着，吓坏了，呕的一声，把嘴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是一嘴鲜艳的野果子。 根本不是鸡蛋！ 众人哗然。 姜莲珠愤怒，上前就捏住赵婆子的手腕，赵婆子吃痛，把三宝放了下来，大宝赶紧把三宝抱了起来。 “赵婆子，我给你脸了接二连三的诬蔑我家崽了是吧？给我家崽道歉！今天不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赵婆子吃了痛，杀猪一般的惨叫，“你个水性扬花的破烂货，你要干什么？痛煞老娘了！” “给我家崽道歉！” “唉唷！唉唷！杀人啦……” 赵婆子这一串夸张的喊法没引来救援，却看到姜莲珠一副冷酷凶残的目光，终于熬不过了，“我……道歉，道歉！是我冤枉他们了，我家的鸡蛋不是他们偷吃的，放开我，手要残了……” 围观的乡亲们啧啧称奇，骂赵婆子不厚道，又说今天的姜氏变了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这么护崽起来了？ 三只崽，看着眼前的后娘，有些不可置信。 后娘，她好像变了！ 她竟然也会为他们说话，也会挡在他们的前面，保护他们！ 不，不可能。 说不定又是有什么阴谋呢，不能掉以轻心。 姜莲珠放开赵婆子，“下次谁再无故诬蔑我家崽子，我就拉谁去见官！让官老爷把烂嚼舌根的人抓起来，坐大牢去！” 赵婆子还不服气的，听到见官，坐大牢，也不敢再多逼逼，灰溜溜的走了。 赵婆子走了，乡亲们没有热闹看，也都散了去。 屋前就剩下姜莲珠与她的三个幼崽。 几个幼崽们顿时都紧张起来。 平时要是有外人来告他们的状，事后，姜莲珠肯定会揍他们一顿出气的…… 生怕姜莲珠又发难，二宝挺身而出，“要打就打我，不要打大哥和囡囡，我受得住！” 姜莲珠伸手要摸二宝的脑袋，二宝突然一抖，害怕的往后躲。 姜莲珠叹了口气，看来还需要时间才能让几个崽子信任自己啊！姜氏真是可恨。 姜莲珠温柔的摸摸他的头，心疼道，“打你们做什么？又不是你们的错！以后谁要是再欺负你们，不要怕，有娘在，知道了吗？” 三只崽眨巴眼，如同在做梦一般。 都呆了。 就在这时候，“呕……呕……” 三宝又开始呕吐。 姜莲珠发现不对劲了，小包子捂着她的肚子，边呕边哭。 她现在三岁了，还不会说话，众人都叫她小哑巴。 小囡囡发出呕吐及呜咽的哭声，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忍。 姜莲珠以前是某特殊部门的工作人员，擅长医术，“囡囡是食物中毒了，她应该是吃了有毒的野果子，呕吐加腹痛，得赶紧送大夫……” 二宝急得挠头，“没银子，送去村里的大夫也不会给我们治病的。” 姜莲珠哑然了。 孩子太小了，难受了又不会说话，拖下去问题很严重。 姜莲珠沉吟了一下，“我去山里采点草药回来给她解毒。” 二宝不信，嘲讽道，“你认识草药吗？你莫不是又想跟人私奔吧？” 刚刚虽然护了他们，但是保不准只是一时心里愧疚所致。 “不会。”姜莲珠提步就走。 *** 王家村后山很大，连绵起伏。 姜莲珠进了山，就四处去寻找草药，山外围都是村民们经常出没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她又往深山里走了走，终于发现了她要找的草药了，连翘还有一些好药材，都是解毒消肿的好东西。 正忙的时候，姜莲珠耳朵一动，她听到细微的脚步声。 她从树枝的缝隙望过去，丛林里有一处灰色的小衣角。 姜莲珠不由得抿嘴乐了。 这衣角颜色很熟悉，上面还打了一块粗布补丁，不是大宝是谁？ 原来这小子一路跟着她呢，怕她真的与人私奔去了？ 即然他要偷偷跟着，她也就当没发现，差不多采完之后，她打算折返，尽快回去给小囡囡解毒。 突然，听到丛林那边传来一声惊叫。 是大宝发出来的！ 这孩子很沉稳，不会无故大惊小怪的，肯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姜莲珠赶紧跑过去。 就看到一只恶狼正凶悍的杵在大宝的前面，恶狼高大强壮，眼睛不知道怎么瞎了一只，只剩下独眼，却显得更凶狠，露出外面的獠牙又尖又锋利。 姜莲珠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深山里竟然还有狼！ 狼一般都是群居动物，她先不动声色，仔细观察四周，看还有没有它的同伙…… 半晌，确信没有。 这是一只落单的孤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饥饿的恶狼怕是拿瘦小的小豆丁当猎物了！ “大宝，别怕。”姜莲珠说着，小心翼翼的挡在了他的前面。 她不得不小心，虽然她会功夫，但她现在这具身体是个体能废柴，打村妇还可以，这么大一头恶狼，还是难以对付的。 恶狼见到姜莲珠来了，不由得呲牙低呜了一声。 也没有把姜莲珠瞧在眼里，张着大口冲撞上来。 姜莲珠眼疾手快，把大宝果断的推开，然后向旁边一滚。 千钧一发之际！ 姜莲珠心道，要是她平时常用的ir激光狙还在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手中一重。 多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武器！ 姜莲珠惊呆了！ 正是她的ir！她用了多年，十分趁手，陪着她走过了许多次的大大小小的任务。 可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手中？ 来不及多想了，眼看着恶狼撕咬上来了。 姜莲珠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臼……” 一声古怪的声音响起，恶狼应声而倒。 ps， 第3章 肉太好吃了! “娘，什么声音？”身后被护着的大宝心惊胆跳的问道。 姜莲珠又犯难了，ir要是叫大宝见到了怎么解释？收回去就好了，正这样想着，手里的枪突然间又消失了。 在消失的这一瞬间，姜莲珠隐隐看到了她以前部门的武器储备室，里面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各种武器与防具，她以前是这里的常客，熟悉这里的一切布局。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这些东西跟她一起穿越过来了？ 这种奇怪的现象，她真的想不通。 不过，想不通就不想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这次心里想着的是她的ir，ir就出来了。 她如果下次心里想着其它的装备，比如手榴弹，比如护目镜之类的，会不会出现那些东西呢？ 危机解除，姜莲珠赶紧把大宝放开，“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大宝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姜莲珠。 这个女人真的从狼嘴里救了他？ 要是以前的后娘，肯定是不会管他，早逃命去了！ 真的是不一样了，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 “狼呢？” “死了。” 两人去看狼尸体，狼头的位置眉骨都被烧糊了，烧出一个大窟隆。 大宝又默了默。 半晌，他开口道，“别人问就说狼掉下陷阱，我们把它打死了。拖回去吃肉，狼皮也有用，可以拿去村里正那里领赏，也可以卖。” 姜莲珠十分欣赏大宝的聪明才智，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如此考虑周全，也不多话，真是个好崽崽。 “好。按你说得办。” 两母子带着草药，拖着狼尸体回到了家。 囡囡还在呕吐，都吐得脸色发白了。 姜莲珠把狼与草药交给大宝去处理了。 进屋去二宝手里接过小囡囡，动作舒缓，还轻轻的拍打孩子的背，让她最大限度的舒服一些。 她抱孩子的动作熟练且规范，也不怕孩子吐出来的污物脏了她的衣服。 这下，二宝又呆了呆。 后娘可是从来不抱他们的！还经常嫌弃他们兄妹三人脏，嫌弃他们流鼻涕，尿裤子，要是把鼻涕什么的弄到她身上，那就要挨一顿毒打。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很快，大宝把草药水煮好了。 姜莲珠把孩子抱正，“乖囡囡，喝药药，喝了就不吐了。” 小囡囡害怕的扭头不喝，被逼急了，哇的一声，吐了姜莲珠一脸的苦水……明显是故意的。 大宝与二宝两人紧张的拳头都握起来了，生怕姜莲珠像以前那样暴起，揍人。 结果，姜莲珠却好言好语的哄道，“好好好，娘喂你不喝，让你哥哥喂，大宝，你来。” 大宝…… 二宝…… 这种宠溺的语气说话，这么包容，他们从未见过，也没有享受过。 大宝还算是镇定一些，他接过妹妹喂药，小囡囡很给他面子，配合的张嘴喝药。 喝完药，没多久小囡囡就不呕吐了。 大宝与二宝也放下心来，药有效！ 姜莲珠也松了一口气，“应该没事了，肚子都饿了吧，你们看着囡囡，我去给你们做狼肉吃。” 等姜莲珠出了门，屋里只剩下三个崽崽。 “哥，后娘，她好像真的不一样了，是不是在河里被水鬼精什么的附身了？”二宝摸着脑门问。 大宝面无表情，“看着像是不一样了，不过别掉以轻心，谁知道她暗中有什么手段。” 兴许是想降低他们的防备，给他们来个大的阴谋！ 毕竟狗改不了吃屎，不是？ 二宝瞬间清醒下来，郑重回，“好。” 三宝睡了，两兄弟来到了屋外面。 姜莲珠在驾轻熟路的杀狼剥皮，动作熟练，手法到位，已经把一头狼处理得差不多了。 这狼肉净重有大几十斤的样子，二宝看着就忍不住流口水了。 天知道，他们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二宝道，“娘，我去生火。”他已经从他哥嘴里知道了狼是怎么来的了。 锅很快烧热了，姜莲珠切了一条后狼腿下来。 家里没有油，没有调味，只有一点点盐巴，别想什么五香麻辣之类的口味了，就用最简单的方式，先把肉下锅，焯水，去腥。 然后，再冷水下锅，连肉一起煮，放盐巴。 不一会儿，锅里就飘香了。 二宝激动道，“哥，肉好香啊！” 连大宝都忍不住暗吞口水。 姜莲珠看看火候差不多了，捞了一块肉，用筷子一戳，戳成了两半，分给两崽，“尝尝，熟了没有？味道咋样？” 大宝还在犹豫。 平时吃饭，都是姜莲珠先吃，她吃饱了，吃剩下的才会让他们吃。 今天，姜莲珠第一次让他们先吃，还是吃肉？ 难不成在肉里下了什么毒不成？ 二宝没有大宝考虑那么多，他已经把姜莲珠分给他的那块肉，狼吞虎咽到嘴里了。 吃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太好吃了！哥，肉太好吃了！！”吃着吃着就哽咽起来。 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太香了，太好吃了。 姜莲珠心疼道，“慢点，小心烫着，锅里多着呢。” 自己也捞了一块肉放进破碗里，尝了一口，眼睛一亮！ “唔，真不错，这味道还挺鲜。” 她没穿越前，也在野外丛林吃过狼肉，感觉有些柴，口感不太好。 没想到这里的狼肉并不柴，反而很鲜嫩，也不腥，可能跟环境也有关系，这里没什么工业污染，狼肉都要美味不少。 大宝见她们吃得香，他也顾不上了，开吃。 肉一入嘴，五脏六腑都有一股暖流涌动，太满足了。 好吃到哭。 他吃了两口，“我去叫妹妹来吃……” 姜莲珠说，“妹妹刚吐了，现在胃口可能不太好，让她先睡会儿，锅里还有一大锅，呆会儿我们给她留一些，今天的狼肉，管饱，你们尽管敞开肚皮吃。” 大宝二宝再不客气了，大快朵颐起来。 给囡囡留了一满碗肉之后，剩下的这一大块后腿肉，姜莲珠母子仨干完了，最后，大宝二宝连汤都喝了两碗，骨头也啃干净了！ 二宝摸着饱饱的肚皮，一脸幸福满足。 第4章 搬家 大宝也是吃饱喝足，眉眼舒展。 吃得痛快，不由得看姜莲珠顺眼了一些。 小囡囡这时候闻到肉香味，也迷迷糊糊醒了，寻到厨房里来，见到肉，眼睛都红了，嗷的扑上来，撕咬着就吃…… 像是饿了许久的小兽一般。 姜莲珠想上前去给她撕肉，让她吃慢点，小囡宝却护食，端着肉碗往怀里藏，不会说话，就冲她嗷嗷的叫，奶凶奶凶的。 姜莲珠看到这里，不由得泪目。 姜氏把好好的孩子养成了这样，该是内心受到了多大的伤害，才变成了这般。 这时候，左右邻居也都闻到了香味，她们好奇的来围观，发现姜氏母子几个人竟然在屋子里吃肉，一打听竟然是打回来了一头狼！ 有的人不相信，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斗得过狼的，大宝出来解释。 说是狼自己被山里头的旱雷劈到了，她们母子俩才捡得漏。 这下，大家都纷纷羡慕姜氏走了狗屎运！ 有那不怀好意的人想打歪主意，又想到姜莲珠之前斗赵婆子的时候，那么刚，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羡慕的眼睛发红。 看到小囡宝吃狼肉，那香的，把隔壁家的小孩子们都馋哭了，若是放在往常，那肯定就直接上来抢了，孤儿寡母的，寡母还是个不管事的恶毒后娘，抢了也就抢了，现在，也都只能在旁边看着，流口水。 等小囡宝吃饱肉，姜莲珠让二宝在家里照顾小囡，顺便看好狼肉，她与大宝带着狼皮去村里正那里领赏。 王家村在山脚下，经常会受野兽的袭击，所以，村里有规定，但凡有谁能打到伤人野兽的，村里头都给奖赏，是村里有功之民，奖赏多少要看打得猎物凶残度大小等等。 母子两人来到了村里正家里，刚好里正老叔在家。 里正老叔五十多岁，嘴里叼着一根烟枪，满脸沧桑。 大宝开口道，“里正爷爷，我与娘亲在山上打死了一头落单的孤狼，来和里正爷爷报备一下。” “狼啊！这可了不得！不错不错，拿来爷爷看看……”里正老叔惊奇。 姜莲珠把背篓里的狼皮拿出来展开，“老叔，您看。是一头成年恶狼，我们是运气好，才打死的……” 里正老叔敲敲大烟袋子，十分高兴，野兽少一头，村民就安全一分。 “好好好！干得好！大宝啊！你们想到爷爷这里领什么赏？”问的是大宝，没问姜莲珠，对姜莲珠的态度也不太友好。 可能是原主姜氏所作所为让里正老叔不喜。 姜莲珠也没有介意。 大宝回，“爷爷，您看着给。” 王家村小，奖励也都是力所能及范围的，之前也有打到野兽的，奖鸡蛋，奖铜板，奖米面粮油，奖粗布衣裳什么的，都有。 只能说有总比没有强。 这皮子也就是过一下里正的眼，也不会收走，还是他们带回去，自己处理卖掉的。 里正老叔沉吟了半晌，突然道，“姜氏，听说你今天和村外面的二流子私奔了？” 三只崽都可爱啊！ 既然有缘份成了她们的娘亲，她就有义务把她们养大。 反正这是白捡来的一世，不同于前世腥风血雨的生活，在这里种种田，养养崽什么的，也挺好。 里正老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在分辩她话里的真假。 “好，姜氏，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家三只崽他们都是聪明的好娃娃，你对他们好，将来他们长大了，会回报你的，不要想东想西的。还有，王老五只是失踪了，不一定是死了，相信他只要活着，以后还会回来了，他就算对你没感情，他也不会放下几个崽的。” 姜氏点头，“多谢老叔提点，我知道的。” 然后，里正老叔道，“那这样吧，村尾位置有处闲置的土坯房，暂时借你们娘几个去住几年，就当是这次的奖励了。” 姜莲珠大喜过望，“多谢老叔。” 这是大好事儿，她正愁那草棚子不得行，破成那样，只怕下个雨，会到处漏水，刮个大风什么的，都怕塌了。 棚子里连个炕床什么的都没有，一下雨，屋顶漏水不说，地下又是湿的，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不要提睡觉了。 土坯房再破旧，它总是房子，也比草棚子的好。 大宝的脸上也泛上了笑容，“谢谢里正爷爷。” 这个奖励完全超出了母子两人的预想范围了。 母子俩高兴的背起狼皮子回去了，回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搬家。 也没啥可搬的。 家徒四壁，姜莲珠上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穷的家。 赶出去的时候就分了那一个草棚子，以及两袋子粗粮，这一年多时间来，母子几人能活下来，都是靠大宝二宝两孩子去山里头找吃的，或者有好心的村民们施舍一些吃食，活下来的。 现在要搬家，全部家当一个破篓子就能装下。 衣服就是身上穿的一身，换洗的多余的都没有一件的，锅碗瓢盆什么的都是破的，也不多，全家最值钱的是一小袋盐巴，还是二宝前几天在山里头捡了野鸡蛋卖钱买回来的。 姜莲珠今天打回来的狼肉与狼皮子，算是最有价值的东西了。 就这样姜莲珠背着狼肉与狼皮子，大宝拎着装全家破烂的篮子，二宝牵着妹妹，一趟就搬完了家。 众乡亲们得知姜莲珠母子几人搬了新家，是里正的意思，都跟过来看热闹。 赵婆子酸溜溜道，“哎唷，一个水性扬花又克夫的贱胚子，里正老叔这是老糊涂了，还给她们住这么好的屋子！” 第5章 奶凶奶凶的 “我们家也住草垛子屋，里正老叔咋不给我们住土坯房？” “这可是秀才以前住得的宅子，带文气的，应该让给村里头家里的念书的娃儿们住，给她们孤儿寡母的住，不是浪费了吗？” 也有好心人反驳她们， “有些人的红眼病又犯了，就是见不得人好，人家这是打狼换来的宅子。” “眼皮子浅，这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上瘾了，这么不积德，下辈子投胎当畜生……” 二宝这小子用树枝挑起蜈蚣，出门往赵婆子她们几个嚼舌根子的人身上扔去！ 吓得赵婆子她们叫骂小兔崽子，不得好死，又怕蜈蚣，不敢多逼逼，作鸟兽散去了。 二宝也就吓嚼舌根子的人，没吓其它人。 众人哄笑。 姜莲珠也看着好笑，这兄弟俩，一个腹黑，一个敢干，配合也是默契。 这屋子以前是村里的一家富户的屋子，儿子中了秀才有了出息，在县城里谋了职业，安了家，就把家里的老子娘什么的接上县城里去享福了，这屋子就空了出来，空了已经有几年了。 这种土坯房没人住就坏得快，木头屋梁生虫，土坯墙里耗子打洞，结大蛛网什么的，都是常见的事情。 需要认真的清理。 姜莲珠是成人，个子高，打扫墙壁及屋梁上的蜘蛛网，三只崽也没有歇着，二宝的任务就是把屋里头的洞都给堵上，省得有什么东西爬出来。 “娘！有只大耗子从洞里跑出来了！”二宝一声大叫。 姜莲珠回过头，好家伙！半筷子长了！老鼠肉是不能吃，细菌多，要是能吃，这只耗子都能管一顿了。 “打死它！或者赶出去。” 话音刚落，就见耗子跑过小囡宝的脚边，小囡宝提起一脚，小脚丫就踩到大耗子的尾巴上了。 姜莲珠吓了一跳，别看小囡宝小，这小包子有些虎啊！ 耗子也不是吃干饭的，被踩了尾巴，反应起来就要咬人，幸得姜莲珠眼疾手快，把小囡宝给抱开了。 一棍子打死了大耗子。 看得大宝二宝也是心惊。 大宝让妹妹坐边上去玩了，不让她跟着做活计了。 接下来，二宝又发现了一窝蜈蚣洞，用烟一熏，十几条蜈蚣往外面爬。 姜莲珠一看，乐了。 “都捉起来，蜈蚣可以当药材卖，是好东西。” “好咧！”二宝行动力极强，一条不落的，全部捉起来，用袋子装上了。 差不多大略收拾完了，天也到了傍晚了。 “大宝他娘！”外面有人叫姜氏。 原来是以前的几个好心的隔壁邻居们，偶尔会接济一下她们吃食，小物件什么的。 “卢婶子，花大娘，刘家婆婆……有事吗？”姜莲珠按照记忆对上号。 卢婶子拿出一块粗布来，“你们搬新家，婶子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给你们送块粗布，当乔迁的贺礼。”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拿出了一些东西，“我家那口子会做木工，这屋子大，空落落的，我给你拿了四个小木凳子，一个小几子，不值什么钱，做得好的都卖了，这都是些次品，别嫌弃，也能用……” …… 姜莲珠受宠若惊，还是有好人的嘛。 当然，她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是看在她的份上，都是和里正老叔一样，大部分都是看在这几个可爱崽们的份上，才送东西的。 这些东西都是姜莲珠目前急需要的，她也没有客气，都收下来了。 “谢谢大家，谢谢婶子们的照顾，我也没有别的回礼，这样吧，我刚好打了一头狼，我给婶子们一人带两斤狼肉回去。” 几个婶子们忙道，“不不，那使不得，肉多精贵啊！你们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打了一头狼，可以拿去镇上卖钱，我们不要。” 姜莲珠坚持要给，“那不行，婶子们要是不收，那东西我也不好意思留了。” 不能总是白拿人家东西，没有能力无法报答是一回事，现在有能力了，投桃报李是合该的。 最后，卢婶子几人无法推却，都各自带了两斤狼肉回去了。 卢婶子回家之后，和她当家的说了说，当家的说狼肉精贵，比猪肉还贵，这两斤狼肉抵上三四斤的猪肉钱了，又让卢婶子拿了一床旧棉絮，两斤地瓜粉，一斤油，一些姜葱蒜调料，给姜莲珠她们送去了。 这下可好了。 有了油盐，调料，姜莲珠晚上给孩子们做了一个红烧狼肉！ 中午吃的是清汤原滋原味的狼肉，晚上吃红烧的，别有一番风味。 三只崽吃得满嘴冒油，无比满足。 小囡囡吃饭的时候只要姜莲珠靠近她，她还是护食，奶凶奶凶的朝姜莲珠咆哮。 不靠近她，就还好。 有地瓜粉，姜莲珠还做了一个地瓜粉糊糊，光吃肉吃多了怕腻，喝点糊糊粉解腻。 母子几人吃饱喝足，姜莲珠去铺床。 这土坯房有三间屋，一间做厨房，一间做睡觉的屋子，一间堆些杂物。 睡觉的屋子收拾得最干净，炕上面铺着稻草，姜莲珠把旧棉絮再铺到草上，再铺了一块布，勉强折腾出来一张可以睡人的床了。 这宅子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院子里有口井，可以直接打水，不用去河里挑水回来吃用。 姜莲珠煮了大锅的热水，给几个崽崽们洗澡，两个大的不用她洗，她就帮小囡囡洗了。 让几个崽先上床睡觉，她再去好生洗个澡，这原主怕是几个月没洗澡了，浑身一股馊臭味儿，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男人能看上她，要跟她私奔！ 肯定是没安好心。 几个崽崽好久都没有睡过床了，哪怕是垫着粗布的床单，旧棉絮，也觉得老软老软了。 第6章 卖狼肉 二宝不由感慨，“能吃饱喝足，有屋子住，有软床睡觉，简直是太幸福了！哥，你说后娘会一直这么好吗？” 大宝目光盯在屋梁上，神色沉稳。 “别大意，也许是装的，也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先看着。” 二宝又道，“如果是装的，能一直装下去的话也好。” 小囡囡睡在一旁，含着她自己的手指头吮着玩，眨巴眼，听哥哥们说话。 平时脏脏的，大宝不让她吮手指头，今天被洗得干干净净，大宝也就只当没看见了。 等姜莲珠洗完澡，进屋的时候，三只崽撑不住，早睡着了。 不过，都是下意识的缩成一团的，有防备的姿态，她还需要多努力，让她们放下以前被虐待的心结，慢慢的接受全新的她。 大宝帅气腹黑，二宝聪明敢干，三宝奶凶虎气，她越看越喜欢。 姜莲珠悄然的躺在炕的最外侧，睡好。 意识想着她的武器库…… 却半天没有反应？ 之前，她手持ir打狼的情景难道是幻觉不成？ 不可能哇！ 狼头上被烧出了一个窟窿，皮毛都焦糊了一块，不可能是幻觉。 那么有可能是在特定条件下，才能触发？ 难不成是遇上危险的时候，才行？ 因为遇上危险了，人才会高度紧张，精神集中…… 姜莲珠也没有灰心丧气，行吧，下次再看吧，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先睡觉吧。 *** 第二天，一大早。 吃狼肉汤加上地瓜粉，昨天吃了一天的狼肉，孩子们没有昨天那么能吃了。 吃肉油水足，经饿，昨天每娃每顿可以吃上两大碗肉的，今天战斗力不强了，每人吃了半碗肉，吃了一碗肉汤糊糊，都吃不下了。 家里实在是太穷了。 王家村离镇上有些远，姜莲珠身无分文，没法坐牛车，全靠走路的，来去要一两个时辰。 几个孩子们还小，走不了远路，姜莲珠就没带她们去。 按照原主记忆中的路线，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镇上，走路较慢，没赶上早集的热闹。 先是去卖狼肉，天气热狼肉不经放，姜莲珠也不知道行情多少一斤的，她先去了卖猪肉的摊户前，打算看人家猪肉卖多少钱，她再估个价。 这时候，猪肉摊户在早集上已经把肉都卖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两块精瘦的肉，还有几根大骨头，询了价，精瘦肉是十二文一斤，大肥肉是十八文一斤，五花肉是十五文一斤…… 在姜莲珠询价的时候，有好几个人过来要买肉，老板都表示了歉意，说今天的肉卖光了，明天您请早…… 肉这种东西稀罕，可不是想要就有的。每天的集市情况还不同，有时热闹一些，猪肉销售量就大一些；有时人少一些，东西就卖不动，像今天人多，猪肉就准备少了。 姜莲珠见到这情况，灵机一动，“老板，我这里有半只狼肉，我走路来的，来晚了，不太好出售了，你要是回收的话，我可以整卖给你。” 老屠夫一听，感兴趣了，“真狼肉？拿来看看。”这玩意儿可不常见。 狼群都是群居的，猎户想打到一头狼不容易，这小娘子应该是家里有老猎户了才能猎到狼。 姜莲珠把大背篓里的半只狼拿了出来，用树叶子包裹着，肉质新鲜。 老屠夫是个识货的人，“哟，还不错，我给你按十五文一斤回收，有多少斤算多少斤，你看怎么样？” 姜莲珠琢磨着，这是按五花肉的卖价回收狼肉了，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毕竟省了她叫卖的时间，少点钱就少点钱，省事儿啊。 不过嘴里却道，“这狼肉我们自家人吃过了的，口感肉质都好，老板爽快，我也不多说，你把这剩下的两斤精瘦肉与猪大骨搭给我，价格我就不挑了。” 老屠夫嘿嘿笑着答应了。 他转手就能卖出两倍的价格出来，相当于无本买卖了。 半边狼肉一上称，共有四十一斤，一斤十五文，一共是六百一十五文。 送了两斤精瘦猪肉，三大根的猪大骨。 姜莲珠握着钱袋子，百感交集，手里总算有点钱了。 原主穷到一文钱都没有，这是她穿越过来赚到的第一桶金，虽然连一两银子也不到，但也是钱啊！有钱心里不慌。 背着狼皮又去了杂货店，姜莲珠剥得狼皮较完整，除了额头上有灼烧出来的一个洞之外，其它都是完好的。 狼皮要比狼肉值钱一些。 第一家杂货店的老板欺负姜莲珠是个妇道人家，只给开了五百文的价格，姜莲珠二话没有说，背起狼皮就走。 来到了第二家杂货店。 姜莲珠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掌柜的，我这里有一张狼皮，您看多少钱收，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急用钱，就卖了，如果价格不行的话，我改天拿去县城里再看看……” 杂货店老板是个实诚人，看到姜莲珠的狼皮剥得完整，一看刀工技术都不错。 这狼皮是成年狼的狼皮，又宽又大。 “小娘子，你这皮子还行，但是没有经过处理，硝制，还血糊糊的，也卖不上什么高价，我最多给你一两半银子，你若是硝制好的，我可以给你个三四两的……” 姜莲珠一盘算，也差不多了，是这个理儿。 硝皮要时间，也要工艺，这不是她的专长，能有一两半，总比隔壁那家五百文强多了。 “中。多谢掌柜的。” 卖完狼皮，姜莲珠的手里就有二两多银子了。 第7章 这小娘子也太猛了一些 白面,玉米面，小米,花生油，红糖,盐巴什么的，一共花去了两百多文。 然后，她又去买了锅碗瓢盆筷子勺子菜刀一套，这些物件一共花了三百文。 最大头的支出是衣服，全家人身上穿得破破烂烂，连套换洗的都没有，实在是太寒酸了，也不习惯，想要身体好，先要讲卫生。 姜莲珠给自己以及三个崽，每人都买了一套新衣裳，衣裳贵，姜莲珠是仅手里剩下的一两多银子买的，买不了什么上好的布料，就买的粗布的，然后，姜莲珠还买了一匹细棉布，她拿回去做贴身的内衣穿，外面穿粗布的，里衣穿细棉布，有限的条件，尽量提升舒适感。 姜莲珠又来到了包子铺，香喷喷的大肉包一个三文钱，姜莲珠买了八个。 最后就剩下二三十文钱了。 这一趟，差不多是满载而归，瞧瞧时候也不早了，姜莲珠准备回家。 离镇的时候，经过一家医馆，医馆门口有小伙计正在晒药材。 姜莲珠走了过去，药材她熟悉得很。 “请问，你们医馆收药材吗？” 小伙计见姜莲珠是个妇道人家，背着大背篓，衣着打扮一看就是贫困户，就知道咋回事儿了，“收的，各种都收。” 姜莲珠微笑点头，“我这里有些蜈蚣，你们收吗？个个都是大条的，你看看成色。” 蜈蚣是可以制药的，有些病需要蜈蚣做为药引，有的人还用多年的老蜈蚣泡药酒喝，治病。 用得多，一般医馆都会收。 小伙计一看成色，果然都是蝎头红尾，老熟的大蜈蚣，最近为了给贵人泡药酒，正愁差一味五毒类的毒虫，十分欢喜。 “收，一条一文钱，有多少条都收。” 姜莲珠数了数，刚好是二十条，卖了二十文。 这挺不错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拿来买吃的，熬粥喝，也能喝好几天的。 姜莲珠又看了看小伙计晒的一些草药，都默默记在了心里，她再进山的时候，遇上了就采了卖钱。 出了镇，天色不早了，姜莲珠打算找个牛车坐回村去。 但是，她下集下得晚，牛车都走了，没赶上，只能背起几十斤的大背篓再往回赶。 回去又要走一个多小时。 姜莲珠前世是特工，经过高强度训练过，负重前行，倒是不算啥，还可以路上看看风景，就是时间长了不回去，怕几个崽在家里多想。 刚出了镇，姜莲珠就听到一个猥琐的声音在叫她。 “莲珠！莲珠小娘子！” 姜莲珠回过头，就见一个尖嘴猴腮，弯腰驮背的年轻男人小跑上来，一边跑，还一边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的。 这是？与原主私奔的那个二流子？ 这人叫刘二狗，家里穷得丁当响，一亩田地都没有，还整天不务正业，与外面的沷皮无赖混在一起，是个偷鸡摸狗的东西。 姜莲珠怀疑原主的脑子太简单了，就这样的男人，她竟然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什么跟他走，带她去吃香的喝辣的去。 跟他去吃屎，她相信！ 两人在私奔经过桥边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原主心虚，一脚踩空，掉河里头去了，这二流子怕人发现了挨打，竟然扭头装不认识一样的跑了。 还是王家村的人把姜莲珠给救回来的。 这是个啥样的王八羔子？ 还有脸再来找她？ 她没有上门去找他算账都不错了，他自己倒是撞上门来了。 姜莲珠眯起眼睛，“你谁？” 刘二狗走上前来，一脸假惺惺关切的神色，“莲珠，你身子骨好些了没有？我知道你生气，昨儿个我怕影响你名声，我就先避了避嫌，也不是我不救你。” 姜莲珠一巴掌就招呼上去！ 糊在刘二狗的脸上，牙都差点给他打掉了。 这是送上门来让她揍的，不揍白不揍。 这一巴掌是替原主打的，识人不清，害人性命。 刘二狗被打傻了！ 脑子半天回转不过来，这姜莲珠啥时候这么猛了！敢打人了！ 肯定是在赌气！ 刘二狗捂着被打肿的脸，又哄道，“莲珠，你别气，你打我，我受着，这次是我二狗错了，你听我解释，你是个寡妇，要是被人抓住和男人私奔，那是要沉塘子的，我也是为你着想。好了，我这不是来向你道歉了吗？” 姜莲珠又赏了他左边脸一拳！ 刘二狗被打得后退了好几步，左边脸又肿了！ 今天的姜小娘子也太猛了一些，他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刘二狗，以前的事情，姑奶奶不和你计较了，从今以后，咱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懂？” 第8章 骂我儿子?找死? 姜莲把他两边脸打成了猪头，也算是为原主出了一口气。 拍拍手，把话说清楚。 刘二狗一听急了，“莲珠，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好了，乖了，别气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咱们好好说话，听说你昨天运气好在山里头打了头狼，今天是不是来卖狼肉狼皮的？狼皮可得值一点钱。” 姜莲珠斜眼睨他，“是，咋了？” “二两银子是能卖到的吧？刚好，咱俩可以拿来当路费，你二狗哥我带你去县城，过城里人生活去，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姜莲珠气得想笑，这二流子不仅仅是来道歉的，还是想打她卖狼肉钱的主意了？ 想得可真美啊！ 正要出声怼他，突然，姜莲珠的耳朵一动，暗中还有人！ 她犀利的眼神瞄过去，有一个不小点，灰色的小衣角靠在树后。 又是大宝！ 大宝这崽不知道啥时候又跟踪她了？她都没留意，这是怕拿了卖狼的钱偷偷的抛下他们跑掉了？ 这孩子的脚力不错啊！也难为他了。 一直在暗中没有露出马脚，这时候是怕她被二流子花言巧语打动了，才不小心踩断了小树枝，发出的声音。 姜莲珠收回余光，只当没发现，“刘二狗，姑奶奶刚才说话你没有听到？以前的姜莲珠死了，以后离老子远一点，别对姑奶奶我打什么歪三倒四的主意，后果你承担不起。” 冷漠毫无情意的眼神，冷淡的语气……让刘二狗感觉到了一阵难言的压迫。 这个女人变了！ 刚才还以为她是生气才会这样恶劣的对他，是他想错了。 什么人变化这么大，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变了一个人一般？ 莫非被河里的水鬼什么的附身了？还是手里有了银子，看不上他刘二狗了？ “姜莲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昨天还和爷私奔，今天就翻脸了？你一个寡妇破鞋，有我要你就不错了，愿意带你走，离开王家村，离开三个吸血的小崽子，你还想甩开爷？不给爷一个说法，爷今天就把咱们俩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去！我看你个小寡妇怎么面对人家指指点点？”刘二狗恼羞成怒道。 姜莲珠微微一笑，“你确定？” 她有原主的记忆，原主与刘二狗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只是被刘二狗描述的吃香的喝辣的生活冲晕了头脑，才答应私奔的。 刘二狗此时两边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说这些话不过是威胁姜莲珠，并不是他本意。 他本意，是想把姜莲珠拐去城里，卖到那些窑子里。 姜莲珠别看瘦小，灰头土脸的，但是五官清秀，打扮打扮，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姜莲珠与王老五成亲的那天，是没有圆房王老五就失踪了，十有八九还是个原装货。 原装货能卖得更多，所以，刘二狗也没有对她下手，就图卖个高价。 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没想到这小娘皮落了水之后就变了卦，不好糊弄了。 看着姜莲珠那危险的笑容，刘二狗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有些心里不妙。 “姜莲珠，你想干嘛？你是不是怕了？你要是怕了，你就好好的给爷服个……”软字还没有说出口，姜莲珠一拳头砸在他脸上！ 噗！ 一嘴的鲜血。 这次没留手！ 两颗牙齿被打落了下来。 刘二狗看到自己的大牙，心都在滴血，再也受不了，怒骂道，“你个小娘皮！你是疯了吧！敢打老子！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之前是有意哄着，让着她了。 所以，挨了揍！ 现在，他暴怒，不想再忍了。 先打回去再说。 他一个大老爷们还制不了一个小娘皮？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二狗撸起袖子，抡起胳膊，大拳头砸向姜莲珠…… 还没有扑到姜莲珠的面前，又被姜莲珠一脚给踢飞出去！ 重重的飞到大树底下，把大树都震得叶子往下簌簌而落的。 刘二狗捂着胸口，窝在地上，半晌没有站起身，钻心的疼，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又惊又惧！ 这一脚之力，几乎把他身上的骨头都要踢断了！ 这个女人是如何有这么大把力气的！ 真的被水鬼附身了？ 他不服气。 缓和了一下，又冲了起来，想去揍姜莲珠。 姜莲珠又是一脚，把他踢出了好几米远。 这下，刘二狗彻底是爬不起来了。 摔了一个狗啃泥。 他特意找的没人的地方在等姜莲珠的，现在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呼救也没人来。 这个婆娘今天真的邪门了。 看着姜莲珠冷笑着走近，刘二狗下意识地抖擞起来，“你！你个毒妇！你是想杀了老子灭口不成？” 姜莲珠一脚踏了上来，居高临下道，“灭口谈不上，我是三个崽崽的娘，我与你一个二流子何干？不过，杀人呢，倒是可以试试，你一个二流子半路上想对我一个良家妇女进行抢劫，对我图谋不轨，我正当防卫，不小心把你给打死了，想必这个说法，官老爷也会信？” 刘二狗气得哇得一声吐了口血！ “谁会信？你胡说八道！你被水鬼附身了，才力大无穷，就是你故意杀人的……我要去告你！来人啊！救命啊！小娘皮姜莲珠杀人啦！” 姜莲珠皱眉，虽然这里没人，但是离镇子不远，这样让刘二狗大声喊下去，说不定真能喊来人。 正在考虑要不要，下手弄死他算了。 这古代的律法又不知道是怎么判的…… 她不能坐牢，最好是不能惹上官司，家里还有三只崽呢。 正在这时候，大宝从暗处走了出来。 稚冷的声音，“你叫人啊，你叫人来了也没有用，我可以为我娘作证，是你对我娘图谋不轨，是你想抢我娘卖狼皮的银子，对我们娘俩下手，我娘不得已为了保护我们才对你出手的，刘二狗，你去告啊！看官老爷是相信我们娘俩，还是相信你！” 刘二狗骂了一句粗话，“艹！你这个小狗崽子……” 姜莲珠眼一眯，“骂我儿子？找死？” 第9章 谁人没有秘密? 一股冷冷的杀意，弥漫。 脚下稍微一用力，刘二狗就哭爹喊娘了，他怕了！ 真的怕了！ 这婆娘他是没法再打主意了，肯定是被水鬼精附身了，完全就变了，如此的凶残与恐怖，这眼神是杀人的眼神！ 不是一个乡下小村妇应该有的眼神。 突然想起来，人家的狼是怎么打来的？ 一介女流能打狼？ 细思极恐啊！ 刘二狗怂了，“姑奶奶，我错了，姑奶奶，是我刘二狗有眼不识泰山，别杀我！” 连忙认错不迭。 姜莲珠道，“你以前为什么勾搭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二狗一哑，这让他怎么说？ 说了出来，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吧？ “姑奶奶，小的错了，小的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对姑奶奶起了不好的心思，小的，小的……”不敢说下去了。 姜莲珠冷冷的看他…… 刘二狗打哆索，“我说，我说了，我说了姑奶奶不能打我，小的是鬼迷心窍，赌博输了银子，想把姑奶奶您骗去城里头，转手卖了，还赌债，现在小的认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姜莲珠心里有谱了。 她说怎么回事，这刘二狗为什么要勾搭她一个半年都不洗澡，好吃懒做只会打骂继子的村妇呢？ 原来人家本就不怀好意，是想拐了她卖了。 她竟然还相信人家真要带她出去吃香的喝辣的，这智商被驴给踢了吧。 刘二狗见姜莲珠不说话，害怕又要被揍，不停的求饶。 求姜莲珠不松口，又转身求起大宝来。 “大宝，我错了，你劝劝你娘，你娘水鬼精附身了，不不不，姑奶奶，你不是水鬼精，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放我走，我再也不敢来骚扰姑奶奶你们了……” 姜莲珠还没有松脚。 大宝眼皮子抬了抬，“娘，他都这么说了，不如暂时放开他，杀了人，官老爷那里也不好过……” 姜莲珠很给大宝面子，放开了刘二狗胸骨上的脚。 刘二狗只觉得全身一阵轻松，像捡了一条命回来了。 大口的喘气。 姜莲珠淡淡道，“你还不滚？” 刘二狗忍着巨痛，忙不迭，“滚，立马就滚……” 真的就滚走了。 剩下姜莲珠母子，两人对望。 大宝比姜莲珠沉得住气，姜莲珠被看着有些心虚，先开了口，“大宝，你是怎么跟来的？路这么远……” “里正爷爷刚好要上集，免费用牛车把我带来了。” “那就好，那个，娘和刘二狗其实没什么，你也看到了，以后他不敢再来骚扰我们了。”姜莲珠要彻底打消大宝的疑虑，让这小家伙不放心，天天跟着她，也不是个事儿。 大宝：“嗯。” 姜莲珠又道，“那个我也不是什么水鬼精，就是落水之后，想通了一些问题，我的力气莫名也变大了，我不会走的，娘以前对不住你们，以后会好好对你们的。” 大宝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半晌后，干脆的一个字，“好。” 如果真是水鬼精附身了姜氏，但是个对他们好的水鬼精，那他也愿意，不想追究。 娘亲身上肯定有秘密，可是谁人没有秘密？ 先这样着吧。 姜莲珠笑了。 她还准备了一堆话和他多解释一些，看样子都用不上了。 这小家伙是真聪明，有大智慧的娃儿。 这个话题揭过了。 姜莲珠想卸下背上的背篓，“饿了吧？娘这里有热腾腾的肉包子……你先吃一个？” 大宝回道，“不饿，包子等回家与弟弟妹妹一起吃。”回答的利索，想必是看到她买了几个包子了。 这小家伙的跟踪力也很强啊！ 姜莲珠，“行，那我们回家。” 说着，上前牵住大宝的手，大宝下意识的就僵直了。 到底没有挣脱她…… 这接下来的气氛就缓和多了，母子俩有问有答的回家去了。 姜莲珠暗中偷笑，这万里长征走出了第一步哇。 *** 母子俩回到村子时，二宝带着妹妹坐在村口，翘首以望着，盼着她们。 见到姜莲珠她们回来了，二宝与小囡宝两孩子都眼睛一亮。 “娘与大哥回来了！” 小囡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哑哑的叫唤，显然也很高兴。 大宝早在快进村的时候，甩掉了姜莲珠的手。 走到一半，姜莲珠怕他脚疼，小孩子走多了路，身体受不了，影响发育，准备抱他的，大宝死活不让她抱，坚持着走回了村，让姜莲珠抱娃的计划落了空。 现在看到唇红齿白的囡宝小团子，实在忍不住了。 这两三岁大的娃娃实在是太可爱了！ 上前就去抱起小囡宝，“囡囡，娘给你们带大肉包子回来了……” 原本第一反应就准备挣脱姜莲珠魔爪的小囡宝，听到大肉包子几个字，瞬间就乖了下来。 嗯，大肉包子的力量，威武！ 母子四人高高兴兴的回家，村里人见了都觉得惊奇。 有些人还特意出来张望。 小声的议论，“这姜氏是咋地了？竟然还会抱崽了？平时连崽跟在她身后头走，她都要拿眼瞪的，我是不是眼花了？” “阿婆，您老昨天没出门，不知道，昨天姜氏淹了水之后，就通透了，对几个崽不同了，昨天村尾的赵婆子欺负二宝，姜氏还把赵婆子给揍出去了呢。” “哦！那可能是平时坏事做多了，被阎王爷拉去教训了一顿，回来改好了……改好了就好啊！” …… 姜莲珠都听到了，抿嘴一笑，带崽们回家去了。 回到了家，把院子门一拴上。 几个崽见状，又有些下意识的有些紧张了，都靠近在院门边上，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姜莲珠心道，这情形，看样子以前是姜氏没少关上门来打她们？ 这姜氏真不是个人！ 心里想着，面上仍旧是笑容满面，只当没有看见几个崽们的异常反应。 她把大背篓放在了地上，拿出了油纸包着的大肉包子来。 香味很快弥漫了整个小院…… 姜莲珠把油纸包一层层的剥开，“娘没坐上车，所以回来晚了，饭点过了，让你们饿着了，做饭也赶不及了，娘就买了八个大肉包子，咱们中午就吃肉包子对付一顿，晚上，娘再给你们做好吃的，行不？” 第10章 大肉包子 几个崽都在吞口水，目光盯在她手上的油纸包不放，就是不敢上前来。 姜莲珠笑道，“愣着干嘛，都去先洗手，洗过手，就来吃！” 油纸包里八个大肉包子，一个差不多有半斤，包子尖上还流着红油，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 二宝率先，去井边打了水上来。 剩下大宝也没有落后，拽着已经馋得开始流口水，下意识就在吮手指头的妹妹去洗手。 洗完手，三只崽都如同兔子似的，窜过来排在姜莲珠的面前，等姜莲珠给她们发肉包子。 姜莲珠一人分了两个，“好在用油纸包的，还是温热的，吃慢点，小心噎着。” 香喷喷，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光闻着就让人口水横流。 小囡宝迫不及待的接过属于她的大肉包子，小兽般的嗷呜一声，往嘴里咬了一口。 其余两个孩子，拿着肉包子却有些发怔。 二宝鼻头一酸，“娘，我们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大肉包子。” 只见过村里其它家境好的孩子们吃过。 那时候馋得口水都吞了几肚子，每次都是。 别人都说他们兄妹几个是没人要的拖油瓶，他们爹嫌弃他们都不要他们跑了，后娘天天打他们，骂他们，说他们是扫把星，村里有人说他们是孽种，不配吃大肉包子，吃了要折寿的…… 他以为这辈子，他都吃不上大肉包子…… 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得吃了。 并且能分到两个，这么多。 姜莲珠摸摸他的头，“你们要是喜欢吃，娘天天给你们吃大肉包子，吃吧，两个吃不饱的话，娘再给你一个。” 二宝重重的点头，嗷呜开始对大肉包子下嘴了。 一嘴下去，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对他宣告两个字，好吃。 太好吃了！ 原来这就是大肉包子的味道！ 真的太好吃了！ 难怪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们吃得那么香。 有猪肉的鲜味，夹杂白面的软绵劲道，浓香醇厚……满嘴生香，胃蕾爆炸。 小囡宝也吃得嗷呜嗷呜的，别看她人小，特别能吃，这转瞬间，就干掉了半个包子了。 只有大宝还垂着头，神思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莲珠笑眯眯的看向他，“怎么？不爱吃？娘给你做点别的去？” 大宝摇摇头，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低不可闻的字眼来，“谢谢娘……” “傻孩子。”姜莲珠摸了摸他的头。 母子四人就这样坐在小院子的台阶上，和谐异常的吃大肉包子。 这个画面，对三个孩子的印象都特别的深。 若干年之后，三个崽崽都成了人中龙凤，一方大佬的时候，还经常想起一家人头一回坐在小院的台阶上吃肉包子的场景。 那肉包子太好吃了，太香了。 哪怕之后吃到的山珍海味，都不如那个肉包子香。 …… 吃到最后，姜莲珠发现小囡宝是个最能吃的娃儿。 这娃儿年纪最小，看起来也最凶，没想到也最能吃，两个大肉包子，她最先干掉，又眼巴巴的看着她。 姜莲珠把自己的份额又分了半个给她。 她才吃饱了，打了两个嗝，心满意足的抹嘴巴。 二宝与大宝的战斗力都远不如小囡宝。 吃完大肉包子，姜莲珠又拿出其它物件来，一样一样的摆放在屋子里。 也没有避着几个崽们，今天卖狼肉卖了多少，卖狼皮卖了多少钱，然后，买了一些什么东西，米面粮油，吃食，锅碗瓢盆，都给几个崽说得清清楚楚的。 特别是现在这个阶段，她需要孩子们的信任。 改变以前姜氏的坏印象。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们，可能都会不懂事，拿家里的东西出去吹牛乱说，但这三只崽的经历与人不一样，姜莲珠来了这两天，发现他们个个都是聪明的娃。 连小囡宝才两三岁，不会说话，都能在别人诬陷她偷吃了东西之后，第一反应是呕吐自证清白。 这样的高智商，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能做到的。 果然，几个孩子们的眼神里都是亮晶晶的，看着那一样一样东西，再看向姜莲珠的目光，警惕戒备之意又少了几分。 大宝与二宝心里都安定了不少。 第一回有了那种吃了上顿，不愁下顿的安全感。 还都是精细好吃的粮食，油这种东西，以前炒菜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都是白水煮的，现在竟然有满满的这么大一壶。 还有盐，竟然能按斤买。 还买了糖，姜莲珠让他们三个娃，一人用手掂了一小块红糖，放在嘴里吮着玩。 那甜丝丝的感觉…… 如同吃了蜜一样。 他们还是在山里头找到野蜂蜜的时候，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那时候吃野蜂蜜的感觉又不一样，那时候都是饿着肚子吃的，感觉不到饱腹感，虽然甜是甜，但更多的是想吃饱肚子，有饥饿感环绕。 现在是饱着肚子吃，全部注意力就只感觉到甜上面去了，甜到心里，是增加的满满的幸福感。 小囡宝吃饱又喝足，惬意的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像眯起眼舒服的小兽一般可爱。 姜莲珠疼爱的将她抱起来，笑道，“小囡囡有些贪吃了，小肚肚不能吃坏了，吃多了肚肚会痛的哦！” 小囡宝眨巴葡萄似的大眼睛，乖乖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若是往常，姜莲珠这样说，她肯定又要吐她一脸口水了。 姜莲珠趁势让她张嘴，“啊！让娘看看你的喉咙……”为什么都快三岁了，还不会说话。 是不是声带发育方面有问题。 小囡宝困惑的小表情，又开始小有紧张起来，下意识看向大宝，她大哥。 大宝轻点头，小囡宝才张开嘴，啊了一声。 姜莲珠看了看，好像并无异常，又温柔的摸了摸她的下颌，下巴。 都很正常。 一般来说，三岁小孩子是应该能说话的。 不会说话是有两种原因，一是病理性的，是否有脑瘫等先天性疾病的可能，小囡宝智商肯定是没问题，先天性疾病也没有，长得圆乎乎的，会跑会跳的，于是，姜莲珠检查了她的舌头、嘴唇等口腔器官是否灵活，这些也没有问题。 第11章 呸,谁想娶媳妇了 二是心理原因。 幼小的时候，经过不良的生长环境因素，让孩子自闭，不愿意说话，不愿意交流，抵触说话。 如果猜得没错，小囡宝就是属于第二种了。 病理性原因还好治一点，心理原因就是个长期的过程了。 如果不解除她的心结，好好的带她，她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开口说话了。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姜莲珠也不急，慢慢来吧。 她表扬道，“小囡宝真乖，娘的乖女儿，给娘亲香一口！” 在她小脸蛋上偷袭亲了一口，小囡宝瞬间，脸红得跟个虾米似的。 “啊！！” 二宝傻眼了。 新衣服这种东西，也有他们的份？ 直到姜莲珠拿出装着衣服的大布包的时候，他们才信了。 真的有新衣服穿！ 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今天真的是太多的第一次了。 第一次吃大肉包子，第一次吃这么甜的糖块，第一次穿新衣服！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捡的别人家的孩子不要的，破破烂烂，补丁重重，有时候，补丁都没有布块补，就那样破着。 并且都不合身，又短又小，吊在身上，就跟穿马褂子似的。 只能遮住身上最重要的几个部位。 二宝噙着眼泪道，“娘，我们……不用新衣服的，我们……人家村里都是过年才穿新衣服的……我们可以省些钱，买吃的，多过活几天。” “没事，有娘在，还怕什么没吃的？不用省，过年咱们再继续买新衣服，怎么？不相信娘吗？娘这次能打到狼，下次也能打到别的……”最重要的是，连套换洗的都没有，太寒酸了。 姜莲珠她不允许！ 她要养崽，就要把崽们好好的养！ 她这么一说，几个崽们都笑了。 现在的娘亲，真的好好啊！ 他们都喜欢。 二宝与小囡信没信不知道，反正大宝是信的。 姜莲珠打倒了狼，以及揍刘二狗的时候，他都在场，现在的娘非常的勇猛，厉害得很呢。 还有，衣服既然买都买了。 说什么也晚了。 于是，几个孩子就开始试新衣服！ 大宝与二宝的衣服，因为姜莲珠预估有些失算，买得有些大了。 袖子与裤管都有些长了。 大宝与二宝却齐声说好，二宝喜滋滋地说，“衣服大了不要紧，我们长得快，袖子卷起来就好了。” 现在正值秋天，天气还是有些热的，都是买的单衣。 小囡的新衣服是一身喜气的大红色对襟单衣裤。 她的衣服合身，穿上之后显得团团圆圆的，更加的欢喜好看了，像个福娃娃一般。 小囡自己也高兴，还挺臭美，让哥哥给她打了水，照镜子，都离不开水盆了。 姜莲珠看到这里，想道，下次有了银子，看样子要买个铜镜回来才好。 没有镜子，确实都不方便，说实话，昨天穿越到了这里，晚上洗澡的时候，也就通过水面，看了看她自己的大致容貌，自己真正长啥样，她都没看清来着，就是五官清秀的那种吧。 哈哈哈。 姜莲珠也把自己身上的旧衣服给换下来了。 她买的是一身低调的冷青色衣裙，大人的成衣要贵点。 “娘，您真好看！”二宝立刻拍马屁。 小囡也对姜莲珠竖大拇指，表示夸赞。 “好！！” 然后，姜莲珠拿出二十文钱来，“对了，二宝，这是你昨天抓大蜈蚣卖得钱，你一共抓了二十条，一条一文钱，娘不要你的，你拿去零花。” 二宝愣住了！ “不，不不，娘，您收着，我不要。” 姜莲珠竟然主动给他钱？ 以前的姜莲珠都是，天天盯着他们在山里弄了什么东西卖了多少钱，都要上交上去，一文钱的私房钱都不准留的。 姜莲珠微笑，“拿着吧，这是你的劳动成果。” 二宝只觉着铜钱烫手一般，往后面退。 还是大宝站出来，正色道，“娘，二宝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蜈蚣虽然是他抓的，但是银钱归娘手里保管是合该的，咱们现在有吃有喝的，小孩子家家的，手里不需要银钱。” 二宝连道，“对对对，大哥说得对，有吃有喝，银钱放在娘手里保管，我们不要。” 姜莲珠抿嘴笑了。 虽然钱不多，但是几个小崽子们愿意这样想，是相信她的第一步了。 极不容易了，是好的开始。 姜莲珠笑道，“那行，娘保管，娘都替你们攒起来，将来你们长大了，娶媳妇用。” 二宝腾地脸红了！！ 呸，谁想娶媳妇了，他不想，他就想天天能吃个饱饭…… 虽然吧，村里其它小孩子们在一起过家家，也有娶媳妇的，小媳妇什么的有什么用？娶来分走他的食物吗？ 那不行，那不行，他绝对不娶。 …… 这边，收好银钱，姜莲珠开始清洗换下来的旧衣服，几个孩子都在水盆边上，嘻嘻哈哈的照镜子，玩耍，都想看看自己第一回穿新衣服是什么模样。 刚开始大宝与二宝主动要上前来洗衣服，平时他们的衣服都是他们自己洗的。 甚至姜莲珠的衣服都是他们俩帮忙洗的。 姜莲珠让他们去玩，她自己来洗。 洗衣服的时候，又想起，忘了买胰子，真是不当家，不知道家里事务，零零碎碎的，需要太多。 以前没有养过崽的经验，看样子，都要慢慢的学习补上了。 再次感谢里正老叔给她们，分派了这个宅子，院子里有口井，吃饭用水，洗衣服用水什么的不用她出去老远河边上打水。 大大节约了时间。 洗好衣服，几个崽子们也欣赏好了自己的新衣服，纷纷抢上前，帮忙晾衣服，找竹竿的找竹竿，找绳子的找绳子。 第12章 他们乐意! 隔壁邻居们都好奇的听着，从姜莲珠他们母子几人住的屋子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声。 从来在他们家里，都只能听到打骂声，哭闹声，今天是第一回，听到了欢笑声。 人人都惊奇，这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姜氏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别又出什么妖蛾子，伤害孩子们的感情啊！ 有好心的人，都替孩子们悄悄的捏一把汗。 有那坏心思的人，则暗戳戳的期待姜氏后面有更狠的动作，闹！闹得鸡犬不宁，他们才有热闹可以看，要不然，生活没有对比，怎么体验出她们过得好呢，她们家的崽子们命好呢…… *** 下午，姜莲珠把剩下的狼肉腌制了。 挂在外面晒，晒成狼肉干。 这里乡下都是爱做熏肉干，怕费盐，姜莲珠觉得熏肉是好吃，但是感觉吃多了不好，制作起来又麻烦，于是，做了腌腊肉。 狼肉多了吃不完，天气又热，怕坏，腌制了可以多吃几天。 昨天只大略的打扫了一遍屋子，屋前屋后的齐人高的杂草还没有清除，她又大刀阔斧的开始搞。 三个崽崽都给她力所能及的帮忙。 特别是二宝到处去探洞，就想再去多抓几条大蜈蚣卖银钱。 补贴一下家用。 倒叫他真的有了收获，又抓了十多条的，不如昨天的大，也算是不错了。 姜莲珠把屋后的杂草都清理了，又松了土，准备下次去集上的时候，买点菜籽什么的回来种种。 秋天来了，差不多可以开始种白菜与萝卜之类的了。 她前世是特工，基本上是全能型的，不管是格斗技能，还是各种生活技能，野外生存技能什么的，样样都会。 种菜，做饭，养鸡喂鸭什么的，都学过。 到了晚上累瘫了，这具身体素质还是不行。 晚饭就做得简单一些，做了一个水煮肉片，用了一斤瘦猪肉，一斤狼肉，又放了半斤豆皮，做了一个香辣味的。 玉米面与白面按一比一的比例，掺和均匀了，加入玉米油，做了玉米面饼子。 她是没买鸡蛋，要是有鸡蛋的话，再加上两个鸡蛋就更好吃了。 每个人三四个玉米面饼子，一大碗香辣的水煮肉片。 吃得几个娃们大呼过瘾，好吃。 玉米面饼黄金色泽，软香q弹，浓郁的玉米清香，加上白面的劲道，厚薄适中。 水煮肉片香辣鲜嫩，狼肉颜色偏深一些，猪肉颜色偏淡一些，很好区分，同样的调味，口感不太一样，但都好吃，古代的千张豆皮略有些厚实，但丝毫不影响肉汤的入味，上面洒了芝麻，红油，还有蒜泥，简直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孩子们见都没有见过，更何况吃。 一口下去，个个娃的眼神都亮晶晶。 他们现在也不怕姜莲珠毒死他们了，说真的，娘做得东西太好吃了。 毒死了，就毒死了。 他们乐意！ 特别是二宝，二宝边吃边感慨，“娘，人家地主家里是不是都没有咱们吃得这么好？这么好吃！” 姜莲珠笑了，“那个娘就不知道了呢，娘只是就地取材。明天，咱们包水饺吃。” 三只娃都眉开眼笑起来，“好！！！听娘的！！” 姜莲珠特意问小囡宝，“饺子，小囡想不想吃？” 小囡嗷呜的点头，小鸡琢米似的。 过年的时候，别的富裕人家，都会吃饺子，她们就闻过香味儿。 姜莲珠趁机教她说话，“那小囡跟我一起说，吃……吃……吃……” 小囡宝：“嗷……嗷……嗷……” 大宝…… 二宝…… 姜莲珠大笑。 好的现象，小家伙愿意听她的话，愿意跟她学呢。 不错不错。 吃完饭，姜莲珠准备拿棉布出来做贴身里衣的，太累了，一沾炕就睡着了过去。 几个崽崽们反而后睡，没有买灯油，黑暗当中，几个崽崽们睁着眼睛，亮闪闪的，无言的看着睡沉的姜莲珠，再也没有像昨晚那样，与她距离那么远了。 小囡宝偏着头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靠近姜莲珠的身边，呼呼大睡了。 *** 村里正家里，坐着好几个人不走。 都在哭穷，“老叔，我们家的宅子都快塌了，见天的漏雨，您也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安排个住处呗。” “就是，他叔，以前那宅子空着，您说是秀才官人他们一家子的，以后还要回来住的，不能动，怎么转眼就给了姓姜的这个外姓寡妇住上了？这不公平呐。” “我们都是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王姓，这里是王家村，怎么就要把宅子让给外姓寡妇以及几个来路不明的小崽子们去住？他们老王家都把她们赶出去，不要她们了，凭啥要接济她们？” 王里正用大烟袋子一拍桌子，“宅子的事情，我也是最近刚收了秀才官人的信件，说他们已经同主家一起高迁去省城了，十年八年有可能不回来了，让我自行处理，我才敢擅自安排。你们呢，都别搁我这里说东说西的，有本事，你们也去山上打头大狼回来再说！” 狼可不是野猪，野羊之类的东西，一般人遇上了可是要丢命的。 “里正，她们娘俩就是运气好而已，真当她们能打死野狼吗？” “那运气好也是人家运气好，你们也可以去碰碰运气！行了，别眼红了，三个孩子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都姓王，虽然老五现在失踪了，好歹也是他的孩子，能力范围之内，能帮点就帮点，多大的事情，值得你们这么眼红的……”王里正的语气已经不高兴了。 他平时是个和气的人，鲜少与人说话重语气。 可不代表他没有威信。 这不悦的语气一透露出来，大家也都是识相的人。 不敢多逼逼，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了。 …… 村东头的老王家。 正是姜氏以前的婆家，王老五的爹娘家。 老王家里人口多，王老头与王刘婆子老两口，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二个女儿，加上媳妇，以及十几个孙子孙女们，一家人上上下下总有二十多个。 第13章 燃眉之急 也算是村里比较大的大户了。 此时，王刘婆子与王老头在主屋里歇下了，王刘婆子五十多的年纪，头发花白，用头油梳得齐齐整整的，在油灯下面有一针没一针的纳鞋底子。 王刘婆子开口道，“老头子，听说那个背时鬼与大宝去山里打了一头狼回来，那个女人能打狼？我看她是不是和哪个野男人好上了，野男人帮她打的吧！都说她与二流子私奔，我看也像，真正是不要逼脸，要不是把她们分出去了，老婆子我真想上门去煽她几耳朵巴子，不要脸，水性扬花。” 王老头在灯下抽大土烟，“不要听人家说这些没影的事情，不是没跑吗？” 王刘婆子又酸不溜溜道，“可怜我们家的老五现在生死不知的，这姜氏倒好，勾搭了不知道几个野汉子，我们老五头上都绿得冒光了。还有，最过分的是，她们几个关起来吃狼肉，还给卢大婶子她们都送了两斤肉，也不给我们老两口送点过来尽尽孝，老五就算是死了，她也得替我们老五尽孝不是？我们就连个外人也不如了？外人都知道送两斤肉的？” 王老头不说话了，巴塔抽烟。 “还有里正这个老东西，竟然还给她们分配了以前秀才家的土坯房子住，老头子，你是不知道，那房子好多人眼红着呢，虽然旧了点，但是曾经出过秀才的，谁家有子孙后代的，不想住进去沾沾喜气来着？ 就大宝，二宝，还有个小哑巴她们住进去，有用吗？咱们家的二郎三郎四郎五郎他们要是能住进去，兴许也给咱们家考个秀才回来呢，这姜氏也太不知趣了！也不知道把宅子让给我们家二郎他们去住，大宝三个野崽子住进去，还不一样是个贱货，他们考得上秀才吗？白浪费了好宅子。” 这点倒是说到了王老头心头上，“或许可以和她商量商量……今儿个为了宅子的事情，好多人都去找了里正。” 他还是迫切希望家里有孙子能考上功名的。 王刘婆子又道，“行，我明天去和她好好说道说道，希望她别不识抬举，咱们家分给她们娘几个的草棚子又不是不能住人，还没有塌呢，她们几个命贱的东西，配住好宅子吗？还有，她们今天赶集去卖狼皮卖狼肉了，狼皮子可值大钱了，那不得卖上几两银子啊！咱们家四郎，五郎到了读书的年纪了，正愁没有学费，刚好可以一并儿问她要过来……” 王老头停下抽烟的动作，“她会给吗？” “她咋就不会给了？不给，咱给她讲道理，她们要银子干嘛，贱皮子有了银子还不是贱皮子，给她留银子干嘛，好方便她跟野汉子私奔去吗？”王刘婆子理直气壮道。 “可是，咱们不是分家了吗？”王老头有些犹豫。 王刘婆子道，“分家是分家，分了家，她还不是我们老五的未亡人，只要她一天没有改嫁，一天就还是我们老王家的媳妇，她手里有银子，孝顺爹娘，为爹娘分忧，有何不可的？” 王老头又不说话了。 *** 姜莲珠一觉香甜。 生物钟让她习惯性的早起，在院子里锻炼了半个小时的身体，身体的体能她要加强，肌肉训练，身体反应等等。 然后，给孩子们熬了玉米青菜粥。 炖了一个猪大骨冬瓜汤。 蒸了白面的馒头，早餐算是比较丰盛营养。 三只崽崽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睁眼就有香喷喷的早饭吃的幸福感。 饭后，姜莲珠打算再次进山去，碰碰运气，短期食物是有了，但是以后要靠什么谋生，还要从长计议，手里的银子也花光了，还有好多东西没有置办，没有银子不行。 目前，她找不到什么适合她干的，好像只有打猎还是最适合她。 这次姜莲珠叮嘱了大宝，让他不用再跟着她去了，让他在家里保护弟弟妹妹。 大宝慎重的点头。 现在家里可不像以前那种一穷二白，连耗子也不愿意进来了，现在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小有资产的富有之家了。 家里的粮食油盐等，都怕有人来抢。 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抢过他们的东西。 姜莲珠就这样一个人进了山。 第二次进山，她就开始熟门熟路了。 直接进深山，经过前天遇上狼的地方，她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环境，好像还没有人来过。 这山里头太大了，她进得又是深山老林，一般的猎人都不敢进这么深。 这四周有一些野生的药材，上次她采过，给小囡宝用过，剩下来的也不多了。 她都采了用大背篓子装了。 这山太深了，没有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费体力。 姜莲珠累了，坐下来靠树边上休息，心里想着，要是有架无人机就好了，让无人机去山里找物资，不用自己像无头苍蝇似的，东奔西跑，大大节约时间和体力。 突然，嗡得一声。 头顶上就冒出了一架黑色的无人机，盘旋在半空中。 再低头一看，她的手里头正握着无人机的遥控器！还在闪烁发光，表示正在进行工作。 姜莲珠兴奋起来。 她的武器库又出现了！ 这是武器库里的无人机，上面还刻有她们组织的标志，一只和平的鸽子。 真正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了。 这说明，关键时刻她的武器库还是能使用的！ 姜莲珠控制着无人机起飞，朝更深处的方向飞去。 这是组织里最先进的智能无人机，可以全息看到无人机里的画面，像素超清，可以拍摄数百米远的地方，视物一清二楚，还带红外线探测，在光线不好的地方，也能看清楚全貌，还有就是热感应功能，对于运动的东西，特别敏感，不管是什么样的活物，只要有生命气息，就能感应并锁定。 果然，深山里的物资更丰富一些，姜莲珠控制了一小柱香的功夫，就发现了数个地方有草药，还有兔子窝，鸟窝，野鸡窝什么的。 她都在地图上圈了下来。 第14章 救我…… 这些都是她的目标！ 突然，全息感应画面出现了一个感叹号红点，这是智能无人机发现了什么异常，姜莲珠立刻点了进去。 放大画面！ 在一个阴暗角落的山洞内，有活物存在的样子。 是狼还是野猪？ 继续放大画面！ 渐渐看清了，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材高大，衣着华贵，好像是受了重伤，身上的血迹大部分都凝固了，腿上与腰间的伤口还有鲜血浸出来，人已经晕迷了过去。 这人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晕倒在深山老林中？ 难不成是个猎户？被野兽袭击了？ 可是这衣着打扮，又不太像。 这些伤口切面，也不像是动物搞出来的，倒像是利器？ 姜莲珠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当成没看见一样，把无人机控制飞走……她现在毕竟只是一个村妇，还带着三只小崽子，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应该是死了吧，伤这么重！ 看地图上显示，他那里与她这里至少有一二里路的样子。 别小看这一二里，这里并没有路，显示一两里，搞不好要翻过几座山，远着呢。 嗯，肯定是死了。 不用救了。 没死也快死了，等她去了，兴许就死了。 可就在这时候，那个年轻男人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轻轻张开嘴，无声喊出了两个字。 “救我……” 姜莲珠……这就让她为难了。 见死不救，又好像有些不厚道。 算了，姜莲珠快步背着背篓走过去。 有无人机地图显示，姜莲珠挑了一条最近的线路，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男人所在的山洞。 四周寂静无人。 只有虫鸟的声音。 男人可能在这里躺的时间有些长了，身上都爬上了一层虫蚁。 姜莲珠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有半丝儿出气。 最关键的是给他清理伤口，流血太多，容易休克死亡，现在古代这条件，又没法子输血的。 姜莲珠的背篓里有止血的草药，她拿出来捣碎了。 掀开男人的上衣，露出他的腰腹来。 哎，这个男人看起来瘦，但是掀了衣服，身材还是蛮有料的，竟然还有胸肌与腹肌。 腰腹之上，应该是受了刀伤，有好大几个口子，血液都泛黑了。 应该是刀上还淬了毒的。 姜莲珠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倒霉成这样的，她用清水给男人清理了一遍伤口，这是她从家里带出来喝的水，水壶是昨天买锅瓢盆时，人家老板送的。 清洗伤口之后，先是褪毒，好在她背篓又刚好有几种去毒的草药，把草药弄碎，把伤口擦一遍，再敷止血药，把衣服撕成了布条，帮他绑上。 原本，姜莲珠是准备撕他自己的衣服的。 可人家穿的衣服料子好，不用大力气撕不动，还是她自己身上的破烂布片补丁衣服好撕。 于是撕了一小截自己的裤管。 不幸中的万幸，她今天可没有穿新衣服出来，要是新衣服那就更亏大了。 男人腿上的伤，姜莲珠同样炮制处理完。 其它地方都还好。 最后，又给男人喂了一口水喝，让他润润唇。 再探他的鼻息，似乎安定多了。 生命应该没有危险了。 姜莲珠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背景的，她不想沾上麻烦，给他身上放了一些驱虫的草药，她就悄悄的原路返回走了。 不宜久留。 姜莲珠故意避开男人所在的方向，去别处打猎去了，省得再遇上什么不该遇上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好事的原因，接下来运气特别棒，一会儿就打了三只野鸡，还捡了二十多枚野鸡蛋。 又逮了两只大肥兔子。 采到了半背篓的白蘑菇。 半篓子的草药，其中有不少值钱的，最让她惊喜的是有一株野人参，至少有百年以上的年份了。 虽然再没有遇上大型的野兽，但这一株野人参的价格肯定不会比狼皮低。 姜莲珠心满意足，看看天色不早了，准备归家。 无人机还在天上，她打算收回来，突然，无人机出现警告的红色标志！ “遇到攻击！遇到攻击！” 吓了姜莲珠一跳，艹，难不成是有人发现了她的智能无人机？这特么的在高空几十米的地方，谁能攻击到它？ 她再仔细一看。 画面上显示，两只硕大的鸟类扑愣着翅膀险险的掠过无人机，其翅膀的风流，差点将无人机给掀翻了。 这是金雕！！ 我去！ 金雕是鸟类之王，空中的霸主，原来这深山里竟然有金雕，看起来还是一对！ 只见那两只金雕用狩猎的姿态，猛然一个俯冲下去，目光炯炯，翅膀荡开，双爪有力，姿势又快又帅！ 姜莲珠好奇它们在狩猎什么东西？赶紧放大画面，追踪金雕所去的方向。 原来下面是一个小型狼群…… 正在四处逃散，金雕俯冲下去，就啄上一只成年狼的眼睛，后者发出嗷的惨叫声！ 姜莲珠莫名想到，她之前打到的那头独眼狼，原来是让金雕啄瞎的？ 猛啊！ 这是两只成年的金雕，力量大，下手快，狼群也会反抗，有时候实在跑不过，抬头就咬，金雕的翅膀上也掉了毛，一咬一嘴羽毛的。 不过，经过姜莲珠的观察，会反抗的狼不多，应该只是头狼会反抗。 其它的狼只会四处逃散，被金雕给啄瞎了好几只。 姜莲珠没想到，这里还能看到在动物世界里才有的动物大战的经典场面，金雕不愧是天空霸主，飞禽之王。 但是狼群也不太好惹，普通的狼要不死了，要不都四处逃散了，最后与金雕战成一团的应该是一只头狼！ 头狼体型较大，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最后一只头狼大战两只金雕，鸟毛乱飞，鲜血直洒，双方都负了伤，最后，还一个不慎，被金雕啄瞎了眼睛。 至此，头狼绝望的仰天嘶吼一声。 似有不甘，但已经筋疲力尽了，战胜不了两只金雕了，只能拔腿就跑。 逃命去了。 金雕在它屁股后面一路的追…… 姜莲珠难得看到这么精彩的好戏，她反正离得远，金雕也没有发现她，无危险，她索性也放大画面，看金雕一直把头狼追了好几座山，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摔下了山崖去…… 第15章 小狼崽子! 金雕大获全胜。 在天空中高歌盘旋。 吓得整个山林寂静无声。 姜莲珠才明白了，难怪她今天进山，一只大型的动物都没有遇上，原来都是躲起来了？ 头上有这两只大鸟，连狼群都败北了，其它的敢出来混吗？ 最后，金雕又原路返回，一鸟叼起一只半死重伤的狼，掠起翅膀，叼起食物回巢美餐去了。 临走时，雕眼似乎又端详了无人机的方向一眼，无人机又开始发出警告。 “危险，危险，来自大型飞禽的危险……” 姜莲珠有些无语。 这无人机太智能了也不好。 害得她都提心吊胆的。 她目睹了金雕的战斗力，预估了一下自己，绝对不是它们的对手。 不过，金雕一般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袭击人类。 只要不惹它们。 以后见它们，绕道走就行了。 等它们走远之后，姜莲珠又调整了无人机，放大下面狼群战斗地方的画面，她暗戳戳的想去捡点漏什么的。 如果有现成的死狼，什么受重伤的狼什么的，再搞一头回去，卖银子，也是二三两的。 是吧！ 画面放大，打斗现场一片凌乱，没有死去的狼，有那么一些草药什么的，也都被破坏的稀烂了。 好像没有啥漏可以捡。 姜莲珠总感觉有些不对，那只头狼为什么刚开始死也不走？其它狼都走了，它还不走，极不甘心的样子，好像回头看过某个方向一眼。 是不是有什么宝贝让它不肯走？ 姜莲珠加大搜索范围，仔细看了两遍，发现了一个密闭型的山洞。 山洞的洞口不大，前面还有一块大石头挡着。 姜莲珠让无人机利用红外线探测进去，热成像感应，里面果然有异常！ 有三只活着的小狼崽子！ 大约才出生四五天左右，才刚刚睁开眼睛的样子，都是白毛，又萌又小，应该就是那只头狼的崽子？ 姜莲珠为难了。 这…… 咋办？ 要是不管它们，不说有没有人来喂养它们，只说这洞口前面的石头，挡得正正的，这三只小狼在里面根本推不开，就是死路一条。 头狼重伤掉下山崖了，肯定是死路一条，其它狼们都死得死，跑得跑了，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回来也不一定能弄得开这块大石头，这大石头估计是头狼堵上的，其它狼不一定有力量推开。 它是怕金雕发现了幼崽，保护幼崽们，可没想到，它干不过金雕丧了命。 最后那么不甘心，也是因为放心不下这三只幼狼吧。 姜莲珠作了些猜测，有些于心不忍，她也是母亲，能体会那种为人母的心情。 不管任何物种的幼崽都实在是太可爱了。 算了，算了，今天好事做到底。 不差这一件的。 姜莲珠提步就跑去狼洞的方向。 走最近的路，来到了狼洞的门口，把大石头费力的推开了。 走了进去。 果然，是三只小幼崽狼，眼睛刚刚睁开，看到姜莲珠这个人类出现，它们竟然也不怕，估计是没见过人类。 每只都是幽幽亮的大眼睛，毛皮顺光的，圆滚滚的样子，贼拉拉可爱。 姜莲珠莫名就想起了小囡宝，跟这小儿狼崽子真配，真类像。 可惜了，太小了，要不然，长大一些，捉回去一只还能吃一顿的。 三只狼崽子估计是饿了，都爬到姜莲珠的脚边，嗷嗷的叫唤起来。 以为姜莲珠是来给它喂食的？ 还伸出软软的小粉舌头，舔姜莲珠的裤腿。 姜莲珠一咬牙，md，欠了它们的，都是她喜欢多管闲事惹得祸，她今天这个无人机放得太手欠了。 “别跟我啊！跟我我就把你们宰了吃了。一只搞不了一盘，三只合起来搞一盘，也是可以的。” 警告没用，姜莲珠往外面走，这三只幼狼也亦步亦趋，步履蹒跚的跟上她。 就是各种舔她的脚脖子。 还有只幼狼崽子，用前面两只双爪抱住她的裤管，嗷嗷叫唤。 这情形就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了。 姜莲珠哭笑不得，将它们捞起来，放入背篓，“好，你们自己选的，非要我回去做红烧狼崽子吃，那就成全你们。” 没吃过。 开开荤去！ 三只幼狼呆在她的背篓内，叫也不叫了，寂静如鸡。 就这样，姜莲珠收了智能无人机，她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又怕发现了什么需要她多管闲事的事情，不管良心过不去，管了一身麻烦。 回来的路上，姜莲珠又有了新发现！ 她发现了一大片的野梨林，漫山遍野的都是野梨树，现在正是挂果的时候，枝头上全是累累果实，只是个头都不大。 姜莲珠随手摘了一个，尝了尝。 汁水不足，还又苦又麻，咬了一口，就麻了一嘴。 难怪都没有人来摘。 呸呸呸！ 她把手里的小果子给扔了。 姜莲珠看看树枝头顶上的，光照好的地方结得果实要大一点，应该味道好一些。 她放下背篓，爬上树去摘了几个稍微大的，再尝了尝。 还是麻一嘴，但是汁水要充足了许多。 闭上眼睛，还是能吃两口下去 就是吃完之后，嘴里全是麻苦味儿，张不了嘴。 口感实在欠佳。 但是姜莲珠还是很高兴，山里头有对金雕，她想在这里靠打猎生存，怕是不行了。 在金雕嘴里抢食物，有些难。 而药材稀少，采一株少一株，也不是长久之计。 而眼下这一片野梨林，虽然不能吃，但搞的好的话，正好可以解决她和三个崽子的生活。 姜莲珠把背篓里的野鸡与野兔都给弄了出来，用绳子系上，打算拎回去。 腾出来的空位，装了一些野梨子。 大概摘了上二十来斤左右，都放在背篓的最底部，三只幼狼崽子在姜莲珠的脚边团团转的，生怕姜莲珠把它们给扔了不管了，姜莲珠只好把它们放到野梨上，再放软蘑菇在它们的身上。 再放野鸡蛋到蘑菇上面，最后放草药盖在背篓的最上面。 三只野鸡与两只野兔只能用手拎着了。 第16章 主子 *** 在姜莲珠下山许久之后，寂静的山林里，传来奇怪的虫鸣声，又似某种哨子的声音。 声音时而悠扬婉转，时而尖锐急促。 在山林里传出老远。 山洞里昏迷不醒的那个锦衣男子，突然耳朵动了动，苏醒了过来。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忍着身上的巨痛，挣扎着从衣领里拉出一个细小黑亮的竹哨来。 放在嘴边……吹响了。 没过一会儿，几个黑衣男人们迅速靠近了过来。 “主子在这里！” “主子，您怎么样了？” “没事。”锦衣男子的眼眸深遂，长长的睫毛如密扇般团集，精雕玉凿的面庞，比女人还要好看，但他身上的沉冷与肃然，会让一般人不由得回避。 他刚苏醒，四下扫了一眼，就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腰间的伤口处。 几个手下也注意到了。 其中一个惊问，“主子，您这伤口是谁包扎的？”这个包扎手法看似简单，但是有效，没有多年包扎经验的人，是做不到的。 锦衣男子回忆道，“我也不清楚，应该是个山里的猎户。” 当时，他的意识模糊，仅有一点本能。 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给他包扎伤口，但是男是女，他分不清，那人先是清理了他的伤口毒素，后面才包扎。 还有撕衣服布条的声音。 他看向那些布条，是破旧的粗布，有的甚至还有补丁。 这说明是穷苦人家，能进入深山的，十有八九都是猎户。 一般普通村民是不敢进深山的，也不会这么冷静的给他包扎伤口。 刚才问话的那人，向西念了一声佛，“主子吉人天相，老天爷保佑您呢。这样深山老林荒无人烟都能遇上贵人。” 不然的话，兴许主子此时已经不会苏醒了。 这林子又大，若不是主子主动回应他们的暗号，等他们漫无目的地搜索，谁知道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怕也是只能收尸了。 锦衣男子突然问道，“向东，你们有没有在天上看到什么异常？” 向东与向西是锦衣男子身边的两大随侍护卫。 此时，均是一愣，“天上？哦！有！好像有金雕的踪迹，我好像听到金雕的鸣叫声……” 这片林子深，有金雕这种大型飞禽存在，不稀奇。 只要不惹它，金雕是不会无故攻击人类的。 锦衣男人轻摇头，“不是，像是某种监控的东西？” 向东正色下来，“主子，您是怀疑刺客还在暗中用飞行类的东西跟踪您的去向？属下倒是听说过，有人用飞虫夜隼之类的小东西飞在空中跟踪人的。” “好像不是，应该不是。算了，刺客抓到没有？到底是什么人刺杀我？”锦衣男子困惑，不像是飞虫，因为他感觉离得特别远，但是确确实实是打量他的感觉，他本能的喊了一声救命。 之后，就有人来给他包扎伤口了。 向西开始汇报，“回禀主子，刺客是名死士，抓住的时候，属下们没来得及问话，他就自尽了，暂时没查出来是什么人派来的，请主子责罚。” 锦衣男子不动声色，他早料到了最坏的结果。 这天下敢对他下手的人，也都是不要命的人了。 既然敢对他出手，那估计是思谋了很久，能轻易的找到线索才怪。 “先回去再说。” 这受伤严重，身体毒素入侵体内的还没有全部的清理干净，不知道要养多久。 不着急，他既然来了，既然他没死，他就要弄清楚这里包裹的迷雾，揭开这里的迷团，让妖魔鬼怪无处藏身，一定完成任务。 大安国，容不得国之蛀虫，容不得阴暗鬼魅。 *** 院子门大开。 许多乡亲们都在围观，把姜家围得水泄不通。 有大声说话叫骂的声音传出来…… “你住手！你不能拿走我们家的狼肉，那是我们的粮食……” “我怎么就不能拿了？我是你们奶，你们自己在家里吃狼肉，也不给我老婆子孝敬孝敬，像话吗？昨天就等了你们一天了，这般不自觉，自己偷偷关起门来吃独食，你们亏良心，要遭天打五雷劈的唷！唉，你个小崽子，你个疯丫头小哑巴，你敢咬我？你反了天了？” …… 姜莲珠刚回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这闹哄哄的声音。 沉着脸就走了进去。 小囡宝站在台阶上跟小狼狗一样，咬在一个矮胖的老婆子的手腕上。 因为老婆子的手上正提着一块狼肉，是姜莲珠昨天腌制好的，今天在院子里晾晒的。 老婆子盛怒状态，眼着着一甩手就要把小囡宝给甩出去了。 说着，上前放下野鸡野兔子，就去抱开了小囡宝。 王刘婆子气坏了，“老娘什么人？老娘是你婆婆，是王老五的亲娘老子！怎么？傍上了野汉子，想要改嫁了吗？对你婆婆这么个说话的态度？” 姜莲珠在原主的记忆里，把这个老婆子对上了号。 是王刘婆子。 轻蔑地一笑，“把我们孤儿寡母赶出家门了，你还算哪门子的婆婆？谁家婆婆会在儿子不见了，就把媳妇与孙子孙女赶出家门，让她们活活的去饿死的？你这样的人，配在我们面前称婆婆吗？” 大宝与二宝见姜莲珠回来了，胆子与底气，陡然间就足了。 刚才他们为了保护狼肉，没注意妹妹去做了那么危险的动作，都是惊得一身冷汗。 “对，你不配当我们的奶，狼肉给我们还回来吧！喂狗吃，都不会给你这个死老婆子吃！”二宝上前就抢回了王刘婆子手里的狼肉干。 大宝不动声色的就把姜莲珠带回来的野鸡与野兔子，拎回厨房内放着了。 生怕被王刘婆子看上了，又想打主意。 王刘婆子气得小脚发抖，“你们，你们！好你个姜莲珠，你自己偷汉子不说，还把我们老王家的崽子们都教唆成了这样没教养的小东西，你个小贱妇，你个扫帚星……” 第17章 你脑子莫不是被驴踢了? 唾沫星子直喷的。 姜莲珠一点没受影响，她回过身，把小囡宝放下，把肩上的背篓也放下了。 从容淡定道，“我小贱妇，你老贱妇吗？你有教养，你能把孤儿寡母四个人赶出来活活的饿死吗？” 全场的人都愣住了。 这姜氏猛啊！ 以前的姜氏都是人前软弱，人后暗自使坏，虐待几个孩子，受了气就关起门来打孩子…… 现在泼辣了，放开了！ 又敢打人，又敢骂人了，特别王刘婆子怎么样还是她形式上的长辈，她照骂不误。 让乡亲们都惊呆了。 王刘婆子也被骂傻了，都传姜氏这两天性格大变，没曾想，变成了这样。 连她都敢骂！ 谁家媳妇敢骂婆婆的？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婆婆在农家是有绝对地位的。 在王刘婆子的身后，跟着两个中年妇女，是王家的，老二媳妇与老三媳妇。 老二媳妇正色道，“五弟妹，你好歹是个晚辈，你这样骂长辈，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来着？再怎么不对，长辈她还是长辈，你快别说了，让人看了笑话。” 姜莲珠冷冷回道，“你们把我们赶出家门的时候，都不怕人戳脊梁骨，我还怕人戳什么脊梁骨？长辈怎么了？长辈就能为老不尊，杀人不用偿命了？我们母子几个快饿死的时候，她有没有当过自己是长辈？” 老三媳妇也出声帮腔，“五弟妹，你话也太难听了，婆婆什么时候想把你们饿死？给你们分家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们住得地方吗？还给了十斤地瓜的，你们自己坐吃山空，想不劳而获，能怪谁呢？再说了，现在不是打到狼了吗？也没把你们饿死啊！” 姜莲珠冷笑，“草跺子是住的地方？我们孤儿寡母，大的五岁，小的两岁，把我们赶出来，就给了十斤地瓜，一文钱也没有，半分地也无，我们娘几个过了大半年了，这叫坐吃山空？不劳而获？你脑子莫不是被驴踢了？你管这叫分家？给你们三房一家子十斤地瓜把你们分出去单过，你愿意吗？” 老三媳妇赶紧道，“我又不像你克夫，我家男人好好的，我们干嘛要分家？你个扫帚星，你还想咋地？留在我们老王家，把我们全家人都克死吗？” 二宝气不过，转身回屋里头拿了一条蜈蚣出来，朝老三媳妇身上扔去。 “我娘才不是扫帚星，你个臭婆娘才是扫帚星，你们全家都是扫帚星！” 蜈蚣正丢在老三媳妇的头上，老三媳妇吓得一声尖叫，“你个小灾沫子星，你个贱种！” 赶紧去拍打蜈蚣去了。 她身边周围一圈的人都害怕，迅速逃离她数米之远。 没一个人去帮她的。 二宝哈哈大笑，老三媳妇拍打蜈蚣，结果被蜈蚣反咬上了手。 老三媳妇发出杀猪般叫声。 好不容易甩掉蜈蚣，手已经肿得老高了，恼羞成怒冲上来就要揍二宝。 “老娘打死你这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崽子……” 姜莲珠眉头轻戚，想打她儿子？谁给她的胆子？ 轻轻伸出脚，一绊。 扑通。 众目睽睽之下，老三媳妇摔了一个狗啃泥。 这下，又是一声杀猪叫声。 这场面有些唬住了王刘婆子了，“姜氏！你个贱人！你敢对我们老王家的人出手？你你你反了天了！她可是你的三嫂……” 姜莲珠环顾四周一圈，“是吗？想打我儿子的人，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一样照揍。谁不服气，尽管来试试。” 王刘婆子被她阴鸷的目光所惧。 这个姜氏，真的变了！ 不是那个好拿捏的女人了。 讨厌是一样的讨厌，但是完全不好欺负了。 “你你你，好！老娘不过是来要块狼肉尝尝鲜，你这般打我的脸，给外人都吃了狼肉，不孝敬长辈爹娘，你对得起死去的老五吗？”硬得不行，王刘婆子打感情牌了。 姜莲珠轻轻反问回去，“你把我们赶出来的时候，你对得起王老五吗？” 王刘婆子强词夺理道， “哎唷，听听这语气，我怎么就对不住老五了？我们老五是我生的，我管他养大就是我的责任了，他死了，我这把老骨头能力有限，养不起你们这些扫帚星，小灾星的，我能怎么办？你们有手有脚的让你们分家出去怎么了？你们难不成要吃了我老婆子的肉，喝了我老婆子血啊！才算是对得起老五吗？” 记忆里，王老五是个镖师，经常走南闯北，走东走西。 拿得是卖命的钱，所以，工钱银子高，以前一大家人都靠他养活，家里的田地有一半都是老五置办下的。 村里人都知道这么一回事。 姜莲珠这一提起来，就有人替她们母子几人打抱不平。 “这都是啥事儿啊！王刘婆子盯上姜氏母子几人的几块狼肉啦？” “真不积德，以后死了，怎么面对儿子呢。” “哎，亏良心啊！” …… 此时此刻，三个孩子紧紧护在姜莲珠的身边，同仇敌忾的仇视王刘婆子一行人。 二宝手里还有蜈蚣罐子，要不是他舍不得一文钱，早就扔在王刘婆子身上去了。 但不妨碍他威胁她们， “你们滚出我们家门，谁都不准来我们家抢吃的，再不滚，我就把蜈蚣都倒你们身上！” 王刘婆子几个气得脑瓜子都疼了，今天是邪门了，姜氏变了一个人，口齿伶俐，一句不让的，连带着，几个小崽子们的气焰也嚣张了起来。 胆子都肥了！ 乡亲们又指指点点，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哎唷……”一声，假装晕倒了过去。 她身后的两个媳妇赶紧扶住她，“娘，你怎么了？娘晕了，快把娘扶回去。” 两人扶起王刘婆子就回家去，多停留一刻就是丢人现眼多一分。 第18章 不忍心拒绝 老三媳妇想想，又觉得气，回头补骂道，“姜氏，你把娘都气晕了，你要是识好歹，你就拎十斤狼肉回老家来给娘赔不是，要不然有你好看！” 二宝拎着蜈蚣罐子作势追上去，要扔，“赔你个鬼！赔你们几条大蜈蚣，你们要不要？” 老三媳妇被咬怕了，尖叫一声，王刘婆子都顾不上扶了，松开就跑。 原本王刘婆子是被两个媳妇扶着的，这一边突然一松，她身体又胖，不好平衡，就往一边倒了下去。 这一摔，摔得脑门都青了。 装晕也装不下去了。 “杀千刀的东西！”嚎叫一声，爬起来，又狼狈又愤怒的扭着小脚走了。 众乡亲们哄然大笑。 当初把母子几人赶了出来，现在见她打了一头狼就回来闹事了。 眼皮子这么浅，这事儿还没有完，麻烦的事情估计还在后面。 不过，她也不怕，她养好她的崽，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行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没热闹可以看了，乡亲们都回去了。 只剩下姜莲珠一家人。 姜莲珠关心地问三崽，“你们还好吧？没受伤吧？” 三只小崽崽，一齐摇头。 “那就好，你们真是勇敢的好宝宝！不过，小囡，你人小，以后去咬人，要量力而行，不能再冒险了哦，有娘在，娘会保护你们，力量悬殊打不过的时候，你们可以先战术性认输撤退都可以，等娘回来，娘会为你们报仇的，知道了吗？” 姜莲珠叮嘱。 像刚才那样，小囡宝去咬王刘婆子，要是被她甩飞出去，不是把小小的人儿给摔坏了吗？ 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 三崽想了想，又齐齐的点头，“好的，娘。” 他们的生活有盼头了！ 以前的娘亲，只会窝里横，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关起门来打他们。 现在的娘亲大变样了，对外面的人凶，对他们好，他们真的是喜欢极了，他们就喜欢这样的娘亲。 以前几个孩子叫娘都叫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现在这一声娘，是真正的真情实意。 姜莲珠顺次摸了摸他们的头，“乖，都乖，娘今天在山里大丰收，抓到了野鸡，野兔，还有野鸡蛋，还有好多蘑菇，娘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早上的猪大骨汤还有，在瓦罐里炖着。 蘑菇清洗了，在骨头汤里一煮一烫就可以美味了。 再给孩子们做个炒野鸡蛋，烙点玉米面饼子就可以了。 又快又营养。 几个孩子听到好吃的，都眉开眼笑起来，“好！都听娘的。” 大宝去关上了院子门。 姜莲珠把背篓拿过来，掀开上面掩盖的野草…… 三头毛耸耸的头冒了出来。 姜莲珠……还忘了一道菜，红烧小狼崽子。 二宝惊喜道，“娘，这是哪里捡来的小狗狗，好可爱。” 小囡宝也欢喜，她率先伸出小手去摸最边上的小狼崽子，还对它嗷嗷的笑。 小狼崽子伸出粉嫩小舌头就舔小囡宝的手。 一个人类幼崽，一个狼幼崽相处融洽，怎么看，画面都天真可爱。 “捡的。”姜莲珠回道。 二宝也挑了一只，抱了出来，高兴道，“那估计是别人不要了的，娘，你捡回来给我们养的吗？娘，你太好啦，我最喜欢狗狗了，这只狗狗它将来肯定长得壮实，长大了可以保护我们，狗狗最忠实了，最听主人话了。” 大宝在一旁，反对道，“二弟，我们家家境困难，吃一口饭都难，怎么养得起狗？你别想多了。” 二宝顿时有些垂头丧气，“我可以从自己的吃食里，分一半出来给它，可以吗？大哥？” 小囡宝听二宝这样说，她顿了顿，认真思考了半秒钟，她也把和她舔手指头的那只小狼崽子抱在了怀里。 “嗷嗷……嗷……”比划着的意思，和二宝一样。 愿意分一半自己的吃食养她的小狗。 敢情这两娃自己已经分配好了，一人养一只狗了。 大宝还是不同意，“不行，养不起。可以把它们送到养得起的人家去……” 他说不下去了。 剩下最后一只在背篓里的小狼崽子，抬头眼巴巴的看向大宝…… 大宝也不由自主的看向它。 一般小孩子们都喜欢小动物，哪怕大宝再理智，也只有六岁而已。 他其实也是喜欢小狼狗的。 姜莲珠看到这情形……为难了。 她是一时心软，救下了这几只狼崽子。 可是，没想带回来给三个孩子养啊！ 这可是狼啊！ 不是狗啊！ 如果是狗的话，就算了，养就养着，可这是狼啊！天性凶残的种族…… “娘，我们可以养这三只狗狗吗？刚好我们三个一人养一只，我们不麻烦娘你，我们一定把狗狗教得乖乖的……”二宝又出声请求。 他怀里的小狼崽子看起来又乖又萌的。 小囡宝也满眼希望的看着姜莲珠…… 姜莲珠实在不忍心拒绝。 好不容易刷出来的亲密度，要是因为她这一拒绝，估计能掉回去一半。 转念又一想，那只头狼大战金雕的时候，好像是有些智商的，它生的崽子们应该也属于聪明类的。 有智商就容易教化一些。 加上现在又小，越小越容易教化。 如果真的教化好了，长大之后，也能在她不在崽身边的时候，保护崽崽们。 像今天这种情况，她不在，有人来欺负崽们，要是有狼来保护她们，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退一万步来说，这三头狼崽子如果真不可教化，露出了凶残的本性，姜莲珠再把它们干掉，杀了吃肉也是可行的。 不过，还有麻烦，就是怕狼崽子们长大了，被村里人发现了，村里人容不下。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眼前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神色，她现在拒绝不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顶多她多费一些心思，帮他们教化狼崽子好了。 “好吧，养几天看看吧。” 第19章 把娘给气晕了 二宝顿时开心得大叫，“耶！谢谢娘！” 小囡宝也抱起她的小狼崽子，亲了又亲，把狼毛都亲湿了。 她们的狼崽子也是极其友好，舔她们。 这下，姜莲珠背篓里的那只没人抱的小狼崽子似乎更急了，朝大宝眼巴巴的望啊望的…… 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大宝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走过去，将它从背篓里拎了起来。 那只狼崽子欢喜在空中四脚扑腾。 姜莲珠看到想笑，让孩子们自个去玩，孩子们高兴就好，这几只小狼崽子养几天再说，不一定养得活呢。 她把三只野鸡，两只野兔都用绳子索了，关到了后院棚屋内。 草药清理好晒上了。 就去做饭。 玉米面饼子，炒野鸡蛋，猪骨头蘑菇汤，还额外给三只幼狼熬了玉米面汤糊，汤糊内浇了一些猪骨汤。 开饭的时候，孩子们一开始都自觉的想把自己的食物真的分一半出来喂自己的狗狗。 后面，姜莲珠说小狗还小，没有断奶，吃不下干的，必须要吃稀烂的东西，特意给它们煮了吃的，三宝才放心的吃起来。 姜莲珠还担心三只未断奶的狼崽子不吃这玉米汤糊，那她也没有办法了，村里搞不到牛奶羊奶之类的。 就算搞到了，也是先给自己几个崽们喝，轮不上它们这些畜生。 没想到，三只幼狼崽子可能是饿得太厉害了，竟然能吃玉米汤糊，吃得迭迭香的。 姜莲珠带娃在小饭桌上吃饭。 桌下，三只幼狼崽子喝玉米骨头汤糊，都吃得欢快。 孩子们也比往常开心活跃话多了。 连平时板着脸，惜字如金的大宝，脸上都洋溢了笑容。 气氛相当的好。 看起来，养宠物也有养宠物的好处嘛。 让孩子多笑，开朗不自闭，成长当中多一些欢笑，也是值得的。 就是这个宠物，它有些不一般，让人脑壳疼。 *** 王刘婆子一行人回到了家，就找王老头告状。 “老头子，老头子，不得了啊！姜氏要翻天了啊！不知道是不是搭瞎上了什么强势的野汉子，现在敢对我们叫板了，那些小野崽子们也被她教坏得不成样子了，不就是拿他们两块狼肉的，就要跟老娘拼命，个个都无法无天了，目中无人，根本不拿老婆子我放在眼里，还差点出手要打我，哎唷喂，今天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交待在姜氏她们那里了……” 声音抑扬顿挫，情绪激动，惶惶带着后怕。 王老头在门口抽焊烟，慢条斯理的把烟袋拿起来在门槛上敲了敲。 “怎么回事？好好说话。” 老三媳妇举着自己肿得老高的手，“爹！您看看，这是姜氏让二宝拿蜈蚣咬我的，咬成了这样，这孩子心眼毒啊！都是姜氏教坏了，二宝好歹我以前还抱过他呢，五弟以前抱他回来的时候，那么小一丁点，不是我们全家人，谁有空谁带他长大的么？一点不记恩，就光记仇，拿他们家一块狼肉，就跟要他命似的！ 咬我就算了，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婶娘，可是她们这样对娘大不敬，就过份了，不敬长辈，也不怕天打五雷劈！不是个人唷！骂娘是老贱人，记恨我们老王家把她们母子几人分出去单过，还惦记着我们家里的田产，她们怕不是黑了良心，烂了心肠， 在我们老王家吃了多少天米，受了我们老王家的好处不知道多少，现在咱娘不过是去要两块肉而已，就把咱娘给活生生的气晕过去了！爹，这样大不孝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您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 这下，老王家上上下下的炸开了锅。 刚好几个儿子从田里收工回来了，听了都气愤填膺的。 “这姜氏也太不像话了！有这样做儿媳妇的吗？” “娘，您身体没事吧？要是有什么事，儿子跟她好好说道说道去……” 王老头不相信老三媳妇与王刘婆子的话，觉得太夸张。 姜氏他又不是打第一天认识，姜氏什么性格他不知道？ 于是，王老头抬眼看向老二媳妇，“老二媳妇，你说说，是这样吗？” 老二媳妇在几个媳妇里最为稳重，不像老三媳妇那样咋咋呼呼的。 然后，众人都看向老二媳妇。 老二媳妇回道，“爹，娘与三弟妹说得差不离，如今姜氏真的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十分有底气，那神采样子也约摸是找到了什么靠山似的……不太像话。” 王老头慎重起来，“你从头仔细说说。” 老二媳妇就道，“娘带我们去了她们新宅子看看，想找姜氏说话，还给大宝二宝三宝她们带了一把瓜子零嘴儿，结果姜氏不在，她们那宅子一收拾出来，别说还挺大，秀才家住得地方就是不一样，三间大正屋，屋檐上都是大木梁子，盖得青瓦，屋后还有棚屋，可以养鸡养畜生，还有一大块的菜地，要是种菜呢，一家人都吃不完，娘就说这宅子好，后来看到她们家院子里晒着好几些块狼肉，盐放得足，上面还有盐料，娘就说，这样腌制的狼肉，肯定好吃，味儿足，就想拿一块儿回来尝尝鲜…… 然后，几个孩子就不给，说是他们家的，是他们的吃食，护食得很，小囡那丫头牙口都没长齐呢，就咬住了娘的手，也不知道姜氏为什么把孩子们教成了这般的没教养，刚好姜氏回来了，还以为是娘欺负了小囡，不但不给娘道歉，还出口就骂娘，说得难听得很，乡亲们都听到了，她还误导乡亲们是我们老王家不对，让乡亲们对我们白眼相看，最后，把娘给活活的气晕了。” 王老头沉着脸，拿烟袋子的手抖了抖。 显示他极度的不悦。 “就为了一块肉？银子与宅子的事情，说没说？” 老三媳妇摇头，“没呢，爹，提都没有提，就为了一块肉，姜氏就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相当不好看，把娘给气晕了。” 王老头脸色更不好看了。 今天他让老婆子过去，主要是打算让她们让出宅子，以及拿出她们卖狼的银子的事情，结果这正事儿还没有开口，姜氏就这样打他们老王家的脸，真是太不像话了。 第20章 娘,您真厉害 王老三骂骂咧咧，恨不得撸起袖子去揍人，“像这样的泼妇，侮辱咱娘，你们俩都跟着去了，你们也不知道帮娘教训教训她吗？” 言下之意，三个人还打不过她一个姜氏吗？ 他是男人，不好动手打女人，况且还是他名义上的弟妹。 要不然，他都不能忍，早冲出去了。 老三媳妇就委屈道，“当家的，你说得轻巧，二宝那个小野逼崽子手里一大袋子的蜈蚣，都想往我们身上扔，看蜈蚣把我咬的。还有，姜氏不再是以前的姜氏了，她一脚就把我绊倒了，我们也想帮娘教训她，可是没法呀……” 还听说过，姜氏力气大了，把上门去找她麻烦的赵婆子都揍了一顿，还威胁人家，要带人家去见官呢，可凶残着呢。 之前不信的，这闹了一回，算是明白是咋回事了。 不是以前那样好拿捏的姜氏了！ 王刘婆子气道，“这个姜氏小贱人，都说她落水起来之后就性情大变，我看她要不然找了有靠山的野男人，要不就是被水鬼附身了，中了邪了。” “中邪？”王老头抬头。 王刘婆子猛然大悟，“就是中邪！肯定中邪了！要不然呢，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呢？不行，老头子，你与我一点钱，我去请个神婆来治治她，姜氏死不足惜，不能叫邪物把我们老王家的孙子给祸害了。” 可不是嘛！ 明明河里淹死了的人，怎么又活了过来。 还性情大变，不就是中邪了吗？ 以前乡下就有过类似的例子，死去的突然活了，就疯了，拿刀砍死全家的人都有。 王老头又抽了一口烟，“成，事不宜迟。” *** 三只崽吃饱喝足之后，出去捡干的稻草来，在屋角落里给三只狼崽子们做了一个窝。 幼狼精力低，吃饱了，团成一团睡觉去了。 二宝与三宝还趴在狼窝边上，看她们的新宠玩。 大宝出了屋，来到院子内。 姜莲珠正在洗野梨，二十多斤，个头都不大，看起来密密麻麻一大堆的。 打了井水上来，要洗干净。 “大宝，这野梨子，你们吃过没有？要不要尝尝？” 大宝摇摇头，他以前吃过，又麻又涩，张不开嘴，村里人拿它喂猪，猪都不吃。 更何况他现在饱饱的。 “娘，这野梨据说在深山里才多，你今天又进深山了吗？” 姜莲珠没隐瞒，“是。” 大宝神色动了动，“娘，这三只小狗，其实不是狗吧？” 姜莲珠又笑了，大宝这小子的敏锐感真强，有头脑，思虑周全。 她压低声音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行啊，大宝，有眼光，这是幼狼崽，今天娘在山里头遇上了金雕大战狼群……” 就吧啦吧啦的把当时的情景给描绘了一番。 原以为听完故事的大宝会吃惊，结果，大宝却纹丝不动。 “所以，这三只幼狼是头狼的遗孤？” 姜莲珠嗯道，“应该是雪狼的一种，看起来比较通人性，现在还小，不伤人，你们要是怕的话，或者它们要是伤人的话，就杀了吃肉拿去卖掉都可以……” 大宝干脆的打断姜莲珠，“不怕。我会驯服它们的。” “我们大宝真勇敢！”姜莲珠不遗余力的夸赞，有这个心是好的，要是喂养不成，姜莲珠已经作好了炖狼崽子的打算了。 结果，收到了大宝一个看智障一样的白眼。 好吧，这小子不似二宝与三宝那么好哄，与他说话不能用对待小孩子的语气来说。 会招惹他的嫌弃。 这孩子的智商超群了，一般的大人都没有他想得多。 姜莲珠把梨子全部清洗完，开始削皮。 这下大宝忍不住了，问道，“娘，你摘这么多的野梨子回来，是要做什么的吗？” 连猪都不吃的东西。 姜莲珠嘿嘿一笑，“当然是做好吃的哇。” 这时候，二宝与三宝也出来了，他们看了半天的睡觉的狗也看腻歪了。 二宝听到好吃的，眼睛一亮，“什么好吃的？娘？这麻梨不好吃，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来吗？” 姜莲珠保持神秘，“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这倒是引起几个孩子们的兴趣来了。 都蹲在姜莲珠的面前看她行事。 “娘，这些梨是不是个个都要削皮？我们来帮你削！” 孩子们的热情很高，姜莲珠也没有拒绝她们的好意，一起来劳动，可以提高效率，增加感情，何乐而不为？ 就是家里只有两把刀，一把新买的菜刀，一把旧的。 “行，都要削，大宝，二宝，你来帮我削，小心点，不要削到手了。”姜莲珠索性把削皮的简单活计交给两崽。 她去把今天采到的草药里，捡出了川贝与琵琶叶子来。 这些也都洗干净，晒干，一会都要用上。 三宝在一旁看着，也想削梨子皮，但是姜莲珠不让，怕她太小，弄到手。 然后，她就拿着野梨子，往嘴里放，直接去啃皮，想着应该也是一样的。 结果，刚啃了一口，三宝就麻得眼睛鼻子都缩到一块儿去了。 气呼呼的把野梨子给扔出去了老远。 引得姜莲珠哈哈大笑。 大宝二宝都削梨子削得认真，三宝在旁边看着看着，就原地打瞌睡睡着了。 姜莲珠把她抱上屋里头床上去睡。 很快，母子几人齐心协力，把野梨子皮都削完了。 姜莲珠把野梨肉都切了片，过了两水，希望把麻意洗掉一些。 然后，就装在了大瓦罐子里面，再加上川贝，加上枇杷叶子等一起泡水。 姜莲珠把瓦罐密封好，放置在一旁。 “好了，我们先把它们放着这里泡水，泡一个时辰，等到时候再说。咱们晚上吃饺子，开始包饺子！” “好耶！包饺子吃喽！”二宝欢呼。 姜莲珠是全能型女特工，生活技能也是满的，和面揉面擀皮子，跺猪肉啥的，都是上手就来。 这是大宝与二宝以前从未见过的。 大宝神思眸动。 二宝由衷的赞叹，“娘，您真厉害。” 姜莲珠弄好饺子皮，就跺饺子馅，“家里有猪肉，狼肉，姜葱蒜，鸡蛋，要是再来韭菜或者白菜酸菜什么的就好了……” 第21章 这小子真是贼啊! 二宝二话不说，就提起腿往外面迈。 “你干啥去？”姜莲珠叫住他。 二宝机灵回道，“我去找隔壁的卢奶奶借点韭菜，她们家种了好多的。” “回来，回来，空着手去借东西多不好，给钱人家肯定不会要，你再拎半斤狼肉去换，就说不要狼肉就不要菜的，咱们不占人家便宜。” “好嘞！听娘的！”二宝取了小半块干狼肉，欢喜的去了。 没过一会儿，二宝就回来了。 狼肉没送出去。 但手里多了不少的东西。 不仅拎了一大捆韭菜，还拎了一大包酸菜，还有腋下还夹着一棵大白菜。 二宝嘿嘿直笑，“娘，卢婆婆死活不要我们家的肉，说娘您这样就是太见外了，然后，卢婆婆说菜不值钱，既然是包饺子，多几样多几个口味，就给我塞了这么多……” 姜莲珠也笑，“那也行，那咱们就多包点。就当乔迁新居之喜，好好庆祝庆祝。” 一斤猪肉不多，又加了两斤狼肉进来，韭菜馅的，酸菜馅的，还有白菜馅的各整了一小盆。 母子三人一起上阵，包饺子。 大宝与二宝不说没有吃过饺子，连包饺子都没有过。 刚开始不会，都包得歪歪斜斜，丑里巴叽的，经过姜莲珠的教导，很快，大宝就学会了。 二宝失败了数次之后，也有模有样起来。 “娘，这些包得丑的，都我自己吃，嘿嘿。” 姜莲珠取笑道，“行！你说的，丑的都放你碗里。” 大宝趁二宝不注意，把他最开始之前包得几个丑的，默默的推到了二宝的面前。 姜莲珠看破不说破，这小子真是贼啊！ 二宝又道，“娘，人家过年都吃饺子，吃了饺子一家人团圆，咱们吃了这顿饺子之后，爹会回来与我们团圆吗？” 这一问，大宝紧张了。 对二宝使眼色，示意他别说了。 二宝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言。 以前他们一提起他们的爹王老五，后娘就会生气打他们，骂他们，骂王老五失踪不管事儿了，把他们几个拖油瓶扔给她不管了，故意害她当寡妇，她一个大好的姑娘家，进门就当后娘不说，还要当寡妇，带着三个拖油瓶，被婆家人赶出来，吃没有吃的，喝没喝的，也不好再嫁人了，都是王老五害的…… 可是王老五是他们的爹，人家都有爹娘在，都有爹娘保护，他们心里其实也是很想念王老五的。 这次一不小心说出口，就后悔得慌，生怕姜莲珠又因为王老五的刺激，回到了从前那般状态。 谁知道姜莲珠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笑呵呵的样子。 “你们想念你们的爹吗？” 大宝与二宝立马齐齐摇头。 姜莲珠笑道，“想他也没错啊！娘不会再生气了，毕竟是你们的爹嘛，如果你们真的想他的话，吃了饺子兴许他真的能回来看你们呢。” 嗯，晚上做梦的时候。 但姜莲珠猜想十有八九是死了吧。 要不然这么可爱的三个孩子，就这样不管不顾了，若不是死了，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大宝与二宝反正就是不吱声了，埋头苦包饺子。 刚好，三宝小囡睡醒了，也惊喜的要上前来包饺子玩，大宝二宝就开始教她了，把话题揭过了。 包饺子是个细致活儿，这么一忙活，就太阳落山了，才包完。 几个崽都等不及了，开始煮水下锅。 开水一烧沸腾，饺子下锅，姜莲珠先下了四十多个，放多了怕糊锅。 不一会儿锅里就冒香味了。 小囡宝口水吸溜就掉下来了，拿着她的小木碗与木勺子，惦起脚，往锅里看。 二宝烧灶，大宝加汤，姜莲珠在旁边指挥，倒不是她偷懒，而是几个崽子们确实是迫不及待，眼馋这一锅饺子了。 非要亲自动手。 亲自动手吃得香。 煮饺子要加三次冷水，三次冷水沸腾之后，就熟了，可以起锅了。 “好喽！熟喽！来，囡囡，娘先给你盛。”姜莲珠先给小囡宝盛了一满碗。 十个。 饺子个头大，十个就是满满一大碗了。 她护食，又能吃，让她先吃。 “囡囡，小心烫，吃完之后娘继续给你们煮，不要着急，吹凉了再吃。” 又给大宝与二宝两人各自盛了一满碗。 最后，才是她自己的。 娘四个端上桌子，先尝鲜。 小囡宝吃得嗷嗷叫，十分的欢快，她不会说话，只是从她眉飞色舞的表情上来看，姜莲珠就知道这饺子的味道不孬。 二宝也迫不及待，捞起一只，稍稍吹了两口，就往嘴里送，被烫得哇叽哇叽的叫，食物在嘴里滚来滚去，最后吞了下去。 “娘啊！原来饺子真的这么好吃的吗？这就是饺子的味道！呜呜呜呜……” 也不知道是被烫哭了，还是感动的哭了，还是两者都有。 大宝一本正经的点评，“好吃，比大肉包子还要好吃一些，皮薄馅足，韭菜的清香，酸菜的味道足，白菜的嫩滑……” 二宝抬头看他，在他激动哭的时候，原来大宝已经暗戳戳的把三种都尝遍了。 “大哥，你是铁嘴吗？你不怕烫吗！” 大宝面不改色的继续吃…… 三宝狼吞虎咽的继续吃…… 二宝顶不住压力了，他也不能落后…… 姜莲珠笑得合不上嘴，有这几个娃在，简直不愁生活没滋味。 “都慢点，没人抢！喜欢吃，以后咱们天天吃，让你们吃腻……” 这饺子味道确实不错，主要是古代的各种食材都没有受到污染，简单的作法，都能有超乎你想像的美味。 大自然的馈赠，是无价的。 一只崽十个大饺子是吃不好的，吃到一半，姜莲珠又去下锅煮了几十个。 等崽们干完碗里的，又各自给她们盛上了十个。 三只吃得满头大汗，酣畅淋漓，最后摸着滚圆的小肚子，无比的满足。 姜莲珠自己也吃了十多个，实在是好吃。 全家人吃完，姜莲珠又煮了一锅，这次是给里正大叔，邻居卢婆婆她们准备的。 今天就当是搬家入宅的开伙宴，这宅子是里正大叔允许住进来的，第一个对她们娘几个有恩的，要送一大碗饺子，然后，卢婆婆今天送了这么多的菜，虽然菜是不值钱，但心意是值钱的，必须也要送一大碗的。 第22章 你个杀千刀的贱妇 投挑报李，礼尚往来，才是邻居乡亲们之间和睦相处的道理。 趁天还没有黑，姜莲珠让大宝送里正老叔家里的饺子，二宝送卢婆婆家里的饺子。 两小子得了任务，麻溜的就去执行了。 姜莲珠在屋里收拾桌椅碗筷，小囡宝拿中午的玉米糊糊加了热腾腾的饺子汤，去喂三只小狗狗去了。 人人都有事情可干。 姜莲珠感慨，这养崽也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么难嘛。 只要崽们听话懂事，一个赛一个的让人喜欢。 收拾完东西，姜莲珠就开始熬秋梨膏。 …… 里正老叔家里住得远，从秀才家的宅子去里正老叔家，必须要从老王家的家门口过。 老王家的四郎，五郎几个正在门口玩耍。 远远的看到大宝端了什么东西过来。 “哥，这不是大宝吗？他手里端着啥？用大海碗装着的，莫不是什么吃的？”五郎问。 四郎掂起脚，站在门口柴垛子上看得远。 “咦？好像是吃的！好像是饺子！” 吸溜一下口水，回头就往老王家大门里面跑。 边跑边大声叫道，“奶，奶，大宝这个野种端着一大海碗的饺子来给您赔罪了！瞧着还是热腾腾的样子呢……” 老王家的人，这时候也都吃过饭了。 听到饺子几个字，仍旧忍不住流口水。 饺子里有肉哇！ 王刘婆子此时正监督着几个媳妇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一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上几分扬眉吐气的意思。 嘴里却冷哼，“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他就算送饺子来，老婆子我也不会轻易的原谅她们……” 老王家其它人都被五郎的声音给吸引到院子里来了。 五郎是老三媳妇生的，她接口道：“娘，五郎也是一片好意来给娘通风报信，这孩子性子急，精神旺，以后送入学堂里有夫子管着就能引入正道了。娘，这个姜氏，我之前就和她说过，让她拎十斤狼肉上门来给咱娘赔罪的，结果呢，就一碗饺子，这也太没有诚意了，娘，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便宜她们了，都在家里吃上饺子了，我们晚上吃得还是菜糊馍馍呢。” 五郎在一旁喜滋滋的，他比四郎跑得快，他先进来报喜信，抢个头功，一会儿，奶肯定也会给他分点饺子吃吃。 老二媳妇则道，“娘，依我说，姜氏能派大宝来送饺子，这是有意向您低头，不管多少，这是一种态度，还是要好生处理，今儿个在乡亲们面前丢了脸，咱们收饺子，得让外人都看看，姜氏知道错了，给咱们低头的态度，不能不管不顾的打骂回去，万一姜氏恼了，没有台阶下，恼羞成怒的……” 王老头点头，显然是赞同老二媳妇的话。 于是，王刘婆子摸摸两鬓的头发，又清了清嗓子，“行吧，那我们出去看看，认错态度好的话，咱们就给她个台阶。” 一行人来到了大门口，这时候，大宝已经走得近了。 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老大一海碗的饺子，看饺子个头，没有三十个，也有二十个的，特别实在的一大碗。 热气腾腾的，闻着就香。 各房人都在盘算着，有没有自己的一口？ 老二一房想着自己是老王家的顶梁柱，又生了三个儿子，个顶个的聪明，肯定他们房里有份儿，不说分个十个八个的，五六个饺子总要分吧？ 老三一房想着，他们一房受宠爱，也生了两个儿子，这回老三媳妇又因为保护王刘氏有功，被蜈蚣把手都咬肿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分他们三房十个八个都应该的…… …… 王老头与王刘婆子看到了这么大一碗饺子，都心里暗自点头。 感觉到了有面子。 就这一碗饺子的份量，在乡亲们的面前，她王刘婆子今天在姜氏那里丢了的脸面，起码能回来一大半。 这时候，乡亲们也出来看热闹了，都在好奇，怎么回事儿？ 五郎嘴快，“大宝要拿饺子来给咱奶赔礼道歉，赔不是了。” 乡亲们才哦哦哦的懂了，有的当即就羡慕起来……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结果，就见大宝直接经过老王家的门口，停都不带停一秒的，就过去了。 视老王家门口一大堆人为无物。 这…… 众人眼都看直了。 咋回事儿？不是来给王刘婆子送饺子道歉的么？这是要往哪里走？ 五郎急眼了，上前去拦住大宝，“大宝，你要去哪里？奶不就在这里么？” 恨不得着急上手就去抢大宝手里的饺子碗。 大宝冷冷的看着他们，“我娘让我给里正爷爷送饺子去，感谢里正爷爷对我们的照顾，你们是想抢里正爷爷的饺子么？” 五郎伸出的手，就慢慢的收了回来。 大宝的饺子，他敢抢，他也抢得过，他今年八岁了，比大宝整整高一个头。 但是，里正爷爷的饺子，他不敢抢。 乡亲们一阵哄笑，“原来是这样啊，大宝快去，小心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宝理也不理他们，抬脚继续往前走。 老王家的人，个个都感觉到脸红难捺。 王老头一张老脸实在挂不住了，低喝了一句“胡闹！”转身进屋去了。 王刘婆子又尴尬又愤怒，她已经想好了说什么拿乔作势的话了，结果，这般。 简直是自作多情！丢脸丢到姥姥家里去了。 转身就扭着五郎要打，“你个小兔崽子，叫你胡咧咧的，把咱们都给忽悠了，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五郎见势不妙，撒丫子就跑出去躲了。 王刘婆子抓不住五郎，就找他的生母，老三媳妇。 “你个杀千刀的贱妇，你教养得什么好儿子，整天咋咋乎乎的，站没站样，坐没坐样，嘴巴没把门，人家在说话，他也在说话，就是他玛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小狗逼崽子，害得老娘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人，气死老娘了，你们母子明天一天都不准吃饭，还想上学堂去，就凭他毛手毛脚的性子，是上学堂的性子吗？别浪费咱们老王家的银子了，银子买吃的还能长身体，给他上学堂，连个水泡都不冒一个……” 第23章 秋梨膏 *** 熬秋梨膏，要时间，要细心，要掌握火候。 都熬成了汤汁之后，用包袱包起来，滤汁。 二宝送饺子早就回来了，给姜莲珠帮了一会儿忙了，大宝最后才回来。 问原因，咋回事儿。 大宝把遇上老王家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 然后，大宝又道，“回来的路上，我绕了道，没从他们门口走了，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姜莲珠笑眯眯看他一眼，理解，理解。 这小子思虑周全，这么招人恨了，肯定是怕五郎他们拦他揍他，知道绕路走，可是你小子知道绕路走，为何去的时候，非要往人家门口走？确定不是故意去气人家，拉仇恨去的吗？ 不过，听起来也蛮爽快的。 反正，姜氏她也不怕！老王家对她们也不会因为她们去道歉和解了之后，就不再欺负她们了，也不会因为道歉和解之后，就对她们好。 这样狠心不要脸的门户，她不在乎她们的任何看法，也丝毫不惧他们。 “里正爷爷说啥了？” 姜莲珠点头，这里正大叔是个正派人，还可以。 “娘，您在做什么？”大宝注意到锅里的汤汁。 二宝在往灶里控火，可算找到插嘴的地方了，“娘说，在煮什么秋梨膏，那些梨子药材什么的都是煮成了一锅汁了，滤了渣，娘又放了糖，在继续小火熬……现在闻着有些香甜味儿了。” 姜莲珠笑，“熬好了，一会儿给你们吃，可香甜。” 几个孩子都睁大眼睛期待着。 又熬了一会儿，锅里的汤汁发出浓郁的甜美味，姜莲珠用筷子沾了一点尝了尝。 “差不多了。你们拿碗来。” 三只崽崽已经人手一只小碗排排站了。 姜莲珠给她们一人舀了一大勺子，“尝尝。” 三只崽崽迫不及待，现在她们已经不考虑姜莲珠会不会毒死她们这个问题了，只管吃就行了。 娘每次给她们做的食物，都是好吃得不行。 秋梨膏是浓汤汁，放了药材与红糖熬得，汤汁是透亮的茶褐色，用舀子舀起来晶莹剔透，闻起来，心旷神怡。 大宝首先惊叫，“娘，这秋梨膏为什么不麻了？”要知道那些野梨麻嘴得不行啊！ “因为加了药材和糖，加上长时间的熬制，麻味早就没了。”姜莲珠笑道。 二宝尝了一口，眼神一亮，“又香又甜，入喉丝丝滑滑，感觉身体都舒服了很多，娘，这个是书上说的点心吗？” 姜莲珠不卖关子了，给他们解释道，“这秋梨膏其实是一种药膳，平时可以当零食吃喝也行，主要用梨子做的，加上川贝，加上枇杷叶子，生津类的中药以及加上蜂蜜一起熬制而成。咱们家没有蜂蜜，只有红糖，所以，我就用了红糖，秋梨膏对于肺热引起的燥咳、咳血、胸闷、憋气、咳痰具有比较好的疗效，无论男女老少患者都比较适合服用，就是做零食甜点吃了，也能生津止渴，预防咳嗽……” 三宝吃得呼呼的，干掉了一小碗，又把碗伸到姜莲珠的面前，“嗷……” 行动上表明了对秋梨膏的捧场。 大宝吃得慢条斯理的，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锅里剩下的秋梨膏，“娘，这个秋梨膏好吃作用又这么大，咱们可不可以拿它去镇上卖钱？” 姜莲珠笑了，“还是大宝你懂我，娘正是这么想的，秋季现在正是干燥的季节，好多人会有噪咳，胸闷的毛病，娘明天上集，就打算去卖秋梨膏。” 二宝顿时眼巴巴道，“娘，我们帮你去卖，带我们一起去上集吧……” 小囡宝也从碗里抬起头来，嗷嗷两嗓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意思也是想去。 姜莲珠一笑，“好，都去。咱们娘几个坐牛车去！” 昨天赶集剩下好几十文呢，够全家上下坐个来回的，还能吃上一顿大肉包子早餐了。 有了盼头，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洗洗睡了。 睡觉之前，二宝又去喂了一次小狗狗们，才安心睡。 到了半夜里，几个小狼崽子可能是想起了狼妈妈还是什么的，开始嗷嗷的叫唤起来，嗷呜嗷呜的，声音不大，但在夜里却格外的清晰。 姜莲珠又爬起来，给几个小狼崽子喂了一次糊糊，把它们安抚好了，才继续睡。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她仍旧趁孩子们还在睡觉，就早起了。 在院子里练习拳脚功夫，扎马步。 锻炼身体，不能拉下。 一套拳法打下来，就听到大宝这孩子静静的站在门外面，偷看着。 姜莲珠招手让他过来，“娘教你拳法，你要不要学？” 大宝毫不犹豫，“学！” 姜莲珠就喜欢他这样，啥都闷在心里，啥也不问，但又通透的好性格。 “那每天早上和娘一起早起，练一些基本功，娘现在生疏了，不如从前了，也刚好要从头练起来。” 大宝，“好！” 姜莲珠一个人也是练，两个人也是练，有儿子陪练，时间过得更快。 天色一泛白，姜莲珠收拾好东西，三只野鸡，两只野兔，药材，蘑菇什么的，能吃的，她都没有带去卖，这些都留在家里吃，家里孩子们多，有多少吃的都能销得完，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不是玩笑话，加上这些也卖不到几个钱。 她主要是想去卖掉那支百年的人参，然后，看看秋梨膏的市场好不好。 大宝把二宝与小囡宝给叫起了床。 姜莲珠让她们都穿上了新衣服，几个小的一听，更加的雀跃了。 争先恐后的，洗脸都带劲儿了。 姜莲珠还给小囡宝梳了两个朝天的小揪揪发型，一身红红的喜气衣服，加上两个小朝天辫子，这两天被姜莲珠天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小奶团子精神气儿足，皮肤嫩嫩的，跟个福气小娃娃似的可爱。 再看大宝五官精致，年少老成，将来长大了也不知道是多少少女的怀春对象。 第24章 她竟然会说话了? 还有二宝，皮得跟个小猴子似的，虽然不如大宝生得好，但颜值也不低，将来也肯定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好少年。 姜莲珠这个当娘亲的，有儿有女如此，满满的骄傲感。 “出发喽！早点去村口等牛车喽！咱们上集镇去吃早饭，娘给你们买大肉包子吃……” 三崽崽齐声欢呼，“好！” 小囡宝不会说话，但不妨碍她手舞足蹈，嗷嗷叫表示高兴。 昨天姜莲珠用野梨熬作的秋梨膏并不多，其实也算不上特浓郁型的，算是半汤半汁型的，熬成了大约有四五斤的样子。 用了一个小木桶装着。 往背篓里一放，并不重。 在村口位置已经有好几个村民们都在等车了，看到母子四人来了。 穿得齐齐整整的新衣服，三只崽手牵手，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姜莲珠走在后面。 有那好事者就开始低声议论交流了。 “姜氏这是干嘛？把三个崽带去集市做什么的？好像还穿着新衣服，这是把他们三只崽打扮好了，去卖掉吗？” 姜莲珠嘴角一抽。 穿上新衣服，就是要去卖孩子了吗？ 三崽崽也听到了乡亲们的话，他们相视一笑。 二宝道，“我娘才不会卖我们了，我娘带我们去赶集，带我们去买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吃去的。” 有乡亲就提醒道，“二宝，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娘要把你给过继出去的事情吗？那事儿虽然黄了，该不会又想到什么新花招了吧？” 二宝脸色变了变。 姜莲珠一愣，这，她不知情啊！ 赶紧搜了搜原主记忆，二宝的过继事情，她整理了出来。 原来二宝以前是原主打算过继给赵婆子娘家弟弟家里的，她娘家弟弟家里没有男孙，生得都是赔钱货，瞧着二宝聪明伶俐的，就商量给原主二两银子，把二宝过继过去。 二宝听说了，自然不愿意，去赵婆子家里大闹一场，把赵婆子家里的屋顶子都差点掀翻了，鸡都吓得不敢生蛋了，总之，闹得鸡犬不宁的，这样一个搅家精，吓得人家不敢再过继二宝了，也从此与赵婆子家结了仇。 难怪这次赵婆子家里丢了鸡蛋，找不到人，第一个就要上门来找二宝，欺负二宝了…… 姜莲珠现在才算明白过来了。 “不劳婶子们费心了，以前是以前，过去的事情了，以后，我家三个崽都是我姜莲珠亲生的，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他们一口吃的，只要我不死，三个崽我都能拉扯大。” 正在这时候，有一辆牛车过来了，众人一看，是王家村里正老叔赶得车。 里正老叔的牛车是不要钱的，家里几个儿子是猎户，经常会搞些山货去镇上卖。 有空位的时候，顺道儿可以搭乘几个村民去镇上。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里正老叔，想搭上便车什么的。 里正老叔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姜氏母子四个，他停下车，“带娃儿们去镇上做什么？” 大宝开口回答，“里正爷爷，娘带我们去赶集玩。” 里正老叔含笑，“那你们上来吧，位置不多，刚好带你们娘四个，省得等……” “谢谢里正爷爷。” 姜氏也表示了感谢，早去集市热闹，好做买卖的。 大宝二宝先自己爬上了牛车，小囡囡腿短，爬不上去，着急得团团转，姜莲珠放好背篓到牛车上，然后抱起小囡宝，母女俩人就要坐上牛车。 有几个乡亲们就看着眼红了。 一个中年妇女站了出来，阴阳怪气道，“里正老叔，这姜氏不是个好东西，您还让她上您的牛车，这个姜氏在骗您呢，这两天表面上是改好了，对孩子们不错了，骗了您把秀才家的宅子给她们住，实际上还是个黑良心的，我昨天晚上半夜里听到她在屋里打孩子呢，应该是打小囡囡，打得小囡囡嗷嗷叫唤的……听起来可惨了。” 其它人听到了，也有人开始附和了，“对，我们也听到了。” “就是打得小囡囡，小囡囡不会说话，平时嗷嗷叫的，昨晚上也是这个声音，叫得可惨了！” 一个人说可能是造谣生事，可是有这么多人出来作证，那就不一样了。 这么多人言之凿凿的，里正老叔表情严肃的看向姜莲珠。 姜莲珠莫名其妙，随即一想，十有八九是半夜几个小狼崽子叫唤的声音，让人误会了。 还没有待她开口解释，大宝就道，“我娘没有打妹妹，我们可以作证。” 二宝也立马说道，“我娘没打囡囡，囡囡昨晚睡得可香了。” 那个中年妇人说，“你们知道啥啊！你们肯定睡着了，小孩子睡眠好，打雷都不醒的，打了你们妹妹，怕是你们也不知道，反正小囡宝又不说话，又不告状的，我不是诬蔑你娘，昨晚上，好多人都听到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姜莲珠怀里的小囡宝站了起来，站在牛车上，对着那个中年妇人就气呼呼地吐了一口口水。 她的小表情又愤怒又着急，着急不会说话。 咿咿哑哑半天，说不清楚。 最后，她急了，她扭头对里正爷爷说，“……没……没……打……娘……娘……没……打……”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小丫头不是个哑巴吗？ 她竟然会说话了？ 哎唷喂，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啊！ 姜莲珠大喜过望，搂过小奶团子，就亲香了一口，“我们家囡宝能说话啦！太好啦！” 大宝与二宝都是意外惊喜。 “妹妹，再说来听听。” 小囡囡自己也是呆乎乎的，她也没想到，一着急之下，就能开口说话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娘……没……没……打……我……” 虽然还是断断续续的，但这次吐词清晰了许多。 这已经很好了。 姜莲珠当场不吝表扬，“小囡宝真棒！娘谢谢你，为娘说话，娘最喜欢小囡宝了。” 小囡宝羞红了脸，躲回到姜莲珠的怀里。 第25章 祸福相依 里正老叔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些人肯定是诬蔑姜氏，让小哑巴都急得会说话了。 这真正是祸福相依啊！ 没有这一出，小丫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口说话呢？ 是件大好事。 里正老叔开口道，“你们这些人，整天不盼点好的，你们自己家半夜里打孩子，也怀疑人家半夜里打孩子，姜氏现在改了，与以前不一样了，你们说话也积点德，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下次再胡乱冤枉人，别想让我给她脸面。” 气哼一声，驾着牛车就走了。 留下那些刚才说坏话的妇人们，脸色青红皂白，无地自容的。 *** 娘四个今天到市集早，到处都是人，看样子，又是个大集。 姜莲珠与里正老叔道了谢后，就自己带崽去逛集了。 除了卖各种山货的乡亲们之外，叫卖的最多的就是吃的了 “卖包子喽！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喽！” “走来路过，不要错过，香煎鸡蛋饼子好吃闻得到啦。” “火烧馍，一个管饱，只要三文钱，只要三文钱……” 各种吃食叫卖声，还有卖糖葫芦的，让大宝，二宝，三宝都高兴得很。 特别是二宝与三宝，两崽东张西望的，眼睛都不够看了，三宝是第一次跟着大人来上早集，对她来说，能看到的都是新奇的。 她人小，被姜莲珠抱在肩上头，毫不费力，然后，手里牵着大宝，大宝再牵着二宝。 “想吃什么？说！” 三宝磕磕巴巴，“都……都……吃……吃……” 这娃目前会说话了，但有些结巴，还是要多训练。 “行！” 娘四人先是直奔大肉包子的摊子，一人买了一个大肉包子，然后，又每人买了一个鸡蛋灌饼。 这里的鸡蛋灌饼，就是简单的把鸡蛋揉到面里面，再放点青葱调和一下，做出来青葱鸡蛋饼，软香绵口，咬一嘴唇齿留香，食材最原本的美味。 都是简朴的，没有前世做食物那样的花里胡哨的，但是好吃。 鸡蛋饼又大，二文钱一张，比脸盘子都大。 一个大肉包子加上一个鸡蛋饼，绝对是能让一个成年人管饱的。 然后，姜莲珠还买了一个三文钱的火烧馍。这种馍是先发面，后蒸，蒸到半熟的时候，再放入火堆里闷烤，两面壳子焦黄，咬起来嘎巴嘎巴的脆，又香，中间的馍肉又是柔软清甜。 都是不错的民间美味。 火饶馍毫不夸张，有脸盆底那么大，姜莲珠把火烧馍分成了四份，一人一份。 每样都尝尝，带崽第一次来市集，刷好感度的最佳时机，不能小气。 光吃这些，嘴巴干，姜莲珠带她们来到卖豆浆的地方，一人又买了一大碗的豆浆喝了。 豆浆便宜，一文钱贼大一海碗的。 吃饱喝足，无比满足。 姜莲珠逛了一圈，在市集的一处代人写字的小摊子上，用两文钱，写了几个大字，秋梨膏，又去杂货店买了简易挂幌把字给挂上。 看得几个崽崽们都好奇，“娘，你让人写字做什么的？” 姜莲珠保持神秘，“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这时候，早集上差不多都满人了，母子几人去市集角落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空地，姜莲珠把挂幌插在泥地上。 弄了一块席子铺在地上，拿着秋梨膏就摆摊了。 姜莲珠也不害羞，扯开嗓子大声开喊，“各位乡亲，各位客官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秋梨膏免费品尝啦，秋梨膏免费品尝啦。” 早集的摊位都是临时摊位，人人匆忙，别人家的既没有招牌，也不会大声叫卖。 姜莲珠这独树一帜的，叫卖的声音又大，又挂着字幌，有不识字的，当然也有识字的，不管怎么样，人家摊位没有挂幌，她们有，就很吸引人了，也显得高大上一些。 再加上免费的噱头，很快摊位面前就围满了人。 大宝几个孩子看得目瞪口呆，“娘，免……免费……吗？” 好不容易的熬制了那么久，那么好吃的秋梨膏，又千里迢迢的背过来，免费？ 姜莲珠朝他们挤挤眼，小声道，“没事，看娘的。” 这时候，人人都好奇地问姜莲珠，“小娘子？秋梨膏是什么东西啊？” “真的免费品尝吗？” 姜莲珠笑道，“秋梨膏是一种药膳，也可以当生津止咳的零嘴儿喝，是用梨子熬制的，对于肺热引起的燥咳、咳血、胸闷、憋气、咳痰具有比较好的疗效，就像现在天气干燥，嗓子不舒服什么的，喝点秋梨膏，那可就太舒服了！ 就算身体没有毛病，喝了它也可以预防咳嗽，小孩子家家的，要是得了风寒感冒什么的，咳嗽什么的，喝了这个也可以润喉生津止咳，对于小儿咳嗽也是极有效的，总之，无论男女老少都比较适合服用…… 今天我是第一次在集上卖秋梨膏，没有制作过多，数量有限，给大家免费品尝一人一小勺子，只限前二十人，大家尝尝我的秋梨膏，到底适不适合口味，对不对症，反正我家三个崽崽都说好吃……” 围观人群们一听，“咦，这小娘子说得一套套的，感觉有点来头，我最近几天刚好嗓子不太舒服，给我一点尝尝可以吗？” “我也来尝点，我是第一个到的……”反正是免费的。 “姜氏，我是王家村的，咱俩是一个村的，你卖得啥膏，给我也尝尝呗。” …… 姜莲珠都笑脸相迎，“行！请大家排队，不要挤，二十份，在场的各位第一时间来的都有的哇。” 装有秋梨膏的小罐子一打开，就是一股香甜味儿冲了出来。 众人都馋得深吸了一口气。 姜莲珠拿出了一个小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子，秋梨膏虽是褐色的，但是清亮剔透，里面的一个个小小气泡都在太阳底下看得清清楚楚，这品相，内行人一看就觉得好，外行人也看着漂亮。 不是特别浓郁，但也是汤汁状，滴落成丝。 这一勺大约有半两左右的样子，用干净的大树叶子卷成筒装了，一一送给了围观的乡亲客户们。 第26章 这小伙子财大气粗啊! 有些人谨慎，虽然抢到了名额，但是不敢轻易的入口。 等别的心急的人吃了再说。 万一中毒呢。 毕竟是免费的。 也有人就不那么讲究了，都是乡下贫苦阶级，有人免费送吃的，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送了就吃呗！ 结果，一入嘴，就感觉到了惊喜。 “好甜，好香，口感好，顺滑……好喝！真好喝！！” “真不错！一入喉咙就感觉到舒适，我多年老烟杆了，嗓子一向不太好，吃了这个，感觉嗓子一阵轻松舒缓，口感也不错，甜甜的，还有药香。” “确实！这个秋梨膏绝了，唔，唔，小娘子，怎么卖的？给我来一斤！” 先吃的几个人反响都很好。 剩下的那些犹豫不决的人，赶紧都开始吃。 一吃，也个个都是眉目舒展的样子。 好评如潮，“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真的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就像是糖水，比糖水浓郁有味道，更香，是梨子的味道，又不是梨子的味道，还有药香味儿，反正就是好吃，吃了身体舒坦。” 也有咨询问药的。 “我家孙子打小身体不好，一直咳咳嗽嗽的，又不喜欢吃药，嫌吃药苦，吃这个秋梨膏管用吗？” “小娘子，这能给病人吃吗？我家主子受伤了，天天咳嗽……” 姜莲珠一一解答，“当然能了，秋梨膏本来就是属于药膳，有病治病，无病预防，生津止咳。” 当即一个小伙子就甩了五两银子给到姜莲珠的面前，“给爷来两斤。” 这下，让其它问秋梨膏价格的人，都怔住了。 这小伙子财大气粗啊！ 莫不是这小娘子请来的托吧！ 哪有价都不问，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的？ 就这个价格，他们哪里买得起，看样子，他们不配了？ 姜莲珠还是微笑不变，“这位爷，用不着这么多银子，我这梨膏不算是特别浓郁的，卖不上这么高的价格。” “那你多少银子一斤？”向右也觉得自己冒失了，可是没有办法，主子救回来之后，受伤严重，天天咳嗽，一咳嗽就牵动身上的伤口，疼得不行，他们作为属下，看着都心疼。 这小地方呢，大夫的水平有限，也开不出什么好药来。 主子又不愿意回京城里去养伤，说出来了一趟，不能因为受了一点伤，就半途而废的。 非要完成任务之后才回去。 这下好不容易遇上一种听起来管用的药膳了，他能放过吗？ 姜莲珠笑道，“我今天是第一次来卖秋梨膏，给大家半价优惠，平时的价格是四百文一斤，今天只需要二百文一斤，并且我总共只有四斤了，所以，不按斤卖，按两卖，二十文一两。” 这下，其它乡亲们都高兴了。 二百文他们可能买不起，但是二十文他们还是有的，可以买回去，全家大小都尝个鲜什么的。 这个价格也算是公道了，不是特别贵。 向右一听，急了。 一两怎么够主子吃的？ “小娘子，你给通融下，我家有病人天天咳嗽，病情很厉害，你不给我卖两斤，给我卖一斤可行？我原价买你的！求求你了，救救急。” 姜莲珠考虑中。 旁边的大宝说，“娘，您就答应他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姜莲珠的毛病就是，听不得儿子的说话，儿子说啥，她都必须要给面子。 “行。不过，一斤太多了，我们准备的树叶子装不了，你自己去找个东西来装。” 向右高兴得留下四百文钱，撒腿就回去拿罐子去了。 剩下的其它乡亲们开始你一两，我一两的买，大宝与二宝在旁边给姜莲珠帮忙，一个递树叶，一个数钱的。 大宝以前跟他爹王老五学过数数，从一到一百个都可以数。 这自古以来，做生意的道理就是哪里人多，哪里火，小小的十里镇很快就传遍了，今天市集来了一个卖秋梨膏的小娘子，自制的秋梨膏好吃得很，一传十，十传百的，都来看热闹，买稀奇。 姜莲珠带来的秋梨膏少，哪怕一两一两的卖，也架不住人多。 就这样很快就卖光了。 母子四人收摊。 姜莲珠把挂字的挂幌也好生的收起来，明天再来用。 大宝几个崽如同做梦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这么多的碎钱，加起来足足有一两银子的。 等人群散了，二宝问姜莲珠，“娘，这秋梨膏竟然卖了这么多钱！早知道，昨晚上我们就少吃点，多留点拿来卖钱了。” 昨晚上，他们兄妹三人至少干掉了半斤。 那可是一百文钱啊！ 还有，秋梨膏是山里头没人吃的野梨子做的，相当于无本买卖，回头就能卖上一两银子。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姜莲珠笑，“没事，你们吃得不香吗？咱们回去摘梨子再继续做就是了。” 大宝听完，脚步都不由得快了，“走吧，回去摘梨子。” 这都相当于是天上掉下来的钱！ 他是知道银钱的来之不易的，像村里头的富户那种有田产的人家，一年到头种田地，卖粮食都卖不了多少银子。 这随便去山里头摘点野果子回来加工，就能卖上一两银子。 昨天是摘得少，娘说只摘了十多斤的样子，就卖了一两银子。 如果一天多摘点，摘上一百多斤，岂不是可以卖上十几两银子了？ 大宝心里头的账算得飞快，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加快。 刚上市集时的新鲜玩耍的心，丝毫都没有了。 只想回去山里摘野梨子去！ 姜莲珠拉着他，“别这么急，我们还要买点糖，家里的糖不够了，娘昨天挖了一些药材还要去医馆里卖掉，家里还需要增添一些东西，不着急嘛。” 二宝也急，“娘啊，能不着急吗？刚才有好几个咱们同村的人，都知道了娘做秋梨膏是用野梨子做的，人家肯定也知道咱们的野梨子是山里摘回来的，要是去抢摘了怎么办？咱回去晚了，没有梨子了哇。” 姜莲珠哈哈笑了，“没事没事，山里头的野梨子太多太多了，全村人去摘，几天都摘不完的。还有，他们摘了也没有用，不会熬制，白摘。” 第27章 娘,您真厉害. 这样一说，两个小家伙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仍旧是心不在焉的。 只有三宝还没有两个哥哥想那么多，在姜莲珠的肩头上，吮着手指头，眼馋卖糖葫芦的。 姜莲珠二话不说，给三个崽崽都一人都买了一串冰糖葫芦。 先去医馆卖草药，还要再买一些川贝，罗汉果之类的药材，做秋梨膏用。 来到医馆，还是上次那个小伙计在忙活。 姜莲珠说明了来意。 小伙计见她手提肩背还带着三个崽的，二话没说，就答应收她的药材。 “你把药材拿出来我看看，都有些什么，先说好啊，不是样样都能卖银钱的，我要是乱收，掌柜的会扣我银子的。” 姜莲珠先把常见的忍冬，苍术，柴胡，细辛等拿了出来。 小伙计表示了吃惊，“不错不错，这些都是，小娘子认得的药材倒是挺多的。” 姜莲珠笑，“一般一般吧。” 大宝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也不多话，倒是二宝惊奇的直夸，“娘，您真厉害。” 三宝拿着她的糖葫芦，东张西望，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对于外界不一样的环境，充满了好奇。 姜莲珠采到的药材种类不少，但是数量都不多，小伙计给她算了总共三十多文钱。 姜莲珠又拿出了二宝这两天捉来的蜈蚣，“蜈蚣还收么？” “收，不过，前几天是急需，现在不急需了，一文钱两条了。” 十几条蜈蚣，卖七文钱。 姜莲珠把七文钱递给二宝，“诺，拿去，娘现在有银子了，不差你这几文补贴家用。” 二宝一想也是，娘能随便把山里没人吃的野梨子变成秋梨膏卖银子，也不差他这几文钱的。 就美滋滋地接下来了。 “谢谢娘。”欢天喜地，乐不可支。 大宝看到这里，小大人似的，背着手，轻蔑的瞪了二宝一眼。 二宝顿时收敛了一些笑容。 再乐下去，大门牙都快要笑掉了。 最后，姜莲珠才拿出她压箱底的东西，百年老山参来。 “小师傅，你们家师父在吗？我这里有颗老山参，能帮我看看有多少年份了？能值多少银子吗？” 这颗山参也不一定非要卖给这家医馆，毕竟镇上的消费能力有限。 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的，能吃得起大补的药材的不多。 如果医馆给的价格不高，她哪天得了空就去县城里卖。 反正也不急于出手换钱。 小伙伴看到这颗全须全尾的山参，眼睛一亮，“我师父出诊去了，不在馆里，这颗山参不用他老人家掌眼，我就能看，小娘子运气真的不错啊，这山参我瞧着应该有百八十年了，你要卖得话，就在这里等候我师父回来，我师父给你估个价，这玩意儿价格高了，我不敢随便开价。” 姜莲珠正在考虑当中。 突然，医馆外面就有脚步声传来。 说曹操，曹操到。 正是医馆的老大夫回来了，白胡子长眉长须的。 与他一道儿的，还有一个年轻高大的男子，着青衫，眉宇间带着英气，身体强壮，带着一股子张力，一看就是长期习武之人。 姜莲珠暗自猜想，这小镇上还有这等人吗？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好，多谢大夫，您先给我开其它的药，开完，我回去让人熬，我现在就赶去县城买山参。” …… 小伙计一听，“师父，这位小娘子刚挖了一根百年的山参，想卖……” 老大夫与向左均是愕然，忙走了过来。 “这百年的山参哪里是想挖就能挖到的，你小子莫不是看走了眼……”老大夫不信。 小伙计连忙把野山参递给老大夫。 老大夫接过翻看了一下，惊喜过望，“还真是，百年成份，小娘子，这山参是你们家人挖的吗？在哪里挖的？” 二宝一挤眼，“那必须是我娘亲挖的！至于是哪里挖的，你打听这么清楚干嘛？咱也不能告诉外人哇，下次长了山参，还是我娘的。” 老大夫大笑，“你这小子！好吧。这株山参挖得也有技巧，全须全尾的，不错。向先生，看样子你不用跑县城了，这株山参就可以。” 姜莲珠感觉到了今天运气杠杠的，有金主买，只要价格合理，就可以卖了。 毕竟她也是有三只崽要养的人，脸面什么的，还是放在其次吧。 老大夫道，“你这株品相很好，虽然不是什么稀有的参种，但也可以卖五十两银子没有问题。” 五十两！ 大宝二宝他们都惊呆了。 大宝是个面瘫腹黑娃，他内心惊诧，但面上不太显。 二宝就不一样了，眼睛都瞪老圆了，还轻轻的揪了揪姜莲珠的衣衫。 是激动的。 五十两啊！他们莫说见过，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么多的银子。 这么多两银子，简直是一笔天降巨款了。 穷人家娶媳妇都可以娶十个回来了。 那野山，他们也经常进去，他们怎么就寻不到这么值钱的药材，当然，他们连药材都不认识，把这人参放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认识。 还是娘亲最厉害了！ 姜莲珠这里，五十两她也很满意了。 但就是看对方要不要呢？ 所以，她没有开口说话。 向左见姜莲珠稳如泰山的样子，再看看姜莲珠身后的三只大小不一的崽，五十两还是少了一些。 像这种百年级别的山参，在京城没有一百两银子是绝对买不到的。 “小娘子，我出六十两，你看可以卖给我么？” 姜莲珠……哎？果然是大户啊！ “这，多不好意思，大夫都说只值五十两的，你出六十两，你家有病人，这不是显得我趁火打劫吗？我不是那种人！我虽然挖到它不容易，这辈子才挖到了这么一株的，但我也不是那种昧良心的人，哎，算了吧，既然你诚心买，那我就六十两卖给你算了！先说清楚啊，我不赊帐的啊！钱货两清，也不退不换……” 第28章 这都费肉啊! 大宝二宝被姜莲珠这番话给逗笑了。 其他人也是眨巴眼，这个小娘子嘴里一套，心里一套，也是够了。 向左也没含糊，拿出六十两的银票给姜莲珠，姜莲珠把山参交给了他。 一番吹捧。 大宝挪眼往天花板上看，没眼看姜莲珠了。 二宝则表示学到了。 向左跟着老大夫去医馆里面开药去了。 外面还留下小伙计在看店，小伙计对姜莲珠表示了羡慕，“小娘子，你的运气算是绝了，要不是这位爷刚好急需，你这山参去了县城，也顶多只给你四十两收的。” 姜莲珠与几个崽们都高兴。 确实是这个道理，收价与卖价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姜莲珠找小伙计买了一些川母，一些罗汉果，带着孩子们上街买东西去了。 手里有了这么多的银子，还不去好好的消费消费嘛。 这次先去了成衣店，娘四个又一人买了两套新衣服，秋天来了，以后的天气越来越冷了，要买夹衣中衣了，棉袄什么的家里一件也没有，也要先备着，冬衣又各自买了一套。 二宝试新衣服的时候，有些哆索，“娘，咱们是不是买得多了，用不着买这么几件棉袄吧？咱们到了冬天可以不出门的，给哥哥买一件棉衣就行了，到时候，谁出门谁穿，可以省点钱。别人家都是这么干的。” 姜莲珠听了又想笑又心酸，“别人家这么干，咱们不这么干，咱们要人人都有衣服穿。在家里也要穿得暖暖和和的，赚了银子就要花的，银子没了，咱们再挣，要不然，光挣银子不花，有什么意思呢？” 三崽都点点头。 心里各自五味杂陈，现在的娘亲真好。 买好衣服，姜莲珠又买了被套与床单，索性还买了两床新棉絮的。 把店里的老板给乐呵的，“你们家住哪里？我免费给你们送货，这么多东西，省得你们娘几个搬不动。”这可是今天的大客户了。 十几套衣服，加上床上用品的，上十两银子的收入了。 姜莲珠回道，“那敢情好了，多谢掌柜的，既然这样，那再给我多加两条小的棉被，来两套对应的被套，要细绵布的，盖得舒服一些。” 现在娃儿们还小，可以兄妹们睡一个被窝，但男女还是有别，最好能分开睡。 还有，她前世一个人睡习惯了，睡梦中容易搅被子，她怕晚上睡着了，把被子抢了，让崽们受了凉。 最好是一人一个被窝，睡得舒服。 掌柜满口答应，姜莲珠付了一半的定金，让崽子们在这里休息，三宝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年纪小，瞌睡多。 二宝留在店内照顾妹妹，大宝跟姜莲珠去买其它的东西。 先去杂货店买了一些蔬菜种子，后院的地都翻得差不多了，可以种菜了，姜葱蒜，白菜，萝卜，韭菜，菠菜什么的常见的菜要有，要不然，家里包个饺子什么的，都没有调料。 天天去借邻居的不像话，能种上就种上，吃自家的多好。 然后，买了一些工具，剪刀，铲刀，奁刀，镰刀等。 又买了各种器具，容具，装秋梨膏的大小罐子，大木盆大木桶什么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又增加了一套。 为做秋梨膏削皮以及采摘熬制做准备。 还买了几把大锁头，以后防止人多眼杂的，有些人不知趣的趁她们娘几个不在家进屋里搜东西，主要防的对象是老王家。 不在家的时候，把门一锁，除非她们砸门…… 最后，还是买吃的！ 这次，有专门的马车送货，姜莲珠自己不用背扛的，就买了一百斤大米，一百斤白面，还有百十斤的玉米面油盐等，这些都经放，不会坏的，可以多囤一些。 再就是还有猪肉十多斤，排骨十斤，猪下水便宜，只要清理干净了也是一样的美味好吃，但是姜莲珠没有弄这个的时间。 她要抢季节做秋梨膏，等以后空下来了，再给孩子们做。 卖猪肉的摊户老板问姜莲珠这个天气，问她们家是不是要请客做席面，言下之意是买多了，怕她们吃不完坏掉了。 姜莲珠笑笑说孩子们爱吃。 当然，孩子们爱吃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有家里三只小狼崽子，也都是食肉的动物，姜莲珠在市集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牛奶羊奶之类的，光天天给它们喝玉米糊糊，它们营养肯定不够，怕养活不了，还是要掺和一些煮得稀烂的肉靡才行。 这都费肉啊！ 其它的冰糖啊，孩子们的零食啊，糕点啊都买上了。 成衣店掌柜的看到姜莲珠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搬过来，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小娘子是个暴发户吗？！ 他做生意多年，也知道人家的隐私不能随便问的，问多了触霉头。 就这样，姜莲珠基本上采购完成了，大约花了二十两银子左右，说起来，六十两挺多的，真正要花起来了，也花不了多久。 满载而归。 一满满的马车。 三宝也醒了，看见要坐马车，精神抖擞得很。 孩子们都是第一次坐马车，坐马车与坐牛车又不一样了，要快上不少的。 就是颠簸一些。 姜莲珠预估了一下，去镇上走路要大概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坐牛车也要差不多的时间，坐马车只要二十来分钟就差不多了。 这是马车负重了，如果不负这么重的话，应该会更快一点。 啥时候银钱多了，姜莲珠想去买个马车自己驾，就省时间了。 嘿嘿，先这么想着吧。 手里剩下的四十两银子，肯定不够，并且她还有大用处。 *** 等回到了家，好多乡亲们都来看热闹。 村里一年到头都来不了一辆马车的，可算是稀奇了。 第29章 别污了娘的眼睛 姜莲珠让成衣店赶车的伙计，把马车赶入了她家的后门下货，大宝自觉的就去关上了院子门，不让别人看热闹。 省得别人眼红。 下完货，母子几人把值钱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衣服棉被等都放入里屋，米面粮油都放入厨房，锁好了，才让马车出门回去了。 这时候，围观乡亲们还在，好奇地问姜莲珠，“咋回事儿啊！怎么有马车送你们母子回来？是在哪里发财了吗？” “听说你们今天在市集里卖秋梨膏，都卖一两多银子，是真的吗？” “嗨，肯定是真的了，要不然，能请得起马车送她们娘几个回来吗？请马车可不便宜的，至少要上百文的。” …… 有人眼尖，隔着院子门缝就看到了院子里面，多出来的锅碗瓢盆，杂货一大堆的。 “姜氏，你买这些做什么的？” 姜莲珠也没有隐瞒，“是做秋梨膏的，今天我确实是去卖秋梨膏了，秋梨膏也是我从山里头摘回来的野梨子做的……” 有那脸皮厚的，一转眼珠子，“那是咋做的啊！能给我们讲讲么？” 被人群里的卢婆婆给骂了，“我说，廖老妹子，你脸咋就那么大呢？人家做得能卖银子的东西配方能告诉你吗？你咋不说让人家把银子直接给你呢？” 那廖氏老脸一红，“切，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用野梨子做东西，谁不会啊，我现在就进山去摘梨子做秋梨膏去……”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门口围着看热闹的基本上全走了。 不一会儿，人人都挽着大篮子，大背篓的往山里去了。 二宝看着又着急了，他也要去摘野梨子。 被姜莲珠拉住了，“咱还没有吃饭呢，不急。” 卢婆婆在一旁叫骂那些人，“都是些眼皮子浅的东西，姜氏你也别放在心上，山里的野梨子多，他们摘不完的，平时连猪都不吃的东西，经你这么一搞，就都去摘了，不是我说，摘回来也没有用，他们能做出啥秋梨膏的，根本做不出来，能做出来，还能等到今天的？” 骂到这里，又问姜氏，“你咋会做的？” “我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听老人说得方子，以前没发现野梨，没想起来，昨天进山看到了几个山头的野梨树，才突然想起来了，就回来试了试，没想到就成了。”姜莲珠想好了说辞。 “那多谢卢婶子了。” “谢谢卢婆婆。”大宝也出声道。 卢婆婆家里的几个大孙子，都过了十岁了，正是精力旺，猴子上树的时候，能比大人们都摘得快。 说完了话，姜莲珠要进屋去给孩子们做午饭了。 “卢婆婆，您吃过了没有？要不，一起来我们家吃午饭？我们今天买了肉回来，打算做红烧肉吃。” 卢婆婆连忙道，“吃过了，吃过了，你们吃，给孩子们吃。” 但是这样说，却还是不走。 欲言又止的。 “卢婶子，您这是还有啥事儿了吗？” 卢婆婆左右望望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姜氏，你们上市集去的时候，我想着你屋里还有肉，我就给你们守着门儿，没让人进屋，我看见好像有老王家的人鬼鬼崇崇的在你们宅子四周埋有一些东西，也不知道是埋得啥……” 姜莲珠皱眉，“真的是太感谢您了，还帮我们守家，他们能埋啥？我们也不会怕他们。” 难道是埋一些蛇虫鼠蚁的吓唬她们母子几个？ 这明显没效果啊！ 她姜莲珠不是怕这些东西的人，大宝二三宝更不用说了，二宝捉蜈蚣捉得欢快，三宝这么小都敢踩老鼠的，这些对她们娘几个来说，太小儿科了。 还不待姜莲珠吩咐，大宝二宝两兄弟二话不说，就分头去找。 卢婆婆把该说的也都说了，要回去忙家务活，“谢什么谢，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也才十七八岁，又没个当家男人的，带三个崽子生活也确实难，我帮点小忙不值当什么，反正你们小心些，老王家好像不怀好意的。” “嗯嗯，谢谢谢谢……” 卢婆婆走了。 大宝与二宝也很快就回来了。 大宝脸色臭臭的，姜莲珠还是刚穿越过来第一天，见到过大宝这样的神色。 心情极度的不高兴。 “怎么了？大宝？” “进去说。”大宝起身就把院子大门给关上了。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埋得什么恶心毒虫子之类的？”姜莲珠追问。 “娘，老王家人疯了吧！竟然在我们宅子四周的墙缝里，塞这种邪门的东西！”二宝十分气愤，他松开手，掌心里现出几张黄纸来。 黄纸上面画得一些鬼画符类的图案。 大宝忙把黄纸抢过去，揉成一团，不让姜莲珠看。 “别污了娘的眼睛，赶紧把它们烧掉。” 姜莲珠道，“等等，你这孩子气啥气？平时不是个急脾气啊，这会儿急啥，来，给娘看看这些符纸，他们想干啥来着？” 大宝执意不给，“娘，您别污了眼睛，我直接拿灶堂里去烧掉就行了。” 姜莲珠有些会过意来。 大宝再三不给她看，以为她真是个水鬼精，怕这些符纸克她的？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大门被拍得啪啪着响。 一群人在叫喊的声音，“开门，姜氏，开门！我知道你们回来了！” 这是老王家人的声音。 大宝与二宝齐齐的变了脸色。 特别是大宝，紧张得很。 姜莲珠不悦，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么大力气拍我家的院子门，要是拍烂了，我跟你们没完。” 外面的人道，“开门，昨天把咱娘给气晕了，到了今天还不声不响，不吭气的！咱是来要个说法的！” 第30章 这妖孽道行高深! 姜莲珠一点不惧，上前就要去开门。 被大宝拦住了，“娘，不要给她们开门。” 可是外面的人一副势在必得，非进门不可的架式，院子门年久失修的，被这么猛烈的拍，木头渣子都簌簌往下掉，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明显得来者不善啊！ 姜莲珠向来就不怂的，“没事，我们去看看，她们到底想闹什么妖蛾子……你们先让开一边上去。” 突然把门一打开，外面的老三媳妇以及王刘婆子栽倒了进来。 王刘婆子哎唷连天的一阵叫唤，“你个被鬼附了身的贱东西，又想谋害老娘的性命，古神婆，就是她，就是我这个老五媳妇，她前几天落了水，性情大变，心变黑了，力气也变大了，还不敬长辈，您快帮忙看看，能不能赶走她身上的水鬼……” 在王刘婆子的身后，跟着老王家的一堆人。 还有一个神婆，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穿着阴阳八卦图案的长袍，手里拎着一串古老的吊铃，还有一把木制的剑。 表情严肃，阴冷。 姜莲珠算是搞明白了，这老王家人之前在她们宅子周围埋黄纸符的原因了，这是人家请了神婆来收她了。 这……管用吗？ 她是穿越的…… 大宝一下子站到了姜莲珠的身前，“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别想诬蔑我们娘，我娘没有被水鬼精附体，我娘好好的，你们出去，你们不出去，我就去找里正爷爷来给我们评理。” 二宝也反应了过来，“对，你们滚出我们家，我娘用不着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来管，我娘好端端的，你们才是被水鬼精附体了，谁想对付我娘，我放蜈蚣咬死他！” 三宝更直接，直接捡了地上的一把镰刀扔向了王刘婆子。 “坏！滚！” 王刘婆子躲过了镰刀，气得心肝疼，“你们看看，你们瞧瞧，这不是让鬼附体了是什么？把三个小的都给迷住了，古神婆啊！您快看看，是不是附体了！” 这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去山里头摘果子的乡亲们又围了上来看热闹。 这种盛况，在乡下可不常见。 都请动神婆了，老王家花了血本了，这古神婆可是附近一带最有名气的一个神婆，请她一次，没有五百文是不可能上门的。 难怪姜氏性情大变，难不成真的被水鬼精附了体不成？ 所有人都看向古神婆。 姜莲珠没有轻举妄动，她也想看看这古神婆到底要怎么搞。 物理攻击她是不怕的，可人家请动了神婆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真的能对她进行制约的话，还就不太好搞了。 大宝瞧瞧眼前阻挡不住，撒腿就往外面跑，他去找他里正爷爷去了。 那古神婆从一进来，就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姜莲珠，是想从心理上压迫姜莲珠，这种战术对姜莲珠来说，自然是无效的。 然后，古神婆嘴里念了几句咒语，开始挥舞起她手里的破铃来，铃声沉哑，令人听到了就不舒服。 姜莲珠皱眉，特么的制造噪音啊！ 古神婆突然身形一跳。 跳出人群。 来到姜莲珠身边的空地上，边唱边跳，跳起大神来。 “呔！你这妖孽，本神婆在此，你还不速速显身，离开姜氏的身体！” 姜莲珠生怕她失足摔了，把小小的三宝给伤到了，捞起三宝放回身后。 “我看你才是妖孽，跳得不累吗？要不要歇会儿，喝口水再跳？” 古神婆把破铃一直在姜莲珠的面前，晃，使劲儿的晃，晃得姜莲珠不耐烦，一巴掌把破铃给拍飞出去。 “不好，这妖孽道行高深！四方神符出动，太上老君在上，急急如律令，神剑显灵，助我斩妖除魔，一举收下这个妖孽……” 古神婆没了破铃，还有一把破木剑，她吐一口水在剑上，一抹。 然后，用力朝姜莲珠的头上砍去！ 姜莲珠看把戏也差不多看够了，这劳什子神婆，开头还让她稳重了一些慎重对待，结果，是个青铜。 就在木剑砍来的时候，姜莲珠两只手指头接住了桃木剑。 轻轻往边上一用力。 咔嚓。 桃木剑断成了两半。 古神婆大叫，“来人，快来人，帮忙制住这个妖孽，先捆起来我再来作法。” 老王家的男人们就想一涌而上。 事先都有准备，有的拿着麻绳，有的拿麻袋的。 想套住姜莲珠，把她捆起来。 二宝着急了，“娘，小心，他们来抓你了。” 此时，他恨自己人小，帮不上什么大忙，冲到王老三的身边，想拦王老三，可是老王家的五郎早瞄准了，上前就抱住他，不让二宝动弹，二宝比五郎要少好几岁的，根本不是对手。 “别慌，就凭他们，也想抓到我，做梦！”姜莲珠安抚二宝。 身体跟长了后眼似的，完美躲过王老二与王老三的偷袭。 并且三拳两腿的就把他们给揍趴下了。 看得众人下巴都掉下来了。 一个弱女子轻轻松松打过了两个壮年的男人？ 姜氏威武！！ 古神婆也呆了，见状想拔腿就跑，今天遇上一个狠人了。 但是想一想，她还没有拿到另一半钱，硬着头皮捡起被姜莲珠拍飞的破铃摇了起来，“妖孽，你就是个妖孽！妖孽，速速受擒！” 姜莲珠不和她客气了。 “你才妖孽，骗钱的妖孽，你这个神婆不行，赶紧回家去再炼炼，骗术不精，出来丢人现眼啊！跳得大神也不好看，人家跳广场舞的老太太都比你跳得敬业好看，滚吧你们。” 姜莲珠拎起她，就直接飞起围墙，扔到院子外面去了。 只听见古神婆被摔得嗷嗷惨叫的…… 这下，刘婆子等人一看，都吓住了，王老二与王老三两人被姜莲珠揍得在一旁直叫唤，爬都爬不起来了，也不敢再上前了。 还是王刘婆子仗着自己婆婆身份，喝道：“你个妖孽，你竟然打得过神婆，你还我老五媳妇姜氏来……” 第31章 你敢打我试试! 王刘婆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她身后是老三媳妇，也是心虚的很，一脚踩到了门槛上，身体不平衡就要摔倒，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刚好抓到王刘婆子衣服后摆。 婆媳两人双双摔倒在门槛上，后脑勺都摔出了一个大包。 姜莲珠道，“看吧，这断掉的桃木剑对你们有效，说明你们俩才是妖孽祸害！你们俩才需要驱邪崇。” 众乡亲们看得哄然大笑。 这时候，王家村的里正疾步而来，“你们又在胡闹什么？” 王刘婆子连忙告状，“里正老哥，你来得正好，我们家老五媳妇她被水鬼精附体了，我请了神婆来收拾她，奈何她道行高深，把神婆打将出去，还想打杀了我们……” 里正老叔怒斥道，“人家拿着桃木剑都没事，怎么会是被水鬼附体了？你们老王家是不是吃多了？整天不知道安生，天天上门欺负一家孤儿寡母做什么？” 老王家人闹了一个大没脸。 王刘婆子不服，“里正老哥，你这话说得差了啊，什么叫不安生，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她是我们老王家的媳妇，这是我们自家人的事情，顶多算是家务事。” 姜莲珠不客气地接道，“我们都被赶出了家门，早不是一家人了，你脸那么大，还想管到我们娘几个这里来？谁是你媳妇？谁是你们家人？再上门来闹，我照揍不误！” 老王家人都面红耳赤的，王刘婆子还梗起脖子不认输，“你敢！分了家，我也是你婆婆，你敢打我试试！” 姜莲珠就不兴有人和她来这一套。 一脚踢过去，王刘婆子踉跄出好几步远，滚到了旁边的杂草丛里。 “哎唷，哎唷，媳妇杀婆婆啦！”王刘婆子杀猪一般的叫唤起来。 里正看不过眼了，“都行了，别闹了！像什么样子，丢人现眼，老王家的，赶紧把你们娘扶回去，不像话！” 王刘婆子此时也豁出去了，“里正老哥，吃了姜氏送的饺子，这就帮她们说话啦？她们大逆不道的，没有孝道你就不说啦！” 里正老叔脸一黑，直直的盯着她，“你这是怀疑我办事不公了？我身为王家村的里正多年，谁说过我的不是？你王刘婆子是第一个，行，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和你一个妇道人家多说了，让你们家王老头来见我，我们王家村是留不得你们这样整天只知道搅屎的祸害了。” 说完一甩袖子，回头就走了。 现场所有人都是一静！ 里正老叔头一回在大庭广众之下发了火！ 还要把老王家赶出王家村！ 这下，王刘婆子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别看里正平时和气好说话的，人家可是里正啊！是官府任命的，也是村里自古以来，传下来的位置，位高权重，她是气得糊涂了，才一下子把心里话给嚷了出来。 冷汗都冒出来了。 王老二与王老三也唬住了，他们这一趟没治住姜莲珠，反而被姜氏打了一个半死不说，还得罪了里正，这是亏大了。 回去之后，爹肯定要打罚他们。 王刘婆子呆了那么几瞬，赶紧抽起自己的耳括子来，“里正老哥，我老婆子说错话了，我老婆子自己煽自己，里正老哥，您听我们解释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不与我这个妇道人家计较，叫我这张嘴胡咧咧……” 啪啪的自煽了好几个耳光，里正老叔头也不回的去了。 老王家人哪里还顾得上再找姜莲珠耍泼耍赖的，一家人愁眉苦脸的回去了。 那古神婆子见主家都走了，她也悄摸摸，捡了她的破铃，又回身望了望姜莲珠手里的断剑，咬牙切齿的走了。 今天这个买卖亏大了！ 早知道这小娘子这么能打，她就不该接了这活儿。 亏了一半的银钱事小，影响了她古神婆的名声，事大了。 得想个说法，把这件事情圆过去。 还有老王家，根本没跟她提这个姜氏这么能耐，被她们坑了，她不能便宜了她们……恨死她们了。 热闹散去。 卢婆婆留在最后，她担心道，“王刘婆子是坏到死，她这样说，以后里正老叔怕是不会再管你们的事情了，要避嫌。” 大宝也略有些后悔，他去请了里正爷爷来，没想到害里正爷爷被骂。 只有姜莲珠无所谓，“没事，我们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摆平，老王家人再来我直接揍出去就是了。他们全家人来，我都不怕。” 这次里正老叔要是不来，她肯定会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回去。 姜莲珠笑道，“不用。我才不管什么名份不名份，公公婆婆的，对我们娘几个好，我们就对他好，对我们不好，不要说是公公婆婆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道德制约是给普通人用的。 对于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来说，毫无用处。 卢婆婆也不好说话了，“反正你们多小心些，如果里正老叔能把他们一家赶出村去，那是大好事，但是他们老王家在王家村住了几辈子了，怕也是不好赶的，顶多只能让他们老实一阵子，王刘婆子又是个浑不吝的……” “多谢婶子提醒，我不怕呢。大宝二宝三宝，你们怕吗？” 三只崽崽齐齐的摇头。 娘都不怕，他们怕个p！ 他们只怕没有东西吃，怕活活的饿死，除此之外，天不怕地不怕。 二宝直接吐一口水，“老王家人都是坏胚子！我们只认我们娘！” 第32章 我这方子是我们娘几个活命的东西 三宝直接朝姜莲珠要抱抱，等姜莲珠把她抱起来，她一口就亲在姜莲珠的脸上，一个响亮的字，“娘！” 把姜莲珠给逗笑了，“乖宝！” 卢婆婆看到母子几个人这么亲密，替姜莲珠又担心又欣慰。 姜莲珠一想，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嘛，让几个崽崽与她更贴心了一些不是？ 谢过卢婆婆，娘几个回身关上门，做午饭去吃了。 嗯，啥时候把家里的旧门都换成新的就好了。 换个结实点的。 *** 中午是煮的锅巴白米饭，炒了一个韭菜炒鸡蛋，红烧野鸡，豆腐丸子青菜汤。 野鸡就是昨天打回来的，宰了一只红烧，味道是真美妙。 孩子们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纯粹的白米饭，清香的米饭，粒粒白嫩，入口胃蕾都舒泰了，三宝这娃光吃白米饭都吃了小半碗，停不下来。 两个菜一个汤，都是大份额的，大碗盛满，堆成小山状。 特别是野鸡，一整只的。 全给干光了。 米饭配菜，太上头了，太好吃了。 然后，做米饭还可以有浓米汤，浓米汤兑上肉高汤，又可以喂幼狼，既有营养幼狼又爱吃。 吃饱喝足，姜莲珠背起背篓，去山里摘野梨子。 大宝二宝要跟着去，姜莲珠就不说他们了，小囡也要跟着去。 这就纯属是去玩的，反正姜莲珠也没想摘多少梨，小囡宝也不重，就将她扔背篓里了，一起背山里去。 在家里，她一个人，姜莲珠也不放心。 锁好了门，姜莲珠带三娃进山。 一路上，已经有好多人都摘满了梨子回家，进进出出的都有。 这些人看见姜氏进山，有的不好意思躲闪，也有不要脸的笑呵呵的和她打招呼。 姜莲珠都一一回应了。 二宝忍不住道，“娘，你还好脾气跟他们说话，他们都是来抢咱们家梨子的人！咱们家不摘，没人来摘，看见娘您卖了银子，他们就眼红了……” 姜莲珠摸了摸他的头，“别这样说，野梨子是山里长的，无主的东西，人人都摘得，随便他们摘，碍不着咱们什么事情，再说了，几个山头的野梨子，他们想摘也摘不完的。咱们摘自己的就行了。” 话虽如此说，二宝大宝心里还是有意见，还是不服气。 姜莲珠又叮嘱他们几句，“摘梨子要摘树枝上受光照最好的，这些梨子水份足，渣滓少，适合做秋梨膏一些。” 二宝使劲儿的点头，“好，知道了，娘。” 大宝也在旁边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姜莲珠来到了昨天的野梨林，果然看到好多乡亲们在摘梨，姜莲珠耳朵尖，还听到他们在说话。 “我呸呸呸！这什么野梨子太难吃了，麻得老子嘴巴都张不开，姜氏是用这东西做出来的啥秋梨膏卖的吗？” “应该是的吧，我也不知道哇。谁知道她哪里摘……这片山林里，也就是这两座山里野梨子最多啊！” “算了，别抱怨了，反正不要钱，摘回去要是不行，倒了就是，反正来都来了，我看别人都摘了好几背篓回去了……” “咦！姜氏来了！是这里，就是这地儿没错……快摘快摘……” 她也不多说，只当没听见似的，把小囡宝从背篓里放出来，自家人说说笑笑的开始摘。 姜莲珠突然间想到了她在山洞里救的那个人，不知道咋样了，应该得救了吧。 算了，她不想多管闲事。 大宝与二宝其实年纪也不大，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 但是爬树灵活，三两下的就上了树。 特别是二宝，跟小猴子似的。 摘了梨子就往下面草丛里扔，小囡宝在下面捡，兄妹俩配合得相当不错。 姜莲珠也爬上了树。 “咱们也不用摘太多，摘个一背篓就行了，多了，咱们也背不下。” 孩子小，负重不了多少，姜莲珠也不想让他们负重，怕影响他们长高。 “好咧！！” 那就全部摘树顶上的。 其它乡亲们见姜氏一家人这么摘梨，似乎又学到了什么，他们也开始上树顶摘起来了。 有那不要脸的人又摸过来打听姜莲珠秋梨膏方子的事情，姜莲珠一律回绝。 “我这方子是我们娘几个活命的东西，大家就不用东想西想了，以后我的秋梨膏要是卖的好的话，我可能会开始收野梨，省得我每天进山来摘……” 众人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这也行啊！ 这也是希望啊！ “那你咋收的？” “按梨的品质收，价格我目前还没有想好，到时候看我秋梨膏的生意好不好再说……” 有人就翻大白眼，“就你会故弄玄虚，不就是一个膏嘛，咱们一样会做，自己摘回去多琢磨多琢磨，自然就会了，哼…… 姜莲珠送她们两个字，呵呵。 野梨太多了，几棵树就摘满了一背篓，大约有上百斤的。 姜莲珠背起来还挺重的。 手里还拎了一些，也有一二十斤的。 大宝与二宝要帮忙，姜莲珠不让，都自己拎了。 就是小囡宝抱不了。 让大宝与二宝牵着妹妹，在前面走，母子几人下山。 到了家，太阳都快落山了，姜莲珠一身都是汗，去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几个孩子已经打了井水上来，在清洗梨子了。 这几个崽不错，做事麻利勤快，什么事情完全不用她吩咐，能干的都是抢着干。 这就是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吧。 真是几个好崽崽，真不知道以前的姜氏是咋想的，要虐待孩子。 姜莲珠通过这两天观察，大宝，二宝，三宝身上都有旧伤痕，有的像是掐的，有的像是抽的，还有大巴掌印儿，可怜这些崽崽了。 这么贴心勤快聪明的崽，真是上哪里去找！ 姜莲珠今天是买了大木盆的，一百多斤梨子可以倒在一个盆里，一起清洗。 洗完还要削皮。 这些崽崽们都知道了。 有条不紊的忙着。 姜莲珠准备加入其中，这时候，门响了。 是卢婆婆她们的声音，姜莲珠去开门。 “姜氏，我让我几个孙子们没事也去山里头摘了梨子回来，给你们送来……” 卢婆婆身后跟着两个半大小子，十多岁出头，两小子抬着一筐子的野梨，搬入了姜氏的院子。 姜莲珠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婶子，这大热天的让他们帮我们摘梨，这不应该啊！” “反正他们也没事干，精力旺盛，皮得很呢，摘得也不多，咱们家没去大人，他们也拎不起太多，就几十斤……” 第33章 给老子滚出王家村! 梨子都搬家里来了，姜莲珠再推辞，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别人有可能是恶意，卢婆婆还是真热心好邻居。 “那行吧，谢谢了啊！” 二宝朝卢婆婆两个孙子挤眉弄眼的，他们熟悉，“谢谢柱子哥，谢谢栓子哥，嘿嘿……” 卢婆婆两个孙子，一个叫柱子，一个叫栓子。 都生得虎头虎脑的，夯实，一把子力气。 小柱子看大宝他们干活，有些稀奇，“嗳，你们在干什么？要削梨子皮吗？要不要我们帮你们削……” 卢婆婆朝他们使眼色，“回去，人家做秋梨膏，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都跟我回去。” 生怕他们看到不该看的啥。 姜莲珠笑了，“婶子，这好人做到底，就让两孩子帮我们削皮，这么多梨，我们娘几个要削到半夜去的，削皮是第一步，不是什么秘密，我相信柱子与栓子肯定削皮麻溜，比大宝他们快，这样吧，让他们俩帮我们一起削皮，晚上就在我这儿吃晚饭，咋样？” 卢婆婆瞧着姜莲珠说得真诚，昨天二宝去她们家借刀给梨削皮，都告诉过他们。 确实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一两百的梨，个个都要削，确实是个大工程，费人工。 “行吧，吃饭就免了，我回去做饭，饭点我叫他们回家去吃完了，再把他们赶过来削。” 姜莲珠大笑，“用不着这么麻烦，就在我这里吃，我不能白让他们干活，晚上我给孩子们做好吃的。” 柱子与栓子都是半大的小子，听到好吃的，就想到姜莲珠让二宝送给他们家的饺子，那味道简直是太绝了。 太好吃了！ 涎着脸对卢婆婆说，“奶，我们就在二宝家里吃算了，奶，我们保证干活不偷懒，奶，就让我们在这里吃呗……” 姜莲珠留得真心，这两小子又皮得很，馋人家家里的伙食，她也只能作罢。 笑骂几句兔崽子，也就算了，归家去了。 *** 老王家。 上下一片愁云惨雾的，王刘婆在炕上躺着，她回来就躺，说浑身上下都疼，躺到了现在。 她要不装疼，王老头能把她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纵然如此，王老头还是支开了家里的儿子媳妇们，狠狠的甩了她两个大耳括子。 然后，王老头就带着几个儿子，拎着一大篮子的鸡蛋，去了里正家里赔礼道歉，赔不是。 家里的媳妇们以及孙子孙女们，都不敢大声说话，找个由头出去忙活去了。 王刘婆子这样一躺，躺了一下午，也没个人敢上前来触霉头的。 她想喝口水都没人倒。 若是平时，她早破口大骂起来，现在，忍了又忍，忍下来了。 睡自然也是睡不着的，躺在炕上支棱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娘，到饭点了，是不是要做饭了，一会儿爹他们回来要吃晚饭的……”老四媳妇懦懦的在门口请示。 王刘婆子骂道，“你个丧门星，你还知道要做晚饭了！还不赶紧进屋来拿粮食去做饭，老娘伤重躺在床上，你是死了吗？一下午都不过来看看，不闻不问的……” 老四媳妇就不说话，任她骂，低眉顺眼的进来拿东西，又低眉顺眼的出去。 这是在老王家最没有地位的媳妇，因为生了三只闺女，一个儿子也没有生，抬不起头来。 平时王刘婆子出门都不带她一个，说她没有福气生儿子，带在身边折福。 家里所有家务活，大部分都是这个老四媳妇承包了，老二媳妇与老三媳妇现在怕触王刘婆子的霉头都不敢过来，就派她来要粮食。 果然就是挨了一顿没头没脑的骂，出去了。 王刘婆子还准备多骂几句的，听到外面大门有人道，“爷回来了，咱爷回来了。” 顿时，王刘婆子不敢吱声儿了。 王老头进屋来，一篮子鸡蛋又原封不动地拎回来了。 王刘婆子一看，心都在颤，“老头子，里正他没通融？真要把我们一家子赶出去吗？” 王老头气闷，凶狠的吼道：“不赶我们，要赶也只赶你一个不会说话的老丧妇出村！把你一休，给老子滚出王家村！” 王刘婆子浑身都是一个哆索。 哭诉道，“哎唷，老头子，我不是知错了吗？我嫁给你几十年，儿子生了这么多个，孙子这么大一群了，你还要休我，不是要我死吗？我下次说话一定把好门儿，求求里正老哥大人不计小人过的……” 旁边的王老三插言道，“娘，爹是说气话呢，我们去求了里正老叔，爹也替您认了错，爹还请了村里的几位老叔公相劝，里正老叔已经松口了，不赶咱们家了。” 王刘婆子抹一把眼泪，“真的吗？可是那鸡蛋怎么没有要？” 王老头又气得想揍人，碍于儿子在旁边，给王刘婆子留两分薄面。 “一篮子的鸡蛋值几个钱？谁看得上？这么大的事情闹出来了，一篮子鸡蛋就想把事情打发了？！你个老糊涂的东西，尽是给老子丢人现眼的。拿得出手？” 王刘婆子被喷得脸上都是唾沫星子，又不敢让，“那，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要整一桌好席面，请几位老叔公作陪，再请来里正老哥，给他赔礼道歉，还能怎么办？” 王刘婆子就心疼，一桌好席面，可不便宜呢！ 要有鸡鸭有猪肉的，那多费银子。 可是事到如今，都是她惹出来的，她也只能认了，“老头子，你别费心，都交给我，我负责烧席面。” “一把年纪了，做事情这么没谱儿，找得什么骗人的神婆就算了，还口无遮拦连里正都敢骂，我看你这个老婆子，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一个小小的姜氏都对付不了，还尽给老子捅这么大麻烦，若不是看在孩子们都大了的份上，老子真的有心把你给休了去。” 王刘婆子委委屈屈的，“姜氏身上的水鬼精道行深，我也没有办法啊。当时把她们娘几个赶出家门的事情，你也是同意了的，我请神婆去拿捏她，也是你同意过了的，事情办得不妥当有差池，这也是意外，怎么能全部怪在我的头上呢……” 第34章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王老头举起手上的大旱烟枪就要往王刘婆子身上敲。 被王老二及时拦住，“爹，娘今天被姜氏打得都下不了床了，您也别气坏了身体。” 王刘婆子吓得瑟缩了半截的身子又伸张了出来，也不敢回嘴了。 王老二道，“爹，娘，我的意见是，姜氏那里我们暂时不去找她了，她找了里正老叔当靠山，咱们以后就好好的待她，好说好商量，这么歪门偏方的法子，姜氏也不吃这一套。本来是一家人，这么闹得难看，到底是让外人看笑话，不是？” 王刘婆子刚想说放屁！ 看到王老头阴挚的目光，她忍下来了。 王老二又继续道，“今天都说姜氏去市集上卖什么秋梨膏，卖了好几两银子。姜氏落了水，倒是走了狗屎运，打到了狼，又会做那什么秋梨膏了，好多乡亲们都去山里头摘梨子了，也想做那什么秋梨膏去卖，我看没有配方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那野梨子，咱们都是知道的，麻得连猪都不吃的东西。依我看，姜氏以后还能赚到更多的银子，咱们也就把目光放长远点，几两银子，一个旧宅子，咱们眼红她什么，等她以后赚得更多了，咱们一家人，也不为难她了，好说好商量的，她还能有理由不帮咱们吗？爹娘，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老头与王刘婆子都沉默下来。 都在认真的考虑。 王刘婆子追问，“她真的会做秋梨膏？秋梨膏真的能卖银子？” “千真万确，今天一起赶早集的同村乡亲们都看到了，都知道她卖了银子，她今天回村还特意包了一辆马车，马车上堆满了东西，人人都看到了，下午还去山里头摘野梨了，和乡亲们说了，以后要是生意好，她就不进山摘梨了，拿银钱收野梨呢。” 这下，一家人都不说话了。 眼珠子都转动的睃睃的。 最后，王老头表了态，“老二说得有道理，姜氏那里，从长计议，先把手头上的难题解决了再说。” 王老三问，“那要不，爹，明天摆了席之后，我们也去山里头摘梨子去？” “使得吧，咱们一家人的，她一个女人家能摘多少梨子？能熬多少秋梨膏的？还不是得我们一家人去帮她？省得同村的那些个豺狼虎豹的东西们抢了赚钱的先机。” “好咧！” *** 姜莲珠家里。 这一下子就新增了柱子与栓子两个劳动力，进程就快多了。 五个人一起削，速度快，小囡宝还在旁边帮忙拿递东西的，说说笑笑的，一两百斤梨子，转瞬就干掉了大半。 姜莲珠让几个小的慢慢削，她去厨房里做饭。 有客人了，姜莲珠打算做肉包子，做起来快，还能多做点，送人和明天早上做早饭吃。 和面起面。 猪肉韭菜馅，馅里放了好几个鸡蛋，香葱，酱料等…… 光馅料都搞了足好几斤，包得包子又大料又足。 蒸笼也是新买的。 两层一起蒸的大蒸格蒸了好几次。 天色渐黑的时候，孩子们把梨子的皮削完了，姜莲珠的晚饭也好了。 蒸得流油的大肉包子装在大簸箕里，有几十个之多，随便拿，随便吃。 每人面前还有一大碗的青菜鸡蛋汤，鸡蛋足足的。 姜莲珠还炒了一大碗的糖醋排骨，还宰了一只野兔，搞了一个麻辣味的兔肉干锅。 简单又丰盛。 糖醋排骨一端出来，孩子们的眼睛都冒光了。 再加上兔肉干锅，香气扑鼻，让人看了都想流口水。 大宝二宝三宝，三个小家伙不客气的就开动了。 柱子与栓子两个小子有些不敢相信，怔愣在原地，没动筷子。 二宝香香的扒拉两口，招呼，“柱子哥，栓子哥，你们吃啊！你们怎么不吃？我娘做得饭可好吃了！” 姜莲珠也望过去，“怎么？是不合胃口吗？要不，你们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们做？” 柱子与栓子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姜婶子，我们就是不太好意思，你为了招待我们，弄这么多好吃的，我吃了，我怕回去奶骂我们……” 都说姜氏家里贫穷，下血本给他们做这么好吃的，不是吃亏人家吗？ 他们不过是做了一点点小事，配不上吃这么好的。 太奢侈了！ 大肉包这么多，还有这么大碗的鸡蛋汤，还有排骨，还有兔肉，他们家过年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 怕吃穷了姜氏。 二宝噗一声笑了，“柱子哥，栓子哥，你们想多了，这几天，我娘天天都做这么好吃的给我们吃的，饺子，红烧野鸡，白米饭，大肉包子，骨头冬瓜汤，啥啥的我们都吃过了，不是特意为你们做的，吃吧！我娘会赚银子，咱们家吃得起！” 姜莲珠回，“必须的！” 柱子与栓子睁开大眼睛，美食面前谁还能抵挡多久？吃它丫的！冲！ 两孩子能让理智克制这么久，已经非常难得了。 大肉包子一入嘴，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滋味太美妙了！ 咬一口包子，再喝一口鸡蛋汤，简直就是人生至高享受了。 姜莲珠又给他们夹了糖醋排骨，两孩子尝了尝，“好吃！太好吃了！排骨也能这么酸酸甜甜的，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姜婶子。” 大宝二宝他们反响也特别的好。 “娘，这个糖醋排骨我们下次还要吃！” “吃！” 小囡宝说话不利索，吃饭却是利索得不行，趁哥哥们夸好吃的空档，她又夹了两块大排骨了。 吃麻辣兔肉锅的时候，孩子们辣得额前全是汗，仍旧停不下来，太够味儿了。 一个甜的，一个辣的。 男孩子们喜欢吃偏辣一点的，囡宝就逮着糖醋排骨了…… 姜莲珠看着孩子们吃得香，她也吃得香。 排骨很快就被抢光了，兔肉锅也见了底，包子不限量，鸡蛋汤锅里还有，最后，几个孩子，人均至少吃了两三个大肉包子。 柱子与栓子两小子，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大宝二宝他们还小，吃一个半大包子就撑不下了。 第35章 会把姜婶子吃穷的…… 柱子与栓子两个，每人吃了四个！ 还有这么多的肉菜，鸡蛋汤的，不是光大肉包子。 柱子与栓子哥俩，脸红红的，为吃得多有些不好意思。 姜莲珠却笑道，“吃得多长得快，你们能吃这么多，表示是看得上你们姜婶子我的厨艺，不用难为情，还有，我再给你们装几个大肉包子回去，让你们奶也尝尝鲜。” 柱子不要，“不不不，不用了，我们已经吃得够多了。” “给就拿着，你们奶人好，多次照顾我们娘几个，带几个肉包子回去她尝尝是合该的。还有，今天你们帮我摘了这么多梨，也值这么多包子了。你奶要是不收，下次我可不让她再帮忙了。”姜莲珠笑着说道。 挑了一个干净的小簸箕，用手随便抓了几次，抓了七八个，把小簸箕给装满了，才罢休。 让柱子与栓子回去了。 柱子两兄弟出了姜家的门，眼眶湿润了。 “哥，以前怎么没发现姜婶子人这么好呢？以后我一定多给姜婶子帮忙，天天去帮她摘梨，削梨。” “我也是！不过，咱们不能再留人家家里吃饭了，这样吃下去，会把姜婶子吃穷的……” “好！” 两兄弟把大肉包子拿回家，卢婆婆等人一看，都是惊呆了。 一问情况，大家都知晓了。 柱子爷爷道，“你们吃了这么多，她还送这么多，这怎么好意思！老婆子，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咱们不能占她们孤儿寡母的便宜。” 柱子娘上前就要揪柱子的耳朵，“难怪你奶喊你们回来吃饭，死不回来，敢情有这么多好吃的，你们也不悠着点，吃那么多……” 还是卢婆婆开口道，“别说柱子栓子了，给了咱们就收着，她们家的秋梨膏生意要是好，咱们家以后没事就去山里头帮她们摘梨子去，男女老少都去，多帮她们家干点活，也是一样的，反正咱们家人多，也不耽误什么。” “奶，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天天去山里摘梨子，天天帮他们削皮！嘿嘿……” “嗯，村里人回来说，她这秋梨膏，无本生意，今天就卖了一两多银子的，都眼红，肯定是夸大其辞了，生意哪里有这么好做的？再说了，一两天的好也不代表天天好的，梨子也是有季节的，过段时间没了，她们娘几个怎么过活计，能省点就省点，再不能去人家家里吃了，害人家破费的。” “晓得了咧！” …… 姜莲珠收拾碗筷，三个崽崽去喂他们的幼狼宠物。 几个小幼狼天天就是在窝里吃吃睡睡的，也不出来转圈溜哒，还是太小了一些。 这样也好，省得麻烦管它们的。 等忙完，小囡宝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困得不行，姜莲珠给她洗了澡，放到床上先去睡觉。 对大宝与二宝说，“你们先去睡，我来熬秋梨膏。” 大宝不去，“我帮你。” 大宝都不去，二宝自然也不去。 非要帮姜莲珠。 姜莲珠也无法，谁让她家崽崽们贴心能干呢，母子三人一起熬秋梨膏。 步骤其实并不繁琐，就是个细致活儿，什么时候加什么中药，什么时候放糖，要掌握好火候。 这一次梨子多，就熬了两种， 一种稀淡一些的，一种浓稠一些。 浓稠的打算卖五百文一斤，稀淡的还是二百文。 浓稠的差不多要十斤梨子出一斤，稀淡的差不多在五斤出一斤。 最后收获了十斤浓稠的秋梨膏，二十斤稀淡一些的秋梨膏。 尝了尝味道，更赞了。 今天又加了罗汉果等一两味药材，秋梨膏味道更好了，效果也更佳了。 按一斤装，二斤装，五斤装等份量的容具分装好。昨天是按两卖，今天货源充足，可以按斤卖了。 还有她今天的包装上也改善了不少，黑亮的罐子，显得秋梨膏的成色更好，更诱人。 这一搞，几乎搞到了后半夜才全部完成。 中途的时候，两个孩子靠在柴伙边上都睡着了，太累了。 毕竟是小孩子家家的。 姜莲珠把他们一手抱一个，抱回到床上去睡觉，她继续……最后忙完，她也顾不上再洗澡了，倒头就睡。 睡得香甜。 在这里每天辛勤的劳动，睡得香甜。 *** 大早上的，姜莲珠的生物钟又提前醒了。 睡得时间不长，但属于深度睡眠，也算回复精神了。 她起床之后，开始锻炼身体，发现大宝这小家伙也起来了。 她是看出来了，大宝这崽的自制力，不是寻常小孩可以比的。 母子俩在院子里做基础训练，练拳，扎马步，调理呼息吐纳，大宝都有样学样。 学武要趁年纪小，大宝以前营养不良，身体偏瘦，确实也该训练训练才好。 直到天微微亮了，母子俩人收工，姜莲珠拿了蔬菜种子去后院里种菜浇水。 大宝去叫二宝与三宝起床，洗漱。 院子里的地是前几天就翻好了的，直接施肥撒种子，种了一块白菜，一块萝卜，一块韭菜，还有香葱蒜苗都种了一些。 种完浇好水，天亮透了。 三个崽崽也收拾妥当了，昨天一起去上早集，个个都觉得好玩，今天还想一起去。 一起去就一起去呗。 反正不差这点路费，大宝二宝可以给姜莲珠帮点忙，数钱，拿递东西什么的，就是小囡宝小一些，怕被人拐跑了，放在身边多看着点就成了。 照旧在村口的位置等牛车。 今天的人比昨天的还要多，都是背得大筐小筐的。 姜莲珠眼尖，看到他们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野梨子，或者黑乎乎的梨子水…… 隔着背篓，都能闻到一股麻味儿。 她们看到姜莲珠，显得有些不自在，倒不像昨天那样挑衅姜莲珠了。 姜莲珠只是笑笑，抱着小囡，牵着两个儿子。 等了一会儿，牛车来了，这些人抢先挤上牛车，故意不给姜莲珠母子几人留位置，把牛车挤满了，就想抢先去卖她们的秋梨膏。 第36章 小吃播 姜莲珠笑笑，等下一趟。 很快，下一趟牛车来了，姜莲珠母子几人宽宽松松的坐上去了，没人吵杂叽叽喳喳，还安逸一些。 来到早集，比昨天还要热闹。 姜莲珠照旧给三个崽崽买早饭吃，昨天吃了大肉包子，今天换口味，吃馄饨，加油条。 馄饨清香美味，油条酥脆。 油条可是比大肉包子还要贵上一文的，油太精贵了，油炸的东西都贵。 三只崽也是从来没有吃过油条，别有一番风味。 吃得三只崽满头是汗，大呼过瘾，好吃。 明天要是再来的话，他们能把早集的吃食都挨个吃上一遍。 吃完，照旧去了昨天摆摊的位置，但是那个位置已经有人了，是她们同村的人，也在叫卖秋梨膏来着，好几个人围在那里。 “我呸呸呸！这是什么麻乎乎玩意儿！” “这和昨天卖得根本不一样啊，一看就是假的，人家卖的秋梨膏是晶莹透亮的，你这什么黑糊糊的麻水……” “骗人钱的东西，还好意思卖一百文一斤，送老子都不要！” “退钱，退钱！” …… 姜莲珠绕开这是非之地，默默的来到了更偏僻的地方，照旧，把她的布幌子给挂上了。 秋梨膏几个大字随风飘动起来。 再用草席垫在了地上，把小囡宝也放坐在草席上面。 然后，慢条斯理的才把秋梨膏一一摆放了出来。 “卖秋梨膏啊！正宗的姜氏秋梨膏啦！今天老规矩，二十份免费品尝的机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啦！” 姜氏一开喊。 二宝也跟着大声的叫卖，姜莲珠叫什么，他就是重复一遍。 这一大一小的，跟唱大戏似的，所有人的目光就聚集了过来。 “嗳，就是她们！一个小娘子带三个崽的！她们才是昨天卖秋梨膏的人……” “对对对，不知道今天份量多不多，昨天说份量不多，一人只能买一两的，我今天可要多买点。” “过去先尝尝，免费尝呢！” …… 一窝蜂的都围上了姜莲珠她们的摊位。 大宝人小沉着，他在旁边维护秩序，“大叔，大婶子们，先来后到，不要挤倒人了。” 这里有好些人都是昨天的老顾客了，昨天免费品尝了的，或者昨天买了一两回去尝过鲜的人。 今天都来了。 都觉得好，想多买点回去。 特别是家里有咳嗽的人，老早就在原摊位那里守着了，结果买了假冒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真的，就显得更迫切了。 最后分工，大宝与二宝面前排免费品尝的队伍，姜莲珠的面前是排买卖需求的队伍。 大宝与二宝昨天做过，今天手脚麻利，也不需要姜莲珠再教，就直接上手了。 两兄弟默契，配合也很好。 姜莲珠这里也排起了长队，“小娘子，我不需要免费尝，给我直接来一斤，你看可好！” 这是个爽快人，姜莲珠也爽快，“可行呢。今天有两种，一种是昨儿个那般无二的，还是二百文一斤，还有一种就是稍微浓稠的，但是价格是五百文一斤。” 那人道，“五百文的能拿来看看品质吗？有什么区别吗？” 姜莲珠就介绍了一遍，“五百文的更浓稠，各方面的效果更好一些，也更易存储一些，放得时间长一些，不容易坏，可以直接吃，也可以拿一点出来兑水喝。” 边说，还边拿出成品给大家展示。 更加的透亮，浓稠，流淌不动，需要用勺子挖，一勺下去，带出来一股丝线，在阳光之下折射着晶莹的光芒，一看就是上品。 还有闻着也更香甜一些，浓郁芬香。 让人眼前一亮。 那人毫不犹豫的道，“那就给昨天的来一斤，这浓稠的也来一斤，咱都试试。” “好咧！”姜莲珠有事先准备的一斤装的小罐子。 直接两罐递给了他。 收了七百文。 这是第一笔生意，开张大吉，接下来的也很顺利。 有买一两斤的，也有买半斤的，一二两的。 不管买多买少，姜莲珠都是一样的态度，和气生财，态度一样。 免费品尝的那一波人，也有一半的人转化成了顾客，都没有空手而归，大宝二宝收钱数钱，不亦乐乎。 三宝是个小馋猫，她坐在席子上闻着秋梨膏的香味，她也嗷呜熬呜的想吃。 姜莲珠给了她一碗，她就当场开吃，吃得欢快，就好比小吃播一般，长得圆乎乎的小团子，坐在那里吃秋梨膏，吃得香甜，馋得那些只围观舍不得银钱的人，也忍不住掏出银钱来买。 这下好了，三个崽崽的劳动价值算是全部利用上了。 一个没有白带来。 姜莲珠感慨，有崽就是好啊！ *** 迎客酒楼。 一个小伙计拿着刚买来的半斤秋梨膏，急冲冲的赶了回来。 来到了里间，“东家东家，这秋梨膏太火爆了，我排了半天的队才买的，您尝尝，味道真不错。” 迎客酒楼东家姓钱，钱四海，人称钱爷，是十里镇上的老富户了，这迎客酒楼也是开了几代人了，一直是十里镇生意最好的酒楼。 钱爷拿起勺子，尝了尝。 做模作样道，“还行，比起山珍海味来，这什么秋梨膏也就这么回事儿嘛？怎么就吹上天了？” 小伙计忙陪笑说是。 一旁的大厨也尝了尝，然后，他中肯道，“东家，和山珍海味那自然是不能比的，不过，东家，这是梨子做的药膳，有消暑止咳，治病养生的功效，这味道有一说一，也是不错的，比起一般的甜点口感顺滑，实属上品了。” 钱爷说着一般，但是手里的勺子忍不住，又舀了好几勺放入嘴里了。 “那你会做吗？尝出来是些什么味道了吗？” 大厨摇头，“惭愧，东家，这里面应该加了好几味的中药，是名副其实的药膳，药膳自古以来，配方都不会外传，靠吃是分辨不出来的，我只是普通的厨子，不懂药理，做不出来。” 第37章 老大,咱们一起上吧! 钱爷不高兴，“没用的东西。” 大厨赫然，“如果有配方的话，我就行了……” 钱爷眉头一沉，对小伙计道，“你一会儿去找这个小娘子，问她方子多少银子卖？给她十两银子买回来。” 小伙计为难道，“东家，要是她不卖呢？” “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方子我要定了。这十里镇，还没有我钱爷要不到的东西。” “是是是。” *** 姜莲珠这里生意不断，没过多久，就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两三斤浓稠的了，浓稠的不好分两卖，要买就是整斤的，价格又有点贵，所以还余了一点。 姜莲珠看看周围，差不多都快收摊了，早集要结束了，她也准备收摊，这余下的带回去给崽子们吃也可以，或者明天再来卖也是可行的，不会坏。 一个年轻人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娘子，小娘子！来晚了来晚了，还有没有秋梨膏？” 姜莲珠一看，这个精神小伙子是昨天那个按斤买的大客户。 “还有的。不过，昨天的那种没有了，还剩下三斤贵的，五百文一斤，效果要更好一些。” “要了！都要了！给爷都包起来！” 向右有事来迟了一步，昨天买回去的秋梨膏，主子吃了之后，咳嗽大大的减缓了，今天大早上的准备来守着多买一些的，结果被其它的事情耽误了。 还好是赶上了。 价格贵点不要紧，这效果更好，就更好了。 姜莲珠给他全部打包了。 收了一两四百文，因为不足三斤。 最后合计下来一算，零零碎碎的，卖了差不多八两多银子。 大宝二宝都高兴得不得了，还是强忍着，暗中还有好多人在羡慕观察他们，他们都知道。 姜莲珠也有了信心了。 既然反响这么好，她可以大量做，不仅在镇上卖，她还可以去开辟县里的市场。 母子几人收了摊，今天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就给孩子们买了一点小零食，就打算回家。 走到一处巷子口，突然，几个成年壮汉走了过来，拦在了母子几人的面前。 “小娘子……等等。” 姜莲珠抱着小囡宝，将大宝二宝都护在了身后。 凝视着那几个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人。 一共四个，应该都是地痞流氓之类的。 “你们有什么事？” 大宝二宝都十分紧张，他们在观察着，有没有可能逃出去，叫人来帮忙。 地痞老大笑嘻嘻地道，“小娘子，三只崽崽，你们别紧张，我们是来找你谈生意的，你们今天不是在市集上卖秋梨膏嘛，我们老大呢，吃了你的秋梨膏，就觉得好吃，特别好吃，想着，能不能把你的方子买下来，你看成不成？” 买方子？ 不说她卖不卖，就算卖的话，也是一桩买卖，派这些地痞流氓来谈生意？ 这是买方子还是打算抢方子？ 姜莲珠见惯这种场面了，一点不慌，冷笑道，“那你们打算出多少两银子买呢？” 地痞老大回道，“自然是高价，不会让小娘子你们吃亏的，我们老大出五两银子……” 二宝握紧拳头道，“你们做梦呢，五两银子就想买我娘的方子！” 今天她们一天就卖了八两多银子，一天打八两算，十天就是八十两了，这五两银子是打发叫花子的吗？ 姜莲珠道，“听到没？我儿子都嫌少了，你们这不是买方子的态度吧！” 地痞老大又道，“好，我们双方都让一步，我们出十两，也算是诚心了吧，要是十两银子都不行，那小娘子你们就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 刚开始说五两，是想瞒下五两，以为一个乡下妇道人家，还带着三个幼崽，经过他们这种场面一吓，说不定就能成了。 没想到这小娘子能稳得住，还有这崽子还敢反驳，不像他们想像中的那么没见识。 只能报了迎客酒楼的全价。 十两银子在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眼里，肯定是一笔巨款了！ 回家去都可以买上一亩田地了。 谁知道二宝仍旧两个字，“不卖！” 姜莲珠还是抱着小囡宝，不慌不忙的补充道，“二宝咱也不能把话说绝对了，他们要是出一千两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的。” 地痞们被惹恼了。 “一千两！小娘皮，你耍我们呢，什么破方子要值一千两的，十两给你们，就是给你们面子了。” “老大，别跟她废话了，磨磨迹迹的，不给就把她们关起来，直到给了为止。” “上上上，或者抢一只幼崽走，看她是要方子还是要儿子！” …… 姜莲珠眼神一眯！ 打她方子主意，她还能忍，打她儿子主意，对不起，她忍不了。 “来抢啊！”一脚飞出去，正中那个说要抢崽的地痞的胸口。 那个地痞被踢出数步之远！ 站定之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个毒妇，下手好狠，老大，我的肋骨，都断了两根。” “艹，我说胆子这么大，原来是个练家子，老大，咱们一起上吧！” 姜莲珠放下小囡宝，三四个壮年大汉一起上，她这具身体才练了两三天而已，力量不强，刚才踢断了那人的肋骨，是靠冷不防，现在要打三四个人，她抱着小囡宝不太方便了。 “你们带妹妹去巷子里边等我。”交待大宝。 二宝担心，不想走，“娘，我要帮你，我不走。” 大宝问姜莲珠，“你可以吗？” 问得没头没脑的。 姜莲珠点头，“相信娘，这样的人，来再多一倍，娘也能对付。” 大宝嗯一声，拉着弟弟妹妹就朝巷子里面走，留在这里，让娘施展不开拳脚也不行。 “哥，你怎么这样，他们打伤了娘怎么办，我要保护娘，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就算打不过，我也可以溜出去叫人……”二宝还不想走，也被大宝强行拉走了。 三个孩子走了，那边地痞流氓也一涌而上了。 “小娘皮，我看你能强到哪里去，打伤我兄弟，你们今天卖秋梨膏的银子都给老子留下，还要给老子兄弟磕头陪罪，识相的，还要给老子们好好的爽快爽快……” 第38章 别吓着我家崽了 “废话真多！”姜莲珠意念，ir！ 手中就多出一把黝黑发亮的激光狙。 顺手调整了一下模式，改为电击，不会致命。 对着面前接二连三冲上来的地痞们，每人开了一枪，四个人身上冒出一团电磁圈光芒，一晃而过。 四人被电得全身发麻，嘴歪眼斜，颤抖无力，瘫倒在地上。 姜莲珠轻轻松松的上去，一人赏了几脚，几个大嘴巴子。 “要抢姑奶奶我的儿子？要抢我们身上的银钱？还要抢我们的方子？还让你们爽快爽快？” 几个地痞流氓被电击之后，又被姜莲珠打得眼冒金星，浑身都痛。 “你个小娘皮邪门了！你对我们干了什么？” “好像是暗器，还是有毒的暗器，中了暗器之后，就这样了……” 姜莲珠不仅打他们，还搜他们的身上，把他们的银钱都给搜了出来，除了那十两买方子的银票之外，几个地痞流氓的私房钱也搜出了好几两的。 揍完还不解气，姜莲珠脱了他们自己的袜子，要塞入他们的嘴里。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地痞老大首先认栽。 “小娘子，有话好好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小娘子功夫惊人，还有独门绝活，是我们草率了，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们一马吧。” “对对对，小娘子，饶了我们吧。我身上的银子也不要了，就当是孝敬姑奶奶您了。” “姑奶奶，饶命。” 确认过眼神，这小娘子有这么强的独门暗器，他们都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就全部被放倒了。 还有姜莲珠打人时候的气势，又狠又准的，肯定不像是村妇的眼神，这么强的人，背后肯定来头不简单，肯定藏龙卧虎了。 趁没有得罪狠了，还有一线求饶的生机。 姜莲珠问，“都爽快了吗？” 地痞老大连忙点头，“爽快了，爽快了。” 被放倒在地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不爽快，是想死了吗？ “谁派你们来抢方子的？” 地痞老大的确爽快，“迎客酒楼，钱爷……钱爷说只给十两，十两不行就直接抢。” 迎客酒楼？姜莲珠好像有点印象。 在镇上来来去去的时候见过，就是没进去吃过东西。 心里有了数。 “回去之后知道怎么说吗？” 地痞老大反应快，“知道，知道，劝钱爷收手，姑奶奶您一看就不是他惹得起的人，姑奶奶的主意，我们再也不敢打了。” “那滚吧！别吓着我家崽了。” “哎哎哎……”地痞老大尝试着滚了几次，身体还是浑身无力，像散了架一样，站都站不起来，“姑奶奶你们先走。” 说着，滚到边上让开巷子的路。 其它几个地痞也有样学样，滚开了路。 姜莲珠嫌弃的眼神，也没有办法，ir电击的效果，没有半个小时，褪不下去，她回去抱起小囡宝，带着崽崽们离开了。 若不是怕吓到几个崽子，这几个人敢拦她，那就是找死！ 不可能只是电击他们揍他们一顿，了事。 在几个崽崽面前，尽量不要有血光之灾，对小孩子的心理健康不好。 出了巷子，姜莲珠问三崽，“怕吗？” “不怕！”异口同声。 小囡宝结巴道，“娘亲，厉害……亲亲……” 巴唧，口水印就印在姜莲珠的脸上。 姜莲珠哭笑不得。 二宝也是无比狂热的眼神，“娘，您一个人真的能打过他们几个坏人，太厉害了！娘，您是怎么做到的，他们说您有暗器，真的有暗器吗？是什么暗器，我们可以看看吗？” 大宝敲在他的头上，“娘是会武功，什么暗器，你以后每天早上早点起床，咱们和娘一起练功？” “练功？”二宝眨巴眼！ “对，练功强身健体，我跟娘都练了两天早上了。” 二宝哇的一声，“带我，带我一起，哥，你起来就叫我啊，我也要像娘那么厉害，我练好功夫保护娘亲，保护妹妹！” 这样，他以后也不会怕流氓了。 谁敢欺负他们，他们就揍回去！ “我……我也要！”小囡宝也跟着凑热闹。 姜莲珠笑呵呵道，“好好好，都一起。” 人家小孩子遇上这种场面都会吓哭了，结果，这三个小家伙呢，一点不怕，还这么的兴奋。 练功夫从娃娃抓起也行，不说练得多好，一个人打多少个人的，将来遇上危险能自保的话，也是成的。 今天收获不错，卖了八两多银子，反抢一波十几两银子，总共收获二十多两。 有些晚了，怕遇不上牛车了，娘几个去车行里，花一百文租了一辆马车送她几个回村。 等着摘梨子呢。 有钱就是省事儿。 …… 向右买了秋梨膏回来。 “主子，主子，我今天去晚了，还赶了个巧，正好把剩下的都买回来了，这次买的效果更好的，价格更贵的，一下子买了两三斤，主子你吃到好都可以了，若是吃不完，属下们还可以帮忙吃点，这穷乡僻壤的，找点好吃的东西可不容易……” 年轻华贵的男人在床上打坐，腰间与腿上都还绑着白棉带，伤口都未愈。 一抬眼，“去了这么久？” 向右回道，“路上遇到了稀奇的事情，围观了一下，主子，属下发现这十里镇有些藏龙卧虎的。” “可是发现了什么？调查到了什么？”华贵男子以为是最近他们在调查的公事，正眼看向他。 向右摇头道，“不是，不是，是这个做秋梨膏好吃的小娘子嘛，今天卖了几两银子，被地痞流氓给盯上了，我以为她要吃亏，准备过去帮忙的，没曾想，主子，你猜是什么情况？” 华贵男子凝神，“你帮她打跑地痞？” “嗨！我都没有现身，小娘子一个人打四个地痞，不知道用什么暗器，竟然转瞬间就把四个人高马大的地痞给放倒了，快到我都没有看清，然后，小娘子出手下脚都比较狠，看似力量不大，但招招都中要害，狠得很呢，您说这小镇是不是藏龙卧虎的，连个农妇都这么强……” 第39章 这次,草率了 华贵男子冷眸问，“真的是农妇？” “千真万确，据说是王家村寡妇，带着三个小崽崽，最大的不过五六岁，都是一水的小萝卜头。” 华贵男子沉思，“上次让你们查得救我的那个猎户，查到消息了吗？” 向右摇摇头，“还没有，后面再也没有人去过那个山洞了。” 他们在山洞里留了人，守了好几天，没有遇上过人。 那猎户好像真的是随手一救，一点儿也没有想过要报酬什么的，去山洞看一眼都不曾。 这时候，向左拿着信进来了，“主子，京城那边回信了，这次刺客的事情好像确实是您所猜测的那样，您要不回京报于圣上知晓，将那人揭发揪出来！” 华贵男子道，“不回，派来死士都死了，没有证据，再者，任务未完成，回去作甚？” 他一定得将圣上交待的任务完成。大安国最近两年连连灾害，百姓民不聊生，这次西北部遭受了水灾，朝廷下拨的赈灾银子去向不明，他下来调查，半道儿就被截杀，若说其中没有猫腻，都没人相信。 “不过，你们两人可以对外声称，假意要护我回京养伤汇报情况……” 向左与向右顿时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想法，“那不成，那怎么成？不成不成，属下不能离开主子！” 特别是现在主子受了重伤未愈，万一再来了杀手。 那可怎么办？ 之前那次刺杀太突然，他们也是没有保护到主子，但现在他们几乎与主子形影不离，绝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了。 华贵男子坚定道，“就按我说的办，让人误以为我回京了，就不会再派杀手来，还可以让暗中之人放松警惕，让我更快的查明真相……” 向左向右互望一眼，这怕是主子早就思虑好的主意了。 他们再反对也没有用。 主子就是凭着他的谋略与胆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坐到了这个位置的。 既然主意已决，他们也只能商量细节部分了。 *** 迎客酒楼。 钱爷对几个地痞流氓十分的不满意，“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让你们去抢人家小娘子的方子，你们倒好，被人家抢了，你们还有脸吗？办事这么不得力，下次谁还敢找你们办事了？” 地痞老大一拍桌子，“钱爷，话不能这么说，你让我们去抢的那个小娘子，她根本不是普通人，一身武功还有带毒的暗器，邪门的很，肯定是大有来头，我劝钱爷您歇了这个心思。” 钱爷不相信，“我呸，分明就是你们不中用而已，一个村妇能有多厉害来着？” 地痞老大也不乐意了，“我们四人斧头帮见多识广，可不只是在你们十里镇混饭吃的，县城都有咱们兄弟几个的一席之地，我也只是劝你一句，你听不听随便，自己再去作死也是随你。只不过，我兄弟为了钱爷你的事情，断了一根肋骨，还被抢走了好几两银子，钱爷您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一下。” 钱爷道，“我还没有找你们把十两银子赔给我就不错了，是你自己没本事，被一个女人打了，还想来找我勒索，这不厚道吧！” 地痞老大几个一听，“那成，咱们就在钱爷的酒楼里，不走了，反正有吃有喝的，我兄弟呢，就往酒楼门口一躺，让吃饭的食客都免费观赏观赏。” 几个凶形恶煞的大汉往酒楼门口一坐，一躺的，谁还敢进来吃饭？ 钱爷又怒又气，没想到搬起石头，把自己脚给砸了。 万万没想到这些地痞流氓，不去找个村妇报仇雪恨去，转头勒索到他头上，他钱爷在镇里这么多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抵不上一个村妇的威慑力大了？ 难道这个村妇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看样子，他得再好好的调查一番了。 这次，草率了。 自认晦气，拿了五十两银赔给了四人斧头帮。 没地方出气，把给他出主意的伙计给找来，劈头盖脸的甩了几个大耳朵巴子。 *** 姜莲珠她们回村之后，门口已经堆了好几筐的野梨子了。 都是卢婆婆她们家送过来的。 至少有一二百斤的。 这大中午的就送梨过来，肯定是上午他们家人去摘的。 卢婆婆道，“你今天的秋梨膏卖得咋样？下午柱子与栓子还会继续去摘，就不用你们去山里头跑来跑去的，你们只管在家里做秋梨膏就成，摘梨子的活儿，包给柱子与栓子他们……” 姜莲珠回道，“卢婶子，我们秋梨膏卖得不错，我也确实想扩大规模做秋梨膏，可是我人手不够，我想请人帮忙，婶子，你帮我挑能用的人，柱子栓子他们可以帮我摘梨子，我一文钱一斤收品质上佳的梨子，我还需要请人帮我洗梨子，削梨子之类的，这些人要求手脚麻利，人品好的，婶子您给我推荐推荐，不管饭，我一天出五十文的工钱……” 卢婆婆睁大眼睛，“啥？你说啥？请人工一天五十文的工钱？这么多？一文钱一斤收梨？这这这……你可别亏本啊！这也太费银子了吧？” 姜莲珠笑道，“卢婆婆，你给我帮忙就行了，我是这样想的，前期我也不请多少工，就请个三四个就行了。梨子我也不收多了，一天收个几千斤的，我先试着干，我不仅卖镇上，我还想打开县城里的销路。这秋梨膏是季节性的东西，我这不是要抢时间嘛，拖几天，季节就过了。” 卢婆婆见她是认真的，“那行，我带媳妇与闺女来帮你干活，我们家男人加孙子们去给你摘梨子，说好了，我们不要钱的。” 姜莲珠一寻思，卢婆婆家里人口多，这也挺好的。 “不要钱可不成，不要钱我就去找别人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活计。” 人家一家人来帮你，不给钱像什么话。 就这样与卢婆婆说好了。 姜莲珠又让大宝去知会了里正老叔一声，把她要做秋梨膏的事情和里正老叔请示了，顺便要雇用里正老叔家的牛车，做得多了，要用牛车拖上镇拖上县城才行。 又让二宝去把收梨的风声给放出去了。 二宝出去找小伙伴们溜达了一圈，全村上下的人都知道了。 可是硬是没有人来送梨。 为啥？ 人人都在家里自我怀疑当中。 第40章 全村人都炸了! “啥？姜氏一文钱一斤收梨？就那猪不吃的麻梨子，姜氏一文钱一斤收？” “搞笑吧！肯定是假的，姜氏疯了？要梨子不知道去山里头摘去？非要用银钱来收？还一文钱一斤？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前几天还穷得饭都没有吃的……” “听说她这两天卖秋梨膏赚了不少银子的！” “能赚多少？也不会这么浪费吧……咱不能去，咱去了，人家笑话我们蠢。” “可是，他爹，咱们在家里熬得这秋梨膏它也不像啊，梨子放着也是烂掉的……” …… 最后还是村里的几个孩子，平时跟二宝要好的娃儿们，他们这两天也去山里摘了野梨的。 他们试着拿了一筐野梨子来找姜氏卖钱。 姜氏用秤一秤，三十多斤。 当场给小娃娃们数了三十多文钱…… 顿时，全村人都炸了！ 人人都在暗中盯着这几个娃娃，见到真的拿到钱了，还真的是一文钱一斤。 都把家里的存货拿过来了。 姜莲珠也不是所有的梨都要，她是挑树顶上的，个大汁多的收。 大宝二宝都有经验，他们负责挑梨的品质，挑挑捡捡的一下子就收了两千多斤。 “大家伙儿都在这里，我把收梨的规矩再说一遍，我们家是每天早上收梨，只收一个时辰，要最新鲜的，也要看品质，不是所有的梨都收，也不是所有人的梨都收，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娘几个，与我们娘几个有仇的那些人就不要来了，我姜氏是个小气的人，有仇必报的，就别来自找没趣了。好了，今天的梨收够了，多谢大家了。” 拿到了银钱的王家村村民们，都如同做梦一般。 姜氏真的疯了！ 真的拿真金白银出来收野梨，还真是一文钱一斤。 一个人摘一天的话，可以来回摘两百斤左右，如果能卖掉，就是两百文！！ 十天就是二两银子！一家人可以摘好几百斤…… 干什么能比这更来钱？ 这账一算，卖了梨子的乡亲们，饭也不吃了，午觉也不歇了，田也不下了，全家老少，背篓的背篓，拿筐的拿筐，马不停歇的就往山里头赶，摘梨子去了。 那些以前欺负过姜莲珠母子几个的乡亲们，在暗中咂巴嘴，恨得牙痒痒。 “赚了两个臭银子，了不起了。我呸！” “稀罕呢，不知道哪里来的方子，搞不好是偷男人来的。” “就是……” 如此说着，还是一样拿起筐子去山里头摘梨去了。 为了节约做秋梨膏的时间，姜莲珠母子几人中午没有正儿八经的做午饭。 就吃了昨晚上包得大肉包子，然后，打了一锅的鸡蛋汤。 大肉包子就鸡蛋汤，吃了午饭。 幼狼崽子单独熬了肉粥糊糊，小囡宝去喂得它们。 院子里堆了两千多斤梨，姜莲珠她们说干就干的，卢婆婆家里来了四个人，都手脚麻利，干活勤快。 洗梨削梨是繁琐的部分。 还分派了一个人烧火。 姜莲珠在厨房里架了两口大锅子，同时熬制。 后面发现分装的容器不够，姜莲珠想到了山林里的粗竹筒，若是砍了粗竹筒来装秋梨膏，那可比用罐子装，用碗装好多了。 又请了卢婆婆的儿子去山里头帮忙砍竹子。 姜莲珠跟二宝形容了一番竹子大小以及竹子的用处，二宝心领神会，跟着大叔去山里头找粗竹子。 大宝给姜莲珠打下手，递东西拿小物件什么的，熬制的关键过程时，卢婆婆很自觉，不让自家人进厨房去偷看，就是姜莲珠与大宝两人忙活，其实也不费什么力气。 两口大锅同时熬制，一下午姜莲珠做了五十多斤浓稠的，五十多斤常规的，收获很可观了。 这么忙活，两家人就一起做饭了。 姜莲珠家里两口锅子都熬上了秋梨膏，没多余的锅做饭了。 卢婆婆就让一个媳妇子回她们家去做饭，大家伙儿一起吃。 姜莲珠说行，她不出力，就出食材，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给卢婆婆，算是搭伙的，大家听说了，都开始流口水，干活更有劲儿了。 反正是山里抓回来的，养着还费粮食，过几天就饿瘦了，不如宰了给孩子们补身体。 …… 削了皮的梨子还有几十百斤，等吃过晚饭，又开始熬制，又做了五十多浓稠的。 姜莲珠觉得两口锅同时熬，还是不够效果，完全可以再加两口锅，再添人口帮忙。 这样产量还可以翻倍。 看县城生意咋样，生意好了就再扩大规模。 最后搞完，夜已经深了，卢婆婆她们帮她收拾好了准备离开。 “卢婶子，等等，我今天的工钱先发给你们，加了夜班，就当一整天算。一人五十文，来了四个，是二百文钱，有柱子栓子他们摘来的梨子，给二百文钱，还有请了大哥帮忙砍竹子去了半天，是体力活儿，给一百文，一共是五百文，您收着。” 卢婆婆一听，“哎唷，不成，不成，不要不要，乡里乡亲的，帮帮忙，哪能收这么多呢？” 姜莲珠道，“别这么说，您也看见了，我收了人家的梨子都是一文一斤的，没道理不给自己人钱的，您要是不收，那我明天可不会再让您过来做活计了。” 卢婆婆只好收下了。 现在姜氏出手大方，今天收了几千斤梨，就花了好几两银子的，要是这些秋梨膏卖不掉的话，那这些银子就是打了水漂啊！ 她早就欲言又止了。 一看姜氏就好心眼的人，自己好不容易做秋梨膏卖了几两银子回来，就想着补贴乡亲们。若是别人谁会这么好心眼的，把那没人要的野梨，还一文钱这么高价的收的？ 卢婆婆忍着一肚子的话，带着家人回家去了。 第二天，姜莲珠起了大早，三只崽崽昨天帮忙做活计，都累坏了，没想到，早上也仍旧和姜莲珠一道起了床。 连二宝，三宝都起来了。 第41章 秋梨膏有毒? 跟着姜莲珠像模像样的练基本功法。 等天微微亮，姜莲珠就去里正家里借了牛车，她今天先去镇上市集卖秋梨膏。 镇上的消费能力有限，昨天卖了一波，她今天再去，要是消化不了的话，那就直接去县城去。 王家村处于县城与镇的中间，赶牛车若去镇上要一个小时，去县城要两个多小时，也远不了多少路。 因为家里要有人照看，坐牛车时间长了，又颠簸，姜莲珠就只带了大宝，因为今天有可能去县城，路途太远了，两个小的只怕熬不住。 于是，做了早饭吃之后，留了一些午饭，让二宝三宝留在家里看门。 不放心，又托付了卢婆婆，才出门。 *** 迎客酒楼，钱爷在酒楼里等得百无聊赖的。 小伙计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东家，今天那个小娘们好像没来早集，她家的崽们也没有看到……” 那三只崽都好认得很。 都穿着新衣裳，最关键的是都生得好看，大崽俊俏的不像出身于农家，二崽聪明机灵的跟猴子似的，特别是三崽那个小奶团子，穿一身喜庆的红衣服，头上扎两根小红绳的，葡萄似的大眼睛，脸圆溜溜的，像年画娃娃，说话还结巴，很有辩识度。 钱爷昨天吃了大亏，里里外外损失了六十两银子。 虽然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但他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地痞流氓不敢接他的活了。 那行，他亲自上阵，不给小娘皮好好上一课，他不姓钱了。 在十里镇，还没有他搞不定的人。 “是不是昨天得罪了东家，不敢来了？”小伙计问。 钱爷昨天特意差人，好好的打听了那个卖秋梨膏小娘子的身世，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过活，被婆家人赶出来，不待见，村里人没事就欺负她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来历。 和地痞流氓所说的完全风牛马不相及，所以，钱爷越想越不服气。 “盯着早集，她哪天来，立马来汇报，她肯定还会来的……” 打不过？那就不打，玩阴的！总有治得了她的法子。她再厉害，能大过道理？能大过官府去？ 钱爷阴冷的笑。 到时候，让她乖乖的交出方子来，他一个大钱都不用花。 没过一会儿，小伙计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东家，东家，她们来了！她们来了！” *** 今天市集上有卖野梨子的，但是没有盗版的秋梨膏了，人人都不要。 有上当的人买去了之后，还要回来扯皮，倒还赔大的。 就认准了姜莲珠母子的。 今天姜莲珠来迟了，为啥，第一次赶牛车，有点生疏。 说真的，她前世全能女特工，一点不假，但是她没有学过赶牛车。 这是现学现卖，与大宝两人研究了半天，才把牛车慢悠悠的赶到了市集。 也不算特别晚。 开摊叫卖，“姜氏秋梨膏今天营业开张啦，老规矩，先二十人免费品尝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秋梨膏可以化痰止咳嗽，这个季节干燥，嗓子不舒服，喝几两秋梨膏就好，男人老烟枪常年咳嗽，也可以缓解，大人小孩吃了好多，有病治病，无病预防，还可以当孩子甜食零嘴吃，今天量足，人人都能买到，批发零售都可以……” 好多人已经在市集专门等姜莲珠了，她这一嗓子叫卖，大家都涌了过来。 特别是那爱占小便宜的人，就等着排个前二十名免费名额的。 如果天天来排这免费名额的话，吃上半两的，完全就可以不用买了，不是？ 当然这是特别抠门的人想得招数。 大部分人没有这么闲。 大宝面前排免费的，姜莲珠这里售卖。 经过几天的磨炼，大宝已经精确的掌握了半两的分离技巧，每人顺次一小勺子半两，用干净的大树叶给包了，递出去，一人接着一人，有条不紊的。 围观的人都夸赞，“这孩子不错，手法好熟炼，厉害了！” “确实，我们家娃儿跟他差不多大，只会玩泥巴，看人家的娃生得又好，又能干，哪天把我家的崽子们也带上早集来，让他们好好学学。” …… 大宝是个表情少面瘫脸的娃，人家夸不夸他，对他来说毫无影响，手里不多分一点，也不少分一点的。 姜莲珠面前也排起了购买的长队。 有的买一斤的，有的买半斤的，今天姜莲珠把浓缩型的秋梨膏用翠绿的竹筒子装上了，卖相更好。 好多人更趋向于五百文的浓缩竹筒装了。 免费那边的忙完了，大宝又过来帮忙姜莲珠收钱数钱。 母子俩人配合默契，卖东西快，卖出了不少。 人群正热闹，买卖好的时候，突然，有一行人扒开人群进来了。 “就是这里卖得秋梨膏，哎唷，就是这里的秋梨膏有毒，吃了就一直拉肚子……” 只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哭诉着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 小孩子大约有三四岁的样子，在妇人怀里，哇哇大哭着。 众人都不明就理，“这是怎么了？” “秋梨膏有毒？” 妇人就哭诉，“这两天，娃儿着了凉，有些咳咳嗽嗽的，昨天他爹就买了半斤秋梨膏回去给娃儿吃，说是吃了好啊！结果，睡前吃了一点，就一直拉肚子，上吐下泄的，折腾了一晚上，可怜我娃儿脸都白了，我们跟着一晚上没睡的，我们就想来问问，你这里卖得是什么秋梨膏？是毒药吧？” 姜莲珠目光一沉，“你们把话说清楚，是在我这里买的秋梨膏吗？昨天有好几个人都在卖秋梨膏。” 妇人身后的男子站了出来，情绪激动，恨不得冲到姜莲珠脸上，“就是你这里买的，一百文半斤的那种，就是你们母子几人卖的，这我还会搞错吗？你们说得好好的，吃了秋梨膏能治小儿咳嗽的，缓解症状的，结果呢，不说缓解症状了，还让我儿子拉肚子，上吐下泄的，我们请了大夫，大夫说是食物中毒，那不是你的秋梨膏有问题还是咋的……” 第42章 让你这个小娘子把大牢坐穿! 这么一闹，刚才排队要买秋梨膏的乡亲们，都退开了。 买了的还没有走的人，也都犹疑不定，如果真的有毒，小孩子吃了上吐下泄的话，谁还敢吃？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能买得起，吃得起的，要不是富户，要不是有咳嗽毛病的人。 无论哪一种，都不敢拿身体的安危开玩笑。 如果真有问题，那肯定是要退货退钱的。 大宝见状，眉头紧锁，“你把你们买的秋梨膏拿出来看看，半斤不可能吃完了吧？” 那妇人拿出一个罐子来，“这里，还有一些，你们看，就是你们家的，别人家的也不是用得这种小罐子。” 跟姜莲珠摊位上摆的一模一样。 都是她从杂货店批发一起买的。 那男子怕人还不相信，用勺子舀出来一勺子，一样的色泽，一样的晶莹，就是姜莲珠这里卖出去的秋梨膏。 众围观的人，开始为难担忧起来。 “这，是不是小孩子不能吃？还是咋地？” “我刚才吃了，也没有什么问题啊，是不是吃得多了就会发作？吃得少不会？” “我买回去就是给娃娃吃的，要是娃娃吃了有问题，那不敢给了，我想退掉……” …… 姜莲珠冷静道，“你把罐子拿出来，我尝尝，有没有问题。” 那男子犹疑了一下，还是把罐子递了过去，“就是你这秋梨膏的问题，你尝也没有用，不信，你让你儿子吃，看是不是一样会拉肚子，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大宝反问道，“我们昨天卖秋梨膏的时候，我妹妹就坐在地上吃的，大家伙都看到了，我妹妹都没有你所说的上吐下泄的毛病，也没听说其他人有问题。” 那男人凶巴巴的吼道，“你什么意思？你小小年纪的，是说我们夫妻拿孩子来冤枉你们吗？你就说说，是不是你们家卖的秋梨膏，你尝，是不是你们家秋梨膏的味道！” 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大宝的脸上。 姜莲珠不动声色的一掌推出去，把那个男人推远了，“有话好好说，这么凶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小孩呢，若真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愿意负责，若不是我们的问题，今天这事情，我们母子追究到底！我先尝尝这秋梨膏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串味儿了。” 围观的众人被一句吃小孩给逗笑了。 又见姜莲珠说得硬气，要退货的人就候到一旁，等着看结果了。 姜莲珠用勺子挑了一丝秋梨膏上来，递到嘴边上尝了一点点。 细品其中味道。 她精通药理，什么东西什么味道，仔细尝尝，就能分个大概出来。 很快，她把嘴里的秋梨膏给吐了出来。 里面加了一味巴豆。 这是有人要故意搞事了。 姜莲珠脸色沉了沉，“我懂一些医术，你再把你儿子抱过来，我给他诊下脉，看看他的身体如何……” 那妇人一听，“你想干什么？你一个乡下村妇的，你会看什么病？你是不是想对我儿子动手？你的秋梨膏有毒，你不承认，你又想对我儿子下恶手吗？你这个黑良心的毒妇，你要敢说这秋梨膏没毒，你就让你儿子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吃吃看，大家都别买她的秋梨膏，这个毒妇为了赚银子，心肠坏透了！” 妇人怀里的小孩子也紧紧的扒着妇人的衣领，不敢过去让姜莲珠看。 这对母子心虚！ 姜莲珠看她们就知道了，这小孩子是装的，他这么大声地哭，大半是因为妇人在揪他的屁股，疼痛造成的。 这边， 大宝气不过，“吃就吃。”说着就要去吃那罐秋梨膏。 姜莲珠拦住他，朝他摇头，大宝瞬间懂了。 这秋梨膏里下药了。 就在这时候，人群里出来了一个穿锦绣长袍的中老年男人，尖嘴猴腮，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帽沿上也镶着金片子。 金链子老男人身后带着几个捕快，“老爷，就是这对母子，她们卖有毒的药，把人家小孩子害得上吐下泄，拉了一晚上的肚子，今天又来卖了，又想祸害乡亲，快把她们抓起来。” 捕快一来，好，围观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那妇人又暗中揪了一把小娃，娃儿哭得更大声了。 姜莲珠冷笑，朝金链子老男人道，“这位想必是迎客酒楼的钱爷吧！怎么？昨天让地痞流氓去抢我的秋梨膏方子，没抢到，今天就用上这种手段来了？” 钱爷摸着他的大金链子，正色道，“你个乡下村妇胡说八道什么？谁抢你方子了？红口白齿的，我要告你诽谤！我今天只是路过，见义勇为，帮这对受害者夫妻报个官，人家孩子才几岁，你就这样为了赚钱，不顾人家孩子的死活，亏你自己也是三个娃的娘亲，真是烂心肝的女人！官爷，她这些卖的秋梨膏，统统都可以给她没收……” 姜莲珠站了出来，对官差们道，“几个官爷来得正好，我正巧也打算去报官，一告迎客酒楼的东家钱爷，他昨天收买地痞流氓把我们堵在巷子里，想强抢我们的秋梨膏方子。二告这对夫妻，故意在秋梨膏里放巴豆，让孩子吃了上吐下泄来诬蔑我，恶意扰乱我的生意。” 啥？ 众人下巴都掉下来了。 但为首的捕头却开口道，“这个小娘子诡辩倒是一流，这些人证物证都在，可不是由你胡说八道就能澄清的，收拾东西，跟我们去衙门里。” 这几个官差其实都是钱爷用银钱买通了的。 大宝捏紧了拳头。 姜莲珠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抚。 然后才不慌不忙道，“我这样说自然是有证据的，怎么？官差老爷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就可以随便抓人了？这么草率，让我们老百姓以为官差老爷私下收了钱爷的贿赂就不好了！以后谁还敢相信官差老爷是青天大老爷？” 捕头老脸一僵，“好，你有证据你拿出来说！你诬蔑钱老爷的后果可不轻，还有毒害人家小娃娃的罪名一成立，让你这个小娘子把大牢坐穿！” 第43章 把事情弄了一个真相大白 姜莲珠朝人群里看热闹的一个壮汉一指，“这就是昨天奉钱爷的命，想抢我们娘几个方子的地痞之一……” 众人看过去。 都或多或少认识一些，确实是四人斧头帮的成员之一。 还是小有些名气的，一般人都不敢惹。 沾上了都害怕。 斧头帮的那个地痞看热闹看得好好的，被姜莲珠点了名，吓得就要转身溜掉。 被姜莲珠快步过去，拉住他的衣服，“别走啊！给官老爷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 地痞急了，小声道，“姑奶奶，您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这哪能敢说实话啊，这说了，我们就进去了，不成不成，姑奶奶，您神通广大，您自己想办法。” 姜莲珠暗中手指一动，手里多了一根针管。 趁地痞没有发现，等他感觉屁股上一凉的时候，意识已经陷入半模糊的状态当中。 姜莲珠给他注射了半管吐真剂，这是她的武器库里拿出来的。 在关键时刻，她的武器库都能打开，真是妙。 一声喝道，“快给官差老爷说说，你们昨天做了什么？大点声音。” 顿时，这地痞大声道，“昨天迎客酒楼的钱爷，请我们兄弟四人做个活计，拿十两银子去买姜氏的秋梨膏方子，钱爷想垄断秋梨膏的方子，眼馋秋梨膏赚钱，钱爷说，如果十两银子买不起就让我们直接动手抢，钱爷说姜氏不过是乡下的村妇，带几个幼崽，根本不足为惧……”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钱爷气得脸色都白了，这个蠢货，怎么这么蠢，供出了他，但他们自己逃得掉吗？ 还不是一样的要下大牢。 捕头还不信，“你们斧头帮四个人被一个小娘子打败了？还被他踢断了一根肋骨？你莫不是诓人的吧？” 姜莲珠出手利索，一个动作就将地痞给放倒在地上。 速度又快，又准又狠。 地痞就轰然倒在地上。 吓了捕头一大跳。 姜莲珠拍拍手，“不好意思，吓到各位了，就是以前学过几招，献丑献丑。” 这下，场面一静。 没人再怀疑地痞的话了。 然后，姜莲珠又走到妇人的面前，“你们不说说实话吗？你们是不是也是钱爷收买来诬蔑我的？可要想好了，在官爷面前撒谎，罪加一等。” 剩下小半管的吐真剂扎在了妇人的身上。 妇人愣了愣，回答道，“是，我们也是钱爷花银子请来的，我家崽没有中毒，他没有上吐下泄拉肚子，钱爷让我们装的，他给了我们半罐秋梨膏，说里面下了巴豆粉的，到时候有大夫来检查也不怕，还说让姜氏的崽吃，姜氏自己就有崽，吃了肯定就要拉肚子，大家就信了，就会把姜氏抓去坐大牢，让姜氏自己把秋梨膏的方子拿出来，拿出来让她活命，不拿出来就让她死在牢里头……” 众人哗然…… 那妇人的丈夫急得不行，姜莲珠也懒得给他用药了。 现在真相大白，不浪费了。 围观百姓们都开始唾骂起钱爷来。 “啧啧啧，原来是这样，这位爷啊，真正没想到啊！天下竟然有这样无耻之人！” “为了人家的秋梨膏方子，竟然接二连三的用阴招，这样对付人家孤儿寡母的，也不怕遭雷劈……” “你们不知道吧，迎客酒楼一直都是这样干的，好多菜肴秘方什么的都是抢来的，他们黑心惯了，钱惯西他就不是个东西，干倒了好几家酒楼……” “说不定，官差都是他收买来的……还好，这姜氏小娘子运气好，有能耐有本事。” …… 那边捕头脸面全无，这众目睽睽之下，铁证如山。 他也没有办法再偏向钱爷了。 一声喝令，“来人，把姓钱的给我抓了，把证人都带回衙门，让老爷审判去！还有你们相关人员都一起去衙门。” 姜莲珠也不惧，把秋梨膏都收起来，装上牛车。 带着大宝一并儿去衙门。 看热闹的围观者一起，浩浩荡荡的跟去了。 一路上，有些人不知道情况的，一打听，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也跟上来看热闹了。 十里镇的早集就这样搬到了衙门的外头。 衙门里的判官老爷从头审到尾，把事情弄了一个真相大白。 钱惯西还想喊冤枉，这时候，有几个以前被他陷害的苦主，站了出来，一并儿告发他以前做得缺德事，这是新案加上旧案，判官老爷直接把他送入大牢了。 斧头帮地痞也要吃几天牢饭，那诬陷人的两夫妻也被重罚了。 最后，姜莲珠索性在衙门报备了她的姜氏秋梨膏的品牌，就相当于现代在商标局内注册个商标，省得被别人抢注了。 这下谁再冒充她的姜氏秋梨膏，她就可以直接告别人伪造。 这都是钱惯西引起来的，要不然，姜莲珠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这上面去。 …… 姜莲珠平安无忧的出了衙门，全程百姓们都看着官老爷审案的，她一出来，好多人都等着买秋梨膏。 钱惯西不惜花这么大价钱都想搞到的秋梨膏方子，那肯定是好东西。 姜莲珠索性就在镇衙门口做起生意来。 反正没城管赶人。 暗中也有像钱爷这样的人，也想打姜莲珠秋梨膏方子的人，经过这事儿，也都停止了谋划。 敲山震了虎。 卖到后面，有几家商铺来和姜莲珠谈批发的生意。 杂货店买走了十斤浓郁型的秋梨膏，姜莲珠按四百文一斤给他们结算。 另外一家酒楼也买走了十斤浓郁型秋梨膏。 还有茶点铺子也买走了十斤…… 买的最多的一个大户，是林记点心铺子，一共买走了五十斤浓郁型秋梨膏，十斤寻常规格的秋梨膏。 直接把姜莲珠今天的份额给买光了。 最后，还客气的请姜莲珠去他们店内，谈长久合作的事，姜莲珠想一想，带着大宝去了。 林记点心铺子在这里是分店，总店在省城，势力非常大。 如果能有长久合作的话，那她的销路就不愁了。 当然，她肯定会让利，不能五百文一斤的卖了，但是无妨，薄利多销嘛。 第44章 白米饭!红烧肉! 她现在也算是利润非常高的。 林记铺子掌柜的亲自出来和姜莲珠谈，拿了好几样精巧的点心招待大宝。 最后，谈成了姜莲珠给他们提供秋梨膏，在沙门县以外地区独家销售的权利，意思就是在沙门县内，姜莲珠可以卖给其它任何百姓或者小店铺，但是出了沙门县之外的销售权只能是林记铺子。 这是为了造福本地百姓，不垄断。 垄断就意味着暴利，别处垄断了，她管不着，在本地她不想百姓们买高价的秋梨膏。 好在林记点心铺的目标也不是沙门县这么一亩三分地，他们是做大生意的人，大安国这么大，沙门县小到实在不值一提。 然后就是价格方面的问题，肯定不是零售价了，姜莲珠最终给他们折了半价。 浓郁型的秋梨膏按250文一斤，常规型的秋梨膏按100文一斤算。 这个让利很可以了，林记点心铺也很满意。 姜莲珠又交待了秋梨膏的存储方式，什么样的环境下存储可以更久一点，以及包装品牌等等，包装林记点心铺可以自行设置，但是秋梨膏的名字还得叫姜氏秋梨膏。 她得保证她的品牌效应。 林记点心铺给姜莲珠交了一百两银子定金，初步定制一千斤秋梨膏。 签了合约，画了押。 还怕姜莲珠不识字，还专门请了第三方的人给她念，没想到完全没用上，姜莲珠全部认识，还签上了她自己的名字。 临走时，还免费送了好几样点心给姜莲珠，让她带回去给小娃们去吃。 姜莲珠谢过了。 今天大丰收啊！打败了钱惯西，秋梨膏全部卖光了，卖了五六十两银子，又找到了长期合作的对象，还得了一千斤的定单，一百两银子定金。 光到手的银子就是一百六十多两了。 这可是巨款啊！ 稳重的大宝都激动的有些搓手手，“娘，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再买两套锅灶，器皿，木桶回去，赶季节抓时间，多做秋梨膏。” “好！”大宝也信心满满。 母子俩人赶着牛车去了杂货店，又买了满满一大车。 才归家去。 *** 二宝在三宝在家里，也其乐无穷。 两个小家伙在杂物间里与自己的狗狗玩耍，已经养了好几天了，以前走路蹒跚的小狗狗们，都已经稳了许多。 虽然三只小狗都是白毛的，长得也是差不多的，但她们就是奇迹般的认识自己的那一只。 大宝的那只没人和它玩，它就圈着身子在窝里睡觉。 二宝的三宝的那两只围着他们兄妹转悠，可亲热了。 两人玩了一上午的狗，听到卢婆婆叫他们过去吃饭。 二宝与三宝便起身，端起早上姜莲珠替他们备下的饭食，过去搭伙。 刚刚打开门，就看到王刘婆子带着她的两个小孙子过来了，王刘婆子手里还端着一个碗。 见到二宝与三宝眉开眼笑，亲热的招呼，“二宝，三宝，你们还没有吃午饭吧？” 二宝下意识的就把妹妹护在身后，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早知道不开门了。 王刘婆子心里不爽快，这见她就跟防贼似的，是个什么意思？小瘪孙子。 但是面上仍旧笑眯眯： “可怜我两个小乖孙子，小乖囡的，来来来，奶给你们带好吃的来了，家里中午做了杂粮窝头，你们爷爷说今天你们娘不在，去镇上卖秋梨膏去了，肯定没有这么早回来，怕饿着你们俩了，特意让我过来给你们送午饭，你们还小，可不能饿坏了。” 这碗里装的就是两个杂面窝窝头。 在王刘婆子身边跟着的是四郎，与五郎。 都有些眼馋这杂面窝头，在老王家，每顿饭都是抠抠索索做的，吃稀的多，干的少，四郎五郎又都是半大的小子，完完全全的吃饱是基本没有过。 默默的吞口水。 二宝与三宝却看都不看一眼。 二宝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用了，我娘给我们安排了，我们午饭去卢婆婆家里吃。” 王刘婆子道，“麻烦别人家做什么？你们爷说了，咱们才是一家人，这窝头还是热的呢，趁热吃，别跟爷奶客气，奶之前骂你们，也是不得已为之，是你们娘太过分了，你们都是爷奶的亲孙子亲孙女，亏待外人也不可能亏待你们俩。” 说得情真意切的，若是一般的小孩儿，有可能面薄或者单纯什么的，被她迷惑。 三宝不一样了！ 她直接朝王刘婆子一口啐去，“呸！坏！” 王刘婆子被闹了一个大没脸，她身后的五郎骂咧道，“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小哑巴，你呸什么呸！奶好心好意不让我们吃窝头，都给你们吃窝头，你们还想怎么样？小疯子，小哑巴！” 二宝做事豁得出去，能干敢拼命，有小疯子的外号。 三宝之前不会说话，外人都叫她小哑巴。 “窝头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们自己留着吃吧，我们中午吃红烧肉和白米饭呢。”二宝掀开自己手里的食盒，一大碗冒头的红烧肉，一小盆的白米饭。 需要拎去卢婆婆家里，帮他们加热一下再吃。 娘说过，肉类食物最好要吃热的，吃冷的怕肚子肠胃不好受。 这下，王刘婆子几个的眼睛都瞪大了！ 白米饭！红烧肉！ 这比杂面窝窝头，强上一百倍不止。 难怪她们都这么诚心了，拿出窝头来讨好哄骗两个小子，他们还不上勾。 若是放在以前，她们吃不饱饭的时候，估计早就被两个杂面窝头给收卖了。 一面嫉妒。 另一面就是嫉恨。 姜氏真的赚了大银子了，这不年不节之下，就顿顿给孩子们吃肉的，上次是大饺子，这次又是红烧肉的，也不知道拿一点半点回去孝顺他们长辈。 俗话说得好，小辈们吃得时候还在后头，但凡有点孝心的，有点好吃的，理应都该让长辈们先吃。 到姜氏这里来，一点规矩也没有。 如果姜莲珠识趣点，能把赚来的银子交给他们，他们也能隔三岔五的吃肉了。 第45章 他是真想吃一口红烧肉啊! 这是王刘婆子的想法。 四郎与五郎两人直接开始淌口水了。 他们在家里想把干的吃饱都不可能，这两个野崽子竟然能吃上肉！他们天生贱种没人要，凭啥能吃上这么香这么大块的肉。 哎唷，要是能让他们也吃上一口的，神仙都没有他们快活了。 四郎与五郎就想上前去抢的时候，二宝把食盒盖好，“怎么？趁我娘不在家，要来抢我们兄妹的午饭么？” 王刘婆子拉住两个蠢蠢欲动的孙子，“算姜氏有良心，还知道给你们留饭，她自己拿了银子在外面不管不顾的，这时候也不回来，家里的小的都不管了，指不定是手里有了银子，去找野汉子去了，却把你们给忘在了脑外。二宝，三宝，你们有吃的，不饿坏身体，你爷就放心了。” 说得自己都快感动了，但二宝与三宝两人毫无反应。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们要去卢婆婆家里吃饭去了。”二宝烦了。 王刘婆子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二宝，三宝，你们娘始终是后娘，与你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你们不管如何都是我们老王家的亲孙子，亲孙女，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自己长个心眼，谁轻谁重的，不要被姜氏那个女人骗了！不要看她现在对你们表面上好的，想想以前她是怎么对你们的？” “所以呢？”二宝皱着眉头问。 “我跟你爷都考虑过了，姜氏现在会做秋梨膏，能赚几两银子，将来给她说亲的人肯定要踏破门槛。你们仨是我们老王家的孙子，你爷怕你们三跟着姜氏改嫁后，变成拖油瓶，受人白眼欺负的，想让你们三兄妹回家来。你们别急着说不字，退一万步来说，你们不计较姜氏以前怎么对你们的，只看姜氏现在对你们好，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姜氏将来改了嫁，她还年轻，肯定会生下自己的孩子的，到时候，你们兄妹三个有什么容身之处？”王刘婆子继续挑拨。 二宝不说话了。 连三宝都咬起了红嘟嘟的嘴唇，小纠结的表情。 王刘婆子见状心喜，四顾无人，才小声道，“二宝，你是个聪明的，你有没有见过姜氏秋梨膏的方子？或者每天见姜氏做秋梨膏，肯定学会了秋梨膏怎么做，是不是？你告诉奶，奶回去也做秋梨膏卖，到时候，姜氏要是改嫁，你们没地方儿去，就回我们老王家来，老王家才是你们的根……” 这才是她今天来得最终目的。 趁姜氏不在家，她来诓骗秋梨膏的方子。 孩子还小，万一诓到了呢。 那她姜氏还牛什么牛？牛个p了！ 二宝拉着妹妹就走，“我们都不知道，方子？什么方子，我们没见过，也没有学会，秋梨膏那么复杂，我们小孩子怎么学得会？你想要知道，你就去找我们娘呗！” 王刘婆子还想追问，那边卢婆婆见两个崽呼喊了半天还不来，出来看情况了，“干什么呢？大姐儿，你又欺负小孩子做什么呢？里正老哥咋说来着？” 王刘婆子恨恨的咬了咬牙，没追了。 这事儿看样子，又失败了。 四郎道，“奶，二宝鬼精鬼精的，他肯定知道怎么做秋梨膏，他就是根本不把咱们老王家放在眼里。” 王刘婆子又不傻，咬牙切齿骂道，“这个野逼崽子，白浪费了咱们老王家养了他几年的粮食，小白眼狼，喂不家的，就应该在路边上饿死去！” 只有五郎没这样想，什么方子不方子的，他是真想吃一口红烧肉啊！ 要是让他有口红烧肉吃，他干啥都愿意啊！ …… 刚吃过午饭没多久，姜莲珠她们就回来了。 姜莲珠带着大宝，驾着牛车，车上装满了东西，附近的人都围观上来看热闹。 “看样子好像是锅碗瓢盆灶具什么的，又买这么多做什么的？” “我猜肯定是要加大规模了，我听说姜氏在镇上被官老爷带到官府里去了，但是却没什么事，还打胜了官司呢……” “啊！！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快来给我们讲讲……” …… 有那赶过早集的人，一番活灵活现的现场演说，众人都跟着揪心，提了一把气。 后面听说姜氏平安无事，是受人陷害诬蔑，就骂起那黑心的迎客酒楼东家钱惯西来。 “活该把他抓起来坐大牢！” “这要不是姜氏厉害，加上运气好，那两个证人最后良心发现，说了实话，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是你我的话，估计就出不来了，小命都要交待在牢里去了。” “还好还好，我就盼着姜氏赢，姜氏能继续收梨，我们家昨天摘了好几百斤呢，就等着今天她回来收梨了，也不敢摘多，怕收不了多少，留着不新鲜了，又是浪费……” “可不是嘛。” …… 好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特别是昨天尝到甜头的村民。 现在秋收季节已经过了，大部分人都闲，如果姜氏每天收得梨多，他们一天摘梨能卖上一两百文的，那就跟天上下钱雨似的，意外来财啊！ 姜莲珠的牛车一到家，乡亲们全部围上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伙儿，搭把手，帮她把家伙什都搬进屋去……” 牛车上的东西，几个呼息间，都给姜莲珠搬到院子里了。 乡亲们热情高潮。 姜莲珠笑道，“谢过大伙儿了！” 有人就问，“今天还收梨么？” 姜莲珠大声的回道，“收！今天收一万斤梨，收满为止，大家伙儿把梨都拿来吧。” 众人就等她这句话了。 姜莲珠今天还买了两竿大秤，收梨计数更方便。 卢婆婆带家人来帮忙。 姜莲珠让她帮忙再找几个固定帮工过来，帮工的工钱也涨了，一百文一天，要男的也要女的，男的就打杂帮忙收梨，拎梨子，干重活计，女的要手脚麻利勤快的。 卢婆婆人缘广，看人准，很快就给姜莲珠物色齐了。 帮工来了，在姜莲珠的指挥之下，在厨房内又砌了两口新灶起来。 第46章 要啥脸面啊! 之前有两口灶，现在再加两口，一共四口锅，一起熬。 还有就是在门口收梨的，大宝二宝看着，质量把关，负责给放发银钱。 收满一百斤，就让人往里拎。 里面有卢婆婆帮忙看着，指挥打井水，洗梨子，削梨子皮这样的前期简单又繁琐的工程。 人太多了，姜莲珠在旁边看着，维持秩序，“卖梨子排队啊！不排队的人不收，不新鲜的不收，品质不好的不收……” 队伍轮到了一个汉子面前，“我们家有二百斤梨卖……” 二宝站了出来，“你们家，我们不收。” 汉子急了，“嗳，你这娃儿怎么说话的？收了别人的，咋就不收我们的了？我们不也是同村的乡亲吗？” 姜莲珠看过去，记忆里搜了搜，“你回去问问你娘赵婆子去，为啥不收你们家的梨！你娘鸡蛋不见了，就要来骂我们二宝出气的人，我们收不起。” 那个汉子脸红脖子粗的，“一点小事情还要计较吗？咱们乡里乡亲的……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呗，以后，我一定管着我娘，不让她来找你们家的麻烦，妹子，你看咋地？或者我替我娘赔个不是，道个歉什么的？” 姜莲珠回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还真记仇，过不去。再说了，赔不是，道歉什么的，不是本人来的，有诚心吗？” 就在这时候，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个老婆子来。 一下子就跪在了姜莲珠二宝他们的面前，“我赔礼，我道歉，我老眼昏花，老糊涂了，老不死的，我不该冤枉二宝偷我们家鸡蛋，二宝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偷我们家鸡蛋的，是我那背时的两个孙子给偷吃的，不关二宝的事情，求二宝你原谅我这个嘴巴没把门的老婆子…… 姜氏，我平时也不该对你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你是好后娘，你心地好，为人大气，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计较了，都是我老糊涂了，没有分寸，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你要是气不过，你拿扫帚扫我几脸，我都不带还手让步的，你看中不？只要你愿意收我们家的梨……” 这不正是赵婆子吗！ 姜莲珠刚穿越来时，赵婆子诬蔑二宝偷她们家的鸡蛋，被姜莲珠给打脸回去的那个。 后面又眼馋里正老叔分派给她们家的秀才宅子，上门来说风凉话，被二宝拿蜈蚣给吓回去了。 这也是个狠人！ 为了家里以后能卖梨，这下跪道歉麻溜不含糊的。 姜莲珠以及几个崽崽，都是万万没想到。 不仅她们呆了。 全场所有人都呆了。 为了银钱，这脸面啥的是完全不要了？ 到了这个地步了，姜莲珠把决定权让给二宝。 二宝一声冷哼，“你以后再欺负人，你们家的梨一个也不收……走开，不要影响后面的队伍了。” 这言下之意，是今天可以收了。 赵婆子感谢再三，退回人群了。 啥脸面啊！ 有银钱值钱吗！ 昨天姜氏收梨的时候说不收与她有仇的，她昨天硬气没拿梨子去卖给姜氏，还回家去把姜氏骂了一顿。 但是晚上就一宿没睡。 为啥？ 看着别人都卖了梨啊！人家都是一二百文的往怀里挣。 她们家呢？一个梨子也卖不掉，亏得那滴血啊！ 今天姜氏又扩大规模的收，一天收一万斤！ 她们家人口多，儿子孙子一大堆的，让她们敞开来摘，一天一千斤都有可能摘得回来。 那是多少银子？！ 一天可以挣一两！ 抢钱都没有挣这么快的！ 如果卖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可以挣回十几两银子，它不香吗？ 旱田都可以置办两亩了。 于是，今天她就让她大儿子厚起脸皮来卖梨子，如果被姜氏发现了，不收，那么她就出来给姜氏道歉赔不是。 她还准备了一大堆道歉的话，甚至，她还打算煽自己的耳括子，狠狠的煽那种，或者让姜氏煽她，姜氏暴打她一顿都可以，只要姜氏母子几个人消气，原谅她，收她家的梨，她多丢人，多被人戳脊梁骨，她都不怕。 现在四面八方都朝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一边觉得没脸，一边又美滋滋的。 赵婆子的插曲之后，卖梨的大军有增无减。 甚至隔壁村的都有人来卖梨，他们这两天也知道了风声，隔得近嘛，也就是几里路的，大家都找到了赚钱的路子，谁不想沾点油水，反正都是山里头的野梨子，又不要钱的。 然后，隔壁村来卖的梨，只要新鲜，品质好，姜莲珠也收。 很快就收了好几千斤了。 基本上都是以家庭为单位来卖的，一个家庭都是百斤以上的卖。 但是，队伍里又出现了不受欢迎的人。 王老三与王老二两兄弟抬着二百多斤的梨，对大宝与二宝嘿嘿笑道，“大侄子，二侄子，我们来卖梨，不用给我们高价，和他们一模一样的就好了，你二叔与三叔费了老劲儿了，才摘了这么多的，大热天可差点热得中暑了。” 场面俱是一静！ 这几天，大家都看到老王家与姜莲珠干了那么多场架了，还有刚才赵婆子的事情之前也发生了，他们还敢来卖梨？ 姜莲珠直接拒绝道，“老王家的梨，不收。抬走，别挡后面人的道了。” 王老三脸皮厚道，“五弟妹，你这咋说话的呢？咱们可是一家人，一家人的梨都不收，收外人的梨，这说得过去吗？” 王老二也道，“就是，咱们又不是来跟你要银钱的，当然，你赚了银钱也合该孝顺孝顺爹娘，这些我们不管，看你心意，咱们是来卖梨的，凭自己的劳力卖点钱，咋就不收了呢？五弟妹，做人不能忘本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自己都认为超有道理。 姜莲珠不想和他们废话，“昨天来我家，请了神婆制我，说我水鬼精附体了，你们还要把我捆起来制我，今天就是五弟妹了？你们的脸倒是真大啊！怎么，里正老叔还没有把你们赶出王家村去吗？还想来我这里闹事情？” 第47章 你们俩滚不滚? 王老三陪着尴尬的笑，“五弟妹，这不是误会嘛，你是我们老五的媳妇，就是我们的五弟妹，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昨天的事情，我们是不对，那我们也是听娘的吩咐，好了，你也别气了，回头，咱们一家人吃个饭，关起门来，好好的说道说道，不就和气了嘛。” “大宝，二宝，你们也帮叔叔们说句话哇，劝劝你娘，你们都是我们老王家的好孙子，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的……”王老二转头对大宝二宝说道。 二宝站了起来要说话。 大家都以为二宝听了王老二的话，要回头劝他娘姜氏。 没想到二宝道， “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今天你和大哥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奶拿了两个窝头过来想收买我与妹妹，想让我们拿秋梨膏的方子给她，她挑拔说，您现在有了银子就会改嫁，我们就变成拖油瓶，说我们把秋梨膏的方子给她，她就让我们兄妹三人回老王家去……” 姜莲珠顿时就怒了！ 打她方子的主意她能忍，打她儿子与闺女的主意，对不起，她忍不了。 声音一寒，“你们俩滚不滚？” 王老三还指着二宝，“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说话的呢，你你你……哎！！五弟妹你干什么？啊……” 姜莲珠一只手拎起一个壮年汉子的衣领，王老二与王老三被扔到十几米之远的田沟子里去了。 两声惨叫，震耳欲聋。 其它围观的乡亲们都哄然大笑。 笑老王家的脸皮厚，又对姜莲珠的战斗力感到了由衷的佩服！ 牛批！ 姜氏这么泼辣能干，非一般人能制服得了。 说实话，姜氏是个寡妇嘛，以前是带着三个拖油瓶，没人愿意要，养不起的。 现在姜氏能赚银子了，又年轻，又没有生养过，虽然有三个拖油瓶，好多人都在心里头琢磨起来，要是把姜氏娶了的话，其实也挺划算的，秋梨膏每年都可以做，每年都有银钱进账，比种田打猎、织布纳鞋什么的，赚的多多了。 但是看到这一幕，有些人心里的火又浇灭了一半。 不好搞，不好搞。 要是娶回来闹得鸡飞狗跳的也不成，还有瞧老王家这不要脸的架式，怕也不会轻易的放人。 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姜家继续收梨。 王老二与王老三躺在田坎里哎唷了半天没人理会，全身骨头都摔得快散架了，后面歇了好久才缓过来，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偷摸摸的摸到队伍边上，把他们自己的梨子抬回去了。 不能便宜了姜氏。 抬回去喂猪肥田都不给姜氏用！ 王刘婆子没敢去姜家，就在自家门口观望。 还使了家里的小子去给她打听情况，看姜氏到底收不收她们家的梨子。 她原本是准备去的，但是老二媳妇建议她最好不要去，怕姜氏见了她不高兴，本来打算收的，看到她就不收了。 所以，王刘婆子就留家里了。 正观望当中，一个身穿长袍的人走了过来…… 正是古神婆。 王刘婆子迎上去，“你还来做什么？你来得正好，把上次我给你的二百文定金快还给我……” 古神婆道，“我自然是来拿剩下的银子的，你还欠我三百文，加上我这次受到名声损失，还有被姜氏甩到墙外屁股受了伤的药汤费什么的，关键还有我的法剑也被姜氏毁了，这些不能算了。” 王刘婆子跳起来就叫骂道，“哎唷，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是你自己办事不牢，把事情办砸了，害我们老王家成了全村的笑话不说，里正还要把我们老王家给赶出村去，你知道咱们家为了摆平这事儿又花了多少银子吗？还有，说什么名声损失和汤药费，那咱们老王家四五个可是都被姜氏给揍过，那你也得给我们赔赔，这前前后后的，你不拿五两银子出来，这事儿就没完。” 古神婆也不是个好惹的，“我呸！你才有脸说呢，王刘婆子，你事先不告诉我你们家的老五媳妇这么厉害，害我准备不充分，你要早说她这么能打，我会丢这么大的脸？现在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我在你们王家村的事情了，都在嘲笑我没有本事，行骗，你今天不给我把尾款补齐，另加名声损失、汤药费，我就不走了。” 王刘婆子到底有些发虚。 她请神婆不利的事情，王老头本来就不喜了。 还说了，要是再闹到里正那里去，说不定真要把她给休了去。 一大把年纪了，还被休了，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这时候，王老头不在家，王刘婆子放开了骂，“你不走！你不走吓唬谁呢，是你自己没本事没能耐，根本没有法术，不会收鬼怪，连累我们老王家成了全村的笑话，我没有上门去找你，你还敢上门来讨没趣！开门做生意的，还收那么贵，还让人叫你古大师，我呸！原来就是个装神弄鬼的东西，我是瞎了眼，受了骗才会去找你……” 这一叫骂，好多人都过来围观。 本来今天姜氏回来大规模的收野梨子，就基本上全村人都在卖梨子，还有隔壁几个村的人都来卖梨子，来往的人不少。 这么一骂，那些卖过梨子的人有一半就围过来这里看热闹了。 她得赶紧的正名。 “你休得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跟我说，你们家的媳妇被水鬼精附身了，让我来捉鬼，我来了一看，人家根本没有被水鬼精附体，人家是会武功，有功夫，知道不？你不和我说清楚，害我吃了大亏，后面的银子也不给我，你这个婆子真是阴险，脸皮够厚，还说话不算数，难怪你们村的里正要把你们家赶出去了，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人，活该被赶！” 这时候，围观的乡亲们可算找到插话的余地了。 “古神婆，那姜氏到底有没有被水鬼精附体？” 古神婆回道，“自然是没有的，若是有的话我还看不出来吗？人家只是身手好，有功夫，但是老王家人和我说，不管有没有水鬼附体都让我当附体来看，她还带了好几个儿子一起去，打算趁机绑了姜氏，让姜氏搜出她身上的银钱之后，再放了她……” 第48章 也不怕损阴德! 众乡亲们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就是看上了姜氏卖秋梨膏的银钱了呗！ 竟然用这种阴毒的法子！ 若真是一个弱女子，被这样一闹一捆的，那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吃亏？ 老王家好毒的心思啊！ 难怪里正老叔要赶他们出村，原来是里正老叔早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了。 太毒了！ 也不怕损阴德！ 乡亲们开始七嘴八舌的对王刘婆子指指点点。 王刘婆子气极败坏。 她上前就要来打古神婆，“你个乱嚼舌头根子的骗子，老娘撕了你，叫你胡说八道，叫你冤枉好人，明明都是你的主意，是你提议要捆的，说道行高深的水鬼精非要捆了拿刺条抽，才能抽得出去，都是你……你个骗子，快把老娘的二百文定金还给老娘……” 古神婆半个走江湖的，也不怕她一个小脚老太太，两人顿时扭成了一团。 围观乡亲们议论纷纷。 “我的天！毒啊！捆了之后，还想拿刺条抽……” “刺条抽几下，不是疼得死去活来啊，官老爷都没有她们这么能用刑的……” “到时候屈打成招，不说自己是水鬼精附体，都不能活命了！老王家人为了几两银子，还真敢干，啧啧啧，难怪里正老叔要赶他们出村，太阴毒了。” “可不是……” 王刘婆子听到这些话，气得眼冒金星。 和古神婆对打，在她的手下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便对旁边的几个媳妇子一声怒吼，“你们是死了么，看着人家打你们婆婆，也不知道上来帮个忙，非要让她把老娘打死了，你们想戴孝吗！” 老三媳妇，老二媳妇才上来劝架。 古神婆今天来找王刘婆子的麻烦，也只是一时气到头上，她肯定是打不过老王家这么多人的。 起初打算是，来找王刘婆子要剩下的钱，如果王刘婆子给的话，那她就算了。 如果不给的话，反正她神婆的名声受损了，也不能让老王家好过。 就把老王家的原话也抖出来，让她们家遭人戳脊梁骨。 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 不到万不得已，才用的。 现在看到所有人都在指点老王家，她也该功成身退了。 要不到钱，就拉着老王家一起拖下水…… 老二媳妇与老三媳妇也没想着，真的去把古神婆狠狠的揍一顿，为婆婆出气什么的。 古神婆放下一句狠话，“你们老王家说话不算数，心狠手辣，我古神婆就给你们一句话，迟早是有报应的，将来，我叉腰看着你们的报应到来，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说完，就狼狈的跑了。 王刘婆子气得胸口疼，这么狠毒的诅咒，又是神婆留下的，她多少是有些忌讳的。 “我呸！我呸呸呸！我一巴掌返还给你这个老神婆，所有诅咒都返还，我们老王家世代昌盛，以后好着呢！你才是万年孤寡！老骗子！” 还脱了一只臭鞋，朝古神婆的背影扔去。 围观乡亲们大笑。 就在这时候，五郎急哄哄的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奶，奶，奶！二叔与我爹的梨子姜氏不收，姜氏还把二叔与我爹扔到田坎沟子里去啦！” 王刘婆子差点一口气，没回过来，真晕了过去。 “砍脑阔滴唷！作孽啊！姜氏中邪了啊！” *** 收梨进程很快，质量把好关，数量上不计，有大宝与二宝看着。 然后，姜莲珠进屋去做秋梨膏。 还好院子里够大，有地方摆放东西，为了让秋梨膏的口感更好一些，姜莲珠还派了人去山里打山泉水回来，尝了尝，感觉非常不错，于是不用井水做了，用山泉水做秋梨膏。 专门派了两个壮男劳力去山里打山泉水。 院子里削皮的削皮，洗梨的洗梨，处理得有条有理，有卢婆婆一家人在，手把手的教，没有那么的乱。 第一遍煮梨水都不用姜莲珠亲自动手。 姜莲珠教给了卢婆婆与她的媳妇子，最后一步熬汁下中药放糖的时候，她才亲自来。 这才是秋梨膏的关键部分。 四口大灶一起熬制，效率更快了。 晚饭仍旧是卢婆婆她们回去做的，姜莲珠母子四人出食材，一起搭伙，干狼肉，野鸡，鸡蛋之类的，原意是让大家伙一起吃肉，卢婆婆不想总占姜莲珠的便宜，就单独给她们做，做好了，把肉食给她们大部分都拎过来了，只剩下了一些肉汤家里的孩子们泡饭吃。 吃完晚饭，继续加班加点到半夜，姜莲珠给帮工的所有人结算工钱。 一人一百文。 大约有上十人，一共发一两银子出去。 今天是大丰收，收了一万多斤好梨子，熬了两百多斤浓郁秋梨膏，两百多斤常规秋梨膏。 明天早上，继续。 经过山泉水改版的秋梨膏，味道更清甜了一些，口感更佳。 等姜莲珠忙完睡觉，三个孩子已经睡得熟了，帮她把被子铺得平平整整的。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天没有亮的就起来了，带着三崽锻炼身体。 天微微亮，门口就站满了人，等姜莲珠开口，开始帮她做工。 做一天工就是一百文，姜莲珠还说过，要是加班的话，工钱另外加。 这等好事，真的是哪里去找？ 给地主家当长工一天都只有十几文的…… 力气大的壮汉还可以去山里摘梨子回来卖，但是梨子也不是所有的梨子都要，要挑品质好的，单人一天能卖上一百文的都不多，妇人们力气小，更不可能的了。 在姜莲珠这里帮工却可以一天一百文，有可能还有加班费，最关键的是一天一结。 绝不拖欠。 刚开始大家都有点不相信，好多人都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兴许还能学到秋梨膏咋做的呢？ 经过昨天之后，想学方子的念头是断了，秋梨膏的关键步骤都在厨房里进行的，一般人都不让进厨房。 但是，这一百文现钱拿得可真香。 歇了偷方子的事情，一天能赚保底一百文以上，也不差的。 所以，大早上的生怕来迟了，被其它人抢活计，昨天得了甜头的人，回家往家里一说，好多人都动了心思的。 第49章 悔啊!!早知当初啊! 今天早上姜氏没开门，就来了一大群大婶子小娘子，都想来问姜莲珠还要不要人。 或者想占别人先机的。 可不能被人抢了先。 姜莲珠一开门，看到这么些大姑子小媳妇的，吓了一跳。 她只有四口大灶的，厨房里也只有这么大小的面积，也砌不了再多的灶了。 再说多了，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了。 要保证质量。 为了不得罪人，还是只要了昨天的十个人干活。 昨天的人都是卢婆婆挑的，这是给卢婆婆面子，她也相信卢婆婆的眼光。 赶工开始。 今天不去镇上卖秋梨膏了，先把林记点心铺的预定赶出来。 整整一天，忙活不停的，又做了五百多斤出来。 又加了晚上半夜班，又增加了二百多斤。 众人拿着姜莲珠发的当天工钱，一人一百五十文，美滋滋的回去了。 姜莲珠还专门给担山泉水的壮汉多给了五十文钱，给专门去山里头砍大竹筒的壮劳力也多给了五十文…… 没有人不感谢的。 花了一天半的功夫，赶齐了定制的秋梨膏。 第三天就又借了里正家里的牛车，送去了镇上林记点心铺子。 掌柜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很是高兴。 一检查，发现口味更好了，更满意了。 他这次大批量的向姜莲珠订制秋梨膏是他的眼光，总店那边还不知晓，如果他这里收得秋梨膏销量好，他肯定能往上进一步。他是林记的旁系支脉，一直在小地方做不起眼的管事，他早就想去大县城了，可惜小镇上一直平平无奇的，没有机遇，这次兴许就是他的机遇。 前天买的五十斤已经送到了县城，反应良好。 就看省城那边收到货之后的情况了，如果省城也反应好，那他升迁就有望了。 “好！再定制一千斤！” 林记掌柜给姜莲珠把银钱结清了，又给了姜莲珠一百两银子的定金，定下一批。 他深知，秋梨膏是季节性的东西，不能延误。 这东西便宜，他才敢这么做主。 一千斤不过二百多两。 县城里就可以销完。 如果送到了省城，省城那边来大定单，就不止这个数了。 姜莲珠数着银票，对掌柜的夸赞道，“老板大气！” 继续回去做秋梨膏了，看掌柜的这气势，姜莲珠觉得有必要多做一些囤积。 回家继续大量收梨，她试了她的全速，一天加上半夜，一共可以做七百斤左右，用梨量就相当于七千多斤，梨子摘下三天之内都比较新鲜，所以，保持两万斤的秋梨数量存货就差不多。 这样保证每天的用梨，不断货。 这一来，姜氏家门就成了王家村最热闹的地方了。 每天卖梨的不断，做工的人热闹得很。 为了节约时间，姜莲珠还管上饭了，请卢婆婆到了饭点的时候，就熬粥，做大窝窝头，帮工的人不用回家做饭吃饭那么麻烦耗时间了，就在姜氏家里吃，吃完继续干活计。 这下，帮工的人更高兴了，不仅工钱高，还一天包两顿饭吃，干的稀的都有，管饱。 大部分的村民家里可没有这个伙食待遇的。 姜氏这边做秋梨膏进行得如火似荼，村里其它人也没有闲着。 摘梨的摘梨，说闲话的说闲话。 里正老叔家里。 几家人都蹲坐在老叔家里，眼巴巴的望着里正老叔。 “老叔，您行行好，帮我们去姜氏那里说说成不？我们妇人去她家帮工，她不要，我们摘了梨子她也不收的，我们隔壁家大贵他们这两天已经赚了一两多银子了，他家媳妇去帮工，一天一百五十文，还管饭的，他们家男人每天卖梨都可以卖上几百文的……” “可不是嘛，她们去帮工的，待遇可好了，吃不完，有时候晚上有多余的还能揣几个大窝头回来给孩子们打打牙祭呢。把我们几个崽羡慕的牙都要掉下来了。” “姜氏不是要带大家一起发财吗！她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的。” 里正老叔一如既往的淡定。 “都咋回事儿不收你们的？你们心里清楚吧！有啥原因找啥原因，解决掉不就行了，有必要坐我这里吗？” 几个人都垂下了头。 “我家婆娘以前骂过姜氏，我们崽以前欺负过大宝二宝他们，其实也都是小事情，也没把她们娘几个真的咋地，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就是她们还记恨来着。”其中一个人道。 里正老叔就道，“那你们就去向姜氏道歉啊！上次赵婆子道歉的事情，你们没学到吗？赵婆子诚心给姜氏给二宝道了歉，他们家不是就能卖梨子了？” “那哪成呢，我们又不像赵婆子那么没脸的！赵婆子给个妇人下跪，给个孩子下跪，那种没脸面塌头的事情，俺们做不来呢。” 也不怕人家嘲笑。 里正正色道，“你们要脸面的话，还想什么银子？我给你们讲人情说好话，我就不丢脸面了？早跟你们说过，不要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你们不听，多做福报的事情，你看看卢婆子她们怎么做的，你看看刘婶子她们……” 她们之前就对姜氏经常接济，现在姜氏第一个就是用她们家里的人。 这几家人都十分丧气，“我们这不是改了么，老叔……眼看着秋梨膏是个季节性的东西，过一天就少挣一天银子的。” “自己该怎么办，你们自己看着办！我管不了。”里正老叔直接拒绝他们。 然后，又看向其它几个没有开口的人，“你们是咋回事儿？姜氏为什么不收你们的梨？” 那几个人有些气愤，“我们也没干啥，就是把那些不太好的梨子不小心夹在了一起卖，被姜氏发现了，就再不收我们的了。” 里正老叔气得眼皮直跳的，“该！活该！叫你们做事偷奸耍滑的，我可是听我儿子说了，一个人好好摘，一天可以摘一百斤以上的好梨，你们偏偏要走邪门歪道的，失去信誉，让人怎么说？若是我都不会再收了。” 第50章 越说越痛心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叔，您在姜氏那里面子大，姜氏一定会卖您这个人情的，您帮忙去说说吧。” “不去！让你们知道记性，反省一年，等明年姜氏再做秋梨膏的时候，要是还不收，我可以出面帮你们去说说。” “这……” 众人都不满意，可是里正老叔这里也不松口。 各自后悔，也没有办法了。 只能看着村里其它人家发财，今年要过个好年，跟着姜氏喝肉汤的…… 悔啊！！早知当初啊！ *** 老王家里。 全家人都坐卧不宁的。 王老头抽烟抽了一屋子的烟味儿，王刘婆子在一旁气愤的表情。 几个儿子都顺序站在下面一排，媳妇子们也在列。 像是在决议开家庭会议什么的。 王刘婆子打头，“我们隔壁大柱他们一家，这几天都从姜氏那里领了二两多银子了，还有花婶子她们，一把老骨头了，还天天能领一百五十文的，她能干个啥子，又不能提，又不能拎的，这样的人，姜氏都给她一天一百五十文，她还说在那里一天吃两顿，每顿都是大白面的窝头，顿顿细粮啊！有时候粥里还放肉，还放什么红枣红糖的……姜氏这个遭雷劈的不惜财的贱妇！把我们老王家的银子都生生的浪费了出去！” 老王家人其它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都认同王刘婆子说的话。 王老三痛心疾首道，“就是，爹娘，咱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姜氏这样乱搞下去，赚多少银都贴出去了，这个败家娘们，太不像话了，这不是把银钱不当数，流水式的撒出去吗？初步给她算算，一天就要撒出去几十两的，就是几亩田地啊！全散发给村里人了，难怪村里人现在人人都说她心肠好，这样会撒钱，谁不说个好字来着！” 王老三媳妇也接口道，“这么多银子，咱们家都可以盖新宅子了，还可以把家里男娃娃们都送去镇上念书，爹想培养几个秀才出来，都能行了。” 越说越痛心。 老二媳妇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咱们着急也没用，别人的梨姜氏都收，我们自家人的不收，别人的帮工姜氏都要，哪怕是婆子都要，我们家年轻轻的媳妇子不要，姜氏对我们意见这么大，咱们先想办法化解矛盾再说，各种法子都试了，姜氏软硬不吃的……” 她说得比较理性。 但是，王刘婆子不爱听。 “那又怎么样，她就是我们老五家的媳妇，她家的三个崽子都是姓王，她手里的银子都是我们老王家的，不说全部了，至少得拿一半出来，孝敬长辈，友好兄嫂吧？” …… 众人七嘴八舌的，唯有王老四夫妻不吭声儿，他们只生了三个女儿没生出儿子，在老王家极没有地位，所有的活计大部分都是夫妻两人干，家里的事情，没他们插嘴的地方。 今天来议事，还是王刘婆子指名道姓让他们参加的，要不然，他们连在这里的资格也没有。 最后，王老头开口了。 王老头道，“银钱不银钱的都不说了，主要是姜氏一个人带孩子就算很累了，还要做秋梨膏，这般繁忙，咱们自家人应该去帮点忙，咱们老王家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做秋梨膏哪里用得着请外人，咱们自己人就能全包了，浪费钱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姜氏赚了多少银子呢，每天天的往外面洒这么多，这事儿，就交给老四夫妻去办吧！” 王老四夫妻，傻了眼。 王老四懦懦道，“爹，我，我们咋办？爹娘都没有法子，我们……” 老四媳妇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们不行，弟妹不会听我们的。” 王刘婆子瞪眼道，“怎么就不行了？以前你们不是接济过她们母子几个？也没有与姜氏她们发生过争执，姜氏不给我们所有人面子，还会不给你们俩面子吗？还有，到时你们就如此这般说……” 一番交待。 王老四两夫妻不敢有违。 但心里还是发虚，她们俩向来话少，口才不咋地，怕转述不了王刘婆子的吩咐。 又怕姜氏跟对付王刘婆子她们一样，把他们打将出来。 王老头拍板，“就这样办，咱们这也是为了姜氏母子几人好，她一个女人家单独赶牛车出去做生意，抛头露面，肯定会遭人非议，咱们家男丁多得是，不用她一个女流出头，坏了名声，这都是为了她好。” 王老四夫妻只有忐忑不安的答应了。 *** 姜莲珠睡觉前忙完活计，把做好的秋梨膏装好，都放在了杂物房。 有得吃就吃，不吃的时候就玩耍或者睡觉。 这些天外面院子里人多，姜莲珠不让二宝他们把它们放出来，都在屋子里头玩耍，等它们满月之后，估计就在屋子里呆不住了。 姜莲珠给它们喂了一些水，就洗澡去睡觉。 到了屋里头，大宝二宝已经睡醒了一觉了，睡眼迷朦。三宝小奶团子在炕边上睡得呼呼的。 “娘，你还没有睡啊！” 姜莲珠也不知道怎么的，精神不困，可能累过头，困过头了，反而不困了。 她索性拿出账本来记账。 她也没有避着两个儿子，教儿子记账，“咱们来算算账，收入记一栏，开支记一栏，这几天咱们卖了多少两银子，然后，咱们买了多少东西，收梨花了多少银子，请人工多少，一笔笔算清楚，然后，收入减去开支，就是咱们卖秋梨膏净赚的银子……” 第51章 羡慕死别人 二宝一副听天书的样子，“娘，您真厉害，您怎么会记账的？还识字的？您以前不是说不识字的吗？” 大宝敲爆他的头，“娘以前是深藏不露，教你你就学，问那么多干嘛！” 二宝就哑了嘴。 支出量繁琐，姜莲珠还拿出算盘劈里啪啦的一顿敲的，作为全能特工，打算盘不算难事。 却把二宝又惊呆了。 “娘，你真牛逼！算盘都会打。” 姜莲珠淡定一笑，“有口诀的，把它背会就成了，改天娘教你们。” 大宝还是一个字，“好！” 娘教什么，他学什么。 兄弟俩崇拜的眼神看着姜莲珠把账目理清楚了，二宝看得过程中就光会夸奖姜莲珠了，大宝看得过程中，似有所悟，这一遍下来，竟然差不多学了一个七七八八。 大宝指着最后净利润的数值上，“娘，咱们这是赚了三百一十七两？” 姜莲珠亲昵道，“我儿子真棒，以前跟谁学过算术？” 大宝沉声道，“爹。爹以前还在的时候，教过我一些算术。” 姜莲珠能猜到一些，都说王老五以前是走镖的，应该是有点见识的，简单的算数与识字应该会一点。 她把装有银钱的包袱打开，“来，你来数数，咱们家现在有多少银票，碎银钱……” 一大包裹的银钱打开在两个小家伙面前，两人眼都直了。 “哇，好多钱啊……” 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钱。 大宝开始数银票，银票一共有二百五十两。 剩下的都是碎银子与大钱了。 碎钱一文一文的，用线穿好的，一串是一百文，有大几十串的。 有一两的银子，有五两的银子…… 大宝认真的数完了，有太复杂的地方，姜莲珠给他及时提点。 “娘，一共有三百七十多两。” 姜莲珠核对一遍，“对！没差儿。” 还有之前卖百年老参剩下的四十两，还有抢得流氓地痞的十几两。 二宝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口水，“娘，地主家有咱们这么富有吗？这么多银子咱们怎么花啊！可以买多少好吃的啊！”娶个媳妇都不用怕媳妇吃光他们的粮食了吧？ 姜莲珠把这个难题交给了大宝，“大宝说，咱们银子应该怎么花？” 大宝很认真的思考一下，“应该先买田地，这些银钱差不多可以买三十亩地，以后不做秋梨膏了，咱们还有田地在，可以种田种粮食，以后就不怕挨饿受冻了。” 二宝眼睛贼亮，“哥说得对！有田地才能变成地主，地主家最富有，可以代代相传。有了田地，以后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家了，咱们家有吃不完的粮食，天天变着花样吃，嘿嘿，羡慕死别人。” 姜莲珠点头笑道，“好！听你们俩的，等秋梨膏的事情忙完了，咱们几个就去牙行里买田去。以后有了田，我就当地主婆，你们就当小地主……谁来欺负咱们，咱们用粮食砸死他们！” 二宝乐不可吱地笑了。 这样的娘亲，真合他胃口。 大宝也面露笑容，眼里有晶亮的笑意。 然后，姜莲珠又道，“等秋梨膏完了，我还打算送你们俩兄弟去镇上夫子那里上学堂，你们觉得如何？” 二宝一愣，“娘，我也要去吗？我才五岁，夫子会不会不收我？我听说夫子教学严格，教过的字不学会，会挨手板子的……” 大宝一巴掌招呼上二宝的头，“瞧你这点出息，娘送我们去学堂，我们就好好学，还没有就怕挨板子了。” 回头就对姜莲珠郑重道，“娘，我去。” 姜莲珠摸摸大宝与二宝两兄弟的头，“行，咱们先这样安排着。娘让你们读书，也不是让你们去考什么秀才举人让娘风光，就是让你们多学点东西，能考个功名自然好，不能考得话，就算多长点见识，你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有学问，懂得道理，不能一辈子只知道在田里捞生活，明白吗？” 二宝调皮笑道，“娘你这么说，我就压力小多了，这个书我念，嘿嘿。” 大宝也无声地笑了。 乡下有全家人勒紧裤腰带，少吃少喝的都要送娃儿们去学堂念书，这种门户不少，都是指着崽子们将来能考上秀才，光耀门楣。 像姜莲珠这样想法的人，基本上没有。 这个水鬼精娘亲，当真与众不同呢。 有这么好的娘亲，是他们的福气。 最后，姜莲珠环顾一下屋子四周，“大宝，二宝，咱们家现在天天人来人往的这么多，咱们这么多银钱放在屋里头，总觉得不太安全，你们觉得咱们藏哪里好一点，万一一个不慎被人偷了，那可是要吐血的。” 两崽子脸色一变！ 这不是偷了要吐血，这是光想一想就要吐血的事情。 两个崽子瞌睡全无，爬起来找合适的地方。 又把炕上的土砖给铺平了，再盖上铺盖。 人再睡在铺盖上，这样才踏实了不少。 姜莲珠想着，这还是不太安全，她需要一个保险柜才安全。 这个屋子是土砖彻的，时间也很久了，木门都脆了，安全性不强。啥时候有钱了，盖个青砖大瓦的新宅子，搞个保险柜，再装上一点机关。 嘿，那才叫安全。 大宝临睡时，还小声交待二宝，“娘和我们说的，教我们的东西，你一个字也不要与外人说，知道了么？” 二宝挨床就能睡着，迷迷糊糊道，“还用你说。” 姜莲珠隔着三宝，睡在最外面的被子，听到了兄弟俩的悄悄话，抿嘴笑了。 *** 姜家，仍旧如火似荼的做秋梨膏。 门口排老长的队伍，都是卖梨的。 王家村现在成了远近闻名的村了，都知道姜氏收野梨，十里八乡的人都过来卖梨了。 别的村里还有人拖着牛车来卖的，排老远的队伍都愿意等。 突然，有一辆马车过来了，逢人就问，“会做秋梨膏的姜氏住在哪里？” 第52章 会不会在家里招婿什么的? 乡亲们顺手一指，“门口最热闹人最多的地方就是。” 心里想着，这好家伙，都赶出马车来卖野梨了吗？谁家村子条件这么好，都能赶上马车了…… 能赶上马车的人了，还差几十文，一二百文钱的吗？ 都过来看稀奇。 结果马车下来一行身着长袍的人，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根本不是泥腿子的样子，肯定是贵人。 有眼力劲的人，赶紧就去给姜莲珠通报。 姜莲珠听到动静出来一看，领头的是十里镇上林记铺子的林掌柜，后面还有两个人。 这两人身份应该更尊贵一些，林掌柜对他们点头哈腰的。 姜莲珠把他们迎入了屋内。 林掌柜一介绍，原来是沙门县林记点心铺的管事，也是林掌柜的顶头上司。 姜莲珠同他们打了招呼，大宝镇定自若地端着茶水上来，给众人倒茶，这小家伙也好奇是什么人。 “就是你这小娘子做的秋梨膏么？” “正是。” 林管事将这屋内屋外一打量，“不简单啊！你这方子是哪里得来的，能透露么？” “自然是秘密了，不知各位千里迢迢来我这里是有何贵干？要是来问方子的主意，那就算了，方子不卖。”姜莲珠斩钉截铁道。 林管事哈哈大笑，“确实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不强求，若是真不卖的话，我们就来看看生产秋梨膏的环境与流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在哪里做的，我们对这秋梨膏十分感兴趣，我们作为大买家，来了解一下，不过分吧？” “这个不过分。”姜莲珠解除危机。 买家看看产品的生产环境，以及检查卫生许可什么的，是合该的。 姜莲珠不怕他们看。 她请了这么多人，第一就要求卫生干净，当天所有削下得梨皮都拖走了，扔到山里也好，拖去肥田也好，反正不要扔在她宅子四周附近，逗引苍蝇。 所有的梨子都要洗干净，削皮干净，所有的器具每天早晚都要清洗一遍，不留余渣。 保存秋梨膏成品的杂货间更是摆得整整齐齐。 姜莲珠琢磨着这两天把小幼狼换个地方养，放到屋后面的猪圈里去养，挪位置。 带着林管事他们参观了一下秋梨膏的制作流程，与环境。 林管事一行人都比较满意。 “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这么能干，你们这个生意是老天爷赏你们一碗饭吃，这山泉水与野梨，我们也带不走，行了，我回去也好向上面复命，放心了。” 最后走的时候，林管事又问姜莲珠，“你们一天最大的产量能达到多少？你们家的秋梨膏在省城销路也不错，我们打算散销到其它各大城去，我们希望产量越高越好。” 姜莲珠为难，“目前为止，每天最大量是七百斤左右，再大量就不行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有山里的野梨虽然多，但也是有限的。” 这生意也没打算能做好多年，如果人人都能吃到秋梨膏了，有厉害的神医一尝就知道是哪几味药材了。 到时候，她不可能垄断多久。 能赚今年一年就相当不错了。 林管事拍板，“那就每天七百斤，我们派人来拖！大概还能做多少天的量？” “二十多天吧！” “行！” 就这样相当爽快的拍了板。 具体细节，又重新签了一份协议。 临走时，他们带走了之前订下的一千斤秋梨膏，林掌柜把尾款补齐了。 又下了两百两的定金，姜莲珠又到手了三百多两银子。 大宝看得激动得暗中握了握拳头。 六十亩田地了！ 把林掌柜一行人送走，乡亲们纷纷过来打听，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得知是县城里的大掌柜来预定大量秋梨膏的，乡亲们都跟着振奋欢呼起来。 只要姜莲珠有生意，有人要秋梨膏，他们才会带着有肉汤喝。 人人都奔走相告，激动的情绪，不亚于过年。 保持这样的收入，一家人一天可以赚五百文，十天就是五两银子，二十天就是十两银子，干什么活能收入这么多银钱？全家人一年吃喝完全不愁了！嘿嘿。 好多人在私底下高兴的议论纷纷。 “今年是个灾年，田里的粮食没收几颗的，还以为明年肯定要饿肚子的，这下好了，有奔头了，不仅不会饿死人，还有可能过得丰足呢。” “可不是，这跟天上掉钱下来有啥区别的？依我说，把山里那些个无用的树都砍了，就种梨树，将来，结更多的梨子卖，可不比长杂树强？” “你们说姜氏一个寡妇赚这么多银子，有啥用啊！会不会在家里招婿什么的？我娘家有个侄子，比姜氏小一两岁的，特别能干，我要是去和姜氏说，她会乐意么？” “想啥呢，人家让你喝口肉汤就不错了，你还打起人家全部身家的主意来了？消停点，一天一百五十文让你过得太安逸了吧……” 各种声音都有。 姜莲珠也都不以为意，没放在心上。 她做事情，只求问心无愧，别的什么闲言碎语的，对她都没有啥影响。 只要不是赤裸裸针对她的恶意，她都睁只眼睛闭只眼。 姜莲珠把三百多两的银票交了大宝，小声道，“去，放着，娘出去忙活。” 大宝会意。 进屋关门，爬上炕。 进了屋，他小大人般的表情才有所松动，嘴角上翘，带着笑意，又似满足。 娘亲随随便便就把几百两的银票交给他，这是多信任他啊！ 这要是放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的娘亲好像是真的把他们当亲儿女一样看待，并且丝毫没有厚此薄彼，对他们人人都好，这样的娘亲，就算是个水鬼精，他也认了。 …… 姜莲珠刚回到厨房，没干活多久，外面又有动静来了。 咋回事儿？ 林家铺子的人去而复返了吗？是忘记有啥事情没说完吗？ 再一细听，不是林家铺的人！ “这是干啥呢？王老四来干啥呢？满身是血的绑着，好渗人啊！” “他们不是闹翻了吗，怎么还来？” 第53章 爹娘真的是心疼你辛苦 “你们不懂，这在书中叫什么来着？我听镇上说书先生讲过，好像是叫负荆请罪啥的……” “啥意思？” “哎吖，就是道歉，懂不，通俗的讲就是上门来道歉！这是读书人，有文化有水平的人干得事情，就是天下最诚恳的道歉方式，你们看王老四身上捆着的荆条都是带刺的，都流了一身的血。” “啧啧啧……老王家又是玩哪一出啊！” 姜莲珠听着就皱眉。 老王家这是阴魂不散了吧。 她出门一看，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妻在人群的注视之下，走了过来。 男人身上绑着荆棘条，扎得浑身是血的，走一步就疼一步的…… 女人身上没有荆棘条，但也绑了绳子，两人跟木头人一般，像是被无形的鞭子在驱使着，一步步的走到姜氏面前。 一下子就跪在了姜莲珠的面前。 “五弟妹！” 姜莲珠从记忆中翻出了这两个人的生平事迹，这两个人算是王家最善良的人，因为生了三个赔钱货，没生出儿子，平时没有话语权，脏活累活都是他们两夫妻干的，受尽压榨。但这两人心肠却不错，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照顾姜氏与几个孩子，帮她们干活。 后面姜氏与几个孩子被赶出去了，没有吃的时候，王老四自己不吃，有时候也偷偷的省点吃的出来，接济大宝二宝他们几个孩子。 虽然次数不多，实在是因为他能力有限。 但他有这个心，已经算得上是对她们有恩情的。 这就让姜莲珠有些为难了。 要是王老二与王老三这两厮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来上门，她保管二话不说，赏他们一人一个飞毛腿导弹。 把他们踹飞出去。 没想到这老王家换了战术，换人来了，就有点棘手了。 “四哥与四嫂，你们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 王老四夫妻是拿了剧本的，怎么会轻易的起来。 “五弟妹，我们代表老王家来向你道歉，求你原谅的，家里以前是做得不对，把你分了出去，现在想求五弟妹原谅，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求五弟妹回家里去，我们老王家上下都欢迎五弟妹以及几个崽崽们回去，五弟虽然不在了，但是孩子们都是五弟的种，好歹是一家人……” 王老四情真意切的说着，还流出了眼泪。 老四媳妇比他更不善言辞，就陪着他默默的垂泪，反复几个字，“回家吧，五弟妹，回家吧……” 姜莲珠觉得无比的烦心，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四哥，四嫂，你们先起来说话，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不用对我下跪，身上这荆棘条是谁绑的，赶紧取下来。” 王老四不答应，不让姜莲珠给他解绑，“五弟妹，爹说了，除非你原谅我们老王家，你就帮我解了这绑，不原谅不要给我解绑，让我代替我们老王家所犯的罪行，多受些苦，解你心头之仇。” 姜莲珠收回手，故意露出不悦之色，“行，那你们让王老头与王刘婆子两人绑了荆棘条来向我赔罪，我再决定原谅不原谅老王家，你们两夫妻在老王家没有发言权的人，你们代表不了老王家。” 王老四道，“五弟妹，爹娘年纪大了，他们犯得错，我这个当儿子的愿意替他们承受痛苦。五弟妹，爹娘，还有二哥与三哥他们也都知错了，他们不该像以前那样待你，人生在世，谁能无错呢？还有个原因，爹娘也是心疼你一个女人家，为了做生意，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合适宜，回家里来，爹娘说了，做什么活计都有人帮你，不用你一个女人家这么辛苦……” 这话二宝不爱听了。 “我娘亲手赚银子给我们买好吃的，怎么就名声不好了？又没有偷又没有抢的？怎么就影响将来我们娶媳妇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二宝一辈子也不娶媳妇！哼！” 老四媳妇羡慕的看着二宝两个崽崽，这么机灵的小子，要是她生的该有多好啊！ 可惜她生不出儿子，被人嘲笑，一直挺不直腰板。 “二宝，你还小，你还不懂。” 姜莲珠也不想听这些废话了，“行了，四哥四嫂，你们回去吧，我还是那句话，我跟老王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把我们母子几人赶出来的那天起，就一刀两断了，我不可能回去了。你们自己也长了脑子的，你们也知道爹娘为什么现在要我们回去？不就是看在我现在能赚银子的份上吗？我会那么傻，回去让他们接管我的秋梨膏？找我要银子上交公中？” “不是的，五弟妹，爹娘真的是心疼你辛苦，抛头露面的……” 这话让王老四两口子顿时安静了下来，两口子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姜莲珠这不是挑拔离间，她是真的想回报一下王老四两口子以前的恩情。 前提是，他们能脱离吸人血的老王家才行。 要不然，让他们两口子来做工了，赚到的银钱，他们估计捂都捂不热，就能被王刘婆子给搜刮去。 白白还是补贴了老王家。 第54章 这还了得! 这时候，人群里有个瘦小的丫头突然之间，冲了出来，跪在了王老四两口子的对面。 丫头大约九，十岁左右的样子，瘦骨伶丁的，姜莲珠看她还不如之前她家的几个崽们长得好。 之前大宝他们几个崽瘦得不行，也没瘦成这丫头这干柴似的。 当然，她家崽通过她这段时间以来，天天各种肉啊，鸡蛋啊，好吃的补回来了，已经都开始可喜可贺的长圆乎了。 干柴丫头正是王老四夫妻的女儿二丫。 声泪俱下道，“爹，娘，听五婶婶的话吧，咱们分开出来过吧，分开出来了，只要五婶婶让我们干活计，我们一定能像其它人家一样，能吃饱饭的，我和妹妹们都快饿死了啊，爹啊，娘啊！” 王老四含着眼泪喝斥道，“别胡说，二丫……” 老四媳妇却忍不住悲从心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抱着女儿，母女俩都痛哭出声。 这场面，让人看了心酸。 姜莲珠心里也不好受，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丫头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冒着被老王家人打死的风险，来说这样一番话，怕是真的孤注一掷了。 看样子，她该偷偷的给几个丫头们送点吃的了。 银钱不能接济，接济点吃的，也是可以的。 她是实在没有想到老王家人这么亏良心，把几个丫头饿成这样。 围观的乡亲们也都同情王老四一家人，同情二丫她们，指指点点起来。 这下，有人忍不住了。 老王家人原本就在人群里围观来着，他们是指着王老四夫妻与姜氏以前的情份，能打动姜氏，给姜氏一个台阶下，让姜氏回老王家的。 只要姜氏给王老四一松绑，那事情就好说了，他们就当姜氏愿意和解，愿意回到老王家。 没想到，事情突发成这样，变成了姜氏要策反王老四夫妻。 还有二丫这个赔钱货也出来搅局，老四夫妻竟然有了被策反成功的迹象！ 这还了得！ 王老四一家人要是分出去了，家里成堆的活计谁来干？ 王刘婆子跳脚出来，揪起二丫就煽了两个大巴掌子，“你个赔钱货，你个小白眼狼，人家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你就眼皮子浅了，听真了，鼓吹你爹娘分家，你爷奶都在呢，还没有死呢，分什么家？家里没给你吃的？没给你喝的？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你个小贱皮子！老娘抽死你！” 两巴掌把二丫的脸给打肿了，二丫视死如归，“奶，您打死我，您打死我吧，我们天天吃不饱，家里人都有干的吃，我，我娘，我妹妹们就只能喝刷锅水，一天都喝不了一口粥的，打死我了给我个干脆，也省得我以后活活饿死了。” 王刘婆子气极了，挥手还想抽，被姜莲珠挡住了。 姜莲珠把二丫从她手里强行拉扯了过来，放在身后。 “谁让你在我家门口打骂孩子了？你们老王家这样的火坑，还想忽悠我们回去，回去之后，是不是也想饿死我们娘几个啊？啧啧啧，四哥四嫂，你们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想得通透，要是我啊！谁虐待我姜莲珠的崽，我就跟她们拼命了，我的崽不是我亲生的，我都不容任何人欺负，你们自己亲生的孩子，你们不心疼啊？！” 老四媳妇哭得更厉害了。 王老四是个孝顺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身为子女，合该孝顺父母，没有想过丫头们的问题。 此时，也有些迷茫。 王刘婆子捂着胸口，这个姜氏气死她了！ 王老四夫妻负荆请罪的事情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还要被她策反了。 她还在火上浇油！“姜氏，你个烂心肝五肠的东西，你自己目无尊长，怎么的，还想让别人也向你学习吗？” 姜莲珠朝众人问道，“我说得有错吗？大家伙儿评评理，老王家这样的人家是不是火坑？我四哥四嫂作为爹娘，连给自己崽吃饱饭的能力都没有，是不是不合格？不保护自己的崽任人打骂，是不是没用？” “是！” 群情激昂。 王老二与王老三在人群后面也看着不对劲，恨得牙痒痒的，这样下去不行。 这个负荆请罪的计划算是失败了。 老四夫妻不善于表达，姜氏又伶牙利齿加上狡诈之极，根本不是对手。 是白白的让人看笑话。 “老四夫妻，你们先回家去，把二丫带回去，省得她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王老四夫妻哭着把二丫带回家去。 王老二跳出来，“姜氏，你这个不孝的泼妇，爹娘都拉下面子，让老四夫妻向你道歉求和了，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如此的嚣张，你有脸了？你以前还不是对孩子们非打即骂的人，才假惺惺了几天，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姜莲珠冷笑，轻蔑的望向他。 “道歉？有本事自己来啊！自己捆一身的荆棘条来啊！让无辜的人来，算什么诚意？当然，别说你们捆荆棘条了，就算是捆刀子来，我也不会原谅你们老王家的。还有，不要提孝顺两个字了，就凭王老头与王刘婆子她们不配！她们做了初一，就要等着别人做十五，报应两个字，你们懂吗？做了缺德事，现世报，你们懂吗？这就是！” 毫不给情面，全部怼了回去。 大宝几个崽崽在人群里，吃着小零食，看得津津有味儿。 她们娘一人怒怼老王家全家人，看着好过瘾。 王老三怒道，“娘，二哥，咱们不和这个女人讲东讲西了，说破天了去，她还是我们五弟的媳妇，大宝他们还是我们老王家的孙子，就是一家人，这秋梨膏就是我们老王家的产业，我们今天就来上工，不行，咱们就把秋梨膏搬走，咱们家的东西，咱们有权利爱搬哪里搬哪里……” 全场的乡亲们都安静了下来。 目睹着这一切，不知道说啥好。 这也亏王老三说得出来！ 姜莲珠冷笑，“怎么？这是使计谋不成，要开始明抢了？有这个本事吗？嗯？” 第55章 大不孝啊! 王刘婆子也道，“什么叫明抢，我们是心疼你一介女流，做生意，抛头露面的，坏了我们老王家的名声，我们老王家心疼你，咱们家这么多人，不用你在前面出头，交给我们就成了，家里男丁多得是，让你轻闲轻闲，劝你识大体，识抬举……” 说着，不怕死的撸起袖子，就要硬往院子里面闯的。 还有王老二，王老三他们，一涌而入。 这姜氏软硬不吃的，他们只能豁出脸面去了，能抢一点是一点。 不说全部抢完，抢个上十斤秋梨膏，也能卖几两银子呢。 不仅这对不要脸的母子俩人想冲进院子，连老王家的几个孙子，四郎，五郎等人也想冲进院子，抢点值钱的东西。 姜莲珠冷笑一声，一个连环脚，就将王老二王老三接连踹了出去，落地后，身躯一旋，顺势把王刘婆子一拉一放，王刘婆子便打着转，脚下完全不受控制地踉跄出老远，把刚爬起来的老二老三都撞得站立不稳，再次往后倒去。 但不巧的是，他们后面刚好有个粪坑，王老二王老三收不住脚，一步跨进了粪坑里，身躯一歪，这下三人都站不稳了，一齐跌进了粪坑里！ 这粪坑是新建的，最近姜氏家里不是来了这么多人卖梨的吗？门口流动的人多了，就在不远处的田坎子那里，临时搭建了一个茅坑。 人多力量大，没几天就满了。 姜莲珠没客气，把继续冲过来的人都往那边扔，只是力度稍小了点，但有三个人在粪坑里手舞足蹈，这些人也没落个干净，都沾染了一身的臭物事。 “哎唷！作孽啊！” “姜氏，你不敬父母长辈，殴打爹娘，兄长，你是要死啊！大不孝啊！” “贱妇！下贱妇！晦气，晦气……” 人人都骂着，但是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这姜氏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再上前怕是真要被打死了。 “好！你不仁别怪我们不义！不让我们老王家讨好是吧，那谁也别想讨到好！姜氏，你等着瞧。” 放了狠话，老王家人互相拉扯着从粪坑里爬出来，回家去了。 王老头自恃身份，没有跟他们去姜莲珠那里闹，托着烟袋子，在门口焦虑得走来走去。 等到了这般场景。 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儿。 王老头没让他们进屋门，去家后门的塘子里洗涮干净，才让他们进屋换衣服。 问明了情况，王老头气极败坏。 姜氏这是没救了，丝毫不顾忌家人之情啊！ 把烟袋子重重的往门槛上一敲，“走，进山去！带上火种，砍刀，不让咱们好是吧？她还想做秋梨膏，还想一个闷声发大财？想得美！” “爹，您的意思是？” 王老头凶冷的神色，“全砍了！砍不光烧光！” 老王家人顿时，肃然一静。 倒吸一口冷气。 最后，王老二反应了过来，“走，听爹的。” 王刘婆子小脚，人又老，进不了山，等老王家的男人们都走了，她来到了柴房。 二丫与老四两口子被关在这里。 王刘婆子拿着一根粗刺条，就往二丫身上抽。 “你个贱皮子，你个赔钱货，你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啥来着？说我们老王家不给你们饭吃？要怂恿你爹娘分家？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老娘白把你养活这么大了！把我们老王家的脸都丢尽了！若不是你突然跳出来在你爹娘面前哭，长她人威风志气，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都是你这个贱丫头打乱的，老娘抽不死你……” 一刺条下去，二丫身上就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二丫痛得尖叫。 老四媳妇挡在了二丫的面前，“娘，二丫年纪小，口无摭拦，您饶了她这回，我们一定好好的教她，让她以后再也不敢胡说话了。” 二丫哭道，“娘，我没有说胡话，我们是真的饿啊，天天吃不饱，妹妹都饿得走不动路啦，我们去五婶婶那里帮忙做活计，挣点铜板买吃的吧，爹啊，娘啊……” 王刘婆子听了更来气，“你还敢嚼，你再嚼舌头，你吃不饱，说得好像大家都能吃饱似的，家里就是这么穷，没把你饿死就不错了！再说了，你个死丫头片子将来也是别人家的，你吃饱了有什么用？还是白白的浪费粮食！谁家丫头不是这样过活的，就你精怪，就你受不了姜氏的诱惑，姜氏那个贱货就是不安好心，就是想把咱们家拆散，偏生你上当了！偏生你的眼皮子浅了！给我们老王家丢脸，坏我们老王家的大事，抽不死你……” 扬起粗刺条又狠抽了几下。 有的抽在了二丫的身上，有的抽在了老四媳妇身上。 血身模糊，惨叫声连连。 吃不饱的母女二人组，挨了几下之后就有点奄奄一息了，连躲都没有力气躲了。 王老四看着心疼，却不敢挡，只是跪在一边不停地磕头，“娘，求求您，饶了她们吧！饶了她们吧！求求您……” 王刘婆子又朝王老四抽了几条子，“看看你这个孬样子！你有啥出息，连自己媳妇孩子都管不好，数次冲撞老婆子我，老婆子生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娘的！找了这样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你这是要断子绝孙呢，绝我们老王家香火咧！生了赔钱货丫头，还想气死你娘呢！你还替她们求情，她们有啥子值得让你求情的？” 王老四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只能不停的磕头求饶。 王刘婆子又骂，“你就是心软，她们就是欺负你心软，烂好心有什么用？你瞧瞧姜氏，你以前背着我，把自己的那口吃的省下来，给姜氏给大宝他们几个吃，还以为你与她们有几分恩情，结果呢，姜氏完全不拿你当个人来看，根本不记得你的好，你给她下跪，她都不原谅咱们家，一点面子也不给你，白白的去丢人现眼了一场，老四啊老四，娘真的是对你太失望了！你家的二丫她完了，你还不好好的教训她，她以后婆家都找不到了！你还替她们母子求情！” 第56章 你在喊魂呢! 王老四一个中年大男人十分痛苦的表情，“娘，我教训她们，您别气。” 王刘婆子把刺条子扔在地上，示意王老四自己去教训。 王老四颤抖的捡起来…… 老四媳妇与二丫都面如死灰。 看着王老四的眼神既绝望又悲伤。 *** 在老王家人走后，姜莲珠拍拍手，继续回去做她的秋梨膏。 根本没把老王家的人放在心上。 要不是杀人犯法，还有顾忌三个崽崽，像这么讨厌的一家人，姜莲珠真想把他们都干掉算了。 大宝把二宝叫到了一边上。 “哥，啥事儿。” 姜莲珠事情多，繁忙，赶工，又不能假借于他人，这两孩子就没去打扰她。 大宝道，“我总感觉老王家人回去，肯定会干出不好的事情来，咱们不能袖手旁观，得想点办法。” 二宝也点头道，“依老王家的尿性，二丫姐姐回去怕是逃不过一顿毒打。” 大宝比他想得更远一些，“这是一个方面，我怕他们会对山里的野梨林下手，现在咱们分头行动，你去老王家看看，能不能偷偷的救出二丫姐姐，记住，不要被抓住了。我去找里正爷爷带人去山里看看……” 二宝瞬间明白大宝的意思。 “走，分头行动。” …… 大宝去了里正爷爷家里。 里正家里人正从山里头搬了梨回来。 他们家的儿子会打猎，农忙过后闲暇时，都会去山里打点猎物什么补贴家用，这几天都是在摘梨子卖了。 一天卖几百文的钱，收入稳定，比打猎时常走空的好。 里正爷爷年纪大，但是脚程也好使，也亲自上阵同去同来的。 虽然身为里正，平时做活计可不落人后的。 见到大宝来了，笑道，“大宝来有啥事吗？” 大宝把刚才老王家大闹他们家的事情说了一遍，里正老叔听得皱眉。 “这个王得敬，糊涂啊！才答应不再找你们母子几人麻烦的，这才消停了几天，又开始闹腾了。” 王得敬是王老头的名字。 大宝担心道，“里正爷爷，我怀疑老王家要毁了野梨林，老王家在我娘亲手里讨不到好，他们有点恼羞成怒了。” 里正老叔一听，怒道，“他敢！” 细又一想，老王家这样浑不吝的人，王得敬一向是个狠人，敢不敢还真不好说。 里正老叔的两个儿子也气了。 “爹，可不能让他们家胡来，这野梨林可不是他们老王家的，是造福咱们王家村大部分乡亲们的！” “对的，爹，这要是毁了，姜氏是不能做秋梨膏了，但是，咱们这么多乡亲们的财路也断了，万万不能让他们胡来，爹，我们赶紧去看看，我们回来的路上，好像是看到他们一家人拿着砍刀什么的进山了……” 里正老叔不再犹豫，把梨子往家门口一倒，背着空背篓，立马带人重新返山里头去了。 大宝人小，想跟上去看看，但是跟不上，只能作罢。 去接应二宝了。 *** 再说王老四捡起刺条，就要往自家媳妇与闺女身上抽。 二丫哭喊道，“爹啊！你抽死我吧，抽死我了，我好重新去投胎到那清白的门户去，我也不想要你这样的爹了，生了我，不能护着我，不能让我吃饱饭，你生下我干什么啊！你是作孽啊！你出去看看，谁家爹是你这样的爹，你不配当我的爹！你抽死我吧！我也不想活了！反正迟早一天是要活活的饿死的！” 王老四的刺条就千般万般沉重。 他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相反，他是个好心肠的人，极富有同情心。 以前对于侄子侄女都是宁愿自己不吃，都会接济他们的。 听到二丫的话，他的心也在滴血。 可是，父母之命不能违，做人不能不孝，古人彩衣娱亲，卧冰求鲤，都是在讲究一个孝字。 他王老四没有生出儿子，已经大不孝了，不能再让爹娘寒心。 “你住嘴，你个丫头片子，给你奶赔不是，让你奶原谅你，你奶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故意气她，快说你自己错了！” 只要她认错，他就找个台阶下了，就可以向他娘求饶不打她了。 “我没错！我说得都是事实，奶天天不给我们饭吃，我们快要饿死了，我们还每天都要干活，三叔家的大丫姐姐她也是丫头片子，她就能有粥喝，她娘还偷偷的给她藏吃的，我们呢，我们同样是有爹娘的，我们只能饿肚子，凭什么啊！爹！” 声泪俱下。 王刘婆子大声道，“凭啥？凭你爹没有生出儿子，只生了你们这些赔钱货，这就是命！你还想反命不成？” 老四媳妇已经在一旁泣不成声了。 她连连打自己的嘴巴子，“娘，都是我的错，您打死我吧，打死了我，您再给当家的再娶一房，兴许就可以生出儿子来！” 二丫裂了，抱着娘亲痛哭。 “娘，我陪您一起去死，我们一起去死，爹，你打死我们娘俩吧……” 王老四颤抖着，满脸也是泪。 王刘婆子怒极，“反了天了，个个都拿死来相逼是吧！要死成全你们！老四，就让她们死，没用的东西，死了好，死了，老娘再给你娶一房。” 说着抢过王老四手里的刺条，就要抽死这对倒血霉的母女…… 就在这时候，柴房上方的茅草哗啦啦的往下掉！ 二宝不知道何时爬上了屋顶，正卖力掀着屋顶上的茅草呢。 边掀边大声呼喊道，“快来人啊！王刘婆子要打死人啦！！快来人去报官啊！！打死了两条人命啊！！” “王刘婆子不得好死，自己是个女人，嫌弃别的女人是赔钱货，好好笑啊！她就是老赔钱货啊！！哎唷，笑死你二宝爷了……” 二宝在屋顶上笑得打跌，下面茅草纷飞。 王刘婆子一口气差点回不上来！ 要吐血了。 顾不上教训老四媳妇与二丫了。 跑出柴房，指着屋顶上的二宝破口大骂，“你个没教养的小憋崽子，你赶紧给我下来！是不是你娘派你来搞报复的？谁打死人了？你在喊魂呢！” 第57章 你敢!!你个小野种! 二宝在屋顶上一叉腰，嚣张之极，“你个老八婆，你让我下来我就要下来啊！那我多没有面子，就兴你们老王家去我们家闹事，不兴你二宝爷来你们老王家搞点事情？有种，你上来打我啊！你不是凶得很吗？来打我啊！！” 边跳边做鬼脸。 王刘婆子气得头都要炸了，“老四！给我上去，把这小崽子踢下来！” 王老四应了一声，出了门来，打算往上面爬。 可他身上到处都是伤，一动就稀里哗啦的疼，要爬上屋顶可不是简单的事，磨磨蹭蹭的，好半天都没爬上去。 此时，老王家的其他男丁都不在，都被王老头带去了山里面。 剩下的就是媳妇子与孙女。 都胆小，不会上屋顶。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王刘婆子怒骂一声，又冲屋顶上喊，“你个小憋孙子，小野种，白眼狼，老娘……砸死你。” 捡了地上的土块就往屋顶上扔。 二宝灵活着呢，岂会被她一个老婆子砸中。 “好啊！你砸我，你砸我我就掀你家屋顶，二宝爷是你能砸的？” 三两下的把柴房顶上的茅草掀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茅草纷飞。 掀开了柴房顶，二宝还不罢休，又串到了正屋房顶。 这下，就像扼住了王刘婆子的命门。 这时候，来老王家看热闹的乡亲们围了一圈。 二宝还在嘻嘻笑，混世魔王一般。 “五个鸡蛋啊！太少了吧！五个鸡蛋能抓得住我吗？抓住了我，我娘不收他们家的梨子了怎么办？” 人群的乡亲们原本有为了五个鸡蛋蠢蠢欲动的，或者觉得二宝太过于胡闹了想上来抓他的男丁，此时听到二宝的话，没有一个人敢动了。 王刘婆子要疯了，世态炎凉啊！ 关键时刻还是老二媳妇冷静一些。 老二媳妇问，“二宝，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直接说。” 二宝掀了一把草玩，“不准再打二丫了，再打二丫，我就再来掀你们家屋顶玩儿，嘿嘿。” 王刘婆子咆哮，“你个小憋崽子，你也管得太宽了，二丫是我们老王家的孙女，赔钱货，犯了错，我还打不得了？我就要打她，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那就掀你们家的屋顶玩，你能拿我怎么样？”二宝用力薅起一堆，纷纷扬扬的散了下来。 王刘婆子血压高升，往后倒了好几步。 她今天已经经历过了粪坑的洗礼，现在又要经受屋顶被拆的刺激。 老二媳妇又问，“那你总得给个理由吧，二丫是我们老王家的丫头，你娘不是说不想与我们老王家沾边的么？她这是想管我们家的闲事了？” 二宝被问住了。 他没有想那么多。 就在这时候，屋顶上又不知不觉的多出了一个小不点。 大宝来了！ 大宝接口道，“我们娘不知道，我们是偷偷来的，我们就是看你们打二丫姐不爽，就是想掀你们家的屋顶！你们打吧，打死了出了人命，我们就去告官，打不死，我们就隔三岔五的来掀你们家的屋顶……走，撤！” “好嘞！大哥。”二宝又掀了一个大窟隆。 才屁颠颠的跟着大宝后面走。 老二媳妇道，“你们掀了我们家屋顶，我们也去报官，把你们俩小子抓起来坐牢去。” 大宝突然回过头来，对二宝道，“把你的那七文钱私房钱拿出来。” 二宝不解，大哥要自然没话说。 递给了大宝。 大宝接了钱也不看，直接往王刘婆子身上扔去。 “二宝爷赔给你们的屋顶钱，拿好！你们就算去告官，咱们也赔了钱的，去告吧，看谁家官会抓小孩子去坐牢……” 这下，连老二媳妇都没辙了。 这大宝的智商明显比二宝高多了。 小孩子根本告不了，再加上赔了这七文钱，也算是赔偿了。 虽然这七文钱连买茅草的钱都不知够不够！ 王刘婆子眼睁睁的看着大宝二宝溜走了，丝毫没有办法，又看了看屋顶上的那几个大窟隆…… 作孽唷！！作孽！！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众乡亲们看完热闹，各自忙活去了。 不知道为啥子，他们莫名觉得爽快呢。 柴房里的二丫默默的握紧了拳，她谢谢大宝弟弟与二宝弟弟了，有机会，她一定要去感谢这两个弟弟。 这才是家人的感觉，老王家人不配称为家人。 可惜她没有像姜氏那样的娘亲 她爹更是……一言难尽。 *** 姜莲珠刚熬好了一锅秋梨膏，就听到有人来说，大宝二宝在老王家搞事儿。 生怕两儿子吃亏，急忙忙的冲出去看情况。 就看到两小子毫毛无伤的回来了。 大宝抿着嘴带着笑意，二宝更是得意洋洋的小表情，两兄弟边走边说着什么。 看见了姜莲珠，两人都露出心虚的神色。 姜莲珠沉着脸，“谁让你们去老王家闹事的？” 大宝瞧着姜莲珠的脸色不好，他先站了出来，“娘，是我的主意。” 姜莲珠用手指轻轻一点他的额头，“你们呀，下次可不许瞒着娘偷偷去搞事情了，知道吗？要去就带上娘一起去，万一遇上打不过骂不过的人，娘可以给你们帮忙。” 二宝欢呼雀跃，“我就知道娘不会骂我们的，娘，我们没事，我们把王刘婆子这个糟老婆子给气得半死了。” 从王刘婆子把他们赶出来的时候，二宝就不想叫她奶了。 再经过后面几场大闹姜氏，心狠手辣为老不尊，二宝已经直接以糟老婆子相称了。 二宝得瑟的把他怎么看到王刘婆子打骂二丫一家，他怎么样悄悄上了她们家的屋顶，怎么样掀屋顶气晕王刘婆子的事情，活灵活现的说了一遍。 在姜家干活的人有好多，大家都被他给逗乐了。 姜莲珠问道，“王刘婆子真的那样骂二丫她们？” 第58章 别做千秋大梦 二宝笑容凝固，“真的，还让四叔拿刺条抽二丫姐她们，还说让四叔抽死了她们，再给四叔重新娶一房，生儿子……” 众人都听得气愤。 五味杂陈的。 又同情老四媳妇，又同情二丫那丫头。 也不看王老四多大年纪了，懦弱愚孝，能亲手打死妻女的人，正经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还有老王家有那个闲钱给王老四再娶一房吗？他们家的孙子有的都到了适龄说亲的时候了，也没见过有下家，家里的银钱都拿去供二房的孙子去上学堂了。 她这样说也就是口嗨。 王刘婆子真不是个人，缺德短寿，将来影响家庭气运，害子孙后代。 都暗自想着，以后一定要远离老王家人，省得被这样的人连累了。 正说着，突然有人飞奔来报信。 “不好了！不好了！老王家的王老头带着他的儿子与孙子去野梨林搞破坏了，砍梨树，烧梨树，大家伙儿，快跟我走，把他们家这窝狗东西们收拾一顿去。” 顿时，全场的人都惊呆了。 “艹，他们是不是疯了！自己不想好，也不想我们大家伙好了！” “把野梨林毁了，以后秋梨膏怎么做？以后我们上哪里去摘梨子去？” “狗东西，他们这是眼红了，缺德冒烟了，走走走，弄死他们去……” 群情激昂。 好多人都已经打算好了，收入多少银钱，将来要怎么改善生活了，添置一些家什了，这要是被老王家毁了梨山，他们刚燃起的希望，岂不是落空了？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啊！ 谁能忍得住？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计，一窝蜂的都抄起家伙去野梨林了。 姜莲珠让大宝二宝几个娃留在家里看着，她也跟众人一起进山了。 老王家人丧心病狂，她是真正领教到了。 搞不了她，就开始拿梨林动手了。 大家都心急，连走带跑的，很快近了野梨林，就听到了吵杂的叫骂声音。 “这野梨是天生天长的，我们怎么就不能砍了？放开我们！！放开我们！！！” “烧了这片林子，大家都别想赚……” “姜氏不收我们的梨子，你们也别想卖了，大家一起穷啊！凭什么你们要跟姜氏喝肉汤的……” …… “打死他们，这些祸害，真不是个东西，你们想烧山烧了梨树，来啊，先把我们烧了。” “狗东西，你敢烧山，老子和你拼了！！老子今年二十多没钱娶媳妇，好不容易有希望能凑齐聘礼，娶一房媳妇回来，你敢给老子捣乱，老子现在就和你拼了！” “里正老叔，把他们赶出去，赶出我们王家村去……” “我们赵家庙，八里囤子，老河村也不要这种人，别想来祸害我们村……” …… 这两方人手在对峙。 想毁梨林的不止老王家人，还有村里其它与姜莲珠有仇的，还有几个村里头的地痞流氓。 他们听说老王家带头毁梨林，也自发的跟了上来。 另外一派就是王家村里正老叔一派，他的身后不仅仅跟着王家村的乡亲，还有其它村来摘梨的乡亲们。姜莲珠只有两不收，一是不收与她有仇的门户，二是不收地痞流氓偷奸耍溜名声差的门户。 其它人全部收，不管是不是本村的。 所以，隔壁村的乡亲们来卖梨的人也不少。 他们隔得远，一天来去一趟不容易，虽然不如王家村的人卖梨的收入高，但好歹也是银钱啊！百十来文的，谁家不欢喜的。 这财路要是被断了，上哪里去后悔去？ 姜莲珠她们一到，里正老叔这边的人手瞬间加倍了。 “怎么回事？老叔？”姜莲珠问情况。 里正老叔阴沉着脸道，“你们来得正好，老王家人带头毁梨林，他们疯了。咱们村是容不下他们家了！” 对面的王老头也是冷狠的模样，“里正老哥，你的心早就偏向姜氏她们了，是，我们老王家不如姜氏现在有钱，你巴着她的大腿，兴许能分到不少的好处，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老王家也不追究，也不点破你。可这梨林是天生野长的，你们能摘梨子，我们也能砍柴烧，犯法了？犯了哪条王法？你凭什么要赶我们老王家出村？” 旁边的地痞流氓也叫嚣道，“就是，我们砍柴回家烧火不行吗？我们放火烧山，烧炭不行吗？就兴你们摘梨？你们有本事拿自己家的田地去种梨啊！咋地了？天生野长的东西，想据为己有，脸大么？” “姜氏，你来了正好，你给个话！你要是收我们的梨，我们就不砍树，不烧山，你要是不收，我们就烧山……” 姜莲珠眉头一挑，她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以前威胁过她的人，坟头草都长得老高了。 “不收，你们去砍吧，去烧吧！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砍光，烧光！特别是老王家的，别做千秋大梦！” 话音刚落，王老头他们气到模糊。 “砍！都砍！！砍光，烧光！！不让我们好，我们也不让他们好。” 老王家人带头去砍树，有的人还点燃了火把，要烧杂草。 现在是秋季了，山里头的杂草大部分都黄了，特别容易起火。 里正这边的人也一涌而上，去制止那些搞破坏的人，与他们扭打了起来，之前一直僵持，是因为对方都拿着大砍刀，锄头之类的武器，他们没敢硬上。 现在姜莲珠她们来了这么多人的帮手，再也不怕了。 姜莲珠也出手了，她专门针对那些拿火把的，不能让火烧起来，真要烧起来了，后果不堪设想，梨子能不能保住先不说，就算这里的人都不一定能逃出去。 她悄悄的从武器库内拿出电棍，谁放火，她就近谁的身，直接了当的给他一电棍，先击晕再说。 还有手持武器的恶人们，姜莲珠遇上了也毫不犹豫出手，电击抢夺武器。 第59章 吓尿了 这是打群架，她要是凭体力去打，一人打这么多，她打不过来，用电棍直接省力气。 反正人人都在打架，也没人去注意她。 两方人员一是人数悬殊，二是有姜莲珠在其中下狠手帮忙，很快，里正一方的人就要把老王家为首的那伙恶人们给全部制伏了。 突然，有人眼尖， “不好！那边林子深处着火了！！” 大家伙儿望去，可不是！ 那里有人放火。 是王老三。 只听王老三大声的咆哮，“来啊，来打我啊，老子趁你们不注意，在这里把火给点着了，你们能咋地？” 里正喝道，“你是不要命了吗？！” “让姜氏给银子！不给银子，老子继续放火，老子还准备了好几个干草堆！”王老三拿着火把，凶狠的叫嚷道。 姜莲珠转头对里正老叔他们说道，“麻烦你们带有桶的有盆的，快去附近找水源来灭火，我先去对付他。” 里正老叔痛心疾首，“这个孽障！好，我们这就去。” 带着几个汉子就去找水源了。 姜莲珠一个箭步！ 飞快的朝着起火的方向跑过去。 乡亲们都没有看清她到底是如何跑过去的，太快了。 姜莲珠是怒极了。 md，这才是叫中邪了。 电击棍都不想用了，一过去就跃到树上，飞起一脚，将王老三踢出老远。 踢进了火丛当中。 “想死，姑奶奶成全你！！” 王老三浑身着了火，惊恐大叫，“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放火吓人他拿手，自己着火了，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吓尿了。 衣服，头发都着了火，身上的肉烧焦了，死亡的恐惧让他害怕了。 他不想死啊！ “你还敢不敢放火的？”姜莲珠厌恶地问。 王老三忙摇头，“不敢了不敢了，饶我一命吧，不敢了，我糊了啊！放我走，放我走啊！” 浑身着了火，跑又不敢跑，姜莲珠不答应放他走，跑了也一样是被姜莲珠一脚给踢回火堆去。 他被姜莲珠踢过太多次了！ 不管他怎么跑，往哪个方向跑，都没用。 姜莲珠的身影快到他看不清，水鬼精附体了的人，哪里是常人能比的？ “滚！！” 姜莲珠厉声道。 王老三如蒙大赦，立马跑了出去。 姜莲珠没管他，先救火要紧。 这蠢物真的已经架好了几堆柴，一旦全部燃烧起来，凭她一已之力，肯定是难救回来的。 现在就烧起了一堆。 还有救。 姜莲珠再次从武器库里弄出了灭火器，对着还没有燃烧面积过大的火堆开始灭火。 已经烧着了七八颗树了。 一个灭火器没有完全的灭完，用了两个才把火势给熄了。 她自己身上也是一团焦糊的味儿。 好歹是没有引起大问题来。 这时候，里正老叔他们已经打了水过来了，看到火势差不多灭了，树上火堆上还有挂着少量的白色泡沫残留物。 都有些惊奇，“这是怎么灭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姜莲珠找了一个借口，“我撒了一些灭火的粉末，遇火就变成了这样，大家别看了，赶紧把水淋上去，里面还余有火星，彻底烧灭火星……” 众人反应过来，“好好好！” 一起齐心协力的开始浇水灭火，仔细检查了一遍，再没有余火之后，才放下心来。 搞破坏的人，原本都差不多被制伏了的，经过王老三放火这一出，大家去打水来救火，没顾上这些人，结果都溜了。 只剩下王老三一个人，被烧得一团糊的，没跑出去，被人按在地上求饶。 里正也不慌，“让他们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咱们把事情处理完了，一一去找他们，现在梨林的安全问题，咱们要解决。这帮孙子现在是跑了，可万一要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或者晚上的时候又来捣乱，那咱们就被动了。” “对，里正老叔说得对！可是，这要怎么办才好？” “能不能把梨林围起来？设几个进出口，不让那伙捣蛋王八蛋进梨林？” 里正老叔点头，“行是行，现在是梨子季节，没有多余的人工来砌墙围林，等梨子季节过后，再慢慢来。” 姜莲珠一沉吟，“老叔，以后修墙的银子我来出，现在您可不可以帮忙找几个人巡逻，每天在梨林里巡逻，巡逻队我每天也开工钱，一个人一百文，若是抓到了捣乱的，我还另外加钱。” 众人眼睛一亮。 既能保护梨林不让恶人破坏，让家里人挣野梨的钱，还能巡逻有工钱拿，这是大好事儿啊。 里正老叔也是个果断的人，“行！” 以前没想过会有这么恶劣的坏人，现在还是必须要组织民工武装起来了。 这是他的失职了。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里正老叔当场就指定了几个年富力强的壮年大汉出来，巡视梨林。 他带着其它乡亲们回村去了。 今天的梨子是摘不了了。 不把老王家处置了，谁心里都不安生。 王老三被五花大绑着的，拖在最后面。 *** 王老头，王老二，还有几个孙子早溜回了家。 “今天失策了！失策了！里正简直是阴魂不散，哪里都有他，若不是他及时出现，我们都砍了半座山了，爹，我们现在怎么办？老三把山烧掉了吗？”王老二心有余悸。 王老头心里头也慌，他有些后悔了。 不应该气头上，就带着儿孙们冲上山去。 明知道里正这个老家伙管天管地的，就算是想对梨林对手，他也应该半夜三更去。 神不知鬼不觉的。 都是被姜氏给气得乱了章法。 姜氏羞辱他们老王家太过分了，软硬不吃，还把他们家都踢到粪坑里…… 说得那些话太气人了！ 现在闹成了这样，他们还想呆在王家村怕是不行了。 回到家里来一看，屋顶上破破烂烂的几个大洞，开了天窗。 又惊又怒，“这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王刘婆子从屋里头哭着跑出来，“老头子啊，儿子们啊！你们可算回来了啊！是二宝与大宝那两个天杀的野逼崽子干的啊！” 第60章 她又不是圣母 把事情哭诉了一遍。 王老头的脸色更阴暗了。 “你是说，围观的乡亲们都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咱们家逮那两个小崽子？” “是啊！都被姜氏的银钱给蒙了心啊！让二宝那个狗崽子几得意哦，掀了我们家两间屋的屋顶，才赔了七文钱，大家都见死不救，我拿五个鸡蛋请人都请不动，都怕姜氏不要他们家人去干活了，老头子，王家村的人势利眼，没王法了……” 哭到一半，又问王老头他们，“你们去山里砍树砍得怎么样了？怎么衣服都破了？脸上还受了伤？” 可不是嘛。 王老头与王老二两人被打得鼻青眼肿的，几个孙子们身上也都是破破烂烂的，像是从树丛堆里滚了出来的。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王老头脸色难看。 还是五郎嘴快，把山上的事情快速的说了一遍。 王刘婆子哭丧的表情都停顿了下来，老王家人上上下下都面面相觑，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 “哎唷，这可咋整唷！” 还是老二媳妇头脑灵活一些。 “爹，娘，依我说，里正老叔不会算了的，肯定会带人来咱们家，这都是气头上的，话赶话的，难免会说出一些难听的。要不，爹娘，还有当家的，你们几个人去镇上小妹那里躲躲，避避风头，等事情过后，人都冷静下来了，你们再回来，你们看怎么样？” 王老二道，“那你们呢？你们与孩子们？” 老二媳妇回，“我们都是妇道人家的，或者是半大的孩子们，也顶不了事，也做不了主，里正老叔他们来了，我们就赔不是就成了，他们也不会欺负我们妇人小孩的吧，没事的。” 王老头觉得可行，他也是这么想。 这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 说实在的，他也就是想吓唬吓唬姜氏一个女流，坏她的事，没想到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马蜂窝了。 “老婆子，老二，收拾东西，我们先去避几天。” “好。” 几人慌张得去收东西了。 老三媳妇在人群里反复找了几圈，“爹，二哥，我家当家的呢？人呢？不是一起去的吗？” 王老头脚步一顿，随口道，“在后面。” 现在顾不上这个儿子了。 几人快速的收拾了东西，当即就从后面出去了。 *** 姜莲珠从山里头回去之后，还是加紧熬她的秋梨膏。 没有法子，只能她自己来。 大宝二宝在家里看家，看得毫无话说，啥东西都在，啥乱子也没有出。 等姜莲珠回来，一切还是有条不紊的，知道了山上发生的事情之后，二宝撒腿就往老王家的方向跑。 去看里正爷爷他们去治老王家。 没过一会儿，二宝回来汇报，说王老头两老夫妻，还有王老二他们都跑了。 只剩下王老三被烧得七晕八素，抬去镇上找大夫去了。 一句话，老王家没顶事的人在，这件事暂时先放着了。 姜莲珠也没有多关心，他们逃出去了，不来她眼前闹事，她更清静一些。 唯有两个崽子有些气愤，让他们这样跑了。 二宝气恨恨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本事永远不回来，迟早一天要回来的，里正爷爷说了，一定要把他们全家人都赶出村子里去。” 大宝倒是没有那么显情绪，“哪怕不赶他们，村里人也容不下他们，他们在村里也没脸呆了，惹了众怒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在姜家做工的人，来卖梨子的人，人人都骂老王家的人。 老王家的其它人几天之内也不敢出门，一出门就挨骂。 不出门也不是说就没事，他们家经常有小孩子们来扔石头，她们家破了屋顶的屋子内，都堆积了一层各种各样的烂叶子，破石头了。 天天去老王家叫骂一波的人，层出不穷。 那天参与老王家一起要砍树的其它村民，都被里正教训了一番，个个都来向姜莲珠赔不是。 姜莲珠也不受，让他们滚远点，以后别碍她的眼就成了。 他们要赔不是的，可不止她一个人，要赔就向全村的人都赔。 当然，别人原谅他们，她也不会轻易原谅。 她又不是圣母，若是像第一次，赵婆子为卖梨子，果断给她们母子跪下，为以往欺负她们母子的事情认错，没出大问题，她儿子原谅了，她也可以原谅。 现在犯这么大错处了，都要放火烧山，砍树了，实在是原谅不了。 最后里正重罚了他们，他们也不敢闹妖蛾子了，他们也不是主犯，主犯跑了，从犯认错，也算是识时务。 那天因为老王家闹事，姜莲珠只做了五百多斤秋梨膏。 损失了上百两银子的收入。 接下来几天，好歹是风平浪静了，没人来搞事情了，因为这一次的砍树烧山，众乡亲们都自发组织了看林护林的小组织，里正那里组织的是发工钱的，也有不要工钱的自发组织的，为了更好的保护梨林。 以前山林里头，还有狼之类伤人的野兽，现在都不见了，稍大型的动物都找不到了，别人不知道原因，姜莲珠知道，有两只金雕在附近，这一带山头都是它们的区域范围了。 村里的猎户最近都打不到猎了，一起来山里头摘梨子了。 这么多村民都指靠着梨林，秋梨膏过活，姜莲珠原本不想太累的，就架四口大锅熬制秋梨膏的，可是为了这么多村民，姜莲珠只能把厨房扩大了，又砌了两口灶台起来，加大产量。 一天可以出产一千斤以上的秋梨膏了。 好在林记铺子是有多少要多少，销量不在话下。 大宝与二宝见姜莲珠太累，他们俩小子自发的替姜莲珠分担，两人搭着凳子，站在凳子上刚好够到灶台上面，一人负责一口锅，熬制秋梨膏。 刚开始不熟悉，后面越来越上手，姜莲珠不信任别人，两个儿子还是毫无保留的教他们熬。 这样，给姜莲珠大大的减轻了压力。 相当于她还是负责四口锅，新增的两口锅交给了大宝与二宝两崽崽。 第61章 赔偿咱们老王家的损失! 又多请了一些人工做工，效率加快了很多。 提高产量，乡亲们的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的。 *** 十里镇，提起姬员外无人不知。 姬员外家以前，曾有人做过大安国当朝大吏。 后面，大安国改朝换代了，家中子孙也没人能够再入仕途，就这样淡没下来，不过，即使如此，在十里镇那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 在十里镇有良田数百亩，在县城乃至省城都有铺面。 在姬员外家外面不远处的一处小院子里，这老旧的一条街的宅子都是姬家的。 王老头与王刘婆子他们就住在这里。 幺女老六是老来得女，目前还没有婚配，在镇上的姬员外家里当丫环好几年了，长年都没有回去过。 王老头嫌弃给人当丫环丢人，家里有读书的孙子，怕影响了将来孙子的功名。 幺女也嫌弃家里穷困，吃不了饱饭，不如去富贵人家里当丫环。 当丫环的月侍银子也不上交回来，都是自己吃穿用度了，为此，父女俩闹翻了，不经常走动。 这次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王刘婆子提出来幺女这里打几天秋风的。 也没指着能落个什么好的。 没想到，来到了姬员外家，报了幺女的名字，门子把他们安顿在这里，还管吃管喝的好招待。 说幺女跟家里的主子出去县城办事去了，等了好几天，终于把幺女给等来了。 “爹，娘。” 一个十五六岁的明艳小姑娘，穿着绸缎的衣裳，款款走了进来。 王刘婆子眨巴了一眼睛，一开始没能认出来。 还以为是谁家小姐呢，看到这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声音，“幺儿？我的幺儿啊！你可算来了啊！” 委屈的就抱了上来，搂着幺女号啕大哭起来。 王秋菊眉头一皱，生怕王刘婆子的眼泪鼻涕糟到她的新衣服上来。 “爹娘，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被赶出了王家村？” 王老头在旁边抽着大烟，端着架子。 王刘婆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不清楚。 就王老二来开口了。 “幺妹，你不知道啊！都是因为姜氏啊！姜氏把咱们家害成了这样，这个贱妇现在得意了，气焰嚣张，把全村的人都收卖了，把里正也收卖了，现在里正要把我们老王家赶出王家村去！” 王刘婆子哭诉道，“这个姜氏，黑了心肝烂五肠的，还把大宝二宝几个孩子教成了白眼狼……” 王秋菊扯回衣袖，“娘，二哥，你们坐下来说话，这姜氏你们不是早把她们分出去了么？她一个穷寡妇家的，能出什么妖蛾子，至于闹成这样？” 王老二惊诧道，“幺妹，你不知道吗？姜氏现在发达了！” 王秋菊确实不知情，“我近一个月都不在镇上，随老爷夫人他们出去走亲访友去了。姜氏她是再嫁了还是怎么着？如何发达的？”她一个村妇又能发达到哪里去？ 言下之意都是不屑的意思。 王老二也是个有眼色的人，看着妹妹穿绸戴银的，上次来都不是这样，是穿着粗布的下人衣裳，这回就是绸缎首饰上身了，还能跟着主子出去游玩，这想必是攀上高枝儿了。 一面心里酸着，攀上高枝了也不知会一声家里，一两半两的银钱也不拿回去，只知道自己在外面吃喝玩乐的，不是个东西。 嘴上却不停得把姜氏与老王家的事情，来笼去脉的说了一个明明白白。 王秋菊第一个反应是，“你说秋梨膏是姜氏的方子？是姜氏做出来的？是最近火起来的那个秋梨膏吗？药膳方子的那个？” “对啊！就是姜氏做出来的，用得是咱们村后面的那野山里的野梨子，那梨子你小时候也吃过，咱们摘了猪狗都不吃的那种，姜氏拿来做秋梨膏，卖了不知道多少两银子，拿枝桠末节的小部分出来收买了乡亲们，你是不知道，全村人都去找她们卖梨，巴结得很呢……” 王秋菊呆了呆，这个秋梨膏的生意，自家老爷念叨了好几次，因为不在镇上，被林记点心铺给抢了先。 她们在外面买一斤秋梨膏要几两银子，还要托人托关系才能买到。 精贵得很呢。 员外老爷后悔，若是他这次在镇里，他接手了这秋梨膏的生意，那肯定能大赚一笔。 王秋菊不是个滋味，若是别人做出来的话，她心里还好想一点，却是姜氏。 她以前最看不起的姜氏！ “那姜氏怎么以前在我们老王家的时候，不做秋梨膏，现在一分出去就开始做秋梨膏了，她是故意的？她是不是就等着咱们老王家把她分出去？” 王秋菊也冷了脸，什么水鬼精附体她是不相信的。 最大的可能性是，姜氏以前故意藏拙，现在才露出了本性。 “爹，娘，你们不要慌。这事儿我请我们老爷来帮你们。” 她家员外老爷正愁与秋梨膏绝了缘，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吗？ 王老头都忍不住了，“你怎么帮？你有什么法子？这姜氏软硬不吃的。” 王秋菊正色道，“她姜氏再大的能耐，再能赚银子，又怎么样？咱们大安国向来注重孝道，她姜氏是我们老王家的媳妇，屡次对爹娘不敬，气晕娘，甚至对娘出手，大打相向，爹娘完全可以去告她！没收她的家产，赔偿咱们老王家的损失！” 第62章 不速之客 王老头眼睛一亮，“这可以吗？她分家出去了……” “只是分家，又不是改嫁，分了家，她见了爹娘是不是还得叫一声爹娘……” 王刘婆子拍大腿的赞同，“就是，幺儿，你说得对，咱们去告她，咱们怎么告法？反正我们到了这地步了，也豁出去了。” 王秋菊道，“爹娘，你们稍安勿躁，我先回去同老爷商量商量，请老爷出面，为爹娘作主。” “那敢情好！有员外老爷在其中周旋，就不怕官府欺我们贫穷不受理了，为姜氏说好话了。”王刘婆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又说了一会儿话，王秋菊就要回去了。 王刘婆子送她出去。 只剩下母女两人了。 王刘婆子小声问道，“幺女，你现在这么受主家看重，是不是……” 王秋菊脸色红了红，“我也不瞒娘，我被老爷收了通房，夫人那里也过了明路，若是以后能生下一男半女的，老爷说就立我做妾。” 王刘婆子听了激动得搓手，“那敢情好了，还是我幺女有出息，你爹就是好面子，这回被姜氏打了脸，你帮他找回颜面，他肯定好生的待你，不会像以前那样骂你了。” 王秋菊没有说话，只是轻蔑的眼神，一个冷哼。 走了。 王刘婆子高兴着，转头又一想，那员外老爷比王老头的年纪还大，他还能生得出来吗？ 要是生不出来，幺女这个通房丫头又要怎么办？捱时间长了，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有人要吗？ 算了，这些都是后话，以后再说。 目前先把姜氏这个贱妇治了再说！ *** 下了一场秋雨，好些野梨子都落了。 不影响姜莲珠这里的进度，每天重复工作，虽然累，但是赚得银子多，众人都是鼓足了劲的干活。 这天，林记点心铺的人刚收货走，就又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是镇上的捕快，穿着官服，四个人，都骑着快马，直奔姜莲珠这里。 众人都惊呆了！ “谁是姜莲珠？跟我们走一趟……” 老百姓向来怕官差，越是贫穷的地方，越是如此，众人都吓住了。 姜莲珠闻讯出来回话，“我就是，各位官差有什么事吗？” 大宝几个崽们也神色凝重，一猜就没有什么好事情。 捕快拿出一张传讯令，“王得敬与王刘氏告你不敬公婆长辈，不孝不义，跟我们回去，我们大人要问话。” 姜莲珠明白了，这是老王家人又在搞事情了。 被赶出了王家村之后，他们还敢去报官，真是能耐了。 乡下泥腿子最害怕进官府衙门，一是没胆子怕官老爷，二是怕丢人现眼，别人指点。 老王家人敢去告姜莲珠，这是从哪里找到了靠山不成？ 真是拍不死的臭苍蝇。 都弄上官府去了，姜莲珠也不惧，她到底要看看她们玩得是什么把戏。 “走吧，正好，我也要告他们恶意骚扰民宅，以及烧山毁林等罪名。” 大宝等三只崽崽都气得握紧拳头，又是该死的老王家！ 说实话，二宝都有些慌了，他到底年纪小，看到官差抓人，再强的心理素质，也吓得脸色发白。 大宝还稳得住，他跟姜莲珠去过一次官府衙门了。 “娘，我跟你去，我相信官老爷自然会还我们公道，不会让人颠倒黑白是非，冤枉我们的。” 二宝也要一起去。 三宝小囡囡也要跟着一起去。 都担心姜莲珠，都恨老王家。 姜莲珠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了卢婆婆帮助看着，就带着三只崽跟几个捕快去了。 走得从容淡定。 姜莲珠都被带走了，这秋梨膏也自然是做不下去了，乡亲们也焦虑，也跟着一并儿的去看怎么回事。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替姜莲珠母子几人作个证什么的。 里正老叔那里最后得到了消息，二话不说，也跟着去了镇里头。 一行人浩浩荡的队伍。 来到了衙门，果然见到王老头，以及王刘婆子他们几人，已经跪在了大堂上了。 外面已经围了好些人，乡亲们同样只能站在外面，不能跟着姜莲珠母子几人进去，只能围在门口，探头朝里面望，纷纷对王老头，王刘婆子她们吐口水。 “呸，真不要脸！他们自己干了那么些丧心病狂的坏事，还有脸告人……” “就是，不要脸，王得敬是老糊涂了，为了银钱，连衙门都敢进！进了衙门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没道理。” “那堂上坐着什么人？官老爷旁边的那几个乡绅？好像是姬员外？” “是姬员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咱们十里镇可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官府都要给他面子的。” …… 姜莲珠母子几人进了大堂，依照大安国的规矩，行礼跪下来。 虽然她是很不喜欢这样下跪，这里没有一个人值得她姜莲珠这么大的礼节，就当入乡随俗了，不是大事儿。 “民女姜莲珠见过杜大人，以及各位大人。” 堂上坐着的是十里镇衙门杜判官。 他一皱眉，“怎么又是你？姜氏？”上次与钱爷的官司处理就是他受理的，没隔多久。 姜莲珠从容不迫的回道，“是的，杜大人。” 旁边跪着王老头，王刘婆子他们几人。 王刘婆子指着姜莲珠大声道，“大人，就是她，就是这个姜氏，不孝不忠，不仁不义，不敬长辈，对兄嫂侄子大打出手，屡次气晕我这个婆婆，出言不逊，嚣张之极！” 杜大人一拍惊堂木，“百善孝为先，我们大安国向来注重孝道，姜氏，你可认罪？” 若是普通老百姓，被这一惊堂木拍得能吓得魂飞一半，姜莲珠不卑不亢，“王刘氏纯属诬蔑，民妇冤枉，请杜大人明鉴。” 衙门外头的百姓们，都跟着姜莲珠提起了心胸。 杜大人倒是不意外，上次姜氏过堂，也是这般平淡自若，不过，她是进衙门起，就是有理的一方，是原告。 这次不一样了。 这次是被告。 杜大人道，“好，那本官问你，你是否对老王家人动过手？是否言语上冲撞辱骂过老王家人？” 第63章 何来什么不尊不孝 姜莲珠果断回道，“回大人，没有，我是正当防卫，老王家人数次到民妇家里骚扰民妇，恶意辱骂民妇，民妇是正当防卫。” 杜大人一噎，又换了一个问法，“不管什么原因，你是否打过王刘氏，以及王老二，王老三等人？” 姜莲珠回道，“如果大人非要这么问，那就是，是！” 这时候，旁听的一个鸡皮鹤发的华袍老者，冷笑出声，“杜大人，被告已经承认了，没有什么好审的了，像这种恶妇刁民就该直接押入大牢，抄家！咱们大安国皇帝都以身作则，尊重太后，宣扬孝道，像这种不孝不义，大逆不道的恶妇，判绞刑都不为过！” 大宝二宝几个崽慌了。 连三宝囡囡都要冲起来对堂上几个人呲牙咧嘴，要奶凶了。 想要抓她们娘？抄她们家？不管是谁！与他们拼了！ 姜莲珠先安抚几个崽崽。 然后，镇定的看了过去，刚才她听到围观乡亲们说过，此人应该是十里镇的姬员外。 一个员外能在列旁听官府衙门审案，可见在十里镇的地位相当不一般了。 “这位大人，不知大人身居何职？是什么资格与身份，竟然只得片面之词，就要给我定罪，如果官府老爷都是这么审案的话，那咱们大安国不知道屈死冤死多少无辜百姓了！” 姬员外被怼得突然，从来没有平民百姓敢这样顶撞他！ 内心已经勃然大怒，但面上忍了下来。 “你自己刚才承认的，谁冤枉你了？这个恶妇！” 姜莲珠回道，“刚才我承认的是打过老王家人，但我没有犯罪啊！试问大人，大安国可以有这样的律法，对于恶意上门寻衅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人，我们孤儿寡母不能反击，任由人欺负至死吗？若是有这样的律法，那我姜莲珠服法，我有罪，我不该反击，我们孤儿寡母活该被村霸恶霸活活欺负死，不过也就是四条人命而已……” 此时，衙门外面围观的老百姓开始纷纷起哄起来。 都是应和姜莲珠的。 杜大人再次拍下惊堂木，“姜氏，你说的什么荒谬的胡话！公堂之上，岂能容你狡辩，你休得偷换概念，原告是你们公婆，不管任何原因，你不得殴打公婆，殴打兄嫂！本官审得是你殴打公婆，殴打兄嫂一事！” 姜莲珠挺直了身子，“杜大人，那您被原告王刘氏欺骗了，民妇还有民妇的三个孩子都与老王家断离了关系，老王家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相当于普通的村民关系，不存在所谓的公婆，兄嫂关系，何来什么不尊不孝，大逆不道？” 旁边的王刘婆子接口道，“姜氏，你胡说！我们老王家只是将你们母子分家了出去，并没有断绝关系，分了家，我们仍旧是你的公婆……” 跪在姜莲珠身边的大宝稚嫩的声音开口了，“王刘氏，你才胡说，你们明明是将我们母子四人赶出家门的，我虽然人小，我都记得，你说我们娘四个四张嘴，不能劳动，整天只会吃的，是个累赘，还骂我娘克夫，骂我们兄妹三个是野种，不是我爹亲生的，白浪费粮食，把我们强行赶出了家门，根本不是分家。” 门外面的众乡亲都忍不住出声道，“这男娃娃生得好看，没想到人小小的，说话却条理清晰，将来肯定不是一般人。” “确实，大宝自小就少年老成，三岁的时候，都比我家十几岁的小子聪明。” “大宝说得是事实，我们都能作证。” …… 杜大人瞧着这情形，又拍了拍惊堂木，两旁的捕快大声道，“肃静，肃静，谁再吵吵，都赶走，不让围观了。” 姬员外建议道，“大人，这些人定然是姜氏请来闹事的，姜氏在堂上故意藐视大人您，三番两次顶撞大人，理应先打三十大板再审，不然她还以为一个村妇有脸面了！” 姜莲珠冷笑得看着姬员外，这个员外可以啊！ 上来就要对她用刑，屈打成招么？ 几个崽们都紧张了，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袖。 还没有等她开口出声，衙门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正是林记点心铺的林掌柜等人。 林掌柜赶得一头汗的，听说衙门把姜莲珠抓来了，一路小跑过来，路上听说了原因，更急了。 一进衙门，林掌柜朝堂上杜判官行了一个礼，“杜大人海涵，在下才听闻此事，特意赶了过来。这姜氏是我们林家的合伙人，也属于我们半个林记的人，若是有什么地方冲撞了，还请多多担待。姬员外，您不是公门中人，只是旁听者，不了解我们大安国的律法，这事情还未审清楚就用刑，怕是不妥当，千万别害了杜大人的清誉啊！” 姬员外眼神一沉，“哟，林记的人来了，风声倒是挺快，林掌柜，你这样擅闯公堂也怕是不妥当吧！” 林掌柜还是生意人笑脸相迎的样子，反问，“那姬员外是如何能旁听审案的？” 姬员外：“老夫自然有特赐令牌，老夫世代在十里镇建有功勋，旁听还是有资格的。” 林掌柜也亮出一枚官令，“那巧了，在下也有一枚令牌，凭此，也能旁听沙门县的衙门案件，杜大人，您看可否给在下赐个座？就搁姬员外旁边就成了。” 林家点心铺的来历，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晓一些。 那可是都城都有人的，有这样的官令，不足为奇。 也是不能得罪的势力之一。 杜大人只得赐了座，“欢迎旁听，这姜氏与你们林家点心铺有生意来往，你们关注也是应该的，省得今天断了案，以后我还得给你们发公文解释。” “那多谢了，杜大人秉公执法，我等就静候旁听，不会干扰大人判案，我们大安国律法向来都是有理有据，不会胡乱冤枉人的，若是姜氏品行真有问题，我们林家点心铺自然会与她划清关系，大人请自公正办案就是……” 林掌柜坐好，笑吟吟的一个请的手势。 第64章 豁出去了 说起他手里的这枚官令，是这几天刚刚才拿到的。 是因为上面重视秋梨膏的合作事件，怕有人眼馋眼红，若是发生了什么岔子，出了什么意外，让他可以拿这官令去疏通一下官府什么的，不曾想，刚拿到手，就派上用场了。 真就有人盯上了姜氏！把姜氏告进了官府！ 他朝姜莲珠暗自点个头，示意她别怕，有林家点心铺在，不说别的，至少想对姜氏屈打成招是不可能的。 姜莲珠回他一个浅笑，林家点心铺的人情，她领了。 这么一来，让杜大人骑虎难下了，想了想，便道，“原告与被告两方可以继续自证……” 大宝看到林家的人，心里也安定了一些，“是王刘氏把我们母子四人赶出来的，我们与老王家早已经断绝了关系，我们被赶出来之后，好几次快要饿死，都是村里好心人施舍的粮食给我们吃的，老王家一直袖手旁观。” 王刘婆子骂大宝道，“你个小崽子你年纪小，你记得什么鬼？你们就是被你们娘洗了脑，肯定要为她说话了，我们要是把你们赶出家门，断绝关系，我们用得着给你们十斤口粮吗？你们凭良心说，是不是给你们分了十斤口粮的？” 二宝忍不住，从姜莲珠身后冒头，“那是因为里正爷爷的要求之下，你们老王家才不得不给的十斤口粮，你们当时还找里正爷爷写了断绝书的，你们就是把我们娘四个赶出了家门，说让我们以后别巴着你们老王家，说我们饿死在外面都与你们无关，与我们一刀两断……” 三宝小囡崽也冒头，给了王刘婆子一个字，“坏！” 她奶团奶团一小只，却丝毫不怕，只有对王刘婆子的气愤。 十分可爱惹人眼，让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好多明明不认识这三小只的镇上百姓们，都不由的在衙门外面私下打听，这到底是啥回事，这三个娃娃的来历。 衙门大堂内。 王刘婆子啐一口，对二宝道，“那断绝书呢，你拿来我们看看啊！当时是因为家里实在困难养不起那么多人，怕你们娘几个吃不好穿不暖，受我们一大家人拖累，让你们娘几个出去自食其力过活，结果发达了竟然不认公婆了。可怜我们老五生死不知的，娶得媳妇还对公婆大打出手，没王法，没天理了唷！还把我三个孙子孙女都教成了这般没教养，不识我们老两口子了，痛心啊！” 姜莲珠想起当时的具体情况来。 当时老王家嫌弃她们娘几个，要把她们赶出家门，原身不乐意，她一个女子带几个孩子净身出户怎么活？就死活求饶要赖在老王家不走，赶走了几次都回去了，老王家就找里正来写了断绝书给原身，让原身死心，老王家人按了手印不说，还强行拉着原身按下手印，结果，原身后面不乐意接受，把那份断绝书撕成了两半扔了…… 现在，老王家就欺负姜莲珠手里没有断绝书，才不承认是赶出家门，而是分家。 原身那个蠢货！撕了断绝书想自欺欺人，没曾想，给她们现在带来了麻烦。 让不要脸的老王家抓住这个把柄，就来告她们。 当然，没有断绝书，有证人也是一样的。 就是费周折一些。 “杜大人，断绝书现在找不到了，但是老王家人当时把我们娘几个赶出来的时候，我们王家村的人都看见了，断绝书当时也有好多人都看到了，是属实，可以传我们王家村的人来作证。” 姜莲珠话毕，衙门外面就有好几道声音响起来。 “我可以作证，我叫王多鱼，我就是王家村人，一年前老王家人把姜氏母子几人赶出来的，我在场。” “我也可以作证，我叫王放牛，我也王家村人，当时我也在场。” “对，我们都可以作证，我们都看到了老得敬写下了断绝书，还按过手印的……” …… 杜大人与姬员外互相对视一眼。 杜大人又拍了拍惊堂木，“休得大声喧哗，在姜氏那里做工的人，不可以作证，作证不算数，且有伪证嫌疑，谁再大声喧哗，当场轰走。” 大家伙儿都吓得噤了声。 就在这时候，就见一个瘦小的丫头，眼里透着紧张，但步伐坚定的走进了衙门内。 “大人，我来作证，我没在姜氏那里做过工，我是老王家的孙女，我叫二丫，我爹是老王家的王老四，我是四房的长女，王二丫。” 说完，就跪在了地上，朝堂上的杜大人磕了三个响头。 姜莲珠没有想到，二丫会这么勇敢的来帮她们说话。 大宝与二宝两兄弟激动的握住手，不愧他们兄弟俩去掀了老王家的屋顶，为二丫姐说过话。 以后，他们要是能出去了，一定对二丫姐好，给她好吃的，保护她，不让别人欺负。 王刘婆子一见二丫，低声咒骂道，“你个丫头片子，你失心疯了吗？滚回去，谁让你来的！你爹娘死了吗？让你乱跑。” 王二丫不为所动，豁出去了。 她能来这里，就是打算与老王家绝裂了。 她在老王家活不下去了，她爹娘要是不脱离老王家，她也要带妹妹们分出来过。 反正不打算在老王家继续生活了，她也自然不怕王刘婆子她们了。 她就要给姜氏她们作证！ 脆声道，“大人，我能证明我爷奶是把姜氏母子几人赶出门的，当时爷奶写过断绝书，还按手印画押了，我们王家村有一半的人当时都看到了。 至于那十斤口粮，是里正爷爷看在姜氏母子几人太可怜的份上，帮她们朝老王家要的，我们老王家的田地基本上都是以前五叔走镖的工钱买的，如果说按正常的分家，应该给姜氏与大宝弟弟他们分上一半才对，爷奶不愿意分，说给十斤的地瓜她们，让她们滚了……” 第65章 越老越怕死 还没有等她说完，王老二喝道，“二丫，你是不是被姜氏收买了，连爷奶都出卖？爷奶平时是对你管教严厉了一些，你也不能这样大逆不道，被姜氏收买，难怪二宝要去我们家掀屋顶也要让奶不打你，原来你早就被姜氏收买了，是不是等着这一天派上用场的？大人，这孩子说话不算数，她就是被姜氏给收买了。” 谁知道二丫对着堂上的杜大人砰砰砰几个响头，磕得额头上都流下了鲜血。 一脸倔强，“各位青天大老爷在上，我王二丫没有被收买，我至今与姜氏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今天说了一句假话，让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 爷奶，二叔，你们敢发誓吗？你们敢向老天爷发誓吗？你们今天说了假话，你们将来不得好死！” 王刘婆子当即哑了声音，她不敢啊！ 越老越怕死。 越信这一套。 特别是众目睽睽，官老爷在上，这么威严的环境之下，她没有这个胆子。 王老二瑟了瑟，他也不敢发誓。 他只能眼神求助于堂上的姬员外 姬员外道，“杜大人，这丫头一看就是与姜氏同流合污之人，同样不敬长辈，哪有姑娘家不请自来，黄昏大胆上衙门里来捣乱的，肯定不是个清白之人。依我看，像这种不招自来，扰乱公堂之人，理应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姜莲珠瞳眸一缩。 不得理由了，就开始打人了？用刑了？对她用刑，有林掌柜在这里看着，不敢用了。 就捡软柿子二丫捏了。 今天，这杜大人与姬员外，是铁了心要治她的罪了？ 老王家定然只是一个幌子，肯定还有别的意思。 而姜氏身上最让人注目的，除了秋梨膏赚来的银钱，以及秋梨膏的方子之外，不作它想。 杜大人正在考虑姬员外的话，明显是一望而知的事情，他却是犹豫的神色。 姜莲珠想着，这位杜大人若是没有被收买，她就不姓姜了，姓蒜。 如果不是林掌柜在这里，这案子早就被定案了，也不会让她们说这么多。 现在是迫不及待了。 “杜大人，二丫只是上堂来为我作个证，如果上堂来作证就要挨板子，那意思是不让我这一方有证人了？是不是要强行定我的罪？” 姜莲珠在考虑，她是不是要换个路子走了。 端了这个衙门，然后带着几个崽崽去占山为王，当绿林山大王去？ 女山大王听起来也有点带感，就是几个崽崽们以后上学堂，不太方便。 有点难搞。 林掌柜也在一旁目光如炬的盯着，姜莲珠又这样反问，杜大人左右为难，他勉强道，“王二丫也是当事人一方，所作证词并不能算数，并且也只是她一面之词，并没有铁定的证据。没有断绝书，光凭不可靠的证人证词，并不能说明你与老王家断绝了关系，随便一个人没有明确的证据，这样乱闯我们衙门公堂，就是冒犯之罪，打她板子并不冤枉。” 忽然，衙门外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姜氏与老王家的断绝书在我这里！” 只见，人群让开一条道来，里正老叔手里拿着一张发黄的纸，疾步走了进来。 堂上跪着的老王家人都惊了。 王刘婆子大声道，“你胡说！断绝书早就被她撕了扔了，不可能有……咳，我们家就没有写过断绝书……” 王老头在旁边咳嗽，她才及时改了口。 里正老叔也不理他们，将断绝书呈到堂上，“杜大人，这是当年老王家写得断绝书，这字迹是他们家里的长孙王大郎的字迹，上面有老王家人的手印，也有姜氏的手印，还有我这个见证当事人的手印。当时姜氏将它撕成了两半扔了，我暗中捡起来了，又给粘合上了，一直收藏着，没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各位大人请过目。” 王大郎一直在镇上念书，早几年就考上了童生，就是一直没有考上秀才。 写文书这样的事情，不是问题。 杜大人看过文书，林掌柜也凑过去一起，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王老头他们傻眼了，王刘婆子疯骂道，“里正老哥，你是与我们老王家有仇啊！哎唷，你是不是早就与姜氏这个寡妇勾搭在一起了，处处都为她们母子说话，陷害我们老王家，你不得好死啊！” 里正老叔板起脸道，“在青天大老爷面前，还请你慎言，否则我告你诬蔑。” 姜莲珠没想到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意外惊喜。 大宝与二宝乐了，两小子紧紧的拽着衣袖，“哥，太好了，里正爷爷找来了证据。” “这下，咱们有救了。” 三宝也露出一口小白牙，她虽然听不完全懂，但是哥哥们这么高兴，肯定是好事儿。 堂上的杜大人牙齿开始疼了，这真正是人证物证具全了。 王家村的里正，他自然是认识的。 都上过镇衙门文书记录的，也算是个村官，上传下达朝廷指令，农民税赋收取都少不了通过里正。 “王里正，你说说，这可是真的断绝书？你为什么要收藏别人家的断绝书？” 里正老叔不卑不亢，“回大人的话，因为老王家执意赶姜氏母子出门，闹了数次，我被他们烦得不行，想着把断绝书收起来，万一下次再闹，我就直接把断绝书拿出来，省得他们再写，我也再按手印，就收藏了起来。” 刚才就是因为在家里找他们的断绝书，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来迟了一些。 林掌柜故意把那封断绝书在堂上念了一遍，最后还点评，“这够绝了啊！把姜氏母子四人赶出老王家，生死不顾，上面写着姜氏扫帚星克夫，几个孩子都是野种，永远不许姜氏与几个孩子进老王家的大门，啧啧啧，够狠。就是这字迹太丑了一些，不过，也能勉强认得。这下好了，不知道这原告还有什么话说，杜大人，这是诬告，是犯了律法吧？” 第66章 求饶救命 姬员外脸上五彩纷呈的。 铁证如山之下，杜大人只得一拍惊堂木，对老王家人喝道，“原告王得敬，王刘氏，王老二，你们还有何解释的？” 老王家堂上的三个人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毕竟王老头还是老辣一些，王老头忙道，“青天大老爷，员外大人，我们当时写断绝书也是一时糊涂，不管写不写断绝书，姜氏还是我们老王家的五儿媳，她也不该对我们两老拳脚相向，恶语辱骂，我们就算再不对，她始终也是晚辈，各位大人都是为人子女的，也是为人父者，这血脉亲情，岂有说断就能断得了的？” 姬员外站了起来，“原告说得对，律法也不过于人情之外，王得敬与王刘氏始终是姜氏的长辈公婆，不管怎么样，孝敬公婆，是她应该的。” 姜莲珠冷笑，“你们这就没有意思了，刚才一味要断绝书的证据，现在有了断绝书，你们又开始讲人情耍赖了，我再强调一遍，他们算哪门子长辈？他们配吗？” 林掌柜也饶有兴趣的道，“姬员外，你这样屡次三番的为原告说话，与原告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是想通过原告的手，另有目的？这人啊，别想得太多了啊！须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该养老的时候还是养老的好，何必要淌混水打湿鞋呢。” 姬员外被看出心思，脸色也不好看，“你林氏的手才伸得长，省城都伸到我们一个小小的十里镇上来了，杜大人在我们镇这么多年，还用得着你们一个点心铺子来指点？” 林掌柜笑笑不再理他。 向朝堂上杜大人一鞠躬，“在下不敢，在下妄言了，杜大人，您请继续。” 这是要采取拖字决了？ 姜莲珠目光一沉，把她们收监？且不说收监让一般人会有多么的害怕，只说错过了秋梨膏的季节，摆明让她们做不了秋梨膏的生意，就心思恶毒了。 林掌柜也急了，“杜大人，如此明晰的案情，为何要收监？明摆着原告是诬蔑被告。” 围观的乡亲们也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姜莲珠收了监，她们的秋梨膏就做不了，梨子也不会收了。 这不是断他们的财路吗？ 姬员外一脸得瑟，眼角眉梢都是轻蔑的笑意，向林掌柜示威。 他是赚不了银子！ 他也不让别人赚银子！ 这是最后的方案，实在治不了罪，那就拖字决。 就在这时候，门外面有一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是个年轻人，气宇轩昂，一身黑色的劲装打扮，不怒自威。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来者一进门就没有客气，直接骂道， 此人来者不善，堂上的捕快快速将他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敢口出狂言！衙门重地岂能容你胡来！” 姜莲珠眨巴眼，大宝几个孩子也眨巴眼。 这个人他们认识啊！ 这不是以前来我们摊位前买秋梨膏的那个年轻人吗？最财大气粗的那个！ 只见向右掏出一块腰牌。 上面写着一个御字。 金光闪闪！ 六扇门几个字一出，杜方才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不可能，六扇门的人不是在皇城天子脚下，替天子办案的吗？怎么可能来他们这种小地方！ 肯定是诈骗！ 可是此人气宇轩昂，手里的黄金令牌，又如此的耀眼，普天之下，谁敢冒充六扇门啊！ 六扇门专查大案要案，直属于皇上管辖，他们的权力无法想像的大，是传说中的部门，可以任意罢免三品以下大员，不用请示皇上。 “你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敢骗到衙门头上，本官断案，岂容你个江湖骗子……” 话没有说完。 向右抽出他腰间的一柄剑，剑出，寒光凛凛。 剑柄上赫然有两个流光小字。 向右的身份是都头，这是朝廷正式行文称呼，但民间习惯叫他们为四大名捕。 杜方才扑通一声，吓得跪在地上了。 问月剑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真的是四大名捕之一，向右！ 众人……哗然。 原来如此。 难怪，非要针对姜氏这孤儿寡母的，都是暗中有人陷害。 此情此景，围上来的捕快也生怕被连累，各人都有数，怕表现慢了，杜大人的话一落，就把老王家人，以及姬员外拖下去准备打板子了。 老王家人哭天呛地的，求饶救命。 姬员外还在反抗，“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杜方才你敢打我！” 平时在十里镇十分体面的乡绅员外，说话也不好使了。 捕快们把他们拖到衙门外面，按着一顿打的。 第67章 活该,受报应了吧 生怕下手轻了，被大名捕发现了，他们也收了一些黑心的银钱的。 姬员外挨打都没有办法，只能受着，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刑，作不得假，围观的人山人海的，姬员外哎唷哎唷叫个不停。 老王家人一看傻眼了，他们的靠山姬员外都自身难保了，他们今天怕是没救了。 一板板下来，被打得哭爹喊娘的，“大人，大人，饶命啊！我们知错了！我们认错了，我们再也不敢找姜氏的麻烦了。” “饶了我们吧，我们一把年纪了，三十板子这是要打死我们这把老骨头啊！” “姜氏，姜氏，你帮我们求求官老爷，我们不想死啊，我们再也不敢觊觎你的银钱了，我们也不想你的宅子了，姜氏，快帮我们求求情啊，哎唷，痛死我了，杀千刀的，别打我了……” 姜莲珠不为所动，快意的欣赏着老王家人的惨叫声。 二宝与三宝也看着津津有味。 二宝毫不客气道，“活该，受报应了吧，老天爷有眼！” 三宝囡囡也奶凶奶凶的道，“该！” 围观乡亲们也觉得解气。 “真正是爽快，这才是恶人的下场，老王家人就该这个下场，打板子坐大牢，最好是把牢底坐穿，就是有点判清了，什么三年，依我们看，三十年才差不多。” “枉顾王法，官官相护，欺负孤儿寡母的，我呸！都该下大牢，治大罪，幸好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路过咱们镇，要不然，姜氏说不定真的要冤枉了。” “你们知道老王家为何与姬员外勾结吗？因为老王家的幺女在姬员外家当丫环呢……” “一个丫环，就能让姓姬的为他们老王家出头？我不信，搞不好已经爬上了这老员外的床了，或者这老员外另有所图，就是不想让咱们做秋梨膏了呗……” 不得不说，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没说错。 简单的一梳理，都接近了真相了。 那边，打板子打得火热。 …… 这边，向右把问月剑收了回去。 冷声对杜方才道，“你还是懂我们大安律法的嘛！” “懂，懂懂，下官在十里镇执法上十年了，以前跟好几个县老爷身边学了数年，下官只是近年才心思浮动了，并不曾犯下什么草菅人命之举，望大都头饶下官一命啊！敢问外面轿子里坐的可是总督大人！下官想请求总督大人原谅。” “是是是！！”杜方才忙不迭的答应。 今天，他能在问月剑下逃得一命，已经算是他走大运了。 他已经不求什么了。 他手里没有出过人命，他一直控制有度，顶多就是捞了一些不法之财，到时候哪怕抄了家，能保住命，不下牢，他都能接受。 上次姜莲珠前脚走，他后腿就放了迎客酒楼的钱爷，饶了他的板子，收了钱爷的银钱，让钱爷出去十里镇去避风头时，他就觉得眼皮一直在跳，有不好的事情像要是随时发生。 就好像有人在监视着他一举一动的那种错觉，没曾想，果然应验了，常在河边上走，湿鞋了啊！ …… 姜莲珠这里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峰回路转，四大名捕，问月剑？看起来有点屌啊！ 她随着众人的目光，朝衙门外面大路上的那顶轿子看过去。 里面就是六扇门的总督吗？！ 这官职有些大啊！ 像她们这等寻常老百姓一辈子都不可能遇上的大官。 为何大人物会经过她们这小镇呢？还管了她们的闲事？是因为她曾经卖过秋梨膏给他们？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姜莲珠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上次在山洞里，她救过的那个浑身血污的华贵男人。 会不会是他？ 六扇门在古代就相当于现代公安局的职能部门，在大安国的六扇门更是提高了权利，捕头就相当于警察，干得都是抓捕罪犯的高危高风险活计，遇上生命危险，是极有可能的。 应该，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吧？ 不对，上次她救过的男人，脸上都是污痕，她也没有看清具体长什么样子，反正看起来应该是个年轻的帅哥，能掌管六扇门这么牛逼的部门，不可能是个年轻帅哥，应该不是。 姜莲珠想不通就懒得想了。 大宝二宝他们看向门外。 二宝羡慕的眼神，“娘，当大官这么神气的吗？我将来也想当大官，这样就可以保护娘，不受坏人欺负了！我要好好念书，我要考上状元，我要当大官！”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小囡宝也跟着凑热闹，“囡囡……也要当官！大官！保护娘，保护哥哥……” 二宝十分的受用，“乖，哥不用你保护，哥保护妹妹。” 兄妹俩爱心互动，只有大宝还是神色呆呆的。 姜莲珠发现大宝的不对劲，这孩子下颌角紧绷，看起来有些紧张。 “大宝，怎么了？怕吗？娘抱抱你。” 大宝首次没有嫌弃姜莲珠的拥抱，他依偎在姜莲珠的怀里，挡了他大半张脸。 这好像是故意避着什么人？ 仔细一回忆，这现象是从四大名捕向右出现之后发生的？ 大宝怕的是向右？ 不是，之前向右来他们摊位前买过秋梨膏，没亮明身份，大宝都无异常。 大宝怕的是他的身份，六扇门，京城四大名捕？还是怕衙门外面的那辆马车里的总督？ 可是他一个小孩子，又没有犯错，为何要怕六扇门的总督？ 姜莲珠想问，想了想又算了。 她知道大宝是个内敛的娃，如果他不主动说，她问也是问不出来的，算了，等他以后自己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 向右大都头教训完了杜方才，又走向姜莲珠母子几人。 第68章 拍手称快 象征性的安慰了几句姜莲珠，“多做点秋梨膏，那药膳是好东西，利国利民的。不要怕，我们以后有可能还会再见的。” 大宝躲在了姜莲珠身后。 姜莲珠谢过，“多谢都头大人。” 买她秋梨膏已经是好多天前的事情了，这说明了啥？名捕以及总督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停留在她们十里镇吗？ 这些人为何要停留在她们小小的十里镇，这么多天？ 还有，他买秋梨膏说是为了家里的病人，这个病人又是什么人？ 姜莲珠感觉自己不能细想，一想就感觉触及到了她的知识亮区……特工的本能，让她感觉到处处都有异常。 算了，她现在是个村妇，想那么多干嘛！多赚点银子，好好种田养崽就是了，实在不行，带崽们去占山为王吧！ 要是学堂不收她崽，那就抢个老夫子进山，专门给崽们上课…… 呃，想得有些远了。 此时，衙门门口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高喊着，“大人威武，大人清明！” “大人为我们十里镇铲除了昏官，我们感谢大人！” “感谢名捕大人！” 群情激昂。 老百姓就盼着官府公道，若是都是黑心官员，他们受了冤屈，都无处申冤了，只能被强权欺压。 向右朝众人一点头，挥手一压，“为民除害，为民申冤是应该的。” 百姓们更是热诚了。 很快，那辆豪华的马车，缓缓的驶离了十里镇。 老百姓们一路欢送出了镇外才罢休。 人群里几个灰色衣裳的人，互相使个眼色，四散消失了。 马车一路出了十里镇，直奔沙门县而去。 向左与向右两人在马车的左右两边，骑着马，威风凛凛，车夫赶着车，快速前行。 马车上有个人穿着华贵的朝服，正是六扇门的总督服饰，此人坐在马车内，一直没有露面，也没有发言，只有风偶尔吹起车帘，才能依稀看到一二。 队伍极简，不像当朝一品大员的排场。 但是偏偏却让人觉得正常。 六扇门总督在大安国历来属要职，非皇上亲信不能担任，有身份有地位，如今这个职位属于清宁侯府的小侯爷，他例来不喜人多，再说查案办案也用不着什么大排场，人越多越坏事，打草惊蛇。 马车一口气行出了二十多里路之后。 向右问向左，“哥，后面还有探子眼线跟着么？” “暂时甩掉了吧！”向左也不太确定。 “还是主子英明，用这一招，让咱们高调出城，声东击西，现在那些人应该都知道咱们要回京的消息了。” 向左比向右沉稳一些，“不是废话吗？主子不英明能成事吗？再说了，这杜方才我早就盯上他了，就是一昏官，祸害百姓，怕暴露主子行迹一直没有收拾他，今天正好就拿他来坐实咱们的行踪，算是废物利用了。” 说到这里，向左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咱们都走了，主子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还是觉得这次太过冒险了一些。” “向东与向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应该没事的吧。” 向左也不言语了。 但愿吧！ 此次任务危险太大了，后续会发生什么事真不好说，主子的脾气又拧巴，轻易不会退缩，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如何与老夫人交待？ 愁。 两人无言，继续前行。 *** 没等第二天，就当天晚上，沙门县衙的县令亲自带人，连夜赶来十里镇了。 大肆整顿了一番十里镇衙门，上上下下，雷厉风行的姿态，一点儿不敢怠慢。 杜方才被直接罢免，赏了他三十板子，抄了他的宅子，所有财物充公，小捕快们都关押起来，一一审讯。 关于姜莲珠的案子，第二天再重新审。 沙门县县令秉公执法，先是处置了杜方才，再是姬员外。 老王家的王老头与王刘婆子挨了板子，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俩人病倒了在牢里头，经过协商，可以由儿子来代为坐牢，两人合起来有六年以上的牢狱之灾，可以由儿子同犯王老二来代坐，坐满九年即可。 还要给姜莲珠母子几人诚心道歉，取得原谅。 姜莲珠反手告了老王家人一个恶意烧毁山林的罪行，县太老爷震怒。 大安国律法，百姓不得烧山毁林，危害家园，这是明律。 又把王老三也抓了进来，判了一年刑期。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是，代替王老头与王刘婆子坐牢的儿子，不是王老二，不是王老三，而是王老四。 王老四自愿替王老头老两口子坐牢，坐六年牢狱。 众人唏嘘，纷纷夸王老四孝顺。 只有王家村的人在心里骂王老四傻逼，蠢死，愚孝。 最后，老王家的几个壮年男丁进了大牢，王老二坐三年牢，王老三坐一年牢，王老四坐六年牢。 王刘婆子哭得死去活来，围观知情乡亲们则拍手称快。 姜莲珠在这次事情中，得了二百两精神赔偿金，一百是姬员外赔的，一百是杜方才赔的。 杜方才想连夜趁机转移财物，结果，被沙门县的县令逮了一个正着，一个小小的镇判，家里搜出了上千两的银钱和财物，赔给受害者姜莲珠一百之外，其余的全部充了公，用于十里镇的民生社稷。 之后的几天，县令还在十里镇驻扎了好几天，查衙门的卷宗，重审有问题的案情，为民作主。 十里镇的事情，让百姓们津津乐道，传扬了好久。 再说王老头他们回了村，王家村里已经容不下他们了。 由里正出面，把他们一家人驱赶出了王家村，王老头死命扒着门槛就是不出，被人抬着扔出了王家村外面。 没有一个人替他们家说话的。 都是本姓大村，正常情况下，拐弯抹角的都多少沾亲带故的，若是以前，不可能做得这么绝，总有人会替他们说说话。 现在，大家都不想和他们产生任何一点关系。 第69章 和离 毁山烧林，断乡亲们的财路，又去告姜氏，在衙门里丢人现眼，被官老爷打板子，几个儿子都下了大牢，这种种事情一出，众人和他们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晦气。 把他们赶出王家村之后，王家村最年长的一位叔公，从祠堂里抱出了王老头这一脉的祖宗牌位出来，让他们自己带着滚了。 这是彻底把他们分出王家村的作法，并且永远不让回来了。 这回，换王老头气晕了过去。 还有王二丫趁里正还有村里的长辈们都在，提出了让老四媳妇与王老四和离的意思，她们母女三人与老王家脱离关系。 这次王老四自愿代王老头两夫妻去坐牢，根本没与老四媳妇以及女儿们商量。 二丫对王老四已经彻底死心了。 她以死相逼，劝说老四媳妇与王老四和离，这样的愚孝爹，她们不要也罢。 老四媳妇原本是个没主见的女人，老四在她听老四的，老四现在下了大牢，只剩下女儿了，自然也听女儿的。 就这样提出了和离。 王刘婆子气得把二丫大骂一顿，骂她不孝，骂她没良心，骂她嫌弃有个坐牢的爹，二丫不为所动，一门心思想要摆脱老王家，表示母女三人，净身出户，不要老王家的任何东西。 王刘婆子后面一想，主劳力王老四已经下牢房去了，留着四房也没有什么大用处，能减少几个吃饭的人，也是好的。 反正家里的男孙们，都十多岁了，没有儿子，他们也能撑得起来门户。 但是嘴里却不放松，最后，还是二丫找姜氏借了十两银子，补偿给了老王家，王刘婆子才松口让老四媳妇和离，老四一房脱离出老王家。 末了，还咒骂她们落井下石，不得好死，遭灾了就抛夫弃公婆，骂二丫恶毒白眼狼，将来没人要，死了都当姑婆，绝后…… 总之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老王家人被赶出了村子，他们能带上的东西全部带走了，只剩下宅子不能带走，王刘婆子也没想给人留着好的。 就一把大火的烧了，省得便宜二丫母女几个人住。 二丫母女没地方去，搬去了之前姜氏母子几人住过的小棚屋，暂时先将就着。 老王家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再之后，听说王老头与王刘婆子他们，厚起脸皮想再次上门去找他们的幺女，结果全家被轰了出来。 害得姬员外挨了板子，赔了银钱，还收了监，姬家夫人恨死了老王家人，不仅把老王家轰出来，连带着把王秋菊也轰了出来，王秋菊也恨老王家人连累了她，她原本大好的妾室身份等着她，被老王家人搅和了。 后来姬员外出了牢房，王秋菊再偷摸的去找姬员外哭诉，希望姬员外念旧情再收回她。姬员外在十里镇一辈子的面子，全丢光了，都是因为这个通房丫头，他心里愤怒，又无处发泄，刚好王秋菊又回去找他，他一怒之下，把她打了个半死，卖入窑子里去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赶走老王家的这天晚上，姜莲珠带着大宝他们来到了里正老叔家里。 一进门，姜莲珠表示了感谢。 “老叔，多亏您给我们母子保留了断绝书，还是老叔您想得深远，若是没有您，这次真的要被老王家人给坑死了。” 大宝拉着二宝，还有三宝，三小只，郑重的给里正爷爷行了一个大礼。 “谢谢里正爷爷。” 这两天，里正老叔为了老王家的事情忙活着，走东串西的，一把年纪了，也是比较累，身子骨受不了，一脸疲态的。 在老伴儿的陪伴下，刚洗漱完，抽着大旱烟。 “都别客气，事情解决了就好，都怪那王得敬不干人事，把我们王家村闹得乌烟障气的，现在把他们轰出去了也好，省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 说着，又对老伴儿道，“老婆子拿点瓜子出来给大宝他们吃，你们几个崽崽是不是也吓到了，别怕，现在没事儿了。” 老伴儿应声笑呵呵的去了。 二宝抢先回道，“爷爷，我们不怕。”有娘在，娘亲会保护他们的。 姜莲珠手里还拎着几斤秋梨膏，“老叔，您以后烟还是得少抽点，这秋梨膏多吃点。” 里正老叔推辞，“用不上，这东西精贵，拿回去卖银子，本来就耽误了两天没做了，拿回卖银子。” 大宝说，“爷爷，不差这几斤的，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 里正老叔爽朗地一笑，“那行吧，我也尝尝这新鲜的玩意儿。” 这怕是要值好几两银子了。 既然执意要给，他毕竟是有恩于母子几人，再三推辞，也显得过于矫情了。 里正老伴儿拿了一些自家炒的南瓜籽，葫芦籽过来了，看到这好几斤的秋梨膏，也客套了一番，才收下了。 乡下人没啥好吃的，会把老南瓜的籽，老葫芦的籽什么的收集起来，晒干，炒熟，拿出来给小孩子们当零嘴，可受欢迎了。 香得很。 二宝没客气的抓起一把南瓜籽先是递给了妹妹的手里。 让妹妹先吃，再自己吃起来。 “哇，好香啊！多谢奶奶！” “香就多吃点，一会儿把这一碗，都带回去慢慢吃。” “奶你要这样说，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说笑间，姜莲珠把她的真实来意说了出来。 “老叔，我有个打算想跟您商量商量。” 里正老叔道，“还有什么难处，你直接说，只要我能帮上的都帮，这次，你也被老王家人害惨了，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若是有人在背后说你什么闲话的，你一概都不要听，总有那眼红的人管不住嘴。” 他以为她是担心名声问题。 姜莲珠笑了，“不是，老叔，声名问题我没有放在心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我想说得是，我打算把秋梨膏的方子交给您……” 里正老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里正老伴儿也愣住了。 包括三个崽崽们都有些意外，来的时候，她们娘亲可没有说。 第70章 大家一起发财 姜莲珠吐词清晰道，“老叔，就是秋梨膏的方子，我打算交出来，交给您，您的人品我信得过，您是自己搞也成，还是让大家一起来搞都成，眼看着这季节就要过去了，我这事情又耽误了好几天的，怕梨子浪费了，所以，我就有了这个想法，林记点心铺的销路好，做好了，可以直接卖给林记点心铺也成，自行去别的地方卖也成……” 里正老叔老夫妻俩人都不敢相信。 揣摩了半天，见姜莲珠不像是开玩笑的，里正老叔动容道，“姜氏，感谢你如此信任老朽啊！你这方子我收了不合适，这可是你的私方，可以卖上不少银子的，不中不中。” 姜莲珠笑道，“我是真的想交给老叔，这眼看着季节就要过去了，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这次，老叔留了断绝书在，解了我的大危机，完全可以抵得上秋梨膏的方子。还有王家村大部分的乡亲们在衙门想为我们娘几个说话，我们也挺感激的，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发财，大家一起发财。” 说着，姜莲珠拿出一张纸来。 上面是她新写的秋梨膏的方子。 姜莲珠道，“主要是梨林的梨太多了，光靠我一个人做不过来，都是乡里乡亲的，这次乡亲们的情我姜氏承了，无以为报，只有秋梨膏方子。别的人我也信不过，就算信得过，也没有老叔您这样的气魄与能力，只有方子交到老叔您的手里，我才放心。” “这方子并不复杂，上面都写得很清楚，您要是哪里觉得不明白的，随时都可以来问我，我知无不言。” 最后，事情都说妥了。 里正老叔再三感谢了姜氏之后，把方子郑重的收下了。 等姜氏一走，他们就先开始自己连夜做秋梨膏，试下如何制作。 姜莲珠母子几人回家。 回家路上，三个崽崽都显得有些安静。 最后还是二宝忍不住，“娘，您真的把秋梨膏的方子上交了吗？那以后咱们家要少赚很多银子了。” 姜莲珠解释道，“娘交出秋梨膏的方子，其实原因有很多，一，主要是为了感谢你们里正爷爷，感谢为我们说话的乡亲们，反正山里的野梨还多，眼看着过季节了，大家一起多赚点银钱，是好事儿。 二呢，这么多事情，都是秋梨膏的方子惹出来的，把方子分享出去，大家人人都知道了，咱们银钱虽然少赚了，但以后也不会总有坏人盯着咱们了，少赚也少赚不了多少，你们忘了，娘做的秋梨膏可是申请了专利的，姜氏秋梨膏，与林记点心铺有合约，咱们还是有银子赚的。 三呢，秋梨膏的方子简单，今年咱们是拨个头筹，图个新鲜名堂，以后肯定有好多人自己钻研摸索会了，能人异士多得是，这方子也不是复杂的东西，早点交出去，造福乡里更好。” 一举多得的事情。 现在这个时机刚刚好。 二宝三宝听没听懂，姜莲珠不知道，大宝肯定是听懂了。 大宝小脸一本正经，“听娘的。” 姜莲珠笑道，“你听我的，要是没有那个都头出现，娘现在恐怕都带你们去山里头，当山大王去了，你们怕不怕！将来咱们混不下去了，娘带你们去山里占山为王，敢不敢？” 二宝响亮的回答，“敢！只要娘不丢下我们，上哪里去都敢！” 姜莲珠母子几人都笑了。 有了他们，生活才充实，有目标。 好好养崽，认真生活，脚踏实地，普普通通。 母子几人回到家，姜莲珠洗了热水，洗漱好，早早的上床休息。 这两天家里的秋梨膏停工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等休息好了，明天继续开工做秋梨膏。 *** 第二天一早，王家村就炸锅了。 姜氏把秋梨膏的方子交给里正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的上上下下。 众人起先都不信，去里正家里求实。 看到里正一家人新做出来的秋梨膏后，都惊呆了。 真的！ 和姜氏做的秋梨膏差不了多少。 这下更惊了！ 还是不信，去姜家那里，问姜莲珠，是怎么回事儿。 姜莲珠也给了肯定的答复。 问明原因与情况之后，村里人都感谢姜莲珠不迭。 还有人更直接一些，买了好几挂的鞭炮到姜莲珠的门口来放。 大早上的，姜莲珠的门口就热闹得不像话。 鞭炮可以驱邪，也可以表示庆祝，姜莲珠也没有管他们的。 人人汇集在姜氏这里，议论纷纷。 “这真正是好人啊！没想到姜氏竟然这么高风亮节的。” “你们不知道吧，我就说姜氏人不坏的，早看出来了，姜氏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又勤劳又有本事，以前都是误会她了。” “以后我看哪个嚼舌头根子的人，还敢在背后说她的不好，我直接用口水喷死他！” “里正老叔说了，方子是归我们王家村公中所有，现在两个方案，就是里正老叔把方子给每户的家主，让每家人自己去做秋梨膏。另一个方案是每家每户出人工，大家伙儿聚集起来一起做秋梨膏，统一管理监督，省得每个人做得味道不一样，影响销售，赚了多少银子，公开透明，到时候一起分红，大家觉得意下如何？” “好，怎么样都好，我个人更倾向一起做，由里正老叔来监督把关，到时候银钱透明一起分好了，我们都相信里正老叔……” 第71章 痛快!二丫姐 …… 姜莲珠也偏向支持大家一起做秋梨膏，后期分红的政策。 里正老叔拿了昨晚连夜制作的秋梨膏来向姜莲珠请教时，姜莲珠把她的想法说了，当即还把卢婆婆她们几个熟悉秋梨膏大概做法的老手，借给了里正老叔他们，做技术工。 卢婆婆她们除了熬作添加中药的时候，没在场之外，其余的工续都是清楚。 这下，里正老叔更是感谢了。 然后，当天，里正老叔就喊了泥瓦工，在他们家院子外面搭建了好几口灶台，开始动工了，秋梨膏的季节不长，梨子成熟期短，又没有什么保鲜的手段，不能误了季节。 姜莲珠这边也没有停下，重新开工了。 她恢复了四口灶，把大宝与二宝给解放了下来。 帮工人数也减了一些，村里秋梨膏要得人多，让他们去了那边帮忙，留下来的，一样照开工钱银子。 后面一天，林记点心铺来收货时，姜莲珠给林记点心铺免收了五百斤的秋梨膏银子，算是报答林掌柜在衙门里时，为她说话为她撑腰的谢意。 然后，姜莲珠又把林掌柜带去村里制秋梨膏的地方观察制作。 林掌柜看了看质量，与姜莲珠做得稍微有些出入，但问题不大，也和里正老叔签了个长期的合约，当然，价格要低上一些，这些都没人在意，个个都高兴，感谢姜莲珠，感谢林掌柜。 每个人都干劲十足的。 姜莲珠让二丫以及她的娘亲妹妹等人来帮工，解决了她们母女几人净身出户手头紧，没饭吃的困扰。 结果，二丫，还有二丫娘做事手脚太麻溜了，都是一人顶俩的那种。 姜莲珠想给她们加工钱，她们死活不要多的，就跟别人一样算就行了，她们欠姜莲珠十两银子，说只要姜莲珠不嫌弃她们，她们愿意帮姜莲珠干十年的活，只要能给口吃的就满足了。 每天早上这娘俩第一个来，每天晚上最后一个走。 还是二宝会想办法，他偷偷的给二丫的碗里埋大块的肉，做工的人都是统一吃得工作餐，浓粥，白面馒头，一些蔬菜。 姜莲珠给三个崽崽却是另外做得伙食，吃肉的，崽们不吃肉，还有三只狼崽子也要吃肉，所以，顿顿有肉是断不了的。 二宝就要求姜莲珠多一些，给二丫姐多一份，这算是奖励她手脚勤快的额外补助了。 没有老王家人的骚扰，每天做秋梨膏虽然紧张，累，但那也是身体上的累，心情还是愉悦的，特别是几个孩子们，如同放下心上的大石头一般，整天开开心心。 二宝是个话多的，心思敏感的娃，他私下问二丫，“二丫姐，你爹下了大牢，要做六年牢，你心里怎么想的？” 他主要是想问，二丫会不会迁怒于他娘。 二宝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痛快！二丫姐，亮堂！” “以前我也不敢，我也是跟你们学的，都是跟我五婶婶学的，我也好希望有个像五婶婶这样的娘……可是没有，那我只能自己站出来了，反正是真的在老王家活不下去了。” 姜莲珠不小心听到了这两堂姐弟的对话，莞尔一笑，得，她竟然变成了榜样了。 当然，也亏得这二丫通透。 要是不通透的，谁敢啊！ *** 后面几天下了几天秋雨，梨子自然凋零了不少。 再之后，野梨的品质也不好了，能做秋梨膏的也不多了。 又之后几天，姜莲珠就停了秋梨膏。 村里人还不想放弃，多做了几天，只是做出来的品质不好，卖得更便宜一些。 姜莲珠把方子给了里正他们，但是她申请的姜氏秋梨膏的商标没转让，只有她自己做出来的秋梨膏，才叫姜氏秋梨膏，其它人做出来的，哪怕同一个方子也不算，这样一来，就不影响她的名声，随便他们做了。 把家里做秋梨膏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整理整理，明年再用。 母子几人最大的快乐就是数钱了。 从床板下面刨出坑，拿出钱袋子来。 还是由大宝来数，二宝在旁边帮衬着，三宝圆嘟嘟的靠在姜莲珠的身边，吮手指头玩，一双大眼睛瞪着这么多银钱，写满了震惊。 姜莲珠手里有帐目本子，“多少？” 大宝的声音隐隐的掩饰不住的激动，“娘，八百五十四两。” 姜莲珠嗯了一声，“和帐本上差不离太多，是对的。” 有时候忙，记帐的时间都没有，就记了一个大概，不是特别精准，大略数额是对的，就行了，反正也没人审计她们的财务。 这些都是净收入，除去所有成本之后的数额。 也是他们家目前所有的收入。 二宝瞪大眼珠子，“娘，咱们竟然赚了这么多银子！天啊，真让人不敢相信，要是不把方子分出去，至少能赚一千多两，这么多银子，咱们怎么花啊！花不完了吧？可以天天吃肉了吧！” 三宝听到听肉，就咯咯的笑起来，“吃肉，吃娘做的肉，好吃……” 大宝瞧见弟弟妹妹这般没出息，他先稳了下来。 “哪有花不完的银子？傻子！一亩田地就要十两银子以上。娘，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姜莲珠回道，“自然是先买田地，咱们明天就去镇上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田地买，或者山头，先买个二三十亩的，有了田地，心里不慌。然后嘛，娘再送你们去学堂夫子处念书，学费听说是一年一个人要七八两银子，还不算夫子逢年过节的节礼，还有，你们念书还要买一些笔墨纸砚的……” “好！” 这些都是之前说过的，孩子们也都放在心上的事情。 第72章 雪大雪二雪三算了吧 自然没有异议。 二宝之前对念书有些小怂，怕念不好挨夫子的打，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他见过了名捕大人的威风，见过了六扇门总督大人的权利，他想读书考秀才中举人，当大官了。 甚至小囡宝也道，“等我，我长大了，大了，我也……念……念书……” 小女娃雄心勃勃的样子。 看得姜莲珠失笑，“我看行，你快长大，和哥哥们一起去念书。” 然后，姜莲珠看了看这屋子，“娘还有个想法，咱们盖一座新宅子，这宅子是困难的时候，你们里正爷爷暂时借我们住的，始终是别人的，现在手里有银子了，应该自己盖个新宅子的好，住自己家里心里舒坦。” 听到这里，几个孩子都高兴。 二宝第一个响应，“好！盖新宅子！好！我们终于可以有自己的家了。” 大宝也微笑，此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从小，他们没少听野崽子，穷逼之类的话，现在盖了新宅，有了新家，是不是代表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囡宝见两个哥哥笑，她也拍手笑。 姜莲珠设想，“咱们盖大一点，搞个两进的院子，后院我们住人，前院待客，做仓库杂间，万一明年咱们还做秋梨膏的话，就在前院里做，后院的屋子也盖多一些，到时候大宝，二宝，囡宝，娘给你们一人安排一个房间住，将来大了，娶媳妇都够用。” 再在屋后面做一些小副屋，养鸡养猪养鸭鹅，后院挖个井，宅子旁边挖口池塘，养养鱼……啥的。 农家生活美滋滋。 二宝脸色一红，“宅子盖大了好，就是娘，你老提娶媳妇干嘛，我不娶，我只要娘，不娶媳妇。” 囡宝不知道娶媳妇是啥意思，接口就道，“我也只要娘，不娶……媳妇……” 姜莲珠哈哈大笑。 大宝也忍不住笑了。 他认真提议道，“盖宅子的话，咱们就在这旧宅子旁边建，旁边刚好有一片空地，里正爷爷应该会给我们批地方的。” 这里是王家村最中心的位置地带，离村口的大路也不远，是个好地方。 省的来年做秋梨膏的时候，别村的人来卖梨子，又找不着地方了，问东问西的。 “成，我明天去找里正老叔说说，就在这里建。还顺便让他帮忙找一些人工建宅子，咱们出银钱，现在秋梨膏没有了，大家都歇了工，应该人工不会少。” 这样说定了。 娘几个把银袋子又原样埋回床炕之下了。 吹灭了油灯，睡在床上，几个崽崽们兴奋得睡不着觉。 纷纷与姜莲珠讨论起怎么样做新宅子起来。 地址，朝向，院子里种什么树，屋子里要什么样的桌子，椅子，厨房里打几口灶，井打多少米深。 “娘，我们的狗狗也要给它们做屋子吧，可以让狗狗住在前院里，帮我们守家，防止有小偷到我们家来偷东西，狗狗可以第一时间内听到。” “娘，咱们狗狗最近长大了呢，要不要给狗狗们取个名字？” 姜莲珠随口一提，“都是白色的，要不就叫雪大，雪二，雪三？大宝的就叫雪大，二宝的就叫雪二，三宝的就叫雪三？” 结果，几个崽们竟然非常捧场。 “好，就叫这几个名字！好记！！我的是雪二！嘿嘿……” “囡囡的……是……雪雪三……” 最后，大宝也只能默认了。 睡在隔壁杂物房里的三只狼崽子，竖起耳朵，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发出几声类似抗议的嗷呜什么…… 此起彼伏。 叫唤了好一会儿。 也没人去理睬它们。 并无卵用。 最后，也懒得挣扎了。 眼一闭，睡吧，雪大雪二雪三算了吧。 *** 十里镇牙行。 相当于现代的一个中介机构，只不过经营范围更广泛，房产买卖，田产交易，下人交易买卖等。 姜莲珠母子四人，悠闲的到了镇里，安逸的吃了一个早饭，豆浆油条灌汤小笼包，吃完，三只崽加上姜莲珠人手一个糖葫芦，再慢悠悠的逛到了牙行。 这才是悠闲好时光。 忙了这么一阵子，每次来镇上不是赶集忙活，就是被传去衙门打官司。 这么悠闲还是第一次。 姜莲珠母子几人在十里镇基本上是大名人了，一进牙行，牙行的掌柜就亲自迎了出来。 “姜娘子大驾光临啊！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您尽管开口直说，我这里啥信息都有，您是买下人呢，还是买房产，还是买田地，都有上好的推荐，来来来，进店谈，来人，上茶。” 姜莲珠牵着小囡宝，两个大的，跟在她的身后，一点不怕生，东看看西望望。 笑呵呵的跟着掌柜的进了里间。 开门见山，“买下人就不用了，我们乡下门户用不上，乡村邻居笑话，有没有合适的田产信息介绍？最好是我们王家村附近那一带的，远了，我们不好照管，合适的山头也行。” 她家三个崽子，两个大的基本上不用管了，还可以帮她做活计，就是三宝稍小一些，有时候会尿床，洗澡也需要她帮忙洗，但这都不碍事儿，做秋梨膏的时候，她都忙活过来了，这闲下来，更不在话下了。 她带得过来。 牙行掌柜笑意加深，“有有有，当然有，今年是个灾年，粮食收成不好，好多人家过不下去，卖田地的好多，你们王家村是没有，但是临近周边的多得是，今年田价也比往常降了许多，以往一亩好田的是十三四两的，今年也只要十一二两的，旱田八九两就可以买到一亩了。 至于山头，也有好几座的，姜娘子，你们的运气是真正的好，前几天不是县令大老爷下来我们十里镇大整顿了嘛？清理了好几座衙门里以前错判乱判的山头出来，进行拍卖，价低着呢。” 说着，牙行掌柜一拍大腿，“后面县令又重新查了迎客酒楼钱爷的案子，姜娘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钱爷那次被杜大人偷偷放走了，找了一个人替他受罚，后面县令重新来查，他身后的案子太多了，查了一个明明白白，他在十里镇的产业都被查封入官府了，包括迎客酒楼，钱家还有几十亩田地，还有两个山头，好像都离你们王家村不远，临近官道，收粮食方便，田也都是好田，价格也不高……姜娘子，你不妨考虑这个。” 第73章 大买卖啊! 姜莲珠疑惑，“田是好田，价格也不高，那为什么没人买？” 牙行掌柜搓了搓手，为难道，“衙门里最近一直挂着，也有人有心想买，但是，还是有几分怕钱爷，钱爷虽然是落魄了，但保不准他哪天又东山再起了，这要是买了他的田产，怕他以后报复，所以，就耽误在这里了。” 姜莲珠不信，“是不是这钱爷暗中放话，让人不敢买？” 牙行掌柜陪笑，“姜娘子，您真是通透的人，依我说，难怪您发财，您做事有头脑，连姬员外钱爷这样的地头蛇都栽在您的手里，真是太聪明了，就是钱爷暗中放话威胁人，说谁敢买他家的田产，谁就等着，之前有几个买家来看过，都有想法，最后都没成，害怕，但您不一样，您之前把钱爷告到了官府衙门里头，反正与钱爷也结下了梁子，之前钱爷都没有奈何到您，现在更是不会了，怎么样？考虑一下不？” 十分热诚。 镇上就他们一家牙行，承蒙官府信任，承办了这个拍卖的差使，要是真没有人买的话，他们牙行也丢面子，辜负了官府的所托，不是好事。 所以，极力向姜莲珠推销。 想来想去，还真的特适合姜莲珠，除了她，够胆子的没钱，有钱的不够胆。 姜莲珠表面上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其实心里对这个钱爷已经很不满了。 欺人太甚，都失势了还这么嚣张。 “拿个地图来看看，田产与山头都在什么地方，卖什么价格？一共有多少亩地？” “好嘞！”牙行掌柜喜上眉梢，有戏。 去拿了地图来，还让人拿了一些糕点瓜子之类的，招待三只崽崽。 大宝话不多，小大人模样，姜莲珠她们说话，他就静静的听着，学习着。 二宝带妹妹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姜莲珠大部分情况下，去哪里都是带着他们，一是不需要避着他们，她没有秘密，带着可以培养感情。二呢，她在十里镇得罪的人多，有她自己知道的，还有她不知道的，把几个崽带在身边，她看着，安全一些。 几个孩子懂事，也好带，吃喝拉撒的事情只用给她汇报一声，不需要她帮忙，不像现代的娃那么娇养，几岁上幼儿园，还不会自己去厕所，吃饭还要靠喂的那种。 小囡宝稍微小一些，自理能力差一点，有两个哥哥在，那也不在话下。 二宝特别宠妹妹，啥事都是以妹为先，以兄为长。 大宝看似表情内敛，对弟弟妹妹也很照顾。 有余力，还会照顾体谅一下姜莲珠。 牙行掌柜把十里镇的地图摊开，指着地图上道，“这里是十里镇，那里是你们王家村，看到没有？这是十里镇去你们王家村的官道，钱爷的田地就在你们这个中间地段，临近官道，将来收了粮食可以用车拉回村去，特别的方便。 一共有二十多亩，衙门里头说了，按二十亩来拍就可以了，十多亩水田，十亩旱田，一共是二百两银子就卖。还有两个山头也是在附近，山头按五十两银子一座卖，就是一百两，合起来就是三百两。 对了，如果全部要的话，镇上的迎客酒楼也可以价格便宜一些卖出，一百两银子，上下两层小木楼，十里镇最热闹最好的地段，热闹得很，单卖是要卖上一百五十两银子的。姜娘子你要是盘下来了，自己做生意卖秋梨膏什么的也好，或者租出去，收租金银子，也安逸得很……” 牙行掌柜卖力的推销。 合起来就是四百两银子。 大买卖啊！ 还可以让新来的判官大人对他们牙行的业务能力刮目相看，将来肯定少不了他们的方便之处。 说得姜莲珠心动了。 她见大宝听得认真，回头问大宝，“如何？” 大宝回道，“田地的位置可以，山头与酒楼不是急需可以先不买，如果能再便宜一些的话，娘亲可以考虑考虑。” 牙行掌柜大笑，“你这小鬼头，说得有板有眼的，太聪慧了！中，冲你这句话，我给你们再便宜十两银子，姜娘子，你觉得咋样？这可是真正的低价了，四百两银子能置这么多产业，划算啊！关键田地的位置好，与你们家里近，看护方便，还有山头也是好的山头，据说种植粮食也可成，种植果树也成，还可以围山办养殖场，养鸡养鸭养鹅什么的都成，肥得很呐……” “特别是镇上的迎客酒楼，一百两能买到上下两层的木楼，位置这么好，好多人想单独买楼做生意，就是怕报复，你点子硬，不怕事儿，这酒楼你买了稳赚不亏的，自己做生意，租出去都合适，钱爷肯定拿你没办法，姜娘子鸿运齐天的，你家几个崽崽们，也个个都与众不同，钱爷的这些东西就是为了你们留下的。” 一番无脑吹捧。 听得几个崽子们都乐了。 姜莲珠起先没想过在镇上买门面，现在便宜价，算了，就一起盘下来了。 她是爽快人。 当即带了银两付了定金，牙行掌柜办事效率无敌快，先是用马车带她们去实地看了田地，与山头，确实与牙行掌柜说得一般无二的。 再去看镇上的迎客酒楼。 迎客酒楼大门紧闭的，光从外面来看，装修的就比别人家气派，小楼质量也不错。 没啥可说的。 因为是官府拍卖的产业，省了与原主家交流还价，更省事一些。 牙行掌柜带姜莲珠她们直接去了官府里搞交接，田契，房契之类的，早就被官府抄家抄到手里了，到这里，听说是姜莲珠来买，新来的判官大人都惊动了，听闻姜莲珠的名声，亲自出来交接，转让，签名，画押。 到了最后签名这一步的时候， 姜莲珠提出，“能不能这样？我想把田产山头直接放在我儿女的名下，我家大宝十亩地，二宝十亩地，我闺女两座山头，成不？” 第74章 大家以后多给姜娘子捧场啊! 众人都呆了呆。 姜莲珠的身份，在场的人都了解，谁都知道她是个后娘，这三个崽崽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 竟然在买田地的时候，把田地分给了三个崽子！ 还分得这么平均。 之前还有人风传姜氏恶毒，对几个孩子不好，现在看来，完全不可信。 全是谣传，这是什么样的高风亮节的后娘！简直是神仙后娘啊！ 要是孩子们都快成家立业了，分家产倒还好说，可是崽们才这么小，就给他们准备家产了？ 大宝几个也安静如鸡，完全没有想到。 一阵震惊之后，大宝道，“娘，不用这么麻烦，就放您名下是一样的。” 姜莲珠笑道，“不，娘带你们一起来就是想给你们买田地的，你们帮娘做秋梨膏也辛苦了。” 其实放谁名下都是一样的，都是她要去管理的，几个孩子还小，也种不了田。 只不过，她多个心眼儿。 她是穿越而来的，万一哪天又突然穿走了呢。 谁又能保证她名下的田产，能落到几个崽子的头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什么类似老王家的极品亲戚来抢走了，三个崽崽一无所有，又没有饭吃，又要过穷苦的生活……那可不行。 给他们每人公平的留一些田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让他们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她才放心。 牙行掌柜见姜莲珠坚持，也笑了，“这当然也行，他们写不好字，可以画押摁手印。” 事情很快就搞定了。 大宝还想说什么，忍了下去。 二宝三宝他们则懵懵懂懂的，画了押就变成了小地主了。 要知道，有上十亩田地的人在村子里都是中产阶级了，可以养活一家老少了。 大宝默默的抬眼看了姜莲珠一眼，他心里对姜莲珠的戒意彻底放下了。 别的不说，将来姜莲珠再嫁之时，他们要是不愿意去跟着当拖油瓶，他们也有了傍身的田产，可以很好的活下去了。 这个后娘是真心替他们着想的，真金白银让他管理，现在买了田产，她一亩不要的，全部先分给了他们兄妹三人，这样掏心掏肺的，很少有人能办到。 就算那些大家族，也都是把家里所有的田产都拽在手里，除非要死了，才分给儿子们，平时拽在手里，可以掌握权威，让后辈们听话。 轮到姜莲珠，她完全不一样，这样的后娘，比亲娘还要好！ 真心真意待他们，还有什么可以怀疑挑剔的呢？ 大宝一时之间，心绪满满…… 三个崽崽每个人分了田产，镇上的酒楼的名字就写了姜莲珠的。 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就办好了全部的手续。 生意完成，牙行掌柜客气的邀请她们母子去吃饭，姜莲珠拒绝了，不麻烦他了。 牙行掌柜讲礼性，非要请她们去吃饭，就去她们迎客酒楼对面的酒楼里去吃饭。 姜莲珠就答应了。 一回生二回熟的，这次做的生意这么大，牙行掌柜估计也能拿不少的好处，请顿饭应该亏不了他。 就一行人去了。 三个崽崽长这么大，都没有去酒楼里吃过饭，感觉特别新奇，幸福感，几个小的交头接耳，兴奋得叽叽喳喳的。 姜莲珠怀里揣着田契房契也感觉棒，这下，她总算在穿越来这里，置下了属于她们自己的产业了。 以后，好好的种田，养育孩子，不用愁生计了。 牙行掌柜会说话，带着姜莲珠母子几人进酒楼。 好多认识他的人，和他打招呼，牙行掌柜都一一向众人介绍了姜莲珠。 “姜娘子以后就是这对门迎客酒楼的老板娘了，大家以后多给姜娘子捧场啊！” 众人先是一阵惊愕，后才是各种恭喜声。 姜莲珠也笑着一一回复了。 上了二楼，找到了一间临街的雅间，牙行掌柜也不小气。 点了这酒楼的一些招牌菜，凉拌三丝，卤水大拼盘，红烧肘子，原盅鸡炖翅，干贝芋头糕，手抓牛肉，蒜香莲藕虾，莲子红豆沙…… 还问几个崽崽们爱吃什么，爱吃什么就点什么，亲切又和气，对几个崽，他是打心眼儿的看重。 不似对待一般小孩子。 姜娘子把买到的田产全均分给这三崽了，除了地主家的儿子，生来富贵，还没有这么小就有这么多田产的娃儿。 不慎重对待，怎么能行。 现在是饭点，酒楼的人多，但给姜莲珠她们这一桌却是先上菜的，不敢怠慢。 吃饭的空间，酒楼的掌柜还特意上来给她们敬酒，问姜莲珠，对面迎客酒楼打算做什么产业。 姜莲珠回说，“暂时还没有想好，过段时间再看。” 酒楼掌柜开玩笑说，“若是没有好的想法，也可以把酒楼租给我们，我们酒楼可以扩大生意，反正是面对面的，开两家也成，姜娘子回去考虑一下。” “中呢，我回去先考虑一下。”姜莲珠也没有一口拒绝。 酒楼掌柜又给姜莲珠她们赠送了饭后甜点，以及饭后水果拼盘，才离开。 孩子们吃得欢快。 牙行掌柜也不急，慢悠悠的吃，边吃，边把一些后续事宜交待给姜莲珠。 “以前钱爷的田地以及山头都是有佃户租做的，刚才我也带你们去看过，现在田间里的农作物已经都种上了，现在这些农作物都是你的，你以后想换佃户的话，最好也要等这些农作物收成起来了再换，我已经派人去跟那些人说明了，田地已经易主的事情，明年佃户的粮食收成会送到你们王家村去。” 姜莲珠已经了解一些佃户的流程。 一般农家所拥有的田地不多的，都是自家人亲自耕种，亲自收割。 或者乡间的大地主，百亩以上的那种，就会由家里的长工或者雇佣短工来种田，给长工与短工开工钱。 但如果以种田为主，在县城集镇上住的富户，他们也有田地的，就会把田地租出去，让人来种，每年交多少粮食回来就成，这种租种田地的人就叫佃户，佃户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看老天爷赏饭吃，如果年成好，或者照管精细了，多收点粮食的话，他们就能赚点银钱，如果年成不好，有可能会亏本，饿死的也有。 第75章 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我知晓的，今年叫他们种完，要是种得好的话，明年还让他们种也行，反正谁种都可以，我家没有多余的人手，反正是要请佃户的。” 到时候她让他们种什么就种什么，如果听话又勤快的话，没必要换。 “那就太好了，那家佃户还是以前我帮钱爷找的，绝对都是勤快人，他们还担心换了主家，会突然辞退他们，成，我让人去给他们回个话。” …… 吃完饭，牙行掌柜还不走，带姜莲珠又去了迎客酒楼。 拿出前后门的钥匙来，都交给姜莲珠。 “姜娘子，这钥匙都交给你，这些锁具，建议以后都换上新的，放心一点，里面还有一些桌椅板凳器具什么的，也都是归你的，我可以帮你去清点清点。” 姜莲珠站在门口，没动。 她盯着一楼大门上的匾额看了看，几个气派带金光的大字，迎客酒楼。 不太爽快。 “大宝，二宝，你们进去给娘搬个板凳出来，娘把这个匾额摘了。” 两个小家伙应声而去。 乐颠颠的真的抬出来一个大板凳来。 姜莲珠站了上去，掂起脚尖，拿起旁边的一根大扫帚往上戳，刚好戳到了。 姜莲珠灵巧的往旁边一闪，顺便将两个崽崽也护到了一边上，就在此时，迎客酒楼的匾额轰然掉了下来。 摔碎了！ 大街上先是一片静寂。 随后才是喝彩欢呼声！ “好！” “好好好！辞旧迎新，这匾额是该取下来。” 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集镇乡亲们里，有几个身影鬼祟的人。 对姜莲珠恨得牙痒痒的。 看到迎客酒楼的匾额被扫帚戳下来，摔碎的时候，撸起袖子差点冲出来，想要干仗。 后又忍了下去。 “算了，要是别人，咱们还可以上去吓唬一番，现在还是去回钱爷吧。” “这个姜娘子，钱爷都干不过，我们也没有法子，若是换个别人，今天咱们就不能让他好好的收场了。” 自我安慰一番，从人群里就撤了。 牙行掌柜在姜莲珠拆招牌的时候，也是异常的紧张。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跳出来搞事，他们牙行也难做，搞不好这桩生意就要黄；没人跳出来搞事的话，这桩买卖就算圆满的落幕了。 直到姜莲珠把匾额招牌摔烂了，没人出来闹事，牙行掌柜使劲得拍起掌来。 “好！这个招牌也是该换了，从今天起，易了主，就该换个新招牌了。来来来，里面看看陈设，有没有什么不要的，我免费帮你拿去扔了。” 上下二楼，一共有八个包间雅间，大厅里也有十几张桌子。 板凳与桌子都是用得好料，结实端方，涂得上好的油漆。 一楼后面还有个院子，有几间副屋，是大厨房，与杂物间，还有厨师与伙计们住得地方。 看起来真不错。 姜莲珠感觉这一百两是当真赚了，捡漏了。 一百两在这个地段建不了这么好的屋子，更不用说他的商业价值了。 姜莲珠都过目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二宝与三宝只顾着去快乐的玩耍了，只有大宝这小家伙跟在姜莲珠身边，认真的把一切都记在心里，小大人一般检查着，有什么坏的地方，摆放不合理的地方，他还都挑了出来。 牙行掌柜在旁边看着惊奇，这小子怕不是成了精吧，年纪小小，竟然这么老成，懂得也多，和大人交流起来，完全无障碍，甚至于比有些大人还精明聪慧。 要是自己家的崽能赶上人家的一半优秀，就烧高香了。 只能羡慕嫉妒恨了。 把一切都交接完，牙行掌柜和姜莲珠母子几人打了招呼，放心的走了。 临走前，姜莲珠又叫住了他，“掌柜的，我还想买一辆二手的旧马车，便宜一些的，有合适的帮我留意一下。” “哎，好嘞！” 马车价格高，因为需要一匹好马，新马车价高的，能到一二百两银子都不稀奇。 当然，姜莲珠不需要这么好的，二手马车价格也稍微便宜一些，半价兴许能买到。 “合适的旧马车不那么容易找，有了消息，我让人去王家村给姜娘子送信。” “多谢。” 等牙行掌柜走了之后，姜莲珠把东西都过目一遍，又去隔壁杂货店买了几把新锁，把前后门都换上了。 大宝说，“娘，我们又不住在镇上，要是有那歹人起了恶念，趁我们夜晚不在，来这里搞破坏，损失也不可估量。” 和姜莲珠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锁也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钱爷表面上不敢为难她，谁知道暗地里会下什么阴手呢。 “要不，咱们把一楼以及后院都租给我们刚才吃饭的四方酒楼老板，二楼咱们自己先留着，明年秋梨膏季节到了的时候再用。” 就是从楼外面，增加一个木质楼梯的事情，二楼与一楼就能分开来。 这样，既有人帮她们看守铺子了，也能有租金进帐，还能给自己留一层出来备用。 大宝颔首，“可以。” 于是，姜莲珠又过去了四方酒楼一趟，把生意谈拢了。 掌柜的怕姜莲珠也开酒楼，还来给她敬酒套话，现在得知姜莲珠不想开酒楼，租给他们使用，正是求之不得。 哪怕一层也是极好的。 十里镇既然能容得下两个大酒楼生存，必定是有这么多的生意的。 现在，两家合并在一家，自然也吃得下。 四方酒楼给了姜莲珠满意的租金，姜莲珠当即把一楼的钥匙给四方酒楼的掌柜了。 二楼用门板拦了，不让上去就可以，等姜莲珠哪天有空了，再请人来架楼梯。 这事儿很快也搞定了。 四方酒楼掌柜高兴得当即放了鞭炮，立马让人去重新订制匾额，让十里镇所有人都知道，姜莲珠把酒楼租给他们了。 第76章 娘,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他们之前确实想买下迎客酒楼，怕钱爷报复，现在是从姜娘子的手里租过来，那就不一样了。 凡事还有主家姜娘子在前面顶着，他们就不怕了。 一番忙活，都搞定了。 姜莲珠带崽崽们又去买东西，吃穿用度都补给了一些。 以前为了省钱，自己买了细棉布的布料回去准备买贴身里衣穿的，也因为忙，没时间搁浅了。 现在手里有银子了，也不用省钱了。 直接买就是，大人小孩子里面的里衣买了好几套，细棉，棉绸的，有花的，无花的，厚款的，薄款的，都买了。 秋天的外袍也买了几身，冬衣又各人备了一套。 给三宝囡囡又买了两身，姜莲珠立志要把唯一的女娃娃打扮漂亮一些。 床上用品什么的都换了新。 又是一次大买卖，成衣店的掌柜笑呵呵，送她们回村的事情又妥了。 再去买了米面粮油肉菜水果，好几百斤的，十分丰富，她们准备建新房了，要多储备一些粮食，招待帮忙建房的工人。 建房的材料，姜莲珠她们暂时还没有买，如何建房，要买些什么东西，还是要请教一下村里的长辈们才好。 要先去里正那里批地方，再跟里正老叔商量一下，建房的图纸，建房的流程，建房的风格。 目前在王家村修宅子，是她们面临的重中之重。 至于孩子们上学，姜莲珠的想法是马上就要过中秋节了，中秋节学堂肯定要放长假的，等中秋节过了，再送崽崽们去学堂。 按照现代入学的规矩，孩子们去择校的时候，好的学校会先考核孩子，再进行分班。 姜莲珠打算趁这几天有空，先给大宝与二宝教一些基础东西，简单的入门，三字经，弟子规，简单的算数，加减乘除，珠算心法等等，给他们突击一下，到时候让夫子不说另眼相看一些，也不至于被拒之门外吧。 万一表现好，夫子给他们分个好的班级呢，是吧。 东西都买好了，回到布店内。 大宝突然拉着姜莲珠的衣袖，“娘，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在观察我……” 她们母子几人，今天在十里镇忙活了一天，一直是人群里注意的焦点。 一路上都有人看她们。 其中很有几种不一样的目光。 姜莲珠弯腰低声道，“不止一伙人跟踪我们，一直就有几个不一样的团伙在跟踪我们，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别怕，不管是什么人，有娘在。” 其中肯定有一伙是钱爷的人。 但她感觉到至少还有其它两伙人。 其中有一道目光让她十分的警惕，来者的跟踪若有若无，找不到源头。 其它的跟踪行为，她一回头，或者余光里，都能捕捉到身影。 但那一束跟踪的目光，却始终找不到源头，也分不清是好意还是恶意。 大宝咬了咬唇，他想说，娘，那人不是跟踪我们，他感觉那人好像主要针对他…… 但他也没有明确的证据，又怕姜莲珠问他原因，为什么要跟踪他，他暂时也无法回答她。 半天闷出一个字，“好。” 姜莲珠她们今天在十里镇上因为盘下了钱爷的原迎客酒楼，太高调了一些。 肯定惹人注目，也还好是她，进过两次衙门的人，两次都打赢了官司，给人一个不好惹的印象，她又打败过十里镇的混混斧头帮，要不然，她们孤儿寡母的赚了大钱，也是别人眼里的大肥肉。 这些暗中盯着她的人，也只能盯着，让他们盯。 姜莲珠也不惧。 成衣店掌柜又派伙计再次赶了马车，把姜莲珠母子几人送回了王家村。 坐在马车里之后，姜莲珠让伙计把马车赶快点，后面那些鬼祟跟踪监视的人，才摆脱了。 回到了村里，王家村人见马车来也见怪不怪了，不像之前那么围上来看热闹了。 姜莲珠门口来马车那可是太正常不过了。 马车从侧门赶入院子，刚打开门，院子里就扑出了三只呲牙裂嘴的白狗，十分凶恶的对着马车以及赶车的伙计吼叫。 吓得马儿一个惊撅，差点把赶车的伙计给掀下来。 “吼！！” “嘶！！” 大宝二宝他们在马车上探出头来，“别叫，自己人。我们回来了。” 三只小白狗顿时乖乖的安静下来，上前对马车上的三小只摇头摆尾起来。 姜莲珠先下马车，再将三宝抱下来。 三宝一下马车，她的雪三就欢快得扑上她的身前。 这满月的小狼崽子已经长得很大了，快要比三宝还要高了。 三宝搂住它，咯咯大笑。 成衣店伙计被吓得心有余悸，“哎唷，可吓死我了，原来是养得三只小白狗啊！这狗看起来也太凶了一些，把我的马都要吓翻了，姜娘子，你家养得这三只白狗可是真厉害的样子，是什么品种，白色没有杂毛的，又长得这么威猛高大的，稀少啊！” “就是路边上捡的，没人要的。来来来，搭把手，帮我把东西都搬下来。”姜莲珠把话题引开。 说实话，她刚才也没有想到这三只突然就窜了出来凶人。 这狼与狗到底是不同。 狗是来了人，隔着门都会先吠几声，叫唤，让不速之客心里有些准备。 这狼不一样，进门前，她都没有发现这三只就在门边上守着，来了人，直接出来突袭，要是对付真的坏人，这招好使，让他有来无回的，要是来个邻居来串门什么的，不得被吓个半死啊？ 已经满月了，个头大了，力量也大了，在屋子里是关不住了，会自己开门，门锁了，就跳窗，窗户也紧了，它们就撞门，破坏力极强。 这次她们早上出门前，明明记得是关在屋里的，想必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好嘞！” 伙计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有两只小白狗与他们的小主人们去边上玩耍去了。 还有一只就蹲在不远处，就一直冷冷的盯着他，让他有些畏手畏脚的。 姜莲珠对大宝道，“你给雪大找点吃的去，别没事杵在这里。” 第77章 智障也是一种幸福 大宝心里有谱，二指放在嘴边，对着雪大吹了一声口哨，冷冷盯着伙计的雪大听到了，爬起来就跟大宝走了。 伙计又羡慕，“这小狗狗也太聪明了吧，真灵巧，能不能送我一只养养，你们家养三只也犯不上，狗多了，容易打架……” 话未说完，这下，三只正在做不同动作的白狗，同时扭头对伙计一阵嘶吼。 伙计乖乖的闭上了嘴。 这情形真他妈的有点恐怖。 惹不起，惹不起。 他一闭嘴，三只小白狗又回头各自玩耍去了。 若不是他自己身上惊出的一身冷汗，他都以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幻觉。 下完货，伙计灰溜溜的驾着马车走了。 那马儿在姜莲珠家里，瑟缩成一团，一出姜莲珠的家里，隔着院墙都听到马儿的长喘气声。 姜莲珠皱眉，这样可不行。 得让它们几只收敛一下。 越是到了后面长大了，气势越足，越容易让人发现端倪。 关上门，别的事情先不干。 拿出了今天新买的新鲜肉骨头出来，跺了一小盆子，端到院子中央。 把三只小狼崽叫了过来，一起集中。 大宝二宝三宝以为是要给小狗喂食了，都在旁边看着。 姜莲珠开始训狼，“你们三只听好了，你们的主人是你们面前的这三只孩子，大宝，二宝，三宝，他们是我的儿女，是我姜莲珠最重要最在乎的人！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我捡你们回来原本是打算吃了你们，是你们的主子愿意养你们，你们才活了下来。” 三只小白狼一副懵懂的神色。 姜莲珠眯眼，“不用装，我知道你们应该遗传了一些你们母亲的血脉，十分聪慧，能大略听得懂人话，你们现在已经满月了，回归山里头也能养活自己了，不用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了，我今天就在这里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愿意诚心的认他们为主，你们就留下来，跟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若是不想，你们就走，我放你们走，现在就放你们走，我不会让他们几个拦你们。” 二宝一听有些急了，被大宝按捺住。 大宝知道这是狼王的崽，不是真正的狗，要不然，才刚刚满月，三只就能吓得惊退马，这股子野性不收，迟早一天会酿大祸。 平时在他们面前，这三只可是跟真的小白狗一样，脾气好得很，这一遇上陌生人，就控制不住凶性，原形毕露了。 三只小白狼被姜莲珠驯得低眉垂目的，又可怜巴巴的样子。 “吼！” “吼！” “呜！” 装也装不下去，三只只能都表了态，朝着自己的小主人方吼吼的叫。 姜莲珠追问，“是愿意认他们为主？留在我们家？” “吼！”又是三齐声。 “好，那你们以后就各自保护好自己的小主人，他们也是真心爱你们，愿意把你们当伙伴的。以后谁的命令你们都可以不听，但是要听你们自己主人的命令。 既然留下来，我就要说说留下来的规矩，收敛野性，记得你们是狗的身份，懂我的意思吧？平时太凶了太野了，吓到乡亲们不好，如果真的遇上什么危险了，或者真的遇上大恶人，我也不限制你们发脾气。 但是没事的时候，都给我老实一些，克制脾气与野性，不能随意伤人，若是让我发现了你们敢随意伤人，有你们好受的，知道吗？” 三小只狼又齐声吼了一声。 表示知道了。 姜莲珠心里感慨，这狼王的崽就是不一样，这智商至少有七八岁小孩那么高了。 一般的狗狗猫猫，有三五岁孩子的智商就不错了。 这狼崽子明显更甚一筹，才满月大，就能把人话都听懂了。 并且做出最利于它们的选择来。 姜莲珠虽然说让它们回山里去，但是它们敢回去吗？金雕不知道还在不在，狼王都被金雕干掉了，它们才满月，回去给金雕送菜吗？ “行了，吃肉骨头吧！牙齿都长好了吧？以后吃生肉，我就懒得给你们煮熟了。” 三只沮丧的小白狼，顿时摇头摆尾起来，欢喜的去啃肉骨头去了。 二宝与三宝也松了一口气。 等姜莲珠转身去忙别的时候。 囡宝拉扯着二宝的衣袖，“二哥哥……娘亲……凶……害怕……狗狗也怕……” 二宝抚了抚胸口，“是吧，娘亲训狗狗的时候好凶好凶的样子，难怪狗狗会怕，我也有点怕，不过，没事，娘亲不是训我们，也不会训我们的，别怕，乖囡囡。” 大宝白了这两个弟弟妹妹一眼，内心轻蔑，“两智障。” 娘亲早不是那个娘亲了，凶才能保护他们！ 这狼不用凶的人压制住，一般人家他也养不了。 算了，让他们俩智障去吧，智障也是一种幸福。 *** 王家村的秋梨膏这两天才停产，今天才把所有的器具什么的都收拾好了。 今天晚上在里正老叔家里，齐聚了一堂屋的人。 都是王家村的上百户各个家主，都在等里正发话，分银钱。 在古代乡村，百户一里，十里一亭，十亭一乡，分别由里长亭长乡长负责各自管辖。 里长又称里正。 王家村也算是大村子，所以才叫里正。 一般的小村子，几十户的那种，称不上里正，顶多叫村长。 里正老叔坐在堂屋上首，其它人大都站着，年纪大的有辈份的人才有座位，屋里站不下，连院子里都是人。 “各位乡亲，今年原本是灾年，好多村户人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多亏了姜莲珠姜娘子，是个大福星，是个大贵人，会做秋梨膏，带动了我们王家村人一起致富，最后还把秋梨膏方了交给了我们村。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咱们所有人要记恩记义，这等恩德，这等作派，非常人能及啊！大家伙儿以后对姜氏母子几人要怎么样对待，不用我再三强调了吧！” 底下的乡亲们都笑了。 纷纷大声道，“知道，是我们王家村的大功臣，大恩人，财神爷！” “一定记恩德，记得她的好处，以后能搭把手帮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第78章 大宝,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啊! “放心吧，里正老叔，我们都不是忘本的人。” 众人欢呼！ “哇，真不错，竟然还能分到三两多，加上我们家之前挣到的工钱银子，还有卖梨的银子，今年咱们家差不多可以买一亩田地了。” “太好了吧，我们家也可以给大孙子娶上媳妇了。嘿嘿。” “那必须的，别村的人都知道我们王家村会做秋梨膏卖钱，好多村里的姑娘都想嫁到我们王家村来呢，说是聘礼银子少一点都可以。” “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那姜氏是不是也赚了大几百两的？啧啧啧，她们花得完吗？” “用你操心吗？谁嫌银钱多了！我今天听说姜氏母子几人去了镇里牙行，把官府抄家的那个钱爷的产业买了下来，几十亩田地，还有镇上的气派大酒楼来着，没有几百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这样一说，一群人羡慕。 不过，有里正老叔之前的预防针，也就是羡慕酸涩罢了，没有谁不甘心或者动坏心思。 人家把方子都上交了，还要做到怎么样？ 摇钱树都交了出来。 这可不是一年两年的生意，以后长久都可以做的，以后他们王家村发大财发不了，至少不会饿死人了，可以天天吃饱饭了。 里正老叔又交待了几句，就开始发银钱。 让所有人排队签字或者画押领钱。 会写字的写字，不会写字的别人帮忙写，写了再画押，表示领走了。 连王二丫与她娘母女几人都算作了一个户头，也有银钱领。 二丫她娘有些不相信，在院子里别人都说笑，她不敢吭声在阴暗的角落呆着，直到里正老叔喊她们娘几个的名字时，二丫娘才半信半疑的站了出来。 她咬着唇，懦懦道，“老叔，我们能算一个户头吗？我们娘几个没有当家男人的……” “算，怎么不能算了？你们是特殊情况，从老王家分离出来单过了，没有当家男人也算。” 二丫娘感动的流下了眼泪，“多谢老叔。” 颤抖得接过三两银子，如同在梦中。 里正老叔给二丫娘分了银子，又对众人道，“她们母女是特殊情况，单独立户能分到银子，若是你们以后谁想效仿分家，想贪图明年多分一些银子，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父母在能不分家就不分家，我心里头都有数，要是为了这事情分家立户的话，分也是白分，咱不给分红利的，知道了吗？” “知道啦！老叔！” 人人都高兴，未领的排队伸长脖子看热闹领钱，领过的乡亲们也不走，留在这里看热闹，说笑。 展望明年。 “依我看，咱们多种一些梨树才好。” “明年早点开始做，多做一些，还有扩大销售量，肯定比今年赚得更多，今年都是过了一半季节才开始弄的……” “还要多种一些竹子，粗竹子，用粗竹筒装秋梨膏清香清香的。” …… 发完钱了，乡亲们高兴还不想走，互相分享喜悦，展望未来，被里正一顿轰赶的，“都回家去，让老头子我清静清静，吵得脑瓜子都是疼的。” 大家哈哈大笑，这才回家去。 刚刚出门，就见到姜莲珠母子几人来了。 “姜氏，你来得正好，里正老叔说给你分银子呢，咱们每家每户都分了。” 姜莲珠笑道，“好咧！我最后一个分，要是没银子了，都分完了，就不用分给我了。” 做晚饭的时候，就有小孩子腿跑得快，去她们家通知了，晚饭后在里正老叔家里分银子的事情。 她们吃完饭洗完澡，掐着时间点，才带几个崽崽慢悠悠过来。 是怕人多，太吵了。 没想到乡亲们这么能聊，还没有回去。 众人都笑，“哪能呢，里正老叔第一个就给你分，留存下来了。” 大家又陪着姜莲珠她们进屋去。 里正老叔看到她们就不由得咧开嘴，“姜氏，你这样领银子的态度太不积极了。” 大宝回道，“爷爷，我娘事情多咧，做饭吃饭洗碗烧水给我们洗澡洗衣服还要去菜地里浇水……” 里正老叔哈哈大笑，“得，还没有说你娘啥坏话，你倒是为她解释上了。大宝，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啊！” 大宝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急切了。 姜氏签了字，领了银子。 与乡亲们随便聊了聊，大家都是感谢她的，又问起她今天是不是去镇上置办了产业的事情，姜莲珠也没有隐瞒，说了出来。 就有人问，“那你们是不是以后就要搬去镇上去住了？不在我们王家村住了？” 姜莲珠摇头，“不会，王家村是几个孩子的根，这里是他们爹王老五的根，不会搬走的，再加上，我嫁到王家村也有一两年了，也习惯了在这里生活，只要乡亲们不嫌弃我们母子几人，我们愿意在王家村住到永远去。” 大家伙儿都拍手叫好！ “怎么会，你不搬走可就太好了。” “我们王家村就是你们母子的家，大宝二宝三宝都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王老五将来回来了，也能第一时间内看到儿子。” …… 姜莲珠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万一王老五没死呢，她要是带崽崽们去了别处，让他们错失了与爹见面重逢的机会就不好了。 在这里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几个崽崽们也熟悉了这里，搬家不利于他们成长。 她穿越来的地方也是王家村，说明这里是她的有缘地方，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搬家。 然后，姜莲珠道，“所以，里正老叔，今天我来还有事相求，想请您给我们母子几人批个宅基地做宅子，我们想盖个属于自己的新宅子，秀才家的宅子毕竟是别人家的，困难的时候，借住给我们，我们已经很感谢了，现在有银子了，想自己盖一座宅子，您觉得如何？” 第79章 风水宝地 里正老叔二话没说，“行，你看上了哪块地方，你直接和我说，我都给你们母子批了。” 大宝就接口道，“爷爷，就在我们现在住得秀才家的宅子旁边有块大空地，我们能在那里盖新宅子吗？” “中，要得！能行！” 里正老叔答应了，乡亲们也觉得可以，没人提出异议。 姜莲珠笑道，“多谢老叔了，多谢乡亲们了。” 里正老叔关切地问，“做什么样的宅子，考虑清楚了吗？大师傅请了没有？泥瓦匠都请了吗？” “老叔，您可问到我的心头上来了，都没有着落呢，想拜托您给介绍介绍，人工钱归多少，我都出，还有什么材料买哪些，我也不太清楚，想请个会的，帮忙张罗，我按市价出银钱。” 里正老叔抽起大旱烟，“人工用你出什么银子，咱们村里这么多人，我让他们都给你去帮忙去。就是要张罗会盖宅子的大师傅，找些泥瓦匠什么的，你要是信得过，我帮你们去找师傅去，你把要求告诉他们就成，他们准能给你们母子几人建个满意的好宅子。” 其它乡亲们也拍胸脯保证，“对对对，我们帮你做免费的工，村子盖宅子都是大家互相帮忙的，哪里兴要工钱，咱们不要工钱，管饭就成。” 姜莲珠先谢过了，“那真是太感谢啦！谢谢老叔，谢谢乡亲们……” 不要工钱，那就把伙食搞好，每顿饭大鱼大肉的招待，也是一样的。 绝不会亏待了乡亲们。 关于建宅子的事情，里正老叔当即又给姜莲珠讲了一些注意事项，王家村里没有建宅子的大师傅，泥瓦匠是有几个的，平时也有些见识，给姜莲珠一些建议。 第一步是定址。 按照乡下的传统，选址之前要进行一番封建迷信的操作。 虽然已经选好了址，但最好还是要请个道士或者神婆什么的，进行一下探测，埋一些五帝铜钱，积福积德之类的。 哪怕姜莲珠不愿意相信这些，还是决定尊重一下传统。 入乡随俗吧。 *** 第二天一大早上，里正老叔帮忙姜莲珠请的道士先生，以及盖宅子的大师傅，就到了。 乡亲们也都得知姜莲珠母子几人要盖新宅子，也纷纷表示支持。 盖了新宅子，那秀才家的旧宅子就可以腾出来了，别人困难点的家庭不就有希望了嘛。 都来看热闹。 姜莲珠门口围满了人。 道士先生也是请得周边有名望的，姜莲珠也不在乎，反正就是入乡随俗，走个过场，图个吉利，哪还能真正的有啥什么惊喜神奇的事情发生？ 由于姜莲珠已经选好了地点，这位道士便装模作样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走了几圈，末了，说这里正是一块风水宝地。 “叮叮当当……” 这位道士的道行，姜莲珠不清楚，但派头挺足，身穿八卦袍，头戴混元巾，脚踩丁八步，手执三清铃，一路走一路摇个不停。 反正一众乡亲们，都称赞这人有水平。 好吧，姜莲珠姑且就信了，反正也就是个象征意义。 光摇铃不说，道士有时还会让姜莲珠在某个地点埋下几枚铜钱。 姜莲珠问这是啥意思？道士回答说这是向财神祈祷，如果诚心做了，以后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姜莲珠觉得吧，难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家，以前盖宅子都是没舍得几枚铜钱？ 虽然心里吐槽，但她也没扫了大家的兴致，相反还提出，能不能画一些功名文昌符之类的，也做法埋下去，好让她家三崽以后个个学业有成，功成名就？ 道士连连点头说可以呀可以呀，但是，得加钱。 钱嘛，小事而已！ 道士高兴了，从包裹里掏出几张黄纸，上面已然画好了一些弯弯曲曲的符号。 “这是贫道祖上，哦不对，是贫道师门长辈代代遗传下来的，正宗文昌符，若不是居士主动提起，贫道是不会舍得拿出来的，但居士既然提起了，那就说明与它有缘，贫道也不能违背天意，横加阻挠……” 叭啦叭啦，说了一大通。 中心思想就是你很有眼光！选择它，没错！ 于是，这些符纸，也一一埋下了。 事了，姜莲珠给道士布施了二两银子，一般这种法事，顶多就是给一两银子的。 道士先生大喜，又说了一堆恭维话，才满意地走了。 …… 送走道士后，就是正儿八经的盖宅子的大师傅与姜莲珠沟通，做什么样的宅子。 姜莲珠把她的要求说了，前后二进的院子，前院的功能，后院的功能，多少间的宅子等等，大师傅瞬间就明白了，给姜莲珠画了一个草图，不管是过去盖宅子还是现代的房子，都有设计图的，除非太简陋的，明三间这样的随便乡下人都能做。 姜莲珠要求二进的院子，还是需要设计图的。 草图一画出来，姜莲珠就知道这个大师傅可以，不愧是里正老叔让人代信去镇上请回来的大师傅。 仔细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修修改改，大致的方案就定了下来。 姜莲珠为了省麻烦，她采取材料全包的形式交给大师傅，她自己不懂建筑材料在哪里买划算，而且这类材料又多又笨重，让里正做中间担保人，全包给了这镇上的大师傅，让他帮忙全权代买，她只认出银钱就可以了。 至于材料的好坏，等运到王家村，有里正老叔以及乡亲们这么多双眼睛帮她看着，她也不怕别人以次充好。 到时候，做宅子的时候，她仔细的做监工，就成了。 这么一商量，大概预算的银两在一百两左右。 都谈妥了，姜莲珠客气的留他们吃饭，“这也都到了饭点了，留下来吃个便饭！我去做饭……” 第80章 这是什么神转折? 大师傅姓方，叫方师傅。 方师傅笑道，“以后有得是机会，盖宅子不是三两天的事情，今天就不吃了，要回去给你张罗买各种材料去。” 里正老叔自然也不会在姜莲珠家里吃饭，都要回去忙活事情。 “那行，下次再说。” 姜莲珠起身送他们走了。 刚刚送完人回来，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姜氏姜莲珠是你们王家村的人吗？她住哪里？” 姜家门口围观的乡亲们多得是，有人就回，“姜氏是住在这里，找她有什么事吗？” 姜莲珠又折出去，就看到了几个吊儿啷当的混混模样的人，在人群里问路。 为首的身上还有大块大块的刀疤，纵横交错，看起来就是一身的匪气。 不像是好人。 那人看到姜氏出来了，眼睛一亮，“你是姜氏？姜莲珠？” 那痞里痞气的语气，那吊儿啷当色眯眯的眼神，让人极其的不舒服。 姜莲珠站了出来，“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那伤疤痞子目光在姜莲珠的身上滴溜溜的转了两圈，上上下下像是打量货物一样，越看越满意的样子。 “你就是姜莲珠，哈哈哈哈，好，老子这是赚了啊！从今天起，老子就是你男人了！跟老子走吧！” 众人：…… 姜莲珠：…… 大宝二宝几个崽高度紧张起来。 人群里的二宝气道，“你谁啊！臭流氓，敢到我们家门口耍流氓来了，你找死啊！我娘亲打死你！” 那伤疤痞子没把二宝放在眼里，“呦，小崽子，你就是姜氏的三个拖油瓶之一吧！老子把话放在这里，老子只要姜氏，不养别人的儿子，拖油瓶什么的，老子是不会带的，你娘亲？以后就跟你们三个拖油瓶没关系了。” 姜莲珠已经听出来了，她还以为这厮有什么正经事呢，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谁给他的胆子，上门来调戏她的！还骂她儿子！ 古话有云，寡妇门前是非多，还真是一个个奇葩找上门来。 当下哪里还忍得住，身影一闪，来到了刀疤痞子的面前，一巴掌就煽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煽得刀疤痞子措手不及，半边脸都肿了。 众人都是惊呆了。 姜氏太彪悍了！ 痞子也敢打，这伙人明显不怀好意而来，还来了这么多人，痞子可不是普通的村民，个个都不好惹的，搞不好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他们都敢的。 姜氏这一言不合，就揍人的作风，实在太彪悍了！牛皮，大佬！ 刀疤痞子也震惊了，不可置信的捂着脸，他竟然被个小娘皮给打了？ 浑身的血液都翻涌上来。 “你敢打老子？” 痞子小弟们也惊呆了，眨巴着眼，刚才姜莲珠的动作太快，他们根本都没有看清。 只听到啪一巴掌清脆的声音！ 然后，他们老大的脸就肿了。 姜莲珠收手，云淡风清道，“什么牛鬼蛇神敢来姑奶奶门前找存在感，还骂我儿子，这巴掌算是姑奶奶赏你的教训！” 刀疤痞子骂了一句娘！ “姜氏，你个臭婆娘，老子是有正当理由来的，你爹在赌场里赌钱，把你输给老子了，老子现在是你男人！你竟敢打你男人，你个臭婆娘，你是不想活了吗！” 旁边的几个痞子小弟也叫嚣起来，“就是，你现在是我们大哥的人了，你爹写得卖女书，亲自画押签字的，你想抵赖也抵不了的。” “要不然，我们大哥千里迢迢能找到你这里来？！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 众乡亲们都傻了。 这是什么神转折？ 姜莲珠也莫名其妙的，她怎么突然就多出来了一个爹？？？ 她赶紧去翻原主记忆…… 大宝二宝三宝几个崽崽更是呆了，惊疑的看向姜莲珠，她们的后娘好像是有娘家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怎么办呢？ 大宝眉头深锁。 他朝二宝使了一个眼色。 二宝立刻会意了，里正爷爷刚走，他去找里正爷爷来帮忙说道说道。 姜氏这里也接收完了原主关于姜家的记忆。 她爹叫姜庆才，是个赌鬼烂人，以前原主嫁给王老五就是他爹欠人赌债，急着还钱，用十两银子把姜氏嫁给了王老五，与其说是嫁，不如说是卖。 原主的娘，经常被她爹打，折磨成了一个疯子，不是发疯，就是整天自言自语，家里还有几个兄弟都不成器，跟姜庆才学的，二十多了，都娶不到媳妇，没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他们，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们就到处偷鸡摸狗的，是牢房里的常客…… 现在她爹又把她重新卖了一遍？？ 上次卖给王老五当续弦后娘，也就算了，这次又把她卖给地痞混混了？ 姜莲珠墙都不扶，就服这姜庆才，牛逼！ 怕是不要脸天下第一了。 原本以为是普通混混上门闹事，她揍一顿就能揍跑的，现在人家拿契书来，看样子有些不好搞了。 “我不信，你们什么契书，合法吗？拿来给我看看。”先证实到底是不是真的。 省得被假骗子给胡弄了。 如果是假的，直接把他们打将出去就成了。 那刀疤痞子一边捂住脸，一边拿出一张纸来，“当然是合法的真契书，你以为啊！咱们可不是来明抢良家妇女的，咱们都是奉公守法的人，老子带着契书才来的，这拿到衙门里头去，官老爷面前都是合法的，你看看，认字吧，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看不懂，我来给你念念，你爹姜庆才打赌输了钱，没银子给，就把你姜氏抵押给我了……” 姜莲珠当然是识字的，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下面还有人按手印的签字，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这下真的麻烦了。 “你拿契书来也没有用，我早就嫁人了，不是姜家的女儿了，回去告诉他，他姜庆才没有权利卖我！” 第81章 狗狗们,咬他! 刀疤痞子回道，“你死了男人，现在是寡妇了，就是自由之身，姜庆才是你爹，只要你没有再婚，他就有权利处置你，他是你爹，他就能对你作主！你问问你们王家村的人，你问问你们王家村的里正，是不是这个理儿？天大大不过老子去！” 王家村的乡亲们都不说话。 确实有道理，在他们的认知里，父母对女儿都有绝对的掌控权，现在姜氏又是个寡妇状态。 但有人还是忍不住为姜莲珠说话，“这位兄弟，您这话差了，姜氏的丈夫王老五也不是绝对的就死了，只是失踪了，兴许还会回来，这份契书不妥当，姜氏她……” 刀疤痞子放声嘲笑，“你别说姜氏还是那个什么老王家的媳妇，她们在衙门官府里打官司，早就断了关系了，老子都打听清楚了，王老五肯定也是死了，要是不死，老王家会把儿媳妇孙子往外面赶的？别来胡弄这一套。” 好，把为姜莲珠说话的乡亲也堵上了嘴。 老王家的事情，算是人尽皆知了。 姜莲珠也不想和他多废话了，冷声道，“我不承认这份契书，这不是我签的，谁签的你找谁去，再闹就去报官！” 反正她不承认。 再继续闹，她的耐心全无了，直接开揍了。 刀疤痞子叫嚣道，“报官去啊！老子怕你报官，报官正好，老子手里有契书，怕个毛！去报官，现在就去……” 痞子小弟们也在旁边叫，“嫂子，要不要小弟们帮你跑个腿，去镇上报个官啊！” “听说你们十里镇新来的判官，断案如神，公平公正，定能好好给嫂子讲讲道德伦常，在家从父的道理。” 大宝十分气愤，在姜莲珠的身后挺身而出，“你们别嚣张，我娘哪里也不会去的，你们来多少人都不怕。” “呦，小崽子你是不是担心姜氏跑了，没人要你们了！你要是跪在老子面前，给老子磕头叫爹，诚心多磕几次，老子兴许一时心软，就收了你这个小拖油瓶，给老子平时跑跑腿什么的，老子也会赏你一口饭吃……” 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个小不点来。 是三宝。 三宝对刀疤痞子吐了一口口水，“呸，坏人，狗狗们，咬他！” 就见三团白影紧接着三宝跳出来，冲着刀疤痞子嘶吼，咬了上去。 吓了痞子们一跳。 看清了才发现是三只小白狗！ 其中一只小白狗牙齿锋利，已经穿透了刀疤痞子的裤子，把刀疤痞子咬出了血！ 另外两只也不甘示弱，都咬上了刀疤痞子，撕扯着不放。 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把众人都看呆了！ 这小白狗看起来不大，像是满月的样子，就这么凶猛的护主了，乡亲们一边暗暗的觉得爽快，一边又心惊。 刀疤痞子又气又痛，“妈的，狗畜生们，敢咬老子！” 伸腿一甩，甩不下去，咬得更紧了。 钻心的痛。 又伸手去打狗头，毕竟狗小，他并没有多少惧意，只是愤怒到了极点。 结果，他伸手去打狗头的时候，狗就当即放了他的腿，想咬他的手…… 动作灵活又机敏，他打这只，这只就闪退，咬手，另外两只还是咬他腿，他打另外一只，另外一只也闪退，咬手，刚打跑的那只狗又冲上去咬他的腿！ 狗牙尖，锋利得不像小奶狗的样子，一咬一口见血的，隔着裤子都看到了。 旁观者都替他疼。 三宝在旁边拍手大笑，“活该！坏人！咬死他！” 刀疤痞子怒了，“你们是死人啊，给老子拿棍子来，把这些狗打死，把这小兔崽子也揍一顿，妈的，今天老子不信邪了！” 痞子小弟顿时拿出武器来，棍棒刀什么的，都是随身携带的，他们本来就是不务正业的人，又是有备而来，所以，武器装备齐全。 就要开始打狗…… 大宝见状不妙，拉过妹妹，往姜莲珠身后退。 口哨一吹，三只小白狗，顿时如同听到指令一般，迅速地撤离回到了姜莲珠身后。 乡亲们又看呆了，“哇，这小狗太听话了吧！” “啧啧啧，大宝还会训狗啊！厉害厉害……” “我也想要喂这么聪明的狗狗了。” …… 痞子小弟们面面相觑了，“老大，怎么办？” 狗与小崽子都跑回到姜莲珠的身后去了。 姜莲珠看起来不太好惹是一个方面，将来万一真的成了老大的女人，这会儿得罪了以后被穿小鞋，也犯不上。 刀疤痞子一咬牙，气道，“姜氏，你闹也闹够了，老子都不和你计较了，卖你一个面子，识相点跟老子走，你爹写得契书在老子手里，你不认都不行，你要是再闹，老子的脾气也是有限的。” 打也挨了。 狗也咬了。 这是他最大的忍耐极限了。 姜莲珠冷冷的回他两个字，“做梦！” “你！好！兄弟们上，敬酒不吃，吃罚酒，把这个女人给老子强行带走，不走也得走……报官，咱们也不怕，咱们在理。” “呵呵，你们来试试。”姜莲珠最不怕就是打架。 对付这么几个痞子，她不动用空间的武器，她徒手就能搞定他们。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有武器库在手，在这个极其落后的时代里，千军万马都留不住她。 姜莲珠活动一下手脚。 大宝一见这架式，立刻带着妹妹往安全的地方退了退。 三只狗狗这次没人指挥它们，但它们仍旧十分人性化的跟着大宝兄妹往后面退，这模样太可爱了！ 乡亲们见过姜莲珠揍人的，揍以前的刘婆子，老王家人，在梨林一人打几个成年男人，都或多或少的知晓一些她的实力，见大宝都退了，她们看热闹的也往后面退。 搞得刀疤痞子一行人，都有些莫名其妙，这王家村的人就这么冷漠的吗？ 一个人没来帮忙的，全部后撤？看样子姜氏不得人心啊，这样更好，省得村民们出来帮姜氏，节外生枝。 他们其实都做好了万一有人帮姜氏一个女流出头，他们打群架的准备。 第82章 这王老五突然死而复生了 现在不需要了。 即然没人帮，那更好。 胜券在握了。 至于刚才姜氏打了刀疤痞子一巴掌的事情，大家自动认为是他们老大不小心，才让姜氏给打了。 “上！先捆了这小娘皮，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一起上。” 痞子们一涌而上…… 就在这时候，突然，人群外面传来二宝欢喜的声音。 “娘，我爹回来了！！我爹回来了！！！” 围观的乡亲们都不由自主的往二宝说话的方向望去。 然后，纷纷发出惊呼，“哎唷，真的是王老五回来了！” “天啦，王老五可算回来了，我就说了，王老五没有死在外头，回来得好啊！正是时候！” “再不回来，媳妇都要没了，这回来得及时，太好了。” “可不是，他一回来，姜氏可就不是寡妇了，她爹写得契书就失效了，嘿嘿，看这伙痞子们还怎么嚣张……” …… 姜莲珠有些懵。 她都热好身了，准备大干一场了， 王老五……回来了？ 这…… 就挺突然的。 刀疤痞子们也都傻了眼，停止了手里的动作。 人群分开一条道来，就见二宝欢喜的拉着一个成年男子走了进来。 成年男子大约二十出头，身形高大俊逸，穿着简朴的粗布裳，头上用布带束着，一副庄稼汉子的打扮，但是面相英俊，英气勃勃的眉宇，深遂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唇，严肃看不出什么表情。 显得有些清冷寡淡。 被二宝拉着走路，似乎有些僵硬，不自在。 一路上，乡亲们纷纷给他热情的打招呼，王老五才慢慢的回应，也就是点头回应，没有开口说话。 姜莲珠与他四目相对……有点尴尬啊！ 她一直以为王老五是个村汉，又兼职跑镖，肯定是五大三粗的那种莽夫，浑身长满了毛，类似电视里的程咬金的那种汉子。 没想到，这个王老五这么帅气英伟，这该死的气质拿捏的好好的，现如今村汉都长这么好看的吗？ 不是，重点是，她没准备死去的王老五会回来啊！ 她只想带三只崽过活，这王老五突然死而复生了，让她咋整？ 这是过呢，还是合离呢？ 算了，目前不想这么多，也不知道他突然死去复生是个咋回事，先把面前的这几个混混解决了再说吧。 走一步算一步。 大宝与三宝这里也都高兴的迎了上去。 “爹！！” “爹爹！！” 三宝还伸出小手要王老五求抱抱。 王老五……身形一僵。 弯身抱起了三宝，“囡囡长大了。” 三宝笑眯眯道，“对哒！囡宝宝……长大啦……会说话啦……” 圆乎乎的小娃，幼萌幼萌的，看得人都要化了。 二宝指着刀疤痞子一伙人，告状道，“爹，就是这伙痞子，说拿着什么契书，要把娘抓走……” 乡亲们也在旁边起哄，“滚蛋！滚！带着你的无效破契书，滚出我们王家村！” 现在王老五回来了，那痞子们手里拿的契书就无效了，就算去见官他们也是有理的一方。 所以，现在都底气十足的。 还有那气愤的，直接回去找了烂菜叶子，臭鸡粪的往几个痞子身上扔。 刀疤痞子们也只能认晦气，“好，契书作废了，那你爹姜庆才欠老子十两银子，你有钱你得帮你爹还上，不能让老子今天白跑一趟。” 姜莲珠这才听明白了，原来这伙人早打听清楚了，她有银子，才来动她主意的。 昨天在镇上就感觉有好几拨人跟踪她。 这伙痞子肯定是其中一拨人。 打听了她的背景，知道了她的情况，才会有今天上门来闹事的事情。 她那被门板夹过脑子的亲爹姜庆才肯定还不知道她的现状，才会被痞子们给捷足先登，来打她主意了。 这是想要她的人吗？这是想图她的财呢！ 呵，想得可真美，不自量力的狗男人们！ “没钱，没银子，谁欠你银子，你们找谁要去，与姑奶奶我无关，顺便回去转告姜庆才，我与他的父女情谊到此为止，我姜莲珠没他这样随便就卖女儿的混帐爹！” 众乡亲们拍手叫好。 二宝也扬眉吐气，“听到了吧？滚出我们王家村，别想再来打我娘主意，我们爹回来了！再不走，我让我爹打死你们，我们爹可是大镖师，武功厉害得很，我娘更是神功盖天下，连我们镇上的斧头帮都跪在地上求饶过，哼！坏蛋，滚！” 刀疤痞子看了看姜莲珠，又看了看王老五，一个比一个不好惹的样子。 今天是走了狗屎运吧，明明事情都快成了，竟然王老五回来了。 王老五那冷峻的眼神，盯着他，仿佛能看到他心里的龌龊去，让人背心凉飕飕的感觉。 一个死了一年多人的，突然诈尸回来，来路也不明，算了，不轻举妄动了。 朝小弟们一挥手， “妈的，姜庆才这个老乌龟王八蛋的，老子回去弄死他！走，回去搞死姜庆才去！晦气！” 一伙人吊儿啷当，神气活现的来，现在垂头丧气，灰溜溜的走了。 解决了危机。 围观群众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王老五身上。 纷纷八卦他的事情。 “老五啊，你这么久去了哪里？一声不吭的，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呢。” “老五，不是我婶子说话难听啊，你做得是真不对啊！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不见了呢，你知道你媳妇你几个崽们受了多大的苦吗？” 王老五就礼貌客气的笑，也不说话，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乡亲们一见，没有为难他了，“算了，不想说就算了，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要不然谁愿意把新婚的媳妇与几个崽放下不管，别人不好说，王老五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到大的，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他是个有担当的好后生……” 第83章 你是哪里把你爹找回来的? 有人问二宝，“你是哪里把你爹找回来的？” 二宝响亮的回道，“我哥让我偷偷走后门去找里正爷爷来帮忙，结果，我就在路上看到爹了！我就把爹给拉回家了，我也不知道爹打哪里回村的，嘿嘿，爹变好看了，我二宝也一样认出来了。” 众人哄笑，“你爹是变好看了，但是你爹一样还是话少，心眼实，只会做活计，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你们家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可得好好的听你媳妇解释，你别冤枉了你媳妇，老王家人不像话的很。” “好啦好啦，他们一家人久别重逢，咱们还是让他们说说私房话，人家的家务事人家自己处理，咱们归家去归家去。” “哎，回来得正是时候，回来了就好啊！” 乡亲们乐呵呵的走了，四五一分，八卦去了。 剩下姜莲珠一家人在原地。 姜莲珠又感觉到了致命的尴尬。 这…… 多出来的男人，她要咋整啊！ 会不会发现她不是原来的媳妇了？应该不会吧，据说是成亲第一天，连房都没有圆，就神秘的失踪了，两人应该也不熟的吧？ 这样的话，她就没有什么人设限制了，该干嘛就干嘛了？ 要是这个王老五晚上要求同房，履行夫妻义务，那又怎么办？ 那她可办不到。 虽然他长得帅，那也是绝对不可以的！那种事情是有感情的人才能干的，咳，想啥少儿不宜的东西呢。 她晚上抱囡宝睡觉，对，囡宝就是她的吉祥物，绝不能撒手。 在姜莲珠天马行空神游天外的时候，王老五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被三个崽崽亲热的拉着进屋去了。 “娘，你快进来吖，爹回来了，咱们做好吃的给他吃吧……” 姜莲珠哎了一声，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再多也没有用。 看看这个王老五是个啥样的人，好相处，就当多养了一个长工，刚好家里盖宅子需要人工，这回来一个免费的不是？ 如果不好相处，就和离？ 和离，她是个后娘，又不是亲娘的，几个崽崽肯定不会让跟着她了。 那也不行。 她拿崽当亲崽，养了这么久了，绝对是不能放弃的。 最后一条办法，大郎，该吃药了？！！ 咳，又想多了。 …… 为了庆祝王老五回家，姜莲珠做了一道红烧肉，一个糖醋排骨，一个青菜豆腐汤，一个韭菜炒鸡蛋，加上一个土豆炖鸡，配白米饭吃。 几个孩子都吃得倍儿香。 王老五像是有些拘谨，二宝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爹，您尝尝，娘做得这个排骨可好吃了。” 王老五不得已尝了尝，眼神微微一眯，扒饭的速度明显都快了一些。 二宝还在给他夹菜，“还有红烧肉，也贼香的……” 之后，王老五就放开了，不用人夹了，自己一筷子又一筷子，吃得眉头舒展。 几个崽们一看，爹吃得香，她们就吃得更香了。 眼看着都风卷残云的架式，大宝赶紧的抽空给姜莲珠夹了几筷子肉菜，还不忘给姜莲珠拍马屁，“娘，您做得饭菜太好了。” 姜莲珠悠悠的看大宝一眼，还是这小子有良心。 其余两崽子，有了亲爹就忘了她这个后娘了，都只给亲爹夹菜，不管她这个后娘了。 幽怨。 饭后，几个崽吃得肚皮饱饱的。 王老五也吃多了，他回头一看姜莲珠，起身道，“我来洗碗。” 姜莲珠看他才顺眼了一些。 就是嘛，吃得欢快嘛，还吸引三只崽崽们的注意力嘛，能不洗个碗嘛。 她姜莲珠这段时间来，好不容易与崽们培养出来了深厚的情谊，都不如他这个亲爹是嘛，他出现是来和她抢崽的是嘛。 失落。 大宝一番察颜观色，“娘，您歇着，我给您倒杯水。” 另外两个小兔崽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娘，我给您捶捶背。” “娘，我给你按按胳膊。” …… 下午的时候，王老五也没有歇着，后院里劈柴，给菜田浇水，厨房里的水缸打水，一直没有停过。 看到什么活计就干什么活计。 姜莲珠就那么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王老五不说话，她也不问他。 看他做活计。 当然，不是单独相处，三个崽崽都围着他转。 然后，姜莲珠就带着三只小狼狗，隔着远远的，手里随便拿点针线衣服啥的装出做衣服的样子，斜眼观望，观察打量那个王老五。 这个时候，姜莲珠终于知道了三只小狼狗的好了。 它们三只也对王老五这个新来的成员，有敌意，不是三个小主人让它们别对王老五嘶吼，它们都跃跃欲试想扑上去搞事情了。 此情此景，姜莲珠想给三只小狼狗晚上加个餐，没白养了这一个月的。 崽子们养不家，孤寡呦！ *** 金江县是沙门县的邻县。 金江县内，定云镇。 刀疤痞子带着小弟们租了一辆马车，气冲冲的赶回去的时候，已经天都傍晚了。 一路上，他的腿疼得直发抖，几个狗崽子咬出来的。 狗牙洞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往外面淌血都淌了半天。 用随身带的金疮药涂抹了都不管用，疼得直抽嘴。 刀疤痞子也是能忍得，他以前身上没少挨过刀，从身上满身的刀疤都可以看得出来，可是被狗咬还是少数，这狗真邪门，他一身的戾气匪气，一般的狗都会怕他，可是才刚满月的几只白狗子竟然敢咬他！ 伤口涂了药都还不止血。 路上小弟们都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了刀疤老大。 回到了定云镇，也不拐弯，直接就去了姜家。 姜家在镇上最穷的胡同里住，最里面的没有门的那一家就是。 家里门啊，窗子什么的都没有，全部被赌鬼姜有才拆了，拿去卖钱了。 “姜庆才，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 只见从破屋里出来一个神情恍惚的老妇，衣着脏兮又破烂，弯腰驮背，满脸腊黄，皱纹横生，眼睛还被眼屎糊住了一半，她似乎看不太清楚，半仰着头，问道，“谁啊！” 第84章 你那逆女,她不讲武德 这是姜程氏。 刀疤痞子多看她一眼，就觉得恶心瞎了眼，“让姜庆才出来！老子找姜庆才……” “啊！庆才……他说……他不在家啊！”那妇人呆呆愣愣的。 痞子小弟二话不说，就推开老妇，进屋去了。 很快就揪出一个中年男人来。 中等身材，神色躲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被按到了刀疤面前，陪笑道，“疤哥，疤哥，啥事儿啊！我刚刚在屋里头睡着了，没发现疤哥来了。” 刀疤一巴掌就糊上了姜庆才的老脸！ “这他么的是你女儿煽老子的那一巴掌，还给你！狗东西，欺负老子感情，让老子大老远的跑了那么远的路……” 姜庆才哭丧着脸，“疤哥，咋……咋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动手打起人了呢。” “这要问你呢！让老子白跑一趟不说，老子这脸，这腿，看到没？都见了血，都是拜你那个凶悍女儿所致，你他娘的，你没说你女儿这么凶残，要不然，老子也不会冷不丁的遭这种黑手，还要被人笑话！给老子赔钱，之前的十两银子赌债，再加上老子身上的这伤，见了血，加上车马费，没有五十两，这事儿不下地。”刀疤真是越说越气。 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姜庆才想让都让不开，两个痞子小弟拉着他，结实得挨了一脚，疼得嗷嗷叫。 刀疤这一脚下力狠，崩得被狗咬伤的洞口又流血了，也疼得不好受。 心中怒气高涨，还是用手来！ 左右开弓，一腔怒火全部都发泄到他的身上，一连煽了他七八个耳光才停了手。 煽得姜庆才头眼昏花的，耳朵直嗡鸣。 “哎唷，疤哥，你就算要打死我，你好歹也得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是不是我那逆女不听话，不愿意跟您走？您有契书在手里，您直接强行带走啊！她就算去报官，打官司她也打不赢啊！我按您的要求，把契书也给您写得明明白白的……” 刀疤怒道，“姜莲珠她丈夫回来了！老子白跑了一趟，还有，你那逆女，她不讲武德，上来就给老子一个大巴掌，还放狗咬老子！” 姜庆节直呼喊，“不是，疤哥，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那逆女是嫁到十里镇王家村的，是个寡妇，丈夫早在她成亲的第一天就失踪了，洞房都没有入过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有，我那闺女是个胆小怕事的，怎么可能打人？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看老子傻吗？有名有姓的，老子找个人都不会了？”刀疤唾沫星子都喷到姜庆才的脸上去了。 又是两个大耳括子。 姜庆才哎唷哎唷一顿叫，“疤哥，就算事情没能如意，你也不能把我给打死了啊，也不是我想这样的啊，我也尽力了啊，您让我写契书，我就写契书，我都听您的了，我还能咋地？要不，我再给您重新写一封？” 刀疤还是生气，“你再写还是有个屁用！你给老子写一百张都没用，姜氏已经嫁人了，她男人已经回来了，你让老子去强抢民妇？把老子关进大牢吃牢饭去吗？妈的，晦气！给老子还钱！五十两，一文都不能少！” 姜庆才哭腔，“疤哥，我什么家底，您不知道啊！我就这一把老骨头老命了，要银子没有，要命，您拿去，您把我逼死了，我也没有啊……” “你没有，你他妈的不会去找你那个逆女要啊？她现在可是王家村的首富了，做秋梨膏卖，带动全村人都发了财，她还在十里镇上买了二层酒楼铺面，还买了好多田地，富得冒油……”刀疤没好气道。 他之前就是打听了秋梨膏的来历，被他发现是姜庆才的女儿做的，而姜庆才这个老狗东西整天只知道吃喝赌的，并不知情，他就给姜庆才设了一局，让姜庆才欠了他的赌债，让姜庆才写下卖女书。 他想通过卖女书，娶姜莲珠这个寡妇为妻，然后，顺理成章的接手她的财产。 搞条大鱼。 没想到事情办砸了。 运气不佳，老天爷存心和他过不去。 关键时刻，王老五回来了。 让他的计划泡了汤，姜莲珠又彪悍，他不得不回来退而求其次的，找姜庆才麻烦，让姜庆才去找女儿要五十两银子赔给他。 这边，姜庆才听到刀疤的话，不敢置信，“疤哥，您说啥？您是不是真的搞错人了？我那个逆女懂什么秋梨膏啊！您是说最近特别火特别贵的那个秋梨膏吗？是她做的？她怎么会做？不可能吧！” “他么的，老糊涂东西，老子有功夫来找你开玩笑？自己有座金山都不知道，穷成这逼样……” 刀疤又要动手打人。 姜庆才连忙道，“疤哥，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你跟我仔细说说到底是个啥情况，我明儿就去王家村看看，要是真的，您这五十两，我绝对给您要回来，要不然，您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刀疤看在五十两的份上，停下手。 “你们和他说，气死老子了！” *** 再说老王家。 被赶出了王家村之后，先是去镇上投奔幺女，未成，去别的村子，别的村也不欢迎他们。 他们已经在十里镇臭名远扬了。 谁人不知道他们家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去镇子外面？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们家的田产还在十里镇范围之内呢，最后思来想去的，就又回到了王家村的附近来，就在村外面靠山脚下的地方，搭建了几个棚屋，一家人暂时落脚住下来了。 过得肯定不好，棚屋哪有以前的四合院的土砖老宅子住得安逸，刮风下雨的都是难受。 王老头与王刘婆子过得苦不堪言。 身上原本有一定积蓄的，还有二丫脱离老王家给的十两银子，因为这段时间流离失所，都花得差不多了。 三个儿子全部下了大牢，一个媳妇和离了，剩下两个媳妇心思不稳，老二媳妇回娘家去说找人帮忙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没个消息的，老三媳妇又是个懒货，家里的孙子们打小都是养得娇贵，四房分出去了，干活的人也没了，只剩下一个大丫是个丫头，事情都压她身上，她自然不干，一甩手跟她娘老二媳妇去姥爷家去了。 第85章 惯出来一身的毛病 于是，老家人过得鸡飞狗跳的，天天就是几个孙子们在打架，老三媳妇在指桑骂槐骂人。 “我苦命的当家的唷，好好的就下了大牢，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过唷！奸滑的人都离开了这个家，就剩下我们好欺负的孤儿寡母在这里受苦受难的，老三啊老三啊！这活不下去了啊！有些人就可劲儿的逮着我们三房欺负，谁让我们蠢呢，又不知道和离，又没个可靠的娘家的，我是无所谓受不受苦，可怜你的两个好大儿啊！都饿得脱相了啊！” 边搓衣服，边哭诉。 王刘婆子在棚屋子里气得蹦出来，“叫你洗个衣服，你就能跟死了娘似的，老娘的三儿顶多一年就出来了，你哭丧给谁听呢！” “娘，我又要做饭又要洗衣的，全家人这么多嘴，这么多件衣服，怎么就可劲的让我一个人干呢？二房的小子们明明都大好几岁的，他们怎么不来帮帮忙，别说进山去砍柴，一砍砍半天，就背那么几根柴回来，饭点是不会误的，我儿子们还小，就要挑水檗柴，种菜的。” 王刘婆子骂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困难时期，干点活能把你累死了？我看就是你平时偷奸耍滑惯了，惯出来一身的毛病。” 老三媳妇不甘示弱，“娘别说这话，二房那位回娘家回了多久了，现在还不回来，大丫也跟她娘跑了，还有二房的大郎还在学堂，这个时候了还读什么书？爹进了牢里，娘跑了，他一个读书人是不是该回来尽孝！替家里担起责任来？娘要不公平点，您让二嫂回来分担一些，要不，您与爹的衣服您自己洗，二房崽子们的衣服也自己洗，饭也都自己做……” 这些话，若是平时，她是不敢说的。 王刘婆子脱下鞋底子就要去抽老三媳妇，“你个混帐婆娘，你说得什么话？老娘一把年纪了，还要伺候你们不成？好，你不做饭，老娘来做！你就别吃，给老娘饿死去，找抽你丫的，大郎是童生，准备考秀才的，学习是能耽误的？咱们家以后发不发达就靠大郎了！老二媳妇，老娘是不是找人代话让她回来？老娘有没有找人代过话？是老娘故意偏袒她吗？” 老三媳妇边躲边回嘴，“您快别说大郎了，大郎这个童生童了多久了？都童到多少岁了，快二十了吧！考了好几次秀才了，都没有考上，是想考到老去吗？咱们老王家的银钱大半都使在他身上了，我们小五呢，至今连学堂的门都没上过，但凡让我们小五去上学堂，谁还不能考个童生啊！” 这下，不仅是王刘婆子生气，棚屋内的王老头也气得摔了东西。 发出哐哐响声来。 王刘婆子七窍生烟，脱鞋追打了一番，气喘吁吁，一口气差点回不上来。 要是这样一来，三个儿子坐牢，三个媳妇和离！ 老王家不知道要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 早知道，那十两银子不要，也不准老四媳妇和离，不让二丫那丫头如愿以偿。 亏了。 亏大了。 四房一和离，算是给老二媳妇与老三媳妇开了不好的先例，这是大难临头，都想各自飞啊！ 老天爷唷，这是不让他们老王家活了啊！ 就在吵得鸡飞狗跳的时候，突然五郎从外面回来了。 五郎大声道，“爷，奶，娘，好消息，大好的消息啊！！咱们五叔回来了！五叔回家了！！！” 王刘婆子头也不晕了，腿也不抖了，“啥？” 棚屋内的王老头都窜了出来，“怎么回事？快说说！” 五郎放下鱼篓子，“我听王家村的几个小伙伴说的，他们说今天来了一群隔壁县的地痞流氓，拿着姜氏老子写得卖女书，要强娶姜氏为妻，打也打不走，还不怕去告官的，关键时刻，我五叔回来了，乡亲们都看到了，是真的我五叔，大宝二宝三宝都高兴得不得行……” 王老头也激动了一把。 他还是冷静一些，“慢着，咱们得合计合计，不能这么冒冒然去。” “怎么就冒冒然了，我要当着我五儿的面，把姜氏那个贱人的德性好好的说一遍，让我五儿把她给休了，姜氏不敬长辈，把三个兄长全部送进了大牢，我要让姜氏好看……” 王老头咂巴嘴，“老五性格不是老四，他虽然孝顺，但讲原则一些，姜氏那里还有咱们当初写得断绝书，把大宝他们赶出去，当时是做得过了一些，现在他们一家团圆了，姜氏肯定是恶人先告状了，咱们得想个得体的理由，要不然，老五那里不好过。” 这下王刘婆子忍下了想拨腿就跑的冲动，“那当家的，你咋说，我听你的。” “进屋说。”王老头一望天，天空终于有了云彩，不是那么昏暗了。 好！ *** 到了晚间睡觉的时候。 屋里就一个能睡人的大炕，姜莲珠睡在大炕的最里面，她的身边是囡宝，依次是二宝，大宝。 第86章 不和离,不至于 三个崽们太累了，说了一会儿话，个个都进入了梦乡当中。 只剩下两个大人还是清醒的。 姜莲珠忍到了现在，才算是有了独处的时候，该她问话了。 这王老五也真是忍得，回来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什么也不问，关于老王家的事情，爹娘也没见到，他也没说回去看一看的，就感觉很是奇怪。 “王老五，你没有话和我说吗？” 黑暗中，听到几个孩子们均匀有序的呼吸声。 姜莲珠想想也是，怪她的话，也不会回她这里来了。 肯定是去找他的爹娘王老头，王刘婆子她们去了吧。 算他还有点是非观念。 “那当时你为什么突然失踪？现在又打哪里回来？” 这次，黑暗中的王老五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当时镖局临时有秘密任务，来不及说就走了，最近刚回来……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 姜莲珠搜了搜原主的忘记，“老王家人去县镖局问过你的下落，为什么镖局的人回不知道？你真的是去走镖了？” 去问过，人家镖局的人说，王老五早就几个月没去他们镖局了，早已经辞工，说回乡去成亲。 所以，老王家人觉得依王老五的性格，这么失踪下落不明，应该是死了。 跑镖这个行业，有时候也会得罪人，跑镖过程中会遇上打劫的强盗山匪什么的，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得罪人，被杀死了都有可能。 姜莲珠思索着，五十两银子在乡下那可是巨款，可以置买五亩左右田地了，为了这笔巨款突然出去跑镖，丢下妻儿，也能说得过去。 这边，姜莲珠没出声，王老五又补了一句，“以后出门，我尽量给你打声打呼。” 姜莲珠回道，“没事，现在咱们娘几个有你没你一个样了。” 这下归王老五沉默了。 只要是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觉得不爽快吧。 姜莲珠把丑话说在前头，“明天老王家人肯定会上门来找你，我好不容易摆脱阴魂不散的他们了，我们娘几个是绝不会回去的，但我们不阻止你回去，你要回去的话，你就写封休书，咱们和离掉也是可以的。” 她是想给王老五打预防针，目前她也不想真和离，真和离了，孩子们呢，怎么办呢。 她舍不得离开孩子们。 但她也不允许老王家人揪住这个机会，粘上来，以后又不好甩脱了。 还有一点，她现在要是真和离了，还要担心姜庆才又一纸契书把她卖了，姜家那边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今天那伙地痞流氓回去了，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总之，都是麻烦事。 王老五闷声道，“不和离，不至于。” “那你看着办。”姜莲珠把该说的都说了，翻过身去睡觉。 黑暗里，王老五嗯了一声。 就再也没有听到别的动静了。 姜莲珠之前担心的什么夫妻男女义务之事，完全都是多余的，王老五看起来对她一点那方面的意思也没有。 也不知道是刚回来自知对不起她，不好意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样正好儿。 姜莲珠很快就呼吸均匀，进入了梦乡。 大炕上，就只剩下王老五一个人，夜半三更，还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炯炯有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无法入睡。 到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刚刚闭上眼睛休息没多会儿，就听到有动静。 眯眼一看，是姜莲珠起身了。 这么早，她起身做什么？如厕？ 很快，就见三个崽崽也跟着睡眼惺松的爬起了床，眼睛都没有睁开，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穿衣下床找鞋一气呵成…… 三个崽崽也要跟姜莲珠一起起身去如厕？ 很快，就听到二宝在小声地问，“娘，我们要叫爹一起起床么？” “不用，让他多睡会儿。” “好。” 姜莲珠与三只崽们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天上还有星光，王老五心怀疑虑。 很快，他听到了院子里传来声音。 “娘，我们今天练什么？” “老规矩，先围着院墙边上，跑三十圈，热热身，再扎马步，练呼吸，再顶端练平衡。” “好……” 王老五……？！ 姜莲珠老鹰带小鸡一般，准备带着三崽围着宅子跑圈，就看到了王老五倚在门柱之下，看着她们四个。 “你们准备做什么？”王老五好奇地问。 姜莲珠回道，“我平时早上会教孩子们锻炼身体，顺便练练拳法腿法什么的，练功从小练的话，效果好。” 王老五仿佛更诧异了，“你会拳脚功法？” 这次，不用姜莲珠自己回答了，二宝抢先道，“爹，我娘拳脚功法可厉害了，打跑了好多的坏人喽！” 囡宝还在原地像模像样的比手划脚一番，“囡囡……也会打坏人，我每天跟娘练功，不怕坏人……” 逗笑了众人。 王老五那张清冷寡淡的脸上，也现出了笑容。 这个姜氏，很不一样啊！ “爹，你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反正都起床了。”大宝邀请道。 王老五想了想，欣然同意。 姜莲珠也没有反对，王老五以前是镖师，本身肯定是会拳脚功夫的，省得她教基本功，还可以帮她分担一下教娃。 就很神奇的出现了一家五口人，天还没有亮，一起晨锻炼的奇怪场景。 三只崽有了王老五的加入，练得更加的卖力了。 事半功倍。 乡亲们也都时刻注意着姜莲珠她们一家人的事情，大清早的有人起来做活计，就看到姜莲珠一家五口人在村子里跑步。 问他们在干什么，崽崽们回答，是爹娘教他们锻炼身体练功。 第87章 我的五儿啊!开门啊! 乡亲们啧啧称奇，又顿觉放下心来。 看样子王老五回来之后，与姜氏相处得还蛮和谐，没有因为老王家的事情闹翻，他们跟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也是好事。 都打算这小两口一吵架，他们准备出来帮姜莲珠说理的。 劝架该说的话，他们都在心里打了几遍草稿了。 看样子，都是用不上了。 有王老五在，早锻炼之后，姜莲珠去做早饭，王老五打扫院子，拎水浇菜，收拾狗窝，也没有闲着。 解决了姜莲珠好多家务活。 早饭，姜莲珠煮了一个青菜肉粥，做了玉米面鸡蛋饼，凉拌小青瓜，卤水豆皮丝。 吃饭的时候，王老五比昨晚上要随意多了，每样都先尝一尝，眉头一舒展，像是十分的对胃口，和孩子们一样，吃得香喷喷的。 姜莲珠看过去，这家伙的侧脸也是相当的帅，如雕琢般，吃得快，但也吃相不难看，一举一动里，都透露着教养与优雅。 山里汉子长成他这样子的真是罕见少有，这人真的是王老五吗？ 可是乡亲们都说他是王老五，几个崽崽们也叫他爹，只有她没见过，想得多了一些。 算了，好歹是个帅哥，看着吃饭也算是赏心悦目的，还是个长得帅有功夫的长工，还不用她发工钱。 “对了，你昨晚说的镖银……” 王老五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几张小额银票来，“这里。” 姜莲珠接过去，数了数，大小面额不一，一共五十两，不多不少。 这不，还是带薪吃饭呢，她生活费都不用给他派。 姜莲珠说服自己，尽量要看王老五顺眼一些。 几只崽都望了过来，“什么镖银？” 姜莲珠道，“就是你们爹这一年多不在家出去跑镖去了，赚回来的银子，交我手里，买好吃的。” “好！” 几只崽恍然大悟，没追问了。 唯有大宝垂眸的余光里，有若有所思的不明意味。 早饭还没有吃完呢，大院子门就有人啪啪啪的拍得山响。 伴随着哭腔的老妇声音，“儿啊！我的儿啊！我的五儿啊！开门啊！” 姜莲珠一听就知道是谁，王刘婆子。 阴魂不散的老王家果然又找上门来了。 二宝如临大敌，“娘，她们又来了，是王刘婆子在喊！”说着，他又怕王老五不高兴，心虚的望了一眼。 王老五清冷寡淡的帅脸稍微停滞了一下，立刻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姜莲珠放下手里的玉米饼子，跟了上去，她要看看王老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决定她要不要把他留在家里头。 要是不行，就让他跟着王刘婆子回去也成，只要把崽们给她留下就成了。 二宝在姜莲珠之前，就忽啦跟着王老五先跑出去了。 三宝迈着小短腿从姜莲珠特意按身高给她订做的高凳椅上爬下来，牵着姜莲珠的手，也往外面跑。 只有大宝最为淡定，他吃完他面前的粥，又干净的净了净手，才最后出去。 姜家的大门打开，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了。 王刘婆子佝偻着背，正抹着眼泪，使劲哭诉着，旁边是老三媳妇，在像模像样的搀扶着她，还有老王家的几个孙子，三郎，四郎，五郎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王老五。 最后围一圈是王家村的乡亲们，围得密密集集的，有的掂起了脚尖，往里面瞅。 王老五一出去，就被王刘婆子一声儿啊！给激动得抱住了。 “儿啊！我的五儿啊！你可是终于回来了，你爹娘想死你了，你失踪了这么久，到处找找不到你的消息，我的儿啊！爹娘还以为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在家里哭了半年，还好老天爷保佑我儿平平安安的归来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姜莲珠迟出去一拍，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帅气逼人的王老五被王刘婆子蹭了一把鼻涕之后，竟然有一丝隐忍的嫌弃的意味？ 她觉得有点好笑。 看他如何办…… 刚这么想着，就见王老五不动声色的抽开身去，把王刘婆子往旁边推了推，“娘，您别哭了，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么？” 声音清冷。 面无多大的表情。 王刘婆子愣住，这要是老四的话，她要是搂着他一顿哭儿啊，定然感动得和她一起抱头痛哭起来了，哪像老五这样把她往旁边推的？ 随即看到了后面施施然出来的姜莲珠母女。 王刘婆子咬牙切齿道，“五儿，你昨天就回来了，怎么不去找爹娘去？是不是被这个贱妇给拦住了？这个贱妇心肠坏透了，教坏了我们老王家的种不说，还说你死了，她跟我们老家没有关系了，和我们断绝了关系，五儿，你千别被她给迷惑住了，爹娘生养了你一场，你要是还有孝心的话，把这个贱妇给休了，带着大宝他们回归我们老王家去！” 三宝替姜莲珠说话，“呸，坏……婆子，休……你！” 她还小，不知道休是什么意思，既然王刘婆子这么恶狠狠的说姜莲珠，肯定不是好话，她就原样奉还了。 王刘婆子气得仿佛要站立不稳了，被老三媳妇扶住了。 老三媳妇插言道，“五弟，你听听，这几个孩子可都是你的种啊，现在都被姜氏给教得不成样子了，目中无人，目无长辈，五弟，你回来得太好了，都指着你回来正家风，教好大宝他们几个崽崽，要不然这样下去，就完了……” 姜莲珠不说话，就看王老五的态度。 昨晚上她可是问过他的，今天要是被王刘婆子她们这番一作戏，就改变了心意，就要来指责她，那么，对不起，这个什么鬼相公夫君的，她不认！ 乡亲们倒是想为姜莲珠抱不平，生怕王老五被王刘婆子一家人给说动了。 却听王老五开口了，“娘，三嫂，你们也不用在我们面前说这些了，我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是你们先把她们母子几人赶出去的，大宝二宝三宝也一并儿赶了，还骂他们是野种，这是你们做得不对在先，既然把我妻儿都赶出了家门，那我也就认为是爹娘你们不要我这个儿子了，所以，我就没有去找爹娘你们，断绝书都给了我妻儿，我也是她们一房的人，也相当于是给了我。” 第88章 句句都像是在王刘婆子心上插刀子 声音还是清冷平和，听不出高兴或者不高兴。 但是这说得话，却让人震惊！ 姜莲珠以及三个崽崽都想为王老五的话喝彩。 乡亲们也纷纷小声议论道，“我就说吧，王老五不像王老四那么愚孝，还是有原则的人。” “老五以前对三个崽崽多看重的，老王家但凡还念着王老五的半分好，都应该养着三个崽崽，结果，同姜氏一起被赶出来，不怪王老五发火生气。” …… 这边， 王刘婆子不可置信，慌了神。 “啥？五儿，你说啥！我们可没有不要你，你是爹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怎么会不要你？哎唷，我就知道，你听信了这个贱妇的话了，这个贱妇心思歹毒得很，这个断绝关系是她故意搞得鬼啊！她还把你三个哥哥都送进了大牢，把你幺妹也害惨了，五儿，你听我说……” 老三媳妇也道，“娘，五弟肯定是听信了片面之词，您先别急，慢慢和五弟解释，五弟是个识大体的人，现在是被姜氏这个毒妇蒙蔽了眼睛，才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之话，您把真相说清楚，五弟就能明白了。” 众目睽睽之下，王老五还是清冷寡淡的神色，“那你们说，给你们一次机会。” 王刘婆子哭得更悲切了，“五儿，这个姜氏嫁到我们姜家来，明明有赚钱的秋梨膏方子，她故意不拿出来，在家里好吃懒做的，还偷人，我跟你爹忍无可忍，才把她赶出家门的，三个孩子是自己要跟姜氏走的，也怪我们没有拦着，他们三个可怜的娃，跟姜氏走了之后，姜氏又不待见他们，经常打骂他们，还有一次把二宝差点给卖了，把三宝差点丢到野人沟去了，都是我们老王家把孩子们救回来的。 你不信，孩子们身上兴许还有以前姜氏打他们留下来的疤，囡囡之前不会说话也是因为姜氏，囡囡一哭，姜氏就打她嘴，让囡囡闭嘴，后面把孩子扔到野人沟，吓得孩子就不会开口说话了，几个崽崽们也不争气，现在姜氏估计是知道你快回来了，就对他们三个才刚刚好起来没几天，就被姜氏给收买了。 姜氏与村外的二流子私奔，给你戴绿帽子，乡亲们都看到了，姜氏故意隐藏秋梨膏的方子，与我们老王家想方设法的断绝关系，就是为了私藏下来，等分了家一个人做秋梨膏赚钱，还用小恩小惠，收买了乡亲们，收买了里正老叔，把你三个兄长都送入大牢，把我们老王家赶出了王家村，把你爹气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儿啊！你要为我们作主啊！” 王老五看向姜莲珠，“你与人私奔？” 姜莲珠果断摇头，“没有。”私奔的那个人不是她。 王老五又问向三个崽崽，“你们娘亲对你们好不好？以前打过你们吗？卖过你们？” 大宝开口道，“以前的都是误会，现在娘亲对我们特别好，我们都喜欢娘亲。” 王刘婆子气得破口大骂，“大宝！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叫误会？以前打过就是打过，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现在被她一骗，你就忘记了以前了！” 大宝冷恻恻的开口道，“不，我没有忘记以前，我没有忘记你们老王家上下，都骂我们三个是野种，不想浪费粮食养野种，把我们赶出来，三郎，四郎，五郎哥哥们经常欺负我们，欺负二宝，骂三宝是小哑巴，我们去山里找点能吃的，他们看到了还要抢，说野种不配吃东西，不如饿死了算了……” 句句都像是在王刘婆子心上插刀子。 王老五深呼吸一口，“娘，姜氏的事情可以撇开不说，大宝二宝三宝是儿子的命，哪怕儿子真的死了，咱们老王家也不该这样对他们吧。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再痛心也没有用，当然也不会骂爹与娘，儿子愿意接受爹娘给的五房断绝书，儿子暂时就不回爹娘身边去了，我想好好补偿一下孩子们，爹娘自己保重身体。” 王刘婆子声音都绝望了，“老五！！你也想跟姜氏一样，做那大逆不道之人，做那等不孝不悌之事出来吗？你当真不管你爹娘死活了？你爹现在病重在床上，就想见你一面，你就这么狠心，抛弃爹娘不管了？” 王老五还是清冷的声音，“儿子以前跑镖挣得银子，不都全部给了爹娘吗？论养育之恩，儿子也算是报答过，家里的田产也都是拿我跑镖银子买的，可我的三个孩子却被赶出了家门，爹娘要硬是认为我狠心，就当是一报还一报吧。” 说完，对姜莲珠道，“媳妇，你拿二十两银票出来。” 姜莲珠眼睛睃了睃，他这刚给她的五十两银票还没有捂热呢，就又要拿出二十两来。 不情不愿的拿了二十两出来。 王老五接过去，交到了王刘婆子的手中，“娘，这二十两银子是我这一年多出去跑镖的一半镖银，就当是我这个作儿子的最后的孝心，娘要是还顾全一些体面，就拿这银子回去，以后莫要再来了。” 从头到尾，都是语气淡淡的。 乡亲们都忍不住开始议论了。 “老五这孩子怕是真的伤心了，才这样说话果绝。” “可不是嘛，换谁也得生气，爹娘老子做得太过火了，是个泥塑的人也不能忍，除非像王老四那样瞎的……” “还给二十两银子，已经算是顶顶不错了，就怕老王家不知足。” …… 王刘婆子肯定是不知足啊！ 听听啥？一半的镖银，至少还剩下二十两以上，这要是往常的话，不都是全部交给她手里了？ 现在就被姜莲珠这个贱妇吞了一半。 “五儿，你爹说了，你回家来，去见他一面，你要是因为种种事情生气，咱们俩个老骨头，就算跪下来给你道歉都可以，你再怎么说，都是娘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不能这么绝情绝义的，现在你兄长们都下了大牢，家里没有壮年的男人撑门户了，就指着你回家来，我们老王家……” 第89章 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姜莲珠听这些话都听腻歪了，“我相公给你们最后的孝顺银子，你们要是不要的话，这银子我就收回来了。” 老三媳妇赶紧抢了过去，二十两银票不要白不要的。 “娘，咱们先回家去，让五弟好好想想，这亲母子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五弟现在在气头上，等下了气就好了。” 王刘婆子也没有办法，对姜莲珠又恨又怕，这个贱妇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真把到手的银票给抢回去了，再要出来那就真是太难了。 先把银子捞到手再说吧，儿子不儿子的以后再说都不迟。 “那我们先走了，五儿啊！爹娘对不起你，但姜氏她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什么时候想通了回来，爹娘都欢迎你……” 姜莲珠冷笑，“拿了我相公最后的断绝银子，以后要是再敢上门来闹事，别怪我不客气，打将出去，还把银子都拿回来。” 王刘婆子掂起小脚，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老三媳妇带着几个孩子们在后面追上去，回头都不敢看一眼的。 老王家人走了，看热闹的乡亲们还没有走，和王老五说话，都说他做得对。 帮理不帮亲，眼光清明，老王家人实在是太坏了，断绝关系还给王刘婆子二十两银子，也是仁义之举，能做到这般的已经不错了。 姜莲珠虽然不爽快，给了王刘婆子二十两银子。 但是在王老五的身份上来说，给了银子，好歹可以换一些名声，也算是不亏。 毕竟他是他们老王家的亲儿子。 不如她那么说断好断的。 断得太绝情了，再有理，也会被指点一二。 给了银钱再断，破财消灾一些。 王老五有这个心，姜莲珠就拿他当自己人了，看他又顺眼了一些。 经过这次，下次，老王家再来人，她就不用王老五出面了，她来解决。 对付老王家人，还得她亲自上阵，她是专业的。 老王家人现在看见她，就如同见了鬼一般…… 乡亲们围着王老五说话，王老五就当个听众应和是，对，好的，多谢等等，不想说的一律就沉默以对，这尬聊谁都聊不下去，姜莲珠算是对王老五的性格又摸清楚了一层，这人的话是真的少，表情也少。 这难道是他们当镖师必须具备的条件吗？ *** 王老头在茅草屋内，一直望啊望啊的。 终于把王刘婆子她们盼了回去。 左看右看，却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 “老五呢？” 王刘婆子抹着眼泪，“老头子，我跟你说，老五是不会回来看你了，老五他的心已经被姜莲珠这个贱妇给勾走了，还有乡亲们都为贱妇说话，说我们老王家的不是，老五已经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王老头气得冒烟，将大旱烟往门上敲，“这个逆子！大逆不道！他敢不回来，老子要去告他不孝，哪有儿子不管爹娘的道理？” “他埋怨咱们把大宝二宝他们几个给赶出去，说这一年多是出去走镖了，给了我二十两银子算是情义，说暂时绝不会回来了，你把他告到哪里去？咱们家已经有三个儿子下了大牢，你再告他，是不是全部儿子都下大牢去？不是让人笑话吗？哎，都怪当初，早知道贱妇这么厉害，老五还会回来，我们就不赶他们了。” 老三媳妇咕哝，“也不怪爹娘，没有长后眼，现在好了，有了这二十两银子，咱们家一年的吃喝是不愁了，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不是这个理儿么。 王老头也冷静了下来。 现在他们老王家这般境况了，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还是得忍。 三个儿子都进了大牢，他们老王家受人各种不待见，以前高看他们家的人，现在都是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被赶出村的时候，连一个说好话的人都没有，人心凉薄。 现在好不容易王老五回来了，哪怕他不回家来与他们老两口子一起过，但好歹也是他们儿子，外人也不敢太欺负他们了，怎么样来说，也有一个威慑的作用。 现在银子也给了二十两，他们要是再去逼急了王老五，又闹出更不好的事情来，就是雪上加霜。 至于把王老五告入衙门，也就是嘴里头说说，已经有三个儿子入狱了，不可能再让王老五去入狱，四个儿子全部下大牢，外人不笑话他们，他们自己也觉得没脸面。 “算了吧，老头子，暂时先将就着，咱们熬一熬，等儿子们出了大牢再说。” 王老头狠狠的抽起大旱烟来，也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就是心里气不过。 姜氏这个贱妇！ 一回合都没有，王老五就被她给收买了，真不知道给他们儿子灌了什么黄昏汤。 王老五也是不争气，没见过女人吗？被女人花言巧语的就迷糊住了。 早知道当初，不赶姜氏母子他们几人，现在他岂不是躺在屋里发财，当那太上皇老爷？ 走出去，村里人谁能不敬他几分的？ 哪像现在像条丧家之犬，去哪里都不欢迎他们一家，最后只能在山空空里搭棚过生活，连亲生儿子都势利眼，不认他们…… 真正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也不像马王爷长三只眼的，当初是怎么想的，一个女人几个崽的，能吃得了多少，就是百般看不顺眼，如同横在心里头的一根刺。 现世报啊！ 王老头想到这里，直抽自己两大耳括子，又反手给了王刘婆子两大耳括子，这个婆子在其中也功不可没的。 王刘婆子被抽得莫名其妙，也不敢吭声儿。 心里却骂道，肯定是儿子不回来认他，心里头不舒坦，打她出气呢。 个死老头子！ *** 建房的材料陆陆续续的送到了。 都堆在姜家门口的场子上，王老五回来了，大大的给姜莲珠分担了一些活计，家务活以及建房子的事情，王老五都是来者不拒，姜莲珠把方师傅画好的宅子设计图，拿出来给王老五看了看。 第90章 鬼鬼祟祟的样子 王老五竟然也懂，给姜莲珠简单的新添了几笔细节处的转角，走廊，花圃，顿时，就感觉更高级了一点。 最关键的是，工序不复杂，也不需要增加多的材料，节省人工与成本。 可把姜莲珠乐坏了，“老五，那咱们家的宅子就交给你一手负责了。”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王老五也没有推辞，“好。” 接下来的事情，姜莲珠就轻闲多了，建宅子是大事儿，她之前还感觉她一个人带三个崽崽，忙不过来，现在家里有了男人，就完全不一样了，大事小事儿，别人都不来找她了，直接去找王老五商议。 她每天做做一家人的饭，洗洗衣裳，把崽们打扮得干净整洁美丽就成了。 几个崽又听话，做饭都帮忙摘菜烧火，吃完饭王老五洗碗，烧水的。 王老五话不多，做活计却是一把好事，大事小事用得着他的，他都不推辞，抢先干。 对孩子们亲切，耐烦。 也许感觉到姜莲珠对他下意识的排斥，王老五对姜莲珠比较客气，有外人在就叫姜莲珠媳妇，没有外人在就叫姜氏，有点不像是夫妻相处的模式，一点不勉强她，像是合租室友的感觉。 姜莲珠一方面比较满意，这个王老五绝对是个高情商的人，知道察颜观色，也有自知之明。 突然天赐的崽崽们，她愿意视他们为己出，这直接省掉了她生孩子的步骤，就有几个优秀的崽崽，快乐无穷多。 这突然天降的男人，她就做不到真的当成她男人了，她未穿越前，连个男朋友也没有的，男女之事，她做不到这么随便。 她需要时间去观察了解。 另一方面，她又对自己的魅力有丝丝的怀疑，这王老五每天晚上睡觉目不斜视的，规规矩矩的睡在大炕最外侧，真的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得，又想多了。 还是那句老话，走一步看一步，目前来看，王老五回家来了，对她的好处是大于坏处的。 全村的人都来看热闹。 里正老叔还买了一大挂的鞭炮来放，喜气盈盈，十里八乡的人都能听得到。 破土动工。 人群欢呼。 姜莲珠准备了一些糖果零食，发给妇孺孩子们吃，人人都欢喜。 大宝二宝三宝，三只穿着新衣裳，兜里都装满了零食糖果，三只小狼崽子跟着他们身边转，也是高兴得很。 现在三只小狼崽子已经能够在人多的场合之下，不随便吼人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除非有人故意逗弄它们，它们还是会凶，不让人靠近，不让人随便摸毛，要不然就呲牙裂嘴的嘶吼，凶人。 大人们忙活挖地基。 小孩子们围在周围玩耍看热闹。 “二宝，囡囡，这三只狗子都长一样的，你认得出来哪只是你的狗子吗？”有小伙伴好奇地问。 二宝轻蔑的一晒，“雪二！过来！” 顿时，一只小白狗出列，欢快的朝二宝扑去。 囡宝见了，她也奶声奶气道，“雪三，过来……” 又一只小白狗听话的走向囡宝。 这下可把周围的小伙伴们给羡慕惨了。 “真的能听懂人话？天啦，太聪明了吧！” “我也好想能养一只这么聪明的小狗……” “那剩下的一只就是雪大吗？其实仔细看，能分辩出来一些，雪大的耳朵要尖一些，雪二的眼睛要黑一些，雪三的爪子要白一些……” 娃儿们都围着狗狗们研究起来了。 有个小伙伴壮起胆子请求道，“二宝，你能把你的狗子让我摸一下吗？它看起来好威风的样子，我好喜欢它！我也想养一只这样威风的狗狗！” 还不等二宝回答，跟在二宝身后的雪二就朝那娃低吼了一声。 吓得那娃嘴里的糖都要掉下来了，“算了，不摸了不摸了。” 摸不起。 大宝不喜欢和小孩子们玩，他都是跟在大人身边去做事情的，他嫌弃他的狗跟来跟去麻烦，让他的雪大没事就跟二宝他们玩，雪大在小朋友堆里显得有些孤独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突然，蹲在最外围的雪大竖起了它尖尖的耳朵。 它闻到了一股纯陌生的气味，是它从来没有闻到过的气味，它警惕起来，起身张望。 很快锁定了目标，开始嘶吼起来！ 雪二与雪三两只也发现了，都嗖得冲了出去，开始吼叫起来。 二宝忙探头出去一看…… 看到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走了过来。 这中年老男人衣着破旧，打了多处的补丁，灰色短襟褂子，藏青色粗布裤子，腰里围着一根旧腰带，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头上带着旧汗巾，双手兜着衣袖里走路，闪腰驮背的，眼神飘忽躲闪，带着有些不确定的神色。 二宝没见过这个人。 这是什么人？打哪里来？ 正狐疑当中，三只狗狗已经冲了过去，将那人给包围了起来，狂叫。 姜庆才被三只狗这包围姿态给吓得差点摔倒。 二宝赶紧过去，喝斥住了三只狗，“雪大，雪二，雪三，你们先别咬。我来问问他是什么人？” 转头对那人道，“你谁啊！你来我们家附近做什么啊？” 姜庆才陪着笑脸，“小娃娃你好啊，我问个路，你们王家村姜氏姜莲珠是不是住在这里？” 二宝更是警铃声大作，又一个鬼鬼祟祟来问他娘的？ 再把他神态上下一打量，不像是个好人，肯定没安好心。 二宝果断道，“不知道，我们王家村没有叫姜莲珠的，早搬走了……” “搬哪里去啦？”姜庆才是一路问过来的，他也是第一次来。 第91章 黄口小儿胡说什么 这次若不是疤哥上门把他一顿打的，他还不知情。 被打得厉害了，养了两天伤才下了地，就赶紧的过来了。 二宝双手一摊，“不知道，反正不在王家村了。” 在旁边的其它娃娃们也都笑呵呵的看着二宝逗人。 囡宝也附和道，“搬走了，不知道了。” 姜庆才将信将疑，他一路问过来的，说姜氏还在王家村，这两个小的又一本正经的说搬走了，到底是信谁的？ 小娃娃照理来说，应该不会骗人的。 姜庆才不死心，“那里是在做什么？围那么多人？” 二宝回道，“那是我们家在做房子，乡亲们在帮忙……你这畏手畏尾的样子，是不是想偷我们家的东西？我叫我爹打你了啊！” 姜庆才呸一声，“黄口小儿胡说什么，我就看一眼怎么就想偷你家东西了？我可是个正经老实人。” “那你还不走！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三只小狼狗嘶吼得更卖力了，雪二还忍不住就想往姜庆才身上扑，想去咬他。 吓得姜庆才后退了一步。 转身就想逃走。 突然一想，不对！ 这么凶的狗！ 疤哥好像也说过，被凶狗咬伤过，会不会就是这几只？ 姜庆才回头一看，正巧看到大人那边里的王老五，这不是失踪的王老五是谁？ 疤哥说关键时刻王老五回来了，坏了他们的好事儿。 那么……姜莲珠肯定还在王家村。 “好啊！你们两个小崽子竟然骗我！你们等着……” 姜庆才绕开他们，就朝那边王老五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众人……望了过来。 王老五不动声色，其它人都没有见过姜庆才，更是看稀奇似的，也没有搭理他的。 场面就这么尬住了。 身后三只小狼狗扑上来，咬住姜庆才的裤管子。 姜庆才吓得大叫，“女婿，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是莲珠他爹啊！我们家莲珠呢？快来把这几只恶狗给支使开，哎唷，这三个遭瘟的狗东西，疯了吧，见人就咬，谁养的啊，这咬坏了人，我可是要找他赔钱的啊！” 众人这才明白他的身份，这是姜氏的亲爹？前几天把姜氏卖给流氓的那个亲爹？ 顿时人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竟然还好意思上门来？啧啧啧，这脸皮可真厚。” “狗子们，咬他，咬死他！这么不要脸的人。” 姜莲珠也闻声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一看到姜庆才，眉头一皱。 原主的记忆在，姜庆才她还是认识的。 这又是一个麻烦来了，这还有完没完的。 老王家人还没有完全的搞定，这后脚老姜家里又来麻烦了！ 姜莲珠朝着人群开口道，“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 姜庆才一见到姜莲珠，顿时挺直了身板，“莲珠！莲珠，爹来看你了！我的好女儿……” 刚才他叫王老五，王老五理都不理他，现在看到女儿就感觉格外的亲。 不管怎么样，他是她的亲爹。 肯定不会像王老五那样，不给他一点面子的。 谁知道姜莲珠冷冷道，“是爹啊！怎么？又是叫了什么人来，想卖了我是吗？我相公已经回来了，你趁早歇了那种龌龊的心思吧。” 她一出来，三只小狼狗就自动后退了。 它们咬人的时候都有些怕姜莲珠训斥，姜莲珠不让咬，它们最好识相的乖乖的退开到边上。 姜庆才被堵得一噎，“闺女，这么多人看着呢，瞎说啥呢，爹是听说我女婿王老五回来了，特意来看看的，之前是个误会，给你爹我留几分面子，成不？” 一年多没有见过这个女儿了，现在突然一见，气质大变，就感觉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明明是同样的长相，同样的身高，如果不是在这里相见，要是大街上的话，他准认不出来，会以为是哪家的贵小姐似的。 衣着得体，还是时下流行的印染花细布做的，脸色白皙透彻，神态举止当中，落落大方，跟以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畏手畏脚，上不了台面的小丫头，完全判若两人。 姜莲珠道，“你给别人写契书，卖我的时候，要面子了吗？哪有把嫁出去的女儿再卖一遍的？” 姜庆才连忙解释，“闺女，你听我说，我是被逼无奈的，那伙人故意设圈套让我输了钱，威胁我签字画押的，我不签就没命了啊！闺女，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都是误会，他们回去之后，把我打得两天都下不了床，这不，我就担心你有事儿，一下床就千里迢迢跑来看看你们，都没事吧？” 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编得也合情合理的，有些乡亲们就不如之前那么仇视姜庆才了。 谁家无儿无女的，这副慈父心肠，这花言巧语也能胡弄人。 姜莲珠不上他的当，她又不是原主，也不是三岁小孩，哪有那么容易胡弄的。 “别假惺惺了，我家男人失踪，我被老王家人赶出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千里迢迢跑来看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想从我这里捞点什么好处？如果是这样，趁早死心。” 姜庆才被怼了也不恼，“闺女，你这是说得哪里话，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来看你了？我有错我来认，我又不是不认，我今天走了一天的路，脚都磨上泡了，饭也没有吃上一顿的，能让我进门歇个脚吗？我也没有别的什么恶意，就是家里人都想你了，你娘呢，疯疯颠颠的，在家里还要人看顾的，我看看你们，我就得往家里赶了。” 姜莲珠眼神一眯，这是装模作样装上了。 第92章 会说话,会用苦肉计…… 这比老王家人那种直桶子要难缠一些。 会说话，会用苦肉计…… 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的娘是被姜庆才折磨打得疯颠的，在外面喝醉了酒就回来打她，输了钱也回来打她，长而久之就脑子不清楚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认得姜莲珠这个女儿，会保护姜莲珠，有吃的也是第一个拿出来给姜莲珠先吃。 现在姜庆才一提到你娘几个字，姜莲珠的内心深处还涌出了几分难过的想法。 王老五一直在人群里没有说话，此时他开口道，“媳妇，你爹既然来了，还是请进屋里喝口水说话吧。” 姜庆才顺着梯子赶紧上，“哎，哎，好好好，还是我女婿心疼人，进屋说进屋说。” 王老五与做工的方师傅打了招呼，让他们自行忙活。 然后，自家人一行进了院子。 大宝二宝三宝怒目也跟着进了屋子，他们年纪小，也知道这个姜庆才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庆才笑道，“哎呀，原来你俩是我姜庆才的外孙子，外孙女啊，我就说谁家小子丫头能这么聪明，还是我闺女会养崽，养得都这么活泼可爱的，呵呵。” 二宝与三宝同时回了他一声“呸”！ 姜庆才也不恼，笑眯眯的，两小的不理他，他进院子就东张西望的，“好闺女，好女婿，你们住这么好的宅子，方方正正的，又大，还需要做什么新宅子的？做新宅子可要花费不少银钱呢。” 王老五道，“这不是我们的宅子，这是借住的以前秀才的屋子。爹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这里没有外人了，不妨可以直说。” 姜庆才往屋里头最上首的椅子上，大咧咧的一坐，拿起桌子上的糕点糖其它零食什么的，就大口的往嘴里喂。 这些吃食都是姜莲珠买来招待外面的乡亲们的。 他不请自吃，吃得还蛮欢快的。 王老五与姜莲珠就这样看着他。 几个孩子也是十分鄙夷的神色。 暗自腹诽，不要脸！不请自吃！ 姜庆才吃得满嘴都塞不下，灌了一大杯水进去，才顺畅了一些。 姜莲珠打断他道，“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你也不用装了，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之前你把我高价卖给了王老五当续弦，我和你之间的父女情就已经断了！什么看不看的，过意不去的，说这些我也不会相信，到底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姜庆才没想到姜莲珠这么不给面子，下意识地就想板起家长的脸谱，“莲珠，你怎么和爹说话的？你相公还在场呢……” 说着，转头对王老五道，“女婿，让你见笑话了啊！我教女无方。” 王老五不冷不热回道，“您想多了，我媳妇她说得都是对的。” 姜庆才……那意思就是他说错了？ 不死心，又回头训斥姜莲珠，“你家娃娃们还在场呢，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也不怕把孩子们教坏了，以后不孝顺……” 大宝接口道，“不用你担心，我娘对我们好，我们以后长大了肯定会孝顺我娘的，像你这种对我娘不好的人，我娘就用不着孝顺你了。” 姜庆才…… 这个死丫头不是个恶毒的后娘吗？竟然在这家里混得这么好？上下的人都喜欢她？ 男人为她说话就算了，连三个后崽子们都为她说话起来了？！ 难怪她底气十足的，也不讲形象了。 这倒是让他不好做人了。 三个孩子都站在姜莲珠的身后，仇视着他，一脸不欢迎的样子，还有三只狗在屋子的大门口虎视耽耽，仿佛随时都要上来扑咬他。 也亏得是他姜庆才脸皮厚，他才能在这里站住脚，换成一般人脸皮薄的，早就气得拂袖而去了。 此情此景，姜庆才也不好摆谱了。 “不是，莲珠，我是听人说你会做秋梨膏是吧，今年可卖了不少的银子，你现在手头上宽裕，爹来和你张个嘴，你娘一向疼你，你也知道的，她这疯疯颠颠的病危险性很大，我一直给她治病来着，就是家里穷，困难，拿不出银子，你现在有了钱，能不能借点出来给你娘治病……” 姜莲珠道，“治病？” “对啊！你娘因为这个疯病一直被街坊邻居瞧不起，动不动就发病，就神智不清，离家出走，或者自己伤害自己，十分吓人，这一年多来，你不在她身边，她的病还越来越严重了，我去找人打听了，县城里有一个神医，专门治疯病的，治好过不少的疯子，就是要价高一点，面诊费就要一百两银子，如果能再加一百两银子，就承诺百分百的治好……”姜庆才苦恼道。 这下，王老五与姜莲珠她们是听明白了。 这开口就二百两啊！ 姜莲珠冷笑，“抢钱都没你这么来得快吧？二百两？忽悠谁呢？我娘的疯病不是你打出来的吗？但凡你不折磨她，不打她，对她好点，她也不会疯！现在想拿她的病来坑我银子？没有！！” “莲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什么叫我打出来的，好歹是你的亲娘，没钱是没钱，有钱你不给她治，你还有良心吗？女婿，你来说，是不是这回事儿？” 王老五开口道，“我听我媳妇儿的。” 这话一出，把姜庆才又给气了个半死。 这不是明显堵他吗？ 姜庆才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开始要翻脸了，“莲珠，你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好歹是你亲娘，你怎么能这样不管她，以前没有能力就算了，现在有能力了你不应该尽点孝心吗？你要是不管，我就出门去和大家说道说道，你这样大不孝！” 第93章 打断了你的腿也是活该. 姜莲珠直接回道，“你到底是想骗我银子还是给我娘治病，你心里清楚，你连出嫁的女儿都能卖的人，你说的话会有人信吗？你要真想给她治病，你把她带来，我带她去治，想找我要银子，是不可能的，我没有一文钱给你。” 在原主的记忆里，亲娘姜程氏对原主还是挺好的。 差的人，她是不会放在眼里的，随便怎么怼。 好的人，她既然接管了原主的身体，也该报答一二。 姜庆才被姜莲珠怼得哑口无言，女婿不管事儿，全凭女儿作主，三个小的拿他当仇人一样看待，三条狗对他虎视耽耽，这与他预想中的情况，没有一丝沾边。 他预想当中，女儿姜莲珠是个胆小怕事的，就算心里对他有意见，也不敢明面上表现出来，还有她嫁过来是当后娘的，肯定地位不稳，家里不和谐，他摆个家长威风，再安抚她几句，若是受了委屈，他这个当爹的给她作主寻场面，父女俩感情稳固一下，不说要二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他是有把握要到手的。 现在看来，全想差了。 一文钱都不给他！实在是太可气了！ “你个不孝女，你怎么和你爹说话来着？人家发了财，都惦记爹娘，你倒好，钱多得用不了，又买铺子又买田，现在有地方住，还要盖宅子，浪费钱财都不给你爹娘讨点好，你还是个人吗？” “娘的病我可以帮她治，但是你这个爹没资格用我半文钱，你不配！前几天那几个流氓痞子拿着契书来上门抢我，都是拜你所赐，乡亲们全部都看见了，你现在就是去我们家门口打滚耍泼骂我，都不会有一个人说我不给你钱做得过份，你活该！走吧，别说多了，我们家不欢迎你。”姜莲珠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三个小的就等这一句了，“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快走，不走就放狗咬你！” 三只狗狗顿时更加有精神气了。 对着姜庆才嘶吼更凶了。 姜庆才吓得腿都软了，明明三只才满月的奶狗而已，为何有种能让人吓到腿软的错觉？ 再也端不住了，怂了，“莲珠啊！莲珠啊！你不能这样狠心啊！我说过那契书是我被逼着写下的，我要是不写，他们就要打断我的腿哇，莲珠啊，我这次来也是被逼的，明明我只欠他们十两银子，你把疤哥打了，还放狗咬他，他现在找我赔一百两，不给一百两，疤哥要打断我的腿啊，你救救爹啊！” 姜莲珠道，“咋，你不装了？不给娘治病了？打断了你的腿也是活该。” 一点没有心慈手软的。 姜庆才看着这个女儿，突然的很陌生，软硬兼施，卖惨都不行。 “莲珠，你好歹看在我生养过一场的份上，就帮爹这一次吧，爹下次绝不再来找你了，爹这也是走投无路吖，莲珠，你娘本来就瞎了，我的腿要是断了，我们老两口就只能在家里等死了，你两个兄长又不成器，又没钱娶亲，一把年纪了到处鬼混的，莲珠，你现在发财了，不能见死不救啊！” “姜庆才，你死了这条心。”姜莲珠不再给他好脸色。 任他说出花来，也不再听了。 出去忙活盖宅子的事情了。 王老五全程就作了一块布景板和事佬的作用，姜莲珠一走，姜庆才就拉着找他一番诉苦的，王老五仍旧是原样表情，符合姜庆才回几句话，但是姜庆才一提银子的事情，王老五就说不当家，银钱都是姜莲珠手里管着，他手里一文钱也没有。 后面，王老五也找个借口去干活了。 就剩下三只娃与三只超凶的虎视耽耽的狗，盯着姜庆才。 姜庆才也不走，想死皮赖脸的混几天，可是三只狗不让他如愿，在二宝的一声令下，三条狗把姜庆才直接给追出了村子。 姜庆才出了村子，心里头有气。 姜莲珠实在是太过份了，王家村的乡亲们也过份，没人出来帮他说句话的，在他被狗咬的时候，还出来笑话他，指点他。 这个女儿软硬不吃的，更不用想女婿站在他这边了，还有三个黑良心的杂种崽子们，姜庆才思量一下，在姜莲珠手里，正常的情况下是弄不到钱了。 姜莲珠要是儿子的话，他还有办法治她，去告她不孝，可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去了衙门里头他也不占理。 他大老远的来，不能这样就放空了。 既然这个女儿是个白眼狼，那么就别怪他想奇招。 姜庆才打定主意，摸了摸兜里最后的几文钱，朝十里镇上走去。 *** 二宝看着姜庆才被狗追出了王家村，哈哈大笑。 “干得好！雪大，雪二，雪三！晚上我让我娘给你们加鸡腿！加大鸡腿！嘿嘿！” 三宝囡囡也拍手欢笑。 姜莲珠她们大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莞尔，随即就没管了，盖宅子是大事，刚开始，万事都要忙活。 来帮忙的乡亲们都是壮劳力，都在各自忙活着。 来看热闹的妇孺们也不少，都是三五成群的，拿着一把瓜子磕磕，讲讲闲话什么的。 其中赵婆子离开了人群，朝二宝暗中一朝手。 “二宝，二宝……” 似有话说。 二宝看到赵婆子就不高兴，赵婆子与他之间的渊源深厚，打了不少的交道了。 以前就是赵婆子想把他过继给她娘家，当儿子去，二宝不愿意拆了她家的屋顶，大闹了一场，事儿才没成，结下了大仇，后面赵婆子有事没事就过去骂二宝，再后面赵婆子为了卖梨子给姜氏，当众下跪认错求饶……才和解。 虽然事情都过去了，但心里还是会留有疙瘩。 所以，二宝不太乐见这个赵婆子。 “来啊，有正经话和你说……”赵婆子还在树下招手。 二宝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不耐烦道，“啥事儿啊！我没话和你说。” 赵婆子从兜里抓了一把炒得老香的瓜子，给二宝，二宝没接，她又笑着兜回去了。 第94章 后娘还疼他们吗? “不要正好，知道你们在家里都吃香的喝辣的，瞧不上我这把瓜子儿。” 二宝听着这么没营养的，回头就要走。 又被赵婆子给拉住了，“真的和你说正经的，咱俩熟，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小子，我也是为了你们家好，你看今天你后娘的那个爹过来了，你心里是不是担心？你和婆婆我说实话，是不是担心你娘跟他走了？” 二宝本来心情就不爽快，这么一听，更想拨脚就走了。 赵婆子拉着不放，“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拧巴的？我说中了吧！我是来给你想办法的，我也不想你娘走，你娘是个好人，对我们王家村上上下下都有恩，以前的事情，是咱不对，是不，我一把年纪了，不也给你们道歉了嘛，你这小子怎么还这么拧巴么？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要真不听我的意见，我就真不说了啊！老婆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得米还要多，你不听我的，以后求我我也不和你说了……” 二宝要走的脚步停顿下来。 赵婆子又继续道，“你那个便宜姥公，我看着就不像是个好打发的，你看着，以后肯定还会来的，今天你娘是心硬气了一回，把他给赶走了，要是下次再来，我听着你那便宜姥公说的，家里还有个有病的姥姥是不？下次带你便宜姥姥来，把你娘给忽悠走了，或者把你们家的银子忽悠走了，你说怎么办？” 二宝就道，“不会的，我娘不会走的。” 换成大宝，肯定是面无表情的，二宝就不行，如此说着，脸上还是有几分小忧愁的。 赵婆子小声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娘是你们后娘，以前没走是手里头没有银子不方便走，现在手里头有了银子，加上姜家人又找上门来了，几拉几拢的，谁也说不准是不？我们都替你们悬着一颗心的，现在你爹回来了，可算是有大转机了，但是你爹除了长得好看一些之外，现在可是比不上你娘的，必须让姜氏与你们爹再生一个亲生的孩子，这样，用孩子才能真正的拴住她的心，不说姜家来人了，就是神仙来了也不怕了。” 二宝呆了呆。 下意识的就开始恐慌了。 再生孩子？ 后娘还疼他们吗？ 会不会又回到从前那样？ “是不是怕你们娘不疼你们了？没事啊！你们爹回来了，你们也不愁吃不愁喝的了，把你们娘留下，你们就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再说了，你们后娘现在为人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亲生了孩子，我们相信她不会再苛刻你们的，再生个弟弟妹妹，把你们后娘牢牢的留在家里，不是更好吗？” 二宝不反驳了。 开始认真的考虑。 赵婆子的声音就更小了，“你们爹刚回来，你们几个孩子大了，晚上最好单独换个炕睡，这样省得在他们面前碍事儿，给他们培养一下感情什么的，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是真心的替你们出主意，你爹娘可能面皮生，和你们开不了口，你们家三个娃都聪明的，就差个我这样的人提醒提醒你们。” 二宝还是不说话。 这时候已经有人过来了，这种隐私的事情，两人不想让人听到。 赵婆子最后补了一句，“你要是不信我，你就去和你哥商量商量，我就随口一说，你们要是不听也没啥啊。” 说完又继续回妇人堆里闲聊去了。 几个小伙伴来找二宝玩泥巴，二宝玩得都没有心思。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去找大宝去了。 *** 万事开头难，盖宅子第一天，事情是真的多。 幸好是有王老五回来了，扛了大头。 姜莲珠主要是负责吃喝这一块儿，乡亲们来帮忙，不要工钱，那伙食必须保证得好。 各种硬菜，肉包子，白米饭，鸡蛋汤的，顿顿都有。 姜莲珠一个人做不来，还准备去请人来帮忙的，二丫以及二丫娘两人主动过来帮她做活计，洗洗唰唰，收收捡捡，忙前忙后。 忙到了晚上，二丫母女帮忙把厨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不走。 姜莲珠笑道，“二丫，今天多亏了你们母女来帮我做饭的，这么多人的饭，我一个人搞得确实麻烦。” “我们明天还来，天天来帮忙，是我们应该的。”二丫甜甜一笑。 二丫娘是个话少的妇人，大部分场合之下，都是二丫替她开口。 她是真正一个做到了在家从夫，无夫从子，无子从女的懦弱女人。 姜莲珠对这样的妇人，都感到了没脾气。 一点存在感也没有，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二丫娘姓啥名啥，以前是听到别人叫老四媳妇，现在都叫二丫娘。 跟个无名氏一样。 “那多谢你们了。今天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二丫扭抳道，“五婶婶，这是三两银子，我们打算先还给您，剩下的我们做工来抵，您看怎么样？” 姜莲珠一愣，“这是前几天里正老叔发的秋梨膏的分红银子？” 二丫点头，“嗯。里正爷爷心善体谅我们，给我们按一个户头来发的……” 姜莲珠肯定不收啊，“你们先留着，欠我银子的事情，不急，秋梨膏的时候，你们帮我做过工，都抵了一半了，这次我盖宅子，你们来帮忙做饭，至少也要忙活半个月的，剩下一半就抵完了，用不着给我还银子，银子你们母女几人留着，要花银子的地方多得很，我也过过你们这样的生活，特别理解，不容易，以后不要提还银子的事情了。” 二丫急道，“我们做工怎么可能抵这么多银子？五婶婶，你给我们算多了。” 这不是明摆着让她们占便宜吗？ 姜莲珠还是不要，“你们要是觉得多了，以后我们家需要帮忙的时候，你们再来帮我也是一样的，还有你们爹进了大牢，其中间接也有我的原因，我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也想补偿补偿。” 第95章 是不是爹在外面有人了? 听到提及王老四，二丫就脸上有愤恨之色了，“五婶婶，我爹的事情是他自己选的，与其它人无关，其实这样更好，他要是不入狱，我们就离不开老王家人了，真要论起来，我得感谢您才是。” 姜莲珠笑了。 这丫头是怕恨她爹恨入骨了。 有这么个不争气的爹，确实也让人恨。 “行了，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提银子的事情了，有空帮我做做活计，就成了。” 二丫与二丫娘都很感动，眼泪汪汪的。 离开的时候，两母女叽叽咕咕的。 姜莲珠隔着了院墙听了一个大概，大意就是以后一定要报答姜莲珠，要把姜莲珠家里的事情都当成她们的事情，要对大宝，二宝，三宝三个弟弟妹妹好等等…… 正在这时候，大宝几个崽回来了。 囡宝蹦蹦跳跳的，他们都吃饱了饭，出去与村里的小伙伴们溜哒了一圈，消食回来了。 姜莲珠看见几个健健康康，颜值一流的崽，就不由得心情极佳，“疯得一身汗的，快拿木盆过来，打水洗澡，好睡觉啦！” 养了这么一个多月了，由以前面黄肌瘦的小豆丁似的崽们，都开始红润起来了。 特别是囡宝宝，能吃，养得圆乎乎的，皮肤白嫩，吹弹可破似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小双下巴，笑起来超甜，凶起来超萌，别提多逗人喜欢。 二宝不敢开口，拉了拉大宝的衣袖。 大宝也不好意思启齿，在组织语言。 这个空档，囡宝先说话了，“娘，哥哥们说……要和狗狗们去……一起睡觉觉……我也想和狗狗们一起睡觉觉……” 姜莲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啥？” 二宝脸一红。 还是大宝最为镇定，“娘，爹回来了，我们睡得炕有些挤，囡宝晚上有时候还尿床，我们三个想去隔壁屋子睡觉，反正也有炕，现在不做秋梨膏了，屋子里也没有放太多的东西，搬起来也不复杂。” 这把头开了，就好说了。 二宝忙应和，“对对对，我晚上睡觉手脚都伸不开的，我哥老压我腿上，妹妹又喜欢尿床，睡不下，我们想去隔壁屋睡，我们睡炕上，雪大它们睡炕下，刚刚好，嘿嘿……” 姜莲珠傻了眼，“这炕大得很，哪里就睡不下了？啊？一起睡啊！囡囡还小，不和娘一起睡，夜里上厕所怎么搞？” 这几个孩子这是咋了？ 怎么就开始抛弃她了？ 二宝回道，“用夜壶，我们叫妹妹起来尿，我们就去隔壁睡。” “不成，不成，你们还小……要是睡不下的话，让你们爹去隔壁睡，你们和娘一起睡。”姜莲珠说到这里，眼神一亮，这岂不是就省了尴尬了？ 对，她去和王老五好生的说道说道。 二宝一听，娘亲这是不想单独和爹住一个房间？这是不想和爹生宝宝吗？那是不是心里头有什么要走的打算？更加坚定了要分房睡的想法了。 “我们已经把隔壁的炕收拾出来了，哥已经把咱们的铺盖棉絮搬过去了，新宅子盖好之后，迟早一天是要分炕睡的。” “我们打水回屋洗澡睡觉去了。” 大宝与二宝一人打了一盆水，就要端回屋子洗澡去。 此时，门口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堵在那里。 是王老五。 他在外面听了一个全程，“炕是小了一些，听你们娘的话，我搬过去隔壁屋住，你们几个还是先与你们娘一起睡几天，隔壁屋潮气大，你们还小，夜里着了凉都不知道。” 姜莲珠松了一口气，赶紧应和道，“对对对，你们爹说得对，要搬也是让他搬过去，咱们再克服克服，等新宅子盖好之后，你们一人一间屋子，保证没人挤你们。” 王老五与姜莲珠达成了一致，三个崽崽再多说也无用。 除了囡宝是真的想和她的狗狗一起睡觉之外，其余大宝与二宝，心里一言难尽。 两孩子走到最后，二宝偷偷扯了一下大宝，“哥，咱们借口没找好，没成……” 这个借口是他们两花了半天想出来的。 哥俩都牺牲自我，做了半天的自我思想工作，勉强有了以后再带几个弟弟妹妹的准备…… 结果，没成。 大宝很稳，“不着急，新宅子盖好之后，咱们都有自己的屋了，不用找借口了，他们也会住一起的。” 最多也就大半个月的时间。 二宝又挠挠头，“也是，不过，就怕那个姜家人又来使什么坏的，姜老头看起来就是个坏蛋！” “来了也不怕。” “对了，哥，我怎么感觉爹与娘好像都不想住一个屋子？是不是爹在外面有人了？所以不想与娘一起住？” 这么一想，顿觉好气愤的感觉。 大宝若有所思，“没事别瞎想，不会的。” 总觉得有一种陌生感。 过了一年多没见面，有陌生感是有可能的。 人也好像变了不少，不一样的气质气场，许是这一年多经历了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但是，感觉上反正觉得不对劲。 总之，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没有王老五的压力，姜莲珠很轻快。 给小萝卜头们都洗漱好，弄上炕，去炕上做睡前玩耍活动了，姜莲珠拿出箱底买的细白棉布来。 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弄，现在她打算做点贴身小内衣。 第96章 上当了,赶紧溜! 还有就是，多缝几块手帕，一是给囡宝当口水巾，这娃娃有几个牙齿还没有长齐，经常会流口水，睡觉也爱流口水。 二呢，孩子们还小，经常鼻涕糊糊的，这里脏了那里脏了，吃饭的时候也喜欢糊一脸的饭啊汤的，多备几条棉布帕子都用得着。 …… 她对针线活不精通，但曾经也是学过的，上手起来不难。 大宝在炕上扒拉着一个小算盘，在记珠算口诀，是姜莲珠这几天教给他的。 三宝仍旧在吮她的手指头玩，有点怏怏入睡的样子。 剩下二宝百无聊奈，凑到姜莲珠身边，“娘，你在做什么？要我帮忙吗？” 姜莲珠先把布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给你们做帕子，娘自己做一些用的。” “噢，娘会绣花吗？” 姜莲珠没有这个心思，绣花多费时间，她自家人打粗用的，又不拿去卖，都是消耗特别快的东西，相当于现代的纸巾与湿巾的功能，绣个鬼的花呢。 “不太会，不绣，就是做些简单的，你们先睡，娘一会儿睡。” 二宝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没看出名堂来，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娘，我爹睡着了吗？我好像听到了狗在叫……狗狗半夜里会咬我爹么？” “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吗？我咋知道。” 姜莲珠就想笑，这小子拐着弯抹着角的，在她面前提王老五。 心里不知道在想些啥，是不是今天白天有人和他说了什么？ 没过一会儿，大宝见妹妹睡着了，他也收了算盘不打了，兄弟俩人熬不住了，往炕上一躺就睡着了。 姜莲珠等崽们睡着了，才开始做她的胸衣，怕这两小子好奇地问，她又答不上来。 她听着隔壁的动静。 隔壁屋子内，一直有雪大它们的吼叫声…… 这三只小狼狗，从王老五回来起，就和王老五不对付，看着他就一直狂吠不停的，平时有姜莲珠她们在还好，一旦独处，就看王老五不顺眼，从王老五进屋起，这三只狼狗就没有停过。 最后，姜莲珠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被扔出去的声音…… 再一听，雪大它们就是在院子里气愤的吼叫了。 王老五终于忍无可忍的把这三只给扔出了屋子。 姜莲珠莫名就想笑。 这样也行吧，至少能睡个安稳觉。 熬夜做好了两件小衣服，姜莲珠偷摸在被子里穿上试了试，好像还成，挺舒服的。 剩下的明天晚上再继续做。 夜深了，姜莲珠也熬不住了，熄灯睡觉。 *** 王家村，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靠近了姜莲珠的院子。 雪大它们开始竖起耳朵来……发出低低的嘶吼声。 只见那鬼祟的人影隔空朝院墙里扔了几个肉包子，扔到了雪大它们的面前。 三只小雪狼，嗅了嗅这肉包子，大半夜的闻到食物的香味，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但是三只小雪狼没有上当，没有吃肉包子，互相对视一眼，嘶吼声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那个鬼祟的人影，听到里面没有动静了。 暗自欢喜。 搬了几块大青砖，垫在脚底下，爬上了院墙，动作熟稔，一看就是经常偷鸡摸狗的事情干惯了的。 一翻身，嗖溜的就到了院子里头。 三双绿莹莹的光柱直接照在他的身上，是眼睛！！ 狼的眼睛！ 在黑暗里，这阴幽凶冷的眼珠子，让人看一眼就背脊发毛。 鬼祟人影吓得一个踉跄，叫了一声，娘呦！ 这狗……不是应该被肉包子放倒了吗？最后几文钱，他都拿去买了迷药和肉包子，自己都舍不得吃，来当诱饵。他想来姜莲珠家里偷银子了，只要这三只狗半夜里不叫唤，他就有把握偷走姜莲珠的银子。 可是，为啥肉包子都扔了，这三只祖宗却没事狗一般？ 既然没事的话，为啥又突然停止叫唤？ 难不成是它们已经识破了他的奸计，故意引他入院子的？ 想到这里，姜庆才的脑门上都是一层汗。 这不会吧，这他玛的，狗都成精了啊！ 邪门，完了，今天的事情怕是不成了。 上当了，上当了，赶紧溜！ 却来不及了。 “嗷呜！！！” “吼吼吼！！” “嘶……” 雪大雪二雪三狗崽子一拥而上，把姜庆才毫不客气的给扑在了地上。 姜庆才死命要走，不管被咬不咬了。 三只小狗而已，他拼命反抗的话，还是压不住他的。 却不曾想，三只小狗太不好惹了，用体形压不住他，两只分别咬住他的两条腿，另外一只，一跃而起，咬掉了他的裤腰带…… 哗！ 一声，把他的裤子给扯了下来。 拖着裤管，根本跑不动，三只狗又趁机咬了他好几口，口口见血的，咬得姜庆才嗷嗷直叫唤。 下死嘴啊！狗东西们。 这番一闹腾，姜家亮起了灯。 “有贼！！” “家里遭贼啦！！小贼，你敢到我们家来偷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 姜莲珠拿着大竹扫帚就冲了出来，就朝地上的姜庆才招呼上去。 还有王老五披着衣裳，也出来了。 这时候，村里左右的邻居们也听到了动静。 “啥？姜氏家里遭贼了？这不能忍！我们王家村好久都没有遭过贼了……” “肯定是看姜家做房子，来偷材料的……” “走，打死这毛贼去，我看下次谁还敢来我们王家村偷东西。” 姜庆才见势不妙，这阵势岂不是要把他给打死？ 他也顾不上脸面了，刚要大声喊表明他的身份，突然，后脑勺那一块的哑穴被一扫帚给击中，顿时，姜庆才说不出话来。 乡亲们纷纷操起家伙赶了过来，就见角落院墙边上缩着一个黑衣人，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谁，姜莲珠拿着大扫帚在打他，边打边骂，“狗贼，让你翻墙来偷我们家的东西！我家男人都在，你还敢来偷东西，找死呢。” 众人冲了上去，加入揍贼的行列。 “打！打死他！敢来我们王家村偷东西，今天来姜妹子家里偷，明天说不定就去偷咱们家了！” 第97章 你一个妇道人家还会打猎? “可不是这个理儿？敢翻墙入院的，打死了都活该。” 男女老少都气愤，个个上前去，各种家伙什的，往贼身上一顿招呼。 姜庆才被打得痛得想叫喊，可是哑穴被点了，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呜呜呜呜，东躲西闪的，但这么多人，躲过了这边，躲不过那边，很快就被打得没有反抗之力了。 奄奄一息了。 众人打爽了，才回过头来问王老五，“怎么回事儿？这贼偷了你们家什么东西吗？” 王老五回道，“他刚翻墙入院，就被狗子们发现了，应该还没有偷着。” 有人问，“这贼胆子可真大，你们家养了三条狗，他都敢来。” 姜莲珠提了灯笼出来，在院子里捡起几个肉包子，“他是有备而来的，这，给我家狗子们丢了肉包子，这肉包子里肯定有毒药，想弄倒我们家的狗，再进来偷东西，没想到我家的狗聪明，没吃，他翻墙进来给狗子们抓住了。” 这下，乡亲们听了更来气了。 有几个歇了手的人，又上去揍了好几下。 “还敢给狗子下药，心思真毒！” “这次给狗子下药，下次是不是还要给人下药了？报官，必须拉他去坐牢！” “还好，姜家的狗聪明，我就看着这几只小白狗不一般，灵巧的很呢。” …… 最后，还是王老五拦住了众人。 “乡亲们，歇歇手，再打下去，怕是没命了。” 众人打了这么半天，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人叫都不叫一声的，难不成已经被打死了？ 真出了人命，也都慌。 就在准备停手的时候，姜庆才被点的哑穴恢复了，他嗷的一声，鬼哭狼嚎出声。 “啊！打死人了啊！误会啊！别打了啊！救命啊！莲珠啊！我是你爹啊！” 众人……呆若木鸡。 这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又是黑暗的靠墙角边上，姜庆才被打的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就算有人看到了，也完全认不出来是白天那个姜庆才。 “你胡说八道，哪有当爹的夜半来女儿家当贼的？” “对，还给狗子们下毒药，这明显的下三滥的手法，怎么可能是当爹的干的？” 虽然这么说，众人的手却停了。 姜庆才屁滚尿流的从角落里爬了出来，他的裤子被狗子撕烂了，只剩下一个短裤衩，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身上青得青，紫得紫，流血得流血，狼狈不堪。 他把头发往脸两边一扒，“莲珠啊！女婿啊！我真的是姜庆才啊！” 人群里的姜莲珠嘴角不由得扯了扯，谁不知道是你姜庆才啊！不知道是你姜庆才，她下什么阴手，打什么哑穴啊？ “爹，你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我家毒狗子，偷东西？是不是白天你来找银子还赌债，我不给，你就想报复，趁黑夜把我们全家都毒倒？” 王老五也不满的接口道，“老丈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赌债是个无底坑，害人家破人亡的，您还是及早收手。还有，下次您别这样夜半登门做贼了，偷不着东西还被打了一顿，这多不合适宜？我们应该是告官呢还是不告官呢？” 姜庆才…… 好话歹话都让你们两口子说完了！ 他是各种理亏，一点申辩的余地也没有，本来就被打得奄奄一息，又被姜莲珠两口子拿话一堵。 一时气急攻心，眼珠子一瞪，晕了过去。 里正老叔也来了，他以为是真遭了大贼，还带了人来，带了绳子来，准备把贼人绑了，第二天去送官的。 一看是姜庆才，姜莲珠的爹，这事儿也不好管。 “这事儿，你们两夫妻做决定，最好不要送官，自家人的事情，关起门来解决，家丑外扬不好，能劝劝你爹，以后走正道，少走歪门邪道，兴许以后还能改好。” 王老五彬彬有礼，“老叔说得对，老叔费心了。” 大半夜的，事情有了眉目，大家都回去继续睡觉了。 只剩下姜莲珠与王老五两人。 王老五问姜莲珠，“怎么办？要不要去送医馆，看起来伤得不轻。” 姜莲珠探了探姜庆才的鼻息，又看了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用，扔到厨房里柴跺子边上就行了，明天早上天亮了，就把他送回家去。” 王老五也不多话，拖起姜庆才，就往厨房里走。 这夜里天凉了，王老五顺手抓了一些干草盖在他的身上。 出去，姜莲珠已经打了一盆的井水，在洗手，也让他洗洗再睡。 姜莲珠表扬雪大它们，“明天继续给你们加鸡腿，干得不错！” 几只小雪狼受到了姜莲珠的鼓舞，摇头摆尾起来。 王老五看了看，想了想，最后忍不住开口了，“这几只不是狗吧？是狼？” 姜莲珠抬眸看他，这个男人倒是有几分眼力劲的。 不亏是在外面跑镖的，有点见识。 既然他认出来了，她也不隐瞒，“是，幼狼。山里捡回来的，孩子们非要养。” 院子里就一盏马灯，不太亮，王老五的表情看不清，他又道，“你不怕吗？万一母狼找上门来怎么办？狼都是群居的。” 姜莲珠道，“都死了，狼群也不存在了，山里有两只大金雕，把狼群冲散了，我去山里打猎的时候遇上的，亲眼看到母狼摔下了悬崖，不会来找了。” “哦？你一个妇道人家还会打猎？” 姜莲珠瞥他一眼，意味难明道，“当然，谁让我是个寡妇还要养三只幼崽呢！不会打也要去拼命打……” 果然，王老五回不上话了，“让你受苦了。” 姜莲珠回他一个背影，各自又回各自的屋去睡觉了。 这么大的动静，炕上的三只娃还没有醒，这真正是小孩子的睡眠太香了，雷打不动的。 姜莲珠一阵羡慕。 她多年养成的警惕习惯，风吹草动的，她都能警醒。 隔壁屋里，王老五也睁着眼睛，沉思，金雕？狼群？只有深山里才有的，她曾经进入过深山？ 第98章 没你好果子吃 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在对上号了。 …… 第二天天一亮。 姜莲珠花钱请了村里人，把伤重走不了路的姜庆才，用板车送回邻县去了。 王家村人人都知道了姜庆才这个奇葩。 直叹姜莲珠的命苦，摊上这么一个爹，还好，丈夫回来了帮她撑腰挡门面，要不然，真要被这样恶劣的爹给拿捏死了。 姜庆才的事情，成了王家村一带的人，天天茶余饭后的谈资，名声臭臭的了。 传到了老王家。 老王家的王老头，王刘婆子他们一听，都沉默了。 都认为再怎么样，姜庆才是她姜莲珠的亲爹，竟然一两银子也不给，还把夜半翻墙的老子给打得半死，拖回去不管了。 这样一对比，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以前没把他们打到卧床不起，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幸好，没有去夜半翻她家的墙，要不然，肯定也要被揍成那样。 这姜氏，真的是性情大变。 无法无天了。 无形间对姜莲珠又多了几分忌惮。好在，姜氏不是那种痛打落水狗的人，没有追到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来报复他们。 他们之前心里还想着拉拢王老五的，现在再想想，还是维护这暂时的安宁吧。 没必要再去姜氏那里触霉头了。 没好果子吃。 *** 地址选好了，材料备齐了，师傅们也都请好了，房子就开始盖起来了。 所谓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 盖房子是大事中的大事，名堂多的很，所以姜莲珠是不想管太多的，师傅们怎么说就怎么做了。 但是，二宝显然有不同想法。 天天去那边看，让别人把他家的房子做好点。 一天要跑大概二三十趟的。 于是有个师傅对他说：“小东家，我家祖孙三代都是做泥水匠的，不知道盖了多少房子，可是只见过房屋换主人，还未见过哪栋房子倒塌的，你就放心吧！” 二宝觉得这话蛮有分量，跑回来告诉了姜莲珠。 姜莲珠一听，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到底是好话呢还是歹话呢？ 但她不至于小心眼到去找人理论，于是叫二宝这小子，没事少往那边去瞎转悠，妨碍师傅们干活。 这地方有个比较有趣的习俗。 那就是房子的中梁，非得“偷”来不可。 因为“偷”来的财（材）是外财（材），外财（材）进屋了，那岂不是就要发家致富了？ 这是大吉大利呀！ 怎么个“偷”法呢？ 就是东家把备好的中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特地让亲友找机会“偷”走，然后隔天自己再找机会“偷”回来。 中梁差不多是盖一栋房子最讲究的地方，必须庄重，美观。其形上弧圆扁平，由工匠在扁平中心处描绘八卦图，两边腾龙，美曰“二龙戏珠”。或在中间画个圆圆的太阳，两边再画个展翅的凤凰，冠以“双凤朝阳”。 梁中间还需要张挂大幅红布，上写“紫微星高照”、“紫气东来”、“吉星高照”之类的吉语。 上梁的过程，同时也是最热闹的时候。 因为东家会准备一些东西从梁上洒下来，比如馒头、包子、饺子、春卷、糖果等等之类的食物，用油纸包了，站在中梁上往下面抛撒。 白捡啊！ 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儿，谁不乐意？谁不喜欢，所以只要是这个时候，那下面必定是挤满了人。 加上姜莲珠出手大方，油纸包一个接一个的，下面的人抢得是欢快无比，热闹非凡！ “梁头举高高，如戴乌纱帽！梁尾举高高，好穿紫龙袍！两头乌纱一路戴，麒麟送子一路来。斧头一下两头响，轻轻落下紫金梁。主梁落位，万代富贵！拜礼已毕，万事顺遂！” 司仪一路唱，锣鼓跟着响，完了还有鞭炮轰鸣。 中梁上好，最关键的一步就算走完了，接下来就是盖屋顶了。 半个多月转眼即过，人多力量大，又不差银钱的，宅子就这么盖好了。 青砖黛瓦的两进院子，十分气派。 姜莲珠买了一些实用的家具，将屋子里装扮了一番，前院布置简单一些，就是几间大屋子，里面放了一些桌椅，挂了堂画。 基本上空荡荡的。 厨房也在前院里，厨房大，灶堂有好几口的。 后院，正屋是大堂屋，这是今后一家人的主要起居之所，摆放着八仙桌，青山远黛图，堂屋左手边是正房，姜莲珠她们的，堂屋右手边是囡囡住的屋子。 两边厢房各两间，左边厢房第一间，是给大宝的，左边厢房第二间是二宝的。 还剩下两间厢房是客房安置与杂物房。 无论是正屋还是厢房都是窗明几净的，所有的屋内没有做炕，用得大拔步床，大衣柜，洗簌架子，还有书桌一套，书柜一架。 囡宝的屋子，少了书桌，多了一架雕花的屏风，一架简易的多宝阁，临窗位置，还放了一张休息玩耍的小塌，都是姜莲珠精心挑选的，以实用为主，虽都是实木，但没有繁复的雕花工艺，价格也不贵。 她还买了一些绿植回来，让王老五栽在前院与后院。 前院种得是泡桐树，大香樟树，后院种得是桂花树，银杏树。 姜莲珠其实还想做个冲水的卫生间什么的，实在是古代条件技术有限，办不到，只能作罢。 只能在后院的旁边开了侧门，出去做了干净的茅厕，到时候多用水冲洗吧。 最后面还砌了围墙，里面还做了鸡栏，猪栏，牛栏，马栏的。虽然暂时一根毛都没有，但先备着。 还挖了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养了一些鱼，平时清洗浇菜什么的也方便。 前院还挖了一口深井，井水清澈，大院子的空地上做了一些锻炼身体的基础设施，沙袋，沙地，梅花桩，单双杠什么的，还做了一圈跑道，以后起早了就到前院里锻炼身体，可以不打扰后院的人休息。 第99章 就是不一般. 人人来见了她们的新宅子，都夸盖得好，不错，各种羡慕的。 这天，全村的人都来恭喜姜莲珠她们搬新宅子了，还有外村相熟的乡亲们。 把新宅子挤得热热闹闹的。 所有来客们，都是在前院里招待，院子里摆了十个大方桌。 一桌十二个人，同时开席吃饭，大人算一个正位，如果带小孩子的也可以，站在各自大人的旁边吃，这是乡下宴客的风俗，热闹。 一般乡下人家宴请客人，席面都不多，都是请得当家人作个代表，各家都不宽裕的，粮食都不多，没有全家老少一齐去的道理。 所以，大人去作客，有时候会带个家里最受宠的孩子去打打秋风，站旁边把自已的那一份儿匀点出来给孩子们吃吃就行了，绝不会上桌坐一个位置。 姜莲珠考虑到这个情况，特意去镇上买了一头大肥猪回来，做丰盛一些。 如果有小孩子随席的，给孩子们也都吃好吃饱。 厨房里做了大块红烧肉，烧肉夹千张，粉蒸排骨，猪骨炖萝卜，卤猪肚，爆炒猪肝，炸豆腐肉丸子，还有鸡鸭鱼等，也不少。 屋檐下摆着一桌上席，这是主人家以及里正、村里德高望重的老辈们坐的席位。 王老五与姜莲珠都坐这一桌上。 王老五今天也穿着一身新衣裳，粗短的深蓝色衣裳裤子，头上戴着一条同色系的头巾，普通庄稼汉子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还莫名好看。 就是不一般。 这是姜莲珠给他在镇上买的一身，他上次回家来就带了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啥也没有，连个随身包裹都没有，姜莲珠与三个崽崽们人手都有几套新衣裳，也不能太亏待他了，就给他随便买了一身。 没想到，在人群里这么抢眼，好些个大姑娘小媳妇们什么的，看到王老五就不由得脸蛋一红。 姜莲珠只当自己瞎了，什么也没看到。 她今天也是一身簇新的，青绿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月白色的丝绸绣花坎肩，发量惊人的她又梳了一个望月髻，戴了两根银钗子，得体大方又不失好看，自我感觉也算是很满意的。 别人见了人人都恭维她今天漂亮，唯有王老五没有丝毫表示。 就有点小气。 还好，姜莲珠是个心胸开阔大度的人，她的风范比不上王老五，她认了，但是她还有三个崽啊！ 大宝，二宝，三宝都身穿新衣，个个都是小帅哥，小美丫，不比王老五差就行了。 宴会开始，姜莲珠暗中戳了戳王老五。 王老五会意，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各位父老乡亲们！今天十分感谢大家来我们家作客，我王老五一直想找个机会，给大家伙儿表示感谢，之前，我不在家里，承蒙各位父老乡亲，特别是里正老叔等人，给我内人莫大的帮助，还协助她做秋梨膏，我个人都铭记在心，给大家添麻烦了！现在还为我们家免费出壮劳力盖宅子，这些都是恩情，我王老五在这里感谢大家，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我王老五能办到的，大家都可以提……感谢！” “好！”里正老叔等人带头鼓掌。 姜莲珠也欢快的加入鼓掌的行列，你说王老五话少嘛，场面话还是蛮能说的。 这是有了当家人的好处，省了说场面话的环节了。 迎来送往应付宾客也费神的。 “是，老叔说得对！” “高兴！！” “乔迁大喜！” …… 群情激昂。 姜莲珠笑道，“谢谢大家，好了，上菜上菜！” 厨房里的二丫娘，二丫，卢婆婆她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主家一发话，立刻上菜。 一碗碗肉菜，一盘盘的美食，源源不断的往每个桌面上端。 十二大碗的菜，有一大半都是纯肉菜，或者带了肉丝的，份量足，色香味俱全，还有一大碗的骨头萝卜汤，主食是白面馒头，吃多少就可以拿多少，管够。 这明显是一桌人吃不完的规格与标准，乡亲们拿了大白面馒头掰开，夹上了各种肉，夹得满满的，先是递给旁边流口水的自家娃儿们，娃儿们欢腾着拿着吃食去愉快的玩耍了。 剩下才是大人们自己边吃边感慨，都激动啊！ “太丰盛了！这比咱们家过年都吃得好几倍……” “可不呢，姜氏两口子都是大方的人，你们看老五，虽然一年到头都不大着家的，但是也特别能挣银子，银子多了自然也舍得。”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宴席了，这一席没有二两银子怕是拿不下来啊，十桌就是二十两了，真正是舍得。” …… 里正老叔他们这一桌，还上了米酒，王老五陪着他们喝酒。 大家对着这一大桌子的菜，都不由得暗自点头，这两小夫妻，会做人，舍得，将来肯定是积福的人。 不由得对两人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姜莲珠给里正老叔敬了一杯酒，感谢了老叔对她们的照顾，她确实是打心底感谢这位老叔。 当初那么难，多亏老叔照顾她与孩子们。 第100章 不速之客. 然后道，“老叔，今天我们搬家了，那秀才家的宅子就还给老叔手里了，宅子我们住得时间不长，但因为做秋梨膏的原因，厨房里烟熏火撩的次数多，屋顶上熏坏了一些，我们这次做宅子的时候，我让老五也把它修好了，算是原样归还，十分感谢老叔，感谢秀才家。” 那位秀才，她素未谋面，但确实也是欠了人家一个老远的人情，以后有机会，能还还是还一还。 里正老叔回道，“不碍事儿……” 正说着，突然门口的雪大它们开始吼叫起来。 “嗷嗷……” “吼！！” 这是来了外人了。 现在雪大它们早对王家村里的人以及经常来姜莲珠她们家里的乡亲们，视而不见了。 只有来了外人，才会开始炸毛。 姜莲珠皱眉看向门口处…… 果然就见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姜庆才！ 在他的身后，是两个和他一样贼眉鼠眼的年青男人，衣着破旧不说，论长相就和姜庆才如出一辙，还一样的表情神色，都是那种不务正业，不学好的那种鬼祟之人，不用猜，肯定是他的两个儿子。 姜庆才一进门，就高声笑道，“女婿，女儿，恭喜啊！恭喜你们乔迁新居！上次爹来的时候，房子还才挖角儿，这才没过几天就做好了，真快，宅子盖得气派，好！” 众人都看了过去，也都认出他来。 纷纷佩服姜庆才的厚脸皮，他这是自动忽视了之前夜半翻墙入室被当贼打得奄奄一息，用板车送回家去的事情了。 跟在姜庆才身后的姜大哥与姜二哥两个人，眼珠子骨碌碌的转。 “妹子啊！真的发达了啊！竟然在乡下做了这么大这么气派的大宅子，厉害！太厉害了！” 姜莲珠站了起来，明显不欢迎的表情，“你们来做什么的？我说过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雪大它们虎视耽耽的围着姜庆才，“吼吼吼……” 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不敢咬人，只能先凶凶，作作样子。 结果， 姜庆才他们一点没有自知之明，嘿嘿直笑，“莲珠，你怎么还在生气？你上次那样对我，我这个当爹的都不气了，你还这么大的气性，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这么大喜事，我们自然是来给你们庆贺的。” 姜大哥与姜二哥径直走到了檐下上席前，自顾自的从旁边捡了几把椅子，往王老五的身边一搁，“妹夫，你往旁边挪挪，我们身为妹子的娘家人，按理来说，是要单独开一桌席面吃饭的，但我们不是那么讲究的人，既然来迟一步，也就不麻烦你们了，挤挤吃顿饭，多上两个菜就行了。” “对，妹夫，妹子，甭客气，哥虽然第一次上你们的门来！挤挤就是了，反正桌子大，再给我们多上几道实惠的大肉菜就成了。来来来，打断诸位吃饭了，吃吃吃……” …… 纵然上席位的里正长辈们，都是见过大风大浪，各种人等的人。 但这样的奇葩，还是少见。 突然挤进来这么三个倒胃口的人，这饭还让人怎么吃？ 姜莲珠脸色难看， 这三人估计是故意在这个热闹的饭点来闹事的，如果姜莲珠不给面子呢，他们就开闹，打扰大家吃饭的兴致。 如果姜莲珠妥协呢，他们就当没事人一样，一起吃饭，给众人一种，还是亲密无间一家人的错觉，以谋图以后。 十分的不要脸。 就在姜莲珠要发作的时候，王老五起身道，“老丈人，两位舅兄，你们远道而来，这不合规矩，我们这桌吃都吃一半了，你们请随我来，我们去隔壁老宅那边再单独给你们开一桌，我陪你们再吃一次。” 说着就朝院子外面走。 姜大哥望着满桌子的肉菜，早就在流口水了。 有点不想离开，“就在这里吃了算了，不麻烦了。” 姜庆才半信半疑的样子，他主要是看着姜莲珠的反应，姜莲珠下手狠，他上次领教过了，上次王老五倒是没怎么和他翻脸。 王老五顿住脚步，“老丈人，您提得要求，事后我认真的考虑过了，还可以有商量的余地，我们过去边吃边喝，边再商量商量。” 这下，姜庆才立马就跟了上去。 姜大哥与姜二哥一人用手捞了一块大猪脚才跟着走了。 姜莲珠对里正老叔他们道，“老叔，你们自己吃，我们过去处理一下。各位爷叔伯慢用。” 跟过去了老宅。 大宝二宝三宝也跟着溜过去了，看情况了。 姜莲珠出了侧门，来到秀才家的旧宅子前，姜庆才他们已经跟随王老五进院子里去了。 这时候，同样跟过来的雪大它们三只，又对着外来的方向在嘶吼着。 还有陌生人？ 姜莲珠望了过去，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乞丐，畏畏缩缩的蹲在角落里，神情空洞，茫茫然的样子。 这是……姜程氏？？ 原主的疯娘？？姜庆才他们把姜程氏也带来了？ 姜莲珠快步走过去，“娘？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姜程氏神智不太清楚，没认出姜莲珠来，她害怕道，“当家人他们让我躲在这里，不能被发现，等他们叫我，我再进去，不能坏了他们的事情……你没发现我，谁也没有发现我……” 姜莲珠怒气上来了。 这他玛的，姜庆才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还给她一环套一环呢。 看着姜程氏年纪才刚四十出头，就已经是白发老妪的形象了，心里又可怜。 毕竟是原主的亲娘，是原主不多的温情回忆之存在。 “娘，我是莲珠啊！您不认识我了吗？” 姜程氏骤然睁开浑浊的眼睛，“珠儿？是我的珠儿吗？啊，珠儿啊！你上哪里去了啊！让娘好找啊！” 第101章 你们这么牛逼咋不去抢银号呢 抱着姜莲珠就是一番痛哭流涕。 哭得姜莲珠都差点掉下眼泪来。 大宝，二宝，三宝，三只娃娃歪着头，在旁边不远处看着她们。 没过来打扰母女俩。 “娘，跟我进屋去吧，没吃饭吧，女儿给您弄点好吃的……”姜莲珠把姜程氏搀扶起来。 一听到吃的，姜程氏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她的身上都饿得没有几两肉，枯瘦如柴的。 谁知道刚刚站起来，姜程氏又仔细打量一下姜莲珠，突然把姜莲珠一把推开，“不是，你不是娘的珠儿，娘的珠儿没这么好看，你不是珠儿，我不跟你走，我不跟你去吃东西，我不去，当家的说了，哪里也不准去，说带我去吃东西的都是骗子……” 姜莲珠…… 不远处的大宝他们也…… 疯颠病虽然严重，智商严重受损，但是警惕心还是有的。 并不完全是坏事。 姜莲珠又换了一种说法，“娘，是姜庆才让我叫你进屋的，是姜庆才！” 姜程氏不听，复又蹲了下去，死活不跟姜莲珠走一步了。 姜莲珠无法，“大宝。” 叫了大宝他们过来。 “怎么了？娘？” 姜莲珠说，“大宝，你在这里看着她，小心她迷路乱跑了，二宝，你去新宅子拿点吃的过来，给她吃。” 两个崽崽都答应了。 二宝转身就行动了。 囡宝见姜莲珠没安排她活计，她眼巴巴地问，“娘，我呢？” 姜莲珠失笑，“你啊，你就陪她说说话，可以吗？” 囡宝重重的点头，“嗯！” 姜莲珠进屋去收拾那几个想搞事情的乌龟王八蛋去。 刚进旧院子，就听到姜庆才正拉着王老五说话，“还是我女婿通情理，莲珠她就是个牛脑袋，特别爱记仇，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女婿，当初我就看好你，所以我力排众议都把闺女嫁给你当续弦，现在家里是实在困难，才找你们开口，上次说二百两是多了一点，给我个一百两就成了……” 姜莲珠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们，“你们这么牛逼咋不去抢银号呢，搁我这里要一百两二百两的？上次的事情还没有长记性？还想来搞事情？我还是那句老话，没有！一两银子都没有，我有那银子，我拿出去捐了也不会给你们半文钱的。” 姜庆才气血上涌，他上次是领教过了姜莲珠的厉害。 而旁边的姜大哥与姜二哥没见识过，激动得一拍桌子！ “妹子，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和爹说话的？怎么和我们说话的？我们老姜家把你养大，一点教养也没有，给你个机会，好好说话！” 姜庆才不上这个当，他早已经把姜莲珠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能打！ 特别能打！ 鬼附身一样能打！ 转头拉着王老五，“女婿，你来说，我不和她这个没良心的人说，你把我们叫这边来说摆饭，说商量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忽悠人玩可不带行的……” 王老五立马道，“那我去让人来摆饭。” 姜莲珠叫住他，“摆什么摆？不准摆！” 王老五就站到了一旁，看热闹。 姜庆才气道，“好，我们好心好意的来给你庆祝乔迁大喜，你就这样非让我们下不了台是吧？什么深仇大恨，连你老子上门来吃口饭，你都不愿意，大鱼大肉的给外人吃，就不给你爹我，不给你两个兄长吃是吧？非要把事情做这么绝，姜莲珠，劳资养只狗十几年都比你强……” “你怕是脑子糨糊了，我是你们养大的吗？你有脸这样说吗？我是我娘四处做活计养大的，指望你们？我还能活命到现在？来要钱的就不要谈，一句话，没有！都滚吧！你们在我这里没有面子！” 姜大哥忍不住了，上前就要打姜莲珠，“越说越不中听了，我这个当大哥的来教训教训你。” 结果，根本近不了姜莲珠的身，一巴掌煽过来，被姜莲珠单手捉住，一推，就推到墙角边上，跌倒在地上了。 姜二哥还想上的，这一看，傻眼了！ 姜莲珠这什么力气，竟然单手把一个壮年男人，一把甩开到几米远？ 姜大哥的力气，他是知道的，兄弟俩人谁不了解谁来着？若说是别人，还有可能是配合姜莲珠演戏，可是姜大哥被推成这样，那是不用怀疑了。 姜莲珠真的邪门了！嫁了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王老五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眼里也有一闪而过的惊疑，只不过没有表露丝毫。 “怎么？你还想不想来揍我？你们三个一起上，看到底是谁揍谁？”姜莲珠冷声道。 姜庆才也豁出去的神色，“姜莲珠，你是不是要这么绝？你是不是要这么绝！！是不是从今天起，不要我们之间的父女情了？！” 姜莲珠淡淡的回了他一个是字。 姜庆才抄起身边的凳子，就要去打姜莲珠。 被姜大哥与姜二哥赶紧拦住了，“爹，爹，你打不过这个煞星的，这个煞星邪门的很！咱们走，不吃亏，不能再吃亏了，上次就被她打了一顿闷的……不要她的臭钱了！” 两个儿子一边一个，拉住姜庆才往屋外面走。 姜庆才一副悻悻之色，抱着凳子不放，对姜莲珠放狠话。 第102章 危险到一触即发的场面 “你个逆女！老子白生养你了！你个白眼狼……” 三人退出了秀才家的旧宅子…… 姜莲珠与王老五相视一眼，这么容易就打发走了？ 有点不对劲儿。 她们俩跟了出去，总觉得他们还有什么后招。 果然，他们三人一出门，就直奔姜程氏的方向所去。 姜程氏正狼吞虎咽吃着肉包子，囡宝还在跟她逗笑，趴在地上，也在和她一起吃肉包子。 姜庆才大骂道，“程氏，你个老贱人，还在吃东西，老子让你吃了吗？！你他妈的想挨揍了，还不赶紧行动去？劳资怎么交待你的？” 姜程氏顿时吓得不敢吃了。 她把手里的肉包子一扔，下意识的就去抱旁边的干柴，抱了一捆，就朝姜莲珠她们的新宅子方向跑…… 姜莲珠看着情况不妙。 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就见她把柴放在了新宅子的门口，然后就是茫茫然的神色了。 姜庆才又喊道，“愣着干啥？继续啊！老子和你说了几百遍了，你记不住？” 姜程氏恍然大悟一般，从怀里拿出一个皮袋子来，往面前的柴堆上倒！ 皮袋子里流出来的，都是油！ 因为她疯疯颠颠的，倒得不准，有的油倒在了干柴上，有的油倒在她自己的身上，她根本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完全是姜庆才吩咐她，她就这么干。 王老五沉声道，“这是火油！” 姜莲珠大惊，她万万没想到，姜庆才竟然这么下得了狠手，拿姜程氏来作筏子，简直不是人。 姜庆才拿着火折子，猖狂的威胁道，“姜莲珠，你到底给不给银子！不给，我就让你娘烧了你的新宅子，烧了她自己，烧死在你新家的门口，我看你们住得安逸么！给不给！” 只要姜莲珠一说个不字，他就要把火折子扔向姜程氏的方向去。 大宝，二宝，三宝三个崽崽们都惊住了。 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姜莲珠愤怒，“姜庆才，你还是个人吗？程氏跟了你生儿育女，过了大半辈子，你为了威胁我，要把她烧死？你禽兽不如！” 这么一跺子的柴，肯定是烧不着她的新宅子的。 可是姜程氏很有可能被烧死，她疯疯颠颠的又不知道避让的，这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活活的烧死姜程氏，让姜莲珠背上一个恶名，宁可要银子也不要亲娘命的名声! 恶毒啊！ 这时候，新宅子里吃饭的乡亲们差不多也吃完了，纷纷出来看热闹了。 一看这架式，都吓了一大跳。 姜庆才高声道，“父老乡亲们，我们家不孝女姜莲珠，有银子不拿出来给她娘治病，她娘现在活不下去了，要自焚在她姜莲珠的门口，让她守着她的银子带棺材里去！大家伙儿都来看看这个不孝女！守财奴！白眼狼！姜莲珠，最后问你一句，一百两银子，你给还是不给？” 姜程氏站在柴跺子那里茫茫然的神色，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烧死，听到姜庆才凶恶的说话，还吓得下意识的缩起了脖子。 看得姜莲珠莫名的心酸，是原主为数不多的情绪意识在影响她。 身边的王老五出声了，“银子的事情好说，你先把火折子放下，在我们家门口放火烧死人，你有银子也没法享受，要坐牢的。” 姜庆才呸一声，“王老五，你也不是好东西，你也是帮凶，你说话屁都不算，你就别吭声！我就算去坐牢了，我也要让她姜莲珠后悔一辈子！老子豁出去了！” 他没有银子，反正也要被疤哥打死，只能是富贵险中求了。 说着点燃火折子，就要朝姜程氏的方向扔。 姜莲珠与王老五两人隔得有些远，根本阻止不了。 王老五偏头低声对姜莲珠道，“先答应他，拖住他，我制伏他……你去救人。” 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姜庆才，你把火折子放下，要银子是吗？给！我给！！”姜莲珠大声答应道。 姜庆才不信姜莲珠，“你把银票拿出来给你大哥二哥，我就放下火折子！别又想坑骗你老子我！你不拿银票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 姜莲珠从腰间摸出两张银票来，是小额的，“给，这里是二十两，身上没带那么多……” 姜大哥与姜二哥大喜，屁颠颠的上来拿银票。 他们亲娘都要被烧死在面前了，一点不关心，看见银票，嘴都乐歪了。 跟姜庆才一样，畜生不如的。 两人抢着上来拿银票，“给我，给我！” 姜莲珠放手给了他们，故意放得快了，两人又在抢，所以，银票飘到地上去了。 那边姜庆才见两个儿子你挤我，我挤你的蹲在地上抢银票，气得破口大骂，“两个狗东西……” 一分心间，没注意到一枚小石头从王老五的方向疾射过来， 正好击中他拿火折子的手腕。 他大叫一声，火折子没拿稳，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姜庆才惊慌，弯腰就要去捡火折子。 就见王老五身形动了，几个虚晃间，来到了姜庆才的身边，把他一下子反手给制住了。 手法专业而熟练。 与此同时，姜莲珠用二十两银票让姜大哥与姜二哥互相争抢，顾不上防范她，她也快步来到了姜程氏的身边，将姜程氏带离了浇了油的柴堆旁边。 大宝与二宝也立刻上前，一人抱起一小堆木柴，快步跑开，扔到远处的荒地上去了。 这两小子无人吩咐，这么有眼力见儿，反应又快，胆子又大，邻居们见了，无一不夸的。 刚刚危险到一触即发的场面，解除了！ 众乡亲们舒了一口气。 姜庆才破口大骂，“王老五，你个混帐狗东西，咬人的狗不叫，说得就是你！你放开老子，你放开老子，我说我那闺女嫁给你怎么就变了一个人似的，都它妈的是让你教坏的，王老五，你放开老子！” 姜大哥与姜二哥为了抢银票，差点打起来，等他们回头一看，发现大势已去。 有些傻了眼，爹被王老五制住！在无能狂怒的破口大骂着！ 宝贝们，国庆快乐。 第103章 这是一个冷酷的杀手! 娘被姜莲珠救了，身上淋了油的外袍都被脱下来了，披上了姜莲珠干净的的外袍。 姜莲珠只着中衣，神情凛然。 他们俩人见势不妙，回头就想跑。 那边，姜莲珠把姜程氏交给了一旁的卢婆婆她们帮忙照管，飞身就过去，把两个准备拔腿就跑的姜大哥与姜二哥两人，一脚一个，给踢扑倒在地上了。 “还敢跑！今天这事儿，没完。” 在她门前闹了这么大的事情，一跑了之？有这么好的事情？ 姜大哥扑在地上，只觉得背心窝子钻心的痛。 一声哀嚎，“妹子，下手轻点，我可是你亲大哥啊！血都给你打吐出来了……” 姜莲珠目光带着杀意，“我没有你们这般禽兽不如的哥哥，你们是娘亲生的吧？却和姜庆才那个老畜生一起，要烧死她？你们配为人子吗？要是娘有什么三长两短，今天，你们全部都得给她陪葬！” 一人又补了两脚。 力道之大，让两人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身体抽搐不听使唤，一股死亡的寒意，侵袭而来。 让人怀疑姜莲珠想直接把他们踢死，让他们有一种今天走不出王家村的错觉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姜莲珠这是对他们起了杀意了。 并且，他们相信姜莲珠杀他们跟玩似的……这样的妹子让他们太陌生了，这不是他们记忆中所熟悉的那个胆小怕事爱抱怨的妹子，这是一个冷酷的杀手！ 半点感情也无的杀手！ 姜二哥吓得声音直哆索，“妹子，我们知错了，娘不会有事，我们算好了，你不可能对娘这么狠心，不拿银票出来的，所以，我们就是作作样子，吓唬吓唬你，并不是真的想烧了娘，妹子，我们只是想要银子，并不是真的想烧娘！我们知错了，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姜莲珠的神色实在是太可怕了，冰冰凉凉，看他们如同看死人的目光一样。 心理压力巨大。 没有办法，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人都开始求饶。 姜莲珠对大宝说，“绳子。” 简洁，有力。 大宝会意，很快拿了一捆麻绳过来，捆绑人最好。 姜莲珠把姜大哥与姜二哥捆了起来。 捆了一个结实，手脚都不能动弹。 还不太解气，挥手就是两个大耳朵巴子，把两人的嘴巴都煽肿了。 唯有那边的姜庆才感觉不到姜莲珠的变化，还在嘴硬，“姜莲珠，你个逆女，你想干什么？你们放开老子，大逆不道的两个狗东西！自己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给外人都吃这么好的，你爹娘老子却不管不顾的，老子没有办法才用这个法子，都是你逼老子的，都是你的错，要陪葬，也是你第一个去陪！” 姜莲珠把姜大哥与姜二哥放下，一步步走向姜庆才。 姜庆才顿时有些怂了。 “你想干什么？你个逆女，老子和你说，你最好放了老子……今天的所有，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是你自己把事情干绝了，我才情不得已把你老娘带来，这个老娘们疯病厉害，你守着金山银山都不给她治病看病，也不给我们一口吃的，你没有良心，你绝情绝义……你干什么？” 姜莲珠拿着姜程氏换下来的衣服，毫不客气的套在姜庆才的身上。 一股浓浓的火油味儿，直冲他的鼻尖。 他想挣扎，被王老五反制住手，挣扎不了。 姜莲珠冷笑，拿起他之前的火折子，点燃了火苗，“想干什么？你不是想烧死我娘吗？我让你体验一下自己被烧死的滋味，烧得你油滋滋地响，焦糊焦糊的……” 姜庆才吓得瞳孔猛地收缩，“你敢！你敢烧老子！我是你爹！” “你都敢烧我娘，我为何不敢烧你？我没有你这种禽兽不如的爹！姜庆才，你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配为人夫，配当人爹吗？” 噌！ 火折子一下燃亮了。 姜庆才感受到姜莲珠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想烧他，他吓尿了。 “你娘她是个疯子，你不给她治病，她这样活着也没有意思，烧死了也是她的解脱，我不一样，我是个正常人，我不能死，姜莲珠，莲珠，乖女儿，爹错了！爹向你认错，你别烧我，我错了，我不该带你娘来，我不该出那样的烂馊主意，我也不要银子了，成不，别烧我……” 姜莲珠道，“给我娘道歉，给我娘磕头道歉。我娘原谅你了，这事儿就好说。” 姜庆才一哑，“你娘她是个疯子，她什么也不知道，我给她道歉了她也不懂，犯不上浪费口舌……” “是吗？”姜莲珠玩弄她手中的火折子。 大宝给王老五递了麻绳，王老五利索的把姜庆才捆好了，他们父子俩人退到安全地带，省得被连累了。 姜庆才吓得不行，“姜莲珠，你他妈的也疯了，疯病能遗传，你是真疯了！我道歉，我向你娘道歉，老婆娘，我错了，我这么多年亏待你了，我不该放火烧你，我有罪，我姜庆才有罪，对不起你，你让姜莲珠别烧我啊！老婆娘……” 姜程氏懵懵懂懂的，被姜庆才这一番神经质的大声叫喊，吓得一下子缩在了地上。 “别打我，别打我，当家的，别打我……”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唏嘘感慨，同情可怜。 姜莲珠眼中冷酷的光芒大盛，丝毫不听姜庆才求饶了。 火折子轻轻的扔到了姜庆才的身上。 腾得一下子，姜庆才的身上烧起了火苗！ 火花四溅。 火人姜庆才拼命尖叫，“救命啊！烧死人了啊！姜莲珠，你个大逆不道的畜生，你竟然真的敢烧你爹老子，你要遭天打五雷劈的！救命啊！来人啊！救救我啊！老大，老二，你们死了吗？” 姜大哥与姜二哥两人完全看傻了。 “妹子，你真的烧了咱爹！” “她疯了，她肯定疯了……” 两人下意识地瑟了瑟，努力的想躲进人群里，让姜莲珠不发现他们，万一引起姜莲珠的注意，把他们一起烧了怎么办？ 第104章 媳妇,把他们送官去么? 至于，给他们爹姜庆才求情？想都没有想过，自顾都不暇了，哪里还敢出声替他求饶。 火人姜庆才求了一圈，没一个人动手救他。 他自己就地一滚，想滚灭身上的火。 可是衣服上是沾了火油的，哪里会这么轻松的滚灭。 连头发都烧着了，一股焦糊味儿散开。 姜庆才被烧得嗷嗷叫，最后没有办法，一转头再求姜莲珠，求王老五，“女儿，女婿，我错了，我这次错了，快救我啊！我再也不敢打你娘了，我以后保证好好待她，我也不找你要银子了！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 姜莲珠冷声道，“记住你今天说得话！” 火人姜庆才连应声，“记得住，我说话算话，这么多乡亲们都可以帮我作证，我要是违背誓言，让我天打五雷劈！” 王老五见机也差不多了，转身去院子里拎了两大桶井水出来。 “好了，既然知错了，今天的教训也差不多了。” 围观乡亲们也纷纷附和，“是的，新宅子刚开张，出人命也不好，虽然这人也该死，姜氏，你还是要消消气……” 姜莲珠没说话。 王老五这才把一桶水泼在了火人姜庆才的身上。 滋滋滋…… 火花灭了下去。 又一桶水继续泼下去，姜庆才被浇了一个透彻，火苗全部熄灭了。 姜庆才口鼻眼都是水，身上的衣服也被烧得有一块没一块了，部分皮肤烧得焦糊，他嗷得一声，仿佛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回来。 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再也不敢多逼逼再嚣张了。 惊魂未定的样子。 姜大哥看到这么狼狈的亲爹，他爬了起来，“妹子，你把咱爹烧坏了，你得赔钱！” 姜莲珠看向他……他当即有些怂回去。 王老五问姜莲珠，“媳妇，把他们送官去么？” 姜莲珠道，“送，全送官去。” 姜二哥顿时陪笑，“妹子，大哥开玩笑的，咱们不要赔钱，咱们立马就走，爹，咱们快走吧……” 姜庆才是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停留片刻。 魂不守舍的爬起来就往村外跑。 姜二哥手脚被捆，也跟个僵尸一样，紧跟在姜庆才的身后，往村外蹦哒。 剩下一个姜大哥，势单力薄，不甘心的望了几眼，也跟着往外面蹦。 “爹，二弟，等等我。” 雪大它们三只恶趣味的追上去，狂叫着，一人又咬了一口，轮到姜庆才的时候，雪大它们嫌弃姜庆才那个狼狈与脏，实在下不去嘴，冲上去，又退回来了。 王家村看到此情此景，哄然大笑。 笑完，又同情姜莲珠。 同情姜程氏。 这对母女都是可怜人，好在姜莲珠已经出嫁了，脱离了火坑，这个姜程氏，就可怜多了。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摊上这样极品的爹，与兄长，若不是姜莲珠这样霸道的人，还真的难以搞定。 等着被喝血吃肉了。 姜莲珠也没有追，冷冷的看着他们跑了，今天给姜庆才留下的印象深刻，看样子，他要消停很久不会再敢来了。 这种人死不足惜。 王老五也没有拦，他摸着鼻子，说送官也只吓唬一下姜家人，姜莲珠都放火烧了姜庆才了，真要追究起来，姜莲珠也得被送进去好几天，万一要挨板子什么的也犯不上。 姜程氏还是呆呆的模样，她看到姜庆才他们跑出了王家村，她还下意识的追了两步。 但是，这三人没有哪个回头来叫她一起，她又顿在了原地，表情茫然。 王老五出声道， “好了，媳妇，你把娘带入后院，好好梳洗一下，大家伙儿，父老乡亲们，今天对不住了，让大家看笑话了，影响大家吃饭了，现在没事了，咱们继续继续……” 出面招待客人们去了，有的人还没有吃完呢。 里正老叔他们也帮忙招呼，众人反应过来，继续进院子吃饭了，还多了一些谈资。 纷纷叫骂姜家人不像话。 姜莲珠以及卢婆婆几个相熟关心的女眷们，搀扶着姜程氏来到了新宅子的后院内。 卢婆婆道，“先给你娘洗个澡，洗干净，头发里还有火油……” 姜莲珠点头同意。 姜程氏现在身上披着她的外袍，里衣还有火油味儿，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比卢婆婆都深刻，枯瘦如柴，手上没有肉，只有皮与鼓起的青筋，垂着眼眸，害怕的神色，看着就可怜。 “我去打水。”二丫娘转身去厨房。 姜莲珠让卢婆婆陪着姜程氏，去里屋找了两套她的新衣服出来，给姜程氏准备换上。 姜程氏太瘦了，又瘦又小，姜莲珠的衣服，她件件都大，没有合适的，但总比她身上的破烂要好。 大宝二宝两个是男娃娃，听到要洗澡，退到院子里，和狗狗们站一起，默默的看着。 三宝是女娃，她倒不需要避让，大眼睛眨巴的看着这一切。 打来了热水。 姜莲珠亲自给姜程氏洗澡，姜程氏害怕极了，脱衣服洗澡有些抗拒。 “娘，您别怕，我是你女儿，我是莲珠，不会害您的……” 许是姜莲珠的声音太柔和，许是姜程氏的回忆里对女儿，对莲珠有特别的印象，终于算是配合了姜莲珠，在大澡盆里脱下了衣服。 身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一看就是抽打出来的。 卢婆婆在旁边，看到这里，都不由得跟着垂泪，“唉，姜氏，你娘亲是真苦命的人儿。” 姜莲珠神色沉冷，姜庆才这个老狗东西，他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下次他要是再敢来，就想个法子让他有来无回。 别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姜程氏了，她现在疯颠神智受损，连女儿都认不出来，说了她也不懂。 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简洁的话，“娘，以后你就跟我过，我养活你。” 在热水中惴惴不安洗澡的姜程氏，突然间整个人放松下来，眼泪从她深陷的眼窝里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淌了下来。 卢婆婆感慨道，“程氏，你不幸中的万幸，还是生了一个好女儿的。” 第105章 我吃!追上哥哥们! 囡宝在旁边咯咯笑，“囡囡……以后也养活我娘亲。” 她一打岔，把悲伤伤感的气氛给扫去了七七八八。 姜莲珠心情也恢复一些，“只能这么想了。多谢婆婆吉言。” 姜莲珠给她洗澡的时候，还帮她把头发理了理，太长太凌乱了，梳都梳不顺，还有虱子什么的，索性就剪短了，上了驱头虱的药。 身上的伤痕，姜莲珠也都帮忙擦了伤药。 最后洗簌干净，换上了一套深蓝色的衣服，衣服大不少，但是料子是好料子，柔软，样式也好，穿上去人都精神了两分。 姜莲珠领着姜程氏出门，大宝与二宝还在院子里头候着，没有出去。 “大宝，二宝，三宝，你们介不介意，以后姥姥与我们同住？和我们当一家人？” 三个崽崽异口同声道，“不介意！” 囡宝头上顶着两个朝天小辫子，回答得最响亮。 小丫头现在说话越来越利索了，“我可以，以后天天陪姥姥说话，我学会了说话，姥姥也能学会的……” 众人舒心地笑了。 二丫娘在旁边莫名的有些鼓舞与感染。 一直以来，她处于男尊女卑的压迫之下，因为自己只生了三个女儿，感觉到踏头，挺不起来腰杆，哪怕二丫怂恿她与王老四合离之后，她被迫跟着女儿，但心底里还是自卑得很，现在看到姜程氏，看到姜莲珠，看到囡宝…… 姜莲珠有胆有识，打跑了畜生不如的亲爹，亲兄长，救下了亲娘，又随便能作主，把亲娘留在身边孝养，这般行径举止，完全不亚于男儿作派。 只要女儿有出息，一样不输于男子！ …… 姜莲珠没想到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倒是把二丫娘这个懦弱自卑的人给影响了，算是意外之举了。 人有时候，劝一千道一万的，不如自己去看去反省。 姜程氏初来新的环境，怕人，姜莲珠就没带她去前院里吃饭。 让二丫娘帮忙在后院里摆了一桌席面，她亲自陪姜程氏吃饭，刚好还有卢婆婆，二丫娘，大宝二宝三宝三个崽崽都没有吃饭，大家伙儿一同陪姜程氏好好用饭。 之前，姜程氏就吃了一个肉包子，还没有吃完，被姜庆才给打断了。 现在满桌子的肉菜，好吃的，香得不得了。 拘谨了一会儿，陪吃的人都没有恶意，姜程氏终于放开了，开始进食，小心翼翼地。 囡宝还特意给姜程氏夹菜，“吃，多吃点肉肉，长肉肉……看我，身上都是肉肉，都是娘喂的……” 众人忍不住都笑起来。 姜程氏也被囡宝给治愈了，开始放开来吃。 二宝也不甘落后，给姜程氏夹菜，“姥姥，你吃肉丸子也好吃。”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的给姜程氏夹菜，姜程氏渐渐放松下来，露出笑容来。 她也夹了一块排骨放在了囡宝的碗里，“我珠儿多吃点，多吃点长大，追上你的两个哥哥……” 众人…… 这是把囡宝当成了姜莲珠小时候了？ 囡宝眨巴一下大眼睛，随即甜甜一笑，“好，我吃！追上哥哥们！你也吃哦！” 咕噜咕噜的咬起排骨来。 姜程氏会心一笑，慈爱的目光在三个崽崽身上看了又看，开始高兴的吃起东西来。 姜莲珠与卢婆婆她们也不打破，这样也好。 …… 新宅子过烟火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乡亲们来贺礼，吃了大餐，结果，还看上了一场大热闹，见识了天底下最奇葩最极品的畜生不如的爹，与兄长们。 简直是一天过得相当的精彩刺激，给好多人都留下难忘的记忆。 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对姜莲珠一家人，以前都是羡慕的，现在又多了不少同情。 将心比心，摊上这样的娘家人，真是太糟心了。 换他们来，他们也不能做得更好。 姜氏有了银钱也没有忘本，还是个有良心的人。 反正，莫名的名声就回来了一波。 …… 姜莲珠忙姜程氏的事情，外面都是王老五招待的，后面把乡亲们都送走了。 王老五进内院来，姜莲珠把她想把姜程氏留下来住的打算告诉了王老五，王老五没有反对，还比较赞成。 反正刚建的新宅子，屋子大，前院里那么多空屋不说，后院都有两间客房，不怕没地方住。 姜程氏身上有头虱，不能与人同住，怕传染，先要单独住上几天，就安排在后院的客房。 方便照看。 搬家第一天，除了姜庆才他们来扫兴之外，其余都还好，几个小的高高兴兴的搬了新屋子。 大宝二宝都非常满意，只有囡宝有些磨磨蹭蹭的，没有胆子单独睡觉，还想赖着姜莲珠，想和姜莲珠一起睡，被二宝强行给掳走了。 安顿好姜程氏以及孩子们，姜莲珠回到上房的时候，王老五刚洗簌完，穿着中衣，准备上床睡觉。 这么些天，姜莲珠与王老五都不同屋睡觉，现在搬进了新宅子，再也没有理由，不同屋睡觉了。 以前孩子们在一起睡得时候，姜莲珠都不太乐意，现在孩子们都不在了，感觉好像更哪里不对了。 第106章 她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 这孤男寡女的…… 心里有障碍。 王老五问，“你娘怎么样了？” 姜莲珠回过神来，“睡下了，情绪还算稳定，就是受不得刺激，并且一会会的。”有孩子们陪着玩的时候，有时候孩子们说话声音大一些的时候，姜程氏会突然受到惊吓，会缩成一团，或者痛哭求饶。 “你打算怎么办？娘的病要治下才好，这样下去，她受罪。哪天有空了，送去县城医治吗？” 姜莲珠摇头，“我先帮娘治治，不行再送去就医。”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 姜程氏的病送去别处医治，她也不放心。 王老五有些惊诧，抬眸，“你会医术？” 姜莲珠谦虚道，“会一点，以前跟游医学过一些皮毛。”谦虚使人进步，再说了，会不会的，等她治好了，不就知道了吗？ 王老五把她上下又打量了一番，起先是明显不信的神色，后面又若有所思。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的，你可以直接说，我会帮忙的。” 说完，两人就无话了。 气氛又冷场了。 又尴尬了。 姜莲珠无话找话，“你最近不出去跑镖了么？家里宅子也做完了……”也好像没啥事能派得上他用场了。 王老五嗯了一声，“暂时不出去了。” 油灯之下，王老五高大的身影，让偌大个屋子顿时产生了压迫感。 灯光将他的侧颜映衬的，无比的帅气，沉俊英气勃发。 姜莲珠收回目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md，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帅哥，她前世见过的帅哥多多了去。 不穿衣服的帅哥，又不知道见过多少，想通过美色来勾引她？ 呸！ 不可能的！ 这来历不明的相公，并没有让她产生安全感，他也似乎对她无意，两人之间相处的模式，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 别看他人前叫她媳妇叫得顺口，但她能感应到他明确对她无意，庄稼汉子对自己媳妇的态度不该这么理智与冷静。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应该有什么话，没有对她坦白，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的？ 姜莲珠也不急，他不说，她也不问，反正她就当是合作关系。 她名面上需要一个当家男人，她的崽崽们需要一个爹，只要他不招惹她，不涉及到她的利益，不分她的家产，一切都好说。 让他闷葫芦闷嘴，闷到死，她也不想多管闲事。 这么一想，姜莲珠又淡定了下来。 “那行吧，以后你睡塌，我睡床，没意见吧？” 屋子里，姜莲珠有先见之明，靠床位置设了一个宽蹋，平时白天里可以午睡，或者休闲玩耍，晚上就给王老五睡觉。 王老五很轻快的答应了，“没意见。” 姜莲珠把白眼一翻，听听，回答得这么快，是生怕让人不知道他的放松吧。 她像是那种强上男人的人吗？ 她看上他了吗？ 她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 姜莲珠内心腹诽。 王老五摸了摸鼻子，“没意见。” “那行，我去洗澡了，你不要偷看我，还有，几点熄灯，也是我说了算。”姜莲珠拿衣服去屏风后面的大浴桶里泡澡。 王老五闷声道，“知道了。” 姜莲珠心满意足地去泡澡。 竖起耳朵听，王老五好像已经上蹋休息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莫名又觉得失落……就这？ 她故意把水花声给弄大了，外面蹋上还是安静如鸡。 行吧！ 姜莲珠也懒得关注了，大木桶泡澡真的舒服，一天的疲劳泡一泡，就去了七七八八。 美滋滋的泡完澡，穿好衣服，上床睡觉。 经过蹋前的时候，王老五已经睡着了的样子，看起来呼息均匀，平躺着，浓密的睫毛，如扇子般扑在眼睑上，五官英俊，肤色健康紧致。 经过他的时候，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馊臭味儿？ 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药香…… 混和在一起，有点难闻。 他不洗澡的吗？ 这么不讲卫生的？ 姜莲珠嫌弃的回过头来，就看到王老五的眼睫跳了跳。 呵，他原来在装睡，给他一个大白眼！ 装，让你装！ 姜莲珠懒得理他了，回床上睡觉去了。 等姜莲珠吹灭了桌上的油灯，睡着了之后，黑暗中，王老五睁开了眼睛，按了按他的腰间伤口处。 要换药了！ 时间长了，药包都有馊味儿了。 都被姜莲珠闻到了。 …… 后半夜，寂静的山村。 各种虫鸣鸟叫， 突然响起布谷鸟的叫声，一声长二声短的节奏。 刚刚合眼快入睡的王老五，警醒了过来，他抬眼看了看床上的姜莲珠，睡得沉实。 他下了床，特意起身去桌子边上倒了一杯水喝，也没有惊醒她。 然后，他才推门而出。 黑灯瞎火当中，王老五也没有提灯笼，径直从侧门出去，大致分辨了一下方向，朝布谷鸟所叫的地方飞身而去。 速度快，身手利落，轻功明显不低。 目的地是村外交接的一处野树林。 里面有两个黑衣人在那里候着，看到王老五过去了，施了一礼，“主子，药包带来了。” 王老五嗯了一声，“先换上。” 他腰间的伤还没有愈合，还在流脓水，还需要隔三岔五的换次药包。 两个黑衣人边帮他换药，边低声问道，“主子，您在王家村查到什么了吗？” 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接到向左向右的讯息，就赶到了十里镇，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堂堂六扇门总督竟然变成了一个乡村汉子，王老五！ 还多了一个假媳妇，姜氏！ 原因很简单，主子说了他们都不信，说是发现姜氏不对劲，跟踪她回村，没想到被个小崽子认成了爹！王家村的王老五竟然和主子长得十分相像，于是，主子就将计就计，以王老五的身份留在了王家村。 第107章 这不,正报恩呢 旧的药包撕了下来，王老五忍住痛，说道，“还没有具体的证据，但可以肯定的是，与我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你们呢？王老五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向东道，“王老五是县城里大运镖局的人，但是王老五失踪跟大运镖局没有关系，他失踪得离奇，属下查过很多与他有关的线索，应该是死了，死因不明，还在调查当中。” 向西道，“王老五与主子您长相十分相似，也应该只是巧合，王老五是王老头与王刘婆子的亲生子，这点没有疑议，不存在与您有血脉相关的可能性，王家祖上三代，都与主子您家毫无关连。” 这个世间上，有长相相似，但没有血亲关系的人的确存在，但不多，那是真正的巧合，有缘人。 说话间，药包换完了。 王老五身上的那股馊味儿消失了。 “好好查查王老五，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特别是新婚的时候。我在王家村目前呆着还算安全，你们若是没事不用靠近王家村，甚至十里镇。” 向东向西有些为难，“那不行，我们必须在主子附近，这样才能方便保护主子，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让靠近王家村，甚至十里镇，那他们去哪里？既避人耳目，又能及时的保护自家主子呢？ 王老五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地方，“要不，你们去王家村后面的深山里，我以前受伤的那地方，那里有两只金雕，没事的时候，你们可以看看金雕能不能驯服，为我们所用。” 两个黑衣人眼睛一亮，如果能驯服金雕的话，既拉风，又方便办事，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反正主子目前安全状态，闲着也是闲着。 “主子英明。” 王老五交待了一句，“小心被雕啄瞎了眼，那金雕能驱赶群狼。” “主子，放心。” 话没有多说，王老五怕姜莲珠醒了，他不能离开的时间过长，越相处，越感觉姜莲珠不简单。 绝不是普通的乡村村妇。 “对了，主子，上次在深山里，您受伤，给您包扎伤口的猎户找到了没有？”临走前，向西问。 王老五点头，“找到了，就在王家村，这不，正报恩呢。” 天天的粗活细活，都是他在干，家里的银钱没他一分，活计都归他干…… 不平等条约都签下了，才换了一个睡蹋的机会。 *** 按照原定计划，过完烟火之后，姜莲珠就要送大宝与二宝去学堂了。 可是姜程氏来了，家里要有人照顾才行，姜莲珠打算让王老五带两个孩子去学堂，她在家里照看姜程氏。 王老五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 姜莲珠给两个崽都穿上了一身新衣服，手缝的大书包，书包内装了笔墨纸砚，一些启蒙文，三字经等。 “去了学堂，夫子要考得话，你们也不用怕，夫子考得不会很难的，娘之前教了你们一些简单的汉字，数字，夫子应该会收你们，说不定还能上个好班。上了学，与同学们要交好，特别是大宝，你不要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小小年纪，看起来比夫子还要严肃，交不到朋友的，二宝呢，收着点性子……” 说着，就舍不得。 两个崽子才捂了几天，这就要上学堂去了。 王家村去十里镇有些远，来去一趟不容易，两崽崽是在学堂里住校的。 一个月放一次月假，才能回家来。 王老五不动声色在旁边看着姜莲珠叙叨……一言不发。 三宝囡囡第一个不乐意了，感受到了浓浓的分别之意，她嚎哭着，一手抱着大宝的腿，一手抱着二宝的腿，“我不要哥哥去上学堂，哥哥上学堂就不回来了，就不要囡宝了，嗷嗷嗷嗷……” 雪大雪二雪三，三只小狼狗已经快两个月了，个头又串高了不少，比囡宝高多了。 它们三只看着囡宝哭，急得直扫尾的。 “吼吼吼！！” “嗷嗷嗷！” “嘤嘤嘤！” 不远处的姜程氏呆呆的，听到哭声，她也莫名就哭了起来。 “珠儿，你莫哭，我的珠儿……” 这…… 算是一团混乱了。 正在这时候，二丫与二丫娘走进了院子。 二丫笑道，“哭得这么热闹啊！囡宝羞不羞，哥哥们去上学而已，不是不要你。” “囡宝不干，囡宝也要去……”咧着嘴，嚎得伤心，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二丫娘道，“五弟，五弟妹，你们都去送崽去学堂吧，这第一天上学堂，孩子们都有小情绪，可别让他们不安生，你娘程氏我们帮你照看，中午饭我们来煮，保管不会饿着她。” 大宝二宝原本就有些不想离家，被妹妹一哭，都跨起了一张小脸。 听到这里，两个孩子眼神都亮晶晶起来，也是盼着姜莲珠一起去送他们的。 姜莲珠沉吟，“这……” 王老五开口道，“我看行，有二丫她们帮忙照看，应该没事的，家里还有雪大它们，外人来了，也欺负不了她们。” “对！！爹说得对！” “看囡宝哭的，娘，我们一起去学堂，带囡宝去看看学堂长什么样子。” 姜莲珠思量一下，行吧。 对二丫娘道，“又麻烦你们了。” “说哪里的话，一点小事情，你们去忙活。不要耽误大宝二宝上学。” 姜莲珠临走前，又给姜程氏把了把脉，她决定去送两崽上学堂之后，到镇上抓点药回来，给姜程氏治病。 王老五去里正家里借了牛车，王老五赶车，姜莲珠母子四人高高兴兴的坐了上去。 朝镇上出发。 *** 知书学堂门口。 围着很多人。 姜莲珠先下了车，把三个崽都抱下去，让王老五去找个地方把牛车栓好。 看起来有二十多个娃娃的样子，再加上家长们，门口围得紧紧的。 姜莲珠她们来得迟，还有人可能早排队报名走了，也说不准的。 第108章 真人版的帅气奶爸! 她们排在最后面。 姜莲珠打量着眼前的环境，知书学堂看起来不大，是个四合院，里面有几进就不知道了，门口的木匾额上写着四个流金的大字，知书学堂！ 草书，龙飞凤舞的。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门前有两尊小石头狮子，狮子年代也久远了，都缺了眼睛，掉了尾巴的。 台阶下面是两块长方形的小花圃，种得一些寻常的灌木与花卉。 门口的道场大约有篮球场大小，边角种了树，供人栓畜生，停牛车马车的，剩下的中间地带，是方便人行走的。 大门口的屋檐之下，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桌子，围坐着几个夫子，正中间主位上的夫子年纪看起来最大，头发眉毛都花白，还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显得学问高深。 旁边两个夫子是两个中年人，也是文质彬彬的，姜莲珠听围观的乡亲们在议论，他们都是秀才出身。 知书学堂老夫子曾经还是末等举人来着，年轻时，在外面当官，老了，回归故里，开了这么一家学堂，举人的名气大，不光是十里镇的学生，还有邻镇，甚至邻县的乡亲们都有人把孩子送到知书学堂里来念书。 每个孩子进学堂之前，夫子都会考校的，所以大家都在这里排队等考校。 队伍因为排队时间长，头顶太阳，人群里有些焦燥了，各种抱怨的声音。 “怎么这么慢，都考得啥啊！” “嗳，你怎么还插队啊！先来后到，别插队！” “我就插队怎么了？要你个小胖子多管闲事，胖成这样了，这么蠢，会读书吗？不如回家种地去，挡在我们前面干啥呢，反正是考不上的。” …… 被插队的小胖子特别的皮实，别人骂他，他不恼，怼了回去，“我这叫有福气，咋地了？你们家穷没把你们喂胖，羡慕我来着？你才应该回家种地去，插队羞不羞！” 说着，还用短胖的手指头，戳了插队的那个半大小子。 插队的是个个头高的半大小子，比小胖子高一个头来者，两人一言不合的就打上了。 你抓我挠的，一旁两家大人都护崽，也跟着一起动上了手。 “你这小娃子怎么说话的！” “你家大人呢……” “谁考不上了！乌鸦嘴！” 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 人群出了骚扰，大家都纷纷避让。 姜莲珠抱着三宝，将大宝二宝拉到一旁，用身子护着，怕骚乱的人群把她的几崽给不小心踩到了。 防着防着，还是出现了意外，几个人被推倒了，都倒向了二宝，姜莲珠赶紧护住二宝，结果，一个在旁边看热闹的女人被挤到了，又差点一脚踩上大宝。 就在这时候，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快步走过来，将女人一掌推开，把大宝抱了起来。 动作行云流水，帅气无比。 然后，又弯腰，把二宝从姜莲珠的手里接过来，一边抱一只崽，站在人群的旁边，怎么样都挤不到孩子了。 把姜莲珠都看呆了，真人版的帅气奶爸吧！ 是不是人长得帅，连抱崽的姿势都比别人帅？ 突然，一个女人声音响起，“多谢这位大哥，多亏有大哥扶了一把，要不然，小女子就摔倒了。” 姜莲珠看过去，就是刚才那个差点踩到大宝的女人，还梳着双环髻，正脸看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五官还算清秀，就是脸上有几粒大黑痣，特别显眼，厚厚的白粉都摭不住。 此时正眉目含羞的看着王老五，还装模作样地福了福。 王老五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不谢，举手之劳。” 那少女又对大宝歉意道，“小弟弟，姐姐刚才有没有吓到你，要是吓到你了，姐姐向你道歉。” 大宝淡淡道，“你要叫我小弟弟的话，那你就得管我爹叫叔，你刚才叫大哥叫错了。” 少女惊呆的样子，“大哥，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带弟弟们来报名的，我也是带弟弟来的……” 囡宝从姜莲珠怀里脆声道，“娘，爹抱哥哥们，不抱我，三宝也要爹爹抱。” “别闹，你爹抱不下了。”姜莲珠有点想笑。 这崽子们比她还有表演欲。 王老五沉声道，“不是，我带媳妇带儿子们来报名的。没事的话，麻烦让一下，挡到道了。” 语气充满了不悦与不耐烦。 任谁都听得出来。 少女闹了一个大红脸，不再多话了，回人群里去找她弟弟去了。 姜莲珠津津有味的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好嘛，王老五这一出门就开始招蜂引蝶了嘛。 可以可以。 以后看样子，也不会安生了。 这样招蜂引蝶的男人，她能不能和离！在线等，挺急的！ 打架闹事的两家人，很快被知书学堂的夫子给清理出队伍了。 夫子怒道，“学堂是清静之地，不是菜市场，你们要是愿意遵规守纪，就留下来报名，不愿意就赶紧滚蛋，本学堂不收那些没素质没教养的人！” 顿时，吵嚷的队伍当中，没人吭声了。 两方打架的人，那个插队的一家人当即被轰走了，就剩下小胖子一家，小胖子振振有辞，不是他惹事的，他是正当防卫，夫子考虑了一下，把他赶到人群的最后面，也就是姜莲珠她们后面去重新排队了。 重新排好队，继续考核。 夫子那边速度加快了一些，很快就轮到前面那个黑痣少女她们姐弟了。 弟弟大约十一二岁了，高个头，五官端正，却有些油头滑面的样子，脸上也是一副没所谓的姿态。 “怎么又是你？白金杨？你今年来考了多少次了？”夫子皱眉问。 黑痣少女赶紧陪笑道，“夫子，我们家是做生意的，我弟弟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我们也不要求他能读多少的学问，就普通识字，识数，会算帐就可以了，不考科举，不做学问，您给通融通融，学费我们家可以出双倍都行，拜托了，他这次会写自己的名字了，您们不信，可以考考他！” 老夫子挥了挥手，“那你来写，再把名字写不对，你们下次不用来了，老夫教不了。” 第109章 全对!! 来了好多次，也算是诚心了。 要求也不高，随便混几年学堂，就行了，就当是做慈善了。 白金杨撅起嘴，上前鬼画符似的写了他的名字。 老夫子没眼看，“先候补吧！一会儿看情况再通知你。” 轮到了大宝二宝了了。 姜莲珠与王老五没有跟上台阶去，两人站到了下面花圃边上，让两个儿子单独去面对考核。 大宝二宝落落大方，先是给三个夫子问了好。 不像别人家第一次送来的小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拉着爹娘的手，怯生生的不敢上前，非要爹娘在一旁陪着，夫子问什么，都是爹娘代为回答的。 三位夫子都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夫子兴趣盎然的打量了两个小子，“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几岁了，以前有没有识过字？” 大宝先说，“回老夫子的话，我叫王昔，今年六岁，是王家村的人，在家里跟我爹娘学过几个简单的字，会写自己的名字。” 二宝也不甘示弱，如法炮制的自我介绍一遍。 老夫子听大宝二宝这么说，心里的满意又加了一层，“那你们先写名字。” 大宝二宝从容不迫的捡起桌上的笔与纸，规规矩矩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宝的字迹更有力，更工整一些。 二宝的稍微有些潦草，但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只有五岁的小孩子来说，很不错了。 从字迹可以看出一些学习的态度。 老夫子脸上不由自主的布满笑容，今天是捡到好苗子了。 一时兴起，出了几道算术题，报了几个简单的字，让大宝二宝来做。 大宝提笔就来，一点犹豫思考都不带的，全对！！ 二宝稍逊一些，但也对了七七八八。 老夫子大为惊讶，今天来考核的孩子里，还没有一个像大宝这么优秀的，他有些不信。爹娘是乡下种田的，怎么能把这么小的孩子教得这么好。 “你家里有读书人吗？” 二宝骄傲道，“我爹娘都厉害，都识字呢，我爹是镖师，我娘啥都会。” 在姜莲珠怀里的三宝拍手道，“爹爹娘亲都厉害，哥哥们也厉害！！” 姜莲珠好笑，囡宝要是放在现代，估计是气氛组的，会来事儿。 吸引了一大波围观群众的眼球，看夫子那神色，看大宝二宝的表现，人人都羡慕有这么聪明的娃。 再顺着三宝的话，看向姜莲珠，王老五两口子…… “唉，这不是姜氏吗？买下迎客酒楼的那个姜氏！” “那个会做秋梨膏的，被公婆赶出家门打官司打赢了的姜氏？” “可不是她！她不是说是个寡妇吗？她旁边怎么有个这么好看的男人？” “没听孩子叫爹吗？应该是丈夫回家了吧！她不是寡妇，只是新婚时男人跑了……” 有那自来熟的人，已经开口向姜莲珠打招呼了，夸她儿子们聪明，姜莲珠点头微笑回应了。 老夫子也朝姜莲珠她们看了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姜莲珠一眼，又看了王老五，有些神色不明。 就在这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从大门口里出来，给几位夫子续茶水。 这是知书学堂的大弟子王大郎，王大郎家里出了事，学费交不上来，学堂里半读书半做一些洒扫跑脚的活计，老夫子只收他一半的学费。 给夫子续完茶，王大郎看向大宝二宝，和气彬彬地道，“大宝弟弟，二宝弟弟，你们来报名了？学堂欢迎你们。” 二宝当即给他甩了脸色，不屑与他说话。 只有大宝回了他一声，“是的，谢谢大郎哥。” 考核过了，老夫子在录取的册子上犹豫一下，把王昔与王跃的名字写上了，让他们站在台阶上与通过考核的小朋友站一起去了。 接下来，归小胖子考核了。 小胖子之前闹了事，是大家的焦点，好多人考完的家长，都特意等到最后，看小胖子话说得满满的，到底能不能考得上。 …… 这边，王大郎走了下来。 来到了姜莲珠与王老五的面前，行了一个晚辈礼，“五叔，五婶婶好。” 十分有礼，举止得体，乍一看，翩翩少年郎的样子。 姜莲珠这是第一次见到王家大郎，一直在学堂读书，读了多年，十二岁时考上了童生，现在全力备考秀才的王大郎。 单从外表上看来，还真是一个风神俊郎的好少年。 姜莲珠点了点头，“你好。” 王老五这边更简洁，“好。” 大宝二宝上去考核了，三宝就扑他怀里抱着了。 三宝对王大郎很陌生，以前在老王家的时候，这个大哥哥她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基本上都是在学堂里。 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她保持警惕的心理，瞪着他。 王大郎温和笑道，“五叔，好久不见，我前几天刚回去看爷奶了，听说你回来了，我特别的高兴，今天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五叔。五叔，您变年轻帅气了，你不在家的这一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大部分时间都在学堂里念书，极少归家，现在家里的情况困难，奶想让我辍学回家立门户，这眼下马上就要大考秀才了，我实在是抽不了身，侄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您有空的时候多回家去看看爷奶……” 众目睽睽之下，好多人都在竖起耳朵听，王大郎说话又合情合理的，要是王老五拒绝，或者姜莲珠把话说死，于他们声名都不好。 姜莲珠也假笑道，“大郎不亏是读过书的人，会说话，有礼貌，比你爷奶爹娘强多了，秀才大考在即，加油哦！不要又不中，又要等三年了。” 王大郎之前考过一次了，没有考中，这是第二次了。 听到这话，王大郎那刻意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他内心暗自气愤，他一定要考中秀才，考上了秀才，他们老王家才能扳回一局。 第110章 让这个恶妇得瑟! 让小看他的人刮目相看，让这个恶妇得瑟！ 王大郎说不下去了，以学堂有事为由，转身进学堂去了。 那边小胖子考核成绩还不错，还洋洋自得的给老夫子背了一首古文，当场被录取。 又等了一会儿，知书学堂再也没有人来了。 统计了一下名额，还有多余的。 把那个白金杨也勉强收了进去。 一共收了十八名学生。 往年也就是下半年九十月份送学的人多。 考核了名单之后，剩下来就是交学费，以及统计住宿伙食费等问题。 一般镇上的孩子可以走读，下面乡村的孩子们都是住学堂。 学堂里有统一发放的被褥子，木盆，洗簌用具的，不用自己在家里带，都是统一的，只需要交一定的费用即可。 这些姜莲珠都打听清楚了，所以才只是给大宝二宝背了个大书包，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 老夫子管考核，剩下的两个中年夫子管收费住宿伙食问题，姜莲珠把银钱都交好了，大宝二宝半年的学费十两银子，住宿伙食半年一起交了四两多银子，含崭新的床上被褥子等。 知书学堂不让家长进去，怕影响里面还在读书的学生们。 所以，大家只能在学堂的大门口张望了望，算了。 姜莲珠一一都叮嘱好了，大宝二宝才依依不舍的跟夫子进学堂。 三宝看到两个哥哥消失在大门屏风的后面，开始嗷嗷大哭。 王老五抱着她，去买了一根糖葫芦才哄好。 接下来，姜莲珠就径直去了医馆买药去了。 姜程氏的病情是多年前就有的了，现在越来越严重，属于精神创伤，需要安神醒脑方面的中药，还有她的精神也淤堵了，需要用药材泡澡活血化淤，再施针灸术才行。 不是光一两剂药就能治好的病，需要过程与耐心，还有姜程氏的配合。 有些药材药店里还没有，姜莲珠把能买到的都买了，还想买一副银针，药店里没得买。 后面，姜莲珠一想，想到了什么地方有，就作罢。 在姜莲珠购买药材的时候，王老五在旁边默默的饶有兴味的看着，也不打断，也不说话。 买好东西，又去自己家的商铺里看了看。 “咦？四方酒楼怎么是关着门的？没有营业？” 很是奇怪。 上前去打听了一下。 旁边铺子的伙计说，“好几天没开门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门口张贴的是四方酒楼掌柜的家里有事儿，没法营业……” 这倒是奇了怪了。 之前四方酒楼的掌柜的，和她租铺子的时候，信誓旦旦的，想把酒楼做大做强的，她当时只租了一层给他，他还不太满意，想把她的两层铺子都租下，现在怎么就关起门来了？ 这些房租费什么的可不便宜！ 姜莲珠有铺子的后院钥匙，打开进去检查检查。 里面一切都正常，后厨房里摆放着一些锅碗瓢盆的，还有一些米面粮油，都是四方酒搂的。 三宝在啃糖葫芦，含糊不清，“爹，娘亲买的大屋子。” 这后院还挺大的，后门可以供牛车出入。 后院里种了树，挖得有深水井，还有大厨房，库房，杂物房好几间，都是青砖黛瓦的宅子，盖得紧紧实实的，不比姜莲珠她们在王家村新盖的宅子差到哪里去。 王老五抱着三宝，里里外外参观了一番，评价道，“还挺好的，不错不错，你娘亲有眼光。” 姜莲珠白了这对父女一眼，说相声呐你俩！ 楼上楼下，屋前屋后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异常，姜莲珠才放心的再次锁好门，回家去了。 总感觉她这个铺子，是不是该准备寻找下一个租房客了。 四方酒楼肯定出了什么事儿。 *** 少了大宝与二宝在家里，姜莲珠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生怕两个崽子在学堂里吃不好，每天快晌午的时候，就做好饭，让王老五当跑腿的，反正他腿长，跑得快，跑去镇上学堂给两个娃送个午饭，再回来。 他但凡在家里，三宝就爬他身上不下来，让他陪着玩。 王老五也耐心，有事干就干事，没事干就带崽出去溜哒，身后跟着三只半大的狼，呼啦啦的动静贼大。 三宝就喜欢这种动静作派，感觉贼拉风，逗得她咯咯笑。 雪大与雪二两只，因为小主人不在身边，精神头儿有些不济，每次跟三宝出去玩，都是拉在后面走，雪三走在第一位，雄纠纠气昂昂的…… 姜莲珠这两天先给姜程氏熬了一些补药，做一些药膳，先把身体给补好，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瘦了，太营养不良了，怕泡澡药浴扎针的时候，她受不住疼痛。 姜程氏在姜莲珠家里呆了几天，人都清醒了不少，有好吃好喝的供着，再也没有人打骂她了，还时不时的有年纪相仿的阿姨婆婆们来陪她说话，姜莲珠天天也陪着她，所以，病情得到不少的好转，甚至有一次，把姜莲珠给认出来了，抱着姜莲珠哭喊了半天的珠儿啊！ 后面又认不出来了。 又呆头呆脑，痴傻状态了。 让姜莲珠好一阵伤感。 给姜程氏养了几天身体后，姜莲珠决定去山里一趟，采一些药材，镇上的药店太小了，她需要好多药，不齐全，她想去山里头碰碰运气。 她和王老五商量，“你在家里带三宝，顺便帮我看着娘，我去山里一趟，采点药材回来，还差几味药，医馆没有，兴许山里头有。” 王老五不太同意，“我陪你一起去吧，让二丫她们来帮忙看着，山里头危险。” 姜莲珠怎么会让他一起去，让他去了，她的无人机怎么拿出来？ 赶紧拒绝，“不用了，我去过好多次了，熟门熟路，我之前还在深山里采了一株百年以上的老参来着……” 王老五摸着鼻子，不说话了。 百年以上的老参？是他吃的那支？ 王老五没有再坚持，“那你小心，把三只狼崽子带去，有什么危险，它们还能给你预警。” 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第111章 有这么彪悍的农妇吗? 姜莲珠带着雪大它们三只，进山出发去采药。 三只狼崽子还没有满月就被姜莲珠带出了山林，养大，现在再次进山，三只无比的欢跃欢腾，像脱了僵的野马一般，直朝山里头穿行，如风一般。 姜莲珠是一路在后面狂追，很快就进了深山。 等发现雪大它们停顿下来的地方，竟然是当初狼群所在的地方，它们三只出生的山洞那里。 这不得不说，基因的强大。那么小，刚出生几天，它们竟然都还有记忆，还能分辨方向。 三只半大的狼崽子，到了山洞口，闻闻嗅嗅。 朝着天空，发出嗷嗷的狼嚎声。 凄惨又悲凉。 姜莲珠不管它们了，任它们自己作，她拿出无人机，放到了天上，去寻找草药。 智能无人机全息数字投影，只有使用人能看得到，她语言说出要找的草药名字，这是精准寻找，全息投影上就能显示出该草药的特性以及生长的环境来，无人机就加倍注意这些地方，十分的方便。 很快，全息地图上，显示出闪动的小红点，都是她要找的草药位置。 还不错，运气有点好。 山里头真的有，她继续加大无人机的探测范围…… *** 两个黑衣人在山林里呆了好几天了，他们一直在观察着金雕的足迹。 山林太大了，寻了好几天都没有寻到什么眉目。 他们的工具都带得齐全，绳索，弓箭，麻药，千里镜什么的，晃荡了几天。 “嗳，向东，主子说这山林里有金雕是真的吗？怎么没有一点踪迹，会不会主子搞错了？” “主子亲眼见过，怎么可能搞错！” “主子那是受重伤的时候见过，人在受重伤的时候，会产生幻觉幻听也说不准……”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了狼嚎的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 两人收起闲散的状态，戒备起来，“声音上听，至少有三只狼……” “不是成年狼！”这样一说，好像是压力更大了，幼狼崽的话，身边肯定是有成年狼群的。 好在听着声音还有些远，如果不是必要，两人没打算过去看，他们是来抓金雕的，打狼群不在他们的计划范围之内。 但仍旧注意那方面的动静。 突然， 寂静的山林里，响起了奇怪的鸟鸣声，仔细听，非常的有规律。 两人互视一眼，主子来了？ 主子无缘无故怎么进山来了？ 他们用手指放在嘴巴边上，吹出鸟鸣声回应。 接上头了。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就近了，正是王老五。 “主子！您找我们何事？” 王老五回道，“不找你们，姜氏进山采药，我来看看。”说完，盯向狼叫的方向。 两个黑衣人瞬间明白了，“主子是不是担心她采药遇上了狼？那边至少有三只以上的狼群，要不，我们去救？” 王老五淡淡道，“三只狼是她自己带的。” 黑衣人：…… 有这么彪悍的农妇吗？ 出门带三只狼的？ 真正是让人看不懂，难怪主子要潜伏到这个农妇身边，调查事情，这不简单啊！ 王老五拿过向东手里的千里镜，看向天空…… “你们注意到天上没有？那个小黑点是什么？” 向东看上去，什么也没有。 哪有什么小黑点？ 向西手里还有一只千里镜，他望向天空，他看到了，“这是，一只鸟吗？飞那么高的鸟比较少见。又不太像鸟，哪有鸟在天空中一动不动的？能静伫这么久？是不是有人放得风筝？” 向东好奇坏了，他不敢去夺王老五手里的千里镜，抢向西的过来，一望。 “真的，那是什么东西？太高太远，不像是鸟，像是有人故意悬浮的……” 王老五目光深遂，上次他在半昏迷的状态当中，他就好似见过这种东西，“这东西应该能由远而近探查到我们，我们小心一些。” 上次，他感觉到有人在监测他，他说了一句，救我。 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救他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跟姜莲珠有没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确信了上次救他的人，应该就是姜莲珠，但不能确认姜莲珠跟这个东西绝对的关系。他在姜氏身边呆了快一个月了，没有见过她身上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只是总觉得她藏着很多秘密，所以这次姜氏单独进山，他才想来看一看。 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啸叫声。 “咦！！真的有金雕！！主子，那边飞过来两只金雕！！” *** “危险！危险！发现大型飞禽靠近，品类，成年金雕，两只！” 姜莲珠手上的智能无人机在报警。 金雕的声音一响起，雪大它们三只不仅没怂，还使劲的嘶吼起来了。 叫得一点不服输的！ 明知道这金雕就是为它们三只来的，一点不带怂的。 姜莲珠第一个跑进了小山洞内，“你们叫，使劲儿的叫唤，我怕了，我躲起来还不行吗？” 雪大三只立马不敢出声了，夹起尾巴，嗖得跟着姜莲珠躲入了山洞。 把姜莲珠给气笑了，“咋地？你们是狼，还想跟狗一样的，狗仗人势，想借我的势，对付金雕吗？这可是两只，金雕是飞禽之王！你们就这么高看我？” 雪大三只低眉顺眼的，蹲在她的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 “危险！金雕对无人机进行了攻击！！危险！！！” 姜莲珠手里的全息投影上，看到半空中的金雕因为失去了雪大它们的踪影，开始攻击起无人机起来。 用大翅膀直接往无人机身上煽，气流涌动，无人机在急速的坠落当中。 姜莲珠没有办法，只能收回无人机。 金雕还在追！ “危险，危险！已开启自动防御功能，是否启动自动还击功能？”无人机开启了自我防御措施。 姜莲珠是疯了，才敢在半空中还击。 自动防御还能防得过去，没人注意的话，闹不出太大的动静。 如果开启还击功能，无人机会发射激光弹，追踪攻击源，有弹道的声音就算了，可能太远听不太清楚，但是，今天又是大太阳，激光弹在太阳光下面，会折射着强光，方圆十里内都能看得清楚。 第112章 有这么坑主人的吗? 万一有人看到呢？ 不是暴露了吗？ 再查到她头上，无中生事，不划算。 真想要对付金雕也不是不可以，等金雕追到山洞口，她用激光狙看能不能解决。 实在不行，她现在的身板也不像刚过来的时候那么弱了，硬着头皮上，兴许能正面刚一只。 反正，无论如何不可能在半空中搞事情。 “否！不开启！迅速回收！” 金雕又是两翅膀煽得无人机摇摇欲坠。 其中还有一只试图用爪子去抓它，被无人机的自动防御系统电击了一下。 发出一声厉声啸叫声。 姜莲珠急得手忙脚乱的，愤恨地看了雪大这三只一眼，“就不该带你们来，你们是来保护我的，还是给我添乱的？你们自己说，嚎个p啊！生怕金雕找不到你们是吧！这两只雕最爱吃的就是狼，你们三急着送菜啊！” 雪大三只瑟瑟发抖的样子，装死。 最后，无人机终于是收了回来，但是尾翼上面被金雕的爪子给抓坏了。 姜莲珠赶紧把它收回武器库。 再看金雕已经俯冲下来了。 *** 这一幕都被王老五他们用千里镜给看得清清楚楚。 向东向西两人有些震惊。 “主子，这是什么东西？这不是鸟啊！像是什么……机关模型？并且带有防御的功能，能接得住金雕的一爪子……” “真是个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好像掉入狼叫的那个方向了，金雕也追了下去。” “狼叫的方向，是姜氏所在的地方吧？主子，我们过去救人么？这么大两只金雕要是攻击姜氏，她也对付不了吧？三只半成年的狼也不是金雕的对手……” “主子？” 王老五像是从沉思当中清醒过来，“去。” 一路上，王老五都在思考着。 这奇怪的东西，真的是姜氏的？ 这么种种巧合，再没有其它的解释了。 姜氏到底是个什么样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飞行模型？ 有什么用处？ 难怪她胆子大，只身一人就敢进山，是仗着有这些奇怪的东西吗？这些东西在她家里没有见过的，难道都是藏在山里头的？ 连狼也敢养，又会医术，不可能是普通的村姑，是什么人派来的？顶着姜莲珠的身份？和他一样？ 再结合村民所说的，姜氏以前是个胆小怕事，经常受人欺负的人，经过一次落水之后，救回来就性情大变，是不是就是那次起，有人易容假扮成姜氏的模样，混到了王家村？ 到底有何目的？ 为了三只崽崽？为了大宝？ *** 两只金雕俯冲下来。 守在洞口，叫嚣，它们进不来。 洞口有些小，加上姜莲珠刚才急中生智，又推了一块石头给堵上了。 从外面推的话，有些费劲，两只金雕试了试用翅膀煽，没煽动。 就守在洞口，拿眼睛往洞内看，精光一般的眼神，特别的炯炯有神，看了令人惊惧。 雪大三只狼崽子见暂时没有危险了，又来劲了，冲外面的金雕嘶吼起来，头一仰，嗷嗷直叫唤，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姜莲珠又好笑又好气，这三傻缺，她能不能把它们给扔了算了。 明明就不是一个层次的，非要闹着作死。 不过，情感上也说得过去，它们肯定知道这两只金雕是它们的杀母仇人，才这般管不住仇恨。 外面的金雕显然更眼馋里面的美味，也跟着对啸。 姜莲珠试图和解，“外面的两位金雕大哥，咱们商量商量，这三只狼崽子是我养的，能不能放它们一马，下次我不带它们进山了，金雕大哥，给个面子，我可以回去给你们送三头猪来……” 金雕显然没有把姜莲珠给放在眼里。 它们开始用爪子了。 翅膀煽不动石头，开始动用爪子。 它们的爪子力气也无穷大，有铁爪之称，抓猎物都是靠一双爪子抓的，可以抓上一两百斤的在天上飞翔，都不成问题。 先是用单爪试着推了推石头，石头晃了晃，没推开。 其中一只金雕退开去…… 姜莲珠以为它们放弃要走了，正暗自欢喜。 没想到，它只是虚晃一枪。 是退开一定距离之后，来一个助跑，奔跑，跑到洞口的时候，两爪一蹬！ 膨！！ 堵在洞口的石头就被蹬开了！ 还好姜莲珠她们闪得快，没被石头给砸中。 雪大三只随着洞口石头的蹬开，立马又哑了声音，夹起尾巴，躲在了姜莲珠的身后。 姜莲珠…… 艹！！ 有这么坑主人的吗？ 现在，她在最前面，顶着两只金雕那能把人抠个洞出来的凶恶眼神，压力山大。 “我把这三只扔给你们，你们让我走么？” 金雕还没有反应，身后雪大三只呜呜呜……抱起姜莲珠的腿。 姜莲珠…… 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它们的！ 两只金雕大眼珠子冰冷又凶残，野性十足，一看就是聪明有智商的种类，金雕的数量极少，天生的凶禽之王，平时是不主动惹人类，但是人类惹了它，它也是十分记仇的。 这梁子结下了，它们已经把姜莲珠归为猎物一类了。 “能不能别这么凶的盯着我？这里是山洞啊，你们进来了又怎么样？翅膀飞得起来么？战斗力还有那么强么？我告诉你啊，我也不是好惹的人，你以为我长得瘦小，我是有功夫的人啊，你不信，来来来，有种来单挑……”既然退无可退，那么就甩手开干。 一只金雕凶冷得眼神，明显表现出轻蔑。 另一只金雕从鼻子呼哧一声，也是倨傲之色。 尖尖的喙，冷不丁的就啄向姜莲珠。 姜莲珠……闪开。 山洞面积不大，姜莲珠一闪开，那尖喙，就啄上了一块山壁。 哗啦！ 一声，洞壁被啄掉下来一块石头。 石头渣子簌簌的落了姜莲珠一身。 雪大三只更是吓得退到了里面更角落里…… 这金雕有些强啊！ 这要是被它们啄一口，估计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 要是去了外面，姜莲珠设想得一v一，怕是v不过。 姜莲珠下最后通碟， 第113章 识相点,别动手 “我就问你们，是不是不死不休了？我以后还想在山里头采药，你们是不是不让我来了？” 金雕抬头，啸叫，应该就是肯定的意思？ 姜莲珠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麻醉弹！” 手中便多出了一把小型u型模型来。 这也是武器里的，她以前常用的武器，有时候，不想搞出人命来，又想速战速决的话，用这个特别适合，还可以调节剂量大小。 姜莲珠考虑到金雕的战斗力，把剂量调到了最大档。 对准面前的两只金雕，嗖嗖两枪。 两只大金雕感应到了危险，可是在狭窄的山洞里，它们行动不便，转身欲出洞口，麻醉针已经打了过来。 它们竖起羽毛，抵挡。 “叮！” 竖起的羽毛如同铁羽一般，麻醉弹穿透不了。 姜莲珠暗呼牛逼！ 好在她的麻醉弹剂量充足，她连打数枪出去，爪子打不穿，竖起的羽毛打不穿，那她一个翻身，突然趴在地上，从地上趴着往上面，打它们的胳肢窝…… 那里是软毛，因为它们要跑，翅膀是张起来的状态，又是偷袭。 很快都打中了。 两只大金雕前一刻还非常愤怒的想与姜莲珠一战，后一刻，噗通就倒地了。 看得雪大它们三只狼崽子，吓了一跳。 确认了一下它们真的倒了之后，三只狼崽立刻又蹦哒出来了，嗷嗷的吼叫。 姜莲珠拿起麻醉弹，环顾一眼它们，“闭嘴，谁再叫，赏你们一枪，要不要？” 三只狼崽子顿时安静下来，跟在姜莲珠身边摇头摆尾，一声不吭了。 “不闹了啊！那我们走，此地不宜久留，它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 收起麻醉弹回武器库。 踏出了山洞。 三只狼崽子有点跃跃欲试，想趁金雕昏迷状态，去报复。 姜莲珠也不管它们，她一个人径直在前面走了。 “识相点，别动手，这么厚的皮毛，你们还小，牙齿根本咬不穿它们的要害，把它们给咬醒了，你们自己对付吧，我要去采药了。” 雪大，雪二，雪三……认真的盘算了一下，收回呲起的凶戾牙齿。 撒欢的追随姜莲珠的脚步而去了。 *** 王老五他们主仆仨人来到山洞外面，驻足了好一会儿，发现姜莲珠已经走了。 他们小心的探入山洞…… 两只大金雕倒在地上！！！ 天空霸主，成年大金雕竟然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放倒了？ 三人有些瞠目，难道这里除了姜氏之外，还有什么隐藏的高人存在？他们没有发现？ 向东赶紧上前去仔细看看了金雕的状况，“主子，两只金雕都还活着，身体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奇怪了，那它们是怎么晕倒的？” 地上虽然有金雕的毛，但不像是打斗留下来的，像是它们自然脱落的，因为金雕身上没有外伤，身上的羽毛顺滑，没有大片大片掉落的地方。 王老五不说话，讳莫如深。 向西道，“不可能！要不就是有人对它们用了迷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只有迷药能在不造成伤害的情况下，放倒对方。 王老五摇头，“再仔细检查一遍。应该是迷药，但又不是普通的迷药。” 金雕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迷药就能放倒的东西，金雕聪明狡诈，如果是普通的迷药，它们有一定的抵抗性的，肯定会逃出去，一振翅就飞走了。 除非让它们当即就倒，并且针对性极强的迷药。 向西与向东合伙起来，把金雕翻动，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 惊奇道，“主子，你猜对了！是暗器射击类的迷药，金雕的腋下有类似针眼的痕迹，还有地上，也有好几根细如毛发的透明短针，羽毛缝里也有。” 王老五也注意到了，他从地上捡起来一根透明细针，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迷药，这针又为什么是透明的，非金非银的…… 刚刚一捡上，那透明细针就在手指间融化了。 一股让人头晕目炫的感觉袭来。 “主子小心！” 两人一惊，赶紧放下金雕，扶住王老五，把他快速的搀扶到洞外，清新的空气一吹，王老五从恍惚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好强的迷药！还没有近距离闻，就差点着道了。” 难怪两只成年金雕被放倒了，这些透明细针打入了它们的体内，不倒才怪。 王老五想了想，又道，“那些透明针估计遇热就化，不能用手直接接触，想办法，用树叶或其它什么东西包好，拿去让药部去研究研究，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主子！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那姜氏小娘子好像是用不上我们保护了！” 都能用迷药放倒金雕了，两人自动把她列入危险人物名单里。 “也不定是她干的，兴许她身边另有其人，我去跟踪看看，你们把金雕捆起来，运回去先，看能不能驯服。”王老五吩咐道。 “是。主子。” 商定之后，向东与向西忙活起来。 他们来抓金雕来了几天，没见金雕的影子，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了，看到金雕那么强，心里还在想好像有点难抓，这没想到，就这样捡了一个漏，直接就遇上了昏迷的金雕，这是什么狗屎运？ 王老五矫健的身形，探了探方向，离开了。 *** 无人机被金雕给搞破坏了，闹得动静大，后面的时间，姜莲珠就没有再放无人机了。 就把之前探查出来的几处草药，她都挖上了。 暂时先这样，差不多够用了。 有雪大它们在，姜莲珠的其它收获不小。 一不注意，这几只小家伙就出去野了！ 叼回来野兔子，野山鸡什么的。 光野鸡窝就发现了三四处，姜莲珠捡野鸡蛋都捡得手软，雪大还给姜莲珠叼来了一只刺猬，刺得它鼻子嘴边都流了血，却不松嘴。 看得姜莲珠跟着它牙疼。 “别折腾了，够了够了！野兔子有四只了，野鸡都八只了，野鸡蛋四五十枚了，你让我怎么整得下，拿不动了，行了啊，别给我玩花样，快把刺猬给放了。” 第114章 即时求助 雪大这才松了嘴。 刺猬吓得瑟瑟发抖，钻入树丛里不见了。 “雪二呢，雪三呢，你快把它们召唤回来，咱们要回去了！！” 姜莲珠发了话，时间也不早了，药材也采得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候，雪二冲了出来，它又叼了一只大野鸡，雪三也回来了，它又叼了一只黄鼠狼…… “你们别搞了，我拎不下了喂……”姜莲珠头疼犯难。 三只歪着头想了想，突然雪二把死去的野鸡放在地上，用前爪按住野鸡，低头就撕咬起来。 雪大与雪三两只都被鲜血刺激了神经，雪大冲上去与雪二一同吃野鸡。 雪三呢，把挣扎着的黄鼠狼咬破喉咙，也撕咬直接开吃，血腥又暴力，看得姜莲珠目瞪口呆。 好家伙！ 她拎不下了，它们就直接吃掉不浪费是吧？ 第一次进入山林，第一次自己狩猎食物，也非常地熟练，看样子，它们天性的基因是真的强大。 以后，算是把它们几个饿不死了。 以后它们长成年了，饭量加大了的话，她懒得给它们准备食物，就让它们自己到山林里狩猎自己吃？吃饱再回村去？ 想一想，就觉得省事儿。 突然，正撕咬着猎物的雪大竖起了耳朵，它扭回头，朝一旁的丛林里嘶吼起来。 姜莲珠看了过去，有人？有猎物？ 应该不是猎物，如果是猎物的话，三只已经冲过去了。 “谁？什么人？” 丛林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你怎么在山里头？不是在家里带三宝的吗？”姜莲珠惊讶道。 王老五一身山里汉子短衫打扮，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英气的形象。 他回道，“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山，家里反正有二丫娘她们看着，我就进山来找你了。” “哦。我没事儿，我们都打算回去了。”姜莲珠狐疑的看着他，担心她？ 她平时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雪大它们三只刚才只是预警，现在王老五出来了，与姜莲珠说话，它们三只就没管了，又回头，津津有味的吃起它们的野味来。 王老五对姜莲珠道，“既然要养它们，最好就不让它们进山自己狩猎吃野物，这样会激发它们的凶性，以后不好控制。” 姜莲珠觉得他的话有点道理，她刚才还想让它们成年后，自己进山找吃的，吃饱了再回村，这有点不切实际了。 确实会激发它们血脉里，天性的凶残，再回归家养，与人相处，会出事。 还是自己养安全点。 “行，没有下次了。你来了正好，这些野兔与野鸡都归你背了。” 王老五也不推辞，二话不说的就接过姜莲珠手里的野味来。 三只狼崽子也吃饱了，正准备下山回家的时候，突然，丛林里有什么动静传来。 “吼！！！” “嗷！” 雪大三只又眼冒精光，兴奋起来，一头就冲进了丛林当中。 这是又发现了啥猎物了。 姜莲珠叫都叫不回，正准备跟进去看看的，就见丛林里发出一阵骚动…… “哼唧哼唧……” 一头肥肥的大野猪呲着牙，从丛林里逃了出来。 后面追着三只兴冲冲的狼崽子！ 大野猪的獠牙很强壮的，会咬人，一般人见了，都不敢正面与之为敌，它逃到了姜莲珠与王老五面前，以为两个人好欺负的，逼她们让路的，没想到，两个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吼，哼……” 它只能转头再换个方向逃跑。 雪大它们三只已经散开，三个方向把野猪给包围了。 野猪逃不掉，进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三只狼崽子。 姜莲珠与王老五在旁边看着，也不帮忙，就看这三只半大的狼崽，如何对付一头成年野猪。 这三小家伙心里一点逼数也没有，它们还不如野猪的一半高，金雕它们敢挑衅，一发现野猪就不要命的冲，是不是发现一头老虎，它们也敢这样冲？ 让它们好好地吃点亏，看它们下次还敢不敢这么莽，当丛林是它们家呢。 “你不用给它们帮忙！”姜莲珠交待王老五。 王老五手里背上全是野鸡野兔，根本没有放下来，如何给它们帮忙，不用交待，也压根没想给它们帮忙。 两人说话间，就见雪大雪二雪三嗷呜一声扑上去，撕咬住野猪的后大腿。 野猪受痛，把它们大力甩开。 猪皮很厚，猪毛也粗壮，和钢针似的，一下子咬不破，但不妨碍三只狼崽子多咬几次，次次都是同样的地方。 两三次之后，破防了！！ 终于咬破了野猪皮，血淋淋的往外面汩汩冒，野猪疼得哼哼叫唤。 后腿，前腿，都被咬伤，野猪发疯似的想逃，往前面冲，三只狼崽子被挂在野猪的身上，不下来，奋力撕咬。 最后，雪大趁野猪乏力，一下子咬上了野猪的脖子…… 整个过程，大约只有三五分钟的样子，一头大野猪就这样被三只狼崽子给合力的干掉了。 三只狼崽子也因此受了伤，被野猪大力甩出去好几次，还有的被獠牙戳伤了，皮毛上都沾着血迹，但仍旧精神抖擞的，兴奋得朝天嗷嗷直叫唤。 姜莲珠看着地上躺着的大野猪，感觉到脑壳疼，她没帮它们，想让它们有个教训，没曾想，竟然凭着它们自己的力量，真的把这么壮的野猪给搞定了。 她是进山来采药的，不是来打猎的。 药没采到多少，猎物多得装不下了。 “你们消停点，别再搞事情了。” 这么大头野猪不能不要，这起码有两百斤以上的肉，野猪肉可香了，可比家养的好吃，吃不完，腌制了晒腊肉，过年一家人都有了。 她问向王老五，“现在，怎么办？”即时求助。 “有绳子吗？” 姜莲珠忙从背篓里拿了出来，“有。” “那你拿野鸡野兔，我来把野猪拖下山去。”王老五接过就去忙活捆野猪，力气也蛮大，干活利索。 “好咧！！” 嗯，美滋滋了。 别的不说，王老五这个免费劳动力，做活计还是一把好手。 第115章 会杀猪么? 啥都会，啥都不撂担子。 王老五砍了几根圆竹筒，简单的一削，做成了简易的担架模式，再把野猪捆到竹担架上面。 这样拖拉着，既省力又快。 两人三狼崽子下山，途中，遇上一条山溪，姜莲珠让雪大它们三只跳入溪水里，把皮毛洗干净了。 看着几只受伤，蔫里巴叽的毛，姜莲珠又不忍心，采了点止血止痛的草药，给它们三只简单的敷了敷。 最后，才拖着野猪下了山。 回到了村子里，乡亲们看到了，纷纷出来张望。 吃惊道，“哇，你们小两夫妻运气不错啊！这是去山里头打猎了？打了这么多的东西！” “这大野猪至少有两百斤吧！这下发财了，过年都不用买猪肉了，这么多只野鸡，野兔的，要吃好多天！” 羡慕嫉妒恨加上猛夸的，一直把她们围观送到了家，才各自散去了。 家里头，三宝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爹娘回来了。 如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冲姜莲珠怀里跳，要抱。 “爹，娘，囡宝想你们。” 姜莲珠放下猎物，抱起崽，亲香一口，“娘也想囡宝。” 半天时间没见，看吧，她养的崽子扑她没扑王老五，说明她肯定更重要一些。 小有得瑟。 王老五嘴角轻微的扬了扬，只当没看见，把猎物们都一一的拖进了院子内。 二丫，二丫娘她们也笑着出来帮忙，姜程氏躲在屋檐之下，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若是往常肯定是要躲的，今天倒是没有躲，大家的笑容感染了她。 猎物都搬进了院子。 姜莲珠问王老五，“会杀猪么？” 王老五迟疑了一下，“可以学。” 言下之意，没杀过。 “那我来，你去烧热水。” 王老五没有迟疑，立刻就去打水烧水，二丫娘忙道，“我们去烧，二丫去烧就成了。” 姜莲珠笑道，“不用，你们帮我看着我娘就好了，让他去。” 她可没有拿二丫娘她们当下人一样使唤，人家只是欠她几两银子，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家帮忙，是人家母女两人讲情份，她可不能这样就逮着她们使唤，自己能动手的，能忙得过来，肯定是自家人动手。 王老五一个大男人打水烧水，又不费个什么事。 杀猪不会，烧水都不用干，供起来当老爷嘛。 “囡宝，狗狗们抓野猪受伤了，娘这里有药膏，你给它们再涂一遍去。” 囡宝听说狗狗受伤，滋溜就从姜莲珠身上爬下去了，急火火的去看她的狗宝宝们去了。 很快，水烧好了，姜莲珠把猪放进去烫毛，杀猪解剖，取内脏，清理，剔排骨，分解四个大猪脚，切块，最后清洗。 工作量繁琐，大家一起加入来帮忙。 连姜程氏都加入了帮忙的队伍。 八只鸡都被雪大它们给咬死了，都要去毛解剖腌制。 清理野猪的工程，姜程氏帮不上忙，她也没有弄过，杀鸡拔毛的事情她还是会，熟悉，每个农妇差不多都会。 都包给了姜程氏。 姜莲珠就搞野猪的事情，二丫以及二丫娘帮忙姜莲珠清洗猪大肠，帮忙姜莲珠灌香肠，肥肉与瘦肉切成块，调好了味，灌香肠。 至于猪的内脏什么的，猪肝，猪肺，猪肚子什么的收拾起来麻烦，姜莲珠打算都不要了，给二丫娘她们带回去，自己去清洗干净后吃。 几只野兔子也咬死了，也要拔皮，交给了王老五。 隔壁卢婆婆她们听到动静，也过来帮忙。 看到姜程氏帮忙处理鸡，人人都夸姜程氏手脚利落，干活一把好手，把鸡都处理干干净净，又快又好的。 姜程氏听到后，干活更有劲儿了。 还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姜莲珠觉得这样挺好，对她的病情有利，情绪得到了稳定与安抚 一家人欢声笑语，忙活了一下午，才把一头猪，鸡之类的收拾干净了，猪肉都腌制好，香肠灌了十几斤左右，都一一挂在了屋檐之下。 到了晚上，姜莲珠自然要留二丫一家人，卢婆婆一家人吃晚饭，这么大一头猪，随便跺了一个猪蹄，炖上大萝卜，炖了一大锅，炖得老香老香了。 然后用一只鸡红烧土豆，又是满满一大盆，再搞了一个辣子兔肉丁，酸菜炒野鸡蛋，还搞了一个猪血豆腐汤。 再配上一大锅的白米饭。 简单实惠，姜莲珠把菜式炒上来，人多一桌围不下，谁站谁坐？都坐又要出去借椅子，麻烦。 于是她让每个人拿一个大饭钵子，吃多少舀多少，自助餐模式，又卫生又实惠，这样吃更放得开。 大家伙儿都同意，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也都不客气，都端上一满钵子的饭菜，在院子里各自闲散得坐着，边吃饭边聊天，吃得喷喷香，无比的满足。 囡宝的饭钵子不比众人的小，大家都在与她开玩笑，说她人小饭量大，囡宝也不在意，吃得倍儿香的。 姜莲珠给她封了一个小干饭王的称号，大家都乐了。 姜程氏坐在人群当中，手里端着满满一碗肉菜饭，吃着吃着，由原先下意识地蹲在最边上的角落，慢慢的走近欢声笑语的人群，众人热情的招呼她，给她让座儿，若是往常，她定能吓得回头就跑，这次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姜莲珠，又看了看圆乎乎的可爱的囡宝，她坐了下去…… 姜莲珠暗自点头，可以，情绪稳定得不错，身子骨也应该养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动手给她治病了。 晚间，王老五洗碗收拾碗筷。 姜莲珠给囡宝洗澡，洗完澡她开始准备药浴的各种药材，逐一分类，明天好用。 *** 两只金雕醒了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被愚蠢的人类给捆缚了！ 这还了得，死命的想煽动翅膀……翅膀也被捆住了。 双爪也被绳子捆严了，索在了一处山洞里面的大石柱那里，飞也飞不动，跳也跳不动…… 第116章 不就是为了钱吗? 一番无效挣扎之后，筋疲力尽，两只金雕的声音叫嘶哑了。 地上的羽毛铺了一层。 向东向西两人没有露面，这是驯兽的第一步过程。 他们俩躲在山后，只感应到洞内，地动山摇的，这两只金雕的力量太强大了。 这种级别的野兽完全不好驯服啊！ 好在，他们有时间。 他们不能出山去，他们的目标有些大，出去外面，被人发现了，给主子带来了麻烦，就不好了。 主子好不容易成功的乔装混成了山村寡妇家的失踪相公…… 别的都不用他们管，向左向右都派人去跟进，他们的任务就只要保住主子的安危就行了。 现在村汉主子，努力种田打猎养崽，兢兢业业，暂时没有危险，他们只能在这里驯兽玩。 “先关三天？三天后再给它们送吃的？” “对，戴好面具，小心它们愤怒啄我们的眼。” 两人说完话，怎么就感觉身上浑身发凉呢。 嗯，到时候再穿个盔甲吧。 *** 金江县。 姜庆才以及两个儿子躲躲闪闪的，混在县码头处。 他们不敢回家，家里一无所有，还有可能被疤哥抓了小命都给打没了。 父子三人就来到了县城的码头这里，人流量大的地方，也不干啥，就是做乞丐行乞。 三人当乞丐也是意外，之前姜庆才不是被姜莲珠烧了嘛，烧得身上一片糊，头发什么的都烧成了一窝野草，衣服破烂，看起来十分的惨兮兮，就有人路过时起了恻隐之心，给姜庆才扔了几个铜板。 这个事情，给了父子三人非常大的启发，至少饿不死人了。若是去偷去抢去摸的，风险性大，还容易被人抓住一顿暴打。 换这个活计，那就轻松多了。 于是，这父子三人就一人一个地方，加入了乞丐大军，开始行乞起来。 姜庆才不用伪装就惨兮兮的，姜大哥与姜二哥两人把红辣椒，西红柿之类的往身上涂抹一番，把衣服撕烂，头发弄得像鸡窝，一个捆起腿走路装瘸子，一个捆起胳膊装断手的。 别说，生意还行，不偷不抢，就靠卖惨，父子三人竟然几天时间挣了好几两的。 吃喝不愁了，姜庆才还去药店买了药回来治皮外伤。 傍晚时分，收工。 姜庆才在数银子，今天运气不错，父子三人合起来收获了小半两的。 姜大哥问，“爹，咱们还要不要去接娘回来的？真的把娘扔在那个恶妇手里不管了？” 姜庆才一瞪眼，“接她回来干嘛？老不死的东西，除了会吃还会干嘛？她生养了那个毒妇一场，不该她管吗？她要是不管，就让她饿死了算了。” 这一番分析，算是十分应景了。 姜大哥道，“不是，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们想啊，她那副模样，疯疯颠颠的更好行乞啊！别人同情得更多，把她接过来，不又是多了一份收入吗？” 这样一说，其余两个人都眼神一亮。 似乎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他们这样抛头露面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 年轻男人行乞不如老幼来得多，如果让姜程氏来，天然不用伪装的，他们就不用亲自干了，直接等着来收银子，不更香吗？ 姜庆才迟疑道，“也行，要不，你们俩明天回去接你们娘？姜莲珠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便宜她干嘛，凭啥留在她家里，给她做饭洗衣裳的，还要带她的野种……” “行，爹，明天我与二弟就去接。” 商量好了，三人去了集市方向。 “这下了工，手里头有银子的感觉就是好。还不偷不抢不糟心……爹，依我说，将来，咱们还可以去省城大地方乞讨，大地方的人更有闲钱，赚得更多……” “行，等把你们娘接来再说。” 正说着，来到了一处拐弯处。 此时已经傍晚了，天色昏暗了，拐弯处更暗，人也少。 一个一直在暗中跟踪他们的黑衣人，踏着巷子上的墙瓦而来，来到三人上方，纵身一跃。 三人似乎发现了身后有劲风，不对劲，齐齐回头看。 只见那黑衣人，接连出手两次，姜大哥与姜二哥就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 姜庆才吓得差点尿裤子，“你谁，你想干啥？你是不是疤哥的人？疤哥，饶命，疤哥，你的银子，我们一定还，我现在手里头就有好几两了，我都给你……” 黑衣人不说话，也不接银子。 只是鄙夷的眼神看他们一眼，出手。 姜庆才也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拿出三个大麻袋，将三人一装，轻轻松松的扛在肩上，扛走了。 *** 大宝与二宝不在家，家里每天跟姜莲珠一起练功的崽就只剩下三宝了。 这小丫头练得越来越像回事儿了。 在小丫头对着沙袋练拳法的时候，一拳头下去，沙袋都要被她砸个深窝出来。 陪练种子选手王老五，与姜莲珠沟通交流道，“你有没有发现囡宝的力量特别大，不像她这个小娃娃应该有的力道。” 姜莲珠嗯了一声，“发现了，咱闺女吃得多，力量也大，这应该是天赋。” 天赋是什么？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别人都羡慕嫉妒不来的。 这丫头从武力值的可塑性上来说，比大宝与二宝都要强一些。 第117章 别问,问就是天赋异禀! 王老五道，“挺好，以后多培养一下，力量大的话，不用那么多花拳绣腿，练一些稳打稳扎的步伐与拳脚。” 姜莲珠心道，这从游戏术语里来讲，都是真实伤害是吧！！ “你不会觉得姑娘家练了拳脚功夫，粗俗吗？”这里是古代，好多男人都只是要求女性在家里相夫教子就行了，提倡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 王老五回道，“不会，有一技之长，防身总是好的，闺女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姜莲珠本就是试探一问，并不是拿他的回答放在心上，没想到，王老五挺上道儿，说得都是她爱听的。 不错，挺有眼色的。 她也是这么想的。 以后囡宝要是因为力量大，拳脚功夫好没男人敢娶，她也不慌，她这个娘就养她一辈子，再者，世间总有那优秀的儿郎存在，明事理的，运气好就能遇上，嫁个俗人真没有必要。 突然，王老五问道，“你的功夫是哪里学来的？” 姜莲珠白他一眼，“我也是天生就会的，我闺女有天赋，难道就不兴我有天赋的吗？” 套她的话？没门！ 别问，问就是天赋异禀！ 吃过早饭，姜莲珠把囡宝给王老五带，她开始给姜程氏开始第一期的治病。 在姜程氏住的客房内，放置了一个泡澡的大木桶，装满了热水，姜莲珠调了药包，都放入热水当中，静候一段时间，等药包里的药性都散入水中，姜莲珠引导姜程氏进入大木桶。 姜程氏有些害怕，入水这一步骤，都是姜莲珠亲自先下水，再拉姜程氏一起入水，她才不会害怕逃跑。 “娘，你忍受一点，多泡一会儿，把身上的毛孔打开，药汁参透进去，打开你身体里的经络，清除淤堵之后，我再给您扎扎针，让您神经顺畅，这样，才能达到治疗的效果……” 姜莲珠轻声安慰她。 虽然她脑子不好使，大部分情况下不懂，也有极少数清醒的时候，姜莲珠给她说清楚步骤，让她知道她在干什么，减少她的惶恐与抵触。 姜程氏下了水，安安静静的坐在木桶里，大约泡了几分钟后，她的身体开始发热，发烫，有疼痛不适感。 这种感觉让她惊慌起来，想要从木桶里跑出去，姜莲珠不让，她就开始大喊大叫，哭诉。 姜莲珠无法，只得将她点晕。 继续泡。 又泡了半个时辰之后，水温早凉了又加，加了又凉。 姜程氏浑身红得如痛虾米一样的颜色了，大滴大滴汗珠往外面冒。 姜莲珠瞧瞧火候差不多了，她小声说了一句，“急救箱，来。” 手上就多出了一个印着红色十字医疗签的，四方形箱子来。 这也是她们组织武器库里的东西，全智能化的，里面有各种应急的药品，治疗外伤的，消炎止痛的，胃药，感冒药，眼药水等等。 只是，这些药品数量都不多，姜莲珠不知道用了之后，以后再拿出来会不会有补充，还是空了。 还有，这些药品对于古代人来说，药效太强了，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药丸形状也奇怪，会引人怀疑，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动用这些药品的，宁愿去采中草药使用。 除了常见必备的药品之外，急救箱内还备有一般小手术常用的器材。 又分中西药类的。 西药类有如各种类型的手术刀，自动手术缝针器，检测血压血糖器，还有各种针头等等。 中药类的，有听诊器，有银针等等。 姜莲珠这里不需要别的，她只拿出银针来，把急救箱先收起来，开始给姜程氏扎针。 屋子，她从里面锁严了，不会有人看到。 姜程氏晕倒靠在木桶边上，身体都泡在药汁里，只露出一个头来，姜莲珠只需要扎在她的头部上，她的脑子受过重创，不清楚，就先扎脑子。 一根根银针布下去，明晃晃的，刺在姜程氏头部的穴位上。 每下一针，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抖一下。 下了七八针之后，她反而坐得稳了，泡在木桶里的身体，之前如同虾一般红的身体，颜色也淡了一些。 …… 姜莲珠每扎一步，也是非常地小心，针灸术，她前世修得满分课程，虽然好久没练，但手下还没有生疏。 针灸术配合医治，有加倍的效果。 有病可以治病，没病扎几次，也可以消除疲劳，还可以用于伤重后修复。 是一门比较实用常用的本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针灸时，特别是针灸头部，要格外的用心，姜莲珠的额头也开始冒汗。 又坚持了半个小时左右，姜莲珠开始收针。 银针一共十八根，收起来，急救箱再现，里面有消毒水，给银针消毒了，收拾好，放入武器库。 她拍醒姜程氏。 “娘，娘……” 姜程氏从晕迷当中，醒了过来，双眼一距焦，看到了姜莲珠…… 老脸上闪过悲痛之色，“珠儿？我的珠儿？我这是在哪里？珠儿，我是不是做梦了？我肯定做梦了……珠儿，娘好想你啊！” 姜莲珠笑道，“娘，您没有做梦，娘，您现在在女儿的家里，女儿在给您治病，泡药澡，时间差不多了，您起来换身衣服？” 姜程氏狐疑地四处打量了起来，再联想脑子里片断的记忆，猛然间就抱住了姜莲珠，号啕大哭起来。 “珠儿，真的是我的珠儿！！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再见我的珠儿，你爹，你哥哥他们不是人，不让我来找你，我每次出门想去找你，都找不着，都会迷路，珠儿啊，我苦命的丫头啊，他们把你卖到哪里去了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姜莲珠温和地安抚她，“娘，我现在过得很好，嫁人了，还有三个崽崽，也赚了一些银子，盖了新宅子，吃喝不愁的，没人能欺负我，” 姜程氏哭了好一会儿，渐渐的把最近记忆片断也接上了，情绪稳定了下来。 知道了这是在给她治病，她配合着姜莲珠从药桶里爬了起来。 第118章 你教训得了谁? 换好干净的衣服，姜程氏又抱着姜莲珠痛哭了一场。 “娘，您别哭，您以后就跟着我过活，我养活您，姜庆才什么的，您就别管他了。” 接了原主的身体，帮原主尽点责任也是应该的。 这姜程氏也是个可怜人，本性又不坏，疼爱女儿，多她一个人吃饭而已，养得起。 姜程氏又欣慰又是担心。 “你有这个心，娘感谢你，你一个出嫁的女儿，我跟你过活，女婿有意见咋办？嘴里不说，心里有意见可咋整？还有你爹这个混帐玩意，我在你这里住着肯定也是给你招灾，他指不定哪天又会来找你麻烦……” 姜庆才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渣。 渣男中的战斗机。 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姜莲珠一笑，“您想多了，王老五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银子是我赚的，家里的宅子也是我盖的，他王老五啥也没有付出，他能有什么意见？就算有意见也保留着。至于爹，他应该是不敢再来了，哥哥们的话，也不够我一只手对付的，您就安心的住着，啥也别多想，先把病养好再说。” 姜程氏有些狐疑，但听着姜莲珠自信的话，还是安定下来。 她能明显感应到现在的女儿跟以前的女儿不一样了。 现在的女儿自信，强大，一举一动都富有感染力，一言一行都能安定人心，让她觉得莫名的踏实。 “好，听我珠儿的。” 治完病，姜莲珠打开门，外面的囡宝早已迫不及待的扑了进来。 “姥姥，姥姥……” 姜程氏看着圆乎乎可爱大眼睛的娃娃，稀罕得不得了，接着飞奔过来的小团子。 “囡宝！！小囡宝！！” 不清醒的时候，都喜欢这个小娃娃，现在清醒了，更是欢喜。 哪怕她女儿是个后娘，她是个后姥姥，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团子，也真的喜欢。 王老五在门口，看到这一幕，都是惊奇。 就这么一上午半天的功夫，真的把一个疯颠的人，给治好了神志？ 他帮姜莲珠把装水的大木桶给抬出去倒掉，小声问姜莲珠，“这是好了？” 姜莲珠也小声道，“暂时性吧，能管几个时辰清醒，明天，后天，大后天的，还要天天泡，天天扎，先坚持小半个月，应该就能完全的治好了。” 王老五英俊的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神色。 最终化成了两个字，“厉害。” 卢婆婆，二丫娘她们也都知道姜莲珠今天要给姜程氏治病，所以，一直都等着，眼见着姜程氏抱着囡宝出院子门玩，大家均是眼睛一亮。 上前来和姜程氏说话，姜程氏感谢了大家，平时照顾了她们女儿姜莲珠，以及几个崽崽们…… 众人都和王老五一脸的神情，不可置信，又高兴，姜程氏真的不疯了！！！ 姜莲珠真的会医术？！ 能把多年的疯子给治好的医术，可不是一点半点的强。 很快，整个王家村都传遍了，姜莲珠会医术的事情，到了傍晚时分，连隔壁村的人，都知晓了姜莲珠会治病了。 真正是一传十，十传百的。 当然也有不信的，比如说王家村外围的老王家。 五郎从外面摸鱼回来，“爷，奶，我今天听外面的人，都说姜氏会医术，是个神医嘞！” 王刘婆子啐一口，“我呸，就她还神医，她要是神医，老娘就是神医她祖宗了！！她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女，她还会治病，她会揍人我信，治病，治得是哪门子的病？” 王老头则道，“咋回事儿？” 王郎活灵活现的把乡亲们到处传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三媳妇也在旁边酸溜溜道，“据说五弟他们家的大宅子可气派呢，前后两进的呢，都是砖瓦的，屋顶盖大瓦片的，既不怕刮风也不怕下雨的，前面的一进还是空着，没人住，要是我们一家人搬进去住，一人一间屋的都能住得下，可空着都不想着咱们，倒是把那些个不相干的人，扒拉进去住……” 这话如同在王刘婆子心上撩火，“老头子，咱们要不要再去一趟，这哪像个话呢！老五都回来这么久了，一趟家也不回，也不来看看我们，他好歹是我们的亲儿子，他不来，咱们不会去么？顺便教训一下那些个不要脸的人。” 只有王老头关键时刻还是清醒的。 “你教训得了谁？我看你们是想去被姜氏教训吧！老五不回来，就是离了心的，你自己生儿子不中用，胳膊肘往外拐，你还有脸说？去了闹一场，讨不到半点好处，还撕破脸皮，让外人看笑话，何苦来哉？” 王刘婆子被说得又扑嗵，熄灭了心里的火。 现在住得条件虽然艰苦了一些，但还有吃有喝的，银钱上也还有使唤的。 要是把姜氏惹毛了，姜氏这个性子，不让她们在王家村的外围住了，他们到时候又上哪里去窜魂容身去？ “那可咋办？老头子？凭啥子不相干的人都能跟着享福，我们是她正经的公婆，享不到福，还不能上门去闹，这天底下，有我们这样憋屈的公婆么？” 王老头巴塔两口烟，“等咱们家大郎考上秀才，咱们就能扬眉吐气了！” “好！等大郎考秀才！”王刘婆子脸上阴转晴。 只要大孙子考上了秀才，就能让那些瞧不起他们老王家的人，都来羡慕他们。 第119章 您就是我的亲娘 这么些年来，家里一直都在供养大郎读书，大郎也受夫子喜欢，是学堂夫子的得意门生，他一定可以考上秀才。 这次家里出了变故，她与老头子专门去了一趟学堂，想让大郎弃学，回家来顶门户，夫子都再三挽留，说大郎是个好苗子，读书专心认真，这么放弃实属可惜。 上次大郎回家看望他们，说夫子给他免了一半的学费，他自己在学堂里勤工俭学，吃饭住宿都不要银钱…… 他们才歇了心思，让大郎好生念书，老王家想东山再起，唯有大郎考上秀才了。 王刘婆子顿时又不爽快了。 这次，连王老头也不高兴了。 可是没有办法，最后都齐声叹了一口气。 五郎听到送他入学堂，便悄悄的溜出去了。 他不爱上学。 没钱上学堂，他一点儿不在乎。 大郎哥能考上秀才，还怕将来没有他的饭吃吗？ *** 到了晚间的时候，姜程氏又痴痴呆呆了。 吃饭洗澡睡觉都要人帮她，还要防止她大喊大叫，哭诉。 姜莲珠没有放弃，连小囡宝都给姜程氏加油。 到了第二天，又开始循环泡澡治疗，泡上一个时辰，开始扎针。 扎完针，姜莲珠把姜程氏唤醒，这次清醒的时间更长了一些。 并且，姜程氏一醒过来，不如昨天哭诉的那么厉害，她还保留了前一天治疗的后续记忆。 第三天，继续如法炮制的泡澡，扎针…… 第四天…… 第五天…… 坚持了六七天之后，姜程氏的病情大为好转，能保持一天的清醒了。 姜莲珠手里的药材不够了，就给她停了两天，去抓药采药，顺便看看姜程氏的病情反复情况如何。 天天扎针，也怕她身体受不了。 停了两天药之后，有次夜晚睡觉，夜半三更的时候，姜莲珠听到客房里姜程氏的又哭又叫的声音。 她以为又犯了病，赶紧掌灯过去看。 王老五也醒了，起了身，准备和她一起过去，姜莲珠对他道，“你睡，我去看就行了，没事。” 囡宝睡隔壁，小孩子晚上一旦睡着了，打雷都不醒，不用看。 王老五复继续躺下。 这种状况遇上好几次了，安抚安抚就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用不上他就算了。 姜莲珠提着油灯过去，姜程氏在床上哭得泪流满面的。 轻声问道，“娘，您怎么了？” “珠儿，娘梦见你小时候的事情了……”姜程氏抬眼，泪眼朦胧道。 姜莲珠放下心来，她以为是疯病犯了。 原来不是，是做恶梦了。 她顺着姜程氏的话开玩笑道，“梦见我小时候怎么了？是不是调皮捣蛋了，惹娘生气了，娘哭成了这样。” 姜程氏被她逗笑了。 “你小时候虽然淘，但也没到这个地步，你两个哥哥是更淘的，娘怎么会气你，娘现在的记忆力是越来越不好了，一可能是因为脑子病了的原因，治好了也不如从前，二也是年纪也大了，好多以前的事情，都不好想起来了。” “没事，过好以后就行了。”姜莲珠安抚道。 姜程氏又抹了抹眼泪，突然神色慎重下来，“珠儿，娘有一件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你说一说，趁现在还能想得起来，怕以后娘万一脑子又不好使了，记不起来了。” 姜莲珠没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坐在床边上，她只管当一个好听众就成了。 “娘，您说，我听着。” 姜程氏咬了咬唇，两手紧张地搓了搓，“珠儿，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你爹，你哥哥他们都不知道。娘一直把它埋在心里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过。” 姜莲珠精神了一些，看起来还真是个小秘密，连姜庆才他们都不知道。 “那是啥事儿？” 姜程氏像是难以启齿，“珠儿，你其实不是爹娘亲生的……” “啊？”这倒真是让人意外了，“那我是哪里来的？” 这是原主的记忆里都没有的。 姜程氏陷入了回忆当中，“当年，娘确实是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珠儿，那时候，你爹在外面鬼混没有回家，也不管我们母女，你哥哥们也不着家，家里没有钱，没有粮食吃，刚生下来的女儿因为吃不饱，瘦弱怏怏的，没几天就发烧，又没银子看病，活活的病死了，我心里不好受，抱着她去镇外埋了， 回来的时候，在路边上发现了一个活着的女弃婴，我当是上天可怜我没了女儿，再重新赐给我一个，我就把你抱回家了。你爹，你哥哥们，根本都没有发现，我也不能和你爹说，和你爹说了，你准没命，会被重新丢弃，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好女儿，是我的全部寄托，我不能没有你，好在，你好生生长大了，跟我们吃苦受累的，也长大了……” 姜莲珠眨巴眼。 擦，这么狗血曲折的吗？ “那后来，有没有人来找我？” 第120章 不能跟混帐东西赌人性. 她又不是原主，她犯不着去找。 她现在是怕了极品亲戚了，她天天斗来斗去的，脑壳大，还要再去自寻烦恼？她怕不是疯了！ 姜程氏说不出的松了一口气，“那就不找，我珠儿厉害了，有家有男人有崽，和和美美的，不用找了。以前我没敢告诉你，是因为你还小，没有能力去找，又怕你冲动，亲生爹娘没找着，让姜庆才他们知道了，丢了你，或者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再混帐再怎么样，也会因为你是他亲生女儿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后面你长大了，我倒是想告诉你，可是脑子不好使，根本想不起来了……直到刚才做恶梦才想了起来。” 亲生女儿，姜庆才都可以十两银卖给鳏夫当续弦。 不是亲生的，说不定卖入青楼啥的，都有可能。 不能跟混帐东西赌人性。 “没事，娘。我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关系，我反正只认您为娘，谁对我好，我就认谁，姜庆才他哪怕是我亲爹，我一样不认他，今天的事情，不用和任何人再提起了，省得惹麻烦。”姜莲珠叮嘱。 一，要是让姜庆才他们知道了，肯定又有后续麻烦。 二，外人知晓了，那些个心怀鬼胎的人说不定也要打主意，她是不会想去找什么亲生爹娘的，但万一别人找上门来了呢。 总之，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姜程氏说出了心里的秘密，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嗯，好，我省得。珠儿，娘没用……娘又有病，现在还在拖累你。” “娘您养大了我，怎么说没用？全天下您最有用，没有您，就没有我姜莲珠的今天，您安心的睡吧。您这病我再给您多泡几回澡，多扎几次针，就差不多完全好了，不会再犯了，您别说拖累的话，养您是应该的，以后和我们住一起，可以帮我分担家务，带囡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是我们的福气呢。” 姜程氏心底受用多了。 重新躺回床上，“珠儿，你真好，娘没有白养你一场。娘多谢你。” “睡吧。” 姜莲珠哄完老母亲，出门。 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长了一圈毛边，这是快要下雨的征兆。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千万别再让极品亲戚们找上门来了！ 什么亲爹亲娘啥的，她敬谢不敏。 她受不住，撕了这么多了，她想轻闲轻闲了。 望月亮保佑她，这个微薄的愿望吧。 回屋去，王老五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息声，她提着灯，经过他的身边，灯光下，他的睡容恬静安稳，难得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她不由自主的驻足片刻…… 把灯一吹，屋子里回归黑暗。 她回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姜莲珠去睡觉的时候，没注意到院子里，三座木制的狗屋里，空了两座。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忙完下地。 囡宝吃饱喝足，躺在趴在地上的雪三身上，伸懒腰，和它叽叽咕咕的。 几只狼崽子随着长大，身上毛色越来越白了，毛发又密又长又粗的，平时一炸毛，根根竖立，粗毛如钢针一样尖锐有力，但是脾气顺得时候，毛发还是很柔软的。 因为经常与小朋友们一起玩耍，姜莲珠也很注意它们身上的卫生，定期驱虫，清洗，所以，每只都养得皮毛光顺，颜值超高，要不然，像囡宝这样有事没事在它们身上滚来滚去，这娃儿还能要吗？ 姜莲珠拎着一桶子的生肉，给三只狼崽子喂食，生肉是它们的早饭。 院子的角落里，特制了三座狗屋。 雪大，雪二，雪三，每只单独的狗屋。 单独的饭盆。 一连唤了好几遍，开饭。 只有雪三跑了过来，雪大它们没见踪影。 “大早上的，雪大与雪二去哪里浪了？早饭都不知道回来吃了？野得很了啊！” 雪三吨吨吨的吃肉。 “你知道它们去哪里了吗？吃饱把它们给叫回来，听到没有？”姜莲珠又道。 雪三停下吃饭，朝着天空一顿仰吼的…… 姜莲珠看出来了一些，“啥意思？你不知道？” 雪三大眼睛眨巴眨巴，狼头保命，点点头。 姜莲珠再联想这几天……不，是大宝二宝它们上学之后，这两只就开始蔫了巴叽，不得劲，平时吃啥喝啥都不带劲儿。 有时候也和囡宝玩，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趴在自己的木屋里睡觉，无精打彩的。 除了姜莲珠带它们三只去山里头采药的那次，不算。 姜莲珠冒一个大胆的推测，难不成是……去找大宝与二宝了？ 这时候，王老五也发现了不对劲，他在院墙边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 经他鉴定，“这是新鲜的翻墙印记，这种形状，就是狼爪，雪大与雪二应该是昨晚上翻墙溜了……这里，这里，还有助跑的痕迹。” 姜莲珠：…… 可以啊！这两只胆大包天的狼崽子！ 肯定是趁姜程氏发病的时候，大喊大叫的时候，它们俩趁乱溜掉了。 只有这种时候，它们翻墙不会被她们发现。 姜莲珠新宅子的院墙至少有两米高的，它们竟然还懂助跑翻墙…… 想想，又它玛的，觉得好笑。 姜莲珠拿起狗链子，气冲冲的就朝镇上杀过去。 王老五见状，思量一下，拿了两个麻袋跟上去了。 姜莲珠是靠一路快走的，走到了镇上。 她现在的身体体能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每天早上晨练，都持续几个月了。 一口气，快走到镇上，比牛车要快上不少，就是有些累，可她一回头，王老五还是缀在她身后不远处…… 立马加快脚步，一回头，王老五还是老样子，几乎在相同的距离处缀着。 算了，拼不过他！ 他这么牛逼，肯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大镖头！回来种田，当真是屈才了。 进了镇，就感觉到了今天的气氛有些格外的不同。 首先是市集的人流量好像少了很多，镇子上的巡捕数量明显增多了，并且，腰间都带上了佩刀！ 小可爱们，新书还瘦，有等更新书荒的可以去看团团的二百多万字的旧书， 第121章 感受到了他的恶意!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买菜的几个大婶子们嘀嘀咕咕着。 神情慌张的样子。 姜莲珠耳朵好使，她走近一点，去偷听。 “快点买了东西就回去吧，外面不安全。” “昨晚上那么可怕的叫声，是狼叫吧？一声接一声嗷嗷的……” “也有可能熊瞎子叫！也有可能老虎……” “反正就是野兽，凶兽，声音那么近，就在我们镇子内……” “看到没？巡捕都带刀了，是不是咬死人了？” “谁知道呢，赶紧买完菜回家去吧！” …… 姜莲珠手里的狗链子，不由自主的就紧了紧。 看吧！ 她就知道她没有猜错！ 哪里也不去了，目标明确，直奔知书学堂。 王老五并步上来，“别激动，抓住了也先别教训，套上麻袋，半路上去教训？” 姜莲珠明明气得不行，又被王老五给莫名逗笑了。 “你说得有道理，别在镇里吓到人了。” 姜莲珠手里拿着的是狗链子，王老五手里拿着的是麻袋，两人相视一眼，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另样的默契。 两人杀去知书学堂。 在知书学堂附近周围找了一圈，没找着。 知书学堂的大门紧闭，连学堂附近的好几家店铺，今天都没有开门。 只有一家卖笔墨纸砚的还开着，姜莲珠上前去打听。 老板说，“昨晚上，有可怕的野兽叫声，像是狗，又像是狼的！也有人说像老虎的！都不敢开门，就我胆子大一些，开了门也白开了，学堂今天关门闭户了，连走读的学生中午都不让出门吃饭了。” 姜莲珠询问，“我问了问，镇上的人都说听到了野兽的叫声，到底是哪一块叫得最多？” 老板回，“整个镇上都叫过一遍，最后就叫到学堂这里来了，要不然，隔壁几家都没有开门呢。你们这是干什么的？” 王老五接口道，“我们就是听说了这事儿，我们有孩子在学堂里念书，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我就猜到了，没事的，那野兽估计天亮就离开了镇子，我一直在这里开店，没听说有什么孩子受伤的，放心吧。” “那谢谢您了。” 王老五与姜莲珠离开了。 姜莲珠目光森森的盯着知书学堂外围的院墙，“雪大与雪二肯定是翻墙入内，隐藏起来了，兴许已经找到了大宝与二宝。简直是嫌活得时间长了！” “那我们怎么办？找夫子进学堂找？”王老五道。 姜莲珠呸一声，“找个p！进学堂什么理由？人家让你进？”进去抓自己家的野兽？以后大宝与二宝还能不能好好在学堂里念书了？ 私了！ 只能私了！ 王老五转身就行动起来，“找找翻墙的印记。”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学堂后面的背巷子处，在那里找到了痕迹。 这里的围墙下面，都是杂草，年久失修，王老五用脚扒开一处杂草丛，一个像是乱刨出来的狗洞，赫然现形。 这狗洞挖得不大不小，还被掩盖上杂草，做了修饰，外面的人若是不注意，还当真难以发现。 可以啊！ 在家里新修的院墙，不好挖洞，就助跑，翻墙。 在这里小巷子没法助跑，就直接挖洞。 两只臭狼崽子！ 姜莲珠半蹲下，朝里面望了望，没望到啥，但是，洞口的白毛确实是雪大它们的无疑。 她失去了耐心。 把狗链子朝墙上一甩，朝狗洞里大声道，“雪大，雪二，识相地赶紧给我滚出来！！别让我进去找你们！！我进去你们就死定了！” 语气严肃到，让王老五都不由自主的靠边上退了退。 有杀意！ 气势太强了。 没过片刻，洞里面有簌簌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杂草里悄然移动，然后一只大白狼头就委屈巴巴的神色，出现在洞口，朝外面张望。 姜莲珠厉声道，“还不滚出来？磨蹭什么？” 雪大咕咚滚了出来。 雪二依葫芦画瓢也滚了出来。 “吼吼吼！”滚出来之后，两只在姜莲珠面前摇头晃尾的。 姜莲珠凶巴巴道，“闭嘴，你们还敢叫！让人官府捉了去，打死吃狼肉是吗？” 两只顿时蔫巴了。 姜莲珠想给它们套上狗链子，雪大雪二避让，不想套。 姜莲珠一顿骂， “怎么？不想回去？你们留在这里让人收拾了吃狼肉是吧？还是想害大宝二宝两人被夫子赶回家去？要是影响了他们的学业，看老娘不红烧了你们这两只畜生！” 雪大，雪二两只听得懂人话，它们看向姜莲珠的小眼睛里，有希翼之色。 “不行！学堂你们呆不了。” 雪大嘤嘤嘤……它想打滚耍泼，面前是姜莲珠，她不敢。 王老五在旁边饶有兴趣的抱胸看着。 并且十分期待着红绕狼肉。 雪大与雪二两只，看到王老五这副没安好心的神情，又拗不过姜莲珠，朝王老五匍匐一个凶恶呲牙后，乖乖的让姜莲珠把狗链子给套上了。 王老五…… 他们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没招没惹的，次次对他呲牙，单纯的偏见？ 既然如此…… 王老五给它们一个眼神挑衅，似乎在说，堂堂雪狼王后代，在个女人面前怂得一逼，他看不起它们。 雪大雪二乖乖套上了狗链子，然后就开始朝王老五咆哮，这个男人肯定在笑话它们，它感受到了他的恶意！它们要对他更恶意！咬死他！对，要不是它们主子的野爹，它们一定要咬死他！ 姜莲珠喝道，“闭嘴。” 说着，接过王老五手里的麻袋，扔在了地上，“自己蹲进去。” 雪大与雪二两只，立马紧闭牙关，不和王老五对峙了，各自蹲了一条大麻袋。 姜莲珠把麻袋裹好，和王老五一人扛一个，走出了巷子。 趁无人发现，两人快速离开了十里镇。 到了半路上，找了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姜莲珠把背上的麻袋给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王老五有样学样，扔得更重。 雪大与雪二两只，瑟瑟缩缩，不敢与姜莲珠对视目光。 姜莲珠捡起了路边上的一根大木棍，拿在手里惦量惦量，顿时，雪大它们两只吓得眼睛都眯起了一缝，一副不敢睁眼看的狗怂模样，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求饶声。 第122章 这牙是呲还是不呲了? “从小到大，我没有揍过你们吧？现在长大了是想挨揍了？谁让你们去找大宝二宝他们的？出息了啊！老娘把你们养壮，就是让你们不听话出息的啊！你们它玛的要是跑回山林去了，老娘不管你们，你们去学堂给大宝二宝捣什么乱？你让他们怎么好好的读书？老娘和你们说过吧，每个月他们都会放月假回家来看你们的，你们还捣乱！昨晚上有没有影响大宝与二宝？” 雪大雪二头趴在地上，头都快埋到土里面去了。 瑟瑟发抖！ 王老五道，“应该是没有被学堂发现，也不知道是大宝二宝养的，要不然，学堂夫子会通知我们的。不过，确实也需要教训教训。” 雪大与雪二嗷一声抬起头，又朝王老五呲牙！ 王老五补充道，“得好好的教训，这动不动就朝外人呲牙的习惯可不好，爱呲哪颗牙，拔哪颗牙。” 雪大雪二……这牙是呲还是不呲了？ 不呲，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呲了，真的被姜莲珠拔了怎么办？ 就那样僵在了那里。 最后，姜莲珠为了让它们长记性，每只赏了它们十棍子，打得它们嗷嗷叫，也不敢躲避，认错态度良好。 才算是作了罢。 姜莲珠说这是初犯，要是再犯的话，要不自己滚蛋，要不就剁了红烧。 两只都没有异议，夹起尾巴，乖乖的跟姜莲珠他们回王家村去了。 *** 后面几天。 姜莲珠又独自一人，去山里头采了一次药，这次没带三只狼崽子，她去山洞那边看了看，两只金雕不见了，想必是飞走了。 她的智能无人机上次被金雕破坏了，这次再召唤出来，竟然完好无损了。 像是被修复过。 她有些奇怪。 顺便有个大胆的想法，从急救箱内拿出了一瓶云南白药止血粉来，她下次再拿出急救箱，看会不会补给上。 如果能补给的话，那她以后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用急救箱里的药材了，反正会被补给上。 当然，急救箱就这么大一点点，每样药品的数量都不多，就一瓶，两盒之类的，她不能大批量的拿出来买卖，只能自己急用的时候用。不过这已经很好了。 就看可行不可行了。 她这次采了不少的中草药，遇上猎物她都没有打，只是采药。 姜程氏的病情，没有再犯了，再稳固几次，就应该彻底治愈了。 刚刚背着药篓子下山，就见山脚下，围满了乡亲们，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姜莲珠走过去看情况。 “天啊！流了好多的血啊！！这血要是止不住，怕是要流死吧。” “你们两口子光顾着哭有什么用啊？赶紧得把孩子送去隔壁村找大夫去啊……” “可怜大山这孩子，痛得嗓子都叫哑了。” 围观乡亲们议论纷纷，在中间位置有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孩子，正抱着一条腿哭嚎着，他的手上，腿上，脸上都是血，地上也是血，他的身边有他的爹娘，急得一团糟，想背起他去寻医，可是孩子大了，有些壮实，不太好背，加上腿上流血不止的，怕动了伤口，流血更多。 姜莲珠挤进人群，问乡亲，“怎么回事？怎么伤的？” 大家一见是她，忙道，“姜娘子，你来得正好，大山这孩子是进山砍柴，不小心砍到自己腿上了，流了好多血……你会治病，能不能帮大山看看。” “是大山啊！我看看！”王家村人多，孩子们也多，姜莲珠不一定个个都认识，但是眼熟。 这叫大山的孩子以前跟她家二宝玩得好，不能见死不救。 众人赶紧给她让开道来。 这几天，王家村的人，人人都知道她把她亲娘多年的疯病给治好了，肯定懂医术。 当然也有人提出小声的质疑，“会治疯病是一回事，有可能是祖传秘方，只能治疯病，这是流血外伤，她会治吗？” 另外的人则道，“疯病都能治，一个小小的外伤就不会了？再说了，现在这情况，危紧时刻，行不行，不得先试试？” “也是。” …… 大山的爹娘看到姜莲珠，莫名如同见了救星，“姜娘子，你救救我们家大山吧，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万一因为今天的事瘸了，跛了，将来媳妇都讨不上，那可真是完蛋了。 大山这孩子看到姜莲珠，目光中也充满了希望。 姜莲珠放下药篓子，单腿跪在地上，给他检查了一些伤口，“你放手，我先给你止个血。” 大山的双手是紧紧按压着伤处的，他一放手，伤口就汨汨的往外面冒血，情形十分的吓人。 看得大山娘，心疼得捂着胸口，头眼发花，“哎唷，哎唷，我可怜的儿啊！” 姜莲珠淡定道，“伤得有些深，需要缝针后，再止血，要不然，止不住，你们相信我，我就给他缝？” 这里是王家村，村里的乡亲们大部分都对姜莲珠持绝对信任的态度，姜莲珠现在在他们眼里就是无所不能的代表了。 加上姜莲珠这副淡定的，胸有成竹的医者气度，让人无形中就觉得她说到能办到。 大山爹仅仅沉默了片刻，“麻烦姜娘子了，给他缝，随便您怎么医，我们相信你。” 既然这样，姜莲珠也不想保留，这孩子再拖下去，确实不好恢复了。 “找个竹担架来，把大山快点抬回家去，打泉水给他消毒，我再缝针止血，要快……” “好！”大山爹赶紧应承下来。 里正老叔这时候刚好赶到了，他听说大山受伤了，他思虑周全，已经拿了竹担架过来了，刚好给大山用上。 大山家离山脚也近，没用上几分钟，就抬回了家。 姜莲珠把围观的乡亲们都疏散开，只剩下她与大山这孩子两人，她装出从背篓里拿起手术针的样子，实际上是从武器库里拿出了急救箱，把它放到背篓里，再从背篓里拿出手术针，她戴好消毒手套，还有棉签医用碘伏消毒液都拿了出来。 “孩子，你忍忍，拿块木头放嘴里咬着。” 第123章 家底儿薄 按理来说，应该给他打麻药的。 缝针也是很痛的。 但没法给他打麻药，他现在是清醒状态，她拿出麻醉针管来，该如何解释？ 好在，乡下孩子都能吃苦，他听话的咬住了木头，闭上眼睛不敢看。 姜莲珠手起翻飞，动作非常快，几个眼花缭乱的瞬间，就把大山腿上的伤口给缝合好了，一共缝合了七针。 伤口消毒，洒上了一些之前拿出来的云南白药止血粉，用干净的棉纱布包扎好。 动作极其熟练。 姜莲珠前世的工作性质，让她们经常受伤，家常便饭，所以，包扎伤口这一块，是她的专业中的专业技能。 上次在山里头遇上的那个男人，她给他包扎伤口，就用了清水与采摘的草药，是因为他的伤口已经自愈了一半，没有那么多血了。 再加上，她没有想到急救箱这里来。 这次是急救箱的银针给姜程氏治了病，加上大山这孩子的伤口是新伤，砍出来的深痕，缝针是最快的止血方式，所以才给她缝针。 收拾好东西。 姜莲珠温和笑道，“大山，可以了，感觉怎么样？” 大山睁开眼睛，“嗳？这么快就缝好了？感觉好多了，谢谢姜婶子。” “不谢，你也很棒，能忍受疼痛，是个坚强的好孩子。” 外面的大山爹娘听到缝好了，激动得推门而入，众人看到大山的伤口包扎得严实，没有再像之前血流如注了，都表示惊诧，这真的是要两把刷子啊！ 纷纷感谢姜莲珠。 姜莲珠背起背篓回家，叮嘱家属道，“每隔一天要换药，我到时候来给你换，不要让伤口打湿水……” “好嘞，我们都记住了。” 此时，围观的乡亲们把姜莲珠一路护送回家，姜程氏带着囡宝出来，问情况，众乡亲们把姜莲珠给大山包扎伤口的事情说了。 王老五从后院里劈柴出来，众人又是一番夸，“老五啊！你娶了一个金媳妇啊！什么都会，医术也这么厉害，我看呐，就在咱们村开个小医馆都可以，不比隔壁村的赤脚大夫差的。” 王老五皮笑肉不笑的附合，“我媳妇是很厉害的，什么都会。” 反正众乡亲们就是一番花式夸奖， 夸完还不走，磨磨蹭蹭的。 姜莲珠要忙活去晒草药了，“各位婶子，叔伯，还有啥事儿吗？” 一位老婶子扶着她的腰，“姜氏，你懂医术，你能不能帮老婶子我看看我的老腰，我这老腰是老毛病了，就是疼得厉害，疼了多少年了，直不起来，你看我现在都弯成什么样子了，我这还有没有救的？” 有了开头，就有了后面，那些磨磨蹭蹭没走的人，都有所求。 无一例外，都是想让姜莲珠帮他们看毛病的。 “姜氏，我这多年的老寒腿还有治的么？以前也去看过大夫，给我开了一些药敷上，敷得时候管点用，不敷了就又犯，我们家里的家底儿薄，哪有钱经常去敷的……” “我也是，这眼睛有问题，总是看不清东西，早些年还好，现在年纪越大，越混浊，我怕再这样下去就瞎了，去了镇上的大夫看，大夫说我这眼疾不好治，要去县城里头去找名医，我这把老骨头瞎了不要紧，我家孩子们还小，还需要我……” 这， 真就个个都是有各种毛病，留下来，特意找姜莲珠求医的。 乡下人得了什么毛病，好多没钱不能及时就医问诊的，时间一长，没有大毛病也拖出了大毛病了。 姜莲珠没有办法，都是乡里乡亲，街坊老邻居的。 “行吧，我来给你们看看，我是能治病，但我手里头没有药材。能治的、简单的、我又有药材的，我就给你们治了，条件不允许的，我可以给你们开方子，你们自己去镇上药铺子里抓药，你们看中不？” “中！！” “中中中……” “能帮我们看看就不错了，就是有心了。” 姜莲珠把采回来的草药交给王老五，让他帮忙洗干净，晒干，打理。 她呢，索性搬出一张桌子来，放到院子里的正中心，让想看病的姑婆叔伯们按顺序排队，一一的给他们诊脉。 “阿婆，您的腰是长期劳损所致，腰间盘有些突出，您平时卧床休息时应使用平稳硬板床，避免久坐、久站、弯腰提重物，如果实在太痛了，可以用毛巾热敷，或者买药膏贴也成，我还可以教您几个动作，没事的时候经常做做，可以缓解疼痛。” 阿婆连声说好。 姜莲珠教了她几招俯卧位做小燕飞或仰卧位做铁板桥的动作。 阿婆虽然老胳膊老腿了，也学得很认真。 姜莲珠继续给下面的老寒腿号诊，“叔，您这腿是严重的风湿，平时要多注意保暖，把关节给护住，没事多用热水敷敷，或者喝一些泡了阳性药材的酒，祛湿驱寒的膏药有条件的话，可以贴贴，但不能天天贴，天天贴会让这一块的皮肤溃烂，我今天刚好进山采了一些祛湿的药材，我一会儿给您制一点热敷的药包，您在变了天腿疼的时候，可以放上缓解一些疼痛。” “好！好！好！”大叔大喜。 让至一旁去。 姜莲珠给那个眼睛看不清的乡亲治病，她掀开那人的眼皮子看了看，虹膜萎缩、有白内障现象。 这是青光眼。 “您家长辈之前是不是也有眼睛方面的毛病？” 乡亲害怕道，“是的，我们家这个眼疾，镇上的大夫也说是有遗传下来的，遗传下来的毛病都特别的不好治，是不是治不了？” 身为医生，第一要素，不是治什么病，首先要让病人情绪冷静下来，这样才有利于治疗。 姜莲珠温和道，“这个眼疾叫青光眼，别人可能不太好治，恰巧我会治，我今天进山采到了治这个青光眼病的草药，我一会儿从草药里提炼出汁液来，给您带回去，你用这个汁液早晚滴一滴到眼睛里，应该会有所改善。” 急救箱里有眼药水，姜莲珠到时候拿一瓶出来，换个包装，给这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第124章 肚子里长东西? 眼疾乡亲简直是感恩戴德的，只差给姜莲珠跪下了，这是希望啊！！ 眼睛是人最重要的东西，一个人哑巴，或者腿瘸了，都还好说，要是眼睛瞎了，基本上就等于人废了。 …… 姜莲珠给众乡亲们都初步的诊断了一遍，有办法的，她直接可以给药，没有办法的，她尽量想办法让大家缓解身体的疼痛症状什么的。 尽她自己的能力。 乡亲们又激动又感谢，直夸姜氏好。 忙得姜莲珠连午饭都没有时间做，还是姜程氏下厨房，做得一家人的饭菜。 姜程氏的厨艺不错，囡宝特别爱吃，多吃了小半碗。 王老五也十分给面子，除了给姜莲珠留了一大碗之外，把剩下的饭菜都扫光了。 姜程氏自己也高兴，合他们的口味就好，她能帮忙女儿家干活了，她总算有了用处，女儿忙大事情，她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也是解了女儿忧愁，不算白吃白住了。 等把乡亲们都送走了，姜莲珠把留给她的午饭吃了，刚准备歇一歇睡个午觉，突然，院子外面又有人来找她。 她以为又是有乡亲们来找她看病的，没想到，来得竟然是不认识的人。 是一个面生的妇人加上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应该是母子俩人。 妇人衣着旧袍，满脸的沧桑，像是伤心过度，眼睛肿得快要睁不开了，气色十分憔悴。 雪大它们围着两人狂吼，吓得两人扶着门槛不敢进来。 “请问，是姜娘子的家吗？” “我就是，何事？” 姜莲珠走了出来，“雪大，雪二，雪三，一边去玩去……” 三只狼崽子再三打量了一下这两个陌生人，不像是个坏人，悻悻的自己趴一边上玩去了。 妇人自报了家门，“姜娘子，我们是镇上四方酒楼的人，我们酒楼现在经营困难，打算关门倒闭了。” 姜莲珠她们前几天去，就看见四方酒楼关门着，想着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曾想，还真的要关门大吉了吗？ 姜莲珠把母子俩人迎进了前院的待客堂屋内，给她们倒上了茶水。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好好的要关门？我上次见你们掌柜租我家铺面的时候，都是雄心勃勃，想把酒楼做大做强的架式，怎么，突然就要关门了？” 妇人抹泪，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她儿子，那个半大的少年郎站了出来，“因为我爹他突然身患恶疾，镇上医馆治不好，我们送到县城去医治了半个月，大夫们用上了各种法子，爹的病还是没好，家里的钱财也都花费进去了，四方酒楼我们也变卖了，做不下去了。” 姜莲珠道，“冒昧的问一下，是患了什么病？” 少年郎回，“大夫们说我爹是肚子里长东西，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一直在用药，我爹都没有好转。” 肚子里长东西？ 这个范围就广了去，这里一般人说肚子，那包括了心肝脾胃肺肠等等一大堆，天知道是哪里长了东西？长了什么东西？ 姜莲珠又追问， “你爹犯病时，有什么症状吗？” 少年郎不知道为何姜莲珠要如此追问别人家的隐私问题，问了她是能治，还是能介绍名医的？问了不是白问吗？ 可是他们这次是有所求，理亏在先，忍着耐心，又回答道，“我爹犯病时，就是按着肚子的一侧，喊疼，非常的疼痛难忍，夜晚无法入睡，吃东西也吃不下……” 姜莲珠又道，“一侧？是哪一侧？” 少年郎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他不回话了。 他猜测着，定然是姜莲珠已经猜出她们所为何事情而来了，故意的拖延，顾左右言其它，就是不想拿银子出来。 那个妇人抹着眼泪道，“姜娘子，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有个不请之情……我们现在家里实在是困难，所以不得已才来你们这里，想和你商量一点事情，我们当家的租了你们的店铺半年，一个月按三两银子给的，还下了十两银子的押金在你这里，现在你的店铺我们实在是租不了，你能不能通融通融，把押金以及剩下五个月的租金退还给我们……” 姜莲珠还在摸着下巴，考虑着这个少年郎所说的病情，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那妇人见姜莲珠不说话，心里没底了。 生怕她不答应，又诉求道，“姜娘子，我们也知道，租了半年期，按合同上来写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预付的租金是不兴退还的，押金也是要半年之后才能退还，可现在我们家情况困难，您给行行好，好人有好报，积福德，姜娘子……” 姜莲珠回过神来，“你们既然这么说了，行吧，租金退，押金退。你们把合同与钥匙带来了没有？” 妇人与少年郎都意外惊喜。 能退二十五两银子，能解不少燃眉之急。 二十五两放在当家的没生病之前，自然不算什么，此时此刻，却可以说是救命的银子了。 “谢谢，谢谢！” “姜娘子，你真是个好人……” “带来了。” 姜莲珠让她们拿出合同来，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还有她店铺前门后院的钥匙都收了回来。 “一般来说，我应该随你们一道去镇上，查看一下店铺情况，若无损坏，才会把银子退给你们，但我相信你们，懒得去看了，我家里事情多，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家里有病人，把银钱退给你们，你们也好早点归家去。” “太感谢了！”妇人又哭了，这次是感动的。 “您稍等一下，我回后院拿银票来。” 姜莲珠把租约书与钥匙都收好，很快去后院一趟就过来了。 拿了二十五两银票，一文钱也没有少她们的。 那母子俩人接过银票，千恩万谢地走了。 两人回去时的神情，明显的比来时轻快多了。 待他们走后，王老五在院子里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露出可惜的神色。 第125章 一手抱女,一手护妻 他现在对这个便宜媳妇，好像是越来越关注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 接下来的几天，是阴雨天。 姜莲珠又开始给姜程氏泡澡扎针，姜程氏的病情越来越稳固了，基本上差不多了。 以后，如果情绪激动了的话，再犯病的话，只需要十天半个月泡一次澡，扎一次针，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姜莲珠重要的是检查了一下急救箱，之前不是给大山包扎了伤口，用了消毒纱布，酒精，碘伏，云南白药什么的吗？她第二天检查，这些消耗品真的又被补给上了！ 她细心的观察尝试，她拿出的东西，第二天都能复还。 她索性把银针拿了出来，第二天，银针也被补齐了一套。 然后，她又把银针放回急救箱内，急救箱不是就有了两套银针吗？第二天再打开一看，又只剩下一套银针了。 这说明，武器库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恒定的，不会多也不会少，多退少补。 这就很棒了！！ 姜莲珠心情很是美滋滋的……安全感十足。 雪大雪二两只狼崽子被姜莲珠教训过，老实了许多，再也不敢乱跑了。 王老五刚开始几天，在姜莲珠的吩咐之下，天天给学堂里的两个崽送午饭，后面夫子不让他们送了，自己带饭可以，这样天天送的，影响不好，让孩子们心理不平衡，影响学习状态。 上学堂住校，就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这点苦都不能吃，还上什么学堂？ 王老五回来与姜莲珠说了，姜莲珠也无法，只能不送了。 每天睡觉的时候，都会想两个儿子，不知道在学堂里过得好不好，吃得饱不饱，有没有人欺负什么的，和王老五唠叨几句的，王老五又是个话少的闷葫芦，光会听，不会作答。 心里煎熬的厉害。 大山的伤口，姜莲珠去换了一次药，恢复得好多了。 都感谢姜莲珠，只差叫她女神医了。 村里来找姜莲珠看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每天，姜莲珠的家门口，只要不下雨，都是人流不断的。 姜莲珠天天给人免费治病，需要大量的草药，王老五就被姜莲珠安排上了进山采药的活计。 教他识草药。但凡是草药，进了山里头都不放过，全部采回来，兴许就能派上用场。 所以，前院里走廊之下，晾晒了一大片的各种中草药。 这两天下雨，王老五都风雨无阻的进山采药，王老五是个真能吃苦耐劳的男人，姜莲珠在考虑这样使唤他，是不是要给他发点工钱什么的。 算了，他的都是她的…… 要养三只崽呢，他当爹的，不干活怎么能养好崽？ 好不容易熬到了月底，是知书学堂放月假的时候，一大早上，姜莲珠就高兴得带着三宝，拉着王老五去镇上验查房子，等中午学堂放学时，接崽！ 三宝也盼这一天，盼了好久了。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嚷着，想哥哥们了。 下了好几天的雨，路上泥泞，牛车在路上的时间更慢了，走了好久才到，得亏她们一大早上的吃了早饭来的。 姜莲珠开始还不想让姜程氏做活计，怕她累着，后面看她做活计似乎更开朗更快活了，也就放手让她去了。 牛车终于进了镇，王老五自觉的抱起囡宝，省得她走路，地上泥泞，把鞋子给搞脏了。 第一站，先是去看她们家的店铺。 对面的四方酒楼正在拆换招牌，她们家店铺上面的四方酒楼招牌也被拆了下来。 拆招牌的是以前四方酒楼的伙计，见姜莲珠她们来了，都识得她，和她打招呼。 “你这是换新东家了？你们还做酒楼吗？” 小伙计苦笑道，“应该是，今天旧东家来和新东家交接，我们也不知道新东家能不能看得上我们，反正过来先帮忙着。” 姜莲珠和小伙计说着话，那边王老五已经拿钥匙开了门，抱着三宝进屋去了。 小伙计看着王老五的背影低声道，“姜娘子，这就是你那新婚时就失跑的相公吗？他真的回来了？”他们都是听说过小道消息，见面还是第一次。 姜莲珠笑道，“是啊！！” 小伙计诚心的叮嘱道，“姜娘子，你可把你相公看紧一些，你相公生得这么好看，指不定给你暗中招多少个那啥……那啥，你懂的啊！！” 姜莲珠连连点头，懂，怎么不懂？ 招蜂引蝶呗！ “没事，谁要看上他，我就送给她……” 送？这好的免费劳动力？好像有点亏本。 改了口，掷地有声，“卖给她！” 把小伙计给逗笑了，“姜娘子，你可真逗……” 姜莲珠也笑，笑着笑着，她感应到身后屋内有一道怨念的目光正盯着她的后背。 还是悠着点吧，给某人几分面子。 正说笑着，对面四方酒楼的招牌被拆下来，哄然倒地的声音，引得众人都出去看热闹。 姜莲珠也过去看热闹，人太多，挤得不行，她背后伸出一只宽大的胳膊来，是王老五。 帮她挡住了拥挤的人群。 王老五一手抱女，一手护妻，神情稳得如泰山。 姜莲珠不由自主的回望了王老五一眼，这小样，别说，这姿势还有点小帅。 就在这时候，人群里有个声音在叫姜莲珠。 “姜娘子！” 她看过去，四方酒楼的二楼上面，靠窗位置有个男人在向她招手。 正是原四方酒楼的于掌柜，同时也是东家。 他形容憔悴，脸上瘦了整整一圈，一看就是正受病痛折磨的人。 此时，他带着勉强扯出来的笑意，在叫姜莲珠。 “于掌柜？” 于掌柜招呼她，“上来坐坐，小囡宝，好久没见了，还有这位兄弟……” 指得是王老五。 王老五站在楼下，朝于掌柜点了点头，算是示意问好。 第126章 缩脚肠痈 然后，她们三人上了楼去。 “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来，交接酒楼，刚办完事情，没想到还能遇上你们，快进来坐。”于掌柜打开了雅间包房的门，把三人迎了进去。 屋内还有个妇人，正是上次去找姜莲珠要银子的那位。 于夫人见了姜莲珠夫妇也很客气。 “于掌柜，于夫人。” 打过招呼，落了座。 姜莲珠给于掌柜介绍了一下王老五，“这是我相公，王老五，于掌柜你们可能没见过，认识一下。” 虽然病痛压身。 王老五微笑，“过奖过奖。” 大人们说话，小囡宝闲不住，从王老五身上一溜下来，小腿蹬蹬蹬的跑到窗口边上，掂起脚尖看外面的热闹去了。 于掌柜惭愧道，“上次，还要多亏你们体谅我们家的情况，把租金与押金都退还给我了，我欠你们大人情了，真的是万分感激，我是不想让她们母子俩人去的，我没这么大的脸，她们母子俩偷偷去了，对不住啊！” “没事。谁家没个难处的，我也没有损失什么，房子收回来，我们还可以租给别人去，你们现在有何打算？”姜莲珠笑笑。 于夫人接口说，“我们今天把酒楼卖了，交接给别人，打算带老于去省城里看病，老于身体不好，我们家也没法过下去，哎！希望省城有名医，能把老于的病给治好。” 于掌柜看向王老五，“听说老五兄弟你以前是跑镖的，见多识广的，走的地儿也不少，省城想必应该也去过，有没有听说特别有名的名医？我这把年纪说年轻不年轻，说老不老的，几个儿子都没有成亲，放心不下啊！” 王老五偏头，作出认真回忆的样子，“省城去是去过，但是没关注过这些，不好意思。不过，我媳妇她会治病，要不，就让我媳妇帮你看看？” 于掌柜与于夫人惊奇的看向姜莲珠，“真的吗？姜娘子？你会治病？” 姜莲珠用眼睛睃了睃王老五，这货抽疯了？竟然推销她的医术了，这么相信她的嘛！ 不像是他的作风。 是不是觊觎她高精专的医术了！ “会一点，最近村里人没事都来找我看病。” 谦虚使人进步。 于夫人还是有点不相信的神情，于掌柜倒是愿意尝试一下，“姜妹子，你要会治的话，你帮老哥我看看。老哥我感激不尽，多少诊费银子，只要你能治好，你说了算。” 姜莲珠稍稍思虑了一下，“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于掌柜既然相信我，那我就给你看看。手伸过来，我先给你号个脉，你说说你的病情基本情况。 于掌柜忙不迭的伸出手腕，放在姜莲珠的面前。 姜莲珠帮他号脉。 于掌柜道，“就是肚子里突然会绞痛，疼得我人直打滚，真的没有办法，吃药也不行，针灸也不行，热敷也不行，镇上大夫看不了，县城里的大夫有的说是胃肠里长东西了，有的说是什么缩脚肠痈，都是绝症，不治之症，没有医治方法，最后只能把人活活疼死，吃了好多剂中草药，越吃越疼，这疼痛是一阵阵的，上一刻可能不疼，一下刻就能要命，唉……” 于夫人又开始拿帕子沾眼泪，“怎么可能是不治之症，都是大夫胡说，我们老于平时身体好得很，也没有什么不良恶习的，也没有做过什么丧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可能就是不治之症了？老天爷不开眼了吗？” 姜莲珠不置可否，放下于掌柜的手腕，又让他掀开他的上衣，看肚腹。 于掌柜还有些扭捏，放不开，动作磨蹭的。 姜莲珠提醒他，“我现在是个大夫……你不给看，你这病情我怎么能确诊？” 于掌柜心一横，反正自家夫人在，姜莲珠的相公也在，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存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看病要紧。 把上衣都掀开了。 他的肚腹之上，有些惨不忍睹，有各种草药敷出来的药汁颜色，还有大小的针眼，甚至有些地方皮肤都溃烂了，是敷得膏药造成的…… 看样子，是折腾了很多法子的。 姜莲珠眉毛一拧，“不用做这些无用功，倒还让身体受损。” 于掌柜夫妇只能叹气，她们又何尝愿意？ 可是没有办法，总想活命是不，大夫都说了是绝症了，有什么法子总要试试啊！ 姜莲珠戴上手套，自制的棉手套。 最近村民们都经常来找她看病，古代卫生条件不好，为了防止交叉感染，她自制了好几双棉手套，用过之后，就洗干净，暴晒杀病菌。 所以，养成了随身带棉手套的好习惯。 戴好手套之后，她用手指头按压于掌柜的肚子上下左右，前后的位置，“哪里疼？哪个部位最疼？” 每按一次，都是有规律的移动，于掌柜渐渐的看出了门道，这手法比起之前县城的大夫都不差啊。 他赶紧配合感受道，“疼，这里疼，那里也疼，这里最疼……我最近反正是疼麻木了，总感觉哪哪都开始疼了。” 姜莲珠按了一会儿，收回手，“于掌柜，你确实是得了缩脚肠痈。” 这在现代，叫阑尾炎。 于掌柜夫妇一副肝胆俱裂的神色。 于夫人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面掉，“不可能！怎么可能就得了这种绝症！我们家老于……” 哭得说不下去了。 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算了，老于，我们去省城再看看，多看几个大夫，说不定还有救。” 于掌柜重重的坐回到了椅子之上，心情一受刺激，又感觉肚腹开始尖锐的疼痛起来。 手脚倦缩，疼得额前冒大汗珠。 王老五也眉头紧皱，他也听说过这种毛病，大概是肠子里长东西，有什么东西堵塞了，这种病无解，最后都是活活的疼死。 御医都救不活，姜莲珠会懂医术是一方面，她懂得能比御医多吗？ 第127章 她的心肝宝贝!! 显然不可能！ 姜莲珠才多大的年纪，哪怕从小习医，也不可能比德高望重的御医们医术高明。 谁知道，众人几多愁的时候，姜莲珠悠悠道，“缩脚肠痈对别的大夫来说，是治不好的绝症，对我来说不是。如果于掌柜你愿意配合，我可以给你试试，这个病从理论上来说，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在现代医学科技水平下，这是最最最简单的一个腹腔镜小手术而已。 但是古代中医不提倡动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是一根头发都不愿意拔的，何况要开刀动手术？ 意识决定思维，思维决定行为，所以有些病就算简单，可没人去研究，就治不了。 中医技术是很强，但是西医也有不错的地方，身为一个大夫，不管什么中西，只要能治病，那才是最好的。 不过姜莲珠也是第一次要在这种条件下开刀，要考虑可行性，所以心里盘算了一会。 于掌柜又燃起了生的希望，“你能治缩脚肠痈？真的？姜妹子！！你可别骗人？这可是神医在世，都不能治的大病！” 于夫人显然也不信，“姜娘子，你打算怎么治？” 这段时间，大夫们给他们开了各种治病的方子，她都略懂一些了。 只要姜莲珠给出治疗的方案，她就能大致分辨到底行还是不行…… 甚至于王老五都表现出兴味来，有些想听她的办法。 姜莲珠回道，“像这种特殊病例的治疗方案一般大夫都会保密，但在我这里，任何病人都有知情权。所谓肠痈，就是你的肚子里有一截对于人体来说不太重要的小肠，里面堵塞了粪石，引起的疼痛。我可以通过开刀的方式打开你的肚子，把这截堵塞的小肠取出来，你的病就可以痊愈了。” 屋内一静！ 于夫人都忘了哭，“你说什么？打开肚子，挖出肠子？” 于掌柜也是一副惊悚之极的神色。 王老五…… 姜莲珠镇定的点点头，“是的。除此之外，别无它法。而且，如果长时间不解决的话，里面会发炎恶化，引起身体里的其它脏器发炎溃烂，那就真的是不治之症了。” 于掌柜无言以对。 气氛就这样凝固了。 最后，还是于夫人挽回场面，“你让我们考虑考虑，多谢姜娘子费心了。” 姜莲珠笑笑，“没事，你们自己决定，或者你们去省城再看看……” 她是有急救箱在，才会有这个把握。 要不然，她是不会接这样的病例的，简单是简单，可如果没有工具的话，那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又说了几句，姜莲珠看看时间点，差不多快要是知书学堂放假的时候了。 赶紧去接她儿子们去。 “我们还有事，那就先告辞了！” 正说着，突然窗口边上的小囡宝，看外面的热闹太专注，长得又矮小，忍不住，小腿一撩，撩上了窗台，趴着去看外面，结果，窗台因为下了几天的雨，都长了青苔，滑得很，她人一撩上去，就往楼下滑下去了！！！ 吓得姜莲珠差点尖叫出声！ 她的心肝宝贝！！ 快速奔过去，去拉囡宝…… 比她人影更快的是王老五！ 王老五直接飞身过去，把他腰间的腰带扯下来，抖动飞出去，稳稳的裹住了小囡宝的腰，再一拉，小囡宝咯咯笑着，被拉回了他的怀中。 姜莲珠扑了一个空。 一颗心扑嗵扑嗵的跳。 见囡宝被拉回来了，才稳了下来，上前一把抢过囡宝，抱在怀中，用力紧紧的抱住。 好在囡宝还以为是她玩儿，黄昏大胆的，咯咯笑个不停。 推开姜莲珠，伸手还想找王老五要玩儿。 于掌柜夫妇也被吓了一大跳。 回过神来，“我的天，太险了，老五兄弟，你可以啊！！你这身手太强了！” “不愧是大镖师，这功夫了得，了得。” 王老五微笑，淡定的把腰带又束回腰间，“哪里哪里，刚才是被吓了，激发的潜能，这小丫头太顽皮了，欠教训。” 姜莲珠从情绪中回转过来，细一回想，刚才王老五那一招，她都很难办到，没有武功，没有内力，根本办不到。 这个相公是深藏不露啊！ 告别了于掌柜夫妇，姜莲珠她们离开了。 去接儿子们放学。 一路上，姜莲珠都不敢再松手囡宝了。 这丫头不教训不教训是不行。 正色道，“囡宝，以后再不能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知道吗？那里可是二楼，你要是掉下去，肯定会摔伤的，你要是摔伤了怎么办？有可能脚脚就不能走路了，有可能手手就不能吃饭了，痛得你哇哇哭！” 囡宝见姜莲珠这么严肃，有些不适应，“有爹爹，爹爹拉我……” “那要是你爹不在呢？像以前那样，你爹爹又失踪了呢？”姜莲珠反问她。 囡宝小脸顿时一跨，“娘，囡宝以后不翻窗口了。” “是不是知错了？”姜莲珠还不松口气。 小团子可怜兮兮的把两只小手放在胸前，相对戳了戳手指头，“知错了，囡宝知错了。” 姜莲珠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儿，“乖崽！知错能改，娘就喜欢。危险的事情不要做，你摔坏了，你爹，你娘，还有你哥哥们，我们都会跟着伤心的，知道吗？好了，不说了，我们去接哥哥们去。” 小囡宝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噢，接哥哥们放学堂喽！爹爹，抱抱！” 伸手就朝王老五要抱抱。 姜莲珠不高兴了，“咋地？娘身上有虱子似的？你就这么呆不住？” 小囡宝大眼睛骨溜溜一转，“不，囡宝重，娘抱着累，要爹爹抱，娘轻省……”她会告诉她真实的原因，因为王老五长得高大，被他抱着，能站得高，看得更远吗？感官更好吗？ 不，她不会。 姜莲珠明知道这娃有自己的小心思，但这话还是让她嘴巴弯弯，停不下来。 小棉袄嘛，谁还没有一件的？ 姜莲珠又不由得多看了王老五几眼，刚才王老五那一招救下囡宝，是真的帅，她自认功夫很强了，与王老五之间，看样子还有些差距，要是她们以后两口子打架的话，她能不能打赢王老五？ 第128章 已经宰了,吃狗肉了 放在以前，她肯定不担心，今天王老五露了这一招，她开始有些拿不稳了。 要不，改天试下他的武功深浅，心里有个底，真要是比她厉害，她就拉下面子来，让他教她两招呗。 不愿意？不存在的，他每天在谁家锅里吃饭来着？ …… 三人到了知书学堂门口，刚好到了放学的点儿。 镇上走读的学子们已经先出来了，这些人放学直接就背着书包回家，住得较远的乡村里的孩子们，要去宿舍里收拾一番东西，再出来。 姜莲珠三人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又等了一会儿，还是囡宝的眼睛最亮。 她在王老五的肩头上，坐得高，看得远，在一众小萝卜头的身影里，认出了大宝与二宝。 欢喜地大叫，“大哥，二哥！！” 大宝与二宝一边背着书包，一边拎着一些换洗的衣裳，看到了姜莲珠，王老五她们，面露喜色，飞奔的扑了过来。 “爹，娘！！！” 姜莲珠高兴坏了，接住他们俩兄弟，一人亲了一口脸颊。 “哎，大宝，二宝，娘可想死你们了！来来来，东西娘给你们拎着……” 两个孩子把东西递了过来，姜莲珠接过来，顺手就递到了王老五手里。 王老五……不是说好的娘给你们拎着？怎么眨眼就转到爹手里来了？ 姜莲珠把两个崽的气色打量了一番，“怎么感觉蔫儿巴叽的，在学堂里，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没吃好？没睡好？” 大宝与二宝都有些咳嗽。 大宝稳重一些，“还好。” 二宝则委屈巴啦地诉了一通苦，“娘，这几天下雨，我们住得宿舍里漏雨，我们睡得位置都漏湿了，晚上睡觉好冷，冻得我们着凉了，还有同学们有那特别不讲卫生的人，他们整天都不洗澡，头上有虱子，把我与哥哥传染上了，我们的头发天天痒得要死。” 姜莲珠心疼得不行，“现在是秋季，本来白天与夜里温差就大，容易着凉，还睡湿的床铺，那怎么行？你们没和夫子说吗？换个屋子？或者换个床铺的？” 大宝淡淡道，“夫子说学堂条件有限，没地方换，不止我们兄弟睡湿铺，还有别的学生也有……说天晴了再修，这几天一直下雨，没天晴。” 姜莲珠不能忍了，就要进学堂里去找夫子们理论。 被王老五拦住了，“学堂应该有学堂的难处，这种事谁也不情愿的，互相理解一下。” 去找夫子说理，说过了，也是得罪夫子，将来让崽崽们在学堂里也不好做，万一遇上小气的夫子，被针对了呢？ 这些问题，姜莲珠转念就想到了。 上次办入学的时候，那个老夫子本来挺喜欢大宝与二宝的，后面王大郎出来了，知道了大宝与二宝的身份，对这两个孩子就有些不冷不淡了。 可是，这十里镇上也就这一个学堂，还是个知名学堂。 要不然，姜莲珠也可以给他们换一家。 姜莲珠气呼呼道，“理解什么？你自己的亲儿子，难道是捡来的吗？” 话虽如此说，也知道厉害关系，没有进学堂去找夫子。 王老五哑然以对。 囡宝直接在王老五的肩头，摸姜莲珠的头，“娘亲，乖，不气，不气……” 姜莲珠……半秒破功。 她这小棉袄，越来越保暖了。 二宝把头发扒拉开，给姜莲珠看，“娘亲，你看，帮我捉虱子，每天痒得我上课都没心思听，爹，娘，我们能不能不住校了！我们想回家住，我们早上早点起床，我们可以跑着来上学，我都愿意……” 姜莲珠扒开一看，里面密匝匝的一片白虱子。 二宝时不时的就挠两下子。 她又去扒拉大宝的，大宝不好意思给她看，要躲开，被她强行拉住，一看，更多。 可这孩子稳重，能忍着不挠，是需要多大的毅力。 姜莲珠更觉得心疼了。 她决定了。 转头和王老五商量，“老五，酒楼铺面反正收回来了，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暂时搬到镇上来住吧，让孩子们走读上学堂，在家里吃住，好好学习，你看怎么样？” 王家村的新宅子刚建好，她暂时没有想到搬这里来，铺面交回来了，她还想着，再出租出去的。 这是临时决定。 心疼自家的两个崽崽。 王老五抱着囡宝，在思虑，他身上的囡宝先拍手应了，“好吖，好吖，这样，囡宝就可以天天见到哥哥们了，哥哥们天天回家可以陪囡宝玩了。” 大宝与二宝也都满怀希翼。 王老五最后才开口道，“行吧，如果搬到镇上来住，大好的铺面空着也不好，还是得做点什么营生。” 姜莲珠想一下也是，一个月租出去可以收三两银子的租金，上下两层楼的铺面，浪费了也不好。 再则，既然搬到镇上来了，别人家都是做生意的，她们一家人只是为了给儿子陪读，会被别人说闲话，格格不入，不好融入新环境。 当然，她们家现在有田地，有山头，自然不会饿死，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将来崽崽念书赶考需要银钱的地方多了去。 “那我开个小医馆？” 王老五点头，“也好。” 这算是简单的商量下来了，三只崽崽们一听，都高兴得无以复加。 二宝忍不住雀跃欢呼，“爹，娘，万岁。” 大宝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胸膛，该死的虱子，他再也不想长了。 说完正事，王老五突然问道，“大宝，二宝，上次雪大它们晚上偷偷去找你们俩，你们是知道的吧？” 大宝与二宝搓手，不安。 二宝急忙道，“我让雪大它们回去，它们不听，后面就没看到了，不是我们让它们去的，我们也吓了一跳，大晚上的叫得那么大声，把同窗们都吓了好几天，它们是回去了吧？” 姜莲珠沉声回道，“嗯，已经宰了，吃狗肉了，吃了好几天了。” 大宝与二宝，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急叫道，“娘！！” 囡宝咯咯咯地大笑，“没吃肉，好好的呢，娘吓唬你们啦。” 第129章 连她爹她也没有放弃! 大宝二宝这才放下心来。 王老五又问，“夫子发现你们见雪大它们的事情吗？” 二宝忙摇头，“没有，我与哥哥是偷偷溜出去的，让它们别叫了，它们后面就没叫了，让它们回去，它们不回，躲进草丛里了，第二天我们去看，没见了，又没听夫子说发现狗，想着应该是回去了吧。” 姜莲珠说，“嗯，我与你们爹亲自用麻袋把它们背回去的，再有下次，直接宰了吃肉，养这么大了，也不能浪费。” 大宝二宝跟着理亏。 二宝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我回去定要好好的和它们说。” 不幸中的万幸，没有被夫子发现。 姜莲珠一手牵着大宝，一手牵着二宝，兴致高昂道，“算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能再犯了。走，娘亲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咱们今天下饭馆子去！！” 几个小的一起欢呼起来。 “好！！” 王老五在后面注视着姜莲珠以及两崽的背影，情绪是不会骗人的，这个女人对几个崽是真心的疼爱，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女人就算真的有什么目的，对孩子们，她是绝对没有恶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是谁？ 一个村妇绝不可能像她这样，一大堆技能！ 王老五又观察大宝，大宝这孩子的余光能捕捉到他的目光，也同样在观察他…… 他顶替了真正的王老五，这个女人顶替了真正的姜莲珠，难不成，都是同样的目的？都是为了大宝？ “爹，你走快点啦，娘与哥哥们都走老远了，你不快点，就放囡宝下来……”身上的囡宝心急火撩的催。 王老五快步跟了上去。 *** 镇上最大的两家酒楼相继倒闭了之后，剩下的小酒楼生意好到火爆，姜莲珠带崽们排队好久，才吃了一顿好的。 回到自家的铺面里，简单的收拾一番。 说干就干，让王老五去请了老熟人方师父来，给她们改宅子。 二楼改成住人的地方，一楼营业开医馆，后院做厨房，以及药房，库房，还准备了伤患住的病房等。 大宝与二宝放月假，只放三天，这三天内要全部改整完成。 好在方师父徒弟多，姜莲珠又肯使银子，保证三天之内完成全部的任务。 好事连连，姜莲珠她们还没有回家的时候，牙行的燕掌柜又来了，说是给姜莲珠寻到了一辆划算的轻便旧马车。 只需要五十两银子。 姜莲珠听了大喜，现在正是急需要马车的时候，她们要搬到镇上来，肯定是要经常回村子的，来去有辆马车的话，可就太方便了。 燕掌柜服务周到，直接驾着旧马车来的，姜莲珠出门一看，旧马车竟然还有七八成新的。 姜莲珠有些不相信，“这马车成色这么新，样式也不算是太旧，怎么就这么便宜？” 还有马，也不是老马，看四蹄，脚力还算是不错的。 这辆马车，如果爱惜一些使用，再用上个七八年都没有问题。 燕掌柜道，“还不是姜娘子你的运气好，马车的旧主人家里犯了事，急着卖东西呢，便宜处理，就一个条件，就是必须要出银子快，我就想到你了，姜娘子你有钱，干脆果断……” “那太感谢了，成。” 有了马车，三只崽崽们都欢喜，再也不用坐牛车进镇了，嘿嘿。 马车轻便，走得快。 这是他们家的第一辆马车，三崽就上上下下的玩了一个够。 把改修宅子的事情，交给了方师父，姜莲珠一家五口人就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由王老五驾着马车回村去了。 姜莲珠母子四人，站在马车里，欢声笑语的，笑了一路。 二宝感慨，“自家的马车坐起来，就是感觉不一样……那路边的景色都好看了不少。” 囡宝补充道，“那是，还有爹爹驾车的技术也好着呢。” 姜莲珠…… 小棉袄不仅暖她，连她爹她也没有放弃！ 不过，王老五的驾车技术确实不错，这年头，镖师也不容易，是啥都要全能的吗？ 回到了家。 姜程氏在门口盼着她们。 大宝与二宝在路上就得知了姜程氏的病情好转了。 一口一个姥姥，叫得亲热。 姜程氏清醒后，只与囡宝熟，对这两个大崽有些拘谨，怕他们不喜欢她，没想到，这两孩子懂事又亲热，很快让她撤了防备。 这不是亲生的孙子，比起亲孙子来都不差。 难怪她女儿，当个后娘当得这么幸福，相公好，崽崽们也这么好，后娘又怎么了？一样挺好的。 姜莲珠给两个儿子洗澡捉虱子，大宝还拘泥放不开，可惜被姜莲珠按住不能动，非要给他捉，他也只能装死了。 姜程氏则给大孙子二孙子做了好多他们爱吃的菜式…… 一家人其乐融融。 高兴到发狂的，还要数雪大与雪二它们，它们各自往自己的小主人身上扑，就好像是过了一百年没有见面似的，那热情洋溢的，把主人扑倒了数次，大舌头就是一阵舔的，口水糊了大宝与二宝一身一脸的。 大宝与二宝见到它们也高兴，大宝喜形不露于色，二宝藏不住，与自己的雪二摸头捏脸的一阵乐。 好半天，它们才消停了下来。 吃饭间，姜莲珠把她们要搬去镇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姜程氏顿时有些低落下来，扒着饭都感觉不香了。 姜莲珠一见，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娘，您与我们一道去镇上住，给您也安排了房间的，二楼上隔了四个房间，我与相公一间，大宝与二宝一间，囡宝一间，您一间，不会让您一个人留村里，我们知道您在这里，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一个人过肯定孤单。” 囡宝吃着吃着饭，停了下来。 让干饭之王停下干饭，是不容易的。 囡宝眼巴巴道，“我能与姥姥住一间吗？我想与姥姥亲香亲香……” 第130章 根本养不活…… 之前，是被哥哥们强调，必须不能去打扰爹与娘，她一个小小的人儿硬撑着一个人睡。 后面，哥哥们上学堂去了，她有天晚上尿床醒了之后，悄摸的摸去了姜程氏的屋里睡觉，姜程氏带她，哄她，她睡得十分香甜，后面每天到了晚上，她都趁爹娘入屋睡觉之后，去姜程氏屋里悄摸睡觉。 现在，她想争取一下她正大光明的权利。 其实，王老五与姜莲珠早就发现了，只不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姜莲珠道，“那你要乖一点，不能总烦着姥姥，知道吗？” 囡宝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好。我一定听我姥的话。姥，您吃肉……” 还把自己碗里的一块肉，夹给了姜程氏。 姜程氏哭笑不得，她打心眼里喜欢囡宝，“你已经很乖了，姥谢谢你的肉……” 姜莲珠，以及大宝，二宝都看呆了。 囡宝可是个护食的娃！！ 进了她碗里的食物，她从来没有拿出来分享过，不管是谁。 今天是八百年来，第一次主动给别人分享食物。 这一方面可能是姜莲珠她们家里的伙食好，顿顿不少肉的，囡宝营养已经跟上来了，不那么馋肉了。 另一方面，定然是对姜程氏真心的喜欢，才会给她分肉。 大宝二宝有些吃味，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妹崽，第一次分享食物不是给他们哥俩，稍微有些失落，不过，更多的是高兴，囡宝的性子好多了，越来越开朗活泼了，是好事儿。 姜莲珠也吃味，自己碗里的肉都好像不香了。 王老五在此情此景之下，突然一冲动，给姜莲珠碗里夹了一块兔子肉，“媳妇，吃……” 姜莲珠…… 二宝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大宝，又拐了一下三宝，三只崽挤眉弄眼的，姜程氏也低头低笑扒饭。 姜莲珠觉得这块兔子肉，格外的烫嘴。 总算没纠结闺女没给她分享肉的事情了。 …… 夜半。 整个王家村都进入了梦想当中。 寂静的夜里，又响起了布谷鸟的声音，一声一声，特别的有规律。 床上的王老五悄然起身，推门而出。 谨慎的在院子里又等待了一会儿之后，见没有什么异常。 三个狼崽子在院子里各自的小屋里睡觉，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下，是王老五，没以为然，又都趴下去睡觉了。 王老五运起轻功，直奔布谷鸟的方向。 两个黑衣人已经等在那里。 正是向东，与向西两人。 “主子。” 王老五沉声问，“何事？” 他现在身上的伤情渐渐痊愈了，已经不怎么用换药了。 “主子，您让去调查的事情，有回应了。” “说。” 向东道，“主子您猜测的没错，当年襄王叛乱，襄王一脉被抄家处决，但是，后面小世子的尸体一直没找着……” 王老五嗯了一声。 秋夜里，山边上的风声太大，几人详细地说着什么，都淹没在山风里了。 向西道，“姜庆才父子三人，也搞定了，三人贼心不死，又想使坏，被我们的人套了麻袋，扔上港口的船，把他们扔出省外去，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在沙门县出现了。” “可以。” 王老五凉凉的看向他，“这么富有？看样子，不用六扇门给你发俸禄了？” 向东赶紧正色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属下身上全部家当合起来不超过三十两，还是事先领出来的官费。咳咳，那两只金雕好几天了，关在洞里，不吃不喝的，主子，您看这如何是好？这么野性的东西，根本养不活……” 成功的把话题引开了。 王老五一思虑，“实在不行，就放了吧。” 越是强大的物种，越是有骨气。 他们这次是捡漏型的制住了金雕，并不是真正的降伏它们，想让它们臣服，怕是不太好搞。 金雕好歹也是飞禽之王，强者惺惺相惜，以这样不光彩的手段饿死了它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好的，我们回去就放了它们。” “上次山洞里那个迷药，我们让药部去查了，药部说没有见过这种迷药，辨别不出来成份……” “嗯。” 这说明了什么？姜莲珠身上真藏毒了？她那些奇怪的东西与毒都是藏在山里头吗？ “你们搜过附近的山头吗？” “仔细搜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向东回道。 王老五不说话了。 半晌，“最近这一带，还有人在查我的行踪么？” “暂时没有了，都以为您回京城了，向左他们安排得挺严谨的，所以，最近沙门县这一块的眼线好像都撤除了。” “那就好。” 这才达到了他的目的。 …… 姜家。 姜莲珠睡得迷糊当中，发现窗前小塌上没有人。 屋子里，黑乎乎的，她以为看错了，再藉着屋子外面微弱的月光细看，确实是没有人。 她突然间就清醒了过来。 王老五上哪里去了？？ 正在她准备起身看的时候，门外有灯光过来。 王老五提着马灯走了进来，看见姜莲珠坐在床边上，“你也要起夜么？灯给你？” 姜莲珠哦了一声，原来是起夜了。 她放松了警惕，接过灯，又迷迷糊糊的出去了。 等她出去之后，王老五复躺回塌上，侧身面对黑暗而睡，久久呼息都没能平稳下来。 直到她起夜回屋来，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息声，王老五才心头一松，安稳的睡着了。 他的睡眠一直不好，平时思考的事情过多，大部分情况下，夜晚能睡到两个时辰都极不容易。 遇上事情，通宵失眠是常事。 可是，来到了这里，却不知怎么回事，睡眠变好得多了。 *** 花了三天的时间，才把大宝二宝头发里的虱子搞得差不多干净了。 二宝一回村，天天飞起玩耍。 找小伙伴们，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的，一天都不拉下。 第131章 他……吃不起! 大宝则安安静静的在自己房间内写字，看书，除了大早上起来和姜莲珠一起晨锻炼之后，基本上就宅在自个儿的房间内，一步不出门的。 吃水果什么的，都是姜莲珠削好了，帮他端进去的。 特别的用功。 姜莲珠检查了一下他的功课进度，夫子发下来的书，他基本上都自习完了，每一页都有批注的记号。 “你这么用功，娘替你高兴，你的自律让你将来肯定与其它人不同，但是，你学习归学习，一定要保护好眼睛，平时看书写字的时候，要保持身体端正，切莫躺着，趴着看书，写字握笔也要身体摆正，手眼要有正确距离，想必这些夫子都教过你们，娘只是给你强调一下，一定要保护眼睛，看一段时间书后，最好要推开窗户，往外面远眺……” 大宝都点头记下了，“好的，娘。” 他现在初入学，陷入知识的海洋，打开他的新世界大门，他真恨一天时光那么短暂。 “跟娘说说，学堂里的事情，教你们的夫子姓什么叫什么，你们有几个夫子？分哪些学课？平时在学堂里吃啥喝啥？有肉吗？” 二宝野得不在家，姜莲珠只能逮着大宝来问。 大宝回答异常简洁，“两个夫子，一个文，一个数，姓屈，姓万，有肉。” 姜莲珠……知道和这个大崽是没法把天聊下去了。 只能败北。 去寻野王二崽唠磕了。 姜家买了旧马车的事情，村里人都知晓了，天天有人上门来看姜家的马车。 姜莲珠把她们打算搬去镇上开医馆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家舍不得她，但又支持她去，特别是被她医治过的村民，没有不夸她医术好的。 姜莲珠与王老五两人还特意去里正老叔那里报备了一下。 里正老叔也蛮支持小两口的，“尽管去，村里的宅子，我们帮你看着，你们现在有马车，经常回来看看也方便，你有医术，治病救人是积福积德，造福百姓的事情，以后我们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们都可以去找你看。” “多谢老叔支持，老叔你们要是有什么小毛病的去了，我一样免费医，给咱王家村的乡亲，也只收个药费，诊金银子一文也不收。”姜莲珠拍胸脯保证道。 里正老叔道，“好！不愧是我们王家村的好媳妇，老五，你真是个有大福气的，能娶到这么好的娘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姜氏，知道了吗？你要是待她不好，老叔我第一个不饶你。” 王老五好好的，莫名就躺枪了。 “好的，老叔。”屈服吧。 屈服才是唯一的归途。 里正老叔千交待万交待，“哪天开馆，一定要给我们带个信回来，我们村里派代表去给你贺喜，不能冷了场子。出门在外面，记得你们是王家村的人，有啥委屈了，回来和老叔我说，我们王家村的乡亲都是你的后盾，别的不说，咱们村不算小村，上百户人家还是有的，都可以给你帮忙撑腰……” “好咧！谢谢老叔！” 后面，姜莲珠又请了二丫她们过来。 想请二丫她们帮忙看宅子。 不说什么小偷不小偷的，家里没有人住，自然就会长草，蛇虫鼠蚁都会来，再好的宅子，也会被慢慢的腐蚀破坏，必须要住人，有人气才行。 二丫她们刚好没地方住，还住在那快要塌了的草棚子里。 十分感激姜莲珠，姜莲珠要给她们看家费，二丫娘死活不要的，还感激姜莲珠给她母女几人一个容身之处。 姜莲珠说前院的宅子，她们可以随便住。 但是二丫娘她们是老实本份的人，只挑了一间屋子住下了。 保证每天都把前院后院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把宅子看好，不会损坏一角一落的。 姜莲珠就拜托她们母女几人了。 然后再回村来，慢慢的用马车运东西。 一家人的洗簌用具，换洗衣物，棉被铺盖什么的。 厨房里锅碗瓢盆什么的倒不用带，因为铺面里以前是开酒楼的，这玩意儿多得是，带了一些米面粮油肉的，没带完，大部分的留在了家里，上次那头大野猪腌制的腊肉，过年吃都有了。 姜莲珠也和二丫娘说了，她们也可以吃，不必太拘泥，但想必她们不会动多少。 最大头的就是药材了。 各种王老五与姜莲珠从山里头采回来的药材，干的，湿的，半干的，炮制了一半的，各种都有。 要是开医馆的话，以后还是要去县城里买药材，靠自己采可能是不行的。 最后，就是三只狼崽子！！ 雪大，雪二，雪三，三只，又长大了一些。 以前是比囡宝高，现在比二宝都高了。 姜莲珠想了想，马车装不下，还是让它们跟着马车后面跑吧。 马车来去在镇上与王家村之间，来回跑了三四趟之后，东西都拖完了，最后剩下人了。 王家村人在村口，把姜莲珠她们目送出老远。 三只狼崽子在马车后面飞奔，嫌弃马车慢，很快就超越了马车，三阵风的直奔往前，不见狼影了。 扬起三阵灰尘……姜莲珠来不及放下车帘，全落在她脸上头上了。 姜莲珠恨得磨牙，对赶车的王老五道，“你吃过狼肉吗？狼肉味道还挺鲜嫩的……” 王老五……握马车缰绳的手抖了抖。 他……吃不起！ 他不配。 *** 方师父在等姜莲珠她们，验收二楼改装的房间。 原本就有包厢的，加上方师父手艺过硬，自然改造的是没话说。 二楼大约有一百多个平方，改了一个休息间，加个四个房间，都很宽敞，特别是姜莲珠与王老五的房间，里面还设了小隔间，可以放一些私人用品。 添置了相应的家具，根据姜莲珠的要求，选经济又实惠的。 一家人都感觉到满意，囡宝先挑了一个临街的屋子，她就是爱好热闹。 剩下的两个靠后院的房间，姜莲珠她们一间，还有一间给大宝二宝留着，安静，方便他们搞学习。 方师父的手艺好，都是木头与砖墙临时彻得，试了试隔音效果，居然还行。 这让姜莲珠更满意了。 把一楼去二楼的楼梯封了，直接从后面院子，架了一个新的木质楼梯，从厨房门口那里上二楼，特别的方便。 第132章 被野兽叼走了? 之前，是考虑直接住后院，把二楼改出来做病房的，但是伤病患者不方便爬楼梯，所以才把后院改成了病房，二楼改成了一家人的住处。 从厨房门口直接上二楼，与前面一楼医馆一点不沾边，独立清静，生活也方便。 姜莲珠感谢了方师父他们，把尾款给他结清了，方师父说有什么问题，后期还可以找他过来修缮。 左右四邻的街坊们，知道姜莲珠她们今天搬家，都过来看热闹。 纷纷好奇，“姜娘子，你们这是来做什么生意的？” “老五兄弟，你们以前这里做酒楼的，咋的不直接开个新酒楼算了？这么折腾多费劲儿？” 正说着，外面有小伙计抬着一块盖着红布头的匾额到了。 “让开，让开，给主家送吉匾到了！！！” 众人都好奇，王老五上前去接匾。 他一表人才，站在人群里，就是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线。 好多大嫂子小媳妇小姑娘们，都偷偷张望，有的胆大的，还给王老五抛个媚眼啥的，王老五一律都无视了。 姜莲珠铭记在心。 “开吉匾！！恭喜主家……”唱匾的小伙计，一个长拖音，故意惹众人好奇。 众人以为他会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结果，等王老五与姜莲珠拉开红布之后，他继续唱道，“医者仁心，妙手回春！” 匾额上赫然写着姜氏医馆，四个大字。 众人哗然。 王老五对着众人一抱拳，“各位街坊邻居，各位乡亲们，我家娘子医术高超，打算在我们十里镇开一家医馆，以后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还请多多的捧场！” 众人叫好。 医馆这东西肯定是越多越好，民众越有安全感。 只是有人却不太看好，“一个妇道人家，会看什么病来着？” 也有人反驳，“妇道人家可以给女人看病啊！不是更合适吗？我觉得可以，至于医术好不好，那得看过才知道，啥都不知道，就否认别人做什么？据我所知，姜娘子在她们王家村可是医好了不少的人呢。” 姜莲珠都没有放在心上，初来乍到，肯定有人会存疑。 慢慢来就是了。 众人哄笑，气氛热烈。 大部分人都充满了善意。 当然，人群里也有那不怀好意的，正是以前原迎客酒楼钱爷一帮人，目光阴冷的盯着姜莲珠，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奸计。 姜莲珠她们一直忙到了中午，收捡东西。 她还怕姜程氏刚开始不习惯上下楼梯，没想到姜程氏上下得挺稳。 也是，以前姜程氏是脑子不好使，并不是腿脚不灵便，她天性勤快，手脚干活都不带停的，十分利索。最近又跟着姜莲珠她们一家人吃香的喝辣的，身体养补的好好的，人眼见的都年轻不少，以前被姜庆才他们送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六十岁的老妪，头发花白，皱纹横生。 现在整个人精神样貌改变，抬头阔胸，皱纹少了，连头发都渐渐的黑了回去。 抱起囡宝上下楼梯，一点都不带晃的。 到了中午放学，大宝二宝如一阵风的卷了回来。 特别是二宝在院子里欢呼着转了好几圈，“太好啦，再也不用在学堂里住宿舍，长虱子啦！” 这是头一天乔迁新居，为了庆贺，加上没时间做午饭，姜莲珠去对面的新开张的酒楼里，定了一桌席面，算是自己给自己贺喜。 对面的原四方酒楼改成了五湖酒楼。 反正门对门，隔一条街，近得很。 收拾妥当之后，就一家人过去吃饭，酒楼生意好，没有了包间，就在一楼大堂里找了一张大桌子吃饭。 来来往往的吃客们很多，热闹，人声吵杂。 姜莲珠她们点了七八个菜，老板新店开张，客气又送了一道甜品。 一吃，味道还不错，是以前四方酒楼的那个味，估计是厨师什么的没有换。 问了大宝二宝学堂的事情，“和你们夫子都说清楚了吗？” 大宝回，“说清楚了，说了我们不住校了，以后走读，夫子答应了，说退我们食宿的费用。” 二宝补充道，“本来学堂里宿舍位置就很紧张，夫子巴之不得呗！对了，娘，我们把铺盖被子什么的都送给同学了，有几个同学家里困难，买不起被子，他们半夜里都不盖被子的，我看着可怜，就送给他们了。” 说完生怕姜莲珠骂他败家。 姜莲珠却笑道，“行，都是同窗，好不容易修出来的缘份，能力范围之内，能帮得上人家就帮一点，学堂的铺盖尺寸小，拿回来用处也不大。” 二宝的胆子肥了一些，他就说了，他娘侠义过人，不是那种拘泥小节，看重蝇头小利的人，是女中豪杰！！ 给姜莲珠夹了一筷子的肉菜，“娘，您吃肉，吃肉。” 王老五看了一眼二宝，二宝立刻也给王老五夹了一筷子，“爹，您也吃。” 就在这时候，听到隔壁有一桌人在神秘兮兮的说着什么。 “你们知道吗？段家小妮不见了！” “段家小妮是不是那个胆子特别小的那个？咋不见了？” “是不是前几天镇上来了野兽，被野兽叼走了？那天晚上可把我吓坏了……” “要是被野兽吃了，段家人不去报官吗？好像没听说报官吧？” 这桌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被旁边其它桌的人听到了。 又有人参与了进来，“也有可能是病死了，直接扔了，段家穷得很，段嫂子天天病怏怏的样子，小儿子又是个智障儿，还要供大儿子上学堂，段大哥只是员外家的长工，一年也没几个辛苦钱，这段小妮生了病，肯定是没钱治的，八成直接扔了了事。” “唉，可怜的孩子唷！” …… 姜莲珠她这一桌人只管听，她们是新来的，对镇上的人事都不熟悉。 第133章 奴家今年十八岁 也不知道真真假假，插不上嘴。 只是听着，就感觉这什么段小妮还是蛮惨的。 吃完午饭，大宝二宝回二楼上小睡了一会儿午觉，就继续去学堂了。 下午还有一堆琐琐碎碎的事情要收拾，一楼分成了等候区，问诊区，以及药房三个部分。 等候区比较简单，摆上了几条长板凳。 问诊区是个小单间，有桌子有椅子，还有一个简易单人小床，以及布帘子。 最大的工程量在药房区。 药房两面靠墙的地方都是整排的大药柜，有好几百个小抽屉，将来都是要放各种常用的药材，都要分门别类的写出药材名字来。 “喂，你会写字吗？”姜莲珠问王老五。 没人的时候，她要不叫他名字，要不叫喂，相公是有外人在的时候，才会叫的称呼。 王老五点头，“会。” 姜莲珠一想，“那就行了。我写药名，你一个个给我粘上小抽屉……” 王老五……？？？ 直到姜程氏来问姜莲珠，“珠儿，你怎么会写字的？娘记得你小时候不识字的啊！” 姜莲珠笑道，“娘，都是我家相公教我的。” 王老五……！！！ 还能这样？任由他脑回路再曲折，也猜不出姜莲珠的骚操作。 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变成工具人了？ 工具人王老五给姜莲珠铺纸剪纸，磨墨，姜莲珠酝酿一下感情，下笔…… 当归。 柴胡。 三七。 川贝…… 字小小的，十分秀气，但又有力道，不失筋骨。 没有多年练不出来这股劲道。 王老五又不由多看了姜莲珠几眼……这个便宜媳妇每天总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开开眼。 姜莲珠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什么看？赶紧去贴啊！” 王老五老神在在，“娘子稍安勿躁，等你的墨宝干了再贴。” 姜莲珠…… 看在墨宝两个字眼上，算了，让他再看看吧。 突然，门外面有个女人惊喜的声音传来，“大哥，大姐，原来真的是你们搬过来了啊！我上午在屋里帮爹娘干活没出门，不知道你们搬镇上来了，没来得及给你们贺喜，欢迎你们搬到我们十里镇……” 姜莲珠淡笑道，“谢谢你，请问你是？”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大姐，我们上次见过的啊！在知书学堂门口，大哥还救了我，要不然我就被人群挤倒了！” 姜莲珠哦了一声，“是你啊！看着清减了一些啊！” 脸上还刻意抹了粉，画了眉，印了红唇，又穿了一身新的淡红色衣裳，头上插了好几根银簪子，晃来晃去的，这么隆重与上次在学堂门口初见的那次很有些不同。 少女羞嗒嗒的看了王老五一眼，“最近胃口不太好，茶饭不思的，所以瘦了一些，大姐没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大哥，你认出小女来了吗？” 王老五稳着脸，“没。” 干脆直接。 痣脸少女娇羞的神色僵住了，她自己尴尬的笑了笑，“没事，以后就能认识了，我叫白金鱼，大哥以后叫我金鱼儿就行了，我们家就是在隔壁的隔壁，那家白氏银匠铺就是我们家了，我爹是个银匠，这十里镇上的银饰都是我爹打的……” 姜莲珠又哦了一声，这是真邻居，她说过欢迎邻居来串门子的。 可是她那句让大哥以后叫她金鱼儿，没招呼她这个大姐以后叫啥子？ “你好，你好，白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白金鱼又看了一眼王老五，脸蛋红红的，“奴家今年十八岁。” 姜莲珠道，“十八岁了，不小了，可有婚配了？” 白金鱼捏扭道，“还没有，媒婆倒是不断有上门的，我爹娘都看不上，说配不上我，我也不着急，这种是缘份的事情……” 姜莲珠眯眼…… 这是她自己看不上，还是她爹娘看不上？ 王老五在这个屋子里感觉呆不下去了，他起身，“媳妇，我去后院看看糨糊好了没有。” “成。” 王老五前脚走了，白金鱼就跟了出去，“王大哥，我来帮你。咱们以后就是街坊邻居了，您家里要是有个什么事情，尽管和我开口，我能帮得上忙的，我都愿意。” 就听到王老五冷冷的声音，“用不上，白姑娘，这是我们家的后院有一些药材，你不方便进，不好意思。” 姜莲珠就听到砰一声关后门的声音。 “哎唷，我的头发！！” 姜莲珠走出去看，白金鱼正捂着自己的额头，几缕头发被夹在门缝里，银簪子都震掉在地上一只。 这是王老五关门，把她夹的？ 王老五也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的，咳！ 姜莲珠看完热闹，又转回去自己写她的药材名去。 这白金鱼捂着额头，捡起银簪子，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气哼哼的走了。 搞好了药房之后，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 然后，姜莲珠让王老五去了一趟林记点心铺子，买了一些糕点。 “陪我去老医馆走一趟？咱们来镇上开医馆，得去拜拜老码头，这是基本的礼节问题……”在一个小地方，初来乍到，开同样的营生，讲礼仪的一般会去拜个老码头。 尤其是像老医馆还对姜莲珠有恩的情况下。 姜莲珠在老医馆里卖两次蜈蚣，一次百年人参。 人家可是一点没坑她，给她救急救穷的，没为难她半点。 现在上门去拜坊，道个歉，互通一下有无，兴许还能取到一些经验，毕竟她开医馆是头一回，她只会医术，其它的比如药材的进货渠道什么的，她一律都搞不清楚。 手里也只有一些自己从山里采来的药，品种太单一了。 虽说，她是以医治为主的医馆，不是那种专门的药店，但是一般的发烧感冒之类的药，还是应该准备一些。 看能不能去取取经。 王老五在外头混了这么多年，与人打交道什么的，比她有经验，拉他去，感觉会更好说一些。 结果，王老五道，“你一个人去吧，我还有事儿，厨房的水缸要打满，还要砍一些柴，娘说，晚上要做饭，不出去吃了，外头下馆子贵。” 第134章 泼妇? 姜莲珠白眼给他，“不想去拉倒。”找这么大一堆的理由。 男人就是靠不住！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哼。 姜莲珠拎着一大包的糕点，一个儿去了，走了半截儿，又回来把囡宝给抱上了，“走，你陪娘一道儿去。” 要是老大夫骂她忘恩负义啥的，她就抱着囡宝卖个惨，咱孤儿寡母的…… 呸！她现在不是孤儿寡母了，但跟孤儿寡母也没啥区别，狗渣男新婚夜抛弃她，现在竟然还敢拒绝她了！ 第一次拒绝她指派的活计，这是闹哪样？想被扫地出门了吗？ 还是宝贝闺女亲香。 *** 十里镇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各行各业的店铺都有，是周边上数一数二的大镇了。 白氏银匠铺子内，好几个妇人们都在挑银饰，白娘子见到白金鱼回来，就骂道，“跑哪里去野了？还不赶紧过来，帮客人介绍一下银饰品。” 白金鱼应了声，赶紧过去帮忙。 但是心里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想着隔壁王老五的神仙颜值，这个男人真的太好看了，她打第一眼看见他，就心里砰砰跳的。 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合意的婆家，一是因为爹娘生得少，只生了她与弟弟两个，她们家的银匠铺子生意好，靠夫妻两人忙不过来，家里的里里外外的活计也要有人做，所以，把她留到了现在。 二来，她自己也瞧不上那些来说亲的门户，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的，想她白金鱼怎么着也是十里镇的镇花，生得好，干活又能干，性格也好，嘴巴也甜，外面人谁提起她来，不大拇指夸来着的。 可是年纪看着看着又越来越大了，前段时间还在想着，要不就将就着选个人了算了。 没想到，遇上了那么优秀那么适合她白金鱼的男人！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王老五已经成亲了，还有了三个崽崽，还是个乡里汉子，土里刨食的人…… 世事不如人意啊！ 前段时间，她说服了自己放弃的，歇了这段心思的，没曾想，他们竟然搬家了，搬到了她家的隔壁，就隔了一个门面，十里镇上最气派的铺面竟然是他王老五家的。 白金鱼今天过去一见到王老五，之前被她自己掐灭的小火苗，又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以往给客人挑银饰的时候，白金鱼那张嘴啊，夸得客人高兴得不知东南西北，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想东想西的，象征性的介绍了几句，白娘子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因为客人在，又不好怎么骂她。 好在今天的客人并不在意。 自己挑捡试戴，还在闲聊着。 “今天那家姜娘子一家人搬进镇里的事情，你们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热闹得很呢，还有人来给她们放鞭炮，有林记点心铺子的人，有镇上牙行的掌柜，一连放了好几挂，谁不知道呢。” “听说那个姜氏特别有本事，秋梨膏就是她带头做起的，以前去官府打官司都打赢了两次，又会赚银子又是个狠人，她相公王老五以前在新婚夜跑了，后面听说她厉害了，现在又回来了，啧啧啧男人呐……” …… 这话白金鱼就不爱听了，“怎么就听说她厉害了，才回来？她相公王大哥相貌堂堂，可不是那种靠女人的人。” 也有人和白金鱼持一样的意见，“也对，据说她相公是大镖师，新婚时跑了，是出去走秘镖了，回来带了一大笔银子呢，他一回来，他们家就在王家村建了特别体面的二进大院子，我家有亲戚是王家村那一块的，都去吃过他们家的乔迁喜酒来着。” 这说得就跟看到一样，活灵活现。 白金鱼顿时嘴角上扬了一些。 她喜欢听这些八卦，就拉起了话头，“是吗？我听说镖师都很厉害的，他为啥要娶个乡下村妇？从长相上来看，他娘子姜氏，跟他不大配的……” 顿时有年长的妇人就道，“长相能当饭吃吗？老王家以前穷得很，镖师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有钱，都是拿得卖命的银子，谁知道今天干了，明天还能不能再干？还有，王老五娶姜娘子，是娶续弦，姜娘子属于下嫁呢。” “啥？” “不知道了吧！那三只崽都是王老五的崽，姜娘子嫁进来就当后娘，可苦了，但是，把三个崽崽带得也挺好的，个个都白白嫩嫩的，特别是那个小丫头，养得圆乎乎的，跟个福娃娃一样可爱。” 白金鱼处于震撼当中。 她一天有大部分情况，都被困在家里做活计，或者守店铺生意，没出门去打听王老五的事情，她一个怀春少女也不好意思跟人打听，怕人家笑话。 所以，并不知情，他们家竟然是这种家庭情况！ 她无端的就燃起了希望，这个姜氏是个后娘而已，后娘谁不会当吗？她也可以啊！ 乡下有气派二进的大宅子，镇上有二层的大铺面，她如果能嫁给王老五，不是直接就可以过起少奶奶的生活了吗？ “那王老五看着年纪不大，家中可还有兄长爹娘的？” 客人回，“自然有的，都是些混帐东西，现在分了家了，说起以前，那可是三两句讲不完的，简直就是太奇葩了……” 白金鱼统统都想听，“不急，您慢慢说，我慢慢给您们试戴，所有的簪子，镯子，戒指，耳环的，统统给您们试戴一遍，包管让您们挑个最合适的。” 平时都是爱八卦的妇人，没人说话都会拉着别人讲，这遇上了正儿八经的付费听众，那就不跟倒豆子似的。 把姜莲珠家里的事情，里里外外的说了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白金鱼越听，眼神越亮。 最后，听得高兴，把几个小媳妇大姐儿哄得也高兴，每个人都买了一两样的银饰回去了。 白娘子皱着眉，看了几眼自家女儿，最后看在卖出去了东西，又忍了下去，没说什么了。 隔壁新搬来的那一家人？ 后娘？ 泼妇？ 第135章 这就考上了? 听起来好像有些复杂的样子。 但是，人家有钱。 也有点儿好奇了。 *** 十里医馆。 还是以前那个小伙计，看到姜莲珠来了，气呼呼的背过身去，进里屋去了。 姜莲珠也跟着进里屋。 “嗳嗳嗳，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乱闯什么呢？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小伙计转身道。 姜莲珠笑道，“找找你师父，佟老大夫。我特意来拜访他老人家的。” 囡宝也拍手道，“我娘拎了好多好吃的糕点哦……孝敬老大夫爷爷……嘻嘻……” 姜莲珠心醉，这谁家小甜心，这么会说话！ 她根本没有教，全是她自己悟出来的。 这小奶团子，力气大，有性格，情商也高到没谱儿了。 带她来，比带狗渣男王老五强一百倍！ 对，就是这个理儿。 王老五在家里劈着劈着柴，就莫名打了两个喷嚏，他万万没有想到，因为他不想来医馆，就瞬间有了新的称号，狗渣男。 小伙计终于忍住了，一腔悲愤地语气，“姜氏，你自己说，你来我们医馆卖东西的时候，我有没有为难过你？你卖人参的时候，我说我估不了价，让我师父亲自给你估价，亲自帮你卖掉，你回头来就抢我们生意，就抢我师父的生意，这十里镇，总共有多大地盘？有几个人？你这突然一来，是不是想把我们老医馆给挤垮啊！” 姜莲珠忙陪笑道，“小伙子，你消消气，消消气，你们十里医馆在镇上这么多年了，我一个新来的女流之辈，怎么可能把你们挤垮？我开医馆只是副业，我主要是不放心我家两只崽在学堂吃苦受难的，给我两崽陪读，到了镇上没个营生，怕人说长短，这不，才想起来开个医馆，我绝对没有想抢你们医馆生意，挤垮你们的意思，我可以对天发誓，发毒誓都可以……” 囡宝吮着手指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 这时候，内堂有个老先生的声音响起来，“进喜，让她们进来说话，来了客人，不招呼像什么话。” 小伙计原来是叫进喜。 进喜不情不愿的让开一条道儿。 姜莲珠抱着囡宝乐颠颠的走了进去，顺手把糕点盒子塞到了进喜的手里。 进了里堂，老大夫正在里面核实药方子，抓药称药，认真的忙碌着，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大好使了，无论是看药方子，还是看称，都要离得近近的。 姜莲珠看到这般敬业的老先生，很受感染，“佟老大夫，叨扰了。” 老大夫姓佟，在十里镇开医馆兼药馆好多年了。 是镇上提起来，就让人尊敬的人物。 佟老大夫朝姜莲珠略略点头，低头仍旧做他手里的事情。 囡宝从姜莲珠身上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向佟老大夫身边，“老爷爷，你要是不清楚，我可以帮你看小称。” 佟老大夫意外，抬起头，笑道，“哦，你这么小就能识得小秤了？” 囡宝回，“嗯，我娘教过我呢，我认得小秤呢，我娘也经常用小秤，秤药药，给人看病。” 我们行医者，是为了治病救人，不是一般人拿来赚银钱的生意，医术不精者，就是草菅人命，就是对生命的不敬畏，沾上孽缘，一辈子心里都不能安宁，这些你可曾想过？” 姜莲珠直视老大夫的眼睛，十里镇有这位老大夫，是十里镇百姓之福。 首先不说医术高明不高明，这份品德就不一般了。 她正色回道，“想过，谢谢老先生提点。” 老大夫明显不相信姜莲珠有什么过硬的医术。 他继续道，“既然你家崽说你会秤药看病，那么，我这里刚好有几个方子，你来看看是治什么毛病的？” 姜莲珠……这就考上了？ 好在，老先生还算给她面子，没有说让她辨认草药。 姜莲珠上前一步，桌子上有方子，她没有看。 她直接看向旁边的几堆草药上，都是老先生已经称好了的。 她每样拿起来看看，再闻闻，“这是茯苓，这是桂枝，这是白术，这是甘草，应该可以做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主治眩晕，心悸，胃中振水声，胸中胀满……” “这是半夏，这是桂枝，这是炙草，应该是半夏散及汤，主治咽痛、咽遗溃疡……” “这是防已，这是白术，这是黄芪，这是姜枣草，应该是防已黄芪汤，主治各类下肢浮肿，水肿，关节炎，关节疼痛等病症……” 几堆药材全部分辨完，姜莲珠看向已经呆住了的佟老大夫，“老先生，我说得可对？” 佟老大夫反应过来，神态缓和，与之前姜莲珠刚进门时的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大相径庭。 “对！看样子，确实是懂几分医理，老夫的担心多余了。老夫问你，你师从何人？” 姜莲珠张口就来，“以前进山采蘑菇的时候，受了伤，幸好遇上一个游医师父，帮我治了伤，还教了一些医术给我……后面，师父就云游四海去了。” 佟老大夫也不疑有它，这个说法很符合常理，要不然，一介女流之辈，又不是医术祖传世家，如何能学得医术？ 只有机缘巧合下才有可能。 “那你师父真是个不错的医者，既然有师从，不是胡乱瞎来，那你的医馆开着吧，一定要谨记医者仁心，不要用人的生命身体来谋取暴利，若是看不好的，遇上疑难的，可以来找老朽，老朽能帮的一定会帮你。” 姜莲珠给佟老大夫行了一个大礼，“就知道老先生心胸开阔，先谢过先生了，晚辈一定向先生学习。” 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囡宝也有样学样，“囡宝向老爷爷学习。” 第136章 准备后事? 又把佟老大夫给逗笑了。 气氛缓和了，就不如之前那么严肃了。 “你打算哪天开业？寻常的药进货来源都搞好了吗？” 望老先生能带带我们，我们也不打算以卖药为主，我打算以诊病为主，药材不打算进多，就只需要一些寻常的便宜的备用一下就可，如果有复杂的药材，我会开方子让人来老先生这里买。” 姜莲珠的这番话，让旁边的进喜小伙计愣了愣。 十里镇没有专门的药店，他们十里医馆又看病，又卖药的，大部分情况下，以卖药为主。 可是，怎么说也是个医馆，属于与姜莲珠的姜氏医馆是同行，姜氏竟然敢开了方子，让患者来他们家买药？ 万一他们不想让姜氏医馆开下去，随便在药材里动点小手脚，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是不懂行情呢？ 还是真正的信任他们？ 这娘子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有别的用意？ 佟老大夫道，“囤药材的话是需要花大量的本钱的，你新店开张，确实也不必要囤太多药材，进药材的渠道可以告诉你，药材基本上都是需要先预定的，如果你们赶急开业的话，就到我这里匀一些也可。” “太感谢老先生了。” 囡宝是个小重复机器人，憨态可掬道，“谢谢老爷爷。” 问题就这样轻易的解决了。 姜莲珠又问了一些关于开医馆的基本常见的问题，佟老大夫都一一作答了。 最后，才把姜莲珠送走了。 姜莲珠母女走后，小伙计进喜埋怨道，“师父，您真是太好说话了。她就拎了几盒糕点来，就把您给收卖了。” 佟老大夫笑笑，“她医术尚可，药材药方都熟悉，就看她的实践能力了，我老了，精力不济了，镇上再开个医馆也好，你们几个，我教了这么几年，学医天份也不大，你抓药识药倒还行，看病不成，将来我不在了，医馆顶多只能变成个药店。” 进喜也有点恼怒自己不争气。 “我都学不好，她一个女流村妇能学到多好，师父，你高看她了。” 这多年来，打交道的人多了去。 老大夫多少会一些察颜观色的本事，这个姜娘子不像是邪门歪道之人，教养的孩子也可爱。 今天能来他们十里医馆，也是个念旧情的人。 先看着吧。 *** 巷子的暗处。 “钱爷，咱们要怎么办？这个姜氏太嚣张了，竟然把您的酒楼改成了医馆，医馆多晦气啊，病人死人的，将来抢回来了，再开酒楼，还有人来吃饭吗？不是影响生意吗？”一个狗腿子愤愤地说。 另一个狗腿子道，“钱爷，咱们不能让她们开业，开业那天，咱们多找一些兄弟，去砸她的场子，看她怎么开医馆！” 钱贯西转身就喷他，“你有没有脑子？你忘了这个女人有功夫在身，上次斧头帮的人都不敌她一个村姑，现在，她相公又回来了，你们没看那个王老五吗？长得身材高大，结实有力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家是当大镖师的，咱们要叫多少兄弟去打过那两口子？” 狗腿子被喷了一脸。 忙陪笑道，“是是是，正面刚不过，还是得玩阴的。” 钱贯西继续道，“就算找混混去闹事，闹一天两天的有什么用？人家第三天再开，再说了，她要是报官，老子又得进去，吃牢饭，挨板子去。” “是是是，还是钱爷您想得周全，您说，咱们要怎么办？总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她把您的酒楼变成一个晦气的医馆吧？” 钱贯西阴侧侧地一笑，“主意我已经想到了，你们去找个痨病鬼来，那种快要死的治不好的，咱们镇上若是没有这样的，就去附近的镇上找也可以！” “钱爷，您这是？懂了懂了！！嘿嘿……”两个狗腿子顿时心领神会的。 其中一个狗腿子道，“我知道一个，我们家后面胡同的那个姓史的兄弟，这几天突然得恶病了，说是外面带回来的传染病，整个人身上烂得流脓，神志不清，快死了，他的姐姐天天在那里哭，佟老大夫上门去看过一次，说让她们家准备后事……” 钱贯西眉目都亮了，“准备后事？还是传染病？那更好！就他了！” *** 姜氏医馆正式开业了。 开业这天，姜氏医馆门口，热闹非凡。 王家村里正他们一大早上的就驾了牛车，车上装满了王家村的村民，拎着各种各样的自制的小贺礼，来给姜莲珠她们医馆贺新。 门口都摆满了花篮，大部分是林记点心铺送的，也有其它街坊邻居送的，十里医馆，白氏银匠铺，五湖酒楼，王家村，甚至还有镇上官府衙门送的。 鞭炮声不停的。 今天姜莲珠开业，举行三天义诊活动，庆贺的人多，来看热闹的人更多。 议论纷纷。 “她真的会看病吗？一个村妇从哪里学得看病？” “嘿嘿，她会做秋梨膏我信，这个看病我就不信了！” “人家免费义诊呢，三天时间内，来她这里看病，免诊金银子，你们家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赶紧送来，不要钱……” “切，免诊金，没说免药费，万一，给你开死贵的药，病没有看好，把药钱搭进去了，那不一样是亏吗？你家老娘好像有劳病的，你家咋不送过来看？” …… 就是你推我挤的，但是呢，人人都在观望，没个人敢上前真让姜莲珠瞧病的。 这难不倒王家村里正老叔。 他朝他们王家村的人一使眼色，顿时，大家都心领神会了。 等更新的小可爱们，可以去看团团270万字的旧书，重生农家小娘子，可肥，可好看了呦， 第137章 真的那么神奇吗? 来之前，里正老叔就预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 别人不相信，他们王家村的人，对姜莲珠的医术那可是毫不怀疑的。 只见上次那个眼睛看不清的大叔，自告奋勇的第一个站了出来。 “姜大夫，我上次眼睛差点瞎了，都是用了你的眼药汁，现在眼睛看得清楚多了，我今天来复个诊，你再帮我看看，还需不需要用眼药汁再稳固稳固的。” 姜莲珠今天身着一袭白衣白裙，头上还戴着白布做得帽子，算是改良成当地民俗民情的医生服装。 此时，正在大堂内坐诊。 供众目睽睽地观看。 “大叔，您过来，我帮您看看。” 老大叔走到姜莲珠的面前，姜莲珠手上也戴着自制的手套，她轻轻的掀开对方的眼皮，一看查看。 “您以前眼睛内有大量的混浊物，现在基本上都清除了，目前来看，暂时不用再滴眼药汁了，不过，我可以给您一瓶眼药汁，您拿回去备用，以后要是犯了，您再滴用。” 老大叔欢天喜地的，“嗳，好，好好……谢谢姜大夫。” 姜莲珠递给他一个小瓷瓶子，他高兴地接过来，回到一旁看热闹的人群里。 旁边就有人问了，“你以前咋地了？你眼睛看起来没事啊？” 问话的人，正是眼睛有毛病的人。 他眼睛一直不太好使，特别是最近，看啥子都模糊不清的。 老大叔大声地回道，“我们家祖传就有点毛病，年纪越大，眼睛就越不好使，里面长满了白色的絮状东西，几乎快瞎了，我家里儿子又还小，不能瞎啊！我找了好多游医江湖郎中都说治不好，没法子，然后，我就抱着希望去找姜大夫看看，结果呢，没想到竟然就治好了！” 那人又问，“您看看，您说得眼睛里长白絮似的东西，是不是我这样子的？” 老大叔一看，大吃一惊，“对对对，就是你这样子的，我当时比你还厉害多了！你可以趁这个机会找我们姜大夫治治。” 旁边又有人起哄道，“啥啊，你可稳住啊，谁知道她们是不是一伙的演戏来的？你看他的眼睛，哪里像是有毛病的样子，搞不好就是请来的托儿！” “我识得他，他是王家村的人，那姜大夫可就是她们王家村的人，这是自家村的人来给她捧场子的。眼睛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万一给庸医治出毛病来了，那可得不偿失，你还是去找佟老大夫瞧瞧去。” 老大叔不高兴了，“呵呵，你看起来是十分了解我们王家村的事情，你也认识我王三七是吧，那你可知，我们家世代是不是有眼疾这回事？我爹，我爷爷最后都是死于眼瞎？我爹我爷爷都是眼瞎之后，失足摔死的……我们这眼睛的毛病有遗传性，年轻时还好，过了三十岁就开始犯病……” 大家见老大叔说得这么真实，有名有姓，还有故事的，就望向那刚才打破的人，那人脸一红，不吭声儿了。 众人就知道了，老大叔没说谎。 乡下人都诚朴，再忤逆也不可能拿长辈的事情出来嚼舌根。 定然是真实的，要不然，不可能这么有名有姓的来编排。 于是，刚才那个有眼疾的人，仿佛突然间看到了希望，人家遗传的眼疾都能治好，他这不是遗传兴许治好的机率更大。 不管怎么样，他试一试，准没错。 犹豫了片刻，他走向了姜莲珠，“姜大夫，能不能也帮我看看眼睛……” 姜莲珠点头，“可以。” 一番查看，“你这眼睛是继发性青光眼，视力急剧下降，是因为你平时眼部的清洁卫生没有做好，眼睛感染了，长时间发炎没有及时医治，导致眼睛酸胀，视野缺失……” 那人着急问，“我还严重么，还有救么？会不会瞎？” “太感谢了！” 姜莲珠先给他滴了几滴眼药水，让他缓解了一下眼睛疲劳，那人顿时感觉到了明显的不一样。 对姜莲珠的话更是信了几分. 之后，姜莲珠交待给他的医嘱都一一放在了心上。 “姜大夫，这眼药汁多少银两？这也太管用了。”那人诚惶地问，生怕太贵了，他买不起。 说好的免费义诊，只是免诊金，药材是不免的，大家都清楚。 姜莲珠笑道，“眼药汁就是量少，制作过程复杂，本钱其实顶不了多少，今天义诊，只要我这里有的，寻常价格不高的，我都一并儿免费送了。” 人群发出一阵欢呼声！！！ “这个姜大夫真心不错！” “我最近这几天一直失眠多梦，睡不好的，我想找这个姜大夫看看……” …… 在街道对面的五湖酒楼内，今天托姜氏医馆的福，还不到饭点的时候，就已经坐满了人。 特别是二楼包间内，已经都被定满了。 一个包间内，坐着正是佟老大夫师徒几人，他们正从窗户内，偷偷打量着对面的姜氏医馆。 佟老大夫不放心，今天姜莲珠搞义诊，怕她急功近利，为了医馆出名，不计后果，搞出什么事情来，亲自来盯着，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场面，他兴许还能出手，压一压。 进喜好奇地问，“师父，她这眼药汁是用什么制的？真的那么神奇吗？还是个噱头？” 佟老大夫看得兴味，“不知，她说过她曾经拜得游医为师，兴许这游医对眼疾方面有很深的研究，有什么独门配方也说不定。” 因为中医一门，博大精深。 人体部位虽然是一样的，但是却可以产生千百种不一样的疾病，一个大夫再全能也不可能方方面面，所有疑难杂症都会治，除非神医，甚至有的神医都不是全能的。 如果能在一个特别的医学领域里拔尖，其实都能算不错的。 就连那些御医，都会分门别类的，有专治正骨的御医，有专治妇科杂症的御医，有专治耳鼻喉方面的御医，有专治内里调理的御医…… 第138章 这就是来砸场子的…… 兴许姜莲珠所拜的游医，恰好是个擅长各类眼疾的师父。 进喜还是不服气，酸溜溜道，“那就是个小类别了，又不是人人有眼疾的，她如果只会治眼疾，她就该挂个姜氏眼疾馆的牌子，哼！” “有一样擅长，已经不错了，眼疾也不是小科，多少人眼瞎生活痛苦，一样是济世救民，你师父肯定在眼疾方面不如她，人有所长，是我们不会的，就该得到尊敬，别眼红。” 时喜拱手道，“是，师父教训得是。” …… 另外一个最好的包间内，则是钱贯西他们，他在这里，方便观察对面的情况，还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他们看到这里，钱贯西冷哼一声，“该咱们上场了。你们去准备，现在就给她把大礼送去。” 两个狗腿子立刻贼眉鼠眼的出去了。 包间内，只留下钱贯西一个人，阴险又带着兴奋的盯向姜氏医馆。 …… 有了那个眼疾的例子之后，又有好几个人，主动去找姜莲珠看病。 姜莲珠都一一的认真搭脉，把问题都说到了点子上，有那药品便宜的，果真都送药，真正的药方复杂的，姜莲珠写了药方，让人家自己去药店里秤药。 反正她是一文钱的银子都没收。 好多人都想回去呼朋唤友的来看病了。 王家村的乡亲们，里正老叔，看到这情景，都替姜莲珠高兴。 小囡宝跟着王老五身后，忙后勤工作，给王家村人端茶倒水的，小脚走路快得跟一阵风似的，大家看着，生怕她扑倒了。 她端着茶杯脆生生地道，“里正爷爷，请喝茶。” 里正老叔连茶带人，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真是个小乖囡，在镇上也要听娘亲的话哦！” “好的啦！” 众人都跟着笑。 王老五今天一袭青色的新衣裳，衬得他身材高大，原本就俊秀的脸，更是让人看到了就移不开眼了。 那些大姑子小嫂子，看一眼都脸红一眼，人群里，白金鱼那双眼睛恨不得粘在了王老五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突然，人群外面一阵骚动。 一个男人在人群里高声道，“姜大夫！姜大夫！救命啊！！我家兄弟恶症发作，快不行了！快救救他吧！” 闻言，人群里让开一条道来。 就见两个拿着棉巾捂着嘴的男人，打头进屋来了。 在他们的身后，有同样用棉布捂住口鼻的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进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恶臭的人。 一路走来，边上围观的街坊邻居们，都吓得纷纷捂住口鼻，后退好几步。 他们把担架往姜氏医馆的中堂地上一放。 为首的两个男人之一就开始诉苦：“姜大夫，这是我要好的兄弟，是咱们十里镇的人，他叫史金浩，我兄弟家里穷得很，老光棍一个，既没有娶妻，也没有父母爹娘的，好好的突然就发了恶疾，我们又没钱抬他去别的医馆里治，听说今天你们姜氏医馆有菩萨下凡，给人免费治病，我们想着这么大好的事情，就把兄弟抬来了，求求您，行行好，救救他吧。” 姜莲珠站起身，这担架上的人离她有两三米的距离，她都能闻到一股恶臭。 像是身上的皮肤腐恶的气味。 围观人群里听到史金浩这个名字，大家齐齐的都往馆外面退了好几步。 “原来是他！史光棍！他据说是得了传染病……大家快跑，小心被传染了。” “前几天不都说死了吗？怎么还没有死？佟老大夫上门给他看过，说让他家人给他准备后事的……” “这两个小子，啧啧啧，居然把史光棍给抬来了，这是没安好心呐，要给姜氏医馆一个下马威，这下咋办了，一个快死的臭人，这小姜大夫能治吗？” “嗨，你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吗？这就是来砸场子的……” …… 王老五先一步挡在了姜莲珠的面前，保护她，警惕的看着这几个来者不善的人。 哪有人家刚开医馆，就把一个浑身恶臭快要死的传染病人往医馆里头抬的？ 姜莲珠沉声道，“无妨，我先看看。” 她拿出一个棉布制的口罩戴上，白大褂，白布帽子，白口罩，白手套全副武装的，又喷了一些医用酒精在空气中，如果真是传染病的话，她这行头也差不多够了。 最近，她每天都把急救箱里的东西往外面拿，第二天，等急救箱里补齐了，她再往外面拿，这些常用的医用酒精，碘伏，感冒药，消炎药，胃药，高血压药，眼药水，云南白药，咽喉片，止痛药等等常用药，她基本上都给直接拿空，虽然数量不大，也积攒了一些，秘密的藏在上了锁的药柜子里面。 任何人都不知道，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看寻常小毛病的时候，可以直接派上用场，中西医结合。 王老五见她真的胸有成竹的样子，勉强侧过身，让开了。 姜莲珠来到担架面前，上面的那个病人，已经神智不清了，脸色发黑发乌，不像是装的，是真的奄奄一息了。 有些人来闹事，是故意装这里疼，那里痒的，让大夫治，结果，大夫给他治，他说没治好，胡搅蛮缠的，这样的人来了，最好治，直接一顿胖揍的，揍完扔出去，看谁敢在她的面前说个不是？ “姜大夫，救救我兄弟，我兄弟他三十好几了，还是一个老光棍，爹娘早死，没钱娶不上媳妇，这又突然得了恶病，您要是不救他，只怕他两脚一蹬，就这么去了……” 为首的那两个人进屋之后，就离担架远远的，嘴里求着姜莲珠，装出一脸伤心的意思。 今天，他们也是豁出去了，花了重金请人把史光棍抬了过来，他们自己也亲自跟着，冒着被传染的风险，他们不信扳不倒姜莲珠！ 这么多人看着，姜莲珠要是不敢治病，他们就开始闹。 或者姜莲珠要是治不好的话，他们也有理由闹。 今天，他们不把姜氏医馆闹到关门，算他们输！ 第139章 确实会被传染 围观的人群已经全部退到医馆外面去了，有自己退的，也有王老五为了他们安全着想清理出去的，隔着大门，远远的往里面看，王家村人都替姜莲珠捏一把汗。 还好，姜程氏带囡宝在二楼上休息，没看到这场面，要是看到这场面，得吓晕过去。 就见姜莲珠蹲下身，拿着一棍长长的木棉棒，打开病人的口腔，看口腔内的情况，比她想像中的要好一点，臭味不是从五脏六腑里散发出来的，是从皮肤上发出来的。 再用手拨开病人的眼睑，观察一番，眼睛暂时也没有病变。 就是手，脚，肚子的肌肤，都腐烂了，一块块的，大面积的溃烂，有些地方已经长了蛆虫，十分恶心。 姜莲珠道，“这位病人应该是中了毒，毒性很强，如果皮肤直接接触，确实会被传染，尽量不要直接接触病人，病人现在毒性已经深入神经了，情况十分危险。” 那两人忙道，“好好好，姜大夫，快帮我们兄弟治，姜大夫，你开馆行医，不能见死不救吧！” “自然要救！病人全身皮肤溃烂，毒性已经遍布了全身，需要先进行药浴浸泡去毒，我再另调一些解毒的药丸给他服下，内外兼治，但是时间可能花费长一些……” 姜莲珠说这话时，稍微有些犹豫，这不是仅时间花费长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花费成本也有些高，工序又复杂，但是，为了救人一命，她也顾不上了。 那两人一直在注意着姜莲珠的神色，一见姜莲珠面露犹豫之色，以为她治不了，正在故作姿态，想推脱之词。 他们绝不会让她如愿。 “姜大夫，多长时间，我们都等。” 说话间，已经带上了戏谑看好戏的神态。 姜莲珠眉头一拧，又道，“那行，不过，有些话我要说清楚，我今天开馆，是免费义诊，免收诊金费的，便宜的药材也免费赠送。但是这个病人已经在垂死边缘，需要的药材品种繁多，我这店刚开业，本小利微，若是我将此人的命救回来了，还需要两位给付一些草药成本费用。” 那两人骂咧道，“磨磨叽叽的说这么多，是不是治不好？我兄弟要是有银子，他至于病成这样吗？你这个庸医大夫，还没有就钻到钱眼里去了，你这样的人还开什么医馆？” “就是，再磨叽几下，我这兄弟就死求了！你是不是负责啊？” 王老五站了出来，冷声道，“这个病人有没有银子我们不知道，但你们两位衣着光鲜，举止不凡的，你们既然是他兄弟，那连点草药钱都不愿意给？你们是想诚心救他命，还是拿他的命来故意毁坏我们医馆的名声？你们心里有数，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胡搅蛮缠也没有用，想救你们兄弟的命，就出草药钱，不想出那就是纯心来闹事的，你们把人抬走，爱去哪就去哪，我们恕不负责！” 围观群众们都纷纷起哄。 “史光棍跟他们是p的兄弟关系，八竿子打不着，他们就是抬史光棍来闹事的…… “这史光棍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混子，二流子，谁知道在哪里染了病回来，还是传染病，缺德！要是我染了传染病，我肯定就死在外头算了，还回来害人干嘛。” “依我说，不用给他们这伙人治，让他们滚，都是二流子，混混，死了就死了，浪费草药干嘛……” “别这样说，好歹是一条人命……” …… 没一个说好的，可见这伙人在十里镇的口碑有多差了。 为首的那两个人一咬牙，“行，只要你们救活我兄弟史光棍，草药银子，我们给！” “姜大夫，我们也把丑话说前头，治好了，才给，治不好，我们不仅不给草药银子，还会找你们医馆赔命……” 反正他们笃定姜莲珠是救不活史光棍的，都病成这样了，就一口气的事情，除非她是神仙下凡，否则都治不好史光棍。 这样一想，他们又开始洋洋自得看着姜莲珠了。 “行，那要是我治好了，你们不赔草药银子呢？” 胡大信口开河道，“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便你！” “中。” 达成了协议，姜莲珠开始着手准备治病。 对面五湖酒楼的包间内，钱贯西看得津津有味。 这个姜氏肯定是在故弄玄虚……一个将死之人，她怎么能让他起死回生？ 说这么多，不过是骑虎难下，在拖延时间而已。 …… 另一个包间内，佟老大夫师徒几人。 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进喜小伙计道，“师父，她当真把史光棍留下来，还打算给他治病？史光棍的病，师父您都去看过，说无药可治了，她是不是疯了？” 佟老大夫捋着长白胡须，“许是被逼，现在架在火上烤，不得不治，这胡大胡二他们本来就是去她医馆里闹事的，她治不治，都难办。” 进喜小伙计回，“也是，胡大胡二他们是真缺德，缺德到家了，不过，这个姜氏也是活该，一个做秋梨膏的，就懂一点点医术皮毛，就敢来我们十里镇跟咱们医馆抢生意，大夫是那么好做的吗？师父，您可不能去给她解围，史光棍这病可是传染病，您要是不小心沾染上了，年纪又大了，搞不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佟老大夫摇头，“我去了也没用，已经看过了，我医术有限，救不活此人，看看姜氏如何应对吧，她既然答应下来了，兴许还真的有什么独门秘方也说不定。” 他只能等到最后面，姜氏搞不定，胡大胡二他们这伙二流子闹事的时候，去帮姜莲珠说几句公道话。 现在，他去了，没有用。 *** 姜氏医馆这边。 姜莲珠让王老五去拿了专门治病泡药浴的大木桶到大堂上来，装满了热水，她要光明正大，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众人看到她如何医治史光棍的。 反正她也不怕别人偷师。 她要给他用得药，别人不可能有。 第140章 你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偷师也没用。 她在里面药房内调好了草药包，扔进大木桶内，很快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弥漫在大堂之上。 药汤呈清绿色，但是汤汁清亮。 姜莲珠让王老五也戴上了全副武装的防御服装，棉手套，棉口罩，白大褂子，两人把病人抬入木桶当中，开始泡第一遍药汤。 病人第一遍药汤，神智昏迷，根本没有醒过来。 时间一到，第一遍的药汤由清亮的汤汁，变成了乌黑的臭浊水，一些蛆虫也被泡死了，浮上水面，这些浊水不能再用。 姜莲珠又和王老五把病人抬出，大木桶重新换上新水，新药包，继续泡。 第二遍的药汤也是草绿的清亮色。 病人这次入桶，身上的衣物都剥光了，只剩下一条裤叉，大家都可以看到，他乌黑的脸色渐渐回复了一些正常色，那些溃烂的皮肤上，也不再流脓化疮了，泡出了正常的肉色来。 这一次，姜莲珠强行掰开病人的嘴，给他喂下了一些快速解毒剂。 没过一会儿，病人开始有些气息了，胸口起伏不停，喘着粗气，像是感受到了身体的难受，眉眼都拧结在一起。 第二遍的药汤也渐渐的变黑了。 姜莲珠又给他换第三遍药汤！ 渐渐的，围观乡亲们由之前的完全不相信，说笑议论的场面，变得慢慢的安静下来。 胡大与胡二两个人，心里都疑惑着，这史光棍的气色，怎么就变得开始红润起来了？有了人气？ 胡大安慰胡二道，“肯定是回光返照！”这也安慰他自己。 胡二连忙点头，“对对对，一个全身都烂了的人，把他泡水里，不是越泡越烂嘛……” 姜莲珠根本不理会他们。 专注的给病人治病，第三遍药汤，更浓稠一些，这次与两次的药汤不一样的颜色，再深一点，褐绿色。 带着一股药香味儿。 病人再次入药汤，之前身上的那股恶味儿，已经消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药香味儿。 姜莲珠又喂了一颗解毒剂给他。 让他坐正在木桶里，拿出银针来，给他背上扎了一个满背…… 手法极快，众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史光棍的前胸也被插满了。 前胸后背，密密集集的针。 他身上溃烂的皮肤上，开始往外面流乌黑色的恶汁！ 突然，姜莲珠一掌击在病人的背部。 病人哇得一声，呕吐出声。 吐出了一口的污秽之物来…… 紧接着，他的双眼慢悠悠的睁开，大口喘了几声气，像是从鬼门关边上走了一遭回来的。 他第一眼就看到姜莲珠，吓了一跳。 “你谁？” 再环顾一下四周，陌生的地方，熟悉的街坊邻居们，再发现自己身上的银针…… 他不是快死了吗？ 躺在家里等死来着，他只记得他姐姐的哭声，一口一个兄弟，你命好苦…… 难不成是死了？产生的幻觉？ 他懵头了，“我……我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姜莲珠淡定道，“这里是新开的姜氏医馆，你的两个兄弟，把你抬来我们医馆救命，我是这里的姜大夫，正在给你治病，目前来看，你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史光棍意外惊喜的神色，他没死？ “真的？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顿时，众人一阵哗然。 “我的天！！真的起死回生了！！” “是啊，明明奄奄一息的人，这么快就能神智清晰的说话了……” “排毒了啊，你们刚刚没看见，史光棍身上的毒素，以及身体里的毒素，都流出来，吐出来了。听这底气充足的声音，真像是没事了。” “哈哈哈，姜大夫是真的了不起，这样的人都能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是真正的女神医啊！你们看胡大胡二他们的脸色，哈哈哈哈，都傻眼了。” 可不是傻眼了是什么？ 胡大胡二两人，惊得下巴都呆住了，刚才还在用回光返照来欺骗自己，现在骗不下去了。 王老五还在旁边忍不住提醒史光棍，“今天我们姜氏医馆开馆义诊，是你这两位好兄弟，抬你过来我们家求医的，他们看见你醒了，高兴得都快哭了。” 史光棍赶紧向胡大胡二道谢，“谢过两位哥哥，万分感谢。” 胡大与胡二如同吃了屎一般的神情。 姜莲珠问史光棍，“现在感觉怎么样？” 史光棍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回事，他都是昏迷当中，之前的事情，完全一丁半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这两个并不算亲近的朋友，为什么会送他来求诊就医？ “大夫，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之前浑身麻痹，不能动弹。谢谢大夫！” 胡大与胡二两人听了，只想吐血。 这真的不像是回光返照的人，真的是病情神速好转了！ 姜莲珠又让史光棍张开口，看了一眼。 “差不多了，我再给你开两副药，你去按方子抓药吃上几天，再休养休养，就能痊愈了。” 说着，把史光棍身上的针收了起来。 就去写药方子。 史光棍坐在药桶里，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明明已经病得要死了，昏迷不醒了，现在竟然就告诉他没事了？吃两副药就好了？ 之前他浑身麻痹，动弹不了。 他试着从木桶里站了起来，双腿竟然一点障碍也没有。 轻而易举的就站了起来。 身上溃烂的地方，之前又痒又麻，后来几乎没知觉了，而现在只有痛感，没有麻痒之意了，这是好的症兆。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太好了！我史金浩的命又捡回来了！哈哈哈哈……” 高兴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围观人群里不知是谁带动喝采了一句，“姜大夫！！神医！！神医！！” “姜神医！！厉害！！” “姜神医，牛逼！！” …… 一浪接着一浪的。 姜莲珠写了方子出来，将众人的呼喊声压了压，群情激昂，但也听姜莲珠的。 声音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姜莲珠给史金浩交待了一下药方的用法，然后，又问他，“对了，你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第141章 别污了我家娘子的清誉 他身上的毒型是复合型的，多种毒交叉感染在一起的。 既然治了他的病，姜莲珠想了解一下，这十里镇上怎么会出现这种交叉感染型的毒素？ 也好有个防备。 没想到史光棍吱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中的，我就是出去做了一趟生意，回家来，就感觉身上到处都痒，涂抹了一些药也没有用，反倒越来越严重，后面就不醒人事了。” “那你去了哪里做生意？接触了什么样的人？是人为的还是环境造成的？”这些都是应该在治病前问清楚的，可治病前，史光棍昏迷不醒，现在事后再问，也是合该的。 结果，史光棍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了。 “你这大夫，奇了怪了，你管我做什么生意，这赚钱的生意怎么能随便和人说，你治好了我的病，我感谢你，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老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多谢！告辞！” 说完，他拿着药方抬脚就走。 他刚才已经听说了这是姜氏医馆义诊，他被那两个好兄弟拿来治病……这其中的道道，他是个聪明人，精得很，再加上他本来也是人品不咋地的混混。 也不提医药费啥的，直接转身就走了。 胡大与胡二两人一声不吭的，也要跟着他的身后溜，就见姜莲珠身影一闪，挡在他们的面前。 姜莲珠的个头不高，但是气势足啊！ 别人不知道姜莲珠的身手，这胡大与胡二是知道的，两人不禁吓得后退。 “两位爷，请留步，麻烦把我们医馆的草药费结算一下，相公，一共多少两银子？” 胡大与胡二立刻跳脚。 “什么？这么多？？没有！！你把我们俩杀了，我们都没有！” 姜莲珠冷冷的看向他们，“怎么？说话不算数？给病人治病前，你们是怎么答应的？” 胡大被姜莲珠一瞪，额前豆大的汗珠情不自禁的就流了下来，他们哪里知道，史光棍真的会被治好？ 他们压根没想过。 “姓姜的，你别嚣张，说不定你今天只是让史光棍回光返照了，又是泡又是扎的，下了猛药，回光返照而已，兴许明天又死了，都说不定，提草药费的时间还早，至少过三天以上，他要是没事，你们再来和我们提……”先赖帐，走出这个屋再说。 胡二闻言，“对对对，草药费现在言之过早，要银子过几天再说。” 两人绕开姜莲珠就想跑。 姜莲珠动了动脚趾头，一条板凳，突然就横飞到医馆大堂的大门口，差点砸到胡大胡二两人身上。 两人吓退了回来。 这板凳力道这么大，砸在两人身上，不得被砸个半残啊！ 姜莲珠道，“搁我这里，耍赖也不好使的，别废这个心思，不给银子，今天出不了这个门。大老爷们说话不算数？不如我把你们阉了，让你们当女人？” 胡大胡二不由自主的就捂住下身。 众围观群众们哄然大笑。 大堂前门有姜莲珠守着，胡大与胡二看向后门，又有王老五守着。 他们都知道姜莲珠的厉害，不是个好欺负，善罢甘休的人，心里一阵暗暗后悔，早知道出点银子换别人来好了。 何必自己来趟水？ 也是为了在钱爷面前好好表现，让钱爷多看重他们，多给他们一点好处。 没想到，栽坑里去了。 这可是六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如果小数目，三五两的，也就给了，这么多，把他们卖了都不值这么多！ “没钱，我们没银子，你要银子找史光棍去，是他有病，又不是我们有病……” 姜莲珠玩味道，“是吗？我不敢？那我问问大家伙儿……” 转头问向看热闹的人群，“大家想不想看这两个说话不算数的鳖孙子，变成太监？” 众人都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齐声高呼，“想！！” 王老五…… 姜莲珠，虽然你是个大夫，男女好歹有别的，这么说话是不是太不讲形象了一点？ 姜莲珠无视王老五。 胡大胡二瑟瑟。 姜莲珠又看向他们俩，“听到没有？大家都想看。六十两银子是你们赖帐在先，之前说过，如果你们赖帐，就让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话众人都听到了，你们去报官也没用。言而无信，那我就把你们给阉了，给大家伙儿助个兴，你们谁先来？” 人群再次哄笑。 胡大胡二脸皮苍白，他们话赶话出来的，根本没当真，甚至给选择性的遗忘了。 没想到，姜莲珠这是非要跟他们较上了？ 胡大有些发慌，往后面又退了两步，“你一个女人家的，说这样的话不要脸！简直是丧风辱德，你们家男人还在这里呢。” “就是，王老五，你也不管管你家女人，污言秽语，像什么话？” 王老五接口道，“你们说得对，那么让我来吧，别污了我家娘子的清誉。” “也行，那就交给相公了。”姜莲珠拿了一把精巧的小刀来，凌空扔给王老五…… 别人都看得心惊胆跳的，生怕被误伤。 结果，王老五轻轻松松的就接住了小刀。 这一手接刀，异常的干脆利落，漂亮，人们看到了，不由自主的就叫了一声好！ 从这接刀的手法上来看，王老五也是有功夫的人，并且还不低。 王老五接了刀，一步步冷笑的走向胡大与胡二两人。 胡大两人自知敌不过这两口子，心里焦虑得不行，完了完了！ 难道今天当真要在这里被阉成太监了吗？ 不不不，他们要是变成了太监，下半辈子让他们怎么还有脸面活下去？ 捂住裆下，看向街坊对面的二楼小窗边…… 那里也没有个反应的。 他们多希望这时候，钱爷能过来，救济他们六十两银子，解了他们的危局，可惜，钱爷那边毫无动静。 第142章 好像哪里见过似的…… 再回头看这两口子冷酷的样子，如同魔鬼一样。 胡大与胡二再也坚持不住了。 两人腿脚一软，扑嗵一声，跪在了王老五与姜莲珠她们的面前。 “姜大夫，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求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们……” 姜莲珠故意哦一声，“你们错哪里了？” “我们……我们错在不相信您的医术，我们兄弟现在是长见识了，您才是我们十里镇上真正的大神医，您医术通天，起死回生，大人大量……” 姜莲珠洞悉一切的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们，“还有呢？” 胡大胡二心里直发麻。 不说实话，是没法蒙混过关了。 他们平时与钱爷走得近，镇上的人都知道一些，姜莲珠一问便知晓，现在他们给钱爷办事，办砸了也不是他们的主要原因，姜莲珠这两口子像魔鬼一样，要阉了他们，钱爷也不出来管他们…… 他们俩心里多少也有些气愤，便道， “还有……我们猪油蒙了心，不该起这种龌龊的心思，史光棍确实是我们故意带来找岔的，我们以前是跟钱爷混的，在迎客酒楼里当帮工，迎客酒楼没了，我们就失业了，我们打心里头有些恨你，都是你害得钱爷把酒楼给丢了，还想把我们以前的酒楼变成晦气的医馆，我们不服气，就故意带人来捣乱……” “是我们兄弟俩错了！我们兄弟俩以后不敢了，姜大夫医术高明，起死回生，神医都不过如此，求求您，姜大夫，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们吧！我们真的穷，没有那么多银子。” 围观群众一阵恍然。 之前猜到了一些七七八八，到底是猜的，没有得到证实。 现在证实了，又是一回事了。 均是哗然。 “真是歹毒心肠，幸好姜大夫的医术高明，要不然，治不好病，坏了名声，开不了馆不说，搞不好，还要把姜大夫一家人染上病毒呢。” “可不是，当大夫的风险也大着呢，没听姜大夫说吗？皮肤接触就能传染病毒，难怪姜大夫穿这一身多余的行头，之前还觉得她穿成这样有些搞笑，现在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 胡大与胡二两人，连连跪在姜莲珠的面前嗑头谢罪。 “啊！” 两人以为诚心下跪道歉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要给银子！ 不想给。 可是，不给，今天明显是出不了这个门。 一咬牙，打欠条！ 打了欠条，回去找钱爷再商量去。 先保住自己的小弟弟再说。 以后真的还不上，了不起，去别处混，不回十里镇了。 “姜大夫，能不能再少一点，六十两太多了，这顶得上寻常人家的一座宅子钱了。”讨价还价。 “救命的草药一座宅子都不值了？一条命不值一座宅子？再啰嗦，打原价欠条！” 王老五之前说的原价是一百多两！ 胡大胡二两人再也不敢多逼逼，利落的打了借条，姜莲珠还让他们按上了手印。 才把他们放出去了。 两人出了姜氏医馆门，如蒙大赦一般，夹着尾巴，惊魂未定的赶紧溜走了。 围观人群在后面起哄大笑。 “胡大，胡二，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两个缺德背时鬼，活该！！” …… 再说五湖酒楼二楼包间，钱爷已经气愤地骂骂咧咧的，甩起袖子离开了。 还剩下佟老大夫他们一间。 震撼！ 久久的震撼！ 最后还是进喜小伙计最先开口，感慨，“师父，这个姜氏，好像有点东西啊！” 竟然能化险为夷，真的治好了一个即将垂死之人。 佟老大夫百感交集，此时，他的心情极其的复杂。 他之前以为姜氏是想通过开医馆来赚钱，还告诫她要遵守医德，后面她认了方子之后，那些也只是中医的基础部分，有基础，懂医理，可以治疗一些常见的小毛病，也不至于乱开药，医死人。 后面再看她治别人的眼疾利索，他又想，姜氏的游医师父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以治眼疾为主的大夫。 没想到…… 又来了这么一出！ 他想差了！ 姜氏的医术水准，已经在他之上了。 史光棍的病，他去看过，他只能判断是某种传染病，并不知道是中了毒，更不能解了这毒…… 他还想着，要是姜氏治不了史光棍，胡大胡二他们趁机闹事的时候，他出面去给姜氏说几句公道话…… 现在，佟老大夫感觉脸上热热的。 幸好，他年纪大了，一张老树皮，厚黑的看不出来红了脸。 姜氏医术好，他感觉欣慰，十里镇百姓有福，但他脸面上又过不去，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人家一个年轻小媳妇医术精湛。 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话，“是我们小瞧她了。” 进喜又道，“师父，她是真的把史光棍治好了吗？会不会真的如胡大他们所说回光返照的？” “是真正治好了。为师自愧不如。” 进喜不爽道，“她肯定是凑巧，刚好手里有解药，能解史光棍身上的毒而已。我师父比她强一百倍，我师父可是远近有名的老大夫呢。” 要是师父都不如她姜莲珠，那他这个小徒弟呢？不是更是差了那么几大截了？ 那不成，不成。 没面子。 佟老大夫笑笑，他调正了心态，回到如常。 跳开话题，“刚才那个叫王老五的，是姜氏的那个突然回家的相公吗？” 进喜道，“是的。怎么了？师父？他难道也会医术不成？” 佟老大夫摸了摸头，“不是，就是看起来有几分面熟，好像哪里见过似的……” 第143章 老子与姜氏势不两立 “师父，您治过的病人那么多，见得那么多，有那么几个相像的也不稀奇，这个王老五皮相还长得不错，功夫看起来也挺好，与姜氏倒也般配，姜氏这个女流，是真心不一般，连找个夫婿也能走狗屎运。” “行了，我们回去吧。”佟老大夫起身。 不用在这里看着了，用不上他出手。 他完全没有这个机会。 *** 医馆内。 姜莲珠，王老五他们把刚才用到的器具，统统杀菌灭毒，清理了一遍。 换下来的接触过病毒源的衣物，都是用消毒药水浸泡后，直接丢弃。 重新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手套等，再次开馆营业。 这下，不用姜莲珠打广告，也不用王家村的人来复诊做表率了，找姜莲珠看病的人，都自觉的排起了长队。 有些围观的街坊乡亲们自己身上没病，但不妨碍他们回去把有毛病的家人与朋友们找来，让他们都来找姜莲珠看病。 对姜莲珠的称呼，讲究的都叫她姜神医了。 姜莲珠的效率也高，一个接一个的看，一会儿也不带休息的，自己馆里有药的，就让王老五帮忙去抓药，没药的，直接开了方子，去十里医馆里拿药…… 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王家村来的乡亲们也没空好好地招待，史光棍的事情解决之后，里正一牛车又把他们拉回去了。 好在有王老五这个给力帮手，王老五不是太懂医理，但是悟性极高，姜莲珠但凡说过一遍的草药，他都能记住，让他抓什么药，他就能抓正确，大大减轻了姜莲珠的压力。 一天很快就忙碌且充实的过去了。 姜氏医馆，开张大吉，名声高涨。 *** 背街巷子。 钱爷找到了垂头丧气的胡大胡二兄弟俩人。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们怎么办事的？是两只猪吗？猪都比你们能干！不是说好了，史光棍快死了，还是患得传染病，怎么一下子就让姜氏给治好了？这他妈的是哪门子的传染病？哪门子的快要死了的人？被人家泡了几次澡，药一喂，针一扎，就生龙活虎起来了，你们在搞屁吃吗？” 胡大指天发誓，“钱爷，这不关我们的事啊！这真正是姜氏医术高，十里医馆里的佟老大夫去看过，说了让准备后事的，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您要是不信，您可以去问旁人，我们也没有料到她姜氏刚好能治……” “对啊，钱爷，史光棍刚抬去的时候，那模样，那情景您也看到了，那是啥样啊！真的是将死之人，连进气都没有的，谁知道姜氏就这么离谱……” 钱爷又骂，“好，她医术强，她离谱，救活了将死之人，那么，你们俩随便答应她，出草药费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钻入了人家的圈套里，你们是头猪吗？猪的脑子都比你们好使！” “那不是轻敌了，被套了进去吗？再说我们不答应，她不一定会出手啊？那就达不到目的啊。钱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这个恶妇不好惹，我们那般的下跪求饶道歉，她都迫使我们写下了欠条，这笔银子要是不还给她，她指不定又会对我们动什么邪恶的主意，万一，真的把我们给阉了，我们俩以后怎么见人啊！钱爷！” 两人哭诉。 大庭广众之下，姜莲珠一介女流都能口出狂言，阉了他们，这般无法无天，万一以后不还银子，私底下被逮住了，不就是说阉就阉了？姜莲珠是个大夫，可不是普通的女人，从她给史光棍治病的利索情景来看，她下手肯定又快又准。 都不带用第二刀的…… 想想就觉得下腹一紧，疼得厉害。 钱爷看着他们的熊样儿，只想抽他们大嘴巴子。 “别找老子，你两个蠢货，老子请人抬史光棍，已经花了好几两银子了，给姜氏这个恶妇免费的做了一番宣扬，想起来就吐血，还想找老子要六十两银子？想得美！没有！他妈的，气到吐血……” 他的酒楼，他的田产，他的山头都被官府给没收了，他在十里镇的产业基本上全军覆没了，只剩下县城那边的产业了。 六十两银子于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拿出来也心痛。 妈的，说起来，都是拜姜氏所赐。 一亏再亏，亏了又亏，不行，他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姜氏，他就要在十里镇上，跟姜氏耗到底，他钱贯西在十里镇这么多年了，岂能被一个外来的农妇给打败？ “钱爷，那我们哥俩咋办啊，刚才我们给姜氏求饶道歉的时候，可是讲义气，没有供出是钱爷您在幕后主使，我们再蠢再笨，也是为了您办事，您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我们哥俩被阉了子孙根吧……”两人开始哭。 钱爷烦死了，“说了你们蠢，你们是真蠢，她姜氏是治好的史光棍，是给史光棍用得药，姜氏要草药钱，应该归谁出？” “史光棍？他有银子吗？” 钱爷道，“管他有没有银子，反正是救回来他的命，就该他出！这史光棍不是号称在外面做生意的吗？经常十天半个月的不着家的，兴许咱们都小看他了，他家里银子一堆堆呢。” 胡二被钱爷鼓动了，“钱爷说得对，说起来，咱们俩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咱们出这事儿也是为了救他的命，找他去，这银子归他出……” 胡大迟疑了一下，“行，过两天咱们就去找他，他现在病刚好，万一还有传染性呢，等他好完全了，咱们再去讨要银子。” 钱爷也点头。 考虑得周到。 恶妇姜氏给他治病时，捂得那般严实，人人都看到了，安全起见，不得不防一下。 银两的事情，暂时就这样打算。 但是事情没解决啊！ “钱爷，姜氏那里，您还治不治她了？”胡大问。 钱贯西翻一个大白眼，“当然治！老子与姜氏势不两立，必须要治她！” “那咋治啊？姜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暂时没法子对付吧？” 第144章 样样看似巧合 钱爷冷笑，“我已经有主意了，老子治不了大的，还治不了小的吗？” “您是说？？” “对！” 两个狗腿子相视一眼，瞬间都明白钱爷的意思了。 “好，您吩咐，我们这次保管把事情办好。” 大的对付不了，他们还对付不了几个小崽子们嘛。 *** 一直到太阳落山，姜氏医馆才关门。 姜莲珠累得腰酸背疼的，给人治病，可不是个轻省活计，特别是这么多人，病情病种不一样，忙前忙后的。 一天当中，连囡宝都没有顾得上抱一下的。 囡宝乖乖的跟着姜程氏身边玩，远远的看着姜莲珠给人治病，也不去打扰她，可乖了。 王老五给姜莲珠打下手，抓药做杂事，也没有停的。 姜程氏白天负责带囡宝，还有做饭做家务，到了饭点还给姜莲珠以及孩子们做热腾腾的可口饭菜，也是大功臣。 大宝二宝下午大约是寅时放学，放学后，姜莲珠才闭馆。 闭馆之后，姜莲珠给医馆里外用酒精消毒，后院也没有放过，之前白天里换下来的沾染过病毒的衣物，直接酒精浸泡之后，晒干再烧毁处理了，不留隐患。 王老五看在眼里，“这是什么毒？有这么大的传染性么？” “是一种混和障气毒，孩子们还小，抵抗力差，不能马虎大意。” 王老五又问，“你用得这喷洒的药汁里，怎么有一股白酒的气味？” 姜莲珠不动声色回道，“不错，确实是用酒兑的药水，你的鼻子挺灵的，我自己兑的，洒在空气当中，可以消毒杀菌，每次看病之后，用它喷手，也可以防止病人之间的病情交叉感染。” “挺好。”王老五点头。 就不再多问了。 晚上，一家人在厨房里围着大桌子吃晚饭，说说笑笑的。 今天虽然累，有惊有险的，好在过去了。 大宝二宝听说了医馆闹事的事情，两崽都十分的气愤，二宝还把那几个来闹事的人，痛骂了一顿。 大宝则记在心上，仇人笔记小本上了。 姜程氏心疼得给姜莲珠接连夹了好几筷子菜，“中午就随便对付了两口，忙得没有时间吃，晚上多吃点，累一天这么辛苦，还有恶人来使坏，幸好，我儿医术好，治好了那个人，要不然，今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想都后怕。 姜莲珠笑笑，“没事的，大不了医馆咱不开了，有相公在，我们一家人也不会饿死。揭不开锅了的时候，了不起再让他出去跑镖，相公，你说是吧？” 王老五扒饭抬头，“是。” 把姜程氏惹笑了，“你呀，心真大。” “姥，您别担心我娘，我娘可厉害着呢，坏人来多少，我娘对付多少！”二宝嘴里啃着大猪脚美滋滋地道。 “好，不担心不担心，吃饭吃饭。” 今天，雪大雪二雪三，三只在后院里拴着，一直没让它们出去，第一天开业，怕它们吓到外面的人。 现在吃饭的时间才放出来，委屈的围着自家的小主子，低呜低呜的叫。 囡宝给它们她啃完的猪脚骨头，它们才精神抖擞了些。 吃完晚饭，姜程氏让姜莲珠先去休息，洗碗刷锅的活计，不用她沾手，孩子也不用她管了，让她先去早点休息，今天累惨了，明天还要义诊，明天的病人估计会更多。 得养精蓄锐。 姜莲珠确实累得够呛的，体力值与精神值全部耗空了。 洗簌完，一躺床上，就沉沉入睡了。 王老五还是睡窗户边上的塌上，他也很累，但不如姜莲珠那般累，躺在榻上，心里有事，有些辗转反侧，结果，看着姜莲珠呼呼睡得香，看着看着就睡意上来了。 到了后半夜，布谷鸟的叫声，在寂静的小镇里，持续了好久，王老五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睡得太沉了。 难得睡得这么沉。 他起身，姜莲珠还在香甜的沉睡当中。 上次，他夜半出去差点被她发现，后面，他就尽量不与属下联系了，今天她睡得沉，应该不会再醒了。 他还是谨慎的观察又观察，最后，才下了楼。 出了姜氏医馆的附近，他才施展轻功，一路疾走，来到镇外。 两个黑衣人在暗处静伫，若是他们不动，哪怕走近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见王老五出来，两人才显身，“主子。” “何事？”上次和他们说了，没事尽量不要再联系。 省得被发现了端倪。 向东汇报道，“主子，找到了王老五以前的一些朋友，打听了王老五的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 “说。” “县城里的那个大运镖局，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关门了，说是经营不善，走了趟秘镖之后，损失惨重，镖局的镖师们大部分都遇害了，王老五也在其中，王老五新婚失踪也跟这趟秘镖有关，他当时确实是出镖去了，与主子您的假想借口一致……” 王老五拧眉，“继续说，什么镖？怎么遇害的？其中可曾有什么猫腻？” “那还不太清楚，镖局的大镖头也是老板，都死了，没回来，具体原因谁也不清楚，家属把镖局变卖了搬家走了，我们找到的是镖局没关门前就病退的老镖师，他是王老五以前的入门老师傅，他说了一些关于王老五以及三个孩子的事情……” 关键重点的时刻到了。 王老五呼吸都不由得一窒，静候下文。 向东继续道，“说王老五与青楼的姑娘有染，孩子都是他从青楼里抱回来的……别人都嘲笑他，好好的小伙子，不正经找个姑娘，去青楼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和人生孩子，爹到底是不是他，都不知道，一下子就带回来三个，他还当真就带回老家去养着了。” “青楼？哪个青楼？那姑娘还在不在？”那地方鱼龙混杂的，人皆尽知。 “就是县里头的青楼，现在也关门闭楼了，找不到人了。” 看情况，还是很复杂啊！ 样样看似巧合，但是巧合多了，就事事都显得刻意奇怪了。 第145章 有人暗中搞鬼 王老五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 向东向西也不打扰他。 三人在寂静的夜幕下，如同融入了这无尽的黑暗。 “看样子王老五的死因，有很大可能与三个孩子有关，继续去查这趟镖，是什么人雇得镖，镖师们在什么地方出事的……” “好的。”向东忍不住又道，“主子，您身上还有任务，您现在身上的伤势差不多好了，您什么时候动身出发？还是……” 王老五回，“我正要和你们说这个，我之前行程暴露了，已经错失了最佳调查时机了，现在再去，怕是查不出来什么，不如暂时留在这里，搞清楚襄王小世子的事情。这样一来，给他们一段时间放松警惕，我再突击去楚北府，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是。”向东道。 向西则嘀咕，“我们去直接抓起来拷问，不行吗？” 先是养伤走不了。 现在伤好了，也不走，真假小世子的事情，要调查的话，有这么复杂吗？ 直接把他秘密接走，直接问不就是知晓了？ 依小世子的年龄，小时候的事情，多少都有一些印象。 叛王之子，按理来说，直接羁押大牢，上呈天听，甚至先斩草除根，都可以。 他们六扇门干得不就是为皇上分忧，肃清天下不平事吗？ 再说了，依他多年的警觉性，他总觉得主子留在这里，凶多吉少，这个什么沙门县，十里镇，邪门的很，总感觉主子多留一天，就不安全一分。 之前，不是被死士行刺，差点死在山里吗？ 王老五声音一沉，“我自有安排，别轻举妄动。” “是！”主子声音都沉了，向西不敢再有别的想法。 王老五又道，“今天，那个史光棍身上的毒从哪里来的？你们去查一下，具有传染性，于百姓不利，如果是有人暗中搞鬼，一定要肃清。” “是！” 说起这个，向西汇报道，“今天姜氏医馆的事情，是那个叫钱贯西的人在搞鬼，胡大与胡二两人都是他的狗腿子，听令于他，他们还打算大的对付不了，对付小的，要不要我们暗中保护一下？” 王老五蹙眉，“这些小事情，不用你们插手，不过，大宝二宝你们可以适当的帮忙看着一下，不到万不得已，也不用你们插手。” “是，主子。” “以后在镇上，人多眼杂的，没事尽量不要联系了，等我联系你们。” “是，主子。” *** 知书学堂。 分天地人三个班级，分别对应的级别，高中低。 天字班是学习了多年，可以考童生考秀才的那种高年级的班，天字班的人数不多，大概就一二十个人左右。 地字班是在学堂进学了一两年中级班，有一定基础，有希望考入天字班的学子，人数众多，五六十人是有的。 人字班是刚收入学堂的初级学子，每年招新进来的，以前没念过书，上过学的，进来先从三字经，基础数数开始，人字班人数最多，七八十人。 人字班每半年考核一次，达到考核标准的人字班学子，可以晋阶到地字班上去。 地字班是每年考核一次，能达到考童生的水准后，可以晋阶到天字班上去。 人字班与地字班都是秀才夫子教学，只有天字班是由何老夫子亲自带的。 何老夫子是以前的老举人，博学多才，曾经在外面做过九品县令，年老退休后，回到故乡十里镇来开办学堂，造福家乡人，在他的手里头，带出过好几个秀才。 曾经王家村的秀才就是何老夫子的得意门生。 可以说，知书学堂在附近县乡镇里算是非常知名的了。 大宝与二宝初入学，是人字班的学子。 人字班人数众多，有几个秀才夫子管理他们，一个姓万，一个姓屈，上午是万夫子代课，下午是屈夫子代课。 今天，大宝二宝来学堂，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同学都跟他们主动打招呼。 “王昔，王跃，姜氏医馆是你们家开的吗？” “你娘医术高明，好厉害啊！” “昨天还帮我爷治了腿疾，我爷昨晚上睡觉都睡得香多了，我爷让我跟你们转告一下，他很感谢你们娘。” …… 大宝与二宝两崽，一天都脸上带着笑容，不自觉的都感觉脸上有光。 姜莲珠厉害，他们打心眼里感觉到骄傲。 中午学堂放出去吃饭的时间短，大部分孩子都是自己带得饭盒过来吃的。 大宝二宝也入乡随俗带饭吃。 别人基本上是杂粮窝窝头加上一些咸菜，就是一顿。 他们兄弟俩人的饭盒子打开，一人两个白面馒头，一个水煮鸡蛋，一个大鸡腿，姜莲珠怕他们营养不均匀，还小炒了一个玉米丁加胡萝卜丁加点青豆子…… 这样的伙食，明显与众人格格不入的，于是，两人吃饭的时候，都避着一些旁人，怕人家看到了，引起心理不均衡。 在学堂的后院，有一处花园亭子，上次雪大雪二它们刨洞的那里。 大宝与二宝就在这里摆饭吃。 边欣赏美景边吃得喷喷香的。 就在这时候，何老夫子往这边走了过来，一声咳嗽，两个小家伙顿时停止了吃饭。 恭敬道，“老夫子好。” 何老夫子瞥了一眼，兄弟俩的伙食，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他把老花镜取了下来，用棉布沾了沾眼角。 他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花重金找工匠打造的石英老花镜，是他全身上下最宝贵也最值钱的东西。 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戴着老花镜，有些东西，也渐渐的看不清楚了。 工匠说，石英这种材质他们也只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再符合他的怕是没有了。 他是一名夫子，教书育人是他后半生最大的愿望，他带了好几个秀才出来，一个举人也没有出，他还想有生之年，能带个举人出来，那他死都可以瞑目了，是他教学生涯上最光辉的一笔了。 “你们继续吃，我就来和你们说几句话。”何老夫子有些扭扭捏捏的神态。 第146章 你们可别逼我…… 大宝道，“夫子您有事请说。” 二宝也看出来了，这老夫子明显着神态不对劲，难以启齿的样子。 他让出凉亭的座位。 “夫子，您坐着说。” 何老夫子又咳嗽了一声，“你们坐，我有点小事，昨天听说你们娘亲姜氏医术了得，特别擅长看眼疾，是否是真实的？” 提起娘亲，二宝就特别来劲儿，眉飞色舞道，“那自然是真的，我们娘亲可太厉害了，不仅会治眼疾，啥病都会治，昨天那个快要死了的人，我娘一样把他给治好了……” 大宝打断二宝的话，“夫子，您可是需要治眼疾？” 何老夫子一直戴着眼镜这种宝贵的东西，这种东西一般是富贵人家戴着显摆的饰品，但是何老夫子肯定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只有朝眼疾方面联想了。 “对，年纪大了，眼睛就视物不清了，眼酸眼胀的……”何老夫子对大宝高看了两眼。 这孩子是个心灵剔透的。 大宝又道，“我娘亲是治好了许多眼疾，但是眼疾跟眼疾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夫子的眼疾还是需要去我们家医馆里看看才好，如果我娘亲有办法，一定会给夫子您治好的。” 何老夫子原本是想让他们两兄弟放学回去问问姜氏，能不能治？能治他就过去看看，不能治就算了。 他学堂里的事情多，走不开。 主要还是听说了，这姜大夫治眼疾特别的简单，就是给眼药汁病人，滴一滴就能起效果的。 如果可以的话，让两个孩子给他带一瓶眼药汁来学堂，他给银钱就好。 没想到，大宝这样说，也有道理。 眼疾与眼疾之间不一样，他这眼睛方面的问题，是年纪大了，视力老化引起的，不一定能用什么眼药汁滴好。 “那行吧，我去看看。你们俩赶紧吃饭，吃完，就要上课了。” “好的，夫子。” 何老夫子说完，转身溜哒溜哒的走了。 只剩下兄弟两人在凉亭内，他们哥俩继续吃饭。 正在啃鸡腿当中，凉亭外围，不知道咋的又突然蹦出来一个大个子。 两人定睛一看！ 正是他们人字班里的一个同窗，那个叫白金杨的小子。 白金杨已经有十一二岁了，个头高大，又壮实，看上去几乎比大宝二宝兄弟俩人加起来还要高。 “喂！你们俩小子，偷摸躲起来吃什么好吃的？”他猛然的从草丛里钻出来，一声大吼，吓得二宝差点把鸡腿子给掉了。 二宝没好气道，“吃什么？你眼瞎了，看不见吗？还有，你会不会说话？啥叫偷摸的？我们自己家里带来的！” 白金杨流着口水，嘿嘿笑道，“咱们同窗是缘份，你们俩能不能让个鸡腿给我吃，我也不嫌弃你们啃过的，我中午没吃饱，你看我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你们俩这么瘦小，不用吃那么多……” 二宝又美滋滋的咬了一大口鸡腿。 给他一个白眼，“你想屁！” 大宝加快了咬鸡腿的进程，三两下的，速战速决。 白金杨馋得不行，“好，鸡腿没有，你们还有鸡蛋，给我一个鸡蛋吧！我也不要你们两个……”没有鸡腿，鸡蛋看起来也香。 勾得他胃里的馋虫，翻涌不已。 二宝回他，“不是，凭啥啊！我们是你爹啊！你想吃我们就得给你啊！白金杨你脸咋这么大呢？” 白金杨生气变脸了，“呵，哥哥我和你们好说，你们不听，非得让哥我来自己抢是吧？哥我原本不想以大欺小的，你们可别逼我……” 说着，撸起衣袖来，就想动手。 大宝与二宝也做出了防御的姿态来，他们俩人小，可是不带怂的。 这不是为了捍卫自己一个鸡蛋的事情，而是自己尊严的事情，今天让他抢了鸡蛋，明天的鸡蛋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他们以前在王家村的时候，没少被村里的那些大孩子们欺负，这种场面见惯不怪了。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那边何老夫子又折返回来了。 “王昔，我想起来一件事……” 何老夫子说完，看向白金杨在场，“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金杨顿时怂起脑袋溜了，“我吃多了，消消食，我先走了。” 何老夫子问，“他欺负你们？” “没有，他就是路过，夫子有什么事？” 大宝二宝他们没有向大人告状的习惯，以前是没有大人替他们作主，自己的问题只能自己解决，告状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现在呢，是不符合他们兄弟俩的性格了，爹娘都那么厉害，他们才不想那么让人瞧不起，做那种只会告状的怂包。 小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搞得定。 何老夫子嗯一声，便道，“王昔，我听你们夫子说，你的学习态度好，聪明，好多都自学超前了，下个月人字班考地字班，你可以破格提前参加，你可愿意？” 人字班考地字班，最短是需要半年之后，现在大宝才入学一个月的，按道理来说，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大宝沉吟一下，“自然是愿意的，谢夫子给这个考核机会。” 他现在所学的知识已经远超了人字班的水平。 去地字班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正求之不得呢。 二宝在旁边吃着他的鸡蛋，听到哥哥有进地字班的机会，满脸高兴。 何老夫子敲打他，“王跃，你要加油，你也是聪明小子，要向你哥学习……” 二宝鸡蛋在嘴里，鼓起两个大腮帮子，“是是是，夫子所言极是。” 把何老夫子给逗笑了。 这次是真走了。 不一会儿，兄弟俩吃完饭，也赶紧去教习室了，下午课的时间到了。 *** 金江县。 回春堂，今天人山人海。 人人伸长脖子往里面看，“是真的金老御医在坐堂吗？” “那是当然，金老御医是京城里告老还乡的御医，以前在京城里给好多达官显贵们看过病的，医术高超得很。” “好几天前就放出了风声，今天金老御医坐诊，看病要提前好几天预约，今天才能给看呢。” 第147章 怕什么来什么! “诊金银子，怕也是了得，不是一般人能付得起的吧？” “那倒不一定，就是要预约，金老御医一天只接十人诊号，年纪大了，精力不够，收费什么的还是平价的，没听说有多高。这回春堂的大夫是金老御医以前带过的徒弟，人家也不是常年会在这里坐馆，就是隔三岔五的被请过来一趟，打响回春堂的名气。” “原来如此。” …… 看热闹的人，排成两队，纷纷往里面看。 最中间留了一条通道，是给预约到号看病的人专用的通道。 今天有十个人候诊。 每个病人在一大早的就到场了，先到先拿号，排队等候。 神情坠坠。 像这种难得的机会，基本上都不是小病小痛的来预约的，都是四面八方，千里迢迢赶来的乡亲们，特意来治疑难杂症的。 于掌柜夫妻就在其中。 于夫人搀扶着丈夫，她们原本打算去省城看病的，听说邻县金江县的回春堂有御医坐堂问诊，就赶紧过来了，排了几天，才排上了号，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御医了。 激动得不能自抑。 千盼万盼，就盼这一刻了。 于掌柜这几天，过得太煎熬了，再这样等下去，他的命怕是都要等没了，肚腹之内除了疼痛之外，还新增了呕吐，浑身肿胀，吐痰都带有血丝等症状，情况糟糕之极。 “六号于正卫！六号于正卫……” 里面传来叫号的声音，于夫人激动道，“当家的，在叫我们，快，当家的……我扶你进去。” 两人满怀希望的走进了内堂，看到了传说中的金老御医，老御医气色精神都相当的不错，谈吐举止不俗，态度也和气，客气地问了于掌柜的病情，又给他号了脉。 从号脉的手法上来看，就是专业的。 不愧是老御医。 号脉的时间有些长，金御医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半晌。 于掌柜夫妻忐忑不安起来。 金御医收回手，又让于掌柜把肚腹的衣裳掀了起来，他查看肚腹外表情况…… 一番常规操作之后。 “金御医？我家夫君他这是什么毛病？我们看过好多地方了，他的肚子就是一直疼得厉害。”于夫人的声音都起颤音了。 她生怕听出什么不好的大病来。 金御医叹口气，“缩脚肠痈。已经处于很严重的地步了，恕老夫无能为力，唉，回去好吃好喝，有什么心愿未完成的，去做吧。” 于掌柜夫妇简直是呆住了！ 晴天霹雳！ 怕什么来什么！ 之前姜莲珠给她诊过，也是缩脚肠痈，她们不信，她们想去省城再看看。 没想到，这下连御医都确诊是缩脚肠痈了。 于掌柜的人倦缩在椅子上，脸色苍凉，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畏惧。 于夫人满脸悲色，她对金御医道，“金御医，您能不能再帮忙看看，会不会是别的病？我夫君平时好好的，怎么就得了这种绝症呢？” 金御医道，“缩脚肠痈初期只是疼痛难忍，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亡，有的人得了缩脚肠痈，能活上十年都可以，你们是因为心急过于投医了，又是猛药，又是扎针，又是外敷内服的，把身体搞垮了，抵抗力下降，心理压力又大，导致你的缩脚肠痈已经引起了多方面的病变，唉，老夫水平有限，无力回天。” 长叹一口气，又道，“你们的诊金老夫不收了，下一位吧。” 于夫人还不死心，还想跪求一番，不想走。 被回春堂的小伙计拉住，几个人一架，把他们架出去了。 边道，“我们御医也不是神仙，求也没有用，能治就治了，我们医者仁心，把你们的诊金都免了，就不要在这里再捣乱了，影响后面的人来求医，这里人人都是有大病的，等不得，你们没救了，别耽误人家还有救的，回去吧。” 于掌柜夫妇就这样被请了出去。 也没有哭，神情双双木然，立在风中。 哭了太多次了，这下被御医确诊了，心里的那点侥幸再也没有了。 反而，哭不出来了。 两人站了良久，最后还是于掌柜道，“回老家吧，不治了。” 于夫人悲中心起，呜咽回，“好。” *** 第二天的姜氏医馆，附近来看病的乡亲们，仍旧人多。 反正是免费的义诊，大夫医术又高，不管有病没病的，嘿嘿，都去瞧瞧看看，放心一些不是？ 抱着这个心态，姜氏医馆门口，等候看病的人，是排成了长龙，排出一条街外面去了。 姜莲珠也没有显得不耐烦，对待每一位病人，都是微笑的态度，说说笑笑的，有病没病，但凡来了，相信她，她都给瞧瞧，有病治病，没病预防，相当于体检了。 把脉的次数多了，她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速度快了，经验值提高了。 下午还来了一个姜莲珠意外没有想到的病人。 知书学堂的何老夫子。 何老夫子一来，排队的街坊乡亲们，直接给他让出了位置，让他第一个去看，知道夫子忙，要教学子，让夫子优先诊病。 群众没有意见，姜莲珠自然更没有意见了。 这也可以看得出来，何老夫子在十里镇德高望重，寻常百姓都想望子成龙，尊重读书人，要是读书能考个秀才，全家都能跟着光宗耀祖的。 姜莲珠请了何夫子坐下，“夫子，您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何老夫子摘下他的石英眼镜，“就是我这眼睛，经常看书，识字的，视物越来越不清楚了，前几年还好的，现在年纪大了，老花了，听说你看眼疾有一手的，我这眼睛你可否能治？” “让我看看先。”姜莲珠站起来，看了一下何老夫子的眼睛。 先拿了一块白布出来，在白布上写上了几个符号，测试了一下他的远视能力。 又拿书本出来，分别测试了一下近视的能力。 最后，姜莲珠道，“夫子，您这不属于眼疾范围，是正常退化生理现象，是由于睫状肌的功能或者晶体囊膜弹性下降引起，没有医治的办法，只能说想法改善改善，最好的方法，还是戴老花镜，你这老花镜能给我看看，是多少度数的吗？” 第148章 你们给我站住! 何老夫子有些失望。 把眼镜递给姜莲珠，“这是京城里眼镜店里买的，用石英而制，前两年戴还好，现在不行了。” 姜莲珠笑笑，他这是老花度数加深了，所以不够用了，她懂老花镜的制作原理，她可以直接在原石英镜片上稍微改变一下老花的度数，改成适合何老夫子的度数，他就能看得清了。 这其中的原理，说出来太复杂，别人也不懂的。 所以，姜莲珠没解释，而是直接拿着何夫子的老花眼镜去了后面药房，“您请稍等下。” 何老夫子奇怪。 拿他的老花眼镜去后室做什么？ 不止他一个人奇怪，所有围观的群众们也好奇极了。 “那戴在眼睛上的框子可是宝贵东西！” “是拿去涂药水了吗？给那框子涂了药水，就能看清了？” “不治眼睛了，改治眼框子去了？” …… 王老五隔药房近，他听到里面传来打磨的声音…… 探头望了望，就见姜莲珠拿小刀小锉子什么的，在折腾那副眼镜子。 心里大大的问号？？？ 那东西在京城里也是稀罕货，是海外传回来的工艺，京城会这种的工匠没几个人，她一个村妇还见过不成？没见过怎么敢对这东西下手？看起来还挺内行的样子？ 姜莲珠发现王老五在偷看她，她背过身子去，挡了一个严实，不让他看了。 王老五…… 过了半晌，姜莲珠就拿着何老夫子的眼镜出来了。 “您戴上再试试……” 何老夫子虽然莫名其妙，依然戴了上去…… 瞬间，他就神色大变，又惊又喜，“姜大夫，我的眼睛怎么一下子看清楚了许多？” 这还是他的那个眼镜吗？ 是不是给他换了一个？ 赶紧取下来，检查了一遍，是他的没错，镜框上面有刻了他的姓，一个小小的何字，戴了这么几年，何字的边缘都磨掉了半边…… 他取下眼镜之后，眼睛又看不清了。 复又戴上，瞬间又是一片清明。 激动得不行，“这这这……” 姜莲珠道，“帮您把石英镜片矫正了一下，看清了就好。” 何老夫子一愣，“这就行了吗？不用什么眼药汁涂涂眼睛什么的吗？” “不用了，就样就可以了。以后要是有什么眼镜不舒服的，还可以再来找我。” “太谢谢了，感谢！”何老夫子戴着眼镜，感受到了好久未有过的清明。 心情十分的畅快，“多少银子诊费？”只要不太离谱，多少都给。 姜莲珠回道，“不用银子，举手之劳而已，我也没有花什么本钱。夫子教书育人辛苦了，能帮上一点忙，还是我的荣幸。” 这镇上就这么一家学堂，这何老夫子还是学堂的校长，姜莲珠不论咋地，为了儿子，也不能得罪老夫子。 该卖人情的还是得卖。 该说漂亮的话也得说。 谁让她姜莲珠是个宠子狂魔呢？ 何老夫子又道谢了好几遍，对姜莲珠竖起大拇指，“你很好，不像是别人传的那样……”不讲理，泼辣不孝。 后面几个字，没说出口。 姜莲珠已经意会了，“多谢夫子认可。” 这个别人，没有其它人，八九不离十，就是王大郎了。 王大郎是何夫子的多年门生，看样子，他在何夫子面前，没少说姜莲珠她们的坏话。 何夫子爱不释手的戴着他的眼镜走了。 其它百姓们，见过了这么一场治病风波，又把姜莲珠夸上了天。 “姜大夫牛哇！不仅会治眼睛，还会治眼镜……” “那么精细的洋玩意，姜大夫都会整治，是真的厉害……” “哪天老子发横财了，老子也去京城里搞一个洋玩意儿戴戴，肯定四五六八的拉风有面子……嘿嘿。” 以前的人都讳疾忌医，路过医馆边上，都不想靠近，多看一眼的。 现在，姜氏医馆成了十里镇最热闹的地方，聊天打屁的都在这里。 *** 知书学堂，放学铃一响。 人字班的大部分孩子们一声欢呼，就收拾书包往外面冲。 二宝若不是大宝的原因，他早跟着野出去了。 大宝一丝不苟的收好书，整理好桌椅，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起身。 “哥，搞快点嘛！回家去吃饭啦，我都要饿死了。”二宝恨不得去帮大宝背书包，拉着他哥走，感觉家里的一切都在召唤他。 但是他又不敢。 他哥永远都是他哥，哪怕就比他大一岁，只要被他哥瞪一眼，他就能秒怂。 大宝做事稳重，有条有理，行事淡定谨慎，不如二宝那样风风火火。 等他收拾妥当，两兄弟出门的时候，知书学堂内已经没有几个同窗了，都分成了两路，走读的回家了，住馆的都去了后院。 两兄弟出了学堂大门，有说有笑的。 二宝压低声音，“哥，你说何老夫子有没有去咱们家医馆里看眼睛？” “不知道。”大宝丝毫不关心。 他心里头正想着今天温习的几篇文章。 两兄弟正走着，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喂，你们给我站住！！就你们俩！说你们呢！看什么看？” 这个声音耳熟，正是中午找大宝二宝要鸡腿鸡蛋吃的那个大壮小子白金杨。 大宝二宝看过去，在白金杨的身边还跟着四个半大的孩子，都是人字班的同窗。 他们是最新一批进班的同窗，自古以来，任何地方，新来的都会被排斥，所以，目前，他们与人字班上的同窗们都还不算特别熟悉，只能是点头之交。 加上大部分情况下，两兄弟都是同进同出的，也没有刻意去结交同窗。 倒是，这个白金杨与大宝二宝一同进学的，看起来像是混了一个老大的位置，还有了几个小跟班了。 “有事儿？”大宝沉冷的扫了他们一眼，问。 白金杨身后的几个小跟班同学，不由被大宝的眼神压制了，集体瑟了瑟。 只有白金杨仗着自己块头大，欺身上前来，“你说有没有事儿？中午的事儿给忘啦？咱们身为同窗，老夫子入学堂的第一天，就教过我们要友好互助，你们兄弟俩是怎么做的？” 第149章 有本事冲你二宝爷来! 二宝噗呲想笑，“夫子是说要友好互助，可没说过要把鸡腿鸡蛋让给别人吃啊！白金杨，想屁吃我可以助你一个，你要不要？” “你！还不知悔改，友好互助就是要互相之间，分享好东西，大家说，是不是？这两小子天天躲起来吃独食，天天都有肉吃，咱们只能啃窝头，咸菜的，早就看不顺眼他们了，咱们得教训教训他们，明天起，让他们给咱们带点好吃的来，哥们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白金杨振臂一呼。 其它几个小跟班，与白金杨也认识不到一两个月的，认他为大哥，一是因为白金杨块头大，二呢，也都是臭味相投，都是家里得宠的儿子，娇养坏了，不想念书，家里条件也不是太好，偏要勒紧裤腰带也送他们来念书，指着他们光宗耀祖的那种。 听白金杨说，王昔王跃天天吃好吃的，一怂恿，就跟着一起来了。 起哄道，“对，同是同窗的，王昔，王跃，吃独食可不好……” 大宝二宝在人字班里，是属于年纪最小的那一拨了，比他们还小的，基本上是没有了。 年纪小，个头也小，跟这一伙上了十岁，人高马大，壮实的半大小子们是完全不能比。 人都有欺善怕恶的天性，这么小，欺负了也就欺负了。 二宝不爽快了，不客气的回敬道，“吃哪门子的独食？我们吃自家的饭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想吃让你们爹娘给你们带，我们是你们爹了，还是你们娘了？还要给你们这些儿子分吃的？” 众小屁孩子们，都感觉受到了侮辱。 “王跃，你有种再说一遍！” 二宝生来就不带怕的，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 他踏上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大声道，“咋地了？耳背吗？那我再和你们说一遍，儿子们，叫我一声爹来听听，叫了爹，爹看心情赏你们点东西吃吃，不叫爹的话，就滚蛋！哪里好玩哪里玩去……” 众……这王跃小子，长得只齐他们腰高，说话却是这么生猛啊！ 公然挑衅他们全部！ 这哪里能忍？ 都纷纷的看向为首的白金杨，这是开干还是不开干呢？ 白金杨也生气了。 怒道，“臭小子，你这是想要挨揍吧！不知天高地厚的，就你这样的小不点儿，哥一拳头下去，打得你哇哇哭，你信不信？” 二宝故意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好可怕，哥，我好怕他！他要打我呢！” 自始至终，大宝都背着手，小大人一般的没说话，看着眼前的闹剧。 冷淡的表情，“那也得他们有这个本事再说。” 白金杨更气了，“呦荷，一个比一个狂妄自大，今天不教训你们一顿，老子不姓白了！兄弟们，咱们一起上，把这两个臭小子给整服贴了！两个小不点儿，敢在我们面前放大话的，不把他们打哭了，不知道咱们的厉害！” 说着，他第一个就要上来揍大宝。 他也发现了，这兄弟俩人，王跃都是听王昔的，擒贼先擒王，搞定王昔，就能搞定王跃。 二宝动容了！ 打他可以，打他哥？打死！ “草，想打我哥？有本事冲你二宝爷来！” 跳下石头，就冲了过去。 白金杨见他拦路，也没挑，打谁不是打？ 大喝一声：“老子就先打你！” 就挥动拳头向二宝冲去。 二宝天天锻炼，反应岂是一般的孩子能比的，打斗意识更是强出不少。 他一矮身就躲过了白金杨的拳头，顺便还在白金杨背后助力了一把，返身一个猛推！ “去你的！” 白金杨一个普通孩子，哪有战斗意识，根本收不住，被二宝一下就推倒在地上了，摔了一个大马趴。 “啊！” 白金杨大叫一声，摔疼了，“好你个小屁崽子，老子打死你！” 一边叫唤，一边准备爬起来继续。 二宝哪能让他顺利起来，一脚踹在他脸上，让他又趴了下去。 白金杨怒骂不停，二宝却不骂，专心盯着他，只要有机会就凑上去，或用拳头，或用脚踢。 并且打完立刻就退开，免得被人高马大的白金杨缠上。 不过二宝毕竟也是个孩子，这种优势没保持多久，白金杨终于还是爬了起来。 一爬起来，就继续一顿乱拳，想要打倒二宝。 二宝毫无惧色，只是两眼瞪得更大了，一边躲避，一边还击。 白金杨拳头挥得虎虎生风，奈何碰不到人，几下过后，就直喘粗气了。 反倒是二宝，精神抖擞，招招到肉。 没多大功夫，白金杨被揍成了猪头。 两边脸都肿起了老高，牙齿都被打掉了一颗，二宝一只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你服不服？谁厉害？” 众人都看傻了。 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白金杨那么高大壮实，却被王跃这个小不点就那样三两下的打趴在地上，按着摩擦。 只觉得王跃的身形异常的灵活，跟个小猴子一样，躲过了白金杨所有的攻击，白金杨一拳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他招招都能打中白金杨，并且力道相当之大，一拳把白金杨牙齿都打掉了。 小小的身体，不知道怎么酝酿出来这么大的力道与巧劲。 本就是白金杨招来的乌合之众，大家见白金杨被二宝打趴了，谁都不敢上来帮他的忙。 白金杨被踩在地上，叫道，“不服，你这个臭小子，肯定是耍花招了，趁老子不注意……” 二宝放开他，“不服？可以，来来来，你起来，你二宝爷再给你一个机会，或者你们一起上都行！” 刚好他可以试试，他天天和他娘晨练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了。 天天都在练，没有找外人试过手。 今天第一回试手，没想到，效果好到令他自己都想不到。 于是，膨胀得很。 让众人一起上。 反正，打不过，还有他哥在旁边看着呢。 容他先装个逼再说。 白金杨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他想让大家跟他一起上，没有一个人敢上的，反而都集体后退了一步。 第150章 站住!有种别跑! 此时，动静闹大了，其它三两迟走的同窗们也出来了，都围上来看热闹。 他白金杨要是连一个只齐他腰高的小不点都打不过，他的脸面往哪里放？更何况他收了银子的…… 他低声对他身后的小跟班道，“跟我一起上，要这小子好看，明天中午我给你们一人带个大鸡腿！” 这下，小跟班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鸡腿加持的效果无人能挡， “上！打他！” “揍死王跃这小子，太嚣张了！” 五个小子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二宝转身就跑。 “站住！有种别跑！” 二宝充耳不闻，猛跑了十几步后，偏头一看，后面五人已经拉开了距离，当下一转身，迅速往最前面的一人挥了一拳！ 这人哪里料到二宝会突然转身打他，猝不及防之下，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哎呀！” “哈哈！” 二宝一沾即走，绝不给人围攻他缠住他的机会，跑步他天天练，几圈下来，后面五个人气喘吁吁，他反倒是轻松好多。 再加上他时不时的来个回马枪，几个屁孩被整得精疲力尽，很快连跑都跑不动了，别提打人了。 一刻多钟后， 二宝拍了拍手，望着面前被他打倒在地上，哎唷连天一群屁孩子们，十分的有成就感。 “都起来，二宝爷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休息休息，再来一起上。” 语气轻蔑，嚣张。 揍人的滋味，太爽快了！ 白金杨被揍了两次，这次又被打掉了一颗大门牙，他摸着自己缺掉的两颗牙齿，还有一嘴血，欲哭无泪的。 哪里还敢再打！ 怒骂道，“你他玛的，你是不是学过功夫，你早说啊！我艹！！老子不玩了！” 其他被打翻在地上的小跟班们也后悔不迭，鸡腿的影子还没看到，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真特玛的不划算，太大意了。 二宝哈哈笑道，“知道二宝爷的厉害了吧？二宝爷是有真功夫的人！不过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啊！再说了有人想上赶子挨揍，我不得成全你们啊！” 他这功夫没有白练，他的目标定好了，将来就是一代大侠！制霸江湖！行侠仗义！ 白金杨气得吐掉口里的血沫子，但也只能认栽，从地上爬起来就走。 小跟班们也不敢回嘴，准备先溜为敬。 被二宝给喝住了，“站住！我让你们走了？” 众人顿住，都不敢轻举妄动。 白金杨没好气道，“你还想怎么样？你把我们揍成了这样！” “先给我们兄弟道歉赔不是，耽误我们回家吃晚饭的时辰了，还影响我哥回家看书的时间了，我哥时间宝贵，你们浪费不起。”二宝双手抱胸，嚣张道。 白金杨不想道歉，已经够丢人的了，但他身边的四个小跟班不这么想，个个都比他会审时度势。 “对不起，二宝爷，我们错了！” “跃哥，我们错了！” …… 白金杨一口气，堵在嗓子眼。 他玛的，鸡腿组成的临时队伍就是不靠谱。 一咬牙，算了，他今天已经被揍两次了，丢掉了两颗牙，他不能再丢牙了。 “对不起，我……我也错了，我没认清你王跃的实力……” 二宝又问，“嗯，你们还想不想让我们分鸡腿给你们了？友好互助了？” 众人集体摇头，“不想了！跃哥！” 有这个胆子想吗？ 鸡腿是好吃，但是被揍也是不好受的，关键是吃不着鸡腿又挨揍，太不划算了。 大宝看看天色，“二弟，不早了，回去吧。”闹剧也闹够了。 大宝发了话，二宝才让白金杨一伙人滚蛋了。 他们一走，还有其它围观的同窗们，大家都纷纷的鼓起了掌，莫名雀跃，十分受到鼓舞。 像这种学堂霸凌的事件，都是常事儿。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小孩子们也不例外。 其中一个小白胖子站出来，带头鼓掌，“好！帅气！！王跃！！好样的！！” “王跃，你这功夫是跟谁学的？看得太解气了！白金杨那样的就该揍，我都看他欺负过好几个小个子同学了，上次他还想找我收保护费，我呸个他！！” “就要这样，把他牙齿都揍掉光，让他喝西北风去……嘿嘿。” …… 二宝像模像样的拱拳，环顾一眼四周，“嘿嘿，诸位同窗，过奖，过奖。” 大宝咳嗽一声，二宝不得瑟了，背起书包，两兄弟回家去了。 走了一截路，就见身后始终缀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是他们班上的那个小胖子。 刚才带头鼓掌的那个，也是那天一起入学的白胖子。 二宝停了下来，“我说你们，老跟着我们兄弟干嘛？” 二宝……唉？！ 这小胖子有眼光，太有眼光了。 这是第一个被他二宝个人光采所折服的人啊！ 二宝心里已经乐开了花，都是拜白金杨所赐，不是白金杨，他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这么的优秀！ 都开始有崇拜自己的小弟了。 面上却端着，“咳，不如何。” 小胖子拍马屁道，“跃哥，你通融通融呗，我就想给跃哥当小弟，跃哥在学堂里罩罩我，我以后可以给跃哥带好吃的，跃哥想吃什么，只消前一天和我说，我第二天就给跃哥带，当然，如果跃哥能教我几招拳脚功夫，让我以后也有这么拉风的话，那就更好了……” 说到最后，小胖子的嘴巴都裂开了，合不上了，眼睛都没了焦点。 好似已经学到了拳脚功夫，自动带入了，以已之力，群战七八个大汉的拉风场面。 二宝勉为其难道，“既然你这么诚心的话，那我就给你个机会，看你表现吧，表现好，咱们合得来，我再收你当小弟。” 小胖子的年纪大约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跟大宝二宝差不多，个头也差不多，就是圆滚滚一些。 第151章 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好！跃哥，我一定好好表现！” 他身边跟着一个大约有七八岁的男孩子，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没说话。 二宝有些眼生，“他是谁？” 小胖子道，“跃哥，这是我的书童，叫毛笔，我起的名字，他每天在学堂门口接我放学。你以后叫他毛笔就成了。” 说到这里，大宝才抬眼看了看。 有书童？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二宝也迟疑的神色。 小胖子毛家满赶紧声明道，“大哥，跃哥……” 自已认下的老大的大哥，他肯定跟着叫大哥的，没错儿。 这么一说，让二宝顿时就同情了。 收他为小弟的心思更坚定了两分。 “行，我收了你这个小弟。”之前还考察的，现在考察都不考察了。 大宝多看了两眼小胖子，神思复杂，他一般都想得比较多。 不过，也没有干涉二宝。 小胖子大喜，“多谢跃哥！嘿嘿，我以后有老大罩我哦！跃哥，你明天想吃啥，我给你带，还有大哥，你是我跃哥的大哥，以后也是毛家满的大哥，你想吃啥，也可以告诉我……或者有啥吩咐的，直接说，我能办到得，一定办到！” 大宝淡淡道，“不用了，我们家有吃的，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再聊下去，姜莲珠她们在家里要担心了。 小胖子欢喜的告别了，“好嘞，大哥，跃哥，明天见！” 等他们走了之后，大宝二宝继续往家里走。 大宝道，“这人来历不明的，别听什么信什么，叫你两句跃哥就没头没脑了。” 二宝挠头，“我知道的，哥，不过这小胖子，我瞧着也不像是坏人，还蛮可怜的，这么小被赶出来读书，肯定也是不受家里人待见的那种，要不然，哪能放心呢，你看咱们爹娘为了咱们上学，家都搬到镇上来了。” 大宝嗯了一声，“平时照顾一二可以，闲事莫管。” “好咧！” …… 再说小胖子与书童毛笔回去的路上。 小胖子因为高兴，一路蹦蹦跳跳的。 毛笔在后面给他拎着书包，“少爷，您慢点儿，小心摔倒了，还有，少爷您现在不该这么自暴自弃！” 小胖子回头，“我咋就自暴自弃了？” “您就是自暴自弃，您是什么身份，您犯得着认一个乡下小子为大哥吗？那姓白的小子敢欺负您吗？他要是敢欺负您，我就去学堂里告他的状，我跟他没完，我能保护少爷您的……”毛笔委屈巴巴地说。 “那你能教我武功吗？我也想和他一样，一打打一群的，我练好了武功，我就回去把那几个狗东西们，都揍趴下来叫我爷爷！” 还有个原因，他没说。 在人字班，大部分都是七八岁以上的小子，玩不到一起去。 只有这两兄弟和他是同龄人，他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这两兄弟人品还行，他一个人实在是太孤独了，他想找个同龄人玩伴，他们又是同一天进学报名的，这是什么？ 这都是缘份呐。 毛笔嘀咕道，“打败几个毛头小孩子算什么高深的武功，少爷您高看他了，您等我，我练练我也可以。” 小胖子心情很愉快，不与他计较，“别叽叽咕咕了，回家吃饭去，饿死少爷我了。” 刚刚走进小胡同，突然，他余光一扫。 看到了几个熟人的身影，个个都是鼻青嘴歪的，围在一起，像是在商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胖子悄悄的退回一步。 *** 姜氏医馆第二天义诊活动，也圆满的结束了。 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疑难杂症，都是些寻常病症，不过，也是实打实，忙碌的一天。 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姜程氏忧心道，“今天我去买菜的时候，听有人说镇上不安全，有小孩子经常不见或者无缘无故夭折的，每年都有一两个的，今年那个段小妮就不见了，害怕得我把囡宝给抱在怀里，菜都没有买多少，就回来了。” 囡宝从高高的饭碗里抬头，灿烂一笑，“姥，我不怕。” 这个传闻，姜莲珠她们第一天来十里镇就听说过，姜程氏又拿出来提，肯定是听到了不一样的版本，“娘，是怎么回事呢？” “说是被狼叼走了，这两天有人在镇外面发现了狼爪的踪迹，还不止一头……今天镇上巡捕在镇外布了陷阱，差点抓到一头了。”姜程氏心有余悸的样子。 姜莲珠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雪大它们！ 它们仨只此时，排排坐，一脸乖巧，表示与它们无关。 现在，这几只越来越大了，是罕见的雪狼品种，全身通体雪白，眼睛是灰褐色的，尾巴短，与常见的灰狼长得完全不一样，只要它们不发凶，表现温和乖巧，一般人是发现不了它们是狼的。 “没事，狼轻易不敢进镇的。”姜莲珠安抚道。“再说了，咱们家有雪大它们，就算真的有狼来了，它们三只也打得过，对吧？你们仨？” 雪大三只齐齐的点头！ 还有一点，姜莲珠相信，什么狼来了，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如果真有狼来了，雪大三只能忍得住？它们是狼王后代，地盘领域观念强，在十里镇，它们仨在，就不会允许有其它狼群过来踩点。 要不是误传，要不就是有人恶意造谣，混淆视听。 这个段小妮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是怎么不见的？不见其家长出来说话，倒是让谣言满天飞了呢？ 姜程氏笑道，“我们家三只狗狗真聪明，又聪明又乖。” 雪大三只受了老太太表扬，心情舒爽，大舌头吐得更长了。 第152章 难道,大宝是像他亲娘? 姜程氏又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家三个孩子，又是初来乍到十里镇，一定要多注意一些，囡宝天天在家里，我们看着还好，大宝二宝两个每天要去上学堂，不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总觉得不放心，我想着，我每天去送他们上学，晚上再去接他们放学。” 虽然说不远，学堂离她们现在住得地方，只有小半柱香的功夫，但是接送更安心一些。 姜莲珠当即否定了，“不用，娘，你在家里带囡宝，家里事情已经够辛苦了，这样吧……” 王老五立马接口道，“我去。我接送。” 谁知道姜莲珠又道，“你也不用去，我看镇上的人，也没谁家天天派大人接送小孩子的，你要是去了，夫子又准不高兴，以为咱们家娇养孩子，这样吧，让雪大雪二两只，你们俩每天跟你们主子上学放学？” 雪大与雪二两只，高兴得冲了起来，嗷嗷叫唤。 大宝与二宝也高兴，之前，他们也想带狗去学堂的，但是姜莲珠不让，怕雪大它们吓到别人了。 现在为了保护他们，姜莲珠终于是松口了。 然后，姜莲珠交待道，“管好你们的狗，不准凶人吓人更不准咬人，知道吧！” “知道啦，娘亲！”吃饭都欢快了。 姜莲珠又习惯性的问两个儿子，在学堂今天过得如何，就瞧起二宝有些眉飞色舞的样子。 姜莲珠看向二宝。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大宝停下扒饭，按住要说话的二宝，“没有，就是何老夫子来问过我们，娘您会不会治眼疾的事情。” 姜莲珠回道，“噢，这事儿，你们学堂何老夫子下午来过医馆……” 说起这事儿，姜莲珠对王老五道，“我看天色还早，一会儿吃完了饭，你去帮我找块大木板来，我要做个东西，要板面光洁的那种……” 王老五吃饭，头也没抬，“可以。”干脆利索。 姜莲珠就喜欢王老五这种不问原因，让干啥就干啥的省心性子。 不过，话说回来，大宝有时候也非常的省心。 这是真父子遗传吗？ 可是，不知道为啥，大宝与王老五好像长得不太像，虽然单看王老五是大帅哥，单看大宝是小帅哥的，两人一对比，就是不咋像。 难道，大宝是像他亲娘？那他亲娘还蛮好看的…… 那王老五与大宝亲娘，是郎才女貌了？ 姜莲珠对比一下自个儿的这长相，貌似普通了一些哈，她未穿越前，倒是绝对大美女一个，穿越的这个姜莲珠长相并不那么惊艳。 想到这里，姜莲珠有些莫名吃味儿，那大宝亲娘是死了？还是咋地了？王老五为何又续弦？ 这些记忆里都没有，也没人和她说起过。 她得找个机会问问，这都一起过了一两个月了，老夫老妻了吧？！ 呸！ 啥老夫老妻，是知彼知已，百战不殆。 吃完饭，大宝二宝上去写作业温习功课去了。 姜莲珠帮姜程氏洗碗收拾锅灶，王老五问了一下姜莲珠要的木板的长宽度，大概要求，就出去找大木板去了。 …… 不一会儿，姜莲珠刚刷完碗，就听到外面有声音。 是王老五回来了。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白金鱼，“王大哥，你拿着这木板有什么用啊！是不是有点沉，我来帮你抬吧。” 王老五，“不用了，不重。” 这几天，白金鱼每天都要来光顾几遍姜氏医馆，有事没事的，什么借点葱啊，送点蒜头啊…… 都是常客了。 都没啥人搭理她，她就能自来熟的。 白金鱼强行挤到王老五的身边，笑吟吟道，“王大哥，我帮你抬，举手之劳，不费事儿，你这木板子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方师父那里寻来的？这有啥用呢？” 王老五把木板一个摆尾，巧妙的躲开白金鱼的靠近，“是我媳妇要用的，麻烦让让。” 白金鱼被木板尾端扫到，差点摔倒，狼狈的扶住墙，才稳住了。 她在王老五的身后，又爱又恨的瞪了一眼，恨王老五的不解风情。 这时候，姜莲珠恰巧出来了，招呼道，“相公回来了啊！相公辛苦了，这木板大小正合适，我相公真能干。” 王老五身子不由自主的麻了麻，这甜度，有些过高，属于危险声音。 他眼观鼻，鼻观心，配合道，“帮娘子做事情，不辛苦。” 要是一般的人，人家夫妻俩这么秀恩爱，早就不好意思走了。 偏白金鱼不走，仍旧杵在这里，对姜莲珠笑道，“姜大夫，你要这木板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姜莲珠先对王老五说，“相公，锅里的热水烧好了，你帮大宝二宝打水去他们屋里，让他们洗澡去。” 王老五早就想溜了，立马应声走了。 白金鱼依依不舍的目送王老五直到他进入后院不见人影了。 姜莲珠就这样冷笑得看着，“我要做得东西，白姑娘帮不上，若是白姑娘真想帮忙的话，麻烦以后不要总是缠着我相公了，我倒是无所谓，白姑娘是个未说亲的小姑娘，坏了名声可就不好嫁了，白姑娘你说呢？” 白金鱼没想到姜莲珠会这样直接。 她的脸腾地红了，“我……听不懂姜大夫说什么意思……” 姜莲珠也是被她搞烦了，暗示数次，她都不收敛，直接摊牌说好了。 王老五好歹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这个白金鱼却丝毫不拿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这也是不给她姜莲珠脸面啊！ 不给她脸面，那她也不想给她什么脸面！ “你自己有什么小心思你自己明白，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以后没事别来我们家了，别眼馋我家相公了，小姑娘家家的不害臊，想男人了让你家爹娘去帮你找啊！盯着我家相公做什么？我们相公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白金鱼张目结舌了半晌。 然后，指着姜莲珠红着脸道，“姜氏，你自己不过是个续弦而已，三个孩子又不是你生的，你与王大哥之间可没有亲生的孩子，你当我不知道……” 第153章 是你爹娘把你教得这么不要脸的? 姜莲珠哎唷一声，“敢情我是个续弦，所以，你才不拿我看在眼里，公然在我面前勾引我家相公？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小姑娘家的，脸皮厚到这种地步了，要不，咱们出去找你爹娘评评理，是你爹娘把你教得这么不要脸的？” 白金鱼哪里敢？ 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刚才她是情急之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现在回头一想，太心急了一些。 “你别胡说！我与王大哥清清白白的，我是因为王大哥上次在学堂门口救了我，我心里感激王大哥，所以，我才经常找他说话的。”这可是她与王大哥之间的缘份，王大哥对她也是有意的，要不然，为什么要救她？ 姜莲珠简直要被她气笑了，“你脸咋这么大呢？我相公上次是救他自己儿子，推了你一把，你就借此赖上了？好，退一万步来讲，说算我相公救了你，你咋地？要以身相许不成？可惜我相公有妻室了，是不是还寻思让他把我休了，再娶你？” 越说开，越觉得这白金鱼有毛病。 毛病还不轻。 太不要脸了！ “来来来，王老五，你出来，你自己惹来的桃花债，你自己处理，老娘懒得管了。” 王老五刚好给儿子们打完水回来了，他沉声道，“娘子，别气，我与她说道清楚。” 白金鱼见王老五出来了，眼神又一亮，“王大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 王老五道，“不管你什么意思，你惹我娘子不高兴，那就不行，我明确对你说，我对你没有意思，上次我是为了护儿子，不是为了你，不用自作多情，望白姑娘自重。” 白金鱼被心上人这么直白的拒绝，顿觉五雷轰顶，颜面尽失。 她用帕子捂着脸，眼眶红红的跑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王老五与姜莲珠两人，“娘子，这行了不？” 姜莲珠还感觉被这个白金鱼堵了一口气，不是说好的，古代民风纯朴吗？这未婚小姑娘如此胆大觊觎三个孩子的爹，是个什么剧本？ 还敢跟她正面刚，正面叫板，瞧不起她一个续弦？ 寡妇它不香吗！ “王老五，我和你商量一个事儿。” 王老五预感不妙，“你说。” 姜莲珠诚恳道，“要是没事，咱们合离吧，你把孩子给我就行了，我免费帮你养儿子，你和离了，自己出去浪吧，永远别回来了，我一个人能养好崽们，你看中不？” “不中，孩子是我的。” 姜莲珠操起手里的药杵子，想给他当头一杵，当寡妇。 王老五忍着嘴角忍不住要上弯的弦度，“娘子，可是吃醋了？” 姜莲珠如炸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我吃醋？我呸！王老五，你可想得真多，我就是舍不得我的崽们……”对，就是这样。 像白金鱼这样的，她根本都没有看在眼里。 不是为了崽好，她早把这个来历不明的王老五给赶出去了！ 还和他睡一个屋？还喊他相公？呸！想都不要想！ 脑海中，形成了一个魔念，她会因为一个白金鱼吃醋？怎么可能！！不可能！她白金鱼算哪根葱的！她姜莲珠铁血沙场，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绝不可能掉入男女情情爱爱的泥坑，就算他王老五长得是个天仙！她也不可能为他吃醋，她上辈子加这辈子都不知道吃醋是个什么滋味儿…… 不想了。 爱咋地咋地。 开始捣鼓起木板来。 木板光洁，但是有纹理，只能将就着用。 姜莲珠先给木板上画一排排的格子，横线竖线，再给木板刻e形图案…… 王老五好奇道，“娘子，你这是做什么？都是一个图案？只是朝向不一样？”不耻下问，王老五已经做得很丝滑了。 姜莲珠解释道，“这是一个简单的测视力表，上面都是大e，下面会越来越小，能看到小的视力就更好……” 她估计她现在已经以眼疾大夫出名了，以后经常会有人来找她看眼疾，搞个简易视力表出来，更方便一点。 王老五眼睛一亮，他瞬间就领会了。 “娘子，你休息，你指导，我来刻，我力气大。” 姜莲珠欣然同意，把小凿子递给他，“别搞坏了，又要重新找板子。” “嗯。” 姜莲珠给他指方向与大小，王老五在每个格子里都刻好了一个e字，刻得比姜莲珠工整一些，更深一点。 “看着还行，不错，还要上色，把咱们大宝二宝的墨汁拿来涂涂，晚上晾一晚，明天就可以用了。” 王老五迅速去拿。 上了色之后，有轻微的熏染，因为木质的原因，好在不影响大问题。 姜莲珠测量了一下距离，把视力板最后挂在了墙上。 此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王老五把医馆的大门关上了，三个孩子见姜莲珠她们迟迟不上去，又是借墨的，均好奇的跑楼下来，看看做什么。 看到这视力表都新奇。 屋内掌了好几盏亮油灯，姜莲珠让几个崽崽们排成队，站在一个指定的地方，给他们仨测试视力玩。 三个崽崽玩得不亦乐乎的，他们的视力都相当的不错，没有任何的毛病。 姜莲珠又让王老五测试，王老五的视力也很好。 最后，让姜程氏来测，姜程氏年纪大了，年轻时又做过大量的绣活，眼睛不太好使，好在有姜莲珠用食疗法加上眼药汁等作用，现在也有0.5左右的视力，姜莲珠想着，以后有条件，再给她配个石英眼镜，也就可以了。 眼部动手术的事情，她暂时不考虑，要求设备太精细，她只有急救箱里的一个应急设备，是没有条件实现眼部手术的。 只能借助于辅具，眼镜等。 这些都不急。 最后，姜莲珠让大宝帮助她，她自己也测试了一下自己的视力，也还行，这具身体还是蛮健康的。 第154章 我咋见人啊!娘! *** 白金鱼捂着脸回到了家里。 就听到她娘白氏在屋子里头骂人，“有爹生没娘教的两个乡下狗崽子，竟然把我儿的牙齿都打掉了！黑良心的东西，还怪嚣张的，乡下娃就是野蛮粗俗不堪，下贱坯子，看把我娇儿打成什么样子了，野崽子们就只配在乡下玩泥巴，来我们镇上作贱祸害别人做什么的，缺大德，就他们乡下泥坯子养出来的贱种，配念书吗？” 还伴随着白金杨的哭诉声，“娘，我牙齿没了啊！我咋见人啊！娘！” 白氏又是忙一顿安慰的。 白金鱼走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有来得及问。 白氏就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她，“是不是又死隔壁窜魂去了！你弟弟牙齿都被人打掉了，也不来关心一句的，只知道往人家屋里窜魂，她们家有什么东西把你吸引住了，三魂两魄的勾走啦？人家打你弟打成了这样……” 白金杨放学之后，从来没有守时回家，玩到天黑才回来是他的惯例。 反正晚上最好的饭菜都会留给他。 今天白金鱼出门的时候，是没有见到白金杨的，“我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金杨就哇哇哭的把放学后，大宝二宝揍他的事情说了。 白金鱼心疼的两眼发红，忙走过来，“怎么可能呢，弟，大宝二宝他们那么小，比你矮那么多。” 白氏又骂她，“怎么不可能？你弟还能说胡话不成？还会冤枉他们两个？人家是小，但是人家二打一，你弟势单力薄的，不小心落了下风，稀奇吗？再说了，乡下崽子阴险的很，谁知道是玩了什么损招，你弟这么单纯善良的孩子，怎么敌得过乡下小阴逼！咋地，你这是为人家说话起来了？胳膊肘还没有就往外面拐去了？” 白金鱼不敢再质疑，就拉着弟弟垂泪，“那，爹，娘，咱们现在要怎么办？把弟弟带过去说理么？” 刚才她被姜莲珠两口子羞辱了一顿，再过去，她怕不好看。 她爹白银匠也在一旁，但他话不多，有些惧内，“看你娘的。” 他只管打银饰，祖传下来的营生活计，凭此养活妻儿老少，至于家里的人情来往什么的，教育孩子什么的，一律都是婆娘白氏在操持。 心无旁鹜，才能打出来更精致的银饰。 白氏气哼道，“就这样过去，便宜他们一家了，什么东西，乡下搬来的泥腿子门户，想在咱们镇上立足，就得讨好卖乖，没个三五年的，咱们都不承认有这种泥腿子门户，乡巴佬东西，打了咱们家的儿子，到了现在也没有个动静的，也不来道个歉，说句话的，真没教养，上不了台面。” 白金鱼道，“娘，那要怎么办？” 她刚才去王大哥家里，王大哥他们并不曾提，也不曾问小孩子们打架的事情，难不成他们不知情？还是怎么回事？她有疑惑但不敢和白氏说，要不然，只会招来一顿骂的。 白氏回，“明天去学堂找夫子评理去，简直是欺人太甚，非要让夫子把那两个乡下野杂种给开除学堂不可，可怜我儿，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撞上了这种下贱胚子的毒打……” 白金杨捂着嘴，只叫唤，眼珠子直转的。 两颗大门牙没了，说话漏风，“就是，娘，告他们，不让他们上学堂，开除他们，气死他们。” 白金鱼心情复杂，如果将来，她成了那三个孩子的后娘，要是与她弟弟起了冲突，要怎么办呢？她肯定站她弟弟这边，一定会严加管束几个孩子的，最好是不能让他们打架，闹得家里不安宁…… *** 最后一天义诊，来医馆看病的人不如前面两天多了。 十里镇毕竟就这么大一点的地方。 镇上的但凡头疼脑热的，都在前两天过来看了，再远一点的，人家也赶不过来。 小病急病能立即见效，大病慢病还是要靠养的，也要抓药吃药的，反正十里镇的乡亲们，来姜氏医馆免费看过病的人，大部分对姜氏医馆持友好态度。 但是，排外的意思还是有的，任何一个地方，来了外地人，多少都会有一些。 这是难免的，正常现象。 姜莲珠都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不是针锋相对，背地里说说闲话什么的，她不知道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连夜做得那个视力板，很受人欢迎，没事让街坊邻居们来测测他们的视力，教他们一些平时养护眼睛视力的法子，还有眼保健操什么的，大家都觉得有意思。 正在做眼保健操，突然，一个人慌里慌张的赶了过来。 “五叔，五婶子，不好了，大宝弟弟与二宝弟弟，仗势欺人，在学堂里打人，人家爹娘找上夫子来评理了，夫子让你们赶紧去学堂里一趟。” 是王家大郎。 王家大郎跑得一头是汗的。 他这么一嚷的，众人都看了过来。 姜莲珠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这王大郎小心思真多，事实是怎么回事还不清楚，可他来了就嚷大宝二宝仗势欺人，在学堂里打人，她的崽，她不清楚吗，绝不是这种性格的孩子。 其心可诛！ “大郎，你不是要考秀才的人吗？怎么说话这么冒冒失失？大宝二宝这两孩子都是好孩子，又是班上最小的孩子了，班上的同窗个个都比他们高大，他们怎么可能仗势欺人，在学堂里打人？莫不是他们被别人欺负了？被打了？” 王大郎是自告奋勇而来，夫子起先没有让他送信的想法，他刚好经过，听到了，便揽下了这个差事。 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深知名声的重要。 “五婶子，确实如此，对方孩子的爹娘如此说的，所以，夫子让我来请五叔与五婶子去学堂。” 王老五不紧不慢开口道，“自古官老爷审案还要听两方言辞，才能审清案子，大郎，你也是念了这么多年书的人，你就听信一面之辞，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宣扬，这属于恶意传谣，如果引起严重后果，在咱们大安国是要背官司的，你知道吗？” 第155章 学狗样,无师自通 说不出的威严。 让议论纷纷的场面，都不由得肃然一静。 明明是个身穿布衣的普通百姓汉子，这一刻，莫名比镇衙门老爷都有威严的感觉。 姜莲珠都不由自主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王老五他不是镖师吗？他还懂律法？还挺能唬人的。 帅气！ 此时，她眼一瞥，又看到人群外面，一群小媳妇大姑娘们盯着王老五的眼神发光。 唉，简直是，防不胜防！ 这边，王大郎垂下了头，“五叔教训得是。大郎冒失了，我也是一时心急，担心大宝弟弟二宝弟弟，要不然，我还在学堂里温书，也不至于亲自过来传话。” 姜莲珠坐不住堂馆了，反正此时也没有病人来看病。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但凡是个正经亲戚，也不可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的堂弟仗势欺人，打了人什么的。不是我说你啊，大郎，要考秀才的人，小心思多了，难考上呐！算了，不说了，相公，咱们赶紧过去看看，两孩子还小，要是被人欺负惨了，可怎么办，以后会留下心里阴影的。” 王大郎一张脸，青红皂白的。 姜莲珠果然是张不近人情的铁嘴，什么话都敢直里说，这也太直白了。 让他的阴暗无处藏匿。 众人被姜莲珠这一番直白的剖析，再傻再蠢的人，都明白了过来。 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他后悔了，他还是太年轻了。 姜莲珠担心着大宝二宝他们，也没有和王大郎计较太多，暂时闭了馆，就和王老五急冲冲的去了知书学堂。 到了学堂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雪大与雪二两只，悠然的趴在树下花草丛里，闭目打盹，等它们的小主人。 见到姜莲珠她们去了，两只撒欢的站起来，朝她摇头摆尾跑过来。 可以，这两只现在学狗样，无师自通，学了一个十成十的。 伪装能力超级强，估计任谁看到，都以为它们就是两条壮实的大白狗子。 “没你们的事，回去。” 学堂里不让狗子进，雪大雪二两只，眼睁睁地看着姜莲珠与王老五跟王大郎进入了学堂，它们又趴回原处去了。 附近几个真狗子路过这里，雪大雪二两只，一个眼神过去，狗子们都是夹起尾巴，灰溜溜的经过，大气不敢喘的。 姜莲珠她们在王大郎的带领之下，终于到了何老夫子的书室。 远远的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何老夫子，您看看，我们家白杨的这嘴，这好好的大门牙，活生生的被打掉了，这种乡下贱胚子，野蛮又粗暴，学堂有这样的学子，谁还敢把学子往学堂里送啊！这俩还嘴硬得很，不道歉，不认错，我儿子门牙都掉了，总不能是自己磕掉的吧？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您看看这两小兔崽子，是什么态度？ 老夫子，您说说，我儿子好端端的送到学堂里来，学堂是不是有责任要保证学子们的安全问题，这种打架闹事的歪风邪气，该不该从严处罚，像这种野蛮贱胚子收入学堂，是不是影响了学堂的名声？我们家金杨被打成了这样，今天这事儿要是处置不好，不拿个什么合理的说法出来，这事儿肯定就没完，哎唷，我可怜的娇娇儿唷！在家里，爹娘都舍不得动你一指头的，送入学堂了被打成了这样，这是想让爹娘心痛死唷……” …… 姜莲珠她们踏门而入，“夫子，我们来了。” 里面那个妇人哭诉的声音嘎然而止。 姜莲珠认出了，这原来是邻居，隔壁的隔壁铺子，近邻？白氏银匠铺的白氏夫妻，还有她的儿子白金杨。 何老夫子沉着脸，坐在书案前面，神情不悦。 大宝与二宝立在何老夫子的右手边…… 白氏一家三口在老夫子左手边，中间隔了一个大书案，还有一个夫子。 姜莲珠看这个站位，不由得心头松了松，夫子还是护着两个孩子的。 她刚才看到白氏的神情，恨不得上前吃了大宝二宝的样子，唾沫星子隔着大书案，都往两个孩子身上飘…… 若没有夫子在中间阻隔，这个白氏说不定就能对大宝二宝上手了。 姜莲珠最恨有人欺负她的崽，护崽这件事情上，她就从来没有输过。 何老夫子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王昔爹娘，你们来了正好，白金杨说王昔与王跃兄弟俩人打掉他的门牙，老夫问了，他们怎么也不说话，只得叫了你们过来，现在双方爹娘都在场，这事情严重，今天一定搞个水落石出。” 大宝二宝见爹娘来了，咬着唇，又愧疚又有底气了一些。 毕竟是小孩子，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场面，被对方爹娘当着夫子的面，指着鼻子骂，都有些懵头。 昨晚上，姜莲珠问他们发生过什么事情，大宝觉得这是小孩子之间的小事情，没和姜莲珠说，今天就被人告到夫子这里来了。 是他们高估了这个白金杨！ 太不要脸了！又作死，又玩不起。 愧疚的是，爹娘本来开医馆就忙，人家家里做生意，都请小伙计小徒弟的，他们家里刚起步，啥大小事情都得自己干，还得因为他们的事情，往学堂里跑。 总之，两人先是高兴，后是缩了缩头。 白氏又跳起来骂，“你们夫妻是怎么教孩子的？把孩子教成了这样，打小就知道打架欺负人，将来长大了不得当个混混啊？乡下来的人，就是这么野蛮粗俗……看把我们家金杨打成什么样了！哎唷，脸肿成了这样，门牙也没有了，你们今天要是不教训这两个免崽子，我们就替你们教训！” 她说着，把儿子推了出来。 白金杨本就长得壮实，一张大方脸，长得好，满脸横肉，现在又被打肿了就显得更夸张了，跟猪头一般无二。 两颗大门牙又一掉，奇丑无比。 再反观大宝二宝，完好无损，俊美帅气，成了鲜明对比。 姜莲珠十分反感白氏的话，但看到儿子那么帅的份上，心里稍稍又稳了稳。 第156章 你再骂一句试试? “白同学的爹娘，你们先别气，老夫子在这里，我们有什么话说得清的，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家两个孩子都是性情温和之人，不可能无故与同窗产生矛盾，当然，真要是我儿子错了，我一定让他们给白同学道歉，并且赔偿他的全部医药费，但如果我儿子没错的话，你刚才恶意谩骂我儿子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氏还想再骂，莫名被姜莲珠的气势给降住了。 王老五这边对大宝二宝开了口，沉声道，“他的门牙是你们打掉的？” 别人问，大宝二宝不吭声。 王老五一开口，二宝就乖乖做答了，“是我打的，我一个人打的，哥没动手。” 白氏大怒，“看吧！小兔崽子，刚才问你，还不作声来着，老夫子，您听到了没有？就是这个野小子……” 姜莲珠冷眼看过去，“你再骂一句试试？” 白氏只觉心头一凉，“你儿子打了我儿子，我还不能说话了？你刚才没听到吗？就是你们儿子打的！” “那也得让他把话说完，我们家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其中肯定有原因的。”姜莲珠让二宝继续说，白氏不敢再插话了。 二宝把白金杨找他们要鸡腿不给，白金杨就带人放学后堵他们兄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白氏破口大骂，“你放屁！我们家金杨在家里又不是没有吃过鸡腿，我们家里好吃的都给他吃的，会馋你们的鸡腿？胡说八道，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二宝不理睬她，对何老夫子道，“老夫子，我们兄弟俩中午在后花园凉亭里吃饭，您是见过的，我们兄弟有没有吃鸡腿，您也看到了，后面，您又折返回来，问白金杨怎么在场？那时候就是他来找我们兄弟要鸡腿吃，我们不给，他正准备动手来抢，被您来才打断了。放学之后，他就带了几个小跟班来堵我们，让我们天天给他们带鸡腿吃，我们拒绝了，他就动手打我，我没有办法才还击的，我娘说，这叫正当防卫……” 何老夫子仔细一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白金杨，王跃说得可是事实？” 白金杨眼珠子直转的，瞟瞟这个，瞟瞟那个，特别是在王老五与姜莲珠的眼神之下，张了几次嘴，都没能成言。 白氏急了，“儿啊，这小子一听就是胡说八道，刚才打死不说话，他爹娘一来，他就开始胡编乱造了，我呸！你告诉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娘在，咱不怕这些乡巴佬的！” 白金杨想到什么，豁出去的神色，“夫子，我昨儿中午是想找王昔王跃要鸡腿吃，我就是当时嘴馋了，但他们没给我，我也就算了，我没想到，晚上放学堂的时候，王昔与王跃就在学堂外面等我，因为中午管他们要鸡腿的事情，他们就要揍我，别看王跃人小，王跃他有功夫在身，他打了我两次，把我踩在地上打，我求饶他都不听……” 这番话说得也是合情合理，让夫子不禁有些疑惑。 姜莲珠也另眼相看，这个白金杨要么随机应变的能力挺强，要么就是有人指点他了。 白氏一听，略有些难堪羞惭，但更多的是理直气壮，“我儿，你想吃鸡腿，你与娘亲说哇，娘亲给你做，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的，你还真眼馋乡巴佬的鸡腿，娘晚上回去就给你炖一大锅，让你吃饱，天天吃咱们家都吃得起！ 夫子，您也听到了，我们家金杨他是有点小错在先，讨了他们的鸡腿未成，他们家也不能下这种重手，就把人往死里打，门牙都打掉，夫子，您得给我们作主哇。” 大宝冷眼，他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开口了。 冷静的一匹，“白金杨，你撒谎了！你为什么要撒谎？鸡腿你们家也不缺，你为什么要因为鸡腿故意与我们兄弟产生矛盾？” 这话问的极有深度，让在场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由得多想。 王老五与姜莲珠不约而同的看向大宝，这孩子的逻辑思维太谨慎了，比大人都要细腻得多。 白金杨被大宝质问，眼神又开始躲闪起来，“我没有撒谎！我当时就是眼馋鸡腿，就是你弟弟王跃打了我……我有证人，当时与我一起的还有我们班上的几个同窗，他们为我打抱不平，结果，也被王跃打了，王跃他有功夫，还说他娘亲是我们镇上最厉害的女大夫，说夫子都……求他娘看病，他打了我们，也是白打……” 这下，何老夫子的脸色一沉。 他昨天可不是去找姜莲珠看过眼睛的吗？ 这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二宝也急了，“我才没有说，白金杨，你撒谎！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你敢发誓吗？谁撒谎谁受到报应，不得好死！” 白金杨瑟了回去。 白氏立即道，“我儿子不会撒谎的，我儿子打小就乖的。可怜我儿，这乡巴佬进城，就是如此嚣张，这样的坏胚子孩子不开除学堂，这学没法上了。” 何老夫子沉着脸，让白金杨把证人同窗名字说了出来。 让人去一一叫来了。 几个孩子分别的叫，龚龙，耿大力，敦秀杰，孟海生…… 都是十里镇，以及十里镇周边的走读生。 被叫来之后，都低眉顺眼的叫了一声夫子，就在靠墙边站了，不敢抬头看人。 何老夫子问，“昨天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说，说清楚。” 几个孩子迟迟疑疑，“就是……就是王跃会功夫，打了我们一顿，先打的白金杨，我们说了两句公道话，王跃就把我们一起打了……” 有两个机灵的还把身上的青紫伤处，露了出来，给何老夫子看。 二宝急了，“你们胡说！你们是白金杨一伙的，你们都是他的跟班，你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想要欺负我们兄弟俩……” 几个孩缩了缩，“谁敢欺负你，你这么厉害，你爹是大镖师，给你传了功夫，你一个人打我们全部。” 第157章 老夫子,他们说谎! 白氏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又要开始骂人了，姜莲珠没给她这个机会。 姜莲珠一看这几个孩子不敢与人对视的目光，还有像对剧本似的回答，就觉得有鬼。 这绝对是有人事先教的。 “你们想清楚再说话，作伪证的话，要是被送去衙门里头，是要被打板子坐牢的。” 几个孩子们听完，都惴惴不安，头垂得更低了一些，“没有，我们说得是真的。” 白氏站出来道，“哎唷，姜大夫，你这威胁起小孩子来啦，这么分明的事情，我儿子一个人的话你不信，这么多小孩子的话，你还是不信，咋地？衙门是你们家开的吗？动不动就威胁起小孩子来送衙门了？老夫子，您是火眼金睛，您看这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了，人证物证俱在，看这几个孩子，也都受了伤，青青紫紫的，您看着处理……” 这么多人，统一口径，二宝就算是浑身长了嘴也说不清。 姜莲珠与王老五都是大人的身份，以大人的身份去压迫孩子们说真话，也不大适宜。 特别是姜莲珠的武器库内，有吐真剂的，给人打上一针，基本上就能让他们说真话，但对方是这么小的孩子，用上吐真剂，又浪费，又有欺负人的嫌疑。 两个孩子这绝对是被人恶意针对了。 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大宝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二宝倔强道，“老夫子，他们说谎！” 白金杨见占了上风，回吼道，“我没有，就是你打我们的！” 两人就吵了起来。 从进门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大郎，出声道，“二宝弟弟，做错事情就要承认，一个人两个人冤枉你有可能，这么多人难道都会冤枉你？我们学堂夫子重规矩，你要是真错了，就坦率点认错，夫子还能给你个悔改的机会。” 二宝眼睛都红了，“我没错，就是他们冤枉我。” “我们没有，就是你打我们！” 又是一团糟了。 何老夫子咳嗽一声，“都别吵了，这次参加打架闹事的人员，统统都有处罚，罚墙面壁思过，王跃，你殴打同学，性质恶劣，你先跟你爹娘回家去，好好反省半个月再说……” 白氏听到这个处决，还不甚满意，撇起嘴，“夫子，直接把他开除算了，为什么只是反省，反省几天后，他又来学堂打我儿子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个稚子的声音。 “老夫子，老夫子！我帮王昔王跃作证，是白金杨他们撒谎，他们故意陷害王跃，王昔……” 一个灵活的小胖子，不顾王大郎的阻挡，强行跑了进来。 正是毛家满。 白金杨一见到他，轻蔑道，“你能做什么证？你昨天来围观的时候，正是王跃打我们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 这也是大宝二宝没有和老夫子说，当时还有其它看热闹的同窗的原因。 因为他们来围观的时候，已经是二宝把这些人揍趴在地上的时候了。 他们看到的只是二宝揍人。 小胖子嘿嘿一笑，“我可不是昨天看到王跃打你们，我看到的是之后，你们在泥巴巷子里……有人给你们钱，让你们陷害王跃，让他被夫子退学，是不是？嘿嘿，你们每人都得了好几百文的，白金杨得的最多，至少有二两银子，我都看到了……” 白金杨与几个孩子们，顿时都傻了。 怎么就让小胖子给看到了？ 白金杨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特玛的，别胡说八道，艹，你个小胖子，你特玛的……老子揍死你啊！” 小胖子丝毫不惧，对众人道，“那个给你们钱的人我不认识，但我可以告诉你们长什么样子，大人们兴许就认识了，反正就是你们十里镇的人，是两个男的，一个三角眼，嘴角有大痣，一个下巴上长了黑色的大瘤子……” 王老五道，“胡大与胡二！” 这是这俩家伙！ 姜莲珠觉得，该找他们收收欠账了。 有银子收买小娃娃们搞她家崽，没银子还她欠债，这说不过去啊！ 何老夫子早就耳闻过，胡大与胡二在姜氏医馆开业的那天，去闹事的事情，听小胖子这么一说，再看白金杨他们，全都蔫头巴老的了。 这哪里还不明白，谁真谁假的？ 何老夫子怒道，“白金杨！龚龙，耿大力，敦秀杰，孟海生，你们好得很啊！合起伙来，还做局欺负王跃同学，到底是怎么回事，受什么人指使，给我从实道来！不说实话的，统统开除！让你们家长把你们领走！” 白金杨还想再挣扎挣扎，奈何其它小跟班害怕被开除了。 一一都顶不住，直接招了。 “是白金杨，我们都听白金杨的，刚开始是他拉着我们说去找王昔与王跃，说这两小子家里有钱，天天带鸡腿来吃，我们想着这两小子新来的，又年纪小好欺负的样子，我们就答应了，没想到，这王跃挺能打的，把我们都打趴了……” “然后，白金杨又说，这样被白打了，不划算，就说我们合伙起来，让他受到教训，最好能让他被学堂开除的，我们不想答应的，不想再惹王跃兄弟了，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但是，白金杨说给我们银钱，带我们去找一个大人要银钱，给了我们一人二百文，让我们来作证就成了，其它的事情让他来就行了。” “老夫子，我们都是听白金杨鼓吹的，这是二百文银钱，我还没来得及花，都在这里了，我都交出来……” “我花了二十文了，这是一百八十文，我回家去要，把钱补齐，求夫子不要开除我，我要是被学堂开除，我爷会把我打死的，我娘眼睛都会哭瞎的，夫子，我们知错了。” …… 事到如今，白氏还想护着她儿子，为她儿子说话。 “你们这些狗逼小崽子，诬陷我儿子，是不是收了王跃爹娘的银钱了？你这个小胖子，哪里来的野杂种，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 第158章 以后不用来学堂了 何老夫子忍无可忍，“住口！这里是学堂，不是你家，休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言秽语，你要再这样，请你立刻出去。” 白氏急得团团转。 白金杨见事情败露了，也不理论了，冲上去就要打小胖子。 王昔王跃两兄弟，他干不过，这个小胖子，他还打不过了？ 都是他坏得事，先把他揍一顿再说。 小胖子灵巧得很，他往何老夫子身后一躲，“夫子，救我。” 白金杨一拳头差点就挥到了何老夫子身上，被他爹白银匠从身后揪了回去。 白银匠憋红了脸，一巴掌煽到了自家儿子的脸上，这下出手很重，五个手指头印，赫然显现。 打得白金杨本就肿了的猪头脸，更加的肿了。 白氏一声尖叫，“你个狗东西，老糊涂了吧，打自己心肝宝贝儿子做什么？这么多该打的人不打……” 骂到一半，白银匠又是一巴掌煽到了白氏的脸上，打得白氏震惊！ 当家的，看样子，是真的动怒了。 平时，当家的只知道打银饰，什么也不管，但他好歹也是当家男人，全家都靠他养活，威信还是在的。 白银匠这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了愣。 姜莲珠夫妻俩人也没有想到，白银匠会这么一手，他刚才和布景人一般的，现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就见白银匠一把把自家儿子，拉扯到姜莲珠夫妻的面前，道歉道，“姜大夫，王大兄弟，十分抱歉，我儿子不成器，受奸人误导，陷害你们家王跃，我替他向你们道歉，我白某管教无方，我之前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实在是惭愧之极……” 姜莲珠道，“白师父，不说这话，孩子们打架的事情，我家儿子没和我说，要不然，我昨儿个都要问上你们家去了，也不劳烦白师父你们来麻烦夫子处理。” 白银匠更惭愧了，“昨儿个，逆子一脸惨相的回去说，王跃仗势欺人打了他，我心里想着，我们是乡里乡邻的，还等着姜大夫王大兄弟你们上门去说说情况的，结果没等来，今天贱内气愤不平，非要来找夫子，我也就跟着来了，千错万错都是这个逆子的错……逆子跪下！给你同窗王跃道歉，给姜大夫她们道歉，更要给夫子道歉……” 说着，把白金杨一脚踢跪在地上，白金杨毫无防备，膝盖落跪的地方，传来生疼的感觉。 终于是抵不过父威，垂头丧气的，给所有人一一道歉。 “对不起，我也是被银子蒙了心，胡大胡二两个人找上我，让我找个由头，教训教训王昔王跃两人，先给了我五百文，我满口就答应了，结果，没教训成，他们又说让我们来学堂告状，装成受害者，让学堂把王昔王跃开除也成，又给银子……我就又……对不起，以后再也不敢了。” 到了此时，白氏捂住嘴，不可置信，她一直娇养的儿子，竟然真的骗了她们，真的被人利用了。 这个傻儿子呦！ 看姜莲珠夫妻的目光也难为情起来，却没有认错，又开始咒骂胡大与胡二起来，“心眼坏到p眼的东西，利用我家儿子做这种龌龊事情，老娘以后跟他们没完，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把我好好的儿子都教坏了。” 白银匠不一样，听白金杨道完歉后，更加愧疚了。 他又再次道歉，态度十分的诚恳。 特别是对二宝，白银匠道了一遍又一遍，二宝这孩子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见白金杨下跪道歉，他爹又态度极好，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最后，白银匠连小胖子都说了好话，“亏得你这个孩子出来，说明真相，要不然，今儿个我这逆子犯下大错，不能及时改正，冤枉了好人，做了亏心事，迟早要有报应的，感谢你，让我得知了真相，回去定饶不了这个逆子，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 姜莲珠与王老五对视一眼，都好似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这个白银匠看起来不像是作戏。 脸上的尴尬与悔恨还有羞愧等情绪，不像是装的。 要是白氏再出来作，他们还不能就这么算了，既然白银匠如此诚恳有担当，知错就改，他们再追究下去，就显得太过了一些。 这事儿，他们家不是主谋，背后利用小孩子搞事情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最后，何老夫子也鉴于白银匠良好的认错态度，白金杨也认了错，原本一腔怒火也渐平息下来。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龚龙，耿大力，敦秀杰，孟海生，全部给王跃道歉，然后都赶回去叫爹娘来训话，领回去反省三天。 白金杨的处置情况是，“白金杨当时我就不太同意他入学，他学习的天赋能力极差，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你们夫妻还是把他领回去吧，他不适合念书，以后不用来学堂了。” 这算是比较委婉地开除方式的说话了。 这下，白氏真正的慌了，她急巴巴的拉着何老夫子的衣衫，“老夫子，您千万别开除我们金杨，他认错啊，他只是被人恶意利用了，他本性不坏，他以后会改的，我们也会监督他的，我们家就他一个儿子，他是不爱好读书，所以大字不识一个，我们才急啊，将来他是要继承咱们家的银匠铺子的，要做生意，大字不识的怎么能行，老夫子，您行行好，教教他，启个蒙就成了，别人教不会，您的水平高，您一定能教好，再给他一个机会，您看成不？” 何老夫子捋须不言语。 没有读书天赋，心思又不在学堂里的孩子，他收进来已经勉为其难了，现在又闹出这事儿。 人家谁也不找，就找到他白金杨的，不就是因为他适合干这点子龌龊的勾当吗？ 这些话，在心里，又不好明说。 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姜莲珠夫妻不想在这里看着白氏一家人卖惨，和夫子打了招呼，带着大宝二宝他们出去了。 出了夫子书房，也有外人在场，姜莲珠没和大宝二宝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去教室学习，不要多想，有什么事情，都有爹娘在。 第159章 五婶婶,对不起 大宝二宝答应了。 然后，姜莲珠郑重的感谢了小胖子，问了他的名字，“毛小同学，这次真的感谢你了。不过，你拆穿了他们的阴谋，小心他们以后会针对你，要是有坏人针对你的话，你可以来跟我说，或者让王昔王跃帮助你，知道吗？” 小胖子一甩头，“没事，我才不怕他们呢，我跃哥会保护我的，跃哥是我大哥，我跃哥功夫好得很，我怕谁来着！对吧，跃哥？” 二宝忍不住笑了，“对，以后，哥罩你。” 大宝也笑了。 三个小伙伴之间，很快勾肩搭背的熟稔起来，一块儿去了教习室。 剩下，王大郎还没有走。 他期期艾艾道，“五叔，五婶婶，对不起，之前太心急了，误会了二宝弟弟他们……” 王老五淡淡的回道，“没事，安心念书，考秀才。” 也不与他多话，“回去吧，娘子，家里事情多。” 姜莲珠意味深长的回头看王大郎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两夫妻扬长走了。 误会不误会，大家又不是个傻子。 分不清吗？ 她不怕别人对她各种恶意的小心思，对她来说，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对她崽有小心思的人，她都记在心里，以后她找到机会，会关照回去的…… *** 知书学堂门口前面一条街的拐角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张望着。 正是胡大与胡二，他们不敢太靠近知书学堂，怕被人发现，就隔了一条街。 从姜莲珠她们进入学堂之后，他们就一直在这里观察着，就看结果如何。 等了好久，终于知书学堂的门再次打开了。 两人往后面巷子的树丛里躲了躲，生怕被看到了。 胡大暗搓搓的道，“老子的，怎么只有姜莲珠与王老五出来了？那个大宝二宝不是应该被学堂开除吗？怎么没跟着出来？” 胡二若有所思道，“完犊子了，那个蠢货可能又把事情办砸了，这它特玛的都能办砸，真不中用！赶紧走，赶紧走，出去避风头，搞不好，姜莲珠这个魔头煞星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了，肯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这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如果不行，立马就撤。 做两手准备。 如果姜莲珠她们带崽出学堂，就表示被惩罚了，赶出来了，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如果没有带崽出来的话，肯定就是事情没办成，十有八九败露了，他们就要先溜大吉。 两人说撤就撤，悄摸摸的离开了。 *** 姜莲珠她们回到医馆时，姜程氏与囡宝在门口张望，两人焦急得很。 终于等到姜莲珠她们回来，忙迎上来，“怎么样？大宝二宝他们怎么样？是真的打架了吗？” 姜莲珠安慰道，“没事，是一场误会，是他们人字班的白金杨被胡大胡二他们收买了，故意陷害大宝二宝，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白家人给我们道了歉，何老夫子也已经处置了调皮的学生，没事儿，不用担心。” 姜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小囡宝也听懂了，露出笑颜，伸手就朝王老五要抱抱，“爹，抱。” 王老五弯腰就抱起她，打开了医馆的大门，重新开张了，“今天义诊最后一天，大家有需要看病的可以继续排队了。” 大家又开始排队。 之前，王大郎来通风报信的时候，可是说得老大声，说他们家的大宝二宝仗势欺人，在学堂里欺负其它孩子的，所以，好多人都听到了，也在等热闹看。 这么一听说，大家都议论，“啥？白金杨？这不就是隔壁的白银匠他们的儿子么？” “那小子长得人高马壮的，平时一点也不学好，只知道鬼混的，都是他娘白氏惯出来的，如果是他的话，我信，他肯定是欺负人的一方，不可能是被欺负的人。” “原来是一场误会！我说呢，大宝二宝这两小家伙平时那么乖，见了我们都会叫叔伯的，怎么可能仗势欺人闹事呢。” 正说着。 突然，人群外围响起来一个声音。 “姜大夫……我们又回来了，又来麻烦您了。” 众人看过去，是于掌柜和于夫人她们。 都是街坊邻居，大家都认识。 于掌柜的神情相较上次来说，更加的憔悴了。 说话的正是于夫人，难以启齿，又带着一些哽咽。 他们一出现，众人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怜悯，小镇就这么小，四方酒楼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因为于掌柜得了不治之症，所以才卖了酒楼，十里镇的酒楼换了一岔又一岔了。 姜莲珠一看这情形，也不用多说，直接道，“于掌柜，快请进……” 大家都知道于掌柜的病情，先给他让出一条道来，让他们先进。 于夫人对众人侧了侧身，谢过。 然后，悲悲切切地扶着丈夫进了医馆。 王老五抱着囡宝也跟着进去了。 他们一进医馆，街坊邻居们，都靠近了一层，都竖起耳朵，偷听，是怎么回事…… 也不一定是恶意，就是八卦之心忍不住。 也有的是关心。 有人忍不住小声道，“你们说，老于的病，姜大夫能治吗？” “那怎么能治呢？据说是绝症呢，看过好多地方，什么名医，但凡有点名气的，都去求治过了，我还听说他们最近去看了御医大夫的号呢……” “啊！！真的吗？那看样子也是没效果了，如果有效的话，怎么可能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哎，真可怜呐，明明是个大富之家的，得了绝病，钱也没了，人也看着要没了……” “御医都治不好，再来看姜大夫也没用啊！这不是为难姜大夫吗？” …… 外面的人唏嘘不已。 里面，姜莲珠招呼于掌柜他们坐好，上了茶水，“你们今天来是？” 于夫人抹泪，“我们这两天去预约了一位退休的老御医，老御医也说我们老于是得了缩脚肠痈，我们老于他自己死了心，说不想治了，不想活了，姜大夫，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 第160章 是真不甘心啊! 姜莲珠冷静的神色，大夫什么时候都不能慌。 “不用急，我再给于掌柜把把脉试试。” 看起来，他的病情是又严重了不少，比上次的气色要差上许多，主要是精神方面，特别的萎靡，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 于掌柜有气无力道，“我这病，我也认命了，老御医都说了，让我回家去，该吃吃，该喝喝，可我就吃不下，喝不下，没事儿，人总是要有一死的，这是我的命数……” 话虽如此说，可是哪里甘心啊！ 是真不甘心啊！ 于夫人闻言，泪水又止不住了。 王老五抱着囡宝在姜莲珠不远处看着，囡宝小脸上懵懵懂懂。 她冰雪聪明的，知道娘亲在看病，她就看着，也不打扰，她现在其实特别想见哥哥们的……想让姜莲珠允许她去学堂念书，她就可以天天与哥哥们在一起了。 要是有人再欺负她的哥哥们，她就揍死他们！ 姜莲珠认真的给于掌柜把完脉，“您别这么悲观，目前来看，还有救……” 于掌柜不可置信！ “当真？我现在还有救？” 于夫人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姜大夫，我们原本不准备来的，老于说在家里等死，我听说你治好了一个重病将死的人，都在夸您是神医在世，我才劝他再来试试。” 姜莲珠回道，“没事，我不介意，我上次就说过，让你们先去别处治，能治好就治好，实在不行了，再来我这里，只要我还能救，我都愿意去救。 只不过，我的治疗方法，看你们能不能接受，我需要划开病人的肚子，把坏掉的脏器取出来，从根本上治疗这缩脚肠痈。” 这个法子，之前姜莲珠和她们提点过一二。 她们觉得不可靠，匪夷所思，才又去奔波了别处的。 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去了别处没有好的办法，加上姜莲珠开了医馆，有了一定的小名气。 情况不同于当时了。 于夫人咬牙问，“姜大夫，能不能不划肚子？”听起来就怪惊悚的。 姜莲珠摇头，“除了这个办法，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也是最好的办法，想要快速根治，必须要切除。其实病人这个器官，对人体来说，是多余的，切除了之后，对人体没有丝毫的影响。” 于夫人又道，“那，那有几成的把握？” “这是个小手术，但是风险肯定也是有的，我只能和你说，六成以上吧。”保守一点说好。 在现代来说，确实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手术。 要不然，姜莲珠有信心仅凭急救箱里的几种常见的手术刀，就能搞定呢，这种手术在前世，都是属于自助式的，自己在家里都能完成的。 但是呢，古代条件不一样，就不太好说了。 可不敢说百分百，万一哪里消毒没做好，或者什么意外，她没有考虑周到的。 于掌柜夫妻眼睛一亮，六成活命的机会，谁不珍惜？ “好，听姜大夫的！什么时候开始治？” 于掌柜夫妇都认真的听取，一一的答应了。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若不是逼到这个份上，他们怎么会答应这种离谱的治疗方式？ 开膛剖肚，取脏器！ 想一想，就觉得像是歪门邪术！ 于掌柜身体不便，动一动就疼的，就没有回家去，姜莲珠把他们领到后院内，分了一间病房给他先休息，让于夫人回家去取生活物品。 这还是她们医馆第一个住院的病人。 几间病房都是空的，随便挑着住都行。 安顿好病人。 儿子的仇，不能不报。 姜莲珠要义诊走不开，她让王老五出去找胡大胡二…… 王老五放下囡宝去了。 囡宝气呼呼地扑了上来，“娘亲，我也要去上学堂……” “为啥要上学堂？”姜莲珠这几天义诊，接触的各种各样的病人多，她都很少抱囡宝宝了，她年纪小，抵抗力差，怕要是什么病毒，把她给传染上了。 等义诊期过了，没有那么多上门来看病的人，再抱不迟。 囡宝抱着姜莲珠的小腿，就像是她小腿上的一个可爱小挂件，“帮哥哥们打坏人！保护哥哥！” 姜莲珠听着好笑，“一，学堂里不收女娃娃，二，你哥哥们不需要你保护，已经把坏人都打跑了。你能在家里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保护姥姥吗？” 小囡宝认真的想了想，握拳，“好。保护爹爹，保护娘亲，保护姥姥！” “乖。” …… 没过一会儿，王老五回来和姜莲珠说，“有人看到胡大与胡二刚出镇跑了……” 畏罪潜逃了？ 嗯，很好。 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他们是十里镇的人，有家在，不信他们以后不回来，看他们能跑几时去。 欺负她家崽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到了晚上，大宝二宝她们放学堂回来。 还带来了一个新的小伙伴，小胖子毛家满。 这几天天气转凉，小胖子没注意，得了风寒感冒，来找姜莲珠看病，姜莲珠已经收了工，破例为他看了看，拿了一些治风寒感冒的药给他。 姜程氏为了安抚大宝二宝，今天做了不少好吃的饭菜，刚好留小胖子一起吃饭。 小胖子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性子，就答应了。 初次来作客，这小家伙一点不怕生，说话幽默又风趣，妙语如珠，逗得大家都笑呵呵的。 王老五与大宝都是内敛，鲜少有表情的两个主，都边吃饭，边面带笑容。 吃饭的时候，姜莲珠又感谢了小胖子为二宝作证的事情。 小胖子洒脱之极，“不用谢，我跃哥的事情，就是我小胖子的事情，跃哥是我老大，我为了我跃哥，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嘿嘿……” 大宝撇他一眼，静静地看他吹牛。 第161章 我的命根子唷! 二宝也被他吹得有些尴尬，“来，兄弟，吃菜吃菜……” 姜莲珠又问了他家里的基本情况。 知书学堂确实有点名气，但再有名的，也只是一个镇上的学堂，能比得上县学堂吗？ 这一听，就是发落的由头罢了。 姜莲珠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反手，给小胖子又夹了一条鱼，“多吃点，以后，有事没事都可以来我们家玩，欢迎你。” 小胖子欢快道，“谢谢婶婶。” 囡宝对小胖子的印象也挺好的，主要是小胖子这张嘴，上上下下的，就没人不喜欢他。 被他逗得咯咯笑。 把她最爱的鸡腿也分了一个给他了。 一顿饭吃得欢声笑语的，姜莲珠还准备回家来安慰两个儿子，怕两个儿子今天在学堂里受了委屈，要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呢。 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 两小家伙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没对他们造成什么心理阴影的。 是她想多了。 这说明她儿子心里承受能力强大，是她小看他们了。 吃完饭之后，小胖子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王老五很自觉的帮忙收拾碗筷，打水烧水，等一系列的活计，现在家里人多，家务事不少，又加上住进了病人，事情更多了，靠姜程氏一个人打理肯定是不行的，全家人都得上阵一起忙活。 分工协作。 姜莲珠考虑着，以后病人要是多了的话，她也要收个徒弟，请个帮工什么的了。 有病人在的话，全天的热水不能断，时不时要查个房，注意一下病人的身体状态什么的，如果病人有需要，还要保持灶房里有一口热的吃的，很是麻烦。 目前，暂时先克服一下，等过后再看情况。 姜莲珠临睡前，还去查看了一次病房，看了于掌柜晚上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然后，再叮嘱他们不能再进食了。 他们的饭食是于夫人自己在家里做好了，带过来的，都是一些易消化的流食类的。 姜莲珠瞧见于掌柜夫妻两人惴惴不安的神色，她又安抚了一番他们的情绪。 做到了她该做到的事情。 夜深人静。 病房内，于掌柜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睛，无法入睡，一方面是疼的，另一方面是对明天的手术，下意识的害怕。 于夫人在旁边陪着，一样睁着眼睛，无言以对。 无人懂他们的煎熬。 最后，还是于掌柜先开了口，“我明天要是不成，我走了，就辛苦你一个人了，一定要让儿子成亲，给他们娶个媳妇，好歹莫让于家断后……家里的银钱大部分用在我看病了，就只剩下老宅在了，还有一些债务，等儿子成家立业之后，再替我还，我……对不起你们。” 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于夫人背过身去，哽咽着答应了。 “好。” *** 再说白氏一家人。 在学堂里求了何老夫子半天，怎么样都求不好，何老夫子执意要把白金杨赶出学堂。 最后，白银匠夫妻双双给何老夫子下跪。 何老夫子动容了，没有办法，只让白金杨回去反省几天，看反省之后的态度如何，再决定让不让他回来继续读书。 白银匠夫妻带着白金杨回到了家里。 生意也不做了。 关起门来，白银匠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的揍了儿子一顿。 胳膊粗的棍子，都打断了一根。 白银匠很少动手打孩子，都是白氏在教管，第一次打儿子，把白氏看得直尖叫，心疼得要命，把白金鱼也看傻了去。 打到白金杨哭爹喊娘，大声求饶，白银匠是发了狠，用布头塞了他的嘴。 不让他叫唤，让隔壁邻居听到了。 “你娘教不好你，我来教你，脑子里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事情，这么大了还不懂事！让你跟我学做银饰，你不学，让你去学堂里念书，你也不学，只知道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我们老白家祖辈上传下来，都是正经的工匠人家，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与地痞混混为伍，设计故意诬陷同窗，还欺瞒爹娘，实在是罪不可赦！你要是这样混吝下去，我不如不要你这个儿子，打死算了！反正将来白家手艺落你手里，也是败落无疑……” 每说一句，就下一棍子，白金杨就痛叫一声。 白氏哭道，“我的命根子唷！我的命根子！！你打死他了，我看以后谁替你这个老东西，养老送终！” 白银匠回道，“咱们还有女儿，了不起，在家里给女儿招个婿，让女儿女婿学打银饰，咱们老白家还能传承下去，或者实在都不行，老子快死了，也不劳谁养老送终了，我自个儿往河里头一滚，喂鱼去……” 白氏知道他是气糊涂了，如此丧气的话，他都说得出来。 他能办到，她可办不到，她还想儿子将来风风光光的把她养老送终的。 白金鱼在旁边看着害怕，不敢出声，这时候她说什么都会挨白氏的骂，只能瑟缩成一团，努力的降低她的存在感。 最后白金杨被活活的打疼晕了过去。 白银匠还想给他泼冷水，让他起来给姜氏医馆的大宝二宝道歉去，白氏拼命拦住他。 白金鱼瑟缩得说，于掌柜去姜氏医馆治绝症了，姜莲珠她们应该很忙，等弟弟以后好了，再去好好的道歉，也是一样的。 白银匠才罢休了。 白氏转头就想骂女儿缓口气，白金鱼一溜烟的跑出去，说是给弟弟去抓敷伤的草药去，没影了。 白氏这个气啊，这一切都是胡大与胡二两个瘪孙搞出来了，害得她的儿子成这样。 她跑去胡大与胡二家里，找他们算帐，结果两人不在，白氏就堵在胡同那里，把胡大胡二整整的骂了一个时辰，胡大与胡二家里还有个聋子老娘，听不清她在骂啥，还怕她渴了，请她喝口水…… 第162章 难道这些爹您都不记得了? 白氏顿住，担心儿子疼痛，又回去了。 一番折腾下来，白家人也没有好过，焦虑，煎熬。 白金鱼心里复杂之极，原本她被姜莲珠针对过，现在弟弟又得罪大宝二宝他们，她与王大哥还有戏吗？ 她睡不着觉，来到后院子里，爬上矮小的院墙。 从这里，就能看到王大哥他们二楼的居室，还幽幽的点着晕黄的灯，里面的人还没有睡，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是她的小秘密，她们白家与姜氏医馆之间隔了一户卖烧饼的，她需要爬上墙头，才能看到她王大哥他们住的房间，有好几次，她都看到王大哥的身影在窗户上显现，那身影绝了，时时入她的梦。 许是王大哥知道她在看着他呢，故意在窗户边上走来走去呢。 要是她，她就不一样了，她一定对王大哥软声温语，处处都听他的。 上次王大哥那样说她，肯定也是受制于姜氏，因为姜氏在，不得已对她说了重话，她感觉到王大哥对她不一般的情愫，是内敛的是控制的。 白金鱼越想，越觉得心潮澎湃起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 大宝二宝同一个房间。 平时，二宝都早早的睡下了，只有大宝一个人温习功课，今天难得的两个人都没有睡。 等到姜莲珠与王老五过来找他们说话。 “爹，娘。” 王老五着中衣，身形挺拔高大，年轻的轮廓，肃然的气质，不怒自威，两个孩子见他进来，都不由得站直了身体。 姜莲珠就显得温和得多，她看到她的崽，她就格外的恬静，好脾气，这怕是没救了，她认定了她的崽，她这辈子是没法改变了。 为了崽，假相公，她都认了，不是嘛？ 余光里扫过去，假相公帅气逼人，英武不凡，算是十分养眼了，也不是百无一用。 王老五开口道，“说说，你们俩为什么昨天不把打架的事情，提前知会我们一声？” 大宝二宝垂下头，就知道会有训要挨，所以，候着呢。 二宝勇于承认错误，“是我们错了，爹！我们想着，小孩子的事情不用麻烦大人，可以自己处理……” 王老五道，“这么想，也有道理。不过，有些事情，你们还小，处理不了，还是要和大人商量商量。” “知道了，下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告知爹娘。” 姜莲珠补充道，“也不能全怪你们，是我们大人连累了你们，这胡大胡二之前就来咱们医馆里捣乱，被娘治了，肯定心怀不甘，才去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能自保，娘其实也很高兴了，不愧是我姜莲珠的崽！” 这胡大与胡二也是钱爷的人，是姜莲珠早前因为卖秋梨膏的时候就得罪了。 这人就十分恶心了，对付不了大人，就去对付小的。 幸好，她的崽也是厉害的，要不然，她现在没有这么淡定，早追杀胡大与胡二去了，还让他们出门？放无人机也能锁定目标，追上他们！ 大宝二宝在王老五的压力之下，过于紧张。 被姜莲珠一夸，两人均放松下来了。 “娘，我们轻敌了，下次一定有事都和爹娘说。” 姜莲珠走上前来，“二宝，你一人打那么多小子，有没有受伤？给娘看看？” 二宝顿时委屈巴巴的，亮出胳膊，“有的，娘，我怕您发现了，都没有声张，这里，这里，都紫了。” 姜莲珠看到心疼得不得了，“走，跟娘下楼去，给你敷点药，你这小子，也是能忍的……” “嗯。” 姜莲珠带着二宝下楼去了。 房间内，剩下王老五与大宝父子俩人。 王老五走到书案边上，语气平淡，“大宝，爹回来这么久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么？” 大宝抬头看向他，声音也不紧不慢，“没有，爹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王老五嘴角一扬，这孩子是真聪明。 谨慎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吧。 “你是不是还在怪爹无缘无故的失踪那么久？让你们兄妹三人受苦……”王老五试探。 大宝莫名笑了笑，“没有，您不是和我说过，花十两银子给我们娶了一个后娘，以后你不在的时候让她照顾我们的吗？想必爹爹您是早有准备的，难道这些爹您都不记得了？” 王老五尴尬的咳嗽一声，“记得，当然记得，只是还是让你们受苦了……” “没事，有娘亲在呢，娘亲现在对我们可好了。” 说起姜莲珠，王老五试探，“我这次回来，觉得姜氏有点反常，怎么会有样样都会的人？当时我走得急，姜氏我也不甚了解……” 大宝笑了，“那必须的，娘亲现在可厉害了，我娘她现在是天女下凡，是上天特意派下来保护我们兄妹三人的。” 王老五摸起下巴，饶有兴趣，“我听乡亲们说，之前她并不好，是淹了水之后，才大变了性情，可是真的？” 只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若不是王老五那次回来，姜莲珠都被姜庆才给卖掉了。 大宝现在接受爹娘都在的局面，至少表面上，是太平安和的。 王老五被大宝这样平静的话语，给刺到了，敢情王老五这个爹，也实在是太不争气，没面子了。 第163章 神面判官 也是，这样不称职的爹，换谁也就如此这般了。 “大宝，你不怀疑你娘性情大变，会不会是其它人冒充的，对你们要不利什么的？”王老五继续试探。 大宝定定的看着他，“刚开始的时候也想过，但是现在没想了，她对我们没有恶意，是真心真意地，不像爹你，反而是你对我们不太亲近呢……” 王老五尬住，“你小子多想了，我是你们爹，怎么会不亲近你们，对了，你们还记得你们的亲娘吗？还想她吗？” 他在观察这小子，这小子也在反观察他。 反正是试探到这种程度了，索性再说说。 大宝果断的回答，“不想，已经忘了，现在的后娘就是我们的亲娘，后娘待我们好，我们以后就孝敬她。爹，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她？” 这个反问让王老五没法接。 这小子心思慎密，硬是一点破绽也不露。 观察了这么久，这么优秀，不同寻常的孩子，依他敏锐的直觉来判断，其实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只是他一直稳住没有行动，这么好的孩子，他有网开一面的想法。 安逸，舒适，可以什么也不用想，像以前晚上常常思虑过度，睡眠不好，现在姜氏在身边，听她均匀的呼息声，竟然就能睡得很安稳，天大的事情都能搁置下来。 …… 就在这时候，姜莲珠与二宝上来了。 二宝身上被涂了药，刚进房间门，就带来一屋子的草药味儿。 “哥，你和爹说什么呢？” 大宝道，“我们在说，夫子和我们讲过的当朝最厉害的大官，叫什么来着？神面判官！皇帝陛下的亲信，专门替皇上办大事儿的，可厉害了……” 二宝接上了，“对对对，夫子说，前段时间神面判官都经过我们十里镇的，把镇衙门里头的官都换了一个遍，就上次，老王家告我们，抓我们见官的那次，夫子说现在咱们十里镇可是远近闻名了，神面判官大人都经过的地方，那可是好地方，宝地呢！让我们好好念书，将来能到神面判官麾下当官，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对吧，哥？” “对！爹，你一直在外面跑镖，肯定也听说过他的大名吧？”大宝看着王老五，用力点头。 王老五皮笑肉不笑的，“是的，听说过。” 这小子…… 果然，不同寻常。 这突然提起神面判官，这是意指在敲打他？试探他？ 姜莲珠感觉这父子俩人，气氛有些诡异，又看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好好的提什么神面判官，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大宝晚上少看些书，省得坏眼睛。” 大宝乖乖应下，“好的，娘。” 在姜莲珠转身要出门的时候，大宝又道，“对了，娘，爹刚才和我说起我亲生的娘了，问我还记得不？我说忘了，年纪小，哪里记得这事儿，隐约记得好像是个风尘女子，不是正经人，不要我们了，我也不想记得这样的人了，不管怎么样，我只认现在的您为娘亲，您以后就是我们的亲娘……” 姜莲珠的困意一下子就冲没了，这信息量有些大啊。 她确实一直想问几个孩子亲娘的事情，但感觉他们都小，记不得了。 现在，大宝主动说起…… 听这个意思是，王老五还惦记着原配？ 原配不是个正经女人？是风尘女子？所以，抛夫弃子了？ 这样的女人，王老五至今还惦记着？ 所以从回家起，一直表现出，对她毫无兴趣的样子？ 难怪呢。 既然这样，她也知道怎么做了。 “好，乖，我知道了，你们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学堂呢。” 大宝乖巧，“嗯。” 二宝…… 王老五：…… 姜莲珠面无表情的出去了，王老五神色复杂地瞪了大宝一眼，他也紧跟着出去了。 “媳妇，我……”还可以解释一下的。 出了门，姜莲珠打开了那间空着无人住的屋子门，声音轻缓，“想了想，老让你住窗户边上的塌也不太好，现在天冷了，睡窗户边容易着凉，这屋子反正是空着的，你就住这一间吧，睡床总是暖和一些。” 王老五张口道，“睡塌睡习惯了，其实也还好……” 砰！ 姜莲珠已经转身进了她的房间，把门给毫无留情的关上了！ 王老五…… 他今天是不是，不应该来找大宝说话？ 大宝这崽咋能这样呢？ 就兴他有天女下凡的娘亲了？不兴他有天女下凡的媳妇了？还有没有公道了？ 王老五收回神思，咳，仿佛想多了一些。 住单间，也成吧。 宽敞。 就怕又睡不好觉了。 *** 第二天，早锻炼。 王老五顶着黑眼圈起来，陪练。 三个崽崽，一个顶一个的勤快，三人在较量功夫。 囡宝以一敌二，把大宝二宝都放倒在地上。大宝与二宝两人，一是让着妹妹，不舍得用全力，二是囡宝确实比他们有天赋，力量上压制他们许多。 这已经是常态了，大宝二宝也不恼，只要妹妹高兴，被妹妹按着打，也没有关系。 姜莲珠着重在大宝与二宝身上，她一下指点他们俩。 对旁边的王老五道， “相公，你来教你儿子们一些实战方面的技巧，你功夫比我的好。” 相公两个字叫得极其的敷衍，与冷漠。 王老五积极回答响亮，“好，我来，娘子，你歇着，今天一会儿还要给于掌柜治病呢。”希望通过好好表现，再有个睡塌的机会。 大宝问，“爹，您昨晚没睡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王老五滞住。 不是拜你小子所赐吗？ 昨晚上，又鬼使神差的失眠了。 “不碍事儿，我来教你们几招实用的，有突发状况之下，自保用的，可守可攻，你们这次是对付小孩子，可以以一敌多，但是遇上成年人，或者有功夫的人，你们还差得太远了。” 第164章 不能言之过早 王老五诚心教，几个孩子认真学。 姜莲珠就双手抱胸，在旁边看着，嘲讽的神色，王老五狗渣男，哼！ 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就算了，还想鼓吹她儿子一起……渣男！渣总！ 还好，她儿子有主见，有头脑，英明神武，知恩图报，是个有良心的好崽崽。 他王老五要是做得再过分一些，也要小心她，给他准备点老鼠药，砒霜什么的加加餐…… 这边，王老五莫名就感觉到浑身一个哆索，现在这个季节，早上的风，有点凉啊！ …… 姜莲珠她们一家人在院子里练功，病房里头的于掌柜夫妻也醒了，反正都是睡不着，也起来看他们练功。 得知平时他们也都这样。 这莫名的让于掌柜夫妻心里安定了一些，这侧面说明了，姜大夫拿他们的病情没当一回事，不是特别的慎重，要不然，平时该干嘛，她今天还干嘛呢。 真的如她所说的，开肠剖肚，取脏器的事情，都只是简单的事情吗？ 没一会儿，天大亮了。 早上，姜氏医馆是不做早饭的，都是练完功之后，让王老五去早集买全家人的早点回来，省时省事。 大肉包子，油条，豆浆，大烧饼，鸡蛋糕什么的，每天吃得不重样，营养又丰富。 然后，雪大它们吃得也简单，王老五买早点的时候，顺便去买几只鸡，或者几只鸭什么的，让人杀了跺了，他拎回来，就是雪大它们一天的吃食了，如果姜程氏闲着有空的话，给它们煮熟了吃也成。 没空的话，生肉生骨头，自个儿去啃去。 大宝二宝他们吃了早饭，去学堂，雪大雪二撒欢儿的跟上去。 姜莲珠开始给于掌柜治病了。 在后院里收拾了一间病房出来，做专门的手术室，于家人都来齐了，于掌柜夫妻，加上他们家的两个儿子，都紧张得不得了。 姜莲珠让王老五协助把于掌柜扶上了手术台，就把众人劝阻在门外面了。 王老五自愿申请，“我可以给你帮点忙？”言下之意，不想出去。 姜莲珠果断拒绝，“不用。” 王老五…… 之前，她治病，她都让他在场的！ 今天就不让了？ 自我反省模式又开启了…… 他为什么要去找大宝说话？ 他是不是需要解释解释？ 从哪里解释起？ 姜莲珠关上门，从里面反锁上了，于掌柜躺在手术台上，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你放松一些，不用紧张，你要是害怕得话，我拿一块布给你把眼睛蒙上，我一会儿会给你上麻药，我开刀的时候，你并不是很疼，你相信我，我以前做过多次，就是个非常小的手术……” 姜莲珠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股让人无端信任的感觉。 于掌柜道，“好，我相信姜大夫。” 姜莲珠给他蒙上了眼睛，手脚也都是固定了，“手术过程中，防止病人乱动，这是必要的流程，你不要惊慌。” 于掌柜还能慌到哪里去？ 最坏的结果，他都已经想好了。 能同意开刀，就已经有视死如归的想法了。 “好。都听姜大夫的。” 姜莲珠也不多废话，拿出了急救箱，把箱子摆开，手术刀，麻醉针一一都摆好。 掀开病人的上衣，先在肚腹之上，全面消毒，打局部麻醉针。 阑尾炎手术，不需要全麻，做个局麻就可以了，全麻对身体不太好，能不全麻就尽量不全麻。 沉下心来，一步步的进行。 捏起刀来，她的那种感觉还在，做得较轻松，边开刀边和于掌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聊他的儿子，聊他以前的四方酒楼生意是怎么做的，在迎客酒楼的压制之下，还能做得那么好，有没有什么独门的配方。 局麻的效果是，冰凉的手术刀划开肚腹的感觉还是有的，只是不那么疼。 于掌柜从手术刀划开肚子的时候，就紧张得不行，结果姜莲珠和他聊家常，也就慢慢的放松了，细细体会一下，竟然真的不疼。 特别是放松之后，感觉不大。 没聊多久，姜莲珠就已经给他肚子缝上了。 “好了，手术很成功，这是你肚子里取出来的一截病变的肠痈，它可以算是人体多余的器官，你不用担心取出来之后，有什么不好的，只要恢复得好，两三天你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回家了，” 于掌柜瞠目结舌，“这，这就好了？” 这前前后后，也就半柱香的功夫而已。 “对的，好了。我让你家人进来，把你推入病房内休息。不过伤口那里，现在是不疼，但是一会儿麻药效力过了的话，还是会有点疼的，要忍耐一下，实在忍不了，我再给你用止痛的药。” 姜莲珠收拾好了东西，就把门打开了。 屋子外面的于家人，正焦虑的走来走去的，看到姜莲珠出来，着急上前问，“怎么样了？姜大夫？” “手术完成了，肚子里面病变的肠痈已经取出来了，就是这个，你们都可以看一下。”姜莲珠手上的托盘里装着黑化的器脏，呈现给众人。 众人都惊呆了，一个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莲珠让他们进去看望病人情况，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懵懵懂懂的进了手术屋子，和于掌柜说话，于掌柜告诉他们真的搞完了，他们才相信了。 于夫人泪眼朦胧，“老于，你感觉如何？” “肚子那里还是麻的，不过，我已经感觉很轻松了，十分不错。”于掌柜信心满满。 开肠剖肚，这完全没有他想像中那般可怕嘛。 “太好了！！” 于家全家人都喜极而泣。 王老五也是如同梦中的神色，这时间上……顶多就是半柱香的功夫，真的就开肠剖肚过了？就真的治好了连御医都治不好的缩脚肠痈？ 还要再等等，再看看情况，不能言之过早。 要不是大宝这小崽子，他今天说不定就能见识一番，如何治疗缩脚肠痈这样的不治之症的，这么好的机会可惜错过了。 姜莲珠让于家多余的人都回去了，病房内只留下于夫人照顾病人。 第165章 真就不要命了吗? 她这里条件有限，手术开刀之后，病人最怕的是病菌感染，减少不必要的人在场，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麻药时限过了之后，于掌柜开始疼痛。 姜莲珠去问过了，还是能忍受得，就没有给他止痛药。 每天都去关心几次，看看恢复情况，消炎药也给他用上了。 也有那好奇之人，天天在医馆里来问于掌柜的病情，病人还没有痊愈的情况下，姜莲珠也不能把话说满，只能说，病情好转，恢复良好。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于掌柜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他自己从病房后院内，走到前面医馆遛达，众人看到了，这才真正的大吃一惊。 “于掌柜的气色这么好，这是真的治好了吗？” “老于，你感觉怎么样？好像没有前几天那么愁眉苦脸了。” 于掌柜现身说法，哈哈大笑，“好了！好多了！姜大夫真是神医在世啊！治好了我的缩脚肠痈，这两天，我都能安逸的睡觉了，前段时间还天天晚上疼得睡不着，折磨啊！” 于夫人在旁边笑道，“我们家老于胃口也好多了，以前吃啥吐啥，喝啥都喝不下的，自从姜大夫给他治过之后，他就能吃能喝能睡了。姜大夫说了，再过几天，要是没有感染，咱们老于就可以回家了，算是完全的好了！” 这下，众人哗然。 “天啊！绝症啊！真的都治好啦？姜大夫是怎么治的？” 于掌柜稀松平常的语气，“就是挖开了肚子，把肚子里坏掉的器脏拿掉了，就好了！” 众人倒嘶一口冷气！ “我的天！” “真的开膛破肚啊！这太吓人了吧！你现在肚子咋样啊？” 这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于掌柜心情好，嘿嘿一笑，“肚子也给我缝得好好的，一点不妨碍事，现在都不大疼了，挖肚子的时候，也上了麻药，一点都不疼，等我好了，我掀肚子给你们看，现在敷着棉布。” 众人下巴都掉下来了。 “我的天！耸人听闻！竟然还有这种治病的方法？开膛破肚，太吓人了吧。” “不是吹嘘，别看姜大夫年青，又是个女的，已经治好了一个传染病快死的人，现在又治好了绝症缩脚肠痈，比起退休老御医的医术都要高出不少，真正说神医都不为过，这是我们十里镇的福气啊！我服气！” 一番叽叽喳喳的，消息传出去了老远。 于掌柜遛达一圈，累了，回后院病房休息去了。 整个十里镇上下，很快就传遍了一件事，姜大夫挖开于掌柜的肚子，取出内脏，把他的病给治好了…… 姜莲珠也没有在意，不管别人怎么说，忙她自己的。 因为姜氏医馆门口人气高，现在连早集都往这条街上移了，人流攒动的，卖吃喝的，摆摊做小生意的，甚至连乞丐都多了一些。 姜莲珠问王老五，“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咱们十里镇来了好多新面孔，好多流浪的乞丐什么的？” 王老五沉声道，“据说，前两个月北方遭大旱灾，颗粒无收，民不聊生，好多人就往南方迁徙，这些人应该是难民，经过我们镇吧。” “哎，可怜。” 天灾人祸挡不住，她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帮上什么大忙。 她寻思了一会儿。 “王老五，我手里头还有些银两，拿去多买点米粮，每天在镇子门口，专门给这些路过的难民布施一次粥，你看行不行？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 她现在医馆还没有开始盈利。 于掌柜这次的诊金是欠账，于家没有钱了，以后有了钱再给。 这几天都是义诊，便宜草药还都是倒贴的。 唯一一次盈利的，是胡大胡二那里的，但是他们也是打得欠条，现在人还跑了，没捞着。 手里的银钱是她之前卖秋梨膏赚的，以及王老五带回来的几十两，余钱并不多了，只能是尽自己的能力。 王老五略有些诧异，他也是了解姜莲珠的经济状况的。 一般人赚点银钱不容易，都不可能有这种觉悟，特别是乡下人，有点银钱了之后，只想祖祖辈辈世代相传，自己花不完给儿孙的。 姜莲珠竟然想到要施粥，救助别人，还真正是令人意外。 “行，我去办。” 正说着，外面又有人来了。 是佟老大夫愤怒的赶了过来！ 老先生怒气冲冲的样子，“姜氏呢？姜氏！” 姜莲珠与王老五探头出去看…… 以前，姜氏没有开医馆的时候，镇上就佟老大夫一个医馆，却收费公平，做事有良心，看病也是兢兢业业的，待人脾气又好，是镇上最受敬重的人之一。 他一来，众人都安静下来，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道来，纷纷和他打招呼。 佟老大夫径直走进了姜氏医馆。 姜莲珠在里面配药，看到这般气冲冲的佟老大夫，开口道，“老先生，今天有空到我这里看看……” 佟老大夫开门见山，“你当真给人开膛剖肚了？” 姜莲珠愣住，“老先生，你听我说，没有传言的那么夸张，就是治疗必须的环节，就只是开了一道小口子……” 佟老大夫还是很激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给他开膛剖肚，还挖出身体里的器官，这不是太过极端了吗？治病也不能这么不择手段！实在是太有违常理了，老夫行医这么多年，没有见过给人开膛剖肚的治法。你这是行医，还是哗众取宠，害人性命？” 姜莲珠也没有生气，这也是佟老大夫对病人的医者仁心。 如果是别人来她这里这么讲，那叫闹事儿！ 她绝对不会这么好脾气。 但是佟老大夫肯定不会是故意闹事的，他是真的关心病人的安危问题。 “您老跟我去病房看看病人，就知道了。” 佟老大夫正是来看病人情况的，看被开膛剖肚了之后，人还能不能救得回来…… “那就走！” 两人来到了后院病房内。 于掌柜正在床上休息睡觉，于夫人迎了上来。 佟老大夫指着于夫人道，“你们也是糊涂，怎么就病急乱投医的，这种法子，你们也敢治！真就不要命了吗？” 第166章 相公,老先生在叫你呢 于夫人被说得莫名其妙地，“啥啊！命都要没了，还讲究这些？依我说，只要能活命，管它怎么治，只有这个法子了，也没有办法了，难道不治坐着等死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来着…… 这后面的一句话，没敢说出口。 佟老大夫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瞪她，“妇道人家！” 于夫人：…… 姜莲珠：…… 老先生有些生猛啊！这样怕是真急了，不仅怼她，连病人家属他也怼得毫不留情的。 此时，于掌柜醒了过来。 从床上坐了起来，“佟老大夫，您这是……” 佟老大夫愣了下，见对方红光满面，笑容可掬的，这么好的气色？ 他上前一步来，就给于掌柜认真号脉，“别乱动，我给你看看，还有救没。” 于掌柜僵住。 这时候，门外面进喜小徒弟才追了上来，“师父，您冷静点……” 追得一头汗的。 姜莲珠瞧着有些好笑，她已经有画面感了，肯定是佟老大夫听人议论了，就赶紧的过来了，连徒弟都顾不得带上。 再看佟老大夫号脉，焦虑的神情，渐渐的变成了疑惑…… “这……这……脉象竟然平稳了？” 说着要看于掌柜的肚腹。 姜莲珠这才上前，帮忙掀起于掌柜的衣角，把伤口的位置指给佟老大夫，并且解释道，“老先生，伤口创面不大，就是这里，划了一刀，事先消毒做好，上麻药，然后切除里面病变坏掉的肠痈，再清理创面，缝合上，消毒，包扎。这几天都给他服用了一些消炎以及护肝胆类的汤药，恢复情况良好，并没有您想像中的可怕，我师父以前教过我，说这种小开刀的方法，是常规的一种治病方式。” 佟老大夫看看恢复状况良好的于掌柜，又听闻姜莲珠一番讲解。 他喃喃道，“你真的会开刀之术？你小小年纪的！老夫以前听闻，古有华佗神医，会开刀治疗病人，称得上是起死回生之术，可是老夫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却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大夫会这种治疗方法，还以为神医之术早已经失传，之后，也有好多大夫为了混得神医之名，就乱给人开刀，结果没有治好病人不说，还搞出了好几条人命的例子……” 姜莲珠懂了，佟老大夫为何这么激动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啊！ 庸医为了名声，竟然还能做出这等缺德事来。 佟老大夫以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我是真的恰巧会治这种缩脚肠痈，别的我目前也没有法子治……”没有大型的手术室，各种精密的仪器，她不能行。 佟老大夫感慨，“那也十分厉害了！姜氏，你不错，你的师父想必应该是真正的神医，竟然把这等惊世医术都传给你了，老夫真想瞻仰一下你师父大人的真容，着实佩服，着实厉害！” 姜莲珠道，“多谢老先生夸奖了，我师父是游医，我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缘再见了。” 佟老大夫闻言，更是惊叹，“那你当真是有学医天份了，随便教教，就能学会这等惊世手法。” 刚才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服气。 于夫人问，“佟老大夫，我们老于身体咋样？” 看起来是不错，换个大夫，再问问，保险。 佟老大夫回道，“脉象稳定，有大好之兆。” 于掌柜夫妻都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多个大夫的肯定，又放心一层。 然后，佟老大夫与姜莲珠出去了，佟老大夫想找姜莲珠见识一下她的手术刀器具，姜莲珠表示不方便，佟老大夫还想再说话。 进喜在旁边候着，“师父，您这就过分了，这是人家姜大夫吃饭的家伙，哪能轻易的外露？” 佟老大夫瞬间恍然，“看我，老糊涂了，我一时太激动了，没想到这些，是是是，不看了，呵呵呵，是我愚钝了。” 姜莲珠陪笑，“也不是这个意思，咳……” 但是确实不能给看。 此时，王老五远远的站在后门那里，心里腹诽，他这个相公都不知道姜莲珠的手术刀长什么样子的，外人想知道？ 话说，姜氏到底是把东西藏哪里了呢？ 仔细一寻思，应该是药房里几个上大锁的柜子里，那里，姜莲珠都是亲自收拾，不让他去动。 正想着，突然，佟老大夫朝王老五招手，“你，你过来……一下。” 王老五假装没听到，朝后院走。 姜莲珠道，“相公，老先生在叫你呢。” 王老五…… 停住，转身，这才走了过来，“刚才没听到，老先生叫我何事？” 佟老大夫上下左右一番将他打量，“真像，像，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王老五神色肃然，“老先生，我本就是这十里镇的人，您见过我不奇怪，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走镖，应该不是经常见。” 佟老大夫又道，“你说得对，不过，我前段时间治过一个重伤的人，他是腰间有伤，是个富贵人，跟你长得可真像，也不知道恢复得如何了，姜氏，你上次采的那株人参，就是卖给了那位受伤的贵人……” 姜莲珠一回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上次不是向左大人买了她的药吗？给贵人治病？ 那个贵人腰间有伤？贵人长得与王老五相像？ 这一串串的联系，让人不由得往深处想。 姜莲珠瞟了王老五好几眼。 王老五一脸吃惊的样子，“还有贵人长得和我相像的？那我可真是有福气了，老先生，您的记忆力真好，也是菩萨心肠，救过的人也真多，敬佩之极……” 佟老大夫被捧得高兴，“哎，应该的！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本份。好了，不打扰你们了，今天是真正的唐突了，姜大夫，你别往心里去啊。” 姜莲珠客套，表示自然不会。 就送佟老大夫出门去。 围观群众们在姜氏医馆外面，都瞪大眼睛朝里面看热闹，瞧着。 佟老大夫也是个大气的人，一点儿也不扭捏。 出门就大声道，“是老夫误会姜大夫了，姜大夫有绝世的传承医术，这回是老夫无知浅薄了，于掌柜的缩脚肠痈，不出意外，已经治好了。老夫心服口服，且自叹不如啊！” 第167章 我不喜欢你 此番言论一出，众皆哗然。 姜莲珠忙谦虚道，“老先生过誉了，老先生您是老大夫了，经验比我足多了，我就是侥幸，也是于掌柜命不该绝。” 众人不禁鼓掌。 一老一少，两位医者，和谐互相抬高，老者心胸气度非凡，少者谦虚谨慎，是值得拍手称快的幸事！ 佟老大夫怒气冲冲而来，心服口服而去。 算是把姜莲珠的大名，又给加深了一层。 又过了两天，于掌柜恢复得更好了，更精神了，姜莲珠给他换了棉纱布，让他出院了。 于掌柜如获新生，于家两个儿子，抬了竹担架来，打算抬他回去，省得他走路，于掌柜坚决不坐担架，就要扬眉吐气的从医馆走回去，让全镇上的人，都知道他于正卫又活过来了！ 这一下，更是使得家喻户晓，十里镇的姜氏医馆，大名远播。 *** 夜幕降临的时候。 十里镇渐渐安静下来。 三五成群的流浪小乞丐们窝在一起，寻找一个避风的港湾，阴暗避风少人的巷子什么的，缩在一团过夜。 肚子里空空的，但好歹也进过食了，不像是野外，连根能吃的草都没有。 爹娘都饿死，病死在野外，他们好歹相伴着往前走，寻找人烟，讨口吃的，能活下去，爹娘让他们跟着大家一起走，可是，走着走着，大家都不见了。 突然，巷子口走来一个灰衣男人，手里拿着几个小杂粮窝头，往他们面前一撒…… 几个小乞丐们，眼睛都红了，各自抢上一个，往嘴巴里直喂的。 他们乞讨了一天，都讨不到多少能饱肚子的，没人会把窝头这种扎实的好吃的主粮给他们。 个个狼吞虎咽的吃完，恨不得把手指头也舔下去。 窝头太香了！ 吃完，眼巴巴的又望向灰色男人。 灰色男人问，“还想吃吗？” 小乞丐们连忙点头。 男人道，“还想吃，就跟我走，去干活，包你们饿不着……” 小乞丐们犹豫了。 有人弱弱地问道，“干什么活儿？我们能干得动么？” “自然能干得动，就是小孩子才能干得活，大人我都不要，干不干？你们不干，我再去找别人，反正像你们这样的孤儿多得是。” 说着，男人作势就要走。 小乞丐窝里几个饿怕了的孩子，起先是一个，忍不住跟了上去。 紧接着，剩下的几个，犹豫了一下，也一起跟了上去。 *** 白金杨刚能下地，白银匠就带着他，拎着赔罪的礼物，来给姜莲珠她们家里道歉了。 这小子这两天在家里，没少被白银匠教训的，白氏也说不上话了，白银匠眼见着儿子不成了，是下了狠心在教训的。 所以，白金杨老实了许多。 以前那种性格，都是他娘娇养出来的。 现在有正确的教导，又吃了大亏，上了当，半大的孩子还算是有救的，没有坏到骨子里。 白银匠让他来道歉，他也算是很诚恳了。 给大宝二宝道歉，给姜莲珠她们道歉。 王老五看起来比较严肃，白金杨吓得哆索索的，连跟他说话都不敢大声儿。 姜莲珠她们也不是和小孩子计较的人，白银匠态度好，白金杨这小子也醒悟了，她们就没有为难人家。 让他们把拎来的赔罪礼物提回去了。 大宝二宝这两小子，也是不拘小节的人，也就说原谅了。 这事儿，才过去了。 姜家一原谅白家，第二天，白金鱼又上门了。 这次带了两包糕点。 “姜娘子，昨天我爹拎来给我弟赔罪的礼物，你们没收，他又带回去了，这太不像话了。可能是我爹拿来的银簪子，姜娘子你不喜，我今天买了一些林记糕点铺的红枣糕，与豆沙泥，给大宝二宝囡宝她们吃，小孩子还是喜欢吃糕点一些。” 姜莲珠皱眉，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又没有说别的过分的话，医馆里还有病人在等候就医，有外人在，她再不喜欢她，也不能翻脸。 只能淡淡拒绝道，“不用了，乡里乡亲的，没有这么多礼节的，事情已经说开了，以后仍旧是好邻居，不用介怀放在心上。” 这两天，一传十，十传百的，大家都知晓了知书学堂里的事情了。 关于姜家与白家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个中原因了。 所以，姜莲珠这么说，大家都明白是个怎么回事。 白金鱼笑道，“就是两包糕点而已，是我的一片心意……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 转身一看，刚好囡宝从后院跑出来，正与姜程氏玩耍呢，玩得一头汗的。 白金鱼拉住小囡宝，“囡宝，来，姐姐这里有红枣糕，来吃一块，是新鲜刚做出来的，还是热的呢。” 结果，小囡宝小脸一板，不接她的糕点，“放开我，我不吃。” 众人都看白金鱼的笑话。 白金鱼脸上挂不住，心里想着，这是个乡下小娃娃，肯定没吃过这种高级的糕点，才会这么说，要是吃过了，肯定会觉得美味，就拉拢了小孩子的心。 小孩子嘛，不就是吃吃喝喝就能拉拢的事情？ 她今天就是来换个政策的，之前与王老五直接接触，让姜莲珠不喜，也让王老五有些排斥，不好意思。 她现在先从小的拉好关系。 这几个崽都是王老五的崽，姜氏也是个后娘罢了，她听说成亲的时候，王老五连夜都没有过，就偷偷跑了，姜氏靠什么在王老五面前站住脚跟的？ 还不是靠这几个崽崽上位的？ 她也可以！ 她拿出块香香的红枣糕来，想要喂囡宝， “小囡宝乖，这红枣糕是林记点心铺的招牌糕点，特别好吃，你尝尝先，保管你好吃，姐姐没有坏心……” 囡宝烦了，大力抽开了她的手。 她的力气可比成人的了。 伸手，一把把强行拦在她面前的白金鱼，推开了。 朝她吐口水，“呸！我不喜欢你，我不吃你的东西，你拿走！” 白金鱼没有防备，被囡宝给推倒在地上了，她手里的那块红枣糕掉在地上，被她坐碎，粘在她的屁股上了。 第168章 凭啥他要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别人? 围观的人都被囡宝给逗笑了。 “哈哈哈哈，这孩子有个性！” “白金鱼有些心急了，人家小娃娃都说不吃了，非拉着人家喂着吃。” “这小家伙看起来软萌圆乎乎的，却奶凶奶凶的，太可爱了。” …… 姜莲珠咳嗽一声，“囡宝，要有礼貌，随便推人可不好，要是不喜欢，可以无视走掉，也不能动手动脚，知道了吗？” 别人说，囡宝肯定是不知道的。 姜莲珠说，那必须得知道啊！ 囡宝点点头，“知道啦，娘亲！” 甩起胳膊，欢快得去玩了。 众人笑道，“真乖，真听话。”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囡宝给吸引走了，小娃娃长得粉妆玉琢一般好看，又圆乎乎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娃娃，还怪神气有个性的，看得大家都想回去生一波女儿。 有女儿的则后悔，自家的女儿咋就比不上人家家里的一半半儿的好。 白金鱼从地上爬起来，落了一个没脸，姜氏不收她的糕点，小囡宝直接给她下脸子，推她在地上，姜氏假意训女，却暗指她的不是。 真正是可恨了。 姜氏眨眼道，“白姑娘，你要紧不？要不要我来帮你看看，有没有跌到哪里了？” 白金鱼还没有说话，有那好事的就先道，“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推了一下，能有什么要紧的？” “不碍事儿。”白金鱼摸着自己摔得老疼的屁股，都说是孩子了，还能碍什么事？ 碍事不骄情吗？ 还有，她是来搞好关系的，不是来交恶的。 小孩子家家的，不可能刚开始就不喜欢她，她不信，她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来了。 肯定是被姜氏灌输了不好的话，教她针对她的。 小孩子最容易教了。 一旦对她形成坏的印象，以后怕是就不好改了。 白金鱼暗恨姜氏，奸诈狡猾，把小的给教坏了…… 她拎着糕点回到了家。 白氏看了她一眼，正欲开口骂她， 白金鱼赶紧道，“我瞧着弟弟天天关在家里闷坏了，就去林记点心铺买了一些弟弟爱吃的糕点，我给我弟拿去尝尝，还是热的。” 听说是给儿子买吃的，白氏就住了口，“赶紧拿进去。” “哎！” 进了里间白金杨的屋子。 白金杨被白银匠拘着，不让出门去鬼混，夫子学堂那边又还没有通知他去上学，所以，天天闷在家里，百无聊奈的。 只是扒着院子里的墙角缝往外面…… 若是平时，白氏能擅自放他出去，现在白氏不敢了，白银匠是哪根筋不对，不让她插手了，稍有不对，就连她一起骂，甚至要对她动手。 白银匠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之主，全家人靠他养活，平时虽然话少，木讷，但威信还是有的。 听到外面白氏与白金鱼她们的对话，他蹭得一下子就从院子墙角缝边上，跑回到自己的屋子内。 “姐，你拎着啥？” “给你买的林记点心铺的糕点，来，趁热吃。”白金鱼又道，“你每天在那缝里看啥呢？有啥好看的？” 白金杨迅速窜了过来，“姐，你不知道，外面巷子里前两天有好几个小乞丐睡那里，今儿个不见了。” 年成不好，这样的情景都见得多了。 到处都是乞丐，都是难民，现在这个世道，不稀奇。 白金杨也不以为意，“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认错了吗？咦，这是林记点心铺的招牌红枣糕吗？我最爱吃的，姐，你最好了。” “对，还有豆沙泥的，都是你爱吃的两种口味。” 白金杨更高兴了，还有两种，他拿起一块就往嘴里胡乱的塞。 “爹他疯了！天天除了揍我就是揍我，还是我姐，对我最好，疼我。” 白金鱼道，“那可不，我就你一个弟弟，将来爹娘老了走了，就只有你是我血亲的人了，我不疼你疼谁？弟，你天天在家里是不是闷坏了？我赶明儿去学堂求求何老夫子，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把你收回去学堂念书，你就可以不用天天关家里了。” 白金杨嗯嗯几声，“好，我以后保管好好的念书，我不鬼混了，我改邪归正。” 能念书了就能出门，他头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去念书。 白金鱼坐在桌子前托腮，看着白金杨在她面前狼吞虎咽的，“弟，你和我说说，你这次真的认错了吗？” “错了。”白金杨毫不犹豫回道。 “嗯，这才乖嘛，娘是偏疼你，这样对你反而不好，咱爹才是对的，爹对你严格，是为了教导你将来长大了好。你现在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弟，你回到学堂之后，你以后与大宝二宝关系搞好点，知道不？不要因为打过架就心里隔阂了，不是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吗？这兴许是一种缘份呢！” 白金杨抬头观望，他听得一头雾水的。 “啥意思？要我去讨好他们吗？有啥好处的？我以后不惹他们不行吗？还要去讨好他们？” “你听我慢慢和你说。你和他们搞好关系了，夫子都会看你顺眼许多，以后不会动不动就把你赶回家的。还有，他们家与我们家是近邻，就隔了一个烧饼店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是吧！关系搞好了，他们家开医馆的，咱们去看病说不定都不要咱的钱。再者，你不是说二宝会功夫吗？你和他关系好了，你可以让他教你功夫啊！学会了功夫，那你以后出门谁还敢惹你，欺骗你，利用你了不是？好处多着呢。总之，你姐我还会害了你吗？” 被白金鱼这一番徇徇善诱的，白金杨觉得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是凭啥他要低声下气的去讨好别人？ 他可是镇上同龄人里的小霸王。 在他这一犹豫间，白金鱼又道，“到时候，姐给你每天做好吃的，大鸡腿，红绕肉，还买一些糖炒栗子拎去学堂，你可以和大宝二宝分享着吃，你们做好朋友。” 第169章 这得吃到下半辈子去吧? 听到糖炒栗子，白金杨这下没有丝毫犹豫了，“好，我知道了，姐。” 白金鱼眉开眼笑。 小的她收买不了，不是还有两个大的吗？ 两个大的在学堂里，姜氏的手伸得再长，也不能去学堂里天天盯着两个大的。 她就让她弟弟与他们搞好关系，将来，她再通过她弟弟拉拢大宝二宝，肯定能行。 一般人都重男轻女，王大哥肯定也不例外，小女儿不喜欢她不要紧，只要两个儿子喜欢她，照样能行。 她就不信，挤不走这个姜氏。 她听说姜氏以前对几个崽崽们可坏了，非打即骂的，也就是王大哥快要回家的前一段时间才改好，那不就是做个样子给王大哥看的吗？ 还有，以前姜氏打骂了几个崽们，肯定也在几个崽们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与创伤，哪里会真心喜欢这个姜氏？ 只要她真心对这几个孩子好，几个孩子定能明白她的苦心，王大哥也能明白的。 白金鱼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 于掌柜夫妻回家之后，专门定做了一块匾额送到姜氏医馆。 妙手回春！ 众人都来围观。 整条街都是喜气洋洋的，姜氏医馆门口挤满人了，看落匾挂墙。 姜莲珠也不吝啬，转身去隔壁的杂货铺子，买了一些喜糖，拿出来，撒给大家。 好多小孩子欢喜的去抢。 热闹了好一番，送匾的人走了，众人才散去。 大早上的王老五驾着马车去县城采买粮食，到了晚上天黑才回来，马车上装满了粮食，有大米，有小米，有粗粮，有杂粮面等。 马车后面还跟着辆牛车，牛车上也是粮食。 因为姜莲珠家的马车小，装不了多少，顶多几百斤来着，这肯定不够需求的，所以，王老五在县城的粮行附近又雇佣了一辆牛车，跟了回来。 两辆车进了后院，现在医馆内没有病人，也不怕吵着病人，直接让马车进后院卸货，也方便。 之前准备在镇上买的，结果，镇粮行里的粮食不多了，他们家要采买的多，供应不上来。 王老五也怕都被他们家采买了，别人就没得买了，一般小镇米粮店储备都有限，做了多年的生意，都心里有数，都是按量供应。 所以，和姜莲珠商量了一下，反正家里有马车，也方便，就去县城里采购。 沙门县好歹也是个大县，水利通渠，交通便利，比镇上物资肯定丰富的多。 姜莲珠边帮忙卸货，边问，“怎么样？一切顺利么？怎么还雇了一辆牛车？” 王老五在牛车上往姜莲珠递粮包，居高临下，额前铺着一层薄薄的细汗，英俊，充满了男性荷尔蒙气息，让姜莲珠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他沉声道，“县城里的粮食也不多，我买了好几家，才买满了两车，并且粮价普通都上涨了，比起之前，涨了三分之一都不止，我怕明天去又涨价了，就索性一次性买好算了。” 雇佣牛车的价格也不便宜，来去至少要一二两的，毕竟这么远。 姜莲珠给了他三十两银子，他就买了两车回来。 如果放在往常，可以买更多一些的。 “这好好的，为什么粮食要上涨得这么快？”姜莲珠咬唇思考。 “北方今年大旱，粮食基本上没有收成，加上北方难民往南迁徙也受影响吧，人多了，这边的粮食自然就紧张了，不过，应该只是暂时的，朝廷会派人从粮食充裕的地方调运过来的。”王老五认真地回答。 两人虽然说着话，手里的事情也没有耽搁。 先把牛车上的粮包下完，让牛车师傅驾车回县城去了。 然后，再下自家马车上的粮食。 二宝与囡宝两孩子在旁边看着，都好奇道，“爹，娘，咱们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 “这得吃到下半辈子去吧？” 姜程氏关紧了院子大门，提着马灯，给他们照亮，“买这么多粮食，闺女，你难道又要开粮行了吗？” 姜莲珠道，“不是，最近咱们镇附近，不是有许多难民经过吗？我与相公商量了一下，打算在镇门口，弄个施粥点，给路过的外地难民喝口热粥，尽自己一点的心意。” 二宝与囡宝，都拍手称好。 “娘亲，今天门口有几个脏娃娃，他们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走了，我昨天还分了糖糖给他们吃了。” “我们夫子也说了，这两天镇上出现了难民，让我们能接济的就接济一些，不能接济的，也不要对难民恶言相向，欺负他们，也让我们注意安全，怕难民抢东西，小心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二宝道。 王老五道，“你们夫子说得极有道理，听夫子的，注意安全。” 何老夫子不亏是举人出身，以前当过官的，有见识。 二宝答应了好。 只有姜程氏年长一些，想得多一点，“这，莲珠，咱们一没有官身的，二也不是那种大富的人家，这样去施粥好吗？” 姜莲珠回道，“娘，这些我们都想过了，王老五去镇衙门里找官老爷沟通过了，现如今的镇衙门里头的官老爷个个都明事理，已经说好了，粮食我们家出，粥我们家也自己熬，但是用官府的名声，这样一来，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姜程氏看向王老五…… 王老五像模像样点头，“娘，您放心，我已经与镇衙门里的主薄讲好了，我们家也不出面，熬好了粥，每天有专门的衙役来挑走，去镇门口发放。” 这样的好事，镇主薄是巴之不得。 一文钱不花，白来的政绩名声。 不同意，那是傻子。 姜程氏还是不大放心，“你们心里有谱，我就不担心了，就怕出了钱出了力，有时候还不讨好。” “那也没事，咱们做事问心无愧就行了，大力出不上，做点小事情罢了，每天经过咱们镇的难民也不是特别多，我就这两天，也就几十个的……” 有一半的都是孩子，失去父母庇护的孩子们，格外的可怜。 “行。你们拿主意看着办，如果人少的话，粥我来熬……” 第170章 娘子深明大义,为夫佩服 一天就是多出一大锅粥的事情，也不累。 十里镇不是去难民迁徙的必经地点，没有大规模的难民经过，只是一些迷了路，掉了队的人经过，数量不多。 对镇民们影响并不大。 有些人不关心这事儿的，可能都不会发现。 以为只是多了几个乞丐而已，乞丐是年年都有的。 “谢谢娘了，这事儿，我与相公来就成了，娘您帮我们看好小囡宝，就行了。” 看娃也不是轻松的活儿，虽然娃懂事，但这娃太好动了，就整天停不住的那种。 这事儿就这样说定了。 姜程氏带着二宝，囡宝上楼去了，搬东西用不上他们。 剩下姜莲珠与王老五来就行了。 两人把粮食都搬进了仓库，一包包的码好。 “粥，我来熬，我会在粥里放一点点姜片，以及草药，这个季节，容易风寒感冒，喝了药粥，能预防，能驱病……你看咋样？”姜莲珠征求王老五的意见。 王老五道，“那敢情是更好了，只是，你确定要这样吗？咱们现在可是既不图名，也不图利的，值得吗？” 他就带回来五十两银子，还给了一半老王家了。 日常开支，养娃，开诊所，都是要银子的。 靠他带回来的那点银钱是万万不够的，都是姜莲珠在养活全家，说个不好听的，他有种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嫌疑了，好在，姜莲珠没有在银钱上跟他较真，也没有因为他没有钱，瞧不起他什么的。 现在还拿银子出来救济难民，当真是小瞧她了。 一个村妇能有这种觉悟，他是真没有想到过…… 就像一座宝藏，越观察，越发现可贵之处。 姜莲珠白他一眼，“图啥名利，人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人活在世上，做自己值得，觉得有意义的事情，那就去做，想这么多干什么。” 王老五欣赏的语气，“娘子深明大义，为夫佩服。” 姜莲珠还是大白眼给他。 把米粮都堆好，姜莲珠拍拍手，“希望能多管上一段时间，马上深秋了，天气越来越冷了……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昨天在咱们家门口不远处蹲着的小乞丐们，今天都没有看到了，是走了吗？” 王老五仔细回忆一下，“没注意。” 他今天一大早上的就去了县城买米，路上召见了一次几个手下，向他汇报了一下事情，赶牛车回来的汉子就是向东手下的人。 “真是奇怪，算了，不管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吧，锅里给你留了饭，你自己吃完洗簌，我先上楼了。”姜莲珠摸摸后脑勺，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说不出来。 “等等。” 姜莲珠回过头，就见王老五有些局促的样子，好像不太好意思开口。 “啥事？” 王老五凑凑巴巴的说，“我晚上能回房间睡觉么？我习惯了睡塌……” 姜莲珠斜眼看他。 王老五又赶紧正色道，“这两天，二宝都问我，咋不和娘一个房间睡觉？我就是怕孩子们误会，影响他们心理不好，孩子们年纪小，喜欢多想，咱们家的孩子都早慧……” 就在王老五快要编不下去的时候，姜莲珠开口道，“为了孩子，我其实无所谓，你这样心里想着前妻，还勉强为了孩子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别扭吗？” 王老五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解释道，“我没想前妻，都是大宝这孩子曲解我的意思了，我就是问他还记不记得他亲娘，以前的事情，我也没法和你说，现在不是时机，总之，我心里没想前妻。” 他已经熬了好几天了。 熬不下去了。 只能自己张口来请求。 姜莲珠拿眼睛冷冷的睃他，什么叫没法说？什么叫现在不是时机？ 但王老五有没有说谎，她还是能感应到的。 她那么多年的特工生涯，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 王老五是真的想回到和她一个屋子睡觉…… 至于是为了什么？ 她不好说。 总不能是对她有非份之想吧？量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她凭真本事有可能打不过他，王老五的武力值她相当清楚，高深莫测。 但她有武器库，弄死十个王老五绝对不成问题。 把她惹怒了，给他扔个手榴弹玩玩…… “不说清楚，这屋子回不了。”此时不套话，更待何时？ 王老五……为了优质的睡眠质量，他觉得有必要组织一下语言。 大丈夫能屈能伸。 反正，他在这里呆不了多久，这么多难民陆续出现，顶多只能呆半个月，他就必须要走了。 能睡一天好觉是一天。 “大宝她们娘亲以前是个青楼女子，生了大宝他们就交给我带回乡下养，我一个镖师也养不起她……就是后面她就走了……” 这是根据几个手下打探来的消息，自己再一编，真真假假的。 姜莲珠瞪大眼睛，王老五这是爱上了一个青楼女子？这么重的口味？ 不对，不对…… 也许是青楼女子爱上了他，毕竟他长得这么帅，白嫖也是有可能的。 还给他免费生了三个孩子！ 一段旷世虐恋莫名就呈现在姜莲珠的脑海里。 最后，还是悲剧结尾，女主是青楼头牌，身价太高，男主因为太穷给女主赎不了身，因为各种原因，忍痛放弃三个孩子，与男主分离，被老鸨妈妈带走去别处继续当头牌去了，男主伤心失意之下，为了照顾孩子，另娶她人，然后还在新婚之夜，跑了……说是出去跑镖了，谁知道是不是继续去追女主去了？ 姜莲珠酸不溜溜地问，“是不是长得特别美？” “啊？”王老五没反应过来。 “遗憾？拉着儿子一起缅怀，遗憾？”姜莲珠又道。 王老五这次听懂了，“没有，绝对没有，有娘子在，没有任何遗憾。” 为了睡个好觉，王老五觉得自己也是豁出去了。 脸面什么的……反正也没个手下看到的，不存在丢不丢的。 他现在可是王老五，要丢脸的话，也是丢得王老五的脸面，不是他廖久的。 第171章 这是想色诱她了? “王老五，没看出来，你现在也会贫了啊！”姜莲珠有些好笑。 心里莫名甜丝丝的。 md，都怪男人长得太帅，还会学会了撩骚，狗渣男！ 她要稳住！ 杜绝渣男撩骚。 王老五难得笑得露出大白牙，“我的真心话……”后面就用笑容来取代。 极灿烂。 姜莲珠心里怒，狗渣男生得一副好皮囊，笑起来没有那么肃然威严，多了一些亲昵温柔，怎么看怎么更好看，这是想色诱她了？ 过分了啊！ 服了，服了。 算了，多看看帅哥，养眼也成吧，有科学研究表明，多看看帅男，有益于长寿。 “行行行，回屋睡吧。” 王老五嘴角一咧，更灿烂了，“谢谢娘子通融。” 姜莲珠回身上楼去了。 阴影中，姜莲珠也冷笑，佟老大夫那天说王老五眼熟，和一个腰部受伤的贵人长得相似，她这两天就一直在琢磨着，一个可能性，虽然说很荒谬。 问他，他不说是吧！ 她自己来动手查。 正考虑要不要给他屋子里下点迷药什么的，又怕他发现。 他要回屋住，更好，趁他夜里睡了……嘿嘿…… *** 等王老五吃饱喝足，洗簌好上楼之后，姜莲珠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恬静的睡颜，在昏暗的油灯下，仿佛熠熠生辉。 朝夕相处的，绝不可能是易容术。 人的五官长相会随着环境、心境等变化也是自然的，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相由心生什么的。 姜莲珠兴许也是如此。 王老五坐在榻上，又看了一会儿姜莲珠的睡颜，嘴角不自禁的上扬。 熟悉的女人，熟悉的气味。 也不敢多看，怕惊醒她，她有时候感觉特别敏锐，敏锐到令他吃惊的程度。 赶了一天的路，他也累了。 又躺到他的榻上，心情也顿时放松了下来。 困意很快袭来。 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 姜莲珠半夜醒来，听到王老五均匀轻微的鼾声，看了看沙漏的时间，大约是半夜两三点钟的时候。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点上了油灯。 王老五还是没有变化，仍旧睡得沉沉的。 姜莲珠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王老五的榻边上，沉住呼息，用指尖掀起他的被角…… 掀起一角之后，看王老五没有反应，她继续掀。 王老五穿着中衣睡觉的，还没有醒，俊逸精致的五官，眼睫密长，嘴角轻抿，哪怕睡着了，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清冷色。 姜莲珠多看了两眼，抿了抿嘴，暗道，让你装，看我不揭开你的原形。 她一手提着被角，一手去掀王老五的中衣！ 就在她要得逞之计，突然，王老五眼睛都没有睁开，就手快如疾电，大力的擒住姜莲珠的小手，用力一拉，就要借力摔她。 姜莲珠被唬了一跳，完全是没有防备，他怎么会突然醒了。 早知道，不多看两眼了，闪身想走，手被制住，但她也是训练过的，手腕一扭，挣开被他制住的手腕。 结果，他后招再起，一拳袭上姜莲珠的面门。 带着杀意！！ 姜莲珠矮身躲过，却不防他的速度太快了，王老五已经翻身起榻，又一招袭来，姜莲珠直接被按在了榻上。 她这具身体的灵活性，还是不如王老五的快。 王老五的力道，与身手上，都略胜她一筹。 她还大有进步的空间。 什么狗镖师，这么强的武功！这么强的体力值！这样的身手还当什么镖师？她越来越怀疑了。 既然打不过，先下手为强，“你干嘛啊！有病啊，放开我。” 王老五从高度警戒当中清醒过来，看清了被他制住的人…… “怎么是你？”他还以为又来了刺客，“你偷袭我做什么？” 姜莲珠哪能承认？ “我哪偷袭你了？我就是想出去起夜，经过你这里，你就突然梦游要揍我！对，你就是梦游了……” 王老五疑惑，“梦游？” “就是人睡着了之后，会发生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说坐起来走动，袭击他人什么的，都叫梦游，你梦游揍我！”姜莲珠解释道。 后悔。 要是不多看那两眼，她已经掀开了他的上衣，看看他腰间到底有没有伤疤了。 如果有伤，她能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什么伤，什么时候受得伤…… “是吗？”王老五身上的杀意早已经消除了。 姜莲珠见他这么好诓，一颗紧张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她就看一眼！ “还不放开我，你是不是想要非礼我？我要叫人了啊！” 这情况确实有些暧昧，王老五之前以为是刺客，用半具身体压在她的身上，防止她逃跑，毕竟这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 要是男的，这姿势毫无问题，攻守兼备的。 但是，男女之间…… 王老五轻咳一声，他松开了姜莲珠，正要起身…… 就见姜莲珠小手一探，又掀向他的衣角！ 王老五看似没防备，实际警惕心巨高，一下子又逮住了她的手，宽阔的身躯又压了下去。 沉声问，“你到底想干嘛？” 姜莲珠偷袭再次失败。 心里怒骂，王老五，你特玛的是真的狗啊！这都不成…… 嘴里仍道，“我看你衣服皱巴巴了，我想帮你捋捋，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王老五突然笑了，“是吗？是捋衣服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娘子，这深更半夜的来我榻上投怀送抱的，嗯，是想勾引为夫？” 我艹！ 王老五语气这么暧昧，这么想入非非的是想做什么？ 姜莲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姑奶奶我会勾引你？你特玛的自我感觉还挺良好的啊！”她姜莲珠一百年都不会对男人投怀送抱，男人投怀送抱，她都不会要！ 她都不是看在几个崽的份上，才留他下来的吗？ 要不然，早把他给轰走了，哪里来的，哪里好玩，滚回哪里去…… 第172章 娘子,你身上好像有点药香…… 王老五被她的气急败坏给逗笑了。 人家好像还真的不稀罕他。 想他神面判官，廖小侯爷，京城里好多大闺秀都有意于他，有时候出门办案，连公主都女扮男装去偷看他，这个村妇却一点儿不拿他放在眼里…… 话说回来，她好像放在眼里的，只有她三个崽。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没能入她的眼。 越是这样，王老五兴起了一点逗弄的意思，他又用了一点力，往她身上压了压，皮肤相接的地方，传来温热的触感。 让他心神有些摇曳。 情不自禁在她身上嗅了一口，“娘子，你身上好像有点药香……” “艹！臭流氓啊！”姜莲珠不能忍了。“放开老娘，不然对你不客气了啊！” 再这样下去，她要动用她的秘密武器了。 暴露了，也把他打个稀巴烂。 王老五见她真恼了，也不想逗弄她太过火了，虽然这种感觉挺好的，莫名地愉悦。 “行，我放开你，你别想对我再动手动脚了，你要是再动手动脚，投怀送抱，你看我怎么治你！” 姜莲珠哼哧一声，算是勉强答应。 王老五放开了她，两人刚半坐起身，突然，榻塌了！！ 两人身体失重，重新又叠加到一起了，王老五下意识的搂住姜莲珠，护住她的后脑勺，姜莲珠又不让他搂抱，一挣扎，两人身体失去平衡，摔落在地上。 王老五在下面。 姜莲珠在上面。 两人面对面的，唇也印在了一起…… 一股电流，电光火石间的从两人唇印相接的地方，涌向他们的身体，两人都惊呆了。 姜莲珠的脑子一片空白。 脸部如同着了火一般的烫红。 这这这……她的初吻没了？ 前世加现世的……就这么草率的，特玛的没了？ 艹！！！ 她要跟王老五拼命！ 王老五此时，也是呆了半晌，才腾得脸色起了红晕，赶紧放开她，显得手脚有些无措。 显然不是故意的。 真正是个意外。 姜莲珠一巴掌就糊住了他的脸上，他也没让。 糊得他一边脸上五个手指头印。 打完之后，姜莲珠又觉得自己好像下手，有些狠，“你，你，你……滚去隔壁屋子里住。” 王老五神情复杂，眼眸暗光涌动，滚了滚喉结，又没说出什么话来。 抬脚就朝门口走。 姜莲珠还是急火攻心的，又觉得委屈，这特玛的，两辈子的初吻就这？ 早知道，不好奇他的身份了。 管他是个什么牛鬼蛇神的，夜半看他个鬼的腰…… 要是她脆弱点，她都要哭出声来了，她不是那种嘤嘤嘤的小女人，她玛的，她是个女特工，她的人设不能崩！！ 王老五走到房间门口，顿住了。 他哑着声音，小声道，“以后，要是你愿意，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这啥意思？啥意思？ 现在不负责？以后负责？谁要他负责了？ 姜莲珠气头上，也没有深想，“滚！”狗渣男！大色胚子！ 王老五转身出去了。 *** 知书学堂，人字班教习室。 预备课前，何老夫子领着低眉顺眼的白金杨进来，让白金杨当着众人的面，念了一番检讨书。 然后，何老夫子给所有人敲了警钟，让大家都以白金杨为例，吸取他身上的教训，不要做错事坏事，要不然，没有下次机会了。 白金杨连连称是。 这次若不是他爹白银匠跪地苦求，他这次机会都没有。 上次与他一起刁难大宝二宝的那几个小跟班，也再次被何老夫子点名训斥了一顿。 直到上课前，何老夫子才放过了他们，走了。 谁都不愿意与白金杨坐，白金杨的座位被搬到了教习室的最后一排。 大宝坐在第一排，二宝在他之后，小胖子又在二宝之后。 小胖子用脚轻踢了一下二宝的凳子，“跃哥，要不要咱们下课了，去和他比划比划……” 二宝回头，给小胖子一个警告眼神，低声道，“比划你个头，他爹带他去我家道歉了，我爹娘都原谅他们家了，恩怨了了，别给我生事儿。” 小胖子嘿嘿直笑，“还是我跃哥大气，心胸宽广，我得向跃哥学习这份过人的气度。” 左右同窗听了，都鸡皮疙瘩掉一地儿。 玛的，论拍马屁，这小子称知书学堂第二，都没人敢称第一了。 太不要脸了。 狗都没有他这么能舔的…… 白金杨也确实是老实下来，至少上午半天，几堂课，他都没有捣乱，下了课，别的同窗们都出去上厕所透气什么的，他也在座位上，没有动。 与以前大不相同。 以前课堂上他最不守纪律，不是睡觉就是吃喝，或者挖鼻孔抠脚气的，下了课，他都招呼三五成群的小跟班，出去外面晒太阳，玩绳，玩弹珠什么的，最欢快。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白金杨终于忍不住了。 住读生都去饭堂吃饭了，走读生们在教习室自己的座位上吃饭。 以前没闹矛盾的时候，大宝二宝为了避嫌，都是去学堂后花园内吃饭，现在，大家都知晓了，也就懒得出去了，就在教习室内吃饭。 大家都在吃午饭。 大宝二宝的饭盒是姜莲珠设计的带保温性质的，打开来，还是热的。 小胖子的伙食也不错，他也跟着两人一块儿吃饭。 最后排的白金杨磨磨叽叽的，拎着他的食盒，走到大宝二宝的身边来。 “王昔，王跃……” 小胖子立马警惕地护住他的饭盒，生怕白金杨来抢他的。 二宝也警备道，“干嘛？又想来抢我们吃的？” 只有大宝淡淡的眼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丝毫不拿白金杨放在眼里。 白金杨嘻皮笑脸道，“不是，你们误会了，你们看，今天，我姐也给我做了鸡腿的，还有大块的红烧肉呢，我就是想和你们一起吃饭，给你们一起分享分享。上次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被人利用，做了坏事儿，我以后不会了，咱们家是邻居，咱们又是同窗，我姐说，这就是缘份，要我和你们搞好关系。” 第173章 乡巴佬,狗屎一样 说着，把他的饭盒打开，露出里面丰盛的菜肴来。 其它家里条件不太好的孩子们，看了，都暗自吞口水，羡慕不已。 大宝淡淡回他道，“不用客气，我们有肉吃，不习惯人多一起吃饭。” 白金杨把小胖子一指，“他都能一起吃饭，也不多我一个，是吧。” 小胖子毛家满立即挺直胸膛，“跃哥是我老大，我跟我跃哥一起吃饭是合该的，你羡慕不来的。” 骄傲满满的。 白金杨对大宝二宝忌惮，可不把这个小胖子放在眼里。 若不是大宝二宝在这里，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这个小胖子给掀出老远去。 白金杨暂时不想和他计较。 重点还是放在大宝二宝身上。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王昔，王跃，你们年纪虽小，但经过这事儿之后，我就不会小瞧你们了，咱们以后就是朋友。对了，我这里还有糖炒栗子，我姐给我买的，叮嘱我，要和你们一起吃的……” 他从饭盒底下，拿出一小包的糖炒栗子来。 炒得油光光的，个个都裂了口，散发着清幽的香味。 糖炒栗子可是新鲜货。 卖得贵，一般人家可吃不起。 白金杨也不是能天天吃到的，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两回。 别的小孩子们都馋得暗自吞口水了，看样子，白金杨为了拉拢大宝二宝两兄弟，可是下了血本了。 大宝还是淡淡的神情，“我们可吃不起你的东西，你自己吃吧。朋友就算了，同窗之情谊尚可。” 二宝边吃饭边瞟了好几眼糖炒栗子，他琢磨着今天表现好一点，多写几个漂亮字，晚上回家去让娘亲给买点尝尝。 众目睽睽之下，白金杨示好了两次，王昔与王跃都不领情。 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小胖子对二宝道，“跃哥，我明天给你带糖炒栗子来吃，管饱。”他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虽然算不上多，但在这小镇上吃吃喝喝那是绝对花不完的。 二宝感觉到自家小弟的上道，省了他张口找娘亲要了。 十分赞赏的给他一个眼神，“好。” 这一下，教习室里的其它人都忍不住好笑。 不要他白金杨现成的，要别人的，这不是瞧不起白金杨吗？ 白金杨脸一板，“毛家满，你什么意思？” 毛家满抬头，一脸的无辜，“我没什么意思啊！我跟我大哥说，我明天给他带点好吃的啊！你提醒我了，现在是栗子季节，往年我在家里的时候，最爱吃一种山里野生的栗子，个头又大，口感又绵密，不知道十里镇有没有……” 白金杨越看他越可气，撸起袖子，上前就要去揍他，“你小子是在嘲笑我吧，来来来，你出来，我们好好说说话。” 大宝二宝他惹不起了。 一个外地来的小胖子，他还不能欺负了？ 毛家满一看这阵势，立马就躲到了二宝的身后，“跃哥，他要揍我。” 二宝伸出筷子，拦在白金杨的面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毛家满现在是我小弟，打狗看主人，呸，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想想看，再动手，要是想不明白，我可以带你去何老夫子面前再好好想想？” 众看热闹的同窗们掩嘴偷笑，看得津津有味。 白金杨脸色涨得通红，这是赤果果的明嘲加暗讽了。 他紧握的拳头，又松开了。 王跃的功夫，他是领教过的。 加上何老夫子这座大帽子，他更是惹不起。 他脾气上来了，也不装模作样了，“王昔，王跃，你们是什么意思？我是诚心交好的，你们是瞧不起我吗？一个外来的小子都护上了，瞧不起我白金杨？我在十里镇长大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出生呢，老子是听我姐的劝，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们说好话，男子汉大丈夫，之前的事情不是过去了吗？还记在心里算个什么英雄好汉？又不是女人巴叽的，要这么记仇吗？” 二宝道，“那你说，要咱们兄弟俩怎么样，才叫不记仇？我们没主动惹你吧？” 打架的事情，他们俩兄弟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从小到大，打架的次数多了去。 个个都记仇，现在仇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王家村里的孩子们，以前哪个没打过，后来还不是一起上山打鸟下河摸鱼的…… 白金杨的耐心已经用尽了，他哼道，“我邀请你们兄弟俩当我兄弟，以后，听我的，叫我大哥，我罩你们，咱们以后就是好朋友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怎么样？” 二宝失笑，“我谢谢您了啊！我只有一个大哥，那就是王昔。别人想给我当大哥，那是门儿都没有！脸多大都不行。” 教习室内，一片哄笑声。 特别是那声，脸多大都不行…… 白金杨脸面全无，恼羞成怒，“给你们脸不要脸，以为老子乐意巴结你们！我呸！不吃拉倒！乡巴佬，会功夫了不起吗？还不是乡巴佬！” 拎着自己的食盒，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之前他的几个小跟班，眼馋他的好吃的，磨蹭过去。 “老大，别理他们，他们乡巴佬不配……” “就是，白金杨，消消气，咱们给你当小弟……” 白金杨知道他们的小心思，“滚开，滚开，别想蹭老子的肉和栗子……” 几个小跟班嘻皮笑脸，“老大，赏点呗！” …… 到了下午放学回家之后，白金鱼等着弟弟，在门口望。 她今天是下了血本，又是大鸡腿，又是糖炒栗子的，私房钱都拿出来补贴了，就等白金杨的好消息。 先是看到姜氏医馆的大宝二宝两人回到了家。 她隔着老远，还笑着和他们挥了挥手，没人理她。 过了一会儿，才看到白金杨拎着书包，一路踢踢踏踏的回来了，见什么踢什么，满脸暴躁的。 白金鱼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等他进了屋，问道，“咋样？弟弟？” 白金杨把书包往她手里一扔，恶声恶气道，“两个乡巴佬，说啥都不和我一起玩，老子赏他们脸，让他们给我当小弟，他们都不乐意，还嘲讽老子，害全班的人都笑话我，我才不要和他们当朋友了，乡巴佬，狗屎一样……别再让我去找他们玩了，打死老子，老子也不去了！” 第174章 别人,他就靠不住! 白金鱼默默然。 今天是亏本了。 明天的鸡腿饭取消了。 糖炒栗子什么的没钱买了。 凡事还是要靠她自己。 别人，他就靠不住！ 白金鱼感觉，有必要铤而走险一次，这些常规的方法都不行的话，那她不如……豁出去了！ ***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宝二宝把今天学堂里，白金杨讨好他们的事情说了。 姜莲珠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没有多说别的，只让他们兄弟有自己的主见，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就行了。 王老五一言不发。 虽然他平时也说得不多，但这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的情况，也有些不太适应。 二宝眼尖，“爹，你的脸怎么了？有点肿了？” 王老五回道，“牙疼，上火，没事，明天就好了。”他昨晚上涂了速效药之后，姜莲珠的五个手指头印已经消了，肿还是能看得出来。 囡宝悄悄拉过二宝，嘀咕，“今天一天，娘都没有和爹爹说话，他们肯定吵架了。” 二宝眨巴眼，“啥原因啊？” “我今天看娘亲屋子里的榻倒了，可能是爹搞坏的，娘亲生气叭……” 二宝又不解，“哦，把东西搞坏了啊！那修好不就完事了？” “是哦，那我也不知道了……”囡宝挠挠头，继续吃她的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老五情不自禁地走到姜莲珠的房间门口，又默默的转回他的客房去了。 躺在宽大床上，眼睛睁着，回想着昨晚上的事情，久久合不上。 最后，叹了一声气。 他确实好像是孟浪了！ 不该。 不知道为何，在她身边，他总是会作出一些反常之举，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以后，如果她愿意，他一定会负责的。 *** 知书学堂。 大早上的，何老夫子把孩子们都集中起来，开晨会。 一周开一次。 天地人三班的所有孩子们都在场，何老夫子把学堂的事情说完之后，又说了一些题外话。 “我们大安国北方一个州府发生大旱灾，现在那里的难民都在往南迁徙，我们沙门县十里镇虽然不是必经之处，但也有少数难民经过。前两天我和你们说过，有能力的帮忙给口吃的，没有能力的不要恃强凌弱，欺负难民，当然，警惕心也不能少，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身为读书人，要怀有慈悲敬畏的心。” “昨天，老夫看到城门口，有官兵给经过咱们十里镇的难民布施药粥，心里颇有安慰啊！咱们大安国，咱们十里镇，还是十分有人情味的，在大灾面前，官府有这种善举，极大的宽慰了民心，这不是简单的药粥啊，这是给难民生的希望，这是给咱们平民老百姓的安定丸，这是胸怀民族大义，是心系万民的大善举啊！” 评价之高，让众学子们听了，都热情洋溢，心潮澎湃。 下面有孩子们小声议论。 都是心情激昂的神色。 二宝轻轻拉了拉旁边的大宝，挤眉弄眼道，“哥！” 那股骄傲与有荣焉的情绪，都快止不住，冒上头了。 这可是他们家做得大好事。 是他们娘亲姜莲珠与爹爹王老五买来的米，熬好的药粥。 他们以后长大了，也要向爹娘学习，当大善人，有大格局。 这么小小的一点事情，把夫子给激动的，上升到民族大义上去了，也是值得了。 大宝面色淡淡，但眼神里也有激动之色。 紧接着夫子又道， “我们是读书人，见识多，学问广博，我们布善施粥没有米粮，但是我们手中有笔，心中有义，眼中有光，我们可以做什么？我们可以把此事用笔用纸写下来，记下来，让咱们镇的善举，广为流传，歌功颂德！今天，老夫给你们布置一道题，你们天地人三个班的所有学子们，以咱们十里镇布施药粥的善举为原型，写一篇文章，三天之内交到各自的夫子手里，每个人都要写，写得好的，老夫有重奖！” …… 这话一出，之前还神情激昂的学子们，顿时蔫了一半。 学渣们，集体叹一句，啊？要写文章啊！ 学霸们，则面露喜色，重奖两个字，圈起来，要考。 大宝不动声色。 二宝唉声叹气。 这两人基本上就代表了，整个知书学堂现在孩子们的心情。 回到各自的教习室之后，自己班上的夫子又给他们强调了一遍，二宝蔫巴巴的，他在琢磨着，要不要让他哥帮他写一篇，反正对他哥来说，小意思而已。 上午的两堂课，有一节是自习课，已经有人开始写这篇命题文章了。 小胖子毛家满都在动笔。 大宝老神在在，他不急，他晚上回家再写，白天上课该干嘛干嘛，不用耽误课程。 二宝之前对他爹娘所干的善事，充满了自豪，现在，也是自豪的，美中不足的是，要是夫子不让他们写文章就好了，唉，世事难料。 上午一混就过去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二宝有一口没一口的扒饭。 听到教习室后面有动静。 回头一看，又是白金杨这个家伙在搞事情。 白金杨在他们这里吃了瘪，也没有再过来惹他们了，每次上下课遇上了，都是鼻孔朝天的擦身而过。 现在好像在欺负另外一个同窗。 这个同窗好像叫段长冬，家里条件好像不怎么样，穿着都是一个补丁又一个补丁的衣服，还不大合身，每次吃饭带来的饭盒里，就是杂粮窝头与咸菜，有时候连这个也没有，就是一些菜粥的。 平时也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见谁都是讨好和气的笑。 因为条件不好，他还在人字班里做些小业务，比如给同学私底下抄抄作业，跑腿干活，代人去镇上买东西等等，赚几个铜板。 大宝与二宝刚入人字班的时候，这个段长冬同学第一天就主动和他们打过招呼，欢迎他们俩，顺便给他们俩介绍了一下他的业务范围，如果他们有需要，都可以找他。 大宝二宝一直没有需求，这段长冬人也挺和气，就是那种见了面错个道，都能让别人先走，他后走的那种人。 第175章 猪食都没有你的这么难吃吧! 对这种人，大宝二宝一直持中性态度看待，保留意见，不偏不过。 此时，白金杨正在嘲笑他。 “冬子，你这吃得是啥啊？猪食都没有你的这么难吃吧！” 段长冬腆着脸笑道，“肯定不如杨哥你的饭菜，我们家穷，比不上杨哥你们家开银铺子的，我有口猪食吃不饿死，已经不错了。” 白金杨一手端饭，一手在段长冬的书桌上翻翻捡捡的。 翻到了他刚写的那篇命题文章，道，“一文钱，卖不卖？” 段长冬脸色一僵，“杨哥，我这是小本生意，一篇文章，我之前就定了价，五百字的五文钱，一千字的十文钱，我这篇文章有一千多字，写了整整一堂课的时间，这文章已经有人定好了的，但你要是要的话，十文钱拿走，先尽你优先，你看怎么样……” 白金杨骂骂咧咧的，“你他玛的，十文，你抢钱呐，老子的脸上写着冤大头吗？再说了，老子只要五百字的，老子从中间一撕，只要前面半段，一文钱拿去，你个穷鬼可以买个窝头吃了，你还想咋地？” 段长冬央求道，“杨哥，我家穷，家里困难，你行行好，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白金杨一扬手，把段长冬的饭盒给打翻在地上，半个冷硬的杂粮黑面窝头，滚出老远，白金杨走过去，伸脚上去又是一踩，踩成了碎渣。 “穷就不要来念书了，学堂是你们这种穷逼的人能上得起的吗？穷咋地了？穷有理啦？穷，就想找老子要十文给十文，要五文给五文的啊！” 段长冬望着地上的碎窝头渣，眼眸暗了暗，神情难过。 就在白金杨要上手抢那篇文章的时候，二宝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二宝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白金杨，你家是开银铺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土匪窝里出来的呢，咋地了？好好说话不会？讲道理不会？整天光会欺负人了？” 白金杨瑟了瑟，“王跃，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老子干什么，关你屁事啊！老子不去找你麻烦了，你别以为老子就怕了你！” 二宝又往前踱了两步，“你再说一遍，啥拿耗子的？” 白金杨大声道，“狗！狗拿耗子！” 二宝一腿伸过去，把白金杨轻轻一勾，啪，给摔绊倒了，白金杨及时捞扶着桌子，才没有摔到地上，只是一张脸啪叽给贴到桌面上了，还好他脸大承力，脸上肉又多，摔得不算疼。 不疼，但是掉面子啊！ 本来两颗大门牙就没有了，这样嘴巴一豁，漏风的很。 第一次被二宝揍的恐惧，又涌了上来。 二宝再轻声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白金杨哪里还敢再嘴硬，“我啥也没有说，跃哥，你说啥就是啥……” 二宝道，“哪能行！我又不是欺负人的人，我也不是夫子，我咋能说啥就是啥呢，要不，咱们去夫子那里，让夫子来评评理？” 白金杨哎唷出声，连连出声，“跃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欺负这个段长冬了，我不要这文章了……” 二宝这才道，“我又没按着你的头，你老趴桌子上干嘛，起来，起来，都是同班同窗的，夫子告诫我们要友好互助的，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同窗，听到没？” 白金杨如蒙大赦，站直身体，“听到了听到了。” 玛的，丢人只是在同窗面前丢人算了。 闹到夫子那里去，或者王跃小子又去他们家里告状，那他就完蛋了。 两相一比较，就认了怂。 “那你还不给人家道歉？欺负人了就这样算了？”二宝瞪他。 白金杨看向段长冬…… 段长冬早已经傻眼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不用不用，杨哥，我不需要你道歉……” 这样说着，又好像对不起王跃，立刻又对王跃道，“跃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我也有错，对对对，我也有错，多谢跃哥，谢谢跃哥……” 白金杨能在二宝面前服软，那是二宝牛逼有本事，能打得过他，能制得了他。 向他段长冬道歉？他配？ 白金杨嘿嘿一笑，“跃哥，我出去吃饭了……” 端起饭盒溜出教习室去了。 剩下二宝与段长冬他们，还有围观看热闹的同窗们。 段长冬十分感谢，说了一箩筐的谢辞。 二宝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了。” 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吃饭，小胖子对二宝竖起大拇指，“跃哥，你真是小弟我的偶象，就像是那大侠士，江湖上传言，有那仗剑飞侠，专门打抱不平，扫除天下不平事……太让人向往了。” 二宝被夸得飘飘然，“真的有那种仗剑飞侠吗？他们要能仗剑而飞，岂不是神仙了？” “那不清楚了，据说是修炼来的，不是天生的神仙，反正，厉害的人，都有可能变成那种仗剑飞侠，跃哥，你以后要是变成了那种神仙，可别忘了带上小弟一起……” 大宝在温书，听到旁边两个白痴的言论，实在是忍不住了。 “多读点经世论书学术著作，少看点乱七八糟的闲书，坏脑子。” 二宝与小胖子就咳嗽两声，不吭声了。 那边，段长冬也知事儿，没有跟过来，打扰二宝他们吃饭。 看到众人都在教习室内吃饭，只有他没有吃的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地上被白金杨踩碎的窝头渣还在那里…… 段长冬实在是忍不住，他弯下腰去，捡碎沫，捡一点放一点在嘴里，好歹是吃的，只是脏了些。 正吃着，就听到有个声音，“地上的东西脏，吃我的。我正好带多了，吃不完。” 段长冬抬起头，是小胖子毛家满。 他手里拿着一个白面的馒头，还有些余温…… 段长冬有些怔忡，不敢接，小胖子又道，“让你吃你就拿着，婆婆妈妈做什么？我跃哥让我给你拿的。” 把馒头往他的桌面上一放，蹦蹦跳跳的又回二宝身边去了。 第176章 就这么容易的得到解决了么? 段长冬握着那个还有些温热的白面馒头，眼睛一下子迷蒙起来。 他好久没有吃过白面的东西了，白面清香，没有杂粮的那么糙嘴苦涩，他一点点的掰开，一点点的放入嘴里，回味了又回味。 真的好吃。 这比集市里卖的都好吃。 二宝他们送了白面馒头之后，没有再管段长冬了，很快就到上课的时间了。 白金杨进来，也不敢再去为难段长冬。 就一直拿眼睛默默的暗瞪二宝。 有二宝在，以后，他在人字班的大哥位置不保了。 今天一事闹得，以往的几个小跟班都不跟他了。 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二宝与小胖子早收拾好了书包，在教习室门口，等大宝慢条斯理的收拾。 人字班上其它同学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段长冬也有些慢，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拎着书包，来到了二宝的面前。 小声道，“跃哥，你的文章写好了没有？” 二宝装模作样地回，“没有，太难了，我得好好想想。” 段长冬又道，“跃哥，我可以把我今天堂上写得那篇千字文章送给你，我不要钱的，送给你，我也没有别的法子报答跃哥，我今天是真心的感激跃哥为我解难……” 二宝有些意动，“那怎么成，你要卖钱的……” 自从上学堂之后，姜莲珠就给他们开始发零花钱了，不过，也没有多少，就是一个月几十文的，怕他们出门在外，有时候口渴了买碗茶喝喝什么的。 可是拿来买文章作业的话，钱没了是小，要是被娘亲发现了，以后没了零花钱，那可是事大。 段长冬说，“我重新又给别人写了一篇，这第一篇，我觉得写得最好，字数又多，蛮符合跃哥你的。” 说着，就要把那张纸递给二宝，还小声叮嘱道，“跃哥要是不嫌麻烦，最好是再手抄一遍，我之前是按别人的字迹写的，怕夫子多疑……” 二宝嘿嘿直笑，让他脑瓜子疼的事情，这不，就这么容易的得到解决了么？ “行。谢谢你了啊。”他顺手接过，就准备往书包里搂。 一声咳嗽响起。 “还给人家！”大宝威严道。 二宝搂纸的动作一僵，速速的退回去，对段长冬义正严辞道，“我就说了，我不要，我用得着这个？我王跃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要别人帮我写作业的地步，拿回去拿回去，下次别往我这里塞了啊，我也不要你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大路不平旁人踩，白金杨那种人，我就看他不顺眼，他欺负谁都不成……” 小胖子会过意来，也帮腔道，“对对对，我跃哥说了不要，你还给！知道你也是一片好意，但我跃哥真用不上，我跃哥的水平，我能不知道么？嗳，别给我，我也不要啊！我也能自己写，千字文，小意思小意思。” 段长冬忙点头道，“是是是，是我想差了，王昔同学，这是误会，是我小人之心了，我拿走。” 大宝懒得看他们作秀。 只是冷冷的警告二宝道，“下不为例。” 二宝咳嗽，“是是是，哥，我错了。”晚上，真的要熬夜写文章了，头秃啊！ 大宝抬腿就走，回家。 大家赶紧得跟上。 路上，二宝有些期盼，人字班的半年一次的考核要到了，希望他哥王昔，马到成功，一举就能考入地字班。 以后，人字班就天宽海阔，任他游了。 想着想着，差点乐出声来。 出了学堂的门，段长冬与他们分道扬镳走了另外的路，他还要赶去集市，帮忙学堂里住校的同窗们代买东西，跑腿寄信什么的。 二宝看着他离去，好奇道，“他住哪里？他怎么往市集方向去？我以前看他好像与你同路来着？” 他问的是小胖子。 小胖子回道，“对啊，他就住我们隔壁的隔壁的院子，我们一条胡同的，他们家在胡同最里面，他应该是去帮人跑腿了，他们家可穷了，我听胡同的婆婆们说，他娘多病，他爹一个长工养家，他还有个智障的弟弟，还有个妹妹，对了，就是他们家的有个叫段小妮的妹妹，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狼叼走了，还是卖了，还是生病没钱治病了给扔了……” 大宝的脚步放慢。 他们家刚搬入镇的第一天，在酒楼里吃饭，就听说过这事儿。 一个叫段小妮的丫头不见了。 后面，姜程氏去买菜，也听人说了镇上无故有孩子丢失。 他们娘亲就让雪大雪二它们天天跟着他们上下学堂。 二宝问，“肯定不可能是狼叼走的……你看我们雪大雪二长得这么威风，狼都不敢来我们镇上，雪二，对吧！” 身后慵懒模样跟着走的两只雪狼，听到说它们的名字，它们的耳朵竖了起来，熬呜一声！ 算是回答二宝的话。 小胖子的注意力就被雪大与雪二吸引过去了。 “跃哥，说真的，你们家这狗狗是什么品种，我还当真没有见识过，皮毛雪白，长得又高大拉风，又聪明能听得懂人话，我都想养一只了，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狗狗，千万一定给我留一只，我可太稀罕了！” 说着，就要去摸雪大雪二它们…… 两只竖起眼睛，躲得飞快。 生怕让小胖子沾到一根毛了。 小胖子还想追，两只就瞪大眼睛，凶巴巴地朝他低吼。 特别吓人，若是别的小朋友能吓哭，小胖子胆子大，哭倒不至于，但可以让他放弃他的撸狗行为。 “跃哥，它们喜欢吃什么肉，我下次给它们买！” 二宝打击他，“别费心了，吃了你的肉，它们也不会和你亲……” 小胖子顿时委屈巴巴的了。 大宝二宝晚上回家，到了饭点的时候，是一家人团聚的时间，菜肴格外的丰盛。 上次白金杨的事情，两兄弟没说，后面让王老五与姜莲珠虚惊一场，现在大宝二宝两兄弟每天都很自觉的，汇报了在学堂里发生的大小事情。 大宝着重把夫子夸赞施粥的行为，说了出来。 第177章 她又忍不住想揍他怎么办? 姜莲珠微笑，“你们夫子不愧是读书人，想得深远，我都没有他想得多。” 然后，二宝把白金杨又欺负同窗的事情说了出来。 然后，后面，段长冬给他写文章的事情，他没说，大宝也没有告状。 原本大家都没有怎么在意这个段长冬，只是唏嘘他家庭条件困难的，没想到二宝说起他失踪的妹妹。 这才引起姜莲珠多问了几句。 王老五也侧目倾听。 两人的直觉都比普通人敏锐的多。 二宝也不太知情，他也是听小胖子转述的，觉得很同情那个段长冬的，别的就不知晓了。 “要不，我明天再去问问段长冬那小子，他妹妹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姜莲珠想了想，“算了，别问了，别在人家伤口上撒盐，这不礼貌。” “好吧。” *** 早上，医馆开门。 姜程氏带囡宝出去买菜了，医馆里没有人来看病，姜莲珠坐在门口晒太阳玩。 这两天，姜莲珠与王老五都是横竖不对眼的，只要没人的时候，姜莲珠看见王老五，就给他大白眼，王老五全盘接受，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他本就是话不多的人，这两天显得更沉默了。 姜莲珠看向他的脸，肿已经消完了，可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还搁在心上。 王老五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一张木板以及一些工具。 姜莲珠忍不住问他，“你干嘛？” 王老五回，“修榻。” 姜莲珠拧眉，“谁让你修了？” “我自己想修的。”王老五老老实实地回道。“你要说不修，我就不修了。” 姜莲珠：…… 坏的摆那里看着就碍眼，但是修好了，万一王老五又死皮赖脸的要回榻上睡，她又忍不住想揍他怎么办？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的时候，外面来人了。 “姜……大夫，姜……姜……大夫……” 有个病人来看病了。 姜莲珠过去坐诊。 病人是个中年汉子，衣着简朴，身上背着背篓，像是去了山里劳作的人，此时，神情憔悴，行动僵硬，脸上手上脖子上等身体裸露出来的地方，都是一层青灰色，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毒水泡泡…… 他的嘴说话也不利索，像有口吃一样，“姜……姜大……夫，救……救我……” 姜莲珠一看这阵势，口罩与手套再次全部武装起来。 这和上次开业的时候，那个叫史光棍的人病毒类似。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同一种病毒，初期症状。 这种毒有传染性。 这时候有乡亲们过来围观看热闹，这汉子这副模样走进医馆，谁看到了不好奇啊！ “段大兄弟，这是咋了？” “怎么看起来不对劲儿，脸上，脖子，都长着啥呢？怪恶心的……” …… 姜莲珠大声道，“他中毒了，病毒有传染性，大家都先站远些！” 围观群众们唬了一跳。 “上次他大舅子，也是中毒了，这次他也中毒了？我的天，都是咋回事儿？” “赶紧走开，走开，晦气，晦气……” “我猜，他们家小妮，八成是被毒死了，她们家是掉毒窝子里去了吧。” …… 姜莲珠都听在耳朵里，原来这两人是亲戚？ 还有段小妮？是他女儿吗？ 那么说来，这个男人就是大宝他们人字班里的那个叫段长冬孩子的父亲了？ “怎么回事？在哪里中毒的？先说说。” 中年汉子说话不利索了，“就是……镇……外面……的野人沟，……我去采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了，救……我……” 他不是天生口吃，他是中了毒，被全身麻痹的原因，行动迟缓，嘴角肌肉都被麻痹了，所以，才开始口吃。 如果不是他见机快，走得也快，他走不到这里来。 姜莲珠也没多问了，救人要紧。 有上次的经验，王老五转身就要去烧热水，拿泡药澡的木桶，姜莲珠叫住他，说不用。 进里面药房内，拿了几粒黑乎乎的解毒丸子出来。 让中年汉子服下。 又让他脱下外面的衣衫，拿了一些解毒的草药汁，给他敷上了。 没过一会儿。 中年汉子身上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毒水泡就肉眼可见的消了去。 他僵硬的手脚也灵便了，他用力的甩甩胳膊，踢踢腿的，站了起来，全方面的伸展都可灵活了。 一股劫后余生的欢喜。 “太感谢姜大夫了。都说姜大夫是神医，果不其然！实在是太感激了！我们家小子与你们家的孩子都是知书学堂的同窗，我听我们家小子回来说几次了，你的医术高明，这次算是承大情了。我姓段，叫段富贵。” 说话也不结巴口吃了。 姜莲珠笑道，“你好，我也听我们家两宝说过段同学，你中得这毒很是厉害，可以接触传染，幸好你是毒发初期，轻症，也算是福气大。对了，你所说的镇外野人沟在什么地方？” 上次问史光棍是在哪里中毒的，他没说，走了。 这次，段富贵又中了这毒，这说明毒源很近，得提醒大家小心。 段富贵还没有开口说话，门外围的百姓们纷纷出言了。 “野人沟啊，我们知道，就是镇外面的死人沟子，什么病死的人啊，病死的猫啊狗啊，什么的，什么不要的邪物，烂物，都往那里扔……” “那里闹鬼呢，段大兄弟你还敢去，据说经常有小孩子哭魂的，经过那里的人，回来都神情恍惚的，大病好几天。” “我听我爷爷那一辈人说，以前那里是个邪神庙，连风都有邪气，吹了那邪风回来，都要头疼好几天的。” …… 姜莲珠结合这么一说。 很快，得出结论。 “那里应该是有瘴气，长久的阴地，会形成特殊毒瘴之气，并不是什么闹鬼，这种有毒瘴气的地方，大家以后尽可能的少去。” 瘴气的产生与地形有关，也与天气有关，还与风向有关。 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有时候浓郁，有时候轻微。 毒性不一样，症状也不一样。 所以，在百姓以为里，是闹鬼。 第178章 姥,放心,我乖乖的 上次的史光棍也是中得瘴毒，应该也是这里中的。 一旁的王老五突然问段富贵，“都说野人沟闹鬼，你去那里做什么？” 段富贵眼神一躲闪，“我是去山里头采药的，好不容易，今天地主家里不用上工，我就想给我家婆娘采点药，她常年身体不好，肺不好，家里穷，买不起药，佟老大夫给我们指了几种能止咳养肺的草药，让我们自己去采，成本要低一些，我看到草药，不知不觉就走那里去了……” 王老五又道，“你与史光棍是亲戚关系吗？史光棍的毒也是在那里中的吗？” 段富贵这下抬起了头，“我跟他没有关系，他是我婆娘的弟弟，但是他以前不学好，整天无所事事，气死了家里的爹娘老子，后面又只知道向我们家伸手要钱的，我让我婆娘早跟他断绝关系了，我们家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知道他的毒是怎么中的，也不想关心他的事情。” 说起史光棍，段富贵十分恼火的样子。 门外的围观百姓们也纷纷八卦。 大家也都知晓段家与史光棍的事情，是断绝了关系的。 不过也有人说，“如果说他们是中一样毒的话，那是不是史光棍也是为了救治姐姐的病，给姐姐采药，误去了野人沟那里，中了毒吗？” “这样说来，史光棍也不像以前那么的混帐了，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去赌博输了没钱还，人家把他扔到毒蛇窝子，被毒蛇咬得中了毒呢。” …… 段富贵不爱听史光棍的名字。 “大家说笑了，以后麻烦大家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个人，多谢多谢。” 众人议论的声音才小了一些。 王老五英俊的脸上，闪过锐光，肃然又问道，“听说，你家小妮失踪了，能否冒昧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失踪的？报官没有？” 这个问题，其它人也都想知道。 都竖起耳朵听。 提起小妮来，段富贵脸色阴沉不定，“这位兄弟，我是来看病的，你这么关心我的家事，是不是过分了些？我女儿的事情，我不想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医馆这里又不是衙门，难不成还要管到我的家事不成？” 王老五淡淡道，“不过是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多嘴关心一句，你既然不想说，就不说。” 姜莲珠给他圆话，“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相公，我相公也没有别的意思，他是怕你们家小妮生病的话，可以送到我们医馆里来治。咱们两家的孩子在一个学堂一个班上念书，这也是缘份，你们家接二连三的中毒，孩子小，抵抗力差，孩子要是中了毒，不医治，怕把孩子给耽误了。” 段富贵唉了一口气，“是我失礼了，多谢两位关心，不过家事不方便外传，得罪了。姜大夫，诊费多少银钱？” 姜莲珠看他家不富裕，又看在孩子们的份，没收他的诊费银子，只收了一些药钱。 不顶本钱的，急救箱里的急性解毒丸什么的价格，都没有给他算。 只算了一些常见的草药钱。 象征性的收了几十文。 段富贵再三感谢而去。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姜莲珠做了大人情，上次给史光棍解毒，姜莲珠收得胡大他们六十两银子的欠条，说明解毒的草药是相当的值钱的。 现在……只收了几十文。 这天差地别的。 *** 早集。 人山人海的。 十里镇是大镇，有名气的地方多，以前有知书学堂，十里医馆，后来出了秋梨膏，现在，姜氏医馆，都远近闻名了。 所以，相邻其它镇的人也来这边赶早集了。 姜程氏一手牵着囡宝，一手挎着菜篮子来买菜。 每天吃完早饭之后，家里的事情忙完，她就出来买菜。家里采购的活计都交在她的手上，让她心里十分的熨帖。 采买这样经手银钱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给最信任的人，这说明闺女相信她，敬重她。 她也喜欢这样的活计，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人多的地方。 挑一些新鲜的蔬菜，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山腊货什么的，都尽全家人爱吃的口味买。 起先的时候，她还想着帮姜莲珠省着钱，花费的少，买得少，后面姜莲珠特意和她说了，不要在生活伙食上省钱，家里孩子们多，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肉菜蛋什么的都要买充足，目前大富大贵是没有，但是吃饭的银钱还是管够的。 姜程氏才放开手脚买，一天就做两顿饭的，中午人少，少做一点，晚上全家人都在家里吃，还要准备多一些，等第二天早上加热了，给大宝二宝带上学堂去，所以，一定是要管够管够的。 如何放开手脚买，又不浪费，买了好几天，才掌握了尺度。 囡宝也喜欢赶早集，她也是爱热闹的小东西，见啥都稀奇的。 所以，姥孙俩吃过早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早集。 “糖炒栗子！新鲜的糖炒栗子喽！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喽！” “大肉包子，刚出炉的大肉包子……” “卖糖人啦，各种糖人都有，猴子糖人，老鼠糖人，月亮糖人……” …… 囡宝吃得饱饱的，嘴还是馋，让姜程氏给她买了二两糖炒栗子，拿在手里头，有一颗没一颗的吃着，香喷喷的。 这时候，刚好有个山民背着一大背篓的山菇过来摆摊卖。 好多人看到山菇新鲜，卖相好，都涌了过去，问价。 然后，山民报了一个价格，很实惠，想早卖早回去，大家都想买。 姜程氏想着搞个山菇猪肉汤，肯定孩子们都爱吃。 也挤了过去。 可是人太多了，她能挤过去，囡宝人太小挤不进去。 囡宝是个聪明娃娃，“姥，你去买，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好啦。” “那你别到处乱跑哇，姥去买一斤就出来。” “姥，放心，我乖乖的。”囡宝甜甜一笑。 姜程氏怕去晚了，山菇被抢空了，想着囡宝这孩子有功夫，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只要她不乱跑，众人眼皮子底下，早集还有巡逻的官差衙役大人，应该不会有事，就进去了。 第179章 如今的小孩子这么好拐了? 囡宝捧着糖炒栗子，眼睛骨碌碌的四周看新奇。 突然，有个人戴着猪猪面具，在对她眨眼招手玩，她开始没以为是自己，左右一看，没人。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儿，无声地问，我？ 那猪猪面具点点头，朝她招手。 手里还拿着一些好玩的玩具。 囡宝高高兴兴地蹦过去。 猪猪面具的人道，“小朋友，你长得这么可爱，我们那边有好几个小朋友一起玩游戏，你要不要一起去？可好玩了。 囡宝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哪里呀？不能太远了可以，我姥让我在原地等她的哦。” “不远，就在巷子那边，好几个小孩子一起做游戏呐，比你一个人玩有意思多了。” 囡宝小腿一迈，“那快走！” 就朝他所说的巷子里冲去了。 猪猪面具的人，愣了愣，如今这孩子都这么好拐的吗？ 结果，囡宝冲到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抬头，天真无邪的声音问他，“我爹娘说，镇上有小娃娃经常不见了，是不是有人拐子，我是小娃娃，你是人拐子吗？” 猪猪面具一噎，这他玛的，刚想着，如今的小孩子这么好拐了？ 如今的小孩子都这么鬼精鬼精的吗？ “当然不是。” 囡宝扔了一颗栗子在嘴里，哼道，“我看你有点像，你要说不是，那你把猪猪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长啥样子呀？” 这里已经有些偏离人群了。 猪猪面具缠不过囡宝，干脆不装了。 他还制不了一个孩子吗？ 伸出魔爪，准备捂住她的口鼻，掳起就走……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来，咬住猪猪面具那只想要行凶的手！ 一口见血！ 猪猪面具的人惨叫一声，“玛的，什么东西？” 他另一只手迅速亮出了匕首，朝雪三挥去，雪三松开他，灵巧躲过。 囡宝趁他不防备，给了他一拳头，个头太矮，打不中脸，只能打到他的小腹之上，就这一拳，让猪猪面具的人，一声闷哼。 差点栽过去。 “艹，这么凶残！” 雪三将囡宝护在身后，朝猪猪面具的人凶恶的嘶吼。 这时候已经引起了动静，好多人都看过来了。 猪猪面具不敢再有动作，他没想到自己在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手里吃了大亏，悻悻地离开了。 等姜程氏赶到的时候，吓得魂都没有了。 “囡宝！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囡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肯定是个坏蛋，想拐卖小孩子，哼……雪三把他给咬走了。” 姜程氏吓得眼泪都差点掉下来，直发晕。 “都怪我，怪我，不该放你一个人，去买山菇……” 囡宝安慰她，“没事啦，姥姥，我不怕，雪三已经长大了，会保护我啦！还有我的力气贼大呢！他抓不走我！谁来抓我，我揍谁！” 说得可得意了。 姜程氏见孩子没吓着，她自己这么焦虑反而不好，只能破涕而笑了。 下次，她一定要把孩子看好，一个错眼都不能有了。 也没有了心思，再去买别的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随便买了一些家常菜，就急急忙忙的抱着囡宝回去了。 …… 回去之后，姜莲珠刚刚把那个段富贵治好走了。 姜程氏把事情和姜莲珠与王老五一说，两人都重视了起来。 这八九不离十是遇上了人拐子了。 好在有雪三跟着，囡宝自己又有实力。 但是，“你还小，下次千万不要这么鲁莽了啊，你小小的一个人，是力气大点，但万一人家也是有功夫的呢，不能轻敌，知道吗？” 囡宝是个聪明的孩子，她明明已经识破了坏人的计谋，还要以身涉险，这就是她太大意了。 “好。”囡宝认真地点点头。 姜莲珠把囡宝抱入内室，问明情况，“那人多高多矮，长得胖瘦如何？后面往哪里走了？” 囡宝答不上来。 王老五直接把雪三召来。 “你还记得那人的气味么？现在还能找到那人吗？” 狼与狗同科，对气味都相当的敏感。 雪三：吼吼！！吼！ 姜莲珠看了一眼这厮，经验还蛮丰富的嘛，他们镖局还养狗跟着一起跑镖的吗？ “走，去找，应该还没有跑远。” 雪三嗷得一声，回头就朝外面跑，王老五抱起囡宝就跟着雪三后面走，姜莲珠赶紧跟上，姜程氏也想去，姜莲珠让她留在家里看门。 反正她也没有看到人拐子长啥样，只有囡宝看到了，带上囡宝与雪三就成了。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姜氏医馆一家两口子，大白天的带娃出去溜狗了…… 雪三在前面跑，跑一阵，停一阵的，东闻闻西嗅嗅的。 最后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有些犹疑不定。 王老五道，“这有三条路，一条通向镇外，一条通向镇东，一条通向镇南……” 姜莲珠她们搬到小镇上也有段时间了，镇子也不大，就那么几条青石老街的，基本上地形都熟悉了。 “这条是杏花巷子，这边是泥巴巷子……这都是两个大巷子。” 一条大巷子，能住百来户人家，抵得上一个大村了。 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一个巷子百来户人家，要是藏起来，也不太好找。 大家停了下来，等雪三分辨方向。 雪三它们三只，现在已经是成年狼的体格了，吃得多，也长得高大，浑身雪白，眼睛是一种灰褐色，四脚粗壮有力，体形英飒，精气劲十足，跑出去，谁都会羡慕的多看两眼。 幸好是一身的雪白皮毛，要是灰色的话，肯定容易被人发现是狼的品种。 囡宝在王老五身上边啃栗子边咯咯笑，“雪三，加油哇！” 雪三嗷呜两声，表示受到了小主人的鼓励。 趁雪三停下闻闻嗅嗅的时候，囡宝麻溜得剥了一颗栗子，放在王老五的嘴里，“爹，吃，香！” 也没有把姜莲珠给忽略，又剥了一颗，侧手递给姜莲珠，“娘，吃这颗，更香。” 姜莲珠一颗火急的心，瞬间被她治愈。 她最近好像感觉有些毛躁了，都是被王老五给惹的。 第180章 狗渣男王老五,搞乱她心态! 狗渣男王老五，搞乱她心态！ 放到现代去说，流量为王，她现在是挣免费流量的时候，给穷人们免费或者低价治病，将来，来几个富贵大肥羊，一下子收入就能提升上来。 自古以来，医者不都是这样干的吗？劫富济贫，侠者本份，医者也是本份矣。 到了明年，她还可以继续回乡下做秋梨膏卖…… 卖了银钱，可以继续买田买山，种植粮食，种植药材，养鱼养虾，先当个地主婆玩玩。 将来，大宝二宝考上童生，考上秀才……万一还能考个举人，探花什么的，她也能在这里过一把举人娘亲，探花母亲的殊荣呢。 日子已经可以了，平安就是福。 最后在大安国当个女首富什么的，她不香吗？ 何必把一个王老五放在眼里？不就是一个初吻吗？算了，就当被狗嘬了吧。 想通了一些，亲了亲囡宝白嫩的小脸蛋儿，“乖宝，再给娘吃一颗，好吃。” “好嘞！” 刚刚又给姜莲珠剥了一颗栗子，雪三好似终于找到了方向。 选择了那条通往镇外的方向。 王老五与姜莲珠赶紧跟上。 狂奔了一阵子，来到了一处杂草丛中，找到了一套衣服，一个动物面具。 囡宝大声道，“爹，娘，就是这个猪猪面具，这衣服也是他穿的……” 只有衣服，没有人。 那人是把衣服与面具脱了，扔在这里了。 姜莲珠沉声道，“没想到此人反侦查的能力还很强，想到了我们会用狗追他，把衣物都脱了，掩盖掉自身上的气味，逃了。” 王老五四周望望，一片荒山野岭的，山脚下有一条小路，也不知道通向何处，也不知道是顺路跑了，还是隐藏在山林里。 有点棘手。 “雪三，还能找到方向吗？” 大白狼小雪三费力的前后左右的一圈的嗅的。 最后啥也没有嗅出来。 它两只前爪子在地上一趴，一脸茫然的伸个大懒腰，头与尾巴都摇得没精打采的。 十分气馁的样子。 囡宝是它主人，第一时间内感应到它的情绪。 “雪三，你已经做得很棒啦！找不到算啦，是坏人太坏啦！” 雪三听到了，瞬间又神采飞扬起来。 尾巴翘得老高的。 姜莲珠…… 也不好说什么了。 确实是这个人拐子智商高，聪明。 今天的事情，她们是大意了，但人拐子也没有讨到好。 姜莲珠与王老五他们回去了，带着囡宝去衙门里头报官了，今天囡宝是躲过了，万一，下次换个普通的小孩子呢，能有这么幸运吗？ 衙门里头的镇主薄，十分地重视。 记了笔录，详细地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表示会加强镇上衙差巡逻的。 说完人拐子的事情后。 镇主薄大人又道，“有件事情，我正准备亲自去你们姜氏医馆说的，你们正巧来了，我就在这里和你们说一声好了。” 王老五抱崽道，“何事？” 镇主薄大人笑着搓手道，“就是关于施粥的事情啊，这才施了几天，县太老爷已经派人来表扬咱们十里镇了，说咱们十里镇有慈悲仁德之心，夸我做得好，还号令其它周边镇村都向我们十里镇学习，嘿嘿，我这是白担了一个好名，主要还是你们家提得主意好，又出药粥，又不要名利，把好名给我担着了，我这不心里感激得很……” 姜莲珠当是何事，原来是这事儿。 “这话说得，我们提得主意，但是大人您也是大力支持，若没有大人您大力支持，这施粥的善举我们也做不来，大人您担得起这份功德。” 镇主薄大人脸上笑容更盛了。 他就喜欢这么明事理的好百姓，太优秀了。 但嘴里还是谦虚一二的，“过誉，过誉，我想了想，既然是我们衙门里头名义施粥，最近粮食的价格越来越上涨了，总让你们一家出粮食，让你们个人亏太多，也不成，这样吧，以后施粥，衙门里头每天把米送过去，你们家是医馆，就出药，帮忙熬成药粥，你看可行吗？” 姜莲珠笑道，“可行，大人做主就成。” 现在上面重视了。 这是怕上面追究起来，发现一毛不拔担名头的事情，所以，想出米，坐实自己的功德。 这样更好。 让主薄大人安心拿功劳。 姜氏医馆也可以省些粮食。 现在，确实是粮食涨得飞起，一天一个粮价了。 还好，王老五去县里那天拖了两车粮食回来，现在，那个价格只能买一半粮食了。 也是省钱了不少。 最后，主薄大人把王老五他们一直送出了衙门口。 等他们一行人离开之后，立即召集手下衙差们集合，训话。 “务必要加强巡逻，咱们十里镇现在上面县太老爷一直在关注着，不能马虎，你们把班再好好的安排一下，人员什么不够的，去招义工，衙门可以管饭，不发工钱的那种，反正不能掉以轻心。” “是，大人！” 姜莲珠她们出了衙门之后，就粮食的问题又商量了一下。 “现在粮食这么紧张，卖得越来越贵，将来不知道会怎么样，我想着要不要送点去乡下？咱们乡下老宅有地窖的，粮食放在地窖里存一些，万一以后有个什么紧急情况的，要回乡下住，粮食也可以充足一点，还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们肯定也要回乡下过年的……” 反正，她现在心里莫名感觉有些不安。 王老五就道，“行，运点回去放着，也成。” 家里有二丫她们看着，也不怕人打主意，有村里正老叔在，家里应该不可能遭贼。 “那我明天用马车运点回去……” 囡宝听到了，也眉飞色舞道，“我也想要回王家村玩儿。” “那我们一道回去，也好久没回去看看了，先运点粮食回去，然后，你们父女俩先返镇里，把我放在半路上，我要进山里去采些药，我后面自己一个人回来。” 王老五看向她，“采药？” 第181章 我们都是他的狗腿子 姜莲珠回，“嗯，那个瘴气之地，好多人因它而中毒，病人接二连三的，以后兴许还有人会中毒，我想采点药配个解药出来，一般瘴毒的附近都会有克制它的草药生长，我去碰碰运气，你不用跟着我。” 世界上，万物相生相克。 想要解药，还是得从那个野人沟附近去找。 还有，她肯定要动用无人机的，采药才方便，有效率，不会让王老五去坏她的事情。 王老五抿了抿轻薄的唇，垂下深遂的眼眸，说了一声，好吧。 不再多话，抱着软团子闺女，大步走到了前头。 说来也巧，刚拐了一个弯，就看见前面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不是胡大与胡二是谁？ 两人衣着又破又脏，神情落魄，头上戴着斗笠，生怕被人看到了，摭摭掩掩的。 姜莲珠与王老五两人，都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媳妇？” “走，看看去。” 胡大与胡二两人在外面躲了几天，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又悄然的回来了。 身上没有银钱，寸步难行。 在外面也是吃土吃瘪的。 两人偷摸的回到自己家巷子口，很快就要到了，突然，后面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熟悉戏谑的声音，“怎么？这才几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能在外头躲个十年八年呢。” 两人回头一看，正是活阎王姜莲珠！ 还有面无表情的王老五，抱着一只大眼睛可爱的小崽崽，正好奇地望着他们。 两人顿时垮下了脸，“这这这，好巧啊！姜大夫，王大兄弟……” 胡大看到姜莲珠就有些腿软，见状就想跑，王老五伸出一条腿，巷子里狭窄，姜莲珠与王老五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的一拦。 根本跑不掉。 哭丧着脸，“姜大夫，有话好好说，要银子我们真没有啊！你在这里堵我们，我们也没有哇。” 姜莲珠冷笑道，“除了银子，你们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 胡二只管躲在胡大的身后，不敢吭声。 胡大也害怕，也想往后面退，再看王老五，好像更不好惹。 只能硬着头皮道，“还有，嗯，还有不该去学堂里干坏事，当时也就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姜大夫，王大兄弟，我们都认错了，饶我们一马吧。” 姜莲珠冷笑，“饶你们？我这个人没有太多忌讳，你们可以来搞我的事情，但是来惹我家崽，那你们就是要找死！” 声音落。 胡大与胡二两人害怕得下意识地就捂住了下身。 “妈呀！别动手别动手。我们下次再也不敢，我们给你跪下了。”说着，两人噗通一声，双双膝盖落地，求饶。 两人转头求向王老五，“王大兄弟，您给通融通融，我们真的知错了，没有下次了，你行行好，管管你家婆娘……” 王老王面无表情，“我们家，都是我家婆娘管我。” 胡大两人傻了眼。 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后面一想，这确实是啊，姜氏这个恶妇，凶名在外，谁他玛的能管得着啊！ 莫名一阵同情王老五的。 很快，两人被迫无奈，只能开始狠狠的抽自己嘴巴来。 “姜大夫，我们知错，认错，我们自己打自己耳光，我们打三下，不，打十下，打二十下，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们……” 啪啪啪…… 老响了。 巷子口的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都是上前来围观看热闹。 都知道胡大两兄弟与姜氏医馆的事情，围观得津津有味的。 姜莲珠冷冷道，“说吧，说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们的，我就不为难你们了，你们俩与我无冤无仇的，我也不相信你们天生犯贱，一而再，再而三怼着我使坏。” 两人停下打嘴巴，“没有啊，就是我们俩干的，没有别人，我也知错了……” 姜莲珠道，“行，那给银子吧！六十两是欠条上的，你们还对我家崽使了坏，让我崽名声受损了，还有受到了惊吓吃不好睡不香的，那还得再赔六十两，合起来今天没有一百二十两银子，呵……”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了。 但是那个眼神……可以让他们自己去体会。 胡大两人欲哭无泪。 一百二十两啊！ 杀了他们也没有啊！ 王老五道，“你们只要招出幕后指使的人，银子一笔勾销，不找你们了。” 胡大两兄弟，互相对视一眼。 两兄弟鞍前马后的忙活了这么多事情，钱爷上次看着他们兄弟俩被姜氏恶女拿刀，差点被阉割了，他也不出来救他们，事后还怪他们办事不周。这次他们兄弟俩出逃是突然了一些，但是，他们想去钱爷其它镇的铺子里支点银钱使用的，都不准支，害他们过得这么狼狈的。 王老五这么一说，两人顶不住了。 胡二道，“是钱爷，钱惯西。我们以前在他的迎客酒楼里当伙计跑堂，顺便帮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都是他的狗腿子。” 姜莲珠冷笑，“一猜就是他，带我们去找他。” “好。” 胡二在前面带头就走，胡大没有办法，也跟上去了。 王老五想得周全，“慢着，先去衙门里头走一遭，先报个官。” 姜莲珠一琢磨，这样更好，这省得和他多逼逼。 钱惯西这样的人，没有官府出面，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报官，必须得报官，这两件事情，都是恶意使坏，够抓他坐牢了。” 胡大两兄弟听说报官，又迟疑了。 但没有办法，已经都招了，都出卖了主子，反悔也没有用。 王老五夫妻带着两个重要的人证，又回去镇衙门里头报官，镇主薄刚刚送走两人，现在两人又回来了。 一问情况，他还欠着夫妻俩的人情呢，二话不说，派了两个衙役和王老五他们一块儿，去了钱府。 钱惯西正在家里和小妾大白天的做寻欢作乐之事，猛的有官差上门。 一看胡大两兄弟带着姜莲珠夫妻，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惊慌失措问，“你们，你们做什么？” 第182章 巨款呐! “做什么？你不清楚吗？你这个王八龟孙，做得缺德事这么多，还明知故问的！”官差扣上他就走。 来到了官府内，也不用怎么审的。 有胡大与胡二两个人证，姜莲珠与王老五起诉他恶意陷害的事情，镇主薄大人给他们三人一人赏了一顿板子，钱惯西赏了三十大板，胡大与胡二两各赏了二十大板。 钱惯西在公堂上，气到破口大骂胡大两个混帐东西，狗咬狗，主薄大人以扰乱公堂纪律的由头，又给他赏了十板子。 最后判罚，要不去坐牢，要不赔银钱给苦主姜莲珠家。 钱惯西选择了赔银子。 一百二十两纹银，一文钱不少。 钱惯西让家人送了银钱来，主薄大人才放了他们。 姜莲珠也懂事儿，把这到手的一百二十两银钱，拿了一半出来，给主薄大人。 “大人，这一百二十两银子，算是意外得来的，我打算都捐给施药粥这里来，您刚才说不要我们家出米粮了，只需要出药熬粥，我就把这银子一分为二，六十两捐给衙门里头，专门用于买米粮，另外六十两我留着买做药粥的药材，您看如何？” 主薄大人再次赞道，“姜大夫高风亮节啊！堪称女中豪杰，医中楷模，佩服啊！” 夸完姜莲珠，又夸王老五，“王老五，你也够大气，你们一家子都是大气之辈，还有小娃娃都比别家格外的可爱些。” 王老五怀里囡宝咯咯地笑。 王老五汗颜，“过奖，过奖。” 看到钱惯西他们屁股开花的惨样，姜莲珠心里总算爽快了一些。 总算又有六十两银子的进账了。 没有坐吃山空，她就要看看，还有谁想再给她送银子来的！ 捐一半，留一半，她也没有心疼，反正是刮得地主家的油，拿一半做好事，心里安逸。 姜莲珠拿了二两银子出来，晚上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全家人加餐。 还给孩子们买了不少的零食，自己家的崽要吃，还有给乡下王家村的人明天带一些回去。 吃晚饭的时候，把今天囡宝遇人拐子的事情说了，让大宝二宝小心一些。 可把两崽给吓坏了，生怕妹妹不见了。 重点的表扬了雪三，给雪三一个老肥的肉骨头啃…… 然后，姜莲珠又把遇到胡家两兄弟说了，把钱惯西抓去送衙门的事情说了，大宝二宝又轻松下来。 二宝眉飞色舞，说姓钱的，姓胡的他们活该。 嗯，重点是，他们家又有六十两银子的进账了。 巨款呐！ 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家里有银子在，一家老少都安心。 *** 有人欢喜有人愁的。 钱家。 钱惯西趴在自家庭院的廊下软榻之上，指使家丁，把胡家两兄弟绑了起来，在狠狠的揍。 胡大疼得大叫，“爷，爷，我身上也是挨了板子的人啊，疼啊！爷，我们也是没有法子，刚一回镇上，就遇见了那个煞星，让我们赔银子，我们哪里有啊！” “我也不知道那个煞星，要把爷您去送官啊，要是早知道，我们不会招的……爷，别打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我们曾经跟着您，做了那么多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们家里还有聋子老母亲，总不能一直在外面不回来，身上没有银钱，钱爷您别处的铺子也不让我们支点钱，我们就差在外面要饭了，这也不是丢得您钱爷的人么……” …… 钱惯西不听两人分说。 身上火辣辣地疼。 “这两个蠢物，没干出一件事情，却连二接三的连累老子，打，给我重重的打，老子的屁股都开了花，他们凭什么只挨了二十板子，打，给老子打满四十个，害老子损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再打，打一百二十板！！！” “爷，这样下去，会打死人的呢……” 钱惯西怒气冲冲，“打死了算球，打死了，算老子钱惯西的，他们本来就是老子养的两条狗！” …… *** 第二天，姜氏医馆沐休。 大宝二宝去了学堂之后，姜莲珠她们就出发回村里。 马车小，装不了多重的东西，装下了姜莲珠母女之后，就只装了几百斤的米面粮油。 由于载重，行驶并不快，遇上不平的路段，姜莲珠还抱着闺女下车来，推车。 雪三如同一个智障一样，在马车前后左右的疯跑撒野，路遇山林的时候，雪三还会突然钻进山里去……野一番，浑身皮毛上挂上树枝树叶之后，又突然的回来。 这样，到了村里。 远远的就看到自家门口好像围观着一群人。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们驾着马车走近，听到里面有妇人高声叫骂的声音。 “老四家的，你什么意思？你一个和离的妇人，你有脸拦我老婆子？这是我儿子的宅子，我五儿的家，现在我儿不在村里住，去镇上享福去了，我们是他的爹娘老子，我们住不得这里？你个和离的丧门妇，住在我儿这么好的家，这么亮堂堂的家里，配吗？别把我儿的好宅子给住晦气了！” 这是王刘婆子。 然后，还有二丫的声音，“奶，是五婶婶让我们住在这里的，我们帮五婶婶看家的，你就算说出花来，你们也别想进这个宅子门一步，我们要帮五婶婶把家看好了，看牢了。” 王刘婆子怒骂，“你个小贱蹄子，你说什么屁话呢，跟你娘一样，是个扫帚星！我们老王家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的白眼狼，亏你身上还流着咱们老王家的血呢！你是谁？我们是谁？是不是你爷你奶？敢这样对我们大呼小叫的，没教养，你再这样顶嘴，小心老娘拿大耳刮子抽死你丫的，失心疯了，不会说人话的贱胚子！” 二丫娘懦懦道，“娘，您骂我，骂得再难听，我都不计较，您别骂二丫，她还是小姑娘，脸皮子薄……” 二丫大声道，“娘，她要骂让她骂，她骂得越难听越不积德，反正，她要骂到天上去，咱也不能让她进宅子里来住，这是五婶婶盖得宅子，与她们半文钱的关系也无，她们脸面再大，也不成。还有，里正爷爷之前就把她们赶出了咱们王家村的，她要是不走，我就去请里正爷爷来说话！” 第183章 把你爹一个人休了 王刘婆子更来气了，“你个小贱人，你还拿里正来压我老婆子？以前是以前，以前犯了错事，我们被赶出去这么久了，现在再大的气也得消了不是？我们老王家世代祖辈都是王家村的人，就算死了将来也是要埋在这里的人…… 还有，这是我家儿子的宅子，我住不得了？你们这些不相干的扫帚星都能住进来享福，老娘十月怀胎生下他，老娘住不得了？人伦孝道在哪里？咱们大安王朝的王法在哪里？里正来了怎么样？里正来了，王老五他也是老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宅子他们空着让你们这几个扫帚星住，不如让他爹娘来住！” …… 吵得不可开交。 围观的乡亲们对王刘婆子指指点点的，但是，却也插不上言。 王刘婆子确实是王老五的亲娘老子，她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大毛病。 二丫气坏了，对着围观的乡亲们求道，“麻烦叔伯们，去请里正爷爷来，帮我们主持个公道吧。” 有那热心的乡亲提步就去。 王刘婆子有点慌，但她还是大声道，“我可不怕，反正这是我亲儿子的家，说破天了去，我们也住得。” 就在这时候，人群里响起了姜莲珠的声音，“王刘婆子，你说到天上去，你也住不得！” 众人看热闹看得太忘形，这才发现姜莲珠她们回来了。 纷纷惊喜的打招呼。 “姜妹子！” “老五兄弟！” “姜大夫！” “小囡宝……哇，越长越可爱了，粉嘟嘟的了。” “你别说，连狗都又长大了一圈。 …… 雪三冲着王刘婆子凶恶的吼叫！ 王刘婆子傻了眼，姜氏她们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忍了这么多天，没看到姜氏她们回来，她们今天才壮起胆子收了包袱过来，没想到，刚好撞上了。 这，冤家路窄的。 她一抹眼泪，三两步的奔到了王老五的身边，“我儿，你终于回来了，你搬家去镇上，也没回去和爹娘我们支个声儿，这段时间雨水多，我与爹在村子外面住的草棚子都快塌了，天天漏雨的，你爹都生病了，整天咳咳嗽嗽的，我想着不行，这样下去，马上就要入冬了，我与爹就要冻死在村子外面了。我儿，你们家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就想着来住几天，让你爹把病养好了再说，我儿……你看意下如何？” 身上挂着一个大包袱，边说边抹泪，惨兮兮的样子。 见王老五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又继续卖惨，“儿啊，咱们以前是对不起你，对不起姜氏，可我们不都认了错吗？都过了这么久了，都是至亲的血脉关系，你还和我们记仇吗？你爹是说不让我来打扰你们，要硬撑着，讲面子，怕丢人，但是，他一把老骨头了，能撑多久？ 还有，儿啊，你是不知道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二嫂她回娘家去了，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带信好几次，她也不回来，据说都在相看人家，要与你大哥和离，把大丫也带走了，剩下的儿子们都不要了。你三嫂整天对我们两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几个孩子们也都与我们离了心，这个家就快散了啊！儿啊，现在也只有你能救活我们这个家了，总是让我们一家人这样飘泊在外面，不等你三个哥哥出息，咱们家就散了……” 说到哀伤处，是真的太愁苦了，都不用装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王老五还是面无表情，他抱着囡宝还让了一步，生怕王刘婆子把鼻涕给甩到孩子身上了。 乡亲们隐笑。 姜莲珠…… 可以，王老五有这个自知之明，算他识相。 王刘婆子哭声嘎然而止。 “五儿，你说这话，是不是想撇清我们老两口，不管我们的死活了？” 王老五诚挚的语气，“娘，我是实话实说而已。” 王刘婆子哎唷一声，拍大腿，“你说什么胡话唷！这就是咱们老王家的宅子，她一个妇道人家的，再有本事怎么样？再会赚银子怎么样？还不都是夫家的财产？只要你一天是她的夫婿，她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五儿，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懦弱的性子，你这是中了邪吧！” 姜莲珠看不下去了，支使王老五，“你把马车赶入后院去。” 这里交给她来。 对付王刘婆子，问哪家最强？只有她姜莲珠。 王老五顺手把囡宝递给姜莲珠，应声而去。 王刘婆子不让王老五走，“儿子，你不能走，你别走，五儿……” 姜莲珠咳嗽一声，“你拦他没用？这是我家，姓姜，不姓王，这宅子是我姜莲珠盖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想住进来？也可以，来，把我杀了，我死了，你就可以住进来！我只要一天不死，你们就别想打我家宅子的主意！这是我姜莲珠用血汗钱盖得宅子，可不会便宜你们这些个牛鬼蛇神，阴狠势利的东西！听懂了吗？” 王刘婆子被姜莲珠的气势给怔怵了。 又想起，以前被姜莲珠支配的恐惧。 这个姜氏，早就中了邪，打她们不是一次两次了。 天不怕地不怕，去了官府，都受官府老爷的庇护，就是个女魔头。 “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这样的话不要脸，你再能耐，你以后也得靠男人，我儿子是你相公，你的东西都是我儿子的……” 姜莲珠阴侧侧道，“既然你这么想的话，那行，和离吧，我也不要你儿子当相公了，让你儿子回去和你们一起住草棚子去，一文钱都别想占我的便宜！” 她身上的囡宝急了，“娘，我不去，我不跟爹去，我要跟着娘过。” 姜莲珠拍拍她的背，安抚，“嗯，你们三个都跟娘过，把你爹一个人休了，滚回去，省得吃咱们家的粮食，现在粮食又精贵的，你爹他又吃得多，把他的口粮省下来，咱们能多吃几天。” 第184章 这是要回去喝他们的血吗? “好！”囡宝很愉快的点头。 王刘婆子傻了眼。 只听说有人休妻的，没听说有人休夫的，这个姜氏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要休夫？ 又后退了三四步之远，才敢破口大骂，贱人！贱妇！不要脸！是不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就瞧不起我儿子了？嫌弃我儿子穷了？水性扬花的贱妇！” 姜莲珠懒得与她多废话，“嗯，你再骂一句，试试？” 雪三感受到了姜莲珠身上的杀意，它有种想扑上去撕了王刘婆子的劲头，被囡宝给按住了。 王刘婆子顿时，噤了声。 紧了紧身上背着的大包袱皮。 这时候，王老五把车赶入后院之后，又出来了。 王刘婆子……？？？ 啥子？ 伤了身体，跑不了镖？挣不了银子？ 还要他们再出钱给他娶媳妇？ 还要分点田地给他？ 这是要回去喝他们的血吗？ “王老五，你太不孝了，你个逆子！！好好的谁想拆散你的姻缘？我们当爹娘都盼着你好，我才没有想让你和离跟我们回去呢，你就是个巴耳朵，连媳妇都降伏不了，让这个姜氏上了天去，没用的狗东西，气死老娘了，老娘不想和你说话了，你爹还在家里躺着呢，没人看着可不行……” 说完，背着包袱皮，灰溜溜的就走了。 雪三还在她屁股后面追着要咬她的样子，吓得她包袱都差点拿不稳，给摔在了地上，慌里慌张得捡了起来，背起就走，狼狈得很。 围观的乡亲们都觉得搞笑。 实在是太精彩了。 没想到这么内向话少的王老五，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一出话。 想起来就直乐。 姜莲珠还以为王刘婆子要她请走呢，结果，王老五自己解决了，今天表现还不错。 王刘婆子走了之后，乡亲们都围上来了，和她们一家人打招呼。 囡宝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点不怕生，周围的好几个乡亲们看到了，都稀罕得不得了，伸手要抱她，囡宝挑了卢婆婆，抱上身去，嘻嘻地笑。 又甜又脆道，“老孃孃好。” “哎！乖囡宝好。” 众人围着姜莲珠她们说话，“姜娘子，你们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是不是知道今天王刘婆子来了，有人去镇上给你们通风报信了？” 姜莲珠笑着回道，“不是，凑巧，回来看看，囡宝想老家了，然后，我顺便去山里头采采药什么的。” 家常话好了，她们回屋子去。 囡宝给二丫姐姐她们带了好吃的小零嘴，糖炒栗子，红枣糕，葵花籽什么的。 几个小姐妹们在前院里玩。 雪三在旁边守着，它疯跑了一路，回来又吓王刘婆子，它也是累了，趴在地上，大舌头伸得老长直哈气，哈了一会儿，缓解下来，就半眯着眼睛，安静地守着小主人。 囡宝给三个小姐姐分吃的，二丫娘跟着姜莲珠她们去后院帮忙。 姜莲珠也没有瞒着二丫娘，把马车上的粮食都搬了下来，首先给了一袋子细粮食给二丫娘。 “现在外面粮食越来越贵，也不知道你们在屋子里吃得够不够，这袋你们娘几个拿去吃。” 二丫娘受宠若惊。 最近粮食涨价的厉害，娘几个吃得都是精打细算，喝菜粥糊糊，正快没有粮食了，二丫打算去镇上买一些，她们手里头也没有几两银子，平时买粮食都心疼，更何况现在粮价飞涨的，想想怎么都不划算。 “不用了，我们自个儿去买，哪能白住宅子，还要白吃粮食的……” 姜莲珠道，“拿着，我是诚心给的，今天你们帮我守家不让王刘婆子进门，被她那样骂也没有退缩，我十分感谢，别的没有，给袋子粮食，我还是能给得起的。” 二丫娘腼腆的搓搓衣角，“那是应该的，你之前走的时候就交待过我们，二丫就一直防着她奶来，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奶住进来的。” 姜莲珠笑，“这就对了？拿着。” 二丫娘推辞不过，满怀感激地接了过来。 “谢谢，谢谢。” 最近，细粮她们自己都舍不得买，都是粗粮炖菜的。 这下好了，又可以给孩子们吃点精细的东西了。 心里有粮，心里不慌，二丫娘问姜莲珠，“这突然拖这么多粮食回来，是要做什么么？” 姜莲珠道，“特意去县城多买了一些，这年头，世道不好，镇上留一些，家里囤一些，以防万一，以后你们要是没有粮食吃了，不要饿肚子，可以去地窖里拿，我把地窖的钥匙一会儿也给你们一把。” 二丫娘忙摆手，“这不用，不用给我们。我们帮忙看着就成了，不会让人来偷掉的，也会保密的。” 王老五光干活，不说话。 在姜莲珠与二丫娘说话的光景间，他已经把粮食都分类完了。 粗粮，比如地瓜，马铃薯，苞谷之类的，都放在了地窖内，阴凉，保鲜。 细粮，大米，白面等，都放在了屋子内，通风，干爽，不生虫子，不长霉。 姜莲珠又让王老五把地窖内之前晒好的野猪肉，拿了几块出来，带上去镇上吃。 还有之前，种下的蔬菜，豆角，萝卜，茭白，老南瓜，老冬瓜等，在二丫娘的照看之下，都长大了，红豆角爬满了墙头，萝卜，茭白都长势喜人，老南瓜与老冬瓜收了好大几个的。 “你们在家里怎么没吃的吗？还有这么多？”姜莲珠问。 二丫娘道，“都有吃的，就是老南瓜与老冬瓜容易保留，就留下来了，打算哪天给你们送去的，所以没动……” 她们天天都光靠吃菜为主了，主粮少。 不过，已经过得可以了，至少有菜吃，有地方种菜，挑水也方便，有些人家连菜都没有得吃，买不起菜种子，也没有地方种，种了也不好浇水，也不大存活的。 第185章 白姑娘,你有事吗? 姜莲珠在后院里，专门挖了一口池塘的，挑水浇菜方便得很。 “都是你们在打理，没你们打理，菜园子早死了，你们想吃什么就吃的，不用客气，自家人一样就行了。” “我们知道的。” 最后，姜莲珠又给马车上，带了两个老南瓜，一个老冬瓜，一些豆角和其它蔬菜。 姜莲珠又去池塘里看了看，水位保持得还可以，她预估着，明年春上的时候，她再买点小鱼苗回来，放到池塘里，天养，再买点莲藕什么的，种点藕什么的，到时候，又有肥鱼，又有鲜藕吃。 说起来，就有点想流口水了。 该办的事情都忙活完了，她们上马车，打回转。 前面囡宝她们玩游戏，笑得咯咯的。 小女娃娃们的声音，又娇又萌的，几个娃娃在玩捉迷藏。 二丫有两个妹妹，三丫与四丫。 这两小丫头特别不舍得囡宝，特别是四丫年纪与囡宝差不多，就大囡宝一两岁的样子，但瘦小体弱，没有囡宝看起来圆乎乎可爱，像根细仃仃的小小芽菜，拉着囡宝的手，舍不得哭了。 以前囡宝整天都跟着她两个哥哥的身后，小跟屁虫，少和她们玩，现在哥哥们都去了学堂，她只能和这几个小家伙玩，竟然玩得还挺好。 囡宝自然是没哭，她很大气地安抚她们，“三姐姐，四姐姐，别哭，我下次再回来和你们玩，或者你们有空就去镇上找我玩儿也行。” 姜莲珠想笑，这还小大人上了？ “好了，玩得一头汗的。” 把她抱上马车，用她腰间缀着的一条细棉的帕子，给她擦汗。 囡宝与小伙伴们分手告别。 驾！ 王老五驾着马车起步，离开王家村。 路上遇上乡亲们，都和她们亲切的打招呼，让她们没事多回村里来玩，反正有马车方便得很。 姜莲珠抱着囡宝都应下了。 雪三的精神不如之前的那么足了，没有疯跑了，老实地跟在马车后面，正常匀速的奔跑着。 走到了官道上，囡宝就累得不行，两眼直打架了，熬不住，眼睛一眯，窝在姜莲珠的怀里呼呼睡着了。 姜莲珠怕她着凉了，用马车上的一块小花棉被给她盖住。 行到一半，外面王老五问，“你真的一个人进山去采药？” “是的，到了地方，你就把我给放下来就成，我采完药就回去。” 王老五沉默了半响，“那让雪三跟你去吧，你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 姜莲珠反驳不了，“行吧。” 一路无话，到了目的地，王老五停下马车，姜莲珠掀开车帘把睡着的囡宝递到王老五的怀里，下了车。 带着雪三进入山林，雪三一进入林子，就又如同打了兴奋剂，没等姜莲珠挪步，它又不见影子了。 王老五一手抱娃，一手握马车绳子。 目送姜莲珠她们进入山林之后，直到看不见了，他才驾着马车走了。 *** 山林静寂。 鸟惊山果落，龟泛绿萍开。 雪三这货不知道野哪里去了，姜莲珠也懒得管。 她确认王老五驾车远去，山林四周也无人的时候，放出了无人机，开始寻找草药。 她之前，都是从王家村的后山那一块入山林的，今天这次不一样，是从镇与王家村之间的官道边上，进入的山林。 她之所以从这里进，一是野人沟在附近，有可能有解药生长。 二是，她之前买的两座山头，也在附近，她上次匆匆与牙行的掌柜来大致的看了看。 没看清楚山上的具体情况，什么地形，有什么作物等。 既然都在一起，她今天可以好好用无人机打量一番。 把无人机放上去了，最先捕捉到的就是雪三这货，在追着一只肥兔子戏耍…… 姜莲珠大声道，“雪三，今天没事可以多抓几只野鸡，几只野兔什么的，拿回家当牙祭。” 嗯，她的绳子已经都准备好了。 自己抓的猎物自己背回去。 它已经长大了，半成年狼了，背上个十只兔子，野鸡什么的，她觉得它完全可以，不成问题。 山林深处传来雪三兴奋得吼叫声。 这是应声了。 姜莲珠就在无人机里看到刚才还在戏耍野兔的这货，獠牙一伸，凶残得一口把兔子给咬毙命了…… 敢情刚才戏耍兔子，是没有收到姜莲珠的命令。 很快，姜莲珠就听到风吹草动的声音，雪三叼着肥兔子回来邀功了。 得到姜莲珠的肯定，放下兔子，立马又冲进了山林。 姜莲珠没管它了，开始无人机观察山头。 *** 王老五驾车回到镇上，姜程氏不在家里，出去买菜了，还没有回来。 他把马车赶入后院，囡宝还在熟睡当中，他把崽抱上二楼，放回她的床上去睡，更舒服一些。 下楼，把马车上的野猪肉，老南瓜等菜拿下来，挂到了厨房内。 一番收拾，牵着去了马厩喂马。 他现在做一全套的农家活计，贼顺手，溜得无比。 以前，这里做过酒楼，后面有专门的马厩，供贵客们的马车马匹歇息的地方。 马厩还不小的，可以系个上十匹马都不成问题。 正在喂马当中，突然，身后有动静。 王老五警觉的回过头，就看到了一脸娇羞的白金鱼，倚在马厩的门口，痴望着他。 白金鱼今天穿了她最新最好看的月白色衣衫，只着了单衫，显得她有腰有屁股，还有一对大胸的，还特意涂了香粉，画了眉，沾了胭脂…… 今天一大早，就看到王老五一家人回老家王家村去了。 她就在翘首以盼着，看到姜莲珠没跟回来，姜氏医馆没有其它人在。 她一颗心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王老五一个人在的时候，没有人会突然来打扰她们。 她就急火火的换了衣衫，打扮好过来了。 王老五皱眉道，“白姑娘，你有事吗？” 第186章 她可是十里镇上的一枝花…… 白金鱼轻轻按着头，含羞带笑道，“王大哥，我最近有些头疼，身子骨也疼，我想来你们医馆看看，又怕姜大夫不喜我。” 边说边走上前来。 王老五冷漠地回道，“哦，咱们镇也不止我媳妇一个大夫，你要是头疼的话去十里医馆看看吧。” 白金鱼羞涩的笑容僵了僵，继续道，“王大哥，你能帮我看看吗？我看平时你也会抓药拿药的，应该也是半个大夫了，我就是这里疼，这里也疼的……” 指了指她的头，又指了指她的胸口。 挑眉一眼，又含情脉脉的垂下头去。 若是个一般的男人，这么挑逗性强的肢体语言，心里早荡漾了。 王老五却仿似个木头人一般，看都不看一眼的，认真的喂马，语气冷淡，“白姑娘，请自重！” 白金鱼到底是个大姑娘家，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心里也有些不自在了。 可是机会又难得，“王大哥，那姜氏今天不在家里，你还怕她做什么？现在只有我们俩，王大哥，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意的，要不然，上次你也不会救我于危难当中，我对王大哥你也是一见起意，王大哥，我不嫌弃再婚，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是咱们十里镇的一枝花儿，好多男人都觊觎我，我都没有看上，就看上了你王大哥……” 越说越娇羞，越说越情深。 身子一软，就要靠上王老五宽阔的胸膛。 谁料想，王老五往侧边灵活的一让…… 白金鱼娇羞欲语的神色瞬间大变，吓得尖叫一声，就倒在了马厩的马粪当中。 “啊啊啊！” 溅起了一地的马粪。 一股难闻的气味，四溢开来。 原本马粪在哪里，好好的，没有这么臭，这样……无法言喻。 王老五面瘫表情道，“白姑娘，我再次重审一次，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你比不上我家媳妇一根手指头，以后别来烦我了。” “王大哥！你先拉我一把啊，好臭啊！”白金鱼快要被臭晕了，这是她最好的一身衣衫，这样报废了。 在马粪堆里，如何勾引男人？不管怎么样，先起来再说。 王大哥肯定不是故意的，刚才肯定是王大哥不小心让开，造成的。 王大哥说这些话，肯定也是怕别的有心人听到了，不是他的真心话。 她还不知道男人吗？ 都是口是心非的人。 她白金鱼怎么可能比不上姜莲珠？她可是十里镇上的一枝花…… 王老五拉她个鬼？烦都烦死她了。 继续面无表情地喂完马，若无其事一般，悠然转身离开，不顾身后马粪里的暴风哭泣少女。 白金鱼大急，“王大哥，王大哥，你拉我一把呀……” 王老五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白金鱼见状，也无法，只能自己咬牙用手撑地而起，一身的马粪，又从小侧门偷偷的溜出去了。 回到了家，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服气。 不如姜氏医馆，这么大的铺面，乡下还有两进的宅子，还有田地，山头的，哪怕以后没有营生，坐在屋里吃喝，都不会饿死人，铺子自己不做生意，可以租给别人家，租银一个月都有好几两的，嫁给王老五就是去当少奶奶的。 再说，王老五那长相那气度，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心上男子形象，错过了，不知道以后要嫁个什么样的丑陋男人，生个丑陋的娃…… 想都不敢想。 *** 姜莲珠在山里头忙活到下午才回来。 现在难民经过，加上粮食上涨，好多人都去山里头觅食，山里的猎物越来越少，野菜什么的也少，草药也不多。 不过，有雪三在，还有她的无人机，她的收获还行，背篓都装满了，有她要的草药，有新鲜的山菌子，有松果子等等。 雪三身上背了几只野兔子，几只野鸡，还有几只鸟，对，连鸟，雪三都没有放过。 姜莲莲还担心怕遇上那两只雪雕，好在没遇上。 遇上了的话，估计又要大战一场。 没有这么顺利。 她给囡宝买的两座山头，基本上是座荒山，有种过大豆的痕迹，但是都死得死，荒得荒的。还有一些野果子树，果子也掉得差不多光了，倒是有一些野生的草药，她去采了一些。 姜莲珠想着，明年开了春，把山头上捣腾出来，种点草药什么的。 大规模种植草药的话，会要求种植条件，到时候引水浇灌就是一大问题，她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用装备库里的特殊弹药，打上天空，小规模的人工降点雨什么的，一次两次，还行，就怕次数多了，被人怀疑。 这些等明年再说吧。 在山里头的时候，她总感觉有人在监视着她，但她用无人机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所以，她懒得追究了，与雪三大胜而归。 一路上，所有人见到雪三这样，都觉得好笑来围观它。 纷纷夸赞姜莲珠，会驯狗，把狗训得这么听话，竟然乖乖的给主人驮这么重的东西。 回到了家。 姜程氏已经见怪不怪了，笑着从雪三背上去解它的战利品，又是一阵夸它的，雪三一激动，高兴得嗷呜仰天长啸。 被姜莲珠一拖鞋给扔了过去，扔得不敢出声儿了。 姜程氏去处理猎物。 王老五在楼上敲敲打打的，姜莲珠一听就是修榻的声音，还隐约听到有囡宝与王老五问东问西的，姜莲珠没有管他们父女俩。 她采来的草药，拿到了药房内，准备分门别类先。 突然，门外一道人影，闪身进来。 第187章 宁当富人妾,不当穷人妻 一进来就朝她跪下了。 吓了姜莲珠一跳。 看清了面前的人，姜莲珠皱眉问道，“白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又是令人讨厌的白金鱼。 只见白金鱼哭得满脸都是泪，“姜姐姐，我不能活了，姜姐姐，今天只有你能救我一命了……” 姜莲珠莫名其妙，“有话直说，莫拐弯抹角的。” 直觉就是没啥好事儿。 白金鱼抹泪，哭得伤心得几欲晕厥的样子，“今天，姜姐姐你不在，王大哥，王大哥他单独与我见面，我们有了肌肤之亲，王大哥抱了我……可是事后，王大哥却不承认，我活不下去了，我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我的名声毁了啊！姜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姜莲珠眼角一挑，语气极度不爽了，“肌肤之亲？我去叫他下来问话。” 她今天不在家里，渣男王老五就去偷腥了？ 白金鱼一把抱住姜莲珠的腿，“姜姐姐，你别去，王大哥来了，他也不会承认的，王大哥他怕你，他不敢说实话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我才来向姜姐姐求助，求姜姐姐给我一个公道，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能这样就毁了名声。” 姜莲珠道，“那我怎么给你主持公道？我帮你把王老五给揍一顿让你解气？还是送官去抓他坐牢，或者我把他给绑了，你拿刀砍他几刀的？只要不砍死，我都让你砍……” 白金鱼停下嘤嘤嘤，赶紧制止姜莲珠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姜姐姐。” “那你是什么意思？直接说。” 白金鱼一脸委屈，“我是这么想的，我与王大哥的事情，既然已经木以成舟，我以后就是他的人了，我想着，姜姐姐能通融一下，让我进门来侍候姐姐，我甘愿为小，为姐姐端茶送水，帮姐姐带三个孩子，做家务我都可以……” 姜莲珠一早就猜到白金鱼来了，肯定没啥好事，但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姜莲珠吃了一惊。 这白金鱼看样子对王老五是势在必得啊，连小妾都愿意了。 姜莲珠眼皮抖了抖，“我们家底浅薄，可纳不起妾，我也劳烦不了你大驾来侍候我，还有，你这样想，你爹娘同意吗？你一个好好的未婚小姑娘，怎么眼皮子就这么浅，要上赶着给人当妾呢？你的礼义廉耻呢？” 白金鱼呜呜呜地哭，“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与王大哥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我以后也难嫁人了，再加上，我一直中意王大哥，求姜姐姐你成全。我家爹娘那边，如果姜姐姐你要是同意的话，我自会去说服他们，绝不让王大哥难做，姜姐姐为难。” 说得掷地有声。 斩钉截铁的。 宁当富人妾，不当穷人妻。 王大哥一直不敢接受她，肯定是怕姜氏。 其实，姜氏是个大夫，能给家里挣银子，她只管与王大哥两人双宿双飞，王大哥爱她，敬她，只要等她先生出亲生的崽来，她将来不一定不如姜氏有地位…… 就是外头人，说起来不好听。 会有是非言论…… 戳她脊梁骨，她爹也有可能不同意，但没有关系，只要她过得好，她什么也不怕。 白金鱼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暗自给自己打气。 姜莲珠冷然看着她，“你可想清楚了？” 白金鱼以为有戏，忙点头，“对，想清楚了，为了王大哥，我愿意当妾，姐姐你也不要怪王大哥，都是意外，王大哥也不是有心的，只要姐姐让我进了门，我以后保管听姐姐的话，给姐姐分忧解难，姐姐您的娘亲，也是我的娘亲，我也会跟着孝顺她老人家的，以后，大宝与二宝上学堂与下学堂，我都可以接送，我还会做饭，做家务，还能绣花样子，纳鞋底子，我在家里什么都干的……” 姜莲珠忽略了她这些废话，就跟商场打折促销似的。 生怕别人不要她作妾，想方设法推销自己。 她开口道，“你先不慌，你听我把话说完，再作决定不迟。你非要说我相公与你怎么样了，爹娘老子的话都不听了，自甘下贱要进门为妾，我们家也不亏，我们家，家资浅薄，养不起妾，你进了门，我刚好可以把你转卖出去，补贴一下家用，现在粮食涨价的厉害，卖个几两银子，可以买点口粮，给几个孩子们打打牙祭什么的……” 白金鱼听得目瞪口呆。 都忘记了假抹泪了。 “姜姐姐，你说什么？我是为了王大哥才自愿为妾的……” 姜莲珠正色道，“不管你为了什么为妾，妾就是个下贱玩意儿，你一旦成了我们家的妾室，进了我们家的门，就成了我们家物件玩意儿，那自然由我们家发落，我卖了你，谁都不能说我个不是，去官府衙门里让官老爷来评理，都是这么一回事儿。这些你肯定想清楚了，你既然这么爱重你王大哥，想必被卖了换点银子给他的崽们吃点好的，也是心甘情愿的，不会有怨言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卖到县城里青楼去，那里男人多，天天换男人都可以，也省得你这样饥渴的，好好的未婚大姑娘非要找有妇之夫倒贴……” 白金鱼脸色涨红。 青紫交加。 打心底深处涌起一股害怕。 这完全与她自己设想的不一样。 妾室确实是没有地位，经常受大妇折磨的，动不动就发卖，一旦为妾，就没有了人身自由，就成了贱籍，任由主家发落。 她哭丧着脸道，“姜姐姐，你真的不同意我进门吗？我真的是一片真情实意。” 姜莲珠回她道，“我没有不让你进门啊！就是进了门之后，嗯，我刚才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 白金鱼心里后悔，跪在地上时间长了，膝盖也疼得厉害，她蹭得一下子激动得站了起来。 “姜莲珠，姜氏，好，你不让我进门算了，今天就算是我吃亏好了。你就欺负我一个大姑娘家吧，你以后会遭报应的！” 边说边揉疼痛的膝盖。 第188章 也亏王老五想得出来! 她是想进入王大哥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可不是让姜莲珠随意发卖的。 姜莲珠还侮辱她，要把她卖入青楼，那她一辈子真的就毁了。 最毒妇人心，果然，姜氏心狠手辣的。 这些下作龌龊的手段，平时肯定没少用在王大哥的身上，所以，王大哥才怕姜氏，不敢收留她。 “我没有不让你进门啊，相反还很欢迎你，要不，这样，把你卖入青楼之后，如果卖价高的话，我可以给你爹娘平分一半，也省得他们养你一场，不如养条狗……” 白金鱼气得脖子都粗了，“你才不如一条狗！姜氏，你太过分了！你少嚣张！你不过也是一个后娘，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要是再逼逼，我还有更过分更嚣张的话，咱们出去找你爹娘说说去，商量一下卖到哪家青楼银子最多！” 白金鱼在姜莲珠这里没有讨到好，如何敢回家去找爹娘说？ 岂不是要被打死？ 现在姜莲珠根本不同意进门，让她爹娘知道了她有这种想法，那就是找死。 看着姜莲珠森冷的表情，白金鱼捂着脸，哭着走了。 她心里恨死了姜莲珠！ 等白金鱼走了之后，姜莲珠拎着一把切药小刀，慢慢的踱上了二楼。 “囡宝，乖，下去帮忙姥姥揪鸡毛去。” 囡宝已经在王老五这里好奇完了，姜莲珠发了话，她立马开心得下去了，揪鸡毛，比看枯燥的木工活计要有意思的多。 王老五拿着刨子正在给一段结实的新木头刨光，旁边已经刨了好几段了。 刨光之后，把榻上断裂的木头给替换掉，重新钉好打磨，就能成了。 这几根新木头，他已经晾干了好几天了，还作了驱虫的工作，是樟木，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清香味道。 刨出来的木削，也有清香味儿。 整个房间内，都弥漫了。 王老五见姜莲珠有点来势不妙的样子，抬起头，“你回来啦？收获颇丰么？” “还行。回家来之后的收获更丰。”姜莲珠皮笑肉不笑的把玩一下手里的小药刀。 王老五直起身来，一脸无辜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姜莲珠回家来，雪三那么能嚎叫，他是听到了的，在窗口瞥了一眼，好似没有什么能需要他帮忙的，就继续修榻。 姜莲珠冷笑，“刚才白金鱼来过了，你不想知道她和我说了什么吗？” 王老五立马声明，“我今天在马厩喂马的时候，白金鱼来和我说话，我没理她，她对我不轨，我让开了，她就摔到马粪堆里去了，难不成，她是来找咱赔她的衣服的？” 姜莲珠…… 赔衣服！也亏王老五想得出来！ 还有，王老五的眼神十分坦荡荡的…… 当然，她本来也不太相信王老五会看上白金鱼，一直以来，她就觉得是这个白金鱼的脑子没长好。 但是，就还是觉得有点气，有木有！ 再怎么样，王老五现在还是她名义上的相公，别的女人这样堂而皇之的，要求上门做妾，是不是不拿她姜莲珠放在眼里？ 她不高兴，自然也不会让他高兴。 “白金鱼说，与你有了肌肤之亲，想认我为姐姐，想上门来给你当妾，我寻思着，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王老五吓得跳了起来，“没有，我与她没有什么肌肤之亲，别听她胡说，我也不喜欢她，娘子，你千万别被她给骗了。” “你别着急撇清，我又不吃了你，现在咱们家事情多，人手少的，我看白金鱼是个能干的姑娘，又对你一见钟情的，刚好咱们家还多出一间房间，给你们当婚房，也不麻烦……” 王老五少有的急眼了，一脸的焦虑，“媳妇，娘子，我真的……没干这事啊！我说真的，我对这个什么白金鱼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也和她说过了，我媳妇你比她强一百倍不止，她给你提鞋都不配，我怎么会眼瞎看上她？媳妇，你相信我。” 姜莲珠继续冷笑。 王老五拔腿就走，“我去找她说清楚！” 姜莲珠拦住他，“怎么？恼羞成怒了吗？这么着急，就想去见你的小妾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王老五再次声明。 他很少这么窘迫过。 姜莲珠小药刀在他面前一晃，谈条件，“或者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我和你和离，你再娶她，她就不会变成小妾了，小妾的身份始终不太光彩，你说呢？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的，不能委屈了人家。只要你把三个崽都留给我，我愿意与你和离，我还可以把你之前给我的那二十多两银子，还给你……” 王老五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不和离。” “我看你之前在王刘婆子面前说和离，说得挺溜的嘛？”姜莲珠想起今天在乡下怒怼王刘婆子的时候，王老五的表现还不错，还是发挥了他的聪明才智的。 王老五见她有心情开玩笑，知道她是相信他了。 瞬间，心情就平复下来，“那是假话，哄她的。不和离，娘子比那个什么金鱼好一百倍。” 姜莲珠冷哼，“那你以后给我检点些，听到没有？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管你和离不和离，我就休了你！孩子们我是一个也不会给你的，你是个渣男，你不配给他们当爹……” 对，就是这个理由。 稳了。 三个崽崽，他一个也别想要。 都是她姜莲珠的。 她姜莲珠穿越过来，就与他们有缘成为了母子，那就是天大的缘份。 现在养了这么久，感情越来越深厚了，让她放手，那是不可能的。 王老五老实的点头，如小鸡啄米。 “好。”他决定了，见了白金鱼绕道而走。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这次就暂时先饶过你了，哼，招蜂引蝶的狗渣男……啊！”姜莲珠刚转身出门，没注意脚下横着的几根木头，骂得太投入，一下子绊摔了。 第189章 眼里仿佛有星辰大海一般 手里的小药刀都飞了出去。 人眼看着就要撞到墙壁上了，姜莲珠已经做好了头上起个大包的心里准备，就见王老五身影一动，将她一拉一扯！ 膨！ 墙没有撞上，男人的胸膛倒是撞上了一具。 只是稍微疼得那么一点点而已。 一接触到他的胸膛这，一股强大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潮水般的将她包裹。 姜莲珠只感觉鼻子有些燥热，这是要撞出鼻血来了吧？ 她赶紧仰头，要把鼻血给仰回去。 就见王老五英俊的容颜，精雕玉琢一样的五官，清矍的面庞，如有星星般闪动的深遂眼眸…… 姜莲珠感觉鼻子更加的不舒服了。 身体精神都前所未有的高度紧张，王老五也正在低头看着她，目光炽热，眼里仿佛有星辰大海一般。 在这一瞬间内，两人就这样定定的两两相望。 仿佛时间静止。 万物沉睡。 …… 很快，两人反应了过来。 姜莲珠咳嗽一声，来掩盖她无处安放，乱跳如雷的小心脏。 “放开你姑奶奶！臭流氓，你是不是又想耍流氓！” 王老五耳朵根子有些红，他原本是准备放的，听到姜莲珠这话，脸皮一厚，反正是豁出去了。 不仅没放，反而又搂紧了两分。 “媳妇，我上次不是有意的。但是这次，是有意的。” 软香温玉在怀，这种感觉，王老五也是第一次体验，无比的愉悦，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畅快。 是一种少儿时期的那种久违的幸福感。 姜莲珠一拳头就招呼过来，“给你胆子啊！王老五，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蕴含着大力的拳头被王老五轻轻松松的给握住了。 “我媳妇真软，真香，我晚上能不能睡榻上？” 姜莲珠气笑了，“不行。” “那好吧，那我能睡床上吗？媳妇？”王老五低头幽幽在姜莲珠的耳朵边上继续问道。 轰！ 姜莲珠的脸又烧上了。 她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了？ 孤男寡女，睡床上？现在王老五越来越厉害了，他会不会趁她睡着了，非礼她？ 再一想，艹！她现在还没有睡着了，王老五就在非礼她了。 她姜莲珠堂堂现代特工穿越的，怕他耍流氓？ 怕他个屌啊！ “好，你想睡床上是吧？先脱了你的衣服，让姑奶奶我看你的身材好不好……” 王老五调戏得正起劲呢，笑容逐渐呆滞。 “脱啊，我要验验货……在姑奶奶面前得瑟得瑟的，来啊！” 王老五……僵直。 然后，姜莲珠轻轻松松的从僵直的王老五怀里，抽身出来。 “哼，调戏你姑奶奶，那些年姑奶奶看过的片可不是白看的！” 姜莲珠大获全胜，哼着小调，下楼去了。 爽快无比。 狗渣男，王老五，让你骚！骚不过她吧！ 给姑奶奶吃灰去。 王老五望着她的背影，神情复杂，还是他格局小了，小看她了。啥话她能说得出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估计就是给她量身打造的成语了。 叹为观止。 有点不太适应，也许以后，会习惯成自然了？ 他媳妇看起来颇为有经验的样子，他不自禁的回望了一下他的…… 咳咳。 *** 晚上，榻是修好了，但是姜莲珠不让他进屋睡。 王老五在姜莲珠门口徘徊了好久之后，最后，趁姜莲珠睡着了，他从窗户里跳进去，睡回到他的榻上。 第二天早上，姜莲珠醒了之后，发现了不要脸的王老五在榻上睡得安稳。 想揪起他的耳朵，一顿骂的。 后面，怕大早上的，孩子们听到了，影响不好。 才饶了他这个狗渣男。 让他们俩带去学堂里吃。 犒劳犒劳他们的伙食，让大宝吃好好发挥。 临出发前，姜莲珠给大宝加油打气。 “大宝，你是最棒的！加油！！尽自己的力量就好，如果太难了，考不上地字班，咱们也不要气馁，在人字班里再学半年，也是没问题的，知道吗？” 大宝面色淡淡，“知道了，谢谢娘。” 娘亲，这是在小瞧他王昔？ 嗯，他是不是该好好的证明一下？地字班不过是个跳板，他的目标在年前能进天字班。 大宝步伐沉稳，二宝上学堂则是靠飞的，若不是大宝在后面缀着，他能直接起飞走。 “娘，哥肯定考得上的，我们走啦，哥，你快点，我帮你背书包。” 抢过大宝的书包，飞一般奔走了。 雪二跟着它家主子，也如同一阵风似的。 雪大慢腾腾的，踱着优雅的猫步，跟在大宝身边，大宝动，它动，大宝不动，它不动。 这让路上的行人们都不由得停步驻足，笑着围观。 这还真正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了。 这性格都是一模一样的，神同步了。 大早上的，街上人多，大家都出来开门营业。 姜氏医馆的两边紧隔壁，右边的是家烧饼店，早上开了门，吃食类的店铺开门早，像姜氏医馆这样的，才会迟点开门。 左手边的是家豆腐店，也早早的营业了。 这时候，隔壁那边的白银匠铺子也开了门，白金杨一副上学堂如同上坟的模样，跟在大宝后面走了。 白金鱼在搬门板，拆下来一一竖在大门边上。 王老五也在开门。 那边白金鱼望了过来，王老五瞬间放下门板，进屋了，如同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盯上一般，嫌弃之意，不要太明显。 白金鱼默默的收回目光，神情受伤，暗自垂泪。 姜莲珠眼神凌利，弯了弯，这个白金鱼好像还没有放弃啊！ 这有点像打不死的小强那味儿了。 要是她以后再敢搞事情，姜莲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易的放过她了。 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 她姜莲珠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呢。 再有下次，绝对不会客气了！ 她敢有什么歪主意，就要准备好承担后果！ 第190章 好歹,他也是毛家少爷. 狗渣男，王老五，都是他惹回来的桃花债，呸！还敢调戏她，现在是越来越张狂了。 姜莲珠连他也想一起收拾！ *** 人字班里，挑了大约有上十个人去考地字班。 大宝是最小的，也是最新入学堂的学子。 他是破例的，被老夫子点名的，其它的同窗都是符合半年以上条件的人，人家学得时间比他长，比他充足，人人都有些瞧不起大宝，觉得夫子肯定是给王昔开了后门的。 优秀的人字班学子们去考试了，剩下的二宝他们这些真正人字班水平的菜鸡们，没有夫子的管束，上自习课，个个的都兴奋的很，交头接尾的聊天打屁。 二宝与小胖子两人讲得特别带劲儿，两人偷偷的躲着吃糖炒栗子，这两天，小胖子天天的带糖炒栗子来吃，不仅如此，还有瓜子，花生，核桃仁啥的。 只分享给大宝二宝，其它人都只能望着流口水。 大宝是不吃的，没空吃，要读书。 大部分都是二宝与小胖子两人干掉的。 跟两只仓鼠似的，夫子不在，两人就干吃的…… “胖子，我姥早上给我们炒了野兔肉的，我娘昨天去山里头刚打回来的野味，味道可香了，中午你与我们一道儿吃。” 说得小胖子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行，我不跟我跃哥客气。” 两人说话间，后面白金杨那边又有动静。 白金杨正在揍段长冬。 用手指头大力的一下下的点在段长冬额头上，一戳一个红印子。 “你特娘的小子，给老子抄得什么作业，杨哥我的银钱好收吧，收了就敷衍劳资，你看这，狗眼睁开看看，这，这里，玛的，字都是错的，偏旁部首都是错的，若不是劳资对着书检查了一遍，夫子又要叫劳资上去，单独挨骂了，劳资是花了银钱的，三文钱写成这屌样，给劳资还回来……” 段长冬唯唯诺诺不停地认错，“杨哥，我错了，我再重新给你写……” “重新写，来得及吗？给劳资退钱，一个错字一文，错了两个字，给劳资退两文！” 段长冬无法，就退了两文钱给白金杨了。 白金杨哈哈大笑的收下来了。 二宝与小胖子扬长走过去，“慢着，咋回事儿？又欺负人了？” 白金杨警觉，迅速收起两文钱，“我可没有啊！我昨儿个给他三文钱，他给我抄昨晚的作业，写错字了，怪他自己，可怪不得我啊！” 二宝不听他的，对段长冬道，“你说说。” 段长冬赶紧道，“是我写错了，我自愿还他两文钱，不关他的事情。” 白金杨十分得意，“听听，听到没有？我可不是凭白无故欺负人的人，王跃，你别整天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你敢情当你是咱们人字班的班长了啊！啥事都要管……” 旁边的小胖子接口道，“那可说不准啊，这次咱们人字班的班长去考地字班了，考上了，咱们人字班就要重新开始选班长了，我第一个选我跃哥，得票数最高的人就是班长，那十有八九，就是我跃哥的位置……” 白金杨呸一声！ 不服气地走了。 因为，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王跃在人字班里太嚣张了，明面上就小胖子毛家满一个小弟，但好多人都听他的，而他白金杨的小弟越来越少了，不行，他得拉拢拉拢，将来，当个人字班班长玩玩，看他王跃如何再管他！ 哼！ …… 等白金杨走了之后，二宝看向段长冬，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愁眉苦脸，愁云惨雾的。 不似往常，见人就笑的样子。 “你咋地了？抄错一个字就赔一文钱，一篇作业，好多个字，你这样还不亏本？” 段长冬垂下头，一脸颓废。 “哎，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我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就写错了。” 二宝随口一问，“什么事情？” 段长冬小声道，“关于我妹妹的事情，我妹之前不是说不见了吗？被狼叼走了吗？其实，不是的，我昨晚上才发现，我妹妹段小妮，是被我爹给卖了，卖了给我娘治病吃药，妹妹年纪小，身体也不好，只卖了二两银子，现在我就想多赚点银子，把我妹给赎回来，结果，我昨晚上抄了一晚上的作业，实在太困了，把杨哥的作业写错了两个字。” 二宝原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问出了段小妮的情况。 这个段小妮，一直说是失踪状态，他们自家人又保护缄默，不说原因，外人们一直在猜测。 原来是被卖了？ 加上二宝自己也有妹妹，以前后娘对他们坏的时候，也差点把妹妹给卖了去。 十分能体会这种愤怒又无助的感觉。 “卖到哪里去了？能赎得回来吗？” “就卖到邻县去了，应该能赎回来吧，我妹妹好可怜，才几岁，手脚勤快得很，可是爹娘二两银子就把她卖了……” 二宝冲动之下，一拍胸脯，“银子我们先借给你，先把你妹妹赎回来先，你以后慢慢再还给我们。” 段长冬听完，惊喜交加。 十分的感动。 他恨不得要给二宝下跪。 “好，谢谢，太谢谢了。我就担心妹妹在外面受苦，多过一天，受一天的苦。” “嗯，放学之后，我们就去救你妹妹。你知道具体在哪里么？” 段长冬感激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不知道，我娘可能知道，我要去问问我娘。” “那行，放学，我们先去你家问你娘……” “好。”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一会儿，夫子就要来了，他们赶紧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回到座位上之后，二宝才想起来他瘪瘪的钱包，“那个，小胖子，我这里只有一百文钱，你有没有钱先……” 小胖子知道他要说什么，“二两银子，我来借。跃哥，放心。” 好歹，他也是毛家少爷。 毛家经营沙门县水利运输多少年了，那吃进的银子，金山银山都成堆了，他再是庶子起，一个月月例银子也有几十两的。 第191章 越说越扯蛋,越离谱了 特别是，要让他下乡求学，他不乐意，把月例银子故意叫翻了一倍，一个月要一百两，特别四季衣裳什么的都要如时送到，他大娘都同意了。 更不用说，他亲娘没死之前，还给他留了产业的，他亲娘也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所以，二两银子，他这个当小弟的，哪里能让大哥开口借？ 不是应该主动的送，才有诚意的嘛！ 二宝拍了拍他的肩，“够意思！以后，我会还给你的。” 咱不占小弟便宜。 身为大哥，就要豪迈气派，哪能薅小弟羊毛呢！ 不一会儿，就到了中午时分。 大宝他们考完了。 一起吃饭，二宝与小胖子都关心大宝的成绩，有没有考上。 大宝云淡风清的一笑，“等下午宣布结果。” 中午一起吃香香的红烧兔肉，一大盒子的，用皮袋子捂着的，还是热的。 小胖子吃得连呼香。 二宝顺道把段长冬妹妹的事情说了出来，怕大宝说他多管闲事，就打感情牌，“哥，真的太可怜了，那段小妮也跟我们家妹妹差不多的岁数，我听着都不忍心，要是囡宝被卖了，我能跟人去拼命。” 大宝把视线投过去看段长冬的方向。 看了两眼，终究没说什么，只道，“我晚上与你们一起去看看。” 他可不放心，两个愚蠢的二傻子，随便给人送二两银子去。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 要是救了孩子一命，也算是积德了。 …… 下午的时候，夫子来宣布人字班的考核结果。 参考了十几个人，有一半的过线了，录入了地字班。 王昔的名字在第一个，后面就是人字班的老班长，等…… 二宝与小胖子兴奋得互相拥抱，为大宝庆贺。 小胖子也不知道为何二宝要如此的兴奋，反正二宝是他的老大，老大高兴，他也一起高兴呗。 然后，考入地字班的大宝他们，就收拾了书包，跟着夫子去了地字班的教习室。 大宝一走，二宝顿觉呼吸都轻松了许多，山中无老虎，猴子要称大王了。 虽然说只是一墙之隔，隔壁就是地字班，并没有远到哪里去。 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人字班的小子们，一阵鬼哭狼嚎似的应和。 连知书学堂门口，趴着打盹的雪大与雪二两只，都被吵得不由得抬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人字班夫子用戒尺在讲桌上敲了又敲，把群孩子们情绪先给敲下来了。 “安静，安静！” 熊孩子们安静下来。 夫子道，“选班长的事情不急，今天先拟定名单，明天再选，你们有自荐的可以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有想举荐他人的也可以举手发言。” 这话一落地，群孩子们又开始闹腾了。 场面再度失控。 小胖子第一个高高地举起了手，“夫子，夫子，我选王跃同窗，王跃同窗大气，以德服人，学习成绩也不差，有互帮互助的团结友好精神，是我们要学习的楷模！” “我也选王跃同窗……” “我也选王跃……” “选王跃，我就只服他！” …… 二宝站了起来，对着那些选他的同窗们，一一抱拳示意，表示问好，江湖礼节气十足。 看得夫子眼直抖的。 白金杨着急了，没有一个人选他，他急了，自己站了起来，“夫子，我选我自己，我年纪大，个头大，力气大，我可以帮夫子搬书本，可以帮夫子管理教习室的纪律，谁要是不听话，我就揍谁！” 这样一说，更没有人选他了。 但是给大家开了一个自荐的好头。 “我也选我自己，我在人字班呆了三年了，论资格，我最老，我的目标就是为了在人字班当班长，为我爹娘争光！夫子！请考虑一下我。” “我也选我自己，我是副班长，老班长走了之后，理应由我来接替班长一职，我做班长，我有经验……” “我觉得我也行，让我当一天的班长也成，我可以回去找我爹娘要多点零花的银子，要到了，我就把班长让给你们……” 越说越扯蛋，越离谱了。 众人哄然大笑。 白金杨是真的想自荐，其它人都是纯属打趣。 众孩子们哄然大笑，捶桌子打板凳的，不亦乐乎。 夫子连拍几次堂木，才制止了狂欢的场面。 一下午的课就在这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二宝他们人字班的先放学，趴在大宝他们的地字班门口等。 地字班的夫子比他们人字班的夫子更罗里巴索的样子，不放学，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讲啊讲啊！ 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才会下课，放学。 二宝与小胖子一合计，算了，他们先去段长冬的家里看看情况。 小胖子说可以，也不远，就在他住的那条巷子里，段长冬还一直在旁边惴惴不安的等着。 三人就出发，背起书包去了段长冬的家里。 果真不太远，走了两条街就到了。 小胖子与段长冬他们住在杏花巷里，小胖子住在巷前，段长冬住巷尾。 二宝和小胖子相熟之后，也没有少来这条巷子里玩耍，也不陌生的。 杏花巷子前头的宅子，都是四方阔宅，一两进的院子，大瓦大屋面的，越到巷子的尾端，就破落起来，矮宅矮院墙的，土砖房，木窗都不齐，院头上三两挂着的一些破旧的杂物，呈两个极端。 都说杏花巷前住富人，巷尾住穷酸，一点没错。 一行三人来到了段长冬他们家门口，这里算是穷人家的典型代表。 矮矮的院墙，土坯砖制成，屋顶盖着茅草，院子里堆着破破烂烂的东西，里面的大门都缺了半边，漏着风，另一边用破布帘子勉强挡着。 院子里有个小男孩，低头在玩一个木头做的小马。 段长冬一进院子，高声叫，“娘，娘，我有同窗来了。” 那个小男孩听到段长冬的声音，抬起了头，小脸脏兮兮的，两条壮观的鼻涕一直流到嘴巴里，脸上痴笑着，嘴里发出咿咿哑哑的兴奋声音，鼻涕就被他吃进去了。 第192章 这可是瞒着大人干的大事儿 二宝与小胖子两人挪开眼去，太恶心了。 这估计是段长冬的智障弟弟。 段长冬见状，赶紧让小男孩去玩，不来他们眼前打转。 不太好意思，“我弟弟平时就这样，我娘身体不好，也管不了。” 正说着，屋内出来一个病怏子气的妇人，大约二三十岁的样子，头上包着一块蓝碎花的头巾，面容憔悴。 身上披着一件破旧的外衣，像是刚从床上起来的。 慢悠悠地问段长冬，“咳，咳，咳，谁啊！” “娘，是我人字班的两位同窗……” 病弱妇人哦哦了两声。 二宝与小胖子都是灵巧的好娃，赶紧打招呼问候，“婶娘好。” 病弱妇人段氏脸上浮出一点笑意来，“你们好，欢迎，欢迎，进屋，我给你们倒杯水喝，咱们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上下把二宝他们一打量，这衣着打扮，气度，一看就比她们家境条件好多了。 二宝看了看里面用破布帘子挡上的黑黑的屋子，他忙摆手，“婶娘，不用客气了，我们来是有正事儿的，段长冬，你和你娘说。” 段长冬把他们的意思简要的说了一遍。 “娘，这位是王跃同窗，这位是毛家满同窗，他们听说了咱们家小妮的事情，十分同情我，想借我二两银子，把我妹妹小妮给赎回来，我昨天只听到你与爹说是卖到邻县去了，也不知道具体是哪户人家，我想拿银子去赎回小妮……” 段氏苦笑，“原来是为这事而来，王跃，毛家满，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有好心肠，我在这里先感谢你们，但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办到的，小妮被卖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苦命的孩子，都怪我这身体常年有病的……” 说着，凶猛地咳嗽起来。 咳完，还有些喘，有气无力道，“就不劳烦你们两个好孩子了，卖掉二两银子，可赎回来人家肯定不愿意，就不是这个数了，要翻倍的，还有，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金江县……” 段长冬急道，“娘，万一能行呢？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好不容易有点机会，娘，你只要把地方说出来，我明天就和夫子请假，去金江县……我去跪地求人家，也要把妹妹赎回来。” 段氏又捂着嘴，一阵咳嗽。 “那让他们进来说话，在院子里不太方便，好些嚼舌头根子的人……咳……咳……” 这么说了，二宝与段长冬正欲跟她进屋去说话。 突然，矮墙那边，回来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正是段富贵！ “你们做什么？你们俩是什么人？干什么的？站住！” 段长冬赶紧道，“爹，这两位是我的同窗……” 段富贵脸色缓了缓，“啥事了？来咱家啥事儿？” 小胖子开口，刚提了小妮两个字，段富贵的脸一下子，又虎了下来。 大声地呵斥道，“要你们多管什么闲事？走走走，哪里来的哪里去，我们家的家事，不用外人插手，长冬，送客！” 二宝与小胖子都有些尴尬。 这…… 段长冬小声求段富贵，被段富贵一下子甩到边上去了，摔在了智障弟弟的边上，脸上刚好磕到一角，磕破了，沁出了一道血丝，智障弟弟拍着手，起哄大声笑着，“流血啦，死人啦，流血啦……” 长长的鼻涕又流了下来。 只见他吸溜一声，把两条恶心的长鼻涕又吸了进去…… 段氏病怏怏的样子，软绵绵的走过去扶儿子，对着段富贵，泪眼婆娑道，“富贵，你好狠的心。” 段富贵继续吼她，“整天不干人事儿，家丑还外扬，你不要脸，我段富贵还要脸呢……” 这个情形之下，让二宝与小胖子两人完全没有立足之地。 这家人的事情，看起来不好管。 他俩和段长冬说了一声，赶紧灰溜溜的撤了。 走出巷子口，二宝还蔫头巴脑的不高兴。 小胖子安慰他，“跃哥，算了，人家不要我们管，我们也就懒得管了，这家人一直就很奇怪的，我听人说啊，那个段富贵有暴力倾向，脾气坏，喜欢打老婆孩子，那个段氏整天病怏怏的，还神神叨叨的，不与人来往，天天躲在屋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个小智障也不是个好东西，整天烧蚂蚁玩，或者拧断麻雀小鸟的头，或者摔死小猫的，凶残得很，只有段长冬稍微正常一点……” 二宝听得呆愣，回想一下，刚才段长冬被他爹摔得出血了，那个小智障弟弟还拍手叫唤，流血了，死人了啥的，他还以为他是个傻子不懂事，没想到，这是天性的凶残啊！ “这家人真这样？” “对啊，他们家住巷子最里面，平时，巷子里的其它人都不喜欢与他们来往。我听那些大婶子大姑婆说，走都不想往他们家门口走一步的，段长冬上学堂的银钱都是他自己在学堂里挣来的，他们家里根本出不起一文钱，有时候，段长冬生意好了，还能补贴一下家用，要不然，他们家肯定也不会让他去学堂的。” “这说起来，段长冬这小子也挺惨的，算了，回去吧。” 背着书包，往回走。 不计较心里那么点不愉快了。 人家爹说不需要帮忙了，他又不是官老爷，还能强行去管人家的家事吗？ 再说了，他们人小，能力有限，顺手出点银子什么可以，别的，他们也干不了。 两人正准备回去，就看到后面段长冬追了上来。 段长冬先是给二宝他们道了歉，然后道，“刚才我娘偷偷告诉我了，我妹妹卖的具体地址，我晚上打算偷偷的去找我妹妹，我爹不让我去，我想一个人去，我一定要把我妹妹找回来，王跃，毛家满，你们俩能陪我一起去吗？就在隔壁镇上，来去要一两个时辰……” 毛家满看向二宝，凡事，他都听他跃哥的。 二宝心里蠢蠢欲动，这可是瞒着大人干的大事儿。 如果能把人救回来，就是一件大好事。 “在隔壁哪个镇？” 第193章 这家人奇奇怪怪的 “五里镇上，一户姓卢的人家，买我妹妹回去当童养媳的……” 这个镇，二宝没去过，但听说过，就在邻近边上。 “我们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 段长冬道，“半夜去，我要趁我爹娘都睡着了，我才能偷溜出来，我们去了，明天天亮，就可以把我妹妹赎回来了，说不定还不耽误明天上学堂。” 二宝一合计，“好，半夜你溜出来之后，来叫我们。” 无比的兴奋。 雪二在他的身后，也摇头晃脑的，与主人一样的快活。 就这么说定了之后，段长冬很快就折返回去了，生怕被他爹娘发现。 然后，小胖子也处于兴奋的状态，和小伙伴一起半夜去冒险，是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渴望的梦想。 “跃哥，咱们真去啊？” “你给银子就行了，你不用去，我和他去就成了。”二宝回道。 小胖子正色道，“那不行，你去，我就必须要去，你不去，我就不去，我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跃哥，你可不能小看我。” “行吧。” 跟小胖子分别后，二宝回家走路都轻快许多。 心里藏了大事儿，想想就令人激情澎湃的。 一人一狗，就这样撒欢儿的回到了家里。 大宝冷冷的在门口等着他。 二宝与他的狗，顿时，就僵住了。 “哥……哥……你听我说。” 大宝冷冷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回身就走。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很高兴大宝能顺利的考入地字班。 饭菜丰盛。 还熬了新鲜的野鸡汤，野鸡炖得烂烂的，奶黄色的鸡汤，光看色泽就令人食指大动，更不用说那浓郁的鸡香味了。 每人面前都盛有一碗。 两只鸡腿，一只放在囡宝碗里，一只放在大宝的碗里，大宝今天是主角，地字班的高才生了。 二宝碗里是鸡胸肉，带着厚厚的鸡皮，得实给力，也不孬。 姜莲珠笑道，“大宝，你以后进入地字班了，学习更紧张了，你年纪小，不要跟别人攀比，要是跟不上的话，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大宝神色淡淡，“好的，娘。” 囡宝边啃鸡腿，边对他竖起大拇指，“大哥哥厉害。喜欢大哥哥。” 大宝神色稍融，“乖。” 然后，目光移向二宝，二宝顿觉不妙。 果然，大宝用最平淡的语气，把二宝与小胖子要借钱给段长冬赎他妹妹的事情，说了出来，还说放学了不等他，去了段长冬家里，也不知道事情谈得咋样…… 王老五与姜莲珠的注意力，全部都移向二宝。 二宝被双亲那不同寻常的眼神灼灼注视之下，顿觉压力巨大。 王老五万年面无表情，眼神犀利。 姜莲珠满脸寻味，充满怀疑，“说说怎么回事？” “就是今天段长冬，说他妹妹原来是被卖给五里镇一户人家当童养媳去了，他爹不让他往外面说，怕丢人，也不让我们管他们家的闲事，我们去了，就把我们赶了出来……”二宝把事情都说了，就是把晚上去帮段长冬偷偷找妹妹的事情没说。 他有预感，说了，肯定会被驳回，不让去。 姜程氏听完，道，“原来是被卖了，难怪外面传成什么样子，他们家都不吭声儿，不好意思说，还说什么狼来了，叼走了，胡乱搪塞，这家人不是什么好人。” 王老五一向都不插言的，沉吟一下，对二宝道，“他们家的事情别搀和，都不是什么实诚的人，银子也别借。” 二宝不太服气，“爹，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冷漠了？好歹是同窗，段长冬也挺惨的，娘不是说过吗？有困难的人家，我们能帮则帮的，爹娘，你们不是也做过好事，给难民施粥吗？” 姜莲珠接口道，“施粥和你们这样不是一回事，这家人奇奇怪怪的，你爹说得对，别瞎搀和，有些人值得帮助，有些人不值得帮助。” 她是难得附和王老五的说法。 大宝也开口道，“听爹娘的，爹娘哪一个不比你一个小子有见识？别被人拐了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依我说，你与那个段长冬也少走近一些，你与毛家满都是沉不下气的人，容易被人带动情绪。” 二宝被全家人批斗，蔫头巴脑了。 *** 夜幕降临。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样子，在姜氏医馆附近徘徊。 也没有靠太近，就是在隔壁几家的地方阴影里站着，望着姜氏医馆的方向。 此时，街上还有急色冲冲的归家的行人。 白金鱼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 还有白金杨的声音问，“姐，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去买粮食，有人说粮行里晚上买得粮食便宜，现在家里吃得越来越少了……” “哦……” 这边，姜莲珠她们院子里，雪三下意识的抬头警觉的望了望，似乎闻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味。 它朝天低吼几声。 雪大与雪二两只，茫茫然看它。 它们刚吃饱喝足，都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只有雪三仿佛查觉到了什么，吼了两声，爬起来，东嗅嗅，西嗅嗅的，一阵冷风吹来，那奇怪的气味又似乎没有了。 它又疑惑地趴回地上了。 *** 二宝心里有事儿，一直睡不着。 直到了半夜里。 旁边的大宝早已经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心里还在纠结。 即纠结又兴奋，爹娘哥哥都反对他去救段长冬的妹妹，他下意识的觉得他们是对的，不说爹与娘了，他哥的话，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是，已经与段长冬说好了，他又不能做食言的人。 还有，他也想独立做一次决定，想做大侠客，想做大好人，他念书看书方面不如大哥，他想通过别的方面能出众一些，让人知道他王跃也是出众的。 可是，万一，真的有什么危险呢…… 翻来覆去，到了半夜，他都睡不着。 突然，屋顶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小石子击瓦的声音，二宝嗖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信号！ 段长冬之前和他们商量的信号。 他穿好外衣，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打开窗户，往外面一望。 果然是段长冬。 第194章 大不了一死 他站在墙角下的阴影里，露出半边身子，在朝他无声的挥手。 旁边还有穿得跟个球似的小胖子，他们是一条巷子里的人，路上就可能先招呼上小胖子了。 小胖子没带他的书童毛笔，应该也是偷摸溜出来的。 二宝深呼息一口气，不管了。 事已至此，他懒得纠结了，先干了再说。 二宝偷偷下一楼，来到了后院，雪大三只听到细微的动静，睁开眼睛一看，是二宝。 以为是他起夜，就没有声张，又继续闭上眼睛。 二宝想想，觉得还是靠谱一些，为了以防万一，他又折返去厨房内，拿了一把趁手的小菜刀，别在了腰间。 才从后门而出。 雪二见自家小主人出门去了，眼睛一眨巴，立马爬起来，屁颠颠的跟上了。 雪大雪三两只仍旧没动，不是它们的小主人，它们不管闲事。 一人一狗溜出了门。 与小胖子与段长冬汇合了。 小胖子激动的不行，边哈气边道，“跃哥，这鬼天气，好冷啊！你咋不多穿点，咱们真的要出发去邻镇了吗？” 段长冬提着一盏小马灯，用手指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这里不要说话。 他在前面带路，小马灯并不太亮，光照范围不大。 后面，二宝与小胖子跟上。 雪二不知道他们要去干嘛，疑惑的偏着头，也跟着小主人屁股后面走。 街上静寂无声的。 黑暗无边无寂，像无形的血盆大嘴，随时准备吞噬着人类一样。 这大深秋的夜，连虫鸣声都少了，只有静寂的黑。 走出了一条街后，小胖子有些怂了，“跃哥，今天好黑啊……” 又问段长冬，“咱们仨真的要靠走去五里镇上，路上要是遇上野兽什么的怎么办？” 段长冬小声回道，“不怕，跃哥不是带了雪二的吗？雪二看起来比狼都要厉害，野兽它不敢来的。不过，你要是怕了，你就回去，我与跃哥一起去，跃哥会功夫，有坏人也不怕。” 二宝其实也有些怕了。 只是碍于面子，不想说回头。 又走了一条青石街，马上就要出十里镇了，突然雪二开始不安的吼叫起来。 “怎么了？雪二？” “吼吼吼！！”雪二用嘴巴咬着二宝的裤角，不让他再往前面走了。 眼神凶冷的看着镇外的方向。 小胖子见状，“前面就是镇外了，雪二这样，是不是镇外面有什么野兽？” 段长冬咬着唇道，“雪二是个聪明的狗狗，想必是被大人交待了，不让王跃出镇，要不，跃哥，你们家大人真不想让你陪我去冒险，那你们俩就回去，我一个人去，我的妹妹我不能不救，白天我没有机会去，只有晚上才能偷偷去，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去……” 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 二宝的义气与豪胆被激上来了，“怕个锤子！我才不怕呢，雪二，你别捣乱，我们是去五里镇救段长冬的妹妹，不是去干什么别的坏事儿。” 雪二不听，就是低吼，咬着二宝的裤管，不放松，还低低的呜咽着。 段长冬又道，“你们家的狗真听大人的话，你让它别叫了，省得叫得我们被发现了，我一个人都去不了。跃哥，满哥，你们把银子先借我，我一个人去就成了。反正我是什么也不怕的，为了我妹妹，大不了一死。” 二宝受不了这种激将大法。 热血冲头。 为了重要的人，大不了一死，男儿大丈夫就该如此豪迈，仗义。 他强行要去拉开雪二，“我去！我陪你去！放开我！雪二！听话！” 雪二想咬太紧，又怕伤了自家小主人，就被二宝给拉开了。 它急了。 释放了本性，仰天长啸！紧急搬救兵，呼唤雪大与雪二两只。 嗷---- 整个十里镇上，大晚上的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狼叫声。 雪大与雪二两只在院子里，从各自的狗屋里窜了出来，朝天空，回啸两声！ 两只如离弦的箭一样，从姜莲珠家的后院里，直接原地助跑，起跃，腾空而起，毫无难度的就跨越了近两米高的围墙，出去增援了。 顿时，十里镇有一半的百姓们，都从梦中惊吓而醒，纷纷点亮了灯。 是狼嚎！ 又听到了狼嚎的声音！ 又有狼进镇了！ 有些小孩子直接吓哭了。 白金鱼心里有事，夜里睡不好，迷糊听到一声狼叫，她就披衣起身提灯开门去看怎么回事。 就听到了两声极近的狼嚎声，她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狼就在她的身边！ 她的附近！ 她害怕得想进屋子去躲一躲，就看到两道雪白的影子，从姜氏医馆的后院里腾空飞越出去…… 夜里虽然黑，那两道雪白的影子，还是比较显眼的。 正是姜氏医馆里养得那几只狗！ 她一下子呆住了！细思极恐…… 原来，竟然是？？？ …… 姜莲珠与王老五几乎同时在雪大与雪二的身后，出去的。 两人都睡着了，没注意会发生事情。 二宝起夜的时候，他们也有点感知，但是寻常的事情，没上楼，他们以为他出大号，时间要得久一点，加上雪二是跟上去的，就没有在意。 没想到，给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兔崽子可以啊！ 两人来到了事发地点，就看到二宝正被三只狼狗围在中间，旁边还有个被吓到的小胖子。 雪大三只警戒的状态，围着二宝，其中雪二还咬着二宝的裤管子，要把他往回拖的意思。 二宝怒道，“别拖了，已经暴露了，住嘴，松开……” 看到王老五与姜莲珠两人，二宝哑了嘴。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十里镇上好多人都点亮了灯笼，有那胆子大的壮年汉子都已经开门出来看情况了。 姜莲珠先把两个小p孩子带回医馆里去，省得被人看到了。 回到了医馆内。 二宝与小胖子垂着头，一副做错事情丧气模样，不敢抬头看自家大人。 姜莲珠道，“说说，怎么回事儿？嗯？你们这是想要闹哪样？这深更半夜的……” 195章 嫌大半夜的不够刺激? 二宝站了出来，“我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小胖子是跟我的，是我想帮段长冬去五里镇找妹妹……” 姜莲珠气笑了，“那段长冬呢？” “雪二一叫，我知道被发现了，我让他先回去了。”二宝扭捏着小声道。 王老五沉声问，“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们三个小孩子，打算走着去五里镇？你们不知道有二十多里路来着？路上的危险情况考虑清楚了没有？” 二宝，小胖子，垂头，不由得抖了抖。 王老五本来就不苟言笑的样子，加上语气一严厉，那股压迫感让成年人都觉得不自在，更何况两个小p孩子。 二宝感觉自己在小弟面前，还要保持一些颜面，小声道，“我有功夫不怕，还有雪二……” 就在这时候，大宝下楼来，他也醒了。 听到了一个大概，他冷冷道，“你闭嘴！雪二都不愿意跟你去，连你的狗都比你谨慎懂事。还有，别说你的功夫了，你遇上成年人了，你能打过谁？你哪天能打过爹娘，你再来说会功夫的话。爹娘教你强身健体的功夫是为了让你自保，不是为了让你逞能。” 这话直接骂到了心坎坎上，二宝再不敢还嘴了。 他最怕的还是他哥，大宝。 大宝这娃，说话也是针针见血的。 努力把自己团成一团，降低存在感的小胖子，此时为了自家老大解围，豁出去了。 “大宝哥说得对，我们错了，我们走到镇门口的时候，也有点怂，我跃哥他就是碍不下面子来，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二宝蔫头耷脑，“哥，我们错了。” 跟咸鱼一样，任有大宝训斥。 姜莲珠与王老五对望一眼，他们俩人眼中无奈之色，大宝这娃是生怕他们俩人重罚了王跃，先下手为强了。 这片爱弟之心…… 还有，就是对他们这两个当爹娘的，还是不太信任。 姜莲珠一面失落，一面觉得欣慰，这两孩子的感情是真的好。 外面有人举着火把，组成了巡逻小队，在叫嚣着赶狼，这么多人，他们家不派人去不能融人镇子。 王老五道，“我出去看看。” 姜莲珠点点头，让他开门出去了。 不能让人发现雪大它们是狼的事情，给王老五一个眼神让他去误导一下，王老五回了她一个挑眉，明白她的意思。 就出门去了。 大宝还在训斥二宝与小胖子，两人已经头都垂到胸口上去了，姜莲珠是完全的发挥不上作用。 她想说得话，全部被大宝给截了胡，先说了。 想揍二宝，大宝已经抢过戒尺给二宝与小胖子一人来了几下了。 两小东西被打得求饶，手掌通红的。 反倒是姜莲珠看不过眼了，“算了，算了，知错就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起床去上学堂的，上楼去睡觉吧。小胖子，我送你回去。” 小胖子立马灵活了起来，“好，谢谢我小婶婶。” 姜莲珠带着小胖子出了门去。 外面的火把光亮渐渐远去了。 走到半道上，就看到小胖子的书童以及护院老管事，正急冲冲的朝姜氏医馆方向走。 远远的看到姜莲珠提着马灯，“姜大夫，姜大夫，不好啦，我们家小少爷他不见了啊！” 小胖子从姜莲珠的身后，冒头，“大惊小怪啥子？我不过就是去姜家和我大哥说了一会儿话，急啥，你们急啥？” 书童毛笔差点激动地哭出声来，“我的小少爷，都说咱镇里又来了狼，到处都在捕狼，你又不见了，我们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呢。” “放你的狗屁！爷这么有福气的人，是有大气运的，怎么可能被狼叼走？我就是听到有狼叫的时候，我担心我跃哥有啥事儿，我过来窜个门子……” 小胖子一通胡编的。 毛家书童他们找到人了，已经是欢天喜地了，哪里还计较这么多。 说得是不是合理，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 姜莲珠把小胖子交还给他们之后，她直奔镇外而去。 雪二在二宝他们离家，都一直跟着，到了镇门口，却死命不让二宝出镇，说不定，镇外真的有什么东西…… 她打算出去看看。 那些寻狼的人被王老五领着去了另外一个方向。真正的二宝他们出镇的地方，他没有领过来。 这一招声东击西，干得不错。 姜莲珠不动声色的出了镇子。 这是一条泥巴小路，不是大路，前两天刚下了雨的，路上有些地方还没有干，还是湿软的。 她手里提着的马灯，不太亮。 但也不影响她的视力，小路两边的杂草很深。 她越看越皱眉，这群毛孩子出镇，为什么偏偏要走这么偏僻的道儿？ 嫌命长了？ 嫌大半夜的不够刺激？ 她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顿时，姜莲珠高度警惕起来。 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已经打算要掏她的ir武器了，要是有危险的存在，她二话不说，直接先放倒再说。 “是我。”一个淡定冷静的声音，从杂草丛中传出来。 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格外的清晰。 让人安定。 姜莲珠扭头看了过去，就见王老五从杂草丛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老五手里灯都没有拎一个的，只是籍着一点微弱的星光在走路。 看不清面容神情。 只有高大的身形，形成的扑面而来的阴影。 他回道，“我把那些人引开之后，就来了这里看看情况。” 姜莲珠高高悬起的心，轻放了下来，“发现了什么没有？” 王老五自然的对她伸出手，“你跟来看看。” 这黑灯瞎火的不好走，姜莲珠犹豫了一下，把手递到他的掌心。 第196章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王老五略略一顿，他是准备接姜莲珠手里的马灯的，没想到姜莲珠把手递给他，冰凉轻软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却如同在他的心上点燃了一把火。 他没有纠正她，将她小手紧紧的包裹，携手前行。 路上暗影重重，黑暗四面八方包围着他们俩人，之前，姜莲珠还全神贯注的戒备着，此时，因为王老五在身边，她的压力骤减，身边的男人，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存在就能让她安心不少。 不管他是什么人，但她的直觉告诉他，他对她现在没有恶意。 以前似乎还对她心怀忌惮，处处试探，现在对她处处包容，她骂他，甩他脸色，给他难堪，他统统都没有放在心上。 仿佛有他在，她不需要冲在前面，受他保护。 这是两辈子，都没有人给她的安定的感觉。 一个恍惚间，姜莲珠反省自己好像对王老五是不是太凶了一些？如果他愿意和她说实话的话，她要不要考虑给他一个机会什么的？ 咳，姜莲珠神思飘远的时候，王老五已经带着她停了下来。 这是一片杂树林子拐角的地方，王老五指着前面树下杂草堆道，“你把灯移过去照照，像不像刚才有人在这里蹲过的迹象？” 姜莲珠立马照办。 那树下的杂草被踩踏得乱七八糟，是刚刚踩得样子，有几个大脚印子，还带着泥巴。 “是！从这脚印上来看，应该是成年男人，个头不低……会不会是难民经过？” 王老五英俊的脸庞在黑暗里看起来，带有几分肃然，“难民会深更半夜的经过这里？一般来说不可能。” 姜莲珠一想，确实。 现在这后半夜的天好冷了，难民都会找个摭风挡雨的地方，不可能在荒郊野外这里出没。 倒是这段长冬，或者这个段家人，都有些可疑的。 这些脚印不太显眼，跟了一段距离之后，就不见踪迹了。 要是带雪大它们出来，兴许还能再追踪一段距离，她们没带，本来，狼叫声让全镇的人都紧张了起来，让它们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避避嫌。 姜莲珠望了望黑暗的天空，提议道，“我们去这个段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走吧。” 两人相携而归。 回到了镇上，走上了熟悉的青石板路，王老五还没有放开姜莲珠手的意思。 这时候，镇衙门的巡差大人们举着火把过来了，看到这一幕，咳嗽一声，“两位，你们可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 姜莲珠忙把手从王老五的掌心抽出来，脸都红了一圈，幸好这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白。 王老五面不改色，“没有，可能是不知名的野狼经过咱们十里镇，现在已经走远了。诸位大人们，不必忧心了。” 几个巡差大人也点头，“我想着，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上次也是，紧张了好几天，屁事没有，上次估计也是经过咱们镇，和咱们镇打个招呼而已，这大半夜的，冻死人了。” “走走走，镇前镇尾，里里外外都巡了一个遍，一只狗影子都没有看到，更何况狼了，散了散了，狗都在窝里睡觉，咱们也去回了主薄大人，散了吧。” 王老五目送他们，“各位大人们，辛苦了。” 姜莲珠侧着脸，看着王老五，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王老五被她盯着有些不自在，“你看什么？” 姜莲珠道，“你们当镖师的经常与官府打交道吗？为什么与官差老爷们，说话语气这么随意，不卑不亢的，好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王老五大言不惭地回道，“算是吧，经常接触。媳妇，我们去杏花巷吧……” 正事要紧。 姜莲珠也没和他多说了。 段长冬这小子，姜莲珠与王老五都没有见过，一直都是听二宝他们回来说的，差点在她们的眼皮底下，把二宝给半夜三更的拐走，不管怎么样，这小子都不是个什么厚道的人。 别人借银子给他，他还要拉着别人陪他一起去涉险。 这不是一个经常与人打交道，为了生存小心翼翼看人眼色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利用二宝这孩子的实诚与仗义，想搞他的事情。 来到了杏花巷前，好多家都点亮着灯火，最前面的那家，是小胖子住得地方，几乎连院子里都点上了。 灯油都贵，谁家都是爱惜着点的，部分人家抠门的，连起夜都是不点灯。 除了特殊情况之外，比如现在。 灯点得越多，说明家境越富足。 有些人家还在哄被吓醒的哭泣的孩子。 一团乱糟糟的。 姜莲珠她们来到了巷尾，这里与前街上距离较远一些，还没有受到惊动，静悄悄的。 来到了段长冬屋子外面，里面黑曲曲的，什么人声也没有。 若不是二宝与小胖子不会撒谎，姜莲珠都要怀疑，她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找错门了。 姜莲珠敲了敲外面的院子门。 “段长冬。” 里面一片静寂。 连呼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姜莲珠打算再用点力，被王老五按住手，“段长冬不在家里，里面有两个大人的呼吸声，与一个小孩子的呼吸声，只有三个人……” 两个大人是段富贵夫妻，一个小的，是他们的智障儿子。 姜莲珠暗呼，王老五牛逼，他的功夫到底有多好，竟然能听到屋内人的呼吸声。 她目前都达不到这种境界。 段富贵在家里睡觉，还是熟睡的状态，那么镇外面的脚印，就不太可能是他了。 “那段长冬去哪里了？莫不是真的去了五里镇？” 王老五客观分析，“应该不是，刚才我们检查了那条小路，没有孩子的脚印，兴许是怕我们找来，去哪里躲起来了。” 姜莲珠想了想，有道理。 肯定是怕家长知道了，挨揍吧。 *** 二楼，房间。 大宝二宝兄弟俩坐在床沿边上。 二宝的手红肿得老高，都是大宝用戒尺给打出来的，此时，大宝正在给他上药。 “疼不？” “疼。”二宝老老实实的。 第197章 哥,我们会活下去的 “疼不？” “疼。”二宝老老实实的。 以前，多少次，这种相同的情景，都是二宝受伤，大宝给他上药。 不同的是，以前都是别人欺负二宝，让他受伤，现在，是大宝揍他的。 二宝嗯嗯两声。 “爹娘为了养活我们也不容易，又是开医馆，又是施粥的，咱们要感恩，不能给他们添乱，特别是娘，娘只是一个后娘，她这样对我们好，你还让娘伤脑筋，担心，你说说你自己对吗？” “不对，哥，我错了。”二宝疼得嘶嘶声。 大宝最后道，“你知错能改就成，别下次再犯了，稳重点，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安全问题，一定要保证，不管怎么样，先要活下去，才有以后与将来。我们必须要活下去！” 说到这里，大宝的目光充满了坚定与狠戾。 二宝也被感染了。 “哥，我们会活下去的。” 他的命是他哥一路护下来的，哥与妹妹都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大宝看着二宝，无声地叹口气。 以后，更难的时候还没有到来…… 似乎也快到了，希望能再次化险为夷。 这一次，段长冬想拐走二宝，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拐走二宝的用意何在？是仅仅针对二宝，还是为了他？ 一切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的罩过来。 正说着，外面姜莲珠她们回来了。 姜莲珠对王老五道，“你去厨房里拿几只鸡出来，给雪二它们奖励奖励，给它们当宵夜。” “好。” 大宝二宝赶紧上炕躺好，装睡着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三只狗子欢快得吃东西的声音，然后，姜莲珠告诫它们，以后不准再狼嚎了，只准学狗叫，它们都应了。 再次，听到脚步声上楼，大宝，二宝很是紧张。 特别是二宝。 只听到房间的门，轻轻的吱呀一声响，姜莲珠进来看他们睡了没有。 探头伸进房间内，看床上躺着睡着严严实实的两个孩子，没打扰他们，又关上门出去了。 二宝松了一口气。 这训，明天再继续接着挨吧。 今天可算是躲过一劫了。 姜莲珠听呼吸就知道两孩子没睡着，都屏着呼吸在，这实在是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不能影响孩子睡眠。 她也累了。 回到房间内，王老五也跟着进来了，“媳妇，我睡榻？好几天没睡榻，就是怪想的……” 姜莲珠白他一眼。 算是默许了，懒得管他了。 王老五又回到了久违的榻上，神清气爽。 这都后半夜了，天色没多久就要亮了，两人都合衣而睡。 此时，十里镇基本上都安静了下来，灯也都熄了，重新回归于静寂。 姜莲珠轻声问，“段长冬与小胖子都知道镇上狼叫声是怎么回事了，他们不会说出去吧？” 王老五沉吟一下，“小胖子肯定不会说的，段长冬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看情况吧，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让雪大它们三只回王家村里去住阵子。” 他们刚才没有叫醒段富贵一家人，万一叫醒了段家人，找到段长冬，少不了他一顿揍，还有可能把雪二它们的事情暴露。 就悄然的回来了。 姜莲珠嗯了一声“好吧，只能这样了。” 再多想也无益。 走一步，看一步吧。 姜程氏与囡宝都睡得沉，这么大动静都没有醒，囡宝是小孩子，打雷都不醒正常，姜程氏睡眠这么好，是跟她之前的疯病有关，治好了之后，精神气足，睡觉踏实。 “媳妇，别多想了，睡吧。”王老五打个哈欠。 以前是有人的时候，叫媳妇，现在无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媳妇，也叫得顺溜无比。 姜莲珠眼皮子跳了两跳，嘀咕，“总觉得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件件的，一桩桩的。 王老五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先睡。” 声音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姜莲珠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 都是折腾了半夜，早上的晨练就临时取消了。 只有小囡宝一个人起来了，在院子里比比划划的，三只狼都窝在屋里睡懒觉，半眯着眼睛，看她比划玩。 天色即明，太阳升起。 整个小镇笼罩在一层冉冉的金光之下，今天是个大晴天。 姜莲珠睁开眼睛，榻上已经没人了，王老五已经起床了，正背着身，在穿外袍，修长的身材，在窗外金光之下，如同镀上了一层诱人的薄光，这货无时不刻的不在散发着他的魅力，让人一不小心，就能看呆了去。 幸好是她姜莲珠稳重，能把持，一般人怕是早就被他给无形中勾引了。 比如某个甘愿做妾的。 “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买早饭，你与大宝二宝他们一同再起床。” 姜莲珠回道，“不了。” 她没有懒床的习惯，醒了就起来，中午可以午睡一小会儿，养精蓄锐，早上醒了就起来，不懒床。 她着中衣起床，刚睡醒，头发凌乱，睡眼朦胧，脸蛋白皙红润，小巧的身段，玲珑有致，腰细臂圆，前凸后翘的…… 刚起的王老五本来有些火燥，这才看了她一眼，就撇开头去。 浑身都莫名更燥热了。 突然，外面不远处的街巷那边，传来哭声。 “长冬啊！我的儿啊！咳咳……咳……你在哪里啊！我的长冬啊！！” “就是姜氏医馆，就是姜大夫她们家的儿子，二宝，把我儿子长冬给带走了，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什么？一晚上都没有回来，昨晚上可是有狼出没啊！会不会被狼叼走了？” “走走走，大家一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姜莲珠与王老五对视一眼。 来了！ 两人穿戴齐整，赶紧下楼去，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第198章 是不是把我们长冬给藏起来了 都是镇上乡亲们。 最前面的哭诉的妇人，正是段氏夫妻俩人，段富贵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敲门。 段氏哭得有腔有调的。 王老五打开门，环顾一下四周，段氏的哭声不自禁地就小了一些。 姜莲珠问，“你们何事？敲我家的门？” 段富贵道，“姜大夫，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们家王跃在吗？他把我儿子长冬拐到哪里去了？早上起来，我们发现长冬不见了，有人说起夜的时候，看到你们二宝带我们长冬大晚上在街上走……” 姜莲珠皱眉，陈述道，“你们没搞清楚状况，昨晚上，我儿子确实是出去走了，是段长冬来叫他的，段长冬说他妹妹段小妮被爹娘卖到隔壁镇上去了，想连夜去隔壁镇救他妹妹，一个人害怕的，就拉上了我儿子他们，我儿是看在同窗同学的份上，就答应了，走到一半，听到狼叫声，他们就吓到回家来了，你们家段长冬还没有回去吗？” 段氏哭道，“我们家长冬胆小如鼠，哪里敢半夜出门去？就是你们家王跃拐他出去的，你们家王跃在知书学堂里人人都知道他胆子大，有功夫会打架，把好几个比他年纪大长得高的同窗都揍了一遍，我儿子平时连与人大声说话都不敢的，被你们家拐卖了，你们家自己的崽都回来了，独独我家的长冬不见了，你把你们家王跃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把我儿子拐哪里去了？是不是喂狼了？” 这时候，大宝二宝两兄弟刚好出来了。 二宝受不了这个冤枉，“你胡说！明明我是好心好意帮助段长冬的，什么叫我拐他？昨晚上，我让他先回家去的，他就先跑了，后面，我爹娘才把我们找回来，不信，还有毛家满可以作证，我们俩都是因为帮段长冬，才半夜被他叫出去的。” 姜莲珠与王老五相视一眼。 段长冬那时候没有出镇，他们检查过那条出镇的小道。 没有他的小脚子的脚印。 后面，镇上巡回的人那么多，街道上也没有发现他，也不在他自己的家里，那去了哪里呢？ 难不成，是后面趁大家都回家了，他又偷偷跑出去了？ 段氏继续哭诉道，“我听长冬说过，那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早就是你的跟班了，昨晚上，你与他到我们家里，怂恿我们长冬，要他去找他妹妹，还问我，她妹妹卖到哪里去了，他爹回来了，知道你们不会做什么好事情，他爹把你们赶走了，我心里还愧疚来着，我们长冬很少带同窗回家去玩，没想到，你们竟然把他夜半拐走不见了！” “我们家就长冬一个有出息的崽，要是长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是活不了了！我的天啊，这是要了我与老段的老命啊！咳咳咳！” 说到最后，猛烈的咳嗽起来。 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旁边其它人看起来，一面可怜，又一面避之不及的样子。 姜莲珠一看，这段氏，应该是有肺结核病，还是长期多年的。 段氏这咳得把二宝都吓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张目结舌道，“我们没有拐走段长冬，是段长冬自己提出来要去五里镇寻妹妹，害怕，才找我们俩帮忙的，段长冬他要是不在家里，说不定是去了五里镇。” 段氏还在咳嗽，姜莲珠把二宝拉到了身后。 肺结核是慢性传染病，在古代这个医疗条件下，得了这种病，很难治好。 主要通过飞沫传染。 小孩子抵抗力低，以防万一。 姜莲珠道，“段兄弟，长冬不见了，我知道你们也着急，将心比心的，但是我家崽说话，我相信，我家二宝确实是个热心肠的人，在学堂里经常帮助他人，但是，再热心的人，也不可能热心成这样，大晚上的两个孩子黑灯瞎火的要去找别人家的素未谋面的妹妹。” 众人听到这里，都觉得有道理。 不是自己家的妹妹，连面都没有见过一面的，会做到这种地步？ 连段富贵，都有些疑惑的神情。 段氏此时，已经咳缓过来了。 她继续道，“当家的，就是这孩子，昨晚上你看到了，就是他怂恿咱们家长冬的，说借长冬二两银子，不是他们能有谁？昨晚上又有狼出没的，咱们长冬凶多吉少啊！” 王老五肃然开口道，“这样吧，我建议你们去赶紧报官府，让官府的人出动，帮你们去五里镇找找看，官府有特别通碟，骑马也跑得快，不要半柱香的功夫，就能赶过去……” 段氏摇头，“我不相信我们长冬一个人有胆子，半夜去五里镇，肯定是你们对他怎么样了？你让我们进屋去找找，是不是把我们长冬给藏起来了。” 说着，径直就想冲进姜氏医馆内。 被姜莲珠给拦住了。 “你们想私闯民宅吗？对不起，你们不能进去。” 就在这时候，胡家两兄弟带着衙差来了。 “让让，都让让，我们去替段家报官了，段长冬不见了，姜氏医馆有特别大的嫌疑，唯有官老爷才能给咱们平头百姓主持公道的……” 人群让开一条路来，两个佩刀衙差走了过来。 胡氏兄弟俩人洋洋得意，他们俩前几天被姜莲珠抓了，举报了钱爷，被钱爷打了一个半死之后，过了两天，能下床了，又生龙活虎起来，吃了大亏，一直想找机会揪姜氏医馆的小辫子，又不敢再来闹事了，现在段家人来找姜氏医馆的麻烦，他们俩刚好在路上遇上，第一个加入看热闹的人群。 还充当了一次热心群众，帮段家人去报了官。 他们知道，没有官差老爷在场，想进姜莲珠与王老五的家里，人再多都不可能的。 两个衙差都是熟面孔，自然与姜莲珠她们也是熟人，道明了来意。 “王老五，姜大夫，段长冬失踪与你们家有一定的缘故，我们自然是不相信，是你们家拐了段长冬，但是，为了让百姓们去疑，我们建议还是搜一下宅子，这样，大家都放心，不会再冤枉你们了。” 第199章 所有人都震惊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姜莲珠与王老五也不好再阻拦。 “行，要是搜不到段长冬，我希望有个公道的说法，不能随便起个理由，就能搜索民宅，这是诬陷。” 两位衙差是秉公办事，“你放心，若是没有，我让段家人给你们赔理道歉，赔偿损失。” 段富贵听到了，脚步有些迟疑。 段氏却不管不顾往里面冲了，“肯定与她们家有关！” 胡家两兄弟也是首当其冲的。 其它围观群众们也跟进去看热闹，到底能不能找得到段长冬。 姜莲珠好说话，后院里的三只狼崽子不好说话，雪大它们见到冲进来陌生人，开始呲牙裂嘴起来，发出低低的吼声。 段氏吓了一跳，指着雪大，大声道，“狼啊！是狼啊！！昨晚上听到了狼叫声，就是他们家养的狼，竟然养狼在镇子里，是想吃人吗？” 众人被她这么一嗓子喊惊了。 昨晚上大家都听到了狼叫声的。 两个衙差大人都谨慎了起来，他们昨晚上追狼，追了半夜，都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 这是狼吗？ 他们之前来姜氏医馆取药粥的时候，也见过它们，不是第一次见。 段氏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雪大的脑门扔去！ 这么强的敌意，惹怒了雪大，雪大躲过石头，开始炸毛了，一双幽冷的眼睛里流露出凶光。 这时候，那有经验的猎户，认真的分析起来。 “确实有点像狼，体格大，四脚粗壮有力，眼神犀利，就是皮毛不像，狼一般都是灰棕色。” “不过，我听说，也有雪狼一族的，极为稀有，出现都是王者，难道是雪狼吗？” “可是狼是野性之物，王者级别的狼更不可能听人的话，她们家的狼平时可是跟在三个小的后面，温顺的很，呼来喝去的，都没有脾气。” “什么没脾气？那是假装的，上次镇子里就出现过狼叫声，昨晚上又有，肯定是常驻在咱们镇的，要不然，怎么会经常有狼叫声，又找不到狼的踪迹？狼天性凶残狡诈的，我看呐，这就是三只狼，刚好昨天是有三声狼叫声！！对对对，越说越像了！” 这么一说，住在姜氏医馆附近的人，都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听到的声音，确实十分近…… 姜莲珠不明白为什么段氏一个妇道人家，竟然认出了狼！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其实不是来寻儿子，而以寻儿子为由，目标其实是她们家的狼？ 段长冬已经回家了吗？是段长冬告诉段氏，雪大它们其实是狼的？ 要不然，她怎么知道的呢？ 这时候，王老五站了出来，“诸位，我们家养的三只狗，叫狼狗，是狼与狗的结合杂交品种，是具有一点狼的特征，但它又是狗，并不会害人，诸位切勿多疑。” 这个声明，让众人惊疑不定的情绪安定了一些。 有那老猎人恍然，“原来如此，是狼与狗的杂交种，以前的猎狗好多都是这样子的品种，比土狗多一些野性力量，又有狗的忠诚。” 两个衙差大人闻言，脸色稍微松懈了下来。 姜莲珠赶紧附和道，“对对对，就是如此。” 狼是绝不能承认的，狼狗可以说。 哪怕段长冬听过它们的叫声，她一样可以咬定是狼狗不变，带着狼的血统，偶尔叫一两声，也不过分吧！ 雪大三只不高兴了，明明它们是高贵的狼族，怎么就变成了狗类了？ 但是被姜莲珠一个眼神给瞪得没有脾气。 姜莲珠为了让人相信它们是狗，命令它们道，“趴下，学狗叫……” 三只委屈异常。 趴下可以，学狗叫它们学不来。 三只蔫头巴脑的齐唰唰的趴在地上了，哈着一只大舌头。 众人都有些相信了。 狼狗还是狗，有狗的忠诚，威胁性并不大。 突然，胡家两兄弟一人抄起扫帚，一人拿起筐子，就朝雪大它们身上袭击过去。 他们在企图激怒雪大它们。 雪大它们被突袭，被姜莲珠驯服温顺的皮毛，顿时又炸开了，根根竖起，如钢针一样，目露凶光，张开大嘴，嘶吼一声，就要朝胡家两兄弟扑过去。 要不是昨晚上雪大它们犯了错，被王老五给索上了绳子，栓在了树下，它们都已经把作死的胡家两兄弟，给扑在地上磨擦了。 胡家两兄弟吓得妈呀一声，扔了东西，转身就躲到了人群里。 “看看，还说不是狼，这明明就是狼！这么凶戾的气势！这尖锐锋利的牙齿，还有这地上，这么多骨头，是不是吃小孩留下来的骨头？” 二宝气得上前就要去打胡家两兄家，怒火中烧，“你胡说，我们家的狗狗吃得鸡肉，猪肉什么的……你家狗才吃人呢。” 段氏顺着胡家两兄弟的话，大声道，“哎呦喂，吃人啊！是不是它们把我儿长冬给吃了，我可怜的儿唷！姜氏，王老五，你出来说话，是不是你们用小孩子喂狼了！地上这些骨头是不是我们长冬的骨头？” 王老五沉声道，“这是鸡骨头，半夜，我喂给它们吃的夜宵。” 正说着，段氏突然眼睛一闪，她快速走到墙角一处草丛里，捡起一截血肉，尖叫道，“这是手指头！天啊！！肯定是我们家长冬的手指头，还说不吃人！这是人的手指头啊！天啊！我们长冬啊！凶多吉少啊！” 说着，人直接惊吓过度晕厥过去。 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都隔得远，没有看太清楚，一时之间，都围了上去。 两个衙差大人迅速过去，从晕厥的段氏手里拿起那东西来。 众人都紧张地问，“怎么样？大人，真的是人的手指头吗？” 两人衙差大人，神色凝重，“段氏手里拿着的，确实是人的手指头，还是孩子的手指头。” 姜莲珠她们都呆了。 人的手指头？ 怎么可能？ 第200章 栽赃 她们家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出现这种东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栽赃。 姜莲珠下意识地看向胡家两兄弟，这两个人是在场人中，最有嫌疑的两个人。 结果，这两人的表情比姜莲珠她们还要惊讶。 表情可以装，眼神装不了。 不是他们？ 那么，会是谁呢？ 大宝他们三个孩子，都吓住了，姜程氏赶紧护着他们，她也害怕，但她首先想到的是护住三个孩子。 姜莲珠走上前去，“大人，能否把这截手指头给我看看。” 若是一般人，衙差大人肯定不会给，这可是重要证物，而姜莲珠则是嫌疑人犯。 但是姜莲珠不一样，她是大夫，又与主薄大人相熟，衙差大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把手指头递给了姜莲珠。 姜莲珠接过来一看，确定是稚童手指头，年纪应该不超过十岁，手指头上有茧，是劳作孩子的手，其它的血肉模糊纹路不清楚，古代没有dna鉴定的方法，要不然，查一查就知道是不是段长冬的了。 “稚童的手指头，年龄在六岁到十岁之间，手指头上有薄茧，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指头由利器切口切断的，从血液凝固的时间上来看，不超过三个时辰。” 胡家两兄弟道，“段长冬就是十岁，他经常干活，他是昨晚上半夜失踪的，距离现在，时间上正好差不多，衙差大人，这肯定就是失踪的段长冬的手指头！” 人群又激动了。 姜莲珠瞪胡家兄弟两人一眼，两人顿时禁言了，不带头闹事了。 王老五开口道，“两位大人，诸位乡亲们，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家养的狗，喂的都是寻常家禽肉，这截手指头出现的位置，有点像是隔着围墙扔进来的，还有这手指头的切面是利器所伤，若是我们家狗咬的，不可能咬成这样的断面，这么规则……” 段富贵这时候，熟悉的掐着段氏的人中，将段氏掐醒了过来。 段氏刚好听到了王老五的话，她哭诉道，“什么误会？连手指头都找到了，还有什么误会？什么断面不断面的，还不是你们干的，你们昨晚上拐了我们家长冬，就是为了来喂这三只狼的，最近咱们镇上也有其它家的小孩子们不见了，我估计八成都是你们家的三条狼吃的，大人，两位青天大人啊，求求你们，为我们家长冬作主啊！把这三条狼给处死，把这家人抓去下大牢，统统判死刑去，大的小的，个个都是魔鬼啊！” 段富贵抢过姜莲珠手里的指头，老泪纵横，“这，这……真的是我们家长冬吗？我们长冬……” 难过得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凶恶隐忍的汉子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王老五冷静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这是陷害我们家，段兄弟，你冷静点，现在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先去找到段长冬，这么多乡亲们，可以一起去帮忙找，还有衙差大人们，可以调动快马，去邻镇五里镇内，万一，段长冬真的去了那里寻找妹妹呢？” 段氏哭着打断他的话，“我们长冬已经死了！手指头都被剁在你们家里了，你们还想狡辩！官老爷们啊！还不抓他们，等什么时候去啊！当家的，这几条狗吃了咱们长冬，罪该万死，你是个男人家，平时不是很凶的吗？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只会哭了吗？” 段富贵被激怒，他猛然间，悲愤的站起身，冲到姜莲珠她们家里的厨房内，抄出了一把菜刀。 众人都吓了一跳，不自禁的往后面退。 就见段富贵怒吼一声，冲向雪大它们，“老子砍死你们，吃老子的儿子，老子吹死它们，狗畜生们，一条也不能活！” 雪大它们三只，根本不怕段富贵，虽然每只都被绳子拴在树上，冲不过来，但是如果段富贵冲过去的话，只能是找死。 哪怕他手里拿着刀，也是一样的。 雪大它们已经成年了，三只都在同一个范围之内，对付一个手持武器的成年男人，它们根本不虚。 只只都竖起毛发，根根直立，如钢针。 眼睛眯成一条缝，目露凶光，让人莫名心寒。 前爪匍匐防御状态，身体粗壮，有爆发力，似乎随时能腾空而起，将人撕咬着碎片。 它们此时低声嘶吼，嘴里的涎水淌出来，形成长长的汁液，牙齿锋利，又充满了力量。 十足的狼形态。 王老五赶紧在半路上拦住了找死的段富贵，“兄弟，你冷静冷静，我用人格担保，我们家的三条狼狗绝没有吃过人，段长冬也不在我们家里，现在孩子说不定还没有死……” 段富贵的刀被王老五轻松的掳走，段富贵力量再大，在王老五的手里，也挣不脱，如同被铁钳钳住一般。 再看三只狼狗凶成这样，他心里也有怂，只能一腔悲愤，再次号啕哭出声。 段氏也跟着哭，边哭边咳得厉害，泣不成声，闹成一团。 姜莲珠这边，也赶紧驯斥安抚雪大它们，“你们也冷静，别这么凶的样子，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的。都给我乖点，你们没吃过人，身正不怕影子歪，都回自己窝里去。” 雪大它们顿时，从被段富贵拿刀激起的自我防御状态当中，放松下来。 对着姜莲珠摇头摆尾，集体嗷一声，又可可爱爱一只只大雪团子的样子了。 各自趴回到自己的窝里去了。 众人简直是一惊一乍的，刚看到三只发凶的时候，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现在看到这么乖，又莫名的羡慕嫉妒恨。 恨不得是自己家里养得宠物，这么招人稀罕的。 可是事情不是三只卖萌就能解决的，出现了人的手指头，事关重大，一个衙差立马回去回复主薄大人去了。 剩下一个把姜氏医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都搜了一遍，没有发现段长冬的影子。 刚搜完，主薄大人就已经亲自带着人来了。 事情太严重了。 第201章 爹娘会有办法的 姜家是重大的嫌疑人，哪怕关系好，也不能循私枉法，必须要严查。 段氏一见官老爷来了，又开始哭嚎，“天唷，我的儿唷，死得好惨唷。官老爷，这家人吃人唷，再这样下去，把我们整个十里镇的小孩子都吃光了，我们家就长冬一个好儿子，这样就没了啊！活不下去了啊！” 又哭诉又咳嗽，一段说完，又快要晕厥过去。 这时候，来看热闹的十里镇人越来越多了。 钱惯西带着家丁，阴阳怪气的在最外面仰起脖子大笑出声，“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哈哈哈哈，什么姜大夫，什么名医，原来是个吃人的大夫啊！那几条狗，我老早就看着像是狼，不正常的很，啧啧啧，这是吃了多少小孩子了？依我说，这样的人该判死刑，剩下的老的小的什么的都赶出我们十里镇才对……” 胡家兄弟忙接口，“就是，这三只狼狗也要处死，把这家人赶出十里镇，要不然的话，以后啊，家家户户的小孩子们都不敢出门了，谁知道哪天就会被吃掉呢，家里有孩子们的，你们慌不慌啊！” 明明人家不慌的，这么一问，谁不慌啊！ 都下意识地搂紧自家的崽。 人群里的白金杨捂着胸口，搞怪道，“哎唷，我好怕啊！我之前还打了他们家王跃，幸好没有被拉去喂狼，吓死我了，难怪天天在学堂里故意帮段长冬出头呢，原来是想让他喂狼啊！” 这是早集时间，人越来越多，不仅仅是镇上的人，还有下面各乡村来赶集的乡亲们。 都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热闹。 一打听，都说这姜氏医馆喂有专门吃人的狼。 还喂了三条。 专门吃小孩子！ 众人闻言都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众说纷纭。 这人情百态，这么一会儿子功夫，姜莲珠与王老五都没有闲着，他们把所有可疑的人都打量了一遍。 最后，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回到了段氏身上。 段氏嫌疑最大。 段氏以寻崽为理由，找到他们家，找出狼，再找出疑似段长冬的手指头，所有一系列的证据，都是她找出来的。 她一个病弱的妇人，为何要陷害他们家？ 要把她们家赶尽杀绝？ 养狼吃人的罪名一旦成立，全家上下，老老少少的都不能洗清罪名了。 大宝二宝他们不能再上学了，特别是二宝有嫌疑故意勾引段长冬来家的名声，估计会小小年纪都要去坐牢或流放。 囡宝与姜程氏，一个也跑不了。 雪大三只，一只也活不了。 这个计谋真的是歹毒。 可是，姜莲珠自认为与段氏无怨无仇的，为何要这样对她们一家人下这样的狠手？ 不惜切了自己家儿子的手指头？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这时候，王老五低头小声对姜莲珠道，“不慌，这是恶意针对我们，有可能是上次想拐走囡宝的那个人，也有可能是钱惯西他们，段氏只是其中的一个棋子，段长冬也应该没有死，我们将计就计，肯定能查出来，任何事情都有破绽，不可能有完美犯罪。” 说完，还伸出手，握了握姜莲珠的小手。 给她温热的力量。 姜莲珠莫名有些信任他，“咱们要怎么做？” “这不是有手指头吗？线索不在这里吗？” 姜莲珠点头。 正所谓，段氏用来栽赃姜莲珠她们的铁证，也是姜莲珠她们反击的最大希望。 这边， 人证物证都在，主薄大人也很难办，他将众人的议论声音压了下去。 大声道，“姜大夫，王老五，你们家全部人跟我去衙门里走一趟吧……” 姜程氏害怕得发抖，抱着囡宝，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还是囡宝拍拍，小声安抚她，“姥，别怕，有咱爹娘在呢。” 大宝二宝心里也怕，也慌。 特别是二宝，他一边害怕一边又自责，都是他太热心了，若不是他去给段长冬帮忙，不会惹上这种麻烦，给家里人带来这种灾难。 大宝捏了捏弟弟的手背，“不关你的事，该来的总会来，有暗中恶人盯上咱们家了。” “我怕爹娘会怪我……”二宝毕竟年纪小，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二宝心里堵得不行，他自己死了，他也不怕，他主要是怕连累家人，还会害雪大雪二雪三它们没了性命…… 他不能原谅他自己。 大宝冷静道，“不会的，别多想，爹娘会有办法的。” 这个时候了，除了相信爹娘之外，他们也别无它法了。 能保证自己不给爹娘添乱，不害怕，不崩溃，不让爹娘多操心，就可以了。 …… 在主薄大人发了话，衙差就要上前来用镣铐拘人。 大宝从容淡定的第一个伸出手去，他不怕。 就在这时候，王老五开口道，“大人，慢着。” 主薄大人看向他，“你们还有什么话，回公堂衙门再说不迟。” 王老五道，“大人，我不是为了自己自证陈词，没有证据，我说再多，也是不中用的，我们是想诚心帮忙找到段长冬这个孩子，我们反正不会跑，家业在这里，现在别的事情都不要紧，救孩子第一要紧！” 主薄大人点头，但这事也不好办，“找不到人，如何救？” 这是正理儿，姜氏医馆内上上下下都没有找到关于段长冬踪迹，地上的骨头刚才都一一验过了，都是鸡的骨头，除了手指头之外，没有人的。 王老五道，“我们家喂得三只狼狗，都是很厉害的猎犬品种，特别是对血肉类的气味印象更深，可以用这半截手指头给它嗅嗅，兴许能找到段长冬，或者说这个手指头的主人的下落。” 主薄大人眼睛一亮。 其它衙差们也都觉得可行。 唯一段氏反对，“大人，这个王老五就是想拖延时间，我儿段长冬的手指头都在他们家里，人肯定已经被三只狼给分吃干净了，他还故意装模作样的去找？去哪里找？去狼肚子里找吗？大人，我儿已经遇害了，请您作主，不要被他骗了，他肯定是想借着找我儿的空档，偷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