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同月同日生》 第一章 三十三重天 “月老,你这棋子怪得离谱,是不是疯了呀?”二郎神一脸兴致盎然地趴在棋桌上,专注地瞧着那些蓝红棋子,他原本是来找月老打屁的,意外地被这些怪异的棋子吸引了目光,它们在棋桌上跑来跑去的,完全停不下来。 “嘿嘿,这可是我发明的鸳鸯棋,好玩吧!”月老坐在一旁抚着他那大把白胡须,得意地笑个不停。 “鸳鸯棋?所以它们才这样追来追去?”二郎神干脆坐下;好奇地拿了颗棋子在手中把玩,他发现上头都刻有名字生辰个性等资料。 “咱们来厮杀个几盘。”月老笑吟吟地踱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 “怎么玩?” “我们各选一色棋子,各下一子判断能否配成双,多者获胜,你可要好好判断才赢得了喔!” “好吧!”二郎神选了蓝色的棋子,礼让月老先下。 月老随意在棋盘上下了一只红色的棋子,笑呵呵地等着二郎神。 二郎神也抓了一只蓝色棋子像在玩围棋那般落了棋,双方你来我往几乎把棋盘全下满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二郎神有点不耐烦了。 “这有什么好玩?完全配不起来,至少要像刚刚那样追来追去才好玩嘛!”他跷起二腿,有些意兴阑珊不想玩了。 “开玩笑!你随便配都配得起来,那我还混什么?算了!让你一点好了,免得你说我以大欺小。我下何幼菱,个性懦弱胆小,这样的人挺好配的吧!”月老贼兮兮地笑了,呵呵,每只棋子的特性都有合适它的对象,没找对方向是配不起来的,二郎神想赢他?还早得很呢! “是吗?五月十三日生?懦弱胆小?哼!那我也下个同时辰生的杜轩岑,强势主动,是个火爆浪子,包准吃得她死死的,酷吧!”二郎神瞧见月老眼里作弄的贼笑,好胜心当场给它熊熊烧起,开始认真的寻找合适的对象。 突然他发现棋碗里有个微微发亮的棋子,他兴奋的下了那只棋子。 那颗蓝棋才放上棋盘,立刻猛然一弹,直接压在红棋上,鲜明地展现出棋上标明的性格,强势主动又火爆,而红棋也如同它懦弱的主题,被压得死死的。 “欸?怎么可能?”月老惊奇地瞧着那两颗棋子,他伸手想把它们分开,哪知两颗棋子却像用强力胶黏住似的,怎么也拔不开。 他连忙翻开姻缘簿,果不其然在上头瞧见了他们的名字。二郎神的运气真好,居然乱凑也凑对了。 “我赢了吧!哈哈哈……”二郎神得意洋洋地笑个不停。 “不过一只棋算什么?再来!我出叶其珊,活泼爽朗,个性温煦如阳光。”月老面子有些挂不住,故作轻松地抚着胡须,暗暗出了个更难配的棋子。 这种看似容易配对的,反而难以找出真命天子,因为符合的对象太多了,月老自信这回二郎神绝对配不起来。 “那么我出个黏性超强的痴情男罗昱立如何?”二郎神兴奋的搓搓两手,等着看结果。他抓到要领了,只要死缠烂打、死心塌地纠缠久了,美人就会深受感动,然后就进了痴情男的怀抱。 果然,就见那只红棋在棋盘上跟着某一颗棋子转来转去,而蓝棋则紧紧跟在它的旁边,绕了好久都分不开。 “月老,这是怎样?三角关系吗?”二郎神觉得好好玩,急着想知道结果。 “啰唆!”月老有点急了。 月老和二郎神盯着它们看了好久,终于红棋不再跟着那颗不理它的蓝棋,又过了一会儿,红棋开始肯跟那只紧跟着它的蓝棋并肩前进,又过了一会儿,两只棋子终于停了下来,像磁铁般黏在一起。“那a按呢?”月老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又成了?他的双手再次忙碌地翻着姻缘簿,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也许我比你更适合当月老,我看咱们来交换职务好了。”二郎神取得绝对的优势,鼻孔朝天地睥睨着满脸涨红的月老。 “哼!黎若玫,感情专一,爱恨分明。”专司姻缘的他居然被个门外汉弄得下不了台,月老气急败坏地又下了一只红棋,早忘了这不过是场游戏罢了。 “感情专一?那配个花花公子如何?”二郎神见月老脸色不善,知道他快发火了,只好耸耸肩下个最不可能的棋子。 反正只是下棋嘛!何必太认真呢?他下了一只名叫韩宗谕的蓝棋。 这家伙是个森林论者,绝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他输定了。 没想到两只棋子一接触到棋盘,红棋竟追着蓝棋跑,偏偏蓝棋一会儿停在它身旁,一会儿又跑到其他红棋边,来来去去的玩得不亦乐乎,月老和二郎神面面相觑,盯了好一会儿,那只红棋突然停了下来,移到棋盘的另一边,不再追着蓝棋跑。 “嘿嘿,我赢——”月老话还没说完,那只蓝棋突然像是疯了似的,在棋盘上横冲直撞,只为了冲到那只红棋的身旁,结果换成蓝棋迫着红棋跑。 “它们要跑到什么时候?”二郎神原本还有些担心月老会翻脸,可看它们一直跑一直跑,看得他眼都花了,只好开口问。 “反正……嗯……管它们要跑多久,下一个吧!我出粗心大意的艾芸。”不想告诉二郎神他又赢了,月老把姻缘簿丢到一旁,懒得再翻了。 “那我出吊儿郎当的关子皓好了。”二郎神见月老真的生气了,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随手拿起棋碗里最上头的一只棋子放在棋盘上,心想不会运气这么好又矇对了吧? 哪知道这两只棋子像是有仇似的,在棋盘上撞来撞去,二郎神原本想问它们要撞多久才会停,却见月老整张脸全绿了,只好摸摸鼻子往后坐些,免遭池鱼之殃,被那两只棋子撞到,最后那两只棋子终于停下,又成了连体婴。 “怎么会……”月老一脸吃惊,难不成他们的姻缘刚好在今日成熟吗? “月老,你确定姻缘簿才是掌管人间美眷的唯一准则吗?怎么我们随便乱配也成?”二郎神放下棋碗不敢再玩了,脱口问出心中的疑惑。 “啰唆,你这懒鬼还不回去工作?去去去,少来烦我!”月老输不起,老羞成怒的赶人了。 二郎神只好缩着脖子,一脸无辜的离开。 月老望着棋盘,怎么想都想不通。鸳鸯棋本来就是他照姻缘簿上的名单制作的玩具,每日出现的名单都不同,玩了那么久,从没有人像二郎神运气这么好,怎么配怎么成功。 “这样配真的好吗?”他盯着桌上这四对蓝红棋子,单是杜轩岑和何幼菱这一对就让他担心不已,一面倒的情势,怎么看都觉得何幼菱很可怜。 也许,他该盯紧一些,适时帮一点忙。 *** 杜家客厅。 “张太师呀!我就这么个宝贝金孙,你一定要帮我。”杜老太太拉着一位仙风道骨的算命仙焦急的求着。 笃信命理的杜老太太自从孙子出了意外,就认定孙子冲犯到不干净的东西,听人说这位张太师是命理界中的翘楚,她宝贝金孙的命就靠他了。 “让我先测一测。”瞧着杜轩岑的八字,一身长袍,留着一把长胡须的张太师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 杜老太太和儿子杜建廷,媳妇潘文玲全都紧张地盯着他,希望他能给个安心的答案,却见他掐指算了又算,眉头皱得都可以打好几个结,仍是不发一言,让三人紧张死了。 “说来说去都该怪你!杜家三代单传,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金孙,你居然让他出这种事,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起身,我会被你气死!”杜老夫人第n次把矛头指向媳妇。 潘文玲在一旁不禁又红了眼眶。儿子出事她已经很难过,婆婆的责骂让她更加自责,根本不敢回嘴。 “妈,这事怎么能怪文玲……”杜建廷替妻子说话,却当场被杜老夫人截断。 “我又不是老番颠,当然知道小岑是被车撞到,问题是她这个妈是怎么当的?”明知孙子是在幼稚园下课时出事,当时媳妇并不在场,可向来主权一把抓的杜老夫人仍然把责任全归咎在媳妇的身上。 “妈别再说了,会让张太师看笑话。”杜建廷瞧见张太师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看,连忙劝着强势的母亲。 “在劫难逃呀!”张太师摇着头喃喃自语。 “什么?”三人吓傻了。 “杜轩岑的命格在二十岁后将大富大贵,一生平步青云,要什么有什么,是好命中的好命。”张太师眯着眼抚着胡须思量,不时偷觑眼神锐利的杜老夫人,看来她是成就这件事的唯一麻烦。 “意思是说他不会有事了?”杜建廷露出安心的笑容。他是不怎么信这些,但母亲却深信不疑,既然张太师说没事了,母亲就不会再怪罪妻子,儿子也能平安的长大,这样就够了。 “不!就因为命太好,反而导致他在二十岁前有七大劫数,前几天的车祸就是其一,事实上就命理上来说,他活不过二十岁,无福享受那难得的富贵命。”张太师投下强力炸弹。 “什么?!”杜老夫人差点昏过去。 “只有一个方法能救他,你们必须在一年内找到另一个八字和他完全一样的女童暗伴在他身旁,如此就可以镇住他的厄运,他便能平安长大。” “太好了!”三人高兴的笑嚷。 “记住!你们必须待她如同杜轩岑,这个方法才会奏效,你们一定要做到!不然,他的命运是改不了的。”张太师这些话是对着杜老夫人说的。 “那么那个女童呢?她不会有事吧?”潘文玲担心的问道。 “谁管她!你们立刻去找,叫全部的佣人们都出去找!”杜老夫人开心的指挥着,并没有把张太师的交代听进耳。 杜建廷疑惑地望向张太师,他也希望知道那女孩的命运会怎样? “天机不可泄漏!”张太师一脸的神秘,不肯正面回答。 *** 一年后 年仅六岁,刚失去双亲又没有其他亲人的何幼菱,被送进杜家,经张太师确认无误后,立刻被安置在三楼的房间里,而大人们则在楼下讨论一些手续问题。 被送上来已经快半个钟头了,何幼菱仍怯怜怜的站在门边,一脸的手足无措。这房间比她家还要大,真要给她住吗? 小小年纪的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突然就住进这?前几天她才听邻居说,她可能会送进孤儿院,可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孤儿院,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可实在是站累了,她怯怯地坐在地上,张大眼环顾周围的一切。 这房间里有好多好多玩具、洋娃娃,她却不敢去乱碰,就连那张大的不像话的床都不敢去摸,深怕不小心把东西弄脏了会挨骂。 正当她忐忑不安的四下张望时,一个小男生揉着眼睛走了进来。 “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还把我吵醒?”杜轩岑火大的走到她眼前,他刚刚在午睡被吵醒,一定是她干的好事。 “我……我是何幼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我也没吵你呀……”何幼菱缩着身子,不太敢看他。 “我明明是被你吵醒的,你还敢说谎!”杜轩岑从小被奶奶宠上了天,简直像个小霸王,见眼前的女生转头不看他,当场生气的踢她一脚。 “好痛!”何幼菱当场哭了出来,小手揉着被踢的小腿。 “哭什么呀!”杜轩岑最讨厌女生哭了,当场用力扯住她的辫子,又踢了她好几脚。 “哇!好痛、好痛……”何幼菱当场放声大哭,边努力想扯回自己的辫子,深怕头发会被他扯断。 “小岑快放手!”听见声音上楼来察看的潘文玲,一进门就瞧见儿子在欺负小女孩,连忙上前拉开他们。 “呜……呜……”何幼菱哭个不停,从进杜家以来,心中所有不满的情绪全在此刻爆发了,她哭得全身都在颤动。 “小菱乖,别哭了。”潘文玲将她拥进怀里哄着。儿子骄纵的个性她最清楚了,再加上何幼菱可怜的身世,潘文玲已经把她当成女儿般看待。 “哭什么呀?一进杜家就哭,你带衰呀!”见媳妇挺外人,杜老夫人立刻搂着孙子瞪向何幼菱,低头问:“是她惹你生气吗?别跟她客气,奶奶给你靠!” “妈,别忘了张太师交代的话,要待她如小岑,要不然小岑就危险了。”杜建廷连忙劝道,心中感到万分歉疚,看来这女孩在杜家恐怕日子不好过了。 张太师始终不肯明说这女孩的命运会如何,他和妻子了悟地对望一眼,看来他们得多疼惜她一些。 “哼!”杜老夫人虽忍住不再数落,可她的心中却怎么也无法真心待她。 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杜轩岑望着仍然哭个不停的何幼菱,得到的唯一结论就是——爱哭的女生都很讨厌! *** “喂,捡起来?”杜轩岑在楼梯上玩战斗陀螺,陀螺却滚到楼下,便厉声命令在房间看故事书的何幼菱去捡。 因为有奶奶撑腰,杜轩岑向来以欺负她为乐。杜老夫人更是不时摆脸色给她看,还不准她反抗杜轩岑,而疼她的杜建廷夫妇因为事业繁忙,能给她的安慰并不多,没多久原本就胆小的她,变得愈来愈怯懦,也愈来愈认分。 听见他的叫声,她听话地起身,却又听见楼下杜老太太叫她的声音,在她眼里,杜老太太比杜轩岑更可怕,她立刻紧张的跑出去,心想,上来时,再帮他把玩具捡起来。 等着她服务的杜轩岑见她完全没回话,还急着想跑下楼,以为她故意忽略他,生气地在她经过他的身边时,故意抬脚绊了她一跤。 “呵——”跑得很急的何幼菱当场失去平衡,就这样直直摔下楼,在楼梯上滚了好几圈才落地,当场便昏了过去。 在楼下等得不耐烦的杜老太太踱到楼梯下,正巧目睹孙子绊了她一跤害她跌落的动作。 “天呀!”她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何幼菱,整个人愣住了,许久才想起该送她去医院,唤来佣人将她抱去送医。 望着她原本躺着的地方,上头还留有鲜红血迹,杜轩岑脸色苍白的瘫坐在楼梯上,他吓坏了,他只是想发泄一下怒气呀……没想要她死掉,真的! “我下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他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何幼菱额头缝了十几针,就连脚都跌断了,没想到杜老太太却在她醒来后,用凶狠的眼神恐吓她。 “今天的事你敢乱说,今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你最好认分一点!” 杜老夫人那张宛如恶魔般的脸孔和威胁的话语,吓得她一连作了好几天的噩梦,又不敢向杜建廷夫妇说明事实真相,从那一天起,她只要看见杜老太太和杜轩岑就吓得脸色苍白,还莫名其妙的直发抖,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杜轩岑在那次意外后,也许是被吓到了,反而不再欺负她,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和她相处,于是两人更加疏远了。 在他们十岁那年,掌权的杜老夫人去世,两个孩子逐渐长大。 几年过去后,杜轩岑高傲依旧,脾气仍然火爆,对何幼菱的态度由当初的欺压转变成视若无睹,对她全然的漠视。 少了杜老夫人和杜轩岑的欺压,何幼菱的日子好过多了,可惜的是,她的个性却已定型,怯懦胆小还兼息事宁人,就算现在他已经不再欺负她,她还是怕他怕得要死,每每见到他,总是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伯父、伯母,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已经十五岁的何幼菱鼓起勇气说道,她是在确认杜轩岑出门后才敢开口的。 两年前,她无意间知道了自己住进杜家的缘由,心中的感受由震撼到现在的完全接受,虽然有种被利用的不舒服感,但伯父伯母对她好却是不争的事实,再说,当年的她若没有杜家的收容,也许就被送进孤儿院了。 “什么事?”潘文玲笑着问道。 “我想知道在满二十岁以后,我是不是可以搬出去住?”她双手握拳一口气把话说完。这事她想了好久,今天总算鼓足勇气说出口。 对他们她心怀感恩,于是把二十岁当成分水岭,如果她死了,便什么也不必说;若没死呢?她是不是该回到她应有的生命轨道?至少她不该再继续住在杜家,小时候那些恐怖的记忆一直残留在心中,她想遗忘…… 已经出门的杜轩岑因为没带手机又绕了回来,走到客厅时,正巧听见她的问话。原来她想搬出去呀?不过,现在离二十岁还好久,这么早提干什么? “搬出去?为什么?”杜建廷停下看报的动作,不解地望向她。 “到时候我就没有必须住在杜家的理由了,不是吗?”她望着他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就算他们对她再好,小时候的记忆是最真实的,寄人篱下、低人一等的依附者身分让她抬不起头来,觉得自己好可悲。 杜轩岑一脸讶异。 住进他家还需要什么理由?不就是她父母双亡,爸妈好心收容她? “你怎么会知道?”杜建廷倏地站起身,不小心踢倒了座椅,一旁的潘文玲吃惊地捂住嘴巴。 “伯父,照那位大师的说法,我能不能活过二十岁仍是个谜,不过人生本来就是变化莫测,就算没替杜轩岑挡厄运,我也未必能活过二十岁,我只是希望在这件事结束后,能回到我原本的生活,过回属于我的日子。”何幼菱低头小声说。 “天呀!你怎么会知道?”杜建廷单手捂住双跟,正因为事实太残忍,他和妻子一直不准佣人们提起这事,没想到还是让她知道了。 “小菱,是我们对不起你!”潘文玲抱住她哭了起来。 “伯母,你别难过,我是说真的!因为你们对我太好太好了,就算我真的替他死了,就算真的只能活二十岁,我仍觉得自己很幸福。” 替他死?杜轩岑惊骇的动弹不得。这女人住进他家居然是为了这么荒诞不经的可笑理由? “小菱!”潘文玲听了更伤心,就连杜建廷都难过的直摇头。“再说我也未必会死呀!张太师不是说了‘天机不可泄漏’,也许我什么事也没有,若死了,那就不必搬了呀!”她反而安慰起他们来。 死死死!这女人干嘛一直提这个字?他们才十五岁,离这全个还遥远的很。 莫名其妙一股气直往他脑门上冲,他绷着脸转身冲出家门。 *** 十五岁的杜轩岑一身狂野,尤其是那双眼睛极具侵略性,他的容貌俊美的教人垂涎三尺,只要他愿意,多的是女生想帮他暖床,才国中三年级,他已经有了一群庞大的亲卫队,总是跟前跟后的瞻仰他迷人的光彩。 “学长,跟人家照张相嘛!明天你就毕业了。”迷妹一痴痴地笑着。 “啰唆!”正在气头上,杜轩岑的脸色比平常更冷。 为什么她居然在提到死时一点也不恐惧,甚至没半点抗拒?她就这样逆来顺受吗?他妈的王八蛋,气死他了! “学长,不然你给人家一颗扣子嘛!”迷妹二也追着他跑。 仍没得到杜建廷夫妇允许的何幼菱赶着上学,远远的就瞧见他又被亲卫队缠住。她才想换个路线避开他们时,被那些女人缠得受不了的杜轩岑火大的转过身,正巧瞧见。她想落跑,当场更火。 都是她!害他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咦?瞧见他有什么好躲的?当他是瘟神呀?瞪着她的眼眸里突然闪进一个恶劣的念头,他快步走向她,当然他身后的那堆亲卫队也跟了过来。 瞧见他不怀好意的走向她,何幼菱吓得退了两步。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已经很久没用正眼瞧她了,难不成她哪里惹到他了?不会吧? “我为什么要把扣子给你们,你们知道她是谁吗?”杜轩岑修长的身形站定在她的身前,眯着眼瞧着矮他一个头的何幼菱,话却是对着他身后那一大票崇拜者说。 瞧见他讥诮又不善的眼神,何幼菱心中的恐惧不停地扩大,忍不住又倒退一步,没想到他居然将手揽上她的肩,转身望了那群女生一眼。 “她是谁?”迷妹三吃味的盯着她的肩,真希望是自己被他揽在怀里。 杜轩岑露出今早第一个笑容,转身低头就封住了何幼菱惊慌微张的小口,恶意的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甚至还将舌探进了她的嘴里,吻得昏天暗地。 那群亲卫队全愣住了。他他他……居然吻了一个女生? 从没人见过他的身旁有任何女人,他居然有个可以深吻成这样的女朋友? 突然大家开始鼓噪起来,每个人的眼里全是妒恨,为什么是她?不是自己? 何幼菱整个人僵成化石。他在干嘛?瞠大眼睛死瞪着近在眼前他的面容,甚至还对上他恶意的目光。 听见了那些鼓噪声,杜轩岑突然放开她,瞧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呆愣表情,还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又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才转身对上那群气急败坏的女生。 “她是我的女人,我的一切只属于她,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呢?”说完,还在她的发上轻吻了一下才笑着转身离开,留下一群惊愕不已的笨女人。 他走到转角处回头望了她们一眼,居然还愣在那里。欸!就让她们教训她一顿吧!谁教她要把他的心情弄得这么不爽,活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是谁?” “真的是学长的女人?” “凭什么?” “你算哪棵葱?居然敢独占学长?” “我、我没有……”被这群又妒又恨的女生逼到墙角,怛小的何幼菱吓坏了,全身都在颤抖,想呼救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突然这些女生发狂似的对着毫无抵抗能力的何幼菱拳打脚踢。 何幼菱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缩在角落不停地被踹…… 第二章 医院病房。 “小菱的伤势怎么样?严重吗?”杜建廷匆忙由公司赶来,一进门就焦急地问道。 “医生照过x光月了,幸好没伤到内脏,大多是皮外伤,不过她两脚都扭伤了,行动不太方便。”早一步赶到的潘文玲心疼地回答。 “伯父,我没事啦!你别担心。”全身都在痛的何幼菱强忍着痛安慰他们。唉!那些女生真狠,打得她的脸都肿了。 “好好的走路怎么会跌倒呢?太不小心了。”杜建廷无法不往劫数那方面去想,一想到两个孩子难解的命运纠葛,心中无限感伤,他们会不会太自私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啦!”她做个鬼脸,自嘲一番。 她真的觉得是自己的错,她的动作应该更快一点,早在第一眼瞧见他时就该以光速落跑,是自己笨,留在那里碍他的眼,被揍了能怪谁呢? 只是他整人的方法也太怪了吧!吻她? 不过,那是她的初吻耶!既没有灯光美景也没有鲜花明月,对方还是她最怕的人,甚至引来一阵无情的围殴,这可怕的噩梦她肯定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幸好是这孩子好心送小菱来医院,不然就糟了。”潘文玲转身找那男孩,却没瞧见他。“咦?跑哪去了?” “谁?”杜建廷也转头找着。 “大概是走了,那孩子叫关子皓,应该也是国三生吧!他正好路过瞧见她从天桥上跌下来,躺在路边全身是伤,才赶紧送她来的。”潘文玲见那孩子眼睛清澈,该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说谎才对。 何幼菱心虚地垂下眼睑。关子皓赶到时,那些女生还在揍她,幸好他够凶才把她们赶跑,在来医院的路上,她拜托关子皓别说她是怎么受伤的,还引来他一阵咒骂声。奇怪?被揍的人是她,怎么萍水相逢的他却那么生气呢? “回头找一找,真该好好谢谢人家。”杜建廷点点头。 两夫妇陪着她直到她睡着了才悄悄地走出门外。 “怎么办?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愈来愈忐忑不安,就怕她出事。”潘文玲掩面低声啜泣着。 “也许真的如小菱所说,她只是不小心,不一定是因为那个原因吧!”杜建廷柔声安慰妻子,也安慰着自己,揽着她慢慢往外走。 “记不记得她小学时也曾经从楼梯上跌下来?唉!每回她出事,我就更信那大师的话一分,根本不敢让她离开,也许,今天不是她出事,就是小岑出事……天呀!我怎么会这么自私?”潘文玲愈说愈伤心。 “我们只有天天祈祷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在最后这五年里不要再出任何差错,再说,张太师并没有说她一定会……我相信她不会死的!别担心了。”杜建廷在心中发誓要更善待她、更疼爱她,以弥补心里的亏欠。 两人搭电梯下去了,接到母亲的电话,难掩心头忧虑,的杜轩岑也匆匆赶来。他站在一旁一字不漏地听见父母的对话,只觉得一股熊熊怒气直冲脑门,为什么他的劫数要她来挡? 而那个笨女生就这样乖乖地等着不属于她的厄运降临吗? 笨蛋!世上哪有这种事,他才不信他会有什么可笑的劫数呢! 他伫立在她的病房前,正踟蹰着要不要进去时,一个帅气的男生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踱了过来,脸上挂着不屑的神情。 “喂!过来一下。”撂下话,帅男生再身先走。 救了何幼菱的关子皓是刻意在这里堵他的,刚刚杜氏夫妇的话他也听见了,却不怎么懂,也懒得去弄懂。他堵他的原因只有一个,街头那出戏他全看见了,这家伙害那可怜的女生受伤让他很不爽。 杜轩岑不明所以,却觉得这男生有点碍眼,扳着一张臭脸跟了过去,两人在两栋大楼间的长廊停了下来。 “有事?”杜轩岑不耐烦地先开口问,急着想进去瞧瞧她的伤势。 “她是你的女朋友吧!” 杜轩岑冷着眸子没答话,这个“她”应该是指何幼菱吧!只是,他们的事要这陌生人插什么嘴呢? “就算吵架也没必要害她被其他女人围殴吧?” “围殴?”杜轩岑微愣,老妈不是说她是从天桥上跌下来的吗? “你给我装傻?在一群被嫉妒冲昏了头的女人前面吻她,然后留她独自面对那群陷入疯狂的女人,别告诉我,你以为她们会坐下来喝茶闲磕牙。”关子皓冷着声讥讽道。 若不是因为他无聊,跷课在咖啡厅里看科幻小说,也不会目睹这桩惨剧。这家伙真是欠扁,他难道没想过因为他的恶整,这女生会出事吗?当时若不是他好在现场,这女生会被揍成什么模样,他真的不敢想像。 杜轩岑愣在当场,他原以为那群亲卫队顶多骂她一顿,给她一点难堪罢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动手打人,她……究竟被揍成什么样子? “我看她是个很明理的人,你若想甩掉她,直接用讲的就好,不必害她提早去见阎王,我相信凭她的条件,想把她的大有人在,她不会死缠着你不放的。”以为他们是情侣吵架,关子皓直觉地认为是他不对。 “我们不是情侣。”杜轩岑冷冷地说道。 “我管你们是不是?让女人陷入危险算什么男人!总之,她的命是我救的,你最好别再让我知道你又害她被揍,小心我跟你算帐!”关子皓狠瞪他一眼,才很不爽的离开。 杜轩岑气得全身都在颤抖,他跟她的事,这痞子凭什么管? 其实,他最气的是他自己。可恶!他火大的猛捶了墙壁一拳。 他为什么要害她受伤? *** 站在她的床边,杜轩岑一脸的自责。 她脸上鼻青脸肿的,放在被上的右手包着厚厚的绷带,看来身上其他地方也差不多吧!他一时的气愤竟害她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小时候因为他的恶整,害她躺在血泊中的可怕画面清晰的回到他的脑海里。 “什么厄运?你两次进医院都是我生气害的,我……”他双手握拳,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天!他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顿。 他检视的目光回到她的脸上,虽然全是伤,但她清秀甜美的容貌依稀可辨,只是她原本粉嫩无瑕的容颜如今却青一块紫一块,他闭上眼,胸口有股莫名的、难以压制的热浪在翻搅…… 可恶!他到底是怎么了? 虽然讨厌她,却也知道她算是挺美的女孩,学校里多的是追她的男同学,她却婉拒了所有的追求,以前他还觉得奇怪,现在终于懂了,她八成以为自己活不过二十岁,以她温吞的个性,当然不想拖累别人。 会漠视她是因为她总是一副受虐儿的模样,看了就讨厌,小时候也就罢了,如今他都不理她了,她这死德行仍不改,弄得他每次见到她都一肚子的火,脸色当然不会好看,然后她就更怕他,活像个受虐儿,他x的,这是什么因果论!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双眼仍盯着她瞧,目光来到她那有些瘀伤的嘴唇上,令他想起早上恶作剧的一吻。 “柔柔软软的,吻起来倒不觉得讨厌,也许你全身上下就这张嘴不让人讨厌吧!”他轻轻抚上她的唇瓣,喃喃自语。 那是他的初吻,因为家里有个讨厌的女生,害他连带觉得所有女生都很讨厌,纵使他有一大票的亲卫队,也从没想过要跟女生有什么亲密行为,没想到吻她的感觉还挺不错的。抚着抚着,他忽然低头再次吻住了她,只想确定早上的感觉——他真的喜欢吻她的感觉吗? “唔……痛……”因为他的碰触,她悠然转醒,却瞧见一张放大的脸贴在她的眼前,她瞠目结舌地僵在当场,以为撞鬼了。 杜轩岑一点也没有偷香被抓包的愧疚感,放开她的唇,直起腰杆,冷冷地盯着她看,可恶!原来他真的喜欢吻她的感觉。 “啊!”何幼菱没想到竟是他,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口,脸上写满不解,他干嘛又吻她呢? “丑死了!”心情烦躁的他当场口出恶言。肿着一张脸,嘴巴又张着大大的,真的很丑耶! “你……你怎么……”因为他的出现害她全身都不对劲。 “被打也不会还手,打不赢不会落跑?跑不掉不会叫救命呀?没见过比你更笨的白痴了!”一想到她被揍到躺在地上,熊熊火气就又上来。 “你怎么知道的?”她抖着身子害怕的问,他已经走了,应该不会知道才对呀! “你那护花使者说的。”一提到那痞子,他更火了。 “护花……啊!你是说关子皓吗?他还没走吗?”她现在才想到还没跟他道谢。 “原来他叫关子皓。”哼!下次别再让他遇到,否则,先扁他一顿再说。 “幸好他在对街瞧见不对劲赶过来,不然我就惨了。”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幸好有正义感的人还不少。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瞧见她的笑容,当场令他更想去揍对方一顿,他口气很差的追问。 她在他面前从来不笑的,现在居然因为别的男生而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恶心巴拉的笑容,气死他了! “他救我才认识的。”何幼菱愣愣地回答。 “哼!不是我要说你,你要是机灵一点,根本不必受伤也不必让人救,看吧!现在欠人家一个人情。”杜轩岑忍不住又继续数落她,脸色愈来愈差。 为什么他就是管不住他的嘴巴呢?他明明是想道歉的,为什么口里冒出的却是指责呢?他是讨厌她,却从来没想过要害她受伤。 见他神情愈来愈凶狠,何幼菱心中也愈来愈害怕,不禁直望向门口,希望赶快有人进来,她真的不想一个人面对他呀! “你在瞄什么瞄?跟我在一起就这么难过啊!还是你仍在想那个护花使者?”瞧见她戒慎恐惧的模样,他更火了,故意将椅子拉得更近,几乎跟她贴在一起。 哼!看她能怎样? “没有……”她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微微颤抖,只剩一对眼珠子露在外头,深怕他一个不爽动手掐死她。 “怕也没用,我已经跟老妈说了,今天就我陪你。”他一脸恶意的贼笑,刚刚得知是他害她受伤后,一时觉得对不起她,才会打电话跟老妈说他要陪她,没想到此时正好拿来吓她,哼!谁教她要这么怕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不会吧?何幼菱一脸的惨绿,她要跟这可怕的家伙一起留在医院一整晚? 哦!她宁可被那些女生揍死算了。 *** 因为受伤住院的缘故,她错过了毕业典礼,而陪伴她的杜轩岑当然也缺席了,两人就在医院度过了国三的最后一天。扭伤两脚的何幼菱回家后,行动仍然很不方便,偏她又不想麻烦别人,若要上下楼梯,她总是两手攀着扶把一阶一阶,忍着痛慢慢地挪上挪下,辛苦极了。 “你一定要这样碍眼吗?”无声地从后方打横将她抱起往上走,杜轩岑言不由衷的嘲讽她。 因为内疚,放了暑假的杜轩岑很少出去玩,知道她行动不便,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瞧见她又学蜗牛沿着扶把缓慢移动时,他总会头顶冒烟地上前帮她。 “我……对不起。”他讨厌见到她,那她以后少出房门好了。 “谁要你道歉!你嘴巴是生来做什么的?有困难不会开口呀?”气她如此见外,更气自己总是无法好好跟她说上一句话,杜轩岑火冒三丈地吼道。“哦!”何幼菱被他吼得脑袋嗡嗡作响,只能乖乖答是。 见她懦弱地回应,反而让他更火,抱着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搂得更紧,却意外感受到她柔嫩瘦弱的娇躯,和他有多大的不同。 天呀!这样轻轻一捏就碎的身躯,怎么受得起那些女生的拳打脚踢?她那天到底是受到多可怕的对待?一股浓浓的心疼漫上他的心房…… 怪了,他干啥对一个讨厌的女生感到心疼呢? “你想坐哪里?”抱着她回到她的房间,杜轩岑臭着一张脸冷淡地问道。 “呃……窗边好了。”何幼菱呐呐地答道。 杜轩岑轻柔地将她放在窗台边的躺椅上,后退一步盯着她看,眼里有着复杂的神情。 何幼菱两眼直盯着他的脚,心中纳闷不已。奇怪,他怎么还不走呢? 瞧见她怯懦得根本不敢直视他,原本想将迟迟未说的道歉送上的杜轩岑,突然心中又冒出新的怒气。为什么她这么怕他? 他不要她怕他! 这念头才冒出来,他便愣住了。 她怎么样关他什么事?为什么他突然在意起她来了呢? 不时偷瞄着他的何幼菱,被他忽而严厉,忽而怒目相向、忽而不解的神情吓得只想躲进衣橱里,来个眼不见为净,心中一直念着:“赶快走、赶快走……” “真受不了你!好好一个人,不抬头挺胸,整天只知道畏畏缩缩的,难看死了!”杜轩岑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凶狠地瞪着她,很不爽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她。” “对、对不起……”因为他的碰触,她神情更加慌乱,不自觉地又道歉。 “谁要你道歉呀!”他更火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 “我……”何幼菱戒慎恐惧地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 他到底要她怎样呢? “你有做错事吗?”瞧了她的脚一眼,杜轩岑很怕她又伤到脚。 “嗯……”惹他发怒算不算?心中万分害怕的她忍不住又退了一步,两手还不断扯着裙摆。 “笨蛋!连这也搞不懂,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他踏前一步,怕她脚步不稳又跌倒了。 “那……”这下她真的搞不懂,既然她没做错事,那他干嘛这么生气? “你当自己是灰姑娘还是阿信?又没有人欺负你,干啥成天一副受虐儿的可怜表情!”可恶!她连动作都像成天被欺负的可怜虫,她到底当他是什么呀! “我……”差点对不起又要脱口而出,何幼菱连忙双手捂住嘴,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慌乱地瞅着他,两脚不停地往后退。 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到底要她怎么样? “你退什么退,我会吃了你吗?”她每退一步,他的怒火就烧得愈旺,气得冲上前一把扯着她的手臂。 “我我……”她感到万般委屈,又不敢让眼眶中的泪水掉下来。 自从她受伤后,他就连扯着她的手都不敢太用力,深怕她这个瓷娃娃一碰就碎,这会见瞪着她,他不知该怎么办,可一肚子闷气又无处宣泄,两人就这么大眼瞪着小眼,僵在那里。 这尴尬的气氛让何幼菱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到底要瞪到什么时候?受伤的双脚不耐久站,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心里渴望他能不能快点离开? 她才刚动,杜轩岑也动了,他的另一只手揽上她的纤腰,轻松将她抱离地面,可最令她吃惊的是,他俯下头,再次强悍地封住了她的! 没经过大脑细想,杜轩岑自然动了起来,既然他很不爽,吻她可以消除他的闷气;他又见不得她受苦,抱着她也可以消除她两脚的压力,所以他恣意妄为地抱着她吻个彻底。 “放……开……” 何幼菱无法置信的瞠大双目。这个在前一刻钟骂她笨蛋的家伙,居然毫无预警地又吻了她,到底是她的脑袋有问题,还是他不正常? 根本没把她的挣扎当一回事,杜轩岑只想彻底地品尝她的甜美芳香,没啥技巧的吻她,动作有些粗鲁却又不至于弄痛她。 两个生手用青涩却柔软的四片唇瓣学习着男女的不同与互相吸引。 十年来的相处模式在这一吻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三章 那次的意外事件是个转捩点,杜轩岑再也无法漠视何幼菱的存在,甚至开始在意起她来,两人的关系正一点一滴地转变中。 对于自己的改变,他是有些抗拒的,于是,冷言冷语照三餐连消夜地伺候着她,只是他并未察觉自己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变多了,只要有她在场,他的目光总是追寻着她的身影。 这转变看在杜家父母的眼里,他们非常开心,小菱是他们捧在手心疼爱的孩子,若他们能成为一对,那是最好的结局。 “笨蛋!你到底有没有脑袋?连吃个饭也会噎到。”杜轩岑眼明手快地递了杯水给她,还伸手拍着她的背。 “咳……咳……谢谢……”她将一整杯水全灌进嘴里,才把卡在喉咙里的一口饭吞下去。 嘴里虽说着谢谢,可她的眼里却满是怨怼,也不想想是谁害她噎着的。 他刚刚说什么?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为什么她从小到大都得跟他念同一所学校,念同一个班级,还坐在隔壁位子呢? “你别整天心不在焉的行不行?”他没好气的捶了她的头顶一记,才又继续吃饭。 “我哪有?”她反驳的话含在嘴里,拌着饭全吞回自个的肚子里。 “不错嘛!居然也会回嘴了,有进步。”难得听见她的不满声音,他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抹难得的笑容。 何幼菱扁着嘴继续吃饭。这家伙说话向来没什么抑扬顿挫,完全听不出来他是褒是贬,她还是少开口为妙。 “小岑,你真的也要念商学系吗?”潘文玲笑着问道。 已经高二的他们是该对未来有所规划,她没想到继小菱决定要念商学系后,儿子居然也作了同样的决定,儿子该不会是为了小菱吧? “你们想再生个儿子吗?”他不答反问。 “嗄?” “还是你们的事业将来打算捐出去?如果是,我就念别的。”杜轩岑不甚在意的答道。 他想念商学系只有一个原因——这女人打算念,所以他就跟着念,至于为什么要跟她一样,他连想都没想过。 “这样最好,等你们毕业,就可以一起到公司帮忙了。”杜建廷微笑不已。 “那也不必一定要念同一所学校呀!”何幼菱低头嘟嘟嚷嚷着。 她当然感觉得到他态度上的转变,可是,她就是怕他嘛! 现在两人总是一起上下学,每天相处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许多,害她觉得很别扭,尤其是他常常在不自觉中投射过来的奇异目光,让她全身都不对劲,觉得那样的杜轩岑比以前的他更难以捉摸。 “怎么?你有意见?”杜轩岑当场给她一个很不爽的眼神。 “我哪敢?”她更小声、更模糊地抱怨,低着头努力的喝汤。 “不敢最好。”杜轩岑端起碗一口喝完后,才睨她一眼,可他的眼里却多了分笑意。 “我吃饱了。”何幼菱心慌地放下碗筷准备离席,却被他给扯了回来。 “你想遭天谴呀!还剩这么多?全部吃完地准离开。”他火大的骂道。 这女人全身上下没几两肉,风一吹,连站都站不稳,她想飞去月宫陪嫦娥是吗?他可不准! “可是……我很饱了。”她嘟着嘴望向碗里那半碗饭,她的吃得很撑了。 “啰唆!”杜轩岑拿了一片西瓜坐在一旁监督她。 杜建廷夫妇笑着离席。儿子的一举一动全看在他们的眼里,他一样爱骂她,可是他眼里的关怀却怎么也藏不住,这小子八成是喜欢上小菱了,希望他能加把劲,把人追到手。 何幼菱一双筷子在饭碗里搅来抖去的。就是没再吃进半粒饭。 她是真的吃不下,可是他的话她又不敢反抗,只好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限你十分钟内吃完,不然我就帮你。”杜轩岑闲闲地撂下狠话。 “噢?”一听见他的威胁,何幼菱一脸痛苦的硬将饭扒进嘴。 杜轩岑望着她仿佛在吃毒药的可怜神情,心中突升起莫名的怒气。 为什么她就是不懂得说不呢? 何幼菱一抬头就见他横眉竖目,当场头埋得更低,努力将饭碗里的食物一口又一口扒进嘴里,就算再撑,也要把眼前这半碗饭给吞下去。 “别吃了!”见她吃得这么痛苦,他心中再次扬起不舍,却又气她的软弱妥协,生气的抢下她的筷子,用力放在桌上。 “嗄?”嘴里还含着一大口饭呆望着他,何幼菱不懂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 “不想吃为什么不直接说?”他怒瞪着她,虽然火大,却仍拿了杯水给她润喉。 “可是……是你说的呀!” “笨蛋!”他生气的转头就上楼,再说下去,他肯定又要臭骂她一顿,然后她又要躲他好长一段时间,如今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怕他躲他的何幼菱。 无法可想的他只好一个人上楼去生闷气。 “怎么了?”怔愣地望着楼梯,又望向桌上的那碗饭,何幼菱愈来愈不懂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似乎很少再很凶的骂她了。 *** “小菱,你别骗我们喔!杜轩岑真的没有女朋友吗?”同学甲拉着她的衣袖问。 “应该没有吧!”她笑道。 平常他们总是一块上下课,只有在社团活动时,他们才会各自回家,而这天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她可以和同学一块逛街闲聊,虽然大多的话题都围绕在杜轩岑的身上,不过,只要别和他在一起,同学们想怎么说都可以。 “你确定?他那么帅、那么吸引人,单是他那双狂野的眼眸就勾掉多少女生的魂魄,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呢?”同学乙一脸怀疑。 难得和他同班,可是全班的女生,他就只理何幼菱一个人,甚至上下课都在一起,事实上别班女生也得不到他的青睐,害大家好奇死了,他到底喜欢怎样的女生? “我哪知道?那家伙很恐怖……”他凶起来,只怕牛头马面也怕他三分,她才不会去管他的任何私事哩! “你呢?” “我也没有呀!”她想也没想的回答。 “我是问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啦!”笨! “我?怎么可能!”她吓得尖叫。 “你是见到鬼了啊!叫这么大声。”同学丙连忙捂住她的嘴,以免引起路人侧目。’ 她才不要当他的女朋友!等她一满二十岁,她就要远走高飞,离他远远的,不过前提是——她能活到那时候。 “问题是,你们住在一起耶!近水楼台先得月,难保你们不会一时天雷勾动地火,发生不该发生的事。”同学甲仍十分怀疑他们的关系。 “我还想多活几年,别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她想起了国三时可怕的围殴事件,不自觉发起抖来。 “他真的没女朋友?他该不会有特殊性向吧?”同学乙异想天开乱猜一通。 “呃……应该也没有男朋友吧!我没见过他和谁情话绵绵,不论男女。”她认真想了想,自己是没见过他和谁出去约会过。 “那就奇怪了,我们已经高二,他难道都没有喜欢的人……哎呀!那他会不会还是处男?搞不好连初吻都还没送出去呢!”同学丙开始幻想自己和他相濡以沫的恩爱画面。 “拜托,别流口水了行不行?恶心死了!”同学甲推了她一把,几个女生顿时笑成一团。 何幼菱却笑不出来。 他是不是处男她是不知道,不过他绝对接过吻,单是跟她就有好几次,虽然她觉得他是故意欺负她才那么做的,但接吻就是接吻,那种心跳突然掉了好几拍的怪异感觉,就算过了好久好久,此刻她仍记得那时烙印在她唇上那火辣辣的强悍掠夺。 只是,他为什么要吻她呢? “小菱……你在想什么?脸那么红。”同学乙粗鲁地推了她一把,好奇地问。 “没有啦!我们去麦当劳好不好?”她连忙指着前方的速食店。 “好呀!我肚子饿了。” “你最好别吃太多,再胖下去,杜轩岑绝对不会看上你的。” “你也一样,哈哈……”同学们相互取笑,一块走进店里。 —个同校的同学跟在她们身后,听着她们的对话,脸上阴沉怨愤。为什么这女人可以跟他住在一起,她连向他表白都被当成花痴般冷嘲热讽?太不公平了! *** 何幼菱比平常的时间要晚了许久才到家,杜氏夫妇照例不在家,几个帮佣的阿桑都回去了,家里只剩杜轩岑坐在客厅看报纸。 她一进门才发现家里只剩他一人,当场松了口气,抱着书包想直接回她的房间,处理一下刚刚的突发状况,没想到她才走到楼梯旁就被他叫住。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害我等到肚子快饿扁了。”他站起来走向饭厅,走了两步不解地回头望向她。“还杵在那里干什么?吃饭了!” 她垮下双肩,如果撑到吃完饭,她肯定会昏过去,但长久的服从习惯让她无法反抗他的命令,只好乖乖踱了过去。 “陈嫂煮了你最喜欢吃的意大利面。”难得他心情很好,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还替她把面端上桌。 “真的耶!”何幼菱望着热呼呼的美食,若是平时,她肯定会吃上一大盘,但她现在真的没这个情绪,怎么办?她快忍不住了…… “你很奇怪耶?这种天气进到屋里你外套居然还穿得住,不热吗?”他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其实他觉得最怪的是他自己,打完球饿得要命,刻意空着肚子等她回来一块吃晚饭,他到底在想什么? “呃……那我先上去换个衣服,再下来吃。”怕被发现异状,她一定要先回房一趟才行。 “快点!”杜轩岑盯着她焦急的表情。这丫头该不会是尿急吧?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好心情地放她一马。 “嗯!”她三步并两步地冲回房去。 从衣橱里拿了套黑色的休闲服就冲进浴室将门反锁,才慢慢脱下外套。里头的白色长袖制服上全是血渍,她掀起衣袖,就见两只手臂上各留下一道血红的刀痕,到现在还在流血。 “唔……好痛!”闷着声音,她急着用水冲去血迹,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简单包好伤口,若在楼上逗留太久,那家伙一定会等得不耐烦冲上来逮她的,万一被他发现就糟了。 “我真的有够背!” 不知道那女生为什么要找她麻烦,她又没惹到她,倒楣的是今天并不冷,回家时她没有穿外套,薄薄的制服当然挡不住锐利的刀片,她就这样挂彩了,唯一的幸运是外套刚好拿来掩人耳目,万一被伯父他们发现,一定会很难过的。 “也许真的是在替他抵厄运吧……我在想什么?又不关他的事,怎么能把这事赖到他头上呢?明明就是我自己太背。” 把血渍冲干净,她用毛巾压着手臂,准备先用纱布将伤口包起来,免得又流血,她打算等吃过饭后再仔细处理伤口。 哪知道她才包好左手,正努力用不灵光的左手包着右手的伤口时,他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是掉进马桶里去啦!怎么这么慢?”杜轩岑在她浴室门外敲着门。 “就快好了。”她心虚地回道。 “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等得面都凉了。”他皱着眉。 她连忙随便包一包,换上休闲服,将血衣塞在洗衣篮最底下,按下冲水钮,假装刚上完厕所,才拉开门走了出来。 “走吧!去吃饭。”她率先往外走。 杜轩岑望了她的浴室一眼。女生上厕所都这么麻烦吗?欸!他跟着下楼。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杜轩岑坐下来后才问。他饿死了,大口大口的吃着面。 “啊?你说什么?”一口面含在嘴里,慢半拍才发现他正在跟她说话,她慌张地问道。 “欸!”瞪了她一眼,他继续吃,懒得再问。 何幼菱苦着一张脸吃着原本最爱的美食,她吃得很快,想尽快结束这顿晚餐,早点回房包扎伤口,天呀!她痛死了。 “要不是你吃得这么快,我会以为你很讨厌眼前这盘食物。”瞧见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原本心情很好的他开始有些不爽。她到底是怎么了? “啊?我……”没听见他说什么,何幼菱半张着嘴,茫然地望向他。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被她一而再的恍惚惹恼了,他突然站起来,生气的瞪着她。 “没有呀!”她也呆呆的起身。 “没有?那你脸上痛苦的表情是什么?” “我不是……”何幼菱百口莫辩。 “你讨厌我到连跟我一起吃顿饭都这么痛苦吗?”他不懂为何在以为她很讨厌他的同时,竟让他觉得好难受,这股烦乱在他的胸口翻腾,让他情绪完全失控。 他生气的冲向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想问个明白。 “好痛!”她尖叫一声,连忙拉紧他的手臂,痛苦的流下泪,天!他压到她的伤口了。 “怎么了?”一瞧见她痛苦的流下眼泪,他愣住了。 他没有很用力呀!自从国三她受伤后,他根本不敢再用力捉她。 蓦地他瞧见她的衣袖里露出一截白色的布。那是什么?他正想看个清楚,她却将手缩了回去。 “没有啦!我突然抽筋。”怕被他发现,她随口掰了个烂借口。 “骗人!这是什么?”他扯着那截纱布质问,正想拉开她的衣袖看个究竟,却惊见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腕滴落。 两人同时都愣住了。 何幼菱心想,完了,被发现了! 杜轩岑则是血液差点逆流。流血?她居然在流血?!握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战栗,他紧张地牵着她的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杜轩岑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衣袖,就见纱布已经散开,她的右手臂上残留着一道长长的刀痕仍渗着血。 他只觉得脑袋轰然一声,仿佛某种珍惜的宝物突然在他眼前损毁,心头揪得好难受…… 为什么她雪白的肌肤上会出这种丑陋的痕迹?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 “这手呢?身上呢?”杜轩岑正想拉她的左手检查一番,就见她将手藏到背后,立刻知道她的左手也受伤了。 “何幼菱,你给我说清楚!”久违的嘶吼声在杜家客厅里再度响起。 第四章 “还有呃?身上有伤吗?”杜轩岑不敢乱碰,怕又压到她的伤口,紧张的追问。 “没有,只有手。”她小声说。 “你这个笨蛋!”他突然站起来往楼上跑。 不懂他要干什么,何幼菱也站起来,既然被发现了,她就不必再强忍下去,她还是赶快回房包扎伤口比较重要。 “坐好!不准动!”他生气的吼声由楼梯顶上传来,吓得她一屁股又跌坐回椅子上。 不准她动?难不成他想帮她敷药? “怎么可能?”她不可思议的摇头喃喃自语。 一阵急遽的脚步声由楼上冲了下来,他抱着急救箱跑回她的身边,脸上全是焦虑。 “不会吧?”他的行动、他的表情吓呆了何幼菱。他在担心她?她不再是那个碍他的眼的人吗? “你这个笨蛋,受了伤为什么不说?”他生气的吼道。 可他的手迅速地拿出急救物品,开始为她消毒、清洗伤口,动作仔细而小心。 “我……呜……”她痛得没法子回答。 “活该!”白了她一眼,他的动作却更轻柔,用棉花棒小。心地将伤口清干净。 何幼菱抿着唇眼角含泪,她又不是故意要受伤的。 “没见过比你更笨的人,受了伤居然还有时间坐下来吃饭?你以为血这样流很好玩吗?”所幸她的伤口不深,血已经止住了,因为担心又心疼,他不停地数落着她的愚昧行为。 ‘哪有?”她很痛耶!她咬着唇忍着不敢哭出声。 “哼!”他将她两手的伤口都清干净后,才抬头瞧她一眼。“忍什么忍呀?痛就哭出来,怕什么!” “我……”眼泪不听话地掉下来。 “正好试试老爸的朋友送的刀伤药灵不灵,要是好不了,你手上这丑不拉几的两道刀疤痕就要去换肤了。”他小心地将药涂抹在她的伤口上,确定全都敷到了,才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 她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不过那药敷上去后凉凉的,舒服多了,她才渐渐止住泪水。 “还痛吗?”他将药品丢在一旁,人改而坐到她前方的桌子上,两眼直视她的眼眸。 “好多了。”她抬头看他一眼,羞赧地低下来瞧着自己的手臂,他的包扎技术比她好太多了。 “为什么受伤?”他单刀直入地问。 “我也不知道。” “总有人砍你吧!是谁?”他冷冷地问道,有人要倒大楣了。 “我不认识她。”她摇摇头,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砍。 “何、幼、菱!你最好把所有的蛛丝马迹全讲出来,我现在一肚子火,若不是找那人算帐,就是找你算帐,听懂了没?”他瞪着她很不悦的吼道。 她急急答道:“她穿我们学校的制服,问题是,我不认识她呀!我走到巷口时,她突然冲出来骂了一堆脏话,然后就拿美工刀想划我的脸,我用手挡才会伤到手的……”真的不是她故意去找麻烦的,那女生见血后好像也吓了一跳,便匆匆跑走了。 “男的女的?” “女的。” “笨蛋!女的你居然打不赢她?” “我哪知道她会拿刀子出来!” “她骂了什么?有提到你的名字吗?会不会找错人?”他揣测着各种可能,这女人最厉害的招数就是委曲求全,不可能跟人结怨。 “她一开始就叫我的名字,然后就骂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我凭什么拥有一切啦!我不配啦?他是我的啦……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她真的觉得好无辜。 一听她的描述,杜轩岑已经有底了,脸色悒郁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是不是染了一头红色短发,裙子短得都快看到屁股,露出两截又肥又粗的萝卜,长得丑得要命的花痴女生?” “啊?有很丑吗?”她认真地回想。 “是不是?”他不耐的厉声问。 “那女生是一头红发,裙子是很短,不过没有很丑。”她中肯的答道。 “花痴就是花痴。”他生气的捶了桌子一拳。 他知道是谁了,也确定她会受伤又是因为他,这项认知让他胸口闷得快炸了。 他绝不原谅那个可恶的花痴女!不过,寻仇的事可以等明天,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你知道是谁吗?”她小声地问。难不成是他的爱慕者?天呀!当年的围殴事件可别再重演。一想到这,她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好几个寒颤。 “何幼菱,你给我小心点,你再带伤回来试试看!”盯着她的手臂,他的口气非常非常的差。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扁着嘴咕哝。 “别再让我看见你身上有其他的伤口!”他再也受不了了。 “我……”这种事她哪能保证? “从现在这一刻起,你的身体列入我的管制范围,你的肌肤不准再有任何伤痕,听见了没有?”他神情认真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命令。 话一出口,他先愣住了。 他心口那股疼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他会在意她到这种地步?才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竟然由当初的恶意害她受伤,演变到今天完全无法忍受她受到任何伤害。 “啊?”这家伙是吃错药了吗?她竟在他的眼里清楚的看见“舍不得”?!他该不会一时气昏了,引发神经失调,才出现这种绝不会出现在他眼里的神情吧? 会舍不得表示在乎对方,他俩非亲非故,除非他喜欢她,不然哪来的舍不得? 喜欢她?不可能!这绝对是她的错觉,一定是她痛得头昏眼花看错了。 “你摇什么头呀?我说了就算,这件事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他突然两手一夹,定住她摇个不停的脑袋,火大的宣示所有。 “啊?”盯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秀脸庞,她真的在他眼里看见了认真。 “每天找我报到换药,我要亲自确定你的手上不会留下疤痕。”他双手握住她的,说完举起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各啾了两下,眼里写着疼惜。 完了!她一定是流血过多,继舍不得、认真之后,她竟看见了疼惜,她肯定是脑部缺氧,精神有问题了。 “回答我。”见她又神游太虚,他突然俯近她,两人鼻子差点顶在一块。 “啊?回答什么?” “说我会乖乖来换药。” “我会乖乖来换药。”她傻傻地重复他的话。 他露出难得的笑容,再次吓傻了不明所以的她。 “你不必担心再有人敢来找你的麻烦,那个花痴女会在你的眼前彻底消失。”他严肃地说道。他会好好的料理掉她! “啊?”他想干什么?何幼菱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 “是你动手伤了她?”隔天夜里,杜轩岑走进一间pub四下张望了一会,就瞧见那个花痴坐在吧台,走过去冷冷的问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那花痴女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她男朋友也在,她很怕向他表白的事穿帮,肯定会被男友剥一层皮。 “出来!”他率先走了出去。 花痴女的男友见有人挑衅,二话不说就拉着她跟了出去。他可是出来混的,遇到这种事绝不退缩。 “你划她两刀,我也不生你利息,你自己选吧!是你自己动手,还是由我来。”杜轩岑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何幼菱半分。 “等等,发生了什么事?” “她伤了我的女人。”杜轩岑直视花痴女的男友。 “所以你是来报仇的?”男混混扳动手指,不管对错,总先护住女友才有面子。 “你要这么说也行。”面对他摆出架式,杜轩岑一点也不在意。 “得先过我这一关。” “无所谓。”杜轩岑放松全身,真正懂拳术的人都知道这才是最佳准备状态。 下一秒,两人就打了起来,花痴女站在一旁紧张得要命,她又怕杜轩岑那张俊脸被男友打伤,又怕男友打输,她得割上两刀,急得她真想转身就落跑。 杜轩岑的实力当然在那混混之上,但那男人长得孔武有力,杜轩岑在打斗中不免挨了几拳,不过时间一久,两人的差距就显现出来,杜轩岑以一记左勾拳撂倒了男混混,有些喘的他将已经没有战斗力的混混丢到一旁,再次将目光瞅着花痴女。 一对上他没有温度的眼神,花痴女当场吓得腿软,跪地求饶。“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别伤害我!我会怕!” “你下手伤人时没想过会痛吧!”杜轩岑怒瞪着她,突然狠狠赏了她两巴掌,当场打歪了她原就丑陋的嘴脸。 “喂,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男混混挣扎着爬起来,想阻止他。 “看在你还挺有男子气概的份上,我劝你离这种女人远一点。”杜轩岑转身想走。 “什么意思?” “这女人为了你以外的男人去伤害别的女人,留她何用?”点到为止,剩下的他自己去想吧! 别的男人?别的女人?男混混不笨,一下子就想通了。 当他再次望向女友时,眼里多了一分不爽。 花痴女一看就知道自己真的完了!不仅两头落空,而且会很惨很惨…… *** 何幼菱在房里踱来转去,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他昨天说什么要让那女生消失什么的?他该不会真的去找那女生的麻烦吧? “天呀!打架会被退学的,怎么可以……搞不好对方有帮手……完了,万一换他被围殴怎么办?”她害怕地环抱着自己的臂膀,不断臆测着深夜未归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家伙一直到下课回家吃完饭都很正常,却在父母出门应酬后也跟着外出,他一定是算准了伯父伯母今天不会回来,才敢这么胡来,天呀!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她急得双手捂住脸庞,不敢再乱想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她根本坐不住,绕圈的速度愈来愈快,突然她停了下来。“等等,我是来帮他挡厄运的……所以他‘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吧?” 她第一次觉得有自己挡住他的厄运是件好事——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这种事到底该不该相信。 “万一张大师是骗人的呢?”一想到他只身在外面对不可预测的麻烦,她真的慌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你半夜不睡觉在唠叨个什么?”刚回来的他倚在她的房门口,瞧着她坐立不安,这丫头该不会是在担心他吧! 一转身瞧见他的身影,她的眼泪就扑簌簌掉下来。 “怎么了?”一见她哭了,他反而急了。这女人是软弱却不常哭,怎么一见他就哭呢?他快步走向她。 “你……你怎么弄得全身是伤……怎么会这样?”一向怕他的她居然扯着他胸前的衣衫,脸上先是安心,接着又换上伤心和担心的神色。 “我没事。”他突然抱住她。 他终于知道,这些日子来闷在胸口上的那股疼是什么了。 他在乎她!他想保护她、想照顾她、想拥有她,他想……爱她。 所以每每遇事不顺,他的胸口就闷得疼,尤其不愿她为了他受到任何伤害,她是他想珍爱的女人! “你真的没受伤?”忘了对他的恐惧,因为紧密相拥,她终于确认他安全的回来,安心充满她的心房,她感动的紧紧回抱住他。 “有点痛,但没受伤。”他实话实说,他又不是蓝波,和人打架不可能没留下点纪念品。 “真的?太好了?”她抬头露出一抹欢欣甜美的笑容。 她这毫无保留的笑容击溃了他所有的自制力,他低头就封住了她的红唇,吻得好温柔好温柔,就像在呵护最珍爱的宝贝似的,一吻一啄全写着爱意。 何幼菱被他这迥然不同的亲吻弄傻了,这人真是杜轩岑吗?这么温柔体贴的行动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抬头默默地望着她,她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可她脸上的红晕映得好可爱。 她清了清喉咙,故作自然地开口问道:“你真的去修理那个女生?” “嗯!现在只怕连她父母也认不出她了。”杜轩岑目光热切地盯着她。 那个花痴女向他表白时,曾趁他不注意时偷亲他,但接触到的瞬间让他觉得很反胃、很恶心,他才确信,原来他真的只喜欢她的唇,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碰触他的嘴。 “你真的……”没想到他生起气来连女生也揍,算来她像挺幸运的,就算他再讨厌她,也不曾揍过她,他只会吻她……咦?这是什么逻辑? “我只轻轻教训她一顿,至于她的男朋友嘛!我就不敢保证了。” “你的伤要不要上药?”不再想那女生,她只关心他,见他的手臂上青了一大块,她有些心疼。 “你帮我吧!”他顺手便把上衣脱了,露出精瘦结实的上半身。 “你不先洗个澡再擦药?”她羞红了脸别开头去,第一回瞧见男生的裸体,令她很不自在。 “也对,你等我一下。”见她羞涩不安,他的心情大好,笑着走回他自己的房间。 五分钟后,只穿了一件短裤的他,顶着湿湿的头发进来。 “你怎么没把头发擦干?会感冒的。”见他又裸着上半身进来,好不容易才褪去的红晕再次染上她的嫩颊,她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 “你帮我吧!我觉得我的四肢快僵化了。”瘫坐在躺椅上,他等着她的服务。 “哦!”她乖乖的进浴室拿了条毛巾替他擦头。 好奇怪,她不再怕他了吗?站在他身后瞧着他的头发,何幼菱有些不解。 她还是怕他呀!可是,却敢接近他了。 是因为他变温柔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凶了? 今晚在他回来之前,她是真心在替他担心,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在意起他来了? “你以为我的头发长在哪里?”杜轩岑不悦的声音响起。 “啊?”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才发现自己愈擦愈下面,居然擦到他脸上去了。“对不起……” “你呀!成天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他仍在抱怨,口气却变了,当中多了丝宠爱。他伸手摸了摸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可以了,帮我擦药吧?已经很晚了,早点弄完早点睡。” 她连忙丢掉毛巾,拿了跌打损伤药跪在躺椅边,抹了一些在他的手臂上,然后轻轻推揉着。 药性清凉的沁人他的肌肤里,他眯起双眼,显然很享受。 “还有哪里?”她红着脸问道,他的肌肤结实富弹性,摸起来好舒服,不过千万不能让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搞不好她会像那女生一样揍。 他指了指他的肚子,果然上头也瘀了一块。 何幼菱不禁迟疑了,她真要用手摸他肚皮吗?会不会太过亲昵了? “快点!”他不耐地催促。 “好。”她唯唯诺诺的将药敷上,愣了三秒钟,她的手才复了上去,轻轻柔柔地揉着他的肚子。 她羞得不敢抬头看他,却又因为抚上他一块一块结实的肌肉而心猿意马。 杜轩岑一脸笑意地盯着她的侧脸,她脸红得都快冒烟了,甚至一路红到她的脖子,耳朵,连手臂都红了,她该不会全身都一片火红吧? 他的心情因此好得不得了。 会脸红表示她对他并非无动于衷,她也许也喜欢他吧!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直到她抬头回望他,才坚定的说道:“从今而后,你有我的保护,我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呃……谢谢!不过……不是应该我保护你吗?”她傻傻的反问。 他愣住了。 挡劫数! 可恶!他都忘了还有这一层。 在两人活过二十岁前,这笨女人绝对不会谈感情的! 他没有情敌,可挡在两人之间的是一道怎么也跨不过的生死关卡! “忘了那件事!我的厄运才不要你来挡,你只要在我的羽翼之下好好活着就行了。” 情话他说不出口,但守护她的决心绝不容置疑! 望着他坚定的神情,她封锁多年的心突然有了缺口。 他的意思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吗? 她不禁红了眼眶,这种热切的温度竟然是由这个她最怕的人传递给她,这难道是命中注定?这辈子他们注定要因命运而纠葛在一起? 无论如何,二十岁前她都会守在他身旁,保护他也好,受保护也好,她的生命时钟必须在那事了结后才会重新起动,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 “别胡思乱想。”霸道撂下一句,他再次吻住了她。 他想要的,就算是命运之神也不准跟他抢! 再次四唇相触,何幼菱心悸不已,几曾何时,狂傲的他已经进驻她的心房?她闭上眼,默默承受着他难得展现的柔情。 第五章 从察觉自己对何幼菱的情愫后,杜轩岑不再整天凶她,不过他火爆的性子让他就算喜欢一个人,也常常臭着一张脸。 但细心的何幼菱还是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情意。 她慢慢地也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他,可那份感情只能藏在心中,在满二十岁前,她绝对不跨出那一步! 如今她不再畏畏缩缩,但依然没什么主见,总是顺从着周遭的人,所以,他们进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学系,今天是迎新舞会。 “你别乱跑,不然我找不到你!”在第三次两人被众学长拉开走散又再次重逢后,他火大的叮咛。 “我没乱跑,是学姊拉着我到处拜码头……”她也不知道她的直属学姊在想什么,那些人等开课后一样见得到,为什么要急在此时去见? “累不累?”杜轩岑心疼地问道。 她长得愈来愈亮眼,尤其是由内而外所散发的柔媚气质,她一进会场就引来无数渴望的目光,他开始有了危险意识。 她是他的!谁也不准抢! “还好,就是记不住那些人叫什么?”她伸了伸舌头,有点不好意思。 “别理她!”他当场对那个学姊很感冒,她一定是拉着何幼菱四处献宝。可恶!她的美好,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别理谁呀?”叶其珊站在他身后笑问。 这个学弟一整晚目光锁定在何幼菱身上,想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很难,既然身为学姊,当然要闹闹他们。 “学姊。”何幼菱尴尬地叫道,杜轩岑则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冷淡模样。 “人我带走了,你的学长也在叫你,不送啦!”叶其珊笑得贼兮兮的,硬是将人给拉走。 杜轩岑转头看了学长一眼,果然正在向他招手。他又望向何幼菱的身影,“早知道就别来参加这个什么鬼迎新舞会,这样只会替她引来更多的烦人苍蝇罢了! 叶其珊将她交给一位同样也是新生的男同学,现在是慢舞,她倒想看看那个整晚眼里只有何幼菱的杜轩岑作何感想?会不会醋劲大发,顺便为今晚的迎新会添点好玩的余兴节目? “你好,我是罗昱立,你呢?”男同学笑得有些无奈。叶学姊今晚已经塞了不下十个女生给他,她是怎么了?想当红娘想疯了吗? “你好,我是何幼菱。”她也笑得有些无奈。学姊眼里的算计精光太过明显,就连她这么迟钝的人都发现了,更别说其他人。 两人无言地跳了两分钟,何幼菱发现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的身后,几小节后,她面对了他原本凝视的方向,见叶学姊揽着一位学长笑得好不开心,难不成他…… “何同学,我一直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杀气’绵延不绝地朝我而来,你是不是有人预定了?”他突然开口笑问。 “啊?”她不解地抬头看他,就见他一脸揶揄地瞧着她的身后,她连忙传头瞧了一下,就见杜轩岑一脸森寒地瞪着他们,她露出一朵无辜的笑容,只是跳个舞,不算什么吧? “果然!”罗昱立哈哈大笑。那男人还算有眼光,她是他今晚所有舞伴中最出色的。 杜轩岑再也忍不下去了,先前的也就罢了,那些男生谅她也看不上眼,可眼前这个不一样,他目光清澈、外型显眼,看来是个很阳光的男生,也许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尤其是他们在一起时登对的模样,让他五脏六腑全揪在一块。 再忍下去,他肯定要闹胃疼。 他迈开大步走向他们,浑然不理沿路几个爱慕女生的邀舞,眼中只有何幼菱。 他目光如刀地瞪了罗昱立一眼,很没风度的将人拉进自个儿的怀抱,连句抱歉都没有就把人给带走了,何幼菱只好回头给罗昱立一个饱含歉意的苦笑。 面对突然空了的两手,罗昱立愣了愣,随即笑了。不过是跳个舞罢了,有必要吃这么大的醋吗?这家伙还真是有意思,以后有机会认识一下。 而后他的视线再次飘回叶其珊学姊的身上。她真的好美,美得跟他的准大嫂陶明利好像,不同的是,他对陶子是种柔柔淡淡的好感,而她却让他有了小鹿乱撞的新奇感受……这该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现在他终于懂陶子第一眼瞧见老哥时的感受了。 他热切地注视着她,却对她身旁那个碍眼的男生投以妒嫉的注视,若她那开心的笑容是对着他展现,那该有多好! 被杜轩岑拉着走的何幼菱受不了了,用力扯住他的手,停了下来。 “你怎么这样!”何幼菱柔声娇斥。这家伙向来没什么礼貌,不了解他的人,真的会因此跟他起冲突。 “怎么?舍不得啊?”杜轩岑真的快被淹死了,淹死在醋海里。 “你怎么这么没风度?不过是跳个舞。” “今晚不准你再跟其他男生跳舞了!”他霸道的宣布。 “也好,我脚好酸。”她倒不以为意,反而有种解脱的喜悦。 “我们出去外头吹风,顺便休息一下。”她的回答抚平了他的怒气,笑着挽起她的手一块步出去。 哪知道他们才坐下来没多久,故意找他碴的叶其珊就寻来了,她搬出一个重大理由继续玩抢人的把戏。 “喂,接下来是我们女生党的活动时间,去去去!男生去你们男生党的活动区。” “叶、其、珊!”杜轩岑真的火了,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学姊,想扁人时,他可是照扁不误。 “咦?小岑你在这里呀!害我找了好久,快点,要走了!”学长甲一见到他,拉着就要走了。 “去哪?”他愣住了,真的还有其他活动? “去了就知道。” 杜轩岑才想和何幼菱约回去的时间地点,故意棒打鸳鸯的叶其珊却早一步开口。 “放心吧!学姊是干什么用的?我会负责送她回去啦!”“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杜轩岑莫可奈何地看着她硬是被拉走。 *** 近十二点,何幼菱才踮着脚尖轻轻爬上楼梯,虽然报备过了,但她不想吵醒伯父伯母。哪知道她才走进自己的房里,还没开灯,就被拉进一副温热的身躯,接着她的唇就被堵住了,她瞠大双眼瞪着眼前的男人,他发什么疯呀?吓死她了! 杜轩岑草草结束那个无聊的聚会。拷!什么“人要衣装学习会”?什么现代男人要懂得如何打扮出光鲜亮丽的自己,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学穿衣打扮的哲学,真他妈的无心,整晚他的心里只想着她。 突然进入一个交友自由、视野更宽广的环境,他心中扬起了未曾有过的不确定感,怕她突然宣告找到心灵契合的人生伴侣,而那个人却不是他。 不!他不要她突然发现原来还有其他男人比他好,他要她的眼里只有他,正如他一样! 所以,他在她的房里等,想尽快确定她没在今晚傻傻的交心出去。 实在是等太久了,害他等得心慌,此刻他只想确定她仍在他的怀抱里。 他突然拉开两人的距离,“啪!”一声打开电灯,拉着她来到灯光下仔细瞧她。 “你居然化妆?!还擦这丑不拉几的口红?!”他气爆了,为什么在她好好一张清纯的脸上涂上这些难看的颜料? “学姊教的。”她小声地答道,眼里再次闪过害怕的神采,他好久没这么凶了。 “她教你就学?难看死了!”他火大的拉着她进到浴室,拿起洗面皂就往她脸上抹。 “学姊说我们是成人了,该学会化妆……而且大家都化了……”她抿着嘴,委屈的辩解,不过还是乖乖的洗了脸。 “等等,你身上是什么味道?”他突然闻到某种人工香料,凑近她,皱了皱鼻子,这一闻,当场让他微眯起眼,当中闪烁着恐怖的光芒。 “香奈儿的香水……”打死她她也不敢回答这是学姊教的吸引男人的第二步:身上拥有无法抗拒的香味。 “何、幼、菱!限你三分钟内把这些外加的恶心东西全部去掉,不然我会亲自动手!”他将她抱进浴缸里,看着手表开始计时。 “啊?你先出去。” “过了十秒。” “等等,我没拿换洗的衣服,我去……啊!”突然他打开开关,莲蓬头当场洒下大量冷水。 “你只剩下两分钟。”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好冷!”怕他突然进来,她把浴帘拉上,开始洗战斗澡。 当她包着浴巾拉开浴帘,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帮她拿了一套睡衣放在换衣篮里。她连忙快速穿好,又看了镜子一眼,确定身上没有残留任何化妆品后才走出浴室。 杜轩岑板着脸坐在床上,望着一身清爽出来的她,果然顺眼多了。 走近她仔细检查着她的全身,还凑近她的颈项间嗅着,确定除了天然的花香皂的味道外,再也没有任何古怪异味后才露出笑容。 “这样好多了。” 何幼菱噘着嘴,敢怒不憨言。 其她也不喜欢身上有那么重的味道,不过他未免管太多了。学姊也是好意,这些学起来,万一有重要场合或是将来找工作时很好用的。 他厉声喝道:“何幼菱,我警告你,别再让我在你身上瞧见任何化妆品的影子,更别让我闻到你身上有异味!” “异味?香奈儿很贵的。”她真是败给他,那可是另一位学姊忍痛奉献出来让大家擦的。 “所有不该在你身上出现的味道都叫异味,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别加些有的没有的,都是累赘。,’他喜欢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自然的美感。 “哦!”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样? 他走近她,伸手轻抚她光滑细致的嫩颊,脸上不禁露出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一时何幼菱竟看傻了,两人就这样注视着彼此。 不知是谁先有了动作,下一刻,他两手环抱住她,吻上他想了一整晚的红唇。 不管未来怎么变化,他都不要再放开她了! *** “唔……”没想到他居然又吻她,而且这一次很不一样,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情意排山倒海向她涌来。 他对她的独占,他对她的霸道,全都指向同一缘由,那就是他喜欢她!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喜欢她,但对照于他对其他女生的全然漠视,想不发现真的很难,不过,先前他从不曾刻意将感情表现出来,甚至不曾说过一句喜欢她的话,可今天这个吻索求的意味太重太重了。 他要什么?他明知他想要的,现在的她给不起呀? 心中乱成一团的何幼菱开始挣扎。这太快了,她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压力。 因为她的挣扎,引发原就忧心不已的他心中更大的恐慌。 为什么拒绝他?她从不曾拒绝过他,难道,她真的发现了更好的男人? 不——他又惊又怒地将她搂得更紧,吻得更深,他绝不放手! “放开……放……”被他狂烈的情绪吓坏了,何幼菱不断地捶打着他的背,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怀抱。 “绝不!”他突然抬头瞪着她,强悍地宣示着。 “你别这样……” “你是我的!我绝不放手!”他搂得更紧。 “我是我自己的,等我二十岁后,我就是我自己的了。”她突然落泪,他太过强烈的感情直接撞进她的心口,她根本负荷不了! “你说什么?”他握住她的肩头,生气的吼道。 “我只是来替你挡厄运的,其他的我都不要!”多年来心中的委屈,顿时爆发开来。 “我不要你来挡?”他退开一步,冷冷地瞪着她。 “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记得吗?我已经挡很久了,任务就快完成了。”她自我解嘲地笑道。 “是吗?那我告诉你,你被解雇了!你被开除了?我的劫数不用你来挡!”他生气的将椅子踢倒,冲到她的眼前,双手攫住她的纤肩吼道。 “怎么可以?我不要害伯父伯母担心。”她焦急的猛摇头。 “谁希罕这条烂命!”可恶!这女人原来只担心他的父母会担心,那他呢?难道她的心从来都没有他?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住在二楼硬生生被他们吵醒的杜建廷夫妇上来一探究竟。 “你不要这样。”她急得拉住他的手。 “要你管!从今以后,你都不要再来管我了!”甩开她的手,杜轩岑怒不可遏地转身就冲了出去,也不管父母的呼唤声。 “杜轩岑!”何幼菱一路追下楼,可他已早一步冲了出去,不见人影。“小菱,这是怎么一回事?”跟着追下楼的潘文玲见她一脸泪水,连忙搂着她安抚着。 “我也不知道……”除了哭,还是哭,这种事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杜轩岑是杜家的独子,杜家在商场上无往不利,而她只是个孤儿,只是杜家找来挡劫数的小孩,她根本配不上杜轩岑,这正是她急着想要在二十岁后搬出杜家的最大理由,再待下去,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杜建廷和妻子对望一眼,小俩口吵架,父母能管的实在有限,就让他们自行解决吧! “那小子向来像个火药库,让他出去爆一爆大概就没事了,别哭了。”潘文玲抚着她的秀发安慰。 儿子喜欢人家,她这个当妈的当然知道。小菱应该也喜欢儿子吧!只是她心中的结若没解开,她是万万不可能接受儿子的感情,今晚八成是儿子太心急,才会弄得这个状况,只是这情况,在他们离二十岁愈来愈近的此时,只怕上演的机率愈来愈多,唉! 她这个当妈的,当然希望他们能先平安度过那个关卡,然后小俩口想怎么谈恋爱、想怎么黏在一起,就不干她的事了。 只是急性子的小岑恐怕连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吧! 就怕他的强硬态度反而把胆小的小菱推得更远。 唉!这两个孩子真教人担心。她抚着小菱的肩膀,心疼不已。 第六章 坐在杜轩岑的房里,何幼菱缩着脚窝在他的床边,因为怕他,她很少进来他的房间。 她已经枯等了三个小时,难道他今天不回来了吗? 他到底跑哪去了呢?想找人时,她才发现她对他真的不了解,她不知道他有哪些好朋友,也不知道他平常都去些什么地方。 “他到底去哪里了?”头摆在膝盖上,何幼菱真的好担心,怕他一时气愤,做出伤害自己的蠢事来,那就糟了。 她将头靠着他的床沿,上头有他的味道,竟让她觉得安心。 几曾何时,他的气味竟能让她觉得安心? “世事变化真无常!”她轻笑出声,想起,从前老是被他欺负的日子,然后他突然把她当成空气般完全漠视她,然后,他突然管起她来,什么都管,连吃饭都可以唠叨个半天,然后她察觉他对她的情意…… 一想到这,她的神色黯淡下来。 若她够勇敢,就该承认自己也喜欢他,但只要有千万分之一的机率她无法活过二十岁,她就绝不能让他察觉到她的情意,不然她若死了,他怎么办?他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她要他能快速复原,好好的过没有她的日子。 她不是木头,有感情、有感觉,跟他太过接近,她对他的情意就愈来愈无法隐藏,所以她才会抗拒,才会害他生气,才会害他跑得不见人影,可她真的好怕他会出事。 “拜托,你快点回来……”她闭着眼祈祷着。 不如又过了多久,惚恍间,她觉得有人在抚触她的头发,感觉很舒服,让她完全不想动。 出去骑了一整晚车的杜轩岑,一回到房里就见她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他的床边,那最象让他想起了她第一天来到他家那时的情最。 那时的她一脸的不知所措,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般缩在床边,还被他吓到哭,她的软弱大概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吧! 而他要负起绝大部分的责任!这项认知让他很难受。 直到长大些,他才觉得欺负弱小是件很丢脸的事,那时他就很后悔那样对她,却又不懂得该如何跟个胆小如鼠的女生相处才会选择漠视她。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她! 他坐在她身边抚着她的秀发,见她脸上仍挂着泪痕,看来她今晚哭得很惨。 刚上来前被老妈一把拉住,殷殷告诫他千万别‘吃快’弄破碗”。 他真的太心急吗?可是他再继续龟爬下去,她搞不好就被别人追走了! 他低头在她的发上轻轻印下一吻,正想抱她回房睡,却弄醒她。 “咦?你回来……”她一抬头就见他想起身,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袖,眼泪无法控制地又落下。 她一哭,害他又想起先前的龃龉。她究竟在担心些什么?他的命还是他的人?他无奈地坐回她的身边,伸手揉乱她的一头秀发,才把她揽进怀里。 “你以后别再这么吓人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靠在他的肩上,她哭得抽抽噎噎。 “有什么好哭的,你该不会是怕我万一出了意外,一个不小心挂掉了,你有亏职守,会内疚一辈子?不必了,你已经被开除了,以后我的死活都跟你无关。”弄不懂她的心,他干脆讥诮地说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生气地抬头瞅着他。 “不然要怎么说?”她一个心思就打了无数个结,他哪会懂呀!他也有些怨怼地瞪着她。 “你要是出事了,伯父伯母会有多伤心,你不知道吗?”她气得用力捶了他一拳。 “你呢?你又在担心什么?反正你就是在担心什么劫数的事对吧!那个无聊的江湖术土就别让我遇到,我绝对让他永远忘了卦象要怎么看!”他生气的骂道。那个混球可知道因为他的一句话,害惨了眼前这个笨女生? “我才不是因为劫数的事在担心,我是因为我……”爱他那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她不禁愣住了。难道现在她就已经管不住她自己的心了吗? “是什么?你告诉我呀!”他的心狂跳不已,真的不是他在一头热,她也喜欢他? “我……现在治安那么坏,你大半夜跑出门真的很危险。”她避开他的注视,换个方式表达她的关怀。 爱他的心绝不能让他知道! “何、幼、菱!”没想到在紧要关头,她竟然又成了缩头乌龟,杜轩岑怒气又上来,她还真懂得怎样惹他生气。 “真的,你想想现在人们动不动就为了一个眼神、一个不爽而动刀动枪的,你那么生气的冲出去,我真的很怕你会遇到麻烦,跟别人起冲突然后就出事了……”她愈想愈担心。 “真的不是为了我的劫数问题?”这是他最无法容忍的事。 “当然。”她猛点头。 她是真的担心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再是为了那个理由,而是她无法忍受他出任何意外。 “你喜欢我吧?”他干脆地直接问。 “我……”她当场红了脸蛋,就是不肯承认。 “你喜欢我对不对?” “你别问了……” “承认自己的心意有这么困难吗?”他无奈地叹道,她从来不是块说谎的料,从她脸上的红晕就足以证明她的心意。 “你明知道我不……”这下子她连眼眶都红了,喜欢却不能说的苦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二十岁!等我们满二十岁,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庞。 算了!他可以等,等到她再也没有任何借口拒他于千里之外后,他就绝不再让步了。 望着他愈来愈近,终于贴上她的唇,何幼菱这回不敢再推拒了,怕他火气再起,做出后悔莫及的事,她微弱的心脏再也禁不起吓,他想要就给他好了。 她任由他轻啄着她的红唇,辗转反复,愈来愈深入,也愈来愈情欲…… “你是怎么了?”他突然抬头瞪着她,多年的相处,让他们异常熟悉彼此的一举一动,她的柔顺跟平常不太一样。 “啊?”怎么?连乖乖让他吻都不行吗? “你心在想什么?”握着她的下巴,他半眯着眼严厉地问。 “没有呀!”她抿着嘴,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有!你死气沉沉,吻起来教人不舒服。”。 “我……”原以为他是个粗线条的大男生,没想到他的心思竟这么细密,何幼菱讶异不已。 “你该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要默默承受一切?”他气坏了,干脆站起来,在房里踱来踱去。 有时不想理会她那无聊的想法,反正他就是要她!但她为了不再让他涉险,居然连拒绝都不会了,这让他很生气却又好心疼。 为什么她要生成这种讨厌的个性?为什么完全没有自我?而他偏偏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可恶! 她选择沉默,不这样,她能怎么办?她真的不要他发生任何意外! “你知道吗?你现在只是个空壳子,穿着何幼菱的外貌,里头却没有心、没有灵魂!”他生气地停在她的身前,蹲下来瞪着她。 “我……”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针见血的话来,当场脸色泛白,二句话也说不出口,眼泪却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 “把我爱的何幼菱还给我!还给我?”杜轩岑握着她的手臂嘶吼。 “呜……呜……”她就这样望着他,透过泪眼瞧着模糊的他。 “拜托你把想法装进你的脑袋里好吗?是人都会有自我的,你呢?有灵魂的你在哪里?”说罢,他恶狠狠地咬了她的嘴唇一口,就走了出去。 望着大开的房门,过了许久,她才觉得痛。 她摸了摸嘴唇,上头有些血渍,这家伙居然把她的唇咬破了? “自己的想法?没想到他居然比我还了解我自己,那是我最渴望的事!”她抱着手臂闭上双眼。 自从她知道自己来到杜家的理由后,就收起所有的梦想,乖乖走在杜家安排的道路上,她不再表达自己的想法,面对所有的问题,永远唯一的答案就是——“是!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她真的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吗? *** 杜轩岑在那次强烈的冲突后,就不再紧迫盯人。 他确信她是喜欢他的,如今只剩下她亲口承认了。既然她那么执着于二十岁那道关卡,那么他可以等,反正她终究会是他的! 随着时间的逼近,何幼菱开始对他的“建议”有了反应,既然她从很早以前就想要在二十岁后离开杜家,那么离开后呢?她能做什么?又该做什么?想过怎样的生活?她总要先能自立,才能去想其他的事吧? “在想什么?” “想我二十岁后如果还活着,要做什么?”她只手撑颊,陷入沉思中。 “白痴!”他一掌拍在她的脑门上,异常光火。这女人怎么这么死脑筋?真是气死他了。 “你吓人呵!”突然被打了一掌,她真的吓到了。 “笨蛋!你现在没活着吗?”他一屁股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火大的捏了她的鼻子一把。 “你在说什么?”她挥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可怜的鼻子。这家伙真的很粗鲁,一下子打她的头、一下子捏她的;鼻子,她又没有得罪他。 “什么二十岁后若活着要干嘛!怎么?你只有二十岁后活着才算活着吗?那你现在是什么?行尸走肉吗?”他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对喔!”她应该从现在就开始策划她的未来,以免到时措手不及。 “想干什么就去做,你以为人生有几个二十岁?”没见过比她更笨的人了,一心挂碍着那个无聊的劫数问题。 “杜轩岑,你所说过的话就今天这一席最中听!”她开心的笑道,一回头正巧看见杜建廷走进来,她跳起来跑到他的眼前开心地笑道:“伯父,我决定去打工,可以吗?”她要开始赚钱,准备将来一个人住的费用开支。 “啊?为什么?”杜建廷不懂她为何想去打工,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一旁的儿子已经发飙了。 “何幼菱,你的脑袋是装浆糊的啊?大笨蛋?”他火冒三丈地朝她开骂。 这个笨女人!他是要她好好过现在的日子,而不是为以后作准备,他连想都不必想也知道她打工要干什么,可他绝不会让她离开他的! *** 话是么说没错啦! 不过,这是何幼菱第一次坚持己见,杜家没有人想反对,于是她开始在一家书店工读。 杜轩岑对她打工的理由虽然很不爽,但还是每天顶着一张又臭又冷的帅脸去接她下班,一来保护她的安全,二来守着她,不管她心中作何打算,他绝不会让她有离开他的机会。 “你不必每天都来接我下班。”两人一块走在人行道上,她笑着说道。这学期他多选了一门课,课业压力比她大,他真的不必这么麻烦。 她抬头迎向凉凉的夜风,春天快过了,这意昧着他们即将届满二十岁,那个困扰她十多年的紧箍咒语即将解除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解除,但她真的好期待它的到来,那代表着她可以放手去爱他了…… “我高兴不行呀!”他仍是绷着一张脸。刚刚他瞧见有个一样在书店工读的男生一直邀她去联谊,让他很不爽。 “你在生什么气?”望向他,她突然又脸红了,因为想起迎新那晚,他赤裸裸的告白。 他从来不说甜言蜜语,更别提什么花前月下,但那句“把我爱的何幼菱还给我”,却深刻地印在她的心房上,对她而言,世上再没有比它更浪漫的情话了。 “哼!”不想让她知道他是在吃醋,他以冷嗤代为回答。幸好刚刚她拒绝了,不然那男生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耸耸肩,既然他不说,她也无法勉强他。 “你以后别排假日班了。”两人默默走了一大段路后,他突然说道。 “啊?为什么?” “老爸老妈他们好久没见到你。”他扯个烂借口。 “哪有?我昨天才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她纳闷地回望他一眼。她昨天休假,正好伯父他们没出去应酬;他们聊天泡茶,他也在场呀! “叫你别排就别排,啰唆什么?”他火大的啐道。 真正的原因是,他希望能在假日时跟她约会啦!但他说不出口。 “可是这样钱会少很多。”打工了一年多,她存了些钱,但没多久后,她要租房子、要生活费、要水电费……她需要很多很多钱。 “你什么时候缺过钱了?”钱钱钱,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可是……” “这辈子你别想过缺钱的日子。”他的父母不准,他也绝不会让她过那种苦日子。 “哪有这样的。”懂他的意思,她却忍不住噘起嘴。她想要独立呀! “我说了就算!”握住她的手,他不想再跟她为了这点小事辩驳下去。 一想到生日就快到了,一想到她从没打消搬出去的念头,杜轩岑心头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愈来愈烦躁,愈来愈不安,害他也白痴地开始在意起那个劫数问题。 *** “不要!”杜轩岑猛然坐了起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湿透了他的全身,他望向窗外,仍是一片漆黑,她……还在吗? 突然他迅速起身冲到隔壁房,趴在她的床沿,也不管何幼菱睡得正香甜,两手一抓将她拉了起来,拚命摇着。 “你醒醒,何幼菱,你给我醒过来!” “啊?又地震了吗?”她吓了一跳,张开双眼对上他惊惶的目光,才知道原来又被他吵醒了,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没想到却立刻被他抱进怀里,搂得好紧好紧。 “还好,我被你吓死了!”抱着有温度的她,担忧的心才逐渐放松下来。 他被她吓得四肢无力了,干脆抱着她躺进她的大床上。 “这半个月来我天天被你吓醒,你到底怎么了?”她已经懒得挣扎,只想问个清楚。 “我们再三天就满二十岁了。”他幽幽地道,却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嗯!”难不成他是在替她担心? 她好奇地想看看他的表情,但他整张脸埋在她的颈肩处,她根本看不到。奇怪,他不是不信吗? “我作噩梦。”他苦恼地嗔道。 “啊?”原来他真的很担心她。 何幼菱心疼地环抱他的腰,不管他是个多么火爆、多没情调的男生,但他对她的情意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急、他的忧虑就这么直接地嵌进她的心坎里。 “我梦见你为了救我……却死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他怨声咆哮。 这半个月来,他霉天作着同样的梦,他快被她吓死了,每梦一次,她对他的重要性就更清楚地刻在他的胸口上。 他不要失去她!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折磨。 “不过是梦,你别介意。”他梦见她死了,居然是她在安慰他,她忍不住快笑出来。 “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他突然撑起上半身,恶狠狠地瞪着她叫道。 “呃……” “听见没有?不准你死!”他逼近她,坚持要得到满意的答案。 “我尽量。”她温柔地答道,听到这样的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准跟我抢,就算是阎王也不准跟我抢!”他霸气地宣告。 她微笑不语。说真的,有他这一席话,她就算真的只能活到二十岁,她也心满意足了。 “所以,何幼菱,你给我用力的活,努力的呼吸,没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准去,包括阴间地府,听到了没?” “你太夸张了。”她轻笑出声。 “回答我!” “嗯!” 听见她的回答,他眼里的紧张终于卸下,开心地揽住她的头,欢喜地吻上她柔嫩的唇瓣。 何幼菱头一回生涩他激情的索吻,她不想再跟自己的心抗衡了。 望着她柔情似水的瞳眸,杜轩岑心中有了打算,他不要当个等待结果的无用之人,至少他要做些什么,来保护他心爱的女人! 第七章 “是这里吗?”杜轩岑拿着地址,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偌大的花园别墅。 “算命也能这么有钱?”他直觉地认定张太师一定是个赚取暴利的大骗子,随便帮人看个相居然能住得起这种顶级的洋房?太扯了吧! “算了,进去看看再说。”他按了门铃,心急地等着。 明天!他们就要满二十岁了,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他因为在意,就算会被众人耻笑,他还是来了。 他一定要确认她的安全无虞,若真有事,他宁可自己承担一切,也绝不让她为了他而香消玉殒! “催魂呀?按这么急。来了、来了。”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来,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个老头子前来应门。 “你是张太师?”见他一身的仙风道骨,杜轩岑不禁愣住了。 这老头子看起来挺神秘的,难道他真有两把刷子? “你可终于来了。”张太师点下头,转身走了进去,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的认同,话含在嘴里,让身后的杜轩岑有听没有懂。 跟着走进大厅,杜轩岑发现这屋子真的很大,可除了张太师外没半个人,静悄悄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怪了,这么大的地方,凭他一个老头子如何让房子如此窗明几净?而且他还亲自出来应门,真是太奇怪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佣人?没有人作伴?”转头望向张太师,他直接将心中疑惑问出口。 “人多让人心烦。那不重要,小子,你来找老头子有什么事?”张太师坐进藤椅中,笑呵呵地问道。 “我想知道何幼菱明天会如何?”他开门见山地问。 “何幼菱?谁呀?” “你少给我装蒜,我打过电话的,你明明要我亲自来一趟才肯说。”杜轩岑半眯着双眼,冷冷地瞅着他。 他才不在乎这老头子是不是真的很行,不给他个明确的答案,他绝不善罢甘休! “哦—-那个何幼菱呀!嗯……天机……”张太师摇头又晃脑的。 可惜他话没说完,就被杜轩岑一把扯住衣领,拎在半空中。 “哎呀呀!有话好说嘛!”张太师吓了一大跳,他年纪已经很大了,禁不起吓的。 “你再给我一堆屁话,就别怪我控制不住我的拳头。”杜轩岑威吓地一颗强有力的拳头在他眼前晃呀晃的。 “年轻人真沉不住气,时候到了不就知道了?”张太师不怕死的卖着关子。 下一秒,杜轩岑的拳头真的吻上了张太师的脸颊,“砰!”一声,张太师飞了出去撞到茶几后,跌倒在地。 “哎呀!你真的打呀?”张太师趴在地上哀哀叫。 “我警告过你了。”杜轩岑冷着声走到他身边,一双厉眼像是修罗般无情地瞪着张大师。他再罗哩叭嗦,他就揍得他眼睛鼻子全分家! “问我?应该问你们自己比较快吧?”挣扎了半天,张太师终于坐了起来,缩着脖子没好气的哼道。 “什么意思?”杜轩岑立刻紧张地又扯住他的衣领。 “当初我曾交代过一句话,那很重要,就不知道你们做到了没?”张太师扯回自己的衣领,虽然生气,倒也不敢跟他硬碰硬,这小子的拳头太猛了,再来一拳,他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什么话?”一颗心提到半天高。 “回去问你的父母呀!” “有做到的话怎样?没做到又怎样?你快说啊!”他再次扯住张太师的衣领。 “有做到当然就没事;要是没做到的话……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张太师一脸不屑的睨了他一眼。想也知道,还用问吗? “听天由命?她还是我?”杜轩岑僵住了,他的手开始颤抖。 原来真的会有问题?不知道当年他交代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做到了?此刻他只担心她真的会出事。 “你说呢?她是特地找来挡你的劫数的,若失败,她当然是首当其冲,笨蛋!”张太师仔细地瞧着他脸上神情的变化,太过震惊的杜轩岑没注意到张太师眼闪过了一抹得意的精光。 “那……”他想问万一他们没做到,是否有补救的方法,正想着该怎么问,张太师开口了。 “我只是观命相的小术土,当年能找到那法子救你已经是最后手段了,若你们做不到我交代的事,我可没法子再补救,你可以回去了。”仿佛解决了一桩大事般,张太师气定神闲地摆摆手。 他到底交代了什么事? 特地来这么一趟,结果她会不会出事还是不知道?为了那个不可预测的结果,又气又急的杜轩岑不禁红了眼眶。 “她若出事,我绝不放过你!”说来说去,若他当年没提这个烂主意就好了! 杜轩岑气愤的冲出去,急着回去问个清楚。 “唉!好人真是难做呀!难得安排了这么好的缘起,居然得到又是挥拳又是威胁的对待。”张太师步踱到门口,伸手摸了摸自己又红又肿的脸颊,望着他骑上机车离去,才笑着轻抚那一大把灰白胡子。 “幸好你今天来了,不然可就真的麻烦了呢!”张大师开心地笑了,至少他确定了这小子真的爱惨了那个叫何幼菱的小女生,这样就够了,呵呵呵…… *** “老妈,当年他交代了什么?”杜轩岑一冲进家门,瞧见潘文玲难得亲自下厨,正端着菜上桌,立刻扯着老妈的手焦急地问道。 “小心!”潘文玲比较担心一桌好料被儿子给毁了。 “儿子呀!你在鬼叫什么?”杜建廷走了过来,取笑着他。 “这很重要,到底是什么?”杜轩岑根本静不下来。 “什么是什么?小岑,你也把话说清楚,没头没尾的,我哪知道你在说什么?”潘文玲好笑不已。 “那个无聊的张太师当年交代了什么?”他火大的大声问道。 他的话一出口,杜建廷夫妇就愣住了,就连正巧下楼来的何幼菱听见他的大吼,也被吓了一大跳。 等了足足一分钟之久,居然没半个人给他一个回答,他正准备再大吼一声,眼明手快的何幼菱快一步上前捂住他的嘴。 “伯父他们听见了,你不必这么大嗓门,很吓人的。”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呢?”他火大的拉下她的手反握在手中,见她一点也不紧张,害他更加郁卒。 他生气的揽着她的腰,打算在度过危难前都不放开了。 “你别这样?”没想到他居然在伯父他们面前跟她动手动脚,何幼菱红着脸想离开他的怀抱。 “你闭嘴!别动来动去的!”不理会她的挣扎,他依然紧紧的抱着她,而后调转视线望向父母,他还等着答案。 “小岑,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事?我记得你以前明明就不信这个的。”潘文玲和丈夫对望了一眼,两人忍不住都笑了,他那忧心忡忡的模样,足以证明他有多在乎小菱。 “反正你们只要告诉我,他到底交代了什么?”他没好气的说。 “张太师当年一再告诫我们一定要善待小菱,待她如你。”潘文玲想起当年的情景,日子过得真快,如今这两个孩子都长大了,那个禁锢他们的命运关卡就快解除了。 “就这样?”他还以为那交代又臭又长。 “刚开始时,因为妈的原因让我们很担心,可后来我们觉得既然我们都有照大师交代的去做,应该就不会有事才对。”杜建廷笑着说,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再担心。 “小菱,你要相信我们,就算没有大师的交代,我们也是真心爱你的,对我们来说,你是我们第二个孩子。”潘文玲真心的道。 “我知道,我也相信。”何幼菱感动地红了眼眶,他们对她的付出也许比她的亲生父母多更多。 说着她想投入潘文玲的怀里,却被他一把扯了回来。 “你给我安分点!”他生气的再次紧她的纤腰,才火大的瞪回父母的身上。 “他有说那样她就不会出事吗?”近日来草木皆兵的杜轩岑可没这么乐观,他要更明确的答案。 何幼菱看着他的侧脸,从他脸部紧绷的线条和他全身僵硬的状况,她感觉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怕很怕她会出事。 她的眼里不禁浮现温柔神色。她真的好幸福,拥有他们全家人全部的关怀和爱意,她真的好幸福! “大师是说那样才会有效。”潘文玲想了想又道。 “什么有效?”他心想这是关键,立刻紧张地追问,却又分神瞧了怀中人儿一眼。她怎么了?一副得到全世界的满足模样? 何幼菱只淡淡地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静静地倚在他的怀里。 “化解你的劫数呀!” “那她呢?”他只担心她!为什么总是找不到明确的解答呢?握着她纤腰的手紧缩了些。 “呃……天机不可泄漏,他是这么说的。” “那你们怎么会认为她会没事呢?”杜轩岑怪叫着。 什么保证也没有,他们怎么会认为真的没事呢? “呃……那位张太师看起来像个得道的仙人,我想他应该不会害人。”潘文玲被儿子火爆的叫声吓了一跳。 “是呀!我相信他不会为了救一条人命却拿另一条性命去抵。”杜建廷揽住受到惊吓的妻子,他也相信那位指点儿子生路的老人家是个良善的好人。 “应该?相信?他又没给你们一个明确的答案,谁知道他是奸是邪?他也许是个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恶棍!” “可是……”杜氏夫妻脸上再次染上担忧神色。他们这几年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小菱不会有事,毕竟他们这两年来已经不曾有过任何危险了不是吗? “善待她?我们全家人都要善待她?”杜轩岑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应该也包含在内吧? 他突然觉得脑袋乱烘烘的,完了?小时候他常欺负她,且是很坏很坏地欺负过她……这样算不算没好好善待她? 忽然张太师说的话映入他的脑海里—— “做到了就没事,没做到的话,就只能听天由命。” 天呀,怎么办? “你不是去找大师,大师是这么说的?”潘文玲瞧儿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禁担心的问道。 “喂,当年你觉得委屈吗?有受到伤害吗?”他突然转向何幼菱,两手抓着她的肩膀焦躁地问道。 “什么?” “我当年欺负你,奶奶也对你不好,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他陡地感到汗流浃背。 “这……”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当年的记忆很不好,她并不想想起那时候的事,而且都过那么久了,现在记恨也没什么意义。 因为她的沉默,杜轩岑的心跌入谷底。 “来!”他扯住她的手就往楼上跑。 “去哪?”何幼菱不懂他在急什么?若真会怎样,恐怕不是去哪里就能没事吧! 他没再答话,一脸的悔恨。爸妈对她好,他一直都知道,可他呢?他对她一点也不好! 他没有好好善待她! 因为以前的恶劣举动,他可能会害她发生不可臆测的可怕后果! ***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一路拉回三楼他的房间,何幼菱有些无奈地问,她肚子很娥,想吃饭。 下一秒,她撞进他的怀里,被他抱得又密又实。 “好痛……你干什么啦?” “谁也不准来抢你,有我在,谁也不准动你?”他的头整个埋在她的颈间,声音有些闷闷的吼道。 “谁会来抢……呵!”不会吧!他该不会是指命运之神吧? “就算真有劫数,该有事的人也该是我,我绝不会让你少一根寒毛!” 拉着她一块坐在床上,他决定用他的生命守护她。 “呃……杜轩岑,我保证满二十岁前乖乖待在家里,这样就不会有事了吧?”她忍住笑意,和他打商量。她真的好饿好饿,能不能先下楼吃饭? “不行!在家里也会有意外发生,反正在满二十岁前,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他们八字相同,真有什么东西来抢命,他们抱在一起,谅对方也搞不清楚要找谁吧! “那也不必抱在一起,有点热耶!” “不行!这样比较安全。”他说出自己的“应变方法”,坚持不放开她。 叩叩! “什么事?”他火大的问道。 “小岑,快跟小菱下来吃饭。”潘文玲在门外囔着。 “不吃!”现在哪有时间理吃饭这种小事。 “我要吃!我要吃!”何幼菱连忙大叫,就怕门外的人没听见。 “你——”瞪向怀中人儿,他这才想到她也许饿了,为了躲开厄运,该让她挨饿吗?他心中挣扎着。 “那你们把餐端进去吃总可以吧?”门外传来潘文玲的轻笑声。 何幼菱猛点着头。要要要!她快饿扁了。 见她一副渴望的模样,他终于让步了,咬着牙放开她快步冲向门口,打开门接过老妈手中的餐盘,“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快步冲回沙发前,将餐盘放在桌上,回身拉过何幼菱,两个人安稳地坐进沙发里,前后不到五秒钟的时间,看傻了何幼菱。 “天呀!你好厉害!”她眼里闪烁着崇拜的目光。 “快吃吧?”他有点不好意思的催促道,双手仍紧紧地抱着她。 “哦!”她望着眼前丰盛的佳肴,心中涨得满满的幸福,杜家每个人对她的心意,她都清楚地感受到了,这样就够了。 这样的感觉她想让他知道。 “杜轩岑,我……” “少罗唆,快吃!”由她的侧脸瞧见她泛红的眼眶,他也料想得到她想说些什么,但他绝不会什么都不做地任由她出事,他要尽全部的力量保住她! “我……”她抬头回望向他。 “你不是饿了?想说什么等你吃饱了再说,反正我们有很长的时间要抱在一起。”他将她的头扳正,不想在此时听她的感动宣言,那会让他觉得好像在听什么遗言似的。 她不会比他早死的! 既然他们有缘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们就注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不过这誓言他不会让她知道。 “呵?我们要抱多久?” “等我们满二十岁。”这是劫数的期限,不管事实如何,他相信等时间过了,这一切忧虑、疑惑便可迎刃而解。 “那还要好久耶!”至少还有一天一夜,外加今晚好几个小时,她真要和他抱在一起那么久? “不过一天多一点。” “那上厕所呢?” “一块上!” “哪有这样的?”她才不要在他面前上厕所哩! “你想包尿布我也不反对。”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神经紧绷了一下午的他,难得露出了笑容。 “杜轩岑!”她气到整张脸涨成猪肝色,恨不得海扁他一顿。 “我不会偷看的,你也不准偷看我。”难得见到她这么强悍的模样,他终于爆出狂笑声。 “谁要看你呀?色狼!”她气得甩开头,不想看他。 “这可难说了,搞不好你想看想得要命,而且我保证你看过后会很想再看。”他好笑地亲亲她的头发。她不管是害羞还是生气,脸蛋都会涨红,就连耳朵脖子也跟着红通通的,好好玩。 “恶心?”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她才不像他,老想那些色情的事。 “其实,你也不必急在这时候看,反正你以后多的是机会看,我会洗得香喷喷的再让你看个过瘾。”他噙着邪恶的笑容继续逗着她玩,他发现呆坐着等时间过去太难捱,聊天吃她豆腐要快乐多了,心情也不会那么紧绷。 “变态!”她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再听他的淫声淫语。 “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笑着拉下她的手,将筷子递上,他仍挂念着她先前喊肚子饿的事。 “被你气饱了。”她生气的不肯动筷子。 “那我先吃了罗!” “你不是不饿?”见他大口大口吃着饭莱,她吃惊极了。 “现在饿了呀!你再不吃,我可不会留给你。”他边吃着老妈的心血边说。嗯,真的很好吃。 何幼菱见盘子里的食物愈来愈少,连忙也跟着吃起来。开玩笑,她饿扁了,怎么可能把眼前的美食拱手让人! 很快的,在两人争食下,一大盘的晚餐便见底了。 “你有吃饱吗?不够的话,我打电话请老妈再送上来。” “我饱了。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待一整天吗?”她实在搞不懂,在他房里和待在客厅有什么差别? “对!”他很坚持。 “噢!”她虽不懂,不过若这么做能让他安心的话,就随他吧! “小菱,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他将头放在她的肩上,温柔却坚定的宣示着。 “嗯!” ***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真相大白的时间已经一步步地逼近,杜轩岑一脸冷汗地瞪着床边的闹钟,还有五分钟? “杜轩岑,不是我要抱怨,这是我几年来第一次没在伯父伯母的祝福声里度过生日。”她无奈地望向闹钟,再五分钟二十岁的生日就过了,真可惜。 “你想庆祝,明年我替你开party。”这种小事有什么好介意的,以后他可以无数倍奉还。 “还有四分钟!”他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杜轩岑,我并不觉得委屈。”她突然说。 “什么?” “小时候男生总会欺负女生,而且你也没有欺负我很久。”她想起了以前在杜奶奶的撑腰下,他活像个小霸王的可恶模样,不禁轻笑出声,当年的他真的好恐怖! “是吗?”他有些怀疑地看着她的后脑勺。 “虽然当时奶奶对我不好,可是,我并不觉得委屈。”想起杜老奶奶,她的胸口就有些疼。 当时失去双亲的她,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却要面对一个彻底讨厌她的老人家,她真的无法理解。 事实上在知道真相后,她更搞不懂了。照理说她是来救她孙子的,爱孙心切的她应该奉她为上宾才对,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她? “真的?”那她眼角那抹泪光是什么? “我又不是她的孙女,本来就无法要一个老人家用同样的爱来对待我。”何幼菱露出一抹苦笑,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理由,事情都过那么久,想也没用。 杜轩岑的心当场揪了一下。换言之,她还是觉得委屈,因为不是家人,所以她可以谅解,问题是,她还是受到了伤害! 他抱着她的手不禁又紧了几分,心中更加担心。 “两分钟!” “杜轩岑。” “什么事?”奇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 “我的腰快断了。” “啊?”他愣了愣。 “我们躲在你的房里能出什么事,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勒断腰杆。”她笑着说。 “何、幼、菱!”他气得头顶冒烟,当场将她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又抱住她。 这个笨蛋居然敢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她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失去她吗? “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她连忙回抱住他,安抚着他快爆发的怒气。 杜轩岑气得不想跟她讲话,不过他手上的力道仍合作地放轻许多。 “一分钟。”他抬头又瞄了闹钟一眼,汗水滴在她的脸上,揭晓答案的时候即将来到了。 两人都没说话,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听见闹钟传来时间流逝的滴答声,此刻听来,格外刺耳。 “杜轩岑……” “别让我分心。5、4……”他伸手压下她的头,紧张地盯着闹钟,眼睛连眨也不敢眨一下。 “我爱你!”紧紧地抱着他,何幼菱闭上眼露出笑容,如果这真是她活在世上的最后一秒钟,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没想到在这生命攸关时刻,她会说出今生他最想听见的话来,杜轩岑讶异地低下头,就见她一脸满足的笑容。 天!她真的说了! 突然闹钟大声响起,天空也同时响起巨大的声害。 还来不及品尝幸福的果实,他慌乱地将她扑倒在地,用他的身体紧密地护在她的上方,就算屋顶在此时砸下来,他也会替她顶住的! 轰隆隆声中,杜轩岑和何幼菱度过了他们人生中唯一的二十岁生日! 第八章 “亲爱的,你真的觉得不必跟儿子说,张太师打过电话的事?”潘文玲小声地问道。 就在昨天儿子拉着心上人冲上楼后不久,张太师打电话来告诉他们,杜轩岑因为挂心而去找他求援,完成了他安排的消灾解厄法的最后一个环结,他们两人已经度过灾厄了。 “玲,这你就不懂了,经过生死关头洗礼的爱情会更弥坚,我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杜建廷难得露出贼兮兮的笑容,也小声地答道。 “明明就是想整儿子,还说得冠冕堂皇。”潘文玲喃喃叨念。 “谁教他要去找张太师的碴,人家帮我们很大的忙,就连他的命都是他救的,搞不好连老婆都是人家帮忙娶回来的,这么点教训不算什么。”听见张太师的保证后,两夫妻原本担忧的心终于放下。 “就苦了小菱了,跟个火药库门在一起那么久。”潘文玲回头望着儿子的房门,她是真心疼爱小菱,想到儿子的火爆脾气,她就头疼。 “反正她也需要预习,搞不好要关一辈子呢!”杜建廷露出开心的笑容,他可是很想要这个儿媳妇呢! “这倒是。”潘文玲笑着倚进丈夫的怀里。 “而且我敢保证她应该一点也不觉得苦。”揽着妻子的肩头,拜他们之赐,他好久没尝到这种席地而坐的滋味了。 “哦?” “小岑的心思我们都看出来了,细心又贴心,而且对当事人小菱更不用说,就算他再凶,她应该都会觉得很幸福吧!” “没想到你这么懂得女人心。”潘文玲有些醋意地说道。 “她是你教养出来的孩子,而我懂你呀!”杜建廷笑着亲了妻子的脸颊一记,轻易化去她的醋意。 “大情圣别闹了。”潘文玲娇笑不已,而后又叹道:“怪了,怎么儿子一点都不像你?” “对了,张太师打过电话的事千万别让小岑知道,不然我们就惨了。”杜建廷连忙交代妻子,儿子的大嗓门可没几人受得了。 “你喔!就知道玩,却没胆子承担后果。”潘文玲白了丈夫一眼,心中却举双手赞成。 “该进去叫人了吧?时间都过了好久了。”杜建廷笑着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拉起一块坐在楼梯上的妻子,他们端起生日蛋糕走向儿子的房门口。 叩叩! “小岑,你们在里面要待到什么时候?”潘文玲在门口叫嚣。 “什么?”仍紧紧护着何幼菱的杜轩岑抬头望向房门。 没事?真的没事? “可以起来了吗?”被他压在地板上的何幼菱推推他的肩膀问道。 “哦!”他先抬头看了闹钟一眼,确定时间早过了后,才起身顺手将她拉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什么事也没有?他们究竟逃过那个可恶的劫数了没? 刚刚那巨大的声音又是什么?飞机?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呀! 他迳自发呆,何幼菱走过去将门打开,就见杜建廷夫妇捧着生日蛋等在门外。 “虽然迟了一天,但孩子们,生日快乐!”他们开心地走进房,将蛋糕放在桌上。 “谢谢。”何幼菱好开心。 “老爸,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拉着老爸到一旁咬耳朵,这种不真实的感受,教他无法相信厄运已解,她真的不会再出事了? “当然不是!接下来你们就该好好过你们未来的日子,是好运喔!张太师说你有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运道呢!”望见儿子怔愣的模样,杜建廷感到好笑不已。 “她呢?”他转头看着和老妈笑成一团的她。 “这该问你吧!”凑近儿子的耳边,他语带玄机的反问。 杜轩岑回头看向一脸笑意的老爸,忽然有所领悟。 是了,是他一时糊涂了才会问这种无聊问题。 他们的未来要靠他们自己努力创造,他会给她一个幸福美好的未来! *** “你说什么?”杜轩岑久违了的大嗓门再次在杜家客店扬起。 “我说要搬出去……”她愈说愈小声,因为他的脸色好吓人。 终于不必再为他的生命担心,她好想快点独立,好想快点拥有属于她自己的生命!她需要空间来描给出真正的何幼菱。 “小岑,有话慢慢说。”潘文玲拉儿子坐下,小声地劝道。 “再慢下去,她都要搬走了。”杜轩岑非常非常的生气。 昨天两人才度过了毕生难忘的二十岁生日,她居然在今天就提搬出去的事? 她到底把他对她的情意摆在哪里?他以为她会和他一样地感动,彼此间曾有过那么一段生死与共的难忘经验,而且她自己都承认爱他了! “小菱,你真的决定要搬出去吗?”杜建廷严肃地看着她,也不是不了解她的想法,也许这样对她和小岑反而好也说不定。 “嗯!在这里我会想依赖你们,我知道你们一点也不介意让我依赖,但我想学习独立,我被保护得太好了。”她婉转地说道,这是她得知自己来杜家的原因后最大的心愿,回去过属于她自己真正的日子。 虽然现在的杜家对她而言就像真正的家,可她想改变的心始终没。 她想改造自己。 她转头望了杜轩岑一眼,脸上浮现淡淡的潮红,而他是促使她想转变的最大原由,尤其在经过昨天那刻骨铭心的一天后,她更想这么做,她要成长为一个配得上他的出色女子。 “你真无聊,这年头还有谁会抱怨被保护得太好?”杜轩岑瞪着她心情很不爽。 没细究竟她为何想搬出去,他就是不要她离开,这样他和她相处的时间肯定会少,他不要这样! “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原因?”杜建廷又问,反正他们还年轻,是需要更多的成长和历练,他并不反对她学习独立的想法,不过必须在他们能支援到的范围里,她可是他们杜家的宝贝! “嗯!”她猛点着头。 “好吧!我同意你搬出去,不过地点由我选。”他已经想好了。 “谢谢伯父。”她开心的揽着杜建廷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颊。 “爸?”一瞟到老爸同意了,杜轩岑就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可他就是不爽!为什么?为什么她这么急着逃走? “失陪了!”一把将黏在老爸身上的何幼菱拉回身旁,他一脸森然地丢下一句话后,就拉着她上楼,他和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另辟密室详谈,不陪他们哈拉了。 “不会有事吧?”潘文玲有点担心。 “这么做是为他们好,不仅小菱需要学习独立,小岑也是。”杜建廷语重心长地叹道。也许是儿子黏小菱多一些也说不定。 再次被杜轩岑火大地拉上楼来,何幼菱这回知道他在;气什么。 其她只是跟他住在不同的地方而已,其他的又不会变,一想到和他之间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她不禁又羞红了脸。 “砰!”地一声,杜轩岑很用力的甩上门,很火大的瞪着她,两人就这么相互凝视着对方。 “有自己的想法很好,表示你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但我只是要你脑袋知道变通,不是要你离开我,你这个大笨蛋!”见她仍是一脸坚决,杜轩岑发飙了,气得直发抖。 在他决定要爱她一辈子的同时,她居然只想着要搬出去的事,这教他情何以堪?他怎么忍受得了?气死他了! “我想学习独立。”见他这么生气,她下意识地感到害怕,畏缩地瞄着他小声的说道。 “独立是想法,只要心智成熟就做得到,并不需要将你的身体移出我家!”他冲上前握住她的下巴强压下怒气,却依然口气不善地吼道。 “杜轩岑,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想法吗?我很想改变自己。”和生气的杜轩岑这么接近,让她连说话声音都颤抖不已,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地解释着,她不要永远都这么依赖别人。 “那又如何?” “我不要那样。” “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需要时间和空间。”她更小声了。 他们还年轻,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她不要在未来的某一天,他突然发现她很幼稚,然后就不要她,这个压力让她急于改变自己。 “什么意思?你昨天才说你爱我的,怎么?今天就反悔了吗?”他改而握住她的肩头,她的解说只让他感受到她强烈的希望离开他,这项认知让他急得快发狂。 “不是,我是爱你,可是……我真的觉得压力好大。”她不自觉地缩着肩膀,他怎么愈来愈生气? “你——”他愣住了,他从没想过她会觉得他是在压迫她,问题是他没有啊! “我觉得快窒息了。”她觉得自己仍不够独立、不够成熟,无法好好回应他的感情,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急着想要让自己成长。 心情浮躁的他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两相比较下,决定放弃这段感情,杜轩岑茫然地退了一步放开她的肩膀,只觉得世界在他的眼前瓦解。 什么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运道?胡扯!他就要失去心爱的人了! “我觉得那样对我们比较好……”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何幼菱仍诉说着她急着改变的心情。 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得这么彻底,他又怨又愤地瞪着她,突然感到心灰意冷。 “你想走就走好了。”他冷然地甩头就走。 “啊?”她愣住了。就这样?他真的懂了?她还以为要解释大半天呢! *** 一个月后,何幼菱正式搬家了,对她充满误解的杜轩岑硬是跟她冷战到底,这一个月来连理都不理她,更别说帮她搬家了。她倒也不急,心想等他习惯了就不会再跟她闹别扭。 潘文玲陪着她将一些私人用品搬进一间小套房,这里设备齐全,家具一样不缺,事实上这栋大楼大半产权是属于杜家的,因为出入分子单纯,警备森严,他们才放心让她住进来。 “怎样?” “很好啊!”何幼菱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发出真心的赞美。 这是间一房一厅的设计,上回来看时,所有设备还没这么完整,就连房间的色调都改成柔和的米白色,这一个月辛苦杜伯父了。 “你喜欢就好。”潘文玲陪着她看了一遍,她也很满意。 “伯母,真的谢谢你们。”虽然仍是住在杜家的房子里,但一个人住已经踏出独立的第一步,她已经很满意了。 “别忘了你答应你杜伯父的事哟!”潘文玲再次吩咐。 “我不会忘的,每个星期我会回去一天的。”想起伯父眼里的不舍,那完完全全就像个怕女儿爱玩不肯回家的老爸似的,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好温馨,她没那么笨,绝不会为了独立而舍弃这种甜美的关系的。 “那就好。小菱,你会不会怪我们当初拿你……”拉着她在客厅坐下,为了当年的那份私心,潘文玲心中一直觉得很愧疚。 “不会!我从来没那么想过。”这点她可以保证。 “真的?”潘文玲惊喜地瞠大眼。 “嗯!自从失去父母后,你们是真正关心我的人,事实上不管为了什么原因,你们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我一直是很感激的。” 她在他们身上得到完整的父爱和母爱,这样就够了。 “小菱,我要你记住,这也是你杜伯父交代一定要告诉你的话,你永远都是杜家的一分子,不会因为二十岁的期限到了而有所差别,你永远都是杜家的孩子。”潘文玲红着眼眶真心的倾诉。 “伯母。”何幼菱扑进她的怀里,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当然,我们是很希望听见你改叫我们爸妈啦!”潘文玲慈爱地抚着她的秀发。 “啊?”难不成他们想认她当干女儿? “若你嫁给小岑,就真的要改口了。”潘文玲笑望着一脸不解的她。 “啊!”她的脸当场红得快烧起来。没想到他们居然发现了。 “小菱,我不想给你压力,虽然我觉得你们真的很速配,但一切全在你们自己,想怎样我们都不会干涉,若你不想嫁小岑,我们就认你当干女儿,到时候你还是要叫我们爸妈。”她露出慧诘的笑容。 潘文玲是个很开通的母亲,就因为尝过厉害婆婆的滋味,她可不要那种紧绷的婆媳关系,她想要的是如同女儿般贴心的好媳妇,当然她也会当个好婆婆的。 “嗯!”她羞涩地点点头,婆媳问题反而是她最不担心的事。 对未来,她充满了期待。 *** 杜家客厅。 “儿子,过来。”杜建廷站在饭厅前叫着坐在客厅里发呆的儿子。 “干嘛?”杜轩岑心情很差,那女人居然真的搬出去了!一想到她离自己愈来愈远,他就瘫在沙发里不想动了。 “过来陪我喝一杯。”杜建廷仍对着儿子招手。 “喝一杯?”他回头望向老爸,果然,就见老爸一手抱着一瓶红酒,一手拿着两个杯子走过来。老爸真要诱拐他喝酒? “对呀!难得你成年了,我们终于可以一块喝有酒精的饮料了,单是这点就足以让咱们父子俩喝个痛快。”他开心地倒了酒,将一杯递给儿子,等着和他干杯。 “老爸……”你还真不是普通的无聊!杜轩岑无奈地看着老爸一脸的兴奋,算了,此情此景他的确满需要喝一杯的,于是他接过酒杯。 “来,干杯!”杜建廷开心地举起杯子。 “干杯!”杜轩岑碰了碰老爸的杯子,两人对望一眼,才笑着对饮一口。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们居然就二十岁了。”杜建廷大有岁月如梭的感叹。 “老爸你还很年轻,不必这么快就缅怀起过去。”杜轩岑白了老爸一眼,他离那种日子还很远好不好!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欺负小菱的。”他突然一脸贼笑地瞄了儿子一眼。 “小时候的事谁记得。”这是他最不想想起的事,杜轩岑不想加入老爸的缅怀行列。 “你的个性太极端了,不是讨厌的要命就是喜欢的要命,别人很难适从的,尤其是你那火爆得不能再火爆的脾气,再有胆量的女生都会被你吓跑,更别说小菱了。”见儿子一脸扼腕的后悔表情,杜建廷决定不再逗他,笑着切人正题。 “我……”他的脸色微红,原来老爸看出来了!算了,反正他从没想过要瞒他们。 “小菱的个性发展成这样,我们家要负起很大的责任。”这回杜建廷眼里真的浮现不堪回首的无奈。 杜轩岑默然不语。他当然知道,除了奶奶外,他要负最大的责任。 “总之,她就已经是这样了,凭你的强悍作风,依小菱缺乏主见又胆小的个性,你说她怎么可能适应?” “是吗?”所以她才说有压迫感?杜轩岑渐渐弄懂那天她的意思了。 “追女生不是在斗牛,所以不必怒目相向。”杜建廷笑出声来,因为他想起了他们相处的模式,真的很像。 “我……”他才不是在斗牛咧!想反驳老爸的斗牛论,却找不到反驳的话,他是很凶,却是因为爱她呀! “我知道你喜欢她,你自己也知道,我相信小菱也知道,但感情的事不是知道就算数,而是需要两人好好经营的。” 这回杜轩岑很仔细地聆听老爸的训示,因为太重要了。 “我想你已经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见儿子猛点头,杜建廷才笑着说道。“接下来,你就该了解对方想要什么。” “她要什么?”杜轩岑就是搞不清楚!只知道她急着想离开,说什么要独立……咦?难道? “看来你想到了,陪着她或是看着她发展出她想要的,你们的未来才会朝美好的一面走,不然你再想要,人也永远不会是你的,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杜建廷真觉得今晚的酒特别甜美,开心地又喝了一大口。 杜轩岑豁然开朗。 她想改变!这就是她想要的吧!而他会陪着她一块改变!给她想要的,要他想要的,其实是殊途同归! “老爸,你真是天才!”杜轩岑回给老爸一个开朗的笑容,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九章 因为杜爸爸的开导,杜轩岑勉强接受了她搬离杜家的事实,两人终于恢复邦交,他又开始每天的“温馨接送情”,日日接她上下班。 暑假结束后,他们升上大三,见面的时间远比暑假来得多,但对想要全部拥有她的杜轩岑来说却永远都嫌不够,只是他必须忍耐! 为了未来大计,现在的种种不顺遂,他都必须忍耐。 杜轩岑上完经济学的课等在走廊上,没多久,何幼菱和同学一块走出来,当他看见她如阳光灿的笑颜,等待她的喜悦当场蒸发掉了。 可恶!搬出去住后,她真的过得那么快乐?是因为生活中少了他给她的压力吗?’他真是她的压力来源?亏他是这么的爱她。他火大的喃喃骂了一堆&%#@&。 “咦?杜轩岑……”她瞧见他了,同学们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好心地给他们独处的时光。 她和同学们挥手道别才转向他。 怎么了?她有得罪他吗?他这张臭得快让人受不了的脸是摆给谁看的? 杜轩岑瞧见她不安的神情,当场想起老爸的告诫,只好痛苦地挤出一抹难看的微笑,等着她过来。 “你是不是不舒服?”何幼菱担心的问道,他的脸看起来快抽筋了。 “没!”杜轩岑本想说她不在,害他全身都不舒服,又想起她说需要空间、时间,只好全忍下来。 “那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想确定他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发烧!反正我只是要告诉你……”他突然火大的反手拉住她,想把心中的感觉全告诉她,却在瞧见她脸上惊慌的表情后愣住了。 “那个……嗯……我有很凶吗?”他别扭地压低音量问,不仅握着她的手劲放松了,连声音都放柔许多。 “呃……有一点。”她呐呐的答道。 他真的没生病吗?他今天的行为举止真的很怪异。 杜轩岑连忙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放低音量,尽量用他认为的“温柔”语气再次开口。 “我只是要告诉你,就算你现在不住在家里了,也不准你乱交男朋友知道吗?” “啊?”何幼菱一脸的茫然。他在讲什么?什么男朋友?最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怪腔怪调的语气说话? 可当她瞧见他眼里的别扭、不安,甚至是妥协后,她突然懂了,脸上不禁浮现几许感动,这真的是她认识快一辈子的杜轩岑吗? “你要时间、空间我可以给你,但你是我的!别让我发现你给了别的男人机会。”他强压着心中的不安和不爽,用“极度温柔”的语气将他的底线先知会她,说完他还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去!照他的性子,以他忧虑的程度早不知道又吼又叫到什么地步,可因为老爸的指点,知道绝不能凶她后,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而这受宠的女人绝对不会明白的。 何幼菱望着他,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是她今天的第二个惊奇。这真的是那个绝口不提情爱的杜轩岑吗?这宣言绝对是他的底线,偏她就是给他感动到不行! 她笑着点点头,和他并肩一块走着。 “你真的听懂了我的话?”他不安心地想要更明确的答案。 “嗯!我不会交其他男朋友的。”她给他一个安心的答案。事实上,她的心全在他的身上,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懂呢? “那就好。”他开心的笑了。 “你的车停哪里?”她四下瞧着,他每次都乱停车,害她每次都要陪他走好远才找得到。 她不知道的是,杜轩岑是故意的,这样才能跟她肩并着肩散步一段时光。 “就在前面。对了,老妈要你这个星期一定要回来,上个星期你黄牛害她很郁卒,老爸虽没明说,不过他也一样。”杜轩岑握住她的手,当然,他也很郁闷。 “知道了,周末我会回去两天。”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多了分笑意。上次是因为打工换班的关系,不然她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真没想到一向自信满满的他也会有这种不安的情绪,发现这点后,她的心情大好。 “真的?”杜轩岑笑咧了嘴。 “嗯!”她轻笑出声。 他若冷静下来,应该可以轻易明白,他根本不必有任何的忧愁难安,她的心在他身上,任谁也抢不走。不过他这么强势,她现在这么点小小的优势,就不必刻意让他知道了,她慧黠地笑了。 “那就好。我送你去打工吧!”杜轩岑突然觉得胸口上的巨石不见了,露出开心的笑容。 “嗯!”她也笑了,也瞧见他停在洗车!”边的机车了。 和他手牵手走在一起,她觉得心中暖暖的,好舒服,想了想不禁又笑了,她也太容易满足了,谁会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进展,就觉得自己好像活在天堂里呢? 也许真是被他欺负惯了,就算他用这么粗糙的方式表达爱意,她都可以感动到不行,算了,谁教她爱他呢! *** “嘿!同学,别急着走嘛!我已经叫了你好几次了,你都不理我。”一个帅气十足又有点孩子气的男生跟在何幼菱的身后连叫了她好几声。 她的直觉反应就是:再走快一点! 这家伙的名声不好,听同学说他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甚至还被其他羡慕又嫉妒的男生封以“不败神话”的传说,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人,就绝对逃不出的手心。 他老兄见一个爱一个,换女友的速度比他换衣服的速度还要快。 她最看不起这种人了,以为自己帅就像个帝王般游戏人间,完全把别人的感情当一回事。他一定从没想到那些被他玩弄的女生心里作何感想。 “你等一下!”那帅男生突然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小手。今天他一定要跟她说上话才行,不然他的不败神话岂不毁在她手上? “放手。”何幼菱不得不停下脚步。 “你保证不再跑给我追,我就放手。”帅男生仍露出迷人的笑容。 “我没跑,请你放手。”她有点后悔跟杜轩岑约在门口见面,她原想超近路,才走这段教室后面的小路,没想到会遇到这个无聊男子,怎么办? “好吧!我是韩宗谕,资管三年级,你的芳名呢?”帅男生在校园里见过她几次,对她温婉柔和的气质印象深刻。 “你究竟有什么事?”她退开两步,不想跟他太过接近,除了杜轩岑,她不喜欢其他男生接近她。 而且她有些讶异,为什么同学们都说,不管喜不喜欢他,任何女人只要接近他就会呼吸不顺,大脑不听指挥,有这么玄吗? 平心而论,他的俊美是比以狂野见长的杜轩岑美上两分,但仅止于此,在她看来,他不过是个长得挺帅的无聊痞子罢了。 “我对你一见钟情,想跟你交个朋友。”他露出一个百分百的迷人笑容。 因为外型佳,他把马子向来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只要开口,甚至勾勾指头,女孩就跟着他走了,今天算特别了,他还免费奉送一个完美的笑容呢! “对不起,我是来学校念书的,我建议你去跟书本一见钟情吧!”何幼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转身就走。 原来同学们并没有夸大其词,这家伙真的是不放过任何雌性生物。 “我对不会动的东西没兴趣。来嘛!同学,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慢慢了解彼此呀!”他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仍一脸笑意地跟她调笑着。 “韩同学,我建议你跟我保持五步以上的距离,以策安全。”何幼菱好心地建议。 杜轩岑愈来愈善妒了,有时连她跟同班同学靠太近聊天都会发火,要是被他瞧见这家伙跟她纠缠不清,后果绝不是她能预料的。 “你真这么怕我?跟我太过接近会让你把持不住对吧?”韩宗论露出一副大众情人饱受爱戴的自恋笑容。 她全身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分子,他甚至在她的眼里感受到鄙夷的成份,太特别了!学校里不受他吸引的女生,绝对可以列入稀有动物保护协会,难不成这朵幽兰已经名花有主了? “不!‘以策安全’这四个字,我是好心奉送给你。”何幼菱不想再跟他啰唆下去。她真受不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自以为是? “为什么?若我要更靠近你呢?比如这样,你说会怎样?”韩宗谕皮皮地伸手揽上她的腰,大有“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挑衅意味。 他爱玩的心被彻底挑起,愈是被告知不可行的事,他就愈想去做,就算她真有男友了那又如何?他想要的可从没漏失过呢! “放手!”何幼菱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她都拒绝得这么彻底,他为什么还不死心呢? “咦?没事,好佳在、好佳在!”他露出邪气的笑容,还故意拍拍胸口,一脸小生怕怕却又赚到了的顽劣贼笑。 “你到底放不放手?”何幼菱真的生气了,她用力推着他。 “又没事干嘛要放手?那不是少赚很多?”他更恣意地搂着她的腰,拉近彼此的距离。 “你——”她脸上闪过一抹惊慌,这人好狂傲。 “那这样呢?”他突然顶高她的下巴,恶意地亲上她的唇,她愈拒绝他就愈想撩拨她,他就不信她能拿他怎么样。 何幼菱被他吓到了,又惊又急地推着他,无奈他执意不肯放过她。 “杜轩岑救命呀!”她下意识地大叫出声,还不断捶打着他。 韩宗谕愣了愣,她喊的是谁的名字?不会是他听见的那个名字吧?惨了! 下一秒钟,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将他胸前的心上人拉出狼爪。 “放手!你这只大色狼!”闭着眼睛不断捶打的何幼菱又是叫又是打又是踢的。 “菱,是我,没事了。”扯住她仍在捶打的双手,杜轩岑心疼地紧紧抱住她。 刚远远地瞧见他们就觉得有问题,没想到下一秒钟,这可恶的臭痞子居然攻击她!他眼里发出阵阵猛烈的火花,却仍兀自强压着,他必须先抚平她惊惶失措的心情。 “啊?你来了,他他他……”何幼菱突然哭了出来,紧紧地抱着他。 韩宗谕瞧见他们抱在一起的模样,终于了解为何她完全不受他的吸引了,原来她拥有这么出色的男朋友。 杜轩岑,他们还有点交情呢,这家伙这学期来他们系里选课,几堂课下来,两人挺聊得来的,彼此有些理念挺契合的,因此有了共同创业的意图,可这下子惨了! “我知道,我会帮你教训他,别哭了。”杜轩岑知道她吓坏了,只能不断地安慰哄着她。 “不要了,我们回去……”一听见他要教训对方,她更慌了,真让他动手,那个可恶的痞子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她是很讨厌很气那家伙,但也不想社轩岑惹是生非,她连忙拉住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我绝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他不要她再事事息事宁人,被轻薄了,绝对要让对方痛不欲生,以后才不会再犯。 韩宗谕一听见他们的对话简直快疯了。 什么委屈?跟他接吻有什么好委屈的?多少女人想要他一亲芳泽,他都不屑一顾,算来是她赚到了呢!他不悦地想着。 “可是……”她瞧见他眼里绝不退让的冷硬目光,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节制一点。” “你坐一下。”杜轩岑的怒气已达临界点,他一点也不想节制,若不给这登徒子一点颜色瞧瞧,难消他心中的熊熊怒火。 杜轩岑冷着眸子走向闲闲站在一旁看戏的韩宗谕,他一副“代志不是我做へ”的推卸神情,让他的火气更大,真是误交匪友! 知道他的名声不好,却因为他的脑筋灵活,理念和他挺相近的,他才交他这个朋友,没想到,他竟敢把魔爪伸向小菱?这罪无可赦的混球,活该得爱滋的种马,今天他若没揍得他的众情人们认不出他是谁,他的姓就倒过来写! “嗯……有话好说……”韩宗谕心想凭两人差点就要合伙的份上,他顶多开骂两句绝不会真的动手,没料到他话没说完,一记左勾拳就送过来,当场击中他的右脸颊。 “拷!你来真的。”他踉跄了后退两步,火气也上来了。 这混球居然打他最在意的脸蛋?可恶!不揍扁这混蛋,他就一辈子不当大众情人! 两个火气都很大的大男生当场扭打成一团,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殴着对方,杜轩岑因为怒气冲天,出拳比对方更猛、更无情,半个钟头下来,两人全都鼻青脸肿,而韩宗谕的脸真的被揍得看不出他原有的俊俏模样。 “你们别打了!”不知道她喊第几次,喊到嗓子都哑了。 已经没力气的两人瘫坐在地,却仍互瞪着对方,心中却想着:这家伙虽然是个混球,还真他妈的够狠、够有劲!彼此欣赏的心又多了几分。 不过在杜轩岑的心里,仍无法原谅他偷袭小菱的恶行。 “杜轩岑,我们走了啦!别理这种人就是了。”不知道他们彼此间熟识的程度,何幼菱红着眼眶伸手扶他起来。 她好自责,居然因为她的不注意害他跟同学打架,这事若被伯父伯母知道,他们一定会很担心的。 “喂,姓杜的,我是相中她没错,不过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再怎么博爱,也不会对朋友的女人下手的。”韩宗谕自己站起来,叫住他们,表明自己的立场。 杜轩岑回头冷冷地瞪着他,他吻她的事,他绝不会原谅他! “真的!我是喜欢女人,但绝不碰朋友的老婆,既然知道了你们的关系,我保证绝不再碰她!”他举起两手作投降状。 杜轩岑没回答,揽着何幼菱就走。 *** 杜轩岑载着她回到她住的地方,倒不是怕被父母发现他打架的事,而是怕刚刚的事让她余悸犹存,他必须确定她不会有事。 “你坐一下。”何幼菱一进到屋里就推他坐在客厅里,自己则快速地冲进浴室搬出急救箱。 “还很怕吗?”见到她眼眶红红的,看来她是一路哭着回来的,以为她还在怕刚刚的事,杜轩岑担心的问道。 她摇摇头,仔细地检查他的伤势,幸好除了瘀青外,并没什么大碍。 她握着他的手,因为安心反而落泪。 杜轩岑温柔地拥住她,轻柔地抚着她的秀发、她的纤背,无言地给她力量,她的小手环上他的颈项,紧紧地攀在他的身上尽情的宣泄心中的不安。 “有没有好一点?”他细细吻着她的鬓角。 “你不要再为了我去跟别人起冲突。”她吸了吸鼻子。 “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他不愿答应她,她手无缚鸡之力,再遇到像韩宗谕这种登徒子,绝对会吃亏的。 “以后我会更小心些,反正你别再这么冲动了,很危险的。” “嗯!对了,你以后离那痞子远一点,知道吗?”那家伙是少女杀手,没几人逃得过他的桃花陷阱,她是他的,他绝不让那家伙有机可趁。 “嗯,我讨厌他。”何幼菱抿着嘴说道,一想到那家伙偷吻她,心情就很不舒服。 “那就好。”见她完全不被那家伙的美色所迷,杜轩岑担忧的心才放下来。 “杜轩岑,我……” “等等,你可不可以先改口?别再连名带姓的叫我。”他突然想到从小到大她老是杜轩岑杜轩岑的叫他,如今两人关系已然不同,他不想再听见这么见外的叫法。 “啊?那要叫你什么?小岑吗?”一想到校警伯伯也叫小陈,她突然嗤的一声笑出来。 “不要!听起来很像老妈在叫我,叫岑就好,我也不再叫你小菱了,直接叫你菱,好不好?” “嗯。”她微红着脸点点头。这样叫彼此的名感觉好亲密。 他开心地亲亲她的唇,忽然想到那痞子刚刚偷袭过她的红唇,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庞,伸出舌头细细舔着她的唇瓣,一次又——次…… 她闭着眼轻易地察觉他和别人的差异,他的吻她从来就不曾感到厌恶和讨厌,但若是别人,就算俊帅如韩宗谕,她连半秒钟也无法忍受! 也许有些可悲,但她就是认定他,除了他,别人都不行! 感受到她的全心接纳,他那被韩宗谕挑起的满腔怒火终于平息,他开心的抱着她不想移动。 “你刚刚想说什么?” “啊?嗯……我是想告诉你……”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她支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口。 低头瞧见她一脸的赧然,他笑着猜测道:“你该不会又要告诉我‘你爱我’吧?” “啊?哪有!”她整张脸又红又烫的。她要说的虽不是这三个字,但也相去不远。 “可是你脸上明明就是这么写的呀!这你以前就说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再说一次!”他心情大好的刮刮她的小脸蛋,不管她想说什么,只要她属于他这就够了! “我是要告诉你,我心里只有你,别人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她小声地说完,便连忙躲进他的怀里,不好意思看他。 “菱,你真好!”他闭着眼,紧紧环抱着她。 他真的觉得好窝心,她一定是感受到他的不安,才会勉强自己说出来,不然凭她害羞的个性,他没什么机会听见这种精彩的告白。 “我知道我搬出来你很不高兴,但我除了想学习自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 “是什么?” “你以前说过我是个没想法、没主见、胆小怯懦的人,我也知道自己是这样,我想改变。” 杜轩岑静静地搂着她,并没有答话。 “我一直很羡慕你,总是自信满满,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目标在哪里,因为喜欢你,我想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不必担心自己是因为伯父伯母的疼爱,还有你的偏心而拥有你,不必自卑身世,可以因为自身的条件而抬头挺胸地站在你的身旁,你懂我的想法吗?” ‘你真是爱钻牛角尖!其实单凭我对你的情意,你就可以抬头挺胸地站在我的身旁了。” “可是……”以为他不认同她的想法,她急切地想取得他的共识。 笑着以手指轻压住她的唇,他满脸笑意地继续说道:“不过,你如果觉得这么做比较好,我也不会阻止你,放手去做吧!你只要回头就会看见我为你张开的羽翼,护着你,也随时等待你的归来。” “谢谢你!”她开心的抱住他,有他这一句话就够了! 他很高兴他的菱真的开始成长了,这不就是他最想要的吗? 他也该跟着学习成长,用更成熟的态度面对她,才能成为她永远的守护神! 第十章 “你觉得怎么样?”杜轩岑站在以前两人共用的书房里,笑望着她。 “很好呀!”她不解地看着他,杜伯父请的室内设计师是一流的,还会有什么问题? “我想改,不然我干嘛找你回来一块想?”他讲了好几次,她就是一副不懂的神情,害他口气愈来愈差。 “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样当工作室已经很适合,不必改了。”她嗫嚅着。 他是提了几次,要她帮忙设计他的工作室,这让她有点压力。她只是爱乱涂鸦罢了,怎么可能会比原来的设计师好呢?若他真想改的话,可以请那位设计师重新设计。 “你很啰唆耶!”他火了,忍不住口气又冲了起来。 这女人不是想改变吗?给她机会居然遗拖三拉四的,干什么呀?他的心情她难道不懂吗?这个大笨蛋! “可是……”她咬着下唇,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他已经很久不曾发作了,突然瞧见这张久违了的大凶脸,还是很吓人的。 “何幼菱,你再给我畏畏缩缩的试试看!”他气得控制不住脾气,又朝她吼道。 “啊?”这下子她真的吓到了,脸色微白,身躯微微颤抖。 “糟!”瞧见她颤抖的模样,他就后悔了。 才说要改掉自己这火爆脾气的,没想到居然又来了,他气得捶了自己的头好几下,在房里绕了好几圈才一脸忏悔地来到她的身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凶的。” “啊?没关系……” “真的!以后我若再犯,你可以纠正我,我会改的!”他有些别扭地抓抓头发,气自己又害她受到惊吓。 “嗯。”她笑了,她相信他真的会改,因为现在的他就已经改很多了。 “菱,你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我哪天脾气突然又爆发,我绝对是无心的,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他握住她的手急着又说。 “嗯!”她笑着点头,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真的相信我?”他忐忑地再确认一次。 “嗯!”她更用力的点头。 “那你也要改,是你自己说要改变的。”他忽然不满地嘟囔。 “有啊!”她正在学习独立,不是吗? “你说要培养自信,为什么又露出畏怯的神情?”他指出事实。 “你是说改变摆设和装潢的事?”她懂了,难怪他会突然生气。 “对呀!我就是觉得你有这方面的才华,为什么不试试看?”他拉着她绕了书房走一圈。 “可是我是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这里的摆设简单大方,很适合拿来动脑筋想事情。 “你怎么这么没默契,一定要我明说吗?”这下子他是真的火了。 到底是他不会表达,还是她真的这么迟钝?为什么她就是搞不懂他为何要找她一块改装这里? “什么呀……”难不成她漏听了哪一段话? “你这个笨蛋!”他虽然生气,仍不敢太大声,免得吓到她,会害她畏缩的性格又发作。 何幼菱一脸委屈样,她真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好好一间书房有什么好改的?有些社会人土的工作室,空间都没这里这么大哩!更别提还是名设计师的杰出作品,他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我想要有你的感觉啦!以前这里有你的身影,现在你不在家的时间那么多,我想要有你仍陪在我身旁的感觉,笨蛋!” 气死他了,结果还是要他讲出来,这样有什么美感可言?这个没半点情调的笨女人! 她慢慢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 她眼里逐渐蓄满了泪水,而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一脸感动地冲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菱?”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他呆愣了下,立刻回搂住她。“你哭了?别哭、别哭,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说这种恶心巴拉的话,我真的不是在凶你……你别哭了!”他慌得不知所措。 她又哭又笑地抬头看他,而后主动吻了他一下,又害羞地躲回他的怀里,有他的陪伴,她相信未来绝对充满希望和快乐。 杜轩岑怔愣在当场。 刚刚……她真的亲了他?那个害羞胆小的何幼菱真的主动吻他?他不自觉地漾出一朵傻傻的却幸福不已的笑容。 *** “工作室?家里不是已经有一个工作室了?”毕业不到一个星期,杜轩岑带着何幼菱去参观他新成立的游戏软件公司。 “那是我个人专用的,这里是公司,我要把合作伙伴正式介绍给你认识。”他笑了笑,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就是你先前说的game—boys吗?”前阵子他拿了一长串的名字给她看,要她挑一个喜欢的,结果她挑了这个名字,他笑得很开心,说他也喜欢这个。 “答对了,来!就是这里。”他们在一栋大楼里租了一个单位,预计一年后要租下整层。 事实上他们本身都有偌大的家族企业必须继承,但在投入“正职”前,他们想玩一玩,冲一冲,不然等被绑住后想玩就难了。 他们走进办公室,就见里面有三个大男生已经围在一起闲聊,见他们进来,三人一字排开,何幼菱瞧了一眼,当场愣住了。 天呀!他们是不是走错办公室?他们不是组软件公司吗?怎么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俊美出色,还是她弄错了,他们组的是模特儿经纪公司? “岑,太慢了,第一天就迟到。” “咦?有美人作陪?那就原谅你。” “唉?这位美人有点眼熟耶!” 杜轩岑好笑地站在一旁并没有接口,他想看看她的反应。 她仔细瞧着他们,而后眼睛愈瞪愈大,她指着其中一个男生,口吃了半天才说出话来。 “你你你……为什么你在这里?杜轩岑?你居然跟他合伙?!”何幼菱傻眼了,她第一眼就认出那个痞子男韩宗谕。 “美人儿还认得我耶!”韩宗谕一脸得意的笑说。 对他仍很感冒,何幼菱直接略过他,又望向其他两个男生,没多久她就认出其中一位,开心的跑到他的眼前,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那时候忘了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小事一桩。”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关子皓爽朗的笑了。 他和岑是在网咖里认识的,后来岑认出他,主动提起当年那段往事,岑若没提,他都忘了呢!人们的缘分真是奇妙。 “我呢?忘了吗?”另一位男生指着自己的鼻头笑问。 “我们有一舞之缘,罗同学。”她笑着点头。事实上他在追叶学姊的事,她一直都很清楚。 “没想到大家萍水相逢,结果却又彼此认识。”韩宗谕笑看着大家,最特别的是四个男生分别都认识何幼菱,真巧! 大家坐下来开着彼此的玩笑。 “我等了两年想看你们会不会分手,谁知道你们居然一点机会也不给我,真令人失望。”韩宗谕一脸的惋惜。 “你慢慢等吧!”杜轩岑睨了他一眼。他还敢提?小心再挨他一顿揍! 何幼菱则完全不理他,大学四年他就玩了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这种滥交的男人怎么还活着? “少来了!请问韩大帅哥,你哪天身边没女人作伴,什么时候有空失望来着?”罗昱立和他是同系所同学,最了解他的底细,忍不住吐他的糟。 “这里呀!随时随地都在为你心痛。”他拍拍胸口,还好心情地免费送她一个飞吻,引来她一个作呕的不屑表情,和大伙的哄堂大笑。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正视她对你的感情?”杜轩岑突然问道。他真的替那女孩不值,那么出色又专情的女孩配他真是糟蹋了。 “谁呀?”他立刻打马虎眼。 “黎若玫。”三个大男生异口同声的回答。 而这答案让何幼菱吓了一跳。若玫喜欢他,她怎么不知道? “呃……反正我也对她很好呀!这样就够了。倒是你,追着个老女人,一追就是四年,有什么意思。”不想持续遭到炮轰,他连忙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什么老女人,她才大我们两岁,又一副娃娃脸,怎么看都比我们小,哪里老了?”罗昱立立刻为心上人辩驳。 “人家忘不了心上人,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呀?”韩宗谕耻笑着他,不明白他为何死守一株老树。像他,拥有整片森林,要什么有什么,多好! “这种纯真的感觉不是你这种肉欲男能懂的,我才不想跟你浪费唇舌。倒是你再继续残害纯真少女的感情,绝对会有报应的。”罗昱立对自己有信心,到时候,亲爱的学姊绝对会是他的! “是是是,我这么博爱,报应当然就是会有愈来愈多的女人来爱我啰!”他得意地笑了。 “皓子,你呢?找到那个梦中情人了吗?”杜轩岑想起他以前说的那个梦,忍不住笑问。 “没!所以现在正在征友中。”他爽朗地笑答。 “真的假的?要不要我介绍几个女生给你?你喜欢怎样的女生?波霸还是大眼妹?”韩宗谕大方的要提供名册。 “岑,你确定你们真要合伙?”何幼菱在一旁听了半天,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不过每个人都听见了,全都好奇地看向她,难不成她不赞成? “已经合了呀!你不喜欢谕无所谓,反正我要的也只是他的脑袋罢了,他能替大家赚进不少coco。”他笑着解释。 成立这家公司的另一个缘由则是他们想试试看,完全不依赖家族的力量,他们能闯到什么样的境界。 “可是你们除了哈拉,什么正事也不做……这样公司能撑几天?”她一脸正经地询问。 “哈哈哈……”四个大男生全爆笑出声。她好好玩喔! “菱,我们的工作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了,今天是纯庆祝我们有了个窝,平常的我们是很努力工作的。”杜轩岑抱着她笑到不行。 “真的?”她仍是一脸的不信任。他们真的不像勤奋工作的上班族,比较像长舌的多嘴男。 “菱,天才靠的是这里,而不是这里。”韩宗谕先点点脑袋再指指屁股,表示他们卖的是点子而不是时间,不必一直黏在椅子上。 “你不开口,我都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连忙拿出手机就拨。 “什么事呀?” “警告若玫呀!”盯着荧幕,她微微皱着眉。不通?再试一次! “喂!我跟你有仇呀?”他连忙抢下她的手机,若玫对他而言是众多女友中最特殊的耶! “没,不过若玫是我的好朋友,当然不能让她身陷险境,手机还我……”她正气凛然地伸长手。 “谕,你完了。”大家全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兴奋模样。 “她离不开我的,谁来挑拨离间都没用的。”对此他可是自信不已。 “那干嘛怕我打给她?”何幼菱很不给面子的奚落。 “帅呀!”杜轩岑满意地看着她,她变犀利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何幼菱了。 *** 若干年后—— “真的?”才刚进门,妻子就冲进他的怀里,伸手揽住她,他连忙再问一次。 “嗯,是女儿。”她好开心。 “太好了!”杜轩岑热情地重重地吻了她好几下,揽着她坐了下来,将手抚在她仍不太明显的肚子上。“菱,说好了的,女儿归我教养。” “你来真的?”何幼菱吃惊不已,他很忙,还想教孩子? “当然。” “可是……”女儿可以打扮,可以玩造型,归他管,那她岂不是没得玩了? “至少在个性定型前,她归我。”杜轩岑开心地亲了她的肚子一记。“嗨!小宝贝。” “人家已经改很多了,给人家带啦!”她连忙靠在他身上撒娇。 “不准!”他笑着啄了她一口,却给个完全独裁的答案。 “为什么?” “女儿要完全独立,个性要坚强,最重要的要身体强健,打得赢男生,现在的好男人愈来愈少了,你是幸运才遇到我,女儿的运气未必那么好,反正先保护好她再说。” 她是他心中的珍宝,女儿只能排第二,她有他的珍惜,女儿未必会有,至少在那人出现前,他要女儿独立自主,活得好好的。 “别把她教成男人婆知道吗?”她笑了。是呀!没几人像她这么幸运的。 “我的品味有那么差吗?”睨着她,他不满地嘀咕。 “呃……岑,至少衣服给我买好吗?”她仍打着女儿的主意。 “一起买!”见妻子满脸委屈,他笑着退让一步。 “哼!”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那儿子,总该归她了吧!“岑,下一胎我们生男的。” “儿子也归我。”他一句话就打碎了她的痴心妄想。 “为什么?”她扯住他的衣领生气的叫着。 “儿子耶!长成像你这样的个性能看吗?”他一脸这么白痴的问题别问了行不行呀! “你看不起我!”她生气的别开脸去。 “你现在才知道呀?太迟钝了吧?”他哈哈大笑。 “杜、轩、岑!”她气得回头朝他大吼。 “品味、品味,你乱吼乱叫的,会让小宝贝气质变差的。”心情太好,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哼!” “你是我最亲爱的老婆,就算看不起你的个性,我还是一样爱你!”他笑着亲亲她的脸蛋。 “人家已经改了……很多年前就改了,”谁知道怀孕后,他又开始拿她以前的个性作文章。 “哈哈哈……逗你的啦!” “讨厌!” “菱,我好爱你!”温柔地抵着她的额。 “等我气消了再爱你。”她噘着嘴,说完却笑出来。 两人开心地抱在一起,想着小宝贝该叫什么名字,现下该准备些什么,恩爱无限…… *** 月老瞧着棋盘上原本上下相黏的棋子慢慢变成左右相随,形影不离的模样,他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很好、很好!这结果真好,那时挨的那一拳总算值得了,呵呵……”他捋着胡须呵呵直笑。 为了成就这段姻缘,他连七大劫数那种借口都用上了,如今总算盼到完美结局。 上回跟二郎神下的那盘棋,几对鸳鸯都该在近期里看见结果,他可是很期待呢! 接下来该是谁跟谁了?月老盯着棋盘,微笑不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