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媳》 第一章 北衙禁军统领江沉绮 明德十三年，立夏，北衙禁军统领府旁的门柱上一大早就被人用断箭钉了一封血信上去，门前侍卫费了好大劲将信取下来，将东西递到一旁阴着脸的羽卫中郎将临渊手中。 方疾声吩咐下面的人管好嘴，统领府门内便传来散漫的女声，“临渊，有什么好东西不让我瞧瞧？” 朱漆铜扣的大门缓缓而开，自门内踏出一双紫边银线刺绣的长靴，紫色官袍底下滚着繁复莲纹，袖口被紧紧束起，下方是女子纤长的手指，她的五官细看带着几分如精魅的深艳，却因高束着的乌发和眉尾的肃杀气息被遮掩了许多。 “统领。”临渊捏着那方信笺，只恨自己怎么没早点毁尸灭迹。 “给我吧。” 江沉绮展开信纸，上面朱红色的字迹潦草有力，竟是洋洋洒洒列出了她数十条罪状，末尾更是痛批奸臣当道，实在罪该万死。 她不怒反笑。 北齐自开国以来官职分明政权集中，但到三年前新帝上位，外戚干政，朝堂势力不稳呈四分五裂。为巩固皇权，新帝沈衍先任令一介女子为北衙禁军统领，又是下旨明英侯谢景淮常驻边疆，短短数年，谢景淮掌军务，江沉绮掌监察，北齐朝堂二人可谓权倾朝野。 两人皆是名声在外，谢景淮平定匈奴异族保卫山河自然是受无数人歌颂功德，然江沉绮，光是她身为女子官拜一品就足够多少人眼红嫉恨，更别说外头都在传她统领北衙禁军这几年，经手多少冤案错案残害数条忠良，用句十恶不赦来形容都绰绰有余。 这些骂名背得久了，也不是那么在意了。江沉绮面不改色地把信纸催成飞灰，细长的凤眸扫了圈下面的人，“都愣在这里做什么？尚书府的案子查清了？” 侍卫们赶紧四处散去，临渊硬着头皮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上前道，“统领，时候不早了，还赶着上朝。” 车轱辘滚过青砖的声音正好响起，来的却是宫里的马车，皇帝的贴身太监总管周平从上面下来，恰巧同江沉绮打了个照面。 “江统领。” “周总管。” 二人相对行了礼，周平拿着皇帝的手谕走过来，“江统领今日不必去上朝，圣上有其他事要统领去办。” 明黄的帛卷上写得十分详细，大意是北疆战事刚定，谢景淮作为主帅在回来路上受到伏击身负重伤，如今刚至京外驿站，望江沉绮前去将其平安带回明英侯府。 江沉绮皱了下眉，沈衍想在百姓面前显皇家恩惠，不忘功臣，却又不得不防着谢景淮手中军权，只能让自己以护送之名前去察看。若是谢景淮真的重伤，自然是收回虎符厚封功名，若不是……那怕是天京马上就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憋屈了，她是女子，对沈衍的九州江山无法造成多大的威胁，但谢家有权势有军攻更有民心，可就不一样了。 “我知道了，还请公公转告陛下，定不负皇令。” 立夏清晨的凉风吹过，府内快要开败的垂枝碧桃又被吹落枝头，零散桃花飘落在她的肩头，随江沉绮的动作落在统领府的赤金马上。 天京郊外，昼光下林海葱郁，简陋的茶摊招牌被风吹得摇摇欲坠。一队车马停在门前，领头的男子翻身下马，几锭银子被他扔在满是茶渍的桌台上，“茶水点心尽管上，要快。” 店老板连忙点头应是，手脚十分麻利地收拾好桌子，热茶和面点不一会就备了下来。 领头男子回头向身后一队人马挥了挥手，又转去前头一辆黑金马车面前搀扶下来一名青年。几乎是同时，在茶摊用茶的其他商旅行客都好奇地望了过去。 青年生得极为俊美，眉眼凛冽潋滟，薄唇紧闭绷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他皱着剑眉，面上堆满了不适的神情，再结合他衣袖下方缠着绷带的手，众人恍然大悟——多半是遇到山贼了。 见青年落了座，便有客商经不住好奇问道，“公子自哪方来？竟有如此凶猛贼人？” 谢景淮端着茶碗的手一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而方才搀扶着他的男子听此便瞪了过去，“有你什么……” “林骄。”谢景淮抬了抬手示作不在意，他长睫微动，浑身都是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懒倦，“自北疆定平城来。” 刚刚发问的客商没想到这青年突然回答自己，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想起了北疆刚结束战事，乱世中遇山贼，倒也是情理之中。 “北疆战事刚平，公子遇到山贼也不足为奇。”客商语气带上几分同情，又看着青年苍白的面孔，决心转移下话题，“既然公子从北边来，可曾听闻明英侯的消息？” 林骄差点被面点噎死，连忙灌了几大口茶水，谢景淮倒是淡定自若，把茶碗放回桌上才慢悠悠地答道，“不曾听闻。” “啧——这你都不知道，京城都传开了，边关大捷，明英侯已经领旨回京受封领赏了。”客商咂了咂茶，又羡慕道，“战无不胜身居高位，此等荣耀哪个男儿不心向往之。” 谢景淮笑笑却不接话，用完茶静静坐在那里，随行的一群人常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一个二个吃食速度也是极快。不过一刻钟时间众人翻身上马，林骄将谢景淮扶进马车，先前看起来因受伤而有些孱弱的人在只有心腹的空间里却立马变了样，他绑满绷带的手此刻正麻利地从马车的暗匣里摸出一个药瓶。 “主子！不可——” “眼下离京城就那么十几里地，我未受伤一事懂武功的人触脉便知，新帝多疑，小心为上。” 这药服下会使人内力暂失，气脉也会变得微弱无比，就算是宫中十方太医，也看不出丝毫的异常。 林骄眉头紧锁，眼睁睁看谢景淮将那药一口吞下。 “咳、”谢景淮发出一声极短的气音，一口鲜血自他嘴角缓缓流下。 药性过烈，还是会使身体不适，林骄看自己主子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退出了马车。 黑色的车马驰行在山林绿荫里，日光透过车帘，斑驳树影映在车内苍白英挺的侧脸。 突然，为首的人勒住缰绳，马蹄将落叶踩进湿软的泥土中。坐在马车中的人眼皮微抬，左手双指勾起车帘，他双眸探过去，正好与前方坐在赤金鬃毛马的人目光相接。 谢景淮心下微动，还来不及细细回想这莫名的熟悉感就听见车外林骄沉声开口：“敢问阁下为何挡道？还请速速退开！” 车外马匹踏地的声音有些杂乱，林骄顾及他内力暂失，贴着车门轻声问道：“主子，约有四五人拦车，怎么办？” 突然，一声轻笑让所有人脑中的弦都紧绷起来，原是为首的女子翻身下了马，她手无任何兵器，语调中似乎带着一丝平缓的意味： “在下北衙禁军统领，江沉绮，奉君命，特来护送明英侯回京。” 第二章 良缘孽缘? 声音渐落，江沉绮身后的侍卫自马上抛出一块令牌，林骄仔细辨认一番方才拱手道：“江统领，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林将军客气了”江沉绮走至车前，带着柔和的笑意轻声问道：“路途遥远，烈马难驯，可否让我与明英侯共乘一车？” 她这话说得十分情切，仿佛真是一个普通十多岁的姑娘家在抱怨路远难走。但这个念头一出来林骄就觉得荒唐，他们不是没听说过北衙禁军的统领武艺超群，甚至力压京城一众武将出身的儿郎，只是一时半会，真不能将面前的这个女子和传闻中的形象联系起来。 林骄捏紧手中的缰绳，将思绪拉回她刚刚的问题上来。他心中暗暗思索，若是放了这么个人进马车，自家主子那内力暂失的情况怕是过不了她三招，但这江沉绮又是上面派下来的人，谁不知她是这两年来新帝身边最得手的利器，若是自己太过了当的拒绝，只怕会引起那位的怀疑。 在战场杀伐果断的将军嘴皮子实在不利索，他皱着眉欲言又止，“阁下……与我们侯爷……只怕多有不——” “江统领。”马车内传来的声音带着微弱的促音，倒是真像极了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样子，“请。” 闻言，林骄未说完的拒绝这下彻底说不出口了，他只得看着束着高马尾的人冲着他微微点了下头，侧身跨上马车，单手撩起车帘，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江沉绮左手负在身后，细长的手指摩挲着袖中的峨眉刺，日光折进车内，车室景象更为清晰。 于是刚要放下车帘的右手顿了顿，车内男子和熙含笑的神情很难让她产生危机感，她恍惚一下收了双手，弯下身子找了一处位置在软垫上坐下。 江沉绮和谢景淮同是身居高位，但因这些年边疆动荡，明英侯府的人几乎都多年不归京城，所以二人之间极少打交道，更别说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坐着。 没有血色，气息微弱，试探不到内力的存在，确实是身负重伤的模样，符合边疆信报上的内容。 江沉绮食指绕着一丝垂下来的乌发，面容沉静如碧潭，谢景淮外伤极少，少许绷带就简单包扎好了，但如此苍白脆弱的样子，不是受了内伤就是中了毒。但堂堂明英侯，武功卓群内力深厚不说，征战数年偏偏在被召回京的时候受此重伤，未免也太过可疑。 但在这么一个密闭的空间，她确实试探不到一点内力，难不成自己的感觉错了？ 谢景淮此时倒没空去管对面那人心里弯弯绕绕的想法，他随手挑了矮桌上的一本兵书并不专注的翻了起来。这么近的距离，江沉绮若是得了君主之令想杀自己，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他，索性放松下来。 “侯爷战场上无往不利，原来多亏了这些将法兵书。” 江沉绮语调并不怎么真诚，她自身武艺也好，统领禁军也好，都不喜欢一板一眼，而是讲究一个出其不意。 然而谢景淮却像是半分都没听出来，他俯身把有些泛黄的兵书递给江沉绮，像是要同她探讨一二，“有条兵法在下一直很认同。” 江沉绮眨了下眼，顺着书籍看下去，若是这人真的失了内力，他的手腕上没有绷带，只需要靠着接过书的那一瞬间，搭在他脉搏上…… 江沉绮看似漫不经心地伸出了手，才触及到那人冰凉的皮肤，就听谢景淮又道，“曰：相逢即是有缘。” 她的感觉是对的，即使是心脉那一条，也没有任何内力涌动在里面，谢景淮真的…… 等等，江沉绮心里无数猜测和感叹瞬起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她捏着书的一角，冷笑着心想，她今天就是把这本兵书翻烂五百回也找不到刚刚谢景淮说的那一条。 “有缘？” 江沉绮把书合上，一副饶有兴致地问，“良缘孽缘？” 谢景淮像是意外她的反问，神情愣了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准备开口。 “自然是——小心！” 利箭破空划过，他下意识想要拉开江沉绮，然就这么短短眨眼一瞬，方才还带着浅淡笑意，如同他曾在各色宴会上见过的平常世家小姐一般的人，已然侧身避开利箭带来的刃气，在漆黑箭镞快要钉入马车内壁前一刻，伸手握住了箭身。 黑金箭身上盘旋着繁复的纹路，江沉绮眸中闪过一丝讶色，她一点都不陌生这箭在手中的感觉。 是皇家暗卫营专用的图腾。 为什么天子让她将谢景淮平安带回，又为什么让暗卫营的人出手，江沉绮来不及往更深入的地方细想，外面刀剑交错的金戈声已经随着林骄的一声“拦住他们！保护将军！”纷然而起。 闪着银光的长剑挑开窗帘，直奔车内女子，江沉绮在狭隘的马车空间实在没办法再躲开一次，掏出袖中峨嵋刺硬接下一剑后才看清来人。 “住手—咳咳”谢景淮急声道。 峨嵋刺在江沉绮手中转了几圈，将长剑迫退，久居高位的人开口便是厉声苛责，“我要想动手的话，你主子已经死了几十遍了，若不想明英侯死在这，还不快解决了那些人！” 也不怪林骄贸然动手，北衙禁军是帝王鹰犬一事深入人心，如今想要明英侯死的人不多，他皇帝必定算得上一个。 林殊看向自家主子，得到点头的肯定回复后才飞身出了车内，加入一片刀光剑影中。 “你进京的消息一个时辰前才传到京城，就有人迫不及待动手了。”江沉绮单手折断黑金箭羽，神情中有着一丝少女天真的残忍，“看来想要你死的人，不比想要我死的人少啊——” 她说完这通话，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探身便要往马车外走。 “江统领！”谢景淮皱眉，“若是为了我，就不必……” 不必什么江沉绮实在没有听清，不过并不为他一人，皇帝派暗卫营出手就是没想让面前这人回京。至于她，不管是活着回去落得一个失职的名头，还是干脆一并回不去，只怕都在明堂上那位的算计中。 “我叫人驾车，你只管往前走，三步之内必定有我。” 话音未落，人便没影了，想要去拦的谢景淮连片衣角都没摸到。马车头的驾驶位落下一人，只听扬鞭声起，车轱辘开始飞快滚动，全然不顾马车里东倒西歪的人和物。 赤金马紧随马车奔驰，马上江沉绮已和一人过了十招有余，暗卫营的人向来都是立了规矩，出手不见血不归，招招全是下了死手。 江沉绮从马背上跃起，身姿轻盈在茂密树枝上不断掠过，身后男子追得极紧，她飞袖卷起众多枝叶，如利器一般向那人扫去，而后她腾空落下，正好稳稳落在赤金马鞍上。 还未行十步，身后又是长剑斩风的声音，江沉绮单手握紧缰绳，整个人仰过马背，才堪堪躲过一剑。但很快，那人便知道前方马车里的人才是他的目标，剑气扫过车顶，就在马上穿过车身的那一际，峨嵋刺从侧边飞旋而来，生生将长剑打歪几分，一旁的茂密树枝被削掉大半。 粗壮树枝轰然倒下，那人只能先躲开，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间，半截黑金短箭穿过了他的喉咙，一箭封喉。 第三章 你为何不反? 帝王口谕递进统领府的时候江沉绮才沐浴完换了常服，看着小心翼翼宣读口谕的宫人说陛下请江统领即刻入宫，是意料之中，心中却又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升起。 北衙禁军统领是女儿身的事情天下尽知，沈衍也曾默许她在上朝以外的任何场合皆可着女子衣裙，江沉绮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月白云锦纱复裙，委实没有再换一套官服的兴致，她看了眼宫人，神情浅淡。 “走吧。” 踏进皇宫大门的那一刻，天色渐暗，微凉的小雨开始滴滴答答落在碧瓦朱顶上。宫女提灯走在前方引路，曲折的长廊脚步声杂乱，转个弯就刚好与一人相遇，隔在这不算宽阔的廊上对立。 提灯的宫女匆忙行礼，灯火摇曳后江沉绮才看清面前，来人一身绯色烟笼梅花百水宫装，身后跟着数位女侍，芙蓉玉石点缀的步摇微微晃动，算得上清丽的脸上带着不耐的神情。 “纯妃娘娘。” 江沉绮漫不经心开口，一丝要行礼的动作也无。 “放肆！见了纯妃……” 女侍见她站着不动，皱着眉想要训斥，刚开口却被打断—— “陛下召臣入宫，想来是有要事商议，可请纯妃娘娘让路，让臣先行？” 纯妃似乎这才认出她是谁，眼底迅速被愤怒占满，甩开女侍搀着的手上前讥讽道：“如此奸臣，靠着蛊惑陛下得到的官职，最好能坐稳了，否则和你父兄落得一个下场，岂不枉费心思！” “恩？”一番激言，江沉绮竟轻笑出声，昳丽的眉眼在夜间更加妖治，雨势渐大，她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却没应她的话，“哦——我想起来了，你的青梅竹马，是我杀的。” “你！” 江沉绮抬眼看她，笑意分明未达眼底，对面的人意识到她手上沾过的鲜血无数，凛冽的气息凝结住她想要继续说的话。 雨滴顺着风被吹进长廊，江沉绮抬步走向纯妃，下意识地，深宫里养着的人慌乱避开，让她径直走过去。 提灯的宫女急忙低头跟上，小宫女偷偷侧眼看她，明明是有着古画中那些精魅般摄人心魄的容貌，为何会给她那种，就像此时被云雨遮掩的天边月，清冷又遥不可及。 通碧殿前灯火点的透亮，江沉绮还没走近便远远看见一人肩背笔直跪在殿门口，已然被雨淋湿了，四周宫人也无一敢上前为其撑伞。 听到江沉绮走近的脚步声，那人才抬起了头，清俊的面容沾满雨水，脸色是接近病态的冰白，唯有一双乌木漆黑的瞳孔如寒星般微动。 是他，江沉绮停住脚步，隔着雨幕与他遥遥对视，一种荒唐感油然而生。守卫边疆大战告捷的明英侯回京得到的不是嘉赏厚禄，而是如她所见，在大雨中跪在帝王殿前，甚至不知罪名为何。 “江统领，陛下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周总管从通碧殿后出来，手里捧着刚泡好的茶水，示意她带进去。 七分热的茶水暖着手心，江沉绮踏进殿内，年轻的帝王揉着眉心，见她进来也未停下手中的批阅奏折的笔。 江沉绮随手放下茶碗，偏头去看奏折上的内容，“参谢景淮？” “这一堆都是？” 沈衍抿了一口茶，随意点点头回答她，“从他回京那天开始，参拥兵自重的，参有滥用军法的，还有参他有谋逆之心的。” “那陛下信几分？” 沈衍将奏折合上，并不打算继续回答，而转头看她，“今日暗卫营动手，为何要拦？” “臣只是奉陛下的命令，将人平安带回京城。” “你知道朕不想让他活。” 江沉绮退开两步，语气轻描淡写，“臣不知。” “沉绮”沈衍细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你在怪我？” “没有。”江沉绮闭了闭眼，她没说假话，沈衍登基三年，这三年替他杀的人，为他铺的路，背尽骂名数不胜数，若是要怪，都不知道该从何怪起。她被置于险地的时候太多，这一次只是因为那个谢景淮，才有一些不同。 “朕刚命你入仕的时候，曾经与你许过三年之约。” 沈衍叹了口气，“江山安定后，我本就准备给你个位份的。” 江沉绮只觉得有些好笑，她如今在天下人眼中是奸臣，是贼子，清君侧第一个便会拿她开刀，这些东西加身，怎么给位份？ “祈北王府的坠明郡主自幼重病，甚少有人见过。” 是想让她用这个郡主身份，名正言顺封号。 “行，我要做皇后。”江沉绮直接道。 沈衍又揉了一下眉心，“柳丞相的独女，被那些大臣多次上奏请封皇后，柳家那边……” “那我要在纯妃之上。” “纯妃母家驻守西南多年，若封新人的位份在纯妃之上，只怕林将军寒心。” 江沉绮抬眼看他，记忆被拉回沈衍还是皇子时，自家被诬陷谋逆，满门鲜血被雨水冲刷流尽京城长街，是他撑着伞问自己，要不要跟他走。 少年的沈衍和面前英俊沉郁的帝王重合，她心里一直深埋的东西突然被连根拔起，“臣少时无知，方才不过在陛下面前乱言几句，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沈衍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不快的神情，思虑再三开口道：“我不是同你玩笑，江山安定……” “怎么才算安定？”江沉绮打断他。 帝王看向殿外，“自然是——兵权在手。” “我会替你拿回来的。”江沉绮顺着他的目光，透过门窗将目光放在殿外人身上，“哪怕是杀掉谢景淮。” 通碧殿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江沉绮接过宫人替她准备好的竹伞，缓步走向殿外。 谢景淮依然跪得笔直，这次却没有抬头看她，雨水砸在伞面上发出不算小的声音，江沉绮走到他身旁，不顾自己长裙被水浸湿，她以一个半跪的姿势将伞撑在两人头上。 谢景淮只听见女子轻柔又带着疑惑的声音，“你为何不反？” 天空划过一道惊雷，月白长裙带着泥泞离去，在她的身后，一直跪着的谢景淮突然倒下。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的时候，昨夜北衙禁军统领在大内殿前与明英侯相遇，一见面便起了好大冲突的消息便已经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朝堂。更有甚者言明英侯回府便病倒，御医都来来回回去了好几拨。 “咳咳——”江沉绮嘴里的茶水还没咽下去，听着临渊一本正经地复诉道他从外面听的昨夜传闻，属实被呛了一口。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武官，怎么跟那些个天天听话本子的人一样八卦。”她摇摇头，有些无奈，“黑的白的全凭一张嘴，这事我跳护城河都洗不清。” 她和谢景淮在殿前相遇是事实，她走后谢景淮倒下雨中被送回侯府也是事实，沈衍不可能让世人知道他让谢景淮长跪宫内，那又只有她来背下残害忠良这个罪名。还好今日休沐，不然要她去金銮殿看御史台那些老头的脸色，想想就心烦。 “他们那些人懂什么”临渊冷哼一声，又摸出个信封，语气缓和了一些“尚书府那个案子有进展了，大人看看？” 户部尚书姚立星一个月前被几位重臣参了好几本，全是弹劾他私下卖官混乱朝政的，牵连的官员近十数人。这位姚大人自先皇在位时便深受重用，为人最是刚折不屈，沈衍在朝堂上不肯妄断其罪名，便将尚书府一案交给她来查缉。 他人看不穿帝王的心思，江沉绮却是心如明镜，姚家入仕的门生颇多，先帝还在时他们就并非支持沈衍即位，姚立星还曾上过请封慎王为太子的谏言，后来虽说慎王被废，沈衍如愿做了皇帝，但这根刺，还是扎在了天子心中。 姚立星向来是忠国而非忠君，沈衍这些年将朝中重职渐渐换成自己心腹，无论此案是否为真，都不会真的留他。 江沉绮展开信纸，先是粗略地扫了一眼，然后有些讶异地又从头细看一遍，方才放下纸戋。 “临渊，我们去见见姚大人。” 第四章 骂名加身，也不为自己辩解 按当朝律令，涉及买卖官职一事的大臣本该先羁押于狴犴司，调查清楚后再由大理寺判决。但又听说当时下朝后，多位大臣为其求情，最终姚大人只是禁于尚书府中。 马车轧过长街，尚书府前，临渊顶着府中家仆敢怒不敢言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出示手中那块北衙禁军特有的监察令牌。 江沉绮跨过门槛，家仆低着头为她和临渊引路，行至书房，她抬手打断临渊想要推门直入的动作，“晚辈江沉绮，拜谒姚大人。” 里面未传来任何声响，江沉绮也不急，就这么静默站在门前。 “吱呀——”木门从房内打开，姚大人负手而立，身后的檀木桌上静静放着两杯还在冒热气的茶。 “姚大人近来可好？”江沉绮尝了口热茶，是今年新进贡的庐山云雾。 姚立星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神情淡若，“一切都好。” 江沉绮有些恍惚，面前的人也算得上两朝元老，如今却囹圄于此，青衫麻袖。 “大人可曾想过此案事了，而后又当如何？” “你这个小女子，我以为你年纪轻轻坐到如今这个位置是极会揣测帝王之心的。”姚大人摇摇头讥讽道，“想不到竟没老夫看得通透。” 江沉绮柔和一笑，“大人说的是，我向来只懂君臣之道，不明帝王之心。” “不过，尚未盖棺定论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最终结果呢？” 纤细的手指从信封里抽出数张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姚立星面前，信纸上的字迹太过熟悉，这位经历过新朝变迁，见证过无数风浪的户部尚书，终于变了脸色。 上面是姚大人庶子与几位江南富商的来往书信，姚立星或许想不到自己问心无愧几十载，眼皮子底下竟真出了敢罔顾律令的不肖子孙。 “此等竖子！” 姚大人脸上爬满血色，满腔怒火攻心，抬手就砸碎一个杯子。 他曾以为这番罪名只是强加于他，是帝王谋算的一个借口，也清楚此事定不能善终，如今白纸黑字一行行所带来的事实，如同头顶悬剑，不知何时落下。 “大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江沉绮将茶碗推远一些，轻声道，“此事……” “老夫本以为，落得个革官免职，此后不入朝堂，也就认了。” 姚大人闭眼长叹：“罢了——” 江沉绮起身向屋外看了一眼，走到书案之前，桌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最偏角上的青铜古灯因着白日并没有点上。 姚大人还在顺胸口的气，眼见她慢悠悠掏出一支火折子，点燃了灯芯，青铜灯在白日光线中显得微弱缥缈。 江沉绮一张张拾起散落的信纸，回到书案前坐下，姚大人神色愈发不明，他目光紧随，在意识到江沉绮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等等！” 微弱的灯焰蚕食掉信纸，姚大人话音才落，江沉绮手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桌案上一堆灰烬。 知命之年的户部尚书眼神从震惊到不可思议，他看着对面神情漫不经心的女子，良久说不出话来。 江沉绮俯身吹灭了灯，开口打破屋内沉水般地寂静，“绥阳是大人的故乡吧？我与绥阳节度使有些交情，保大人一家余生周全，想来不会是什么难事。” “你这么做，不怕皇上怪罪？” 世人皆道北衙禁军的统领权势滔天，可这些权利地位，都是从帝王手里得来，甘为鹰犬的人为何要违令不尊，涉险至此。 江沉绮语调缓和：“是非在天，谋事在人，我今日所做，希望能略微报答当年大人的庇护之恩。” “我字为沉绮，江是赐姓，至于本名。”她走到屋前，伸手推开门，声音顺着仲夏的风飘摇，，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悲伤，“是楚萤。” 时间顺着一切回朔，楚萤，被定谋逆之罪的镇国将军楚萧景嫡幼女。姚立星终于想起，当年有人状告楚家谋逆，事发突然又快又急，不过数日便定罪抄斩。在旁人避之不及的时候，只有他上书请求先帝彻查此案。 姚大人呆在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年的一纸奏折，会成为今日的保命符。 尚书府的大门合上，日光渐亮，本来都钻进马车的人又探出头来。 “临渊，从狴犴司提几个死囚，身形按着姚大人和姚家家眷的找。”江沉绮思考了一下，又说：“越快越好。” 临渊掉转马头，朝马车的方向微微一拱手，“属下明白。” 马蹄踏着青石路飞奔，鸦鸟盘旋过京城长街，长啸一声向林外飞去。 统领府内，江沉绮提着银白竹节鞭从练武场下来，才喝下一口晾好的水，侍卫便低头从一旁递来一个信封。 江沉绮皱着眉接过，她对这玩意都快有心理阴影了，连带着拆信封的动作也格外粗暴。 “大理寺少卿下的请帖？”江沉绮两指拎着拆出来的帖子，有些不可置信。 她在朝中交好的官员寥寥无几，刚入仕那一年也拒过数次宴请，后虽身居高位，却一直背着奸臣的名声，人人避之不及，所以向来京中有府邸设宴，她的名字一般是不会被写在宴客名单上的。 “来递帖子的人说是前日放榜，少卿许大人的嫡次子中了榜眼，这才开府设宴。”侍卫回忆道，“但属下听说这许大人素来与姚大人交好，斗胆猜测是想通过统领的关系为尚书府的案子求情。” 江沉绮漂亮的眼睛微眯，额间的汗水晶莹，她将请帖扔回侍卫怀里，“大理寺不也参与这个案子的判决，来找我还不如自己想想办法。” 话是说得没错，但谁心里都清楚，大理寺的判决得根据北衙这边的调查结果来下，罪名若是被北衙这边谱写好，他们用尽法子也没办法更改。 “是，属下这就去回少卿府的人。” “站住！” 江沉绮心烦意乱四个字全写在脸上，长鞭被胡乱收起，“不用去。” 是夜，大理寺少卿的府中门槛几乎快被踏破，奢华马车一辆接一辆停在门口，来往的贵族家眷相互寒暄，在满树悬挂着的灯火中显得额外热闹。 “哒哒”的声音急促响起，像是有人夜里长街纵马，众人不约而同寻找发声的来源，由远及近地，两匹鬃马一前一后向少卿府的方向而来。 “这是哪家公子？也太过张扬了。” “是啊，这么大动静。” “莫不是哪门新贵？” 有人低声谈论着，无一不好奇来者是谁，一时间竟无人踏进身后的府邸。 “吁——”鸦青的裙?随着翻身下马的动作翻然而起，墨黑的发丝如瀑落在一侧，她头上并无任何步摇金钗，只在额间穿过一串绿帘石做成的眉心坠，随着动作微微晃动。精致的容颜如月下盛放的昙花，清辉夜凝。 “哟，人还挺齐。” 江沉绮将缰绳交给身后的禁军校尉月玄，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人群，有人咬牙切齿，有人诧异无比，仍然语气轻描淡写，“看来今晚是挺热闹，没来错啊——” 她的声音很动听，在这么喧闹的环境里，竟有一种通透明亮，拨人心弦的韵味。 大部分贵族女眷的目光悄悄落在她身上，本对这位自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官都揣着好奇的念头，然而千头万绪都不及上心中的一声感叹——好俊。 抬步上前，众人自觉分开一条道，任江沉绮踏进少卿府，留下满月寂照。 庭院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木挂满了用各色绸缎做成的彩鸟，琵琶声纷弦而起，筵席宾客陆续到来。按官职高低，江沉绮安然在左首席的主座坐下，食指上的银指环摁下弹出一根银针，落在茶水里颜色也未变。 “早闻江统领平日不爱应酬，今夜能赏脸来寒舍一聚，实乃有幸。” 筵席的主人举着酒杯满脸堆笑，见江沉绮把玩着茶碗又解释道，“皆知统领不爱饮酒，特意令人换成了上好的君山银针。” “许大人有心了。” 许瑎又连忙道：“统领最近忙于彻查尚书府一案，不知有何进展？” “大人——”江沉绮冲他一笑，“不可妄议要案。” “是是是，卑职明白。” “只是这姚尚书与卑职有过几分交情，还愿统领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从轻发落。” 江沉绮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许瑎嘴上是为姚大人求情，却极为直白。且不论她和许瑎连普通的同僚关系都算不上，看哪门子的面子。再者，若姚大人并非她想保下的人，听了这几句并不诚心的求情，只怕还会断了他人想要为其说情的道路。 是真的想要帮姚大人吗？她面上神情不改，随口应付道，“从轻从重，都得看陛下的意思。” 许瑎开口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口的嘈杂声打断。 “明英侯到——” 许瑎像是也没想到谢景淮会出现在自家府邸一样，他看看江沉绮又看看门口正缓步向这走来的明英侯，恨不得钻进地下去。 谁都知道这两人殿前冲突，明英侯还因为这事伤上加伤，这要是今夜在这又打起来，他的官职还要不要了！ “好巧啊，江统领。” 谢景淮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两人面前，他面色有些许苍白，微抬起来的下颌棱角分明，弧度优美的薄唇血色很淡，唯一有些微光的是那双如鹰隼般的墨瞳。 许瑎见他自觉地略过自己，打了个哈哈就迫不及待离开了。 “看来侯爷没我想的那么脆弱，还有兴致参加筵席。”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谢景淮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 “骂名加身，也不为自己辩解。” “我不在意。”江沉绮敷衍道，余光扫到匆匆向自己走来的月玄，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她越过目光去看谢景淮身后的人，“那个，林骄？林将军，让你主子快坐下，待会倒在我这，明日御史台那帮人参我的折子又要多几十本。” 月玄左手握着长剑，才在江沉绮身后站定，低头听了几句耳语，点点头后又消失在筵席中。 中指骨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小几桌面，江沉绮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刚刚吩咐月玄的事情，想得差不多了，她将杯中凉透的茶水倒掉，抬头想要重新续一杯热茶，却正好撞进对面端坐着的人意味深长的目光里。 这不能怪许瑎不识好歹，两人皆是一品官职，无论左右的首位，都只能这二位来坐，怎么都会刚好正对着另一个人。 真要命啊，江沉绮内心感叹，如果他继续这么看下去，只怕自己真的会顶着几十本的弹劾奏折上去动手。 第五章 一箭双雕 席上轻柔的琵琶声突然转换成激烈的古琴，一群舞姬鱼贯而入，窈窕身姿轻盈起舞，层层叠叠的裙摆如花瓣铺开，在筵席中央迅速成为一道靓丽风景。 领头的舞女面纱轻覆，一袭抹胸赤色流金舞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脯，她腕间带着几串银铃，随着舞姿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十分勾人。 右方次座的一人突然起身，是通政使司副使于闵，他先是示意身边侍女将小几上盛满美酒的白玉杯递给领头舞姬，次而转向筵席的右首座，整张脸堆满笑意。 “侯爷——此女乃狄族最善舞的美人，是我于氏收下的干女儿。”于闵顿了顿，他抬眼见谢景淮脸上并无任何不悦神色，心下绷着的一个弦松了些许，他又飞快垂眸。 “这小女向来仰慕侯爷少年英名，此番得知侯爷战胜回来，非得自告奋勇献舞一曲于您面前，下官斗胆做主，令她献酒一杯，以表对您敬意。” 座下一席人拍手起哄，笑声不绝于耳。 舞姬的目光落在谢景淮身上，男子如外界传言一般，生得极为清俊，又肩宽腿长，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赏心悦目。 谢景淮左手肘撑在檀木椅的扶手上，右手懒散地点着桌面，声音不大，却有着不俗的穿透力，“过来吧——” 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却依然在筵席上激起一层浪，众人都等着看落花有意，流水亦有情的戏码，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生怕错过场上几人的一举一动。 舞姬藏在面纱下的红唇轻咬，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步一步走到谢景淮面前。 江沉绮饶有兴致地看热闹，她的位置绝佳，她与谢景淮是正对面，此刻舞姬背对她，似乎是出于女儿家的矜持，并未离谢景淮很近，反而更靠拢她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谢景淮随口问。 “奴婢名为华若。” “华若……何彼浓矣，华若桃李。”谢景淮终于有些笑意，“是个美人的名字。” 众人一听纷纷觉得有戏，何时听过明英侯这样夸过人。 但紧接着，谢景淮话锋急转而下，“酒我收了，你先退下吧。” 一边说着，还用目光示意她将酒杯放在小几上。华若在原地愣住，反应过来时都快将杯子捏碎，她只能缓缓上前，将杯子放下。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电光火石之间，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竟直直向身后的江沉绮刺去。 纵使江沉绮武艺超群，但也没办法在如此之快的变故前立马做出反应，眼看匕首快要划破自己的衣襟，一声清脆响声伴随着酒液撒了她满身。 白玉杯在地上四分五裂，舞姬的匕首被砸得歪了一侧，江沉绮飞身退后数米，银鞭卷起桌案，她面色已然恢复平静，握着鞭子的手灵巧放松，似乎没用几分劲。 紧接着，银鞭朝前一挥，结实的木制桌案如一座重山轰然砸在舞姬身上，她整个人当空飞出去丈余。 “砰——”满席的玉杯银盘，珍馐美酒被生生撞翻，顷刻之间遍地狼藉。 “啊——来人！有刺客！” 筵席宾客惊惶四起，官员女眷连连向后退，于闵脸色青白相间，当即咬牙立断。 “来人！此女竟敢暗伤江统领，押下去听候发落！” 说罢，家丁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蜂拥而上，但还未及那舞姬跟前，就被一把出鞘盘旋的长剑逼停。 月玄不知何时已回到江沉绮身边，他立在后方，手中握着的剑鞘不言而喻。 江沉绮收起长鞭，随手扯下一块树上的彩缎，扬手一挥，夺目的布料正好覆盖在华若身上，堪堪遮住舞姬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 江沉绮向她的位置走去，如此情况下，动作不急不缓，神色也未有半分恼怒，生生让众人品出了一丝慢条斯理的味道。 于闵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强撑着面上镇定道，“江统领未曾伤着吧？还不来人将贵客扶去正殿休息，将这名刺客抓起来！” “于大人——”江沉绮终于分了一个眼神给他，“我竟不知道，大理寺少卿府已然是于大人说了算。” “这——”于闵哑口，面色变化后终于用目光示意许瑎开口。 许瑎站在旁边看了好一阵热闹，这才想起来刺杀一事发生在自家院里，若是江沉绮执意问责，他怕是也脱不了干系，倒不如按计划行事，若是成了…… “哦哦哦，于大人说得是，来人……” 话才说一半，江沉绮直接抬手打断了他，也不管身后人噤声时变幻莫测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杀我？” 江沉绮停在舞姬身前，像是真的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 “像你这种，咳咳——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臣，杀你要何理由？” “是吗？”江沉绮随口反问，抬眼向筵席众人扫去，只见个个噤若寒蝉，慌乱急促的喘息声交错微响，只有右方首位上的人还安然坐着，一只手支着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 明明是给谢景淮献舞，句句也都是围绕这人，谁能想到等着看热闹的江沉绮，自身反而成了热闹中心。 “胡言乱语罢了，在场达官同僚谁不称我一声良臣？”江沉绮挑挑眉，含着笑居高临下对舞姬说。 月玄在后面远远听着，心虚地咽咽口水，谁说女子会更要脸面一点？统领这句话一出来，就是身为亲信之一的他都不敢苟同。若不是迫于她腰间明晃晃的银鞭，在场宾客估计一个二个把白眼都翻完了。 “你！”舞姬气急，撑在地面的十指不自觉收紧，她恨恨道，“你掌北衙以来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皇帝识人不清，你更是无恶不作！我家满门忠烈……” 她的声音随着一支穿透洁白脖颈的箭矢戛然而止，鲜血转眼间流了一地，江沉绮神色晦暗，遥遥去望出箭的方向。 “啊——死…死人了！” 有离得近的官眷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倒退数步，转头就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没跑上几步，又是几发箭矢自墙头上方射来，幸好身边有人拉了他一把，才没被射中。 席上已然乱成一锅粥，眨眼一瞬，剑气已至身前，江沉绮偏头躲过，带着寒光的剑身映出她的侧颜。 数十名黑衣刺客自八面各方来，剑剑紧逼，下了十足的死手。月玄从后面踹翻两个，手中长剑直接刺穿其中一个的胸膛，身影交错的一刻，江沉绮听见他轻声道，“南边第二间屋子，有异。” 心下了然，左右刺客被月玄拦住，江沉绮顺势腾空踩上树梢，大致看清这少卿府中布局。而后又抽出银鞭将树上所有绸缎挥落下来，五颜六色的布料晃花了刺客的眼，再定神时，一身鸦青的人已不知去向了。 江沉绮从踏入少卿府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她本以为这许瑎是与姚大人真心交好，或许真能有更周全的法子保姚大人一家无虞。但试探之中多有古怪，许瑎和于闵二人只怕是暗中勾结，不但要姚立星翻不了案，更要她今日走不出这个门。 好一个一箭双雕，江沉绮躲在假山石后，皱眉看着月玄说的那间屋子， 第六章 熟人 从外表看这间屋子不起眼，跟相邻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红木门，一样的雕花棱角窗户，给江沉绮不一样的感觉。 相信月玄判断，直觉告诉江沉绮进入房间，能找到有用线索。想知道大理寺少卿家中，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猫腻。 走到门前推开门，让人诧异的是门轻轻一推就开，江沉绮下意识皱眉头。月玄口中可疑的地方，真的是这间屋子吗。 来寻江统领的谢景淮见她走进房间，急忙大步进屋，语气严厉地说道：“江统领真是艺高人胆大，大理寺少卿的家不能随意走动，据我所知许大人不是一般人。” 不理会话多得明英侯，江沉绮眼睛打量屋内摆设，看见不少华丽的装饰品。 江沉绮不回话，谢景淮没有知难而退，随手拿起玉石雕刻的假山，语气轻蔑地说道：“江统领有空好好查查许大人，大理寺少卿而已富有无比，光是屋里摆设抵他几年俸禄。” 明英侯今天话怎么那么多，江沉绮冷笑一声，“许大人有本事受贿，没有人举报我管他贪污多少钱。跟我江某有什么关系，又没搜刮我的钱财。” 京城百姓都说，北衙禁军统领是朝中大奸臣，遇到许瑎这种贪官，江统领应该把酒言欢一起贪污。怎么语气嫌弃，透露着不愿与许瑎同流合污的意思。 流言是真是假未知，几次碰见谢景淮对江统领印象不错，认为她不是人们口中十恶不赦的奸臣。 随手把假山丢在书架上，谢景淮淡笑着说道：“好一个不管身外事，许大人贪污自然有人管。” 假山摇摇晃晃倒下，尖尖的山顶磕到机关，轰隆一声地面下陷，二人一起掉进屋子下面的地牢中。 这间屋子果然可疑，江沉绮板着脸看向明英候，语气不满地说道：“侯爷什么珍宝没有见过，下次不要随手拿东西。若是地下藏着带毒的尖刀，毫无防备的我，要和侯爷一起下地狱。” 原本可以慢慢寻找机关，找到机关记住位置，夜里准备好再来探秘。现在倒好只带了防身武器，两手空空落入地牢。 抬头看看头顶，江沉绮心里火气更大。不是气许瑎偷偷在家里挖洞，气谢景淮手贱害的她落入陷阱中。 谢景淮理亏不好意思笑笑，从怀中掏出夜明珠，看看四周发现这里跟地牢酷似，“许大人果然不是一般人，白天在大理寺断案审犯人也就算了，还在家里弄出地牢。” 说话声惊动被困地牢的苦命人，铁链滑过地面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江沉绮耳朵里，顺着声音往西边走。 认出被铁链捆绑的人是谁，江沉绮非常惊讶。此人正是右金吾卫曲别亦，一年前因为私自购买军械的案子被流放。 “曲亦别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流放了吗。” 曲亦别抬起头脸上布满伤痕，恶狠狠地盯着帝王走狗，“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军械案子不是江统领你调查的吗。冤枉无辜之人，江统领不愧是帝王鹰犬，亏我之前欣赏你的才能。” 冤枉两个字写在江沉绮脸上，想起重新为曲亦别定罪的皇上，江沉绮为自己辩解，“曲亦别你误会了，我调查军械案子知道你被冤枉，把所有证据交给皇上。你我二人无冤无仇，陷害你有什么好处。不知皇上为何给你定罪，我想着你被皇上不喜，流放总比留在京城好。” 本该在流放之地的人，怎么困在许大人家中的地牢里，江沉绮觉得曲亦别比她倒霉。 谢景淮看出曲亦别对江沉绮的不信任，慢悠悠开口说道：“我可以证明江统领不是帝王走狗，曲公子还记得我吗。立功回京途中遭到刺客，若不是江统领好心相助，我要和属下一起命丧黄泉。” 见曲亦别神色有松动，江沉绮故作不解地说道：“说来真是奇怪，皇上命令我离京护送明英候，半路遇到蒙面刺客，让我惊讶的是，刺客使用的箭竟然是暗卫营的长箭。皇上不会谋害有功之臣，幕后人好算计想让侯爷忌惮皇上。” 好傻好天真的江统领，女子果然不擅长玩阴谋，曲亦别语气怜悯地说道：“江统领听曲某一句劝，早日离开北衙禁军为好，你不是黑心肠伪君子的对手。你这把刀帝王用着顺手便用，不顺手有一百种方法毁掉。” 谢景淮询问曲亦别为何在此地，明白曲亦别落难的原因。皇上要曲家低头，嫡长孙曲亦别是最好的筹码。 徒手震碎铁链，谢景淮递给曲亦别一瓶上好的疗伤药，“生在富贵人家不是好事，你我都是某人的眼中钉啊。” 江沉绮站在铁链旁，没有参与两位公子的叙旧。 细细思索离开京城后发生的事，突然冒出来的暗卫攻击她不留情面。按理说皇上应该告诉她一声，既然派遣暗卫，何必让她去暗算明英侯。 醒悟过来沈衍做皇帝后疑心越来越重，连她都心生防备。 想起沈衍找的一堆托辞，江沉绮冷冷一笑。连战功无数明英候，皇上都想除掉，她这个臭名昭着的鹰犬，如何改头换面做皇后。 忽悠单纯小姑娘的话，江沉绮不相信只觉得心寒。她用心扶持沈衍登基，不惜背负骂名，换不来帝王的关心。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小心冒出来的暗箭。曲亦别你这个蠢货，不要到处乱动，你不知道地牢里面有机关吗。” 暗箭距离江沉绮的脸只有三寸，被谢景淮牢牢握在手中。陷在自己情绪里的江沉绮，丝毫没有发觉暗箭，差点儿因为疏忽大意受伤。 “多谢明英侯出手相助，我在想事情。这件事对我而言极其重要，想明白了多一些人生感悟。” 三人联手艰难地离开地牢，站在许府附近的树林里，江沉绮挑眉看向明英侯，“侯爷不是没了武功，在地牢的时候身手比我还灵活，一点儿不像受伤失去功力的人。” 谢景淮抬头看看蓝天，苦涩一笑说道：“一身武功让人忌惮，战功赫赫反倒成了拖累，也许我不做常胜将军才有安稳日子。” 第七章 大胆言论 谢景淮在北疆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谢家几代人保卫北齐，身为谢家子弟上战场保家卫国天经地义。 后来经过一些糟心事，谢景淮才知道他最大的敌人，不是异国那些外族人，而是住在皇宫的某位大人物。 曲亦别听懂明英侯的话外音，认为侯爷比他倒霉，明明是功臣因为功高盖主被帝王忌惮，“江统领你怎么那么傻，侯爷不对外说遭暗算丢失一身好武功，根本无法活着回京城。帝王心丑陋无比，比茅房里的蛆虫还恶心。” 真是让人反胃的比喻，江沉绮假装恍然大悟，拍拍脑门说道：“我知道了那天刺杀侯爷的人，是皇上派去的，他不想让侯爷活着回京。可是皇上明明派我出宫监视侯爷拿走虎符，为何还派暗卫。” 世上怎么有如此傻的人，这种人竟然做了禁军统领，曲亦别某个瞬间不觉得北衙禁军可怕。 “江统领清醒一点吧，皇上根本不信任你。城府深的帝王都这样，暗中培养鹰犬为他清扫拦路石，等时机成熟杀掉鹰犬博得好名声，到那时人人拍手称快夸奖皇上英明。” 江沉绮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曲亦别，为沈衍辩解，“你不了解皇上为人不要乱说，皇上怎么可能不信任我，我是皇上一手栽培的，是北齐国第一位女官。皇上也许是怕我打不过明英侯，特意派遣暗卫帮忙，皇上说过等他坐稳皇位，让我改变身份做皇后。”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曲亦别放声大笑，心中多日苦闷一扫而空。 江沉绮真是一个大傻瓜，难怪能以女儿身做官，除掉一个傻子皇上不心疼。 谢景淮没有笑，站在江沉绮身边，清楚地看见江统领眼中的痛苦。 江统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正派人物还是奸臣，谢景淮不清楚想多了解眼前的姑娘。 临渊赶着马车过来，看见曲亦别微微愣住，不明白曲公子怎么在这里，看模样遭了大罪。 月玄拿着一截蜡烛走来，汇报说点燃许府屋子，“厨房猪油多，加上属下特制的油膏，普通水无法熄灭。” 收起人畜无害的模样，江沉绮背着手看起火位置，“大理寺少卿身为重要官员，理应公正办案为无辜人申冤，我们这位许大人不配做少卿。就让火焰烧掉几间屋子，屋里的华丽摆件足够让许瑎心疼。” 发现江沉绮气质改变，曲亦别不解地挠头，刚才那个单纯的傻姑娘，真的是江统领吗。 救下儿时小伙伴，谢景淮心情不错，邀请江统领去侯府做客，“不会享受的侯爷不合格，我花费不少银子，请来几位厨艺高超的民间大厨。来自南方的方大厨，擅长做鱼虾，他做的清蒸鲤鱼滋味不错。” 让明英侯说不错的清蒸鱼，想必味道非常好。江沉绮不跟侯爷客气，带上两个侍卫前往侯府。 戴上面具的临渊，驾驶着不起眼的马车，从小巷子绕路来到侯府后门。 谢景淮走下马车，扫一眼驾驶马车的临渊，没想到江统领的人，对来侯府的路那么熟悉。 老管家听说侯爷带客人回府，快步走进大厅，见到狼吞虎咽吃糕点的曲亦别，顿时红了眼睛，“曲公子你去哪里了，自从你犯错被流放，在流放途中失踪后，曲家一直在苦苦寻找你。” 曲亦别羞愧难当，是他没本事被人算计，连累家人跟着担心。现在这种情况，没法跟家人联系，被皇上发现他逃离许家，定然派人暗中搜索。 慢悠悠吃糕点，发现曲亦别落泪，江沉绮嫌弃地说道：“美男子落泪让人心碎，曲公子如今的模样比乞丐邋遢，哭起来真难看。管家带曲公子下去洗漱，他这张黑脸影响我的食欲。” 谢景淮摆摆手，让老管家带曲亦别下去，不知道曲亦别多久没洗澡，身上散发难闻的气味。 端起茶杯喝几口清茶，谢景淮看着江统领的纤细手指，轻声说道：“我在宫里下跪的时候，江统领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或许是谢某身体不好，下跪时间久头晕眼花，竟然听到大逆不道的话。” 左思右想谢景淮想不通，江沉绮身为皇上的得力助手，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明英侯没有听清楚，江沉绮不介意再说一遍，慢吞吞地说道：“侯爷为什么不造反？无数战功让你成为，军营中最耀眼的人，揭竿而起武将肯定支持你。皇上登基前后这几年，没一年消停日子，我身为北衙禁军统领觉得累，局势乱了不用做事，我能清闲一些。”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让沈衍听见，大概会赐给江统领一杯毒酒，让她自行了断。谢景淮淡然一笑，江统领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老管家带着曲亦别往回走，从曲公子口中得知模样俊美的客人，竟是口碑极差的江统领。不明白为什么此人会来侯府，无比担心江沉绮刺杀侯爷。 刚走到大厅门口，老管家听见江统领吹嘘自己的声音。 “实不相瞒我为京城局势稳定，付出无数心血，功劳比文武百官多，若不然怎么能成为女官。敢问历朝历代哪里有女官，我便是开天辟地第一人。无奈有些功绩不能对外明说，因为皇上需要功绩博得美名，有时候想想做皇帝真好啊，轻而易举夺走属下功劳。” 这是禁军统领该说的话吗，老管家想到侯爷性格放心下来，把曲亦别送进屋转身离开。 曲亦别好笑地说道：“你们快看天上有头牛在飞，好像是江统领家的牛。做皇帝当然好了，那可是天下之主，拿走你的功劳看得起你。皇上让你做女官肯定不安好心，江统领别犯傻清醒一点。” 江沉绮觉得自己一直很清醒，发现自己犯下小错能及时回头，“曲公子你身为男子不懂，这世道苛待女子，身为女子要想出人头地难于上青天。不做女官如何扬名天下，做皇上手中一把刀又如何，即使骂名无数被人叫做奸臣，也能在史书中留下一笔。” 后人翻看史书，知道北齐有个奸臣叫江沉绮，跟她楚某人有什么关系。 第八章 师父 世人皆知镇国将军府满门被灭，哪里知道将军府，有个小姑娘活了下来。 活着的人最痛苦，若不是血海深仇一直埋藏心中，江沉绮宁愿和家人一起魂归地府。 万万没想到女子也有一颗名垂青史的心，只是江统领的志向是不是跑偏了，为留名不择手段。 曲亦别抽抽嘴角，劝说江统领不要为了扬名弄巧成拙，“美名流传千古是好事，以奸臣的身份留名，过个几百年依然有人骂你，连带你的家人一起骂。” 无所谓地耸肩，江沉绮从做皇上鹰犬那天起，就知道她很难得到善名。若不是有这份觉悟，沈衍怎么会力排众议给她封官。 “人活着总得有追求，你们男子追求荣华富贵，我身为女子一样可以追求名利。大家都有两只眼睛一张嘴，都是俗人谁笑话我真虚伪。无父无母无长辈，谁有意见有本事来我面前骂。” 这种光棍的态度，让曲亦别感叹江沉绮不是一般女子。难怪能成为北衙禁军统领，光是一身好武功就比男子出众，这份渴求名利的心他比不过。 谢景淮不说话，端着茶杯注视着江沉绮。听到她说无父无母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涩。 想想也是若有家人庇护，如此优秀的姑娘，怎么会成为皇帝手中一把尖刀，怎么会背负无数骂名。 侯府厨子手艺不错，江沉绮享用一顿美味晚餐，从后门口坐马车离开。至于明英侯如何安顿曲亦别，江统领丝毫不关心，知道侯爷不会不管儿时伙伴。 马车回到统领府，江沉绮背着手走进院子，想起什么让临渊去找许瑎*****某受到邀请参加宴会，无辜被歌姬行刺，许大人理应给予补偿。” 想起歌姬看向她时满是仇恨的眼神，江沉绮心里有些难过。身为镇国将军府后人，她何尝不想光耀楚家美名，可惜命运无常作弄人，目前的她没得选择。 临渊咧嘴一笑兴冲冲离开，决定狠狠敲诈许大人。主子差点儿受伤，都怪许大人无聊举办的宴会。 天色渐渐昏暗，江沉绮坐在屋檐下发呆。回想自己刻苦习武的初衷，为了报答沈衍对她的知遇之恩，也为增加实力寻找仇人。 寻找仇人应该的，为沈衍铲除异己这件事，是否有些不妥当。 走上一条不归路，本该不在乎外界流言蜚语，为何面对百姓的憎恶眼神，她的心会隐隐作痛。 一阵醉人的酒香传来，江沉绮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向围墙，收起繁杂思绪哭笑不得地说道：“有门你不走，师父为何喜欢翻墙。许久未见面，你还是这般爱喝酒。你上次来京都，敲打一番令徒儿有所醒悟，看清楚自己位置，不愿稀里糊涂做人。” 满意徒弟的一点就透，百味提着酒葫芦轻飘飘落在地面。走进了发现徒弟眉头不展，不知江沉绮的苦恼是什么。 找来凳子坐在徒弟身边，百味打开酒葫芦喝一口美酒，慢悠悠地说道：“苦恼都是自己找的，人活着要懂得取悦自己。我上次说你为人太死板不懂变通，近来有没有改善啊。” 面对师父江沉绮一百个信任，提起她近来的改变，“师父料事如神，用了你教导的方法装傻充愣，果然让曲公子放下忌惮，反倒提醒我提防皇上。” 对人心看得透，百味乐呵呵地说道：“冷血鹰犬让人畏惧和反感，一旦你露出破绽，把往日行为变成为讨皇上开心而作，能把过错推到皇帝身上。” 那个不要脸的沈衍，自个黑心肠追求好名声，让他的好徒弟背锅，百味第一个不答应。 想到徒弟这些年吃得苦，百味喝不下美酒，心疼地说道：“若是早知将军府还有子嗣，师父我啊早来京城带走你，怎么能让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在虚伪皇子身边讨生活。” 想起初遇百味时的场景，江沉绮微微一笑，“皇上虽然心存利用我的小心思，衣食住行没有亏待。那时候我还小，跟着师父混日子的话，大概吃不饱穿不暖长不了个子。” 百味师父是民间高人，衣着邋遢为人有些不着调，武功深不可测偏偏喜欢当神棍。 算卦看风水挣得那点小钱，还不够他买酒喝，这种对人生没规划的神棍，如何养得起孩子。 徒弟说话还是太直了，百味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你拜我为师往后师父罩着你，护你余生安好，也算对得起我与楚将军的友谊。有心事跟为师说，师父开导你。” 这场谈话进行几个时辰，让江统领受益匪浅，深深觉得师父说得对。 既然她已经成为百姓口中的奸臣，不如在这条路上走到黑，荣华富贵好好享受，等到皇帝拿她开刀的时候提前溜走。 第二日清晨，江沉绮早早起床，天刚蒙蒙亮离开住处。 过去上朝不觉得苦，如今听百味师父劝的江沉绮，觉得做官早起上朝很辛苦。师父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当真让人羡慕。 文武百官不喜禁军统领，年轻的官员看着江统领目光不屑。 过去是她性格沉稳，不愿搭理其他人，如今有师父做靠山的江沉绮，多一份嚣张的底气。 眼睛看向礼部的年轻官员，江沉绮语气调侃地说道：“刘侍郎为何频繁偷看我，莫非觉得本统领生得俊俏，萌生爱慕心思。恐怕要让刘侍郎失望了，你这种类型的男子我不喜欢。” 年轻的刘侍郎气得头疼，恨不得跟江沉绮打一架。想到江沉绮武功超群，职位比他高，忍住怒气不说话。 礼部其他官员气愤地看着江沉绮，觉得江统领变了，从冷酷无情的禁军统领，变成无耻小人。 刘侍郎等人不知道，心怀仇恨的江沉绮无所畏惧，她将搅动京城风云。 下朝后江沉绮留下，面对皇帝保持冷酷模样，沈衍不开口她不主动说话。 沈衍不提称病不上朝的明英侯，询问江统领在许府遇到什么事。 江沉绮张口就告状，指责许瑎识人不清，“若不是属下武功不错，要在许府留下小命，越美丽的女子越危险。” 第九章 罪人 许瑎八成是皇上走狗，许瑎那一番假惺惺为姚尚书求情的话，代表皇上根本不想放过姚尚书一家。 她的计划得快点儿施行，免得皇上派暗卫出马。姚尚书一家人不会武功，根本不是暗卫对手。 “许大人不仅眼光有问题，还为户部姚尚书说好话，说不定许大人跟姚尚书私下有来往。这件事得仔细调查，姚尚书虽然没有野心，他的门生太多了，又不愿意低头为皇上效力，这种硬骨头没必要留下。” 留在京城不是好事，与其一家人被小肚鸡肠的沈衍惦记，倒不如急流勇退，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姚尚书在将军府落难的时候好心出言相助，江沉绮也愿意尽力庇护姚家人，偿还这个人情。 谁欠将军府的债她来取，谁对将军府有恩她来报。 沈衍脸色有些复杂，没有告诉江沉绮，许瑎暗中依附他，“没有发生其他事吗，朕听说宴会很热闹，许大人回过神发现你不在府上。” 那会儿她悄悄寻找可疑房间，许瑎见到她才奇怪呢。皇上这么说，是怀疑她跟曲亦别失踪有关系吧，就算有关系她也不承认。 “参加宴会遇到两波刺客，让属下心生不满，哪里还有心情留在许家，一气之下甩袖离开。离开许家没有闲着，安排探子收集许大人和姚尚书暗中勾结的证据，我要让许大人跟姚尚书一起坐牢。” 许瑎胆敢暗算她，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还有那位许大人的友人于大人，一起送这对奸臣坐牢。 没法直说许瑎跟姚立星不是一路人，见江沉绮不知道曲亦别的事，沈衍放宽心，“找到证据就抓捕姚尚书吧，他是老臣入狱你多关照一些，莫要让人死在地牢里。” 这番话说得好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上是仁君呢。就因为姚尚书忠国不忠君，皇上想方设法折磨人，试图让姚尚书感恩戴德继而臣服，真是好算计。 领取命令的江沉绮，离开皇宫回到北衙禁军府，安排探子收集姚尚书犯罪证据。 根据弹劾姚尚书的奏折，江沉绮很快为姚立星定罪，带领禁卫军包围姚府。 过路的百姓看着冒煞气的禁卫军，眼睛里藏着畏惧。姚尚书是好官，无奈奸臣江沉绮不做人，无端端冤枉好人。 奸臣江统领站在姚家门前，态度嚣张地冲里面人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禁卫军包围，主犯姚立星快快束手就擒，本统领心善少让你们受点罪。” 几位读书人得知姚家被包围，匆匆忙忙赶来，看见江沉绮一个个恨得牙痒痒。 吴秀才气愤不已，冲到江沉绮面前，大声质问说道：“姚尚书犯了什么罪，惹得禁卫军包围姚家，江统领怎么能不给户部尚书面子。” 姚立星得罪小心眼的皇帝，早遭罪晚遭罪都得遭罪，不如配合她演一出苦肉计，打消皇上对姚尚书的不满。姚家人吃得苦越多，皇上心情越好。 江沉绮轻蔑一笑，语气不满地说道：“本统领就是不给姚尚书面子怎么了，你一个读书人能拿我怎么办。要怪就怪姚尚书做贪官，身为户部尚书利用职权贪赃枉法，利用高官身份收徒无数，自取灭亡怨不得旁人。” 懒得跟愣头青吴秀才理论，江沉绮注意力道赏吴秀才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北衙禁军办案，无关紧要的人不得阻碍，惹急了本统领送你们吃牢饭。” 读书人来了不少，看着江统领敢怒不敢言，恨不得跟狗贼拼命。无奈他们加起来不是江沉绮对手，只能当旁观者看事态发展。 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鬓斑白的姚立星走出家门，收到江沉绮暗示的眼神，把怀中代表户部尚书的玉牌放下。 “清者自清姚某不想多做解释，既然江统领已经找到证据，就带走姚家人吧。” 大理寺的人守在附近，不少衙役心中有少许不忍。他们知道姚尚书不是贪官，无奈人言轻微无法做主。 没让大理寺把人带走，大理寺少卿许瑎是皇上走狗，姚家人落在他手里也许会屈打成招。 “大理寺的人回去吧，姚家人我带回北衙禁军府，交给你们我不放心。许少卿前几天当着我的面，替姚尚书说好话，姚家人去大理寺地牢定然不会受苦，把人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替姚家人祈祷。落在心狠手辣的江统领手中，姚家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姚家人被禁卫军带走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跟姚尚书熟悉的官员，纷纷上奏维护姚尚书，还有许多读书人为救姚尚书奔走。 许瑎进宫告状，批评江统领不按规矩办事，“大理寺的人等在姚家门口，谁知江统领不给面子，当众污蔑我跟姚尚书关系不一般。” 他怎么会跟姚立星是一伙人，姚尚书那么清高的人，哪里乐意跟刑部打交道。许瑎巴不得姚尚书倒台，换上好拿捏的尚书，户部油水足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多。 沈衍指指书桌上的奏折，笑着说道：“小瞧姚尚书了，朝中为他说话的人不少，听说还有不少读书人，准备来京城救姚尚书。号召力这么大的官员，去大理寺地牢可惜，就让姚家人留在北衙禁军府，江沉绮折磨人有一套。倒是你最近注意一些，莫要被江沉绮抓到把柄，她疯起来谁都敢咬。” 许瑎想到姚立星的好人缘，觉得人不在大理寺是好事，姚尚书受罪读书人会责怪他。就让江沉绮做恶人，他来当善人。 离开皇宫在街上买几斤糕点，许瑎坐马车去北衙禁军府，被守门的禁卫军拦下。 禁卫军拒绝许少卿探望姚尚书，义正词严地说道：“江统领有令要让姚家人吃苦受累，方可让贪图享受的一家人迷途知返。” 花点小钱一打听，江沉绮带着姚尚书父子几人清理茅房。真是羞辱姚尚书的毒计啊，许瑎承认自己不如江统领手段多。 江沉绮捏着鼻子，踹姚尚书庶子一脚，“老实挑粪别偷懒，快把粪桶挑走，味道太难闻。” 第十章 求情 姚家这个庶子没姚尚书一半正直，姨娘生的孩子有些上不了台面。若不是她毁掉姚三郎犯罪证据，姚尚书因为教子无方有了污点。 衣食无忧长大的姚三郎，哪里做过这种倒胃口的脏活。艰难地挑着扁担，走一步哆嗦一下，被粪水熏的快要晕过去。 不远处拔草的姚大郎，见弟弟脸色煞白心里不忍，“父亲我去帮小弟一把，他哪里吃过这种苦。” 吃点苦头怎么了，过去因为老三是小儿子，一家人对他格外偏爱，让这个孩子无法无天。就让江统领好好管教三郎，消磨三郎的坏心思。 摘下草帽扇风，姚立星让大儿子别着急，语气冷漠地说道：“让三郎好好挑粪，他不改邪归正，跟茅房里的臭虫没区别，我姚家容不下追名逐利的臭虫。这次落难是整治家风的好机会，你们因为我是高官享福，没了官位大家一起吃苦。” 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通过江沉绮暗示，知道皇上想打压他，姚立星没想过低头，不愿为小肚鸡肠的帝王效力。 既然日后注定以普通人身份生活，就让家人多吃苦日后少受罪。 监督姚三郎清理完茅房，江沉绮带着他去河边湿润的地方挖蚯蚓，来的人还有姚家女眷。 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官家眷，如今站在河边跟蚯蚓对视。大声尖叫的女眷不少，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江沉绮撑着一把油纸伞，避开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叫什么不就是蚯蚓吗，这种没有爪牙的小东西，竟然能把你们吓倒，真是好日子过多了。” 弯腰抓起几条蚯蚓，江沉绮面不改色握在手中，眼睛看向几位姚家姑娘，“遇到一点儿小事哭哭啼啼，真是没有出息。我能拿起蚯蚓，你们为什么不能。” 姚四娘跟姐妹们不敢看江沉绮眼睛，她们怎么能跟心狠手辣的江统领相比，江沉绮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想到未来看不见光明的命运，几位姑娘哭得更加伤心。 连蚯蚓都害怕，往后回到老家怎么独立，没了户部尚书家眷身份，没法找家世好的如意郎君。 江沉绮替几位姑娘的终身大事发愁，决定多多训练她们，让她们成为独当一面的女中豪杰。 姚夫人哭红了眼睛，目光恨恨地看着江沉绮，拉拉老爷衣袖。她宁愿带着女儿去死，也不愿让狗贼折磨几个孩子。 安抚地拍拍妻子胳膊，姚立星没有出面维护女儿。 跟江沉绮打过几次交道，他觉得往日里对女儿太娇惯，没了官位她们不是贵小姐，性格强势一些更好。 很快哭得人变成姚三郎，江沉绮握着佩刀让他捡蚯蚓，还不如让他挑粪呢。 许瑎听说江统领折磨人的手段，感叹江沉绮是武者中的斯文败类，“可怜姚家人落入豺狼手里，还不如来大理寺，起码本官不会让姚大人挑粪啊。” 不少读书人气愤不已，认为江沉绮羞辱姚尚书，纷纷找江统领理论。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被江沉绮强势反驳。 “叽叽歪歪真烦人，既然你们心疼姚尚书，就留下帮忙种地。北衙禁军府吃饭的人多，我打算开垦几亩地做菜园子，姚家人是犯人做粗活天经地义。” 心疼姚尚书的读书人留下，跟姚家人一起磕磕绊绊学习种菜。心不诚的人见姚尚书没有翻身希望，悄悄离开不愿意惹事。 夏日的阳光毒辣，很快姚家人肤色变黑，多日劳动让他们身体变得健壮。 不满江沉绮无情折磨姚家人的官员，纷纷上奏弹劾江统领，奏折堆满书桌。 老御史刘大人引经据典批判江沉绮，提议让姚家人去大理寺，“江统领私自留下人，用各种可怕手段折磨姚尚书。老臣在城外见到姚尚书，险些认不出。” 姚尚书那么孤傲的一个清流，不顾形象蹲在地头休息，胡子拉碴没有文臣儒雅气质。刘御史当场流下热泪，同情姚尚书被江沉绮折磨。 她不折腾姚家人，皇上怎么能出气。自古登上皇位的皇帝，都会找不支持他的人算账，善待官员的帝王没几个。 江沉绮反驳刘御史的好心提议，直言大理寺少卿跟姚尚书关系不清不楚，“以我看姚家人日子过得太好，远离百姓才会贪污腐败，江某发誓让他们尝尝普通百姓的艰难。挑粪种菜算什么，下一步我打算让姚尚书养猪，让他跟猪打交道，才能深刻体会百姓生活的不易。” 天呢世上怎么有如此恶毒之人，竟然让堂堂户部尚书养猪。皇上还没给姚尚书定罪呢，江统领竟然如此羞辱人。 刘御史火气攻心晕倒在地，还有几位老臣也气晕了。 他们气江沉绮这个狗官，折磨清流姚立星，也气皇上明明知道姚尚书无罪看热闹，这样的朝堂真让人失望。 江沉绮大喊跟她没关系，让太监去请太医，“诸位看见了，我没动手是这几位老臣身体不好。一把年纪不在家里颐养天年，待在金銮殿占位置真是贪图权贵。” 有几位武将站出来，替倒霉的姚尚书说话。他们佩服姚立星为人，觉得这种好官不该被无耻小人折磨。 沈衍一脸为难，装模作样地替姚尚书说话，“江统领你不该折磨人，姚尚书是无数读书人的榜样，你怎么能让他做粗活。不如把人送到大理寺，让姚尚书在地牢里反省。” 进了地牢能不能出来难说，江沉绮大胆拒绝皇上提议，“皇上不能同情贪官，姚尚书滥用职权卖官换取钱财的时候，就该想到事情败露后，没有好果子吃。过了不少享福的好日子，姚尚书早该为他的过错付出代价。” 江统领说得没错，他哪里不如其他兄弟，姚尚书公然支持他的兄弟，根本没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中。 现在沈衍成为最大赢家，自然不想让姚立星继续当户部尚书。 见江沉绮三言两语让皇上收回提议，文武百官觉得头顶笼罩着朵朵乌云。江沉绮不是吹枕边风的妖妃，却比恶毒妖妃更加可恶。 下朝后前往御书房，江沉绮汇报说姚立星不肯低头。 第十一章 试探 沈衍还是皇子的时候，没有背景强大的母妃，没有过早展露才华，在一帮皇子中丝毫不起眼。 姚立星那时不看好沈衍，见到新帝的言行举止，看穿沈衍的可笑伪装，姚尚书根本不会低头讨好皇上。 “硬骨头的文臣好对付，属下狠狠羞辱姚尚书，让他失去读书人的文雅，现在的他宛如乡下老农。繁忙的农事，火辣辣的太阳让他憔悴，保证姚尚书站在皇上面前，皇上认不出他是谁。” 江沉绮说出这一阵子，用来折磨姚家人的手段，用武力震慑一群人，逼着他们做改变。 想到许瑎的汇报，沈衍不自然地咳嗽几声，没想到江统领用下作手段折磨人，“姚尚书好歹是两朝老臣，为江山社稷做出贡献，你呀不该想方设法折磨人。你在朝堂上注意言辞，怎么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老御史气晕呢。” 嘴上批评江统领不懂事说话快言快语，沈衍丝毫没有惩罚江沉绮的意思。 姚尚书被禁卫军带走以后，他看到姚立星可怕的影响力。文臣替姚尚书求情可以理解，竟然还有武将替姚尚书说话。 还有读书人从外地赶来，为了帮助姚尚书四处活动，由此可见姚尚书人脉广地位高。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当初夺嫡的时候为什么不支持他。 看穿皇上那点儿小心思，江沉绮面无表情地放狠话，“皇上万万不可对姚尚书心软，你是一国之君老臣凭什么不给面子。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很重要，姚尚书不低头没必要留下。不如属下弄点毒药，送姚尚书早日归西，没了姚尚书姚家自然落败。” 给出提议的江沉绮，有心试探皇上，想知道皇上对姚尚书的安排。做皇帝之后的沈衍，帝王威严加重，她越来越不懂沈衍。 让姚立星归西没必要，人死了那些读书人有意见，官员也会心生忌惮。认真权衡利弊后，沈衍决定让姚尚书活着。 “姚立星没有大过错，只是不为朕所用才要打压一番。既然他死活不肯低头，过一阵子把人送回老家。” 皇上还知道姚立星无罪呀，既然姚尚书无罪，何不下旨替姚尚书洗刷罪名，让姚尚书告老还乡放过姚家。 看见沈衍睚眦必报的一面，江沉绮替姚尚书感到冤枉。 夺嫡的时候，皇上不出众没有背景，没人支持不是应该的吗。现在拥有权势报复没有支持自己的大臣，没有明君的宽广心胸。 在心里叹息的江沉绮，低头离开御书房。身后传来脚步声，扭头看见周公公。 周平面对江统领的冷面不害怕，笑呵呵地说道：“左右无事老奴陪江统领走一趟，去探望姚尚书一家，不知道姚尚书是否安好。” 姚尚书为人正直不屈，不会跟太监总管打交道，周总管找的借口真烂。 微微点头示意周平跟上，江沉绮脸色难看，皇上果然不信任她。 幸好在她一条道走到黑的时候，被来京城办事的百味发现，百味收她为徒告诉她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没有为家人报仇，江沉绮不甘心被沈衍除掉。鹰犬有自己的小心思，不甘心被禁锢在铁笼里。 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江沉绮听临渊汇报各种情报，从中找到有用的信息，“苦了明英侯明明是大功臣，回到京城不装病没活路。让我们的人暗中保护侯爷，侯爷立下无数战功，不应该被伪君子迫害。” 父亲是镇国大将军，江沉绮心里对武将有种天然信赖，不希望优秀的将领谢景淮不明不白死掉。 临渊知道明英侯在装病，对侯爷非常同情，“功高盖主帝王忌惮可以理解，既然侯爷没有窥视王位的心思，何不把虎符交给皇上，换取一家老小安宁。” 真是天真想法，历史上那些立功后痛快上交虎符的将领，人家遇到英明皇帝，用虎符换取全家安宁。 明英侯倒霉遇到小肚鸡肠的帝王，江沉绮冷笑一声说道：“这种蠢话下次不要说，明英侯战功赫赫掌握虎符天经地义。若是没了虎符全家老小都会没命，皇上不是善人，表面上是仁君私下比谁都狠，不狠心如何一步步扳倒兄弟登基。” 临渊诧异地看着主子，没想到江沉绮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和月玄都知道，主子仰慕皇上甘愿为了皇上背负骂名，这种话从未说过。 不想做背锅侠的江沉绮，带着周管事到城外农庄，指指劳动的一群人说道：“姚家人都在那边做活，年幼的孩子没闲着，我让农庄的孩子带他们疯玩。抓鱼摸虾掏鸟蛋，短短时间内他们遗忘规矩，跟乡下野孩子没区别。” 一群半不大的孩子跑过，带头的孩子穿着补丁衣服，让后面的孩子跟上，“咱们去池塘摘荷叶玩，谁跑得快谁先摘。” 姚家几个孩子跑得飞快，年纪小的孩子被石头绊倒摔在地上。小孩麻溜地站起身，用衣袖擦鼻涕，起身追着大孩子跑。 周平艰难地辨认出姚家孩子，神情复杂地看着江统领。孩子是姚家兴旺的希望，江统领这么一安排，玩疯了的小孩哪里肯刻苦读书。 姚三郎挑着扁担路过，见到江沉绮投来怀恨的眼神，恨帝王走狗害姚家人落难。 不客气给姚三郎一鞭子，江沉绮骂骂咧咧地说道：“做活别偷懒，你不是风光无限的姚家公子，要怪就怪你父亲拎不清。” 目送姚三郎离开的背影，周平好半天找回自己声音，“刚才那人真的是姚三郎，不是乡下农户吗，怎么邋邋遢遢没有官家子弟的傲气。” 江沉绮没少折腾姚三郎，多亏姚三郎身体基础好没有倒下，“不是姚三郎是谁，最近他天天挑粪，身板壮实不少。” 等周平见到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睡熟的姚立星，即使立场不同还是忍不住流下热泪。 他知道姚尚书是好官，因为正直性格，因为没有支持皇上被不喜。 姚尚书失去往日风光，穿着脏兮兮的粗布衣服，很少洗澡身上散发酸臭味。憔悴面容打结的胡子，表明姚立星这一阵子吃了不少苦。 第十二章 良言 一阵子不见姚尚书，没想到心狠手辣的江沉绮，把德高望重的老臣折磨得不像样子。 周平感到心酸，觉得姚尚书命苦，明明是好官没有站对队伍被新帝嫌弃。姚尚书太有原则，所以不如许少卿那样的伪君子活得滋润。 “姚尚书年纪不小了，江统领别安排那么多重活，你看姚尚书哪里还有户部尚书风采。” 江沉绮面无表情回话，冷漠的眼神里藏着心疼，“姚尚书有错在先，让他做农活是看得起他。既然周管事开口替姚尚书求情，我给你一个面子，过几天农庄有了家畜，就让年纪大的姚尚书夫妇养家畜。” 养家畜跟做农活哪个更轻松，周平不知道。面对不顾形象的姚尚书，心里酸涩感难以消除。 不远处传来吵闹声，江沉绮提着鞭子大步走过去，瞧见姚四娘跟一位农妇吵架。 用粗鲁的语言骂人，昔日娇滴滴的大小姐，变成乡下脾气火爆的泼妇。姚四娘得理不饶人，把农妇骂得怒火攻心。 江沉绮甩鞭子让想动手的二人分开，板着脸训斥说道：“闹什么闹该做什么做什么，我看你们是闲的，做活不累才有力气吵架。” 周平感叹乡下女子彪悍，骂人的气势不可抵挡。若不是江统领拦着，只怕二人要动手打一架。 江沉绮指指大步跑走的姚四娘，语气不屑地说道：“姚家姑娘不过如此，本以为是金枝玉叶落难不改迷人风采，短短一个月时间变成泼妇。” 得知骂架的人是姚四娘，周平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他记得姚四娘模样秀丽，性格文静有才华，若是姚家没出事今年该定亲了。 带着周平参观姚家人住的破房子，看他们吃得粗粮。江沉绮恨不得让周平留下，亲眼见证姚家人吃苦受折磨的日常。 周平是沈衍身边大太监，回宫定然会如实汇报所见所闻，江沉绮希望姚家人的受苦能让皇上消气。 送走心情复杂的周管事，江沉绮提着水囊蹲在地头，“姚尚书别装睡了，周管事已经离开。你没看见周管事脸色，他见你如今的模样，心疼地掉眼泪，周管事有几分良知。” 周平身为太监良心未泯，沈衍身为皇帝小心眼算计姚家，姚尚书想明白了果断跟江沉绮合作，希望保护一家老小。 爬起来打开水囊喝水，姚立星对着蓝天叹气，“姚某读书考取功名，兢兢业业做事不敢有丝毫怠慢，对得起先帝对得起脚下故国。没想到有一天，落难因为新帝，过去我不喜欢皇上如今也是。” 户部尚书的位置，八成交给皇上信任的人，江沉绮劝说姚尚书想开点儿，“好歹保住家人小命，我已经派探子去姚大人故乡打点。回到故乡后低调蛰伏起来，别让家中子弟读书考功名，就当普通农夫吧。” 有时候名气大功绩多不是好事，楚家名气和地位都有，还不是因为阴谋算计消失。江沉绮拿楚家举例子，让姚尚书为自家考虑。 随手薅一根野草，江沉绮漫不经心地说道：“若不是为了报仇，我不想留在京城，愿意去山野隐居过与世无争的平淡生活。姚尚书别再一心想着报效国家，皇上嫉妒你的名望容不下你，别犯傻害了一家人。” 楚家被灭门的时候，家丁花匠守门的老奴，连带猫狗没有活下来。江沉绮觉得长辈太傻，没有提防无情的帝王。 提起镇国将军府，姚立星一阵心痛，楚将军为人仗义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是那种守卫国土战死沙场的将领。没有死在沙场上，死在自己人的内斗中。 无法劝说江沉绮放下仇恨，姚立星无奈叹口气说道：“我懂你的意思，我碍皇上的眼，该回老家低调生活。倒是你这孩子让人担心，你多保重注意身体，别傻乎乎听皇上命令，多为自己着想。” 姚五娘放下锄头休息，见父亲跟江沉绮说话，气咻咻地说道：“娘你看我爹，怎么能跟仇人走得近。江沉绮真不是好东西，我巴不得她倒霉。” 姚夫人伸手拍女儿胳膊一下，虎着脸说道：“小声抱怨别多嘴，得罪江统领没有好果子吃。” 看一眼沉稳的江沉绮，姚夫人想到丈夫的话在心中叹气。 之前的怨恨消失只剩下怜悯，江统领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若不是江沉绮暗中相助，一家老小进入大理寺地牢，不知能不能活着离开。 主动探望姚尚书的人，见到憔悴的姚尚书个个心疼，背地里大骂江沉绮冷血无情。 那些给姚立星定罪的证据，明眼人知道是假的，无奈皇上被奸臣江沉绮蒙蔽。 在侯府养伤的曲亦别，乔装打扮后出城一趟，回到侯府脸色难看。 “亏我对江统领改观，觉得她以往做的糊涂事，都是听取皇上命令。这回皇上没下令折磨姚尚书，江统领倒好把人折磨得不成样子，还不如送姚家人去大理寺呢，好过种地养猪。” 谢景淮慢悠悠品茶，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江统领折磨姚尚书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曲亦别因为养伤消息落后。 见侯爷不动声色，曲亦别心里着急了，求侯爷大发善心帮帮姚尚书，“我跟姚尚书打过交道，敬佩他的为人和风骨，姚尚书是好官不该受屈辱。” 年轻人呀看待问题简单，谢景淮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姚尚书一家过得越苦，才能躲过一劫。你懂什么皇帝早就想找老臣麻烦，别忘了当初姚尚书等老臣，没几人支持皇上。皇上心眼小一肚子算计，要姚家人小命一句话的事。” 拿起糕点细细品尝，谢景淮自嘲地说道：“你夸姚尚书是好官，我也觉得自己是好将领，没有做对不起北齐的事，不是照样被皇上忌惮。我装病隐藏实力，姚尚书当乡下农夫有什么问题，江沉绮那是在帮他。” 这件事江沉绮明明可以不管，把收集到的证据交给大理寺，不必费心思安顿姚家人。 江沉绮冒着得罪大理寺的风险，不惜被百官忌惮，被读书人记恨，为了庇护姚家人吧。 第十三章 感兴趣 猜透江沉绮的计划，谢景淮觉得冷面的江统领有一颗柔软的心，不是外人口中冷血无情的奸臣。 身为帝王鹰犬阳奉阴违帮助姚尚书，谢景淮想不通江沉绮为什么那样做。 拿起手绢慢慢擦手，谢景淮语气平淡地说道：“我知道姚尚书无罪，所谓的罪证都是皇上让人伪造的。我不会帮助姚尚书，顶多在姚家人西去之后，派人给他们烧点纸钱。跟姚尚书非亲非故凭什么冒着危险帮他，我可不是滥好人。” 曲公子真是天真透顶，难怪被皇上轻而易举算计，被关押在许瑎家的地牢里。 谢景淮同情姚尚书不幸遭遇仅此而已，早过了热血沸腾的年纪。他身后站着谢家亲人，站着追随他的属下，每一步都要走得认真。 明英侯一番大实话，让曲亦别哑口无言，为自己冤枉江沉绮感到羞愧，“江统领胆子真大，她费心思保住姚家人，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谢景淮没心情吃糕点，丢下手绢语气冷漠地说道：“江统领说过她无父无母了无牵挂，才敢违背皇上命令吧，偷偷帮助姚家人，真是一个傻子。” 曲亦别担心江沉绮处境，希望姚尚书平安离开京城，希望好心肠的江统领余生安顺。 明英侯眼中的傻子江沉绮，待在农庄享受悠闲小日子。懒得出门面对各种记恨的眼神，不在乎百姓看法，不代表心里不介意。 月玄拿着请帖找到主子，汇报说明英侯约江统领游湖，“主子不想去属下替你回绝，哪里有人大晚上游湖。” 请帖上写着时间在傍晚，傍晚距离天黑没多久，不一会儿就天黑看什么风景，黑黢黢啥也看不见。 拿起请帖观察上面锋利的字迹，江沉绮推测这是明英侯亲手写的字。傍晚时分无事，不如赴约看明英侯要做什么。 让月玄去侯府回话，江沉绮挑选一套淡蓝色男装，没有刻意打扮，不想在谢景淮面前穿绣花裙。 乔装打扮后悄悄离开农庄，江沉绮从冷峻的江统领，变成模样平平无奇的青年，刻意收敛冷凝气势。 走下马车跟等在湖边的明英侯打招呼，江沉绮随口问好，“好巧侯爷也易容了，模样虽然改变气质不好隐藏，我一眼认出你是谁。” 谢景淮同样一眼认出走来的人是谁，觉得江沉绮很好认，身上独特气质少见，“我带你去船上，前几天买了一条游船。沉迷山水之中，也许能让某人放心。” 想让皇上放宽心没那么简单，江沉绮笑笑不说话。她跟明英侯见过几面不熟悉，没到提出人生建议的时候。 不差钱的明英侯买的游船面积大，站在宽敞船头，江沉绮背着手欣赏落日风景。第一次发现天边夕阳很美，绚丽的晚霞有多种颜色。 谢景淮注意力放在江沉绮身上，见江统领不说话主动开口说道：“不清楚江统领是什么样的人，时而活泼时而安静，是不是安静的时候更多。碰到曲亦别的时候，你表现得跟单纯傻姑娘没有两样。” 装傻充愣忽悠曲亦别有所图谋，江沉绮不想得罪曲公子，曲家势力不小她不想跟曲亦别结仇。为了打消曲亦别对她的偏见，才故意装作痴情傻姑娘。 “不如同龄人活泼，我是安静的人不喜欢笑，生活中值得开怀大笑的事情不多。不像曲公子遇到坎坷依旧能说能笑，这种性格的人啊，一看就是被家人保护很好的人。” 曲家保护曲亦别衣食无忧长大，曲亦别知道家人终会找到他，才有底气肆意地活着。 听懂江沉绮的话外音，谢景淮不愿触及他人伤心事，转移话题说道：“最近少出门，你的名声更差。批评你的读书人不少，还有人写文章作诗隐晦讽刺你。” 读书人的愤怒和百姓的窃窃私语，让谢景淮心里产生一种无名怒火，替江沉绮感到委屈。 江沉绮明明顶住压力，尽力保护姚家人，是外人是非不分冤枉好人。 不在乎读书人胡闹，目前为止没有读书人，跑到她面前说狠话，百姓的非议江沉绮早已习惯。 “多谢明英侯关心，不必担心我，身外名我不在乎，若是在乎不会以女子身份做官。既然做了大官，自然要承担无数议论和压力，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两个字让谢景淮有些心疼，不知道江沉绮家人出了什么事，不清楚江统领为何成为皇上手中一把刀。 说话绕弯子没意思，谢景淮说出他的推测，笑着说道：“你折磨姚家人，为了保护他们吧，我猜到这些更多的猜不到。想不通你为什么煞费苦心帮助姚尚书，堂堂北衙禁军统领应该不是滥好人。” 明英侯很聪明，难怪让沈衍心生忌惮。能率领将士打胜仗，又有聪明的头脑，文武双全的武将成长起来前途无法估量。 扭头看一眼明英侯，江沉绮调皮一笑，身上疏离气质消失，“侯爷知道我不会害姚尚书就够了，其余事情不需要知道。也许我这个人天生有逆骨，如今那根逆骨长出来，让我无法无天，胆敢跟皇上作对。” 笑盈盈的江沉绮看起来有些别扭，谢景淮看向天边夕阳，“江统领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想多了解你与你做朋友。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特别的人。” 忘不了回京路上，跟江沉绮的碰面。那时的江沉绮冷冰冰，宛如冬日屋檐下的冰凌，多看几眼让人觉得寒冷。 无意中掉进许家地牢里，他见到江统领活泼的一面，见她装傻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分不清哪一张面孔，才是真实的江沉绮。 除了偶尔说几句甜言蜜语的沈衍，这是第一次有男子，表达对她有好感，江沉绮心里有些惊讶。 转身看着谢景淮，江沉绮语气淡漠地说道：“侯爷不要对我感兴趣，我对儿女情长不在乎，不喜欢交朋友。我是禁卫军统领，习惯了独来独往，交朋友很麻烦。” 同龄的姑娘有聊得来的三五好友，江沉绮因为身份特殊，暂时没有姑娘跟她做朋友。 第十四章 闲聊 仇恨埋在心底的江沉绮，比同龄姑娘早熟，比她们懂得隐忍能吃苦，面对同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琴棋书画学过兴趣不大，江沉绮不会主动跟某位姑娘交朋友，没有遇到一见如故的人。 目光怜惜地看着江沉绮，谢景淮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大抵觉得江统领不容易，“我的朋友不多，生在侯府自幼学武学习兵法，很少跟同龄人打交道。我和江统领有缘分，也许我们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明英侯真大胆，难道不怕她的表现都是伪装，不怕她偷走虎符吗。江沉绮劝说谢景淮跟她交朋友要当心，她是北衙禁军的人。 “侯爷不怕我有坏心思，谋害你拿走虎符，用虎符换取荣华富贵的生活。别忘了我是女子，我还能用美人计。” 欢迎江沉绮使用美人计，想象不出江沉绮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是什么模样。 谢景淮夸自己命硬，“我能感觉到你不是坏人，刚见面的时候你有杀意，现在你对我没有杀意。我猜你是面冷心善的人，舍不得伤害战功无数的将领。” 跟聪明人打交道费脑子，江沉绮不想说话，看着不远处渔船上的亮光。 孤零零的渔船漂泊在湖中央，被白色雾气笼罩。灯笼的光芒照亮一小片位置，空旷的湖面让渔船显得格外孤单。 游船上挂起照明灯笼，光芒吸引不少飞虫撞在灯笼上，不一会儿地上多了一堆昆虫尸体。 临渊吃着美味糕点，夸奖侯府糕点师厨艺不错，“月玄你怎么不吃糕点，别跟明英侯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别饿肚子。” 没心情吃糕点，月玄目光看向船头。那里耸立着一高一矮两道背影，听不清侯爷跟统领在说什么。 “你就知道吃，难道不担心统领安危吗。明英侯有勇有谋能隐忍，怎么看都不是等闲之辈，怎么主动接近名声差的统领。” 外界对江沉绮的批判，月玄跟临不在乎，他们知道统领是什么样的人。 临渊性格比月玄活泼，压低声音贱兮兮地说道：“明英侯未婚没有通房，侯爷嘛眼光高看不上寻常姑娘，遇到咱们与众不同的统领，多几分关注很正常。统领是办大事的人，可以借助侯爷的力量达成目标。” 听临渊分析得头头是道，月玄放下心中担忧。 江沉绮鼻尖有些发痒，发现天上出现繁星，刚想询问侯爷是否回去，瞧见谢景淮手里多了鱼竿。 天边夕阳下山，绚丽的云彩被黑夜遮盖，大晚上钓鱼不觉得奇怪吗。 递给江沉绮一副鱼竿，谢景淮盘腿坐在船头，语气柔和地说道：“在侯府我能放松，离开侯府不敢随意走动，如今在游船上才是真正的放松。” 没有皇上派来监视的探子，身边没有被收买的下人，四处是摇晃的湖水，让谢景淮感到安心。 更何况身边有一位俏丽的江沉绮，与江统领一起夜间垂钓，别有一番乐趣。 她好像许久没有放松过，每天都把自己绷得很紧，不敢有丝毫松懈。 放下渔线安静等待鱼儿上钩，也许是气氛不错，江沉绮询问明英侯日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假装体弱，一直逃避当个懦夫。侯爷若是有能耐，可以让北齐国改朝换代，偌大的江山改姓谢。” 轻飘飘地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江沉绮有着比同龄人狂妄的心态。仿佛身体里真有一根逆骨，让她对皇室毫无敬畏心理。 这番话真该让沈衍听见，让皇上知道他亲自挑选的禁卫军统领，是位有反叛之心的狂徒。 想起跪在皇上寝宫外的狼狈模样，被江沉绮看见，谢景淮心里觉得丢面子，为自己辩解说道：“江统领别误会我不是懦夫，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那天下跪为了日后养病做铺垫，做戏给皇上和外人看。” 想起沈衍高高在上的姿态，谢景淮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他守卫北齐毫无怨言，敌人的阴谋诡计无法让他屈服，沈衍妄想让他低头真是可笑。 “找个可笑的理由，让有功之臣跪在雨中，皇上好大的脾气。幸好回到侯府及时找郎中，若不然会伤到膝盖。皇上让我膝盖受罪，我会给他送回礼。” 不知道明英侯口中的回礼是什么，江沉绮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明英侯跟沈衍斗起来。 没有人跟皇上作对，沈衍势力一天天增加，等他坐稳江山的时候，就是拿她这个禁卫军统领开刀的时候。 月亮爬上柳梢头，江沉绮提着三条鲤鱼坐马车离开。心里想着京城局势，打算煽风点火给皇上添堵，朝堂变成皇上的一言堂不是好事。 踏进大厅嗅到浓郁的酒味，江沉绮看着喝酒的师父无奈叹口气，“师父天天抱着酒葫芦喝酒，难道不觉得腻吗。你可以吃糕点享用新鲜瓜果，不该沉迷美酒之中。” 百味不听徒弟劝说，他的人生离不开酒，“听说明英侯约你游湖看风景，明英侯洁身自好为人沉稳懂分寸，比城府深的狗皇帝好。” 从衣袖里掏出一团红线丢在桌子上，百味乐呵呵地说道：“为师掐指一算，你与明英侯是天赐良缘，好徒儿莫要错过上天赐予的缘分。” 不信师父胡扯的话，江沉绮把鱼丢给野猫吃，洗漱后躺在床上入睡。 第二天按时上朝，江沉绮没有见到皇上。一打听皇上生病了，没有来由的头疼。 身为禁卫军统领，江沉绮没有在下朝后出宫，来到皇上寝宫探望皇上。 “皇上身体没事吧，太医看过之后怎么说。” 沈衍揉揉太阳穴一脸憔悴，语气平淡地说道：“太医说朕身体疲倦没有大碍，管理江山不容易，操劳多了容易头疼。不说别人就说那个不交虎符的谢景淮，他一人足够让朕头疼。” 暗示够明显的，江沉绮单膝跪地告罪，“侯府高手多，属下派去几个探子没有回来。明英侯受伤失去武功，侯府定然想方设法护他周全。” 就算成功潜入侯府，偷偷摸摸溜进谢景淮书房，谁知道他把虎符放在哪里。 也许虎符不在谢景淮身上，随便藏在某处谁知道呢。 第十五章 废太子 江沉绮这次没有给出承诺，保证一定为皇上拿到虎符。 谢景淮作为陌生人关心她的情绪，愿意和她做朋友。而沈衍这位名义上的主子呢，给出的只有看不见摸不着的诺言。 凡事都怕对比，江沉绮从沈衍身上，没有看到呵护只看到利用。失望攒够了，往日忠心耿耿的帝王鹰犬，终于学会自私为自己而活。 沈衍不满意这个答案，想批评江统领几句，头又开始疼起来，“你上次不是说，会尽全力拿到虎符，不惜杀掉谢景淮吗，这样的回答才能让朕满意。你有北衙禁军可以用，安排他们除掉谢景淮，朕不信明英侯能一直躲在侯府不出门。” 找到合适时机，把功高盖主的明英侯解决掉，沈衍觉得他的困扰能少一半。也许当年不该给予谢景淮过高的权利，让明英侯胃口一天比一天大。 北衙禁军所有人，在皇上眼中只是兵器吗，只能杀人放火污蔑忠良，被天下人唾弃吗。他们可真倒霉，摊上一位爱惜羽毛的皇帝。 低头看着地面，江沉绮语气冷冰冰地说道：“我会吩咐禁卫军盯着明英侯，找到合适时机暗杀他，能不能拿到虎符看天意。” 似乎懒得看江统领的冷脸，沈衍开口让人离开，别打扰他休息。跟江统领交流后脑袋更疼了，江沉绮不如后宫美艳的妃嫔温柔可人。 带着失望离开皇上寝宫，江沉绮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往后退几步给纯妃让路。 她同情倒霉的纯妃娘娘，因为林家武将多，有利于皇上治理江山，纯妃注定要进宫服侍皇上。 纯妃看着江沉绮眼神复杂，这次没有放狠话，语气讥讽地说道：“待在后宫能知晓宫外的事，听说江统领最近好威风。陷害忠良折磨姚家人，姚尚书碰到你这个煞星真倒霉。” 她是女子面对纯妃不用避嫌，往前走几步凑到林烟身边，江沉绮压低声音说道：“姚尚书身为户部尚书，当年没有支持皇上做太子，他不倒霉谁倒霉。娘娘别把皇上当傻子，没有皇上授意，我如何敢折磨姚尚书，我让姚家人活着便是最大的仁慈。动动脑子吧，可怜的纯妃娘娘。” 说完几句自辩的话，江沉绮假装没事人一样后退，从纯妃身边大步走过。 希望她的话让纯妃理智一点，当年纯妃心上人的案子，主谋不是她这个禁军统领。 林烟站在原地沉默许久，身后的宫女和太监不敢说话，以为江统领放狠话让娘娘生气地失语。 贴身丫鬟夏荷拉拉小姐衣袖，语气关切地说道：“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无礼的江统领气到，别跟粗鲁人一般见识。” 回过神的林烟无声叹口气，勉强一笑说道：“江统领仗着自己有官职，才能如此嚣张。等皇上不重视她的时候，就是她走向灭亡的时候。” 细想江沉绮的话有几分道理，没有皇上在背后支持，江沉绮如何以女子身份做官，做那么多荒唐事依然活着很好。 不在乎纯妃心里怎么想，能给纯妃添堵江沉绮乐意。若是可以她愿意跟后宫妃嫔闲聊，告诉她们帝王的爱意无比可笑，沈衍最爱的人是他自己。 离开皇宫心中郁闷减少，江沉绮在路口走下马车，想去茶楼喝杯茶消气，不去想无情的帝王。 “好巧啊在这里碰到江统领，我请你喝茶怎么样。这家茶楼有雨前龙井茶，我跟掌柜认识可以送几碟小菜。”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江沉绮转身看见意料之外的人，点头跟来人打招呼。 昔日的太子如今毫无权势的慎王沈明熙，是一个让所有人心情复杂的人。 “王爷的日子真悠闲，听说你花高价买下几只西域飞鸟，异国的飞鸟养活了吗。” 沈明熙抬脚往茶楼走，提起异国的飞鸟无奈叹气，“或许是水土不服吧，几只鸟吃得少无精打采。再过几天它们精神不好的话，只能找人把它们送回西域放飞，也许它们思念故土才会郁郁寡欢。” 废太子似乎有着皇家子弟没有得心软，竟然关心几只飞鸟。 当然了这份心软可以伪装，江沉绮不想派人关注飞鸟的命运，怎么样还不是慎王一张嘴说了算。 对这家茶楼熟悉的慎王，笑眯眯地跟带路的店小二说话，“你娘身体怎么样，我推荐的孙郎中医术精湛，孙郎中是太医后人。” 小二感激王爷的好心帮助，憨笑着说母亲病好了，能下床走动他们全家都开心。 江沉绮没有说话，每次见慎王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都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皇权至上的时代，皇子们生来高人一等。除了后来性情大变的慎王，其他皇子都挺正常，决然不会笑着跟小二聊天。 进入包间给自己倒杯茶，江沉绮喝几口清茶，询问王爷有什么事，“王爷知道我的名声吧，跟我走得近不是一件好事。你没发现吗，京城的权贵躲着我走。” 沈明熙露出心疼的表情，用慈祥目光看着江统领，“这些年苦了你，早知道你与我有缘，别人骂你的时候我能帮你说话。你一个姑娘家背负骂名很累吧，撑不下去不如早日辞官，来我的王府有口饭吃。” 慎王的态度有些奇怪，眼神让人不舒服，江沉绮眉头皱起，“王爷你没事儿吧，别忘记我是北衙禁军统领，不是让人怜惜的卖艺歌姬。” 从衣袖里掏出酒葫芦喝几口美酒，沈明熙乐呵呵地说道：“师父没有跟你说嘛，我是你的师哥你是小师妹。别担心未来命运，遇到师父我们的命运悄然发生改变。几年前遇到师父，他改变我的人生，让我知道余生该追求什么。” 向来冷静的江沉绮，维持不住冷脸。想起慎王被废的原因，除了其他皇子暗中使劲，主要原因是慎王性情大变，变得无礼无赖跟优秀太子不沾边，当时说什么的人都有。 原来慎王不是撞邪，没有被人诅咒，没有伤到脑子，而是拜不着调的百味为师。 这个原因让江沉绮无比震惊，不敢相信百味师父有那么大能耐。 第十六章 送牛 如果慎王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他性情改变的原因是接受百味师父教导，这个原因还不如慎王中邪让人容易接受。 “王爷别乱认师妹，我跟你不熟悉，不知你口中的师父是谁。” 沈明熙夸奖江统领谨慎，从怀里掏出一块木质令牌，“眼熟吧师父给我的，师父人品好武功高，唯一不好的就是太能花钱。前不久从我手里拿走十多张银票，师兄我现在有点儿穷，不能给你银票当见面礼。” 孝敬师父变穷的慎王，不在意地说自己钱袋空，跟要面子的沈衍不一样。这般洒脱的性格，像极了享受人生的百味。 想起师父吹嘘自己有钱时，掏出的一打银票，从慎王手里拿的吗。 拿起令牌仔细查看，认出这是师父独有的令牌。多一位大有来头的师兄，让江沉绮心情无比复杂。 有了共同师父，沈明熙认为他跟江沉绮是自己人，说出请江沉绮喝茶目的，“姚尚书一家在你手上吧，听说你最近没少折腾他们。” 姚尚书等老臣，当年大力支持慎王当太子，尽心尽力帮衬慎王。后来慎王弄掉太子位置，让所有支持他的官员失望，听说姚尚书伤心地哭了呢。 明白王爷为什么请她喝茶，江沉绮解释使唤姚家人做活的原因，“王爷是自己人我不瞒着你，皇上对姚尚书不满意，惦记户部尚书位置。姚尚书不愿低头，唯有吃苦才能脱身。” 让姚家人翻地种菜，洗衣做饭挑粪养猪都是实用技能。日后一家人回老家，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生活，他们离开姚家的时候没带金银，姚尚书是清廉好官，家中积蓄不多。 竖起大拇指夸师妹做事讲究，想起那些辱骂江统领的话，沈明熙更加心疼江沉绮，“师妹你有心了，如此做才能保护姚家人。可惜世人愚昧无知，不懂你的用心良苦，他们说的风凉话别听。” 找江沉绮不是为了求情，沈明熙话锋一转坏笑着说道：“我送你几头牛，让姚尚书当放牛郎，放牛比养猪轻松。当年他伙同几位老臣，没少给我增加负担，送给我读不完的书。” 回想做太子时期的压抑生活，沈明熙至今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江沉绮脸色古怪地看着慎王，听慎王微妙的语气，好像嫌弃做太子，“王爷主动送牛为了什么，我有些听不懂。为了让姚尚书做轻松的话，还是让他做放牛郎逗你开心。” 当然是第二种原因了，沈明熙提起姚尚书等老臣，露出不满的表情，“没一个好相处的老臣，个个爱管闲事批评我的话一箩筐。动不动就说太子听老臣一言，让我吃不好睡不香。” 兄弟们羡慕他好运气做太子，慎王一肚子苦水，对着师妹吐苦水。 突然想进宫请皇上过来，让皇上知道他念念不忘的太子之位，在慎王眼中是沉重的负担。 养猪不难姚尚书学会养猪，江沉绮认为慎王提议不错，免费的牛为什么不要。 跟随王爷回王府，江沉绮站在后院沉默了，误以为自己走进某处农家小院。 临渊一个闪身避开飞来的大公鸡，挥挥衣袖抖落鸡毛，感叹不已地说道：“难怪当年废太子的时候，无数官员痛哭流涕，太子改变太大了吧。我记得慎王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做事懂分寸颇有君子风度，是满朝文武称赞的皇子。” 临渊跟月玄站在雅间外守门，没有听到慎王和江沉绮对话，不知道慎王巨变的原因。 身为百味关门弟子，江沉绮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是不着调的师父改变人人赞扬的太子，让太子从君子变成混日子的王爷，真是罪过啊。 牵着水牛走来，沈明熙笑眯眯地说道：“遇到师父后我想通了，不愿做别人眼中优秀太子，今生为自己而活。告诉姚尚书我对平淡生活的向往，愿意做快乐的放牛郎，姚尚书大骂我一顿，真是一个顽固老头。” 接过牵牛绳跟王爷道谢，一头牛不便宜，白得一头母牛两头小牛。江沉绮忽略幸灾乐祸的慎王，觉得今天出门有便宜占。 牵着温顺的母牛，江沉绮慢悠悠往前走，打算步行前往农庄。 出门偶遇江统领的行人，匆匆忙忙闪开不敢跟江统领对视。江统领身为奸臣善恶不分，他们是平头百姓，如何跟禁卫军作对。 读书人见到江统领气得头疼，若不是知道江沉绮武功高强，恨不得举起手中的书跟江沉绮拼了。 月玄还是不习惯听百姓非议统领，右手放在刀鞘上，恨不得除掉什么都不懂只会胡扯的人。 知道月玄性格不如临渊沉稳，江沉绮开口轻声说道：“不必理会愚民的话，他们连慎王都敢非议，还能用破抹布堵住他们的嘴吗。” 临渊赶马车跟在统领身后，让马儿慢慢走，耳朵灵敏听见议论统领的闲言碎语。想起最近统领的变化，觉得改变是一件好事，总比付出所有傻乎乎被皇上除掉好，愚昧无知的人，哪里知道他们统领的好。 出了城江沉绮懒得走，坐在母牛背上。想起师父某天的话，她或许该尝试着信任属下，学着拥有普通人的情绪。 “你们是不是好奇慎王改变原因，告诉你们也无妨。” 夸奖百味师父能耐大，让优秀的太子性情大变。太子竟然拜一个江湖神棍为师，若不是亲身经历，江沉绮绝对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离谱的事。 没发现统领住处多一个人，月玄跟临渊对统领师父心生忌惮。 让江统领心甘情愿拜师，让慎王放弃太子位置，百味一定是民间奇人。 说了百味师父的事，江沉绮心里痛快多了，尝试着信任属下不难办到。 三头牛进入农庄，甩着尾巴打量着陌生环境。它们不知道面前的邋遢老头，是昔日的户部尚书。 姚尚书见到牛心里高兴，夸奖江沉绮有心了，“农庄有不少家畜，就差水牛了。” 江沉绮淡然一笑，介绍水牛来历，“慎王好心送牛，大概是怕你做农活太辛苦，送牛给你解闷。” 慎王两个字让姚尚书脸色大变，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水。 第十七章 吃醋 慎王是姚尚书羞于提起的名字，早对慎王失望透顶，对先帝废太子的举动没有异议。 突然想起慎王说过的话，堂堂太子竟然想过平凡的耕种生活，不是没出息是什么。姚尚书不满地冷哼一声，明白慎王送牛的意思。 “慎王记性真是好，还记得对老夫说过的话。当时觉得慎王一番话太荒唐，如今看来他就是荒唐之人，主动放弃太子位置的皇子，古往今来不多见。” 为了扶持慎王做太子，他跟同僚没少费心思。谁知道慎王做太子没多久，突然改变性情失去昔日风度，过于活泼的性格能把人气死。 知道慎王改变原因，江沉绮心虚一笑，转移话题说道：“不管慎王有什么小心思，白送的牛为什么不要。我让老农教你如何养牛，回到故乡你可以买牛耕地，牛任劳任怨是种田好帮手。” 姚尚书脸色好看一些，非常感谢江统领处处为他们着想，“再过一阵子皇上消气后，到了我们一家离开的时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相见。你在朝中做官务必当心，局势不对想办法脱身，不要犯糊涂继续做帝王鹰犬。” 一直好奇武功高强的江沉绮，为什么甘心为沈衍效力。现在关系熟悉一些，姚尚书见左右没有第三人，开口问出心里疑惑。 没有瞒着姚尚书，江沉绮自嘲地说道：“过去是我涉世未深太单纯，把皇上当做恩人和最亲近的人。皇上许诺我江山安定后给我名分，我信以为真是不是很傻。现在的我跟过去不一样，分得清谎言和真心话。” 姚尚书无声叹口气，感情这种事说不清楚，可恨沈衍利用江统领那份痴情，“女子对待感情一定要理智，世上负心汉太多。帝王的话不可信，皇上是不是言语含糊不清，让你误以为帮助他坐稳江山能当皇后，皇后没那么好当，你没有家族支持别进后宫。” 姚尚书语重心长地劝说江统领别沉溺爱情中，帝王甜言蜜语不可信，“我是男子可以猜到皇上心思，他若是真心爱你，哪里舍得让你做官背负无数骂名。会让你进宫做妃嫔，护你一生安顺这才是爱呀。” 实话刺耳让人心里难过，江沉绮勉强一笑，记下姚尚书的忠告。想起后宫美丽的妃嫔，她们不需要面对阴谋诡计，因为家世好身份高，入宫做妃嫔为皇上生儿育女。 姚尚书说了很多话，担心江沉绮再次掉进，帝王用言语编织的陷阱里。若不是知道江沉绮一心想要报仇，真想带着江沉绮回故乡，他愿意关照楚将军后人。 把牛送到新修的牛棚里，江沉绮板着一张脸离开农庄，回住处路上，望着马车顶端发呆。回想跟沈衍相处的种种，不得不承认姚尚书说得对，沈衍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大厅里坐着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谢景淮见江沉绮回来，站起身语气酸溜溜地说道：“怎么现在才回家，我等你好几个时辰。” 见到明英侯有些惊讶，江沉绮没有发现王爷语气不对，“慎王送我几头牛，牵着牛去农庄。跟姚尚书闲聊几句心里有所感悟，耽搁了时间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会来。” 好端端的慎王为什么给江统领送牛，难道慎王那家伙别有用心。谢景淮心里顿时警惕起来，告诉江沉绮慎王此人不靠谱。 “慎王过去是人人称赞的皇子，不出意外做了太子，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做很多让人不理解的事，是一个复杂多变的人。慎王身份特殊是废太子，你不要跟他走得近，最好离他远一点。” 不在乎慎王是废太子，一想到慎王因为百味师父缘故，丢了太子位置对皇位放手，江沉绮总觉得亏欠慎王。 让侯爷坐下说话，江沉绮喝几口温热茶水，笑着说道：“交朋友不在乎身份，我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慎王看透许多事，才能放下太子位置，追寻他想要的人生。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权势，享受平淡生活。” 在人生顶端明白想要什么，这是一种幸运，所以现在的慎王生活幸福。 第一次听江统领如此夸奖一个人，怎么提起慎王脸上带笑呢，谢景淮心里不是滋味，对慎王更加不满意。 大口喝完杯中茶水，谢景淮提出反对意见，“身为皇室子弟当太子应该加倍珍惜，其他皇子做梦都想当太子。慎王倒好太子位置到手不珍惜，放任自己的懒散和随性，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他辜负所有支持自己的人。” 那些早早站队支持慎王的官员和家族，定然一肚子辛酸泪，谁能想到慎王如此不靠谱。谢景淮基于这一点，觉得慎王不是稳住的人，不值得结交。 慎王做太子的时候太年轻，还不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江沉绮替慎王说话，“看似风光无限的太子，背后承担很大压力，背负期望太多会让人郁闷。人们盼着慎王做优秀太子，日后登基做明君，有几人真正关心慎王真实想法呢。及时醒悟很好，富贵生活只是过往云烟，回归平淡生活才能拥有自由。” 做了皇帝更辛苦，需要操心整个国家的事，管理朝堂上文武百官。没有耐心和意志力的帝王，容易走弯路变成昏君，做明君太累容易早死，做昏君享受生活不知今夕是何年。 没想到江沉绮对慎王那么了解，连慎王心里想法都知道。谢景淮心中的醋坛子在翻滚，嫉妒情绪占满心房。 拿起果盘里的核桃，谢景淮握着核桃轻轻一捏，核桃壳跟核桃仁搅和在一起，语气冷漠地说道：“江统领对慎王很了解呀，你看好的人不是皇上吗，难道移情别恋觉得慎王好。慎王没有权势得过且过度日，你还不如追求皇上呢，嫁给皇上做妃嫔多么风光。” 明英侯在说什么啊，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认为她跟慎王交朋友是自甘堕落吗。江沉绮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感，原来明英侯也是俗人一个。 “我以为侯爷跟俗人不一样，是我想岔了，你不懂慎王也不懂我。” 第十八章 谣言 理解慎王的选择，江沉绮觉得慎王活得透彻，坐上皇位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 帝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一言可以决定他人生死，比做太子权力大地位高。 沈衍没有做皇帝的时候，还是谦逊皇子，跟她相处愉快。现在他们距离越来越远，江沉绮已经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为什么要理解慎王，谢景淮跟慎王打过交道，为了避嫌主动疏远。 心中火气在燃烧，谢景淮没好气地说道：“慎王就是不靠谱的人，你离他远一点儿就对了。别忘记你的身份，你跟慎王做朋友皇上有意见，皇上不会听你细细解释。” 说完谢景淮起身离开，不想听江沉绮维护慎王的言论。怎么看慎王都是混日子的人，这种人竟然得到江沉绮认可，谢景淮心里有些不平衡。 窗户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百味笑哈哈翻窗户进屋，“年轻人呀真有意思，你知道明英侯为什么批评慎王吗。” 江沉绮不太懂明英侯想法，耸肩表示无所谓，“明英侯想法不重要，慎王是我师兄不是外人，私下来往侯爷管不着。他没跟慎王多相处，用世俗眼光看人不妥当。” 看样子徒弟还没开窍，百味不提吃醋的明英侯，夸奖江沉绮悟性高，“几年前我来京城游玩，偶遇去山神庙祭拜的慎王，那时他刚做太子不久，对未来感到迷茫。我懂一点相面之术，看他面相继续做太子没好事，放下太子位置才有一线生机。” 师父说得轻描淡写，江沉绮可以想象窥视太子位置的人，想方设法让慎王倒台。 比如城府深的沈衍，他一直嫉妒慎王做太子，慎王不被废也许会中毒，遭遇刺杀这些见不得光的算计。 “师父说得对，太子没那么好当，先帝不只有一个儿子。幸好慎王遇到师父，若不然他有可能早逝，皇位争夺历来残酷无情。” 还是徒弟懂他呀，百味心情好拿起酒葫芦喝酒，“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遇到早亡的太子没有太多想法，不乐意跟皇室子弟打交道。一同下山途中，发现慎王有一颗赤子之心，动了恻隐之心帮他一把。” 然后守规矩的沈明熙，变成最不守规矩的太子，让先帝头疼让老师们欲哭无泪。 慎王想方设法摆脱太子身份，如愿以偿成为废太子，离开皇宫开始过安定生活。 慎王遇到师父改变无趣人生，江沉绮联想到自己，态度诚恳地道谢，“我不是年幼时分那个脆弱的小女孩，即使皇上不请人教导我什么是善恶，我也慢慢懂这些。心里迷茫的时候，遇到师父真好。” 对年纪最小的关门弟子，百味态度和蔼，心疼江沉绮在虚伪皇帝身边讨生活，“学着对酒当歌珍惜当下，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名声差有差的好处，做忠臣不容易，做奸臣很简单。” 师父的话有道理，江沉绮渐渐发现做奸臣的好处，扮演奸臣这个角色不费力。她想演戏得有人搭戏，谁来扮演忠臣呢。 不喜欢交朋友的江沉绮，习惯独来独往的生活，对朝中同僚不熟悉。 想到禁锢曲亦别的许瑎，江沉绮打算给京城百姓添加讨论的谈资。 如意茶楼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一楼喝茶的客人，闲聊着家长里短的琐事。谁说女子嘴碎爱嘀咕，男子一样八卦废话多。 两位模样普通的青年走进茶楼，没有引起茶客关注。身穿蓝衫的青年一开口，吸引隔壁桌茶客注意力。 江沉绮声音不高不低，附近桌上茶客听得清她的声音，“许大人对江统领做法不满，无奈对方关押姚尚书一家不愿意放人，许大人哪里敢得罪禁军统领啊。” 临渊扮演的青年微微点头，好奇地询问说道：“许大人官职不如江统领高，好歹也是大理寺少卿，姚尚书的案子应该归他管。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姚尚书在江统领手中，这不是打许少卿的脸吗。” 就是要打许瑎的脸，若不是许瑎暗中投靠沈衍，江沉绮会直接针对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报复，暗中做些小动作没问题。 没忘记那天在许家发生的事，若不是她警惕心高武功好，会死在被故意放进许府的刺客手中，许瑎绝对跟刺杀一事脱不了关系。 喝几口温热的茶水，江沉绮神神秘秘地说道：“老弟你刚来京城不懂，这位江统领不一般呐，是咱们北齐国独一份的女官。我听在宫里当差的七舅姥爷说，皇上对江统领感情不一般，若不然凭什么给江统领官职。江统领有皇上做靠山，小小的大理寺卿哪里敢得罪人。” 故意说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谎话，江沉绮打算让百姓误会她和沈衍关系。继而联想江统领有如今的差名声，跟皇上脱不了关系。 临渊装出吓一跳的样子，摆摆手说道：“这种话不能说啊，让那帮煞神禁卫军听见怎么办，咱们普通百姓对付不了禁卫军。” 江沉绮假装被同伴说服，二人付了茶水钱脚步匆匆离开。不知道他们的对话，让四周茶客有了议论新话题。 江统领是百姓公认的狡诈奸臣，为姚尚书打抱不平的许瑎，自然成为百姓眼中的好官。 许瑎风评突然变好，享受被百姓敬重的滋味，那种滋味让许大人陶醉其中。 带着随从和米面布料，许瑎站在农庄门口，“江统领不愿放过姚尚书，我不跟你计较，总得允许我送些东西过来吧。我跟黑心肠的人不一样，与姚尚书同朝为官敬仰他的为人，愿意在姚尚书落难的时候帮衬一二。” 这番话说得真好听，许瑎是刑部官员，不够资格跟姚立星做朋友。江沉绮略微思索一番，猜想她放出去的流言起作用，伪君子果然拒绝不了好名声。 做恶人要有做恶人的样子，江沉绮一脸严肃地看着许瑎，“姚尚书以罪人身份受我驱使，不折磨他如何彰显我北衙禁军风采。许大人把东西拿回去，莫要跟罪犯走得近，莫要滥用职权贪污受贿，贪官落到我手里没有好下场。” 不给许瑎面子，江沉绮把人赶走。 第十九章 礼物 许瑎真心为姚尚书考虑的话，在姚尚书遇到麻烦的时候，就应该四处活动。而不是说一些虚伪的客套话，来彰显自己可笑的仁义。 许瑎知道江统领脾气大，东西送不出去让随从拎着带回家，对身边小厮吩咐说道：“让人在坊间散布流言，就说许大人好心带礼物探望姚尚书，被狠心的江统领拒绝，江统领还狠狠羞辱许大人。” 小厮微微点头，心想老爷随口编瞎话的本事真厉害。 江沉绮担心许瑎想法子忽悠姚尚书，提醒姚尚书警惕伪君子，“我跟许少卿相处不多，几次碰见对他没有好印象。我能肯定他是皇上的走狗，是巴结皇上的鹰犬。” 许瑎对外一副老好人模样，做的不是好人该做的事。到现在没有向她道歉，丝毫不提许府为什么出现刺客，这种态度让江沉绮对他有意见。 姚立星做官多年经历无数风雨，看人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夸奖江沉绮好眼力，“许瑎此人我不喜欢，做人精打细算一肚子心眼，你说他是帝王鹰犬我相信，他会想方设法讨好皇上往上爬。去年他替不成器的儿子提亲，求娶我家四娘，被我一口回绝，也许因为此事他对我不满。” 担心江沉绮看错人吃亏，姚尚书细心评价文武百官。告诉江沉绮谁才是值得来往的人，谁是伪君子需要远离。 没想到不少同僚在姚尚书眼中是伪君子，知道姚尚书是好心，江沉绮用心记下这些话。 临渊快步走来，汇报说慎王在门外求见，还带了拜访礼物。 慎王来农庄做什么，难道他想亲眼见证姚尚书放牛的画面。江沉绮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猜不透慎王心思。 姚尚书没心情继续闲聊，背着手离开不愿跟慎王见面。 江沉绮来到农庄门口，发现不远处树下停放一辆马车，认出那是许瑎的马车。许瑎估计瞧见慎王的马车，故意留下凑热闹。 “王爷你怎么来了，让外人看见你来找我，不知道会说些什么。王爷不怕麻烦，我有些怕麻烦。” 做人怕麻烦瞻前顾后不勇敢，勇敢无畏的人能让旁人心生忌惮，这是沈明熙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感悟。 无所谓地笑笑，沈明熙看一眼不远处的马车，信誓旦旦地说道：“勇敢的人有钱花，我给你演示一下，如何从官员手里拿钱。” 抬脚走向马车，不一会儿沈明熙拿着钱袋走来，笑呵呵地说道：“许少卿出门带了碎银子，刚好孝敬给我，真是太客气了。” 江沉绮目送马车离开，觉得许大人一定后悔留下来，厚脸皮的废太子让人难以招架。 邀请慎王到农庄休息，江沉绮提醒王爷不要得罪许瑎，“许少卿看似和气，实则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前不久我去许府赴宴，差点儿受伤还好我会武功。” 赴宴最大收获是救走曲亦别，不知道弄丢人质的许瑎，有没有被皇上训斥。 江沉绮可以想象许瑎在皇上面前态度多卑微，伪君子对天下之主态度最好。 不怕许瑎给他添堵，沈明熙语气轻松地说道：“没点本事哪里能在京城混日子，我身边有父皇给的暗卫。暗卫保护我的安危，不怕其他人算计。” 这件事江沉绮不知道，听闻先帝手上有一支武功高强的暗卫，没有见过以为是谣言，没想到先帝把暗卫交给慎王。不愧是先帝器重的皇子，即使被废依然受宠。 母牛带着小牛在树下乘凉，见到昔日的主人叫一声，仿佛在跟慎王打招呼。 沈明熙四下张望，没看见老熟人姚尚书，“姚尚书学会放牛了吗，放牛比种田轻松。他是不是放不下面子，我知道这个老头死要面子。” 姚尚书悟性高，学习放牛很快学会，江沉绮让慎王不要乱说，“姚尚书学新知识快，翻地种菜养家畜都学会，不再是昔日风光无限的户部尚书。” 没能见姚尚书放牛，沈明熙感到遗憾，提出想见姚尚书的想法。 江沉绮无法替姚尚书做决定，不觉得姚尚书想见慎王，姚尚书提起慎王的时候，总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慎王还是别见姚尚书为好，他的变化很大，站在你面前你可能认不出。” 坚持要见姚尚书，姚尚书落难总得表达他的同情，沈明熙见师妹不同意不停唠叨。 废话一箩筐的沈明熙很烦人，江沉绮觉得头疼让临渊去找姚尚书，询问当事人意见。 临渊离开一趟很快回来，传话说姚尚书愿意见慎王一面。 带着慎王去姚尚书住处，江沉绮在门口止步，让慎王进去见人。 临渊眼睛瞄瞄院子，贴心地关上大门，“统领你说皇上什么时候才能消气，姚尚书一家人在农庄暂住有一段时间，皇上再大的火气也该消失了吧。” 谁知道沈衍心里怎么想，她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江沉绮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能耐心等待皇上消气，皇上不消气我想其他办法折腾人，把人留在这里安心。许瑎是伪君子，把人交给大理寺我不放心，大理寺折磨人的方法要命。” 姚尚书年纪大了，禁不起严刑拷打，姚四娘等女眷去了地牢清白难保，留在农庄虽然累点儿性命无忧。 临渊觉得皇上太小气，心眼比普通人还小，过去怎么没察觉到这点呢。想到心态好的慎王，临渊觉得慎王比皇上好相处。 月玄把一封信交给江统领，这是明英侯的来信。 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看信，看完以后江沉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明英侯真是闲着没事做，管我跟慎王的私事，我想和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 拿出火折子点燃书信，江沉绮没有回信的想法，不在乎明英侯怎么想。她跟明英侯不是一路人，保持距离对大家都好。 月玄从衣袖里掏出木盒，介绍说这是明英侯亲手准备的礼物。 打开木盒看见一根簪子，木质的簪子质朴不起眼，散发着淡淡的木质幽香。 合上木盒还给月玄，江沉绮语气冷漠地说道：“把木盒还给侯爷，告诉明英侯我不需要木簪子。” 第二十章 担心 没忘记明英侯对慎王的评价，江沉绮对那些评价不满意。慎王放弃太子位置，选择做一个清闲度日的王爷，没有妨碍其他人，侯爷对慎王有偏见。 没有恋爱经验的江统领，不知道明英侯的那些评价，带着浓浓的醋味。因为江沉绮欣赏慎王的洒脱，所以明英侯故意贬低慎王。 月玄把木盒塞到衣袖里，抬脚大步离开，准备去侯府一趟把木盒还给侯爷。 临渊肯定木簪子是侯爷亲手做的，认为谢景淮会讨姑娘欢心，可惜他们统领不是普通姑娘，“侯爷亲手雕刻的木簪子，看起来像模像样，统领为什么不收下。” 跟明英侯关系一般，没到互相送礼物的地步，江沉绮说出她对明英侯的不满之处，“侯爷管得太宽，他对慎王有偏见，不知道慎王做太子的时候压力大。误信抹黑慎王的言论，侯爷真俗气不是我想结交的朋友。” 大概猜到明英侯为什么批评慎王，临渊见统领维护慎王，猜出原因是什么。慎王是百味的徒弟，名义上是统领师兄，护短的江统领自然维护慎王。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笑着走进农庄的沈明熙，此刻眼睛微红神情哀伤，“我虽然不喜让我读书的姚尚书，知道他是一个好官，皇上容不下为国奉献的好官，真是小肚鸡肠的人。” 看到昔日户部尚书，变成如今的邋遢老者，慎王会不会后悔放弃太子位置，放弃追逐皇位呢。江沉绮好奇地问出这个疑惑，想知道慎王心里怎么想。 沈明熙收起感伤，语气坚定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是福是祸躲不过，我不能为了旁人的幸福，委屈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我不是高风亮节的圣人。姚尚书多吃苦是好事，远离京城才有安宁日子，他不像我有父皇留下的暗卫自保。” 不愧是让人心情复杂的废太子，江沉绮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慎王受百味师父影响太大，继承百味唯我独尊的想法。 送走让人心情复杂的慎王，江沉绮带着临渊离开，返回城中住处。 月玄从侯府回统领住处，从衣袖里掏出小孩拳头大小的翡翠，“侯爷让我交给统领，说他嫉妒你对慎王的评价，才会一时糊涂说错话，让属下送来翡翠跟你道歉。” 这块翡翠成色不错，被巧匠精心雕刻成圆润的白菜摆件。白菜谐音百财，当做礼物送人，有祝福对方发财的美好寓意。 既然明英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江沉绮不是斤斤计较之人，选择大方原谅明英侯，“我记得厨房有一块去年做的腊肉，天热不想吃腊肉，你拿着腊肉去侯府送给侯爷。告诉明英侯慎王是我师兄，所以我信任慎王，不喜欢听侯爷说批判的话。” 跑腿的月玄提着腊肉出门，在厨房的时候仔细检查过，腊肉没有坏才放心拿走。 临渊认为明英侯送的礼物值钱，去当铺能换不少银子，统领回赠一块腊肉是不是太抠门，“厨房还有几条咸鱼，要不我拿着咸鱼追上月玄，让他连带腊肉一同送到侯府。” 对腊肉没胃口，红烧咸鱼江沉绮喜欢吃，让临渊别自找麻烦出门跑一趟，“我跟侯爷是点头之交，没有逼他送昂贵的礼物，他有错在先送翡翠我收下。我手上值钱的东西不多，不想回赠值钱的礼物。” 百姓都说她是朝中最大的奸臣，江沉绮觉得冤枉，她距离大奸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历朝历代大奸臣一个比一个富有，不像她日子过得简单，是文武百官中最节俭的人。 收到腊肉没有不高兴，得知江沉绮有一位师父，谢景淮心情不好。多嘴询问几句，见月玄不说话放人离开。 “我怎么不知道江沉绮有一位师父，她竟然是慎王师妹，是哪位高手那么厉害，能让慎王和江统领拜师。” 林骄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隐隐约约猜到慎王为什么性情大变，不靠谱的师父能把徒弟带上弯路。 林风是林骄本家兄弟，比林护卫性格活泼，笑着说道：“江统领的师父一定是武学高手，才能教导出武功高强的徒弟。我记得慎王武功不怎么样，不知道他教导慎王什么。” 好奇江沉绮师父是谁有什么本事，谢景淮吩咐林风调查清楚。他想了解江沉绮身边人的信息，这样才能更好地了解江沉绮。 百味信息不好调查，能调查的资料有限。林风把调查结果告诉侯爷，无奈地说百味过去查不到。 “应该没有人姓百吧，百味这个名字感觉是假名，不知道真名不好调查。” 握着宣纸仔细看，谢景淮眉头皱起，不相信江沉绮跟慎王拜一个神棍为师，“按照调查的信息看，江沉绮拜师时间不长，没有慎王拜师久。这个叫百味的人，很有可能是骗子，我听说南蛮人擅长使用蛊虫，他们的名字跟我们不同。” 吩咐林骄准备抑制蛊虫的药粉，谢景淮打算见江沉绮一面，近距离观察江沉绮有没有被蛊虫影响神志。 林风觉得侯爷看法有道理，蛊虫可以改变一个人，让人做出不合乎常理的举动，“百味是南蛮蛊师的话，慎王突然性情大变说得通。中蛊后控制不住言行，失去太子位置真可惜。” 准备好驱赶蛊虫的用具，谢景淮邀请江沉绮到家中做客，用赔礼当做借口。 听说明英侯用一米多长的湖鱼招待自己，江沉绮带着临渊二人赴宴，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时间是傍晚，江沉绮站在侯府大门口，跟着守门人去后门，纳闷为什么不能走正门。 老管家拿着一束松柏站在门后，见到客人笑着打招呼，“劳烦江统领从火盆上跨过去，这种方法能赶走晦气，是一种古老的方法。” 最近遇到的小人多，确实应该去晦气，江沉绮抬脚跨过火盆。嗅到刺鼻的气味没有说什么，不知道管家在火盆里面添加了什么。 管家带着江统领去客厅，一路上认真观察江沉绮的反应，见她没有反应心里有数，“侯爷在大厅等你，我去厨房看看菜有没有做好。” 第二十一章 关心则乱 江沉绮微微点头让管家去忙，抬脚走进大厅。没发现门槛旁边，摆放着几个造型古怪的陶瓷小人。 面色自然地跟侯爷打招呼，江沉绮发现谢景淮似乎在紧张，笑着说道：“你我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侯爷关心我才会劝我疏远慎王，多谢你的关心。” 谢景淮神色有些不自然，提起茶壶倒水，“那天是我冲动了，没有跟慎王多接触，没资格批评王爷。这是一种特别的药茶可以安神补脑，你尝尝味道，好喝的话回去的时候带一些。” 端起茶杯嗅到草木的清香味，比茶叶味道好闻。江沉绮没有验毒，认为明英侯不会谋害她，喝几口药茶觉得味道不错。 多喝几口品出药茶中的几丝甘甜，江沉绮笑着说味道可以，“侯爷舍得的话，可以多送我一些药茶，带回去慢慢喝。处理卷宗费脑子，我需要药茶补补脑子。” 没有吐血没有变脸色，看样子江沉绮脑袋里没有蛊虫，这让谢景淮安心许多，“我让林风给你拿药茶，我买了不少。” 林风出去一趟后回来，把一个小巧的香炉放在窗台上，不忘把一篮子药茶递给临渊。 临渊看一眼香炉，看见白色的烟雾被风吹到大厅。 嗅到一阵腻人的花香味，江沉绮发现窗台上的香炉。心想侯爷竟然喜欢这种熏香，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骄端来一碟糕点，放在距离江沉绮一寸远的位置。 招呼江沉绮吃糕点，谢景淮夸奖府上糕点师厨艺好，“家里人喜欢吃糕点，有几位糕点师在侯府做事，他们能做各地的特色糕点。这是南蛮一种糕点，味道特别能提神。” 糕点能提神第一次听说，江沉绮拿起糕点大口吃起来，入口熟悉的味道让人恍惚，“怎么是大蒜味的糕点，第一次品尝真是特别。” 大口吃完一块糕点，江沉绮掏出手绢擦手，没有继续品尝的想法。不知道糕点里面加了多少大蒜，吃糕点有种吃大蒜的错觉。 谢景淮不好意思笑笑，见江统领没事心里感到疑惑。难道江沉绮身上的蛊虫特别罕见，导致常见的驱蛊方法不管用。 丫鬟端着托盘上菜，很快桌上摆满碟子。 吃饭前习惯喝汤，江沉绮喝几口鱼汤，古怪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皱眉头，“府上换厨子了吗，鱼汤味道奇怪不好喝，还没临渊炖的鱼汤可口。对了怎么没看见曲亦别，你把人送回曲家了吗。” 江沉绮喝一口鱼汤没有反应，谢景淮恨不得再喂江沉绮喝几口，“曲亦别待在侯府闲不住，乔装打扮后出门，他打算给许瑎添麻烦，不满被许瑎暗算。我让暗卫保护他的安全，不想再被皇上的人抓走，曲亦别不会胡来。” 曲亦别去教训许瑎正好，江沉绮对许少卿不满意，针对许瑎的计划已经实施。 拿起筷子吃菜，江沉绮品尝几道菜的味道后，冷着脸放下筷子，“侯爷对我有意见请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给我添堵吧。我不信侯爷招待客人就吃这些菜，比月玄做的饭菜还难吃，你可以把做饭的厨子赶走。” 加了驱赶蛊虫药材的饭菜，自然没有可口的好味道，谢景淮知道原因是什么，“真是对不住，你相信我没有怠慢你的想法，特意让厨子准备这些饭菜。” 特意准备难吃的饭菜，看样子她在明英侯眼中，不是那种以礼相待的贵客，江沉绮不满地冷哼一声。 “侯爷刻意的安排，我没有福气享受。侯爷慢慢品尝这些佳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起身准备离开，江沉绮觉得今天运气不好，遇到想法特别的明英侯，成为不受欢迎的客人。 怎么能离开呢，没确定是哪种蛊虫影响江沉绮，谢景淮开口挽留江沉绮，“实话跟你说吧，我担心你的身体，你有可能中蛊，所以我才想方设法求证。到现在不清楚你身上有哪种蛊虫，真让人担心啊。” 怀疑自己的听力，江沉绮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踏火盆，吃大蒜口味的糕点，还有味道古怪的菜肴，可见明英侯准备了不少东西。 认真感谢明英侯好意，江沉绮肯定地说她没有被蛊虫盯上，“侯爷你多虑了，我不是软柿子好拿捏，小小蛊虫不敢在我面前放肆。” 谢景淮询问百味什么来历，调查结果不能追踪百味的过去，这一点非常可疑。 听侯爷耐心解释完，江沉绮心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师父为人低调行踪莫测，王爷查不到他过去的信息正常。师父四海为家没有固定住处，不会在一个地方生活太久” 像蒲公英一样漂泊的人，隐藏在民间过安稳小日子，若是易容更难找到踪迹。 见谢景淮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江沉绮无奈叹口气，跟固执的明英侯说话有些费劲。 一阵酒香从门口传来，百味懒洋洋地走进大厅，“侯爷对蛊虫不了解，你做的这些事无法赶走蛊虫，什么都不懂别瞎折腾。” 担心师父被人怀疑生气，一气之下伤害明英侯。江沉绮心里隐约有一种预感，谢景淮不一定是师父对手。 见到江沉绮的师父，谢景淮用打量的目光看人，“百味师父请坐，江统领对你赞不绝口，莫要辜负江统领对你的期待。听你的语气对蛊虫了解不少，那么你也懂得如何驱使蛊虫吧。” 百味坐在椅子上，拿起干净的茶杯为自己倒茶，“侯爷知道我不会伤害江统领就对了，江统领不是没有感知的傀儡，自然跟传闻中的人不一样。慎王的事我可以解释，我虽然是神棍有些本事，为了改变慎王命运花费不少功夫。” 喝多了药茶肚子不舒服，江沉绮起身去方便，回来的时候发现师父跟明英侯一起喝酒，大厅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味。 发现侯爷误会江沉绮，林风觉得侯爷是关心则乱，把江沉绮放在心中重要位置，“江统领别生气，侯爷生怕你遇到坏人中蛊，然后跟慎王一样性情大变。你是朝堂命官又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你若是失去理智和冷静，不会有好果子吃。” 第二十二章 好相处 林风跟林骄脾气不一样，说话用词讲究，三言两语塑造关心友人的明英侯形象。 知道侯爷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现在为了她的事动脑筋，可见谢景淮看重这段友谊。这个认知让江沉绮心情不错，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 见江沉绮不生气，林风带着江统领去隔壁房间，吩咐丫鬟重新上菜。这次的饭菜味道可口让人胃口大开，还是不加药材的食物好吃。 没心情吃菜的谢景淮，一边喝酒一边听百味碎碎念，认同百味观点，“你说的没错，江统领没有依仗一路走来不容易。无耻的皇上利用江统领的痴情，江统领拜你为师被你点拨是件好事。” 江沉绮背负着血海深仇，百味没有多嘴往外说，报仇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转移话题说起慎王，徒弟的事师父知道不少。 喝不过百味的明英侯，喝了两坛美酒有些微醉。听百味念叨慎王的事，觉得百味师父很能喝。 等谢景淮喝醉的时候，百味依旧面不改色地品酒。手边放着几个空空的酒坛，彰显百味有好酒量。 江沉绮走进大厅，才发现侯爷喝醉酒了，他抱着空酒坛哼着不着调的歌，模样看起来有些傻。 百味起身跟谢景淮道别，跟随徒弟离开侯府，笑着说道：“别因为一点小事跟侯爷生气，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谁能想到你跟慎王有一位共同的师父呢。侯爷关心你才会请你吃饭，想方设法引出蛊虫，虽然方法不对心意是好的。” 江沉绮不是小心眼的人，明白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觉得跟侯爷交朋友是不错的体验。 帝王手里的刀，只需要温顺听话就好。不需要有太多个人空间，不需要享受生活成为普通人。 沈衍得知江沉绮和慎王有来往，心里非常不高兴。他对慎王这个兄弟羡慕嫉妒，若不是慎王有暗卫保护脸皮厚，早把废太子贬到鸟不拉屎的荒凉地方。 “周平你说江沉绮为什么跟慎王来往，她难道不知道朕非常讨厌慎王吗？一把刀开始跟普通人一样生活，貌似不是一件好事。” 周平沉默不语，低头看着鞋面，不敢多嘴讨论江沉绮的事。 猜不透江沉绮想法，沈衍索性让护卫去找江沉绮，有心询问她为什么接触慎王。 猜到皇上为什么让人请她进宫，江沉绮准备好糊弄人的一套说辞，皇上是否相信不重要。 走进书房低头行礼，江沉绮主动介绍说跟慎王不是友人，“慎王送给我几头牛，送牛为了看姚尚书笑话，他跟姚尚书都是不轻易低头的人。” 心里思绪万千，表面上不动声色，江沉绮变成演戏高手，陪同她演戏的人不多。 慎王接近江沉绮为了见姚尚书，能理解慎王对姚尚书的关注，沈衍在心里松口气。 他担心不靠谱的慎王，突然靠谱起来窥视皇位，沈衍不想看到有人跟他抢位置， 皇上不说话的时候，江沉绮闭嘴保持沉默，不知道她今日的话，能否让皇上消气。 离开皇宫放松下来，江沉绮对月玄说道：“皇上没有怪罪就好，这次进宫把事情说清楚，皇上日后不会介意我跟慎王来往。” 月玄劝说统领务必当心，伴君如伴虎不能马虎大意，让帝王不快会有麻烦。 江沉绮知道月玄的意思，她不愿继续做一根筋，忠诚沈衍的鹰犬，她是鲜活的人有喜怒哀乐。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乘坐马车回住处，江沉绮意外地在家中看到明英侯，“侯爷你怎么来了，你昨天喝了不少酒，对着空酒坛子哼小曲，能把面无表情的人逗乐。” 庆幸自己酒品不错，没有喝醉后当着江沉绮的面耍酒疯，这一点让谢景淮满意。 “是我想多了，误会你被人下蛊，才会自作主张安排很多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不希望看到你生病。” 让侯爷尝尝她收集的好茶叶，江沉绮笑着说这是春季最好的茶叶。 喝一口茶水唇齿留香，谢景淮满意地点头，“南方的春茶对吧，应该是宜山茶园里的茶叶，我之前喝过这里的春茶。” 侯爷味觉非常灵敏，喝几口茶水竟然能猜到产地。江沉绮跟明英侯讨论茶叶方面的知识，发现他们喜欢喝的几种茶对方也喜欢。 和江沉绮有共同喜好，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谢景淮脸上露出轻松笑容。 握着小巧的茶杯把玩，谢景淮笑着说道：“明年春天到来的时候，想和江统领一起喝茶，我们能离开京城就好了。去南方大山里，亲自采茶想必别有一番乐趣。” 每次离开京城为了办案，江沉绮很少为了游玩去外地，体会不到游玩的快乐。跟谢景淮一起出门没意见，就是不知明年春天是什么局面。 “希望侯爷安安稳稳活到明年，不要被伪君子暗算，不希望明年清明年，蹲在坟头给你烧纸。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带上好茶叶看望你。” 调侃的话让谢景淮大笑起来，眼神如炬地盯着江沉绮看，“江统领真是特别的女子，跟你相处让我放松。我不喜欢跟年轻的姑娘打交道，觉得她们娇气不爱吃苦爱哭，遇到你改变我对年轻姑娘的看法。” 江沉绮微微一笑，告诉明英侯他嫌麻烦的姑娘，才是大多数姑娘的模样，“娇气的姑娘有家人宠爱，爱哭的姑娘有人哄，我没有家人做靠山唯有坚强。侯爷觉得我与众不同，因为我经历的苦难多，吃过百种苦自然有坚韧的意志力。” 一样米养百种人，谢景淮觉得江统领这种性格的人很好。相处起来很轻松，不会让人觉得跟女子来往麻烦。 绕过有争议的话题，两个人闲聊非常愉快，彼此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 送走健谈的明英侯，江沉绮笑着说传言不可信，“传言把明英侯描述成强大寡言的武将，我怎么觉得侯爷性格有些活泼，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临渊乐呵一笑，直抒胸臆地说道：“侯爷对待统领态度不一般，才会让你觉得好相处。” 第二十三章 救美 临渊觉得明英侯对统领态度不一般，看统领的时候眼神非常柔和，一点儿不像征战沙场的将领。 没听懂临渊的话外音，江沉绮对谢景淮好感提升，认为可以和明英侯交朋友。 月玄有种预感，觉得明英侯接近统领不安好心，“统领可以跟同龄人做朋友，跟你接触多的姑娘，一定会被你吸引，发现你身上的优点。” 这种说法有些奇怪，好像让她吸引姑娘一样。 身边没有聊得来的朋友，江沉绮觉得月玄提议可以听取。师父交友能力强朋友遍布全国，师父说有朋友不会孤单。 很快江统领没心情胡思乱想，一心放在处理公务上，带着禁卫军四处抓捕犯事的人。 唯有一个采花贼抓不到，对方故意冲着北衙禁军府射箭，光明正大的挑衅行为让人生气。 临渊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抓到采花贼狠狠揍一顿，“真是可恶的小贼，最好别落在我手里，竟然往我脸上涂胭脂。” 面容冷峻的临渊，眼睛下方多了两朵红云，用手一擦红色胭脂清晰可见。 为什么说是采花贼做的事，因为对方在临渊房间，留下一枚荷花形状的暗器。 江沉绮让临渊去洗脸，好笑地说道：“别气坏身子，你做了什么竟然吸引采花贼进屋。目前来报案的都是姑娘，除了你没有采花贼骚扰男子的例子。” 细细打量属下，江沉绮觉得临渊模样俊俏一身正气，个头高身材不胖不瘦正好，“也许该提醒城中模样俊俏的男子，晚上睡觉关紧大门。遇到采花贼不要紧张，不可惹恼对方。” 报案的姑娘们正值妙龄，大胆报案因为采花贼太可恶，为她们画难看的眉毛。 夜里溜进妙龄姑娘房间的小贼，不是采花贼是什么。对方留下荷花暗器代表到此一游，来去自如让人难以堤防。 月玄抿嘴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询问说道：“若是一位柔弱的俊美男子，夜里突然醒来发现采花贼，打不过对方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保住小命要紧，就让对方恶趣味地画眉毛涂抹胭脂呗，看一眼气咻咻的临渊，江沉绮摇头晃脑地说道：“打不过从了吧，不能得罪武功好的江湖人，江湖人报复心强。” 统领说得这是什么话，临渊不满地瞪多嘴的月玄一眼，让他不要胡说八道，“我一定要找到采花贼，他现在没有伤害姑娘，也许是没有找到目标。报案的几位姑娘模样清秀，距离美人差远了。” 江沉绮觉得这位采花贼性格古怪，作弄几位姑娘也就算了，怎么作弄临渊。 想到北衙禁军府柱子上的密信，字迹锋利态度嚣张，等她抓到人让对方嚣张不起来。 生活在京城的姑娘，出门开始戴斗笠，斗笠下面围着薄薄一层面纱，用面纱遮挡真实容貌。 她们听说有几位姑娘惨遭采花贼作弄，眉毛被剔掉让人委屈得落泪。 江沉绮派人散布小道消息，说采花贼对俊俏青年感兴趣。这则流言让自认为帅气的男子，对外界警惕起来。 官府贴出通缉令，采花贼具体情况不清楚，这张特殊的通缉令让人好奇采花贼是谁。 红梅看完通缉令害怕地四处张望，看谁都觉得可疑，“好可怕的采花贼，竟然刮掉妙龄姑娘的眉毛，还给男子涂抹胭脂，八成是一个无情的变态。小姐咱们快回家吧，遇到坏人有麻烦。” 柳随月胆子大不怕事，没看到采花贼画像有些失望，“大理寺办案一项拖拖拉拉，怎么连北衙禁军都找不到人，这个采花贼有点意思。对方没有伤人，也许不是坏人。” 身边人表情诧异地看着柳随月，小声嘀咕说这位姑娘真傻。采花贼哪里有好人，等对方做坏事的时候就晚了。 脸皮薄的红梅，不好意思拉着小姐离开。 街头有家茶楼开业，店老板请来戏班子表演舞狮，铜锣声吸引过路人注意。 喜欢凑热闹的柳随月，拉着丫鬟红梅走进茶楼。 江沉绮从附近路过，看着争夺绣球的舞狮微微点头，“舞狮的人会武功，比试起来才有看头，不知道谁能抢到绣球。” 临渊站在统领身后看热闹，夸奖白色舞狮身手好，“戏班子的人也要学武吗，让我舞狮我学不来，跳来跳去有些丢脸。” 江沉绮觉得舞狮不丢脸，靠本事吃饭不偷不抢很好，比那些喜欢不劳而获的人强。 看着人群里欢呼雀跃的孩子，江沉绮眼睛里浮现浅浅的笑意。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想起儿时牵着父亲的大手，看戏班子舞狮表演。 那时的她天真无邪，喜欢活泼的舞狮，还对父亲撒娇想把舞狮带回家。当时父亲大笑起来，拒绝她的小小要求。 一声尖叫声唤醒陷入往事中的江沉绮，抬头瞥见从二楼窗户落下的姑娘，下意识地冲过去救人。 把人抱在怀中稳稳落地，易容后的江沉绮是不起眼的青年，忘记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落地时候想到繁琐的规矩，江沉绮用衣袖蒙住姑娘的脸，快速地带人离开，在无人的巷子里放下受惊的柳随月。 “姑娘没事吧，抱歉我救人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别误会我没有轻薄姑娘的想法。实不相瞒我对女子不感兴趣，我喜欢俊朗的男子。” 担心柳姑娘因为和她亲密接触，想不开自寻短见，这种事江沉绮见多了，她不想娶柳丞相的宝贝女儿。 紧张的柳随月放松下来，认真打量恩人，“我不是迂腐的人，多谢公子好心救我，我才不会傻乎乎地寻死呢。这是我的钱袋，里面有五十两碎银子，公子莫要嫌弃这是我的谢礼。” 收下柳小姐钱袋，江沉绮目送柳随月假装没事人一样离开。觉得柳随月胆子真大，谁说柳丞相的女儿安静内敛，不像安分的姑娘。 临渊和月玄守在巷子外，目送柳随月离开，二人走到统领身边。 打开钱袋分了碎银子，江沉绮笑着说道：“柳小姐很有趣，临危不惧的姑娘不多见。这是她给的封口费，怕她误会我说自己是龙阳君。” 临渊哈哈一笑，真是辛苦统领了。 第二十四章 示弱 随手救了柳随月，江沉绮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钱袋被她丢在火盆里点燃，不愿跟柳丞相女儿走得近。 相反柳随月对恩人念念不忘，有种预感她们会再见面。 心思放在寻找采花贼上，江沉绮狡猾地把压力移交给大理寺，抓贼是大理寺衙役任务。 “大胆采花贼让京城姑娘害怕，许大人早日想办法抓到此贼，方可让姑娘们安心。我记得许家有未婚的姑娘，许大人注意保护女儿。” 许瑎心里有些不满，抓来历不明的江湖贼人他不愿意，语气恭维地说道：“江统领你知道衙役几斤几两，他们哪里是江湖高手的对手。这个采花贼来去自如老少不知，模样不知位置不知，你让衙役怎么找人，衙役又不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 无所谓地耸肩，江沉绮提醒许瑎抓不到人可以赶走，“采花贼不在京城闹事，就不是许大人失责。依我看此人嚣张跋扈，抓不到只能赶走。” 见江沉绮没有帮忙的意思，许瑎暗中咬牙，纳闷喜欢忙碌不停的江统领，什么时候学会偷懒，真怀念那个拼命的江统领。 采花贼没有谋财害命做伤天害理的事，江沉绮懒得玩你追我赶的无聊游戏，把案子丢给许瑎苦恼。 装病窝在侯府的谢景淮，听说采花贼的事，受到启发提笔给江沉绮写信，他是美男子需要禁卫军统领保护。 收到信的江沉绮，轻挑眉头露出笑容，“林风你猜侯爷在信中写了什么，他说自己是弱不禁风的美男子，希望我搬到侯府暂住保护他。” 堂堂明英侯是柔弱男子的话，世上没有强壮的男子。谢景淮的信逗乐江沉绮，觉得侯爷说法有趣。 脸皮厚的林风，面对江沉绮的打趣羞愧地低下头，没想到侯爷如此不要脸，“侯爷跟江统领开玩笑呢，江统领不必当真。你这一阵子忙没去侯府，侯爷时不时提起你。” 提起她做什么，他们已经是朋友了，没必要多来往。江沉绮暂时没有找对象的想法，复仇是她的人生目标。 巧舌如簧的林风，努力说服江沉绮，想把人带回侯府，缓解侯爷的相思之苦。 听说侯府有南方运来的鲜果，江沉绮想了想跟随林风出门前往侯府。 谢景淮背着手在大厅走来走去，不知道林风能不能请来江沉绮，多日不见有些思念对方。明明同在京城很难见面，只能吩咐林风去请人。 曲亦别看着侯爷走来走去觉得头晕，让侯爷坐下休息会儿，“江统领是大忙人不像你我空闲时间多，也许这会儿对方有事情做，侯爷莫要打扰人家忙碌。” 不懂思念是何物的家伙懂什么，谢景淮不听曲亦别碎碎念，语气不耐烦地说道：“我记得你以前是话少的人，如今废话怎么那么多。你不知道京城来了采花贼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失去武功，万一被采花贼盯上怎么办。” 表情震惊地看着谢景淮，曲亦别没想到侯爷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侯爷一拳头能打死牛，哪里需要江沉绮保护，采花贼来侯府是自寻死路。 看见江沉绮的身影出现，谢景淮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快步走过去跟她打招呼，“你怎么瘦了，是不是为抓采花贼而苦恼。这些都是小事，交给大理寺即可，不归你们北衙禁军管。” 侯爷想法符合江沉绮心意，微笑着点头，“采花贼跟泥鳅一样狡猾，闯入普通姑娘的住处没被发现也就算了，进入临渊房间没被发现。可见此人轻功好，或许进门的时候点燃迷烟。” 临渊武功不错警惕性强，被人涂抹胭脂没有醒来，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发现异样，可见采花贼武功在临渊之上。 武功不错找活容易，怎么想不开当采花贼被人唾弃，谢景淮猜不透小贼心思。 “我比临渊帅气地位高，采花贼敢夜探北衙禁军府，也许有胆量闯侯府。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如江统领在侯府住下，府上什么都不缺。” 侯府不缺保护谢景淮的人，江沉绮觉得示弱的侯爷很有趣，“侯爷别谦虚，我发现附近有几道陌生气息，想必是保护你的暗卫吧。就算采花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打你的主意啊。” 谁不知道明英侯武功高强战无不胜，江沉绮估计京城的小贼，见到侯爷会绕路走，侯府大门都不敢碰。 示弱没有成功，看样子不能留江沉绮过夜，谢景淮心里有些失落。还想着夜里邀请江沉绮看星星呢，听说陪同姑娘看星星能让对方心动。 走进客厅见到曲亦别，江沉绮跟曲公子打招呼，“曲公子回家看望家人了吗，听说曲家人还在寻找你，不愿接受你失踪的坏消息。” 提起家人曲亦别笑容灿烂，抽空偷偷回家见长辈，让家里人放宽心。 他决定暂时留在侯爷身边，认为明英侯身边最安全，皇上肯定想不到他躲在侯府。 听着曲亦别抱怨母亲爱唠叨，江沉绮心里羡慕不已，她早已忘记母亲音容。依稀记得母亲是一位温柔的妇人，说话柔声细语对子女非常维护。 谢景淮看见江统领眼中的落寞，拿起一块绿豆糕，塞到曲亦别嘴巴里，“是你自己糊涂，掉进陷阱里让家里人担心。但凡你聪明一点儿，不会被皇上刻意针对，其他大家族的公子都没事，怎么唯独你倒霉遇到麻烦事。” 看着侯爷跟曲亦别斗嘴，江沉绮发现他们俩有种无形的默契，这就是师父口中的友谊吗。 林风端着托盘走来，把糕点和水果放下，“江统领你尝尝南方鲜果，这几种果子不常见，果树在南方生长到了北方长不大。” 拿起黄色果子咬一口，甜蜜的果香气充满口腔，江沉绮满意果子味道，“味道真不错，南方的果子不便宜，来侯府做客是我占便宜了。” 江统领若是愿意，天天来侯府做客都可以。谢景淮愿意跟江沉绮天天见面，若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更美妙。 “我在南方有认识的朋友，谢家有族人在南方做官，每年他们都会往侯府送鲜果，果子多的吃不完。” 第二十五章 蛊师 暗示江沉绮侯府果子多，还有各种美味糕点，谢景淮欢迎江统领随时来侯府。 江沉绮冲着大方的谢景淮微微一笑，厚脸皮地说道：“我能带些果子回去吗，想让师父尝一尝，你这里的果子比店铺售卖的新鲜。” 不差买几斤果子的钱，差的是购买鲜果渠道，江沉绮没办法从南方运送鲜果到京城。 有必要讨好江统领认可的师父，谢景淮吩咐林骄去准备水果，拿起果子塞到月玄和临渊手里。 “两位来到侯府别客气，我不是小气人，你们也尝尝南方鲜果。” 江沉绮对着二人微微点头，送到手里的果子不吃可惜，侯爷吃习惯的果子，对于他们来说不常吃到。 在家经常吃南方水果的曲亦别，看着江统领举动似乎想到什么，疑惑不解地说道：“江统领你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皇上不赏你鲜果吃吗，全京城数宫里鲜果最多。” 果实大味道好的鲜果，被南方官员献给皇上。皇上赏给官员鲜果，代表帝王恩赐。 好像没吃过沈衍赏的果子，江沉绮冷漠地回答说道：“我哪里是红人，不过是在朝中混口饭吃得可怜人罢了，还没宫中妃嫔待遇好。皇上喜欢谈及未来，说江山稳定后给我名分，让我做后宫最尊贵的人，一斤果子都没见到。” 皇上真是小气，怎么连果子都不给江沉绮，曲亦别替江沉绮打抱不平。 谢景淮觉得江沉绮很傻，过去她对沈衍的话言听计从，才会成为人人憎恶的奸臣。 “江统领想吃果子尽管来侯府，侯府果子吃不完，不必渴求皇上赏赐的果子。” 对比小气的沈衍，侯爷真是大方人，江沉绮愿意跟大方的明英侯做朋友。 一个时辰后离开侯府，江沉绮手里提着一篮鲜果，带回去给师父吃。 百味大口吃果子，夸奖侯府鲜果美味，“南方这个时候啊，山上果树挂满果子，有人打理的果树才能结出香甜果实。我在南方游历的时候，把果子当饭吃没问题，山上野果随处可见。” 南疆山寨人的纯朴，让百味印象深刻。山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 没有去过南疆，江沉绮听说那里的人顽固不开化，却从师父口中知道不一样的美丽南疆。 临渊对神秘南疆充满好奇，询问蛊虫的事，“办案时候遇到过中蛊的人，对方性情大变面容狰狞，百味前辈知道蛊虫是怎么一回事吗。” 对蛊虫感兴趣的江沉绮，竖起耳朵仔细听。好奇蛊虫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控制人心神。 蛊虫只是虫子的话，怎么跟下蛊的人配合，里面的门道江沉绮猜不透。 月玄没有说话，眼睛看向百味，显然他也对蛊虫好奇。 面对三位好奇心旺盛的年轻人，百味不紧不慢吃果子，慢吞吞地说道：“蛊虫是一种神秘的虫子，培养蛊虫不容易，不是所有人都能当蛊师。蛊师对蛊虫非常重视，不会让外人看蛊虫，我在南疆的蛊师朋友，不愿让我见他的宝贝蛊虫。” 师父的回答好像没说一样，江沉绮无奈叹口气，看样子无缘对蛊虫多一些了解。 知道百味游历四方见多识广，临渊好奇询问湘西赶尸人的事，“我有一个朋友在湘西办事的时候遇到过，吓得生半个月病，每次提起这件事瑟瑟发抖。” 跟尸体打过交道的江沉绮，没见过站起来跳着往前走的尸体，“师父说说这里面有什么门道，总不能是赶尸人召唤回尸体的亡魂吧，还是用了什么办法固定尸体往前走。” 后面的猜测靠谱，百味亲眼见到赶尸人，在山林里驱赶一队蹦蹦跳跳的尸体。当时天色昏暗，猫头鹰的叫声让人惊悚，哪里敢上前细细查看。 说完他的推测以后，百味抚摸花白的胡须，语重心长地说道：“很多人瞧不起西南山区的人，觉得他们没有文化愚昧无知，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当地人虽然文化不高，会的本事五花八门，有些高人非常厉害，我不敢得罪。” 听师父讲述脾气各异的西南高人，江沉绮暗想高人脾气一个比一个古怪。师父爱喝酒性格慵懒，比那些高人好相处。 听到师父提起一位苗疆友人，不知为什么江沉绮想起采花贼，“北衙禁军和大理寺衙役寻找多日未果，这个采花贼有嚣张的实力，让京都姑娘和俊俏儿郎心慌。” 采花贼连俊俏儿郎都不放过吗，百味仔细一打听大笑起来，“真是有趣的采花贼，玩心真大呀。这种做事风格让我想起一位蛊师的徒弟，那个徒弟天不怕地不怕，跟长不大的顽童一样。偏偏在山寨地位高，被她作弄得人只能无奈一笑。” 南疆蛊师不喜欢出远门，江沉绮不确定捉弄人的采花贼，是不是南方来的蛊师。若是蛊师的话，证明对方只是作弄人，没有害人的坏心思。 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江沉绮点燃师父给的香料，好奇南疆香料是什么味道。 一股清淡的花香味，从香炉里飘出来，慢慢地包围整个房间。 躺在床上的江沉绮身心放松，仿佛站在茂盛的丛林里，欣赏朵朵美丽的野花。 后半夜白云遮住月亮，江统领住处很安静，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在鸣叫。 不请自来的客人，翻墙头进入院子。 往屋里丢一根熏香，来人推开门进屋，一步步往床边靠近，掏出夜明珠打量大名鼎鼎的江统领，“如此俊美的姑娘，为何想不开做奸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迷糊中醒来的江沉绮，拍开想帮她剃掉眉毛的手，睁开眼睛语气凛然地说道：“不请自来是为贼，没想到嚣张的采花贼竟然是位姑娘。我没有得罪姑娘吧，为何大晚上闯入我的房间，剃掉我的眉毛画一个丑陋眉形，能让你开心是吗。” 那是当然了，不能杀了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小小作弄一下没问题。姜鱼游拿着银制雕花小刀，一脸理直气壮地看着江沉绮。 江沉绮下床跟客人保持距离，没有剃掉眉毛的爱好。 第二十六章 荷花宴 姜鱼游手中的夜明珠是珍品，让江沉绮看清她的模样，穿戴跟师父口中的老友顽皮徒弟一样。既然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江沉绮没有抓人送到大理寺的想法。 “这里是京城不是你生活的山寨，你虽武功好有蛊虫相助，难以抵抗复杂的人心。京城人傲气轻视山区人，你的模样和穿戴特别，听到酸言酸语不必理会。” 也许那几位倒霉的姑娘，说了诋毁姜鱼游的话，才遭到睚眦必报的南疆蛊师报复。不知道临渊做了什么，让姜鱼游在他脸上涂抹胭脂。 大奸臣竟然为她着想，这个认知让姜鱼游感到惊讶，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江沉绮，“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搬救兵，我在院子里丢下一截熏香，熏香能迷晕老虎外人进不来。不对呀你怎么没被迷晕，难道熏香受潮失去作用。” 眼睛扫一眼香炉，江沉绮在心里默默感谢送她香料的师父，若不是师父送的香料，她今夜有可能失去眉毛。虽然对外貌没那么重视，江沉绮不想做无眉统领。 从外面打开窗户，百味见徒弟没事松口气，训斥姜鱼游晚上不睡觉瞎胡闹，“你呀还是那么爱折腾，来京城没多久闹得人心惶惶，一会儿剃眉毛一会儿抹胭脂，我看你是闲得没事做。不在山寨里学本事，跑到京城凑什么热闹。” 京城人仿佛有一百个心眼，比南疆人城府深，百味不希望友人的徒弟在京城出事。 姜鱼游跑到窗口，好奇百味前辈怎么在这里，“师父说我该学的本事学会了，让我出远门历练。听你说京城汇集天下各地美食，我来京城品尝美食。” 走进屋子的百味，隆重介绍他的关门弟子，简单介绍徒弟情况，重点告诉姜鱼游徒弟不是坏人。 江沉绮没有说话，默默观察师父口中的南疆小天才，看着姜姑娘脸上露出各种生动表情。 也许是性格简单，姜鱼游把心情写在脸上，眉头随着情绪变化而跳动。 好一张生动的面容，江沉绮觉得观察姜鱼游表情，比看皮影戏有意思。她小时候也曾拥有生动表情，自从楚家遭难以后，笑容一天天消失。直到遇到师父想通一些事，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听完江统领的不幸遭遇，姜鱼游把小刀放回衣袖里，拉着江沉绮的手心疼得落泪，“**姐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定很苦。不知是谁如此恶毒，竟然谋害楚家人性命。我们南疆人都知道楚将军是好人，镇国将军府几代人忠心耿耿守卫北齐，是谁良心被狗吃了污蔑忠良。” 跟心思单纯的人相处让人放松，江沉绮帮哭鼻子的小姑娘擦眼泪，“我也不知镇国将军府碍了谁的眼，正在暗中寻找主谋。无奈事情过去太久，我从一个女童长大成人，还是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好像有人故意抹去，关于镇国将军府的一切。” 看了无数话本的姜鱼游，擦干眼泪看向皇宫位置，“楚将军为人正直，效忠北齐而非皇室，依我看八成是皇室动的手，要不然就是与镇国将军府有仇的世家。能快速让楚家消失的人，世上没有几个。”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鱼游的一番话点醒江沉绮，让她拥有新思路。就是不知哪个家族跟楚家有仇，她那时间年纪太小，对楚家的事不清楚。 热心肠的姜鱼游，同情命运坎坷的江沉绮，互动提出帮忙，拍拍胸脯说道：“跟随师父学了很多本事，杀人放火我都能做，还能放出蛊虫伤人，我能帮你找到仇人。一定要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后悔做下错事。” 感谢姜鱼游的仗义，江沉绮留下姜鱼游，把人带到隔壁客房，“留在京城活动没问题，在此之前你听我安排演一出戏，让采花贼离开京城，姑娘们出门才敢露出面容。” 姜鱼游乖乖听话，目送江沉绮跟百味离开房间，把夜明珠塞到枕头下面，盖上薄被子不一会儿进入梦乡。 百味代替老朋友向徒弟道歉，提起姜鱼游无奈地扶额，“这孩子怎么说呢让人头疼，估计她师父被她烦的受不了，知道我在京城活动，才把鱼游赶出山寨。” 不觉得姜鱼游是个麻烦，江沉绮反倒觉得她是真性情的好姑娘，“既然师父与姜妹妹师父友情深厚，自然不能不管姜妹妹。让她留在我这里，有我们盯着免得她闯祸得罪权贵。” 第二天吃过早饭，江沉绮带着姜鱼游出门，合作演戏糊弄大理寺衙役。 许凯得知衙役合伙赶走采花贼，心情不错地给赏钱，不忘让人在外面赞扬他的功劳。 被人误以为是采花贼的姜鱼游，穿着蓝色衣衫打扮成小厮模样，跟在江沉绮身后参加荷花宴。 柳夫人举办夏日宴会，意思一下邀请江统领，没想到这个煞神真来了。 江沉绮一出现，宴会上的佳人和才子一个个拘谨起来，都不敢多看江统领。 许小姐不喜名声扫地的江沉绮，有些嫉妒她得到皇上重视，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江沉绮跟皇上关系不一般，我不信她身为女子能耐那么大，年纪轻轻做一品大官，怎么想里面都有猫腻。” 独坐在凉亭赏荷花的江沉绮，听到几位姑娘的窃窃私语，认为许小姐言之有理。 她的才能和学识，不足以官居一品当朝廷命官。让皇上看重的不是美色，而是她的一身好武功。 北齐人才济济，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皇帝效力。寻找一把趁手的刀不容易，沈衍选择她应该经过多方面思考。 姜鱼游衣袖里的拳头悄悄握紧，压低声音气咻咻地说道：“这几个长舌妇真可恶，皇上若是真心爱慕姐姐，怎么舍得把你推到危险的位置。” 这个简单的道理，局外人一眼看透，唯独她这个身在局中的傻子，把皇上的甜言蜜语当真。 起身离开凉亭，江沉绮站在距离许小姐不远处的位置，勾起嘴角淡笑着说道：“我以女子身份入朝为官，尔等身为女子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第二十七章 自白 那些男子嫉妒她不经过科举直接入朝为官，口口声声指责这一切不符合规矩，没人询问她是否愿意做官。 许小姐几人表情微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觉得不好意思又有些恐惧。 她们背后非议江沉绮被当事人听见，江沉绮会不会针对她们啊。 几位姑娘家世不弱，八卦她跟皇上的感情事，没有说过分的话，江沉绮不会跟她们一般见识。 主动走过来说话，想使用师父教导她的新知识。 百味师父说强者的示弱，能触动人心，她今天要做一回弱者。 伸出手掌让几位姑娘，看她手上厚厚的一层茧子，江沉绮语气冷漠地说道：“不如几位姑娘命好，生来衣食无忧长大受到家人疼爱。我是孤儿为了生存习武，在山林里跟老虎搏斗过，在荒漠里吃过毒蛇，如今武功有多好，便吃了多少苦。” 许小姐下意识地伸出手，洁白如玉的手掌，好似精美的摆件，一看就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没有吃过苦。 再看江沉绮手掌，手心除了茧子还有大大小小的疤痕。就算是乡下农家女的手，也比这双手美观。 挽起衣袖露出一截胳膊，江沉绮看着上面的伤口神情不变，“这样的伤口我身上还有很多，除了一张脸像样子。没了衣服躺在床上，恐怕皇上提不起兴趣。为了学武吃了不少苦，皇上给我住处和食物，我便学武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如此丑陋的我，怎么敢奢望和皇上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姜鱼游，心疼得抹眼泪。暗想她应该早点来京城闯荡，把刻苦学武的江沉绮带回南疆，不让江统领吃那么多苦。 许小姐和几位姑娘，看着面不改色的江沉绮，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 没想到风光无限的江统领，身上竟然有无数疤痕。可以想象她私下吃了多少苦，为了学武多遭罪。 选秀时候注意秀女容貌和身材，有小疤痕的姑娘，无法通过皇宫考核。 江沉绮一身疤痕，恐怕得不到皇上喜爱，流言说皇上跟江沉绮有一腿是假的。 许小姐是国公府贵小姐，对俊朗的皇上有些想法，才会嫉妒受到皇上特殊对待的江沉绮。如今发现江统领胳膊上的疤痕，心里再也生不出嫉妒情绪。 擦擦眼泪向江统领道歉，许妙玉想了想说道：“江统领你很厉害，做了我们做不到的事。你现在武功高强别做大官，你可以去想去的地方生活，做官再好也会遭庸人嫉妒。” 几位姑娘反应过来，纷纷劝说江沉绮离开官场。看江沉绮的坏名声就知道，她不适合做官，官场上都是男子，谁会好心帮助江统领呢。 师父的建议果然有用，让对她不满的几位姑娘，主动为她着想。江沉绮微微叹口气，露出纠结的神色。 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江沉绮轻声说道：“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费力气请高手教我武功，皇上让我做官我自然能做，努力为皇上扫除障碍。天下之大没有家人的我，除了留在皇上身边能去哪里呢。” 看向皇宫位置，江沉绮故意露出羞涩的表情，语气欢愉地说道：“我甘愿做北衙禁军统领守护皇上，每天站在金銮殿上看皇上几眼，已经感到心满意足。皇上之前说等到江山稳定给我名分，哪怕做一个小小的答应，我也愿意留在皇上身边。” 痴情姑娘模样的江沉绮，让许妙玉几人心情微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皇上难道不知江沉绮的一往情深，为何让她继续学武留下一身疤痕，现在就能给名分呀。 许妙玉看一眼好友，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怜悯。从今天开始她们对江统领改观，对口碑好的皇上略有意见。 柳随月大步走来，挡在几位姑娘面前，凶巴巴地说道：“江沉绮你想做什么，不要伤害我的朋友，我可不怕你。” 没有多做解释，江沉绮沉默地离开，离开的背后似乎有些落寞。 吴小姐心酸地落泪，哽咽地说道：“江统领太不容易了，一个孤儿为了报恩努力学武，心仪的恩人对她没有感情。皇上真是负心汉，但凡怜悯江统领，怎么忍心让她做一品大官，成为人们口中的奸臣。” 几位姑娘一颗心宛如吃了黄连，江统领露出脆弱的一面，让她们内心被触动。 后到的柳随月一头雾水，纳闷几位朋友怎么了，为何替江统领说话。 隐约听到几位姑娘说话声，江沉绮满意刚才自己的表现，把手绢递给哭鼻子的姜鱼游，“别哭了你笑起来好看，我很感激刻苦习武的日子，那些充满血泪的日子，让我拥有一身好武功。我若是没有绝佳的根骨和天赋，做一枚棋子都不够资格。” 想明白一些事，江沉绮觉得苦难是一笔财富。 她不像许妙玉等人有家人庇护，弱女子根本不可能为家人报仇，好武功让她坐稳北衙禁军统领的位置。 姜鱼游握紧拳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报仇雪恨，为你挑选一位如意郎君延续楚家血脉，振兴镇国将军府。” 好像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姜鱼游毫不掩饰得维护，让人感到暖心。 江沉绮头一回觉得，有朋友的维护很好，前行道路不孤单。 伸手揉揉姜鱼游头发，江沉绮淡笑着说道：“我会努力活下去，找到主谋为家人报仇。复仇以后若是遇到合心意的男子，露水情缘一场留个孩子不错，我的性格不适合嫁人。” 嫁人做贤惠的妻子相夫教子，普通姑娘憧憬的未来，江沉绮从未想过。 不懂事的时候，幻想过嫁给沈衍。那时沈衍还是皇子，她偷偷奢望日后成为沈衍的妃子。 过了爱做白日梦的年纪，江沉绮一心想着复仇，不复仇她死不瞑目。 姜鱼游看着气势惊人的江沉绮，认为江统领不嫁人也好。 一阵悦耳的古琴声传来，江沉绮带着姜鱼游走过去，站在树下欣赏院中紫衣姑娘弹琴。 被琴声吸引的还有其他人，几位身穿华服的青年出现，他们看见江沉绮露出鄙视表情。 第二十八章 崇拜 吴公子摇着雕花折扇，不满意地说道：“柳夫人安排谁写的请帖，什么阿猫阿狗都邀请，打扰本公子的好心情。” 王公子附和地点头，笑盈盈地说道：“吴兄弟说得对，看完荷花心情不错，在院子里偶遇某人，心情顿时不好了。” 柳随月带着几位好友来听琴，听见几位公子指桑骂槐，没有接话觉得他们说得对。纳闷家丁怎么给江沉绮送请帖，打扰大家赏荷花的心情。 许妙玉几人不满，用眼睛瞪着吴公子几人。 几位公子说话直接，没少得罪旁人，碍于出身好被无数人捧着。 江沉绮不惯着口无遮拦的几人，抱着胳膊冷冰冰地说道：“小姜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稻草的味道。我想起来了，稻草捆起来就是这种味道，老百姓叫它们草包。草包依仗稻谷的福泽上蹿下跳，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实际上啊只能当点火的引子。” 姜鱼游配合地点头，见江沉绮没有吃亏，悄悄把放出来的蛊虫，召唤回盒子里。若是几位公子欺负人，定然让他们承受蛊虫撕咬的痛苦。 吴公子收起扇子，气鼓鼓地说道：“好你个江沉绮，竟然敢骂我们是草包，你真是无礼的人。外人谁不知四公子才华横溢，是京城当之无愧的才子。” 其他三位公子站在吴公子这边，出言针对江沉绮，不满她以女子身份做官，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品大官。 要知道官途坎坷不好前进，那些一品二品大官，除了江沉绮哪一位，不是须发斑白的老爷子。 不见江沉绮参加科举考试，没听说她做了让人惊艳的诗。依靠皇上器重愣是做了高官，如何让人服气。 原来几人心里嫉妒她爱，江沉绮心态平稳，嘴角扬起笑着说道：“麻烦柳姑娘带我们去安静的院落，我与几位比试一番如何，就比你们擅长的东西。” 在几位才子强烈要求下，柳随月只能带着人到偏僻院落，没有离开留下看热闹。 许妙玉几人站在屋檐下，在心里默默为江沉绮加油。 吴公子让随从取来古琴，弹奏一首优美动听的曲子，有把握赢了武者江沉绮。 “江统领没有古琴吧，暂且用吴某的古琴怎么样，免得你输了给自己找借口。古琴一样咱们比谁琴技高超，在场的人会给出公正判断。” 这把古琴不错，比她练习的那把古琴年份久。年份久的古琴有灵性，江沉绮坐在草垫上，轻轻拨动琴弦。 没有弹奏出名的曲子，江沉绮弹奏她短暂的前半生。 儿时生活无忧无虑，楚家落难生活天翻地覆。遇到沈衍人生点燃希望，努力学习各种技能，把自己变成人形的武器。 吴公子的琴声让人心情放松，江沉绮琴声里包含太多内容，让人不知不觉间流下眼泪。 仿佛看到一位独孤无依的姑娘，独自在人世间徘徊，那种寂寥让人心痛。 许妙玉跟好友一起落泪，没想到江沉绮还会弹琴。 一曲完毕江沉绮站起身，锐利的眼神看向吴公子，“吴公子弹不出如此悲凉的曲子，你命好生在富贵人家没有吃过苦。你的曲子是阳春三月的风，我的曲子便是寒冬的冰凌。” 第一局比试江沉绮毫无疑问获胜，吴公子输掉无话可说，闷闷不乐地站在原地。 接下来比下棋比绘画比武功，吴公子三位友人全部输给江沉绮，他们诧异地发现，江沉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是那个无聊的人，说江沉绮是粗鲁武者不学无术。如此高的艺术造诣，做京城才女都可以，参加科举考试没问题。 见几位公子露出受打击的表情，江沉绮微微一笑，语气和蔼地说道：“想知道皇上为什么器重我吗，我本人优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没有家人好控制。一把听话的刀谁不喜欢呢，你们这种华丽的宝剑忠于家族，皇上自然不会大方给你们封官。” 许妙玉懒得搭理几位公子，走到江沉绮身边，语气崇拜地说道：“江统领你好厉害呀，习武那么辛苦还有空学习琴棋书画，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江沉绮思索一番，笑着说道：“女红我不太擅长，只会简单的缝补衣服，毕竟没有阿娘为我缝衣，我得自己学会。琴棋书画这些跟随宫里老嬷嬷学习，嬷嬷说技多不压身，日后混不下去，可以卖艺混口饭吃。” 可怜的江沉绮啊，苦日子如何熬过去，没有阿娘关心的孩子真可怜。 许妙玉几人围着江沉绮嘘寒问暖，一打听得知江沉绮过去拼命学习，没有玩耍时间没人关心，心里更加怜惜江统领。 王公子拉下面子走到江沉绮面前，语气质问地说道：“我承认你武功高强文采斐然，你有资格做大官，身为北衙禁军统领不该滥用职权。姚尚书一家在你手里多日，按照规定应该移交大理寺，你为何把人扣留想方设法折磨，你竟然让姚尚书锄地养猪。” 听说姚尚书开始学放牛，堂堂户部尚书去放牛，让有良知的读书人生气。 年轻人有热血是好事，没有好眼光不是好事，江沉绮为自己辩解。 “抓捕姚尚书是皇上的命令，要不然我与姚尚书无冤无仇为什么抓他，证据的真假还不是皇上说了算。我私下敬佩姚尚书为人，不愿让他们一家去大理寺受罪，留在我的地盘没有生命危险。” “锄地养猪有什么不好，日后姚尚书回到故乡，靠着祖宗留下的土地能养活一家人。姚尚书不对皇上低头，你们以为他还能留在京城做官吗。” 姜鱼游帮江沉绮说话，不客气地挖苦人，“几位公子动动脑子吧，皇上信任姚尚书的话，怎么会出动禁卫军。姚尚书为人正直不效忠皇上，皇上不打压他打压谁啊。要不是我们统领心善，姚家人去了大理寺能死一半，在帝王眼皮子底下苟且偷生，吃点苦怎么了。” 王公子说不出话，很想说江沉绮在狡辩，又觉得江沉绮的话不无道理。 皇上不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想救姚尚书一句话的事，江沉绮再厉害能抗旨不遵吗。 第二十九章 弹劾 王公子几人陷入沉思，开始认真思考江沉绮真的是奸臣吗。 很满意几位公子哥有脑子，懂得思考不是一根筋认死理的人，江沉绮决定加一把火。 “几位公子关心姚尚书是好事，只是行事不要冲动。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事，也许另有隐情。” 说完江沉绮抬脚离开，说话没必要太直白，直白的话不符合她禁军统领身份。 许妙玉目送江统领离开的背影，心想江沉绮默默背负太多了，真是一个让人无法讨厌的人。 瞪几位公子一眼，许妙玉不客气地讥讽说道：“怎么好意思自称京城四大才子，你们拿手的琴棋书画全部输给江沉绮。埋怨江统领扣押姚尚书折磨人，皇上若是不默许，禁卫军怎么敢抄家。江沉绮是孤儿，为报恩全力帮助皇上，不惜背负骂名，如此有情有义之人绝不是奸臣。” 大步离开偏院，许妙玉懒得跟蠢货一般见识。为过去自己对江沉绮的误解感到羞愧，江沉绮一个孤儿没有亲人依靠，除了听皇上命令还能怎么办呢。 柳随月看看远去的几位好友，再看看羞愧的才子，提起裙摆小跑离开，打算找许妙玉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为自己辩解的江沉绮，心情不错地返回正院。没有跟其他宾客接触的想法，料想其他人不想跟禁军统领走得近。 身边是闲聊愉快的宾客，江沉绮站在屋檐下，跟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柳家小厮合伙抬着长桌放下，俏丽的丫鬟端来糕点和鲜果。 紫衣丫鬟把鲜花放入花瓶中，用心地摆正花瓶位置。 看着柳家下人忙碌完，肚子有点饿的江沉绮，带着姜鱼游走过去吃东西，“鱼游想吃什么自己拿，别跟柳家客气。” 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姜鱼游把糕点放入盘子里，大口享用美味糕点。 吃相比姜鱼游好看，江沉绮吃完一块糕点微微点头，点评说道：“能把简单的绿豆糕做好，柳家糕点师手艺不错。民间的好厨子，被柳家这样的权贵请回家，最好的厨子在宫里。” 她不是贪吃的人，懂得享用美食，认为御厨做的饭菜味道更好。 可惜沈衍不是大方皇帝，不会留她在宫中用餐。这个人总是这样，顾忌自己的名声。 想到她今日对几位贵小姐的示弱，对几位才子的暗示，江沉绮微微勾起嘴角。她不是没有感情的傀儡，皇上没有交付真心，凭什么让她掏心掏肺的付出。 柳随月从好友口中知道江沉绮的事，心情格外复杂，不敢相信江沉绮竟然是被帝王控制的鹰犬。 仔细想想不意外，江沉绮再厉害也是势单力薄的女子，如何左右皇上的意见。皇上躲在幕后呼风唤雨，让痴情的江统领背负骂名真是虚伪至极。 瞧见江沉绮低头默默吃糕点，许妙玉感慨地说道：“江统领不是会享受的人，平日里衣食住行简单，想必不常吃美味糕点。皇上真是小气，既然让江统领当替罪羊，该多多给赏赐。” 几位姑娘齐齐点头，回想江沉绮平时的穿戴，穿戴简朴为人沉稳，简直不像跟她们年纪相仿的姑娘。 莫名被贵女同情的江沉绮，吃完糕点吃鲜果，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离开。 坐在马车里听姜鱼游不停打饱嗝，江沉绮笑着把水囊递过去，笑呵呵地说道：“你呀不清楚自己食量吗，吃东西不注意这回吃撑了吧，你的胃口真好。” 来丞相府之前，江沉绮记得姜鱼游在路边吃了两碗馄饨。还能吃鲜果和糕点，真是一个大胃王。 用清水压下饱嗝，姜鱼游咧嘴傻笑起来，“我瞧你不富裕，早饭没有放开肚皮吃。你要是嫌我能吃，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姜鱼游比江沉绮小五六岁，身上带着涉世未深的稚气，脸上婴儿肥没有消退。笑起来没有蛊师的神秘，只有满满的傻气。 恍惚间想起追在她身后喊姐姐的堂妹，那个胖乎乎的小丫头贪吃贪睡，是将军府的开心果。 镇国将军府不复存在，记忆中熟悉的亲人全部消失，留给江沉绮的只有让人悲伤的回忆。 收起水囊放在暗格里，江沉绮笑着说道：“我习惯了简单生活，手里有些积蓄，足够养活你和临渊他们。可惜我凶名在外，没有人贿赂我，听说贪官一年能收不少贿赂。” 江沉绮不介意收贿提高生活水平，无奈旁人畏惧她，根本不敢捧着金银珠宝求她办事。 想到江沉绮整洁的卧室，姜鱼游认定江沉绮是清贫官员，“**姐放心我能挣钱，挣钱买米面粮油不让你出钱。” 禁卫军统领的马车出行，眼神好的人拉着身边同伴，赶紧往后退几步。 性格直爽的行人，神情恨恨地盯着马车。诅咒奸臣早日入狱，免得江统领继续祸害好官。 讨论江沉绮做事不厚道的百姓不少，这些闲言碎语传到各位官员耳朵里，都觉得江沉绮欺人太甚，竟然让户部尚书放牛。 听说她还让姚尚书给牛搭建牛棚，可怜姚尚书一个读书人，被奸臣逼迫低下骄傲的头颅。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弹劾江沉绮滥用职权的声音一堆。不少官员站出来指责江沉绮，力图让江沉绮放过可怜的姚尚书。 姚尚书人缘太好了，江沉绮不觉得人缘好，名声好是好事，“诸位口口声声说姚尚书是好官，拿出证据为姚尚书洗刷罪名啊，拿不出来叽叽歪歪说什么废话。我怀疑你们中，有跟姚尚书同流合污的人，诸位小心不要露出狐狸尾巴。” 威胁的话一出，文武百官眼神冒火盯着江沉绮看。 但凡江沉绮官职低几个等级，早被身居高位的大官打压，哪里轮到她在金銮殿上大放厥词。 魏御史扶着快要晕倒的老御史，把老御史交给同僚，整整衣摆站出来，“江统领注意言行，这里是金銮殿不是你的北衙禁军府，容不得你放肆。姚尚书平时为人处事我们看在眼中，如此正直的人，怎么可能是贪官呢。” 谁是贪官皇上说了算，江沉绮不接话，十分不给魏御史面子。 第三十章 开恩 眼前的中年御史，没少弹劾自己。江沉绮知道对方是铮铮铁骨的御史，敬佩这种人却不会亲近。 资历高的老御史她都不怕，凭什么给魏御史面子，江沉绮旁若无人地欣赏梁柱上盘旋的金龙。 工匠手艺真巧，雕刻的金龙栩栩如生，好像真有一条龙围绕着柱子守护金銮殿。 看着嚣张的江沉绮，魏御史血压升高，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信任这种人。 江沉绮除了武功高强模样俊俏，完全看不出政治方面的才能。被她打压的官员不少，现在敢对户部尚书出手，这种风气不能放任。 魏御史带头其他御史齐齐下跪，请求皇上开恩召见姚尚书，让姚尚书到金銮殿为自己辩解。 多日不见姚立星，不知道姚尚书有没有想通。若是想不通趁机会罢官，户部尚书位置空出来。 扫一眼文武百官，沈衍看够热闹，开口严肃地说道：“来人去城外农庄请姚尚书，把他的几个儿子一起带来。朕和诸位爱卿，决定姚尚书去留。” 有人盼着姚尚书回归朝堂，有人希望姚尚书挪位置，有人希望局势更乱一些。 看似一团和气的文武百官，各有各的小心思，为姚尚书求情是聪明的做法。 这种时候不出声，被同僚误会跟江沉绮是一伙人怎么办。城府深的官员，不愿跟江沉绮扯上关系。 御前侍卫很快带来姚家父子四人，衣衫褴褛的四人站在金銮殿上，成功地让金銮殿安静下来。 魏御史热泪马上流出来，大步走到姚尚书面前，看着一脸憔悴的姚尚书感到无比心痛，“姚尚书你没事吧，可恨我等势力微弱，无法把你从江统领手里救出来。” 陪着妻子放牛看垂柳的姚立星，突然被御前侍卫带进宫，面对昔日同僚们有些不自在。 知道自己衣衫不合规定，几天没洗澡很失礼，姚立星羞愧地低下头。 意气风发的姚尚书不见了，眼前的人宛如乡下胆小老农，魏御史拳头握紧，压下火气柔声说道：“姚尚书我们相信你的为人，你有什么冤情大胆说出来。” 坐在龙椅上的沈衍，表情诧异地看着狼狈的父子四人。几人身上属于读书人的气质消失，跟乡下农户没两样。 江沉绮折磨人的手段厉害，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啊，沈衍在心里感慨万千。见到宛如老农的姚尚书，深藏心中的不满烟消云散。 留神皇上表情，发现沈衍神情有所松动，江沉绮认为好机会来了，“魏御史你离罪人远一点，你是御史怎么能维护有罪的官员，我怀疑你跟姚尚书关系不一般。” 二人你来我往吵起来，江沉绮态度嚣张，把魏御史气得头晕眼花。 江沉绮拿收集的罪证说话，请求皇上给姚尚书定罪，“按照北齐律法，姚尚书抄家和儿孙流放贫瘠之地，女眷送入教司坊，子孙三代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为了拉姚尚书下马，沈衍命人编造不少罪证，加起来足够让姚家落败。 正因为知道沈衍无情，江沉绮才狠下心折腾姚家人，受苦的姚尚书能让皇上消气。 下跪为姚尚书求情的人不少，包括许瑎等人，真心为姚立星求情。 许瑎知道姚立星是正直的好官，姚家人遭难未免太可惜。如今沧桑的姚尚书，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魏御史跟几位老御史力保姚尚书，请求皇上翻案。 这件事可以结束了，姚尚书没有读书人傲骨不足为惧，沈衍松口完结此事，“念在姚尚书为朝堂兢兢业业奉献的份上，朕就开恩放过姚家。姚尚书年纪大了，偶尔犯糊涂可以理解，特许姚尚书带着家人返回故乡。” 姚尚书的案子总算结束了，江沉绮庆幸姚尚书逃过一劫，不用面对妻离子散的局面。 皱眉深深皱起，江沉绮一副不满皇上安排的表情，让其他官员觉得解气，纷纷高呼皇上英明。 姚立星带着三个儿子下跪谢主隆恩，这次真心感谢皇上。年纪大了对朝堂失望，回到故乡安度晚年是不错的结局。 下朝的时候，官员们结伴离开。瞧见江沉绮靠近魏御史，赶紧走过去，担心无礼的江沉绮动手打人。 江沉绮打量仪表堂堂的魏御史，想到什么语气轻浮地说道：“听说魏御史有一双儿女，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年纪没有我大吧，我可以教导他们。教导令郎学武，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何成大事。教导令爱处事的道理，魏御史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光明正大的威胁让魏御史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伤害我的儿女，魏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江统领嚣张过头当心遭报应，我自愿为姚尚书说话，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 江沉绮真是无耻小人，当着大家的面威胁魏御史，诸位官员瞧不上睚眦必报的江沉绮。 几位老御史走到魏御史身边，训斥无礼的江沉绮。放狠话说江沉绮找事，就是跟史部为敌。 江沉绮往后退几步，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表情，笑呵呵地说道：“几位大人别生气，我跟魏御史开玩笑，我怎么会找魏少爷和魏小姐的麻烦呢。我虽然不是君子，有君子风度和品行。” 抬脚慢悠悠离开，江沉绮忽视其他官员不喜的眼神。 身为帝王钦点的鹰犬，不嚣张对不起一品大官的位置。做奸臣的感觉真好，过去是她没有放开，日后争取多气诸位官员。 有事情要办没有回住处，江沉绮带着人去农庄，打算送姚尚书最后一程。估计短时间内姚家人不会回京，在故乡低调度日是最好归属。 姚家人欢喜地收拾包裹，补丁衣服不舍得丢，辛苦多日得到的铜板，小心放入包裹里。 江沉绮跟姚尚书说话，祝福姚尚书脱离火海，“皇上在位一天别回来，对外名义是告老还乡，罪行并未昭告天下，可见皇上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姚尚书拱手感谢江统领的好心帮助，姚家大大小小平安，是最好的结局。 来送行的官员不少，看着黑了瘦了又憔悴的姚家人，让一帮官员唏嘘不已。 第三十一章 羞辱 两个月前姚尚书还是朝廷命官，管理朝廷的钱袋子。恭维姚尚书的官员不少，其他尚书都要给姚尚书面子。 没想到姚尚书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下台，成为江统领口中的贪官。 可怜的姚尚书啊，兢兢业业奉献多年功劳全无。告老还乡说着好听，姚尚书老家位于大山深处，离去后再难回来。 江沉绮眼睛看向送行的官员，见他们穿着常服，想必带着钱袋。刚好给姚尚书送银子，衣食住行处处少不了银子。 对身旁的临渊耳语几句，江沉绮背着手等候，一时半会儿姚尚书走不了。 不少读书人走出城门，赶到农庄为姚尚书送行。姚尚书今日离开京城可以理解，估计姚家人一天也不想待在农庄，早早离去免得被狠心的江沉绮折磨。 一队人高马大的禁卫军出现，他们赶着马车神情严肃，看气势是不好相处的人。 马车停在江沉绮面前，禁卫军跳下马车等候统领吩咐。 江沉绮拍拍手让众人安静，笑盈盈地看着姚家众人，嘴里说着扎心话，“抄家的时候我特意吩咐属下，不要动女眷嫁妆，这不今天派上用场。两袖清风的姚尚书，带着家人荣归故里，一家老小吃喝怎么办，喝西北风消化不了。” 指指身边的一排马车，江沉绮笑着说道：“今天江某大方一回，安排一队禁卫军护送姚尚书衣锦还乡，随便护送姚尚书妻子和几个儿媳的嫁妆。姚尚书品行高洁，一遭糊涂丢官回乡，只能依靠女眷嫁妆度日，是不是觉得做人太失败了。” 姚夫人激动地落泪，没想到她和儿媳的嫁妆保存完好，有嫁妆回故乡过日子才安心。回去后维修祖屋购买良田，一家人过平淡的小日子。 姚立星感动得眼泪落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种场合不适合鞠躬道谢。 江沉绮对他们帮助太多了，姚家不富裕女眷嫁妆比姚尚书多年积蓄多，有了嫁妆能应急。 江统领好心派遣禁卫军跟他们同行，一路上不必担心遇到山贼，能放心回故乡。 魏御史气不过，站出来训斥江沉绮不得无礼，“江统领不要欺人太甚，你的好心真是让人火大，瞧你把姚尚书气哭了。留着女眷嫁妆羞辱姚尚书，只有江统领才能想出这种膈应人的办法。” 隔应外人罢了，江沉绮觉得姚立星夫妻俩挺开心的。 姚夫人是沉稳的妇人，会拿出嫁妆帮助家人在故乡立足。几个儿媳的嫁妆，让她们在乡下的日子少些辛苦。 “魏御史不要冤枉好人，我好心留下女眷嫁妆，绝不是贪污这不物归原主了。没有钱财回到故乡如何生存，吃饭都成问题。姚家人过惯好日子，少吃一顿饭肚子受不了。” 不跟无耻小人一般见识，魏御史掏出钱袋，塞到姚尚书手中，“这一去不知何时相见，姚尚书多多保重。不要消沉度日遇到麻烦写信给我，能帮忙的地方魏某一定帮。” 其他御史纷纷拿出钱袋，让姚尚书有钱花。不能靠妻子的嫁妆吃饭，那多丢面子呀。 送别现场变成捐钱现场，有钱人给钱，没带钱的人送上祝福。 附近农户送上家中粗粮，有人送一篮子鸡蛋，还有人送几双厚实的布鞋。 老百姓认为姚尚书是好官，远离京城是是非非也好。 许瑎塞给姚尚书几张银票，放下芥蒂祝福姚尚书一路平安，“回到故乡好好过日子，家人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清高的姚立星不见了，收下同僚给的钱财，收下热心肠百姓送的物品，面对大家深深鞠躬，“多谢诸位慷慨解囊，姚某做人做官问心无愧。年纪大了处理政务力不从心，告老还乡正合我意，回到出生的地方，看风起云涌度过余生。” 姚家其他人个个沉默，对繁华的京城有新的认识。 回到故乡种地糊口，比留下被人羞辱好。除了姚尚书夫妻，其他人不知江沉绮的良苦用心，这一阵子的忙碌，让他们多几分稳重。 姚家人上了马车，车队缓缓离开，直到消失在众人眼前。 魏御史带头离开，不愿跟江统领多说话。 姜鱼游冲着离开的人吐口水，不高兴地说道：“真是一帮蠢货，不懂**姐用意。好在姚尚书识趣，没有婉拒其他人的钱袋和物品，都落败了要面子做什么。” 姚尚书改变挺大的，江沉绮认为这种改变很好，更能适应故乡生活。 “姚尚书是聪明人不会婉拒好意，回山里生活也好，他落难吃亏在没有家族帮助。从偏僻小山村读书到京城做官，姚尚书一路走来不容易，没必要继续留在京城受罪，没有深厚的背景，在京城不好混啊。” 看似沈衍消气了，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记仇，继续针对姚尚书。只有远远离开京城，姚家人才能休生养息，慢慢壮大姚家。 最不容易的人是江沉绮，姜鱼游可以想象，京城百姓如何暗骂江沉绮。 留下嫁妆还回去是好事，可惜外人不懂江沉绮的仁慈。 不远处树林里有辆马车，曲亦别放下帘子，皱眉头说道：“江统领说话真难听，把姚尚书那么高傲的人气哭了。多日不见我认不出姚家人，姚家姑娘比我还黑，这就是江统领所谓的照顾吗。” 把文雅的一家人变成乡下农人，姚家几个小孩站没有站相，需要长辈费心思重新教导。 谢景淮摇着折扇慢悠悠扇风，欣赏江沉绮未雨绸缪的行事风格，“什么时候了还要大官面子，没有钱财回故乡喝西北风吗，江统领说了西北风无法果腹。按照律法规矩女眷嫁妆充公，江统领留下女眷嫁妆，够给姚尚书面子了。” 故意说贬低的话，能堵住众人的口，谢景淮认为江沉绮做法很高明。 不知内情的外人，认定江沉绮用嫁妆挖苦姚尚书。黑心肠派遣禁卫军回乡，宣传姚尚书犯错的事迹，不知江沉绮真实用意。 吩咐林风赶马车离开，谢景淮没有下马车，跟江沉绮见面的想法，推测附近有皇上的人盯着。 江沉绮那番刺耳的话，说给小心眼的皇上听。 第三十二章 处罚 明英侯没有猜错，沈衍安排的探子，藏在人群中为姚尚书一家送行。 虽然他们和姚尚书立场不同，见一家人狼狈离开，临走前被无情的江统领羞辱，不免同情倒霉的姚尚书。 消息传到御前护卫赵平策耳朵里，赵平策嫉妒江沉绮以女子身份官居一品，没看出江统领有领导才能。自认为江沉绮靠手段迷惑皇上，想抓住江统领把柄。 “江统领好大的威风，这一阵子她大出风头。先是扣押姚尚书一家不放，再把一家人折磨得不像样子，如今送别的时候又羞辱姚尚书，果真是心狠手辣的无耻奸臣。” 带着探子的消息见皇上，赵平策跪拜在地，细数江沉绮的错误，“江统领身为禁卫军统领，不按照律法办事，滥用职权折磨姚尚书一家，把好好的读书人榜样折磨成乡下老农。” “按照规定女眷嫁妆一并充公，江统领为了羞辱姚尚书，特意让抄家的禁卫军留下嫁妆。倘若姚尚书一家被杀，嫁妆落入她手中，如意算盘打的响。” 属下有贪婪之心正常，沈衍不强求属下都是大公无私的圣人。想到江沉绮近来表现微微皱眉头，江统领最近做事霸道，做事之前不跟他商量。 江沉绮在宫外名气更差，好端端的羞辱姚立星，竟然做出这般没脑子的事。 沈衍决定敲打不安分的属下，命令赵平策去禁卫军统领府请人。 赵平策带着一队护卫来到统领府，见到悠哉喝茶的江沉绮。 江沉绮身穿黑紫色一品大官衣服，模样神气又威风，是赵平策做梦都想穿的衣服，一品大官啊多少官员毕生的梦想。 板着脸跟江沉绮说话，赵平策语气非常冷漠，“江统领真悠闲，你当众羞辱姚尚书，良心难道不会痛吗。速速随我进宫，聆听皇上教诲。” 良心不会痛反而觉得心安，该做的事情江沉绮尽力去做。这一阵子为了庇护姚尚书一家，她没少费心思，不仅保护姚尚书妻儿，还让他们学习农户该掌握的本事。 放下茶杯没有请赵护卫喝茶的想法，江沉绮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对待罪臣怎能心慈手软，赵护卫注意你的言行。你帮姚尚书说话，我要怀疑你和他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重重冷哼一声的赵平策，转身带头离开，懒得跟江统领浪费口舌。 皇上只召见她，江沉绮一个人跟随御前护卫进宫。 在路上江沉绮思考，见到皇上如何替自己辩解。折腾姚尚书想必皇上乐意看戏，既然皇上开金口放人说明气消了，气都消了怎么还要教诲她。 莫非有人在皇上面前进谗言，江沉绮锐利地目光看向赵平策。 赵平策身为皇上贴身侍卫向来跟她不合，背后说她坏话有可能。 见到沈衍果断下跪，没有听见沈衍说起身，江沉绮安静地跪下。 看完半本前朝诗集，沈衍放下书，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江统领知错了吗，你近来行事自作主张，给姚尚书添麻烦，多此一举何必呢，让你名声更差。” 没有她的多此一举，姚尚书一家人如何安然无恙，江沉绮无怨无悔。 “微臣不觉得自己有错，收集到的证据显示，姚立星是擅长演戏的伪君子。表面上是一心为民的户部尚书，私下喜爱钱财贪图享受，欺骗皇上和文武百官，对待这种奸臣不能放任。皇上开恩特许姚立星告老还乡，真是太仁慈了。” 证据怎么来的沈衍心知肚明，见江沉绮对假证据深信不疑，心里有些自得，“姚尚书为北齐付出心血，年纪大了犯糊涂应该宽容。你不该折磨有功之臣，在金銮殿上见到姚尚书父子四人，朕惊讶得说不出话。” 姚尚书被许多读书人推崇，为人处世有贤者风采。再见面文人儒雅气质消失，衣衫褴褛神情疲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江统领农庄受了大罪。 江沉绮低头看着地毯上精美的花纹，心里觉得可笑极了。派人伪造罪证的人是皇上，默许她折磨姚家人的人也是皇上，如今说起风凉话，大概要惩罚她了。 见江沉绮不说话，沈衍不满意语气冷漠地说道：“你那么能折腾，怎么不去对付谢景淮，他迟迟不肯交出兵符，让朕寝食难安呐。我看你呀就是欺软怕硬的人，你最近态度傲慢，得罪满朝文武，不教训你不行。江统领傲慢打压有功的姚尚书，收回部分督察权，罚仗十五。” 收回全部督察权利，江沉绮不会感到心疼，挨板子让她觉得丢脸。 打板子的太监没有留情，用大力气打板子，丝毫不给江统领面子。 皇宫太监也好宫女也罢，没几人喜欢江统领，江统领名气差不讨喜。 咬牙撑着身子站起来，江沉绮记住两个太监面容，压低声音阴森森地说道：“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两位最近注意一些，当心有恶鬼登门索命，毕竟宫里死个人不稀罕。” 两个太监瑟瑟发抖，打板子的时候他们觉得解气，忘记江统领是睚眦必报的人。 赵平策大步走过来，摆摆手让太监离开，语气嘲讽地说道：“江统领最近性情大变，竟然威胁两个太监，他们奉命行事何错之有，要我说他们下手够轻。你也看到了，皇上不会无条件一直宠溺你，身为女子做官不妥当，不如早日辞官早点嫁人。” 想起江沉绮的坏名声，赵平策改口说道：“做禁卫军统领时间不短，想必江统领捞了不少钱。离开京城的是是非非，去无人认识的地方定居，找一位如意郎君生活多好。” 赵护卫劝说都是废话，看似为她着想，并未考虑她的处境。 胆敢轻视她女子身份，江沉绮不客气地说道：“入朝为官是江某荣幸，做一品大官我把无数男子踩在脚下，享受身为禁卫军统领的威风。嫁人相夫教子那是平庸女子的人生，而我江沉绮注定做人上人，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赵护卫的眼界太低，邻国还有女皇呢，谁说女子一定要贤惠，喜欢如意郎君你尽管寻找。” 第三十三章 安慰 把客套话还给赵平策，江沉绮有她的骄傲，自认为有资格做官，不需要外人安排她的人生。 相夫教子做后宅妇人，跟妾室为争夺丈夫关注勾心斗角，普通姑娘的人生她不喜欢。为了报仇必须借助沈衍力量壮大自己，怎么能离开京城。 想到赵平策再过几年到三十岁，迟迟不成亲也不管管自己，江沉绮语气调侃地说道：“赵护卫没妻子连妾室都没有，真是奇怪了。你长得人模人样在皇上身边当差，按理说是姑娘们眼中好夫婿，为何迟迟不成亲。” 不等赵平策回答，江沉绮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了赵护卫不爱红颜，喜欢看顺眼的蓝颜，这件事我替你保密。禁卫军中有不少魁梧儿郎，赵护卫喜欢什么样的人跟我说，我就受累做一回媒人为你牵红线。” 真是越说越离谱，赵平策气得火冒三丈，咬紧牙关说道：“不需要江统领费心思，赵某一心做大事无心早日成家。倒是你距离三十岁没几年，到时候你有千金也嫁不出去。” 话不投机二人不欢而散，江沉绮板着脸离开皇宫。 姜鱼游靠着马车吃火烧，看见江统领大步走过去，“怎么有血腥味，**姐受伤了吗，我的推算没错。你离开后我随手算卦，算出你遇到麻烦，不放心赶马车来接你。” 简单提起在皇宫发生的事，江沉绮语气冷漠地说道：“皇上总是这样，人前做高风亮节的仁君，在我面前也会装模作样。明明恨不得要姚尚书小命，碍于名声没有下狠手罢了。我折腾姚家人的时候，皇上怎么不出面制止，现在事情结束会说话了。” 这种事情发生太多次，江沉绮这般冷静的人觉得心累，遇到表里不一的皇上让她疲倦。她为皇上背黑锅被百姓辱骂，皇上呢并未珍惜她的付出。 眼睛看向皇宫，姜鱼游眼睛里冒火，压低声音说道：“我夜里溜进皇宫，把欺负姐姐的狗皇帝阉了怎么样，让高高在上的皇帝做太监。” 伸手敲敲姜鱼游脑门，江沉绮好笑地说道：“你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怎么如此胆大竟然想夜闯皇宫。我都不敢在宫里放肆，宫里高手如云，你打消不可能的想法。” 即使对沈衍一些做法不满，江沉绮不会表达出不满，更不会对皇上动手。知道皇宫高手多，武功超过她的高手不少，皇上可以用名利收买高手。 姜鱼游不满地嘟起嘴巴，小心扶着江统领上马车，回到府上不忘帮忙上药。 很快皇上惩罚江沉绮的消息传出去，百姓纷纷拍手叫好，觉得打板子太轻，皇上应该收走江沉绮官职。没了北衙禁卫军统领的身份，看江沉绮如何嚣张。 知道江沉绮暗中维护姚家人，一帮才子和佳人心情复杂。 许妙玉来到丞相府找好姐妹，“我打听过江统领确实挨了板子，理由是江统领任性目无王法，皇上还收走江统领一部分权利。” 柳随月无奈地耸肩，想了想说道：“江沉绮的话你真相信啊，你不是想入宫做妃嫔，怎么如今对皇上不满起来。江沉绮也许在撒谎骗我们，毕竟她的名声很差。” 许妙玉自豪地抬起头，笑盈盈地说道：“我相信自己直觉，江统领不是坏人，她有难言的苦衷。我私下询问爷爷，爷爷说江统领是苦命人，其他的没有说。” 柳随月相信老国公判断，江沉绮若是奸诈小人，老国公不会允许孙女跟江沉绮走得近。 两位姑娘提着礼物，从统领府后门进入，眼睛认真打量府上一切。 没有花匠精心照料花草，统领府的花草自由生长。 青石板铺成一条路，缝隙里长着绿色野草，不知名的野花盛开，吸引来蝴蝶和蜜蜂。 带路的临渊不好意思笑笑，解释说道：“府上没有人打理花草，我们统领喜欢安静，不喜欢府上有外人在。” 把人带到统领房间门口，临渊没有进屋，转身离开不打扰统领休息。 许妙玉进屋发现房间布置简单，觉得江沉绮真是朴素的人，把带来的礼物递给姜鱼游，跟趴在床上的江沉绮打招呼，“江统领你没事吧，我带来活血化瘀的药膏。” 江沉绮不是柔弱姑娘，架不住姜鱼游觉得她需要休息。正无聊地趴在床上发呆，没想到许妙玉二人会来探望她。 虚弱一笑跟两位姑娘打招呼，江沉绮语气落寞地说道：“这回丢脸了，想必城里有很多人拍手叫好，认为皇上应该命人打我一百大板。” 姜鱼游放下礼物，搬来两张凳子放在床边，让两位姑娘坐下说话，对两位姑娘感官不错。 许妙玉没说城里百姓反应，说了会让江统领伤心，“江统领你受委屈了，我知道你是特意留下姚家女眷嫁妆，让他们有立足的底气。你不听皇上安排，皇上才会生气惩罚你，人人夸奖皇上英明，而做善事的你被人误解。” 她不是好心人，不会大发慈悲帮助他人，江沉绮笑着说道：“我没那么善良，姚尚书早年间帮助过我，我在他落难的时候还这个人情。随便外人怎么想，反正我在他们眼中是十恶不赦的奸臣。” 柳随月从衣袖里拿出一包糕点，安慰江沉绮说道：“江统领辛苦了，这是香甜的桂花糕请你吃。” 摆摆手表示吃不下，江沉绮起身靠着床头，神情难过地说道：“没心情吃东西，我在想赵护卫的话，他讽刺我应该辞官早日嫁人。我心仪皇上愿意进后宫，恐怕皇上没有这个想法。京城年轻才俊多，谁愿意娶我呢，名声差影响婚嫁。” 柳随月替江沉绮担忧起来，应该没有媒婆敢给江统领说媒。 许妙玉无声叹口气，鼓励江沉绮不要灰心丧气，“会有人发现江统领的好，江统领值得被人呵护。” 真是两个善良的好姑娘，江沉绮露出浅浅的笑容，“多谢两位姑娘来看望我，头一回有人登门拜访，让我心里感到温暖。有人懂得我的付出就好，帮助姚尚书问心无愧，就让世人继续误会我吧。” 第三十四章 依赖 皇上安排好的奸臣道路，江沉绮硬着头皮也要走下去。过去觉得为沈衍分忧挺好，现在觉得她应该多爱惜自己，皇上有后宫佳丽喜爱，不需要她这个奸臣的喜欢。 抬头看着房梁，江沉绮语气失落地说道：“成为人人唾弃的奸臣，遗臭万年又如何，反正我是孤儿。他们的厌恶，不会让我的亲人羞愧。我受皇上恩惠得到学武机会，得到长大成人的机会，即使皇上让我去邻国做探子我也愿意，这是我的命，如野草一样的命。” 许妙玉眼泪冒出来，开动脑筋想办法，“江统领不可自暴自弃，你放弃自己谁也救不了你，你要振作起来。” 柳随月为江统领打气，希望江沉绮不要继续痴迷皇上，没看出来皇上对江沉绮有感情。但凡有几分喜欢，怎么舍得让喜欢的人受罚。 姜鱼游送走两位热心肠的姑娘，提着篮子让江沉绮看，“许姑娘送来上年份的好药材，还有疗伤药膏，柳姑娘送来可口的糕点。” 两位姑娘空着手登门江沉绮也欢迎，让姜鱼游把礼物收好，“两位姑娘都是善良的人，她们的表现说明师父教诲有用。我认真听师父教诲，也许能让更多人对我改观。” 江统领受罚的消息传到侯府，谢景淮恨不得立刻飞到江沉绮身边，无奈天还没有黑，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出门。 林风觉得皇上做事不对，为好名声才惩罚江沉绮，“皇上总是这样，为难人的事交给江统领，百姓怨言多的时候，皇上就罚江统领平息怨言，然后他得到明君称号。” 自己受罚不觉得有什么，换作江沉绮受罚，谢景淮无法接受，拳头不知不觉间握紧，“真是北齐第一伪君子，比谁都会装模作样。若不是江沉绮大胆扣留姚尚书一家，去到大理寺能活几人不一定呢，皇上啊没有容人的大度。” 放心不下的谢景淮，让管家准备礼物，焦急地等待夜幕降临。 天黑了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上，街上挂起红灯笼，行人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说笑。 江沉绮坐在屋檐下吹风，抬头看着洁白的弯月，不知为何有种孤独的感觉。 身边多出一位有活力的姜鱼游，又认识许妙玉几位善良的姑娘，她这个习惯孤单的人，居然懂得寂寞的滋味。 谢景淮趴在墙头上，冲着江沉绮微笑，“担心你过来看看，身体没事儿吧。” 一跃跳进院子里，谢景淮落落大方地进屋找凳子，坐在江沉绮身边，放下包裹掏出食盒，“我让厨子做了春卷，不开心吃些东西，也许心情会好起来。” 安静地吃春卷，江沉绮感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心里感激侯爷关心。雪中送炭的人少，每一位都值得她珍惜。 吃完几个春卷，江沉绮掏出手绢慢慢擦手，用平淡的语调说话，“我和皇上都在改变，我敢欺君暗中帮助得罪过皇上的姚尚书，皇上变得冷酷，他之前不是这样的人。” 刚认识沈衍的时候，他是让人感到温暖的皇子。 沈衍耐心照顾她，帮她走出失去家人的阴霾，他们彼此相伴八年。她以为可以依靠沈衍，到头来只是她的以为。 打开水囊递给江沉绮，谢景淮认同江统领的话，“人都会改变，哪里有一成不变的人和事。当初皇上力排众议，让你成为北衙禁军统领，我跟一帮官员都觉得不妥当，担心你是红颜祸水。” 回京之前他对江统领有偏见，在外行军打仗的时候，京城传来的消息都在说，江统领做了黑心事。故而他认为江沉绮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小人不分男女。 这次回京近距离接触江沉绮，谢景淮才发现谣言错得离谱。江沉绮明明是全京城最善良的姑娘，不是外人口中的冷血奸臣。 之前想过做红颜祸水，皇上根本不给机会，喝一口水发现是蜂蜜水，江沉绮自嘲地笑笑，“说出来可能外人不信，我跟皇上一直保持距离，我连皇上的手都没有牵过。” “我若是外人口中献媚的奸臣，早做办法做妃嫔，可惜呀皇上总是找借口，拒绝我的示好。他是九五至尊我们相处时间不短，没机会顺其自然走到一起。” 好什么呀江沉绮怎么能嫁给沈衍，沈衍就是无情无义的伪君子，谁嫁给他谁倒霉。 谢景淮自认为各方面条件不输给沈衍，希望江沉绮把目光投向他。 “你遇到皇上的时候年纪还小，依赖帮助你的人很正常，那只是依赖不是爱情。你若是喜欢皇上，会想方设法嫁给他，怎么甘心做臣子。依赖跟喜欢不一样，江统领是聪明人会分得清楚。” 侯爷的话有些道理，江沉绮最近也在反思，她对沈衍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依赖和感激，还是女子对男子的喜爱。 接过侯爷递来的牛肉干，江沉绮慢悠悠吃牛肉干，想了想认真说道：“你说得对依赖和喜欢不同，看着后宫陆续多了妃嫔，我并没有太过伤心。好像是皇上先说会给我名分，我傻愿意为皇上分忧，稀里糊涂做了北衙禁军统领。” 做官以后压力大名声变差，江沉绮跟皇上的关系日渐疏远，没了过去的亲近。 以前他们在一起闲聊愉快，她偶尔能开玩笑。如今在沈衍面前，只剩下臣子的礼仪。 心疼江沉绮被皇上忽悠，谢景淮鼓励江沉绮放下不可靠的依赖，“依赖伪君子皇帝，还不如依赖我，我比皇上靠谱。江统领不信可以出门打听，我做主将的时候，是将士们信任的大将军。” 侯爷没有妻子和妾室，按理说他的身份不愁娶媳妇，江沉绮笑着询问说道：“侯爷没有娶妻的想法吗，想嫁给你的姑娘不少，嫁给你能做风光的侯爷夫人。” 笑着摇头表示暂时没有成家想法，谢景淮给出他的理由，“我想找情投意合的妻子，只有一位妻子足够，后宅女子多家宅不宁。我爹只娶了我娘，他们举案齐眉过着幸福的小日子。我羡慕他们的相濡以沫，觉得跟爱人相伴余生，是一件美好的事。” 第三十五章 密信 父母相依相伴的感情，谢景淮看在心里，认为只娶一位妻子家宅安宁。 那些妾室多的人家，后宅争斗不输给朝中争斗，女子狠心起来丈夫都能除掉。 举几个身边人的例子，几位朋友各方面出色，无奈父亲娶娇滴滴的黑心肠美妾，有了妾室忽略妻子和大房的儿女。 “他们都很羡慕我，羡慕我父母感情好，没有妾室跟母亲争斗。当家主母要保持风度，对丈夫失望后自然不谈感情，只是她们的孩子会失望。” 江沉绮感慨大户人家是非多，看似光鲜亮丽的生活，实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她这样没有亲人的孤儿，从某种意义上讲少了很多烦恼。 理解谢景淮对爱情的态度，江沉绮打趣地说道：“侯爷武功高强对待感情专一，日后谁嫁给侯爷有福气。” 侯爷询问江沉绮对爱情的看法，江沉绮不是柔弱女子，应该无法接受跟别的女子共用一个丈夫，“皇上后宫妃嫔多，上了年纪依然有年轻貌美的姑娘进宫，嫁给皇上注定要吃苦。你早日放下依赖，打消进宫做妃嫔的想法，嫁给皇上不如嫁给普通人。” 认同谢景淮观点，江沉绮笑着说自己想通了，“这一阵子想了很多，不会傻乎乎对皇上的话言听计从，我不是他的提线木偶。皇上有情有义我的付出有意义，他无情利用我博得好名声，我早该幡然醒悟及时回头。暂时没有找对象成家的想法，你也知道我的名声差，没有男子追求我。” 她往路上一站，迎面走来的行人绕路走，普通男子根本不敢接触她。 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不了解她误会她是奸臣，没人想不开娶名声扫地的女子。 谢景淮还想说些什么，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姜鱼游提着红灯笼走来，看见明英侯下意识皱眉头，嘴巴不饶人地说道：“天色不早了**姐要休息，侯爷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留你住下。你是被皇上惦记的武将，不能借住统领府，没事最好少来。” 江沉绮点点姜鱼游脑袋，让她不要对谢景淮无礼，“侯爷不要生气，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鱼游她说这番话为我着想。你是皇上眼中钉，我渐渐失去皇上器重，你我二人要保持距离。” 送走不请自来的谢景淮，江沉绮觉得侯爷倒霉，“当年皇上把兵符交给明英侯的时候，肯定想不到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在边关不过磨炼三年时间，明英侯成为武将中的顶梁柱。” 而她三年前从暗卫，一跃成为北衙禁军统领，当时以为皇上十分器重她，为此不惜跟朝中官员争论不休。 现在回头看觉得沈衍城府极深，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有功劳是皇上功劳，有过错是她这个禁卫统领的罪过。 三年时间谢景淮美名传遍北齐国，大家都说虎父无犬子，认为老侯爷后继有人。 她呢从无人知的暗卫，成为百姓不喜的大官，同样只用三年时间。 认可谢景淮能力，姜鱼游不喜的是侯爷主动来统领府，“**姐不要吃爱情的苦，皇上也好明英侯也罢，在我看来都不是良人。等你日后报仇雪恨，跟我回南疆怎么样，山里的生活无忧无虑。” 这是条不错的退路，报仇以后没必要留在京城做官，江沉绮对名利没有野望，“未来的事情说不准，若是没有别的去路，跟你回南疆生活也不错。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屋休息，明天带你去街上吃饭。” 回到房间没有入睡，江沉绮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烛光忽明忽暗，江统领半边身子被黑暗笼罩，蜡烛光芒微弱照不亮整间屋子。 回想师父苦口婆心的劝说，回想身边认识人的忠告，局中人江沉绮意识到帝王无情。 她以为的认可，只是沈衍利用自己给的甜头。让她以女子身份做北衙禁军统领，把她一个本该藏在暗处的人，推到所有人面前。 临渊走到门口敲敲门，听统领说一句进来，抬脚大步进屋，“护送姚尚书一家返乡的禁卫军回来了，赵铁柱是我们的人，他带来姚尚书的亲笔信。” 接过信随手放在桌子上，江沉绮笑着说道：“姚尚书离开京城是好事，远离朝廷纷争，守着家人过小日子，远离被帝王不喜的悲惨命运。让赵铁柱他们好好休息几天，来回跑一趟不轻松。” 等临渊离开以后，江沉绮收起脸上笑容，先检查信是否被人拆开过，确定信完好无损才缓缓打开。 姚立星在信中表达真挚感谢，感谢江统领的保护，话锋一转提起镇国将军府的案子。 他相信楚家人品行，不相信楚将军会勾结外族人背叛北齐国，事发突然不给所有人反应的时间。 姚尚书私下调查，发现揭发楚将军叛国的部下早已身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人是谁姚立星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姚尚书不知情，提醒江沉绮小心行事。 江沉绮一直小心行事，隐姓埋名用江沉绮这个名字生活。这封信来的及时，让她萌生重新查案的想法，不管对方是谁她一定要手刃仇人，为楚家所有人陪葬。 第二天江沉绮板着一张脸上朝，心情不好没理会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下朝后大步离开，没有跟同僚闲聊的心情。 走到马车旁，接过姜鱼游递来的水囊，江沉绮没好气地说道：“我挨板子可把文武百官高兴坏了，个个脸上挂着笑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过年了呢。我倒霉之后轮到他们倒霉，一家老小最好安分一些，被我抓到把柄让禁卫军打板子。” 姜鱼游指指蹲在街头，晒太阳的老乞丐，笑呵呵地说道：“**姐想知道什么，问路边的乞丐，他们知道家长里短的事，对京城事比外人了解。**姐掌握各家情况，见到同僚能讥讽几句，笑话他们治家不严。” 这个主意不错，江沉绮决定从今天开始跟乞丐接触，她对丐帮这一特殊群体感兴趣。 只要能帮上忙，是乞丐又如何。调查楚家灭门案，也许能借助丐帮的力量。 第三十六章 善意 马车返回统领府，江沉绮跟姜鱼游讨论，如何接近丐帮博得他们信任。 不能用江沉绮这个身份接触丐帮，自报家门会被丐帮拒之门外。再者宫里那位贵人疑心重，知道她接触丐帮肯定多想。 沈衍渐渐不信任她，相对应的江沉绮不再信任皇上。 姜鱼游提议伪造身份，她可以给户籍，“我带来几份山民空户籍，隐藏蛊师身份，得罪人以后方便跑路。” 从衣袖里掏出南疆户籍证明，姜鱼游让江沉绮随便填写名字。 这个主意不错，她可以女扮男装用南疆人身份接触丐帮，暗中调查镇国将军府灭门案。 夸奖姜鱼游脑子灵活，江沉绮笑着说道：“有你在身边我动脑筋的次数减少，随便起个名字糊弄人，往后京城多一位南疆来的年轻人。” 提笔在户籍册上，写下周永安三个字，永安寓意着余生安康，周是她外祖母的姓氏。 没有用母亲的姓氏，用早早故去的外祖母姓氏，免得旁人起疑心。 有了虚假身份演戏方便，江沉绮召回在外地活动的心腹九离。 九离是她前几年偶然救下的江湖女侠，相处中得知九离是父亲副将的女儿。江沉绮暗中收她为心腹，培养九离的能力。 九离三日后返回京城，见到江沉绮开口打招呼，“小姐近日怎么样，听说你折腾姚尚书一家，我在外地关注这件事。” 江沉绮仔细讲述最近发生的大事小事，介绍活泼的姜鱼游跟九离认识，“你的乔装术厉害，麻烦你假扮我上朝。我打算用南疆人身份在京城活动，为了演戏更像，走一趟南疆来京都的路，这样才能和江统领脱离关系。” 听江沉绮说案子有线索，九离果断地点头，“小姐你放心离开京城，我跟随小姐左右，做你的影子有几年时间，模仿小姐言行没问题。早日找到幕后凶手，祭奠将军府所有人的英魂。” 九离父母感情破裂早早合离，在外婆家生活的她，幸运地逃多一劫。除了她和母亲，父亲和家中其他人跟随楚家人一同离世，九离一直想为家人和楚家人报仇。 拍拍久离肩膀，江沉绮让九离辛苦一些，“我的心腹不多，月玄和赵铁柱留给你差遣，我带着临渊和鱼游离开。对了我认识几个新朋友，跟明英侯熟络起来，有了师父和师兄。” 细细讲述认识新朋友的过程，拜师经历没有忘记说，还有那位让人心情复杂的师兄。 九离露出浅浅的笑容，夸奖小姐做得好，“一定是上天觉得小姐生活苦，让百味前辈找到你，小姐听前辈吩咐没错。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在江湖上混过，比小姐狡猾懂得如何演戏。” 百味知道徒弟的打算，让江沉绮大胆去闯荡，“出门走走多认识新朋友，才能见识不一样的风景，一直待在京城没意思。你尽管出门磨炼心志，体会普通人生活，你缺少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九离这家伙我认识，我会好好管教她。” 带上包裹和两个跟班，江沉绮在夜里翻墙头离开京城，走得悄无声息没有惊动其他人。 走一遍姜鱼游来京城的路，远离京城的江沉绮心情不错，“距离南疆最近的驿站快到了，等了驿站好好休息，在附近镇上把挖的草药卖出去。” 姜鱼游咂咂嘴巴想吃驴肉火烧，撸起衣袖说道：“我好像嗅到了人参的气息，挖几根人参卖钱买肉吃，天天吃干粮影响胃口。” 人参没那么好寻，姜鱼游在山上转悠几个时辰一无所获。 临渊觉得小姑娘太贪心，好笑地说道：“附近若是有人参，早被药农挖走不会留下，鱼游想法挺好。” 江沉绮把野果递给姜鱼游，让小姑娘坐下休息一会儿，“这块大石头平坦，你坐下好好休息，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人参这种药材难寻，寻人参看运气。话说回来我只见过处理好的人参，人参上半部分长什么模样不清楚。” 吃完酸甜的野果，姜鱼游说起人参的模样，运气好发现百年人参能换不少钱。 五片叶子红色小灯笼一样的果实，江沉绮眼睛看向草丛里的陌生植物，“鱼游你看那是什么，跟你说的人参叶子和果实很像。” 姜鱼游看见植物欢呼一声，赶紧跑过去仔细辨认，兴冲冲地说道：“**姐今天运气真好，竟然发现一株人参，看叶子这人参有些年头。我现在就挖人参，好久没有挖人参，步骤我没有忘记。” 姜鱼游忙得团团转，江沉绮站在一旁打下手，看着她慢吞吞地用树枝挖土。 从下午忙到天黑，姜鱼游把挖出来的人参放在青苔上，用树皮包裹青苔方便保存。 江沉绮招呼姜鱼游过来吃东西，“你忙活几个时辰辛苦了，一个人挖土多累啊，你还不让我们帮忙。快吃烤兔肉，这边还有几条烤鱼。” 临渊见到卖相好的人参，夸奖统领运气好，“这株人参最少长了三百年，鱼游挖土的时候认真，没有扯掉根须，去医馆能卖一个不错的价钱。” 有了格外收入江沉绮心情大好，打算去到目的地休息几天，拿着钱改善生活，不让临渊二人跟着她吃力。 京城的人和事，被江统领抛在脑后。 有心跟江沉绮多接触的谢景淮，敏锐发现江统领的变化。在几次试探之后，果断提着美酒请百味前辈去侯府做客。 亲自给百味倒酒，谢景淮端起酒碗几口喝完，“前辈你是江统领的师父，难道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好像换了一个人。做事风格改变不讲情面，对我没了熟络宛如陌生人，我能找到好几处不一样的地方。” 江统领冷冰冰的态度，让谢景淮心里不是滋味。明明说好做朋友，江统领怎么翻脸不认人。 百味乐呵一笑，看出来明英侯对徒弟上了心，这场缘分不知道是孽缘还是良缘。 喝几口美酒吃几口小菜，百味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徒弟是帝王鹰犬，你是地位高的世袭侯爷，你们二人做朋友不合适。侯爷何必在乎沉绮的改变呢，也许她不愿接触你。” 第三十七章 见面 建议侯爷放下这段友谊，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明英侯处境不比江沉绮好多少。 百味看好谢景淮才会这么说，让原本不相干的两个人，回归他们的生活轨道。 难忘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谢景淮不愿意放弃，恳求百味前辈说实话，“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现在的江统领处处不对劲，总感觉换了一个人。江沉绮去哪里了，她遇到麻烦请你告诉说，我可以帮忙。” 侯爷能帮什么忙，他本人装病苟且偷生，哪里有能力帮助江沉绮。百味让侯爷不要多管闲事，安心待在侯府即可。 脾气倔强的谢景淮，执着追问江沉绮去向，吩咐林风把礼物带上来，“这是我给前辈准备的礼物，前辈收下礼物请如实告诉我江统领在哪里。她是不是出远门了，我可以动身去找她，整天待在侯府让人郁闷，我安排替身留在侯府。” 林风笑着打开木箱子，让百味前辈过目，“这些金子是侯爷的一片心意，前辈莫要推辞收下吧。侯爷对江统领牵肠挂肚，希望前辈多体谅。” 一箱子金锭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百味拿起金锭咬一口，心满意足地点头，“看在侯爷有诚意的份上，我告诉你徒弟去了哪里，她为什么出远门侯爷日后会知晓。沉绮过去吃了不少苦，一颗心变成铁打的，侯爷多一些耐心和陪伴，一定能得到她的芳心。” 明英侯武功高强财力丰厚，若是死心塌对徒弟好，不失为一桩好姻缘。百味不提楚家的事，等着谢景淮自己发现江沉绮隐藏的身份。 知道江沉绮目的地，谢景淮马上安排人假冒自己，带上脑子灵活的林风出门，留下林骄保护侯府人。 顺着官道马不停蹄赶路，六天后终于来到南疆靠近北地的小镇。 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道要找的江沉绮在哪里，谢景淮无奈叹口气，“看样子江统领不信任我，离开京城不告诉我一声。我愿意陪同她出远门，路上照顾江统领安好。” 侯爷真是没救了，只有江统领才能缓解侯爷的相思苦。 林风牵着马往前走，“你跟江统领认识没多久，江统领怎么可能无条件信任你，侯爷莫要说无理的话。” 抱怨几句怎么了，谢景淮有心做江统领全身心信任的那个人，目标是超过百味在江沉绮心目中的地位。 嗅到一股刺鼻的香味，谢景淮大步走过去，找到卖烤肉的摊位，“店家烤肉怎么卖，我要两斤烤肉少放辣椒。” 食客声音有些耳熟呀，低头吃烤肉的江沉绮抬起头，仔细打量站在不远处的食客。看清楚食客虎口处的疤痕，想起一位熟人。 姜鱼游大口吃猪肘子，笑眯眯地说道：“**姐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光吃烤肉腻，你吃盘子里的凉菜。不想吃凉菜我去买甜汤，我知道谁家卖的甜汤好喝。” 这道声音有些耳熟，谢景淮扭头看向桌子上的三位客人。对上江沉绮打量的视线，从心里生出一股熟悉感，果断地端着盘子走过去。 “几位客人看着面生，不是小镇本地人吧，穿戴跟其他人不一样。” 仔细打量面生的食客，江沉绮认出对方是谁，笑着说他们是山寨里的人，“山寨生活简单安宁，家人早早搬到山下住，让我不排斥热闹的小镇。公子你看起来面生，不是我们本地人吧，听口音像是北方人。” 嗅到一股冷凝的熏香味，认出眼前青年模样打扮的人是谁，谢景淮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我是北方人第一次来这边，为了寻找一位不辞而别的朋友，她突然离开京城让我担忧。” 没想到谢景淮因为担心她离开京城，这让江沉绮觉得不好意思，“很抱歉让你担心了，离开京城有事情要办。你怎么发现江统领不是我本人，我对九离乔装本事很认可。” 假冒的江沉绮让他觉得不对劲，谢景淮相信自己第六感，果断去找百味一探究竟。 得知谢景淮赶了几天的路，一路上风餐露宿辛苦可想而知，江沉绮把面饼递给侯爷，“肚子饿了吧快吃烤肉，我们几天前来到小镇，觉得这里民风淳朴留在这里休息。” 举起筷子不满地嘟嘴，姜鱼游纳闷明英侯怎么追来了，真是**姐的跟屁虫。 临渊夹起烤鸡腿，放入姜鱼游碗中，轻声细语地说道：“小姑娘别乱插嘴，侯爷跟统领的事少掺和，他们二人走到一起挺好。” 明英侯家世好战功赫赫，京城难找如此优秀的儿郎。 临渊认为统领嫁给明英侯不错，夫家有背景实力强大，才能庇护儿媳妇。 吃完烤肉带着侯爷，去她新买的宅子落脚，江沉绮笑着提起姜鱼游挖的人参，“鱼游帮了我大忙，告诉我人参长什么模样，运气不错被我发现人参位置。人参卖了不少钱，我拿钱买下一栋不大不小的宅子，住在客栈不方便。” 这是江沉绮给自己留的退路，用周永安这个名字买房，在小镇有了一个家。 联合姜鱼游山寨的人，给周永安编造合适的来历。找寨子里周姓山民做父母，这家人在附近小镇做山货生意，她便是这户人家的小儿子。 日后报仇没有地方去，可以收拾包裹带着心腹远离京城，来偏远小镇生活。小镇和乐的生活氛围，江沉绮特别喜欢。 细细一琢磨猜到江统领买房用意，谢景淮没有多说什么，询问房子价钱，“太便宜了吧，这栋房子不小有几个小院，这么大的房子在京城值不少钱。” 天子脚下什么东西都贵，小镇远离京城更便宜的房子都有，江沉绮笑着说在这里生活省钱，“去街上溜达一圈，吃撑花不了多少钱，在山寨生活自给自足花钱更少。” 江沉绮是孤儿应该对南疆山寨不熟悉，提起山寨笑容不断，估计姜鱼游出了不少力。 谢景淮见过姜鱼游穿南蛮蛊师特有的衣服，知道她的身份，对江沉绮去山寨拜访不觉得奇怪。 放宽心的明英侯进屋休息，一觉睡到半下午，睡眠赶走浑身疲倦。 第三十八章 亲和力 醒来去找江沉绮，谢景淮在后院找到人，蹲下身伸手想要挠肥猫的下巴。 橘猫伸出毛爪子，拍开谢景淮的手，跑到江沉绮脚边蹲下。冲着猫崽大声喵喵叫，让孩子远离气势可怕的人类。 江沉绮勾起嘴角，笑着夸奖明英侯威武，“侯爷上过战场气势惊人，这只猫怕你不敢多接触。” 谢景淮不在乎被橘猫忽略，不理解的是猫为什么不怕江统领，“江统领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也是经历过生死考验，手上沾染鲜血的人，按理说小动物应该躲着你走。” 他认识的武者，即使刻意收敛气息，依然让猫狗害怕。知道江沉绮之前在暗卫营做事，暗卫营里面没有人畜无害的暗卫。 江沉绮得意一笑，告诉谢景淮她自幼招动物喜欢，“小到猫狗大到牛羊，它们主动跟我亲近，即使我煞气重也愿意接触我。” 小动物们的亲近，让煞气重的江沉绮保留清醒头脑，没有被权力和欲望控制。 想到军营里有趣的小兵，谢景淮乐呵呵地说道：“带兵打仗的时候，遇到过受蜂子欢迎的小兵，蜜蜂马蜂都喜欢围着他转悠。无师自通学会养蜜蜂，离开军营他在边关落户，靠着养蜜蜂的手艺盖房子娶媳妇。” 伸出手掌放在阳光下，下午的阳光暖洋洋落在江统领手上，柔和的阳光吸引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蝴蝶飞累了落在江沉绮手上休息，丝毫不怕手的主人伤害它。 想召唤蜜蜂吸引来蝴蝶，江沉绮微微摇头，“看样子我不能养蜜蜂，没办法当养蜂人。找来一群蝴蝶没用，蝴蝶不能酿蜜。” 谢景淮勾起嘴角，告诉江沉绮他家有擅长养蜜蜂的仆人，“你想学回到侯府找他，我让他把养蜜蜂的本事教给你，养几箱蜜蜂吃蜂蜜方便。” 没有拒绝明英侯好意，一般人不懂如何养蜜蜂，有机会学习应该倍加珍惜。 姜鱼游哼着小曲蹦蹦跳跳走进后院，不跟谢景淮打招呼，跑到江沉绮身边，“**姐你看我买下阿婆卖的野花，这种花有安眠养神的作用。” 五六只蜜蜂趴在姜鱼游肩膀上休息，有只胆子大趴在姜鱼游头上。 江沉绮轻轻挥手赶走蜜蜂，让姜鱼游别把香味浓郁的野花带回来，“你瞧把蜜蜂招来了，当心它们蜇人，蜜蜂蜇人有点疼。” 胆子大的姜鱼游，表示自己不怕蜜蜂，她懂得如何养蜜蜂，“蜜蜂告诉我它们酿的蜜蜂巢装不下，我一会儿过去帮忙，带纯正的野蜂蜜给你。” 能明白蜜蜂意思，这种亲近动物的能力，让自认为跟动物关系不错的江统领自叹不如。她眼中蜜蜂飞来飞去没有章法，完全看不出蜜蜂在说什么，嗡嗡嗡的声音如何听得懂。 夸奖姜鱼游本事大，江沉绮笑着说道：“我们鱼游真厉害，能听懂蜜蜂说什么。可以教我养蜜蜂吗，我对养蜂感兴趣。” 姜鱼游一口答应，抱着花蹦蹦跳跳离开。 这个南蛮小姑娘真碍事，她教江统领养蜜蜂，江统领不能去侯府做客。 谢景淮转动脑筋，笑着说姜鱼游年纪小，应该待在山寨里好好学本事。 “我对蛊师了解不多，听说蛊师从小学习，跟随师父刻苦学习养蛊，还要学习如何处理药材。我看姜鱼游年纪不大，这个年纪正是刻苦学习的时候，她是不是怕吃苦跑到京城去。刚好咱们来了，把不爱学习的姜鱼游送回山寨吧。” 侯爷小瞧姜鱼游，江沉绮认可小姑娘能耐，“别看鱼游年纪小本事大着呢，把师父会的本事学会，还会很多实用知识。我发现人参不知道怎么办，是她挖出人参替我处理好，这一路走来她很照顾我，不像妹妹倒像我的姐姐。” 山寨的人见到姜鱼游一个个掉头跑，可见姜鱼游没少折腾大家。 江沉绮去到山寨拜访姜鱼游师父，听师父的沧桑语气，巴不得姜鱼游常年漂泊在外。 江统领还没夸奖过他，夸奖姜鱼游的时候语气柔和，让小心眼的明英侯嫉妒，“小姑娘不能经常夸，你比她年长要做严厉的姐姐，过度溺爱对孩子不好。你要是不会管教孩子可以请教我，几个堂弟堂妹都听我的话，谁不服气直接动手揍人，保证他们乖巧不胡闹。” 真比试她不一定是姜鱼游对手，江沉绮对这一点有清醒认识。 姜鱼游是师父口中小天才，她只是师父口中习武的好苗子。 让侯爷不要招惹姜鱼游，小姑娘会的本事五花八门，“蛊师想害人轻而易举，毒药蛊虫和暗器都能伤人，鱼游本事比我大。侯爷别跟顽皮的小姑娘一般见识，鱼游年纪还小不懂事。” 年纪小什么呀，乡下姑娘十四五岁可以嫁人相夫教子，姜鱼游应该学些规矩。 见江沉绮十分维护姜鱼游，谢景淮心里有些吃醋，期待未来某一天江沉绮这般维护他。 出门走一趟的姜鱼游，带一罐香甜的野蜂蜜回来，让江沉绮泡蜂蜜水喝，“**姐体寒怕冷，可以用野蜂蜜滋养身体。” 没有拒绝小姑娘的好意，江沉绮知道自己身体情况，是该好好调养身体。 不知道何时才能报仇，她要好好活下去，有必要调养习武时候受损的身体。 傍晚出门吃饭，江沉绮来到卖烤肉老大爷推荐的饭馆，点了七八道菜，“都是自己人大家别客气，想吃什么菜自己夹，尝尝当地的特色菜。” 喝一口热乎的鱼汤，江沉绮满意地点头，“侯爷尝尝鱼汤，里面加了当地特有的食材，有种特别的鲜味。” 接过汤碗喝几口，谢景淮笑着点头，“味道很特别，是南疆这边才有的味道。我赶路来南疆来对了，不来吃不到可口的特色菜。” 也见不到念念不忘的姑娘，谢景淮把京城繁琐事抛在身后，乐意陪同在江统领左右。 无论江统领是否需要帮忙，他都会厚脸皮留下，相思之苦唯有思念之人方可化解。 饭晚几人绕着小镇散步，江沉绮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心安。小镇是理想的安息地，让人的心灵不由自主地安宁。 第三十九章 胡小姐 江沉绮一直把自己绷得很紧，深埋心底的仇恨逼迫她不断进步。 在暗卫营的时候，努力做最优秀的暗卫，报答沈衍知遇之恩。离开暗卫营在朝廷做官，把自己放在帝王鹰犬位置上。听从皇上吩咐，即使沈衍下达错误命令。远离京城可以暂时放下仇恨，江沉绮开始思考未来何去何从。 这里的百姓不知道江统领是谁，不会对她指指点点，没有刺耳的辱骂声。谢景淮叫住卖糖葫芦的老大爷，花十几文钱买一把糖葫芦，把卖相最好的糖葫芦递给江沉绮，“吃串糖葫芦消食，小镇偏僻有好处，吃食价格非常便宜。” 接过一串糖葫芦，不忘对侯爷道谢，江沉绮笑着说道：“你刚来看什么都觉得稀罕，住的时间久了会枯燥。您是侯府继承人，生下来注定要在繁华的京城打拼，不适合在这里生活。”发现江沉绮对小镇的喜爱，谢景淮理解江沉绮喜爱从何而来。 “江统领不要小瞧人，我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不喜欢过奢华生活。我若是贪图享受的人，没法在边关带兵打仗，边关生活比这里苦，我照样适应得很好。”啃糖葫芦的林风，收到侯爷暗示眼神，马上接过话说道：“武将子弟大多能吃苦，侯爷更是吃苦耐劳的佼佼者。在边关带兵打仗三年，侯爷没有叫一句苦，没有说一声累。侯爷可以放下名利和荣耀，来到宁静小镇定居，前提是有人魅力那么大，让侯爷放下一切。”说这番话的时候，林风眼神时不时瞄向江沉绮。就差直说侯爷对江统领有好感，与其留在京城被皇上监视，倒不如陪同爱人在小镇隐居。姜鱼游不乐意了，**姐日后选择在小镇归隐，关明英侯什么事。侯爷爱去那里去那里，只要别追着**姐跑。眼神凶巴巴瞪着林风，姜鱼游开口肯定地说道：“林风你不是侯爷，无法替侯爷做决定。侯爷是谢家顶梁柱，怎么可能放下所有，在小地方定居呢。”姜鱼游的话有道理，江沉绮认为就算侯爷甘愿放下一切，谢家人不会同意。 身为谢家下一代领头羊，谢景淮有义务带领家族往前走。他若是隐居山林放弃侯爷位置，如何保护家人安全。应该没有姑娘魅力那么大，让明英侯心甘情愿做普通人。江沉绮在心里这么琢磨，没发现林风的意有所指。天色一点点昏暗，街道两旁的店家，拿出月亮造型的灯笼，挂在屋檐下为行人照明。 看着一排排淡黄色的灯笼，江沉绮笑着说道：“当地人崇拜月亮，月亮图案融入衣食住行中。听鱼游说，灯笼随着天上月亮变化而变化，现在是一轮弯月，到了中秋是圆月。” 第一次听说这种风俗，谢景淮嗅觉好，嗅到烤鸡诱人香气，“咱们去吃烤鸡，我还能吃一只烤鸡，胃里还有空。” 明英侯胃口真好啊，晚饭吃了不少，还能吃得下烤鸡。江沉绮没有意见，陪同侯爷去烤鸡摊位。 林风拉着姜鱼游去买当地特色商品，用五两银子做辛苦费，没忘记拉上临渊一起。 不让两个没眼色的人，打扰侯爷跟江统领相处，林风作为下属尽力了。 买烤鸡的食客不少，谢景淮二人坐在木桌旁，等着店家送上烤鸡。 隔壁桌坐着两位书生打扮的青年，圆脸青年大口吃烤肉，语气憧憬地说道：“胡六娘明天抛绣球，我能接到绣球那该多好呀。六娘的五个姐姐，个个都是好生养的女子，听说上个月胡大娘平安生下第八个孩子。” 忍不住咳嗽几声，江沉绮赶紧端起茶碗，喝口茶压压惊。 读书人娶妻不应该看重对方家境和涵养吗，这位郎君看重对方是否好生养，真是务实的年轻人。 谢景淮微微一笑，转身跟圆脸青年打招呼，“这位兄台看穿戴是读书人，娶妻还是慎重一些为好，好生养虽然是优点，也得看其他方面。最重要的是合心意，彼此相爱才能度过漫长余生。” 圆脸青年腼腆一笑，乐呵呵地说道：“你们是外地人吧，不知道当地习俗。胡家姑娘出了名的好，娶回家让夫家人丁兴旺。六娘是胡县令的小女儿，胡县令教女有方把女儿培养得很好。” 一旁的方脸青年，传授当地人找妻子标准，“好生养的姑娘难寻，胡家姑娘性格开朗好相处，做事圆滑跟夫家人相处好。造作的矫情姑娘不能娶，还有一阵风能吹倒的才女不能娶，光有才没用，不是安分过日子的人。” 江沉绮大开眼界，觉得这位青年也是务实的人。按照他们的说法，京城那些才女和官家小姐，不是宜家的妻子。 端着茶碗跟两位读书人闲聊，江沉绮对脚下小镇多几分了解，“原来是胡县令改变小镇风气，真是一位开明的官员。对女儿好的男子不多，重男轻女的男子比比皆是。” 圆脸青年夸奖胡县令治理小镇有手段，让当地人安居乐业。现在当地人愿意生女儿，因为女儿嫁人后真心孝敬父母，比不孝子暖心。 莫名地对胡县令有好感，江沉绮打算明天凑热闹，参加胡六娘选夫活动。 两位武者打扮的青年找凳子坐下，商量如何抢绣球，言语里对胡家姑娘非常欣赏。 江沉绮觉得有趣，来小镇有几天时间，今日才得知胡县令一家。 吃完烤鸡离开摊位，江沉绮提议说道：“胡六娘很受欢迎，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让读书人和武者同时心动。还想见一见胡县令，光听几位食客的话，觉得胡县令一家非常有趣。” 谢景淮没有其他打算，江沉绮想做什么他支持，“我估计明天小镇会热闹起来，咱们站在边上别挤在人群中，万一接到绣球怎么办。” 江沉绮乐呵一笑，打趣地说道：“侯爷接到绣球，可以考虑把旺夫的胡小姐娶回家，孩子多了侯府会热闹起来。” 七八个孩子围着他叫父亲，谢景淮停止幻想，摇摇头果断拒绝，“孩子多了麻烦，胡小姐留给当地人吧。” 第四十章 红绣球 谢景淮没有当地青年务实的择偶观念，他看重感觉，想找情投意合的伴侣。父母感情好，成亲后的日子和和美美。 “京城有些家族人丁少，他们若是知道胡家姑娘好生养，定然派遣媒婆提着礼物登门。胡六娘几个姐姐真厉害，生下的孩子都养活了，难怪胡家姑娘受到追捧。” 江沉绮知道女子生孩子宛如过鬼门关，因为生孩子丢命的女子不少。好生养这一点，能让人丁少的人家欢喜。 “我觉得胡家姑娘受欢迎，不仅仅是好生养，温和的性格圆滑的处事方式都是优点。胡县令没有因为妻子连生六个女儿厌恶她，反而用心培养女儿，是一位好父亲。” 见多了忽视女儿的父亲，江沉绮欣赏重视女儿的男子。她的父亲对女儿很好，是一位好父亲，可惜老天无眼让楚家人遭难。 姜鱼游提着黄色灯笼找到二人，听他们谈及胡家人，赞不绝口地说道：“胡县令一家好相处，六娘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抛绣球是胡县令家的传统。胡氏一族姑娘都是好生养的人，她们体质特殊，原本在山林深处避世隐居，八年前陆续下山融入山下生活。” 对八这个数字敏感，江沉绮面色凝重，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想多了。也许胡一族觉得深山生活孤寂，才陆续走下山。 林风突然惊呼一声，指指不远处的月亮灯笼说道：“你们看好大的弯月灯，还是碧蓝色的月亮。” 抬起头看见，悬挂在半空中的弯月灯笼。碧蓝色月亮散发柔和光芒，勾起江沉绮尘封的记忆。 突然想起母亲的名字，母亲叫碧月手巧会做月亮灯笼，会做可口糕点，跟其他贵妇人不一样。 想起母亲姓氏，江沉绮握紧拳头，记起来母亲姓胡。 母亲在京城没有亲人，听说是小地方出身的人，母亲和胡氏一族有什么关系。 谢景淮轻轻拍拍江沉绮肩膀，语气关切询问说道：“你怎么了突然发呆，碧月灯笼虽然少见，没到让人看呆了的地步。” 笑着说自己没事，江沉绮故作轻松地说道：“咱们靠近一些看，我觉得碧月灯笼很美，这么大的灯笼不好做。” 顺着街道往前走几百步，一行人来到胡县令家门口。 江沉绮得知眼前宅子是胡县令居所，心里有万千思绪。有谢景淮和林风两个外人在，没有表露她的想法。 回到住处以后，江沉绮拉着姜鱼游说悄悄话，说出她的猜测，“我不知道母亲故乡在哪里，未曾听她提起过，偶然一次机会才知道母亲姓氏。母亲身体好为父亲生下五个孩子，我是最小的女儿。” 当时有种说法，将军夫人虽然出身低胜在好生养，为镇国将军府添丁就是好媳妇。 母亲性格柔和做事利索，是父亲的贤内助，没有因为家世被夫家轻视。 姜鱼游懂得江沉绮意思，笑着说道：“明天咱们去凑热闹，等六娘抛完绣球，我带你去找她，我跟六娘认识，她做的参鸡汤好喝。你想知道什么尽管打听，也许伯母是胡氏一族的人，你能找到亲人就好。” 怀揣着寻找亲人的忐忑心情，江沉绮陷入梦乡。 在梦中回到楚家，可惜梦中家人的面容看不清。他们询问江沉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梦中的江沉绮流下热泪。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沉绮抬起衣袖擦擦眼角，默默地穿上外衣。 谢景淮提着扫把打扫院子，见江沉绮出门笑着打招呼，“我让林风买了早饭，他说胡家门口很热闹，咱们吃完早饭就过去，去晚了没地方站。听说山里人也来凑热闹，大家好奇胡六娘花落谁家。” 收起哀伤心情，江沉绮打起精神出门，一出门听到喧闹的说话声。 靠近胡县令家附近，人越来越多需要费力气往前走。 谢景淮贴心地保护江沉绮，张开胳膊把江沉绮护在怀中，选择性地遗忘江统领武功不输给他。 人群闹哄哄百姓七嘴八舌讨论，有人大声给儿子打气，让儿子争取做胡县令的六女婿。 胡家小厮上台敲响铜锣，拱手跟乡亲父老打招呼，“乡亲们有礼了，今日六小姐挑选夫婿，接到绣球的人可以跟六小姐多相处。二人有缘喜结良缘，若是无缘做个朋友也好，我们六小姐是可靠的朋友。” 这个说法有意思，不靠抛绣球定终身。江沉绮觉得说话的小厮模样喜庆，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让人产生好感。 胡六娘大步上台，眼睛扫过台下形形色色的人。眼神经过江沉绮的时候，略微停顿一下。 江统领经过易容，变成模样普通的青年，冷漠气势没有变。 做北衙禁军统领，让江统领拥有官威，站在人群里如同鹤立鸡群。 胡六娘露出爽朗笑容，举起绣球丢出去。 红色绣球直勾勾飞来，跑神的江沉绮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听到唏嘘声回过神，冲着谢景淮无奈一笑，“我的运气不错，接到胡姑娘的绣球，获得跟胡六娘多相处的机会。” 圆脸青年推开人群走过来，竖起大拇指羡慕地说道：“这位兄台运气真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别错过胡六娘。” 唯有苦笑表示她的郁闷心情，江沉绮懊恼刚才的跑神，为什么要接绣球呢。 胡家小厮欢天喜地把一行人请入胡家，胡六娘站在大厅等候有缘人。 把绣球还给胡姑娘，江沉绮充满歉意地说道：“很抱歉我接下绣球，因为某些原因，暂时没有成家想法，请胡姑娘见谅。” 胡六娘宛然一笑，让有缘人不必自责，“抛绣球讨一个好彩头，不靠绣球确定终身大事，所以公子不必道歉。公子心情不好吗，这是我做的桂花糕，请公子品尝。” 胡六娘不是京城受欢迎的姑娘，身材圆润笑容和善，却让江沉绮颇有好感。 拿起糕点吃起来，江沉绮细细品尝，露出灿烂的笑容，“很美味的桂花糕，胡姑娘手真巧。桂花的香味有些特别，方便告诉我是哪里的桂花吗。” 谢景淮暗中咬紧牙关，不满吸引江统领注意力的胡六娘。 第四十一章 落泪 眼神阴郁的盯着胡六娘，胡六娘脸上灿烂的笑容，让谢景淮觉得格外碍眼。 胡六娘提起茶壶给有缘人倒茶，笑盈盈地说道：“这是深山里的桂花，故乡在深山，山寨附近有桂花树林。都是生长几百年的桂花树，味道跟山外的桂花略有不同。” 这一点不同，让江沉绮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想起母亲做的桂花糕，时隔多年再次吃到熟悉的味道，从心底浮现一阵莫名的感动。 胡六娘是性格外向的姑娘，打听有缘人是哪里人，“不知为何见到公子觉得亲切，我站在台上一眼看见你，其他人不如公子耀眼。” 胡六娘这是什么意思，姜鱼游赶紧取下面具，“六娘你别犯糊涂，公子不是你的有缘人，你们之间不可能。” 这番话说到谢景淮心坎里，看姜鱼游顺眼一些。 两位姑娘为了她吵架，江沉绮无奈笑笑，站起身当和事佬，“两位姑娘别吵架有话好好说，我见到六娘觉得亲近，也许我们上辈子是一家人。我是京城人无父无母没有好家境，谁家姑娘嫁给我注定要吃苦，鱼游说得没错我们之间不可能。” 胡家姑娘不怕吃苦，胡六娘羞答答地说道：“六娘不怕吃苦，愿与公子好好相处，你会发现六娘的好。六娘可以挣钱养你，多生几个孩子组建小家庭。” 谢景淮实在忍不住，走到江沉绮身边，伸手把人揽在怀中，警告胡六娘不要做白日梦。 “胡姑娘请自重，周公子是我的有缘人，你能给她的一切我都能给。感情讲究先来后到，我和公子感情好，胡姑娘不要拆散我们。” 没想到胡六娘对她有好感，江沉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有拆穿明英侯的谎言。 倘若母亲跟胡氏一族有关系，她会如实告诉胡六娘，她的身份和性别，暂时就让胡六娘误会吧，免得胡六娘喜欢她。 胡六娘表情沮丧地看着江沉绮，一双迷人的大眼睛里写满不甘。 再次说一声抱歉，江沉绮转移话题说道：“听说很多关于胡县令的事迹，我对胡县令抱有敬意，我能见见他吗。” 胡六娘让小厮去请父亲，被有缘人拒绝不再活泼，脸上笑容消失。 谢景淮得意一笑，故意靠着江沉绮，“你呀下次注意一些，不要随便接东西比如红绣球，耽误胡姑娘寻找如意郎君。你对我的山盟海誓不要忘记，千万不要做负心汉，你昨天说会永远爱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伸手锤明英侯胸口，江沉绮瞪口无遮拦的某人几眼，“别说这些让人误解的话，你再胡说我会生气。” 举起双手求饶，谢景淮嘻嘻哈哈地说道：“我错了不会胡说，永远爱你不做负心汉，是我想对你说的甜言蜜语。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离，我愿意陪你走过千山万水，不要丢下我。” 临渊觉得明英侯有些不正常，眼前厚脸皮说情话的人，真的是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吗，怎么跟无赖一样。 林风抬头看屋顶，今日才知道侯爷脸皮比城墙还厚，作为属下他觉得汗颜。 第一次听肉麻的情话，江沉绮有些脸红，伸出拳头给谢景淮一拳，“你别说话了，今日怎么变得油嘴滑舌。” 挺着将军肚的胡县令，大步走进客厅，见到客人笑着打招呼，“你就是接住小女绣球的人吗，看着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年轻人气势不错。” 面对胡县令态度诚恳，江沉绮隐瞒身份，表示自己不能娶胡六娘，愿意跟胡姑娘做朋友，“我与胡姑娘一见如故，她是讨喜的好姑娘。我是京城人不能留在小镇，胡姑娘还是在本地挑选夫婿好，离父母近受委屈好回家。” 胡县令没有生气，乐呵呵地说道：“年轻人你很真诚，六娘跟你做朋友我同意。六娘长大了跟谁成亲看缘分，我不是迂腐的父亲，看重女儿感受。” 慈祥的父亲让人欣赏，江沉绮对胡县令有好感。等她见到温柔的胡夫人时，心里对母亲的思念加重，控制不住眼泪。 胡夫人有些惊讶，反应过来掏出手绢帮江沉绮擦眼泪，“怎么突然哭了，我的模样应该不吓人，附近孩子都喜欢我。” 江沉绮笑中带泪地说道：“夫人不吓人模样慈祥，见到你想起母亲，我快要淡忘她的容貌。只记得她说话慢声细语，是温柔的妇人。” 可怜的孩子呀，胡夫人笑着摸摸江沉绮头发，“你的母亲会保护你一生安康，好孩子不要哭，人都会经历生死离别。” 要强的江统领面对胡夫人丢盔弃甲，她太思念母亲了，有许多话想对母亲说。害怕自己有一天，连母亲的性格都忘记，害怕自己忘记所有家人。 胡夫人有些心酸，伸手抱住江沉绮，安抚失去母亲的孩子。 谢景淮抿嘴嘴角，他以为江统领是那种被家人抛弃的孤儿，如今看来她还记得家人，只是家人不在人世。 第一次见江统领哭得那么伤心，谢景淮恨不得把人抱在怀中。把所有珍宝都给江统领，只为让江沉绮别落泪。 姜鱼游低头跟着掉眼泪，想起昨天跟江沉绮说的悄悄话，知道**姐思念母亲了。 在胡夫人怀中痛痛快快哭一场，江沉绮调整心态说抱歉，“让夫人见笑了，思念的情绪难以抑制。” 发现客厅没有其他人，大家善意地选择离开，不让江沉绮难堪。 胡夫人柔和一笑，笑着摇头说没关系，“见到你觉得亲切，你能来小镇证明我们有缘。” 想起胡家的碧月灯笼，江沉绮语气低沉地说道：“我的母亲也姓胡，她叫碧月会做碧月灯笼挂在屋檐下，还会做香甜的桂花糕。不知道她是哪里人，没见过她的亲人，她在我心里是世上最好的母亲。” 胡夫人脸上露出震惊表情，回过神和善一笑，“真是有缘啊，也许我们是一家人。好孩子留在我家吃饭吧，我做拿手好菜招待你。” 没有拒绝胡夫人好意，江沉绮留在胡县令家做客。想知道亲切感从何而来，想知道母亲的故乡是不是这里。 第四十二章 认亲 谢景淮和林风等人同样是客人，却被胡家人区别对待。 江沉绮作为接到绣球的人，在胡家宽敞饭厅用饭，而其他人在隔壁小饭厅。区别对待让明英侯不满意，对着林风抱怨说道：“胡家人什么意思，请本侯吃饭是他们荣幸，难道我不配在饭厅吃饭吗。江统领对胡家人态度不一般，她一个人面对胡家人，魂给勾走怎么办。”江统领初次见胡六娘，主动表达出对六娘的欣赏。见到胡夫人更是当场流下热泪，这种表现让谢景淮心情忐忑。林风同样觉得奇怪，江沉绮在京城长大，距离拜月小镇路途遥远，没有机会和胡家人见面。初次见面相处那么融洽，这大概就是缘分吧。什么有缘啊，谢景淮不认可这一点，语气幽怨地说道：“胡家人不知江沉绮是女子，见她气势惊人谈吐不凡，听说她是京城人动了小心思。胡六娘见到江沉绮眼睛放光，像黄鼠狼见到鸡一样。”这是什么糟糕的比喻，姜鱼游对着屋顶翻白眼，忍不住用筷子敲敲饭碗说道：“侯爷别抱怨快点吃饭，再不吃饭要凉了。六娘是好姑娘是我认可的朋友，不是你口中趋炎附势的小人。” 临渊没有姜鱼游胆子大，不敢张口怒怼明英侯，低头默默喝汤，不搭理侯爷的抱怨。被谢景淮惦记的江沉绮，双手捧着碗一直说菜够了，“伯母你也吃菜，不必给我夹菜，碗里的菜快要放不下。”胡夫人拿起汤勺，为江沉绮盛一碗热汤，“我看你有些瘦，多吃些菜。你刚才对我说，你母亲姓胡叫胡碧月，她长什么模样性格如何，你跟我们家老爷仔细说说。”吃饭之前胡县令听妻子说了这件事，心情激动地看向江沉绮。除了江沉绮姓氏不对，有些地方对得上。“我知道你许久未见母亲，别着急慢慢想。天底下叫胡碧月的女子有很多，不知你母亲是不是我的族人。”没有心情吃饭，江沉绮认真回忆与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想起一些淡忘的细节，想起母亲跟京城妇人的不同。母亲身上那种恬淡的气质，让她念念不忘。胡六娘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心里隐约有种预感，周公子母亲是胡氏一族女子。这样算起来她没有希望，族里姑娘找伴侣，不找有血缘关系的郎君。难得遇到看顺眼的人，有可能是自家人，胡六娘无奈叹口气。胡县令眼眶里有泪花闪烁，想起一位许久未见面的族人，“你说的这些好像我认识的族人，她是天赋好性格好的女子。下山游历的时候，遇到一位京城男子，跟随对方去京城生活。可惜命运弄人啊，夫家遇到麻烦事。”什么麻烦事胡县令没有明说，微红眼睛暴露他的复杂心情。八成可以确定，母亲是胡氏一族的人，江沉绮苦涩一笑缓缓说道：“大人的族妹是不是嫁给楚姓男子，成为楚将军夫人。镇国将军府被人冤枉惨遭灭门，而我就是将军府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到了这一步，江沉绮什么都不顾。她太孤单了，渴望找到母亲这边的亲人。 跟楚家沾亲带故的亲人，随着灭门案一起死亡。灭门案牵扯到楚氏族人，有太多无辜亡魂。 取下脸上面具，摘下头上发簪，江沉绮露出原本的俊美容貌，“不知楚家得罪谁，八年前遭到灭顶之灾，消失在京城中。我差点儿丢命的时候，被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救下，隐姓埋名进入暗卫营苟且偷生。为了让自己变强，我刻苦努力习武，为了掌握权力，甘愿做帝王鹰犬。”多年付出没有白费，她从暗卫营的暗卫，成为高高在上的一品大官。北衙禁军统领身份，让她被京城百姓一边辱骂，一边抬头仰望。得到一品大官位置，江沉绮心里并没有喜悦感。孤家寡人的她，并没有亲人可以分享喜悦。 如今找到母亲的亲人，心里更多的是辛酸感。因为她变成名声扫地的奸臣，对不起父母悉心教诲。胡夫人心疼地落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可怜的孩子。眼睛看向丈夫，希望丈夫说几句宽慰话。胡县令泪流满面，平日里笑呵呵的地方官，伤心地痛哭起来，“我与碧月妹妹关系好，小时候她经常跟在我身后，会笑着叫我哥哥。我跟楚将军接触过，不相信他会犯下叛国罪，初听噩耗所有族人感到震惊，我们不知妹妹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 发现江沉绮五官有几分似胡碧月，胡县令心里十分难过。早知道楚家有大难，该拦下胡碧月去京城。一顿平常的午饭，变成认亲大会，饭桌上的几人又哭又笑。调整好心态的江沉绮，戴上面具绾起头发，变成模样普通的周公子，“千里迢迢来到拜月小镇，为了伪造身份，用周永安这个身份去京城秘密查案，寻找案件背后真相。我坚信家人是无辜的，发誓找到仇人，让对方付出巨大的代价，用他的鲜血祭奠家人。”镇国将军府灭门案牵扯太多人，对父亲忠心耿耿的副将，还有忠于楚家的将士，全都没了性命。 这么多无辜亡魂，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江沉绮做梦都想找到仇人，一天不找到仇人，她一天不罢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奸臣，竟然是碧月妹妹的女儿。 江沉绮比他这个县令官大地位高，见到北衙禁卫军统领，胡县令按照规矩需要行礼。“你要做的事十分危险，一定要小心谨慎，身份千万要保密。镇国将军府案子牵扯太多，想要翻案困难重重，我仔细琢磨过，先帝有很大嫌疑。即使他不是幕后真凶，也知道具体细节，他不默许将军府不会那么快落败。”江沉绮恨恨地握紧拳头，煞气十足地说道：“倘若先帝就是谋害镇国将军府的凶手，我会亲手拆了帝王陵，打开棺材把他挫骨扬灰。” 仇恨力量是巨大的，这股力量支撑着江沉绮，一步步走过各种危险困境。 为了报仇她不要名声，差点儿丢了自我，没有忠君的想法。 第四十三章 吃醋 江沉绮怀疑过先帝，认为他有很大嫌疑。 可惜将军府遇难的时候，她年纪不大没有好功夫和心机，也没有权利。只能依附沈衍这个皇室子弟，一步步提高实力，没有机会接触先帝。“前一阵子帮助被冤枉的姚尚书，他曾为楚家说过话，是正直不屈的官员。姚尚书回到故乡后，写一封密信给我，他在信中说揭发我父亲的部下，身份有问题。那位部下早已身亡，所谓的告密者是外人假扮的。那些罪证是一个陷阱，这里面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江沉绮要做的事，就是发现秘密，找到幕后真凶让对方血债血偿。她对先帝没有敬意，只有一股难以释怀的怨恨。楚家几代忠良，为北齐国抛头颅洒热血，导致人丁稀少。父亲娶了母亲以后，他们这一代人丁才兴旺。 楚家人的无私付出，难道先帝眼瞎看不到吗。知道楚家被冤枉，为何选择睁一眼闭一眼。胡老板身为地方县令，丝毫没有敬畏皇室的想法，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尽管去找真凶，我会启禀族长，让胡氏一族尽全力帮你。先帝有过错，凭什么安详地躺在皇陵安眠，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永世不得超生。”胡夫人跟胡六娘不说话，她们心里觉得难过。 镇国将军府在百姓心中地位高，楚家几代人保护北齐国，是百姓心中守护神。功高盖主引起帝王忌惮，先帝出手对付楚家说得通。谋害楚家肯定不止一个人，江沉绮不打算放过所有参与其中的人。 就算找到参与者后，报复行动会影响京城局势，继而影响北齐国运，江沉绮在所不惜。“楚家儿郎自幼习武学习兵法，接受守卫北齐的教导，父亲和先祖从未做过对不起北齐的事，是北齐某些人辜负楚家。倘若我的复仇行动带来恶果，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好了。那些大人物下狠手的时候，一定想不到楚家，还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理解江沉绮心里的苦，胡县令支持她的复仇行动，“亲人没了家族没了，还讲什么忠君爱国，你想做什么大胆去做。上天让你活下来，是老天有眼，不忍心见楚家被人算计，黑心肠暗算将军府的伪君子死不足惜。”心中隐藏的秘密，可以对亲人诉说，江沉绮感受到久违的快乐。 她等这一天等了八年，这些年把仇恨深埋心里，恨意逐年增加。 皇室无情无义推翻它，江沉绮什么都不怕，只想要报仇。胡县令冲着女儿招手，让六娘到他身边，“姜鱼游那孩子古灵精怪，适合解闷不会照顾人。让六娘待在你身边，她很会照顾人。”胡六娘比江沉绮小几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江沉绮不想耽误胡六娘。 胡六娘应该挑选一位如意郎君，过着普通人的和乐生活，不应该参与到她的复仇行动中。“接绣球的时候我正在想事情，一不留神接住绣球，耽误胡小姐认识有缘郎君，我怎么能继续耽误她呢。就让胡姑娘留在拜月小镇，我要走一条艰难的复仇之路，六娘不必与我同行。”知道江沉绮真实身份，胡六娘对她好感增加，心甘情愿做丫鬟，“江统领不要这么说，六娘诚心追随你。我听闻楚家诸位将军事迹长大，仰慕楚家人的大义。将军夫人是胡氏一族的姑娘，跟我流淌着同样的血脉，我要为她报仇。” 胡夫人对丈夫安排没意见，劝说江沉绮收下女儿，“六娘会洗衣做饭做杂活，琴棋书画她也懂，一定能照顾好你。胡氏一族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为帮碧月报仇，族人主动下山。” 镇国将军府的消失，让所有胡氏人愤怒，他们不相信朝廷对外的说法。 楚家若是有心造反，江沉绮爷爷那一辈可以推翻皇室，让北齐江山改姓。 江沉绮非常感动，没想到母亲的族人，为了给镇国将军府复仇下山，“我会保护好六娘，有我一口饭吃不会饿着她。” 这是江沉绮的承诺，让胡六娘做丫鬟，能跟胡氏一族多接触。除了胡县令一家人，江沉绮不认识其他人，有胡县令带着，才能认识更多族人。 饭后不见江沉绮，谢景淮坐不住出门找人，跟浇花的小厮交流，“周公子在哪里，午饭时间过去，怎么不见她人影。” 小厮指指后院，笑着说周公子陪同小姐在凉亭纳凉。 大步走到后院，谢景淮看见江沉绮站在凉亭边上喂鱼，碍眼的胡六娘站在江沉绮身边。 二人挨得近，远远看上去很登对。江沉绮比其他姑娘个子高，胡六娘小鸟依人，站在一起气氛温馨。 心里醋坛子又打翻了，谢景淮走进凉亭，一把拉住江沉绮到他身边，语气幽怨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陪伴胡六娘，是不是忘记我。我在饭厅等你许久，一直不见你过去。” 沉浸在找到亲人的喜悦中，江沉绮忘记明英侯，不好意思地咳嗽几声。 胡六娘用手绢捂嘴偷着笑，她已经知道化名北冥的公子是侯爷，发现侯爷对江沉绮感情不一般。 江沉绮拍开谢景淮的手，没好气地说道：“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今天怎么跟怨妇一样，你我只是朋友关系。我跟六娘讨论如何养鱼，你不要胡思乱想。” 没提胡氏一族的事，江沉绮没有暴露身份的打算。明英侯可以做朋友，不该知道她的秘密，她不信任侯爷。 “我打算在胡家借住，你跟林风休息好了回去吧，我把大门钥匙给你。” 从衣袖里掏出一串钥匙，江沉绮把钥匙递给侯爷，见他不接困惑地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一直瞪着眼睛，我知道你眼睛大，瞪眼睛不嫌累嘛。钥匙你拿着，没有钥匙怎么进门，不会煮饭你跟林风下馆子吃。” 胡县令家不是她的地盘，江沉绮没有留下侯爷和林风，让他们回她的宅子暂住。自认为这种安排合理，没有嗅到侯爷身上散发的醋味。 不过一顿饭时间，江统领竟然要搬到胡府住，谢景淮气的咬牙。恨不得派人拆了胡家，让江沉绮没地方借住。 第四十四章 疑惑 不想收下钥匙，怎么能让江沉绮留在胡家，万一彻底迷倒胡六娘怎么办。胡六娘一副恨不得马上嫁人的表现，让谢景淮不得不担心。 纳闷侯爷怎么了，怎么跟孩子一样置气，江沉绮困惑地看着明英侯，“你没事儿吧，难道被刺杀伤到脑子，还是有人给你下毒影响智商。我怎么感觉你变幼稚了，跟孩子一样爱胡闹。” 谢景淮气得冷哼一声，觉得江沉绮是一个大傻瓜。不懂有些女子心机重，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他置气为江沉绮好。 胡六娘被二人举动逗乐，故意走到江统领身边，伸手挽着江统领胳膊，笑盈盈地说道：“北冥公子放心离开，六娘会好好照顾周公子。公子衣食住行以后交给我，我会把小事处理好，不让公子操心。” 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景淮黑着一张脸，让江沉绮给他一个合理解释，“你不是没打算接触胡六娘，为什么不推开她。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来拜月小镇不是找对象。” 丫鬟的事没必要瞒着明英侯，江沉绮笑着说道：“饭桌上提起京城的繁华生活，六娘非常向往想去京城闯一闯，她会留在我身边做丫鬟。胡县令和夫人都同意，他们是开明的父母。” 怎么能收下胡六娘做丫鬟，谢景淮猜不透江沉绮想法，认为江统领在胡闹。 回到京城江沉绮身份暴露怎么办，京城人人知道江统领是北衙禁军首领。 莫非江沉绮打算一辈子，用周永安身份活动。让那个叫九离的姑娘，一直冒充她吗。 没有详细做解释，她要做的事很危险。可以和侯爷同行一段路，然后分开各走各的路。 江沉绮不解释的态度，让谢景淮感到失望。他重视这段友谊，打算更进一步发展，可惜江沉绮不那么想。 江统领给他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不清楚她心里想什么。 接过钥匙一甩衣袖离开，谢景淮没有回头看，没发现胡六娘的复杂表情。 胡六娘收起笑容叹口气，轻声说道：“侯爷人不错，为寻你千里迢迢来小镇，小姐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也许你们尝试一下，会有不错的结果，一个人度日未免孤寂。侯爷在乎你，才会有幼稚的举动。” 原来谢景淮异常举动，是在吃醋吗，江沉绮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受。一时间想了很多事，深情她承受不起。 习惯孤寂的生活，不想打开心房让外人闯入，江沉绮对待感情理智得可怕。 或许她感觉到谢景淮对她不同，下意识地暴露不解风情的一面，为了推开明英侯。 “血海深仇未报不敢追求儿女情长，再说了侯府门槛高，侯爷应该迎娶名门贵女，依靠联姻增加势力保护侯府。他的处境不比我轻松，皇上想收回兵符，巴不得侯爷早日丧命。而我一个背负仇恨的人，给不了任何人幸福，我和他不适合。” 继续做木头人吧，把彼此心底那点好感消磨掉，回归原来的生活轨道。 爱情很美好，江沉绮不敢奢望，报仇才是她的人生头等大事。 胡六娘明白江统领的想法，只能无奈叹口气。在她看来配得上江沉绮的男子不多，侯爷方方面面都合适，可惜两个人背负太多，无法放下重担走到一起。 谢景淮握紧钥匙回到客厅，叫上林风离开。回住处路上一句话不说，郁闷表情写在脸上。 林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走进大厅站在侯爷身边，“怎么不叫江统领回来，要不我去胡家叫人。” 叫什么人啊，小瞧了江沉绮，人家魅力大迷倒胡六娘，谢景淮闷闷不乐地说道：“江沉绮要在胡家借住，你不用担心她。江统领本事大，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把胡县令疼爱的小女儿收为丫鬟，一般人没这么大能耐。” 林风感觉哪里不对劲，按理说大名鼎鼎的北衙禁军统领，不是糊涂人，“江统领怎么想的，怎么跟地方官的女儿接触。我觉得江统领不对劲，她这几天发呆次数多，见到胡夫人竟然痛哭起来。” 被属下这么一提醒，谢景淮眉头皱起，他也感觉到不对劲。 “异常好像从看到月亮灯笼时出现，胡家挂出碧月灯笼，吸引江统领关注。她这几天确实爱发呆，看热闹的时候跑神，下意识接住胡六娘抛出的绣球。她对胡六娘态度格外好，对胡县令很敬重，对胡夫人有种亲近感。” 难道因为思念家人，江沉绮把胡县令一家当做亲人。谢景淮摇头推翻这种想法，江沉绮坐稳北衙禁军统领位置，依靠的不只是高超武功，还有冷静的头脑和智慧。 想要体会家人温暖，江沉绮可以乔装打扮在京城认干亲，没必要跑到遥远的拜月小镇瞎折腾。 江沉绮好像没说，她为什么来这里，为了伪造身份煞费苦心，要做的事情一定所图不小。谢景淮思来想去想不通，猜不出江沉绮的打算。 “林风你说江统领为什么，放着一品大官不当，瞒着所有人悄悄离开京城，为伪造周永安身份来这里。她想做什么，应该不是受到皇上吩咐，我现在知道她不是帝王鹰犬。鹰犬是许瑎那样，甘心做皇帝走狗的人。江沉绮骨子里，有一种不服输的孤傲，这种孤傲让她不愿意低头。” 林风无奈耸肩，他不是江统领肚子里蛔虫，哪里知道江沉绮计划。 江沉绮身上谜团多，谢景淮没有退步的想法，他有耐心擅长揭秘。 夜幕降临拜月小镇，街道两旁的店家，一如既往挂起月亮灯笼。 谢景淮带着林风出门，二人来到胡县令家。谢景淮提出要见胡县令一面，拿出象征明英侯身份的令牌。 看门人眼力好识货，微微低头带着侯爷去书房。 谢景淮扫一眼脚步轻的看门人，发现他看不透对方修为，对胡县令多几分猜测。 小地方县令家的看门人，竟然认出他的令牌。 看门人走到胡县令身边耳语几句，说完话就退下。 胡县令恭恭敬敬行礼，一副见到大将军激动的表现，“久闻侯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第四十五章 表态 地方县令很难见明英侯一面，胡县令心情大好，露出捡到金子一样的灿烂笑容。 在江沉绮面前好相处的谢景淮，面对胡县令露出大将风采。眼神锐利地盯着胡县令看，如同翱翔的雄鹰巡视领地，给人一种窒息的压力感。 “胡县令见到本侯很惊讶吧，不必惊讶因为我们见过面，我就是陪同周公子一起做客的北冥。胡县令一家为何唯独对周公子以礼相待，按照战功算起来，本侯对北齐国的付出，比周公子多。” 没有直说江沉绮的统领称呼，谢景淮不确定胡县令是否知道江沉绮身份。不确定江沉绮留在胡家目的是什么，还是叫江沉绮化名合适。 胡六娘从江沉绮口中，知道北冥公子真实身份，没有告知父母怕父母多想。 她和江沉绮都没有想到，侯爷竟然主动登门，暴露明英侯身份，让毫无防备的胡县令受到惊吓。 这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他们怀疑周公子，跟胡碧月有关系，特意把人带到客厅一同用餐。饭厅里没有其他人，才好打探消息。 见胡县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谢景淮冷哼一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怠慢本侯的事可以咎往不究，给我准备一处安静的小院，我要住下休养。” 留下来观察江统领动向，他倒要看看江沉绮，为何亲近胡家人。她身上究竟隐藏什么样的秘密，也许解开谜团，才能靠近江沉绮。 胡县令离开书房的时候，大口喘气缓和忐忑的心情，伸出微微颤动的胳膊，“管家过来扶我一下，带我去找周公子。不愧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明英侯，气势骇人让我害怕。” 管家扶着老爷往前走，想起没有找到如意郎君的小姐，出主意说道：“侯爷竟然来到拜月小镇，也许这是小姐的机缘，撮合小姐跟侯爷在一起怎么样。” 馊主意不要提出，胡县令嫌弃地摆摆手，“你呀眼皮子短浅，只看到明英侯光鲜亮丽的一面。传闻说侯爷受伤失去武功，战功赫赫自然被皇上忌惮，如今看侯爷气势，一点儿不像失去武功的人。京城贵人的明争暗斗别掺和，嫁给侯爷啊，还不如嫁给山寨里的山民。” 作为关心女儿的好父亲，胡县令不愿让女儿跳进火海。六娘帮助江沉绮复仇是该做的事，嫁给勋贵子弟不是好选择。 找到江沉绮说出明英侯的事，胡县令回忆侯爷惊人的气势，小腿肚微微颤动。 看出胡县令在紧张，江沉绮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说道：“明英侯是北齐国守护神，不会伤害无辜人。伯父把拜月小镇治理得很好，若不是你没有高升心思，早能往上发展。” 胡六娘想起侯爷吃醋的表现，笑盈盈地对父亲说道：“阿爹不必紧张，侯爷为了见姐姐来小镇，也会为了姐姐厚脸皮住在咱家。” 对侯爷畏惧情绪消失，胡县令担心江统领误入情网，苦口婆心劝说。 江沉绮没有同龄姑娘对爱情的渴望，语气冷漠地说道：“伯父放心我不会犯糊涂，大仇未报容不得我寻找有缘人。侯爷的亲近我不拒绝，他是侯府继承人在武将中地位高，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助他的力量，达到我想要的目的。” 谢景淮没有光明正大说喜欢，江沉绮后知后觉发现侯爷的主动，不主动不拒绝是她的态度。 跟侯爷做朋友没有问题，他们都是被皇上不信任的臣子，有共同话题可聊。更进一步做恋人很麻烦，江沉绮不愿意惹麻烦。 见江沉绮对待感情很理智，胡县令心里非常欣慰，认为碧月妹妹生了一个好女儿。 走进胡家安排的小院，江沉绮听到隔壁有动静，抬头看见趴在墙头上张望的明英侯，“侯爷为何不在我的宅子里休息，莫不是嫌弃它没有胡府舒适。” 谢景淮翻墙进入院子，脸上挂着轻松笑容，“你们都不在，我和林风两个人住太冷清，索性来找胡县令，报出身份胡县令恭恭敬敬请我做客。我是守护边关安宁的大将，借住胡府几日，是胡县令荣幸。” 这话说得没错，底层官员想见明英侯，比见母猪上树还困难。 没有询问侯爷真实想法，江沉绮下意识地回避谢景淮的亲近。 胡六娘提着篮子从走廊上路过，看见二人在一起，抿嘴笑起来。 姜鱼游提着一截树枝，从走廊尽头跑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可恶的六娘，竟然吓唬我的蜜蜂，真是讨打赶紧停下挨打。” 胡六娘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停下脚步，握紧篮子小跑起来。 很快打打闹闹的二人身影消失，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谢景淮眉头紧皱，真诚地建议说道：“你需要伶俐的丫鬟，我可以从侯府挑选几个本分的家生子。姜鱼游是孩子气重的蛊师，胡六娘不是心思单纯的姑娘，这二人留在身边，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江沉绮没有说实话，随便找个理由说道：“我的朋友很少，临渊他们是男子，有些事不好跟他们说，遇到鱼游跟六娘有说悄悄话的人。别看她们年纪小会的本事不少，鱼游脑子灵活擅长蛊术保护我，六娘手巧心细照顾我。” 对其他姑娘不信任，更不会收下谢景淮送的丫鬟，江沉绮不愿跟陌生人打交道。 第六感告诉谢景淮，眼前的江沉绮没有说实话。江沉绮为什么要留下姜鱼游，为何千里迢迢来距离蛊师山寨最近的小镇，又收下胡六娘做丫鬟，疑问把谢景淮包围。 不多嘴询问是成年人的默契，谢景淮转移话题说道：“什么时候离开，我记得你打算留几天，该启程返回京城。” 还没见其他族人，没有见她的外婆，江沉绮舍不得离开，“侯爷若是有事可以先走一步，我还有一些私事，原本的计划改变。” 为见江沉绮而来，谢景淮没打算提前离开，“没有要紧事，留在拜月小镇也好，远离京城一堆烦心事。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在附近虽没有认识的熟人，还有一身好功夫可以帮你。” 第四十六章 外婆 堂堂常胜将军，在江沉绮面前罕见低下骄傲的头颅。面对九五至尊的时候，谢景淮态度都没这么好。 侯爷这是何必呢，京城想跟侯爷做朋友的姑娘数不清，江沉绮眉头皱起说道：“侯爷需要认真思考未来，总不能一直跟随我左右，会给你带来麻烦。你也发现了我不跟皇上一条心，也许我是反贼呢，跟我走得近被发现，连累侯府怎么办。侯爷不是一个人，身边有亲朋好友。” 什么都没有的人，才敢无所顾忌往前走。江沉绮为了报仇可以豁出去，并不愿连累其他人。 胆子大的谢景淮不怕事，淡然一笑说道：“掐指一算我与江统领有缘，你也知道我的处境，还有比皇帝忌惮更糟糕的事吗。江统领打算谋反带上我一起，我不喜小肚鸡肠的帝王。” 当年皇上把兵符给他的时候，说了一番鼓励话。他手握兵符用三年时间立功，在武将中获得极大威望，皇上现在想收回兵符卸磨杀驴，怎么可能呢。 背着手看天上白云，谢景淮语气冷漠地说道：“遇到明君是武将荣幸，没有遇到只能想办法自保。武将没有警惕之心非常可怕，镇国将军府的悲剧，让所有武将惊醒。就算我想交出兵符，其他武将不会答应，臣子需要力量，防备野心勃勃的帝王。” 在京城住的武将，是北齐武将顶层的一群人，对彼此非常熟悉。 谁也不相信楚将军是卖国贼，那么谁有那么大的能量，让将军府快速覆灭呢，所有武将都怀疑是先帝下的狠手。 “不知江统领身上发生什么事，你因为某些原因，跟皇上不合我理解，你想报仇我支持。皇上不比先帝强多少，看似好脾气的公子，心眼比谁都多。我在几位老将军帮助下扬名，武将团结起来成为帝王忌惮的力量，不让镇国将军府的悲剧重演。” 谢景淮也怀疑先帝吗，江沉绮心情格外复杂，苦涩一笑说道：“老将军顾虑是对的，皇上野心太大了。恨不得把满朝文武，换成对他言听计从的走狗，不允许有反对声音出现。霸道独裁的君王，会给天下百姓带来灾难。” 沈衍悄然间发生改变，不是江统领心目中可以依赖的沈哥哥。立场不同态度不同，他们无法促膝长谈，无法给予彼此信任。 很想告诉江统领，可以尝试着信任他，谢景淮想了想没说这句话。他们认识时间不长，日久见人心江沉绮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比沈衍那个伪君子值得信赖。 夜幕悄悄降临，一轮弯月挂在天上，夜行的虫子在草丛中鸣叫。 胡六娘走在前面带路，领着江沉绮和姜鱼游离开，临渊留在院里休息。 隔壁房间里，林风竖起耳朵仔细听，轻轻关上木门扭头说道：“隔壁有人出去了，听脚步声不止一位，要不属下偷偷跟上去。” 摆摆手让林风别折腾，谢景淮叹口气说道：“江沉绮不信任我，我不能主动试探她，免得被人厌恶。未来某一天她把一切告诉我那该多好，我可以跟她一起分担压力。” 林风见侯爷没有下达命令，不操心那么多，找张椅子坐下开始吃果子。附近大山多，野果价钱便宜，天天吃林风不觉得腻。 掏出果干吃几块，缓和紧张心情，江沉绮心跳加速，有种难以抑制的激动。 即将见到素未谋面的外婆，不知道老人家脾气怎么样，询问胡六娘她调皮地说保密。 熟悉拜月小镇的胡六娘，穿过弯弯曲曲的巷子，来到小镇边缘一栋不起眼的民宅前。 走上前敲门，里面的人打开门，跟胡六娘说话，“客人来了快快请进，族长在大厅等候贵客。” 贵客江沉绮整整衣服，一步步缓缓走进大厅，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 妇人虽然满头银发，精神依然很好，有种不怒自威的严肃。见到与女儿面容，有几分相似的江沉绮，老妇人流下热泪。 “你的事情我听胡县令说了，可怜的孩子快到外婆这里，让我好好看看你。” 江沉绮跟着流泪，走到胡凤羽面前，“外婆莫要悲伤，我一定会为家人报仇，不会让他们继续背负罪名。” 胡凤羽很快调整好心态，让三个小辈坐下说话，“是天意指引你来拜月小镇，也是天意让胡氏一族走出祖地。去做你该做的事，族人为你提供帮助。镇国将军府几代忠良无私守护北齐，谋害将军府的伪君子，一定会下地狱。” 见到外婆见到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者，江沉绮有种多了亲人的喜悦感。大家对她非常关照，她感受到胡氏一族的团结。 外婆口中的天意指什么，江沉绮有些不懂，知道族人会帮助她，复仇路上她不用单打独斗。 带着笑意返回胡家，简单洗漱后睡下，江沉绮不知道隔壁院子有人没睡。 听到隔壁安静了，谢景淮关上窗户，推推打盹的林风，让他回客房休息，“江统领她们回来了不用守着，你回屋休息吧。” 林风走了之后，谢景淮躺在床上休息，思考胡县令跟江沉绮的关系。 难道胡县令是江沉绮远房亲戚，又或者和善的胡夫人是江沉绮母亲。江沉绮是胡县令女儿，小时候走丢被人带到京城。 满脑子装着江沉绮的事，谢景淮想不通闭上眼睛休息。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谢景淮揉揉太阳穴觉得头疼，听到外面街道传来喧闹声。 穿上外衣洗漱后，侯爷去隔壁找江统领。 江统领坐在小板凳上，低头慢悠悠做花灯，发现谢景淮开口打招呼，“侯爷会做花灯吗，今天小镇有放花灯活动。不会做花灯可以买，今天卖花灯的小贩应该不少。” 花灯比灯笼难做，江沉绮聪明看胡六娘做一遍学会，打算做花灯卖钱，“院里有竹子，我打算做花灯卖钱，换一些零钱花。” 看着地上精致的花灯，谢景淮夸奖江沉绮手巧，“江统领缺钱跟我说，我身上有银票给你。” 摇头拒绝明英侯好意，无功不受禄不能要侯爷的钱，江沉绮不喜欢不劳而获。 第四十七章 赏花灯 缺大钱不缺小钱，做花灯卖钱体会普通小商贩的生活，这是江沉绮的用意。 “远离京城不需要，摆出一品大官架子，我可以自在地做一个普通人。跟普通百姓打交道有趣，我在京城的时候，经常看到客人跟小贩讨价还价。” 可惜她往摊位前一站，小贩只会惊恐地磕头，哪里敢跟江统领说话。江沉绮对普通人的生活感兴趣，在京城的时候没法体会。 原来江统领向往普通小贩的生活，谢景淮有些惊讶，“我帮你处理竹子，给你打下手。” 有了侯爷帮忙，江沉绮做花灯速度提升。 做出来的花灯，跟她奸臣的凶名不符。兔子花灯鲤鱼花灯憨态可掬，不像北衙禁军统领做出的花灯。 姜鱼游提着造型古怪的虫子花灯走来，指指胖兔子花灯哈哈大笑，“**姐这是你做的花灯吗，一点儿也不威猛，小孩子才会喜欢。” 她做的花灯卖给小孩子，不会做复杂的花灯，图一个热闹罢了，不靠卖花灯吃饭。 “小孩子喜欢正好，会让家人买花灯，我才能挣点小钱花。倒是你做的虫子花灯，小孩看见会吓哭。” 莫非丑陋的虫子，是姜鱼游养的蛊虫。跟姜鱼游认识后，江沉绮没有见过她的蛊虫，对蛊虫好奇心没有减少。 提起虫子花灯晃悠几下，姜鱼游得意地说道：“花灯自己动手做才有趣，我的虫子花灯多威风。” 胡六娘慢慢走来，提着一盏威武的山鬼花灯，瞧见江沉绮做得花灯笑起来，“**姐手真巧，做得花灯充满童趣。” 谢景淮看看虫子花灯，再看看山鬼花灯，认为江沉绮才是心思最纯洁的人。 一墙之隔的街道上，小镇百姓来来往往。卖花灯的小贩大声吆喝，吸引客人停下脚步选购。 懒散的小贩江沉绮，吃过晚饭才出摊。选择靠近石桥的位置，坐在大树下等待客人主动送上门。 耳边传来响亮的叫卖声，谢景淮坐在江沉绮身边，指指不远处手舞足蹈招揽客人的小贩，“你瞧那人多卖力，为了吸引客人想方设法，真得招揽不少人。” 江沉绮觉得自己做不到，没必要为了卖花灯豁出去，“卖不出去送给过路的小孩，今天镇上小孩变多了。” 耳边响起孩子的哭声，江沉绮扭头看见逗孩子的姜鱼游。发现哭鼻子的小孩，穿着特色服饰，跟小镇孩子穿戴不一样。 站起身拿起兔子花灯走过去，江沉绮把花灯递给小孩，“鱼游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这盏花灯送给你，别生气好吗。” 小孩接过花灯咧嘴笑起来，转动眼睛再提要求，“兔子花灯不能哄好我，姜鱼游欺负小孩太可气，你还得赔我一串糖葫芦。” 江沉绮笑着买下两串糖葫芦，一串给小孩一串给姜鱼游。 姜鱼游丝毫不觉得丢脸，大口吃美味糖葫芦，“我们山寨的小孩，敢离开家人一个人瞎逛，我看他就是欠揍。” 小孩父亲找来，二话不说脱下鞋子，不顾江沉绮阻拦揍孩子。小孩大概经常挨揍有了经验，跟皮猴子一样躲闪。 看着小孩被父亲带走，江沉绮缓缓一笑，真是一个调皮的小孩。 林风提着篮子走来，里面装满姜鱼游爱吃的食物，“鱼游咱俩卖花灯，让江统领跟侯爷四处看看，这种活动侯爷很少参加。” 有吃的姜鱼游没有乱跑，坐在摊位前大口吃东西。 江沉绮拿起鲤鱼花灯塞给侯爷，自个提着兔子花灯往前走，“来了不少山民，他们跟镇上人相处融洽，这里的和睦远超我的想象。听说山民堤防山外人，不乐意跟外人打交道，小镇有今天的和睦局面，胡县令功劳最大。” 胡县令做了好几年县令，造福一方百姓证明他有真本事，可以步步高升离开拜月小镇。 谢景淮不理解为什么胡县令选择留下，而不是升官往更好的地方发展。 “拜月小镇是胡县令故乡吧，胡县令有才能是和善的官员。没升官因为朝中没人脉嘛，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替胡县令拒绝明英侯好意，江沉绮笑着说道：“胡县令不是追求名利的人，养大女儿陪同妻子过安稳日子，就是他的追求。升官发财这些他不需要，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猜想胡县令考取功名做官，为族人下山做准备，也为了暗中寻找，镇国将军府覆灭的真相。有了胡氏一族做桥梁，山民跟小镇的人渐渐相处融洽。 胡县令让谢景淮想起父亲，笑着说道：“我爹长得魁梧一看就是武将，有一颗细腻的心，跟胡县令一样是追求平淡生活的人。可惜他是谢家继承人，继承爵位去边关征战，这是谢家子弟宿命。” 楚家子弟也愿意征战四方守卫国土，可惜他们再也没有机会。 江沉绮没有询问侯爷的追求是什么，站在河边欣赏顺着河水漂流的花灯。 莲花形状的花灯，包裹小小一截蜡烛，顺着河水波动起起伏伏。蜡烛光芒照亮花灯，微弱的光芒照不亮水面。 江沉绮惋惜地说道：“花灯很好看，可惜无法一直亮着，蜡烛有熄灭的时候。” 谢景淮笑着说道：“世上没有不灭的蜡烛，我听说鲛人可以做蜡烛，放在地宫千年不灭。” 欢呼声让江沉绮抬起头，看见缓缓升空的花灯。 飞上天的花灯越来越多，天上仿佛多了一颗颗发光的星星，这种风景在京城不常看到。 造型奇特的花灯飞上天，引来地上的人欢呼，发自肺腑的笑声触动人心。 江沉绮露出浅浅笑容，“以后在小镇生活不错，民风淳朴没有名利纷争，这里很好我喜欢。” 谢景淮认同江沉绮观点，胡县令治理有方把拜月小镇，变成百姓安居乐业的家园。若不是亲自来到小镇，不敢相信遥远的南疆，有这样和乐的地方。 “我也喜欢拜月小镇，江统领离开京城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为你送行。也许我会背起行囊，跟你一起出发。” 以为明英侯在开玩笑，侯爷怎么可能放下京城的种种，跟随她来小镇生活呢。 第四十八章 启程 天上飘浮的花灯很美，身边明英侯的笑话让人勾起嘴角，江沉绮体会到难得的乐趣。许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 “百味师父是我的贵人，认识师父以后人生有了变化。学会为自己辩解，博得他人同情，开始认识新朋友，生活变得有趣。” 好强的江沉绮学会低头，发现师父传授的方法非常好用。她不愿意替沈衍背负骂名，若是可以恨不得昭告天下，把身上的罪名丢给沈衍。 这种念头遇到百味后萌生，遇到亲人后更加强烈。不愿意继续做臭名昭着的奸臣，不希望亲人为她担忧。 “有时候真羡慕侯爷，你跟我的名气是两个极端。不少人背地里骂江统领的时候，顺便提起常胜将军对你赞不绝口，我想改变名气不容易。百味师父说得对，身为女子做官开天辟地头一回，只能一条路上走到底，做一位心里正直的好官即可。” 能体谅江统领的不容易，谢景淮夸奖江沉绮做得好，“姚尚书案子你处理得很好，保护姚家所有人，让姚尚书回乡之后不必过苦日子。只可惜外人不了解你的仁慈，不知道你做事的深意。” 越是了解江沉绮，谢景淮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认为江沉绮是全京城最优秀的姑娘。 其他姑娘吟诗作画的时候，江沉绮在朝堂上打拼，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收下侯爷夸奖，江沉绮笑着说道：“明日动身离开拜月小镇，该返回京城了。回到京城以后要跟侯爷分开，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不想连累你。” 要追究当年的蛛丝马迹，一定会引来幕后人察觉，到时候又是一番搏斗。江沉绮做好丢命的准备，到了危险的时刻，她只想一个人面对，不愿意连累身边人。 她若是没了性命，小镇的宅子交给九离，临渊他们也能来小镇住下。为属下留好退路，而她无路可退唯有向前走。 不喜欢听江沉绮说分开两个字，谢景淮表示他可以帮忙，“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造反这么危险的事我可以帮忙，其他事算得了什么。待在侯府装病秧子没意思，我愿意跟在你身后，与你一起分担压力。” 不接受侯爷的示好，江沉绮不愿意把仇恨转移到他人身上，镇国将军府的血海深仇她会报。转移话题询问侯府其他人，偌大的侯府怎么只有谢景淮一个人。 “侯爷没有回京的时候，侯府大门禁闭，我好像没有见过你的亲人。我记得你亲人不少，谢家不是人丁稀少的家族，难道他们都不在京城。” 住在京城不好吗，很多家族乐意在京城住，住在天子脚下机会多。 提起家人谢景淮笑容变少，不怎么乐意提起他们，含糊不清地解释说道：“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在外地活动，我爷爷不让他们回京，老爷子的话谁敢不听。父母云游四方，爷爷奶奶在老家颐养天年，他们不喜欢京城的繁华。” 发现谢景淮没有提起几个叔叔，侯爷好像还有一个姑姑，似乎没有嫁人。 江沉绮笑着说道：“之前侯府没人他们回来没意思，如今你回到京城，觉得无趣可以让家人回京城，也许他们能为你分忧。你的姑姑年纪不小了没有嫁人，可以回京城寻找如意郎君，侯府贵女一定有人愿意娶。” 不知该怎么描述糟心的家人，谢景淮勉强一笑，“多谢江统领关心，我家的情况有些复杂。他们还是留在外地好，不想让他们回京城给我添堵。”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江沉绮想了很多，想起大家族的明争暗斗。谢景淮这一脉继承爵位，自然引起叔叔的不满，老爷子当家让其他子女远离京城，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同情地拍拍谢景淮肩膀，江沉绮笑着说道：“不提这件事了，我理解侯爷的难处。既然家人无法沟通，你可以多结交可靠的朋友，曲亦别就不错，虽然有些傻是个真性情的人。” 江沉绮似乎误会了，想起家人的做事风格，谢景淮想着还是让江沉绮继续误会吧。他跟爷爷都是要面子的人，维护侯府的颜面不能让他们回京城。 不知为什么，谢景淮接下来话变少了，不再找话题跟江沉绮闲聊。这让江沉绮觉得自己说错话，谢家人不在侯府肯定有原因，她不该提起让侯爷不愉快的人。 返回小摊位，江沉绮询问姜鱼游生意怎么样，“花灯卖出去了吗，卖不完送给过路的孩子吧，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 姜鱼游笑着说卖出去一半花灯，靠她努力吆喝吸引小孩关注。 让姜鱼游收下卖花灯的钱，江沉绮把花灯送给过路的孩子，看顺眼的行人也送。不一会儿花灯送完了，提着板凳慢悠悠走回胡家。 胡六娘没有出门欣赏花灯，年年看不觉得有趣，坐在屋檐下绣花，见江沉绮回来笑着打招呼，“我给**姐做了衣服，你看花色喜欢吗，不喜欢我换其他布料。” 不在乎穿戴的江沉绮笑着说喜欢，让胡六娘别熬夜做衣服，“包裹收拾好了吗，记得跟父母好好告别，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胡六娘点点头说准备好了，她愿意陪同江沉绮去京城闯荡，跟小镇姑娘走截然不同的道路。 第二天清晨江沉绮早早起床，返回宅子一趟收拾行李。回到胡家的时候，找到胡县令说悄悄话。 事情交代完毕，留下孝敬外婆的银票，江沉绮带着人，在胡县令夫妻俩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赶路，林风驾驶马车走在前面，后面一辆马车由临渊驾驶。 江沉绮坐在马车里查看地图，询问姜鱼游不认识的地方，“这里怎么画上圆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姜鱼游嘟起嘴巴说道：“这个地方不好玩，当地人擅长饲养猛兽，他们不欢迎蛊师。好像有一套辨认蛊师的方法，我去过一次觉得没意思，地方官倒是有点意思。” 规划回京城的线路，江沉绮打算用最短的时间回去，不知道九离那边情况怎么样。 第四十九章 不同态度 九离非常思念小姐，期盼江统领早日返回京城，她假扮江统领压力特别大。要强忍住脾气，才能不掏出暗器教训出言不逊的同僚，才能忽略背后指指点点的百姓。 月玄为九离倒茶，询问她遇到什么事，“为何如此生气，喝杯茶消消气。主子身边可用的人不多，才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多担待一些。” 喝杯茶火气消失，九离摇摇头叹口气，“我的忍耐力不如小姐，她的脾气真好啊，能忽略非议声，忽略那些轻视的目光。就怕我某一天忍不了，有些人眼瞎不知小姐有苦衷，真把小姐当奸臣看待。” 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九离，月玄笑着说道：“临渊来信说他们启程了，主子找到母亲那边的亲人，辛苦你继续假扮江统领。” 九离真心替江沉绮感到高兴，知道小姐对亲人隐晦的渴望。江沉绮回来就好，小姐在身边她的耐心会变好。 收到九离写满抱怨的一封信，江沉绮笑着说道：“难为九离整天板着一张脸假扮我，等我回去后多多夸奖她。回去以后不能总是麻烦九离，重要的宴会我得参加。” 姜鱼游知道九离是楚将军副将的女儿，作为属下怎么能叫苦，**姐对身边人太好了。 “**姐你真好，没几个属下敢对主子抱怨，你对身边的人格外宽容。我想做你的属下，可惜你不愿意收留。” 让姜鱼游别胡闹，姜鱼游性格活泼不适合做属下，江沉绮笑着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愿意帮助我是我有福气，怎么好意思让你做属下。属下比主子本事大，这可行不通。” 一番话让姜鱼游眉开眼笑，跟讨食的小猫一样，围着江沉绮转悠。 夹起鱼肉让胡六娘多吃菜，江沉绮让六娘别忙着做衣服，“我的衣服够穿，不是追求穿戴的人。你眼睛那么漂亮，别一直盯着绣花针看。” 胡六娘羞答答地点头，觉得江统领是最好的主子，体贴丫鬟的小姐不多见。 隔壁桌的谢景淮，面无表情地吃馅饼，见江沉绮跟两位姑娘笑盈盈地说话，心里格外不痛快。两位姑娘年轻小，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侯爷想到一个好主意。 凑到林风身边，谢景淮压低声音说道：“你跟姜鱼游那家伙熟悉，想办法追求她，让姜鱼游目光放在你身上。我相信你的能耐，俊俏的模样高个头，你一定能迷倒小姑娘。胡六娘交给林骄，我记得他喜欢贤惠的姑娘。” 果断摇头拒绝侯爷乱点鸳鸯谱，林风不想找一个蛊师女友，他还想好好享受人生呢。 真是胆小的属下，谢景淮拿林风没有办法，只能在心里叹口气。多了姜鱼游和胡六娘，没法时刻站在江沉绮身边，两位姑娘怎么不回老家呢。 在侯爷的郁闷中，他们距离京城越来越近。 到达京城的时候是下午，江沉绮拿出代表身份的木牌，递给守城门的小兵看，特意用南疆口音问话，“这点儿辛苦钱军爷你拿着，小弟第一次来京城，不知该在哪家客栈住下，请军爷大方指点。” 把碎银子塞进衣袖里，小兵满意江沉绮的识趣，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千万记住一点，遇到北衙禁军统领的马车赶紧躲开，得罪谁千万别得罪江统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在京城住久了，会知道你的碎银子没有白给，我二牛就是这么实在。” 好一个实在的二牛，把她描述成凶神恶煞的官员，江沉绮微笑着道谢，“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是实在人，多谢二牛大哥指点，我一定会避开江统领。我是来京城做生意的小人物，得罪不起大官员。” 谢景淮抿嘴笑起来，觉得江沉绮忍耐力非常好，就是名声太差了。可惜皇上不允许江沉绮改变名声，她还要继续被百姓误会下去。 拉着姜鱼游的胳膊往前走，江沉绮板着脸说道：“守城小兵不认我，对我有误解很正常，你不要放出蛊虫伤害无辜人。对我有偏见的人数不清，你难道要一一放蛊虫，哪里有那么多蛊虫让你驱使。” 姜鱼游冷哼一声，不满二牛说话的语气。什么都不懂的人，才把**姐当做伤人的猛虎。 来到二牛推荐的牛家客栈，江沉绮跟掌柜说话，“二牛大哥推荐我们来这里，我看他面相憨厚眼神清明，相信他的推荐。” 掌柜笑眯眯地欢迎客人，笑着说二牛是他侄子，“你们来我这儿住宿来对了，牛家做生意本分，不会歧视南疆的客人。你有不懂的事情尽管问我，先住下适应一段时间，再找租房子住也不迟。” 瞥见路过的马车，掌柜指指马车郑重地说道：“小兄弟你们牢记这辆马车的样子，路上看见离远一点。” 认出自己的马车，江沉绮微笑着道谢，懒得替名声差的江统领解释。就让百姓继续误会吧，做奸臣习惯了，让她做忠臣还不习惯呢。 又一辆马车路过，牛掌柜整整衣袖拱手行礼，语气崇拜地说道：“这是明英侯的马车，侯爷是我们北齐国栋梁。可惜侯爷受伤了，牛某真担心他的身体。” 发现她跟谢景淮的差距，北衙禁军统领再威风又如何，没有明英侯口碑好人气高。一个普通的掌柜关心侯爷身体，这让江沉绮心情复杂。 谢景淮冲着掌柜乐呵一笑，乐呵呵地说道：“明英侯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江沉绮拦下想要说些什么的姜鱼游，带着两位姑娘去客房，让临渊一个人单独住。到了客房坐下休息，给两位姑娘倒茶。 “鱼游你的性格直爽，注意言行有些话不能说，我知道你替我打抱不平。名声差有好处，不会被小肚鸡肠的皇上忌惮。我若是京城百姓人人赞美的官员，皇上哪里睡得着觉。侯爷名声虽好弊端多，只能对外装病。” 胡六娘认为江统领言之有理，一同劝说姜鱼游不要冲动，别给小姐惹麻烦。 姜鱼游乖巧地点头，可惜自己不会诅咒的法术，若不然天天诅咒狗皇帝早日归西。 第五十章 不走 在姜鱼游眼中，江统领比明英侯厉害。可惜百姓有眼无珠，不知道真正的人才是谁。 人才江沉绮在牛家客栈住下，这间客栈位于西城区，跟城中心繁华客栈没法比，却透露着家的温馨。 客栈做工的人，都是牛掌柜自家人，后厨煮饭的妇人是牛夫人。 把水煮鱼端到桌子上，牛夫人乐呵呵笑起来，“尝尝我做的鱼，今天运气不错，买了两条大草鱼，分给你们吃一条。” 水煮鱼的香味扑鼻而来，江沉绮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夸奖牛夫人厨艺好，“给人一种家的感觉，一般厨子做不出这种味道。夫人定然是热爱生活，热爱厨房的人。” 年轻人说话真好听，牛夫人脸上笑容不断，告诉江沉绮京城哪家饭馆做的菜好吃，“别去李家酒馆买酒，老李这家伙做生意不讲诚信，偷偷在酒坛里加水。” 想起来李家酒馆在那个位置，江沉绮记得这家酒馆生意不错，有很多百姓光临。难怪酒水价钱低廉，原来加了水啊，还是普通商家消息灵通。 牛掌柜端着木桶走进后院，木桶里面装着米饭，见妻子跟年轻客人闲聊心里不高兴，“见到年轻郎君视线移不开，怎么不对我笑呢。难道我容貌老去，得不到夫人关注。” 牛夫人笑着瞪丈夫一眼，眼前几位客人很年轻，在她眼中都是孩子，这个老东西说什么呢。 牛掌柜吃醋的态度似曾相识，江沉绮眼睛看向悠哉吃鱼的谢景淮。 侯爷偶尔说一些酸溜溜的话，好像他们关系多么亲密一样。有必要疏远明英侯，免得二人陷入爱情漩涡中，他们都是背负重担的人，不能只顾自己感受大胆相爱。 感觉到江沉绮在看自己，谢景淮露出浅浅的笑容，放下筷子帮江沉绮盛汤，“鸡汤味道不错，喝一碗鸡汤滋补身体。” 侯爷余光观察牛掌柜和夫人互动，老夫老妻的日常相处，透露着恬淡的温馨。 谢景淮期待有一天，他和江沉绮喜结连理成为一对夫妻。那样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吃醋，赶走让他觉得碍眼的人。 饭后江沉绮约明英侯散步，二人在客栈后的巷子里遛弯，江沉绮提议让侯爷回侯府，“不想回侯府可以离开京城，侯爷何不借此机会游玩四方。你在边关带兵打仗三年，吃了不少苦吧，可以出门游历去各地看风景。” 别跟在她身后那么黏人，江沉绮不太习惯，身边有除了属下的其他人在。习惯姜鱼游和胡六娘的存在，不适应明英侯在身边陪伴，不愿意耽误各方面条件好的侯爷。 这种话谢景淮不喜欢听，抱着胳膊冷哼一声，“没什么想看的风景，我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为了见你千里迢迢去拜月小镇，如今刚回京城，你就提出分开，这跟抛弃结发妻的伪君子有什么区别。我乐意跟在你身后，不会耽误你办正事，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可以回避。” 侯爷怎么那么固执啊，她要秘密调查镇国将军府的案子。这个案子在京城中是不能提的存在，她没把握找到证据，不愿意连累他人。 一番劝说不起作用，江沉绮无奈叹口气，“你想跟着就跟着吧，遇到危险保护好自己。万一我不幸遇难，希望侯爷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把我的尸体交给百味师父。往后逢年过节给我烧些纸钱，让我在九泉之下有钱花。” 看似开玩笑的话，实际上是江沉绮内心深处真实想法。身边可以信任的长辈，都说将军府案子跟皇室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江沉绮要面对的敌人非常强大，她必要全力以赴应对。 侯爷不走留下便是，江沉绮打算一个人活动，一个人做事方便。 夜里江沉绮推开客房窗户，从三楼一跃而下轻轻落在地上，用轻功飞快地回到统领府。 走到九离房间外，江沉绮轻轻敲响窗户，跟打开窗户的九离说话，“这一阵子辛苦你了，我这一趟没有白跑，找到母亲族人。见到了慈祥的外婆，族人都很关心我，族人原本在深山居住，为了帮母亲报仇陆续下山。” 这一点让江沉绮特别感动，见到很多不和睦的家族，仿佛各扫门前雪是生活常态。 胡氏族人明知道敌人强大，毅然放弃深山安逸生活，下山跟其他人接触，渐渐融入当地生活。 九离笑着说道：“上天怜惜小姐，不忍心让你孤零零的，所以让你和胡氏一族相遇，这就是缘分啊。” 确实挺有缘分的，若不是侯爷跟林风突然去小镇，她决定多留几天好好休息，碰不上抛绣球的胡六娘，无缘见到外婆。 简单讲述小镇上发生的事，江沉绮提起赶不走的明英侯，“侯爷太固执了，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他，我在做一件危险的事希望侯爷离开，他偏不走说自己能帮忙。” 这不是帮不帮忙的问题，京城那么多人，难道没有人知晓将军府的案子有猫腻吗。没有人站出来说明案子有蹊跷，说明幕后人有地位。 九离想到明英侯手中有兵符，建议小姐留下侯爷，是侯爷自愿趟浑水。 告别九离回到房间，江沉绮从暗格里取出木匣子，拿走里面的银票。这是她的私房钱，打算用这笔钱买店铺，在京城有其他落脚地。 带着银票返回客栈，江沉绮回到客房休息，不知道隔壁的侯爷没有睡。 谢景淮处理完机密政务，放下毛笔揉揉手腕，“还是在拜月小镇轻松啊，远离京城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回到京城有种无形的压力，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得认真思考，一步不能走错。” 这话林风不相信，笑着反驳说道：“侯爷为何跟着江统领，人家都说了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不跟着怎么行，万一江沉绮遇到大人物被报复怎么办，谢景淮笑着说道：“江沉绮太年轻不懂人心险恶，没有人帮衬不行。她身边的姜鱼游等人，不拖后腿就行，如何为她排忧解难。可以分担压力的人只有我，没有我看着她落入陷阱怎么办，我会把好运气带给她。” 第五十一章 买店铺 谢景淮没有吹嘘的成分，身为大将他的运气非同一般，才能成为战场上的常胜将军。 运气是实力一部分，谢景淮愿意把好运气分享给江沉绮，不想错过这个人。 主子的感情事属下管不了，林风低头整理好密信，拿着密信离开准备今晚送出去。 谢景淮关上窗户准备休息，心里想着明早跟紧江沉绮，不让江沉绮离开他的视线。 江统领起床时间很早，天刚蒙蒙亮，有几个星星挂在天上没有消失。 坐在厨房灶台前，江沉绮帮牛夫人烧火，打听附近有没有便宜的店铺，“要在京城扎根不容易，我打算做点小生意挣钱糊口，挣大钱后能落户京城就好了。” 身为南疆小地方来的商人，向往京城的繁华来到这里，做小生意渴望发家说得通。 牛夫人递给客人一把干果，笑着说道：“做京城的有钱人不容易，商户地位没有读书人高。我看你说话做事有分寸，不如去书院读书，考个秀才回故乡，做个小官多轻松。” 在京城做官没那么简单，没有背景和过人的运气，只能当替罪羊。 牛夫人好心劝说年轻人，不要向往荣华富贵，成功翻身的普通人屈指可数。 虚心接受牛夫人教诲，江沉绮笑着说道：“我对读书不感兴趣，喜欢做点小生意。你说得对没有靠山在京城不好混，等我攒够钱就回去，在故乡做一个富有的商人。” 帮忙烧火有好处，江沉绮第一个品尝美味包子，夸奖牛夫人手艺好，“走进厨房才知道你有那么爱干净，我去过县令家的厨房，没有你这里干净。我们作为客人可以安心吃饭，不必担心食材不干净吃坏肚子。” 牛夫人笑容不断，指责那些邋邋遢遢的厨子，做饭要替食客考虑。 围绕客栈溜达一圈，谢景淮在厨房找到人，走到江沉绮身边说道：“到处找你不见人影，我以为你出门了呢，没想到你在厨房试吃。” 让侯爷看她手中的菜包子，江沉绮笑着说道：“起床早来帮忙烧火，牛夫人做的包子非常好吃，这是第二个包子。” 不必讲究用餐礼仪，谢景淮洗干净手，拿起热乎乎的包子吃起来，满意地点头，“味道真不错，比大酒楼卖的包子好吃，家常便饭最养人。” 牛掌柜养得几只猫，出现在厨房门口，走进厨房围着女主人的腿打转，喵喵叫讨要食物。 看着牛夫人笑呵呵喂猫，江沉绮欣赏这种热爱生活的普通人，“牛掌柜有福气，娶一位贤惠持家的好妻子。我虽然不喜欢贤良淑德这些词汇，不得不承认贤妻良母能收拾好一个家。” 有些懂得拜月小镇的青年，为什么对胡县令女儿那么追捧。胡六娘是持家有道的好姑娘，谁娶了她有安稳日子。 看一眼江沉绮，谢景淮意有所指地说道：“不是所有男子都喜欢贤妻良母，每个人需要不一样。洗衣煮饭这些活，可以交给下人做，有钱的老爷可以找喜欢的姑娘。” 谢景淮就是有钱有地位的年轻老爷，是侯府领头羊，他并不喜欢传统意义上的贤妻。 他想找有智慧有谋略的姑娘，比如江沉绮这样的姑娘，武功高超有城府，比贤妻好相处。 有钱的老爷可以娶三妻四妾，选择多了能找不同类型的女子，江沉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明英侯终身大事轮不到她插嘴，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吃过简单的早饭，江沉绮带着人跟随牛掌柜出门，“想找带院子的店铺，能在后院住下，院子里有一口井最好了。” 满足她的要求，只要价钱合适她就买下店铺。早点儿开门做生意，把南疆小商人这个身份做实。 牛掌柜找到认识的熟人吴大郎，吴大郎专门帮人介绍铺子拿提成，知道哪里有合适的店铺。 “符合客人要求的店铺，我这里有三家，我带你们一一过目如何。买店铺别着急，慢慢看仔细挑选，今天没有看中的，明天咱们继续寻找。” 有熟人介绍就是不一样，江沉绮买店铺没有绕弯路，直接去看合适的店铺。 绕着西城区溜达一圈，三间店铺看完之后，江沉绮心里有了选择。 “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我只认识牛掌柜一家。就买距离牛家客栈最近的店铺，附近有熟人才安心。” 这句话让牛掌柜觉得脸上有光，让吴大郎别狮子大开口，“永安小兄弟从南疆来京城闯荡，年轻人没有那么多钱，你可别坑人啊，我在这儿盯着。” 吴大郎看在牛掌柜面子上没有多收钱，带着江沉绮去衙门办理过户手续，把地契和钥匙交给客人。 拿着地契和钥匙，江沉绮没有离开客栈的想法，住在客栈不用操心吃饭问题很轻松。 店铺需要重新装修，后院重新布置，房间的用具得更换，这些需要时间来解决。 不需要江沉绮安排属下办事，百味提着包裹，搬到徒弟的新住处，“钱给我我来收拾，你师哥那边有手巧的木匠和好木料，我找他帮忙能省一点是一点。” 把钥匙和银票交给师父，江沉绮相信师父办事能力。接下来要寻找稳定货源，这件事得麻烦南疆本地人姜鱼游。 姜鱼游带着江统领去镖局，这家镖局的东家她认识，可以从这里弄来南疆的货。 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接见客人，让姜鱼游常来玩，听说江沉绮要开杂货店，劝说年轻人三思而后行。 “在京城做生意不容易，自己开店赔钱怎么办。我看小兄弟长得斯斯文文，读过书吗会不会算术，算术好留在镖局帮忙算账，有地方住让你衣食无忧。” 婉拒大汉好意，江沉绮笑着说她用积蓄买下店铺，“我知道做生意不容易，年轻人嘛总想着自己闯一闯，认为自己是那个幸运儿。我需要这些物品，你有认识的人可以让他们准备，处理干货的时候注意卫生。” 其他要求没有，江沉绮不打算用心做生意，闹着玩儿似的开一家杂货店。 售卖南疆的食材和物品，生意不好能预料到，不好才合她的心意。 第五十二章 姑娘小心 买谁的货物都一样，江沉绮有心结交镖局管事，把选购货物这件事交给对方办。 仔细看单子上货物价格，大汉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小兄弟是有钱人啊，有钱好办事我会准备好南疆货物。等镖师出去送货的时候，让他们把货物带过来。” 掏出五十两银子做订金，江沉绮起身离开，走之前抓一把果干，“鱼游你怎么不说话，这不像你的性格。” 姜鱼游无奈地耸肩，告诉江沉绮刚才那位大汉是一名蛊师，“实力不如人哪里敢多嘴，我们蛊师凭借实力说话。外人对蛊师不了解，以为蛊师都是女子，厉害的男蛊师挺多。” 真没看出来那位魁梧的汉子是蛊师，跟蛊师气质不沾边，怎么变成镖局管事。江沉绮认为南疆蛊师多不好混，有能力的蛊师走出南疆打拼。 二人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江沉绮体会到几分悠然自得。没有百姓隐晦的眼神看过来，没有听到窃窃私语声，用周永安的身份活动真好啊。 两位衣着华丽的青年路过，二人迈着八字步走路，摇着折扇一副牛气冲天的模样。 二人身后跟着人高马大的随从，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许志远跟狐朋狗友说话，提起美丽动人的国公府贵小姐，语气憧憬地说道：“父亲总是骂我没出息，我若是娶了许妙玉，父亲也许能高看我一眼。” 于大海笑话好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许妙玉是千金大小姐，嫁给皇上做妃嫔都可以，“别做白日梦了，许妙玉那么高冷的贵小姐，晕了头才会嫁给你。” 如何让许妙玉昏了头，许志远想到一个好主意坏笑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许妙玉被我抱在怀中，外人肯定以为我们有关系，到时候她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我和她都姓许，多么巧合的缘分啊。” 认出许志远是许瑎四儿子，听闻许家老四不学无术，没想到还是个痴心妄想的莽夫。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他那身猥琐的气质，给许妙玉提鞋都不配。 对许妙玉有好感的江沉绮，不希望许妙玉中计嫁给许志远。抬脚跟在二人身后，想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姜鱼游摸摸腰间装蛊虫的小盒子，询问江沉绮是否现在动手，“我能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丑，众目睽睽之下脱衣服怎么样，丢光他们的脸。” 让姜鱼游别放蛊虫，江沉绮想到一个好主意，“许志远害人的时候我去救人，让他睁大狗眼看清楚，许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是阿猫阿狗能肖想的姑娘。” 英雄救美的戏份有意思，姜鱼游乐呵呵地准备看戏。 许妙玉带着丫鬟菱角出门，来到西城区打算买胭脂，提起江统领有些郁闷，“不知为何江统领突然疏远我，对我的态度冷冰冰，好像我们是陌生人一样。” 菱角擅长脑补，认为江统领处境不好，“皇上前一阵子，不是收走一部分督察权利吗，也许他对江统领起疑心。江统领不愿连累小姐，才刻意疏远。” 拿皇上没有办法，许妙玉无奈叹口气，希望江沉绮早日离开复杂的朝堂。 身后传来尖叫声，许妙玉扭头看见失控的骏马向她奔来，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怎么办才好。 菱角想拉着小姐离开，被身后的人一把推开，脚步踉跄后退几步。 站在人群中的许志远有些迟疑，觉得受惊的骏马有些吓人，担心自己冲过去被马儿踢伤。 草包许少爷靠不住，江沉绮一跃而起飞到许妙玉身前，伸手拉住马脖子上的缰绳，用力让马儿恢复理智。 骏马嘶鸣一声，挣扎不开慢慢平静下来。站在原地悠哉地甩尾巴，没有刚才疯狂撞人的模样。 眼神扫过傻眼的许志远，江沉绮松开缰绳，转身询问许妙玉怎么样，“姑娘没事儿吧，不知是谁的马突然发疯，许是受了什么刺激。现在骏马没事了，姑娘可以放心。” 菱角哭着跑到小姐身边，不停地对江沉绮说感谢。 回过神的许妙玉认真道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道这是谁的马，这般没有规矩。” 提醒许妙玉远离小人，江沉绮笑着说道：“这是一匹不错的骏马，普通人养不起接触不到，马直奔姑娘而来，姑娘是否得罪了什么人。不如把骏马带回去，调查清楚是谁家的马，弄清楚对方为何针对你。” 没有听见二人对话，许志远见许妙玉丫鬟去牵马，赶紧站出来讨要马，“这是我的马真是对不住，让许小姐受惊了，作为赔礼我请许小姐去茶馆喝茶怎么样。我知道东街一家茶馆有好茶，我是那里的常客。” 事情真是太巧了，许志远的马突然发狂奔向她，若不是好心人拦下，她今日必有血光之灾。现在许志远跳出来道歉，丝毫没有诚意。 懒得搭理许志远，许妙玉告诉好心公子她是谁，“公子在京城遇到麻烦，可以去国公府找我，能帮忙的地方一定帮。菱角牵着马回去，这匹马差点伤到我要付出代价。” 眼睁睁看着爱马离开，许志远气得火冒三丈。不敢冲远去的许妙玉发火，把火气撒到江沉绮身上。 “好一个英雄救美，你救了国公府千金，是不是非常高兴，瞧你的穿戴是普通人，不要做乘龙快婿的美梦。警告你远离许妙玉，你敢接触她我要你好看。” 抬起脚踩许志远一脚，看着抱着腿喊疼的许志远，江沉绮语气不屑地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不是大丈夫凭什么警告我，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看你的穿戴和气质，是依靠父辈混日子的花花公子，我建议你脚踏实地做人，不要做乘龙快婿的白日梦。” 把许志远的话还给他，不给许少爷叫随从的机会，江沉绮带着姜鱼游离开现场。 姜鱼游开心地鼓掌，夸奖**姐好威风，“许志远想做国公府的女婿真可笑，这种人该娶彪悍的女子，拿捏住他让他无法嚣张。” 江沉绮笑着点头，“许志远娶悍妇那才有意思呢，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第五十三章 牛美丽 二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把碍眼的许志远抛在脑后。 许志远指指江沉绮的背影，恶狠狠地说道：“给我追上人，把坏我好事的贱民抓住，狠狠揍一顿打断腿。” 嚣张惯了的许四少，不知道他这回踢到铁板，即将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江沉绮路过猪肉摊停下脚步，见买肉的客人不少，走上前询问价格，“我要十斤排骨，猪肺还有吗，猪肺煲汤好喝。” 牛美丽面对顾客憨厚一笑，拿起一把沉甸甸的剔骨刀，动作麻溜地剁排骨，一开口嗓子里好像安了一个喇叭，声音低沉地说道：“新鲜的猪肺有，我给你装一起。客人不是附近百姓吧，我给你一个篮子，下次买肉记得带上篮子。” 掏出钱袋准备付钱，江沉绮眉头紧皱转身一个飞踢，让拿着木棍想偷袭的随从飞走。 眼神不善地盯着许志远，江沉绮把钱袋递给姜鱼游，“你把排骨钱付了，我来教训不长眼的狗东西。” 不需要江沉绮出面，牛美丽从木板下面拿出一把新的剔骨刀，教训在她地盘闹事的人。 随从平日里豪横惯了，不怕对方揍人，今天遇到可怕对手。剔骨刀划破他们衣服，刀的主人不要脸占便宜，随从们惊恐地大声尖叫。 江沉绮默默后退，一把拉住看热闹的姜鱼游，“没看出来小贩是武者，对刀的控制力度真精准，就是举止有些不妥当。怎么能往人身上摸油呢，可以取走随从衣服擦手。” 接下来牛美丽的动作，让江沉绮不想说话。 牛美丽伸手去扯随从裤腰带，吓得对方慌慌张张后退，丝毫没有打斗的想法。 眼睛看向皮肤白皙的许志远，牛美丽吸溜一下口水，眼睛里冒着绿光。 流连花丛中的许志远罕见地害怕了，狠话都不敢放，带着衣衫不整的随从溜走。 江沉绮竖起大拇指，真诚建议说道：“下次打架不要用这些招式，虽然成功震慑住对方，后果是影响你的声誉。我看你还年轻没有娶媳妇吧，打架没有章法如何娶媳妇。” 牛美丽放下剔骨刀大笑起来，笑哈哈地说道：“多谢公子关心，我是女子不想娶媳妇。只要比男子不要脸，我就是无敌的存在。” 第一次遇到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姑娘，江沉绮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丝毫看不出牛美丽是姑娘家。 比她高的个头，魁梧身板硬朗的五官，男子汉十足的气质和举止，怎么看都是谁家的好儿郎。 提着篮子返回客栈，江沉绮笑着说道：“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跟牛美丽比起来，许志远就是柔弱的大姑娘，一点儿用都没有，只会吃白饭浪费粮食。往常很少来西城区，不知道这里有一位有趣的屠夫。” 姜鱼游抿嘴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地说道：“牛美丽真够彪悍啊，这种姑娘世间罕见，她若是嫁给许志远那才有意思呢。” 许志远那种草包，配不上勤劳的牛姑娘，江沉绮让姜鱼游不要胡闹，“许志远除了会投胎家世好，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优点。反观牛美丽是一位好姑娘，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女子豁出去能让男子汗颜，这一招用在打架上非常好使。” 见姜鱼游眼神飘忽不定，江沉绮伸出手指敲敲她的脑门，“不能胡闹知道了吗，牛美丽很好会遇到懂得欣赏她的夫婿，许志远配不上她。” 走进客栈找到牛夫人，江沉绮把篮子递过去，“中午喝排骨汤怎么样，我还买了猪肺。怎么做夫人说了算，厨房是你的地盘。” 喜欢嘴甜的年轻人，牛夫人满足客人要求，准备用自家种的冬瓜炖汤。猪肺留着晚上炖汤，喜欢喝汤的年轻客人少见。 午饭快要做好了，江沉绮步行几百步来到她的店铺，在后院找到打盹的师父，“午饭有排骨汤，师父不是喜欢喝汤吗，我买了很多排骨。你喜欢喝下次多买些排骨，顿顿吃排骨都行。” 还是关门弟子最体贴，百味乐呵呵跟着徒弟出门，见到牛掌柜夫妻笑容减少。 洪亮的声音响起，牛美丽提着两只猪蹄开开心心地说道：“爹娘我来了，阿娘有没有煮我的饭呀。天呢百味师父你怎么在这里，这是猪蹄孝敬师父。” 没想到牛美丽是牛掌柜女儿，江沉绮觉得世界太小，牛美丽竟然认识师父。百味师父不是自称行踪莫测的奇人吗，难道牛美丽也是师父徒弟。 师徒二人见面动手比试起来，牛美丽拿着猪蹄当武器。百味随手拿起扫把，几招之内制服孽徒。 “别叫我师父，你都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流里流气没个正经样子。” 不知师父为什么生气，见师父下狠手打人，江沉绮赶紧上前拦下，“师父消消气别冲动，牛美丽泼辣一些也好，老实憨厚的人容易受欺负。鱼游你带师父去后院吃饭，让师父喝碗汤消消气。” 扶起蹲在地上抱头的牛美丽，江沉绮掏出手绢帮她擦汗，“师父脾气不错，你真有能耐让他发火。” 没有看住江沉绮，让她溜走的侯爷，听说江统领回来了，来一楼大厅找人。看见让他黑脸的一幕，江沉绮竟然给一个傻小子擦汗，二人是什么关系。 大步走过去拉着江沉绮胳膊后退，谢景淮不满意地说道：“怎么距离那么近，这人是谁呀又不是没有手。手绢丢了别要，这人身上有一股怪味。” 侯爷怎么说话呢，江沉绮推开侯爷的拉扯，不好意思地说道：“美丽你别生气，我的这位朋友说话不好听，他没有恶意。” 谢景淮大笑起来，好笑地说道：“如此魁梧的汉子，名字竟然叫美丽，是美丽如画的那个美丽吗。” 江沉绮控制不住脾气，忍不住伸手掐大笑的侯爷一把，“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管人家叫什么名字。眼瞎了去医馆找郎中看眼睛，什么魁梧的汉子，我们美丽是俊俏的大姑娘。” 牛美丽给江沉绮面子，不跟吃醋的谢某人一般见识，“是我犯糊涂，做了让师父生气的事，对不住他的谆谆教诲。” 第五十四章 情蛊 具体做了什么糊涂事，牛美丽只字未提，话锋一转让江沉绮去后院吃饭，夸奖母亲做的饭菜好吃。 阅人无数的江沉绮，自然看得出牛美丽在转移话题，“伯母做的饭菜味道不错，饭菜里有家的味道。时不时回家品尝母亲做的菜，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目送二人离开的背影，谢景淮陷入深思。纳闷朴实的牛掌柜夫妻，身材不壮个头不高，怎么能生出比牛犊还健壮的女儿。 林风忍不住笑起来，建议侯爷擦亮眼睛，仔细分辨人的性别，“牛掌柜女儿不是小气的人，若是小气人也许会动手教训人。” 瞪多嘴的林风几眼，谢景淮不满地冷哼一声。不是他没有擦亮眼睛，是牛美丽长相迷惑人的眼睛。 饭桌上气氛有些古怪，江沉绮端着饭碗，看看板着脸的百味师父，再看看一脸讪笑的牛美丽，主动充当和事佬，“这是牛掌柜亲手酿的米酒，味道清香不醉人。师父不是爱喝酒吗，尝尝米酒味道如何。” 平日里健谈的牛掌柜，冲着百味尴尬一笑，没想到住宿的客人，竟然跟女儿同一个师父。 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牛掌柜见到百味十分心虚。 牛掌柜今天怎么了，早上吃饭时间很健谈，跟他们讲京城发生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怎么这会儿一脸心虚的表情，牛夫人表情也不自然。 拿起酒壶给师父倒酒，江沉绮笑着说道：“师父消消气，美丽刚才跟我说都是她的错，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年轻人犯错正常，我也经常犯错误，这种时候需要长辈耐心教导。师父才智过人，在你的指点下，徒儿们一定能成为人中龙凤。”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换成江沉绮心虚。想起那位放弃太子之位，追求自由的师兄。眼前这位调戏花心许四少的牛美丽，有今天的鲁莽，应该不是师父教导吧。 还是江沉绮这个徒弟贴心，做事有分寸说话好听，百味脸色好看一些。 端起酒杯喝几口米酒，看着日渐强壮的徒弟，百味摇头深深叹口气。 “你这位牛师姐没救了，神仙下凡改变不了她的性情。” 百味师父在江沉绮心中是智者，师父竟然说这种话，牛美丽到底怎么了。 认识牛美丽第一天，江沉绮有许多困惑，不清楚牛师姐让师父怒火冲天的原因。 吃过午饭百味脚步匆匆离开，一刻也不想见到牛美丽，连带着看见牛掌柜夫妻觉得心烦。 这让江沉绮心里忍不住好奇，询问牛美丽做了什么事，“难道师姐做了有辱师门的事，还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违背师父悉心教导。” 牛美丽心情十分复杂，语气惆怅地说道：“原本我如师父期待的一样，是开朗正直的武者。直到在外漂泊的姐姐回来，教给我一堆乱七八糟的知识，然后我就堕落了。” 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江沉绮拍拍牛美丽肩膀，“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积极认错求情师父原谅。你今天不来客栈，我不知道城里还有位师姐，师父没有提起你。” 已经走上弯路，怎么能回头踏上正常道路呢，牛美丽心情郁闷地说道：“我知道师父订下诸多规矩，为了让我成才，可惜他不是女子，不懂世道对女子的残忍。我跟普通女子不同，还是姐姐的教诲适合我，豁出去不要脸，我就是无敌的牛美丽。” 看来牛师姐也是有故事的人，江沉绮好奇百味师父教了什么，“我拜师时间不久，师父如何教导你，我能知道吗。” 牛美丽带着一行人回家，她家就在客栈旁边。推开书房的木门，入眼的是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各种书籍。 江沉绮看见各种兵书，还发现历朝历代的史书，语气迟疑地说道：“师父教导你这些，想让你投身军营做大将吗。” 牛美丽笑着点头，语气惋惜地说道：“儿时梦想是上战场杀敌守卫北齐，跟随师父学习行兵布阵。后来不学了，看不到朝廷对武将重视。姐姐在外漂泊很少回家，父母年纪大了，我去军营他们会牵挂，索性留在京城做屠夫。” 真没看出来师父还懂兵法，江沉绮对师父更加崇拜。更没看出来牛美丽接受过这方面的教导，应该是没能上战场的缘故，牛美丽身上没有将士特有的气势。 谢景淮走到书架前，发现一本寻找许久的兵书，“这本书我可以借阅吗，看完后马上还给师姐。” 牛美丽笑着点头，让侯爷随便看书，她用不到这些书。 江沉绮心里觉得惋惜，师父收徒不在乎家世看重天赋。 忽略牛美丽性别传授行兵布阵的知识，因为牛美丽有这方面天赋。若是进入军营，也许是北齐第二个常胜将军，可惜牛美丽放不下家人，选择另外一条路。 姜鱼游对着书架打呵欠，拉着江沉绮到门口说话，“百味师父好厉害啊，光是收集这些书，耗费金钱和时间。难怪他对牛美丽发脾气，做主将的人选择当屠夫，身为师父如何不生气。” 能理解牛美丽的选择，江沉绮笑着说道：“普通人进入军营想高升很难，就算牛师姐有天赋有能力，身为女子想在军营出人头地太难。如同我当年做官一样，满朝文武都反对，他们也会反对女子做主将。” 那些满口大道理，把老祖宗规矩挂在嘴边的迂腐官员，江沉绮极其不喜。并不认为女子比男子差劲，缺少展示自我的舞台和机遇。 抬头看着蓝色天空，江沉绮无声叹口气。牛美丽有选择不去军营，而她没得选择，为报恩做了北衙禁军统领，做大官一点儿不快乐。 相隔几千米外的一栋豪宅内，许志远对着水煮牛肉发呆。脑海浮现牛美丽教训随从的画面，控制不住加速的心跳。 惊恐地丢下筷子，许志远大声吩咐说道：“来人把这道水煮牛肉端下去，少爷我最近不想吃牛肉，记得跟厨房说一声。” 眼睛看见花瓶中美丽的鲜花，许志远又想起牛美丽，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第五十五章 批评 认为自己受到惊吓的许四少，命令家丁去请郎中，开始喝难以下咽的草药。 许瑎以为儿子又装病偷学，把顽劣的四儿子大骂一顿，“跟你三个哥哥学习，他们都是读书的好苗子，不需要为父多操心。就你整天游手好闲不读书，再这些下去怎么办，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你。” 许志远低头沉默不语，这次他觉得自己真得生病了，面对父亲的批评心里委屈。 听说许四少生病了，江沉绮乐呵一笑，“那天偶遇四少，我瞧他面色红润有精神算计许妙玉，怎么说生病就生病。八成是装病不想去书院读书，这种败家子没必要送到书院，先生根本教不了。” 姜鱼游低头看地上的小蚂蚁，不参与这个话题。 牛美丽轻轻一握，坚硬的核桃变成碎末，坏笑着说道：“装病不要紧，再过几天有许志远头疼的时候。竟然敢吩咐随从教训师妹，我看他才是欠收拾的人。” 劝说牛师姐不要冲动，许志远这个草包好对付，他的老狐狸父亲难对付。许瑎不知何时依附皇上，只要不犯大错不会丢了富贵生活。 没把午后闲谈放在心上，三日之后江沉绮才明白，牛师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发现牛美丽护短的一面。 姜鱼游脚步匆匆走进客栈，进入客房后掏出怀中话本，笑眯眯地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我发现一本有意思的书。” 接过书仔细打量，书名让江沉绮心生困惑，“这是什么类型的话本，怎么叫我与四少的小秘密，好奇怪的书名。” 一看内容江沉绮马上想起草包许志远，书中男主角贾四少简直就是许志远本人。 书中贾四少宛如万人迷，拥有绝美容颜，黄鹂鸟一般的嗓音，迷倒每一位见过他的男子。 看到让人脸红的情节，江沉绮果断地合上书，板着脸对姜鱼游说道：“这种书不能看，真是有辱斯文，写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鱼游和六娘你们年纪还小，不能看这种书知道吗，影响你们心智。” 拿出火折子点燃话本，江沉绮把看过的内容抛在脑后，不知道是谁大胆写这种书。 牛美丽推开门进屋，抽动鼻子说道：“有股烟味儿，你们做什么了。我带来有趣的话本，保证你们看完还想看。” 看着眼熟的封面，江沉绮板着脸再次掏出火折子，“你虽是我的师姐，年纪比我小几岁，不能看内容奇怪的书。难道因为看多了这种邪书，让你变得轻浮不稳重。” 拦下江沉绮点燃话本的举动，牛美丽大声说道：“师妹快快住手，这是我熬夜写得话本，为了写书耗费心血。” 眼神锐利地看着牛美丽，江沉绮有些懂得师父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说神仙下凡救不了牛美丽。 拉着牛美丽胳膊，江沉绮带着她来到隔壁客房说话，“你怎么回事，怎么写这种有辱斯文的书，被其他人发现怎么办。少看不三不四的书籍，会影响你的眼界。” 编故事写话本为了挣钱，牛美丽告诉江统领，开肉摊没有写书挣钱，“我喜欢喝美酒，喜欢吃美食，不想办法挣钱如何活得滋润。许志远撞到我手里，该给他一个教训。师妹放心我这个人最正经不过，别看我不着调，连男子小嘴都没有亲过。” 面对固执的牛美丽，江沉绮无奈扶额。想着牛美丽没有用真名，应该不会被许志远发现，许志远不像会看那种书的人。 林风出现在门外，提醒牛美丽有人找她，“许四少在一楼大厅等你，没有空手登门带了礼物。” 难道许志远发现话本，猜到是谁做的好事。江沉绮眉头皱起，跟着牛美丽一起下楼。 站在柜台旁边，看着脸红的许志远，江沉绮心里觉得别扭极了。 谢景淮大步走过来，塞给江沉绮一把猪肉脯，“这不是许家草包老四吗，他怎么来了，是牛美丽朋友吗。四少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跟害羞的姑娘一样。” 多看两眼觉得反胃，谢景淮记得许志远不是好说话的人，他仗着父亲做官，母亲是贵族女子得意洋洋，“这二人站在一起，竟然有些登对。牛美丽比一般女子健壮，许志远生下来体弱比同龄人瘦。” 江沉绮感觉到不对劲，牛美丽语气不耐烦，许志远眼神里透露着羞涩，二人性别好像调换了。 想起初见许志远的场景，当时的许志远鼻孔朝天看人，走在路上行人自动避开。 短短时间内性情大变，除了脑子有病还有一种可能。江沉绮把猪肉脯还给侯爷，上楼去找姜鱼游。 “说吧你对许志远做了什么，让他在牛师姐面前变成温顺的猫。是不是偷偷下蛊了，赶紧下楼把蛊虫引出来，你呀好心办坏事，会给师姐带来麻烦。” 姜鱼游低头欣赏靴子，用心虚的语气说话，“昨天游湖看风景时，一不小心弄丢装解药的小盒子。我会相面发现牛师姐跟四少有夫妻相，不必解蛊让他俩在一起呗。” 伸手敲敲姜鱼游脑门，江沉绮好笑地说道：“你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懂得相面帮人看姻缘，牛师姐跟许四少哪里登对了，怎么可能成为夫妻。没有解药你现在动脑筋，想办法做出解药。” 做解药很麻烦，姜鱼游不乐意动手。想给许四少一个深刻教训，免得他算计无辜姑娘。 面对油盐不进的姜鱼游，江沉绮无奈地叹口气，“六娘你别偷着乐，过来劝说鱼游让她做解药。你们不知道许四少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对牛师姐宛如情窦初开的姑娘，害羞的神态让人恶心。” 林风跑进屋让江沉绮赶紧下楼，牛美丽不耐烦许志远的碎碎念，撸起衣袖正在打人呢。许志远的小身板，牛美丽几拳可以击倒。 担心牛美丽把人打成重伤，得罪记仇的许瑎，江沉绮加快脚步下楼，看见死皮赖脸黏着牛美丽的许志远。 牛美丽处在爆发边缘，让江沉绮把许志远带走，“我的暴脾气快要控制不住，赶紧把这个让人作呕的家伙带走，他竟然敢说中意我。” 第五十六章 召见 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说喜欢自己，并且露出少女怀春的羞涩表情。牛美丽接受不了，觉得许志远脑子有问题。 江沉绮发现牛美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担心师姐暴脾气上来下狠手，赶紧拽住许志远衣服，“许四少你清醒一点，该去书院认真读书，别耽误师姐宝贵时间。” 一使劲衣服撕拉一声裂开，江沉绮往后退两步，让谢景淮跟林风过来拉走许志远，“两位别站在一旁看热闹了，没看到牛师姐在生气吗，赶紧把胡闹的许四少带走。” 别看许志远是体弱的公子哥，在蛊虫影响下力气变大，抱着牛美丽大腿不放手，嘴里嚷嚷说道：“你们这些坏人，休想拆散我和美丽。我和美丽天生一对，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担心许志远的大声嚷嚷引来牛掌柜夫妻，江沉绮用迷药迷倒许志远，让林风把人带到客房休息。 拉着犯错的姜鱼游道歉，江沉绮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没有看住鱼游，让她给师姐添麻烦，师姐尽管训斥鱼游。我会让她尽快做出解药，只要引出蛊虫，许四少会恢复正常。” 姜鱼游在牛美丽眼中，是活泼的小姑娘，听师父提起过姜鱼游胡闹的故事，没想到自己中了招，感叹地说道：“情蛊是两条蛊虫吧，我竟然没发现自己中了蛊，怎么没看上许志远。” 见牛美丽没有生气，姜鱼游脸上露出笑容，语气讨好地说道：“我特意调教的蛊虫，不会伤害女方，不会让师姐失去理智。用这种蛊虫教训无礼的许四少，影响他的心智。” 知道城里某些富家少爷，喜欢玩弄普通人家姑娘感情，诱导姑娘爱上自己然后抛弃，导致姑娘绝望离世。 许志远名声不好，虽然没听说他害人性命，嚣张做派让人牙痒痒。 胆大包天的牛美丽笑起来，乐呵呵地说道：“刚好我没有对象，就用许志远来练手吧，忽悠他的钱财和清白，让这个败家子付出代价。等我玩腻了这家伙，鱼游你再炼制解药。” 江沉绮眉头皱起，不希望牛美丽招惹麻烦。许志远不是普通人，背后站在许府和有势力的外公一家。 谢景淮拉着江沉绮到一旁说话，压低声音说道：“许志远仗着长辈势力，没少欺负普通人，让牛师姐玩弄他又如何。许家人不知他中了蛊虫，会认为是四少犯糊涂，只要他不惹事老老实实，许瑎指不定会高兴呢。” 许瑎身为大理寺少卿，看不上小门小户出身的牛美丽，不会让四儿子娶牛美丽为妻。儿子黏着牛美丽，他会认为儿子占便宜，不会想到许志远中了情蛊。 想起许志远对许妙玉的算计，江沉绮对这种有心机的男子没好感。既然侯爷这么说了，就让师姐戏耍许四少，替被四少伤害过的普通人出口恶气。 百味早已放弃教导牛美丽，对江沉绮的事情上心，找到江沉绮告诉她店铺整理好了，“按照你给的图纸布置，后院几间客房布置好了，你们收拾包裹离开客栈吧。” 告别热心肠的牛掌柜夫妻，江沉绮带着几分不放心离开客栈，来到店铺后院，各个房间查看完非常满意。 “师父办事让人放心，在京城多了一处落脚地，住在统领府不如这里让人放松。” 挑选好房间，江沉绮提着包裹进屋，把衣服放在衣柜里。想起牛美丽的坏笑，心想师姐应该不会折磨许志远，四少撞到牛美丽手中，证明他命中有一劫。 临渊大步走进屋，递给江统领一封密信，“九离的密信请统领过目，不知她有什么事找你，距离那么近可以过来说事。” 打开信一目十行看完，江沉绮放下信思索起来。九离在信中说，自从她离开京城后，没有得到皇上单独召见，皇上今日突然召见让九离心情忐忑。 处理完密信，江沉绮交代几句后离开，悄悄回到统领府。取下面具换上衣服，变成威风凛凛的江统领。 带着月玄进宫，江沉绮走到御书房门口，让守门的小太监禀报皇上。 小太监不一会儿走出来，笑盈盈地说道：“江统领请把，皇上让你进去。” 留月玄在门外等候，江沉绮抬脚走进御书房，见到沈衍跪拜行礼。 皇上不说平身，江沉绮继续跪在地上，纳闷是谁惹皇上生气。九离做事有分寸，不会用她的身份胡闹，段然不是惹皇上生气的人。 沈衍冷漠地说一句起来吧，语气冷冰冰地说道：“江爱卿喜欢看话本吗，许多姑娘喜欢看话本。” 江沉绮微微摇头，语气同样冷冰冰地回答说道：“那些衣食无忧的姑娘，才有心思看话本打发时间。微臣跟她们不一样，喜欢看名家杰作。” 收到皇上眼神暗示，周平抱着七八本书走到江沉绮面前，“不知是谁胆大包天写这种书，光看书名让人浮想联翩，内容更是不堪入目。这种书被人偷偷印刷卖钱获利，听说存在有几年时间，今日才被皇上发现。” 江沉绮随手拿起一本书，书名写着皇上和俊俏侍卫的二三事，再看其他书都是类似的名字。写书人胆子真大，编排皇上大概不想活了。 “皇上为何不找大理寺许少卿，让他派遣衙役，寻找幕后写书人，微臣对找人这种事不擅长。” 江统领真得变了，一阵子不见面没有主动进宫看望他。见面不说问候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让沈衍心里不高兴。 “这种话本怎么能让许少卿看见，他这个人嘴巴不严。你最近没有案子处理，抓住背地里抹黑朕的反贼，售卖这种书挣钱，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皇上这么生气，难道书中主角皇帝是他，江沉绮心里有了数，“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会尽力抓到写书人。” 嘘寒问暖的话懒得说，江沉绮干脆利索地离开御书房。不再对皇上提要求，不想听沈衍许诺日后的种种美好。 真心关心她，不如让她辞官一心踏上复仇路。这几年中沈衍绝口不提将军府的案子，这一点让江沉绮慢慢心寒。 第五十七章 追查 失望不是一天出现的，失望次数多了，江沉绮不再对沈衍的吩咐言听计从。 过去做的美梦早该清醒，帝王无情她无义。这些年兢兢业业做沈衍手里一把刀，背负无数骂名，也算还了沈衍恩情。 周公公追上江统领，笑着说道：“这几本书统领带走吧，也许能找到有用线索，空着手怎么找到大胆贼人。卖书的人十分谨慎，一般人接触不到。” 带着几本书离开皇宫，江沉绮坐在马车里，打开书看起来。 看了几页内容，懂得沈衍为什么生气。书中矫情的柔弱帝王，有几分神似皇子时期的沈衍。 就算写书人胡编乱造，也不能让一国之君，做这种话本的主角啊，还是柔弱不讨喜的角色。江沉绮发现几本书作者都叫佚名，猛然想起牛美丽好像用这个笔名。 心里猛地一咯噔，江沉绮伸出手指揉揉太阳穴，希望牛美丽不是写书人。 回到统领府跟九离说话，江沉绮叹口气说道：“胆敢编排皇上，此人大概长了一百个胆。不被皇上发现也就算了，如今书被发现，皇上心眼小不会轻易绕过对方。” 九离拿起书看名字，笑着说道：“真是巧了这些话本我都看过，内容挺有意思的。佚名写的书受到姑娘们欢迎，一本书卖几十文一点儿也不贵。” 九离怎么看这种书，江沉绮觉得平日里，对属下关心太少，“你什么时候看的书，发现这种涉及抹黑皇上的书，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不好意思笑笑，九离回答说是几年前看的书。那会儿她在江湖闯荡，被朋友引荐看了这些书。 见九离不认识作者，江沉绮让九离继续假扮自己，带着书去找牛美丽，希望从她口中找到线索。 牛美丽看见书笑起来，“师妹从哪里弄来的书，我记得这几本书不印刷了呀，是过去热卖的话本。” 让牛美丽别隐瞒说实话，江沉绮提起皇上的怒火，“皇上要面子心胸狭窄，不知从哪里发现这些书，恨不得把写书人送上西天。是不是你写的书，我记得你编写非议许四少的话本，使用佚名这个笔名。” 果断地摇头，牛美丽笑着说道：“我哪里敢抹黑皇上呀，得罪不起这位大人物，只敢抹黑好欺负的许志远。你想知道是谁慢慢调查，最好不要寻找此人，她不在京城回来会捅破天。” 有那么玄乎吗，江沉绮见师姐有所隐瞒心里无奈，看来调查这件事需要她出力。 琐碎政务交给九离处理，江沉绮不希望属下那么辛苦，主动处理这件事。 带着姜鱼游跟胡六娘出门，江沉绮来到书店碰运气，“有那种描写男子友情深厚的话本嘛，我最近对这种书感兴趣。” 刘掌柜眼神诧异地看着客人，想到什么变了脸色，警惕地说道：“年轻人不要走错路，我有妻儿对胡闹的事不感兴趣。本书店不卖乱七八糟的书，你去别家书店瞧瞧。” 黑着脸离开书店，江沉绮觉得自己说错话让掌柜误会，要买佚名的书不容易。 京城大大小小书店转悠一圈，书店掌柜都说不认识佚名这位作者，书店没有江沉绮想要的书。 姜鱼游肚子饿了，带着二人去吃馄饨，乐呵呵地说道：“**姐糊涂了，那种话本书店里没有，买书靠运气。我遇到一位打扮朴素的妇人，问我买不买有趣的话本，我花点小钱买下。” 知道姜鱼游买的话本，是牛美丽的作品，让皇上愤怒的书出自其他人之手。牛美丽知道作者是谁，就是不说出来，让江沉绮没办法。 “我应该多嘴询问周公公，打听清楚皇上从哪里得到的书，才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人。佚名是无名的意思，起这个名字隐藏身份，没有线索很难找到人。” 身后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许妙玉笑盈盈地说道：“好巧呀在这里遇见周公子，刚好我肚子饿了，可以坐下吃碗馄饨吗。” 江沉绮让许妙玉坐下说话，见许妙玉大口吃馄饨，没有嫌弃路边摊不干净，觉得许妙玉不是讲究多的官家小姐。 菱角站在小姐身后，询问江沉绮几人在说什么，“你们在找佚名吗，找佚名做什么，写书不犯法吧。” 江沉绮找个借口说认识北衙禁军，对方得到寻找佚名的任务，“佚名写的几本书被皇上发现，听说皇上很生气，命令江统领寻找此人。我那位远房亲戚说，找到有用线索江统领给赏钱。” 许妙玉放下筷子，为难地说道：“佚名不是坏人，只是爱写内容特别的话本。皇上怎么就生气了呢，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许小姐变化真大，明明前不久还仰慕皇上，江沉绮附和地说道：“皇上要面子不希望听到非议的声音，被书中内容气到很正常。许小姐知道谁是佚名吗，你从哪里买的书。” 许妙玉说出跟话本结缘的故事，被内容特别的话本吸引，卖书人戴面具看不清容貌，“那人不说话收下钱就给书，我关心书的内容，没想过打探对方身份。” 更多的线索许妙玉不知道，江沉绮细细询问，得知看佚名作品的人不少，大多是家境好空闲时间多的姑娘。 线索到这里断了，江沉绮付饭钱准备离开，被许妙玉挽留。 “你认识禁卫军能不能替佚名说好话，佚名其他话本很好看。谁都有可能做主角，并没有刻意针对皇上。” 找到人再说其他的，江沉绮微笑着点头，“我会替佚名说话，别的不说佚名胆量让人佩服。” 许妙玉开心一笑，邀请江沉绮去茶楼喝茶，“我知道一件趣事，想要说给公子听，公子莫要拒绝我的邀请。” 跟随许妙玉来到茶楼，江沉绮走进雅间喝杯茶，“什么趣事让许小姐笑容满面，莫非家人为你挑选一位如意郎君。” 没有绕弯子说了许志远的事，许妙玉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见许妙玉有些误会，江沉绮为牛美丽辩解，“许小姐误会了，那位牛姑娘不是勾引许四少的狐狸精，是许四少追求她。” 第五十八章 新朋友 许妙玉消息挺灵通，竟然知道许志远私下做了什么事。就是对具体内容不了解，误解牛美丽为人。 简单提起牛美丽情况，江沉绮笑着说道：“哪里有比我还高的狐狸精，牛姑娘力气大长相威猛。大概这种姑娘让许四少产生安全感，才会积极追求人。” 比周公子个头高的姑娘，许妙玉想象不出牛美丽长什么模样，害羞地说道：“是我误会牛姑娘，都怪流言说得跟真的一样，我以为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勾引许志远。” 这才知道坊间流言满天飞，百姓认为牛姑娘魅力无限，让花花公子许四少动了真感情。 知道具体细节的江统领，纳闷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子。 菱角为江统领解开疑惑，笑着说道：“许四少把牛姑娘挂在嘴边，夸奖牛姑娘是仙女下凡美丽动人，惹来许多人好奇。公子能带我们见见牛姑娘吗，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让许四少怦然心动。” 面对许妙玉和丫鬟期待的眼神，江沉绮想到牛美丽提起过朋友不多，想为师姐介绍一位新朋友。 许妙玉身为国公府贵小姐，没有摆架子不会低头看人。 江沉绮认为许妙玉是有主见，拎得清事的好姑娘，这种性格的人做朋友合适。 “既然你们对牛姑娘感兴趣，我带你们去西城区找她。接触后你们会发现牛姑娘优点，她是与众不同的人，让人过目难忘。” 去西城区之前，江沉绮建议许妙玉戴面纱，遮挡秀丽好容貌，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沉绮故作无奈地说道：“许小姐若是容貌平平的人，周某自然不担心你的安危。生的如花似玉，出门走动务必当心，免得再被许四少那种花花公子窥视。” 周公子说话真好听，许妙玉笑盈盈地戴上面纱，脚步轻快地前往西城区。 站在猪肉摊对面，江沉绮看见笑呵呵帮忙收钱的许志远，指指挥动剔骨肉，剁猪肉的牛美丽说道：“此人正是牛姑娘，不是流言中的狐狸精，怎么看都跟这三个字不沾边。” 编造流言的人，大概没有亲眼见过牛美丽，才会用狐狸精形容师姐。 江沉绮觉得牛美丽，更像霸气十足的猛虎。没有情蛊起作用，牛美丽一身好武功能让许志远回避。 许妙玉吃惊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让许四少心动的姑娘，竟然这般魁梧，比男子还健壮。 提醒许妙玉看忙活的许志远，江沉绮表示她没有忽悠人，“许四少在牛姑娘身边帮忙，想不到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能放下身段收钱。” 蛊虫对人的影响太大了，江沉绮庆幸她不是姜鱼游敌人。难怪很多人忌惮蛊师，蛊师下蛊神不知鬼不觉，很难发现自己中招。 等到牛美丽忙活完，江沉绮带着许妙玉等人，走上前打招呼，“今天生意不错啊，你怎么使唤四少帮忙，让许家人知道教训你怎么办。” 不等牛美丽说话，许志远笑呵呵地说道：“是我主动帮美丽做活，她每天卖猪肉一个人忙非常辛苦。不要我给得银子，我只能帮忙打下手。” 师姐之前不是说，要骗四少的钱吗，怎么不要送上门的钱。 江沉绮看见牛美丽眨眼睛，暗想师姐在放长线钓大鱼，获取更大利益，不愧是熟读兵法的人。 发现两位陌生姑娘，牛美丽打发许志远离开，“辛苦你帮忙，现在回书院读书不迟，你快去读书不要荒废时光。你若是中秀才我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要为我们未来幸福生活努力呀，不能一直依靠家里人帮衬。” 听话地带着随从离开，许志远一走三回头，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 江沉绮竖起大拇指，打趣地说道：“牛老板可以呀，还知道督促许四少上进，你的话比他父母的鞭策好使。” 街边不是说话地方，江沉绮带着一行人去牛家闲聊。 简单提起她帮助许妙玉的事，江沉绮重点提起流言，“也许散布流言的人，嫉妒你博得许四少青睐，说一些酸溜溜的话。” 牛美丽乐呵一笑，表示流言是她派人散布的，“托流言的福，对牛姑娘感兴趣的百姓不少，今天生意格外好。借助许四少名气，我能在京城快速扬名。” 被坏名气拖累的江沉绮，不明白师姐为什么要扬名。许妙玉主仆二人在，她没有多嘴询问。 许妙玉第一次遇到牛美丽这种类型的姑娘，一番讨论后觉得好相处，乐意跟牛姑娘做朋友。 把许妙玉二人送到路口，江沉绮一转身，看见神情幽怨的谢景淮，走过去打声招呼，“侯爷怎么了，为何表情如此奇怪，遇到什么糟心事。” 糟心事太多了，大多关于江沉绮，谢景淮开口抱怨说道：“出门怎么不告诉我，外人不知我的真实身份，可以陪同你四处走动。一不留神找不到你，一不留神你跟漂亮姑娘走得近，江统领想找红颜知己吗。” 侯爷怎么又说酸话，江沉绮好笑地说道：“我不能走到哪里都带着你呀，在寻找写话本抹黑皇上的人。路上偶遇许妙玉，带她来见牛师姐。” 是谁不要项上人头抹黑皇上，谢景淮对此非常好奇，“这件事咱家回家慢慢说，写了什么话本给我看看，是不是大骂皇上是昏君。” 回到住处小院，江沉绮打发姜鱼游跟胡六娘去休息，掏出几本书放在桌子上。 “就是这种书，令皇上勃然大怒，特意召见我入宫，命令我尽快找到写书人。牛师姐知道佚名是谁不告诉我，说一些我不太懂的话。许妙玉跟她的小姐妹都看过这些书，这个佚名有本事，受到富家千金追捧。” 若不是她帮助过许妙玉，许妙玉跟菱角肯定不会提起佚名。毕竟官家小姐看这种书，让人觉得不妥当。 拿起一本书看几页，仿佛被火烧了手一样放下书，谢景淮幸灾乐祸地说道：“难怪皇上生气呢，这种书不能摆在书架上，辞藻华丽姑娘们会喜欢不奇怪。茫茫人海找人不容易，对方敢抹黑皇上定然有所依仗，八成不是普通人。” 第五十九章 写书人 普通百姓没机会读书认字，乡下那些读书人，几乎是集合全家力量供养他们，出人头地的普通读书人少。 佩服写书人无畏的勇气，谢景淮感慨万千地说道：“民间还是有眼神好的人啊，对皇上不满意，用写书的方式表达不满。我看了几页内容，书里皇上是伪君子喜爱好名声，跟当今皇上符合。” 明英侯胆子也大，私下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江沉绮觉得侯爷没说错，沈衍就是喜爱好名声的人。 “很多帝王追求好名声，名望好才能得到百姓拥戴，成为贤明皇帝永载史册。荣华富贵不缺的皇上，对名垂青史感兴趣不难理解。用虚伪面容掩盖野心的帝王，像躲在皮影后面的老头，不敢露出真面容。” 二人一起批评好大喜功的沈衍，友谊仿佛更进一步。两位都被皇帝不喜，在骂沈衍过程中找到共同话题。 话题回到写书人身上，江沉绮为难的叹口气，“我对此人没有恶意，反而钦佩佚名的勇气。找不到人无法对皇上交代，总不能随便找个人糊弄皇上，沈衍不是好糊弄的人。” 谢景淮愿意替江沉绮排忧解难，笑着说道：“对方敢写这种书，应该不是怕事的人，找到人之后再做决定呗。是热心肠的人咱们帮佚名一把，用瞒天过海这一招摆平麻烦。” 知道侯爷有自己的人脉，找不到有用线索的江沉绮，同意让谢景淮帮忙。 这次出门没带姜鱼游二人，带上明英侯和林风，三人辛苦追查佚名踪迹。找了几天发现牛美丽没说错，佚名好像真不在京城。 林风设计抓到卖书的人，取下面具是一位面容憨厚的妇人。 江沉绮打开妇人包裹，扫一眼封面黑着脸，“统领和刁蛮公主的往事，这个统领指代谁。” 翻开书发现书中统领，以女子身份做官吸引当朝公主注意，这个佚名真敢写啊。体会到沈衍恼火的坏心情，江沉绮眼睛看向妇人。 “大婶你识字吗，是谁让你走街串巷把书卖给富家小姐，你知道书中是什么内容吗。” 赵大婶一问三不知，困惑地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我卖书怎么了，那些富家小姐可喜欢这些书。我靠卖书拉扯大几个孩子，给我书的人蒙面看不清面容。” 见赵大婶什么都不知道，江沉绮只能把包裹还给她。 谢景淮出钱买下书，让林风送赵大婶离开，语气不悦地说道：“这个佚名真是吃饱了撑的，你跟公主怎么可能在一起，乱写什么呀。该写统领和将军的二三事，你我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多登对。” 被侯爷酸溜溜的话逗笑，江沉绮好笑地说道：“佚名尽写这种不正经的书，文笔虽然好思想有问题，不知我哪里得罪此人。可能因为我名声差吧，跟皇上一样被佚名调侃。侯爷守卫北齐功劳大，佚名应该不会写关于你的书，北齐人对你很拥戴。” 正因为这份真心拥戴，让谢景淮遭到沈衍嫉妒。江沉绮本人有几分嫉妒谢景淮，侯爷受到百姓爱戴，达到她到不了的高度。 谢景淮安慰江统领别伤心，会有办法改变名声，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一个时辰后林风回来，汇报说赵大婶是皇庄人。丈夫早亡辛辛苦苦拉扯孩子长大，做了奶奶不闲着，卖书挣钱补贴家用。 知道皇庄里住着依附皇室的农户，按理说农户不敢得罪皇室。江沉绮认为赵大婶真的不认字，才会在城里偷偷卖书。 “写书人体谅赵大婶不容易，才让她卖书挣钱养家吧，如此看来是个心善的人。真好奇对方是男是女，是老人家还是愤慨的年轻人，早点找到人就好了。” 不喜欢看江沉绮皱眉头，谢景淮决定动用手上的密探，密探足迹广找人方便。 几天后密探传来消息，信中内容让谢景淮立刻变脸，气咻咻地说道：“好一个无名写书人，难怪要起佚名这个笔名。离开京城不肯消停，怎么能用她的古怪思想，祸害各地富家小姐。” 林风好奇地说道：“侯爷为何如此生气，佚名到底是谁呀。” 谢景淮冷冷一笑，咬紧牙关说道：“放眼整个北齐国，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还能有谁，小姑靠写奇怪话本发财。” 林风想起那位奇女子打个哆嗦，劝说侯爷三思而后行，不要把这条消息告诉江统领，“统领不知四小姐的可怕，千万不能把人引回来。我记得当年老侯爷为送走四小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想起小姑混世魔王般的做事风格，谢景淮决定忽略密信内容。只要他不说实情，江沉绮很难找到佚名，不能让小姑有理由返回京城，侯府面子不能丢。 江沉绮这边找不到佚名，提醒九离最近少说话别惹事，忽略皇上的冷眼冷语。对方不在京城，在何处不知道，她总不能一个一个城池挨着找。 姜鱼游蹦蹦跳跳走进院子，把篮子递给胡六娘，掏出一本书递给江沉绮，“**姐你看佚名又出新书了，朕为将军脱战袍，多有意思的书名。” 江沉绮惊讶地站起身，接过书仔细翻看。发现书中帝王，对年轻有为的将军产生情愫，这位将军战无不胜受到百姓爱戴，让她想起谢景淮。 “不能买这种话本，你怎么不听话又浪费钱。想看书去找牛师姐，她书房里都是值得看的好书。这个佚名胆子真大，这回不仅非议皇上，连带将军一起非议。” 带着书敲响谢景淮房门，江沉绮进屋把书递给侯爷，“此人真是大胆，玩含沙射影这一套膈应人的把戏。我怎么感觉书中的将军，就是侯爷你呀，性格战功方面很像你。” 看了七八页内容，谢景淮气的撕碎书，火气冲到后脑勺，“佚名惹我生气达到目的，她的目的达到了。我告诉江统领此人在哪里，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你让禁卫军速速出城抓捕贼人。” 对谢北静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江沉绮笑着说道：“侯爷查到佚名是谁了吗，侯府探子果然比禁卫军好使。” 第六十章 忌惮 她的人手为了调查写书人是谁，忙得焦头烂额，找不到更多有用线索，只能干着急。还是侯府密探厉害，能在短短时间内确定对方是谁。谢北静听起来像姑娘的名字，江沉绮不由好奇对方是谁，胆子为何如此之大。什么内容都敢写，难道不怕得罪京城权贵吗。 谢景淮脸色不好看，催促江统领速速派人抓贼，“此人胆大包天，她跟反贼没什么区别，把人带到京城后，江统领可以狠狠教训她。 让她跟姚尚书一样，去挑粪放牛种地，写书人需要一个深刻教训，改变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林风见江沉绮一脸好奇，耐心为江统领解惑，“这位叫谢北静的写书人，正是侯府四小姐，是老侯爷和夫人最小的女儿。老侯一生有四个孩子，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宠爱。”别人家的姑娘被宠爱着长大，变成娇滴滴的大小姐。 而侯府这位四小姐，不知怎么了，越来越粗鲁越来越野蛮。 仿佛生错了性别，应该是侯府四爷才对。不想细说四小姐的事，林风说起几件让人印象深刻的事。因为四小姐的胆大妄为，老侯爷下定决心把女儿赶出京城。 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明英侯，江沉绮保证一定抓到人，“我让临渊回一趟统领府，让九离安排禁卫军抓捕写书人。” 突然想起皇上对写书人的不满，江沉绮有些迟疑，“让四小姐现在回京城，不是一个好做法吧。皇上对她的作品非常不满，人一旦回京城，不是自投罗网嘛。” 按照江沉绮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恨不得让读书人入狱秋后问斩。皇上极其喜爱好名声，厌恶抹黑他的人。 写书人是侯府四小姐又如何，在九五之尊眼中，对方只是普普通通的姑娘罢了。 谢景淮告诉江沉绮，他的小姑姑本事大手段多，目前天底下没有让她吃亏的人。 “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皇上为什么发现几本书，是姑姑特意安排，想方设法回京城。她不敢公然违背爷爷命令，只能用这种迂腐的方式，她想回到京城当霸王。 当年姑姑因为护驾有功，先帝赐给姑姑一块免死金牌，有了这块金牌她更加嚣张。”历朝历代得到免死金牌的女子屈指可数，江沉绮对素未谋面的四小姐非常感兴趣。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获得免死金牌。为了回到京城，不惜做出挑衅皇上和将军的举动，在刀尖上跳舞的人有勇气。 九离这边收到消息，安排禁卫军出发，目标抓到谢北静回京城。有了写书人线索，江沉绮认为她该进宫汇报皇上。让皇上知道鹰犬出力气，把将军府探子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站在御书房说出谢北静名字后，江沉绮发现皇上的表情变了，“此人不仅写抹黑皇上的书，还以我为原型写了几本书，胡扯我与几位姑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不知这个谢北静到底是谁，微臣没有来得及调查她的身份，就急急忙忙入宫。”假装不知谢北静是何人，这样才能表现出手下探子，不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若是什么事，都能调查得一清二楚，皇上会忌惮江沉绮的力量，江统领开始做一位平庸的官员。 沈衍脸色非常难看，想起早些年间，谢北静在京城胡闹的日子，“禁卫军出发了吗，快快传消息让他们回来，万万不可让谢北静回京。 此人是侯府四小姐，是老侯爷都管不住的女儿，她一回来会让京城变得乌烟瘴气。”表情无辜地看着皇上，江沉绮在心里偷着乐，原来皇上也有畏惧的人啊。 皇上不想让谢北静返回京城，江沉绮偏要一手促成这件事。京城最近太安静，需要有个人活跃气氛，拥有免死金牌的谢北静，是最好的人选。 “写书人原来是侯府四小姐，真让我感到不可思议。微臣不知道她的可怕，让禁卫军早上出发，这就出宫传达命令，召集他们回来。” 脚步匆匆离开御书房，江沉绮表现得很着急。离开皇宫放慢步调，询问姜鱼游肚子饿不饿。 “东街新开一家酒楼，听说店里大厨做的北方菜味道不错，咱们过去吃顿饭。” 姜鱼游开开心心跟上江沉绮脚步，这个小姑娘是吃货，不挑食的姑娘好养活。 沈衍心情非常糟糕，想到那几本让人冒火的话本，心里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不愧是专搞歪门邪道的四小姐，为返回京城真是不择手段。 她在异乡待了好几年，难道没有生出一点感情吗。 为何不老老实实待在那里，挑选一位如意郎君，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周平脸色更加难看，谢北静是连太监都调戏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先帝为何把免死金牌赐给她，还不如封四小姐做官呢。 “按照老奴对四小姐的了解，四小姐眼光高，瞧不上异乡的莺莺燕燕。若是江统领拦不住四小姐，皇上万万不可召见她进宫。先帝还在的时候，四小姐就想嫁给他，不渴求荣华富贵，想进宫接触先帝的妃嫔。” 为了跟后宫美丽的妃嫔接触，谢北静积极追求先帝，完全不顾极大的年龄差距。这种霸道的做事风格，让先帝招架不住。 感觉到头疼，沈衍伸手揉揉太阳穴。 他丝毫不想娶四小姐，谢北静比他大好几岁。 不知道皇上的苦恼，江沉绮笑着享受美食，“烤鱼味道真不错，一会让厨房多准备几条，带回去让六娘他们尝尝。鱼游听说过谢北静这个名字吗，她是侯府四小姐。” 江沉绮随口这么一问，没有期待姜鱼游给出肯定答案。南疆距离京城千里迢迢，不认识四小姐很正常。 谢北静三个字有震慑力，姜鱼游收起脸上笑容，差点儿拿不稳筷子，“**姐怎么突然提起谢北静，你在哪里遇到她，莫非她人在京城。 四小姐武功高强，在江湖中名列前茅，她这个人性格古怪，做事方法也古怪，我前几年碰到过她。”绝口不提遇到谢北静发生了什么，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姜鱼游选择性地遗忘。 第六十一章 真相 认真提醒江沉绮远离谢北静，姜鱼游深知对方强大。“四小姐非常可怕，是第一个让我畏惧的人，蛊虫绕着四小姐走。江湖上有种传言，宁可得罪阎王爷，不能得罪四小姐，由此可见她的能耐。” 姜鱼游说法太玄乎了吧，世上怎么有人让蛊虫害怕。难道四小姐命格奇特，蛊虫能感知到什么。从姜鱼游口中，江沉绮知道谢北静与众不同。 她高强的武功和独特的做事风格，让各路江湖人马退避三尺，在江湖上根本没有人敢招惹。 如此强悍的女子，让江沉绮心生向往，“全天下的女子就该这般，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有让别人敬畏的实力。这种女子不会被人欺负，遇到不讲理的人，几个拳头可以解决，哭哭啼啼根本不管用。” 姜鱼游勉强一笑，不再多提四小姐，等**姐接触过谢北静本人，就不会这么想。 皇上的吩咐左耳进右耳出，江沉绮懒洋洋地下达命令，让禁卫军遇到写书人的时候小心应对，免得被谢北静打伤。 侯爷说小姑姑武功高强，姜鱼游说四小姐是武林高手，在江湖上有名气。江沉绮生出切磋的心思，想和四小姐比试一番。 回到店铺后院，江沉绮见到绕着院子团团转的谢景淮，好奇地询问说道：“侯爷这是怎么了，林风你知道吗，他为何一脸愁容。” 理解侯爷的坏心情，林风心情同样糟糕，不过比侯爷表情管理好罢了，“侯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四小姐回京城。” 这个谢北静真厉害啊，不仅让皇上忌惮，还让常胜将军谢景淮忌惮。 提起皇上对四小姐的畏惧，江沉绮乐呵呵地说道：“我跟侯爷看法不同，认为四小姐回京是一件好事。她是谢家人即使不正混，也会保护侯府利益，针对窥视兵符的皇上。” 江沉绮太年轻了，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各有志，谢北静就是一位奇葩。 明明是侯府贵小姐，不愿意做千金小姐，经常做出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谢北静的胡闹本事，接触过她的人都知道。 停下脚步看着江沉绮，谢景淮微微叹口气，“我的小姑姑不是一般人，回到京城知道我的遭遇，不仅不会站出来保护我，反而会贬低我。她从小立志做大将军，处处跟父亲作比较，愿意接手爵位，做开天辟地第一位女侯爷。” 小姑回到京城，肯定会说冷嘲热讽的话，讽刺他只知道带兵打仗，不知道处理京城的人际关系。然后讨要兵符，拿着兵符去边关做大将军，这种事小姑姑绝对做得出来。 江沉绮第一次知道，女子也能有远大志向。为了志向从小开始奋斗，谢北静真是与众不同的人。 “为什么女子不能做大将，四小姐是武将后人，也许她有带兵打仗的才能。可惜没有人给她机会，没有展示才能的舞台，女子有野心不一定是坏事。”欣赏自立自强的女子，江沉绮反倒不喜娇滴滴的大小姐。 柔弱的姑娘没有自保能力，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自强的姑娘不肯低头，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门口传来一阵掌声，腰间挂着酒葫芦的百味，笑呵呵地说道：“不愧是我中意的徒弟，比某些眼皮子短浅的俗人眼界开阔。谢北静不是普通女子，是天生的将才，天上白虎星宿转世，天生不是平凡人。” 江沉绮见师父知道些什么，搬来椅子请师父坐下，打听关于四小姐的事，“师父还知道些什么，跟徒弟说说呗。我想多了解四小姐，对她的事迹非常好奇。” 拿起酒壶喝一口美酒，百味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个重男轻女的世道啊，多少有能耐的女子被埋没。侯爷父亲虽然有打仗才能，跟四小姐相比差远了。让四小姐带兵打仗，会把敌人打得屁滚尿流，吓破胆不敢惹是生非。” 消息灵通的百味，知道谢北静如何获得免死金牌。当年那场举国震惊的反击战，带领北齐军队反击的主将，正是四小姐谢北静，而不是侯爷父亲。 从师父口中听到大战的真相，江沉绮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大战的主将竟是四小姐。 眼神看向谢景淮，江沉绮想听听侯爷怎么说，师父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谢景淮微微点头，表示百味师父没有胡扯。单论带兵打仗的才能，父亲确实不如姑姑厉害。 “江统领千万不要误会啊，谢家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家，父亲没有抢小姑姑功劳的意思。” “小姑姑的命格有些奇特，一上战场有种人来疯的状态，浑身冒煞气非常恐怖。家里人都担心小姑姑某天走火入魔，主将一旦失去理智非常可怕，敌我不分伤害所有人。” 谢北静在战场上的异常表现，让谢家人忧心忡忡，那种状态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巧合的是，几百年前谢家有一位打仗天才。这位先祖在一场大战中，杀红了眼睛最后疯掉，残存的理智让他拔剑自刎。谢家人担心谢北静，成为第二个疯子。 江沉绮心里感到惋惜，那场大战到如今被人们念叨。谢北静带领军队以少胜多，成功扭转对北齐国不利的局面。 主将不能控制自己理智很麻烦，敌我不分让人害怕。 “真的好可惜呀，那一场战役打出北齐国威望，让周边几个国家低头。这么大的功劳，人们都以为带兵之人是侯爷父亲，不知道真正有功劳的人是四小姐。” 江沉绮联想到自己，私下做的善事百姓不知道，替沈衍背负骂名。 好名声皇上得了，成为百姓眼中的贤明皇帝。而她这个女官员，名声一天比一天差，成长起来的江沉绮，对沈衍有怨言。 不知道谢北静心里有没有怨言，有没有因为自己是女子，产生深深的无力感。 那种感觉让江沉绮心情沮丧，偶尔会想她为什么不是男子，为什么没有翻天覆地的神通。百味冷哼一声，语气慢悠悠地说道：“谢北静不是一般人，就算失控也能控制住自己，是谢家人多虑了。” 第六十二章 打抱不平 百味有特殊本领，知道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事。他认为谢北静非常适合做大将，能带领北齐大军啃下难啃的硬骨头，扩大北齐国地盘。可惜这件事百味说了不算，他只是混迹江湖的民间奇人，不能做决定的事情太多了。江沉绮选择相信师父的话，相信即使谢北静失控，也能控制理智不伤害自己人。 可惜的是谢家不愿让谢北静挑起重担，不想让谢北静常年待在军营。担心江沉绮因为这件事，对谢家人产生误解，对父亲有不好的印象，谢景淮赶紧做解释。 “跟随谢家的将士不少，他们见识过小姑姑的疯狂状态，哪里敢和她一起上战场啊。不怕死在敌人手里，害怕死在自己人手里，这种死法太憋屈。”说了一大堆话，谢景淮替家人做解释。能理解爷爷的做法，他是谢家家主不会让小姑姑出征，要为将士们负责，任何异常状况不应该出现。 侯爷的解释起了作用，江沉绮知道谢家人的苦恼。听侯爷说四小姐不是贪图名利的人，主动把天大的功劳让给大哥，不想被世人误会为杀人狂魔。“这两天了解不少关于四小姐的事迹，我对四小姐非常敬佩，有一种莫名的好感。等四小姐返回京城，愿意和她秉烛夜谈，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小姑姑和江沉绮成为朋友，他的辈分貌似降低了。 谢景淮默默祈祷小姑姑不要回城，留在异乡继续做土皇帝挺好。两天后谢北静大摇大摆进城，跟守城门的两个小兵争执起来，“睁大眼睛看清楚，姐姐我是大名鼎鼎的侯府四小姐。看在你们年纪小的份上，赶紧让开别挡路。” 眼前的女子太嚣张了，侯府有四小姐吗，他们怎么不知道。 二人固执地让谢北静，拿出代表身份的木牌。他们要核查身份，不让心怀鬼胎的人进入京城。 坐在茶馆喝茶的江沉绮，突然听到城门口处传来一阵怒吼声，让她心里一咯噔。 “城门口出了什么事，莫非有人给皇上进贡老虎，吼声真有气势啊。鱼游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哆嗦起来。” 不等江沉绮细细询问姜鱼游怎么了，街道上有人大声喊道：“乡亲们大事不好了，侯府四小姐今日回京，大家赶快躲起来。” 下一秒街上出现动乱，见识过四小姐闹事的人，拉着身边伙伴匆匆忙忙回家，出门做什么事选择性地遗忘。 酒馆老板开口送客，提醒买酒的客人赶紧回家，“千万别在路上打开塞子，美酒被四小姐抢走，我不会赔钱。早点儿回家吧，我要关门得把门缝捂严实。” 江沉绮一脸诧异地看向门口，看着行人火急火燎回家，对面好几家店铺关门。扭头发现茶客们快走光了，刚才还悠哉喝茶的一行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突然感到一阵不平，谢北静就那么可怕嘛，百姓一听说四小姐回京，竟然是这种反应。江沉绮心里觉得失望，对京城百姓反应很失望，愚昧无知的人无药可救。 姜鱼游听到锤子落地的声音，吓得躲在桌子下面，她的蛊虫躲在小木盒里瑟瑟发抖，人和蛊虫想起被谢北静支配的经历。 江沉绮无声叹口气，觉得世道对女子真不公平。四小姐立志做大将军保家卫国，空有一身才华不能施展，明明有能力带兵打仗，却只能混迹江湖。 出于某种仰慕的心态，江沉绮没有躲起来，选择站起身整理衣摆，一步步走到茶馆门口。大街上空无一人，江沉绮心里不是滋味。 就算谢北静做了很多胡闹的事，那一场大战足以让她受到百姓尊敬，可惜功劳给了她大哥。挺直腰板站在客栈门前，眼睛看向城门口方向，江沉绮发现一位比牛美丽更加健壮的姑娘。 为什么说对方是姑娘呢，因为对方身穿一条大红色裙子，此人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四小姐。 扛着铁锤悠哉在街头漫步，口渴的谢北静，随从拿起摊位上的果子，发现独自站在路旁的江沉绮。 使用轻功来到江沉绮面前，谢北静笑着说道：“年轻人不是京城本地人吧，见到本小姐竟然不躲开，真是后生可畏呀。” 没有从谢北静身上感觉到危险，反而有一种亲切感。在江沉绮心目中，四小姐是位不起的女子，她渴望成为谢北静这样，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看着谢北静的眼睛，江沉绮不怕她身上惊人的煞气，“我不是京城本地人，听说很多关于四小姐的事迹，对你非常敬佩。 可惜百姓有眼无珠，不知道你的能耐，看到百姓的反应，我心里有些难过。”能带来胜利的主将就是合格的主将，那场大战让老侯爷领导不一定获胜，敌我悬殊太大了。 谢北静赢了做一个无名英雄，大家误会她是恶人。 混世魔王对女子来说，不是一个好称呼。 伸手挑起江沉绮下巴，谢北静摸摸她的脖子，“难怪你那么愤慨啊，想必姑娘也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待我，人活一世就该潇潇洒洒的活，敢在我面前唧唧歪歪的人，我送他去阎罗殿。” 浑身上下透露着霸气的谢北静，意外获得江统领好感。 目送谢北静离开的背影，江沉绮眼睛里冒出向往的神色。 若是有一天她为北齐国建功立业，能不能得到免死金牌。 假如镇国将军府有一块免死金牌，是不是能避免灭门的不幸命运。可惜将军府没有四小姐，可惜她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姜鱼游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走到江沉绮身边竖起大拇指，“**姐你真厉害，不怕死跟四小姐聊天，你是我今天最佩服的人。” 江沉绮好笑地说道：“我以为你胆子大很勇敢，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人。一听说四小姐回京城，害怕的钻到桌子底下，羞不羞人啊。以我看四小姐不是糊涂人，只要对方不主动找茬，她不会发脾气。”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就生气，江沉绮冷哼一声说道：“师父说得对，眼皮子浅的俗人，才会小瞧四小姐。” 第六十三章 隔岸观火 谢北静本人跟她想象中一样强大，有孤傲的资本和能力，不应该成为百姓退避三舍的存在。 板着脸盯着姜鱼游看，江沉绮语气严厉地询问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么害怕四小姐，是不是做错事被她发现，又或者你挑衅她失败了。” 抬头看看蓝天，低头看看石板，姜鱼游就是不看江沉绮。 不需要姜鱼游说话，从小姑娘的表情中，江沉绮看出很多事。 “我就说嘛你怎么反应那么大，原来是做错事被人家教训，你闯祸的本事师父跟我说过。有个人能管教你挺好的，免得你无法无天谁也看不起。” 谢北静去的方向好像是侯府，江沉绮返回住处，提醒侯爷他的小姑姑回来了。 “我见到四小姐真容，比我想象中更威风，一身大红裙很迷人。外人不欣赏四小姐，侯爷你作为家人，不能排斥四小姐。” 家人不应该互相关心吗，给予四小姐多一点关心，也许能削弱她的煞气。 谢景淮摇头叹气，自从知道小姑姑的打算后，每天叹气次数增加，“我不是排斥小姑姑，担心她打着侯府小姐的名义，做一些荒唐事，你不知道她有多么荒唐。” 林风黑着脸进入院子，汇报四小姐动向，“四小姐用五十文买走一坛美酒，酒馆老板欲哭无泪。然后她提着美酒去怡红院，用银票包下整栋青楼，享受姑娘们的投怀送抱。” 不好意思走进怡红院，喊走醉卧美人膝的小姑姑。谢景淮揉揉太阳穴觉得头疼，“回到京城第一天，喝酒见美人这些破习惯，为何不改一改呢。” 想到家里的定海神针老爷子，谢景淮脚步匆匆去书房写信，让爷爷回京城管教小姑姑。 九离听说四小姐回来了，哪里敢带着禁卫军抓捕她啊，找到江沉绮说出她的烦恼。 怎么连九离都害怕谢北静，沈卿秋不理解地说道：“九离你跟鱼游性格不一样，不会恶作剧捉弄人。你应该不会主动招惹四小姐，为何不敢面对她。” 承认自己偶尔是个怂货，九离说起某次寻宝的事，“在场的江湖人吓坏了，宝贝出现谁也不敢抢，恭恭敬敬地请四小姐拿走宝贝。” 不愧是她崇拜的人，用武力值震慑住所有人，江沉绮很想拥有谢北静的气势。成为一个让人畏惧的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拍拍九离肩膀让她放心，江沉绮笑着说道：“我不怕四小姐，这个时间她应该休息好了，我去怡红院找她。” 恢复北衙禁军统领身份，江沉绮带着几十位武功不错的禁卫军，来到怡红院门口。 老鸨看见江统领吓得哆嗦，声音颤抖地说道：“不知江统领大驾光临所谓何事，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询问四小姐是否在里面，得到肯定答案后，江沉绮递给老鸨一把碎银子，“你在前面带路，北衙禁军有些事情询问四小姐。” 贪财的老鸨今天视金钱如粪土，麻溜地把银子还给江统领，磨磨唧唧不肯道路，显然她更加害怕混世魔王谢北静。 挥挥手让老鸨退下，江沉绮带着禁卫军走进怡红院，听到悦耳的笑声，看见跟姑娘们有说有笑的谢北静。 掏出黑色玄铁令牌，江沉绮大声说道：“北衙禁军办案，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耽误办案的人视为同伙一起带走。” 姑娘们迈着小碎步离开，不敢面对名声差的禁军。 谢北静非常不高兴，不喜打扰她好兴致的一群人，“原来是北衙禁军呀，难怪吓得姑娘们花容失色。你们找我什么事，有话直说别绕弯子，我喜欢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 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说出几个书名，江沉绮询问说道：“根据证据显示，你就是幕后写书人，为何写这种不正经的话本。皇上对你的作品不满意，命令我等找到写书人，具体如何惩罚看皇上态度。” 过去抓人江沉绮不喜欢多嘴，不会耐心多解释几句。经过百味师父指点，江沉绮认为解释几句不费事，让当事人知道命令是皇上下达的。 普通人听说自己惹皇上生气，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谢北静跟他们反应截然不同。 “我又没有在书中，指名道姓地说主人公是皇上，是皇上胡思乱想误会我。除了我爹外人的惩罚我不认同，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皇上凭什么处罚我。” 看得出来四小姐底气十足，这种底气让江沉绮羡慕，“既然四小姐认为自己没有错，不如跟随我去皇宫走一趟，你有意见可以跟皇上当面说。” 不怕皇上更不怕入宫，谢北静跟随江沉绮出门，路上偶尔抽动鼻子分辨气味。 江沉绮带着写书人，来到御书房门口，让守门的小太监进屋启禀皇上。 听说胆大包天的谢北静在门口，沈衍放下奏折，让小太监赶人离开。 谢北静听说皇上不见人，打倒护卫闯进屋。 江沉绮假装阻拦四小姐，露出技不如人的羞愧面容，跟侍卫一起坐在地上休息。 竖起耳朵仔细听屋里动静，听到摔东西的声音传来，江沉绮觉得十分解气，让皇上发脾气的人出现了。 赵平策鼻青脸肿地走到门口，蹲下身看着江沉绮，讥讽地说道：“我以为江统领多么厉害呢，原来你不是四小姐对手。被人打倒在地是不是觉得丢人，人外有人比你厉害的人数不清。” 若不是她正在装受伤避免进屋护驾，江沉绮真想拿起鞭子，狠狠地教训赵平策。 不甘示弱地反驳回去，江沉绮嘲讽地说道：“我以为赵护卫天下无敌呢，整天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原来你也不是四小姐的对手，人家随便几招让你受伤。四小姐的拳头是不是很吓人，赵护卫记得找太医疗伤，万一伤到脑袋，变成傻子就麻烦喽。” 二人争论不休，谁也没打算进入御书房护驾。因为屋里传来周公公大声呼痛的声音，这种时候谁保护皇上谁倒霉。 隐约听到沈衍说话声，江沉绮捕捉到成亲这些字眼。难道四小姐有了心上人，对方是谁呢。 第六十四章 劝说 是哪位男子如此有魅力，能让四小姐怦然心动。对方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是拥有高贵的身份。 四小姐不像嫌贫爱富的人，对方应该拥有过人的才华或容貌。 想着赵平策刚从御书房出来，也许知道些什么，江沉绮好奇地打听说道：“四小姐找皇上有什么事，我好像听到皇上说成亲，莫非四小姐入宫请求皇上赐婚。你跟我说说呗，四小姐看上谁了，成亲的日子定下来，我得准备贺礼。” 虽然跟四小姐认识时间不久，江沉绮在心里把对方当做朋友。听林风提起过谢北静今年三十岁，在这个年纪遇到有缘人挺好。赵平策不屑地翻白眼，让江沉绮不要胡思乱想。 “你还是不了解四小姐，她不是那种为爱情不顾一切的人。成亲后如何勾搭外面的莺莺燕燕，你知道城里几家青楼，最受欢迎的客人是谁吗，正是屋里这位四小姐。她想勾搭美人，对方逃不出四小姐的手掌心。” 四小姐没有意中人，皇上为何说成亲两个字呢。江沉绮相信自己耳力，认为自己没有听错。继续认真聆听，听到沈衍大声说不可能，更多内容听不见，几个词语足够让她浮想联翩。 鼻青脸肿的周公公走到门口，捂着红肿的脸颊说道：“江统领武功高强，快快进屋保护皇上。四小姐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竟然妄想嫁给皇上做贵妃，做白日梦没有睡醒。 赵护卫别在地上坐着呀，你也赶紧进去护驾，不能让皇上落入魔掌。”江沉绮现在明白了，皇上口中的成亲是什么意思，原来谢北静想和皇上成亲。 嫁给沈衍不是一桩好婚事，一入宫门深似海，再想出宫就难了。后宫勾心斗角的环境，不适合大大咧咧的四小姐。 进屋看见拿着武器对峙的二人，江沉绮伸手拦住谢北静，“四小姐三思啊，成亲是终身大事，万万不能冲动，你跟皇上应该没有爱意，为何要执着嫁给他呢。后宫生活并没有那么愉快，皇上妃嫔数量不少，并不会偏爱某一个人。 有些大实话江沉绮不好意思说出口，走近后才发现，四小姐比皇上健壮。 好面子的沈衍，喜欢小鸟依人的柔弱姑娘。虎背熊腰的谢北静，不是皇上喜欢的类型。 皇上是否深情无所谓，皇上爱不爱自己不重要，谢北静笑呵呵地说道：“我的年纪不小了，父母天天催我找对象，嫁给谁不是嫁人呢。 倒不如嫁给一国之君，我能混一个贵妃当当。我不是怕寂寞的人，让我在冷宫也能活得滋润。”头一回有人逼迫自己成亲，要不是打不过谢北静，要不是谢北静拥有免死金牌，沈衍今天就让四小姐命丧御书房。 眼神不善盯着谢北静，沈衍不屑一笑，语气冷漠地说道：“留恋花丛中，把自己年纪拖老了，现在才知道着急会不会晚了。 你想祸害谁跟我没关系，不要在皇宫放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大胆狂徒窥视朕的爱妃，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 当年父皇没有娶你，如今我更不会娶你。”从皇上口中听到机密事，江沉绮惊讶地瞪大眼睛。 难道四小姐喜欢的人，是故去的先帝，为爱情勇敢上战场杀敌，替心爱之人守卫北齐国江山。先帝不喜欢四小姐，感念她的付出，所以赐予一块珍贵的免死金牌。 扫一眼表情古怪的江沉绮，谢北静伸出手指，敲敲江统领脑门，“胡思乱想什么，先帝比我年纪大模样不俊美，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皇上比先帝模样好看还年轻，又是北齐国皇帝，怎么看都是金龟婿，配得上我谢北静。”不需要四小姐夸奖，沈衍担心面对谢北静自己会失态，指指书房门口，让江沉绮把人带走。 “不要再写不正经的话本，改不掉坏习惯写其他人的故事，莫要抹黑朕。你编排朕的事情可以不追究，现在马上离开皇宫，不要惹我生气。”看出来皇上真生气了，江沉绮拉着谢北静胳膊离开，出宫路上语重心长的劝说。 “老虎胡须摸不得，当今皇上比先帝有心机能隐忍。脾气暴躁的皇上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善于隐藏自己的人。 四小姐做事不能光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你身后的侯府。你拥有免死金牌不会掉脑袋，你的家人没有。”若是拥有免死金牌，能庇护一个家族，会有无数人，为获得免死金牌终身奋斗。 谢北静在皇上愤怒边缘跳来跳去，皇上暂时无法针对她，可以针对谢家其他人。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江沉绮，谢北静想起在异乡听到的种种传言，觉得江沉绮和传说中的奸臣不一样。 听江统领说这番话，联想她做的一些举动，怎么看都不像忠心耿耿的帝王鹰犬。 让江沉绮别担心，谢家人不怕死，谢北静语气深沉地说道：“景淮这小子不行，明明打了胜仗回京，待遇反而像战俘一样。对付沈衍这种人，态度要嚣张脸皮要厚。 只要我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就是无敌的存在。”四小姐最后一句话莫名有些耳熟，江统领好像在哪里听过，有位姑娘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江沉绮脑海里闪过牛美丽的身影，牛美丽最近跟许四少走得近。不知等许志远恢复理智后，会不会懊恼自己对牛美丽献殷勤。 离开皇宫坐上马车，江沉绮吩咐赶马车的临渊，往东走前往侯府，“侯爷有难言之隐，希望四小姐多体谅。皇上权势如日中天，侯爷身为北齐臣子，有些事情不能做，有些话不能说。 就算他想交出兵符，身后几位老将军不同意，官员们不希望朝堂，变成皇上的一言堂。”担心谢北静觉得侯爷没出息，身为侯爷朋友，江沉绮耐心做解释，希望四小姐体谅谢景淮的难处。 涉及兵符归处，谢景淮有必要装柔弱，这样才能站在赢家的位置。 指出谢景淮的难处，江沉绮话锋一转说道：“四小姐本事大有免死金牌护身，可以帮助侯爷，让他摆脱装病的局面。” 第六十五章 溜老虎 江沉绮与侯爷接触过，认为侯爷是好相处的人。谢景淮身为武将后人，对故土有份真诚的热爱。倘若皇上给予谢景淮真心信任，对皇权不那么看重，也许侯爷会大大方方捧着兵符交给皇上，不会出现那么多波折。四小姐不是听劝的人，摇摇头不满地说道：“江统领不必替侯爷做解释，没有能耐就是没能耐，他没有免死金牌又如何，想要对付皇上这种人，办法多的是。是他愚蠢没有脑子，只能用装病这种办法达到目的。如今我返回京城，我就是侯府老大，兵符交给我谁也拿不走。”四小姐的反应，竟然跟侯爷推测的一样。回到京城不帮侯爷忙，反而想着拿走兵符做老大。 江沉绮突然感到一阵无奈，身为外人改变不了四小姐想法。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江沉绮掀开帘子，恭送四小姐回府，面对谢北静背影无奈叹口气。“可怜的侯爷啊，原来世上让他头疼的人不是皇上，而是他的这位小姑姑。难怪侯爷这几天经常唉声叹气，打不过小姑姑，玩手段也玩不过，只能当个受气包。” 临渊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告诉江沉绮京城要变天了，“夏天快要过去，凉爽的秋天到了。主子别管谢家的事，侯爷跟四小姐打打闹闹，终究是一家人，咱们这些外人管不着。”是呀身为外人不该多管闲事，说几句劝说的话够了。至于对方听不听，不是江沉绮能决定的事。“回统领府一趟，我有些事情交代九离。镖局运送的货物快到了，我的杂货店可以开门做生意。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认识有能耐的民间奇人，也许能找到我想要的线索。”把侯府的事抛在脑后，江沉绮决定不再多管闲事，作为谢景淮的朋友，她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管不住四小姐任由她去吧，谢北静还能翻了天不成。镖局管事联系上江沉绮，约定好送货时间，把来自南疆的货物，送到江沉绮落脚地。打开麻袋露出里面的坚果，管事自豪地说道：“山寨的老乡做事不会偷懒，拿到周老板给的报酬，为你寻找最好的山货。山里的老人家，把没有虫眼卖相好的坚果挑出来，托镖师带话感谢周老板。”随手拿起一把坚果，打量坚果的外表，江沉绮满意地点头，“只要你们诚实准备货物，我乐意大方给钱，这份生意一直做下去，你我都能获得利益，大家有钱赚。麻烦镖师们走一趟，我检查完货物后，就把剩下的钱给你。”带着胡六娘和姜鱼游检查货物，发现货物全部合格，江沉绮痛痛快快给钱。又拿出几张银票做定金，想要购买干果和野菜。“我从外邦人口中，听说一种处理青菜的做法，青菜洗干净放在锅里煮，煮熟以后放在太阳下晾晒，变成脱水的干菜。干菜储存时间长，我打算多收购一些，这件事交给你来做。药材果干我都需要，我打算囤一批货。”冬天到来的时候大雪封山，这种时候镖局会减少外出次数，没空帮她运输货物。 保证为周老板准备货物，管事带着银票，哼着小曲开开心心离开。江沉绮带着手下忙活起来，把货物分类存放在库房里，准备售卖的货物摆在货架上。 等江沉绮忙活完，时间过了几个时辰，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拿起手绢擦汗，江沉绮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今天有什么活动吗，外面行人为何那么少。西城区居住的百姓不少，平时大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此刻街上只有三两个行人，每个人脚步匆匆，不一会儿看不见身影。 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莫名让人感觉到压力，江沉绮好奇街上人少的原因。 胡六娘走到门口，踮起脚尖四处张望，看到什么吓得后退几步，“天呢怎么有只大老虎，赶紧把门窗关起来，老虎进城了。” 江沉绮在京城生活那么久，没听说过老虎能随意活动。大步走到店铺门口，看见牵着老虎遛弯的谢北静。 谢北静神态慵懒，脚旁的老虎同样懒散，一人一虎都拥有惊人的气势。“难怪街上没有行人呢，原来是四小姐出行。 不愧是连皇上都忌惮的奇女子，别人出门遛狗她遛老虎，真是我辈楷模啊。” 姜鱼游和胡六娘对四小姐没有崇拜心理，麻溜地关紧门窗。拉着江沉绮到后院休息，她们不想面对彪悍的四小姐。 听到老虎震耳欲聋的吼声，在屋里处理政务的谢景淮走出来，语气疑惑地询问说道：“江统领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老虎吼声。是戏班子的人进城吗，你跟禁卫军说一声，让他们盯着戏班子养的老虎，不要让老虎伤人。” 塞给谢景淮一把坚果，江沉绮笑眯眯地说道：“最近有没有戏班子进城我不知道，我知道门外吼叫的老虎，主人是四小姐。四小姐牵着老虎悠哉遛弯，街道两边店铺关门，路上没几个行人。四小姐真威风啊，我都不敢当街遛老虎。” 能打得赢老虎，江沉绮没有耐心和时间驯服老虎。她记得四小姐回京那天，身旁并没有老虎，不知道那头老虎怎么来的，看个头不小呢。 谢景淮顿时黑了脸，气咻咻地说道：“我就知道小姑姑不是安分的人，刚回京城就闹幺蛾子。侯府明明有猫也有狗，遛猫遛狗不行吗，在大街上遛老虎谁不害怕啊。她就不该回来，一回来败坏侯府名声，好名声很难积累。” 想到探子送出去的那封信，谢景淮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跟胆大妄为的小姑姑一般见识。 他会如实记下小姑姑所作所为，等到老爷子回来，让爷爷狠狠教训小姑姑。 提醒谢景淮藏好兵符，现在窥视兵符的人，不只有皇帝，“正如侯爷预料的一样，四小姐对帮助你不感兴趣，她乐意做侯府主人。 侯爷应该打不过四小姐，想办法避开吧，别和她碰面。四小姐见过我易容后的模样，我这里不安全。” 第六十六章 开张大吉 最好的办法是侯爷离开京城，去远离四小姐的地方避风头，等四小姐离开后再回来。 江沉绮估计四小姐发现侯府那位冒牌货，也许正在暗中寻找侯爷呢，兵符吸引力很大。谢景准不愿意就这么离开，那样显得他有些狼狈，离开京城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悄悄等待爷爷回来，老爷子的话小姑姑会听。 “一旦我离开京城，没有人盯着小姑姑，她会更加肆无忌惮。我要留下来监督她，认真记下小姑姑做的糊涂事，日后汇报给爷爷。等到爷爷忍无可忍的时候，会再次把小姑姑赶出京城。” 不太懂谢家人之间怎么相处，侯爷不愿意离开就留下吧，多两双筷子的事。多管两个人的饭，江沉绮能负担得起。 把生活重心放在自己的事情上，江沉绮为开店忙活。 在一个晴朗的上午开张，江沉绮为她的杂货店，取名为平安杂货店，希望身边人平平安安。对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江沉绮来说，平安是对朋友最好的祝福。 为了招揽路过的行人，江沉绮想到一个好主意，在店铺门口贴上告示，上面写着货物价钱。 山货价格比本地货物低，这个方法好像没用，行人依然脚步匆匆从门口经过。 谢景淮提着茶壶来店里送水，跟趴在柜台上打盹的江统领说话，“杂货店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样，我看你困的打哈欠，不见一个客人。” 江沉绮心里觉得郁闷，有一种挫败感。第一次开店做生意，想不明白为什么低廉的货物，无法让百姓动心。 “我特意做了标记价格的小木牌，放在货架上让顾客知道价钱，像我这般贴心的店家，在城里应该不多见。我在店里守了一上午，门口还贴着告示，怎么没有一个人进店买东西。” 谢景淮略微思索片刻，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勾起嘴角笑起来，“你呀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西城区居住的人大多是普通百姓，读得起书识字的人有几个。别说贴出告示，你贴一张皇榜他们也不认识。不识字如何知道店里卖什么货物，他们看不懂货物价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沉绮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难怪没有人进店。 喝下一杯热茶，江沉绮打起精神，来到店铺门口，敲响铜锣大声吆喝，“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请留步，小店今日开门做生意，专门售卖物美价廉的南疆货物。南疆拥有延绵不绝的大山，野生坚果树白天受太阳光照射，晚上沐浴在月光下，吸收日月之精华，结出一颗颗饱满的坚果。” 跟随百味师父学习，江沉绮学会吹嘘的本事，开口就夸店里货物，从坚果夸到南疆人做的小摆件。 即使是一块漂亮的石头，也能胡扯出了不起的来历，扯到神话故事上。不知道江沉绮口才如此好，胡编乱造的本事真厉害。谢景淮眼神温柔地，注视着江沉绮的背影。 他对江统领多几分了解，江沉绮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做杂货店的掌柜也会全力以赴。 几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婶停下脚步，听着江沉绮一顿忽悠，对南疆货物感兴趣，好奇询问南疆风景。 江沉绮把南疆夸成一朵花，“我正是土生土长的南疆人，在故乡度过无数个春秋冬夏，对那片土地非常热爱。走出大山以后，让我感到非常痛心，山外的人竟然认为南疆人是野蛮人。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朴生活，按照老祖宗规矩婚丧嫁娶，融入山林亲近自然，怎么就变成野蛮人了。” 随口编几个感人的故事，在江沉绮描述中，南疆人淳朴好客重情重义，南疆人与山林里的动物成为好朋友。几个大婶感动得泪汪汪，对南疆人有了新的认识。 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话有条有理，跟她们想象中的南疆人不一样。王大婶笑着说道：“咱们去店里看看吧，好奇南疆人准备的货物是什么，我还没有买过南疆的货物。” 热情欢迎几位大婶进店，江沉绮用心招揽客人，介绍不同货物价钱，还能说出它们来自哪座大山。几位大婶离开的时候，篮子里装满货物。 今日听说不少关于南疆的事迹，有了跟亲朋好友吹嘘的谈资。 等到江沉绮送走客人后，谢景淮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第一次见江统领时，我以为你是沉默寡言的姑娘，给我一种高冷的感觉。今天见到你口齿伶俐的一面，随口能编出感人的故事，这种能耐一般人没有。” 开店做生意要有做生意的样子，江沉绮收下侯爷夸奖，笑眯眯地说道：“都是百味师父教导得好，他鼓励我释放被压抑的天性。我小时候是一个活泼，废话多的孩子，后来因为某些事变得不爱说话。” 熟人牛美丽来了，提着一篮子火烧走进店铺，看见小师妹乐呵呵打招呼，“店里生意怎么样，明天我摆摊的时候，跟熟客们说一声，帮你招揽生意。我带回来一位财大气粗的客人，许四少不差钱，他可以支持你的生意。” 许志远配合牛美丽的介绍，从衣袖里拿出钱袋，“你是美丽朋友，你的生意我自然要关照。这些坚果看起来不错，给我来五十斤。” 五十斤坚果要吃到什么时候啊，生意主动送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江沉绮麻溜地准备货物。 把装满坚果的麻袋，递给许志远随从，收下许四少的钱，违心表扬许志远几句。现在的许志远，貌似比过去好相处，没有让人厌烦的花花公子作派。 情蛊的作用真神奇，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送走两位客人的时候，江沉绮发现不远处的墙角，多了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瘦得跟竹竿一样，抱着双腿蹲在墙角晒太阳，气息微弱让人担心他的身体。走进厨房拿几个热乎包子，江沉绮把包子放在碗中，走到小乞丐面前递给他，“小孩你的肚子饿不饿，饿的话吃几个包子吧。” 小乞丐抬起头，露出脏兮兮的小脸，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沉绮看。 第六十七章 行善 对上孩子乌溜溜的眼睛，江沉绮莫名感到一阵哀伤。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家人庇护，如何在偌大的京城苟且偷生呢。就像当年的她一样，若不是沈衍好心出手相助，她也会流落街头，成为一个小乞丐吧。 沈衍虽然对她抱着利用的态度，好歹让她衣食无忧成长，不用蹲在街头讨饭吃。 “放心吧包子里没有毒，我刚从蒸笼上拿出来。我不是拐卖孩子的坏人，前不久刚来京城，开一家杂货店做生意。你不相信的话，我吃个包子给你看，六娘做的包子味道不错。”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吃起来，江沉绮觉得小乞丐有警惕心不错。 没有父母庇护，小乞丐必须对陌生人保持警惕，才能躲避坏人的算计。 举着包子让小乞丐看，让他看里面的肉馅，江沉绮笑着说道：“这是猪肉馅包子，我有一位当屠夫的好朋友，她经常给我们送猪肉吃，吃不完被六娘做成包子。里面加了青菜，味道不输给路边卖的包子。”或许是江沉绮吃得太香，让小乞丐嘴馋。 小家伙一把抢走江沉绮手里的碗，拿起包子狼吞虎咽吃起来。没有打扰小乞丐享用包子，江沉绮抬脚准备回店里，被路过的圆脸大婶叫住。 圆脸大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年轻人我看你面生，是刚来京城不久的外地人吧，你不知道我们京城的乞丐厉害着呢。 别看这个小乞丐年纪小，狠起来跟狼崽子一样。你今天好心给他几个包子，明天他能带着一群小乞丐，站在店门口守着，不给吃食他们不肯走，耽误你开店做生意。” 小孩子为讨要一点吃食，有些小举动可以理解。没有食物他们活不下去，为了生存有必要不顾一切。 谢过大婶好心提醒，江沉绮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个小乞丐瘦巴巴，跟小猴子一样，我的心里不忍啊。不过是几个包子罢了，我能给得起，少了一顿饭，他们饿肚子丢命怎么办。 他们无法享受家人关爱，如同路边野草被风吹雨打，感受到世间的一丝温暖，也许能给予他们活下去的勇气。对于无家可归的乞丐来说，活得太难了，总得找些理由，让自己坚强地活下去。” 这番话说得大婶心软起来，从菜篮子里拿出几个果子，轻轻地放在小乞丐面前。希望这个小家伙，体会到人间的温情。没把大婶的话放在心上，江沉绮乐意给予小乞丐善意。让他们知道人间有温暖，活着有希望。 谢景淮听到圆脸大婶和江沉绮的对话，内心有些触动。知道江沉绮是善良的姑娘，只是善良的举动，有时会惹出一些麻烦。 指指不远处拿着破碗讨钱的老乞丐，谢景淮笑着说道：“小乞丐不是无家可归的人，能在京城自由活动的小乞丐，背后都有老乞丐护着。老乞丐利用人们的同情，来换取食物和钱财。 你今天不该给他几个包子，小乞丐发现你是心软的人，明天会带小伙伴过来找你。”来找她又何妨，她不会给孩子们钱财，愿意给食物让他们果腹。 江沉绮坦然地笑笑，“我有时做事不会考虑那么多，特别是在行善的时候，瞻前顾后没意思。小乞丐肚子饿尽管来找我，我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好歹是一品大官，我的俸禄足够让我做善事。” 第二天清早，江沉绮打开店门做生意，看见店门口坐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初秋清晨有些微凉，孩子们穿着单薄的衣服，无法在秋风中获得热量。 江沉绮顿时心软了，弯下腰轻轻拍拍小孩肩膀，“肚子是不是饿了，下次不必在店门口等候，后门避风暖和一些。我带你们去后门，你们在那里等会儿，我马上就烧火做饭。” 几个小乞丐不说话，如同小鸭子一样，跟在江沉绮身后去后门。守规矩的站在门口不进院子，眼神期待地看着江沉绮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厨房传来饭菜香味，江沉绮把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灶台上。 找来打扫工具，递给带头的大孩子，江沉绮告诉他，打扫院子能获得食物。“我的朋友们还在熟睡中，我缺少帮手收拾院子，地上的野草也得拔干净。、 你们愿意帮忙的话，我可以用一碗面条做报酬。”几个小乞丐拼命点头，拿出吃奶力气收拾院子，很快把后院收拾得干干净净。 端来托盘把面条放在石桌上，江沉绮端来木盆，让孩子们洗手，“吃东西之前最好洗干净手，这样肚子不会痛。” 热心肠大婶口中，狼崽子一样的小乞丐，在江沉绮面前格外乖巧。 他们洗干净小手，拿起筷子吃面条。惊喜地发现面条里面有肉丝，碗底还有一个煎鸡蛋，这是一顿丰盛无比的早饭。 笑着询问小乞丐吃完饭有没有事，见他们齐齐摇头，江沉绮笑着说道：“没事的话不如帮我做活，我做几个小工具，你们帮我剥栗子壳怎么样。我打算在店门口炒栗子，卖给过路行人。大家不喜欢板栗壳，剥了皮的板栗肯定好卖。” 许诺几个孩子，给她做活奖励几斤杂粮面，两根大骨头做报酬。等小孩点头同意，江沉绮带着他们去偏房，找来一麻袋板栗，顺手做几个小工具交给孩子。 姜鱼游等人陆续起床，发现在偏房做事的小乞丐。大家知道江沉绮心地善良，对她帮助小乞丐的举动，没有感到诧异。小乞丐在江沉绮这里吃了三顿饭，每顿饭吃得很饱，肚子里有了油水。 提着他们的劳动报酬，心满意足离开。走在僻静的巷子里，小乞丐们开口说话，叽叽喳喳地说，他们遇到活菩萨。 或许是小乞丐回到住处炫耀了，夸奖江沉绮心善又大方。第二天早上，后门口出现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江沉绮看到老乞丐没有惊讶，赶紧把人请进偏房，“今天早上有点冷呢，大家过来烤火。我昨天去街上买烤火的铁盆，今天刚好派上用场。”老乞丐看着江沉绮忙前忙后，在暗中微微点头。 第六十八章 高手 老乞丐活了大半辈子，在京城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一套洞察人心的本事。 他发现江沉绮真心，帮助萍水相逢的乞丐，善意地维护他们尊严。 或许有人会问，乞丐也有尊严吗？这群卑贱如草木一样的人，他们懂得尊严吗。老乞丐可以坚定地告诉所有人，乞丐也有尊严，乞丐拥有正常人有的喜怒哀乐。 “我听小树他们说，只要给周老板干活，就能获得食物。他们带回去的杂粮面，让大家吃一顿饱饭。我的年纪大了，乞讨很难获得食物，厚脸皮来你这里碰运气。” 江沉绮没有责怪几个孩子多嘴，小乞丐吃饱饭，跟身边人炫耀很正常。 “我的运气不错，遇到几个小帮手。几个孩子做活麻利，他们把板栗处理得干干净净。今天准备在店门口摆摊，卖炒板栗给客人，我一个人剥板栗壳的话，不知道忙到什么时候。” 胡六娘知道住处多了几个小乞丐，今天特意早起。发现屋里有老乞丐没有惊讶，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做饭，不能让**姐一个人忙活。 喝着清淡的米粥，吃到可口的菜饼，老乞丐更加满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两位姑娘真善良，用这么好的饭菜招待我们。 今天有什么粗活脏活交给我们，我们虽然靠乞讨为生，也是有骨气的人，不能白吃周老板家的饭。” 江沉绮觉得老乞丐思想觉悟高，听听人家这番话说得多好听。 作为乞丐有骨气，不愿意吃白饭，跟那些好吃懒做的混混不一样。 胡六娘笑着把汤碗递给江沉绮，里面装着刚煮好的鸡蛋。乞丐夸奖她做的饭菜味道好，让胡六娘感到高兴。 每个乞丐分一个鸡蛋，江沉绮拿起鸡蛋坐下吃饭，“今天的杂活有点多，进了一批白布打算染布卖。你们给鱼游打下手，顺便学习如何染布。会的手艺多不会饿肚子，什么都学习一点，也许日后有大用处。” 江沉绮吃得早饭跟乞丐们一样，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两个可口的菜饼。姜鱼游看她开店挣钱，嚷嚷着要做生意。刚好南疆送来的货物里，有一种树根可以用来染布。 江沉绮支持姜鱼游折腾，染色的花布比白布值钱，做出花布店铺多一种商品。 交代好乞丐要做的事，江沉绮忙活起来，在店门口支起炉子，拎着锅铲炒栗子。 栗子香味在清晨的街道上扩散，几个嘴馋的大婶走过来询问价钱。发现板栗价钱不贵，板栗壳已经剥好，掏钱买下几斤栗子。 谢景淮吃过早饭，来到店门口帮忙，“院里怎么多一个老乞丐，多了两个瘦巴巴的孩子。昨天我说什么来着，一旦你释放善意，乞丐跟鬣狗一样蜂拥而至。明天也许会来更多乞丐，一旦他们认定你是心软的善人，甩都甩不掉。” 这种恩将仇报的糟心事，在京城不是没有发生过。 正因为这些事迹在坊间流传，让京城百姓对乞丐，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可以偶尔发善心，给几个铜板或吃食，不会给乞丐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来的乞丐老的老小的小，总不能把他们赶走吧。天气一点点转凉，他们需要为过冬做准备，需要多积攒食物，需要过冬的厚衣服，秋天一眨眼过去到了寒冬。 拿着锅铲翻炒锅中栗子，江沉绮笑着说道：“我觉着这些乞丐不是无赖之人，昨天我提出打扫院子换取早饭，几个孩子都很高兴，他们不愿意吃白食。 我请他们帮忙做活，给他们食物做回报，这是一桩平等互惠的交易，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发现江沉绮私下，有刀子嘴豆腐心的一面。 谢景淮希望这些乞丐识趣一点，若是不识趣想占便宜，他不介意吩咐探子拆了乞丐老窝，让他们无家可归。忙活一会儿有些累，江沉绮放下锅铲揉揉手腕。 谢景淮搬来椅子让江沉绮坐下休息，接过锅铲笨拙地学习炒栗子，“你是第一天炒栗子吗，为什么你的动作那么熟练，锅铲到我手里不听话。莫非这不是普通锅铲，而是一把有神通的铲子，专门听从主人吩咐。” 侯爷绝对看过内容离奇的话本，江沉绮好笑地说道：“我不是修仙的仙人，哪里有开灵智的锅铲。以前在暗卫营做暗卫的时候，为了完成任务接触不同人，各种本事学了不少，炒栗子难不倒我。” 隔壁大婶买一斤炒栗子，询问江沉绮，是不是让乞丐进门了。 “年轻人我知道你心善，最好离乞丐远一点，乞丐里面什么人都有，引狼入室很麻烦。可以发善心给些食物，不能把他们领进家门。” 谢过大婶的好心劝说，江沉绮解释说道，她有事请乞丐帮忙，“我刚来京城不久，正好缺人手帮忙，找乞丐能省点钱，只需要给他们一些食物就够了。多谢大婶提醒，我会留一些心眼。”隔壁胖大婶是大喇叭，心里藏不住事。把杂货店周老板请乞丐帮忙的事往外说，这件事在西城区快速传开。 西城区的百姓议论纷纷，都说周老板太年轻，不知道乞丐里有心狠手辣之人。万一招惹一个狠人进门，有可能丢掉小命。听到流言蜚语的牛美丽坐不住，提着几斤排骨，匆匆忙忙来找江沉绮。 见江师妹没事，牛美丽松口气，“师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乞丐欺负。我听说某些乞丐不要脸，狮子大开口讨要食物，你不给他们骂人。真是太可恶了，让我动手教训他们。” 不给江沉绮说话的机会，脾气暴躁的牛美丽，迈着大步走进后院。发现躺在椅子上打盹的老乞丐，牛美丽随手拿起扫把，大声训斥说道：“贪得无厌的老家伙赶紧离开，别依仗周老板心善得寸进尺，做人不能太过分。” 老乞丐睁开眼睛冷哼一声，拿起脚旁拐杖，教训扰人清梦的牛美丽。江沉绮走进后院的时候，牛美丽抱着脑袋跑来跑去，嘴里喊着我错了。 没想到偶遇的老乞丐，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江统领一时间有些恍惚。 第六十九章 周善人 牛美丽的哀嚎声，让江沉绮回过神，赶紧走上前当和事佬。代替冲动的牛美丽，向生气的老乞丐道歉。 “牛师姐听信坊间闲言碎语，误会前辈为人，她无意冒犯前辈，请前辈多多体谅。师姐赶紧向前辈道歉，前辈不是爱占便宜的人，是我邀请他和小乞丐来这里帮忙。” 武功不如人时，低头是聪明的选择，牛美丽态度诚恳地道歉。往后退几步，和老乞丐拉开距离，显然对老人家有了敬畏心。 看来江沉绮面子上，老乞丐选择原谅牛美丽，“这丫头白长这么大块头，做事之前不爱动脑子，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日后误信奸人挑拨，被人家当枪使怎么办，早点改正暴躁脾气为好。”牛师姐性格确实有些冲动，不会三思而后行。 想到什么做什么，给人一种风风火火的感觉。 拍拍牛美丽肩膀，江沉绮笑着说道：“师姐可以记住前辈的忠告，做事情之前最好打听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坊间的流言不可信，我不是爱吃亏的人，怎么会让旁人占便宜。” 牛美丽微微一笑，心想老乞丐可能占不到便宜，小乞丐八成能占便宜。 牛美丽一双眼睛雪亮，看得出来师妹是心软的人，面对小乞丐愿意给予善意，给对方可乘之机。 眼睛偷偷打量老乞丐，牛美丽快言快语地说道：“前辈武功竟然比牛某人好，看不出来你是高手。前辈拥有一身好武功，随便做些什么都能果腹，为何流落街头当乞丐。” 这个牛师姐性格果然耿直，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顾及他人感受。 江沉绮暗中拉拉牛美丽衣袖，让师姐不要说废话，免得触碰到老人家的伤疤。“前辈别生气，牛师姐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她的好奇心很强。 我们都没想到，前辈武功高强，牛师姐难得碰到对手，心里感到震惊。” 其实江沉绮也好奇，老乞丐为何拥有一身好武功。一般来说高手日子过得都不错，怎么看高手都跟乞丐不沾边。 混得好的高手名利双收，有花不完的钱财，还有身边人的恭维。 老乞丐不介意年轻人的好奇，神情淡然一笑，语气感慨地说道：“我们老赵家往上数几代都是乞丐，做乞丐没有外人想象得那么难堪，一辈子自由自在多惬意。 能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城里谁家有什么事，乞丐们都知道。各位大人家中有几条狗，老夫知道得一清二楚。” 乞丐在各地不起眼，属于弱势群体，有他们难以取代的优势。在京城自由活动，可以用乞丐身份，打探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像老乞丐这样的高手，进入权贵家中能轻而易举地避开家丁，跟逛自家后花园没有区别。老乞丐几句炫耀的话，被江沉绮牢牢记在心里。 想起师父介绍的各方势力，丐帮可以排在前面，师父特意叮嘱她不要小瞧丐帮，丐帮里面高手如云。有不少高手，因为各种原因沦为乞丐。 习惯了乞丐无拘无束的日子，很难回归普通人的生活行列。 聪明地不提丐帮两个字，江沉绮提起茶壶，为赵前辈倒一杯热茶，“能够按照自己的喜好度过一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前辈拥有一身好武功，没有选择追名逐利，而是做豁达的人。这份境界我和牛师姐没有，我们是大俗人开店做生意挣钱，放不下对金钱的喜爱。” 江沉绮拍马屁的话说得有水平，把老乞丐哄得眉开眼笑，“年轻人你们学着点儿，小商贩也好乞丐也罢，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深藏不露的老乞丐露了一手，让江沉绮庆幸自己没做错。行善积德增加福运，这不好运气来了。 江统领心里隐约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老乞丐，跟神秘的丐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机会结交丐帮的人不能错过，江沉绮有心和丐帮联手寻找线索。 发誓找到当年伤害过将军府的人，让所有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前往牛美丽家晒布料的姜鱼游回来了，背着背篓开开心心走进院子，“大家快来看呐，我做的布料不错吧。淡蓝色的布料多好看呀，多寻找几种染料，我可以染出更漂亮的花布。” 白色布料多了一层让人舒服的蓝，带颜色的布比白布值钱。经过姜鱼游一通处理，白布身价倍增。 拿起蓝色布料仔细打量，江沉绮满意地点点头，“鱼游做得不错，这批布料没有浪费。咱们有这么漂亮的布料，一定会卖出好价钱，希望京城百姓喜欢小店的布料。” 多一种商品，江沉绮心情不错。平安杂货店推出新品，江沉绮做出木架子放在店门口，把一块蓝色的布挂上面。 蓝布随着秋风吹拂摆动，吸引过路行人注意力。 几个小乞丐穿着蓝色新衣服，蹲在杂货店门口玩耍。江沉绮随手做的小玩具，让几个小乞丐爱不释手。 隔壁胖大婶发现小乞丐身上的新衣服，对身边老姐妹说道：“我活了几十年，真没见过周掌柜这般心善的人，她是真心关爱小乞丐啊。不仅给孩子们食物，还给他们做新衣服。平日里经常看见几个乞丐，倒是第一次见他们笑得如此开心，说起来这些孩子都是可怜人。” 大婶赞同地点头，认同老姐妹的话。 小乞丐整天蹲在街头，不是伸手讨要食物，就是靠在墙角打盹，很少听见他们的笑声。比起可怜巴巴地乞讨，似乎乞丐的笑声更能触动人心。 熟悉小乞丐的西城区百姓，纷纷夸奖周老板心地善良。 担心周老板没有生意做，店铺开不下去，去店里买东西的人不少。 物美价廉的蓝色布料，受到一帮大婶欢迎，纷纷购买布料给家人做衣服。发现布料销量不错，江沉绮带着一帮人在后院染布，“可惜附近山上，没有鱼游需要的染料，没有类似的树根。” “临渊你去镖局走一趟，告诉管事杂货店需要染布的树根，其他做染料的植物我也收。记得告诉管事，山寨人做的花布，可以运到京城售卖，卖花布利润很大。” 第七十章 别误会 不介意把好生意告诉管事，开杂货店目的不是为了挣钱，为了广结京城的能耐人。 江沉绮用周永安的身份做善人，扩展人脉圈子，努力探求当年的灭门真相。临渊带着江统领给的银票，离开杂货店寻找管事。 老乞丐放下手中布料，看着江沉绮不理解地说道：“卖南疆布料的店家少，独一份的好生意能挣大钱，你怎么提醒别人发财。” 江沉绮介绍说，镖局管事是南疆人，按照辈分算是姜鱼游长辈，“管事跟鱼游沾亲带故，山寨里的老乡都是本分人，为我准备的山货质量不错。布料生意那么大，管事卖花布没什么，卖他一个好，日后有好事人家会想着我。” 这种处事风格有些熟悉，老乞丐微微皱眉头。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摇头不再多想。 他的力气大，把浸泡在水里的布料提起来拧干。这一步动作费力气，没有大力气的人做不来。几个人正在院子里忙活，没发现门外多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谢北静轻轻推开木门，嗅到浓郁的草木香气，看见正在忙活的一帮人，“周老板怎么不把后门关好，大门一推就能推开，别人进来会发现染布的秘密。” 染布不算秘密，山寨很多人都会这门手艺，就连懒懒散散的姜鱼游都会。 江沉绮放下手里的活，邀请突然到访的谢北静到客厅说话。“四小姐请喝茶，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你没有带老虎过来吧，院里有几个小孩，他们看见老虎会害怕。” 胡六娘害怕老虎，那天看见谢北静牵着老虎遛弯，被吓得瑟瑟发抖。 姜鱼游有蛊虫不害怕老虎，害怕老虎的主人谢北静。 江沉绮没有提两位姑娘名字，提起在院子里帮忙的小乞丐，不怕老虎的小孩太少。 摆摆手让江沉绮别担心，谢北静表示从山上抓到的老虎在侯府休息，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带上，“我听侯府家丁闲聊，他们夸奖西城区的杂货店周老板，大发善心帮助小乞丐，猜想那个人会不会是你，今天来这里一瞧果然是你。穿黑色长衫的男子是谁，是周老板随从吗。” 江沉绮心里一咯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穿黑色长衫的人正是谢景淮。 莫非四小姐暗中调查后发现什么，知道谢景淮暂时住在这里，所以直接找上门。“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在京城没有落脚地，暂时在我这里借住。四小姐为何提起他，觉得他顺眼吗。”不屑地冷哼一声，顺眼什么呀，谢北静看见侯爷觉得心烦。 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大纸团，谢北静打开外面包裹的纸，露出一只肥美的烤鸽子。“我请周老板吃烤鸽子，早上在侯府附近抓到一只鸽子，这只鸽子真肥呀。” 摇头拒绝四小姐邀请，江沉绮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跟四小姐只有几面之缘，没熟悉到一起吃烤鸽子的地步。 谢北静突然到访有何目的，只是单纯地想和她，一起分享食物吗，刚才为何单独提起侯爷。在院子里忙活的谢景淮，眼睛时不时看向大厅，担心小姑姑找江沉绮麻烦。 他和江沉绮可以打平手，而彪悍的小姑姑，吊打他们两个人。 正因为谢北静武功高强，在京城有任性的资本。 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谢景淮索性丢下手中布料，大步走进客厅。 看见吃烤鸽子，吃到满嘴油乎乎的谢北静。侯爷怎么进屋了，江沉绮坐不住站起身，对着谢景淮眨一眨眼睛，“厨房木柴快用完了，你去劈一些柴，做晚饭的时候需要。劈柴的时候小心一点，临渊早上刚磨的斧头非常锋利。” 暗示谢景淮赶紧离开，四小姐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谢景淮没有离开，不放心江沉绮待在大厅，一个人面对喜怒无常的小姑姑，“距离做晚饭还有几个时辰，吃饭之前我会把木柴处理好，不必担心木柴不够用。” 看着二人眉来眼去交流，谢北静心里有了数，语气懒洋洋地说道：“这位兄弟肚子饿不饿，来尝尝我让家丁做的烤鸽子。半晌午时分，一只胖鸽子在侯府附近徘徊，被我抓住变成烤鸽子。” 想起为他送信的鸽子，谢景淮气得火冒三丈。想起胖鸽子主人是谁，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顾不得隐瞒身份，谢景淮笑着说道：“你知道胖鸽子主人是谁吗，它可是爷爷精心喂养的鸽子，老爷子对鸽子特别好，把它养得胖乎乎。胖鸽子没有招惹小姑姑吧，为何跟一只信鸽过不去。你把爷爷最喜欢的鸽子变成下酒菜，当心惹恼老爷子，返回京城教训你。” 江沉绮站在一边无声叹口气，侯爷怎么自爆身份。 谢景淮平日里是稳重的武将，在江沉绮面前稍微活泼一些，在四小姐面前，彻底没有往常的镇定。四小姐稍微一用计，谢景淮主动暴露身份。 不知道四小姐有没有暗中调查她，江沉绮虚构的身份是南疆来的小商贩，跟常胜将军走得近，有些说不通。若是四小姐让人仔细调查，会发现侯爷前不久，去了一趟南疆。 谢北静得意地大笑起来，丢下手里骨头，“能喂出胖鸽子的人大有人在，这不是我爹养的那只。景淮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如江统领冷静。你们俩乔装打扮待在西城区开店，准备玩什么把戏，若是真心相爱直接私奔离开便是，没必要留在京城。” 私奔两个字让江沉绮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开口做解释，“四小姐你别误会，我和侯爷不是恋人关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有一些私事，用卖货郎身份活动方便。侯爷不想在侯府装病消磨时光，来我这里帮忙，帮忙不给钱我管吃喝。” 谢景淮没有做解释，接近江沉绮抱有什么目的，他心里一清二楚。 江沉绮愿意的话，侯爷不介意和她一起私奔，去无人认识的地方生活。 为了爱情，谢景淮可以放下肩膀上的担子，但是江沉绮放不下。发现侯爷不说话，江沉绮心里有些着急，拉拉侯爷衣袖让他说几句。 第七十一章 好心情 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谢景淮不紧不慢开了口，“小姑姑你别误会，我和江统领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来这里给江统领打下手混口饭吃，做低调的随从挺好的，你知道我不擅长处理京城的人际关系。” 谢景淮性格有些孤僻，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不喜欢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总觉得城中的权贵太虚伪，仿佛每个人戴着伪善面具，面对他只有客套的恭维话。 这个解释听起来有些别扭，江沉绮眉头微微皱起，思考着该不该把侯爷请走。侯爷继续住在她这里，谢家其他人知道了，会不会产生误会啊。 不在乎两个年轻人是什么关系，就算二人私奔到天涯海角，谢北静不会放在心上。拿起手绢擦手，伸出手讨要兵符。 “真是没出息的臭小子，丢我们老谢家的脸，沈衍这个皇帝有什么好怕的。他仗着皇权欺负人，你不会想办法报复回去吗。装病瞒得过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嘛，被沈衍惹急了，可以想办法干掉他。” 这番话说得嚣张极了，非常地大逆不道。作为皇帝鹰犬的江沉绮，抬头仔细看房梁，假装没有听见谢北静的言论。 她已经不是处处，维护沈衍名誉的北衙禁军统领。只要皇上不在她眼前遇刺，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抬脚离开大厅，江沉绮不打扰二位交流。至于侯爷会不会被教训，江沉绮不太关心，一心想着报仇雪恨，对兵符归属不感兴趣。 心不在焉的姜鱼游，看见江沉绮出来，露出高兴的笑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四小姐怎么来了，过来找侯爷的吗。她怎么发现侯爷在这里，难道手里有一批厉害的探子。” 提醒姜鱼游不要多管闲事，她们招惹不起霸气侧漏的谢北静，“四小姐非常厉害，刚才一语道破我和侯爷身份。她有没有培养探子，跟咱们没关系，侯爷和四小姐的事咱们不掺和。临渊说得非常对，他们打打闹闹终归是一家人，咱们管别人的家务事，就是多管闲事。” 江沉绮话音刚落，谢景淮从客厅冲出来，掏出几张银票塞到老乞丐袖子里，“我听周老板说前辈是高手，在大厅遇到点麻烦，出钱请前辈帮忙。只要你能赶走她，这几张银票就是前辈的。” 送上门的银票不能不要，老乞丐让年轻人不要怕，抬脚慢悠悠走进大厅。 跟谢北静过招之后，老乞丐发现对方实力不弱，邀请谢北静去巷子里比试。两位高手一离开，院里的人微微松口气。 谢景淮得意地大笑起来，“真没想到老乞丐那么厉害，说不定他的武功在四小姐之上。他今日若是赢了四小姐，日后我继续用银票请他帮忙。” 打不过小姑姑他可以找人帮忙，谢景淮期待听到比武的结果。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上天保佑老乞丐胜出。 看着侯爷脸上灿烂的笑容，江沉绮提醒侯爷，不要高兴得太早，“比武暂时没有结果，侯爷现在高兴太早了。四小姐武功非常好，谁输谁赢不一定呢。” 心里装着事做事不顺手，江沉绮带着大家把后院收拾干净，坐在院子里安静等候。大人也好小乞丐也好，不约而同地选择待在院子里，没有人敢走出院子观战。 半个小时之后老乞丐走进院子，被年轻人团团围住，“四小姐武功不错，只可惜年纪还不到，等她磨炼几十年才是老夫对手。” 老乞丐竟然比谢北静还厉害，江沉绮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奖前辈宝刀未老，“前辈你太厉害了，竟然赢了四小姐，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武学奇才。高手就在我身边，能认识前辈是我们的荣幸。” 最开心的人要数谢景淮，大方地说刚才几张银票赠予赵前辈，“下次我需要帮忙的时候，厚脸皮恳请前辈出手，有前辈在不担心被四小姐欺负。” 心情愉快的谢景淮，在江沉绮做饭的时候帮忙烧火，提起比武的事，“小姑姑输了的时候，脸色一定很难看。她性格霸道，想教训谁就教训谁，很少有赢过她的人出现。没想到你随手帮助的老乞丐很厉害，改变我对乞丐的看法。” “话说回来更应该感谢江统领，你的仁厚让乞丐满意，老乞丐借此机会留在院子里帮忙。老乞丐不在的话，咱俩加在一起，不是小姑姑对手。” 江沉绮笑着说天意如此，和某个人相遇，也许是上天注定好的事，“四小姐发现你在这里，侯爷打算怎么做，我觉得你还是暂时离开，避避风为好。四小姐对你的某些做法不满，觉得你让侯府丢脸，愧对将士们渴求的兵符。” 江统领怎么又催促他离开，谢景淮板着脸说道：“我在京城朋友不多，除了杂货店能去哪里。我想待在店里，等小姑姑下次登门的时候，找个理由糊弄她。让她有本事跟几位老将军谈话，只要老将军点头答应，我可以把兵符拱手相让。” 谢景淮已经看明白了，兵符在谁手里谁倒霉，就是一个烫手山芋，护住兵符注定得多吃亏。 兵符若是到了小姑姑手里，谢景淮打算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让皇家密探去监视谢北静，不要天天盯着侯府。 明白谢景淮的打算，江沉绮乐呵一笑，“现在把兵符送给我，我不会伸手接住，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四小姐是一个不怕麻烦的人，我觉得兵符还是不要交给她为好，真得交给她，谁知道四小姐会做出什么大事。说不定带着大军包围京城，冲进皇宫把皇上赶下台。” 那样做的话乐子就大了，江沉绮不打算参考这件事。兵符在谁手里跟她没有关系，大人物之间的争斗不能参与。 吃晚饭的时候，江沉绮发现侯爷对老乞丐态度变了。不仅帮老乞丐盛饭盛汤，还主动给老乞丐倒酒。略微一思索，江沉绮猜到侯爷变化原因。 可惜她的武功不如谢北静，若是赢了四小姐，也能享受这份待遇吧。 一口喝完酒杯里的美酒，谢景淮敬老乞丐一杯，“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你真是深藏不露的人。” 第七十二章 问罪 过去没机会跟乞丐打交道，谢景淮不知乞丐里面隐藏着高手。老乞丐赢过小姑姑，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高手在身边不巴结怎么行，谢景淮认为有必要和老乞丐打好交道，关键时候可以请求赵前辈帮助。 江沉绮看着侯爷放下身段，和老乞丐交流，觉得谢景淮是能做大事的人。面对高手不能用高高在上的态度示人，适当时候学会弯腰，才能结交到更多人脉。 吃过饭后的江沉绮，坐在屋顶上吹风。眺望远处风景，朦胧间看见皇宫屋檐下悬挂的灯笼。 谢景淮在屋顶找到江统领，飞身一跃到了屋顶，坐在江沉绮身边，“江统领在看星星吗，真有闲情雅致呀，暂时放下北衙禁军统领的担子，你比过去放松。若是能辞官就好了，朝堂上的水太深不好混。” 皇上不同意如何辞官，江沉绮无奈地笑笑，“进入朝堂做官后，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许赵前辈的选择才是对的，做一个被人忽视的乞丐，轻松又自在，不追名逐利才能享受安宁生活。” 听江沉绮说，赵前辈往上数几代都是乞丐，谢景淮觉得非常稀奇，“我们谢家男丁多是武将，向往战场向往胜利，为了守卫北齐国而战。 没想到赵家几代人选择当乞丐，这大概就是人各有志吧。”仔细想想当乞丐，不被人关注也不错，他身为常胜将军，回到京城后处处小心行事。 江沉绮身为一品大官，替皇上背黑锅不能拒绝，他们都是高官生活不快乐。 发现西南方向有火光，江沉绮起身眺望，“那边有动静，侯爷知道那个方向是哪里吗。站在西城区能看见火光，那边是不是着火了，希望火光不要伤及无辜百姓。” 谢景淮对京城很熟悉，略微想了想说道：“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地方是皇家猛兽园，一座很大的园林，里面饲养各地进贡的奇珍异兽。那边怎么会着火呢，或许是照顾猛兽的太监，不小心掉了火折子。” 隐约间听到老虎的吼声，江沉绮刚想过去查看，被谢景淮一把拉住，“你现在身份是南疆来的小店主，不能在外人面前，展露你会功夫的事，会引来数不清的麻烦。 猛兽园出了什么事，到明天就知道，城里消息灵通的人不少，总有一些人大嘴巴，忍不住把知道的事说出去。” 就算出了事有衙门负责，江沉绮决定什么都不管，享受夜晚难得的安宁。 第二天清早，江沉绮被九离叫醒，表情诧异地说道，“九离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眼底怎么多了黑眼圈。” 九离表情委屈地看到江统领，开口就是一通抱怨的话，“昨天夜里有人大胆闯入猛兽园，我带着禁卫军的兄弟们守到后半夜。我怀疑有人想要放走猛兽，猛兽可以借着夜色逃跑，闯进百姓家中那就麻烦了。” 手无寸铁的京城百姓，哪里敢和凶猛的猛兽搏斗。 别看各地进贡的猛兽一直被圈养着，有人喂它们吃喝生活无忧。一旦离开猛兽园，便会释放野性，成为让人畏惧的猛兽。 让九离坐在床上说话，江沉绮询问事情后续，“猛兽有没有跑出去，你们抓到闯入者了吗，一定不要放过此人。这人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跑到猛兽园闹事。” 九离无奈地摇摇头，若是成功抓到人，他们不会守到后半夜，此刻不会困得哈欠连天。 支支吾吾说明来意，在九离带领下，禁卫军没有抓到闯入者。宫里那位贵人非常生气，传令让江统领进宫一趟。 九离不怕见皇上，害怕暴露身份。一旦身份暴露，她和江沉绮一起犯下欺君之罪。 听九离汇报说，丢了一头母老虎，江沉绮大概猜到闯入者是谁。 “我进宫一趟见皇上，会告诉皇上闯入者武功高强，禁卫军不是对手。皇上再生气也没用，他可以调遣暗卫，守着猛兽园看好猛兽。看守猛兽园本不是禁卫军的工作，倘若皇上教训人，我不会老老实实认罪。” 心里有了对策的江沉绮，带着九离返回统领府，乘坐马车前往皇宫。走进御书房汇报情况，江沉绮如实说明夜里发生的事。 “闯入者穿着夜行衣，看不清她的容貌，对方身材高大很魁梧，看外形应该是男子。属下认为对方有备而来，因为她进入猛兽园的时候，直奔圈养老虎的地方去。属下怀疑她想放出老虎，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没有抓到人让她溜了，事后清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丢了一头母老虎。” 知道猛兽园丢了一头老虎，沈衍心里非常不满。倒不觉得猛兽伤害百姓有什么，只是担心出现流言蜚语，要是有人借此事抹黑他，愚昧无知的百姓，听信谣言怎么办。 语气冷漠地训话，沈衍把江沉绮批评一顿，“江沉绮你最近怎么回事，做事不认真，时不时出错。朕把北衙禁卫军交给你，希望你好好做事，协助大理寺治理京城。 现在出了这种事你如何交代，丢失的那头母老虎，突然出现伤人怎么办，老虎可是会吃人的啊。” 皇上问罪不应该找她吧，北衙禁卫军主要任务不是看门。猛兽园里有皇家护卫巡逻，皇上为什么不找他们的麻烦。 不愿意当替罪羊，江沉绮张口反驳说道：“皇上莫非没有睡醒，这件事的责任不在禁卫军。贵人多忘事，你是不是忘了，看守猛兽园的人是皇家护卫，属下不是皇家护卫统领。 莫非皇上今天让我升官，不做禁军统领做皇家护卫统领。属下非常乐意接替这个职位，一定会替皇上看守好皇宫，不让别有用心的反贼闯进来。” 利索地把责任丢给皇家护卫，江沉绮半点儿亏不愿意吃，更不会傻乎乎揽下过错。 谁知道那头丢失的母老虎在哪里，皇家护卫失责是事实，跟北衙禁卫军一点儿关系没有。好一个大胆的江沉绮，现在学会顶嘴了。 沈衍不满江统领的表现，他不喜欢有主见的属下，他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七十三章 不平 眼神冷漠的看着江沉绮，沈衍语气冷冰冰地说道：“看守猛兽园的人只是普通皇家护卫，实力不如禁卫军，如何留得住闯入者。你身为禁军统领不懂反思，把责任丢给普通护卫，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失望就失望吧，她什么时候让皇上骄傲过，让皇上骄傲又如何呢。 皇上不会让她当皇后，不会赏赐万两黄金让她当富人。 认错那是不可能的，江沉绮眼睛看向一旁，抿嘴偷着乐的赵平策。 “就算他们是普通护卫能力有限，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护卫统领，没有去找他们的统领，反而通知北衙禁军。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不信任自己的统领，说明平时他们被忽视。” “让皇上失望的人，应该是皇家护卫统领。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此人姓赵跟赵护卫有血缘关系。” 眼神锐利看着赵平策，江沉绮语气威胁地说道：“赵护卫为何偷笑，还不赶紧跪在地下磕头，替你的护卫统领大哥求饶。因为皇家护卫处理不当，闯入者带走一头母老虎，这件事不能善罢甘休。属下认为应该打赵统领三十大板，当着全城百姓面打，让所有人知道，失责的人是赵统领。” 看热闹的赵平策不乐意，站出来替大哥说话，“江统领不要血口喷人，护卫找你们帮忙是信任禁卫军，谁知道你们如此不顶用。他们去找大哥帮忙，大哥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会让闯入者带走母老虎。” 事后说这些话有用吗，江沉绮语气讥讽地说道：“既然赵护卫对大哥本事如此信赖，麻烦他带着皇家护卫，寻找丢失的老虎。皇家护卫失职作为统领难辞其咎，但凡老虎伤害一人，赵统领应该披麻戴孝，为死去的无辜人道歉。” 甩锅的感觉太好了，看着气得脸红的赵平策，江沉绮心情非常好。 九离熬到大半夜去帮忙够意思，打不过闯入者，能有什么办法。 禁卫军知道惜命，不会跟闯入者殊死相搏。 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推卸责任，沈衍心里的火气在燃烧，狠狠拍一拍桌子，让二人通通闭嘴。 “互相推卸责任是吧，觉得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是吧，你们俩都去猛兽园巡逻，再少一头猛兽，就是你们的责任。周公公去找赵统领，让他寻找丢失的老虎，活要见老虎死要见尸。” 带上倒霉的赵平策离开御书房，江沉绮热心肠提醒说道：“闯入者半夜偷走母老虎，本官大胆推测，她家里或许有一头公老虎，赵护卫记得把这个线索告诉大哥。” 说起老虎赵平策立刻想起一个人，懒得跟江沉绮吵架，脚步匆匆去找大哥。 早点找到母老虎，免得皇上发脾气。 离开皇宫坐上马车，江沉绮接过九离递来的水囊，喝几口水清清嗓子，“难怪皇上喜欢把责任丢到我，推卸责任的感觉真不错。今天若不是我机灵，北衙禁军好心帮助反倒有错。我们的皇上真是偏心，皇家护卫才是他的亲儿子，北衙禁军仿佛是抱养的可怜孩子。” 皇家护卫在皇上身边活动，享受着高待遇，不需要做危险任务。 而北衙禁卫军这个抱养的孩子，替沈衍上刀山下火海，得不到相应的看重。九离夸奖江沉绮聪明，就该拉皇家护卫下水，原本就是他们的责任。 “皇上命令我和赵平策看守猛兽园，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不想待在统领府，可以去杂货店后院住，那边还有空房间。对了我师父人呢，这一阵子没有看见他。” 九离摇摇头表示不清楚，百味前辈行踪莫测，什么时候离开她不知道。 回到杂货店跟熟悉的人说一声，江沉绮把生意交给胡六娘，“辛苦六娘看店，不必费心思招揽生意，有人想买东西会走进店铺。那些剥了壳的板栗，你们煮一下留着吃，不必在门口摆摊卖栗子，用铁锅炒板栗费力气。” 谢景淮把不高兴挂在脸上，等到其他人离开以后，才表达自己的不满，“皇上真是的，怎么让你和赵平策一起行动，你们俩关系不怎么好。九离模仿你很像，让九离看守猛兽园呗。” 九离帮助她处理繁琐政务，已经够麻烦对方，江沉绮想让九离休息几天。 让谢景淮别担心，赵平策不是她对手，江沉绮笑着说道：“赵护卫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打不过我，不会跟我动真格。还好我机灵，把责任丢给皇家护卫，要不然皇上会找理由，惩罚北衙禁卫军。我知道他为何数次打压我，他担心我和禁卫军走得近，担心我暗中收买人心，这就是帝王的猜疑。” 沈衍做了皇帝以后，慢慢变得多疑起来，正是因为这份疑心，让二人关系慢慢疏远。江沉绮过去献上一颗真心，既然沈衍不稀罕，那就收回来自己珍惜。劝说不了固执的江沉绮，谢景淮只能无奈叹口气，什么时候江沉绮能乖乖听话呢。 赵平策那小子没有婚配，家世好长得人模狗样。正因为这一点，谢景淮不希望二人单独相处。在去猛兽园之前，江沉绮派人暗中散布谣言。 留言主要内容是皇上重视皇家护卫，轻视忠心耿耿的禁卫军。故意把禁卫军说得很惨，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孩子，而皇家护卫呢，要什么有什么让人羡慕。散布谣言以后，江沉绮带着临渊来到猛兽园，跟巡逻的护卫说话。 “日后猛兽园有个风吹草动，别找我们禁卫军，应该找你们赵统领。因为你们找了本官，害我被皇上劈头盖脸臭骂一顿，真是让人心里不痛快。皇上对赵统领一句重话都不说，对我没有这般重视，换作是你心里能服气。” 护卫只能尴尬地笑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江统领消消气。他们没想到闯入者那么厉害，忘记通知赵统领。 赵平策听出江沉绮话语中的不满，让江沉绮大度一些，“谁能想到还有人闯入猛兽园，这种突发的事情，江统领没必要放在心上。寻找母老虎的任务，皇上交给我大哥，没有麻烦禁卫军善后。” 第七十四章 不同观点 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犯错的人又不是她，凭什么要无辜挨骂。 双手抱着胳膊，江沉绮语气冷漠地说道：“我在御书房被皇上训斥一顿，你在场没有听见吗，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要求别人做到真虚伪。你与我打交道次数少，应该不知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心眼比针尖还小。八年前得罪过我的人，直到今日刻骨铭心，一辈子做不到大度。” 为什么要大度原谅对手，大多数原谅仇人呢。江沉绮自认为不是圣贤，没法放下过去放下仇恨，承认自己心胸狭窄。 赵平策不满地冷哼一声，觉得江沉绮在威胁自己，“小肚鸡肠的人没出息，江沉绮何不大度一点。肚量大的话，说不定日后能当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 没听说过女子可以当宰相，就算她有那个能力，沈衍不会任命一位女丞相。懒得跟赵平策多说废话，江沉绮抬脚离开，打算看看在这里生活的动物。 猛兽园的动物，习惯被圈养的生活，待在不同地盘懒洋洋地晒太阳。 性情温顺的梅花鹿走来，好奇打量着陌生人。它们第一次看见江沉绮，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吸引。 冲着梅花鹿招手，江沉绮笑着对临渊说道：“生活在这里的梅花鹿，不需要躲避天敌，不需要为寻找食物苦恼，除了没有自由，没有其他缺点。生病有郎中看病，山林里的梅花鹿，没有这份待遇。” 临渊附和地点头，认为江统领说得没错，“能在这里生活的动物有福气，再过几个月到了滴水成冰的寒冬，梅花鹿很难找到食物。大雪封山的时候，为了寻找一口吃食，翻山越岭艰难跋涉。” 看到老虎狮子这些猛兽的时候，江沉绮心态发生变化，认为猛兽应该生活在山林里。 “比起太监投喂的鸡鸭鹅，我想这些猛兽，更喜欢自己捕猎，喜欢吃山上的野兔野鸡。被当地人抓到真可惜，进入猛兽园很难有离开的机会，皇上高兴了把它们当作赏赐品，赏给有功臣子。”身为猛兽无法掌控命运，是一种可悲的事。 江沉绮暗示自己，永远不要做温顺的梅花鹿，要做有利爪的猛兽，无法接受被安排的命运。 不愿意按照皇上安排的路，一直走下去，报仇才是她今生的使命。 路过的赵平策听见二人对话，心里觉得好笑极了，“在山林里生活有什么好，别忘了有靠打猎为生的猎户，狮子老虎还有其他竞争对手。在野外打不到猎物就得饿肚子，受伤没有人替它们治疗，哪有在猛兽园生活滋润。” 每天按时有人投喂食物，生病了有人看病，没有天敌，没有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这些猛兽多幸福。 不赞同赵平策观点，道不同不相为谋，江沉绮不想跟赵护卫说话。赵护卫出生好生来是富贵子弟，温顺的梅花鹿，才会觉得猛兽园生活舒适。 目送江沉绮带着随从离开，赵平策冷冷一笑。皇上开始对江沉绮不满，江沉绮还那么傲气，这份傲气迟早有一天，会害了她自己。没有跟赵平策深交的想法，他们立场不同，不可能成为朋友。 江沉绮来到饲养猴子的地方，发现几只猴子在打架，“赵护卫说这里生活舒服，弱小的猴子照样受欺负。不管生活在什么地方，强大的人和野兽才有安逸生活。” 提着扫把的护卫路过，告诉江沉绮不远处有凉亭，“给江统领准备了吃食，江统领不嫌弃的话，可以过去品尝。” 认真打量护卫，江沉绮好笑地说道：“不在杂货店好好待着，侯爷怎么来这里 不过来亲眼看着，谢景淮实在不放心，总担心外人发现江沉绮的好，“闲着无事过来看看，我对猛兽园不熟悉，刚好过来看看动物。我在凉亭里准备了吃食，你过去吃一些，别便宜其他人。” 前往凉亭休息，江沉绮没忘记分一份食物给临渊。吃着可口的食物，看着岸边盛开灿烂的菊花，比在杂货店多一分悠闲。 不知赵统领有没有找到丢失的老虎，江沉绮笑着说道：“听说母老虎丢了，我大概猜到闯入者是谁，九离哪里是她的对手，那人跑掉不奇怪。 侯爷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你觉得此人是谁。” 心虚地咳嗽几声，谢景淮面色不自然地苦笑，“偷走母老虎这种荒唐的事，除了我的小姑姑还能有谁。正常人谁会养老虎，真不知道小姑姑心里在想什么，还不如在侯府后院养鸡，养蛐蛐养猴子也行啊。” 不知爷爷什么时候回来，谢景淮无比期待老爷子回京城，“前几天当街遛老虎，现在开始闯入猛兽园抢老虎，不知道小姑姑下一步会做什么。我知道她胆大包天，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谢家只有爷爷管得住小姑姑，爷爷会不会回来不清楚，老爷是爱面子的人，要是觉得小姑姑丢脸不肯回来，只能麻烦其他人继续受委屈。”江沉绮对谢景淮爷爷非常敬佩，认为老侯爷是北齐国顶梁柱。 老侯爷夫妻俩都是好相处的人，怎么生下来一个嚣张霸道的女儿呢，江统领实在想不通。嗅着香味走进凉亭，看着盘子里剩下的美食，赵平策直说江沉绮不够意思。 “江统领带来美酒和美食，为何不叫上赵某一起食用，躲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真惬意。咱们一起来受罚，有好事别忘记我啊，这就叫做同甘共苦。” 他们关系很熟吗，好像没有吧，江沉绮摆摆手赶人，“想吃什么让随从去买，这些吃食拿钱买的，凭什么免费请你吃喝。你又不是九五之尊，面子没那么大。” 赵平策心里不服气，认为江沉绮没有发现他的能耐，“我是皇上的贴身护卫，许多人捧着真金白银讨好我，企图跟我打好交道，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 跟赵平策打交道有什么好处吗，江沉绮认为没有好处。 第七十五章 求助 面对赵平策的自吹自擂，江沉绮丝毫不感兴趣。 作为皇上手上的一把刀，江沉绮知道沈衍是唯我独尊的人，赵平策只是护卫，又不是皇上最重要的人。 赶不走厚脸皮的赵平策，江沉绮决定她走，“我以女子身份做官，此生注定成为孤臣。既然是孤臣，不能和任何人走得近，赵护卫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你我都是皇上的得力属下，注定不能做朋友，你应该离我远一点。和我走得近的人，会让皇上猜疑。” 目送三人离开的背影，赵平策眉头微微皱起。江沉绮最近的变化太大了，过去冷冰冰的仿佛一把人形兵器，近来多了些人情味。 有了人情的江沉绮，等着看赵统领笑话，“赵统领比他弟弟赵护卫聪明，略微思索一番，会知道偷走母老虎的人是谁。 不知他是否有胆量去侯府，跟四小姐讨要母老虎。我很好奇四小姐，为什么带走母老虎。”身边有一头威猛的老虎，已经很威风了。 莫非四小姐觉得一头老虎不霸气，所以去猛兽园亲自选了母老虎。平时废话多的谢景淮，面对江沉绮的询问，唯有苦涩一笑， “面对小姑姑的胡闹，身为晚辈深深感到汗颜。我也不知道，小姑姑为什么带走母老虎，还好她没有发疯，没有放走猛兽。倘若她犯糊涂放走猛兽伤人，我会离开京城亲自去请老爷子回京。” 江沉绮坚信四小姐不是糊涂人，看似做了很多荒唐事，有她的底线在。路过梅花鹿园的时候，江沉绮停下脚步，冲着不远处吃草的小鹿招手。 谢景淮会心一笑，觉得江沉绮有一颗童心，“江统领为何冲着小鹿招手，小鹿是未开化的野兽，并不懂招手是什么意思。也许会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才会好奇地一直盯着你看。” 江沉绮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做了招手动作。见到乖巧的梅花鹿，招手代表她在打招呼。“没有近距离观察过梅花鹿，想要让它距离咱们近一些。 梅花鹿和丹顶鹤都是代表祥瑞的动物，近距离接触沾染福气。”小鹿迈着小碎步，跑到江沉绮身边，眨巴大眼睛看着江统领。 没想到自己轻轻一招手，真得招来一头小鹿，江沉绮心情非常好，伸手轻轻抚摸小鹿脑袋，“这头梅花鹿虽然是野兽，但是万物有灵，我对它感兴趣的时候，它对我也感兴趣。 也许在梅花鹿眼里，我们这些人长得很奇怪，喂养它们的太监是仆人。”逆向思维有意思，谢景淮细细思索一番，觉得江沉绮的这个观点独特。 不远处还有几头梅花鹿，谢景淮学习江沉绮的动作招手。盼着过来一头梅花鹿，让他近距离欣赏一下。 梅花鹿看见谢景淮的动作，仿佛看见可怕的天敌。没有主动亲近，反而拔腿一溜烟跑开。 江沉绮忍不住笑起来，笑呵呵地说道：“梅花鹿不愿意亲近侯爷，或许因为侯爷在战场上厮杀过，身上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杀气。梅花鹿喜欢我这样气息祥和的人，侯爷在它们眼里，是可怕的存在。” 跑到江沉绮身边的梅花鹿，亲近江沉绮疏远谢景淮，显然它对侯爷这个人不满意。陪伴梅花鹿的江沉绮心情愉快，另一位统领心情糟糕。 侯府老管家把几瓶伤药，亲自递给赵统领，一张老脸上写满羞愧，“赵统领今天不该来，那头母老虎被我们四小姐看上，没有人能轻易带走。 四小姐在山林里抓的公老虎，最近得到四小姐喜爱，为了它去猛兽园挑选一头母老虎。” 赵统领作为皇家护卫统领多年，真没有受过什么气。面对霸气不讲道理的谢北静，他没有好办法，谁让谢北静拥有一块免死金牌呢。 谢北静如何得到免死金牌，赵统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幕。作为武将中的一员，他对四小姐带兵打仗的才能非常敬佩，不喜欢谢北静的霸道性格。 “我也不想登门打扰四小姐，无奈皇上下旨，命令我寻找丢失的老虎。猜到母老虎在侯府，赵某厚脸皮登门拜访。” 离开侯府上了马车，随从主动为赵统领献计，“统领不如去找姜统领帮忙，她和四小姐同是女子，也许能说上话。 四小姐虽然做事任性，面对女子格外优待。”实在想不出好办法的赵统领，只能暂时放下身段，带着两个随从前往农庄。 听赵统领说明来意，江沉绮在心里无声叹口气，没有暴露她认识谢北静的事。 “四小姐回到京城以后，听说过不少关于她的事迹，我对这种彪悍的女子非常敬佩。四小姐连你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会给我面子呢，赵统领不要忘记，我在京城名声不怎么好。皇上寻找写书人的时候，禁卫军找到在外乡的四小姐，也许四小姐会因为这件事记恨我。” 怎么会记恨江沉绮呢，反而该感谢江沉绮的配合。四小姐迫不及待想返回京城，故意让那些书出现在皇上面前。 赵统领让江沉绮放宽心，四小姐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对女子有种天生的维护。 “只要江统领帮助母老虎返到猛兽园，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赵某不敢再去侯府，你看我脸上的伤痕，就知道四小姐下手不轻。” 早就发现赵统领鼻青脸肿，江沉绮心里正纳闷呢，不知赵统领遭遇什么变成这样，原来是四小姐动的手。 赵统领欠她一个人情，江沉绮觉得这个条件不错，“事情能不能成功我不确定，我可以去侯府走一趟尝试一下。 事情若是成了，赵统领不要忘记你的许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失言的人生十个儿子不是自己的种。”留下侯爷跟猛兽园的动物接触，江沉绮带上临渊出门。 到了侯府大门外，江沉绮走下马车。劳烦守门人禀报一声，没有四小姐的许可，她不敢踏进侯府半步。 老管家很快过来，亲自领着江沉绮去后院，语气苦恼地说道：“江统领来得正好，你劝劝我们四小姐吧，让她赶紧把那头母老虎送走。” 第七十六章 万物有灵 老管家一肚子苦水，没有地方诉苦。他看着谢景淮长大，少爷想追求江沉绮没有瞒着他，他对江沉绮略有了解。 走到隐秘的假山后，老管家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看着四小姐长大，若不是看着产婆，把她从房间里抱出来，不敢相信她是老侯爷的亲生女儿。” 身为外人江沉绮露出一抹微笑，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她也觉得谢北静不像父母，全京城找不到第二个，这般霸道的女子。 “这番话对我说可以，莫要在谢家人面前说，万一他们误会你的意思，管家得不到好处。也许四小姐是特别的那个人，民间有很多特别的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老管家接下来的话，让江沉绮和临渊维持不住淡定，露出震惊的表情。 等老管家说完，江沉绮好半天才回过神，伸出手搓搓胳膊，“管家你的意思是，四小姐有可能是山林精怪投胎，所以小时候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长大后野性一天天增加，和两头老虎做朋友。” 感觉自己听了一个离奇的故事，江沉绮怀疑老管家故意夸大言辞。那些往事太玄乎，让人不敢相信。 老管家幽幽叹口气，苦笑着说道：“怎么是精怪投胎呢，我怀疑四小姐是山神转世，才会如此野性又彪悍。我说得句句都是实话，府上老人都知道。那两头老虎不一般，非常通人性仿佛成精了一样。” 管家是不是年纪大了，说的话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江沉绮乐呵一笑，安慰管家不要多想。 “你老多想了，老虎是山中王者，威风一些很正常。略微通人性的话可以理解，不可能聪明的仿佛成精一样。” 没见过太聪明的动物，见过有灵性的动物。猛兽园的小梅花鹿，大眼睛水汪汪很可爱，看着很有灵性。 老管家不再多言，有些话点到为止，年轻人不相信没办法。 到了后院外，老管家不进去，提醒两位客人小心行事。 江沉绮大步走进后院，看着风景优美的院子有些羡慕，“不愧是侯府，现在是秋季依然有这么多花草。后院多了两头老虎，不知花匠敢不敢进来。” 身边的临渊怎么不说话，江沉绮扭头看见瞪大眼睛的临渊，语气疑惑地说道：“临渊你怎么了，看见什么了。” 临渊指指不远处的树下，哆哆嗦嗦地说道：“统领你快看，那里有一头浇花的老虎。” 顺着临渊手指方向看过去，江沉绮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她看见一头威猛的大老虎，踮起后腿模仿人走路，虎爪提着水壶，给树下的花儿浇水。 这一幕特别有冲击力，江沉绮不禁想起老管家那些话，难道后院老虎真的成了精。联络山大王谢北静，投奔四小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模样秀气的母老虎走过来，还好它没有用两条后腿走路，若不然会让临渊吓得用轻功逃走。 母老虎好奇地打量两位客人，注意力放在江沉绮身上，仔细嗅江沉绮的味道。似乎觉得江沉绮是自己人，用脑袋蹭蹭江沉绮小腿。 江沉绮一点儿不觉得可怕，蹲下身仔细看母老虎，笑盈盈地说道：“真是一头美丽的母老虎，难怪惹得四小姐夜闯猛兽园，你一定是老虎一族的大美人。” 母老虎裂开嘴角仿佛在笑，接受江沉绮赞美。甩甩尾巴走到前面带路，见二人站在原地不走，伸出虎爪人性化地招手。 临渊有种想逃走的冲动，颤颤巍巍地说道：“统领咱们赶紧走吧，我有点儿害怕。” 拍拍临渊肩膀让他冷静，江沉绮笑着说道：“我没有感觉到恶意，这里很安全。见见四小姐无妨，询问她为什么冒冒失失闯入猛兽园，给了皇上训斥我的理由。” 跟上母老虎脚步，江沉绮来到一栋木屋前，嗅到浓郁的果酒香味。 几只调皮的猴子在树上玩耍，发现来了陌生人，好奇地看着二人。 江沉绮挥挥手跟猴子打招呼，笑着说道：“莫要调皮跑出去，待在后院最安全，其他地方不安全。人族非常贪婪，会抓住你们伤害你们。” 猴子开口发出声音，江沉绮不懂猴语，假装听懂了笑着点头。 谢北静提着一壶酒出来，招呼二人坐下说话，“江统领怎么来了，你来讨要母老虎的吗，打消这个主意。我掐指一算，猛兽园有一头即将化形的老虎，特意把它带回来。” 准备的话咽回肚子里，江沉绮震惊地看着谢北静。她长这么大，怎么不知道老虎能成精，虽然后院的老虎有些特别，成精的话是不是太夸张了。 看着母老虎叼来茶壶，江沉绮深呼吸缓和复杂心情，斟酌语气开口缓缓说道：“不知道这位虎小姐什么时候化形成功，我会准备一份贺礼，庆祝它踏上新的道路。京城不适合精怪生活，我觉得南疆山高水远是个好地方，我推荐安宁的拜月小镇。我认识胡县令，可以帮助虎小姐伪造新身份。” 一本正经为母老虎出谋划策的江沉绮，让谢北静乐得哈哈大笑，觉得江统领非常有意思。 “你还真信了，这是我给公老虎找的媳妇，它们通人性听话，带出去有面子仅此而已。世上哪有成精的动物啊，江统领你真好骗。” 在心里松一口气，江沉绮笑着说道：“不是我好骗，实在是这两头老虎很像人。你说它们能度过雷劫考验变成人，我是相信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小时候喜欢看话本的江沉绮，看过各种内容离奇的书。 拿起茶杯倒两杯果酒，谢北静笑着说道：“尝尝猴子送我的猴儿酒，冬天快到了它们日子难熬，献上猴儿酒跟我换取食物。万物有灵山里动物很聪明，真心跟它们打交道，我发现它们跟人没有区别。” 看着四小姐跟母老虎的相处方式，江沉绮觉得四小姐真不是一般人，把动物和人放在同等位置上。 山里猴子知道寒冬难过，用猴儿酒换取食物，冒险进入京城寻找四小姐。 江沉绮认为谢北静是大善人，才能博得动物信任。 第七十七章 撒谎 心里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山里动物在江沉绮眼中，有些可以做食物，没有亲近的想法。 遇到师父以后，她改变思考方式，学着慢慢改变自己，释放藏在心底的善意。愿意帮助可怜的小乞丐，愿意帮助挨饿的小猴子们。 “我一直敬佩四小姐为人，如今对你更加敬佩，我要学习你的仁慈。我用周永安这个身份在西城区活动，帮助乞丐想把自己打造成善人，今日才知道距离善人差远了。” 万物有灵对待万物一视同仁，有一颗大慈大悲的仁心，才是真正的善人。江沉绮要做善人，帮助乞丐还不够。 喝一口美味的猴儿酒，谢北静乐呵呵地说道：“别像我学习，我这个人做事随心，我行我素的女子不讨喜。我的血脉有些特别，天生受到动物欢迎，隐约能感知到它们的想法。” 当年那场震惊周边国家的大战，谢北静利用血脉的力量，召唤来草原上的狼群，召唤来毒蛇和毒虫等等。召唤而来的动物甘愿帮助她，帮助北齐军队以少胜多。 闭上眼睛不想过去的事，谢北静苦笑着说道：“有时候觉得动物太傻，为了有缘人付出生命，明明陌不相识啊。” 不明白四小姐为何感伤，江沉绮没有说话，举着杯子慢慢品尝猴儿酒。 猴子酿的美酒，运气好的人才能喝到。有些人为寻找猴儿酒伤害猴群，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不打算带走母老虎，江沉绮觉得让它跟随四小姐，才有自由的生活。回到猛兽园在虎园虚度时光，不是通人性老虎的归处。 喝完一杯猴儿酒，江沉绮提出告辞，“我知道该如何回复赵统领，告诉他你会照看好老虎，让皇上打消带走老虎的念头。” 谢北静微微点头，坐在石凳上品尝美酒，没有站出身送客的想法。 老管家代表侯府送走两位客人，走进后院来到四小姐身边，“我特意说了四小姐小时候的事，可惜江统领不相信，觉得我在说大话。她的血脉似乎没有觉醒，好像被人压制住。” 举起酒杯丢在地上，谢北静浑身冒煞气，恶狠狠地说道：“该死的帝王家，可恶的狗皇帝沈衍如此折磨人。早知这孩子还活着，当年我不该离开京城，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老管家无声叹口气，想起动心的侯爷，“侯爷那边要不要说一声，别让他耽误江统领报仇。” 谢北静摆摆手，语气冷峻地说道：“江统领的前半生太苦了，就让她尝尝爱情的甜。天意莫测终究让她遇见胡氏族人，等着看吧北齐要变天了。” 没有听到四小姐和老管家的对话，江沉绮带着临渊回到统领府。 约赵统领在茶楼见面，江沉绮苦笑着说自己没有成功，“四小姐虽然没动手揍我，没有给我好脸色看。她偷走母老虎，给养的那头公老虎做媳妇，如此荒唐的行为，真让人无语。” 赵统领询问江沉绮，有没有见到两头老虎，“你感觉它们有没有特别的地方，听说四小姐此人不一般。她跟常人不一样，能跟动物交流。” 打起精神不敢放松，江沉绮笑着说道：“赵统领你在说笑吧，人怎么可能跟动物交流呢，流言蜚语不可信。关于四小姐的流言太多，我前天听人说四小姐是山神转世，还有人说她是，天上主杀戮的星宿下凡。” 谢北静自称血脉特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江沉绮当时没有多嘴询问。面对赵统领她自动维护谢北静，不提后院充满灵性的动物。 “我去侯府的时候，两头老虎躺在后院打盹，老虎吃饱了就睡什么也不懂。” 看来江统领什么都不懂呀，赵统领微微一笑，“我会启禀皇上母老虎的归处，既然只是一头普普通通的老虎，没必要跟四小姐讨要，得罪了她没好事。” 离开茶楼的江沉绮，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觉得自己有很多事不知道。她的偶像谢北静，身上有一层神秘的面纱。 临渊没有说话，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印象深刻，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认识。 没忘记跟九离的许诺，江沉绮返回猛兽园，继续看守这座皇家园林。 把路边买来的野果，喂给梅花鹿。江沉绮一眼认出，主动亲近她的梅花鹿，“小家伙吃不吃果子，这种果子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小鹿开心地蹦达几下，欢快地叫起来。 呦呦鹿鸣说得不错，江沉绮把果子喂给小鹿。带着临渊去休息的地方，漫步在大树下，疑惑地开口说道：“老管家有些奇怪，好像故意说一些事让我听，身为管家不该非议主子。” 临渊摇摇头表示不知情，不敢细想老管家的话，认为四小姐不是凡人。 临时住处是一处安静的小院子，江沉绮走进院子看见谢景淮，“侯爷怎么还在这里，你打算在这里待几天。” 江沉绮待几天他就待几天，在杂货店住着没意思。谢景淮表示自己能做很多活，帮江统领把房间整理好了。 “我现在身份是你的随从，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去侯府不必带上我。对了那头母老虎怎么回事，小姑姑发什么疯啊，竟然夜闯猛兽园，把巡逻的护卫吓得够呛。” 直说四小姐对老虎很关心，为老虎找媳妇不奇怪，江沉绮拿那些爱猫的人举例子，“别人养猫四小姐养老虎，老虎符合四小姐的霸气形象。爱猫的人对猫儿百般宠爱，猫也能成亲，主人会替爱猫出聘礼。” 想起将军府的一群猫，那些大猫对她格外宠溺。可惜它们都不在了，将军府的一切，在一场大火里灰飞烟灭。 谢景淮无奈地耸肩，管不住小姑姑只能任由她嚣张，“养老虎没什么，看着老虎别伤人就好。我的这位小姑姑啊，真是太特别了，其他贵小姐养花养猫狗，没听说谁养了老虎。” 四小姐就是与众不同的人，江沉绮羡慕谢北静身上，那股洒脱的劲儿，掌控自己命运的人很厉害。 赵平策站在小院门口，张口大声说道：“江统领在不在，我买了好酒请你喝酒。” 第七十八章 小心眼 赵平策感觉到江沉绮的变化，好奇江沉绮为什么改变，猜测江统领是不是有了新靠山。新靠山是谁呢，竟然让江统领抛弃旧主皇上，难道新靠山势力比皇上大。 好奇心促使赵平策主动接触江沉绮，没有往日高高在上的态度。 不等江沉绮表态，谢景淮作为外人不高兴，闷闷不乐地说道：“赵平策真不要脸，天色不早了，竟然提着一坛酒来找你喝酒。他难道不懂避嫌的道理吗，你们俩的关系，没到喝酒聊天那一步。” 不明白侯爷为什么生气，江沉绮没有和赵平策喝酒的想法。 赵平策是皇上心腹，她是生出逆骨的人，不应该走得近。 拍拍侯爷胳膊让他少安毋躁，江沉绮大步来到小院门口，“我和赵护卫不熟，没到把酒言欢的地步，赵护卫认为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可以请巡逻的护卫喝酒。这里的护卫归赵统领管理，他们愿意巴结讨好你。” 江沉绮真是小气，不愿意和他一起喝酒，赵平策郁闷地说道：“你我接触时间不多，对彼此不了解，若是多多了解，你会发现我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你说的保持距离，我觉得没有必要，也许我们走得近，皇上喜闻乐见呢，毕竟我们都是为皇上效力的人。” 皇上可以信任赵平策两兄弟，对她没有毫无保留的信任。江沉绮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只知道这份猜疑，让她心里产生不痛快情绪。 自认为付出不比赵家两兄弟少，她替皇上铲除异己背负骂名，做了那么多皇上不在乎，休要怪她翻脸不认人。 “赵护卫和我情况不一样，或许是我这把刀用着不顺手，皇上打算换一把刀。皇上不是愚蠢的人，他封我做女官，证明我有这个实力和能耐。一把刀不听话的时候，也许会伤人，赵护卫明白我的意思吗。你的主动亲近我拒绝，因为你是皇上的走狗。” 走狗两个字让赵平策觉得刺耳，他是御前带刀侍卫，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多少人羡慕他的地位。 难怪江沉绮独来独往，这张嘴巴真不讨喜，赵平策不满地冷哼一声，“赵某放下身段与你接触，江沉绮瞻前顾后顾虑太多，你这种性格很难交到真心朋友。之前我劝你远离朝堂是是非非，觉得你身为女子不容易，好心肠多嘴提点几句。” 说了几句抱怨话，赵平策话锋一转，笑呵呵地说道：“你与我大哥接触过，觉得我大哥怎么样，大哥家世好模样好做事利索，年纪轻轻成为皇家护卫统领，一般人没这么大能耐。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撮合你们怎么样，大哥缺少一位有能耐的妻子。” 京城未婚姑娘不少，赵平策觉得江沉绮本事最大。 世家贵小姐高高在上，官府大小姐娇滴滴，她们不如江沉绮有头脑有手段。 大哥娶了江沉绮，拥有一位贤内助。难怪她觉得赵平策上次的话奇怪，知道赵平策不是多嘴的人，现在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 婉拒赵平策的撮合，江沉绮直说暂时没有成亲想法，“我的身份配不上赵统领，多谢赵护卫好意。你可以为大哥挑选门当户对的姑娘，京城未婚姑娘不少，慢慢挑选能找到合心意的人。对了四小姐没有婚配，她的年龄和赵统领差不多，你可以考虑一下四小姐。” 赵平策不接纳江沉绮提议，在大哥面前提起四小姐，恐怕大哥会一巴掌扇过来，谁敢娶宛如母老虎的谢北静。 不能跟江沉绮一起喝酒，赵平策提着酒坛离开。 听完二人对话的谢景淮，心里对赵平策更加不满，大步走到江统领身边，拉着她走进院子。 “看见赵护卫刚才的表情了吗，你提起小姑姑的时候，他竟然露出嫌弃的表情。他有什么好嫌弃的，赵统领虽然年轻有为是才俊，武功不如小姑姑好，头脑没有小姑姑聪明，小姑姑可是拥有免死金牌的人，赵统领无法和她相提并论。” 江沉绮笑着点头，同意谢景淮看法，“我故意提起四小姐，想让赵护卫知难而退，暂时没有找对象的想法。赵护卫撮合我和赵统领，真是异想天开，我和他大哥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跟赵统领接触过，江沉绮内心没有一丝波动，对赵统领这种男子不感兴趣。谢景淮不喜欢的人里多了一人，多一个未婚的赵统领。 纳闷赵家两兄弟怎么迟迟不结婚，按照他们的家世和地位，根本不愁找媳妇。“赵家两兄弟有些奇怪，不需要他们去边关跟敌人战斗，在京城待那么久，怎么会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姑娘。 只要他们放出消息，媒婆能踏破赵家门槛，二人年龄不小，没有对象真奇怪。” “也许兄弟俩是龙阳君，江统领不该和他们多接触。有些男子明明喜欢蓝颜，外表伪装得很好，欺骗女子成亲传宗接代，这种人非常可恶。”让侯爷不要胡说，江沉绮不觉得二人是龙阳君。这番话让两兄弟听见，会找明英侯比试。 “也许人家没有遇到合适的姑娘，不愿意随便找个人成亲，洁身自好总比那些花花公子强。侯爷似乎对赵家两兄弟有意见，他们没有得罪过你吧。” 就是看赵家两兄弟不顺眼，谢景淮巴不得二人明天成亲，远离他看好的江沉绮。 心里的想法不能告诉江统领，谢景淮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不愿意暴露出他的小心眼。 距离猛兽园几十里之外的皇宫，沈衍知道丢失的母老虎在侯府，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个谢北静真是无法无天，为了帮身边公老虎找对象，竟然夜闯猛兽园。 确定那头母老虎，没有特别的地方吗，照顾老虎的太监怎么说。”周公公说出太监的交代，那只是一头平平无奇的母老虎，跟虎园里生活的其他老虎没区别。放下丢失老虎的事，既然谢北静愿意多养一头老虎，事情就这样吧。 沈衍语气冷漠地说道：“日后老虎伤人，安排御史弹劾胆大的谢北静，打压四小姐的嚣张气焰。” 第七十九章 老太监 不喜谢北静狂妄的态度，奈何人家有嚣张跋扈的资本。 沈衍只能忍耐着心里不喜，等待谢北静日后犯错误，利用御史的弹劾教训谢北静。 周公公夸奖皇上圣明，笑着说道：“犯错的老虎肯定是四小姐养得那只，山里长大的老虎不懂事，对人没有敬畏心，伤人后就是四小姐的错。” 老虎的事情不提，沈衍询问赵平策二人表现怎么样，“朕让他们看守猛兽园，多接触关系打好，日后一起为朕效力。” 周公公摇摇头说江沉绮太孤傲，根本不搭理赵护卫的主动示好。 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沈衍心情不错。 江沉绮心情也不错，坐在树下品尝侯爷让暗卫送来的酱驴肉，“驴肉味道不错，暗卫从哪里买的酱香驴肉，下次我嘴馋去买几斤做下酒菜。” 暗卫不仅带来酱驴肉，按照侯爷吩咐带来两坛美酒。侯府珍藏的美酒，比赵平策准备的美酒味道好。 谢景淮得意一笑，京城买不到如此美味的酱驴肉，“侯府厨子做的，这个厨子是北方人，擅长用酱料做菜。我也觉得酱驴肉好吃，和江统领口味差不多。江统领你尝尝美酒，我陪你喝几杯。” 举起酒杯跟侯爷碰杯，江沉绮酒量可以，喝下两杯美酒不再多喝，“味道不如猴儿酒好喝，提起猴儿酒我得感谢四小姐，托她的福喝了大名鼎鼎的猴儿酒。” 不知道山里的野猴子，如何采摘野果酿酒，难道它们已经掌握酿造果酒的方式，祖祖辈辈传下来。 江沉绮被这个想法逗乐，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收藏的美酒，竟然不如小姑姑准备的猴儿酒，谢景淮心里有些不高兴，“猴儿酒我喝过，也就那样没有我珍藏的美酒好喝，我的美酒上年份。酒这种好东西，放的时间越久越醇厚。” 江沉绮若有所思，想起猴儿酒的醇厚味道，笑呵呵地说道：“猴子送给四小姐的酒，应该不是去年酿造的，年份肯定不低，比这坛美酒味道醇厚。猴群非常聪明，懂得用猴儿酒做交易，献上猴儿酒冬天不会饿肚子，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那几只猴子通人性，眼神一点儿不像，什么都不懂的动物。 猴园里的那群猴子，打打闹闹没有追求，眼神清澈一看就是单纯的猴子。 山上猴子懂得存放猴儿酒吗，谢景淮不清楚这一点，不敢回侯府品尝美酒，“离开猛兽园咱们早点儿返回杂货店，待在赵前辈身边有安全感。” 什么时候离开皇上说了算，江沉绮劝说没有安全感的侯爷先回去，“猜不透四小姐想法，也许她会再次闯入猛兽园，你的乔装打扮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上次赵前辈出手才让四小姐离开，现在赵前辈不在，你我二人联手不是四小姐对手。” 不愿离开江沉绮身边，谢景淮认为江统领这种人怕死缠烂打。他豁出去不要面子，也要纠缠江沉绮，追求心上人要什么脸面。 “不看着你我不放心，赵平策想说服你做他大嫂，别听信他的花言巧语。赵家是大家族规矩多，嫁给赵统领不轻松，要嫁人选择规矩少，好相处的人家。” 比如他们谢家就不错，嫁进来可以做侯府女主人，没有繁琐的规矩少了很多麻烦。 让侯爷不必担心，江沉绮笑着说道：“成亲没什么意思，我有官位有俸禄，如今有店铺做着小生意，何必嫁人自讨苦吃。侯爷你是男子不觉得成亲麻烦，我觉得成亲没必要，一个人也能活得潇洒。四小姐那样强大的女子，根本不需要嫁人做贤妻良母。” 江沉绮怎么又提起小姑姑，千万不能像小姑姑学习，学习她的蛮横不讲理。 谢景淮心情郁闷起来，期盼小姑姑离开京城。去外地游山玩水多好，不要继续影响江沉绮的想法。 睡了一个安稳觉，江沉绮早起离开小院遛弯，偶遇扫地的老太监。见对方两鬓斑白心生同情，斩断亲情入宫服侍皇室，年老在猛兽园做杂活，这一生啊真苦。 从衣袖里掏出半包酱驴肉，江沉绮笑着说道：“最近天气变凉，早上穿厚一些。昨天嘴馋吩咐随从买了驴肉，这是吃剩下的肉，不嫌弃的话收下吧。” 不知道猛兽园做杂活的老太监待遇怎么样，见对方身材消瘦，江沉绮猜想这里的伙食不好。 老太监抬起头，露出一张写满沧桑的脸庞，摆摆手不肯收下酱驴肉，声音嘶哑地说道：“多谢江统领好意，老奴是下等人不配收下你的东西，一会儿吃早饭不会饿肚子。” 让老人家别客气，江沉绮把酱驴肉塞到对方怀里，“酱驴肉吃多了有些腻，给你的就收下吧。” 把酱驴肉送出去，江沉绮背着手继续遛弯，来到飞鸟栖息的地方。 看着站在溪边抓鱼的飞鸟，江沉绮觉得它们很勤快，比隔壁胖大婶养的肥猫勤快。 谢景淮找到江沉绮，询问江统领晚上睡得怎么样，“猛兽园很安静，早上没有听到公鸡打鸣声，真有些不习惯呢。在西城区住的时候，天不亮公鸡喔喔叫，刚开始不习惯，恨不得找到那几只不懂事的公鸡，杀了它们炖鸡汤喝。” 江沉绮抿嘴笑起来，觉得私下的明英侯有些孩子气，“别跟大公鸡过不去，打鸣是它们的天性。就像这些飞鸟早起抓鱼一样，很多动物无法反抗天性。” 一群丹顶鹤飞来，在小溪上空徘徊，吸引江沉绮关注的目光。 “丹顶鹤跟白鹤一样，都是优雅的飞鸟，比叽叽喳喳的麻雀讨喜。猛兽园里没见几只麻雀，西城区麻雀很多，每天都能听到它们叫喳喳。” 安静的丹顶鹤自然比麻雀讨喜，谢景淮笑着说道：“小姑姑愿意养丹顶鹤就好了，这种飞鸟多迷人，放在后院看着养眼。非要养两头老虎，还好侯府不与其他人家来往，若不然呐没人登门做客。” 远处低头扫地的老太监，颤颤巍巍地清扫落叶，耳朵微微抖动余光看了谢景淮几眼。 没有发觉打量的目光，谢景淮跟江沉绮闲聊。 第八十章 热销 提起暗卫送来的消息，谢景淮笑着说蓝布销量好，不少西城区的百姓买了蓝布。 “听说很多百姓，换上蓝布做的衣服，比那些灰扑扑的衣服亮眼，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姜鱼游带着乞丐们，努力染布卖钱，这个小姑娘是财迷。” 在南疆生活的蛊师，无需为钱财烦恼，每个月花不了多少钱。到了京城情况不一样，衣食住行都得花钱。 江沉绮把姜鱼游当做妹妹看待，笑着说道：“鱼游不愿吃白饭，她跟六娘身份略有不同，不是我的丫鬟无需照顾我。她努力挣钱不想让我白养，是个有志气的好姑娘。” 赵平策找到江沉绮，通知她去饭厅吃饭，“我让厨子熬了鸡汤，厨房的食材从皇庄选购，江统领有口福。” 询问做杂活的人伙食怎么样，江沉绮好奇多嘴询问一句。 赵平策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说那些老太监啊，他们吃杂粮饼喝稀粥，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外面还有很多人，为一日三餐发愁。他们在宫里服侍贵人那么久，皇上开恩让他们来猛兽园做活，也算有个好归处。” 吃杂粮饼喝稀粥就不错了吗，看出赵平策对太监的轻蔑态度，江沉绮不喜欢这种高傲。并不觉得太监低人一等，也不觉得沈衍是皇帝，凌驾所有人之上。 吃过早饭询问赵平策，他们什么时候走。待在猛兽园有些无聊，不如回去做生意拓展人脉。 赵平策耸肩代表不知情，表示他不清楚皇上想法，“皇上发话咱们才能离开，江统领没有要紧事，老老实实待在猛兽园，别惹皇上生气。上次的事皇上收走一部分督察权利，收走所有权利，你这个北衙禁军统领成了摆设。” 收走所有权利，罢免她的官职才好呢，江沉绮没想过一辈子做官，做大官太累，“喜怒无常的帝王啊，皇上现在威严重，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后宫近来有妃嫔怀孕吗，那么多美丽的佳人，皇上真有福气。” 仔细看江沉绮表情，赵平策好奇地说道：“皇上娶了那么多妃嫔，江统领不吃醋吗。你之前看着皇上，眼睛里藏着仰慕。” 连赵平策这个外人，发现她的仰慕之情，沈衍作为当事人是瞎子吗，假装看不见罢了。 江沉绮无奈叹口气，语气失落地说道：“我从暗卫营出来站在阳光下，身为皇上手中一把刀，仰慕高高在上的皇上是大不敬。皇上曾经许诺和我恩爱到白首，渐渐觉得这些空话可笑，我放下仰慕多爱自己。” 难怪江统领最近变化大，原来是厌恶皇上只说甜言蜜语，没有实际行动。为了皇上描述的未来，甘心做帝王鹰犬背负骂名，赵平策觉得江统领太傻了。 “自古以来痴情女子没有好下场，那些自私自利的女子，安然度过一生。江统领及时醒悟是对的，莫要继续迷恋皇上，后宫莺莺燕燕数不清，皇上怎么会娶名声差的人呢。你考虑一下我大哥，我大哥不是花心儿郎。” 还以为赵平策要说些什么呢，说了半天推荐赵统领。江沉绮摆摆手表示没兴趣，一个人生活惬意，嫁人不在她的计划中。 带着侯爷和临渊离开，江沉绮笑眯眯地说道：“把我近来的改变，推到皇上身上，痴情的江统领被无情帝王伤透心，足够让外人看戏。还是许妙玉这些大小姐好忽悠，说几句凄惨的可怜话，让大小姐们泪汪汪。” 面对赵平策的时候不需要卖惨，说几句话点到为止，剩下的事情让赵平策自己脑补。 谢景淮夸奖江沉绮聪明，就该说出心里的委屈，“你为皇上付出足够多，早归还当年的恩情。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会让对方受委屈，皇上不是痴情人。历朝历代专一的帝王屈指可数，为了延续皇室血脉，他们愿意娶妃嫔开枝散叶。” 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选秀。普通人家的姑娘，根本没机会见皇上一面。 江沉绮能力有聪明的头脑有，可惜没有一个好家世，皇室很在意妃嫔的家世。 江沉绮笑着说道：“侯爷言之有理，专一的帝王罕见，多情的帝王比比皆是。与其花心思争宠，不如在宫外做自由的老百姓。” 在猛兽园待了三天，管事通知江沉绮和赵平策可以离开。 麻溜地收拾包裹离开，江沉绮坐上马车返回统领府，要跟九离替换身份。 九离休息几天养足精神，询问小姐一些事情的处理方法，指指篮子里的布料笑着说道：“小姐收下的丫鬟不错，知道给我送布料和杂物，是个心思缜密的姑娘。姜鱼游爱胡闹，小姐你盯着她，别在京城惹麻烦。” 姜鱼游那姑娘胆子确实大，给许四少下情蛊，让许志远追着牛师姐跑，不知道情蛊有没有解开。 “六娘和鱼游都是，真性情的好姑娘，你可以暗中与她们来往，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找我。辛苦你做北衙禁军统领，好好享受做官的乐趣。” 带着临渊二人悄悄离开统领府，江沉绮变成南疆小商贩，身边的二人一同做了乔装打扮。 马车走进西城区，江沉绮掀开帘子，看见行人身上穿着新衣服，蓝色衣服看上去不错，“染料多一些就好了，让西城区的百姓，穿颜色各异的衣服，不输给其他城区的人。” 谢景淮觉得蓝布不错，夸奖江沉绮捡到宝，“会染布的人不多，姜鱼游做布料生意肯定挣钱，你盯着她别挣钱随便花。” 谢过侯爷好心提点，江沉绮会看着姜鱼游，不让她挥霍挣到的辛苦钱。 走进杂货店，发现店里客人不少，江沉绮笑着跟眼熟的大婶说话，“衣服是婶子们亲手做的吗，你们的手真巧啊，不输给成衣店卖的衣服。若是婶子们年轻二十岁，一定是富贵人家争夺的绣娘。” 这番话让几位大婶笑起来，觉得周老板说话好听，为人还善良，真是不错的年轻人。 送走几位大婶，江沉绮跟看店的胡六娘打招呼。抬脚去了后院，看着颜色绚烂的布料微微愣住。 第八十一章 大胆想法 颜色不同的布料随风摇摆，还有几匹五颜六色的布料，宛如天上的彩虹。 姜鱼游丢下手里木棍，开开心心跑到江沉绮身边，得意洋洋地说道：“有没有感到惊喜，管事大叔送来很多染料，谢过你指点的好生意，从南疆运来的布料生意不错。他在东城区卖布料，不会耽误咱们做生意。” 卖布料挣到钱，让姜鱼游心情美滋滋，盼望着**姐回来好炫耀。 夸奖姜鱼游很棒，江沉绮笑着说道：“西城区的百姓有福气，他们会喜欢鱼游染的布料。” 把晾干的几匹布收下来，姜鱼游送给她喜欢的**姐，“颜色绚烂的布料，我特意给**姐准备的，别客气收下吧。明天再染布卖给其他人，爱美的姑娘肯定拒绝不了这么漂亮的布。” 收下布料笑着道谢，江沉绮决定收藏几匹布，没打算让胡六娘做成衣服穿在身上。她喜欢彩虹般的颜色，不会穿身上觉得太艳丽。 见姜鱼游博得江统领开心，谢景淮觉得姜鱼游这个小姑娘有些碍眼。没等他想到借口抹黑姜鱼游，小姑娘主动把挣的钱送给江沉绮。 “木箱里面都是铜板，我的衣食住行**姐负责，挣钱应该交给你。**姐随便花，钱没了我继续挣，我可以挣钱养你和六娘。” 亲昵地捏捏姜鱼游脸颊，江沉绮有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动，“我们鱼游懂事了不少，钱我让临渊换成整钱，替你收着缺钱跟我说一声。体会到挣钱的不容易，日后不要乱花钱。” 多彩的布料一出现，杂货店受到西城区女子追捧。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大红大绿配色的布料，愿意买布料给自己做身衣服。 胖婶用彩虹布，给自己做一身裙子，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百分百，喜得她年轻七八岁。 “这是我做的咸菜，周老板不嫌弃收下吧。小店卖的布料我很喜欢，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家里人夸我是老来俏，走在街上男女老少都看我。” 夸奖胖婶模样富态，江沉绮笑着说道：“除了小店的布料颜色好看，吸引路人注意力，有胖婶你的功劳。你五官好模样端正，身材丰腴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你的丈夫更有福气，娶一位宜室宜家的好妻子。” 胖婶笑弯了眼睛，开开心心回家，准备明天送周老板几条咸鱼。 谢景淮坐在一旁看话本，放下手中的书，好笑地说道：“还好江统领不是男子，若是男子的话，凭借好容貌和一张善于夸人的嘴，不知道能让多少姑娘心动。” 还好她不是将军府男丁，若是男丁的话，沈衍不会出手相助吧。 江沉绮夸奖百味师父功劳大，从师父那里学到夸人的技巧。 “生活处处是学问，师父很厉害好像什么事都懂，是我学习的榜样。可惜师父空有说甜言蜜语的本事，上了年纪后孑然一身，我不介意多个师娘，他好像没有娶妻的想法。” 不清楚百味师父过去，师父有没有心上人，江沉绮一概不知。知道师父对她很关心，在师父帮助下她改变很多。 大嗓门的牛美丽来了，身后带着跟屁虫许志远。许志远站在牛美丽身边跟小厮一样，没有牛美丽气质好。 “周老板生意不错嘛，附近百姓纷纷买布料做新衣。许四少瞧见胖婶穿的新衣服，打算给家里人买彩虹布，剩下的彩虹布他包了。” 不差钱的许志远，跟随牛美丽左右学会很多，学会哄长辈开心。打算买布料送给母亲和奶奶，得到女主人爱护，他闯祸的时候有人维护。 布料卖给谁都一样，江沉绮把布料装在背篓里，多送几匹颜色好的布料，“剩下的彩虹布都在这里，四少觉得不错，等布料做好再来买。” 大方地给钱，许四少让随从提着背篓，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牛美丽，“美丽跟我回许家好不好，让我娘她们见见你，她们一定会喜欢你。” 果断摇头拒绝，牛美丽摆摆手赶许四少回家。 江沉绮见许志远如此听话，认为牛师姐本事大，“师姐玩够了吗，该让鱼游解开情蛊，归还许志远理智，他天天来找你，京城的百姓议论纷纷。他们跑来西城区见你，见到你本人，都觉得许四少没睡醒犯糊涂。四少家里人怎么想不知道，等他们发现异样，找你的麻烦就晚了。” 许瑎不是好说话的人，知道儿子中了情蛊，肯定会找到幕后人报复回去，连带捉弄儿子的牛美丽不放过。 牛美丽没有玩够，胆子大不怕事，“师妹别担心，许大人是官员又如何，谋害一个人办法多着呢，我对这位许大人不喜欢。等我玩腻了许志远，会请鱼游做出解开蛊虫的药。我先回去了，四少送来几条大鱼，我回去清理一些，有空给你送一条大鱼。” 目送师姐大步离开，江沉绮无奈叹口气，师姐不是听劝的人。 “侯爷你说这事怎么办，都是鱼游这家伙冲动，偷偷放出蛊虫不小心弄丢解药。四少的变化那么大，我不信许家人没有反应，不知他们心里怎么想。” 四儿子变化可谓是翻天覆地，从小心思多的花花公子，变成温顺的青年。这么大的变化，许家人眼睛没有瞎能看到，为何不追究改变的原因呢。 谢景淮乐呵笑起来，告诉江沉绮一个残酷的事实，家族颜面比个人得失重要。 “许志远名声很差，依仗父亲做官欺负普通百姓，百姓对他颇有怨言，影响许府名声，导致许少卿对这个儿子不满意。儿子变乖巧一点是好事，追求屠夫牛美丽，总比不自量力追求富家千金好。” 听谢景淮这么一说，江沉绮觉得许四少幸好有母亲和奶奶护着，要不然啊天天被许少卿训斥。 想到比许志远大胆妄为的小姑姑，谢景淮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没想到蛊虫作用那么神奇，可以改变一个人性格。让鱼游给小姑姑下情蛊怎么样，让她变得乖巧一点，去追求赵统领。赵统领不错，姑且配得上小姑姑。” 第八十二章 花猫 期待情蛊发挥作用，让霸气侧漏的谢北静，露出女儿家娇羞的一面。跟赵统领发生点什么，就算不能走到一起，怀个孩子也不错，他们侯府养得起孩子。 江沉绮微微愣住，过了一会儿回过神，好笑地说道：“侯爷真敢想，你别忘了四小姐不是一般人，鱼游见到她宛如老鼠见到猫，蛊虫比鱼游还怂。别说钻到四小姐身体里，离她三步远能吓晕过去。” 说起来好笑，天不怕地不怕的姜鱼游，和她培养的蛊虫，都畏惧彪悍的谢北静。 失望地叹口气，谢景淮无奈地说道：“不愧是小姑姑，连蛊虫都不敢近身，有时候真怀疑小姑姑不是凡人。也许是地狱里恶鬼投胎转世，身上煞气太重，侯府附近的小孩都怕她。” 不喜欢听这种话，江沉绮忍不住伸出手，拍谢景淮胳膊几下，替心善的四小姐打抱不平，“侯爷不要胡说，四小姐心地善良是好人，煞气重可以理解，她为守护北齐斩杀不少敌人。那一战没有四小姐大显神威，边关根本守不住，敌人的野心谋算会成功。” 有战功不声张，关心动物不宣扬，实力强大为人低调的谢北静，赢得江沉绮好感。 谢景淮微微一笑，笑呵呵地说道：“你不讨厌小姑姑就好，小姑姑虽然行事荒唐，到底是我的亲人，不希望你讨厌她。” 侯爷为什么这般说，她怎么会讨厌四小姐，崇拜谢北静来不及呢。没有细想这句话的含义，江沉绮嗅到饭菜香味，走到后院给胡六娘帮忙。 提起茶壶美滋滋地倒水，谢景淮跟来送糕点的林风说话，“侯府最荒唐的人就是小姑姑，江沉绮不讨厌小姑姑，不会讨厌其他人。小姑姑对江统领不错没有欺负人，肯定是发现了江沉绮的优点。” 侯爷高兴得太早了，林风给谢景淮泼冷水，“侯爷你忘了家里还有两位大爷，二爷和三爷想法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性格古怪难相处。” 忘记二叔和三叔了，许久没有见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异乡生活怎么样。 虽然有些思念，谢景淮没有邀请他们回京城的想法，巴不得二人一直住在外地。 “不知爷爷年轻时候，造了什么孽，四个孩子没一个让人省心。我爹虽不像弟弟妹妹那么古怪，作为侯府继承人，喜欢游山玩水不妥当，等我长大后，迫不及待让我继承侯府位置。不知道爹娘在哪里，不关心我这个被帝王忌惮的儿子，其他人也不关心我。” 还是老爷子最好，写密信叮嘱他听从几位老将军安排，奶奶也在信中，让他照顾好自己。其他人各忙各的事，不信他们没有听说京城的动静。 小姑姑不惜惹怒皇上返回京城，回来不是替侄子撑腰，想拿走兵符做侯府老大。谢景淮摇摇头不敢多想，想多了会有烦恼。 侯爷生在谢家不容易，大概是侯府唯一的正常人。 林风笑眯眯地说出，一直想说的话，“老侯爷跟侯爷父亲喜好一样，不喜欢规矩约束，追求一份闲云野鹤的自在，才会带着老夫人回故乡定居。侯爷才是真心，为侯府未来谋划的人，有你在侯府荣耀会延续下去。” 谢景淮板着脸心情不悦，不高兴地说道：“别说拍马屁的废话，我跟爷爷一样不喜约束，不愿追求功名利禄。江统领愿意跟我私奔的话，我马上把兵符交给老将军，带着江统领远走高飞，侯府未来如何不重要。” 林风笑容消失，真心为侯府未来操心，怎么感觉谢家没有正常人。 江沉绮不在乎侯府未来，坐在灶台前烧火，拿柴火的时候，摸到毛茸茸的东西。低头看见打盹的野猫，摸摸对方猫脑袋。 “天气冷野猫跑到灶台旁边取暖，在这里不会被驱赶，不知道其他野猫怎么样。六娘你认识药材，能做出驱赶跳蚤的草药吗，我打算跟野猫洗个澡，让它们不被跳蚤折磨。” 百姓不让家里孩子接触野猫野狗，因为它们没有人打理自带跳蚤。 跳蚤这种不起眼的小生物，折磨人和动物有一套。家里一旦有跳蚤，晚上睡不好白天浑身不得劲。 胡六娘夸奖小姐心善，表示她能配驱虫的草药包，“小姐不认识附近的野猫，它们不会乖乖听话，猫的野性比狗大。附近的猫把自己养活得很好，不会主动走进院子，这只野猫大概犯困，跑到厨房睡懒觉。” 锅里有热水，胡六娘听从江沉绮吩咐，把配好的草药放在热水中。 江沉绮把花猫放在温水盆中，坐在厨房门口为花猫洗澡，“洗热水澡多惬意，干干净净的猫受欢迎，明明长得这么好看，脏兮兮破坏你的好模样。这不是普通温水，里面的草药可以杀死跳蚤，有了草药味跳蚤远离你。” 花猫没有挣扎，躺在水盆里任由江沉绮摆弄。 胡六娘蹲在水盆边，看着浮在水面上的五六只跳蚤，鸡毛疙瘩冒出来，“小姐这个主意不错，有必要给野猫洗澡，你瞧又有几只跳蚤。” 姜鱼游溜达到后院，蹲在水盆边凑热闹，捏起跳蚤弄死，“没想到野猫身上这么多跳蚤，野猫每天肯定很难受。” 江沉绮用灰布包住花猫，帮它擦干净皮毛，“没有手不好抓跳蚤，这只野猫通人性，知道咱们不是坏人乖乖洗澡。” 捏捏野猫脸颊，江沉绮笑盈盈地说道：“没了跳蚤是不是很舒服，你可以让亲朋好友过来，我帮你们洗澡驱赶跳蚤。给你们搭建遮风挡雨的猫窝，在后院落脚怎么样。” 秋天是野生动物长膘的季节，天气渐渐变凉，让野生动物有危机感。 能在善良的人类家中住下，花猫没有拒绝，喵喵叫几声回应江沉绮。 大概猜到花猫想法，江沉绮笑着说道：“帮我抓老鼠吧，杂货店货物多招老鼠。我给你系上蓝布条，代表你是杂货店暂住的猫。” 花猫脖子上多了布料，傲首挺胸地离开，去找它认识的猫。 姜鱼游看看猫再看看江沉绮，哈哈大笑地说道：“**姐你真有趣，一本正经地跟猫说话。” 第八十三章 谈条件 桀骜不驯的野猫，乖乖洗澡不挠人，代表这只猫脾气好。 在姜鱼游看来，京城动物不如南疆的动物聪明，给她一种木讷的感觉。 敲敲姜鱼游脑袋，江沉绮笑着说道：“别小看野猫，那只猫通人性，不是普通野猫，今日与我相遇有缘分。它不是蠢货知道该怎么选择，为我抓老鼠效力，有落脚地小猫安全得到保障。不提这些了，准备一下吃午饭，吃完饭别休息，烧热水等着野猫回来。” 其他人从姜鱼游口中，得知江沉绮试图驯服野猫，纷纷感到不可思议。 老乞丐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树下，笑着说京城野猫不好相处，“它们有着自由的灵魂，抓麻雀抓老鼠养活自己，不屑依附人类生存。京城的野狗有些狡猾，知道很多隐秘的道路，藏在哪里不知道，活动时间在清晨和夜晚。” 让江沉绮不要抱太大希望，野猫怎么能听懂人的话。乖乖洗澡就够了，不能奢求太多。 谢景淮咧嘴笑起来，附和地说道：“我懂赵前辈的意思，野猫跟家养得懒猫不一样，隔壁胖婶养得肥猫，不会抓老鼠，我估计它连爬树都不会。野猫生存能力强，宛如赵前辈一样，为自由放弃衣食无忧的安定生活，勇敢的灵魂不会轻易低头。” 胡六娘提着水桶过来，把热水倒在木盆里，倒入草药浸泡，听见侯爷的话，觉得侯爷说得对。野猫散漫习惯了，哪里肯受人约束。 几个小乞丐站在江沉绮这边，认为周老板心地善良，一定能感动野猫。 门外传来猫叫声，江沉绮走过去开门，看着一群野猫笑起来，“近来洗澡吧，热水已经准备好。洗完澡你们晒太阳睡会儿，我给你们做猫窝。” 后院多了一群野猫，其他人害怕跳蚤上身，跑到屋檐下站着，没想到花猫真的带来一群猫。 临渊挽起衣袖帮忙给猫洗澡，脸上笑容不断，“它们有些瘦，定然是日子不好过，在京城讨生活不容易。” 姜鱼游抓起跳蚤，放入陶瓷小瓶子里，乐呵呵地说道：“讨生活难不如抱大腿，这群猫很聪明，跟着周老板混有口热饭吃。” 胡六娘给江沉绮打下手，没忙活一会儿，被侯爷赶走。 谢景淮蹲在地上跟江沉绮面对面，看着水盆里乖巧的小猫，惊奇地说道：“你上辈子是不是一只猫，野猫见到你宛如见到猫大王，在你面前没有野性。它们太乖巧了吧，我记得猫不喜欢水，给猫洗澡很麻烦。” 江沉绮不知道原因，归咎到这群野猫通人性，“在西城区跑来跑去，每天听人讲话，野猫大概能听懂一些话。我对它们没有恶意，有花猫的例子在前，它们愿意洗澡赶走跳蚤。” 花猫蹲在江沉绮脚边，见几只小猫捣乱喵呜训斥几句。小崽子真不懂事，难得有机会驱赶跳蚤。 忙活完江沉绮没有休息，让老乞丐他们去偏房午休，找来木板和工具忙活起来。 其他人陆续回屋，懒洋洋的午后非常适合睡一觉。 谢景淮没有休息，给江沉绮打下手，发现江沉绮做木匠活很熟练，“江统领真厉害，不仅会炒栗子还会做猫窝，真是多才多艺的姑娘。” 做猫窝算什么才艺，江沉绮笑着说暗卫营里高手如云，“暗卫会各种各样的本事，我好学他们认真教，学会一些实用的技能。” 简约的小房子，里面放上裁剪成几块的毯子，成为野猫喜欢的新住处。 把猫窝放在屋檐下，江沉绮见小猫跑进去，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谢景淮指指房间说道：“回屋休息一会儿，你今天没少忙，好好休息别累到自己。” 很少有人说这种暖心话，江沉绮笑着点头，“有劳侯爷帮忙，你也回屋休息吧。” 目送江沉绮进屋，谢景淮不着急休息，蹲在花猫的猫窝前，“你们这群厚脸皮的小家伙，既然来到杂货店别给江沉绮添乱，谁敢惹事我饶不了它。” 扭头翻白眼，花猫张大嘴巴打呵欠。假装听不懂人类说话，眯起眼睛打盹。 好笑地摇摇头，谢景淮站起身伸个懒腰，觉得一切都是巧合，野猫怎么能听懂人说话呢。 江沉绮不知道侯爷的幼稚举动，一个时辰后被六娘尖叫声吵醒，“六娘你怎么了，别害怕我这就过来。” 胡六娘跑到江沉绮身后，指指门口害怕地说道：“门口有一排死老鼠，我没有留神差点儿踩到，真的好吓人啊。” 走到门口一看，一排老鼠有大有小，安详地躺在地上。 江沉绮露出喜悦的笑容，夸奖野猫很懂事，“六娘别害怕，我这就把老鼠拿走，给野猫们打牙祭。不知这些老鼠，是不是这里的老鼠，养猫防老鼠是老祖宗积累的经验啊。” 用长筷子把死老鼠放在破竹篮里，江沉绮把竹篮放在猫窝旁边，对花猫认真说道：“在家里抓到的老鼠你们吃掉，不需要放在我房间门口，我知道你们都是抓老鼠的高手。等牛师姐把大鱼送来，晚上请你们喝鱼汤。” 提起牛美丽本人来到，提着一条大鱼悠哉走进后院，“屋檐下怎么多了一排小木屋，师妹你做的吗，真是童心未老啊。” 江沉绮解释几句，夸奖野猫懂事又听话，“它们刚来帮忙抓老鼠，对付老鼠还得野猫出手。那些娇滴滴的猫，根本不会抓老鼠。” 看着破竹篮里的老鼠，牛美丽笑着说道：“师妹你厉害，竟然招揽一群猫，它们抓老鼠报答你应该的。我家老鼠不少，每天夜里都能听见，它们跑来跑去的声音，想了很多办法没能弄死它们。师妹行行好，带几只野猫去牛家，让可恶的老鼠命丧猫口。” 帮助猫群讨要报酬，江沉绮帮它们要到几斤排骨，吩咐花猫好好表现，“去到牛家抓老鼠，让师姐看看你们的厉害，下次她家进了老鼠，还请你们帮忙。得到排骨我让六娘放好，明早给你们炖排骨，你们吃排骨我们沾光喝排骨汤。” 花猫满意牛美丽给的报酬，喵呜的叫了几声，让几只抓老鼠厉害的猫出来。 第八十四章 趣闻 带着几只野猫去牛美丽家，路上遇到眼熟的客人，江沉绮会停下脚步闲聊几句。话题自然而然地，过渡到几只猫身上。 “它们虽是野猫不必害怕，我帮它们洗过澡，水上漂浮着许多跳蚤，当时就觉得野猫太不容易了。猫狗这些动物啊，不像咱们人有手活动自如，用猫爪子顶多挠下巴，没法抓跳蚤。” 胖婶看着几只毛茸茸的野猫，发现它们脖子上戴着蓝布条，瞅着有几分可爱就是太瘦了，“周老板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你愿意关照它们，是西城区野猫的福气。野猫是没有家猫活得滋润，周老板让它们抓老鼠养活自己是个好主意，我能跟过去看看嘛。” 爱凑热闹的胖婶，主动提出去牛美丽家，欣赏猫抓老鼠现场表演。 知道胖婶是个大喇叭，江沉绮询问牛美丽意见后，带上凑热闹的胖婶来到牛美丽家。 牛掌柜夫妻俩在客栈忙碌，牛美丽白天不怎么在家，给了老鼠潇洒的机会。 发现桌子上米糕，被老鼠啃得坑坑洼洼，暴脾气的牛美丽，张口怒骂老鼠可气。 “偷吃米糕为什么不把整碟米糕带走，挨个咬一口太可恶了。这些老鼠真是无法无天，今天就请野猫出手，狠狠教训它们。” 发现屋里桌椅板凳腿上有缺口，想来也是老鼠的杰作。江沉绮没想到，牛家的老鼠如此嚣张，“你和父母都是大忙人，没空抓老鼠给了它们活动的空间。咱们在院中等着，我让几只野猫进屋，把房门关上避免老鼠逃走，让它们发挥全部实力。” 蹲下身跟几只野猫说话，江沉绮特意叮嘱它们小心，“老鼠急眼了会咬人，面对生死考验咬猫不奇怪。你们几只猫当心一些，莫要被老鼠咬到。” 老鼠的牙齿厉害着呢，坚硬的木头桌子能啃个缺口，江沉绮让几只野猫不可轻视。轻敌后果很严重，一不留神被老鼠伤到要害有危险。 等几只野猫走进堂屋，江沉绮麻溜地关上大门，跟着二人来到院子里等候，“我是一个爱唠叨的人，担心它们吃亏多嘴说几句，让两位见笑了。” 牛美丽觉得师妹心善，如此善良的人被沈衍利用，说明不善的人是皇上。 想起师父私下跟她说的事，牛美丽无声叹口气。若是没有飞来横祸，师妹一定会成为京城贵女，而不是百姓厌恶的江统领。 屋里野猫发动攻击，老鼠们遇到天敌，惊恐地吱吱叫，屋里的动静好不热闹。 牛美丽喜得眉开眼笑，乐呵呵地说道：“动作真快呀，寻找老鼠抓老鼠还得靠猫。我空有一身好武功，对付老鼠使不上劲。” 脑补牛师姐跟老鼠斗智斗勇的场面，江沉绮抿嘴笑起来，师姐真是有趣。武林高手抓不到，溜得快躲在洞里不出来的老鼠。 听到猫叫声，江沉绮走上前打开房门，看见七八只大小不一的老鼠躺在地上，“堂屋老鼠不少，看样子是一窝老鼠，难怪如此嚣张。” 牛美丽看着老鼠觉得解气，胖婶对几只野猫赞不绝口，能抓老鼠比可爱实用。 记下来几个房间流程一样，江沉绮负责关门开门，叮嘱野猫小心，事后帮它们把战利品收到竹篮里。 跟娇滴滴的大小姐不一样，经历过生死考验，又在暗卫营磨炼过的江沉绮，根本不怕老鼠这种生物。 曾经做任务的时候，为果腹吃过老鼠肉。为了不让旁人害怕，江沉绮特意用竹子做的小夹子，夹起老鼠放入竹篮中。 忙活一个时辰，收获一篮子老鼠，江沉绮笑着说道：“家里没有人的时候，不要放吃食。米面放在缸里好好保存，免得被老鼠霍霍。” 牛美丽满意几只野猫的表现，再看几只猫顺眼多了，“我这就去客栈，拿几斤排骨过来做报酬。你跟野猫炖排骨汤喝，让它们补补身子。” 很快提着几斤排骨返回，牛美丽找来竹篮，把排骨放在里面，当着野猫的面交给江沉绮。 几只猫似乎听得懂江师妹的话，带头的花猫，一看就是机灵的猫，牛美丽不敢糊弄出力气的猫。 胖婶得知这是一桩交易，心里觉得稀奇又觉得理所当然。出几斤排骨，换来野猫抓一篮子老鼠，怎么看牛美丽都没吃亏。 带着野猫和胖婶离开牛美丽家，江沉绮笑着说野猫有尊严，靠抓老鼠养活猫群。 “不了解野猫的人，觉得它们独来独往没有人情味，人家本来就是猫，要人情味做什么。猫群到我家的时候，我发现有行动迟缓的老猫，有喝奶爱打闹的小猫。它们一起生活抱团取暖，最近天冷街上老鼠少，所以它们在我的劝说下，搬到杂货店后院暂住。” 胖婶觉得野猫不错，她家养的那只肥猫，只会撒娇讨要吃食，“周老板真善良，有几个人在乎路边野猫的死活。你雇佣乞丐做活，让他们有口热饭吃，如何连野猫一起关照，这就是大爱啊。” 认定周老板是大善人，大喇叭胖婶把野猫，投奔周老板的事说出去。逢人就夸周老板善良，给予野猫住处，为它们找到自力更生的办法。 西城区的人不时听到周老板事迹，对周老板多几分亲近。 听说南疆人在山里长大，亲近大自然和动物。和野猫走得近，周老板不愧是南疆人。 在西城区开粮铺的钱老板，听说杂货店周老板，带着野猫帮牛家抓老鼠的事，把这件事当做趣闻。 直到粮铺的伙计，气急败坏地把一座木雕带来，“老爷不好了，你亲手雕刻用来镇财运的木雕貔貅，被可恶的老鼠啃了一半。我发现的时候，它们正趴在木雕上磨牙，见到人不立刻逃跑，当真是可恶极了。” 钱老板火冒三丈，拿起木棍去找老鼠报仇。找来找去没发现老鼠身影，发现它们在墙角拉的老鼠屎。 丫鬟捧着布料过来，告状说老鼠咬坏布料。这匹南方来的好布料，被老鼠糟蹋了。 钱老板提着木棍，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可恶的老鼠，在钱某粮铺嚣张真该死，我饶不了它们。” 第八十五章 粮铺抓鼠 钱老板开启跟老鼠斗智斗勇的过程，折腾了好几天让他变得憔悴，因为用陷阱抓到几只老鼠，换来老鼠的报复。 衣柜里的衣服被咬破，被单被子没有幸免。碗柜的糕点被偷走，老鼠还在案板上拉屎，种种狂妄行为，差点儿把钱老板气死。 在夫人被老鼠吓到之后，钱老板去街上买了老鼠药，无奈地发现老鼠药没用。 钱夫人建议丈夫去找周老板，告诉丈夫对面布料店，请了周老板出马，“我听说有八只野猫一起活动，抓到两篮子老鼠，店家把卖不掉的布料，送给周老板。周老板打算用布料给野猫做被子，剩下的布料厚脸皮自己用。” 对啊跟老鼠斗什么气，抓老鼠这种事得找猫，钱老板提着几条鱼登门。 听着钱老板抱怨不停，江沉绮无比同情他，“见到的老鼠多了，我发现它们一点儿不笨，在那里生活理所当然地，把那里当自己家，屋里所有东西，它们想破坏就破坏。一旦被人攻击，小心眼地报复回去，就像家里住了一群白眼狼。给它们住处允许它们在夜里偷吃东西，这群白眼狼不知感恩愈发嚣张。” 周老板说得太对了，钱老板不觉得老鼠是蠢货，“就是一群白眼狼，我家开粮铺，不知道藏了多少老鼠呢。请周老板带着猫群过去，抓到白眼狼送它们下地狱。” 身为野猫的代言人，江沉绮跟钱老板商量报酬，报酬自然是粮铺的粮食。 她打算买口缸，为猫群存放粮食。让野猫们知道，帮助人类抓老鼠能获得食物，这样为了养活猫群，野猫会主动练习抓老鼠技能，不会因为生活安逸荒废本能。 条件谈好之后，江沉绮跟花猫说话，先来一段夸奖钱老板的话。 “钱老板的粮铺你们应该知道，院里养着大狗看门，无奈狗被拴住不会抓老鼠。钱老板做生意厚道，不会无缘无故给粮食涨价，家里吃的米面从粮铺购买。粮铺有一群嚣张的老鼠，今日钱老板过来，真心请求你们帮忙，抓到老鼠还粮铺安静。” 花猫对粮铺有印象，若不是那里养了只凶巴巴的狗，它们会溜进去抓老鼠吃。喵呜叫一声，多叫几只猫出门。 除去小奶猫和年老没力气的老猫，猫群的猫走到花猫身边。 江沉绮有些惊讶，瞄瞄钱老板说道：“我得提着背篓出门，看样子粮铺的老鼠不少啊，猫群的猫都去粮铺。” 一群野猫出门回头率百分百，它们比流浪的时候胖了不少，有人照顾变得干净。脖子上戴着蓝色布条，甩着猫尾巴往前走，野猫们桀骜不驯的模样，吸引路人围观。 听说周老板去粮铺抓老鼠，看热闹的闲人不少。 钱老板有些为难，若是大家觉得粮铺老鼠多，心里隔应怎么办。 看出钱老板的为难，江沉绮笑着对熟客说道：“西城区谁家没老鼠，老鼠挖洞爬树飞檐走壁都会。它们愿意在粮铺安家，说明粮铺的粮食好吃，粮食难吃老鼠都嫌弃。正因为粮铺粮食可口，老鼠来了不肯走，偷食吃生下越来越多的小老鼠。” 仔细想想是这个理，老鼠虽然名声不好，嘴巴挑剔着呢，不吃发霉腐烂的食物。 钱老板眉头舒展开，觉得周老板是个机灵的年轻人。 到了粮铺后院，江沉绮发现看门狗不在，想来被伙计牵走。交代猫群注意安全，江沉绮关上木门，让钱老板跟看热闹的行人耐心等候。 话语刚落屋里传来各种声音，老鼠吱吱叫声，野猫发出威胁的低吼声，还有板凳倒地的声音。 若不是一群野猫，当着大家的面进去，不敢相信猫抓老鼠那么热闹。 江沉绮心想老鼠不少啊，肩膀被人拍拍，扭头看见举着糖葫芦的谢景淮。 谢景淮把糖葫芦递给江沉绮，惊讶地说道：“屋里藏了多少老鼠，动静真不小。瞧见你带着一群猫，我过来凑热闹。” 江沉绮吃着糖葫芦，对野猫的本事很放心。 野猫懂事起跟随母猫学习抓老鼠，抓老鼠既是本能也是糊口。知道抓老鼠不仅能得到老鼠，还能得到各种物品，野猫们更加乐意出门，帮助人类抓老鼠。 “粮铺的老鼠太嚣张，这几天没少折腾钱老板一家人，报复心极其强。吃钱老板的粮食，喝钱老板家的水，不高兴了折磨人，这群老鼠了不知天高地厚。我会建议钱老板养几只猫，从小培养它们抓老鼠，长大了看守粮食比狗有用。” 不是江沉绮小瞧狗，在抓老鼠这件事上，猫明显更胜一筹。 为什么说从小训练呢，钱家开粮铺条件不错，宠着惯着猫，猫衣食无忧成了懒猫，不会拼命抓老鼠。 看着运筹帷幄的江统领，谢景淮乐呵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往日里你带着禁卫军抓人，所到之处百姓闻风丧胆，别说看热闹，靠近都不敢。如今你带着一群猫，店家热情欢迎，行人笑呵呵地凑热闹。禁卫军不如野猫讨喜，你好好训练这群野猫，会受到生意人欢迎。” 开店的人最不喜欢的生物就是老鼠，店里有蚂蚁只要不碍眼能忽略，有老鼠根本无法忽略。 人的天性里面，似乎带着对老鼠的厌恶。谢景淮没听说，京城有谁喜欢老鼠。 江沉绮笑着点头，认为侯爷言之有理。做北衙禁军统领不开心，给自己换个身份让自己轻松一些，等周善人名扬京城，就是她暗中行动的时候。 谁也不会知道，行善事做善人的周老板，背负着血海深仇。 抓老鼠活动进行一个时辰，看热闹的人愣是坚持住没离开，他们好奇野猫抓到多少老鼠。 听到花猫叫声，江沉绮提着背篓打开门，看到一地的老鼠倒吸一口凉气。 谢景淮凑过来看见老鼠尸体堆成小山，呼唤钱老板赶紧过来，“钱老板你是养老鼠的吗，你的粮铺生活的老鼠不少啊，看个头一个个没少偷吃粮食。” 钱老板凑近一看吓一跳，鸡皮疙瘩冒出来，“天呐竟然有这么多老鼠，难怪它们做事嚣张，仗着老鼠多欺负人。” 第八十六章 求学 老鼠尸体摆在眼前，钱老板看着它们肥嘟嘟的模样，心疼自家损失的粮食。怪自己不怎么喜欢猫，应该在粮铺养几只猫，有了猫老鼠哪里还敢嚣张。 看热闹的人走到门口，看见老鼠发出惊呼声。 江沉绮打趣地说道：“钱老板做生意地道，库房的粮食新鲜老鼠爱吃，这里的粮食养老鼠，瞧瞧这些老鼠，一个个多富态。” “钱老板有必要，跟亲戚讨要几只猫崽，打小训练它们抓老鼠，虽然说猫抓老鼠天经地义，有吃有喝的家猫，大多不愿意费力气抓老鼠。这些野猫抓老鼠厉害，因为它们靠抓老鼠为生，不抓老鼠就得饿肚子，饿肚子会死。” 钱老板认真地点头，想着送猫崽去周老板杂货店。跟随厉害的野猫好好学习，学成归来替他消灭窥视粮食的老鼠。 从衣袖里取出竹夹子，江沉绮把老鼠放入背篓里，背篓装得满满当当，地上还有许多老鼠，“真没想到啊，粮铺有这么多老鼠，带背篓不够用。” 伙计有眼色送上装稻子的麻袋，帮忙装老鼠。 鼠老鼠装了半麻袋，江沉绮心想得多替野猫索要报酬。胖老鼠不能丢，做成老鼠干给野猫存在，留着过冬的时候吃。 接下来几个房间，挨个寻找老鼠。虽然没有仓库老鼠多，每个房间藏着十多只胖老鼠，让钱老板恨死这些能生崽的老鼠。 看热闹的人看足了热闹，认为这群野猫厉害，同情养活一群胖老鼠的钱老板。 谢景淮左手提着麻袋，右手提着背篓，不让江沉绮出力气。看着江沉绮跟钱老板说话，发现那只花猫眼睛盯着钱老板看，钱老板说多给报酬，花猫开心地甩尾巴。 钱老板借此机会提出，让野猫训练小猫的事，愿意给学费。 “我二叔住在乡下，他家养的母猫抓老鼠厉害，生下三只小猫，我打算把三只小猫讨要来。不能养懒散的猫，我不会训练猫，就让小猫去你那里，跟野猫群里的小猫一起生活。” 江沉绮没有拒绝，带着钱老板回杂货店，身后跟着推板车的伙计。 板车上放着两袋米一袋面，还有钱老板格外赠送的一袋黄豆。 把老鼠交给姜鱼游处理，姜鱼游胆子比胡六娘大，吃得下山鼠干。 不能上蹿下跳的几只老猫，负责教导小猫，谁偷懒过去拍几下。 江沉绮笑着说道：“布老鼠上面有老鼠气味，有老猫盯着不怕它们偷懒。猫群对小猫的学习非常严厉，谁偷懒少吃一顿饭。” 江沉绮做了一些锻炼小猫的工具，树上绑着麻绳让小猫磨爪子，麻绳做的球让它们嘴痒了磨牙。 不需要江沉绮亲自训猫，老猫和母猫对小猫的教育问题非常上心。 钱老板暗中称奇，觉得周老板对野猫不错，抬起头看见屋檐下挂着一溜老鼠干。 “我下午去乡下一趟把小猫接过来，明天就送它们过来学习。没想到猫抓老鼠，还有那么多说法。” 等到钱老板走了之后，谢景淮疑惑地说道：“钱老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你为何有意跟他多来往，莫非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经历过老乞丐变高手的事，谢景淮不再小瞧身边的普通人。 一些高手深藏不露，过着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不出手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武功。 江沉绮没有说实话，笑着说跟钱老板打好交道，买粮食便宜，“钱老板是正直的商人，几代人都是粮商，跟粮商打好交道有必要。” 几代人经营粮食生意，钱老板的人脉应该遍布整个京城，江沉绮想和人脉广的人做朋友。试图找到将军府灭门的蛛丝马迹，找到所有参与者除掉他们。 直觉告诉侯爷，江沉绮没有说实话，不知道她心里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为何不做官，跑到西城区做小商人。费力气去一趟南疆，特意伪造周永安，这个南疆商人子弟的身份。 预感江沉绮要做的事情不小，谢景淮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本该离开江沉绮，被江统领吸引不愿意离开。 赵平策那家伙，把大哥挂在嘴边积极推荐。谢景淮担心自己离开，其他人发现江统领的好讨好她。 第二天早上，钱老板提着篮子来到杂货店，跟打扫货架的江沉绮打招呼，“周老板起得真早，比我家几个孩子勤快，他们啊睡到半晌午才起。” 江沉绮习惯了早起，夸奖钱老板的子女有福气，“钱老板做生意实在，想必对待子女也会宽容，做你的孩子一生衣食无忧。上辈子做多了善事，这辈子才能投胎做你的儿女。” 听说钱老板对待子女一视同仁，这一点让江沉绮非常欣赏他。 轻视女儿的男子数不清，还有些黑心肠的商人，把女儿当做礼物，送给权贵祈求庇护。 钱老板乐呵一笑，把竹篮放在柜台上，掀开碎花布，露出里面的三只小猫。 一眼认出这是三只狸花猫，江沉绮笑着说道：“狸花猫通人性抓老鼠厉害，你说它们母亲是捕鼠高手，想来它的孩子长大后不会差劲。白天就让小猫在这里学习，跟后院野猫一起吃饭，晚上劳烦你过来接它们。” 当初儿子去学堂，做父亲的钱老板没有亲自接送。现在要每天接小猫回家，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不是钱老板闲着无事，实在是老鼠太可恶。他的粮铺自带吸引力，吸引西城区的老鼠，唯有自家养猫才能震慑住嚣张的老鼠。 小厮送上三只小猫的学费，一条八斤重的湖鱼，这条鱼是钱老板的诚意。 客客气气送走钱老板，江沉绮暗示自己不要着急，交朋友要循序渐进。和钱老板关系好了之后，借助他的人脉谋事。 提着竹篮去后院，江沉绮把小猫放在花猫的猫窝里。 花猫身为野猫群的老大，独自霸占一个猫窝，怀里多了三只小猫把它吓一跳。 伸手摸摸花猫脑袋，江沉绮笑着说道：“钱老板送来的小猫，你让大猫好好教导它们。钱老板送来一条大鱼，我让六娘做成鱼丸给你们吃。我有意和钱老板多来往，你帮我一个忙。” 第八十七章 顽皮 江沉绮说话的时候，把自己和花猫放在同等地位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花猫听得懂她说的话，明白她的意思。 花猫接纳三只乡下出生的野猫，对它们一视同仁，和猫群的小猫接受一样的教育。 安心把小猫交给猫群，江沉绮去厨房帮胡六娘烧火，询问胡六娘有没有给父母写信，“你是最小的女儿，跟随我千里迢迢来京城生活，父母心里难免会牵挂。你可以托镖局的人送信，捎些京城有趣的商品回去，让家里人别担心。” 胡六娘反问江统领，有没有给老族长写信，老族长是江统领外婆。 江沉绮无奈地摇头，多一位长辈是好事，无奈她不知道如何跟长辈打交道，“说实话这些年独来独往习惯了，习惯如浮萍一样漂泊的生活，突然有外婆我不知如何孝敬她。写信的话写什么呢，在信中该说些什么。” 生活经历让江沉绮变成沉默寡言的人，她本是沈衍培养的暗卫，一把刀不需要会说话。遇到师父有了朋友以后，慢慢的话多起来，骨子里跟外人保持疏离的态度。 做生意的时候，江沉绮面对客人笑容不断，实际上笑容不达眼底，只是假笑罢了。 胡六娘心疼江沉绮的遭遇，让小姐多亲近老族长，“关系都是处出来的，来往多了解多自然有亲情。小姐现在不是孤单一个人，我和鱼游会陪伴你左右，还有厚脸皮的侯爷，他恨不得变成簪子天天和你在一起。” 早饭做好后，帮忙的乞丐来了，今天多了一位高个子的乞丐。 老乞丐告诉江沉绮，此人武功不错饭量大，不爱说话为人实在，“天下苦命人太多，有些人因为各种悲伤的事沦为乞丐。只要人品没问题，我们就收下，给他们一条活路。” 让胡六娘换上大碗，登门就是客人，不能让客人饿肚子。看着对方吃下六个饼子，喝下三碗米粥，江沉绮认为此人成为乞丐，大概因为太能吃把家里吃穷了。 野猫们守规矩不会进屋，今早花猫破例了，冲到饭厅告状。喵呜喵呜叫个不停，语气里充满怒火。 江沉绮板着脸放下筷子，咬紧牙关说道：“算我看走眼了，以为乡下出生的小猫性格纯朴，没想到还有顽童。” 不顾地吃早饭，江沉绮起身离开，打算教训三只顽皮的小猫。 谢景淮起身跟在江统领身后，走到后院一看，挂在绳子上晾晒的衣服掉在地上。 放在簸箕里的果干散落一地，三只狸花猫正被一只，缺了半只耳朵的老猫按在地上打。 江沉绮蹲在地上，拎起一只狸花猫开口训斥，“到了陌生的地方害怕很正常，花猫明明把原因告诉你们，不好好学习调皮什么。六娘大清早洗衣服不容易，这些果干是做糕点的配料，为何扯掉衣服撞倒簸箕。” 狸花猫不服气，大声地喵喵叫。它们是狸花猫天生会抓老鼠，不需要跟随野猫学习。 气得拍小猫屁股几巴掌，江沉绮不知道猫里面，也有固执的家伙，三只狸花猫明显不如猫群的小猫懂事。 谢景淮有些惊讶，想到江沉绮听到花猫叫声时的表现，暗想江统领难道听懂花猫在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猫有它们的特殊语言，江沉绮不是猫她怎么知道。 接下来一天，江沉绮跟三只小猫耗上。逼着它们改掉傲慢的坏习惯，虚心学习才是好猫。 三只小猫闹腾起来让人烦躁，江沉绮自认为脾气不错，被三个小家伙气得头疼。 谢景淮陪着江沉绮训猫，仔细观察发现三只小猫特别调皮，做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举动，猫群的小猫简直就是乖孩子。 拿起一只狸花猫，谢景淮警告地说道：“小猫你太横了，你是它们的大哥吧，再惹江统领生气我会揍你们。” 狸花猫对着谢景淮翻白眼，调皮地吐出舌头，那副欠揍的表情让侯爷血压升高。 林风拿走小猫，让它去找另外两只猫，拦下举起拳头的侯爷，“侯爷消消气，别跟小猫一般见识，乡下猫崽不懂事。” 说完这句话，林风忍不住大笑起来，今天才知猫的表情很生动，还能露出鄙视的神情。 谢景淮放下拳头，气咻咻地说道：“难怪老猫气得打小猫，这三只猫太顽皮。尤其是眼睛最大的那只猫，它竟然对我翻白眼。” 江沉绮从茅厕回来，发现侯爷黑着脸盯着三只小猫看，一打听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三只小猫通人性，迷迷糊糊离开家到京城生活，远离母猫心情不好。它们不愿意跟随野猫学习，自认为天生会抓老鼠，不知道这群野猫身经百战，传授的都是有用的经验。” 江统领说法有些奇怪，好像把猫当做人一样看待。谢景淮觉得江沉绮格局大，对待人和万物一视同仁。 傍晚时分钱老板来了，背着手走进杂货店，然后他笑不出来。 恭喜钱老板养的三只小猫很聪明，江沉绮直说明天买一条大鱼送到钱家，“它们三个呀不是省油的灯，把野猫气得哆嗦，把我气得上火。小猫太调皮了，我不能让老野猫白白受气，凭什么被牙都没上齐的小猫崽欺负。” 三只小猫活动量不小，躺在竹篮里呼呼大睡。不知道江沉绮，正在对它们的主人告状。 提着竹篮回家，钱老板气得火冒三丈，回到家就训斥小猫，“我送你们去杂货店学习，你们倒好瞧不起老野猫，人家吃过的老鼠，比你们走过的路都多。老夫的脸啊，今天被你们三个丢尽了。” 钱家其他人知道小猫惹猫群众怒，被退学的事，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钱夫人让丈夫消消气，笑呵呵地说道：“这事真有意思，你瞧它们三个可怜兮兮的模样，还会看人眼色呢。” 钱老板冷哼一声，不去看表情可怜的小猫，“它们三个在杂货店后院没少折腾，把周老板气得够呛。野猫不乐意教它们，宁可把吃到肚子里的大鱼吐出来，也不肯收几个顽皮的徒弟。” 钱夫人忍不住笑起来，越想越乐呵。 第八十八章 怪异感 三只小猫或许觉得钱夫人好说话，跑到钱夫人脚下，扒拉她的腿可怜兮兮地叫着。 钱老板非常生气，冷哼一声说道：“猫不学主人的过错，一定是二叔太宠溺它们。我这就写信回去，让二叔好好反思自己。” 老爷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钱夫人不明白丈夫为何生气。大概因为老爷要面子，觉得小猫给他丢脸。 乡下的钱二叔收到信，气得拍桌子，“真是三个小混球，好不容易进城生活，能跟厉害的野猫学习机会难得，竟然不知道珍惜。我们老钱家啊，什么时候养过被退学的小猫。” 母猫露出羞愧的神情，若是外人看到这一幕，一定觉得这只狸花猫瘆人。 钱二叔当下赶着驴车，带着一篮子土鸡蛋和大狸花猫，进入京城给周老板道歉。 没想到住在乡下的钱二叔会来，江沉绮把人带到后院，“我跟小猫打交道次数少，野猫带来的小猫很听话，我以为其他小猫也会如此。” 早知道钱老板送来的小猫如此顽皮，说什么也不会收下，江沉绮在乎野猫们的感受。连侯爷都被小猫气到，可想而知三个小家伙多顽皮。 谢景淮坐在石凳上看书，听到江沉绮的话附和点头。他不知道小猫这般顽皮，把人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动手教训它们。 钱二叔把土鸡蛋送给周老板，表情尴尬地说道：“它们在家里表现得不错，离开的时候，我千叮万嘱让它们去了城里好好表现。” 母猫蹲下身子，前肢立起来不停地拜拜，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江沉绮。求热心肠的江沉绮，让野猫继续教导它的孩子。 进城的时候它听行人说，周老板养的野猫能耐大。一群野猫杀光粮仓所有老鼠，没有一只野猫受伤，可见它们的厉害之处。 母猫的举动让谢景淮心里震惊，仔细看母猫表情，心里觉得瘆得慌。怎么感觉像一位母亲，在恳求江统领收下她的三个顽皮孩子。 接下来母猫的举动，让谢景淮差点儿坐不住。 母猫见江沉绮没反应，趴下来给江沉绮磕头，动作跟人磕头没有区别。 江沉绮没有反应，因为她在跑神，想起四小姐说得血脉特殊，以及开玩笑地说，似乎能听懂动物说话。而她隐约明白野猫的意思，野猫在她面前守规矩，难道她也是血脉特殊的人。 蹲下身子跟母猫说话，江沉绮无奈叹口气，“何必如此呢，我听钱老板说你抓老鼠厉害，你可以亲自教导它们。留在粮铺一阵子教导它们守规矩，然后再回乡下也不迟。” 母猫坚持让孩子留在这里学习，它的直觉告诉它，孩子留在这里好处多。从江沉绮身上，感觉到一种特殊的气息。 钱二叔搓搓大手，憨笑着说道：“小猫确实该学些规矩，它们年纪小不懂事，在家里无拘无束大家都宠着它们。我那侄子开了口，我跟阿花商量半天，决定把小猫交给侄子。” 母猫阿花喵呜不停，替三只顽皮小猫道歉。 这一幕荒诞又怪异，谢景淮安静地坐在石凳上，看着母猫替三只小猫求情。怎么看这只猫都很奇怪，动作也好神态也罢，简直跟人一样。难道这是一只成精的狸花猫，京城里面有捉妖人吗。 心软的江沉绮选择退步，让阿花教导好孩子，什么时候小猫懂规矩再来杂货店。 收下一篮子土鸡蛋，送走钱二叔和狸花猫。 回到后院的时候，江沉绮坐在侯爷身边的石凳上，语气微妙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好像能听懂野猫说话，它们叫声代表什么意思我知道。跟花猫打交道很轻松，所以我觉得野猫通人性留下它们暂住，免得它们风餐露宿。今日见到狸花猫阿花，某一时刻分不清它是猫还是人，本该觉得怪异，为何心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阿花太通人性了，钱二叔对阿花的表现见怪不怪，说明阿花平时在家里，露出与众不同的一面。看钱二叔的表现，没把阿花当作普通的猫。 想起在谢家后院见到的两头老虎，江沉绮缓缓开口说道：“那天去谢家拜访的时候，我在后院见到浇花的公老虎，它跟人一样站立，举着水壶浇花，那一幕把临渊吓得哆嗦。那只母老虎更厉害，得到夸奖会笑，还会给客人送茶壶。我还见到送猴儿酒的几只猴子，胆子大的临渊有些害怕，而我竟然没有感到害怕。” 是这些动物有问题，还是自己有问题呢，江沉绮不知道答案。说出这些话后心情轻松许多，把疑惑抛给侯爷。 谢景淮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沉默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就说嘛一群野猫怎么那么乖巧，好像是江沉绮养得猫一样，还知道把食物献给江沉绮。 想起关于小姑姑的一些事，谢景淮眉头皱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花猫从围墙上跳下来，把一截树枝递给江沉绮，树枝上挂着红彤彤的果实。 嗅到果子的清香味，江沉绮笑着道谢，“好香的果子，我请侯爷吃野果。” 花猫不同意，不允许谢景淮吃它找到的果子。 知道花猫性格有些霸道，江沉绮无奈地耸肩，“侯爷没有口福，我只能一个人独享这些香喷喷的野果。这种红果子真好看，好像一个个红色的小火球，有一种明显的果实香味。” 努力地抽动鼻子，谢景淮疑惑地说道：“是我眼睛有问题吗，这些果子是黑色的呀，山上这种黑色浆果随处可见不稀奇。有香气我怎么没有闻到，山上浆果大多没有气味。” 叫来在屋里打坐的林风，谢景淮询问他对野果的看法。 林风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是山上的浆果吧，不知道叫什么，味道酸酸甜甜。这种黑色浆果山上数不清，就是个头太小，吃起来不过瘾。什么味道我没有闻到，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浆果吗。” 过问其他人的意见之后，江沉绮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中。除了精神有问题，难道她的眼睛和鼻子一同出现问题，该找郎中看病吗。 第八十九章 修炼 江沉绮漏掉一个人没询问，老乞丐带来的高个子乞丐，扛着锄头走到院子。此人虽然饭量大能吃，但做活很勤快，帮助隔壁胖婶锄地，得到一篮子糕点做报酬。 把糕点递给胡六娘，高个子乞丐抽动鼻子，看一眼江沉绮拿在手里的树枝，“味道在变淡，你把果子吃下。等到果子颜色从红变黑，跟普通浆果没有区别。” 这种果子能滋补身体，长在深山老林不被外人知晓。 江沉绮抛开思绪，准备清洗一下果子，被高个子乞丐拦下。 “这种果子不能碰水，它们不脏你可以直接吃，别磨叽了赶紧吃吧。” 相信花猫不会害自己，江沉绮摘一粒果子吃一粒，吃完感觉还不错。 谢景淮打量头发乱糟糟的高个子乞丐，走过去揽着对方肩膀，笑着说道：“我屋里有好酒，咱们进屋喝一杯。” 进屋之后找到美酒，谢景淮为高个子乞丐亲自倒酒，“周兄弟说果子是红色的有香味，我们怎么看果子都是黑色的，凑近仔细闻没有闻到香气。” 高个子乞丐喝几口美酒，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我能看出来周老板不是男子，也能看出来你喜欢她，你想问果子的事吗，年轻人不要问那么多，什么都不知道才能生活得安稳。花猫带回来的野果，能滋补周老板身体，她身体有些问题，需要天材地宝的滋养。” 说话神神叨叨不说全真让人难受，谢景淮不生气，知道有本事的人性格古怪。从衣袖里掏出一打银票，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暂时不提其他事，你们平时在哪里落脚，天越来越冷有自己的房屋才能惬意过冬。我不问其他事，我想知道需要什么天材地宝，来调养周老板身体。” 白泽仔细想了想，收下银票放在怀中，仔细看谢景淮面相，淡笑着说道：“两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周老板是苦命人，希望你不要辜负她，娶了她可保家族安宁。我给你列一张单子，这些天材地宝不好找，有缘人才能遇到。你让周老板不要害怕，世间事随缘即可。” 收到一张清单，送出去不少银票，谢景淮不觉得吃亏，没有细细询问。白泽说了不要多问，他只在乎江沉绮身体健康。 林风接过清单仔细看，眉头紧紧皱起，“侯爷你确定那个乞丐没有胡写，这些都是什么呀，一个也没听说过。” 谢景淮不认识这些天材地宝，想了想知道：“他说他叫白泽，这不是传说中，知晓万物的神兽名字嘛。听他说话不紧不慢，不知为何做了乞丐。” 江沉绮不知道侯爷，暗中为她寻找天材地宝，抱着花猫聊天，“你为何替我找来果子，那不是普通的浆果，我能吃是不是代表我不是普通人。” 花猫张大嘴巴打呵欠，在江沉绮的碎碎念中入睡，不一会儿打起小呼噜。 江沉绮好笑地摇摇头，觉得花猫是无意识的举动。它跑到山上玩儿，觉得果子香喷喷带回来给她吃。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江沉绮突然惊醒，拿起枕头下的匕首，警惕地看着站在床边的人。 白泽背着手满意地点头，“保持警惕有必要，既然你醒了随我去屋顶练功。今晚的月色不错，可以吸收月光精华。” 江沉绮一脸茫然，想到什么更加警惕了，“你到底是谁，潜入丐帮有什么目的，不回住处深夜到访所为何事。我自认为武功不错，没必要深夜练功。” 说什么吸收月光精华，一听就是骗子。江沉绮心想若是此人有问题，今晚就把他解决掉，不能让来路不明的人待在丐帮。 白泽不生气，开口慢悠悠地说道：“特殊的血脉压制不住，你已经拥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血脉力量会慢慢觉醒。我加入丐帮为了寻找你，指点你如何修炼，你掌握特殊的功法，会比谢北静厉害。” 谢景淮推开窗户，看一眼屋里的场景，不满地说道：“白泽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能擅自闯入周老板房间，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大步走到床边，谢景淮拿起木架上的外套递给江统领，挡住白泽视线。 白泽淡然一笑，笑着说道：“我没有害人之心，我来这里是百味的指点。这个老家伙给了我不少好东西，求我指点周老板。” 一阵酒香飘来，百味提着酒葫芦推开门进屋，“徒弟呀你在磨叽什么，外面月色正好呢，跟着白泽好好学习。你与白泽有师徒缘分，你现在实力不够强大，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方可完成心愿。” 不信任陌生的白泽，江沉绮信任百味师父，听话地跟着白泽去屋顶沐浴月光。 百味拿起阵盘摆弄几下，用阵法掩盖屋顶场景，免得这里的动静被其他人发现。 谢景淮没有回屋睡觉，站在百味前辈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前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沉绮感觉到不对劲，我也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对了世上有妖怪吗，我们遇到一只，跟人没区别的狸花猫。那只狸花猫能跪地磕头，它的三个猫崽比小孩调皮。” 百味笑着说道：“世上没有妖怪，只有一些通人性的动物，它们没有害人之心，侯爷不必慌张。为何要问个明白，知道得越多越不快乐。接下来的路靠江沉绮自己走，侯爷你可以离开了，她会找到同行的人。” 误会百味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谢景淮心里不乐意，“我愿意与江沉绮一路同行，前辈不要拆散有情人。我在这里住着挺好不想回侯府，小姑姑回来了霸占侯府，回去了她会讨要兵符。” 不愿意走的谢景淮，坐在院中等候江沉绮，不知不觉间坐在石凳上睡着。 江沉绮被朦胧的月光包围，放慢呼吸把自己融入到广袤的天地间。闭上眼睛看见风起云涌，看见万物从新生到死亡，这个过程叫做轮回。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沉绮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有红光一闪而过。起身一跃站在院子里，看见谢景淮坐在院中打盹。 “侯爷醒醒回屋休息吧，别担心我没事。” 第九十章 醋坛子 没想到侯爷一直坐在院里等候，这份用心让江沉绮感动。不可否认对侯爷有好感，她克制自己的好感，不愿意耽误谢景淮的大好前途。 谢景淮是战功赫赫的常胜将军，受到北齐国百姓欢迎。侯爷家世好有人维护，怎么看都是前途无量的青年。 江沉绮看不见未来的路，有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不愿意耽误任何人。 谢景淮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张大嘴巴打哈欠，“天还没有亮，江统领回屋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说。” 第二天睡到半晌午，谢景淮洗漱以后走到院子里，看见让他心塞的画面。 大树下坐着一男一女，女子是他熟悉的江统领。男子一身长衫，气质儒雅书生气质浓郁。男子拿着书笑着说什么，江统领跟着笑起来。 大步走过去，故意坐在江沉绮身边，谢景淮笑着询问说道：“此人是谁看起来面生，是周老板你的朋友吗，他是读书人吧。” 江沉绮笑呵呵地说道：“你果然没有认出他是谁，这位是白泽啊，认不出来吧。不过是洗漱打扮一下，白泽变化竟然那么大，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白泽淡然一笑，找到了江沉绮不需要伪装自己。他不是邋遢的人，还是喜欢自己真实面目。 谢景淮没有笑容，仔细打量白泽，无法把眼前的翩翩公子，跟邋遢的高个子乞丐联系在一起。 白泽明明长得不差气质好，靠这张脸和才华能吃饭，为何流落丐帮当乞丐。 谢景淮收起心里的胡思乱想，虚伪地笑笑，“不知白泽兄弟身上发生什么事，既然你不做乞丐，不如收拾包裹早日回家，免得家里人担心。我知道年轻人有叛逆期，跟家里人合不来，离家出走很正常。” 白泽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多谢关心我无家可归，家人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人。” 江沉绮眼神同情地看着白泽，心想白泽跟她一样倒霉，无法感受家人关怀的感觉。还好她找到外婆，有胡氏一族做后盾。 谢景淮这下没话说，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抱歉是我多嘴说错话，白泽兄弟不要生气，改天我请你喝酒赔礼。” 百味提着酒葫芦走进院子，来观察徒弟学习情况，看见搞破坏的谢景淮，拉起侯爷衣袖把人带走，“侯爷没发现后院没人吗，大家去隔壁院子忙活。白泽买下隔壁宅子，后院空下来让沉绮安心学习。” 白泽买房子钱还是他给的呢，谢景淮忍不住打听白泽来历，“这个白泽什么来头，让前辈对他如此恭敬。我看他年纪轻轻，不是皇室子弟，莫非是世家贵公子，或者是隐士家族子弟。” 百味摇摇头神神叨叨地表示不可说，反正白泽能为江沉绮带路。好不容易找到白泽，不能让白泽跑了。 “年轻人你不懂，别得罪白泽你斗不过他。这个小徒弟最让我操心，她的实力太弱小，需要学习的知识还有很多。” 江沉绮怎么是弱小呢，武功数一数二的好，才能做北衙禁军统领。江沉绮学识不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文武双全的官员。 总感觉很多事自己不知道，谢景淮心里郁闷极了。担心白泽发现江沉绮的好，担心江沉绮对温润如玉的白泽动心。 百味把侯爷带到隔壁院子，不搭理侯爷，去跟姜鱼游帮忙。 林风提着篮子走过来，让侯爷吃糕点，语气崇拜地说道：“白泽真厉害简直是百事通，为我解开困惑许久的疑惑，好像没有难倒他的事。有这样一位良师教导，江统领有福气。” 听不得林风夸奖白泽，谢景淮酸溜溜地说道：“博学的读书人咱们北齐有很多，书读得多自然博学。林风啊你需要多读书，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让外人看笑话。” 侯爷怎么了，怎么一副吃了火药的表现，林风笑笑不跟侯爷一般见识。 面对白泽江沉绮没有多想，认真学习陌生的知识。听白泽念完一篇文章解释完意思，有种听天书的感觉。 “这是谁写的文章真有趣，这就是所谓一本正经的胡扯吧，比我还能编瞎话。” 白泽用书敲敲沈卿秋脑门，好笑地说道：“不懂不要胡说，这是古代圣贤的杰作，不是民间写书人胡编的故事。开灵智的野兽通人性，可以庇护有缘分的人族。在遥远的上古时期，人族弱小依附强大的野兽生存，为野兽效力获得庇护。” 这跟她过去学的历史不一样，江沉绮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白泽的说法，在很久很久以前，人类是强大野兽的仆人，为生存忍气吞声。这也太奇怪了吧，人族如今很强大啊，身边没有强大的野兽。 看出江沉绮的疑惑，白泽语气讥讽地说道：“野兽再强大又如何，终究不是虚伪人族的对手，庇护白眼狼连累自己。有许多强大的生物成了神兽，慢慢隐藏在历史长河中，而弱小的人族厚颜无耻地壮大族群。人族不会如实书写历史，不承认先祖做了某些野兽的仆人。” 很想反驳白泽的话，直觉告诉江沉绮白泽没有说谎。真有那么一段尘封的历史，被人们遗忘，随着时间流逝，人们已经不需要依附强大的野兽。 想起谢北静口中的特殊血脉，想起那两头异常聪明的老虎，还有那只为了猫崽低头的狸花猫。江沉绮心神波动，新世界的大门为她打开。 深呼吸缓解心中的紧张，江沉绮低声询问说道：“我过去不喜欢小动物，如今愿意跟它们打交道，好像能明白野猫的意思，能对动物不假思索地赞美。所以我的血脉是不是有些特殊，我不是普通人对吧，所以你出现在这里，教导我这些知识。” 孺子可教也，白泽欣慰地点头，教导聪明学生老师省心。 江沉绮想起将军府灭门惨案，衣袖下的拳头握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泽看，“你自称无所不知，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白泽轻轻点头，他知道江沉绮是楚将军的小女儿，还知道她最终能成功复仇。 第九十一章 不相信 知道江沉绮背负仇恨，生活在痛苦之中，白泽好心肠劝说几句，“别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复仇没那么容易，你的敌人不止一个。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复杂，我知道却不能说出口。” 相信白泽有些本事，江沉绮按捺住内心询问的冲动，抛开杂念继续学习。 三个时辰以后，江沉绮神情凝重没有一丝笑容，对身处的世界有全新认识，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井底之蛙。 她以为自己厉害，才能震得住北衙禁军。合着禁卫军在某些人眼中，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到了饭点白泽收起古书，打发江沉绮出门去找厨子胡六娘，“让六娘多做些饭菜，上午说了那么多话有些饿，中午我能多吃几碗饭。” 江沉绮勉强一笑，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院子去隔壁。 隔壁院子气氛不错，乞丐们在姜鱼游带领下，有条不训地染布。 林风帮忙打下手，胡六娘坐在一旁做衣服，唯一大闲人是谢景淮。 谢景淮走到江沉绮身边，扶住她的胳膊，语气关切询问说道：“江统领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那个白泽欺负你了，我这就过去教训他。” 摆摆手让侯爷别冲动，江沉绮无奈叹口气，抬头看着蓝色天空，郁闷地说道：“一无所知的傻子真幸福，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丢失快乐。白泽教导我很多新知识，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让我对世界多几分了解。” 江沉绮忍不住怀疑，将军府覆灭是不是跟特殊血脉有关系，家人血脉特殊，还是特别的那个人是她。 倘若因为她血脉原因，导致将军府覆灭，她这个活下来的幸运儿成了家族罪人，连累那么多无辜人死亡。 江统领脸色怎么更难看了，谢景淮扶着江沉绮坐下休息，“学了什么让你这种反应，觉得难得话不学了呗。你已经比京城才女聪明，没必要学习苦涩难懂的知识。” 不学习怎么行，不学习如何为家人报仇，如何探索事情的真相。江沉绮谢过侯爷关心，表示自己没有事。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对白泽传授的知识感到惊讶，我能坚持下去学习新知识。” 休息一会儿后，江沉绮去找胡六娘，“六娘多准备饭菜，招待饭量大的白泽。他如今传授我知识就是先生，对待先生要尊敬。” 胡六娘认真点头，让江统领别担心。厨房交给她，一定多做饭菜让白先生吃饱。 吃饭的时候江沉绮有些沉默，脸上没有表情时不时发呆，一副丢了魂般的表现。 谢景淮坐在江沉绮对面，发现江统领表现心里疑惑。纳闷白泽教了什么内容，让江沉绮没胃口吃饭。 饭后江沉绮走进书房，身后跟着不请自来的侯爷。 没有赶侯爷离开，江沉绮没有开口打招呼，提起毛笔作画，画下一头狰狞的巨大野兽。 野兽长着巨大的獠牙，脚边有黑色烟雾，宛如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 谢景淮皱眉头，觉得江沉绮神经出现问题，好端端的怎么画丑巴巴的怪物。 江沉绮放下毛笔，拿起手绢慢悠悠擦手，语气感慨地说道：“白泽递给我一幅画卷，据说画卷存在几千年，上面画着这种可怕的野兽。侯爷觉得它是怪物吗，这种怪物在千年以前庇护依赖它的部落，部落渐渐强大有反叛之心。他们知道怪物弱点，趁它生孩子虚弱的时候杀死怪物。苍天有眼知道部落恶行，没有强大的野兽庇护，部落失去依仗渐渐四分五裂。” 谢景淮没有说什么，伸出右手摸摸江沉绮额头，没有发烫啊，江统领怎么突然说起胡话，“我知道你编瞎话本事厉害，我不是好忽悠的客人不要骗我。你怎么了吃饭的时候跑神，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白泽到底教了什么。” 面对无知的侯爷，江沉绮想到一个好主意，午休后拉着谢景淮一起学习。 “侯爷在大是大非面前分得清，他不是爱炫耀的人，一定会对白先生传授的知识守口如瓶。请先生一起教导侯爷，不能让我一个人迷茫。” 重新塑造世界观过程非常痛苦，江沉绮想拉着谢景淮一起吃苦，好歹有个一起闲聊的人。 侯爷不知隐藏在历史长河中的真相，他们如何愉快地聊天。 白泽没有拒绝，笑呵呵地点头，“下午接着了解强大部落，按照它们实力强弱教导。首先了解天狐部落，九尾天狐非常厉害，能赐予它的追随者好运，让部落的女子多子多福。在很久以前，天狐部落的女子十分受欢迎，孩子多在千年前，同样是值得高兴的事。” 江沉绮想起在拜月小镇的时候，胡县令六个女儿成为抢手对象，小镇的人盼着做胡县令女婿。 听说胡六娘几个姐姐运气好，生下的几个孩子都养活了。莫非胡氏一族在很久以前，追随的神兽是九尾天狐。 江沉绮能听懂白泽说什么，缺了半上午课的谢景淮，不知道白泽说什么。想起胡县令的几个女儿，真巧呀胡县令姓胡，胡六娘抛绣球吸引很多人参加，小镇未婚青年都想把胡六娘娶回家。 “敢问白先生，远古时期的大部落，如今还存在吗。神秘莫测的神兽，如今还存在吗。” 江沉绮从思绪中脱离，眼睛看向敢问话的侯爷，她也有这个疑问。 白泽淡然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也许强大的野兽还活着，它们受到人族供奉成为神兽，神兽可以摆脱时间的约束，达到长生不死的状态。它们在哪里不知道没见过，远古强大的部落不会轻易消亡，以各种方式延续下来。隐藏在北齐国各个角落，族群的秘密外人不知。” 谢景淮根本不信这些事，讥讽地说道：“尊称你一句先生，白泽你别忽悠人，忽悠我们没有好处。你不是厉害吗号称什么都懂，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泽微微一笑，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明英侯，是谢家这一代的领头羊。我对侯爷的事了解不少，你三岁那年上房揭瓦被父亲教训，屁股肿了好几天。” 第九十二章 出城 白泽微笑着说出谢景淮的黑历史，侯爷遗忘的童年往事，白泽竟然一清二楚。不仅知道侯爷小时候的事，还知道侯爷私事。 “我说了这么多，侯爷还是不相信的话，我再算其他事。侯爷洁身自好对感情看重，连姑娘小手都没有拉过，期待早日和有缘人走到一起，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 眼看白泽要说出，他心中的有缘人是谁，谢景淮笑着送上一杯茶，“白先生真厉害，你简直就是人族中的神兽白泽啊。小时候的事情忘记差不多了，你竟然知道真不可思议。” 既然白泽能掐会算，想必不会胡扯远古历史忽悠他们，忽悠他们有什么好处嘛。 如果白泽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念头一出，谢景淮笑不出来，体会到江统领的复杂心情。 江沉绮拍拍谢景淮肩膀，她懂侯爷此刻心情。原本不想把压力分给其他人，是侯爷自动靠近，侯爷是有缘人，应该知道过去的历史。 白泽喝完一杯茶，拿起画卷继续讲述。 讲述野兽变成神兽的奇妙转化，这里面具体原因白泽不知道。无所不知只是自夸，他不是神兽白泽，只是有点能耐的普通人。 几个时辰悄然过去，白泽算算时间该出门买酒喝收起画卷大步离开，打算去街尾买酒。 江沉绮和谢景淮坐在凳子上发呆，他们需要时间消化学到的新知识。 野兽和部落人相互依存，人族获得安全的栖息地，野兽通过信仰得到某种能量，进化成强大的神兽。 谢景淮眉头皱起，扭头看向江沉绮，“刚才忘了问白先生，神兽能长生不老是不是可以变成人。彪悍的小姑姑，是不是披着人皮的神兽。” 侯爷胡说什么啊，江沉绮哭笑不得地说道：“神兽应该不能变成人吧，四小姐血脉特殊是凡夫俗子，侯爷不要胡说。你现在知道我吃饭时候，为什么跑神，我对世界有了新的认识。比起强大的神兽，无所畏惧的野兽，我们人族太渺小。” 目前来看人是万物主宰，厚脸皮连历史都能修改，实际情况如何谁知道呢。 谢景淮无奈地叹口气，没有闲聊的想法，心情格外复杂。 吃过晚饭，白泽掐指一算让江沉绮收拾包裹出门，带上身手不错的谢景淮，“钱二叔准备回乡下，你们俩跟他回去，去钱家村暂住。用心感受睁大眼睛仔细看，用心了解真实的世界。” 店铺交给心细的胡六娘，江沉绮回屋收拾包裹，带上换洗衣服和银票，不忘记带钱袋。 最后带上背着包裹的谢景淮出门，江沉绮在粮铺附近，遇到赶驴车的钱二叔。 钱二叔准备把三只猫崽带回家，让村里老猫教训它们。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周老板你怎么来了，我带着阿花跟小猫回乡，等它们懂规矩再回京城。” 面色不自然地咳嗽几声，江沉绮不好意思地说道：“在京城开店做生意压力大，我打算去乡下住一阵子散心。对周边村庄不了解，想着二叔你刚好住在乡下，打算去你那里借住。” 钱二叔有些为难，村子人不喜欢外人，很少有外人进入。 看出钱二叔的为难，谢景淮开口保证，他们不会白吃白喝会给钱，“二叔你放心我们是守规矩的人，没有坏心思不会做糊涂事。在京城待着不舒坦，想去乡下换个心情，能呼吸新鲜空气挺好。” 钱二叔没有开口说话，掏出一根枯草摆弄起来，打结又解开，重复这个动作好几遍，脸上露出笑容，“两位跟我们村子有缘，上车吧我带你们出城。” 谢景淮扶着江沉绮上了驴车，第一次坐驴车感觉有些微妙。 阿花喵喵叫几声跟两位打招呼，怀里抱着三只打盹的小猫。 江沉绮摸摸阿花脑袋，笑着说道：“接下来一阵子打扰了，有冒犯的地方请阿花指出来，我们不是有意冒犯。” 阿花微微点头，低下脑袋放在爪子上打盹。 驴车顺利离开城门，慢悠悠地往前走。 驴车速度太慢，江沉绮在慢吞吞的摇晃中昏昏欲睡。总感觉猫崽的呼噜声，有催眠作用。 谢景淮让江统领靠在他的肩膀上，压低声音说道：“困了休息会儿别硬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二叔村里。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附近景色很陌生。” 天色渐渐昏暗，人的可视范围降低，谢景淮看不清几百米外的景物。只知道驴车一直在走，这头不起眼的毛驴赶路不知疲倦，也不知道停下休息。 江沉绮觉得困极了，靠在侯爷肩膀上休息。不一会儿进入梦乡，没了往常的警惕心。 江统领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她接纳谢景淮，对谢景淮防备减少。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月亮出现挂在天上，星星如同棋子，排列在黑色天空中。 驴车终于停在小溪边，钱二叔让客人下车活动手脚，现在是毛驴休息时间。 钱二叔点上红灯笼，照亮一片地方，驱赶不走浓浓的黑夜。 竟然还没到地方，钱老板的故乡真遥远。 江沉绮想起钱二叔带着阿花进城赔礼道歉，觉得钱二叔对阿花真好，一般人嫌路远肯定不会进城。 钱二叔掏出烟杆抽起旱烟，笑呵呵地说道：“驴车简陋两位客人别嫌弃，原本想赶马车，奈何马儿不能走那么远的路。别看我养的毛驴不起眼，赶车是一把好手，平日里还能托东西呢。” 江沉绮弯腰从河边揪一把青草，喂给赶路辛苦的毛驴，“这头毛驴很厉害，千里马无法慢悠悠走这么远的路。从傍晚到月亮出来，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毛驴竟然不嫌累真厉害。” 毛驴得意地叫唤一声，若不是身后有一辆驴车，可以表演原地转圈圈。 休息好继续赶路，这次江沉绮没有休息，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周围黑漆漆一片，江统领不知时间，不知道身处哪里。若不是白泽的吩咐，他们不会厚脸皮，跟着钱二叔离开京城。 钱二叔拿起铃铛摇起来，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在空旷的荒野上传播很远。 第九十三章 钱家村 铃声让江沉绮心情宁静，呼吸着荒野冷冽的空气，仿佛融入无边夜色中，忘记背负的血海深仇。 黑夜中无形的屏障被打破，江沉绮心里一紧，睁大眼睛看向四周。 发现周围景色突然发生变化，他们从荒野到了森林外缘。虽然天黑能见度低，江统领分得清荒野和森林的不同。 藏身在草木里的萤火虫，被铃铛声吵醒，飞舞在半空中散发出星星点点的柔和光芒。 萤火虫越来越多，汇聚成一条黄色的河流，为晚归的行人指明道路。 江沉绮露出浅浅的笑容，没想到这里还有萤火虫，压低声音跟侯爷说话，“我很喜欢萤火虫，喜欢这种能飞舞的小虫。它们会发光跟星星一样，飞舞在半空中好像在起舞。” 谢景淮推算时节觉得不对劲，毫无欣赏萤火虫起舞的心情，压低声音回话说道：“江统领是不是忘了，时节到了深秋，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不是萤火虫活跃时间。在河边遇见落单的萤火虫，三五只趴在草丛上不成气候，哪里能汇聚在一起数不清。” 江沉绮眉头皱起，发现可疑的地方，伸出手感知风向。 秋日的深夜清风微凉，此刻穿过她手掌的微风带着温热，像夏日的晚风。 驴车穿过森林，穿过厚实的石板桥，终于到达目的地。 几只猫崽开心地喵喵叫，若不是畏惧母猫的利爪，会跳下去跑一圈。 谢景淮跳下驴车，扶着江沉绮下车，眼睛四处看。没想到乡下村子舍得用灯笼，家家户户屋檐下悬挂着灯笼。 不知他们的蜡烛从何处购买，光芒照亮家门口的路。 钱二叔没有把客人带回家，带到一栋空房屋前，“两位客人好好休息，时间太晚了你们吃些果子充饥，院子里有果树。” 打着哈欠离开，钱二叔一直在赶路，比江沉绮二人辛苦。 取下屋檐下的灯笼，江沉绮推开木门进屋。不着急观察住处，拉着谢景淮摘果子。 红色果子散发清淡的幽香，口感跟荔枝一样，江沉绮一连吃了七八个，“若不是没有果核，有种吃大号荔枝的感觉。这种果子我第一次见，第一次品尝，侯爷你吃过没有。” 谢景淮胃口比江统领好，吃了十多个果子，摇摇头表示没吃过，“村里人可以摘下果子去城里售卖，类似荔枝的果子不愁卖。这种果子能充饥，钱二叔没有忽悠我们。” 提着灯笼往前走，江沉绮在堂屋门口停下脚步，仔细欣赏门上的画，“看样子村里人很喜欢猫，你看门上雕刻着许多猫。每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这些小人应该是人族，他们跟着大猫一起打猎。” 谢景淮乐呵一笑，指指大猫说道：“雕刻得有些浮夸，把猫画这么大，人小小一个不符合常理。” 进了堂屋没发现异常，这间房屋跟普通民宅差不多。墙上描绘着猫群，随处可见猫咪摆件，除此之外一切正常。 提着红灯笼走进客房休息，江沉绮不一会儿进入梦乡，夜里没有惊醒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清早，江沉绮被窗外阵阵鸟叫声吵醒，起床伸个懒腰。仔细打量屋里摆设，发现大多是木制家具，桌子上放着几个泥塑的猫摆件。 推开门陌生的环境闯入眼帘，江沉绮第一反应是惊讶，没想到院中果树如此高大。 谢景淮站在树下，距离最底层的树枝，有很远的距离。 谢景淮听到开门声，冲着江沉绮招手，语气凝重地说道：“这个村子有些不对劲，这棵果树很大说是参天大树不为过。我出门溜达一圈，发现类似的大树比比皆是。要知道大树十分值钱，乡下人家里有大树会砍掉卖钱，不会放任它们一直生长。” 更奇怪的是，他们位置一处峡谷中。周围是高低起伏的大山，村庄位于山底盆地中。山上随处可见参天大树，周围活动的鸟类第一次见，还有数不清的陌生花草。 江沉绮微微一笑，让侯爷别担心，“你忘了咱们学习的新知识，既来之则安之，希望这次下乡有收获。” 钱二叔站在门外敲门，把食盒交给开门的谢景淮，“我家婆娘做了清淡的饭菜，两位不嫌弃吃点东西。一会儿我让家里孩子带你们四处逛逛，村里风景跟别处不同，四处走走散心。” 不会嫌弃乡下的粗茶淡饭，谢景淮谢过来送饭的钱二叔，提着食盒放在院中石桌上，“我听说乡下条件差，老百姓饭菜里没油水，家里有什么吃什么。你要是觉得饭菜不合口味，摘几个果子充饥。” 头顶树枝上，挂着无数红色果实。谢景淮在心里，把它们当作荔枝看待，吃荔枝充饥十分奢侈。 打开饭盒谢景淮微微愣住，看见一大碗参鸡汤，微笑着说道：“钱二叔真客气，为招待客人把家里鸡杀了，真是热情的乡下人。” 接下来一道菜是红烧鱼，最下面是两碗白米饭和两双筷子。 侯爷觉得乡下百姓真实在，“咱们吃饭得给钱，人家拿出好饭菜招待，不给钱说不过去。” 江沉绮微微点头，觉得钱二叔送来的饭菜不错，感受到他们的好客。 从鸡汤里夹出两指宽的人参，江沉绮皱眉头说道：“难怪鸡汤参味浓，钱二婶做饭怎么放人参啊，招待客人没必要如此大方。这株人参拿到医馆出售，能卖不少钱呢。” 谢景淮惊讶鱼的味道，竟然感觉不到一丝腥气。鱼身上没有刮过鳞片的痕迹，这是一条没有鳞片的鱼。 吃下一顿不错的早饭，江沉绮把碗筷清洗干净，放在食盒里。 钱小宝推开门进屋，见到陌生人笑着问好，“你们就是爷爷口中的客人吧，跟我们这里人长得一样哎。” 江沉绮乐呵一笑，“哪里人无所谓，模样差别不会太大。你是钱二叔孙子叫什么名字，我叫周永安，这位是我的朋友北冥。” 钱小宝笑着介绍自己，带着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出门。 离开住处走在村子里，江沉绮发现村里猫不少。 每一只都懒洋洋，个头比狸花猫大，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第九十四章 训练场 大猫有些趴在家门口打盹，有些趴在围墙上酣睡。每一只皮毛油亮，代表它们伙食好生活无忧无虑。 钱小宝对一只花猫行礼，介绍两位从京城来的客人，“我家小猫原本要去周老板那里上学，奈何它们年纪小不懂事，惹周老板和城里的野猫生气。” 花猫个头不小，从地上爬起来露出完整体型，冲着江沉绮喵喵叫，为不懂事的猫崽说话。 江沉绮蹲下身子，等花猫叫完笑着说起三只小猫，“它们啊太调皮，幸好年纪小爪子不锋利，要不然能把后院拆了。阿花教导它们规矩，学好规矩再学抓老鼠也不迟。西城区野猫在杂货店后院暂住，它们靠抓老鼠养活自己。” 花猫没想到抓老鼠如此简单的事，城里猫竟然不会。衣食无忧的生活让猫变懒散，城里猫真不争气。 钱小宝等江沉绮跟花猫沟通完，带着二人继续往前走，“城里猫真愚蠢，抓老鼠一点儿不难，我能布置陷阱抓老鼠。” 江沉绮微微一笑，不相信钱小宝的话，以为小孩子在吹嘘自己厉害。 老鼠好抓的话，牛美丽不会被老鼠气得火冒三丈，钱老板不会气得头疼。 围绕村子溜达一圈，江沉绮惊奇地发现，没有一条狗。在乡下狗才是农户的好朋友，狗可以看家护院还能保护主人。 “小宝你们村不养狗吗，我发现村里有很多猫。不见一条狗，没有听到狗叫声。” 外人进入村子，狗会汪汪叫发出警示，提醒主人有陌生人到来。江沉绮没有听到狗叫声，只看见一只只懒散的大猫。 钱小宝眉头紧紧皱起，不高兴地说道：“猫比狗可爱比狗好养活，猫也能看家护院，能力不输给笨笨的狗。” 这孩子喜好真特别，对猫百般赞美，对狗贬低不停。 看出钱小宝不喜欢狗，江沉绮没有提起狗，转移话题想去树林边看看。 “第一次见参天大树，在京城很难找到这么大的树。今日看见这么多大树，我和北冥先生有福气。” 这种好话小孩喜欢听，钱小宝带着两位客人去森林外围，“你们不要随意进去，白天森林还好，到了夜晚里面危险重重。” 看着眼前安静的森林，想象不出夜晚的危险。江沉绮打算晚上不出门，跟侯爷老老实实待在住处，避免招惹不必要的祸事。 钱小宝弯腰摘野果，分给两位客人吃，“野果我都吃腻了，秋天的野果不好吃。我喜欢吃冬天的野果，冬天野果更甜。” 钱小宝在说什么呀，小孩子在秋天，愿意漫天遍野跑寻找野果。怎么到了钱宝口中，反而冬天的果子受欢迎，冬天滴水成冰一棵青草难寻。 拿起野果吃起来，江沉绮陶醉在浓郁的果香味中，“果子味道不错，想象不出冬天的野果多么美味，这些野果在我眼中味道不错。你们可以摘野果卖钱，城里人肯定喜欢野果。” 钱小宝果断地摇头，粮食不需要太多，家里人够吃就行，钱财不必太多够花就行。 也许只有孩子才能如此淡泊名利，不懂钱财和名利的重要性，享受当下生活。 江沉绮佩服钱小宝的心性，希望乱糟糟的外界不要改变孩子。 路过训练场江沉绮停下脚步，询问钱小宝这里是何处，“小孩子真有活力，这里好像小型练武场。” 钱小宝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村里孩子自幼习武。身体强大能在山林里自由活动，带回养活一家老小的猎物。 谢景淮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村里孩子用不同器具锻炼。举着大石头的少年，让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伙伴跟钱小宝说话，呼唤他过去锻炼身体，“早上不举石头不好，小宝赶紧举石头。” 不顾地招待两位客人，钱小宝举起大石头锻炼起来。 江沉绮戳戳地上的石头，告诉侯爷是真石头，“村里孩子力气真大啊，这么大的石头举起来费力气，他们脸上不见汗水。” 谢景淮感觉钱家村怪异极了，跟他去过的乡下村庄截然不同，风景奇怪村里人也奇怪。 “这么大的力气在京都容易找活，每天扛麻袋能挣不少钱。进入军营好好磨炼，靠一身蛮力有所作为，窝在大山深处很可惜。” 完成早上锻炼，钱小宝带着二人去溪边。口渴直接喝小溪水，夸奖山上流下来的溪水甘甜可口。 “爷爷说外面的溪水不好喝，有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还是故乡的水好。” 谢景淮不信邪，弯腰捧起溪水喝一口，甘甜的溪水充满口腔，让人喝了还想喝。 江沉绮喝溪水解渴，夸奖溪水味道不错，“这是一方宝地，风水好才有好水。钱家村的人在这里定居很幸福，你们老祖宗挑选一个好地方。” 钱小宝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炫耀地说道：“那是当然了，挑选祖地马虎不得，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繁衍生息。” 不远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钱小宝飞快地跑过去，带起一阵清风。 江沉绮回过神看向不远处，一只肥兔子被钱小宝抓到。 江沉绮笑着说恭喜，夸奖钱小宝身手好，“你的速度真快，竟然能抓到草丛里的兔子。兔子可以拿到城里卖钱，这么大一只兔子卖给出价高的人。” 钱小宝不打算卖兔子，对兔子归处有了想法，“兔皮给小猫做窝，兔肉做成肉脯给小猫磨牙。兔子肉我早吃腻了，给小猫磨牙合适。” 江沉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没有吃腻兔子，不会奢侈地用兔子肉，给野猫做肉脯。 谢景淮拉拉江沉绮衣袖，让她看溪水中蓝色游鱼，“这种鱼你见过吗，我第一次见。来到这里以后，我变成无知的人，很多东西没见过不认识。” 跟谢景淮有着同样想法，江沉绮觉得自己变笨了，又或者钱家村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一条磨盘般粗大的花蛇，顺着溪水漂流而下，吓得谢景淮赶紧站在江沉绮面前。 钱小宝挥挥手跟大蛇打招呼，语气熟络地问话，“大蛇你去哪里，要去水潭抓鱼呀，祝你捕鱼顺利。” 第九十五章 无知 大蛇敷衍钱小宝几句，眼神好奇地打量两位陌生人。 谢景淮神情凝重，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蛇，不是普通蛇是大蟒吧。听说蟒蛇体型大杀伤力大，能绞死猎物，杀人轻而易举。 花蛇吐出长舌头，跟气息平和的江沉绮说话，询问小家伙来自哪里。 江沉绮简单介绍自己，没有细细交谈的想法。她不是害怕长蛇的人，面对磨盘大的蛇心生畏惧，被蛇的大眼睛盯着，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大蛇摇摇头跟江沉绮谈生意，愿意送出收藏的果子，换取江沉绮帮它搓澡，村里孩子力气大不懂温柔。 钱小宝乐呵一笑，让江沉绮赶紧答应别拒绝，“大蛇收藏的果子是好东西，吃下好处多。你和北冥大哥太弱，需要灵果滋养身体。外面灵果稀少，难得来钱家村一趟，想办法多吃灵果对你们有好处。” 直觉告诉江沉绮，这是一个好机会，没有迟疑答应花蛇要求。 钱小宝找来两把大刷子，教导二人如何为花蛇搓澡，“北冥大哥别闲着，爷爷说你的资质不如周老板，你更需要灵果滋养。灵果长在危险的地方，我手里有就请你们吃了。” 谢景淮稀里糊涂成为搓澡工，堂堂北齐国常胜将军，站在水潭边上，卷起裤腿为花蛇搓澡。 江沉绮认真听取钱小宝意见，注意手下力道。把野草捣碎成泥，涂在花蛇身上。 河边不知名的野草，作用跟树上皂角一样，沾水出现细密的泡沫。 举着刷子不紧不慢为花蛇清洁鳞片，不知为何江沉绮觉得解压。难得遇到这么大的蛇，能沟通代表花蛇通人性，也许它的祖先，在远古时期是神兽。 谢景淮看看江统领，露出苦涩笑容。两位大官沦为操澡工，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 “终于忙完了这条蛇真大啊，配合我们动作有灵性，知道什么时候该翻身。” 江沉绮弯腰洗手，看着漂亮的花蛇笑起来，“万物有灵遇见聪明的蛇不奇怪，白先生指点我们跟随钱二叔回村，大概想让我们增加见识。” 不需要私下交流，二人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这里自成隐秘的小世界，跟外界有很多不同。 花蛇让二人稍等片刻，浮在水面上游动，回窝拿灵果。 江沉绮看到这一幕深思起来，“我知道水蛇可以在水面快速游动，水蛇体型小重量轻。花蛇体型大分量重，为何能在水面自由地游动。” 谢景淮摇摇头，无法回答的问题增加一项，他的无知增加一点。 钱小宝摇头表示不清楚原理，反正附近生活的大蛇，都能在水面自由活动，还能潜伏在水中抓鱼。 花蛇很快返回，用尾巴递给江沉绮草叶团的包裹。 江沉绮打开包裹，露出五枚果子。她和出力气的谢景淮一人两枚，钱小宝一枚。 果子香气浓郁无比诱人，江沉绮和谢景淮失去理智。吃下两枚果子，果子进肚他们晕倒在地。 钱小宝慢吞吞吃完果子，摇摇头说道：“外面的人好弱，难怪爷爷说外面没意思。” 钱小宝扛着谢景淮，花蛇用尾巴卷着江沉绮，一人一蛇把客人送回住处。 一觉醒来时间到了傍晚，江沉绮发现身边躺着个人吓一跳，推推谢景淮肩膀唤醒侯爷。 “侯爷你没事儿吧，咱们吃下去的是灵果，小宝没说吃了灵果会晕倒，大概是我们太弱的缘故。” 谢景淮发现自己跟江统领在一张床上，心里觉得美滋滋，估计钱小宝没发现周老板是女子。 “跟村里小孩比起来，我们确实太弱，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出来转转挺好的，免得以为自己武功不错沾沾自喜，我们要学习的知识还有很多。” 常胜将军和北衙禁军统领检讨自己，切莫生出自满心理，他们距离高手差很远的距离。 下床来到堂屋，江沉绮看见趴在椅子上打盹的阿花，笑着跟阿花说话，“村里风水不错，依山傍水风景优美，没必要把小猫送到城里生活。我现在相信小宝说的话，他抓老鼠轻而易举，小猫可以向村里孩子学习。” 阿花表示它的猫崽归处在京城，庇护钱老板的粮仓，是它们出生的使命。 感觉到阿花说了使命这个词汇，江沉绮心里感慨万千。 真是猫不可貌相，狸花猫阿花竟然知道，使命是什么意思，果然不能小瞧动物的智慧。 谢景淮表情疑惑地看着狸花猫，他好像懂得狸花猫的意思。想到吃下肚的两枚灵果，难道是灵果的作用。 阿花看一眼谢景淮，觉得明英侯模样和气质不错，让江沉绮想生小崽子的时候找侯爷。 江沉绮感谢阿花好心提醒，乐呵呵地说道：“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我暂时没打算成家。对了你还没说过来目的，找我们有什么事。” 阿花过来通知客人，晚上不用做饭有篝火活动，今天是外出狩猎队回村的日子。 狩猎队一个古老的词汇，江沉绮笑着点头答应，记下时间表示会准时到达。 阿花甩着尾巴离开，迈着小碎步慢悠悠走远。 谢景淮走到江沉绮身边，笑着说自己听懂阿花说的话，“阿花是不是邀请咱们参加篝火晚宴，村里还有狩猎队呀真厉害。我擅长使用弓箭，可以教导村民如何更快地射中猎物。” 可能村民不需要侯爷教导，江沉绮提醒侯爷，这里跟外界不一样，“狩猎队不是简单的打猎吧，侯爷没有发现吗，草丛里的兔子大，咱们偶遇的花蛇也很大。这里的动物好像吃了仙丹一样体型大，阿花比村里其他猫体型小。” 懂了江沉绮说得意思，谢景淮心想猎物再大能大到哪里去，还能摆脱正常范围不成。 夜晚降临月色笼罩大地，两位客人来到村后参加篝火晚宴。 看着半间屋子那么大的野狼，谢景淮陷入深思，纳闷这头狼是不是吃了仙丹，为何如此巨大。 江沉绮指指不远处，正在被村民处理的野猪，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果然不一般，在外面遇到这么大的野猪，普通人只能祈祷自己逃过一劫，完全没有反抗的想法。” 第九十六章 篝火晚宴 野猪体型比野狼还大，嘴角的白色獠牙，在火焰照耀下变成淡黄色。 普通人见到大野猪，只有哭天喊地求饶。江沉绮觉得自己可以跟野猪过几招，打不过然后用轻功逃跑。 谢景淮看看大野猪，摇头轻轻叹口气，“你我跟这里格格不入，我们好像来到被世人遗忘的角落。跟村里人比起来，钱老板非常弱，也许正因为他们那一脉是普通人，才会搬到外面定居。” 回忆跟钱老板相处的细节，没发现钱老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其他普通人没两样。 江沉绮认同侯爷观点，钱老板这一脉没有继承特殊血脉。无法适应山谷的生活，只能搬到外人，融入普通人生活中。 “在白先生口中，远古时期生活着许许多多的猛兽，那些猛兽应该比眼前的野猪巨大。我们的先祖即使再强大，单枪匹马无法对付那么多猛兽，跟强大的野兽合作有必要。” 扭头打量明英侯，江沉绮猜测侯爷也是血脉特殊的人。如果吃了灵果能改善体质，钱老板没必要搬到外面居住，灵果唤醒侯爷的潜质，真是神奇的果实。 钱二叔提着酒坛走来，塞给江沉绮一坛酒，询问二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们能适应这里的水土，不如留在村里生活，远离外面的是是非非。村里的姑娘彪悍强大，能打猎也能种田织布，和她们在一起可以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不远处坐着十多位未婚的姑娘，她们眼神大胆地打量陌生客人。 两位客人虽然实力弱，模样比村里青年俊俏，有种特别的感觉。 谢景淮觉得姑娘们的眼神冒着幽光，一点儿不想跟彪悍姑娘来往，果断地揽着江沉绮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多谢钱二叔好意，我不只是周老板随从，更是她的蓝颜知己。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索性离开南疆来京城打拼。” 没有推开侯爷胳膊，姑娘们肆无忌惮的眼神，让江沉绮心里一咯噔。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微微点头默认侯爷的话。 见江沉绮没有反驳，谢景淮厚脸皮地说道：“我和周老板情投意合，许下誓言生生世世在一起，村里姑娘不能拆散我们。附近应该有其他村庄吧，姑娘们会遇到有缘人。” 钱二叔觉得太可惜了，两个年轻人都不错，可惜他们走到一起。 姑娘们纷纷叹口气，不介意对象实力弱，无奈两个俊俏的人是一对。 目送钱二叔离开的背影，谢景淮凑到江沉绮耳边，乐呵呵地说道：“小姑姑应该来参加篝火晚宴，她比村里姑娘都彪悍，一定能吸引年轻人关注的目光。也许村里小伙为了博她高兴，会彼此争斗呢。” 发现侯爷喜欢打趣四小姐，江沉绮乐呵一笑。 侯爷只能背后过过嘴瘾，面对四小姐的时候，侯爷变成河蚌，一句话不敢多说。 这种表里不一的性格，却让江沉绮觉得侯爷是鲜活的人，有无伤大雅的小缺点。 第一次吃原汁原味的烤野猪肉，江沉绮发现自己饭量增加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放下负担享受当下的惬意。 谢景淮比江统领饭量大，吃完烤猪肉胃里还有空，又吃下一大块烤狼肉。 吃饱喝足欣赏村里年轻人跳舞，放荡不羁的舞蹈，充满野性的音乐，让两位客人觉得稀奇。 花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竖起身子跟随鼓声摇摆，摇来摇去像那么回事。 江沉绮突然觉得，生活在小山村的人很幸福。没有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没有三从四德没有男尊女卑，一切是那么的合理。 “四小姐在这里生活，身上矛盾的地方说得通。她本人不矛盾，是外面的世界规矩多，约束女子成长不公平。倘若外面的女子如村里姑娘一般强大，谁会觉得女子柔弱需要保护呢。” 谢景淮认为江统领言之有理，把小姑姑放在村里，会很快融入当地生活。小姑姑在京城宛如异类，在这里能找到很多同伴。 二人靠在一起小声闲聊，让对他们感兴趣的姑娘无比失望。默认二人是一对，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钱二叔来到大树下，跟喝酒的村长打招呼，“那个苦命的孩子来了，村长不去见见吗。我在京城见到白泽大人，白泽为孩子启蒙，唤醒她体内沉睡的血脉。” 钱村长慢悠悠喝酒，看一眼跟谢景淮交头接耳的江沉绮，看不出她是寓言中的幸运儿，“寓言啊不应该被外人所知，黑心肠的人利用寓言达到目的，外面的人心肠真黑。能帮忙就帮一把，某些人利欲熏心犯了大错，惹得胡氏一族下山，他们可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钱二叔知道该怎么做，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二人，增强他们的体质和意志力。 江沉绮不知道悠闲的生活即将结束，第二天被阿花叫醒，睡眼蒙眬地跟阿花打招呼，“阿花早上好，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阿花告诉江沉绮，花蛇在外面等着。花蛇准备带他们去水潭抓鱼，烤鱼味道不错。 既然阿花这么说了，江沉绮拒绝不了狸花猫的提议，叫上谢景淮跟随花蛇上山。 来到山上水潭边，江沉绮摸摸微凉的谭水，“太阳没有升起来，谭水很凉不能下去，下水我们会着凉生病。” 懒得听客人多嘴解释，花蛇轻轻一甩尾巴，谢景淮和江沉绮陆续跌落水中。 微凉的潭水在能忍受的范围内，江沉绮感觉有东西在拽自己的脚，潜入水中发现花蛇用尾巴拽住她的左脚。 在水中行动不方便，江沉绮费力气掰花蛇尾巴。 发现江统领不对劲，谢景淮赶紧潜入水中帮忙，纳闷花蛇大清早抽什么疯。不是带他们来抓鱼的吗，怎么变成捉弄人的游戏。 等到花蛇开恩，放过江沉绮的时候，江沉绮累得满头大汗，踩水让脑袋浮在水面上，“鱼没有抓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应该跟花蛇一起出来，还不如在屋里睡懒觉呢。” 花蛇驱赶鱼群过来，看着淡蓝色的游鱼，江沉绮馋的咽口水。 第九十七章 刻苦 她明明对鱼感官一般，不喜欢鱼身上那股腥味，为何见到鱼群有种垂涎三尺的感觉。很想抓到鱼大快朵颐，饥饿让江沉绮选择抓鱼。 谢景淮帮忙抓鱼，发现这种鱼速度非常快，他们空着手没有工具，很难抓到一条鱼。 忙活半个时辰一无所获，江沉绮跟谢景淮上岸，二人坐在岸边垂头丧气。 江沉绮失落地说道：“我以为自己很厉害，年纪轻轻成为北衙禁军统领，管理禁卫军多威风。来到这里以后，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不要说跟村里人比试，连条鱼都抓不住，真是太弱了。” 没有吃灵果的话，估计她坚持不了这么久。江沉绮体会到人外有人的感觉，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谢景淮安抚失落的江统领，起身找到柔软的藤蔓，“速度比不过游鱼，咱们用工具抓鱼。这里的鱼跟外面不一样，也许吃了能强身健体，既然来了别错过。下次能不能来村里不一定，我猜外人很难找到这里。” 手巧的江沉绮编织捕鱼工具，在花蛇指点下，找到能让鱼昏迷的野草。准备充分再次下水，这次难题变成如何寻找游鱼。 水潭面积不小，没有花蛇帮忙赶鱼，江沉绮跟谢景淮结伴寻找鱼群。 忙活两个时辰，二人终于吃到热乎的烤鱼，心里非常有成就感。 谢景淮笑着夸奖烤鱼美味，夸奖这里风水好，“忙活几个时辰竟然不觉得累，我猜这里就是文人笔下的风水宝地。幸好我脸皮厚黏着江统领，若不然没机会来这里，跟着你能见识不同风景。” 江沉绮认为是侯爷运气好，等侯爷觉醒特殊血脉的时候，会比她更加强大。 烤鱼下肚饥饿感消失不见，江沉绮一不小心吃撑了打个饱嗝，“剩下的鱼送给钱二叔，感谢他这两天的关照，带我们回村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侯爷对江统领安排没有意见，钱二叔对他们非常关照，送几斤鱼过去合适。 钱二叔收到鱼感到惊喜，夸奖两位客人有抓鱼的才能，“这种游鱼生活在水潭里，我们不爱去潭水边活动，平时吃鱼吃水塘里养的。” 下午午休醒来，阿花蹲在江沉绮枕头边，通知江统领花蛇在外面等着她。 江沉绮无奈叹口气，觉得花蛇一定是太孤单了，才会找她和侯爷玩耍。 下午又有新活动，江沉绮跟谢景淮被花蛇驱赶到沼泽附近，替花蛇寻找一种可口的植物。 忙活半个下午，回去的时候江沉绮没力气说话。觉得自己不是来散心，而是来渡劫的。 谢景淮猜到花蛇用意，笑着说道：“有劳花蛇想办法提升我们修为，我们要比村里人更加努力，才能不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 二人明明不是三岁小孩，因为实力弱常常被人忽视。村里人偶尔投来怜悯的目光，那种目光让谢景淮气的咬牙，他明明一点儿都不弱。 比侯爷更加渴望变强，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沉绮除了为花蛇做事，给自己增加训练次数。渐渐的力气变大，学会很多新技能，慢慢学会感应体内的特殊血脉。 谢景淮不愿意落后，跟上江沉绮脚步刻苦锻炼。还好二人吃下花蛇收藏的灵果，面对巨大的活动量没有累趴下。 山谷里提升自己的二人忘记时间，山谷外他们的朋友，数着日子等候他们归来。 姜鱼游又来烦白泽，询问江统领归期，“早知道**姐去那么久，我应该跟她一起出发。**姐不在杂货店，我没有心情染布，更没有心情挣钱。” 还记得姜鱼游每天，捧着一堆铜板细细数的画面，白泽懒洋洋地回答说道：“又不是去无人烟的地方，放心吧他们不是三岁小孩不会走丢。就算你跟着江沉绮一样进不去，钱家村跟外面的村子不一样。” 姜鱼游不满地冷哼一声，都怪这个白泽突然冒出来。不知道**姐那边怎么样，能早点儿回来就好了。 江沉绮不知有人在思念自己，沉迷在提升的日常训练中，忘记杂货店忘记做生意。 举起石头又放下，江沉绮笑着说道：“我的力气变大了，这一阵子的辛苦没有白费。钱二叔建议我们加入狩猎队，侯爷你怎么想。” 狩猎队的工作十分危险，一旦失误不仅连累自己，还会连累整个队伍的人。 江沉绮对自己的身手没有信心，来到这里以后信心减少，不再是自信满满的江统领。 谢景淮比江统领敢打敢拼，乐呵呵地说道：“钱二叔建议我们加入，证明如今的我们有这个实力。很好奇他们如何狩猎大型猎物，就算咱们帮不上忙，近距离观战也不错。” 被侯爷三言两语说服，江沉绮找到狩猎队小队长，表示他们愿意加入狩猎队，学习更多有用的技能。 狩猎时候二人表现尚可，比许多第一次参加狩猎队的村民表现好。 江沉绮给自己放假打算休息两天，回想狩猎时候的艰难，叹口气说道：“隐居生活不容易，衣食住行都得自己操心，在这里银票花不出去。” 钱家村位置偏僻找不到，江沉绮没发现村里人跟外界普通人联系。听说只有钱二叔不时出门，其他人对外面世界不感兴趣，甘心待在故乡从生到死。 谢景淮带来不少银票和碎银子，一文钱没有花出去，村里保留着以物换物的习俗，“是呀银票花不出去，白送给他们村民不要，没有店铺怎么花钱。” 钱二叔过来送食材，提醒二人过几天就离开，“村子一般不招揽外人，你们在村里呆的时间不短，到了离开的时候，回到京城多保重。遇到血脉特殊的人，对方不是坏人人品好，能帮一把就帮吧。” 收下食材江沉绮认真道谢，非常感谢钱二叔的教导，感谢每个帮助过他们的人或者动物。这次下乡收获颇多，让沈卿秋对自身有更多了解。 几天后的清晨，江沉绮和谢景淮天不亮坐上驴车，二人皆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来送行的村民站在村口，认可两位的刻苦付出，希望客人日后还能来钱家村。 第九十八章 眼红 原本想着记住回去的路，奈何江沉绮和谢景淮太困了，二人彼此依靠半睡半醒。不顾得看附近风景，意识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 这一走就是大半天，驴车晃晃悠悠进入京城，江沉绮意识才清醒。 张大嘴巴打哈欠，江沉绮觉得这次下乡收获颇多，没有推开靠在肩膀上的脑袋。有了明英侯陪伴，下乡不孤单。 驴车停在杂货店外，江沉绮拉着迷糊的谢景淮下车，认真向钱二叔道谢，“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二叔尽管吩咐，也可以让钱老板带话。若是可以的话，还想去钱家村做客，继续磨炼自己。” 钱二叔乐呵一笑，下次是什么时候说不准喽。 没有在杂货店休息，钱二叔慢悠悠地驾驶驴车离开，看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是高手。 江沉绮拉着侯爷走进杂货店，跟看店的胡六娘打招呼。 胡六娘见到小姐非常高兴，看一眼迷糊的侯爷，抿嘴笑盈盈地说道：“侯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莫非小姐做了什么，让侯爷晚上没睡好。” 好个六娘敢打趣她了，江沉绮点点胡六娘脑袋，笑着说道：“别多想我和侯爷只是朋友，这次下乡感触颇深。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不再觉得自己是高手。” 算什么高手呢，力气没有钱小宝等人大，力量不如花蛇壮，在钱家村她和侯爷实力最弱。到了高手如云的环境中，排在末尾的滋味不好受。 谢景淮脑子清醒一些，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杂货店，感慨地说道：“待在钱家村真是度日如年，说是下乡散心，实际上是去锻炼。现在回来了心里却有些不舍，不舍得村里的一草一木。” 有了共同经历，侯爷和江统领多了可聊的话题。这个话题只属于他们，外人加入不了。 白泽得知二人有奇遇，夸奖二人运气不错，“花蛇实力不弱，舍得用灵果当报酬送人，下次遇到这种好事，不要犹豫直接行动。你们的修为比过去高一个层次，每天都要刻苦锻炼，不断锤炼自己意志，做高手需要不断地修行。” 谢景淮没看见白泽辛辛苦苦锻炼，好奇白泽修为怎么样，开口询问说道：“不知白先生修为如何，你知道很多事，一定很厉害吧。” 白泽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脑子厉害，修为一般般能自保而已，“百味前辈才是高手，我跟他不能相提并论。对了杂货店遇到一点小麻烦，需要周老板出面解决。” 姜鱼游每次染的布料都能卖出去，杂货店热销商品染布，受到西城区百姓欢迎。慢慢的名气传播到外面，特意来西城区买布的人不少，为西城区带来繁荣。 京城百姓衣服颜色多起来，放眼望去百姓穿着颜色不同的衣服格外养眼。杂货店依靠卖布料挣了不少钱，这单好生意让某些人眼红。 白泽口中的麻烦，指许志远曾经的狐朋狗友李三少。 李三少为人阴险狡诈，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看中的东西想方设法得到。 “打探清楚杂货店老板底细吗，听说是南疆来的商人子弟，想必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只要这个周老板乖乖交出染布秘方，不再做染布生意，我允许她在西城区卖杂货。” 说话人正是傲慢的李三少，他靠着威逼利诱夺走不少好生意，为家族谋利，在李氏家族中有些地位。 又因为他是嫡孙资源好，导致李三少自信心日渐膨胀，根本不把普通人放在眼中。 小厮汇报调查的情况，周永安是小商人子弟，在南疆没有厉害的亲戚。来京城做生意不久，没有靠山没有朋友。 李三少非常满意，认为自己能为家族找到一份好生意，“拿着本公子的请帖，去请周老板到茶楼喝茶，我和周老板聊聊天。” 从姜鱼游口中，得知李三少的打压，江沉绮劝说她消消气，“别跟伪君子一般见识，我知道李三少不是好东西，仗着家里有点势力，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真要斗起来，你一放蛊虫他的乖乖认输，虚伪的草包而已。” 临渊把请帖交给江统领，汇报说李三少派人送来帖子。 打开请帖快速过目，江沉绮微微一笑，“我正琢磨着敲打李三少一番，让他打消对染布的窥视，没想到他主动送上门。” 谢景淮强烈要求陪同江统领出门，不惜塞给临渊大把银票。美名其曰让临渊休息，他来保护江沉绮。 带上侯爷和姜鱼游出门，三人乔装打扮。姜鱼游成了小厮，壮实的侯爷变成随从。 到了茶楼外，江沉绮按照请帖上的指示，来到顶楼雅间。 李三少看见周老板，起身笑呵呵地说欢迎，“听说周老板下乡进货，我一直等你回来，你真是勤快的生意人。这次乡下顺利吗，有没有人阻挠，哪个乡下人不开眼惹你生气告诉我，本公子一定让他好看。” 自来熟说的就是李三少，明明彼此不认识，说话语气透着熟络感，仿佛他们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样。 不给面子的江沉绮，语气淡漠地说道：“没有人阻挠乡下人识趣，他们为人实在，不像某些城里人，浑身上下都是心眼。真怀念我的故乡南疆，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来到京城以后长了见识。才知道人心可以比墨水黑，三少你说是不是。” 李三少握紧纸扇，总觉得周老板在指桑骂槐，似乎意有所指呀。难道周老板知道他的计划，不应该呀平平无奇的南疆小商人，怎么猜到他的打算。 虚伪地笑笑，李三少点头赞同江沉绮观点，“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见多了明争暗斗，对此感受很深。我家也做生意，背后站着大人物，才能安心做生意，要是没有靠山，生意根本做不下去。周老弟你找靠山了吗，没找靠山的话当心生意被人盯上，你的染布生意红红火火，让人分外眼红。” 其他人是否眼红江沉绮不知道，她知道面前的李三少，犯了红眼病，这个病不好治。 没有利益可图的话，李三少怎么会和南疆小商人称兄道弟。 第九十九章 指点 笑面虎不好对付，好在江沉绮不是正人君子，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慌慌张张地说道：“这该如何是好，我只是无权无势的小商人。” 谢景淮和姜鱼游没有说话，安静看江统领表演。李三少想忽悠江统领不会成功，论计谋江统领手段多。 李三少见周老板马上认怂，在心里鄙视胆小如鼠的商人子弟。如此胆小难成大器，染布的秘方应该交给他。 露出和煦的微笑，李三少安抚地说道：“想在京城站稳脚跟没那么容易，你需要找一个靠山，最好依附某个大势力，方可平平安安做生意。没有靠山在背后支持，周老板你就是抱着聚宝盆的三岁小儿，恶狼起贪念蠢蠢欲动。” 恶狼暂时没有看见，黑心鬣狗看见一只，江沉绮在心里冷笑不已。 难怪商人地位低下，权贵们都是野狼，不给商人崛起机会。还没成长起来呢被人打压，发财秘方被人夺走，哪里有成长的机会。 假装自己很紧张，江沉绮端起茶杯喝茶，一不小心没拿稳，一杯温热的茶水泼在李三少衣服上，“真是不好意思，心里紧张有些手抖，现在我心慌得厉害。都怪我胆子小，毕竟我是小地方来的人。” 谢景淮随手拿起窗户上的抹布，麻溜地帮李三少擦衣服，“公子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老板一般见识。眼看染布生意红红火火能挣钱，哪里想到会被人盯上。” 李三少摆摆手表示没事，“周老板知道害怕就好，现在选择靠山方可保住钱财。” 虚心向李三少请教，江沉绮好奇地询问谁是可信的靠山，“我对京城大人物不熟悉，该投靠谁才好呢。有钱有势的大人物，瞧不上我这点儿小生意吧。” 李三少没有直接说李府，而是对废太子沈明熙大夸特夸，“慎王现在不做太子，手中势力依然有，皇室子弟嘛总是不一样的。王爷爱跟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不会歧视商人子弟，只要你主动献上染布秘方，王爷一高兴说不定，会让你做他的追随者呢。” 这个回答江沉绮没有想到，纳闷李三少怎么推荐沈明熙。按照她对慎王的了解，王爷不会跟伪君子同流合污。 见江沉绮有些迟疑，李三少添油加醋地说道：“周老板你在迟疑什么，能结交皇家子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你再磨磨唧唧不行动，坏人直接绑架你逼问秘方，到时候不仅失去钱财，还会丢了小命。” 忽悠的话说了，奉告的话也说了，李三少摇着扇子带着随从离开。 等周老板去找慎王碰了壁，会知道皇室子弟高不可攀。投靠李家这样的大家族，才有光明前途。 谢景淮站在窗口，目送李三少上了马车渐行渐远，走到桌子旁坐下，“你怎么了一脸深思，不需要多想，我一眼能看出三少的小把戏。让你去找慎王，慎王怎么会跟小商人接触，慎王虽然是废太子，不需要做生意挣钱。” 江沉绮身为禁卫军统领，涉及到权贵的时候喜欢多想，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慎王是我的师兄，宁可放弃太子位置，不愿意做完美继承人，私下不会和李三少这种人来往，让李三少为他拉拢商人。李三少说了一大堆话，最后提起王爷，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永安是普普通通的小商人，手上握着染布秘方，并不是挣大钱的生意，不值得李三少笑脸相迎。 想到周老板的故乡，江沉绮开口慢悠悠地说道：“或许李三少想利用南疆人的身份，慎王与南疆人密切来往，会不会谋害看不顺眼的人呢。到时候散布莫须有的流言，会打破王爷平静生活。” 沈明熙的生活难得恢复平静，不愿意陷入名利场，为什么阴谋家们不愿意放过王爷。江沉绮希望自己想多了，不愿意看着王爷倒霉。 谢景淮觉得江统领想多了，直说李三少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李三少这种人呀，见到利益跟老鼠见到大米一样，他对你态度平和，也许抱着拉拢的心态。你以周永安身份刚来京城没多久，迅速在西城区扬名，京城百姓对你略有耳闻。” 某些大家族的子弟喜欢招揽人才，会挣钱名声又好的商人子弟，自然值得李三少花心思忽悠。 姜鱼游拿起糕点吃起来，不太懂阴谋诡计，笑着提议说道：“既然三少建议姐姐投奔慎王，姐姐不如带上他一起，到时候就说三少一直仰慕王爷。” 不知道姜鱼游这个小姑娘，最近看了什么话本，江沉绮让她不要胡说。 不服气的姜鱼游当即反驳，对付伪君子不必留情面。 谢景淮支持江沉绮耍李三少，让伪君子维持不住体面，“对付伪君子不能用普通的办法，你演技比李三少高，忽悠他没问题。” 江沉绮回到杂货店，细细一琢磨觉得侯爷言之有理。 她不是爱惹事的人，既然伪君子主动送上门，怎么能无动于衷。就用李三少来立威吧，让那些暗处的权贵们知道，南疆来的周老板不好惹。 傍晚的时候，江沉绮带着侯爷和临渊出门，侯爷非要跟来拦不住。 去李三少家的路上，行人掩面溜走，皆用不满的眼神看着三人。 临渊快要无法呼吸了，被路人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心里有种羞愧感，低声说道：“真的要把臭咸鱼当做礼物，送给李三少吗。他不会收下礼物吧，路边的狗都嫌弃。” 几只小狗欢快地跑过来，围着江沉绮转悠，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篮子看。篮子里的咸鱼，散发吸引狗的气味。 江沉绮乐呵一笑，送钱给李三少不可能，“咸鱼怎么了，这可是鱼游亲手腌制的鲤鱼，没有生虫就是味道有点臭罢了。我感激三少给他送礼，不送礼物我心里难过，身为南疆小商人我懂得知恩图报。”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李府门外，江沉绮笑呵呵地对门房说道：“麻烦大哥帮我通报一声，就说南疆小商人周某来送礼。献上南疆最珍贵的礼物，多谢三少大方赐教。” 第一百章 送礼 门房屏住呼吸，用手捏住鼻子快速溜走，让家丁汇报三少有人来送礼。 李三少听说周老板来送礼，满意地点点头，“难怪能在西城区扬名，周老板脑袋很灵活。礼物让本少爷满意的话，可以为我效力，保证她在京城站稳脚跟。” 小厮知道南疆好东西多，拍马屁说道：“少爷你一身才华，聪明点的商人不投靠你，还能投靠谁呢。不知道周老板带来什么礼物，南疆有珍贵的木料和药材，能来京城做生意，想必周老板有些家底。” 再有家底又如何，在京城做生意，不懂规矩可不行。李三少拿着纸扇离开客厅，心情愉快地去笑纳他的礼物。 靠近大门口的时候，李三少眉头皱起，“好难闻的味道，有人掉茅房了。” 走到门口臭味更加浓郁，李三少笑容维持不住。 江沉绮脸上笑容不断，封住嗅穴感觉不到臭味，“多谢三少指点我如何找靠山，周某人知恩图报，特意送上从故乡带来的咸鱼。前一阵子天气有些热，咸鱼略微有些气味，没有生虫可以吃。南疆本地的鲤鱼，三少没有吃过吧，清蒸咸鱼味道不错。” 用纸扇掩面，李三少板着脸看着江沉绮，语气冷漠地说道：“周老板你在开玩笑吗，戏弄本少爷的后果，小小商人子弟的你承担不起。南疆好东西那么多，你该送百年人参和万年木料，送几条臭烘烘的鲤鱼，你的脑子没问题吧。” 江沉绮一脸委屈，心想贪婪的狗东西，万年木料他怎么说得出口。 世上有活了万年的大树吗，活一千年估计那棵树可以成树妖，哪里轮得到人类砍伐。 “三少为何生气呀，我没有开玩笑真诚地送礼。你知道南疆距离京城千里迢迢，我特意带上几斤咸鱼，不舍得吃看着咸鱼思念故乡，这是最后珍藏的咸鱼。” 南疆人喜欢吃什么，跟李三少没关系，感觉自己被看不见的臭气包围，心里有些恼火，觉得周永安脑子有病，气咻咻地说道：“你既然对臭咸鱼那么看重，现在吃给我看。只要你能吃下半条咸鱼，我就相信你是真心送礼物。” 看热闹的谢景淮，眼神暗下来，对李三少的话十分不满。送咸鱼做礼物怎么了，按照他的性格，路边的野草都不会送给李三少。 江沉绮没有生气，二话不说拿起咸鱼吃起来。鲤鱼被姜鱼游蒸熟后做成咸鱼，除了气味重以外，有嚼劲就是有些咸。 看着江沉绮吃下一条咸鱼，李三少火气消失，笑呵呵地说道：“是我误会周老弟了，没想到你能吃下咸鱼。你把珍藏的家乡鲤鱼送给我，让我万分感动。” 把篮子递给小厮，江沉绮憨笑着说明来意，“礼物不在于贵重在于心意，三少明白我的心意就好。我打算明天带着礼物，去王府拜见慎王，不知道三少能不能跟着去。” 李三少笑容扩大，仿佛看见周永安因为不懂事，被王爷惩罚的画面。到时候他可以站出来做好人，帮助惹怒王爷的周永安。 “京城规矩多，周老板你刚来不懂规矩，是得有人在身边照看。既然你诚心邀请，我就推掉明天的宴会，陪你去一趟王府。” 约定好时间，江沉绮带着人离开，走到路口笑起来，“李三少的表情很丰富，面对臭咸鱼笑不出来。答应陪我去王府，我猜他想看热闹，江某的笑话没那么好看。” 谢景淮没有接话，拉着江沉绮去买香囊。臭咸鱼威力大，把他们衣服沾上臭味，身上的衣服不能要。 握着香囊回到杂货店，江沉绮赶紧洗漱换衣服，洗漱完毕思考该送什么礼物好。 姜鱼游推荐她做的咸鱼，忽略臭味比普通咸鱼，多几分特别的滋味，“要不送油炸竹虫，香香脆脆吃起来不错。” 不能听取姜鱼游意见，江沉绮觉得这姑娘不懂送礼的学问，礼物不能随便送。 眼睛看向盘子里的坚果，江沉绮笑着说道：“就送半袋坚果吧，王爷是我师兄不是外人，没必要送太贵重的礼物。我送普通礼物，能让李三少这个外人开心。” 第二天清早，江沉绮吃过早饭后出门，身旁的临渊背着半袋坚果。 到了约定好的茶馆大厅，江沉绮连连打几个喷嚏，揉揉鼻子看向李三少，“三少你怎么了，为何浑身散发奇异的香气，比路边卖得香囊芳香。” 还不是周老板昨天送的臭咸鱼，臭味让李三少隔应。特意用上外邦商人卖的香水，足足在衣服上喷半瓶香水。 “要见王爷自然要准备充分，我用上百两银子一瓶的香水，足以看出对王爷的尊敬。别说废话了，我这就带你去王府。” 得知周老板准备的礼物是半袋坚果，李三少乐呵地笑起来。流言说周老板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如此抠门的人，怎么看都不是善人。 凭借李家子弟身份进入王府，李三少吹嘘自己家族势力强大，连王爷都要给几分薄面。 江沉绮笑着听李三少吹牛，她跟慎王关系更好，有一位共同的师父。 沈明熙没有认出小师妹，眉头微微皱起，询问不请自来的李三少有什么事。 李三少隆重介绍善名远扬的周老板，让周老板把礼物献给王爷。 从临渊手上接过麻袋，江沉绮打开麻袋，露出颗粒饱满的坚果，“身为小商人能见王爷一面三生有幸，我带来故乡特产坚果献给你，这些坚果松鼠特别喜欢吃。王爷闲着没事儿，可以吃坚果解闷。” 第一次收到如此接地气的礼物，沈明熙不理解周老板为何送礼物，“好端端的为何给本王送礼，贿赂本王也得用心一些吧。” 坚果也算礼物嘛，松鼠爱吃王爷不爱吃。 李三少抿嘴偷着乐，觉得周老板这回一定会挨骂。王爷身为皇室子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周老板送半袋坚果，跟羞辱王爷没区别。 江沉绮眼睛看向李三少，憨笑着说道：“我做染布生意挣了小钱，三少热心肠劝告我，小心贪婪者谋害。提醒我投靠王爷，才能保住杂货店，保住我的小命。” 第一百零一章 捉弄 送半袋坚果不错了，江沉绮觉得慎王什么都不缺，王爷嘛即使再落魄，也比普通人生活滋润。 接下来的话没那么悦耳，江沉绮大大咧咧地说道：“在茶楼闲聊的时候，三少对王爷赞不绝口，我能从三少口中，听出他对你的仰慕之情。我打听一下，三少是大家族子弟，能让三少夸奖不停，王爷一定非常厉害。” 李三少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夸了慎王，说那些话为了让周老板知道，王爷势力不弱。 沈明熙皱起的眉头，没有舒展开，被李三少一个男子仰慕，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江沉绮添油加醋地说道：“三少为了见王爷，特意用上香水，外邦人做的香水不便宜。我想起山寨的堂妹，她喜欢上镇上的书生，去见书生的时候特意用野花洗澡，对书生万分仰慕，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李三少马上板着脸，低头咳嗽几声，暗示周老板不会说话不要乱说。他对慎王这种没出息的人只有鄙视，明明是太子起点那么高，偏偏自甘堕落，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难怪他觉得大厅香味浓郁，沈明熙看着一身华丽衣衫的李三少，语气冷漠地说道：“我是混吃等死的王爷，不缺钱不想做生意，不想跟别有用心的人接触。几位请回吧，管家你送客人离开。” 江沉绮见王爷要走，小跑几步追上，“王爷你别走啊，要不你听听李三少对你的赞美言辞，那些夸人的话，我都想不出来。” 沈明熙步伐加快，丝毫不想听夸奖话，跟李三少保持距离。一个大男子香喷喷，怎么看都不是好人。 管家见多了想高攀王爷的人，见江沉绮面相憨厚，建议她交朋友擦亮眼睛，“人心隔肚皮，京城什么样的人都有，别人建议不能全听。某些人会利用你达到目的，周老板太年轻人了，不懂人心险恶。” 李三少懂了什么叫作人心险恶，看着一脸茫然的江沉绮，不清楚她是真傻还是伪装。 真傻的话如何在西城区出名，假傻的话太可气了，竟然当着王爷的抹黑他。 坚果送不出去，江沉绮让临渊背起麻袋，离开王府才跟李三少说话，“王爷不愧是皇室子弟，高高在上习惯了，哪里愿意庇护我这种卑微的小商人啊。牛气什么呀，又不是一国之君，现在不缺钱日后保不准有缺钱的时候。瞧不上我的布料生意，真是眼皮子短浅的人。” 训斥的话咽回肚子里，李三少乐呵呵地说道：“周老板胆子真大，站在王府外面敢评价慎王。你送的礼物不值钱，王爷又不是没有吃过坚果。你能踏进王府沾了我的光，能见王爷一面知足吧，皇室子弟没有不傲气的人。” 见李三少忘记她说过某些话，江沉绮提出告辞带着人离开。 回到杂货店坐下休息，江沉绮洗洗手，拿起坚果吃起来，“多好吃的坚果，王爷不肯要，与这袋坚果无缘。” 江统领和慎王同样没缘分，这是谢景淮心里的想法，“知道慎王态度了吧，出身高的贵公子，不愿意给普通人笑脸，皇室子弟也会看碟下菜。你以商人身份进王府，确实沾了李三少的光，王爷根本不会礼待小商人。” 恨不得找到沈明熙身上所有缺点，谢景淮希望江沉绮不要和王爷做恋人。嫁给废太子不如嫁给他，起码他比王爷有志气有能力。 能理解慎王的表现，江沉绮笑着说道：“慎王是王爷这一点，足够他骄傲，我觉得王爷不会轻视商人，是我抹黑李三少的那段话，让王爷觉得别扭，因此不给客人好脸色看。私下的王爷是随和的人，不会摆架子。” 又说夸奖沈明熙的话，谢景淮心里有些不舒服，不喜欢听江沉绮夸奖别人。 姜鱼游扛着锄头回来，没想到江沉绮在院子里，下意识地转身就走。 开口喊住姜鱼游，江沉绮好奇地说道：“你拿着锄头去哪里了，锄头看起来很新，刚买没多久吧，难道你想在院里种菜。” 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姜鱼游把心虚写在脸上。面对江统领强势询问，只能如实说出实情，“六娘不肯用咸鱼做菜，说什么闻不得臭味。还剩好几斤咸鱼，卖不出去不如用来针对某人，我把咸鱼埋在李三少院子附近。” 这个办法真够损的，江沉绮批评姜鱼游几句，让她长长记性。 京城隐藏的高手多，谁知道李家有没有高手坐镇，贸然闯入有危险。 咸鱼散发臭味包围小院，小厮也好丫鬟也好，都觉得小院气味太重了。 李三少嗅到臭味离开书房，不清楚臭味从何而来。不想让家里人发现，李三少命令下人寻找发臭的东西，找来找去找不到让他憔悴。 江沉绮不在乎李三少怎么想，就算李三少拿着咸鱼找上门，她不会承认。 挖坑埋咸鱼的人是无名勇士姜鱼游，江统领心里默认姜鱼游做得好。 为了让李三少出名，江沉绮派人散布谣言。说伪君子住处臭烘烘，君子居住的地方，自带梅花香气。 某些读书人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默认这个没道理的说法。住处臭烘烘不是爱干净的人，这种人住处难闻说得通。 江沉绮待在杂货店，笑着看读书人议论住处变臭的李三少。无意针对任何人，是李三少一肚子坏水冒充好人，对付伪君子不必客气。 第二天上午江沉绮坐在柜台前打盹，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见一脸怒气的李三少，“三少你怎么来了，小店出售的货物物美廉价，不嫌弃的话我为你推荐。” 小厮把一篮子臭咸鱼放在柜台上，凶巴巴地说道：“这些臭咸鱼是不是周老板的，你不是说咸鱼没有了吗。为何在三少院子附近出现，害我们闻了好几天臭味。” 一帮人真是够蠢的，找几天才找到埋在地下的咸鱼，江沉绮一脸无辜地喊冤枉。 “南疆人口味不一般，喜欢吃臭咸鱼的人不少，三少是不是得罪了小心眼的南疆人，被某个南疆高手报复。或许那人不是南疆的，京城也有喜欢吃臭咸鱼的人，我建议三少报官。” 第一百零二章 找茬 装模作样地提出建议，江沉绮推测李三少不会报官，因为此人爱慕虚荣要面子。为了几斤臭咸鱼报案，李三少丢不起这个人。 知道小地方来的人畏惧官府，见到大理寺衙役会害怕。周老板神情坦然，应该不是她做的糊涂事，李三少收起脸上的愤怒。 “是我误会周老板了，不知道是谁如此可恶，竟然暗中算计我，并且散布抹黑我的谣言。等我抓到幕后人，一定让她好看。” 江沉绮不担心李三少找到姜鱼游，姜鱼游出入李府没有被家丁发现，可见李府大门和墙头拦不住她，三少想找到人没那么容易。 眼睛看向货架上的布料，李三少心思微动，颜色不同的布料，摆在杂货店出售真是浪费，“周老板找到靠山了吗，惦记秘方的人没有放弃，躲在暗处对你虎视眈眈。” 故意把敌人描述成黑心肠恶棍，李三少劝说周老板继续寻找靠山，让周老板别不舍得送礼，“咸鱼和坚果不适合送礼，有钱有势的人，对南疆特产不感兴趣。直接送成箱的金银珠宝，对方也许一高兴答应庇护你。” 李三少提醒的话不靠谱，江沉绮忘记三少口中的靠山。没打算送礼到处巴结权贵，不需要权贵撑腰照样做生意。 “实不相瞒周某带来的钱，用来买房子买粮食，京城粮价和房价不便宜。” 不过是一套小小的宅子，竟然花了周老板大半积蓄。李三少觉得周老板，不是有钱的南疆人。 建议江沉绮可以卖秘方，或者把秘方献给有能耐的人，李三少就差说把秘方交给他。 江沉绮露出落寞的表情，为难地说祖传染布秘方，不能轻易交给其他人。 给周老板考虑时间，李三少带着小厮离开。周老板一直没有投靠他，处处碰壁的时候，会发现有靠山的必要性。 送走来问罪的李三少，江沉绮不屑地笑笑。李三少真是执着的人，可惜这份执着没有用对地方。 谢景淮得知李三少又来了，语气肯定地说道：“我猜李三少想让你投靠他，在他的庇护下开店，回馈他源源不断的钱财。对待一棵摇钱树，李三少态度和气。” 表里不一的人自私自利，江沉绮笑着说她不会跟李三少走得近，更不会投靠李三少做他的狗腿子。 可能是江沉绮没有动作，李三少不满意让人给杂货店添乱，让周老板知道没有靠山混不下去。 几个人高马大的衙役走进杂货店，询问店里有没有好酒好菜。几人态度非常嚣张，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江沉绮微微皱眉头，语气冷漠地说道：“你们走错地方了，我这里不是吃饭的酒楼，想喝酒去酒楼或者饭馆。” 普通南疆小商人害怕衙役，害怕官府所有人。江沉绮身为北衙禁军统领，自然不怕小小衙役。 见江沉绮态度不好，欺软怕硬的衙役们恼火起来。南疆来的小商人嚣张什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难怪得罪了李三少。 赵衙役板着脸训斥说道：“我知道这里不是饭馆，没有好酒好菜不会准备吗。听说你这里有俏丽的厨娘，让厨娘给我们做饭，没有好酒现在出门去买。” 谢景淮来店里送茶，刚好听见赵衙役狂妄的言论。想把茶壶丢过去，收到江统领暗示的眼神。 江统领不给衙役面子，语气嘲讽地说道：“几位好大的面子，七品芝麻官都不是，在小爷我面前嚣张真是胆大。你们大概不知道，我最近结交一位贵人，说出来吓死你们，识趣的话赶紧离开。” 几个衙役哈哈大笑，什么贵人会搭理南疆商人。 赵衙役取笑周老板信口开河，大笑地说道：“你巴结的贵人是谁，有本事说出名字呀。说不出来了吧，年轻人真能吹牛。” 认识的猛人数谢北静彪悍，江沉绮说出四小姐三个字，“我对四小姐仰慕不已，主动献上杂货求四小姐庇护。如今周某也是有靠山的人。几位有靠山吗，靠山没有四小姐大就离开吧，四小姐你们得罪不起。” 在京城做衙役要消息灵通，知道四小姐比老虎勇猛。一点儿不想起冲突，几个衙役只能灰溜溜离开，不敢得罪江沉绮。 江沉绮整理乱糟糟的柜台，笑话李三少手段幼稚，“三少小看人，以为我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只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罢了。” 想起衙役贪婪的嘴脸，江沉绮认为他们私下，没少敲诈勒索无辜人。做了李三少这种伪君子的走狗，让衙役丢掉良知。 递给江统领一杯茶让她消消气，谢景淮笑着说道：“你为了捏造周永安这个身份没少忙活，李三少稍微一调查，发现周永安父母是普通商人，自然觉得周永安好欺负。” 南疆小商人的身份好办事，江沉绮知道用读书人身份更好，只是她不屑冒充读书人。 好欺负的小商人巴结上四小姐，随口说出去的话，江沉绮决定弄假成真。 带上精心准备的礼物，江沉绮带着临渊前往侯府。 见到老管家江沉绮送上礼物，来自南疆的药材，希望四小姐满意，“南疆大山连绵起伏，珍惜的药材藏在山林里。偶然得到的药材，周某愿意献给大小姐，希望和四小姐见一面。” 老管家一通报，谢北静想起江统领还有周永安这个身份，好奇江统领怎么来侯府找她。 招呼江统领坐下说话，谢北静笑着说道：“屋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什么南疆好药材，这不就是普通的三七吗，别想忽悠本小姐。” 南疆有上年份的稀有药材，那些药材轮不到江沉绮拿，不好意思地笑笑。 “四小姐真是火眼金睛，马上发现药材是普通货，我的家底薄拿不出好东西。最近做染布生意碰到贪婪的富家子弟，要不是怕惹事，早用办法对付他。” 除掉一个贪婪的李三少，还会有吴少爷马少爷窥视她的生意。不如把染布秘方交给谢北静，不是祖传秘方，南疆许多人都会染布。 谢北静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彩虹布，是你出售的呀。” 第一百零三章 挑拨离间 彩虹布吸引人眼球，谢北静逛街的时候，发现百姓身穿颜色斑斓的布料，当时觉得稀奇。以为京城百姓收入增加，变富裕了呢。没想到卖布料的人是江沉绮，江沉绮因为卖布料，被有心人盯上。谢北静懂得江统领前来的目的，南疆小商人确实需要庇护。“做生意就是这样，在京城开店没有靠山不行。有点小本事心坏的人多，他们想方设法为自己谋利，哪里在乎小商人感受，你过来找我找对了。”不客气地收下秘方，谢北静询问能染布的植物是什么。江沉绮说起南疆各种有趣的植物，那些植物很神奇，“这是南疆人世世代代总结出的经验，他们用树根染布，用草叶染布，鲜花也能染布。四小姐想做这份生意，可以去镖局找管事，他是南疆人跟鱼游沾亲带故。我染布的原料，拜托他从南疆带来，你摆出侯府贵小姐身份，他一定会帮忙。” 巴结侯府贵人的机会不多，江沉绮觉得管事是聪明人，不会放弃结交四小姐的好机会。 管事随便打听，能听到关于四小姐的光荣事迹，没有谁比彪悍的四小姐适合当靠山。花钱大手大脚的谢北静，不介意多些钱财，决定做这份生意。“在镖局做管事的南疆人，有点儿意思，我会见他一面讨论这件事。秘方我收下，会派家丁时不时去杂货店。对了谢景淮那小子，天天待在你身边，你有没有发现兵符。”四小姐果然没忘记兵符，对兵符虎视眈眈，难怪侯爷不愿意回侯府。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江沉绮笑着说道：“兵符那么贵重的东西，侯爷大概不会放在身上，放在哪里我不清楚。皇上一直想要兵符，兵符不在身边侯爷反倒安全。”提起沈衍这个伪君子，谢北静不屑地说道：“表里不一的人就是他，明明是贪婪自私的人，喜欢伪装成真君子，知道皇上性格的人谁不笑话他。装一时真君子容易，有本事装一世啊。江统领你要理智，不能替皇上背一辈子黑锅。”知道四小姐是实在人，说这些话为了她好。江沉绮不会继续犯傻，一直替皇上背黑锅，后果是皇上卸磨杀驴，除掉她提高名望。 沈衍口口声声说在意她，后宫妃嫔只多不少，违心话也能说出口。 失望的心早已经冷却，江沉绮对沈衍没了情分。如今的她一心报仇，没有多余精力爱皇上。离开侯府的时候，江沉绮觉得轻松许多，懂得为什么商人会依附权贵。“没有靠山在京城寸步难行，普通商人真不容易。许多秘方被大家族握在手里，不许其他人做这门生意，吃独食的嘴脸真丑陋。”大家族一直如此霸道，要不然他们怎么暗中发大财。谢景淮让江统领别生气，这种事习惯了就好。“投奔四小姐的消息传出去，李三少那边该消停了，他这种人欺软怕硬。”李三少从衙役口中，得知周老板找到靠山，靠山竟然是嚣张跋扈的谢北静。 在京城生活的公子哥，谁不知道四小姐无法无天。拥有一块免死金牌，谢北静就差上天了。“好一个榆木脑袋，本少爷费了那么多心思，她竟然转身投奔四小姐。谢北静身为侯府大小姐应该不差钱，难道四小姐要做布料生意，她哪里懂得如何经商。”小厮不敢说四小姐坏话，直接贬低眼色的周老板，“少爷莫生气，周永安这个人目光短浅，不懂少爷你的用意。等四小姐做布料生意抢走客源，就是周老板后悔的时候。”李三少心情好多了，畏惧彪悍的谢北静，没有继续针对江沉绮。 李三少暂时什么事都不做，躲在暗中看热闹，等着看小商人周永安倒霉。江沉绮并没有倒霉，正常开店做生意，慢慢熟悉西城区百姓。 江统领不敢小瞧任何一个普通人，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民间奇人。 钱老板二叔看起来那么普通，却是血脉特殊的人。江沉绮一视同仁的后果是，杂货店生意越来越好，杂货销量不错。看店的胡六娘被侯爷赶走，谢景淮跟江沉绮一起守店，“没想到百姓那么喜欢染色布料，攒钱也要买布料。出门在大街上走一圈，我发现穿新衣服的人不少，换上新衣服气色确实好多了。”江沉绮早就发现了，京城百姓暗中喜欢攀比。身边亲朋好友穿上新衣服自己不穿，让人觉得没面子。再说了她卖得布料一点儿不贵，普通人家消费得起。“人活着免不了攀比，穿上新衣服走出去有面子。心里高兴气色自然好，侯爷不懂小人物心思。”二人东拉西扯聊天，江沉绮余光看见李三少，纳闷伪君子怎么来了。“哟这不是李三少嘛，怎么有空来杂货店。三少快快请坐，我给你倒杯热茶。”李三少喝一口热茶，嫌弃茶水没有味道放下杯子，“周老板真是厉害呀，竟然私下投奔四小姐，你找四小姐做靠山，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不知道四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我听说她让人买白布，过几天会做布料生意和你抢客人。”故意说一些带有暗示性的话，李先生想让周永安仇视谢北静，最好跟谢北静一刀两断。 李三少非常看好周永安，认为南疆来的年轻商人有潜力，能挣钱的商人投奔他才好呢。当着他的面说四小姐坏话，李三少果然是黑心肠的人，江沉绮开口替谢北静说话，“三少你对四小姐有误解，四小姐多好的人，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办大事的人。在我们南疆魁梧的人活得好，实不相瞒三少身板太弱，跟四小姐没法比。你这样柔弱的人，在我们山寨找不到媳妇。” 南疆姑娘大多朴实，找安稳过日子的丈夫，不在乎对方是否有钱有势，看重对方人品做事风格。 江沉绮觉得南疆姑娘选择没错，李三少这种伪君子不能嫁，嫁给伪君子自讨苦吃。 李三少顿时黑了脸，冷冷一笑说道：“南疆女子不稀罕娶，本少爷不是柔弱的人。” 第一百零四章 维护 小地方的姑娘只配做李家丫鬟，李三少不是花花公子，不太看重感情事。出身好各方面优秀的姑娘，才配得上他李某人。 小地方来的人格局真小，李三少讽刺地说道：“周老板来到天子脚下，不要用南疆那一套老观念看待事物。谢北静虽然是侯府大小姐，因为一身壮实的腱子肉，没用媒婆走进侯府说亲。谁愿意娶一头彪悍的母老虎回家，谢北静这种女子一般人驾驭不住。” 看着周老板略有些清秀的面庞，李三少摇着纸扇说道：“周老板对四小姐赞不绝口，不会动了什么小心思吧，莫非你想做侯府女婿。 上门女婿可以做，好运气被四小姐看上，日后飞黄腾达不是梦。到时候无需辛辛苦苦开店，直接搬到侯府享受荣华富贵，会有花不完的钱财。” 忽视李三少话语里的嘲讽，江沉绮附和地说道：“多谢三少吉言，真希望四小姐看着我。我愿意做上门女婿，就怕人家看不中，做侯府的女婿没什么不好。” 李三少用扇子指指江沉绮，他无话可说，实在搞不懂周老板心思，竟然觉得四小姐人好真是糊涂。 送走别有用心的李三少，江沉绮看见四小姐安排的家丁，乐呵呵地跟他们打招呼。 跑到路边买一篮子驴肉火烧，江沉绮请几人吃东西，“劳烦几位大哥帮忙看店，你们往杂货店门口一站，我这心里踏实多了。 你们若是渴了累了，进店里坐下休息，店里准备有糕点和茶水。” 满意周老板求人办事的态度，几位家丁打算没事多来杂货店，知道周老板是四小姐关照的人。 有了靠山这件事值得宣扬，江沉绮笑着告诉左邻右舍，她投靠侯府四小姐。 胖婶脸色有些古怪，不明白周老板怎么找到四小姐，“周老板找靠山之前，难道没有稍微打听一下，四小姐名声似乎不太好。除了名声不太好，我还听说四小姐脾气古怪，独来独往不与其他贵小姐相处。” 那些小心思一堆的大小姐，根本不配和谢北静交朋友。江沉绮觉得京都百姓，对四小姐误解太深，他们根本不了解四小姐为人，都是流言蜚语惹的祸。 “胖婶见过四小姐吗，你与她相处过吗，要是没有的话，为何认定她是流言里嚣张的人。造谣的人一张嘴，小人想说什么说什么，根本不了解四小姐为人。我作为小商人，能投靠四小姐是天大的福气。去找其他贵人，人家很忙根本不搭理人，因为我是平头百姓，无法为他们带来利益。” 随口编造求见大人物被拒绝的例子，江沉绮感慨地说道：“没钱没势不行啊，人家根本瞧不起我，不稀罕染布秘方。 唯有四小姐真诚接待我，听我说明来意愿意庇护我，没有发现四小姐的嚣张跋扈，我发现她有爱心好相处。” 胖婶有些不好意思，买几斤杂货回去了。谢景淮心里不是滋味，为何江沉绮处处维护小姑姑，小姑姑魅力就那么大吗。 身为武将子弟，侯爷同样拥有壮实好身板，怎么不见江统领夸奖他。 姜鱼游提着篮子踏进店铺，篮子里装着四小姐售卖的花布，“还是四小姐厉害，折腾出花纹绚烂的布料。**姐你看布料，像不像一幅画，四小姐手下有能耐人。” 懂得染布技术，脑子活络的人，可以用染料作画。在布料上画图这种巧活，姜鱼游没有掌握。 看着布料上绚烂的风景画，江沉绮笑呵呵地说道：“不愧是四小姐，做什么事都能成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染布高手，四小姐人脉圈子真广。” 又是几句夸奖小姑姑的话，谢景淮心里不痛快，忍不住开口说道：“江统领你有所不知，谢家私下做生意，要找染布的人才很简单。就算没有染布的人才，按照小姑姑个性也能找到人，她决定做的事十头牛拉不回来。” 生意下滑非常明显，到店里买布料的客人渐渐变少。百姓愿意攒钱买四小姐售卖的花布，花布颜色绚烂，没见过带画的布。 不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江沉绮不在乎杂货店收益。开店目的不是为了挣钱，挣了多少无所谓。 谢北静找到一条金灿灿的财路，晚上数钱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难怪李三少那个狗东西盯上江统领，真是挣钱的好生意。白布和染色植物不值钱，做成花布卖出去利润翻倍。” 看着钱箱里的铜板，谢北静心情非常愉快。幻想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京城首富，被无数人恭维着。 老管家夸奖江统领有心了，秘方献给其他人不安全，四小姐才能庇护她。 江沉绮不知道四小姐一天挣了多少钱，听姜鱼游说四小姐卖布生意红火，心里没有嫉妒的想法。 她相信谢北静为人，四小姐是办大事的女子，手里多一些钱财不错。 赵平策听说卖布的周老板投靠四小姐，觉得此人是糊涂虫，为此特意前往杂货店走一趟，“我是皇上身边的带刀侍卫，大哥是皇宫统领，赵家实力不弱。 周老板下次有好东西，可以考虑和赵家合作，赵家不会亏待自己人。周老板有能耐的话，可以娶赵家好姑娘，一家人互帮互助多好。” 大家族喜欢用联姻的方式拉拢人，把不受宠的庶女，嫁给没有发达的年轻才俊。 可惜赵平策这次拉拢错了人，江沉绮根本不在乎生意好坏。 不指望依靠做生意发大财，对钱财追求没那么重。“多谢赵公子看重，我已经投靠四小姐，不能三心二意投奔其他人。我对赵家势力不了解，知道四小姐是不错的贵人。 明明是侯府大小姐，见我的时候没有脾气，待人和善说明侯府家教好。”赵平策面色古怪，觉得周老板年纪轻轻眼睛瞎了，谢北静怎么会没脾气。 前一阵子谢北静光天化日之下遛老虎，毫不畏惧其他人眼光，做事我行我素极其狂妄。 赵平策无奈笑笑，警告周老板远离性情不定的人，“四小姐脾气暴躁，发脾气的时候很可怕。” 第一百零五章 小道消息 全京城姑娘加起来没有谢北静彪悍，赵平策有时候怀疑，谢北静其实是侯府四爷不是四小姐。 又是一个不了解四小姐，对她有偏见的人，江沉绮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你对四小姐深入了解过吗，不了解对方，为什么说人家性情不定。我觉得四小姐很好，态度和气没有大小姐的傲慢。那些富家小姐，鼻孔朝天看人，一个比一个傲气。” 傲气又骄蛮的大小姐，江沉绮不喜这种性格，不会跟这种类型的姑娘交朋友。谢北静霸道性格很好，谁规定女子一定要温婉。 周老板眼睛不仅瞎了，心也被一层猪油蒙住心，竟然觉得谢北静好。赵平策不理解周老板想法，见周老板不听劝，无奈地摇头离开。 胡六娘拿着抹布走来，刚才她站在货架前整理杂货，听见小姐和赵平策对话，看出来江统领真的生气了。 “小姐真维护四小姐，我觉得四小姐很特别。她比男子强势，所以男子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 江沉绮冷漠一笑，讽刺地说道：“某些男子骄傲自大，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恨不得身边的姑娘，按照他期待的模样成长，全部温顺听话。殊不知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们女子就该强势一些，乖巧听话的人只会被欺负。” 就像她过去傻乎乎，为报恩对沈衍百依百顺，能为了皇上去死。 江沉绮现在回头看，觉得过去的自己傻透了。为自己而活为报仇而活，才是她苟活于世的意义。 谢北静在繁华的东街做生意，侯府有布料店，上架各种花纹不同的布料。 材质不同价格不等的布料，吸引东城区的百姓，走进店铺购物。 东城区同样有店铺的李三少，站在自家店铺门口。看着对面进进出出的客人，嫉妒两个字占据他的心。 嫉妒让他眼红，李三少不满地说道：“本少爷对周老板多好，教导她什么是规矩，教导她做生意要找靠山。她真是好样的，转身投靠谢北静这个母老虎。” 谢北静的生意谁敢抢，京城模样不错的公子哥，全部绕着谢北静走，谢北静可是连先帝都敢调戏的猛人。 侯府马车缓缓驶来，小厮赶紧拉着少爷溜进店铺，“少爷赶紧躲起来，你的容貌更出色，被四小姐看见肯定控制不住贪念。周老板虽然不如少爷容貌出色，是个斯斯文文的清秀男子。” 站在窗口看着谢北静大摇大摆走进布料店，李三少想到如何报复没眼色的周老板，“周老板名声在西城区好，在其他城区不一定。巴结四小姐献上染布秘方，谁知道二人背地里有什么勾当，也许周老板爬上四小姐的床。” 谢北静根本不是好说话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庇护南疆来的小商人。李三少肯定二人之间有猫腻，派人散布谣言。 谣言很快流传到西城区，西城区的百姓，对话题主人公议论纷纷。大家夸奖周老板有福气，能被四小姐看上有福气。 胖婶提着一篮子米糕送给江沉绮，笑容慈祥地说道：“听说你跟四小姐好上了，你可要好好对人家。上回你说了一通，我觉得自己格局小，仔细想想四小姐挺好的，会武功长得壮实能保护你，你们站在一起就是郎貌女才。” 这几天忙着调查将军府案子，江沉绮不知道门外流言满天飞。 杂货店其他人听到谣言觉得好笑，他们知道江沉绮跟谢北静只是朋友，江统领非常崇拜四小姐。 “等会儿我什么时候，跟四小姐好上了？我欣赏四小姐性格，我出生低没有大出息，配不上侯府大小姐。” 还没追上人啊，胖婶鼓励江统领加油。做了四小姐夫君，能在京城快速站稳脚跟。 送走胖婶江沉绮站在店铺门口，被过路的熟客打趣，只能强调她跟四小姐只是朋友，“四小姐是高高在上的凤凰，我是树枝上蹦蹦跳跳的麻雀，麻雀如何飞到凤凰身边。流言蜚语不可信，我要是追上四小姐，肯定买几卷鞭炮在店门口放。” 摆摊的牛美丽听到流言，笑了好久肚子笑疼了，提着几斤排骨去找师妹，“听说你跟四小姐好上了，准备搬到侯府享福。还听说你们未来孩子姓谢，四小姐招你做上门女婿。” 江沉绮露出无语的表情，不出门流言找上门真是倒霉，“不知是谁无聊编瞎话，就算我真是周永安，平平无奇的小商人，怎么可能高攀四小姐。” 姜鱼游坐在石凳上嗑瓜子，掐指一算肯定地说道：“姜大仙掐指一算，施主得罪小人。小人看似和善实则小心眼，嫉妒你跟四小姐走得近，接近你为了利益。” 没看出来姜鱼游还有当神棍的潜质，江沉绮想到一个人，黑着脸说道：“多谢鱼游帮我算出小人是谁，我没有投靠李家让三少失望了。对付我一个人也就罢了，不该牵扯到四小姐。想用流言蜚语诋毁我，就用同样的招式回报他。” 带上临渊出门，江沉绮打算去山上一趟，寻找颜色艳丽的野花。 临渊扭头看着草丛中的二人，语气无奈地说道：“侯爷不怕蚊虫吗，你和林风不在杂货店休息，怎么跟着我和统领。” 跟踪被发现的谢景淮，丝毫没有脸红，从草丛里站起身，麻溜地拍死胳膊上的蚊子，“闲着无事带林风出来走走，刚好跟你们顺路。” 早就发现身后有两条尾巴，江沉绮算是服了有毅力的谢景淮。纳闷明英侯是不是没有正经事做，为何每天都有大把时间。 谢景淮走到江沉绮身边，掏出佩剑开路，“你和临渊打算做什么，为什么要避开大家。孤男寡女跑到山上，是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沉绮伸手拍谢景淮胳膊，没好气地说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带着临渊上山寻找野花，记得半山腰有一种好看的红花。” 谢景淮有些不高兴，不觉得江统领是喜欢花的人。赏花这种雅事可以叫上他，没必要带临渊单独出门，江统领对临渊这个护卫过于看重。 第一百零六章 夜探王府 把不高兴压在心里，谢景淮询问江统领寻找红花做什么。京城有售卖各种花草的店铺，红彤彤的花儿很常见。 江沉绮勾起嘴角，笑呵呵地说道：“我要找的红花芳香扑鼻，香味绕梁三日不散，其他红花没有这种特别的香味。我打算采摘一束红花，送给慎王。” 香味浓郁的花可以做香料，晒干卖钱也行，怎么能白白送给慎王。江统领这是什么意思，为何好端端地给王爷送花。 “不逢年过节也不是王爷生辰，江统领为何费力气爬山为王爷采花。我不同意你这么做，你可以准备其他礼物，我收藏不少好东西，可以帮你准备礼物。” 不理解侯爷为什么这么说，江统领摆摆手说道：“无需侯爷破费，送花有我的用意，为了栽赃陷害李三少。他派人散布流言，诽谤我和四小姐关系不一般。我打算散布他的谣言，就说李三少对慎王图谋不轨，深夜潜入王府送花，窥视王爷美色。” 不得不说皇家子嗣模样好，皇帝挑选秀女的时候，不会挑选模样丑陋的女子。一代代血脉传承下来，皇家子嗣模样端正贵气十足。 慎王气质不输给沈衍，比沈衍多几分洒脱，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侯爷懂了江统领意思，送花为了坑人，那就没事儿了，只要不是单独送花给慎王就好，“距离半山腰还有一段路，咱们快点过去。对了你说花香浓郁，咱们摘花染上花香味怎么办，我不太喜欢浓郁的花香。” 不做准备怎么敢来摘花，江沉绮拿出一个小巧的陶瓷瓶，“把这种药膏抹在身上，不会沾染上花香，这是鱼游给我的药膏。别看鱼油年纪小，会做各种用途不一的药膏，还会推测凶吉用五行八卦找人。” 江沉绮对身边的两位小姑娘赞不绝口，别看姜鱼游整天吊儿郎当，关键时候能帮忙。 胡六娘是勤快的姑娘，每天洗衣做饭收拾房间，跟勤快的小媳妇一样。 江统领又夸奖别人，谢景淮心里有些堵。眨巴大眼睛看着江沉绮，希望江统领今天也能夸奖他。 侯爷担心江统领出事，只要有空就会跟上，愿意陪同江沉绮做任何事。他会做止血药粉，只要江统领愿意，能为她洗衣做饭。 江沉绮不明白侯爷，为何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想到刚才的一番话明悟了，看几眼林风笑着说道：“林风比林骄为人圆滑，侯爷带着他出门是正确选择。” 谢景淮无奈耸肩，只能慢慢等候江统领开窍。反正现在皇帝忌惮他的战功，暂时没有为朝廷效力的机会，不如留在江统领身边，一步步走进她的心。 经过艰难的跋涉，几人来到半山腰，找到江统领记忆中，有红花的地方。 红花长在植株上，一朵朵连成一片，灿烂地开放着。浓郁的花香味，胜过外邦人售卖的香水，吸引来数不清的蝴蝶和蜜蜂。 蜜蜂在花丛中忙碌不停，采下的花粉充满花香。 江沉绮眼睛盯着蜜蜂看，笑着说道：“天气变冷需要蜂蜜水滋养身体，咱们先去找蜜蜂老巢。住在附近的蜜蜂天天采红花，红花蜜味道肯定不错。” 谢景淮跟林风二人，不懂得如何对付蜜蜂，只能帮忙打下手。 找到一把不起眼的野草，江沉绮在蜂巢下面点燃野草。冒出的缕缕青烟，可以让蜜蜂暂时昏迷。 临渊麻溜地上树取蜂蜜，连带丰巢取走一半蜂蜜，装在密不透风的牛皮纸袋里。 江沉绮尝一口蜂蜜，满意地点头，“质量不错的蜂蜜，下次有空专门来山上寻找蜂巢。临渊记得提醒我，送一些蜂蜜给牛掌柜一家，牛家人没少帮助我。” 谢景淮暗中轻轻点头，发现江统领知恩图报的一面，这是一种美好品质。相信江统领不会再为沈衍效力，沈衍利用江统领换取好名声，这不是一种恩赐。 采摘完红花，江沉绮用芭蕉叶包裹起来。外面涂抹药膏不让香味扩散，带着三人下山。 比起悠哉爬山的小师妹，闲人慎王没有出门，不喜那些眼睛里带着算计的人。 老管家汇报说，李三少带着礼物登门，要向王爷赔礼道歉。 摆摆手表示不想见李三少，沈明熙对李三少没有好感，“一个大男人总是笑眯眯，还用那么多香水，我怀疑他不正常。听说这个李三少未曾婚配，喜欢跟各位才俊来往，谁知道他抱有什么目的。” 李三少若是听见王爷的话，肯定气得火冒三丈。他结交年轻才俊为了扩展人脉，人脉广在京城才能混得滋润。想认识有本事的中年人或老者，人家根本不屑搭理他。 老管家出门一趟，代替王爷婉拒李三少。 李三少笑着说没关系，上马车后变了脸色，嘲讽地说道：“一个废太子罢了，真当自己是一国之君啊。周老板那天没有说错，慎王身为皇室子弟，高高在上瞧不起人。都成废太子了还这般傲气，我看他这辈子别想有出息。” 小厮附和地点头，觉得王爷太高傲，多交朋友路才好走。 朋友少有出息的江沉绮，待在杂货店后院，安静等候夜幕降临。 谢景淮穿上黑色夜行衣，走到江统领身边，微笑着说道：“我陪你去王府，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也许王府有高手。” 私下去过王府几次，江沉绮没有发现高手气息，认为沈明熙不会暗中招揽高手，“侯爷你多虑了，我一个去没问题，把红花放下就回来。” 坚持陪同江统领出门，谢景淮知道江沉绮对慎王感官不错，万一二人秉烛夜谈怎么办。王爷模样俊俏身份摆在那里，江统领对王爷动心就糟了。 没办法只能带上侯爷出门，二人在夜色里飞檐走壁，悄悄潜入王府。 靠近王爷卧室的时候，江统领停下脚步，拉谢景淮躲在大树后面。 深秋的月亮散发柔和光芒，地面镀上一层蒙眬的银色。 院子里小虫在低声吟唱，能看见院子里的草木，也能看见门口举止猥琐的黑衣人。 江统领眯起眼睛，取出别在腰间的暗器。 第一百零七章 嫌疑人 大胆小贼竟然擅自闯入王府，看举止就知道不是好人。 江沉绮果断地举起暗器，准备找机会偷袭小贼。暗器上涂抹迷药，只要射中对方，让小贼躺下走不了。 谢景淮发现可疑的地方，伸出胳膊拉住，江沉绮举起暗器的手，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别冲动也许是熟人，你看黑衣人腰牌，玄铁打造的虎头令牌。小姑姑喜欢用，她偶尔打铁打发时间。” 深思片刻后默默放下暗器，江沉绮此刻心情特别复杂。万一小贼晕倒，取下面罩发现是她崇拜的四小姐，往后如何面对崇拜的人。 侯爷心情更加复杂，丝毫没有抓贼的想法，担心那人是小姑姑，不想丢侯府的脸。小姑姑比慎王大好几岁，莫非小姑姑盯上王爷。 二人沉默地看着黑衣人打开门进入，屋内没有动静，王爷大概被迷香迷晕。 江沉绮眼睛看向谢景淮，语气郑重地询问说道：“侯爷对四小姐了解更多，请你跟我说实话，四小姐是不是当过采花大盗。没有成亲的想法，因为可以夜晚闯入美男子房间，迷晕对方任由她摆布。” 谁说采花大盗一定是男子呢，江沉绮办案的时候，听大理寺老前辈说过，以前有几位女采花贼，专门非礼好模样的男子。 若是四小姐盯上某人，那人根本没有脱身的可能，也许晚上被非礼了都不知道。 回想小姑姑做事风格和霸道性格，谢景淮不敢给出肯定回答，“这个问题我不清楚，江统领若是好奇的话，下次见到小姑姑可以问清楚。至于她会不会如实回答，我不能保证。” 从侯爷模棱两可的回答中，江沉绮似乎找到答案。低声叹口气，担心北衙禁卫军下次任务是抓采花贼。 半个时辰后，黑衣人大摇大摆离开房间，离开的时候不忘关上木门。窜到屋顶飞快离开，看身手此人轻功不错。 江沉绮大步走到房屋门口，轻轻一推没有推开门，笑着说道：“此人还是开门的高手，王府应该增加护卫，我会提醒王爷一声。” 谢景淮没有说话，小贼疑似小姑姑，让他觉得十分尴尬。默默祈祷王爷没有事，慎王若是失去清白，刚巧被他们碰上那就麻烦了。 摆弄几下打开门，江沉绮推开门进屋，嗅到迷香的淡淡香气。大步走到木床旁，看着衣衫不整的慎王，不知道该不该叫醒王爷。 小贼疑似她崇拜的四小姐，慎王是被师父领上歧路的师兄。二人都是她看重的人，江沉绮心里非常矛盾。 谢景淮深呼吸缓解心情，板着脸说道：“江统领请放心，我不会包庇胡闹的小姑姑。她轻薄王爷应该负责，也许还轻薄了其他人，不能放任她的这种无礼行为。” 没心情放下怀中花束，慎王已经够倒霉了，还是别给王爷增加烦恼。 江沉绮跟随谢景淮前往侯府，半路上提醒侯爷小心，“上次见四小姐的时候，她询问我有没有发现兵符，她私下在寻找兵符。兵符一旦到了四小姐手中，恐怕我们北齐国要变天。” 哪里顾得上其他事，谢景淮觉得侯府的颜面，快被小姑姑丢尽了，一定要找小姑姑问清楚。询问她是不是夜闯王府的小贼，有没有非礼王爷，有没有非礼其他人。 “谢家人虽然性格各异，没有做事偷偷摸摸的小贼，倘若小姑姑犯错，我会派人去故乡请爷爷回京。小姑姑拥有免死金牌又如何，用侯府家法教训她。” 看出侯爷在生气，江沉绮觉得侯爷是帮理不帮亲的人，换作是她恐怕会包庇亲人。在大义和亲情中做选择，一时半会儿很难下决定。 二人翻墙进入侯府，不一会儿被侯府暗卫包围。 谢景淮掏出令牌，吩咐人散开，“本侯爷有事寻找小姑姑，我问你们她今晚有没有出门。” 为首的暗卫轻轻点头，四小姐不久前出门一趟，不知道做什么没有让暗卫跟随。他们了解四小姐身手，四小姐出门没必要担心。 心里一咯噔愤怒在燃烧，谢景淮觉得小姑姑太过分。家里人催促她成亲不搭理，竟然私下非礼男子，那人还是身份不一般的慎王。慎王即使是废太子，也是皇室子弟呀。 江沉绮无声叹口气，希望四小姐不要狡辩，真做了无礼的事情，就该对慎王负责。 二人到了谢北静房间外，发现窗户有亮光，谢景淮走上前敲门，语气冷冰冰地说道：“谢北静你给我出来，晚上出门去了哪里，去见何人是不是做了龌龊事。” 睡不着在屋里数钱的谢北静，听到有人直呼她的大名脸色微变，跳下床大步出门，看见二人挑眉说道：“这不是我的好侄子吗，终于舍得回侯府了。我晚上去那里不关你的事，做什么龌蹉事，我谢某做事光明磊落是正人君子。” 失望地叹口气，谢景淮冷冰冰地说道：“你还不承认，你是不是去了王府，悄悄潜入慎王房间，不知道在屋里做了什么。你用迷香迷晕王爷，我们进屋的时候，发现王爷衣衫不整。那个无礼小贼，腰间佩戴玄虎令牌，承认吧不要狡辩。” 谢北静想到什么，笑呵呵地说道：“我对慎王不感兴趣，夜闯王府另有其人。我私下收了一个徒弟，她对慎王略感兴趣，应该不会非礼王爷。” 还不肯承认吗，真会找借口啊，谢景淮没听说小姑姑收了徒弟。知道小姑姑为人孤傲，习惯独来独往的人，怎么会收徒弟呢。 江沉绮心里感到失望，难过地说道：“四小姐做了糊涂事，不如大方承认吧，不要找其他借口为自己辩护。我和侯爷亲眼看见，黑衣人进入房间，待了大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也许能让生米煮成熟饭，江沉绮不希望四小姐是爱撒谎的人。她仰慕的四小姐应该做人堂堂正正，不屑于撒谎不屑做伪君子。 见二人不相信，谢北静直接带二人去隔壁，一脚踹开房门，顺手点燃蜡烛叫醒床上的徒弟，“芸英你这个混账东西给我起来，今晚做了什么事如实招来。” 第一百零八章 牛芸英 谢北静做人光明磊落，不屑做偷偷摸摸的事，若是看上慎王会光明正大追求，做不出夜闯王府这种事。 被师父叫醒的牛芸英，掀开被子露出一身黑色夜行衣，张大嘴巴打呵欠，懒洋洋地说道：“师父为何骂我混账东西，我回到京城，师父不是挺高兴的吗。去了一趟王府，想知道王爷是不是我的有缘人。” 夜行衣和对方主动坦白行踪，这一切对上了，江沉绮心里松口气。无礼小贼另有其人就好，她崇拜的四小姐不是小贼就好。 眼神锐利地盯着牛芸英看，江沉绮语气冷凝地询问说道：“夜闯王府真是大胆，你在王爷房间待了半个时辰，老实交代做了什么。什么有缘人，不要找借口掩饰无礼行为。” 寻找有缘人没必要穿夜行衣，连迷香都用上，江沉绮觉得此人在狡辩。 谢景淮心里同样松口气，板着脸看着牛芸英，“江统领问你话呢，赶紧老老实实交代，为何迷晕王爷进入房间。” 牛芸英起身下床，披上外衣懒散地回话，“遇到一位推算厉害的小姑娘，我给钱让她测算姻缘。对方告诉我一个位置，说我的有缘人肩膀上有胎记，没想到那个位置是王府，刚好王爷肩膀上有胎记。” 谢北静替徒弟说话，信誓旦旦地说徒弟不会非礼慎王。对付男子手段多得是，用迷香是最笨的办法。 追问牛芸英找谁测算姻缘，江沉绮得知回答再次叹气，那人大概是姜鱼游。既然慎王没有失去清白，他们没法追究牛芸英责任，说一声告辞带着谢景淮离开。 牛芸英伸个懒腰，笑着询问说道：“她就是江沉绮吗，看不出来是应劫之人，眼神清澈不像是奸臣。” 谢北静让徒弟多多帮衬江统领，也许江统领可以改变北齐国格局。也许血脉特殊的人可以活在阳光下，而不是藏在人群中。 江沉绮带着侯爷返回杂货店，让侯爷早点休息，“明早见到鱼游，我会询问这件事。没想到四小姐竟然收徒弟，那个叫芸英的姑娘看起来不一般，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没有耳环我会以为她是男子。” 谢景淮放松下来，跟江沉绮告别回到房间休息。小姑姑收谁做徒弟无所谓，能约束住对方就好。 清晨江沉绮早早起床，走到厨房给胡六娘帮忙，“六娘你认识鱼游时间久，她能掐会算的本事准不准，每次都能算对吗。” 胡六娘抿嘴笑起来，笑盈盈地说道：“鱼游学东西很杂，不仅跟随师父学习蛊术，还跟民间奇人学其他本事。她推算的本事尚可，算得准不准不知道，我没有请她测算过，找她算一卦不便宜。” 江沉绮心里有了底，等着姜鱼游到厨房。 食物香气笼罩小院，唤醒在梦乡遨游的姜鱼游，穿好衣服往厨房走去，“好香的包子啊，六娘是不是做了包子，熟了没有给我一个包子尝尝。” 江沉绮招手让姜鱼游坐到身边，询问她最近有没有帮人测算姻缘，“那人个子高五官端正，长了一对桃花眼。你帮她算了一个位置，算出有缘人肩膀上有胎记。” 接过胡六娘递来的包子，姜鱼游点头表示有这个人，“美丽姐带过来的人，是她的亲姐姐，我没收多少卦钱，帮她认真测算姻缘。根据卦象来看，二人姻缘有些奇妙，有没有结果不一定。” 四小姐徒弟竟然是牛美丽的姐姐，江沉绮不知道牛师姐有个姐姐，未曾听牛美丽提起过。想起牛美丽口中带坏她的人，那人应该就是牛芸英。 没有提牛芸英夜闯王府的事，江统领把胡六娘二人当作小姑娘看待，平时注意不让二人接触一些事。 吃过早饭，谢景淮跟随江统领到店里，“问过姜鱼游了吗，她怎么说有没有这回事。” 江统领笑着点头，“那人是牛师姐的姐姐，鱼游看在牛师姐面子上，帮牛芸英算卦。没想到牛芸英的有缘人是慎王，鱼游说这段姻缘不一定能成。” 牛掌柜夫妻俩是普普通通的京城百姓，看不出牛芸英有什么能耐。就算她武功高强才华过人，出身平平想嫁给慎王有些困难，皇室子弟娶妻讲究多，牛芸英大概不会做妾室。 不在乎牛芸英跟慎王能不能走到一起，谢景淮笑着说道：“小姑姑不是采花贼就好，夜里真是吓到我了，担心小姑姑误入歧途做傻事。不知她什么时候收徒，收徒不是一件小事，不跟家里人说一声。” 一阵醉人的酒香扩散开，百味提着酒葫芦走进店铺，黑着一张脸说道：“徒弟呀有件事要麻烦你，你可怜的师兄遇到麻烦。不知是谁闯入王府，偷偷摸摸进入王爷房间。” 沈明熙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发现门口有一小节迷香。询问王府护卫他们一问三不知，气恼的慎王找到师父帮忙。 百味又不是神仙下凡，哪里知道是谁如此大胆，这不跑来找徒弟江沉绮帮忙。 事情真是巧了，江沉绮说起她和侯爷的发现，“事情就是这样，你让师兄放心，牛芸英对师兄没有恶意，应该没做无礼的事。” 牛芸英三个字让百味怒火燃烧，气咻咻地说道：“带坏美丽的牛芸英竟然敢回来，她跟四小姐一样无法无天，什么事不敢做。牛芸英是狡猾的小狐狸，她的话不可信，我这就去侯府质问她。”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江沉绮拦不住愤怒的师父，只能无奈地耸肩，“貌似师父对牛芸英感官不好，她就是带坏牛师姐的人嘛，看模样看不出来。” 牛芸英模样比妹妹好，身材匀称修长，有一种儒雅的读书人气质。一对水润的桃花眼，为牛芸英增加几分风流气质，穿书生长袍的话很像风流文人。 谢景淮笑着说牛芸英要倒霉了，百味前辈是高手，“前辈教训牛芸英一下也好，让她长个记性，下次不要去王府胡闹。她没有免死金牌，做事之前应该动脑子想清楚。” 牛美丽提着一篮子火烧走进杂货店，招呼二人吃东西。 第一百零九章 生气 知道师妹喜欢吃驴肉火烧，牛美丽时不时送来一篮子火烧。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她知道谁家卖的火烧美味。 “刚出炉的火烧香喷喷，师妹别客气快吃吧，驴肉火烧百吃不厌。” 接着牛美丽提起姐姐，姐姐回到京城他们全家都高兴。 牛芸英喜欢游历四方，一年到头在家时间不多。钱和东西没少托镖局送家里，牛家生活无忧全靠牛芸英付出。 “我的姐姐非常厉害，能一个人云游四方，姐姐一身好本事，比我优秀一百倍。姐姐平安归来，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 安静吃着驴肉火烧，听着牛美丽絮絮叨叨夸奖姐姐，江沉绮没有插嘴。想了想没有说出牛芸英夜闯王府的事，让牛师姐继续崇拜姐姐。 许志远走进店铺，看见牛美丽眼睛亮起来，笑呵呵地说道：“美丽你在这里呀，怎么不出门摆摊，我在街上没有找到你” 牛美丽有些不耐烦，摆摆手赶人，“我今天心情愉快，不想摆摊做生意。大好时光不去学堂怎么能逃课，你赶紧回去读书。” 赶走黏人的许志远，牛美丽抱怨说许少爷太黏人，“玩弄花花公子时间够了，我去找鱼游，让她配置解开蛊虫的药，跟许志远一刀两断。” 看向一步三回头的许志远，江沉绮再看看牛师姐背影，无奈地说道：“这叫什么事啊，许志远碰到爱玩的牛师姐只能认栽。解开蛊虫以后，他恢复理智后，又变成那个仗势欺人的许四少。” 对许志远这种人没好感，谢景淮觉得牛美丽没做错，“许志远没有损失什么，多亏蛊虫让他性格变温和，不给家里人添麻烦，许家里人巴不得，他是温顺的孩子。蛊虫离开身体的话，许志远恢复本性，继续给家里人添麻烦，许少卿又该头疼了。” 二人口中主人公许志远，坐在轿子里生闷气，“这个牛美丽真可恶，本少爷放低身段接触她，这才多久啊竟然不耐烦了。” 小厮搞不懂少爷心思，试探地说道：“牛美丽竟然给少爷下蛊，这种害人的邪恶手段防不胜防，少爷可以带着蛊虫尸体，去大理寺报案。老爷是大理寺少卿，一定能为少爷主持公道。” 许志远想起父亲欣慰的表情，不屑地说道：“许少卿是要面子的人，儿子性情大变放任不管，告诉母亲和奶奶我懂事了。他就是嫌弃我往日爱胡闹丢人，巴不得我做一辈子温顺的人，即使和屠夫在一起没关系。” 这个认知让许志远心里难过，没有责怪牛美丽的意思，毕竟牛美丽对他不错。 在外人非议他的时候，牛美丽总会举起拳头让对方闭嘴。只是新鲜劲一过，牛美丽似乎有些厌倦了。 江沉绮不知许志远暗中解开蛊虫，已经恢复理智，让姜鱼游赶紧配制解药，“下次不要胡闹，不可随便放出蛊虫咬人。这次是你运气好，许少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追究，若是追究的话，顺藤摸瓜找到你，你很难在京城待下去。” 调皮地吐舌头，姜鱼游老老实实配制解药，把解药交给牛美丽。 出门一趟的姜鱼游，带回不请自来的慎王，“**姐王爷来了，他从百味师父口中，知道你的新身份，不知找上门有何事。” 江沉绮不好意思微笑，请沈师兄喝茶，“我知道师兄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用周永安这个虚假身份活动，没有告知你，怕打扰你的安宁生活。” 她要做的事情很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许将军府的仇人有皇室，江沉绮不愿让师兄知道她的身份，不想把仇恨转移到慎王身上。 沈明熙直说师妹不够意思，他虽然不爱管闲事，师妹的事不是闲事，“师妹是有主见的人，我不干涉你的计划，免得耽误大事。我从师父口中知道谁是闯入王府的小贼，师父告诉我牛芸英武功高超，是误会一场让我别追究，可是我心里实在气不过。” 可恶的牛芸英真是一个臭流氓，为了莫须有的推算，竟然潜入他的房间，脱掉上衣查看胎记。身为天之骄子的慎王，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相信师父判断，师父说牛芸英武功好，那一定比师兄武功好。江沉绮劝说师兄别犯傻，“师父都说了是误会一场，王爷消消气别动怒。” 心里燃烧的火焰无法熄灭，沈明熙气咻咻地说道：“谁知道牛芸英长什么模样，也许是一个丑八怪，竟然敢脱本王衣服，该送入大理寺坐牢。江统领怎么能不管这种事，我要报案我要让牛芸英倒霉。” 江统领眉头紧皱，没想到慎王反应那么大。牛芸英没把王爷怎么着，人家只是想看看王爷身上有没有胎记，慎王为何怒火冲天。 谢景淮跟江统领想法一样，觉得斤斤计较的王爷有些小气，“你和江统领加在一起，也许不是牛芸英对手，牛芸英是四小姐唯一的弟子。谁让王爷你是她的有缘人呢，现在对她印象不好，也许日后某天就心动了呢。” 怎么可能对女流氓心动，沈明熙咬牙切齿地说道：“侯爷别插嘴你什么都不懂，牛芸英太过分了。四小姐的徒弟又如何，就能偷走我的里衣了吗，真是臭不要脸的家伙。” 那晚对峙的时候，牛芸英没说拿走王爷的衣服啊。江沉绮低头咳嗽几声，面对这种复杂情况，不知道怎么办。 看出江统领的为难，善解人意的谢景淮开口说道：“没有大案子，江统领无法调动禁卫军，皇上不信任江统领，派人盯着北衙禁卫军动向。江统领以牛芸英偷走王爷里衣的罪名抓人，不合理会让外人看笑话。” 江统领附和地点头，皇上收走一部分督察权没有还回来。北衙禁军中有多少人是帝王鹰犬，江沉绮不知道，知道投靠沈衍的人不少。 “侯爷言之有理，王爷别冲动三思而后行。牛芸英的亲妹妹是牛美丽，你的师妹我的师姐。我来西城区的时候，受到牛掌柜夫妻悉心照顾，实在不好意思抓走他们的大女儿。” 第一百一十章 推测 从南疆千里迢迢来京城，刚好在牛掌柜客栈住宿，江沉绮对牛掌柜夫妻感官不错。 江统领对牛美丽感官也不错，欣赏牛师姐敢爱敢恨的性格，欣赏她不拘一格的洒脱。 “牛美丽也是师父徒弟，王爷知道这件事吧，四舍五入咱们跟牛芸英是熟人。要不我把人请来，王爷可以当面和她对质，让她交出拿走的里衣。” 没听师父提起过牛美丽，沈明熙不知百味师父，到底有多少徒弟。看在江统领面子上微微点头，板着脸说道：“告诉牛芸英把本王衣服送过来，只要她低头诚恳认错，我可以原谅她的无礼行为。” 江统领离开客厅以后，沈明熙眼睛看向谢景淮，语气讥讽地说道：“四小姐性格霸道，时常做出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没想到她教导出的徒弟，如此不正经。本王是不是该感谢四小姐的徒弟，没有趁着本王昏迷不醒，夺走本王清白。” 没法替小姑姑和牛芸英说好话，谢景淮不好意思笑笑。暗想慎王真是倒霉，牛芸英做事貌似比小姑姑更嚣张。 不一会儿江沉绮带着牛芸英姐妹走进大厅，招呼二人坐下喝杯茶，努力营造和睦气氛。 牛芸英拱手行礼，一身淡蓝色长袍，让她宛如文雅贵公子，笑容浅浅地说道：“牛某人在这里给王爷赔不是，是我心急想知道有缘人是谁，真没想到是王爷你啊。拿走里衣随手而为，里衣花纹不错，拿走当作纪念。” 脸色缓和又变黑，沈明熙忍不住从腰间取下佩剑，气鼓鼓地说道：“可恶的小贼跟我比试，今天本王一定要教训你。” 江沉绮站出来当和事佬，愣是没有拦住发火的慎王，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牛美丽拦下江统领，笑呵呵地说道：“姐姐武功比我好，平时打架很斯文，王爷是有缘人，自然不用斯文对待。” 不太理解牛美丽的意思，看着对王爷动手动脚的牛芸英，江统领脑海里浮现出斯文败类四个字。 李三少刻意伪装翩翩公子，给人一种违和的感觉。 牛芸英不一样自带儒雅气质，说话语气不紧不慢笑容浅浅。就是此刻举止有些不妥当，怎么能摸王爷的脸呢。 第一次见到如此流氓的打架招式，谢景淮抬起手，捂住江统领眼睛，“江统领不能看，别学习无礼的牛芸英，她不是来道歉的吗，反而让王爷更加生气了。遇到有缘人应该高兴，我怎么感觉牛芸英不在意这段缘分。” 心里装着某个人，会在对方面前，努力维持良好的外在形象，装也要装出最好状态。 谢景淮在江统领面前就是如此，积极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 这个问题江沉绮没有思考过，略微想一想觉得侯爷说得对。遇到有缘人应该关注自己言行，担心给对方留下坏印象。 眼睛看向笑呵呵看戏的牛美丽，牛美丽调戏许志远的时候，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在乎许志远如何看待自己。所以牛芸英不在乎慎王，才会不在意言行。 江沉绮纳闷牛芸英为何这么做，不该找姜鱼游测算姻缘。该遇见的有缘人，会在合适的场合遇见。提前知道没了惊喜，牛芸英如今的做派为了什么。 谢景淮看向气得脸红的沈明熙，觉得慎王只要不糊涂，不会喜欢上牛芸英，压低声音说道：“我怎么感觉牛芸英寻找有缘人，为了斩断桃花啊。有些奇怪呢，按理说女子应该期待和有缘人在一起才对。” 除了侯爷的大胆推测，江沉绮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想到三十岁没有成亲的谢北静，也许牛芸英这个徒弟向四小姐学习。觉得婚姻是累赘，索性斩断桃花。 慎王不小心被击中穴道晕倒，江统领赶紧走过去，板着脸说道：“比试点到为止这是规矩，牛芸英你不该不尊重比试规则，怎么能对王爷动手动脚呢。” 牛芸英无所谓的耸肩，从怀里掏出里衣，塞到沈明熙怀中，“王爷又没说比试点到为止，王爷模样俊俏，我控制不住自己双手。让王爷好好睡一觉，最好找个郎中，开几副去火的草药，少生气方可长命百岁。” 带着妹妹离开，牛芸英性格跟牛美丽一样潇洒。 林风无奈叹口气，为了避免侯爷吃醋，和临渊一起抬着王爷去客房休息。没想到牛美丽姐姐那么厉害，王爷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一场闹剧结束，江沉绮只剩下深深的无奈，牛芸英简直就是第二个谢北静。武功高超让人畏惧，性格同样霸道我行我素。 看出江统领的郁闷，谢景淮拍拍江沉绮肩膀，“别多想我和你或许不是牛芸英对手，技不如人没法教训她。这个牛芸英不是一般人，武功好城府深，她对王爷不感兴趣正好。” 就算沈明熙糊涂要娶牛芸英，皇室那些养尊处优的宗亲不会同意。他们看重皇室血脉，说实话牛芸英给王爷做妾室不够资格。 江沉绮无声叹口气，缘分这种事说不清。猜不透牛芸英想法，希望她不要继续得罪慎王。 手握龟壳走来，姜鱼游笑眯眯地说道：“缘分想斩断不容易，牛芸英和慎王前世有缘，不如我用蛊虫让他们再续前缘。” 听到蛊虫两个字开始头疼，江沉绮敲敲姜鱼游脑袋，命令她不许胡闹，“你呀别添乱，别掺和别人的感情事。你敢偷偷摸摸放出蛊虫祸害人，我去请四小姐过来教导你，孩子不管教不成器。” 畏惧四小姐的姜鱼游，放下撮合慎王和牛芸英的想法。 两个时辰后慎王醒来，走到院子里坐下，气得连喝三杯清茶。 江沉绮招呼王爷吃坚果，绝口不提牛芸英的名字，“南疆坚果味道好，京城喜欢吃坚果的百姓不少。西城区的小孩，经常揣着钱袋来店里买坚果。” 没心情吃坚果，沈明熙握紧茶杯询问说道：“没胃口吃东西，师妹你说牛芸英是不是很过分，没见过如此嚣张的人。” 慎王经常待在王府不出门，不知道外面彪悍的姑娘不少，谢北静师徒的嚣张在京城名列前茅。 第一百一十一章 算计 江沉绮和气地笑笑，劝说王爷别生气，老话说得好，气出病来无人替，“王爷见识少了，形形色色的姑娘都有。我能以女子身份做官，世上自然有特立独行的姑娘。” 谁说女子一定要温婉，江沉绮不喜欢这种偏见，认为强大的女子有傲气的底气。牛芸英既然敢得罪王爷，一定有她的依仗。 接过胡六娘手中的碟子，江沉绮招呼王爷吃糕点，“王爷尝尝热乎的米糕，刚出锅的米糕味道不错。既然你打不过牛芸英，不如放下矛盾，技不如人只能认栽。” 江沉绮说的都是大实话，沈明熙打不过牛芸英，心里怒火中烧又如何呢，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万一把人得罪狠了，牛芸英真得非礼慎王就糟了。 师妹怎么能偏心一个外人，沈明熙没胃口吃东西，气鼓鼓地说道：“就算牛美丽是我师妹，她的姐姐跟我有什么关系。大胆包天的牛芸英真可恶，师妹不必替她说好话，等我回去细细琢磨一番，一定要让可恶的牛芸英受到教训。” 背着手离开杂货店，带着一肚子火气来，沈明熙同样带着一肚子火气离开。 江沉绮站在店铺门口叹气，无奈地说道：“王爷真的生气了，估计他长这么大，没遇见如此无礼的人。我真是想不通，牛芸英胆子怎么那么大，还不如四小姐守规矩。” 作为谢北静的侄子，谢景淮心虚地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姑姑年轻时候，做过的荒唐事三天三夜说不完。我听老管家提过，当时京城模样好的儿郎纷纷去外地，就怕小姑姑惦记他们。牛芸英不算嚣张，小姑姑当年调戏过先帝，扬言嫁给先帝做贵妃，被先帝果断拒绝。” 江沉绮被侯爷的话逗笑，好笑地说道：“就算四小姐做了很多荒唐事，我为什么对她讨厌不起来。反倒欣赏四小姐敢爱敢恨的性格，羡慕她凭借战功得到免死金牌。” 光是拥有一块免死金牌，江沉绮认为四小姐胜过大多数人。羡慕谢北静活的洒脱，羡慕她拥有无人敢惹得强大实力。 “如果我像四小姐一样强大，那些对我做官不满意的人，是不是会闭上嘴巴，连背后议论都不敢。” 不敢想象江统领变成彪悍女子，谢景淮赶紧劝说江沉绮不要冲动，“小姑姑的彪悍是天生的，她生下来就很霸道，拥有婴儿不该有的霸气。江统领跟小姑姑性格不一样，万万不可向她学习啊。” 还有一个人提起谢北静，李三少关注流言走向。纳闷百姓怎么不继续讨论，周老板和四小时的绯闻。 “真奇怪啊，周老板是小白脸妄想高攀四小姐，这个话题可以聊一阵子，百姓怎么没反应。你去西城区打探一圈，那边百姓对此怎么看。” 小厮脸色有些古怪，磨叽一会儿慢吞吞地说道：“西城区的百姓对此喜闻乐见，鼓励周老板勇敢追求四小姐。他们认为做了侯府女婿，荣华富贵享不完。” 西城区百姓反应，超出李三少预想，心情郁闷起来，“真是眼皮子短浅的刁民，做侯府的上门女婿有什么出息。既然这个流言不行，我继续想其他办法，给周老板添麻烦。” 咽不下这口恶气，小肚鸡肠的李三少，不满周老板把染布秘方告诉谢北静，让他没法做染布生意，耽误他挣大钱。想到低调生活的慎王，李三少露出一抹坏笑。 很快周永安是墙头草的消息在京城传开，流言说周老板发现四小姐不好追求，转身讨好慎王。甘愿做王爷的蓝颜知己，为了高攀权贵不要脸。 胖婶听到流言蜚语有些着急，来到杂货店找江沉绮，“想在京城站稳脚跟，需要脚踏实地的努力。人生没有捷径可以走，周老板不要犯糊涂啊，你还年轻前途光明。” 没有出门的江沉绮，不知道关于她的流言漫天飞，询问胖婶出了什么事，“婶子为何这么说，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这几天老老实实待在杂货店打理店铺，大门没有踏出去，应该没有惹事吧。” 胖婶说出听东城区亲戚说得流言，让江沉绮远离慎王，免得影响名誉。 江沉绮大概猜到是谁，在背后散布流言。她没有找李三少麻烦，李三少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欺负呢，“我只见过慎王一面，还是李三少带我去王府。没有三少带路，我一个小商人，哪里能踏入王府。” 把自己描述成卑微的小商人，江沉绮夸奖李三少本事大，细细说出当天的事，故意夸奖李三少重视王爷，“我还记得三少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熏得我想打喷嚏，为了不失礼咬牙硬撑着。王爷好像不喜欢我们，没说几句话让管家送客。” 胖婶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恍然大悟地说道：“这个李三少心机真深，他想交好王爷故意带上你，怕被人说闲话。王爷看出李三少的小心思，不喜欢别有用心的小人，才吩咐管家送客。” 江沉绮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气恼地说道：“李三少怎么能这样啊，亏我以为他是好人，对他感激不尽。李三少提醒我小心染布秘方，别被坏人抢走。” 胖婶露出鄙视表情，提醒江沉绮提防心眼多的李三少，李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江沉绮乖巧地点头，保证不和李三少做朋友，送走胖婶懒洋洋地伸懒腰。 谢景淮放下话本，好奇地询问说道：“你怎么跟胖婶东拉西扯那么多，我知道你不是爱说闲话的人。” 江沉绮得意一笑，告诉谢景淮胖婶藏不住心事，“胖婶会告诉左邻右舍，单纯的周老板被李三少忽悠，告诉他们李三少疑似对慎王有想法。这个李三少真是无聊，有本事站在我面前针对我啊，躲在背后散布谣言，这是小人做派。” 难怪李家名声差，胖婶提起李家露出鄙视神情，江沉绮觉得百姓看出李家人的虚伪。 谢景淮夸奖江统领厉害，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巧妙，“胖婶性格大大咧咧，有什么事都会往外说，很适合帮你抹黑李三少。”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千里寻亲 谢景淮觉得李三少这个无耻小人，斗不过江统领。 江沉绮若是没有手段，怎么坐稳北衙禁军统领的位置，没有头脑不会被皇上器重。 如同侯爷预想的一样，胖婶逢人就说李三少不厚道，欺负来京城做生意的周老板。可怜周老板太年轻，差点儿上小人的当，还好周老板投奔四小姐，让虚伪小人忌惮。 李三少仰慕慎王的消息一同传开，这种八卦事值得议论几句。 尤其是闺阁里的姑娘，看过谢北静写的书，最喜欢讨论这种话题。 江沉绮关注流言走向，知道李三少跟沈衍一样死要面子，得罪了她让李三少名声扫地。 拉着馊主意多的姜鱼游嘀嘀咕咕，江统领有了一个绝妙的好计划。 两天后城门口来了一大一小二人，二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是连日奔波的人。 二牛拦下二人，询问他们是否带了文牒，检查以后询问上面记录的地方在哪里，“家住西南偏僻小山村，离京城千里迢迢，你们为何来京城。我看你们穿戴普通，衣服上带着补丁，想在京城混日子不容易。” 江沉绮露出怯生生的表情，拉紧孩子的小手，底气不足地说道：“我来投奔贵人，让外甥认祖归宗，不能耽误孩子前途。” 这个年轻人有故事，二牛顿时来了兴趣，跑去买两碗水让二人慢慢喝。 一旁的小兵走过来，抱着长矛好奇地打量江沉绮和小孩，好奇江统领口中的贵人是谁。 江沉绮大口喝水，把一碗水喝得干干净净。为了营造连日奔波的假象，她带着小乞丐小草，在城外山上流浪几日，为了报复李三少煞费苦心。 “那位贵人是富家子弟气度不凡，说话文绉绉，喜欢握着一把扇子。他去西南地区游历的时候，不小心受伤借住我家，妹妹悉心照顾他怦然心动。没想到贵公子是个狠心人，对妹妹说得甜言蜜语都是谎话，夺走妹妹清白身狠心抛弃她。” 可怜的山里姑娘，没法离开家去寻找情郎。有了孩子后被乡里乡亲看不起，连带家人被轻视。 小草机灵地哭起来，泪汪汪地说道：“舅舅我要娘亲，阿娘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念娘亲做的饭菜。” 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落下，提起娘亲每个小乞丐，都会辛酸的落泪，此刻眼泪是真心实意的哭泣。 江沉绮心里有些酸，眼泪落下弯腰抱住可怜的孩子，哭着说道：“是舅舅没出息，乡里乡亲的非议声逼死你娘，爹娘觉得丢人接连而去，就剩咱们俩相依为命。你思念娘亲，舅舅也思念我的父母啊。” 想起父母江沉绮眼泪止不住，借这个机会痛痛快快哭一场，平日里眼泪不会轻易落下。 二牛鼻子有些发酸，骂富家公子哥不是东西，“怎么能玩弄山里朴实姑娘的感情呢，害得人家自寻短见，连累看重颜面的父母。这家人真可怜啊，你们无依无靠来找富家公子哥，恐怕会吃亏。” 进城的百姓不着急入城，见一大一小哭得伤心，七嘴八舌地劝说，劝说年轻人回故乡。 二牛同僚耿直地说道：“富贵人家注重血脉，最注重正妻生的嫡子，不看重私生子。你侄子这么大了，也许那个公子早已娶妻生子，忘记在小山村痴痴等候的姑娘。你找上门人家不承认，说不定还会让家丁驱赶你们，要你们小命轻而易举。” 围观百姓纷纷点头，这种事不少见。为了维护家族颜面，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小山村姑娘的孩子，想认祖归宗难于上青天。 江沉绮气得微微颤抖，把哭泣的小草抱在怀中，哽咽地说道：“难道天底下没有王法了吗，我何去何从无所谓，去哪里都能生活。可是外甥他明明是富家少爷的孩子，认祖归宗才有好前途，跟着我只能吃苦，怎么会有人不认自己的孩子呢。” 小草肚子咕咕叫，抬起头喊饿，“舅舅咱们去城里讨饭吧，爹不愿意认我，我不想要爹。我不想离开舅舅，我们讨饭也能活下去。” 这孩子有志气呀，年纪小小那么懂事。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挑着扁担进城卖烧饼的小商贩，大方地拿出几个烧饼递给二人，“小兄弟不嫌弃吃个烧饼，你别抱太大希望，富人心眼多一肚子坏水。不知道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拿着烧饼狼吞虎咽，江沉绮摇头失落地说道：“不知家住哪里，公子未曾告诉我们他的真实姓名，我们只知道他住在京城家境不错。还好村里有个夫子，夫子记得公子模样，画了肖像让我好找人。” 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画像，江沉绮打开画像，露出画像上斯文的李三少。 认出李三少的人惊呼出声，没想到翩翩公子李三少，竟然做出糊涂事。害得无辜山里姑娘家破人亡，这不是害人精是什么。 江沉绮眼睛里带着笑意，铺垫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她要让李三少背负薄情郎的骂声，看他还有没有心思害人。 二牛指着画像说道：“这不是李三少吗，画像要是没错的话，小兄弟你的所求恐怕成不了。李家是个大家族，李三少是嫡子名声不错，洁身自好没有红颜知己。他虽然没有成家，恐怕不会认下你妹妹的孩子。” 吃着烧饼眼泪又落下，江沉绮泪汪汪地说道：“不认孩子没关系，总该让他看一眼孩子。可怜的妹妹在他走后，天天站在村口等候，临死之前抱着画像念着李郎，情深不长寿啊。” 感性的老妇人和小姑娘，感动得泪汪汪，觉得年轻人的妹妹是质朴好姑娘，爱上负心汉没一句怨言。太天真才会相信李三少的甜言蜜语，没有媒妁之言如何在一起。 围观百姓心目中，已经相信江统领的话。认定李三少前几年游学的时候，辜负一位好姑娘，在小山村留下一个孩子。 林风和侯爷站在不远处，林风赞叹不已地说道：“江统领真厉害，演技这么好可以做密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求情 明英侯府培养的探子，没有江统领这般精湛的演技。 若不是知道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是江统领，林风真以为是小山村来的人，千里迢迢带着孩子来认亲。 谢景淮笑容不断，笑呵呵地说道：“李三少招惹错人，以为周老板是南疆不起眼的小商人，可以随意欺负。江统领心眼不大，有着睚眦必报的性格，这回轮到李三少倒霉。” 不奇怪江沉绮拥有好演技，谢景淮知道江统领会的本事不少，吃过很多苦拥有一身好本领。 看着说哭就哭的江统领，谢景淮笑着说道：“皇上真是糊涂有人才不重用，一点儿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舍得让江统领去暗卫营，怎么舍得让她当官，受到百姓非议。他的猜疑和不信任，会把江统领越推越远，迟早有一天会后悔。” 林风虽然不解皇上为什么不信任江统领，觉得皇上日后不一定会后悔，“皇上利用江统领没有动真感情，让江统领替他背黑锅，不付出感情不会后悔。” 谢景淮没有多嘴解释，只是笑着说林风不懂感情。江沉绮那么好的姑娘，皇上辜负她的真心，等后知后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侯爷不会给沈衍后悔得机会，他发现江沉绮的优秀。愿意陪同江统领踏上人生路，愿意做江统领的依靠。 抬脚往前走，谢景淮笑着说道：“继续欣赏江统领的表演吧，小草这孩子演技也不错，很有眼力劲，知道什么时候该哭。接下来就是李三少丢脸的时候，不出半天这件事会传得沸沸扬扬。” 爱凑热闹似乎是人的天性，跟随江沉绮的百姓不少。放下正事想知道年轻人会不会如愿，想知道李三少对小山村的姑娘，有没有惋惜之情。 江沉绮牵着小草的手，根据热心肠百姓指点，一步步向李家走去。 身后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多数人对年轻人非常同情，对年轻人的可怜妹妹更加同情。 李家守门人懵了，纳闷门口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百姓，从门口找来木棍挥动几下，“你们想做什么，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李府，里面的贵人你们招惹不起，速速离开别惹祸上身。” 江沉绮弯腰鞠躬，语气恳求地说道：“无意冒犯我想找画像上的人，他和我妹妹有缘分，我不知他为何匆匆忙忙回京城。我那个傻妹妹啊，到死都牵挂情郎，无法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 小草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守门人，那委屈的小模样让人看了难过。 守门人仔细看画像，再仔细看小草，眉眼有几分像三少。想起几年前，三少出门游历四方，回来没说在他乡跟某位姑娘有关系。 让江沉绮在门口等着，守门人一路小跑去找李三少。 李三少一头雾水地来到门口，身后跟着一脸严肃的老管家。 江沉绮看见李三少，高兴地大声喊道：“李大哥你还好嘛，几年不见你还是如此有风度。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西南小山村的吉祥啊，我的妹妹叫如意。你夸我们两兄妹名字起得好，你和妹妹的孩子没有起名字。随意起了小草这个贱名，在我们乡下贱名好养活。” 李三少脸上满是诧异，看着江沉绮身后窃窃私语的百姓，握着扇子气咻咻地说道：“什么吉祥如意，本公子根本不认识你们兄妹，我怎么可能看上小山村的姑娘。再胡说八道我让家丁送你去大理寺，想忽悠本公子没那么容易。” 知道李三少心眼多不好忽悠，江沉绮还有其他办法，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竟然忘了如意，忘记你们的山盟海誓，你说过会娶她为妻，她才心甘情愿和你圆房。就算你嫌弃如意身份低微，不能遗忘爱你刻苦铭心的女子，如意到死都对你念念不忘。” 小草放声大哭，很好地扮演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拉着江沉绮的衣袖要走。 江沉绮弯腰抱着孩子，大声哭着说道：“小草啊是舅舅没出息，没有读书天赋没能考中秀才，是我们家太穷了。你爹他嫌弃我们小门小户，不认你这个儿子怎么办。” 围观的百姓愤怒不已，觉得风度翩翩的李三少是衣冠禽兽。 要知道对山里姑娘来说，清白至关重要。若不是真心爱慕李三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可惜如意姑娘的深情付出，李三少只是想玩玩而已，真没想到他是一个负心汉。 守门人瞄几眼少爷，觉得少爷是无情人。 江沉绮想到什么擦干眼泪，掀开衣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道：“李大哥求求你开恩，你可以忘记如意，可以忘记你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你不能不要亲生骨肉啊。你就大发慈悲让小草回到李家吧，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说完江沉绮重重磕头，地上出现血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嘴里继续说道：“妹妹没了爹娘不在人世，我一个落魄读书人，无法供小草读书，他连像样的名字都没有。他不能像我一样，一辈子活得那么窝囊，不该一辈子待在小山村。我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京城，就是为了让他回到李家，起码能衣食无忧长大。” 地上血迹越来越多，江沉绮在暗卫营的时候，每天都会受伤。做探子的时候，因为得罪人挨打是常有的事，身上伤痕累累不在乎额头破皮流血。 小草看看江沉绮果断地跪下，重重磕头不一会儿额头流血。 围观的百姓看呆了，觉得这个叫吉祥的年轻人是好哥哥，是真心为孩子着想的好舅舅。 李三少气得火冒三丈，大喊家丁让他们出来，指着跪在地上磕头的一大一小说道：“把人给我绑起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算计本少爷。今天让你们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百姓纷纷瞪着嚣张的李三少，真是一个混账，吉祥和小草都磕头了，李三少怎么还不肯承认。 管家挥挥手让家丁退下，走上前扶起江沉绮，掏出手绢递出去，“年轻人擦擦头上的血，小草是不是李家血脉，我们会查清楚。”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可疑 老管家不明白，平日里很精明的三少，今天怎么突然变得愚笨。 不管孩子是不是三少的子嗣，要用和蔼的态度把人请回李家。假如眼前二人是骗子，有的是办法揪出幕后指使者。 三少态度凶巴巴，没有往日斯文。态度恶劣让管家皱眉头，觉得三少不沉稳。 猜到老管家在帮李三少博取百姓好感，江沉绮不给他机会，眼前一黑晕倒了。坠入黑暗世界的时候，江沉绮听到小草嚎啕的哭声。 老管家开口吩咐说道：“快把人抬进屋，来个人去街上找郎中，给这位小兄弟看病。” 李三少握紧扇子，想拦住来路不明的人进门，奈何家丁更听管家的话。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觉得李三少不够意思。不认孩子和小舅子也就算了，竟然要把人送进大牢真是狠心。 李三少不想听闲言碎语，大步走进院子，在屋檐下找到管家，信誓旦旦地说道：“管家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怎么可能对小山村的姑娘动心呢。我根本不认识屋里叫吉祥的家伙，不认识叫如意的村姑。” 老管家失望地叹口气，摇摇头说道：“人都找上门了，三少别固执地狡辩。小草五官有几分像你，不是你的孩子，怎么敢光明正大找上门。” 白胡子老郎中背着药匣子踏入李府，仔细替沉睡的江沉绮号脉，想说些什么眉头紧紧皱起，“是个苦命的孩子，忧虑过重不长寿，做人啊不该有那么多心思。” 郎中觉得江沉绮手掌太粗糙，挽起衣袖露出密密麻麻的伤痕，摇摇头叹口气。 写下药方交给丫鬟，郎中背着药匣子离开，没说江沉绮是女子的身份。 江沉绮在浓郁的草药味中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的小草，惊讶地发现小草洗漱干净很像李三少。 发现屋里没有外人，江沉绮笑着说道：“三少不会真是你的父亲吧，你的模样像他，站在一起可以勉强称作父子。对了李家人有没有苛待你，本想晕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 乖巧地摇头，小草说李家下人对他和气，李家人没见几个，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周老板我发现这里好奇怪，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来到蛇精的山洞，好多跟蛇有关的雕塑或画像。” 小孩子有些害怕蛇类，所以小草守在江沉绮身边，不敢离开房间半步，即使院子里的风景不错。 江沉绮眼睛观察屋里摆设，没有发现特别的地方，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 拉着小草的手离开客房，江沉绮眼睛看见院子里的雕塑。 一条石雕大蛇缠绕在假山上，石雕雕刻得惟妙惟俏。看假山上枯黄的草叶，还有大蛇的颜色，江沉绮大胆推测石雕有些年头。 扭头看窗户上的画像，江沉绮看见大大小小的蛇，恍惚间仿佛回到钱二叔的村子。 钱二叔村里的人血脉特殊，跟大猫和谐共生，李府隐藏什么样的秘密呢。 小草握紧江沉绮的手，指指树枝上趴着的花蛇，哆哆嗦嗦地说道：“那是不是毒蛇，周老板咱们别从树下经过，毒蛇会咬死人。” 江沉绮认真观察花蛇，牵着孩子走过去，态度和气地打招呼，“小院是你的地盘吗，我和小草可以借住几天嘛，心善的花蛇请你发发善心。” 花蛇吐出蛇信子，满意新来的客人识相。装模作样地点头，同意一大一小两个人类住下。 可以沟通证明花蛇有灵性，江沉绮笑起来夸奖花蛇几句，“你真是善良的好蛇，难怪拥有迷人的花纹，这些花纹真好看。我们人族没有美丽的皮囊，借用花花绿绿的衣服打扮自己，很少有人穿黑红相间的衣服，因为我们长得不好看。” 花蛇竖起半截身子，美滋滋地晃悠脑袋，让客人欣赏它迷人的身材。 小草看看臭美的花蛇，再看笑盈盈拍马屁的周老板，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难怪周老板杂货店生意红火，谁不喜欢说话好听的人呢。 脚步声传来，江沉绮牵着小草走到假山附近，假装欣赏假山上的潺潺流水。 老管家笑着走来，见到客人笑着打招呼，“吉祥小兄弟你醒了，感谢你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京城。我都听郎中说了，郎中说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小兄弟遇到难事别放在心上，没心没肺的人长命百岁。” 白胡子郎中跟李家合作多年，他的话管家信服。脑补一个山里年轻人，艰难求生的画面，对江沉绮深深地同情。 江沉绮淡然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是一个俗人境界没有那么高，有些事藏在心里放不下。人活着总该有追求，只要我努力也许能如愿以偿。” 来之前姜鱼游抱着龟壳测算，算出李府隐藏着线索，建议她带上小草这个小乞丐。刚好江沉绮想报复李三少，想出认祖归宗这个戏码。 老管家对江沉绮印象不错，欣赏沉稳的年轻人。提醒江沉绮要测试，小草是不是李家血脉，是的话重重有赏。 想到衣袖里的迷烟，江沉绮心里有了底气，牵着小草跟随管家去大厅。 走进大厅江沉绮眯起眼睛，看着木架子上大小不一的蛇。 每条蛇花纹不同，懒洋洋地盘在木架上，李府大厅竟然有这么多条蛇不正常。 李三少摇晃扇子，语气讥讽地说道：“山里的野蛮人是不是吓傻了，你现在磕头认错，然后去大理寺认罪，本少爷可以开恩饶你不死。一会儿测出这个野孩子，跟我没有关系，你们俩都得倒霉。” 江沉绮露出胆怯的表情，态度卑微地说道：“三少为何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撞到脑袋失忆了。我听说失忆的人，不记得许多事，忘记昔日恋人有可能。” 李三少气得咬牙，若不是管家在一旁盯着，他会命令家丁，狠狠教训这个叫吉祥的可恶家伙。 老管家不赞同地看着三少，纳闷三少今天怎么了，如此没有风度。吉祥这孩子多可怜，小草跟李家有没有关系一会儿就知道。 点燃一炷香，管家对着青烟絮絮叨叨，念着江沉绮听不懂的话。 第一百一十五章 震惊 江沉绮自认为懂得语言不少，听得懂一些方言，南疆的方言能猜到大概意思。却听不懂管家的碎碎念，惊讶地发现青烟缓缓，变成一条白烟形状的蛇。 白蛇的头缓缓移动，仿佛在打量屋里的人。对着老管家点点头，不一会儿白蛇消失成了缕缕青烟。 老管家一脸喜色，拉着小草让孩子磕头，“府上没有小孩呢，这回有了小少爷。” 李三少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儿子。完全不记得和山里姑娘如意相识相爱，莫非他真的失忆了。 第二个震惊的人是江沉绮，听从姜鱼游建议，拉着小草演戏抹黑李三少名声。 李府蛇多让她惊讶，更惊讶的是小草竟然是李家子嗣。既然是李家子嗣，为何流落民间成为乞丐。 小草不与老管家亲近，磕头后跑到江沉绮身边，拉着江沉绮的衣摆不放手。 江沉绮摸摸小草的脑袋，笑呵呵地说道：“小地方的孩子胆小怕生，请管家见谅，小草突然来到陌生地方心里不安。” 不说其他的，木架上的蛇睁开眼睛打量人，足够吓哭胆小的孩子。江沉绮觉得小草这孩子，比同龄人胆子大，见到这么多蛇没有吓得哇哇大哭。 管家理解孩子的紧张，让丫鬟带着二人回小院休息。客人一走逼问孩子来历，询问三少是否亏欠如意姑娘。 “为少爷生下子嗣多好的姑娘啊，少爷竟然抛弃人家。山里姑娘怎么了，山里姑娘朴实健康好生养。” 若是如意姑娘还活着，管家支持三少把人娶回家，也许小草会多几个弟弟妹妹。 李三少一脸茫然，完全想不起来如意是谁，想不明白小草为何跟他有关系。 丫鬟是老管家孙女，比一般丫鬟活泼开朗，带着二人去厨房，找来美味糕点招待客人，“吉祥大哥辛苦了，你一个人拉扯小草长大不容易吧。你带小草来京城认祖归宗立下大功，这几年不知怎么了，府上一直没有新生儿。大少爷妾室娶了不少，愣是一个孩子都没有。” 丫鬟是个话匣子，说了不少关于李府的事。讲述李府久久没有新生儿，老爷子着急的上火，不拦着孙子娶妾室。 妾室陆陆续续进门，李家几位少爷放低要求，特意选择好生养的姑娘，还是没有孩子。 江沉绮多了一个心眼，开口笑着说道：“真的假的呀，这种情况几年了，生不出孩子确实让人头疼。” 丫鬟没有防备，回答说这种情况有七八年了。所以老爷子心急如焚，担心李家人丁稀薄。 江沉绮笑容凝结，想起镇国将军府覆灭的时间，那是八年前的事情。 联系姜鱼游用龟壳算出的信息，李府肯定有人参与谋害将军府，遭到报应才会没有新生儿。 低头吃完一块糕点，江沉绮笑着说道：“这么说来小草有福气，竟然是这一代最小的孩子。虽然母亲身份低微，一定能得到器重。” 跟丫鬟说说笑笑去小院，江沉绮跟热心肠的丫鬟告别，拉着小草认真谈话。 “大厅里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那条白蛇应该是，李府供奉的保家仙。它认可你的身份，你的父亲是李家人。” 小草生父应该不是李三少，按照江沉绮对三少的了解，他不会跟普通姑娘发生关系。 小草已经懂事了，找到父亲的家族没有高兴，反倒有些失落，“我不想要父亲，小草想要娘亲。” 江沉绮无奈叹口气，安慰失落的孩子，“能找到父亲也不错，假如你的父亲跟我有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认真地点头，小草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江沉绮这边。周老板是大好人，要对付谁有理由，一定是那人的过错。 花蛇悠哉地溜进屋，爬到桌子上晃悠尾巴。 发现花蛇尾巴上卷着的人参，看个头年份不小，江沉绮笑着拿走人参，嘴里说着客套话。 “这就是珍贵的人参吗，天呢我第一次看见，小草你快来看人参，这是花蛇大人送给我们的见面礼。都说万物有灵今天算是长见识了，花蛇大人比我这个小人物富有多了，一出手就是百年人参，真是一条富有的蛇啊。” 小草第一次见百年人参，好奇地仔细观察，突然觉得花蛇不可怕。给周老板送人参，真是一条好蛇。 空着手来李府的江沉绮，一时半会儿拿不出像样的见面礼，找来水盆要给花蛇搓澡。 在钱家村的时候，江沉绮跟一条大花蛇做朋友，有空就帮花蛇搓澡，搓澡本事一天天增加。从钱小宝那里，知道蛇类喜欢什么植物，可以用这些植物泡澡。 在院子里转悠一圈，采摘几种枯黄的草药，江沉绮把它们洗干净放入水盆中，招呼花蛇来洗澡。 “小草你仔细看我的动作，以后你在李府住下，要跟这里的蛇打好交道。这种草药泡水可以让蛇类鳞片光滑，只要搓过澡它们会喜欢，对你有好感可以庇护你安好。” 在李府的蛇生活滋润，江沉绮大胆推测李家人血脉特殊，跟钱家村的人一样与蛇共生。 小草是李家后人，认祖归宗是最好的选择。在李家才能享受更好的资源，刚好李家下一代就他一个人，没有人跟他争宠。 小草蹲下来模仿江沉绮搓澡动作，见花蛇通人性不再害怕。 江沉绮满意小草的机灵，夸奖花蛇漂亮，“世人愚昧看见花蛇大惊小怪地尖叫，不懂花蛇的高贵美丽。我听说蛇可以换成蛟呢，造化大了变成龙，那可是呼风唤雨的神兽。” 把花蛇夸成蛇族成龙的希望，江沉绮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夸奖动物的话说得出口。 花蛇心情不错，开心地甩着尾巴，洗澡后爬到江沉绮肩膀上打盹。 江沉绮笑着说道：“今年我的运气一定不错，竟然得到花蛇大人赏识。天意让我们来到李府，小草啊咱们俩要发达了。” 小草抿嘴偷偷笑起来，觉得这条花蛇喜欢听好话，那些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 丫鬟白果提着一篮鲜果走进院子，看见花蛇很是惊讶，没想到它会主动亲近客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和 白果对着花蛇行礼，收起在江沉绮面前的活泼，“我在果园摘了一些鲜果，吉祥大哥和小少爷尝尝果子，果子味道不错。” 看出白果的拘谨，江沉绮推测花蛇在李府地位不低，蛇比人地位高有意思，“你别害怕，花蛇大人不是小气的蛇，大概觉得我肩膀热乎，才爬到我肩膀上打盹。” 花蛇冲着白果微微点头，放下脑袋继续打盹，喜欢江沉绮身上的气息。 白果放松许多，带着客人坐下吃果子，“果子我已经洗干净，别客气快吃吧。” 江沉绮拿起一个红彤彤的果子递给白果，再递给小草一个，询问李府打算如何安排小草，“小草在小地方长大，怪我这几年活得浑浑噩噩，没有耐心给孩子启蒙。他虽然年纪小，学识和礼仪方面都不懂，不如其他大家族的孩子优秀。” 认识的权贵不少，江沉绮知道权贵看重子嗣教育。为何富贵子弟有出息，因为他们一出生就拥有常人没有的资源。 白果咧嘴笑起来，大大咧咧地说道：“老爷他们不介意小少爷什么都不懂，都怕李府绝后呢，突然有个小家伙高兴坏了。爷爷已经给老爷子去信，其他人晚上会回来。” 李家人各有各的事要忙，相对来说李三少清闲一些。李府多了一个孩子，值得李家所有人团聚。 闲聊间江沉绮引导话题，想知道李家诸位私下品行如何，有了怀疑的目标才好暗中调查。找到凶手以后，不管对方是谁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 倘若李家所有人参与谋害将军府，江沉绮不介意送所有人下地狱，留下小草这个无辜的孩子。 白果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最后提起大少爷，嫌弃地说道：“大少爷血脉不纯也就算了，此人心术不正，白长一副好人的模样。吉祥大哥你离大少爷远一点儿，我听说他有蓝颜知己，我对大少爷没有好印象。” 江沉绮记住李三少的大哥，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盯着此人。白果性格单纯厌恶李三少，证明这人品相不怎么样。 傍晚时分李府的人陆续回到家，住在庄园的老爷子特意赶回来，见到小草笑得合不拢嘴。 小草机灵地跪下磕头，不确定父亲是那位，不知道老爷子辈分如何，干脆叫老祖宗，“小草见过老祖宗，见到你觉得十分亲切，好像迷途的小鹰找到巢穴。” 这个比喻不怎么样，江沉绮笑着解释说道：“前辈别生气，小草这孩子学问少，怪我没有好好教导他。他虽然学问不好，独立能力强，粗活杂活都能做，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小草马上跑去拿抹布，认认真真擦桌子，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 老爷子心疼极了，拉着小草的双手，发现孩子手上有厚厚的茧子，“可怜的孩子这些年遭罪了，如今回到家不必做杂活，家里下人不少他们会做活。” 江沉绮发现李家众人神情各异，有人高兴有人面无表情，看来李家内部不怎么团结。 大少爷李念慈心里不高兴，妾室娶了一堆一个孩子没有。钻到钱眼里的老三出门游学，竟然在小山村有了孩子。 看着讨好爷爷的小草，李念慈笑着说道：“三弟真有福气呀，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是兄弟几个中，第一个做父亲的人。三弟还记得弟妹村子在哪里吗，我过去找几位山里的姑娘，也许能生下儿子。” 李三少不喜笑面虎大哥，冷哼一声说道：“大哥不必羡慕我，你的妾室已经够多，别耽误山里好姑娘的青春。我有儿子是我运气好，大哥该去天桥下找神棍算八字，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才没有孩子。” 冷眼看着兄弟俩针锋相对，江沉绮第一次见李念慈，第一印象不怎么样。 李三少总是笑眯眯，抹黑她才讨厌三少，李念慈的笑容让人觉得很假。 老爷子嫌弃不和睦的孙子，摆摆手把人赶走，留下宝贝小草和江沉绮。 询问江沉绮日后有什么打算，老爷子自夸李家势力不错，“没想到你入了花蛇的青眼，家里的蛇没有驱赶你，这说明你与李家有缘。既然有缘安心住下吧，听管家说你是落榜书生，李家书不少你可以安心读书。” 江沉绮对读书没有兴趣，找借口说要回故乡，“来京城帮助小草认祖归宗，我这个异乡人还是要回故乡的，京城很大很繁华不是我的家乡。我相信万物有灵，能得到花蛇大人的器重，是我的福气。” 花蛇蹭蹭江沉绮脸颊，一副亲昵的态度，让老爷子知道它欣赏这个嘴甜的客人。 老爷子让白果带客人下去休息，端起茶杯喝一口热茶，“终于有了后辈，老夫心里的大石头可以放下。” 管家低声说些什么，不全信江沉绮的话，因为三少完全想不起来，遇见如意姑娘的事。 跟随三少出门游历的小厮和护卫，保证三少洁身自好没有爱上山里姑娘。 老爷子乐呵一笑，让管家顺其自然别查了，“不管怎么说小草是李家血脉，是不是三少的孩子不重要，回到家不必在外面受苦。那孩子小手上有茧子，可见他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吉祥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打算，日后会知道。” 打算晚上做梦的时候，跟庇护李家的大蛇询问此事。老爷子嘴上说得轻描淡写，还是想知道为何孙辈们子嗣单薄。 江沉绮跟小草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回到小院休息。 谢景淮在屋里等候多时，见江沉绮安然无恙松口气，拉着她仔细看额头，“你呀真是太傻了，磕头怎么那么用力，额头都破皮了。” 拉着江统领坐下，谢景淮从怀里拿出药膏，小心翼翼帮江沉绮上药，“下次不要这么傻，为了报复李三少竟然下跪磕头，不是傻是什么啊。当时要不是林风拼命拦着我，我会冲过去一脚踹飞李三少。” 江沉绮微微一笑，告诉侯爷进入李府不吃亏，“李府有些特别，这里蛇多，我与一条小花蛇一见如故。它没有进屋休息，下午的时候一直趴在我肩膀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 孝心 夸奖小花蛇有灵性，江沉绮提起大厅大大小小的蛇，提起老管家确认小草身份的办法。 “若不是亲眼所见，不敢相信青烟能变成白蛇。当时感觉被猛兽盯着，大气都不敢出。” 谢景淮收好药膏罐子，表情诧异地看着吃坚果的小草，“不会那么巧吧，这孩子竟然是李家后人。莫非你胡编的故事是真的，这也太巧了吧。” 江沉绮无奈地耸肩，她也觉得事情很巧，万万没想到小草是李家孩子。她都准备好了，情况不对劲用迷烟脱身，老管家的举动出乎她的意料。 小草没有喜悦感张大嘴巴打哈欠，对着江沉绮说困了。不在乎屋里多了一个人，知道侯爷是周老板朋友。 江沉绮带着孩子去洗漱，把小草送到隔壁房间休息，回到屋继续跟侯爷闲聊。 “李府的人心思各异，大少爷跟三少不和，说话你来我往互相讥讽。老爷子看面相是和善的老者，已经确定小草是李家血脉，不知他们为什么不安排丫鬟。” 谢景淮提醒江沉绮小心行事，不理解江统领为何选择进入李家，“我知道你气李三少抹黑你，针对他办法有很多，没必要想方设法进入李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来李家有什么目的。” 江沉绮只是笑笑不说话，不说自己目的，她的事情不需要劳烦侯爷费心思。血海深仇自己报，不想连累无辜的人遭殃。 见江统领不说话，谢景淮无奈叹口气，“不说就算了，这瓶药膏你收下，记得每天涂抹额头两次。额头上留下疤痕不好，女孩子嘛总得注意一些。” 没有拒绝侯爷好意，江沉绮收下药膏，发现外面天色暗下来，提醒谢景淮该走了，“天色不早了侯爷回去休息吧，这里是李府不是杂货店，侯爷留在这里不安全。” 谢景淮不愿意离开，对李家人抱有防备心，担心江沉绮应对不了李家人。 从床上拿起枕头放在软塌上，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床薄被子，谢景淮用实际行动表明留下来的决心。 “你武功虽然不错，难以抵御阴谋诡计，我不放心你带着小草在李府过夜。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李家，不干涉你的决定，你也不能赶我走。” 厚脸皮留下的谢景淮，脱下靴子躺在软榻上，故意发出打呼噜的声音，留在江统领身边才能安心。 面对无赖的侯爷，江沉绮无奈地笑笑，在心里无声叹口气。她不愿把侯爷牵扯到复仇行动中，无奈侯爷非要闯入她的生活。 躺在床上进入梦乡，江沉绮白天睡了一觉不太困，没有睡得太死。 谢景淮脚步轻轻走到床边，轻轻抚摸江统领额头，“真是一个傻子，演技那么厉害不去演戏可惜了，做北衙禁军统领，不如在戏班子里演戏。你到底在谋划什么啊，煞费苦心变成南疆小商人周永安，如今成了小山村的山民吉祥，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面对江统领安静的睡颜，谢景淮心里沉甸甸，总感觉江统领图谋的事情不小。总感觉江沉绮无形中背负了什么，偏偏他无法放手。 帮江统领盖好被子，谢景淮回到软榻上休息。 江统领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心情格外的复杂。多次劝说谢景淮离开，侯爷才是最傻的那一个，按照谢景淮品行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应该不会暗中揭发她。 到那时谢景淮不愿惹麻烦，应该会主动离开。江沉绮脑子里胡思乱想，不一会儿进入梦乡。 李府安静下来，只有小虫子低声吟唱的鸣叫声。 一家之主老爷子眉头紧皱，枕头边趴着一条呼呼大睡的小花蛇。 窗外的月光洒在屋中，花蛇被月光笼罩，吐出白色薄雾。 老爷子似乎在梦中看到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二天老爷子没有离开房间，对外宣布自己生病了。 听说老爷子生病，江沉绮带着小草探望老爷子，站在门口被老管家拦下，“老人家没事儿吧，怎么突然生病了，是不是夜里没有盖好被子。秋天夜里微凉，不盖被子不成。” 老管家无奈地说家主年纪大了，这是入秋第一次生病，“家主担心病气传染给其他人，不许其他人探望。你和小草可以在李府自由活动，想出门也行带上白果，她知道京城哪里有好玩的地方。” 老爷子生病是表现的好机会，怎么能出门悠哉逛街呢。江沉绮心里有了计划，牵着小草的手离开，去找白果商量事情。 白果夸奖江沉绮有孝心，带着二人走进厨房，“小草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煮饭真厉害。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只会吃东西不会做饭。” 江沉绮夸奖小草懂事早，不提他小乞丐的身份，“小草你给李家主煮一份白粥，我炒几道爽口的小菜。生病的人胃口不好，要吃清淡的饭菜。” 小草麻溜地淘米煮粥，遇到周老板以后，他们天天能吃饱饭，不会扣扣搜搜地数着米粒下锅。 江沉绮炒菜速度快，把炒菜放入饭盒中，给白果留半碗菜，“尝尝我做的炒菜，不好吃的话不要嫌弃。” 拿起筷子吃菜，白果眼睛亮起来，笑盈盈地说道：“味道不错哎，吉祥大哥你真厉害，身为读书人竟然会炒菜。我听少爷他们说君子不能下厨房，一个个连菜都不会洗。” 跟生来享福的李家少爷们没法比，江沉绮笑着说乡下孩子都会做杂活，“农忙的时候得给家里人做饭，不会做饭一家老小饿肚子，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带着小草提上饭盒，江沉绮来到老爷子住处，把饭盒交给管家，“小草煮的米粥，我炒的小菜，白果姑娘切的咸鸭蛋。” 管家夸奖几人有心了，提着饭盒进屋，服侍老爷子吃东西，“家主吃些东西吧，小辈们的一片心意。” 不明白家主怎么了，为何一觉醒来愁容满面。明明昨天心情很好，家里多了一个孩子值得高兴。 老爷子举着筷子皱眉头，看着炒菜微微叹息，“是福是祸躲不过，老夫不管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怀疑 心事重重的老爷子，给面子吃了一口炒菜，觉得味道不错心情好了一些。 喝下半碗粥，吃一个咸鸭蛋，几盘炒菜吃了不少，老爷子吃六分饱有了力气。 放下筷子拿起手绢擦擦嘴角，老爷子看向窗外，看见树枝上有几条蛇，“管家我问你，若是家中糊涂子弟为了私利，做伤天害理的事，让家族遭报应，你会怎么做。” 老管家想到什么低下头，语气郑重地说道：“不能让一个糊涂虫毁掉家族，做了错事就该受罚，李家传承至今不容易。” 是呀在京城扎根不容易，李家几代先人努力，才有后人安逸的生活。老爷子想起梦中大蛇憎恶的眼神，深深地叹口气。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老头，往后什么事都不管了。子孙自有子孙福，谁做了错事该一个人承担，不能连累整个家族倒霉。” 老管家沉默不语，猜到接下来李家会有变动，家主或许找到祸害家族的罪魁祸首。 江沉绮在走廊尽头停下脚步，跟李念慈打招呼。 李念慈脸上挂着虚伪笑容，询问江沉绮故乡在哪里，“你们村里有没有模样秀丽的姑娘，能嫁给本少爷做妾室，是山里姑娘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给我生下儿子，我可以让她做平妻，娘家人可以搬到京城住，这就是母凭子贵。” 眼睛看向乖巧的小草，李念慈遗憾这不是他的孩子。年轻时候出门游历，路过的小山村数不清，怎么没跟山里姑娘谈恋爱呢。 李大少脸皮真厚，又不是皇室子弟，嫁给他好像多么光荣的事一样。江沉绮在心里瞧不上傲慢的人，觉得大少爷不如三少讨喜。 遗憾地说故乡距离京城千里迢迢，江沉绮口中小山村隐藏在深山老林里，“山里姑娘模样粗糙不懂礼节，三少当初没看上妹妹，只是想玩玩才跟她在一起。大少爷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暂时没有子嗣说明缘分未到。” 发现江沉绮模样清秀，李念慈往前走几步，语气轻佻地说道：“这位小兄弟没有婚配吧，不如跟着大少爷我混，保证你余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完。” 白果拉着江沉绮后退，气咻咻地说道：“请大少爷自重，不要戏弄李府的客人。” 又不是什么贵客，不过是小山村的读书人罢了，李念慈觉得吉祥跟了他才有好生活。 花蛇从花丛里冒出来，爬到江沉绮肩膀上，凶巴巴地冲着李念慈吐舌头，警告李念慈离它的小弟远一点儿。 江沉绮感觉到花蛇和白果的维护，心里觉得暖洋洋，更加看不上李大少，“多谢大少爷器重，我不会一直留在京城，等小草适应这里的生活就离开。京城虽然繁华，故乡的大山才能让我安心，我就是这般没有志气。” 不怕拦路虎白果，李念慈忌惮花蛇，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花蛇，“真是不知好歹，回小山村做你的农夫吧，余生窝在小山村混吃等死。” 目送李念慈离开的背影，江沉绮提醒小草，日后离大少爷远一点，“白果说得没错，李大少不像好人，别听他说的谎话。” 回到小院以后，江沉绮坐在堂屋请白果喝茶，好奇地询问说道：“我发现府上其他人对花蛇敬重，唯独大少爷似乎不喜花蛇，这是为什么呢。” 不满李念慈的无礼举动，白果心直口快地说道：“大少爷虽然是嫡系子弟，还是老爷第一个孩子，却没有继承特殊血脉，家里的蛇不喜欢他。我爷爷私下说，蛇不喜欢的人不是好人。七八年前不知怎么了，大少爷气息突然发生变化，修为增加不少，然后被所有蛇排斥。” 江沉绮心里一沉想到什么，眼睛看向肩膀上的花蛇，决定没人的时候偷偷询问花蛇。 按理说家养的蛇不应该排斥李家人，李念慈气息为何变化。时间点太巧合了，让她想到将军府落败的事。 白果劝说客人别怕大少爷，下次直接训斥他，大少爷是欺软怕硬的伪君子。 江沉绮笑着点头，乐呵呵地说道：“来李府之前听人说，三少虚伪小心思多，没想到大少爷人品更差。” 凡事就怕对比，有了对比江沉绮觉得，李三少人还不错。散布流言让她生气，好歹没有无礼地调戏人。 李念慈色眯眯的眼神让人反胃，江沉绮差点儿没忍住脾气给他一拳。 让白果带着小草熟悉李府，江沉绮没有跟过去，捧着花蛇问话，“知道李大少是谁吗，就是刚才在走廊上拦路的人。你不喜欢他对吧，为什么不喜欢呢。” 花蛇摇头晃脑尾巴摇个不停，发出嘶嘶的声音，批评人品低下的李念慈。 江沉绮莫名懂了花蛇的意思，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你说李念慈身上臭烘烘，我怎么没有闻到臭味，一定是你天赋异禀嗅觉灵敏。不愧是厉害的花蛇大人，也许你能通过嗅觉发现坏人，坏人散发臭味，好人味道好闻。” 花蛇点点头表示江沉绮说得没错，这个小弟很聪明。 江沉绮发现自己成了花蛇的小弟，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我是李府的客人，借住一段时间就离开，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也许过不久啊，我会成为李府的仇人，李念慈再怎么不成器，也是李府嫡长孙。” 不怕跟李府结仇，报仇让江沉绮不断进步，不怕敌人强大就怕找不到敌人。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线索，自然不能放过可疑的李念慈。李念慈谋害将军府，不会让他继续苟活。 花蛇招揽说话好听，人机灵的江统领，保证跟着它混会有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它可以带小弟去深山老林里修行。 江沉绮感谢花蛇的器重，语气惆怅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我要为家人报仇，即使死在报仇路上心甘情愿。你呢继续做一条无忧无虑的小蛇吧，离李大少远一点，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不懂人类的复杂情绪，小花蛇用尾巴拍拍江沉绮的手，安慰失落的小弟。 下午借口买东西，江沉绮跟着白果出门，不忘记带上小草。 第一百一十九章 厚脸皮 握着老管家给的钱袋，江沉绮对管家印象不错，询问白果和小草想吃什么。 “京城的街道真热闹，比我们那里繁华，来到京城要吃路边小吃。不知道什么小吃是京城特有的，白果姑娘知道吗。” 白果张口说出几种特色小吃，还能说出谁家小吃地道，“既然爷爷给了零钱，我就不客气了，想吃烤鱼咱们去吃吧。” 三人前往烤鱼摊位，江沉绮余光看见临渊，在他靠近的时候，把纸条传递过去。 纸条上写着她的吩咐，让她的人暗中调查李念慈。弄清楚李念慈几年前做了什么，跟将军府的案子有没有关系。 临渊走了以后，江沉绮注意力放在烤鱼上，笑着说道：“好香的烤鱼呀，闻着香味就想流口水，多买一条烤鱼带回去给小花蛇吃。” 白果没有意见，让小贩多烤一条鱼，带着江沉绮和小草找凳子坐下，“尝尝店家的凉茶，烤鱼吃多了上火，喝几杯凉茶就好了。” 隔壁桌的几位客人，一边吃烤鱼一边闲聊。言语中提起李大少，取笑大少爷真是饥不择食。 络腮胡大汉嘲讽地说道：“依我看是李大少身体有问题，之前把责任推给妻妾真是厚脸皮的人。听说他让走狗，物色秀丽的山里姑娘，一心想要生儿子。” 大汉的朋友好奇地说道：“我记得大少天赋有限，无法学习李家传承武功，怎么几年前突然开窍。好像就是那时候起，李家慢慢没有子嗣，搞不好他暗中做了什么，遭到报应了。” 江沉绮竖起耳朵听，听到不少关于李念慈的八卦。 知道李家是一个大家族，族中有些人追随李念慈这位嫡长孙，盼着李念慈日后做家主。 血脉是普通人的李念慈，生下来注定做不了家主，无法跟兄弟们竞争。七八年前出现转机，不仅能学家传功法，李念慈的追随者增加。 店家放下烤鱼，笑呵呵地说道：“你们的烤鱼好了，小孩子吃烤鱼的时候小心一点，鱼刺多记得吐出鱼刺。” 江沉绮有耐心帮小草剔除鱼刺，把干净的鱼肉，放在碗里让小草吃，“渴了就喝凉茶，多喝凉茶当心上火。” 小草开心一笑，低头大口吃鱼肉，很享受江沉绮对他的照顾。心里忍不住偷偷想，他为什么不是周老板的孩子呢，娘亲当年应该和周老板在一起。 提醒白果小心鱼刺，江沉绮低声说道：“看来大少爷在民间名声不好，隔壁桌的几位客人，对他有许多不满。”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白果可以保证隔壁几位食客，说得八卦事都是真的，“那些追随大少爷的族人眼皮短浅，把朽木当做人才笑死人。李家的蛇不喜欢大少爷，光凭这一点大少爷做不了家主。” 看来李府的蛇话语权重，不知道李家人血脉特殊之处在哪里，没见体型大的蛇。莫非李家的血脉不是力气大，钱家村的村民个个力大无穷，村子附近的动植物都很大。 一边吃烤鱼，一边琢磨血脉的不同，江沉绮对特殊血脉了解太少。她怀疑楚家人也有特殊血脉，或许出了什么变故，才遭人暗算毁灭一个家族。 “吉祥你在这里呀，你离开村子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为了寻找你，我千里迢迢来京城。在城里苦苦寻找两天，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你。” 这道声音有些熟悉，江沉绮扭头看见山民打扮的谢景淮。 侯爷虽然易容成面容普通的山里汉子，江沉绮依然能第一眼认出他是谁。 不等江沉绮说话，谢景淮放下包裹坐下，拿起江统领的杯子喝茶，语气幽怨地说道：“我都说了不嫌弃你外甥，我可以打猎养活你们，可以挣钱供你读书，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好意。契兄弟在咱们那边很常见，你不讨厌我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面对给自己加戏的侯爷，江沉绮果断地拿起面饼，塞到谢景淮嘴里让他闭嘴，恼羞成怒地说道：“别胡说八道赶紧离开，我不想见到你赶紧走。” 吃几口热乎的面饼，谢景淮笑嘻嘻地说道：“舍不得离开，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反正在我心里咱们是天生一对，你不能抛弃我一个人潇洒。” 白果都看呆了，她对吉祥有好感，没有擦出爱情火花，没想到吉祥大哥的情郎冒出来。 小草认出对面的年轻人是谁，听不懂侯爷在说什么，继续品尝美味烤鱼。 拿赖皮的谢景淮没有办法，江沉绮没心情逛街，买了一些吃食返回李府，身后跟着不请自来的侯爷。 谢景淮到了侯府，见到人故意做出亲昵举动，刻意说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让所有人知道，他和江沉绮关系不一般，在小山村就差请全村人喝酒，成为一对佳偶。 白果安排谢景淮跟江沉绮住在一起，笑呵呵地说道：“各地风俗不一样，既然吉祥大哥日后要回故乡，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北冥大哥为了你千里迢迢来京城，是真心实意在乎你。” 江沉绮觉得侯爷是吃饱了撑的，不在杂货店过无忧的小日子，非要蹚这趟浑水，真是拦都拦不住。 花蛇满意小弟带回来的小吃，溜进库房拿一株灵芝，把灵芝赏给江沉绮。 收下灵芝心情不错，江沉绮夸奖花蛇大方，“是品质不错的灵芝，多谢花蛇大人赏赐，下次出门我还给你带小吃。你喜欢吃什么，烤鸡怎么样跟烤鱼味道不同。” 发现江沉绮对花蛇态度好，谢景淮觉得花蛇很碍眼，恨不得提起花蛇尾巴把它丢出去。 花蛇同样看谢景淮不顺眼，故意趴在江沉绮肩膀上，得意洋洋地看着谢景淮。 不满花蛇蹭江统领脸颊，谢景淮提议说道：“花蛇大多有毒，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来看看它有没有毒牙，我最喜欢给毒蛇拔牙。” 伸手护着花蛇，江沉绮让侯爷不要胡闹，“花蛇有灵性不会随便咬人，侯爷坐下休息一会儿，难为你扮演山民，第一次见你穿这般寒酸的衣服。” 谢景淮乐呵一笑，为了接近江统领，穿粗布衣服值得。 第一百二十章 入梦 厚脸皮在李家住下，谢景淮借口不放心李家人，死皮赖脸地要和江沉绮在一个房间。 他听暗卫说李大少不是好东西，竟然调戏江统领真是该死的家伙。担心江沉绮被李念慈算计，谢景淮果断扮演江沉绮老乡进入李家。 靠在床头看书，江沉绮神情放松，屋里多一个人不在乎。 花蛇趴在江沉绮肩膀上，眼睛盯着话本看，不知它有没有看懂。 尾巴拍打书页，小花蛇提醒江沉绮该翻页。 江沉绮笑着说道：“难道你认字真是有灵性的蛇，准备什么时候变成人，我们可以做朋友。” 侧身躺在软榻上的谢景淮，脑海里浮现话本内容。美蛇报恩这种故事情节，百姓耳熟能详，有些话不能乱说。 起身走到床边，谢景淮发现花蛇分辨不清性别，“许诺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口，目前来看花蛇不错，谁知道它日后会不会走火入魔。话本里面写着呢，大蛇为修炼成仙，残忍地迫害无辜百姓，这种蛇一定会遭报应。” 不是侯爷小题大做，遇到有灵性的动物多了，总感觉它们跟人一样聪明，就差拥有一副人的皮囊。 要是突然冒出一个妖精，谢景淮不会感到奇怪，世界观悄然发生变化。 小花蛇不高兴觉得这个男子真坏，小弟为何跟他做朋友，竖起身子吐舌头吓唬谢景淮。 伸手捏住小花蛇嘴巴，谢景淮笑眯眯地说道：“你若是母蛇亲近江统领没什么，是公蛇的话不妥当，男女有别不能逾矩。” 气得用尾巴拍打谢景淮手腕，小花蛇恨自己年纪小体型不够大，它若是大蛇一甩尾巴让谢景淮飞走。 江沉绮拍开谢景淮的手，好笑地说道：“侯爷你别胡说，我说变成人什么的只是开玩笑，你怎么当真了。别跟花蛇闹矛盾，它是好蛇会保护我。” 亲昵的蹭蹭江沉绮脸颊，花蛇冲着谢景淮吐舌头，比钱二叔家的小猫气人。 臭不要脸的小花蛇肯定是公蛇，谢景淮伸手去抓蛇。打算把花蛇丢在院子里，让它远离江沉绮。 花蛇躲来躲去就是不让谢景淮抓到，这里是它的地盘。 发现侯爷变幼稚了，江沉绮把花蛇放在床尾，摆摆手让侯爷去软榻上休息，“白天演戏那么卖力，想必侯爷已经累了。闲着没事早点休息，别招惹小花蛇。” 以后有需要小花蛇出力的地方，跟地头蛇打好交道合情合理。江沉绮不理解谢景淮为什么变幼稚，跟大孩子一样顽皮。 面对不开窍的江统领，谢景淮无声叹口气。用锐利的眼神警告花蛇让它安分一些，转身去软榻上休息。 看一会儿书后放下，熄灭蜡烛江沉绮进入梦乡。 小花蛇悄悄爬到江沉绮枕边，趴在枕头上呼呼大睡，很喜欢江沉绮的气息。 今夜的月光明亮，透过窗户照在床上，江沉绮笼罩在白色月光里。 睁开眼睛站在一处山谷里，江沉绮看着高大的花草树木，以为回到钱家村，想不起回来的记忆。 谢景淮从树上跳下来，看见江沉绮心里一喜，大胆地拥抱江统领，“大概是天天思念你，你竟然进入我的梦乡，这个梦好真实呀。” 能嗅到江沉绮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谢景淮紧紧抱住人不放手。恨不得在梦里跟江统领，谈一场甜蜜的爱恋，然后成亲过着平淡的小日子。 江沉绮发现这是一个格外真实的梦境，开口询问侯爷晚上吃了什么。听他回答完把人推开，告诉侯爷她也在做梦。 “你再动手动脚休怪我不客气，侯爷觉得小花蛇无礼，无礼的那个人是你。” 反问江统领几个问题，发现他们一起进入梦境，谢景淮马上变成正人君子，“我比你早到在附近巡察一遍，这里不是钱家村，相同点是动植物长势喜人。” 一阵悦耳的鸟鸣声，在头顶上空响起。二人齐齐抬头，看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飞过。 大鸟在上空盘旋，羽毛经过阳光照耀散发斑斓的色彩，好像彩虹在天上移动。 不远处树林里冒出一团火球，火球直勾勾冲向大鸟。大鸟扇动翅膀疾风出现，疾风打碎火球。 江沉绮拉着发呆的谢景淮跑到山洞里，松口气说道：“火球哪里来的，那只大鸟竟然能控制风，这个梦有点意思。” 谢景淮发现山洞外有一棵果树，上面野果有被鸟啄食的痕迹，大胆摘下一捧野果，放入嘴巴里后愣住，“你尝尝野果，竟然能尝出酸酸甜甜的味道，这个梦确实有意思。” 众所周知梦境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在梦里感受不到疼痛，吃东西尝不出味道。 江沉绮吃几口野果，暗想这个梦真神奇，野果吃下肚竟然有味道。还好身边有侯爷陪同，心里不会觉得恐惧。 黑衣男子从暗处走出来，看见二人不满地说道：“你们俩磨叽什么呢，赶紧随我去收拾东西。大王和可恶的玄凤比试伤到尾巴，需要疗伤的药材。” 平白无故挨骂的二人，没有搞清楚状况只能忍住脾气，听从黑衣男子安排。 提着竹篮走在黑衣男子身后，江沉绮看向抬木箱子的侯爷。认为侯爷是这里的小厮，她就是做粗活的丫鬟。 经过长长的走廊，江沉绮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看双腿变成青色尾巴，惊讶之后看向眼前二人。 黑衣人有一条黑色尾巴，谢景淮的尾巴花纹复杂有些丑，江沉绮觉得还是她的尾巴好看。 发现双腿变成尾巴，谢景淮扭头看向江沉绮，看见青色尾巴笑起来。 走进华丽的大厅，黑衣男子献上木箱，让江沉绮去给大王倒酒。 江沉绮从竹篮里取出酒坛，往前游看见一脸稚气的大王，大王尾巴上花纹十分眼熟，“大王看起来有些眼熟，很像我的朋友小花蛇。” 小花蛇冲着江沉绮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留在这里怎么样，你愿意留下我可以把你的肉身带进来。这里比你所在的大陆高级，你可以修炼功法，变得更加强大。” 明白他们为什么入梦，谢景淮眼睛里冒出火焰。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菜芽 难怪他见到小花蛇第一眼心情不好，猜想没错花蛇是公的，暗中窥视他的心上人。 谢景淮飞快地游到江沉绮身边，警惕地看着小花蛇，“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谎言，你不是小蛇是修炼多年的蛇妖吧。变成少年郎的模样，真是臭不要脸。” 花蛇说的话谢景淮一个字不信，没听说世界之外有其他世界。他们又不是话本中的人物，身边没有修仙飞升的修士。 江沉绮谢过花蛇的招揽，表示自己放不下俗世，“多谢你带我们来这里，能来这里运气很好，不敢奢求更多。侯爷说话有些难听没有坏心思，我代表他向你道歉。” 用尾巴给谢景淮尾巴一下，江沉绮让侯爷安分一些。在花蛇的地盘不能嚣张，离开梦境需要花蛇帮忙。 被拒绝花蛇感到失望，甩动尾巴说道：“你家族的守护神兽不在那个世界，你想进步很难，我知道那里有很多强者，想来我们的世界。他们贪婪自私臭烘烘，这里的人和妖不欢迎他们，所以我们打碎秘境隔开两个世界。” 将军府有守护神兽吗，江沉绮仔细回想想不起来。儿时记忆很少，隐隐约约记得家人模糊的身影。花蛇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们无意间发现秘密了吗。 谢景淮感觉到事情不对劲，眼神担忧地看着江沉绮。担心花蛇说的是真话，更加担心江沉绮来这里。 侯爷在身边，江沉绮没有多嘴询问，打开酒坛嗅到浓郁的草药味，“这一坛是药酒吧，能治疗你尾巴上的伤吗，不能治的话别喝酒” 黑衣男子觉得新来的两个仆人胆子太大，刚想开口训斥被大王赶走，只能闷闷不乐地离开。怀疑新来的仆人敢放肆，因为他们尾巴有颜色，有黑尾巴真无奈。 花蛇介绍说药酒是疗伤好东西，从椅子后面找到空酒坛。分给江沉绮一半酒，小气地分给谢景淮一杯。 “我知道你们一时半会儿不相信我的话，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会发现这里的好。你们所在的下界处处不好，这里是上界。” 喝下一半药酒，江沉绮惊讶地发现身体暖洋洋，暗伤似乎好了。把剩下的酒递给谢景淮，侯爷需要疗伤的药酒。 “谢谢你带我们来这里，我们可以借住一阵子吗，外面的身体会不会一睡不醒。” 两个世界有时间差，花蛇让二人随意活动，时间到了会带他们离开。 江沉绮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离开，穿过走廊青色尾巴变成双腿，“真是神奇的体验，比话本里的故事离奇。就当这是一场奇遇，探索这个陌生的世界吧。” 谢景淮笑着点头，把花蛇的话藏在心底，对花蛇的警惕没有消失。紧紧跟上江沉绮脚步，遇到危险他可以保护江统领。 二人爬上山谷最高处，看见一望无际的森林，天上不时飞过漂亮的大鸟。 江沉绮盯着路过的飞鸟看，想了想说道：“小花蛇在这里能变成人，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上界，比我们所在的大陆好，天上的飞鸟可以变成人。它们不穿衣服飞来飞去，我怎么感觉有些别扭呢。” 被江统领一番话逗乐，谢景淮哈哈大笑，“它们体型不小，总不能穿着衣服在天上飞，那样才别扭呢。” 一只大老鼠扛着锄头路过，停下脚步打量二人，抽动鼻子说道：“你们俩是哪里人，第一次见有些面生。怎么用人形走动，人行太小种地不方便。” 大老鼠个头比谢景淮高，锄头比江沉绮用过的锄头大。 老鼠跟她说话了，江沉绮有种恍惚的感觉。 谢景淮找个借口糊弄老鼠，得知大老鼠是住在附近的山鼠，有个可爱的名字叫小菜芽，“我们从偏远的地方来，好心的山鼠你能收留我们吗。” 小菜芽是好客的老鼠，挥挥小手让二人跟上，带着二人去它的小木屋。 江沉绮坐在高大的椅子上，吃着可口的果子，打听小花蛇情况。得知小花蛇是大家族子弟，名字叫作花小满。 好客的小菜芽去准备午饭，让两位客人到漂亮的后花园看风景。 坐在石凳上，江沉绮呼吸着清淡的花香，笑盈盈地说道：“真没有想到啊，山鼠会热心肠招待我们，并且还要给我们准备午饭。侯爷不怕小菜芽是坏鼠吗，它体型大也许会妖法，你我二人可能不是对手。” 在这里受伤，不知道现实世界会不会受伤。江沉绮感觉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到大脑认为，眼前一草一木都是真实存在的植物。 自夸有一双慧眼，谢景淮笑着说他相信自己直觉，“看见大山鼠吓一跳，想着小花蛇都能变成人，出现一只山鼠妖不奇怪。小菜芽眼神清澈，说话的语气平和，所以我认为它是一只好山鼠。一会儿吃饭你别嫌弃，不想吃的话把饭菜给我。” 担心江沉绮觉得隔应，谢景淮打算替江统领分忧。 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江统领笑着说虫子她也吃得下，好奇山鼠会做什么饭菜，“这个小花园应该是小菜芽打理的，真是勤劳的山鼠。” 饭菜的香味飘来，江沉绮肚子咕咕叫催促她进食，摸摸肚子江统领有些不好意思。 谢景淮肚子叫声更响亮，郁闷地说道：“有些奇怪，晚上明明吃了很多，临睡前有些撑，这会儿怎么突然饿了。” 小菜芽举着锅铲走来，叫二人去饭厅吃饭。 饭厅是木板搭建的棚子，小菜芽把饭菜摆在桌上。 盘子跟脸盆一样大，饭菜散发迷人的香气。 不需要侯爷帮忙解决午饭，江沉绮拿起筷子大口吃菜，喜欢上炒菜的口感，“这是什么菜第一次吃，竟然带有蘑菇的香味，咸淡适中真不错。” 小菜芽开心地甩尾巴，矜持地说道：“这是普通的青菜，你们竟然没吃过，住处肯定远离森林。” 大口吃菜大口喝汤，江沉绮不觉得饭碗大。吃三碗饭喝下一碗汤，才慢悠悠地放下筷子。 看着筷子不停地谢景淮，江沉绮再次道谢，“小菜芽你是隐居在森林中的大厨吧，是你们山鼠一族的神厨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青蛇 不是江沉绮嘴甜拍马屁，真心认为饭菜口感不错。 那些自认为厨艺精湛的御厨，吃了小花芽做的菜，大概会羞愧地捂脸。 小花芽捂住嘴巴笑起来，笑弯了眼睛，“你们刚来森林吧，这边灵气足果蔬口感好。可怜的两个小家伙，没地方去尽管住在我家，灵气充裕的地方，才能庇护你们平安长大。” 被山鼠叫小家伙，江沉绮无奈地笑笑。他们是人不知道如何变成动物，不知这里是梦境，还是真实存在的上界。 根据读书人构思的话本内容看，上界应该是仙界，仙人们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想不通的江沉绮看侯爷吃饭，发现谢景淮又盛了一碗米饭，拉扯侯爷的衣服，“饭菜虽然好吃，侯爷别贪吃当心吃撑了。我多喝半碗热汤，感觉有些撑。” 吃撑了会难受，江沉绮提醒侯爷注意分寸。 谢景淮扭头看向江沉绮，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没有吃饱肚子好饿呀，我还能再吃几碗饭。” 小花芽把装米饭的木桶，放在谢景淮面前，眼神慈祥地说道：“敞开肚皮吃，我家里大米有很多，每年都种十多亩水稻。” 找来糕点递给江沉绮，看着江沉绮小口吃东西，小花芽忍不住询问她的年纪。 江沉绮回了一个数字，二十岁在北齐国不小了，乡下姑娘这个年纪，早做了孩子母亲。 小花芽惊呆了，小手搓来搓去，“天呢你也太小了吧，难怪用人形活动，还不能自由控制身体。我去请邻居准备小床，你还需要新衣服。” 没等江沉绮说什么，大山鼠飞快地跑走。 谢景淮放慢吃菜速度，笑呵呵地说道：“我比你大几岁，在山鼠眼中也是孩子，它不会把咱们当做小蛇了吧。见小花蛇的时候，你我双腿变成尾巴。” 看大山鼠激动又紧张的模样，江沉绮觉得这个世界对幼儿非常维护，“小花蛇会喷火球，咱们什么都不会，被人当做孩子误认为是小蛇也不错。不知能在这里待多久，能学些本事就好了。” 谢景淮让江统领别想那么多，既然大山鼠认为他们是孩子，该吃吃该喝喝天天玩乐，才是惬意的生活。 “在北齐的时候压力大，你我不敢松懈把自己绷得很紧，到了这里好好放松。” 一阵脚步声传来，小菜芽领着隔壁的棕熊大婶过来，“他们年纪很少，应该是千里迢迢来投奔小花蛇，大概是远房亲戚吧。普通食材没吃过，衣服质量差，你帮他们多做几身衣服。” 又走来一头大棕熊，它是熊大婶丈夫，修为高看透二人本体，“许久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家长怎么舍得让你们出远门，血脉虽然不纯不能忽视。” 熊大婶拉着江沉绮嘘寒问暖，恨不得把江统领带回家。 大棕熊随手一挥递给江沉绮一串糖葫芦，递给谢景淮一个拨浪鼓，“一会儿我去捕鱼，晚上让小菜芽跟你们做烤鱼吃。” 握着糖葫芦的江沉绮，脑海里隐约想起父亲，带着她去买糖葫芦的场景，笑中带泪地说道：“自从父亲离去以后，许久没有吃糖葫芦，快要忘记是什么味道。” 熊大婶低头抹眼泪，保证给江沉绮做漂亮衣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小菜芽送走热心肠的邻居，坐在江沉绮身边安慰她，“没有强大的修士庇护，偏远地区的生活很辛苦，你们来到这里不会再吃苦。” 谢景淮心里不是滋味，扒拉完剩下的米饭，把拨浪鼓递给江沉绮，帮小菜芽收拾饭桌。 小菜芽不让谢景淮帮忙，带着二人去楼上休息。 江沉绮举着糖葫芦让侯爷看，“好大一串糖葫芦，这里的山楂跟苹果一样大。我吃不完一串，我们分着吃吧。” 坐在靠窗户的位置，江沉绮慢悠悠品尝糖葫芦，“这个梦真不错，我能感觉到它们对我们的怜惜。熊大婶和熊大叔是好妖，小菜芽也是好山鼠，我有些明白小花蛇为什么说，下界的人丑陋。” 动物修炼成妖心性单纯，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有什么说什么非常直爽。 江沉绮接触到的人不一样，形形色色的人，有些心眼比筛子多。自私傲慢虚伪，人类有许多缺点。 认同江统领观点，吃着酸甜可口的山楂，谢景淮笑着说道：“人类心眼特别多，哪里有这里的妖单纯。我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日子会非常愉快，不管是不是梦境，好好放松一下吧。” 能感觉到江沉绮背负很多东西，谢景淮希望江统领偶尔放松一下。在北齐国不能放下重担，这里是梦境可以毫无顾忌地生活，这里有北齐国没有的自由。 躺在木床上休息，江沉绮身影越来越小，变成一条漂亮的小青蛇。 谢景淮一觉醒来看着陌生的屋顶，后知后觉他们在梦境里，起身发现江沉绮床上空荡荡，“江统领醒了吗，怪我睡得太死没有听到动静。这个木床有意思，竟然是上下两层。” 整理完床铺后顺着梯子下床，谢景淮见下铺被子有些乱，随手帮忙叠被子，不想让小菜芽觉得客人懒散。 发现被子下的青蛇，谢景淮眉头微微皱起。 山风从窗外吹进屋，江沉绮感觉有些微凉，睁开眼睛醒来，“侯爷你怎么拿走我的被子，快点把被子放下来。” 谢景淮把被子放在床尾，伸手摸摸江沉绮的脑袋，笑呵呵地说道：“难怪小菜芽叫你小家伙，你现在的体型小巧很可爱，真是一条漂亮的小蛇。” 低头看见青色尾巴，再看看放大的谢景淮，江沉绮麻溜地躲在枕头下面，“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侯爷请你出去，我试试能不能变回去。” 谢景淮听话地离开，扬起的嘴角没有放下。暗想这个梦境真厉害，竟然把江统领变成小青蛇，就算变成青蛇，江沉绮在他心里还是独特的存在。 江沉绮赶走谢景淮，尝试着变成人，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变成原样，发现身上衣服还在松口气。 整理床铺后离开房间，江沉绮跟谢景淮一起下楼，二人商量着给小菜芽帮忙。 第一百二十三章 推测 不管身处的梦境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他们得到小菜芽帮助，有了住处和食物。小菜芽还请邻居帮他们做衣服做新床，非常够意思。 二人不觉得自己年纪小，在北齐国他们的年纪可以做父母。无奈身边的妖，都觉得他们年纪小，不知小菜芽它们年纪多大。 谢景淮回想看过的话本，肯定地说道：“妖比咱们人族长寿，它们的年纪以百年计算。我猜小菜芽应该有四五百岁，咱们的年纪在它眼中自然是小家伙。” 江统领认为侯爷说得有道理，她莫名其妙变成小青蛇的时候，体型小跟大蛇没法比较。 二人在后院找到打理花园的小菜芽，江沉绮主动提出帮忙。 小菜芽拒绝小家伙的帮忙，乐呵呵地说道：“真是勤快的好孩子，我自己打理就够了，我做活很快。你们坐下晒会儿太阳，在老家学了什么功法，会吸收天气间的灵气吗。” 江沉绮和谢景淮齐齐摇头，他们在北齐是高手，在这里是小虾米。对灵气感知少，感觉待在森林里身心愉悦。 小菜芽放下锄头同情地看着二人，把二人当做苦苦求生的小妖怪，“我教你们怎么吐息，吸收灵气才能平安长大。” 学会吐息之后，江沉绮盘腿坐在草地上，吸收游离在天地间的灵气，整个人被暖洋洋的灵气包围。 睁开眼睛看向拔草的小菜芽，江沉绮认真道谢，想了想询问说道：“我们在山谷碰到一个人，他喝醉酒说一些奇怪的话，说这里是上界还有一个下界。下界是哪里，小菜芽你知道吗。” 小菜芽变了脸色，握紧爪子里的野草，语气愤慨地说道：“我们妖族跟随四大神兽生活在玄冥大陆，这里有充裕的灵气，只要修炼寿命能增加。以前通道还在的时候，会有下界的人飞升上来，他们破坏上界风气，拉帮结派抢夺妖丹十分可恶，他们什么都吃妖都敢吃下肚。还好通道关闭不用见可恶的下界人，我非常讨厌他们。” 竖起尾巴让二人看，小菜芽说尾巴上的伤口，就是下界修士砍的。要不是它跑得快，妖丹保不住小命保不住。 当暗卫的时候，江沉绮吃了不少山鼠果腹，面对小菜芽的指责心里不好意思。不敢勇敢地暴露身份，她和侯爷正是小菜芽口中的下界人。 谢景淮看着气咻咻的小菜芽若有所思，相信北齐国的高手到了这里，不会安心过平淡生活。有些人生来喜欢追名逐利，掠夺他人资源欺负弱小。 抬头看着深蓝色的天空，谢景淮总感觉有种违和感。这里太美好了，美好得不像真实世界。 夜晚很快到来，江沉绮和谢景淮吃过晚饭去二楼休息。二人各有心事躺在床上进入梦乡，被窗外洒进屋的月光笼罩，四周的摆设一点点成为碎片。 猛地睁开眼睛，江沉绮看见熟悉的屋顶，扭头看见睡着软榻上的谢景淮。 谢景淮睁开眼睛，扭头对上江统领视线，“我做了一个有趣的梦，江统领有兴趣知道吗。” 好巧啊她也做了一个梦，江沉绮下床走到窗户边，找张椅子坐下跟侯爷说话。诧异地发现他们做了同样的梦，梦里有神奇的玄冥大陆，还有热心肠的小菜芽和熊大婶夫妻。 谢景淮思绪万千，说出他的想法，“上界下界这个说法第一次听说，未曾听过玄冥大陆，没听说谁去了上界。我继承明英侯府是年少有为的将军，就算这个世界有秘密，我应该有资格触碰吧。” 这个说法江统领赞同，她虽然失去家族，好歹以女子身份做了一品大官，有资格窥视一些秘密。 “只是一个梦的话太神奇，能尝到野果味道，小菜芽的饭菜很可口。我体内的暗伤似乎好了，感知灵气的时候，有种奇妙的感觉。” 二人商议半天没有头绪，第一次碰到如此奇妙的事情。 想到关键所在小花蛇，谢景淮提醒江统领去问小花蛇，“它在梦中叫花小满，你叫这个名字看它有什么反应，询问它是否带我们进入梦境。” 江沉绮记得临睡之前，把花蛇放在床尾，走到床边一看，花蛇在枕头旁边酣睡，拿起花蛇摇一摇，“天亮了醒一醒，花小满你早上想吃什么。” 小花蛇迷迷糊糊醒来，吐出蛇信子回答江统领的问题，早上想吃热乎的米粥。反应过来江统领的问题是什么，花蛇低头装死假装自己没有睡醒。 江统领觉得花蛇有问题，追问玄冥大陆的事，花蛇回答的时候失去心灵感应。 谢景淮站在江统领身后低语几句，告诉她小花蛇应该受到某种限制，无法说出玄冥大陆的事，“上界是真是假需要你我探索真相，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回去，小菜芽做的饭菜不错。” 入睡以后回到现实生活中，没有跟小菜芽好好告别，就算是做梦该说一声再见。 江沉绮放下小花蛇，走到门前开门，只是轻轻一拉半扇木门被江统领扯下来，“侯爷你过来拉开门试一试，我的力气好像变大了。” 谢景淮尝试一下，毫不费力地扯掉剩下半扇门。想试一试能不能徒手掰断木门，想起来这里是李家客房，控制力道把木门安装回去。 江沉绮可以肯定他们有奇遇，去了一个神奇的地方，记住被灵气包围的美好感受，“小花蛇在梦中所言是真的话，难怪下界的人拼命想去上界，咱们没有待多久收获不小。” 二人决定隐瞒这件事，他们的身份在北齐国不低，根本没听说玄冥大陆的存在。这说明上界的存在，仅被小部分人知道。 又或者小花蛇有某种特殊能力，打造一个无比真实的梦，他们在梦中体验与众不同的人生。 去往饭厅的路上，江沉绮偶遇碍眼的李念慈。眉头控制不住皱起，嗅到小花蛇说的臭味。 尸体腐烂的味道从李大少身上散发，江沉绮看见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诡异。 李念慈微笑着跟江沉绮打招呼，似乎忘记前不久发生的不愉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别有用心 没有看见爱黏着客人的小花蛇，李念慈询问花蛇踪迹。听说花蛇没来待在小院里，邀请江沉绮去书房说话，忽略面容普通的谢景淮。 “我有些事跟你说，事成之后保证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送上门的好机会不要错过。” 想知道李念慈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江沉绮跟着他去书房议事。没发现身后的谢景淮，看着李大少的眼神充满厌恶。 进入书房李念慈特意关上门，把书架上的摆件放在角落里，用阵法防止外人偷听。 “想必吉祥老弟发现了，那条小花蛇很聪明，你是不是能隐约懂得花蛇的意思。莫要被花蛇迷惑，它说什么都别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李大少的话江沉绮一百个不相信，李家上上下下除了李念慈，对府上的蛇恭恭敬敬。李大少竟然说小花蛇是异类，他才是李府的异类吧。 假装什么都不懂，江沉绮好奇地说道：“花蛇为什么要迷惑我，不太懂花蛇的话，我是人怎么可能懂蛇语。大少爷既然不喜欢蛇，何不让人把府上的蛇赶走。” 巴不得把所有蛇除掉，可惜李念慈不是它们对手，不是一家之主没有话语权，“看样子你的血脉不纯，跟我一样不是特殊血脉者，你被花蛇另眼相看可得小心点。聪明的蛇心眼多，亲近你别有目的，也许想喝你的血，也许想吃你的肉，府上的蛇不是普通蛇。” 在李念慈口中，以小花蛇为首的一群长蛇，成了蛊惑人心的妖物，它们蛊惑李府的人当仆人。 安静喝茶听李大少胡编乱造，江沉绮觉得小花蛇不喜欢李念慈正常。李念慈小心思太多，把算计写在脸上，生怕别人看不见。 谢景淮伸手拉扯江沉绮胳膊，哆哆嗦嗦地说道：“我们竟然误入妖怪老巢，吉祥咱们赶紧收拾包裹，带上小草一起离开京城，免得不小心被花蛇谋害。” 江沉绮抿住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笑起来。侯爷假扮胆小怕事的山民很像，现在的表现酷似胆小鬼。 稍微吓唬一个把二人吓破胆，李念慈心里得意，“两位不需要害怕，有办法对付花蛇，找到蛇的七寸，那里有一颗妖丹。失去妖丹的蛇什么都不是，到时候任由你们摆布。你们把妖丹给我，我给你们花不完的金银珠宝。” 竟然从李大少口中听到妖丹这个词，江沉绮觉得新鲜极了，推测李大少知道些什么。想利用他们的手伤害小花蛇，真是黑心肠的人。 一番讨价还价后，江沉绮带着一打银票离开书房。走出房门整张脸板起来，厌恶李念慈这种满嘴谎言的伪君子。 谢景淮压低声音说道：“李大少说小花蛇有妖丹，小花蛇在我们梦境中是半人半蛇，在这里是小蛇的模样，应该是这里灵气少。” 没有充裕的灵气滋养万物，所以草木普遍矮小。没有化妖的动物，没有参天大树没有修炼的机会。 认同侯爷看法，江沉绮决定拖着不办正事，拿钱不为李念慈分忧，“在梦里小花蛇对下界没有好感，不是说通道关闭了吗，它为什么在李府生活，还能带领我们去玄冥大陆。” 想不到答案，谢景淮让江统领好好吃饭，有什么事饭后再苦恼。 小草坐在饭厅里，看见二人挥挥手打招呼，告诉二人早上吃美味的包子，“白果姐姐带我去厨房，我瞧见大厨和面做包子，馅料里面有猪肉。” 白果提着茶壶倒水，询问小花蛇怎么没有来，“平时小花蛇吃饭最积极，一顿饭不吃会生气。” 想着睡回笼觉的小花蛇，江沉绮笑着说小花蛇起不来，“不知道它夜里忙活什么，这会儿还在床上休息，你们李府的人对小花蛇真好。” 除了那个黑心肠的李念慈，收买她和侯爷，让他们用毒药谋害小花蛇夺走妖丹。 白果笑着说小花蛇是保家仙，保护李府的人平平安安。 饭后江沉绮带着小草和侯爷，来到老爷子门口。 老管家宛如门神，还是不让客人见家主，借口依然是老爷子生病需要静养。 江沉绮想到一个好办法，暗示管家借一步说话，“我听白果说李大少人品有问题，不会轻信他的话。李大少上次用言语戏弄我，这次依然戏弄人，竟然说小花蛇亲近我为了暗算我。他给了我一份毒药，让我找到小花蛇七寸拿走妖丹。” 管家脸上笑容消失，整个人气质变了，努力压制住愤怒，“我不能轻信你的片面之词，这样吧你现在去找大少爷，跟他说起这件事，我在暗处观察他有什么反应。” 不怕管家验证，江沉绮把小草交给白果照顾，带着侯爷来到李念慈的住处。 没有靠近院子嗅到浓郁的臭味，江沉绮有一种作呕的冲动，纳闷李念慈住处怎么臭烘烘。 谢景淮脸色有些难看，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烈日下的茅房没有这么臭吧。 发现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扫地的小厮跑去找大少爷，汇报说有客人拜访。 李念慈摇着折扇来到小院门口，兴冲冲地说道：“吉祥兄弟得手了吗，失去妖丹的小花蛇有没有除掉，斩草除根万万不能心慈手软。” 余光没有看见管家，江沉绮轻轻摇头，为难地说道：“我想了想心里不踏实，没听说蛇有妖丹，小花蛇只是有些灵性的小蛇罢了。我用你给的匕首刺它的七寸，把小花蛇害死了怎么办，我与它无冤无仇。” 心里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李念慈没好气地说道：“小地方来的人懂什么，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只管按照本少爷吩咐的要求做。我说有妖丹就有，拿到妖丹我给你花不完的钱财，去哪里找如此挣钱的好事。有钱后你可以衣锦还乡，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吉祥老弟好好想清楚。” 江沉绮在心里冷笑，觉得该让花蛇来听，李念慈循循善诱的话。让小花蛇给他一口，让李大少尝尝中蛇毒的滋味。 藏在暗处的管家，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没想到大少爷胆大包天，竟然想毁掉李家的根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演戏 小花蛇可以离开李家，寻找可信的家族修行，李家不能没有小花蛇庇护。 府上其他蛇都是受小花蛇的感召而来，它们的存在让李府风水更好，比名贵的镇宅风水兽作用好。 听着李念慈满嘴胡言忽悠客人，老管家心中怒火在燃烧。他们家族依附李府，李府落魄他们没有安宁日子，妄想害死小花蛇的大少爷不能留下。 转身悄悄离开，老管家没有惊动任何人。 靠着疑惑不定的态度，又从李念慈手中得到一打银票。江沉绮感慨李大少真有钱，把银票当做白纸一般给的痛快。 带着谢景淮回到小院子，江沉绮询问谢景淮有没有发现老管家，“老管家在吗，他有没有听到李大少的话。那些满含恶意的话，足够让人火冒三丈。” 谢景淮告江统领他感知到老管家位置，认为管家修为在他们之上，“之前没有发现管家会武功，看似普普通通的老头不能小瞧。你嗅到李大少身上的臭味了吗，他住处气味更加难闻，我都不敢深呼吸生怕自己吐了。” 江沉绮点头表示她有同感，告诉侯爷在小花蛇口中，听说李大少很臭，“当时以为它在开玩笑，没想到入梦走一趟，你我身体发生变化，感知能力似乎强了。侯爷比我厉害，我没有发现管家的存在。” 武功莫测的管家，站在老爷子屋里，认真重复大少爷的言论，没忘记说大少爷贪婪的表情，“吉祥小兄弟身份未知，应该不是心狠手辣的坏人，没有被大少爷的金钱收买。不知大少爷为何萌生谋害小花蛇的心思，他难道不知道，小花蛇对于李家意味着什么嘛。” 老爷子气得头晕眼花，揉揉太阳穴冷冰冰地说道：“搞邪门歪道的人，妄想赶走我们这些人，他来做李氏一族的家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原本我想睁一眼闭一眼，让事情顺其自然，如今看来不能继续心软，不能让不肖子孙毁掉李氏一族。” 低声交代几句，老爷子让管家跟江沉绮联手演一出戏。让李念慈从李氏一族脱离，这个孙子没必要留着。 江沉绮得知老管家计划，双手接过木匣子，没有打开看里面有什么，“大少爷会相信吗，这件事需要小花蛇配合，它会配合我的行动吗。” 老管家笑容慈祥地说道：“三少没有在小山村，跟如意姑娘相恋，你的身份我不知道，家主或许知道些什么。这么做为了找到依附大少爷的人，你有仇报仇李家不会管，大少爷该为他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 江沉绮认真道谢，知道老爷子作为家主放弃了李念慈，这证明李念慈参与谋害镇国将军府。既然老爷子不护短，这么好的机会不该错过，不会放过每个人。 小院子有厨房，江沉绮亲自下厨做了开胃小零食，用零食讨好小花蛇，“这就是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你在梦里拉拢的时候我拒绝了，血海深仇未报我不甘心。我苦苦寻找线索，直到现在才找到一个李念慈。我感觉将军府的覆灭，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无论敌人多么强大，我都要手刃仇人为亲人报仇。” 偌大的将军府在短短时间内消失，她连给亲人收拾尸体的机会都没有，还有追随将军府的人，他们做错了什么。江沉绮推测敌人不止一个，她准备用一生时间报仇，直到她死在报仇路上。 小花蛇用尾巴拍拍江沉绮的手，人性化地叹口气，眼神柔和地看着江沉绮。安慰失落的可怜孩子，同意帮江沉绮演戏，一人一蛇商量具体细节，精彩的演技才能让李念慈上当。 谢景淮站在院子里，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担心。不知道江统领在屋里，跟花蛇偷偷说什么，为什么他不能旁听，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第二天江沉绮找到李念慈，告诉大少爷她悄悄喂花蛇吃下毒药，夜里就能动手，“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花蛇要是有神通伤害我怎么办，我心里有些不安。” 李念慈鄙视胆小又贪婪的客人，告诉江沉绮他会布下阵法，“就算有异样外人不会发现，我会用迷烟让其他人睡去，就算花蛇召唤人救它也没用。等我拿到妖丹会离开，你想要脚下的宅子可以给你，这么大的房子值不少钱。” 原本打算事成之后除掉吉祥，李念慈转念一想，他需要时间炼化妖丹，不如把吉祥这个伤害小花蛇的凶手，交给老爷子出气。 到时候他带领依附者去城外庄园住，只要炼化妖丹他就是强者。老爷子和弟弟们都得低头，其他人见到他需要客客气气打招呼。 迫不及待想要变强的李念慈，忽略事情过于顺利，渴望早点拿到妖丹做强者。 夜晚降临李府被黑色迷雾笼罩，迷烟让宅子里的人安然入睡，大厅里的蛇也沉沉睡去。就连草丛里的小虫，都安静地藏在洞穴里。 猛兽痛苦地嘶吼，如同炸雷突然响起。 江沉绮站在床边捂住耳朵，看着在床上打滚的花蛇，无奈叹口气，“都告诉你了，这种红彤彤的果子很辣。吃一点辣舌头，你真是不听劝吃下一把红果。” 小花蛇嘴巴火辣辣地疼，痛苦地嘶吼起来，张大嘴巴吐舌头，忍不住哭起来。 谢景淮移开视线，眼睛里满是笑意，觉得小花蛇自作自受。江统领都说了那种红果子很辣，它非逞能觉得自己身体好，小小的蛇嘴竟然能张那么大，吃那么多红果不辣哭了才怪。 江沉绮封闭听觉，找来水壶喂小花蛇喝水，“忍一忍天亮后我让管家给你看看，询问他蛇上火吃什么。下次不能这么冲动，做蛇要听劝，不听劝会吃亏。” 小花蛇喝下一壶水不管用，喉咙依旧火辣辣地疼。不需要刻意表演，留下眼泪代表它的后悔。 院子里的花草渐渐失去绿意，原本郁郁葱葱的草木，一瞬间仿佛被人夺走生机。 李念慈没有睡觉，坐在大厅安静等候，听见刺耳的嘶吼声心里大喜，“吉祥老弟办事效率可以呀，竟然真得手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亡名单 心里大喜的李念慈快步走到院子里，发现草木失去生机，猜想小花蛇处境糟糕，放声大笑表达心里的喜悦之情。 他生下来没有继承嫡系的特殊血脉，不被小花蛇接受，不被父母重视。明明是嫡子得不到该有的一切，家里人更看重血脉特殊的弟弟。 他煞费苦心改变血脉，学习家族功法，依然得不到器重。花蛇反而更加讨厌他，这让李念慈恨不得花蛇早日归西。 “该死的畜牲而已，竟然被全家人当做宝贝，真是可笑至极，李家人难道是花蛇的仆人嘛。只要花蛇死了我就能获得修为，成为李家掌权者，到时候谁有非议声谁滚蛋。” 李念慈说出心里的想法，坐在石凳上等着妖丹送来，盘算着明早就搬家离开。小花蛇一死这里不能住人，从风水宝地变成凶地。 李大少看不见的房间里，江沉绮把小花蛇放入木桶中，在水里放入去火的药粉，“不需要嘶吼了，我让侯爷照看你。接下来的戏份我来扮演，你好好休息。” 花蛇点点头潜入水底，嗓子疼什么都不想做，需要府上微薄的灵气滋养身体。 带上老管家给的木匣子，江沉绮提着红灯笼去找李大少。去之前没忘记往身上泼一些蛇血，普通的蛇血李大少应该发现不了。 走进李念慈院子，江沉绮忍住作呕的冲动，“太吓人了现在有些腿软，大少爷为什么不提醒我，小花蛇叫声那么大，我的耳朵差点儿聋掉。你说的妖丹我找到了，奇怪的是妖丹一拿走，小花蛇消失不见。” 一脸惊恐未定的表情，江沉绮哆哆嗦嗦地，把木匣子递给李念慈，不忘记提醒说道：“大少爷别忘记你的承诺，你答应会给我金银珠宝，让我成为有钱人。” 接过木匣子笑容和蔼，李念慈乐呵呵地说道：“放心吧本少爷不会食言，等我成为李氏族长，还缺你的钱财吗。” 夺走妖丹接下因果，有钱根本没机会花。李念慈在心里取笑乡下人见识短浅，真是好利用的喽啰。 抱着木箱子离开，里面放着李念慈准备的金银珠宝。江沉绮回到住处，先去看望小花蛇。 谢景淮询问江统领事情办得怎么样，李大少没有起疑心吧，“管家准备的假妖丹应该不会露馅，李大少要妖丹做什么，难道小花蛇真的是妖怪。” 不知小花蛇是什么，江沉绮一心想要报仇，“应该不会露馅，就看明天李大少如何做。他若是离开李家，代表计划成功。” 想询问江统领有什么计划，谢景淮忍住心里的好奇。告诉自己要耐心等候，总有一天他们关系亲密，江统领会告诉他一切。 第二天李府的人发现不对劲，大厅的蛇个个无精打采，府上的花草树木失去生机。 李念慈找到爷爷表示自己大了，想离开李家独立门户，“府上的店铺和钱财留给弟弟们，我这些年有些积蓄，我想独立门户出门打拼。” 看着大孙子老爷子感到痛心，不明白孙子为什么变了，明明小时候那么乖巧。他们并没有嫌弃李念慈没有特殊血脉，让他过衣食无忧的生活，是这个孩子野心勃勃。 同意李念慈的要求，老爷子让管家带着李念慈去官府办理户籍。从今以后李念慈不再是李家人，是生是死和李家没有关系。 李三少发现府上的变化，感到一阵不安。不理解大哥为什么在这个关头离开，想找爷爷问话被小厮拦住。 “少爷少安毋躁，小人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还是静观其变为好。院里扫地的阿奇跟着大少爷离开，没想到他是大少爷的人。” 江沉绮记住从李府离开人的名字，发现有些人身上有淡淡的黑雾，猜想他们帮助李念慈做恶事。 悄悄跟随李念慈离开京城，江沉绮来到一处庄园外，记住庄园位置。回到城里去杂货店走一趟，告诉姜鱼游和胡六娘她找到线索。 姜鱼游无法想象真实的梦境是什么样子，笑着说这是天意，“事情真是巧了，你去李府该有一段奇遇，修为增加是好事。贪得无厌的李念慈，会付出代价。” 胡六娘让江统领小心行事，李府不是自己家，不能掉以轻心。 江沉绮笑着说她心中有数，让胡六娘别担心，“我会尽快解决李念慈，和他相关的追随者，让他们下地狱忏悔，他们不配活在世上。玄冥大陆的事你们知道就好，不要对其他人说，也许有机会你们可以去那里转转。” 找到临渊交代几句，江沉绮让他调查李念慈的庄园都有谁，打算把相关的人一起除掉。 临渊领取任务带着探子忙碌起来，密切监视庄园动静，进入的人员记录下来。 江沉绮继续留在李府，亲手给花蛇煎药，“管家说喝几天药就好，夸你表现得很好，没有让李念慈起疑心。” 趴在椅子上的花蛇闷闷不乐，嗓子难受没有往日的活力，不想喝药用尾巴盖住脑袋。 谢景淮坐在江沉绮身边，笑着说小孩子才怕喝药，“小孩子爱耍小脾气，遇到不高兴的事情，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他们喜欢吃糖不喜欢喝药。我不喜欢顽皮的小孩，他们胡闹起来折腾人。” 暗戳戳地说小花蛇是孩子，谢景淮没忘记在梦境的时候，小菜芽和邻居把他和江统领当孩子看待，当时感觉很奇怪。 小花蛇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喝下一碗苦涩的草药，苦得吃不下午饭。 白果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无奈地说厨子离开好几个，“擅长做鱼的曹大厨走了，中午没有红烧鱼吃，没想到他是大少爷的走狗。” 江沉绮不介意饭菜少几道，他们只是李府客人，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大少爷挺厉害的，暗中拉拢那么多人。他离开李府也好，免得指使走狗算计亲人，他对外人狠对亲人照样下得去手。” 李念慈全然不顾失去小花蛇，李家嫡系会有什么后果，自私自利的人眼中只有自己。 江沉绮懂了老爷子为什么放弃这个孙子，李念慈眼中没有李家。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学习 江沉绮心里装着家族，永远忘不了自己是楚家后人。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报仇，不要让楚家的敌人逍遥快活。 若是放下仇恨只顾自己，江沉绮可以活得很好。 身为北衙禁军统领有权势有地位，没有仇恨一心为皇上做事，也许她能得到沈衍信任，能在京城彻底站稳脚跟。 学不会李念慈的自私，江沉绮背负仇恨一步步走到今天，她知道李念慈潇洒不了多久。 李府的变动让外人诧异，不理解李大少为什么独立门户，李府家大业大怎么舍得离开呢。 各种说法都有，不知情的人以为李念慈不受重视，离开李家放弃跟兄弟们争夺家主位置。 江沉绮让人盯着李念慈，看他私下跟谁接触，猜测跟李大少做朋友的人不是好人。 “你要带我们入梦啊，身体恢复好了吗。上次带我们入梦，你早上起不来。” 小花蛇摇动尾巴，催促江统领上床休息，时辰快到了别磨磨唧唧。不去玄冥大陆，如何找到除掉李念慈的办法，李念慈没那么好对付。 谢景淮赶紧躺在软榻上，努力让自己进入梦乡，想陪同在江统领身边。 睁开眼睛看见上铺的床板，江沉绮心里松口气，知道自己回到小菜芽家。在外面度过好几天，不知道在这里时间过去多久。 谢景淮伸出脑袋看向下铺，发现江沉绮醒来非常高兴，“咱们去找小菜芽吧，我想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小菜芽告诉二人过去一夜，现在时间是第二天清晨，“肚子饿不饿，我做好早饭，饭后带你们去熊大叔家。熊大叔非常厉害会很多功法，你们可以向他学习。” 吃下一顿美味早饭，江沉绮和谢景淮离开小菜芽家，走在森林里前往熊大叔住处。 呼吸着森林里的新鲜空气，江沉绮心情不错，来到这里难得放松神经，能暂时放下烦恼，“这是什么花真漂亮，回来的时候可以摘一些吗，放在屋里好看。” 小菜芽笑着点头，告诉江统领野花的名字，发现野果摘下来给二人吃，“你们对这片森林不了解不要走远，等熟悉后再四处游玩也不迟。熊大婶家有几个可爱的小熊，它们比你们年纪大，会好好照顾你们。” 得知自己和谢景淮，成为这片森林里年纪最小的蛇妖，江沉绮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能说自己不是蛇妖是人，只能郁闷地吃野果，可口的野果让人心情大好。 熊大婶夫妻比小菜芽体型大，它们的木屋很大，屋里家具都大。 小熊不在家去了学堂，熊大叔在院子里处理木头，瞧见客人笑着说欢迎，手上的活没有停下。大手一挥掌心雷落下，比斧头处理木头快。 江沉绮睁大眼睛仔细看，好奇熊大叔为什么能控制雷，难道是棕熊一族的秘法，“我们可以学掌心雷吗，看起来好威风，日后处理木头方便。” 熊大叔招呼客人坐下，吹嘘它会的雷法多么厉害，“最厉害的雷是天雷，天雷自带天地的威严，可以铲除邪恶存在。当年下界反贼作恶，会雷法的妖族修士和善良的人族修士联手，布置高级阵法引动天雷，天雷滚滚作恶多端的人无法苟活。” 熊大叔露出怀念的神情，当年各方势力打斗不休，他发誓要把黑心肠的下界修士除掉。 江沉绮想起做了黑心事的李念慈，有心学习阵法和雷法，让李念慈和他的走狗，死在雷声中多有趣。警告所有参与谋害楚家的小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面对好学的后生，熊大叔没有藏私，从最简单的阵法开始教导，让二人了解阵法结构。 小菜芽大方地拿出灵石让他们练习阵法，对江统领二人非常好。 记住好心妖的帮助，江沉绮学习非常刻苦，很快就能布置简单的阵法。在后花园布置阵法，召唤一场小雨，省得他们抬水浇地。 谢景淮没有江统领进步快，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当年学习兵法的时候，家里人夸奖我是天才，我也以为自己学什么东西都快，如今遇到难关。江统领不觉得阵法深奥难懂吗，我到现在不能布置简单阵法，是不是太笨了。” 不觉得侯爷脑子笨，江沉绮让谢景淮别灰心丧气，“我的记性不错，对阵法感兴趣所以进步快。侯爷别着急慢慢学习，总有学会的一天。” 江沉绮迫不及待地想学会阵法，用来教训李念慈，让他后悔做过的错事，让李念慈魂飞魄散没有来世。 打算去附近采花装点大厅，江沉绮掏出佩剑御剑飞行，除了阵法她对御剑感兴趣。 感兴趣的事物总能很快掌握，这就是江沉绮年纪轻轻，成为暗卫营高手的关键。 谢景淮目送御剑离开的江统领，无奈叹口气。低头看着佩剑，试图跟佩剑沟通，佩剑如同死物一样毫无反应，“真是奇怪呀，江统领的佩剑为何那么听话。我的佩剑不是普通宝剑，为何在这里没有灵识。” 和江统领一起御剑飞行多有趣，可惜佩剑不给面子，谢景淮琢磨着要不要重新打造一把剑。 小菜芽发现江沉绮飞速的进步，觉得自己眼光好，把聪明的孩子带回家。为了让江沉绮成长顺利，努力做活换取灵石，粮仓的粮食卖出去一大半。 看见储物戒指江沉绮非常惊讶，摇头不愿意接受，“我听熊大叔说储物戒指很珍贵，你比我更需要怎么能送给我，我的东西不多不需要储物戒指。” 小菜芽说自己用不到，储物戒中有灵石使用方便，“学习阵法修炼功法离不开灵石，你别推迟了快快收下。我把你从山上带下来，自然要好好照顾你。” 谢景淮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储物戒指。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好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他的份。 推辞不过收下储物戒指，江沉绮心里非常感动。忍不住抱住小菜芽，从小菜芽身上感受到长辈的关怀。 小菜芽眯起眼睛笑起来，鼓励江沉绮好好学习，日后成为了不起的修士。 侯爷期待的目光，小菜芽没有看见，更喜欢好学勤奋的江沉绮。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雷法书 有了储物戒江沉绮学习更加勤奋，不仅跟随熊大叔学习阵法和功法，学习认识山里药材和可食用的野果。 有空的时候采摘药材和野果去镇上售卖，江沉绮因为年纪小，总能把货物卖出去，卖出去的钱交给小菜芽。 从小到大得到无数赞美声的谢景淮，沦为江统领的陪衬。亲眼见证江统领从菜鸟，快速成长起来，融入当地人生活中。 住在镇上的狐狸奶奶，没有在街上看见江沉绮，找上门探望时提着美味烤鸡。 “你没事儿就好，小小年纪要养家不容易，若是山鼠觉得养孩子有压力，你们可以搬到镇上居住。奶奶的房子很大，手里的灵石多得花不完。” 不知为什么见到江沉绮觉得亲切，难得看见小崽子，狐狸奶奶愿意关照几分。 收下烤鸡认真道谢，江沉绮笑着说在这里生活不错，“小菜芽把我们照顾得很好，卖了粮食给我买储物戒，对自己都没这么大方。狐狸奶奶要留下吃午饭吗，我采了野菜准备做菜团子。” 狐狸奶奶愿意留下吃饭，见二人配合默契做饭，觉得两个孩子都很好。她闲着没事儿应该去山上溜达几圈，白捡两个孩子那该多好。 江沉绮已经能熟练使用厨房，学习功法以后力气变大，能轻松拎起一桶水。 谢景淮不会做饭帮忙烧火，夸奖江统领是万人迷，“你在京城的时候，因为做了北衙禁军统领不讨喜，帮皇上背黑锅没有好名声。在这里变成人见人爱的存在，每个妖都喜欢你，恨不得把人带回家当自家孩子抚养。” 大概因为江沉绮不是真正的孩子，有成人的懂事和稳重，自然比熊大叔家，几个调皮的小熊讨喜。 “侯爷也不差欣赏你的妖不少，觉得你沉稳有定力。咱们跟幼崽没法比，我做不了糊涂事。熊小弟昨天捅马蜂窝没看清楚，捅了马蜂妖的窝，被人家追着打，脸肿成了猪头。” 提起熊大叔的几个孩子，江沉绮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没见过那么调皮的孩子。心里已经把身边的妖当作同类，小熊在她心里，跟顽皮的孩子一样。 谢景淮乐呵一笑，觉得熊小弟挨打挨少了，是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它们家不是养了蜜蜂吗，怎么还去捅马蜂窝，马蜂比蜜蜂厉害。” 聊着家长里短的话题，二人之间的距离悄悄拉近，彼此之间有了共同话题。 午饭做好以后，江沉绮御剑去山上找小菜芽。小菜芽在山上种了果树，需要时不时打理。 小菜芽扛着锄头开开心心下山，听说狐狸奶奶来了有些不高兴，“狐狸一族十分狡猾，我不喜欢跟它们打交道，你小心点儿不要上当。狐狸很坏连小孩子都骗，狐狸奶奶竟然送烤鸡做礼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没有感觉到狐狸奶奶有恶意，江沉绮让小菜芽放宽心，“狐狸奶奶见我没去街上有些担心，所以找上门探望，她没有恶意是好妖。不是所有狐狸都狡猾，我觉得狐狸奶奶是温和的前辈。” 小菜芽嘟起嘴巴不跟江沉绮理论，不提曾经被某位狡猾的狐狸忽悠。镇上聪明的大妖太多，所以它不愿搬过去住，住在森林里自由自在。 因为小菜芽板着脸的原因，吃午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别扭。 江沉绮觉得狐狸奶奶城府比小菜芽深，面对主人家不好的态度没有生气。 饭后江沉绮包下刷碗的活，谢景淮站在灶台旁刷锅，二人习惯了做家务。知道小菜芽每天打理农田和果园很辛苦，不愿意给它增加负担。 离开厨房来到大厅，发现狐狸奶奶没有走，江沉绮请教学习阵法时遇到的难题，“熊大叔觉得我们年纪小，不应该学习深奥的阵法，我对深奥的阵法感兴趣。” 已经学会掌控掌心雷，一丢丢大的雷有什么用，顶多能把李大少电晕。江沉绮目标是学习引起天雷的阵法，让李念慈死在五雷轰顶下，方可化解她心头的怨恨。 前几天夜里做梦，江沉绮隐约看见李念慈，和他的走狗连同其他人算计楚家，李念慈可恶的嘴脸让她恶心。 遗憾的是看不清李念慈同伴都有谁，若是看清了一个也不会放过。 狐狸奶奶不问江沉绮，为什么想学深奥的阵法，知道小孩子对很多事物充满好奇，递给江沉绮一本泛黄的古籍，“深奥的阵法我们胡族有，这本书你可以留着，等你某天看懂的时候，也许能学习高级阵法。” 没有胡族特殊血脉无法使用这种阵法，狐狸奶奶放心地送书，还送给江沉绮不少玩具。没忘记给谢景淮送男孩子喜欢的玩具，注意力放在江沉绮身上。 送走热心肠的狐狸奶奶，江沉绮把玩具放在二楼，坐在床上翻看古书，认真记住上面的每一句话。 熊大叔做了两张木床，谢景淮不能和江统领睡上下铺。他的床在房间另一边，两层木床变成放东西的储物架。 走到江沉绮身边，谢景淮疑惑不解地说道：“你在看什么呢，书上什么都没有，狐狸奶奶怎么给你一本无字书。” 谢景淮眼前是没有一个字的空白书页，连封面都没有看见一个字。 扭头看看侯爷，江沉绮心里的疑惑不比谢景淮少，“怎么会没有字呢，封面上写着狐族高级雷法，第一页上写着有缘人可以学习。” 发现侯爷的神情不像说谎，江沉绮觉得自己就是，第一页说得有缘人，“我打算尽快掌握狐族高级雷法，过几天有雷雨天，很适合练习功法。”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景淮提醒江统领不要冲动，“江统领你疯了吗，你接触阵法没多久，怎么敢学习这种深奥的雷法。胆敢在雷雨天尝试引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在这里受伤原本的身体也会受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江沉绮心里有一种紧迫感。逼迫自己不断进步，没有时间慢悠悠地学习。 “我心中有数侯爷不必担心，这本书里应该有控制雷法的办法，我不会让自己受伤。”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冒险 江沉绮决定做的事不会轻易放弃，在雷雨天学习雷法危险又如何，为了报仇她愿意以身犯险。 无法理解江沉绮的冲动，谢景淮劝说不了江统领有些郁闷，不理解江沉绮为什么那么拼命。他说过好几次在这里可以放松，江统领反而越来越努力。 三天后乌云遮挡天空，空气中湿气加重。江沉绮知道今天有雷阵雨，熊大叔的话果然没错。 “妖族修士真厉害，能预测天气算得对。阵法书上说雷雨天布阵引天雷落地，被困住得人插翅难逃，我打算用高级雷法，要李念慈小命。依附李大少的走狗，我也不会放过，一同送他们踏上黄泉路。” 一些疑惑在这一刻解开，谢景淮懂得江统领为什么想方设法进入李府。不惜带着小草演一出，认祖归宗的苦情戏。 也懂得江沉绮为什么联手小花蛇演戏，给李念慈假妖丹，让李大少信心十足地独立门户。做那么多事，就为了谋害李念慈吗，谢景淮无法理解江统领为什么费那么大劲。 “虽然不知你跟李念慈有什么过节，取他的性命很简单，没必要步步为营的布局。下毒刺杀都是不错的办法，没必要花费那么多心思。” 进入李家为了寻找线索，一开始无法确定谁是参与灭门案的人。确定那人是李念慈，江沉绮不会心慈手软。 没有说将军府的事，江沉绮直说和李念慈有仇，“让李大少轻易死去我不高兴，我听熊大叔说雷法之下没有人能苟活，连灵魂都能抹去，我要让李大少魂飞魄散。” 这么做才能化解江沉绮心里的怨恨，李念慈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她会挨个找到参与者，亲手送参与者魂飞魄散。 不知道李念慈如何得罪江统领，把人得罪得这么狠，让江沉绮费心思布局。见江沉绮不愿回答，谢景淮识趣地没有多嘴询问。 入夜以后天空中的乌云有了动静，雷声响彻大地，森林里静悄悄。 江沉绮推开窗户从二楼离开，踩在佩剑上关禁窗户，没打算带谢景淮。她要做的事情十分危险，也许会受伤也许会死亡，不希望她的冒险连累侯爷。 江统领离开以后，谢景淮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眼神担忧地看向山顶。想了想没有找过去，选择留在屋中默默等候。 有人御剑而来，推来谢景淮进屋，脱下斗篷拧干雨水，“侯爷怎么傻站在窗口，没发现下雨了吗。江统领是不是出门了，我路过山顶的时候，发现她的气息。” 来人是小花蛇，谢景淮好奇他怎么知道江沉绮身份，莫非妖精都有能掐会算的本事，“我知道下雨了，担心江统领冒险引雷有危险。怎么劝说她都不听，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冒险。” 对阵法感兴趣可以慢慢学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谢景淮搞不懂江统领心思。 花小满知道原因不告诉侯爷，张大嘴巴打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江统领这么做有她的思量，她想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原原本本告诉你。江统领吉人自有天相别担心，学习高级雷法有用。” 莫非小花蛇知道江统领辛苦布局的原因，是江统领告诉他的吗，谢景淮想到这儿心里有些不高兴。 刚想说些什么，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耳边响起。谢景淮抬头看向山顶，发现一道紫色闪电，直勾勾地往山顶劈，白色光芒一瞬间照亮天地。 担心占据整个心房，谢景淮没有多想就往窗外跳。他打算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去山顶，害怕江沉绮遇到危险。 花小满一把拉住谢景淮，打趣地说道：“你别过去送死，江统领血脉特殊不会有事，你过去会出事。安心在这里等着，别耽误江统领感悟雷法，天雷淬炼灵魂对她大有益处。” 被侯爷关心的江沉绮，站在阵法中心苦苦支撑，咬牙继续引雷。 最后一道天雷让江沉绮晕倒，阵法中残余的天雷力量，慢慢进入江统领身体。 再次睁开眼睛，江沉绮看见趴在床尾熟睡的谢景淮，掀开被子下床时，发现身上衣服换了。 谢景淮猛地惊醒，见江统领醒来松口气，“你才是胆子最大的那个人，初学者就敢练习高级阵法，差点儿丢掉小命知道吗。夜里小花蛇过来，好像特意来找我，不让我耽误你引天雷。他走之后我不放心上山，发现你晕倒在阵法中，你的衣服破了是我帮你换的。” 神情平淡地道谢，江沉绮并没有害羞到脸红，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伸出手掌默念咒语，掌心雷拥有淡淡的紫色。 “有劳侯爷带我下山，这次引雷收获很大，让我对雷法有了更多感悟。你瞧我的掌心雷变了颜色，天雷的能量强大，能利用天雷的人就是赢家。” 感觉到掌心雷传来的压力，谢景淮觉得江沉绮，是学习功法的好苗子，生在这个世界那该多好“下次不要冒险，你想做什么可以事先跟我商量，我和你一起分担。” 不愿意麻烦谢景淮这个外人，江沉绮习惯一个人背负血海深仇。 小菜芽在楼下大声喊二人吃饭，提起夜里吓妖的雷声，“好久没有听到震耳朵的雷声，夜里闪电也多，电闪雷鸣吓得我裹紧被子不敢动弹。” 把水煮蛋递给小菜芽，江沉绮笑着安抚说道：“有一阵子没有下雨，森林需要一场大雨滋润土地。下雨后最近几天，不用辛辛苦苦浇花。” 饭后江沉绮提着一篮子野果，前往熊大叔家，打算学习推算天气的本事。知道秋季雷雨天少，若是北齐国最近无雷雨天，她会想出办法制造雷雨。 熊大叔欣赏好学的年轻人，把多年生活经验传授给江沉绮，教导她如何利用阵法改变天气。 谢景淮认真学习感觉到吃力，看着江沉绮毫不费气，用阵法制造一场雪，夸奖江统领有天赋，“真不想跟你一起学习，你学东西快，总能得到熊大叔夸奖。我跟随他学习有一阵子，没有听到一句夸奖的话，你我之间差距真大。” 第一百三十章 差距 差距太大的时候，无法萌生嫉妒情绪，谢景淮知道江沉绮悟性高肯吃苦。他对学习阵法和功法，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学会了是好事，学不会也没事。 江沉绮挥动衣袖收走灵石，阵法停止不再下雪。看着草地上的积雪，江统领心情不错。 “侯爷别灰心丧气慢慢学习，熟能生巧定能学会布置阵法。倘若我的灵石足够多，刻画的阵法足够厉害，也许能让大雪包围整个森林。” 能够想象修士斗法的激烈程度，江沉绮觉得北齐国没有灵气是好事。没有难以管控的修士，朝堂才好治理江山。 谢景淮张大嘴巴打呵欠，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有些犯困，“江统领不要胡来，冬季没到别让森林下雪，会得罪居住在这里的妖族。喜欢雪的妖族应该不多，雪后出行不方便，寻找食物不方便。” 江沉绮就那么随口一说，不会为了满足好奇心，打扰其他人安宁生活。 “这次入梦境时间不短，不知什么时候回北齐国，回去以后做些准备。” 谢景淮提醒江统领，深秋雷阵雨少。有时秋天悄然过去，没有一场雷阵雨，没有雷阵雨很难引雷注入阵法。 江沉绮有她的计划，告诉侯爷她心中有数，“侯爷静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会让李念慈早日归西。” 忙碌的一天结束，江沉绮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每天都很忙没空跟侯爷秉烛夜谈。 白色烟雾缓缓飘进屋，把沉睡的二人带回原来的世界。 江沉绮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房梁心情不错。想到什么举起手，发现小菜芽赠送的储物戒。 谢景淮走到床边，刚想询问江统领怎么举着手不起床，看见储物戒十分惊讶，“这不是小菜芽送你的储物戒吗，怎么回到北齐国储物戒还在，莫非梦中的东西可以拿出来。” 若是那样的话，谢景淮打算抱着一篮子野果入睡。森林里生长的野果味道不错，带有淡淡的灵气，可以滋养身体，“我记得你的储物戒里有不少东西，试试看能不能拿出来，能拿出来就好。” 其他东西拿不出来，唯独灵石能拿出，江沉绮没有不满足，反而觉得天意如此，“不需要寻找代替灵石的宝石，老天爷让储物戒，跟随我回到北齐国，认可我除掉李念慈的计划。恶事做尽的李念慈，老天爷也想让他归西。” 在李府住够了该离开，江沉绮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跟小花蛇郑重告别，“想见我可以去西城区的杂货店，我的新家在杂货店后院。等我解决掉李念慈，有空来找你玩。” 小花蛇舍不得江沉绮离开，约定好等江沉绮忙完，在杂货店碰面。 没有带走小草，江沉绮让孩子留在李家好好成长，“你的小伙伴不需要担心，老乞丐和白泽会好好照顾他们。你想我们可以去杂货店，遇到不懂的问题，记得询问白果。” 管家带着女儿和小草，站在大门口为江沉绮二人送行。 江沉绮背着包裹挥挥手离开，带着谢景淮消失在人群中。 白果看见一个熟人，那人在前院打扫是大少爷的眼线，“阿爹你看那不是阿峰吗，几天不见穿戴变了，看来他跟着大少爷混得到好处。” 管家不屑地冷哼一声，让白果别跟吃里爬外的小人来往，“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终有吃苦头的时候，做错事的人应该付出代价。” 离开李府的江沉绮回到杂货店，让姜鱼游和胡六娘，看她的储物戒指，“很神奇的物品，可以装不少东西，出远门非常方便，不需要背着大包裹。我听说高级的储物戒，可以存放食物。” 姜鱼游和胡六娘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江统领纤细的手指。 伸手摸摸江统领手指，姜鱼游眼神担忧地说道：“你是不是入梦太深没有睡醒，导致头晕昏花出现幻觉，我和六娘没有看见戒指。要不我给你号脉，开几副草药调养身体。” 发现其他人看不见储物戒，江沉绮有些小失望，打算给身边人带玄冥大陆的东西呢。 尝试着把椅子放入储物戒，椅子纹丝不动，这让江沉绮怀念在玄冥大陆的惬意生活。 谢景淮告诉江沉绮他们这里没有灵气，储物戒无法使用很正常，“胡六娘她们没有修炼功法，看不见储物戒可以理解。我推算天气推算半天一无所获，你有什么发现，未来一阵子有雷雨天吗。” 江沉绮笑着点点头，这就叫做天助我也。期盼的雷阵雨在几天后出现，这是老天爷对她的帮助。 夜晚降临北齐国，江沉绮一个人悄悄离开杂货店，没有惊动其他人。翻过围墙看见熟人谢景淮，纳闷侯爷怎么知道她今天要外出。 谢景淮整整夜行衣，笑呵呵地说道：“我看到你跟临渊说悄悄话，猜想你夜里有行动，布置阵法需要提前做准备。我对阵法不精通可以给你打下手，不会妨碍你做事。” 侯爷这般说了江统领没有拒绝，二人轻功有很大的提升，轻轻松松翻过高高的围墙。 到达李念慈庄园外，江沉绮封住嗅觉，“臭烘烘的好像茅房，里面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临渊暗中收集不少资料，李念慈没少吩咐走狗做恶事，这些人该被天雷洗涤灵魂。” 认同江统领说法，谢景淮毫不犹豫封住嗅觉，不能让鼻子受罪。 江沉绮出力气出灵石，谢景淮打下手忙活一个时辰，复杂的高级阵法布置完毕。 忙活以后该回去休息，江沉绮带着谢景淮离开，来去静悄悄没有被庄园里面的人发现。 计划完成一半，江沉绮整个人放松下来，有空坐在后院懒洋洋地晒太阳。 多日不见的牛美丽找上门，见到江统领开口就告状，“姜鱼游夸奖自己是年轻有为的蛊师，怎么连情蛊的解药都配不出来。她给的解药根本不管用，许志远依旧黏着我。” 才知道姜鱼游解药没用，江沉绮让胡六娘去叫姜鱼游，“鱼游你说实话，是不是觉得好玩，不想拿走许志远身体里的蛊虫。不能这么做，会给牛师姐添麻烦。”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报应 把姜鱼游和胡六娘当作妹妹看待，二人做错事的时候，江沉绮不会娇惯她们。会板着脸讲道理，让二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姜鱼游无辜极了，小脸皱成苦瓜喊冤枉，“我调配的解药一直都管用，谁知道到了许志远这里没用，我也觉得奇怪。就算没有解药，许志远身体里的蛊虫作用该减弱，没想到他继续追求美丽姐。” 见姜鱼游一脸无辜不像作假，江沉绮选择相信她，“牛师姐不能把过错推到鱼游身上，发现她偷偷放出蛊虫，我当时提议让她配解药，是你说要玩弄花心公子感情。许志远对你嘘寒问暖，牛师姐这阵子没吃亏。” 想起自己说出去的豪言，牛美丽郁闷极了。早知道许志远是跟屁虫爱黏人，说什么也得远离他。 建议牛美丽去镖局找管事，江沉绮记得管事是一名蛊师，“管事年纪比鱼游大，想必经验丰富，对各种蛊虫非常了解，你找他帮忙也许能消除烦恼。” 送走抱怨的牛美丽，江沉绮提醒姜鱼游，下次不要随便放蛊虫，“我知道你讨厌许志远，对付他办法有很多，放出情蛊连累无辜的牛师姐。倘若她是柔弱的姑娘，跟许志远暧昧不清，影响姑娘家名誉。” 知道自己错了的姜鱼游乖巧点头，保证下次不会随便放出情蛊，听够了牛美丽的抱怨。 牛美丽想收手没有如愿，不让师妹操心，打算多找几个蛊师帮忙。总能取走许志远体内的蛊虫，让许四少恢复理智。 牛师姐不需要帮忙，江沉绮没有空多管闲事，安静等候雷阵雨到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江沉绮早早起床，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不请自来的小花蛇，“你不怕院里一群野猫吗，那只三花猫很厉害，不仅会抓老鼠还会抓蛇。” 小花蛇被江沉绮摇醒，躺在被窝里不愿离开，表示它不怕野猫。野猫又如何不是它的对手，它连山上老虎都不怕。 询问江统领有没有准备好，下午有一场雷阵雨，这是一次好机会。 江沉绮有信心办成这件事，该做的准备已经做好，“下午我出城一趟，待在庄园附近引天雷落地，送李念慈最后一程。” 时间过得飞快，午饭过后江沉绮没有午休，打开后门准备离开。 “江统领等等我，你一个人离开我不放心，我虽不会高级阵法可以暗中保护你。万一你被天雷击中，我能把你带回来。” 谢景淮貌似比许志远更加黏人，江沉绮赶不走侯爷，只能无奈地带上他出门。 庄园的人各忙各的，今天大少爷准备出关，外出的人陆陆续续回来，等着拍李念慈马屁。 吴大厨坐在屋檐下，抬头观察乌压压的黑云，心里觉得闷得慌，“秋天怎么有乌云真奇怪，不知大少爷什么时候出关，炼化妖丹也许能成为修士。镇国将军府的人那么厉害，我听说他们祖上是修士。可惜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毁掉一切，要不然我想去库房转一圈，也许能发现好东西。” 花匠老李惋惜地叹口气，当年参与谋害将军府的阴谋中，为了得到好处。 二人作为小喽啰，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被突然燃起的大火驱赶，一点好处没有捞到。 二人提起将军府丝毫没有愧疚感，因为他们不是主谋，只是参与其中的小喽啰，不认为自己罪大恶极。他们为李念慈效力，自然听从大少爷安排。 轰隆一声雷声突然响起，吴大厨吓一跳，拍拍胸脯纳闷地说道：“秋天打什么雷呀，真是奇怪的天气。” 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牢牢地困住庄园所有人。 在密室闭关修炼的李念慈，承受的天雷最多。雄心壮志没有机会施展，连同走狗一起魂飞魄散。 江沉绮隐约听见惨叫声，丝毫没有心软。咬紧牙关继续引雷，让天雷驱赶所有的罪恶。 闪电劈向房屋，造型精致的庄园被闪电毁掉，房梁起火大火笼罩庄园。 江沉绮收起灵石，看着颜色变透明的灵石笑起来，“我要好好感谢小花蛇，感谢它送我一场奇遇，让我有机会学习阵法。除掉仇人的感觉真不错，李念慈该庆幸死的时候，动静这么大。” 谢景淮撑起油纸伞，站在江沉绮身边，看着在雨水中依旧燃烧的火焰，“你有没有听见动物的叫声，庄园里小人可恶，猫狗和骏马是无辜的。” 江沉绮从报仇的喜悦感中走出来，来到庄园后门口，一脚踹开木门，吹响笛子召唤动物离开。 等动物离开以后，江沉绮收起笛子，语气淡然地说道：“侯爷咱们走吧，没必要守在这里。倘若有人死里逃生运道不错，就让他苟活于世。” 二人离开庄园后，不一会儿暗卫营的暗卫到来，试图救火无功而返。面对天雷赏给庄园的天火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吞没一切。 谢景淮和江沉绮的脚印，动物们逃跑时留下的脚印，被大雨冲刷干净。 第二天李念慈倒霉，被雷劈遇害的消息传开。庄园无一人活着离开，大火把一切摧毁。 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私下都说李大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成亲后没有孩子，刚刚独立门户被雷劈死，天火让他死无全尸，没见过如此倒霉的人。 胖婶压低声音说道：“我听人说李大少做了不可饶恕的恶事，老天爷看不下去送他上路。幸好他搬出李府，要不然连累一大家子人。” 江沉绮赞同地点头，认为胖婶的话有道理，“老天爷不会伤害好人，没听说身边人被雷劈，李大少绝对做了错事。所以做人呐不能随心所欲，不能自私地只顾自己感受，坏事做多了老天爷看不下去。” 见周老板认同她的话，胖婶笑呵呵地拍手，“就是这个道理，咱们普通人啊得要善良，多做善事有福报。” 从柜台下面找到装坚果的果盘，江沉绮打听李家人有什么反应，“李念慈是嫡长孙，就这么惨死在庄园里，李家人有意见吗。” 胖婶打开话匣子，把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江沉绮。 第一百三十二章 遗言 胖婶是西城区的包打听，告诉江沉绮李家人态度微妙，能理解他们的惆怅。 江沉绮淡然一笑，慢悠悠地剥坚果壳，“想必李家人吓到了，不敢相信昨天轰轰隆隆的雷声，照耀天地的闪电，都是奔着庄园而去。” 没有去李家拜访的打算，萍水相逢见一面就行，没必要跟李家人继续打交道。 当然了她会让探子关注小草，对小草这个李家孩子很关心。 送走爱唠叨的胖婶，江沉绮把坚果壳丢在篮子里，余光瞥见白泽。 “白大哥吃不吃坚果，这一袋坚果味道不错，让人吃了还想吃。” 不跟江沉绮客气，白泽抓一把坚果吃起来，“昨天下雨之前，你是不是出门了。去城外做一些事，然后李大少和他的走狗遭殃。” 假装听不懂白泽在说什么，江沉绮一脸无辜地说道：“昨天确实出门了，回一趟统领府，找九离商量事情，有些政务需要我亲自处理。你不会怀疑李念慈的死，跟我有关系吧，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再说了我跟李大少无冤无仇，没必要算计他。” 白泽轻轻一捏取掉坚果壳，看着神态自若的江沉绮，笑着说道：“有没有人夸你演戏厉害，若无其事的模样演得像。别忘了我名白泽，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事。有奇遇别告诉旁人，当你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推翻皇室不无可能。” 说完白泽背着手离开，手里握着没有吃完的坚果。 江沉绮眯起眼睛，发现白泽发梢变白，感觉他的气息比之前虚弱，担心白泽身体。 出门买一条大鱼，江沉绮让胡六娘炖鱼给隔壁白泽吃，“不知道他们每天伙食怎么解决，这边做了好吃的送到隔壁，让他们知道六娘厨艺好。” 胡六娘笑盈盈地点头，拿着菜刀麻溜切菜。 看着胡六娘小巧的个头，江沉绮忍不住幻想。胡六娘去到玄冥大陆，会变成什么妖族，应该是可爱的小狐狸吧。 谢景淮听说江沉绮买鱼给白泽补身体，拉着江沉绮离开厨房，“我身体有些虚弱，需要一条大鱼补身体。听林风说你买了大鱼，给我买的吗。” 一脸无语地看着侯爷，江沉绮发现谢景淮脸皮比城墙厚，伸手握住侯爷头发，“瞧瞧这些头发乌黑发亮，一看就知道主人吃得好睡得香。白泽大哥发梢变白，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白泽教导过她，江沉绮在心里把白泽当做夫子，“我还发现他的气息变淡，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要不侯爷你去隔壁见一见白泽。” 谢景淮二话不说去隔壁走一趟，几步路的事情不费力气。 见到虚弱许多的白泽，谢景淮有些惊讶，“白大哥你没事儿吧，年纪轻轻怎么有了白头发，你的眉眼间藏着疲惫。” 白泽坐在椅子上休息，笑着说自己没事，“生死有命看开了就好，我若是走了麻烦侯爷多关照这里的乞丐，他们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这番话让谢景淮更加不解，白泽比他大几岁还很年轻，好端端的怎么一副交代后事的表现。 提起茶壶倒杯水，谢景淮让白泽喝点水，“你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是不是气虚了，要不我去请郎中给你看病。有病就治不能拖着，你没有药材我有。” 摆摆手让侯爷别费力气，白泽笑着说药材对他没有用，“我缺少的东西侯爷给不了，你拿来人参和灵芝都没用。完成使命到了该离去的时候，请把我安葬在城外的荒山。” 坦然地面对死亡，白泽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年纪小的时候，抗拒既定的命运，知晓很多事却无法改变命运，只能认命地走上天安排的道路。 嗅到淡淡腐朽的气息，谢景淮心事重重离开，回到后院找江沉绮，“白泽说自己要死了，交代他的后事，我打算给他买一口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材。往后逢年过节给他烧纸，多烧纸钱让他在地府做个有钱鬼。” 沉重的心情变得无奈，江沉绮忍不住拍谢景淮胳膊几个，“侯爷不要乱说，白泽还没死呢，你怎么给人家安排身后事。我回统领府走一趟，记得府上有名贵药材。” 拉住江沉绮让她吃过午饭再走，天大的事不能不吃午饭。谢景淮跟管家婆一样，管着江统领吃饭。 饭后回到统领府，江沉绮跟多日未见的九离说话，“最近过得怎么样，皇上没找你的麻烦吧，朝堂上有没有不开眼的官员说胡话。看谁不顺眼跟我说，我让对方倒大霉。” 九离微笑着摇头，告诉江统领最近小日子过得安稳，“我做事低调求稳，没有主动得罪人，政务丢给属下做，小日子过得惬意。小姐最近怎么样，对了李大少的事听说了吗，他真倒霉啊。” 说其他事江沉绮不知道，李念慈怎么死的知道的一清二楚，笑着说起事情经过，“事情就是这样，他该死多活一天都是奢侈，死在天雷下是伪君子的荣幸。” 一脸茫然地看着江沉绮，九离掐自己大腿一下，“小姐在编故事忽悠我吗，你最近看了什么话本，编的故事有趣。” 身边没有灵气，没法证明自己的本事，江沉绮心里有些郁闷。嗅到饭菜的香味，仔细分辨好像是炒萝卜的气味。 “谁在厨房做饭，我嗅到炒萝卜的气味。去玄冥大陆几次嗅觉变好了，视力也变好了。” 认真深呼吸没有闻到任何味道，九离跑到厨房，看见月玄握着锅铲炒萝卜丝，“过了饭点你怎么在厨房忙活，怎么想着炒萝卜丝。” 话少的月玄简洁明了地说肚子饿，中午在忙没空吃饭。 九离回到大厅，好奇地盯着江沉绮打量，“小姐没有联合月玄忽悠我吗，你说的事情太玄乎，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无奈地耸肩，江沉绮恨不得表演御剑飞行，让九离相信她说出口的话都是真，“你不信就算了，等你接触到这些事，就知道天外有天是什么意思。玄冥大陆民风淳朴风景优美，我很喜欢一望无际的森林，喜欢那里的妖族。”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无用功 玄冥大陆在江沉绮心目中，是她成长的地方。 小菜芽等妖对她很好，点点滴滴的关怀温暖人心，让江沉绮觉得老天对自己不薄。 九离想象不出玄冥大陆是什么模样，想象不出妖对人和善。带着小姐去库房取药，对帮助小姐的白泽心存感激。 什么药材年份久拿什么，江沉绮抱着木箱子离开统领府，直接去白泽住处。 踏进大厅的时候，江沉绮心里猛地一沉，嗅到一股淡淡的死气。 整理好心情走进屋，江沉绮微笑着跟白泽打招呼，“有白头发不要紧，我带来滋补药材。屋里有药罐吗，我帮你煎药。” 没有开口先咳嗽一会儿，白泽虚弱地说道：“别浪费药材，我在死亡之前完成使命挺好的。之前四处寻找你，找不到人心里着急，担心完不成使命带着遗憾离开，如今没有遗憾了。” 白泽出生的使命就是教导她吗，教导完就死亡，真是枯燥无聊的命运。江沉绮抱紧木箱子，固执地不愿接受离别。 “天意莫测你虽然知道很多事，不可能事事都推算正确，总有一些意外。不说这些了，我回去拿药罐子煎药。” 回到后院走进厨房，江沉绮找到药罐，抱着药罐子发呆。无法接受她的命运与无数人相连，所以她注定要走上报仇的道路，相遇的某些人是垫脚石嘛。 那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江沉绮不愿意做任何人的垫脚石，不知白泽心里有没有怨言。 谢景淮听说江统领回来了，走进厨房找人。看见抱着药罐发呆的某人，走过去拍拍江沉绮肩膀，“怎么站在厨房发呆，发生什么事，怎么一副失落的表情。” 心情郁闷的江沉绮，说出她的想法，“白泽的使命是找到我，教导我一段时间，完成使命就死去吗。他很年轻博学多识，他可以成为文雅的读书人。他很聪明能掐会算，可以做权贵的军师，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理解江沉绮的郁闷，谢景淮安慰地说道：“你忘了白泽不是一般人，他这个名字一般人背不起。他好像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一个人游离各地，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呢，我发现他心态很平静。” 江沉绮的心态无法平静，愿意做一些尝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泽离开人世。 拉着姜鱼游去隔壁，江沉绮让姜鱼游给白泽号脉，“你不是会医术吗，帮白大哥号脉。弄清楚他身体怎么回事，哪里虚弱补哪里。” 姜鱼游仔细看白泽的面容，暗想白泽怎么有一种柔弱的美感。这副模样出门，能迷倒不少小姑娘。 手指搭在白泽手腕上，姜鱼游收起胡思乱想，摇摇头深深叹口气，“我最近买了金碗，可以送给白大哥做陪葬品，到了地府无需重新买碗。” 没好气地拍姜鱼游背一下，江沉绮不许姜鱼游胡说，“瞎说什么呢，白大哥只是身体虚弱。这些药材你看怎么搭配，我来煎药喝了药就好了。” 姜鱼游目光同情地看一眼白泽，打开木箱子挑选药材。 白泽不介意姜鱼游的话，笑着说道：“鱼游不要食言，把金碗放在我身边。抱着金碗下葬，也许下辈子投胎到富贵人家，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公子哥，过一辈子平淡生活。” 没有特殊血脉，不用过早体会离别的痛苦，不用四处漂泊没有落脚地。这辈子活够了的白泽，愿来世做一个普通人。 江沉绮心里有些难过，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不知道该气什么，气命运的捉弄，还是白泽无法摆脱既定的人生路。 谢景淮提起金丝楠木棺材，他认识开棺材铺的掌柜，“那家店做的纸扎不错，马车庄园丫鬟都能用纸扎出来，仔细想想你需要什么。” 听到侯爷说这种话就来气，江沉绮用脚踢侯爷的脚，让他不要说这些话。 白泽听说侯爷要出钱为他料理后事，认认真真道谢，“买下宅子后，积蓄所剩不多，后事就交给侯爷操心。陪葬品这些你看着办，有没有下辈子不知道，也许我能在地府混个小官当，等你们下去后关照你们。” 死亡变成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白泽身边的人，除了江沉绮之外，接受白泽命不久矣的事实。 江沉绮亲自煎药舍得用好药材，药煎好了亲眼看着白泽服用，“今天感觉怎么样，喝了几天的滋补药，应该有些效果。没有效果的话，是鱼游学艺不精，我去请医术精湛的郎中给你看病。” 白泽笑着摇头，让江统领不要白费力气，“你积攒药材不容易，别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我感觉到生命在流逝，不能看着你做大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跟侯爷好好相处，他是不错的年轻人。” 断断续续说完一番话，白泽感觉到什么，冲着江沉绮微微一笑，“让鱼游准备好金碗，侯爷答应给我准备金丝楠木棺材，别让他换成其他木料。” 脚步蹒跚回房间，白泽躺在床上气息越来越淡。 江沉绮低头默默掉眼泪，还是无法接受突然出现的离别，不敢去白泽房间，送他最后一程。 小花蛇来杂货店找江沉绮，没有找到人嗅着气息来到隔壁，看见红着眼眶的二人。 爬到江沉绮肩膀上，小花蛇询问发生什么事，怎么嗅到死亡的气息。 哽咽地说白泽快要死了，江沉绮难过地说道：“白泽这辈子过得不容易，离开北齐国也好，不用继续受苦。” 谢景淮拍拍江沉绮肩膀，心里同样感到难过。敬佩白泽的博学多识和淡泊名利，可惜这样的人才命运坎坷，如今英年早逝真是天妒英才。 小花蛇摇晃圆脑袋，眨巴大眼睛安慰江沉绮，告诉她有一种办法可以救白泽。白泽年纪还小，去到玄冥大陆可以慢慢成长起来。 毫不犹豫地点头，江沉绮恳求小花蛇救救可怜的白泽，“你说让白泽整个人去玄冥大陆嘛，没有问题只要能活下去。他去到那里可以过与世无争的安稳生活，远离北齐国的琐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添丁 白泽因为某些经历产生厌世情绪，人世间没有留恋的人和事，才会走得那么平静。 江沉绮认为玄冥大陆，非常适合白泽，白泽会拥有崭新的人生。 听从小花蛇吩咐坐在椅子上，江沉绮冲着身边的侯爷微微一笑，“不知道白泽会不会变成蛇妖，应该是一条漂亮的白蛇。” 想起他露出蛇尾的时候，尾巴上花纹有些丑，谢景淮希望白泽不要变成蛇。 困意涌上心头，江沉绮闭上眼睛进入梦乡，身边的侯爷一同闭上眼睛。 躺在床上等死的白泽，气息停止前一秒，整个人凭空消失，弥漫在空气中的死气消失。 江沉绮缓缓睁开眼睛，下床四处寻找，在房间角落发现白色小动物。 谢景淮醒来看见蹲在地上的江沉绮，大步走过去看见小动物，“哪里来的小白狗，小菜芽给我们准备的宠物吗。这只小狗身体是不是不好，气虚有些虚弱。” 弯腰抱起小白狗，江沉绮笑眯眯地说道：“小菜芽养我们不容易，哪里有心思准备宠物。我猜这只小狗是白泽，跟记载中的神兽白泽不一样，我本以为他是神兽白泽的后裔。” 谢景淮抿嘴笑起来，小白狗体型跟狗崽差不多，小小一只毛发洁白。怎么看都跟神兽不沾边，跟老管家养的狗长得一样。 想到什么谢景淮脸色微变，从江沉绮怀里拿走小白狗，“男女授受不亲我来抱小狗，咱们去找小菜芽，通知主人家一声。” 他们说话没有刻意降低声音，小白狗一直没有醒，很难不让人担心。 小菜芽坐在竹椅上打盹，听见脚步声睁开圆溜溜的鼠眼，“怎么有陌生妖族的气息，这是谁家幼崽。” 为小白狗编一个曲折的凄苦身世，江沉绮难过地说道：“小白狗没有亲人，邻居不愿意照顾他，千里迢迢把他送给我们。” 伸出爪子擦眼角，小菜芽无比同情倒霉蛋小白狗，“谁说犬族的妖仗义，我看他们一族也有没良心的妖。你和谢景淮还是孩子啊，怎么能把幼崽送给你们抚养，不是胡闹是什么。” 小菜芽貌似不喜欢犬族，骂骂咧咧好一会儿，去找有抚养孩子经验的熊大婶帮忙。 谢景淮大笑起来，摸摸小白狗脑袋，“你我变成小蛇还不错，白泽直接变成小狗崽，可能需要吃奶。你攒的钱够买山羊吗，买一头带崽的母羊。” 江沉绮看着安静待在侯爷怀中的小白狗，因为白泽离开的难过情绪一扫而空，“家里多了一个人，你我要更加努力挣钱，不能让小菜芽一只妖辛苦。它下山途中遇到咱们，真是倒霉的山鼠。” 怎么能这样想，侯爷反而觉得小菜芽运气好。单身山鼠日复一日种地，一个人吃饭看风景，日子过得单调无趣。他和江统领的出现，让小菜芽生活有动力。 “等我们成长起来，在镇上买大宅子和良田，让小菜芽生活无忧，不需要靠种地为生。我不一定成为小菜芽的骄傲，江统领你一定可以做到。白泽比我们聪明，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让他做小菜芽儿子怎么样。” 江沉绮问过熊大叔，小菜芽年纪在山鼠一族还是青年，妖族成亲时间普遍晚。 小菜芽没娶媳妇，多了儿子和两个拖油瓶，江沉绮琢磨着要不要离开。 谢景淮劝说江沉绮别多想，小菜芽不会让他们离开，“小菜芽为了我们努力挣钱，对我们全心全意的好，认它做义父无妨。” 小菜芽不知自己年纪轻轻，悄然间多了三个聪明的孩子，脚步匆匆拉着熊大婶回家。 熊大婶给小白狗喂药吃，听小菜芽说了小狗的可怜身世，留下辛酸眼泪，“真是可怜的幼崽，小菜芽你照顾不好它，不如交给我们夫妻抚养。” 小菜芽不乐意坚持留下小白狗，小白狗能和江沉绮还有谢景淮做伴，不让孩子们分开。 感觉小奶狗气息慢慢平稳，江沉绮开心地道谢，“谢谢熊大婶的良药，等小白醒后让他向你道谢。” 小狗崽懂什么呀，熊大婶乐呵呵地把儿子用过的东西掏出来，送给需要这些物品的白泽。 拥有储物戒的熊大婶夫妻，比小菜芽这个穷光蛋生活富裕。 本想把小摇篮放在二楼，亲自照顾白泽，江沉绮没想到小菜芽会反对。 小菜芽把摇篮放在屋里，让江沉绮放心它会照顾小狗，“你还是孩子平时很忙，哪里有空照顾小狗。我来照顾小狗，长大后让他看家护院。” 轻轻晃悠摇篮，江沉绮帮白泽盖上小被子，拉着谢景淮离开。 “小菜芽真是好山鼠，幸好那天咱们上山查看地形，偶遇回家的小菜芽。若是没有好心妖收留，借住小花蛇的地盘有些不自在。” 认同江统领观点，谢景淮陪着她采摘野果挖草药，拿到街上出售。 卖草药和野果的钱，加上这一阵子积蓄，江沉绮买下一头母羊和它的小羊。 江统领抱着母羊，谢景淮抱小羊，二人御剑返回住处。 等死的白泽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警惕地打量四周。嗅着格外清新的空气，看着放大的家具，纳闷这就是地府吗。 小菜芽听到动静走过来，抱起白泽柔声哄着，“这里是你的新家，不要害怕哥哥姐姐一会儿就回来。知道你醒了，他们肯定很高兴。” 白泽吓得不敢动弹，比人高的山鼠极富视觉冲击力，忍不住思索自己到了哪里。 江沉绮收起佩剑放下母羊，把羊拴在门口大树下。小羊能自由活动，相信它不会抛下母亲偷偷溜走。 提着一篮小菜芽爱吃的糕点，江沉绮大步进入房间。对上白泽乌溜溜的大眼睛，感觉到一阵惊喜，“白泽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小菜芽把白泽交给江沉绮，让二人好好看家，它去山上果园除草。家里多了个幼崽，小菜芽挣钱想法变得急迫。 把白泽放在桌上，江沉绮贴心地放上小垫子，态度诚恳地道歉，“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把你带到玄冥大陆，我不想看着你死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安慰 把白泽视为亦师亦友的存在，江沉绮不愿看着白泽，年纪轻轻平静死去。她的心肠似乎变软了，残忍和无情给予敌人，关心留给身边朋友。 找来两张凳子一张递给江沉绮，谢景淮坐在桌子旁，笑呵呵地说道：“这里是新世界，没有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你可以开始崭新人生。我没有拦着江统领做决定，认为你适合这里，不忍看你年纪轻轻离开。” 没有听二人说什么，白泽脑海里一片茫然，没想到生来得到的传承是真的。竟然真有玄冥大陆，这里有神秘的妖族，而他幸运地到了，祖辈到不了的地方。 发现白泽在发呆，江沉绮心里愧疚感加重，“小菜芽虽然是山鼠妖，不是害人的妖精是好妖。我和侯爷在这里借住，受到小菜芽和左邻右舍的帮助，它们非常淳朴。” 细细讲述她对玄冥大陆的了解，江沉绮打算修为增加以后，说服小菜芽带着侯爷出远门转转。去看森林之外的风景，结交更多有趣的朋友。 江沉绮没有忘记提醒白泽，不要对外说他们来自北齐国，“我和侯爷对外宣称来自落后的偏远地区，那里没有灵气，没机会学习功法，这个借口好用。为了让小菜芽接纳你，我编造一段凄苦的身世，你不喜欢这个解释，可以自己想一个。” 得知玄冥大陆的妖族，对下界修士十分厌恶，白泽理解它们为何厌恶，摆摆手说道：“江统领不必道歉，是我应该感谢你和侯爷，还有那位带我们过来的小花蛇。感谢三位赐予我新生，我可以放下北齐国一切，在这里以妖族身份生存。玄冥大陆有白泽一族吗，我的传承告诉我，我是神兽白泽后裔。” 表情微妙地看着白泽，江沉绮默默去二楼拿镜子，把镜子放在白泽面前，“听说这边有四大神兽，众所周知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镇守玄冥大陆四个方位，庇护所有人和妖。这边生活的人族不多，野心勃勃的修士被妖族联手诛杀。他们关闭下界飞升通道，下界没有灵气，所以没有修士。” 不提白泽一族的事，江沉绮拿来镜子，让白泽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模样。 怎么看白泽都是小白狗，跟神兽白泽丝毫不沾边。就算名字一模一样，不能说自己是白泽后人吧。 白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变成小白狗。试图发出神兽的嘶吼，却发出稚嫩的汪汪叫声。 一个没忍住笑出声，谢景淮握紧拳头放在嘴边，咳嗽几声说道：“白大哥别在意身份，我和江统领不在意你是犬族，重新捡回一条命值得欢喜。也许你是白犬一族后人，因为小花蛇把你整个人带到玄冥大陆，来到这边变成小狗。” 说不清他和江沉绮为何变成蛇族，也许祖上有蛇族血脉。谢景淮认为白泽祖上是犬族，跟神兽白泽没有关系，自称神兽白泽后裔，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侯爷想法白泽想到了，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语气失落地说道：“是犬族直接说呀，为何在传承里遮掩身份。害我这些年来，以白泽后裔为荣。” 努力抿住嘴角不让自己笑，江沉绮觉得白泽祖先有意思，怎么会搞错自己的种族。 门外传来脚步声，熊小弟提着篮子进门，毛茸茸的熊脸上写满好奇，“听阿娘说你们家多了个幼崽，幼崽多大了会走路吗。我带来磨牙的饼干，还有放在窝里的尿布。” 饼干可以留下，江沉绮让熊小弟把尿布拿回去，“这是我们的朋友白泽，别看他年纪小，有一颗聪明的头脑，他自己能上茅房。学堂今天放假吗，你这会儿怎么有空。” 小熊太可爱了，江沉绮用手摸摸熊小弟脑袋，恨不得养几只小熊解闷。想到熊家孩子的顽皮劲，打消养小熊念头。 熊小弟美滋滋地说夫子有事，给它们放几天假，“夫子有事情要忙，我们不能耽误夫子正事。不知出了什么事，夫子慌慌张张离开学堂，没给我们留作业。” 说完熊小弟开心地笑起来，眼睛里满是笑意。 喜欢活泼的小熊，江沉绮挠挠熊小弟下巴，想起后院那群自力更生的野猫。 若是它们在玄冥大陆生活，能建立属于自己的族群吧，小野猫也能像熊小弟这般活泼。 江统领怎么能一直摸熊小弟呢，谢景淮心里有些吃醋，伸手把熊小弟抱在怀里，“放假了正好，闲着没事儿去找幼崽喜欢吃的食材。白泽身体有些虚弱，我们要好好照顾他，等他长大后陪你一起玩耍。” 在家年纪最小的熊小弟，面对比它小的幼崽，展示大度的一面，保证会好好照顾幼崽。提着篮子晃晃悠悠回家，准备拉着几个哥哥一起去捕鱼，给幼崽炖鱼汤喝。 江沉绮送走熊小弟，让侯爷把白泽抱到门口，她搬着椅子放在大树下，“玄冥大陆灵气充裕，动植物生长旺盛，这样的地方在北齐国有，不被外人所知罢了。等你身体好了一些，跟随我们去熊大叔家里，学习阵法和功法怎么样。你比我们聪明，一定能进步飞快。” 同意江统领安排，白泽趴在椅子上欣赏异世界风景。 郁郁葱葱的草木，散发舒适的草木清香。清风拂过让人昏昏欲睡，白泽闭上眼睛休息。 谢景淮摘下野果请江统领吃，商量如何提高收入，“衣食住行花不了多少钱，咱们三个一起学习，需要的灵石数量大。白泽比我们聪明，学习进展肯定快，他需要一枚储物戒，需要灵石练习。” 钱袋空空的江沉绮，体会到贫穷的滋味，没钱在任何地方生活都糟心，“草药和野果卖出去挣小钱，不知道在这边大钱怎么挣。小菜芽貌似没有挣钱渠道，它为了买这枚储物戒，积攒多年的粮食卖出去一大半。” 猜测小菜芽在这边，身份是农夫，农夫山鼠过着自给自足的小日子，平日里花销不多。 江沉绮发现小菜芽不喜欢热闹的小镇，家里多了她和侯爷，才对种田和打理果园上心。 第一百三十六章 做准备 江统领和侯爷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在小菜芽家努力帮忙做家务，到了外面努力想办法挣钱。不愿意白吃白喝，给钱袋空空的小菜芽增加负担。 生下来就是权贵一员的谢景淮，过去二十多年里，没有为钱财发愁过，如今体会到没钱的烦恼。 眼睛看向呼呼大睡的白泽，谢景淮笑着说道：“暂时想不到好办法，咱们继续挖草药采摘野果。等白泽对这里熟悉了，也许他能想到好办法，白泽聪明脑子灵活。” 赞同侯爷想法，江沉绮把白泽交给熊大婶照看，带着侯爷去森林里寻找草药，发现枯树叶中生长的蘑菇。 拿出一块白色石头，江沉绮把石头放在蘑菇上，见石头没有变色，开开心心采蘑菇，“有了储物戒装东西方便，咱们多采蘑菇去镇上卖，问问酒楼和饭馆需要蘑菇吗。” 拿着一块白色石头，谢景淮认认真真寻找无毒的蘑菇。身为傲气的明英侯，不愿给小菜芽增加负担，小菜芽最近明显变瘦了，如今多一个白泽，想必小菜芽压力更大。 山顶传来阵阵嘶吼声，谢景淮听出呼唤的意思，好奇地看向山顶。 小麻雀飞到树枝上，跟江沉绮和谢景淮打招呼，见二人看向山顶，说出它知道的小道消息，“听说夫子在远方生活的孩子，刚到这边丢失了，急得他火急火燎寻找，不顾地给学生上课。找来找去找不到，跑到山顶呼唤孩子。” 江沉绮没有见过夫子，好奇地向小麻雀打听，拿出饭团当辛苦费，“孩子过来是大事，夫子不该上课，应该主动去接人。他的孩子多大了，若是大孩子不用担心。” 小麻雀摇头表示不清楚，只知道夫子找不到孩子，具体什么原因不明，“妖族每个幼崽都是宝贝，夫子是白泽后裔，神兽血脉传承艰难，孩子走丢肯定急死了。” 没想到夫子是白泽后裔，江沉绮觉得森林里，生活的妖族不能小瞧。 不起眼的学堂夫子，竟然是白泽后裔。隔壁熊大叔夫妻，过去应该是厉害的妖族修士，参与围剿下界修士，家里有不少法器。 目前看来小菜芽是平平无奇的农夫山鼠，偏偏带他们回家增加负担。江沉绮心里有些感慨，虽然挣钱很辛苦，没想过求助小花蛇，他们已经麻烦对方多次。 “小麻雀你知道怎样才能挣大钱吗，我想多挣钱让家里人，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小麻雀露出困惑表情，不解地说道：“森林里食物丰富，果腹很简单，冬天不想寻找食物冬眠就行了。我们全家都没钱，日子过得惬意无比。” 面对胸无大志的小麻雀，江沉绮无奈叹口气，这里的妖族生活过于安逸。貌似只有人族才会辛辛苦苦挣钱，享受攒钱的乐趣。 活泼的小麻雀闲不住，扇动翅膀飞走。 江沉绮弯腰继续采蘑菇，发现天色突然变暗，抬头看见巨大的妖族。仔细打量跟古书中记载的白泽一样，想必这位就是学堂的夫子。 谢景淮抬头目送夫子飞走，感慨地说道：“你我在北齐国是人中龙凤，来到玄冥大陆变成不起眼的小蛇，这里生活着许多神兽。对了该让白泽亲眼见见真正的神兽，他是小白狗跟白泽长得一点也不像。” 想起白泽汪汪叫声，江沉绮抿嘴笑起来，“侯爷别胡闹，看见真正的白泽后裔，白大哥会伤心的。蘑菇采得差不多，咱们去镇上走一趟，等钱攒够了买一把好剑。” 学会御剑的谢景淮，对佩剑不太满意，因为镇上修士的佩剑，一个赛一个华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攒到买佩剑的钱。 二人御剑到达小镇，在街头的酒楼卖出蘑菇。 掌柜笑盈盈地看着二人，让小二准备糕点，“家里食物准备好了吗，接下来有一场大雨，森林的大雨很大。你看镇上的妖族，个个忙着加固屋顶，大风大雨可以掀翻木屋。” 伸手掐指一算，算出不久后有一场大暴雨，大雨一连下多日，这次大雨为河流提供水源。江沉绮郑重谢过掌柜，提着糕点离开酒楼。 谢景淮叹口气说道：“接下来有的忙，回去询问熊大叔怎么办，继续住在森林里好像不妥当。到时候大水冲到岸上，把木屋淹没怎么办。” 只是普通的大雨，掌柜没必要好心提醒他们。 看着蹲在屋顶上敲打的妖族，谢景淮想着要不要搬到镇上住，“不知今天卖蘑菇的钱，够不够住一阵子客栈，住在镇上应该安全一些。” 江沉绮觉得侯爷想法不错，走进客栈一打听，默默地离开，“咱们太穷了，这点儿小钱不够用。回去找熊大叔，看它们一家有什么计划。” 熊大叔没有计划，到时候把家中值钱东西放进储物戒，一家人搬到高山上，“大雨是四大神兽对森林的恩赐，大雨让草木长得更好，让河里鱼儿更加肥美。这栋木屋住久了，走的时候拆掉当柴火。” 不需要辛苦寻找食物吗，多准备食物不用饿肚子，住在高山上的山洞里，应该没有食物吧。 江沉绮问出疑惑，得知熊族可以借睡觉度过雨季，这个方法他们学不来。 “小菜芽怎么没有提起雨季，若是早知道可以早做准备。” 熊大叔想起来小菜芽年初搬到这里居住，没有经历过雨季。各地气候不同，在森林中居住大雨很常见，雨季大雨格外多罢了。 糕点送给熊大叔做谢礼，江沉绮把白泽放在篮子里，跟谢景淮商量做什么准备，“咱们饭量渐渐变大，小菜芽胃口也好，再加上白泽能吃清淡的食物，我们需要多准备粮食。木屋到时候拆掉当柴火，咱们还得抽空去山上开凿山洞，不该麻烦熊大叔一家。” 谢景淮感觉到压力，找来床单把白泽绑在背上，御剑出门打猎为雨季储存食物。 白泽因为变成幼崽，每天需要大量时间入睡，不介意躺在侯爷背上睡觉，不打扰忙碌的二人。他有心帮忙使不出力气，变成需要别人照顾的幼崽，其中滋味一言难尽。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帮忙 小菜芽发现家里两个孩子，每天早出晚归，不过几天时间竟然变瘦了，一询问才知道雨季到了。 “都怪我糊涂，资质平庸对功法了解少。无法推算天气，竟然不知道雨季的事。” 小菜芽独来独往习惯了，过去跟左邻右舍打交道次数不多。家里多了江沉绮二人，才跟熊大叔一家走得近。 安慰自责的小菜芽，江沉绮笑着说道：“我去地里看过，庄稼快成熟了，我用阵法催熟怎么样，早点把粮食收回来。你送我的储物戒派上大用场，装粮食装家里的用具，等雨季过去重新修建房屋。” 听熊小弟说这边有漫长的冬季，冬季寻找食物艰难，江沉绮打算在秋天早做准备。 小菜芽还是十分自责，觉得自己脑子笨没本事，连累孩子们操心生存的事，想了想咬牙说道：“我送你们去王城，山鼠一族人才济济，到了族中生活无忧。去花小满那里也行，他是大家族的人，不会让你们辛苦挣钱。” 不认识其他山鼠，不想麻烦帮助他们多次的小花蛇，江沉绮不愿丢下小菜芽。 没有他们帮忙，小菜芽如何熬过雨季。总不能借住熊大叔一家的山洞，靠睡觉熬过去吧。 谢景淮跟白泽同样不愿意离开，他们不是小孩子，可以替小菜芽分担。 性格单纯待人热情的小菜芽，在三人心中像孩子一样，他们担心小菜芽在雨季吃苦。 小菜芽感动地泪汪汪，努力在森林中寻找食物。山鼠一族拥有灵敏的嗅觉，小菜芽收集食物速度，比江沉绮二人加起来快。 花小满送走家族的人，挥挥手把爱用的物品收集起来，“剩下的东西给你，你回去为雨季到来做准备，我去投奔朋友。” 黑蛇送走大王，美滋滋地收集大王不要的物品，一股脑地放入储物戒，哼着小曲回家。若是知道大王口中朋友是两条小蛇，黑蛇肯定劝说大王不要给孩子增加负担。 习惯用原型示人，花小满飘在半空中，找到站在独木舟上捕鱼的二人。 江沉绮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见小花蛇，笑盈盈地说道：“雨季快到了你知道吗，做了什么准备。你独占山谷当大王，应该不需要亲自忙活。” 小花蛇飞到江沉绮头上，懒洋洋地说道：“家里催我回去，不想回王城生活，在那边生活没有乐趣。没做准备我是小蛇吃得少，我跟你们一起住怎么样，我可以帮忙。” 把小花蛇当作恩人看待，江沉绮没有拒绝它的要求，继续辛辛苦苦撒网。 小花蛇眨巴大眼睛，看着满头大汗的谢景淮，询问二人为什么不用法术，“捕鱼很简单，用渔网是最笨的办法，我教你们如何捕鱼。” 江沉绮和谢景淮认认真真学习，很快掌握用灵气捕鱼的方法。用灵气织网，可以捕获水底的大鱼。 草地上鱼越来越多，江沉绮有些疲惫，让侯爷休息一会儿，“这几天太阳好，把鱼处理好做成鱼干，这些事上午做好。下午去山上开凿山洞，今天多忙一些。” 小花蛇发现趴在谢景淮背上，呼呼大睡的白泽，想到什么乐呵一笑，“我帮你们开凿山洞，需要多大的山洞尽管说。” 小花蛇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江沉绮心情不错夸奖它几句，“最好大一些每人一个房间，有厨房和洗澡的地方，对了茅房要有。到时候把屋里东西搬过去，木屋做木柴可能不够，我和侯爷多准备木柴。” 让谢景淮继续处理鱼，江沉绮带着小花蛇上山，他们挑选的山洞距离熊大叔家不远。 小花蛇熟练地运用灵气，化作无形的大刀。一刀切下去，像切豆腐一样，峭壁上的石头少一大块。 江沉绮看着掉落的石块，觉得他们开凿山洞效率太低，“小满你真厉害，我和侯爷忙活几天，没想过运用灵力开凿山洞。我和侯爷算是刚入门的修士，对灵力运用不熟练。” 享受江统领夸奖，小花蛇开心地甩尾巴，笑呵呵地说道：“你们不应该下山，阴差阳错到了不学无术的小菜芽家。山鼠一族大多是安于现状的妖，还不如去熊大叔家。熊大叔是厉害的修士，可以教导你们。” 想到什么小花蛇开心地摇晃脑袋，笑眯眯地提议说道：“你们三人认我做父亲怎么样，我教导你们学习功法。提供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还记得自己变成小青蛇时的体型，江沉绮觉得小花蛇没比自己大多少。小小年纪想做父亲，真是吃饱了撑的。 伸手敲敲小花蛇脑袋，江沉绮不客气地说道：“不许你说小菜芽坏话，它对我们很好像父亲一样。倒是你年纪没有小菜芽大吧，妄想做父亲没有睡醒。你给我们做小弟差不多，继续做活别偷懒。” 说服不了认死理的江沉绮，小花蛇继续做活。心想王城想追随它的妖族数不清，江统领真是不识货。 江沉绮没有闲着，学习运用灵气开凿山洞，挖石头速度比小花蛇慢许多。 听见熟悉的呼唤声，江沉绮向西方眺望，看见站在山顶，仰头呼唤儿子的夫子，叹息一声说道：“做父母真不能粗心大意，可怜的夫子还没有找到孩子。听小麻雀说他的孩子年纪不大，小孩第一次来森林，迷路了很难找到家。” 张口想说些什么，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小花蛇无奈地摇头，“放心吧他们父子会重逢的，谁让夫子往日对儿子关心少呢，该让他尝尝找不到儿子的痛苦。” 很想帮忙帮不上，江沉绮算不出夫子儿子在哪里。继续开凿山洞，打算用几天时间弄出山洞。 谢景淮把处理好的鱼抹上盐巴，熟练地放在木架上，让太阳晒干水分。 熊小弟举着糖葫芦过来玩，入眼都是木架子，鱼腥味很浓，“谢大哥你们好厉害呀，竟然抓到这么多鱼。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呢，雨季睡一觉就过去了。” 不养家的小熊真惬意，谢景淮把白泽放在摇篮里。笑着说他们种族不同，没法在雨季天天睡大觉。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想法 说起来熊族真是神奇的妖族，平日里把自己吃得胖乎乎，靠一身肥膘肉，度过雨季和雪季。 谢景淮好奇熊族不会在睡眠途中醒来吗，总不能从雨季开始睡到末尾吧。熊大叔夫妻都有储物戒，完全可以早做准备。 “现在做准备来得及，你们爱吃鱼可以让父母捕鱼，它们是修士可以用灵气捕鱼。晒成鱼干加上粮食和菜干，轻轻松松度过雨季。” 听起来就觉得好麻烦，熊小弟几口吃完糖葫芦，把竹签掰断丢在草丛里。举起肥嘟嘟的熊掌让谢景淮看，睡觉途中饿了可以舔熊掌。 谢景淮悄悄咽口水，还记得熊掌的美味。和熊妖一家做了朋友，往后他大概不会吃熊掌。 找来篮子准备一篮子半干的咸鱼，谢景淮把篮子递给流口水的熊小弟，“拿回去跟家人一起分享，提前做准备没错。” 目送熊小弟离开，谢景淮找张凳子坐下，羡慕地说道：“玄冥大陆的小妖生活真舒坦，每天嬉笑打闹功课应该不多。每次见到几只小熊，都觉得它们很快乐。” 想起自己小时候，刚懂事时家里请来夫子教他读书，每天都要练大字，拿着小木剑砍木头人。根本没有放肆玩耍的时间，侯爷觉得自己的童年不怎么快乐。 晒太阳的白泽张大嘴巴打呵欠，抬头看看万里晴空，笑着说道：“安逸的好日子过惯了，按照惯性生活的妖会吃亏，根据我的推测，今年雨季比往年时间长。熊大叔一家靠舔熊掌恐怕撑不下去，到时候就是你和江统领当救星的时候。我个头小帮不上忙，你俩多多准备食物吧。” 告诉谢景淮熊妖是杂食动物，果蔬肉类和野果都能吃，熊小弟一家不挑食好养活。 肩膀上多了无形的担子，谢景淮见识过熊大叔惊人的饭量，“我现在就去熊大叔家，劝说夫妻俩赶紧行动起来。我和江统领哪里能养活，大大小小的熊啊。” 万一到时候熊大叔的亲戚来借住，那可不是几头熊那么简单的事。谢景淮对喂养棕熊，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谢景淮抱着白泽脚步沉重地回到住处，“好消息是它们一家去山洞度过雨季，没有亲戚掺和，坏消息是夫妻俩不听劝。我和江统领要多多努力呀，不知道她那边山洞开凿得怎么样。” 在热心肠小花蛇的帮助下，山洞大概轮廓有了。 江沉绮觉得疲惫，坐在山洞里休息，“雨季漫长你怎么熬过去，离开森林去王城生活嘛，王城远离森林应该没有雨季。” 修士打发时间的办法多了去，小花蛇变成俊俏少年郎，从衣袖里掏出留影石，放出里面的影像，“这种留影石非常流行，里面记录不同类型的影像，看影像打发时间不觉得雨季难熬。王城夏天雨水多一些，不会一直下个不停，我懒得回王城听长辈碎碎念，往年待在山谷消磨时光。” 灰色石壁上出现栩栩如生的影像，一条小巧的花蛇趴在树枝上打盹。 认真观看影像，时间过去好一会儿，石壁上还是打盹的小蛇，这让江沉绮觉得有些无聊，“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条小蛇吗，不如看毛茸茸的猫狗打盹。” 这种话花小满不爱听，告诉江统领这块留影石，记录小蛇可爱模样，价值一百灵石。 江统领想起自己和侯爷，辛辛苦苦挖草药寻野果，有时候一天挣不了几个灵石。挣到的灵币是普通货币，无法辅佐修士修炼。 左看右看没发现小蛇有神奇的地方，听花小满细细解释一番，江沉绮知道为什么留影石卖那么贵，“按照实际年龄来算，我和侯爷比这条小蛇年纪小，我们可以做留影石生意吗。刚好身边有白泽这个小白狗，有好脾气的小菜芽，还有热心肠的你，我们完全可以编故事演戏。” 他们这些下界来的普通人，不是正儿八经的小妖怪，演戏对大家来说不难。 想起在京城溜进戏班子看戏的经历，花小满对演戏略有兴趣，“我有很多留影石送给你，到时候挣到钱一起分，演戏有剧本你来写。雨季闲着没事咱们演戏打发时间，也许能把留影石卖个好价钱。” 有了挣钱新道路的江沉绮，接下来开凿山洞的时候，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 天边挂着晚霞的时候，山洞处理得差不多，需要慢慢修整通风散散气味。 江沉绮踩着飞剑回家，不知不觉间把小菜芽的住处当做家，重新拥有家人的感觉真好。 走进大厅看见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侯爷，江沉绮惊讶地说道：“侯爷你怎么了，为何满头大汗，现在的气温不高。” 说出白泽的推算，和熊大叔一家熊的死心眼，谢景淮委屈地说道：“我说一大堆忠言，奈何熊大叔根本不听，说它们可以靠睡觉度过雨季。” 拍拍侯爷肩膀让他放轻松，江沉绮笑着说道：“我想到挣钱的好办法，也许能在雨季来临之前，挣一笔钱买物资。积蓄多的话，给你和白泽还有小菜芽买储物戒，有了储物戒生活方便。” 小小一枚戒指能装不少东西，江沉绮觉得手上的储物戒空间有些小。还好小花蛇不请自来，他的储物戒大，可以帮他们装粮食和一些物资。 听江统领说完挣钱计划，白泽对此没有意见，谢景淮有意见不高兴地说道：“你是漂亮的小蛇，怎么能让不认识的人，观看你的生活记录呢。我听说蛇族势力强大，万一有蛇妖过来抢走你，带回家当孩子怎么办。” 听说蛇族小蛇不多，突然冒出两条没有家人的小蛇，谢景淮觉得会有许多蛇妖收养他们。万一有小蛇不要脸，看上江统领怎么办，江统领变成小青蛇的时候非常漂亮。 花小满趴在桌子上吃野果，听侯爷说完表态说道：“这件事不必担心，我和你们一起演戏。认识我的人不少，不会有蛇妖胡来，我的家族在王城势力不弱。” 谢景淮还是不放心，奈何连小菜芽也对演戏感兴趣，少数只能服从多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忙碌 心情郁闷的侯爷，闷闷不乐地收拾包裹，懊恼自己在玄冥大陆是穷光蛋，无法让江统领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知道他们需要灵石购买物资，不说胃口好的小菜芽，白泽最近能吃饭，饭量一天天增加，他和江统领也能吃几碗饭。 再加上不请自来的小花蛇，还得资助熊小弟一家，没有灵石不行。 白泽发现侯爷心情不好，好笑地说道：“没有人逼迫江统领上台唱戏，你不乐意什么，我反而觉得留影石是好东西。我问过江统领，卖留影石能挣钱，小花蛇侄子懒洋洋睡大觉，一段留影价值一百灵石。” 他们三个下界人需要灵石修炼，用灵石购买物资，用灵石购买储物戒，细细一算非常需要灵石。 坐在床边叹口气，谢景淮失落地说道：“你不知江统领变成小青蛇时多么漂亮，不是普通的青色，好像闪耀的青色宝石。我听熊大叔说过，青蛇在蛇族地位高，是血脉高级的蛇妖。万一青蛇一族看到留影石，找过来怎么办。” 毕竟出现陌生的小青蛇，青蛇一族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谢景淮可以想象他们，御剑飞到森林上空，不在乎漫天大雨，只想找到幼崽带回族中抚养。 白泽伸出爪子挥动几下，笑呵呵地说道：“我算了一下，江统领暂时不会离开森林，青蛇一族隐居在无人知的地方，很少在大陆上活动。跟外界打交道次数少，应该没有买留影石的习惯，高级血脉的妖需要保持神秘感。” 相信白泽本事，谢景淮心情好许多，不愿和江沉绮分开。 江沉绮上了二楼，手握留影石放在白泽摇篮上，笑着说她学会留影石用法，“白大哥你比小花蛇侄子可爱，你的留影一定会受到妖族欢迎。我带着留影石去布置山洞，推销留影石口号我都想好了。” 小狗崽睡大觉和小青蛇布置新家，应该能吸引妖族掏钱购买。江沉绮已经计划好了，她和白泽首秀卖五十灵石，想知道妖族喜欢犬族还是蛇族。 白泽没有反对意见，若不是变成小白狗，他会努力收集物资。给身边人增加负担，白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能挣钱当然乐意。 把留影石打开对准白泽，看着小白狗呆萌的模样，江沉绮忍不住挠挠白泽下巴。 谢景淮赶紧走过来，阻挠江统领骚扰白泽。知道留影石有收音作用，拉着江沉绮到楼梯口说话。 “我也可以变成小蛇留下影像，虽然尾巴花纹不好看，好歹在这里是小蛇，应该能吸引妖族。” 江统领笑着摇头，借口说侯爷收集物资，照看白泽十分辛苦，不需要出卖色相，“我知道侯爷是孤傲的人，没必要刻意表演，我和白泽出力就够了。等我们搬到山洞住，有大把的时间演戏，演什么剧情我想好了，到时候有侯爷表演的机会。” 听小花蛇说侯爷有可能是赖皮蛇，这种蛇在玄冥大陆名声不怎么好，以狡猾和古怪性格闻名大陆。 江沉绮不认为侯爷是赖皮蛇，谁让小花蛇说赖皮蛇没几个妖喜欢，只能指望她和白泽努力挣钱。 以为江统领体贴自己，谢景淮心情愉悦。开开心心收集物资，打鱼的时候，侯爷运用灵力更加熟练。 江沉绮把留影石布置好，大厅和每个小山洞都有留影石，准备好以后变成小蛇。不穿衣服觉得别扭，穿上热心肠熊大婶做的衣服。 看着别扭的小蛇衣服，花小满哈哈大笑，“太搞笑了吧，蛇妖天生有鳞片，不需要穿衣服。我一次见小蛇穿衣服，看起来有些奇怪。” 做人习惯了不习惯做蛇，要不是为了卖留影石，江沉绮整个雨季都会用人形。 “你觉得别扭吗，我觉得挺好的。你别笑了变成小蛇跟我一起布置，我用灵气开启留影石。” 花小满原地转圈圈，变成小花蛇跟在江沉绮身后。比较一下个头，花小满很满意，因为他比江沉绮个头大。 在花小满帮助下，山洞内部修整完毕，因为放了野花有种淡淡的香味。 江沉绮把储物戒中的家具拿出来，身为心思细腻的姑娘，摆放家具的时候注重美感。 布置个人房间的时候，江沉绮在木床上放个枯草编的草窝，盘在草窝里睡大觉一定很惬意。 忙活几个时辰终于忙完了，江沉绮扭头没有看见花小满，在大厅角落里找到藏在草窝中的小花蛇。 伸出尾巴摇晃小花蛇，江沉绮笑着说道：“醒一醒咱们该回去接人，侯爷他们准备好了，看见我们联手的山洞一定会喜欢。” 小花蛇迷迷糊糊醒来，不舍地蹭蹭身下的草窝，“你从哪里弄来的草窝，有一股太阳的味道，睡在里面暖洋洋。” 江沉绮笑着说自己编的，小菜芽用晒干的野草当零食，“我发现这种野草韧劲十足，拿来编草窝合适。你的山洞里我放了草窝，大厅的草窝用来当椅子坐。” 明明比小花蛇体型小，沈卿秋化身的小青蛇，站在小花蛇面前，宛如温和又严厉的大姐姐。 关上留影石变成人，江沉绮把留影石交给小花蛇。让它好好整理留影内容，带着小花蛇离开山洞。 下午要搬去山洞，谢景淮没有出去采集，和小菜芽一起拆家。他和江沉绮这一阵子收集的木柴，也得抓紧时间整理好。 木屋变成大小不一的木板堆积在一起，谢景淮有些担心江沉绮的储物戒不够用，知道储物戒里装了不少东西。 收起佩剑落在地上，江沉绮拍拍小花蛇，提醒它把木柴收起来，“你不是有多余的储物戒，拿一个出来装木柴，烧火煮饭离不开木柴。接下来咱们去寻找干枯的大树，多收集木柴是要紧事。” 其他人和妖对江统领的安排没有意见，没有温暖的火堆，如何撑过漫长的雨季呢。大雨连绵不绝的时候，想找一块干爽的木柴太难了。 跟随小花蛇学习用灵气处理木柴，不够干燥的木柴，用灵力凝聚的火焰烘干。 江沉绮比侯爷学习速度快，不一会儿身边多了一堆整齐的木柴。 第一百四十章 搬家 进步一日千里的江沉绮，再也不是觉得修士了不起的菜鸟，能熟练运用学过的各种阵法。随着修为提高，运用灵气略有心得，处理枯木对她来说没有难度。 谢景淮速度慢索性给江统领打下手，看着甩甩尾巴收走一堆木柴的小花蛇，好奇它有多少枚储物戒。更加好奇小花蛇修为如何，没有能力的话，无法在森林中占山为王吧。 附近的枯木被江沉绮解决掉，随手抓住偶遇的猎物，遇到的野果和草药，通通不客气地拿走。 小麻雀背着包裹来找新朋友江沉绮，告诉江沉绮大雨随时会落下，它准备和家人一起飞到安全的地方，“森林之外的地方没有雨季，我们飞鸟不喜欢湿答答的大雨，喜欢晴朗天气。所以雨季和寒冬到来的时候，我们会离开森林，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眨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江沉绮，小麻雀体型一点儿也不小，身为麻雀一族的妖，站起来比江沉绮个头高。它喜欢好脾气的江统领，愿意带着江沉绮去外面生活，等雨季过后再回来。 小麻雀没有邀请其他人，江沉绮不会丢下侯爷他们，拿出一包坚果送给小麻雀，“多谢你的一番好意，我辛辛苦苦开凿的山洞布置完毕。你看我们收集了很多木柴，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能平安度过雨季。” 赠送小麻雀几个留影石，江沉绮目送它飞走，感慨森林里的小妖怪真是单纯。 爱吃醋的谢景淮走过来，语气酸溜溜地说道：“小麻雀对你真好，就是脸皮有些厚，竟然邀请你跟它们一家一起走，那怎么能行呢。对了它是公麻雀还是母麻雀，若是公麻雀的话，主动邀请你十分可疑。” 笑着给侯爷一拳，江沉绮好笑地说道：“侯爷不懂别胡说八道，小麻雀是妖族怎么能用公母区分。听它说话得声音有些稚嫩，分不清是小伙子还是小姑娘，在我眼里还是孩子呢。” 不搭理瞎吃醋的谢景淮，江沉绮把该整理的东西整理好，发现头顶多了一片片乌云。 “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到山洞后我把炉子点燃，镇上的妖喜欢用炉子。” 小菜芽提着竹篮，竹篮里面放在打盹的白泽，用最快的速度在森林中飞奔。 山鼠跑起来速度不慢，江沉绮站在佩剑上，观看小菜芽一溜烟跑远。再看几眼小花蛇离去的背影，希望小花蛇找的属下办事得力，早日把她和白泽的留影石首秀卖出去。 以为江沉绮担心小花蛇，谢景淮语气酸溜溜地说道：“别小看花小满，他能占山为王有能耐，修为也许比熊大叔高，我发现它运用灵气的时候非常轻松。大家族子弟就是不一样，拥有的资源充足机会多。” 在北齐国谢景淮是侯府子弟，是许多人羡慕的嫡长孙，生下来注定继承爵位。通过自身努力打胜仗得到荣誉，这让谢景淮觉得自己年轻有为。 到了玄冥大陆优势消失，这边的人和妖族修炼的功法，比他们学的武功高级。谢景淮从头学起比不过悟性高的江沉绮，没有强大的家族庇护，成为森林里的黑户。 江沉绮拍拍侯爷肩膀，笑呵呵地说道：“我早就劝说过你，离我远一点免得惹祸上身。怎么劝说都不听，你去李府找我，阴差阳错被小花蛇带到这里，也算是一种奇遇。” 不后悔去李府找人，不去找江统领侯爷才后悔呢。江沉绮一个人进入玄冥大陆，万一被这个美好的新大陆迷惑怎么办，跟白泽一样整个人过来，侯爷该如何寻找心上人呢。 到达山洞所在的高山下，江沉绮用灵气包裹小菜芽，把它送到山洞里。走进山洞发现小花蛇在里面，询问它事情办得怎么样。 让江统领放一百个心，它的属下黑蛇办事靠谱，“你定价不贵才五十灵石，买到留影石的妖赚到。喜欢毛茸茸幼崽选择白泽，喜欢聪明幼崽选择你。你把需要的东西写在清单上，等黑蛇把留影石卖出去，会按照清单购买物资。” 有靠山就是不一样，江沉绮提起茶壶给小花蛇倒水，刚想说几句话，外面传来轰轰隆隆的雷声。 上午晴空万里无云，此刻天空布满乌压压的黑云。白色的闪电在云层里穿行，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这片森林。 夏日疾风肆无忌惮地刮着，把扎根不稳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凉风夹杂着细雨，往山洞里面飘。 感觉到几分凉意，江沉绮关上小花蛇友情赠送的木门，山洞里猛然暗下来。 从储物戒中拿出照明宝石，小花蛇催促江沉绮生火点燃炉子，“你们不是准备了木炭，我这里有火盆，把木炭放里面咱们来烤火。” 灰色炉子用来烧热水，为大厅带来热量的是火盆。大家坐在火盆周围，闲聊着外面的雨。 听见大雨拍打木门的声音，江沉绮感慨地说道：“难怪熊大叔一家要搬到高山上住，住在森林里不行，这才刚开始呢就下那么大雨。” 谢景淮用火钳子把板栗放入木炭里，笑着说熊大叔夫妻不向他们学习会吃亏，“一下雨气温下降，就算它们一家不怕冷用皮毛保暖，中途醒来还是会饿的。按照往年的日子计算，到时间睁开眼睛，发现山洞外还在下雨，熊小弟和它的哥哥们大概会哭吧。” 伴随侯爷的话展开想象，江沉绮笑着说道：“未雨绸缪是个好习惯，熊大叔一家吃亏也许是一件好事。到了明年用心收集食物，不会在雨季饿肚子。” 小菜芽抱着一根坚硬的木头磨牙，听着大家闲聊心情不错，“幸好遇到你们，我才能提前做准备，什么都没有准备的话，只能收拾包裹回族中。我不愿意回去，不想听长辈的絮絮叨叨，族中有几个废话特别多的长老，听它们说话我就头疼。” 知音难寻呀，小花蛇不喜族里爱唠叨的老蛇妖，年纪大的妖一个比一个能唠叨。 对妖族了解少的江沉绮，认真听二妖讨论。仔细回忆将军府的长辈，可惜关于他们的记忆早已淡忘。 第一百四十一章 梦青龙 能聆听长辈教诲，在江沉绮看来是一件幸福的事。她小时候也被长辈唠叨过，可惜儿时记忆渐渐随着时间流逝，她努力回忆过去，有时候脑子一片空白。 跟乐呵听二妖闲聊的白泽不一样，细心的侯爷发现江统领的失落，把剥好的板栗递过去，“这边板栗长得不错，个头跟梨子一样大。成熟季节不对，能在森林中找到各种眼熟的食材，快要忘记它们原本生长季节。” 吃着香糯可口的板栗，江沉绮认同侯爷观点，大森林是聚宝盆。他们眼熟的动植物是少数，多数是未知的动植物，需要他们重新学习。 在学习这方面，自认为天赋不错的江沉绮，输给聪明过人的白泽。 不能让侯爷一直剥栗子，江沉绮轻轻一捏板栗壳裂开，剥了几十个栗子分给大家。 “尝尝我和侯爷采摘的板栗，烤板栗味道不错。晚饭吃板栗炖鸡怎么样，让我们感谢家底殷实的花小满，它拥有一枚高级储物戒，能存放新鲜食材。” 自从知道小花蛇有高级储物戒，江沉绮白天没有休息时间，除了开凿山洞就是打猎和采集。他们需要鱼和猎物，需要可口的野果，顺便摘许多野花放进储物戒。 受到表扬的小花蛇，霸占最后一粒烤板栗，美滋滋地吃起来。吃完了伸着蛇脑袋，让江统领帮它擦嘴巴。 这个小花蛇是不是山大王当习惯了，还是在李府被丫鬟服侍习惯了，怎么一身臭毛病，不会变成人自己擦脸吗。 谢景淮心里非议厚脸皮的小花蛇，一把抢走江统领手中的手绢。右手拿着手绢左手捏住小花蛇脖子，慢悠悠地给它擦嘴。 挣扎不开的小花蛇，纳闷谢景淮不是下界普通武者吗，怎么觉得侯爷力气比它大。 小菜芽走进厨房帮忙煮饭，看着干净整洁的厨房，夸奖江沉绮做得好，“你亲自开凿布置的山洞，绝对是附近最舒适的山洞，这一阵子辛苦你和谢景淮。怪我根基差不擅长使用灵气，本该为你们遮风挡雨，反而连累你们吃苦。” 一点儿不觉得苦，小菜芽好心收留避免她和侯爷在森林里流浪。江沉绮和谢景淮在心里，感谢善良的小菜芽。 “现在能吃苦日后会享福，小花蛇出了力气，我和侯爷收集物资，为了让自己安然度过雨季。你帮助了我们，这次换作我们帮你。” 感动得泪汪汪，小菜芽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感，无比庆幸让江沉绮和谢景淮在木屋借住。不过是一时的善意，收获的东西更多。 江沉绮动作熟练地炒菜，小菜芽在一旁煮米饭，往后做饭任务被二人包下。 最香的食物是板栗炖鸡，板栗在鸡汤中散发香甜气息，野鸡的香气在厨房飘荡。 白泽跑到厨房门口，询问江沉绮什么时候开饭。 告诉白泽稍等片刻，还有最后一道菜。江沉绮拿起碗夹起几个板栗，放在小凳子上让白泽尝尝味道。 吃着美味板栗，白泽开心地摇尾巴，夸奖江统领厨艺好。 证明江沉绮厨艺好有证据，空荡荡的盘子和汤碗，饭菜味道好米饭吃完了。 饭后江沉绮回到房间休息，变成小蛇躺在草窝里。把被子盖在身上，不一会儿进入梦乡。 梦中的小青蛇睁开眼睛，发现一块磨盘那么大的青色鳞片，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动物的鳞片，一片鳞片这么大，它的主人个头无法想象。” 想起来自己可以使用功法，江沉绮腾空而起一直往上飞。不知道飞了多久，看清鳞片主人是谁，竟然是一条沉睡的青龙。 “我是在做梦吗，竟然看见青龙。熊大叔不是说四大神兽镇守四方难见一面，难道我是那个幸运儿。” 这道声音非常熟悉，江沉绮飞来飞去在一朵云上，找到惊讶的谢景淮。 看着侯爷身上有些丑的花纹，江沉绮心想还是不要提赖皮蛇的事为好，自恋的侯爷应该不想和赖皮蛇一族打交道。 飞到谢景淮身边，江沉绮笑着打招呼，“好巧呀又在梦里偶遇侯爷，你我挺有缘分的。” 有缘分两个字从江统领口中说出，让谢景淮心情格外好，低头观察青龙感慨地说道：“我们来到玄冥大陆，直接变成神龙那该多好呀，走到哪里享受子民拥戴。古书里说大蛇活得时间久，可以成为蛟龙，蛟龙渡劫成为神龙。是不是这样不知道，但是我见到青龙有一种膜拜的冲动。” 身为人族见到青龙应该震惊，待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即使是在梦中相见。 谢景淮纳闷自己怎么惊讶一下，然后心态快速恢复。反而想跪在青龙面前磕头，难道因为他变成蛇。 江沉绮也有一种膜拜的冲动，渴望成为玄冥大陆至高无上的存在，“我和侯爷感受差不多，大概因为我们现在身份是蛇，梦中见到青龙是值得高兴的事，青龙血脉比我们高级。” 或许小花蛇因为自身是蛇妖的缘故，带他们来玄冥大陆，自然而然地借用蛇妖身份。本人走在森林里，大概会被仇视下界修士的熊大叔夫妻抓到。 青龙没有被两个小家伙吵醒，翻个身继续打盹，龙息滋润身下的山谷。不知名的花草生长更加旺盛，草地绿意盎然愈发生机。 眼神好的谢景淮，发现青龙附近有一株大灵芝，“走咱们过去瞧瞧，我发现磨盘那么大的灵芝。既然是梦境青龙应该不会伤害我们，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灵芝。” 江沉绮自认为眼界尚可，真没见过磨盘大小的灵芝，跟在侯爷身后飞到下方。 两条小蛇围绕灵芝盘旋，每一口呼吸都能嗅到灵芝特有的气味。 有种在灵芝下面安家的想法，谢景淮笑着说道：“难怪话本里描写好药材的时候，总说药材附近藏着守护蛇。这么大的灵芝若是真的那该多好，拿出去卖值不少灵石吧。” 江沉绮趴在灵芝上面，觉得灵芝适合当床使用，“无法估计这株灵芝长了多少年，反正是做梦一切皆有可能，我猜它大概活了上万年。”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遇灵宝 若是真的就好了，采这样一株灵芝可以卖给家世好的花小满。江沉绮不介意分一半灵石给侯爷，然后他们一跃成为有钱人。 两条小蛇对灵芝感兴趣，趴在灵芝上面不愿意离开。不识货的一对年轻人，不知道这里不是普通地方，脚下绿油油的草地，是一种极品灵植。 灵芝好像被夸奖高兴了，突然抖动身子，让上面的两位客人吓一跳。 飞到半空中，江沉绮警惕地看着灵芝，心里紧张地说道：“莫非这株灵芝因为长在青龙身边，得到大机缘变成灵芝妖。” 抱着不能得罪强大妖族的想法，谢景淮认认真真道歉。希望灵芝前辈不要生气，他和江统领是俗人，才想着卖灵芝。 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响起，对方批评二人见钱眼开的不端正态度，“你们二蛇运气好才能入青龙谷，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反而闲聊一些无趣的废话。窥视灵芝真是贪婪，贪婪的小蛇长不大，废话多的小蛇掉大牙。” 忽然听到第三人声音，按理说江沉绮应该恐惧不安，奈何声音的主人没有震慑力，跟小娃娃说话一样让人心软。 端正态度道歉，江沉绮反思自己的行为，“前辈有所不知，在外面没有钱，无法过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和同伴借住好心肠的山鼠家，白吃白喝哪里好意思呀，只能想方设法挣钱，报答山鼠恩情。” 真是一件稀罕事，山鼠竟然主动帮助蛇妖，灵宝从草丛里钻出来。大摇大摆走到灵芝旁边，背着小手打量两条陌生的小蛇。 在京城见过很多胖娃娃，京城富裕人家养孩子讲究，家里孩子白白胖胖，代表家境好有福气。乡下农夫家的娃娃，很难拥有肥嘟嘟的脸蛋和身材。 江沉绮落在地上，好奇地看着穿红肚兜的胖娃娃，想起某些山里老人家挂在嘴边的故事。 穿红肚兜头上扎着羊角辫，白白胖胖的娃娃，透着一股灵气，这不是老人家说的人参娃娃吗。 谢景淮绕着灵宝飞，嘴里询问说道：“你不是灵芝前辈是人参娃娃吧，我嗅到人参的香味，参味非常浓郁。” 简直像到了存放百年人参的药房，呼吸间都是人参香气。谢景淮没想到梦里有人参娃娃，这个梦真有意思，人参娃娃不是龙族后裔，怎么能待在青龙身边呢。 人参娃娃嘟起嘴巴，不高兴地说道：“我可没说自己是灵芝，我是人参娃娃怎么了，瞧你们俩惊讶的模样，真是见识少的小蛇。这里很多药材是我种的，我替青龙大人打理药园子，运气好的灵植可以像我一样变成人。” 胖娃娃简直太可爱了，江沉绮尝试着变成人，没想到一下子成功，弯腰抱起灵宝脸上笑容不断，“别看我和侯爷是小蛇，变成人不是小娃娃的模样。你竟然会种植草药，真是了不起的人参娃娃。这里的草药应该感谢你，感谢你让它们能与青龙作伴。” 不排斥江沉绮怀抱，灵宝喜欢听夸奖的话。青龙平时都在昏睡，就算醒来也不会赞美勤劳的小人参。 收下江统领赠送的一堆好话，灵宝热情邀请二人去他的住处，“我的小窝非常好，我喜欢待在窝里睡大觉。” 江统领和侯爷经历生活的起起落落，住过各种各样的房子，第一次受到人参娃娃邀请去他家做客。 就算是做梦，也是一种神奇体验。二人没有拒绝，江沉绮为了钻泥土方便变成小蛇。 人参娃娃家非常简朴，在土里挖个坑铺上干草，就是可以安眠的栖身之地。 发现连床被子都没有，江沉绮怜惜地说道：“这就是你的住处吗，看起来有些简陋，没有被子晚上睡觉不冷吗。” 谢景淮发现土坑里散落一地药材，看上面的小豁口就知道，这些药材是人参娃娃的食物。真是可怜的孩子，一个妖住在土坑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外面的人住在形形色色的大房子里。 灵宝发现自己打造的小窝不受欢迎，不高兴地说道：“你们两个见识少的小蛇，蛇窝肯定没有我的好。我非常擅长挖洞，想住哪里住哪里。” 侯爷告诉人参娃娃外面的妖喜好不一，住宅的模样不一。 比如他们一开始借住小菜芽的木屋，现在住在高山上开凿的山洞里。让他们住在地下，还是这般简陋的土坑，谢景淮宁愿直接睡在草地上。 有心炫耀小窝的灵宝受到打击，坐在干草上抱着胳膊生闷气，不看二蛇给他们留一个肉乎乎的侧脸。 江沉绮甩动尾巴，跟侯爷窃窃私语，“难怪山里的老人家对人参娃娃赞美不断，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人族的孩子跟他没法比。咱们在森林中碰见的妖族幼崽，大多用原本的体型，就算化身成为小娃娃，也没有人参娃娃好看。” 赞同江沉绮的话，谢景淮认为人参娃娃就该长这般富态讨喜，让人看一眼心里欢喜。要知道按照古书里的说法，能变成娃娃的人参活了很久，谁见到上年份的人参不激动呢。 把喜怒哀乐摆在脸上的灵宝，竖起耳朵偷听江沉绮他们说话，听小客人夸奖自己，心里觉得美滋滋，“我原谅你们的目光短浅，我名字叫灵宝是奇珍异宝，你们叫什么名字。” 江沉绮和谢景淮纷纷报上名字，想建议灵宝搭建木屋的江沉绮，感觉到有种声音召唤她离开，知道自己该清醒了，“多谢灵宝招待，能偶遇青龙和你，是我和侯爷莫大的福气，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往后大概见不到，这么神奇的梦不容易梦到，江沉绮和谢景淮带着遗憾离开。飞到云层中，意识渐渐回到山洞。 灵宝孤零零地坐在草地上，抬起头目送两位新朋友离开，罕见得感觉到孤单。 想到二蛇对他小窝的不喜，灵宝不服气想去看看他们住处，大声汇报说道：“青龙大人安好，灵宝想离开山谷去外面看看，我去学习妖族搭建房屋的本事。” 装模作样地点头，灵宝回到小窝收拾包裹，把吃剩下的药材打包，打算送给江沉绮当见面礼。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客人 哼着小曲离开青龙谷，灵宝借助二人留下的足迹寻找他们，用法器去到江沉绮身边。 敲门声让江沉绮从草窝里爬起来，变成人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小菜芽。 小菜芽端着托盘笑容刺慈祥，来给江沉绮送甜汤，“下雨了有些凉，我煮甜汤给你们喝。在里面放了鸡蛋，多给你一个鸡蛋趁热喝吧。” 随意看一眼木床，看见什么的小菜芽瞪大眼睛，圆溜溜的鼠眼瞳孔放大。 赶紧接过托盘，免得因为小菜芽手抖打翻瓷碗，江沉绮疑惑地询问说道：“小菜芽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带你去镇上找郎中怎么样。我听说镇上有个老山羊大夫，它的医术精湛药到病除。” 深呼吸缓和震惊的心情，小菜芽伸出爪子，指指木床不敢相信地说道：“你的床上怎么有个胖娃娃，这个小家伙是谁。” 什么胖娃娃这是她个人的房间，怎么会有外人呢。江沉绮扭头那么一瞥，差点儿丢了手中托盘。 灵宝坐在床上打呵欠，瞧见一人一鼠目瞪口呆的模样笑起来，“江沉绮你好笨呀，刚才我们见过面，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不认识我了。我是灵宝呀特意来找你玩，你的房间不怎么样，花里胡哨的东西真多。” 嘴上说房间的摆件花里胡哨，灵宝麻溜地爬到草窝里，嗅着阳光的味道心情不错。 用微微颤动的双手，把托盘交给小菜芽，江沉绮努力缓和心情，揉揉眼睛床上胖娃娃还在。 既然灵宝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她和侯爷见到的青龙，也是真实存在的喽。 住在隔壁山洞的谢景淮听到小孩笑声，感觉有些熟悉。离开山洞去找江统领，站在门口跟江沉绮一样呆住了。 偶遇人参娃娃不是一个梦吗，虽然梦里灵芝和人参的气息跟真的一样，侯爷还是把它当作一场梦。青龙藏身之地哪有那么容易误入，再说人参娃娃怎么能住在青龙身边。 平复复杂心情的江沉绮，接过托盘放在桌子上，笑着向小菜芽道谢，“这个胖娃娃是我和侯爷的朋友，名字叫灵宝是个傲娇的小家伙，是不是很可爱。” 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娃娃，听说灵宝没有吃晚饭，好客的小菜芽，脚步匆匆去厨房做饭。 江沉绮从柜子里找个碗，分半碗甜汤给灵宝，“小菜芽厨艺不错，特意煮甜汤驱赶凉意。你不想喝的话给侯爷，小菜芽做的饭菜不喜欢吃我来吃。” 不知道人参娃娃吃什么，植物成了妖精应该吃素食吧，所以江沉绮没有把鸡蛋分给灵宝。 看着红褐色甜汤里隐藏的鸡蛋，灵宝指指鸡蛋说道：“我可以吃荤食没问题，我什么食材都吃。不是挑食的小孩，挑食的小娃娃长不高。” 把鸡蛋都给灵宝，看着灵宝用勺子大口吃鸡蛋，江沉绮脸上笑容不断。 谢景淮回房间一趟取针线筐，向江统领讨要厚实的布料，拿起剪刀给孩子做衣服，“天气凉了不能穿肚兜，每天光着小屁股怎么行，男娃娃要有羞耻心。” 灵宝只穿红肚兜的风格碍眼，略懂针线活的明英侯，亲自给人参娃娃做衣服。 慢悠悠品尝甜汤，笑着看侯爷一边絮叨一边做衣服，江统领竟然有几丝岁月静好的满足感。 她仿佛变成劳累一天回家的男主人，侯爷是贤惠有些爱唠叨的妻子，人参娃娃就是他们调皮的孩子。 被这个想法逗乐，江沉绮咳嗽几声不去多想，喝完甜汤身体暖洋洋。 灵宝跑到江沉绮身边，询问小菜芽会做什么菜，“我有很多药材，小菜芽可以做药膳。我观它眼神清澈，是善良的好山鼠。” 小娃娃学大人说话的模样真可爱，江沉绮忍不住揉揉灵宝脸颊，笑眯眯地说道：“等小菜芽做好饭我问问它，它要是会做药膳就好了。” 在大厅草窝里打盹的小花蛇，嗅到浓郁的人参味，游到江沉绮门口，发现屋里多了一个胖娃娃。再看侯爷举着绣花针缝衣服，心里有种诧异的感觉。 “我一觉睡了多久，你们俩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这孩子怎么一股人参味，是不是身体虚弱，经常吃人参补身体。” 江沉绮弯腰抱起灵宝，担心灵宝生气对小花蛇动手，一人参一花蛇谁更厉害不好说。 代表脑子糊涂的小花蛇道歉，江沉绮不好意思地说道：“灵宝真是对不起，我的朋友没有恶意，它睡觉睡迷糊了没有清醒。” 悄悄给小花蛇使眼色，江沉绮暗中传音说道：“你真是睡迷糊了，我和侯爷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我们在梦中偶遇人参娃娃，他对外界好奇追过来。” 没有提沉睡青龙的事，江沉绮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侯爷的举动貌似无礼，没有毕恭毕敬的态度。小花蛇身为蛇妖，定然非常崇拜青龙，知道他们没有拜见青龙会生气吧。 江统领和谢景淮运气真不错，能在梦中偶遇人参娃娃。知道自己说错话的小花蛇，认认真真向灵宝道歉，送上一篮子小零食换来灵宝原谅。 嗅到饭菜香味，丢下篮子离开江沉绮房间，灵宝闻着气味就知道厨房在哪里。 谢景淮拿着做好的小衣服追上去，“不穿衣服怎么行，你在家里怎么穿都行，到了这里是客人身份，不能只穿红肚兜。” 小花蛇觉得侯爷很贤惠，想到某些关于人参娃娃的传说，压低声音悄悄说道：“把人参娃娃当作普通客人招待就行，没必要过于亲近也不能忽视。人参一族妖精虽然少，能在外界活动的人参，无一例外不是高手。顺着梦境准确无误找到你，这个人参娃娃深不可测。” 修为没有到达一定境界，江沉绮不知道人参娃娃找上门，意味着什么，只觉得灵宝一个人住在土坑里可怜。面对模样可爱的灵宝，实在生不出防备的心理。 多做了几道菜，小菜芽叫大家过来吃菜。给小客人准备的饭菜味道清淡，他们吃的饭菜，口味重一些。 穿上小长袍的灵宝，握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愿意吃清淡的菜。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好消息 眨巴大眼睛看向江沉绮，灵宝给江统领传音，“我是妖精什么都能吃得下，比起清淡的炖菜，我更爱吃香喷喷的荤菜。好心肠的江沉绮，你可以让我吃荤菜吗。” 对上灵宝水汪汪的大眼睛，江沉绮拿起筷子给灵宝夹菜，“我们灵宝身体好能吃荤菜，他不是普通的小妖。” 分一半荤菜给灵宝，江沉绮把灵宝面前的饭菜，倒在自己碗里。 灵宝大口吃饭根本不需要人喂，吃鱼的时候，小嘴一撅吐出鱼刺。 小菜芽见小客人喜欢它做的饭菜，露出慈祥的笑容。不知道它的年纪，还没人参娃娃零头大，在场的妖和年轻人，在灵宝眼中都是小辈。 吃饱喝足灵宝躺在椅子上消食，听见门外传来的雨声，“一直窝在山洞里，你们不觉得无聊吗。我可以带你们去别处玩耍，江沉绮你想去那里，不少女妖喜欢大海，我带你去海边怎么样。” 笑着摇头拒绝灵宝好意，江沉绮暂时没有，探索外面世界的想法。 她的修为不够高，不想拖灵宝后腿。再说了小菜芽不是修士，留它一个妖在山洞不合适。 说出她的计划，江沉绮不知她和白泽的留影石，销量怎么样，“我和侯爷还有白泽都是穷光蛋，不能总靠小花蛇帮衬。也不能靠小菜芽养活，我们三人有心挣钱。” 视线从二人一白狗身上掠过，灵宝不理解地说道：“你怎么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你和侯爷是小蛇，小花蛇比你们年纪大，关照幼崽天经地义。” 小菜芽白捡两个幼崽，再加一个白泽，做梦该笑醒了，应该为幼崽提供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挣灵石这种小事，需要小菜芽操心。 没有说出他们的身份，江沉绮笑着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不愿占便宜，“我虽然是小蛇，变成人的时候不是小娃娃，性格要强不想吃白饭。” 真是有志气的幼崽，灵宝跑到草窝旁边，伸手摸摸白泽脑袋。 白泽眼神慈祥地看着灵宝，第一次见到如此可爱的孩子。呼吸间满是浓郁的人参味，传承告诉他，成精的人参是天材地宝。 发现白泽身体弱，灵宝挥挥手抓住一根参须，让白泽张嘴把参须塞到他嘴巴里。 白泽吃下人参后，感觉到一股暖流在经脉里流淌。不一会儿进入梦乡，体质得到改善。 小花蛇看着眼红，赶紧爬到草窝旁边，冲着灵宝张大嘴巴。 笑着合上小花蛇嘴巴，灵宝乐呵呵地说道：“小花蛇不要贪心奥，你吃过的滋补药材不少，吃了我的参须补过头会流鼻血。” 坐在椅子上看着灵宝跟小花蛇互动，江沉绮扬起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她觉得小花蛇侄子的影像没意思，小娃娃一举一动才迷人，怎么看都觉得灵宝非常可爱，不愧是得到天道眷顾的人参。 谢景淮发现自从灵宝到了山洞以后，江统领眼睛黏在灵宝身上，这让侯爷心里的醋坛子被打翻。 没法跟一个小娃娃争夺江统领关注，侯爷承认灵宝很可爱。 门外传来有节奏地敲击声，江沉绮眉头微微皱起，握紧佩剑走到门口，开口询问说道：“是谁在外面敲门，有什么事请说吧。” 黑蛇兴冲冲的声音响起，“你是青蛇吧，我听大王说你和那条丑蛇是幼崽，之前是我误会，对你们态度不好。我带来一个好消息，大王给我的留影石全部卖出去。” 听到这里江沉绮果断开门，让门外的黑蛇进来，招呼客人坐下喝茶，“辛苦你大雨天出门推销留影石，又冒着大雨送来好消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桌子上有糕点想吃别客气。” 喝一杯热乎的茶水，再吃一碟软糯的米糕，黑蛇感觉浑身舒坦。 从储物戒中掏出百宝袋，里面装着出售留影石的灵石，黑蛇看一眼呼呼大睡的白泽，笑呵呵地说道：“我特意询问一下，买留影石的人，喜欢勤快聪明的小青蛇，愿意继续购买小青蛇的留影石。” 江沉绮捧着百宝袋认真道谢，询问黑蛇需要什么报酬，她愿意付给黑蛇辛苦费。 黑蛇乐呵一笑，掏出留影石说道：“我可以和你留影吗，麻烦你变成小青蛇，家里人非常喜欢你。辛苦你带着懒散的小花蛇布置山洞，小花蛇太懒了，亏它是男孩子真是不体贴。” 趴在草窝里的小花蛇，听到属下非议自己，忍不住跑到桌子上，开口辩解说道：“真是一个蠢货，本大王变小后你竟然认不出，我身上花纹没有改变。我又不会布置房间，给江沉绮表现自己的机会。” 江沉绮笑着摸摸小花蛇脑袋，让花蛇大王消消气，原谅眼神不好的黑蛇。 黑蛇留下一批留影石，带着和小青蛇的合影美滋滋离开，没把大王的批评放在心上。 江沉绮拿起小袋子倒出灵石，灵石源源不断从百宝袋涌出，不一会儿地上多一个灵石小山。 第一次见这么多灵石，江沉绮感觉到周围灵气浓郁几分，有种躺在灵石堆上睡大觉的冲动。 谢景淮看着灵石有些郁闷，闷闷不乐地说道：“你和白泽可以靠脸吃饭，我怎么变成小丑蛇，我明明长得不丑。” 侯爷身材魁梧五官硬朗，江沉绮一直觉得侯爷出生好，气质好武功高强，简直是一个完美青年。 奈何到了玄冥大陆，侯爷身上的优势不再是优势。 江沉绮拍拍侯爷肩膀，劝说他想开点儿，“侯爷好好努力可以靠实力吃饭，我的灵石分给你。你帮助我那么多，我愿意给你灵石花。” 郁闷的坏心情一扫而空，谢景淮脸上露出笑脸。凑到江沉绮身边，讨论每天修炼用多少灵石好。 灵宝发现幼崽喜欢灵石，他有许多药材灵石不多。拿灵石当糖豆吃，根本攒不住灵石。 拉着小花蛇去它的房间讨论事情，灵宝板着小脸说道：“我知道你是大家族子弟，家族需要药材吗。我的药材不便宜，你需要多准备灵石。” 小花蛇不需要仔细考虑，赶紧点头答应。偶遇人参娃娃机率小，从人参娃娃手里买药材机率更小。 第一百四十五章 自由发挥 当着灵宝的面，小花蛇联系爷爷表示他需要一大批灵石，用来跟新朋友人参娃娃做交易。 老爷子冷哼一声，不满地训斥说道：“臭小子又在哪里鬼混，在森林里当山大王有那么好吗，不回家真是潇洒。你赌钱输了，还是买了什么贵重物品。” 见老爷子不相信自己，小花蛇气得咬牙，觉得爷孙之间有误会，它不是败家的蛇。 灵宝捂嘴偷着笑，不出声听着爷孙俩斗嘴。 江沉绮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道灵宝跟小花蛇讨论什么，一蛇一人参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这些灵石按照咱们的计划分配，你和小菜芽还有白泽的灵石给小花蛇，就当购买它的储物戒。” 谢景淮对此没意见，有了储物戒觉得生活便利许多，愿意用灵石购买不想欠人情债。 掏出她写好的剧本，江沉绮让侯爷看剧本，“你的身份是稳重蛇大哥，白泽是我们家乖巧的幼崽，小花蛇是借住的客人。小菜芽是照顾我们的大妖，人参娃娃角色待定，一会儿我问问他愿意拍戏吗。” 童心未泯的灵宝，一口答应拍戏。让江沉绮给他安排一个，大哥哥的角色，“你们加在一起没有我年纪大，我活了很久很久。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岁，我可以照顾你们。” 在剧本里增加灵宝的角色，江沉绮把他设定为背景神秘的妖精，让大家记住台词。等白泽醒来以后，把剧本给他，告诉白泽他的那份灵石给了小花蛇。 白泽笑着说道：“小花蛇帮了我们很多，我愿意用灵石买储物戒，储物戒真是神奇的法器。我会配合你们演戏，在雨季多挣一些灵石。” 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吼叫声，江沉绮感慨地说道：“有了孩子后务必当心，一不小心丢了孩子，小孩吃苦大人受罪。可怜的神兽白泽还没找到孩子，冒着大雨在外面飞来飞去，夫子是神兽应该不会淋雨。” 白泽鄙视地说道：“我听熊小弟说夫子是不着调的懒人，教学生读书的时候能睡着，这种懒人就该让他尝尝犯懒的滋味。孩子从远方回来，夫子不知道日期吗，森林那么大孩子迷路正常。” 江沉绮认同白泽观点，觉得夫子太粗心，丢孩子后才懊恼已经晚了。 小花蛇投来说不清道不清的眼神，张口想说些什么还是说不出口，无奈叹口气，心想让夫子继续找孩子吧。 神兽淋雨不会受寒，夫子能不能找到儿子看天意，天意难违让妖捉摸不透。 等大家熟悉剧本以后，江沉绮激发留影石开始录制。带头说出几句台词，用尾巴握着剪刀修剪花枝。 轮到客人小花蛇上场，小花蛇凑到江沉绮身边，笑眯眯地说道：“好妹妹这些是什么花儿，我觉得你比花儿美。” 听见小花蛇轻佻的语气，在屋里的谢景淮忍不住，打开门冲出去，看见小花蛇距离江沉绮很近，气咻咻地说道：“可恶的流氓蛇，距离江沉绮远一点儿，你不能靠她那么近。” 小花蛇故意把尾巴，放在江沉绮尾巴上，冲着谢景淮吐舌头，就是喜欢逗小蛇玩。 火气冲到后脑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谢景淮冲过去跟小花蛇打架。两条幼稚的小蛇你拍我一下，我打你一下跟玩闹一样。 江沉绮沉默地放下剪刀，刚开始剧情就跑偏了。不知该气小花蛇擅自改台词，还是气侯爷沉不住气。 小菜芽从厨房走出来劝架，劝说两条蛇别打架。 灵宝跑出来欢快地拍手，大声说道：“小花蛇快躲开，谢景淮反击呀别磨叽，多打架日后不吃亏。” 为什么话本里面说，人参成妖精后脾气温和。江沉绮没发现灵宝是好脾气的妖，还没她的脾气好。 发现江统领情绪低落，白泽走到她身边蹲下，淡笑着说道：“既然演砸了，那就顺其自然吧。我们有幼崽有可爱的小娃娃，买留影石的人不吃亏，这么热闹的场面应该不多见。” 江沉绮无奈地笑笑，很快想通了。放下剧本和后面的剧情，顺其自然大家轻松一些。 飞到桌子上看热闹，江沉绮不忘用灵气把白泽带上来，用尾巴剥坚果吃，“侯爷竟然没有输，可见他是习武的好苗子。我听说人在生气的时候，可以激发潜能。” 知道侯爷为什么生气，白泽早就发现谢景淮心仪江统领。 若不然一个勋贵子弟，为何隐姓埋名待在杂货店，还不是为了追求江统领。 压低声音小声说话，白泽意有所指地说道：“占有欲强的人，不喜欢外人接触心爱的物品，我可以理解侯爷心思。” 听懂白泽的意思，江沉绮哭笑不得地说道：“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单身至今，如何理解侯爷的想法。侯爷很好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谁嫁给他会幸福的。你知道我背负很多东西，我无法自私地为自己而活。” 想到江统领凄苦的身世，白泽觉得江沉绮比他倒霉，“一步步来吧别着急，我相信苍天有眼，不会放过作恶的小人。李家大少爷不是死了吗，参与将军府灭门案的人，不会逃过惩罚。在北齐国你不快乐，在这里好好享受平淡的生活。” 可以想象江统领回去以后，努力不懈追查敌人，掀起一阵阵血雨腥风。白泽祝福这个在苦海长大的年轻姑娘，祝福江统领如愿以偿。 分给白泽几枚剥好的坚果，江沉绮笑着说道：“熊大婶说幼崽多吃坚果好，你多吃一点对毛发好。等我有空给你梳毛，毛发长不打理不行。” 知道侯爷是醋坛子，白泽摇头拒绝，“我让小菜芽帮我梳理毛发，男女授受不亲，江统领时刻记住这句话。” 地上幼稚的打架分出胜负，谢景淮骄傲地抬起头，凶巴巴地说道：“以后注意言行，再敢调戏江沉绮我饶不了你。江统领对你和善，谢某天生不是和善的人。” 小花蛇躺在地上发呆，思考自己为什么输了。 为了照顾谢景淮没用功法，为何它的身体素质不如下界的侯爷。难道因为侯爷是血脉特殊的人，那也不应该呀，它可是血脉纯正的花蛇。 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责 小花蛇的郁闷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打开门发现门口摆放一碟剥好的坚果。嗅到江沉绮气息，心情顿时好起来。 小气吧啦的侯爷真是过分，它不过说一句调笑的话，就冲出来打它真可恶。 梨园排练的那些戏，总有路人出现调戏漂亮姑娘。它没有轻薄江沉绮的想法，想收养江统领可惜人家不乐意。 早上留影石没有开，江沉绮用人形活动，走进厨房帮忙做早饭。 看着小菜芽从储物戒中取出食材，江沉绮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好奇地说道：“你不是不擅长用灵力吗，怎么可以用储物戒，这个问题我忽略了。” 小菜芽乐呵一笑，表示它的体质有些特殊，能简单地运用灵力，“阵法学不会功法记不住，御剑飞行我不会，在家族中是无用的山鼠。虽然家人和族人没有意见，因为我年纪小对我关怀备至，我心里不好意思主动离开家。” 天赋异禀学东西快的江沉绮，无法理解笨鸟无能为力的感觉，安慰小菜芽说道：“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你若是山鼠一族天才，不会来到森林定居，不会遇见我和侯爷。等我们日后强大了，跟你一起回族中，我用拳头让叽叽歪歪的人闭嘴。” 小菜芽也是这么想的，它是乐观的山鼠妖，不会沉迷在自卑的情绪中。庆幸自己来到森林定居，遇到懂事的蛇族幼崽，难怪很多妖想养幼崽，养孩子的感觉真不错。 忽略邻居家几只调皮的小熊，小菜芽觉得家里的幼崽个个都好。不会因为远离亲人感到孤单，生命中多了几抹色彩。 早饭桌上江沉绮给灵宝夹菜，板着脸说道：“你怎么光夹荤菜，荤素搭配才好，不能不吃菜。” 嘟起嘴巴吃青菜，灵宝几口吃完青菜。准备夹炒肉的时候，筷子停在半空中，眼睛盯着木门看。 敲门声响起打扰吃饭的人，江沉绮放下筷子去开门，身后跟着不放心的谢景淮。 门外来客隐约传来一种无形的威严，不是昨天来过的黑蛇，是一位陌生的客人。 开口询问来客是谁，江沉绮手握佩剑站在门口，丝毫没有退缩的想法。 来客一开口，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是学堂的夫子，有些疲倦可以进屋休息一会儿吗，我愿意用灵石做报酬。” 江沉绮打开门把夫子请进屋，看着白泽变小，变成野狼大小进门。 小菜芽为夫子准备一份饭菜，询问找孩子有没有进展，“你家孩子多大了，长什么模样。走丢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在哪里走丢的。” 一问三不知说的就是白夫子，不顾地回答问题，大口吃下一盆饭菜，再喝一壶热茶，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孩子还小的时候，长辈送他到远方历练，我们白泽一族历练方法不同。我多年未见儿子，不知他多大了长什么模样，我已经忘记他小时候的模样。” 怎么有这种奇怪的历练方法，江沉绮觉得夫子的长辈不靠谱，不会把年幼的孩子丢在某地历练吧。 即使是神兽幼崽，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懂，如何养活自己平安长大呢。 “夫子既然和儿子多年未见，对他的基本情况一无所知，怎么确定儿子丢了。难道有人特意送你儿子来森林，不小心丢了人，送孩子的人十分可疑。” 白夫子轻轻摇头叹气，“天意莫测啊，我也不清楚儿子什么时候回来，他出现的时候我有一种预感。我知道他来到森林，最近一阵子每天不停地呼唤，得不到孩子回应。” 说完这位父亲伤心地哭起来，对族中的规定不喜，奈何不那么做，神兽幼崽无法长大。 身为神兽血脉高贵，幼崽要想平安长大不容易。天道似乎有意控制神兽数量，夫子就这一个宝贝儿子，儿子明明出现为何不见了呢。 掏出手绢递给夫子，江沉绮无声叹口气，觉得夫子不容易，“夫子别难过，既然你感知到儿子出现，说明他顺利通过历练，这是值得高兴的好消息。白泽是得到天道庇护的神兽，天道肯定不会让小白泽受苦。也许因为雨季到来，你的儿子躲在某处藏身。” 夫子得到安慰哭声小了些，看着江沉绮欣慰地说道：“真是一个好孩子，在故乡上学了吗。可以去学堂读书，小幼崽不读书不行。” 不等江沉绮回答，小菜芽凑过来跟白夫子说话。打听学费的事，想送家里幼崽去学堂读书。 小花蛇摇身一变成为俊俏的少年郎，指指白泽说道：“你看白泽的毛发，像不像眼前的白夫子。” 还想说些什么，嘴巴跟黏住一样分不开，花小满无奈地叹口气。就看江统领悟性怎么样，他说的话够明显。 江沉绮让花小满小声点，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夫子丢了儿子心情悲伤，你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都有白色皮毛怎么了，蛇妖都有一身光滑的蛇皮。你呀别惹夫子生气，惹白泽生气也不行。” 白夫子多可怜呀，难得有个宝贝幼崽，没有照顾多久跟孩子分别。好不容易感知孩子存在，到处找找不到心里肯定急疯了。 江沉绮十分同情白夫子，也知道白泽过去，把自己当做白泽后裔。见到真正的白泽，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这事不好直接询问。 谢景淮抱起白泽坐在椅子上，小声询问说道：“不愧是神兽真威风，白泽你看见了吗，这才是白泽自带威严。白夫子要是不收敛威严，我估计咱们都得跪下磕头。” 哭哭啼啼的白夫子，影响白泽对神兽的看法，无所谓地说道：“神兽又怎么样，跟咱们没关系。你们一个个光顾着看白夫子，没发现吧灵宝快把饭菜吃光了。” 谢景淮起身一看，桌上的菜空了一大半，大着嗓门训斥说道：“灵宝你怎么能这样啊，我们还没填饱肚子呢，你怎么能光顾自己吃饭。” 灵宝握着筷子，冲着侯爷露出甜甜的笑容，脸上挂着几粒大米。 江沉绮走过去给灵宝擦脸，让侯爷不要吼孩子，“灵宝还在长身体，小孩子嘛饿得快，能吃是福气。” 第一百四十七章 闲聊 面对模样可爱的灵宝，江沉绮总会下意识地忽略他的实际年龄。 当然了灵宝本人说不清自己有多少岁，在他漫长的成长岁月中，时间流逝只是一个个消失的数字。 看着江统领维护人参娃娃，谢景淮无奈地叹口气。只恨自己模样不可爱，不能得到江统领的另眼相看。 小菜芽笑着说没关系，走进厨房继续炒菜，饭菜做好招呼大家重新吃早饭。 白夫子应该没有吃饱，江沉绮看向白夫子，发现他睡着了，“夫子怎么睡着了，他的身体没事儿吧。” 灵宝略懂医术，拿起夫子爪子号脉，“劳累过度夫子需要好好休息，让他好好睡一觉。白泽皮毛柔软，一会儿我要躺在他尾巴上打盹。” 早饭吃完江沉绮帮忙收拾碗筷，其他人和妖没有闲着。大家分工不同，做完活就能休息。 把一壶水放在炉子上，灵宝忙完这点小事，拿起草窝里的小被子，躺在白夫子尾巴上。 小花蛇跑过来，躺在灵宝身边打盹，神兽和人参的气息让人安心。 江沉绮提着一篮子糕点离开厨房，变成小蛇趴在草窝里。等侯爷变回小蛇之后，激发留影石开始录制。 小菜芽拿着一本书，讲述玄冥大陆的风土人情，这边的风俗跟北齐国不一样。 津津有味地听着，江沉绮惬意地摇晃尾巴，扭头想跟谢景淮聊几句，发现侯爷不见了。 四处张望在白夫子头上发现侯爷，江沉绮诧异地发现，白夫子体型大了一圈。刚才是野狼体型，现在是猛虎的体型，洁白如雪的皮毛看上去柔软蓬松，吸引幼崽过去玩耍。 谢景淮盘在白夫子头上，发现江统领视线，笑呵呵地说道：“江沉绮你快过来别不好意思，白夫子的皮毛有一种淡淡的植物清香，不知道他平时用什么东西洗澡。脖子下面的毛长，你快过来试试，这些毛暖洋洋比被子暖和。” 小菜芽合上书捧起小青蛇，轻轻地放在白夫子脖子上，又把打盹的白泽，放在白夫子怀中。 变成小山鼠跳到白夫子身上，小菜芽开心地吱吱叫，白泽的皮毛真柔软呀。 灵宝知道的多，笑着说道：“白泽是有名的神兽，多跟他接触会有好运气。反正夫子一时半会儿不醒，咱们就借用他的身体做椅子。谁让他不知道休息到处跑，在山洞借住要付出代价。” 躲在厚厚的长毛中，江沉绮觉得浑身暖洋洋，发现白泽附近灵气十分充裕，赞同灵宝的观点，“灵宝说的没错，白夫子主动找上门，吃下小菜芽做的饭菜，喝热茶吃糕点，他需要付出代价。咱们又没有伤害神兽，只是仰慕神兽白泽，想多跟夫子亲近罢了。” 其他人和妖没有反对意见，把昏睡的白泽当椅子。不需要烤火，靠近皮毛能感觉到温暖。 小菜芽从储物戒里，掏出巴掌大的书，张嘴慢悠悠地念道：“山猫族的红云姑娘真迷人，是一个热辣辣的美人。可惜她不喜欢我这种，俊美风流的山鼠妖。” 几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小菜芽看，江沉绮乐呵呵地说道：“小菜芽你拿错书了，暗中记录心里想法没关系，自己看就行别念出来。你竟然心仪山猫族的姑娘，我觉得你俩有些不合适。” 谢景淮大笑起来，觉得小菜芽太自恋，它跟俊美风流四个字不沾边。 灵宝跟小花蛇发出阵阵笑声，被小菜芽一句话逗笑。 羞得脸红的小菜芽，举着书翻来覆去仔细看，“这好像是我爷爷的书，它是一只不着调的老山鼠，脸皮比石磨厚。孩子们万万不能向我爷爷学习，它年轻时候自恋的很，如今老了性格温和一些。” 小菜芽的爷爷肯定是个有趣的妖，江沉绮让小菜芽讲述它爷爷的故事。 江统领和醒来的白泽，听故事图个乐呵，谢景淮从故事里受到启发。小菜芽爷爷陪伴它奶奶左右，长久的陪伴打动妖心，终于迎娶心爱的女妖。 这让谢景淮受到鼓励，认为只要他不懈追求江统领，日复一日的陪伴，总能敲开江统领心房。 厌恶皇室和朝堂的侯爷，无心卷入复杂的官场，更愿意花时间陪伴江沉绮。 江沉绮为小菜芽爷爷奶奶，相濡以沫的爱情感动，“我以为你爷爷是浪荡的妖，没想到是个看似放荡实则专一的妖。遇到有缘人不错过挺好的，相伴到老是一件幸福的事。” 小菜芽有一颗慈父心，提醒江沉绮不要轻信男子的花言巧语，“我阿娘说一肚子花花肠子的男子是坏家伙，经常提醒几个妹妹，远离花心男妖。你还小不懂感情事，等你长大后就懂了。” 从熊大叔口中知道小菜芽刚成年没多久，江沉绮看着它一本正经地说话觉得有趣，点点头说道：“你的忠告我会记住，爱情可有可无。遇到真爱是运气，遇不到自己一个人生活挺好。” 灵宝不懂感情事，好奇地说道：“为什么非要找另一半，一个人生活多好呀。我独来独往习惯了，暂时没有找妻子的想法。” 这次换作大家被灵宝逗笑，灵宝模样是小娃娃，嘴上说找媳妇，怎么看都觉得乐呵。 谢景淮取笑灵宝想得太多，“这么多年过去，你艰难地成为人参娃娃，什么时候长大，谁也说不清楚。其他妖族的姑娘谁有你能活，你比她们老祖宗年纪还大。你一个人生活挺好，找妻子的想法不该有。” 是罕见的人参娃娃又如何，用小娃娃的模样如何找对象。妖族姑娘见到灵宝，只会把他当做幼崽照顾，谁会想不开爱上胖娃娃。 灵宝不开心了，嘟起嘴巴说道：“谢景淮你不懂，我灵宝可受欢迎了，喜欢我的姑娘数不清。我要是想娶妻啊，能娶很多妻子，组建一个大家族。” 江沉绮笑容不断，觉得灵宝虽然年纪不小，生活阅历少脾气有些急躁，跟话本里描写的人参娃娃略有不同。 人参一族的老者，才是温和的人参精吧，灵宝是小娃娃需要慢慢成长。 江沉绮认为灵宝该找同是灵植的妻子，寿命长久才能彼此陪伴。 第一百四十八章 算命 山洞里多了一个傲娇的灵宝，多一位呼呼大睡的白夫子，给江沉绮等人平淡的生活带来乐趣。 把留影石交给小花蛇，江沉绮认为最近的影像已经足够，不需要继续拍摄。比起小青蛇她更喜欢人形，无法把自己当做蛇妖看待。 小花蛇变成人打算出去一趟，打开门的时候，夏风吹起衣摆，“往年这个时候雨水该停了，今年有些不同，还好我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住在山谷没意思。” 站在门口向远处眺望，江沉绮发现水到了树冠下面，“森林里无法活动的草木遭了殃，雨水那么大，它们如何逃脱。那些没有开灵智的动物怎么办，飞鸟有翅膀可以飞走，走兽怎么办能跑掉吗。” 江统领真是心地善良的姑娘，花小满乐呵呵地说道：“生活在森林里的动植物，祖祖辈辈在这边生活，有属于它们的生存智慧。不要小瞧飞禽走兽，雨季来临之前它们已经做好准备，有脚可以走出森林，去安全的地方避开洪水。” 听花小满这么说江统领安心了，目送他御剑离开，心里对变强更加渴望。她变得强大，才能在玄冥大陆自由活动，没打算一直待在森林。 山洞生活有些无聊，小花蛇也不说什么时候送他们离开。江沉绮有些沉不住气，询问白泽雨季什么时候过去。 白泽背靠白夫子伸出爪子掐指一算，笑着说道：“再过一阵子雨势越来越小，雨停时就是雨季结束的时候。等洪水退去咱们才能离开，森林里到处是洪水，你怎么建房子。” 谢景淮看出江沉绮的烦躁，走过来陪同她闲聊，“是不是惦记北齐国想回去，放心吧咱们在这边生活好些天，在北齐国不过做一个梦而已。小花蛇这个本事挺厉害的，这件事你我和白泽都要保密。” 小花蛇好心肠带他们进入玄冥大陆，他和江沉绮虽然以灵魂状态过来，已经是很惊人的事。没有遇到小花蛇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上界，以为修士只是传说中的人物。 白泽让二人不必紧张，能顺利来到上界，是他们三人的福气，“我跟北齐国斩断联系，你们俩别对外人提起玄冥大陆就行。等以后你们放下重担，来这边定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比起人心复杂的北齐国，白泽喜欢民风淳朴的玄冥大陆，喜欢充满草木香气的森林。没有闯荡天下的雄心壮志，白泽愿意一直待在森林里。 江沉绮知道小花蛇带他们过来，不符合这边规定，自然不会出卖好心的蛇妖，“我和侯爷不是多嘴的人，会注意自己言行。日后某天放下重担，也许我会来这里和你做邻居，你要努力挣灵石多多关照我。” 对挣灵石没有心得的白泽，苦笑着劝说江统领自力更生，“我什么时候长大不一定，也许等你变成老婆婆，我还是小白狗。” 恭喜白泽寿命变长，有更多时间体验人生，江沉绮笑着说道：“你好好听小菜芽的话，我和侯爷不能一直留在这边，离开以后你得靠自己。” 灵宝跑过来抱住江沉绮大腿，嚷嚷着肚子饿，“灵宝好饿呀，好想吃甜甜的桂花糕。我储物戒里有桂花，江沉绮给我做桂花糕好嘛。” 真是一个嘴馋的小家伙，谢景淮一把提起灵宝，语气不善地说道：“江统领又不是你的丫鬟，饿了渴了自己想办法。你比我们岁数加在一起都大，一把年纪的老人参，怎么好意思撒娇。” 冲着谢景淮吐舌头，灵宝年纪虽然大心性跟孩子一样，熟悉以后露出调皮的一面。他跟江沉绮亲近想要什么直接开口讨要，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抱住灵宝让侯爷别提着孩子，江沉绮笑着说道：“侯爷你别那么说灵宝，灵宝是人参娃娃，又不是人参老爷爷。等他再活几万年，大概会变成老爷爷。” 抱着灵宝去厨房，江沉绮准备做美味的桂花糕。 谢景淮坐在椅子上叹口气，小菜芽在屋里睡觉，碍眼的小花蛇出门，白夫子在沉睡中，他能跟白泽闲聊一会儿。 “没想到江统领竟然是溺爱孩子的人，她呀被灵宝可爱的外形俘获，总是遗忘灵宝实际年纪。人参精真是神奇的妖，灵宝这家伙太调皮，若不是散发人参的香气，我还以为他是小猴子呢。” 知道谢景淮小心眼，不喜欢外人亲近江统领。如今连人参娃娃的醋都吃，白泽觉得侯爷心眼比针尖还小。 提醒侯爷他跟江统领只是朋友关系，白泽认为谢景淮没有立场，干涉江统领与外人接触，“江统领不是一般的姑娘，你想走进她的心不容易，霸道的男子她不会喜欢。” 想到江统领在某些时刻露出的异样，谢景淮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把灵石，放在白泽爪子下面，“白大仙帮我算算，江统领遇到什么难事，我总感觉她身上隐藏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让她活的有压力，让她没有同龄姑娘那么快乐。” 把灵石收进储物戒，白泽乐呵呵地说道：“江统领背负什么秘密，日后她会亲口跟你说。我替侯爷算算姻缘吧，你跟江统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这种话谢景淮喜欢听，认为白泽说的没错。他见到江沉绮第一眼心动了，江沉绮一定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 江沉绮感觉耳朵微微发烫，不在意耳朵继续做糕点，询问灵宝以后有什么打算，“待在青龙谷环境简单，你每天跟药材打交道，没有成长的机会。” 所以那么多年过去，灵宝模样没有变化，脾气性格没有变化。江沉绮认为融入外面的生活中，灵宝心智才会慢慢成熟。 灵宝为难地叹口气，“谁让我是天材地宝呢，注定要享受孤独的妖生。想和我做朋友的妖太多，人族修士见到我两眼放光，恨不得把我带回家供奉起来。外面窥视我的人和妖数不清，待在青龙谷耳根子清净。” 突然觉得灵宝作为人参娃娃不容易，江沉绮觉得人参喜静不喜欢喧闹，才会在各种福地洞天里窝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理亏 不再劝说灵宝在大陆活动，保不准有人动坏心思伤害人参娃娃。江沉绮提醒灵宝人心莫测，妖和人都有私心。 “你别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有些人擅长说甜言蜜语哄人开心，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还有人轻易给出许诺，把傻子哄骗的团团转。” 江统领口中的傻子是她自己，当初无依无靠把沈衍当做依靠。听信那些美好的许诺，为变强大吃了很多苦。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天真的江沉绮，不再相信皇上的甜言蜜语。 江沉绮如今眼界增加，不觉得皇室的人高高在上，上界存在凡间帝王算的了什么。 灵宝提醒江沉绮该放蜂蜜了，催促她多放蜂蜜，“我爱吃甜甜的蜂蜜，不爱听甜言蜜语。我才不怕坏人欺骗呢，坏人敢欺负我，天道会教训他。” 突然羡慕灵宝是天道宠儿，靠山大可以在玄冥大陆横着走。江沉绮想到目前的靠山小菜芽和花满楼，跟灵宝的地位没法比。 厨房飘荡桂花糕的香甜气息，香味飘到大厅，飘进小菜芽房间。 打开门走进厨房，小菜芽发现桂花糕卖相不错，夸奖江沉绮厨艺好，“小镇有几家糕点铺，售卖的糕点味道不错，等洪水退去咱们去镇上玩。” 拿起一碟糕点递给小菜芽，江沉绮让它帮忙品尝味道，把剩下的桂花糕放入篮子里。 谢景淮喜欢吃江沉绮做的糕点，小口品尝桂花糕神情愉悦，“蜂蜜是不是放多了有些甜，最近没少吃蜂蜜，没剩下多少吧。我记得熊小弟爱吃蜂蜜，不知道它有没有把爪子舔薄。” 提起熊大叔夫妻俩就来气，好言相劝它们不听，谢景淮拿固执的熊妖没办法。期待熊大叔一家醒来，对着外面的大雨发呆，那种场面肯定乐呵。 江沉绮抿嘴笑起来，认为熊大叔夫妻该吃亏一次，“或许它们觉得我们年轻，不相信小蛇妖的话，希望它们今年吃亏明年长记性。” 听说熊掌味道不错，灵宝开口说道：“熊掌好不好吃，听说味道很特别。” 拿起一块桂花糕，塞到灵宝口中，江沉绮让灵宝忘记熊掌两个字，“万物有灵别因为嘴馋伤害熊，熊掌没有糕点好吃，你多吃点桂花糕。” 到了午饭点外出的小花蛇没回来，江沉绮等人吃过午饭，趴在白夫子身上休息。 白泽一直没醒，灵宝说他身心疲惫，需要靠休息调养身体。 喜欢待在白夫子下巴处，江沉绮盖上薄被子陷入梦乡，期待自己一觉醒来回到北齐国。许久不见姜鱼游等人，心里不免有些思念。 哭声让人难以入睡，江沉绮迷迷糊糊醒来，看见花小满进屋，“是谁在哭闹，声音有些耳熟。” 花小满转过身子，晃悠手里的小熊，幸灾乐祸地说道：“我路过熊大叔山洞，听见幼崽在哭把它带过来。” 熊小弟消瘦许多，见到江沉绮等人一肚子委屈，揉揉肚子喊饿，“我好饿呀，大雨怎么还没停，为什么洪水没有退去。” 起身变成人，江沉绮看着毛发枯燥的熊小弟，觉得小熊肯定吃了苦，把装糕点的竹篮递给熊小弟，“吃些桂花糕垫垫肚子，我和侯爷劝说你们为雨季准备食物，大大小小的熊没一个听劝。” 但凡有熊听劝，勤劳一点儿准备食物，不会在醒来的时候饿的大哭。 羞愧地低头不敢看江沉绮，熊小弟抓起桂花糕狼吞虎咽，吃相一点儿不优雅。 走进厨房做一锅鱼汤，江沉绮又准备一锅米饭，招待小客人熊小弟。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记住今天饿肚子的滋味，雨季和寒冬到来之前，别整天懒洋洋地玩耍。辛苦一阵子早做准备，才不会因为天气变化饿肚子。” 亲身经历比苦口婆心的说教让人长记性，熊小弟时不时点头，记住江沉绮的话。大口吃米饭大口喝汤，熊小弟把江沉绮准备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抢着刷碗，熊小弟让自己变勤快一些，不勤快被赶走怎么办。那个穿小长袍的胖娃娃，看起来凶巴巴的。 灵宝笑话大笨熊太懒散，熊妖大多是懒散度日的妖，“他们宁愿变原型沉睡，也不愿多准备食物，熊族没有勤快的熊。” 熊小弟无法反驳，低头看着手掌，心里觉得委屈。 江沉绮摸摸熊小弟脑袋，笑盈盈地说道：“懒散的妖族不讨喜，日后你长大了，追求喜欢的姑娘，人家觉得熊妖太懒，不愿和你在一起怎么办。毕竟不是所有的妖族，都能长时间沉睡。家里人不勤快你得勤快一些，才能不让家人饿肚子。” 谢景淮坐在一旁，看着江沉绮柔声安慰失落的小熊，觉得江统领是善良的好姑娘。 京城里那些摸黑江统领的人，都是眼瞎心盲的蠢货，江沉绮比虚伪的贵族小姐好相处。 熊小弟上了熊生中难忘的一课，认真向谢景淮和江沉绮道谢，感谢他们之前不厌其烦的劝说。 “其实阿爹推算过，没有推算出雨季延长。往年我们睡一觉雨季过去，没想到今年情况不一样。” 想到白泽口中的天意如此，谢景淮乐呵呵地说道：“八成是你们一家懒懒散散，老天爷看不下去，给你们一个教训。白泽推算出雨季延长的信息，小花蛇也感知到了，是你们一家太懒。” 无奈地叹口气，熊小弟心想明年得提前做准备，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 从储物戒中找出一个草窝，江沉绮把草窝放在白泽身边，“忘记说了你们夫子在山洞借住，他这一阵子忙着找儿子身心疲惫，需要好好休息。” 熊小弟想要留下不饿肚子，只能听从江沉绮安排。蹲在草窝里打呵欠，感觉身边夫子身上传来的祥和气息，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小花蛇抬头看向木门，仿佛感知到什么，打开门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提着两只大哭的小熊，它们正是熊小弟的两个哥哥。 喂糕点给两只小熊煮饭，然后是柔声细语劝说，让它们记住饿肚子的教训。江沉绮今天扮演夫子的角色，希望三只小熊长记性。 第一百五十章 训斥 三只小熊个个胃口好，能吃能喝跟白泽说的一样不挑食。养活它们不难，难的是三个小家伙活泼过了头。 清晨在小熊打闹声中醒来，江沉绮睁开眼睛看着石壁发呆。在心里祈祷雨季赶紧过去，把小熊还给它们父母。 小菜芽不嫌小熊吵闹，妖族幼崽是宝贝，活蹦乱跳的幼崽惹人喜爱，“别抓白夫子尾巴，洗洗手过来吃果子，早上吃酸酸甜甜的红果。” 洗手的时候三只小熊不老实，你挤我我推你笑声不断。 灵宝跟白泽一个房间，被活泼的小熊吵醒觉得烦躁，跑到江沉绮房间跟她密谋，“把几只小熊送到青龙谷怎么样，受到血脉压制，保证它们老老实实，面对青龙笑不出来。” 这不是为难孩子吗，几只小熊是正儿八经的妖族幼崽，小熊活泼一些正常。 江沉绮让灵宝不要出馊主意，再忍一段时间雨季过去，他们不用天天面对小熊。 掐指一算雨季还有几天就结束，灵宝觉得自己还能忍几天。 谢景淮被吵醒没有包容小熊的想法，拎着鸡毛掸子离开房间，教训几只泼水玩的小熊，“让你们洗手怎么能玩水，知不知道干净的水很珍贵。你们三个小调皮，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知道鸡毛掸子打屁股疼，熊小弟跟两个哥哥躲来躲去，知道小菜芽脾气好躲在它身后。 看着小菜芽又帮调皮的小熊说话，谢景淮感到无奈，“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小菜芽你不能惯着它们，应该告诉它们什么是规矩。” 大厅闹哄哄的，听着侯爷训斥小熊，江沉绮觉得谢景淮最近几天有活力。她和白泽可以忽视小熊的顽皮，侯爷眼睛里容不下沙子，每次都会训斥小熊。 抱着灵宝离开房间，看着谢景淮举着鸡毛掸子揍小熊，江沉绮没有阻拦的想法。见小花蛇出现跟它说话，询问熊大叔夫妻没事儿吧。 “小熊在这里待了几天，按理说它们夫妻俩该醒过来。怎么一直没有醒，是不是出事了。” 那两头棕熊身体不错，在山洞内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小花蛇让江沉绮别瞎操心，“熊妖一个比一个能睡，我猜雨季结束它们才清醒，醒来那天我把小熊送回去。小熊真是太吵了，从早到晚不停打闹，我都觉得疲倦了。” 除了喜爱幼崽的小菜芽，其他人和妖精神萎靡不振，数着日子期盼天空放晴。 到了雨季结束这一天，不需要其他人吩咐，小花蛇带着三只小熊离开，顺便叫醒熊大叔夫妻。 山洞顿时安静下来，江沉绮在心里松口气，觉得耳朵清静多了。真佩服那些家里有五六个孩子的女子，孩子若是调皮的话，一天天吵闹耳朵肯定受不了。 现在的江沉绮没有成家做母亲的想法，报仇依然是她的人生头等大事，为报仇可以放弃成家。 谢景淮递给江沉绮一杯茶，目送小菜芽背着包裹，拉着刚回来的花小满出门，知道小菜芽出门为了给熊大叔一家送食物。 “还好我们不是真正的幼崽，若不然会被小菜芽惯坏，它呀对待幼崽脾气和善。我看不惯小熊调皮捣蛋，只要它们犯错就想骂人，每次都是小菜芽护着它们。” 侯爷言之有理，还好他们不是妖族幼崽。若不然家里多了三个不懂事的幼崽，小菜芽肩膀上的担子不轻松。 “等我们修为拿得出手，跟小菜芽回老家一趟怎么样，它可以自豪地说，在森林里抚养我们。到时候找准机会叫一句父亲，小菜芽肯定会感动地泪汪汪。” 渐渐忘记父亲的音容，江沉绮依稀记得，父亲是高大魁梧的男子，在小菜芽身上感受到长辈的关怀。被人无条件宠溺着，是一件格外暖心的事。 被爷爷奶奶照顾大的谢景淮，对江统领的提议没有意见，语气抱怨地说道：“感觉我是多余的孩子，根本不受父母重视。他们二人感情和和美美，我爹恨不得把我丢在天边，不让我娘亲力亲为照顾我。” 白泽有些羡慕谢景淮，虽然父母不着调好歹还在人世呀。他和江统领都是苦命人，比较一下江统领命运更苦，白泽心情好许多。 “我的家人非常不靠谱，明明是犬族，非要说自己是白泽后裔。大概因为不诚实被上天不喜，家人个个是短命鬼。” 三个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年轻人，接纳真心对他们好的小菜芽。小菜芽虽然刚刚成年，有着成年妖族的担当，愿意为了他们吃苦，从未说过他们不好，这不正是人们心中的慈父吗。 慈父小菜芽把熊大叔一家带回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大雨虽然停了，洪水没有退去。熊大叔它们暂时没法寻找食物，让它们来咱家吃饭怎么样。” 熊大叔夫妻露出尴尬的笑容，面对谢景淮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羞愧。庆幸小菜芽捡到能干的幼崽，它们的孩子不用饿肚子。 走进厨房准备食物，江沉绮准备六桶米饭，荤菜素菜都准备上，让熊大叔夫妻好好吃一顿。他们来到森林居住，没少受到夫妻俩照顾，江沉绮在心里感谢它们。 吃饱喝足熊大婶开心地拍拍肚子，笑呵呵地说道：“江沉绮你做饭真好吃，是勤劳的好孩子，我若是有个女儿那该多好。” 熊小弟拉着哥哥们去洗碗，对于父母的懒散见怪不怪。 江沉绮帮客人倒茶，笑着说道：“你和熊大叔还年轻，缘分到了会有女儿。” 脑海里出现可爱的熊小妹形象，江沉绮期待熊大婶生个女儿，变成人是胖乎乎的小丫头吧。 灵宝走过来打量二熊，仔细抽动鼻子，摇摇头说道：“好好调养身体吧，别想着继续生孩子，一身暗伤不调理影响寿命。” 收起脸上笑容，江沉绮坐在椅子上抱起灵宝，“灵宝可以帮帮熊大婶吗，我愿意用灵石购买你的药材。” 熊大婶摆摆手说不用，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当年大战中受的伤，下界修士太卑鄙，他们有一堆对付妖修的手段。我能平安生下三个孩子，已经非常幸运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良药苦口 有许多同伴运气不好，死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中。熊大婶不愿多提大战细节，不理解为什么下界修士煞气那么重，为什么他们总想着，统领玄冥大陆呢。 莫名觉得不好意思，江沉绮心想那些修士真该死。她接触的妖没一个难相处的，既然到了玄冥大陆，何不放下勾心斗角，把阴谋和算计带过来，活该被这里的妖族厌恶。 不提大战的事，江沉绮认真说灵宝医术高超，“我相信灵宝的判断，大婶不能掉以轻心。好好调养身体，上了年纪后不必受病痛折磨。” 熊大叔赞同江沉绮看法，劝说妻子让灵宝看病，“这浓郁的人参味，我们运气好碰到人参娃娃，人参娃娃的话可以相信。” 看着熊大叔的胖肚子，灵宝笑眯眯地说道：“这位熊修士经常睡不好吧，伤口虽然愈合暗伤难好。暗伤影响你们的修为和判断，所以你们推算不出雨季增加，不当回事的话，孩子没长大得给你俩烧纸。” 江沉绮有些着急了，劝说两位熊修士别固执，老老实实听灵宝吩咐。 谢景淮和白泽纷纷开口劝说，让夫妻俩不要粗心大意，调养身体就当为了多陪伴孩子。 在大家劝说下，熊大叔夫妻接受灵宝看诊，背负上沉重的债务，心里反而踏实许多。没有灵石可以慢慢挣，小命没了三个孩子怎么办。 从储物戒里找到药罐，江沉绮拿着扇子，蹲在山洞门口煎药，对熊大叔夫妻的暗伤很上心。总感觉是下界修士害它们受伤，心里有种难言的愧疚感。 谢景淮端着一杯茶过来，劝说江沉绮休息会儿，见大厅没外人开口说道：“是不是心里不好受，我心里不是滋味。按理说一心追求大道的下界修士，到了上界应该放下苦修享福。为何谋害妖族，惹来上界妖族和人族不满。” 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事，谢景淮不知道是什么，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他若是下界修士，飞升到玄冥大陆会放下修炼，享受安宁时光。勾心斗角玩阴谋，不是追求大道修士擅长的事。 像沈衍那种一肚子坏水的人，谢景淮认为他无法几十年如一日修行，没办法飞升离开下界。 这一点江沉绮没想过，细细琢磨认为侯爷言之有理，“侯爷是聪明人，能想到这一点。等我有空问问小花蛇，它没有因为我们是下界人有偏见，或许知道些什么。” 联系侯爷的话，江沉绮认为小花蛇态度很微妙。 第一次入梦的时候，小菜芽直接劝说她留下。言语中对下界不看好，对她很看好愿意带她过来。 “还有一点你我过来变成蛇妖，熊大叔夫妻看不出我们是人，不知道灵宝有没有看出来。若是连灵宝都没有看出来，那么我们应该有蛇妖血脉。” 白泽是整个人来到玄冥大陆，直接变成柔弱的小白狗。江沉绮认为他有犬族血脉，也许妖族曾经到过下界，与人族成亲留下血脉，后裔成为特殊血脉的拥有者。 江统领的猜想有意思，谢景淮想不到其他可能，“小花蛇对你和善，有空你直接询问它。让它注意一些，不要随便带下界的人过来，带沈衍那样的野心家过来，玄冥大陆别想安宁。” 沈衍那样的人，从不受重视的皇子，一步步成为皇帝，根本不是一般人。让他过来的话，肯定想着开创王朝继续做皇帝。 江沉绮淡笑着说道：“也许皇上在小花蛇眼中，是一个臭烘烘的家伙。” 李家那些灵蛇，虽然不如小花蛇来头大，一个个躲着李念慈走。李大少做了亏心事散发常人难以察觉的恶臭，江沉绮大胆推测皇上也是自带臭味的人。 “回到北齐国后，有空入宫一趟见皇上，就能知道皇上有没有做过亏心事。也许他比李大少更加臭，皇上可不是善人。” 如今对沈衍的态度完全改观，江沉绮心中再也没有仰慕的心态，反而觉得过去心甘情愿奉献的自己太傻了。 “幸好我遇到百味师父，他的某些话宛如当头喝棒打醒我。皇上那样的人，万万不能来玄冥大陆祸害苍生。皇室应该知道玄冥大陆的存在，当做天大的秘密隐藏起来。” 也许镇国将军府的覆灭，跟上界有些关系。江沉绮还记得小花蛇说过，下界黑心肠的人多，守护将军府的神兽离开北齐国，才导致了将军府快速消亡。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因为下界灵气不足，某些权贵不甘心寿命撑死只有百岁，所以联手谋害将军府。妄想通过楚家供奉的神兽，来到玄冥大陆吗。 江沉绮脑子里充满各种阴谋论，不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拍拍江统领肩膀让她回神，谢景淮笑着说道：“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草药煎好了送出去。每次监督它们喝药，都觉得有意思。” 谁能想到两位妖修，竟然害怕喝药，面对苦涩的草药，抓耳挠腮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江沉绮收起胡思乱想，把药罐放入竹篮里，提着竹篮御剑离开山洞。 眼睛看向下方，发现洪水退去不少，江沉绮思考建房子的事，“听熊小弟说冬天难熬，它们一家虽然懒散，会为过冬准备干草和皮毛，依旧在半山腰的山洞过冬。它们有厚厚的皮毛咱俩没有，小木屋遮挡不了寒风，要不去镇上找盖房子的妖学习一下。” 谢景淮不怕冷，担心江沉绮入冬后受寒，同意江统领提议，“挑选好新家位置后，随便搭建木屋，去镇上多跑几趟，凭借你我的聪明才智学习建房子不难。修建一座宽敞的大宅子住，我在边关带兵打仗的时候，学会搭建火炕，有了火炕冬天暖和。” 进入熊大叔的山洞，看着空荡荡的山洞，江沉绮觉得熊妖喜爱简单生活，“今天的草药熬好了，大婶呢叫它过来喝药。” 熊大叔苦恼地挠挠大肚子，对着一碗草药唉声叹气。 棕熊喜欢吃甜甜的蜂蜜，不喜欢倒胃口的草药。不知灵宝在药材里加了什么，喝下一碗药嘴巴苦了一天。 第一百五十二章 魔族 心疼妻子的熊大叔，愿意一口气喝下两碗草药，知道妻子不喜这些苦涩的药汁。 看出熊大叔打算，江沉绮笑盈盈地说道：“喝药不能代替，为了大婶好，应该把它叫出来喝药。” 起身进入休息的山洞，熊大叔拍拍嗅到草药味装睡的妻子，“沉绮亲手熬的药，真是辛苦孩子了。她和谢景淮非常关心我们，生怕咱俩身体出状况，比自家三只小熊懂事。” 孩子一番心意不好拒绝，熊大婶跟丈夫老老实实喝药。盼着洪水退去，宁愿挣钱攒灵石也不想喝药。 小花蛇得知熊大叔夫妻害怕喝药，语气轻蔑地说道：“真是不知好歹的棕熊，遇到人参娃娃是它们的福气，灵宝愿意开药方给药材，那是天大的好事。现在不好好调养身体，上了年纪后有苦头吃。我不怕喝药，熊大叔夫妻年纪不小了，害怕吃药真搞笑。” 见小花蛇说得义正言辞，谢景淮勾起嘴角坏笑，从储物戒中取出半碗草药，放在它面前，“小满你厉害不怕喝药，这是熊大叔吃的草药，你能面不改色喝下去我佩服你。” 碗中的药汁散发让人反胃的味道，嗅觉灵敏的小花蛇赶紧后退，变成人用衣袖掩面，“谢景淮你离我远一点儿，我才不要喝难闻的草药。是我说大话了，没想到灵宝配置的草药，味道那么大。” 江沉绮让侯爷赶紧把碗收起来，她这个熬药的人，都觉得味道有些奇怪，“小满跟我进屋一趟，有些事情想问你。” 花小满背着手进屋，嘴里嘟囔着说道：“味道难闻怎么了，我若是受伤愿意喝灵宝配的草药，熊大叔夫妻赚了。” 指指椅子让花小满坐下，江沉绮提出心中的疑惑，“虽然不知你如何带我们来上界，还能带白泽过来，这份神奇的能力一定要保密。李家人也别告诉，一旦有人泄密，会打破你的安宁生活。” 感觉到江沉绮的关心，花小满乐呵一笑，“通道关闭下界灵气枯竭，不是谁都有机缘来这里。你和谢景淮福源深厚，白泽他的情况有些特殊。” 小花蛇心中有数就好，江沉绮说起另外一个疑惑。 认真琢磨侯爷的话，江统领觉得下界飞升上来的修士前辈，不应该如此不堪。心有杂念如何专心致志修行，根本无法成为绝顶高手吧。 诧异江统领和谢景淮如此敏锐，发现大战背后隐藏的某些秘密。花小满挥挥手，布置一个隔绝声音的阵法，说出不为人知的机密。 “算起来下界修士被利用了，你和侯爷的某些推测是正确的。我的家族有人是王都守卫，所以知道外人不知道的事。当年大战有魔族在背后煽风点火，入魔的修士失去理智，放大内心欲望。” 从清心寡欲的修士，成为追求名利的修士，只需要心魔作祟，再加上魔族暗戳戳引导。 魔族窥视玄冥大陆这方灵气充裕的世界，不知暗中布局多少年，入魔的人和妖都是魔族棋子。 在话本中看过魔族的故事，写书人无一例外，把魔族描写成十恶不赦的反派。江沉绮以为魔族只是传说中的种族，没想到魔族真实存在。 安静听花小满讲述魔族的阴谋，江沉绮觉得后背发麻，真是擅长玩弄人心的可怕种族，“既然大战主导者是魔族，为什么不公布他们的阴谋和存在呢。为什么让无辜的下界修士背锅，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花小满无奈地耸肩，“谁让下界修士心魔难除，容易被控制嘞，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很难受到心魔滋扰。入侵的魔王被四大神兽联手镇压，因为因果关系下界灵气渐渐稀少，妖修和幸存的人族修士干脆关闭通道。” 知情人厌恶魔族不愿意提起，不知情的熊大叔等人，把过错推到下界修士身上。 魔王被镇压应该不会兴风作浪，江沉绮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有种不安，“魔王不会卷土重来吧，魔族想方设法破坏玄冥大陆安定，为了霸占这里。没有成功魔王如何甘心，我担心他在背地里想办法继续捣乱。” 能力有限的花小满，表示这种大事轮不到他们操心，“你别胡思乱想，天塌下来有四大神兽顶着，除了四大神兽之外，还有许多像白泽这样的瑞兽。他们会守护玄冥大陆，不让魔王的阴谋诡计得逞。” 想到入梦时见到的青龙，江沉绮安心许多，希望魔王和魔族安分守己不要闹事。 “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侯爷吗，你放心他会守口如瓶，侯爷不是多嘴的人。” 想了想花小满轻轻点头，让二人修行的时候脚踏实地，最好不要有心魔。 知道江沉绮背负血海深仇难以放下，花小满劝说她在这边的时候放轻松，“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想得多走火入魔怎么办，你可不能滋生心魔引来魔族现身。我听说魔族丑陋野蛮，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对自己不放心的江沉绮，恳请花小满教自己静心的功法，她需要时不时静心。一定要克制住仇恨，不让仇恨蒙蔽双眼。 打开木门江沉绮神色凝重，邀请侯爷去山顶说话，说了魔族的事情之后，语气郑重地说道：“万一某一天我有了心魔，做出伤害旁人的举动，侯爷不必客气请你斩杀我。即使北齐国的我，失去魂魄也没关系，我不能成为祸乱的源头。” 江沉绮在说什么呀，还没消化魔族存在的事实，谢景淮被江沉绮的说法吓到，“江统领你没事儿吧，你怎么可能有心魔呢，你又不是私心重的人。魔王被四大神兽镇压，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出来捣乱，魔界不是被封印了嘛，你不会入魔成为祸害。”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森林，江沉绮低头沉默不语，她和侯爷加上白泽，就算血脉特殊也是下界的人族。 她最有可能放不下执念走火入魔，失去理智后入魔，哪里还有善念呢，只怕到时候做出伤害妖族的事。 理解不了江统领的顾虑，谢景淮笑着安抚说道：“你是不是被魔族的存在吓到了，别担心不会有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受欢迎 侯爷的安慰不起作用，江沉绮心里有一种异样感觉。隐约有一种预感，她跟魔族日后会见面。 这种模糊不清的感觉，让江沉绮有些恐惧，不想跟臭名远扬的魔族打交道。 在江沉绮心情不安的时候，森林里的洪水悄然退去，留下滋养草木的淤泥。 被洪水冲倒的树木躺在大地上，它们会慢慢腐朽，成为真菌和小生物的家园。 站在小木屋的位置上，江沉绮看着倒下的大树叹气，“飞禽走兽有翅膀，有脚可以离开森林，大树和花草遭殃。收集倒下的树木，处理一下搭建小木屋。木屋搭建好以后，咱俩去镇上走一趟，拜访熟悉的妖族，看看镇上情况怎么样。” 在这边生活一段时间，镇上的妖族混个脸熟。因为他们俩是小蛇的缘故，镇上的妖族对他们多有关照。 这让江沉绮感受到，人与人相处的温暖，要知道在京城的时候，每次出门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即使知道百姓愚昧无知，江沉绮心里依然会难过。 谢景淮没有意见，修为不如江统领高，站在一旁打下手。巴不得每天有忙不完的事，这样江沉绮不会胡思乱想。 “去镇上买些卤味吃，给白泽和灵宝买糕点，不知镇上的店铺有没有开张。对了顺便去拜访狐狸奶奶，老人家生活经验丰富，应该会提前准备物资。” 江沉绮看向不远处玩耍的灵宝，想着给灵宝买玩具，没见灵宝玩过玩具，“是得拜访狐狸奶奶，它对我们很好。” 一边闲聊一边处理树木，江沉绮不觉得累。余光瞥见白夫子毛茸茸的大尾巴，不知道夫子什么时候醒来。 “夫子肯定累极了，直到现在还没醒，还好他是神兽，沉睡一阵子不碍事。我发现白泽喜欢蹲在夫子身边，他也觉得夫子身上气息祥和吧，神兽就是不一样。” 谢景淮也有同感，在白夫子身边，有种安心的感觉。神兽什么都好，就是子嗣繁衍艰难，子嗣成长不顺利，“神兽子嗣繁衍艰难，魔王一脉理应繁衍艰难。如果魔王想要改变血脉，迎娶有神兽血脉的女子最好，生米煮成熟饭，对方家族再气恼也没用。” 停下动作看向随口一说的侯爷，江沉绮打个哆嗦说道：“侯爷不可胡思乱想，照你这么说的话，魔王和神兽血脉的女子难以有后代。为了后代出生和平安长大，魔王定会煞费苦心布局。” 谢景淮眉头微微皱起，警惕地看向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在玄冥大陆走动小心一点，刚才我随口说完后，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隐约觉得魔族掀起大战有原因。说不定这边潜伏着，伪装成普通妖族的魔族。魔族能在玄冥大陆掀起惊涛骇浪，到了北齐国能把天翻了。” 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有些事细思极恐，江沉绮摇摇头继续做活。 临时暂住的木屋搭建好，江沉绮花两个时辰布置房间。让没回山谷的小花蛇，照看白夫子等妖。 照看夫子和白泽没问题，夫子在沉睡不需要管，白泽有成年人灵魂很懂事。唯有活泼的灵宝让小花蛇头疼，它根本管不住人参娃娃。 灵宝跑到江沉绮身边，拉住她的衣摆，可怜巴巴地说道：“你们去镇上的时候，能不能带上见识少得可怜的灵宝。灵宝很少离开青龙谷，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 难以拒绝可爱的灵宝，江沉绮弯腰抱起胖娃娃，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带你出门可以，你能收敛身上的气息吗。浑身上下散发浓郁的人参味儿，再加上你讨喜的小模样，外人瞅一眼闻一下，就知道你是谁。” 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沉绮对大陆上的妖族和人族，不是百分百信任。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遇到人族，还是会下意识地堤防外人，毕竟坏人不会把我是坏人几个字刻在脸上。 灵宝挥挥小手收敛全部气息，成为普通的胖娃娃。催促江沉绮去小镇，他要吃美味小吃。 跟看家的小花蛇说一声，让他照看白泽和夫子，等小菜芽回来，告诉它饭菜在锅里。交代完事情以后，江沉绮抱着灵宝御剑离开。 谢景淮紧紧跟随江沉绮，自从知道世上有魔界和魔族后，出门的时候不免提高警惕，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魔族。 收起佩剑落在地上，江沉绮看着完好无损的小镇，感叹小镇的妖族有能耐，“还是雨季之前的样子，这里的妖不需要重新盖房子。小镇地势不高呀，为何没有洪水经过的痕迹。” 谢景淮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建筑物受到损害。跟江统领说得一样，一切都是老样子。 站在店门口伸懒腰的酒楼掌柜，看见二人笑着打招呼，看见江沉绮怀里的灵宝两眼放光，“哎哟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真可爱，一看就是有灵气的孩子。” 骄傲地抬起头，灵宝认为掌柜有眼光。就算他不散发人参味，也是全大陆最讨喜的孩子。 江沉绮笑称是亲戚家的孩子，询问掌柜小镇为何没事，得知原因感叹不已，“你们运气真不错，遇到游历此地的高手。不过是花费一些灵石罢了，依靠高级阵法保护小镇安然无恙，这位高手真厉害。洪水奔流的时候，我们住在半山腰山洞，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大自然中的恶劣天气让人害怕，成为修士以后，江沉绮对天地有了敬畏之心。认为人应该顺应天道，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掌柜没在意江沉绮说什么，越看灵宝越喜欢，“一阵子不见你俩消瘦许多，大叔请你们吃饭，别跟我客气。你们带着孩子呢，孩子肚子饿得快。” 拍拍小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灵宝眨巴大眼睛看着掌柜，期盼掌柜为他们准备一桌好菜。 推辞不过只能答应，江沉绮和谢景淮沾灵宝的光，吃了一顿大餐。 送菜的伙计见到灵宝眉开眼笑，厨房做菜的厨子，亲自端来拿手菜，就为了跟灵宝说几句话。 看出灵宝多么受欢迎，江沉绮让灵宝不可骄傲。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羡慕 受欢迎是一件好事，不能因为受欢迎产生傲慢情绪，江沉绮下意识把灵宝当作普通孩子教导。 吃着香喷喷的烤鱼，灵宝笑眯眯地点头，江沉绮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江统领说这些话为了他好。 谢景淮好笑地说道：“之前没带灵宝来的时候，你我是掌柜心里的乖巧小蛇，灵宝一来你我二人没有存在感。妖族幼崽再可爱，也不如灵宝讨喜。” 根据谢景淮的眼光来看，认为任何种族都会喜欢灵宝。灵宝作为天材地宝，模样好像被天道精心捏造过，符合人们心中可爱娃娃形象，真是太会长了。 雅间没有外人在，谢景淮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人参娃娃都爱穿红肚兜，扎着两个羊角辫，不穿鞋到处跑吗。灵宝我有些好奇，其他人参娃娃长什么模样，不会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吧。” 江沉绮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喝一口清茶，好奇灵宝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侯爷看待问题角度真清奇。 得意洋洋地笑起来，灵宝摇头晃脑地说道：“虽然其他人参娃娃，也爱穿红肚兜扎小辫子，但是他们没有我福运好，我可是在青龙谷长大的人参。人参娃娃模样不同，我见过好几个娃娃，他们没我长得可爱。” 灵宝傲娇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江沉绮盛一碗汤让灵宝喝，“这家酒楼做的饭菜味道不错，使用的食材灵气充足。日后钱袋富裕了，常来这里吃饭。” 楼下传来叫好声，江沉绮好奇地走到窗口，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表演胸口碎大石，语气怀念地说道：“没想到能在小镇看到人卖艺，胸口碎大石对于妖族来说不难吧。” 谢景淮走到江沉绮身边，看着头顶有两个牛角的壮汉，笑呵呵地说道：“牛是老实巴交的动物，按理说牛妖应该淳朴厚道，这位牛妖似乎不一样。你看他的表情灵活，眼睛滴溜溜地转，说是猴妖我都相信。” 牛妖表演一般胜在表情丰富，五官好像能飞一样，多变的表情逗得看客哈哈大笑。 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牛妖捧着帽子笑眯眯地说道：“大伙有钱捧个钱场，没钱给小牛我一个鼓励。四海漂泊为家，小牛养活自己不易，希望得到大家关照。” 修为到家的妖族，看出牛妖的原型，是一头模样常见的牛族幼崽。给钱的给钱，送鼓励的送鼓励，还有小贩给牛妖送吃食。 江沉绮收回视线，惊讶地说道：“这么大的块头竟然是小牛，牛族真是不一般，成年以后模样更加惊人吧。” 谢景淮想到他们做活时，不顺手的地方，笑着说道：“不知道野牛能不能驯化，家里有一头牛做活方便。牛能帮忙耕地为小菜芽翻地，还能帮我们搬东西，不想御剑的时候可以骑牛。” 没有养过牛的江沉绮，发现在玄冥大陆生活经历，让谢景淮改变许多。侯爷是侯府贵公子，应该没有养牛的爱好吧，如今提起养牛的事，想法朴实许多。 牛妖阿风开开心心数钱，耳朵微微抖动，听见有人讨论养牛的事，抬起头瞪大牛眼。发现一对俊男靓女，仔细一看是两条小蛇，火气马上消失。 发现小蛇在小镇最贵的酒楼吃饭，阿风心生羡慕，心想蛇妖真有钱。 看到掌柜等人亲自送蛇妖离开，阿风不免有些嫉妒。他苦哈哈卖艺挣钱，人家可以大摇大摆走进酒楼吃饭，小妖跟小妖的妖生不能相比。 不知道有牛妖偷偷羡慕他们，江沉绮抱着灵宝来到镇上盖房子的地方，向主人家提出学习的想法。 主人家眼睛看向灵宝，吩咐家人准备糕点和茶水，笑眯眯地说道：“你们打算亲手盖房子，所以想学盖房子的手艺，真是两个好孩子。尽管留下看盖房子的人怎么做，不懂的问题大胆询问。” 吃了不少荤菜的灵宝，咂咂嘴巴说道：“伯伯我渴了，我想喝甜甜的果汁。” 主人家乐得眉开眼笑，亲自去准备果汁。 江沉绮让灵宝安分一些，这里不是自己家，“不能提无礼的要求知道吗，不能让主人家讨厌。” 谢景淮发现一个眼熟的妖，刚才站在街头卖艺的小牛，此刻背着厚重的青石板认真做活，“真是勤快的小牛，瞧他熟练的动作，平日里应该没少背石板。小妖不是应该待在父母身边，像熊小弟它们一样，快快乐乐长大吗。” 想到自己的成长经历，江沉绮语气沉重地说道：“这头小牛大概遇到不好的事情，若是家人都在，怎么舍得让它吃苦呢。没有家人庇护的人和妖，没有安逸生活，靠自己糊口为了活下去卖力气。” 看着满头大汗的牛妖，江沉绮仿佛看到过去那个，拼命学武的自己。变强为了报答沈衍冒险救命之恩，也为了报仇雪恨。 阿风发现二人和可爱的灵宝，见他们不需要做活受到主人家招待，心里感叹同是小妖命运不同。 盖房子的妖，面对江沉绮和谢景淮的询问认真回答，让他们盖房子的时候小心。面容严肃的豹子精，面不改色地递给灵宝一把糖果。 发现江沉绮三人都有储物戒，阿风心里更加嫉妒。搬完石板瞥见他们准备离开，想都没有多想抬脚跟上去。 江沉绮带着灵宝拜见狐狸奶奶，替灵宝收下不少礼物，废了一会功夫才离开。 天空下起小雨，谢景淮撑起一把油纸伞，停下脚步看向蹲在街头的壮汉。 江沉绮眼底藏着复杂的思绪，想了想说道：“下雨了不回家，小牛大概没有家，不如邀请他回去怎么样，他可以住在一楼大厅。咱们盖房子的时候，牛妖力气大能帮忙。” 谢景淮没有反对意见，猜到江统领愿意帮助萍水相逢的小牛，想起自己过去的经历。没有亲人依靠的江统领，这些年日子过得很艰难吧。 迷迷糊糊被人叫醒，阿风抬起头看见江沉绮笑脸。听见她邀请自己去森林暂住，鬼使神差地点头。 离开小镇前，江沉绮没忘记买糕点，顺便买几袋大米。 第一百五十五章 闲谈 御剑的时候不好打伞，江沉绮用灵气变成屏障遮挡大雨，抱着灵宝返回森林。 谢景淮对自力更生的牛妖感官不错，人族对牛似乎有一种别样的看重。大概因为在农耕文明中，牛是人族的好伙伴。 站在佩剑上跟随江沉绮轨迹，谢景淮简单介绍家里情况，“我们对小菜芽非常敬重，它虽然是年轻的山鼠妖，像我们的父亲一样关照我们。” 识趣地不问他们为什么暂住小菜芽家，有小蛇小白犬和胖娃娃，大概是无家可归的小妖吧。阿风在心里同情谢景淮二人，保证会听小菜芽的话。 到了木屋附近，谢景淮缓缓落下，扶着阿风落地，“小菜芽不会运用灵气，我们跟随隔壁熊大叔学习，它是熊族修士很厉害。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学习，悟性高的话进步一日千里不为过，我们学习没多久。” 阿风开心地笑起来，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催促他来小镇，来到以后果然遇到贵人。他愿意留在森林里，只要能吃饱饭天天做活没关系。 小菜芽在后院翻地，听见动静来到前院，看见阿风微微愣住，如此高大的汉子不多见。 小花蛇看看阿风，笑着说道：“你们俩真厉害，出门走一趟带回来一头小牛。怎么着想养牛吗，小牛虽然不挑食好养活，但是饭量很大，比小菜芽这个成年妖饭量大。” 遇见落单的小牛妖，人们愿意伸出援手帮忙，没有抚养小牛的想法。因为小牛饭量大，有一股倔强的牛脾气。 小菜芽得知壮汉是小牛，眼神顿时变得慈祥，“没事儿我可以多开垦荒地，多种粮食不会饿肚。再说了森林里有野果，可以打猎还能抓鱼，总能养活一头小牛。” 决定帮助小牛的江沉绮，不会嫌弃小牛吃得多。一想到阿风为了养活自己辛辛苦苦挣钱，心里不免有些怜惜，她有储物戒寻找食物不是难事。 “阿风你安心住下，森林里有各种各样的食材，不会让你饿肚子。” 冲着大家露出憨厚的笑容，牛妖阿风有了落脚地。大家发现这头小牛格外听江沉绮的话，江统领专门治他的牛脾气。 抱着篮子坐在板凳上，阿风好奇地看着大家，趴在白夫子身上打盹。 躺在白夫子脖子下的长毛里，江沉绮懒洋洋打呵欠，让阿风变成小牛过来，“这是神兽白泽不会伤害妖族，白夫子身边灵气充裕，你过来休息会儿。” 摇摇头不愿意过去，阿风耿直地说道：“我害怕神兽，见到神兽有一种下跪的冲动，我坐在这里就好。我现在不困，困了趴在桌子上就能睡。” 换作谢景淮和其他人说这番话，阿风懒得理会根本不会做解释。他自个也纳闷，为什么信任陌生的江沉绮，明明他们刚认识没多久，为什么会听她的话呢，她又不是牛妖一族统领。 小花蛇忍不住笑起来，在白夫子身上打个滚，笑呵呵地说道：“江统领你别为难小牛，一般妖族见到神兽心生畏惧，哪里敢把白泽身体当做靠垫。” 江沉绮不好意思笑笑，让阿风自由活动，不愿意靠近白夫子可以远离。 算算日子白夫子沉睡许久，江沉绮心里不免有些担心，“灵宝你今天帮白夫子号脉了吗，他什么时候醒来，洪水退去可以继续寻找儿子。父子俩早日团聚才好呢，亲人分离让人难过。” 灵宝霸占白夫子毛茸茸的尾巴，躺在上面摆弄玩具，听见江沉绮问话抬起头，“别担心白夫子身体，等他休息好会醒来，缘分到了自然遇见儿子。白夫子不容易呀，神兽得到天道眷顾，数量多了不好，为要子嗣愁白头。四大神兽繁衍后代更难，普通妖族要孩子反而容易。” 身为年纪最大的人参，灵宝知道的事情不少。神兽一胎一个，很少有双胞胎同时出生，没听说谁生下三个幼崽。 小菜芽用尾巴扶着脑袋，懒洋洋地说道：“灵宝你忘了提九尾一族，九尾妖狐能生孩子，许多神兽都想和九尾妖狐成亲。九尾妖狐大概觉得烦，索性隐居起来，不与外人打交道。当年大战的时候，九尾妖狐没有露面，我听说他们隐居在某个福地洞天里，根本不知外界局势变动。” 小花蛇能理解九尾妖狐的做法，不与外界隔开，族中年轻姑娘被各族青年娶走怎么办。九尾妖狐女子生下的孩子，种族跟随父亲。 灵宝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张口想说些什么说不出口，握紧小拳头挥动几下，“我知道不少事，可惜无法告诉你们，事情没那么简单，九尾妖狐一族隐居情有可原。他们避世不出，想娶九尾女妖不容易，能生养得妻子好呀。” 不知为什么，江沉绮想起隐居山林的胡氏一族，胡氏一族的姑娘个个好生养。胡六娘的五个姐姐，是拜月小镇炙手可热的姑娘，胡氏一族大概有九尾妖狐的血脉。 母亲是胡氏一族的姑娘，这么算起来，江沉绮身上流淌着九尾妖狐的血脉，为什么来到玄冥大陆后变成小青蛇。 莫非她的父亲是一条大青蛇，被这个想法逗乐，江沉绮摇头不愿多想。 谢景淮想到什么低头去看江沉绮，见她闭上眼睛打盹，把所有疑惑藏在心里。没有证据的猜测还是不说了，不能惹江统领生气。 阿风咔嚓咔嚓吃着果子，神情有些憧憬，期盼长大以后娶一位九尾女妖，生一堆可爱的小牛。 屋里太安静气氛不错，阿风放下篮子，趴在桌子上休息，在这栋不起眼的木屋中，觉得分外安心。 第二天江沉绮跟谢景淮忙碌起来，忙着做窑洞忙着烧砖，还要打地基为盖房子忙碌。 阿风力气大帮忙打下手，在江沉绮有空的时候，跟随她学习功法，“江沉绮你好厉害呀，听侯爷说你入门没多久，竟然掌握那么多知识，真是修行的好苗子。” 江沉绮乐呵一笑，告诉阿风她擅长学习，“我的记性好，记住熊大叔说的每一句话，有空就琢磨功法和阵法。天天运用灵气，熟悉以后进步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红云漫天 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江沉绮努力运用灵气去做，发现生活更加方便。熟练运用灵气让生活舒心，动动手指能做很多事。 阿风看着江沉绮用灵气搬砖，觉得只会卖力气埋头干活得自己太傻，成为修士搬砖能挣更多钱。 耐心教导阿风，江沉绮连白泽一起教导，遇到不懂的问题请教小花蛇。没有请教凡事略懂的灵宝，灵宝是人参娃娃，会的功法他们学不会。 房子盖到一半的时候，江沉绮发现森林有些不对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森林安静下来，“侯爷阿风你俩休息一会儿，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森林好安静呀，小虫子和鸟雀不出声。” 森林从早到晚没有安静的时候，白天各种鸟雀叽叽喳喳跟唱歌一样，晚上小虫子窃窃私语。现在繁杂的声音听不见，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听不见。 谢景淮拔出佩剑，走到江沉绮面前警惕地看向四周，“是有些奇怪，突然之间万物安静，肯定有什么猫腻。江统领你推算厉害，算算这是怎么回事。” 掐指一算什么也算不出来，江沉绮眉头紧紧皱起。 一股无形的威严传开，阿风双腿颤动无法维持原形，变成一头模样普通的蛮牛。 在附近田地拔草的小菜芽，扛着锄头飞奔而来，见孩子们没事松口气，“你们别到处跑，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危险的家伙出世了。” 花小满御剑飞来，收起飞剑落地，见他们没事笑着说道：“西边有波动，不会波及这里。暂时不知是哪位大人物出世，波动竟然传到森林。” 被威严惊扰的灵宝，打着哈欠走出木屋，走到江沉绮身边伸手要抱抱，抽动鼻子皱眉头说道：“是九尾妖狐的味道，好浓郁的煞气，希望这只九尾妖狐不要做错事。” 抱着软绵绵的灵宝，江沉绮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西方，寻找灵宝口中出世的九尾妖狐。妖狐遇到什么事，为什么有煞气，她遇到的妖族脾气都很好。 红色的云彩从西方向外蔓延，渐渐布满半个天空。 江沉绮抬起头看见红色云彩，隐约带着金光的红云，比绚丽的晚霞惊艳。感知到阵阵煞气，江沉绮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灵宝拍拍江沉绮胳膊，散发浓郁的人参香气，让身边的人和妖能自由呼吸，不受煞气影响。 阿风机灵地跑到江沉绮身边，蹲在她脚旁觉得安心，不敢看天上朵朵红云。 花小满背着手观察红云，看半天啥也看不出，“灵宝真厉害能看出是九尾妖狐出世，九尾妖狐与世隔绝许久，突然冒出一位，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煞气那么重，八成是一位剑修。” 无法得知更多有用信息，江沉绮心里不免有些遗憾。因为母亲是胡氏一员的缘故，她对狐族颇有好感，可惜她不是小狐狸，若不然可以厚脸皮攀亲戚。 到了傍晚天上朵朵红云没有散去，煞气倒是消减许多。江沉绮觉得出世的九尾狐定是霸道的妖，向所有人宣告它出世。 煮饭吃饭刷碗跟平时一样，江沉绮忙完以后，站在后院跟谢景淮闲聊，“神兽的强大超乎我们想象，给我们做靠垫的白夫子，发威起来也很厉害吧。不常露面的九尾妖狐，出世闹出那么大动静，可见他们一族实力强大。你我是刚入门的修士，需要刻苦学习不断进步，修为不到家别离开森林。” 赞同江沉绮想法，谢景淮觉得外面的世界，没有森林的生活安逸。 “小花蛇说九尾妖狐的女子好生养，受到神兽各族青年追捧，让我想起胡县令的几个女儿，胡六娘当时抛绣球被你接下。没想到胡县令愿意让女儿跟随你去京城，真是开明的父亲。” 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劲，胡县令和夫人不是重男轻女的夫妻，相反对六个女儿很好。 唯一没有出嫁的小女儿，当做掌上明珠一般看待。为何舍得让女儿，跟随陌生的江沉绮去京城生活，胡六娘在江沉绮身边，做丫鬟心甘情愿。 听出谢景淮的话外音，江沉绮淡然一笑，“我与六娘一见如故，胡县令夫妻信任我，细细算起来我们沾亲带故。六娘年纪还小没必要早早出嫁，跟随我去京城见世面也好。” 具体情况江沉绮没说，不愿意把身世告诉外人，不愿连累好心的侯爷。 看出江统领不想说，谢景淮没有追问，余光看见坐在石凳上吃坚果的阿风，感慨地说道：“难怪小花蛇说牛妖是饭桶，阿风如今搬过来住，无需为了生存卖艺给人背石板。心情一好胃口好，从早到晚嘴巴没有闲着。” 阿风饭量确实大，江沉绮做饭的时候，每次都要多煮几桶米饭，还要多炒菜。放在储物戒中，吃不完的坚果和果干有去处，给阿风吃让他打发时间。 “能吃能喝是福气，灵宝跟我说小牛妖都贪吃，吃得多身体壮。等房子盖好以后，给阿风寻找灵植和灵果，吃了这些对他身体好。” 谢景淮点头赞同江统领想法，“阿风养活自己不容易，糊口不易没法给自己找好东西吃。小花蛇手里好东西多，问问它如何寻找灵植和灵果，采集多了带回来，白泽身体羸弱需要滋补。小菜芽也需要补一补，它最近开垦荒地，打理果园非常辛苦。” 江沉绮跟谢景淮是这个大家庭的主人，操心每一位成员的生活，愿意辛苦一些让大家拥有好身体。 阿风轻轻抖动耳朵，偷偷笑起来，不介意被比他年纪小的蛇妖关照。 有人收留就是不一样，阿风不需要卖力气挣钱养活自己。盖房子他可以住，采集食材有他的份，每天做活开开心心。 感觉到什么手里坚果落在地上，阿风吓得哆嗦。 江沉绮御剑飞到木屋上空，摆出攻击的姿势，“是谁突然到访，何不大大方方现身。” 谢景淮飞到江沉绮身边，眼睛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不请自来的客人。 突然感觉脑袋上有分量，好像有人轻轻揉她的头发，江沉绮愣在原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命案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江沉绮感受到被人怜爱的滋味，好像遇到一位素未谋面的长辈。 谢景淮发现江统领的不对劲，大声说道：“是谁躲在暗处偷偷摸摸使坏，有本事冲我来，不许你伤害我的朋友。” 无形的力量轻轻一推，谢景淮身体晃悠起来，差点从佩剑上跌落，赶紧集中注意力稳住身体。 江沉绮眼睛看向风吹过的方向，心里有种不舍的情绪，“不知来客是谁，路过这里跟我们打招呼，对方没有恶意侯爷不必惊慌。” 谢景淮没好气地说道：“没有恶意也是爱捉弄人的客人，想把我推到地上真坏。得赶紧提升修为，若不然坏人路过，咱们发现不了踪迹。” 这件事没有跟小菜芽它们说，不知道是谁路过，说了让大家白担心。 没空胡思乱想心思放在盖房子上，江沉绮加快速度，花费半个月时间盖好房子。 小木屋被拆掉变成烧火的木柴，江沉绮等人收拾包裹搬入新家。 宅子占地面积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可以随心所欲布置房间。 谢景淮房间在江沉绮隔壁，二人坐在院子里闲聊，讨论起北齐国有些思念故乡。 “这次入梦时间好长呀，虽然待在这边生活安逸，心里还是惦记北齐国。我不放心小姑姑，没人看着她能上天。” 江沉绮提醒侯爷不要忘记，两个世界有时间差。他们在北齐国入睡的时候，其他人也在沉睡中，四小姐应该不会半夜不睡觉出门捣乱。 最近一阵子不见小花蛇，不知道它在忙什么，江沉绮笑着说道：“下次碰见小花蛇，询问它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一直留在这边无法安心。” 不需要询问小花蛇，二人晚上熟睡以后，灵魂慢慢回到故乡。 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梁，江沉绮想起来这是白泽的房间。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回来了感觉真好。 叫醒侯爷商量事情，白泽身体消失，焚烧他的旧物做骨灰，按照遗嘱这栋房屋留给赵前辈。大小乞丐有了落脚地，白泽买的房屋继续为他们遮风挡雨。 姜鱼游觉得江沉绮精神有点不对劲，白泽离开该伤心难过，江统领为何笑容不断，“**姐是不是心里不舒坦，用苍白的笑容掩盖悲伤，你难过可以表现出来没关系。院里住的都是自己人，就算你痛哭流涕大家可以理解，没有人会笑话你。” 敲敲姜鱼游脑门，江沉绮好笑地说道：“多谢鱼游关心，我怎么会难过呢，替白泽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啊离开让人郁闷的北齐国，到达我口中的神奇大陆，日后就在那边生活。猜想不到吧，他过去之后变成小白狗，根本不是神兽白泽后裔。” 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枚漂亮的小石头，这是江沉绮在小溪里捡到的石头，觉得颜色好看便捡起来。 “异世界的小石头好看吧，拿去玩儿。别替我们的朋友白泽感伤，他获得新生。” 无法想象玄冥大陆的美丽，姜鱼游选择相信江沉绮的话。举起绿色的小石头对准太阳，脸上落下一抹绿色光芒，漂亮的小石头她喜欢。 腰间小罐子里的蛊虫，兴奋地跳起来。催促主人把小石头给它吃，吃了对蛊虫身体好。 挑选一个最丑的带花纹石头给蛊虫，姜鱼游能感觉到蛊虫的欣喜，“多谢**姐送的石头，我的蛊虫竟然喜欢吃石头，你口中的玄冥大陆很神奇。若是有缘分能去那边就好了，我会变成跟你一样的小蛇。” 江沉绮得知蛊虫喜欢小石头，又送给姜鱼游一些。推测小石头上带有稀薄的灵气，灵气能滋养蛊虫身体。 处理完白泽后事，江沉绮有了空闲时间，坐在柜台前跟谢景淮唠嗑。 “这次醒来不见小花蛇，它应该悄悄回李家，走得那么匆忙也不说一声。不知它为什么待在下界，灵气不足连说话都不能，生活在京城没有住在森林中安逸。” 不清楚小花蛇为何留在李家，谢景淮让江沉绮别管小花蛇的私事，“上界和下界的关系没那么容易斩断，若是真的斩断联系，小花蛇如何使用神通送我们过去。还好下界跟魔界离得远，魔族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左右没有外人，两位年轻人讨论起魔族，对魔族第一印象不好。 林风脚步匆匆走进杂货店，把密信交给侯爷低语几句。询问侯爷此事怎么办，他们要不要插手。 谢景淮打开密信一目十行看完，想了想说道：“就算是仇杀也得有个理由，无缘无故陆续死人，这个赵家有问题。” 临渊同样脚步匆匆进门，把密信递给江沉绮，低声汇报这几天的一件奇事。 赵家作为大家族高高在上，短短几天时间内，陆续有人以各种方法离世，不免惹人非议。 对赵家人不熟悉，江沉绮打开密信后深思起来，感觉死去的几个赵家人，是非正常死亡，“让探子暗中盯着即可，办案是大理寺职责所在，北衙禁卫军不擅长抓凶手。” 嘴上说不必理会，私下江沉绮跟随谢景淮出门，易容成熟人认不出的模样前往赵家。 月黑风高的夜晚，赵家隐约有压抑的哭声传出。每个赵家人心情忐忑，不安的情绪包围赵府。 蹲在屋顶上休息，江沉绮用手捂住鼻子说道：“没必要寻找凶手，如此浓郁的臭味，可见赵家人不是好东西。得罪人被报复合情合理，咱们作为外人别掺和。” 谢景淮从衣袖里拿出两个香囊，递给江统领一个，嗅着香囊的味道，鼻子好受一些，“赵家风评尚可，若不是修为后体质改变，能闻到气味，真不敢断定赵家人品行有问题。各种臭味夹杂在一起，比李大少身上臭味重，我猜赵家黑心肠的人不止一个。” 不是好人遇害，谢景淮没打算出手，认为赵家死去的人罪有应得，凶手报仇后就会离开吧。只要不伤害他重视的人，谢景淮对凶手没有意见。 江沉绮懒得落地进入赵府，实在难以忍受臭味，果断带着谢景淮离开。 第一百五十八章 遭报应 远离赵府呼吸新鲜空气，江沉绮觉得活过来了，批评赵家人不做好事。 “说是臭气熏天不为过，没事咱俩别去赵府，不能让自己的鼻子受罪。” 江沉绮打算不管这件事，有命案由大理寺处理，她现在是平平无奇的杂货店小老板，该操心如何把杂货卖出去。 谢景淮跟江统领想法一样，别说去赵府溜达一圈，在赵府附近散步都不行，避免身上沾染臭气。 不管赵府事的两位，能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赵府最新情况。 姜鱼游大口吃糖葫芦，另一只手没有闲着，比划着赵家人宛如受惊的鹌鹑模样，“平日里赵家人多孤傲，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如今遇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仇人。这次死的人是赵家主妻子，这位夫人身体不错，说没就没走得太突然。” 想到赵府上空弥漫的黑气，江沉绮冷哼一声说道：“这位赵夫人八成不是好人，做下亏心事才遭到对方报复。曾经做的亏心事不会烟消云散，做错事一定会付出代价。” 姜鱼游想到什么，大胆推测赵家人跟李念慈一样，参与围剿将军府，“**姐是不是你安排人收拾赵家人，一个接一个慢慢教训。让活着的赵家人，陷入痛苦和绝望中。” 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那么大本事，江沉绮告诉姜鱼游，她这两天有一种预感，“直觉告诉我赵家是黑心肠的家族，死去的赵家人罪有应得。不是我动的手，没有证据不想伤害无辜人，且看暗处的神秘人如何折磨赵家。” 探子在傍晚的时候，把密信交到临渊手上。根据调查资料显示，李大少生前跟赵家人关系不错，迎娶赵家庶女做妾室。 心里的预感得到证实，江沉绮肯定赵家人，跟李念慈有不可告人的勾当，让临渊通知探子收手，“这次无需我们出手，赵家得罪不该招惹的人物。再死几个主家的人，赵家一蹶不振不成气候。” 没有顶梁柱撑起赵家，剩下的人难成大器。江沉绮报仇有分寸不会伤及无辜，不知道暗处的神秘人没那么心软。 第二天江沉绮得知，离开京城的赵府三房人，死在山贼大刀下。 惊恐未定的马车夫报的案，大理寺正式调查三房被害一案，京城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 胖婶靠在柜台上，信誓旦旦地说道：“山贼哪有那么厉害，山贼机灵着呢，大家族的马车不敢动，害怕得罪人。我听说三房带着随从，打算搬到外地住，在距离京城八十公里外的地方遇害，动手的人肯定跟赵家有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四个字，江沉绮非常熟悉，推测赵家前些年做了不少龌龊事，如今被人寻仇真是大快人心，“胖婶不觉得害怕吗，赵家人连接离世，这才过去几天呀，三房的人直接没了。怎么看都不像正常死亡，你不怕有恶人在京城潜伏吗。” 摇头表示不害怕，胖婶用手遮住嘴巴，压低声音说道：“婶子我知道不少小道消息，赵家人表里不一非常虚伪，暗地里欺压百姓抢夺民女，死得人没一个清白的。恶人害人怎么会选择大家族呢，定然是赵家仇人归来报复。” 夸奖胖婶推理合适，江沉绮想了想说道：“还是注意一些为好，天黑的时候关好门窗，别让老人孩子出门。若是介意的话，可以去乡下亲戚那里暂住，等到风波过去再回来。” 不怕事爱看热闹的胖婶不愿离开，等着看事情后续。 赵家人成为百姓热议的话题，像胖婶这样消息灵通的人，悄悄跟认识的熟人说，赵家不是良善人家。 各种流言蜚语出现，江沉绮根据探子调查的证据，往已故的赵家人身上泼脏水，细细一看死得真没一个无辜人。 谢景淮知道为何赵家散发让人作呕的臭味，笑着说赵家这次倒大霉，“我听说赵家人吓坏了，根本不敢收拾包裹离开，担心死地更快，三房全归西让他们心生恐惧。不知道下一个倒霉蛋是谁，赵家人开始烧香忏悔，忏悔有用的话，没有报应这个说法。” 心里觉得解气极了，江沉绮笑盈盈地说道：“跪在地上磕破头没用，赵家人都该死，在绝望中归西是他们的宿命。人啊已经有了富贵生活，不该渴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贪得无厌的人没有好下场。” 突然想起江沉绮对李念慈的深深恨意，为针对李大少江统领豁出去，不惜在雷雨天，冒险激发阵法引天雷落地。 谢景淮看出来江统领，对赵家人不加掩饰地憎恶。赵家如何得罪江统领，李大少又如何得罪她。 江沉绮身上谜团太多，谢景淮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询问，担心触及江统领的伤心事。 私下找到林风，谢景淮说出心中疑惑，“江统领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我不能要求她告诉我一切，并没有坏心思，只是想替她分担罢了。跟皇上关系疏远，认百味前辈为师，千里迢迢去拜月小镇伪造身份，回到京城开杂货店，我总感觉江统领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能感觉到江沉绮有时心事重重，她跟同龄姑娘不一样。谢景淮心甘情愿替江统领排忧解难，奈何人家不给机会。 林风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觉，认为江统领跟其他姑娘截然不同，“江统领不惜伪造身份隐藏起来，要做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她之前多次劝说侯爷离开，大概是不想连累侯爷。什么情况下让人费心思布局，我猜应该是报仇吧。” 有这种可能，江沉绮为谁报仇，为她故去的亲人报仇吗。谢景淮不清楚江沉绮亲人是谁，有心多多了解江沉绮，“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派人暗中调查，江沉绮去暗卫营之前的事。她之前在哪里生活，家里有什么人，都要一一调查清楚。让探子务必小心行事，不要惊动其他人。” 江沉绮不知道谢景淮暗中调查她的身份，待在杂货店老老实实卖杂货，关注赵家人的垂死挣扎，心里觉得痛快极了。 江统领没打算出手阻止神秘人，直觉告诉她，赵家人是仇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家 跟赵家人打交道不多，江沉绮知道他们是老牌贵族之一。贵族自认为高人一等，看门人都敢傲视他人，可想而知主人家多么傲慢。 想不通赵家为什么联合李念慈和其他人，一起针对镇国将军府。这些下狠手的人，心里难道没有一丝良知吗。 将军府几代人兢兢业业为北齐国，楚家多少热血男儿战死沙场。无私付出所有，为何这些人看不见，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 越想心里越生气，江沉绮狠狠一握，手中坚果变成粉末，“你们装聋又作哑，苟活至今算你们侥幸，如今我渐渐成长起来，是时候要你们狗命。” 三花猫走过来蹭蹭江沉绮小腿，让好心的人类不要生气。它愿意把最爱的小鱼干，分一条给江统领。 低头对上野猫真诚的眼睛，江沉绮火气消失，笑着说道：“小鱼干你们留着吃，辛辛苦苦抓老鼠换来的食物，我怎么能吃呢。难为你们这些有灵性的小家伙，在下界苦苦求生。” 摸着三花猫脑袋，江沉绮心里感慨万千。这群野猫有灵性，懂得关照老猫维护小猫，具备成为猫妖的潜质。 无奈下界和上界通道斩断，灵气稀薄没有修炼成妖的可能。对这群自力更生的野猫，江沉绮很喜欢觉得它们比某些人强。 一阵悦耳的铃铛声传来，江沉绮知道姜鱼游回来了。小姑娘不知道跟谁学的，在腰间挂一串小铃铛，走起路来铃铛叮叮当。 姜鱼游蹦蹦跳跳走进院子，瞧见江沉绮在屋檐下，跑过去跟她说话，“我出门买烤肉的时候，发现赵管家带着一位黑衣人进入赵府。黑衣人散发阴冷气息，直觉告诉我他很厉害，我不敢潜入赵府查看。” 夸奖姜鱼游做得对，民间奇人多，不能小瞧任何人。江沉绮笑着说道：“坐以待毙不是贵族做事风格，赵家若是没点行动那才奇怪呢。既然离开京城会死，倒不如请高人跟幕后人斗法，咱们别掺和在一旁看热闹。” 这把火烧得越旺越好，最好把赵家人一起送走，让他们全家人黄泉路上团聚。江统领此刻不知道，这把火将会烧到她头上。 话说黑衣人进入赵府，受到贵客该有的待遇。 赵家主一脸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恳求高人求求赵家，“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才多久呀赵家连连举办好几场丧事。坊间说什么的都有，对赵家名誉影响极大，亲朋好友也疏远我们。” 黑衣人把一沓银票塞到袖子里，让赵家主好好想想，赵家得罪什么人，“幕后人报复心极强，要让你们一个个在绝望中痛苦死去，摆明了要让赵家覆灭。” 覆灭两个字让赵家主想到什么，想到那个百姓口中，北齐国守护神家族，“不可能是他们，那家人应该死光光才对。” 最后从赵家主口中套出话的黑衣人，在心里替楚家人感到不值。没死在沙场上，死在自己人手中真荒唐。 夜里一群黑衣人出现在赵府，带走三分之二的积蓄，这是赵家买命钱。 赵家主站在屋檐下，看着黑衣人举起佩剑做法，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切顺利，让楚家余孽死绝。 在杂货店后院烤火的江沉绮，放下火钳子捂住发疼的胸口，一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往后一栽晕倒在地。 谢景淮第一个反应过来，丢下手中吃一半的栗子，慌慌张张跑到江沉绮身边，扶起江统领语气焦急地说道：“江沉绮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晕倒，你别吓唬我啊。” 胡六娘赶紧去找在屋里睡大觉的姜鱼游，他们中只有姜鱼游精通医术。 姜鱼游又是号脉又是扒拉眼皮，忙活一会儿后脸色凝重，“有高人施法算计**姐，我若没有猜错的话，**姐昏迷以后被困在回忆里。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让她沉迷其中不愿醒来。” 胡六娘心里一咯噔，顿时心急起来。她知道江沉绮的执念是什么，在梦中能与亲人相逢，即使有几分理智，江沉绮还愿意醒来吗。 谢景淮没有掌握阵法，更不懂北齐高人擅长的法术。知道百味前辈博学，命令林风去找人。 江沉绮不知道她的突然昏迷，让朋友们着急上火。站在将军府门口整个人惊呆了，不敢相信还能再见自己家。 守门大老爷眉眼和善，瞧见江沉绮笑呵呵地问好，“小姐你回来了，怎么站在大门口不进来。晚上厨房炖鱼，二爷撒网抓到不少鱼。” 心脏微微刺痛，理智告诉江沉绮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应该远离这座宅子。可是她太思念家人，眼含热泪地点头，“二伯还是老样子，隔三差五去大湖撒网，他和我一样爱吃鱼。” 想起来了二伯爱吃鱼，将军府不需要出门买鱼，二伯抓到的鱼他们吃不完。 抬脚迈过门槛，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江沉绮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下。 二房的几个孩子跑来，发现落泪的江沉绮，笑话她是爱哭鼻子的小屁孩。 低头看看小手和小脚，江沉绮擦擦眼泪笑着说道：“我才不是爱哭的小孩，刚才一阵风吹过，眼睛进了沙子。” 堂姐拉起江沉绮的小手，抱怨说又要吃鱼，“小萤你能不能跟我爹说一声，让他换个爱好，隔三差五吃鱼我们都吃腻了。” 没有感觉到手上有温度，江沉绮面不改色地回话，“堂姐不爱吃鱼我喜欢吃，多吃鱼对身体好。” 说说笑笑来到大厅，江沉绮看见记忆中淡忘的面孔。情绪有明显波动，记忆的缺口慢慢被填满。 面容慈祥的老夫人，冲着孩子们招手，招呼孩子们吃炸小鱼，“老二这回网到的鱼有大有小，油炸小鱼香喷喷，小馋猫们快吃吧。” 其他孩子开开心心抢鱼吃，爱吃鱼的江沉绮走到老夫人身边，把脑袋放在老夫人腿上默默流眼泪。 无人发现老夫人低头叹息一声，伸手摸摸江沉绮脑袋，代替已故的老人家，安慰这个伤心的可怜孩子。 堂姐指指江沉绮，笑嘻嘻地说道：“你们快看小萤，多大的孩子，竟然对着祖母撒娇。” 第一百六十章 暗示 其他孩子哈哈大笑，笑话江沉绮跟小娃娃一样爱撒娇。 听着哥哥姐姐的愉快笑声，江沉绮心里一片苦涩。若是他们都还活着，如今已经陆续成家，年纪不会停留在儿时。 老夫人拍拍江沉绮肩膀，语气和蔼地说道：“你是大孩子了不能撒娇，不喜欢吃油炸小鱼的话，尝尝老管家买回来的糕点。心情不好的时候呀，吃些甜甜的糕点。” 江沉绮抬起头迅速擦干眼泪，跑到堂姐身边吃炸鱼。鱼肉吃到嘴巴里没有任何味道，这个梦很暖心。 梦境之外的谢景淮，坐在床边轻轻帮江沉绮擦拭眼泪，“怎么突然落泪了，姜鱼游说你回到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刻，应该高兴大笑。” 胡六娘端着水盆进屋，神色憔悴地说道：“侯爷你去休息会儿，我来照顾小姐。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来，侯爷要保重身体。” 拿起手绢依依不舍离开，谢景淮走到门口抬头望着洁白的月亮，不知道江沉绮何时醒来。他反感算计江沉绮的赵家，赵家人真是可恶。 小花蛇趴在墙头上跟侯爷打招呼，询问江沉绮在哪里，来找他们烤火闲聊。 看见小花蛇眼前一亮，谢景淮开口告状，“我恨不得闯入赵家，找到暗中做法的人，姜鱼游拦下我不许我轻举妄动。百味前辈不知云游何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善良的小花蛇你可以帮忙吗。” 知道小花蛇喜欢听好话，谢景淮不介意拍马屁，只求让小花蛇想想办法，帮助受困的江统领。 小花蛇弄清楚发生什么事，爬到谢景淮肩膀上，催促侯爷带它去找江沉绮。下界的小小阵法难不倒它，这就送侯爷进入江沉绮梦境，把江统领完好无缺地带回来。 谢景淮躺在软榻上，盖上胡六娘提供的被子，在外人看不见的白烟中进入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谢景淮忍不住揉揉眼睛，看见房间内熟悉的房梁。 林风推开门叫少爷起床，见少爷起床了笑嘻嘻地说道：“少爷赶紧起来练功，清晨时间宝贵莫要偷懒。老爷说今日练功完毕，可以去街上玩耍，管家给了我零花钱。” 心里没有丝毫喜悦感，谢景淮见到少年版的林风，开口慵懒地打招呼。敷衍地练武吃早饭，明英侯划水的本事不错。 能出门的时候，侯爷快步离开候府，来到喧闹的大街上。 站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中，谢景淮眼睛左右张望，试图找到江沉绮，猜想她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林风跑到少爷身边，兴冲冲地提议说道：“少爷咱们去买烤鹅吧，我已经嗅到烤鹅的香味。” 山珍海味摆在眼前吃不下，谢景淮第一次发现，林风小时候那么贪吃，“早饭吃得不少，你怎么还有胃口吃卤鹅。零花钱你拿着花，我想到处走一走。” 早饭吃到嘴里没有任何味道，食之无味的食物，干嘛委屈自己的嘴巴呢，这个梦境不高级。打发走废话多的林风，谢景淮背着手在街头漫步。 路边行人突然加快脚步，往城门口方向走，嘴里提起大名鼎鼎的楚将军，“楚将军回来了，听说他特意从边关赶回来，为年幼的小女儿过生日。” 同伴赞赏地说道：“楚将军跟某些迂腐的男子不一样，几个孩子中最偏爱小女儿。楚小姐活泼可爱，长大了一定是大美人。” 许久没有听到楚将军三个字，谢景淮一时间感慨万千，镇国将军楚萧景是他儿时偶像。暂时放下寻找江沉绮，茫茫人海寻人不亚于大海捞针，他愿意先去见见楚将军，很想提醒将军小心伪君子。 挤在城门口的人堆里，听着百姓叽叽喳喳述说对楚将军的崇拜，谢景淮心里感触颇多。或许因为这份真诚的喜爱，让某些人心里不舒坦，为楚家招来灭顶之灾。 楚家来了不少人，江沉绮站在姐姐身后，踮起脚尖看向城门口方向。她的心情激动又忐忑，期盼下一秒见到父亲。 记忆的匣子打开记起这一天，父亲带着母亲千里迢迢赶回来为她庆生，这是儿时最开心的时刻。 看见骏马江沉绮开心不已，跟哥哥姐姐们一起欢呼。嘴里大声喊着父亲，等到父亲下马赶快跑过去。 扑到父亲怀里，这个没有温度的拥抱，时隔多年足以让江沉绮泪流满面。 楚将军爽朗地大笑起来，摸摸小女儿的头发，“我们小萤怎么了，这次见到阿爹为何哭鼻子，阿爹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给你带了礼物，有你喜欢的小人画。” 一位面容秀丽的夫人走过来，帮江沉绮整整头花，“谁给小萤扎的头发，还需要好好练一练。将军莫要见怪，小萤许久没有见你心里思念。” 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母亲，江沉绮伸手要母亲抱。趴在母亲怀里，从小声啜泣变成嗷嚎大哭。 这些年所有的辛酸和孤单，想一一对母亲道明。江沉绮很想告诉母亲和父亲，她会为将军府所有人报仇，送该死的仇家下地狱。 小孩子许久不见父母哭泣正常，围观的百姓发出善意的笑声。小姑娘年纪还小，再大一些就会控制情绪。 谢景淮心里不是滋味，不知为何有种落泪的冲动。多好的一家人啊，可惜逃不过黑心人的算计。 躲在人群中的路人甲，观察闯入者大半天，弄清楚来人什么身份。见小侯爷不为所动心里着急，江统领就在面前呢，侯爷怎么一副看热闹的表现。 凑到谢景淮身边，路人甲压低声音说道：“好感人的父女相逢啊，楚小姐比几个哥哥姐姐模样好，长大了肯定是大美人。” 谢景淮深深叹口气，从小是美人胚子有什么用。楚家惨遭灭门人全没了，楚小姐没有长大的机会，楚家血脉就此斩断。 从侯爷脸上看出他的想法，路人甲无语片刻，继续提醒说道：“楚小姐不知怎么了，我记得她上次迎接父母的时候没有哭，这回哭得真伤心。” 确实哭得厉害，谢景淮不觉得有什么。小孩子嘛许久不见父母心里想念，哭泣是正常表现。 第一百六十一章 相认 谢景淮没有感觉到不对劲，沉浸在见到楚将军的喜悦中，楚将军是武将子弟学习的榜样。他们年少的时候，渴望日后成为楚将军，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明英侯真是榆木脑袋，难怪许久没有抱得美人归，路人甲没办法只好开门见山地说道：“小侯爷睁大眼睛仔细看，楚小姐情绪不对劲。你多多观察她，也许她是侯爷要找的人。” 胡说什么楚小姐怎么会是他要找的人，谢景淮扭头去看谁在胡说八道，没有找到说话的路人甲。心里不免有些疑惑，难道江沉绮的梦境里有其他人，应该是那个施法的人，对方为何好心提醒他。 注意力放在楚小姐身上，谢景淮发现江统领习惯性的一些小动作。有种预感告诉他，楚小姐有可能是他要找的江沉绮。 心中没有喜悦感，反而有种难言的悲伤，谢景淮抬起头无奈叹气，“楚小姐若是你的话，难怪你背负那么多，这就是你极力隐藏的秘密吗。” 啃着半只卤鹅腿，林风屁颠颠跑过来，“少爷怎么傻站在这里，楚将军回去了。楚将军真是威风啊，少爷日后也能成为扬名四海的大将军。” 这不是吉利的祝福，谢景淮让林风不要胡说，“本少爷我改变想法，我要做一个隐士，居住在山林中，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等我心爱的姑娘长大娶她为妻，和她一起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 林风乐得直跺脚，差点儿拿不稳卤鹅腿，“少爷怎么变得文绉绉，你敢当隐士老爷打断你的腿。别忘了虎视眈眈的四小姐，她一直想手握兵符带兵打仗。” 喧闹声从街头传来，谢景淮抬起头看见在街头骑马的小姑姑，觉得丢人带着林风离开。 来到将军府外，谢景淮心里感慨万千，“我得试探一下，看看楚小姐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倘若是的话，我该如何安慰她，恐怕一时半会儿带不走人。” 林风看着少爷翻墙进入将军府，吓得赶紧丢了卤鹅腿，擦擦手跟着翻墙而入。 落在谢景淮身边，林风郁闷地说道：“少爷你疯了吗，怎么能偷偷摸摸潜入将军府，被人发现那多丢人。” 让林风闭上嘴巴，谢景淮掏出钱袋递给林风，“你去围墙下面替我守着，我去找个人一会儿就回来，这些钱给你买卤鹅吃。” 打发走叽叽歪歪的林风，谢景淮偷偷摸摸找到楚小姐居住的院子，潜入房间等人。 陪同父母说了贴心话，江沉绮心情轻松许多，抱着小木箱子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江沉绮打开木箱子查看礼物，记不清父母送了什么东西，“好漂亮的珍珠项链，应该是阿娘准备的礼物。边关条件艰苦，阿娘从哪里弄来的珍珠项链，或许是跟商队购买的，花了不少钱吧。” 知道母亲是节俭的妇人，要替父亲苦恼军费，平日里不舍得花钱。母亲愿意为自己买珍珠项链，这让江沉绮心里充满感动。 拿起一颗夜明珠，江沉绮眉头微微皱起，“珍珠项链也就算了，这颗成色不错的夜明珠，不会是我娘买的吧。” 房梁上的谢景淮，听见楚小姐自言自语觉得有趣，没忍住笑起来。 警惕地看向房梁，江沉绮握紧夜明珠语气微冷地说道：“不请自来闯入小姑娘房间，是哪个小贼如此不要脸。” 不好意思地从房梁上下来，谢景淮摸摸鼻子跟楚小姐打招呼。认真观察楚小姐，眉眼跟江统领像极了。 江沉绮惊讶万分，脱口而出道：“侯爷怎么在这里，你也变小了。” 可以确定楚小姐就是他要找的人，谢景淮没有喜悦感幽幽叹息一声，“你突然昏迷大家非常担心，百味前辈不知道在何处，刚好碰到小花蛇，我寻求它的帮助。进入你的梦境来找你，很抱歉打扰你查看礼物，我带你出去怎么样。” 低头看看木箱子，江沉绮不愿意现在离开，“我还不想走，事到如今不瞒着侯爷，我的真实身份是楚将军小女儿。明天是我的生日，父母特意回京城为我庆祝，难得一家人团聚，我怎么能现在离开。多谢大家关心我，侯爷你也看到了我很安全，你可以先走一步告诉大家我很好。” 这怎么能行呢，谢景淮担心江沉绮沉迷在梦境中无法自拔，毕竟美梦没有人讨厌。 “我留下来陪你，楚小姐记得邀请我，这样我可以拿着请帖凑热闹。我陪你查看礼物怎么样，这颗夜明珠不错，你父母舍得为你花钱。” 厚脸皮走到床边，谢景淮一副不想走的表现，让江沉绮拿他没有办法。 早已熟悉明英侯在身边，江沉绮继续查看礼物，拿起翡翠雕刻的白菜陷入深思，“我记得父母不富裕，将军府衣食住行跟普通百姓没区别，军营花销大家里生活节俭。既然我爹娘没钱，翡翠白菜从何而来，难道因为是做梦所以不符合逻辑。” 谢景淮随手拿起一串小巧的玛瑙手链，笑呵呵地说道：“做梦情节不符合逻辑正常，这些小事情无需在意。或许因为你想不起来，梦境自动补充。” 看到小人书和母亲做的手绢，江沉绮心里才有一种踏实感。 伸手摸摸江沉绮头发，谢景淮柔声说道：“楚萤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你应该早早告诉我你的身世，我愿意与你一起分担。你呀心里藏那么多事，怎么会快乐呢。” 江沉绮把翡翠白菜塞到侯爷手中，淡笑着说道：“血海深仇我自己报，怎么能连累无辜的侯爷。现在的我不是过去的我，有能力送仇人归西。” 知道江统领不是一般姑娘，谢景淮担心她一个人背负那么多太累，“现在我知道你的秘密，往后有事情你不能瞒着我。你想知道我的事，我愿意告诉你。” 对谢景淮的私事不怎么感兴趣，嫌弃侯爷废话多，江沉绮摆摆手赶人，“侯爷回去吧，被我家仆人看见影响不好。我爹要是知道你偷偷摸摸溜进我的房间，会去侯府找你算账。” 第一百六十二章 烟花 见到许久未见的父母，收到父母包含爱意的礼物，江沉绮只想抱着礼物好好欣赏，不想跟明英侯闲扯。 看出江沉绮送客的心思，谢景淮无奈地耸肩，离开的时候不忘关上门，想到什么打开门，“楚小姐没有未婚夫吧，指腹为婚的那一种。” 拿起地上的绣花鞋丢过去，江统领言简意赅地说道：“没有，赶紧走。” 看着大门被关上，江沉绮好笑地摇摇头，觉得侯爷真是一个活泼的人。 “侯爷担心你有未婚夫，人族男子如同妖族男子一样小气。不愿意看到心仪的姑娘，跟其他人有关系。” 小花蛇从窗户外爬进来，一进屋就跟江沉绮打招呼，见她情绪稳定暗中松口气。 见到小花蛇江沉绮有些惊喜，走到门口捡起绣花鞋，顺便捧起小花蛇放在床上，“我知道侯爷喜欢我，不愿接受他的深情。你在京城生活过，应该知道我们人族有门当户对这个成语，我没有家族名声差，配不上明英侯。” 镇国将军府还在的话，谢家和楚家结亲是天作之合。将军府不在，江沉绮失去最大的仪仗。 人族啊总爱胡思乱想，小花蛇认为侯爷不在乎这些小事。谢景淮一看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谢家不是传统家庭。 知道谢景淮是好人家人很好，江沉绮无心恋爱成家，“在梦里见到亲人，我坚定为他们报仇的想法，要让仇人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怎么能让无辜的侯爷，分担我的痛苦和压力。” 事到如今只找到两个仇家，一个是李家大少爷，一个是大家族赵家。还有多少人参与将军府灭门案，江沉绮不知道，猜想参与其中的人身份不简单，孤家寡人更好报仇。 人族的感情好麻烦，小花蛇摇摇头，“我说不过你，别错过真心对你好的谢景淮。切记身边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不可沉迷其中，梦醒了狠狠教训赵家人，报仇的事慢慢来。抽时间我带你们回玄冥大陆，京城没有灵气天气变冷，还是森林里住着舒服。” 想起在森林中生活的小伙伴，江沉绮微微点头。能见到家人是意外之喜，等她过完生日会醒来，要让赵家人后悔做错事。 谢景淮回到侯府，开始苦恼送江沉绮什么礼物好，躺在竹椅上发呆，“楚萤真是不错的名字，她竟然是楚将军的小女儿，真是没有想到啊。难怪江统领说皇上对她有恩，危急时刻救下楚小姐，皇上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将军府为什么突然消亡，没听说楚家有人造反。谢景淮猛然想起小花蛇曾经说过，江统领家族的守护神兽离开下界，莫非那些动手的人，为了争夺神兽。 不能小瞧人心的贪婪，谢景淮无声叹口气，觉得楚家没有防备自己人真是糊涂。这一点还是他们谢家聪明，一家人分开住很少团聚，外人想连锅端有难度。 林风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少爷你看我把库房清单偷来了，老管家出门办事，我溜进他的房间随便一找找到。少爷你要清单做什么，库房里的珍宝不能动。” 为什么不能动，日后整个侯府都是他的，谢景淮接过清单随口说道：“楚小姐明天过生日，没空精心准备礼物，直接从库房里挑选礼物。我想想她喜欢什么，送礼物让楚小姐高兴。” 林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乐呵呵地拍手说道：“我知道了少爷看上楚小姐，少爷你真是的，你比楚小姐大四五岁嘞，她还是个扎辫子的小丫头。” 追求心上人要趁早，林风这个万年单身汉懂什么。谢景淮不搭理林风，继续为江统领挑选礼物。 林骄板着小脸走进屋，手里握着几个炮仗，“少爷我捡了几个炮仗，咱们去后院池塘炸鱼吧，这几个炮仗是好的。” 没想到林护卫小时候这般调皮，谢景淮不屑去后院炸鱼，“小孩子玩的炮仗我不需要，林骄你提醒我了，我可以买烟花，为楚小姐放烟花。听说小姑娘都喜欢绚烂多彩的烟花，多买烟花让她开开心心过生日。” 明天过生日今晚放烟花助兴，钱袋空空的谢景淮，从库房拿走一袋金砖出门。 林风和林骄拦不住少爷，索性跟着谢景淮一起疯。 夜色笼罩京城上空，江沉绮吃了一顿没有滋味的晚饭，陪同家人吃饭让人心情愉快。 回到小院休息，江沉绮跟留在屋里的小花蛇说话。 小花蛇想了又想，含糊其辞地说道：“我刚才散步的时候路过饭厅，无意间看见你的家人，感觉他们的五官有些奇怪，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你确定记忆没有出错，没有记错家人的模样吗。” 不太懂小花蛇的意思，江沉绮笑着说道：“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们确实就是梦中的模样。你感觉怪异很正常，因为他们已经是九泉之下的亡魂。” 小花蛇不是这个意思，总感觉楚家人面相不对劲。江统领父母的面容，不如江沉绮面容好，身上并没有唯我独尊的气势，那么江沉绮身上那股霸气从何而来。 还有江沉绮的几个哥哥姐姐，怎么感觉跟江沉绮没有关系，莫非江统领是抱养的孩子，所以能逃过将军府的劫难。小花蛇想到原因不再提起这件事，免得触及江沉绮的身世。 有人敲响窗户，谢景淮推开窗户发现小花蛇，“你怎么也来了，别打扰我和江统领相处。” 进屋拉着江沉绮出门，谢景淮没有理会小花蛇，带着江统领坐在屋顶上吹风。 “今晚的月色不错，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我买了不少烟花祝贺你长大一岁。” 围墙下面的林风和林骄，听见少爷发出的信号声点燃烟花。 一束火焰升空，在半空中轰隆一声炸开，绽放出一朵斑斓的烟花。 陆续有烟花升空，颜色不同造型不同的烟花，打破夜晚的安静，让百姓走出房间赏烟花。 好像没有人专门为她放烟花，江沉绮认真向谢景淮道谢，感谢侯爷为了她费心思，“烟花很漂亮我喜欢，侯爷有心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疑惑 江沉绮喜欢这份特殊的生日礼物，没想到在梦中能见到谢景淮。更没有想到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次生日，可以与谢景淮一起度过。 自从遇到侯爷以后，身边多了一个人陪伴，江沉绮感激上天让他们相遇。做不了恋人他们可以做好朋友，希望他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谢景淮脑子里想的可不是友谊长长久久，见江沉绮喜欢笑容不断，“烟花种类不少，我买了不少咱们慢慢欣赏。我记住你的生日，往后我陪你度过每个生日。” 陪同心爱的姑娘慢慢到老，谢景淮觉得这是一件浪漫的事。渐渐领悟到，为什么父母喜欢黏在一起，跟爱人一起消磨时光，是一件幸福的事。 将军府的人走到院里看烟花，面容在烟火的照耀下，有些模糊不清。这副模样让小花蛇瞧见，能脑补很多情况。 将军府附近的百姓，免费看一场烟火秀，不知道是小侯爷买的烟花。 烟花放完了，谢景淮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时间不早了江统领早点休息，对了请帖你没有给我。我看着你写帖子，不给请帖我今晚不走。” 面对厚脸皮的谢景淮，江沉绮只好去书房提笔写请帖，纳闷侯爷怎么把小花蛇抱在怀里，“侯爷你做什么，小花蛇犯困了你别折腾它。” 正因为小花蛇犯困才要带走，不能留下它和江统领同床共枕。 谢景淮虚情假意地说道：“小花蛇没有去过侯府，侯府有小巧的玩具可以玩，我带它回侯府休息。你早点休息，明天过生日很忙。” 小花蛇躺在侯爷怀中翻白眼，离开将军府后吐槽说道：“真是小心眼的男子，亏我在江沉绮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我跟江统领睡一张床怎么了，她在我心里是小蛇。江沉绮若是愿意，我可以做她的义父，上族谱的那一种。” 伸手敲敲小花蛇脑袋，谢景淮好笑地说道：“打消你的小心思，我可不想多一个花蛇岳父，咱们三个是平辈。你又不是母蛇，怎么能跟江沉绮住一间屋子，男女授受不亲，你是蛇妖也得注意这一点。” 林风跟林骄听不见小花蛇说话，见少爷抱着一条花蛇絮絮叨叨，觉得少爷有些奇怪。 江沉绮不知侯爷被两个小厮怀疑，一夜好梦到天亮，第二天早早起床。 大姐帮江沉绮梳头发，取笑小妹是懒虫，“今天是你的生日，过了今天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小孩，不能一直做受父母庇护的懒虫。往后的路你得自己走，这是你人生必经的过程，我们无法代替你走路。” 大姐什么时候变得深沉了，江沉绮笑盈盈地点头，暗想大姐有时候说话有哲理。 大姐微微叹口气，摸摸江沉绮的头发说道：“日后你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莫要责怪，我们这般做有苦衷，只求你能平安长大。下界灵气稀少，不适合我们生存，下界的天道隐约排斥外来者，再撑几年就得离开。” 轻飘飘的几句话，宛如晴天霹雳砸在江沉绮头上。镜子里的小姑娘，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扭头看着姐姐，江沉绮一脸天真地询问说道：“大姐你在说什么，你们要离开去哪里，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大姐笑着摇头，让江沉绮好好成长，“等你有足够的力量，自然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只怕到时候我们几个，要对你行礼喽，你才是至高无上的血脉。” 多余的话大姐不肯说，或许觉得说了小姑娘听不懂，把江沉绮打扮得漂漂亮亮。 脑子里一团糟，江沉绮敏锐地发现，也许将军府灭门惨案的背后另有隐情。 楚家人虽然不多，族人多加上追随将军府的人数量不少，短短时间内消失确实奇怪。 大姐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吗，为何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下界，为什么说天道排斥不得不离开。难道她的亲人没有死亡，只是回到遥远的故乡，那么故乡在哪里呢。 脑子乱了心也乱了，这个生日过得稀里糊涂，江沉绮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大姐几句话被她藏在心底，怀疑自己淡忘儿时记忆不正常。还有父母送的礼物，明明家里不富裕，母亲为何舍得送那么贵重的礼物。 谢景淮趁着午休时候溜进将军府，见到眉头不展的江沉绮，“礼物来了打开箱子看看喜不喜欢，我特意从侯府库房挑选的宝石。” 打开箱子看一眼，感谢侯爷准备的礼物。江沉绮没有收到礼物的喜悦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小花蛇爬到桌子上，眼睛好奇地盯着江沉绮看，“和家人一起过生日挺好的，这不是你梦中最开心的时刻吗，江统领为何闷闷不乐。是不是不舍得离开，别担心家人虽然不在，我们这些新朋友会一直陪伴你。” 想起小花蛇的话，江沉绮趴在桌子上叹口气，“不是这个原因，想知道告诉你无妨。我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我大姐有可能不是我的姐姐，我的家人有可能不是人族。” 小花蛇反应过来，开心地用尾巴拍拍桌子，“我的预感果然没错，我就说嘛哥哥姐姐的面相跟你不同，没感应到你们之间有血缘关系，我还以为你是抱养的孩子呢。” 询问她和父母有没有血缘关系，得到肯定答案，江沉绮安心许多，“大姐随口而出的话我听不懂，她好像预感到几年之后，将军府要出事。大姐对此抱有平淡的态度，也预感到我会走上复仇的道路。” 谢景淮一头雾水地看着江沉绮，再看看小花蛇搞不清状况，“你们俩等会儿慢慢聊天，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江统领是不是受刺激了，你的家人怎么可能不是人，将军府几代人兢兢业业守护北齐国，百姓都说他们是北齐的守护神。” 小花蛇乐呵一笑，“侯爷不懂了吧，上界下界通道没有斩断的时候，上界妖族过来积攒功德的事很常见。我猜江统领的父母是蛇妖，难怪见到江沉绮第一眼觉得亲切，她肯定是我们蛇族流落在外的可怜孩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感慨 青蛇一族好像没有小蛇，这一点可以忽略。小花蛇认为江沉绮，跟蛇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么算起来的话，将军府的覆灭，有可能是楚家人故意设局。为了找个理由，光明正大地离开下界。 听小花蛇说完猜测，江沉绮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倘若家人活着好好的，这几年她的付出和隐忍，成了天大的笑话。 谢景淮留意观察江沉绮表情，揣摩江统领的心理活动，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小花蛇的话只是猜测，在我心中楚将军是大英雄，跟妖族没有关系。你为报仇付出那么多，付出不是无用功。” 小花蛇不乐意，坚持认为江沉绮是蛇族后裔，应该回到玄冥大陆认祖归宗。 一人一蛇吵起来，江沉绮郁闷的心情好许多，摆摆手让两位别吵架，“事情真相如何，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时候我会知道家人身份。或许是我出现幻听，时间过去太久，记不清大姐这天说了什么。” 私心希望家人是普普通通的人族，楚家是普通的武将家庭，没有其他特殊身份。身份特殊的话，江沉绮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个梦境不怎么愉快，江沉绮丝毫没有沉浸其中的想法，轻轻松松离开梦境。 睁开眼睛看见胡六娘疲倦的面容，江沉绮微微一笑，“辛苦六娘了，我没有大概无需担心。倒是你需要好好休息，眼底有黑眼圈。” 胡六娘弯腰扶起江沉绮，乐呵呵地说道：“小姐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我和鱼游非常担心你，连隔壁的小乞丐都牵挂你。院子里的野猫，时不时进屋查看，大家都担心你一睡不醒。” 不愿沉浸在梦境中，大姐简单几句话让江沉绮情绪波动。还是现实生活好呀，没有那么多疑点。 几只野猫蹲在房间门口，见江沉绮醒来喵喵叫。不一会儿野猫们霸占门口，识趣地不进屋。 江沉绮露出会心的笑容，让野猫不必担心，“我好好睡一觉，做了一个有趣的美梦，有劳你们担心。” 对身边的朋友江沉绮态度和善，对待乖巧的小动物态度亲近。对待仇人丝毫不会手软，就算将军府的覆灭另有隐情，赵家联手李念慈和其他人动手是事实，动手的人和家族都要付出代价。 临渊站在桌子旁低声汇报情况，他们已经掌握赵家剩余人的信息，“赵家请来的高人离开京城，属下无能没能拦住人。听黑衣人的口音，不像咱们北齐人。” 赵家真是厉害，花钱请异国高手暗算她，江沉绮对赵家人做事方式有意见。开始琢磨着如何报复回去，让赵家彻底从京城消失。 谢景淮比江沉绮先出手，带着人守在离开京城必经的山路上，拦下一队黑衣人。 带头的黑衣人头戴斗笠，看见明英侯没有慌张，“我等骗些小钱花，并未替赵家伤害江统领，侯爷不至于带着护卫在此地埋伏。咱们之间没有过节，打起来难免出现伤亡，希望侯爷开恩放我们过去。” 熟悉的声音响起，谢景淮记起来这个声音，在江沉绮的梦里听过，这个声音提醒他关注楚小姐，“你说得对我们没有过节，因为赵家的贪生怕死有了交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应该清楚，离开京城以后最近几年莫要回来，不要对外透露江统领真实身份。” 小花蛇说赵家请来的高手没有恶意，有恶意的话可以困住江沉绮灵魂，很难轻易脱身。 谢景淮无意跟异国高手作对，希望对方保守秘密，不要给江沉绮惹麻烦。 递给属下一个眼神，收下明英侯的贿赂，黑衣人笑起来保证不会坏事，“我等敬仰楚将军为人，愿意关照将军后人。江统领不容易，侯爷好好对待她，山高路远日后有缘相见。” 黑衣人骑马快速离开，这次来京城挣了一笔，足够他们一伙人几年开销。敲诈大家族的不义之财，花起来痛快。 目送一群人离开的背影，谢景淮背着手叹气，“此人手下留情，我相信他敬佩楚将军为人，敬佩楚家几代人守护北齐。一个异国人愿意给予江统领善意，不忍心伤害她，可恨我们自己人暗算将军府。难怪江统领有时候对朝堂失望，换作我定然让京城鸡犬不宁，江统领只报复仇人十分善良。” 从谢景淮只言片语中，猜到江沉绮真实身份，林风这几天心情沉甸甸，“坏人做错事会付出代价，老天爷让江统领活下来，定是为了替将军府报仇。” 想到赵家人的狂妄态度，谢景淮冷哼一声说道：“赵家现在知道害怕已经晚了，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胆敢请高人谋害江统领真是可气。” 翻身上马回京城，谢景淮听说赵家没了有些恍惚，以为是江沉绮动的手。 江沉绮本人有些茫然，坐在杂货店后院思考事情经过，“侯爷回来得正好，你过来替我琢磨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来得及动手呢，赵家人突然一起暴毙。还记得那个没有露面的神秘人吗，不知道是谁本事真大啊，轻轻松松取走赵家人性命。” 派遣探子在赵家附近等候，探子说没有可疑的人进出赵家。小厮出门采购，回到府上发现赵家人离奇死亡。 谢景淮和气笑笑，劝说江沉绮不要多想，“神秘人跟赵家有仇，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挺好，免得被赵家人脏了手。赵家这种伪善的家族，消亡是为民除害。不提可恶的赵家，小花蛇说赵家事情解决带咱们回玄冥大陆，不知道小菜芽它们情况怎么样。” 江沉绮想起倒霉的白夫子，不知道夫子能不能找到儿子，“这次回去夫子应该能醒过来，养足精神才好寻找儿子，希望小白泽平安。” 有共同经历的二人，聊起玄冥大陆有说不完的话题。江沉绮心里有一种期待感，踏上修行路以后，更喜欢灵气充裕的上界。 其他人不淡定，百姓对赵家人的陆续离世议论纷纷。大理寺衙役认真调查赵家人死因，查来查去没有结果，案子成了悬案。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斗嘴 风光一时的赵家迅速落败，主家一脉没有一人存活，这让大理寺的官员们心里有了想法。 他们忌惮暗算赵家的神秘人，没人愿意深究这个案子。反正赵家人已经死光，为了赵家得罪神秘人不值得。 李家老爷子猜到什么，感叹年轻人了不起，“还好我没有老糊涂，因为李念慈这个混账连累整个李家，做错事的人理应付出代价。没想到赵家如此不堪，连个无辜人都没有。” 老管家心里唏嘘不已，认为赵家有今天的结局是咎由自取，将军府后人复仇谁也拦不住。 没有出手的江沉绮，不知道李老爷子把她视为人才，坐在大厅核对账本心情不错。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江沉绮知道来客是谁，合上账本看向门口。 牛美丽扛着半扇牛肉走进院子，开口跟江沉绮打招呼，拐个弯扛着牛肉去厨房。 端着一碟糕点离开厨房，牛美丽走进大厅找椅子坐下，“赵家的事听说了吗，大家族稀里糊涂没了，坊间百姓说赵家遭报应。师妹是不是你动的手，你怎么做到的真厉害。” 摇头表示她与赵家人的死亡，没有直接关系，江沉绮郁闷地说道：“我想动手找不到机会，幕后人出手迅速果断，不给赵家人留活路。雷霆手段让人羡慕，我有那么大的能耐那该多好，针对某人对方逃不掉。” 不是师妹出手是谁下的狠手，牛美丽想不通索性不想，“我去乡下走一趟，回来后才知道你昏迷几天，身体怎么样没事吧。我特意带来半扇牛肉，你多吃牛肉补补身体。” 感谢牛师姐关心，江沉绮好奇地询问许志远情况，“过去一段时间，就算情蛊没有解开，他体内的蛊虫也该失去活力。” 脸色马上变得难看，牛美丽张口开始诉苦，“提起许志远我头疼，他真是疯了，闲着没事爱去我家，把我爹娘哄得眉开眼笑。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爹说有男子愿意娶我应该知足，这不是帮许志远说话吗。” 搞不懂许少爷怎么了，姜鱼游培养的情蛊效果那么好嘛，江沉绮同情被许志远缠上的牛美丽。 大忙人牛美丽没有多待，提着半袋坚果离开，走路风风火火。 小花蛇从窗户外溜进屋，感叹地说道：“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位牛姑娘彪悍十足，比妖族姑娘勇猛。这种类型的姑娘，虎妖最喜欢，他们喜欢野蛮女子。” 不觉得牛美丽野蛮，江沉绮觉得牛师姐挺好的，“牛师姐送了牛肉过来，晚上吃炖牛肉你留下吃饭吧。” 想到什么江沉绮眼睛盯着小花蛇看，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突然口吐人言，下界灵气稀薄，你应该无法说话才对。” 小花蛇跟着惊讶，它也不清楚哪个环节出现问题，随口一说就能说话，“这几天抽空做了几件善事，应该积攒一点点功德，功德对于妖修来说大有益处。我会注意一点，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说话，妖族的身份要保密。” 嘴上说隐瞒蛇妖身份，等到大大咧咧的姜鱼游，吃光它心爱的桂花糕，小花蛇顿时急眼了，气咻咻地说道：“大胆人类真是嚣张，我在碟子旁趴着没看见吗，你怎么能吃光桂花糕。” 第一次听见花蛇说话，姜鱼游从衣袖里掏出一沓符纸，“大胆蛇妖好狂妄，六娘做的桂花糕我为什么不能吃，妖孽束手就擒吧。” 出门提水的江沉绮返回大厅，在门口停下脚步，跟看热闹的侯爷说话，“小花蛇怎么跟鱼游打起来，侯爷也不阻拦他们，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打斗。” 谢景淮乐呵呵地说道：“两个贪吃的家伙，为了一碟桂花糕闹矛盾，我懒得当和事佬。别担心鱼游安危，没有灵气护身，小花蛇不一定打得过她，南疆蛊师真厉害，随身携带符纸。” 侯爷发现符纸可以妨碍小花蛇行动，姜鱼游身上还有奇奇怪怪的法器，都能影响小花蛇。这让他不禁怀疑蛊师可以降妖，小花蛇不喜欢姜鱼游说的通。 眼看一人一蛇动真格，江沉绮赶紧进屋当和事佬，“两位消消气不要再打了，都是自己人打打闹闹成何体统。小花蛇别跟鱼游一般见识，她就是贪吃的小姑娘。” 姜鱼游把符纸放入衣袖里，抱着胳膊鼻孔朝天冷哼，“今儿真是开了眼，竟然见到说人话的蛇妖，小小花蛇霸占一碟桂花糕真贪心。难怪寨子里的传闻中，妖族都是贪得无厌的存在。” 小花蛇气的竖起身体，尾巴不停地敲打桌面，“小小蛊师休要侮辱本蛇，若不是灵气少，本大王现出原形吓死你。那碟桂花糕是我的，我眯一会儿被你吃光，蛊师真是贪吃。” 怎么又吵起来，江沉绮懒得管了，提着水壶倒热水，让一人一蛇继续吵架。 懒得搭理蛇妖，姜鱼游跑到江沉绮身边，语气谄媚地说道：“**姐跟我讲讲玄冥大陆的妖族呗，有没有毛茸茸的妖族，我喜欢外形可爱的妖。” 熊大叔的几个儿子很可爱，江沉绮想到几只小熊露出笑意，“描述不出森林的壮阔和美丽，你有机缘能去那边。在森林里生活舒心，偶尔因为灵石不够花发愁，在那边修行少不了灵石。” 恨不得飞到玄冥大陆，体会不一样的生活，姜鱼游感叹自己机缘不够。听到小花蛇说话，才知道妖族真实存在，江统领和侯爷的奇遇也是真。 胡六娘听见小花蛇说话没有惊讶，柔声劝说它不要跟姜鱼游吵架，“鱼游性格跟小孩一样，她没有坏心思，不是故意吃你的桂花糕，我多做一篮子桂花糕赔给你。” 小花蛇满意胡六娘的识趣，觉得胡六娘才是温婉的好姑娘，贪吃的蛊师最讨厌。 谢景淮觉得小花蛇跟姜鱼游性格差不多，都是贪吃的小家伙，“除了你我还有白泽到上界，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份机缘。在玄冥大陆住一段时间，回来后应该不会甘于平凡。” 修行改善他们的体质，谢景淮心里隐约有种预感，他们无法一直留在下界。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争论 斩断跟下界亲人的联系，去上界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谢景淮暂时做不到。虽然他愿意为了江沉绮放弃富贵生活，远离亲人很难抉择。 侯爷的话让江沉绮深思，无奈地说道：“万般都是命，其他人有机遇咱们拦不住。希望去玄冥大陆的人，不是阳奉阴违之人，不要给两方世界带来麻烦。” 小花蛇听见二人对话，懒洋洋地爬到桌子上，好笑地说道：“两位多虑了，你们以为谁都能去玄冥大陆嘛，没有那份好运道，根本无缘去上界。我闲着没事儿下来玩，庇护李家得到信仰之力，阴差阳错带你们去上界。” 随意一尝试没想到，真把二人带过去，小花蛇认为二人跟玄冥大陆有缘分。踏上修行路不能回头，两位日后注定要去玄冥大陆生活，下界没有灵气修士待不住。 有了心理准备的二人，晚上进入梦乡的时候，带着几分期待，小花蛇说今晚带他们去上界。玄冥大陆对于两个年轻人来说，是心灵的桃花源。 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房梁，江沉绮露出会心微笑，身上那种压抑感减少许多。因为她知道将军府被灭另有隐情，或许她的亲人还活着，等待与她重逢。 灵宝推开门盯着江沉绮看，抱着小胳膊不开心地说道：“小花蛇带你们去哪里玩耍，为何不带上可爱的人参娃娃，你和谢景淮魂魄离体不知去了哪里。” 没想到灵宝感知那么敏锐，江沉绮不敢如实说，她和侯爷是下界人族，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灵宝你博学多识修为深不可测，不需要夜里听小花蛇补课，我和侯爷基础差需要好好补习。” 勉强接受这个理由，灵宝拉着江沉绮出门，告状说门外来了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妖，“我被麻雀叫声吵醒，它废话好多呀吵耳朵，你怎么跟麻雀交朋友。” 小麻雀性格活泼好相处，江沉绮记不清因为什么原因，她成为小麻雀的朋友。 “你和家人怎么样，原来的家还在吗，雨季的洪水真可怕。” 小麻雀用翅膀拍拍胸脯，告诉江沉绮它们正在搭建新巢穴，“那棵大树不见了，我们的鸟巢被洪水带走，不过没关系可以重新盖。这是你们的新房子吗，看起来好气派。” 邀请小麻雀参观他们的新家，江沉绮介绍大清早拉磨的阿风和小麻雀认识。还有傲娇的灵宝，沉睡不醒的白夫子。 阿风冲着小麻雀憨憨一笑，推着石磨继续磨杂粮，小菜芽说早上吃杂粮饼。阿风身为牛妖喜欢吃杂粮，他壮如牛推磨不费力气。 谢景淮坐在大厅缝衣服，瞧见小麻雀随口打声招呼，继续给灵宝做衣服，一副贤妻良母的做派。 小麻雀抖抖翅膀，夸奖谢景淮是贤惠的小蛇，“不认识你们的时候，听人说蛇妖一族懒散度日，如今才知道传言不可信。你们两条小蛇比大多数妖族勤快，比我们麻雀一族勤快。” 看一眼躺在草窝里睡大觉的小花蛇，江沉绮觉得传言没有说错。小花蛇是懒散的蛇妖，整天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招呼小麻雀坐下说话，江沉绮打听小麻雀离开森林的经历，希望多了解外面的世界。 小麻雀打开话匣子说个不停，最后夸奖江沉绮拍的留影石好看，“我的朋友们喜欢你，大家夸奖你是聪明的幼崽，托我给你带来礼物。” 挥动翅膀从储物戒中取出礼物，小麻雀催促江沉绮拆礼物，“不知道它们准备什么礼物，询问好几次不跟我说。” 没想到有妖族看过留影石喜欢自己，这让江沉绮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面带笑意查看礼物。 打开木盒子江沉绮收敛笑容，拿起细长的衣服对小麻雀说道：“替我谢谢你的鸟族朋友，这种小衣服我笑纳了，刚好蛇形的时候衣服不多。” 谢景淮低头偷着乐，觉得江统领脸色不怎么好看。送礼物的妖族大概不知道，小青蛇人形是成年女子。 继续查看礼物，江沉绮见证妖族对小青蛇的喜爱，礼物都是小蛇喜欢的衣物，玩具和吃食。可惜她不是真正的小蛇，面对一袋鼠干实在喜欢不起来。 “这袋鼠干送给你，不能让小菜芽看见，我不喜欢吃老鼠。” 小麻雀开开心心收下鼠干，江沉绮不喜欢的礼物它愿意收下，语气遗憾地说道：“我小时候胖乎乎十分可爱，幼崽时期没有挣钱想法。跟你们无法相提并论，现在的幼崽了不得。” 看过江沉绮留影石的人，总能找到喜欢的幼崽。 勤快的小青蛇，活泼的小丑蛇，懒散的小花蛇。还有傲娇的灵宝，小大人一般的白泽，让妖族羡慕被幼崽包围的山鼠小菜芽。 伸手摸摸小麻雀脑袋，江沉绮笑着说道：“你也很厉害，教会我很多知识，让我对森林里的植物有所了解。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认识那么多野菜和野果，无法挣钱在森林立足。” 小麻雀害羞地捂脸，透出翅膀偷偷看江沉绮，对上江统领温柔的眼神害羞地跺脚，“其实我不介意找蛇族伴侣，阿娘说勤快的妻子旺夫。” 谢景淮放下手中布料，大步走到江沉绮身边，眼神锐利地盯着小麻雀看，语气不善地说道：“小小麻雀不要做白日梦，你是鸟族应该寻找飞鸟一族的妻子，不该和蛇妖在一起。你年纪还小不懂爱情，你和江沉绮做朋友合适。” 小麻雀不乐意扇动翅膀跟谢景淮吵起来，它愿意把心爱的果子送给江沉绮吃，这难道不是真爱嘛。 灵宝坐在小板凳上咧嘴不停笑，看热闹不嫌事大瞎起哄，“你俩动手打一架，谁赢了江沉绮是谁的新娘子。” 赏给灵宝脑袋一巴掌，江沉绮好笑地说道：“你呀不要胡闹，侯爷和小麻雀争论不休已经够吵的，你不要火上浇油。” 灵宝调皮地吐舌头，见谢景淮和小麻雀没有打起来有些遗憾，“你们两个都不行，我是天材地宝江沉绮应该嫁给我。嫁给我她拥有吃不完的稀有药材，成为大陆上最富有的青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安慰 灵宝说这些话的时候，小手背在后面抬起脑袋，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身为不知活了多久的人参娃娃，灵宝开灵智的时候，住在青龙谷跟青龙大人做伴。他拥有玄冥大陆最豪华的药园，天生擅长种植稀有药材，拔根头发变成人参卖出去，足够江沉绮几年花销。 挥挥手拿出一朵散发异香的雪莲，右手捧着脸盆那么大的灵芝，灵宝骄傲地说道：“你们两个穷哈哈的妖族，不自量力想娶江沉绮真是笑话。富有的灵宝，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妖。” 谢景淮不甘心地咬牙，他确实没有灵宝富有，为何他在玄冥大陆不是一株药材呢。变成花纹丑的小蛇，跟本地妖族没法比。 小麻雀羞愧地低头，它积攒的那点儿灵石，在灵宝面前不够看。 看着炫富的灵宝，江沉绮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让灵宝把药材收起来，“知道你富甲一方，没必要时不时炫耀。多谢灵宝器重，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想法，毕竟我是小蛇啊。” 突然觉得变成小青蛇很好，江沉绮完全不想受到妖族青年追捧。不在意侯爷和二妖的胡闹，在她看来小麻雀和灵宝是半不大的孩子，根本不懂感情是什么。 小花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变成模样俊俏的少年，黑着脸打量一人一麻雀一人参，气咻咻地说道：“江沉绮还是小蛇啊，你们三个竟然想着娶妻成家，真是不要脸的家伙。我不同意江沉绮，和你们其中一位在一起。小蛇应该开开心心长大，小白菜不能被野猪拱走。” 以江沉绮老父亲自居的小花蛇，严厉批评一人二妖，把他们臭骂一顿。 江沉绮劝说小花蛇消消气，无奈小花蛇生气的时候气势强，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小花蛇训话。 抖动耳朵偷听大厅的对话，阿风咧嘴笑起来。心想等江沉绮长大，一定是迷倒万千妖族的佳人，勤快聪明又善良的青蛇，谁不喜欢呢。只怕到时候，小花蛇根本拦不住上门提亲的人，不知道花儿落在谁家。 小菜芽提着一篮子馅饼走进大厅，结束一场由小麻雀引发的闹剧。 还好小菜芽没听见大厅的对话，要不然肯定比小花蛇训人厉害。它对江沉绮十分维护，自然看不惯有人惦记江沉绮。 吃过一顿清淡的早饭，江沉绮发现侯爷情绪低落，饭后特意约他散步。 行走在郁郁葱葱的森林里，江沉绮心情不错，“侯爷别跟小麻雀还有灵宝一般见识，他俩在我心中都是孩子。两个小家伙不知道感情是什么，觉得我和善愿意亲近。” 小麻雀和灵宝不懂感情是什么，谢景淮不是孩子他懂，知道心动是什么滋味，“我知道感情是什么，原本对娶江统领有把握，如今越来越没有信心。熊大叔夸你是修炼天才，学阵法学法术一点就通，拍留影石受到许多妖族喜爱，而我处处不如你。” 引以为傲的战绩，在玄冥大陆没有用武之地，这里没有王朝，不需要守护家园的将军。妖族不会崇拜人族的常胜将军，谢景淮的骄傲变得可笑。 不知为什么江沉绮心里不是滋味，明英侯在她心中是大英雄，她佩服带领军队打胜仗的将军，“侯爷不要胡思乱想，你能来玄冥大陆证明与这里有缘。” 谢景淮苦涩一笑，语气失落地说道：“带我们来上界的小花蛇，它与你一见如故，带你来上界我只是顺带。我若是没有去李家，死皮赖脸纠缠你，没有和你待在同一个房间，根本不可能来上界。” 这一点谢景淮心里非常清楚，知道小花蛇欣赏的人只有江沉绮。他们能在森林中立足，平安渡过雨季，全靠江沉绮的付出和努力。 谢景淮觉得自己是陪衬，江沉绮宛如散发光芒的星星，而他只是星星旁边的一朵云。 侯爷怎么能没有自信，那个意气风发的明英侯去哪里了，江沉绮心里有些着急。不愿看着谢景淮日渐消沉，心中自责没有照顾好侯爷的情绪。 伸手握住谢景淮胳膊，江沉绮语气郑重地说道：“我一个人来上界没意思，这是陌生的一方世界，正因为有侯爷相伴，我才能暂时放下过去开始新生活。我们一起在玄冥大陆修行，一起挖草药一起攒钱，我的生活不能没有你。” 终于等到想听的一句话，谢景淮伸手把江沉绮揽在怀中，见江统领没有推开自己在心里偷着乐。 白泽这家伙虽然没有对象，天生拥有的传承，记载追求姑娘的方法，示弱这一招果然好用。 谢景淮认为白泽说的没错，他可以站在江沉绮身后，坚定不移地支持江统领。江沉绮要强不是柔弱姑娘，他得学会示弱才能渐渐靠近江沉绮。 江沉绮没有拒绝温暖的拥抱，感激明英侯陪伴，没有这份陪伴她会孤单。在梦境里听到大姐那番话，让江沉绮私下想了很多，渐渐不排斥与侯爷接触，因为心动无法克制，就让一切顺其自然。 一阵清风吹过，谢景淮松开胳膊，面带微笑地说道：“江统领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一直追随你，陪你看四季风景。” 来找江沉绮的花小满，一把推开笑盈盈的侯爷，警惕地说道：“谢景淮你想做什么，警告你不要乱来，我家江沉绮年纪还小，在这里是小蛇。你的花纹辣眼睛，青蛇是高贵的蛇族，丑巴巴的赖皮蛇配不上青蛇。” 谢景淮火气上来，让花小满变成原型去河边照照自己样子，“我又不是血脉纯正的蛇妖，倒是你花纹不纯，妄想做江统领养父真是厚脸皮。我知道青蛇尊贵，你一条花蛇何德何能收养青蛇。” 一人一蛇吵起来，看对方百般不顺眼。 江沉绮无奈叹口气，心想还好父亲早早去了，若是父亲在这里，会把一人一蛇打到跪地求饶。 一阵怒吼声突然响起，江沉绮看着从大厅冲出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不清楚发生何事。 白夫子气得牙疼，厉声说道：“真是大胆包天的幼崽，趁我入眠偷偷剪我的尾巴，神兽威严不容亵渎。”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八字不合 白夫子身为神兽，对待妖族幼崽和人族小孩，一直抱有包容的心态。因为长期与儿子分离，对幼崽多几分耐心。 包容前提是幼崽听话不惹事，夫子睁开眼睛，看见小幼崽拿起剪刀剪自己尾巴。要不是他醒来得及时，毛茸茸的长尾巴全没了。 江沉绮眼睛扫过白夫子的尾巴，赶紧走过去充当和事佬，板着脸训斥白泽，“小白你太调皮了，怎么能偷偷剪夫子尾巴。赶紧向夫子道歉，就算你是一只吃奶的幼崽，也不能调皮呀。” 重点是后面半句话，江沉绮直接点出白泽身份。从镇上买来的母羊，每天有羊奶给身体羸弱的白泽喝，导致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对着白泽挤眉弄眼，江沉绮暗示他赶紧道歉息事宁人，做错事惹白夫子生气应该道歉。想不通白泽平日里那么理智的人，为何突然做傻事。 白泽看着火气大的夫子，慢吞吞地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堆尾巴毛，不屑地说道：“真是小气的神兽，我剪你的尾巴做垫子用，听说神兽毛发保暖。” 白夫子看着没有道歉意思的小家伙，火气冲到后脑勺，气得用爪子拍地面。身边灵气快速流动，白夫子脖子上一圈绒毛竖起来。 谢景淮瞪白泽几眼，接过江统领的话题训斥白泽。为了让夫子消气，侯爷直接提起白泽打屁股，一边打一边凶巴巴地说道：“小幼崽真是不能惯，早该教导他什么是规矩。做错事不认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看他是欠收拾。” 看似发火的侯爷没有用劲，在心里给白泽传音，“白兄弟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能剪白夫子尾巴。剪几根毛意思一下就行，你不该下手那么狠，夫子长尾巴都秃了。若不是你如今身份是幼崽，夫子早对着你吐火球。” 白泽踢踢小短腿，回答侯爷疑问，“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剪他的尾巴做垫子。” 江沉绮看一眼装模作样的谢景淮，态度诚恳地道歉，祈求夫子原谅，“这个孩子跟我们来自一个地方，生活在偏远落后的地方，孩子小不懂规矩是什么。他没来森林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白泽后裔，为神兽后裔身份自豪。来到森林之后，才发现自己是犬族，见到夫子心里嫉妒又崇拜，一时糊涂做了傻事，夫子看在他年幼的份上原谅他吧。” 花小满看不下去，大大咧咧地说道：“神兽幼崽需要长辈毛发护身，白泽剪你的尾巴有意亲近，他的名字叫白泽多有缘分。” 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花小满期盼夫子懂他的意思，父子俩赶紧相认吧。 白泽不知为何跑到下界历练，比起其他神兽幼崽羸弱。跟夫子相认回到家族，才能获得更多优质资源。 江沉绮懂得花小满意思，笑着说道：“白泽是要面子的幼崽，心里想亲近夫子不好意思说出口。大概因为他一直把自己，当做白泽后裔的缘故，把夫子当作长辈看待。也怪我们没有厚厚的绒毛，没办法给他做垫子。” 蛇只有光滑的鳞片，阿风牛尾巴上有几根毛不够用。小菜芽身为山鼠倒是有鼠毛，山鼠毛哪里有夫子尾巴毛好呢。 接受江沉绮说法，白夫子火气消失，身边的灵气变得温顺，眼神慈祥地看着白泽，“真是可怜的小家伙，既然不是故意为之，我就大度原谅他。你们要好好管教他，教导他礼仪和规矩，不能随便招惹神兽生气。尾巴毛送给小家伙，我要去找我儿子，感谢诸位这一阵子的照顾，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江沉绮挥挥手目送夫子飞走，又听见熟悉的呼唤声，“希望夫子顺利找到儿子，夫子吼声响彻森林，但愿他的儿子听见跟父亲重逢。” 花小满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满天飞呼唤儿子的夫子，唯有无奈叹口气，“天意莫测啊，缘分到了父子俩自然相遇。” 推磨的阿风搓搓手，跑到谢景淮身边，对着白泽竖起大拇指，“白泽小兄弟真勇猛，下次万万不能调皮，神兽发火很可怕。夫子发飙毁掉房子怎么办，盖一栋大宅子不容易。” 白泽反思自己的错误，不知为什么见到夫子心情不好，这大概是八字不合。 看一出好戏的灵宝，站在大厅外乐得哈哈大笑。觉得天道跟他一样爱看戏，这对傻乎乎的神兽父子真有意思。 江沉绮看着乐开花的灵宝，认为灵宝这孩子需要学规矩。这孩子喜欢凑热闹看热闹，这不是一种好习惯。 江统领弯腰把夫子的尾巴毛捡起来，装入篮子里递给白泽，“你自己剪的毛，做垫子自己动手。夫子肚量大不跟你一般见识，换作我不会轻易饶了你。” 白泽和气地笑笑，只要白夫子不在身边，他不会失去理智成为幼稚鬼。 本以为夫子一走，再见面不知到猴年马月，没想到天黑以后，他们再次见到夫子。 小菜芽提着水壶路过走廊，发现趴在院中休息的夫子，惊讶地说道：“夫子来家里做客怎么不进屋，儿子找到了吗。” 白夫子不好意思笑笑，在森林上空飞半下午，儿子影子没有见到。回学堂休息发现房子被洪水冲走，没地方可去的夫子，索性飞到小菜芽家。 邀请夫子去大厅休息，小菜芽笑着说道：“我家幼崽多，夫子不嫌吵闹就行。” 靠近大厅能听见闹哄哄的声音，灵宝举着小木剑跟幼稚的花小满比武，谢景淮嫌烦在一旁让他们安静点。 江沉绮习惯闹哄哄的环境，看见白夫子有些惊讶，听小菜芽解释完，欢迎夫子暂住，“夫子你是神兽，待在你身边我们心情祥和。欢迎你来这里暂住，刚好有多余的房间。” 阿风看见夫子有些害怕，提着一篮子坚果溜走，回自己房间吃坚果才惬意。 白泽看见夫子有些不高兴，语气挑衅地说道：“雨季过去夫子早日修建学堂吧，别因为你的懒散和过错，耽误森林里幼崽的学习。” 江沉绮发现夫子身边灵气波动，无奈地抚额。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尝试 在北齐国的时候，江沉绮认为白泽是沉稳的翩翩公子，如今看来她太年轻了，白泽明明是幼稚鬼。对他们态度和气，面对白夫子的时候失去风度。 谢景淮拉着江沉绮坐下休息，递给江统领一杯茶说道：“白泽和夫子大概八字不合，咱俩不能一直当和事佬，白泽嘴欠让夫子狠狠教训他。真打白泽你我下不去手，让夫子来当恶人。” 小菜芽充当和事佬，板着脸训斥白泽没有礼貌，怎么能说风凉话刺激夫子。 不需要自己管教白泽，江沉绮乐得轻松，发现花小满和灵宝不打闹了。二人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夫子和白泽看。 指指一蛇一人参，江沉绮压低声音说道：“小花蛇变成人还是那么幼稚，难怪能和灵宝打打闹闹，这种活泼的性格竟然能占山为王。说明森林里的妖族没有野心，不介意山谷里多个蛇大王。” 谢景淮认同江统领观点，在他眼中花小满是幼稚的蛇妖。模样虽然是少年，心里实际年龄是孩子。 “小菜芽刚刚成年没多久，不如你我沉稳，咱俩好像照顾一群幼崽的大家长。还好你聪明想方设法挣灵石，光靠小菜芽种地种果树，全家得喝西北风。” 想到储物戒中日渐减少的灵石，江沉绮无奈叹口气，“得想办法挣钱，我昨天听小满说种灵植挣钱，打算跟灵宝学习种灵植。在附近开垦几亩地种灵植，有了灵植我再学习炼丹，丹药价钱比灵植高。” 种灵植炼丹谢景淮没有信心，相信江统领一定能做到，“想做什么大胆去做，我给你打下手。不知道熊大叔夫妻会不会炼丹，听说好丹药很值钱。炼丹之前得准备一间炼丹室，炼丹炉得准备好。” 为小家庭操劳的江沉绮和谢景淮，期望他们在大雪封山之前，挣到足够修炼的灵石，挣到足够用的灵币。 二人不愿把生活重担交给小菜芽，在他们心里小菜芽刚刚成年，是晚辈需要照顾。 只要他们开口，可以向灵宝讨要稀有药材，随便卖几株可以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二人没有占人参娃娃便宜，灵宝在他们心中是小娃娃需要照顾。 第二天清早，江沉绮做好早饭，提着一篮子野果去熊大叔家。 看着熟悉的木屋，江沉绮觉得熊大叔夫妻对住处没有讲究，这栋木屋跟雨季之前的木屋没太大区别。 熊大婶听说江沉绮打算种灵植，劝说她不要白费力气，“你刚踏入修行路没多久，对灵气运用有限，种一盆花没问题，种灵植有难度。” 熊大婶接触过大门派修士，大门派有专门种灵植的人，还有专门炼丹的修士。种灵植也好炼丹也罢讲究天赋，修士没有天赋一事无成。 江沉绮没有因为熊大婶的劝说轻易放弃，她愿意努力做尝试，失败后放弃才合理。她对灵气运用不足，可以少种灵植，只要掌握方法万事不难。 江统领把打算告诉家里人，其他人没有意见。 挥动锄头翻地，小菜芽为幼崽开垦荒地。准备拿出私房钱买种子，支持江沉绮接触新事物。 白泽挥动爪子捡草根，让江沉绮做好失败的准备，“传承知识告诉我，种植需要天赋，亲和力高的人才能种好灵植。灵植跟普通草木不一样，听说厉害的种植师，可以和灵植沟通。” 血脉高的灵植是天道宠儿，修炼年份长久自然化形，比如灵宝就是高级灵植。 种植人参江沉绮不敢想象，准备从简单灵植入手，试试看自己有没有天赋，没有天赋想其他挣钱办法。 得知江沉绮想法，花小满离开一趟，回到山谷处理琐事。他这个山大王有些势力，要时不时跟属下见面，让山谷里的小妖知道效忠的大王是谁。 这一去就是好几天，花小满笑容满面回来，递给江沉绮一袋灵石，“黑蛇护卫带走的留影石卖光了，他又做一批留影石才够用。喜欢小青蛇的妖族不少，你随便留影他们乐意购买，无需苦哈哈种灵植。” 受到陌生妖族喜欢，江沉绮心里高兴，没有因为一袋灵石改变主意。老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学会种灵植是一门实用的手艺。 黑蛇陪同大王一起来，劝说江沉绮时不时记录生活，“你的留影石卖得可好了，不少客人询问我，下次留影石什么时候卖。听大王说你缺钱，可以用留影石记录种植过程，客人肯定喜欢看小青蛇种地。” 黑蛇没想过江沉绮能成功，重在小青蛇愿意尝试，小蛇种灵植是个卖点。 会考虑用留影石记录生活，这笔灵石送来及时，缓解江沉绮的燃眉之急。短时间内不用发愁，修炼的灵石不够用。 送走黑蛇江沉绮回头一看，花小满变成小花蛇，躺在草窝里呼呼大睡。 坐在椅子上，打开种植大全认真看，学习新知识的江沉绮态度认真，对拍摄留影石反而兴致淡。若不是真的缺灵石，她不愿意记录生活。 谢景淮支持江统领一切想法，陪同小菜芽出门买种子，二人凑钱买下一袋种子。最常见的灵植种子不便宜，一袋种子让一人一妖钱袋空空。 收到种子的江沉绮感到惊喜，“多谢小菜叶和侯爷，等灵植种出来泡水喝。碧翠草可以当茶叶，听说多喝这种水对身体好。” 土地准备好种子也有了，江沉绮按照书上的步骤一步步来，努力调动周围灵气，尝试着把灵气困在阵法里。只要成功就能让种子发芽，发芽只是第一步。 白夫子不看好江沉绮举动，劝说她不要费力气，“种植没那么简单，注定失败的事情何必浪费力气。” 阵法成功江沉绮伸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露出轻松笑容，没把白夫子劝说的话放在心上。 “夫子你看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我会耐心等候，碧翠草种子发芽。这种灵植等级低好养活，种植成功给大家当茶叶泡水喝。” 没想到江沉绮第一次尝试能成功，白夫子感慨青蛇运道好，接下来碧翠草能不能顺利长大看天意。 第一百七十章 天赋 花小满跟白夫子一样，不看好江沉绮的尝试。告诉她拍留影石财源滚滚，种灵植很辛苦。 “我有一位加入大门派的亲戚，听他说宗门开设的种植课，书籍一大堆，熟记各种灵植脑子不够用。不同灵植需要的灵气和环境不同，照顾灵植比照顾孩子麻烦。等级越高的灵植越难伺候，他们长老培育的高级灵植，拥有智慧以后半夜偷偷逃跑，花出去的灵石赔了。” 坐在地头听花小满碎碎念，江沉绮不害怕失败，失败意味着有可能成功，“因为害怕失败不去尝试，跟懦夫有什么区别。现在灵石够用，并不想天天用留影石记录生活，不想做受人瞩目的小青蛇，我更喜欢靠自己双手挣钱。” 没有家族庇护后，江沉绮努力养活自己，并没有成为依靠沈衍的菟丝花。骨子里的要强，让她把自己当做这个小家庭的家长，愿意努力给身边人带来好生活。 “你和灵宝是客人，总不能让你们出钱养活我们。我和侯爷还有白泽，修炼需要灵石，也需要丹药滋补身体。我学会种植好处多多，学会炼丹节省日后买丹药的钱。” 从熊大婶那里得到的灵植大全已经看完，江沉绮记住上面内容，认为等级低的灵植不难种。掌握种灵植技能，等于抱着一棵摇钱树。 花小满无奈叹口气，认为江统领是固执的姑娘，明明有轻松挣钱的方式，偏要学习种灵植。灵植好种的话，大门派没必要单独开设课程。 谢景淮提着篮子走来，给江沉绮送凉茶，听见花小满的叹息声，让小花蛇别瞎操心，“江统领是有主见的人，喜欢种灵植就种呗，失败也就浪费一袋种子罢了。我和小菜芽买种子不心疼，你这个家伙心疼什么。不想让江统领那么辛苦，拿出堆成山的灵石来，叽叽歪歪不要打扰江统领。” 批评小花蛇唱衰曲，谢景淮把碍事的花小满赶走，看着光秃秃的土地，让江沉绮耐心等待，“早上播种这才半下午，种子不会那么快发芽，你已经把灵气聚集起来，种子会悄悄长大。不用待在地头盯着，不发芽继续尝试呗，不是还剩下一点种子吗。” 不成功大不了继续在森林里挖药材，他们还可以捕鱼，去镇上卖鱼干，大钱挣不了挣小钱。 拿起茶杯喝茶，江沉绮笑着说道：“我感觉种子今天会发芽，一会儿试试催生草木的法术，早点儿发芽我心里踏实。” 放下茶杯默念法术咒语，江沉绮被森林里的灵气包围，浑身散发看不见的点点光芒。 绿色的光芒落入阵法中，唤醒土壤下面一粒粒种子。 一阵清风吹过，拂过树梢让树叶摇晃，几只鸟雀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它们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江沉绮，再打量光秃秃的田地。 第一粒种子破土而出，胚芽上面的种子壳落下，展开两片嫩绿的叶子。 其他种子陆陆续续从土里冒出，碧翠草的幼苗，跟其他种子幼苗形状差别不大，碧绿如碧玉般的颜色是它们的特色。 谢景淮放慢呼吸见证幼苗出现，再看看闭上眼睛施法的江沉绮，心里没有喜悦感，震惊江沉绮的惊人天赋。 花小满和白夫子作为玄冥大陆本地妖族，个个都说种灵植很难需要天赋，他们没说天赋高有什么表现。 在后院劈柴的牛阿风，嗅到灵植诱人香味，恍惚间变成一头小牛，迈开蹄子跑到宅子附近的田地旁。 看着碧玉一般的幼苗，阿风惊呼出声，“天呢江沉绮你成功了，你第一次接触灵植竟然让它们发芽，我闻到碧翠草迷人的香气。” 从奇妙的状态中醒来，江沉绮睁开眼睛，看见流口水的阿风，“碧翠草没有长大，阿风你不能偷吃，碧翠草成熟后让你吃个够。” 小牛心情愉快极了，围着田地撒欢，无比庆幸自己跟随江沉绮和谢景淮离开。 江沉绮可以种植碧翠草，也能种植其他灵植。他表现勤快一点，到时候各种灵植吃不完。 被阿风欢乐的情绪感染，江沉绮心情不错，挥挥手召唤几朵乌云。 乌云开始下雨，细如牛毛的雨丝滋润田地。雨丝中夹杂着灵气，能让碧翠草成长良好。 阿风站在田边眼巴巴地看着江沉绮，再看看飘落的雨丝，目的不言而喻。 轻轻挥动衣袖，让一朵乌云飘到阿风头上。江沉绮心神微动雨丝变成豆大的雨点，给阿风洗个澡。 阿风哪里接触过灵雨，在雨点中欢快地蹦蹦跳跳，活泼的姿态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心情好。 谢景淮站在一旁面带笑意，知道江沉绮把阿风视为小牛。阿风没有表现出对江统领的仰慕，侯爷自然不会针对他。 碧翠草的气息被灵宝嗅到，拿着果子慢悠悠走到田边，“江沉绮你真厉害，是种植的好苗子。经过本人参指点，轻轻松松种植碧翠草。” 看不惯灵宝的瞎嘚瑟，谢景淮好笑地说道：“灵宝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没怎么指点江统领，就说了几句关于种植的话。碧翠草发芽是江统领有天赋，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不乐意的灵宝，小手叉腰跟侯爷理论，认为江沉绮接触自己才有好运气。人参娃娃是天材地宝，喜欢的人自然有福运。 懒得当和事佬劝架，江沉绮不理解谢景淮和花小满，为什么天天跟灵宝吵架。反正他们一天不吵架浑身难受，索性让他们吵个够。 阿风走到江沉绮身边，询问江统领下次种什么灵植，“我觉得味道甜甜的灵植不错，听说有几种低级灵植比蜜蜂甜，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伸手摸摸阿风的牛脑袋，江沉绮笑着说道：“等碧翠草收获后，我会考虑种植你说的灵植，甜甜的灵植可以泡水喝。” 阿风人形的时候长得五大三粗，变成小牛的时候小小一个，轻松博得江沉绮同情。她听熊大婶说过，幼崽没有长辈庇护，人形才会快速长大。熊小弟几只小熊无忧无虑，变成人是小孩模样。 家里其他人知道碧翠草发芽，个个感到惊喜。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眼熟 白夫子站在田地边，感叹年轻一代的青蛇了不得。难怪有传闻说青蛇是天道宠儿，是有可能蜕变成青龙的妖族。 花小满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江沉绮，遗憾不已地说道：“早知道碧翠草今天发芽，我说什么也会蹲在低头，用留影石记录你，成功种植碧翠草过程。放出消息说小青蛇有种植天赋，也许能吸引大门派的人。” 人怕出名猪怕壮，江沉绮没有扬名玄冥大陆的想法，愿意过安宁的小日子，婉拒花小满好心提议，“我拥有种植碧翠草心得，就算种不了其他灵植，一直种碧翠草也有不错的收入，不想被外人打扰平淡的生活。” 大家长小菜芽背着手在田边走来走去，看着地里的幼苗，扬起的嘴角没有放下。它决定更加努力挣钱，给江沉绮买各种各样的种子，孩子有天赋不能耽误。 悄悄离开的小菜芽，很快把邻居熊大叔夫妻带来，嘴里谦虚地说道：“这是碧翠草幼苗吗，我没有种过怕出错，让你们过来鉴别一下。” 熊大叔眼神复杂，年轻时候尝试过种植，赔了许多灵石一无所获，它们棕熊一族没有植物亲和力高的熊。为何当初偶遇江沉绮的妖不是它呢，收养一个优秀的幼崽，说出去脸上有光。 熊大婶弯腰蹲在地上，跟江沉绮说话，亲昵地摸摸江沉绮脑袋，“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第一次种植就成功，你的亲和力非常好。好好学习日后做种植大师，本事强大宗门亲自登门拜访，有本事的人不问出身。” 几只小熊盯着幼苗流口水，知道江沉绮是心软的青蛇，包围江沉绮抱着她的腿不撒手。 江沉绮挨个摸摸小熊脑袋，笑盈盈地说道：“等碧翠草成熟送给你们一篮子，碧翠草可以生吃，也可以当茶叶晒干泡水喝。现在它们还没有长大，不可以闯入阵法中偷吃知道吗。” 熊大婶送给江沉绮几袋灵植种子，庆祝她种出碧翠草，鼓励江沉绮好好加油。 熊大叔亲手做了一把躺椅，放在田边让江沉绮坐下休息。 几只小熊送上爱吃的野果讨好江沉绮，它们对碧翠草感兴趣，大口吃灵植的机会不多。 天空黑下来以后，江沉绮吃过晚饭，抱着被子来到田边，打算守着碧翠草过夜。 不在旁边盯着心里不踏实，被森林里的小动物偷吃怎么办。除去送人和自家吃得碧翠草，剩下的碧翠草可以卖几百灵石，是一笔小收入。 谢景淮抱着被子提着一张躺椅，把躺椅放在江沉绮边上，“我陪你一起守夜，遇到偷吃的动物我来赶。明明布置阵法省心省力，你呀心地太善良，不舍得伤害小动物。” 在田地边布置陷阱，用灵气布置的陷阱，小动物绝对跑不掉，第二天轻松获得猎物。侯爷知道江沉绮不是喜杀生的人，非必要不会打猎。 江沉绮感谢侯爷陪伴，坐在躺椅上笑容浅浅，“雨季之前晾晒的鱼干没有吃完，没必要捕猎伤害无辜。第一次种植灵植难免心情激动，在房间休息睡不着。” 灵宝扛着一个大草窝走来，放在江沉绮躺椅边上，“你们二人在田边休息，怎么不叫上我，我得盯着谢景淮，免得他做坏事。江沉绮是小蛇还不到成亲的时候，不能跟男子走得近，可以跟灵宝走得近。” 真是碍眼的人参娃娃，谢景淮再次痛恨自己修为低，修为高一巴掌拍飞灵宝。 阿风变成小牛叼着被子走来，直接卧在田边休息，信誓旦旦地说道：“晚上八成有野牛过来，野牛来了我把它们赶走，不让它们偷吃碧翠草。” 发现阿风嘴角的口水，谢景淮认为他们该防备的妖是阿风。他能嗅到碧翠草散发的草木清香，想必这种香味对牛妖来说十分诱人。 白泽也来凑热闹，把草窝放在灵宝旁边，躺在草窝里盖上被子呼呼大睡。 幼崽要在外面过夜，大家长小菜芽不放心，把木床扛到田边。原本打算照看幼崽和灵植，结果小菜叶躺在床上后立马入睡，不一会儿打起小咕噜。 熟悉的人和妖都在身边，江沉绮安心入睡，盖上薄被子不觉得晚风微凉。耳边传来小虫子窃窃私语声，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宛如催眠曲。 点点光芒笼罩江沉绮，田里的碧翠草缓缓长大，散发绿色的灵气滋养田地周围的人。 花小满夜里在房间休息，早起来到田边找大家。一夜成熟的碧翠草无法吸引他，高高兴兴叫醒江沉绮和侯爷。 “你们快看白泽变成人形，草窝不够用他还没睡醒，还是幼崽睡得香。” 谢景淮弯腰抱起熟睡的白泽，打量一下身高，“五六岁孩子的个头，特殊血脉真神奇，在下界白泽年纪比我们大，到了玄冥大陆成为小男孩。这张脸看起来有些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仔细打量白泽面孔，江沉绮认同侯爷的观点，“我也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面孔。应该是青年白泽吧，他现在的模样跟青年时候差不多。” 花小满着急的直跺脚，纳闷这二人怎么回事。他们明明见过白夫子人形呀，白泽的模样像极了父亲。 还是小菜芽记性好，从床上迷迷糊糊醒来，看见白泽变成小孩觉得惊喜，挠挠脑袋疑惑地说道：“白泽的面孔怎么跟白夫子类似啊，这双眉眼太像了，我这就去找白夫子。” 白夫子正在客房休息，被小菜芽吵醒后来到田边，见到白泽人形样子感到惊讶，产生一种亲近感，“莫非这孩子就是我儿子，他不是小白狗吗。” 看着人形白夫子再看看白泽，江沉绮认为二人之间有血缘关系，替白泽感到高兴，“夫子有办法确定血缘关系吗，也许白泽就是你苦苦寻找的儿子。我想起来你寻找儿子那天，碰巧是白泽来到森林的日子。他的传承是白泽的传承，为何变成小白狗我们不知道。” 白夫子寻求族中长老帮助，不一会儿几个白胡子老爷爷，用阵法来到森林。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效果好 白胡子老爷爷围着白泽转悠，细细打量白泽稚嫩的面孔，确实像极了白夫子。 大长老抚摸雪白的胡须，乐呵呵地说道：“不用检查血缘关系，五官酷似肯定是我们一族的幼崽。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不可能长得一样。” 江沉绮认同大长老的话，真心希望白夫子是白泽父亲。她知道白泽渴望与亲人相伴，在北齐国的时候，因为亲人陆续离世，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导致白泽产生厌世情绪。 没有打扰几位长老忙活，江沉绮拉着侯爷到一旁说话，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依我看呐白泽八成是夫子的孩子，既然他是神兽后裔，在下界为何有家人，经历亲人陆续离世如此凄惨的事。” 按理说不应该呀，白泽被送到下界磨炼，记忆中的亲人哪里来的，总不能是他的幻觉吧。 这个问题谢景淮没有想过，无奈地耸肩说道：“等他们父子相认以后，咱们私下问问白泽，让他忘记过去的不愉快。真没想到他是神兽后裔，神兽幼崽成长不容易，跑到下界磨炼是自讨苦吃。” 下界没有充裕的灵气，没有父母庇护的幼崽，怎么想都不如下界孩子生活愉快。谢景淮对白泽身份没有羡慕之情，做明英侯府的孩子挺好。 白泽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夫子的大脸盘子，伸手推来夫子郁闷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为何盯着我睡觉，想儿子想疯了吧。赶紧出门去找你儿子，别整天赖在这里。” 夫子对着白泽憨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做父亲的人认不出儿子，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看出夫子的为难，好心肠的江沉绮走过去，拍拍白泽肩膀说道：“没发现自己有不一样的地方吗，恭喜你成功化形，虽然是小孩子模样，总比小白狗行动方便。我让灵宝帮你号脉，他说你身体逐渐恢复健康，这具身体年纪小，你需要时间慢慢成长。” 神兽寿命长久成长期缓慢，江沉绮希望白泽不要着急变成大人，如今找到父亲可以悠哉渡过成长期。 阿风那种孤零零的小牛，没有亲人庇护，才长得人高马大养活自己。 看一眼神色写满期待的夫子，江沉绮微笑着说道：“我这里有一面镜子，你照照镜子看自己像谁。” 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面镜子，江沉绮把镜子递给白泽，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她知道白泽是聪明人，照过镜子再瞅瞅夫子模样，会猜到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 血缘关系非常神奇无法斩断，江沉绮希望白泽接纳这个事实。刚才几位长老忙活半天，认定白泽是他们族人，和白夫子是亲生父子。 放下镜子的白泽，没有多说什么，脸上没有遇到亲人的喜悦。背着手慢吞吞离开大厅，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个事实。 白夫子目送儿子离开的背影，顿时红了眼眶，语气哽咽地说道：“我不是合格的父亲，儿子在眼皮子底下发现不了。这些年不知道儿子在哪里，小小年纪如此早熟，我儿一定吃了不少苦。” 白泽确实吃了不少苦，江沉绮还记得第一次遇见白泽的场景，那时候他是落魄的乞丐。 白泽任务是为她启蒙，这个任务让江沉绮觉得奇怪。内心深处感谢白泽传授她和侯爷知识，为他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谢景淮无声叹口气，安慰失落的白夫子，“儿子找到是好事，夫子无需每天飞来飞去找人。我猜白泽一时间难以与你亲近，夫子不如在附近盖房子，找机会跟儿子慢慢熟悉，他感受到父爱自然会接纳你。” 接纳谢景淮的善意提议，白夫子把新家安放在小菜芽房子隔壁。挥动衣袖一座精美的宫殿落地，这是白夫子私人府衙。 江沉绮站在家门口，打量夫子新居，感慨万千地说道：“我以为夫子是穷人，住在青砖瓦房里，生活清贫与书籍做伴。是我想象力有限，没想到宫殿能装在储物戒中。” 灵宝站在江沉绮身边，笑眯眯地说道：“别看夫子模样斯文，神兽战斗力不弱，修为到达一定境界，可以开辟属于自己的空间。江沉绮你要认真修炼，强者的世界十分有趣。” 刻苦修炼赶不上这些得天独厚的神兽吧，江沉绮羡慕血脉高级的神兽，羡慕他们天分高修行路顺利。 阿风不在乎白夫子父子间的矛盾，兴冲冲地跑来找江沉绮。 狡猾的小牛发现，原型能得到大家关照，没有杂活做的时候，变成原型在家里活动。刚才几位长老在的时候，他躲在房间里不敢露面。 “碧翠草成熟了，味道发生变化，快把它们摘下来。灵植一旦开花，价钱低影响口感。” 没想到碧翠草两天时间能收获，江沉绮觉得用灵石布阵是个好办法，跟随阿风去田里采摘碧翠草。 答应请阿风吃灵植，江沉绮没有食言，单独分给阿风一篮子碧翠草，“想吃就吃吧，这次种植成功，下次多种一些，卖碧翠草的钱可以用来买种子。” 阿风一头扎进竹筐里，大口享用碧翠草。他不知道其他碧翠草什么味道，觉得面前的碧翠草，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食物，感恩上天让他遇到江沉绮。 见阿风吃得香，谢景淮随手拿起一根碧翠草放入嘴里，浓郁的草木香气充满口腔，“有股清淡的茶香味，隔壁几只小熊想吃灵植，别忘了给它们留点儿。 把一篮子碧翠草递给侯爷，江沉绮让谢景淮去熊大叔家走一趟。自己则清理碧翠草草根，顺便整理田地。 家里的妖喝上碧翠草泡得水，药性温和的碧翠草能滋补身体，小菜芽特别喜欢碧翠草的味道。 花小满举起小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张大嘴巴发现口腔的小包没了，“江沉绮你种的碧翠草效果蛮好的，我才喝几壶水，上火长出来的包消失。剩下的碧翠草我买了，送给爱上火的族人，我们一族喜欢吃辣味食物，隔三差五上火需要碧翠草。” 碧翠草卖给谁都一样，江沉绮给花小满一个优惠的价格。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虫子 种灵植第一桶金收到，江沉绮对种植兴趣更加浓烈，打算多种碧翠草增加收入。 碧翠草虽然是低级灵植，好歹跟灵植沾边，拿到小镇出售应该销量不错。 投入种植中的江沉绮，没发现白泽的复杂心情，谢景淮心细发现了。 招呼江沉绮坐下休息，谢景淮笑着说道：“不缺灵石你别那么卖力，慢慢来别累到。我发现白泽情绪不对劲，变成人形本该高兴，突然找到父亲他心情复杂。我昨天说了不少安慰的话，白泽根本听不进去。” 让江统领劝说白泽，谢景淮知道江沉绮敬重白泽，他们都不希望，白泽陷入矛盾思绪中。 在侯爷看来遇到父亲是好事，没必要纠结浪费时间。白夫子府衙多好看，白泽认祖归宗后，他们可以去府衙做客。 把田地交给侯爷照看，江沉绮在后院找到发呆的白泽，坐在他身边抬头看风景，“玄冥大陆跟北齐国处处不一样，天空格外的蓝，白云白得让人心旷神怡。带你来上界是我和侯爷的决定，我们希望你重获新生，而不是获得烦恼。” 白泽苦笑地说道：“我在认真回忆过去，在北齐国有亲人，还记得他们的音容笑貌，记得与亲人相处的点点滴滴。父亲是故乡附近有名的风水先生，他是人无法变成神兽，我无法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得知自己是夫子失散多年的儿子，白泽心情十分复杂，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 他有父母有温和的爷爷奶奶，他们陆续离开人世，留下他一人苟活。好不容易接受一个人生活的事实，竟然冒出来一个神兽父亲，白泽想不通的事情太多。 这一点江沉绮同样困惑，想了想说起她被赵家人算计的事，“在梦中回到记忆中最开心的那天，那天是我生日，父母千里迢迢赶回京城，整个将军府的人难得齐聚一堂。大姐说了一番令我震惊的话，我开始怀疑将军府的覆灭另有隐情。怀疑亲人没有死，在我暂时去不了的地方。” 还怀疑哥哥姐姐不是她的亲人，这个怀疑让江沉绮难以接受。不敢多想父母是什么身份，那些族人又是什么身份。 白泽被江统领的话吸引，认为江沉绮的问题比他严重，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梦里重现记忆中的场景，你的大姐应该说过某些话，时间过去太久你忘记。莫非江统领的亲人，是玄冥大陆妖族，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下界历练，下界天道不容他们只能想办法离开。” 事情真相如何谁知道呢，江沉绮无奈地耸肩，“我差点儿无心寻找敌人，有种预感我的亲人还活着，那些针对将军府的无耻小人，只是他们离开下界的垫脚石罢了。复仇支撑我走到现在，如今的情况让我困惑。你能掐会算帮我算算怎么回事，可以算出我父母所在的位置吗。” 父母不是下界的人，为何胡氏一族留在南疆生活。江沉绮想破脑袋，想不通问题的关键。 白泽掐指一算眼前一片黑暗，除了黑色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黑雾中有几道锐利的目光看过来，白泽心脏猛烈跳动，吓得赶紧抽离神识。 神色复杂地看着江沉绮，白泽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没有算出什么，只看见无边无际的黑雾，差点儿被几个强大的家伙盯上。听我一句劝，实力不够的时候，千万别贸然寻找亲人，我的直觉很准你别胡来。” 父母在玄冥大陆的话，不应该藏身一片黑雾中，难道躲在某地闭关修炼。江沉绮认真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胡来，她还想挣花不完的灵石呢，不愿以身犯险。 有了江统领的苦恼做对比，白泽觉得自己遇到的都是小问题，能找到亲生父亲挺好。白泽一族幼崽经历考核才能长大，去北齐国生活就是他的考核。 白泽愿意接触白夫子，可把夫子高兴坏了。得知是江沉绮和侯爷暗中使劲，送给二人不少好东西。 谢景淮抛起灵力球，乐呵呵地说道：“玄冥大陆的玩具真有趣，会飞的小球第一次见。” 江沉绮拿着一袋种子笑容不断，白夫子送给她不少种子，可以慢慢培育，不需要去镇上的藏宝阁购买。 可惜几位长老是大忙人来去匆匆，若不然江沉绮可以厚脸皮请教问题。 灵宝嫌弃谢景淮幼稚，递给江沉绮一把糖果，吃一粒甜滋滋的糖果说道：“清风告诉我，森林边缘有异常，来了一个行为古怪的大家伙。” 收起笑容打听外人者是谁，见灵宝一问三不知，江沉绮让灵宝最近不要一个人出门，“形形色色的妖和人性格各异，面对陌生人我们要有防备之心。” 白夫子的学堂没开课几天关门了，他让学生回家不要随意走动，警惕陌生面孔。 提着一篮子糕点来到小菜芽家，白夫子眉头紧皱地说道：“森林外的那个家伙很奇怪，看外形是一条大虫子，好像还能变换颜色。我过去巡逻好几趟，发现那条虫子十分贪吃，吃下好几颗参天大树。” 能吃下参天大树的虫子，江沉绮无法相信。博学多识的夫子，竟然不知道虫子的来历，希望虫子不是他们的敌人。 灵宝好奇心重，让夫子带他过去看虫子，“我不害怕虫子，也许见到它我认识呢，人参一族的传承比白泽一族悠久。” 不想让灵宝冒险，江沉绮劝说人参娃娃不要凑热闹，“参天大树哪里有人参娃娃贵重，大虫子见到你肯定乐开花，谁知道它是什么种族。你啊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得盯着你，不让你胡来。” 身份不明的大虫子，让江沉绮心里紧张起来。不让小菜芽一个妖出门，对家里人看得紧，生怕虫子跟魔界有关系。 听说在魔界生活的妖族，模样千奇百怪。万一大虫子是魔族，他们得赶紧搬家，江沉绮没有当救世主的想法。 森林之外的大虫子，吃饱后跑到小溪边喝水，想找个人打听情况，无奈没有遇到一个人。 大虫子不知道，暗中观察它的妖族不少，但凡它有异样举动会被妖修击杀。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迷茫 吃饱喝足该睡觉了，大虫子往草地上一躺，不一会儿草丛里响起呼噜声。大虫子蜷缩一团，身体颜色变成草丛特有的草绿色。 几个妖修警惕地从树后走出来，御剑飞在大虫子上空观察，打量陌生的外来者。 大胡子妖修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困惑地说道：“这是虫族妖修吗，这几天吃饱了就睡，睡醒继续吃跟傻子似的。没听它开口说话，不会化形的话，只是普通灵物。” 长发妖修发现大虫子怀里抱着什么，低头仔细看看不清。玄冥大陆灵气充足草木旺盛，茂盛的青草遮住大虫子半个身体，“你们看它怀里抱着东西，或许是它的幼崽，继续监视若有异常立刻除掉。” 几个妖修隐藏起来，盯着大虫子一举一动。 小麻雀蹲在树枝上，好奇地打量打呼的大虫子，跑到妖修身边打听情况。幼崽总能得到关照，小麻雀打听到不少信息。 颤动翅膀飞到小菜芽住处，小麻雀蹲在田边流口水，“好香的碧翠草，江沉绮你真是种田高手。可以尝试种植灵米，品质好的灵米香喷喷。” 江沉绮坐在板凳上休息，刚才用阵法为灵植下雨，感觉有些疲惫。 “你说得有道理，小菜芽买的普通灵米味道不错，我自己种植的话味道肯定更好。听说这几天森林外围不安宁，你不要飞过去凑热闹，当心遇到危险。” 连博学的白夫子，都不知道大虫子底细，江沉绮认为来历不明的外来者吓人，说不定是魔族派来的虫子呢。 小麻雀得意地笑起来，语气炫耀地说道：“江沉绮你不要害怕，大虫子只是一条傻乎乎的虫子。我刚从森林外围回来，监视它的妖修说，大虫子吃饱了就睡，除了吃草吃大树喝水，没有其他举动跟普通虫子没有区别。” 小麻雀胆子真大啊，敢跑到森林外围看热闹，江沉绮劝说它不要掉以轻心。魔界有多少种魔族外人不知，也许魔族有擅长演戏的高手，故意装疯卖傻让所有人安心。 砍柴归来的谢景淮，走到田边听见小麻雀吹嘘自己多么厉害，忍不住大笑出声，“谁家的牛在天上飞，小麻雀你别吹牛，大虫子一甩尾巴能把你扇飞。做妖不能瞎嘚瑟，今天吹牛明天被大虫子抓到，一张脸丢尽喽。” 小麻雀特别讨厌爱拆台的明英侯，竖起羽毛跟侯爷吵架，强调麻雀天生爱吃虫子。 谢景淮想起白夫子对大虫子体积的描述，觉得小麻雀吃下大虫子也不怕噎死。 习惯了侯爷跟妖吵架，一天不吵架侯爷大概浑身难受。江沉绮觉得让侯爷打击小麻雀一下也好，免得它不知天高地厚挑衅大虫子。 本以为不去森林外围就没事，江沉绮不知道待在家里认真种碧翠草，会有麻烦主动找上门。 半下午的时候，几位妖修包围小菜芽新家，叫出小菜芽打听情况。 花小满提起利剑维护小菜芽，不满地说道：“注意你们的语气，小菜芽是厚道老实的山鼠，又不是被定罪的犯人。没事儿找事想打架吗，让你们看看本大王的厉害。” 花蛇大王嗓门大，一嗓子吆喝出来，把屋里的人引出来。 江沉绮御剑飞到门口，眼神防备的打量几个陌生妖修，让花小满把小菜芽带进屋。 灵宝不紧不慢走出家门，看一眼互相防备的两伙人，摆摆手说道：“有什么事情说清楚，打打杀杀伤和气。你们几个是执法队的人吧，突然登门有何事，无事登门打扰休怪我们不客气。” 大胡子妖修察觉到灵宝深不可测的修为，收起宝剑落地，态度恭敬地说道：“前辈莫要生气，森林外围那条大虫子开口说话，向我们打听这边是哪里。听说是玄冥大陆的森林，询问我们认不认识江沉绮。前一阵子听说山鼠妖，收留两个幼崽有个叫江沉绮的，所以我们登门打听情况。” 当事人江沉绮一脸茫然，困惑地说道：“我不认识大虫子啊，我来森林一段时间，老家那边的朋友应该到不了这边。” 下界飞升通道关闭，不是谁都能轻易来玄冥大陆。江沉绮觉得事情太巧，来历不明的大虫子，为何指名道姓找她，是认识她还是故意泼脏水。 谢景淮飞到江沉绮身边，拍拍江统领肩膀安抚道：“别怕咱们没做贪赃枉法的事，不怕执法队调查。不如随他们去森林外围，见一见找你的大虫子，对方什么来历问清楚。” 江沉绮陪同执法队去见大虫子，灵宝和花小满跟上一行人脚步。留下修为不到家的小菜芽，在家里等候消息。 远远看见一条大虫子，趴在树干上啃木头，江沉绮努力回忆二十年的人生经历。想起以前在暗卫营，在深山训练的时候，肚子饿吃下不少虫子。 大山里生活的虫子各式各样，江沉绮不希望这条大虫子，是北齐国山里的虫子。不会因为她抓了很多虫子，特意跑到上界找麻烦吧。 大虫子扭头看向江沉绮，语气兴奋地说道：“江沉绮你终于来了，这里好可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脸上茫然的表情没有消失，江沉绮不敢靠近大虫子，保持安全的距离，“别套近乎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呀？找不到回家的路找我干什么，我跟你很熟吗。” 大虫子小嘴一撇，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不认识我，你应该认识我呀。我住在小笼子里，天天跟你见面。” 江沉绮更加迷糊了，努力回忆在北齐国的生活经历。难道是住在北衙禁军统领府的虫子，普通虫子怎么可能跑到上界，莫非这是一条修仙飞升的虫子。 谢景淮看着虫子委屈落泪，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搓搓胳膊说道：“住在小笼子里是什么意思，你叫什么名字，你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大虫子想起什么，把怀里的东西举起来，“这是我的主人，江沉绮你不认识我的主人了吗，我的主人是姜鱼游啊。” 姜鱼游三个字让江沉绮和侯爷愣住，花小满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第一百七十五章 维护 花小满肯定来玄冥大陆的时候，只带江沉绮和谢景淮，没有带其他人。前不久跟姜鱼游那个刁蛮丫头吵架，怎么可能让她来玄冥大陆。 江沉绮飞到大虫子身边，仔细打量它怀里的小虫子，看来看去没发现虫子，跟姜鱼游有相同的地方，“忽悠我能不能找个合适借口，鱼游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变成虫子，这是什么虫子我不认识。我劝你不要惹事，得罪我的人没有好下场。” 来到森林定居后，江沉绮自问接人待物和气，没有伤害任何妖族，对待镇上生活的人一视同仁，没有招惹人和妖。麻烦主动找上门，真让人头疼。 大虫子回忆主人之间的模样，无奈地说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觉醒来我们到这边，主人变成小虫昏迷不醒。” 想到什么江沉绮把大虫子叫到一旁，各种考察后得出结论，这只大虫子竟然是姜鱼游的蛊虫。 一人一蛊虫如何到达玄冥大陆，蛊虫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懂。恳求江沉绮救救它的主人，主人昏睡好几天蛊虫心里着急。 是自己人就好办，江沉绮面带微笑地回原地，跟执法队解释情况，“真抱歉我的朋友给你们添麻烦，我们生活在玄冥大陆偏僻的小地方，那里落后生活着各种妖族，有些妖族避世太久外人不了解。我一直以为朋友是普通人，没想到她是虫族，她的仆人是大虫子真是不可思议。” 执法队收下江沉绮交的保证金，御剑离开不敢提其他要求。 花小满他们认识，这是位脾气暴躁的大家族子弟。年画娃娃般的灵宝让他们忌惮，知道有些老妖喜欢以孩子模样示人，这种老妖不能得罪。 花小满用阵法把大虫子带回家，安放在院子里，用手指戳戳昏迷的姜鱼游，忍不住哈哈大笑，“堂堂蛊师到了这边，竟然变成丑八怪虫子。姜鱼游你赶紧醒来，让我好好笑话你。” 大虫子非常生气，张口吐出一阵青色烟雾，幸灾乐祸的花小满往后一扬倒在地上。 突发情况让江沉绮没有来得及阻止，蹲在地上摇晃花小满，“小满你怎么样，瞎得意什么，忘了蛊虫有毒吗，笑话鱼游被蛊虫放倒你不亏。” 心里觉得十分解气，谢景淮若不是打不过花小满，恨不得一天揍小花蛇几回。偶尔他跟江统领距离拉近的时候，花小满跳出来破坏温馨气氛，嘴碎的花小满晕倒正好。 假惺惺地询问花小满有没有事，得知青烟能让花小满沉睡一天，侯爷心里非常满意，拍拍大虫子背说道：“小满跟鱼游有矛盾，你应该知道他们吵过架，小满没有坏心思就是嘴欠。你下毒的时候注意毒性，万万不能把他毒死，小满在这边是山大王，家族势力强大。” 把小花蛇毒死，他和江统领如何回北齐国，给个教训就行。谢景淮低头看看胖乎乎的虫子，忍住想笑的冲动，实在想象不到姜鱼游会变成虫子，这么一对比，他变成丑蛇似乎不错。 小菜芽把花小满抱回客房，听说大虫子是江沉绮和谢景淮的朋友，热情地端来野果招待客人。 江沉绮抱起小虫子，感觉手感不错，笑盈盈地说道：“鱼游醒来大概不会高兴，她想来森林这边长见识，变成虫子并非本意。灵宝你懂医术，能帮我的朋友看病吗。” 第一次帮虫子看病，灵宝捣鼓半天有了感悟，“你的朋友住的地方不行呀，突然到灵气充裕的地方，身体承受不住。她需要慢慢适应这边的灵气和气候，这种症状是水土不服。” 不是什么大病就好，江沉绮费心思布置聚灵阵，特意把阵法安置在自己房间。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姜鱼游情况。 大虫子比姜鱼游身体素质好，到了玄冥大陆没有出现水土不服。它跟阿风一样能吃能喝能睡，两个吃货凑到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 江沉绮种植的灵米收获以后，沉睡多日的姜鱼游迷迷糊糊醒来，她被灵米诱人的香气唤醒。 尖叫声响起让人头疼，江沉绮放下筷子快步回屋，打开门看见躺在阵法里哭唧唧的小虫子。 姜鱼游看见江沉绮哭得更厉害，恐慌地说道：“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变成胖虫子，好可怕的一个梦。” 弯腰抱起姜鱼游，江沉绮帮小姑娘擦干眼泪，“这里就是你向往的玄冥大陆，欢迎鱼游来到上界，至于你为什么变成虫子，我和侯爷猜测你也是血脉特殊的人。好了别哭鼻子，下界多少人做梦都想来上界，灵气充裕的上界，跟北齐国真的不一样。” 在这边可以修行，学习阵法和功法，可以去外面拜入大宗门。也可以游山玩水享受人生，抛开北齐国一切烦恼，拥有截然不同的生活。 姜鱼游不哭了心里有些郁闷，她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变成狐狸精兔子精多好，怎么变成虫子了。 躺在江沉绮怀中去饭厅，姜鱼游看见大口吃米饭的虫子，莫名感到一阵亲切。 指指大虫子跟姜鱼游说话，江沉绮笑盈盈地说道：“你的蛊虫会说话，有没有感到惊喜，是它保护你不受伤害。打听这边是哪里，知道寻找我，真是聪明的好虫子。” 大虫子抬起头咧嘴笑，虫脸上沾着几粒米饭，“主人你醒了，快过来吃饭，小菜芽煮的米饭可好吃，这些米是江沉绮亲自种植的灵米。” 没有感到惊喜，姜鱼游露出震惊的表情，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养的蛊虫能说话。为何蛊虫变成大虫子，而她变成小虫子。 花小满放下筷子捂嘴笑，低下头不敢看姜鱼游，担心自己再次笑出声被大虫子毒倒。 回到座位上坐好，江沉绮帮姜鱼游盛一碗米饭，贴心地把姜鱼游放在凳子上，“尝尝美味灵米，灵米中有淡淡的灵气。我帮你夹菜，等你化形后再跟我们同桌吃饭。” 谢景淮抿住嘴角努力克制笑意，知道大虫子实在极力维护主人，不允许其他人笑话姜鱼游。可是胖乎乎的虫子，实在很好笑哎。 第一百七十六章 好学生 听见花小满压制不住的笑声，谢景淮聪明地用衣袖遮挡笑意，坚持不去看姜鱼游吃饭。 花小满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嘴里虚伪地说抱歉，“姜鱼游我不是故意笑话你，第一次见小虫吃饭，你小心点儿别掉进汤碗里。” 姜鱼游变成小虫体型不大，跟小冬瓜差不多，没有江沉绮准备的饭碗大。胖乎乎的小虫认真吃饭喝汤，戳中花小满的笑点，根本忍不住不笑。 江沉绮无奈地摇摇头，果然下一秒恼羞成怒的姜鱼游，破口大骂花小满，认出他是气人的小花蛇。 拿起筷子为小菜芽和灵宝夹菜，江沉绮面带微笑地说道：“他们俩大概八字不合，不吵架心里不舒坦，别管他们如何吵咱们吃咱们的。有了灵米我可以多吃一碗饭，我打算再种几次灵米，天天吃灵米没问题。” 小菜芽看着有活力的小虫子，露出慈祥笑容。来了一位小姑娘挺好，刚好跟江沉绮做伴，幼崽活泼是好事。 灵宝拿起鸡腿大口啃起来，眼睛瞄瞄气势足的姜鱼游，第一次见这种虫子。 灵宝发现姜鱼游跟大虫子气息接近，他们之间有一种奇妙的联系。看花小满的态度，明显认识初次来森林的姜鱼游。姜鱼游从江沉绮老家过来，这个老家在哪里呢。 江沉绮夹一筷子青菜给灵宝，让灵宝多吃蔬菜，“不能光吃肉，也得吃青菜知道吗，乖乖吃青菜才是好孩子。 江统领怎么总是忘记灵宝年纪呢，人参娃娃做他们老祖宗都可以。谢景淮把碗递过去，表示他想吃鱼，“你没有给我夹菜，我想吃鱼尾巴。” 无奈地夹起鱼尾巴，放入谢景淮碗中，江沉绮把鱼头夹给闷头吃饭的阿风，“阿风怎么不吃菜，今天小菜芽做的菜不少，这些菜味道不错你尝尝。” 阿风捧着饭碗傻笑，小菜芽做的菜天天吃，如此可口的灵米第一次吃，光吃灵米没问题。 家里多了一个活泼的姜鱼游，江沉绮感觉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要养活的人多两位。姜鱼游和大虫子饭量不小，她俩身无分文只能依靠江沉绮。 抱着姜鱼游听熊大叔讲课，江沉绮听课专心致志，怀中的胖虫子呼呼大睡。 熊大叔表扬好学生江沉绮，笑呵呵地说道：“沉绮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蛇妖，生在小地方真可惜，若是生在大家族，一定是重点培养对象。你送来的灵米我们一家非常喜欢，几个小熊喜欢喝粥，天天让它们娘煮粥喝。” 给熊大叔家送去不少灵米，江沉绮不忘送灵米跟小麻雀和关照过她的人，感谢这些热心肠帮助她的妖族。 “灵米我种了很多，粮仓里面堆满灵米，家里灵米吃完尽管去拿。你一直用心教导我和侯爷，该说感谢的人是我们，没有你带领我们如何踏上修行路。” 熊大叔是合格老师，江沉绮非常感谢它们夫妻的关照，平时家里有好吃的就往熊家送。 夸奖完好学生江沉绮，低头瞄一眼上课打瞌睡的姜鱼游，熊大叔无奈地摇头叹气，“你这个朋友脑子聪明就是不肯认真学习，让她有不懂的问题请教你。修行不能偷懒，努力学习才有收获。” 真替姜鱼游觉得害臊，江沉绮拿贪睡爱玩的姜鱼游没有办法。 姜鱼游仗着自己变成小虫子，有一肚子偷懒的理由，对修行根本不上心。还是那副游戏四方的态度，这不是修士该有的态度。 谢景淮没有得到熊大叔表扬，心里没有失落感。如今有姜鱼游这个差生垫底，心里高兴来不及，怎么会失落呢。 收拾东西起身离开，谢景淮跟江统领说话，“我记得百味前辈说过，姜鱼游聪明好学悟性高，她的师父没有其他本领传授，索性把人赶出山寨。我怎么感觉这种说法不对劲，好学生不应该在上课的时候打瞌睡，鱼游说听见熊大叔讲课就想睡，睡着后学习什么，不如我认真。” 这个疑惑江沉绮同样有，怀疑师父说了大话，过度吹捧姜鱼游。 姜鱼游是聪明的小姑娘不假，感兴趣事物学得飞快，面对不感兴趣的事物态度敷衍。 待在窗外等候的大虫子跑过来，让江沉绮把主人放在它背上，“我背主人回去，熊大叔说的话不必告诉主人。我已经记住熊大叔的话，等主人睡醒我教她。” 真是勤快好学的蛊虫，江沉绮突然羡慕南疆蛊师，姜鱼游的蛊虫比丫鬟还贴心。 姜鱼游在山寨学习的时候，不会也在睡大觉，事后遇到不懂的问题，询问记性好的蛊虫。 目送蛊虫背着姜鱼游离开，谢景淮缓缓开口说道：“不是南疆山寨人，可以培养蛊虫吗？我想养一条忠心耿耿的蛊虫，感觉蛊虫比护卫靠谱。姜鱼游这家伙运气真好，稀里糊涂到达玄冥大陆，衣食住行有蛊虫操劳，蛊虫变成她的贴身丫鬟。” 劝说侯爷打消不切实际的想法，江沉绮笑着说道：“蛊虫通人性这回见识到，外人应该无法培育蛊虫，我猜每条蛊虫性格不一样，鱼游的蛊虫好是她运气不错。不知道鱼游来上界的契机是什么，希望天道不要让恶人来玄冥大陆，我喜欢安宁不喜欢战争。” 最怕魔族暗地里谋划攻打上界，江沉绮可以理解魔族对上界物资的渴望，不希望魔族入侵美丽的玄冥大陆。 谢景淮跟江统领想法一样，不希望安宁的生活被下界人破坏，“希望来上界的人都是熟人，不是野心勃勃的人，也不是黑心肠魔族。你我好不容易找到净土过安宁生活，这份平静不该被打破。” 有说有笑回家，在家门口江沉绮收起笑容，看见执法队的人心里一咯噔。不会又有妖寻找她吧，应该不会再有那么巧的事。 大胡子跟江沉绮打招呼，笑呵呵地说道：“江沉绮你准备什么时候拍留影石，喜欢你的妖族给各地执法队送礼物。点名礼物送给你，期待你的留影石。” 原来是喜欢她的妖族送礼物呀，江沉绮在心里偷偷松口气。不是惊吓就好，她本人喜欢各种惊喜。 第一百七十七章 礼物 认真道谢感谢执法队帮忙送礼物，江沉绮送上她种植的灵米当谢礼，双手郑重地接过储物戒。 喜欢她的某个妖族，豪气地送一个空间大的储物戒，这让江沉绮心情复杂，被人喜欢是这种感受呀。 在北齐国的时候，京城百姓没几个喜欢江统领，暗地里偷偷骂她的人数不清。 到了玄冥大陆变成小青蛇，江沉绮反而得到许多妖族和人族喜爱，江沉绮暗想也许大家喜欢她的外形。 谢景淮和和气气送走执法队的人，发现跑神的江沉绮，猜到她心里想法，“江统领别胡思乱想，你值得他人喜爱。在京城名声差不是你的错，以女子身份做官很难，你想做好官根本不可能。皇上任命你做北衙禁军统领，目的让你替他背黑锅。” 鄙视沈衍的卑鄙无耻，谢景淮觉得阴险的沈衍，登上皇位不奇怪，表里不一的皇子最擅长演戏。演戏欺骗皇室欺骗天下人，沈衍欺骗江沉绮非常可恶。 “我有时候会想，皇上私自救下你，是不是有预谋的行动。将军府覆灭的时候，里里外外不少人，按理说救你堂哥或哥哥好处更多，为什么救下一个小姑娘呢，你之前又不认识他。” 非亲非故沈衍冒着危险，在江沉绮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戏。谢景淮怎么想都觉得里面有猫腻，认为沈衍救人目的不纯。 江沉绮努力回想过去，对七八年以前的记忆略微有些印象。她和沈衍同在京城生活没有接触过，沈衍唯独救下她，确实有些奇怪。 “仔细想想皇上对我态度微妙，为了报恩我全力帮助他登基，承诺的山盟海誓一个没有实现。鱼游她们说得对，皇上心里若是有我，根本舍不得让我去暗卫营吃苦。金屋藏娇也行，我有利用价值才救人吧。” 曾经的救命恩人利用自己，这一点江沉绮心里有过猜测，所以对沈衍的命令阳奉阴违，找回自己不愿继续做帝王走狗。 回想醒悟过程，江沉绮真心实意地说道：“感谢百味师父及时出现，他出现之前我对皇上忠心耿耿，傻乎乎相信皇上的甜言蜜语，期盼日后做后宫妃嫔和皇上白首到老。现在嘛懒得见皇上，倘若他跟将军府覆灭有关系，我不会轻易绕过他。” 谢景淮心里满意极了，江统领提起沈衍的时候，情绪不会有波动，能放下过去很好。 走进大厅查看礼物，江沉绮挥挥手一堆礼物出现，各种各样的物品让她眼花缭乱。 谢景淮弯腰抱起一盆花，眉头皱起回想这盆花代表的含义，想起红月花的含义黑了脸，“是谁送的红月花，真是不要脸。江统领在留影石中模样是小蛇，怎么能送红月花表达爱意。” 江沉绮没有跟妖族谈恋爱的想法，让侯爷把花种在森林里自生自灭，“下次见到执法队的人，我跟他们说一声，让喜欢我的妖族不必送礼物。衣食住行我都有，生活不需要他们关心。” 姜鱼游运用灵气比侯爷熟练，可以操控灵气飞起来，飞到江沉绮身边看热闹，“怎么有人送摇篮，真把**姐当作小蛇了。我看过**姐的留影石，在里面表现很成熟。” 谁知道送礼物的人怎么想的，江沉绮决定把摇篮给姜鱼游用，刚好姜鱼游体型小没有单独的小床。 小姑娘衣服江沉绮穿不上，没有丢细心收起来，打算送给镇上的小姑娘。 花费几个时辰把礼物收拾好，江沉绮不想再收礼物。没有拍留影石的计划，出名不是一件好事。 白泽背着手走进大厅，伸出手露出一枚储物戒，哭笑不得地说道：“执法队送来的礼物，说是喜欢我的人送的。里面有很多大骨头，他们真把我当作小狗。” 谢景淮发现只有江沉绮和白泽收到礼物，其他人变成绿叶陪衬二人，“我和小花蛇还有小菜芽表现一般，不受欢迎也就算了，灵宝怎么没有收到礼物。灵宝的模样多可爱啊，跟年画娃娃一模一样。” 白泽大概知道为什么，告诉侯爷灵宝一看不是普通孩子，看气势是高手。 有些大妖返老还童，用孩子模样生活，妖族不敢轻易得罪气势强大的孩子。 灵宝气势强大吗，江沉绮面对灵宝没有感觉到任何压力，猜想妖修感受跟她和侯爷的不同。 用收到的食材做菜，晚饭大家吃撑了，玄冥大陆食材口感不错。 来到后院坐下休息，江沉绮欣赏天上明月，觉得上界的月亮格外明亮。不知道这次回去，能不能再次遇到仇人，送走李念慈和赵家人，心中仇恨依然难以消磨。 谢景淮走到江沉绮身边坐下，笑着说道：“路过你房间的时候，听见大虫子教导姜鱼游，白天咱们学过的知识。大虫子真聪明，我不懂的深奥知识它懂，来到玄冥大陆真是打击我的自信，如今比不过一条虫子。” 谁能想到蛊虫那么聪明，谢景淮理解北齐国某些人，对于蛊师的忌惮，也许他们该忌惮蛊师培养的蛊虫。 江沉绮勾起嘴角笑起来，乐呵呵地说道：“我说鱼游为什么进步飞快，有蛊虫给她补课，白天不学习没关系。侯爷不必妄自菲薄，你在北齐国是人人赞赏的常胜将军，重新开始学习新知识不难，遇到不懂的问题尽管问我。” 很乐意帮助谢景淮，见侯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江沉绮转移话题说道：“咱们回去的时候，鱼游和蛊虫怎么办，还是不清楚一人一虫如何到达上界。找不到回去的路，灵魂总不能一直留在这边。” 灵魂回不去身体留在北齐国，就是老人们说得丢了魂，江沉绮不希望这种事出现。时间长久肉体如何撑得住，失去灵魂等于丢掉半条命。 谢景淮为这个问题发愁，想不通姜鱼游为何能来，“血脉特殊的人不少，小姑姑就是血脉特殊的人，不见她来玄冥大陆。算了她这种胆大包天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留在下界吧，别跑到上界祸害妖族。” 二人想不通问题的关键，替姜鱼游发愁。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相遇 姜鱼游本人是乐天派，稀里糊涂到了玄冥大陆是天意，凡人还能挡住天意不成，不如顺其自然生活。 吃下一篮子野果，姜鱼游开心地打饱嗝，询问江沉绮什么时候去镇上，“我听阿风说，小镇生活着形形色色的妖族，还有普通人族，普通人生活在妖精堆里胆子真大。” 细细讲述玄冥大陆，本地人类和妖族对下界修士的厌恶，江沉绮心里非常无奈，“玄冥大陆安分的人族，打小生活在这边，习惯过安宁生活。下界飞升上来的修士有心魔，魔族趁虚而入潜伏在玄冥大陆，掀起腥风血雨破坏安定。” 听熊大叔说，那场大战死了很多妖修，波及无辜人族。最后是四大神兽一起出手，才结束这场动乱。 下界修士真无辜，莫名其妙做了替罪羊，姜鱼游无奈叹口气，“我会隐瞒来历，对外说自己来自偏僻的小地方。跟森林这边比起来，京城没有灵气人心复杂，跟小地方没有区别。” 知道姜鱼游是机灵的姑娘，江沉绮决定带她去小镇转转，买些小姑娘感兴趣的东西。小镇商家售卖各种各样的物品，有些商品非常有趣。 听说江沉绮要出门，谢景淮二话不说放下手里活跟上，“喜欢小青蛇的人不少，你和鱼游单独出门，我如何能放心。” 阿风想去镇上买卤鹅吃，厚脸皮跟在江沉绮身后。 灵宝挺着小肚子走来，拉拉江沉绮衣袖让她出发，“镇上的驴肉火烧味道不错，我可以吃三个驴肉火烧。” 小菜芽在果园除草，花小满回山谷处理琐事，若是他们在家可以一起去镇上。 沈卿秋弯腰抱起灵宝，让大虫子抱着姜鱼游上飞剑。 阿风被谢景淮带着，站在飞剑上眼睛看向小镇方向，心里回忆卤鹅的香气。 前一阵子在小镇卖艺，养活自己的小牛，如今有主人性格活泼许多，不需要为一日三餐发愁。 谢景淮感觉到御剑飞行的吃力，建议阿风学习飞行，“你块头大分量重，最好学习飞行，鱼游轻轻松松学会可见飞行不难。你想学御剑术也行，给你买一把飞剑。” 之前带阿风回来没有感觉到沉，如今清晰感觉到分量重。侯爷认为阿牛可以自力更生，跟随熊大叔学习不吃亏，学会御剑术想去哪里去哪里。 阿牛没有拒绝笑呵呵地点头，心情对御剑术很期待，对谢景淮多了几分亲近。 江沉绮到达小镇外围，收起飞剑落地，挥挥手把大虫子变小，把大虫子和姜鱼游装进篮子里。提着篮子拉着灵宝等候谢景淮，发现谢景淮脸色有些凝重。 “侯爷怎么了，遇到什么问题，你的表情不对劲。” 谢景淮看一眼阿风，笑着说道：“阿风吃吃喝喝体重肯定增加了，载着他有些吃力，给阿风买一把飞剑吧。多余的储物戒有吗，阿风整天嘴巴不停，让他用储物戒装吃食。” 农耕文明熏陶下的谢景淮和江沉绮，对牛这种生物格外偏爱。阿风符合他们印象中牛的形象，低调做事任劳任怨。 拿出一枚新的储物戒递给阿风，江沉绮笑着说道：“收到的礼物中，有好几枚储物戒，侯爷不提醒我都忘了。咱们先去武器铺，为阿风挑选一柄飞剑，得选宽一点的飞剑。” 阿风把储物戒戴在手上，怎么看都喜欢，忍不住露出开心笑容。 走进武器铺挑选一柄合心意的飞剑后，阿风心情更加愉快，步伐比往日轻盈。衣食住行被江沉绮和谢景淮包了，阿风丝毫不觉得丢牛妖一族的脸，小牛养活自己很难，不如找个主人养活自己。 谢景淮买一篮子火烧分给大家，让大家吃点儿东西垫垫，“这家火烧味道不错，驴肉里面带着淡淡灵气，听说是森林里放养的驴。卤鹅店在不远处，吃完火烧过去买卤鹅。” 吃着美味的火烧，江沉绮认为小镇吃食味道不错。带有灵气的各种食物让人百吃不厌，来到玄冥大陆她胃口增加不少。 听说修士到了一定修为不需要吃饭，江沉绮替辟谷的修士感到惋惜，怎么能拒绝美味食物。 一篮子火烧吃完，江沉绮用手绢擦擦手，不忘帮灵宝擦小手，“卤鹅店还卖卤猪肉和卤鸡，想吃什么你们直接说。我钱袋里有钱，咱们不差钱。” 到了卤鹅店，香气让人流口水，江沉绮看向咽口水的阿风，猜测阿风之前没有吃过卤鹅。大概每次路过卤鹅店，阿风都会默默咽口水，这般想着心生怜悯。 买几只卤鹅留着当午饭，另外买两只卤鹅让阿风解馋。阿风没有高级储物戒，江沉绮让他把卤鹅吃完。 卤鹅店的伙计跟江沉绮说话，夸奖地说道：“阿风是脾气倔强的小牛，我们杨掌柜愿意收养他，阿风不乐意甘愿找活做养活自己。阿风跟随你们是他的福气，有人关照小牛不用那么累。” 江沉绮夸奖阿牛是做活好帮手，“阿风会做不少事，翻地推磨这些活样样精通，愿意做脏活累活，帮了我们很多忙。阿风靠劳动养活自己，现在也是如此，牛妖的勤劳让人钦佩。” 阿风露出憨厚笑容，撕下卤鹅腿分给灵宝，知道灵宝是家里修为最高的人。 另一只卤鹅腿给姜鱼游，胖乎乎会说话的小虫讨喜，阿风第一次见会说话的虫子。 另外两只卤鹅腿阿风没有吃，分给谢景淮和江沉绮。 江沉绮和侯爷婉拒阿风好意，让阿风自己吃，小牛正在长身体需要多吃东西。 见阿风如此懂事，伙计暗中点头，感慨地说道：“如今的幼崽个个懂事，前几天镇上来了只陌生的小狐狸。小狐狸非常乖巧，给店铺帮忙换取食物，听说她在找人。” 听说小狐狸叫六娘，江沉绮赶紧打听小狐狸住处。 一行人脚步匆匆前往客栈，见到在客房休息的胡六娘。 小狐狸见到江沉绮眼泪汪汪，抱住江沉绮的大腿哭起来，“小姐我总算见到你，我好想小姐呀。” 谢景淮抱起灵宝叫上阿风出门，准备去大厅喝茶，把空间留给江沉绮等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担心 伸手把篮子放在桌上，江沉绮抱起小狐狸打量，露出和善笑容。 “六娘这副模样真可爱，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狐狸毛很顺滑。” 姜鱼游飞到小狐狸身边，忍不住靠在小狐狸身上，嫉妒地说道：“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六娘来到这边变成可爱的小狐狸，我变成肥嘟嘟的虫子。” 难道因为胡六娘姓胡，可是她不姓虫呀，没听说有人用虫做姓氏。 听出姜鱼游声音，胡六娘不敢相信地看着小虫子，回过神捂住嘴巴笑起来。 大虫子从篮子里跳出来，笑嘻嘻地跟胡六娘打招呼，“六娘你好呀，我是主人养的蛊虫，你现在的模样很可爱。” 毛茸茸的小狐狸，一举一动吸引人眼球。蛊虫跟随主人，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 没想到姜鱼游的蛊虫能说话，胡六娘觉得玄冥大陆是神奇的地方。 询问胡六娘有没有受委屈，江沉绮询问她去不去森林居住，“我们帮小菜芽盖新房，之前的木屋住着不舒坦，盖了一栋宽敞的砖瓦房。家里还有单独房间，你想跟鱼游住一起也行。” 跟姜鱼游住一起没关系，胡六娘认为自己可以照顾好友。没有手的小虫子，平日里定有许多不方便。 左手抱起胡六娘，右手提着篮子离开客房，江沉绮脸上的微笑没有下去过。高兴胡六娘来到玄冥大陆，凭借六娘的认真和努力，可以踏上修行路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退房以后一行人离开客栈，胡六娘指指布料店想买布料，“小姐的衣服有些旧，六娘给你做新衣服。” 送给胡六娘一枚储物戒，江沉绮买下不少布料放进储物戒，让六娘有空慢慢做衣服。她不是看重穿戴的人，衣服能穿就行不在乎是否美观。 买了糕点和食材，一行人离开小镇返回大宅子。 白泽蹲在大门口等候，瞧见江沉绮怀中的小狐狸有些惊讶，“谁家的孩子真是可爱，浑身雪白的狐狸不多见，你别顺手把别人家的幼崽带回来。” 胡六娘笑着跟变小的白泽打招呼，见白泽重生替他感到高兴。 原来是六娘呀，白泽抬脚走进院子，想问些什么没有说出口。阿风和灵宝是玄冥大陆本地妖，有些事要瞒着他们。 买来的糕点放在桌子上，沈卿秋装一盘子递给阿风，带着白泽去后院说话。 “我悄悄问过六娘，她跟鱼游一样，稀里糊涂来到玄冥大陆，睁开眼睛换了地方，刚开始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知道她们过来的契机是什么，小满想不通为什么，我和侯爷想不通。” 胡六娘和姜鱼游在下界是普通姑娘，没有高深莫测的修为支撑她们飞升，再说下界到上界的通道早已关闭。 自认为博学多识的白泽同样想不通，揉揉太阳穴说道：“天意莫测只能顺其自然，她们二人能过来证明运气好，踏上修行路好处多。等你们修为提升的时候，恐怕不能留在北齐国，北齐国没有灵气而修士需要灵气。” 暗示江沉绮有个心理准备，时机到了像他一样整个人过来，斩断跟北齐国联系。京城很多人眼瞎耳聋相信谣言，江沉绮替皇上背黑锅，没必要留在那边。 江沉绮幽幽叹口气，对北齐国难以割舍，京城再不好也是她的故乡，“我的牵挂少，倒是侯爷他们不好说。鱼游应该没问题，她呀对很多事物看得淡，没有提起家人。六娘舍不得亲人，侯爷舍不得亲人，放不下如何斩断亲缘关系。” 现在江沉绮知道，下界的修士为何找个安静地方修行，与亲朋好友关系慢慢疏远。 踏上修行路必须要斩断七情六欲，无牵无挂才能专注修行。到了上界重新结交朋友，还能寻找伴侣组建小家庭。 白泽无奈地耸肩，这一点他帮不上忙，“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你们做主，既然你们能来玄冥大陆，证明这里才是适合生活的地方。” 从储物戒中取出糕点请白泽吃，江沉绮询问他跟夫子相处怎么样，“学堂开课了，夫子不在家的时候，你尽管过来，你的房间还留着。” 简单布置的房间，跟他如今的房间没法比，白泽炫耀白夫子亲自布置的房间，“别看夫子穿戴简朴，手里好东西不少，我的床是一种天然宝石冬暖夏凉。晚上不用点蜡烛，用海里一种独有的珍珠照明，还有其他神奇物品。” 白泽这家伙运气真好，在北齐国命运坎坷孤零零生活，到了玄冥大陆找到父亲，成为家族中最小的孩子。 “你不是小孩不能给夫子添麻烦，见到族人礼貌一些，长辈都喜欢懂事的晚辈。你有如今的生活，也算苦尽甘来，别忘记修炼不能什么都不学。” 白泽微笑着点头，吃着可口糕点心情不错。前半生吃的苦都过去了，他很喜欢如今的安宁生活，苦尽甘来说的一点没错。 谢景淮大步走到后院，递给江沉绮一串浆果，为自己来后院找借口，“我在附近找到一种美味浆果，这种浆果有梨子的味道，你快尝尝看。” 忽略站在一旁的白泽，谢景淮故意来后院找江统领，不想让白泽和江沉绮单独相处，喜欢一个人有占有欲。 白泽暗中偷偷翻白眼，觉得侯爷是一个醋坛子，他和江沉绮之间只有友谊。他如今变成小孩子，自然要体会成长的乐趣，找对象这件事距离他太遥远。 没有猜到谢景淮突然过来的原因，江沉绮吃几粒浆果感到惊喜，“侯爷说得没错，梨子味道浓郁，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在吃梨呢。这边的果子真神奇，什么味道都有，有灵气的果子味道好。” 江统领喜欢就好，谢景淮决定有空去森林里寻找这种浆果，江沉绮喜欢吃他愿意花时间寻找。 背着手慢悠悠离开，白泽不打扰二人相处，免得碍侯爷眼。 余光目送白泽离开，谢景淮假装不在意地询问说道：“你跟白泽闲聊什么，白泽是有福气的人。” 简单说出他们的谈话内容，江沉绮郁闷地说道：“我有些担心，鱼游和六娘如何回北齐国。” 第一百八十章 云鲸 不清楚来路如何返回，江沉绮把担心藏在心底，只能对谢景淮讲述。潜意识里信赖侯爷，和侯爷分担生活的酸甜苦辣。 谢景淮同样不清楚姜鱼游二人，如何顺利来到玄冥大陆。没有人带路，按理说不应该过来，“车到山前必有路，江统领不必苦恼，小满说得对天意莫测，上天用意我等凡人猜不透。让一切顺其自然，她们若是回不去，请求小满帮忙，把她们留在北齐国的身体带过来。” 摇摇头不愿多想，江沉绮做好最坏打算。 第二天白泽带来好消息，告诉江沉绮可以寻找高人指路，“听闻百事通大名后，我特意用传音石，联系族中几位长老，长老们对百事通赞不绝口，我认为他有真才实学。咱们可以去找百事通，刚好我想咨询一些事，想知道在北齐国的父母是什么人，是虚构的人还是真实存在的人。” 抚养他连累下界亲人陆续死亡，这一点白泽无法接受，想不通的事找高人推算。白泽听说百事通能勘破天机，对这种世外高人心存敬畏。 玄冥大陆竟然有勘破天机的高人，江沉绮有点不相信，“学习功法的时候，听熊大叔说过，修士顺应天道旨意，不能破坏规矩，逆天而行的人自寻死路。就算有人勘破天机应该藏着掖着，为他人指点迷津，沾染因果得不偿失，我猜这位百事通指点的时候收钱。” 免费算命江沉绮不会去，知道免费的东西最贵。非亲非故百事通凭什么帮助别人，沾染上因果有碍修行。 不愧是北衙禁军统领，白泽笑着说道：“不愧是得到我指点的人，这个问题我想到了。大长老说这是百事通的大道，为他人指点迷津有利于自身修行，要不然百事通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每个修士大道不同，能找到自己的道很幸运。其他信息不了解，见到百事通以后，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白泽介绍的高人江沉绮感兴趣，有心出远门拜访百事通，询问家里其他人意见。 姜鱼游想到一个问题，飞到江沉绮肩膀上小声嘀咕，“能让白泽一族大长老赞不绝口，这位百事通有些能耐，他见到我们算出我等来历怎么办。我记得**姐说过，玄冥大陆的人和妖不喜欢下界人。” 还是姜鱼游机灵，这个问题江沉绮忽略了，眼睛看向白泽，让姜鱼游把这个问题丢给白泽。 姜鱼游飞到白泽肩膀上，不一会儿飞回来，趴在江沉绮肩膀上说话。 江沉绮心里松口气，百事通不掺和俗世就好。下界修士被心魔蛊惑的时候，没得罪百事通真好。 其他人和妖都有想知道的事，愿意出门拜访大名鼎鼎的百事通。 小菜芽见家里幼崽们渴望出门，心里不放心决定一起出发，“大家把行李收拾好放在储物戒中，粮食鱼干和菜干都带走。” 接下来几天每个人很忙碌，为出远门做准备。不清楚外面物价，江沉绮认为多准备食物没错，他们一行人不少，个个都是大胃王。 花小满帮小菜芽催生庄稼和水果，收获的粮食和果子放入小菜芽储物戒。 闲着无事做得花小满乐意出远门，为大家提供一艘飞船。 会飞的船江沉绮第一次见，感慨玄冥大陆神奇的物品太多。跟华丽的飞船比起来，她的佩剑不算什么。 见江沉绮目不转睛地盯着飞船看，谢景淮笑着说道：“日后等我有钱了，买一艘飞船停在宅子上空，出门摘野果采野菜坐飞船。” 被侯爷的话逗笑，江沉绮抬脚上飞船。 其他人上了飞船后自由活动，北齐国众人宛如土包子，第一次见到飞船心里好奇。 家世不如花小满的小菜芽，摸摸窗户再摸摸地板，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飞船腾空缓缓飞到云层上，在朵朵白云中穿行，好像一艘游船行驶在云海里。 站在船边伸出手，白云从指尖快速穿过，江沉绮略微有些失望，“我以为白云是实体，近距离看让人失望。白云之上是这样的风景，跟想象中的略有不同。” 站得高看得远，山峰河川变小，飞船周围只有朵朵白云。 谢景淮理解江沉绮感受，微笑着说道：“我小时候做梦飞到天上，躺在白云堆里睡大觉。没想到有朝一日能飞上天看风景，能来玄冥大陆是我们的荣幸。真期待见识外面的世界，把小菜芽带上正好，它留在家里让人担心。” 和侯爷感受一样，江沉绮对森林之外的世界充满好奇，想见识不同风景，结交有趣的新朋友。 一阵空灵的鸣叫声响起，江沉绮扭头看向南方，看见白云布满南边的天空。 一头蓝色云鲸划破云层出现，发现华丽的飞船，甩甩尾巴游弋过来。 没见过海里的鲸鱼，看过书中对东海大鱼的描写。江沉绮倒吸一口凉气，露出震惊表情，“我是不是出现幻觉，看见一条大鱼游过来。” 偷偷伸手掐自己大腿一下，谢景淮疼得抽动嘴角，故作淡定地说道：“江统领没有出现幻觉，我也看见一条蓝色大鱼游过来，大鱼是真实存在的。” 胡六娘和姜鱼游惊呆了，张大嘴巴看着，阳光下折射蓝色光芒的大鱼。这条鱼又大又威风，宛如神话书中的神兽。 云鲸围绕游船游动几圈，开口慢吞吞地说道：“是谁说我是大鱼，真是没见识的家伙，听好了我是云鲸。我们云鲸一族居住在云海里，你觉得我长得像水中游鱼，我觉得你们模样奇怪。” 能说话是可以沟通的妖族，江沉绮脸上露出真诚笑容，往前走几步距离云鲸近一些，看见它身上细小的蓝色鳞片，“请你原谅我们的失礼，小地方来的人见识有限。刚才你划破云层突然出现，我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生之年能遇见你，好像做梦一样。不能说是做梦，做梦幻想不出这幅场景，你比我见过的蓝宝石更漂亮。” 云鲸开心地在云层里翻滚一圈，故作矜持地说道：“你是有眼光的妖，我比蓝宝石珍贵。” 第一百八十一章 邀请 这头云鲸年纪小，比起沉稳的大云鲸，小家伙正是活泼好动的阶段。附近很少有飞船经过，每次碰到飞船，小云鲸总会跑过来观看。 以往它观察飞船和上面的人，不会主动开口说话，保持云鲸一族的神秘感。 江沉绮眼睛里满是赞赏，恨不得爬到云鲸身上细细打量。她喜爱彩色宝石，觉得云鲸是美丽的蓝宝石。 “我和朋友们刚来森林定居，度过一个雨季，这两天决定出门走动。我不知云鲸一族，见到你惊觉自己孤陋寡闻，见一面让人难忘。” 小云鲸觉得江沉绮眼光好说话好听，骄傲地说道：“见到我你们运气不错，云鲸喜欢躲在云层里睡大觉。我可以借助白云隐身，过去我观察游船不会现身。” 表演云鲸一族特有的隐身本事，小云鲸身影渐渐消失，眼前出现一片白色云团。 江沉绮叹为观止，感叹地说道：“真是太神奇了，多出门走走应该的，住在森林里什么都不知道。” 花小满站在船舱外，看着小云鲸跟江沉绮闲聊愉快，纳闷森林上空怎么有一头云鲸幼崽。来来往往的游船没发现小云鲸，云鲸一族真会隐藏。 听着江沉绮变着花样夸奖小云鲸，花小满回忆江沉绮赞美自己的场景，露出轻松笑容，“江统领一张嘴跟抹了蜂蜜一样，谁能扛得住呢。” 灵宝扛不住跑到江沉绮身边，伸手抱住江沉绮大腿，眼睛盯着云鲸看，“游船看过你该走了，好幼崽不能随意离开家，你娘喊你回家吃饭。” 小云鲸仔细听没有听见亲人的呼唤，大骂灵宝是小骗子，“好浓郁的人参味，妖族和人族把人参当宝贝，真是见识短浅，我们云鲸才是大宝贝。” 灵宝不喜欢听贬低人参的话，小手叉腰跟云鲸吵架。 云鲸模仿灵宝动作，鱼鳍放在腰上，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小家伙词汇量有限。 江沉绮无奈抚额，纳闷灵宝这孩子怎么跟谁都能吵架。人参药性温和，人参娃娃脾气不温和。 谢景淮拉着江沉绮退后，笑呵呵地说道：“飞船停了小满爱看幼崽吵架，小云鲸吵架不行。一看就知道它朋友少，是很少跟外人打交道的幼崽。” 住在云层里擅长隐身，想结交朋友很难，江沉绮没听熊大叔提起云鲸一族，这不是常见的妖族。 她在森林里的时候，经常抬头看天空，未曾发现云鲸身影，真是神奇的妖族。 吵不过的云鲸气得喷出一股雾气，变成枕头那么大的云鲸，飞到江沉绮身后躲着，因为它把灵宝衣服打湿了。 灵宝气得跺脚，骂云鲸不厚道。 江沉绮代替云鲸向灵宝道歉，“灵宝你太厉害，吵架这方面小云鲸不是你的对手，气急败坏之下才打湿你的衣服。” 灵宝火气去得快，挥挥衣袖衣服干了，懒得搭理云鲸，跑去找小菜芽讨要糕点吃。 小云鲸是话匣子，询问飞船去哪里。 江沉绮说出目的地，心情忐忑地说道：“听说百事通只接见有缘人，不知我们是不是有缘人。大家心里都有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希望百事通为我们解惑。” 云鲸询问江沉绮有没有多带灵石，有灵石一切好办，“云海里有一种宝石叫云石，百事通和他的族人喜欢云石，你们带着云石过去诚意满满。” 眼睛看向灵宝，看见灵宝微微点头，江沉绮知道小云鲸没有说错，“如何得到云石，可以用灵石交换吗。” 小云鲸认真想了想说道：“我没有化形洗澡不方便，你们帮我搓澡的话，我给你们云石做报酬，还能带你们去无边的云海游玩。” 花小满大步走过来，对着江统领挤眉弄眼，暗示江沉绮快答应。 玄冥大陆的奇观云海，外人没机会见到。云鲸一族太过神秘不与外界多来往，难得遇到一头傻乎乎的小云鲸，去云海溜达一圈不吃亏。 江沉绮忽略花小满的搞怪表情，询问说道：“带外人去云海，你会不会受惩罚，我知道有些地方，族里不允许外人踏入。你是幼崽受到族人关照，不能只顾自己享乐，首先要为家人和族群考虑。” 他们对于小云鲸来说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小家伙释放善意，邀请他们去花小满感兴趣的云海，这让江沉绮担心小家伙单纯过头吃亏。 谢景淮赞同江沉绮观点，劝说小云鲸多留几个心眼，“人心隔肚皮什么样的人都有，别把外人带回族中，给族群增添麻烦你追悔莫及。” 这个观点胡六娘和姜鱼游非常赞同，他们居住的地方，不会轻易让陌生人进入。对外人有防备心是正常表现，小云鲸性格太单纯。 小云鲸甩甩尾巴，乐呵呵地说道：“谁敢在云海闹事，云海就是他的墓地，我们云鲸一族很厉害。” 真是单纯的小家伙，江沉绮摸摸云鲸脑袋，微笑着说道：“回家去吧不要轻易现身，坏人擅长伪装自己，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嘞。云石很珍贵吧，不要把族中珍贵的东西轻易送人。” 小云鲸见新朋友不肯走，抬头鸣叫一声，让家长出面邀请。 一头庞大的蓝色云鲸慢慢现身，游船在这头云鲸面前像是玩具。 大云鲸开口说话，是悦耳的女子声音，“云鲸一族愿意跟友善的客人相处，诸位不必推辞，行船随我去云海。今夜星象有变化，在云海能看见流星。” 难怪小云鲸敢现身，原来母亲在云层里待着。江沉绮和大家商议以后，决定接受邀请去云海游玩，拜访百事通不着急。 大云鲸在前方开路，划破厚厚的云层，穿过无形的屏障来到避世而居的族地。 云鲸家园是一座座，漂浮在云层上的岛屿。岛屿被绿植包围，好像白色海洋里的绿色珍珠。 江沉绮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诧异岛屿为何悬浮在天上，在地面的时候看不见岛屿。 花小满恍然大悟，原来云鲸一族住在岛屿上，还以为它们住在白云里呢。 谢景淮压低声音跟江沉绮说话，“小心点儿，我总感觉大云鲸邀请我们做客有目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客人 能感觉到小云鲸没有什么心眼，想到什么说什么性格单纯，跟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 它邀请过路人去云海游玩合情合理，过路人一口答应过不去吧，谢景淮不相信云海附近没有守卫。 大云鲸就算宠溺幼崽，也得为族群考虑，贸然带一群陌生人回族地，很有可能引来麻烦。谢景淮认为大云鲸似乎在等人随它回去，这种感觉让他心生警惕。 侯爷言之有理，江沉绮心中有数让侯爷别担心，“灵宝和小满没有开口拒绝，看见云鲸一族不是臭名远扬的种族。大云鲸或许有事情找外人帮忙，具体什么情况，相处以后就知道。” 飞船在距离岛屿最近的码头停下，小云鲸催促大家下船，欢迎大家来到云鲸族地做客。 弯腰抱起姜鱼游和她的蛊虫，把二虫放入篮子里，江沉绮提着篮子下船。 岛屿上的植物，跟森林里植物一样郁郁葱葱，可见云层之上也有充裕的灵气。 小云鲸见客人们东张西望，笑哈哈地说道：“你们不会以为云鲸在云层里生活吧，那怎么可能呀。白云不能吃不能喝，我们是妖需要食物，累了得停下来休息。” 大云鲸身影渐渐消失，一位身穿蓝色长裙的美丽女子缓缓走来，女子眼神柔和地看着客人，“欢迎诸位来岛屿做客，我们云鲸一族不难相处。” 江沉绮发现女子发尾是漂亮的蓝色，对女子增加几分好感，“感谢你和小云鲸的邀请，来到这里是我等的荣幸。” 女子带头进入森林，江沉绮等人抬脚跟上。 岛屿上的植物，跟森林里的植物略有不同，放眼望去满是不认识的植物。 嗅到一阵扑鼻的芳香，江沉绮抬头看见一棵大树，朵朵蓝色小花挂在树枝上。 蓝色小花不常见，江沉绮看着一树花开感到惊艳。 小云鲸飞到树上甩动尾巴，蓝色小花飘飘洒洒落下，好像下了一场蓝色小雨。 来到一栋木屋前，女子停下脚步，语气温和地说道：“客人可以进屋休息会儿，我去通知族人，让小牧云留下陪伴你们。” 目送女子离开的背影，江沉绮感叹地说道：“真没想到云层之上有岛屿，生活着神秘的云鲸一族，那么大的云鲸让人惊叹。” 花小满挠挠胳膊，笑着说道：“久闻云鲸大名，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几次。有生之年能来云鲸居住的地方，沾了江统领的光。本以为云鲸不能化形，没想到他们可以化形，生活在岛屿上。” 听花小满这么说，江沉绮觉得接受邀请，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避世而居代表喜欢安宁，也许云鲸一族觉得孤单，愿意与外界慢慢接触，而他们刚好是那群幸运儿。 抬脚走进木屋，发现屋里摆设简单，江沉绮从储物戒中取出草垫子，招呼大家坐下，“坐下休息会儿，来到云鲸的地盘大家礼貌一些，莫要跟云鲸吵架。灵宝听见了吗，我们是客人身份，代表我们族群。你跟小云鲸吵架，大云鲸误以为人参娃娃脾气暴躁怎么办。” 应该不是所有的人参娃娃都暴躁，江沉绮没见过别的人参娃娃，知道灵宝性格随心所欲，把喜好摆在脸上。 灵宝躺在草垫上休息，嘟起嘴巴辩解说道：“我的脾气算好的了，有些人参娃娃跟炮仗一样，谁惹他们生气便动手打人。” 伸手摸摸灵宝脑袋，江沉绮夸奖灵宝懂事，“脾气收敛一些为好，毕竟是云鲸的地盘。其他人参娃娃大概到不了这里，也许灵宝是第一个来岛屿的人参娃娃。你可以把这段经历放在传承里，传授给你的孩子。” 小云鲸有心模仿大家动作，坐不了只好半躺着，“我们云鲸一族脾气好，不会跟无礼的娃娃一般见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邀请客人来岛屿，阿娘同意证明阿娘心疼我。” 谢景淮打量屋里摆设，目光看向小云鲸，打听它们平日里做什么，“不与外人来往，衣食住行全靠自己解决吗。” 小云鲸打开话匣子说个不停，介绍它每天的日常，族人做什么不清楚。 小幼崽每天吃吃喝喝自己找乐子，它没有化形，不知道族人如何做衣服，对很多事情不了解。 狗叫声让小云鲸停下说话，眼睛看向门外。 两只大白狗带着一群小狗跑进屋，它们围着小云鲸转悠，眼神防备地看着外人。 好威风的白狗呀，江沉绮觉得小白狗非常可爱，白白胖胖好像一个个糯米团子。 一只小胖狗跑到江沉绮身边，抬起头看着她，脆生生地说道：“你们是谁看着脸生，很陌生的气味。” 还会说话呀，江沉绮忍不住伸手摸摸小白狗，笑着介绍说他们来自大森林，“乘坐飞船出远门，偶遇小云鲸，它邀请我们去云海游玩。小云鲸母亲发出邀请，心里好奇我们同意过来做客。” 不说别的光是沿途看到的绮丽风景，让江沉绮觉得接受邀请值得。小云鲸母亲应该没有坏心思，他们一群人很普通，身上没有宝物不值得算计。 小云鲸飞过来蹭蹭小白狗，“这是岛屿上的灵犬，它们一族是岛屿护卫，嗅到陌生气息过来查看。我教你们玩游戏，这个游戏我和小灵犬们经常玩。” 两只大灵犬皱眉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外来者不是敌人就好，放心地留下几个孩子。 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大枚云石，小云鲸头顶云石让灵犬抢夺，小家伙们玩得非常开心。 江沉绮脸上笑容不断，笑盈盈地看着蹦蹦跳跳的小白狗，活泼的小云鲸她也喜欢。 花小满走到江沉绮身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小云鲸想找人搓澡用云石做报酬，你问它什么时候洗澡，我力气大可以帮忙。” 知道花小满性格慵懒，愿意主动做活真稀奇，江沉绮打听云石有什么作用，“小云鲸说云石是一种宝石，产自云海其他地方没有吧。为什么百事通和族人需要，连你也想要。” 花小满介绍云石的神奇之处，云石是一种稀有宝石。大陆上云石不多，作用多到数不清。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云海落日 云石入药改善草药苦涩的味道，放入火炉能让兵器更锐利，还能磨碎做肥料。 说半天没有说完云石作用，花小满感慨地说道：“云鲸一族若是性格开朗，完全可以靠卖云石发财，毕竟只有云海有云石。” 就算有心人窥视云石带来的财富，没办法找到云鲸所在的岛屿。 外人对云鲸一族了解少，比如花小满不知云鲸住在悬浮岛上，云鲸能变成人。 难怪小云鲸提起云石时语气得意，这是天赐的财富，江沉绮羡慕地说道：“我来这边的时候，变成小云鲸那该多好。外面人和妖追捧的云石，在这里是云鲸幼崽玩具。” 看小云鲸和灵犬们默契十足的动作，江沉绮猜测它们经常玩这个游戏，云石对它们来说不是宝物。 花小满笑容奸诈，瞄一眼单纯的小云鲸，笑眯眯地说道：“小云鲸不需要云石我们需要，云石比灵石有价值，走到任何一家拍卖行都能换钱。咱们好好伺候小云鲸，希望小家伙大方一些，多给我们几枚云石。” 没有见过云石，不是玄冥大陆本地人，江沉绮无法理解花小满对云石的渴望。 贪玩的姜鱼游带着蛊虫加入游戏，虫子身体灵活有弹性，姜鱼游抢夺云石毫不手软。 玩游戏累了，姜鱼游躺在江沉绮腿上休息，肚子咕咕叫起来。 江沉绮摸摸姜鱼游软绵绵的肚子，眼睛看向小云鲸，“你娘离开有一个时辰了，还没有找到族人吗。我朋友肚子咕咕叫，可以给我们一些食物吗，我用森林里的野果交换。” 没打算白吃白喝，江沉绮暗想悬浮岛的妖族，应该没吃过野果，用野果换几个饼子吃。 不知道阿娘在磨叽什么，小云鲸飞出去溜达一圈，惊讶地发现没一个族人，大人好像突然消失了。没办法它带着小灵犬回家取食物，驮着一袋粮食回来。 “这是我们常吃的食物白芸豆，白芸豆可以煮着吃，香糯可口非常好吃。” 小菜芽储物戒里装着锅碗瓢盆，在木屋后面搭个灶台，架上铁锅开始做饭。 一桶香喷喷的灵米饭，水煮白芸豆和红烧咸鱼干，是今天的晚饭。 吃饭人多江沉绮帮忙打下手，给大家分碗筷，“尝尝小菜芽手艺，这道红烧鱼干是六娘做的，我家六娘擅长做家常便饭。” 胡六娘笑弯了眼睛，她擅长做家务，有她在小菜芽轻松许多。 不需要江沉绮帮姜鱼游夹菜，她学会用灵气操控筷子，这姑娘灵气运用在偏门的地方。 谢景淮夹起白芸豆尝一口，口感有些寡淡，“江统领觉得白芸豆味道怎么样，应该可以炒着吃，水煮没有什么味道。” 软糯的口感吃起来尚可，江沉绮让侯爷舀一勺鱼汤沾着吃，“除了小灵犬父母过来，怎么不见其他人。来了一群陌生人，按理说其他人应该好奇地跑来围观。” 莫非云鲸一族不擅长交际，不愿跟陌生人打交道，性格内向的人，确实更喜欢安静。小云鲸的母亲落落大方，也许是族中另类。 谢景淮无奈耸肩，大口吃着鱼干，无所谓地说道：“咱们没有携带至宝，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云鲸一族总不能派遣幼崽，诱惑咱们自投罗网吧。等小云鲸母亲过来，听她如何解释。” 这一等就是夕阳布满天空，小云鲸母亲姗姗来迟，脸上带着歉意，“真是不好意思，族中长老闭关练功，祭祀大人忙着为族人治伤，其他族人大多在沉睡。让牧云带着你们去云海，现在过去能欣赏日落的美景，夜里有流星雨可以观赏。” 解释完毕后，女子脚步匆匆离开，似乎有要紧事做。 这个解释总感觉哪里不妥当，谢景淮拍拍白泽肩膀，“你能掐会算的本事厉害，算算云鲸一族在搞什么名堂。客人登门总得来一位长辈招待，难道他们不想了解外面的变化。” 白泽传承中关于云鲸记载很少，对云鲸了解不多，“推算不出来，云鲸一族血脉特殊，我修为不够算不出什么。我能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既然没有恶意，咱们留下待几天，看够风景就离开。” 机会难得下次不一定能进入云海，谁能想到朵朵白云里面，隐藏着一个神奇的小世界。 认为白泽言之有理，谢景淮不多想不怕云鲸一族使坏。他们有修为高深莫测的人参娃娃，惹急灵宝能让岛屿落地。 不清楚大人为什么不露脸，小云鲸变大让大家坐它背上，“我带你们去云海，看完夕阳谁帮我搓澡给云石，你们也可以在云海洗澡。” 小心翼翼坐在云鲸背上，江沉绮轻轻抚摸鳞片，指尖感觉有些微凉。 小云鲸速度很快，经过大大小小的岛屿，来到一座最大的岛屿上，飞到白色云海岸边。 轻轻一跃落在地上，江沉绮无心看波浪滚滚的云海，注意力放在天边的夕阳上。 橘红色的夕阳悬挂在云海上，绚丽的晚霞包围夕阳，染红一片白色云海。 谢景淮弯腰伸手捧起海水，见是清水心里了然。陆地上有蓝色的大海，天上有白色的大海不奇怪。 一只蓝色的小螃蟹经过，碰到侯爷靴子停下脚步，生气地挥动大钳子。 捏起小螃蟹丢在海里，谢景淮背着手看落日。 姜鱼游飞到江沉绮肩膀上，开心地说道：“第一次觉得夕阳大，在这里看夕阳是种神奇的体验。” 江沉绮笑着点头，云海边上看日落，凡人想象不出的壮丽风景，只有在云鲸一族的地盘才能看到。 她才知道天上有无边无际的云海，云海的海水不落地真神奇，玄冥大陆让人惊讶的地方太多。 夕阳缓缓落下，留下绚丽的晚霞。西边一轮圆月升空，几颗星星散落在月亮周围。 小云鲸一头扎进云海里，招呼大家下水玩儿，“今天是晴天，云海温热不凉，那位壮士帮我搓澡有报酬奥。” 白泽和花小满同时挽起衣袖，愿意付出劳动换取报酬。 江沉绮脱下靴子一步步走到云海，发现云海上笼罩着一层白色云雾，看上去像一望无际的云层。 第一百八十四章 流星雨 海浪翻滚不停拍打海岸，江沉绮感觉到海浪的力度，心里有一种奇异感受。 若是不离开森林，没机会偶遇调皮的小云鲸，不会接受邀请来云鲸族地参观。江沉绮不会知道，头顶的苍穹中，藏着一方隐秘的小世界。 谢景淮裤腿高高挽起，大步走到江沉绮身边，感慨万千地说道：“我在东海见过一望无际的大海，本以为大海壮观景色无敌，如今看见云海，才知道自己见识有限。难以想象这片云海在天上，云鲸一族避世而居可以理解，这么美丽的地方，外人多破坏安静。” 身边站着心爱的姑娘，眼前是玄冥大陆罕见的风景，谢景淮内心非常满足。恨不得就这么站在海边，陪同江沉绮到天荒地老，他愿意放弃北齐国的荣华富贵，就这么一直站着。 小云鲸没有眼色，游过来破坏温馨气氛，蹭蹭江沉绮小腿说道：“江沉绮不想要云石吗，你帮我洗澡给你珍藏的云石。云石不只有白色，像宝石一样，还有其他颜色漂亮极了。” 当事人江沉绮没有表态，站在不远处的花小满激动起来，兴冲冲地大声说道：“小云鲸你说什么，竟然有彩色的云石，真令人惊讶。你别打扰江统领看风景，我袖子挽起来，我和白泽可以帮你搓澡，我们是男子力气大。” 附和地点头赞同花小满的话，传承告诉白泽，云石是比灵石好的东西。 出门在外带几枚云石方便换钱，彩色云石价钱翻倍。 小云鲸不理会主动凑上来的二人，显然更喜欢江沉绮这个新朋友，愿意把珍藏的云石给她。 抬头对上花小满二人可怜巴巴的眼神，江沉绮挽起衣袖跟小云鲸商量，“你的本体个头不小，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的朋友们可以帮忙，报酬给云石给多少你看着办。” 想起房间里用来垫桌子的小云石，小云鲸点头同意，翻身露出本体。 蓝色的云鲸在白色大海里游来游去，提醒江沉绮这里不是北齐国，她和侯爷到了神奇的玄冥大陆。 胡六娘和姜鱼游对云石感兴趣，帮小云鲸搓洗尾巴。大虫子帮不上忙，在沙滩上开心打滚。 忙活一个时辰，江沉绮累得满头大汗。帮云鲸洗澡不容易，难怪小家伙愿意付出云石做报酬。 小菜芽从储物戒中取出糕点，提着篮子把糕点送到大家手上，“大家累坏了吧，让小云鲸带我们回木屋休息，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有精神。” 小云鲸不肯走，告诉客人夜里有流星雨，流星雨不常见碰上不该错过，“你们运气不错流星雨不常有，星象变化夜里有一场流星雨，听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会实现。” 流星江沉绮见过，天上星星陨落划过漆黑的夜空，留下一道耀眼光芒。大规模的流星落下没有见过，江沉绮决定留下观赏流星雨。 其他人没有意见，见过流星雨的人不多，在云海附近看流星雨，是种难得的体验。 从储物戒中取出桌椅板凳，知道大家累了，江沉绮取出几张木床。夜晚的海风有些微凉，江沉绮把薄被子放在木床上。 谢景淮坐在椅子上休息，看着江沉绮忙活露出笑脸，“江统领真勤快做事利索，日后谁娶了你有福气。” 小云鲸体型变小，因为洗澡的缘故颜色更亮，接话说道：“等我长大了，江沉绮嫁给我好不好，我们住在岛屿上过着幸福生活。生几个小云鲸，我可以带着孩子在云海玩耍。” 牙没有长齐的小家伙，大言不惭说娶江沉绮，谢景淮简直要笑掉大牙，“小云鲸不知道吧，江沉绮是青蛇跟你不是一个种族，你应该在岛屿上寻找妻子。小小年纪想着成家的事，我看你每天生活太悠闲，岛屿上没有学堂吗，家人应该送你去学堂读书。” 小云鲸跟谢景淮吵架，这一幕让江沉绮无奈叹口气。 纳闷侯爷在玄冥大陆怎么变幼稚了，幼崽们不成熟就那么随口一说。它们哪里懂娶妻成家意味着什么，等它们长大的时候，江沉绮不一定留在玄冥大陆。 其他人习惯谢景淮天天跟他人斗嘴，椅子上床上都有妖休息，大家安静等候流星雨来临。 不确定流星雨降落时间，江沉绮变成小蛇躺在草窝里呼呼大睡，忙碌一天需要好好休息。 其他妖陆续入睡，海浪有节奏地拍打海岸，宛如一首优美的催眠曲。 谢景淮守在草窝附近，坐在椅子上跟白泽闲聊，“你说江沉绮什么时候开窍，我偶尔说情话她笑笑不回应。明明不讨厌我，为什么不愿意接纳我。” 他们一起走过风风雨雨，有共同的秘密有特别经历，侯爷认为他和江沉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看着小妖幼稚告白，谢景淮恨不得把对方揍一顿。无奈他刚刚踏入修行路修为有限，真比试也许斗不过小妖，只能吵架过过嘴瘾。 白泽大致猜到江沉绮内心想法，劝说谢景淮多一些耐心，“你没发现吗江沉绮放松许多，不再背负沉甸甸的重担，将军府案子背后有隐情，她肯定会调查当年真相。查案寻找家人都需要时间，没有安顿下来，江沉绮无心谈恋爱。” 找对象不难难的是接纳彼此，谢景淮无奈叹口气，盼望江沉绮早日解开将军府案子的谜团。 一颗流星飞快地划过夜空，留下一道光芒，记录它飞行的痕迹。 白泽抬头看着流星消失的方向，让侯爷叫醒大家。 江沉绮变成人形张嘴打呵欠，抬头看见无数流星从头顶划过，“这就是流星雨嘛，真是壮观的景色。” 其他人和妖睁大眼睛看流星雨，小云鲸不忘提醒大家许愿。 一阵悦耳的歌声传来，歌声缥缈让人内心安静，像鲸鱼在深海鸣叫，莫名拨动人的心弦。 站起身看向云海方向，江沉绮感觉歌声越来越近。好奇地看着海浪，是谁在海中唱歌。 不远处的海域里，一群身披蓝色纱衣的人在海中撒网，用歌声吸引海中游鱼。 谢景淮捂住江沉绮眼睛，不让江沉绮看陌生人打鱼。 第一百八十五章 牧歌 成为修士以后耳聪目明，谢景淮发现捕鱼的人衣衫不整，海水打湿纱衣，露出健壮好身材。 这种画面江沉绮怎么能看，捕鱼的男子真是厚脸皮，不能穿厚实点的衣服吗。 没有仔细打量捕鱼人，眼睛就被侯爷蒙住，这让江沉绮感到郁闷，“谢景淮你捂住我眼睛做什么，没见过有人在海里捕鱼，应该是生活在云海的妖族，难得的场面我为什么不能看。” 谢景淮压低声音说道：“不清楚那群人什么底细，大晚上不睡觉在海里捕鱼，歌声没有男子的豪迈，不好好穿衣服，肯定不是正经人。江统领你是正经人，莫要被来历不明的妖族迷惑。” 姜鱼游被迷惑了，开心地吹起口哨，恨不得飞过去与美男子一起打鱼。 小云鲸用尾巴拍谢景淮胳膊，气咻咻地说道：“你才不是正经人，流星雨来临的夜里捕鱼，是我们云鲸一族传统。我们一族特制的纱衣海水打不湿，穿普通衣服下海不行。云鲸一族擅长唱歌，我觉得族人歌声不错，谢景淮你不懂不要乱说。” 谢景淮无所谓地耸肩，在他眼中一群男妖没规矩，传统习俗也不行，不能好好穿衣服嘛。 拉着渔网靠近浅水区，岸上不熟悉云鲸的人或者妖，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听到姜鱼游惊呼声，江沉绮推开谢景淮胳膊，看见一群长着蓝色鱼尾的陌生人。 带头的族人跟小云鲸打招呼，眼睛看向陌生的客人，“小牧云好好招待客人，今天收获的鱼拿走一些，明天请客人品尝云海的大鱼。” 小云鲸张大嘴巴讨要鱼吃，不需要吐刺直接生吃，一口吞下一条大鱼。 长鱼尾的妖族第一次见，没想到云鲸一族还有这种形态。江沉绮感慨云鲸不愧是古老的种族，本体漂亮变成人形好看，半人半鱼的模样也好看。 捕鱼小队带着渔网离开，小云鲸吃饱了打个饱嗝，招呼大家收拾一下离开，“鱼放进我的空间里，明天早上拿给你们。大家到我背上，我送你们回去。” 把客人送到小木屋，小云鲸没有离开，躺在大厅的地毯上呼呼大睡。 江沉绮在客房休息，身旁睡着姜鱼游和胡六娘。没有秉烛夜谈，三人今天都累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被一阵鱼香味唤醒，江沉绮起床的时候叫醒姜鱼游，“鱼游醒醒吃早饭，六娘不在肯定去厨房帮忙，六娘比你我勤快。” 懒散的姜鱼游等江沉绮穿戴完毕后，飞到江统领肩膀上打盹，“云鲸一族的青年长得真不赖，我梦里全是漂亮的鱼尾。真可恶啊，我为什么变成胖嘟嘟的虫子，能化形就好了，可以厚脸皮跟他们交朋友。” 点点姜鱼游脑袋让她别胡闹，江沉绮好笑地说道：“我和侯爷修为不到家，你闯祸我俩兜不住。这才刚出门呢，日后会遇到形形色色的妖族，你总不能见一个喜欢一个。你不是喜欢毛茸茸的动物，云鲸一族本体是鲸鱼，我以为你不喜欢呢。” 虽然人身鱼尾造型有些奇怪，架不住云鲸一族的小伙模样俊美，身材个个都很好，姜鱼游乐意跟美男子做朋友，“长得帅气就行，结交朋友不介意对方是什么种族。我现在变成肥虫子，没资格嫌弃别人。” 带着姜鱼游去大厅，江沉绮嗅到浓郁的鱼香味，跟大厅里等着吃饭的伙伴打招呼。 谢景淮笑着说早上喝鱼肉粥，夸奖胡六娘厨艺不错，“六娘真是勤快的姑娘，早起打扫屋子。等小菜芽去厨房的时候，六娘已经把早饭做好。” 难怪胡县令六个女儿不愁嫁，勤劳朴实好生养的姑娘，简直是长辈们心仪的儿媳妇人选。 谢景淮遗憾侯府没有，跟胡六娘年龄相仿的少年，若不然可以撮合他们在一起。 看见胡六娘端着汤碗走来，江沉绮笑着夸奖胡六娘，“坐下吃饭吧，辛苦六娘早起准备早饭，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叫醒我。” 胡六娘不觉得辛苦，见大家喜欢早饭心里高兴。 吃饱喝足坐在屋檐下吹风，江沉绮询问小云鲸怎么没有大人过来，“看过落日看过流星雨，成年云鲸该露脸，他们难道不怕我们把你拐跑。” 这个问题小云鲸无法解释，不清楚为什么没有大人过来，“从我记事起岛屿上没有外人踏足，大云鲸大概不会跟外人交流。别担心招待你们有我，我比大云鲸靠谱。” 如今看来确实是，小云鲸落落大方待人接物虽然幼稚，不会让客人不满。 相反大云鲸迟迟不露面，小云鲸母亲不与他们多接触，江沉绮感觉他们一行人被忽视了。 花小满张嘴打饱嗝，笑呵呵地说道：“大云鲸不现身没关系，岛屿上灵气足还有美味海鱼吃，咱们多住几天不吃亏。不与外人交流，确实有很多麻烦，来了客人不知如何招待。” 这番话小云鲸不认同，张嘴呼唤族中最活泼的云鲸，让客人知道它们有外向的族人。 回应的声音传来，一条比小云鲸体型大的云鲸破开云雾出现。云鲸落在地上的时候，变成娃娃脸少年郎。 少年跑到小云鲸身边，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客人，“你们就是牧云弟弟邀请的客人吗，气味有些复杂，不是同一个种族吧。” 江沉绮点点头表示少年没有说错，他们一行人种类挺杂的，“能来岛屿拜访是我们的荣幸，这里的一草一木让人觉得惊奇。” 牧歌双手叉腰得意大笑，乐呵呵地说道：“小蛇你非常有眼光，云鲸的族地是宝地，自给自足族人生活安逸。若不是需要外界力量帮助，你们不可能顺利来岛屿。”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江沉绮眉头微微皱起。真让谢景淮猜对了，他们被大云鲸邀请有目的，不知道云鲸一族打算做什么。 谢景淮挡在江沉绮面前，脸色不悦地说道：“带有目的邀请客人，这就是云鲸一族待客态度嘛。你们是不是利用小云鲸，特意寻找心地善良的过路人，真是难防的陷阱。”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不对劲 谢景淮心里有些生气，早知道受邀请背后有目的，说什么也不让江沉绮他们，进入陌生妖族地盘。 如今到了岛屿，谁知道岛上有没有阵法。除了灵宝他们整体实力不强，打起来不占优势。 牧歌呲牙笑起来，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说的都是废话，不挑选心地善良的过路人怎么行，不能带一肚子坏水的人进来。放心我们没有害人心思，长老们有事求外人帮忙，拉不下面子求人。” 小云鲸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气鼓鼓地甩尾巴，“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都知道唯独隐瞒我是不是，真是太可气了。” 牧歌冲着弟弟吐舌头，比小云鲸调皮。 变成小云鲸跟弟弟打闹，一个追一个赶，兄弟俩把客人抛在脑后。 白泽掐指一算没有危险，开口安抚紧张的同伴，“别担心云鲸一族没有恶意，有恶意的话，昨天咱们丢掉小命，今日无法站在这里说话。” 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江沉绮抱着胳膊看两条云鲸打闹。发现新来的少年性格有些顽劣，跟偶遇的其他云鲸不一样。 谢景淮凑过来提醒江统领，不要被妖族外表迷惑，“少年郎的模样朝气蓬勃，谁知道这条云鲸活了多久，也许是千年老妖。就像灵宝一样，忘记自己年纪用小娃娃模样示人，妖族年纪不好猜。” 侯爷怎么突然说这些，江沉绮笑着说道：“侯爷无需特意强调，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我在看小云鲸，游来游去真轻松，做小青蛇不如做游鱼。” 看小云鲸没有关系，别看陌生的云鲸。谢景淮对江沉绮身边的位置盯着紧，恨不得把江统领身边，所有年轻的异性赶走。 追不上哥哥的小云鲸累得气喘吁吁，召唤一朵云躺下休息，不情不愿地介绍不着调的哥哥牧歌。 牧歌询问客人名字和种族，是天生自来熟的妖，不一会儿跟阿风勾肩搭背。 等牧歌把阿风说累了以后，江沉绮揉揉发痒的耳朵，向牧歌打听情况，“你说族中长老找人帮忙，小云鲸母亲选择我们，不知是什么忙。你也知晓我们的种族和修为，都不是强者能力有限，恐怕解决不了大麻烦。” 云鲸地盘灵气充裕，说一句福地洞天不为过，福地没有人抢夺，证明云鲸一族实力强大。 云鲸解决不了的问题，江沉绮不认为他们能解决。直接拒绝的话，大云鲸应该不会生气。 牧歌语气肯定地说道：“客人莫要谦虚，你们种族多是好事，我们遇到的麻烦事，你们可以轻松解决。祖地堆积的云石太多需要人清理，你们都可以帮忙。”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花小满第一个开口答应，表示现在就能帮忙清理云石。到时候偷偷藏一些云石，想必云鲸发现不了。 江沉绮一直坚信天上不会掉馅饼，清理云石又不是补天，这件事云鲸一族可以做，为什么要去外面找人。 直觉告诉江统领里面有猫腻，她对玄冥大陆本地人追捧的云石感官一般，没有一口答应。 “牧歌你们可以去外面活动，应该知道云石稀有，价钱居高不下，一枚云石值不少灵石。邀请外人清理云石，这个理由很奇怪，难道你们有堆积成山的云石。清理云石不难吧，族人随手就做了，何必冒险让外人进入岛屿。” 其他人和妖冷静下来，细细一琢磨江沉绮言之有理，云鲸一族多此一举的行为让人怀疑。 谢景淮勾起嘴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牧歌看，“收到大云鲸邀请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神秘不与外人打交道的妖族，为何偏偏邀请我们做客，我们只是普通的过路人，又不是德高望重的大妖。如今看来你们云鲸一族有小心思，帮忙清理云石多么完美的借口，太过完美显得很假。云石是宝贝应该藏着掖着，怎么能让外族人接触。” 侯爷说法是江沉绮心里的想法，眼睛盯着牧歌看，想知道他如何回答。 牧歌脸上笑容不断，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你们感觉到了吗这里灵气充裕，我们不需要灵石辅助修行，不需要拿云石去外面交易灵石。就那么一代代积累，云石堆成一座山，你们帮忙有报酬，用云石做报酬。” 举起手指对天道发誓，云鲸一族没有恶意。牧歌希望客人把云石挪个地方，把祖地的云石运走。 天道监督发誓的所有人和妖，江沉绮知道不能随便发誓。违背誓言的人遭雷劈，不死也会丢半条命。 让大家进屋商量，江沉绮笑着说道：“有什么想法大家说说看，商量好了给牧歌答复，要不要做活大家自行决定。” 花小满张口就说云石价值，空着手来不能空着手离开。帮忙搬运云石不难，他可以用飞船装，有几条闲置的飞船。 谢景淮拉着江沉绮到一旁说话，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跟云鲸一族非亲非故，就算有天大的好事，不应该落在我们头上。白泽推算在这里没有危险，刚才牧歌对天发誓族人没有恶意，就算如此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心里有同样的感觉，江沉绮不觉得他们一行人中，有超级幸运儿。清理云石不难做，为何云鲸一族不自己动手，寻找外人帮忙非常可疑。 想到一种可能，江沉绮压低声音说道：“外人追捧的云石，莫非不是神奇的宝石，一年年增加数量多到蔓延到祖地。云鲸一族知道云石如何而来，除了不懂事的幼崽，没有大云鲸乐意碰云鲸，所以他们苦恼，索性从外面找人来帮忙。”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谢景淮想不通云石究竟是什么。直接询问牧歌，对方肯定不会说。 二人讨论以后决定去祖地看看，用灵气和花小满的飞船，运送云石不费事。近距离接触云石，也许能找到线索。 牧歌得知客人同意帮忙，脸上笑容真诚几分，“我现在带你们去祖地，希望诸位把祖地的云石清理干净，运送到附近的天坑就行。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把储物戒装满奥，就当是我给的报酬。” 第一百八十七章 神秘声音 牧歌所说的报酬，让花小满眉开眼笑，拍拍胸脯保证祖地不会漏下一枚云石，会把云石清理得干干净净。他带了不少储物戒，这回发财了，云石送到族中有大用。 突然觉得牧歌笑容太刺眼，江沉绮跟侯爷对视一眼，二人保持清醒头脑。没有被天降财富砸晕，对云石没有渴望。 倘若云鲸族祖地有堆积成山的灵石，江沉绮和谢景淮非常乐意帮忙。他们在玄冥大陆生活时间不长，不知道云石的吸引力。 小菜芽开心地微笑，露出两个大板牙，蹦蹦跳跳上了云鲸身上，前往未知的地方。 祖地是云鲸一族死后的埋骨地，很少有族人过去，最近才发现云石太多，在祖地出现。 有人愿意帮忙，报酬是他们不需要的云石，牧歌觉得客人到来是祖先的指引。 距离祖地几百米远的地方，牧歌让客人乘坐飞船过去，“让牧云带你们进去，有它的带领，你们才能轻松穿过阵法。” 对着弟弟叮嘱几句，牧歌一甩尾巴飞快地游走，看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模样。 江沉绮御剑飞行眺望祖地，有阵法在入眼是白茫茫的云雾，跟在小云鲸身后进入神秘的祖地。 下意识地皱眉头，江沉绮收起飞剑落地，郁闷地说道：“我怎么感觉鼻子有些发痒，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谢景淮有同样的感受，手握佩剑警惕地四处眺望，“这里是云鲸一族墓地，感觉不舒服就对了，墓地风水奇特不能多待。” 小云鲸呼唤江沉绮过去，用尾巴指指眼前五颜六色的云石说道：“江沉绮快挑选好看的云石，这些云石个头大颜色漂亮，拿到外面可以换钱，你不是缺钱嘛多装一些。” 伸手摸摸小云鲸脑袋，江沉绮感谢小家伙偏袒自己。扭头看见弯腰捡云石起劲的花小满，白泽直接取出竹筐装云石，小菜芽尾巴开心地甩来甩去。 发现灵宝很淡定，站在不远处没有任何动作，江沉绮好奇地询问说道：“灵宝怎么不去捡云石，这些云石质量应该不错，小满两只眼睛放光芒。有云石日后出行方便，换成灵石一段时间内，无需为钱苦恼。” 灵宝抽动鼻子露出嫌弃的表情，小手扇扇风说道：“不知为何我讨厌云石，丝毫没有收藏云石的想法，宁愿要漂亮宝石。我总觉得云石不是宝石，见到一堆云石没有喜悦感，反而心生隔应。” 江沉绮也有同感，选择相信自己直觉。缺钱可以慢慢挣，修为慢慢增加，挣钱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占云鲸一族便宜。 谢景淮取出三个椅子，让江沉绮和灵宝坐下，“让他们慢慢捡云石，我懒得碰云石，跟灵宝一样心里隔应。” 二人一人参坐下休息，其他人站在云石堆里，开开心心挑选大云石。 在外面白色云石论个头卖，大小不一价钱不同，彩色云石到了拍卖行肯定受欢迎。 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包糕点，江沉绮把糕点递给灵宝，“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桂花糕，这是小镇老字号店铺卖的桂花糕。小满赠予我的高级储物戒不错，食物放里面不会腐败。” 捂住嘴巴干呕几声，灵宝摇头表示没胃口。 面对桂花糕江沉绮同样没胃口，见谢景淮不想吃收起来，疑惑地说道：“真是奇怪，没来祖地之前有些饿，现在突然不想吃桂花糕。” 谢景淮笑着说道：“应该是阵法的缘故，我们不是云鲸一族的人，祖地排斥外人正常。等他们兴奋劲过去，再清理这堆云石，得问问小云鲸天坑在哪里。” 半个时辰后花小满情绪稳定，取出闲置的空飞船，用它来运送云石。观察成堆的云石，顺手又取出几艘飞船。 看不出来花小满家底那么厚，飞船有好几艘，江沉绮学习如何运用灵力驾驶飞船。 她悟性高很快学会，轻轻松松驾驶飞船，把云石运到牧歌口中的天坑。 天坑位于大山深处，荒山上有一处深不见底的裂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云鲸一族习惯把垃圾放入天坑，天坑容纳万物是天然的垃圾桶。 控制飞船角度，江沉绮把飞船上的云石放入天坑，后退离开天坑。飞船悬浮在天坑边缘，她看着漆黑的天坑发呆。 谢景淮御剑飞过来，落在飞船上，拍拍江沉绮肩膀说道：“怎么对着天坑发呆，我听小云鲸说他们一族，往天坑里丢了不少垃圾。我以为天坑会臭气熏天，没有臭味挺好。” 回过神的江沉绮揉揉耳朵，脸色凝重地说道：“刚才出现幻听，凝视天坑的时候，心底萌生跳进去的冲动。好像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召唤我，这种感觉真奇妙。” 举起佩剑盯着天坑目不转睛地看，谢景淮眼睛发酸没有任何奇怪感受，“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应该就是幻听，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你教我驾驶飞船，我来运送云石，免得你带着飞船冲到天坑里。” 没有拒绝侯爷好意，江沉绮远离天坑不敢靠近。呼唤她的声音太有吸引力，某一个瞬间，她想不顾一切跳进天坑。 飞船离开以后，一双巨大的猩红色眼睛在天坑深处出现。眼睛巡察一圈没有发现异常，缓缓地闭上。 谢景淮驾驶飞船来回跑，江沉绮工作变成把云石运到飞船上。还好她对灵石运用熟练，每次能用灵力举起不少云石。 其他人移动云石的时候，遇到看顺眼的云石收入储物戒中，江沉绮一枚云石也不碰。 花小满竖起大拇指，敬佩地说道：“灵宝是人参娃娃培育的药材值钱，他根本不缺钱花。你和侯爷需要钱，面对云石的时候无动于衷，我真佩服你俩。有便宜不占日后越想越后悔，赶紧挑选大个云石，去外面随便一卖，轻轻松松得到灵石。” 婉拒花小满的提议，江沉绮笑着说道：“我和侯爷可以靠自己双手挣钱，你喜欢云石多装一些，错过这次好机会不再有。” 江统领和侯爷真是怪人，花小满多次讲述云石重要性，二人没有反应定力真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 青铜门 祖地云石清理干净后，到了夕阳落山的时候，一行人累得气喘吁吁。 花小满空闲的储物戒装得满满当当，发财的喜悦感充满胸膛，“离开云鲸族地的时候，我回王城一趟，把云石交上去，对家族贡献肯定排第一。让那些笑话我占山为王的族人羡慕，他们没本事弄来这么多云石。” 江沉绮把水囊递给花小满，劝说他休息会儿，“忙活大半天不累吗，你对云石过于看重。别笑了一直在笑，当心脸颊疼。” 揉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花小满接过水囊喝水，白得一批云石不高兴是傻子。看着淡定的江沉绮，再看看气定神闲的谢景淮，花小满心想日后有你们肠子悔青的时候。 大家都很疲倦，小云鲸帮忙运送云石累得飞不起来，江沉绮索性驾驶飞船离开。 回到木屋的时候，操控飞船落地，江沉绮发现坐在大树上的牧歌。 让花小满收起飞船，江沉绮跟牧歌打招呼，“祖地的云石清理干净，小云鲸帮了不少忙，报酬我们已经取走。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祖地检查，云石送到天坑里。” 开心地拍手，牧歌笑眯眯地说道：“做得非常好，客人喜欢云石尽管拿。把云石全部带走，我们没有意见。” 哪里有主人站在树上，跟客人说话，云鲸族的少年有些不懂事。 江沉绮发现牧歌悄悄往后挪动，想了想轻轻一跃跳到树枝上，距离牧歌一步之遥。 “不知你们一族如何待客，客人回来不下地，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牧歌屏住呼吸脑袋往后仰，摆摆手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请江小姐离我远点儿。” 醋坛子谢景淮不乐意，轻轻一跃落在江沉绮身边，盯着牧歌脸色看，“江统领说得没错，云鲸一族招待客人不周到，尤其是你牧歌没有礼貌，客人辛辛苦苦做活，你应该准备茶水和可口的糕点。来到云鲸一族地盘，吃口热饭需要我们自己动手，一点儿不像来做客。” 牧歌伸手捂住鼻子，不想靠近二人果断跳下大树，扶着树干呕吐起来。 江沉绮站在粗壮的树枝上，低头俯瞰呕吐的牧歌，语气微妙地说道：“侯爷直觉真准，云石对云鲸一族来说不是好东西。咱们从祖地回来接触过云石，牧歌连靠近都不敢，顾不上礼仪，坐在树上跟客人说话。距离他近一点儿，竟然吐了真让人心生怀疑。” 云鲸一族没有彻底跟外界斩断联系，既然知道云石是好东西，不喜欢可以拿出去卖钱。谢景淮觉得他们守着聚宝盆不用，想法有些傻。 “岛屿上不仅生活着云鲸一族吧，咱们见到活泼的小灵犬，大灵犬也能做活，可以让它们清理云石。见到那么多云石，我不觉得云石稀有，物以稀为贵，数量多了不稀罕。” 小灵犬能听懂他们说话，知道在木屋附近巡逻，大灵犬运送云石完全可以。 不知道岛屿上有没有其他灵物，云鲸一族不使唤它们做事，寻找外人帮忙真奇怪。江沉绮猜不到问题答案，不懂云鲸一族在想什么。 牧歌吐完以后，把呕吐物清理干净，说声抱歉以后变成蓝色大鱼游走，没有跟弟弟玩闹的想法。 懒得理会牧歌，江沉绮寻找枯萎的大树，劈柴烧火准备洗澡水。洗漱以后觉得轻松许多，跟白泽商量什么时候离开。 白泽甩甩头发，湿漉漉的头发被灵气烘干，让江沉绮稍稍安毋躁，“该走的时候留不住，云鲸一族没有说离开，事情应该没有解决。你不是喜欢灵石吗，多准备云石到时候不缺灵石，云石比灵石珍贵。” 说出她和谢景淮还有灵宝的相同感受，江沉绮笑着说道：“云石外形跟宝石没有区别，不知为何我没有捡起来的想法，反而觉得气味不好闻。云石真的是宝石吗，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个人有这种感觉不正常，侯爷和灵宝都怀疑云石材质，这让江沉绮坚信自己直觉，“你有祖先传承记忆，找找关于云石的信息。也许某一代祖先，知道云石是什么。” 闭上眼睛查看传承，白泽睁开眼睛的时候摇摇头，“没有关于云石的记载，白泽一族对云鲸了解不多，我们这一脉的神兽，没机会来云鲸族地做客。咱们运气真不错，云鲸需要人手帮忙，刚好碰到我们出门。” 吃过晚饭回客房休息，江沉绮进入梦乡。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声又一声呼唤迷路的孩子。 江沉绮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默念咒语手心出现一团火苗，捧着火苗在黑暗中行走，“是谁呼唤我，让我去哪里，你认识我吗。我第一次到天坑，前辈是不是找错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江沉绮不觉得累，知道自己在做梦，有心寻找声音源头。 在一扇青铜大门前停下，江沉绮抬起头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门这是巨人房子吗，巨人家才用这么大一扇门吧。” 谢景淮举着火苗顺着亮光走来，发现江沉绮感到惊喜，“好巧呀在梦里遇到你，江统领是我人生中的一束光。” 推开凑过来的明英侯，江沉绮好笑地说道：“我问几个问题，请侯爷如实回答，我考考你。” 听完侯爷回答，江沉绮纳闷谢景淮，怎么又出现在她梦里，“大门后面有声音呼唤我，顺着声音找到这里。好奇怪的大门，这是青铜做的门吧。” 面前的江统领不是梦中人物，谢景淮变成正经人，敲敲大门大声说道：“里面有人吗，为何进入我们的梦境。我俩很穷实力弱小，是柔弱的小蛇。” 江沉绮赞同地点头，绝口不提他们是下界人，“蛇肉不好吃，小蛇不够塞牙缝的。” 一阵爽朗的笑声突然出现，沧桑的男子声音响起，“许久不见小萤你长大了，遥想当年是个小丫头，平安长大就好，一个人在下界不容易。身边站着的臭小子是谁，你的梦境外人怎么能进来。” 江沉绮泪流满面说不出话，眼睛看着青铜门，目光里满是怀念。 第一百八十九章 劝说 想起这道声音属于谁，这是二叔的声音。二叔性格活泼明明年纪不老，为何声音满是沧桑。 九泉之下的日子不好过吧，今年清明节的时候，她明明给家里人烧了很多纸钱，二叔没有收到吗。 掀开衣摆跪拜在地，江沉绮擦干眼泪说道：“二叔在梦中呼唤我，是不是没有纸钱花，等我回去马上给你烧纸。我如今暂居西城区，街上有好几家纸扎铺，给你烧一套纸扎的大房子怎么样。” 谢景淮眉头皱起，不相信亡魂托梦这种玄乎的事。转念一想他们成为修士踏上修行路，灵魂来到玄冥大陆生活，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掀开衣摆跪在江沉绮身边，谢景淮开口说道：“二叔有什么事，尽管给我托梦，江沉绮是女子身体虚弱，听说托梦这种事次数多伤身体。你在地府缺少什么说一声，我一定给你置办妥当。” 见江沉绮没有反对谢景淮的称呼，青铜门后的人气鼓鼓，“臭小子谁是你二叔，离我家小萤远一点儿，油嘴滑舌不是正经人。小萤啊二叔不需要纸钱，储物戒里有吃食没，大门底部有一道螺旋花纹，你把吃食放里面。” 起身绕着青铜门转悠一圈，终于发现二叔口中的花纹，江沉绮毫不犹豫地把吃食放进去。为了这次出行准备不少吃食，糕点果干和肉干通通给二叔。 不敢询问其他亲人情况，江沉绮本人有些迷糊，搞不清楚现状。 二叔躲在门口狼吞虎咽，不小心噎到咳嗽起来。 赶紧把水囊递过去，江沉绮夸奖云鲸一族的泉水味道好，“我们受邀请来到云鲸一族居住地，这边灵气充裕，泉水甘甜可口。” 喝一口久违的灵泉水，二叔发出满足的叹息声，握紧水囊想了想说道：“有心结不利于修行，解决完北齐国的仇人，你来玄冥大陆生活。玄冥大陆不错灵气足环境好，别担心家里人都挺好。别寻找我们，安心留在这边生活，你还年轻四处走走，年纪到了成家安稳过一生。” 二叔落魄到向她讨要吃食，情况怎么会好呢，听说二叔话语里的果决，江沉绮大声说道：“这一切怎么回事，二叔行行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吧。这些年我背负血海深仇，痛苦地活着，心里无数次后悔，没有同你们一起上路。为什么不能寻找你们啊，我一个人孤零零活着有什么意义。” 二叔无声叹口气，劝说江沉绮不要固执，长大了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是二叔有意隐瞒，想告诉你无法开口，天意莫测能在梦中跟你说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别想那么多，一觉醒来好好修行，别牵挂亲人。” 弯腰捡起食物，二叔迈着沉重的脚步远离青铜门，没心情批评谢景淮。 江沉绮成长得很好，有缘来云鲸族祖地是有福气的孩子。不该跟他们这些黑暗里生活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不停地呼唤二叔，没有得到回应，江沉绮气得伸脚踹青铜门，“真是可恶啊，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天道不许二叔告诉我真相。举家离开北齐国，为什么留我一个人在京城，为什么不带上我。” 伸手揽住痛苦的江沉绮，谢景淮压低声音说道：“我猜他们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没有其他办法才留下你。二叔说其他人都好，情况糟糕好不到哪里去，生活好怎么会饿肚子。这扇青铜门，也许是你寻找家人的关键。” 躲在谢景淮怀中哭泣，江沉绮哽咽地说道：“我心里一直有种预感，家人不是普通人，如今看来果真如此。他们被困在某个地方压抑地活着，二叔吃不饱连清水都没有，让我留在玄冥大陆坐视不理，我没有那么狠心。” 柔声细语哄着江沉绮，谢景淮纳闷将军府的人在哪里，玄冥大陆有条件艰苦的地方吗。 这扇青铜非常奇怪，散发让人敬畏的威严，是谁打造的青铜门。 这一切是梦境，还是二叔托梦劝说江沉绮放下亲人。谢景淮不知真相，多想一会儿开始头晕。 情绪稳定以后，江沉绮擦干眼泪，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想起来在天坑的时候，听到二叔呼唤声。我打算进入天坑，看看里面有没有青铜门，有青铜门的话，证明家人被困在里面。” 寻找家人的机会摆在眼前，江沉绮万万不能错过，愿意冒险不在乎生命安全。想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就算家人身份不容于世，她也会努力庇护家人安好。 劝说江统领冷静不要冲动，谢景淮为难地说道：“云鲸一族比我们厉害修为高，不敢进入天坑探索，谁知道底部在哪里，里面有什么东西。再说了现在是夜晚到处黑漆漆，天坑本来就黑，你下去什么也看不见。” 轻言放弃不是江沉绮性格，告诉谢景淮不去天坑她彻夜难眠。 能在云鲸族地盘待多久不确定，一旦离开很难回来，机会宝贵不能错过。 举着火苗离开，江沉绮行走在黑暗里，强迫自己醒来。 谢景淮站在青铜门前，目送江沉绮渐渐远去的身影，笑了笑说道：“真是死心眼的傻瓜，既然你决定寻找家人，我陪你一起寻找。一直崇拜楚将军，能见到将军那该多好。” 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发呆，江沉绮清醒以后，蹑手蹑脚下床，提着佩剑准备离开。担心自己这一去回不来，朋友们误会云鲸一族不好，江沉绮提笔留下纸条。 推开门轻轻关上，江沉绮御剑飞走，头也不回地前往天坑。 谢景淮御剑追上来，笑着说道：“江统领真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一个人去天坑探险胆子真大。我晚上睡不着陪你出门逛逛，也许天坑里面有好东西。” 江沉绮停在半空中，眼神复杂地看着谢景淮，“侯爷不必如此，你还年轻能遇到合适的姑娘，北齐国姑娘不少，玄冥大陆也有许多优秀的女修士。等你去的地方多了，总能遇到合心意的人。而我只是侯爷人生途中的过客，一个过客而已，不值得侯爷费心思。” 第一百九十章 困惑 深情江沉绮不愿意接受，担心给予不了谢景淮同样的深情。报仇不是头等大事，心结依旧没有打开，无法敞开心扉接纳侯爷。这样的她不适合找对象，更不适合成亲。 谢景淮理解江沉绮的为难，笑盈盈地说道：“我有耐心可以慢慢等，不提这个沉重话题。咱们去天坑探索，找到青铜门就好了。” 收起万千思绪，江沉绮无声叹口气，御剑前往天坑。这次没有听见呼唤声，用咒语召唤火苗，江沉绮发现灵气聚集的火，无法冲破黑暗。 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江沉绮垂直下落，带着披荆斩棘的坚定信念。 背负血海深仇活着太痛苦，家人平安是好消息，她渴望与亲人早日团聚。害怕时间久了不见面，渐渐忘记亲人模样。二叔呼唤她的时候，没有想起声音主人是谁，遗忘让人害怕。 深呼吸一口气，谢景淮跟着跳入深渊。即使前方有死亡的危险，他愿意陪同江沉绮一起闯荡。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江沉绮双脚接触到地面，松口气笑着说道：“原来天坑有低端，真害怕没有底咱们一直下落。” 走到江沉绮身边，谢景淮握紧手中佩剑，“注意安全当心黑暗里藏着妖物，玄冥大陆奇怪的事太多，天坑里生活着妖物不奇怪。” 打起十二分精神，江沉绮寻找梦中的青铜大门。找到大门的时候，望着青铜门落泪，“侯爷你看真的有青铜门，二叔真的入梦跟我说话，为何我的亲人，被困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方。他们犯下什么滔天大罪，被这般残酷对待。” 天坑外部是云鲸一族地盘，灵气充裕环境优美，云鲸一族过着与世无争的惬意生活。 而她的家人被困在青铜门内，江沉绮能感觉到这里灵气稀薄。没有阳光没有花草，差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清楚将军府的人犯了什么错，谢景淮直觉告诉他，江沉绮亲人身份不一般。 “江沉绮你果然不是普通妖族，难怪灵念能去青龙谷，你和朋友不是玄冥大陆的妖吧。你来玄冥大陆为了寻找亲人嘛，亲人竟然在这里，有点儿意思。” 泪眼蒙胧地看过去，江沉绮看见举着宝石照明的灵宝，心里一咯噔有种露馅的感觉，咬紧牙关说道：“稀里糊涂来到玄冥大陆，并非我们本意。我们未曾做伤天害理的事，来这边之前我不知道亲人还活着，以为他们是九泉下的亡魂。” 简单说明事情经过，江沉绮神色很平静，“你要揭发我们吗，我的朋友是无辜的，白泽是夫子儿子可以留在森林，其他人麻烦花小满送回北齐国。有错我一个人承担，如何处置我都接受。” 护短的谢景淮不乐意，剑指不请自来的灵宝，“人参娃娃我们对你不薄，我们一行人品行如何，你应该有所了解，我们跟那些，被心魔诱惑的下界修士不一样。我们在北齐国有身份有地位，若不是花小满带路，根本不知道玄冥大陆的存在。” 往上抛起宝石又接住，灵宝耸肩说道：“别紧张我不是执法队的人，就算你们把天捅破，我会帮忙遮掩。嗅到一股异样气息跟过来查看，江沉绮你确定亲人在大门后面？你是不是搞错了，这里面封印着战败的魔族。” 脑子一片空白，魔族两个字让江沉绮脑子晕乎乎，“是我搞错了，镇国将军府几代人守卫北齐国，父辈们治军有方深受将士拥戴，我的家人低调为人和善，楚家是北齐国守护神。如此正义凛然的家族，怎么可能是魔族。” 江沉绮不敢想象亲人没有死亡，而是被封印在此，不敢想象玄冥大陆妖族跟下界修士大战，与亲人有关系。梦中大姐的一番话，还有直觉告诉江沉绮，青铜门后有她要找的人。 谢景淮拉住江沉绮胳膊，语气坚定地说道：“灵宝懂得知识不少，他说这里是封印魔族的地方肯定是。你听到的那道声音，也许是门后的魔族使坏，他们感知到你对亲人的思念，故意用二叔声音呼唤你，江统领千万不要上当。” 脑子乱糟糟的江沉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茫然的思绪涌上心头。 看出江沉绮的不知所措，灵宝给出中肯建议，“明天出发去找百事通，我给百事通上品灵植，他会为你解惑。” 不愿让灵宝破费，江沉绮找到丢下的云石，拿出一枚空空的储物戒装满云石。 这些云石是她的一片心意，希望百事通把一切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第二日天气晴朗，江沉绮告诉小云鲸他们要走了，不能继续留在岛屿看风景。 小云鲸找来哥哥，黏在江沉绮身边表达出不舍。 牧歌代表云鲸一族，邀请客人有空来做客，还有云石需要清理。 离开云鲸族地盘，江沉绮等人全力赶路。一周后到达百事通的族群，一座被树木包围的大山。 放眼望去是数不清的大树，江沉绮无心欣赏山上风景，询问灵宝百事通在哪里。 四处张望发现一个小树人，灵宝笑着说道：“百事通跟脚是一棵大榕树，那棵小树是他的族人。” 小树发现众人目光，挥动枝条打招呼，“远道而来的客人请随我来，欢迎来榕树一族做客。族中有客栈和饭馆，吃住很方便。” 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来到半山腰的客栈。客栈建在一棵大树上，精致的木屋让人眼前一亮。 指向一栋刻着虎头木雕的木屋，小树人压低声音说道：“那里住着一位脾气暴躁的母老虎，客人不要招惹她。” 谢景淮看见半截虎尾从窗户露出来，心想这位女妖一定很凶，小树人提起女妖瑟瑟发抖。 不在乎这些小事，江沉绮提出拜见百事通的要求。 小树打量江沉绮和谢景淮，指指二人说道：“其他客人留在客栈休息，你们俩随我去见族长。” 百事通原型是一棵大榕树，扎根在一口灵泉附近。见到二人笑着打招呼，树干上浮现一张苍老的面孔。 眼神扫过树枝上悬挂的酒葫芦，江沉绮能嗅到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酒香。 第一百九十一章 解惑 恭恭敬敬行礼，江沉绮把储物戒交给小树人，介绍说这是她给的报酬。 “运气不错受到大云鲸邀请，去云鲸族地住几天，这些云石品质不错。云石代表我的诚意，希望前辈为我解开所有疑惑，让我不再稀里糊涂地生活。” 亲人到底死了没有，没有死他们在哪里，他们不在北齐国定然不是普通人。离开北齐国把家里猫狗带走，为什么唯独留下她，江沉绮心中疑惑太多。 小树人用神识查看储物戒，发现满满当当的云石，蹦蹦跳跳带着云石去库房。 百事通乐呵一笑，招呼二人坐下说话，“没有云鲸告诉你们云石来历吧，云石是云鲸多吃鱼后的排泄物，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云鲸一族觉得荒缪，没想到他们的粪便，在陆地上变成宝贝。” 这个消息让江沉绮哭笑不得，难怪没有云鲸去祖地清理云石，一堆云石在他们眼中是一堆粪便。 小云鲸不懂事把云石当宝贝，长大以后回头看，大概有种心塞的感觉。 谢景淮低头笑起来，可以理解云鲸一族的避世。玄冥大陆的人开发云石各种用途，做肥料炼法器还好，用云石入药云鲸难以接受吧。 沉闷的心情好许多，江沉绮开口询问身世，“我想知道亲人是否还活着，将军府何错之有，迎来灭顶之灾。” 一股脑地说出心中疑惑，说完以后江沉绮轻松许多，掏出水囊喝几口泉水滋润嗓子。 百事通收下一堆云石，等于拥有一笔不小的财富，想了想说道：“好孩子你很敏锐，发现灭门案背后的疑点。你的亲人没死通过某种方法离开北齐国，将军府覆灭有多种原因。功高盖主皇室忌惮，将军府的人为了顺利离开，散布不少小道消息。” 比如楚家镇守北齐国自带国运，灭了楚家可以打开通往上界的通道。 动手的大家族和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妄想通过消灭楚家，获得某种机缘，沦为楚家斩断因果离开下界的棋子。 江沉绮勾起嘴角笑笑，拳头紧紧握着，冷笑地说道：“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出戏中戏，楚家一伙人真是煞费苦心，京都一帮权贵沦为棋子。他们是什么身份，这种做事风格不像正派。” 眼神担忧地看着江沉绮，谢景淮听百事通说完，觉得事情不对劲。正如江统领所言，楚家行事风格不像正派，为了离开煞费苦心。 百事通微微一笑，用树枝举起酒葫芦喝几口美酒，“为了去下界他们没少折腾，不惜利用玄冥大陆的劫数引来魔兽。利用下界没有斩断七情六欲的修士，目的寻找通道去下界。” 到了北齐国建立家族，几代人守护北齐国抛头颅洒热血，为了与国同荣窃取国运。几代人都是一伙人，那些忠心耿耿的副将和追随者，大多是带去下界的自己人。 江沉绮眉头微微皱起，心情复杂地说道：“前辈说话无需遮遮掩掩，我已经猜到楚家那群人身份，他们是魔族吧。我也是魔族，为何能留在北齐国，还能在玄冥大陆自由走动。” 没有见到百事通之前，江沉绮未曾发现自己有异样。仔细想想她跟其他姑娘确实不一样，记性好悟性高学东西快，她一直很冷静做事果决，没有同龄姑娘某些特征。 谢景淮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没想到北齐国基石将军府，原身竟然是一群窃取国运的魔族。谢景淮脑子迷糊起来，恨不得自己在做梦。 夸奖江沉绮聪明一点就通，百事通笑呵呵地说道：“魔界的大王是一条魔龙，性格寡淡没有野心，爱上九尾妖狐后，人生轨迹变了。一位是代表黑暗力量的魔界大王，一位是天道宠儿九尾狐，他们的孩子无法出生。为了让这枚蛋破壳，魔界众人想尽一切办法，无奈之下只能冒险，从玄冥大陆去下界，窃取国运获取百姓信仰，为了让那枚蛋破壳。那枚蛋是魔界唯一一抹白色，好孩子它就是你呀。” 鼻子一酸江沉绮低下头，不愿相信百事通的话。转念一想父母为了让她破壳，付出所有努力，抱怨的话说不出口。 压制修为趁玄冥大陆动荡悄悄借道，去下界做普通人融入凡人生活，几代人努力扮演北齐国守护神这个角色，全都为了她好。何必如此麻烦，为一枚蛋不该如此冒险。 内心被触动，谢景淮握住江沉绮的手，轻声说道：“我大概猜到他们冒险的原因，魔龙和九尾妖狐在一起不该有孩子，一个凶兽一个神兽孕育子嗣艰难，有了一枚蛋自然要捧在手心里。孩子不破壳百般无奈，为了孩子出生可以付出所有，他们成功了你平安破壳。把你留在下界历练，就像白泽去北齐国感悟凡人生活，经历坎坷有利于神兽幼崽成长。” 眼泪顺着面颊落下，这一刻江沉绮心里百般滋味。不知亲人为了她出生付出多少心血，外界眼中丑陋无情无义的魔族，对子嗣有柔情的一面。 想到那扇青铜大门，江沉绮擦干眼泪，语气坚定地说道：“前辈知道这些机密事，提起魔族没有偏见，想必你知道如何去魔界。既然我有魔族血脉，应该可以去魔界见亲人，青铜门上有封印能打开吗。” 百事通摇摇头告诉江沉绮时机未到，江沉绮想见亲人，同样需要付出百倍努力。 认认真真听取百事通指点，江沉绮把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 所有疑惑解开，江沉绮弯腰鞠躬。感谢百事通告诉她真相，感谢百事通对魔族没有恶意。 谢景淮想了想没有开口提问题，脑子这会儿有些乱，跟在江沉绮身后离开。 从树冠跳下来一个人，老者冷哼一声说道：“当初劝说你别追求九尾妖狐族长，你死活不听。两个女儿都能惹事，一个嫁给魔王，一个偷偷溜到下界大开杀戒。三界不得安宁，源头就是你这家伙。” 百事通赶紧求饶，无奈地说道：“我对凤羽一见钟情，我和她都是沉稳的妖修，哪里想到两个女儿命格特别。孩子的事怎么能不管，祭祀开恩别骂我。”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得偿所愿 祭祀心里有火不发不痛快，举起拐杖敲打树干，气咻咻地说道：“不怪你怪谁，因为魔族的事九尾妖狐避世，去下界偷偷积攒功德。榕树一族打开结界与外界交流，为了人气想方设法留住客人，老子头发天天掉。” 百事通摇晃树冠变成邋遢老头，躲避祭祀的拐杖，“相爱无罪我和凤羽真心相爱，哪里知道子孙都是债。我的大女儿迷倒魔王，孩子是下一任魔王，等于榕树血脉占领魔界，祭祀这般想是不是很开心。” 挥动拐杖力度加大，祭祀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要脸的狗东西，胡族长看上你真是倒八辈子霉。” 江沉绮若是没有离开，会惊讶地发现躲避祭祀拐杖的老头，是她那位行踪不定的百味师父。 在榕树族地住了几天，一行人返回森林。江沉绮入睡前默念咒语，不忘带上胡六娘和姜鱼游。 回到北齐国江沉绮忙碌起来，不再做低调的杂货店小老板，行善积德很快成为西城区，人人夸奖的大善人。 谢景淮没有闲着，上朝的时候直接请辞，直说兵符交给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几年征战谢某身体虚弱，日后恐怕不能带兵打仗，我已经让谢家军卸甲归田。日后谢某无官职只有侯爷头衔，请诸位大人多多赐教。” 沈衍坐在龙椅上，看着不少武将站出来支持谢景淮，竟然还有文臣站出来。常胜将军不能留在朝堂上，谢景淮还算聪明，日后当闲散侯爷不错。 下朝后沈衍询问周公公，江统领为何连续几日没有上朝。 周公公汇报说江统领得了不治之症，太医去好几位个个摇头，都说江统领弥留之际不多，“百姓个个开心，巴不得江统领早日西去。” 心猛地一痛，沈衍挥挥手让周公公退下。纠结好几天的皇上，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悄悄前往统领府。 想掀开被子下床没有力气，江沉绮虚弱地喘气，“皇上莫要怪罪，微臣没有力气下床，这次生病恐怕好不了。能在最后时光见皇上一面真好，我一直想谢谢皇上救下我，让我有机会学习各种本事。” 然后把她培养成一把锋利的刀，假惺惺地以恩人身份自居，让她背黑锅被百姓唾弃。 江沉绮气势羸弱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在心里大骂沈衍是心机男。听信不明人士言论偷偷留下她，利用她的特殊命格登基，利用她女子身份当官做挡箭牌。 余光看见青色香炉，江沉绮用衣袖掩面咳嗽几声，掩盖高高扬起的嘴角。 她调查清楚沈衍是最后一位敌人，这位擅长演戏的皇子，直接除掉便宜他。倒不如让沈衍身体羸弱从此无子嗣，让他成为一个废人。 沈衍脸上露出惋惜表情，依依不舍地说道：“当年不知是谁对付将军府，我发现不对劲，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你还活着我自然救下你。这几年你帮助我很多，是我的得力属下，真舍不得让你离开。” 若不是江沉绮命格极其特殊，沈衍不会瞒着所有人救人。假如江沉绮是平凡女子，他不介意后宫多个妃嫔，可惜江沉绮有王者之气，绝对不能留在皇宫。 目送皇上离开，江沉绮挥挥手让燃烧的香熄灭。 谢景淮推开门进屋，感慨地说道：“难怪之前你被蒙在鼓里，咱们的皇上真是演戏高手。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多舍不得你，一副仁君的姿态真虚伪。” 懒得提起沈衍，等沈衍发现身体不对劲的时候，江沉绮早就借假死从众人面前消失。 询问侯爷找到家人了吗，江沉绮知道侯爷这阵子忙着联络家人。 提起家人谢景淮不高兴，冷笑一声说道：“你的家人有秘密，真是巧了我的家人也有。在榕树族地的时候，我见到小树人害怕的母老虎，感觉她是我的小姑姑。” 八成可以肯定家人是玄冥大陆妖族，离谱的是一家人没有血缘关系。 两个叔叔和小姑姑是外族妖修，父母和爷爷奶奶留在玄冥大陆享福，留下他撑起侯府。 江沉绮笑呵呵地说道：“侯爷莫要生气，我猜你也是神兽子嗣，在下界历练才能平安长大。你比白泽幸运，家里人好歹陪你长大。到了玄冥大陆有空拜访四小姐，我一直觉得她霸气侧漏，原来是虎族女子。” 几日后江统领病逝的消息传开，无知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奸臣死去真是天大的好事。 斩断跟朝堂的联系，江沉绮带领属下和朋友们努力做善事。 百事通赠予的玉简里包含很多知识，江沉绮利用这些知识，改善北齐国百姓生活。 十年时间过去，周老板成为名扬四海的大善人。做过的善事数不清，救下无数贫寒交迫的百姓。 小肚鸡肠的人无法抹黑周老板，周老板做生意挣的钱，大多用在百姓身上，每年往军营送不少钱。自己住在西城区老房子里，过着两袖清风的生活。 拿到功德钥匙的江沉绮心里松口气，终于可以摆脱周永安这个身份。是时候离开北齐国，踏上寻找家人的路。 大善人周永安捐出所有家产献给朝廷，带着友人云游四海，这份洒脱让所有人佩服。 民间突然出现一份话本，话本主人公是将军府，唯一活下来的楚小姐，记录楚萤二十年短暂人生。 看过此书的人无不泪目，原来他们痛骂的江统领，竟然是楚将军的小女儿，楚小姐为报恩替皇上背无数黑锅。 身体虚弱的沈衍，看过话本气得吐出一口鲜血，经营多年的仁君形象毁于一旦。 不知沈衍的愤怒，江沉绮握着锄头锄地，郁闷地说道：“魔族人太懒，周围环境那么差，怎么没人想着改善。” 谢景淮提着水桶浇水，笑着说道：“祖祖辈辈凑合过，习惯昏暗的环境，辛苦大王累了休息会儿。” 新任魔王江沉绮，带着投奔她的友人努力种树。努力往魔界倒腾好东西，一点点改善生存环境恶劣的魔界。 魔王的伴侣青龙后裔谢景淮，不离不弃陪伴左右。二人日后在三界，成为无数人羡慕的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