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诡异仙:我能替换代价》 第一章:骗个媳妇回来 “儿子啊,为父最近接了个活! 这方圆几十里的村镇上,可没人能有这本事.... 事成之后,为父也给你攒够了老婆本。 咱们老吴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事情你可得学会啊!” 昏暗阴沉的小房间内。 四周是木质的房梁以及窗户。 窗户上没有玻璃,用的是老旧的窗户纸。 房间内,正有一老一少。 吴用瞪着眼,看着身前神色木讷的少年,心中五味陈杂。 自己的娃子什么都好,平时力气大,干活卖力,唯一的缺憾就是就是脑袋不太灵光,为人太过耿直木讷。 想自己吴显贵挣扎于乱世数十载,也算混出了些许名头。 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品性“纯良”的娃子。 “爹.....村上的人都说,老婆是讨来的,入门要给嫁妆的!” “哎呦喂,俺的亲娘嘞....” 吴显贵听到这,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儿子啊,看看你手上的拿着的是什么? 那可是你爹我半辈子的心血! 你这不行,功夫还练不到家啊,去把《骗经》再读上十遍......” 恍惚间吴用木讷地点点头。 “儿啊,别怪你爹狠,这是咱们吴家的立家之本,这么多家业,那都是靠咱们祖辈们一分一厘骗出来的......” “儿啊,咱们家就你一根独苗,你好好好学啊,你要学不会,咱们南派的香火可就断了.......” 听着耳边中年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吴用只感觉脑袋好像要裂开一样。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扭曲挣扎.... 吴显贵看着儿子那逐渐扭曲的表情。 暗自一咬牙,连忙道: “儿子,等这次下山,你就给我骗个媳妇回来,只要你能骗回来,我就允许你自立门户!。” 吴用愕然地抬起头: “爹,媳妇也能骗啊?” “废话,只要你用心骗专心骗,什么不能骗? 你娘当时就是我骗过来了,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然而不等吴显贵说完。 他就瞧见自家平时少言寡语的儿子突然冒出一句他听不太懂的话: “不对! 爹听人说,那个五年前和村东头私奔的寡妇就是我娘。 是不是这本《骗经》被她看到了,俺娘才跑了?” 吴显贵满脸错愕的看着自家娃子。 心中顿时有些嘀咕,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偷听后,这才小声道: “儿子,记住了,一个合格的骗子说出来的话,里面必须要有真话的! 你娘的事,纯粹就是个意外,不过你这回下山骗媳妇的时候,也要吸取经验,可千万别再露出马脚了.... 还有你骗人的话不能瞎编,必须几分假掺着几分真。这样别人才信......” 吴用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此时此刻原本头痛欲裂的感觉消失不见。 转而是一片清明! 脑海中记忆清晰一片,自己是来自蓝星的一名医科大学的毕业生。 生前的种种场景如同浮光掠影,转瞬即逝。 吴用收敛心神,这破旧的陈设。 以及老人那苦口婆心的教导,再加上吴用自身的一些记忆,让其无奈的意识到,自己竟然穿越了...... 想了想,吴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常。 这个村子非常排外,同时也很警惕,如果某个人突然性情大变,亦或者举止异常,就会被一连串的目光注视。 虽然对眼前的世界了解不多,但必要的警惕还是要有的。 念及于此,吴用的神情再度恢复到和往常一样。 一旁的吴显贵看了看自家儿子,又看了看对方手中的《骗经》。 作为在这个乱世中,生存的下九流,常年的摸爬滚打中,刚刚的一瞬间,他竟然从自家儿子那木讷的双眼中,看到了一抹“睿智”...... 吴显贵下意识地联想.... 难不成,自家儿子那木讷呆板的样子,全都是装的? 他在“欺骗”自己? 不过随即,吴显贵就摇了摇头,自家娃娃,他可宝贝的紧,从小看到大,或许是刚刚自己眼花了..... 想到这吴显贵轻咳一声: “儿子,明天咱俩就要下山了,你可要记得,除去骗个媳妇回来以外。 你爹我还接了个镇子上‘员外’的告示。 他的小儿子好像出了点问题,明天你和我走一趟,你爹我亲自带你操刀一番。 毕竟.... 某位大人可说过,纸上得来终觉浅.... 《骗经》你就不用带了! 此番就当你入行的考验。” 吴用看着自己这个世界侃侃而谈的父亲,心中颇为无奈,自己在蓝星上接受的教育可不允许他去骗人,撒谎! 而吴用自己平日里做人也颇为正直。 如今摊上这样的老爹,属实有些难以招架。 就在吴用犹豫着拒绝对方后会不会引来责骂的时候。 脑海中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一行行文字浮现在脑海中。 【您已获得1点,欺骗值!】 【是/否,消耗1点欺骗值进行奖励兑换。】 伴随着脑海中的文字清晰浮现。 吴用下意识的有些激动,在未知的环境下,想要更好地生存,总得有一些傍身的技能。 看样子自己这个穿越客,也有金手指的加成! 不过欺骗值是什么? 联想到之前自己的情绪反差。 在便宜父亲面前,假装木讷,呆板,造成认知错乱,就能获得欺骗值? 还是说,只要自己刻意的说与实际不相符的言论也能获得欺骗值? 稍稍松了口气,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刻。 吴用连忙选择了,消耗欺骗值,兑换奖励! 紧接着脑海中的文字信息接连浮现。 【消耗1点,欺骗值,您可以获得。】 【创面术,缝合术,清创术,包扎术!】 ps:更新啦,喜欢本书的可以踊跃发言投点推荐票~ 第二章:淬尸门 “嘿!?” 创面术,缝合术,清创术,包扎术! 这些可都是需要大量实践才能逐步掌握的手术技能,如今自己却能选择其中任意一项! 联想到自己可能身处古时候不知名的朝代,要是在这里生病受伤的话,没有青霉素,身边人估计都不认识什么是酒精。 要是遭受了意外伤害。 在这混乱的年代,冷兵器造成的伤口也是最致命的因素之一。 想了想吴用最后还是决定获得缝合术。 伴随着脑海中的文字消失。 臆想中知识灌溉等奇异能力并未发生,反而四周一切如常...... 翌日! 太阳初升。 吴用睁开有些迷糊的双眼。 昨晚他彻夜难眠,检查了一下自身,并未有任何异常。 至于和【缝合术】有关的任何苗头,都没有.... 可昨天发生的情况历历在目。 那仿若实质可以触碰到的文字仿佛就在眼前! 难道说,昨天自己脑海中的文字信息都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越想,吴用就觉得这越符合实际。 看样子,自己一时半会对于穿越的事实接纳的并不容易。 不然【欺骗值】还有【缝合术】如今的境况也没办法解释。 情绪起伏剧烈,也是造成额外幻觉的因素之一! “儿啊,该起床了! 为父答应李员外的事情可拖不得。” 迷迷糊糊间,房门被打开。 吴显贵的脑袋探了进来,口中催促。 一盏茶后。 小山村的到路口。 吴显贵四下瞧瞧见到周围没有人,这才从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一叠衣物。 衣服是特制的,色泽清灰。 上面用黑白线条刻画了一些阵盘纹路。 “儿啊,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得记在心中! 你爹我揭了清水镇,李员外的告示,这一次你爹我是负责作法的道士。 而你则是跟在我身边的道童。 从现在起,你可不能叫我爹,要叫也得叫我师傅。” 吴用点了点头道:“好的,爹!” 吴显贵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管,想当初自己摸爬滚打,一些本领都是无师自通。 看了看自家娃子那老实木讷的样子,吴显贵顿时哀叹一声。 这情况也怨不得吴用,毕竟十几年来自己将他保护得太好。 想到这吴显贵低头看了看手背上那略微有些青灰色的斑点。 情绪稍稍缓和: “儿啊,不急这一路上抵达清水镇,少说也得好几个时辰。 《骗经》上的内容一遍不行,那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 要是最后你还是学不会,爹也不为难你,你就假装哑巴,跟着爹。 好好看,好好学......” 《骗经》! 吴用看着对方宝贝得不行的家传宝典。 顿时觉得有些烦躁,就是说不定这东西也是引起昨天自己,妄想获得金手指的罪魁祸首之一! 但吴用看着走在前方的身影心中不自觉的微微一暖。 虽然这便宜老爹的人品不行。 但作为父亲,还算不错。 要不是自己怕前后性格差异较大,引起对方的怀疑,也不至于硬生生的演戏..... 毕竟这一句身体的记忆中,自己这个便宜老爹总喜欢在他面前,数落村里村外人的不是。 虽然话痨,但他对细节的观察不容忽视! 与此同时,吴用察觉到脑海中有一道文字浮现。 【您已获得1点,欺骗值!】 又来? 这《骗经》难道缠上自己了不成? 吴用来不及深究,文字很快沉寂了下去...... 一路上,山路崎岖。 自家村子在山坳中,出来得翻过一座山,然后穿过密林,才能看到小河边不远处的官道。 说是官道,其实就是黄土加上些许碎石铺设成的一条土路。 好在自己身体跟脚不错,身材健硕,力气充足,数个时辰的山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走。 “师傅前面那些人在做什么?” 听着吴用声音,吴显贵顿觉热泪盈眶。 自家儿子终于开窍了.... 吴显贵心情愉悦,这里距离清水镇也不远,恰巧也是官道上聚集了这么多人,自己儿子平日里待在山坳中不出来,如今看到这番场景,心有疑惑也属正常。 “哦!你说他们? 他们可是戏子!” 吴用看了看自己的便宜父亲那有些骄傲的神情。 心中不由得腹诽。 怎么? 一个骗子,还看不上戏子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吴用并没有说出来。 靠近人群。 吴用这才清晰地瞧见,则是在官道边用木头搭建了一个台子。 台子上正有两三个唱戏的。 其中一个在脸上涂了黑色,手中握持着一把长刀,长刀被对方耍得虎虎生风。 很快又上来一个乔装打扮的妇人。 她跌坐在地,口中戏腔有些哽咽: “狠心夫君把我赶~~” “说我儿子是怨种~~” “叔父口中食巨胜~~” “娘亲坦言我怨心~~” “好似那孤雁一只任飘零~啊啊啊~” “好比路边野草任人踩啊~啊啊~” “饥寒交迫,实难忍~实~难~忍~~” “只能大街把饭要~” 伴随着台上唱戏的妇女泪眼婆娑,周围围观的群众,手中大量的开始往前方投掷随身之物。 有些丢的是银两,有些丢的是馒头,还有些则是破旧的衣物以及绸缎。 台上的妇女一面抹着眼泪,一边收拾着地上物件,那又是哭又心急捡着地上东西的模样,又是引起现场观众一阵哄堂大笑。 吴用见状眉头微皱。 这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有点不把台上唱戏的当人看..... “晦气!这唱的怎么会是这些东西!” 吴显贵神情阴郁,他连忙拽着吴用的手急急忙忙地脱离人群。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这清水镇我之前观察了很久,一直都很正常啊。 可为什么,那一首唱词中,却包含了,怨心炼尸的法门?” “怨心炼尸是什么?” 吴用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名词听起来就非常邪门,但相较于迷迷茫茫的面对一切,他更愿意清醒的去面。 吴显贵看了看自家儿子叹了口气道: “是《怨心炼尸法》这东西,咱们愚民百姓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 要不是你爹我曾经行骗,遇到过这方面的高人,你爹我也差点死在他们面前。 《怨心炼尸法》是邪修门派,淬尸门的入门功法。 据说可以收集“怨心”凝练尸身! 总之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反正咱们得快点,之前的那群人,怕是活不成了,要是咱们继续听那群假戏子唱词,估摸着也走不掉了!” 吴用越听越觉得事情玄乎。 好像自己穿越的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记忆中那普通的古代历史。 在这里竟然有着邪修........ 就在吴用快要离去,耳边那戏班子唱词的声音越来越小的时候。 原本往戏台上丢着碎银两的人笑声越来越大。 只不过这一次吴用能听到这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哭腔。 “儿!别回头,快点! 李员外镇子的大门就在前面!” ..... ps:更新啦有木有人呀 第三章:惑心,羊小孩 吴用感觉自己便宜老爹手上劲道大得出奇。 身后那戏班子的唱词离得这么远都让他有种回头看看的欲望。 要不是自己身体被人拽着,保不准还真的会往回走。 清水镇的墙头是漆黑色的大理石。 入口处是厚实的木板门。 大门半敞开。 正对着来时的官道。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靠近这清水镇的大门,就再也听不到身后那异常戏班子的躁动! “爹!你刚刚说那搭台的戏班子,是邪修门派淬尸门,还修炼什么《怨心炼尸法》。 可他们明明只是群唱戏的,万一是假扮的....” 吴显贵抓住儿子的力道再次紧了紧。 此时的他也没有去埋怨吴用话语中错误。 毕竟,刚刚情况紧急,情绪起伏较大难免把“爹”和“师傅”弄混。 “儿啊,不是爹瞒着你。 别看咱们小山村平日里乡里乡亲的淳朴,可你一旦离开了那里,如今各个国家攻城伐地,民不聊生,混口饭吃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 先前的戏班子,应该是被,淬尸门控制了。 你还记得那个唱戏的女人吗? 我之所以说她用的是《怨心炼尸法》! 是因为我曾听高人说过,这个门派的邪修,往往修炼时,善于利用人们心中的,怨。 她用戏词引起勾引围观百姓的怨心。 然后淬炼尸身......” 看着自家老爹口中讲述着淬尸门的种种,吴用只感觉心中凉了半截。 邪修的残忍,甚至不用去深究,单单是修行的功法,都让人遍体发寒。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家儿子情绪的紧张。 吴显贵微微一笑,安慰道: “儿啊,你别太过担心,我估摸着这群利用怨心修炼戏班子也活不太久。 邪修毕竟是修行者,修行者自视清高,怎会自甘下作去做这下九流的勾当? 我估摸着他们手中只有‘怨心淬尸’的法门,却没有解决长时间吸纳怨气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曾听高人说过,怨心炼尸,最后是把自己炼成一具怨尸。 这岂不是和死人无异?” 吴用听到这,顿时理解了便宜老爹的意思。 合着这些底层的邪修,把自己炼成怨尸然后供给高层驱使? 就在吴用打算追问更多的时候。 一股庞杂又纷乱的念头凭空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缝尸炼肉,身心长存。” “筑我地基,深埋不腐。” “怨心密地,修魂之时。” 伴随着记忆涌现。 吴用下意识的反应过来。 这.... 这竟然是《缝合术》! 是自己先前用,1点欺骗值,所继承的奖励。 原本都以为,先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此时此刻脑海中多出来的,医学知识也并非作假。 可........ 这《缝合术》的出现时机为什么如此巧合。 偏偏是在自己遇到那群淬尸门的戏班子开始? 这件事正如同自己老爹所说的那样。 淬尸门的,《怨心炼尸法》的确存在诸多弊端,甚至使用者在长时间被怨气侵蚀的情况下也会自甘堕落。 而破解之法,就是自己脑海中凭空而生的《缝合术》! “缝尸炼肉,身心长存.....” 只要掌握了缝合术,将体内的部分脏器封存,可以阻挡怨气对身体的侵蚀。 要是没有《缝合术》,那么修炼《怨心炼尸法》,的结局就是变成一具怨尸! 此时的吴用甚至隐隐有种感觉。 或许刚刚那群假扮唱戏的淬尸门邪修,本应该是掌握了《缝合术》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奖励兑换! 又或者是某种其他原因,导致了这群邪修遗忘了这最为关键的破解之法! 吴用虽然无法理解《缝合术》的真实含义。 但此时的他感觉到,只要有皮肉伤者出现在自己面前只需要一针一线,自己便可将其伤口缝合。 感受着贴身存放的《骗经》! 再联想到自己眼下突然获得的《缝合术》。 吴用猛然回忆起。 就在那邪修戏班子搭台唱戏的时候,那妇女虽然唱得凄苦,可瞳孔聚焦的位置恰巧是便宜老爹身后的自己...... 一旁的吴显贵,看着自家儿子眼神空洞,神情突然间变得木讷。 顿时哀叹一声。 心中无奈! 也对,这娃子在山村中呆了太久,初次面对邪祟,难免被吓到。 正午时分。 清水镇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 与城门外官道上的诡异不同,这里更加符合吴用对普通历史朝代的认知。 看着仿若电视剧重现的场景,吴用原本有些警惕的心也得以稍安。 想来,在混乱的时代,也总有清醒的人能够意识到百姓的重要性。 毕竟哪怕是开国皇帝也没法保证自己皇位上历历代代的都是明君而非昏君。 “儿啊,从现在起,你可得叫我师傅,千千万万可别叫错了。” 吴显贵瞧见四下没人注意这才再次叮咛嘱咐。 吴用点头应是。 也不等便宜老爹继续唠叨。 眼前那紧闭着的李家大院的木门缓缓打开。 一位身穿粗麻布衣的家丁,屈膝行礼。 “各位仙长久等了,我家管事的,早在门内恭候多时.....” 家丁声音落下,四下里一群奇装异服的人就开始往里走。 吴用看了看便宜老爹。 吴显贵此刻神情也不太好。 很明显这李员外此番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揭榜人身上,而是私下里又寻来了一些奇人异士。 “真晦气! 这李员外难道不清楚,同行是冤家,他这种行为可是触犯了大忌。” 虽然满腹抱怨,竟然都来了自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一盏茶后。 吴家大院的厅堂内,便坐下了一行人。 主座,一位身穿精致绸缎,留着两缕胡茬体态略显臃肿的中年人开笑呵呵的开口道: “各位仙家,道长舟车劳顿光临寒舍。 在下实属心中有愧。 先前又劳烦诸位门外等候多时,一些心意还望笑纳。” 说话间,几位家丁,手持巴掌大的木盒。 每一个木盒都是打开的。 里面则是用纯金打造的元宝。 “金元宝!” 在座的众人神情皆有变化。 李员外满意的点了点头: “无论此番事件解决与否,这元宝算是在下提前支付的定金,也不枉各位辛苦一番。” 有了钱财开路,现场显得紧张的气氛顿时舒缓。 大厅内众人洽谈显得颇为愉快。 不多时! 大堂外,一顶轿子被仆役抬进了进来。 李员外神情显得有些悲戚,转头看向身侧的一名白衣老者道: “法心大师,先前您说犬子,是惑心之兆,可有解决办法?” .... ps:更新啦,有木有人呀~ 第四章:畸变的道士 惑心之兆? 吴用心中疑惑,毕竟这些词汇他从未听闻。 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便宜老爹。 而吴显贵神情淡然,双手平放于膝盖处,整个人异常“安静”。 吴用颇感诧异,这便宜老爹何时显得如此道貌岸然? 就连他也察觉不到任何一丝违和感。 “咳咳,李家主贫道的确猜测的是你家公子,可能中的是惑心之术。 我且问你,贵公子夜半时分是否总是腹中饥饿?” 李员外回忆片刻道: “大师,的确一开始的时候我家犬子明明早上一日三餐,顿顿充足,可夜半三更时分,总是喊着腹中饥饿,嚷嚷着要吃的.....” 不等李员外说完,法心大师断然道: “如此情况便如同我说的那般。 你家公子,便是被那邪祟,取了‘惑心’。 迷惑了心智!” 话音落下,不仅李员外颇感差异,就连现场的奇人异士忍不住的同时皱眉。 心中不免嘀咕,这法心大师,怕不是冒充的鱼龙混杂之辈。 专门坑骗李员外家的银两的吧。 “大师你这也太过草率了,要是没个正经说法,我李员外虽是个平民百姓,但这清水镇的衙门一向秉公办事。 还望法心大师莫要自毁前程!” 李员外的语气有些重,毕竟这法心大师看起来道貌岸然,在众多奇人异士中也算成熟稳重的,要是他都浑水摸鱼。 怕不是自己今天花出去的“金元宝”全都打了水漂。 不仅仅自家孩子疑难杂症根除不了,日后这清水镇难保不会流出他老李家的笑话。 现场气氛显得略微紧张的时刻。 法心大师神情平淡,不急不缓道: “李家主,我曾游历各个郡县,见到过的邪祟岂非你能想象。 我师承《乡野》的高人指点! 其内典籍详细记载。 【腹巨食则肉,形可延寿;】 【子夜饥,心有所获,众人窥不得形可乱……】” 法心大师口中说着生僻的词句,整个人的神情异常郑重。 可一旁吴用的眉头越皱越深。 对方的描述,让他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疑惑间。 吴用瞧见自家便宜老爹那一直保持淡然的神情微微错愕,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只不过碍于现场人多他的神情转变很快掩饰了下去。 大堂内! 李员外彻底失去听法心大师的不知所云,这些乡野医师,又或者仙家作法他根本一窍不通。 管他是好是坏,只要能救自家孩子,那就是好的。 “李家主,就如我所说的那般,贵公子被邪祟惑了心智。 此番手法乃是‘惑心’!” 说话间,就瞧见法心大师,上前一步轻轻撩开大堂中央位置,轿子的遮风帘。 显露出了里面一道蜷缩着的身影。 孩子的年纪约莫八九岁。 身下这是用上好的绸缎编制的床垫。 但脸部那略显挣扎的神情以及孩子捂着肚子时不时的轻轻呢喃着“饿”。 能一眼看出他所承受的痛苦。 “儿啊,你这是又饿了吗? 你等着,爹去给你找吃的!” 看着自家小儿子痛苦的模样,李员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眼角,老来得子本就不易。 更是看不得孩子受苦。 “且慢!” 法心大师上前一步制止了李员外的动作。 伸出手轻轻覆盖在男童面颊,口中轻声呢喃: “腹巨食则肉,形可延寿;子夜饥,心有所获,众人窥不得形可乱……” 呢喃声响,那原本口中叫嚷着“饿”深陷痛苦的男童气息逐渐平稳,也没有再持续挣扎的痕迹。 见到有效。 李员外心中无比庆幸,同时对着法心大师的手段也多了几丝敬佩。 而在一旁看着的吴用神色错愕。 眼前的一幕让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李家大堂。 轿子外,法心大师,身穿道袍,头戴黄冠,身披紫阳,面如冠玉。 看起来简直道貌岸然。 恍惚间,吴用直勾勾地发现。 眼前的法心大师的身体越发佝偻,皮肤上泛起一丝丝褶皱,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充斥着大堂内。 而这畸变恶心道长手掌心下的男童。 也好像发生了改变。 那平静祥和原本痛苦的模样不再。 反而是腹部开始高高隆起。 肚皮撑破了衣衫,肚脐眼肿的宛若拳头。 男童的四肢开始萎缩,手脚渐渐替换成蹄子的状态,脖子向下凹陷。 头发脱落从头皮上延伸出两个长角。 这样的畸变并未停止。 男童肚子里又好似孕育着什么..... 现场的一幕幕场景简直骇人听闻。 而此时此刻吴用脑海中顿觉灵光乍现,他终于觉得为何这一幕会看起来如此熟悉。 竟是因为。 这法心大师口中所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邪祟上身,惑心之兆。 这竟然是邪修淬尸门的另一门神通。 《惑心炼尸法》 怪不得吴用越瞧越觉得熟悉,这邪修的功法都源自于同一个门派。 《怨心炼尸法》是收集“怨心”凝炼尸身! 而《惑心炼尸法》则是收集“惑心”凝炼尸身! 二者看似不同,却走得道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惑心炼尸法】重在蛊惑愚民百姓的神志。 修习之后,可在他人心底埋藏惑心,达到从内在逐步影响到外在的地步。 终究神志被惑,想死都难。 吴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了解到这些。 或许是自己通过《骗经》掌握了淬尸门的《缝合术》。 无论是怨心炼尸法,亦或者惑心炼尸法,最后都需要缝合术来完善后续法门。 只有前者,就好似拥有双刃剑却没有刀鞘,不利于保护自身。 突然间,吴用察觉到眼角有些干涩。 再度睁眼,大堂内一切畸变难以形容的诡异消失不见。 那身穿道袍,红光满面的法心道长伸出双手抱拳。 微微作揖: “李家主,贵公子身体已无大碍,不妨你可看看。” 李员外连忙检查一番,顿觉松了口气,自家儿子不再喊着饿,呼吸也平稳,身体没有蜷缩,这样的正常情况最近是绝对不曾出现的。 “有劳法心大师了,此番事了,我再给您加上三倍酬劳.....” 不等李员外说完。 法心大师摆手道: “不急,不急,贵公子的问题虽已解决,但久病成医,我这一去万一病情复发怎么办? 我和大家就暂且小住两日如若一切如常,我也能安心拿得这一份酬劳。” 李员外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连忙点头应是。 就连一旁坐看的奇人异士,也表示会一同留下。 唯独吴用额头隐隐地渗出冷汗。 一定是这淬尸门的,老道不知何时已经给现场的众人“埋下”了“惑心”,蛊惑了他们的神志。 不然,事情已经解决这群自视清高的家伙怎会乖乖滞留? .... ps:更新啦~ 第五章:请怨神 子夜! 清水镇。 李家大院。 一间用竹子搭建的客房内。 吴用坐在椅子上,凝眉沉思,转而瞥了一眼身后的便宜老爹。 自家老爹自从昨天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脸上的神情多数都是木然。 见到其这般莫言,吴用也颇为无奈,毕竟第一次遇到邪修,那恐怖的道人法心大师,让他根本想不到有什么针对的办法。 身边人被其惑了心智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 而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特殊。 毕竟随手就能将一个八九岁男童,变成一只胀着大肚子顶着羊角的诡异场景实在是捉摸不透。 就在吴用伸出手敲击着身前桌案,考虑着实在不行自己就去报官吧。 听李员外之前说过,这清水镇上有衙门,想来这些当差的捕快应该也能处理邪修吧。 随即吴用又摇摇头,报官找衙门或许就会受到盘查,自家老爹那行骗江湖的经历万一被扒出来,说不定得对方先缉拿了自己这便宜老爹。 就在这时! 吴用听到“咚”的一声闷响。 好像是有人开门离去的声音。 就在吴用起身打算一探究竟的时候,一直坐在竹板床上的吴显贵猛地瞪大双眼。 然后深呼吸两口气。 急急忙忙地从床上跳下,然后一把扣住了吴用的肩膀: “儿啊,不得了了,咱们这一次是落入贼窝了。” 吴显贵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他根本顾不得和吴用解释连忙道: “作孽啊,我早该想到的,这邪修为祸一方,既然出来作祟肯定赶尽杀绝。 我估摸着别说清水镇外面了。 这清水镇里面也早已被人布局渗透了。 这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事情......” 看着吴显贵神情落寞的样子,吴用忍不住开口宽慰道: “爹!既然惹不起咱们总能跑吧。 你都这样了,也不提离开的事情。” “跑?你当我不想跑? 你爹我早就把《骗经》传给你了。 也好,儿啊你可别忘记延续咱们老吴家的香火。 你爹我时运不济,被淬尸门,惑了心智,那老道刚刚离开,这‘惑心’的作用不强,我这才能和你说话。 按理说你也是要被那法心毛道士,埋下“惑心”的,可你有《骗经》护体,自然免受其害。 又因为生性耿直木讷,这才没被那人窥视破绽。 儿啊,记住爹的话,不要管爹了,赶紧地趁着那该死的道人没有回来,从李家大院的后门翻墙出去。 咱们老吴家的香火可不能断在这里..... 还有出去了你就把这里的事情全都忘了,别想着报官....” 吴显贵神情焦急口中叮咛嘱咐着身后大事。 怎奈何话音说到一半,李大院的房门被推开,原本神情焦急的吴显贵再次恢复到一脸木讷的样子。 眼下! 吴用再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邪修的诡异之处。 这《淬尸门》到底修的是什么。 吴用的记忆中,神话异志中常言,凡人窥伺长生,这动则人不人鬼不鬼的场景,真的是修长生吗? 怀着满心疑惑吴用沉沉地睡去...... 翌日清晨。 众人齐聚到李家大堂。 吴用观察着身前法心道人,感觉对方的脸色没有了昨日的红光。 反而是呈现出了些许“疲态”! 甚至,吴用能从这“疲态”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丝的疑惑。 也就在这时。 吴用察觉到,法心道长开始在李家大堂内徘徊。 这一次他并没有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养的“惑心”男童身上。 而是在现场众人身后踱步兜圈子。 “哒哒!哒哒!哒哒!” 脚步声时而快时而缓。 渐渐地,法心大师的神情竟然再次出现了疑惑甚至是夹杂了些许迷惘。 而坐在椅子上的吴用却觉得脑海中一串又一串的明悟浮现。 那是源自于自己获得的《缝合术》! 在得到这淬尸门,术法的时候,吴用只觉得脑海中多了一段关于《缝合术》的赘述。 “缝尸炼肉,身心长存。” “筑我地基,深埋不腐。” “怨心密地,修魂之时。” 无论是邪道亦或者正道既然是术法,那就能修习。 自己只能看其字。 并不能领悟其中的意境。 就好比往日的古诗词,没有师者的答疑解惑,无异于听天书。 伴随着法心道长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 此刻的吴用只感觉自己对于缝合术的理解更加深入。 这方天地中,求道修行,缝尸为起始的第一境,也是第一道生死关。 修行开始,需要肢解肉身,将脏器缝合在皮肉之下。 再配合,怨心,或惑心,等负面情绪,引动阴煞之气入体,与自身皮肉相合。 即可凝聚法力,御使神通法器,使得身心长存。 怨心之力,惑心之力,诞生于天地之间,以人为本源,不拘束与人,自会获得超脱。 所以这一境修行危险重重,极易失控。 第二境为地基,这一境的关键就是要献祭肉身....然后..... 第三境为不腐...... 淬尸门的缝合术,衍生出来的三大境界,第一境缝尸体,第二境地基,第三境不腐。 此时的吴用只感觉自己对于第一境的理解越发详细,而针对第二境和第三境甚至之后的一切却无任何概念。 也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三声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紧闭的李家大院的房门被人硬生生地从外推开。 正值中午,艳阳高照。 但吴用却觉得一股浓重的恶臭迎面扑来。 数个呼吸后,吴用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顿时让他眉头轻佻,因为这些人他竟然全都认识。 对方是清水镇外官道上自己遇到的假戏班子。 也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 那群戏班子呼呼啦啦地一阵忙乎,在李家大堂外的空地上搭建好了一个唱台。 人群中走出一妇女。 妇女神情悲悯,肚子圆滚滚的。 上台的一瞬间,便凄凉哀婉道: “正月里来~~求怨神唉~唉唉~~” “怨神悲,怨神笑,衣冠揖让蔼然亲。” “怨神跳,怨神闹,绿草头顶换心肠。” “怨神怒,怨神愤,掏心挖肺证心肝。” “怨神饿,怨神饥,左手七巧右手藏~~~ 大门前来迎怨神啦~!” ...... ps:有人看吗,作者可以签约了,喜欢本书可以略微支持下~感谢~ 第六章:骗经与喂食惑心 李家大院内。 戏班子搭建的唱台上。 妇女神情凄苦,挺着圆滚滚的肚子。 身体摇摆的幅度异常剧烈。 喉咙中的声线逐渐从一开始的哭腔变得逐渐尖锐。 她那原本正常的瞳孔开始弥漫上一层灰褐色的雾霭。 宽大精致的戏袍下,用鸳鸯绣着的碎花鞋倏然掉落。 伴随着妇女肢体动作的幅度加剧。 原本胀鼓鼓的肚子开始逐渐收缩。 妇女移动间,戏台上却散落着一坨又一坨的红白之物。 这一幕被坐在大堂内的吴用瞧的真切。 那遗落一地的正是妇女胸腔的肠道以及内脏。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让吴用觉得不可思议,假若一个人没了脏器,只剩下骨架和皮囊。 那么此刻的“妇女”到底是人还是鬼? 然而戏班子台上妇女仿若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体的异样。 就连围观众多《淬尸门》假戏班子师兄弟也不曾施以援手。 台上唱戏的声音依旧不停。 但此刻明眼人能直接分辨出,这妇女原本充实的身躯干瘪好似稻草人,与之前挺着大肚子的场景判若两人。 妇女的戏词逐渐进入尾声。 吴用隐隐有种直觉,只要这邪修妇女停止唱戏,她的肉身会顷刻间瓦解。 一盏茶后李家宅院。 正上方原本正午时分骄阳似火的场景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一层又一层漆黑如墨的乌云。 乌云密集,黑压压的一片,好似在其中有什么宏伟庞大的存在正在翻滚蠕动。 仅仅是瞧上一眼,吴用便错开视线。 这种不知名的心悸促使着他本能地回避来自高空中的一切。 “难道说.....在这乌云中有活着的东西?” 吴用思绪电闪,顿时联想到刚刚那淬尸门妇女的歌词。 是“怨神”? 难道乌云翻滚中的宏大存在便是这群淬尸门邪修口中的“怨神”? 下一瞬,乌云骤然压下。 一股难以描述的情绪在现场众人心中升起。 “怨神怒了!” 这是吴勇最真切的感受。 仅仅是一瞬间,众人只觉得大脑的思维迟钝。 再次回过神来。 李家大院原本假戏班子搭台的空地上正四仰八叉的仰躺着数十具遗体。 这些遗体表面干瘪枯燥。 和先前那一具唱戏妇女的遗体一般无二。 有那么一瞬间,吴用甚至产生了错觉,这群淬尸门的邪修,被刚刚的“怨神”带走了五脏六腑...... 李家府邸。 大堂内。 法心道人怔怔出神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场景。 门外躺着的“遗体”正是他的同门“师兄妹”。 与先前唱戏那伙假戏班子走的路不同,他法心道人,修的是淬尸门,‘惑心’道。 而假戏班子的妇女修的是‘怨心’道。 二者有所区别,但却殊途同归。 邪修一途,从一开始便是生死观。 按照先前自己和“师妹”的约定,对方在自己养的“惑心”男童前面,请“怨神”。 从而达到怨心炼尸法的第二境,筑地基! 期间“怨神”降临时会不经意间的把视线注视到自己养的“惑心”男童身上。 此番事了! 自己养的“惑心”就能更加凝练。 待到取出惑心之日,也是他正式踏足第二境,地基之时。 如此,自己的道统根基将会无比雄厚。 甚至展望,淬尸门之后的第三境,不腐,也并非只是奢望。 可如今自己同门师兄妹,再拥有获取了充足“怨心”后,依旧化作一片枯骨。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功败垂成时乃命数。 假若师妹当日修的不是,“怨心”之道。 修的是“惑心”之道,此番倒也能随我一同迈入康庄大道。 “也罢!修行之人,时运也是至关重要.....” 伴随着法心老道呢喃自语。 一旁的吴用确是觉得大脑中的信息越发清晰透彻。 以至于他突然间意识到。 先前那邪修“淬尸门”妇女请“怨神”的意外死亡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淬尸门》中,请“怨神”是为了,筑造邪修己身的第二境“地基”! 想要迈入这一门槛。 首先得修炼“怨心炼尸法”,从百姓身上吸纳足够多的“怨”! 再然后将收集好的“怨心”以自己为媒介献祭给“怨神”。 这一步极其凶险,怨神乃是邪祟神明,他的世界中没有仁慈与怜悯。 想要避免被“怨神”吃干抹净的唯一办法,就是掌握淬尸门的缝合术。 将自身脏器缝合在皮肉上从而避免被一同“掠夺”。 很显然,先前的那群掌握“怨心炼尸法”的邪修已经彻底遗忘了有关《缝合术》的一切记忆。 他们甚至都没有察觉任何一丝异样。 一直到生命的终点也不曾怀疑这一切。 一瞬间领悟通透的吴用。 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拍打在自己胸膛位置,在那里存放着便宜老爹赠与的《骗经》。 就眼下看来! 自己掌握的欺骗值所兑换的《缝合术》并非凭空生成亦或者空穴来风。 而是实打实地从其他人身上剥夺下来的。 要是如此看来。 这本看似普通的《骗经》也绝非寻常之物。 眼下局势看似紧张,甚至就连老爹那千叮咛万嘱咐,逃离李家宅邸的忠告,吴用都抛之脑后。 先前的一切历历在目。 邪修的可怕与极端简直令人发指,甚至一个第一境淬尸门,都有着沟通“怨神”这般邪恶狠厉的神通手段。 而自己的《缝合术》很明显是伴随着时间的延伸,自己便能获得更加清晰完整的法门。 如今淬尸门的《缝合术》只完整获取到了第一境。 剩下的第二境,和第三境,只要时间充足,自己驻留在法心道长身边的时间足够长。 兴许就能把这《缝合术》给正式补全。 此番...... 在这乱世中也算有了自保之力。 这时,吴用清晰的嗅到一股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就瞧见大唐内众多奇人异士中的一位秃顶老者,被法心道人,活生生的洞穿胸膛。 滚烫的心脏在其掌心跳动。 法心道人神情淡漠,随手将流淌着鲜血的手掌塞入一旁的轿子内。 等待自己养的“惑心”男童进食完毕这才抽回手掌。 那一双已经丧失人性的双眼,直勾勾的打量着李家内的大堂众人。 视线交错间,只有吴用心中清楚。 这法心道人正是在给“羊小孩”喂食“惑心”..... ..... ps:更新啦~求点票票~ 第七章:缝尸 入夜。 李家大院的客房内。 看了看身后神情依旧木讷,对于外界一切无动于衷的便宜老爹。 吴用不由得感慨,这邪修淬尸门的“惑心”之道当真“奇诡玄妙”! 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种下惑心的人会越发麻木,或许当真如,记载的那般,彻底失去神志,沦为任意受人差遣的傀儡。 这不由得再次让吴用回忆起。 一开始法心道人口中呢喃的污秽之语。 【腹巨食则肉,形可延寿;子夜饥,心有所获,众人窥不得形可乱……】 这惑心炼尸法核心或许就是在李员外家中,那男童高高隆起的腹腔中...... 清晨。 李家大堂。 法心道人端坐在轿子的正前方。 大堂四周木质长椅上落座的奇人异士数量已经锐减了一半。 浓重的血腥气在房间内翻滚扩散。 这邪祟道人就在刚刚又杀人了..... 吴用警惕地观察四周。 这段时间的冷静观察,让其察觉到,淬尸门的法心道人,每次亲手取出活人心脏,只能在白昼。 一旦太阳下山。 他就会停止手中的屠戮,转而让剩余的奇人异士回到客房内休息。 饶是时间有限,按照这个节奏下来。 轮到自己和便宜老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脑海中有关淬尸门,道统第二境地基的法门越来越清晰。 没有时间了。 无缘第三境也并不可惜,只要能活着离开李家大院,一切都能重新获取。 念头闪动间。 一旁法心道人盘膝而坐的身体动了动。 干枯的手掌猛地探出再次探入身侧一位瘦高青年的胸腔...... 也就在这时。 吴用只觉得大脑一片清明。 第二境,地基,术法:【惑心缝尸】 【惑心缝尸】,乃是淬尸门,道统中环环相扣的一门衍生法门。 属于总纲《缝合术》的一道衍生分支。 施术者需要手持特制的“针”和“线”,将自身的五脏六腑,缝合在皮肉骨髓之上。 术法堪称诡谲,这“针”和“线”缝合过程中,施术者必须保持清醒。 针线穿体而过,极致的痛苦会在完成,《惑心缝尸》的时候陷入昏迷。 这种大脑停止思考,没有意识的状态。 才能再面对,天空中那,宏伟翻滚未知存在的注视! 得以“苟活”...... 随着对于脑海中,惑心缝尸术了解的越发深入,吴用恍然惊醒。 原来这《淬尸门》的邪修,从来不曾敬仰“怨神”。 他们是在利用,窃取“怨神”身上的力量...... 难怪.... 难怪黑雾中那翻滚蠕动“怨神”会如此愤恨,向自己献祭的唱戏妇女。 之前的种种如同浮光掠影一般在吴用脑海中呈现。 而此刻他豁然原地站起。 李家大堂的异动顿时引起了法心道人的注意。 他咧着嘴,嘎嘎怪笑几声: “我就说李员外重金请来的奇人异士,怎么可能都是群酒囊饭袋。 要是这般,岂非太过无趣。 能挣脱我在你心中种下的“惑心”倒还算有几分本事。 你莫要着急,如此有趣的“惑心”可是我“羊小孩”的大补之物.....” 身后法心道人说话时,吴用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停留在李家厅堂外的大院内。 这法心道人每一次喂食“惑心”前后需要,一盏茶的功夫。 这也就是吴用为什么选择现在行动。 伴随着时间推移,人数再次减少,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便宜老爹都有可能葬身在这邪修道人的手中。 越过门槛,直接来到先前假戏班子搭台的地方。 吴用一眼就看到了那仰躺在地上,浑身皮包骨头的妇女尸体。 上辈子学医的他对于,人骨,遗体,手术都有涉猎,死亡在他面前并未带来任何不适。 习惯性地伸手入怀,只可惜没有医用手套。 转而掀开这唱戏妇女的外套,很轻易地就从侧面找到了贴合存放的特制针线。 接触到这东西的一瞬间,吴用只觉得这一针一线和自己的指尖极为契合。 另一边! 法心道人疑惑的看着吴用的举动。 这少年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师妹的遗体感兴趣? 还有他手中拿着东西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自己感觉那么熟悉? 好像......好像对自己十分重要。 但却......但却又什么也记不起来。 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 法心道人的双眼倏然圆瞪。 他脑海中惊悚的划过三个字“坐忘道”!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自己又仿佛遗忘了什么最重要的感觉。 这是曾经自己和“坐忘道”接触过的感觉。 这群喜欢骗走别人身上记忆的疯子!!! 和他们接触的越久,越是陷入的更深。 好在自己发现的及时! 意识到这一点的法心道人。 牙呲欲裂,他嘶吼一声,就打算冲过去当场了结了这“坐忘道”的余孽。 然而他的手掌却被轿子内的“羊小孩”死死地攥住。 正在进食“惑心”的“羊小孩”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走法心道人。 大院内! 吴用也看到了法心道人的躁动以及那对自己除之而后快的愤恨。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 一旦出手,自己必不可免地就会暴露,这一点他早就考虑到了。 此时的他手握,淬尸门的特制的法器,针和线。 脑海中关于,【惑心缝尸术】的记忆不断涌现。 淬尸门的道统第二境,地基,可不仅仅局限在迷惑“怨神”这一用途。 吴用手掌翻飞,穿针引线。 脑海中默默念诵着【惑心缝尸】的法诀。 【缝针入皮,七窍封闭。】 【缝针入脏,闭锁生机。】 【缝针入魂,惑心永存......】 ...... 伴随着吴用手指搅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原本仰躺在地上的唱戏妇女,已然变成一张精致的全身人皮。 如此反常的一幕映入法心道人双眼。 他那充斥着黑褐色雾气的眸子寒芒大盛。 极致的愤恨以及屈辱在他心中滋生。 再也压抑不住那凶戾的本性。 “咯咯咯咯~” “可恶啊!可恨啊!” “你这小畜生,我要剥了你的皮,点了你的天灯! 你竟敢毁了我师妹的道统。 此番,我淬尸门与你不死不休!!!!” ....... ps:签约了,求大佬们支持,求点飘飘作者努力更新~ 第八章:蛊血焚尸 李家大堂,法心道人愤怒嘶吼,耳边萦绕着那不堪入耳的咒骂。 那道人,身穿道袍,头戴黄冠,身披紫阳,面如冠玉,也在这咒骂声中逐渐发生了细微变化。 那一身锦罗绸缎,道貌岸然的样子此时用肉眼也能看到其白玉般的皮肤渐渐升起褶皱。 对于大堂内发生的一切,吴用充耳不闻。 大脑中关于《惑心缝尸》的法门早已铭记于心,指尖特制的针和线游走其间。 那死去妇女的皮囊原本的伤口也在复原着。 小半盏茶的工夫。 吴用就已经完成了手中缝合皮囊的工作。 回头看了眼愈发癫狂的法心道人。 吴用一咬牙,按照《缝合术》衍生用途,将这一张完整的妇女皮囊整个套在自己的身上。 同时手中的针和线不停。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淬尸门,《缝合术》的总纲。 【缝尸炼肉,身心长存。】 【筑我地基,深埋不腐。】 【怨心密地,修魂之时。】 吴用虽是青少年,但十五六岁的身体因为憨厚木讷的性格早已比普通人要高大不少。 更不要说原本在戏班子上唱假戏的妇女了。 这妇女的人皮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极其地不协调。 但随着特质的针线穿过,人皮表面,又连接到自身合适的节点。 这种宛若“凌迟”一般的针线穿肉的痛楚让吴用的额头冷汗直冒。 但他手中动作依旧不停。 脑海中《缝合术》的法诀好似有着奇诡的力量。 哪怕在吴用看来,这种“痛苦”会多次触发,人体的保护机制,让施术者陷入自我休克的境地。 但这一切并没有发生。 穿皮缝肉的痛苦好似一股催化剂,让自己的意识都要快和肉体分开,冷漠的注视的眼前发生的一切。 伴随着最后一针缝下。 吴用猛的呆愣原地,随即他的瞳孔中流露出了喜色。 因为此刻他能感受到,自己四肢百骸间升腾起来的巨大力道。 这是自己经那孱弱的身体所不曾拥有的。 《惑心缝尸》的另一道衍生当真奇诡非凡。 就在吴用完成一切的刹那。 李家大堂内,法心道人的手中喂食的惑心也彻底被,轿子中的“羊小孩”吞噬干净。 抽回手掌的他,目露凶光。 锦罗绸缎的道袍自然滑落,显露出那已经泛起层层褶皱的肌肤。 这般纹理仅是一眼就让人觉得反胃。 但吴用心中却异常清楚。 对方这般“形象”一定是多次使用,《缝合术》的后遗症。 这法心道人肯定不止换了一张人皮。 在他身上缝合的人皮绝对多达数百具。 为了让自己的皮肤更加契合伸缩变化,他的本体才会呈现出这般失去原本“弹性”的一幕。 “吼!” 法心道人愤怒嘶吼,从原地高高跃起。 巨大的弹跳力,让其瞬息飞跃数十丈的距离。 一双漆黑的手掌迎面压下。 “碰!” 吴用侧身躲开,只听身旁一声巨响。 吴家大院那结实的石板路被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凹坑。 就这般“破坏力”要是砸在人的身上,怕是当场便会挤压成一坨肉泥。 法心道人双眼黑雾弥漫,看着那栩栩如生的妇女,只感觉心中充斥着无尽愤恨。 又是一拳轰出。 “轰!” 一声闷响。 就见到眼前妇女那纤弱的臂膀很是自然地握紧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咔吧”一声脆响。 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掌飞踹在他的胸膛左上部分。 这一击势大力沉,竟是硬生生的在法心道人肩膀留下一个凹坑。 原本站立的躯体也被这一击连带着在地面上滚出去了老远。 吴用晃了晃肩膀。 继续适应着现在的身体。 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这唱戏的淬尸门妇女,收集了足够的“怨心”,又唱戏词,请来了未知恐怖的“怨神”! 虽然因为遗忘了,《缝合术》最终导致自身在踏足第二境的时候被“怨神”带走了生机。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具尸体,却是实打实的接触到了“怨神”。 根据淬尸门的道统记载。 这妇女虽已没有神志一命呜呼,但这具身体却已经完成了淬尸门第二境,筑地基的一切流程。 而眼前法心道人,正处在凝炼“惑心”的道路上。 单纯肉体上的“差距”和这妇女绝非一般人能够想象。 “咯~咯~咯~咯~” 法心道人,紧咬牙关。 他双眼中雾气翻滚,他恨啊! 他恨透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察觉坐忘道的混入。 但却更恨自己因为贪恋“惑心”的完整度,而没有一开始就杀光李家内的一切活人。 “坐忘道! 你们人人得而诛之。 哪怕我今日撕心裂肺! 哪怕我今日道途陨落! 哪怕我今日魂飞魄散! 你也得必须死在这里!!!” “不要以为,拥有了一具第二境‘地基’的身体你就能为所欲为。 淬尸门的强大绝非你能想象。” 说话间。 法心道人一手弹出,将身后的轿子彻底掀开。 原本胀着肚子的男童,此时已经模样大变。 四肢完全化成了野兽蹄子。 脖子没入胸腔,只有半截脑袋,脑袋上的羊角弯曲向上。 法心道人手掌向下。 手心攥住,“羊小孩”那胀大腹腔上,如同拳头大小的外凸的肚脐眼上。 口中的声音充斥在李家宅院内: 【惑心蛊血,污汝之皮】 【惑心蛊巧,毁汝七窍】 【惑心蛊魂,灭汝脾脏……】 伴随着法心道人口中低沉的诵念声。 另一侧站在原地吴用神情却露出一丝茫然之色。 见状法心道人,喋喋狂笑道: “鼠辈,就算你骗得了我的神通又能如何? 可你终究并非我《淬尸门》的道统。 要是人人都能借助这般手段,轻易获得,‘怨神’的赐福,岂非天大的笑话? 为了防止你们这些心怀不轨之人,借助此法以下克上。 我《淬尸门》只有核心道统才能掌握的《惑心焚尸法》! 眼下你的心智已被蛊惑。 唯一的结局就是被惑心之力焚烧血肉。 封闭七窍! 熔炼五脏六腑! 最后或做一缕尘埃彻底消失.....”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九章:收获 事情果然没有自己想得这般轻易。 淬尸门的邪修,法心道人从一开始就在布局清水镇的李员外。 要是就这么轻易地被自己接住,唱戏妇女的人皮格杀当场。 这倒是才容易引人怀疑。 眼下吴用之感觉到自己的体表肌肤开始灼热。 上方隐隐的有着鲜血溢出。 这浓稠的血液散发着恶臭,正在不断蚕食着这具皮囊。 此刻吴用也察觉到《缝合术》的弊端。 虽法心道人的血蛊,灼烧的是唱戏妇人的皮囊,可却因为缝合术的加持,剧烈的痛苦使得自己感同身受。 李家大堂内。 法心道人一手攥着“羊小孩”的肚脐眼,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自己胸膛。 每一次自残一般的重击,都能在他那布满褶皱的躯体上留下污秽的伤口。 此番他口中依旧喋喋怪笑: “这惑心焚尸法,也并非毫无代价,借助‘惑心’的力量焚烧,第二境的皮囊,对我自己造成的伤害也不小。 只可惜,你这黄口小儿,终究非我,淬尸门的人。 待到你被血蛊侵蚀,灼烧成灰烬,我也最多损失一二成的肉身皮囊......” 法心道人说话间,那褶皱的肌肤当真如同他所言的一般。 从其伤口位置掉落下一片一片。 皮肉不曾触碰在地表,就化作一团雾气消失不见。 下一瞬。 法心道人呆愣当场。 他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的妇女。 对方脚下的三寸戏靴,缓步向前,丝毫没有在原地凝滞。 “怎....怎么会这样?” 吴用的双眼平静。 对于法心道人先前的呢喃充耳不闻。 就在刚刚他的确被“惑心”遮蔽了心智。 但是双眼紧闭的刹那,脑海中顿时浮现的黑色文字。 让他瞬间惊醒。 【您获得了1点欺骗值!】 吴用顿时想起自己是穿越者! 自己是蓝星上的普通医科大学的毕业生..... 清醒的刹那,吴用大踏步的向着法心道人赶去。 这诡异的世界,异常渗人。 尤其是眼前的邪修,手段惊悚骇人听闻。 要是再给他存活的时间。 天知道这诡道能玩出什么花样。 念头闪动。 吴用已经来到法心道人正前方。 对方那褶皱脸皮下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吴用,法心道人心中充满着疑惑和不解。 但《惑心焚尸法》一旦启动中途不得中断。 否则自己养的“惑心”就有着反噬的可能性。 毕竟,“羊小孩”可不是善类。 “我倒要看看,是你先剥了我的皮,还是我先将你焚烧成灰烬。” 法心道人眼神发狠,看到吴用手中的针和线,他就清楚对方的企图。 右手用力,紧接着一声男童的惨叫响起。 那原本被他攥在手心中“羊小孩”的肚脐眼被其硬生生的碾碎。 对应着的,吴用身上血蛊焚烧的势头大涨。 疼痛骤然加剧。 吴用却面色不改,他现在披着的是唱戏妇女的皮囊,距离被完全灼烧殆尽仍有不少时间。 身为医科大学专业医生的他,对于人体结构熟记大脑。 心脏,胸肺,脾脏,等重要器官他更是一清二楚。 淬尸门特质的针用力刺出,第二境,地基的力量很轻松的就洞穿了法心道人的身体。 一道粘连着血液的丝线从其身后牵扯而出。 如法炮制,很快接连十几道针线连接着自己和法心道人的身体。 手法之精妙,就连法心道人也呆愣当场!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等法心道人说完。 “惑心蛊血”灼烧吴用皮囊的势头已剩下最后的胸腔。 胸腔烧完,就会触及到他原本的肌肤。 也就在这刹那。 吴用手指用力,穿针引线,最后一块人皮顺着法心道人先前造成的伤口被牵引到其体内的脾脏。 猛地针线收紧! 法心道人体内的五脏六腑同时错位向着下方靠拢..... 一时间,惨嚎声响彻云霄。 【惑心蛊魂,灭汝脾脏……】 一盏茶后。 吴用呆愣愣的看着脚下,那只剩下一张褶皱人皮的法心道人。 四周的一切仿佛陷入了寂静。 这奇诡无比的邪修道人,就这样活生生地被自己的惑心,焚烧至死了? 饶是吴用平日里看淡生死。 能在手术台上对于人体骨架淡漠钻研。 也忍不住的在心中隐隐的有些跌宕起伏。 很快吴用也清楚眼下并非情绪感慨的地方。 受到惑心影响周围的人虽然陷入迷惘,但什么时候醒来仍旧是个未知数。 既然这这法心道人,手段繁多,说不定其身上也有着不菲之物。 对于自己在这未知的乱世中也能有所帮助。 吴用蹲下身子在法心道人先前掉落外套的胸膛附近,摸到了方方正正的东西。 略一打量,这东西竟然是“淬皮匣”! 要是按照吴用自己的看法,这东西称之为,裹尸袋更为恰当。 毕竟在自己掌握的《淬尸门》记忆信息中。 “淬皮匣”的用法就是用来存放,门人自己收集来的人皮。 顺手打开! 里面空荡荡的。 略一考虑,这“淬皮匣”只能算得上淬尸门,一般的下等法器范畴,品质不佳,存放皮囊和用途有局限性。 毕竟算作是谁,无意义地承受巨大痛楚来市场更换皮囊,也并非明智之举。 更何况,这“淬皮匣”所存放的皮囊,多次使用后,自己也会受到污秽气息侵染,身体逐渐异化,直至最后,神志也会受到牵连。 这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存在弊端,但吴用却觉得就连“惑心”都无法让自己迷失,这个破匣子也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吴用随手将法心道人的皮囊修补缝合一番,装入了“淬皮匣”! 随后吴用又在法心道人身上找到一本书籍。 上方记载的是《惑心炼尸法》。 对于这东西吴用根本没有花太多精力。 《惑心炼尸法》大致讲述的是,淬尸门的“惑心”道,收集惑心,凝练尸身,最后破开桎梏,领悟道法自然,用惑心补缺人出生的迷惘...... 粗略一撇,下方还总结了法心道人修炼心得。 凝练惑心,只可在白昼! 需寻找阳时阳日出生的男童,从其出生开始,不可让其食荤腥,也不可让其沾染胭脂粉尘..... 需以其精血洗身,脱胎化羊,凝练惑心.... 吴用没有细看,这捞偏门的玩意,估计就是这东西害了李员外家的孩子。 能想出这破玩意的人估计平日里没少作恶。 不过最后一句话却让吴用眉头皱起。 【惑心:白昼不驯,玄阳桀骜,肉身强容,躯壳返祖,羊首人肚,惑心入魂,道途永存....】 这一幕不由得让吴用再次看了一眼身侧的轿子内。 只可惜里面空荡荡的,先前羊首人肚,不正是形容,李家男童畸变后的模样吗? 或许这被法心道人称之为,“羊小孩”的男童,因为和法心道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伴随着蛊血焚烧,一同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了吧..... 收拾好行囊,吴用不再停留。 拉起一旁迷迷糊糊的便宜老爹,背在背上就向着李家大院的后墙翻了过去!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脆皮虾”哈哈~ 第十章: 见者有份,不许独吞! 清水镇。 南端! 四周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传了过来。 吴显贵睁开双眼,迷迷糊糊打量四周,口中下意识地呼喊道: “儿啊,这里是哪? 你爹我不是才揭了李员外的告示吗? 怎么会躺在这里?” 吴显贵扭动了一下身体,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 待到这时他才愕然发现自己原本侧卧在一处狭小巷子的侧壁。 这里阴暗潮湿,四周布满青苔。 就在不远处还能闻到阵阵恶臭。 “爹!你醒了? 我实在是找不到好的去处。背着您在官道上晃悠又实在是显眼,这才将您放在这。” 吴显贵听闻,就瞧见自己的儿子站在巷子口,手中还拿着一只脏兮兮的馒头。 吴显贵见状刚想开口斥责。 却又猛然回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开口道: “我们逃出来了? 那....什么淬尸门的邪修没有下杀手?” 吴用点头道: “他下杀手了,我看到了,那个邪修一手就将李员外的宾客心脏给挖了出来..... 还有! 爹你不是说,我有“骗经”护体嘛,让我赶快离开嘛! 我就趁着他外出的时候,背着你从李家大院的后墙翻了出去。” 吴显贵听闻顿觉欣慰,忍不住的感慨,这娃子自己平日里没白疼。 不过随即吴显贵疑惑道: “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让爹看看!” 说话间,吴显贵就抢过了吴用手中脏兮兮的馒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儿啊,这馒头都馊了,你怎么还拿在手中?” 吴用咧了咧嘴道: “爹.....我饿!” 吴显贵愕然: “爹不是先前带了足够的盘缠么,你怎么不用里面的银子?” “当时没想那么多,又黑灯瞎火的,我就拉着爹直接翻墙出来了。” “那....那,那李员外给的酬谢,金元宝呢? 我可是塞到自己的口袋中的。” 吴显贵连忙翻找自己的衣服内侧,但却一无所获。 吴用回忆一番道: “当时背着爹走,感觉硌得很,我就将您的外套解了下来当作束带将您捆绑在背上......” “这么说我们九死一生的离开李员外家,不仅什么好处没捞到,还赔了不少?” 吴显贵瞪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家儿子。 吴用却讪讪道: “那啥,东西丢了不是可以报官么,我感觉衙门还不坏,我这个馊馒头就是经过清水镇衙门的时候,那当差随手塞给我的。 他当时好像还问我需不需要铜钱。 我寻思着爹说咱不能报官,也就没敢搭理那衙役......” 吴显贵越听越来气。 越想越烦躁。 要不是情况特殊他当真要破口大骂。 “咕咕~” 听到吴用腹腔传出来的声音。 吴显贵只得哀叹一声,说到底是自家的娃,他品性没啥不好的,就是木讷了点。 “儿啊,这件事爹不和你争了,此番下山行程结束后,你可得把我给你的《骗经》抄上百八十遍的。” 吴用尴尬地挠了挠头没有接对方的话茬。 这一幕落在吴显贵的眼中,他顿时没了脾气。 只得蹲下身子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在里面摸索一阵,从中掏取出一张银票,和些许碎银子。 “爹你这里竟然还藏得有银两!” “儿啊,出门在外,万事留三分,这可是你爹我常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你以后可得牢记。” 说话间吴显贵掂量一下银两,揣入口袋大摇大摆的走向巷子出口。 跟在他身后的吴用则是无奈的笑了笑。 看样子,自己算是瞒过了自家的这便宜老爹,按照原身体主人那木讷的性格,能在危难关头带个人一起逃走属实不易。 要是再面面俱到的话,难免不会让这便宜老爹察觉到异常。 念及于此吴用不得不感慨一番。 人设的重要性。 自从遇见了,邪修淬尸门等一系列奇诡经历后,吴用对于自己出生村子的忌讳越发重视。 如若性情大变被人所知晓,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更深层次的危机。 小半炷香的时间。 跟在自己便宜老爹的身后,吴用看到了前方那木质牌匾。 【清酒楼】 清酒楼一共有两层,占地面积颇大。 算得上清水镇数一数二的饭店。 吴用见状倒是觉得新奇,自家这便宜老爹,平日里抠搜得紧,眼下盘缠也丢失了,怎么会舍得来这里用餐? 很快吴用就发现自家老爹进入清酒楼后没有着急点餐,反而是和店小二攀谈起来。 说话声音不大,四周酒客的吆喝声很快将其遮盖。 不多时,吴用和吴显贵二人挑了个位置坐下。 菜肴很快端上。 酒饱饭足后,吴显贵随手掏了掏口袋,又往桌子上一拍,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餐馆。 吴用跟在其身后忍不住疑惑道: “爹!咱们刚刚吃饭好像还没结账。 若不是说,这请酒楼允许咱们赊账?” 吴显贵并没有着急回复,反而是不疾不徐地带着吴用在酒楼附近兜圈子。 约莫一盏茶后。 他这才向着清酒楼的方向折返。 与此同时。 请酒楼内。 一名青年,身着青衣布衫,头发高高盘起,顶端戴着圆顶帽。 青年手中拿着折扇,一身书生打扮。 就在刚刚,李贤就瞧见了,一中年人来到店小二身侧,要了一张空位,点了满桌酒菜。 酒饱饭足后,这中年人摸向怀中时不慎将一袋子掉落在地。 这不由得引起李贤注意。 本打算告知对方,可回过神来,对方已经离开了清酒楼。 见状李贤只得上前一步拾起地上的袋子。 打开一看,心脏忍不住加速跳动起来。 在里面竟然有着,大梁国的商印,商印下方则是用通文,写着文银五百两。 见状李贤原本那将口袋递交给店小二的念头彻底动摇。 自己一读书人,就算去私塾上课,也赚不到多少,这五百两银票可抵得上自己两三年的酬劳了。 就在李贤打算将袋子收入怀中,就感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见者有份,不许独吞......” 李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却发现店小二一脸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整整五百两银子,虽说是你先拿到的,但我也看到了,既然如此咱们二八分成。 我拿二你拿八,给我一百两银子,这件事我就帮你隐瞒.......”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一章:植皮术 “一百两银子? 胃口这么大?” 李贤的表情变幻不定。 在他心中也很犹豫,毕竟捡到的钱财,是大梁商印五百两,拿出两成也并非不可。 要说自己身上没有一百两银子,这倒还是真有。 不过这些银两可是“官”银,放在他手中也算是烫手山芋。 具体用途,虽然不清楚,但李贤觉得,相较于“官”银,这自己看得见摸不着的东西。 还是手中这五百两的银票,实诚一些。 都是银子,到时候兑换出来也能弥补亏空。 也就在李贤一筹莫展之际。 清酒楼。 大堂外侧。 正有两道身影快步接近。 见到其神色匆匆的模样,为首的人,李贤一眼就辨认出那是遗落五百两银子的中年人。 酒楼小二也不催促,正打算上前招呼。 却发现李贤,猛地站起。 往他手中塞上一张银票,二话不说,急匆匆地向着大门外赶去。 就在二人交错间,吴显贵神情懊恼,夹杂着急迫的声音响起: “儿啊,你爹可是要快被急死了,这钱可万万丢不得。 咱们身为附近种田的庄稼户,每一年收成都得向上递交。 今年势头不好,种的庄稼大片枯死,这清水镇的官税可不能怠慢。 咱们乡里乡亲交不上粮食,只有一起凑齐了这五百两银票,这东西可是救命钱,万万丢不得的.....” 吴用听着老爹那急迫的声音。 一时间无法理解,自己这便宜老爹,先前一言不发装模作样的带着自己在清酒楼一阵瞎转悠。 这突然开口的一连串话,却更是前言不搭后语。 不过很快吴用就注意到和吴显贵身形交错的青衣书生,明显脚步踉跄了一下。 不过他却丝毫不敢停留,脚下的步子加快几分,混入身后的人群中。 进入酒楼后,吴显贵也不着急了,反而是挑选了一处靠窗的酒桌。 点了几壶白酒。 抿了几口后。 就瞧见先前的店小二一脸笑意的走到酒桌旁。 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开口道: “吴师傅当真神机妙算,这可是整整一百两的官银,竟然都被你给骗到了手。” 吴显贵哈哈一笑摆手道: “小兄弟,你这是哪里的话,要不是你有眼力劲挑选了合适的目标,这一单生意,成不成还是两说。” 店小二叹了口气道: “只可惜吴师傅此番,怕不是要赔本了,我当时清晰的看到,你那包裹里可是装着,盖着大量“商”印的五百两通票。 为了这书生,手中区区一百两“官”银,你甘愿舍弃五百两,这气魄我自愧不如。” 吴显贵也不解释,只是又脱下一只鞋子。 顺手在鞋底摸索一番。 “啪”的一声摊开店小二眼前。 吴用瞧见,自家那便宜老爹竟又掏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大梁银票。 “唉!做我们这一行的,没点手段怎么行? 况且要是那青衣书生好生检查一番,一定能察觉其中的漏洞。 只可惜,情况紧急他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吴显贵笑呵呵地端起酒壶微微抿了一口,随后露出一脸陶醉的神色。 随后吴显贵又从怀中摸出一把碎银子,推到店小二身前: “事情解决,这清水镇“官”银一百两我就收下了,按照之前的约定,分你两成。 拿了这银两,你也别留在清酒楼了,我建议你现在就换身衣服离开最为妥当。” 店小二满脸喜色,连忙将碎银子收入怀中,他在这酒楼拼命打杂,一个月也就铜钱三串。 一年能不能攒够一两碎银子,都未可知。 这一下有二十两,他当下就打算隐姓埋名,然后在清水镇附近乡村里,买个媳妇,二十多两银子足够他和媳妇数年吃穿不愁了。 随着店小二的身影消失。 吴显贵这才看向酒桌另一侧的吴用: “儿啊,你爹我今天可是手把手地给你上了一课。 咱们老吴家,最基本的生存之道,你可领悟到了?” 吴用听着便宜老爹的那沾沾自喜的神情,顿时口气声音道: “爹,孩儿明白,以后但凡是缺了银两,就能将随身之物丢在地上。 等人拾取的时候,你再说见者有份,自然就能赚取银两。” 吴显贵听闻,眉头深深皱起,自家这木讷儿子总结得倒是不错,可怎么听起来,要是让他这般操作,没准会被附近衙役给抓起来。 “儿啊,为父不是和你说了么,要多看看《骗经》。 这骗人,骗人! 骗的不是财,也不是色,骗的是人! 既然是骗人,那就要有选择,要懂得挑选猎物。 就好比这青衣书生李贤,你爹我可是一周前就和店小二合伙惦记上他,对他家的跟脚也算清楚。 这李贤的老爹是清水镇衙役的走卒,既然是和当差的有关系,这一百两对于他们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大钱。 或许当他意识到自己被骗后,碍于形势所迫。 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报官...... 儿啊,咱们老吴家的祖传手艺,你可得好好继承,不求你骗得大富大贵,但至少也得这乱世中生存......” 吴用听着自己那便宜老爹,苦口婆心的劝说,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这便宜老爹,传授起知识来也算尽心尽力。 只可惜,有着头脑怎么尽用在歪门邪道之上。 脑海中不由地回忆起,青衣书生那带着包裹急匆匆离去的样子。 心中不免的有些为他感到可怜。 “怎么? 儿啊看样子你还在为那书生担心?” 吴显贵疑惑的看着自家儿子。 吴用摇头道: “不是爹,我没有担心那个书生! 而是我觉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咱们临走时,那书生好像有提醒的意思,可爹走的太快,人家来不及提醒.....” 吴显贵听闻顿觉火冒三丈: “好啊,你还学会顶嘴了是吧。 你忘记爹最开始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如今后蜀和大梁的乱战,多少人死于饥荒,在这乱世中能活下来才是硬道理。 当真是不经历不知道..... 你爹我亲手给你打造的生活条件多么来之不易......” 看着自家老爹苦口婆心的劝说。 吴用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此时他的脑海中那熟悉的文字再次浮现。 【恭喜您获得1点欺骗值!】 【共累计获得2点。】 【是/否消耗2点,欺骗值进行奖励兑换】 【植皮术】【结痂切割术】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二章: 老吴家的遗传病 相对于突然出现的,奖励信息,吴用更在意的是欺骗值的累计以及使用。 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在这,充斥着邪修与诡异的历史朝代中也并非没有自保之力。 要是弄清楚,欺骗值的规则,然后加以利用,对自身的好处不言而喻。 根据过往经验,吴用发现,这欺骗值的累计或许跟自己的行为,以及目标对象有所牵连。 复盘之前和便宜老爹的对话。 很明显针对那被老爹坑骗的青衣书生李贤,自己的态度确实有所隐瞒。 或许在《骗经》看来,这也满足欺骗值的累计。 无论是在自己那破旧与世隔绝的小山村,还是李家宅院那般危险的境地。 每一次的欺骗值累加,自己贴身存放的《骗经》都会微微发烫。 由此可见,自己手中那充斥着便宜父亲,歪曲扭八的字迹撰写着,《底层百姓如何在乱世讨生活》的人生经历“骗经”,绝非寻常物件。 确认了心中所想。 吴用将注意力从骗经转移到,奖励兑换上。 和第一次,能用一点欺骗值兑换的奖励,创面术,缝合术,清创术,包扎术! 不同的是! 这一次它们并未出现。 自己只能选择用两点欺骗值兑换,【植皮术】或者【结痂切割术】。 身为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 吴用不仅仅对普通的骨科行列有所涉及。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骗经中所描述的,【植皮术】与【结痂切割术】,常用在美容整形行列。 往往这也并不是正规美容整形的系统手术。 看起来更像是,多年从事烧伤,烫伤外科的医疗人员,私下里自己开的小诊所,才会用到的手术技能。 但在吴用看来,自己在整形外科造诣并不深。 毕竟这些手术,都需要大量的临床实践才能获得经验积累,这对于在校的医科学生来说,并不是容易获得的机会。 再结合当前自己身处的历史朝代。 【结痂切割术】的作用并不大,毕竟结痂是人体自愈的必要手段之一,相较而言【植皮术】价值更大一些,毕竟这门手艺如若精通。 恐怕在这大梁国境内也算得上,独此一份! 日后开一个,烫伤诊疗地方也能活得较为滋润。 念及于此吴用果断消耗两点欺骗值,兑换了【植皮术】。 ....... “儿啊,你到底有没有听爹在和你说什么?” 吴显贵话说到一半,就发觉自家儿子眼神游离,心不在焉,摆明了不把自己,在乱世摸爬滚打的生存经验放在心上。 莫名的挫败感,很快转换成懊恼。 要不是怕自己的举动太过出格引起周围人的看笑话的围观,他这当爹的可得深刻考虑一下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合理性了....... 很快吴显贵就皱着眉,看着吴用。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吴显贵发现自家儿子总是“走神”还有注意力不集中等明显迹象。 这一苗头的出现,让吴显贵心情沉入了谷底。 吴用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这问题说实话也怨不得他。 吴显贵下意识地就回忆起自己小时候就因为经常犯迷糊,从而被乡里乡亲们耻笑。 说自己“笨”,自己“不开窍”! 后来在一次随同父母离村去赶集的时候,自己又一次开始“犯迷糊”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孤零零的站在繁华的乡镇上! 那一年,年仅八岁的吴显贵彻底和亲人失去了联系..... 在吴显贵看起来,本以为自己讨了个外乡的媳妇,吴用出生后又一切正常,这一段尘封的记忆一直被他埋在心里。 可不曾想.....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又“缠上”了自家儿子。 吴显贵,心中忐忑不已,他撸起袖子,看了看皮肤上那漆黑的斑点。 这斑点经过几天已经从米粒大小变得和指甲盖一般。 现在,能教会儿子在这乱世中谋生的本事已经尽他的全力。 要是儿子身上也有和自己年轻时一样的“顽疾”,吴显贵当下真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怎么了爹? 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了什么?” 吴用的疑问将吴显贵的思绪拉了回来。 “儿啊,你刚刚怎么了?” 吴显贵连忙问道。 “没什么,你刚刚说的我都记得,只是刚才一再担心要是李贤发现问题后,找上门来怎么办!”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吴用看着自己便宜老爹长吁了一口气的模样心有疑惑,很明显对方向自己隐瞒了什么。 不过见到吴显贵不愿意多说,吴用也识趣地没有再次提起。 离开清酒楼后。 吴显贵就近带着吴用去了家客栈。 这一次赚取了一百两银子,便宜老爹的出手也大方了许多。 直接叫了两间上好的客房。 待到上楼的时候。 吴显贵见四下无人,转身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吴用: “儿啊,你难道不奇怪,爹手中拿着的可是,一百两的“官”银,这东西落在了咱们手中。 要是不处理得当,当真只能看不能花,还如同摆设一样。 运气差点,被当官的抓到,咱们这私藏官银,可是要被砍头的!” 吴用听闻疑惑道: “爹,您既然开口说了,难不成你又解决这,‘官’银的问题?” 吴显贵听闻顿觉心情愉悦,自家的儿子只是在小山村待久了显得木讷,这一出来到镇子上晃两圈,头脑也灵光了不少。 “嘘....... 儿啊,你小声点,晚上你待在客房里别乱走,爹在清水镇逛一下,兴许还能找到老熟人。 等确认没什么危险! 明的,你就跟着爹,去把这‘官’银,换成咱们能用的钱!” 听到这,吴用顿时了解。 没想到这清水镇,地理位置虽然偏僻,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连地下钱庄这种地方也存在。 吴显贵交代完细节后,便急匆匆的离去。 吴用回到客栈后。 从怀中取出,那一本老旧的《骗经》! 便宜老爹的狗爬子吴用直接略过,书页被他翻到下半部分。 其中一张老旧书页原本是空白一片。 可此时却有一行龙飞凤舞的隶书行楷。 中间则用水墨画勾勒一张图案。 那是一个年纪约莫八九岁的男童。 肚子鼓胀,肚脐眼肿若拳头,四肢畸形短小如羊蹄..... 这! 这分明就是法心道人,圈养的“羊小孩”!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三章:爹,咱们被骗了! 《骗经》内老旧书页上龙飞凤舞的隶属行楷。 色泽伴随着呼吸频率,时而漆黑,时而淡化成灰色。 【惑心:白昼不驯,玄阳桀骜,肉身强容,躯壳返祖,羊首人肚,惑心入魂,道途永存....】 看着《骗经》上对于惑心的描述。 吴用下意识地就回想起,法心道人,最初在李家宅院,一只手伸出按在男童肚脐眼上,口中的呢喃声。 “惑心入魂,道途永存......” 吴用一直以为,在自己缝合术的干扰下,法心道人陨落在了自己所施展的,惑心焚尸法的反噬下。 起初吴用并未注意到骗经上的异常。 待到将便宜老爹放置到“安全”的位置后,他这才有功夫查看,淬尸匣。 里面封存的是法心道人的皮囊。 当时吴用手指轻轻触碰皮囊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自己身前约莫三丈距离正平躺着一名男童。 男童,没有脖颈,半张脑袋向下没入胸腔。 头顶凸起蜿蜒的羊角。 四肢兽化畸变,成羊蹄状。 肚子高高隆起! 这模样正是,淬尸门邪修,法心道人利用惑心炼尸法,将李员外的儿子炮制成的这般模样。 不等吴用开口。 便见到那“羊小孩”口中发出了让他既熟悉又头皮发麻的喋喋怪笑声。 那音调和法心道人一般无二。 但说来也起来,自身触碰法心道人,皮囊的时候,吴用察觉到,“羊小孩”的存在可以根据自己念头行事。 为此他先前还做了一个“实验”。 让“羊小孩”去阻拦,青衣书生李贤的回家的势头。 眼下自己身处清水镇的客栈。 便宜老爹又出门寻找销赃的途径。 此番正好有空钻研,“淬尸匣”的异常。 自从选择,继承“缝合术”开始! 吴用就察觉到,自己脑海中关于《淬尸门》的记忆越来越多。 一些重要的信息也越发完善。 先前一直以为,法心道人身死后,有关淬尸门的一切会因此画上圆满的休止符。 可事情并没有按照预料中的发展。 打开,淬尸匣。 看着法心道人的皮囊,吴用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关于《淬尸门》的记忆信息又增加了几分。 其中更有关于,那“羊小孩”变成如今这番存在的缘由吴用也能猜出个大概!。 李员外的儿子,是法心道人凝练惑心的载体。 而“惑心”在淬尸门中记载的图腾模样中。 大多以人身羊首呈现在图腾壁画上。 期间更配合了【惑心炼尸法】的口诀要领。 在吴用看来。 这惑心炼尸法,也并非什么高深玄奥,晦涩难懂的词汇。 大致意思就是形容。 人降落凡尘,口中都会有阳气,这阳气只有在白昼时分才能和天机相互映照。 惑心炼尸法,为的就是束缚住这些阳气。 累积到一定程度,从而可以呼唤出,如同“怨神”一般存在的注视。 因此淬尸门的三大境界,分别是! 第一境,炼尸! 第二境,地基! 第三境,不腐! 肉身炼成非活物的存在,那么唯一能承载“人”意志的也只有神魂。 怪不得惑心的道途会用,惑心入魂,道途永存....这种词句来描述。 只可惜这般邪修道统的修炼之法,在吴用看来弊端实在是多。 单单是,中途又和阴阳学说,牵扯颇深.... 或者是,惑心熔炼到最后。 需要自身吸纳,玄阳气弥补亏空,这林林总总的道统,明眼人乍看之下都能分得清! 明显的东拼西凑痕迹。 估计“淬尸门”道统走到最后,也是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也彻底绝了,吴用借助缝合术,在淬尸门的道统上,发扬光大的心思。 但不走这条道,不代表要放弃。 作为目前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东西,还是要尽快掌握。 想到这,吴用不再犹豫。 从怀中取出,淬尸门特制的针和线。 然后取出淬尸匣内法心道人的皮囊。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 客栈房间内,一面如冠玉,头戴黄冠,身穿青衣道袍的中年人矗立在一面铜镜前。 看了看完全变换成法心道人模样自己,吴用满意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看向客栈窗户外的东南方。 以他这个角度,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察觉到惑心,“羊小孩”所在的方位。 脑海中掌握的《惑心炼尸法》好似无师自通一般。 驾驭那“羊小孩”吴用感觉,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 绝对要比,法心道人这原主人,低得多。 ....... 清酒楼。 西南侧! 一手拿折扇,身穿绸缎布衣的青年,正双眼无神地盯着眼前的一棵树。 四周时不时有路过的行人,指指点点。 可他依旧充耳不闻,仿佛周边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青年身后,一膀大腰圆的中年汉子,皱着眉快步走到他的身后。 一双眸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围观群众。 现场胆小怕事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围拢在一起的人都四下散开。 “啪!” 一声脆响。 李剩一巴掌抽在青年的后脖颈。 李贤痛呼一声这才恍然惊醒,口中诧异道: “爹!你怎么来了?” 李剩掐着腰,满脸横肉抖了抖。 “爹!你还知道管我叫爹。 你爹我千辛万苦给你找的私塾差事你都敢撂挑子不干。 要不是我下午路过私塾看到里面娃子嬉笑打闹,当真还以为你这逆子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李贤皱着眉挠了挠头。 自己老爹再胡说什么,他才刚刚从请酒楼出来,打算先安置那五百两商银,再回私塾讲课。 怎么着这时间也是来得及吧。 “行了,你这么大的人了,爹也不好事事帮你做主,这一次私塾娃子们长辈的事情你自己妥善处理。 眼下另一件事要紧。 我之前塞给你的那一百两“官”银呢? 衙门老爷当差的有急事,这一百两银子怕是留不得,得赶快还回去!” 李贤听闻心中连连叫苦。 事已至此,他只得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 “爹,你拿一百两官银,被孩儿换成了五百两的商银,你看能不能用吧。” 李剩挑眉,自己这只会读书的儿子什么时候还学会经商了? “罢了,管他什么银票,只要有一百两就行。” 就在李剩手掌触碰到,大梁商银,银票的红色封漆时。 那整齐的商印在这触碰下,溶解成了一滩浆糊。 “嗷!” 一声惨叫。 “爹,咱们被骗了!”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四章:师承:白道仙家 “爹!咱们真的被那群下九流的骗子给算计了!” 书生李贤胸腔起伏,想他一个本本分分教书育人的先生,竟然也会被这群毒瘤给惦记上。 李贤虽是书生,但熟读著作经典的他。 虽不至于心思缜密,但也算是有些头脑。 脑海中那店小二的模样越发可疑起来: “爹,你等等,我怀疑就是那酒楼的小二,设计惦记您的银两! 哪有我刚刚捡到大梁商票,他就开口二八分的?” 说话间,李贤转身就要往清酒楼讨要个说法, “行了!你这摆明是被算计了,你现在去肯定一无所获。 我要是那骗子,难道还会原地等你不成?” 李剩拉住自己的儿子怒叱道: “你这明目张胆的去,岂不是让整个酒楼的人都清楚,你李贤,堂堂清水镇,私塾先生。 正午时分,不好好教书育人,却在清酒楼消遣。 你这不仅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也会让别人都知道我老李家丢了一百两“官”银! 你这是“怕”闹得事还不够大吗?” 看着自己爹那怒目圆瞪,虎背熊腰的凶狠劲,李贤缩了缩脖子,怯怯道: “爹!我就去问问,店小二的去处......” 一盏茶后。 清水镇一青石砖的巷子路上。 李贤一脸沮丧。 李剩则背着手满脸阴沉地走在前方。 “爹!这件事咱们当人要‘认栽’了吗? 这群该死的下九流骗子,就应该让清水镇衙门抓起来,砍了脑袋的好。” “哼!他们砍不砍脑袋我不清楚。 咱们现在的脑袋可不保了。” 李剩没好气地踹了李贤一脚: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尽给我惹事! 你爹我在衙役当差,这一百两官银,可万万不能带在身上。 放在家也有失窃的苗头。 本来是让你贴身藏好的,你却给我整这一出。 这可是整整一百两啊,你让我去哪给那“仙人”变出来?” 李贤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还是他头一回听说“仙人”这个词汇。 “爹!你口中的仙人是什么? 咱们平头老百姓,还能见到仙人不成?” 李剩也不搭话自顾自的沉声道: “这仙人家可不是咱们能够随便议论的。 前段时间咱们清水镇衙门,收押了一个囚犯,只不过后来有狱卒谣传,里面的人中邪了。 咱们清水镇的县太爷不得已才请了个‘仙人’过来。” 李贤听到这,更是迷惑。 “爹,衙门狱卒中邪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李剩的眼中划过一丝忌惮: “关系?自然是一点都没有,可这仙人,来到衙门后,开口就是索要一百两“官银”。 要知道和这种人牵扯上,就算啥事没有,也得脱层皮。” 说到这,李剩不由得一阵苦笑。 他也不清楚,这“仙人”从什么地方知道他家有“官”银的。 李剩知道,自己不姓李。 他的小名叫狗剩。 当年,李剩所在的村庄,被后蜀军队绞杀,年幼的他被抓去冲了兵役。 趁着一次敌军夜袭,他悄悄地找了个土包将自己埋在里面这才躲过了必死的命运。 后来李剩脱离后蜀境内,凭借着过硬的体魄身手,终究是在在清水镇衙门,衙役的手中讨了个差事。 虽然做“走卒”身份低了点,但好歹能混口饭吃。 经常和“衙役”接触的李剩自然也动起了歪心思,其中一百两“官”银,就是从一伙盗匪手中缴获,他没有上缴,而是藏了起来....... 眼下这“官”银被骗,自己要是拿不出东西抵债。 怕不是一家老小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就在李剩忧心忡忡之际。 “碰!” 一声闷响。 “哎呦~” 李剩一声闷哼,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 当下开口就想叫骂: “那个不长眼睛的.....” 可看清来人衣着,他当即满脸堆笑道: “这位高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青衣书生李贤,也看出对方的不凡。 来人,面如冠玉,头戴黄冠,身穿一绸缎道袍,模样纤瘦。 可就这颇为瘦弱的身躯,被他那虎背熊腰的老爹一撞却纹丝不动。 反观自家老爹,却跌倒在地,这哪里是撞到人了...... 分明是撞到了一根石柱子上! 吴用见到自己这般出场效果不错,便装模作样地徐徐开口道: “贫道,字,法! 名,心。 刚偶然听闻,你们口中有‘仙人’,不知可否详细的与在下说说?” “仙人?” 李剩愣了下,当即陪笑道: “法心道长,您这是哪里的话? ‘仙人’只是俺们县太爷对他的尊称,要我看来,他也就是俺们村子上,口口相传的‘跳大神’罢了! 要说仙人,还得是您较为合适。” 说到这,李剩用力瞪了眼自己儿子。 李贤连忙开口在一旁夸赞法心道人的神韵非凡.... 这一幕场景,不由得让吴用诧异。 这父子俩的求生欲怎么这么强? 自己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模样不至于将他们吓成这样啊? 不过吴用心中,还是对“仙人”和“跳大神”产生了兴趣。 这仙人开口就说要“一百两官银”! 如今银子就在自己便宜老爹手中,吴用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 “法心道人,您没有听说过跳大神吗?” 李剩一脸疑惑。 吴用点了点头,跳大神他听过,不过这玩意在蓝星上和黄鼠狼沾亲带故的,但是换做这个地方他也不能确定。 李剩连忙自顾自的解释道: “高人,其实对于‘跳大神’我了解的也不多。 小时候听乡里乡村的说过,跳大神都是在家里供奉‘仙家’。 具体是什么“仙家”我也不太清楚。 但前些日子,来我们县衙府的“跳大神”说,他们可以供奉! “红!黄!白!柳!悲!”五种,仙家。 吴用听到这好奇心越发旺盛,这“红!黄!白!柳!悲!”五种,仙家,他可是闻所未闻,果真这神神诡诡的世界还有这许多不明的存在。 看到法心道人欲要询问。 李剩连忙道: “高人,小的其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衙门的跳大神,也只说师承,白道仙家,可以帮人驱邪消煞.....”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五章: 纸扎人 清水镇。 衙门府邸。 大门前挂着两个灯罩。 灯罩内用红色的蜡烛封底。 “唉!唉!老爷您快看,这灯笼竟然自己点燃了嘿..... 您请来的那个仙人,当真本领通天!” 李知县瞪了一眼身旁的仆役: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仙人,此番牢狱中的事情怕是终于能消停了。 要是这件事处理得当。 稍后也能把这‘仙人’引荐给李员外,听说他的儿子近些日子饱受病痛折磨,兴许仙人也能帮他解决。” 李知县挺着肥硕的肚子抖了抖,一旁的仆役连忙搀扶住他的肩膀: “小的明白,大人您请放心,就在刚刚,咱们已经给那仙人准备了上好的酒菜。 菜肴都摆放在,专用的紫檀木桌上。 听说这紫檀木香气可以让熟食变得更加美味。 想来‘仙人’一定能理解大人您的良苦用心的。” 李知县伸出手捏了捏自己胡须: “那是,这紫檀木来头可不小,我自己都舍不得用,还是怕给咱们清水镇引来不必要的灾祸...... 还有那李剩..... 人去哪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回来?” 一旁的仆役下意识地腹诽道: “大人?这李剩怕不是心存歹意,带着‘一百两官银’跑路了吧?” “哼!他敢!?” 李知县怒目而视: “这狗剩的姓都是我赐下的,他要是跑了,一家老小都得押入大牢,听后问斩!” 二人说话间。 就瞧见衙门府邸不远处有三道身影接近。 为首的一人,面如冠玉,头戴黄冠,身穿绸缎道袍。 身后则跟着,两道阿谀奉承的人影。 李知县微微错愕,狗剩的脾气他是清楚的,自己虽没给他衙门内的正当编制。 但做个走卒,也难以遮挡他凶横野蛮的秉性。 可他怎会这般作态? “混账,一百两‘官’银,你去了整整三个时辰。 现在天都黑了,银子呢?” 李知县脸上肥肉因为怒火一颤一颤的。 “大人,小的不瞒您说,这一百两‘官’银,小的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李剩连忙解释。 但看着知县那严肃的面庞只得赔笑道: “大人,小的也是为咱们清水镇衙门着想。 所以给您寻来了这位,道家高人。 听到咱们衙门的遭遇,他也愿意出手相助。” 知县恶狠狠地瞪了眼李剩,转而将视线,落在这道人身上。 这幅皮囊看起来倒还算有模有样..... 李知县也不敢怠慢开口道: “不知高人名讳? 我衙门牢狱中的确有一名囚犯,好似中了邪祟。 每日疯疯癫癫,到了晚上,看起来瘦弱的身体却能爆发出三四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眼下还被我用铸铜锁链捆绑在牢狱中。 高人要是能帮助我们解决麻烦自然是好。 不知高人有什么需求,在下看看能不能替高人排忧解难。” 李知县拐着弯子试探吴用的来意,如若这高人只为求财,倒也不是不能请他帮忙。 毕竟一百两官银没有着落,自己请来的仙人,估摸着会撂挑子不干。 吴用轻轻摇摇头,一甩道袍,开口道: “贫道,字法,名心。 我乃是修道之人。 曾立下誓言,为道祖献上赤诚之心。 修道之人,本就应该,先天下之忧而忧..... 如今遇见邪祟作乱,贫道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此番定当仗义出手,为天下百姓解决忧患!” 李知县愕然呆愣。 一旁的李贤和李剩表情则平淡许多,就在刚刚这道人才在他们面前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替天行道,维护百姓.....” 这句金玉良言,别说李贤这读书人不信,就连这清水镇的知县也是不信。 如今大梁官商勾结,盗匪横掠,百姓苦不堪言,人人自危。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李知县当真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法心大师,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李知县不由得再次询问。 “那是自然,我修道为的就是问心无愧,弘扬正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既然贵衙门有需要,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听着吴用那正气凛然的话语。 李知县内心难免地产生了一丝羞愧,和眼前的这道士比起来,他这做官的可没少克扣清水镇附近农民的,纳税粮.... 就在李知县打算邀请吴用进入正殿时。 一声“吱呀”的木门摩挲声突兀响起。 衙门后方,台阶上凭空浮现一双白色的纸靴。 靴子不高,脚面呈白色。 靴筒则是黑色。 黑色的纸面上,隐约地还能看到一条扭曲的“蠕虫”! 纸靴出现的一瞬间。 衙门口的两个灯笼忽明忽暗,四周凉风徐徐,盛夏时分竟然让人感受到了冬季的冰寒。 “哼!” 吴用眉头皱起,他现在披着法心道人的皮囊,自是不会惧怕这诡异的纸人靴子。 瞄了眼头顶悬浮着的“羊小孩”。 吴用冷漠道: “去!吃了它!” 话音落下,羊小孩那畸变的蹄子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猛地向着纸靴扑下。 “道人,你这般作态有失规矩吧!” 声音响起,吴用制止了羊小孩的动作。 就瞧见,衙门府邸后的阴暗中,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头发漆黑,身穿普通的粗麻布衣,腰间挎着一圈浅白色束带,带子上垂下了许多颜色各异的旧鼓。 “道人,做事情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和俺兄长,好不容易接到个差事,你就要横栏一脚。 实在是没有这个道理!” 吴用听闻面色不变道: “百姓有难,你我共为奇人异士,本就应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可你却所要,官银百两,此番居心,贫道不敢苟同。” “哼!哪来的蹩脚道士,好一个道貌岸然,我不与你争辩,要辩你和我兄长辩!” 中年人的话音落下。 那白面黑筒的靴子竟然自顾自地走上门槛,阴影中其全貌逐渐清晰起来。 竟然是一个纸扎人。 纸人穿着筒靴,身上则是用这支套着一些铜钱。 铜钱的上面隐约能看见,“玄,白”二字! 看着纸人那被斗笠遮盖的面容,吴用疑惑道: “你就是跳大神的?” 中年男人冷哼道: “没错师承白家,我们就是跳大神的! 我是大神,我纸人兄长是‘二神’!”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六章: 阳寿纸 “叮叮当当~” 带着黑色斗笠的纸人跨过台阶。 身上穿起来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清水镇衙门四周阴风呼啸。 李知县当即身体后仰,呼吸困难,要不是一旁的仆役连忙搀扶住,他这千金之躯怕是要跌坐在地上。 青衣书生李贤双脚打颤,一张脸无比煞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爹.....咱....咱们撞邪祟了!” 李贤哆哆嗦嗦地开口。 “啪!” 一声脆响。 “混小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看清楚了,这根本不是什么邪祟,分明是‘神仙’!” 李剩双眼瞪大如铜铃一般,虽然声音也有些发颤,但依旧咬牙纠正自己儿子的“胡话”。 在李剩看来,生怕自己这没见过世面的儿子胡乱顶撞,从而招惹无妄之灾。 眼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纸人。 无论是邪祟还是妖魔,只要是自己招惹不起的,李剩都愿意称之为“神仙”。 也就在这时。 吴用动了,伸手入怀,掏出特制的针和线。 针尖通体黝黑。 尾线精灵剔透。 一瞬间,《缝合术》完整的浮现脑海。 屈指一弹,黝黑针尖“嗖”的射出。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 就见跳大神的手中拿着和纸人一模一样的“铜钱”。 铜钱棱角分明。 上方!【玄,白】二字的中央恰巧挡住了自己的黑针。 “哎呦喂,法心道人,您这是做什么呢? 怎么一见面就动真格的?” 跳大神的男子声音中带着惊疑。 吴用听闻冷哼道: “正常的修士,哪里会随身带着纸人。 一见面就躲在阴影中不敢见人,这种见不得光的行径道人担心你会暗中使诈!” “唉唉唉,道人你这话可就严重了,再说了我们“跳大神”的也不能自己决定‘仙家’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说话间,布衣男子再次从阴影中走出。 烛火的映照下,对方的面庞极为普通,和乡间劳作的百姓一般无二。 “法心道长,我想您应该不是大梁国的人吧。 怎么连‘跳大神’请仙家最基本的流程都不知道。 我都没敲鼓,没唱词,仙家根本听不到。 我呼喊出我的‘二神’只是希望也只是希望和道人好好谈谈。 哦! 还有忘记自己我介绍了! 在下,叫白柳,师承白家.....” 见到对方并未继续发难,吴用也不再逼迫,对方刚刚透露出来的信息非常重要。 没想到,这“跳大神”的竟然自己在蓝星上,记忆中的一样,都需要作法唱戏,来和那些仙家沟通。 只不过自己那边谣言,这些存在经常沟通黄鼠狼,黄大仙。 也不知道,这白柳,走的是什么路数。 见到吴用收起了“神通”,白柳的神情也是缓和了很多。 所谓不打不相识,更何况刚刚那一击,白柳就看出,这针和线,正是源自于,《淬尸门》的法器。 关于淬尸门,白柳知道的并不多,但是这群“疯子”都喜欢剥皮。 这般贯彻酷刑的宗门,也算是彻彻底底的邪修了,怎么还会在这里装好人? 在白柳看起来自己这跳大神的相比较于淬尸门,绝对算得上纯良之辈。 要不是深知,淬尸门手段之酷烈。 当真让这法心道人,装了“大尾巴狼了”! 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逐渐缓和。 吴用趁着机会问出了心中疑惑,毕竟此刻的“羊小孩”,正悬浮在纸人头顶一直转着圈子: “你说这带着斗笠的纸人是你的兄长?” 白柳随意道: “嗯!他的确是我的兄长,但也是我的二神!” 白柳说着,同时看着吴用那感兴趣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嘀咕,这淬尸门的邪修,难不成是刚出山? “法心道人,看你对我这般好奇,难不成你也想弃道从仙? 同我一起跳大神?” 吴用眉头皱了皱,正要开口拒绝。 可这白柳却好像自来熟一样,自顾自地开口道: “道人啊,我劝你可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我是跳大神的。 但这群‘仙家’没一个好东西!” 白柳说到这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二神头顶的“羊小孩”开口道: “道人!你其实猜得没有错。 我出生在白家,做跳大神的这一行不仅需要机遇,更需要灾祸。 那一年大我两个月的兄长,在村东头河里玩水时呛到了,等我把他捞起来,整张脸都开始变黑发紫色。 当时啊.... 我就跪在地上! 求天上的‘神仙’救救我的兄长。 也不知道怎么得,我就睡着了,老神仙答应了我! 第二天醒来,我兄长也没死,而是变成了一具纸人..... 仙人还说我兄长人早就死了,他们是把我兄长的魂魄取了来。 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我终究是要遵守承诺成为出马弟子的.....” 听到这! 吴用对于白柳口中的“仙家”更加好奇了。 毕竟对于眼下这未知陌生的世界,越是了解,就越是觉得奇诡异常。 “你在梦中见到了‘仙家’,那仙家长得什么样?” 白柳看了看吴用,随手指了指自家纸人兄长的鞋子。 “诺~你看,那靴子上的纹路,兴许就是吧.....” 黑色的纸面上,吴用先前还能看到一条扭曲的“蠕虫”。 再次观摩细细品味一下,越发感觉.... 像是一条蛇! “怎么......看你对我‘仙家’这么感兴趣的样子,道人我可是还得再提醒你一下。 这跳大神的出马弟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不仅赚不到钱,有的还不能孝敬父母亲人.....” 此时的白柳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倾诉着这些年来内心中对于自身仙家的不满。 “既然你‘跳大神’不为钱财,那为什么还要问李剩,索要官银百两? 再说了你们跳大神拜的都是“仙家”,仙家平日里又让你们做什么?” 白柳呵呵一笑: “道人你还真什么都不懂啊,我们这跳大神的什么都可以做,驱邪祛病,转运招财,婚丧嫁娶,测字算命,阴宅风水这些都有涉及...... 当然这些我都不会,能力完全取决于我的仙家!” 说到这,白柳话锋一转: “道人你可知我的仙家是什么能力吗? 是换阳寿! 就是它告诉我,那一百两“官”银的票据,用的可是阳寿纸.......”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七章:出马仙人 “这‘蠕虫’的能力是换阳寿?” 吴用说着伸出手指了指,纸人黑色靴子上的条状物。 说实在的,吴用还真不行,就这跳大神的“仙家”能随随便便的和“阳寿”牵扯上联系。 要是能掌管“寿元”,其他奇人异士还求什么仙,逐鹿长生干什么。 全都拜一拜仙家就能长命百岁了。 “法心道人,话可不能像你这么说。 幸亏你不是出马弟子,否则就刚刚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被仙家惦记上,日子准没好过。” 白柳说完,瞥了眼吴用身后的李剩和李贤父子。 随后耳朵动了动,转身看向县衙大门。 “李知县你请我来清水镇,要解决的事情再详细地说说,念在你紫檀木餐桌招待的份上,那一百两官银的事情可以先缓缓!” 见到白柳松口,李知县连忙道: “白大仙人,我衙门府上每天夜里可不安生,我总感觉大牢里面的囚犯或许被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白柳点头道: “也就是说,你牢狱中的囚犯,撞邪了?” 李知县沉吟道: “应该不算是撞邪吧,只是这犯人力气突然变得特别大......” 李知县支支吾吾起来。 白柳也不在意直接摊手道: “要让我试试,也不是不可以,‘五十串’我就出手帮你解决!” “怎....怎么还要钱啊,先前说的一百两‘官’银,不是约定好的酬劳么!” 李知县有些肉疼,毕竟牢狱中的囚犯和他非亲非故,对方死活本来可以不管,怎奈何当初的“大人”下令一定要看好他。 想到大人物日后有可能回访清水镇衙门,面对这情况,李知县有种骑虎难下的窘境。 “五十串铜钱,这是死规矩,也是让我白柳出马的价格,至于那一百两官银,是仙家的债务,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知县哭丧着一张脸,他是真不愿意掏这钱。 可对方摆明了耍无赖。 “那个....法心大师,这件事您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吧。” 想到这李知县连忙看向吴用。 吴用一脸正色地点头道: “那是自然,我乃修道之辈,为百姓排忧解难实属分内之事!” 呸!好一个,淬尸门邪修,又在装大尾巴狼.... 白柳翻了翻白眼,他可不信法心道人这一番道貌岸然的说辞。 “行嘞!这钱我付了!还有劳白家仙人了。” 李知县也算是想开了,这额外的五十串铜钱就当请了个道门高人帮忙助阵。 有了这般心理安慰,李知县掏钱的动作也麻溜了许多。 一盏茶后。 李知县命人去囚房,将犯人的囚车推了出来。 大殿内。 吴用看到一旁的白柳悄悄靠近自己小声嘀咕: “道人啊,等会你可别揭我的老底,我和你说过的话....千万别告诉仙家,不然我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吴用诧异地看了看白柳: “怎么你一个跳大神的出马弟子,还畏惧自己的仙家?” “那可不!怎么说我也就是仙家手下的长工,说难听点的,什么时候他们厌倦了,我这长工也就是短工的命,而且我也只是把仙家请来! 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你可要千万保密,背地里议论仙家要是被其听到了,这绝对是忌讳,触霉运的.....” 白柳好像一个话痨,总是没完没了的唠叨。 吴用不仅没有觉得烦,反而认为这些都是有用的信息,对于任何一个未知陌生的,诡异体系,自己必须要有清醒的头脑! 很车轮碾压地板的异响传出。 木质的囚笼内。 一枯瘦如柴的男子,披头散发,双眼血红。 浑身被小臂粗细的铸铜铁链缠绕。 隔着数十米,都能看清部分铁链已经扭曲变形甚至呈现出铁饼状。 “法心道人,您看就是他.... 我劝您小心点,这囚犯发起狂来,见人就咬和疯狗一样,之前有个狱卒没注意,耳朵都被差点咬掉。” 李知县连忙绕到吴用身后。 在他看来这面如冠玉,身穿绸缎道袍的高人,比自己请来的蹩脚出马先生貌似靠谱的多! 对于李知县的偏见。 白柳也不在意,反而是上前一步口中轻轻咳嗽。 顺势伸出手,摸向了腰间束带绑着的皮鼓。 “咚~!咚~!” 白柳掏出一根铜铸的小棒轻轻一敲腰间的皮鼓。 声音响起的刹那。 吴用的神情顿时一愣。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然骤停,一股难以形容的窒息感转瞬即逝! “咚~!咚~!咚~!” 白柳晃荡着身体口中发出蹩脚的腔调: “请~~神~~嘞~~!!!” 这一声乍听之下中气十足,却又显得异常地高昂。 清水镇衙门四周的蜡烛顷刻间忽明忽暗起来。 “夜幕时分呐~~ 烧了烛唉~~! 正东方本是青龙关,青纱遍地又遮天~~.....” 白柳一边唱着,手中铸铜铁棒敲击皮鼓的声音不停。 一旁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斗笠纸人这时候却向前一步走到了囚车的正东方。 “北门那是玄武关,黑纱遮地又遮天~~....” 二神纸人驻足半晌又移动到了囚车的正前方。 白柳的奇诡腔调的声音依旧不停: “正四方白虎关,白纱遮地又遮天~~....天门高有六丈六,两扇黄门三丈三,黄门以上贴画像,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踩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 灯笼烧烛,请~~神~~嘞~~!!!” 伴随着白柳呢喃唱跳,他身旁的纸人二神动作越发地传神起来。 这斗笠纸人,先是绕着囚犯走了一圈。 随后一招手,衙门大殿房梁上悬挂着的红灯笼缓缓漂浮到他的手中。 纸人另一只手,伸出手开始慢慢掀开自己的斗笠。 而囚车内的犯人却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此时整大殿,无论是李剩父子亦或者李知县全都藏匿在高堂座椅下根本不敢出声。 “嘶~~~” 一声扭曲的音符骤然响起。 白柳的身体猛地一顿,四肢莫名的反转,极其别扭的,反着四肢唱跳敲击着“皮鼓”: “老仙家呀~你要来了我知道,不要吵来不要闹,威风有啊杀气多,脚踩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四方,双足站稳靠火烛~长蟒为站住,悲王为堂口~ 烛为鞭~纸为绳~柳木囚~除邪祟~唉唉~唉~” ..... ps:这一章不好写啊~作者尽力了,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八章: 斗仙家 “咚~咚~咚~咚~” 清水镇衙门正殿内。 白柳扭曲着脊梁骨,反着四肢关节,手中铸铜的铁棒,时而轻快,时而如暴风骤雨一般的敲击着皮鼓。 口中的声音嘶哑低沉中带着难以明了的腔调: “烛为鞭~纸为绳~柳木囚~除邪祟~唉唉~唉~~” 一旁吴用的眉头皱了皱了,这跳大神的气势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白柳口中奇诡的唱词,每一段落下,站在一侧的纸人二神动作就开始挪动一点。 这纸人二神好像是有规律一般绕着,木头囚车的四个方位来回走动。 其间,吴用都能清晰地听到,在纸人斗笠下传出窸窸窣窣的异响。 约莫两个呼吸后。 手持红灯笼的纸人二神,缓缓掀开了自己的斗笠。 烛光摇曳。 昏暗的环境下,吴用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前方升腾出一丝雾气。 但这却并不能妨碍吴用的视线,套着法心道人皮囊的吴用能清晰的看到。 朦胧雾气中,二神纸人的头竟然是一幅“男童”的模样。 男童栩栩如生,眉目传神好似活人一般。 一个纸人的身上,长着活人的“头颅”? 吴用内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荒诞,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让其颇为不适。 可另一旁,跳大神的“白柳”奇诡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铸铜棒子敲击在皮鼓上的节奏如同雨点一般。 “打一下颠三颠~闻曰儿子泪悲催~天招慈母绝风尘。捶胸长哭叹息泪~泪酒西河浪涛深~唉唉唉~~” 白柳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颤抖。 而不远处的纸人二神,却又开始绕着木头囚车内的枯瘦男子兜圈子。 只不过这一次纸人二神那栩栩如生男童的面容上流下两行清泪。 “嗷~嗷~嗷~” 囚车内枯瘦男子愤怒挣扎,沉重的锁链将其牢牢束缚,不过那高频率摇摆的头颅,显得其异常痛苦。 白柳的唱大神的音调徐徐响起: “儿也亲来女更亲~女是娘的亲根根~千哭万拜把母祭~求的梦中见亲人~~唉唉唉~~” 绕着囚车兜圈子的纸人二神,在这一声声奇诡的音调中,整个头颅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竟然一副女童的模样,女童流着泪直勾勾的看着囚车中的枯瘦男子。 此刻的吴用越发觉得这跳大神的唱词奇诡非凡。 那种被莫名窥视的场景让吴用心中烦躁。 这种沉闷压抑的氛围持续了不到数个呼吸。 囚车内的枯瘦男子,浑身青筋暴突,双手竟然竟然硬生生的挣脱铸铁锁链的束缚,一双手猛地探出。 可这双手并非抓向眼前的纸人二神,而是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枯瘦男子双眼血红手臂青筋虬结,看着力道竟然是要活生生地掐死自己。 也就在这时白柳的手中敲打皮鼓的声音骤然一停。 反曲的手臂拿着铸铜棒槌,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敲击在自己的头顶。 “咚~咚~咚~咚~” “十指连着亲人心~亲过儿孙是女婿~一片真情来祭奠~满腔情义责如金~~唉唉唉~~” 白柳的声音刚一响起。那纸人二神的脑袋再次发生变化。 这一次竟然变成了一张青年的面庞。 青年嘴巴上扬勾勒出一种让吴用都感觉到奇诡的弧度。 木头囚车内。 枯瘦如柴的男子血红眼瞳上翻。 眼白呈现。 掐住脖子的手掌也无法阻止一缕缕黑气从其鼻腔内向外扩散。 黑气宛如一缕青烟飘向纸人二神的口腔内。 见到现场这一幕的吴用也感觉到不太对劲。 因为身旁跳大神的白柳,手中铸铜的棒槌仍旧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头顶。 可那原本光洁的额头经过一次又一次地捶打,显得血肉模糊,甚至隐约能瞧见,破开皮肤下的森森头盖骨的边缘。 再这样下去,先不说,这囚车内的“犯人”能不能被驱除邪祟。 这白柳恐怕会活生生的敲死自己。 也就在这时。 站在衙门大殿内纸人二神,脑袋忽然变换,从青年模样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奇诡的音调,竟然和身旁的白柳一般无二,这一次她的嘴巴不再面向囚车,而是瞪着矗立在原地的吴用。 一瞬间! 那种仿佛呼吸骤停的感觉再次降临。 “天苍苍地茫茫~亲人别梓离故乡~儿女长哭难相见~......” 老太太的唱词,戛然而止,她那一双眼睛中突兀地闪现出一丝迷惘和疑惑。 这种感觉就好像,台上说书的先生突然忘记了某段古诗词的后半句。 与此同时吴用那呼吸骤停的感觉忽然一轻,脑海中一直有些模糊的记忆片段也清楚了少许。 几乎是下意识的,吴用内心中就对接上了。 纸人二神的后半段话! 【风吹梨花风含悲~月落霜田万木萧~今日和泪相别离.......唉唉唉~~】 恍惚间! 一个词汇在吴用脑海中浮现。 【植皮术】 这竟然是【植皮术】的一部分内容.... 怪不得自己在看到纸人,脸部变换的时候会有一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二神纸人,每一次变脸,吴用都能察觉到脑海中。 关于【2点欺骗值,兑换的奖励,越发清晰!】 和上一次《缝合术》的获取不同。 很明显这一次《植皮术》的源头,竟然是在纸人二神的身上。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此刻附身在纸人二神的“仙家”身上。 不远处,纸人老太太的面容,从一开始的恍惚,然后变得狰狞,最后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那模样已经和人毫无关系。 果然,跳大神的“仙家”和普通的“邪修”还是有着显著区分。 不愧是能称之为“仙”的东西,能够这么快发现问题的“源头”。 吴用没有丝毫犹豫。 套着法心道人的皮囊抬起手向下一点。 原本一直在高空盘旋着的“羊小孩”当即怪笑两声。 鼓胀的腹部隆起,从其肚脐眼内喷吐出一股“白雾”。 白雾向下笼罩住纸人二神的脑袋。 紧接着,他那锁紧胸腔的半截嘴巴张开。 一黑,一白两道雾气顺着二神纸人的头顶进入“羊小孩”的口腔内。 那畸变后的羊蹄轻颤不已,好似吃到了什么绝佳的美味。 一瞬间,吴用能明显地察觉到自己这一具法心道人的皮囊.... 晶莹剔透,皮肉越发紧实~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九章:死人筑基 “晶莹剔透,皮肉紧实....” 这法心道人的皮囊变化让吴用瞬间看向悬浮在半二神纸人头顶的“羊小孩”。 这是.....“惑心”的气息。 那“羊小孩”口中吸取的黑白二气正是代表了,二神纸人的迷惘。 这一具法心道人的皮囊,师承《淬尸门》。 修炼的是,惑心炼尸法。 最初时,法心道人并未圈养“惑心”。 如今“惑心”已成! 而羊小孩这种凝结了惑心的“奇诡存在”。 早就因为“惑心焚尸法”的缘故和这一具皮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几个呼吸转瞬即逝。 羊小孩,大口大口吞噬着来自二神纸人的迷惘。 相对应的! 法心道人的皮囊也开始了变化。 大量“惑心”入体! 这也意味着淬尸门的,惑心炼尸法即将突破桎梏迈入第二阶段。 这种脱离了原有晋升体系的道统,大大出乎了吴用的意料。 难道说..... 没有肉身,单单是一具皮囊。 在“羊小孩”惑心力量的滋润下,也能迈过淬尸门,第一境的炼尸的门槛,步入第二境的筑地基的行列? “惑心”的力量仿佛存在冥冥之中,看不见也摸不着。 吴用只感觉,外部皮囊紧紧地贴合肉身。 缝合术融会贯通。 顺势从怀中抽取,淬尸门特制的针和线。 指尖飞舞。 那些原本弥散在空气中的黑白雾气,竟顺着针线的牵引,慢慢的缝合入法心道人的皮囊内。 这一幕看起来让人觉得奇诡荒诞。 “咕咕~嘶嘶~” 被羊小孩种下惑心的,纸人二神,突然发出奇怪的动物嘶鸣。 声音响起的刹那。 原本被《缝合术》针线牵引进法心道人皮囊下的黑白二气。 顷刻间,幻化成两道蜿蜒扭曲的“蠕虫”! 这蠕虫在吴用看起来,好似小蛇,又像是蚯蚓。 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止,这些“蠕虫”对于肉身皮囊的破坏。 很快! 原本圆润光洁的皮囊,弥散出阵阵腐臭。 溃烂的肌肤外翻,甚至能看到皮肉翻卷下,针线连接的痕迹。 面对这奇诡的场景,吴用心如止水。 毕竟是“仙家”控制的纸人二神,要是就这么无动于衷乖乖被种下惑心,才让人觉得疑惑。 可此刻的“羊小孩”在经历了,李家大宅沉淀,加上衙门殿堂内的累积,早已吞噬了足够的“惑心”! 惑心炼尸法的,进程早已不可阻挡。 皮肉下翻滚蠕动的,黑白二气,试图大肆破坏的进程戛然而止。 浓郁的惑心之力,通过“羊小孩”大批大批的反哺在,法心道人的皮囊上。 再配合上吴用融会贯通的《缝合术》! 眼下这法心道人的皮囊彻底迈入了,淬尸门的第二境,筑地基! 【皮肉光洁,宛如白玉。】 【筋骨穿针,勾连五脏。】 【血液干涸,静脉自开....】 吴用脑海中瞬间划过,有关于淬尸门筑地基的基本描述。 此时的他整个看起来,越发俊逸非凡。 法心道人的皮囊,白净如玉,头顶的黄冠受到惑心的加持,隐约间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就连一身绸缎道袍,都散发着清爽的香气。 “这.....” “这就是筑地基!?” 吴用观察着自身变化,如若不是知道,这淬尸门邪修,用的何种残酷非人的手段折磨百姓,抽取惑心。 初次见到这“道貌岸然”的道人气派,绝对会认同这哪里是什么邪修。 分明是如假包换的正道的修士! “唉~” 也就在这时,一阵浓重的叹息声响彻在衙门大殿。 就见到纸人二神原本顶着老太太的人脸,一阵恍惚重新回到了白纸堆叠的人头。 那漆黑的斗笠缓缓扣下。 四周徐徐阴风消失不见,烛光重燃。 整个大殿被映照得一片通明。 环视一圈,吴用重新将视线放在了身旁。 就见到不知什么时候,那自称师承白家,跳大神的白柳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 原本被铸铜棒槌敲得头破血流的额头也被其缠上一圈厚厚的束带。 “咳咳~道人啊,事情看样子是解决了,我现在困得不行就先行告退.....” 白柳话音说到一半! 就看见吴用一手拽起身侧挂在衙门大殿柱子上的斩马刀。 刀口雪白锋利。 刃尖平放在白柳的脖颈处。 “法心道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白柳还不曾想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 白柳缩了缩脖子,他虽然身为出马弟子,但依旧肉体凡胎,这刀口再用几分力道,自己的脑袋就要分家了。 “哼!好一个出马弟子,刚刚你操控纸人,对我出手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到这。 白柳慌忙争辩: “道人这可怨不得我啊,也怨不得我的兄长二神。 和你发生矛盾的肯定是“仙家”! 我就是一出马的弟子,哪有什么资格过问仙家的决定? 况且,一旦开始请仙家...... 我都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吴用皱着眉,对于说谎,他本身没有鉴别能力,但套着法心道人的皮囊,头顶的“羊小孩”都没有能察觉到“惑心”的痕迹,这说明眼前的白柳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这劳什子的跳大神,当真还是把自己肉体借给那些“仙家”使用了? 也就在这时,一侧斗笠纸人,动了动。 白柳诧异的看着吴用道: “道人我兄长说,仙家告诉他......这件事两清了,一百两“官”银的事情,它可以暂时不管。 但是.....” 说到这白柳疑惑的看向自己的二神兄长,却见着纸人撕开手中的灯笼,将蜡烛倒转。 蜡油滴在石板地上。 【你......这.......死.....人.....是.....骗......不.....到.......仙.......家......的!】 看清楚这一段话的瞬间。 白柳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他的神情无比惊恐。 因为“二神”从来不会骗人。 这就是自己的“二神”却说眼前这,气度非凡的“道人”绝非活人! 而是“死人”。 可这还是让白柳难以接受。 毕竟这道人怎么看都显得,皮肤细腻,血气十足...... 吴用见状却显得神色平静,自己是死是活,他一清二楚。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十章: 斩二神 吴用心中清楚“法心道人”是淬尸门的邪修。 来到清水镇,为的就是修炼“惑心炼尸法”! 上一次自己离开小山村,浑身上下就一本便宜老爹传下的《骗经》。 除此之外自己可以算得上“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乡下人。 在面对修道多年,又混迹世俗的邪修,双方差距宛如天堑。 可就是这般窘迫。 自己依旧凭借着《骗经》的天赋,陆陆续续获得了完整的《缝合术》! 如今,自己身披法心道人的皮囊,在获取《植皮术》的时候出现了些异常。 由此吴用隐隐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隔着这层人皮才发生了先前的意外。 虽然失去,获得完整的《植皮术》的契机,但吴用并不觉得惋惜。 这一具法心道人的皮囊,踏入“淬尸门”第二境筑地基的行列时。 给他自身也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就像是刚刚,能够轻易的分辨“谎言”也是“惑心”的衍生特异之一。 除此之外! 吴用能清晰地察觉到。 自身头顶“羊小孩”盘旋的频率与之以往也有所不同。 通过了“惑心炼尸法”祭炼。 吴用只感觉这一具皮囊内有着,一缕缕温热的气息。 这“气息”更像是“惑心”的具象化。 而在第二境筑地基的影响下,吴用对皮囊中的气息有了更深入的一层了解。 第二境!筑地基! 【惑心蛊阳,炽热玄阳!】 【惑心蛊阴,极阴白煞!】 【玄白铸铜,魂魃出世!】 针对自身突然领悟,淬尸门第二境的记忆,吴用不得不遗憾地摇摇头。 自己并非,淬尸门的正统真传。 其中的一些奇诡现象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参考对象。 吴用只能隐约地感知到。 若是自己彻底实践和参悟通透这筑地基的奥妙。 这一具皮囊的“双眼”将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变化。 说不定能够让“惑心”的力量更进一步。 达到传说中的,“惑心魂眼”! 惑心炼尸法的道统也分为上中下三个品级。 凝结上品“惑心”就有概率开启,“惑心魂眼”,在淬尸门的记载中,可以,感应天地间弥散的惑心气,破开迷惘,窥视真仙,明辨凶吉...... 除此外惑心炼尸法在淬尸门中的信息记载中还有许多。 相较而言,最后领悟的一行信息。 却让吴用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 【玄白铸铜,魂魃出世!】 其中“玄,白”二字恰巧和身侧跳大神白柳的兄长二神有所牵连。 那么玄白铸铜,会不会就是...... 想到这。 吴用便将视线转移到,纸人二神的腰间。 那一枚四角分明的铜钱,此刻在看起来,少了几分“诡异”却多了一丝熟悉与亲切。 这种熟悉让吴用的眉梢皱了皱。 这是“惑心”的气息..... 这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 想清楚这一点的吴用面不改色。 很显然这跳大神的“白柳”从一开始,就应该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毕竟这枚“玄白”铜钱正是淬尸门道统的邪修才会炼制的法器。 而这个法器,恰巧地出现在纸人二神身上。 这白柳..... 早就和《淬尸门》的邪修接触过。 甚至......... 很有可能,一些淬尸门的邪修还葬送在他的手中。 哼! 这跳大神的白柳,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难怪他会和自己说那么多。 或许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砧板上的鱼肉,这才不介意拉近点关系...... 然后伺机出手。 理清楚思路的吴用。 不再犹豫缓缓抽回的手掌猛地用力。 衙门铸铁锻造的斩马刀锋锐无比。 刀锋“呼啸”轻易砍断了,白柳的上半身。 “当啷”一声。 刀刃嵌入石砖内部。 原本对着满脸笑容的白柳,面容僵硬,身体缓缓断成两截。 肉体凡胎在筑地基第二境的面前,宛如蝼蚁根本毫无反馈。 吴用眼神闪动。 一刀过后他并未放松警惕。 刀口上没有丝毫鲜血,白柳的惨叫声也未曾响起。 但刚刚的触感,太过轻松,好像自己砍在的不是“人”的身上,而是一张硬纸壳..... “道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白柳与你无冤无仇,甚至还将‘隐秘’告诉与你,可你却丝毫不顾及患难之交! 这样的行径,简直如同邪修一般无二。” 白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要不是刚刚纸人二神的提醒,自己也能在大神和二神之间来回切换。 说不得自己这肉体凡胎的,当真会被对方剁成一摊肉酱。 吴用也不废话。 挥刀前冲。 白柳也看出了异常,心想着法心道人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眼下情况对他极其不利。 仙家出马后,自己还未完成仙家的“要求”! 要是再次敲鼓,跳大神。 那么等待自己将会是,仙家那几乎毫无可能完成的诉求。 说话间。 白柳的身体再度和二神纸人互换。 踉踉跄跄的跨过县衙木槛,夺门而逃消失在了夜色下。 吴用见状并未追击。 他并非一个嗜杀之人,之所以留下白柳一命,还是因为欺骗值兑换的,【植皮术】并未完全获得。 这跳大神的白柳,刚好可以印证自己接下来心中的一些猜想。 想到这吴用蹲下腰从地上拾起一枚四边铜钱。 这是刚刚他可以用力,从纸人上斩下的物件。 玄白铜钱一入手,头顶盘旋着的羊小孩,一个转身就扑到铜钱面前,将其捧在羊蹄子上,模样满是欢喜! 看到羊小孩如此神态,这铜钱在自己手中一时半会也寻不到正确用途,倒也就先存放在了羊小孩的身上。 “咳咳咳~” 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响起。 清水镇,衙门大殿中央位置的案台下。 李知县挺着大肚子艰难爬起。 就在刚刚他的耳边,只能用,狂风呼啸,鬼哭狼嚎来形容衙门厅堂内发生的一切。 确认外界一切平静后。 李知县这才小心翼翼地从案台后绕了出来,当下指挥着仆役去检查囚车。 囚车上的铸铁锁链早就脱落。 那枯瘦如干柴一般的男子呼吸平稳神态安详。 见状仆役小跑到案台边悄声道: “知县大老爷,犯人一切正常,你可还真别说,这法心道人和白柳仙师还真是有本事! 比咱们先前找到那批人靠谱多了...”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 第二十一章:勾栏百欲镜 “住口!你说没事就没事了? 我只是让你去看看,那些高人岂是你能在这里非议的?” 李知县开口呵斥了身旁的仆役,再看了看囚牢内的平静他也稍显安心。 “大人这囚犯我熟悉,您当初就是让我在他身上绑的铸铁。 你看现在“囚犯”的事情解决,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先和犬子先行离开了?” 李剩声音压得很低,刚刚衙门大堂内发生的一切,他藏匿在大堂梁柱后窥视到了些许痕迹。 那难以形容的,诡异纸人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心肝隐隐颤抖。 这李知县请来的哪里是什么跳大神的“仙人”嘛! 分明是魑魅魍魉差不多。 再回想一下,纸扎人长着活人的脑袋,李剩浑身就打了个寒颤。 “行了都别吵了。 这囚犯的事情还没解决! 你去将我书房中紫檀木下面压着的盒子取来。” 李知县一摆手,指挥仆役进入了后院。 不多时一个四四方方的,由黄布包裹着的盒子被摆放在大堂桌案上。 李知县打开黄布包。 露出内部精美的红木盒子。 盒子外侧雕龙画凤,做工精美一眼就能看出这价值不菲。 李剩忍不住撇撇嘴,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李贤,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瞧瞧,咱们清水镇的知县老爷,随便一出手,就是价值百两黄金的珍贵货! 你爹我才藏匿了官银百两,和这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李知县口中小声道: “今天的事,你们都给我闭上嘴,我手中的这玩意可是当朝,监天司某个大人物顺手放在我这里的。 当时他说如若是用这个东西,见到这囚犯发生异常的话,让我们不要搭理,用铁链拴住..... 本来我都没想搭理这将死的囚犯的,但是再不处理,这囚犯就要挣脱铸铁了。 待到那时,就算本知县有千万个理由,也难以逃脱落下个办事不力的罪责。” 说到这,李知县伸出手将红木盒子打开。 盒子内,平放着一面镜子。 镜子通体黄铜打造,上下边框有着奇诡纹路。 镜子的背面更是看到一个五指轮廓好像有一只手附着其上。 “大人您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我怎么感觉有点阴森森的?” 青衣书生李贤缩了缩脖子,刚刚一阵凉风吹过让他后脊梁骨发寒。 “嘘~说话声音小声点,监天司的大人物说了。 这铜镜内住着一个‘活着的’东西。 他说这是‘法器’好像叫什么,‘百欲镜’。 这东西的来历,大人也没多说,只是粗略道,东西是他从朝廷内带出来的,这镜子的原主人京城,勾栏头牌的手中物件。 据说这东西可以,照射出,七情六欲,也可显露不同寻常的邪祟真身。 从这个镜子里看人。 只要有异常就说明有问题! 先前这囚笼内的犯人,半截身体都被黑气包裹,因此才出现了问题。 要是在这镜子里,囚犯毫无异常,我也能安心了。” 说到这李知县竖起木盒,顺着镜子看了看躺在囚车内的犯人。 见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 他这才松了口气,一直悬挂在心中最后的顾虑也彻底放下。 顺势将红木盒子收起。 一旁的李剩则好像触电一般“呆愣”原地,他的额头直勾勾的往下淌着冷汗。 就在红木盒子即将盖上“百欲镜”的刹那。 李剩瞥见,镜子内折射法心道人的模样大变。 那是一个肚子鼓胀肿大如同水缸一般的“畸变”怪物。 法心道人,面如冠玉,身穿华丽绸缎的样子荡然无存。 有的仅仅是如同水缸大小的肚子。 以及碗口大小的外凸的肚脐眼。 四肢短小形如家畜的蹄子。 没有脖子半截脑袋锁在胸膛。 头顶长出弯曲的羊角。 这一幕场景诡异莫名的场景让李剩浑身颤栗,要不是身旁依靠着儿子李贤,他估摸着都会被着奇诡的场面给吓昏过去。 眼前的“法心道人”哪里是什么,德高望重,一身正气的道士啊。 这分明是一只大邪祟。 李剩的变化,自然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 但李知县可没心情搭理他,反而是双手抱拳,迈着小碎步来到了吴用正前方。 往口袋内摸了摸,感觉又不太合适,随后又掏了掏另一个袖口。 从中取出一包钱袋笑呵呵地塞到吴用的怀中: “大师啊,是我开始轻慢了您,您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还顺手帮清水镇解决了大问题! 果然,一切都像是您说的那般。 先天下之忧而忧! 道人心怀大义,鄙人实在是佩服,这是一点薄礼,道人你可别拒绝,就当我这清水镇的衣食父母官,代替大家酬谢你的。” 李知县满口恭维,衙门内事情解决了,自己可一定得给这法心道人留下好印象,有这般神通的道士,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眼下先结个善缘,待到日后..... 吴用也没有推辞。 毕竟此番下山总不能什么都依靠便宜老爹供养。 看着法心道人,半推半就地将银两收好,李知县这才稍稍安心,总算这道士,不是两袖清风之辈。 要是孑然一身,品德高尚,他还真不好接触。 “事情既然已经结束,那也就不留法心大师了~” 李知县笑着准备送客。 “那什么李剩?这晚上天黑,你拿着一只灯笼去前面,帮法心大师开路!” 话音落下,李知县半晌没听到李剩动静。 转头间,就瞧见他神色慌张,口中支支吾吾。 看着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嚣张跋扈的“走卒”如今这般模样,李知县心中更是疑惑。 “不了!既然这里事情解决,那么贫道就先行离开。” 吴用拱了拱手,期间大有深意的扫了一眼李剩。 此刻,李剩头顶,法心道人圈养的“羊小孩”正在他的顶端盘旋。 李剩撒谎了.... 肯定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吴用也没点破,转身一招手,身体便消失在衙门大殿外。 一盏茶后。 青衣书生李贤不可思议的看着裤子都湿了的李剩道: “爹!你....你这是怎么了?” 李剩打了个激灵,抓着儿子的肩膀惊恐道: “儿啊,咱们不在清水镇呆了! 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听爹的话,再不走怕是咱们一家子都得死......” ..... ps:更新啦~ 第二十二章:法心道人 清水镇! 衙门正殿。 “爹!你在说些什么胡话。 咱们现在怎么能离开清水镇? 你忘了,咱们和私塾秀才的女儿下了聘礼,说是等我在私塾教书到明年,就同意我和她女儿的婚事么...... 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秀才的女儿我也颇为满意..... 咱们一家这些年在私塾上浪费的心思可不少..... 这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李贤着急了。 他自幼在父亲李剩的逼迫下,苦读大梁的官文。 虽看起来有模有样。 但李贤清楚,自己并不是天生读书的料,和那些出口成章,五岁做出诗词歌赋的天才比起来。 自己最多算个读书识字的先生。 就连大梁清水镇的乡试,他也是考了足足六七年才通过。 算算时间。 十七岁允许乡试,考大梁官文。 和他同辈的玩伴早就成家立业了,自己却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苦读官文要点。 多年累积中有所悟,这才侥幸以最后一名的成绩擦边过了,清水镇的乡试。 其实李贤心中清楚。 这乡试,过的八成也有水分。 六年前,清水镇读书人参加乡试,上头准许通过八人。 自己则排在第九名。 可在成绩公告的前一天晚上,第八名的读书人发生意外,这才顺位让他通过了乡试,拿到了私塾先生的身份。 李剩听着儿子的劝说,换做是以往,他说不定还会考虑,但生死当前,他这做爹的必须要懂得取舍。 就好比当初,自己被冲兵役,进入后蜀军队,最后做出的选择那般。 “混账东西,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钱财没了可以再抢。 媳妇没了也可以换别人。 命没了那才是真的全完了。 我李剩的大半家业都是“抢”来的,清水镇待不了,咱们去别的乡镇也能谋得生存......” 李剩拽着自家儿子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往外拖拽。 “狗剩!” 此刻,坐在衙门正殿的李知县彻底失去了耐心。 本来这些都是自己这“走卒”的家事。 他也不打算干预,可这李剩越说越过分,如今清水镇有难,自己养的一条“狗”竟然先打起了退堂鼓。 简直是岂有此理! “狗剩,你难道忘了自己的“姓”是谁给的了吗?” 李知县端坐在案台上声音显得有些阴沉。 顷刻间,李剩如梦初醒,心中顿时后悔不迭。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在知县大老爷面前“胡言乱语”! 哪怕这些都是真心话,自己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啊。 “大人,大人,小的一时糊涂,可小的刚刚真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您说那个身穿道袍,头戴黄冠,身披紫阳,面如冠玉,一身正气的得道高人! 在您的“百欲镜”内竟然是可怕的邪祟。 那法心道人根本不是什么,正道的修士。 分明就是个邪道魔修!” 李剩连忙辩解。 李知县轻笑一声摇头道: “狗剩,我就和你直说了吧,咱们这清水镇可是大梁境内的土地。 而且清水镇建立了也有数百年时间。 如若是个“邪修”就能肆意妄为,那还要‘朝廷’干什么? 朝廷为什么还要养个‘监天司’!?” 话音落下,李剩张了嘴一时间不知如何辩驳。 李知县却拍了拍手中的红木盒子。 “狗剩你看看我手中的这个‘法器’。身为知县我当初有幸前往京城,当时的一个同辈就和我说过。 京城附近曾有邪祟作乱,那邪修多年来只寻找,阴时阴日出生的女子,待到其成年,取其元阴落红,凑够了九十九之数,这才铸就了这一面‘百欲镜’......” 说到这,李知县停顿了下,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说再多给你听也没用,我这个做知县的也不是非要你去送死。 但欠仙家的银两你得补上才能走。 在我看来,你们与其担心法心道人,还不如担心一下那跳大神的“白柳”,刚刚的阵仗依我看就算你们逃出了清水镇。 也逃脱不了仙家追寻!” “身为个普通人,我劝你还是早点绝了,和仙家斗智斗勇的念头.....” 说完,李知县一甩手招呼仆役离开了衙门。 深夜! 清水镇官道上行人稀少。 大多数民宅看不到一丝烛光 官道左侧的小巷子内。 吴用背负双手大步行走在巷子内。 此刻四下无人。 披着法心道人的皮囊,他感觉到身体吸纳“惑心”的势头依旧没有停止。 头顶的“羊小孩”一直在盘旋。 而从纸人二神斩落下来的,【玄,白】四边铜钱不知何时被其吞入腹中。 四边铜钱在“羊小孩”腹腔内自发旋转。 大量的“惑心”气息顺着羊小孩传导向自己的身体。 仅仅一小会,吴用对于《淬尸门》第二境,筑地基的感悟更深一分。 【惑心蛊阳,炽热玄阳!】 【惑心蛊阴,极阴白煞!】 【玄白铸铜,魂魃出世!】 渐渐地吴用回想起,有关更多“惑心魂眼”的详细信息。 惑心之气源源不断地供应。 吴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可以捕捉到方圆数十丈内的所有细节。 自己看到不远处门窗上的尘埃。 平整地面上的裂隙。 而伴随着记忆信息的增多,吴用察觉“惑心魂眼”已经处在在孕育的阶段了。 念头闪动间。 吴用的脚步停下,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不断盘旋的“羊小孩”。 此刻的他! 身体笔直挺拔,五官俊朗非凡,身上的紫阳道袍流光溢彩,双眸中的惑心气越发浓郁。 “羊小孩”..... 很快又是几道记忆被吴用翻找了出来。 脑海中不知为何,再度回想起了法心道人在李员外家中的那一番话。 【腹巨食则肉,形可延寿;】 【子夜饥,心有所获,众人窥不得形可乱……】 自从用缝合术剥下了法心道人的皮囊后。 脑海中自己对于《缝合术》的熟悉和记忆获取依旧未曾停止。 哪怕是法心道人陨落后...... 这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而根据吴用自己对《骗经》的研究,想要获得任何一个“能力”就必须得一直对“目标”进行欺骗。 《缝合术》也并非凭空生成。 而是源自于他人的记忆中.... 难道说..... 想到这一点的吴用眉头皱得更深。 这“法心道人”根本没有死。 《惑心焚尸法》失效了? 不! “法心道人”是肯定已经死了的!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十三章:媒婆 《惑心焚尸法》失效了?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 吴用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随着记忆的越发详细,惑心焚尸法的效用吴用也越发清楚。 毕竟“惑心”能够蛊惑,人的血液七窍,污染皮囊脏器,最后灼烧神魂。 亲眼看着对方被惑心灼烧...... 这“法心道人”绝对必死无疑,根本不可能生还。 为了验证心中猜想,趁着四下无人,吴用将法心道人的皮囊脱了下来,重新放入“淬尸匣”中。 一瞬间,清晰的五感再度回归平淡。 头顶盘旋着的“羊小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受着越发熟练的《缝合术》吴用这才松了口气。 看样子是自己多心了。 清水镇。 客栈内。 吴用平躺在床榻上。 刚刚他去看了看自己便宜老爹的房间。 里面空无一人,想来他这是去寻找到置换一百两官银办法。 而自己又顺便解决了,清水镇衙门的异常。 从那跳大神白柳的口中获知,这一百两官银,可不止是李剩父子二人着急寻找。 就连那奇诡莫名的仙家都对这“一百两官银”垂涎不已。 随手拍了拍胸口内藏着的骗经。 吴用不由得为自己便宜老爹担心起来. 毕竟那个白柳曾说过。 这一百两银票的质地非同一般。 用的是罕见的“阳寿纸”! 这东西吴用从未听说过,但光是名字就让人感觉到价值不菲。 要是一个时辰后,自己老爹再不回来,自己还是去寻找下...... 免得突然生出什么事端。 想着想着,吴用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 沉沉睡去。 翌日。 吴用只感觉一人硬生生将他从床榻上拉起。 “起床了,都快中午了,你怎么还睡?” 吴显贵说话语气略显责备。 吴用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 自己明明只是想睡一小会怎么眨眼间就到中午了? 什么时候自己的睡眠质量这么好了? 吴用清楚自己在蓝星上身为医科大学的学生,每日熬夜做课题已经是家常便饭。 一晚上不睡觉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爹,怎么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难道说你之前寻找兑换官银的地方有着落了?” 吴用开口询问。 毕竟自家老爹那一幅笑眯眯的样子,简直就是在央求吴用快点问,然后自己这个做老爹的才能告诉你。 果不其然,吴显贵从一旁拉过一张凳子,又端来了一盆洗脸水: “儿啊,还记得你爹我下山时和你说的事情吗?” 吴用想了想道: “你是说让我学习下你赚钱的本事? 可爹.....你那本事,实在是见不得光。 要是被发现了,我怕衙门会砍了我的手!” 吴显贵当即没好气道: “儿啊,你乱想什么,砍手那可是,小偷才有的待遇,咱们是骗子,骗子被抓到衙门,只要“装”的好依旧安然无恙!” 说到这吴显贵当下拍了拍额头: “儿啊,你先别打岔,爹就和你明说了吧。 咱们下山前,不是说好了么,老吴家传宗接代的事情可是天大的事! 你这岁数也差不多了,个子不错身子骨也算结实。 之前给你安排的行程。 我估摸着已经到了兑现的时机。” 吴用看着自己便宜老爹那一幅大有深意的模样,顿时反应过来: “爹!你给我找了个媳妇?” “嘿!?儿啊怎么,看你这模样你不满意?” 吴显贵盯着自家儿子。 吴用摆手道: “不是!爹,你不是说了,讨老婆要靠自己嘛,况且咱家条件也不是很好,万一拿不出足够的彩礼.....毕竟咱们村的姑娘之前说过,那价格不便宜呢! 这清水镇的姑娘,价格不得更高?” 看着自家儿子那木讷掰着手数着自己身上有几个铜板的样子。 吴显贵只感觉心中绞痛,眼眶有些湿润。 要是让这娃子自己讨老婆。 吴显贵估计,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抱得上孙子了。 “儿啊,这你就别担心了! 爹不是和你说了么,媳妇是可以“骗”来的。 一个不成,那就两个,两个不成那就再换三个,只要你将爹的本事学了去,相信你一定能“骗”个媳妇为咱们吴家传宗接代。” 看着自己老爹那一脸正色说出这为人所不耻的言论。 吴用久违的感到了一丝羞愧。 “行了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去清酒楼,你爹我在那里给你约了个媒婆! 这一次你得好好的学着点,爹的江湖经验一般可不外传。” 吴显贵说着,就从一旁的柜子中挑选出了一套较为得体的绸缎布衣套在了吴用身上。 半个时辰后。 清酒楼! 一位身穿粗麻布衣的中年妇女,扭动着微胖的身体一晃一晃走在前方。 她的手中正牵着一名少女,少女年岁不大出落得倒是水灵可人,鹅蛋脸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娇羞。 妇人将少女拉得靠近了一些自己: “春娥啊,你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的么。 咱们女人啊,一定要学会这几点,才能提高自己的身价。 首先咱们平日里要打扮的娇俏可人。 第二你要能说会道。 第三呢,看人要准,拿人呢要快! 平日里的话,胆子要大点,能够拿捏别人心思就最好。 前几日我不还给了本“孔明”书给你看? 里面的七擒七纵就是专门针对“男人”的办法。 掌握了这些,云姨不说你能大富大贵,但钓上一个金龟婿还是十拿九稳的。” 春娥听到这脸蛋羞红: “好了云姨你不要说了,春娥都记住了....不会忘记云姨的好。” 妇人见状也不为难少女穿过熙熙攘攘的酒楼大门向着一侧屏风后的餐桌看了过去。 此时餐桌上。 吴显贵看着身侧的吴用苦口婆心道: “儿啊,今天可是个大事! 你爹我昨天好不容易找着了以前的熟人。 谁知道这做“贩子”的云姨,最近改行做了“媒婆”! 要知道,当时这云姨手中的生意可是不小。 也不知道最近听到了什么风声,转行做了“媒婆”可这“媒婆”在下九流里面的身份比“贩子”低上不少,也不知云姨怎么想的..... 还有我寻思着,这一百两官银,给谁不是给? 要是这云姨说媒成功,这一百两官银给她也不是不行。 你看就是那个穿粉色绸缎的姑娘。 怎样? 这姑娘屁股够大不?以后说不准能给咱们老吴家生个男娃。”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 第二十四章:大梁儒生 清酒楼。 屏风后。 吴用端坐在一侧,眼神盯着手中的茶杯。 等茶水加满后这才闷着头喝了几口。 模样看起来很是拘谨。 “老吴啊,这就是你家的娃子? 看起来身子骨硬朗,面相也颇为敦厚老实。 我感觉这回的事八成有戏!” “我说云姨,年轻人第一次见面,不说彼此有多了解,至少相互认识下,也能熟悉一番。” 话音落下,吴显贵就拍了拍吴用的脊梁骨。 让他坐得更加端正。 一旁的云姨笑呵呵地拉了拉身侧的春娥: “行!老吴咱们见面也不能光自己人寒暄,春娥你自我介绍下。” 少女的神情扭捏,口中声音支支吾吾,半晌弱弱道: “小女名叫春娥,家住清水镇衙门的西侧......” 渐渐地后面的呢喃,被酒楼内嘈杂声响彻底掩盖。 见状! 吴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这名叫春娥的少女,性格倒是比较腼腆,估摸着平日里也很少与外人接触。 说话间,扭捏和娇羞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整体形象也比较贴合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对象。 毕竟小家碧玉般的少女,吴用并不讨厌,只不过饶是他这过硬的心理素质,上辈子也是钻研医学,主攻学术领域。 更没有机会接触多少异性! 而来到这不明历史的古代疆域,还没几天就要“说媒相亲”。 吴用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只得将这身体原本“木讷”“呆板”的样子发挥到淋漓尽致。 要是正常人家的少女,总不希望自己的相公脑袋不太聪明吧。 等对方拒绝,这也算是化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咳咳~” 就在这时,吴显贵再次用胳膊撞了撞自己的儿子。 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现在爹给你相亲呢,别光顾着吃,关键和这少女增加增加感情啊。 吴用憨厚笑了笑: “爹,你撞我干啥?是位置太挤了吗?我给你挪开点。” 看着自家儿子完全不理解自己良苦用心,吴显贵只感觉心在滴血。 这小姑娘的长相,他心中还算满意,娶回家也配得上老吴家的血脉。 怎奈何自己那木讷的儿子,脑袋瓜子怎么就是不开窍? 一旁的云姨见状连忙打圆场道: “行了行了,老吴,要说我这两年轻人虽然交谈得少。 但仅仅是性格和长相,依我看那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觉得,日后他俩过日子,肯定会相处的如胶似漆。 要我说,大梁的儒生之前的一篇谚语,恰巧就是说的他俩。 我记得是什么...... 【珠联璧合燕双翼~】 【花开富贵五世昌~】” 听到这吴显贵诧异地看着身前妇女: “云姨啊,你之前不是在南城做贩子生意嘛,我当时记得你也不过是乡下来的啊,大梁的官字都不认识几个。 怎么.....这才几年功夫,随口能说出这般好听的诗词?” 云姨笑呵呵的敷衍几句。 四个人这才有一搭没一搭正式用餐。 酒饱饭足后。 吴显贵很是大方的起身,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拍在桌面上: “小二!爷爷今天心情好,这是赏你的,不用找了!” 小半盏茶。 众人被酒楼恭送出了大门。 一旁牵扯姑娘手的云姨上下打量一番走在前面的吴显贵,心中不免地生出别样的心思。 这吴显贵当初见到时,还落魄的四处讨饭,这才几年不见,出手就如此大方? 难道说他真的能掏出不止一百两的“聘礼”? 云姨心中不停揣测,当然一百两银子的聘礼自然是假的,随口说个价格,就是让对方砍价。 自己再套取出,吴显贵真正能拿出手的彩礼。 就目前来看.....自己还真是低估了这老东西! 清水镇! 北门坊市。 时间正值下午。 气温并不算太热,镇子上出门的百姓开始多了起来。 北门坊市作为清水镇周围乡村赶集的中心地。 沿街上铺设了众多商铺。 在坊市街区的前半段一间商铺内,正有两道身影忙前忙后。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魁梧有力,他正趴在一把木头梯子上,用手中的锤子将一块牌匾钉在,商铺的正前方。 另一人身穿青衣,模样斯斯文文,他则是从一旁柜台小的包裹内,一件又一件往外掏着小物件。 “儿啊,你轻一点,这可都是你爹我多年积攒下来的传家宝。 可值得上不少钱呢!” 说话间,李剩从木头梯子上跳下,小心翼翼的将部分玉质器皿摆放妥当。 “爹,你说这李知县怎么这般狠心? 明明平日里克扣百姓的纳税粮,自己还偷偷倒卖这些粮食赚得盆满钵满,怎么就连区区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 反而是逼迫咱们这些为他卖命的手下出手全部身家?” 李剩连忙上前捂住李贤的嘴: “嘘!你休要胡说八道,说到底这件事在我看来还是因为那一百两官银引起的。 况且李知县也说的很清楚,只要拿出一百两银子。 咱们就能安安稳稳的离开清水镇。 这个时候要是闹腾起来,知县大老爷一发货给咱俩关起来交给那什么跳大神的处置。 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爹!咱们可以偷偷跑啊,这天大地大的,难道李知县还能抓到咱们不成?” 李贤一边说着又掏出一个精美的陶瓷物件摆放在台面上。 “唉!儿啊,你简直是要气死你爹我了。 我花大半辈子的心血供你读书,好不容易让你有了,中九流私塾先生的名分。 可爹呢? 爹这个下九流毫无身份,要是出城没有知县大人的‘路引’或者是通关文牒。 等到了下个城镇,铁定连城门都进不去。” 看着自己儿子那一知半解的表情,李剩也彻底失去了和他解释的念头。 眼下自己无论怎么说,也无法让儿子感同身受,在大梁境内没有身份人的遭遇。 “爹这物件摆的差不多了,我先回私塾一趟,将孩子们的事情处理下,稍后就回来给您打下手。” 看着李贤匆匆离去的背影。 李剩叹了口气,他也有想过...... 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就行。 可这大梁境内,一人犯错,违法者牵连亲人的事情并不少见。 ..... ps:更新啦 第二十四章:骗媳妇 略微一想自己当“走卒”这么久,也见到过,李知县随手一挥,将地痞流氓全家送上斩首台场景。 李剩感觉要是自己走了..... 儿子李贤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希望自己多年来靠着衙门“走卒”身份敛财。 得到的这些东西! 能够尽快卖出去换得一百两银子吧。 钱还清了,这清水镇还是早早离开的为妙。 能够将跳大神的仙人,还有那什么邪祟道士引来的地方注定不会平静。 至于真有什么“奇遇”也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窥视得了的。 就在李剩陷入忧虑的时候。 坊市内四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前方两人,一位身穿绸缎布衣,模样憨厚,身材壮实的少年。 他的身旁跟着一名少女。 少女穿着淡粉色的绸缎,神态举止很是拘谨,笑容有些僵硬,脸上时不时地还会流露出娇羞红晕。 身为清水镇衙门的“走卒”李剩见识过的人和事自然不少。 这少年少女的身份,在他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再看到少年身后一中年男人,还有一旁和男人保持一定距离的妇人。 这下李剩心中的猜测又加重了几分。 这般情形一看就是,媒婆出来谈嫁妆的苗头。 想到这李剩主动向着前方招了招手: “客官要不您到我这里来看看? 今天刚开业,说不定有什么您能够满意。” 吴用脚步停顿,看向一侧坊市的商铺,顿时颇感意外,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李剩? 虽然偶遇李剩比较巧合,但吴用却并不担心,之前和对方接触的是法心道人。 可不是他现在的这般模样。 云姨看了看商铺,以及桌面上摆放着的物件,正待开口。 一旁的吴显贵伸出手拦了下来: “云姨要我看,你和春娥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让我和吴用去瞧瞧如何?” 一旁的云姨听闻,当下心有所悟。 估计是这吴显贵,觉得四人一同前往,最后难免会沦落到让春娥自己挑选。 这也就失去了送礼的意义。 看起来这父子俩是想要给春娥个惊喜。 “那行,我和春娥就在这等你~” 云姨说着脸上带着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将春娥拉到了自己身后。 吴显贵拽着吴用也不废话,径直来到了商铺前: “老板您这里的东西都什么价格?” 李剩见到正主上门,心中不免地有些激动: “这可是他第一单生意,做好了说不准一百两银子今天就能赚到。 咳咳~ 贵客您自己看着挑吧。 不过您身后的那位姑娘长得可真是俊俏,我感觉姑娘手腕上空荡荡的,要是有什么‘镯子’一类的东西相信她也会高兴!” 李剩开始装模作样地介绍起来。 自从当“走卒”以来,敛财时候也遇到过一些落魄的财主夫人。 她们有的为了活命,将质地精美的玉镯子抵押给了自己。 想来这些东西,值个五六十两白银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这李剩随手将一侧盒子打开,里面呈现出水润般青绿色的一对玉镯。 就算是一旁不懂行情的吴用,也能辨认这东西的贵重。 吴用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吴显贵拦了下来: “商家,你那镯子品相不太行,这东西不错,你看多少钱?” 李剩一愣,就看到对方手中打开一只木匣子。 匣子里面则是一枚通体发红的珠子。 李剩的嘴角抽了抽,莫非眼前的中年人有什么来历不成,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所有物件中最特殊的家伙。 这个通体发红的珠子,是十几年前,在清水镇衙门斩首的大梁官差。 官差的身份不明,但是这红色的珠子就是对方头顶乌纱帽上镶嵌的玩意。 问斩后! 李剩当时被安排找个“坑”给这官差的尸体埋了,却又舍不得这东西也随着死人入土,就悄悄地扣了下来。 “咳咳!这东西可是个稀罕货,你想要的话,至少三百两银子。” 李剩心中也不知具体的价格,只得说个大概,到时候好讨价还价。 然而吴显贵却当机立断地一拍桌子道: “成交!就按照你说的,这红色的珠子,我出三百两。” 李剩面色一喜,真的成交了,这下一百两有着落了,至于对方答应的爽快,有可能自己亏了的事情李剩根本没去考虑。 当时死在清水镇衙门的大梁官差,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身上的玩意除去这顶乌纱帽,早就被人扒光了,要是这东西真的价值千金,怎么会轮到自己? “放心吧,这东西保您满意,不知贵客,是给银子呢?还是银票?” 李剩笑呵呵地询问。 “等等,这东西你说是真是假?没个准我还需要斟辨一下。 我去你附近的“当铺”问问,要是东西不假,我这就给你银票。” 李剩听闻神情有些犹豫,毕竟自己店铺内的家当价值不菲,一个人脱不开身。 但看到眼前中年人粗麻布衣下的手腕上,竟然套着一圈纯金色的手镯。 他内心中的顾虑也打消了很多,想来是个有钱人,当铺也在自己的对面不远。 这些腰缠万贯的人,疑心病还是一如既往地重啊 “行那你快点,贵客你放心好了只要是个识货的人都知道我给你的东西,铁定是真货无疑!” 吴显贵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手中攥着木头盒子,然后拉着吴用的手绕到了另一侧的当铺内。 云姨见到吴显贵从商铺内看了看然后转身去了当铺,心有所感捏了捏少女的手掌: “春娥啊,要我说这吴家父子还真的舍得花钱,这都去当铺了想来给你挑选的物件,少说也有几十两银子。 这门亲事怕是能成。” 春娥扭捏地低下头,脸颊上的红晕越发明显。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李剩眉头皱了皱这一老一少怎么现在都不出来? 视线看了看店铺不远处依旧站在原地并未离开的妇人和少女,他这才稍稍安心。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 坊市另一侧李贤匆匆跑了过来。 不过他大老远的就看见自己老爹在收拾物件。 看到自己儿子来了,李剩停下手中的动作指了指商铺让李贤照看。 然后自顾自的跑向街道另一侧的当铺。 数个呼吸后,李剩阴沉着一张脸,快步来到春娥和云姨的面前: “你俩现在哪里都不准去! 刚刚你相公拿走了我价值三百两银子的宝石!”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十五章:骗经【假路换商】 清水镇坊市内。 李剩身材魁梧,生的膀大腰圆,此时的他已经是满腔怒火。 自己身为“走卒”虽然身份不显,平日里见人总是觉得低上一头。 但是头低得久了,自然能看到很多清水镇的黑暗面。 想他李剩见识颇多,今日竟然差点栽在一伙骗子手中。 也幸好自己反应得快。 不然让这妇人和少女二人离开,今日说不得就是刚开张就赔本。 “干什么?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在清水镇坊市闹事,你真当我和春娥好欺负不成。” 云姨将春娥护在身后,看着比自己高了两个头的李剩丝毫没有畏惧。 “哼!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坑蒙拐骗还有理了不成? 这姑娘的相公,拿了我商铺价值三百两的银子,去了一家‘当铺’验明真伪,刚刚我也去了当铺。 这当铺的掌柜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登门拜访? 再加上你俩刚刚趁着我离开就要转身的样子! 不是那两个人的同伙又是什么? 今天我李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我那三百两银子,你们不给也得给,拿不出就让这小丫头抵债!” 说到最后,李剩的神情阴郁,浑身散发着“狠”劲。 听到这,云姨也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心中不由得大骂吴显贵为人混账! 李剩不由分说拉着一行人去了清水镇衙门。 毕竟一百两银票拿不出,要是李知县愿意,这漂亮的俊俏姑娘也可以抵押自己欠下的债务。 清水镇! 客栈二层。 吴用看着手中的木匣子。 匣子内摆放着一颗通体透光的红珠子。 “儿啊,别盯着这珠子看了。 这东西你爹我看过了不值几个钱,等咱们离开清水镇就在下个乡镇出售,想来最少也能换个五六十两银子。” 听到这,吴用疑惑道: “爹,你先前不是去寻找换“官”银的人吗? 咱们现在走了,官银岂不是换不到了?” 吴显贵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忧心忡忡的坐到吴用身侧。 伸手指了指吴用胸前道: “儿啊,这骗经上的内容,你应该没有好好看吧。 这清水镇的“官”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清水镇兑换的。 就算有认识的人,也不能轻易拿出来!” 听到这吴用愕然道: “爹,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换官银? 你这是在骗我?” 吴显贵有些欣慰地点点头道: “还行,你这比刚下山的时候好多了,木鱼脑袋总算开了点窍,总算能意识到爹的‘骗局’了!” 吴用又用手指了指身前的木头匣子道: “所以爹,你说跟我回客栈拿三百两银子给坊市商家也是假的? 你根本就没打算将这木头匣子和红色珠子还回去!” 吴显贵微微一笑道: “儿啊,能意识到这点,说明你也看到了,你爹我在乱世中生活本领的重要性。 这红色珠子少说价值五十两白银。 而五十两省吃俭用够得上普通人一家三口一年的口粮了。 你爹我浪费一天,就赚取了别人一年的酬劳。 不知道你从这其中学到了多少?” 然而吴显贵并未从吴用脸上看到崇拜,而是一种名为担心的情绪。 “爹!咱们就这样走了,那.... 那留在现场的‘春娥’怎么办? 她可是一个善良人家的姑娘啊...... 就这样给咱们背上三百两银子的债务,怕不是这辈子都要做个苦命人家了吗?” 吴显贵只感觉如鲠在喉,一口怒气直冲胸膛。 但却又不得不忍住,心中想想也对。 自己这木讷儿子,见识的还是太少了,自己这做爹的还不能心急。 “儿啊,春娥的事情咱们先放一放。 上一次爹让你亲眼看了如何利用“贪婪”骗取一百两白银的手段。 这一次,爹让你亲自参与一场“骗婚”。通过这两件事你学到了什么?” 见到便宜老爹如此认真,吴用心中无奈吐槽,这骗人还骗出章法了? 但碍于自身性格只得假装木讷的摇摇头: “爹!我只知道,利用了‘春娥’,这次骗婚后,春娥姑娘恐怕......” 不等吴用说下去,吴显贵连忙打断道: “行了,你别担心那什么‘春娥’了,你爹我虽然是下九流的骗子。 但是那个云姨绝对不是一般人,直白点说,一个贩子转行做了‘媒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绝非普通妇道人家能够完成的。 说句难听的。 或许这“春娥”已经不止相过一次亲了..... 他们给爹设了局。 你爹我难不成还得老老实实才进去?” 吴用听着自己便宜父亲劝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 自己的相亲对象“春娥”! 好像.....自己老爹知道什么有关“春娥”的事情。 只不过他并不愿意多说罢了。 此时吴用再细细一回想,顿觉脑海中“春娥”的面容有些模糊,说话也含含糊糊,只有一两个略显娇羞的语调。 “儿啊,不是你爹故意不给你‘骗’个媳妇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是让你看看,爹是怎么‘骗’媳妇的。 这个方法你要是学到手,爹也能省心不少。” 说到这,吴显贵就将一张纸摊开,然后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儿啊,爹知道你不待见‘骗子’。 可你也不能否认,真正的骗子是足智多谋的。 而且骗人有术,拿捏人心。 我们看似骗的是身外之物,但实则上是骗的人心。 就好比今日,我带你去找媒婆“相信”,实际上并不是为了“相亲”而是借助“相亲”的名义去骗得商铺内的“珠宝”。 今天这场“骗婚”闹到最后。 最多云姨和春娥会和坊市老板一同经受衙门审问,最后不了了之。 而你爹我却获得了价值五十两白银的珠子。 这一套骗术,在骗经中被我命名为。 【假路换商】........” 吴显贵盯着吴用那一知半解的表情,只得悻悻的坐在地上一脸惋惜道: “儿啊,你要记住,骗术始终难登大雅之堂,咱们身为下九流,做的都是小人行径。 生活在世上本就不易,诡计多端的最后,也就求一个自保罢了......” ....... ps:更新啦球票~ 第二十六章:相思楼 客房内。 吴显贵点了一盏油灯。 清点着自身行囊。 一旁的吴用凝视着自己的便宜老爹。 对方今天说的话有点多了..... 总有种话中有话的味道。 先前的一番言传身教,让吴用对于老爹的印象有深刻了几分。 虽然行事作风,为人不耻,更是将骗术供奉为至理名言。 吴用虽内心并不认同便宜父亲的观点。 甚至【假路换商】在吴用看来。 也是吴显贵用华丽的外包装将,粗俗阴暗的一面包装起来。 看似有理有据,也只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骗子终究是骗子。 战乱年代,人命如同草芥。 媒婆公然兜售“少女”! 走卒仗势欺人,索取“行贿”! 这些下九流人士,行为处事,吴用不会批判,也不会认同。 更没有想过同流合污。 “错”的终究是“错”的。 自己既然来到这充斥着邪修的不明历史朝代中。 也要选择用自己的办法,来面对“危险”。 不过吴显贵,终究是自己在这里的便宜老爹。 况且对他这个假装“木讷”的儿子还算不赖。 吴用,始终觉得“骗”绝非正途。 自己便宜父亲,再这么“骗”下去,早晚会出事。 而这一天的到来,想要在乱世中保护住亲人的性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想到这一点的吴用伸出手摸了摸衣袍内,淬尸门的木头匣子。 这是他目前为止,最大的秘密,也是在这陌生奇诡的历史朝代中唯一只得仰仗的力量。 吴显贵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的看了看床榻上的吴用: “儿啊,你的眼睛刚刚怎么了?” 吴用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便宜老爹: “我的眼睛怎么了?” 吴显贵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因为就在刚刚,他瞧见吴用的眼神空洞,瞳孔上翻,眼瞳凝视天花板。 虽好似在注视着空中的某个东西。 但一双眼睛却又显得空洞麻木.... “走神了?” “还是自己的遗传病连累的儿子?” 吴显贵心脏突兀地一跳,不过随即摇了摇头。 想想也不可能,毕竟自己以前,陷入“恍惚”的状态怎么的也是大半天。 最少也得几个时辰。 或许...... 吴用刚刚只是发呆吧..... 吴显贵的异样,吴用并未过多关注。 反而就在刚刚。 胸膛衣着下熟悉的燥热传出。 脑海中再度多出了一行文字转瞬即逝。 【您已获得1欺骗值!】 文字出现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这么看起来...... 自己的便宜老爹刚刚又在打哑谜了? 这也引起了吴用的好奇心。 自己刚刚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才会让便宜老爹这般疑惑? 不过吴显贵不愿意多说,自己也没必要深究。 毕竟一个木讷的憨厚少年,突然间洞察力变得如此敏锐,难免不会引起自己便宜老爹的怀疑。 又是一炷香后。 一切准备妥当。 吴显贵靠近一侧的窗户,指了指天空中的夜色道: “儿啊,你知道接下来咱们去哪吗?” “这天都黑了,咱们趁着夜色离开的话,会不会不太安全! 毕竟爹都说了,城外兵荒马乱.....” 不等吴用说完,吴显贵神秘一笑道: “不!咱们今天不着急离开清水镇。” 说完,吴显贵掏出手中红色珠子道: “今天咱们就把这珠宝,找个合适的地方兑换成银两。 为咱们下个城镇攒够路费。” 吴用也没过多询问,随手将行李扛在肩上,跟着便宜老爹出了客栈。 明月高悬,月光皎洁。 这还是吴用第一次在晚上欣赏清水镇的坊市。 “儿啊,清水镇虽然没有明确规定宵禁,但依旧有一些商铺能够开到很晚。 昨晚你爹我可不是随便瞎晃悠的。 在这镇子上最出名的商铺之一就是这‘相思楼’!” 说话间,吴用就瞧见身前灯火通明的高大建筑物。 相思楼被装饰的异常精美。 门口位置站立着不少妇女。 妇女各个燕瘦肥环,脸上涂了大量胭脂粉。 隔着老远,吴用就嗅到了一股异常的香气。 “儿啊! 在进这里之前,听爹的话。 咱们骗媳妇是绝不能碰这里的姑娘的。 轻则家门不幸,重则无后三代!” 起初吴用还不太懂自己老爹话中的含义。 但看到对方一开口就是“拉皮条”的模样顿时心如明镜。 这哪里是什么,“相思楼”分明就是“青楼”! “哟!你这位姑爷看起来挺‘嫩’的啊,要不要找个主动的姐姐陪陪他?” 相思楼门前,一名妇人拉住吴显贵开口笑呵呵的询问。 吴显贵随手将一锭银子塞到对方手中: “我们先看看~” “看看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这份量怕是不太够!” 吴显贵皱了皱眉,又是掏出五六个碎银子,对方这才让开了通道。 “哼!一群臭破鞋的,真的是见钱眼开。” 吴显贵最少小声怒斥。 拉着吴用的步子却是快了几分。 和被苛扣银两的便宜老爹不同。 吴用则是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就在刚刚自己经过那满脸堆笑,涂抹胭脂粉尘的妇人身侧时。 传入鼻腔的,不再是胭脂的香气。 而是熟悉的汗臭味。 甚至夹杂了一点腥臊。 再看那窈窕妇人,较弱的身形早已大变。 个子足足八尺有余,脑袋都要顶到门框边缘,面相粗犷,虎头斜眼,四肢孔武有力,肌肉纠结。 浓重的压迫感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窒息。 再看这妇人身旁环绕着的清丽佳人,也都一个个扭曲畸变。 身形不再优美,反而是四肢匍匐在地上,虎头狼身。 皮肤上的鬃毛下隐藏着如同小山一般的肌肉。 裂开的嘴角正往外渗透着殷红血迹。 这些凶残物种的脊梁骨被破开了一道伤口。 伤口深可见骨,里面血肉翻卷。 让人作呕的恶臭中能清晰的看到蠕动的蛆虫。 漆黑的铁链拴在脊骨中央,一路延伸到那身高八尺的男子手中。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吴用正要仔细看,却感觉到身后便宜老爹的拽着他手的力量突然增大: “儿啊!你可千万别发呆了.....” ..... ps:更新啦~ 第二十七章 娼鬼 吴显贵盯着自家儿子。 看到其目光无神的落在“相思楼”迎宾妇女们身上,当下心中一紧。 手指发力,狠狠地掐了一下吴用。 吴用回过神来,只感觉腹腔翻滚,恶心感直冲大脑。 刚刚的那些都是什么? 明明长得,美艳多姿的妇女却变成了,肌肉虬结的硬汉,更有一些还变成了,虎头狼腰的怪物。 这种剧烈的反差,配合着浓重腐烂的腥臭味让吴用感觉浑身难受。 “儿啊,听爹的话咱们不要乱看了!” 走过一个拐角,吴显贵声音压得很低。 吴用看着自己的便宜老爹道: “爹?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自从清水镇大门口的事情后,吴用对自己的便宜老爹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绝非这具身体过往历史记忆中呈现的一个普通父亲模样。 自己这便宜老爹,一定经历和见识过自己认知以外的存在。 “儿啊,这可说不得。 你爹我也是进门后才发现被骗了。 昨天我见清水镇衙门一切正常,心中便是觉得,这里虽有淬尸门邪修的祸害,但也理所应当在衙门的管辖范围内。 毕竟每一个衙门或多或少都会和驻守在附近城乡的监天司联系得上。 就算没有监天司,也会有很多奇人异士投靠朝廷! 根据大梁律法,镇子内百姓的安危和这些奇人异士息息相关。 我寻思着,清水镇衙门都能平安无事。 想来那一晚咱们能成功从李员外家中逃出来,后续并未遭到对方的追杀。 很可能这淬尸门的邪修,被清水镇衙门给解决了!” 说到这,吴显贵瞄了一眼“相思楼”的大门处,心有余悸道: “儿啊,咱们今天怕是走正门出不去了。 娼鬼守门,要是不能结伴而行,出门后必定会被“大虫”给叼走吃了.....” “爹!大虫是什么?” 相较于娼鬼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吴用更在意的便是老爹口中的“大虫”! “儿啊,大虫就是老虎。那东西可吓人得紧,你爹我年轻的时候就遇到过,要不是腿脚快,逃得了性命。 现在早已年过半百,身体早就不如以前,真要遇到“大虫”铁定就是进棺材的命!” “对了,儿啊你那本骗经还带着的吧。” 说到这吴显贵叮嘱吴用道: “儿啊,眼下咱俩虽然进了贼窝,但这骗经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能够在关键时候,让你保持清醒。 要是爹发生了什么意外。 你可别犹豫,自己抓紧跑,只要你跑的足够快那娼鬼是不会去拽你的..... 唉......你爹我多年行骗江湖非无名之辈,善事也没做过多少。 如今落入娼鬼口中,也算是死得其所......” 看着自己便宜老爹那一幅交代遗言的样子,吴用心中微微一暖宽慰道: “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有我。” 吴显贵只当吴用是在安慰自己,摇了摇头也不知从何解释。 娼鬼这东西,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吴用这个样子,摆明了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他身上有骗经的存在。 真正看一下娼鬼也算是长长见识。 想到这吴显贵低下头看了看手掌皮肤上的漆黑的斑点,随即脸上的表情也释然了许多。 不能将“骗经”完整的传授给吴用,也不打紧。 毕竟某个大人物说过,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 自己已经为儿子打开了《骗经》的大门,想来日后多多与人接触下他自然会理解自己这个做爹的苦心.... 既然相思楼大门出口,有娼鬼把守。 在不清楚这些诡异生物的可怕之处,吴用打算先跟在便宜老爹往里走。 趁机观察四周,搜集对自己更加有利的信息。 “儿啊,你可得听爹的,要是能出去,你这骗经必须得每日研读,你爹我可是把毕生的经验都写在里面了。” 吴显贵在一旁小声的嘟囔。 吴用心中无奈的苦笑一声,自己最初规划的是,凭借着医科大学先进的医疗手段,在这不明历史朝代中开一家医馆。 成为一名郎中。 也能凭手艺踏踏实实的生活下去! 估摸着,这想法要是被便宜老爹知道,就算意外葬身娼鬼口中,也能活过来指责自己不继承老吴家的传统。 清水镇的相思楼。 作为附近乡镇唯一的酒客消遣的地方。 来往这里的人,大多身价不菲。 这相思楼大堂内,吴用就看到了很多体态肥胖,身穿锦罗绸缎的富态之人。 这些人身边或多或少跟着一两位模样文雅,手拿折扇,口中时不时蹦出几句“妙语金句”的读书人。 “儿啊,你瞅瞅,你爹我先前说的不错吧。 能从下九流的‘贩子’转行做成‘媒婆’这些人当真大有问题。” 吴显贵一边说着,一遍拉着吴用挤如人群中。 吴用顺着便宜老爹手指的方向,就看到在相思楼大厅的二楼处,延伸出了一架木梯。 木梯上方正有一道人影缓缓向下攀爬。 大殿中央位置,是一块大红色布匹,布匹四周用简易的木头挡板支撑。 伴随着木梯上的人影落地。 四周原本松散的人群自发的围拢了过来。 “儿啊,这是相思楼的‘才艺’! 到了这台上的‘姑娘’...... 会表现自己的‘优势’,然后博得客人们的欢心。 要是氛围可以,就会举行“拍卖”价高者就能在今晚一亲芳泽。” 吴显贵语气有些阴沉,口中的声音狠狠道: “这云姨,简直是好狠的人啊,以这‘姑娘’下梯子的幅度,怕这种不堪入目的事情也不是第一回做了。” 说话间梯子上的人影落地。 她身穿淡粉色的绸缎衣襟,窈窕的曲线呈现在客人们的注视下。 另一侧红布台面下钻出一些脸上涂抹异色粉底的杂役。 他们有的拿着铜铃,有的拿着不知名的乐器。 很快金属撞击声响。 “咚锵~咚锵~咚锵锵~” 窈窕身影凄美的嗓音响起: “三年相思唉~~唉~~~ 十年相忘,难相思唉~~~ 骨瘦梅花落~~~最痛处唉!唉~唉~唉~~对影孤灯又一年呐~~~~” ..... 第二十八章:春娥与相公 红布台子上的一侧有翻身上来一道人影。 来人身穿粗麻布衣,脸上的粉底用黑白的色泽遮掩。 粗麻布衣的戏子抖了抖肩膀开口道: “今~凭~差~遣~入~坐~台~唉唉~~ 为~了~柔~荑~甘~~奉背唉唉唉~~!!” 粗麻布衣的男子一边唱着,一边俯身下腰,将外部衣衫褪去,显露出壮硕的肩膀以及后背。 转而背对众宾客爬伏在地上。 窈窕粉衣少女,脚步后台,整个人轻巧地站在男子的脊梁骨上。 喉咙中的声音从滑腻转而变得有点点清冷: “三年相思唉~~唉~~~ 十年相忘,难相思唉~~~ 骨瘦梅花落~~~最痛处唉!唉~唉~唉~~对影孤灯又一年呐~~~~” 春衫短唉~~唉~~~ 人情薄,顾影自怜唉~~~ 尘世中花红柳绿,葬尽柔情是何人?” “儿啊,你难道还没听出来这台上,卖唱女人的声音到底像谁吗?” 吴显贵悄悄拉了下吴用指了指淡粉色绸缎道: “这姑娘穿着的‘衣服’和早上爹带你相亲时间的女子一般无二。 要是爹猜得没错! 她就是那媒婆的‘春娥’!!” 自己便宜老爹的这一番话,让吴用好像回想起来了什么一般。 记忆中,今天的确是陪便宜老爹准备去骗个媳妇。 可这才短短分开几个时辰。 自己竟然对“春娥”的印象越发模糊。 先前便宜老爹提起春娥的时候,自己只模糊记得对方的身材,长相已然完全回忆不起来了。 现在,这相亲的少女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吴用却觉得十分“陌生”好似第一次见到那般。 对方的衣着,背影,甚至是唱戏的腔调,都很难再分辨出熟悉的感觉。 吴用心中虽有了一定猜测。 可语气依旧有些木讷道: “不对啊爹,你说的‘春娥’应该和相思楼里唱戏的姑娘不是同一个人吧。 这少女我分明才是第一次见到.....” 吴显贵听闻神情显得犹豫,想了想道: “儿啊,你不记得‘春娥’的样子,爹一时半会也帮不了你。 但是有一些事得和你明说。 还记得我那贩子朋友,最近转行做了‘媒婆’。 要知道,媒婆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最开始,你爹我也什么都不懂,在官道附近骗一些无家可归的妇女。 然后那云姨贩子,就经常从我手中收购这些女娃子。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些“娃子”最后怎么样了。 但.....但是云姨的对这些“娃子”的叫法十几年也没有变化了。 出现在她身旁的少女,都叫‘春娥’!” 吴显贵的话音落下。 吴用诧异的看着自己便宜老爹? 你的意思是...... “儿啊,你想的没错,云姨这贩子,八成是觉得我早就忘记了当初的事,但是她殊不知,你爹我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人!” 吴显贵的声音落下。 吴用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些许不安。 自己为什么会淡忘有关“春娥”的所有细节? 也就在这时吴用感觉到周围的宾客开始躁动起来。 男人一个个双眼圆瞪,好像被什么惊讶到了一般。 更有甚者口中发出不明意味的坏笑声。 此时红布台子上的两人分别变换了位置。 戏子春娥扭动着窈窕腰肢神情显得惆怅: “清清水碧绿波~~清水碧波鱼虾多~~~捕得鱼虾换柴米~~~~怎奈粗茶淡饭把日子过唉~~唉~~~” 声音刚一落下。 一旁光着膀子的布衣男子怒叱声响起: “李家从来家规严,你却是胆大包天把门风败~~~ 唉唉~~~~ 为人妻室出红墙,贞洁碑房都不要唉唉~~~~ 留你贱人有何用?浸猪笼受鞭刑。投入江湖魂飞散啊唉唉~~~~” 光膀子男子唱到这浑身肌肉虬结,从身后抽出一把漆黑的大砍刀作势就要劈向眼前身材窈窕的春娥。 春娥见状,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哀婉道: “千错万错妻儿错,从今定然来悔改唉~~唉~~~ 我今死不足惜,难舍堂上老父母唉~~唉~~~ 今日遭劫归西去,又有谁披麻戴孝来超度唉~~唉~~~ 春暖花开清明日,我的相公呀~~~~ 相公~~何人能孝老父母唉~~唉~~~” 戏词到这里戛然而止。 现场众宾客的呼吸不由地凝滞了少许。 就连光膀子的壮汉神情也是犹豫。 却见到趴在地上的春娥,腰肢一挺起,一把匕首装模作样地刺入男子肩头。 随后又宽衣解带将粉红色衣衫当做绳子将男子绑缚在地上。 一切完成手,伸出手轻遮掩着嘴角,扭动着腰肢魅声道: “隔壁胭脂好比那迷人的药!!” “相公相公莫着急~” “小金莲好比这个恶毒魈!” “杨柳腰如同是绊马的索!” “相公相公你且看~” “内妻一双玉腕千人枕!” “半点朱唇万客嚼!” “管他赵钱孙李王!” “相思楼上唤~春娇~!” “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春娥的声音娇媚动人,唱的在场宾客,内心如同万千蚂蚁在爬。 春娥扭动着腰肢,脚下莲步轻移,在红布台子上翩翩游走,婀娜的身材被周围缤客尽收眼底。 最后春娥的脚步停在了自己“相公”身侧。 抬脚就是将其踹下场台。 一瞬间! “当啷~” 金锣敲击声骤响。 现场寂静的可怕,可下一瞬,一声惊呼声响起。 紧接着是一连串如同炸雷般的叫好声。 宾客的脸上丑态百出,那种神情就好像生怕自家媳妇跟着别人跑了一般的癫狂。 “好!好!好!” “这个好!” “我出五十两,春娥姑娘跟我走~” “我出一百两~” “我出二百两~~~~” “这小娘子我看得顺眼,剩下的三日我都包了!!!” 吵闹声此起彼伏。 春娥却不急不缓地从身后摸索出一个铜盘。 下一瞬。 一个个银白色的金属从台下落到了台面上。 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 有的大有的小。 春娥脸上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媒婆云姨说了,只要今晚一过。 凑够一百两银子,她春娥,也就能名正言顺地“赎身”了....... 不过这也是“春娥”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 累计起来足足有五六百两~~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二十九章: 走脚野医 相思楼。 红色台面上,春娥扭动身躯,妖娆的舞姿跳动着现场气氛。 吴用皱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台面上的少女,用着挑逗公序良俗的底线,来博取赏钱,换取银两。 甚至还模拟出一幅,潘金莲为了与西门庆在一起,亲手将武大郎送入死境的场面。 这样的“演出”简直是为人所不齿。 但凡有点自尊的良家妇女都不会做出这般糟践自己的行径。 不过..... 台上无论发生什么和现在的吴用关系并不大。 这相思楼奇诡莫名。 还是先想办法带着便宜老爹离开这里比较好。 想到这吴用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抓了个空。 巡视一圈,吴用这才看见,自己的便宜老爹,竟然和周围大部分客官一般,红着眼面对着台上的春娥,鼓掌喝彩。 “咳咳!这位兄台,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这里啊。” 就在这时。 吴用察觉到自己前方,体态肥胖的看客身旁走出一名青年。 青年身穿白衣锦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折扇浮动,轻轻一摆,笑眯眯看着前方。 吴用上下打量对方一番,并没有从有限的记忆中发掘到对方的身影。 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你是谁?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咳咳,兄台你不认识我并不重要。 在下看你刚刚神情流露出厌恶,也是十分好奇。 毕竟能进这相思楼的人,基本上非富即贵,平日里也是厌倦了世俗约束,特地来这里找一些‘春娥’来寻欢作乐!” 白衣锦袍的书生说到这,拱了拱手。 吴用却满脸诧异的看着台上舞动腰肢的少女道: “你是说这姑娘叫‘春娥’? 还是说整个相思楼出来迎接宾客的姑娘都叫‘春娥’?” 看着吴用一知半解的神态。 白衣锦袍的书生恍然大悟,随即表情上又显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兄台,竟然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怪不得兄弟你一脸的愤世嫉俗,对周围的宾客不屑一顾了。 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兄弟。 自我介绍下,我叫白占书,是清水镇县城李员外邀请来的说书先生。 前段时间听说他儿子病了,想请我来帮忙活跃下气氛。 路上因为些琐事到得晚了,李员外就安排了个熟人带我先来相思楼潇洒一番。” 说话间,吴用瞅了瞅白占书边上的肥胖人影,看模样面生的很。 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李员外的事情吴用记得非常清楚。 这清水镇出了名的有钱人,前两天就应该被淬尸门破开了心窝,掏走了惑心。 按理说应该当场暴毙,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人都死了怎么还能,安排这白占书来相思楼过夜呢? 毕竟带白占书来这里的接引人吴用也不认识,对方并没有在李家宅院出现过。 又或者是说,清水镇衙门的知县在得知这件事以后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帮助李员外找了个借口? “兄弟,我也总不能一直这般称呼你吧。 我虽然是被请来的说书人。 但好歹也是有功名利禄在身上,熟读大梁官文通过的乡试才获得了这个身份。 总是叫兄台难免显得生分了点!” 看着白占书彬彬有礼的样子,吴用也不好不搭理对方。 无论在什么时代,伸手不打笑脸人总是有几分道理的。 “白兄弟,我平日里跟着父亲在山村靠采药维持生计。 在下吴用,是一名走脚郎中。” 白占书听到这,愣了愣: “吴兄弟,在下也算是经常走南闯北的人了,还第一次听说,这郎中也有乡野流派的。 你这走脚郎中怕不是,也是自封的吧。” 吴用笑了笑点头道: “这十几年我一直生活在小山村,也见不到大梁国的繁华,平日里也就是靠着一些拉不上台面的医术换取一点微薄的酬劳。” 白占书听到这顿时一阵唏嘘: “吴兄弟啊,你算是我走南闯北以来,看到过最寒酸的医道之人了。 大梁国连年战乱,几年前懂点医术的都被官府征召了,如今就算是乡野医师,被人知道了你能帮人开药看病都是巴不得的带着重金来求你。 依我看,你这身行头,可配不上你的这般职业。” 说到这。 白占书一挥手,指着脚下的地板道: “兄弟,这里可是相思楼,乃是清水镇商家商贸的聚集地的重要位置。 周围的酒楼,胭脂粉,甚至珠宝玉器铺在周边十里乡村的都是出了名的。” 吴用听着白占书说到这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对方话锋一转伸出手指着看台上那身材婀娜妖娆舞动的少女开口道: “但就是有着这般盛名的地界,却充斥着如此不堪入目的‘污秽之物’。” 对方突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吴用颇为不解。 就见到白衣锦袍的书生指着看台上语气冰冷道: “吴用你知道吗? 你厌恶的并不是台上的女子‘春娥’。 而是这红布台子下,一个个‘春娥’的尸骨。” “住口! 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没有证据就在这里空口捏造事实? 相思楼开业数十年,靠的就是信誉二字。 怎会如同你说的这般不堪入耳?” 说话的声音,是二楼传下。 就见到一位体态微微发福的妇人支撑着楼梯缓缓走了下来。 “这位客人,还是希望你不要搅乱,‘春娥’的演出。 今晚春娥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红布台子上,春娥扭动着窈窕身段,怯生生地盯着身前白衣锦袍的男子。 那一幕楚楚可人的模样换做是任何一位男人都会为之心疼。 可白占书对此视若无睹,无视少女的苦苦哀求。 凝视着前方富态妇人: “如今大梁战乱,无暇顾及百姓存亡,你们这些乡野九流,不仅不帮助百姓排忧解难,反而是助纣为虐。 你这“媒婆”当真是看到了一丝‘生机’。 为了色字头上一把刀,真的是什么都敢做!” 云姨脚步停顿打量一番白衣书生,正准备说下什么的时候。 就听对方断然朗声道: “酒是穿肠药! 财是惹祸的根! 色乃刮骨钢刀!” 第三十章:畸变的说书人 相思楼内的场景伴随着白衣男子诵读声开始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原本红着眼充口中斥着喧嚣呐喊的宾客纷纷双目呆滞。 不由自主的向着四周散开。 以白衣锦袍书生为原地。 凭空升起一片片书页。 书页折叠好似虚影交替。 片刻,一面牌匾凭空凝练。 【白占书坊】 书页折叠的势头并未停止。 很快布置从虚无中缓慢凝练起来。 这书坊的面积中规中矩。 入口位置放置了一张案台,后面则是用金丝楠木雕琢的书架。 书架上林林总总分门别类的摆放着各式书籍。 白占书转身走入书坊内。 坐在了案台前,手中抽出一本书籍轻轻摊开。 口中有一句没一句的的说着话: “我自幼读书十余载,终在离开家乡的时候考取了功名利禄,行走大梁若干年,化名说书人.....” 白占书嘴上说着手中翻着书页的动作不停: “酒是穿肠药! 财是惹祸的根! 色乃刮骨钢刀! 气似百欲针! 今朝有幸来清水。 却见衙门口朝钱!有理无财你莫进来!!!!” “啪~” 一声脆响。 白占书将书籍合拢。 凝视着身前妇人道: “你我本无愁,和怨,为何将我引来这?” 话音落下。 白占书手中的书页激射而出。 白光一闪。 身旁体态肥胖的男子脖颈断裂。 身首异处。 但诡异的是,这男子伤口位置不曾有一丝血迹流出。 “你.....你竟然是真的,说书人!” 云姨的脸色不太好看。 没想到自己竟然招惹来了有真本事的人。 “书生,就像你说的。 你我二人本来就无冤无仇,今日的事情只是意外。 这样我让你安然离开,相思楼。 此番这件事就算揭过了。 你看如何?” 云姨看着身前书生,脚步微微后退,准备给对方个台阶下,免得将今天自己的好事全给败光了。 白占书眸中闪烁着不明意味,森然一笑道: “要我走也不是不可以。 你将这红布下面的‘纸’都交出来,这件事就算是两清了。” 云姨听闻当即面色阴沉得可怕: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白占书浑不在意道: “这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大人求求您放过‘春娥’吧。 春娥今天答应云姨了,可以将自己卖个好价钱的。” 看到现场宾客纷纷陷入呆滞麻木的状态。 春娥忍不住开口祈求。 毕竟只要还上了媒婆的钱。 她就能赎得自由。 白占书神情越发古怪起来他说了句让春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这‘媒婆’也是狠心。 当真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话音落下,白占书随手一挥。 一道书页顺着他的手横向划破了红色唱台。 云姨神情大变。 刚想要出手阻拦,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相思楼 大堂内。 春娥神情惊恐地大叫起来。 可没有任何一人怜香惜玉。 就见到她刚刚唱戏的红台子下。 是一个个双手合十。 身体蹦得笔直的姑娘。 这些姑娘模样和她虽然有着些许不同,但大多数都身穿,粉色绸缎。 脑袋上顶着木架子。 头发和木架子之间镶嵌着一张张黄色的纸。 这一幕场景吓得春娥浑身颤抖。 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哭喊着跑到一名浑身苍白的少女身侧,眼泪汪汪道: “姐....你是我的姐姐.....妹妹怎会把你给忘了啊,呜呜呜~~~~~” 春娥痛苦中带着悲戚的声音,在大堂内传开。 云姨一眼都不曾往她身上瞧。 白占书则轻笑一声: “好一个云姨,你这‘媒婆’做的,专门是骗黄花大闺女的吧。 姑娘你可知,这些宾客往看台上丢的可不是白花花的银子。 而是‘阳寿’! 而你作为,这些‘阳寿’的祈福人,今天之后你和会和她们一样乖乖死去,然后用尸体压着这些‘阳寿纸’。” 云姨此刻的表情回归平淡: “说书人,就算你看破了这些又能怎样? 像是我们这些下九流的人,在乱世中苟活本来就不容易。 甚至都无缘踏入修行的门槛。 况且无论再怎么修行。 都会面临,寿元大损,精气亏空,亦或者身体逐渐坏死的地步。 在我看来,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修行之人,每日遭受煎熬。 而我们媒婆提供的‘阳寿纸’不正是你们需要的东西吗?” 白占书听闻嘿嘿冷笑一声: “今天你我相遇,看起来也是缘分,乖乖交出这些阳寿纸,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追究到底了.....” 就在白衣说书人和媒婆云姨陷入争执的时候。 吴用却将目光从春娥的身上收了回来。 脑海中在某一瞬间变得异常清明。 有关“春娥”和云姨的记忆完整地衔接上。 顷刻间吴用也弄清楚,这“春娥”究竟代表了什么。 那是将一具具鲜活少女的尸身当做“阳寿纸”的媒介。 可相对的。 看似侃侃而谈白衣书生。 也在吴用的注视下,与原本的一切开始发生不同。 那一幅白衣俊朗的模样,在恍惚间扭曲畸变起来。 白占书那俊朗的五官开始肿胀。 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水缸大小。 臃肿的脑袋并不光滑,反而是显得褶皱和枯槁。 俊秀茂密的黑色长发,也在顷刻间脱落。 毛发稀疏泛白。 下半身枯瘦如柴。 一股浓重的腐烂腥臭气开始缓缓溢散。 这奇诡莫名的场景让吴用浑身发寒。 明明是一位道貌岸然俊朗非凡的说书人,怎么却畸变成这般模样? 就在吴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的时候。 媒婆云姨,明显的和白占书谈崩了。 就见到头大如同水缸的说书人从书架上拿出另一本册子,口中阴恻恻道: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家难奔,有亲难投......” 可就在畸变的白占书开口朗声到一半,他的眼神突然间划过一道迷茫。 好像.... 好像自己遗忘了什么一般。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熟记于胸的大梁官文自己只记得上半句,却又突然忘了下半句一般。 这种突然失去“记忆”的恍惚。 让白占书异常烦躁和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三十一章:遗忘的《死人经》 白占书有些烦躁的四处张望。 那一副白衣俊朗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五官开始肿胀。变成了水缸大小。 脑袋臃肿皮肤干枯。 此刻他如同“大头娃娃”一般在相思楼的大堂内来回踱步。 口中喋喋不休道: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嗯?” “后面!后面的是什么? 不对啊! 我刚刚应该还记得这后半段的说书词的啊.....” 白占书摇晃着脑袋。 口中不断地重复着,先前的说书词。 然而他越是着急,越是惶恐的发现,自己遗忘的越来越多: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后面呢? 后面的到底是什么?” 白占书枯槁的皮肤散发出阵阵恶臭,他烦躁地敲着自己的大脑。 那如同水缸一般的脑袋,被敲击得“咚咚”作响。 “该死啊! 该死! 我白占书,熟读大梁官文数十载,怎么可能连吃饭的家伙事都忘记了?” “这《死人经》我早就背诵了不下千万遍。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后面呢?后面的到底是什么!!!!” 一旁吴用一脸惊悚的看着身旁的白占书。 他枯瘦的手指敲击头部的力道越来越大。 隐约间,那枯瘦的皮肤被枯瘦的指骨刺破,皮肤下流淌而出的并非血液。 而是一种极其难闻的恶臭污水。 这般奇诡非常的模样,简直令人发指。 这说书人,白占书!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是人? 还是鬼? 就在吴用产生疑惑的时候。 胸膛处隐隐的传出一股热流。 那是自己放置《骗经》的位置。 来不及细细探查。 脑海中久违的文字信息再次浮现。 【恭喜您获得1,点欺骗值。】 紧接着,一股莫名而又庞杂的记忆信息涌入吴用的大脑。 那正是自己刚刚听到的白占书口中的说书词。 【死了死了,一死百了~】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有家难奔,有亲难投~】 【人为一口气,树为一张皮~】 回忆说书词到最后一行的时候,吴用猛地惊醒。 这..... 这竟然是【植皮术!】相关记忆.... 转而,吴用的视线落在了身旁,白占书身上。 有关植皮术的事情,吴用心知肚明,上一次自己亲眼目睹了,师承白家的白柳请来的仙家使用过这术法。 但万万没想到,今日自己今天偶遇的一个说书人,今日也会这般奇诡莫名的术法。 念头闪动间! 吴用悄悄的后退一小步。 将自身和白占书拉开了少许距离。 看样子,从一开始自己对,白占书的欺骗已经生效。 没想到,只是随便想了个借口。 用走脚医师进行身份遮掩,却有如此意外收获。 根据自己获得《缝合术》的经验。 接下来只要自己不被发现,就能有机会一直骗取,白占书关于【植皮术】的记忆。 “够了!白占书,我念在你有功名利禄在身不愿与你纠缠。 可你却苦苦相逼。 如此我便再退一步,这阳寿纸不能全部给你。 你要是愿意就此收手,我能给予你‘两成’的量。” 相思楼悬梯上,云姨看着说书人,那营造出的奇诡景象,心中的忌惮越发深沉,不得不再次出言协商。 毕竟她身为“媒婆”为的也就是多活一些岁月,除去为他人做“阳寿纸”以外,她自身根本没什么自保的能力。 白占书好像是被云姨的说话声吸引了注意力。 烦躁迷茫的情绪逐渐平稳。 此时的他,一身白衣衣冠楚楚,手摇折扇淡淡道: “云姨是吧,我看你现在的境地也不太妙。 你的“阳寿纸”制作办法实在是有违天和。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此时的你,殊不知,干净的皮囊下早已腐败不堪,不用我说。 如若你一月,不吃下阳寿纸。 那么你距离死期也不远了,这般煎药你依旧愿意守着这些‘黄土’吗?” 云姨摇头道: “我和你这说书人不同,九流出身的我,从一开始便迈入了深渊,早就已经身不由己。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我身为人呢? 说到这! 云姨伸出手捏了捏一旁少女的面颊。 你看“春娥”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开花结果的阶段。 而见识过,年年益寿风景的人.... 我想他们是绝不愿回头的。” 说话间,云姨手掌用力,用力捏住春娥的腮帮子。 少女俏脸通红,却又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嘿,你这姑娘皮囊倒是不错,只可惜那群收‘阳寿纸’的异类,不喜女色.....” 就在云姨手掌用力打算硬生生将春娥掐断气的刹那。 就见到白光乍现。 一本书页猛地激射而出。 书页锋锐好似刀片,瞬间将云姨的肩膀齐刷刷地砍成两半。 “嘶~~” 倒吸一口凉气。 春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仿若待宰的羔羊一般蜷缩在地上。 脸颊上的剧痛钻心彻骨,可她依旧强忍着只敢发出少许呜咽。 “这么说.....彻底没得谈了? 说书人?” 云姨甩了甩胳膊,断裂的伤口流淌的并非殷红血迹,反而是漆黑散发着恶臭的粘稠物。 “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这‘媒婆’早就腐烂不堪,为了这天下苍生,你的阳寿纸我就收下了......” 白占书神情高傲。 场面局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如今大梁战乱,阳寿纸的接近于有价无市,今日竟在这小小的清水镇发现如此多的瑰宝,他自然是没有放过的道理。 说话间! 大堂外一阵骚动。 相思楼外院的胭脂姑娘们纷纷进入大殿。 吴用看到这些“姑娘”丝毫不畏惧白占书的气场。 很快就将其围拢在中央。 那一个个燕环肥瘦的胭脂面容下。 确是一张纸狰狞虎豹的奇诡面容。 这些姑娘,虎头狼身体,脖颈后的血肉锁链早已松开。 浓重的胭脂畸变成了大片的唾液流淌在这相思楼的地板上。 “相思楼,与你们大梁官吏毫无瓜葛。 你竟然身怀功名利禄,这里与你无冤无仇,张口便要斩妖除魔。 也得问问,‘娼鬼’同不同意!” ........ ps:作者努力码字中还有一更 第三十二人:骗仙家 相思楼内。 开口呵斥白占书的正是在相思楼大门处充当迎宾招待的美丽妇人。 美丽妇人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浑身散发着胭脂香气。 而传入吴用的鼻腔却是熟悉的汗臭味。 这些妇人和自己记忆中的模样逐渐重合。 为首的窈窕妇人个子足足八尺有余,脑袋都要顶到部分梁柱边缘。 这女子的面相粗犷,虎头斜眼,四肢孔武有力,肌肉纠结,凶戾的气息尽数显露。 不过吴用很快意识到。 自己看到的“场景”应该和周围人看到的不一样。 如此残暴的妇人。 却没有让身为“媒婆”的云姨感到任何畏惧。 反而是一下子匍匐在地上哀嚎道: “大人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不来,今年给您供奉的阳寿纸,怕是要被他抢走了。” 娼鬼转过窈窕的身段,一扭一扭的绕道白占书前方: “书生! 你虽有功名利禄在身上。 可这里天高皇帝远,皇帝的官威可震慑不到这清水镇。 如今你要是不给个交代。 这相思楼你怕是走不出去了!” 白占书面容冷峻,面对娼鬼的威胁丝毫不惧傲然道: “我白占书,十余载便考取功名利禄。 大梁官吏虽没有将我正式纳入体系。 但也绝非你们这些妖魔邪祟能够妄言菲薄和窥视的。 大梁如今依旧是统一这片疆域的皇权。 公案台下的监天司! 类似势力,我在史书中见到,有的记载......甚至比大梁国建立得更早。 如今你竟然胆敢和大梁官吏作对简直是异想天开。 大梁统御下,各种修行资源频繁倍出,奇珍异宝更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你们这等,下九流的勾当,这点还看不透吗? 螳臂当车! 当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白占书负手而立。 一袭白衣在说话间随风舞动。 身后的。 【白占书坊】 几个呼吸间便扩张到数倍大小。 眼看着就要将相思楼的大殿彻底笼罩在内。 相思楼众迎宾不再藏拙。 纷纷面露阴狠张牙舞爪的冲向白占书。 见到对方人多势众。 白占书丝毫不惧。 反而是不屑一笑。 伸出手从身后掏出一本,泛黄的老旧书籍。 一边走一边振振有词道: “金风未动蝉先晓......暗算无常死不知~” 相思酒要少吃~ 横跳江湖竖跳海~万丈悬梁脚下踩~ 莫在诗人面前卖诗词~ 屠夫面前耍大刀! 耍大刀!!!” 说书词一响。 顷刻间,相思楼内的气氛凭空凝重。 紧接着一把把通体黝黑的斩头刀呈现在众娼鬼脑后。 下一瞬。 斩头刀落下。 一众妇人当场身首异处,直挺挺地仰躺在地,一动不动。 就连一直在旁观看的媒婆,掉在地上的面颊上依旧充满了不可思议以及惊恐。 “哼! 不过是一群下九流的玩意。 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当今大梁统御疆土,凭借的的是什么? 自然是实力!” 白占书口中自言自语的说着。 半晌见到娼鬼和媒婆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这才转过身,看向吴用的位置道: “小兄弟,如今大梁战乱,妖魔肆虐,隐藏在背地里的卑鄙小人数量之多,难以估计。 你这收拾收拾东西。 等我一把火烧了这相思楼,彻底绝了这群祸害的老巢。 也免得给你留下后患......” 然而白占书看向吴用的位置时,却发现原本记忆中胆小怕事的走脚医师却没了踪迹。 见状。 白占书眉头蹙起: “吴兄弟,你放心我已经将祸害清水镇的邪祟斩除了,你可以出来了。” 另一边,隐藏在暗处的吴用,屏住呼吸,一双眼紧紧地盯着白衣书生。 这白占书口中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那干枯的皮肤,脑袋硕大宛若水缸的样子,根本和斯文毫无关系 而最关键的是。 这白占书,对于百姓生命的漠然。 就在刚刚断头刀斩杀,娼鬼的时候,顺带也将娼鬼附近的相思楼宾客一同砍成了两半。 大片大片的鲜血喷洒了一地。 这白占书的眉头愣是一下也没皱。 仅仅这一次吴用就明白,要不是自己走脚医师的身份对他有点用。 说不得在解决完相思楼后。 他会趁着一把大火就将这里烧得一干二净。 白占书环顾一圈,并没有发现吴用的身影。 不过他并不着急。 在【白占书坊】的笼罩下他清楚对方还并未离开之时躲了起来。 略一思考白占书就清楚了其中关键。 很有可能,这吴用身为医师,在看到了自己屠戮手段的时候心中难免生出了些许畏惧。 想到这白占书微微一笑,侧躺在长椅上口中振振有词道: “吴兄弟,你我相见便是缘分。 既然你能走出小山村那我也得为你说说,如今大梁的局势。 想要在这乱世中生存,只有一技之长可不够。 除此之外,实力亦或者是背景你必须还得有其中一项。 我们读书人,讲究的是以理服人。 大梁连年战乱,有些大势力,传承久远,地位甚是崇高。 乃至于寻常百姓,几百次转世轮回都无法触及。 我看你,自学成才,学医有方。 趁着有机会还是投靠入我说书人的门下,考取功名利禄也能在这乱世中,活得逍遥自在.....” 白占书口中说着,心中也是感慨。 毕竟吴用的医术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要是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书写下来....让他记录在【书坊】内..... 也能为自己谋得更大的利益。 可就在白占书想到这的一瞬间。 一丝凉意很快的,从他脖颈后方传出。 下意识的白占书就想伸手抚摸。 可原本清澈的双眼此时突兀地显得有些“茫然”! 与此同时! 他发掘自家的头顶,有一个男童大小的黑影。 黑影肚子鼓胀,四肢好似兽蹄,半截脑袋没入胸腔。 从其肚脐眼的位置正不断的喷突出白蒙蒙的雾气。 白占书原本那有些茫然的神情顿时恢复清明。 熟悉,无比的熟悉! 紧接着是惊怒交加!! 他想起了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东西。 那是清水镇的衙门。 这涨肚子的玩意是“羊小孩”! “吴用!!!你竟然骗我!!!! 你根本不是什么走脚医师!!!! 你是淬尸门法心道人!!!!”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三十三章:人皮 白占书心中咆哮戛然而止。 愤怒情绪被掩盖。 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骗的事实,可他并没有大喊出声! 反而是身体紧绷。 躯体一软,向下倾倒! 打算脱离吴用的钳制。 可是事与愿违,对方手上劲道大的出奇,几乎要掐断他的脊梁骨。 凝视着头顶那盘旋着的“羊小孩”。 白占书强忍着心中恐惧道: “兄台我白占书自问,并未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这清水镇妖魔作祟。 相思楼更是娼鬼肆虐。 我一说书人,路见不平仗义出手,你为何还要背后偷袭于我?” 听着白占书的询问。 吴用充耳不闻,手中的动作不停。 淬尸门特制的针和线,在他的指尖来回穿梭,不断的贴合在对方皮肉下。 针线透体而过,堪比酷刑的痛感,也不曾让白占书眉头皱一下。 相思楼内,一片静悄悄的。 只能时不时地听到“噗噗”两声。 那是针线穿破皮肉发出的异响。 “兄弟我虽然不清楚你的身份,可我依旧得给你一些忠告。 我白占书身怀功名利禄,任职说书人。 也算和‘编制’有些许牵连。 如今大梁战乱,想你等这些手段奇诡的邪修门派,注定在未来的大势下会受到驱逐。 如若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不能以自身实力看破避障,问鼎玄门术法,达到新一轮的境界。 那么结局依旧无法避免! 一切都是注定的。” 白占书越说脸色越差,身后的“法心道人”根本不被自己的“话题”吸引, 这一切都无法阻挡对方“剥皮”的势头。 念及于此,白占书一咬牙道: “兄弟这一次算我,白某人认栽了,我在相思楼外的客栈内,还存放了,大量的‘阳寿丹’,虽然这东西和阳寿纸略微不同。 可价值依旧难以估量! 绝非你这等寒门野路子修行的邪修能够想象的。” 面对白占书的百般诱惑。 吴用充耳不闻。 就在刚刚,他套上“法心道人”皮囊的刹那,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冥冥中自己的双眼内干涩生疼。 一种感觉心中升起。 这是借助,【玄白】四角铜钱,孕育到一半的【惑心魂眼】发生了异动。 在淬尸门的道统也分为上中下三个品级。 如套着今法心道人的皮囊,抵达了淬尸门的的第二境,筑地基。 而凝结上品“惑心”就有概率开启,“惑心魂眼”。 而在淬尸门的记载中。 这惑心魂眼可以,感应天地间弥散的惑心气,破开迷惘,窥视真仙,明辨凶吉...... 此刻的孕育到一半的眼睛的感觉生涩。 就是借助迷惘的气息,窥视到了的“凶”兆。 吴用打量四周...... 明明自己已经全面压制了这奇诡的说书人。 为什么冥冥中的凶兆依旧萦绕不散? 念头闪动间,吴用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 他打算借助,淬尸门的缝合术,彻底剥下这说书人的皮囊。 吴用视野中。 白占书那如同水缸大小的头部左右摇晃。 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来回乱抓。 枯槁的身躯挣扎间扫塌了身旁的金丝楠书架。 看到散落一地书籍,白占书口中嘶声道: “早晚三朝拜,睡前一炷香~ 人为一口气,命为一盏灯~ 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白占书声音中带着些许凄凉。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肉正在分离。 或许过不了多久,一具血淋淋被剥了皮的书生就会被吊在相思楼内.... 一时间,整个相思楼内被沉重压抑的气氛填满。 白占书苦笑一声道: “寒窗苦读,十余载,今日终遭同邪终.....” 可不等白占书说完。 他身后的吴用瞳孔一缩,口中下意识的惊呼道。 “我猜的果然没错! 你根本不是叫什么‘白占书’。 也不是什么寒窗苦读的说书人。 你叫‘白柳’跳大神的白柳!” 话音落下。 白占书的身体猛地僵硬。 大脑疼痛的感觉让他浑身颤抖。 一股好像本就被应该遗忘的记忆被他想了起来。 自己寒窗苦读十余载。 家中老母亲,每日辛勤劳作,针线活操劳到深夜。 终究是有那么一天病倒了。 四处寻医无果的情况下,偏僻的镇子上来了个男人,他自称“白柳”! 师承白家..... 是一个跳大神的...... 后来....后来! 后来自己为了救治母亲的病..... 为了酬谢! 跳大神的白柳,索求铜钱五十串..... 而他的仙家,则是要了自己的人皮!!! 记忆定格在这。 吴用手中的缝合术也到了最后一步。 心中默默回忆,缝合术的记载... 【缝尸炼肉,身心长存.....】 【筑我地基,深埋不腐.....】 一手用力猛地向下一划。 顷刻间,说书人的皮肉分离。 然而并没有鲜血飞溅,而是在这皮囊下竟然是一具雪白的纸扎人。 如此一幕惊悚的场景,饶是吴用也倒吸一口凉气。 可就是如此。 他脑海中有关《植皮术》的记忆越来越充盈。 脑海中的记忆下意识地多了几幅画面。 那是在清水镇衙门内。 这纸人不停变换人脸的场景。 现在细细想起来,那并非仙家“变”出来的。 而是真真正正,让这些百姓,用人皮来做交易得来的污秽之物! “啪!” 一声脆响。 纸人二神伸出手死死的扣住自己的面颊。 不让吴用能顺利地将说书人的皮囊拽下。 吴用见状只觉得这凶兆的预警让眼眶内灼烧感越来越强。 来不及犹豫他的另一只手对着“羊小孩”勾了勾。 口中嘶哑念叨: 【惑心蛊血,污汝之皮】 【惑心蛊巧,毁汝七窍】 【惑心蛊魂,灭汝脾脏……】 一瞬间! 羊小孩向下喷吐乳白色雾气好似带有极强的腐蚀力。 顺着纸人的下半身开始向上迅速灼烧。 眼瞅着纸人就要松开,按压在脸部的手掌时。 相思楼! 大门外却突然传进来一阵异响。 那是一根铜铸的小棒轻轻敲打在皮鼓上的声音。 “咚~!咚~!咚~!” 声音响起的刹那。 吴用的神情顿时一愣!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白柳的声音..... 白柳晃荡着身体口中发出熟悉又蹩脚的腔调: “请~~神~~嘞~~!!!” ..... ps:抱歉更新完了,今天有点事~作者继续努力码字中~ 第三十四章 罗刹 相思楼外。 漆黑的阴影中躲藏着一道人影。 人影身形晃动从巷子内缓缓走出。 正是夜半时分。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月光照射在泥土路上。 青年身体微微一颤,从腰间取下一根铸铜铁棒,轻轻敲击在腰间皮鼓上。 “咚~!咚~!咚~!” 伴随着鼓声响起,人影的面庞也彻底地显露在月光中,如若吴用在这定然会发现,敲击皮鼓的人正是,师承白家。 跳大神的白柳。 “咚~!咚~!咚~!” 白柳口中声音腔调怪异,声线极高却又低沉沙哑: “请~~神~~嘞~~!!! 夜幕时分呐~~ 烧了烛唉~~! 正东方本是青龙关,青纱遍地又遮天~~..... 北门哪是玄武关,黑纱遮地又遮天~~.... 正四方白虎关,白纱遮地又遮天~~.... 天门高有六丈六,两扇黄门三丈三,黄门以上贴画像,头顶七星琉璃瓦.......” 相思楼。 大殿内! 纸扎人的身体扭了扭。 想要从吴用的手中挣脱。 下方“惑心”灼烧表面的痛楚,让纸人手中微微一松。 吴用见状丝毫没有犹豫。 口中低喝一声。 手中针线用力。 “刷~” 一张完整的俊秀读书人的皮囊被其剥了下来。 眼前的纸人二神,眼球内没有瞳孔,漆黑得仿若深渊一般。 一道莫名的心悸让吴用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就瞧见,眼前豁然又出现一尊纸扎人。 这两具纸扎人略有不同。 左边一个,通体苍白,身上纸张呈现出活人的血色,面部虽是用纸折叠,但是脸蛋上的腮红,却又容易引人遐想。 右边的一个,和左边的一尊纸人,完全不同。 这纸人,身宽体胖,脸部臃肿显得肥头大耳。 身上的纸张用的是老旧的窗户纸,通体隐隐泛黄..... 窗外的请神词越发急促起来! “老仙家呀~你要来了我知道~ 不要吵来不要闹,威风有啊杀气多~ 脚踩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四方~ 双足站稳靠双煞~ 长蟒为站住,悲王为罗刹~ 罗刹自打南方来~ 朱雀关,红纱遮地又遮天~ 罗睺~自打北方来~ 白虎关,白纱遮地又遮天~” 窗外的请神词时而快时而慢,萦绕在相思楼内,使得空间内的气氛,沉闷又压抑。 披着法心道人皮囊的吴用,敏锐察觉到这两具纸人的脸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一行行字迹正在缓缓地浮现在上面。 分别是! 罗睺以及罗刹。 吴用只感觉眼睛酸涩无比。 直觉告诉他一定不能让这尊纸人,在脸上完整地凝练出这两个字迹。 之前,跳大神的白柳说过。 自己请来的仙家种类繁多,神通术法各不相同。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东西能够被称之为“仙”。 肯定是在某种领域内达到了极高的造诣。 以现在他这一具,踏入筑地基第二境的皮囊面对他们恐怕占不到什么优势。 可这种时候自己必定不能退缩。 眼前的这个“仙家”根本没有,“仙”应该有的做派。 张口就是要了书生人肉皮囊。 随后取而代之。 这种行径,简直和畜生无异。 今日自己要是深深畏惧从而逃走,恐怕以这仙家的诡异神通,重新找上门是迟早的事情。 吴用此时已经无暇顾及,植皮术的骗取到了何种地步。 他极力在脑海中回想着,能够和这种不人不鬼,奇诡非凡仙家同等的存在。 也就在这时。 吴用的视线定格在了一旁戏台子上的,粉衣少女! 略一犹豫,吴用的视线扫了一眼头顶盘旋着的羊小孩便下定了决心。 相思楼内。 春娥蜷缩在地上。 此时的她早已被外面发生的一切吓得心惊胆颤。 虽然自己的四周都是死去的姐妹。 她们身体僵硬,一直到死了也顶着头顶的“阳寿纸”。 就是这东西,害了自己! 也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春娥呜咽抽泣着。 半晌感觉大堂动静小了。 春娥抬起头,恍惚间,她瞧见了让自己这辈子难以忘却的惊悚画面。 那是一位,面如冠玉的道士。 道士身披紫阳,头戴黄冠,整个人显得正气凛然。 可他的手中却拿着针和线。 针线末端挂着两张人皮。 这是两具活生生的人类皮囊,因为就在她视野外侧瞧见两位清水镇知名商家的遗体只剩下无皮的躯壳。 眼前的道人,正打算活生生的将两张全新的人皮套在两个纸人身上。 春娥下意识的就想闭上眼。 可猛然间她发觉有什么东西盘旋在自己头顶。 那是一个肚子宛若水缸大小,长着羊角的小孩。 春娥看到对方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这让她浑身打了个颤,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下一刻,春娥发觉自己的手脚僵硬,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地动了起来。 僵硬的躯壳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从一侧破开的红布台下方爬了上来。 相思楼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春娥内心无比恐惧,可她的面部表情却显得异常僵硬。 身体仿若提线木偶一般。 弯曲舞动起来。 口中的声音,凄惨沙哑。 春娥隐隐地能察觉到,这好像一段戏词~ “正月里来~~求怨神唉~唉唉~~” “怨神悲,怨神笑,衣冠揖让蔼然亲。” “怨神跳,怨神闹,绿草头顶换心肠。” “怨神怒,怨神愤,掏心挖肺正心肝。” “怨神饿,怨神饥,左手七巧右手藏~~~” 春娥恍惚间发现自己的身体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剧烈。 声音也从一开始的凄惨沙哑变得尖锐异常。 而视线正前方,那两具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青衣道士缝合上了人皮。 看起来和活人一般无二。 只不过这两个纸人肚子却大的出奇,甚至比怀胎十月的孕妇都要显得臃肿。 数个呼吸后。 相思楼内寂静得可怕。 冥冥中好像有一层又一层漆黑如墨的乌云在大堂内聚集。 乌云翻滚,黑压压的一片,春娥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宏伟庞大的存在正在里面酝酿。 下一刻春娥只听到自己喉咙中发出尖锐哭嚎: “请~怨~神~唉~~~~~~~” 浓重的黑雾瞬间压下吞没了那两道大肚子的人影..... ..... ps:更新啦作者正在码字还有第二章~ 第三十五章:死人财 相思楼内! 黑压压的乌云内,好像包裹着一道难以名讳的漆黑影子。 吴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惑心魂眼并未再次预警,一切在黑雾吞噬了纸人二神后就平静了下来。 虽然看不清黑雾中身影的具体模样。 但是那种沉闷压抑,仿佛在心脏上钳制了千斤重的感觉证明着黑雾中宏伟的存在正在愉快的吞噬咀嚼着自己的祭品。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淬尸门中记载的缝合术。 不仅能够施加在自己身上,也能利用在别人的躯壳上。 利用两具已经死去人的遗体,将人皮剥下套在纸人身上。 在往期内填充大量的“惑心”。 淬尸门中! 无论是惑心炼尸法,亦或者是怨心炼尸法,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只不过是摄取的核心不一样。 记忆中自己清晰地记得,怨心炼尸法,请怨神的完整诀窍。 想要请怨神的话需要在腹腔内填充大量的“怨心”之力。 自己虽然没有。 但是可以往纸人皮囊下填充大量的“惑心”! 当怨神被戏词呼唤降临的时候。 就会发现“祭品”中毫无怨心之力,反而是充斥着“惑心”。 根据自己夺取,法心道人的记忆中也有过类似记载。 这时候的“怨神”会无比愤怒和暴躁。 它会连人带皮的将祭品吞噬的一干二净。 相思楼外! 吴用再也听不到跳大神的敲鼓声。 纸人二神被怨神缠上,那么附着在上面的仙家,连同这个跳大神的,也会一同被吞噬。 见状吴用惋惜的摇摇头。 今天的事态过于紧急,一出手便是杀招,已经没有机会从对方口中。 问出【玄,白】四角铜钱的来历了...... 不过好在,这一次自己待在纸人二神身边有足够长的时间。 骗取【植皮术】的过程已经结束。 ....... 一盏茶后。 相思楼大厅内,吴显贵猛地从恍惚间回过神来。 他发现刚刚还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相思楼内已然残垣断壁。 四周散落着桌椅板凳,还有被劈砍成两半的梁柱以及不少宾客。 “儿啊!儿啊你醒醒,咱不能呆在这里了。” 吴显贵声音急促,在大堂内找到吴用连忙呼喊了几句。 吴用睁开眼有些迷糊的看看四周: “爹?刚刚是怎么了? 我们不是在看姑娘跳舞吗?” 看到吴用没事,吴显贵这才稍稍安心,随即忍不住低声道: “嘘!话不能乱说。 那不是一般的姑娘,那是‘春娥’。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姑娘今天中午和咱们相过亲。” 说到这吴显贵这才回忆起自己和儿子陷入了,娼鬼的陷阱,当下应该先想办法逃出去。 至于大堂内刚刚发生了什么吴显贵根本不在乎。 也不想去参合。 想到这吴显贵环顾四周,当下大喜过望: “儿啊,肯定刚刚是有高人来过,这相思楼的娼鬼都不见了,趁着没人,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嘴上说着,吴显贵却急匆匆地弯下腰,从一个个死去宾客身上翻找着什么。 “爹?你这是做什么?” 吴用好奇道。 “儿啊,这事情你看着就行,你可千万别做,做这种事晦气。 爹是没办法,咱们离开村子后,身上的盘缠并不多,几次行骗都是大额银两。 路上根本换不开! 这死人钱虽然晦气,但总归是有些用处。 爹给你先收着,路上也能用得着。” 看着吴显贵轻车熟路的样子,吴用心中微微一暖,自己这便宜老爹还是对自己挺好的。 死人财无论,是这未知的历史朝代,还算自己世界都不待见。 这晦气的东西很容易招来天灾人祸。 自己刚刚也只是将“阳寿纸”全都收了起来,都没有往死人钱这方面考虑。 感觉差不多了! 吴显贵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一脸兴奋道: “儿啊,这回收获可是不小,不过你爹我下手有分寸,这些宾客身上的银票我一分没动,就算银两我也只取了一小部分。 日后就算有人调查此事也不会找我咱们头上!” 说到这,吴显贵将钱财收好拉着吴用就准备离开相思楼。 然而他却发现自家儿子的脚步停到了一个少女的身旁。 “爹!这人好像还没死......” 吴用开口道。 吴显贵则后退一步捏着鼻子道: “儿啊,咱们快走,这女娃子咱们管不了。 她就算有一口气来,也距离死期不远了.....” 看着吴用那不相信的眼神,吴显贵跺了跺脚道: “儿啊,你怎么就那么倔呢?爹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不得人间疾苦。 可这姑娘就算和咱相过亲,那也根本碰不得。” 说到这吴显贵伸出手指着一旁那一个又一个双手合十,身体僵硬,头顶木匣子的人道。 “儿啊,你看这些死人都是‘春娥’。 这些“春娥”应该就是媒婆养来炼纸的。 具体是什么纸我也不清楚,这些“姑娘”每一次相亲,就会从男方身上吸取一些东西。 和着姑娘说的话越多,她就吸收得越多。 之前和“她”相亲的时候,爹都没让你开口,怕就怕这姑娘从你身上获得什么“好处”! 不过说回来,这些女娃子命也苦,每日子时,媒婆都会用特殊的办法清除她们的记忆。 让其拥有停留在刚刚离开家门的那一刻.......” 吴显贵说完唏嘘不已,随手伸出手指着“春娥”的头发道: “儿啊,你看着姑娘的头发,色泽明显枯黄,这就说明这女娃子体内的五行八卦不完整。 你爹我曾听高人说过,人的身体是有五行区分的。 也就是金木水火土! 又或者是水克火。 这姑娘明显体内,火气流失太多,木和水占领了顶峰。 这下子水生木。 你看看这些被做成人像的“春娥”她们不会腐烂也不会老去。 就是因为体内的“五行”被媒婆,破坏了....” 吴用一脸错愕地凝视着便宜老爹。 这一次他又从自己老爹口中听到了奇诡的言论。 “人的体内有五行?” 不过吴显贵根本来不及过多解释。 伸出手碰了碰春娥的脸蛋,一脸唏嘘道: “儿啊,这姑娘火气太少了,明明还没被做成‘人偶’却呈现出这般模样简直是奇怪。” 说话间吴显贵瞅到春娥脖颈后方的吊坠。 神情显得越发不自然起来! ...... ps:更新啦,作者很勤奋啊,一直写到现在~写一张两小时..... 第三十六章:锁阳坠 “这是.....” 看着吴显贵神色异常的注视着少女的后脖颈。 蹲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吴用也注意到了这少女脖颈上的吊坠,不过在他看起来,这吊坠十分普通。 用的是普通“铸铜”,上面也没有什么奇异纹路。 “爹你在看什么?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吊坠’?” 吴用开口询问出生。 吴显贵神情稍显肃然,伸出手搓了搓吊坠的表面。 青灰色印记很快在吴显贵粗糙的手指下摩挲掉了一些表皮。 “嘿,儿啊,瞧瞧爹果然猜得没错。 这东西正是云姨用来限制‘春娥’的。” 吴显贵说着,看到吴用依旧不解他转身走到一旁身首异处的妇人边上: “儿啊,你瞧虽然这叫云姨的‘媒婆’死了,可爹之前不是和你说了。 媒婆是可以操控,“春娥”体内的五行。 而她们凭借自己肯定是做不到这些的。 春娥脖子上挂着的东西,爹听某位大人物说过。 这叫,“锁阳坠”,名字虽然土了点,但是作用却是可以分辨人身体的五行。 从而进行压制,再把阳气锁入这个吊坠内。” 说话间吴显贵就将吊坠往“春娥”脖颈上压了压。 很快吴用就瞧见,这一枚锁阳坠,背部的色泽开始发生改变。 从先前的铜锈色,渐渐转变成,红蓝二色。 两种颜色旋转交融。 最后呈现出。 “水,火”两字。 “儿啊,你快看,咱们这一次可是捡到好东西了。 这吊坠上的,水,火二字分别尤其内涵的意思。 这水的属性偏阴! 而火的属性则偏阳! 由此可见,爹之前猜测的都是对的。” “这‘锁阳坠’从春娥体内,吸取了足够的,水火二气,从而才会导致上面呈现出完整的‘水,火’二字。 所以我才说这姑娘体内五行缺火,命不久矣。 毕竟,孤阴不长是天下间百姓都熟知的道理.....” 说到这,吴显贵把玩了一会手中的春娥脖子上的吊坠无奈道: “这‘锁阳坠’也是一件宝物。 吸纳了足够的,水火二气,内部就相当于,有了阴阳两种属性。 要是处理不得上的话,这两种属性就会产生冲突,损人不利己。 要是处理得当的话,就可以水火交融,阴阳融汇。” 吴显贵有些留念地搓了搓这“锁阳坠”: “儿啊,这东西虽然好,但却是咱爷俩不能随意携带的物件。 毕竟,下九流的媒婆,都是妇道人家,咱们可是男人,体内阳气较足,长时间触碰这玩意,估摸着适得其反,还容易有损自身!” 吴用看着吴显贵将“锁阳坠”放回春娥的脖颈上。 又一脸惋惜的神情。 好像与什么宝物失之交臂一般。 “怎么了爹?这宝物本来就不是咱们的,物归原主还是较为妥当的。 况且我还在这吊坠背后看到了一个“李”字!” 吴用的声音落下。 吴显贵的身体猛地僵硬在原地。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木讷儿子,又慌忙将春娥脖子上的“锁阳坠”反转。 果不其然,在上面赫然用大梁官字雕刻了一个“李”字。 “爹!你说这‘春娥’姑娘是不是姓李啊。” 吴用的话让吴显贵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凑到对方身边: “儿啊,这件事有点出乎你爹我的掌控。 能给姑娘佩戴“锁阳坠”本来就够怪异了。 这大梁官文“李”可不是随随便便百姓能够碰得起的。 大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平头百姓,如若没有功名利禄,不得随意在玉器手镯上篆刻官文。 要是被发现,轻则重打数十木杖。 严重的更有人会被关押进入监牢。 我想这云姨不过下九流的媒婆,肯定不会有功名利禄加身。 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这姑娘了..... 想想,这清水镇,就算商甲大户,李员外都不能随便篆刻。 剩下的也只有,县衙门的管事..... 李知县了......” 吴显贵说到这,话语中的意思非常明确。 这个名叫“春娥”的姑娘身份可不简单,要是和县太爷李知县有所牵连的话,就更为麻烦了。 要知道将李知县的“亲眷”贩卖进入,相思楼! 这种倒霉事,堪比在别人坟头刨坑了。 “爹....那这姑娘咱们带着吧? 这样也好送一个人情给李知县......” 吴用刚一开口。 吴显贵脑袋就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不!不行的!儿啊! 这件事绝对不行。 咱们老吴家不过是平头百姓,犯不着和大梁官差有所纠葛。 更何况这还涉及到别人的家务事,弄不好,咱们爷俩都得进去.....” 小半盏茶后。 清水镇! 客栈二层。 在店小二意味深长的笑容中。 客房的大门缓缓关闭。 房间的收拾好的行李重新放在地上。 吴显贵双眸瞪着吴用,要是眼神能够起到教育意义,吴显贵很愿意就这样瞪到日落西山。 “儿啊..... 你怎么就不听爹的劝告? 自古官民非一家,你这很可能好心办坏事啊。” 吴显贵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春娥。 心中有苦说不出。 自家儿子为人太过仗义,品性也是纯良,见不得和自己有渊源的姑娘,活生生死在相思楼,竟然背着她回到了客栈。 这大晚上背着个人事不省的少女。 二人自然是不可能大摇大摆的离开清水镇了。 要是被官兵发现,非得扣下一个强抢良家妇女的帽子! 到时候按照李知县的秉性,说不得直接将父子二人押入大牢。 吴用并未和自己的便宜老爹争论。 贸然将“春娥”带在身边的风险,他不是不清楚。 但相思楼的事情已经发生。 自己利用羊小孩,控制着“春娥”完成了请怨神。 整个过程,春娥虽然肢体被操控,但独属于她自己的意识很可能是清醒的。 也就是说。 这姑娘,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相思楼内一切。 而自己眼下最大的秘密,淬尸门,法心道人的第二重身份,她很可能也知晓了..... 如若是放任她躺在相思楼内安静等死。 说不定也有暴露自己的可能性! 沉吟片刻吴用开口道: “爹....这几日就由我照看‘春娥’姑娘吧.....” 第三十七章:鸣冤鼓 清水镇。 距离县衙门不远处的一户庭院。 庭院内正时不时的传来,一句句诵读念书的声音。 此时一名青衣书生,手拿折扇正徘徊着庭院外侧。 抬头看了眼大门上的牌匾。 李贤咬了咬牙又低着头在门后踱步。 自从上次自己爹爹被骗走,明目张胆地骗走价值三百两的珠宝时,他的内心中就充满了煎熬。 要是当时自己没有着急离开,反而是晚一点走。 兴许这三百两的白银就不会被骗。 要知道他这私塾先生连续半年的俸禄也就碎银子十几两。 凑够这三百两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前阵子因为自己的疏忽,还在清酒楼内被店小二设计骗走了官银一百两。 二者叠加,足足四百两有余。 李贤每次一想到这就觉得十分窝火。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 也不知自己和老爹最近倒了什么八辈子霉运,身上的财物接连被骗。 一盏茶后。 李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微微晃了晃手中折扇,让面部表情看起来和煦自然。 转身看了看前方的木门。 轻轻叩击了一下。 “春儿这都两日了,今天我看等我私塾下课了,我请你去清酒楼坐坐吧。” 李贤的声音温柔,毕竟木门内的是和自己有婚约的妻子。 房门并未打开,半晌里面传出一道略显冷漠女子声音: “李贤!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我父亲说了,你们家要是拿不出五百两彩礼,就不要想把我娶过门。” 李贤的笑容略显僵硬。 五百两自己的父亲李剩还是为他准备好了的。 毕竟是传宗接代的嫁妆。 只不过这几天就被陌生人白白骗去了四百两白银。 这时候就算将他们李家值钱的东西尽数变卖,也凑不到足够的银两。 “春儿事情是我们不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和岳父大人多多聊一聊,让他宽限几日。 我李贤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答应会支付五百两彩礼,到时候一分不会少.....” 不等李贤说完。 房门后的女子声音就将其打断: “哼!爹爹都和我说了,男人出门在外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 你们三日前就应该支付五百两银子。 一直拖到了现在。 爹爹说了他不是你的岳父。 而你从现在开始也不要叫我春儿了。 我和你的关系没那么近。 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春娥”.......” 接下来的时间。 无论李贤怎么呼喊,房门就是不开。 这不由得让他苦笑一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春娥姑娘也要和他划清界限了吗? 再联想到,李知县催缴那一百两银子的架势。 李贤只感觉身心憔悴。 自己不过是个读书人,从哪弄来这么多银子?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李贤根本没什么心思在私塾上。 孩子们打闹嬉戏,他也无暇顾及。 看着时辰差不多,他就急匆匆收拾收拾往家赶去。 一路上李贤也没有顾及到周围的行人闷着头往前走。 或许是走得太快了。 “碰!”的一声。 李贤之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块硬物上。 揉了揉酸疼的鼻子愤恨道: “那个走路不......” 话说到一半,李贤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认出来,身前的马车装饰精美,木头用的还是上好的官南木。 一看这派头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坐得起的。 马车停稳,一只手撩开窗帘。 李贤看到车内的人,顿时慌忙行礼鞠躬道: “小的拜见,李知县,刚刚不知道这是大人的马车,还请您见谅!” 李知县肥硕的身体扭了扭不在意地摆摆手。 “李贤是吧,上来聊一聊。” 见到知县邀请,李贤不敢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进入了马车。 这款式的车辆,还是他第一次接触。 平日里自己也坐过马车,不过里面都是石木搭建,颠簸的厉害。 可这李知县的马车内,装潢别致,四处铺设了柔软的绸缎。 就连马车的中央也摆放着吃了一半的酒肉。 上车后,李贤正襟危坐,生怕对方开口提起那一百两官银的事。 不过很快李贤就放下了心,知县大人对官银闭口不谈,反而是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唠着家常。 “李贤啊你觉得这清水镇如何?” 李知县笑着看着眼前的书生。 李贤恭维道: “回大人,清水镇百姓安居乐业,一切井井有条,我曾听我说,咱们清水镇已经快有两年没有人敲“鸣冤鼓”了!” 李知县笑呵呵的揉了揉肚子道: “唉~ 瞧你们读书人的说话,我就是爱听。 只是你这不当官,不知我的烦恼。 本官在清水镇任职十余年,一开始“鸣冤鼓”每隔数天,就要响个不停。 我也是每日操劳公务繁忙。 这件事一直到一位奇才,想出了提议这才略微有些好转。” 李贤虽然心中对知县大人口中的奇才颇感兴趣,但口中却恭维道: “想来一定是大人,为官清正,生活简朴,为百姓处处着想,如此清水镇才能这般太平.....” 李知县却哈哈大笑起来: “本官的风评不用你多说,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奇才’的方案吗? 那时候清水镇的冤案,无头案多如牛毛。 你爹“狗剩”在深夜亲自上门提议。 说!既然是无头案,既然是冤案,我们查也查不到,破也破不了,那么只有将击鼓鸣冤的人给“处决”了。 清水镇也就自然而然的平稳了。” 李知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枚葡萄丢入口中: “你还真别说,这办法当真是有着奇效。 自从那一日开始,从每隔几日的击鼓鸣冤,到每月几次,然后是每年几次,一直延续到两年前到现在。 清水镇再也没有击鼓鸣冤的事情发生了! 为了犒劳你爹狗剩的如此卓越的功绩。 我特别赐给了他李姓..... 而你爹也正式更名为,李剩..... 不过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李狗剩!” 李贤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知县大人。 一种莫名的心悸,还有说不明道不清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滋生。 李知县却浑不在意,伸出手轻轻搭在书生的肩膀上,开口道: “你这秀才读书颇为不易,不如帮我去个地方偷个东西如何?” ..... ps: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 第三十八章: 贵人 偷东西? 李贤心中一惊。 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别的不说自己好歹算是通过了大梁乡试,通过的官文考试获得了私塾先生的身份。 好不容易,脱离了寂寂无名的百姓身份。 自己的老爹李剩,也为此付出了大量心血。 为的就是脱离下九流的身份。 可如今,李知县又让自己去行蝇营狗苟之辈才会做的事情。 要是被自己老爹知道堂堂私塾先生去偷东西。 估计今晚回家,会被对方吊起来打。 “知县大人..... 这不太合适吧...... 我就是个读书人,没什么本事,手脚也不利索,如果您需要手脚勤快的,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位。 他叫头蛋儿,经常混迹在清酒楼附近.....” 可还不等李贤把话说完。 李知县轻咳一声: “李贤啊,要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胜任这件事,我为何还会找你呢? 这不....昨晚,我在睡梦中,那白柳仙家又找了我。 说一百两官银的事情可以先缓缓,拿不出来也没关系。 但这件事就此结束。 又不是它们仙家的‘作风’,仙家出马无论成功与否都要收取费用。 而这费用就是我要让你去“偷”的东西!” 听到李知县说起仙家,李贤顿时语塞。 一时间也不敢争辩。 记忆中那个自称二神的纸人仙家,他的脸可是诡异渗人得紧。 虽然自己是私塾先生,可说到底,自己也就是个“穷秀才”。 钱财被骗,这两天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他算是受够了。 既然能一次性将事情解决,李贤咬了咬牙开口道: “行!知县大人,我答应你就是了。” 李知县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开怀大笑道: “这么说,李贤! 你这是愿意去做贼了?” 李贤嘴角抽了抽...... 看着李贤表情的变化,李知县旁若无人道: “李贤啊,你不用觉得晦气。 做贼呢....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实话和你说,数十年前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乡野难民,那时候啊。 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身为难民到处去祈求粮食。 但连年战乱,百姓们自己都不够吃又哪里肯施舍给我们呢?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 李知县说到这开口笑道: “他问我哪里人?我却随口道,前方有个大户人家,我打算晚上趁着对方睡觉,摸进她的家里偷几个馒头。 这“贵人”当时也觉得奇怪! 我这做贼的为什么不偷偷摸摸说谎骗他,怎么还正大光明地告诉别人自己的目的? 也许这“贵人”就是看上了我身上的“正”气! 还有诚实可信,这才给了我一个机遇。” 李贤听到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让自己偷东西吗? 这李知县还聊起了自己的过往? 不过他可没听自己爹说过,知县大人曾经也是个贼。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 “李贤啊,你知道我那‘贵人’怎么和我说吗? 他说自己也是无家可归的穷书生,不过他会将我带到一个地方,他负责望风我负责偷。 偷到了东西然后平分! 你猜最后怎么着?” 李贤满脸希冀地看着知县大人,希望他讲下去。 然而,李知县只是摆摆手道: “罢了,罢了今晚子夜时分,你到县衙门后的库房院墙外等我.....” 说着李知县便撩开马车将李贤独自一人丢在清水镇的官道上。 清水镇! 客栈二层。 天色渐晚。 可吴用一点睡意也没。 打开门,确认了自己便宜老爹已经睡着。 周围再无任何异样后。 吴用来到屏风后的桌案前。 趁着月色,轻轻点着了前方的煤油灯。 灯芯摇曳,火烛呈现出橘黄色。 吴用伸出手从另一侧口袋中掏出一块用荷叶包裹着的物件。 这东西是吴用拜托客栈小二去附近猪肉铺割下来的二两猪皮。 之所以这样做。 是因为吴用感觉自己对于脑海中【植皮术】的理解差不多了。 这时候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尝试。 客栈内并没有匕首一类的尖锐物品。 但好在吴用先前去了趟后厨顺走了一把菜刀。 比划了一下刀锋从小臂下方的皮肤轻轻一划。 很快。 一个豁口呈现。 鲜血开始顺着伤口向外溢出。 吴用脑海中再次回忆了一番【植皮术】的要领。 口中轻轻哼唱。 “夜幕时分~烧了烛唉~~东方本是青龙关,青纱遍地又遮天......” 声音细微只是曲调的起始。 但很快原本手臂上伤口向外渗出的献血凝滞。 覆盖在上方的猪皮好似活了过来一般。 开始向着伤口内部挤压。 不消片刻。 彻底将伤口填补妥当。 略微活动了下,不疼也不痒,好像这猪皮就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一般。 如若不是这猪皮色泽深灰,就算再怎么仔细体会,也察觉到任何异样。 休息片刻,吴用再次在烛光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随即一咬牙,将刀刃对准手臂上的猪皮。 轻轻滑动,随后手腕反转,将这一块不属于身体的猪皮给割了下来。 另一只手从怀中抽出淬尸门的针和线。 顺着伤口轻轻缝合。 血液不再渗出。 此时的吴用心中总算清楚,为什么白占书,会对自己这样的走脚医师如此在意。 随便一个植皮术就有如此这般迅速的恢复效果。 如果在战场上,活活剥下数百张人皮。 只要不是受到致命伤,一切皮外伤,都能依靠【植皮术】。 当然要除去要唱那些不堪入耳的请神词外这个缺点...... 就在吴用收拾妥当的刹那。 身后传来敲击屏风的声音。 “儿啊,你睡了吗?我怎么看你屋子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听着便宜老爹的呼喊。 吴用将东西收拾好,起身打开身后的屏风。 吴显贵举着一盏油灯,一副忧心忡忡的走到吴用身边,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哀叹道: “儿啊,你实话告诉爹.....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了,隔壁那女娃春娥了?” 吴用哑然失笑,自己的便宜老爹估计是看到。 这春娥昏迷,他忙前忙后,帮助这姑娘请婆姨来照顾,又是亲自给对方喂饭,因此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第三十九章:祈福阴寿 “爹你放心好了! 我和这少女不过萍水相逢,就算有过相亲的经历,也对他不感兴趣。 只是看到这少女身世遭遇太过凄惨。 活生生的黄花大闺女却沦落到云姨手中,制作成阳寿纸的工具。 不看到也就算了。 自然不能不管不问。 更何况爹你曾经不也和我说过。 百善孝为先,人要有一个‘孝’心,才能积德行善。” 听着吴勇的回答。 吴显贵只感觉吃了一个铁秤砣,胃里疼的厉害。 他这辈子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看惯了人间冷暖。 这大梁战乱,农民耕地频繁被征用,大部分百姓颠沛流离。 有些被饿坏的人。 甚至兜售亲生骨肉卖身为奴,活得不如一只家畜。 也就是看得多了,吴显贵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从小要将“善”和“孝”教给儿子。 好等自己老了后,避免发生久病床前无孝子的悲惨结局。 就算不生病,花钱请人照顾。 这用心程度肯定没自己亲生儿子来得实在。 可坏就坏在,自己儿子生性木讷。 吴显贵抓耳挠腮一阵,他行骗江湖数十载,也算个能说会道的人。 可今天面对儿子这问题,他却不知如何开口辩驳的好。 吴用也看出来了自己便宜老爹的为难。 也不想他钻入这没有答案的死胡同中。 正打算换个话题聊一聊。 却见到便宜老爹神秘兮兮道: “儿啊,你还小不知道这大梁国内弯弯绕绕。 爹之所以百般阻拦你和‘春娥’有过多接触。 归根结底,还是她脖颈上的‘锁阳坠’!” “这‘锁阳坠’是凝聚‘阳寿纸’的关键。 你爹曾听高人提起过,这些媒婆手中的‘锁阳坠’都是奇诡存在请福请来的。 而在‘媒婆’的这一行当中。 ‘锁阳坠’也是分等级的。 根据锁阳坠的颜色可以划分成,黑,红,白! 也可以简单地称之为,‘黑阳坠’‘红阳坠’‘白阳坠’!” 或许是怕吴用听不太懂。 吴显贵特地沾了沾桌子上的茶水在案台上粗略地比划了一下。 “儿啊这‘锁阳坠’在下九流‘媒婆’的行当中可有着大门道。 每一个锁阳坠,都代表了不同档次。 其中,持有‘黑锁阳坠’的媒婆档次最低,按照俸禄每个‘春娥’可以生成一张阳寿纸。 而,持有‘红锁阳坠’的媒婆,按照俸禄每个‘春娥’可以产生三张阳寿纸。 最后持有‘白锁阳坠’的媒婆,按照俸禄,每个‘春娥’能产生六张阳寿纸。” “当时不知道你发现没有,那姑娘脖颈上的锁阳坠虽然是深黑色,可翻转到背面的时候就隐隐开始泛红了......” 吴显贵说到最后,心有余悸道: “变成‘红阳坠’的‘春娥’体内的五行会和常人完全不同。 她们会从活人身上开始汲取阳寿。 等人死后,也能从尸体上继续汲取‘阴寿’。” “儿啊,你可得清楚‘阴寿’这东西,绝对是罕见之物,你爹我行走江湖数十载,也就只见过一些大人物手中存在‘阴寿纸’ 这‘阴寿’蕴藏了一定阴阳的奥秘,使得大梁境境内的奇人异士趋之若鹜。 只可惜咱们走得并不是这一流派!” 听到这吴用总算清楚了,按照自己老爹的意思,这客栈内躺着的“春娥”并非祸端反而是个宝贝? “爹照你这么说,这春娥咱们就更不能放任不管了,这么值钱,帮她选找到亲人咱们肯定能获得不菲酬劳。” 吴显贵愕然当场。 他感觉自己的余生都不好了,这段时间自己的儿子怎么愣是一点聪明劲都没学去呢? “儿啊,你可千万不要胡闹了。 听爹一句劝,这女娃咱们留不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你爹我也是个下‘下九流的’‘骗子’!” 之夜时分。 清水镇衙门库房。 一袭青衣的书生李贤按照约定如期抵达了目的地。 这期间他守口如瓶。 晚饭也特意和自己老爹李剩错开。 李贤心中清楚,自家老爹虽也是个下九流的“走卒”出身不好,可架不住他粗犷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善于观察的心。 读书这么多年,都说知子莫过父。 在李贤看来,这句话也可以反着说。 知父莫过子。 与其在父亲面前露出马脚引起怀疑,还不如见也不见的为好。 “李知县?李知县在么?” 李贤轻声呼唤两句。 并没有听到李知县的回应。 “不会吧,明明郑重其事地约我前来,自己却消失不见?” 李贤心中犯嘀咕。 不过他可不敢就地折返。 等了小片刻,李贤从口袋中取出自己在下马车时对方塞到怀中的锦囊。 对方特地叮嘱这是“仙家”的东西。 等到了衙门后院再打开。 一听仙家,李贤就浑身直打哆嗦,脑海中回忆的都是披着人皮的纸扎人。 对于仙家的东西李贤讳莫如深。 可眼下,李知县不在,自己也不敢贸然离开只得硬着头皮打开了锦囊。 里面是用红朱砂写了个大大的“偷”字! 泛着阴沉的月色。 李贤只得咬牙翻过了县衙门的后院。 也不知今夜是怎么得。 自己老爹曾说过,县衙门的后院库房是重地。 平时都有护卫整日轮番照看。 今天前来却一个人护卫都不曾发现。 见状李贤也不敢多想,猫着腰偷偷穿过院子。 库房大门虚掩着! 李贤推门而入。 房间内比较黑,李贤不得已点燃了随身携带的蜡烛。 顷刻间他目瞪口呆。 因为这库房内,贴着墙体,依次陈列着大量的银子。 这些银子个头很大。 粗略打量一番竟然是“银元宝”! 李贤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心脏跳动越发剧烈。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下马车时知县大人的话: “我要你的偷的东西,你能拿多少是多少..... 改明了我就会向上通报,百姓的纳税银失窃了。 你要是拿得少了,落在我手中的也就少了....... 均分后,剩下的钱能不能,从‘仙家’口中赎回你全家的命就看你自己的了!” 看到这库房的纳税银,李贤不知怎么的,最先想起的却是自己未婚妻“春娥”口中的五百两嫁妆...... ..... ps:更新啦,作者会努力码字的,明天就正常了~大家多多支持呀~ 第四十章:浊气 “咕嘟~” 李贤吞咽了口唾沫,打消了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自己可是个读书人。 是私塾讲师,这种时候怎么能满脑子都是未婚妻的“春娥”的事情呢? 李贤一咬牙快步走到银元宝附近。 犹豫半晌在库房内清点了些许物件。 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急匆匆地离开了库房后院。 可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就被人绊了下。 李贤踉跄两步这才站稳了身形。 “大....大人! 您怎么来了?” 看着月色下,李知县那臃肿的身躯,李贤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沫。 “别废话了,让你进去偷东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把东西都给我拿出来。” 李知县紧盯着青衣书生,要是没记错的话,自己明确告诫他,有多少拿多少。 可这李贤怎么就捂着口袋跑了出来? 李贤不敢怠慢,连忙解开口袋,将物件递给了对方。 李知县面部表情阴郁,直勾勾地瞪着李贤; “本官帮你支开护卫,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如此良机你竟然就只给我偷了两块金元宝出来? 难道你瞎了不成,里面的更值钱的珠宝玉器你看不到?” 瞧着李知县怒发冲冠,一副要活吃了自己的模样。 李贤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大人小的眼睛不瞎,您说的库房内,除去银元宝外,还有大量的金条,夜明珠甚至我还看到了一些袈裟宝物。” 李知县把玩着手中两块银元宝,嘴唇都被气得隐隐泛着紫色。 见状李贤后退一步,连忙匍匐在地上: “大人小的这是第一次行偷窃的行当。 在小的看来,偷东西的毛贼无非就是为了解决口腹之欲,如若百姓人人都能吃得饱,穿得暖。 想必他们也不愿意去偷东西。 这些做贼的,估摸着也就是生活艰难,所以才会去偷东西。 我想他们本就没有‘发横财’的想法。 您既然让我做贼,在小的看起来。 身为贼,一年的口腹之欲也就十几两碎银子。 吃得好一点的,也就多一些。 这一枚金元宝,足够做贼的好吃好喝数十年,衣食无忧。 以小的看来,偷两块金元宝已经是十分富足。 再拿更多,做贼的也吃不完啊。” 李贤跪在地上开口争辩,其实他心中更加明白,满屋子里的都是百姓的纳税银,自己多拿一点,这清水镇周边百姓来年的税收就要高上几分。 要是如此一来。 恐怕私塾那边自己未婚妻的娘家人又得坐地起价了! 李知县搓着手中的金元宝,盯了李贤半晌,突然呵呵一笑道: “李贤啊,你还记不记得下马车前我和你说‘贵人’的事情?” 不等李贤开口。 李知县自顾自的转身道: “当时啊,那个‘贵人’也和你说了相同的话,他说,百姓做‘贼’只是因为‘饿’,不得已而为之! 绝不是为了发横财....... 明日清晨,带着你爹来衙门见我!” 话音落下,在李贤百思不得其解中,一枚黄灿灿的金元宝落在了自己的他的手心。 “本官说到做到,你从衙门库房内‘偷’了什么出来,都分你一半,这金元宝就赏你了。” 清水镇。 客栈内。 吴显贵翘着二郎腿,桌面上摆放着两盏茶。 看着窗外出生的太阳。 吴显贵心中颇为感慨。 经过一夜和自己那木讷的儿子促膝长谈。 终于和这榆木脑袋讲通了一件事。 在这战火燎原的局势下,有善心,做好事的也只能是那些个‘官家’! “儿啊,爹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我要是没记错,再过一个时辰,清水镇的衙门就允许百姓造访了。 这‘春娥’姑娘,咱们老吴家肯定是管不了的。 要管也得是这清水镇当官的。” 坐在另一侧的吴用不由的点头道: “爹你说的不错,我听附近镇子上的民众谈起这李知县都是满口称赞,说他当官两袖清风,为人正直,明辨是非。 要真的如同他们口中这般。 把“春娥”姑娘交给他们也是不错的。” 看着自家儿子那般认真的模样,吴显贵心中哀叹一声。 这自古以来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干净的。 但好不容易和儿子达成共识,吴显贵也不愿意再生是非。 也就在这时。 一直处在昏迷中的“春娥”醒了过来。 原本迷迷糊糊的表情,再看清楚周围环刹那。 仿若受惊小鹿一般缩到了床榻角落。 “你!你们是谁? 这里是哪?” 客栈内又是一阵嘈杂。 大约一盏茶后。 床榻上的春娥,情绪逐渐平稳。 反观吴用和吴显贵二人却面面相觑。 “儿啊,你确定前段时间将这女娃子从‘相思楼’扛回来的时候,没有磕坏脑子? 这姑娘看起来‘智商’没什么问题啊。 怎么会一问三不知呢?” 吴用也颇为诧异眼前的少女清醒后,仿佛忘记了曾经和自己相过亲,也忘记了和她自身相关的大多数事。 不记得家在哪,不记得亲戚朋友,甚至就连自己名字也不记得了。 要不是自己淬尸门的缝合术。 在惑心炼尸法的加持下,能够很自然的分辨出对方是否在说谎的话..... 吴用还真的怀疑这姑娘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装的。 一旁的吴显贵沉思片刻连忙伸出手,将吴用拽到一侧的屏风后。 隔着窗帘又偷瞄了几眼春娥这才小声道: “儿啊,你忘了爹昨晚和你说的‘锁阳坠’了? 这春娥的坠子已经蜕变成了‘红阳坠’,爹曾一直以为有关‘媒婆’的那段传言是假的。 现在看起来确是有迹可循。 这除去‘阴寿纸’之外。 锁阳坠的每一次变化,被束缚住的姑娘们,就会经历,阴煞诡火的灼烧。 阴煞诡火的形成条件也十分苛刻,必须有大量的无辜百姓惨死,被锁阳坠汲取后,就会生出阴煞诡火。 这火会灼烧掉“春娥”记忆中的所有污垢。 让少女每一次经历“媒婆”手中“出嫁”,从自身灵魂记忆乃至身躯,都是纯洁的。 越是纯洁少女,越受到商甲的喜欢,同时越容易被玷污.....” 或许是感觉如何解释自己的木讷儿子也不会懂。 吴显贵当即一拍大腿道: “总之!儿啊听爹一句劝,你先假装几日这‘春娥’的夫君,等体内的‘浊气’被吸收的差不多咱们再把她丢弃。 对你而言简直百利而无一害!” ...... ps:....作者继续努力~ 道诡完结了,还有人再看吗? http://.biquxs.info/
道诡异仙完结了有些意难平,大佬们这本书还有人看吗?要不我接着写? qwq 《道诡异仙:我能替换代价》道诡完结了,还有人再看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道诡异仙:我能替换代价》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四十一章 媳妇跑了 http://.biquxs.info/ “浊气?这到底是什么?”吴用皱了皱眉。 自家便宜老爹说的太玄乎了,信息量也多弄得他一时半会捋不清其中的关键。 “唉.....本以为你这榆木脑袋这几日开窍了,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带上这“春娥”这么白净的姑娘,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不!爹你要说清楚,不然我就不娶她。”吴用固执的争辩。 “你!你!你! 你这个榆木脑袋简直不知好赖,可怜我年轻时怎么不给你找个“大家闺秀”当娘,偏偏找上她们了呢?” 吴显贵十分懊悔,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和自己的儿子解释起来。 “儿啊,爹不是和你说了,我虽然是下九流的“骗子”,但胜在人脉多广。 云姨虽然也是下九流的“人口贩子”但生活可比咱们滋润的多。 她们每一次都会挑选一位“国色天香”的黄花大闺女,然后将她们制作成“春娥”! 就像是我之前所说,被带上黑锁阳坠的媒婆档次最低,按照俸禄每个春娥可以生成一张阳寿纸。 而,被戴上红锁阳坠的媒婆,按照俸禄每个春娥’可以产生三张阳寿纸。 最后带上白锁阳坠的媒婆,按照俸禄,每个春娥能产生六张阳寿纸。 阳寿纸这种东西,不仅在我们下九流行当里重金难求,就算在朝廷内也是有价无市! 直观的说,只要凑齐“十张阳寿纸”这清水镇的县衙就轮不到李知县了! 至于“浊气”这个我也解释不清。 曾经和“人口贩子们”勾搭在一起,听她们说过,虽然一个“春娥”能被多次使用嫁人。 但唯独第一次,在被吸收感觉“浊气”的夫君洞房夜落红会产出一张极其稀有的“阴寿纸”! 有了这东西,别说小小县令了,往上考虑一下也不是不行。” 吴显贵说得十分用心。 吴用却感觉自己大脑“晕晕乎乎”的。 “爹!你刚刚说的“云姨”到底是谁?” 吴用皱着眉他有一种极强的“陌生”撕裂感,好像这个“云姨”他应该认识。 可却又偏偏想不起来。 “儿啊.........” “想不起来就算了吧!” 吴显贵表情阴郁:“看样子咱们没这个命。” “红锁阳坠的春娥确实罕见,更罕见的是你这木鱼脑袋!!!!” 吴用这回听得更是云里雾里。 不是说好了要自己做“春娥”的夫君吗? 自己这便宜老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吴显贵唉声叹气,在清水镇内找了间包子铺,张口叫了,五个包子,三碗白粥。 等到包子上来,吴用伸手去拿。 “啪!”的一下被便宜老爹拦下。 “让“春娥”先吃!”吴显贵没好气道。 吴用讪讪的笑了笑。 “儿啊,你真的不记得“云姨”了?” 吴用疑惑的看着便宜老爹:“爹这云姨到底是“谁”,你怎么总提起他!” 吴显贵盯着自己便宜儿子半晌。 一拍桌子郁闷道:“得嘞!这清水镇咱们是走不了了。” “为什么走不了?” 看着春娥如同小媳妇一般小口小口的吃着,吴用顺势拿过一个包子塞入口中。 “这你就别管了,不把“春娥”处理掉,以后咱爷俩铁定没好日子过。” “处理?爹你这是要干嘛,“春娥”还没开始过门呢,我可不许你这么对待咱家未来儿媳。” 吴用放下口中的包子认真地看着自己便宜老爹。 “混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长本事了是吧。 对了! 你什么时候同意这门亲事了?” 吴显贵有些急促道。 吴用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不解的看着自己便宜父亲。 “赶紧吃,这件事是爹心急了,吃完爹给你想办法。”吴显贵阴沉着一张脸眼神四处张望。 【您已获得1点,欺骗值!】 脑海中突然划过一行文字,吴用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继续吃着包子。 清水镇街道上。 书生李贤仅仅跟在一位中年人身后。 “爹!您别生气了,不就是一百两官银么,李知县说了这件事他不会再调查了。” 李胜沉着张脸怒斥道:“让你在私塾上课,你把脑袋上糊涂了? 这当官的老爷口中要是有任何一句实话除非神仙显灵。” “爹要说神仙我可熟悉啊,咱们大离王超,疆域辽阔,西南比邻大海,大离中的四书五经都有相关描述!” “混账东西!我和你说的不是“神仙”!” “要知道,你爹我自从做走卒以来,可是亲自在衙门大狱中待过一段时间。 那里的空气都充斥着腐臭。 大牢中的囚犯,更是经历酷刑折磨,被找借口关仅去的人,我亲眼看着的,那些尸骨彻底腐烂后才有人将他们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一百两官银”重要性? 我曾亲眼讲过,李知县审理“十串铜钱”盗窃案,将罪犯公众酷刑!” “爹!爹!您别说了,这些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家未过门的媳妇“春娥”不见了。 我是说真的! 昨天晚上我做梦了。 我梦到有宏伟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想起,然后呈现瑰丽的场面。 明日初生,朝霞万丈,落日余晖,碧波荡漾...... 更有,山峦叠嶂,万里冰封,无尽沙漠以及刀山火海在我梦境中出现。 然后这些瑰丽的景色齐刷刷的飞往苍穹消失得一干二净。 爹! 您说春娥会不会是被“仙人”看重了,托梦给我的场面!”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 “哪里来的什么神仙,这一百两官...... 官什么来这的? 算了! 要是“春娥”再找不到我老李家就要绝后了!” 李贤捂着脸颊满脸哭腔:“爹您可别打了,我瞅见媳妇了春娥了!” “在哪?”李剩顿时来了精神。 春娥这漂亮的黄花大姑娘可是他当走卒花了十几年从大狱尸体上顺走的累计三十两白银买回来的。 原本放在家中就等着良辰吉日给儿子李贤娶过门生个大胖小子,如今却不见了。 则怎能让他不着急!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带着我去啊!” 李剩愤恨的踹了一脚不争气的儿子让他在前面带路。 (作者更新啦,拜谢大家多多支持,作者继续努力~)